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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蕭齊艷史 (第1-9終章 全文完)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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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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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2發表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三)

  雲知還沈浸在胡思亂想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旁邊的小檸叫了一聲:
「停。」馬車停下了。

  她指著前方不遠的一座宅邸,道:「雲公子,你的師父師姐就住在那里。」

  雲知還順著她的手指一看,小巷深處,桐蔭掩映之下,粉墻黛瓦,朱門緊閉,
看規模,應該不大,也沒有石獅子之類增加威儀的物事,只跟一戶普通富裕人家
相近,不由想道:「沒想到聖使大人住得竟如此儉省。」

  他取出一塊碎銀子交給了馬車夫,又謝過了小檸的領路之恩,便往宅邸走去。

  到了大門前,正要敲門,他又停住了,心想:「無論以後發生何事,過好今
時今日的生活,總是對的。師姐如果問我,我就什麼都告訴她,如果不問,我就
藏在心里,一個人糾結。對她越覺得愧疚,自然也就會對她越好。何況娶親的事
八字還沒一撇,現在想這麼多,不是提前折磨自己嗎?」言念及此,自覺心安了
不少,「這麼久沒見,師姐一定會很想我,不如我偷偷地溜進去,給她一個驚喜。」

  雲知還放下想要敲門的手,輕輕翻上了圍墻,像一片柳葉似的,慢慢往宅院
中飄。

  過了垂花門,正見著一個秀雅脫俗的美人兒,在院子里神情專註地練劍,不
是李萼華是誰?

  只見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寬松稠衫,纖腰上束著一根同色絲帶,胸脯飽滿,
雙腿修直,足下一對薄底快靴,黑底白邊,分外顯眼。午後陽光下,瑩亮的劍身
猶如一泓秋水,在她身周舒緩流淌,一舉一動,皆優雅到了極致。

  雲知還看得如癡如醉,好一會兒,才註意到她使的是左手劍,不禁又驚又喜,
看來她的手的確是好得多了,都能使劍了。

  等她一套劍法使完,雲知還便誇張地鼓起掌來:「師姐好劍法!我看再來十
個李行雲,也不是師姐你的對手了。」

  李萼華早已發現了他,擡起頭來,秀眸如星,笑著道:「你怎麼還知道回來?」

  雲知還跳到地面上,走近幾步,把她抱進懷里,說道:「師姐,我好想你,
你想我沒有?」

  李萼華掙了掙,沒掙脫,只好讓他抱著,「我剛練完劍,一身臭汗,你也不
怕臟。」

  雲知還在她鼻尖上親了一口,道:「師姐,你別轉移話題,快說,有沒有想
我?」

  李萼華道:「想又怎麼樣,不想又怎麼樣?」

  雲知還四處張望,問道:「師父和聖使大人去哪了?」

  「她們沒說,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嗯,但這起碼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沒人在家,哈哈哈……」

  雲知還得意地大笑幾聲,不由分說,逮住她就是一頓狠親。

  李萼華嗚嗚叫著,唇舌都被男人霸占了去,又吸又吮,說不出話來,自然也
沒法拒絕。

  雲知還感覺懷里的美人嬌軀漸漸軟了,柔啃蜜吻一陣,放開了她,抵著她雪
潤的額頭,看著她水氣迷蒙的眼睛,喘著氣道:「師姐,我想要你。」

  「不行,羅節她們回來了怎麼辦?」李萼華下意識地揪緊了胸前的衣衫。

  雲知還道:「門關著呢,等她們一敲門,咱們就把衣服穿上,裝作什麼也沒
發生就是了。」

  「穿衣服哪有這麼快?」李萼華仍然在找借口推脫。

  雲知還道:「那咱們只脫一半不就行了。」

  李萼華仍然不肯。

  雲知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雪臉,笑道:「師姐,咱們都老夫老妻了,你怎麼
還這麼害羞。」

  「哪里老夫老妻了?」她心里微感甜蜜,嘴上卻仍在否認。

  雲知還道:「難道不是嗎?那師姐你聽我算一算。」扳著手指頭,說道:
「咱們認識快有兩年半,確認關系有一年多,除去出任務的時間,跟師父二師姐
的時間,做那件事的時間,起碼有一百天了吧?每天算作六次,每次五百下,一
共就是三千下,乘以一百天,就是三十萬下,我聽別人說,過了十萬下,就算是
老夫老妻了,咱們有三十萬下之多,自然算是貨真價實的老夫老妻。」

  李萼華耳根都紅透了,哪里能想到他一張嘴,叭叭叭的,竟是在算插了自己
多少下,一時懵住了,不知如何還嘴。

  雲知還難得見到她這模樣,不由愛憐橫生,摟緊了她軟綿綿的身子,湊到她
耳邊道:「師姐,一想到這輩子還能插你幾千萬下,師弟就感到幸福得不得了。」

  如此羞人的情話,讓李萼華臉上紅暈更濃,心里怦怦亂跳,雙腿微微發軟。

  以往兩人瘋狂交合的回憶,好像一下子被喚醒了。

  雲知還對她的身體是知根知底,心中歡喜,便又跟她接起吻來,左手在她後
背隔著衣衫亂摸,右手則伸到她臀後,抓揉著兩瓣圓彈綿股。

  李萼華被他弄得渾身顫抖,想到如今正是白天,師父和師妹隨時會闖進來,
更是羞澀慌亂已極。她在人前,一向是矜持優雅的形象,要是被她們發現她大白
天地跟師弟在院子里行淫,恐怕一輩子都要擡不起頭來了。

  她伸手到臀後抓住雲知還的手,想把它拿開,雲知還卻反壓著她的手,一起
鉆進敏感無比的腿心里,又搓又揉。

  「嗚,嗚嗚……師,師弟,你放開我……」李萼華稍稍掙開了他的嘴唇,滿
臉緋紅,艱難出聲。

  雲知還覺得她狼狽的樣子無比誘人,一邊愛不釋手地隔褲夾揉著她軟嫩的花
唇,一邊調笑道:「師姐,你流了好多水呢,師弟的手指都被你打濕了。」

  「哪,哪有……」

  雲知還從她庾嫩的腿間抽出手掌,舉到她面前,拇食兩指盡力分開,拉出一
條透明細長的液絲,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李萼華雪白的臉頰刷一下紅了個徹底,忙去抓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摁下去,
可惜手上沒什麼力氣,雲知還當著她的面,一根一根地舔幹凈了,她也沒能得逞。

  「你,你也不怕臟……這東西怎麼能吃?」

  「這算什麼,師姐,你乖乖站著別動,讓師弟來好好地服侍你,包你試過之
後,欲仙欲死,終生難忘。」



                (四)

  說好讓她別動,雲知還目光在寬闊的庭院里轉過一圈,又改變了主意,抱著
她到了垂花門前,讓她雙手扶著門框,臀往後翹,身子前俯,彎出一條優美的腰
臀曲線。

  門框上髹過的紅漆略有褪色,李萼華的一雙手卻是纖長秀美,白皙剔瑩,有
如春蔥美玉。

  雲知還在她身後看得心動不已,又捉起她的手,一根根含吮過了,才讓她扶
回原處。

  他也不客氣,親過了手指,便把唇移到她雪膩的臉頰上,一路滑擦而過,到
了耳根處,伸舌一挑,吃進了嘴里,不斷吮吻。

  李萼華感覺耳垂上一片濕暖,呼呼的熱氣直往耳孔里鉆,心口陣陣酥麻,嘴
上輕哼細吟,把抵抗的事忘光了。

  雲知還含弄了一陣,放過了她的耳垂,舌尖往她柔嫩的耳孔中一鉆,不料竟
鉆出了一陣驚呼聲。

  「嗚,嗚嗚……嗚嗚!師,師弟!你,你別舔那里啊……嗚!好癢,好癢…

  …嘻嘻,嘻嘻……哎呦,哎呦……我受不了了,師姐受不了……師弟,師弟,
你饒了我吧……」李萼華身子亂掙亂扭,臉上又哭又笑,眼淚竟然都迸出來了。

  雲知還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她的耳孔會如此敏感,鉆攪舔舐不過片刻,竟
把一向矜持要強的師姐弄哭了,不禁大感神奇,又鉆舔一陣,見她叫得沒聲了,
心中升起一陣憐惜,才放過了她。

  李萼華整個身子都軟了,全靠雲知還的摟抱才能勉強維持站姿,秀美的臉蛋
紅撲撲的,籲籲地喘著氣兒,三魂七魄好像都丟掉了一半,半天回不過神來。

  雲知還扳過她的雪臉,把她臉上的淚痕都舔舐幹凈,才笑著道:「師姐,剛
剛過癮嗎?」

  李萼華又被他抓到了一個軟肋,有些惱羞成怒:「不過癮!有本事你就把師
姐舔死了,看你上哪哭去。」

  雲知還摟著她親了一會兒嘴,道:「消氣,消氣,這才到哪,哪能這麼快就
死了?」又道:「剛才是師弟不對,下次我一定溫柔點。」

  「你還想有下次呢?」

  「你說你想我了,就沒下次了。」

  李萼華咬了咬唇,想起剛才的滋味實在難捱,便小聲說了一句:「我想你
了。」

  雲知還大喜,在她臉頰上親了幾口,道:「難得師姐認輸,那我也做個保證,
下次不再鉆你耳孔了。」心里不免感到可惜,但是想到她身上肯定會有其他未曾
發現的敏感點,便又把這點可惜拋到了一邊,重新燃起了熊熊鬥誌。

  他貼到她頸後的發根嗅了一口,贊道:「師姐好香。」把她的衣領分開,露
出滑潤如水的肩頸曲線,一邊在雪膩無暇的肌膚上亂親,一邊伸手到她胸前,揉
捏兩顆飽圓玉乳。

  李萼華身上的衣衫是上好的宋錦裁成,質地輕柔,根本擋不住雲知還的兩只
大手,頓時被揉出陣陣呻吟。

  雲知還見她秀麗的臉頰如染胭脂,嬌媚異常,兩瓣水潤紅唇微微張開,不斷
顫抖,美眸半睜半閉,盈盈似醉,比之平日里的端莊嫻雅,又另有一番迷人風情。

  尤其厲害的是,情動難耐之下,她後翹的圓臀很自然地扭來擺去,好像一條
搖尾乞憐的小狗,磨在雲知還勃起的陽根上,帶給他極為強烈的刺激感,但她卻
好像沒有察覺,仍在嗚嗚哀叫,一心沈迷於被挑起的情欲中。

  雲知還手掌伸進她的懷里,隔著月白肚兜,推揉了好一陣尖翹的乳蒂,然後
手指使勁,捏斷了肚兜的系帶,讓它滑落下去,露出一對雪白尖圓的椒乳。

  李萼華感覺胸前一涼,低頭發現自己的雙乳露了出來,不由大為吃羞,忙拉
起衣領,連著雲知還的雙手都包了進去。

  雲知還貼在她耳邊,輕聲笑道:「師姐,第一次到外頭,緊不緊張?」手上
的動作卻沒停下,摸得不亦樂乎。

  李萼華已有數月沒有跟他親熱,這時被他挑起了欲火,心里不是很想拒絕,
咬了咬唇,小聲道:「你別玩了,快點進來。」

  雲知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身在她腿心頂了一頂,道:「師姐,你是要這
個東西快點進去嗎?」

  「嗯,做完了趕緊回去。」

  原來她自覺抵擋不住雲知還的攻勢,還不如直接投降,速戰速決,免得被羅
節她們撞上。

  可是雲知還偏偏不幹,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道:「不行,我還沒有服侍
過師姐。」

  「你要服侍什麼?」

  「師姐不肯幫我舔下面的東西,那我就主動一點,幫師姐舔。」

  「什麼?」李萼華嚇了一跳,玉手回縮,捂住了下體,「不、不行!那里多
臟……羞死人了。」

  雲知還從她香暖的懷中抽出手,從高聳的胸脯摸到她的纖腰,把腰帶扯下,
在她秀直的玉頸上打了個結,笑道:「師姐不知道吧,見面的第一天,我就把師
姐全身上下都舔遍了。」

  李萼華沒有印象,以為他是在自己熟睡的時候做的,一想到那個場景,她的
腦袋瓜就暈乎乎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鉆下去。

  雲知還伸手捉住她皓白的手腕,道:「師姐,你不是說要快點嗎?咱們還是
別磨蹭了,二師姐她們就要回來了。」

  李萼華還在猶豫。她的性子雖然比申小卿倔強,臉皮卻比她還要薄,平日里
不太害臊,在男女之事上,卻怕羞得不行,在房間里大膽一些,但也只是讓雲知
還親親摸摸,在前面那個小洞進出而已,其他的部位、手段幾乎全沒嘗試過。這
時聽他堅持要舔自己下面,一時大感為難。既覺羞澀,又覺刺激,極力控制著不
去想那個畫面,那個畫面卻不由自主地跳將出來。腿心里的溫膩感越來越重,把自
己的手掌都打濕了。

  雲知還繼續循循善誘:「師姐,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不知道嗎,夫妻之
間都是這樣的,還有好多新花樣等著咱們去嘗試呢。」

  李萼華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雲知還當然是直接否認了,又跟她說了一大堆夫妻之間的性愛花樣,把她聽
得是驚心動魄面頰如燒,但是內心顯然有些松動了,手上力氣越來越小,雲知還
抓住機會把她的玉手拿走,按在了門框上。

  卻聽「啪」的一聲膩響,失去腰帶束縛的藍綢細褌直接掉到了地上。

  兩人下意識地看去,卻見粉白花唇與細褌之間,拉出一條長長液線,彈了一
彈,從中繃斷,黏回了蛤縫里。

  李萼華羞得無地自容,很明顯,褲子掉得這麼快,是因為吸飽了淫水,太重
了……

  雲知還看得欲火如焚,可是已經說好了要先服侍師姐,只能深吸一口氣,暫
且壓制住了,蹲下身子,抓著兩團圓滾滾的雪肉,往兩旁一分,露出黑亮蜷曲的
陰絨下,誘人欲絕的嫩縫兒。

  李萼華不由嬌嗚了一聲,想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被師弟看了個清清楚楚,
當真是羞到了極處。

  兩片黏閉的花唇隨著雲知還的動作,微微裂開,露出不斷嬌蠕的紅脂美肉,
積蓄已久的蜜液失去阻擋,滴滴答答流了一地,讓雲知還懷疑自己是掰開了一
個鮮滋飽水的橙子,撲面而來的蘭麝氣息,更是勾人欲火,他再忍不住,頭一
低,直接鉆進了她腿心里,大肆舔弄起來。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李萼華以最羞人的身體部位,感覺到他的面部輪廓,還
是忍不住驚叫了出來,渾身緊繃著,雙手緊緊握住門框,免得自己腿軟摔倒。

  雲知還把她的姣美玉蛤含進嘴里,接吻似的又吸又嘬,不時把舌頭伸出來,
掃舔她兩片細幼如花瓣的小陰唇,更有甚者,獅子擺頭似的,對著她的私處又拱
又蹭,塗了滿臉蜜液。

  李萼華羞不可遏,猶如胯間騎著一匹烈馬,不時被他頂得踮起腳兒,大呼小
叫:「師,師弟……嗚嗚,你,你別弄了,快出來……嗚嗚……哎,哎,好癢,
好難受……」

  雲知還整個人縮到她胯下,虎口叉著她庾嫩至極的腿根,把她的兩條細直美
腿大力分開,唇舌從晶瑩如玉的蛤珠,一直舔到她的尾椎骨,猶如耐性極好的粉
刷匠,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

  李萼華渾身戰栗,強烈的快感沖擊著她的大腦,思緒漸漸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菱唇大大張開,卻忘了喊叫,只是不斷地籲籲喘氣,忽覺敏感至極的菊門被他用
舌尖狠狠刺了一下,頓時身心俱震,「嗚!」仰脖呻吟了一聲,痙攣著大丟起來。


                                【未完待續】
2019-12-22 13:46#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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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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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4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五)

  雲知還刺完之後,見她腿心陣陣抖顫,知道她要泄身了,忙閉眼把臉埋入她
臀間,面部肌膚所接觸的,皆是一片滑膩溫軟,忽覺一股股粘暖花漿噴射出來,
像是一道道有力的水箭,噴在他的臉上,他不但不覺得臟,反而感覺十分有趣,
待水流漸弱,直至消失,他才在她的美穴上親了一口,擡手擦去眼部沾上的漿汁,
轉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師姐,你看我的臉。」

  李萼華往他臉上一看,不由驚叫了一聲,秀臉刷一下變得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雲知還的臉上不僅扯漿掛水,頗為狼藉,唇邊還沾著一根蜷曲細長的陰
毛,不用說,李萼華也知道是自己……

  雲知還卻還不打算放過她,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
吻了上去。

  「嗚,嗚嗚……」李萼華感覺到他嘴上傳來的奇怪味道,羞急交迸,拼命
掙紮起來。

  雲知還哪能讓她就這麽逃了,一手環住腰肢,一手按住她的螓首,跟她唇濡
舌拌,把嘴里殘存的蜜液盡數渡了過去,完事之後還嫌不夠,小貓似的,在她秀
雅的臉上一頓亂蹭,分了一半花漿給她。

  李萼華滿臉滿嘴都是自己蜜液的味道,再也無法逃脫,羞得擡不起頭來,
埋在他胸前,胡亂地蹭磨揩拭。

  雲知還第一次跟她玩這種花樣,心中得意非凡,被她滑膩的臉部肌膚磨得甚
是受用,便問她:「師姐,剛才的滋味美嗎?是不是感覺魂兒都飛到天上去了?」

  李萼華感覺臉上還有些粘膩,估計是擦不幹凈了,只能從他懷里出來,微瞪
了他一眼,道:「一點也不美,癢死了。」只是一想起他剛才鉆進自己腿心,用
溫軟濕潤的舌頭,舔舐自己私處的情形,還是不免有些心旌蕩漾,話一出口,有
些猶疑,便少了一點說服力。

  雲知還把她摟緊,仔細體味著她飽滿的胸乳壓在自己胸膛的美妙感受,溫柔
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師姐,我為你舔過了,你是不是也應該為師弟做些
什麽呢?」

  李萼華咬了咬唇,想要拒絕,又有些不忍,他能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自然
是因為真心喜歡自己,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歡,是非常非常喜歡,自己還要拒絕的
話,是不是有些絕情了,會不會讓他傷心?

  雲知還見到她臉上的為難之色,倒是先心軟了,道:「師姐怕羞,那這次就
算了吧,反正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一時。」

  李萼華擡眸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傷心失望之色,反而滿滿都是夾雜
著無奈的柔情,看起來十分寵溺,心中微覺感動,沒有那麽害羞了,反摟住他,
柔軟的唇瓣在他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小聲道:「看在你這麽賣力的份上,我就
答應你一回吧。」

  雲知還大喜,抵著她雪額磨了幾下,笑道:「師姐真好。」

  李萼華強忍著羞意,伸手把他的腰帶扯下,也在他脖子上打了個結,玉手抓
著他的褲頭,咬一咬牙,往下一拉,憋悶多時的肉棒呼一聲彈了出來,似乎帶起
了一道熱風,讓她清麗的臉頰飛起一抹紅暈。

  李萼華往彈出的肉棒一看,見到它的尺寸,不由嚇了一跳,有點不敢相信以
前就是這東西,插進自己身體里,把自己弄得死去活來的。不過看了一會之後,
她又有些習慣了,雖然它的模樣有些怪,棒身上很多盤繞浮凸的血管,紫紅色的
龜頭像個肉蘑菇,馬眼上分泌出了一些粘液,但是總的來說,不是猙獰兇猛的那
一類,也沒有刺鼻的氣味,看久了,甚至會覺得有些乖巧,呆頭呆腦的,有點可
愛。

  李萼華蹲下身子,秀臉與肉棒幾乎在同一個高度,左手扶著雲知還的大腿,
右手三根春蔥玉指捏握住它的根部,張嘴試了試它的大小,啊嗚一聲,把一個大
龜頭吃了進去。

  雲知還還沒有教她技巧,哪知道她這麽幹脆,直接一口就把大棒頭給吞了,
敏感的龜棱擦刮在她細巧的貝齒上,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又痛又美,急叫道:
「師姐!」

  李萼華嘴里含著他的肉棒,擡起頭來,無辜地看了他一眼。

  雲知還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道:「好師姐,你咬到我了。」

  李萼華張嘴張得有些發酸,便放開了肉棒,道:「那要怎麽做?你教我。」

  雲知還便教了她一些註意事項。

  李萼華悟性絕佳,馬上投入到了使用中,興致勃勃地,好像剛剛發現這遊戲
的有趣之處。

  她小心地把肉棒吃進嘴里,不讓牙齒碰到棒身,緊抿著水潤的唇瓣,柔軟的
口腔仿佛一根吸力強勁的嫩管,前前後後,嗚嗚嚕嚕,不斷套弄著彎翹如刀的肉
棒。濕軟的香舌攪纏抵鉆,初時毫無目的,掃舔過肉棒的每一寸肌膚後,卻漸漸
摸索出了規律,專往男人的要害上去,把雲知還弄得身酥骨軟,飄飄如仙。

  雲知還哪能想到自己這親愛的師姐,在口活一道上天分如此之高,今天能得
她唇舌伺候,已是三生修來的福分,再加上這越發犀利的口技,簡直是把她愛到
了骨子里。

  「噢,噢……師姐,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師姐,你太厲害了,嗚
嗚……師弟受不了了……」

  雲知還想起她剛才呻吟著胡喊亂叫,便也半真半假地亂叫起來。

  李萼華本已存了豁出去的心思,羞意淡了一些,這時聽了他如此誇張的叫喊,
被肉棒溫度蒸得有些發紅的臉蛋,紅暈愈濃,吐出口中巨物,輕輕打了他一下,
暈著臉道:「有這麽誇張嗎?」

  雲知還手掌托起她柔膩的下頷,伸出一根拇指,插進她嘴里,攪了攪濕潤的
香舌,道:「有,比這誇張多了,師姐的小嘴太厲害了,比下面的小穴還厲害。」

  李萼華仰身避過他的魔手,道:「那現在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了,」雲知還捏起被她口水塗得閃閃發亮的肉棒,得意地擺了擺,
「我還要射在師姐的小嘴里,看著師姐把滿滿一嘴精液吞下去,我還要射在師姐
的臉上,發上,把師姐用精液泡起來……」

  「呸呸呸,你在做什麽白日夢呢?」李萼華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啪」的打
了眼前的肉棒一下。

  雲知還哎呦叫了一聲,捂著下體道:「好師姐,我開玩笑的,你還真打啊…

  …把這寶貝弄壞了,下次拿什麽滿足你下面的小洞呢?」

  李萼華菱唇咬著一縷笑意,「我可以去找別的男人,給你戴上一堆綠帽子。

  以後你一出門,人家就知道你被拋棄了,頭頂上冒出一道又粗又長的綠光。」


                (六)

  雲知還道:「還好師姐是開玩笑的。」走近一點,用龜頭戳了戳她鮮潤誘人
的朱唇,央求道:「師姐,你再幫我含一會吧,師弟好癢,好難受呢。」

  李萼華板起了俏臉,道:「不準學我。」還是張開了小嘴,嗚嚕嗚嚕地幫他
含弄肉棒。

  雲知還居高臨下,欣賞著她清麗秀雅的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彎翹濃密的
睫毛一眨一眨,明亮如星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氣,欺霜賽雪的肌膚浮起了一
抹暈紅,還有不斷翕動的鼻翼,呼呼噴吐的香息……如此生動真實的美人,
正在神情專註地為自己含槍弄棒。他心中不由一陣感動,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頰,叫了聲:「師姐。」

  李萼華擡起頭,「怎麽了?」

  「我愛你。」

  李萼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個無法遏止的笑容,白了他一眼,道:「這還
用你說,我早就知道了。」

  雲知還俯身牽起她頸上拴著的藍色絲帶,說道:「那這個你肯定就不知道了。」

  「什麽?」

  「師姐現在好像一條小狗……」

  李萼華臉上紅雲瞬湧,騰一下站了起來,拉了拉他頸上的腰帶,說道:「你
還不是一樣?好意思說我。」

  雲知還笑著將她擁入懷中,「那太好了,咱們不做人了,做一對小狗。」

  李萼華道:「誰要跟你做狗了?你這麽磨蹭,殘羹剩飯都吃不上,第二天就
得餓死。」

  「師姐這是等不及了啊?」雲知還去把垂花門的門扇全部打開,又走到李萼
華身後,把她抱著壓伏在檐柱上,「那師弟這就來滿足你。」

  李萼華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便乖乖地趴著不動了。

  雲知還難得見到她這麽乖巧,心中憐愛無限,又恣意欣賞了一番她翹起的渾
圓雪臀、陽光下分外清晰的艷紅桃裂、修長勻稱瓷滑無暇的兩條美腿,握著勃挺
如鐵的陽根,上下劃弄著她早已濕透的蜜縫,問道:「師姐,你現在想要嗎?」

  李萼華被他火熱的棒頭摩擦燙熨得溪水潺潺,想要說不,又說不出口,只能
無可無不可地微哼了一聲。

  雲知還抵著她的緊窄美穴慢慢往里推,嘴上還在調笑:「師姐,你下面的小
洞好厲害,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咬得那麽緊,還會不停吸吮,雖然里邊沒長舌頭,
卻有一顆小豆子,頂在馬眼上,跟你的舌尖一樣厲害。」

  李萼華跟他做了這麽久前戲,雖然泄過了一回,到底沒有真刀真槍地幹過,
正渾身欲火,空虛得厲害,見他仍在磨磨蹭蹭的,不由生起氣來,手扶著檐柱,
屁股往後一坐,噗嘰一聲,已把整根肉棒坐了進去。

  兩人齊齊悶哼了一聲,爽得身子抖了幾抖。

  雲知還粗長的肉棒忽然進了一個又濕又暖又緊又嫩的地方,還是被親愛的師
姐主動坐進去的,不由欲火熾燃,抱著她雪白的屁股狠狠抽插了幾下,湊到她耳邊
喘聲道:「師姐,說,『幹我!』」

  李萼華嗚咽了幾聲,情欲催逼之下,又想起已為他含過肉棒,也就顧不得那
麽多了,嬌喘籲籲地叫了一聲:「師弟,幹我……」一句說完,已是身心俱顫,
嫩膣猛地收縮了一下,唧的一聲,從接縫處擠出一小註粘膩花漿。

  雲知還再忍不住,雙手箍緊她不堪一握的纖腰,對著兩瓣綿彈雪股,又兇又
狠地操幹起來。

  李萼華緊緊抓著檐柱,綢衫似水,滑垂在身子右側,胸前無物遮擋,一對挺
翹玉乳上拋下蕩,雪浪連綿,頂上兩朵嫣紅蓓蕾,劃出道道淩亂紅影,望之誘人
欲死。

  「嗚嗚,嗚嗚……」她一會螓首低垂,一會下頷高揚,秀眉忽聚忽松,
臉上春情洋溢,嘴里呻吟不絕,「師,師弟……嗚嗚……你,你慢一點……師姐
受不了了……嗚嗚,嗚嗚……你,你要插死師姐嗎……」

  雲知還挺著大棒子在她體內飛快進出,每一回皆是抽至龜首,沒至盡根,
敏感的棒端撐擠開層層疊疊的庾膏嫩脂,重重戳在她的嬌嫩花心上,帶給他無窮
的快感,抽聳正酣之際,自然是不可能慢下來的,盯著她臉上動人的表情變化,
氣喘籲籲地道:「師姐,你好美,師弟愛死你了……」

  李萼華艱難承受著身後男人的狂猛攻擊,兩瓣圓翹雪臀被撞得啪啪作響,精
致如玉的花唇微微泛紅,黑亮蜷曲的燕草淩亂不堪,陰中唧唧連聲,豐沛的蜜液
被不斷擠壓、攪拌、摩擦,越發粘稠,最後竟積在穴口,變成了一片白沫。

  她「啊啊啊」地放聲嬌吟,早已顧不上絲毫形象,全身心沈浸於無窮無盡的
肉體快感之中。

  雲知還對她心存敬愛,她又向來面薄要強,這還是第一次在戶外進行肆無忌
憚的歡愛,情欲作祟之下,只覺得插得越狠,便意味著越愛她疼她,離她的心越
近,當下深吸一口氣,默默存想玉扳指,壓制住了洶湧射意,右手抓著她纖潤如
玉的左臂,把她雪白緋紅交雜的秀臉胸頸翻轉到自己面前,一邊欣賞著她嬌艷絕
倫不堪撻伐的美態,一邊縱情馳騁,毫不停留。

  李萼華被他操幹得本已神智昏沈,全憑著本能的驅使,不斷搖首送臀,狂亂
地迎合著他的沖刺,這時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心中一羞,又驚醒過來,想起剛
才自己的表現,簡直無地自容。

  雲知還身下不停,問道:「師姐,師弟插得你爽嗎?」

  李萼華吃羞,想說「不爽」,不料雲知還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念頭,一輪又急
又猛的夯擊,插得她嗚嗚亂叫,說不出話來。待他放緩攻勢,又問一遍,李萼華
仍是不肯承認,他便又發起一輪猛攻。如此重複數次,李萼華已是手酸腳軟,渾
身發抖,再也挨受不住,嗚咽著道:「很,很爽……師弟,你,你放過師姐吧…

  …」

  終於聽到她這句話,雲知還大為歡喜,心中一蕩,尾椎一酸,已是爆發在即。

  就在此時,一片靜謐的背景中,兩人同時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和談笑聲。

  羅節她們回來了!

  李萼華大羞,掙紮欲起。

  雲知還哪能就這麽憋回去?伸手一撈,把她軟得一團棉花也似的身子抱進懷
里,右手捂住她的嘴巴,又深又重地狠插了幾下,緊緊抵著她的圓翹美臀,劇烈
爆發了出來。

  李萼華聽到羅節她們越走越近,羞澀慌亂得不行,玉宮深處被他的滾熱陽精
一灌,頓時經受不住,低聲嗚咽著泄了出來。

  雲知還隔了數月,終於又把自己這美師姐插得丟了身子,還是在戶外,光天
化日之下,當真有渾身舒暢之感,伸舌溫柔地舔去她臉上的淚痕,笑道:「師姐,
咱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未完待續】
2019-12-24 13:15#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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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6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七)

  羅節手執銅環,敲了幾次門,又喊了幾聲,卻沒人回應,奇怪道:「大師姐
和小師弟不知去哪了,我們翻墻進去吧。」

  三人翻過圍墻,見垂花門大開,地上一大灘積水,像是剛剛沖洗過,卻不見
雲知還兩人身影。

  申小卿心中隱有猜測,臉上微紅,羅節可不管那麼多,叫道:「大師姐,小
師弟,你們在哪里?幹什麼壞事呢?」

  過了一會,只見雲知還從後面院落,穿過月洞門,施施然走了出來,笑道:
「我們在後面鍛煉身體,大師姐的手還沒全好,多動一動有好處。」

  羅節哼了一聲,道:「大師姐怎麼不出來?」

  雲知還道:「她剛運動完,出了一身大汗,要洗幹凈了才出來。」

  申小卿見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差點笑出聲來。

  蓁蓁卻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他是在撒謊,但是不明白他在隱瞞的事情
是什麼意思,好奇地四處張望,感嘆道:「聖使姐姐家的房子好大啊。」

  羅節道:「三進院落,夠住幾十口人的,這房子確實不小,但是對聖使大人
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卻不算什麼,甚至可以說很節儉了。」

  蓁蓁吐了吐舌頭,問道:「那羅節姐姐住在哪里?」

  羅節牽起她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瞧瞧。」瞥了雲知還一眼,道:「咱
們不理這些沒臉沒皮的人。」

  雲知還見她們兩人往右邊的廂房去了,便走到申小卿身邊,拉起她的手親了
一口,笑道:「好險,差點就被你們發現了。」

  申小卿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胡鬧,大師姐竟然也不攔著你。」

  雲知還湊到她耳邊說道:「你不知道,剛才大師姐可盡興了,流了一地的水,
全身都軟了,還是我把她抱進去的。」

  申小卿想起上次撞見他們激烈交合的情形,心里不免怦怦亂跳,耳根都紅透
了。

  雲知還在她耳垂上親了一口,低聲笑道:「走,咱們也去參觀一下師姐的房
間。」

  到了晚上,絳雲仙子回來了。

  五人聚到一起,述說別後事情。

  若耶峰幾人已聽柳清窈說過她到達之後的所見所聞,具體經過和緣由卻不太
清楚,這時聽雲知還從頭開始,一一道來(不該說的自然一點也沒說),才知道
他這次經歷之波折險奇。

  李萼華看他的目光不覺帶上了脈脈柔情,落到嘴邊卻只剩了五個字:「師弟
辛苦了。」

  雲知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能為師姐效勞,是師弟三世修來的福分。」

  又想起一事,從芥子空間里取出那顆雁影石,遞到絳雲仙子手里,道:「師
父,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一套劍法,像以前一樣,您和師姐先研究研究,然後傳
給我們吧。」

  絳雲仙子把雁影石拿在手中,按齊國通行的方式註入真元,查看過里面記錄
的劍法,不由大為驚訝,說道:「小徒兒,你還真是福大命大,這套劍法了不得
啊。」

  雲知還笑道:「如果不是寶貝,我怎麼好意思獻給師父?」又對李萼華道:
「師姐,你的飛舟繼續借我,我有點事,去去就回。」

  李萼華道:「你直接拿去就是。」

  申小卿問道:「師弟,你剛回來,又要去哪?」

  雲知還便把碧荷的事跟她們說了,道:「我去五羊學宮找華矜幫忙畫畫,明
天就能回來。」

  絳雲仙子點了點頭,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早去早回吧。」

  雲知還剛剛見到她們就要離開,心里頗有些不舍,但是想著一天功夫就能回
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便跟她們道了別,放出飛舟,往廣州城的方向而去。

  到目的地之後,雲知還停在郊外,在飛舟里休息了一夜,等到天色變亮,他
進了城,吃過了早點,問明了道路,便以修士令牌,向學宮閽人表明了身份,讓
他去傳喚華矜。

  稍頃,華矜聞訊出來,見了雲知還,臉上露出不勝歡喜之意,問道:「少爺,
您怎麼來了?」

  雲知還快半年沒見她了,拉著她到一旁敘了一會家常,才把碧荷的事告訴了
她。

  華矜知道他沒把碧荷忘了,心里倒是頗為高興,笑著點了點頭,道:「少爺,
那我去跟教習請半天假,您在這里稍等片刻。」

  「去吧,我等你。」

  這時天光已經大亮,學宮門口不時有人進出,見到雲知還,也許是面生,也
許是相貌不俗的緣故,投來好奇目光的女子不少,只是上課時間將近,並沒有人
上前搭訕詢問,只留下一點帶著笑意的竊竊私語。

  換作是從前,雲知還免不了要有些沾沾自喜,但是自從遇見了蕭棠枝,又有
了之前關於娶誰的猶疑,短時間內是提不起興趣去結識新的女子了,所以現在心
里很平靜。

  也許,那黃衫女子就是上天派來終結他從前的生活的。他不由這樣想道。

  等了一炷香功夫,華矜提著一個包袱出來,對他笑道:「少爺,我們找一個
清凈的地方,很快就能畫好。」

  雲知還跟她到了一個小樹林里。

  華矜找了一處平緩的草地,把畫板支好,雲知還幫她磨好了墨,她便開始提
筆作畫。

  這次不用畫得那麼精細,華矜憑著記憶中碧荷的形象,主要突出她不同於別
人的特征,不一會兒,就畫好了。

  雲知還端詳著宣紙上的女子畫像,嘆道:「兩年多不見,也不知道她會不會
有些不一樣了。」

  華矜道:「變化也許有,但是憑著這畫像,要認出來不難。」

  雲知還摟著她在草地上坐下,笑瞇瞇地問:「小矜,考狀元的事,你準備得
怎麼樣了?」

  華矜垂首坐著,擡眸悄悄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少爺,您想聽真話,還是
假話?」

  雲知還聽她這麼說,忽然想起當初自己欺騙舉父時,編的那一套謊話,似乎
就是這麼開頭的,微覺好笑,道:「當然是真話。」

  「我不想考狀元了,」華矜道,「以前呆在一個小地方,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到了廣州城,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華橫溢之士,實在太多了,
我這點才學,放在他們中間,實在不算什麼。」

  雲知還摸了摸她的頭頂,道:「你不想考,那就不考吧。」

  「少爺,您不會怪我吧?」

  雲知還笑道:「怎麼會?當初我以為那樣會對你好一點,既然你現在有了自
己的想法,那我當然支持你現在的決定了。」



                (八)

  「少爺真好。」華矜把頭靠在他的肩頸,甜甜地笑道。

  雲知還道:「那你以後想做什麼呢?」

  華矜道:「我想畫畫,這是我擅長的,也是我喜歡的。」

  雲知還道:「那你就去畫吧,只要你想好了,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兩人坐在草地上聊了一個多時辰,雲知還跟她說了自己這些時日的經歷,說
得頗為詳細,連形勢所迫,與秦遲錦、葉流霜交歡的事情也沒有瞞她。

  華矜聽著聽著,臉上神色從好奇、緊張、向往又轉為失落,最後嘆著氣道:
「少爺,您覺不覺得,我們的世界好像離得太遠了?」

  雲知還在她秀發上親了一口,笑道:「不覺得。」

  「為什麼?」

  「只要我沒有飛升,我們就是一個世界的人,」雲知還道,「事實上,大多
數修士與凡人沒有本質的不同,世界只有一個,我們都生活在其中。我在天上飛
啊飛,看到你們,就落到地面上來,這是同一種生活,中間沒有明顯的界限,也
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個答案顯然讓華矜頗為滿意,笑道:「少爺就會哄人開心。」

  「哪里哄你了?我這都是真心話好吧,」雲知還笑了一笑,接道,「小矜,
既然你不想考狀元了,那還要留在這里嗎?要不我給你找個繪畫界的宗師,讓你
好好地進修一番?」

  華矜道:「這倒是不用。這里挺好的,什麼人都有,不缺乏繪畫的高手,還
有很多女孩子願意給我練手,我暫時還不想走。」

  「行,你自己喜歡就好。」

  兩人在一起又呆了一個多時辰,雲知還才跟她告了別,拿著風幹了的碧荷畫
像,駕駛著飛舟,往京師飛去。

  回到京師之後,雲知還把畫像上交給了蘇秀青,便回了於紅初的舊宅,跟師
父師姐一起參詳九皇劍經。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左輔、右弼,這便是《九皇
劍經》上記載的九套劍法。

  絳雲仙子看中了廉貞劍,李萼華掌破軍劍,申小卿性子溫和,選了左輔劍,
雲知還自詡桃花旺盛,當仁不讓挑了貪狼劍。

  羅節卻什麼也沒選,她的理由很簡單:「我現在的境界太低了,貪多嚼不爛,
還是把已有的功法掌握好了再說吧。」

  雲知還贊她:「師姐真有自知之明。」結果當然是收獲了白眼一枚。

  絳雲仙子道:「這套劍法三人成一小陣,九人成一大陣,最近剛好沒事,你
們三個就別出去了,在這里好好地練劍,知道嗎?」

  李萼華、申小卿和雲知還一起答道:「是!師父。」

  晚飯時分,於紅初來了。

  雲知還想起雲夢會武上師父遇險的事,便問她:「聖使大人,上次辟天符的
事,查到什麼了嗎?」

  於紅初搖了搖頭,道:「我找過林水涯了,他手里的辟天符沒有少。」

  「那還有誰能煉制這種符紙呢?」

  「他有三個徒弟,都能煉制,但是調查結果表明,他們誰也沒有調用過煉制
辟天符所需的材料。」

  「唔,也許是北朝的人提供的材料,他們出的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很難查出具體是誰。」於紅初微微一嘆,「敵人的
目的還沒有暴露,懷疑的方向太多,一時無從查起。」

  絳雲仙子道:「無論如何,他們攤牌的日子快到了。」

  「師父說的是神後與魔尊比武的事嗎?」李萼華問道。

  絳雲仙子道:「是的,他們之所以隱忍不發,是因為神後的存在,神後與魔
尊一戰之後,無論輸贏,都會有一定的損傷,那正是他們發難的好時候。」

  雲知還道:「最令人擔憂的是,浪人和妖族一方多了位天衣境的高手……」

  於紅初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看了雲知還等年輕一輩的幾眼,微微笑
道:「事涉機密,我現在還不能讓你們知道,只能跟你們師父一個人說。」

  雲知還幾人便很自覺地退出去了。

  吹著晚風,望著黑藍天穹上掛著的一鐮彎月,雲知還忽然哎呦一聲,拍了一
下自己的大腿。

  申小卿被他嚇了一跳,問道:「師弟,你這是幹什麼?」

  「沒,沒什麼……腿上被蚊子咬了一口。」雲知還連忙否認。

  事實上他是忽然想明白了於紅初今晚到此的原因。

  很明顯,她是來傳九皇劍經給絳雲仙子的。

  也就是說,雲知還假公濟私,偷偷錄下秘籍的事藏不住了……

  他不免有點尷尬,劍法一招都還沒學到手,就被抓了個正著,自己這個賊當
的,太沒技術含量了……

  「早該想到的,」雲知還暗罵自己愚蠢,「師父跟聖使大人的關系這麼好,
被選為修煉劍經的九人之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我居然還傻乎乎地撞上去。」

  等於紅初一走,絳雲仙子果然把雲知還單獨叫了進去。

  雲知還一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立馬道:「師父,弟子錯了。」

  「錯在哪了?」

  「錯在不該偷偷錄下劍經,中飽私囊,國事家事不分。」

  絳雲仙子撲哧一笑,道:「傻徒兒,我又沒怪你,你這一副坦白從寬的樣子,
是要幹嗎?」

  「啊?」雲知還驚訝了,「師父不怪我嗎?」

  絳雲仙子道:「為什麼要怪你?你這不是為了若耶峰著想嘛,我正要誇你幹
得漂亮呢。」

  這話十分出乎意料,雲知還笑嘻嘻地上前擁住她,在她桃腮上親了幾口,說
道:「師父真好。」

  絳雲仙子道:「反正我們又不會叛國,學個劍法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不但
能保護自己,還能增強國力,於姐姐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嗯,」雲知還摟著她香噴暖滑的身子,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頰,問道:
「師父有沒有想我?」

  絳雲仙子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道:「當然想了。你是不是也想師父了?」

  「是啊。」雲知還雙手不安分起來,在她身上亂摸。

  絳雲仙子朝外喊了一聲,「沒你們事了,回自己屋去吧」,隨後施了個斂息
術,很快,房間里就響起了一陣喘息呻吟聲……


                             【未完待續】
2019-12-26 14:3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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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8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九)

  第二天,天還沒亮,雲知還從絳雲仙子的房間里出來,耳朵里又聽到了那種
劈啪劈啪的聲音。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雲知還已知道那是羅節在練鞭法,便循聲來到後院,默
默觀看槐樹下靈巧如龍的鞭影。

  羅節來來回回仍然只練那一招,把擺在花架上的一溜小石子擊成碎粉。

  但是細看之下,又可以發覺有些不同:分叉的鞭影有時會忽然合成一道,只
擊碎一顆石子。

  雲知還有點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仍然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
見羅節停下了動作,擡袖擦著額上的細汗,才問道:「師姐,你練的這招是什麽
名目?為什麽有時打一顆,有時又打兩顆?」

  羅節的心情顯然不錯,微微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招叫『首鼠兩端』,
第一層境界是打兩顆,第二層境界是打一顆,以猶豫不決之心,行一擊必殺之事,
這才見功夫。」

  「唔,聽起來確實很精妙,」雲知還點了點頭,「但是成功的機率好像低了
點。」

  羅節叉腰道:「你是來拆臺的嗎?」

  雲知還忙搖手笑道:「師姐息怒,師弟心直口快,說錯話了。」

  「好啊,你還把自己誇上了,看鞭!」羅節手腕輕抖,向雲知還抽出一鞭。

  雲知還哎呦一聲,閃身避開。

  兩人便在這院中打鬧起來。

  李萼華和申小卿聞聲趕來,見是他們,都不由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李萼華道:「你們兩個起這麽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雲知還閃到她身後,扶著她的纖腰,與羅節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申小卿扶額道:「你們兩個好幼稚啊。」

  羅節繞了幾圈,還是沒抓到雲知還,便停下了腳步,道:「算了,大人不記
小人過,這次就放過你了。」

  雲知還笑道:「多謝師姐寬宏大量,師弟下次不敢了。」

  李萼華道:「你們吃早飯了沒?」

  雲知還、羅節一齊道:「沒有!」

  李萼華道:「那你們還有精力在這里打鬧?快回去洗漱,然後來廚房幫忙。」

  四人各自散去,好好洗漱了一番,又聚到廚房,一起做飯吃了。

  李萼華對雲知還、申小卿道:「我們去練劍吧。」又對羅節道:「蓁蓁就交
給你了。」

  羅節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徑自去了。

  三人一起來到後院。

  薄霧仍未散去,天邊隱現紅光,草尖上懸掛著露珠,是一個很好的早晨。

  三人心情愉快,坐在一起,認真鉆研劍法。

  李萼華昨天已跟絳雲仙子研究了一天,訂好了初步的修行計劃:白天練習劍
招,晚上體悟星力。

  劍招、星力都很玄妙,但是九皇劍經上描述得很是詳細,註解也很多,所以
即使不明其理,依葫蘆畫瓢,也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雲知還覺得,大衍劍經跟它比起來,就未免顯得太過笨拙了。

  更高階的武學,不等於更繁難的武學,這個道理雲知還以前聽說過,但是難
免有所懷疑,這次親眼見到,總算是無話可說了。

  破軍劍主殺伐,左輔劍主輔助,貪狼劍名雖兇悍,其實考驗更多的是耐性。

  狼不是瘋狗,肚子餓時,不會胡亂咬人,講究的是緊跟不放,伺機而動,暴
起傷人。對雲知還這種溫和中略帶鋒芒的人來說,即使不是十分契合,至少也有
八九分契合了。

  三人花了一天功夫,把各自所修劍法從頭到尾粗學了一遍,才停手不練,回
去沐浴、做飯。

  吃過了晚飯,跟李萼華一起洗好了碗筷,還不到體悟星力的時刻,雲知還便
出來閑逛,正見到申小卿坐在柳樹下的石凳上,仰頭觀星,想起以前在若耶峰上
的日子,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叫了一聲:「師姐。」

  申小卿瞄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可別亂來,很多人看著呢。」

  雲知還笑道:「師姐,在你眼里,我是那種一天到晚都在發情的人麽?」

  申小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你是。」

  雲知還徹底被她打敗了,偏偏見了她這種神情,心里當真起了一股邪火,想
要把她撲倒在石凳上,那什麽什麽一番,不由暗感慚愧:「難道我真是那種人?」

  忙搖了搖頭,腦子急轉,想到了個新話題,便說道:「師姐,我有個事想問
你。」

  「你說。」

  雲知還便把上次見到羅節練鞭,差點惹她生氣的事情告訴了她。

  申小卿道:「原來是這個。」她想了一想,又道:「要不,你還是去問大師
姐吧?」

  雲知還見她臉色有點怪異,便道:「不行,我就要你說。」

  申小卿玉臉微紅,道:「這事我有點不好開口。」

  「為什麽?」

  「有些細節……嗯,有點羞人。」

  雲知還聽她這麽說,就更不願意放過了,搖了搖她手臂,「師姐,你告訴我
嘛。」

  申小卿最受不了他這種央求的語氣,猶豫不過片刻,便道:「好吧,我告訴
你就是了。」

  雲知還牽起她的玉手,十指緊扣,道:「我就知道師姐最疼我了。」

  申小卿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道:「羅節的母親是一個妓女。」

  「啊?」雲知還不由驚訝出聲。

  申小卿道:「她的父親不知道是誰,懷疑對象有三四個,但是沒有一個肯承
認的。」

  雲知還沒想到羅節的身世竟如此之慘,沈默了一會,問道:「那小師姐是怎
麽被師父發現的呢?」

  「建元三年夏天,師父帶著我和大師姐,到齊熙郡找一位叫公孫乾的鑄劍師,
為我打造一對子母劍,結果無意中在一個小城碰到了羅節,」申小卿想起當時的
情景,臉上微現黯然,「當時羅節的母親因難產而死,羅節年幼,家里又沒錢,
無法安葬母親,有位家境不錯的老太爺,得知消息,派人來勸她,說是看她長得
不錯,可以考慮賣身於他,做一個童養媳……」

  「師姐,這事我有點不明白,可以提問嗎?」

  「可以。」

  「我聽說當年廢除妓院之事,爭論得很激烈,最終神後決定,讓一幫大人物
投票表決,結果支持的一方以一票之差敗北,但是他們卻不甘心徹底失敗,又提
了許多方案,以規範賣淫行業,保護賣淫者的人身安全,其中不少都得以通過,
包括定期的健康檢查、行事之時必須佩戴工部做出來的一種薄膜套子等,就是為
了防止疾病感染,避免女子不停懷孕,傷害身體,小師姐的母親為什麽還會懷孕
呢?」



                (十)

  「是因為貧窮,」申小卿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下去,「神後是很厲害,
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就讓所有人富裕起來。窮人仍然很多,為了多賺一些錢,有些
妓女便會鋌而走險,跟客人商量好,在安全期的時候,不戴那種套子,你知道,
很多男人喜歡……」她說不下去了,秀臉已變得通紅。

  雲知還確實知道她想說什麽,照他之前的想法,本來是要逗一逗她的,這時
卻沒了興致,嘆道:「我懂了。你跳過這點,繼續說吧。」

  「規定雖然很好,檢查的人畢竟不能守在床頭,看著別人做事,」申小卿盡
量挑些委婉的字眼,「這樣一來,運氣不好的人,懷孕就不可避免了。」

  安全期不一定安全,只是降低了懷孕的風險,這個雲知還也是知道的。

  「羅節的母親就是這麽懷上第二個孩子的。可惜的是,她賠上了自己的一條
命,第二個孩子卻沒能活下來。」

  想到那種慘狀,雲知還一時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問:「第二個是男孩還是女
孩?」

  「羅節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接生的穩婆告訴她,是個女孩,所以她一直覺得
上天欠了她一個妹妹。」

  雲知還胸中一痛,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麽會那麽喜歡蓁蓁。

  申小卿嘆了口氣,道:「接著前面的話說吧。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跟
那位老太爺派來的人在大街上爭吵,也許是因為年齡太小,嘴里反反複複說的都
是同一句話,『不,我永遠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任何東西。』師父一聽,覺
得十分驚奇,上前詢問情況,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唉,你知道這句話是誰
教給她的?」

  「是她的母親?」

  「是啊,就是她的母親,」申小卿停頓了許久,才道:「頭幾年,羅節其實
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做什麽的,一來年紀太小,不懂事,二來她的母親不願
意她接觸這些,串通好了周圍的鄰居,不讓他們告訴她。羅節的母親對自己的身
份十分厭惡,常常跟她說,妓女有多下賤,有多骯臟,讓她無論如何,也不要出
賣自己的身體。唉,當時的羅節未必懂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只是母親是這麽教的,
她便這麽信了。」

  「還好她遇見了師父。」

  「師父卻說,如果不是自己,她可能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雲知還訝然道:「這話怎麽說?」

  申小卿道:「你知道當初廢除妓院的提案,師父投的是什麽票麽?」

  雲知還心中一震,道:「師父不同意廢除妓院?」

  「是的,」申小卿道,「剛剛好,不贊成的比贊成的多了一票,所以師父才
說,如果不是她,羅節也許不會失去母親。」

  「怎麽會這麽巧?」

  「誰知道呢?師父說,也許這是上天註定的,就幫羅節安葬了她的母親,把
她帶走了。」

  雲知還道:「這事其實跟師父沒有必然的聯系,多的那一票,算在不贊成那
一方任意一人的頭上都可以。」

  申小卿道:「確實,當時大師姐就是這麽說的。但是師父說,既然是自己遇
到了羅節,而不是其他人,那自己就有責任照顧好她,而不是胡亂推諉。」

  「師父為什麽投下否定票?」

  「師父認為,賣淫這個行當,自古至今皆有,是無法徹底消滅的,把它封禁
了,它就會轉入地下,到時伴隨著的,就是大量不安全的性行為,對買賣雙方來
說,更加危險,所以不如把它們合法化,加強監管,會好一點。而且已有的那麽
多賣淫者,突然集體失業,如果沒有安置妥當,就會陷入貧困之中,可能造成社
會動蕩。再者說,廢除妓院,就意味著賣淫不合法,那以前從事過這個行業的人,
難免要受到來自社會的歧視,師父覺得這樣不對,賣身跟下賤、淫蕩等一系列詞,
是不能劃等號的,政策不應該助長這種缺乏邏輯的社會性偏見。」

  雲知還忍不住撓了撓頭,道:「師父想得好多,也難為師姐你能記得下來。」

  申小卿道:「師父不願意瞞著羅節,所以等她長大一點,就全告訴她了,我
和大師姐也在一旁聽著,覺得很有趣,就記下來了。」

  雲知還道:「現在想想,師父的想法,是挺有道理的,只是這政策在執行的
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才造成了小師姐的悲劇。」

  「師父的想法當然有道理,與師父相反的那些人的想法,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政策是他們一起制定的,還是出了問題,這也許說明,沒有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
世界就是在這麽多道理的沖撞中,慢慢前進的。」

  雲知還聞聲回頭,果然是李萼華來了,便拍手叫好:「師姐高見。」

  申小卿有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討好師姐,也不用做得這麽明顯
吧?」

  雲知還拉著李萼華在右手邊坐下,分別握著兩位師姐的柔荑,笑道:「下次,
下次我一定能做得不留痕跡。」左右看了看,問道:「小師姐去哪了?」

  申小卿道:「怎麽了?你要找她?」

  雲知還嘆道:「這麽多年來,她過得真是不容易,我要好好贊美贊美她,讓
她開心一點。」

  李萼華道:「那不用了,她現在好得很,你這麽刻意地去討好她,只會起到
相反的效果。」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師姐說的是。說起來也是奇怪,我來若耶峰的時間
也不短了,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小師姐身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小卿師姐不說,我
根本看不出來在她身上發生了這麽多慘事。」

  申小卿道:「可能是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她還太小,不太明白那些意味著什
麽,後來長大了,性格已經成型,回憶起來,總隔著一層,看起來就沒有那麽悲
傷了。」

  李萼華道:「也可能她只是不喜歡表現出來,無論如何,那些事已經過去了,
糾纏著不放,苦的是自己和身邊人,沒有必要。」

  雲知還忽然覺得她這話也是在說自己,忍不住把手中的柔荑握得更緊了些,
看了看申小卿,笑著問道:「那二師姐你呢?你有什麽故事?」

  申小卿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故事啊。」

  雲知還道:「怎麽會沒有呢?」

  申小卿道:「我就沒見過我的父母,一直呆在恤孤園里,很快就被師父帶走
了,沒有機會發生什麽故事。」

  「連父母都沒有見過,師姐,你這就夠可憐的了。」

  「哪有,恤孤園里的人對我都很好啊,那時候我無憂無慮的,就沒想過有沒
有父母的問題。」

  「師姐你這也太強悍了……但是,如果你是小說里的人物,沒有故事,很難
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是這樣嗎?」申小卿想了想,捧著臉對他笑道:「連我這麽可愛的人都不
行嗎?我才不信呢。」


                              【未完待續】
2019-12-28 12:4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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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30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一)

  三人說說笑笑,聊到亥時初,便一起爬到屋頂上練功。

  從他們的位置往西望去,可以看到連綿不絕的屋頂,燈火一簇一簇的,開始
時略顯稀疏,到了某個點後,越來越密集,直到連成一片燈海——那是遠處的建
康城,二十幾萬戶人家,點起燈來,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璀璨。

  雲知還看著出了一會兒神,在李萼華的提醒下,收了心,閉目入定,呼吸漸
緩,按照《九皇劍經》的記載,仔細體味著那玄奧難言的星力。

  星力與靈氣聚散如風的特質不同,是很穩定的,也許微弱,但是源源不斷,
積累起來,很可觀。而且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手握星力,就好像提著一根趕羊
鞭子,可以把靈氣羊群似的趕來趕去。

  雲知還漸漸摸到訣竅,一時興起,把周邊的靈氣全部趕跑了,害得他被兩位
師姐瞪了好幾眼。

  就這樣,白天練劍,晚上爬到屋頂上修習星力,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了。

  李萼華的左手經脈幾乎已被龍骨星蘭治好了,但是雲知還仍然每隔幾天就以
治傷為借口,溜到她屋里,做那顛倒衣衫之事。

  申小卿和絳雲仙子的房間,自然也常常有采花賊臨門。

  羅節除了帶著蓁蓁修煉之外,還常常帶她到建康城里去玩。蓁蓁第一次到這
麽繁華富麗的大城市,眼睛都看花了,每天流連忘返,要不是羅節拖著她,只怕
她要直接睡在大街上。

  轉眼過了一個月,小檸終於帶來了碧荷的消息。

  「她居然一個人跑到那麽偏遠的地方去了,」雲知還看完了蘇秀青捎來的信,
暗自感慨,「還成了一位臨時教習,這倒是沒有想到。」

  信上說,如今碧荷在永昌郡博南縣,任教於一家官辦的學堂。

  得知了這個消息,雲知還松了一口氣,跟師父師姐告了別,駕駛著飛舟,找
人去了。

  飛飛停停,花了兩天多時間,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雲知還找到了當地的衙門,問明了學堂所在,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在一處略
顯僻靜的地方,見到了一排簡樸的房子,以圍墻圈起,正門懸一塊黑色匾額,上
書「永明學堂」四個大字,字跡端端正正,顯然書寫之人態度頗為認真,沒有敷
衍了事。

  雲知還跟看門的打過招呼,說明了來意。也許是見他衣著打扮不俗的緣故,
倒也沒什麽阻攔,很容易就放行了。

  地方不大,雲知還隨意走了走,以修士的耳力,很輕易就從一片讀書聲中辨
認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念到一句詩:「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這聲音清柔中略帶悵然,讓雲知還心里一動,被勾起了很多很久遠的回憶。

  他悄悄地走近聲源,從打開的窗子望進去,果然見到了碧荷的身影。

  她布衣荊釵,未施脂粉,整個人顯得十分樸素,五官容貌與從前相比,沒有
很大的變化,臉上神情卻柔和了許多,兩條淡煙疏眉似顰非顰,給人一種少女惜
春似的輕愁感,正在一板一眼地教十幾個孩子念誦詩詞。

  雲知還默默地看著,沒有打擾她。

  時間好像回到了從前,他想起了在雲家度過的十幾年荒唐歲月,此時回想起
來,那些日子果然平淡無奇得很,與修行以來的經歷無法相提並論,但是他心里
還是湧起了一種懷念的感覺,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懷念的究竟是什麽。

  他沈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個有點羞怯有點激動的
聲音在耳邊響起:「少爺?」

  雲知還倏然回神,看著站在面前的少女,微微笑道:「碧荷,好久不見,你
還好嗎?」

  碧荷似乎有點緊張,只點了點頭。

  雲知還故意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說道:「腳都站得酸了,你不請我進屋
里坐一會嗎?」

  碧荷臉上浮起一個笑容,道:「少爺,你跟我來。」

  雲知還跟她進了一間屋子,環視一圈,沒發現什麽貴重的物品,但是收拾得
很整潔,一張杉木桌上,摞著許多書籍,最上面的一本,夾著一片新鮮的柳葉,
大概是最近在讀的,他看了看書名,是《文章流別論》,便笑道:「士別三日,
當刮目相看,你很用功啊。」

  碧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少爺,你說笑了。」頓了一下,好奇問道:
「少爺,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雲知還道:「你這里可不好找。」便把托聖使大人代為尋找的事情略說了一
下。

  碧荷顯然沒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驚動了聖使大人,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不知
說什麽好。

  雲知還笑道:「怎麽,不歡迎我來找你啊?」

  「沒有,沒有,」碧荷受他感染,也放松了一些,笑道:「少爺千里迢迢地
趕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遠是有這麽遠,但是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修士,這麽點路程,翻一個跟頭
就到了,不用太感動。」

  碧荷忍不住笑了出來。

  雲知還嘆道:「看來你現在確實過得很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碧荷道:「還好,有這麽多小孩子每天陪著我,心情很難壞得起來。」

  雲知還問道:「當初你是怎麽跑到這里來的?」

  「我離家出走之後,逃到隔壁郡,身上沒錢了,人生地不熟,一時又找不到
工作,心里很害怕,以為自己要餓死街頭了,」碧荷笑了一笑,接道:「但是天
無絕人之路,剛好官府在招募一批誌願者,說是要送到很邊遠的地方去,支持當
地的教育,不要求多高的文化水平,只需要識字,有耐心,受得了寂寞,就可以
應征。我聽說食宿全免,就去報名了,經過三個月的培訓,就被送到了這里。」

  「原來如此,」雲知還沒想到這麽簡單,「當初我老爹還派人去找你,可惜
沒找著。」

  碧荷道:「你們都是好人。雲老爺和華矜過得好嗎?」

  雲知還道:「他們都很好,也很掛念你。這次找到你,還多虧了華矜的幫忙,
畫了你的畫像。」

  碧荷猶豫了一會,遲疑著問道:「我的母親,她怎麽樣了?」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回去之後我幫你問問。」雲知還道,「要不你自己
回去看看她?」

  碧荷搖了搖頭,道:「不行。」

  「你還在恨她嗎?」

  「不是的,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回去看她。」

  「為什麽?」

  碧荷咬了咬唇,有點羞澀地道:「我、我沒錢……」



               (十二)

  雲知還微微一怔,「沒錢」這個概念幾乎沒在他的腦海里出現過,所以他根
本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他頓了一下,問道:「你在這里教書,每月能領到多少俸
錢?」

  「縣學教習月俸米三石,我現在還不是正式的教習,所以只有他們的一半。

  主要是這里太窮了,再多官府出不起。「碧荷笑了笑,」話說回來,如果這
里很富裕,那也輪不到我來了。「

  雲知還看著她的笑容,心里莫名生出一種心疼感,道:「這麽說來,也就剛
剛夠養活你自己。」

  「也不是,還是能攢下一些的,只是不多。」

  雲知還沈吟一會,問道:「你是不是怕自己沒錢,拗不過你母親,所以才不
願意回去?」

  「少爺還是那麽聰明,」碧荷道,「是的,我怕她又要我嫁人,下次可就不
一定跑得掉了。」

  「其實你不用怕她,她要逼你,你可以上報給官府,他們會管的。或者你告
訴我也行,我會幫你。」

  「我的母親不是一個壞人,只是小時候窮怕了,性子變得十分執拗,我不想
跟她徹底鬧翻。你知道的,老一輩的很多人,總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要是我找
你們幫忙,局面就失控了,無法再挽回。以前我還不太明白,猶猶豫豫,不敢反
抗,現在我已經想通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要憑自己的本事掙一大筆
錢,用她能懂的方式打敗她,到時事實擺在她的面前,她不願意承認也不行。那
時候我會對她好一點,她辛苦了一輩子,應該也已經老了,沒有力氣折騰了。」

  雲知還本來還想跟她說自己可以借錢給她,聽了她這一番發自肺腑的傾訴,
不由打消了念頭,說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再多說了。只是希望
你以後要真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不要瞞著我。憑本事交的朋友,也是自
己本事的一部分。」

  碧荷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少爺。」

  雲知還上上下下看了她幾眼,笑道:「你可知道我來的時候是什麽打算?」

  碧荷臉上微微一紅,莫名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問道:「少爺什麽打算?」

  雲知還道:「我本來打算直接把你帶走的。」

  碧荷呼吸停滯了一瞬,隨即放松下來,笑道:「少爺的心意,碧荷心領了。」

  雲知還微微一嘆,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跟我去一個更好的地方,過輕松
一點的生活?」

  「想過,」碧荷道,「但是我聽說過少爺的事跡,您的世界離我太遠了,我
還聽說過,少爺跟若耶峰的幾位師姐關系很好,所以我覺得,您不會比他們更需
要我。」

  雲知還稍微一想,便明白她說的「他們」是指手下的學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道:「你會成功的。」

  「承少爺吉言。」

  兩人相對沈默了一陣,雲知還嘆道:「我要走了。」

  碧荷欲言又止,最後只道:「少爺保重。」

  雲知還笑道:「這次可不要再哭鼻子了。」

  碧荷臉上一紅,螓首微垂,不敢看他。

  雲知還出了學堂正門,回看了跟出來的碧荷一眼,擺了擺手,道:「你不用
送我了,自己多保重吧。」轉身欲行。

  「少爺。」碧荷叫住了他。

  雲知還回過頭,「怎麽,改變主意了?」

  「不,不是的,」碧荷臉上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很高興您能來看我。」

  這一次的確有點不同,雲知還沒看到她的眼淚,他帶著她燦爛無比的笑容走
了。

  回到京師之後,幾位師姐問他此行的結果,他一說,不出所料,引起了一陣
唏噓感嘆之聲。但是跟雲知還的遺憾傷感不同,她們都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結局。

  在她們的情緒感染之下,雲知還自然而然地,也就漸漸地放下,釋懷了。

  離魔尊與神後的比武還有一段時間,為了提防有可能發生的巨變,雲知還和
兩位師姐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沈浸於九皇劍經的修煉之中。絳雲仙子時
常不在家,雲知還猜她應該也是和其他八人修習劍陣去了。

  天氣一天天地變涼,大雁南飛,後院中的槐樹開始落葉,地面上鋪滿了金黃
色的葉子。李萼華幾人都覺得很美,沒有人去打掃它們。

  一天下午,羅節帶著蓁蓁從建康城回來,一推開大門,就氣喘籲籲地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十分不妙!」

  雲知還幾人聞聲走出。

  李萼華道:「發生什麽事了?大驚小怪的。」

  羅節道:「一大群鸞鳥,停在了鄴城銅雀臺上,消息都傳開了,大家議論紛
紛,都很擔心呢。」

  「鸞鳥?」雲知還顯然不信,「別是野雞冒充的吧。」

  李萼華道:「『女床之山,有鳥,其狀如翟,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

  還別說,這個鸞鳥確實跟野雞長得很像。」

  羅節瞅了瞅一臉淡定的三人,對申小卿道:「二師姐,你也不信啊?」

  申小卿搖了搖頭,道:「不信。」

  「你們真沒意思。」羅節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也不信。」

  雲知還道:「師姐,那你剛才大驚小怪的幹嗎?」

  羅節道:「你們天天就練劍啊練劍,師父也不在,我這不是無聊了嘛。」

  蓁蓁拉著她的手搖了搖,笑道:「姐姐,你不是還有我麽?」

  羅節道:「嗯,還好有你。」

  李萼華道:「那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假的?」

  「消息是這麽傳的。」

  雲知還道:「他們這是在造勢呢,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

  李萼華道:「要是魔尊的主意,倒是好事,說明他心里沒底,但是形勢恐怕
沒有這麽樂觀。」

  雲知還道:「你們覺得神後和魔尊這一次誰會贏?」忽然想起了跟蕭棠枝的
打賭。

  李萼華道:「我猜是神後。」

  申小卿道:「我也猜是神後。」

  羅節道:「那我只好猜魔尊了。」

  雲知還笑道:「師姐,你也不盼著咱們一點好,小心魔尊贏了之後,把你抓
去當妃子。」

  「燕姬當年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羅節道,「他有了這麽一位寵妃,還
會看得上我?」

  李萼華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替神後陛下感到很不值,她剛一離開,魔尊
就另覓新歡了,這麽看來,男人真沒幾個靠得住的。」目光看向了雲知還。

  雲知還道:「餵餵餵,師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懷疑我的聰明才智嗎?」看
了她和申小卿一眼,笑道:「我才沒他那麽傻,當然是全部要了。」

  看他們又在那眉來眼去的,羅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蓁蓁道:「蓁蓁,咱
們不理他們,你跟姐姐說,你覺得誰會贏?」

  「我覺得,」蓁蓁認真思考了一會,「會平手吧。最好魔尊能跟神後認個錯,
大家和和氣氣的,咱們就可以去鄴城玩啦。」


                              【未完待續】
2019-12-30 12:4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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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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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三)

  該來的總會來,轉眼之間,離神後與魔尊比武的日子已只剩下了兩天。

  雲知還三人已把九皇劍經練到了初見成效的地步,結起陣來,保守估計,威
力不會比地元境巔峰差上多少。

  他們都很高興,想著明天就要出發,去觀賞舉世矚目的一戰,便暫時停下了
劍經的修行,帶上羅節和蓁蓁,去建康城里散心。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雲知還能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

  人人都很興奮,人人都很緊張。

  販夫走卒,達官貴人,幾乎每一個都在談論著後天的戰事。

  甚至有人開了賭盤,雲知還去看過,京城的百姓竟然相當理智,買神後與魔
尊的幾乎各占了一半。

  「魔尊的威名看來不是蓋的,除去買平手的,竟然有將近一半的人覺得他會
贏。」雲知還不由心生感慨。

  李萼華道:「畢竟他們齊名多年,一般人看不出來誰更厲害,也就是瞎買一
氣,圖個痛快罷了。」

  羅節道:「反正很快就要揭曉結果了,咱們不用費這個心,不如找個茶館,
聽聽故事,來得有趣一些。」

  雲知還道:「聽什麽故事?」

  「當然是神後與魔尊的啊,」羅節嘻嘻笑道,「什麽說法都有,可精彩了。」

  一行人便找了座規模頗大的茶館,坐進去,叫了壺碧螺春,邊喝邊認真傾聽
周圍人的說話。

  聽了小半個時辰,雲知還果然有大開眼界之感。

  京都的百姓眼界開闊,膽子又大,從魔尊與神後的相識、相戀、婚後,一直
說到決裂,各種經過、細節,就沒有多少相同的。

  既有人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在青州東平郡長大,後來拜入白石道人門下,
是同門師兄妹;也有人說他們原來分住九州南北兩端,全憑機緣巧合,在長江一
條小舟上碰了一面,結果一見鐘情,沒幾天就在一起了;還有人說他們本來不是
這個世界的人,是結伴降落到這個世界上來,拯救世人的,沒想到後來發生了意
見的分歧,才不得不遺憾地分開……

  尤其讓雲知還大跌眼鏡的,是有人把燕姬拉了進來,給他們三人編了一套無
比狗血、悲慘、催淚的戲碼,偏偏細節還極為豐富,說得仿如親見。

  羅節笑道:「小師弟,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精彩?」

  「確實精彩,」雲知還點了點頭,「可是難道就沒人知道真相是什麽嗎?」

  李萼華道:「他們的來歷的確沒人知道,橫空出世之後的部分,知道的人還
是不少的。」

  申小卿道:「我聽師父轉述的,每次有人問到神後的來歷,她都會說,『不
要管我是從哪里來的,也不要管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想做什麽,
已經做了什麽,就可以了。』」

  雲知還道:「所以她就由得人們亂說了?」

  「對啊,娛樂嘛,」羅節笑道,「想不想知道人們都怎麽說?」

  「想,應該不止我現在聽到的這一點吧。」

  羅節道:「當然。單單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說法,就分好幾種呢。」

  「哪幾種?」

  「一種是說,神後來自仙界,是天使降臨到一個凡人身上,下來拯救塵世的;
一種是說,神後是來自仙界,但是是因為犯了錯誤,被貶下凡來,只有積累了足
夠的功德,才能重列仙班;還有的說,在我們的世界之外,另有許多世界,遍布
於繁星之間,其中的很多文明都比我們先進,一個普通人穿越過來,就能建立起
一番大功業。他們不滿意我們發展的速度如此之慢,所以派人來幫助我們,希望
我們能早日步入星空之中,到更大的世界上去,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奮鬥、征戰,
對抗宇宙之外的敵人……」

  雲知還頗有些目瞪口呆,道:「他們想的也太多了吧?」

  「還沒完呢,」羅節道,「也有很多人不同意神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說法,
堅持認為神後就是我們世界的人,只是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史前文明的傳承,所
以才有那麽多的奇思妙想。」

  「史前文明?」

  「就是我們之前的文明。不少人認為我們不是這個星球上的第一批人類,而
認為文明有其極限,興衰往複,就跟一朵花似的,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衰敗了
的花朵沒有徹底消失,而是化成了春泥,流傳下了不少知識,一代又一代,寄希
望於我們能開出一朵永遠不敗的花來。」

  雲知還道:「這種說法我喜歡。」

  李萼華道:「我倒是更喜歡世界之外有無數世界的那個說法。」

  申小卿笑道:「說不定神後就是個普通人,只是比一般的普通人想得多了一
些,沒有那麽神奇的經歷。」

  羅節道:「還有一種很可怕的說法,你們要不要聽?」

  雲知還道:「你說。」

  「有些人可能沒安好心,說是在神後失蹤的那幾年里,有即將隕落的域外邪
魔奪舍了她的軀殼,所以她才會變得如此強大和怪異,跟魔尊的決裂,一統九州
的目的,都是為了最終把我們拿去獻祭,好重回邪魔的世界,報複殺身之仇。」

  雲知還道:「這也太扯了,會有人信嗎?」

  「世界這麽大,什麽人都有,自然有人信的。」

  「神後也不管管?」

  李萼華道:「神後知道了,估計會一笑置之吧。」

  「也是,這種小事都要管,估計她老人家忙不過來。」

  蓁蓁問道:「關於魔尊也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猜測嗎?」

  羅節喝了一口茶,道:「比神後的少了一點,但也很多。」

  幾人又聽看了許久,見他們說不出什麽新鮮東西了,漸感無聊,便付了茶錢,
一起出去了。

  剛走到大門口,羅節忽然咦了一聲,道:「你們看那邊樓上的是誰?」

  雲知還擡頭一看,只見李家家主李天臣站在對面客棧的三樓窗口處,正在憑
欄遠眺,不知想些什麽,身材瘦長,儒衫飄飄,看起來十分蕭疏孤遠。

  李萼華似乎不願見到李家的人,淡淡地道:「京城之中,從來不缺乏大人物,
也沒什麽好看的,我們走吧。」

  雲知還跟著走出四五丈,忽然感覺有人以十分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卻見剛才那座客棧三樓窗口,已是人影俱無,空空如也,他
不由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此時懶得多想,搖了搖頭,跟著三位師姐和蓁蓁的步
伐,大步離開了。



               (十四)

  神後與魔尊決戰的地點在離雲夢湖不遠的入海口。

  雲知還一行人大清早地就醒過來,絳雲仙子不在,他們留下了一張字條,自
行駕駛著飛舟,往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同樣來觀戰的修士,有飛舟的不多,這未免令雲知還有些
得意。

  申小卿和他一起坐在前排,見了他那得意樣,忍不住感到好笑:「師弟,你
怎麽跟小孩子似的,什麽都要跟人比,比贏了還特別高興?」

  雲知還笑道:「師姐此言差矣。師弟可不是什麽都跟人比的,只是一想到我
有這麽厲害這麽好的師姐,別人都比不上,才忍不住高興起來。」

  李萼華聞言微微一笑,卻不去理他,免得他再說出什麽更露骨的話。

  建康離入海口不遠,一個時辰多點,便到了。

  雲知還展目望去,只見兩岸舟楫人頭密密麻麻,挨山塞海,怕不是有幾十萬
人之多,比上次雲夢會武還要熱鬧,不由微吃一驚,道:「這麽多人,恐怕大多
什麽也看不到吧?」

  羅節道:「聽個響兒也好,畢竟關系到自己的命運,第一時間知道結果,總
要心安一些。」

  申小卿道:「要不是官府貼了告示,提倡大家在家等消息,恐怕能把海岸都
給踩塌掉呢。」

  說話的功夫,李萼華已在附近降下了飛舟,找了處沒人的平緩山坡,把上次
領取的四座松木房子放了出來,本來有五座的,還有一座在絳雲仙子手里,好在
沒什麽影響,剩下的已足夠他們居住。

  這一夜,幾乎沒有人能睡得著,燈光火光,把這一片濱海地區照得亮如白晝。

  雲知還等人也不例外。

  「一國人的命運,系於一場決戰的勝負之上,你們覺不覺得,這里面好像有
不對勁的地方呢?」

  「師弟這疑問我也有,」李萼華道,「但是我想不明白。」

  申小卿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啊,神後和魔尊,的確擁有一人決定一國的力
量。」

  雲知還道:「我知道,只是感覺,我們的生活未免太脆弱了。」

  「師弟,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麽?」李萼華問道。

  「喜歡,正是因為喜歡,才有這種感慨。一想到如果明天神後落敗,我們所
擁有的一切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就感到很無力,很痛苦。」

  「我們的力量太渺小了。」

  「即使我們強大了,事情的本質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只是換了一批人在這里
感慨。」

  羅節道:「你想那麽多幹嗎?那樣起碼我們自己可以高興一點。不然你還想
全世界人一起高興不成?」

  「師姐說的是,」雲知還道,「能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高興,已經很不容易了。」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像是很快,又像很慢,太陽升起,天亮了。

  李萼華站起伸了個懶腰,對眾人笑道:「不管是什麽結果,我們一起面對。」

  眾人一起笑了出來,道:「不錯,一起面對!」

  一行人乘上飛舟,到海邊停下了,他們找的位置很不錯,視野相當開闊。

  朝陽灑出億萬道輝芒,寬闊的海面上波翻浪湧,金蛇躥閃,一派壯麗的景象。

  前來觀戰的人群幾乎都已到齊,有的看著西北邊,有的看著西南邊,安靜又
焦灼地等待著正主的登場。

  雲知還往兩邊的人群看了一圈,已認出了不少熟人:司馬長平、柳清園、拓
跋圭、陳嬰元、李天臣、蔡合宗……等等,上次沒有來的沈家家主沈夢石也來了,
是個相貌清雅的中年男子,手里拿著一把折扇,看起來風度翩翩,氣質不凡。

  到了辰時末,從南邊飛來一艘裝飾華美線條流暢的彩色飛舟,降落在雲知還
等人不遠處的海面上,跟著艙門打開,從中走出一行人來,幾乎立即吸引住了全
場人的目光。

  那一行全是女子,個個樣貌不俗,於紅初、絳雲仙子更是絕色,可是人們的
目光卻像是遇見了磁石的指南針,幾乎全投到了正中的那道雪白身影上。

  那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穿一身廣袖留仙裙,約略一看,既有流風回
雪之飄逸宛轉,又有新月清暈之皎潔出塵,細看五官,則「精致絕俗,容光照人」
而已。

  她站在眾女之中,就像是一顆璀璨耀眼的明珠,把旁人的美麗都襯成了一堆
錦繡——錦繡雖好,卻不能給人以「正主」之感。

  也許是深知自己的美麗如此奪目,她是害羞的,似是不堪承受這份美麗,想
要分與旁人一些,卻又不知如何分法,只好微微低著螓首,帶著一點薄紗似的輕
暈,令人生出無限憐惜之意,恨不能擁進懷里,好好地呵哄疼愛一番。

  雖然沒有人介紹,雲知還卻立刻就知道了來者是誰: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
小神後蕭如真!

  難怪蔣武神當年會被她所騙……雲知還不由這樣想,換作是我,知道是假的,
恐怕也不忍心拆穿,而寧願自己是在做一場美夢。

  稍稍移開目光,定下神後,雲知還不自覺地拿她跟申小卿、蕭棠枝作著比較,
最終得出結論:各有千秋,無法比較。

  申小卿勝在純真,蕭棠枝勝在英氣,而這位小神後,則勝在貴氣。

  「天下第一美人」這種稱呼,終究是浮誇了,在不同的方向上,美到極致的
人,是無法分出高下的。

  雲知還見到蕭棠枝之時,覺得她是自己有生以來見過最美的人,只是因為他
自己更愛她那一種美麗,換成旁人,恐怕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也許是他出神得過於久了,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輕哼,「又看上人家了,是不
是?」

  雲知還倏然驚醒,忙抓起旁邊玉人的纖手,笑道:「師姐又吃醋了,是不是?」

  李萼華甩脫他的手,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我吃醋有什麽用?」

  「那你就是天下第一好師姐,不比她差。」

  申小卿道:「那我是什麽?」

  雲知還一時口快,忘了這一茬,支吾片刻,道:「……有了,你是天下第一
美師姐。」

  李萼華和申小卿兩人一個分到了「好」,一個分到了「美」,卻是同時哼了
一聲,不再理他。

  雲知還死皮賴臉,左牽右抱,呵哄半天,李萼華兩人看在比武將近的份上,
總算是放過了他,不再計較。


                               【未完待續】
2020-1-1 15: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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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3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五)


    於紅初早已看到了他們,等他們一鬧完,便招了招手,道:「你們幾個,過
來。」

    李萼華操縱著飛舟停在她們右側水面,幾個人下了船,由絳雲仙子帶領,向
蕭如真一一引見過了。

    雲知還怕給若耶峰丟臉,不敢多看這位小神後,表現得規規矩矩的,還特
地頗為鄭重地向同來的柳清窈道過了謝,讓絳雲仙子既覺安慰,又覺好笑。

    可惜等他稍微習慣了這邊的氛圍,卻又不禁有些故態複萌,兩只眼睛不敢直
視蕭如真,看看她兩邊的美人兒還是可以的。

    緊貼著她左右而站的,是一對嬌滴滴的女官,隨雲髻,齊胸襦裙,年約十六
七歲,容貌身材幾乎一模一樣,氣質上卻有些不同,左邊一個猶如春梅綻雪,矜
持雅潔,右邊一個仿佛冰雕玉砌,靈秀可愛。

    雲知還不斷比較兩女的異同,直看得花了眼,也沒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右邊那個頗為機敏,立即察覺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湊到另一人耳邊,低聲
笑道:「姐姐,有人在偷看咱們呢。」

    那做姐姐的回頭一看,正撞著雲知還的目光,不由臉上微紅,轉對妹妹道:
「有人偷看,你高興個什麼勁。」

    妹妹道:「別人都在看小宮主,就他在看咱們,這不是說明他的眼光比較獨
到麼?」——把小神後叫成小宮主,是她們的一種習慣。

    姐姐道:「你也不怕羞,眼光獨到又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要是春心
蕩漾得不行,可以叫娘親去給你提親。」

    妹妹吐了吐舌頭,閉口不語了。

    這一番話聲音雖輕,在場眾人卻大多是修為不俗之輩,可以說聽了個十成十,
一時之間,幾乎人人臉上都浮起了一絲笑意。

    絳雲仙子向柳清窈笑道:「金珠這提議不錯,不知柳姐姐意下如何?」

    柳清窈卻只淡淡地道:「小輩的事,不用我們操心,看他們自己的緣分如何
了。」

    感覺到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雲知還不免有些尷尬,哪知道她們這麼直接的,
不但當場揭破,還順勢談論起婚嫁來了。

    幸好這次不用尷尬太久,從南邊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雷霆之聲,吸引住了在
場所有人的註意力。

    雲知還循聲望去,只見一片黑雲滾滾而來,聲勢極大,速度極快,像是真有
什麼大魔頭現身似的。

    不一刻,黑雲降臨到大海上空,現出一個頭戴沖天冠,身穿黃龍袍,腳踏步
雲靴,相貌英偉不凡的男子。他年約四十一二,臉上須發仿佛鋼針鐵線,勁急
的海風也吹之不動,立在半空中,極具壓迫感。原本議論紛紛的觀戰人群,這一
刻不由自主全部噤聲,場中靜得落針可聞。

    雲知還對這位魔尊大人聞名已久,此時一見,才知盛名之下無虛士,不論立
場,只看這份凜凜威風,就不能不讓人感到佩服。

    魔尊目光在場中掃過一圈,最終停留在小神後身上,緩緩開口道:「真兒,
見了父親的面,怎麼也不叫上一聲啊?」

    小神後被他看得身子一顫,似是頗為畏懼,囁嚅道:「真兒……真兒見過父
親。」

    「哼,」魔尊微哼一聲,「五年了,從沒見你來請過安,在你心目中,還有
我這個父親嗎?」

    「當然是有的,」蕭如真急忙分辯道,「只是……只是……」

    「只是你母親不許你來看我?」

    「不,不是的……」蕭如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不是了半天,遲遲說不出下
一句話。

    「哦,我知道了,你也認為是我錯了,所以不願意認我。」魔尊臉上露出一
個嘲諷的笑容,「你母親口口聲聲仁義寬恕之道,教出來的女兒卻是絕情絕性得
很。」

    「魔尊大人,寬恕之道是給值得寬恕之人的,您的所作所為您自己再也清楚
不過,何必在自家女兒這里強求認同呢?」卻是於紅初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

    魔尊的眼神一瞬間淩厲無比,盯在於紅初臉上。

    於紅初可不會怕他,迎風而立,與他坦然對視。

    魔尊收回了目光,道:「你的膽子不小。」隨手一指點出。

    雲知還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只覺得腳下的海水劇烈震蕩了一下,四周爆
起無數水花,於紅初、絳雲仙子、柳清窈和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子同時出手,
硬接了魔尊這一指。

    魔尊看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眾人一眼,點了點頭,道:「修為不錯。」
隨即面向西南方,端然靜立,竟是不再向這邊看上一眼。

    雲知還被他這突兀之極的轉變嚇了一跳,只覺得他性子喜怒無常,行事隨心
所欲,當真有一股說不出的魔性。

    忽覺鼻尖飄來陣陣女子馨香,有的淡雅,有的邈遠,有的甜蜜,有的冷郁,
氣質各不相同,聞起來卻一般的令人心曠神怡,他轉目四顧,見眾女身上齊齊冒
出一股白色水汽,才知道原來是她們運起真元蒸去身上水跡所致,不禁有點飄飄
然:別的男子可沒有我這等福分……

    於紅初以纖指撩起散落的幾根發絲,掖在耳後,對眾人道:「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紛紛答道:「沒事。」

    於紅初便笑了一笑:「讓他囂張一會,等神後來了,他就囂張不起來了。」

    她這話說得十分可愛,許多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雲知還也沒忍住笑了。

    又過了兩刻鐘,南邊的人群起了一陣騷動。

    雲知還極目望去,只見遠處緩緩飛來一個身著白色宮裝的女子,心里不由一
陣激動,終於要見到神後了!

    他還是個凡人時,便已聽說過無數次神後的事跡和威名,修行之後,也多次
從師父師姐、左右聖使的口中聽到過她的名字,印象最深刻的,則是從蔣武神的
訴說中了解到的那個「陰險狡詐的女子」。

    對這位傳奇又神秘的人物,他有過無數種想象,甚至擔心過她,在經歷過那
一年多的摧殘之後,能不能真正地站起來,心里會不會留下什麼陰影。

    直到此時,他看見了她,才知道,自己原來的擔心是多麼地多余。

    她的容貌自然算是極美的,但是一般人見到她,不太會註意到她的美麗,她
真正打動人的,是一種樸素,隨性,春風流水般自然舒展的氣質。

    雲知還不確定,她是生來如此,還是修為漸深之後,培養出來的。

    他能確定的就是,這是他見過的女子之中,最讓人感到舒適的。

    她似乎能理解任何人,解決任何問題,所以極易讓人產生信任感和傾訴欲。

    有些人在她面前會感到疲倦,想要伏在她腳下睡上一覺;有些人在她面前會
感到振奮,想要馬上出發,去創立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雲知還什麼也不想做,他只是看著她,發現她今天的臉色好像有點蒼白。

    「奇怪,神後陛下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啊。」雲知還這麼想著,心里感到了
一絲擔憂。

    這時聽魔尊說道:「你遲到了。」聲音不急不徐,沒有絲毫煩躁之感。

    那個似乎歷盡滄桑、已經寵辱不驚的女子淡然一笑,說道:「我忽然想起來,
很久沒有看過風景了,所以走得慢了一些。」



                               (十六)

    魔尊看著她,沈默了一會,隨即手一擺,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請。」

    「請。」

    兩人平淡客氣得仿佛第一次見面,既沒有仇恨,也沒有情意。

    蓁蓁見他們一起降落到海面上,相隔兩三百丈的距離站著,就要開始比武,
不由向羅節問道:「姐姐,咱們不用躲遠一點嗎?」

    羅節見她似乎有些擔憂,便笑著牽起她的手,道:「蓁蓁不要怕,雖然咱們
距離他們不過五六百丈,但是他們打不到這里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有兩個人,而且是在比武。」

    蓁蓁雖然單純,卻並不笨,想了一會,已明白過來:他們實力相當,一心一
意攻擊對手,不逃跑,不打別人,還會把對方的勁力化解湮滅掉,自然是比一個
人的時候破壞力小。於是也笑道:「姐姐,我懂了。」

    魔尊站在海面上,像一座鋼鐵雕像,身上衣衫須發紋絲不動。

    神後卻是衣衫獵獵,長發飛揚,仿佛隨時要踏破虛空而去。

    他們相處的歲月既久,相爭的歲月亦久,彼此之間極為熟悉,對峙片刻,便
一起取出兵器,隔空比劃起來。

    之所以說是「比劃」,是因為真的看不出有任何威力,更像是純粹的招術展
示,沒有動用絲毫靈氣真元。

    雲知還看著他們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一比過,又一一收起,不由大感
愕然,向李萼華問道:「師姐,你們上次看到的比試,也是這樣的麼?」

    李萼華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五年前那一次,神後與魔尊打得天崩地裂,
海水傾覆,比這次聲勢大得多了。」

    絳雲仙子微微笑道:「其實這兩種比試沒有區別,他們中無論是誰輸掉一招
半式,都會直接罷手認輸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能看到驚天動地的大場面,跟雲知還一樣感到失望的
,不在少數。

    蕭如真卻輕輕舒了一口氣,場上兩個人對她來說都至關重要,不用見到他們
生死相搏的情景,她心里感到輕松了不少。

    神後與魔尊就像是世間武學的兩端,一個柔如春風繞指,一個堅如百煉精鋼,
此時相鬥,雖未曾動用真元,一招一式,卻也極盡巧妙,尤為難得的是,比劃了
一個多時辰,仍然沒有重複任何招式,足見兩人所學之廣博。

    外行之人覺得他們姿勢優美,迷戀於那一舉手,一擡足的風度;內行之人卻
看得是驚心動魄,目眩神馳。

    觀戰人群中激動叫好之聲不時傳來,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師門或者祖傳
的絕學,由魔尊神後手中施展出來,不僅更為成熟老道,而且精微玄奧之處,
是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轉眼太陽升到了頭頂,灑下的萬道光芒散碎在海浪間,一閃一閃地極為刺眼。

    魔尊神後一起收了手,盤腿端坐於蔚藍海面。

    停頓片刻,魔尊徐徐開口:「看來這次我們又要平手了,在招術上,你仍然
奈何不了我。」

    蕭令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伸手在水面上輕輕一按,道:「那就讓我看看
你的『虛擬國度』練得如何了吧。」

    雲知還只覺得眼前一花,以神後為中心,一個長寬各有百丈的微縮「地圖」
出現在了海面上,再定睛細看,那哪里是地圖,分明就是一個縮小了的活生生的
齊國世界。廣州、寧州、江州、益州,雲知還到過的地方,被一一還原了出來,
以至於他絲毫不懷疑,那些陌生的地界,陌生的人群,會有任何虛假之處。

    他吃了一驚,還以為是神後施放了一個大型的幻術,再細看,才發現這一個
小型的世界,原來是以冰與水構成。

    液態的物質,是水;固態的物質,是冰;漂浮繚繞著的雲霧,則是水汽。

    只因這一切太過逼真,乍看之下竟然沒認出來。

    雲知還凝神搜尋,很快在寧州地帶找到了縮小不知多少倍的若耶峰,但那峰
上,卻沒有人影,他下意識地往東邊大海一看,果然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里面一
個冰質小人兒東張西望,不是自己是誰?

    他又覺吃驚又覺好笑,以這種角度看到「自己」,著實古怪得很。

    蓁蓁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稀奇的玩意兒,小手亂指,對羅節笑道:「姐姐,
你看,那個是你,那個是我,那個是哥哥,那個是聖使姐姐……」

    魔尊同樣伸手在海面上輕輕一按,喚出了自己的虛擬國度,梁州、延州、司
州、青州、幽州,山川河流、人蟲鳥獸,歷歷可見,抱臂說道:「你是不
到黃河不死心,那就讓我看看,你要如何打敗我。」

    蕭令君微微笑著,也不見如何動作,整個微縮的世界忽然動了起來,一隊隊
冰質小人,從全國各地匯聚而來,按照職務、分工,組成了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
兵分三股,水陸並進,向鄴城的方向席卷而去。

    魔尊也不含糊,手指微動,同樣集結出一支三四十萬人的軍隊,分別截住三
路人馬,抵死拼殺。

    雲知還直看得眼花繚亂,只因這場戰鬥並不是純粹的修士對修士、凡人對凡
人那種涇渭分明的戰爭,而是互相穿插,複雜到了極點。

    凡人單論實力,一對一當然不是修士的對手,但是加上符紙、丹藥、神器、
陣法、己方修士的配合,對敵人造成的殺傷力,仍然不可小覷。

    小小的微縮戰場上,殺聲震天,箭矢橫空,亂石紛飛。不時又有炮仗似的爆
炸聲傳來,那自然是修士出手了。只是此時看去,強悍無匹的高階修士,發出的
刀光劍氣不過牙簽粗細,一個大型法術釋放出來,僅能炸翻巴掌大小的地方,不
免顯得有些怪異。

    半個時辰後,雙方皆死傷無數,但是戰鬥仍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有的冰質
小人缺胳膊少腿,仍然怒吼著向敵人沖去,那種情緒是如此真實,以至於雖然看
起來略顯滑稽,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更有許多驚呼聲,不斷地在人群中響起。

    雲知還知道,那肯定是那人的親朋好友,或者自己犧牲了。

    他知道那些是假的,但是看到若耶峰眾人撞上北齊的浮遊仙宮,一場慘烈至
極的廝殺過後,全軍覆沒,還是不由感到一陣心痛。

    忽覺掌上一暖,原來是李萼華把手遞了過來。

    雲知還握住了,勉強笑道:「還好是假的,下次如果真碰到了他們,我們一
定能活得下來。」

    「怕是很難呢,」李萼華道,「浮遊仙宮有地元境巔峰修士兩名,地元境中
階修士十名,初階修士數十名,我們的實力確實不如人家。」

    雲知還道:「師姐,哪有你這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這是現實,不承認不行,」李萼華道,「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我們自己覺
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但是敵人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強大,容不得一點掉以輕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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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17)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5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七)

    又過了半個時辰,場上戰局出現了一個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結果:修
士率先死光了。

    不僅是因為修士的數量少,更因為修士的行動能力強,飛來躥去,戰鬥的烈
度太大了。

    如果他們的對手只是凡人,自然會毫無懸念的活到最後。但是敵人之中也有
修士,大部分人想的也是先消滅對方的修士,結果是一起消耗殆盡,剩下的幾個
非死即殘,被一群凡人用長矛捅死了。

    於紅初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沒有修士,所謂的戰爭,比拼的主要是國力,
在這方面,我們的優勢不小。」

    魔尊卻有不同的意見,他對蕭令君微微笑道:「北朝以武立國,全民皆兵,
紀律森嚴無比,你輸定了。」

    「是麼,」蕭令君不以為然地一笑,「你為統治國民,大施商鞅之術,百姓
渾渾噩噩,所憑借者,不過是愚忠和恐懼,若以為這樣就能戰無不勝,未免小瞧
了「人心」二字。」

    魔尊道:「人心如流水,我讓它上它就上,讓它下它就下,如果你以為憑它
能打敗我,那倒是你的天真了。」

    蕭令君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隨手指劃,北朝境內的剩余士兵集結一處,安
營紮寨。南朝境內兵員不絕,帶上了許多新的糧草,源源不斷地補充到前線上去。

    稍作整頓,一場全面戰爭爆發了。

    魔尊預料中摧枯拉朽的局面沒有出現,南朝的士兵作戰相當勇猛,悍不畏死。

    他們是自由的,平日里有著各種各樣的分歧,爭論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但是在保衛自己的自由這一項上,卻空前的團結一致。

    魔尊自然也不可能怕他們,他設置了許多督戰隊,北朝的士兵稍一怯戰退讓,
便被來自身後的箭矢射殺,如此一來,他們別無退路,只能死戰到底。

    凡人的戰爭比修士的戰爭殘酷得多,這一仗直打得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微
縮的模擬戰場上,到處是冰質的屍體殘骸,被人足馬蹄踐踏之後,化成白茫茫大
地的一部分。

    戰局僵持了大半個時辰,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南朝傾斜。

    北朝的經濟被打得瀕臨崩潰,士兵糧草不足,只能以樹根樹葉果腹,很快,
連樹皮草莖也被搜刮幹凈。饑餓和瘟疫在士兵中蔓延,他們的身體越發脆弱,有
時一個不慎,摔個跟頭,就能變成一地冰屑。

    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督戰隊所能挽回。

    魔尊陷入了沈默,難得地皺起了眉頭。

    南朝的人卻大多臉上有了笑意。

    柳清園嘆了一口氣,道:「形勢不妙啊。」

    司馬長平沈重地點了點頭,道:「確實不妙。」頓了一下,又道:「但是取
勝很難,打平卻不是沒有可能。」

    「什麼可能?」

    「人心思和。」

    司馬長平說完這四個字,便不再多說,任由柳清園一個人在那里沈思。

    魔尊為人剛愎自用,生性卻並不愚蠢,很快也想到了,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
神色,對蕭令君道:「人心思和,的是至理。」立即改變了戰術。

    許多傳單被悄悄送到了南朝境內,廣為傳播,內容全是敘述北朝士兵的艱難
處境,一改從前的作風,寫得又詳實又深入,沒有絲毫隱瞞。

    南朝人讀了大為震動,一股反戰厭戰的情緒開始流傳,借助各種示威遊行,
最終影響到了高層的決策。

    他們派出了使團,跟北朝議和。

    戰爭結束了。

    神後沒有贏,魔尊沒有輸。

    看著國境線上飄揚著代表和平的旗幟,蕭令君嘆了口氣,道:「這本來是一
個很好的結局,但是你不信它,這就是它不夠好的地方。」

    魔尊道:「遊戲而已,好玩、有趣足矣。」

    「可是這不是一個遊戲,你的選擇關涉到的是千千萬萬人的生活和性命,如
果你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就不應該占據這樣的位置,因為你不配。」

    魔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已經占了,這就是事實,事實沒有配不配,只
有是不是。」他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哈哈大笑:「誰想搶的,上來!」轉過一
圈,見沒人回應,便又坐下,對蕭令君笑道:「你看,他們沒有異議,都覺得我
是最合適的人選。」

    蕭令君道:「你是不是覺得,誰拳頭大,誰就有理?」

    「不錯!」

    「為什麼我從前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人?還是你變了,最近十幾年才這樣?」

    「我就是我,不同的時期,不同的想法,再也正常不過。」

    「看來我們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蕭令君站了起來,眼里有一絲悲憫和哀傷交雜的神色。

    魔尊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知怎地,心中一軟,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嘆道
:「其實你不必如此。」遲疑一下,說道:「如果你跟我服個軟,我可以當這十
幾年的事沒有發生過。」

    「你可以?」

    「是的,我可以,」魔尊猶豫片刻,接下去道:「我……其實也很想念過去
的日子。你,還有真兒,我很想念你們。」

    蕭如真在底下聽著,已經淚流滿面。

    蕭令君卻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也許是被她的決絕激怒了,魔尊站了起來,道:「你還不死心?還要跟我作
對?」

    「我要打敗你,讓你知道你是錯的。」

    「好,你還有什麼絕招,盡管使出來。」

    蕭令君擡起頭,看了看天,嘆道:「也該是時候走了。」她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上頂著一個小小的氣泡,輕輕吹了一口氣進去,氣泡倏然變大,一個無比廣
闊生動的世界,憑空出現在海面之上。

    具體有多廣闊呢?場上幾十萬人,皆被籠罩在了里面。

    憑空出現的世界無形無質,但是看在人的眼中,卻又清晰無比。

    翠綠的森林,閃光的河流,湛藍的天空,繁華的都市,寧靜的鄉村,無憂無
慮的人們……人所能想象到的美好的一切,想象不到的美好的一切,都在里面。

    雲知還驚訝地仰頭看著,一幕幕如夢似幻的動人場景從眼前劃過,心中充滿
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感動。

    那些風景和建築固然美麗,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卻是里面的人。

    他們熱情而有分寸,自由而有原則,善良不失聰明,溫柔不缺堅毅,既有包
容他人之心,也有直承其非的勇氣……他們是最理想的那種國民,每個人都會想
要生活其中。

    「這是哪里?這是什麼?」雲知還看得入迷,不自覺地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這是理念世界,是神後與魔尊修煉功法的終究形態。」於紅初答道,「世
界上當然不存在這樣的地方。」

    「理念世界?」

    「你可以認為是人幻想出來的世界。人憑著它行動,去改造現實世界,在改
造現實的過程中,又不斷修正著理念。所以這兩個世界會不停地相互影響,相互
改變,直到達到最後的圓滿狀態——兩者完全一致,或融合的趨勢已不可逆轉。」

    「神後已經成功了?」

    「不錯,神後已經成功了。」

    雲知還心中大震,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眼前所見的世界是可以實現的,只
要他們一直走下去,終有一天,他們會生活在其中,獲得永生永世的安寧和幸福
……

    「不可能,這不可能……」魔尊盯著蕭令君,滿臉不可置信,「你、你突破
了?」

    蕭令君舉起一只手來,那只手在空中不停地顫抖,她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
氣,道:「我要走了。」

    話音方落,理念世界啵的一聲,夢幻泡影般消逝不見。

    眾人如夢初醒,心中皆湧起了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一齊望向了蕭令君。

    「難怪,你的臉色會那麼蒼白……」魔尊喃喃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
竟然是天地的排異反應,開始作用在你的身上。」

    天地不允許太過強大的力量出現,所以修為一旦突破到仙級,便只能飛升仙
界,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雲知還忽然明白了於紅初以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神後很好,只是我們有
點危險。」

    神後蕭令君早已能突破到仙級,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境界,她知道與魔尊
一戰之後,不可避免要被動破境,但是舉父的威脅還沒有消除,所以才急著讓於
紅初去找《九皇劍經》……

    雲知還看著靜靜站立著的蕭令君,心情有點複雜,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她,就
是最後一次見到她。

    蕭令君目光掃視過全場,有點遺憾:「他沒有來。」——這個他自然是指舉
父。又看著魔尊,嘆道:「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動手?」

    魔尊慘然一笑:「是我輸了。」手掌布滿真元,往自己丹田重重一拍,一大
股鮮血噴了出來,身子一沈,往水下墜去。

    人群中響起大片驚呼聲,明眼之人都看得出來,此時他一身修為剩下已不足
半成,跟廢人也差不了多少。

    一代梟雄,落得如此下場,許多人不免唏噓感慨。

    蕭令君素手輕托,使他漂浮在海面,對北朝眾人說道:「誰來扶一扶他?」

    北朝眾人面面相覷,許久,拓跋圭邁著沈重的步伐走了上來,扶抱著魔尊退
了下去。

    蕭令君目光掃過司馬長平、柳清園等一眾北朝高手,臉上露出沈吟不決之色。

    饒是司馬長平一向沈穩多智,此時也不免心下發虛,額上冒汗,深知自己的
命運已完全取決於眼前女子的一句話。

    於紅初知道那些人多是神後與魔尊共同的舊部,所以她有些為難,便走上一
步,說道:「神後,接下來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

    蕭令君長出一口氣,道:「也好。」望了望天色,面向南朝眾人,無奈地笑
了笑:「我要走了,你們多保重。」

    蕭如真見魔尊重傷嘔血,已自神傷,再聽聞母親就要離開,更是難過萬分,
臉上不覺流下淚來,哽咽道:「母親,您在仙界,也多保重。」

    於紅初朝蕭令君拜下,道:「恭送神後!」

    「恭送神後!」

    南朝眾人一起拜下,齊聲高喊。數十萬人的聲音,浪潮般在天地之間滾動。

    蕭令君又嘆了一口氣,眼眶微微濕潤了,素手在身前輕劃半圈,一座水山把
她送到了高空之中。她回看了這人間最後一眼,目中有無限眷戀,隨即仰頭,看
天。水山砰地一下,炸成一堆碎沫,便如一樽大炮,把她發射了出去。

    在她的身周,出現了一道圓形颶風,重重轟在厚重雲層。

    雲層破開一個大洞,漣漪般向四周蕩開。

    蕭令君毫不停留,繼續撞在蔚藍蒼穹。

    「砰!」一聲微響,無法言喻的光亮湧入眼簾,所有人不由自主閉起了眼睛,
再睜開時,天穹之上一片寧靜,空空如也,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所有人皆覺得心中一空,無論敵人,還是親友。那個影響了無數人的女子,
已經從這片天地徹底消失。

    她沒有死。

    但是世間再無蕭令君。


                             【未完待續】
2020-1-5 13:2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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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18)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7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八)

  雲知還看著天穹久久出神,仰得脖子都酸了,待他回過神來,發現司馬長平
等人已不見了蹤影,不由咦了一聲,向於紅初道:「聖使大人,您沒把他們攔下
來嗎?」

  「這裏不是決戰的地方,」於紅初看著海面和兩岸仍然逗留不去的人群,
「就讓他們過幾天不得安生的日子吧。」

  雲知還一下明白過來,這裏的凡人太多了,打起來難免傷及無辜,便點了點
頭,道:「聖使大人英明。」

  於紅初運起真元,向四周人群喊道:「大家都回去吧。」隨即對蕭如真道:
「我們也該回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局面穩定下來。」

  蕭如真擦去臉上淚痕,道:「於盛使說得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於紅初一行人駕駛著彩色飛舟在前,雲知還幾人坐著李萼華的飛舟在後,一
起往建康城飛去。

  到了建康,已是傍晚時分,於紅初等人回宮去了,雲知還幾人則回了於紅初
的舊宅。

  雲知還回想著今天見到的一切,還有點不真實感:「神後居然就這麽消失了。」

  「什麽叫消失啊?」羅節比手劃腳,不滿地道,「這明明是飛升,砰的一下,
就在所有人面前沒了蹤影,簡直酷斃了好吧。」

  「沒了蹤影不就是消失麽?」雲知還爭辯道,「飛升也是消失,反正我們是
再也見不到她了。」

  李萼華道:「雖然我們見不到她,但是想想在另一個世界裏,有一個我們認
識的人,在那裏生活,這種感覺還是很美妙的。」

  申小卿拍手笑道:「師姐這話真好,這麽一想,我心裏就好受多了。」

  「嗯,」雲知還也不得不承認李萼華這話說得好,念頭一轉,想到了舉父身
上,便道:「這次妖族和浪人竟然沒來搗亂,真是稀奇。」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們等下就來了。」羅節道。

  雲知還道:「師姐,你別嚇我,神後不在,他們的實力現在可強得很,恐怕
我們還打不過他們呢。」

  「他們應該不會選擇在京師跟我們開戰,」李萼華道,「這裏有霧影宗布下
的守城大陣,打起來我們比較占便宜。」

  「咦,爲什麽我平時感覺不到?」

  「因爲他們只開啓了神後宮的部分,又比較隱蔽,你進出宮時有人帶著,自
然感覺不到。」

  申小卿問道:「師姐,你覺得北朝的人這次會站哪邊?」

  李萼華想了一想,道:「他們現在群龍無首,如果沒解決好內部問題,直接
垮了都有可能,暫時應該不會有大動作了。」

  第二天,神後飛升,魔尊戰敗的消息已傳遍了全城。

  走在大街上,到處都是歡慶勝利的百姓。

  他們知道戰爭還沒有結束,但是能贏下最重要的一場戰役,已經足夠他們高
興好幾天。

  神後宮傳出來的消息,更是讓他們喜出望外:小神後就要登基了。

  雲知還對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外患未定,爲了避免內讧,讓神後之女繼位,是很穩妥的選擇。

  左右聖使皆是行事果決之人,其他高層也知道事不宜遲,所以小神後登基的
時間,就定在了第三天。

  修士不喜歡繁文缛節,儀式一切從簡。祭天之後,拜過了遠在仙界的神後蕭
令君,換上一身衮冕的蕭如真坐到了太極殿的寶座上,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賀,
便算是完成登基大典了。

  本著與民同樂的原則,當天下午,蕭如真乘坐著玉辇,外出巡城。

  禁衛軍分列大道兩側,維持秩序,九位地元境巅峰高手保護神後安全,外加
鹵簿所需數百人,雖然爲避免把親民變成擾民,已經極力縮減人員數量,但是出
行的規模看起來仍然頗爲龐大。

  旌旗對對,華蓋如雲,禮樂喧天,人聲鼎沸,一時好不熱鬧。

  雲知還幾人也混在人群之中,看著盛裝打扮、格外雍容華貴的蕭如真,一路
微笑著向激動不已的百姓揮手,乘辇緩緩走近。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雲知還一看就知道,她有點緊張,雪頰上微微透著紅暈,
努力正襟危坐的樣子,與初見時給人的驚豔感不同,讓人産生更多的是親近和憐
惜之意。

  李萼華見他瞧得目不轉睛,便笑著問他:「美嗎?」

  雲知還隨口說了一句「美」,隨即意識到自己這大師姐是又吃醋了,便悄悄
握住她的手,笑道:「師姐也美。」

  鑲金嵌玉、雕龍繪鳳的玉辇由六匹駿馬拉著,從雲知還等人面前經過。

  蕭如真顯然認出了他們,伸出一只如冰似雪的纖手,有些高興地向他們揮了
揮。

  雲知還也向她揮了揮手,臉上帶笑地喊了一句:「神後陛下萬歲!」

  「神後陛下萬歲!」

  大道兩側擠得滿滿當當的百姓齊聲呼應。

  蕭如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驚,不自覺地撫了下胸口,偷偷地向雲知
還瞪了一眼。

  雲知還心中大樂,結果被李萼華掐了一下,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蕭如真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忽然想起如今正在巡城,萬衆矚目的當口,
忙忍住了笑,臉紅紅地坐直身子,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向雲知還這邊看上一眼。

  羅節見狀搖了搖頭,道:「這就是一個小姑娘啊。」

  「師姐這話說的,你不也是個小姑娘嘛。」

  「那不一樣,我又不用當神後。」

  李萼華道:「還好有左右聖使輔政,出不了什麽問題。」

  過了一會,蕭如真的玉辇已走遠,雲知還當著幾位師姐的面,也不好跟上去,
便提議道:「咱們還是回去練劍吧?說不定很快就要用得著了。」

  李萼華幾人沒意見,便一起回去了。

  到了晚上,绛雲仙子回來了,臉上微帶陰影。

  雲知還問道:「師父,你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绛芸仙子歎了一口氣,道:「形勢不妙。」

  李萼華問道:「是不是北邊出什麽狀況了?」

  「魔尊死了。」

  這個消息讓雲知還幾人吃了一驚,雖然並不是毫無預料,但是想到兩天之內,
魔尊與神後這兩位充滿傳奇性的大人物,接連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是不由感到一
陣怅然。

  過了一會,雲知還問道:「魔尊死了,雖然令人吃驚,但是這應該算好消息
啊,師父爲什麽說形勢不妙?」

  「因爲新的魔尊登基了。」

  「是誰?」

  「薛湛。」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雲知還想了一會,記起來他是燕姬的兒子,便道:「這
好像也不算很奇怪。」

  「只是這點確實不算奇怪,」绛雲仙子道,「離奇的是,這位新魔尊居然派
人送來了一份聘禮,說是要在十一月十四日娶我們的新神後爲妻。」

  「什麽?」這下衆人不吃驚也不行了。

  「他這是失心瘋了嗎?」雲知還道,「再怎麽說,我們神後陛下也是他名義
上的妹妹,他剛登基就要娶自己的妹妹爲妻,行事未免太過荒唐。」

  「燕姬呢?難道她也同意自己兒子的這個決定?」李萼華問道。

  「燕姬也死了,對外放出的消息說是傷心過度,殉情而死。」

  羅節道:「這也太巧了,我不信裏面沒有貓膩。」

  申小卿道:「說不定是這位新魔尊幹的。但是他殺自己母親做什麽?」

  绛雲仙子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懂。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

  雲知還腦中閃過一念,驚訝道:「這位新魔尊行事之肆無忌憚,比老魔尊還
要厲害,難道說……」

  李萼華也驚訝了:「他突破到了天衣境?」

  绛雲仙子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我和於姐姐也是這麽猜的。」

  羅節道:「那可就完了,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我們成墊底的了。」

  蓁蓁笑道:「姐姐不要怕,咱們也有一個天衣境的大高手。」

  雲知還歎道:「有是有,可惜不知道她在哪裏。」

  绛雲仙子知道他們說的是秦遲錦:「那位秦仙子既已超脫於世俗之上,恐怕
不一定願意爲我們出手。當務之急,還是先探清北邊的情況再說。」

  李萼華問:「師父,你們有什麽計劃麽?」

  「於姐姐的意思,是派人潛入北朝皇宮之中,探聽消息。那裏雖然高手雲集,
但是有神符宗的天機符在手,小心一些,倒也不虞暴露行蹤,」绛雲仙子沈吟著,
「只是有一個難處,天機符雖然可以令人隱身,卻不能讓人憑空消失掉,北朝皇
宮跟我們神後宮一樣,也有一座大陣守護著,乃是當年的陣法大家蕭明遠所設,
如果不懂入陣之法,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等等……」雲知還拍了一下腦袋,「師父你剛才說是誰所設?」

  「蕭明遠,」绛雲仙子道,「怎麽,你認識他?」

  雲知還哭笑不得:「師父,都要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我又
沒去過北朝,怎麽可能認識他?」頓了一下,說道:「他的女兒,我倒是認得。」

  绛雲仙子大喜,道:「真的?你又沒去過北朝,怎麽認識他的女兒?」

  雲知還一時語塞,剛說沒去過北朝,不認識蕭明遠,現在又說認識人家女兒,
這算怎麽回事……

  李萼華輕哼了一聲,道:「別磨蹭,正事要緊,快說。」

  雲知還只好把被黑龍王等人逼得跳河,出來之時,無意中遇到蕭棠枝的事跟
她們說了。

  绛雲仙子道:「你覺得她會幫我們嗎?」

  雲知還想起當時跟蕭棠枝打的賭,便道:「應該會。」

  「好,」绛雲仙子道,「事不宜遲,我帶你去見於姐姐。」

  雲知還正糾結要不要告訴她們自己跟蕭棠枝打賭的具體內容,見绛雲仙子催
得急,便順勢咽回了已到嘴邊的話,拉著她手臂,往神後宮急飛而去。

  绛雲仙子帶頭,自然沒人會攔,直接就飛進了皇宮裏。

  她找了個女官,一問之下,得知於紅初還在禦書房,便提著雲知還,幾個閃
身到了禦書房門口,喊了一聲:「於姐姐,我找到辦法了。」

  禦書房裏有三個人,蕭如真和蘇秀青也在。新神後見到雲知還,微感訝異,
只是此時她正心傷父親之死,所以沒什麽表示。

  雲知還知道事態緊急,只跟她們簡單問了好,便迅速把自己認識蕭明遠之女
的事說了一遍。

  於紅初三人正爲此事傷神,聞言都不由驚喜萬分。

  於紅初笑道:「想不到你這到處沾花惹草的本事,緊要關頭幫了我們一個大
忙。」

  雲知還知道她是誤會自己跟蕭棠枝有一腿,才這麽笃定她會幫自己,心裏歡
喜,也不點破,只道:「聖使大人,您可以送一艘飛舟給我嗎?」

  於紅初也不問他要飛舟幹什麽,直接道:「你要多大的?」

  「能載十個人就行。」

  「好,你稍等片刻。」

      很快,於紅初回來了,把一艘比李萼華那艘大一點的飛舟交給了雲知還,又
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一沓符紙,指著其中兩張淡金色的,對他說道:「這就是天機
符,每一張皆能維持一個時辰的效果,點燃之後能接近天衣境高手身外三丈而不
被發現。」

  雲知還接過了,問道:「這符紙最多可以覆蓋幾個人?」

  「四個人,再多就瞞不過天衣境高手的感知了。」

  「這好像有點浪費啊,」雲知還道,「難道就不能把它的覆蓋範圍擴大一點
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擴大之後,效果就沒那麽好了,不用天衣境也能察覺到。」

  「我記得我師姐說過,神符宗開宗一百多年來,總共就煉制了十張天機符,
聖使大人一下就拿出兩張來,不會用完就沒了吧?」

  於紅初微微笑道:「你不用替林水涯那老頭心疼,他那裏還有兩張,我沒讓
他全交出來,已經是宅心仁厚的結果了。」

  绛雲仙子道:「你的問題問完了沒?問完了就出發吧。」

  雲知還仔細想了想自己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一時想不起來,便道:「沒有了。」

  「嗯,」绛雲仙子道,「那你現在就出發吧,你的幾個師姐,我會告訴她們
的。」

  雲知還道:「師父,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等等,你的問題問完了,我的話還沒說完。」於紅初告訴了他一套聯絡方
法,解釋道:「這是我們在邺城潛伏的暗探,你若有需要之處,可以向他們求助。」

  兩人聽完了,才一起告辭出來,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绛雲仙子問道:「什麽事要單獨跟我說?」

  雲知還看著她笑道:「師父,弟子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能不能
回來,所以想抱一抱師父。」

  绛雲仙子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便無奈地道:「那你快點。」

  雲知還上前把她摟進懷裏,抱得緊緊的,又狠親了幾口,才看著她明亮的眼
睛道:「師父,你擔不擔心我?」

  「擔心,」绛雲仙子道,「所以你要早點回來。」

  雲知還放開了她:「有師父這句話,我一定能順利探得消息,平安歸來。」

  「嗯,我相信你。」

  兩人一起出了宮,雲知還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放出飛舟,駕駛著頭
也不回地往妖族舊地而去。


                          【未完待續】
2020-1-7 20:5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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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7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9 首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一)

  於紅初送的飛舟改良過,速度比李萼華那艘快上許多,平臺底下一個固定的
藤木箱子里,還裝著許多靈石。雲知還打開隱身法陣,駕駛著它沖風冒雪,十多
個時辰的功夫,已到了那條地下河入口。

  也許是因為此地苦寒,又向來無事發生,雖然這里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一條十分顯眼的地縫,卻沒有北朝的人前來理會。

  雲知還以己度人,設想自己被派去戍守邊境,恐怕也只會想著縮在要塞里躲
避風雪,而不會管國界之外發生了何事。畢竟多做多錯,那些跟自己的本職工作
又不相幹。

  他把飛舟收起,捏了避水訣跳入河中,循著返回時特意記下的路線,沒費什
麽功夫,便找到了那個洞口。

  當他潛行到第一次遇見蕭棠枝的樹林時,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不知道
她住在哪里。

  樹林里靜悄悄的,銀杏的樹葉幾乎掉光了,光禿禿的枝丫在夜色中看來,格
外荒涼寂寞。

  雲知還思來想去,決定去蕭棠枝說的那個往西五里的門派里,抓幾個人來問
話。

  想到等下可能要用上手段逼問消息,他便用泥土雪水樹葉,團成幾粒藥丸,
弄幹了,收進懷里,以備不時之需。

  五里的路程,轉眼即到。

  在一個四面環山的谷地里,分布著七八座房屋,屋子里漆黑一片,顯然里面
的人都已睡下了。

  雲知還不敢冒進,繞著外圍轉過一圈,察看有沒有人守夜。

  出乎他預料的是,並沒有人值守,可見他們的戒備有多麽松懈。

  雲知還正在考慮偷襲哪一間屋子,忽見兩座房屋的門被打開了,兩條人影鬼
鬼祟祟溜了出來,匯合一處,往山上走。

  此舉正合雲知還心意,便悄悄地綴在他們後面。

  借著朦朧的月光,雲知還已看清前面兩人一男一女,年約二十來歲,修為不
高,男的不時伸手在女的身上亂摸,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半夜出來偷情的。

  雲知還暗覺好笑,想起了自己在若耶峰上的時候,每天晚上也是如他們這般,
忙碌得不得了。

  不一刻,三人已翻過了山脊,前方兩人停下了,男的點燃了一張符紙,迫不
及待地摟著那女子親嘴。

  那女子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雲知還可沒興趣等他們幹完了再出手,剛好他
們自己屏蔽了聲息,就老實不客氣地闖了進去,閃電般點出兩指,那兩人便抱在
一處,不能動了。

  雲知還怪有趣地看著滿臉驚恐之色的男女,直接道:「廢話就不要說了,我
問你們幾句話,問完了就放你們走。」

  那男的本來還想問「你是誰」「想幹什麽」諸如此類的話,這下被噎了回去,
心里好不難受。

  那女子倒是鎮靜一些,雖然因為此時姿勢十分不雅,羞得滿臉通紅,但還是
回了一句清楚的:「道友想問什麽,請明言,只要是我們知道的,一定不敢有任
何隱瞞。」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你不錯。」捏開那男子嘴巴,塞了一顆「藥丸」進
去,命令道:「吞下去。」

  那男子不敢違背,咕嘟一聲,艱難咽了下去。

  雲知還道:「這是什麽,你們應該很清楚,不發作之時不會有絲毫異樣,等
到發作了,嘿嘿……你們自行想象吧。」故意賣了個關子,接道:「只要你們沒
有騙我,沒有把事情泄露出去,五天之後,還是這個時間地點,我會把解藥放到
那顆松樹上,明白了嗎?」手往兩丈外一棵松樹一指。

  「明白,明白。」那男子忙道。

  「我要找一位名叫蕭棠枝的姑娘,你們可知道她住在何處?」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皆現出驚訝之色。女子問道:「道友找蕭姑娘何事?」

  這意思就是知道了,雲知還心中大喜,卻故意哼了一聲,道:「你們只需要
回答問題。」

  那女子遲疑了一下,說道:「不是我們不願意說,只是蕭姑娘那邊正有高手
守著,道友若是不明就里闖進去,恐怕不容易出來……」

  原來她是在擔心情郎的解藥問題。

  雲知還道:「多高的高手?」

  「兩位地元境中階的修士,其中一個排名在前三之列。」

  雲知還吃了一驚,問道:「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有這麽厲害的人物守著她?」

  那女子道:「道友有所不知,我們的魔尊陛下,要納蕭姑娘為妃,限她四天
之內,趕到鄴城去。這不是怕她跑了麽,就派人來看著她。」

  又是這新魔尊搞的鬼……

  雲知還沈吟片刻,問道:「命令是幾時傳來的?」

  「就今天中午的事。本來我們的人在蕭姑娘住處附近監視著她,結果他們一
到,就把我們的人趕回來了。」

  這麽算起來,他們應該也就比雲知還早出發幾個時辰。

  雲知還暗恨自己時運不濟,想了一會,又問道:「魔尊為什麽要她四天之內
抵達,而不是即刻出發?」

  那女子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懂。」

  雲知還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便道:「算了,你直接把她的住址告訴我吧。」

  那女子如實說了,又勸道:「還請道友不要魯莽,那蕭姑娘長得確是貌如天
人,勾魂奪魄,但是……咳,人的性命畢竟還是比美色寶貴一些。」

  雲知還聞言笑道:「如果我跟你這位情郎易地而處,另一個姑娘也如此勸他,
你希望他做出什麽決定?」

  那女子一時語塞,許久才道:「道友重情重義,令人佩服。」見雲知還轉身
就走,忙喊了一句:「但也請保重性命啊。」

  雲知還背身朝他們揮了揮手,道:「放心,我會回來救他的。」

  兩人忽覺全身一松,已能動了。

  那女子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你能這麽對我嗎?」

  那男子趕忙道:「當然,當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快,兩人又摟抱著親吻到了一起……

  雲知還循著那女子指點的路徑,往東北方向飛出十多里,果然找著了蕭棠枝
的住處,但是他只能遠遠看著山腰上那幾座亮著燈火的房屋發愁:兩位地元境中
階,自己要怎樣才能把她救出來呢?


                (二)

  雲知還躲在路邊四五丈外的草叢里,想了一夜也沒想到辦法。

  眼看著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雲知還只好暫時放下,閉目養起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中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雲知還從沾滿晨露的草葉間
看去,只見一黃衫麗人騎著白馬,從山腳轉出,緩緩行來,周身上下皆披著一層
絢麗霞光,英姿秀拔,容色傾城,不是蕭棠枝是誰?

  雲知還又驚又喜,卻怕她身邊跟著有人,忙施了一個斂息術,伏在草叢中不
敢稍動。

  一會兒,蕭棠枝已騎馬走過,卻沒見到別的什麽人。

  雲知還心中奇怪,仍是不敢直接現身,只遠遠地跟著她。

  也許是心情不佳的緣故,蕭棠枝走得不快,花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雲知還
第一次遇到她的那片林子,不時彎弓射出幾支冰箭。

  雲知還好好欣賞了一番佳人騎馬射箭的颯爽英姿,在周圍轉了幾圈,仍然沒
發現敵人的蹤跡,有些沈不住氣了,從樹上摘了枚半枯的樹葉,輕輕一彈。

  樹葉向蕭棠枝緩緩飄去,飛到她面前後,打了個轉兒,然後像突然失去了憑
依,從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是你嗎?」蕭棠枝轉目四顧,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動人,「雲公子?」

  雲知還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猜到了,接著又聽她說道:「沒有人跟來,你可以
現身了。」

  雲知還撤去法術,跳到她面前,笑道:「蕭姑娘,好久不見,你怎麽知道是
我?」

  蕭棠枝見果然是他,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跳下馬來,「除了你,我想
不到還有什麽人會跟我開這種玩笑。」

  雲知還道:「你那邊的事,我都知道了,正發愁怎麽救你出來,沒想到你自
己出來了。」

  蕭棠枝道:「我跟他們說,要能一個人走,我早就一個人逃走了,哪里還用
等到今天?我又說,『我不喜歡射箭的時候有人在一旁看著,你們別跟來。』他
們考慮到我可能是未來的貴妃娘娘,就很自覺地留下替我看家了。」

  雲知還笑道:「有兩位地元境中階的修士看家,蕭姑娘的家里一定是安全得
很了。」

  「那是自然,」蕭棠枝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這可有點不巧,我現在
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雲知還對她沒什麽好隱瞞的,便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

  蕭棠枝道:「當初的打賭是你贏了,我原該答應你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
看到了,我是有心無力,想幫也幫不了。」

  「我先幫你,你再幫我。」雲知還又把地下河與飛舟的事告訴了她。

  蕭棠枝的眼睛亮了,沈吟片刻,笑道:「有這兩樣幫忙,再加上你,看來我
這一次是命不該絕。」

  雲知還道:「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擺脫那兩名地元境中階的修士。」

  蕭棠枝搖了搖頭,道:「擺脫不了,只能殺了。」

  她說這話時,語氣甚是柔和,談論的內容卻著實驚人,雲知還不由怔了一下,
才問道:「怎麽殺?」

  「我跟他們說,我練兩個時辰的箭便回去,我們可以拿這一點做文章,」蕭
棠枝道,「簡單來說,就是我不回去了,在這里布好陷阱,等他們來找我,你在
一旁埋伏,伺機暗殺他們。」

  「具體怎麽布陷阱呢?」

  「我設一個屏蔽聲息的陣法,然後趴在地上裝死,你就在陣中點一張隱身符
潛藏起來,兩者相加,他們不靠近肯定發現不了。他們一來,見到我死了,肯定
很驚訝,稍一奔近,你就躍出來殺了他們。」

  「可是他們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修為還比我高,即使是偷襲,我也殺不了他
們的。」

  「放心,他們肯定是分開來的,而且第一次來的會是修為較低的那個。」

  雲知還一想,道:「分開來這點,我是明白了,以前他們憑著經驗,相信你
的話,但是你沒有如約歸來,他們就要小心行事,以防意外了,所以他們必然要
留一個人看家,免得中調虎離山之計,但是為什麽來的是修為較低的那個,我就
不懂了。」

  蕭棠枝道:「他們其中一個叫柳平陽,是青州柳家的人,年約二十六七,正
是雄心勃勃,努力往上爬的年紀,主動性強,遇到事情自然會搶著去做。另一個
叫路西衍,是浮遊仙宮的大弟子,已有四十多歲,妻子不幸在五年前染病去世了,
心如槁灰,所在意者,劍道而已,這次前來,純粹是完成任務,與柳平陽相反,
他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自然不會跟年輕人搶功勞。」

  「原來如此,」雲知還道,「說來也是湊巧,上次雲夢會武時,這位路西衍
正好是我大師姐的對手,只是被臨時替換掉了,沒想到這次又讓我碰上了。」

  「那他的運氣可不怎麽好,」蕭棠枝道,「等殺死了柳平陽,我會在他身上
做點手腳,再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回去之後,這位陸劍客見到我,自然會詢問柳
平陽的下落,我再把他帶到這里來,讓你殺了他。」

  雲知還苦笑道:「你可真夠忙的。」

  「我忙一點沒什麽,」蕭棠枝看著他,「關鍵在於,你能不能殺掉他們,而
且是一招決生死,不然讓他們逃出陣法圈子,打起來勢必驚動其他人,那就萬事
皆休了。」

  雲知還道:「第一個應該沒問題,第二個不好說。」

  「必須是肯定的回答,而且起碼要有八成的把握,不然這個計劃就只能取消
了。」

  雲知還思索片刻,問道:「那位路西衍,用的是什麽劍?」

  「如果我被發配期間,他沒有心性大變,那應該是一柄很普通的青鋼劍。他
們這種劍道高手,不喜歡依靠寶劍獲勝。」

  「這樣,」雲知還停頓了一下,「那我應該有七成把握。」

  「七成?」蕭棠枝想了想,嘆道:「那只能跟他們拼一拼誰的運氣好了。」

  雲知還笑道:「怎麽你說的全是我能不能殺死他們,你自己呢?」

  蕭棠枝攤了攤手,無奈道:「術業有專攻,我只會出謀劃策,在戰鬥上實在
不怎麽樣。」

  雲知還道:「不是吧?那你還成天拿著副弓箭,在這里射啊射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蕭棠枝笑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正因為我戰鬥
力不怎麽樣,才要時時刻刻拿著這副弓箭,作出好鬥的樣子來,否則被人一眼看
穿,我不就危險了?」


                               【未完待續】
2020-1-9 21:2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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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7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1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三)


    雲知還道:「這話十分有理,我就沒有想到。」

    蕭棠枝道:「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沒有問你。」

    「你問。」

    「你殺過人嗎?」

    雲知還一楞,搖了搖頭,道:「沒有。」

    蕭棠枝道:「那你下得去手嗎?」

    雲知還仔細想了一想,面露遲疑之色,道:「蕭姑娘,你可知道那兩人平日
里為人如何,有什麼惡行沒有?」

    蕭棠枝菱唇微啟,似乎想說什麼,又收了回去,只是微帶憐憫地看著他。

    雲知還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嘆道:「我明白了,我一定盡力而為。」

    ——敵人並不窮兇極惡,但是他必須殺死他們,這讓他的心情不由得沈重起
來。

    蕭棠枝道:「如果可以,請留下第一個人的全屍,能用刺的,就不要用劈的。」

    「好,我盡量。」

    蕭棠枝不再說話,開始著手布置。

    她的手法熟練而精巧,雖然雲知還看不懂,但是不妨礙他覺得她認真做事的
樣子很美。

    他的心里重新生出了勇氣。

    如果非要殺人,為了保護這樣的美人而殺人,總要比為了名利、地位、權勢
而殺人,要好上一些。起碼在他心里是如此。

    小半個時辰過後,蕭棠枝已布置完畢。

    她招來清水洗了手,向空處彈掉水珠,十根纖纖玉指白皙修長,微帶水跡的
樣子,分外迷人。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也得是這麼一雙手,才能讓人心甘情願,沒有
遺憾。」雲知還看著她的手,不由這樣想道。

    蕭棠枝察覺到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把手藏到身後,對他說道:「我手里的材
料不多,因此布置得十分簡陋,陣法只能覆蓋四丈方圓,經受三次地元境高手的
全力沖擊,所以你一定要速戰速決。」

    「我記住了。」雲知還點了點頭,好奇道:「蕭姑娘,陣法我不熟悉,跟符
紙和法術有什麼不同嗎?為什麼不直接用它們替代?」

    「它們本質上是一回事,都是利用各種各樣的靈氣達成目的,但是優劣各有
不同。比如說符紙,勝在便攜,缺點是威力太小;法術則勝在隨時隨地都能施展,
不需要什麼材料,缺點是十分消耗真元;陣法沒有它們方便,但是在威力、持久
性上,卻要遠遠超過它們,而且布陣者可以決定何時開啟,何時關閉,效果是可
逆的,這點前兩者也做不到。」

    「原來是這樣。難怪蕭姑娘有把握他們不靠近就發現不了。」

    「這個也看陣法類型的。一般來說,陣法威力越大,越難隱藏,攻擊型的尤
其難以隱藏,我布的這個只是很普通的斂息陣,沒有啟動之時,地元境中階的修
為,踏進來了也很難察覺得到。」

    隨後蕭棠枝跟他說了許多陣法相關的東西,讓雲知還大大開了一番眼界。

    說完之後,蕭棠枝看了看天色,道:「還有一段時間,你跟我說說最近發生
的事吧,呆在這里,與世隔絕,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魔尊和神後決戰的具體情形,
莫名其妙就被人看起來了。」

    雲知還便跟她詳細述說了最近發生的大事。

    蕭棠枝聽了神後蕭令君以理念世界打敗魔尊之後,飛升仙界的事,嘆了一口
氣,道:「可惜,看來我是沒有機會跟她見上一面了。」

    「如果你上次跟我走了,就不會這麼遺憾了。」

    「現在也不用這麼麻煩,在這里苦心積慮地想著怎麼殺人。」

    「對啊,所以是你錯了。」

    「是我錯了。」

    雲知還聽她承認錯誤,心里十分滿意,笑道:「現在改正也不遲。」又道:
「魔尊就是改得太遲了,才落到這種下場。你知道魔尊錯在哪了嗎?」

    「你這是要考我嗎?」蕭棠枝道,「聽起來,那個理念世界是沒有對錯之分
的,只要能達到與現實融合為一,或者將來一定融合為一,就能大功告成。魔尊
錯就錯在,他建立起來的東西,他自己都不信。底層百姓不懂,高層官員不信,
這樣如果還能成功,那才叫咄咄怪事。」

    雲知還失笑道:「哪有這麼複雜?魔尊錯就錯在——他不聽另一半的話。」

    蕭棠枝微怔,這才知道他拐彎抹角地只是想讓自己聽他的話,順便占一占口
頭上的便宜,便隨手拍了拍衣衫,好像那里真有什麼臟東西似的,淡淡的說了一
句:「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開始裝死了。」

    她把馬牽得遠遠的,又回到陣法中心,確認地上沒有硬物,砰的一聲,直挺
挺地拍了下去。

    雲知還被她嚇了一跳,又是心疼又是錯愕,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道:「你
……你演戲也不用演得這麼逼真吧?」

    蕭棠枝擡起頭,秀美絕俗的瓜子臉上沾著些草屑泥塵,反而更顯出肌膚的白
膩無暇,眨了眨眼睛,彎翹濃密的睫毛扇了幾扇,說道:「演戲當然要演得逼真
一點,不然被他們發現破綻了怎麼辦?」

    雲知還也趴下來,跟她面對著面,笑道:「你現在的姿勢可不怎麼雅觀。」

    「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的姿勢當然不會太雅觀。」她一副理所
當然的樣子。

    雲知還用手背墊起下巴:「蕭姑娘這話有理,但是死人本來也不應該會說話
的。」

    蕭棠枝側臉貼地,當真閉上了嘴,再也不跟他說話。

    雲知還一時嘴快,忘乎所以,結果吃了個閉門羹,不由好生後悔。

    想起正事要緊,他只好從地上爬起,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點了一張隱身符,
拔出羲和劍,凝神以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光雲影不停變幻,已過了蕭棠枝與路西衍他們約定好的
時辰。

    雲知還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出了一手的汗,不得不輪流執劍,把汗水
在自己的褲子上擦幹。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雲知還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想想吧,你
肩上的責任有多重大,要是搞砸了,得死多少人……」

    他腦海里掠過師父師姐等人的面容,嘴角不覺微微翹起,心里終於慢慢安定
了下來。

    又過了兩刻多鐘,那位柳平陽的耐性顯然不是很好,雲知還耳中聽到一陣破
風之聲,跟著林子里人影一閃,有人發出一聲驚呼:「糟糕,她自殺了!」直接
撲了過來。

    雲知還蓄勢已久,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猛地一沖,
一劍刺出。

    羲和劍被雄沛的真元一催,劍尖迸出一道赤紅焰光,嗤的一聲,把毫無防備
的敵人刺了個透心涼,雲知還的劍還沒有碰到他,他已「砰!」的倒了下去。

    雲知還大感愕然,實在沒有想到,第一場戰鬥會結束得如此之快,不由產生
了一種不真實感。

    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混合著焦臭的血腥味,想到自己殺了人,心中頓時一陣
煩惡,差點吐了出來。



                                (四)

    蕭棠枝爬起身,看著地上的屍體,驚訝道:「你的修為比我想象中的高多了,
看來下一場的勝算能提高不少。」她捂著口鼻,聲音有點怪異。

    雲知還看著倒地不起、已永遠失去生機的年輕人,心中卻殊無勝利的喜悅,
苦笑道:「接下來要怎麼做,還請蕭姑娘示下。」

    蕭棠枝看了他一眼,又轉開目光,道:「接下來我要關掉一半的陣法,你往
後退一點。路西衍可沒這麼好對付,下一劍,你得比這一劍更幹脆淩厲才行。」

    雲知還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六丈。

    蕭棠枝把前面的陣法關了,從芥子里取出一堆東西,道了聲「得罪」,以真
元把柳平陽的屍體懸在半空中,翻回正面,開始在他身上做手腳。

    雲知還越看越覺詫異,忍不住問道:「蕭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布陷阱啊,還能是什麼?」

    「你這陷阱未免太兒戲了些。」

    「兒戲不兒戲沒關系,有效就行,」蕭棠枝收手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傑作,確認
效果很好,便把柳平陽的屍體翻成臉面朝下,趴伏在原來的陣心上,「你在這里等著,我
回去把路西衍引過來。什麼時候出手,想必你已知道了?」

    「嗯,你自己小心。」

    蕭棠枝走到白馬右側,翻身上了馬,拍了拍它的脖頸,說道:「走,我們回
家。」白馬便自行邁開四條大長腿,沿著也許就是它踩出來的林中小路,轉眼奔
得不見了蹤影。

    雲知還憑著慣性,有點麻木地重新點燃了一張符紙,心里卻還沈浸在自己第
一次殺人的空虛里。雖然是隔空殺的,連劍身在骨肉中穿行的滯澀感都沒有體驗
到,但是眼睜睜看著一條風華正茂的生命,在自己手里變成了一堆沒有知覺的冷
肉,這種感覺還是很不好受。

    他忽然想起當初自己覺得李萼華殺人的姿態很好看,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

    這種錯,不是道理上的錯——無論當初的李萼華還是現在的他自己,都有充分的殺
人理由——而是情感上的錯,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厭倦,如果今天重新看一遍李
萼華殺人的經過,他肯定不會再覺得有任何美感,而會感到悲哀,徹骨的悲哀。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必須不停地互相殺戮?

    他明明懂得這一切發生的原因,心里卻充滿了迷惑和不解。

    他想了很久,還是沒想明白,而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新的一輪殺
戮遊戲又將開始。

    雲知還強打起精神,劍尖點在右側地面,左腳向前踏出一步,微曲,做好了
沖鋒的準備。

    卻見蕭棠枝領著個中年落拓漢子,從遠處走來,隨風飄來的,還有她說話的
聲音:「路先生,前面就是我平日練箭的地方了,柳道友不知會不會循著馬跡,
找到這里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聽到路西衍有點沙啞的聲音道:「小心,有
血腥味。」他把劍拔了出來,臉上滿是警惕之色。

    很快,兩人便一路提防著走近,見到場中的屍體,蕭棠枝恰到好處地驚呼了
一聲:「他、他怎麼死了?」

    雲知還即使心里十分緊張,看到她這毫無破綻的演技,還是不得不感到佩服。

    路西衍停住了腳步,目如鷹隼,在場中掃過一圈,沈聲道:「有三個人的腳
印。」

    蕭棠枝道:「其中兩個是我和柳道友的,第三個想必就是兇手的了。」

    路西衍道:「是個男子,修為不錯。」

    「奇怪,」蕭棠枝道,「這里一向沒人,誰會殺了柳道友,動機是什麼?」

    路西衍看著她道:「殺人的動機,我倒是想到了一個。」

    「什麼?」

    「柳道友初來乍到,在這里不可能有什麼仇人,」路西衍道,「很明顯,有
理由殺他的人,只有你。」

    蕭棠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還有點不敢相信:「你這是在懷疑我?」

    「不錯,除了你,還能有誰?」

    蕭棠枝道:「如果是我殺了他,為何還要回去,把你帶到這里來?」

    路西衍道:「那也許是因為你還要殺了我。」

    蕭棠枝道:「你懷疑這里有陷阱?第三個人還埋伏在這里?」

    路西衍點了點頭,退開幾步,卻不說話。

    蕭棠枝笑道:「路先生的想象力真是豐富。」自顧自地往前走。

    路西衍皺了皺眉,道:「你要做什麼?」

    「我平生最受不了別人冤枉我,」蕭棠枝道,「如果這里真埋伏了一個人,
我現在就去把他引出來,看看他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殺我的。」

    路西衍見她越走越近,心里不由感到一陣猶豫:萬一自己判斷失誤,這女人
真被殺了,回去之後如何向魔尊交代?

    忽然聽到前方的蕭棠枝發出一聲驚呼。

    路西衍再忍不住,提劍沖了過去,轉目四顧,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便問道:
「怎麼了?」

    蕭棠枝捂著口鼻道:「好臭!」

    路西衍一陣無語,這女人看著挺聰明能幹的,為何行事卻如此莽撞愚蠢?

    既然過來了,他便低頭仔細查看柳平陽的屍身,發現他前胸後背似乎被燒了
一個洞,不由嘆道:「好厲害的劍法。」忽然見蕭棠枝運起真元,去翻柳平陽的
屍體,便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蕭棠枝停下動作,道:「既然你要冤枉我,那我就檢查清楚他的傷口,找出
兇手來。」

    路西衍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兇手移動了他的屍體,說不定做過什麼手腳。」

    「什麼手腳?」

    「比如說,地下藏有機關,被屍體壓著,你一動,它們就爆發出來。」

    蕭棠枝笑道:「我還以為路先生的想象力很好,原來不過如此。」

    路西衍道:「哦?願聞蕭姑娘高見。」

    「要我猜,說不定這具屍體就是兇手,他假扮成柳道友的模樣,趴在地上裝死,
我一翻過來,他就突然發難,我們見到死人複活,毫無心理準備,當然會被嚇一
大跳,就躲不掉他的攻擊了。」

    「蕭姑娘真是異想天開,」路西衍頓了一下,接道:「可惜毫無邏輯。」

    蕭棠枝臉一沈,運起真元,把柳平陽的屍體往上一翻。

    路西衍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心弦一下繃緊,既註意著地上的動靜,也提防
著四周可能潛藏的敵人。

    但是眼前所見,著實出人意料。

    即使見到柳平陽突然變成了惡鬼,也沒有這一刻讓他來得驚訝。

    寂靜的林子,血腥的氣味,俯臥的屍體,這一切,讓他心里產生了十二分的
警惕,時時刻刻防範著可能突然出現的敵人。

    這種氣氛當然是嚴肅的。

    他很認真,所以當他看到柳平陽那張被打扮得比小醜還可笑的臉時,不由楞
了一下。

    幽默的力量,一下子擊穿了他緊繃的心防。

    他幾乎笑了出來。

    而這,便是致命的疏忽!

    蕭棠枝往旁邊一閃,已啟動了另一半陣法。

    雲知還電縱而出,一招「貪狼如火」,猛劈向他的脖頸。

    路西衍瞿然驚醒,長劍一揮,正迎著雲知還劈來的羲和劍。

    不出雲知還所料,當的一聲,路西衍手中長劍斷成了兩截。

    路西衍大驚失色,但他的修為畢竟比柳平陽高得多,危急之中,猶能暴喝一
聲,左掌迸出一道金色劍光,「砰!」與羲和劍的焰光撞個正著,雙雙消散不見。

    敵人的頑強出乎意料,雲知還來不及再出一劍,只能順勢一腳,挾風裹雷,
踢向他小腹。

    路西衍手肘下移,硬接了他一腳,身子借勢倒飛了出去。

    雲知還被震得身子一頓,眼見他即將飛出陣法範圍,不由大急,手臂一曲一
揚,奮力擲出羲和劍。

    路西衍半個身子已出了陣法範圍,嘴唇微張,便要發出一聲長嘯,但見羲和劍
來勢迅猛之極,只能閉嘴凝氣,以手中斷劍迎上。

    劍再次斷成兩截,羲和劍余勢不衰,仍向他胸口射到。

    路西衍雙掌一拍,「啪!」一下夾住劍身,洶洶劍氣由兩臂湧入,激得他氣
血翻騰,面皮發紫。

    雲知還此時已距他四丈之遙,手中又無寶劍,待要再發起一次沖鋒,恐怕已來不及,正心中
絕望,卻聽咻的一聲,路西衍胸前爆出一蓬血花,虎目圓睜,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砰一下倒了下去。

    發箭的不是別人,正是蕭棠枝。

    雲知還又驚又喜,跑到她身前,「蕭姑娘,多虧你了!」卻見她身子晃了一
晃,以手掩鼻,滿臉蒼白之色,忙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突然想起不久
之前自己的表現,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也是第一次殺人!」


                        【未完待續】
2020-3-5 14:5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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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7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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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3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五)

  蕭棠枝勉強點了點頭,道:「快把他們的屍體埋了吧,我們離開這裏。」

  雲知還從路西衍手中取回羲和劍,就地挖了個坑,把他們兩人的屍體處理了,
才與蕭棠枝一起往林子外飛去。

  雲知還看了看她的臉色,關切地問道:「蕭姑娘,你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蕭棠枝道:「好多了。」

  「嗯,那就好,」雲知還笑著道,「蕭姑娘剛才那一箭可快得很呐,時機也
把握得十分精準。」

  蕭棠枝感覺空氣中已沒了血腥味,便放下了捂嘴的手,說道:「你是不是覺
得我騙了你?」

  雲知還道:「確實有點,但是我一想到蕭姑娘騙我肯定也是爲了我好,就決
定很大度地不計較了。」

  蕭棠枝微笑道:「我把自己說得弱一些,只是爲了讓你在關鍵時刻拼盡全力,
不敢懈怠,確實沒有害你的意思。」

  雲知還道:「我明白。就是以後分不清蕭姑娘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未
免有點令人頭疼。」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蕭棠枝道,「反正以後你聽我的,錯不了。」忽然
想到自己這話有語病,等於承認了自己是他的另一半,便立即打住了。

  雲知還也立刻想到了,偷偷看著她,心裏大感甜蜜。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雲知還原來閉目養神的地方。

  雲知還把飛舟交給了她,說了召喚方法和一些注意事項,笑道:「我就不上
去了,萬一上面還有人監視著,發現多了一個男人,對蕭姑娘的清譽恐怕十分不
妙。」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蕭棠枝只笑了笑,收起飛舟,往山上迅速飛去。

  雲知還等了沒多久,蕭棠枝忽然從虛空中冒了出來,對他招了招手,道:
「快上來。」

  雲知還忙飛上去,進了艙門,飛舟裏除了蕭棠枝外,還有男女老少共七名,
大略一看,果然修爲都不高,還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斷了只手臂,說是老
弱病殘,也不爲過。

  蕭棠枝顯然已跟他們說過雲知還的事,雲知還一上來,便收獲了許多感謝的
目光和話語,雲知還自然是頗爲矜持地謙遜了一番。

  蕭棠枝駕駛,雲知還指路,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個洞口。

  洞口狹小,衆人下了飛舟,一個接一個鑽了進去。

  飛舟有潛水的功能,這裏的河床又頗爲寬闊,所以沒費多少功夫,他們就很
順利地通過了北朝的邊境,從另一端出口逃了出來。

  到了這裏,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也知道,是因爲自己的拖累,才害得
蕭棠枝不得自由,所以一直覺得十分愧疚,如今他們得了自由,蕭棠枝自然也就
得了自由。對這位女子的本事,他們一向佩服得很,眼看她從此天高海闊,不知
能飛到哪裏去,自然心裏都很高興。

  雲知還感受到他們的情緒,心裏也很高興,要不怎麽說「助人爲樂」呢,能
幫助到別人,的確是一件可以讓人由衷感到快樂的事情。

  蕭棠枝放出飛舟,對那位斷臂的中年男子道:「林二叔,後面的就交給你了。」

  那位林二叔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安全送到建康去的。」

  「我給你們寫封介紹信,你們再拿著我的令牌,去找我的師父師姐,她們會
幫你們安排好住處的。」雲知還說完,便取出紙筆,草就了一封書信,連著令牌
一起遞給了他。

  那林二叔接過,又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蕭棠枝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也不覺松了口氣,對雲知還道:「雲公子,我
們走吧,事不宜遲。」

  雲知還想到等下可以和她單獨相處,骨頭都似乎輕了幾分,笑道:「蕭姑娘
有令,在下豈敢不從?」當先往地縫中走去。

  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叫喚聲,「雲公子,你可得照顧好我家小姐啊。」

  雲知還回頭一看,見是個圓臉小姑娘,長得頗爲可愛,便朝她揮了揮手,道:
「放心,只要我沒死,包你家小姐平安歸來。」

  「那我就將我家小姐托付給你了。」那小姑娘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一副
「你懂的」的表情。

  雲知還心中大樂,向她豎了個大拇指,贊道:「有眼光!」

  蕭棠枝纖指一彈那小姑娘腦門,「多嘴。」身形微閃,已到了地縫邊緣,率
先跳了下去。

  雲知還忙跟上了。

  蕭棠枝的記性極好,很快到了那個洞口,彎腰鑽了進去。

  這條通道彎彎曲曲,有一頭又被堵住了,跟密閉的空間也差不了多少,雲知
還跟在她身後,只覺得幽香隱隱,清雅如蘭,聞之當真令人心曠神怡,不由胡思
亂想起來。

  不一刻,洞口收窄,只能四肢著地,爬行穿過。

  沒有光源,雲知還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但是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時時浮現出美
人翹著圓臀緩緩爬行的情景,忍不住一陣心旌蕩漾,渾身發熱。

  蕭棠枝察覺到此時的氣氛有些異常,想要開口打破這種略帶暧昧的沈默,一
時卻又不知說什麽好,想了一會,沒話找話道:「你剛才拿的那柄劍,便是魏武
帝的羲和劍麽,哪裏得來的?」問完卻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不由停下了,「問你
話呢,你在想什……」「麽」字還沒出口,忽然變成了一聲驚叫,著急忙慌地往
前爬。

  原來雲知還正滿心绮念,根本沒聽到她的問話,她一停下來,雲知還又看不
到前面,一頭撞在她翹起的圓臀上。

  蕭棠枝以最敏感的身體部位感覺到他的面部輪廓,自然是羞不可遏。

  雲知還迷迷糊糊之間,臉部忽然撞進了一團彈軟之極的香肉裏,臉頰鼻子嘴
唇眼眶,皆被又柔軟又有力地往外彈了一下,滋味之奇妙,竟是難以用筆墨
形容。他還沒明白過來自己撞的是什麽東西時,已經骨頭都酥了,待明白過來撞的
是蕭棠枝的玉臀,更是心旌搖曳,熱血如沸,底下硬得跟鐵棍似的。

  他隱約覺得,剛才自己的嘴唇好像在她飽滿庾軟的雪蛤上親了一口,可惜怎
麽也記不起來細節,無法確定這是真是假,一時懊惱萬分,只恨自己沒有發明時
光機器,不能倒回去重看一遍。



                (六)

  雲知還還在那裏不停地回味剛才銷魂蝕骨的一觸,轉眼之間,兩人已從洞中
鑽了出來。

  被冷風一吹,雲知還從美夢中驚醒,偷偷看了蕭棠枝一眼,卻見她神色淡淡
的,冷靜而從容,絲毫沒有羞澀慌亂的迹象,不禁有些糊塗起來,懷疑方才的親
密接觸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蕭棠枝問:「雲公子,這裏的事情,你都辦完了嗎?如果辦完了,我們就直
接奔赴邺城了。」

  「還有一件小事。」雲知還把那對情侶的事說了一下,「雖然藥丸沒毒,但
是我也不知道那對情侶是惡人不是,平白讓人多擔心幾天,似乎不太好。」

  「嗯,那我們就再走一趟吧。」

  兩人施了隱身術,不一會兒,到了那棵松樹下。雲知還留了張紙條,說明藥
丸沒毒,只是嚇唬他們的,便與蕭棠枝一起,往邺城疾飛而去。

  一路上,雲知還千方百計地纏著蕭棠枝說話,蕭棠枝顯然也並不討厭他,兩
人說說笑笑,不明內情的人,估計會直接把他們當成一對情侶。

  雲知還對她了解得越多,越感到驚訝和幸運。驚訝的是她所學之廣博,天文
地理曆史兵法,簡直無所不窺,修行界的種種人事,譬如勢力分布、人員構成、
各個主要人物的性格經曆,更是了如指掌,知道得清清楚楚。幸運的是,自己被
人追殺,隨意地從一個洞口出來,竟然就碰到了她,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比董永
遇到七仙女還要不可思議。

  有蕭棠枝帶領,兩人雖然繞開了各大城市和修仙宗門,專挑僻靜之處潛行,
路程卻沒拉長多少,一天半的功夫,已到了距邺城百多裏的一片山區裏。

  兩人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推進,又花了半天時間,終於抵達了邺
南城。

  此時北方已經落雪,遠遠望去,天地間一片白色,只有城頭戍守的士兵,黑
盔黑甲,看起來頗爲顯眼,肅殺的氣氛,即使未曾接近,雲知還也感覺得到。

  他們不敢直接進城,就躲在郊外的一座密林裏。

  蕭棠枝問:「雲公子奉命而來,想必還有幫手,不知如何聯絡他們?」

  雲知還道:「蕭姑娘聽說過一個叫美人坡的地方沒有?」

  「美人坡?那還挺近的,」蕭棠枝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

  雲知還跟著她往東南方向飛出五裏左右,到了一處平緩的山坡前。

  「就是這裏了。」

  雲知還目光在山坡上巡視,很快找到了一棵主幹如彈弓的大樹,隨手拔了一
根枯草,綁了個石頭,係在樹幹上,走回來後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山峰,道:「我
們去那座山峰上等著,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我們。」

  蕭棠枝也不多問,跟他一起飛到了那座山峰上。

  雲知還找了塊石頭坐下,對她笑道:「蕭姑娘就一點也不好奇?」

  「這種機密,你肯告訴我,我就聽著,不然我就當什麽也不知道。」

  「嗯,那我告訴你吧,」雲知還道,「聖使大人說,我們安插在邺城的暗探,
就像是一顆顆石子,齊國就像是彈弓,把他們隔空發射出去,平日裏沒事是不會
聯絡的,以免增加暴露的風險。如果有事呢,就在約定好的幾顆大樹上,係顆小
石子,意思是京師派人來聯係他們了……」

  「所以,你就是那根枯草?把南朝和他們重新綁在一起?」

  雲知還笑道:「是的。他們也可以這樣聯係我們。聖使大人說,離這不遠的
一座村莊裏,也有我們的人,他們安全一點,可以直接把消息傳回京師。」

  蕭棠枝想了一想,道:「最近大事頻發,局勢緊張,想必他們三不五時
就要來看一看,以免錯過消息,所以你才說我們應該不用等太久,對嗎?」

  雲知還道:「蕭姑娘真是聰明,一猜即中。」

  過了半個時辰多點,兩人同時聽到一陣頗有規律的鳥叫,三長兩短,再三短
兩長,不用說,肯定是聯係他們的人來了。

  雲知還現出身形,也學著鳥叫,叫了三聲長的,再叫了三聲短的。

  很快,就有一個樵夫打扮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向他們拜道:「黃四見過兩
位大人。」說的顯然不是真名,而是代號。

  雲知還問:「最近城裏有什麽大事發生沒有?查到那位新魔尊的情況了嗎?」

  黃四道:「啓禀大人,那位新魔尊登基之後,就沒有再露過面,我們無法接觸
到他,他的情況我們仍然一無所知。至於城裏,最近發生的事情不少,稱得
上大事的,恐怕只有一件。」

  「哦?說來聽聽。」

  「城裏最近在悄悄流傳一個消息,說是有不少修真門派的美女被召進宮了,
按照那位新魔尊從前的作風來看,她們的境遇恐怕不妙。」

  「這是如何流傳出來的?」

  「有人反抗,當街打鬥起來,雖然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仍然有不少人聽到了
他們的對話。」

  「看來這位新魔尊的胃口不小,」雲知還看著蕭棠枝,問道:「蕭姑娘有什
麽想問的嗎?」

  蕭棠枝沈吟片刻,向黃四問道:「你們可有發現妖族和浪人的蹤迹?」

  黃四道:「我們在城外確實發現過行蹤詭秘的人,但是他們頗爲警覺,我們
還沒有確認身份,就讓他們溜走了。」

  雲知還和蕭棠枝對視了一眼,停頓片刻,一起開口道:「我……」又一起收
住了。

  蕭棠枝道:「你先請。」

  雲知還笑道:「還是蕭姑娘先問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蕭棠枝轉對黃四道:「你聽說過一個名叫葉流霜的姑
娘嗎?她現在在哪裏?」

  這個問題已經足夠讓雲知還驚訝的了,黃四的回答更是讓他震驚不已:「葉
流霜?

  就是雲夢會武上打敗沈知白的那位姑娘嗎?她好像……也被召進宮裏去了。


  「什麽?」雲知還和蕭棠枝一起叫了出來。

  蕭棠枝看了雲知還一眼,沈默了一瞬,對黃四道:「你確定嗎?」

  黃四道:「我們有兄弟去看過雲夢會武,認得這位葉姑娘,他說新魔尊登基
的第二天,就看到她被請進宮裏去了,當時他還不懂魔尊要做什麽,只是對這位
葉姑娘印象深刻,所以隨口跟我們提了一句。」

  「嗯,那我的問題問完了,」蕭棠枝對雲知還道,「你可以問你的了。」

  雲知還苦笑道:「不瞞蕭姑娘,我也是想問葉姑娘的消息,你已經替我問過
了。」

  黃四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小心地道:「兩位大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
退下了?」

  雲知還道:「你去吧。」黃四便退下了。

  蕭棠枝面朝邺城的方向,道:「你怎麽認識她的?」

  雲知還道:「我也想問蕭姑娘這個問題呢。」

  蕭棠枝道:「我沒有見過她,但是我們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雲知還又吃了一驚,道:「原來你是葉姑娘的師姐!」

  「她是武脈的傳人,修爲可比我高得多了。」蕭棠枝歎了口氣,又問了一個
讓雲知還十分驚訝的問題:「你有沒有跟她發生過關係?」

  「我……」雲知還的舌頭像被打了個結,後面的話實在說不出來。

  蕭棠枝一看他的表現,卻已明白了個十成十,說道:「你放心,她不會有事
的,等天黑了,我們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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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1~7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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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5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七)

  雲知還聽她這麽說,心裏安定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問道:「蕭姑娘爲什麽
這麽肯定?」

  蕭棠枝道:「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問她吧。」

  雲知還見她不肯回答,雖然心裏奇怪,也只能暫時放下了,又道:「等下我
們要怎麽進去呢?」

  「我父親設的這座陣法,喚作『六合驚殺陣』,」蕭棠枝笑道,「這名字聽
起來很威風是不是?其實裏面四個字都跟這陣法沒有關係,只是一種掩護,真正
重要的,是一個『驚』字。」

  「『驚』?」

  「是的,但不是驚訝的驚,而是鯨魚的鯨。」

  「鯨魚我知道,就是生活在大海裏的一種魚,體型非常龐大。」雲知還想起
被樊遲抓走的那次經曆。

  「鯨魚其實不是魚,它們並不能在水裏自由自在地呼吸,而是每隔一段時間,
就要浮到海面上去換氣,這就是爲什麽我父親要把陣法取名爲『鯨』的原因,因
爲它也潛沈在世界的深處,需要不時浮上水面,與外面的大天地交換靈氣。」

  雲知還想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座陣法自成一片小天地,就跟仙
級高手的身體一樣?」

  「嗯,你這麽理解也可以,我父親最初的目的,的確是想要造出一座自給自
足,能永遠循環下去的小天地來。那時候他雄心勃勃,充滿了旁人無法想象的創
造激情,一心一意要把這東西應用到飛舟上,說是這樣一來,人類就可以駕駛著
飛舟沖出這顆星球,到其他的世界上去。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這麽說來,現在這座陣法更像是一個副産品。」

  「是的,我父親最終發現,這座陣法只能脫離大天地一段時間,久了就無法
運轉下去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跟鯨魚挺像的,所以決定把它命名爲『鯨』,
又怕敵人知道弱點,便加了四個字予以掩護。」

  「弱點?」雲知還稍一尋思,便明白過來,「是不是在它浮出來換氣的時候,
敵人可以沿著它的口鼻潛進去?」

  蕭棠枝微笑道:「雲公子真是聰明,一猜即中。」卻是在拿雲知還誇她的話
開玩笑。

  雲知還笑道:「蕭姑娘過獎了。」又道:「一般人即使知道了這個秘密,其
實也沒什麽用,因爲他們不像我們有天機符,有蕭姑娘這樣的人帶路,他們進去
之後,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被發現。」

  蕭棠枝道:「當年我父親爲了彌補這個漏洞,在大陣之內,又布了許多小陣,
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擅闖的。」

  「如果有人以蠻力破陣,這座陣法能堅持多久呢?」雲知還想起了瀛洲上劍
聖布的那座。

  「那要看是什麽修爲的人了。」

  雲知還把舉父、黑川英介、樊遲、徐元的實力描述了一下,問道:「如果是
這個組合呢?」

  蕭棠枝想了想,道:「恐怕堅持不了三個時辰。」

  「咦,爲什麽會這麽短?」

  「這還短嗎?這幾個人加起來,已經有半個國家的實力了。純粹挨打,能堅
持三個時辰就不錯了。」

  雲知還道:「可是他們上次攻打瀛洲的時候,打了一天多時間呢。」

  蕭棠枝一問,雲知還便跟她說了具體的情形。

  蕭棠枝聽完,歎道:「劍聖前輩真是了不起。」又道:「瀛洲的地理環境太
優越了,又是海水又是高山,五行靈氣幾乎取之不盡,只這一點,就不是邺城能
比的。家父在陣法修爲上,也許跟劍聖前輩差距不大,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限定的地點,跟精挑細選的地點,在發揮空間上,差別太大了。」

  「蕭姑娘此話有理。」雲知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其實不止邺城,建康也一樣的,如果沒有人牽制住攻擊者,純粹挨打,堅
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蕭棠枝道,「當今世上,若只論防守,能跟劍聖前輩布下
的陣法一拼的,也許只剩下霧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了。」

  雲知還道:「這『三千小世界』既然如此厲害,爲什麽沒有布在建康城呢?」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蕭棠枝道,「因爲它有很多致命的缺陷。一是布陣
之地需要有大量的水元,二是覆蓋範圍很小,只能籠罩住宮殿大小的空間,三是
發動之時,濃霧滾滾,要是設在建康城中,恐怕城裏的居民就不用生活了。」

  雲知還道:「聽起來,這個陣法好像挺雞肋的?」

  「確實,這個東西就像莊子說的那種太大的葫蘆,一般人真不知道怎麽用它。」

  雲知還笑道:「蕭姑娘不是一般人,肯定知道怎麽用了?」

  「不,我也不知道,」蕭棠枝搖頭笑道,「看起來它只能當作一個避難所,
打不過敵人的時候,就進去躲上一陣子,等待己方的援兵來救自己。問題是如果
敵人聰明一點,圍點打援,那就有點坑害自己人了。」

  兩人又聊了一陣,眼看著天已經黑了,便一起潛行到邺城附近。

  蕭棠枝道:「我們的運氣不錯,再有一個時辰左右,便是大陣換氣之時,到
時候我們提前在它的口鼻位置等著,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去,就成了。」

  雲知還道:「它換氣的時間有多長?」

  「很快,大概兩個呼吸的時間,錯過了就要再等三天了。」

  「它的嘴巴和鼻子在哪?」

  「這只是一種比喻,其實它有三個換氣孔,而且跟我們的不同,是會不停變
化的,今天皇宮正上方的位置應該有一個。」

  兩人又安心等了許久。蕭棠枝看了看天色,道:「可以了,你把符點了吧。」

  雲知還取出天機符點燃了。

  蕭棠枝道:「你抓緊我手臂,免得等一下不小心分開了。」

  雲知還小心翼翼地抓著她手腕,隔著衣袖,依然能感覺到佳人肌膚的溫軟滑
膩,心裏不免怦怦亂跳。

  「抓緊一點。」蕭棠枝若無其事的樣子,提醒著他。

  雲知還便把她纖潤的手腕抓緊了。

  「走!」

  蕭棠枝帶頭,兩人一起往北朝皇宮飛去。



                (八)

  連綿的白色屋頂和橘黃燈火從底下掠過,雲知還卻全沒在意,他的心神完全
被掌中的玉腕吸引住了:那麽纖細,柔膩,又那麽地生動,血脈怦怦跳動的聲音,
好像直接傳到了他的心裏,在他心上撩起一陣陣的漣漪。

  晶瑩如玉的手背、雪白纖長的手指,就在不遠處等待著他,如果他大膽一點,
手往下稍稍一挪,就可以把它們一起握在掌中……

  雲知還心旌劇蕩,猶豫再三,幾乎就要把腦中的想法付諸行動,卻感覺前方
的佳人身子一頓,突然停住了,雲知還忙刹住身形,勉強沒有撞上去,往下方一
看,原來這麽一會功夫,兩人已到了北朝皇宮的正上方。

  雲知還又覺遺憾,又覺松了一口氣,正慶幸於不用再糾結要不要冒犯心目中
的女神,卻聽蕭棠枝說了一聲:「抱緊我。」

  雲知還不禁一愣,望著咫尺之隔的絕色麗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蕭棠枝立即知道他想歪了,沒好氣地道:「愣著幹什麽,快點,換氣孔就要
打開了。」

  雲知還有點明白過來,走到她身後,微一咬牙,張開雙臂,把她輕輕地抱在
懷裏。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感覺到懷中溫香軟玉似的美人嬌軀,雲知還還是觸電一
般,渾身一顫,舒服得歎了一口氣,隨即意識到這口氣歎得十分不妥,忙把嘴閉
上了。

  蕭棠枝頓了一下,說道:「換氣孔很小,你、你再抱緊一點。」

  雲知還雙臂一勒,把她抱得緊緊的,兩個人的身體頓時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兩人都是地元境中階的修士,自然界普通的寒冷很難影響到他們,所以身上
的衣衫都很單薄,這一下親密接觸,立時把對方的身體感覺了個清清楚楚。

  雲知還只覺得她身體窈窕修長,凹凸有致,肌膚滾燙滑嫩,抱在懷裏,便如
直接裸體相擁似的,美妙之極。下身抵著的兩瓣圓彈綿股,美好的形狀清晰地映
現在他的腦海,小腹一熱,頓時起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蕭棠枝被他緊緊抱在懷裏,本已有些羞澀,忽覺一根粗長滾燙的東西擠進了
敏感至極的腿心,以她的頭腦,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什麽,不由嗡地一下,腦
子裏變得一片混亂:「這,這……天哪……」平日裏的聰明智慧忽然消失不見,
竟是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雲知還勃挺如鐵的陽物被她緊致光滑的大腿和庾軟飽滿的玉戶緊緊壓著,爽
得直抽冷氣,再看到她晶瑩雪膩的臉頰、耳垂、秀頸上浮起的嬌豔暈紅,更是心
動難耐,情欲翻湧,幾乎忍不住要去扒她下身的衣衫,剝光了,刺進她的窄緊裏,
狠狠抽聳一番。

  就在這時,兩人感覺到一股濁氣,從腳下的大陣上傳來,「換氣孔開了!」

  兩人的腦海裏同時閃過這個念頭,蕭棠枝忽然驚醒,身子往下一沈,帶著雲
知還疾飛而去。

  雲知還的陽物翹在她兩腿間,被她往下一坐,頓時深深地嵌了進去,兩人都
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悶哼。

  蕭棠枝又羞又急,偏偏此時沒時間多想,便坐著他火熱滾燙的肉棒,飛進大
陣之後,左飛右繞,在許多小型陣法之間穿行。

  雲知還的肉棒被夢寐以求的佳人用腿心夾著,又磨又扭,能清晰感覺到她玉
蛤姣美的形狀,一時爽得骨酥體軟,欲仙欲死。

  蕭棠枝飛了一陣,感覺腿心微粘,大感不妙,忽然想到自己已經進了大陣,
沒必要再馱著他飛行,忙凝停在離地面一丈高處,艱難開口道:「雲、雲公子,
你放開我。」

  雲知還心中萬分不舍,但也不敢違逆佳人的意願,忙放開了她,背轉身去。

  蕭棠枝感覺全身一松,擡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過了一會,已恢複了冷靜,
臉上的紅暈也慢慢褪去了,便道:「雲公子,我們可以出發了麽?」

  雲知還的肉棒還翹得老高,顯然還在懷念剛才的銷魂一刻,支支吾吾地道:
「請、請再等一會……」眼睛四處張望,借此平複心情。

  這一打量,立即察覺出異處來,只覺得猶如置身另一片天地,與外界風卷雪
飄的寒冷刺骨不同,明亮宮燈照耀之下,處處花紅柳綠,景物芳菲,雖是夜晚,
也能看得出是一派春日景象。

  雲知還知道肯定是那大陣的作用,也不多驚訝,感覺胯下陽物已安分下來,
便對蕭棠枝道:「蕭姑娘,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蕭棠枝道:「既然那魔尊召了許多美人進來,想必不會白白放過,我們若想
探聽消息,便應該多找幾座奢華宮殿看看。」

  雲知還道:「這地方蕭姑娘比較熟,還是請蕭姑娘繼續領路吧。」

  蕭棠枝伸出一只玉手,道:「你抓著我手腕。」

  雲知還依言抓住了。

  有了剛才的親密接觸,蕭棠枝心中微感別扭,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帶著他在
這偌大的皇宮中緩緩飛行。

  雲知還不時看到宮女或太監從底下走過,但是他們顯然發現不了空中的兩人,
只自顧自地提燈而行,偶爾偷偷摸摸地說上幾句,有點鬼鬼祟祟的樣子。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一座高大的宮殿前,只見中庭彤朱,殿上髹漆,砌皆銅
沓,黃金塗,白玉階,壁帶含藍田璧,飾有明珠翠羽,當真華美到了極處。

  雲知還一句感慨還未發出,蕭棠枝已道:「這是昭陽殿。」拉著他走了進去。

  殿中點著連枝燈,有兩個年輕女子,皆著華麗宮裝,姿容出衆,坐於象牙床
上,竊竊私語,臉上微露不安之色。

  殿內空間頗廣,雲知還兩人離她們還遠,所以她們絲毫沒有察覺到。

  蕭棠枝擡頭看了看,玉手一指,道:「我們躲到梁上去,以防有人突然走進
來。」

  雲知還自然沒有意見,便與她一起飛到了梁上。

  梁上積有灰塵,雖然不多,蕭棠枝還是施了個小法術,把它們掃進了芥子空
間裏,隨即安然端坐下來,耐心聽著底下兩女的談話。

  可惜她們顯然是剛進宮裏來的,此刻正憂心於自己的命運,說的無非是魔尊
是個什麽樣的人、其他人如何如何了、自己可能如何如何、以及一些思念師門親
友的話。

  雲知還聽了一會,只知道她們一個叫秦蕊仙,一個叫葉染衣,分別來自紫雲
山、銜月樓兩個修真門派,其他的有效信息是一點沒聽到,不由微感焦躁。

  忽覺殿中燭火一陣晃動,眼前一花,象牙床前已多了一個人,只見他長眉入
鬓,目如寒星,臉型流暢,嘴角微翹,是個相貌頗爲清俊的男子,只是他的笑容
中隱隱帶著一股邪氣,有種不加掩飾的不懷好意之感。

  蕭棠枝低聲說道:「他就是薛湛,新登基的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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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7章 09-11)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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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9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九)

  雲知還已有所猜測,不算很驚訝,只問道:「這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蕭棠枝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很清楚。以前我以爲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
子第,除了愛好美色,沒有其他的特點,但是看他如今的模樣,顯然是我看錯了
他,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不可能這麽安穩地當上魔尊。」

  「難道以前他是在演戲?但是他好像沒有演戲的必要啊,燕姬正受寵,魔尊
也很喜歡他。」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天生就愛演戲,喜歡讓別人吃上一驚。」

  床上坐著的兩名女子見到那邪氣的男人,皆吃了一驚,誠惶誠恐地拜下去道:
「秦蕊仙(葉染衣),叩見陛下。」

  薛湛輕輕扶起她們,模樣甚是和藹,兩手分別撫摸著她們的臉頰,笑道:
「美人兒不必多禮。」

  兩人顯然不太樂意,秀臉飛紅,嬌軀微顫,便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

  薛湛道:「張開嘴來。」

  兩人顫抖著張開了嘴。

  薛湛把兩根拇指刺了進去,說道:「含住。」

  兩人含住了。

  「用舌頭舔一舔。」

  兩人又羞恥不堪地動著香舌。

  薛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們很乖。」抽出手指,在她們臉上擦
了擦,道:「把裙子脫了。」

  兩人不敢不從,磨磨蹭蹭地解了腰帶,褪下裙子,露出兩只雪白渾圓的美臀。

  薛湛道:「把我的腰帶也解了。」

  兩人忍羞上前爲他寬衣解帶。

  雲知還見她們抓著魔尊的褲頭,便要褪下來,忙把手一揮,在那男子的關鍵
部位弄出了一團水霧。

  蕭棠枝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看下去,見了雲知還的動作,奇怪道:「你這是
做什麽?」

  雲知還摸了摸鼻子,口不對心地道:「這人的心地如此之壞,那東西想必也
十分醜陋,我把它遮住,免得汙了蕭姑娘的眼睛。」

  蕭棠枝美眸在他臉上一轉,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暗覺好笑,便也隨手揮出
兩團水霧,把那兩名女子的臀部遮住,說道:「這兩名女子被迫露出身子,十分
不幸,雲公子看在眼裏,想必也不好受,還是不看得好。」

  雲知還還以爲她跟自己一樣吃醋了,心裏十分高興,暗想:「她們的屁股有
什麽好看的?要看也是看你的啊……」想到這裏,不禁往蕭棠枝的玉臀上看了一
眼。

  蕭棠枝察覺,心中微羞,可惜屁股跟手不同,無法藏起來,只能勉強維持著
鎮靜,任由他觀看了。

  這時薛湛已經按著兩位美人兒的螓首,逼著她們輪流爲自己舔弄陽物。男人
粗重的喘息聲、肉棒在女人口中進出的液響聲、女人羞恥不堪的呻吟聲,不斷響
起,殿中充滿了一種令人耳熱心跳、蠢蠢欲動的淫靡氣息。

  雲知還胯間早已撐起了一頂帳篷,爲了避免難堪,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盡力
掩蓋住越漲越大的陽物,漸漸熾熱的目光卻情不自禁地頻頻落到蕭棠枝身上。

  蕭棠枝暗感不妙,暧昧的氣氛越來越濃烈,竟有點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腳。

  可是又不能直接說「走」,那樣就太露痕迹了,何況他們是有正事在身的,
萬一薛湛突然說了什麽重要信息出來,錯過了就白跑一趟了。

  薛湛拍了拍兩位美人的臉,道:「轉過身去,把屁股翹起來。」

  秦蕊仙和葉染衣粉額支在錦被上,羞不可抑地往後翹著兩只雪白梨臀。

  雲知還的視線被水霧擋住了,看不清她們的私處,卻見薛湛蹲下身子,手撐
著床緣,牛犢似的,頭不斷往前頂,輪流撞在兩位美人的香臀上。

  殿中頓時響起了一陣滿含著羞恥的驚呼聲:「陛、陛下!嗚,嗚嗚……別、
別撞了,嗚嗚……嗚!羞死人了……」

  雲知還微感愕然,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愛好,隨即想起自己在那條通道中,無
意撞上蕭棠枝玉臀的情形,不由把目光看向了身旁坐著的佳人,卻見她秀美絕倫
的側臉上,微微泛著一層暈紅,精致如玉的耳垂,也透出一股嬌豔欲滴的粉紅色,
心裏不禁怦然一跳:「蕭姑娘是不是也想起那次親密接觸了呢?」

  薛湛玩過了頭頂美人臀的遊戲,站起身來,在面前兩只白臀上啪啪打了兩掌,
扇起一陣迷人的肉浪,問道:「兩位仙子,寡人賜下的極樂淨穢膏,每天可有按
時塗抹?」

  秦蕊仙忍羞道:「啓禀陛下,我們都已按時抹過了。」

  「嗯,那就好,」薛湛點了點頭,抓著她手臂,把她的身子拉起來,陽物刺
進她腿間,命令道:「用力夾住,自己磨一磨。」

  秦蕊仙沒奈何,只能扭腰擺臀,夾著火熱的肉棒,不斷厮磨,嘴裏發出陣陣
難耐的喘息呻吟聲。

  這姿勢又湊巧跟雲知還兩人之前的十分相近。

  雲知還看得口幹舌燥,漸漸産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底下摟在一起厮磨纏綿的
兩個人,變成了自己和蕭棠枝,一顆心不由越跳越急,肉棒脹得微微發疼。

  他往蕭棠枝的方向望去,恰巧蕭棠枝也側過臉來,兩人的目光稍一接觸,便
如通了電一般,身子皆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蕭棠枝只覺得臉上陣陣烘熱,忙轉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熾熱如火的眼睛。

  雲知還恍如置身夢境,明明什麽都沒做,不知怎地,身子卻越靠越近,漸漸
到了香澤微聞的程度。

  蕭棠枝只覺得身旁好像燒著一只大火爐,空氣急劇升溫,冰雕雪凝的秀臉上
出了一層薄汗,她側過頭,想讓他退後一點,忽然發現他已經靠得如此之近,心
中不由一陣慌亂,玉手虛攔,身子自然而然地往後倒去,嘴上急道:「雲公子,
你……唔……」剩下的話卻已說不出口,只因雲知還見了她這羞澀慌亂的模樣,
再忍不住,往前一撲,把她抱進了懷裏,熾熱的嘴唇重重親了上去。

  蕭棠枝美目大大睜開,似是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大膽,嬌軀仿佛遇到了
天敵的金龜子,驟然僵住了。

  雲知還一接觸到她柔軟濕潤的唇瓣,只覺得身心歡喜得像要炸開,積攢已久
的情欲沸騰如岩漿,化成一陣深長狂亂的親吻,對著她兩片姣美菱唇吸磨吮咬,
既花樣百出,又毫無章法,盡情發泄著自己的愛意和欲望。

  蕭棠枝哪裏遇到過這種狂猛的攻擊,身子被緊緊擁進男人暖熱的懷裏,高聳
的胸脯被壓在堅實寬厚的胸膛上,腰肢被有力的臂膀箍著,一動不能動,臉上襲
來一陣陣熾烈的鼻息,整個人都不由迷亂起來,雙手虛推在他的胸口,卻沒了半
分力氣。

  雲知還雖然被欲火燒得幾乎失去理智,對她身體的反應卻極爲敏感,一察覺
到她喪失了抵抗的意志,便開始得寸進尺,伸出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徑直闖了進
去,一陣攪拌纏弄,與她的滑嫩香舌縱情嬉戲起來。

  蕭棠枝只覺得自己的唇舌被他整個吃了進去,四片嘴唇黏得緊緊的,沒有留
出一點空隙,一根濕軟的舌頭在自己嘴裏翻江倒海,不斷糾纏著自己的舌頭,有
時稍稍一停,抵在自己的舌根處,對面便會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力,把自己嘴裏的
液體劫掠一空,不由羞得腦子發木,心中發出一陣無聲哀鳴:「天、天啊……他、
他在吃我的口水……」

  雲知還感覺懷中的美人嬌軀被自己吻得徹底軟了下去,抱在懷裏仿佛抱著一
團香香暖暖的棉花,知道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掌握了,心中得意萬分,歡喜無限,
便放開了她的菱唇,不斷舔吻著她雪膩無瑕的臉蛋。逐分逐寸,由上到下,由左
到右,反反複複,百親不厭。他尤其喜歡她充滿英氣的眉眼,把她舔得睜不開眼
來……

  蕭棠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完全提不起掙紮的念頭,由得他在自己臉
上亂親亂吻,塗滿了濕糊糊的口水,身子陣陣酥軟,底下更是傳來一陣莫名的空
虛和麻癢感……

  忽聞一陣啪啪啪的肉體撞擊聲傳來,伴隨著的,是女子苦樂交集的響亮呻吟,
「嗚,嗚嗚……陛下,您、您慢一點,輕一點……嗚嗚嗚,嗚嗚嗚……您要插死
我了……」

  蕭棠枝臉上一陣臊熱,知道底下的人開始幹正事了,腿心處越發空虛難耐起
來。

  雲知還見著秀臉绯紅、嬌喘籲籲的絕代佳人,聽著底下激烈交合的淫響,剛
剛褪下一點的欲火又熾燃起來,在粗逾三尺的金絲楠木橫梁上叉腿而坐,大著膽
子,勾起蕭棠枝的一條美腿,盤到自己腰後,手臂一圈,往前一頂,已把兩人的
下身緊緊貼在了一處。

  蕭棠枝的敏感部位被一條粗硬滾燙的東西壓著,倏然驚醒過來,睜眼看到兩
人此時的姿勢,不禁玉臉飛紅,急道:「你、你想做什麽?」

  雲知還這時的膽子大得可以包天,把她摟在懷裏,貼近她白嫩的耳孔,溫柔
道:「我想要你。」

  「不、不行!」

  「爲什麽?」

  蕭棠枝推了推他的胸膛,道:「這哪有爲什麽的?」

  雲知還笑道:「現在氣氛正好,我們又兩情相悅,幹柴烈火的,蕭姑娘若要
反對,自然要拿出理由來。」

  「哪裏就兩情相悅了?我又沒說過喜歡你。」蕭棠枝紅著臉爭辯道。

  雲知還在她光滑的臉頰上蹭了蹭,「你嘴上沒說,但是身體告訴我了。」

  「沒有,你一定是搞錯了。」

  「是嗎?」雲知還把手插進兩人緊貼著的下身處,食中兩指在她的玉戶上一
勾,勾出一聲無法抑制的呻吟,隨即把濕漉漉的手指抽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笑道:「那這麽多水,是誰流的?」

  蕭棠枝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羞得簡直無地自容,她一向能言善道,奈
何事實勝於雄辯,張了幾次嘴,還是沒一句話能說得出來。

  雲知還摟著她,在她眉心上親了親,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蕭姑娘,你
就別再否認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蕭棠枝咬了咬唇,對著他坦誠熱烈的眼睛,終究沒再說拒絕的話。

  雲知還心中大喜,便當她默認了,吻住她雙唇,把著她不堪一握的柔軟腰肢,
前後左右地磨動起來。

  經過方才的一番激吻,兩人此時皆已動情,敏感的下身緊緊貼著,伴隨著越
來越多的粘滑漿汁,厮磨擠壓,很快便一起陷入溺人的情欲之中,不能自拔。

  雲知還能清晰描畫出她私處的形狀,只覺得飽滿如雪桃,中間裂開一條柔嫩
的縫兒,頂上凸起一粒小小的蛤珠。情欲催迫之下,他抱著她動個不停,火熱粗
長的肉棒把兩瓣細軟的花唇分開了,抵著敏感的內側反複摩擦。本就國色天香的
麗人,被弄得眼波似水,顔若朝霞,顯出一番不同於往日的驚心動魄的美來。

  蕭棠枝被他磨得漸漸挨受不住,咬唇遲疑良久,終於忍不住湊到他耳邊道:
「你既然想要,那就快點進來吧。」

  雲知還驚喜不已,問道:「蕭姑娘怎麽忽然轉性了?」

  蕭棠枝歎了口氣,道:「遇到你,算是我倒黴,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趕緊完
事得好,免得你日日惦記,我夜夜提防。」

  「這理由我倒是第一次聽見。不過既然蕭姑娘這麽說,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
理了。」

  雲知還頓了一下,又湊到她耳邊道:「但是蕭姑娘有一點錯了。」

  「哪點錯了?」

  「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蕭姑娘以爲我吃過一次就不惦記了,那就大錯特錯
了,」雲知還抵著她額頭,得意笑道,「等以後天下太平了,我要每天插蕭姑娘
十遍,包蕭姑娘食髓知味,再也離不開我。」



                (十)

  聽了他這似玩笑似認真的豪言壯語,蕭棠枝微感羞澀,隨即又恢複過來,故
意冷淡道:「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雲知還便伸手抽去她腰間係著的絲帶,讓她杏黃色的衫子自然地分開,露出
貼身穿著的水藍綢緞肚兜,深吸了一口撲面湧來的馥郁暖香,微笑道:「沒關係,
我們可以一邊做,一邊幹正事。」

  蕭棠枝雖然已決定與他發生關係,到底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身子,臉上
不覺紅暈愈濃,勉強壓下拉起衣衫的念頭,問道:「老實說,你是不是等這一刻
等很久了?」

  雲知還把臉埋入她豐軟的胸乳間,隔著輕薄的布料,磨蹭親吻著她的兩只玉
乳,雙手在她光滑細膩的秀背上亂摸,嘴上很誠實地嗯了一聲,回道:「第一次
遇見蕭姑娘時,我的確沒有什麽邪惡的想法,但是回去之後,日思夜想,就不免
産生許多淫邪的念頭了。」

  「什麽淫邪的念頭?」

  雲知還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蕭姑娘很感興趣?」

  蕭棠枝道:「我……確實對你們男人平時在想什麽有點興趣。」

  雲知還解下她的肚兜,放到鼻間嗅了一嗅,贊道:「好香。」隨手丟進芥子
空間裏,笑道:「比如說,把你的內衣內褲藏起來。」

  「還有呢?」

  「不要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等我們全都做過一遍,蕭姑娘自然就懂了。」

  雲知還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兩只尖圓如瓜,雪白耀眼的玉乳,嘴裏贊歎不絕,
手上卻不客氣,一手一只,輕輕一捏,十根手指便陷進了細滑至極的嫩肉中,手
感之佳,難以形容,頓時搓面團似的,大力抓揉起來,把蕭棠枝兩只堪稱完美的
玉乳弄成各種淫靡的形狀。

  蕭棠枝敏感的雙乳被男人粗糙的大手又細致又有力地搓弄著,再也不能保持
從容,雪膩的下颔時不時地揚起,露出天鵝似的秀美頸項,菱唇輕咬,卻咬不住
從身體深處升起的苦悶和歡樂交雜的呻吟。電流般的快感在全身亂竄,她的整個
身子都輕輕顫抖起來。

  雲知還感受到她強烈的反應,欲火更熾,幹脆唇舌齊上,對著她庾軟白嫩的
乳肉亂親亂舔,兩粒嫣紅如雪中幼梅的乳蒂自然也不能放過,很快就把它們吮吸
齧咬得挺翹起來。

  蕭棠枝已迷失在如潮的快感之中,情不自禁地伸出皓白如玉的纖手,把他的
臉深深埋進自己的胸乳之間。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動作,心中更是歡喜,使出渾身解數,把她白膩如雪的雙
乳親吻揉捏得微微泛紅,遍布指印和吻痕。

  蕭棠枝嗚嗚叫著,下身更感空虛麻癢,春水潺潺而出,把橫梁染濕了一大片。

  雲知還見差不多了,便離開了她胸乳,在她滿是潮紅的秀臉上親了一口,溫
柔喚道:「寶貝兒,現在想要了麽?」

  這稱呼若放在平時,蕭棠枝肯定會感到肉麻之極,這時在情欲的作用之下,
卻覺得甚是甜蜜,輕輕嗯了一聲,道:「你快進來。」

  雲知還聽了她這一聲柔順至極的輕嗯,只覺得全身欲火轟一下燃燒起來,手
忙腳亂地扯下自己腰帶,上衣也來不及脫了,只把褲子褪下一點,掏出早已硬得
仿佛鐵鑄的陽物,便要往她玉戶插去,臨到門口,才想起忘記脫掉她下身的衣衫,
急亂之中,也顧不了那許多,運起真元,撕拉幾聲,把她的絹褲撕了一個大口子,
露出猶如剛從漿水裏撈起的玉蛤美臀,胡亂磨弄了幾下,對準了精美如瓷器的蜜
穴,一下刺了半根進去。

  蕭棠枝緊窄得仿佛僅容一指的玉穴忽然闖進了根粗如兒臂的棒子,酸痛麻癢,
種種感覺紛至沓來,不由菱唇微綻,迸出一聲哀婉久絕的動人嬌啼。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濕暖有力的玉穴緊緊箍著,爽得筋麻骨軟,但是這種肉體
上的快感,與心理上的快感比起來,又實在微不足道了,他捧著蕭棠枝的秀臉猛
親了幾十下,欣喜若狂地道:「蕭姑娘,你是我的了!」下身用力一挺,燙熱如
火的棒子噗叽一下,碾破了那層嬌嫩的薄膜,盡根插進了她的玉穴之中。

  蕭棠枝又揚脖嗚叫了一聲,一頭烏濃秀發掙脫了銀簪的束縛,黑色瀑布般卷
灑了下來。

  雲知還刺進之後,沒再動,只是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好像一對交頸的鴛鴦。

  過了好一會,蕭棠枝才從那種麻酸脹癢的強烈刺激中緩過來,擡手輕輕抹掉
眼角迸出的淚珠,柔聲問道:「你怎麽啦?怎麽不動了?」

  雲知還與她耳鬓厮磨著,悶聲道:「我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怕一醒來你就跑
了,所以想多抱你一會。」

  蕭棠枝微楞,隨即臉上綻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說道:「你是不是傻?我
好端端地在這裏,被你……被你用那根東西插著,怎麽可能跑得掉?」

  雲知還捧著她的秀臉,又親了十幾口,才嘻嘻笑道:「蕭姑娘說得對,是我
犯傻了。」頓了一下,又道:「你那裏好奇怪,又麻又辣,還會不停地收縮吸裹,
跟活過來了一樣。」

  蕭棠枝臉上浮起一抹暈紅,道:「還不是那怪死的魔尊送的極樂淨穢膏搞得
鬼。」

  雲知還道:「這藥是春藥?」

  「嗯,裏面的確含有微量的春藥,但是主要是……淨化汙穢用的。」

  雲知還道:「神經病,女子前面能有什麽汙穢?」腦子突然閃過一念,驚訝
道:「莫非,咳,你後面也抹了?」見了蕭棠枝暈透雙頰、羞澀不已的模樣,雲
知還心中再無懷疑,不由一陣心動,嘿嘿笑道:「看來這極樂淨穢膏的確是個好
東西。」

  「你這是什麽意思?」蕭棠枝不滿地打了他一下。

  「蕭姑娘不是想知道我有什麽淫邪的念頭嗎?」雲知還不懷好意地笑著,
「我現在特別想插蕭姑娘的屁股。」

  爲了羞她,他特意突出了「插」和「屁股」這兩個關鍵字詞。

  蕭棠枝聞言果然羞得不行,玉手縮回臀後,緊緊捂著,好像真怕他亂來似的。

  雲知還見了她這反應,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把她按趴在地上肆意抽插屁股的
情形,不由渾身欲火亂冒,握著她的纖腰,一下又一下地快速頂弄起來。

  蕭棠枝緊窄如鯉嘴的玉穴被塞得滿滿當當,肉棒的每一下進出,都是緊密貼
合著嫩壁刨刮,豐沛的花漿被擠磨得咕唧咕唧亂響,湧溢出穴口後,把兩人的腰
胯大腿全都打濕了。

  「嗚,嗚嗚!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嗚……要、要死了,你、你輕一點…

  …嗚嗚,嗚嗚……」

  蕭棠枝雪白修長的身子被頂得不斷飛起,胸前一對渾圓玉乳上抛下蕩,甩出
一陣迷人至極的乳浪。長發隨著亂搖的螓首抖動著,仿佛一匹閃光的黑色綢緞。

  極致的快感讓她的身子軟得仿佛泥團,漸漸穩不住身子,只能把冰雕玉砌的
纖手扶在雲知還肩膀,半趴在他身上呦呦哀鳴。

  雲知還有意讓她在第一次交合,就留下終身難忘的印象,「啪啪啪啪……」

  狂猛沖擊了數百下之後,便控制著節奏,極有韻律地抽插著她的玉穴,不時
又把著她的緊致雪腰,左搖右擺,上提下掼,打轉旋磨,種種招式,有條不紊地
一一施展出來,把身上的絕色麗人弄得體顫身搖,香魂欲化,蜜液橫流。

  雲知還一會盯著她蹙眉咬唇、苦樂交煎的秀臉,一會盯著她躍躍如飛、滴粉
搓酥的嫩乳,一會又盯著她被大棒子撐成圓形,插得陰肉翻卷,花漿四溢的蜜穴,
直看得眼花缭亂,魂悸魄酥。

  蕭棠枝一開始答應他,除了心裏確實對他有些喜歡,以及被底下的交媾聲引
得春藥發作之外,還因爲在她想來,男女歡愛沒什麽大不了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哪知道此時一短兵相接,才知道大謬不然,那根火熱粗硬的大棒子,進來一頓翻江
倒海,就把她幹得心酥腿軟,欲仙欲死,待到後來,雖然速度有所減緩,卻更加
刁鑽有力,每每戳著擦著的,都是穴內極爲敏感麻癢之處,最裏面那個東西尤其
古怪,被頂壓著稍一碾磨,便在全身引發一陣劇烈的痙攣,弄得她嗓子發啞,臉
上珠淚滾湧,心慌氣促,不知如何是好。

  雲知還虎口叉她光潔白皙的腋窩,把她的身子微微提起,雙腿使勁夾住身下
橫梁,腰胯往上一陣狠頂,撞得兩瓣白玉皮球似的圓臀啪啪作響,已是發起了最
後的沖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蕭棠枝雪膩的下颔急擡,嬌軀被懸在半空,好像一尾被魚線魚鈎吊起,垂死
掙紮的銀魚,兩條還套著羊皮長筒馬靴的長腿,胡踢亂蹬一陣,忽然一下繃得筆
直,顯得格外勻稱修長,穴肉劇烈收縮著,從兩人的下身接縫處噴擠出一股又一
股稀蜜似的花漿。

  雲知還見了她這模樣,哪還能忍住,雙手一松,噗叽一聲插滿了她,緊緊摟
著,在她子宮口猛烈爆發出來。

  感覺到一股股燙熱漿水直沖進自己身體深處,蕭棠枝忍不住又嗚咽了一聲,
傾城絕世的秀臉上紅霞瞬湧,羞澀至極地接納了男人的第一份陽精。

  雲知還只恨不得把自己遇見她以來,積攢的所有情欲都化作精漿噴射出去,
這一下射得又多又急,許多才平息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望著仍陷在高潮余韻
中,悠悠出神的蕭棠枝,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被幸福感所充滿,遂愛
憐萬分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親了親,喘著氣道:「蕭姑娘,我愛死你了。」



               (十一)

  蕭棠枝美眸動了一動,回過神來,目光移到他臉上,回想起方才的極樂癫狂,
不禁羞澀不已,「天呐……我、我剛才居然……」她實在想不下去了,側臉低頭,
往底下看去,卻見在兩人身下不遠,浮著一團團稠白淫漿,不由臉上一熱,不用
說,裏面的大部分肯定都是自己的。

  雲知還順著她的目光一看,笑道:「剛才我怕這些東西掉下去,被他們發現
咱們的存在,所以施了個法術,把這一片空間包起來了。」

  蕭棠枝卻不願跟他糾纏這個話題,說道:「他們還在幹那種事,我們怎麽辦,
繼續等嗎?」

  「那位新魔尊還在插那位秦姑娘的……屁股。恐怕一時半會完不了事。」雲
知還想了一會,道:「其實我不太清楚究竟要怎樣探聽消息。」

  蕭棠枝道:「主要是沒有頭緒,不知道具體要探聽什麽。」

  雲知還問道:「依蕭姑娘之見,他現在是天衣境嗎?」

  蕭棠枝凝望了一會還在抱著美人屁股苦幹不休的薛湛,點了點頭,道:「恐
怕是的。」

  「嗯,那我們試著找找他這麽快晉升的秘密,怎麽樣?如果能找出他功法的
弱點來,就最好不過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很難。」蕭棠枝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裏等嗎?」

  「再等一會吧,反正時間有很多。這一張符紙燒完了,還有另一張。說不定他
幹得高興了,一不小心就露出什麽口風來。」

  蕭棠枝不作聲了。

  雲知還看著她敞開的衣襟裏露出的一片逼人雪色:修長纖細的玉頸、平直秀
美的鎖骨、高聳飽滿的胸脯、緊致光滑的小腹……只覺得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
誘人,不禁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蕭棠枝的玉穴裏還插著他的陽物,立即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不由秀臉微
暈,身上起了一陣臊熱。

  雲知還捧起她精致絕俗膚如新荔的秀臉,一邊摩挲,一邊親吻著她,唇舌在
她額頭、鼻子、臉頰、耳垂一一掃舔而過,又回到她水潤鮮嫩的唇瓣,噙住了,
一陣深吮細吻,把蕭棠枝吻得情迷意亂,眼波似醉。

  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激烈交合,蕭棠枝的羞澀去掉了不少,動情之下,丁香暗
吐,與他糾纏攪拌起來。

  雲知還歡喜不勝,跟她你來我往,吻了個天昏地暗。

  許久,雲知還放開了她,溫柔笑道:「蕭姑娘這個樣子,真是惹人疼愛呢。」

  左手捉起她的左腿,開始爲她脫去羊皮長靴。

  蕭棠枝只是看著他,並不拒絕。

  雲知還抓著靴幫,緩緩往下拉,靴子一點點褪去,露出她修長勻稱的小腿,
漸漸地,雪膩渾圓的足踝也露了出來,跟著是穿著絲薄羅襪的玉足,只看腳型,
已足夠纖巧秀氣,美到極點。

  雲知還捏著她足尖的一點羅襪,以更慢的速度往下拉,摒著呼吸,目光瞬也
不瞬地盯著她漸漸露出來的雪玉美足。

  足背晶瑩雪膩的肌膚越露越多,終於,連五根纖長白嫩、害羞似的微微蜷起
的玉趾也完全露了出來。

  雲知還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蕭棠枝的玉足,沒有讓他失望,的確是精巧完美,
毫無瑕疵。

  他的大手從她圓潤的膝蓋開始,順著小腿優美的曲線滑了下去,最終把她的
玉足一把握在了掌中。

  蕭棠枝的身子微顫了一下,暈著臉兒咬了咬嘴唇。

  雲知還覺得掌中的秀足綿滑無骨,溫膩如玉,手感好極了,當即愛不釋手地
揉來摸去,還不時送到嘴邊,寶貝似的親個不停。

  蕭棠枝看著自己雪白的腳兒被他擡得老高,手摩唇吻,不一會兒,連五根腳
趾都被細細含吮了一遍,不由心口越發酥癢,眼中起了一陣水霧,視線變得朦胧
起來。

  雲知還把她的玉足舔吻了一遍,除了增加情欲的些許汗潮,倒是沒什麽異味
,底下陽根脹得難受,幹脆啵一聲拔了出來,放在她還穿著長靴的右足上,捉
著她赤裸的左足,不斷用粉嫩的足底踩磨著肉棒。

  蕭棠枝感覺足上傳來一股燙熱,心中微羞,又見他興奮起來,拿那顆繃得亮
紅的大龜頭,不斷頂刺自己的足底、趾縫,把許多清亮的粘液塗抹到了自己的腳
上,忍不住抽了一下玉足,蹙著秀眉道:「很髒呢。」

  雲知還隨口道:「不怕不怕,完事之後,我幫你洗幹淨就好了。」仍然在那
裏玩得不亦樂乎。

  蕭棠枝無可奈何,只能由著他了。

  雲知還把敏感至極的龜冠擠進她粉白的趾縫間,急磨一陣,已感尾椎劇酸,
射意洶湧,他也不多做忍耐,任由快感越積越高,蓦地悶哼一聲,馬眼大開,一
大股精漿噴了出來,把蕭棠枝的玉足射得一片濁白。

  蕭棠枝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陽根射精的模樣,被小小地唬了一跳,連耳根
都紅透了,感覺腳上黏糊糊的,心中微氣,便要在雲知還身上擦拭幹淨,哪知道
他卻已先下手爲強,把手中兩只玉足一陣亂磨,塗得右邊的靴子也一片狼藉。

  做完這一切,雲知還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摟著她親了親嘴,道:「蕭姑
娘別生氣,等下我連你的靴子也一起洗了。」

  蕭棠枝有些嫌棄地推了推他,道:「你好惡心。」

  雲知還道:「蕭姑娘不是想知道我都有什麽淫邪的想法嗎?這才剛開始呢。」

  手抓著她左邊的褲管,撕拉幾聲,幹脆利落地撕了個幹淨,露出一條纖長勻
稱雪白耀目的美腿,又把她翻了個身,改成跪趴在橫梁上,手指著下方,道:
「咱們一邊做,一邊監視他們。」

  蕭棠枝秀臉伏在自己的手背上,雪臀向後高高翹起,已覺羞澀不已,再看到
下方激烈交合的男女,臉上更是陣陣燒熱,羞不可當,腦子裏有些迷迷糊糊地想
道:「爲什麽忽然變這樣了?我、我怎麽忽然跟他幹起這個來了?」微覺後悔,
懷疑自己當初答應他的時候是不是被灌了迷魂湯。

  可惜現在後悔也遲了。

  雲知還看著她雪白滾圓的美臀直咽口水。粉嫩的緊閉菊門,飽滿如桃的濕潤
玉戶,被淫水打濕、東一绺西一撮的纖長陰絨,每一處皆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魔力。

  他右手握著興奮不已頻頻點頭的肉棒,左手拇食二指摁住她的兩片粉薄陰唇,
往兩邊輕輕一分,一股鮮烈的氣息迎面撲來,雲知還不由心中一蕩,以棒頭在她
不斷蠕動的紅脂美肉上戳弄了幾下,沾滿了粘滑的漿汁,便迫不及待地一挺腰杆,
深深地插滿了她,抱著她雪白的圓臀猛幹起來。


                                【未完待續】
2020-3-5 15:0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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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7章 12-1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5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十二)

  後入的姿勢比之方才更容易發力,雲知還一口氣狠插了數百下,次次露首盡
根,直搗花心,伴著粘膩的漿水,當真是爽利無比。

  蕭棠枝上身衣襟大開,露出秀頸到肚臍的大片雪玉肌膚,一對沈墜如瓜的嫩
乳上抛下蕩,迷人眼目。下身裆間片布不存,兩瓣雪臀向後高高翹起,被撞得啪
啪作響。晶瑩粉嫩的花唇間,一根粗長堅挺彎翹的肉棒,正以驚人的速度飛快進
出,棒身上盤繞的血管、棒端處浮凸的溝冠,每一次有力的刨刮,都會從裏面帶
出許多清粘的蜜液。兩條修直美腿緊繃著不斷顫抖,小腿向後斜斜翹起,一條還
裹著杏黃娟褲,穿著長筒馬靴,另一條卻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挂。殿中燈火經過
多次反射,仍很明亮,照在裸露的左腿肌膚上,耀眼生輝,猶如冰雕雪砌。

  雲知還看得眼饞,便空出左手來,不斷撫摸她雪滑的大腿、修長的小腿、蜷
起的玉足,最後幹脆右手也離開了她的腰臀,拿著她纖細的足踝,左手則插進她
粉嫩的趾縫,捏著嫩筍似的足尖,提缰執辔一般,盡情馳騁。

  蕭棠枝曼妙修長、仿佛羊脂白玉的身子被撞得前搖後晃,只能憑著手臂和膝
蓋勉強維持著平衡,嘴裏嗚嗚叫著,胡亂搖著螓首,眉眼暈潤如化,滿臉皆是難
耐的春情。

  雲知還見她一身英氣被自己插得蕩然無存,柔媚得像要滴出水來,心裏又愛
又憐,「啪!」一下刺到最深處,頂壓著她嬌嫩的花心,俯身抱住她,在她耳邊
輕喚了一聲:「蕭姑娘。」

  蕭棠枝從迷迷糊糊中醒轉,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表現實在太不堪,不禁大爲吃
羞,勉強開口道:「怎麽了?」清冽如泉的嗓音,柔媚得不成樣子。

  雲知還在她绯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你還沒說你喜不喜歡我。」

  蕭棠枝貝齒輕咬下唇,問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雲知還道:「當然重要了。」

  蕭棠枝想了想,道:「我有點拿不準。」

  「這是什麽意思?」雲知還不滿地狠頂了一下。

  蕭棠枝不由揚脖呻吟了一聲,緩了片刻,微微白了他一眼,說道:「第一次
見到你的時候,你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那時候我應該還沒有喜歡上你。」

  雲知還伸手到她胸前,發泄似的亂揉著她兩顆綿彈嫩乳,「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可是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蕭棠枝微微一笑,道:「那不得怪你沒定力麽?可不關我的事。」

  雲知還歎了口氣,道:「你既然不喜歡我,那爲什麽還要跟我發生關係?」

  「我只是說拿不準,也沒說不喜歡你啊,」蕭棠枝道,「你離開以後,我每
天沒事幹,有時候便想起你來了,想著要是有這麽一個人,陪在身邊,跟我說說
話,聊聊天,似乎也很不錯。」

  雲知還道:「你這是寂寞了。」

  「嗯,的確是這樣,但是想一個人想得多了,那個人在心裏的分量自然也就
會變重。」

  雲知還聽她這麽說,心裏頓時高興起來,掰過她秀臉,親了一會兒嘴,道:
「不管如何,有蕭姑娘這句話,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蕭棠枝笑道:「你還真好哄,好像小孩子一樣。」頓了一下,接道:「那我
接下來的話,你聽了一定會更高興的。」

  「那你還不快說?」

  「就是前幾天,魔尊派人看住我,說要納我爲妃,我左思右想,怎麽也找不
到脫身的辦法,就又想起你來了,」蕭棠枝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時候我就
在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答應你,嫁給你算了。畢竟你這人雖然輕浮,濫
情,油嘴滑舌,但內心還是挺真誠的,如果嫁給你,你一定會待我很不錯。」

  雲知還又好氣又好笑:「蕭姑娘這話,可真聽不出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自然是誇你了。」蕭棠枝道,「接到魔尊命令的第二天,我找了個借口外
出,表面上是去射箭,實際上是想等你,看看你會不會突然出現,把我帶走。」

  她歎了口氣,接道:「我還年輕,這種充滿少女情懷的想法,在那個時候,
不可避免地冒出頭來。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不去試上一試,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所以我就去了,而你來了。「她的眼睛裏閃著動人的光,」你說過我們是天
生的一對,在那一刻,我真的信了你的話。「

  雲知還心中湧起一陣感動,把她抱得緊緊的,溫柔地蹭磨著她的臉頰,說道:
「那你還說拿不準?你這分明就是喜歡上我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只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愉快,很安心,」蕭棠枝
道,「我沒有戀愛的經驗,不知道應該怎麽命名這種感情。」

  雲知還按著她的心口,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蕭姐姐。」

  蕭棠枝心中一顫,只覺得一股歡喜甜蜜到極點的暖流從心口湧往全身,不由
小嘴微張,像出神像發愣,久久沒有動作。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心怦地跳了一下,跟著臉上浮起一抹嬌豔絕倫的暈紅,不
由欣喜若狂,一邊叫著「蕭姐姐,蕭姐姐……」,一邊疾抽狠刺,猛插著她的小
穴。

  「啊啊啊,啊啊啊!弟,弟弟,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太、太深了……

  嗚嗚嗚,你、你要插死姐姐了……「

  蕭棠枝似乎格外喜歡「姐姐」這個稱呼,被雲知還一邊叫著「蕭姐姐」,一
邊猛插小穴,很快就渾身痙攣,到了泄身的邊緣。

  雲知還忽然感到殿外吹進了一股暖風,再看到底下也到了爆發邊緣的魔尊和
葉染衣,心中一動,抱起蕭棠枝,借著微風輕輕一躍,無聲無息地到了他們頭頂
上方。

  蕭棠枝本已將要泄身,雲知還動作一停,便不由從巅峰降落下來,她看到底
下失去水霧遮擋的兩人,一個趴伏,一個跪立,正在忘我地激情交合,不禁大羞,
想到自己之前也是這個姿勢,被雲知還從後面猛插著身子,一時心都酥了,身體
軟得好像面團,癱在雲知還懷中,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雲知還伸臂勾起她的膝彎,把她整個人懸在半空,兩條美腿大大分開,一抛
一落地猛插著她的玉穴。

  蕭棠枝反手摟住他脖頸,身子騰雲駕霧一般,上下起落,嘴裏嗚嗚哀鳴,底
下花漿如漏,兩條纖細勻稱的小腿一甩一甩,無法著地,顯得無助又可憐,裸著
的那只玉足雪白纖巧,腳趾緊緊蜷起,軟得仿佛沒有骨頭,甩起來格外勾魂奪魄。

  極度的刺激讓雲知還幾欲發狂,「啪啪啪……」狠幹一陣,不到十息時間,
便在她緊窄如箍的小穴中進出了上百次,插得她哀叫不絕,身子亂掙亂扭,粉嫩
晶瑩的穴口微微泛紅。

  「嗚嗚嗚……」蕭棠枝已叫得沒聲了,嬌軀寸寸酥軟,仰靠在他的肩頭,星
眼迷蒙,雪白的鼻翼一張一翕,嬌弱無力的模樣分外迷人。

  雲知還感覺到她緊窄異常的玉穴收縮得更加厲害,像要把他的肉棒給掐斷似
的,便知道她的高潮就要來了,加緊了攻勢,對著那朵軟嫩花心一頓疾突狠刺。

  「啊啊啊啊!」蕭棠枝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亢聲呻吟了幾句,便全身顫抖著,
大丟起來。

  雲知還察覺到她的粘暖花漿一下噴了出來,急忙一抽肉棒。玉穴失去肉棒的
阻塞,豐沛的漿水決堤而出,往底下的三人噴灑而去……

  蕭棠枝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正在薛湛和另兩人的頭頂泄身,羞得玉臉通紅,
偏偏身體不受控制,越是羞澀泄得越是厲害,花穴急劇痙攣著,噴出一股又一股
蜜液,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如蘭似麝的濃烈氣息。

  雲知還抽出肉棒之後,在她庾軟圓彈的雪臀間磨了幾下,便一跳一跳地,對
著她的腿心亂射起來,只一會兒功夫,就把她的圓臀、粉菊和玉穴射得一片狼藉,
乳白色的精液粘在她的下體,慢慢地拉長滴落,畫面看起來淫靡無比。



               (十三)

  這一次,蕭棠枝花了更長的時間才從巅峰處降落下來。

  雲知還把她放下,摟著她坐在半空中,左手五指梳玩著她纖長黑亮的陰絨,
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可惜,底下的魔尊大人是看不到剛才的美景了。」

  蕭棠枝想起剛剛自己狼狽萬分的模樣,臉上不禁微微發燙,「怎麽,你很想
我的身子被別人看了去?你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

  「怎麽可能,」雲知還有些哭笑不得,「我這是假遺憾,真得意好吧。」在
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我現在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蕭棠枝道:「那你就錯了。」

  「什麽錯了?」

  「我是我的,不是你的。」

  雲知還眼珠一轉,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幹脆利落地倒在她懷裏,摟著她腰
肢道:「那我是你的。」

  「啐,我要你幹什麽。」蕭棠枝笑著推了推他的頭。

  雲知還拉起她的一只玉手,圈握住自己胯下的陽物,揉摸了幾下,陽根重新
站立起來,「我能幹的事情可多了,而且保證比別人幹得都要好。」

  感覺到手中之物的火熱堅挺,蕭棠枝臉上微紅,正想著怎麽轉移話題,忽聽
底下傳來一陣爭執聲,便豎指唇上,噓聲道:「聽聽他們在吵什麽。」

  雲知還垂目看去,只見葉染衣以手掩臀,正滿面惶急地向薛湛求饒:「陛下
就饒了臣妾吧,這、這裏真的不行……」

  「哦?爲何她可以,你卻不行?」薛湛指了指一旁的秦蕊仙。

  「這……」葉染衣顯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薛湛冷哼一聲,道:「大戰將起,你身爲女子,卻連一個屁眼子都不願意獻
出,難道是想叛國嗎?」

  他這話說得讓雲知還十分費解,不明白每一句之間有什麽關係,葉染衣卻被
嚇得全身一顫,玉臉蒼白,忙俯首道:「臣妾不敢。」

  薛湛嘴角微翹,道:「以你的修爲,在大戰中起不了什麽作用,不如放松下
來,好好服侍君主,等朕玩得高興了,替你上戰場多殺幾個敵人,才不算北朝白
白養活你一場。」

  葉染衣遲疑再三,無話可說,只得乖乖挪開了手掌。

  薛湛微微一笑,在她臀上扇了一巴掌,道:「這才乖麽。」掰臀,挺槍,在
一片呼痛聲中大力操弄起來。

  雲知還看在眼裏,聽在耳中,心中大爲不忍,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時救不了她
們,忍不了也只能強行忍下去了。

  蕭棠枝感覺到手中的肉棒慢慢軟了下去,知道他沒了幹那個的心思,便順勢
抽回了手,歎道:「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位新魔尊雖然不是老魔尊親生的,
某些方面卻跟老魔尊很像呢。」

  雲知還道:「蕭姑娘是指什麽?」

  「他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一種促狹的笑容,」蕭棠枝道,
「這說明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只是覺得爲難、操縱別人這件事很好玩。」

  雲知還回憶了一下方才薛湛的表現,點了點頭,道:「果如蕭姑娘所說。」

  「這種人挺可怕的,自覺看透了世間一切,行事隨心所欲,人情禮法攔不住
他,什麽都幹得出來。」

  雲知還目光在吱嘎作響的象牙床上掃過,見床邊擺著兩張素錦手帕,上面血
梅宛然,鮮豔奪目,不由心中一動,道:「蕭姑娘把他說得那麽可怕,但是依我
看來,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蕭棠枝也看到了,搖了搖頭,道:「無聊的男人。」

  薛湛可不知道頭頂上有人正罵自己無聊,狠幹猛聳了一刻多鍾,痛痛快快地
射了出來,才放過了已淚痕滿臉的葉染衣,攤在床上閉目歇息。

  過了好一會,雲知還見他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不免心生焦躁之感:「他不會
就這麽睡著了吧?」

  仿佛聽到了他的怨言,薛湛緩緩睜開了眼睛,對兩女柔聲道:「你們過來。」

  兩女柔順地爬到他身側,垂首聽令。

  薛湛伸手撫摸著她們的頭頂,輕聲歎息著:「好好睡一覺吧。」也不見有何
異狀,兩女一聲不吭地軟倒在了床上。

  雲知還見他掌中多了兩顆豌豆大小的光球,吃了一驚,道:「他這是幹什麽?」

  不等蕭棠枝回答,薛湛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只見他隨手把光球丟到手帕上,
與女子的落紅混到一起,很快,水藍色的光球就變成了血紅色,仿佛活過來了一
般,忽扁忽圓,不斷變化著形狀。待光球完全平靜下來,薛湛張嘴一吸,把它們
吞進了肚子裏……

  雲知還不由感到一陣惡寒:「這人好惡心!」

  蕭棠枝道:「那兩顆光球包含著那兩個女子的全部修爲,以及一些無法形容
的東西,也不知道他這是在練什麽詭異功法。」

  雲知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兩個女子,擔心道:「她們不會是死了吧?」

  「沒有,只是非常虛弱,大病一場恐怕是免不了了。」

  「這麽說,他還手下留情了?」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不需要。」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薛湛已穿好衣服,步出大殿,消失不見了。

  雲知還道:「我們要跟上去麽?」

  蕭棠枝想了想,道:「我們先去找葉師妹吧,彙合之後再做打算。」

  「不知葉姑娘現在在哪裏?」

  「永巷。」

  兩人招來清水洗淨了身子,換上新衣,便悄悄往永巷而去。

  雲知還好奇道:「葉姑娘怎麽會在那裏?」

  「你等下自己問她。」蕭棠枝顯然不願意多談。

  兩人運氣甚好,一路上沒遇到什麽人,一會兒功夫,便到了一條幽暗狹窄的
巷子裏。巷子裏有十間居室,皆屋漏牆圮,破敗不堪,只有一修爲低微的內監看
管。

  雲知還和蕭棠枝大大方方地依次找過去,很快便找著了葉流霜。她顯然十分
無聊,正倚靠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夜色燈光,怔怔出神。

  雲知還有兩個月沒見過她了,覺得她似是清減了不少,神色間有些疲倦、寂
寥之意。於是他拉著蕭棠枝,一下子跳到了她面前,笑著道:「葉姑娘,好久不
見,你這是在想我麽?」



               (十四)

  葉流霜被嚇了一跳,見是雲知還,不由大感訝異:「你怎麽來了?」又看了
看旁邊的蕭棠枝,腦海中掠過一個模糊模糊的影像,遲疑道:「這位是……?」

  雲知還笑道:「她是你師姐,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葉流霜再看了蕭棠枝一眼,腦海中的影像忽然變得清晰起來,驚訝道:「原
來你就是蕭師姐,你怎麽也來了?」

  「這說來就話長了,」蕭棠枝拉著雲知還從窗口翻進去,牽起葉流霜的手,
微笑道:「師父跟你說起過我?他老人家現在怎麽樣了?」

  「嗯,他跟我描述過你的長相,不過你比我想象中的可漂亮得多了,」葉流
霜想到師父,臉上露出難過之色,「他的腿一直沒有好,這次下山,我本來想
找到龍骨星蘭,帶回去給他治傷的,沒想到……唉。」

  雲知還道:「這可真是對不住了。」

  「跟你沒關係,你先發現的,又搶贏了,那自然就歸你。」葉流霜微微歎
氣,「這東西確實不好找,分開之後,我又回了妖族舊地,結果靈石補給都耗光
了,也沒找著第二株。」

  蕭棠枝道:「師妹別急,這事可以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先考慮考慮眼前的問
題吧。」

  「嗯,」葉流霜點了點頭,問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雲知還便把這幾天的經曆跟她略說了一遍,最後道:「葉姑娘怎麽被關到這
裏來了?」

  葉流霜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扭捏之色,咬了咬唇,道:「他們見我漂亮,就把
我抓進來了。」

  雲知還笑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是想問,爲什麽你被打進冷宮裏來了,照
理說,以葉姑娘的姿容,怎麽也能撈個貴妃的位子坐坐才對啊。」

  葉流霜不由自主地看了蕭棠枝一眼,猶豫片刻,才道:「因爲那位魔尊大人
不喜歡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覺得她們很髒。」

  「呃……」雲知還一時無語,「他這是什麽毛病?女人被男人碰過就變髒了,
他這不是歧視男人嗎?」

  「我哪知道,」葉流霜眼睛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樣不是更好?

  他要沒這毛病,有人頭上就要多上一頂綠帽子了。」

  雲知還不由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蕭棠枝適時插進來:「師妹,你來這裏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麽異狀?」

  葉流霜知道她想問與魔尊相關的消息,想了一想,道:「我自己沒發現什麽,
倒是聽別的被抓進來的女子說過,有一次魔尊在行房的時候,突然吐了幾口血,
把她嚇了一跳。」

  雲知還問道:「你平時還能出去?沒人看住你嗎?」

  「沒有,反正我也出不去,他們沒必要費那個勁。」

  蕭棠枝沈吟少頃,「你覺得他這是受傷了,練功走火入魔,還是境界不穩定
導致的?」

  「現在信息太少,我還不能確定。」

  「怎麽樣才能確定呢?」雲知還問。

  「如果讓我藏在暗處,運起望氣之術,把他好好觀察一番,也許可以確認。」

  雲知還道:「那簡單,我們現在一起去瞧一瞧他不就行了?」

  蕭棠枝道:「他修爲那麽高,主動去找他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行蹤,我
覺得我們可以先去另一個地方看看,如果沒有什麽發現,再去找他也不遲。」

  「去哪裏?」

  「太極殿,老魔尊生前從沒有想過身後之事,現在剛去世不久,皇陵肯定沒
有修好,他的靈柩應該還停在那裏。」

  「有道理,他和燕姬都死得那麽突然,是該去探一探情況。」雲知還對她們
兩人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趁她們還沒反應過來,迅速出手,一邊
夾著一個,從窗口飛了出去。

  兩人被他摟得緊緊的,臉頰幾乎貼到了一起,不由羞惱起來,齊齊出手,在
他腰間用力擰了一下。

  雲知還哎呦一聲,仿佛被兩只蜜縫蟄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的,趕忙放開了
她們。

  蕭棠枝沒好氣道:「別動手動腳的。」

  葉流霜忍笑看著他,道:「怎麽,你還想享齊人之福啊?那得我師姐同意了
才行。」

  「不敢,不敢。」雲知還忙擺手求饒。

  蕭棠枝哼了一聲,伸出一只手,道:「抓著。」雲知還抓住了。葉流霜也把
手伸過來,他也抓住了。

  於是,由蕭棠枝帶頭,一行三人往太極殿飛去。

  宮牆巍峨,殿宇重重,三人雖有天機符護體,仍然頗爲小心,飛的速度不快。

  但是與一般的刺客殺手不同,他們沒有選各種陰暗角落潛行,而是專挑開闊
明亮的地方走,因爲他們怕的只是突然撞上潛伏的暗樁,普通的宮女太監,卻是
不需要擔心的。

  花了一刻鍾左右,三人來到一座構造宏偉的大殿之前。

  蕭棠枝道:「這張符紙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動作要快一點。」

  三人走近殿門觀察了一番,裏面燭火搖曳,白幡晃動,冷冷清清的,並沒有
人看守,便緩緩走了進去。

  雲知還看著殿中擺放的格外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柩,問道:「我們是要直接開
棺驗屍嗎?」

  蕭棠枝道:「這裏既然沒人看守,那我們可以簡單粗暴一點,你用羲和劍把
棺蓋切掉一塊,我們看完之後蓋回去就行了。」

  雲知還嗯了一聲,取出羲和劍,嚓嚓切了橫豎各一劍,然後小心提防著,把
一塊磨盤大小的棺蓋取了下來。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了進去。

  然後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魔尊薛殷和一個極爲美豔的女子並肩躺在一起,神情恬淡,仿佛只是睡著了
一般,栩栩如生。

  但是任何人一看到他們此時的樣子,都會立即意識到,他們已經死了。

  這不僅是因爲散落在他們四周的金銀玉器,提醒著人們他們死者的身份,更
重要的是,他們給人的一種空洞感,仿佛一對蟬蛻,整個人的生命、意志、情感
皆被瞬間抽空,只留下了兩具完美的殼子。

  這種古怪的,似死又生的狀態,看久了,會讓人頭皮發麻,脊背隱隱發涼,
好像有什麽極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並且再也無法挽回。

  雲知還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邪門,他練的究竟是什麽功法?能把人變成
這個樣子?」聯想到薛湛在秦蕊仙兩人頭上的那一拍,雲知還幾乎立刻就認定了,
肯定是他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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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3-5 15:0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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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7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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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7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十五)

  蕭棠枝對葉流霜道:「師妹,你怎麽看?」

  「能吸取別人真元甚至修爲的功法不少,但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卻不多,」

  葉流霜面色凝重,「依我看,他修的恐怕是邪極殿的『吞天噬地』魔功。」

  「邪極殿?吞天噬地魔功?」雲知還道,「這名字取得可真不咋地。」

  葉流霜笑道:「他們這些邪魔外道,向來喜歡裝神弄鬼,嚇唬世人,取的名
字自然一個比一個誇張。」

  蕭棠枝道:「但是真才實學也是有的,不然他不可能這麽快晉入天衣境。」

  「嗯,我聽說修習這門魔功的人,只要積累足夠,可以憑借至親之人的生命
精華破境,也許這就是他能這麽快進階的原因。」

  雲知還想起當初羅節跟他說,有的功法沒被選入後天五彩石的原因是「進階
方式傷天害理,有違倫常」,這麽看來,這種吞天噬地魔功也許就是其中之一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邪極殿這個門派,是不是它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覆滅了?」

  雲知還問。

  「是的,他們所修的功法如此可怕,根本就無法持續下去,別說其他門派容
不下他們,就是他們自己,天天互相算計、坑害同門,也能把自己給滅了。」

  「那我們把這位新魔尊的秘密公開,能不能讓北朝的修士倒戈相向呢?」

  蕭棠枝道:「恐怕不行。一來他可以把我們的話打成敵對勢力的謠言,二來
他已經晉入天衣境,至親之人所剩無幾,對一般的修士來說,威脅不大,他們即
使相信我們的話,也很可能不會站出來反對他。」

  「蕭姑娘所言有理,」雲知還無奈地點了點頭,「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呢?」

  蕭棠枝道:「我們把他引出來,讓葉師妹遠遠看他一眼,確定他是否修煉出
了什麽問題,然後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蕭姑娘是覺得我們很難再獲得其他消息了麽?」

  「能知道這麽多,已經很不錯了,見好就收吧,」蕭棠枝道,「早點離開的
話,還可以省下一張天機符。」

  葉流霜問:「師姐準備怎麽引他出來?」

  「我們把六合驚殺陣的循環係統破壞掉,不信他不出來。」

  「妙啊,到時候換氣孔一定也會打開,我們正好可以逃走。」雲知還拍手叫
好。

  葉流霜道:「事不宜遲,那我們這就出發吧?」

  三人便又由蕭棠枝帶頭,一起去搞破壞。

  蕭棠枝顯然另有考慮,並不打算把六合驚殺陣的循環係統全部破壞掉,帶著
雲知還兩人,這裏放一張符紙,那裏搬動幾塊石頭,沒有做什麽大的手腳,很快
就完成了。

  三人站在一棵柳樹梢上,面前是一口圓葉如蓋的荷塘,蕭棠枝深吸了一口荷
葉的清香,面帶笑容地彈出一張符紙。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皇宮之內略顯壓抑的寂靜,一時之間,人影幢幢,仿
佛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伴隨著驚呼喝斥聲,許多條人影往這邊電射而來。

  蕭棠枝早帶著雲知還兩人飛到了高空之中,仔細搜尋著薛湛的身影。

  雲知還只覺得之前所布置的許多東西被一根無形的絲線連接了起來,那一聲
爆炸之後,各處紛紛起了反應,最終化爲一股濁氣,越來越濃,彌漫於天地之間,
令人呼吸不暢。

  頭頂的位置忽然開了個口子,四周的濁氣找到了宣泄之處,潮水般湧了過來。

  正遊目四顧的蕭棠枝眼睛驟然一亮,道:「他來了!」

  葉流霜也發現了從遠處姗姗飛來的薛湛,凝神運起師父所授的望氣之術,目
光如電,往他身上照去,只一個瞬間,心中已有判斷,當即向蕭棠枝兩人道:
「我們走!」

  此時皇宮之中一片混亂,嘈雜異常,守陣之人也已察覺到陣法出了問題,自
行打開了換氣孔,便立即派出數位高手前去駐守,可惜卻慢了一步,待他們趕到
之時,雲知還三人早已逃得沒了蹤影。

  蕭棠枝帶著他們片刻不停,一口氣飛出了百余裏,直到天機符時限已到,才
降低了高度,鑽進山林之中,施了隱身術,小心潛行。

  雲知還想起剛才鬧出的動靜,心裏還忍不住怦怦直跳,看了看旁邊氣定神閑
的兩位美人兒,不得不感到佩服:「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簡直是天生幹壞事
的料。」

  葉流霜道:「那是因爲我們就算被抓到,也不會怎麽樣,倒是你,要是被魔
尊發現拐跑了他的妃子,下場恐怕十分淒慘。」

  蕭棠枝打斷了他們的閑扯:「葉師妹,你剛才可有何發現?」

  「有,」葉流霜道,「雖然不能百分比確定,但是這位新晉的魔尊,應該是
身上有傷,很可能是晉階的手段太過粗暴導致的。而且他最近應該在練一門什麽
邪功,有療傷之效,看起來就快大功告成了。」

  「依你看,他最近是否需要閉關潛修?」

  「很有可能。」

  「閉關多久呢?」

  「這個我不能肯定,按照常理,起碼要十天半個月吧。但是不知道這常理,
放在他身上是否還能成立。」

  蕭棠枝嗯了一聲,不說話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雲知還不敢打擾她,向葉流霜道:「葉姑娘,你覺不覺得這事好像有點不對
勁?」

  「什麽不對勁?」

  「太順利了,」雲知還有點苦惱,「我出了好幾次任務,還從來沒有這麽順
利過,現在心裏反而有些不踏實了。」

  葉流霜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可能掉進了什麽陷阱裏,被他們給騙了?」

  「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可能當然是有的,但是好像很難,」葉流霜道,「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怎
麽知道你會來?如果沒有師姐,你根本進不了六合驚殺陣,而你和師姐的關係,
在此之前恐怕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又怎麽會提前布置好陷阱等你呢?」

  雲知還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知道自己和蕭棠枝認識的,只有師父師姐,
神後、左右聖使,她們顯然不可能向北朝泄密,時間上應該也來不及。他的心情
放松了一些,正好看到蕭棠枝從出神狀態中醒轉,便笑著問她:「蕭姑娘可是想
到什麽了?」

  「我有一個方案,也許能以很小的代價平定兩國紛爭,」蕭棠枝語出驚人,
「但是還有一些細節問題,需要回去認真商討。時機稍縱即逝,錯過就來不及了,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回去。」

  兩人聽了皆是精神一振,葉流霜道:「我們可以走直線,直接從邺城飛到建
康,雖然不能用全速飛行,但是應該也花不了太長時間。」

  「嗯,」蕭棠枝道,「你帶著我們兩個飛。」

  「好。」葉流霜居中,拉著兩人手臂,往建康的方向疾飛而去。



               (十六)

  有薛湛魔尊之威控場,北朝皇宮內的混亂沒有持續太久。侍衛成群結隊,有
條不紊地巡視了數遍,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迹,回報之後,薛湛便讓他們各回各位,
一一散去了。

  他皺著眉頭望著天空。

  六合驚殺陣的循環係統受到的破壞十分輕微,修複起來並不困難,濁氣也隨
著陣法的自主運轉排盡了,天空之上清晰度良好,可以看到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
停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之後,迅速融化掉了。

  薛湛靜立了一會,對一旁肅手恭立的總管公公道:「馮總管,你去召司馬家
主進宮。」

  總管公公馮寶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過了不久,司馬長平應召趕來。

  薛湛把方才發生的事對他說了,然後問道:「司馬家主覺得入侵者會是誰?」

  司馬長平知道他這是要考校自己,稍作思忖,便答道:「恐怕是蕭家的人來
了。」

  「哦?司馬家主如何得知?」

  司馬長平道:「蕭明遠布陣之時,微臣也曾出過一份力,再加上先皇陛下厚
愛,這陣法的秘密,微臣卻是知道的,弱點便在於那三個換氣孔,入侵者一出手
便正中要害,顯然對此陣十分了解,除了蕭明遠之女,不會再有別人。」

  「嗯,」薛湛贊許地點了點頭,「朕早有此憂慮,故而前幾日派人去把她請
來,沒想到派去的人不知所蹤,她卻偷偷地潛進宮裏來了。」

  司馬長平道:「陛下派了何人前去?」

  「路西衍,柳平陽。」

  「這兩人修爲不錯,她一個人帶著一群老弱病殘,照理說不是他們的對手,
看來是有人在暗中幫她。」

  「司馬家主覺得會是誰?」

  「以如今的形勢,除了南朝人,應該沒有哪方勢力有此膽量。」

  薛湛道:「聽說此女十分聰明,司馬家主可知道父皇爲何沒有重用她?」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也許是因爲此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從前的神
後,先皇容忍不了第二次背叛。」

  「司馬家主果然聰明,」薛湛道,「難怪父皇生前最喜歡與司馬家主議事。」

  「陛下過獎了。」

  薛湛突然問道:「聽說司馬家主在十年之前,修煉出了問題,導致終生無望
進階天衣境,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司馬長平沒有隱瞞,老實回答道。

  「好,司馬家主是個爽快人,那朕也就不彎彎繞繞了,」薛湛道,「聰明人
當然討人喜歡,但是對一個君主來說,最重要的卻是忠誠二字。父皇生前看重、
信任司馬家主,最重要的恐怕還不是因爲你的聰明,而是認定了你無望登頂此界
之巅,無法抛棄你的家族,所以不必擔心你的背叛,朕說得可對?」

  司馬長平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薛湛會直接到這種程度,隨即回過神來,問
道:「陛下可是要微臣去做什麽重要之事?陛下只管明言,微臣絕不敢有任何推
托、違逆。」

  薛湛此舉,爲的便是敲打敲打他,讓他不敢小瞧自己,忠心辦事,這時見效
果已經達到,便見好就收,隨手施了一個斂息術,遞給他一枚刻有「如朕親臨」

  的金牌,微笑道:「那位蕭姑娘來此探聽消息,想必收獲不小,估計不久之
後,就會有大動作,所以我要閉關三日,修習一門劍法,好應對危局。在此期間,
北朝一應事務,便由你全權處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陛下擡愛,微臣必定不敢有辱聖命。」司馬長平拜領了金牌,起身問道:
「不知陛下可否告知微臣,那些南朝人探聽了什麽消息去?也好讓微臣有個準備。」

  「他們以爲朕受了傷,有機可趁。」

  「原來如此,」司馬長平道,「這麽說來,陛下是有意欺騙他們了?」

  「倒也不是有意的。此前,朕示弱於人前,故意吐了幾口鮮血,又以秘法掩
蓋自身元氣,作出虧損之相,讓人誤以爲朕已受傷,爲的其實是防範可能潛進宮
來的妖族探子,只是沒想到無心插柳,卻釣到了南朝這條大魚,」薛湛頗爲自得
地一笑,「朕聽說,南朝最近得了一本厲害無比的《九皇劍經》,卻不知與朕的
『咫尺元陰劍』相比,哪個更厲害一些?朕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與他們一較高
下了。」

  司馬長平笑道:「那自然是陛下的更勝一籌。」

  薛湛沈吟片刻,道:「這樣吧,在這三天裏,就請司馬家主集結好我朝高手,
待我出關,一起踏平建康城,把南朝的神後娶回家來,司馬家主覺得如何?」

  「陛下聖明。」

  兩人一起笑了出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3-9 13: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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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9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一)

    從邺城到建康,以地元境中階修士的速度,大約需要三個時辰。雲知還三人
走的並不是純直線,爲了避免弄出太大的聲響,也不能全速飛行,所以花了幾乎
兩倍的時間,才抵達建康城——幸好一路上蕭棠枝都抓著雲知還問個不停,倒是
沒有浪費時間之感。

    他們在神後宮門前停下了。

    雲知還的令牌不在身上,慶幸的是已來過幾次,值班侍衛中有人認得他,仍
爲他進去通報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是於紅初親自出來迎接。

    於紅初一直在等他的消息,頗有些望眼欲穿,這時見他回來了,反倒放松下
來,甚至有閑心對著蕭棠枝好一陣打量,啧啧贊歎道:「好一個秀美與英氣並存
的美人兒,小家夥,你上輩子是拯救了多少次世界,才能修來這等福分啊?」最
後一句卻是對雲知還說的。

    雲知還笑道:「聖使大人,您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我們有正事要跟您商量
呢。」

    「哦?」提起正事,於紅初倒是不敢怠慢,一邊領著他們往禦書房走,一邊
問道:「你們是不是探聽到了什麽重要消息?」

    「是的,」雲知還道,「包聖使大人滿意。」

    一會兒,到了禦書房。蕭如真和蘇秀青也在。雲知還替衆人一一引見過了,
才對蕭棠枝笑道:「接下來就看蕭姑娘的了。」

    蕭棠枝面帶微笑,望向正好奇看著她的蕭如真,檀口輕啓:「我有一個方案,
或許能以很小的代價,結束這麽多年兩朝的紛爭,不知神後陛下可能信我?」

    蕭如真聽出她話中的鄭重之意,不覺坐直了身子,道:「蕭姐姐的事情,我
都聽說了,自然是信的。」

    她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雲知還一聽,卻差點笑了出來,堂堂神後,一開
口叫的卻是「蕭姐姐」,這成什麽體統?不過他向來沒大沒小的,所以只是覺得
好笑,倒也不會上綱上線覺得有多麽不妥。

    「感謝神後陛下的信任,」蕭棠枝笑著躬了躬身,對這位貴氣逼人的小姑娘,
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那我們就從這一次探得的消息說起吧。」隨即把昨晚在
邺城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跟雲知還在梁上的那一番荒唐自然是略過了。

    於紅初聽完,面露喜色,問道:「蕭姑娘可是想要實施斬首行動,直接把魔
尊殺了?」

    蕭棠枝颔首道:「不錯。只要我們能把他殺死,必定聲威大振,而北朝卻群
龍無首,人心惶惶,到時我們稍一施壓,當可使其四分五裂,不戰而潰。」

    蘇秀青道:「魔尊閉關之前,不會沒有交代,北朝高手衆多,又有邺城大陣
守護,我們如何能繞過他們,去襲殺魔尊呢?」

    「我們可以把他們調開。」

    「如何調開?」

    蕭棠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向蕭如真問道:「神後此處,可有北朝布防圖?」

    蕭如真聽說自己的父親是被薛湛以魔功殺死,傷心不已,她們三人剛才的對
話,便沒怎麽聽進去,這時聽蕭棠枝問到自己,才從滿心的哀傷中清醒過來,有
點慌亂地在桌案上尋找著地圖。

    於紅初微歎了口氣,走過去從一堆書籍奏章中抽出一個羊皮卷軸,解開縛著
的絲帶,攤開了,對蕭棠枝道:「蕭姑娘接著說吧。」暗中向蕭如真傳音道:「
神後節哀。」

    蕭如真眼眶微紅,輕輕點了點頭,轉而全神貫注地傾聽幾人說話。

    雲知還和葉流霜跟著蕭棠枝走了過來。衆人圍在一塊,目光都聚集到布防圖
上。

    圖上的內容當然不會很詳細,但是大致的宗門分布,常駐高手,城主知州之
類,卻是有的。

    蕭棠枝迅速浏覽了一遍,欣慰地點了點頭:「還好,跟兩年前的區別不大。」
伸出一只纖長如玉的食指,在圖上某處點了點,道:「就是這裏了。」

    「東豫城?」雲知還問道,「我們要在這裏做什麽?」

    「布陣,」蕭棠枝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三千小世界」嗎?我終於找
到它的用法了。」

    於紅初道:「爲什麽要在這裏?」

    「因爲它臨近淮水,正符合布陣所需,此時又是秋冬時節,淮水多霧,到時
與大陣産生的濃霧相疊加,必定遮天蔽日,覆蓋範圍極廣,可以極大地增加敵人
的麻煩,」蕭棠枝頓了一下,接道:「還有一個原因是,此處守城之人,正好是
司馬長平的長孫司馬盛光,我們需要一個有可信度的報信人。」

    雲知還無奈道:「蕭姑娘,你還是一次性說清楚,我們要幹什麽吧,這樣一
段一段的,我聽起來有點迷糊。」

    余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蕭棠枝笑了一笑,說道:「我們全體出動,布好陣之後,把東豫城的城主府
砸了,然後不用管他們,自顧自地鑽進陣裏去。司馬盛光一定很奇怪,他見我們
高手盡出,聲勢浩大,行事卻莫名其妙,必定會回去報信,如此便能把司馬長平
引出來。」

    於紅初有點明白了,「司馬長平足智多謀,又向來忠誠,在北朝之中聲望頗
高,魔尊閉關,幾乎肯定會選他代理朝政。如此古怪之事,別人說他或許不信,
他的長孫說的,他卻肯定會信。」

    「而且他聽說我們出動了那麽多人,肯定會帶走很多高手,這樣邺城的實力,
就空虛了。」雲知還接道。

    蘇秀青道:「問題是,司馬長平可以選擇不理會我們,他只要堅守在邺城,
我們就拿他沒有辦法。」

    「他會出來的,」蕭棠枝道,「我們砸掉他們的城主府,等同於直接與他們
宣戰,這種程度的挑釁,他若是毫無作爲,未免顯得過於怯懦。底下會有很多人
不服他。等魔尊出關,他也不好跟魔尊交代。」

    蘇秀青道:「恐怕未必。他只需說魔尊的安危高於一切,就可以打消底下人
的異議,魔尊知道了,也不會怪他。」

    「聖使大人此言有理。」雲知還有點好笑地看了蕭棠枝一眼,意思是「看你
怎麽辦」。

    蕭棠枝笑了笑,說道:「但是聖使大人忽略了很關鍵的一點。」

    「哪點?」雲知還代蘇秀青問。

    「司馬長平爲什麽要關心魔尊的死活?他沒有理由采取這麽保守的策略。」



                                 (二)

    蘇秀青呆了一呆,她一向盡忠職守,兢兢業業,換了是她,對神後的安危自
然會極爲看重,所以就沒往這個方向想過,這時聽了蕭棠枝的話,不由問道:「
蕭姑娘這麽說的依據是什麽?」

    「因爲對他們這些大家族來說,家族遠比王朝長久,」蕭棠枝道,「北齊立
國至今不過十七年,司馬家卻已綿延數百年,即使魔尊真的倒了,對他們來說也
不算什麽,不過是換一棵大樹乘涼罷了,新的王朝仍然需要他們,不會對他們趕
盡殺絕。」

    「嗯,」雲知還立即毫無立場地點頭附和,「蕭姑娘說得對。」

    蘇秀青道:「但是萬一魔尊沒死,對他的失職卻不會輕易放過。」

    「采取積極的策略,與失職之間,還有很遠的距離,以司馬長平的本事,自
然能夠做到讓魔尊挑不出明顯毛病的程度。」

    「那麽,他爲什麽一定要采取積極的策略呢?」

    「聖使大人或許有所不知,」蕭棠枝道,「司馬長平年輕之時,也是個野心
勃勃的角色,只是後來修煉出了問題,一生無望登頂天衣境,才不得不屈居人下,
作出一副忠心侍主的模樣來。這樣的人,我很了解,一旦有機會掌控一切,就很
難忍受得住不去肆意施展自己的才華。魔尊閉關,由他代政,真正的大權在握,
面對我們給出的難題,如果他龜縮不出,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那他後半生恐
怕就要在懊悔中度過了。」

    蘇秀青點了點頭,沈吟不語。

    於紅初思索片刻,笑道:「蕭姑娘設的難題,果然很有意思。」

    蕭如真聽得有點懵懵懂懂,擡頭問道:「蕭姐姐出的難題是什麽?」

    蕭棠枝看著她溫柔地笑了笑,認真解釋道:「是這樣的,站在司馬長平的角
度,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我們真正的目的。但是從我們所做的事來推斷,
是推不出真正的目的來的。我們爲什麽要砸掉他們的城主府?借此引他出來自然
是一個解釋,但是他若是多想一步,覺得我們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做得這麽明
顯,其實是不想他出來,也是解釋得通的。我們爲什麽要躲到「三千小世界」裏?
那可能性就更多了,騙他們來破陣,浪費他們的時間是一個解釋,不想他們來破
陣,趁機煉制什麽驚天殺器也是一個解釋……完全相反的答案可以同時成立,就
等於沒有答案,真正的難題,是無解的難題,他越琢磨就會越混亂,能頭疼上好長
一段時間。」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趁他頭疼的時候,去殺魔尊是嗎?」蕭如真道。

    「是的,我們進陣中躲上一會,再偷偷出來,留幾個人守著就行了。他們確
認了司馬長平當真帶著大批地元境巅峰高手前來,就以傳訊符通知我們,然後我
們就可以出發了。」

    雲知還道:「如果他立即返回,我們好像就沒有時間去殺魔尊了。」

    「六合驚殺陣在他心目中,應該能撐三四個時辰,如果邺城告急,自然會派
出地元境巅峰高手前去報訊,而以地元境巅峰高手的速度,往返兩地所需時間不
到兩個時辰,他根本用不著著急。」

    「那就是說,我們破陣加暗殺的時間只有不到兩個時辰,這時間會不會太緊
了點?」

    「如果可以,我們就把報訊的人攔截下來,以爭取更多的時間。」蕭棠枝微
微笑著,「但是不要忘了,不是只有我們想要魔尊死,所以破陣的事很可能輪不
到我們操心。」

    於紅初道:「蕭姑娘的意思是,妖族和浪人一方?」

    「不錯,你們不覺得他們已經安靜得太久了嗎?」蕭棠枝向雲知還道:「你
記不記得黃四曾經說過,在邺城外發現過鬼鬼祟祟的人?那可能就是妖族的探子。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就潛伏在邺城附近,一直在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雲知還道:「如果他們也在,那我們出發之時,他們應該已經動手了,等我
們抵達邺城,六合驚殺陣估計被破得差不多了。」

    「這恐怕有點太理想化,說不定他們會猜到我們的目的,等我們與北朝一方
鬥完了,才跳出來收拾殘局。」於紅初道。

    「不會的,」雲知還笑道,「上次未曾告知聖使大人,那舉父是個不折不扣
的武癡,肯定會抓緊機去挑戰魔尊,不會讓我們捷足先登的。」

    蘇秀青道:「能坐山觀虎鬥當然很好,但是如果妖族一方沒有出現呢?」

    「那就要辛苦一點,再次潛入北朝皇宮大鬧一場了。」蕭棠枝道,「他們這
次一定會有提防,好在我們可以一次性潛進六個人,對上他們留守的高手,勝算
不小。」

    一直默默聽著的葉流霜道:「師姐,我得提醒你,魔尊究竟有沒有受傷,會
不會閉關,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潛進去的六個人如果碰到他,恐怕要肉包子打
狗,有去無回。」

    「我知道,」蕭棠枝道,「但是如果魔尊沒有閉關,那他就應該跟司馬長平
一起去東豫城才對,我們留在那裏的人,要是發現了他,可以多點一張傳訊符,
這樣我們就取消所有的計劃,倒回去救人。」

    雲知還道:「那樣一來,我們不就中了你說過的圍點打援之計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蕭棠枝道,「沒有真正完美無缺的計劃,世界上有很
多意外,如果發生了,我們就只能盡全力去補救。但是在東豫城,我們和他們都
沒有護城大陣作爲倚仗,短兵相接的話,更像是把遲早要發生的決戰提前了,倒
也還算公平。」

    葉流霜道:「那可是一場硬仗。」

    想到可能要直面魔尊和十幾位地元境巅峰高手,幾人都不禁沈默下來。

    於紅初見氣氛有點凝重,便出言寬慰道:「我們有《九皇劍經》在手,勝算
還是不小的。」

    蕭棠枝歎了口氣,道:「我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你們要是覺得太過冒險,
可以不實行這個計劃。」

    「不,我覺得這個計劃很好。」蘇秀青說完,對蕭棠枝笑了笑,「蕭姑娘,
你很了不起,這樣的計劃,我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於紅初也道:「以前我也想過類似的主意,但是根本拿不出具體的方案來,
蕭姑娘你比我可聰明得多了。」

    雲知還道:「你們再這樣誇她,我看她的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蕭棠枝伸手到臀後摸了摸,笑道:「可惜我沒有尾巴,翹不起來。」

    幾人又一起商討了許多細節問題,眼看差不多了,於紅初便對蕭棠枝道:
「蕭姑娘,按照程序,你還得向四大家主、三省長官、禦史大夫解說一遍計劃,
起碼要能說服他們之中一半以上的人,才能把計劃順利地執行下去。」

    「沒問題。」蕭棠枝正躊躇滿志,隨口答應了下來。


                              【未完待續】
2020-3-9 13:5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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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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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11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三)
                
  在雲知還去北齊探聽消息期間,於紅初已經提前做了準備,把大部分地元境
巔峰高手召回了京師,只留了兩個駐守在南方臨海一帶,提防著浪人。因此此次
行動所需的大部分人選,都是現成的,派人出去召回即可。

  但是布陣所需的材料和人手,卻是個例外,因為之前並沒有預料到,所以不
得不傳話讓霧影宗的宗主粱鴻回去一趟。

  為了保密,自然還沒有把全部的計劃告訴他們。

  雲知還受命去請師父絳雲仙子回來,臨走前想起三位師姐,便向蕭棠枝道:
「蕭姑娘,我的三位師姐,要一起通知麼?」

  蕭棠枝問:「她們都擅長什麼?」

  雲知還猶豫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我的大師姐和二師姐,跟我一起修習
了九皇劍經……」

  「好啊,你們偷學。」於紅初顯然早已知道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雲知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幹笑了兩聲。

  蕭棠枝道:「那你帶她們一起來吧。」

  「我三師姐呢?」雲知還道,「她雖然沒什麼特長,但是我們若耶峰五個人
去了四個,就剩下她一個人不通知,好像不太好。」

  蕭棠枝很大方地一揮手,道:「一起帶來吧。」

  雲知還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還有一個……」

  「蓁蓁就不要帶了吧,」於紅初道,「她一個小孩子,跟著我們多危險。」

  蕭棠枝卻照例問了一句:「她有沒有什麼特長?」

  「有,她眼睛特別厲害,好像能看到人心里的想法。」

  「哦?」蕭棠枝眼睛一亮,「你詳細說說。」

  雲知還便把遇到蓁蓁以來,發現的她身上的異常之處說了一下。

  蕭棠枝思索片刻,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看來還真是老天爺都要幫我
們。」對雲知還道:「你快去吧,把她們全部帶回來。」

  雲知還便帶著愉悅的心情出了宮。

  不一會,到了於紅初舊宅,他跟師父師姐們一說,她們自然也都極為高興,
帶著蓁蓁跟他一起回了宮。

  禦書房里只有三個人在,於紅初和蘇秀青不知去了哪里。

  雲知還便幫她們互相引見過了。

  申小卿忍不住上下打量著蕭棠枝,贊嘆道:「蕭姐姐好美。」

  蕭棠枝拉起她的手,笑道:「小卿妹妹也很美。」

  羅節看看她們兩人,又看看書案後面坐著的蕭如真,目光再在房中轉過一圈,
向蓁蓁唉聲嘆氣道:「看來這里就我長得最醜。」

  「但是姐姐長得最可愛啊。」蓁蓁理所當然地道。

  雲知還聽了想笑,又忍住了,他覺得李萼華的表現好像有點不對,便湊到她
身邊道:「師姐,你怎麼不說話?」

  李萼華嘆了口氣,道:「我沒什麼好說的。」

  雲知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棠枝,沈默了一瞬,才小聲道:「等一切都結
束了,我們再好好地談一談,好不好?」

  「嗯。」李萼華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於紅初回來了。她向蕭棠枝笑道:「東西都準備好了,人也差不
多到齊了。」

  「霧影宗的宗主回來了嗎?」

  「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我們再等一等。」

  為了不讓氣氛太過緊張,於紅初帶頭,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起初
還有些拘謹和生疏,漸漸熟絡了,不時便有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雲知還在一旁看
著聽著,倒是頗有賞心悅目之感。

  小半個時辰過去,蘇秀青走了進來,道:「人都到齊了。」

  蕭棠枝整整衣衫發髻,道:「那我們這就開始吧。」

  眾人都聚在太極殿中,按照官職大小排成兩排。

  雲知還等人,本來是沒有資格上朝的,有神後特許,便排在最後面了。

  蕭如真坐在龍椅上,左右聖使分立兩旁。

  於紅初目光掃視過底下眾人,面帶微笑,說道:「這次召大家進宮,不為別
的,只因有人提了個計劃,或能一舉平定北朝之亂,所以請你們來商議一番。諸
位有何疑問、意見,盡可暢所欲言。現在,就請這位蕭棠枝蕭姑娘,為大家把計
劃解說一遍。」

  話音甫落,便在眾人間激起了一陣騷動。任誰都明白,沒有一定的成功率,
於紅初等人根本不會把他們召進宮來,所以人人都把目光投註到步出隊列的蕭棠
枝身上,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蕭棠枝有條不紊,娓娓道來。

  隨著講述,整個計劃在眾人心中逐漸變得清晰,蕭棠枝能明顯感覺到投註在
她身上的目光的變化:好奇、疑慮,恍然、興奮,沈思……

  蕭棠枝的話說完了,場中卻一時陷入沈默。

  於紅初向蔡合宗道:「蔡家主,不如就從你開始吧?」

  蔡合宗笑道:「我沒有意見。」

  他回答得這麼幹脆,倒是有點出人意料。於紅初不得不多問了一句:「為什
麼?」

  「因為我自覺不可能比兩位聖使大人更聰明,」蔡合宗道,「既然你們都沒
有意見,那我自然也就沒有意見了。」

  「話不能這麼說,」於紅初笑道,「我們兩個人總歸能力有限,有所疏漏是
很平常的事。」

  沈家家主沈夢石道:「既然聖使大人這麼說,那沈某就獻醜了。」轉對蕭棠
枝道:「蕭姑娘說我們可以把北朝報信的人攔截下來,但是從鄴城到東豫城,空
間廣闊,路徑無數,不知我們要如何攔法?」

  蕭棠枝道:「如果妖族搶先出手,北朝一方見到舉父,必定大吃一驚,事態
緊急,他們又不知道我們在前方攔截,自然會選擇最近的路線,也就是直線飛行,
我們算好時間,找一處空曠無人地帶,三人一組,散開埋伏起來即可。」

  舉父的存在,除了若耶峰的人,便只有蕭如真和左右聖使知道,所以沈夢石
便自然而然地問:「舉父是誰?」

  蕭棠枝簡單介紹了一下。沈夢石聽了,沈吟片刻,問:「如果他們不走直線
呢?」

  「不可能全程不走直線的,不然等他們報完信,鄴城可能都已經淪陷了,」

  蕭棠枝道,「如果他們警覺性夠高,初期可能會繞一點路,但是飛出很長一
段路程之後,見沒什麼危險,他們便會回到直線上來,所以只要我們選的地點合
適,是有很大機會攔截到他們的。」



                (四)

  「蕭姑娘準備選在哪里呢?」

  「五雷原,」蕭棠枝道,「大約在兩地直線的三分之二處,他們已經安全飛
出了大半段路程,警覺性會降得很低。」

  「嗯,」沈夢石點了點頭,「我們等上一段時間,如果妖族沒有出手,自然沒有報信人需要攔截。」

  「是的。」

  沈夢石向於紅初笑了笑,道:「我問完了」

  這次不需要於紅初再說,便有人接上道:「剛才蕭姑娘說,如果魔尊實際上
未曾閉關,便會隨司馬長平一起去東豫城,請問面對這種情況,蕭姑娘是如何準
備的呢?」

  問話之人兩鬢斑白,滿臉皺紋,已年過花甲,看起來精神卻相當矍鑠,正是
尚書令裴衍。

  蕭棠枝語速放緩,答道:「他們到達之後,見到滿天濃霧,為防止我們就藏
在濃霧中,伺機偷襲,必然會散開搜查。而我們手中還有三張天機符,即使對付
不了魔尊,暗算幾個地元境巔峰高手,還是不難的,此消彼長,自然可以大幅增
加我們的勝算。」

  裴衍思索一會,拱了拱手,退下了。

  「咳,咳,」陳嬰元握拳抵唇,咳嗽了幾聲,作了個四方揖,才道:「老夫
這話或許不太中聽,甚至有點得罪人,但是卻實在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還望
諸位莫怪。」

  「不怪,不怪!」許多人都笑著附和。

  「我想知道,如果我們之中出了叛徒,臨陣反戈,蕭姑娘有沒有什麼準備呢?」

  陳嬰元這話一出,許多人臉上的笑容都是一僵。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敏感了。

  但是以於紅初和絳雲仙子的先後遇襲來看,顯然他的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

  場上氣氛頓時凝重起來,眾人目光皆投到了蕭棠枝身上,看她準備怎麼回答。

  「準備自然是有的。不怕他跳反,就怕他到時候不敢出來。」蕭棠枝從容一
笑,接道:「但是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有準備那就好,」陳嬰元欣慰地點了點頭,道:「我的問題問完了。」自
行退了下去。

  又有一人出列,問道:「我想知道,如果魔尊要逃跑,以天衣境高手的速度,
我們如何攔得住他?」聲音渾厚,龍行虎步,卻是中書令楊旭。

  「這事的確有點難度,但不是不可能,」蕭棠枝道,「魔尊的身份決定了,
他不會一開始就逃跑,只要有機會,想的必然是怎麼打敗我們,到他決定要逃的
時候,要麼已經受傷,要麼真元損耗嚴重,起碼實力已經不如我們了,不然不會
想到逃跑,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要抓住這個機會不容易,需要對局勢有一個精
妙的把握,這就需要各位大人共同努力了。」

  楊旭道:「蕭姑娘思維之縝密,當真令人佩服。」拱了拱手,也退下了。

  雲知還眼看著一個又一個人上前,一個又一個退下,而蕭棠枝自始至終從容
自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由好生歡喜——他跟許多忍受不了女人比自己強大
的男人不同,自己喜歡的女子越是厲害,心里便越是高興。

  他悄悄觀察眾人臉上的表情,發現大多跟自己一樣,滿是欽敬佩服之色,就
不由更加高興了。

  不過一向心細的他發現,霧影宗里有幾個比較年輕的弟子,眼神似乎不太對
勁,這不免令他心里有點不爽——但是想到自己跟蕭棠枝的關系已經牢不可破,
便又很快放下了。

  該問的人基本已經問完,殿中暫時安靜下來。

  於紅初等了一會,見沒人再問,目光望向一直保持沈默的李天臣,問道:
「李家主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李天臣道:「有是有,但是無關正題,不好開口。」

  「李家主想問什麼只管開口,用不著跟晚輩客氣。」蕭棠枝道。

  「嗯,那就請恕老夫冒昧了,」李天臣直直地望向蕭棠枝,「聽蕭姑娘剛才
說,自己是蕭明遠之女,原來是北朝人,如今卻替我國出謀劃策,刺殺魔尊,難
道就不怕被人指責賣主求榮,背叛祖國麼?」

  眾人聞言皆感愕然,萬沒料到他想問的竟然是這個。

  蕭棠枝秀眉微蹙,隨即又松開了,微笑道:「李家主想聽傳統一點的說法,
還是出格一點的說法?」

  「先說傳統一點的吧。」

  「我見李家主頭戴章甫冠,身穿儒士服,想必對儒家經典是很熟悉的了,」

  蕭棠枝道,「《孟子》里說,『域民不以山溪之險』,『得道者多助,失道
者寡助』,又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又說『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
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我之所為,不過
是逃出險地,助有道者,誅一獨夫,換取眾生的安寧,如此而已,又何懼於賣主
叛國之譏?」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說得好!」卻是於紅初不管不顧地拍手叫好。

  李天臣微笑道:「蕭姑娘辯才超群,令人佩服。卻不知道出格一點的說法又
是什麼呢?」

  「李家主可聽說過朝秦暮楚的故事?」

  「這自然是聽過的。但不知蕭姑娘指的是哪個版本?」

  「據說春秋戰國時期,秦楚之間的戰爭極為殘酷,有時秦人早晨剛占領關埡
內的楚地,到了晚上,又被楚人奪了回去。如此反複拉鋸,居於關埡一帶的原巴
國百姓不堪其擾,為了生存,便不得不朝秦暮楚。秦軍打來之時,就插秦旗,穿
秦衣,楚軍打來之時,就換楚旗,穿楚衣,」蕭棠枝的目光變得犀利無比,「依
李家主之見,這些百姓是秦國人呢,還是楚國人?」

  
                              【未完待續】
2020-3-11 19:0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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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13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五)

    李天臣沈吟未答。

    蕭棠枝接道:「東漢末年以來,天下紛亂,王朝更換如走馬,一個人只要活
得夠久,即使他只是呆在一地,哪兒也不去,也可以是晉國人、魏國人、宋國人、
齊國人。今天晉國國君說,你是我晉國人,應該爲我效力,明天魏國國君說,你
是我魏國人,理應爲我犧牲——又有誰問過一個尋常百姓,他自己的選擇究竟是
什麽?無法選擇的忠誠和奉獻,又有什麽高貴可言?」

    這一番話說得鋒芒畢露,動人心魄,可不僅僅是出格一點那麽簡單了。

    許久,李天臣才道:「所以蕭姑娘選擇了南朝?」

    「嗯,」蕭棠枝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柔和,掠過雲知還、於紅初、蘇秀青、
蕭如真等人,「我比尋常百姓幸運得多,可以有選擇的機會。在還未來到南朝的
時候,我對南朝有許多想象,其中有些不免虛幻過頭,不切實際,如今來到了南
朝,雖然還不足一天,但是我已經感覺到這會是我喜歡的地方,不會讓我失望,
所以我願意爲它盡一份心力。」

    於紅初拍手笑道:「歡迎蕭姑娘。」又望向李天臣:「李家主可還有什麽問
題?」

    李天臣搖了搖頭,道:「沒了。」垂首退回隊列之中,目光微微閃爍,不知
在想些什麽。

    於紅初道:「還有誰有意見的嗎?」等了二十息時間,見沒人回應,臉上便
不由露出了笑容:「那就開始表決吧。」

    結果沒什麽意外,有七人投了贊成票,一人棄了權。這樣便算是通過了。

    棄權的人也有理由:「計劃複雜了些,變數不少,我無法判斷能否成功。」

    於紅初的回應是:「決戰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有計劃比無計劃好。一個計劃
要不要實施,看的是失敗之時,情況會不會比無計劃時更糟,如果不會,那無論
這計劃的成功率有多低,都值得一試。」

    棄權的人沒有改變意見。於紅初也不爲己甚,輕輕放過了。

    蕭棠枝自然也把他們的對話聽了進去,對蕭如真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知神後陛下能否答應我?」

    蕭如真道:「蕭……蕭姑娘請說。」差點又把「姐姐」兩字叫了出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常有計劃之外的變故發生,」蕭棠枝道,「所以我希
望這次行動由我全權指揮,以便隨時調整戰略,不知神後陛下同意否?」

    蕭如真沒有絲毫遲疑:「就依蕭姑娘的。」

    蕭棠枝微笑道:「結束戰鬥之後,也交由我收拾殘局如何?」

    蕭如真仍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就這麽三言兩語的功夫,蕭棠枝手中的權力已大到不可思議,跟「一日神後」
也沒多大區別了。

    殿上衆人臉上神情各異。

    蕭棠枝向陳嬰元道:「陳家主,聽說你從前與司馬長平交情不錯,可有此事?」

    陳嬰元道:「有的。只是很多年沒有來往過了,司馬家主未必還記得我這個
故人。」

    「他記不記得沒關係,陳家主記得就行了。」

    陳嬰元皺眉道:「蕭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家主不要誤會,」蕭棠枝道,「我只是想讓陳家主給司馬長平留幾句話,
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留什麽?」

    「‘神器將出,非人力可敵,司馬兄,做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

    「要寫成信?」

    「嗯,寫完封好,釘在神後宮正門上吧。」

    蕭棠枝交代完之後,走到蓁蓁身邊,牽起她的手,微笑道:「走,跟姐姐去
認幾個人。」

    衆人不知她要搞什麽名堂,但是基於她之前的表現,仍耐心地留在殿中等候。

    一炷香功夫,蕭棠枝帶著蓁蓁回來了。

    陳嬰元道:「信已寫好,派人釘到正門上了。」

    蕭棠枝滿意地點了點頭,向於紅初道:「聖使大人,我們可以出發了。」

    於紅初帶著衆人走出大殿,喚來小檸,吩咐道:「明天下午,你讓徐姐她們
把守城大陣關了,遣散宮裏的人,沒有我的召喚,不要回來。」

    這命令甚是奇特,但是小檸也沒多想,應了聲是,退下去了。

    衆人出了宮門。於紅初放出一艘可容四五十人的飛舟,把知道計劃的人全部
裝了進去,開了隱身陣法,駕駛著往東豫城的方向飛去。

    六合驚殺陣的換氣孔,要明晚才能再次打開,所以他們倒是不急,途中駕駛
著飛舟亂飛了一陣,到天黑時,才抵達淮水南岸,躲在一片樹林裏。

    又等到亥時初,蕭棠枝和於紅初帶著霧影宗的人,出去布陣,其他人便留在
原地。爲了保密,都呆在飛舟裏,誰也不許離開。

    四個時辰後,蕭棠枝一行人回到了飛舟上,閉目休息。

    雲知還睡不著,在申小卿掌心寫字,問她舟上的人都叫什麽名字,是什麽身
份。

    申小卿已經飽睡了一頓,正精神抖擻,便一五一十地寫字告訴了他,有些她
也不認識,雲知還便不得不去問師父。

    《九皇劍經》的修習者,身上會有一股淡淡的星光的味道,雲知還本來只是
一時興起,想知道於紅初都選了什麽人修行,沒想到一數之下發現,除開他和兩
位師姐,舟上竟有十一個人修習了《九皇劍經》,分別是四大家主、於紅初、绛
雲仙子、柳清窈、萬劍門的鴻遠真人、神符宗的林水涯、曾經參與抵擋魔尊一指
的羅香亭,以及一直受命保護蘇秀青的黑衣女子周雲情。

    很顯然,於紅初也考慮到了內奸的問題,所以多選了兩個人修習《九皇劍經》。

    僅憑星光的味道,是不能分辨出修行的究竟是九種劍法裏的哪一種的,所以
多出的兩個人,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讓內奸知道,自己不是完全不可取代,
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在衆人故意放松,實則仍頗爲緊張的氣氛中,很快又過去了三個時辰。

    蕭棠枝早已算好了行動的時間,兵分兩路,一路由柳清窈帶領,去啓動布置
在靠近淮水北岸的沙洲上的陣法,一路由自己親自帶領,去砸東豫城的城主府。

    雲知還跟在她身邊,一邊往前飛,一邊看著她,覺得她似乎頗爲興奮,忍不
住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暴力傾向。



                                (六)

    午後的陽光照耀著宏偉的城池,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東豫城城主府的上
空。

    蕭棠枝率先現出身形,向衆人笑道:「大家快把耳朵捂上,等下會很吵。」

    許多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捂上了耳朵。

    蕭棠枝道:「聖使大人,可以把東西拿出來了。」

    就見於紅初伸手往虛空中一抓,抓出一只銅鑼,一只鼓槌來。

    蕭棠枝拿起鼓槌,當當當當一陣亂敲,跟於紅初一起不斷高喊:「敵襲!敵
襲!」鑼聲人聲遠遠蕩開,果然是吵鬧得很。

    她們兩人一本正經的,其他人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萼華道:「這位蕭姑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

    雲知還可不知道該不該順著她的話頭誇蕭棠枝,便只嗯了一聲,默默牽起了
她的手。

    城主府中的司馬盛光很快帶人沖了上來,待他看清懸停在半空中的都是誰時,
不禁大吃一驚,「你們想幹什麽?」一句質問說得毫無底氣。

    「這座城主府太醜了,有礙觀瞻,我們決定把它砸了,」蕭棠枝笑道,「給
你們一刻鍾的時間,全部撤出城主府,否則後果自負。」

    這理由實在可笑,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司馬盛光還是懂的,只能忍
氣退了下去,召集府中侍女護衛管家等等,讓他們迅速離開。他自己則懸停在不
遠處,觀察這一群忽然降臨的南朝大人物,到底要搞什麽鬼。

    蕭棠枝見府中已沒了人,便下令開砸。

    一群地元境以上的修士,輪流出手,眨眼之間,就把一座豪華府邸打成了廢
墟。

    雲知還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自我感覺,當著主人的面,光明正大的砸
人府邸,還挺過瘾的,忍不住多打了幾掌。

    蕭棠枝見差不多了,一揮手,帶著衆人頭也不回地去了。

    司馬盛光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又實在莫名其妙,咬了咬牙,遠遠地跟在他們
後頭。

    飛出沒多遠,便見淮水之上,濃霧滾滾,撲面而來,不一刻,以他的眼力,
竟然看不清前方的人影。他心中大感古怪,不得不飛近了一些。

    又跟出一段路程,就見前方人影一閃,全部鑽進了一個半球形的空間之中,
消失不見了。

    那半球形的空間之內,濃郁的白霧像是一鍋沸騰的牛奶,不斷往外發散,用
不著多久,只怕方圓五十裏內,就要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了。

    司馬盛光沒有聽說過霧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但也知道那必定是什麽極厲
害的陣法,不敢造次,思索片刻,轉身朝邺城的方向疾飛而去。

    事關重大,他不敢有絲毫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邺城。

    六合驚殺陣跟南朝的守城大陣不同,內外的聲息是隔絕的。若要進宮,需以
令牌向外層的侍衛確認身份,侍衛提筆,寫明來者身份來意,隔著一層無形的屏
障,出示給內層的侍衛看。內層的侍衛看過之後,進去通報,才會有人前來接引。
接引之人再做一次確認,無誤,便可以讓守陣者打開一個口子,放人進來。

    軍情緊急,司馬盛光沒等太久,便在一處偏殿之中見到了司馬長平。

    待他說完,司馬長平閉目沈思了半晌,才睜開眼睛,面帶微笑道:「有意思。」

    司馬盛光道:「孫兒驽鈍,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是在做什麽。」

    「他們這是要給爺爺出難題呢,」司馬長平沒有做具體的解釋,只是道:
「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司馬盛光只得嗯了一聲,強行壓下了滿心的好奇和屈辱。

    北朝的地元境巅峰高手已被司馬長平召回了邺城,便居住於城南一座大宅之
中,司馬長平派出一名傳訊太監,不一會兒,便把他們召進了宮裏。

    柳清園看著端坐於酸枝木圈椅上的司馬長平,問道:「不知司馬兄召我等前
來,所爲何事?可是南朝那邊有了什麽動靜?」

    司馬長平向司馬盛光道:「光兒,你爲各位前輩複述一遍你剛才跟我說過的
話。」

    司馬盛光只好又說了一遍自己的屈辱經曆。

    在殿中站成兩排的衆多高手不由陷入了沈思之中。

    許久,柳清園先開口道:「這些南朝人的行事之詭異,實在令人費解。」

    司馬長平道:「若非光兒親見,老夫也不敢相信竟有如此古怪之事。」

    「這些人的行事看似古怪,卻似是沖著司馬兄而來。」開口之人身材高大,
面容清癯,四十歲左右,若是雲知還在此,定會覺得眼熟,正是參與過圍攻於紅
初的火道人祝鳴山。

    拓跋濤道:「這些南朝人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竟敢欺負到司馬家主的頭上
來,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果只是欺負到老夫的頭上,那倒也不算什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司
馬長平道,「問題是光兒修爲雖淺,卻是在爲我朝戍守邊城,代表著魔尊的顔面,
被人打上門來,把府邸都給拆了,若是置之不理,未免落了我朝威風,長了他人
志氣。」

    「以我之淺見,最可慮的倒是那個陣法,不知他們躲在裏面有何圖謀,放任
不管,總是令人心中難安。」柳清園道。

    「但是司馬兄還需留守宮中,我們也需要留在城中防範敵人來襲,如何抽得
出手去理會他們?」祝鳴山道。

    浮遊仙宮的宮主傅玉樓道:「不如由我帶幾個人跑一趟,看看他們弄何玄虛?」
這人白衣飄飄,骨秀神清,倒是未曾愧對仙宮之名。

    「恐怕不太妥當,」司馬長平道,「照光兒的說法,他們一次性出動了十五
位以上的地元境巅峰高手,若是傅宮主只帶幾人前往,碰到他們,恐怕不易全身
而退。」

    柳清園皺起了眉頭,問道:「依司馬兄之見,我們該怎麽做呢?」

    「大家一起去,最爲穩妥。」

    「這……似乎十分冒險?」

    「邺城有六合驚殺陣守護,本來就不需要這麽多人在此,」司馬長平道,
「東豫城離此不遠,我們安排好報信的人手,如果有緊急的情況,接到消息後再
往回趕,也來得及。」

    衆人默默計算時間,都覺得可行。

    祝鳴山道:「今晚是陣法換氣之時,須得防止他們再次從換氣孔潛入。」
——發生蕭棠枝帶人潛入的事件之後,司馬長平覺得沒必要再保密,便把這個秘
密告訴了他們。

    「我們留三人在此,守著換氣孔,一旦發現氣孔打開,便迅速往氣孔打上一
掌,把他們阻上一阻,就可以了。」

    柳清園道:「還須防備妖族。」

    「以妖族的實力,若想破開大陣,沒有四五個時辰,休想辦到,倒是不用太
過擔心。」

    傅玉樓道:「但是須得防止妖族把我們的報信之人攔下,結果誤打誤撞,讓
南朝的人撿了便宜去。」

    「嗯,這個倒是不可不防,」司馬長平思忖片刻,「那我們就再留兩個人,
帶一群地元境中階弟子,在城外潛伏起來,一旦邺城告急,先讓地元境中階弟子
散開飛走,等候片刻,再自己飛走,這樣一來,他們要想攔下全部報信之人,就
很困難了。」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帶走的人就不多了,到了東豫城,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祝鳴山道。

    柳清園也道:「聽說他們還得了一套什麽《九皇劍經》,似乎十分了得。」

    「兩位道兄所言有理,」傅玉樓道,「依我看,如果只是純粹找場子,可以
留待魔尊出關之後再說,但是他們躲在陣法裏有何圖謀,還是有必要去探聽清楚
的,能伺機破壞掉,就更好了。」

    司馬長平點了點頭,道:「傅宮主說得是,那我們就把首要目標定爲破壞他
們的圖謀,如若遇到陷阱之類,不要戀戰,立刻退走。」

    「我們要不要再留兩個人守在魔尊閉關之地?」柳清園問。

    司馬長平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已經有兩位道友守著了。」

    忽然多出兩個地元境巅峰高手,倒是讓衆人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隨即想到那
恐怕是魔尊自己的人,便又釋然了。

    衆人又商議了一會,自覺沒什麽明顯的漏洞,分派好人手之後,便一起出了
宮,往東豫城的方向急速飛去。


                               【未完待續】
2020-3-13 13:4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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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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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8-3-14表於SIS001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七)

  北朝負責報信的共有十二人,兩位地元境巅峰高手,藏在稍遠一點的地方,
其余十人分成五組,散得極開,以增加敵人攔截的難度。

  按照原計劃,兩位地元境巅峰高手本是要最後走的,但是臨了,司馬長平又
改動了一點細節,比之前的效果還要好。

  說來也巧,有一組地元境中階弟子,便藏在上次雲知還兩人呆過的密林裏,
望著同一片城牆,小聲地交談。

  「你說,會有人來攻城嗎?」較年輕的那個顯然對邺城極有信心,很懷疑世
上竟會有人蠢到來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較年長的那個笑了笑,說道:「既然各位大人安排我們潛伏於此,那大概會
有吧。」

  較年輕的那個搖了搖頭,顯然還是有些不信。

  「你覺得妖族沒有這個實力?」

  「當然,他們連天衣境的高手都沒有,我們魔尊陛下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們。」

  「可是我怎麽聽說,他們最近也有了呢?」

  「你聽誰說的?」較年輕那個一下子緊張起來,音調拉高了幾分。

  「是聽……」較年長那個忽然咦了一聲,驚訝道:「你看那是什麽?」

  較年輕那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還沒看到什麽,忽覺胸口一痛,一截藍
汪汪的刀尖冒了出來……

  「是聽樊遲大人說的。」他把刀上的鮮血在他身上擦拭幹淨,把他的屍身丟
進了芥子空間裏,小心地四處張望了一番,隱去身形,迅速消失不見了。

  ……

  邺城西南方向,三十裏處,有一座荒山,山上不知何故,光禿禿的,看上去
一目了然,藏不住人。

  樊遲和黑龍王等人,就藏在這座荒山的山腹之中。

  此時兩人正盤坐於地,借著夜明珠的輝光,隔著一張石凳對弈。

  在他們身後,分別站著陽弧、黑川英介、藤澤秋平等十數人。

  樊遲手執白子,正要落下,忽又停住,道:「有人來了。」

  「也許是邺城那邊來消息了。」黑龍王道。

  樊遲道:「也該來了。」投子站起,面向邺城的方向而立。

  便於此時,有人搬開堵住洞口的大石,走了進來,向兩人分別拜道:「趙奇
見過樊遲大人,見過黑龍王大人。」

  樊遲以真元把他扶起,問道:「可是魔尊那邊有何異動?」

  「不是魔尊,是司馬長平他們,」趙奇回道,「他們一行十五人,不知爲何
忽然離開了邺城,讓兩位地元境巅峰高手帶領我們潛伏在邺城附近,說是如果發
現邺城情況危急,就散開飛走,去東豫城找他們報信。」

  「哦?」黑龍王眼睛一亮,「他們走的人裏面,有多少地元境巅峰高手?」

  「有十四個人,另外一個是司馬長平的孫子司馬盛光。」

  樊遲向黑龍王笑道:「看來我們的機會到了。」

  「不錯,」黑龍王也笑道,「他們走了,卻留下這麽多人報信,可見魔尊仍
在皇宮之中,並且有所不便。」

  「他們爲何會忽然離開?」陽弧問。

  樊遲道:「除了南朝之人,現在還有誰能引開他們?」

  「不知南朝人在搞什麽名堂,居然能引得他們幾乎全體出動,」黑龍王想了
想,說道:「從邺城到東豫城,地元境巅峰高手來回一趟,需要接近兩個時辰,
如果我們能把他們留下的兩個頂尖高手重創,便能有足夠的時間用於破陣。」

  樊遲道:「他們爲了增加我們的截殺難度,應該會放一些煙幕彈,吸引我們
的注意力。」

  「嗯,所以我們最好不要理會最先飛走的那些。」

  「萬一他們故意混在普通弟子中間,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黑龍王想了一會,「爲了避免這種情況,我
們只能也學他們,盡量散開,飛起一個打下一個了。」

  「那就這樣吧,」樊遲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我們去請舉父大人出手,大
家就在五裏外散開藏起,只追離自己最近的人就行了。」

  黑龍王點了點頭,又向衆人道:「大家盡量手下留情,這些人以後說不定會
是我們的得力助手呢。」

  「龍王兄放心,在下心裏有分寸,」樊遲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真
喜歡殺人呢?」

  黑川英介對此不置可否,只問道:「如果遇到那位秦姑娘怎麽辦?」

  樊遲道:「那位秦姑娘雖說已有超脫凡俗之意,但跟南朝的那位小兄弟似是
關係匪淺,我們不濫殺無辜,只針對魔尊的話,她或許會樂見其成。」

  黑龍王道:「對那位魔尊最好也不要下死手,我們需要他作爲一個過渡,讓
世人慢慢習慣、接受我們。」

  衆人商議已定,便一起去請舉父。

  舉父就住在他們頭頂一層的山洞裏,正憋得慌,聽說終於可以出手了,不禁
大爲歡喜,摩拳擦掌道:「大魔尊沒趕上,希望這位小的,不要讓我失望。」

  黑龍王又笑著跟他說了不要對魔尊下死手的事。

  不料舉父聽了他這話,大爲不滿,「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還用你教?」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微微歎了口氣:「從前我下手不知輕重,打死了不
少人,被王宗儀那老小子鎮壓在神山底下三百多年,心中雖然一直不忿,如今想
來卻也未必沒有悔意——如果當初我下手輕一點,今天又怎麽會被困在這個操蛋
的世界裏?」

  樊遲道:「前輩這話怎麽說?」

  「認識的人全死光了,世界上的高手沒有幾個,靈氣又稀薄,這還不夠操蛋
嗎?」舉父吹胡子瞪眼道。

  「前輩所言極是,」黑龍王正色道,「依我看,只有飛升仙界才能滿足前輩
了。」

  「那是當然,」舉父得意洋洋,「待我打完這一場,靜修一番,也該是時候
去找王宗儀那老小子算賬了。」

  衆人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他們想必已經到達東豫城了,那我們也出發吧?」樊遲道。

  「走。」舉父帶頭,一個閃身,直接撞破山體,向邺城飛去。

  衆人悄悄跟在他的身後,剩五裏左右的路程,便停下了。

  黑龍王道:「你們都散開吧,我跟樊遲兄守著這條大道。」——他們就停在
邺城到東豫城的直線上,施了斂息術,躲在一棵大樹的樹冠裏。

  其他人都散開了。

  樊遲望著遠處宏偉的王城,不由歎了口氣。

  黑龍王道:「樊兄想起什麽了?」

  「我想起我在皇宮裏做官的日子,那時候它還不叫北朝皇宮,而叫東魏皇宮。

  我還想起了我們少主,和徐元。如今一切都消失了,那些人也都不見了。「

  「原來如此,」黑龍王默然片刻,正要開口安慰他幾句,忽聽轟隆一聲驚天
巨響傳來,不由心中一震:「舉父大人出手了!」



                (八)

  天衣境高手的一擊,威力實在驚人。

  舉父站在一裏之外,只是揚臂扔出了一塊石頭,邺城的大陣便如被天外隕星
砸中一般,轟隆隆的震蕩不已。

  躲在邺城附近的北朝修士被嚇了一跳,猶如受驚的小鳥,沖天而起,四散飛
走。

  妖族和浪人的高手很快便聽到了北朝修士掠空而過的風聲,紛紛選定目標,
疾追了上去。

  樊遲和黑龍王呆在原地沒有動。

  他們認真數過,飛走的北朝修士只有八名,還有兩名仍然沒有動靜。

  他們在舉父破陣弄出的巨響中,又等了一刻鍾左右,忽然聽到頭頂掠過一道
勁急的破風聲。

  黑龍王沒有遲疑,立即追了上去。

  樊遲則留在原地,等最後一名北朝修士。

  出乎他預料的是,其他人全部回來了,最後一名北朝修士也沒有出現。

  他看著黑龍王,黑龍王也看著他。

  他不由歎了口氣,問道:「你追上了沒?」

  「追上了,」黑龍王苦笑道,「沒想到是個用了追光符的地元境中階修士,
被我封了修爲,丟進草叢裏了。」

  樊遲又問了其他人,統計下來,還有兩個人成功逃脫。

  「算上最後那個悄悄溜走的,便有三人,其中兩個還是地元境巅峰修士,形
勢不容樂觀啊。」

  黑龍王道:「沒辦法,只能強攻了。好在魔尊很可能出不了手,算來我們的
贏面更大一點。」

  「我們打完司馬長平他們,損傷恐怕不會小,舉父大人的實力也會有所損耗,
到時就怕他破陣之後,堅持要將魔尊喚醒了,一對一單挑,那我們的處境就十分
不妙了。」

  黑龍王沈吟片刻,微笑道:「舉父大人礙於身份,不好下手,那就只能由我
們代勞了。」

  ……

  卻說雲知還等人鑽進「三千小世界」之內,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原本不過
一座普通宮殿大小的空間,竟如被兩兩相對的一圈鏡子互相映照過一般,層層疊
疊,無有止盡。

  要是沒有布陣之人的指引,雲知還肯定自己一定會迷失在這蒼蠅複眼般的古
怪空間裏。

  衆人在這水汽彌漫的空間之中呆了半個時辰,便決定出發了。

  除了霧影宗的人需留在此處主持陣法,蘇秀青、三省長官等沒有修爲的人也
要留在這裏。爲了保護他們,也是爲了防止他們之中有人逃跑泄密,於紅初還把
周雲情留了下來,有這麽一個地元境巅峰高手看著,想必出不了什麽亂子。

  於紅初臨走之前,蘇秀青把她叫住了。

  兩人走到一邊。於紅初笑道:「怎麽了,是不是特別舍不得我?」

  「沒有,」蘇秀青立即否認道,隨即歎了口氣,「我剛剛算了一卦,你想不
想聽?」

  「想,你說。」

  「我算到你們這次行動會失敗,而你會死在邺城裏……」

  於紅初愣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我才不信呢。」

  「你先聽我說。你不是一直覺得算命這種事,都是騙人的嗎?只是判詞模糊,
怎麽解釋都行……」

  「不錯,都是騙人的。」

  蘇秀青又被她打斷了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那我這次算出的結果,夠
精準了吧?」

  於紅初有點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最後平安回來了,那自然就說明我算得不準。」

  於紅初的眼睛彎了起來,笑眯眯地道:「不錯,不錯。那你以後就不用信這
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了。」

  「哪裏神神叨叨了?」蘇秀青咬了下嘴唇,猶豫片刻,問道:「你想不想娶
我?」

  於紅初懷疑自己聽錯了,盯著她雙唇道:「你再說一遍,我剛才沒聽清楚。」

  「你,想不想娶我?」

  這次終於確定了。於紅初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湧往全身的甜蜜感,說道:
「當然想了。」

  蘇秀青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如果你回來了,向我求婚,我一定會答應你。」

  「好,我一定回來。」於紅初積壓了十幾年的感情一下子得到了釋放,全身
都放松了下來,看著她問道:「你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了?就因爲這次行動很危險,
我可能會死?」

  「一部分吧,」蘇秀青歎了口氣,「還因爲我老了。我跟你們修士不同,沒
有那麽多年可活,今年過去,我就三十了,本來容貌就不怎麽好看,以後皺紋什
麽的多起來,一定會更加難看的。我不想我剩下的一點青春年華,和你一起怄著
氣度過。」

  於紅初的眼睛濕潤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傻話!三十而已,你
還年輕得很,跟我當年下山回家看到你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同一個人,能不一樣麽?」雲知還聽見,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聖使大人這蹩
腳的情話。

  ……

  司馬長平等人一路疾馳,進了濃霧的範圍之後,才降下速度,小心提防著前
進。

  柳清園揚袖一揮,開出一條短暫的清晰通道,皺眉道:「好大的霧氣。」

  「司馬兄可知道這是什麽陣法造成的?」祝鳴山問。

  司馬長平道:「我對陣法不熟,這個問題該問傅宗主。」

  傅玉樓道:「這是霧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不知爲何要布在此處。」跟他
們說了一下此陣特點,倒是跟蕭棠枝說的差不離。

  司馬長平向司馬盛光問道:「此處可有什麽特異之處?」

  司馬盛光思索了一會,搖頭道:「未曾聽說過。」

  「既沒有珍稀礦脈,又沒有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除了能布陣,看不出來有
什麽用處。」傅玉樓道。

  柳清園道:「他們莫非是想用此陣把我們困在這裏,其實打的是其他的主意?」

  「走一步看一步吧,憑空猜測,沒有證據,是推不出什麽來的。」司馬長平
道。

  衆人很快來到布陣的沙洲之前。只是此時的沙洲已經完全被掩蓋在霧氣之下,
什麽也看不清了。

  柳清園和祝鳴山同時出手,卷起一道狂風,把濃郁至極的雲霧暫時吹散了,
露出「三千小世界」的大致樣貌來。

  他們一行人在仔細觀察陣法,卻不知道陣法之內,有人也在觀察他們,確定
了他們的身份和人數之後,嗤的一聲,便點著了一張符紙,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蕭棠枝等人便躲在離沙洲五十裏遠的一座小山丘後面,見到手中的符紙無風
自燃,她不由露出一個笑容,當即召齊衆人,登上飛舟,疾馳而去。


                             【未完待續】
2020-3-15 17:5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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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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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19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九)

  一般來說,在極限之內,飛舟越大,舟上的陣法越厲害,速度也就越快。

  雲知還等人乘坐的這一艘,便比他之前坐過的任何一艘都要快,估計不用一
個半時辰,便能飛抵邺南城。

  爲了掩蓋飛舟的破風聲,蕭棠枝讓葉流霜直接現出身形,在前下方大大方方
地飛。

  她的理由很簡單,司馬長平等人已經去了東豫城,其他的北朝修士,知道葉
流霜被抓進宮裏又逃出來的人,不多。天空中本來就少有人迹,撞不上幾個修士,
剛巧碰到能識破葉流霜的,基本沒有可能。如果不巧遇到檢查的人,由葉流霜去
應付,飛舟偷偷從高處溜過去,這樣反而更好。

  一路暢通無阻,他們只比北朝報信的修士早了一點點,抵達了五雷原。

  十五名地元境巅峰修士,以三人爲一組,迅速散開,在空中拉出了一張無形
的大網,靜待獵物們自行撞上來。

  雲知還等小一輩的,駕駛著飛舟降落到地面上,保持著隱身狀態。

  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北朝修士如期而至。

  這一次,竟仍是蓁蓁最先發現的。雲知還已經見識過她的異能,不算很奇怪。

  蕭棠枝似乎已有預料,也不奇怪。其他人卻感到十分驚訝,顯然沒有想到這
小姑娘的靈覺,竟然比地元境巅峰修士還要厲害。

  北朝的兩位報信人,一頭撞進天羅地網之中,便如兩粒小石子投進了大海裏,
沒有激起什麽漣漪,打鬥之聲,不過片刻,便已全部平息。

  他們被封住修爲,帶到了飛舟上。

  蕭棠枝微笑道:「二位也是有身份的人,希望我們不用鬧得太難看。」隨即
問了他們幾個問題。

  她問的問題不算太緊要,只是「妖族是否出手了」「有幾個報信人逃脫」
「他們的實力如何」這種,沒有詢問「魔尊是否受傷」之類的敏感問題。

  北朝的兩人覺得只是泄露這種程度的信息,似乎不算背叛,便極爲婉轉地回
答了。

  蕭棠枝讓蓁蓁確認過他們沒有說謊,想了想,決定不去管那個地元境中階的
傳訊者了,向衆人道:「我們走吧。」

  飛舟繼續前進,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終於進入了邺城的範圍。

  遠遠的,便能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自然是舉父等人破陣弄出來的動靜。

  他們緩緩靠近,停在了有五裏遠的高空之中。

  望著不遠處的城池,於紅初明顯松了一口氣,笑道:「能悄悄抵達這裏,計
劃可以說就成功一半了。」

  「但是最難的一半還沒開始,」蕭棠枝道,「接下來,就要看各位大人的表
現了。」

  羅節道:「最好他們能打個兩敗俱傷,我們過去收拾殘局就行。」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的運氣就未免太好了,」雲知還道,「簡直是躺贏啊。」

  於紅初看向蕭如真,問道:「如果我們等下贏了,要不要暫且留下薛湛的性
命,交給神後處置呢?」

  蕭如真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們……直接把他給殺了吧。」

  「以魔尊的能耐,恐怕不好殺,」雲知還眼珠一轉,說道:「我有一個提議,
可以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氣,就是不知道神後陛下同意不同意。」

  「你說。」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雲知還道,「如果誰能殺死魔尊,神後陛
下就賞誰一個大官做,如何?」

  李萼華道:「這裏的各位大人,官職已經夠高的了,還能賞什麽大官?」

  雲知還道:「他們賞不了,還可以賞給我們這些小輩嘛,不影響。」

  蕭如真道:「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目光望向衆人,微笑道:「能傷到魔
尊的,受中賞,賜寶劍靈丹,許上朝議事,可於宮中行走。直接殺死魔尊的,受
上賞,封號建威大將軍,許上朝議事,女子可長居宮中,男子可於宮中行走。你
們覺得怎麽樣?」

  「建威大將軍?」羅節眼睛一亮,「好威風的名號,可惜跟我沒什麽關係。」

  蓁蓁道:「那姐姐拿一個中賞就好了。」

  羅節搖了搖頭:「中賞也不好拿啊,能傷到魔尊一根頭發,姐姐我就心滿意
足了。」

  ……

  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氣氛平淡中帶著一點溫馨。有時候雲知還甚至
會産生一種錯覺,好像決戰還是很遙遠的事,沒有妖族、浪人,也沒有魔尊,他
們只是在出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務而已。

  在妖族和浪人連綿不絕的攻擊之下,邺城外圍的陣法早已崩塌,又一個時辰
過去,六合驚殺陣也已搖搖欲墜。

  北朝皇宮外的修士,見勢不妙,大多早早地逃走了。

  有些心地好的,幫著疏散了城中的百姓。

  黑龍王等人有意維護,那些普通百姓身體倒是沒受到什麽傷害,只是所住的
房屋,免不了倒塌得不成樣子。

  陽弧見大陣崩潰在即,便向黑川英介道:「黑川君,我一事相求,希望你能
答應我。」

  「陽兄請說。」黑川英介答話間隙,仍沒忘了劈出淩厲絕倫的一刀。

  陽弧也劈出了一掌,白須微微飄動,有點氣喘地說道:「如果像上次一樣,
老夫不幸再次落入敵手,希望你能毫不猶豫地殺死我,不要讓兩位大人爲難。」

  黑川英介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蓦聽舉父大喝一聲,手掌隱泛金光,向前用力一推。

  轟隆一聲,六合驚殺陣在被圍攻了將近三個時辰之後,終於徹底崩潰。紊亂
的氣流四溢而出,卷得雪花漫天飛舞。

  司馬長平留下的三人,外加守陣一人,皆是地元境巅峰高手,但是此時面對
舉父的滔天之威,不由一起失了方寸,不知是戰是逃。

  黑龍王適時大喝道:「投降者不殺!」

  四人猶豫了一瞬,正要退下,卻聽一聲陰恻恻的冷笑傳來:「幾位大人不戰
而逃,若是被魔尊知道,不知會是什麽下場?」

  四人轉身一看,見後方四五丈外多了兩個黑黝黝的人影,像是剪紙一般,消
瘦到了極點,身子隨風輕輕搖曳,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

  四人互望了一眼,一起走了過去。

  一個道:「還未請教兩位道兄高姓大名?」一個道:「守護魔尊安危,是我
等職責所在,我們又怎敢不戰而逃?」一個道:「方才我等被敵方威勢所懾,一
時失態,慚愧,慚愧。」一個道:「便請兩位道兄示下,我等要如何抗敵?我四
人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兩個「紙人」臉上剛露出一點笑容,蓦覺呼吸一窒,四股勁風當面撲到,
悍猛無匹。

  兩人大驚,腦中一念方生,已被四道拳勁打飛了出去。

  四人一招得手,心中卻殊無歡喜之意:打空了!

  更準確地說,是被那兩人以莫名其妙的手段卸掉了大部分勁力。

  他們也是夠狠,一擊不中,立即撲上,刀劍齊出,招招可致人死命。

  兩個「紙人」本事不小,被偷襲在先,又以二敵四,仍然勉強打了個平手。

  申小卿道:「這些人好生無恥,不戰而降已經夠丟臉的了,居然還反過來偷
襲自己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心靈受到了很大的沖擊。

  雲知還握著她的手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麽,魔尊一方處於絕對的下風,他
們要是敢繼續頑抗,很快就要身死道消了。」

  樊遲向黑龍王使了個眼色:「龍王兄,我們去請魔尊出來。」

  兩人一起飛進了皇宮之中,開始搜尋魔尊的所在。

  其他的妖族和浪人也飛進去四處搜查。

  舉父倒不急,飛到皇宮正中的位置,靜靜地等著。

  皇宮裏的人,在陣法崩潰之後,便一擁而出,四散逃命,這時宮中早已沒了
人影,空蕩蕩的,十分寂靜。

  黑川英介飛過昭陽殿上空,忽然停下了,向衆人高聲叫道:「他在這裏!」

  兩個「紙人」聞言大吃一驚,他們本就不敵四人連手,這時慌亂之下,露出
破綻,嚓嚓幾聲,被四人劈成了好幾段。

  黑川英介知道樊遲和黑龍王心中所想,叫出那一聲之後,未被兩個「紙人」

  之死影響分毫,手臂微動,已劈出一道奔雷掣電的刀光。

  砰的一聲,刀光撞上了什麽無形的屏障,雙雙湮滅不見。

  黑川英介手臂再動,第二刀又疾斬而去。

  這時舉父卻已來到了他的身旁,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顯然對他擅自行動極爲
不滿,正要出手阻止,卻聽一聲淒厲至極的長嘯響起,跟著一條血紅色的人影,
從下往上閃電般轟來。

  那道刀光被他一撞即碎,沒有絲毫停留,仍向舉父兩人撞來。

  舉父反手一揮,把黑川英介遠遠甩開,一拳轟出,砰的一聲巨震,無形的波
紋瞬間擴散,把方圓兩百丈之內的雪花震成了齑粉,連綿的宮殿齊齊遭殃,地面
凹陷,猶如光滑的瓷碗。

  舉父仍然屹立如山,血紅色的人影卻倒飛了回去,當空噴出一大蓬鮮血。

  舉父皺著眉頭打量著二十丈之外的年輕人,問道:「你傷得很重?」

  薛湛整個人猶如剛從血池中撈起,渾身滴滴答答地淌著血水,嘴裏「咳咳」

  連聲,不停地吐著鮮血。

  他咳了好一會,才勉強站了起來,看著舉父道:「閣下是誰?爲何要害我?」

  「我叫舉父,是妖族中人,要找你比武。」

  薛湛苦笑道:「閣下修爲強絕,如今的我不是對手,比不比沒有區別,在下
認輸便是。」

  堂堂魔尊,居然會如此幹脆利落地認輸,這倒是十分出乎衆人的意料。

  樊遲等人皺起了眉。舉父也一時傻了眼。

  蕭棠枝問:「蓁蓁,你看他是不是在說謊?」

  蓁蓁點了點頭:「是的,他在騙人。他受的傷一點都不重,就是在演戲而已。」

  葉流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看來他有什麽秘法可以僞造傷勢,上次我們都
看走眼了。」

  「這可如何是好?」雲知還有點頭疼,「我們又不能現身提醒他們,這樣他
們還怎麽打得起來?



                (十)

  東豫城。

  司馬長平等人仔細觀察過陣法之後,大感棘手。

  柳清園問道:「傅宗主,你可有破陣之法?小弟愚鈍,實在看不明白。」

  「辦法倒是有,但是很麻煩,」傅玉樓道,「最直接的,當然是以蠻力破陣,
但是以此陣之堅固,沒有一兩天的時間,恐怕破不了。其次是由精擅奇門遁甲的
人帶領,入陣找尋敵人所在,把守陣之人殺死,陣法自然也就瓦解了。再次是截
江斷流,令其喪失靈氣來源,再施以蠻力,估計三四個時辰可破。」

  「傅宗主可有把握,帶領我等進去一試?」祝鳴山道。

  傅玉樓道:「老實說,我沒什麽把握。此陣所覆空間看似不大,內裏卻另有
一番天地,便如三千個小世界疊在一起,虛實交錯,變化無窮,我若獨自一人進
入,或許沒有問題,帶上你們,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司馬長平想了想,說道:「看來我們只能選擇第三種法子。」

  柳清園道:「淮水又深又急又寬闊,若要截江斷流,恐怕不容易。」接道:
「我倒是另有一個法子。」

  祝鳴山問:「什麽法子?」

  「他們若是全部來了這裏,神後宮中豈非再無高手了?」

  「柳兄想去建康探探情況?」

  「他們還有那麽多大臣,我就不信沒有一個知道的。把他們抓來問一問,也
許就能弄清楚他們在搞什麽鬼。」

  「即使有,他們躲在神後宮中,陣法一開,我們想抓到他們也不容易。」

  柳清園微微一笑,說道:「咱們抓幾個南朝的老百姓去,就說,如果他們再
不出來,我們就把他們的百姓殺死,南朝人向以仁義自居,肯定會出來的。」

  「這……恐怕不太好吧?」祝鳴山道。

  柳清園道:「嚇嚇他們而已。」

  司馬長平道:「這倒也不失爲一種辦法。這樣吧,留幾個人在此,一方面截
斷江水,一方面留意邺城來的消息,其他人隨我去一趟建康。」

  衆人分配好人手,司馬長平便帶著七位地元境巅峰高手,疾速飛到了建康城。

  令他們感到不同尋常的是,神後宮中一片漆黑,只在正門處懸挂著一只燈籠,
照亮了一封釘在宮門上的書信。

  司馬長平上前取下,拆開了一看,不由皺起了眉頭。

  衆人看到信封上寫著「司馬兄親啓」幾個大字,皆感到奇怪,再見了司馬長
平的反應,更是好奇。

  祝鳴山道:「司馬兄,這是誰寫給你的?他預料到了你要來?」

  司馬長平把信遞了過去,道:「祝兄請看。」

  祝鳴山看過,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得司馬長平同意,又傳給了其他人。

  司馬長平見衆人已看完,便歎了一口氣,道:「陳嬰元兄我是認得的,但是
十幾年不見,感情早已淡了,無緣無故的,他不會主動給我寫信。」

  「所以,肯定是策劃這次行動的人,指使他寫的?」柳清園道,「這人會是
誰?」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那位蕭家之女蕭棠枝,」司馬長平道,「她既已料
到我們會來,此時宮中肯定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柳清園道:「這位蕭姑娘的美名,從前我倒是聽說過,只是沒有想到智略也
如此出衆。」

  司馬長平道:「柳兄弟或許有所不知,這位蕭姑娘極有可能是天玑老人的弟
子,鬼谷一脈,自然不同凡響。」

  「哦?據說鬼谷一脈,有文武之分,其中武脈的傳人,便是那位葉流霜葉姑
娘,文脈的傳人,向來保密,無人知曉,司馬兄又是從何得知?」

  「前幾天,有人潛入宮中,探聽消息,便是這位蕭姑娘帶的頭,他們離開之
後第二日,看守永巷的內監前來報告,說是少了葉流霜的身影,我便猜,她要麽
是被潛入者帶走了,要麽是自己趁機逃走了。如果是前一種情況,誰會救她?那
自然是她的同門師姐。當時沒有證據,還不能完全肯定,現在看這位蕭姑娘的行
事,料敵機先,虛實難測,分明是鬼谷一脈的風格,自是再無疑義。」

  祝鳴山道:「司馬兄既然前幾日已有懷疑,當時就應該去把天玑老人『請』
過來才是。」

  「當時畢竟沒有證據。天玑老人多年前便已不涉凡塵,雖有陳年痼疾在身,
卻也不是易與之輩,魔尊閉關之際,平白招惹一個強敵,殊爲不智。」

  柳清園道:「說來也是奇怪,如果那位蕭姑娘當真是天玑老人的弟子,她被
困在邊境好幾年,難道她的師父就不去救她?」

  「也許是鬼谷門下有什麽規矩,出師之後就要自力更生,不能再依靠師門?

  又或者那位葉姑娘此次下山,任務之一便是救她師姐出來?「祝鳴山猜測道。

  司馬長平道:「這些問題先放一邊吧。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各位可有主意?」

  「信上說,『神器將出,非人力可敵』,你們覺得真的假的?」柳清園問。

  祝鳴山苦笑道:「這根本無從判斷。」

  「信息太少了,」司馬長平也道,「除非把他們揪出來,逼問一番,否則我
們什麽也確定不了。」

  「這位蕭姑娘可真夠狡猾的,」柳清園道,「你們說,她做這些會不會只是
拖延我們時間,實際上另有圖謀?」

  司馬長平認真琢磨了一番,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各種線索似
有若無,越努力去抓,便越是模糊,生平第一次生出了煩躁和挫敗感,思索良久,
終於長歎一聲,頹然道:「我們回去吧。」

  「回哪?」

  「先去跟傅宗主他們彙合,然後回宮吧。」

  「不管他們了?」

  「不管了。我想,他們若真躲在陣中,有何圖謀,那自然是算好了時間的,
等我們破完了外面的陣法,他們的圖謀早已成功了,所以不如回去守著魔尊,以
不變應萬變得好。」

  這個推論自然是不夠嚴謹的,但是他覺得有些疲憊,懶得再糾結另外的可能
了。

  其他人覺得有理,一行人便又火速趕往東豫城。

  遠遠的,他們便看到傅玉樓帶著其他人疾飛了過來,揚聲叫道:「邺城危急,
有天衣境高手攻城!」

  ……

  邺城。

  樊遲見局面一時僵住,念頭一轉,便笑道:「魔尊身上有傷,不複全盛之威,
這的確令人遺憾,但也不是全無解決的辦法。」

  舉父喜問道:「什麽解決的辦法?」

  「比武便如弈棋,一方棋力稍遜,另一方可酌情讓子……」

  舉父插話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多讓他幾招?」

  「也可以定好招數限制,比如千招之內,如果舉父大人贏不了魔尊,便算自
己輸了,等等,」黑龍王笑道,「當然,魔尊或許會覺得千招多了點,咱們可以
再商量商量。」

  樊遲也笑道:「但是以魔尊的身份,五百招以下,就未免太少了,有點侮辱
人。」

  兩人一唱一和,轉眼就給魔尊定了個奇高無比的標準。

  薛湛又咳了幾口血,勉強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以六百招爲限,決一勝負。」

  舉父皺眉道:「太多了,以你的狀態,十招吧。」

  他砍價砍得如此凶猛,倒是把樊遲兩人嚇了一驚,互相看了一眼,黑龍王無
奈開口:「舉父大人,依我看,還是一百招吧。」

  薛湛道:「閣下莫要看不起我,以我如今的狀態,起碼可以接上五十招。」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終定下來二十招。

  其他人遠遠退開,場中只剩下舉父和魔尊。

  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天空飄落,經過兩人身旁時,像是撞著了一個琉璃瓶子,
劃過一道道順滑的弧線後,徐徐墜向黑暗的地面。

  素來燈火輝煌的邺城,此時漆黑一團,以修士的目力,也看不出多遠。

  樊遲隨手丟了幾個火球下去,幾棵大樹轟的一下燃燒起來,火光沖天而起,
把場中照得亮如白晝。

  舉父只說了一聲「小心了」,快如電閃般一連擊出九拳。

  奇怪的是,他的每一拳都不是對著薛湛發的,最近的一拳,也落在他三丈之
外。

  薛湛卻面色凝重,身子緊繃著,死死盯住舉父的下一步動作。

  舉父輕擊一拳,落在薛湛的頭頂三尺之處。

  轟隆一聲巨震,薛湛身周的空間像是突然崩潰了一般,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剛
猛拳勁,從四面八方向他碾壓而去。

  薛湛縱身一躍,仿佛變成了一張輕飄飄的、極有韌性、無法摧毀的紙片,在
拳勁的肆虐之下,隨意變幻著形狀,雖然艱難,卻終究飛出了那個危險至極的空
間。

  他勉強站起,又吐了一口血,咬牙道:「十招了,再來!」

  舉父贊許地點了點頭,也不廢話,驟然出拳,轟向他胸膛。

  這次也許是過於突然,也許是薛湛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竟然沒有躲開,
被打得飛了出去,又吐了好幾口鮮血。

  接下來的場面有點殘忍,也有點詭異:舉父每出一拳,薛湛便倒飛幾十丈,
吐出好幾口鮮血,再倒飛幾十丈,吐出好幾口鮮血……他既不倒下,也不停止吐
血,頑強得令人心疼。

  舉父的眉頭緊緊皺起,以他的心性,喜歡的自然是棋逢對手大戰三百回合的
快意,這種純粹虐菜的打法,讓他十分掃興,但是薛湛沒有認輸,他也沒有辦法,
只能繼續一拳一拳地打下去。

  轉眼,到了最後一拳。

  舉父微感不耐,心想:「再拿不下你,我還有何顔面上去見王宗儀那老小子?」

  當下深吸一口氣,運足十成真元,一拳轟出,當真有天崩地裂之威。

  「砰!」的一聲,薛湛被遠遠砸飛了出去,整個人散了架一般,再站不起來,
向地面直墜而去。

  舉父以爲自己又打死了人,心中湧起一陣懊悔之意,便要追上去查看他的傷
勢。

  樊遲怕薛湛有詐,急叫道:「大人小心!」

  卻已遲了。

  薛湛吐出的鮮血,並沒有完全跌落下去,有一些便附著在雪花之上,漫空飛
舞,只是他吐得實在太多,也沒人能注意到哪一次留下了哪幾滴,這時舉父稍一
分心,他便立即發動了。

  淩厲無匹的血色劍光,從數十滴血珠之中迸射出來,不過一個瞬間,便橫掃
過了舉父所在的百丈空間,每一朵雪花每一粒塵埃,皆被生生切成了齑粉,氣勢
之駭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以樊遲和黑龍王這等人物,也不禁被驚得呆住。

  「大、大人?」

  許久,兩人才充滿驚疑地叫了一聲。

  舉父的下巴動了一下,看動作,也許是想擡頭,往天上看一眼,但是沒有成
功。

  他的身子裂了開來,分成幾塊,落入了永遠的黑暗之中。

  「咳、咳……」薛湛又咳著血站了起來,緩緩開口:「能殺死一個天衣境高
手,我這一番苦修,倒也沒有白費。」

  忽然虛空中刀光一閃,往他頸上劈落。

  薛湛身形一晃,讓過刀鋒,一截衣角,卻被刀勁劈飛,悠悠飄落。

  樊遲和黑龍王對視一眼,「他終究還是受傷了!」兩人心中皆是同一個念頭,
「趁他病,要他命!」身形如電,往薛湛撲去。

  薛湛硬挨了舉父好幾計,又剛剛發動完咫尺元陰劍,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不
敢跟兩人硬拼,一步踏出,已到了陽弧面前,探手往他脖頸抓去。

  陽弧沒想到他一眼看中了自己,心中一慌,只勉強揮出一掌,砰地打在他胸
口,讓他又吐了一口鮮血,第二掌卻已來不及發出,只覺得脖頸一痛,被他咬住
了,用力一吸,渾身精力隨著鮮血噴湧而出,頓時整個身子軟了下去。

  薛湛把陽弧的屍身隨手扔掉,呸了幾聲,道:「好臭的血!」

  黑川英介哪能想到,他竟會如此殘忍,自己答應陽弧的話,根本沒有兌現的
余地,他就已經死了,心中莫名悲憤起來,怒道:「你找死!」身子往虛空中一
撞,已不見了人影。

  藤澤秋平緊隨其後,也不見了身影。

  黑龍王不敢怠慢,右手在虛空中拂過,如彈琵琶,铮铮铮铮,現出七柄寶劍。

  樊遲則輕輕一踏,從他的雙足開始,一道黑色洪流席卷而上,卻是一副魚鱗
甲似的玄黑铠甲,覆蓋全身,只露出兩只堅毅有神的眼睛。正是他的天賦神通
「玄犀甲」。

  原屬於北朝的四名修士面露猶豫之色,顯然還沒下定決心,究竟幫哪一方的
好。

  黑龍王朝他們大喝道:「臨陣投敵,莫非你等還想有回頭之路嗎?」

  四人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一咬牙,紛紛取出兵器,圍了上來。

  薛湛所吸的精血已被他消化完畢,自覺恢複了不少,好整以暇地笑道:
「各位別急,奈何橋窄,一擁而上,可得小心掉進忘川河裏,誤了輪回之路。」


                             【未完待續】
2020-3-19 18:0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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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12-1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23首發po18 SIS001


                          第八章 瞞天過海

               (十一)

  樊遲冷哼一聲,也不答話,身子輕晃,曳出無數殘影,覆滿鱗甲的拳頭猶如
炮彈,轟向薛湛的頭顱。

  薛湛一拳迎上。

  一大一小兩只拳頭撞在一起,短暫地凝停了一瞬,伴隨著一聲巨響,又迅速
分開了。

  樊遲在空中滑退出四五十丈之遠。強烈的沖擊像是一陣大風,從他的拳頭
「刷!」一下掠遍了全身。他身上的鱗甲嗡嗡作響,仿佛蜜蜂翅膀一樣高速震動,
好一會兒,才停止下來。

  薛湛甩了甩隱隱發疼的右手,見他似乎沒有受傷,不由大感驚訝:「好厲害
的铠甲!」

  這時黑龍王和另外四人已沖了上來。

  刀光劍影拳風掌勁連綿不絕,暴風驟雨般攻向薛湛。

  薛湛一邊躲閃,一邊還擊,有時又隨口點評、譏刺幾句,顯然仍有余裕,並
不緊迫。

  樊遲試出身上铠甲確能化解他的攻擊,信心大增,加入戰團之中,招招進攻,
不留余地。

  黑川英介兩人則以遁術隱藏在虛空之中,不時觑準空隙,雙刀齊出,斬風裂
雲,襲殺薛湛。

  薛湛方才與舉父一戰,受傷不輕,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自保無虞,想要
反殺,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局勢暫時穩住了,但是樊遲等人明白,戰局若是僵持下去,無疑是對薛湛利
好,如果司馬長平等人及時趕到,他們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拼命。

  更快,更準,更狠!

  燃燒著的幾棵大樹逐漸熄滅,殘存的火星隱現紅光。在它們上空,不時爆發
出的法術輝芒反過來把它們全部照亮。焦黑冒煙的樹幹枝丫,像被焚燒過的怪物
屍體,在夜色中看來,格外怵目驚心。

  飛舟上。

  一連串變故同樣讓雲知還等人震驚不已。

  妖族死掉的兩個人,都跟雲知還打過交道,雖然是敵對的一方,但是雲知還
對他們並不感到厭惡,仇恨就更談不上了。這時突然見到他們死得如此之慘,他
的心裏猛然湧起了一陣茫然夾雜著悲哀的感覺,許久說不出話來。

  於紅初見舟上的氣氛十分沈重,便開口道:「不管如何,魔尊的絕招我們是
見識過了,輪到我們之時,相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悲劇。」

  「於姐姐說得是,」绛雲仙子道,「只要我們把他吐出的鮮血全部清理幹淨,
他就沒有機會發動這樣的攻擊。」

  「何況看他的樣子,恐怕還不一定能發動第二次。」李萼華道。

  羅節問:「他這是什麽招式?爲什麽會從血裏冒出劍光來?」

  雲知還想起一件事,回道:「爲什麽冒劍光我不懂,但是那些血是怎麽回事,
我倒是猜到了。」便跟她們說了前幾天見到薛湛把女子落紅吞進肚子裏的事情。

  「哇,他好惡心,」羅節聽了,一副要吐的表情,「這麽說,他剛才是把那
些血混在自己的血裏吐了出來,趁舉父防備松懈的時候,突然發動了襲擊?」

  「嗯,想必是這樣的,」蕭棠枝道,「我們那時候還以爲他是要吞進去療傷,
如今看來,他是在借女子元陰修煉什麽劍法才對。」

  葉流霜道:「都是我看走眼了。」

  「沒事,」蕭棠枝安慰她,「如果沒有你的觀察,就沒有我們這次行動。再
怎麽說,我們這次的計劃到目前爲止,還是很成功的。」

  於紅初道:「他們快要撐不住了,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風雪已經停息,天空之中,露出星月的微光。衆人一齊望去,果然見到
薛湛似乎已恢複了許多,正大展神威,殺得對手節節敗退。

  「這人好強的恢複能力,」绛雲仙子道,「好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

  於紅初向其他九位修習九皇劍經的修士說道:「走吧,我們按計劃,去另一
邊等著他。看看是他厲害,還是我們厲害。」

  十人起身,走向艙門。

  雲知還向绛雲仙子道:「師父,您可要小心啊。」

  绛雲仙子笑著揮了揮手:「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十人全部施了隱身術,繞到薛湛等人的右邊去了。

  雲知還看向皇宮上空的戰場,只見薛湛舉手投足之間剛猛絕倫,別說北朝的
四名修士,便是有七柄寶劍護體的黑龍王,也被打得劍勢衰頹,嘴角溢血,各人
之間的配合,更是越發的遲滯、散亂,一場大潰敗就在眼前,不可避免了。

  他心底生出一種悲戚之感,看著頗顯狼狽的黑龍王仍在奮力操控著七柄寶劍,
死戰不退,猶豫片刻,微一咬牙,「不管了,能幫上一點算一點吧!」心神默默
勾連芥子空間裏的羲和劍,將手一指,嗆啷一聲,羲和劍憑空現身,正落在黑龍
王的手上。

  黑龍王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寶劍,大感訝異,劍身內澎湃欲出的純淨火元,讓
他立即知道了這是什麽,不由一陣激動,他強忍住四處張望的沖動,大喝一聲,
將劍一抛,轟的一下,八柄寶劍之上皆燃起了熊熊大火,氣勢煥然一新,威力暴
漲。

  薛湛見他駕馭著八柄寶劍,火龍般卷了過來,也不禁暗暗吃驚,深吸了一口
氣,運足十二成真元,劈出一掌。

  兩者相撞,便如當空打了個霹雳,在場之人皆被震得耳鼓發疼,幾乎站立不
穩。

  黑龍王身外八劍四散飛去,整個人便如同一塊大石,轟的一下砸塌了遠處的
一座殿宇。

  薛湛也不好受,踉跄後退,一陣氣血翻湧。

  就在此時,樊遲到了,右拳上冒出一截短茅,鋒銳無比,是他以本體上的
犀牛角煉化而成,帶著刺耳破風聲,狠狠砸向薛湛。

  薛湛的拳上綻放出血色光華,兩人又對了一拳。

  這次樊遲退了三十丈,薛湛卻退了十丈。

  其他人看出便宜,又是一擁而上。

  在雲知還看來,他們這場混戰,就像是狼群對上獅子,一方勝在威猛,一方
勝在數量,雙方都是不要命的,厮殺起來格外慘烈。

  飛舟上的人都皺起了眉頭,蕭如真這種從來沒有見識過厮殺場面的,更是有
驚心動魄、不忍目睹之感。

  蕭棠枝看了一會,搖了搖頭,遺憾地道:「看來他們還是要輸,你們也去準
備一下吧。」

  飛舟上還剩下五名地元境巅峰高手,他們拿了兩張天機符,悄悄溜了出去,
分守在於紅初等人的外圍,防止魔尊受傷之後逃跑。

  雲知還、李萼華和申小卿也站了起來,他們三人一組,也拿了天機符,潛伏
在於紅初等人西邊的位置。

  羲和劍上有雲知還打下的法術印記,他通過芥子空間,把它默默招了回來,
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損傷,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龍王老兄怎麽樣了。」

  李萼華道:「你放心,他應該死不了。」

  雲知還看著她們兩人,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把她們抱進懷裏,嘴上說道:
「我們就快要死了,再不抱一下就來不及了。」

  李萼華本來還想掙紮,聽他這麽說,又心軟下來,便任由他抱著。

  申小卿道:「我們有這麽多人,肯定會贏的。」

  「嗯。」雲知還點了點頭。

  李萼華道:「他們也有很多人,恐怕就快回來了。」

  這個問題十分嚴重,雲知還不得不認真思考起來。

  薛湛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此時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他跟樊遲卯上了勁,
全是硬碰硬地對轟。

  樊遲身上的铠甲片片脫落,頭發散落下來,嘴角不時溢出鮮血,顯然已經受
了很嚴重的內傷。

  但是他的眼神仍然堅定,戰意洶湧,被一次次打飛,又一次次猛撲回來。

  薛湛忍不住生出厭煩之感,又一次打飛他之後,忽然吸氣吐氣,噗的一聲,
噴出一道血箭,把他釘在了琉璃瓦鋪成的殿頂上。

  樊遲失去鱗甲的小腹被整個貫穿,鮮血汩汩而出,再沒有力氣爬起來。

  終於解決了這個難纏的對手,薛湛不由松了一口氣。

  北朝的四名修士見兩個頂尖高手被先後打倒,鬥志全失,掉頭就跑。

  薛湛提起精神,追上一個,便把他扔到另一個身上,砰砰兩響,四名修士猶
如中箭的鳥兒,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黑川英介自知難以幸免,發瘋般連劈數千刀,刀光如暴雪滾雷,卻被薛湛一
一躲過,終於力竭,被薛湛一把掐住脖子,吸幹了滿身精血。

  藤澤秋平眼見無力回天,想起兄長之仇未報,朝呆在遠處徘徊觀望的妖族和
浪人們吼了一句,「快跑!」施展遁術,轉身就逃。

  薛湛大笑道:「一個也別想跑!」電光般追了過去。

  藤澤秋平飛遁的方向,正是於紅初等人的所在。

  於紅初皺了下眉,一揮手:「救他!」

  薛湛已追著藤澤秋平到了於紅初等人百丈之外,忽然心中警覺升起,生生止
住了身形,右手一張,在身前張開一個血色屏障。

  「轟!」一聲巨響,九道劍光彙成一股,狠狠劈在了血色屏障上。

  薛湛喉頭一甜,差點又吐了一口鮮血出來。他盯著眼前接連顯形的九道身影,
沈聲道:「原來是你們在搞鬼。」

  藤澤秋平早趁機躲在了衆人之後。

  於紅初上下打量了薛湛一番,笑道:「魔尊大人可真是威風,殺人喝血,面
不改色,就是不知道這場面若是被北朝國民看了去,他們會作何感想?」

  「他們會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也沒興趣,」薛湛淡淡笑道,「橫豎是些無
知畜類,蠢豬笨狗,我要做些什麽,跟他們毫不相幹。」

  「哦?」於紅初道,「魔尊大人想做什麽呢?我倒是很感興趣。」

  「告訴你也無妨,」薛湛打了個呵欠,接著道:「我要飛升。」

  「我還以爲會是什麽驚人的答案,原來魔尊大人要做的事,卻也平常得很。」

  「平常?」薛湛搖了搖頭,一副「你們真是不可理喻」的神情,「你可知道
古往今來,這片天地,平均多少年才出一個飛升者?」

  於紅初想了想,答道:「大概幾百年吧。」

  「準確的說,是三百年。自始至終,飛升,都是一項少數人的事業,只有真
正的驚才絕豔之士,才能超脫此界,獲得無限的自由,」薛湛的目光掃過衆人,
遺憾道:「你們都不行,所以不可能理解我。」

  「我的確很難理解,一個人爲了飛升,可以弑父殺母,可以當著同類的面,
毫無心理負擔地吸人精血,這要何等的狼心狗肺,才能做到?」

  「修士與凡人,本已是不同的物種,我與你們,更是天差地別,你們缺乏修
士的自覺,蠅營狗苟,糾纏於凡塵俗世之中,不得解脫,自然很難理解比你們高出一
個層次的人,」薛湛微微一笑,「人情禮法,皆是狗屎,三綱五常,全是放屁—
—你們可敢把自己的母親賣進妓院裏去?」

  他最後一句問得突然之極,又頗能撼動人心,便在衆人心旌搖蕩之際,刷一
下沖了過去。

  砰一聲炸響,衆人如被爆破後的石塊,四散飛出——卻沒有人受傷,一個個
都好得很。

  他們手提長劍,站的位置極爲玄妙,把薛湛圍了起來。

  薛湛感覺到九股奇妙的力量洶湧而至,刹那間,便把周遭的靈氣排擠了個幹
淨,點滴都沒剩下。

  「看來這就是你們新得的《九皇劍經》了,」薛湛點了點頭,「是我大意了。」

  驟然出手,向於紅初轟出一拳。

  於紅初與左右兩人把劍一揮,她面前的空間忽然起了一個波瀾,薛湛轟出的
拳勁被兜頭一卷,頓時沒了蹤影。

  這下薛湛不吃驚也不行,連連出擊,四面八方皆試了一遍,才不得不承認一
個事實:在這劍陣之中,他的實力只與三位地元境高手相當。

  他腦中急轉,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因爲劍陣之中沒有靈氣,自己與天地之間
的聯係被切斷了,只能動用自身真元的緣故。

  天衣境高手勝過地元境巅峰高手的地方,便在於他們與天地之間的聯係更爲
緊密,能以更快的速度調用更大量的靈氣,只論自身真元的話,比地元境巅峰高
手強不了多少。

  薛湛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極爲不妙。於紅初等人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靈氣,
自己卻是有出沒入,早晚要耗光真元,任人宰割。

  速戰速決,才是良策!

  他當機立斷,掣劍在手,猛攻了上去。



               (十二)

  於紅初等人卻不跟他硬拼,三人一組,三組成陣,就像一張不斷變幻著的巨
網,每次出招皆是遙遙一劍,把他打回原地,釘死在陣心。

  薛湛左沖右突,明明離陣外自由的天地不過兩百丈的距離,卻怎麽也沖不出
去。虛空中像是灌滿了粘稠的物質,雖然看不見,卻讓他的速度大減,渾身的勁
力無處發泄,越打越感煩躁憋悶。

  「不行,再這麽打下去,我就要輸了。」

  他的目光在九人之間轉來轉去,努力尋找著破綻,攻擊便不免弱了下來,最
後幹脆改成躲閃和化解爲主了。

  以他的實力,一心采取守勢,於紅初等人短時間內也奈何不了他。

  雲知還見於紅初等人牢牢占住了上風,自然大感歡喜,但是以他如今的眼力,
也看得出來她們暫時無法取勝。

  「司馬長平等人恐怕很快就要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他不由想起了秦遲
錦,「要是秦仙子在就好了。她此時會在哪裏呢?」

  當初分開之時,秦遲錦說是要去看住舉父,但是她又不知道舉父去了哪裏,
合理的推斷,她應該會去看神後與魔尊的決戰,留意舉父會不會在那裏出現。當
時舉父沒有出現,那她接下來會去哪裏找他?

  「是了,秦仙子此時一定就在這裏!」

  雲知還興奮地站了起來,展目四顧,卻沒有發現秦遲錦的蹤影。

  他沒有氣餒,他知道秦遲錦肯定也是跟自己一樣藏起來了,便要跨出天機符
的圈子,去叫她出來。

  李萼華把他拉住了,問道:「你要去哪裏?」

  「我去叫個強援來幫我們。」雲知還道,「神後飛升,老魔尊去世,新魔尊
登基,秦姑娘肯定會想到,舉父他們會守在邺城,所以她現在一定也在附近。」

  申小卿聽了,笑道:「師弟,你認識好多姑娘,每一個還都特別有用。」

  李萼華似笑非笑地看了雲知還一眼,說道:「你就這麽肯定她會幫我們?」

  雲知還遲疑了一下,「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是總得試一下不是?」

  「嗯,那你快去吧。」李萼華放開了他。

  雲知還往魔尊那邊看了一眼,確定他暫時還逃不出來,便放心地飛到外面,
高聲叫道:「秦仙子,秦仙子,你在這裏嗎?在下有事相求,請你出來一見。」

  不遠處的一座宮殿屋脊上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隨意地坐著,夜風吹起
她的長發和衣袂,顯得又飄渺又出塵,正是許久沒見過的秦遲錦。

  她擡眸望向雲知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雲公子,我在這裏。」

  雲知還又驚又喜,忙飛到她身旁坐下,說道:「我沒猜錯,你果然在這裏。」

  「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把北朝的人攔下來?」

  「是的,」雲知還小雞啄米似的點了幾下頭,「就是不知道秦仙子方不方便
出手?」

  秦遲錦道:「我沒什麽不方便的。」

  雲知還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喜道:「那可太好了。」想了想,又道:「但
是他們人多勢衆,你一個人,還是不出手得好。」

  「那怎麽攔下他們?」

  「你把氣勢放出來,嚇一嚇他們就行了。」雲知還笑道,「就在稍遠一點的
地方攔,讓他們看不到這裏的情況,這裏也看不到他們的情況。」

  「嗯,我明白了,」秦遲錦笑著點了點頭,「在魔尊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不
敢怠工,恐怕就不得不跟我拼命了。」她向魔尊那邊看了一眼,道:「一個時辰
後,我再回來。」身形微晃,已不見了蹤影。

  飛舟上,蕭棠枝向其他幾人笑道:「有秦仙子出手,看來我們可以高枕無憂
了。」

  葉流霜道:「我們就沒事可做了嗎?」

  「有啊,怎麽會沒有,」蕭棠枝從懷裏取出一個紮口小布袋,解開了,把一
堆瓜子嘩啦啦地倒在飛舟的操作台上,向衆女招了招手,「你們都過來,我們
比賽吃瓜子。」

  蕭如真忍不住笑道:「蕭姐姐,你這些瓜子哪裏來的?」

  蕭棠枝把一把瓜子塞到蓁蓁手裏,說道:「我們來之前,我不是跟蓁蓁去認
人了麽?回來的時候遇到一群小宮女,就問她們有沒有瓜子,她們說有,我就跟
她們要了一些。」

  蓁蓁咬了一顆,邊吃邊道:「蕭姐姐,我可以去看看他們麽?」小手指了指
已被藤澤秋平救下尋回的樊遲和黑龍王。

  蕭棠枝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現在還不行,等魔尊敗局已定,我們才
能露面。」

  在九皇劍陣的壓制之下,薛湛已是無力回天。

  他體內的真元越用越少,而發動咫尺元陰劍的血珠只剩下一顆,顯然不足以
扭轉局面。

  至於九皇劍陣的弱點,也許有,但是他目前還沒能發現。

  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南朝中的內奸上,但是暗示了好幾遍,卻沒得到他的回應,
不由大感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叫破他的身份,趁他們混亂之時,直接逃走。

  若是他們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手,提前做好約定,那自己這招自然就失效了,
只平白搭了一個盟友進去而已。

  雖然不知道南朝此次行動的策劃者是誰,但是既然司馬長平等人能被調走,
說明此人心智不俗,會提前做好防備,也不奇怪。

  薛湛第一次陷到這種困境裏,他咬了咬牙,壓下滿腔升騰的怒火,決定繼續
死守,等司馬長平帶人回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除了空中激戰的十人,不時爆出亮光和巨響,整個邺城都
靜悄悄的,籠罩在一層淡黑夜色之中。

  蕭棠枝把瓜子殼收起,裝進布袋裏,紮好了口子,才對蓁蓁道:「蓁蓁,你
現在可以去看他們了。如果他們不反對,你就把他們請到這裏來,我有話要跟他
們說。」

  蓁蓁答應了一聲。

  羅節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俯下身子,把蓁蓁背起,施了隱身術,飛到樊遲等人面前,解除了法術,
現出身形來。

  樊遲的傷口已被包紮好,只是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他看著面前站著的
蓁蓁,問道:「小家夥,你怎麽來了?」

  蓁蓁道:「我來看看你們。」

  樊遲勉強舉起右手,握了個拳頭,又松開了,微笑道:「我沒事,死不了。」

  黑龍王也坐起身子笑道:「我也沒事,死不了。」

  藤澤秋平歎了口氣:「一個跌了個大境界,一個勉強撿回一條命,也真
難爲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境界跌了,還可以練回來,命沒了,可就什麽也沒了。」樊遲道。

  黑龍王也道:「我第一次覺得生命這麽寶貴,唉,活著真好。」他想起慘死
的舉父、陽弧和黑川英介,心情不由低沈下來,望向不遠處隆起的三個小土包。

  羅節咳了一聲,幫忙轉移話題道:「我們神後陛下有請,兩位可有意願前去
一敘?」

  樊遲和黑龍王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羅節朝飛舟的方向一指:「她們就在那裏,你們自己去吧。我和蓁蓁還有點
事,等下再回。」

  藤澤秋平帶著樊遲兩人去了。

  蓁蓁仰起小臉問道:「姐姐,我們要去做什麽?」

  羅節把她背起,往宮殿群飛去。

  「殺魔尊沒有我們的份,那我們也不能白來啊,聽說過和氏璧麽?就是被制
成傳國玉玺的那個,咱們去把它偷回來,獻給神後陛下,怎麽說也是一份功勞不
是?」

  薛湛久等司馬長平不來,消耗過大,又心浮氣躁,一個不慎,被穿過防護的
劍光刺中了肩頭,湧出的鮮血眨眼染紅了半邊身子,又是狼狽,又是惱怒,暗想:
「這可怪不得我了!」張嘴欲呼。

  便於此時,耳中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攻擊於紅初,快!」

  薛湛聞言大喜,拼起余力刷刷刷劈出數百道劍光,抵住其余八人的攻擊,張
嘴噗的一下,噴出一道勁急血箭,直射於紅初。

  於紅初見過他以這招把樊遲釘在殿頂上,心中微凜,手中長劍一瞬震動數百
次,攪起無數空間漣漪,向血箭卷了過去。

  那箭來得好快!

  咻的一聲,已射穿了空間中彌漫的波紋,顔色變淡變淺,仍向於紅初射來。

  於紅初正要喚出木華盾擋上一擋,忽聽有人叫了一聲:「聖使大人小心!」

  左肩被人撞了一下,身不由己,往右邊跌了出去。

  撞她的人正是李天臣。

  他一劍劈出,血箭爆成一團紅霧,消散無形。

  於紅初卻沒感到任何欣喜之意,只來得及暗叫了一聲「糟糕」,便見一條血
紅色的身影,從李天臣原來的位置躥了出去。

  不用說,那人正是薛湛。

  薛湛此時已顧不得形象,急急如喪家之犬,胡亂選了一個方向,亡命飛遁。

  雲知還見於紅初等人壓著薛湛打了老半天,估摸著勝利不遠,正松了一口氣,
忽見一道人影從陣中躥出,箭矢般往自己這邊射來,不由吃了一驚,好在他雖慌
不亂,與兩位師姐同時出手,三道劍光互相交纏增益著,最後足有水桶粗細,狠
狠轟了上去。

  薛湛忙著逃命,雖然知道有人埋伏在虛空之中,卻也沒想到剛好就在自己正
前方,又離得如此之近,只來得及往側邊偏了一偏,隨手推出一掌。

  轟隆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薛湛右手臂衣衫盡裂,血痕遍布,已從雲知還
三人身側飛了過去。

  雲知還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薛湛已經去遠,知道自己追之不及,只能悻悻
罷手。

  薛湛被雲知還三人阻了一阻,柳清窈已追了上來,遙遙劈出一劍。

  薛湛再接一招,全身都在冒血,但是他的心志也當真強悍,仍然拼命飛逃。

  殿頂連成一片,從底下飛速掠過,薛湛之前吸取的精血已經消耗殆盡,眼前陣
陣發黑,知道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被身後的人追上。

  便於此時,前方忽然冒出了兩個少女的身影,稍大的一個背著稍小的一個,
小的那個手上還把玩著一枚玉玺,薛湛一見之下,氣得七竅生煙,不用說,那肯定
是自己放在禦書房裏的傳國玉玺,怒極餓極之下,加速往她們兩人撲去。

  羅節背著蓁蓁,好不容易找著玉玺,剛從地面飛到空中,便見著一個渾身浴
血的男子往自己兩人撲來,不禁大吃一驚,這人雖然形容可怖,十分狼狽,她卻
還沒忘了,正是那個喜歡喝人精血的魔尊,正想著「完了,我命休矣!」卻聽轟
的一聲,一柄清亮如水的長劍從天而降,把薛湛震得渾身噴血。

  在這一瞬間,她既想逃跑,又覺得有機可趁,心中猶豫不決之際,日積月累
的習慣,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拽出陰雷鞭,「噼啪!」一聲,抽了過去。

  正是那招她已練了千百遍的「首鼠兩端」。

  也許是薛湛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也許是她這一招確實精妙,不同凡響,
鞭梢不偏不倚,正中魔尊的額頭,雷元透腦而過,他一聲不吭,直挺挺地倒了下
去。

  直到屍體著地的聲音傳來,羅節和蓁蓁兩人才如夢初醒一般,意識到發生了
什麽。

  「哇哇哇,」蓁蓁一陣大呼小叫,手舞足蹈,「姐姐,你把魔尊殺死了诶!」

  羅節還有些不敢相信,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做夢,」雲知還跟在於紅初等人後面已經追了過來,拍手大笑道:
「恭喜師姐,賀喜師姐,你是建威大將軍了!」

  秦遲錦飛到兩人身旁,召回自己的長劍,也笑道:「我保證,他肯定不是我
殺的。」


                               【未完待續】
2020-3-27 15:1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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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27發表於SIS001


                          第八章 瞞天過海

               (十三)

  蓁蓁從羅節背上下來,拉起秦遲錦的手,叫了一聲「秦姐姐」。

  秦遲錦摸了摸她的頭發,問了她一些「這段日子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按時
練功」之類的問題。

  這時,蕭棠枝駕駛著飛舟飛了過來,打開艙門,叫上於紅初一起去檢查薛湛
的屍體,確認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才松了一口氣:「好了,大功告成,我們
可以回去了。」

  蕭如真問:「蕭姐姐,那邊的人不管了嗎?」她說的是停在不遠處,往這邊
不斷張望的司馬長平等人。

  蕭棠枝道:「那些人在兩任魔尊手下,壞事可沒少幹,現在見到魔尊死了,
也沒立即過來投降,說明面子上還是放不下,等著我們主動去招攬呢。」她哼了
一聲,接著道:「那就晾他們幾天,看看誰的耐性比較好。」

  於紅初道:「當初我也以為他們會四分五裂或者投降來著,沒想到突然冒出
一個新魔尊來,這次不知道他們的運氣還會不會有那麽好。」

  絳雲仙子笑道:「有蕭姑娘在,來一個,我們殺一個,可不會再怕他們了。」

  「不錯不錯,」雲知還也來拍馬屁,「有蕭姑娘一人,可敵一國。」

  「那是你們執行得好,可不能把功勞都歸在我頭上。」蕭棠枝笑道,「我們
走吧,左聖使她們該等得急了。」

  眾人一起上了飛舟,駕駛著往東豫城飛去。

  樊遲和黑龍王見魔尊被一個地元境初階的小姑娘殺死,眾人得勝而歸,也只
能相視苦笑,心中百味雜陳。

  蕭棠枝走到他們面前,坐下說道:「那,我們就接著談事了?」

  黑龍王道:「蕭姑娘請說吧,如今我們是技不如人,不聽也不行了。」

  蕭棠枝笑道:「兩位是不是覺得自己輸得太冤了點?」

  「不,輸了就是輸了,在這點上,我們沒話可說。」樊遲道,「但蕭姑娘的
提議若是不能讓我們大多數族人接受,那我們也只能拼死反抗了。」

  「這點你們倒是不用擔心,」蕭棠枝道,「雖然這次大戰之後,你們損失慘
重,但是不說妖族,便是南海上的數百萬浪人,也是不能小覷的力量,除非我們
能把他們全部殺死,不然,和平地解決爭端,對我們來說,就都是最好的選擇。」

  「蕭姑娘坦誠。」黑龍王道,「老實說,我們還真有點擔心,你會是魏武帝
那樣的人物。」

  「斬盡殺絕不是個好主意。」蕭棠枝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轉過一圈,見他們全
都聚精會神地聽著自己說話,便認真道:「浪人的行跡,我聽說過許多,他們中
的很多人,是有罪的,但是我們無法處置他們——因為他們的人數太多了。」

  「這聽起來很荒謬,很不公平,但是沒有辦法,」她嘆了口氣,「如果我們
追究到底,把他們抓起來一一定罪,那將要處決很大一批人,浪人群體不會坐視
不管,即使屈於形勢,不敢當場反抗,但是那些犯人,也有他們的父母和孩子,
他們還什麽都不懂,把情感放在道理之前,他們會滿懷仇恨地活下去,一旦時機
來臨,便要展開報複,於是我們又要把他們定罪,推到刑臺之上斬首,他們又要
報複……沒完沒了,我們將陷入無休無止的惡性循環之中,無法解脫。」

  藤澤秋平低下頭,沈思不語。

  蕭如真小聲道:「但是臨海死去的百姓,他們也有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啊。」

  「這就是最不公平的地方,」蕭棠枝語聲沈重,「他們的心中當然也有仇恨,
但是他們明理,守規矩,甚至還很寬容,如果我們宣布與浪人停戰,和平往來,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不會選擇去報複——如此日複一日,親身經歷者終有一天,
會全部離開人世,新的一代人出生,成長,他們會在各種書籍上、各種傳說里,
得知上一代人的經歷,但是那時候鮮血已經淡去,悲痛消散無蹤,他們只會感慨
今日生活之幸福,並且把過去的一切稱做歷史。」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仇恨的鏈條只能由我們去斬斷,如今,我們站在更
文明的一邊,就勢必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眾人都不由沈默下來。

  許久,黑龍王才開口道:「蕭姑娘此言,令人佩服。在下願意做一擔保,回
去之後,必定嚴加管束,不會讓他們再侵擾臨海百姓一分一毫。」

  蕭棠枝道:「仇怨易生難滅,機會不會有第二次,希望龍王大人好生把握才
是。」

  「有違此言,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龍王大人有此決心,我就放心多了,」蕭棠枝道,「但是一味強壓,終究
不是長久之策。這樣如何?待我們處理好北邊事宜,便派出五百修士,助龍王大
人剿滅兇禽猛獸,還浪人一片太平地界,讓他們安定下來,接受更好的教育——
如果教習不足,可以請我們前去幫忙,如此,或能改風易俗,實現兩族永遠的和
平。」

  黑龍王嘆道:「蕭姑娘如此大方,真叫我不知說什麽好了。」

  樊遲道:「我聽說南海之中,有珊瑚,有珍珠,又有許多肉質鮮美的海魚,
龍王兄若是舍得,不妨定期給沿海百姓送上一些。」

  「樊兄提醒得是,我族虧欠人族甚多,自該如此。」

  蕭棠枝道:「白得之物,難獲珍惜,龍王大人若想長久,不如開設榷場,兩
族通商,有了利益往來,自然就有了情誼。」

  「蕭姑娘這提議甚好,」黑龍王道,「我輩打打殺殺得久了,心思不免變得
十分粗鄙,竟未曾想到還有商貿之事。」

  於紅初見他們轉眼之間,便把事情都定好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雖然她
的心誌十分堅定,但是真要她去把浪人男女老少,全部殺死,她還真下不了手,
能和平解決,自然最好。

  她看著蕭棠枝,忽然覺得似乎看到了神後的影子,便對她笑道:「蕭姑娘,
妖族和浪人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解決我們內部的事務了?」

  「聖使大人稍候片刻,」蕭棠枝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樊遲,笑道:
「樊大人,上面的名字你可認得?」

  樊遲展開一看,吃了一驚,苦笑道:「蕭姑娘,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妖族的人?」

  蕭棠枝道:「樊大人可還記得,當初魏武帝是怎麽打敗你們的?」

  「傳說中,魏武帝有一雙能照徹十方世界的慧眼……」樊遲忽然頓住,震驚
道:「你是說,那雙『慧眼』又出現了?」



               (十四)

  「不錯,」蕭棠枝笑道,「而且擁有這雙眼睛的人,你已經見過了。」

  樊遲驚疑不定。

  知道蓁蓁身上異狀的人,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蓁蓁指著自己的小臉,眨了眨眼睛:「蕭姐姐,你是說我麽?」

  「除了你還有誰,」蕭棠枝摸了摸她的頭,「只是你年紀還小,無法完全發
揮出『慧眼』的威力。」

  雲知還一向知道蓁蓁的眼睛很厲害,但是從沒有向這方面想過,這時經蕭棠
枝點破,稍一回想,果然如此,不由大為高興,暗想:「我的運氣可真不錯。」

  樊遲卻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我們的運氣可真不咋地,族人中出了這麽厲
害的人物,卻被你們搶了先去。」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這次合該你們輸。」

  樊遲點了點頭:「蕭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讓他們撤回來,以後也不
會再派了。」

  蕭棠枝道:「我更想讓樊大人明白的是,沒有無敵的功法,也沒有無敵的神
通,妖族的變形之術固然厲害,老天爺卻要再降下一門眼術來克制它,可見平衡
之道,才是天意,希望我們能不恃強,不淩弱,兩族和和氣氣的,在這個世界共
存下去才是。」

  「蕭姑娘此言,在下謹記,不敢稍忘。」

  黑龍王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處理內部的事務,想著還是避嫌的好,便對蕭棠枝
道:「我們還有一些人留在北朝,現在想來已無必要,所以想把他們召回來,蕭
姑娘若是無事吩咐,我們這便退下了。」他此時已對她十分佩服,故而措辭甚恭。

  蕭棠枝點了兩位地元境巔峰高手出來,說道:「兩位大人此次回去,任務深
重,身邊高手卻只剩一位,保險起見,還是帶上他們的好。」

  黑龍王和樊遲自然沒有意見,便帶上他們離開。

  藤澤秋平跟著走到艙門口,又走了回來,向於紅初鞠了一躬,轉身,一言不
發地走了。

  雲知還道:「這人倒也還算明理,雖然嘴上說不出來,卻用行動表達了自己
的歉意。」

  「沒有白救他。」少了一個老想著暗殺自己的敵人,於紅初不由松了一口氣,
隨即又想起了什麽,臉上神色冷了下來。

  蕭棠枝向秦遲錦道:「秦仙子方才仗義出手,我們還未曾謝過。」

  秦遲錦微笑道:「蕭姑娘不用客氣,只是嚇唬一下他們,我覺得挺好玩的。」

  蕭棠枝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再借一次秦仙子的劍用用如何?」

  秦遲錦把長劍取了出來,提在手里:「這次要嚇唬誰?」

  蕭棠枝用三根手指捏著她的劍尖,把它緩緩移向了李天臣,問道:「李家主
還有什麽話說?」

  「早知道瞞不過你們,」李天臣坐在靠窗的位置,仍然鎮定,「我沒話可說。」

  「為什麽?」於紅初問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因為我不喜歡你們所創造的世界,」李天臣望著窗外,目光變得渺遠,
「我不知道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里,我想停下來,往回走一點。」

  蕭棠枝秀眉微蹙,問道:「你喜歡北朝?」

  「不,我不喜歡北朝,」李天臣頓了一下,「但是我也不喜歡如今的南朝。」

  「為什麽?」

  「你們理解不了的,」李天臣搖了搖頭,「你們已經是南朝的一部分,無論
我說什麽,你們都只會覺得可笑。」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不試我也知道,」李天臣道,「你們所謂的自由,在我看來,只是放縱,
你們所謂的博愛,在我看來,無非濫情,你們所謂的平等,在我看來,不過目無
尊長。一切都過了火,人們不信神,不敬祖,假裝理解別人,實際上只相信自己,
道理泛濫成災,人人自行其是,每天都有狂徒宣稱自己發現了新的真理,聖賢文
章卻被束之高閣……」

  他也許是太久沒有訴說過了,一開口竟有滔滔不絕之勢,中間又夾雜著幾句
混亂晦澀的話語,在場之人倒有一大半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於紅初皺著眉打斷了他的話:「南朝並不禁止這些思想,如果你能通過辯論
說服大部分人,你可以和平地實現你的主張。」

  「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辯論是你們的專長,我們不會在這方
面自取其辱,「李天臣道,」行動,才是我們的辯論。「

  「但是你們的行動已經失敗了。」

  「所以我無話可說。」

  雲知還默默聽了許久,忍不住道:「你已經說了很多了。」

  許多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天臣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蕭棠枝笑著開口道:「李家主的想法想必由來已久,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
要跟隨神後,一起反抗北邊呢?」

  李天臣深吸了一口氣,又平靜下來:「當初神後許諾我們,成功之後,她會
給我們更崇高的地位和進階天衣境的心得,雖然前者我不放在心上,但是後者卻
令我十分心動,所以便答應了她。」

  「誰想到,世界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在修行上,我卻是一無所獲。以神後
的為人,那份破境的心得感悟,自然不可能是假的,所以答案只能是我天分如此,
修行已經到了盡頭。」

  「我輩中人,不能飛升仙界,便當留名青史,正如蕭姑娘所說,無法選擇的
忠誠和奉獻,又有什麽高貴可言?我是天的臣子,可不是哪一個世俗中人的奴隸!」

  「我有我的道要走,自然也就算不上什麽背叛。」

  於紅初問:「你想建立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呢?」

  李天臣欲言又止,最終只簡短地道:「不同於南朝和北朝的第三種世界。」

  「如今你已經暴露了,你的同夥也很難幸免,你們的一切構想自然也就無從
談起。」

  李天臣聞言卻只笑了笑:「支持我們的人遠比你們想象的多,不然我沒必要
暴露自己,也要把魔尊放走。我倒下了,自然會有其他人默默地堅持下去。」

  「你們這又是何苦呢?」於紅初道,「如果你們不采取極端的行動,南朝並
不是容不下你們。」

  「道不同不相為謀,聖使大人不必多說。」

  蕭棠枝道:「有蓁蓁在,如果我們想,肯定能把他們找出來。」

  「我死之後,他們會蟄伏起來,很長一段時間不再采取行動,難道蕭姑娘要
憑著他們僅存於腦子里的想法,就把他們抓起來定罪嗎?何況他們的人數是如此
之多,各人思想並不統一,你們一定會產生大量的誤判,制造許多冤假錯案。」

  這問題倒是棘手。蕭棠枝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不能給我們一個很好的交代,
說不得我們也只好試上一試了。」

  李天臣顯然早有準備,十分鎮定地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她,
「主謀都在這里了。蕭姑娘看看可還滿意?」

  蕭棠枝看完,傳給了於紅初,於紅初又傳給了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目光剛一投到紙條上,雲知還便清楚地看到她嬌軀顫了一顫,臉上
湧現出驚訝憤怒哀傷等複雜的神色來,不由湊過去問道:「師傅,您怎麽了?」

  絳雲仙子捏著紙條的玉手輕輕顫抖:「原來是他想要殺我……」


                               【未完待續】
2020-3-27 15:2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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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8章 15 + 终章 01)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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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31首發po18 SIS001


              第八章瞞天過海

               (十五)

  雲知還往紙條上看去,見上面寫著兩個名字:陳世章、李松雲。

  他對四大家族的人不熟,一個都不認識,便去問李萼華。

  李萼華說,兩人都是四大家族里長老一級的人物,第二個便是李行雲的爺爺,
至於第一個是誰,她猶豫了一會,才偷偷地在他掌心寫字,告訴他那個人是師父
曾經的一個情人的父親。

  雲知還結合絳雲仙子的神情,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師父曾經說過的那個
男人的父親想要殺她……」

  絳雲仙子把紙條傳給了其他人,很快,在場的人都已看過,舟上響起了一陣
竊竊私語聲。

  陳嬰元嘆息道:「沒想到世章竟如此糊塗,這麽多年過去了,仍然放不下當
年那件事。」

  李天臣看了絳雲仙子一眼,微哼了一聲:「如果你有一個溫順善良的好兒子,
卻不幸被不守婦道的女子勾引,執意反抗自己,最後竟鬧到自盡身亡的地步,你
也會耿耿於懷十幾年,恨不能親手把對方殺死的。」

  絳雲仙子此時已恢複了平靜,聞言只冷笑了一聲,不屑置辯。

  雲知還卻忍不住道:「是他主動追求我師父的,我師父可沒有勾引他。」

  「哦?你是從哪里得知?」李天臣問。

  「自然是聽我師父說的,」雲知還道,「你可以不信她,但是我相信她不會
騙我。」

  「害死了人,自然要巧言令色,欺騙自己一番,不然要如何活下去呢?」

  「你這話用在這位陳世章先生身上更合適一些。」雲知還道,「我師父既沒
有說過他『有辱家門』,也沒有把他關在重元塔內,更沒有給他遞刀子送白綾,
他自己執意要死,只是因為他的父親不允許他跟我師父在一起。如此顯而易見的
事實,這位陳世章先生非要倒打一耙,不過是想逃避自己的責任,不敢面對自己
逼死自己兒子的真相,實在是可恨又可憐。」

  雲知還說完,見他閉嘴不語,便問道:「怎麽,理屈詞窮,無話可說了?」

  「若是只憑一張嘴,便能顛倒世間黑白,天理何在?」李天臣道,「我不跟
你辯,也知道我是對的。」

  雲知還一陣無語,只能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於紅初道:「就這兩位,沒別的了?」

  「主要的事情都是我們做的,」李天臣道,「我們早就說好了,如果我們之
中任意一個暴露了身份,萬不得已之下,可以把另外兩個人供出來,以保存有生
力量。我們都已經老了,機會應該留給更年輕的人。」

  李萼華見其他人似乎沒什麽問的了,想起一個積存在心里很久的問題:「李
行雲是什麽時候到李家的?」

  「大概十年前吧,」李天臣倒是有問必答,「鬧出那種醜事之後,我便把他
打發到了後山,讓他面壁思過去了,誰知道過了一年,他回來之後,他爺爺卻發
現他有些古怪,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他爺爺堅持認為,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
了,嚴刑逼供不成,便想要直接殺了他,他沒辦法,只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想
跟我們做一個交易,換取一條生路。我同意了,便留了他一命。」

  原來如此……李萼華終於明白了,當初李行雲為什麽會說自己跟他其實沒什
麽仇恨,因為害自己搬出李家的李行雲,跟後來的李行雲,不是同一個人啊……

  她不免有點遺憾和惆悵感,自己的家仇,終究沒能親手報上。

  羅節對李天臣所說的細節,倒是有些好奇,便問道:「他爺爺是如何察覺到
不對的?」

  「那位妖族的少主,算得上天賦異稟,他所用的,已經不能再叫做化形之術,
而更像是傳說中的奪舍,他趁虛而入,翻閱了李行雲的全部記憶,融合了他的部
分人格,一般人肯定是無法發現他的破綻的,」李天臣道,「但是李行雲的爺爺,
一向極為疼愛他,對他的言行舉止,知根知底。一個人之所以是那一個人,不僅
是由他的記憶決定,更重要的是,他處理記憶的那一套方法,與旁人不同。那位
妖族少主只是得到了李行雲的部分人格,本質上還是在扮演他,遇到他爺爺這個
行家里手,自然就露餡了。」

  雲知還想起陽弧說過司馬長平打了李行雲一記鎖神指,這時有點明白過來,
那恐怕不僅是禁制,還有把他的神魂鎖在一具軀殼里,防止他不知不覺逃走的意
思。

  「有意思,」他忍不住點了點頭,插話問道:「他爺爺不會也是想找我師姐
報仇,才跟著你瞎混的吧?」

  「那倒不是,他跟我一向投契,只是想法相近而已。」李天臣等了一會,見
沒人問自己了,便向蕭棠枝道:「蕭姑娘當初說自己留了手段,不怕內奸臨陣反
戈,但是直到現在,我好像也沒發現這手段到底在哪里?」

  蕭棠枝道:「沒有什麽手段,那只是嚇唬你的。」

  「是麽?」李天臣不由驚訝起來,「我以為你留有後手,所以面對魔尊的暗
示,一直不敢回應,直到他準備叫破我的身份,迫不得已之下,我才出了手。」

  「那時候我只能這麽說,」蕭棠枝道,「萬一揪出的內奸,正好是十一位修
習九皇劍經的人里,獨一無二的那一位(或者兩位),那就沒辦法繼續行動了。

  我甚至還留了一個在東豫城,為的便是讓你以為我已經很有把握,只是沒有
證據,才未曾把你抓起來。結果,你果然跟魔尊從頭打到了尾,忠實地完成了自
己的任務。「

  「至於防止魔尊逃走的那些手段,只是最基本的準備,倒不是專門為你而設。」

  李天臣聽完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了。

  ……

  周雲情等人察覺司馬長平他們已全部撤走之後,又等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把
陣法關了,站到東豫城的城墻上,點了一排黃色的燈籠,等著蕭棠枝她們回來。

  過了很短又像是很長的時間,他們聽到了飛舟響亮的破風聲,不由一陣激動。

  蘇秀青的手心都緊張得濕透了,不斷念叨著:「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卻不敢想於紅初回來了沒有,直到看見她疾飛過來的身影,才終於松了
一口氣,迎上去道:「你……」忽然驚叫了一聲,被她抱著,拋了起來。

  於紅初又張臂把她接住,笑道:「蘇妹妹,你是我的了!」

  蘇秀青驚魂甫定,白了她一眼,耳根卻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一行人全部登上了飛舟,蕭棠枝跟他們詳細述說了此次行動的經過和結果。

  等眾人消化完各種驚人的消息,蕭棠枝才道:「以後的天下會很太平,但是
有一個威脅,卻不得不認真提防。」

  於紅初道:「蕭姑娘可是擔心,修士之中,哪天又冒出一個新魔尊來?」

  「是的,」蕭棠枝道,「天衣境的高手太強大了,如果我們不能有效地制衡
住這種力量,日子終究過不安穩。」

  雲知還笑道:「蕭姑娘肯定已經有了主意,只是在賣關子。」

  「不錯,蕭姑娘,你就快說吧!」許多人起哄道。

  「是這樣的,我覺得等安定下來,我們可以選擇合適的時機,把九皇劍經公
布出去,讓全天下的修士都可以學……」

  於紅初思索片刻,笑道:「好主意。」

  「的確是個好主意,」蘇秀青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樣就可以組成許多
個九皇劍陣,頂尖的力量被分散掉了,誰能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誰就能掌控住
整座天下,而不用擔心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來一個瘋子,莫名其妙就主
宰了天下人的命運。」

  「但是也要小心,不能操之過急,起碼要等到大家有了共識之後,才能慢慢
實施,以免造成天下分裂,軍閥混戰,那就弄巧成拙了。」蕭棠枝補充道。

  「蕭姑娘說得對。」

  「蕭姑娘言之有理。」

  「蕭姑娘考慮周到。」

  ……

  一片嘻嘻哈哈的贊頌之間,突然冒出來一句:「蕭姑娘萬歲!」

  不用說,又是雲知還來起哄了。

  「蕭姑娘萬歲!」

  還真有不少人附和。

  一片嬉笑打鬧聲里,飛舟越飛越遠,最終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


                 終章

                (一)

  回到建康之後,蕭棠枝派人去把陳世章和李松雲抓了起來,和李天臣一起廢
去修為,關進了天牢里。

  於紅初問她:「其他人就不管了?」

  「嗯,不管了。」見眾人還有疑慮,蕭棠枝便解釋道:「世界上每天都有人
犯罪,理由各種各樣,再多幾個他們這樣的人,也沒什麽的。我們做好最基本的
那些,讓絕大多數人有好日子過,就行了,不用刻意考慮特定的某一些人——大
的局面被我們掌控住了,他們這些人再如何心懷不滿,也翻不了盤,因為大多數
人並不是憑借著理念去行動的,他們首先考慮到的是自己的生活。這些人的存在,
對我們來說,其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那麽多期待著我們失敗的眼睛在看著,
我們又怎麽能不成功呢?」

  「蕭姑娘真是好氣魄,」蘇秀青接道,「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要變成一堆啞
雷,再也炸不起來。」

  其他人覺得有理,也都同意了。

  眾人又說了一會話,才各自散去。雲知還等立了功的,領了一堆獎賞,歡歡
喜喜地回了於紅初的舊宅。

  蕭棠枝和葉流霜則去了位於他們隔壁的一座宅子。林二叔等人駕駛著飛舟飛
到南朝之後,就被絳雲仙子安排住到了那里。

  一連幾天都在奔波和戰鬥,如今終於平靜下來,蕭棠枝感覺又放松又疲憊,
沐浴過後,便早早地睡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她打開房門,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她的侍
女小圓走過來,喊了一聲「小姐」,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確實已經到了另
一個國度,即將開啟一種新的生活。

  她懶懶地問道:「什麽事?」

  「神後派了人來,讓小姐進宮去。」

  「嗯,我知道了,你讓她稍等片刻,我一會就來。」

  蕭棠枝認真洗漱了一番,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穿的杏黃衣衫,跟著前來傳話的
小檸,一起坐馬車往皇宮趕去。

  薛湛被殺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城中的百姓表現得比神後勝過魔尊那一次還要
高興,顯然他們也都覺得,北朝那邊不可能有那麽好的運氣,再變出一個天衣境
的高手來。

  小檸對蕭棠枝道:「蕭姑娘如今可是大名人了呢,城中的百姓都知道是蕭姑
娘制定的計劃,也都知道是蕭姑娘領導了昨天的行動。」

  「是於聖使傳出去的吧?」

  「不是的,蕭姑娘這次可猜錯了,」小檸笑著道,「是我們神後陛下的意思。」

  「是麽,」蕭棠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神後陛下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有,她說想找你聊聊天,解解悶兒。」

  蕭如真正在禦花園里賞花。

  在她前方,盛開著一叢叢黃的白的紫的粉的各色菊花。

  她微微俯下身子,小巧的瓊鼻靠近花瓣,輕吸了一口氣。晨風吹起她雪白的
紗衫,好像陽光還太過單薄,留了一團雲霧在她身上似的,平添了幾分飄渺綽
約之意。

  蕭棠枝站在她身後靜靜觀賞了一會,走上前去,輕輕抱住了她,笑道:「神
後妹妹真美,連我都忍不住要心動了。」

  蕭如真感覺到她光滑的臉頰湊了過來,貼磨在自己的臉上,有點癢,又有點
說不出的舒服,便也由著她,說道:「姐姐別取笑我了,你才美呢。」

  蕭棠枝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問道:「蕭妹妹可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是啊,什麽都瞞不過蕭姐姐,」蕭如真想轉過頭來,剛動了一下,感覺到
她的唇角磨在自己的臉頰上,有點怪怪的,只好停下來,繼續說道:「我想把神
後的位置讓給姐姐,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你現在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為什麽要讓給我?」

  蕭如真嘆息道:「以蕭姐姐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我不適合做神後的。當
時他們推我上來,只是應急之舉,要論能力,論性格,兩位聖使都比我合適得多。

  神後的女兒,便要繼續做神後,南朝沒有這樣的道理。「

  蕭棠枝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神後這個位置,可以傳給兩位聖使大人,為
什麽會選擇我呢?」

  「當然是因為蕭姐姐更厲害啊,」蕭如真笑道,「姐姐,你就不要再謙虛了,
我喜歡你坐這個位置。」

  她用的詞是「喜歡」,蕭棠枝聽了,也不禁笑起來:「好吧,既然妹妹你喜
歡,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如真高興道:「那可太好了!」頓了一下,接道:「蕭姐姐,不知道是不
是我跟你同一個姓的緣故,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特別親切,好像我們是親
姐妹一樣。」

  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歡喜,蕭棠枝也不禁高興起來:「嗯,我也這麽覺得。」

  「唉,」蕭如真嘆了口氣,「自從母親飛升,父親去世之後,我就覺得孤零
零的,面子上雖然還在強顏歡笑,故作鎮定,其實心里特別慌,既擔心北邊的打
過來,又擔心自己不能勝任神後之職,鬧出笑話來,丟了母親的臉……直到我看
見你,心里才突然鎮定下來,知道自己不用再孤軍奮戰了,你一定會幫我的。」

  「這是不是就叫緣分啊?兩位聖使都沒有給過我這種感覺。」

  蕭棠枝把她抱得更緊一些,輕輕嗯了一聲,笑道:「當然是啊。」

  兩人靜靜依偎著,過了一會,蕭棠枝道:「妹妹,你跟你母親的性格,好像
一點也不像呢。」

  「好多人這麽說,我都習慣了,」蕭如真道,「也許是因為我的父親母親太
強大了,我一出生就感覺到了,知道自己只要乖乖地聽話,不用做什麽,也能快
快樂樂地過上一輩子,所以就長成現在這樣了。」

  蕭棠枝聽了,莫名心疼起來,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頰,說道:「雖然他們都
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嗯,」蕭如真扭了扭身子,「姐姐,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蕭棠枝笑著抱緊了她,「妹妹又香又暖,姐姐不舍得放手呢。」

  被明晃晃地調戲,蕭如真不由臉上微紅,羞道:「姐姐,你好壞。」

  蕭棠枝想起在北朝皇宮的橫梁上,被雲知還不停調戲的情景,忽然覺得這樣
調戲別人很有趣,繼而想道:「我這妹妹這麽美,又這麽可愛,被他看到了,肯
定要起壞心思。不行,這江山怎麽說也是我打下來的,哪能什麽便宜都讓他占了
去?」便把她的身子轉過來,笑道:「妹妹,你閉上眼睛。」

  蕭如真對她是言聽計從,也不問為什麽,便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蕭棠枝好好端詳了一番她的秀臉,只覺得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動人,不由
暗贊一聲:「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一低唇,吻了上去。


                               【未完待續】
2020-3-31 17: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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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9 終章 02-03)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4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二)

  四片姣美如花的唇瓣碰到一起,蕭如真觸電一般睜大了眼睛,正好看見蕭棠
枝近在咫尺、暗含鋒銳之氣的眉目,意識到她正在親吻自己,不由一下子楞住了。

  蕭棠枝感覺到她唇瓣的水嫩嬌軟,十分滿意,把她整個人摟進懷里,學著當
初雲知還的樣子,又溫柔又細致地親吻著她。

  四片嘴唇越粘越緊,漸漸地,連兩條細嫩丁香也糾纏到了一起,你來我往,
難解難分。

  蕭如真心里一陣迷惘,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但是全身懶洋洋的,又根本提
不起反抗的念頭。

  她的身子越來越熱,越來越輕,最後好像變成了一只氣球,要隨著熱風飛到
天上去。

  可是蕭棠枝緊緊抱著她,讓她只能留在原地,接受著另一個女子的親吻愛撫。

  「嗚……蕭姐姐好過分,」她勉強組織起一點思緒,模模糊糊地想:「她的
手怎麽伸到那里去了……」隨即思緒被一陣快感打斷了,不由嗚嗚嗯嗯地呻吟起
來。

  蕭棠枝一只手抓揉著她圓彈的小屁股,一只從衣領鉆了進去,隔著一層薄薄
的布料,握住了一顆椒乳,輕輕揉捏著,十分小心,生怕把她嬌嫩之極的肌膚弄
破了。

  蕭如真第一次跟人如此親密,還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女子,還是光天化日地
在禦花園里,不由羞澀異常,精致絕俗的小臉上布滿了可愛的暈紅,倍顯嬌麗迷
人。

  蕭棠枝一邊吃著她的小舌頭,一邊揉著她的敏感部位,再見著她柔媚得像要
滴出水來的眼睛,心里又愛又憐,充滿了說不出的柔情。

  感覺到她的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她便側抱著她,讓她坐下來,嘴唇分開,
含住她的耳垂,右手伸到她腰間,解開了束腰的絲帶,又解開了肚兜的系帶,低
聲笑道:「讓我看看妹妹長大了沒有。」

  蕭如真眼睜睜看著她素白如玉的纖手把自己的肚兜拿掉了,一對雪兔似的嫩
乳頂著兩粒紅梅跳了出來,不由耳根發燙,雙手一擡,捂緊了兩只滴粉搓酥的小
東西。

  蕭棠枝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它們尖圓小巧,嫩白可愛,便往她耳孔吹了口熱
氣,笑道:「妹妹別羞,我們都是女子,你怕什麽?」

  蕭如真低垂粉頸,嘀嘀咕咕地道:「那姐姐你也有,幹嗎要摸我的?」

  蕭棠枝噗嗤笑了一聲,挺了挺胸,道:「你摸我的,我摸你的,這樣才有意
思嘛。」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來,你先摸摸看,手感如何?」

  蕭如真也覺得有點好笑,大著膽子捏了捏,驚訝道:「姐姐,你的胸好大,
皮球一樣,好有彈性。」

  「好玩嗎?」蕭棠枝如願以償,也用手包覆住了她的嫩乳,小心翼翼地揉捏
著,不時用指甲輕輕刮擦她嬌嫩的乳蒂,面帶微笑,傾聽著她婉轉動人的呻吟。

  蕭如真被她撩撥得面如醉酒,渾身輕顫,明澈如水的美目瞇了起來,好像小
貓一樣,惹人憐愛。

  蕭棠枝不時親一親她柔嫩的面頰,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雪白滑軟的胸腹之間
遊走,到處摸摸捏捏,狎玩了好一會,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便緩緩下落,最終鉆
進了她兩腿之間。

  「嗚,嗚嗚……」蕭如真最敏感的部位被她一陣輕攏慢撚,忍不住揚起了光
潔如玉的細頸,呦呦哀鳴,「蕭、蕭姐姐,你……你放過我吧……我好難受,好
羞人呢……」

  蕭棠枝掌心包著她光溜溜滑嫩嫩的雪蛤,揉來摸去,不一會兒,整只手掌都
被稀蜜似的粘暖花漿打濕了,不由笑道:「妹妹流了這麽水,難怪難受呢。」左
右看了看,見沒人,便把她雪白的紗裙褪了下來,「讓風吹一吹,會好一點。」

  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蕭如真也毫無辦法,羞澀難當地在朗朗乾坤之下,完
全暴露出了自己的下體。

  蕭棠枝垂目看去,見她兩條細白美腿之間,夾著一只晶瑩如玉的雪蛤,光溜
溜的,一根毛發也沒有,蛤嘴微微裂開,露出一線誘人極絕的嫩縫兒,色如胭脂,
正嬌嬌蠕動著,吐出一縷縷清亮的粘液,忍不住色心大起,指尖輕探,壓著她的
穴口研磨起來。

  蕭如真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纖細剔瑩的指尖在自己私處不斷地勾挑按磨,小腦
袋瓜暈暈乎乎的,陣陣快感電流般在全身流竄,忍不住蜷起了足趾,在草地上無
意識地踢動著雙腿。

  蕭棠枝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她全身的反應,指上由輕到重,由淺到深,漸漸把
半根中指都插進了她的小穴里,一邊輕輕抽送著,盡情感受她的緊窄和濕潤,一
邊以拇指按著她偷偷冒出來的幼嫩蛤珠,不停磨動。

  強烈的刺激讓蕭如真有些忘乎所以,「啊啊啊」「嗚嗚嗚」的呻吟叫喚聲越
來越響,穿透雖值深秋、仍頗為繁盛的草木,向遠處傳了出去。

  她們兩人一個沈迷肉欲,一個興致勃勃,絲毫沒有註意到,有幾個人正聞聲
走了過來。

  領頭兩人十六七歲,長得一模一樣,正是柳清窈的女兒金珠和銀珠。剩下兩
位則是年紀稍小一些的宮女。

  她們都聽出那忘情呻吟著的,似乎是神後陛下的聲音,心里不由怦怦亂跳,
「也不知是誰有這個福分,竟能得到神後的青睞?」心里實在好奇,幾人忍羞屏
氣,緩緩走了過來。

  當草地上摟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子身影落入她們的眼簾,她們不由楞了一下,
既覺吃羞,又覺好笑。

  「原來是蕭姑娘……也是,除了她,還有誰能這麽親近神後?」銀珠一副恍
然大悟的神情。

  「哎呦,蕭姑娘好狠,搗得那麽快,那麽用力,我看我們的神後陛下要不行
了。」一個宮女笑嘻嘻地道。

  「神後陛下出了好多水……她會不會口渴呀?要不我們回去拿點水來?」另
一個宮女道。

  ……

  金珠見她們越說越不像話,忙喝止道:「就你們話多!走走走,別看了,別
看了,神後陛下要……」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

  原來蕭如真感覺到有人在旁邊偷看,早已是羞不可遏,再聽到她們大膽露骨
的議論聲,更是無法忍受,便在眾人面前,高潮倏至,渾身顫抖著,丟起了身子。



                (三)

  蕭棠枝見她的小穴一開一合,小嘴似的,吐出一股股花漿來,滿意地在她臉
頰上親了幾口,笑道:「妹妹泄身的樣子真好看。」

  蕭如真直丟得心酥骨軟,飄飄欲仙,半晌才回過神來,臉上暈紅如朝霞般燦
爛,勉強開口道:「蕭姐姐,你就喜歡欺負人。」

  「剛才舒服嗎?」

  蕭如真回味了片刻,不願意在她面前說慌,羞澀地點了下頭。

  蕭棠枝寵溺地摟著她,右手輕撫著她的發頂:「妹妹好乖呀。」又對另外幾
個人道:「你們都過來,幫神後陛下清洗一下身子,穿好衣服。」

  金珠臉紅紅地走近了,扶起蕭如真軟綿綿的身子,朝妹妹招了招手:「快過
來幫忙啊,你剛才不是看得很高興嗎?怎麽又害起羞來了?」

  銀珠吐了吐舌頭,走了過來。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很快把蕭如真的衣服剝光了,洗幹凈了身子,又換上了
新衣服。

  蕭棠枝看著蕭如真眉目含春,羞羞答答的樣子,大感有趣,把她攔腰抱起來,
笑道:「走,新娘子,我們洞房去。」

  話雖如此,蕭棠枝只抱著她走了幾十步,便選了處幹凈清爽的草地,坐下來,
跟她肩並肩地聊天。

  蕭如真對她的經歷十分好奇,要她一五一十地講來。蕭棠枝對她沒什麽好隱
瞞的,便連跟雲知還在北朝皇宮的橫梁上卿卿我我的部分也沒有省略。

  蕭如真聽了,更是羞澀,低著頭,耳根都紅透了。

  「妹妹可曾跟男人親熱過?」

  「姐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蕭如真道,「神後宮里又沒有男人……」忽然
意識到這樣說有點不妥,忙停住了。

  「那妹妹有沒有想過男人啊?」蕭棠枝果然這麽問她。

  蕭如真猶豫了一會,蚊聲道:「好像想過……」

  「怎麽個好像法?」

  「就是有個模糊的憧憬,但是沒有具體的對象。」

  「唔,原來是這樣,」蕭棠枝想了一會,笑道:「你覺得雲知還如何?」

  「他啊,」蕭如真回想了一陣,「還可以吧,看起來挺容易相處的,但是我
沒怎麽跟他接觸過,不是很了解。」忽然頓住,狐疑道:「姐姐問這個幹什麽?

  他是你男人,不是應該你最了解他嗎?「

  蕭棠枝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麽。

  蕭如真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半天才道:「這樣不好吧?」

  「就當幫我一個忙,順便嘗嘗男人的滋味。」蕭棠枝摟著她肩膀,「你別怕
他,他很溫柔的。」

  蕭如真越跟她相處,越覺得她的思維天馬行空,做起事情來,跟於聖使差不
多,簡直是驚世駭俗,偏偏自己就喜歡她這樣,竟是不知如何拒絕才好,思考了
好一陣,最終點了點頭。

  蕭棠枝欣喜道:「好妹妹,姐姐愛死你了。」

  昨天回來得太晚,又預感到以後將要天下太平了,雲知還十分放心,一覺睡
到了日上三竿。

  等他洗漱完畢,正好蕭棠枝來找他。兩人便一起往外面走去。

  雲知還牽著她的手,咯吱咯吱地踩著滿地落葉,心情十分愉快,隨口問道:
「蕭姑娘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有一件好事,一件可能不夠好的事,你想先聽哪個?」

  「自然是好事。」

  「好事就是,」蕭棠枝故意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今晚你進
宮里來,有個絕世大美人在等著你。」

  「絕世大美人?誰啊?」

  「你這不是故意裝傻嗎?除了我神後妹妹,還能有誰?」

  雲知還搖了搖她被自己握著的纖手,笑道:「我已經有你了。」

  「不是吧,我神後妹妹那麽美,那麽可愛的一個人,你都不動心?」蕭棠枝
滿臉不信地上下打量著他。

  「你這是什麽眼神?」雲知還道,「難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
的人嗎?」

  「你要不是,那你的兩個師姐是怎麽回事?我師妹是怎麽回事?秦仙子是怎
麽回事?我又是怎麽回事?」

  雲知還被她這一通問下來,只能舉手投降:「好吧,我是,我是。」笑著摸
了摸她的額頭:「你這是怎麽回事?哪有主動給自己的男人送女人的道理?」

  「我這還不是為了大家好?」蕭棠枝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隨即話頭一
轉,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接下來我做什麽你都不許生氣。」

  「不能具體點嗎?」

  「不能。」

  「好吧,」雲知還抱著她親了一口,「本來你做什麽我都是不會生氣的啊。」

  兩人又走了一陣,雲知還想起來:「剛才你說可能不夠好的事,是指什麽?」

  蕭棠枝有點得意地道:「神後妹妹的初吻和初夜都被我搶先了。」

  「啊?」雲知還驚訝出聲。

  「據說你們男人很介意這個,是不是真的?」蕭棠枝道,「那對你來說,不
就是不夠好的事嗎?」

  「沒有的事。」雲知還矢口否認。

  「是嗎?」蕭棠枝狐疑地看著他,「當初你跟我那個的時候,好像就很得意,
還說什麽『蕭姑娘,你是我的人了』之類的話。」

  雲知還有點尷尬地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才松了一口氣:「蕭姑娘,這些
話我們回去再說吧,被人聽到了怪不好意思的。」

  「算啦,反正我是看透你了。」蕭棠枝朝他揮了揮手,自己一個人走了,
「記得晚上來宮門口,我會去接你的。」

  雲知還懷著怪怪的幸福感,回了於紅初的舊宅。

  秦遲錦正坐在屋檐下,看著蓁蓁練劍。

  李萼華、申小卿、羅節、絳雲仙子也在,眾人說說笑笑,很熱鬧的樣子。

  雲知還走到秦遲錦身邊坐下,問她:「秦仙子,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4-4 13:5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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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9 終章 04-05)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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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8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四)

    秦遲錦向他注視了一會,忽然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很想我留下來?”

    “是啊,我很想你留下來,”雲知還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無論是我、蓁
蓁,還是南朝,都很需要你。”

    “嗯,”秦遲錦擡頭望著天空,出了一會神,“我現在離飛升還很遠,一時
之間也不知道去哪、幹什麽好,你要是有多余的房間,就留一間給我吧。”

    蓁蓁聞言收起長劍,小跑了過來,抱著她歡呼了一聲,懶貓似的在她懷裏滾
了幾滾。

    “秦仙子肯留下來,那可太好了,”雲知還也十分高興,“我剛才真怕你會
說,這裏沒什麽意思,想去外面轉一轉呢。”

    “不,這裏挺有意思的,”秦遲錦眼裏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你知道,
我是前朝的人,當年跟著我的父親,常年居住在邺城,但是對建康,我也是很熟
悉的——有時出於公務,有時是因爲休假,我會隨他到這邊來,住上一段時間。

    那時候這裏就頗爲繁華,只是因爲時局等原因,人們大多憂心忡忡的,連笑
容也收著幾分。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我所熟悉的故國,帶著罪惡和腐朽,消失在
曆史的煙塵裏。十幾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人們卻經曆了許多。他們中的大部分
人,也許已經把東魏朝廷忘得一幹二淨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所追隨的東西,爲
之付出生命的東西,已經成爲陳迹,只有我留了下來。我現在是真的、真的,很
想知道,蕭姑娘,還有你們,能創造出一個什麽樣的世界來……“

    也許是太久沒有跟人傾吐過自己的心事,秦遲錦說完這些,臉上難得地出現
了一抹紅暈。

    雲知還溫柔地看著她:“你放心,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是蕭姑娘肯定不會
讓你失望的。”

    “嗯,我拭目以待。”

    雲知還跟她們呆了一整天,期間有想過,找李萼華聊一聊,兌現與魔尊決戰
之前的承諾,但是一想到今晚又要瞞著她去幹壞事,頓時就提不起勇氣來了,只
好把談心的事往後推一推。

    忍受著良心的折磨,好不容易挨到了與蕭棠枝約定好的時辰,雲知還悄悄地
披衣起身,溜到了神後宮的門前。

    蕭棠枝果然正在那裏等著他,見到他,笑眯眯的樣子,抓著他就往裏走。

    雲知還道:“你笑得這麽不懷好意,我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你什
麽圈套了。”

    “圈套?哪有這麽好的圈套?”蕭棠枝一口否認掉,“等你見了我神後妹妹
的面,我敢肯定,你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雲知還見四周靜悄悄的,只隔著一段距離,點著幾盞宮燈,一個人影也沒有,
便問道:“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是啊,只在門口留了幾個,”蕭棠枝道,“整個神後宮,就我們三個人,
是不是感覺氣氛很好?”

    “是。也真難爲你搞那麽多花樣。”

    “這算什麽?”蕭棠枝道,“等下才好玩呢。”

    “怎麽好玩法?”

    “神後妹妹正在睡覺,等下你就假扮成淫賊,偷偷潛進去采她的花。”

    “采花賊跟富家小姐的故事,我倒是聽說過,跟神後的事……哪個淫賊有這
麽大的膽子?”

    “你啊,你都敢在魔尊頭上幹事,采個神後的花,算得了什麽?”

    雲知還見她笑得甚是迷人,想起當初把她懸空抱著,幹得死去活來的情形,
小腹一熱,頓時起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蕭棠枝察言觀色,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秀臉微暈,默默加快了行走
的步伐。

    雲知還在後面緊跟著,貼近了她的身子,故意道:“蕭姑娘,你走那麽快幹
什麽?”

    蕭棠枝感覺到一根火熱硬挺的東西時不時地碰到自己的臀部,忙道:“你別
亂來,今晚是你跟神後妹妹的洞房花燭夜,你還是省點力氣的好。”

    雲知還一下子抱緊了她,把勃挺如鐵的陽物擠進她兩腿之間,狠狠頂弄了幾
下,喘著氣道:“我的體力好得很,用不著省。”

    蕭棠枝嗚咽了幾聲,雖然知道此時宮裏並沒有別人,也不禁大爲吃羞,掙紮
道:“你、你別在這裏啊……”

    雲知還被她夾得正舒服,哪顧得了那麽多,頂著她走了十幾丈遠,到了一盞
明亮宮燈下,把她按趴在一根髹漆圓柱上,三兩下解開她的腰帶,剝出一只雪白
渾圓的美臀來,掏出自己的陽物,塞進庾軟的腿心裏蹭了幾下,才在她耳邊低聲
笑道:“蕭姑娘,你流了好多水呢,是不是很想要啊?”

    蕭棠枝沒想到他好端端的,突然對自己發起了瘋,但是知道他此時已經是箭在弦
上,不得不發,只能無奈道:“你快點,神後妹妹還在等著我們呢。”

    雲知還得佳人催促,哪還會有絲毫客氣,對準了濕淋淋的穴口,用力一挺,
已深深插滿了她。

    “嗚,嗚……”蕭棠枝胸前雙乳被隔著衣衫大力揉搓,晶瑩粉嫩的玉穴插著
一根粗長彎翹、血脈浮凸的肉棒,渾身顫抖著,接受它一下快過一下地沖刺。

    她怕弄出太大的聲響,玉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強烈的刺激,還是
讓她不由自主地時時呻吟出聲,羞得她面頰如燒,無地自容。

    更糟糕的是,身後傳來的肉體撞擊聲,“啪啪啪啪……”又密集又響亮,在
靜谧的夜色中遠遠傳開,甚至還能聽到回音。

    她知道雲知還肯定是故意的,但是根本無法抵擋他的攻擊,一波又一波的快
感,在身上洶湧來去,不一刻,連腿都軟了,只能憑借著雲知還手臂的支撐,勉
強維持著站姿。

    雲知還最喜歡看她被自己幹得軟弱無助的樣子,見她無力抵抗,幹脆抓住她
兩條藕臂,扭到身後,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傾瀉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要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失去手的阻擋,蕭棠枝再也忍不住,陣陣呻吟聲破唇而出,在殿宇廊柱之間
回旋,生生把神後宮這一片空間,弄成了勾魂奪魄的情欲地獄。

    雲知還一口氣狠插猛幹了四五百下,實在是刺激太過,隨著一聲悶哼,大股
精漿潰堤而出,盡數射入了蕭棠枝的玉宮深處。

    蕭棠枝叫得聲音微啞,被他的熱精一灌,只覺得身心如要融化一般,魂兒都
飄到了九霄雲外,只嗚嗚悶叫了幾聲,便也一顫一顫地丟了身子。



                                  (五)

    雲知還摟著她親了一會兒嘴,看著她微微潮濕的眼睛,輕聲笑道:“蕭姑娘,
你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棠枝酥胸起伏,暈紅滿臉,喘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玉手推了推他的胸
膛,不滿地道:“別貧嘴。磨磨蹭蹭的,神後妹妹都要睡著了。”

    “睡著了?那可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

    話是這麽說,雲知還還是乖乖地拔出了雄風不減的肉棒。

    兩人下身結合得太緊,粗長驚人的陽物從陰中拔出時,發出了啵的一聲,在靜
夜裏聽來,格外清晰淫靡。

    蕭棠枝感覺一大股粘液稀裏嘩啦流了下來,弄得大腿內側和褲子鞋襪盡皆濕
透,不禁又羞又氣,忙把下身脫得精光,招來清水洗幹淨了。

    雲知還一邊欣賞著佳人氣急敗壞穿褲子的美態,一邊問她:“蕭姑娘,你的
那匹白馬哪去了?”

    “放生了。你問它幹嗎?”

    雲知還伸手指了一圈,笑道:“我在想,現在要是有馬就好了,我就可以坐
在蕭姑娘的身後,一邊插著蕭姑娘的美穴,一邊騎著馬夜遊皇宮,那種滋味,
神仙來了也不給換。”

    蕭棠枝聽了,臉上紅霞瞬湧,偏偏被他這麽一說,自己腦子裏好像真的浮
現出了那種場景,甩也不甩掉……

    她哼了一聲,道:“你想得美!”不敢跟他繼續糾纏,急急忙忙地往蕭如真
的寢宮走。

    雲知還難得見到她這麽羞澀慌亂的模樣,不由大爲得意:“蕭姑娘雖然厲害,
在這方面可不是我的對手。”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蕭如真的寢宮門外。

    蕭棠枝道:“你自己進去吧。”

    “嗯,蕭姑娘可不要偷聽啊。”雲知還對她笑了笑,再轉過臉時,已換了一
副風流自诩的模樣,推開格扇門,又關上,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棂,灑進殿內,把地面照得仿佛白玉鋪就。桌椅床台皆由
沈香木做成,精貴無比。羽人博山爐中升起一縷縷白色煙霧,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雲知還看著紅绡帳內聞聲坐起的蕭如真,微笑道:“不請自來,還望美人兒
不要見怪。”

    蕭如真倒也配合,揪著錦被,強作鎮定道:“你是誰?想幹什麽?知不知道
只要我一聲叫喚,你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不要這麽凶嘛,”雲知還找了張圓凳坐下,慢條斯理地點了只蠟燭,才笑
道:“是我,雲知還。”

    蕭如真沒想到他一下就揭破了自己的身份,倒是有點不知接什麽了,半晌才
道:“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做什麽?”

    雲知還打了個響指,釋放了一個斂息術,“神後陛下這不是明知故問麽,還
不是你那蕭姐姐把我叫來的。”

    蕭如真眨了眨眼睛,有點懵了:“那雲……雲公子,你都沒按說好的來,我
們還要繼續麽?”

    雲知還站起身,走到她床前,掀開帳子,認認真真打量了她幾眼,贊道:
“神後陛下真美。”

    蕭如真被他看得有點害羞,微微低下了頭,支吾道:“這都是蕭姐姐出的主
意,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這好像是我的台詞才對啊。”雲知還笑道,“倒不是我不願意,畢竟你這
麽美,世界上很少有男人會不動心的。只是我覺得有點太快了,心裏怪怪的,不
想立刻就跟你發生關係。”

    “呃,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呢?”問是這麽問,看樣子,蕭如真明顯松了一口
氣。

    雲知還在床邊坐下,笑道:“我們可以一點一點來。”離得近了,可以聞到
一股十分好聞的氣息,像是清晨懸挂著露珠的草尖,清新而又自然。

    蕭如真問:“怎麽一點一點來?”

    “比如說,我們可以先從牽手開始。”雲知還把右手伸到她面前。

    蕭如真遲疑了一會,從被子裏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纖手,跟他輕輕碰了一下,
又迅速躲到被子裏去了。

    雲知還失笑道:“這可真是……有夠敷衍的。”

    蕭如真臉上也不禁露出一點笑容:“都怪蕭姐姐,害得我們這麽尴尬。”

    “她肯定在外面偷聽呢,”雲知還道,“要不我們合起夥來,整一整她?”

    “怎麽整?”

    “你會騙人嗎?”

    “會,”蕭如真不知想到了什麽,情緒微顯低落,“我在騙人方面,可是很
有天分的。”

    “那一定是因爲你太乖了,沒有人會提防你這麽乖的女孩兒。”雲知還說完,
忽然想到了蔣武神,欲言又止。

    蕭如真立即察覺到了,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嗯,”雲知還只好點頭承認,“有一個人死了,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
提他的名字。”

    “你說吧,我想聽。”

    “可能會牽扯到你的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還要聽嗎?”

    “不太美好的回憶?”蕭如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
蔣武神吧?”

    雲知還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猜到了,見她沒什麽特殊的反應,便嗯了一聲,道
:“就是他。”

    蕭如真沈默了一瞬,隨即歎了一口氣,道:“死了也好。”

    雲知還不敢多說什麽,只是關切地看著她。

    “你放心,我沒事的,畢竟那麽多年過去了,”蕭如真道,“當時我不太懂
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母親告訴我,這人十分可惡,讓我暫時虛與委蛇,騙一騙
他,所以我就照做了。後來我長大了,母親才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我才知道原來
他做過那麽多罪惡的事。”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騙他,因爲我一直覺得,母親做什麽都是對的,從小到
大,她說什麽我都信,以至於有時候她也很無奈,跟我說‘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之類的話。”

    “但是我每次都跟她說,‘好的,母親’,‘你說得對,母親’,弄得她哭
笑不得,毫無辦法。”

    “那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蕭如真臉上露出一個緬懷的微笑,“也不知道
母親如今在仙界過得好不好?”

    “以神後的本事,在仙界自然也會是神後。”雲知還道,“這點你是絕對可
以放心的。”

    “嗯。”蕭如真點了點頭,“對了,你是怎麽認識蔣武神的?”

    “這說來可有點羞人,你確定要聽?”

    “要。”

    雲知還只好半得意半憋屈地把跟葉流霜一起失陷於蔣武神之手的經曆跟她說
了一遍。

    蕭如真越聽,臉上越紅,聽到激烈處,心裏不由怦怦直跳,等他終於講完,
長舒了一口氣,道:“原來你跟葉姑娘是這麽認識的……”

    “緣分就是這麽奇妙,”雲知還道,“你看,現在蕭姑娘扮演的,就是蔣武神的
角色,變著法兒撮合我們,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蕭如真撲哧笑了一聲,道:“你敢這麽說蕭姐姐,被她知道,你就慘了,她
可是未來的神後。”

    “這我倒是不知道,”雲知還奇道,“你要把位置讓給蕭姑娘嗎?”

    “對啊,她多合適,在她帶領之下,我們齊國會一天比一天繁榮昌盛的。”

    這點雲知還不贊同也不行,但是一想到自從遇到蕭棠枝,就什麽都被她占了去,
不免有點忿忿不平:“那我們更要好好整一整她了。”

    “怎麽整?”

    雲知還想了想,湊到她耳邊叽裏咕噜說了一通。

    蕭如真臉上更紅,“這、這也太羞人了……”

    “你要是怕羞,我們可以另想一個。”

    蕭如真猶豫了一會,道:“算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蕭棠枝在門外聽了半天,什麽動靜也沒有,正感覺奇怪,忽然聽到蕭如真驚
呼了一聲,忙推門跑了進來,急道:“怎麽了,他弄疼你了?”

    卻見蕭如真嬌羞不勝地指著雲知還胯下那根東西,支支吾吾地道:“他、他
那裏的東西那麽大,怎麽弄得進去?”


                              【未完待續】
2020-4-8 12:1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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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9 終章 06-07)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12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六)
               
  蕭棠枝愣了一下,有點哭笑不得:「他那裏很大嗎?怎麽可能弄不進去?」

  「我不知道诶,」蕭如真認真思考著,「那也可能是我那裏太小了。」

  她這話說得實在可愛,雲知還差點笑了出來,嘴上卻道:「我跟神後陛下解
釋過了,說我們剛才還試過的,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她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蕭如真搖著蕭棠枝的手臂:「蕭姐姐,你剛才是怎麽把它弄進去的?」

  蕭棠枝臉上一紅,握拳抵唇,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反正就那麽進
去了。」

  「我怕,它長得太嚇人了,」蕭如真道,「蕭姐姐,不如你教教我吧?」

  「這、這怎麽教?」蕭棠枝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還是自己鬧出來的,不由
大感頭疼。

  雲知還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遲疑道:「要不,我們示範一遍給她看看?」

  「……」

  蕭棠枝看了看兩人,問道:「你們不會是合起夥來捉弄我吧?」

  「沒有,蕭姐姐,你想哪裏去了?」蕭如真無辜地靠在她肩膀上,「人家第
一次,沒經驗,有點害怕嘛。」

  雲知還道:「神後陛下既然沒有準備好,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

  蕭棠枝輕咬著唇瓣,猶豫了好一會,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竟點了點頭:「好
吧,那我們做給你看。」

  兩人沒有想到她真的會答應,不由對視了一眼,事已至此,也只能繼續演下
去了……

  雲知還道:「蕭姑娘,那我們到床上去吧。」

  三人便都上了床榻。

  蕭棠枝把鞋襪脫了,赤著一雙光潔秀美的玉足,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
「你自己來。」聲音微顫,顯然並不如表面上那麽平靜。

  蕭如真見雲知還俯下身子,去解蕭棠枝的腰帶,不由大爲吃羞,不知道要不
要繼續看下去。

  雲知還故意放慢動作,扯掉她束著纖腰的絲帶之後,捏著她的兩只褲腳,緩
緩往下拉。

  晶瑩如玉的腿部肌膚,一寸一寸的暴露出來,在燭光照耀之下,雪白的顔色
裏又透著一層淡淡的绯紅,整體線條修長勻稱,美到令人窒息。

  被絲質亵褲包裹著的玉蛤陰絨,若隱若現,尤其神秘誘人,雲知還不由咽了
一口口水,雙手顫抖著,充滿虔誠之感,把她的亵褲緩緩褪了下來。

  蕭棠枝整個下身都暴露在空氣中,雖然閉著眼睛,卻似乎能感覺到兩個人的
目光,正盯著自己最私密的地方猛看,極度羞澀之下,忍不住屈起右腿,徒勞無
功地做著掩蓋的動作。

  雲知還見一縷清亮的蜜液從她兩片粉嫩花唇間溢了出來,彙集到最底部,緩
緩流到了股溝裏,只覺得全身的欲火都冒了上來,雙手抓著她纖細的足踝,往兩
邊一分。

  「嗚……」

  蕭棠枝雪白的大腿被一起分開,私處失去防護,城門大開的羞恥感,讓她不
由自主嗚叫了一聲,春情難耐似的扭了扭身子。

  雲知還雙手從她的足踝,滑過小腿,膝蓋,大腿,最後停留在她的大腿根上,
兩根拇指按著兩片花瓣,輕輕一分,露出了裏面嬌嬌蠕動遍覆春水的紅脂嫩肉,
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吻了上去。

  「哎,哎,」蕭棠枝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舌在自己私處不停舔弄,一下子驚醒
了過來,用力推著他的頭,「你、你別舔那裏啊,好、好癢……嗚嗚,嗚嗚……

  別舔了,別舔了……嗚嗚嗚嗚……「抗議了沒幾句,大腦便被洶湧而來的快
感淹沒,變成了一陣撩魂蕩魄的嗚咽呻吟聲。

  雲知還含著她兩片嬌軟異常的花唇,跟親嘴似的,又吮又舔,舌頭伸到最長,
抵進她緊窄濕潤的玉穴深處,一陣勾挑鑽攪,把身下的佳人弄得渾身發顫,嗚嗚
哀鳴。

  蕭如真看得秀臉通紅,雙腿發軟,腿心處起了一陣奇異的感受,好像那被舔
弄著的變成了自己。

  「奇怪,蕭姐姐那麽英姿飒爽的一個人,只是被他舔了幾下,怎麽就變成這
樣了?難道、難道他真的有這麽厲害?」

  雲知還又狂熱又溫柔,緊緊抓著蕭棠枝光滑渾圓的大腿,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仔仔細細地把她的蛤珠、大小陰唇、玉穴深處、粉嫩菊門、股溝尾椎……全部舔
弄了一遍,才放開了她,用肩膀架著她雪白的足踝,微微笑道:「蕭姑娘,這回
感覺如何?夠爽嗎?」

  蕭棠枝被刺激得渾身酥軟,眼淚都出來了,擡手胡亂擦了幾下,喘著氣道:
「還不夠。」

  「好啊,還敢嘴硬,」雲知還解開腰帶,把一根粗如兒臂翹如彎刀的陽物掏
了出來,「看來我不用點真功夫,蕭姑娘是不肯認輸的了。」

  蕭如真看到他胯下的大家夥,羞得幾乎不敢睜眼,心裏直打鼓:「原來男人
那東西長這樣……」這下是真的開始懷疑蕭姐姐怎麽把那東西弄進身體裏去的了。

  雲知還扶著陽根,對準了蕭棠枝早已泥濘不堪的穴口,對蕭如真道:「神後
陛下,我要進去了。」

  蕭如真嗯了一聲,小手捂著眼睛,悄悄叉開了一點指縫。

  雞蛋大小的龜頭撐開晶瑩粉嫩的花唇,緩緩沈了下去,乳白色的蜜液唧唧響
著,被紛紛擠了出來,打濕了兩人身下的床單。

  蕭棠枝感覺到他進來得特別慢,知道他肯定又是故意的,不由大爲羞惱。

  她再怎麽大膽,鎮定,被當著另一個女子的面插入肉棒,還是大感吃不消,
全身肌膚都泛起了誘人的粉紅色。

  雲知還似乎意識到她已經等不及了,腰杆一挺,唧的一聲,整根肉棒都陷入
了窄緊如箍的玉穴中。

  「嗚!」

  蕭棠枝仰脖呻吟了一聲,十根纖長如玉的手指,不由自主揪緊了身下柔軟的
被褥。

  蕭如真見那根大棒子居然真的被蕭棠枝吞進了身體裏,撐得兩片花唇都張成
了一個緊繃的圓形,不由大感佩服:「蕭姐姐好厲害,真的能弄進去诶!」

  被她這麽誇獎,蕭棠枝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羞澀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還好,他的東西也不算很大,努努力,你也可以的……」

  這話雲知還可就不愛聽了,摟著她兩條修直美腿,腰胯急擺,大力抽送起來。

  「哎,哎,」蕭棠枝本來還想強行忍住,在蕭如真面前維持一點臉面,哪知
道被雲知還一陣疾突狠刺,只覺得玉穴都被搗爛,花心都被揉碎了,頓時控制不
住,大聲呻吟起來,「啊啊,啊啊!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嗚……要、要死
了……我、我不行了……啊啊啊啊……」



                (七)

  雲知還對她的身體已經很熟悉,有時直搗花蕊,有時摩擦側壁,有時上挑,
有時下碾,花樣百出,狠幹著她的玉穴。

  他的雙手也沒有閑著,不時撫摸著她雪白的大腿、纖長的小腿、嫩滑的小腳。

  嘴唇離她的足底最近,自然也不能放過,興致來了,便伸出舌尖舔舐她蜷成
一團的足心,弄得她又酥又癢,卻又沒地方躲藏。

  「嗚嗚嗚……」

  明明已經跟他做過好幾回,蕭棠枝還是忍受不了他強猛的攻擊,整個身子都
在震顫,一張秀美絕俗的瓜子臉上,滿是潮紅與淚痕。

  她亂搖螓首,忘情呻吟的模樣,既讓雲知還感到憐惜,又讓他興發如狂,恨
不能與她融爲一體,永生永世地交合下去。

  蕭如真見他們越幹越激烈,下身結合處汁液亂飛,把半張床榻都打濕了,不
由渾身燥熱,臉額發燙,想要轉過臉去,卻又似乎有些不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雲知還把蕭棠枝的兩條美腿對折在胸口,含著她嫩筍似的足尖,盯著她傾城
絕世的秀臉,狠弄了數百下,感覺到隱隱有了泄意,便停下了,喘著氣道:「蕭
姑娘,現在感覺如何?」

  蕭棠枝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喘了好一陣,才艱難開口道:「還好。」在蕭
如真面前,她可不能那麽輕易的認輸。

  雲知還察覺到她的心思,肚裏暗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轉對蕭如
真道:「神後陛下,蕭姑娘還空著上半身無人愛撫,此時一定難受得很,你也來
幫一幫她吧。」

  「啊?我嗎?」蕭如真指了指自己,面露難色。

  「對啊,聽說蕭姑娘早上剛欺負過你,現在可是報仇的好時候。」雲知還向
她眨了眨眼睛。

  蕭如真見蕭棠枝被雲知還壓在身下,發散钗橫,面頰流春,一副軟弱無助的
樣子,膽子不由大起來,笑嘻嘻地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臉,說道:「蕭姐姐,
那我可要得罪了。」

  蕭棠枝張嘴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無奈道:「你就會聯合外人來欺負我。」

  雲知還笑著在她嬌軟的花心上頂了一下:「這還叫外人啊?都已經進去這麽
深了。」

  蕭棠枝嗚叫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可惜無力反抗。

  雲知還把她兩條修長美腿放下,盤在自己腰後,伸手把她的肚兜兒解了下來,
露出兩只白圓嫩乳,揪了揪左乳上的粉嫩櫻桃,笑道:「蕭姑娘現在這樣子可真
是迷人。」

  蕭如真也大著膽子,把兩只如冰似雪的小手放到她的胸乳上,到處亂摸亂捏。

  蕭棠枝玉穴中還插著一根火熱硬挺的大棒子,又渾身酸軟無力,只能任由他
們玩弄了。

  雲知還左手握住她的腰肢,右手抓著她一只軟綿綿的腳兒,與她的五根纖細
足趾十指交扣,又開始了一輪大力抽聳。

  這回全身的敏感點都被聳弄揉搓著,蕭棠枝很快就忍不住了,嗚嗚叫著跟他
們求饒:「哎,哎,我不行了……嗚嗚,嗚嗚嗚……我、我要死了……求求你們,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雲知還幹得興起,抓著她左腿,屈起一翻,把她變成了俯身向下的姿勢,雙
臂勾著她纖腰往後一放,兩瓣圓滾滾的雪臀便翹了起來。

  「啪!」他在她彈軟的臀肉上輕輕拍了一下,掀起一陣細美的雪浪,「叫哥
哥,叫一聲哥哥我就饒了你。」

  蕭棠枝哪裏嘗過被人打屁股的滋味,極度的羞恥感一瞬間掠遍全身,忍不住
揚起玉頸嗚嗚叫了兩聲。

  雲知還身下不停,撞得兩瓣雪臀啪啪作響,又在她臀上打了一記,「快叫啊,
蕭姑娘,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放過你了。」

  蕭棠枝渾身快感電流般亂顫,已是高潮將近,但是還記得自己不能認輸,仍
然不肯開口。

  雲知還無奈改變了戰術,慢慢抽出肉棒之後,再狠狠地幹進去,重複了幾次,
見她已是不堪忍受,欲仙欲死,便湊到她耳邊道:「蕭姐姐,我愛你。你快叫啊,
叫了我就全都給你了。」

  蕭棠枝身心一顫,回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似乎也應該禮尚往來,回叫他一
句,咬了咬唇,終於羞澀至極地開了口:「哥、哥哥……」

  雲知還聽了這一句,只覺得身心俱酥,尾椎蓦地一酸,毫無征兆地爆發了出
來。

  蕭棠枝又揚脖嗚咽了一聲,隨即全身一軟,趴伏在蕭如真的腿上,大丟起來。

  雲知還只射了兩三注,見到蕭棠枝因爲趴伏而露出來的一截白壁似的美背,
心中一動,掀起她的杏黃外衫,迅速拔出肉棒,把剩下的乳白精漿,盡數射到了
她凝脂般的背部肌膚上。

  蕭棠枝的玉穴沒了阻攔,帶著鮮烈氣味的蜜液,也都泄到了雲知還的身上。

  兩人都被對方弄得一身狼藉,看在蕭如真眼裏,卻是淫靡無比,羞得她也一
時沒了力氣似的,倒在床上籲籲喘氣。

  過了許久,蕭棠枝才恢複了一些,她想到自己剛才被他們兩個人肆意欺負,
鬼使神差之下,還叫了雲知還哥哥,不由羞得擡不起頭來。

  過了半晌,她看著面前暈紅滿臉的蕭如真,忽然笑了笑:「蕭妹妹,你剛才
的膽子可大得很呐。」

  蕭如真眨了眨眼睛,好像初生的羔羊遇到了大灰狼,可憐兮兮地道:「蕭姐
姐,你可不能怪我,都是你男人教我的。」

  蕭棠枝一下子撲了上去,雙手在她身上亂摸,雙唇在她臉上亂親,惡狠狠地
道:「是麽?你這麽聽他的話,那他是我的男人,還是你的男人啊?」

  蕭如真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她吻住了雙唇,只能嗚嗚叫著,兩只雪玉似的小
腳在床褥上亂蹬。

  雲知還比蕭棠枝恢複得還快,這時見一大一小兩只傾國傾城的妖精在自己面
前打架,可就有點忍不住了,逮著蕭棠枝圓翹的美臀,便插了一根大肉棒進去,
胡亂挺弄起來。

  蕭棠枝無奈回頭,一臉幽怨地道:「你爲什麽老是抓著我幹?」

  雲知還道:「當然是因爲蕭姑娘美啊,我就是幹上一生一世,也不會覺得厭
煩的。」

  蕭棠枝解開蕭如真的腰帶,刷一下把她的褲子脫了下來,「我神後妹妹也美,
你怎麽不去弄她?」

  雲知還的目光不覺落在蕭如真的私處上,見它白皙光潔,精致如玉桃,果然
是美得很,不禁咽了口口水。

  蕭如真最私密的部分突然暴露在男人面前,不由驚叫了一聲,趕忙伸手捂住
了,羞道:「蕭姐姐,你好壞!」

  蕭棠枝卻又低頭吻住了她,一邊吃著她的小舌頭,一邊脫下她的肚兜,揉捏
她的嫩乳。

  蕭如真被她一陣猛攻,頓時生出無可招架之感,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緊繃
的身子寸寸酥軟,漸漸沈溺於肉欲之中,無法自拔。

  眼前所見,實在太過刺激,雲知還抱著蕭棠枝的美臀狠幹了一陣,又漸生泄
意,正在考慮這回射哪去,忽覺右手被一只軟綿綿的小東西蹬了一下,低頭一看,
原來是蕭如真的玉足。

  她的腳兒比蕭棠枝的小巧一些,整只便如白玉雕成,只在足心處窩著一團粉
橘色,五根腳趾雖然纖細,卻沒有幹瘦之感,趾肚相當的飽滿,看起來十分圓潤
可愛。

  雲知還忍不住把它捉在手裏,細細撫摸『。

  蕭如真感覺到自己的小腳被一只皮膚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捉住了,不停愛撫,
意識到那可不是蕭姐姐在作怪,不由大羞,可是此時全身都軟得像泥團一樣,她
毫無辦法,只能任由他肆意把玩了。

  雲知還見她沒有反抗,大感歡喜,摸了一會,開始得寸進尺,在她雪白的小
腿上不停遊走,但覺手感纖細幼滑,妙不可言。

  尾椎陣陣酸軟,已是爆發在即,他不想再忍,便把肉棒從蕭棠枝的玉穴裏拔
了出來,放到她的足踝上,抓著蕭如真絕美的小腳一陣亂踩,不一會兒,悶哼一
聲,濁白的精漿從一翹一翹的肉棒上射了出來,塗得蕭棠枝兩人的小腿玉足上一
片狼藉。


                              【未完待續】
2020-4-12 14:2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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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9終章 08/-09)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16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八)

  雲知還坐在床邊,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胯間的大家夥漸漸軟垂下來。

  蕭棠枝放開蕭如真,從床上抓起一件月白中衣,把自己腳上黏糊糊的東西擦
幹凈了,斜睨著他道:「怎麽,這就完了?」

  雲知還道:「今晚我已經射了三次了,蕭姑娘以為我這東西是什麽,取之不
盡用之不竭的牛奶麽?」

  「可是我這蕭妹妹你都還沒動過啊?」

  雲知還看了一眼滿臉羞紅正用衣服擦著自己小腳的蕭如真,嘆道:「那就只
能留待下回了。」

  蕭棠枝又把蕭如真摟進懷里,摸著她的一顆嫩乳,問道:「神後妹妹,你現
在難不難受?」

  蕭如真粉嫩的乳蒂被她揉得東倒西歪,聲音微顫:「蕭姐姐,你、你不要亂
動,我就不難受了。」

  蕭棠枝舌尖微吐,在她柔嫩的面頰上掃來舔去,有時又往她耳孔里吹一口熱
氣,百般逗弄著她,「要不讓雲公子服侍服侍你?」

  蕭如真看了好一陣子春宮戲,早上又剛嘗過泄身的滋味,早已有些忍不住,
可是要她自己開口,那卻是不行的。

  蕭棠枝自然明白這點,向雲知還使了個眼色,道:「你過來。」

  ps:這段終於寫完了,過幾天會把

  雲知還膝行到她身側。

  「親我。」她下頷微揚,紅唇誘人。

  雲知還捧著她光滑雪白的臉頰,小雞啄米似的親了十幾下。

  蕭棠枝又把吻傳遞到了蕭如真的唇上。

  雖然並不能清晰感覺到男人的氣息,但是心理作用之下,蕭如真還是明顯地
害羞了起來,秀臉暈紅如醉酒。

  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張如花面容,品嘗著佳人柔軟濕潤的唇瓣,雲知還也感覺
到了一種別樣的旖旎滋味,漸感銷魂。

  蕭棠枝適時吸了蕭如真口中的香涎,渡到雲知還嘴里。

  雲知還與她唇舌糾纏,欲火漸熾,開始把持不住,雙手在她身上亂摸。

  蕭棠枝把蕭如真揉得緊緊的,不時引導雲知還的手,摸到她身上去。

  雲知還的手觸碰了幾次蕭如真纖細窈窕的身子,見她不是很排斥,便大著膽
子,得寸進尺,摸到了她胸前的鴿乳上。

  「嗚,嗚嗚……」

  蕭如真的一只嫩乳被男人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完全蓋住,不停地揉搓捏弄,頓
時揚起玉頸,嗚嗚呻吟起來。

  掌中的玉乳精致小巧,嫩滑可愛,雲知還越摸越覺得愛不釋手。

  他的嘴上也沒閑著,一會親親這個,一會親親那個,兩張絕世面容就在自己
面前,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

  蕭棠枝見差不多了,正想退出,驀覺腰肢一緊,被雲知還連著蕭如真一起擁
進了懷里,雙唇自然而然貼到了蕭如真唇上。

  雲知還笑嘻嘻的,催她們快親嘴。

  蕭棠枝白了他一眼,當真與蕭如真熱吻起來。

  兩條粉嫩濕潤的香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糾纏攪拌,吻得難分難舍,雲知
還心中熱血如沸,看了一會,實在忍不住,頭一低,也加入了戰團之中。

  蕭如真的小巧香舌,連著蕭棠枝的一起,被男人吸進了嘴里,不斷地品咂吸
吮,羞得她嬌軀發顫,面頰如燒。

  雲知還一邊盡情品嘗著兩位絕色美人兒的滑嫩香舌,一邊伸出手去,在兩人
身上亂摸,由肩背到腰肢,由腰肢到雪臀,由雪臀到股溝……

  「嗚!」

  蕭棠枝和蕭如真一起叫了一聲,緊窄的玉戶里齊齊滑了一根手指進去。

  雲知還滿掌濕暖,手指微動,只覺得到處是不斷蠕動吸裹著的粉脂嫩肉,忍
不住心中巨蕩,陽根翹得幾乎能貼到小腹上。

  他放開了她們的香舌,不停親吻著她們緋紅一片的臉頰,手上連連震動,兩
根中指便在她們的小穴里快速抽插起來。

  「嗚,嗚嗚……」

  蕭棠枝兩人摟在一起,嗚嗚叫著,臉上滿是難耐的春情。呻吟聲此起彼伏,
合奏出一曲淫靡至極的交響樂章。

  雲知還越搗越感爽利,手指在緊窄如鱆管的小穴中飛快進出,發出「咕唧咕
唧」的聲音,忽一下搗得狠了,右手手指進去了大半截,指尖觸到了一層柔韌的
薄膜。

  他不由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蕭如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於是他停了下來,抱著她們放倒在床上。

  蕭棠枝在底下,蕭如真在中間,雲知還在最上面。

  他手撐床板,湊到蕭如真耳邊:「神後陛下,我們還要繼續嗎?」

  這個姿勢十分羞人,蕭如真耳根通紅,心里怦怦亂跳,不知如何回應。

  雲知還捏著棒根,用繃得亮紅的龜頭,上下劃弄她嬌美的花唇,問道:「神
後陛下,你要是不反對,我就要進來了?」

  蕭棠枝在蕭如真顫抖的嘴唇上親了親,柔聲道:「妹妹不要怕,剛開始會有
點疼,過一會就好了。」頓了一下,接道:「如果你想反悔,現在可以說,沒
有人會怪你的。」

  蕭如真咬著唇瓣,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你讓他進來
吧。」

  「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蕭如真摟著她的脖頸,微微笑道:「我喜歡姐姐,喜歡
跟你們在一起,能進一步親熱,我覺得很不錯。」

  蕭棠枝回摟著她,對雲知還道:「你溫柔一點。」

  雲知還爽快地答應了:「好。」雙手抓著蕭如真兩條細直美腿,曲起分放到
蕭棠枝的大腿外側。

  他跪立在她的臀後,目光垂下,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兩只濕淋淋的美穴,一
只小巧一些,一只豐潤一些,一只光潔如玉,一只燕草狼藉,兩只都美到了極點,
挑不出一絲瑕疵。

  雲知還對準了上面的那只,戳戳點點,讓她適應了一會,然後扶著她的纖腰,
慢慢地送進去。

  蕭如真感覺到小穴被一根火熱硬挺的棒子,一寸寸撐開,一寸寸插入,酸癢
脹疼,紛至沓來,一雙美目不由盈滿了淚水,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蕭棠枝跟她親著嘴,轉移她的註意力。

  雲知還在她玉穴的前中段進出了十幾次,確定她已經適應得很好,提醒了她
一句:「我要進來了!」腰胯一退一挺,噗嘰一聲,已碾破了那層嬌嫩的薄膜,
盡根插入了她的小穴之中。

  蕭如真仰脖呻吟了一聲,雪白的臉頰上滾下了兩行淚水。

  「好、好大……」感覺到身體里插著的那根火熱棍狀物,她不由滿臉通紅,
幾乎不敢相信它就這麽進去了。

  雲知還只覺得肉棒到了一處狹窄異常的地方,四面八方掐擠而來的腴膏嫩脂,
濕暖有力,吸裹得陽物極為舒服,又想起這可是神後陛下的玉穴,頓生銷魂蝕骨
之感。

  但是他知道蕭如真還不能承受他的沖擊,便俯下身去,仔細舔去她一邊臉上
的淚痕,柔聲問道:「神後陛下,現在感覺怎樣?疼嗎?」



                (九)

  蕭如真搖了搖頭,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雲知還便凝著下身,不敢稍動,只在她白皙光潔的臉頰、肩頸上溫柔吮吻。

  蕭棠枝也不停親吻著她的臉頰、耳垂,有時與雲知還碰到一起,便與他在蕭
如真的臉側接起吻來。

  雲知還底下雖然不能沖刺,但是被蕭如真的小穴緊緊包裹著,十分舒適,所
以一點也不著急,極有耐性地親親這個,吻吻那個。

  他的手在蕭如真滑如凝脂的肌膚上遊走,有時捏著她的嫩乳,讓她敏感的乳
蒂與蕭棠枝的乳尖不停摩擦,弄得兩人都氣喘籲籲,微微顫抖。

  漸漸積累的快感,讓蕭如真的花徑越來越濕潤,像活過來了一樣,收縮蠕動
著,從接縫處擠出一縷縷清粘的蜜液。

  雲知還忍不住輕輕抽動了一下。蕭如真便含羞呻吟了一聲。

  「現在好些了嗎?」雲知還問。

  「嗯……不過好像有點癢……」蕭如真輕聲答道。

  「癢啊?」雲知還笑著動了一動,「磨一磨就好了。」

  蕭如真感覺到他那根大家夥在自己身體里進進出出,粗長的形狀、浮凸的血
管,都清清楚楚地映現在腦海里,不禁大為害羞,伏在蕭棠枝頸側輕哼細吟起來。

  雲知還雙手把著她不堪一握的纖腰,采取「九淺一深」法,富有規律地搗著
她的玉穴。

  輕微的唧唧水響聲伴隨著誘人的呻吟,在這宮殿之中蕩漾開來。

  燭光跳閃,紗帳抖動,氣氛顯得溫馨而又旖旎。

  雲知還看著自己的肉棒在兩瓣粉嫩晶瑩的花唇間進進出出,被蜜液塗抹得水
光閃亮,心里的欲火漸漸旺盛起來,但是剛才已經答應了蕭棠枝,要溫柔一點,
他只能繼續耐心地輕抽緩送。

  蕭棠枝親了親蕭如真微微蹙起的眉心,笑著問道:「妹妹,現在感覺舒服嗎?」

  蕭如真暈著臉兒點了點頭。

  「那讓他大力一點好不好?」

  「好。」

  蕭棠枝得了她的同意,便對雲知還道:「接下來看你的了。」

  雲知還得令,開始緩緩加速,噗嘰噗嘰地搗著蕭如真細長多褶的嫩管兒。

  蕭如真雪白玲瓏的身子前搖後晃,艱難地承受著男人的沖擊,水唇微啟,嗯
嗯啊啊地呻吟起來。

  雲知還不敢全力沖刺,到底有些不夠盡興,見底下還空著一只美穴,心中一
動,把蕭如真的身子往上挪了一點,搗了幾十下後,忽然把肉棒拔了出來,一下
插進蕭棠枝的身體里,發動了迅猛的攻擊。

  蕭棠枝猝不及防,被他一陣狠插猛幹,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啊啊啊!你慢一點兒……嗚嗚嗚,太、太快了……嗚嗚嗚,我要死了……」

  雲知還在她的玉穴里過了一陣癮,又換到上面來,溫柔地聳弄著蕭如真。

  蕭棠枝忽然從如潮快感中跌落下來,不由生出一陣空虛之感。

  雲知還沒讓她等太久,聳了蕭如真一陣,又換回下面的小穴,暴風驟雨般幹
得她的下身啪啪作響……

  不斷更換著目標,雲知還漸漸狂亂起來,忘了上面、下面的小穴分別是誰的,
只知道不停地大力抽聳,發泄著越來越熾盛的情欲。

  蕭棠枝兩人承受著同樣力度的沖擊,緊緊抱在一起,嗚嗚哀鳴著,呻吟聲與
下身傳來的肉體撞擊聲,交響呼應,直是勾魂奪魄,誘人欲死。

  天底下最美麗的兩個女子,被自己按在身下,插得陰肉翻卷,淫水四溢,這
種刺激感,雲知還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尾椎陣陣酥軟,很快又要到達頂峰。

  他連忙把心神勾連到玉扳指之上,深吸了一口氣,略平息了一下欲火,身下
動作卻絲毫不停,甚至更加狂猛,幹得蕭棠枝兩人體顫身搖,呻吟之聲大作。

  「啊啊啊啊!」

  兩人螓首向兩個方向揚起,傾國傾城的秀臉之上,都是女子攀上頂峰之時,
歡樂與痛苦交雜的動人神情。

  下身兩朵美麗的肉花,一起打開,噴灑出一股又一股淡白色的花漿。

  雲知還剛把肉棒從蕭棠枝的嫩穴中拔出,見了這美到極點的情景,全身都酥
了,忙把肉棒插進蕭如真的玉穴內,抵著她的花心子,把大股陽精註入了她的子
宮深處。

  蕭如真敏感的花心被他的陽精一燙,丟得更是不能自持,魂酥魄融,半天回
不過神來。

  雲知還泄得筋麻骨軟,倒在她們身側,籲籲喘氣,一手伸出,充滿愛憐地撫
摸著她們緋紅的臉蛋。

  過了許久,蕭棠枝才出聲問兩人:「怎麽樣,剛才過不過癮?」

  蕭如真鉆進她懷里,含羞地點了點頭。

  雲知還也點了下頭:「太棒了,難怪人家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呢。」

  「感謝我吧?」

  「感謝,蕭姑娘最好了。」

  蕭棠枝滿意地笑了笑,爬起身來,「那我們收拾一下,睡覺吧。」

  三人清潔了身子,換過床單被褥,裸著身子抱在一起,沈沈睡去。

  第二天早上,雲知還最先醒來,看著海棠春睡般的兩位美人兒,躺在自己左
右兩側,不由產生了一種夢幻之感。

  晨光流轉,透過窗欞,灑在她們雪白瑩潤的身子上,既有白玉雕像似的莊嚴
靜謐,又有一種獨屬於人類的盎然生機,看上去極為動人。

  「要是能把她們此時的樣子畫下來就好了。」雲知還不由這樣想道。

  蕭棠枝眼皮顫了一顫,醒了過來。她看著雲知還,問道:「你在想什麽?」

  雲知還便跟她說了剛才的想法。

  蕭棠枝眼睛一亮,說道:「這是個好主意,確實應該畫下來。」

  蕭如真也醒了過來,臉上還帶著一點暈紅,「那得是個女子畫師才行,不然
多羞人啊。」

  雲知還道:「我倒是認識個很會畫畫的女子,可惜她不在這里。」

  「她是誰,在哪里?」蕭棠枝問。

  「她叫華矜,在廣州。」雲知還給她們介紹了一下。

  「那你去把她接過來啊,」蕭棠枝道,「我們封一個宮廷畫師給她,以後大
家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雲知還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但是又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好像有點詭異,便問
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沒有,沒有,」蕭棠枝收起了笑容,推了推他的身子,「快起床,去跟於
聖使借飛舟,把華矜妹子接過來吧。」

  她催得這麽急,倒是少見。雲知還想不通她要做什麽,只能聽命而去。

  於紅初正和蘇秀青一起,手拉著手在禦花園散步,見了雲知還,臉上露出一
個促狹的笑容:「這麽早就起來了?」

  「我倒是想再賴一會床,蕭姑娘不讓啊……」雲知還無奈地笑了笑,「聖使
大人,您的飛舟借我一用,我有點事,很快就回來。」

  於紅初也不問他要做什麽,便把飛舟給了他。

  雲知還接過,出宮去了。

  蘇秀青道:「這些年輕人,越來越荒唐了……」

  「不耽誤正事就行,」於紅初從後面抱住了她,「反正我們都老了,以後是他
們的天下,就不用操心那麽多了吧。」

  蘇秀青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嘟囔道:「你上次還說我不老……」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於紅初貼近了她的臉頰,溫柔笑道:「和你一起慢
慢地變老,這種感覺也很不錯。」


                         【未完待續】
2020-4-16 22:0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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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9終章 10-11 完)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21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十)

  雲知還到了五羊學宮,把華矜叫了出來。

  華矜聽說有那麼多大美人找她畫畫,倒是沒有考慮太久,很快答應了下來,
回去跟教習說了,收拾好東西,便跟雲知還上了飛舟。

  雲知還道:「我們回雲家一趟,看看老爹什麼意思,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
建康。」

  「少爺有這份心思,老爺一定會很高興的。」華矜笑道。

  兩人回到雲家,跟雲海生敘過了家常,雲知還便問他要不要搬到京師去住。

  出乎預料的是,雲海生思考了許久,竟搖了搖頭:「還是不去了。」

  雲知還驚訝道:「老爹,你這是怎麼回事,從前你好像不是這樣的啊?」思
索片刻,問道:「你是不是怕影響到我們小一輩的生活?沒關系的,建康這麼大,
我們又不缺錢,多買幾座宅子就可以了。」

  「不是這個原因,」雲海生搖了搖頭,有點感慨的樣子,「主要是在這里住
得太久了,我不太想離開,搬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去。」

  「更何況,我要是走了,他們怎麼辦呢?」他朝屋外圍觀的侍女花匠等揚了
揚下巴,「他們在雲家做了這麼久,我怎麼好意思突然把他們趕走?」

  雲知還有點明白過來:「你是不是不舍得離開他們?」

  聽他這麼說,雲海生不由靦腆起來:「也不是……就是,唔,一起生活了這
麼多年,總會有點感情的不是嗎?」

  「那可以把他們一起帶到京師去啊。」

  「不行的,他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各種親朋好友,加起來起碼有百多號
人,哪能全都帶走啊?」

  「所以,你就為了他們,舍得讓我一個人去京城?」

  「唉,」雲海生嘆了口氣,「你已經長大了,又是鼎鼎有名的修仙之人,我
留不住你。」又看著他微笑道:「你可還記得我為什麼要給你取這個名字?」

  「當然記得。你是想告訴我,在外面飛得倦了,要知道還可以回家休息。」

  「嗯,你記得就好。」雲海生欣慰地點了點頭,又道:「你上次來信,讓我
打聽碧荷母親的近況,我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也把消息傳給了她。算算時間,
這時候她應該收到了。」

  「她母親沒什麼事吧?」雲知還問。

  「沒有。」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雲知還又待了一會,便跟雲家的人告了別,乘著飛
舟離開了這個地方。

  離開之前,他習慣性地回看了一眼,屋頂臺階庭院桃林仰頭觀望的人們……

  他覺得這一切都很熟悉,但是在視野中正迅速遠去,越來越模糊,他不由感
到一陣悵然。

  恍惚之中,他明白過來,自己當初見到碧荷之時,懷念的究竟是什麼。

  ——無關乎好壞,逝去的歲月本身,就是值得懷念的,它們意味著自己生命
的一部分,已經永遠成為了過去,不會再回來。

  華矜也有些感慨:「當初少爺跟我說,終有一天我們會在神後宮會面,那時
候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會面法。」

  雲知還有點得意,又有點尷尬:「我也沒想到,我床上的功夫會比修為高那
麼多。」

  兩人一路疾馳,當天傍晚時分,便回到了建康,雲知還帶著她去見了蕭棠枝。

  蕭棠枝正倚在床上休息,一副困倦的樣子,見了華矜,摸了摸她的頭發,說
道:「好好休息,今晚可有得你忙的。」

  華矜眨了眨眼睛,問道:「今晚是有什麼慶典嗎?」

  「不是慶典,是聚會,」蕭棠枝臉上露出一個略有些得意的笑容,「不穿衣
服的那種哦。」

  雲知還道:「聚會,都有誰?」

  「秦仙子,葉師妹,神後妹妹,我,還有你大師姐、二師姐……」蕭棠枝一
個一個地數過來,「反正挺多人的。」見雲知還臉色有些古怪,便問道:「你怎
麼了?」

  「我大師姐和二師姐也會參加?」

  「對啊,很奇怪嗎?」

  「奇怪,當然奇怪!」雲知還大聲道,「我大師姐怎麼會答應你?」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蕭棠枝笑瞇瞇的樣子,「你想想,我神後妹妹為什
麼會答應你,跟你發生關系?」

  雲知還道:「那不是你介紹的嗎?」

  「為什麼我一介紹她就願意了?」

  「為什麼?」

  「你怎麼突然這麼笨,當然是因為我把她睡服了啊。」

  「……」

  雲知還上下打量著她:「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大師姐睡過了?」

  「何止啊,你大師姐、二師姐,秦仙子,葉師妹,我今天忙了一整天,才把
她們睡服了,」蕭棠枝撫摸著自己的細腰,搖頭嘆氣道:「真不知道你從哪里找
來這麼多美女,可累死我了——你真是頭大種馬!」

  雲知還簡直欲哭無淚:「我兩位師姐就這麼答應你了?」

  「嗯,我跟她們說,既然我們還要在這個世界上過活,那就要負起責任來,
把這個世界弄得好一點。弄好世界的第一步,當然應該從家庭內部事務搞起。家
和萬事興嘛,要是我們自己天天爭風吃醋鬧內訌,那怎麼行?一屋不掃,何以掃
天下?」

  蕭棠枝說完,見他不聲不響地盯著自己,似乎十分忿忿不平,便問道:「你
這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啊?」

  雲知還咬牙道:「我的兩位師姐,你是一起睡的,還是分開睡的?」

  「當然是一起啊,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疊在一處,肆意抽聳,多有趣啊,」

  蕭棠枝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驚訝道:「不會吧,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得手
啊?」

  雲知還被她氣得哇哇亂叫,撲到床上,按著她打了一頓屁股,恨恨道:「你
太可惡了!」

  華矜連忙跑來勸架,忍笑道:「少爺息怒,蕭姑娘這不是為了大家好嘛,出
發點是沒問題的,就是……呃,那個手段過激了一點!」

  蕭棠枝在雲知還手上咬了一口,疼得他趕忙縮手退開,才慢條斯理地坐直身
子,理了理鬢發,微哼道:「不識好人心。你當初答應我什麼來著,莫非都忘了
嗎?」

  雲知還這才想起自己答應過她,她做什麼自己都不會生氣雲雲,不由摸了摸
鼻子,尷尬道:「一時沖動,忘了。」隨即想起她處心積慮,把自己騙進圈套里,
只一天功夫,就把自己喜歡的姑娘全部睡了一遍,不免又有點不滿起來:「那還
不是因為你太過分了。」

  「還有更過分的呢,」蕭棠枝笑瞇瞇地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睡她們的?」

  「怎麼睡的?」雲知還也有點好奇,忍不住順嘴問道。

  蕭棠枝從虛空中摸出一根底部連有皮帶的紅黑色棍狀物,得意笑道:「就是
這個。」

  雲知還見那東西六七寸長,粗逾兒臂,棒身龜頭皆栩栩如生,知道是女子用
來自瀆的角先生,便問道:「你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於聖使那借的,」蕭棠枝把它平放於右眼之前,望遠鏡似的,透過一個小
孔看著他,「還有洞洞,可以把水射出來哦。」

  雲知還猜那上面也許有什麼機關陣法之類,但是此時懶得多想,只是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來收拾你。」

  蕭棠枝朝他揮了揮手,「記得留點精力啊,我們都塗了極樂凈穢膏呢。」

  雲知還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又走了回來,抱著
她狠狠親了一頓,喘息道:「蕭姑娘,你真是個大妖精。」

  蕭棠枝玉手下移,在他胯間抓了一把,驚訝道:「一句話就能讓你這麼硬!

  你真是個大色狼。「

  雲知還被她抓得甚是舒服,什麼氣也都消了,又跟她纏綿了一會,忽然想起
一件事,便問道:「對了,我有件事忘了問你,當初魔尊要把你抓回去當妃子,
為什麼以三天為限,而不是立刻把你抓走?」

  蕭棠枝秀臉微暈,道:「這個可有點不好解釋。」

  雲知還隔著衣衫揉著她高聳的胸脯,「必須解釋。」

  蕭棠枝「唔唔」呻吟了幾聲,紅著臉道:「他那是故意捉弄我的。塗了極樂
凈穢膏的女子,稍一走動,衣衫或大腿摩擦到敏感部位,便會有反應,在自己的
家人朋友面前,又必須忍著,自然會有種不堪折磨的羞恥感,三天之後,見了他,
就會擡不起頭來,更容易被他攻破心防。」

  「原來如此。他是不是讓人在眾人面前宣布的,還命令你塗了極樂凈穢膏之
後,多多走動?」

  「是啊。」

  「看來他還挺會玩。」

  雲知還放開了她,重新說了一遍「等晚上我再來收拾你」,便跟華矜出了宮,
回了於紅初的舊宅。

  向絳雲仙子等人引見過了華矜,與眾人一起吃了晚飯,雲知還找了個空檔,
把李萼華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李萼華好像意識到了他要問什麼,臉上不由紅了起來。

  雲知還繞著她走了幾圈,認真地上下打量,最後站到她面前,點了點頭,道:
「師姐真美。」

  李萼華咬了咬唇,道:「師弟,你都知道了?」

  「嗯,蕭姑娘都告訴我了。」

  兩人沈默了一會,雲知還開口道:「那個……好玩嗎?」

  「挺好玩的,」李萼華微微笑道,「本來我心里還有點疙瘩,結果跟她你戳
我一下,我戳你一下,那點疙瘩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雲知還咦了一聲,道:「你也戳她了嗎?」

  「對啊,還是我跟小卿一起上的。」

  「原來如此,我又被她騙了,」雲知還把蕭棠枝的話轉述了一遍,「我還以
為你們被她欺負了,正想著晚上怎麼報複回來。」

  李萼華撲哧笑了一聲,道:「我們哪有那麼好欺負?」

  「嗯,」雲知還把她抱進懷里,溫柔地喚了一聲,「師姐。」

  「怎麼了?」

  「以前是我不對,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李萼華哼了一聲,道:「當然會。」

  雲知還討好地蹭了蹭她臉頰,「那現在不氣了吧?」

  「現在好一點了,」李萼華嘆了口氣,「都怪我命不好,遇上你這麼個無賴。」

  雲知還看著她明亮如星的眼睛,心里湧上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嗯,都是
我不好,要是師姐喜歡的是別的男人,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唉,那有什麼辦法呢,都已經遇到你了,再想後悔也晚了。」

  雲知還見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由笑道:「看來師姐這是一遇師弟誤終
生啊。」

  李萼華不知想到了什麼,也笑了起來。

  雲知還抵著她的額頭,試探著道:「師姐,你看,你和小卿師姐,都已經跟
蕭姑娘那個了,那我們……嗯,是不是也該更進一步了?」

  李萼華霞染雙頰,道:「不能等到晚上麼?」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跟你們先呆一會。」

  李萼華猶豫片刻,小聲道:「那你去把小卿叫進來。」

  雲知還大喜,抱著她狠親了幾口,趕忙去把申小卿叫了進來。

  申小卿見李萼華也在,正想問她有什麼事,卻被雲知還一下子抱住,吻住了
小嘴。

  她瞪大了眼睛,嘴里嗚嚕嗚嚕叫著,身子卻很快軟了下去。

  雲知還把她放倒在床上,糾纏著她的滑軟香舌好好吮吸了一番,才放開了她,
牽著李萼華的手,把她也拉到了床上來。

  申小卿被他跟李萼華一起抱著,不由臉額發燙,羞澀道:「師弟,你、你這
是要做什麼?」

  雲知還一邊一個摟著,在她們兩張如花嬌顏上親來親去,雖然還什麼都沒做,
心里卻大感滿足,笑道:「當然是要跟你們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啦。」

  申小卿聽了,更是羞澀,只是此時卻沒力氣掙脫他的懷抱,只能把求助的目
光望向了李萼華。

  李萼華剛要說點什麼,櫻唇早被雲知還封住,吻得嘖嘖有聲。

  雲知還一邊吻她,一邊把她的衣服剝得精光,露出一身雪白耀眼的肌膚,抱
進被子里藏著。

  申小卿見師姐都沒反抗,更是沒了主意,很快便被雲知還剝光了,也抱進了
被子里藏著。

  雲知還看著她們露在錦被外的兩張無瑕玉臉,不勝歡喜,三兩下褪去身上的
衣服鞋襪,挺著根大棒子,鉆進了她們中間的位置。

  三人赤條條的身子貼在一起。細膩光滑的膚觸,暖香怡人的女子氣息,皆讓
雲知還舒心無比,手摩唇吻,忙得不亦樂乎。

  李萼華兩人胸前雙乳被雲知還的大手不斷揉搓著,臉頰耳垂被濕熱的舌頭掃
來舔去,情欲漸漸升騰,秀臉上不知不覺布滿了迷人的紅暈。

  雲知還過了一會癮,稍稍停下動作,捉起她們的玉手,放到自己胯下,喘著
氣道:「師姐,你們也來摸一摸師弟嘛。」

  李萼華咬唇遲疑片刻,五指微張,圈握住他的火熱棒身,上下擼動起來。

  雲知還哎呦哎呦地叫著,又去催申小卿:「小卿師姐,別害羞,你也來嘛。」

  申小卿一向心軟,受催不過,便也暈著臉兒去胡亂揉弄他的肉棒。

  她們的動作絕談不上熟練,但是溫軟滑膩的指掌傳遞給雲知還的感覺,卻實
在銷魂,再配上她們近在咫尺脈脈含羞的眼神表情,不一會兒,他的心里便產生
了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他的手從她們精致的鎖骨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滑落,雪白尖圓的嫩乳、緊致
光滑的小腹、飽滿庾軟的恥丘……每一處皆流連忘返,細致愛撫,終於到了兩人
最私密的部位,他心里嘆息一聲,溫柔而有力地滑了進去。

  李萼華和申小卿正羞澀不已地為他擼動著肉棒,忽然齊齊嗚叫了一聲,渾身
打起顫來。

  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壓在她們的花唇之間,研磨搓揉,不時極富技巧地勾
挑一下,挖得她們蜷趾踢腳,嗚嗚哀鳴。

  雲知還一邊輪流盯視著她們蹙眉咬唇的動人神情,一邊輕攏慢撚,快搓重揉,
心里愜意無比。

  申小卿挨了一會,底下春水潺潺,漸感吃不消,便向雲知還求饒道:「師弟,
你、你玩夠了沒有?」

  雲知還親了親她雪白的鼻尖,笑道:「師姐,你忍不住了嗎?」

  申小卿含羞點了點頭。

  雲知還見她這麼柔順乖巧,大為歡喜,跟她換了個位置,自己睡到了最里面。

  他伸長手臂摟著李萼華,把申小卿夾在中間,下身挪了挪,把肉棒從申小卿
腿心穿了過去。

  申小卿身子嬌小,肉棒從她身前探出一截,鉆進了李萼華的腿心里。

  雲知還的肉棒火熱堅挺,好像一根燒紅的鐵棍,把兩個絕色美人兒串在篝火
上烘烤。

  感受到男人那根東西,緊貼著自己私處不停磨聳,李萼華兩人都是羞澀異常。

  她們還是第一次跟師弟一起做這個事,均感覺此時的姿勢無比羞人,身體似
乎比平時敏感了許多,只是被他這麼磨弄著花唇,便已經快感連連,心酥腿軟。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們雪滑的腿根緊緊夾住,隨著肉棒的進進出出,四片濕濡
嬌軟的花唇不停摩擦著肉棒,不由身心舒暢得直哼哼。

  「唔,唔唔!嗚嗚……」

  李萼華兩人菱唇微綻,輕哼細吟起來。

  雲知還磨了一陣,伸手下去,扶正了自己的肉棒,發力一挺,把小半截刺進
了李萼華的小穴里,雙手捏握住她的豐圓玉乳,大力抽聳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

  雲知還肌肉結實的下身撞擊在申小卿彈軟的雪臀上,發出陣陣誘人欲死的淫
響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不僅被直接攻擊的李萼華大聲呻吟,申小卿敏感的花唇內側被他血管浮凸的
棒身壓著不停碾磨,也忍不住開始嗚嗚嬌啼。

  雲知還盯著兩張如花似玉的嬌面,急聳狠弄了上百下,又從李萼華穴內抽出,
刺進了申小卿的小穴里,急抽狠送數百下。

  申小卿剛感覺快美潮湧,似乎要丟,雲知還卻又忽然換成了李萼華的玉穴…

  …

  兩人被他一通輪流抽聳,皆是又羞又急,恨不能把他叫停,先送自己上了巔
峰再說。

  雲知還哪能不知道佳人意思?只是他故意如此,等她們開口求饒而已。

  三人正各懷心思,戰成一團,門外忽然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三人一驚,連忙屏息斂氣,不敢稍動。

  雲知還平緩了下呼吸,問道:「誰啊?我已經睡了。」

  「乖徒兒,你騙誰呢?弄這麼大聲,也不知道施法屏蔽一下。」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師父,您進來吧。」

  吱呀一聲,絳雲仙子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羞得李萼華兩人趕忙躲進了被子里。

  「哎呦,還是一龍雙鳳呢,乖徒兒,你可真是了不起。」絳雲仙子沒有絲毫
避讓的意思,就倚在門框上,笑吟吟地看著。

  雲知還道:「師父,您有什麼事嗎?」

  「不急,你先忙你的,等下我再告訴你。」

  雲知還聽她這麼說,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一掀被褥,露出底下兩具白雪雪
的美人嬌軀,趁她們羞澀不堪茫然失措之際,逮著疊到了一起,一下撲了上去。

  李萼華壓在申小卿身上,兩瓣雪臀高高翹起,被雲知還從背後抱著,插了個
又深又滿,「嗚!」的一聲,頓時失去了反抗能力。

  雲知還一邊大力撻伐著自己這親愛的師姐,撞得她兩瓣美臀啪啪作響,一邊
對絳雲仙子道:「師父,您這麼看著,師姐會很不好意思的。」

  「沒關系,你們有三個人,都被另一個人看了去,多我一個不多。」絳雲仙
子笑道。

  李萼華把臉埋進申小卿肩頸處,根本不敢擡頭,可是他們的對話卻無法阻擋,
直鉆進她心里去。

  想到自己在師父面前,被師弟不停插著小穴,她腦中亂轟轟的,快感排山倒
海般洶湧而來,忽然「啊啊」亢聲呻吟了幾句,倒在申小卿身上,大丟起來。

  雲知還連忙拔出肉棒,認真註視欣賞著師姐花唇之間飛珠濺玉的動人情景,
待她嗚咽著平息下來,便把她的身子搬到一邊,壓到申小卿身上,笑道:「師姐,
輪到你了。」

  申小卿早被這架勢唬得楞住了,呆呆地看著他把那根大棒子弄進了自己的身
體里,才緩過神來,羞叫道:「師弟,你、你放過我吧……嗚嗚嗚,羞死人了…

  …「

  雲知還把她兩條細直美腿扛到肩上,急速抽送起來。

  大棒子噗嘰噗嘰搗著申小卿的玉穴,兩只絕美玉足在他肩頭搖來晃去。

  申小卿比李萼華還不濟事,雙手掩著秀臉嗚嗚挨了四五十下,便一下子丟了
出來。

  雲知還在師父面前把兩個美師姐全部弄得丟了身子,心滿意足之下,疾突狠
刺幾十下,便也射了出來。

  他還記得要一碗水端平,只射了一半給申小卿,剩下一半借玉扳指的功效,
忍了一下,傾註到了李萼華的玉壺里。

  看著兩個美人兒師姐肌膚泛紅,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呼呼喘著氣兒,雲
知還只覺得身心俱暢,拖著根汁水淋漓的大棒子,走到絳雲仙子面前,得意道:
「師父,弟子這床上功夫不錯吧?」

  「不錯,不錯。」絳雲仙子贊許地點了點頭。

  「現在師父可以告訴我有什麼事了嗎?」

  「嗯,」絳雲仙子臉上的笑容略略收了一些,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所以來跟你說一聲。」

  「啊?師父要去哪里?」

  絳雲仙子道:「也不去哪里,就是在這里呆得悶了,想出去走走。」

  雲知還覺得她說話的瞬間,臉上似乎掠過了一抹失落的神情,有點明白過來
——她是不想再呆在京城里了——便說道:「師父,您要走,我不攔你,但是你
要記得早點回來啊,弟子會很想你的。」

  絳雲仙子嘆了口氣,道:「那可不一定,你知道,我不是個長情之人,還是
不要對我抱太大期望的好。」

  雲知還沈默了一瞬,隨即上前把她抱住了,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微笑道:
「我知道,師父,這句話您已經說過好多遍了。但是我們是不一樣的,對吧?

  我們可不是情人,也不是夫妻,我們只是師徒而已。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您可別想賴得掉。「

  絳雲仙子臉上忽然落下了一行淚水,她飛快擡手擦掉了,點了點頭,道:
「嗯,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好徒兒,我是你的好師父。」

  雲知還放開了她,笑道:「師父,那您去吧,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
來的。」

  絳雲仙子沒再多說什麼,向李萼華兩人揮了揮手,轉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雲知還回到床上,抱著兩位師姐,嘆道:「師父這是被人勾起了傷心之事,
想出去透透氣。」

  「嗯,」李萼華道,「其實師父遠不如她自己說的那麼薄情,要不然這麼多
年,早就該忘掉了。」

  「是啊。」申小卿也同意道。

  雲知還想起第一次見到絳雲仙子的情景,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不管怎麼
樣,她都是我師父,從見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認定她了。」



               (十一)

  三人洗幹凈了身子,坐在床上閉目休息,到了子時初,與秦遲錦、華矜、葉
流霜一起,結伴到了神後宮門前。

  蕭棠枝早已經在等著他們了,笑著把她們迎了進去。

  蕭如真的寢宮里,點著一排紅燭。地上鋪了毯子,踩上去極為綿軟,顯然是
什麼名貴之物。左邊靠墻的位置,擺著一張書案,案上放著筆墨紙硯,案右側還
有一個很大的長方形畫板,不用說,那是給華矜繪畫用的。

  蕭棠枝見人都到齊了,便笑問道:「大家都知道今晚要做什麼吧?」

  「知道,」葉流霜答道,「師姐說的,每個人最羞澀不堪的樣子被別人看了
去,互相之間就沒有隱私,沒有秘密,就家和萬事興了嘛。」

  「不錯,」蕭棠枝道,「那葉師妹,就你先來吧。」

  葉流霜一楞,不滿地道:「師姐,哪有你這麼坑自己師妹的。」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帶頭脫去了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了一身雪膩無
瑕的肌膚。

  申小卿向雲知還悄聲道:「葉姑娘的腿好長啊。」

  「確實很長,」雲知還點了點頭,「扛到肩上,抱在懷里,滋味美極了。」

  「第二個,便請神後妹妹來吧。」蕭棠枝道。

  蕭如真也羞羞答答地脫去了全身衣物。

  「好精致,」華矜贊嘆道,「好像象牙雕成的微縮美人一樣,一點瑕疵也沒
有。」

  「確實,我昨天摸的時候,一點皺紋疤痕都沒有摸到。」雲知還又來接話。

  反正每個人脫掉衣服,都會有人贊嘆一聲,然後雲知還就接上來,說自己親
吻愛撫聳弄之時,體驗如何如何美妙。

  眾女聽得羞澀不已,眼睛里恨不能長出牙齒來,用目光咬他一口。

  很快,所有人都脫得一絲不掛的,瑩白如玉的肌膚反射著燭光,讓人覺得寢
宮之中突然亮堂了不少。

  蕭棠枝道:「大家都過來,抱上一抱。」

  雲知還乖覺地站到最中間,香暖滑嫩的女子胴體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伸臂
抱住了他。

  雲知還唔了一聲,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盡情感受著四周傳來的美妙觸覺,
贊嘆道:「好舒服。」

  眾人散開。

  蕭棠枝又讓他們排好隊,指著自己道:「一個一個來,親我。」

  眾人輪流,捧著她的臉,一頓狠親。

  然後又換一個人,眾人又去親她。

  等全部人輪過了一遍,蕭棠枝便趴下身子,指著自己高高翹起的雪臀,道:
「親這里。」

  葉流霜在她的美穴上重重親了一口,噗嗤笑道:「師姐,真虧你能想出這麼
多羞死人的主意來。」

  「誰叫我生下來就這麼聰明呢,你們都不願意想,只能我來開動腦子了。」

  蕭棠枝回過頭,秀臉上還有一抹暈紅,指著自己的美臀道:「下一個!」

  眾女一個個互相親過了,只剩下雲知還。

  他看著這麼多絕色美人赤裸著身子親來親去,胯下陽物早翹得貼到了肚皮上,
這會大大咧咧地站到她們面前,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肉棒:「也該輪到我了吧?」

  蕭棠枝還沒有跟他做過這個,秀臉微紅,問道:「誰先來?」

  秦遲錦左右看看,見她們都甚是羞澀,便道:「我先來吧。」走近幾步,蹲
下身子,捏著雲知還的陽物,啊嗚一聲,吃了進去,套弄幾下,又吐出來,走開
了。

  葉流霜是吃過雲知還那根東西的,第二個走過來,忍著羞恥,幫他含弄了幾
下。

  接著是李萼華,她也吃過,所以膽子大一點。

  然後是華矜,她是很熟練的,把雲知還的肉棒吃進嘴里,溫柔地舔弄了一番,
才退下去。

  雲知還被她們接連含吮肉棒,興奮異常,看著其他人,笑道:「不要怕啊,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習慣了就好了。」

  蕭棠枝道:「小卿妹妹,你跟他比較熟,你先上。」

  申小卿玉臉通紅,張了好幾次嘴,才勉強吃了個龜頭進去,胡亂舔了幾下,
便急匆匆地跑開了。

  雖然短暫,雲知還也感到十分滿足,今天能品嘗到二師姐小嘴的滋味,已經
非常難得了。

  蕭如真看了看蕭棠枝,道:「蕭姐姐,你先上吧?」

  蕭棠枝猶豫片刻,正要上前,雲知還卻擺了擺手,道:「蕭姑娘是主持人,
還是最後一個上來吧。」

  蕭如真沒法子,只能蹲到他面前,羞澀至極地嘗試著吃他的肉棒。

  她跟申小卿一樣,是嬌小玲瓏的類型,櫻唇張到最大,也只能吃進一個龜頭,
極其敷衍地伸出香舌掃了幾下,便羞不可遏地退了下去。

  雲知還爽到一半,便被她逃走了,心里感到十分遺憾,向蕭棠枝招了招手,
道:「蕭姑娘,該你了。」

  蕭棠枝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感到十分不妙,但是此時可不能退縮,咬了咬牙,
也走到他面前蹲下,一手扶著他的大腿,一手捏著他的棒根,啊嗚一下,把大龜
頭吃了進去。

  雲知還的肉棒進了一個極其美妙的地方,緊湊濕潤溫軟,種種感覺紛至沓來,
忍不住伸手按著她的後腦,來了一個深喉。

  「嗚!嗚嗚,嗚嗚嗚……」

  蕭棠枝徒勞地掙紮著,美麗的小嘴被男人當成了玉穴,一下一下快速抽聳。

  雲知還被她們輪流舔弄,早已積累了滿身快感,蕭棠枝掙紮之時,香舌亂卷,
不時抵進他的馬眼里,更是讓他銷魂蝕骨,爽到了極點,又插了幾次深的,再忍
不住,小腹緊緊壓著她的雙唇,猛烈爆發了出來。

  「咕嘟……咕嘟……」蕭棠枝羞得滿臉潮紅,喉管不停蠕動,把一股又一股
腥鹹的精液吃了進去。

  雲知還射得筋麻骨軟,酣暢淋漓,待他完全停止下來,蕭棠枝已經軟得泥團
一樣,坐在地毯上,半天起不了身。

  雲知還暗叫一聲糟糕,一時興起,玩得太過火了,忙把軟垂下來的肉棒從她
嘴里拔出,為她擦掉了嘴角溢出的精液,急道:「蕭姑娘,我錯了!」

  蕭棠枝喘了許久,擡頭看到眾人滿臉的驚愕羞澀,不禁又羞又惱,啪的打了
他的肉棒一下,恨聲道:「扶我起來!」

  雲知還一聲慘叫,抱著下身跳了幾跳,眼淚汪汪地看著她:「蕭姑娘,你也
太狠了,謀殺親夫啊!」

  蕭棠枝見他似乎真被自己打痛了,一報還一報,便覺得惡氣出了不少,抓著
他手臂站了起來,哼了一聲,道:「誰叫你先欺負我。」

  雲知還抱著她哄道:「我發誓,再也不敢了,蕭姐姐,你原諒我吧。」

  蕭棠枝聽他把「蕭姐姐」都搬了出來,心里一軟,氣便消了,只捏了捏他的
臉,說道:「以後再慢慢地調教你。」

  這就算是放過自己了,雲知還不由松了一口氣,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可不能
再亂來。

  蕭棠枝轉對眾人道:「熱身運動做完了,現在進入正題,你們都趴好了,把
屁股翹得高一點。」

  眾女聽令,一個個趴在地上,翹起了一片圓美白臀。

  蕭棠枝走到最右側,把從於紅初那借來的角先生綁到雪腰上,調整好了角度,
對雲知還笑道:「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我們每人三個,誰先把她們插得全部丟了身子,就算誰贏。」

  「這個簡單,」雲知還信心滿滿,「不知道賭註是什麼?」

  蕭棠枝不懷好意地看了他臀後一眼,笑道:「誰輸了,誰就像她們一樣趴下
去。」

  「啊?」

  「怎麼,不敢?」

  雲知還一咬牙,「來就來,我這真家夥,還會怕了你這假家夥不成。」

  「好,有種,」蕭棠枝笑著一擊掌,「開始!」

  ……

  清晨的陽光灑進殿內,照出荒唐過後,一派混亂淫靡的景象:錦衣華服散落
各處,赤裸的男女身體交疊在一起,名貴的地毯一團團一綹綹的,似乎能看出已
經幹涸的那些淫液的痕跡……

  空氣中的淫靡氣息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女子溫暖淡遠的體香。

  華矜投下手中的畫筆,小巧的鼻子動了一動,吸了一口滿含著香味的晨風,
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李萼華和蕭棠枝同時醒了過來。

  蕭棠枝道:「李姑娘早。」

  「蕭姑娘早。」

  蕭棠枝起身,走到華矜身後,打量著宣紙上的畫,越看越感驚奇,贊道:
「華矜妹妹畫得真好,細節逼真,氣韻生動,好像讓人回到了昨晚的現場之中。」

  李萼華紅著臉看了一會,說道:「你們昨晚真夠瘋狂的……」

  蕭棠枝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卻聽於紅初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可以進
來嗎?」

  蕭棠枝道:「聖使大人請進。」

  於紅初進屋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男男女女,不由嘖了一聲,道:「年輕
人就是不一樣,這一晚要費多少精水啊?」

  蕭棠枝笑道:「聖使大人,您是不是有事找我們?」

  「瞞不過你,」於紅初道,「北邊的人投降來了,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好,稍等片刻。」蕭棠枝迅速清潔了一下身子,穿衣束發,又洗漱了一番,
跟於紅初去了。

  雲知還等人陸陸續續地醒來,李萼華便告訴了他們,北邊的人前來投降的事。

  眾人皆大喜過望。

  蕭如真道:「謝天謝地,一切終於結束了。」她自然而然地望向了天空,心
想:無論如何,總算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

  眾人暢談了一會未來,見到蕭棠枝走了進來。

  雲知還問:「這麼快就處理完了?」

  「嗯,都處理完了。」蕭棠枝道,「他們自作主張,幹了一件壞事,為了補
償,就替我們把鄴城的百姓安頓好了,倒是省去了我們一番功夫。」

  「什麼壞事?」葉流霜問。

  「拓跋濤聯合柳清園等幾個人,借著議事的名義,把司馬長平殺了。」

  「啊,」雲知還驚訝道,「司馬長平就這麼死了?」

  「對啊,舉父能死,魔尊能死,再死一個司馬長平,也不奇怪嘛。」

  「柳清園為什麼會去殺他?」

  「說是拓跋濤送了幾個異族美女給他,他又一向不滿司馬長平的行徑,就一
起去了。」

  「在我的印象中,柳清園似乎跟司馬長平的關系不錯啊?」

  「都是假的。柳清園修為不如司馬長平,智謀也不如司馬長平,屈居人下久
了,不免滋生恨意,平時吹噓拍馬得越厲害,一有機會,反咬起來也就厲害。他
會去殺他,不稀奇。」

  她這話十分有道理,雲知還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蕭棠枝看了眾人一眼,笑道:「大家都坐下,我還有事要說。」

  雲知還見她笑得古怪,心中生出一絲不妙之感。

  蕭棠枝見眾人都坐下了,便也坐下笑道:「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對吧?」

  眾人都道:「對。」

  「一個家庭之中,是不是應該有一家之主?」

  「對。」

  「那這位家主,應該是誰呢?」

  許多人答道:「自然是蕭姑娘了。」

  蕭棠枝聞言,滿意地笑了笑,說道:「蕭妹妹要把神後之位讓給我,我也接
下來了,登基的日子,估計不會太遠,但是我思來想去,好像差了點什麼……」

  她頓了一下,接道:「差了什麼呢?我昨晚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差了一位皇
後,替我管理後宮的事務。」

  皇後?許多人不免楞了一下,有點跟不上她天馬行空的思路。

  「我決定了,就封他做我的皇後,」蕭棠枝玉手一指雲知還,笑道:「同意
的舉手!」

  雲知還一句「不行!」還沒喊出喉嚨,刷刷刷刷,一片玉臂森林從四周升了
起來,他目光掃了一圈,不由哀嚎一聲:「不是吧,你們這也太過分了,居然全
票通過!」

  眾女笑得東倒西歪。

  「男的皇後誒,破天荒頭一遭,你不覺得太有趣了嗎?」

  「以後蕭姑娘負責治理國政,你就負責在後宮管理我們,這差事可清閑多了,
你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少爺,你就從了蕭姑娘吧,你鬥不過她的……」

  一片嘰嘰喳喳的嬉笑聲里,雲知還只能無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他腦子一轉,舉手道:「那我也有條件。」

  「說。」蕭棠枝很大方地道。

  「我要你只寵我一人,不能廢後。」

  「行。」

  「我要穢亂後宮!」

  「行。」

  「我要垂簾聽政!」

  「行,」蕭棠枝道,「但是大事你得聽我的。」

  一番討價還價下來,雲知還沒心思再鬧了,反正以後有得是時間,慢慢琢磨
著怎麼翻盤吧。

  蕭棠枝處理完了家事,便說道:「接下來我們還有不少事情要做,比如說把
陵墓修建好,讓蕭妹妹的父親入土為安,比如說派人去螭龍山脈,尋找龍骨星蘭,
再比如說最重要的,派人到南方去,安撫臨海百姓,與浪人商議清剿兇禽猛獸和
通商事宜……但是如今我們手中的力量強大無比,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很快就
能處理好。」

  眾人一想,果然如此。待想到以後天下清明,無事發生,許多人心里都不由
生出了一種惆悵失落感。

  蕭棠枝道:「你們覺不覺得,就這麼結局,有點太順利了,好像差了點什麼?」

  「確實,」雲知還點頭道,「我有同感。」

  蕭棠枝問道:「你們現在還有什麼遺憾的嗎?」

  「有,」李萼華道,「我殺錯了人,家仇至今未報,以後恐怕也沒有機會再
報了。」

  華矜道:「我以前跟我們少爺說好了,要去考狀元的,現在自然也考不成了。」

  葉流霜道:「我比較慘,本來這次下山,就兩個任務,一個是找龍骨星蘭,
一個是救師姐你出來,結果全都沒完成,自己還被抓進了宮里,要師姐你來搭救。」

  眾人開啟了訴苦大會,一個比一個說得淒慘。

  蕭棠枝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雲知還,問道:「你呢,你難道就這麼幸福,一點
遺憾也沒有?」

  雲知還左思右想,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有了!」

  「什麼?」

  「我以前練過一本《大衍劍經》,雖然沒怎麼用過,但是當時練得可刻苦了,
它的最後一頁什麼內容也沒有,就寫了個題目『遁去的一』,師姐當年告訴我說,
也許機緣巧合之下,它就會突然冒出來。但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發現它的招式
內容,以後沒事可做,缺少機緣,就更難發現了,那還是挺遺憾的對吧?」

  「不錯不錯,」蕭棠枝撫掌笑道:

  「有遺憾,那就是一個很好的結局了。」


                              【完】
2020-4-21 13:1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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