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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蕭齊艷史 (第1-9終章 全文完) 作者:雲漸生 [打印本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6 12:2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1-9終章 全文完)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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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8/21發表於Popo


              第一章:美人為釀

                (一)

  鳥度新曲,花吐雲煙,正是南國仲春時節,陽光明媚,萬物更新,耳聞目遇,
皆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齊國蒼梧郡,名喚宜興的小城,一座桃花如海、蜂飛蝶舞的園子里,正走著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作侍女打扮,眉目很是清秀,周遭春光雖好,卻是無心
觀賞,小臉上掛著一絲焦急的神色,步履不停,搖出一片悅耳的環佩叮當聲。

  一路穿花繞樹,不久,少女在一間裝飾精美的竹屋前停下,遲疑片刻,伸手
輕叩門扉,喚了聲:「少爺。」屋內一片沈寂。她又喊了幾聲,仍是無人回應,
便咬了咬嘴唇,輕輕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雖然早有預料,看到眼前的場景,她仍然羞得滿臉通紅:一張鋪著涼席的寬
大竹床之上,疊手交足地臥著一男二女,三人身上皆是一絲不掛,錦衣華服繽紛
散落各處,其中一條絲質的褻褲竟然掛在窗欞上,風吹獵獵,猶如旌旗招展。

  少女想起雲老爺的吩咐,上前強忍著羞意喚道:「少爺,少爺,快起來,您
今天要到王老夫子那兒聽課呢,都忘了麼。」欲搖他手臂,忽然瞥見他兩腿間斜
翹向天的棍狀物事,不禁大羞,忙別過臉去。又見最外側的一個容顏秀美、嘴角
彎彎翹起、睡得香甜的女孩正是跟自己相熟的華矜,記得她最是怕癢,便去呵她
的咯吱窩。

  「嘻嘻,嘻嘻……」華矜在睡夢中亂扭一陣,實在躲不開,睜眼一看,原來
是老爺那邊新來的侍女曉蕓姐在鬧自己,不由嘟起了嘴兒,埋怨道:「蕓姐姐,
你做什麼呢,癢死了。」

  曉蕓輕哼一聲,道:「日上三竿了,你還在這和你家少爺抱成一團做春夢呢。
快把他叫起來,你也忘了他今天要去聽課了嗎?」

  華矜吐了吐舌頭,瞧瞧臉上紅暈猶存的曉蕓,玩心忽起,曲起食指往少爺身
下一彈,只聽哎呦兩聲驚叫,少爺是吃痛驚醒,曉蕓卻是看見那根東西在自己面
前晃了幾晃,羞得落荒而逃。

  少爺捂著下體醒來,不滿地叫道:「小矜,你這是恩將仇報!」不由分說地
把她撲倒在床上,狠狠親了一頓。

  華矜艱難推開他,坐起來猶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才道:「少爺,我們還是
趕緊起床吧,老爺派人來催了,說讓您去聽王老夫子的課。」從床頭的櫃子里翻
出一套士人間流行的衣服,幫他穿上。

  少爺伸了個懶腰,無奈道:「小矜,教你們多少遍了,要叫我公子,不要叫
少爺。」

  華矜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又拍醒最里邊睡著的碧荷,才極其敷衍地答道:
「是是是,少爺這稱呼一聽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不如公子貴氣,有文化涵養─
─可是少爺,您整日跟我們廝混,也沒見讀過幾本書啊,您這不是葉公好龍嘛?」

  少爺振振有詞:「書不在多,夠用就行。好比那《花營錦陣》上,繪的總共
也不過二十四種姿勢,難道便不夠用了麼?」

  「不跟您說了,」華矜笑啐一口,跳下床來,正要去打水給少爺洗漱,不料
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忙捉住床沿,試著活動了下雙腿,向他叫苦道:「少爺,
您昨晚興致倒高,可害苦了我和碧荷姐姐,人家現在腿還酸著呢。」

  少爺擡起右手,吻了吻拇指上套著的白玉扳指,得意笑道:「有傳家寶相助,
自然差不了。可惜我與修行無緣,至今沒遇上哪位下凡的仙子,沒能發揮它真正
的功用。」

  華矜活動好了腿腳,出去打來一盆清水。三人洗漱一番,便一起去正屋拜見
雲老爺。

  雲老爺全名雲海生,已年過花甲,或許是長久的富貴滋養了他,臉色相當地
紅潤,鬢發未白,腰桿挺直,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如果不是妻子的早逝在他心
里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也許他比現在還要年輕得多。

  他一向極為溺愛雲知還,只是眼看他就要十七歲了,仍然一味地沈迷女色,
雖有玉扳指護體,不虞重蹈漢成帝覆轍,但是根植在內心深處的望子成龍的渴望,
還是時常冒出頭來,讓他不甘於讓兒子守著祖傳的家業,就此過完平淡的一生。
他也知道兒子不喜聖賢書,所以經常一邊放任一邊督促,自相矛盾得很。

  這時望子成龍的心思占了上風,雲海生看著換上一身皂布直裰的雲知還,滿
意地點了點頭,話卻說得很委婉:「能起來就很好。去吧,王老夫子人雖迂腐,
課卻講得極好,認真聽,爹不敢指望你以後能當大官兒,或者取得什麼了不起的
成就,於為人處世處,能得一二裨益,我這個當爹的就心滿意足了。」

  雲知還對自己老爹的脾性哪能不了解,只是笑了笑,和和氣氣地說:「爹,
那我去了。」

  三人正要動身,雲海生忽然叫道:「等等,你帶那麼多丫環去做什麼?唔,
碧荷,你留下吧,剛好到了一批花草,你去幫曉蕓她們一起擺好。」

  碧荷一向沈默寡言,應了一聲,向雲知還點了個頭,便自去了。

  雲知還和華矜攜手來到街上,只見商販雲集,行人摩肩,車如流水,馬如龍,
伴隨著嘈雜的吆喝、談笑聲,當真是熱鬧非凡。

  神後治世已有十年,除了與北齊五年一次的比武大會,整體可稱得上海晏河
清,此城雖位於齊國的南方偏遠之地,卻也日漸興盛起來。

  雲知還最愛熱鬧,加上有意拖延,便帶著華矜東逛西逛,只要是華矜喜歡的,
不管是什麼,通通買下來。兩人正轉到西水街,忽見前方人頭攢動,圍成一圈。

  雲知還好奇心起,逮了一位大叔詢問前方發生了何事。

  那大叔倒是好心,解釋得很詳細:「是賣饅頭的徐老三與一個高涼郡來的大
嬸起了沖突。那位大嬸聽說是開米行的許昭佩老爺的親戚,帶著個四歲多的孩子。
孩子十分頑劣,與人在街頭打鬧,不小心弄翻了徐老三的幾屜饅頭。徐老三氣急
攻心,就狠狠打了那孩子一耳光,扣留著等大人來要錢。現在倆大人較上勁了,
徐老三要那大嬸賠錢,那大嬸卻說自己孩子被打了一耳光,已經賠過了,徐老三
還來向她要錢,分明是訛詐。這不,倆人僵持快半個時辰了,還在吵著呢。」

  雲知還好管閑事,牽著華矜的小手,分開人群,湊前一看,兩個大人面紅耳
赤吵成一團,一個小男孩畏畏縮縮躲在一旁,臉上淚痕未幹。

  雲知還打量了小男孩一眼,見他一身粗布衣服,腰後的位置打了幾個補丁,
洗得卻很幹凈,顏色微微發白,不由心中一動,沈思片刻,對華矜道:「小矜,
拿兩塊碎銀給我。」

  華矜也不多問,直接從袖里掏出兩塊碎銀放在雲知還手上。

  雲知還臉上帶笑地走過去,兩手一分,隔開徐老三和那位大嬸,叫道:「大
叔大嬸,聽我一句勸可好。」

  徐老三認得雲知還,便向他訴苦:「雲少爺,你來得正好,可不是我徐老三
貪那一點銀錢,非要揪著這事不放啊,我還要做生意的。只是你給大夥說說,打
翻了別人東西卻不用賠錢,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那大嬸立即還嘴道:「你心疼你那饅頭,誰看不出來?我還心疼我兒子呢,
你跟我要賠償,我兒子被打了,我跟誰要賠償去?」

  雲知還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走到徐老三身前,和和氣氣地對他說:「徐大叔,
一碼歸一碼,你打了人,是不是就要賠錢?」

  徐老三面露難色,雲知還便往他手里塞了一塊碎銀,朝那大嬸努了努嘴。

  徐老三掂了掂手里的碎銀,怕不是有一兩多,微一咬牙,把它塞到那小男孩
手上,說道:「小朋友,是大叔魯莽了,不好意思。」

  雲知還故技重施,又讓那大嬸拿一塊碎銀放到徐老三手里。

  那大嬸先還推脫了幾句,見小男孩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便做出心軟的樣子,
把銀子交給了徐老三,又說:「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請多包涵。」

  這樣一來,兩人便算和解了。圍觀的人群沒熱鬧可看,嘴里感嘆幾聲,也就
散了。

  徐老三道:「雲少爺,這可讓您破費了,我怎麼好意思。」手上卻不客氣,
把銀子悄悄揣進了兜里。

  雲知還擺擺手,笑道:「我平生最受不得別人爭吵,每回聽到都要頭疼好半
天,雲家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便是花錢買個清凈,也值了。」

  那大嬸對雲知還鞠了個躬,看了他一眼,臉上很是感激,卻什麼也沒說,拉
著小男孩走了。風中隱約傳來訓斥的聲音。

  雲知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華矜琢磨了一會,笑道:「少爺,我知道您為何嘆氣。」

  雲知還道:「哦?說來聽聽。」

  華矜認真分析道:「少爺這是哀民生之多艱啊。我看那位大嬸和她的孩子衣
著樸素,卻很是幹凈整潔,想來雖然家境不好,自尊心卻很強。她帶著小孩從高
涼郡遠道而來,很可能是遇上了困難,來找許老爺求助。許老爺的吝嗇是出了名
的,一個遠房親戚,自然不放在心上。所以她才厚著臉皮,與徐老三為了幾屜饅
頭在大街上爭吵。大約不是真的蠻不講理,而是實在拿不出賠償來吧。少爺好心,
借著勸架的名義給了她一點銀子,但是非親非故的,也不好多問,不知道是否能
真正幫到她,於是就忍不住嘆氣了。少爺,我說得可對?」

  雲知還笑道:「知我者,華矜也。」忽然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華矜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自己,吃了一驚,臉上發燙,忙從他身
邊跑開,跑了十幾步,又忍不住笑著回頭朝他招手。

  雲知還嘴角含笑,正要趕上去,臨街的悅來客棧二樓窗口處,忽然傳來一聲
如春泉漱石的嬉笑,隱隱地似乎還含有一絲極為撩人的嫵媚之意。他聽了不由心
中一蕩,忙擡頭去看,只見窗口處人影一閃,顯然是有人躲到里面去了。

  雲知還微覺失望,暗暗猜想那聲音主人的容貌,這時華矜卻已等不及了,回
來拉住他胳臂,仰著臉笑道:「少爺,您想什麼呢,再不快點,王老夫子就要下
課了。」



                (二)

  官辦的學校叫學宮,民間集資或私人所設的學校叫私塾。王老夫子是這座小
城里最有名望的私塾老師。

  只是他滿口的之乎者也,時而「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時而「天命之謂性,
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雲知還絲毫不感興趣,聽得還沒華矜認真。

  苦挨了一天,到放學已是酉時,夕陽在天,晚風吹拂,時時可見一群群鳥兒
劃過城市上空,投歸山林。

  雲知還和華矜走在回家的路上,有時默默觀賞傍晚風景,有時隨口交談幾句,
氣氛頗為寧靜溫馨。

  雲知還正想著,這種日子永遠持續下去,似乎也很不錯。左邊的屋檐上忽然
跳下兩個身影,雲知還還未明白怎麼回事,身子已騰空而起,耳邊響起一個調皮
悅耳的聲音,「借你家少爺一用,明日還你。」這話顯然是對華矜說的,只是還
沒來得及聽到華矜的回應,雲知還已被強風迷住了耳目,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雲知還第一次嘗到高空飛行的滋味,只覺身子輕飄飄的,伴隨著刷刷的風聲,
眼睛稍一睜開,便被湧出的眼淚迷住,根本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雲知還腦子里暈乎乎的,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他感到飛行速度變慢了一些,
便舉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睜開一線先往左邊看去,一瞬間,他的眼睛睜到最大,
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正用一只手抓著他的左肩,感覺到他的目光,自然而
然地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雲知還徹底呆住,剎那間,書上無數形容美人的詞語從腦海
里高速掠過:膚如凝脂櫻口瑤鼻明眸善睞閉月羞花千嬌百媚萬種風情……。竟然
全都對得上,又全都差了一點意思。

  那女孩兒極是怕羞,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忙別過臉去,不敢看他,雪白的
臉頰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被夕光一照,晚霞一襯,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令人
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雲知還呆看了許久,忽然回過神來,低頭看向左肩,只見一只絕美的小手正
輕輕捏住自己的肩頭,五根細指直圓如玉管,長短合度,粉白相宜。隔著輕薄的
衣衫,一種女孩兒特有的溫軟傳了過來,身子霎時酥掉了半邊,心里癢極,腦子
里迷迷糊糊地,未曾多想,便在她的手指上親了一口。

  那女孩兒呀地驚叫一聲,嗓音奇嬌異媚,手迅速縮了回去。

  雲知還正心旌蕩漾,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往下沈沈一墜,右邊的女孩兒一個
不妨,手上倏滑,這個還沒從親到女孩手指的狂喜中清醒過來的男人,便在草地
上摔了個滾地葫蘆。

  雲知還哎呦哎呦地從草地上爬起。幸虧目的地已近,兩個女孩飛得慢且低,
除了摔得鬢發散亂,滿身草屑泥塵,身體倒是並無大礙。雖然如此,當雲知還好
不容易找準女孩們的方位,頭昏腦脹地轉過來時,那滑稽的模樣仍然讓兩人撲哧
一聲笑了出來。

  雲知還最受不得女孩兒笑,這一下又看得癡迷起來,只覺得一個麗色傾城,
仿佛洛浦仙妃,一個調皮可愛,宛如鄰家小妹,各有各的美麗迷人之處。

  一身水綠衫子、鵝蛋臉、眼睛溜圓的女孩撅起嘴兒,對另一個女孩道:「二
師姐,他又盯著你發呆了。我就說這個人是色鬼轉世,選他最合適不過了,你還
不信我。」

  被喚作二師姐的女孩臉上猶帶著笑意,笑著笑著似乎對自己的失誤有些不好
意思,俏臉又暈了起來,用手肘捅了捅綠衫女孩胳臂,輕聲道:「別說我了。你
去告訴他,看他肯不肯幫忙。」

  那女孩搖頭嘆氣道:「這可便宜他了。」走近了一些,看著雲知還,醞釀著
怎麼開口。

  雲知還已從最初的驚艷中緩過神來,理理鬢發,拍去泥塵,整整衣冠,假咳
一聲,朝女孩抱拳道:「不知兩位小仙子怎麼稱呼?在下雲知還,若有我幫得上
忙的地方,只管開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或許是誇張了,但只要是我力
所能及的,一定幫仙子們辦好。」

  「我叫羅節,」女孩道,又指了指另一個女孩,「她是我二師姐,叫申小卿。」

  雲知還默念了幾遍,笑道:「都是好名字。」

  「我的名字哪有二師姐的好聽,」羅節朝他眨眨眼,伸手一引,道:「你隨
我來。」

  三人行到一株高大的松樹下。羅節從袖中抽出一張黃色符紙,往前方的草地
上一彈,符紙悠悠飄行,猶如羽毛。忽然像是觸到了什麼,在空中一頓,冒起了
火光。符紙燒得極快,不過一息,便已燃盡,於是變戲法似的,一個身著天藍色
衣衫、面容清麗秀雅的女子憑空出現在了樹下。

  她躺在一張羊毛毯上,臉色蒼白如雪,緊緊地抿住兩片薄唇,身上蓋著一件
貂裘大衣,卻打擺子似的顫個不停。

  雲知還見狀驚訝道:「她是誰,這是怎麼了?」

  羅節細眉蹙起,解釋道:「這是我大師姐李萼華。我們接了刑部傳下的通緝
令,要抓一個賊名姜逸舟的采花大盜,不知如何泄露了消息,他竟然提前布置了
陷阱,大師姐為我們擋下了所有暗算,自己卻中了劇毒。此毒名曰美人釀,聽來
風雅,實則極為歹毒,難解不說,發作更是迅速,三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就會在
睡夢中……唔,那個而亡。我們來不及回京師求救,想起白天見過一個好心又好
色的公子哥兒,才去把你找了來。」

  雲知還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岔了,摸了摸下巴,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我是
很願意幫你們的,但是我對解毒一竅不通,實在不知道如何幫起。」

  羅節咬了咬牙,大聲道:「師姐中的是一種春藥,春藥,你懂麼?」

  雲知還被嚇了一跳,不由向申小卿看去。

  申小卿俏臉飛紅,聲如蚊蚋,飛快地道:「只剩下一個時辰了,請雲公子快
救救她吧。」

  雖是人命關天的當口,這一聲「雲公子」仍然把雲知還叫得渾身舒暢,幾乎
要笑出聲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打量了眼昏睡不醒的李萼華,見她身形頎
長,雪膚花貌,周身更似有光華流轉,比之申小卿的傾國之色固然略有不及,卻
也是個如假包換的絕色美人,不禁怦然心動,勉強嚴肅地點點頭,道:「我一定
會把令師姐救回來的。」

  羅節哼了一聲,嘴里念書似的:「裝模作樣,道貌岸然,假模假式,得了便
宜還賣乖。」

  雲知還握拳抵唇幹咳幾聲,遲疑著問道:「兩位小仙子是不是回避一下的好?」

  羅節捏訣施了個屏蔽聲息的法術,才道:「救完人之後,你隨便往哪個方向
走出十步,叫一聲我們就能聽到。」

  雲知還點頭道:「在下明白。」

  臺子已搭好,只等正戲開場了。

  申小卿早就羞得不行,忙拉著羅節的手遠遠躲開。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4-21 13:13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6 12:3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一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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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8/23發表於Popo


                            第一章 美人為釀

                (三)

  夜幕四垂,月亮從東邊姍姍升起,照得天地間一片銀白。風溫柔地搖晃著樹
林,像母親溫柔地搖晃著一張嬰兒床。到處是枝葉沙沙摩擦和蟲子唧唧鳴叫的聲
音。

  月光照耀之下,李萼華的臉如美玉生暈。雲知還跪坐在她身旁,忍不住低唇
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嫩滑之余,覺得十分冰涼。

  雲知還微微蹙眉,對這個冰美人的遭遇,第一次感到真切的憐惜。

  輕輕掀開她身上披蓋的貂裘大衣,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雲知還不禁打了個寒
顫,咬了咬牙,伸臂把她抱進懷里。

  李萼華的身子很軟,又很冷,不同於雲知還抱過的其他姑娘,有一種獨特的
韻味。

  這時她的臉已近在咫尺,雲知還註目其上,觀賞得極為細致。

  額頭光潔,眉目如畫,鼻子挺直,雙唇潤澤,臉頰雪膩,耳垂精致,他一寸
寸地看過來,一寸寸地舔吻,漸漸地情欲升騰,便亂了方寸,用額頭、鼻尖、臉
頰和嘴唇在她的秀臉上亂親亂蹭。

  他像對待最珍貴的食物一樣,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兩個唇角,又用舌面輕
掃過她的上下唇線,最後才把她的兩片唇瓣含在嘴里,一頓狠咂細吮。

  不經意間碰到她的牙齒,雲知還嘴唇稍離,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頷,往下輕
輕一捺,仿佛撬開了一瓶夏天冰過的美酒,一股冷冽的清香直沖鼻腔,只是這麼
一嗅,雲知還便心醉神迷,塵慮盡消。他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胡亂吸了幾口過
癮,只覺得清冽甘醇,妙不可言。

  他心里奇怪,只是此時卻不容多想,舌尖緊緊抵住李萼華的舌根,嘴里含住
她幼滑細軟的香舌,用力一吸。

  李萼華在睡夢中嬌唔一聲,身子輕顫,口中美酒幾被一口飲盡。

  美人香液如開春的雪水,沁人心脾,雲知還卻越喝越感渾身燥熱,有如寒玉
的嬌軀抱在懷里,竟也不再覺冷,只是冰冰涼涼的,貼偎得自己甚是舒服。

  胯下陽物早已勃挺如鐵,他忙解開衣帶,放它出來。一眼看中李萼華的纖纖
玉手,便捉起一只,手把手地教她握揉自己的肉棒。

  李萼華的掌心滑膩涼軟,手指雪白纖長,圈握住棒身前後擼動,不僅觸感絕
佳,更有一種令人銷魂蝕骨的優雅風情。

  雲知還很快就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骨酥體軟,便停下手中動作,把李萼華
放平在羊毛毯上。

  他用膝蓋頂開李萼華的兩條美腿,跪在她跨前,分別捏住衣帶兩端,輕輕一
扯,天藍色的衣襟如雲朵兩分,滑落身側,露出內里月白色的肚兜兒。又在她光
滑如玉的裸背上好好地揉捏撫摸了一陣,才解開肚兜的系帶,輕輕掀起肚兜一角,
使她的左乳暴露在月光下。

  李萼華的乳峰渾圓飽滿,肌光勝雪,月光下照,瑩然生輝,襯得頂上的一朵
紅梅更是嬌艷欲滴。

  玉峰底下一段纖巧腰肢,坦腹小臍,風光絕美,處處引人流連忘返,手摩唇
吻。

  雲知還從她的雪腹開始,一路進三步退兩步,緩緩遊弋而上,所到之處搓揉
吮吻,不一而足,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來到雪峰底下,忽然改變了速度,大手
一握,把李萼華的豐圓玉乳捏得腹部深陷,乳尖突出。

  李萼華呻吟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右側扭了一下,肚兜滑落,胸前雙乳顫
顫巍巍地全部露了出來,雪色逼人眼目。

  雲知還見她反應強烈,心中更是欲焰如焚,一手一只拿住她兩只雪乳,揉握
抖捏,動作不停,臉直接埋在了她豐軟的胸乳上,亂拱亂親。

  女子的體香一絲絲地鉆入鼻腔,再嘗到她肌膚上鹹澀的汗水,雲知還身心俱
沸,下體漲得發疼,終於忍不住,氣喘籲籲地離開她的身子,雙手插入她的玉股
之下,手指鉤住褲頭,用力一扯,把娟褲和褻褲一起褪到了膝蓋。這下不僅暴露
出了她最隱秘的所在,連兩條如瓷的美腿也一起裸露了出來。

  李萼華的雪蛤早已濕透,脹蔔蔔水淋淋的。她的燕草稀疏淩亂,兩片美玉雕
成的粉唇,軟軟地被漿水粘在一起。

  雲知還一見之下,血脈賁張,急忙扯掉她的鞋褲絲襪,將她兩條細長雪白的
美腿勾在腰間,扶著陽物在漿膩的嫩蛤上蹭了幾蹭,便迫不及待地對準嫩孔,輕
輕一送,整個龜頭已陷入了一片冰冰涼涼的窄緊之中。

  此時雲知還欲火焚身,李萼華玉戶的冰涼正合他意,他上身急忙趴伏下去,
把她白雪雪的身子摟在懷里,深深註視著她清麗秀雅的面容,下身發力一聳,已
破開薄膜的阻隔,盡根插入她細長窄緊的嫩腔里。

  李萼華身子被破,不禁秀眉緊蹙,小嘴微張,揚脖長長地呻吟了一聲,臉上
露出既苦又樂的神情。

  雲知還已破過好幾個女孩的身,並不是毫無經驗,但是聽了李萼華這動人到
極點的宛轉哀吟,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再被她痙攣著的膣肉絞了一下,差
點直接噴發了出來。好在他反應夠快,深吸一口氣穩住了。

  他知道女孩嫩瓤初破,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便不急著聳弄,只是不停親吻她
的秀臉雪頸,雙手極其溫柔地在她前胸後背遊走,遇到極度綿軟腴嫩之處,才忍
不住捏上一捏,揉上一揉。一對豐軟玉乳自然得到了最多的寵愛,被他搓弄得忽
圓忽扁,兩粒誘人的莓果尖尖地挺立起來。

  李萼華難耐地扭動嬌軀,雪膩冰滑的肌膚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廝磨在
雲知還的身體上,撩魂蕩魄。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玉壺內滑如油浸,如膏似脂的美肉層層疊疊包裹而來,知
道她已經十分動情,便摟著她輕抽緩送。

  粗大的肉棒緊緊撐開她的嫩管兒,棒身上盤繞的血管、龜頭處凸起的溝冠,
溫柔而又堅決地研摩、刨刮著她,以燒熱的金鬥燙熨衣服的耐心,每一絲細微的
皺褶都不舍得放過。

  李萼華神智昏沈,全憑本能行事,被雲知還抽聳得快感連連,便很自然地張
開小嘴,開始不加節制地呻吟。雲知還進出得溫柔時,便「唔,唔」地輕叫幾聲;

  雲知還快速聳弄時,便「噢,噢」地一陣亂叫;待雲知還摸索清楚,抵住她
的嫩花心急突狠刺,便欲死欲仙地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嗚,嗚!」

  李萼華雪白的身子時繃時酥,忽蜷忽伸,便如一尾被急浪拋上岸來的銀魚。

  突一下挨得狠了,不禁嗚咽一聲,秀頷急擡,蠻腰怒拱,玉足緊勾,在嫩管
兒劇烈的痙攣中,花心大開,陰精亂吐,竟是率先攀上了巔峰。

  雲知還驟感肉棒從頭至尾皆被一股麻暖膩滑的漿汁澆透,再見了李萼華高潮
時那張嬌媚絕倫的秀臉,尾椎劇酸,只來得及把龜頭緊抵在她的花心,便忍不住
激射而出。

  雲知還的陽精得玉扳指之助,溫度與普通男人不同,這一灌進去,頓時燙熨
得李萼華渾身嬌顫,極度的快美之下,忍不住又丟了幾註花漿出來。

  兩人你丟我註,許久才從極樂之境重返人間。雲知還躺在李萼華身側,摟著
她汗津津的身子,不時親一親她已略見紅潤的臉蛋,只覺心酣神暢,無限歡喜。



                (四)

  回味片刻,發覺自己似乎泄得太快了。「唔,畢竟是第一次與修道的仙子結
合,正常正常,」雲知還很會寬慰自己,目光在李萼華的無瑕玉體上流連,見那
一雙秀腿又長又直,肌膚光潔如瓷,膩白如雪,當真迷人,忽然覺得自己確實太
急了,連這麼美的一雙腿都沒有好好賞玩。

  雲知還便俯身過去,從腿根開始,慢慢地撫摸、親吻,一路蜿蜒到她的腳尖。

  李萼華的雙腿比例極佳,大腿渾圓,小腿細長,玉足纖秀,足弓弧度剛好,
腳背晶瑩雪膩,十根腳趾如玉雕成,精致無比,讓人忍不住捧在掌心愛撫親吻。

  雲知還這邊正輕揉細吻,那邊李萼華卻已悠悠醒來。

  初時她還有些昏沈之感,隨著陽精慢慢起效,人也就逐漸清醒過來。她醒來
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下身的酸脹,然後是足上傳來的異樣。如果是尋常女子,明
白發生何事的瞬間,應該會尖叫出聲。但是她不同,她一驚之下立即忍住了,她
以為自己終究還是落入了姜逸舟手中,而他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醒轉,所以這
是個反擊的好機會。

  她馬上查探了體內的真元運轉情況,發現雖已如堅冰稍融,但應該還不足以
擊倒這淫賊,於是決定暫且隱忍下來,裝作昏睡未醒的樣子,默默運功。

  只是昏睡之中被褻玩、奸淫的感覺,與清醒時可大不相同。那時她只是模模
糊糊地感覺到難受,下身發脹,渾身酸軟,最後好像還尿床了,其余就沒什麼印
象了。這時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足被人捉在手里,不住揉捏摩挲,時不時
地還有溫熱的嘴唇落下來,頓時讓她感到陣陣惡心。

  「哼,就讓你暫且得意一會,待我恢複過來……」李萼華正暗暗咬牙,身子
突然一個翻轉,變成了俯身向下的姿勢。跟著她感覺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勾住了自
己的腰肢,輕輕一提,半個身子已懸空而起。她心中不由慌亂起來,不知道對方
想做什麼。接著兩個膝彎被分別推了上來,那人放下她的腰肢,李萼華頓時成了
個雪臀高翹、上身趴伏的姿態。

  察覺到這一點,李萼華粉臉如燒,暗罵一聲:「無恥淫賊!」

  哪知道這不過是個開始,對方的手往自己腿間一伸,已輕而易舉地把整只雪
蛤握在了手里。極度的羞恥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嬌嗚了一聲。隨即意識到這種叫聲
的不堪,立即緊緊抿住了自己的雙唇。

  那只手開始緩緩遊走、揉捏,五根手指比別人的五十根手指都靈活,李萼華
感到萬分難挨,自己的敏感之處好像突然變多了一倍,被對方拿捏在手中,緩慢
有力細致地愛撫搓弄。兩瓣薄唇的交界處尤其厲害,以往她沐浴之時都不敢稍碰
一下的那粒東西,此時被兩根手指夾住,又搓又揉,陣陣電流般的快感飛速往全
身流竄,她死死咬住下唇,但是鼻腔里卻發出了一聲聲悶哼,雪軀更是上下抖顫,
兩片花唇不斷翕動,吐出一道道稠滑的密液。

  李萼華正羞恥不堪,突覺那只手在自己私處掏摸幾下,便離開了,頓感一陣
輕松。慶幸不過剎那,一根火熱肉棒頂住穴口輕輕一送,已插了一小截進來。

  李萼華大驚失色,知道他又要來奸淫自己,忙一提真元,考慮要不要跟他拼
了。

  忽然有溫熱的東西在自己臉上觸了一下,接著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像是在自言自語:「李仙子,可不是我貪圖你美色,雖然你確實很美。是小卿仙
子和羅仙子沒有交代清楚,究竟要在你體內射上幾註精液才能解毒,保險起見,
我只好多射一點進去啦。」

  雖然這人的話讓李萼華羞得臉上陣陣燒熱,但是話中的意思卻讓她心中一震:
難道這人是小卿她們叫來幫我解毒的嗎?的確,這聲音聽起來也不像姜逸舟那淫
賊。想到此處,聚起的真元便慢慢散了。

  李萼華此時雖然極度羞澀,卻也不是莽撞之人,萬一這人真是師妹找來救自
己的,被自己殺了豈不是冤枉得很?但是現在怎麼辦呢?要不要叫住他?一想到
要清醒著跟他赤裸相對,李萼華就沒了勇氣。他此時還插了一截陽物在自己體內
呢……可是難道就這麼讓他繼續下去嗎?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李萼華不禁滿
面通紅。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覺萬分為難,這時如果還有得選擇,她寧願從沒
醒來過,一覺睡到天亮就好了……

  她在那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雲知還卻絲毫不知,握住她纖細的腰肢,用力
一挺,已整根聳入了她的緊窄之中。

  「嗚……」李萼華一下沒咬住唇瓣,仰脖細吟了一聲。她生平第一次清晰地
感覺到男人陽物的形狀,只覺又粗又長,棒身上還傳來陣陣火熱,燙熨得膣肉連
連嬌顫,花蜜大量分泌,從兩人的接縫處溢了出來。

  李萼華羞到了極處,只恨不得立時找個地縫鉆下去。

  雲知還又一次感受到她的緊致膏腴,還有方才所沒有的溫暖,吸取了上一次
的教訓,不再急著聳弄,只把著她的細腰,輕輕柔柔,上上下下,研磨抽送,仔
細感受著美人陰內的每一處凹入凸起、蠕動吸裹。

  這下可苦了李萼華,被他弄得穴內漸酥漸癢,偏偏他就這麼一直不快不慢地
聳動著,把她懸在半空,不上不下地,極為難受。被逼得急了,有幾次她腦海里
甚至冒出了夾緊肉棒急速套弄一陣的想法。幸好她的意誌一向堅定,忙羞憤地忍
住了。兩條細長的小腿卻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玉趾蜷起,微微顫抖。

  雲知還覺得李萼華的身子反應與前一次不同,特別強烈,雖然李萼華已在拼
命忍住,他仍然能夠感覺到她的花徑不斷地收縮吸裹著自己的肉棒,似乎比上次
更加渴望強有力地沖刺。他本來就喜歡跟人開玩笑,便貼唇到她耳孔,往里吹了
口熱氣,調笑道:「你是不是特別想要?小穴夾得我好緊呢。」

  李萼華羞不可遏,以為已被他看出裝睡,幾要開口否認,偏偏此時小穴不知
為何緊緊收縮了一下,夾得雲知還哦地呻吟了一聲,頓時羞得沒聲了。

  雲知還下身狠狠頂刺了一下,弄得她鼻中發出一聲膩哼,又湊到她耳邊道:
「李仙子,叫啊,我喜歡聽你叫。」幾句淫話不僅逗得李萼華羞不可抑,自己也
是欲火焚身,便把她的臉扳過來,一邊在她艷如玫瑰的秀臉上亂親,一邊腰胯用
力,急聳狠刺,下下盡根。

  李萼華待要忍住,神智卻如一條小船,無意闖入一片狂暴的大海當中,無法
想象的情欲浪潮一下就把小船打翻,整個人都溺進了水底。她極力抗爭,雙唇一
會緊抿,一會張開,「啊啊啊啊……」縱情大叫一陣,又「嗚嗚嗚嗚……」壓抑
之極地悶哼一陣。

  雲知還聽在耳中,熱血如沸,狠聳之余,猶覺不足,便提起身子,緊箍住玉
人雪腰,把巨棒探入嫩穴內亂翻亂刺,急切地搜尋那一粒奇嬌異嫩之物。連刺三
四十下之後,終於找著,便用龜頭去戳它,用馬眼去噙它,毫不留情地頂刺搓揉。

  李萼華頓時花容失色,短促高亢地嬌吟一聲,兩條雪滑小腿急急曲起,庾嫩
足心抵到雲知還的臀部,陰內陣陣收縮,花心大開,渾身痙攣著噴出一股股濃白
的花漿,已是又一次達到了歡樂的巔峰。

  雲知還本已到了緊要關頭,此次不同上回,先做了心理準備,急默想了一下
白玉扳指,高潮頓時延遲了片刻,身下抽勢如虹,紫紅棒身在精致如玉的穴口急
進急出,磨出一片白沫,腹部和大腿結實的肌肉撞到她渾圓如球的雪臀上,掀起
道道白浪之外,更發出令人血脈賁張的「啪啪」震響之聲。

  李萼華正渾身嬌抖著泄身,敏感之極的嫩穴又被狠插猛刺了數十下,頓時丟
得魂飛魄散,死去活來。嘴里早叫不出聲了,只無力地張了張菱唇,便又緩緩合
上。整個人便如同一堆軟肉攤在羊毛毯上,只雪腹、大腿、圓臀和盛開的美穴不
時痙攣幾下,顯示高潮余韻之持久。

  雲知還見了她這模樣哪還能忍住,便緊緊抵在她微微打開的花心,陽精怒註
不已,直射得筋麻骨軟,頭暈眼花,方從李萼華的嫩穴中拔出,把龜頭、棒身上
的淫漿塗抹到她綿滑彈軟的雪臀上。

  李萼華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一動不動地任由他輕薄,雪蛤張開,露出一條
紅艷艷的縫兒,里面滿是兩人混到一起的濁白漿液,被嫩膣一縮一鼓地擠溢而出,
一些順著穴口流到陰蒂處,滴落在羊毛毯上,一些沿著雪滑大腿流到白嫩的膝蓋
上,畫面淫靡之極。

  雲知還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春夜毛毯美人玉蛤吐漿圖,當真是從髮梢暢快到
了腳尖,心滿意足之至。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8 22:5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一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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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8/25發表於popo


                           第一章 美人為釀

                (五)

  他湊前捧起她的雪臉一看,見上面滿是高潮過後的紅暈,幾縷秀發被汗水粘
在臉頰嘴角,鼻翼不斷翕動,噴出陣陣溫熱香息,眼睛滿足又疲倦地閉起,睫毛
輕顫,竟是昏睡過去了。

  雲知還滿是憐惜地在她俏臉上柔吻一陣,便把她的身子溫柔地翻過來,讓她
在毯子上舒服地躺好。看了看她兩條美腿間一片狼藉的玉蛤,親了親手上戴著的
扳指,自語道:「這枚扳指真是稀世珍寶,我可不能弄丟了。聽老爹說,把仙子
與自己雲雨後的淫液抹上去,便能開始修道,不知是真是假。」

  他爬到她腰間,左手拇食兩指按住兩片薄唇柔柔一分,啵地一聲輕響,女子
最隱秘的嫩紅陰肉已暴露在他面前。只見團脂嬌蠕,春露遍覆,煞是勾人欲火。
淡淡的腐蘭味中,另有一股清冽的香氣,雲知還一聞便知道,是一開始她口中香
液的味道。

  他一怔,想起李萼華所中之毒喚作美人釀,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個名字的
意思是,能把女子的體液釀成一種與酒相類的飲料。想起先前那冷冽甘醇的口感,
雲知還大感惋惜,自己真是暴殄天物,無意之中竟然糟蹋掉了一管佳釀。

  此時追悔無用,他嘆了口氣,戴著扳指的右手拇指在她蛤口弄濕,一點點地
插了進去。

  李萼華的花徑細長,濕潤溫暖,緊緊吸裹住拇指,有種香艷又刺激的感覺,
雲知還的胯下陽物立即又勃了起來。

  他看了看美人微微蹙起的秀眉,不由苦笑:「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再等等
吧,等我看完這玉扳指有何奇異之處,再來好好地疼你。」

  他把拇指抽了出來,手舉在面前細看。正奇怪怎麼沒動靜,扳指便嗡地輕震
一下,射出了兩道扇形光束。像是在感應什麼,光束微微顫動一會,然後投到了
雲知還和李萼華的身上,把他倆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雲知還驚奇地看著,不懂這是在做什麼。

  忽見兩道光束收回,微微一抖,合成了一面半圓形的光幕,垂直立在他眼前。

  雲知還仔細一看,光幕上有許多圖像和文字。文字的開頭引了一段《周易》
上的話:

  「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
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

  這是在證男女交合之重要。後面緊跟著一大段文字,竟然是修行的功法口訣。

  雲知還不禁大喜,又去看圖像,這下吃了一驚。原來那些圖像全是各種姿勢
的正在交媾著的一男一女,男女面容服飾栩栩如生,分明就是自己和李萼華。旁
邊還有註解文字,說明交合技巧和註意事項,如何與功法口訣配合,使修習之人
早日得證陰陽大道。

  雲知還想,這就是老爹所說的修行途徑了。

  但是他又想到:我又沒有修道所需的根骨,如何能修習上面所記載的功法呢?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光幕一動,又換了一個畫面:雲知還的影像壓在李
萼華的影像上,不停地聳動。

  雲知還不禁摸了摸下巴,這是什麼意思?一直與李萼華歡愛下去就可以修習
了?

  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李萼華,見她嫩臉勻紅、玉體橫陳的模樣甚是誘人,便
又跪到她胯前,俯身在她臉上親了幾口,不好意思地笑笑,口不對心地道:「李
仙子仍沒醒來,看來是中毒不淺,我還得再射點解藥進去才行。」手抄起她粉光
致致的雙腿,扛到肩上,身子一壓,已把她的嬌軀對折了起來。勃挺如鐵的陽物
在她蛤口磨了一會,便對準了用力聳進去。

  雲知還雙臂摟著一雙修長美腿,眼睛盯著兩人的結合之處,輕抽緩送一會,
待她花徑濕透,便又大力聳弄起來。

  李萼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到那份熟悉的酥麻透骨,便又蘇醒了過來。待
發覺身上的男人竟然還在自己的身體里進進出出時,頓時羞到了極處。她立即回
想起了方才被他弄得快感如潮、理智盡失之下,自己又喊又叫、花漿如漏的情形,
不禁麗頰蒸透、身心俱顫地哀鳴一聲: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

  雲知還哪知道她此時的想法,對著她花徑深處的庾膏嫩脂急挑狠聳一陣,又
去尋那粒脆滑軟彈的花心。這回有了經驗,沒費多少功夫便找著了,棒頭頻頻戳
去,每一下都是傾盡全力,又兇又狠。

  李萼華休息了一會,又有修為在身,體力已恢複了大半,掙紮得比前次更加
激烈,口中哀吟陣陣,螓首亂搖,胸前一對尖圓玉乳跳來蕩去,迷人眼目。

  雲知還見她掙紮得厲害,便把她兩條長腿緊緊壓上香肩,使雪臀高舉在半空,
自己傾壓其上,肉棒直上直下,對著她的嫩穴狠戳猛刺。

  李萼華兩截雪白的小腿被舉過了頭頂,嬌軀被緊緊壓著,一動不能動,陰中
唧唧作響,被刨刮出一股又一股粘稠花漿。她腦中不由一片混亂,只要一想到自
己此時的姿勢,就粉臉如燒,渾身嬌抖,忽一下被戳得狠了,嗚地長吟一聲,便
又大丟起來。

  雲知還正聳到暢快處,被她的陰精一澆,不願再拖,便也射了給她。

  靜靜感受了片刻,正奇怪沒啥異狀,忽然扳指微熱,馬眼一開,似乎吸了一
滴什麼東西進來,周身頓時升起一種暖融融的感覺。一會兒過去,竟然飽睡了一
覺般,精神抖擻,陽根又勃了起來。

  李萼華立時感覺到了,不禁心下一慌,暗道:「完了完了,他又要來了…
…」穴肉一顫,像是迎接熟客般,竟自行分泌了一註蜜液出來。

  雲知還提槍又上,這回把她擺成一個側躺的姿勢,一手握住她左腿膝彎,把
微微發紅的柔嫩膝蓋貼在她胸前,坐在她圓潤的大腿內側,從側面聳了進去……

  李萼華覺得身上的男人野獸一般,又兇猛又持久,把自己擺成種種羞人的姿
勢,時輕時重,或急或緩,抽聳研磨,刨刮搓揉,把她送上一次又一次顛峰。

  初時她還稍微掙紮一下,待身心適應了這種激烈的交合,沒那麼羞恥,或者
說羞到麻木了,便覺出種種妙處來。知道此時阻止不了他,逼人的快美又弄得她
心酥體軟,就有些自暴自棄了,由得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有時被他弄到極酥
絕癢處,她甚至悄悄地挪了挪身子,暗暗把花穴迎上去,好讓他刺得更準更深些。

  雲知還也是銷魂無比,體力和陽精在蘇醒後的玉扳指加持之下,回複速度極
快,竟像是不會疲累匱乏,讓他大為驚異,忍不住在她身上射了一註又一註,前
所未有,酣暢淋漓。

  又一次堤壩崩潰之後,雲知還算算時間,已有一個時辰,便把自己收拾了一
下。再看到香汗涔涔、周身白里透紅、軟躺在羊毛毯上的李萼華,就又拿出一條
手帕,把她下身液化了的精水擦幹了。

  想著差不多了,雲知還便穿好衣服,在李萼華臉上吻了一吻,幫她把大衣披
上,站起身來,走出十多步,提聲喊道:「羅仙子,小卿仙子,你們在哪里?」



                (六)

  遠遠地傳來羅節的聲音,「你好了嗎?我們要過來了。」

  雲知還道:「好了。」話音方落,眼前一花,申小卿與羅節兩人已俏生生地
站到了面前。

  羅節走近李萼華身側,蹲下身子,伸出三指搭在她的脈門,一會兒起身喜悅
地道:「師姐沒事了!」

  「太好了,」申小卿向雲知還施了一禮,「多謝雲公子。」臉上除了害羞,
還有一絲贊賞之意。

  雲知還有些得意地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看了眼沈睡的李萼華,
接道:「兩位小仙子可否取些清水來,為李師姐擦洗一下身上穢物?如果可以,
也請替我準備一些。」

  「別小仙子小仙子的,聽著別扭,你直接叫我們名字即可,」羅節遊目四顧,
頓了一下,手往右邊樹林一指,「就那塊大石頭後面吧,你跟我來。」

  兩人來到那塊大石後。

  羅節雙手結成一個奇特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一會兒,兩人面前六尺高處
凝結出一朵車蓋大小的烏雲,烏雲之中閃電縱橫,卻不過手指粗細。一堆冰雹從
雲里劈里啪啦掉了下來。那些冰雹像有生命似的,不到十息,便自行砌成了一個
足夠一人使用的冰質浴桶。雨水適時降落,迅速註滿了它。

  羅節收手笑道:「怎麼樣,夠你洗幹凈了吧?」

  雲知還看得滿心羨慕,忙道:「夠了夠了,羅仙子法力無邊,小生真是佩服
得五體投地。「

  羅節道:「少拍我馬屁。」嘴角微翹,蹦蹦跳跳地去了。

  等雲知還洗完出來,羅節和申小卿也已經替李萼華清潔好了。雲知還見羅節
對著他冷笑,申小卿滿臉暈紅,螓首微垂,不敢看他,知道她們定是發現了自己
的輝煌遺跡,不覺浮想聯翩。

  羅節不懷好意道:「忘了告訴你,大師姐平生最恨淫賊,接的任務最多的是
抓淫賊,死在她手里最多的也是淫賊。」

  雲知還一怔,道:「這是為何?」

  羅節見嚇不住他,不禁失望地搖了搖頭,不再說了。

  雲知還便把請求的目光轉到了申小卿身上。

  申小卿向來心軟,拗不過他,便擡起頭來,妙目在他臉上一溜,迅速轉向了
別處,輕輕柔柔地問道:「雲公子可知道四大家族?」

  雲知還道:「知道些大概。當年神後起事之時,便是借助沈、李、蔡、陳四
大修行世家之力,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迅速控制住了南四州,與北邊分庭抗禮,
建立起了齊國。」

  申小卿點頭道:「不錯,大師姐便是四大家族中李家的人,不過她那一支是
旁支,不受主家重視,後來發生了一些矛盾,就與父母搬了出來,從此不再回李
家了。」

  雲知還道:「可惜。」

  申小卿笑道:「你要是知道大師姐搬出來的原因,或許就不會覺得可惜了。」

  雲知還道:「哦,那是什麼原因?」

  申小卿嘆了口氣,道:「李家一位大長老的孫子,叫作李行雲的,垂涎大師
姐的美色,平時死纏爛打不說,有一次趁著大師姐熟睡之時,竟然色膽包天,想
要非禮她。還好大師姐機警,沒讓他得逞。大師姐本就忍了他很久,這下如何再
忍得下去,便告到了邢事堂那里,你猜結果怎麼樣?」

  雲知還也嘆了口氣,道:「想必是那李行雲仗著爺爺的身份,說李師姐誣告
於他,又或者更無恥一點,倒打一耙,說是李師姐主動勾引,半途反悔,要好處
不成,才故意鬧大,妄圖逼他私了,以獲取更大的利益。」

  羅節咦了一聲,道:「你倒是親眼見到過一樣。不錯,李行雲選了更無恥的
那種。」

  雲知還道:「李師姐這件我沒看到,其他相似的案例卻是所在多有。只因世
間無恥之徒既多,此類事情想要取證又是那麼地困難。」

  羅節道:「聽起來你倒像個好男人呢。」

  雲知還笑了笑,道:「好男人我不敢說,但是我絕對尊重女孩的意願,這點
在今晚之前卻是可以保證的。」

  羅節道:「那你今晚破例了,後悔嗎?」

  雲知還道:「不後悔,人命當然比原則大。」說完忽覺一陣心虛,只因方才
貪戀李萼華的美色,又要驗證玉扳指的效果,除了前兩次還算是在勤勤懇懇地工
作,後面全是假公濟私,中飽私囊,不禁暗罵自己虛偽。

  申小卿道:「我們會向師姐解釋清楚的,雖然她心里要難過一陣,但總好過
丟了性命。」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相信她能明白過來。接著說後面的事吧,李師姐搬
出去之後呢?」

  申小卿道:「師姐為表清白,也是為了躲避李行雲,與父母搬到了高涼郡,
不料沒過半年,就出事了。那時正是神後立國第二年的秋天,神後與魔尊大戰了
一場,不分勝負,約好五年之後再戰,便閉關修煉去了,由左聖使代掌朝政。當
時國人尚未見識過左聖使的手段,有些人便趁局勢不穩,偷偷引入南海浪人,進
來燒殺搶掠一番,好給聖使大人添些亂子——要是一個處置不好,朝中自有人趁
機發難。大師姐的雙親便死於那場動亂之中,母親更是被賊人奸淫致死的。那些
賊人十分暴虐,當時師姐年僅十三歲,竟也不願意放過她,危急之時,我們師父
從上空路過,聽到了師姐的哭聲,下去救了她,又見她天分很高,就收入了門下。
要是師父晚到一步,我們今天恐怕便見不著她了。」說到入神處,竟忘了害羞,
粗俗字眼也不曾略過。

  「原來如此,」雲知還忽然很是後悔,方才竟然沒有更溫柔憐惜些,只是現
在後悔也晚了,便追問道:「那些賊人後來怎樣了?」

  申小卿道:「師父當場便殺了十幾個,但是他們當中也有高手,逃遁方式更
是詭異,所以剩下的被他們逃走了。不過收到他們入侵的消息後,左聖使立即派
出右聖使大人,把他們一一找了出來,問完口供之後,全都殺了。後面的主使自
然也被揪了出來。」

  雲知還道:「那李師姐一定恨死李行雲了。」

  申小卿道:「殺害父母的直接兇手已死,大師姐只能把仇恨記在間接的兇手
上了。」

  雲知還嘆了口氣:「李家勢大,分管一州之地,李師姐要報仇只怕很難。」

  申小卿道:「所以在那之後,她從沒提過報仇的事兒,只是把精力放在抓捕
兇犯和截殺淫賊上。我們都願意相信,她已經忘記了仇恨。」

  這時月亮已升得很高,一閃一閃的星星像一些碎銀子,被輸急眼的人一把擲
到了鋪著藍色墊布的賭桌上。

  羅節估算了下時辰,對雲知還道:「時候不早了,你若是想回去,我們送你。」

  雲知還看了身旁的申小卿一眼,見她臉上帶著微微笑意,一身淺黃紅羅衣,
被風吹得向後飄起,整個人便如同淩波仙子,似乎隨時都要踏浪而去,心中頓感
萬分不舍。再想起認識她們三人以來,種種奇聞異見,深深意識到在她們的只言
片語背後,隱藏著的是一個多麼龐大富麗的世界,與之相比,自己原來的生活只
是滄海中的一粒粟,九州上的一口井,所能觀察到的,不過是一圈小小的天空和
偶爾掠過的幾只飛鳥而已。

  想到此處,他決心已定,便向申小卿躬身一拜,說道:「小卿仙子,我有一
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申小卿忙伸手虛扶一下,道:「雲公子不必多禮,我一定盡力幫你。」

  雲知還道:「我想拜入你們門下,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收我?」

  「啊,這個……」申小卿遲疑了一下。

  雲知還道:「可是有何難處?如若不願,我絕不會勉強於你。」

  申小卿微微一笑,道:「我是沒什麼意見啦,只是不知道師姐和師父會不會
答應。」

  羅節道:「我看大師姐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再也見不著面最好。」

  雲知還欣喜接道:「有你們兩位同意,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羅節撇了撇嘴,道:「我可什麼都沒說。」眼睛里卻已有了一絲笑意。

  雲知還打了個呵欠,懶懶地道:「我困了,羅師姐,小卿師姐,你們身上可
帶有幹糧?我填飽了肚子好睡覺。」

  羅節虛空一抓,手里已多了個油紙袋,隨手丟給他,說道:「八字還沒一撇
呢,師姐倒是先叫上了。」

  雲知還臉皮比城墻還厚,從袋子里抓出一塊酥油餅,邊吃邊問:「羅師姐,
你這是什麼法術?」

  羅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芥子空間。」

  雲知還繼續追問:「那是什麼?」

  羅節道:「別纏著我,問你的小卿師姐去。」

  雲知還把無辜的目光轉向了申小卿。

  申小卿只好給他解釋:「在我們生活的世界之外,另有一個隱秘的空間,它
非常地小,所以我們把它叫做芥子,而把我們生活的空間叫做須彌。芥子雖然小
到看不見,卻又無處不在,通過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連接到須彌世界的每
一個角落。先秦之時,練氣士們便已發現了它的存在,經過一代代的探索試驗,
到了西漢,修行界已經掌握了打開芥子空間的方法,可以在里面自由存放自己的
物品。」

  雲知還奇怪道:「大家的東西都放在一起,不怕被人拿走了麼?」

  申小卿笑道:「芥子對我們來說很小,內里卻別有洞天。你想象一下,我在
大海之中某只貝殼里放上一粒珍珠,你站在海邊能看得到、夠得著它麼?要知道,
活物是不能進入芥子的。」

  雲知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每個人放東西時肯定做了標記,說不定還有
什麼法術能把它招回來。」說著仔細察看了一下手上的油紙袋,果然在底部發現
了一個雪花形狀的標記。

  羅節插話道:「好奇寶寶,既然你已經弄明白了,是不是就該去睡覺了。」

  雲知還道:「好,好,兩位師姐晚安。」很自覺地走向右方林子里的那塊大
石。

  申小卿道:「你就不能好言好語地對他嗎?」

  羅節道:「已經有你了,我再好言好語的,他不得得寸進尺,最後翻了天了。」

  申小卿無奈地一笑,過去看了看熟睡的師姐,把羅節招過來,從袖子里撚出
一張符紙,輕輕一搖,扔向毯子外。符紙無風自燃,自空中悠悠飄落,待落到地
上時,已只剩了一點灰白的余燼,三人的身影也消失無蹤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30 22:2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一章 01~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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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8/27發表於Popo


              第一章:美人為釀

                (七)

  次日清晨,羅節先打著呵欠醒來,隨後是申小卿,最後是李萼華。三個人互
相看了幾眼,忍不住一起笑了。

  羅節點去已在微微閃爍的那圈屏障,伸了伸懶腰,快活地笑道:「大師姐,
你總算醒過來了。身子感覺怎樣?」

  李萼華微笑道:「已經沒事了。」

  申小卿遲疑著道:「師姐,想必你已經感覺到了,我們……」咬了咬嘴唇,
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節投身到李萼華懷中,撒嬌道:「大師姐,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才這麼
做的。」

  李萼華伸手把申小卿也一並拉到懷里,臉頰在兩個師妹的秀發上蹭了蹭,嘆
氣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

  申小卿在她懷里擡起頭來,小聲道:「還有一件事……」

  李萼華道:「我都知道了,你去把他叫來。」

  「你昨晚聽到我們說話了?」羅節驚訝道,「大師姐,你人也太好了吧,居
然這麼快就同意讓他入門了。」

  李萼華在她額上戳了一指,道:「還不都是你這個小壞蛋出的主意。怎麼說
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能因為我的個人情緒就拒絕他呢。不過我也做不了最後
的定奪,還得看他修行資質、性情品格怎樣,當然最重要的,師父的意見如何。」

  申小卿道:「他雖然有點小毛病,為人是很不錯的。」

  「長得還很好看呢,」羅節嘻嘻笑道,「我哪能虧待了自家師姐。」

  「死丫頭,就你話多。小卿,你快去把他請過來吧。」李萼華想起雲知還昨
晚在自己身上的胡作非為,不禁雪頰悄暈,在羅節腰間捏了一把,趕忙轉移話題。

  申小卿便站起身子,迎著晨光向那塊大石走去。

  此時朝暾初升,萬道柔和的光線灑到林中,沾滿露水的花草樹木皆被染上了
一層金粉之色,顯出一種清新明艷的勃勃生氣。奶白色的雲霧尚未散開,纏繞在
樹幹草尖,飄拂到人臉上,帶來一陣濕涼之意,令人神清氣爽之余,更有一種寧
靜的喜悅之感。

  山間清晨的空氣也十分好聞,申小卿深呼吸了幾口,陶醉了會兒,才快步轉
到大石後。

  眼前所見倒是讓她吃驚又好笑,原來雲知還在地上搭了個簡易的木架子,上
面蓋著折來的海芋葉,像個小窩棚似的,身下鋪著大衣,面朝大石側躺著,睡得
正香甜。

  「這人倒是很會享受呢,」申小卿俯下身去,拍拍他的肩膀,輕喚道,「快
起來,師姐要見你。」

  雲知還翻過身來,揉了揉眼睛,慢慢站起,道:「小卿師姐早。」忽然聽見
她驚呼一聲,俏臉飛紅,急轉過身去。雲知還下意識地往胯下一看,果然,那家
夥正朝氣蓬勃地在兩腿間撐起了一頂帳篷。

  雲知還略感尷尬,也轉過身去,試圖讓它平靜一下。哪知道過了半晌,根本
軟不下來,一想到申小卿就在旁邊,剛剛還隔著衣褲看到了自己勃起的陽物,就
越翹越高,越漲越大。

  申小卿背著他蚊聲道:「你……你好了沒有?師姐還在等著我們呢。」

  雲知還搖了搖頭,不知是氣餒還是驕傲地道:「小卿師姐,你在這兒,我下
不來的。你先過去吧,我等會就來。」

  申小卿大羞,趕忙跑了。

  羅節見她一個人臉紅紅地回來,奇道:「他人呢,你臉怎麼紅了?他欺負你
了?」

  申小卿捂了捂臉,支吾道:「沒……沒有,他說他一會就來。」

  三人等了一會,終於看到雲知還施施然地走過來。

  在悅來客棧時,李萼華只是遠遠地看過他一眼,並沒有在意,昨晚黑燈瞎火
的,她又要裝睡,也沒有看清雲知還的面容,這回逆著朝陽仔細一看,只覺得他
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嘴角含著一絲溫和的笑意,果然長得十分好看。在李萼華
的記憶里,昨晚的男人或許有溫柔體貼之處,但是卻完全被如狼似虎、需索無度
的印象蓋過了,這時見了他的長相,只覺得與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一時迷茫起
來,心里微覺異樣。

  在她的迷惑中,雲知還已走近了,向她施了一禮,道:「見過大師姐。」

  李萼華定了定神,采用了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
但是究竟能不能收你為徒,還要看我師父的意思,希望你能有些心理準備。如果
你不反對,我打算先測試一下你的根骨,看看你的修行資質如何。我們師門對此
要求並不嚴苛,但是根本無法修行的話,那也是不行的。」

  雲知還道:「我沒有意見,請師姐開始測試吧。」

  李萼華便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塊彩石,遞給他道:「你握在掌心,閉眼看它,
然後告訴我你總共看見了多少種顏色,分別是什麼。」

  雲知還接過依言而行。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道:「我只看到了一種顏色。」

  三人愕然。羅節搶先道:「你別心浮氣躁的,靜下心來,再試一次。」

  雲知還又試了一次,試完遲疑地看了三人一眼,道:「還是只有一種。這是
很差的意思嗎?」

  羅節嘆了口氣,道:「奇差無比。」

  申小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沒關系,勤能補拙,笨鳥先飛,比完
全不能修行的凡人還是好得多了。」

  「先不說它吧,」李萼華道:「你看到的是什麼顏色?」

  聽了三人的話,雲知還起初也感到有些沮喪,但是他生性樂觀,很快就又變
得輕松起來,猶能帶著笑容答道:「黑色的。」

  這下三人又一起怔住了。李萼華道:「你確定嗎?」見雲知還點了點頭,臉
上不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過了一會,才嘆了一口氣,道:「也還好,回去看
師父怎麼說吧。」

  雲知還無奈地笑了笑,道:「也沒人說說是怎麼回事,我都被你們弄糊塗了。」

  李萼華對羅節道:「我和小卿先洗漱一下,你去跟他解釋吧。」

  羅節知道這是一種「懲罰」,便無奈地拉著雲知還走開幾步,對他說道:
「那塊彩石是修行界為了測試人們的修行資質,專門煉出來的,因為不敢與女媧
煉石補青天的那一塊同名,所以取名後天五彩石。彩石里面有五種主色,每種主
色下又有六種分色,有修行資質的人閉眼去看它,就能看得到。看到的顏色當然
越多越好,中等資質的能看到十種以上,天分極好的能看到二十種以上。歷史記
載資質最好的人是前朝的魏武帝,多達二十八種。正如人類之中不能修行的占絕
大多數,修士中下等資質的也占了絕大多數,如果你看到的只是一種普通的顏色,
那在一萬多下等資質的修士里,就是最末的那一列,你說到底有多差?」

  雲知還沒想到自己差成這樣,不由摸了摸鼻子,又苦笑著問道:「那黑色又
有什麼不同?」

  羅節道:「彩石里的顏色代表的是某一系的功法,但是它就三十種顏色,當
然不可能把天底下的功法都囊括進去,所以修行界經過嚴格考量,精挑細選出來
二十九種,代表的是最主流的那部分。剩下一種顏色設置成黑色,看得到說明你
能修行,但是不在那二十九種之內。可是話雖這麼說,主流的功法通常就是最好
的功法,就算能修沒被選進來的那些,功法不怎麼好,路就難走了。」

  雲知還道:「非主流的功法有哪些?」

  羅節湊近他耳邊低聲笑道:「最著名的就是雙修啦。」

  雲知還一怔,尷尬地笑了笑,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本是一介凡人,全靠玉扳
指之助,才在與李萼華的交合中獲得了道根,雲雨時間不足一個時辰,根骨當然
好不到哪里去。

  為了確認一下,他試探著問:「修煉非主流功法的人,有的根骨是不是會發
生變化?」

  羅節點頭道:「不錯,有些主流功法其實也能改善人的根骨。」

  雲知還問:「你說沒被選進去的那些功法不怎麼好,具體是不好在哪里?」

  羅節道:「那些功法有的是進度太慢,威力太小,有的是對修習者有負面影
響,使人難以自控,心智沈淪,有的則是進階方式傷天害理,有違倫常……當然,
還有雙修這種本身沒什麼問題,只因被某一朝執政者以有傷風化的名義嚴厲禁止,
從此傳承中斷,無人再練的。現在還有不少人為它叫屈,覺得就此失傳十分可惜
呢。」

  雲知還道:「師姐你呢,你怎麼看它?」

  羅節道:「只要雙方自願,關起門來,那跟別人也沒什麼關系吧。」

  「還是羅師姐開明,」雲知還贊道,又輕咳一聲,「或許有點唐突,但是我
確實想問問師姐,咱們這門派厲害不,在齊國能排到哪個位置?」

  羅節顯然對自己師門頗為自豪,矜持地笑了笑,故意輕描淡寫地道:「還行。
齊國大大小小的修真門派加起來大概有三百多個吧,我們若耶峰弟子加師父一共
四人,總體能排進前一百吧。」

  「哇,那很不錯耶,」雲知還為討她開心,有意叫得誇張一些,「莫非還有
平均的排名?」

  羅節道:「是的,平均排名就高了,能進前四十吧,主要是師父和大師姐的
功勞。師父當年在立國之戰幫了神後不少忙,修為也高,絳雲仙子之名在修行界
幾乎無人不知,對排名影響很大。師姐這些年東奔西跑,抓了很多逃犯,死在她
手里的大盜巨寇不少,所以對排名幫助也不小。」

  雲知還倒是沒想到自己師父和大師姐這麼厲害,這回由衷贊道:「很好很好,
大師姐我已經見過了,真想早日見到師父。對了,那你和小卿師姐呢?」

  羅節嘆了口氣,道:「我們修為還淺,對比其他同齡人只能說還行,對比師
父和大師姐就差遠了。」

  雲知還忙笑著安慰:「對比我那絕對是高高手。」



                (八)

  兩人說話的當兒,李萼華和申小卿已用法術弄來清水,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見他們走過來,李萼華便對他們說:「談完了?你們也洗漱一下,我們還有正事
要做。」

  兩人清潔完畢,雲知還走近李萼華,問道:「師姐,我們等下要做什麼?」

  李萼華也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個油紙袋,自己拿了一塊餅幹出來,然後遞給
雲知還道:「邊吃邊說。」

  雲知還接過,答應了一聲。

  李萼華朝申小卿和羅節招了招手,道:「都過來。」等兩人圍攏過來,便說
道:「我已經想到了殺姜逸舟的辦法。」

  三人都歡呼一聲。

  李萼華擡手壓了一下,道:「安靜。」又對雲知還道:「此事有風險,你要
扮演的角色很重要,所以風險尤大,如果你不願意冒險,這次可以不參與。」

  雲知還笑道:「能與三位師姐並肩作戰,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你很會說話。那我就不客氣了。」看了羅節、申小
卿一眼,接道:「姜逸舟布下陷阱,仍然讓我們逃了,心里一定很不甘心。因我
中了劇毒,很可能已經死了,我方實力大損,所以他應該會繼續搜尋你們的行蹤,
尋找下手的機會。我們便給他一個機會。」

  羅節道:「師姐是不是要我們主動暴露行蹤,誘他出手?」

  李萼華目露贊許之色,道:「聰明。我們就在附近選一座顯眼的山峰,在峰
頂掛一封戰書,用為我報仇的名義向他邀戰。」

  申小卿道:「然後師姐就藏起來,關鍵時刻給他致命一擊?」

  「不錯,」見兩位師妹都能迅速反應過來,李萼華大感欣慰,又朝雲知還道,
「還要再設一層障眼法,就是你了。」

  雲知還也立即想到了,接道:「如果我在一旁埋伏,應該會被姜逸舟發現,
他會誤以為我是師姐?」

  李萼華點頭道:「我會為你貼上一張天機符,掩去你的大部分氣息,但是只
要姜逸舟一接近,就會發現你的存在,因為你的心跳聲比我們響亮。不過姜逸舟
沒見過你,他會猜測是我用什麼秘法逼出了劇毒,傷勢沒有痊愈就急於報仇,一
不小心露出了破綻。」

  雲知還道:「如果他再猜一步呢?」

  李萼華道:「幾率很低。第一次交手後,我已經知道了他是個對自己的智計
相當自負的人,我們在他手里已經失敗了一次,他會看輕我們,會很享受留有後
手輕易翻盤,然後肆意嘲笑我們愚蠢的快感。」

  見雲知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萼華左手往空中一伸,雪白的纖手里已多
了一只半尺長、兩指寬、黑不溜丟的圓筒,把它放到雲知還手里,解釋道:「把
圓筒上的紅杠推上去,再按下那個黃色的凸起,筒口便會射出五枚毒針。」又從
袖中取出兩張黃符,道:「一張是天機符,一張是師父送我的護身符,名喚『不
堪一擊』,貼到身上,天機符能隱匿人的大部分氣息,呼吸聲、心跳聲、血液流
動的聲音也能減弱。護身符可以在主人遇到危險時,擋住地元境中階以下修士的
全力一擊。」忽見雲知還呆呆地盯著自己的左手出神,便自然而然地拿出大師姐
的派頭來,神情微肅,道:「你在想什麼呢,聽清楚了沒有?」

  雲知還一下驚醒,忙道:「聽清楚了。」便把她所交代的複述了一遍。

  李萼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了,我們休息一下,然後便出發吧。」說
著盤腿閉目,很快就入定了。

  雲知還小聲問羅節:「『不堪一擊』這個名字誰起的?聽起來倒是有趣得很。」

  羅節道:「是神符宗的宗主林水涯起的。別小看它,很貴重的,一般人買不
到,也買不起。」

  雲知還又道:「我記得第一次見到李師姐的時候,她是突然冒出來的,是用
了什麼符紙麼?為什麼我們不用那個,隱身起來給那個淫賊一刀,不就解決了?」

  羅節道:「哪有這麼容易?那時是用了隱身符,效果還不如天機符呢,只能
騙騙低階的修士,地元境初階的隔著三丈遠便能發現。我們也就是賭一賭姜逸舟
沒法搜得那麼仔細,順便防一防蛇蟲鼠蟻——嗯,這方面倒是比天機符好用多了,
天機符用了之後沒有隱身效果,只適合潛伏,可防不了豺狼虎豹看到了過來咬你
一口。」

  雲知還搔了搔頭,道:「難道就沒厲害一點的了?」

  羅節道:「有啊,神符宗的鎮宗之寶,真正的天機符,限量之中的限量,聽
說開宗一百多年來,一共也就煉成了十張。憑借它可以藏在天衣境高手的三丈處
不被發現,雖然有時間限制,但也很厲害了。不過天衣境高手的反應速度極快,
要想偷襲就不夠看了。」

  雲知還拿出李萼華給的天機符看了看,道:「難道這是假的天機符?」

  「這是仿的,山寨版。」羅節說著打了個呵欠,「我先養一會神,你別來打
擾我。」

  申小卿也在一棵樹下閉目運功。

  雲知還見沒人理會自己,無聊坐了一會,很快便大膽地盯上了李萼華放在膝
上的一雙纖纖素手,心中浮想聯翩。

  原來方才他看見李萼華的玉手里握著一只黑乎乎的圓筒,腦海里忽然閃現出
了昨晚李萼華的左手握住自己陽物的畫面。

  這時在陽光下看去,李萼華的纖手更顯白皙潤澤,食指無名指尾指微微翹起,
如嫩蔥玉管,優雅迷人。拇指和中指輕輕捏合,中間的孔洞看得雲知還心中一蕩,
開始幻想把肉棒緩緩穿過的美妙觸覺。腹下頓時一熱,陽物起了反應,撐起一片
帳篷。

  雲知還的目光移到李萼華秀雅的臉上,越看越美,越想越過分:要是把師姐
推倒在這青翠欲滴的草地……要是春日陽光暖暖地灑下,師姐的兩條美腿就交叉
在自己的身後……要是自己下身一挺,深深地插進那個嫩孔……

  頭頂樹枝上,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鳥鳴,雲知還心中一顫,從極樂的幻境中
驚醒。他望著雲霧中的春山空谷,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心里已完全平靜下來。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時間,李萼華緩緩睜開秀目,看了雲知還一眼,道:「準
備好了嗎?」

  雲知還道:「師姐,我準備好了。」

  申小卿和羅節聞聲睜眼,齊道:「我們也準備好了。」

  「你們帶上他,」李萼華指了指雲知還,隨即秀眸中寒光一閃,「我們出發。」

  李萼華當先躍起,先落在一棵杉樹樹梢上,展目四顧一會,接著身如流水行
雲,從連成一片的樹林頂端,往山巔飛掠而去。

  羅節過來抓住雲知還的左臂,道:「你這次可別再亂來了,小心二師姐把你
摔成一只肉餅。」

  申小卿紅著臉,也伸出一只玉手抓在他的右臂,輕聲道:「我們走吧。」

  兩人身形同時縱起,提著雲知還追向李萼華。

  這回她們飛得不是很快,雲知還鼻中聞著兩位小師姐的體香,臂上感受著女
孩兒小手的溫軟,再隨意地看看藍天白雲、連綿群山,感覺比春遊還要愜意。

  三人上到山頂。雲知還遠遠地看見李萼華迎風站在一棵松樹上,身形修長筆
直,衣袂飄飄,風姿如仙,不禁暗自嘀咕:大師姐怎麼越來越美了?

  李萼華手指四五十丈外的一座山峰,道:「就是那里了。」足下微蹬,松枝
一晃,人已高高飛起,到了頂點處,身形如燕輕折,向下方的山峰射去。

  三人緊隨其後。雲知還只覺耳邊風聲又急,山峰之間的谷地變成一片綠色團
塊,一晃而過,等他回過神來,已落到了對面的峰頂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 23:2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一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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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8/31發表於popo


              第一章:美人為釀

                 九

  李萼華又跟他們交代了一些細節,便與申小卿、羅節一起著手布置。雲知還
幫不了什麼忙,在一旁幹看著。

  申小卿、羅節手持長劍,開始清理以峰頂正中為圓心,半徑四丈之內的空間。
兩人劍利手快,不一會兒,就在外圍堆了一圈被削斷伐倒的雜草樹木。

  李萼華在東面壘起一座墳堆,前方插了一塊削成木牌形狀的樹皮,上刻五個
大字:李萼華之墓。又弄來一條長長的白布,割破左手手指,把「姜逸舟,還我
師姐命來」這幾個字寫了四遍——她一根手指凝血了便換成另一根,看得雲知還
都心疼起來,她的臉上卻是若無其事,仿佛割的並不是自己的手指——然後把布
撕成四條,分別固定在四面山崖的樹梢上。以這座山峰之高,修士目力之遠,想
必只要姜逸舟從這片區域經過,沒有看不見的道理。

  很快三人就已準備完畢。李萼華從空中取出一枚銀色指環,邊戴到左手中指
上,邊對雲知還道:「你先站到那邊雜草堆後,找好位置,要能看得見場中情景,
又不被發現的。他來了我一通知你,你就躲進去。小卿她們會消耗一陣姜逸舟的
功力,再裝作不敵,把他引到你的一丈之內,到時你就找機會用毒針射他,分散
他的註意力。記住了嗎?」

  雲知還點頭道:「師姐放心,我都記住了。」便走到雜草堆後,找了一個絕
佳的隱藏位置,算好距離,坐在地上有些緊張地等待著。

  李萼華也找好了位置,就在雲知還左手邊一丈遠的地方坐著。反正現在也無
事可做,雲知還便不時側過頭去看她。

  四人等啊等,總也不見姜逸舟人影,太陽漸至中天,雲知還站起身來活動了
下麻痹的手腳,對李萼華道:「師姐,要是他已經有事離開了,或者發現不了我
們怎麼辦?」

  李萼華微微一笑,道:「那就算他運氣好。我們在這兒坐一坐,也沒什麼損
失。這就像釣魚,坐一整天,最後卻空手而歸,是很平常的事情。」

  到了未時,雲知還肚子餓了,向李萼華一說,李萼華便提高聲量道:「先吃
點東西吧。」四人便都吃了些幹糧,喝了些水,重又坐回原處。

  這一天姜逸舟不知道去哪了,直到太陽快落山了,天邊丹霞似錦,烏鳥呀呀
啼鳴,仍沒有出現。

  雲知還道:「看來今天他是不會來了。」

  李萼華嗯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忽然豎起了耳朵,隨即臉容一肅,低聲道:
「來了!」

  雲知還一驚,旋即反應過來,迅速鉆進了草堆里,符紙貼在胸口,圓筒紅杠
推上,筒身朝下指著,微微瞇起眼睛,透過一條細縫往外看去。

  李萼華自不必說,一閃身便完全沒了動靜。

  申小卿和羅節此時也已聽到了一道破風之聲,正離這里越來越近,立即掣出
兵器,略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望向風聲傳來的方位。

  來人並未刻意隱瞞行蹤,風聲越來越響,忽見一道身影從掛著白布的松樹間
一掠而過,待落到峰頂空地時,手里已多了一條白布。

  雲知還朝他看去,見是個二十多的青年男人,穿一件圓領袍衫,身材比常人
高大許多,手長腳長,臉上肌膚細膩,有如女子,眼睛狹長,略帶妖氣。這時正
一手把白布舉在胸前細看,一手負於後背,看起來文質彬彬,倒像是個書生。

  羅節踏前一步,嬌喝一聲:「姜逸舟,你卑鄙無恥,作惡多端,又用奸詐手
段害死我師姐,今天有你沒我,納命來吧!」

  姜逸舟擡頭看了看墳堆上的木牌刻字,嘆息道:「可惜可惜,令師姐國色天
香,風華絕代,還未嘗著男人滋味,年紀輕輕竟已魂歸九泉,當真是紅顏薄命,
令人扼腕。」

  「呸,」羅節戟指大罵,「裝模作樣,令人惡心!」

  姜逸舟搖了搖頭,道:「小丫頭,待我把你拿下,只需三日,你便會明白,
帶著處子之身死去,是何等遺憾的事情。」

  申小卿聽他越說越不像話,便掣劍在手,站到羅節之前,劍尖遙指著他道:
「拔劍吧。」

  姜逸舟對她的傾城之色垂涎已久,嘴里跟羅節說著話,眼睛卻不時瞟向她,
這時見她一劍在手,氣勢倏變,淵停嶽峙,風姿卓然,與方才的純真嫵媚、弱質
纖纖大不相同,愛慕之心大盛,幾步走近,胸膛向前一撲,笑道:「能死在美人
劍下,求之不得。」

  申小卿萬沒料到他會自己送死,下意識地劍尖一偏,只刺穿了他的衣衫。

  姜逸舟臉上露出一絲詭笑,右手食指一彈劍身,已把申小卿的劍遠遠蕩開,
左手食指直取她肩井穴。

  申小卿心中一驚,待要回劍已有不及,忙身子一仰避過。

  姜逸舟手順勢往下一拍,將要拍實之時,忽感一股鋒銳之氣襲來,忙縮手退
後三步。

  他低頭一看,申小卿的左手上已多了一柄長約七寸的青色短劍,不由笑道:
「原來是子母劍,倒是未曾見你使過。」

  申小卿一時心軟,差點失手被擒,這回已深知他的狡詐,再不答話,深吸了
一口氣,提劍再上,毫不容情。

  但見長劍揮灑之間,銀光道道,劍氣縱橫,威勢逼人;短劍則吞吐不定,借
著衣袖的掩映,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如雲中靈蛇,輕巧迅捷,令人防不勝防。

  姜逸舟已收起了玩笑之心。他使一把繪有春宮圖畫的折扇,擋刺之間,或開
或合,扇上交合的男女隨光線明暗、射入角度的不同,姿勢千變萬化,每一種都
淫靡無比,惑人心智。

  此種下三路手段,一般修道之人不屑使用,姜逸舟卻認為用它對付年輕女子,
實有奇效,而且與自己的淫賊身份很是相稱,不但不覺羞愧,反而頗為自得。

  申小卿生性怕羞,對男女之事向來是一知半解,此次交戰不過片刻,卻已從
對方的扇子上看到了數十種交合姿勢,畫上的男女又極為逼真,私處更是濃墨重
彩,畫得纖毫畢現,頓時把她看得秀臉通紅、渾身燥熱。

  她在這方面的經驗極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雲知還身上:他親在自己手上的
溫熱一吻、師姐被他弄得狼狽不堪微微紅腫的下身、早晨看到的他胯下的勃起
……哪里還能堅持得住,心緒早亂成一片。

  姜逸舟見申小卿面色酡紅、腳步虛浮,不由心中大喜,覷著她胸前露出的一
個破綻,一招「鷸蚌相爭」,扇尖如喙,向她乳根穴啄去。

  眼見就要得手,劈啪一聲,鞭影如龍,往姜逸舟臉上抽來。

  姜逸舟知道是羅節來救,便舉扇一封,哪知手上一麻,竟拿捏不住,忙棄扇
飛退。

  他往左側一看,只見羅節已棄劍不用,改握一條丈二長鞭,正對自己虎視眈
眈。那條鞭子由蟒皮絞扭而成,鞭身蜿蜒遊走,鞭尾高高昂起,便如巨蛇活了過
來,意欲擇人而噬。更引人註目的是,鞭尾尺許長短的一截,劈啪有聲,不斷冒
著電火花,聲勢頗為駭人。

  姜逸舟看著地上焦糊一片的灑金扇子,苦笑一聲,道:「竟然是陰雷鞭。兩
位小仙子手段層出不窮,令在下大開眼界,甘拜下風。」

  所謂陰雷,是以特殊材料做成收集器,於雷雨天里放到極高的所在,引下天
上的陽雷,使它們陰燃不息,最終得來的一種雷元精華,用在武器上,能增加四
五成的威力。

  羅節自然不受他的恭維,出言譏刺道:「你既已知道不是對手,何不把自己
吊死在崖邊,也省得我們親自動手。」

  姜逸舟道:「可惜世上美人太多,還在等著在下臨幸,我又怎能棄她們於不
顧,一死了之呢?」

  羅節道:「可惜你不想死也已遲了,來到這里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個死人。」

  姜逸舟手伸到肩後,作出一個拔劍的姿勢,微微笑道:「看來為了她們的終
生幸福,我只好拼死一戰了。」

  羅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盯住他,關切地問了一句,卻不是對他說的:
「師姐,你怎麼樣了?」她之所以跟姜逸舟說那麼幾句話,便是想讓申小卿有個
喘息的時間,趕快恢複過來。

  申小卿平靜地道:「我沒事。」

  此時姜逸舟輕輕一拔,嗆啷一聲,一把焰光四射的長劍出現在了手里。

  夕陽已落下了大半,峰頂本來正暮色朦朧,此劍一出,便如新升起了一輪太
陽,又把峰頂照得亮如白晝,沙石畢現。

  申小卿和羅節同時驚呼一聲:「羲和劍!」



                               (十)

  姜逸舟頷首道:「不錯,正是魏武帝當年蕩平妖都之時,所用的羲和劍。我
本想與你們再玩上一會,但是想想大事未成,耽擱太久,難免生變,還是速戰速
決的好。你們可要小心了。」向申小卿輕劃一劍,一道金紅細線飛削而去。

  申小卿有意試試此劍威力,玉腕急旋,長劍劃出一道道圓圈,憑空攪出幾柱
小型龍卷。細線被吸進龍卷之中,砰然震響,龍卷四散。一股炙熱狂風向申小卿
當面撲到,申小卿急忙左袖一揮,把熱風送上了夜空之中。

  這麼一來,申小卿已知此劍威力極大,不可力敵,立即轉變了打法,躍步上
前,一劍刺向姜逸舟小腹。姜逸舟揮劍一格,還未碰著申小卿長劍,申小卿已轉
到了他的身後,急削他的右肩。姜逸舟側身讓過,劍柄斜挑,輕撞她尺澤穴。

  兩人你來我往,頓時激烈地戰成一團。

  此時沒有那柄折扇幹擾,申小卿可以全力施為,但因不敢硬碰那把火焰之劍,
處處掣肘,只得全力展開輕功,繞圈遊走,引得姜逸舟來攻,只偶爾出一劍,仍
然頗為刁鉆迅疾。

  姜逸舟有寶劍之助,無奈限於修為,並不能完全發揮它的威力,申小卿的輕
功又是師父從神後處為她討來,不是凡俗之流,所以姜逸舟雖已大占上風,一時
卻也奈何她不得。何況還有羅節在一旁持鞭虎視,稍露破綻便一鞭抽來,不得不
分出三分精神應對。

  三人陷入僵局,一時誰也無法輕易取勝。

  姜逸舟料不到自己羲和劍在手,竟與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陷入消耗戰,
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焦燥。他還有大事要做,雖然一路遊山玩水而來,到底沒有停
止向前,所以並不覺得是在耽誤功夫,但是為了這幾個美人在蒼梧郡停留了好幾
天,他卻有些受不了了,美色誤事的道理他也是懂的——雖然常常並不能做好。
當下長嘯一聲,運足十二成功力。劍上頓時聲勢大振,光華耀人欲盲,劍風所及,
水汽蒸騰,土崩石摧。不一會兒,峰頂地面便如被巨力犁過,幾無可供立足之處。

  申小卿苦苦支撐,出了一身香汗,仍被逼得步步後退,不知不覺之中,竟已
退向雲知還所藏之處。待她驚覺,已無能為力,唯有寄希望於師姐的算計能有奇
效。只是不知道在如此聲威之下,雲知還的幾根毒針是否還能派上用場。

  羅節發覺,也是心中焦慮,便頻頻揮鞭,全力催動鞭梢所儲陰雷,峰頂上頓
時劈啪亂響,電火花四射,只盼著能拖住姜逸舟腳步,或者讓他多消耗一些功力。

  姜逸舟見了她們的神情,心知有異,她們不想要的,他偏偏要給,手上加緊
攻勢,往雲知還這邊步步進逼。

  雲知還自從申小卿差點失手被擒,便替她們捏了一把汗,後面的幾次交鋒,
更是看得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這時見她們左支右絀,被逼得退向自
己這邊,心里不禁怦怦大跳,知道這可不是一開始說好的裝敗佯退,忙緊緊地盯
住姜逸舟,尋找出手機會。

  但見姜逸舟手持火劍,身形高大,周身熱氣騰騰,猶如魔神降世,正是威勢
最盛之時,只怕他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就能把毒針彈飛。

  雲知還腦中轉過千萬個念頭,忽然想到:「既然毫無頭緒,不妨倒回事情的
源頭看看。師姐要我做什麼來著?用毒針射他?不,不,我的作用不過是盡可能
大地分散他的註意力而已。是了,我不一定非要按原計劃行事,只要能讓他吃上
一驚,給師姐以可趁之機即可。」

  雲知還望了望場中情形,眼見申小卿已離自己不到一丈,姜逸舟也要踏入自
己的攻擊範圍了,值此危急萬分的時刻,他看到申小卿鬢發散亂、嬌喘籲籲、霞
染雙頰的樣子,心里竟忍不住怦然一跳:「二師姐真美。」電光石火之間,一個
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如果此時我跳出去,向二師姐射上一針呢?」

  打開了思路,一系列推想便自然而然地生發出來:姜逸舟為了幾位師姐的美
色,甚至願意把他口中的大事放到一邊,眼看就要得手,肯定不會讓師姐死在自
己面前,而他一直以為我是大師姐,藏在此處是為了暗算他,我不向他出手,卻
去攻擊二師姐,一定會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只要他吃驚之下出手去救,大師姐的
機會就來了……只是有一處風險——如果我猜錯了,他不出手擋針呢?二師姐毫
無防備,必定會被毒針射中,到時候可不知道有沒有解藥,來不來得及救治。

  他不禁懊惱萬分,事先竟沒有問清楚針上所塗之毒。一時心中猶豫不決,大
感為難。

  姜逸舟已一步步邁入了攻擊圈。

  雲知還仍在反複權衡:姜逸舟的威脅大,還是二師姐的風險大?幾乎就要放
棄行動之時,腦中突然閃過一念……

  此時申小卿已體力不支,身子搖搖欲墜,只憑著一股信念,仍在咬牙出劍,
但是破綻難免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忽然腳下踩空,跌進一個淺坑里,手中長
劍一慢,登被姜逸舟絞飛。

  姜逸舟心中大喜,便要上前把她點倒。

  突聞一聲厲喝傳來,「妖女,受死!」

  隨即從雜草堆里撲出一個男人,他顯然不會武功,砰地一聲摔在姜逸舟左方、
申小卿右方的空地上,隔著將近一丈的距離,把手中一只黑乎乎的圓筒擡起,對
準申小卿的後背就是一按。

  姜逸舟不禁大吃一驚。

  他在兩丈之外,就已察覺草堆里藏了一個人,只是他腦子一轉,誤以為是李
萼華假死,要暗算於他,便留了一分心神戒備。之所以只留一分,皆因他對自己
的美人釀極有信心,認為李萼華即使僥幸不死,也必受傷不輕——那響亮的心跳
聲似乎印證了他的判斷,一分精神便足以應對。他甚至連面對李萼華突襲的臺詞
都已想好了,屆時只需淡淡地說上一句:「等你很久了……」再一掌把她震退,
那談笑退敵的威風,豈不比直接揭穿要大得多?

  他怎麼也沒想到,跳出來的會是個男人,說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向申小
卿按動一具黑乎乎的東西。他不用細想也知道,那肯定是什麼機關暗器,所以他
一楞之後,下意識地擡掌就是一拍。

  砰地一聲震響,雲知還胸前冒出金光,身子被打得一晃,心口血氣翻湧。

  姜逸舟看到金光,立即意識到不妙,一個不會武功的凡人身上,豈能藏有符
紙?急急轉身——

  一道電光激射而至!

  李萼華一劍劈向他的脖頸,勢如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姜逸舟臉上露出震駭的神情,已什麼都來不及做。

  砰地一聲,李萼華一劍劈到他脖頸一尺之內,金光倏現倏滅,長劍被震得嗡
響不絕,李萼華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心中念頭飛閃:「不堪一擊」符……

  跟雲知還一樣,雖然攻擊被符紙擋下,姜逸舟仍不由心口一悶,但是他經受
過良好的訓練,迅速反應了過來。

  可惜,他反應夠快,李萼華反應更快。

  一劍不中,第二劍又至。

  只是失了一線先機,姜逸舟已沒有機會用劍。

  李萼華一劍快過一劍,勢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劈、抹、刺、挑,劍劍皆
往姜逸舟身上要害招呼。

  姜逸舟只能不斷地後退,竭盡所能地躲避,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處關節
都靈活到了極限,有些動作已不是人所能做出。

  雖然如此,呲呲之聲依舊響個不絕,他可以驚險萬分地在毫厘之間躲過李萼
華長劍,衣服卻不能幸免,片片飛落如蝶。

  落入極端的下風之中,隨時都可能身死道消,但是姜逸舟仍存有一線希望:
他要等李萼華勢竭,那麼快的劍法,他不相信她能永遠施展下去。

  一眨眼間,李萼華已揮出一百零七劍,還剩最後一劍,一套驚鸞劍法便要使
完,作為壓軸之作,最後一劍自然也是最為精妙的一劍,如若仍不能把姜逸舟傷
於劍下,形勢便要頃刻逆轉。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4 00:1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一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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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8/31發表於popo


              第一章:美人為釀

                (十一)

  李萼華的狀態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似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了一體。

  最後一劍從前一百零七劍里借勢而生,此時一百零七劍已熄滅成灰,第一百
零八劍便是那浴火重生的鳳凰,無聲的啼鳴之中,飛撞向姜逸舟的胸膛。

  姜逸舟的精神也集中到了頂點,外界的一切倏然遠去,身形輾轉騰挪,翻滾
跳躍,已不像一個人,而是一陣無形無體的風,一團混混沌沌的妖霧。

  此時的他顯然比與申小卿交手時,身法要快得多,靈巧得多。

  李萼華劍尖不離他胸膛左右,最近時不足一分,有好幾次他以為自己就要死
了,但是追擊出六丈,鳳凰終究無奈地哀鳴一聲,劍勢已現頹相。

  姜逸舟大喜,最後一個側身,讓過慢下來的劍尖,便要出手還擊——突聽啪
地一響,手上一松,羲和劍已被卷上了半空。

  原來申小卿和雲知還已無力插手這最後的決戰,只剩下羅節一人猶有余力,
便一直提著陰雷鞭緊緊跟隨著兩人移動。她看到姜逸舟那詭秘絕倫的身法,知道
很難用鞭子抽中他,就一直沒有出手。這時見他全神貫註於師姐的最後一擊,仍
不敢直接抽向他身體,卻打起了羲和劍的主意。

  姜逸舟的身體靈活輕巧至極,羲和劍卻是長條條、直楞楞的,羅節一抽即中,
頓時心中狂喜,鞭子一卷,把羲和劍卷上了高空。

  姜逸舟寶劍脫手,吃驚之下身子一滯,李萼華已重新聚氣一劍劈來。

  姜逸舟避無可避,眼見就要喪生劍下,只得嘆息一聲,左手舉起,凝氣迎向
長劍。

  李萼華毫不留情,狠狠一劈,不料對方的肌肉筋骨極為堅韌,劈到一半,竟
已勢盡。

  姜逸舟痛嚎一聲,抓緊劍身用力一拉,李萼華不由自主地向他跌去,他忍痛
擊出右掌,威勢十足地印向她的胸口。

  危急之中,李萼華瞥見他的左手已變大不止一倍,覆滿了長約半尺的雪白毛
發,心中恍然:妖族……

  此時姜逸舟的右掌已離李萼華胸口不足三寸。

  李萼華手往劍格一推,借力後退半步,左手倏從袖中伸出,握指成拳,與他
的掌心撞到了一起。

  砰地一聲,接著是轟地一聲,在雲知還、申小卿和羅節的驚呼聲中,李萼華
的身子被擊飛了出去,後背在三丈外的一棵松樹上一撞,松樹立時斷裂,大半截
樹身飛出了懸崖之外。

  李萼華氣血翻湧,吐了一小口血,在姜逸舟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走了回來,
道:「你的力氣很大。」

  姜逸舟道:「你是把我的掌力傳到了那棵樹上?」

  李萼華卻並不回答,只是說:「看你的手。」

  姜逸舟聞言低頭一看,臉色倏變,叫道:「有毒?」

  李萼華舉起左手,在月光照耀下,只見她纖長雪潤的中指上,有一枚銀色的
指環,指環上翹起一根短針狀的凸起,上面猶掛著一滴殷紅的血珠,她輕輕把血
珠吹去,往指肚側的銀環點了一下,尖銳凸起便縮回不見了。慢條斯理地做完這
些,她才對姜逸舟道:「我中過一次你的毒,你也中一次我的,這樣才算公平。」

  雲知還三人已歡呼出聲。

  姜逸舟從迅速蔓延到肩膀的麻痹感,已察覺到這恐怕是一種能片時致人死命
的劇毒,不禁苦笑一聲,道:「沒想到我會死在這兒。」

  李萼華道:「很可惜,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是個什麼大人物,或許會換成別的
毒藥。」

  姜逸舟展目往四周山峰、天上明月看了幾眼,微微一嘆道:「群山之巔,明
月之下,又是死在你這樣的絕色美人手上,我這一生雖有遺憾,卻也不枉了。」
話音方落,人已倒地而亡。

  雲知還、申小卿和羅節此時已圍攏過來。

  聞言,羅節點了點頭,道:「這人死得倒也有點氣概。」

  雲知還雖然對他垂涎幾位師姐美色極為不滿,這時卻也有點佩服,便附和道
:「不枉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他殺死。」

  李萼華微微一笑,對他道:「今日能把他殺死,你的功勞不小,回去我跟師
父一說,相信她不會把你拒之門外。」言下之意,自然算是正式承認雲知還這個
小師弟了。

  雲知還歡喜不勝,忙向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叫道:「見過大師姐。」

  李萼華心里微動,臉上卻不露聲色,道:「在危急之中,你猶能顧念同門安
危,做得很不錯。被那些毒針傷到確實很難救治。」

  羅節咦了一聲,從雲知還手中搶過那只圓筒一看,恍然道:「原來你沒把紅
杠推上去。我說你怎麼舍得讓二師姐冒險呢。」

  申小卿聽她這麼一說,秀臉飛紅,偷偷看了一眼雲知還,見他正嘴角含笑地
看著自己,心里頓時一陣怦怦亂跳。

  李萼華看在眼里,心里不知怎地有點怪怪的,便對雲知還道:「雲師弟,你
去姜逸舟身上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出他的真實身份來。註意別用手,免得中毒。」

  雲知還答應一聲,便撿了根樹枝,撥開姜逸舟胸前衣襟和袖子,找了起來。

  李萼華三人早轉過身去。

  羅節問道:「大師姐,我記得你剛才一劍劈在姜逸舟手上,卻只從虎口劈到
了掌心,他的手也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白乎乎的東西,這個采花大盜原來是只妖怪
麼?」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的真身應該是一只猿猴。」

  羅節愕然道:「采花賊不應該是狐貍啊狼之類的麼,怎麼會是猿猴?」

  李萼華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就他特別好色吧。」

  這時雲知還已隔著衣袖拿了一封信過來,聞言笑道:「猿猴好色的故事,我
倒是聽過一個。」

  羅節道:「哦?」

  雲知還道:「《補江總白猿傳》上,講的就是一只白猿喜好美人,專愛偷盜
年輕女子,藏到自己的桃花源里的故事。後來因為偷了一個名叫歐陽紇的別將的
妻子,被設計殺死了。」

  羅節道:「這故事聽起來很無聊。」

  雲知還道:「怎麼無聊了?」

  羅節道:「我也是讀過一點書的,老早就發現,這些文人離開美人兩字,好
像就不會寫故事了。」

  雲知還道:「那你要怎麼寫?」

  羅節認真想了一想,道:「要是我,就寫一只猴子無意中吃到蟠桃,特別喜
歡,就學了法術,溜到天庭里,為了偷光蟠桃園里的桃子,而與玉皇大帝王母娘
娘太白金星太上老君等各路神仙鬥智鬥勇的故事。」

  雲知還忍俊不禁道:「為了蟠桃而不是美女奮鬥,聽起來果然更符合猴性一
些。」

  眼見他倆扯得沒邊了,李萼華只好親自出馬轉回正題,說道:「這只猿猴身
上帶有『不堪一擊』符,修為不俗,又手持魏武帝棄在妖都的羲和劍,來歷必定
不一般。」

  雲知還忍住了笑,揚了揚手中的信,道:「打開看一看也許就知道了。」

  李萼華道:「沒想到他會把這種東西放在外面。你念給大家聽聽吧。」

  「貼身藏著,也許對他很重要?」雲知還拆開信,掃了一眼,不禁皺了皺眉,
道:「里面有些話不太好聽,還要念麼?」



                             (十二)

  李萼華道:「沒關系。」

  雲知還便念道:「『逸舟兄臺鑒:欣聞兄於禺都取得羲和劍,已攜劍南下至
衡陽郡一帶,相信不日便可面見浪人之主,大業可期矣。弟心中甚慰,欲獻上兩
份薄禮與兄,幸祁笑納。一者,近日將有若耶峰弟子三人,接刑部令,追緝於兄。
其一曰李萼華,一曰申小卿者,皆人間殊色,兄於蒼梧郡稍作盤桓,待其尋至,
以有心算無心,略施小計,當可手到擒來。事後可將此二姝暫寄徐伯處,待兄凱
旋,你我二龍,戲彼雙鳳,豈不快哉?二者,兄此去南海,山遙路遠,人地兩生,
雖有羲和劍之助,弟亦不免心生掛念,新近購得『不堪一擊』符一張,與信一並
寄送,願兄平安順遂,早日歸來。木弟頓首。』」

  信一聽完,羅節便大怒道:「這人是誰?想得可真美。」

  雲知還看了看李萼華、申小卿二人,見申小卿雪臉微暈,甚是嬌媚可人,李
萼華卻沒什麼表現,只望月沈吟不語而已,不禁想到:唔,大師姐定力真好,聽
到這些汙言穢語,竟一點也不生氣。

  過了一會,李萼華開口道:「這人稱妖都為禺都,可見也是個妖族中人。能
購得『不堪一擊』符,又知道我們從刑部接令的消息,除了神後一脈,便是四大
家族了……」頓住不語。

  羅節接道:「這人好像還見過我們,至少知道我們的長相,所以只說要抓二
位師姐,連我的名字都沒提。」話中略帶不滿。

  申小卿很自然地道:「難道是李行雲?」

  李萼華道:「也不是沒有可能。『木弟』,或許便是拆『李』而得。但是即
使真是他,這點證據也扳他不倒。」

  雲知還問道:「妖族跟人沒有區別麼?難道有妖物混入四大家族,他們也不
知道?」

  李萼華搖了搖頭,道:「普通妖族修煉到地元境之後,便可永久保持人身,
跟人類並無差別。天賦異稟的,比如某些猿猴,還要更快,到能變身之時,就已
經很難分清了。我們見了姜逸舟,不也分辨不出來麼?」

  雲知還沈吟道:「妖族這麼厲害麼……」

  「還有更厲害,」羅節道,「妖族第一次變身之時,可以任意選擇自己的容
貌,之後才會固定下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能夠冒充任何人。一百年前,妖族
與人類矛盾爆發,便是以變化之術,混入人類軍隊和王宮竊取情報,人類防不勝
防,被打得無還手之力,九州之外的人族幾乎全滅。」

  雲知還道:「最後便是魏武帝打敗了他們?」

  羅節道:「不錯,傳說魏武帝有一雙能照徹十方世界的慧眼,手持烈焰之劍,
專為屠妖而生。統一九州之後,便與妖族展開了長達十五年的大戰,最後以羲和
劍把妖族王室屠戮一空,才結束了這場流血漂櫓的戰爭。」

  申小卿忍不住接道:「魏武帝年輕時為人據說十分寬仁,但是在戰爭結束之
後,他卻冒著眾多的反對聲音,把妖族俘虜盡數殺了,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妖
族至此一蹶不振,九州大地上難見他們的身影,很多人都相信他們已經從這個世
界徹底消失了。」

  羅節嘆道:「魏武帝那時已人到中年,心性大變也說不定。不過據說他的晚
年很不好過,不僅深受自己的良心折磨,天下的百姓和官員也都很怕他。史家記
載,說他最後與幾個童年好友去到妖都,把羲和劍插於王座之上,傷感地說了一
句『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我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雲知還聽了不禁有些傷感,問道:「百姓和官員為何怕他?」

  李萼華顯然對這個話題也有興趣,便插口道:「那時魏武帝被噩夢折磨,年
紀大了,身體機能下降,有些舊傷也壓不住,難免會有些情緒化。百姓和官員對
他一向很是敬畏,慢慢地就開始恐懼了。歷史上不少帝王,年輕時英明神武,晚
年卻成了一個昏聵獨斷的暴君,有這些前車之鑒,他們怕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雲知還想了一想,嘆道:「以魏武帝最後掛劍而去來看,他還是清醒的,如
果他們能相互了解,或許結局不至如此。」

  李萼華道:「相互了解談何容易?帝王深居宮中,以威嚴治國,便需保持神
秘,平衡各方利益之時,又每每舍小取大,百姓難以理解他們,他們也很難理解
無權無勢的百姓心中的恐懼。」

  雲知還嘆了口氣,知道這不是自己目前能思考明白的問題,看了眼羅節提在
手中的羲和劍,轉移話題道:「這劍這麼厲害,就插在妖都王座上,難道沒人想
過去把它拔走?」

  羅節道:「一來,有些人不需要它;二來,這把劍兇名顯赫,很多人沒有膽
量擁有它;三來,去妖都的路上頗多古戰場,死的人多了,總會有些古怪之處,
也沒聽說有什麼人能走到妖都去。」

  雲知還道:「這麼說姜逸舟能拿到它確實不容易,難怪那個木弟要說什麼欣
聞,看來也不全是客套之詞。」

  「這種神器拿在手上,容易讓人飄飄然,以為自己是小說主角,結果行事不
謹慎,撐不過一章就死掉了,」羅節把劍遞到雲知還面前,有些挑釁地笑道:「
你敢不敢拿?」

  雲知還遲疑一下,目光移向李萼華和申小卿。

  李萼華道:「小卿使雙劍,羅節使鞭,我用不著這東西,你剛好還沒有趁手
的兵器,若是想要,就收下吧。」

  雲知還往羲和劍上看了一眼,見它長約三尺,刃如秋霜,卻又金紅暗隱,劍
柄雕成龍首形狀,眼部嵌了兩顆赤紅珠子,如龍已點睛,隨時都可乘雲飛去。

  他性子頗為溫和,見了這柄劍,不知怎地胸中似被激起了一股豪情,當下便
不客氣地從羅節手中接過,笑道:「那就多謝師姐了。」

  李萼華取出一匹錦緞,道:「此劍沒有劍鞘,帶著多有不便,你把它裹起來
吧。」遞給他之後,望了一眼姜逸舟屍身,走近去,取出一顆白色圓石,註入真
元。石中頓時射出一道扇形光束,她拿著圓石緩緩轉動,扇形光束便從姜逸舟頭
部慢慢向腳部掃去。

  雲知還見這情形便與昨晚玉扳指掃描自己和李萼華一模一樣,驚訝問道:「
這塊石頭叫什麼,做什麼用的?」

  申小卿回道:「這是雁影石,能保存被光束掃到的影像,按特定方式註入真
元,可以把影像再放出來。」

  雲知還道:「這是刑部監督你們是否真實完成任務用的?」

  申小卿笑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種憑證,交上去之
後,刑部確認完畢,會把靈石發放到我們所在的門派。」

  雲知還道:「哦,還有獎賞拿嗎?」

  申小卿道:「這種不算獎賞啦。這是神後規定的,每個門派按規模、實力、
特長,每年都有相對應的任務,完成之後就可以拿到一定數量的靈石。當然,任
務難免有完不成的時候,刑部也不會太過嚴苛,修煉所需的部分一般是能保證的。
能者多勞,自然也會有額外的任務,讓有余力者去主動申請,那個做完之後就是
真的有獎賞拿了。」

  雲知還道:「神後手上的靈石可真多,全國那麼多門派都從她那兒拿。」

  羅節嘻嘻笑道:「你這個傻瓜,全國的靈石都是神後的,你說她手上多不多?」

  雲知還摸了摸鼻子,道:「原來如此。」

  申小卿道:「以前不是這樣的,很多大門派都有自己的靈石礦脈,彼此之間
為了搶奪資源,紛爭不斷,所以神後立國之後,就統統收歸國有了,反正誰也打
不過她。」

  這時李萼華已經掃描完畢,她把姜逸舟屍身處理了,又把木牌、白布銷毀,
才走過來道:「此間事情已了,是時候回去了。」

  雲知還問道:「是回若耶峰嗎?」

  李萼華道:「是,途經寧州城的時候,把收獲的東西交給邢吏司就可以了,
什麼浪人、妖族、大業的,就交給其他人頭疼去吧。」

  雲知還猶豫了一下,道:「我失蹤了一整天,家里人恐怕都要著急了,我想
回家告訴他們一聲,不知可不可以?」

  李萼華道:「當然可以。」

  雲知還臉上露出了微笑,對申小卿和羅節道:「又要麻煩兩位師姐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4 23:3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一章 13)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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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4發表於第一會所

                (十三)

  四人來到雲家門前。雲知還停步對李萼華三人道:「你們先在這兒等我一會,
我進去通報一聲,再叫你們進來。」見羅節面露不滿,便又笑著補充道:「不然
我爹看到你們,會以為我帶了三位媳婦兒回來,肯定要高興壞了。」

  羅節哼了一聲,道:「我怎麼可能看上你。」

  雲知還瞄了李萼華和申小卿一眼,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在說我爹的
想法嘛,我可沒有打你的主意。」

  李萼華秀眉微蹙,這言外之意人人都聽得出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明顯
地對她表達愛意的人,關鍵是她看得出來雲知還與姜逸舟和李行雲們不同,不只
是貪圖美色才這麼說,自然也不能以對待他們的方式對待他,所以倒是不知道該
如何回應了,幹脆直接閉口不語。

  雲知還一開始確實是被她們的美色所吸引,不過他與一般的淫賊不同,同等
看重其他東西,兩天相處下來,已真正喜歡上了她們。但是他天生缺少一根專情
的筋,只覺得華矜很好,申小卿很好,李萼華也很好,個個都可親可愛,美麗迷
人的。只有對羅節,雖然心里也喜歡,卻沒有任何男女之情,感覺更像是自己調
皮搗蛋的妹妹,只想揉揉頭發,卻沒有親上一親的意思。

  雲知還懷著愉悅的心情敲了敲雲家的大門。已是亥時末,過了好一會,才有
人開門,睡眼惺忪地探頭出來,只問了一句誰呀,立即認出了是自家少爺,便大
喊大叫的,驚動了一屋子人。

  第一個趕到的是華矜,然後是碧荷,然後是雲海生,各個丫鬟婆子廚師花匠
……雲知還頓給一群人圍住,他抱了抱拳,道:「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什麼事。」

  雲海生道:「沒事就好,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報官了。」

  華矜在私下相處時膽子很大,這麼多人看著倒是不好表現什麼,只是眼中亮
晶晶地問:「少爺,您去哪了,那兩個姑娘是什麼人?把您抓去幹什麼?」

  被抓去幹什麼哪能在眾人面前說,雲知還直接略過了,只是笑著道:「那兩
個姑娘現在是我師姐了。」

  雲海生道:「師姐?你拜誰為師了?」

  雲知還道:「爹,我要去修道了,正好讓大家夥也一塊聽了,我的師父是若
耶峰的絳雲仙子。」

  雲海生顯然沒有聽過這個名號,但還是表現得很高興,對眾人道:「你們聽
一聽,雲少爺竟然要去修仙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眾人紛紛捧場,「都是老爺教導得好」「老爺好福分,少爺有出息了」「雲
家要出大人物了」「以後可不能忘了我們」……各種奉承話潮水般湧來,把個雲
海生聽得眉花眼笑,開心得不得了。

  雲知還待眾人平息了一些,才對雲海生道:「爹,我三位師姐還在門外等著,
你看是不是應該先把她們請進來?」

  元海生忙叫道:「你不早說,怎可怠慢了各位仙長,快去請快去請。」

  雲知還便出去叫李萼華她們。雲海生早在門口迎住,道:「仙駕降臨,小老
兒竟然不知,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雲知還道:「爹,這種客套話你就別說了。她們都是我的……親人,你這麼
說就見外了。」

  李萼華竟然很給面子,微微一笑,說道:「雲師弟說得不錯,伯父不用客氣。」

  雲海生簡直受寵若驚,看看雲知還,又看看李萼華、申小卿、羅節,越看越
是歡喜,最後已是赤裸裸的看兒媳婦的目光。

  他見眾人都擠到前院來圍觀,被三位仙長容光所懾,各個目瞪口呆的樣子,
生怕惹人家生氣,便道:「別看了別看了,都回去睡覺。」

  眾人根本不怕他,嘻嘻哈哈地只是不走。

  雲海生沒辦法,便趕忙把李萼華三人請到正廳,除了雲知還,其他人都不讓
進來。

  雲知還大略介紹了一下三位師姐,見自己老爹又要去泡茶,又要給她們準備
房間的,忙告訴他,自己今晚就要和師姐離開,讓他別瞎忙活了。

  不料一聽說她們今晚就要走,雲海生更是拼命挽留,話說得又殷勤又周到,
弄得三女都不好意思起來。

  雲知還給自己老爹使了個眼色,對三位師姐到:「師姐,你們先去院里坐坐,
我有幾句話要跟我爹說,不好意思了。」

  李萼華三人巴不得能出去透口氣,忙道:「你們慢慢說。」

  見三人已出去了,雲知還才向雲海生抱怨道:「爹,你這是幹嘛,人家都被
你嚇到了。」

  雲海生一擺手,道:「廢話少說,快告訴我,你是跟哪位仙子好過了。」

  雲知還沒想到自己老爹這麼直接,猶豫了一下,才道:「是大師姐。」

  雲海生回想了一下李萼華的長相身材,撫須笑道:「不錯不錯,你很有福氣
嘛。」

  雲知還道:「爹,你要真為我好,就別在她面前亂說話,也別告訴其他人。」

  雲海生略一點頭,道:「我知道,女孩兒家面皮薄,經不起玩笑。」

  雲知還道:「還有,我只是去修道,又不是去坐牢,你就不用在意這一晚兩
晚的了。我已經問清楚了,兩年左右,我就能回來看你。」

  雲海生道:「兩年還不久?」

  雲知還道:「你不是想讓我有出息,光耀門楣麼?怎麼,又舍不得了?」

  雲海生嘆了口氣。道:「你這麼多年沒出過遠門,我還真不習慣。」

  雲知還道:「最後一條,我走之後,你出錢讓華矜去學宮念書,還有碧荷,
如果她想的話,也一起送去。」

  雲海生點了點頭,道:「放心,不會虧待她們。」

  「嗯,」雲知還道,「那就沒什麼了。你就在家等我回來吧,中間有空的話,
我也會盡可能來看你。我現在去看看華矜她們。」

  雲知還出到院里,見華矜正陪三位師姐說話,便對她招了招手,道:「小矜,
你過來。」

  華矜忙跑過來,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叫了一聲:「少爺。」聲音有點哽咽了。

  雲知還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道:「別哭。我問過大師姐了,她說若耶峰上
沒有侍女,衣食住行,全得自己解決,所以我們要暫時分開了。」

  華矜眼淚已流了下來,她從小被賣入雲家作侍女,幾乎是和雲知還一起長大
的,雲知還從來不把她當侍女看,處處呵護疼愛,到了情竇初開之時,兩人很自
然地發生了關系,至今在一起已有十一年了,還未曾長久分離過,這次一下要兩
年不見,哪里還能忍得住。

  「傻丫頭,」雲知還把她摟進懷里,狠狠地抱了一下,柔聲道,「我會給你
寫信的。我已交代我爹,讓他送你去學宮,你好好念書,兩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

  華矜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強笑道:「你自己不愛讀書,倒讓我去。」

  雲知還道:「我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早想把你送進去了,是你非要陪著我,
不願去而已。自開辟女學以來,出了好幾位女狀元,都得到了神後的接見。如今
我要暫離,正是你學習的好時機。我努力修道,你努力讀書,到時候我們在神後
宮會面,豈不是能創造一段佳話?」

  華矜深深地註視著他,許久,終於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了。」

  雲知還大喜,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放開了她,道:「我要走了。」

  「等等,」華矜忙叫住他,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袱,遞過去道:「換洗衣物我
都幫你收拾好了,還有很多銀票。」說到很多銀票她不禁笑了笑,想起了許多一
起玩鬧的美好時光。

  雲知還接過,最後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向李萼華三人走去。

  華矜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又止不住湧了出來。

  雲知還走到三位師姐身旁,對李萼華道:「師姐,我已經交代完了,我們可
以走了。」

  李萼華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個物件,往空中一拋,已膨大成了一艘烏蓬船大
小的載具,她對雲知還道:「此去路途遙遠,需要改乘飛舟。再讓兩位師妹抓著
你,只怕你的肚子就要被風灌飽了。」

  羅節拍手道:「太好了,每次都要我們兩個抓著他,重死了。」

  申小卿也看著他,抿嘴輕笑。

  雲知還無奈地搖搖頭,道:「我就這麼討人嫌嘛?」

  李萼華已先上了飛舟。羅節道:「抓你最後一次。」抓住他手臂跳了上去。
申小卿也忙跟上來。

  飛舟內安裝了兩條蒙皮凳子,一短一長,合起來估計可以端坐五六人。棕黃
色的墻壁是木質的,雲知還認不出來材質,但是聞著有一種澀香味,估計價格不
會便宜。

  李萼華道:「師弟,我們要出發了。」

  雲知還便從雲母石做成的舷窗往外看了最後一眼——

  雲家的人全都來了,一個個仰著脖子看他,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有的嫉妒,
有的羨慕,有的向往,有的不舍,有的興奮,有的難過……他的目光從他們臉上
一一流過,最後停在一張雪白尖俏的臉上。那是碧荷。他一直記得她是一個沈默
寡言、獨來獨往的女孩,雖然不會拒絕他,但是也沒表現得多高興,總是有點心
事重重的樣子。他向來自詡最懂女人心,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確實不懂她。這時
候忽然看見她站在人群中,滿臉殘存的淚痕,眼睛里有一絲淒楚之色,才恍然明
白過來,原來她也是在意他的……

  於是他使勁朝她揮了揮手,喊了聲「諸位保重了」。

  飛舟沖天而起,一眨眼間,已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6 23:3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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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5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一)

  飛舟速度與雲知還第一次被兩位師姐抓著飛行相差無幾,但是平穩、安靜,
也沒有迎面刮來的大風,體驗卻是舒適許多。

  從舷窗望出,可以看到一朵朵白雲從舟旁飛速掠過。上方的月亮近在咫尺,
像是一個繪著婆娑樹影和灰色山巒的反光盤底,有著輕薄、透明的質地,讓人忍
不住想敲上一敲,看看是否會與人間的瓷器發出同一種悅耳的聲音。

  他和兩位小師姐坐在後排的位置,李萼華坐在舟頭。在她面前,有一個圓形
平臺,平臺上有一個舵輪,腳下有一面踏板。

  據羅節介紹,舵輪是控制飛行方向和高度所用,踏板則是用於加減速。

  舵輪的原理與普通的輪船相一致,羅節認爲沒什麼好解釋的。

  飛舟的動力則來自於消耗靈石的多個小型飛空法陣,踏板連接其上,可以開
啓或關閉其中幾個,如此便能自由選擇飛行速度。

  雲知還聽得津津有味,一面觀賞舟外景色,一面問些在羅節看來常識到不能
再常識的問題,頗爲悠遊自在。

  只可惜到了醜初,兩位師姐都已閉目休息,雲知還正興奮著,無人交談,東
張西望一陣,也只好靠在舟壁上小憩一會。

  過了寅初,羅節與大師姐交接,李萼華坐到雲知還右側休息。

  對這個與自己已有肌膚之親的女子,雲知還自然希望能多親近親近,但是不
知爲何,出了雲家之後,李萼華對他又恢複了原來的清淡感覺,雲知還不知道跟
她說什麼,也就不好打擾她,只默默地嗅著空氣中的淡遠香味,時不時地看她一
眼。

  飛舟在夜色中迅速前行,待羅節累了,又換上了申小卿。

  漸漸地天邊開始發亮,李萼華看了看下界的景象,提議道:「下面有個城鎮,
我們下去休息一會吧。」

  申小卿應了一聲,架著飛舟緩緩降落到城郊的一處山坡上。李萼華把變小的
飛舟收進芥子裏,四人便一起往城裏去。

  此時城門剛開不久,許多百姓挑擔推車,進進出出的,看起來頗爲熱鬧。

  四人上前找人一問,才知道此城名喚臨溪,已接近西平郡地界,離寧州城也
不過四百多裏了。

  一夜之間,飛了竟有一千裏地,雲知還不得不感歎仙家法器的神奇。

  四人找了一家街邊的小店坐下,隨便吃了些熱騰騰的早點。

  看著街上熙來攘往的陌生人群,雲知還不禁心生感慨:「這是我離開家鄉到
的第一個地方,我得多看幾眼,好好記住這景象才行。」

  羅節道:「你都十七八歲了,竟然第一次出遠門,難道就沒好奇過外面的世
界嗎?」

  雲知還道:「當然好奇過。但是那時候力量太小,怕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既
不舍得回來,又無法把握住那些精彩,反而把自己弄得迷失了,幹脆就呆在自己
的小天地裏了。」

  羅節道:「你現在的力量一樣很小。」

  雲知還笑道:「但是有了你們,有了師父,就有了變強的希望,所以我不再
害怕了。」

  四人在這座城裏待了半個多時辰,隨意走走逛逛,雲知還順帶買了一些日用
品,便又跟師姐們到城郊乘上飛舟,往寧州城而去。

  這時不同於夜間,往下方看去,山川河流曆曆在目。沿途掠過的村落、城鎮,
或繁華密集,或清貧稀疏,於高處俯瞰,皆因爲距離遙遠而成爲了一種風景。

  太陽像在沿著無形的梯子爬升,氣溫也隨之變化,漸漸地,雲知還身上出了
一些細汗。

  「雲師弟覺得熱了嗎?可以把窗子拉開一些,有風進來就涼爽了。」申小卿
手指了指窗邊的一個扳手,「扳過來一點就好。」

  雲知還握住,依言輕輕一扳,舷窗果然應手而開,陣陣涼風吹了進來,精神
爲之一爽,不由問道:「這飛舟細節考慮得如此周到,不知是出自何人手筆?」

  申小卿道:「這是師姐拿功績換的,出自工部司將作寺中校署令周介之手。
通風換氣是人的基本需求,想到這點那也不算什麼,他在這小小的舟上還設置了
隱身、潛水、變形等諸多功能,那才真叫厲害呢。」

  雲知還感歎道:「神後手下能人如此衆多,難怪我大齊立國不過十載,繁華
之盛已遠超北邊矣。」

  李萼華道:「能人多寡固然重要,君主如何卻更能決定一國興衰。北邊論人
才積累,比我們只多不少,但是魔尊雖也算一代梟雄,比起神後陛下卻要差出許
多了。」

  雲知還點頭道:「師姐說得是。對神後陛下我一直神往已久,可惜不知什麼
時候才能見到。」

  申小卿道:「只要師弟努力修煉,總有一天可以見到的。」

  又飛越山峰、河流無數,到巳初,一座宏偉城池出現在四人下方,城門上隸
書兩個大字:寧州。

  李萼華把飛舟降落在城外,對三人道:「你們去不去呢?交接手續很簡單,
倒也沒什麼可看的。」

  雲知還知道兩位小師姐肯定已經來過,李萼華這話實際是對自己說的,便笑
著道:「認認位置也好。」

  李萼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交接手續果然簡單,李萼華早已把事情經過寫成了紙質報告,四人來到城東
的刑吏司,喚來一個身穿綠色官服的中年官員,讓他把報告與雁影石交給此地長
官,再由長官粗略檢驗過,分級別地循序寄到京師總部即可。那官員顯然與李萼
華認識,態度相當地和藹,甚至還想請四人留下來吃飯。四人當然委婉回絕了。

  出了城門,李萼華把飛舟放出來,對雲知還道:「再有半個時辰多點,你就
可以見到師父了。」

  雲知還笑道:「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四人又飛了半個時辰,已進入一片連綿群山之中。

  觸目所及,皆是莽莽叢林。密密層層的古樹高可參天,其上藤蔓纏繞,蒼翠
欲滴。空中飛鳥盤旋,鳴囀啁哳。林間又有河流蜿蜒,清可見底。飲完水的麋鹿
在岸邊散步,水中倒映出它美麗的影子。

  雲知還贊歎道:「真是個好地方。」

  「那當然,還有更好的呢,」羅節得意地指了指左前方遠處的一座山峰,道:
「看那裏,那就是我們的師門所在了。」

  雲知還順指一看,只見一座雄偉的山峰拔地而起,像是一面樹在天地之間的
翠綠屏風,其上白雲繚繞,蒼松倒掛,飛瀑流泉,仙鶴翔舞,似是氤氳著一層飄
渺的仙氣,果然是個更好的所在。

  飛舟速度極快,轉眼四人已接近了那座山峰,李萼華操縱著小心降落在了山
腰的位置。

  雲知還從舟上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周遭環境。

  這是一處頗爲開闊的緩坡,估計有十丈方圓,花草樹木被清理過,只在錯落
排布的五座木屋外生長。每間木屋前都開辟了一個小院子,上面種滿了油菜、豆
角、茄子、南瓜等春季菜蔬,還有一些搖曳著奇花異果的植物,不知道是做什麼
用的。

  雲知還的第一印象是,與這座山峰本身的壯美相比,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過於
簡陋了。他原以爲作爲一個門派的宗門所在,建築華美、陳設精致是必須的,沒
想到這裏絲毫看不出什麼修仙氣質,更像是普通的農戶或者獵人的住所。

  羅節已搶先跑到左邊的木屋前,歡快叫道:「師父,我們回來了。」

  一個清悅中略帶嬌慵的聲音傳來,「小徒兒,你們帶誰回來了?」跟著從屋
中走出一人。

  雲知還見了不禁眼前一亮。



                               (二)

  一個年約三十披著一襲絳紅紗衣的女子款款步出,她頭挽飛天髻,發簪金步
搖,眉如翠羽,眼若秋山,腮凝新荔,鼻膩鵝脂,又身材高挑,腰如束素,當真
是個豐姿冶麗的美人兒。

  雲知還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會這麼年輕,這麼美,與周遭的環境反差那麼大。

  羅節早把身子撲入絳雲仙子懷中,摟著她的纖腰撒嬌道:「師父,你有沒有
想我?」

  絳雲仙子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道:「當然想了。」

  李萼華和申小卿也上前拜見了。

  雲知還不禁有點尷尬,不知道要不要直接上去喊師父,雖然三位師姐已經接
納了自己,但是正主兒還不一定願意收自己爲徒呢。

  李萼華發現了他的窘境,便主動介紹道:「師父,這是我們替您收的小師弟,
他的名字叫雲知還。」

  「哦?」絳雲仙子驚訝地看了雲知還一眼,她素來知道自己這位大弟子心高
氣傲的,對男人尤其不假辭色,這回竟給自己帶了一個男弟子回來,自然要好好
打量一番。這一看,她立即發覺了雲知還身上的異狀,心中微動:好旺盛的陽氣
……臉上卻沒什麼表現,只淡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萼華覺得那些事情不好當著雲知還的面說,便對他道:「雲師弟,你在外
面等一下,我們去跟師父說清楚。」

  雲知還自然沒有異議,便點了點頭。

  李萼華三人與絳雲仙子進到屋裏,你一言我一句地,嘰嘰喳喳,很快就把這
幾天的經曆說了一遍。

  絳雲仙子靜靜聽著,有時搖頭,有時歎氣,有時又目露贊賞之色,等三人停
下,才開口道:「都說完了?」

  李萼華道:「嗯,說完了。不知道師父意下如何?」

  申小卿和羅節都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絳雲仙子望著她們三人歎了口氣,道:「人都帶回來了,總不好讓你們再跑
一趟把他送回去。」

  三人大喜,羅節又上去抱了抱她,笑道:「師父,你太好了。」

  絳雲仙子無奈道:「你們三個啊,做事毛毛糙糙,如果一開始沒中陷阱,後
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李萼華微微低頭,道:「師父教訓得是。」

  絳雲仙子接道:「還好你們沒出什麼事,雖然經了些波折,任務到底也是完
成了,我就不多說責備的話了。下次都給我小心點,記住了嗎?」

  三人一起應道:「記住了!」

  絳雲仙子滿意地笑了笑,又對李萼華道:「那晚之後,你可感覺到身體有何
不同?」

  李萼華沒想到她會當著兩位師妹的面問這個,不禁秀臉微紅,道:「師父,
您問這個做什麼?」

  絳雲仙子笑道:「都是女子,別怕羞。師父這麼問你,自然是有正經的理由。」

  李萼華忍著羞仔細想了想,遲疑道:「好像是有點變化,感覺精神變好了些,
與姜逸舟交戰時,更是發揮出了以前從未發揮過的實力。」

  絳雲仙子道:「哦?沒有心虛、眼花、無故出汗這些癥狀嗎?」

  李萼華搖了搖頭,道:「沒有。」

  「嗯,」絳雲仙子沈吟片刻,道,「那沒什麼了,把你們的小師弟叫進來吧,
我單獨跟他談談。你們可以散了,不準偷聽。」

  雲知還得知絳雲仙子已同意收自己爲徒,自然是歡喜不勝,聽說她要單獨見
自己,雖然略覺奇怪,倒也沒有多想,盡量神態端莊地走了進去。

  絳雲仙子道:「我們進內室說話。」

  雲知還跟在她背後走進內室,心想:不知師父要跟我說些什麼,還要避開三
位師姐。

  絳雲仙子坐在一張竹椅上,手一揮,室門已自行關上,再捏個訣,一個球形
屏障把整個房間罩住了,隨即問了一句讓雲知還大感驚訝的話:「你是不是在練
一種雙修功法?」

  雲知還短暫的驚訝過後,心裏又歸平靜,只因他十分喜歡三位師姐,覺得她
們都是很好的人,所以不相信她們的師父會是什麼壞人,於是實話實說道:「弟
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練,但是弟子的手上確實有一分雙修的功法。」

  絳雲仙子道:「很好,我最討厭滿嘴謊話的人,你這麼回答我就知道,萼華
她們確實沒有看錯人。」

  雲知還得她誇獎,心裏十分歡喜,叫了聲:「師父。」

  絳雲仙子嗯了一聲,聲音雖輕,雲知還卻如聆仙音,這就意味著絳雲仙子已
正式收下了他這個徒弟。

  絳雲仙子看他喜不自勝的樣子,臉上不禁也有了笑容,感歎一聲道:「收了
羅節之後,我本已決定不再收弟子入門,沒想到今天又多了你一個。」

  雲知還道:「這是我的榮幸,卻是師父的負累。」

  絳雲仙子道:「不錯,每個弟子對爲師來說,都像是一個小孩,我一個人把
她們三個拉扯大,已經費了很多心力了。」

  雲知還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感激地鞠了一躬,道:「師父辛苦了。」

  絳雲仙子微微一笑,道:「這次我學乖了,只負責制定修煉計劃,把你交給
萼華教導,所以你不必如此。」

  雲知還道:「不論如何,您都是我師父。」

  絳雲仙子也不跟他糾纏,道:「把你的手伸出來。」

  雲知還依言伸手。

  絳雲仙子三根纖指搭在他脈門,過了一會,松開手指道:「你的丹田內有一
股非常純淨沖和的真元,手太陰肺經已被打通,想必就是你練那雙修功法的效果
了。」

  雲知還奇怪道:「可是師父,我只是看了幾眼,確實還沒練過。」忽然想起
那枚玉扳指,便指著它,向絳雲仙子道:「莫非是它起的作用?那份功法便藏在
它的裏面。」

  絳雲仙子看了下玉扳指,略點了點頭,道:「有可能。這是一枚品質極高的
雁影石,裏面的陣法十分複雜,爲師也不能完全看透。」

  果然是雁影石做的,雲知還早已有此猜想,得師父證實,迷霧變清晰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這件寶物如何到了自己祖上手裏。

  雲知還正胡思亂想,誰知道絳雲仙子忽然說了一句比方才更讓他震驚的話來:
「把你的褲子脫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9 00:2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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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8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三)


    雲知還懷疑自己聽錯了,道:「師父,您說什麼?」

    絳雲仙子沒好氣道:「把褲子脫了,做下一項檢查。」

    這次再無疑問,雲知還結巴道:「這……這,不太好吧?」

    絳雲仙子氣定神閑的樣子:「有什麼不好的?」

    雲知還道:「畢竟男女有別,您又是我師父。」

    絳雲仙子見他臉已經紅了,不禁笑道:「你這小毛孩子,師父年輕的時候,
跟著於姐姐一起,不知見識過多少男人這東西,我都不害臊,你怕什麼?」

    聽她這麼說,雲知還心里立即升起一股不服,道:「師父,人家可不小。」

    絳雲仙子道:「不小你還不敢亮出來。」

    見她一臉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絳紅紗衣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延頸秀項,
面如芙蓉,妙目中隱含著一絲促狹的笑意,雲知還一咬牙,心想:這麼一個大美
人都不怕,我還怕什麼?便把衣帶解開,放了陽物出來。

    絳雲仙子看著微微勃起的陽根,竟然點了點頭,認真評價道:「不錯,有這
本錢,確實適合走雙修之路。」

    被這麼一個大美人盯著,還被誇贊本錢不錯,雲知還心中一蕩,陽物立即站
了起來,硬如鐵鑄,翹如彎刀。

    絳雲仙子道:「站過來一點。」見雲知還只稍挪一步,不敢靠近,便又道:
「到我面前來。」

    雲知還只得站到她面前,此時翹起的陽物距離她的膝蓋已不足一尺。

    絳雲仙子道:「你自己擼,還是我幫你?」

    雲知還一楞,道:「什麼?」只覺得就這麼一會功夫,自己已徹底被她的奇
言異行弄昏了頭,竟然漸漸聽不懂人話了。

    絳雲仙子嘆了口氣,道:「還能是什麼,為師要檢查你的陽精。」

    雲知還心中一跳,道:「為,為什麼?」

    絳雲仙子道:「自然是查看你的功法如何,是損人利己,還是互補雙贏,有
無危害,穩不穩定,是否可持續修煉。」

    這理由正當得讓雲知還無話可說,他正想說自己來,忽然瞥見絳雲仙子放在
膝頭的一雙纖纖素手,只覺得她掌背肌膚如玉,幾條淡青色的血管像輕輕畫上去
的一樣,濃淡合宜,線條優美無比。十根手指更是纖細修長,粉甲像是片片玫瑰
花瓣,柔柔地浮在細雪搓成的指尖上,萬分迷人,當即看得呆住了。

    絳雲仙子見了他這神情哪還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微微一嘆,道:「真是個天
生的淫胚。」如柳纖腰微折,玉手一伸,已把他脹到發疼、火熱如燒的陽物握在
了手里。

    雲知還肉棒驟然被絳雲仙子涼軟膩滑的纖手握住,不禁呻吟了一聲。

    絳雲仙子秀眉微蹙,神情專註地為雲知還擼動肉棒。她手上或輕或重,或急
或緩,忽攏忽撚,忽搓忽揉,有時在繃得亮紅的龜頭流連忘返,有時又極為順暢
地一擼到底,不僅觸感綿滑銷魂,紫紅肉棒在粉白瑩潤的掌指之間進出,視角刺
激也極為強烈,把個雲知還爽得齜牙咧嘴,飄飄欲仙。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絳雲仙子玉容,鼻中嗅到她頭發衣領脖頸各處散發的香味,
只覺得一股邪火竄了上來,不禁氣喘道:「師……師父。」

    絳雲仙子擡起香汗微微的雪臉,道:「怎麼了?」

    雲知還大著膽子道:「我……我想抱抱師父。」

    絳雲仙子一笑,道:「我看你想的不止這個吧。」

    雲知還只覺得她這一笑,又溫柔,又誘人,像是個看透弟弟一切壞心思,卻
又極為縱容的心軟姐姐,膽子瞬時一壯,手臂一伸,把她抱在了懷里。

    絳雲仙子果然沒有拒絕,只是無可無不可地輕哼了一聲。

    溫香軟玉滿懷,還是自己剛認的師父,雲知還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可是懷中
美人的音容、身體都是那麼地生動,提醒著他這一切確實是真實的。他的血液立
即沸騰起來,緊緊地摟住她,得寸進尺地在她光潔如玉的臉上亂親亂吻。

    看著欲火焚身的雲知還,絳雲仙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手上加快了擼動的
速度。

    雲知還很快找著了她水潤的唇瓣,重重地親了上去,狂熱地吮吸她的清涼和
柔軟,以消解自己滿腔的欲火。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他又急切地撬開了她的牙
關,噙住了她條柔香綿的舌頭,整根含進了嘴里,不斷地攪拌吮咂。

    極度的親密終於讓絳雲仙子有了反應,雪臉上有了一絲暈紅,美眸半睜半閉,
鼻中不時發出幾聲膩哼,極為誘人。

    雲知還一向色膽包天,見狀忙把她衣帶一扯,手隔著淡藍色的綢緞肚兜,一
把握住了她的玉乳,只覺得綿滑彈手,飽滿如瓜,更是揉搓個不停。

    絳雲仙子嬌軀不由自主地亂扭,陣陣顫栗的快感傳到全身,手上軟軟地握著
雲知還的肉棒,卻已忘了擼動。

    隔著一層布料畢竟不甚過癮,雲知還又伸到她背後把肚兜解下,隨手丟在地
上。這下絳雲仙子已近半裸,白雪雪的上半身暴露在雲知還的面前。

    雲知還雙手在她膩滑綿軟的胸腹間亂揉亂摸,不久,右手掠過肚臍,掠過墳
起的雪丘,掠過柔軟的燕草,一把插到了她庾嫩的腿心里。

    哎呦一聲,絳雲仙子忙捉住他不肯安分片刻的手,嬌喘籲籲地道:「不,不
行了……」

    雲知還此時膽大無比,掌心包住她整只玉蛤,揉來摸去,嘴里調笑道:「師
父流了好多水兒呢,哪里不行了。」

    絳雲仙子暈著臉道:「你三位師姐就在隔壁呢,你還敢來鬧我。」

    雲知還聽了更是欲焰高漲,笑道:「這不是在做正事嗎,我為什麼不敢?師
父既然想檢驗徒兒的陽精,何不親自試上一試?」

    絳雲仙子道:「我……我老了,經不起這種折騰了。」

    雲知還道:「師父貌如天人,正當盛年,這理由找得不好。」

    絳雲仙子拗不過他,底下又被他弄得春水潺潺,只得嘆息道:「拿你沒辦法,
那就快點吧。」

    雲知還早等不及了,得她同意,便迅速把她剝得一絲不掛,猶如雪白羔羊,
自己也飛快褪去了衣物。

    絳雲仙子已年過三十,卻因道法高深,保養得當,身子與年輕時沒什麼兩樣,
處處光滑緊致,雪白無瑕,身量與李萼華差不多,一對渾圓玉乳顫顫巍巍,卻比
李萼華還要豐滿一些。

    雲知還把她兩條瓷滑美腿分開,纏到自己腰胯,肉棒在她雪蛤處蹭得濕透,
便對準了被揉得微微裂開的粉嫩穴口,把她一槍挑了。

    絳雲仙子嬌吟一聲,下頷不由自主後仰一下,更顯出玉頸的修長瑩潤。

    她的花徑已有多年沒被男根進入過,緊湊濕暖之處,令人銷魂。雲知還一聳
到底,知道她已經歷過人事,膣內正滑如油浸,便不多停留,開始肆意馳騁。

    粗大的肉棒撐開絳雲仙子久曠的細腔,有力地刨刮著陰內的每一處細微皺褶,
強有力的沖擊下,絳雲仙子連人帶椅都搖搖晃晃,下身被插得花漿四溢,場面極
為淫靡。

    「哎,哎……你插得好快,好深……慢,慢一點……」絳雲仙子嘴里喘著氣
兒亂叫,玉趾蜷起,兩條雪白的小腿勾在雲知還臀部,隨著他的聳動不住嬌顫,
一對渾圓美乳在胸前跳來蕩去,撩人心魄。

    雲知還箍緊她細腰,下身前後急擺,火熱的肉棒便如鐵杵般,一下下地杵進
她細長多褶的嫩管兒里,噗唧噗唧的淫響落在耳中,便如極強的興奮劑,使他越
抽越快,越插越深。

    忽一下,棒頭杵在了一粒脆滑彈軟的小肉團上,絳雲仙子花容失色地顫叫了
一聲,雲知還知道弄著了她的花心子,便朝它急戳猛刺,初時不過十中一二,漸
漸就兩三次必中一次了。

    女人的花心子是極嬌異嫩之物,如何禁得住這般蹂躪,絳雲仙子再不能保持
從容,大聲呻吟起來:「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能再弄那里了……
要,要壞掉了……」突地高亢呻吟一聲,身子打擺子般急抖,雪腹乍繃乍酥,陰
內陣陣痙攣,已澆下一股股粘滑稠暖的漿汁。

    雲知還見了她臉上欲仙欲死的表情,再被陰精一澆,嫩肉一絞,腰椎劇酸,
忙緊緊壓住她兩片花唇,怒射不已。

    絳雲仙子終於弄出了自己徒兒的陽精,花心一觸,竟是燙酥麻透,不禁又丟
了幾註花漿出來。



                              (四)

    雲知還俯下身去,摟著絳雲仙子親吻了一會,才笑問道:「師父,徒兒的陽
精如何,可檢查出了什麼?」

    這一問本是為了羞她,不料絳雲仙子閉目感受了片刻,竟認真回答道:「你
的陽精里蘊含著很豐富的靈氣,應是玉扳指從天地間吸引而來。不過呢,引來的
靈氣雖然大多隨著精液射出去了,但也有一小部分留在了你的體內,想必是你從
小佩戴的緣故,剩下的靈氣雖已不多,卻也起到了固本培元的作用,才導致你的
性能力遠超常人。」

    雲知還有點愕然,他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性子,馬上轉換過來,一本正經地
追問道:「那我的功法呢,可會傷害到與我交合的女子?」

    絳雲仙子道:「不會,你的功法是很溫和的那一種,對交合的女子來說,不
但不會失去什麼,反而會受益良多。」

    雲知還松了口氣,道:「那對我自己可有危害?」

    「有,但是跟功法無關,」絳雲仙子指了指他手上的玉扳指,道,「只要你
還戴著它,就無法使女子懷孕。

    雲知還早已知道自己不能使女子受孕,雖然不是很在意原因,但還是順口問
了一句:「這是為何?」

    絳雲仙子道:「你可知道靈氣跟真元有什麼區別?」

    雲知還很幹脆地一搖頭:「不知道。」

    絳雲仙子道:「真元除了比靈氣更凝練,更純凈,最重要的是,它比靈氣多
了一股人本身的生機。」

    雲知還道:「它的生機從人身上來?」

    絳雲仙子道:「是的,這就是你無法使女子受孕的原因。隨你的陽精射出的
靈氣,把你們的混合漿液的生機全部奪走了。你的功法回收的正是那些還未進一
步壓縮淬煉的真元。這些真元雖是靈氣加漿液精華的產物,最終獲得的效果卻遠
大於兩者的簡單相加,生命力極為蓬勃,比一般人的可強多了。」

    雲知還想了一下,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修行起來,積累真元的速度會很
快?」

    絳雲仙子嗯了一聲,道:「這正是你的功法或者說這枚玉扳指的高明之處,
既能增強你的性功能,又能吸引來許多靈氣,只要你一直交合下去,真元就會不
斷產生,比普通人的積累速度確實要快得多了。」

    雲知還笑道:「那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絳雲仙子道:「差遠了,空有一身真元,卻沒有相應的境界和功法,不過是
三歲小兒耍大刀,經不起高手的一根手指頭。」

    雲知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又道:「師父說那些是還未壓縮淬煉過的真
元,那我要怎麼進一步提升它們的品質呢?」

    絳雲仙子道:「一般來說,需要通過與女方的交流來淬煉真元。如果不是什
麼邪門功法,在這種交流中,女方會分去一半的收益。這也挺公平的,對吧?」
見雲知還點了點頭,接道:「不過功法之間各有不同,你的功法是怎樣的,我不
知道,所以具體操作我也太不清楚。」

    雲知還道:「徒兒直接放給師父看便是了。」他把右手拇指插進絳雲仙子的
玉戶里,然後抽出來,那面光幕果然又出現了。

    絳雲仙子看到那些圖像時臉上微紅,作為第三者去看自己與弟子交合的畫面,
似乎比親身經歷要更羞人一點,她忙定了定神,認真地看那些文字,過了一會,
對雲知還道:「你這個功法很不錯。文字雖然不少,其實多是闡釋原理的,真正
需要做的很簡單。」頓了一頓,接道:「當你感覺到馬眼吸進了一滴什麼東西,
身上開始發熱時,趕緊長吸一口氣,憋著直到暖熱褪去,再把那口氣嘴對嘴地渡
給女方,吻住不要松開,讓它在你們體內轉幾圈,等氣流消散了,一次修煉就完
成了。」

    「聽起來是挺簡單的,」雲知還努力記下,又問,「我這功法叫什麼名字,
創作者是誰,師父可知道?」

    絳雲仙子搖了搖頭:「上面沒寫,也許是怕被官府的人找上門來,所以選擇
了匿名。我對雙修功法不太了解,也許於姐姐會知道吧。」

    雲知還道:「師父口中的於姐姐是誰?」

    「於紅初,」絳雲仙子補充道,「就是右聖使大人。」

    「原來是她,」雲知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剛才師父說「師父年輕的時候,
跟著於姐姐一起,不知見識過多少男人這東西」,初聽沒什麼感覺,如今與這位
師父有了肌膚之親,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語氣變得酸溜溜的,「她待師父倒
是很好啊,還帶著師父去增長見識。」

    絳雲仙子噗嗤一笑,道:「好徒兒,你這是吃醋了?」

    雲知還誠實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吃醋了。」

    絳雲仙子半傾身子,手撐下頷,笑道:「你不會以為師父三十好幾的人了,
還留著處子之身,就為了今日等你來破吧?」

    雲知還忙搖了搖手,道:「弟子不敢有此奢望,只是遺憾於沒有早日遇到師
父。」

    絳雲仙子道:「你這話雖然好聽,可是有沒有想過,如果為師不想那麼早遇
見你呢?」

    雲知還一楞。

    絳雲仙子接道:「你之所以這麼想,也許是因為你覺得那時候的師父更加單
純,也許是因為你覺得搶在所有男人之前,把陽物插進師父體內,你的心里會更
好過一點,但是師父想告訴你,我對自己的第一次很滿意,之後的無數次也都很
滿意,並不想改變它們。」

    雲知還又是一楞。他還是第一次遇見絳雲仙子這樣的女人,也許是他之前生
活的範圍太小了,對外面的世界也所知不多,第一反應是震驚,然後是不理解,
但他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仔細一思索,便覺得是自己錯了,他臉上露出一絲
歉意,道:「謝謝師父的坦誠相待,是弟子自以為是了。」

    絳雲仙子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頂,笑道:「你的表現很好,師父很滿意。」

    這話卻是一語雙關,雲知還聽了不禁心中一蕩,早已恢複過來的陽物翹得老
高,還彈了幾下。

    絳雲仙子瞄了他的胯下一眼,輕笑道:「怎麼,還想要師父嗎?」

    雲知還覺得她此時妖嬈之極,便抱著她的身子轉過來,椅上墊了件衣服,讓
她左膝跪在上面,右腳踩在地下,雙手扶著椅背,擺了一個雪臀高翹、腰身微塌
的姿勢。

    此時更見出絳雲仙子的身體之美。著地的右腿細白長直,左腿跪在椅上,朝
外翻出嫩紅的足底。兩瓣雪臀飽滿如梨,沒有一絲瑕疵,中間一朵粉菊,往下是
花唇微微黏閉的一只玉蛤。腰肢不過纖纖一握,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度,輕輕一搖
便如風中細柳。香肩渾圓,後頸修長。整體而言,豐肉微骨,極有風情。

    雲知還看得欲火上升,陽物插到她的腿間,亂磨亂挑一陣,待絳雲仙子蛤口
吐汁,嘴里發出連聲嬌哼,便對準了,扶腰用力一聳,二度進入自己這美人師父
的體內。

    絳雲仙子嬌唔一聲,側過臉來,笑盈盈道:「乖徒兒,你好像很急呢,也不
怕弄壞了師父。」

    這話卻是火上澆油,雲知還進入她玉穴的陽物瞬時漲大了一圈,硬得微微發
疼,便箍住她細腰,動了幾下後,開始大抽大聳。

    他每一計沖刺都是又快又狠,盡根而入,撞得絳雲仙子雪臀啪啪作響,身上
起了一陣迷人細浪。胸前一對沈墜如瓜的玉乳,前後急甩,頂上兩朵梅花變成了
兩線模糊的紅影。

    絳雲仙子快感如潮,渾身電流亂竄,嬌抖不已,嘴上斷斷續續地流出一串動
人哀啼:「哎,哎……好徒兒,你插得好快,好深……嗚,嗚嗚……師父不行了,
師父要被你弄死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0 22:5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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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9發表於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五)

    雲知還哪里聽過如此淫聲浪語,只覺得自己這位師父初見時雖然冶艷了些,
但也有幾分端莊之態,此時卻如褪去了一個外殼,露出真身來,竟是一只騷媚入
骨、勾魂奪魄的狐貍精,引得他血液如沸,身下已是拼盡了全力,陽物進出如風,
插得她嬌軀顫晃更劇,哀吟聲不絕於耳。

    絳雲仙子的玉穴里正春潮洶湧,抽送起來順滑無比,伴隨著噗嘰噗嘰的淫響,
直是逼人欲狂。秀發上插的一支金步搖,隨著身後男人的動作,一搖一擺,淫靡
之中,卻又有著一種優雅風情。

    絳雲仙子嘴里猶在不斷挑逗:「乖徒兒,你真棒,哎呦,哎呦……師父的命
都要給你了……嗚,嗚!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再深一點,再大力一點……」

    雲知還被她逗得幾要發狂,心下一橫,暫緩動作,找著了小穴深處的那粒軟
彈妙物,便是一輪又短又狠的急聳,計計直中靶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絳雲仙子再說不出話來,極嬌異嫩之物連挨上
百下重刺,霎時手臂一軟,上半身跌靠在椅背,渾身痙攣著,穴口拋灑出一股又
一股花漿,量多又急,頓時把雲知還胸口以下全部淋濕。

    雲知還何曾見過這等奇景,還以為是自己把這迷人到可惡的美人兒師父插得
尿水失禁,心下大酥,陽精突射不已,盡往絳雲仙子子宮沖去。

    雲知還瀉得全身酸軟,喘息良久,才俯身把酥成一團的絳雲仙子抱起,自己
於椅中坐下,把她放到右側大腿上。

    絳雲仙子泄身泄得比他還厲害,閉眼嬌喘半晌,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在自己
發上貼吻的徒兒,微微笑道:「師父命都差點被你弄沒了。」

    雲知還在她潮紅的玉臉上親了親,道:「哪有如此勾引徒兒的師父。」

    絳雲仙子起身掠了掠鬢發,慢條斯理地道:「你剛才忘了把氣渡給師父。」

    「這不重要,還有的是時間呢。」雲知還把她赤裸的身子抱到腿間,右手捏
住棒身,龜頭在她的嫩縫上下劃弄,一會已重新勃起,對準了,把她往下一按,
陽物又入了那個緊湊溫暖的銷魂窟里。

    絳雲仙子嬌哼一聲,扭了扭身子,坐得舒服一些,便任由他施為。

    雲知還邊緩緩挺弄,邊裝作好奇道:「師父能否告訴徒兒,有多少男人進過
你這個洞里?」

    絳雲仙子道:「不多,十來個吧。」

    雲知還心里冒出一股邪火,雙手捏握住她兩只嫩乳狠狠頂刺了十幾下,才問
道:「那徒兒的功夫能排到第幾?」

    絳雲仙子喘聲道:「你的東西既長又大,弄起來還帶著股狠勁,應該能進前
二。」

    雲知還道:「另一個是誰?」

    絳雲仙子臉上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道:「你想聽師父的故事嗎?」

    「想。」

    「那你先別亂動。」

    雲知還實在好奇,便依言停下來。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反正也是些陳年舊事,已經沒人會在意了。」
絳雲仙子回看了他一眼,接道,「為了講得清楚一些,須得回溯至建元二年的秋
天。當時神後陛下閉關,左聖使大人代政,高涼郡發生了一起動亂……」

    雲知還咦了一聲,插口道:「是不是有人引南海浪人進來燒殺搶掠那次?」

    絳雲仙子道:「不錯,看來萼華她們已經給你講過了。那次實際上是陳家一
位長老牽頭鬧事,暴露後自然是被左聖使大人殺雞儆猴了。但是鑒於局勢未穩,
左聖使大人便陸續采用了許多安撫人心的法子。我隨於姐姐當時也在神後宮。於
姐姐是個行事頗有些驚世駭俗的人,她提了一個建議,說讓她去結交四大家族里
的青年才俊,拉攏未來一代的掌權人物——四大家族占了齊國修行界近三分之一
的力量,如果能把它們牢牢掌握在手中,余者自然不足為患。」

    雲知還似是猜到了些什麼,卻沒有出聲,只是默默思索。

    「於姐姐風華絕代,」絳雲仙子回想了一下這位聖使姐姐的風采,目露傾慕
向往之色,道,「你大概已經猜到她用的是什麼法子了。」

    雲知還嘆道:「這又是何苦呢。」

    絳雲仙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反應和我當初一模一樣。你以為她
為了拉攏眾人,犧牲色相,內心定是苦不堪言了?」

    雲知還愕然道:「難道還甘之如飴不成?」

    「那也差不多,」絳雲仙子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於姐姐見四大家
族里品貌出眾年富力強的男子不少,早動了心思,只是沒有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不好向他們下手。這回名為籠絡人心,實則是借此行那巫山雲雨之樂。四大家族
里自詡諳於世故的老一輩人物都被她騙了,以為她在奉命行事,自然不好阻止,
年輕一輩的見了於姐姐那絕世姿容,大多早已身酥骨軟,恨不得主動拜於石榴裙
下,於姐姐稍一暗示,還不一個個如狼似虎地撲上來?」

    雲知還聽得目瞪口呆,許久方道:「師父就是那個時候跟著聖使大人……唔,
增長見識的?」

    絳雲仙子道:「一開始我還有些害羞,只是架不住於姐姐天天跟我描述那男
女之事如何美妙,所禦男子又是如何強壯俊美,慢慢地就忍不住動心了。但是要
我真的去做卻還不夠,直到於姐姐跟我說了一番話……」頓了一下,似是陷入沈
思。

    雲知還忙追問道:「什麼話?」

    絳雲仙子笑了笑,眼神里多了一份堅定,緩緩道:「她說,這天下一直以來
是男人的天下,女子的選擇無多。如今神後開設女學,允許女子做官,自是為天
下女子多開拓了一條生路,居功至偉。但是天下保守已久,世風板滯,如若把相
夫教子作為最保守的一端,讀書做官作為最激進的一端,則普通女子從傳統給定
的此岸出發,走向最激進的彼岸,阻力必定極大,最終能抵達者數量廖廖。因為
當讀書做官已是女子選擇的極限時,衛道士們自然要極力捍衛這一邊界,把她們
統統擋回去。所以於姐姐要做的,除了行樂之外,便是打破這一界限,為天下女
子增加選擇的空間。」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的想法令人欽佩,但是她的選擇恐怕起不到什麼示範
效果,因為她的道路能走通的人不多。」

    絳雲仙子道:「這是自然,能像於姐姐那般意誌堅定的,世上沒有幾人。但
是於姐姐的意思並不在於讓人簡單效仿,而在於其他。一來,於姐姐身為右聖使,
天下矚目,她的作為自然關註者眾多,如此便能轉移那些衛道士的目光,減輕普
通女子身上的壓力——門窗都要被人砸爛了,搬動幾張桌子又算得了什麼?二來,
即使大多數女子不會選擇於姐姐那般放浪形骸的生活,但是不斷擴散、深入的爭
論,也將開拓她們的眼界,激蕩她們的思維,免不了地,許多人將開始觸及一個
至關重要的問題:怎樣的生活方式是正當的,適合自己的?一旦她們開始思索,
這個世界就要起變化了。」

    雲知還聽了大受震動,未像方才那般立即提出異議,沈思半晌,才道:「師
父今日所說,皆是我從沒聽聞過的行事和道理,果然有大開眼界之效。但是弟子
還有一個疑問,不知該不該提。」

    絳雲仙子道:「你說。」

    雲知還道:「女子為帝,據我所知,歷史上只有一個繼位當天即被廢黜的北
魏元姑娘,所以想來神後登基本身就已是能撼動天下的大事,似是沒有必要再做
這麼一出……」

    絳雲仙子道:「沒有一蹴而就一勞永逸的事業,神後登基雖然會對女人起到
極大的激勵作用,但畢竟只是一方面的,需要更多不同的女人站出來,展示各種
各樣的活法,才能全面地激起女人的自我意識。於姐姐所做的,指向的是千百年
來針對女人的性羞辱,即男人可以娶多個女人,或者跟多個女人保持情人關系,
人們習以為常,不覺得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而一旦女人如此,卻要接受鋪天蓋
地的謾罵,被指道德敗壞,人盡可夫。於姐姐就是要以行動告訴他們,女人也可
以主動挑選男人,選擇跟誰發生關系,跟多少人發生關系,不在她目光之內的,
則休想碰到她一根寒毛。這跟神後登基對人心的撼動雖有重合之處,實際上卻是
在不同的層面發力。」

    雲知還思考良久,才嘆道:「雖然我還沒有見過聖使大人,但是師父這一席
話,卻好像已經讓我見識到了她的風采。」

    絳雲仙子道:「我就是這麼被她說服的,再加上本來就有些動心,便加入了
她的行樂隊伍。好在有於姐姐把關,倒也沒遇過什麼人品不堪的男子。那段日子
既瘋狂又快樂,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一件事,也
許至今我還在和於姐姐一起遊獵京師……」



                                (六)

    雲知還知道要說到正題了,便支起了耳朵,認真傾聽。

    絳雲仙子嘆了一口氣,道:「也許這是命中註定的吧,一個風流少爺遇到一
個堅貞的女人,一個浪蕩女子遇到一個專情的男人,從一開始,這些故事就充滿
了俗套的悲劇氣息。我在京師所禦男子雖不如於姐姐那麼多,卻也有十幾個,沒
想到卻載在一個又溫柔又斯文的男人身上。他是陳家的人,名字就不必說了,十
分湊巧的是,居然是那個死在於姐姐手里的陳家長老的孫子。他不是我主動引誘
的,而是很偶然地遇見,他說我是下凡的仙子,『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
下逢』,反正也就是些書上看來的陳詞濫調的東西。我見他相貌不錯,但是有些
書生樣,弱不禁風的,所以一開始很懷疑他到底行不行。不過看他說不了幾句話
就臉紅,人也還坦蕩誠懇,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與他交往起來。我一向直奔主
題,沒想到他卻磨磨唧唧的,直談了半年的戀愛,才敢小心翼翼地碰我,好像我
是什麼珍貴易碎的器皿。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外表看起來柔弱,胯下的東西卻
十分長巨,維持的時間也很可觀,每每把我折騰得第二天下不來床。他為人極好,
溫柔體貼,處處為我著想,也不在乎我與眾多男子好過的事實,最後竟執意要娶
我——雖然這不算什麼恩德,但是我欣賞他的勇氣。我不是個長情的女人,可是
不願辜負他的一片真心,在他多次央求之後,嘴上一松,也就答應了。他自然欣
喜若狂,興沖沖地跑去跟父母說了,要他們幫忙提親。誰知他父親得知是我,大
發雷霆,說我名聲不好,娶進來有辱家門,要他必須跟我斷了。他自然不肯,說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那些都不是問題,仍然偷偷地背著父母來找我。陳家作為四
大家族之一,消息當然不會閉塞,很快就發現了,把他關進了重元塔內,說不寫
絕交信給我,就不讓他出來。那重元塔是以前關押陳家重犯的地方,布有強大的
禁制,他試盡千百種法子,仍然出不來,百般無奈之下,自知今生已無望與我結
成連理,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只留下了一封說明原委的書信,讓他父親務必轉
交於我,便拔劍自刎了。」

    雲知還沒想到這人結局這麼慘烈,醋意頓時消了九分,靜靜抱著師父的身子,
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才好。

    絳雲仙子幽幽一嘆,道:「從道理上來說,這件事上我並沒有錯,我與那些
男子交往,皆是兩廂情願的,他因此而死,罪責應該在他父親的身上。但是不知
怎麼回事,漸漸地我對男女之事竟是提不起興致了,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感懷,
最後興味索然地離開了京師。我在外晃蕩了幾年,有一天從這座山峰上空飛過,
覺得這里景致甚佳,便帶著萼華她們三人,在此住了下來。」

    雲知還聽她說對男女之事提不起興致,心里略覺古怪,他的肉棒還插在師父
體內,倒是不知道要不要拔出來,猶豫片刻,道:「師父既已清心寡欲,徒兒今
日所為豈非大是不該?」

    絳雲仙子微微一笑,道:「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師父剛才不是說過,我不
是個長情之人麼?悲傷之時,自然以為能憑借某些事情克制一輩子,時間長了,
淡了,本性就漸漸顯露出來了。師父跟清心寡欲這四個字一點邊兒都不沾,最近
幾年情欲漸複,雖然還未曾去找過男人,深夜寂寞了,卻也是常常忍不住自瀆的。」

    「如此說來,」雲知還有意讓她走出低落的情緒,「師父一見徒兒,就脫褲
子、驗陽精的,原來是有意勾引啊?」

    絳雲仙子感覺到他的肉棒又變得硬如鐵鑄,火熱的棒身灼在自己的嫩壁上,
帶來陣陣酥麻感,不禁細吟一聲,笑道:「你的師姐們就在隔壁,你卻借著檢查
的名義,在這里把師父幹得死去活來,是不是感覺很刺激?」

    雲知還被她說得肉棒跳了幾跳,忙揪住她兩只肥白的嫩乳,狠狠聳刺了幾下,
悶哼道:「師父,你再說我又要忍不住了。」

    絳雲仙子道:「你先動一陣,我等會還有事情跟你說。」

    雲知還得令,便開始全力聳弄,從椅上滾到地下,從地下又滾到床上,換了
一個又一個姿勢,狠插她的玉穴,仿佛跟那個小嫩孔有深仇大恨似的。房間里呻
吟聲、肉體撞擊聲幾乎沒停過,一直持續到了日落月升之時,雲知還第六次射在
她體內之後,絳雲仙子才喘息著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你明天還要早起修
煉。」

    雲知還與她雙修了幾次,精神仍然很好,倒是有些意猶未盡,只是聽她拿出
正事來,便也不好再說什麼,把濕淋淋的肉棒從她體內拔出,道:「那徒兒就先
回去了。」

    「等等,」絳雲仙子穴口唏哩呼嚕漏下一股股乳白淫漿,臉上卻仍然平靜,
緩聲道:「有幾個事情我要跟你說清楚。你的陽氣旺盛,所以我決定讓你修習陽
燧心法,它除了可以借天地靈氣淬煉己身,還可以從太陽之中汲取至陽之氣,助
你增長修為,也進一步補益你的男根和精液,使你雙修之時事半功倍。你的手太
陰肺經已通,我的手上正好有一部大衍劍經,不見載於後天五彩石之上,是我在
古戰場偶得,原來中間少了一段,師父花費將近十年時間,才把它補完,你的情
況正適合修習,也一並傳與你了。我會把這兩種功法都交給萼華,讓她教你,你
可得聽她的話。」

    雲知還高興道:「師父放心,我哪來的膽子敢違逆師姐。」

    絳雲仙子笑著搖了搖頭,道;「沒出息。」

    雲知還問道:「師父,我聽師姐們提到過地元境、天衣境,想必是修行的境
界劃分,弟子不是很明白具體意思,師父可以為我解惑嗎?」

    絳雲仙子道:「這些確實是修行界用於區分修為高低的。修行第一層次是築
基,引天地靈氣淬煉己身,這一步難度不大,即使是資質一般的修行者,三月左
右也能完成。第二層次是人息境,主要以呼吸吐納的功夫,打通全身經脈,積儲
靈力真元,事實上到這一層次才能被稱為真正的修行者,同後面的境界一樣,其
下分為初、中、高三個階段,資質中等的,須在人息境磨上兩至三年。第三層次
是地元境,憑借自身真元,操控天地靈氣,能借助各種自然力量,施放威力強大
的法術,但是大型法術的施放,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所以除了地元境高階修士,
其他兩個階段的修士在戰鬥時使用武學巨多。這一個境界,升級難度大為增加,
你的三位師姐,都卡在地元境初階,萼華已被卡了五年,總是差了一點才能晉級。
齊國目前地元境中階修士大約一百多人,高階修士算上為師,不過二十人,北邊
差不多也是這個數目,修行難度可想而知。至於天衣境的修士,已離得道飛升很
近了,除了神後與魔尊,九州之上很難找出第三個來,為師不敢說絕對沒有,但
是只聽到過一些傳聞,真人確實還沒見過。」

    雲知還道:「謝謝師父解釋,弟子現在明白了。日後必定刻苦修習,不敢給
師門拖後腿。」

    絳雲仙子道:「你的功法相當奇特,為師也不敢肯定你能達到什麼成就,多
努力吧,爭取早日趕上三位師姐。」

    「弟子謹記,」雲知還道,「師父,您還有什麼事兒嗎?」

    絳雲仙子道:「你知道自己住哪嗎,準備走哪去?」

    雲知還一楞,道:「徒兒確實不知。」

    絳雲仙子道:「這里一共有五間木屋,前二後三排布,你三位師姐住在後三
間,我住了前面左邊的一間,剩下右邊一間是書房,有時需要徹夜查閱資料,所
以里面吃穿用住的東西倒也基本齊全,你就在那兒住下吧。有什麼需要卻沒有的,
就去問你的師姐們要。」

    雲知還道:「好的,謝謝師父。」

    絳雲仙子微一揮手,道:「你可以走了。」

    雲知還也朝她揮了揮手,才施施然地去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3 00:0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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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12發表於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七)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萼華便把睡夢中的雲知還揪了起來,只對他說了一
句:「以後每日此時,我要在院里見到整裝待發的你。」

    雲知還見她臉色特別嚴肅,哪敢有絲毫異議,忙答了聲「是」,飛快地跑去
洗漱了一番,待他衣冠整潔地走出屋門,李萼華什麼也沒說,捉住他左臂,往山
頂縱躍而去。

    若耶峰有三四百丈高,此時紅日未升,峰頂仍處於一片昏暝之中。大風呼嘯,
吹得雲霧翻卷如浪,十多丈外已難以識物,遠處的幾座山峰更是只剩下一點模糊
的青影了。

    兩人落到峰頂正中圍有柵欄的圓形場地上。

    場地很寬敞,七八丈方圓。

    申小卿和羅節已先到了,身上各罩著一個球形屏障,右手掌心皆握著一塊青
色靈石,正一東一西地盤坐運功。

    李萼華道:「這里便是我們若耶峰弟子修習的地方。想必昨天師父已經跟你
說得很清楚,除了每隔七天,你要去師父那一趟,其余的時間都歸我管。頭三個
月,你就以陽燧心法,在此借天地靈氣,洗去凡塵俗垢。完成這一步之後,我會
教你大衍劍經,隨時抽查練習情況。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如果我不在,
你再去問師父。醜話說在前頭,我要求一向很嚴格,你若是有任何惰怠之處,處
罰起來我可不會手軟。」

    雲知還知道所謂的七天一次去師父那里,實際上是幹嗎的,臉上卻不敢露出
絲毫異樣,只誠懇至極地道:「師姐放心,我一定努力修行,不敢辜負你們的期
望。」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此處靈氣不如靈石上的濃厚,但卻勝在天然、親和
性好,太陽初升,陰陽交替的那一刻,對淬去人體雜質、純凈已有真元,幫助尤
大,我先傳你陽燧心法,然後你就抓緊時間修煉吧。」

    雲知還答應一聲,便開始跟她學習心法。

    陽燧心法是個比較簡單的功法,絳雲仙子的意思是,先找個便宜貨湊合著,
等他的資質上去了,專心於雙修與大衍劍經即可。

    這心法主要用於應付第一步的淬體,雲知還很快就掌握了。

    李萼華確認他已能自行修煉,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地走到一邊,趺坐於地開
始運功。

    雲知還見三位師姐都在認真修習,便深吸一口氣,盤腿坐下,澄思靜神,五
心朝天,默念陽燧心法,努力去捕捉天地之間如風流動如雲聚散的靈氣。

    因為雲知還體內已有雙修而來的真元,以此為媒,去感受、捕捉天地靈氣,
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很快便掌握了訣竅,引得絲絲靈氣自口鼻進入體內,再潛運
真元,帶著它們循經脈於周身流轉。

    他全身的毛孔很快滲出了細微的汗珠,汗珠由小變大,或沾到衣衫上,或變
成汗水流下來,一會兒,身上便濕乎乎的頗為難受。還好涼風陣陣,很快又把汗
水吹幹了。

    不知不覺,到了日出之時,一輪金紅色的圓日從雲海之下一躍而出,照徹萬
壑千山,如果雲知還此時睜眼去看,一定會被這瑰偉壯麗的景象所震撼。但是他
正閉著眼睛,默默運功吸納天地靈氣,只是忽覺一道紅光自天頂劈入,周身頓時
一震,胯下塵根如簧彈起,竟泄了一小註陽精出來。

    他驚訝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已經日出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找人問問,但是目光觸到幾個女孩
的身影,想著她們會不好意思,便又暫時壓下了這個念頭。

    修煉起來時間飛快,一轉眼已經到了中午。雲知還遠未辟谷,肚子開始咕咕
叫了,坐不下去,便站起身來,看看李萼華,又看看申小卿、羅節,見她們個個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心理活動,李萼華睜開秀目,朝他望了一眼,便從芥子里
取下一袋東西扔給他,道:「下次要準備好白天的食物,我們晚上才能下去。」

    下午之時,申小卿和羅節從入定中醒來,飛到雲霧之中練劍和鞭法。

    兩人都是動作優美,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可惜雲知還卻沒有眼福,他眼神
往她們身上一轉,李萼華便盯過來,目光森寒如冰,不用說話便能讓他知難而退,
只好做柳下惠狀,不為美色所動。

    李萼華猶嫌不足,幹脆利落地施了個法術,雲霧忽濃,把申小卿兩人的聲音
和身形都掩去了。

    雲知還有那膽子也看不了,只能專心運功。

    到了夜幕降臨之時,一天的修行才算結束。

    雲知還頭一回修煉,還沒習慣,只覺得渾身酸軟,屁股發麻,苦不堪言。

    羅節還來逗他:「小師弟,第一天修煉,感覺如何啊?」

    雲知還道:「感覺很不錯,離羽化登仙就差一步了。」

    四人回到山腰的住處,雲知還沐浴之後,趕忙躺到了床上,連晚飯也不吃了,
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雖然疲累不堪,但年輕人到底恢複快,次日一大早,雲知還便醒了過來。抓
緊時間洗漱之後,又淘米熬粥,做了些飯團,手忙腳亂的,等到李萼華找上門來,
總算是「整裝待發」了。

    第二天仍然一樣,一天下來又不免落得個腰酸腿軟的下場,甚至比第一天還
要難挨。

    然後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身體總算是慢慢地適應了。如果換成以
前,雲知還自然老早就罷工了,但是這回在大師姐嚴厲的監督、二師姐溫柔的註
視、小師姐笑嘻嘻的逗弄之下,居然就這麼堅持下來了。

    如果說前六天是地獄,第七天便是天堂。

    雲知還跟絳雲仙子練功不輟,從午後一直練到了月亮東升,籠罩在內室的尤
雲殢雨才終於消散。

    雲知還從側面抱著絳雲仙子白皙的胴體,在她潮紅未褪的臉上親了一口,道:
「師父,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絳雲仙子懶洋洋地道:「說。」

    雲知還道:「每天早晨練功之時,太陽一出來,我底下的東西就會自行翹起,
射出一小股精液,這是什麼緣故,有危害嗎?」

    絳雲仙子道:「你這是陽氣過剩。一般修道的男人會在子時、陰極陽複的瞬
間,發生這種現象,有個名目叫一陽來複。你身上陽氣比別人旺盛得多,又是修
習陽燧心法,被初陽一照,水滿則溢,自然就遺精了。正常得很,不必擔憂。」

    雲知還道:「師父說無害,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每次褲襠里粘噠噠的,坐一
整天很不舒服。」

    絳雲仙子看著他笑了笑,道:「解決的辦法自然也有。」

    雲知還道:「什麼辦法?」

    絳雲仙子道:「你每天擼一次就不會了。」

    「那多浪費啊,」雲知還笑道,在她精致如玉的耳垂舔了一口,「還不如拿
來幫師父澆花。」

    絳雲仙子道:「我讓你七天才過來一次,便是希望你能建立起一個良好的習
慣,不然你這麼耽於女色,如何還有時間和心力投入到修行之中?」

    雲知還道:「可是我們剛才不也是在修煉麼?」

    絳雲仙子道:「不一樣的。雙修能增長功力是不錯,但是修行修的可不只這
點,還有定力、應變和境界。修行一道,越往後越難,不僅要付出十成十的努力,
天分和機遇也是缺一不可,你一開始就仗著這門功法走捷徑,後面可就難了。」

    雲知還沈思了一會,才道:「師父教誨得很是及時,弟子記住了。」

    絳蕓仙子微微一笑,道:「你的應變和天分是很不錯的,差的是定力和境界,
往後多註意就好了。」



                              (八)

    聽了絳雲仙子那一番話,雲知還回到自己屋里之後,對著滿墻的書籍思索不
已。

    自己來到這里是為了什麼?一方面當然是為了兩位師姐,另一方面,確確實
實也是想通過修仙了解這個更廣闊的世界,神後、魔尊、魏武帝、南海浪人、妖
族、左右聖使……這些在自己原來的世界里,只是傳說,甚至聽都沒聽過,現在
卻有了更進一步接觸、了解的機會,自己當然不能放過。何況種種飛天遁地、開
山辟海的神奇功法,更是深深地吸引了他。

    師父說我缺乏定力和境界,確實沒說錯,那麼,我該怎麼做好呢?

    雲知還望著眼前滿滿當當的書籍,忽然下定了決心:就從以前最討厭的讀書
開始吧。

    於是,在每天辛苦的修煉之外,雲知還開啟了掃書工程。他從最左側的書架
開始,把書都推到書架右邊,讀完一本,便推到左邊,如此逐個突破,循序漸進。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他鎮日無所事事,但只要看一會書,就會頭昏體乏,導致這
麼多年來也就看過十多本艷情小說,現在多了白天一整天的修煉,反而精神抖擻
的,常常讀到深夜,仍然不覺得困倦。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之間,已是雲知還來到若耶峰的第三個月。

    夏日的太陽更加猛烈,但是對於這些住在半山腰的修行者,卻也無可奈何,
只把漫山遍野的植被,照得日漸蒼翠茂盛起來。

    這天,雲知還完成了最後一次淬體,他長舒了一口氣,從地上跳起來,對等
在一旁的李萼華叫了聲:「師姐。」整個人已呈現出一種輕盈靈秀的狀態。

    這三個月里,李萼華出去過一次(順便幫雲知還寄了兩封分別給老爹和華矜
的信),但是雲知還絲毫不敢懈怠,每日里仍然勤勤懇懇地練功。這時如期完成
任務,自然是感到一陣輕松。

    對這位嚴厲的師姐,雲知還是滿心的敬愛,但是有時也感到苦惱,只因他還
記得與這個師姐的銷魂一夜,她卻表現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對雲知還
平日獻上的殷勤不置可否,保持著一種冷淡的師姐弟間的關系,雖有關懷,卻也
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雲知還每天想她想得厲害,但也無可奈何。

    李萼華初時有些擔心他的資質問題,這三個月觀察下來,覺得他跟中等偏下
資質的修士進度沒什麼差別,已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深覺自己這個師弟沒有收錯。
這是她第一次、一手打造的作品,她自然也很高興,只是自從發現申小卿與他之
間似是有些曖昧之後,她便以嚴厲的面具把自己藏了起來,這面具既自然又貼臉,
她很快就習慣了,把它當成了真正的面孔。

    所以這時她只淡淡地笑了笑,道:「恭喜師弟。明天我就開始教你大衍劍經,
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向上的勢頭。」

    雲知還道:「都是師姐教導得好。」

    羅節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馬屁精。」

    申小卿也替他高興,臉上掛著一絲甜美的笑意,道:「雲師弟,你現在算是
正式踏入修行的世界了。」

    雲知還看著她溫柔地笑了笑,道:「小卿師姐的飯菜也立了很大的功勞。」

    申小卿聽他當眾這麼說,秀臉微紅,道:「哪,哪有……對了,我昨天種了
一些苦瓜,我去看看它們發芽了沒有。」急急忙忙地飛走了。

    原來雲知還適應了修行之苦後,每天晚上都要去幾位師姐處蹭吃蹭喝,其中
申小卿的屋里自然去得最多。申小卿做得一手好飯菜,自己吃得又少,大部分都
進了雲知還肚里,所以他才這麼跟她開玩笑。

    雲知還每次去自然不只是吃飯而已,他本身就是個自來熟,一來二去地,更
是從閑聊、談心、打掃衛生、淘米洗菜發展到了偶爾調戲幾句、摸摸小手的程度。

    申小卿哪受得住他這攻勢,每天晚上既害怕又期待他的到來,心理矛盾得很。
最近幾天尤其厲害,就在前天晚上,她臉紅紅的正猶豫著要不要拍開他放在自己
手背的大手時,他竟然想來親她!她被嚇了一跳,心里怦怦怦的像在擂鼓,忙甩
下他跑回內室鉆被子里去了。

    雲知還知道,雖然兩人的關系已有了很大的進展,但離最後一步還有一段距
離,何況師父師姐都住得那麼近,也沒機會下手,內心煎熬之下,只能盡數傾瀉
到七天一次的雙修上了。

    次日一早,李萼華站在雲霧之中,裳飄帶舞,風姿若仙,對雲知還緩緩道:
「雲師弟,你已完成修仙最基本的築基,今天開始,我就要循序傳你大衍劍經了。
這門功法深奧駁雜,師姐我花了三個月,一邊自己琢磨,一邊與師父探討,也只
領悟到了四五成而已,所以只能給你提供最基本的框架和修煉方法,以後還得靠
你自己一步步地去走。」

    雲知還知道,越難的功法威力一般來說也就越大,所以欣然答道:「我一定
會努力的。」

    李萼華點點頭,便直接進入主題:「《易:系辭上》有言:『大衍之數五十,
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周易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
扐以象閏……』對此,歷朝歷代,各家各派,解釋各不相同,我們不用管其他人
的說法,只需知道,創造這門功法的人是如何理解的——因為他也沒管前人怎麼
想。」

    雲知還最近讀了不少書,自然而然地接道:「這是六經註我的路子。」

    李萼華道:「不錯,對一個創造者而言,很多時候他們並不需要準確理解
原典的意思,拿來就用,自圓其說即可。」

    雲知還若有所思,道:「所以我們甚至連大衍劍經也不需要完全準確地理解,
如果能自行推導出一門完整的功法的話。」

    李萼華道:「道理是這樣,師父就是這樣補全的。不過也得看個人能力,量
力而行。有現成的路走,總要便捷得多,安全得多。」

    見雲知還點了點頭,李萼華又接道:「創造這門大衍劍經的諸葛先生是有大
才之人,他認為,衍者演也,所謂大衍之數,就是以之推演天地之變、萬物化生
的數字。而數的本質是一種假定,憑此衡量萬物的多寡,用已知推算未知。放到
劍法上來說,便是能通過排列組合、推演出世間一切劍法奧妙的最基礎的那些招
式。諸葛先生費四十年之功,遍覽天下劍法,才創出這樣一部劍經,其氣魄、耐
性和見識都令人佩服。」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4 22:0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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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13發表於popo


                                (九)

    大衍劍經上一共記載了五十招劍法,第五十招之下卻只寫了個題目「遁去的
一」,其下一片空白。雲知還自然感到奇怪,李萼華的意見是,暫且不用管它,
機緣到了,也許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雲知還便安下心來跟李萼華學劍。

    由於這部劍經太難,所以李萼華每七天才教一招。按總數四十九劍來算,不
論掌握程度,只是從頭到尾學一遍,便需花去一年時間。

    雲知還也不著急,白天一半時間修煉陽燧心法,一半時間琢磨大衍劍經,晚
上便去幾位師姐屋里吃飯,閑聊一陣,再回自己屋里讀上一個時辰書,然後睡覺。
這樣重複個六遍,第七天去師父屋里赴那巫山雲雨之約,一個完整的流程便走完
了。日子雖然按部就班,無甚變化,卻也充實愜意得很。

    一眨眼,又過了三個月。已是秋天時節,萬物由盛轉衰,雲知還的心里也不
禁有了些淒涼之意。

    華矜來信了,除了表示很高興還沒被少爺忘掉,說了些在學宮的生活之外,
還提到了一個讓他心中郁郁的消息。

    是關於碧荷的。

    原來碧荷的母親一開始送她去雲家,便是聽說雲知還好色如命,奔著做不了
妻子,也能撈個妾室的念頭去的。

    雲知還果然不出意料,與碧荷有了肌膚之親,但是他卻根本沒有娶妻的意思。

    碧荷母親老大不樂意,經常逼著碧荷去跟雲知還攤牌,向他要個名分。

    碧荷不願勉強雲知還,又因為最初就抱著私心算計而來,自然不免覺得對不
起他,就有些郁郁寡歡、沈默寡言。

    雲知還上回帶了三位美貌師姐回家,消息很快就傳揚開了。

    碧荷母親也得知了他要去修仙的消息,她認為碧荷已經沒什麼希望了,便給
她找了戶稍好一點的本地人家,準備把她嫁過去。

    碧荷在無奈之下,被母親帶回家里去了,自然就沒去成學宮。

    雲老爺派人去跟她母親說,她母親卻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讀那麼多
書沒什麼用,委婉回絕了。

    大家都很無奈,卻毫無辦法。

    令所有人感到吃驚的是,在出嫁的當天,碧荷一個人跑了。她只帶了幾件換
洗衣物,和離開雲家時華矜偷偷給她的一點銀子。

    至今也沒人知道她跑哪去了,她的母親,雲老爺那邊,都托了很多人去找她,
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雲知還手里拿著信,坐在門檻上,面朝著層林漸染的秋景,呆呆地出神。

    過去的許多事情從記憶深處湧了上來。

    在雲家的日子明明離現在不遠,但是不知為何,自從修仙之後,凡間的事情
就像隔了一層迷霧,有時候遠得他都有些想不起來了,跟過了一個世紀似的。此
時那些記憶席卷而來,他滿懷傷感,不知不覺地,竟已淚流滿面。

    此時一個清脆略帶調皮的聲音傳來,「雲師弟怎麼哭啦,想家了麼這是?」

    雲知還擡頭一看,原來是羅節,正蹦蹦跳跳地走來。旁邊是李萼華和申小卿。

    他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道:「確實是有點想家了。」

    李萼華臉上難得露出一點溫柔之色,道:「想家也是人之常情。以雲師弟的
修行進度,大概用不著兩年便可以回家看看了。」

    羅節吐了吐舌頭,道:「小師弟,我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雲知還道:「哦,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李萼華道:「不好也不壞。我要和羅節出去一趟,有新的任務,大約要一個
月才能回來,所以來這里告知你一聲。」

    雲知還目光不由看向了申小卿,道:「小卿師姐不去嗎?」

    李萼華道:「師父去後山閉關了,我想著你一個人在這,也沒個人監督指導
你的修行,便決定把小卿留下來,反正也是個小任務,不用去那麼多人。」

    雲知還想到這下就剩自己和申小卿兩人了,心中不由湧起了一陣喜悅,笑著
道:「那就祝兩位師姐早日得勝歸來。」

    李萼華見已交代完畢,她是個果斷的性子,也不多說,拉上羅節,便準備走
了。

    雲知還忙把她叫住,回屋里草草寫了兩封信,交到她手里,道:「麻煩師姐
幫我寄回雲家去。」

    李萼華答應一聲,與羅節乘著飛舟去了。

    雲知還目送飛舟遠去,一會兒,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旁邊的申小卿,嘻嘻笑
道:「師姐,就剩咱們兩個了。」

    申小卿不知想到了什麼,玉面飛紅,說了一句「我去看看飯好了沒有」,便
飛快地跑了。

    幸好,晚上一起吃飯之時,雲知還除了一如既往地跟她開幾句玩笑,倒也沒
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申小卿不禁放下心來,安心地睡了。

    翌日,雲知還在峰頂練了半天的陽燧心法,吃了點幹糧,想起李萼華走之後,
沒人教他新的大衍劍經,便把前面的從頭到尾複習了一遍。之後便有點無所事事
起來。此時他已進入人息境修習階段,這陽燧心法不能說沒用,但是效果甚微,
練上十天還不如他跟絳雲仙子雙修一次,所以李萼華一走,他便沒有了繼續練下
去的興致。

    他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打了個呵欠,走到申小卿身邊,細細觀賞了一會正
全神貫註於行功的師姐。見她盤腿端坐,面容沈靜,比起平時純真羞怯的模樣,
另有一種風情。雲知還想伸手抱一抱她,但也知道這時申小卿不宜受到驚擾,便
忍住了,隔著如鏡屏障輕聲說道:「小卿師姐,我先下去了。晚上再見。」

    雲知還下到山腰,見到處空蕩蕩的,漸生寂寥之感,不禁想到:不知道大師
姐現在到哪了,有沒有想我?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又見院子里的蔬菜
被秋陽曬蔫了,花葉無精打采地垂下,便去屋後提了一桶水,一棵一棵地全澆濕
了。看看無事可做,便回了屋里。

    他想,還是看書吧。此時他已經把書架中下層的書通讀了一遍,便把專用於
找書的梯子搬過來,爬到上面,隨手取了一本《先秦修真流派概述》,正要下來,
誰知梯子啪地一下,竟被他踩斷了一級,身子急跌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左腳
往梯子上一蹬,翻了個跟頭,雙足已穩穩當當地落地。

    他不由微覺得意,走過去把連遭兩腳之厄已斷成兩截的梯子撿起,嘆氣道:
「梯兄啊梯兄,想不到我第一次使用武功,竟是用在你的身上,真是對不住了。」
便把梯子殘骸收到屋後,準備晚上拿到申小卿處燒了。

    他回到屋里,舒舒服服地斜躺在椅子上,開始看書。正看到說彭祖精通房中
之術,所以活了八百多年,暗暗估計自己能不能活到他一半的歲數時,門口處光
影一動。他擡頭一看,原來是申小卿一臉沈思地走進來。

    雲知還一陣驚喜,站起來笑道:「師姐,你怎麼下來了?」



                              (十)

    申小卿道:「我修行中遇到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記得好像以前在一本
書里看到過,所以下來找找。」

    雲知還道:「師姐要找什麼書,告訴我,我幫你找。」

    申小卿道:「不用了,師弟你忙你自己的吧。」

    雲知還哪里肯聽,便站在她一旁,跟著她目光轉動,時不時地看身邊的玉人
一眼。

    忽見申小卿臉上露出一個歡悅的笑容,小手一拍,道:「找到了。」

    雲知還道:「哪本?」

    申小卿手指頭頂三尺處,靠書架左側的一本,道:「就是它。」見雲知還要
跳起來拿,急忙叫道:「師弟!你不準拿,我自己來。」

    這卻是有講究的,若耶峰上的兩大原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像個凡人一樣
生活。

    雖然不能完全做到,但在此之前,申小卿她們仍是在盡力遵守的,可惜雲知
還一來,就全都被破壞了一遍。

    這時雲知還見了她那輕嗔薄怒的嬌俏模樣,心尖一顫,才不再搗亂,乖乖地
停下了動作。

    申小卿秀目在屋中掃了一圈,奇怪道:「咦,那架梯子呢?」

    雲知還不好意思地道:「剛剛被我踩壞了。」

    申小卿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便走近一張書桌,把它搬到書架前。此時她滿腦
子都是要自己把書取下來,所以沒有多想,脫了鞋襪,爬到書桌上,踮起腳尖去
夠架上的書。

    雲知還一直在一邊看著她的動作,這時見她竟然把鞋襪脫了,光著一雙雪白
晶瑩的小腳,在原木桌面上輕盈地踩了幾下,便足尖向前定在桌面邊緣,足跟慢
慢向上提起,露出粉橘色的足底,每一絲細膩的肌膚紋理都展現在他面前,心里
頓時怦怦亂跳:我看到師姐的足底了!

    他貪婪的目光在她圓潤的腳跟、弓起的足背、庾嫩的腳底、如筍的足尖上流
連,接著往上移了些許,看到她因細綢褲腳往上略提而露出的一截纖潤足踝,心
里驟然升起一股強烈的用手握住的沖動……

    忽聽頂上飄下一聲嬌羞不已的嗔叫:「師弟,你在幹嘛呢?」隨即足跟迅速
落在了桌面上,玉足微動,顯然主人立時便要跳下來。

    雲知還心中一急,捕蝴蝶似的往前一撲,已把面前的兩條小腿抱在了懷里。

    「呀……」申小卿驚叫一聲,身子一軟,差點跌下來,手忙腳亂之間,雙手
撐在了雲知還的肩膀上。

    她玉頰暈透,慌亂地叫道:「師,師弟……你放開我。」

    雲知還覺得懷里的兩條小腿纖細滑嫩,一雙軟綿綿的玉手扶在自己肩上,陣
陣香味從她發上身上傳來,心里早已酥透,哪還舍得放手,臉埋在她大腿上,幹
脆耍起了無賴:「師姐,你讓我抱一下嘛,就一下。」

    申小卿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烘熱,心里撲通撲通亂跳,粉臉如燒,見他
只抱著不肯放手,腦中亂哄哄的,一時倒沒了主意,不知怎地竟順著他的話頭道:
「就,就一下……」

    雲知還聽她答應了,不禁大喜,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秀臉通紅,眼瞼微垂,
睫毛亂顫,顯然是羞得不行,心中憐愛橫生,忍不住低下頭去,在她晶瑩雪膩的
足背親了一口。

    「哎……」申小卿心尖起了一陣輕顫,急道,「不,不準親我的腳。」

    雲知還覺得她這話可愛無比,便擡起頭來,側臉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親了一口,
笑道:「那手呢?」

    卻沒聽到說「手也不準」,申小卿被他親得手上一軟,身子失去支撐,直接
跌了下來。

    雲知還伸臂一接,已把申小卿整個抱在了懷里。

    申小卿嗚地細吟了一下,隨即沒了動靜。

    雲知還覺得她體輕氣馥,香嬌玉軟,抱在懷里小小一只,顫如驚雀,心里頓
時起了無限憐愛。他把臉貼在她的秀發上,輕輕地喚了一聲:「師姐。」

    申小卿埋在他懷里不敢擡頭,隔了一會,才蚊蚋般地「嗯」了一聲。

    雲知還湊到她紅透的耳根,問道:「師姐,你喜歡我嗎?」等了一會,見沒
動靜,便又補充道:「你要是不敢開口,可以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雲知還感覺到胸口被她小巧的下頷戳了兩下,霎時心中劇顫,
一股狂喜颶風般席卷了全身,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長嘯一聲的沖動,又貼到
她耳邊,極盡溫柔地道:「師姐,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申小卿本來羞不可遏,心跳如擂,聽了他這句告白,不知怎地心里反而安定
了下來,臉上的燒熱也退了一些,一會之後,竟有膽量從他懷里探出頭來,輕咬
了下嘴唇,道:「你就知道欺負我,哪里喜歡我了。」

    雲知還第一次離她秀美的小臉如此之近,每一次睫毛的輕顫、鼻翼的微翕都
清晰無比,再配上雪膩的肌膚上的一絲絲緋紅,當真是嬌艷絕倫。

    雲知還溫柔笑道:「那我現在來疼你。」低唇在她嫩滑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申小卿臉上又瞬湧出一層暈紅,心里卻覺得甚是甜蜜,只是微微白了他一眼。

    雲知還見她並不抗拒,便摟著她,凝視著她明澈如寶石的眼睛,一會親親額
頭,一會親親鼻尖、臉頰、耳垂。

    申小卿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眼里起了一層霧氣,籠煙罩水的,甚是迷人。

    雲知還在她水潤的唇瓣上觸了一下,怕嚇到她似的,輕得仿佛春風吹拂而過。

    申小卿身子顫抖了一下,閉起了眼睛。

    雲知還見她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可就忍不住了,輕輕觸了四五下之後,
便重重地吻了上去。

    申小卿雪白翹挺的鼻子里發出幾聲膩哼,頗為誘人。

    雲知還一點點地舔舐、吮咂著她的嬌軟唇瓣,只覺得水嫩滑涼,比冰過的豆
花還要可口,心中欲火漸生,伸出舌頭把她的牙關頂開,一挑一吸,已把她的滑
軟香舌嘬了過來。

    小舌被吃進師弟嘴里,不斷地深吮細吻,申小卿身子難耐地扭動起來,口鼻
發出一聲聲迷人哼吟。

    雲知還此時已經情欲翻湧,嘴上又深又細致地吮吻著她,雙手也沒閑著,在
她的後背胡亂遊走,忽一下闖到了一處渾圓的所在,只覺得極為綿軟嬌彈,便雙
手齊上,又捏又揉。

    申小卿挨不過,急得一下推開了他,臉紅紅地嬌喘道:「你,你好壞……盡
摸人家,人家……」後面卻說不出來,只看她雙手防護的部位,顯然未出口的是
「屁股」二字。

    雲知還見她唇角還有一絲清亮的唾液,不禁萬分迷醉,心想:我剛才親到師
姐了,還吃了她的小舌頭……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6 22:1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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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15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十一)

    申小卿見他只盯著自己出神,便在桌面上坐下,有些羞澀地道:「小師弟,
你又在想什麽呢。」

    雲知還見她兩只絕美的玉足伸到了桌外,在自己面前一晃一晃地極爲惹眼,
便一手捉住一只,笑道:「我在想,現在是不是可以親師姐的小腳了。」

    申小卿用力一掙,卻哪裏掙得開,無奈之下只好羞赧地望著他,道:「你就
是看準了我心軟,才老是欺負我。」

    雲知還道:「哪裏,我這明明是愛師姐愛到了極點。」雙手從她足踝撫摸到
足尖,又從足尖撫摸回了足踝,所到之處皆柔若無骨,滑膩無比,情動難耐之下,
便忍不住低唇去親吻,尤其是那十根如冰似雪的纖細足趾,更是小孩子吃冰棍似
的又舔又吮,引得申小卿身子陣陣酥顫,心口漸漸麻癢起來。她一手支在身後桌
面上,一手輕撫左胸,叫道:「師,師弟,別親了……人家好難受哩。」

    雲知還聽她叫得又嬌又媚,甚是喜歡,便把臉貼到她粉橘色的足底拱蹭了幾
下,才把她兩條美腿分開,纏到自己腰後,上前去抱住她,親了親臉頰,贊道:
「師姐,你真美,每一根腳趾頭都美。」

    申小卿用手推了推他胸膛,道:「你退後一點,這個姿勢好羞人呢。」原來
她忽然想起了姜逸舟扇子上交合的男女,似乎有一個姿勢便是這樣的。

    雲知還不退反進,緊緊摟住她,下身也自然而然貼靠了上來。

    「嗚……」申小卿腿心的私密之處忽然被一根火熱硬挺的東西壓住,立時羞
得叫了出來,腦海裏瞬間閃出了春宮圖畫上,男人胯下那根肉棒的模樣,隔了這
麽久,竟然仍清晰無比,似乎便是抵在自己身下的這一根。

    雲知還隱隱約約感覺出申小卿腿心裏的那只軟嫩玉蛤,不禁血脈贲張,一手
摟緊她纖腰,下身使勁貼住,不停地頂蹭摩擦,似乎要通過肉棒直接描畫出她下
體的完整形狀。

    申小卿最爲隱秘敏感的地方被那根羞人的東西不斷頂磨,頓時發出陣陣嬌呼:
「哎,哎……停一下,別磨了……嗚,好酸哩……」

    雲知還見她便如其他女子婉轉承歡一樣嬌喚不已,偏偏臉上還是一副極爲純
真羞澀的模樣,心裏更是愛極:我這師姐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呢……

    身下動作不停,手牽著她的輕軟絲帶一扯,一抹月白肚兜便展現在面前。

    申小卿正把下颔抵在他左肩上,苦苦忍耐著底下傳來的陣陣磨人勁兒,竟然
未曾發覺自己的衣襟大開,把小巧的肚臍、雪白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都暴露在空
氣中。

    雲知還伸手到她背後,把肚兜係帶也解下,手上一松,肚兜掉下去的瞬間,
申小卿感覺胸前一涼,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雪白尖翹的雙乳都露了出來。她嚇
了一跳,忙伸手去捂,左邊卻晚了一步,已被雲知還的右手占去了,她只捂著一
顆雪球,有點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發愣。

    申小卿人雖嬌小玲珑,胸前一對雪乳卻並不給人貧瘠之感,渾圓挺翹,不大
也不小,與身形完美相稱,精致如倒扣的玉碗。

    雲知還帶著得意的笑容望著她,手上動作不停,只覺得觸感美妙之極,手指
輕輕捏下,細滑綿軟的乳肉便從指縫之間擠溢而出,稍一松手,卻又迅速彈回原
處,每次都是毫厘不差。他玩得不亦樂乎,有時又伸出食中二指,夾揉她那粒小
小的粉嫩乳尖,把申小卿弄得嬌嗚不斷,身子亂扭,白如細雪的肌膚上滲出了一
層薄薄香汗。

    雲知還的頭低了下去,鑽到她懷裏,到處亂親亂舔,申小卿渾身發軟,捂著
右邊雪球的小手很快就被掰開了,兩只嫩乳都被雲知還捉在手裏,唇舌在雪峰之
間輾轉含弄,不一會就把兩朵幼梅弄得嬌嬌挺立起來。

    雲知還擡頭看去,只能見到她揚起的雪膩下颔,顫個不停,細長的脖頸上凸
起幾根嫩筋,覆著一層薄汗,看起來頗爲催情。

    雲知還從她的細頸吻起,一路蜿蜒而下,舔到了她的臍下雪肌,隔著被花汁
染濕的薄衫,一只姣美玉蛤若隱若現,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頭埋了進去,一
口罩住了蛤嘴。

    「嗚!」申小卿高亢地吟叫一聲,雙腿一夾,不讓他繼續前進,纖手急忙來
推,想把他趕出去。可惜雲知還的頭顱就像長在了她的腿心裏,無論她怎麽推也
推不開。他的唇舌尤其厲害,幾息之間已經把她的雪蛤給舔吻了一遍。

    申小卿哪裏嘗過這種滋味,最敏感之處被他又親又吻,又拱又蹭,雙手頓時
無力地軟垂下來,柔柔地放在他的腦後,倒像是主動按著他來舔吻自己。大腿內
側陣陣嬌抖,足背繃直,玉趾蜷起。螓首後仰,嘴裏哀吟陣陣:「嗚嗚,嗚嗚
……師弟,師弟,啊啊啊,啊啊啊……別,別舔了,快出來……」

    雲知還已迷失在她庾嫩的腿間,只覺得她的兩條大腿夾得自己甚是舒服,嘴
裏的蛤肉又軟又嫩,伴著粘膩的花漿、幽幽的香氣,在在令人魂銷。

    他已經不滿足於隔褲舔弄,雙手托起她的嬌臀,手指勾住兩層褲頭,用力一
扯,把她的綢褲和亵褲一起褪到了膝彎處,順著瓷滑的小腿掉了下去。

    此時美人的玉蛤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的面前,只見上面覆著一層汗毛似的薄
薄細絨,兩片精致如玉的唇瓣微微張開,末端不斷地滴下清亮微粘的漿液,一張
嫩紅的小嘴喘氣般忽開忽合,一切是那麽地精美,那麽地誘人,距離又是如此之
近,差點讓他鼻血噴了出來。

    申小卿只覺身下一涼,褲子已掉到地上去了,羞得她趕忙去捂裸露出來的私
處,哪知道又慢了一步,雲知還已近水樓台先得月,含住她兩片粉薄到透明的花
唇大肆吮咂起來。

    這時與方才不同,是赤裸裸地短兵相接。申小卿能感覺到他嘴唇的溫熱柔軟,
舌頭的滑溜靈巧,他一會用舌面上下掃舔她兩片花唇的邊緣,一會用嘴唇去含弄
她兩唇交接處的陰蒂,有時舌頭卷起直往她小穴裏鑽探,有時又含住整只玉蛤,
用力嘬吸,啜飲她的蜜液……

    申小卿羞極,不知道他一條舌頭兩片嘴唇怎麽能弄出這麽多花樣,嬌軀乍繃
乍酥,口中哀吟陣陣,挨了不過一會,便長嗚一聲,小腹大腿劇烈痙攣,穴口噴
灑出一股股粘稠花汁。

    申小卿直瀉得魂飛天外,大腦一片空白。許久許久,才緩過神來,半睜著秀
目往雲知還看去,見他已站起了身子,臉上帶著得意又歡喜的笑容,滿目柔情地
望著她,不禁又是羞澀,又是甜蜜。



                           (十二)

    雲知還捧起她雨後嬌花般更增豔麗的小臉,一頓柔啃蜜吻,把一股奇怪的味
道盡數傳到了她的嘴裏。

    申小卿想起他剛才在自己羞處的舔吻,立即明白過來嘴裏這股味道是哪裏來
的,不禁大羞,忙伸手抹了抹櫻唇,可是連舌根處都被他塗滿了,哪裏抹得過來?

    雲知還見了她麗頰蒸透、羞不可抑的美態,只覺得心都要化了,忙把她抱在
懷裏,呵哄不已:「小卿師姐,好師姐,寶貝師姐,卿卿可人兒,不要羞了,都
是師弟的錯……」

    申小卿一會就被他哄得心裏甜蜜起來,暈著臉兒道:「你壞死了,也不怕羞
死個人,竟然,竟然鑽到人家那裏去……」

    雲知還笑道:「師姐那裏可美了,香香軟軟的,又有水兒可以解渴,師弟的
三魂七魄都被師姐勾走了……」

    申小卿忙捂住他嘴,嗔道:「不許你再說。」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好,我聽師姐的。」

    申小卿見他這麽聽話,心中升起一股甜蜜感,回想了下方才的情形,仍覺羞
澀不已,吞吞吐吐道:「夫妻洞房之時,就是這樣……這樣就完了麽?」

    雲知還大搖其頭,道:「哪裏就完了?這還沒開始呢。」

    申小卿道:「是,是麽?」

    雲知還便解了自己的褲腰帶,提著褲頭,對申小卿道:「我已經見過了師姐
的寶貝,師姐還沒見過我的呢。先跟師姐說一聲,你別害怕啊,習慣一下就好。」
說完,手往下一拉,一根肉棒已彈跳而出。

    申小卿驚呼了一聲,忙捂起眼睛,過了一會,想起自己什麽都被雲知還看過
了,便又膽子變大了一些,玉指岔開,偷偷地往他胯間瞧去。

    只見一根紫紅色的肉棒斜翹向天,有三指大小,五寸多長,其上血管盤繞,
龜頭繃得亮紅,棒身肥而不柴,看起來倒也不怎麽可怕。

    雲知還見她含羞帶怯地偷瞧自己陽物,不禁硬得往上彈了幾彈,他牽起申小
卿的一只玉手,笑著道:「師姐可以摸上一摸。」

    申小卿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便也由著他了。

    雲知還帶著她瑩潤的掌指把自己的陽物輕輕包住,只覺得一股涼軟之感傳來,
甚是舒爽。申小卿的手很小,拇食兩指圈在一起,也不能完全握住棒身。雲知還
握著她的小手,一邊挺動下身在她雪滑綿軟的掌指之間抽插,一邊問她:「師姐,
你感覺怎麽樣?」

    申小卿感覺到他肉棒的運動,羞道:「好燙……」

    雲知還抽弄了一會過過瘾,又放下她的小手,一手捉住一只白膩的足背,把
她粉橘色的足底合在一起,肉棒輕輕一挺,已插進了她庾嫩的腳心之間。雲知還
一邊手上用力,壓著玉足研磨搓揉,一邊奮力挺槍弄棒,把她絕美的小腳當作嫩
穴抽插不停。有時又抽出來,用龜頭去頂刺她粉嫩的趾縫,很快就把自己弄得氣
喘籲籲,筋麻骨軟,慢慢地已經有了一些泄意。

    他看了看申小卿,見她雪臉暈紅,貝齒輕咬唇瓣,臉上有些難耐的樣子,再
往她花底一看,便如擰開了一點點水龍頭,涓涓細流不住下滴,桌面上居然已經
積起了一小攤粘白花漿,不由心中一蕩,便放下了手中的玉足,走上前去。

    他在申小卿唇上親了親,道:「師姐,你身體裏是不是很難受?」

    申小卿已經被自己的身體變化羞壞,只略微點了點頭。

    雲知還便把她兩條美腿打開,分放到兩邊桌緣,手握住棒身在她微微黏閉的
穴口蹭了幾蹭,才湊到她耳邊道:「師姐,那我要進來了哦。」

    申小卿在圖畫上見過這種情形,大略知道要發生什麽,只是看著他的大棒兒,
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如此長巨之物,竟然能進到自己的身體裏去,心裏不免有些
緊張和害怕。

    雲知還自然看出來了,摟著她蜜吻不已,轉移她的注意力,底下卻是悄悄發
力,一點一點地撐擠進去。

    「好,好脹……」申小卿臉上陣陣燒熱,知道師弟正在進入自己的身體,慌
亂羞澀之余,已動情到極點的身子卻似乎有了一絲空虛感,希望他快點填充進來。

    雲知還極是愛惜她,送進一截,又退出來,再緩緩地進去,反複了十幾遍,
申小卿已是嗚嗚亂叫,急用力推開他封住自己嘴巴的唇瓣,顫叫道:「快,快進
來……」這一催已是耗盡了她的勇氣,一句說完再不敢看他。

    雲知還知道她已經受不住了,便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心疼之感,下身用力一
刺,已破開重重阻隔,盡根插入她的處子嫩穴。

    「嗚!」申小卿被插得揚脖哀鳴一聲,下身的空虛終於被填滿的充實感,卻
又讓她這一聲哀鳴到尾音之時已轉爲歡樂居多。

    申小卿的花徑又細又長,足以把雲知還的整根肉棒緊緊裹住,層層疊疊掐擠
而來的膣肉年輕有力,伴隨著極度溫暖濕潤之感,頓時美得雲知還倒吸了口冷氣。
他摟住申小卿亂吻一陣,問道:「師姐,你感覺怎麽樣,疼嗎?」

    申小卿秀眉緊蹙,身子陣陣嬌抖,竟是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輕輕地搖了
搖頭。

    雲知還知道,很多女子在初夜之時都不會有落紅和疼痛感,所以不再多做停
留,便摟著她開始輕抽緩送。

    無論身體上的快美,還是心裏上的滿足,都十分強烈,雲知還漸漸不能自持,
抽送得越來越快。

    粗大的肉棒在申小卿窄緊的玉穴裏迅速進出,棒身上的血管和龜頭處的溝冠,
有力地刨刮著嫩壁上每一處細微的皺褶,每一個不爲人知的敏感點,精致的穴口
很快湧溢出一股股稠滑漿汁,彙流到桌面,又滴滴答答地墜到了地上。

    申小卿「嗯啊,嗯啊」細吟不已,有時像是腦海裏闖進了什麽不堪的物事,
急搖一陣螓首,想把它們趕出去。烏黑亮滑的秀發早散了,被香汗黏在前胸後背
的雪肌上,散服亂發之中,自有天香國色。兩只玉足緊緊抵在桌面,纖趾勾住桌
緣,顯出用力的樣子,極爲撩人。

    雲知還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只覺得她這個樣子當真妩媚絕倫,極易勾起人大
力撻伐的欲望。他怕傷害到她,雖然下身動得很快,卻只在前中段抽添,百餘下
後,才試探著刺了幾次深重的,除了讓她呻吟聲更大一點,倒也未見有何異狀。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8 22:0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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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17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十三)

    申小卿的人雖嬌小,花心卻生得並不浮淺,以雲知還的長度,一聳到底也只是
堪堪戳到她的花心,幾番試探下來,雲知還已是心里有數,便開始急聳狠刺,下下
盡根。

    申小卿頓時不可遏制地呻吟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師弟,師弟,你慢一
點,輕一點……太深了,嗚嗚嗚……要壞掉了,壞掉了……」兩條嫩藕似的小腿再
踩不住,伸到桌外亂踢亂蹬,煞是可愛迷人。

    雲知還想起一開始的那個沖動念頭還沒實現,便伸手捉住她纖潤的足踝,撫摸
了一會,旋即把兩條冰雕雪凝的美腿大大分開,高舉在自己肩旁,底下使出十成功
夫,奮力抽添。

    紫紅的肉棒在申小卿精美如玉器的小穴里飛快進出,帶得紅脂美肉翻卷不休,
噗嘰噗嘰聲中,花漿四溢,場面極為淫靡。

    申小卿哪能受得住這種大創大弄,嘴里的哀叫已連成一片,小手再撐不住身子,
倒在書桌上,雪白的嬌軀銀魚般亂蹦亂彈,一對玉乳更是拋甩出陣陣迷人乳浪,勾
魂奪魄也不足以形容。

    雲知還已被極致的快美逼得血液如沸,他不願再等了,便尋到申小卿花心的位
置,對準了,把肉棒退到只剩龜頭,再狠狠地刺進去,每一下棒端都重重地戳在柔
嫩的花心上,插得申小卿如泣如訴:「嗚……不要了……不要再進來了……」

    美人的嬌泣,加上棒頭杵到花心上的強烈快感,雲知還很快就憋不住了,他感
覺到腰椎陣陣酸軟,知道要射,深吸一口氣,一輪急挑,足有四五十下,把申小卿
插得哀叫不絕,香魂欲化,一股沒頂的快美洶湧而至,再忍不住,精關大開,抵在
她花心上猛烈地噴發出來。

    申小卿也已到了緊要關頭,被他的陽精一燙,身心酥透,便也雪腹一拱一拱地
大丟特丟。

    她泄出的花漿稠滑粘暖,極為麻人。雲知還突然想到:師姐的陰精澆到陽根上
原來是這種感覺……隨即又想到:這是師姐被我用肉棒弄出來的……心里暢快至極,
馬眼一開,忍不住又射了幾註精漿給她。

    不一會兒,手上扳指微熱,雲知還熟練地長吸一口氣,待周身暖熱漸消,便摟
起申小卿軟若泥團的身子,把真元嘴對嘴地渡給了她。

    申小卿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渾身暖融融的,甚是舒服,積累的酸軟之感也
消了大半,接著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氣流從花底傳回了雲知還身上,不禁又羞紅了
臉。

    氣流循環幾次,消失不見。雲知還松開她的唇瓣,笑道:「師姐現在感覺如何?」

    申小卿道:「感覺很好,你這是什麼功法?」

    雲知還道:「我祖上傳下來的,我現在還不知道它叫什麼。」說著把她整個人
都抱了起來,向屋後走去。

    雲知還的肉棒還留在她的體內,沒走幾步,申小卿便感覺它又變得火熱硬挺,
隨著男人的腳步,一下一下地戳在她的嫩壁上,頗為難耐,不由輕叫道:「師弟
……」

    雲知還只做不知,道:「怎麼了?」

    申小卿想要開口,卻不知如何描述,總覺得不管怎麼說都很羞人,咬了咬嘴唇,
便又忍住了。

    還好路程不遠,兩人一會兒就到了屋後儲水的地方。雲知還把她放下來,輕輕
一拔,啵地微響,直挺挺的陽物已從申小卿體內退了出來。

    申小卿被刮得細吟一聲,花底如漏,稀里嘩啦流下一股股淫漿,把兩條玉腿塗
得一片狼藉。她不禁大羞,忙舀水沖洗乾凈。

    雲知還在一旁笑著看她,等她清理完畢了,便也舀水把自己周身上下沖洗了一
遍。

    雲知還繞著申小卿轉了一圈,滿意道:「唔,洗得很幹凈。」一手扶腰,一手
摟腿,把她往屋外抱去。

    申小卿兩條玉臂圈住他脖子,臉貼著他肩頸,吐氣如蘭,輕輕噴到他的面頰上,
雲知還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每一步都像是行在雲端。

    一會兒,兩人已來到木屋門口,雲知還見檐下擺著把躺椅,便坐了過去,把申
小卿足不沾地地放在大腿上。

    申小卿環視了一圈,像是第一次發覺木屋前這麼開闊敞亮,風呼呼地吹來,身
上光溜溜涼颼颼的,甚是羞人,她覺得自己此時應該鎮定一點,便故作平淡地道:
「師弟,這里不好,我們回去吧。」

    雲知還隨手亂指,道:「風光這麼美,正適合與師姐白日宣淫呢。」

    此時天空極為高遠,一望無際,湛藍如洗。山下一片平原,雖已入秋,花木仍
頗為繁盛,猶如一塊塊綠色絨氈,覆蓋在大地之上,間中又有金紅雜染,雀鳥喧鳴,
確實是一派秋日好風光。

    雲知還前半句不是虛言,後半句卻一下子讓申小卿羞紅了臉。

    她跳起身來,便要逃走。

    雲知還站起雙臂一圈,已把她從後面抱住,下身貼上,鉆進她腿根,雙腿一夾,
申小卿嗚叫一聲,敏感處已多了一條肉棒壓著。

    雲知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喘聲道:「師姐,你這輩子是逃不了了。」

    申小卿覺得私處陣陣火熱襲來,再被雲知還夾著玉腿亂磨一陣,已是渾身發軟,
泌潤豐沛,雪白的大腿流下了幾道清亮的蜜液。她嘴里哼哼幾聲,待要說幾句爭辯
或者討饒的話,腦子里卻懶洋洋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口鼻哼吟出陣陣沒有意義卻
極為誘人的聲音。

    雲知還的肉棒被花漿淋濕,知道她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便用大腿頂開她兩條
細腿,伸手下去扶著棒頭,對準穴口,發力一聳,再次進入了自己這位二師姐的體
內。

    申小卿嬌嗚一聲,小穴里又被他的肉棒填滿,陣陣酥麻從下體傳到全身,雪軀
不禁微微顫抖。

    雲知還右手握住她的左乳,反複推揉,左手圈住她的纖腰,身下不停,開始一
下下地抽聳。

    申小卿感覺他那根肉棒越搗越快,像是把自己的小穴當成了藥臼,幾十下後,
便搗出了一片唧唧水響,聽在她耳中,自然極為羞澀,不懂自己為何老是流那麼多
水兒。

    雲知還遊目四顧,看中了院子里供冬瓜攀爬的一個木架子,便一邊頂弄著申小
卿,一邊往那邊走去。

    申小卿被他一邊抽送,一邊走路,羞澀已極,可是身不由己,還是艱難地一步
步走到了木架旁。

    雲知還讓她雙手扶住支撐架子的一根木樁,梨臀翹起,纖腰塌下,然後把住她
腰肢,從後方大力聳弄。



                              (十四)

    午後的陽光斜射到兩人激烈交合的下體,一切都纖毫畢現。粗大的肉棒緊緊撐
開申小卿的兩片粉白花唇,使其張成一個幾近透明的O 形,隨著陽物飛快地進出,
有時可以一瞥內里的紅脂美肉。一股股的花漿從接縫處溢出,順著瓷滑的大腿流到
了她的兩只雪足上。

    雲知還看在眼里,欲火大熾,抽聳愈急,腹部肌肉和大腿根撞在她的翹臀上,
掀起陣陣迷人雪浪,「啪啪啪啪」地肉體撞擊聲,更是令人血脈賁張,銷魂蝕骨。

    申小卿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在震顫,一對尖翹玉乳甩得像要飛起來,足跟不
由自主地踮起,玉趾緊緊地抓在地面,難耐地大聲呻吟:「啊啊!啊啊……要,要
死了……師弟,師弟,停一停……嗚!停一停……」

    雲知還自然不會停,一口氣聳了數百下,把申小卿弄得雙腿酸軟不堪,幾要倒
地,自己也到了頂點,下身狠狠一沖,撞得她身子猛地向前一傾,香魂欲飛,手用
力地推在木樁上。一架綠葉青藤齊齊搖動,咚地一聲,竟有一只熟透的冬瓜掉了下
來,在地上摔成兩瓣。

    雲知還痛痛快快地又在她體內射了一次,換完氣流之後,抱著申小卿走近那只
落地的冬瓜,瞧了瞧,笑道:「不錯不錯,肉質這麼緊實。等我們幹完了事情,晚
上就可以煲冬瓜湯喝了。」

    之後他又把她抱回椅子上,面對面摟著,第三次進入了她。終於得以親近這夢
寐以求的師姐,雲知還的興致極高,等他真正停下來時,已經是入夜時分了。他在
申小卿體內射了五六次,申小卿泄的次數還要更多。

    雲知還停下來是因為射完最後一次,他發現申小卿睡著了。

    她軟軟地躺在椅子上,膝蓋以上雙乳以下的部位不時痙攣一下,似是猶有高潮
余韻在她身體里回蕩。

    雖然玉扳指回饋的真元能幫人更快地恢複體力,但是連續不斷地高潮,也不是
一般人能受得住的,申小卿到後來已經完全叫不出聲了,腦中更是空白一片,精神
上的疲倦讓她進入了酣眠之中。

    雲知還不得不停下來,把她抱到屋後再一次洗幹凈,然後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雲知還便去煮飯了,當真把那個冬瓜切來煲了湯,可惜申
小卿卻是無福消受。吃飽喝足了,然後是讀書,最後回到申小卿的屋子里,抱著她
一絲不掛的玉體入眠。

    第二天申小卿很早就醒來了,看到旁邊同樣一絲不掛的雲知還,被嚇了一跳。
她回想了好一會,才記起昨天發生的事情,那種極度的瘋狂和淫靡,讓她紅透了耳
根。她看著床上沈睡的雲知還,心里升起一種很複雜的感情。既有甜蜜羞澀,也有
惆悵迷茫,似乎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已與這個男人建立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親
密關系。

    雲知還沒有讓她多想,他察覺到申小卿的動靜,很快便醒了過來。這時已不像
昨天那麼瘋狂,他伸出手臂把申小卿抱在懷里,用無言的擁抱和輕吻,讓她的心慢
慢地安定了下來。

    兩人一起煮飯,吃了之後仍如往常一樣到峰頂修煉,只是心情已經有所不同。
睡過一覺,又修煉了半日,雲知還又回複了那種溫柔但是生氣勃勃的樣子。他的生
命力實在強大得可怕。他坐到旁邊與申小卿閑聊、調笑,然後又一次進入了她。經
歷過昨天的多次交合,申小卿似乎膽子變大了一些,雖然還是有些羞澀,但是沒有
再說拒絕的話。兩人雲雨到傍晚,下來吃了飯,坐在一起讀書。睡覺之前又做了兩
次,才裸著身子抱在一塊進入夢鄉。

    申小卿對裸睡這件事,有點擔心,總想著萬一師父提前出關,或者大師姐和羅
節突然回來了怎麼辦。雲知還就提議把門閂上,說她們總不至於門都不敲就闖進來
吧。申小卿覺得很有道理,只是這晚睡得還是很淺,半夜驚醒過幾次。後來裸睡的
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雲知還是一個非常大膽的人,申小卿是最近才開始一點一點了解他的。他不但
光天化日之下,在院子里弄她,在山巔弄她,而且還把她抱到大師姐的房間里,變
著花樣弄她,完了之後又抱到師父的房間里,每次都把她折騰得精疲力盡羞澀不堪
才肯罷休。幾天過去,若耶峰上除了絳雲仙子閉關的後山山洞,幾乎每一個地方都
留下了兩人重疊的身影。

    雲知還見在這座山峰玩得差不多了,便對她說:「師姐,你對這附近比較熟悉,
還有哪些風光好的地方,我們一起去賞玩一番吧。」

    申小卿現在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她和雲知還一起胡鬧的感
覺,便開始帶他往外擴張兩個人的領地。

    於是,他們有時在山巔歡好,有時在谷地歡好,有時是在樹梢,有時是在瀑布
邊上……

    雲知還讓申小卿在芥子空間里存了幾條薄毯,見到哪個美妙的所在,便讓她拿
出來,兩個人脫得一絲不掛,以最原始自然的狀態,或溫柔或激烈地糾纏到一起。

    他們的喘息呻吟聲,響徹若耶峰方圓二十里之地,雖然沒有人知道,但許多動
物都曾經見證過。

    這里的動物一點都不怕人。有一次,他們在河邊正暴風驟雨地交合,一只剛剛
啃食過青草的梅花鹿,好奇又善意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申小卿汗濕的雪臉。她聞到
了一股清新的草汁味兒,便在那種似與自然真正地融為一體的和諧中達到了高潮
……

    可惜歡樂時光總是匆匆而逝,轉眼之間,離一月之期只剩四天,申小卿再不敢
與他明目張膽地胡鬧,幾次交合也像是偷歡,既提心吊膽,又倍感刺激。

    兩人世界雖已大大不妙,但也有一件好事發生,那就是雲知還進階了。

    雲知還每日與她頻繁地交歡,進展迅速,修為已升到了人息境中階,修行速度
算起來已趕上了中等資質的修士。雲知還自然大感喜悅,為了表示慶祝,把申小卿
抱到自己的屋頂上,親吻抽聳了一下午,直到躺著看完了山間安靜的日落,才與她
下來,一起煮飯讀書。

    忽忽又過了幾日,這天中午時分,兩人正坐在山巔欣賞風景,遠遠地就看到一
架飛舟從東邊急馳而來。

    申小卿道:「她們回來了。」既為即將見到兩位師姐妹而感到高興,也為正式
宣告終結的二人世界而感到惋惜。

    雲知還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湊近她耳邊道:「師姐,你別急著傷心,有她們
在這,說不定還更刺激好玩呢。」

    申小卿臉上一紅,這人還真什麼都幹得出來,忙道:「你可別亂來,被她們發
現了就糟了。」

    雲知還道:「發現了又怎樣?我未娶你未嫁,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的,不發生
點什麼才奇怪呢。」

    申小卿咬唇道:「羅節會笑我們的……」

    雲知還拉起她溫軟的小手,道:「笑就笑吧,我們幹我們的。」

    明明他這舉動甚是暖心,偏偏遣詞造句總能令人想歪,申小卿收回手,輕啐一
口,道:「不跟你說了,我下去接她們。」轉身就走。

    雲知還忙追上去道:「師姐,帶帶我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20 22:5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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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19發表於popo


               (十五)

  兩人到山腰時,李萼華與羅節已收了飛舟走過來。

  李萼華臉上仍然是淡淡的神色,行走之時姿態頗為嫻雅。羅節則摟著她胳臂,
蹦蹦跳跳的,不時發出幾聲黃鶯一般的脆笑。

  兩人迎上去。申小卿笑道:「你們總算回來了。」

  羅節跳到她身旁,拉起她手,笑道:「二師姐,我們不在的這個月里,你沒
有被他欺負吧?」朝雲知還努了努嘴。

  雲知還道:「怎麽可能?這個月我待小卿師姐可好了,不信你問她。」

  申小卿臉上微紅,怕羅節糾纏不放,忙向李萼華道:「師姐,你們這次的任
務順利嗎?可曾遇到什麽危險?」

  李萼華道:「沒什麽危險,我們這次抓的人外號千面狐,修為不高,就是擅
於易容,躲起來不好找而已。」

  羅節在申小卿臉上看了一會,突然道:「二師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好?容
光煥發的,比傳說中的嫦娥還美啦,我都要忍不住愛上你了。」趁她不註意,飛
快地在她雪頰上親了一口。

  「哎……」申小卿捂著被她偷親的臉頰,羞叫道,「羅節,你占我便宜!」
手往她咯吱窩撓去。

  羅節一躲,申小卿去追,兩人嘻嘻哈哈打鬧著跑進屋里去了。

  只剩下李萼華和雲知還。雲知還便上前報告自己的修行情況:「師姐,這一
個月來師弟不敢偷懶,苦練不輟,前幾日已順利晉入人息境中階。」

  「哦?」李萼華打量了他一眼,覺得他神光充盈,一對星目湛然有神,神識
一探,知他所言不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的修行進度比我預料中
的要快。今年分派給我們若耶峰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幾個月的時間,我會繼續
教你大衍劍經上的招式。估計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學習一些簡易的法術了。」

  雲知還早在見到羅節念訣招來雨水時,便已對這些仙家法術欣羨不已,在凡
人眼中,能飛行和會法術,才是真正的修士的標誌,而不是什麽從沒聽說過的人
息境。此時聽聞自己不久就能修習法術,自然是欣喜若狂,忙向李萼華躬身一拜,
道:「多謝師姐。」

  李萼華道:「不用多禮。」

  日子又固定地輪回下去,練功、學劍、讀書、雙修……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
雙修的對象換成了申小卿。白天只剩兩個人的時候,雲知還就拉著申小卿的纖手,
不時親親她臉頰,過過幹癮。申小卿雖然害羞,但是這種瞞著大家幹壞事兒的刺
激感和甜蜜感,卻讓她心里歡喜得很,也就不去攔他。等眾人睡覺之時,雲知還
先假裝回自己屋里,子時一到,卻偷偷地摸到申小卿處,讓她使出屏蔽聲息的法
術,摟著佳人親吻愛撫一陣,深深地進入她,與她在屋里的各個角落抵死纏綿,
每次都要弄上兩個時辰,才依依不舍地回去睡覺。好在這時他的修為日深,雙修
功法也讓他恢複極快,所以白天練功之時,不致萎靡不振,讓李萼華她們發現異
樣。

  如此過了一個月,絳雲仙子出關了。她在與雲知還的雙修中得了不少好處,
修為又邁上了一個新臺階。她對自己小徒弟的身體是知根知底,出關第一次雙修
後,便問他:「乖徒兒,師父閉關這段時間,你跟哪位師姐好上了?」

  雲知還知道瞞她不過,便老老實實答道:「是小卿師姐。」

  絳雲仙子哦了一聲,道:「沒想到是小卿這妮子先動情了。」

  雲知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臉色,道:「師父,你不會怪我吧?」

  絳雲仙子道:「我是不介意的,但是如果小卿介意,我就得跟你結束這段關
系了。你準備怎麽做呢?」

  「我不知道怎麽跟她開口,」雲知還面露遲疑之色,又看了看絳雲仙子,道,
「師父,您別怪我,如果真的非選一個不可,我會選擇小卿的,她比您更需要我。」

  絳雲仙子聳了聳肩,道:「我知道,你不用感到抱歉。以我對小卿的了解,
她會很快接受的。她是個特別單純特別心軟的人,只要你真心喜歡她,待她好,
她就心滿意足了。」話音一轉,道:「你該擔心的是其他人。」

  雲知還道:「師父說的是誰?」

  絳雲仙子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還在打我大徒弟的主意呢。」

  雲知還被說中心事,微覺尷尬,道:「大師姐的事八字還沒一撇,現在擔心
為時過早。」

  絳雲仙子道:「但是你得想清楚了。如果哪天你也得到了她,甚至更多的女
孩子,你要怎麽處理這麽多情人的關系。」

  雲知還頭疼道:「師父,我還沒想好。我只是覺得跟她們在一起很快樂,所
以每一個都很喜歡,都不舍得放手。」

  絳雲仙子道:「不用跟我解釋,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我也見得多了。雖然神後
出於某些原因,並未取消傳統的婚姻制度,而是改為自由結合,同時允許一夫多
妻、一夫一妻、一妻多夫等各種婚姻形式的存在,但是你若想娶很多個女人,便
需要明白,不同的女人對共侍一夫的看法,是有很大不同的。你要是沒有處理好,
便會傷害到她們,我可不想看到萼華在我面前傷心落淚的樣子。」

  雲知還道:「師父,我跟您老實交代,我不想娶她們。」

  「哦?」絳雲仙子道,「那你是怎麽想的呢?」

  雲知還道:「不怕您笑我幼稚,我只想要跟她們待在一塊,並不想把她們娶
回家去。如果哪天她們厭倦了,或者反悔了,隨時都可以走,我不願意用任何理
由束縛住她們。」

  絳雲仙子微怔,道:「如果你先厭倦了她們,把她們拋棄了,你可知道人們
會怎麽說你?」

  雲知還微微一笑,道:「玩弄女人的負心漢嘛,我知道。」隨即神色堅定地
道:「可是師父,我跟您不同,您說自己不是個長情之人,但我卻是個既博愛又
長情的,只要是我喜歡的女孩,她們可能會離開我,我絕對不會離開她們。」

  絳雲仙子道:「如果小卿移情別戀,跟另一個男人走了,難道你不會難過嗎?」

  雲知還道:「當然會,可是如果她真的要走,我不會抓著她不放。雖然我好
色如命,但是最看重的,永遠是她的那顆真心。」

  絳雲仙子嘆了口氣,道:「你想得很美好,但是你應該盡早告訴她們,不要
拖到她們深陷情網,無法自拔又無法接受,最後釀成什麽悲劇。」

  雲知還深吸了口氣,道:「師父提醒的是,徒兒記住了。」



                              (十六)

  當天晚上雲知還便告訴了申小卿。申小卿大吃一驚,雖然知道一些師父年輕
時的風流韻事,但是與自己的徒兒有染,還是眼前這個自己喜歡的,頓時讓她的
心情變得複雜起來,睜大秀目,楞楞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雲知還在自己師父面前說得好聽,見了她這模樣,瞬間慌亂起來,一會「師
姐」,一會「小卿」,一會「卿卿」,抱著她呵哄不已。

  申小卿慢慢緩過神來,見了他這緊張兮兮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道:「我
知道了。」

  雲知還見她果然如師父所說很快接受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歉疚和感
激,抱著她的香軟嬌軀,貼吻著她的秀發,極盡柔情地道:「師姐,你真好。我
不知道是修了幾世的福分,才能遇見你。」猶豫片刻,又道:「其實在遇見你們
之前,我還有其他喜歡的人。」

  申小卿哼了一聲,道:「還有幾個,你一並說了吧。」

  雲知還便跟她說了華矜的事。碧荷人不見了,也沒互相確定過心意,就暫時
隱下了。

  申小卿道:「是不是我們接你走那天,幫你收拾包袱,哭得稀里嘩啦的那個
小姑娘?」

  雲知還見她竟然擺起了大人的架子,把華矜叫做小姑娘,心里又覺好笑又覺
可愛,點頭說了一句「嗯」,便低唇下去,吻住她微微撅起的小嘴。

  很快兩人又纏綿著滾到床上去了。

  解決了情感問題,雲知還每天練功之時更加認真專註。他此時的修行資質已
在中等偏上,人聰明,又有兩個絕色美人兒日日雙修,到年末時,已成功升到了
人息境高階。李萼華自然十分滿意,不覺對他和顏悅色了不少。

  三月時節,春雷震響,小雨如酥,枯黃一冬的草樹開始萌發新芽,山林之中,
到處可見一片盎然綠意。

  大衍劍經雲知還已學了三十招,李萼華見他進度穩定,修為也有了一定火候,
便傳一些小法術給他。

  雲知還學的不過是一些簡單的斂息法、隱身術、避塵咒、聚水訣之類,更強
一些的法術學不了,而且對於地元境高階以下的人來說,也沒什麽學的必要。以
那些法術施放之慢,耗力之巨,對敵之時,不知會被敵人殺死多少次,所以大部
分富裕的修士,都是直接去特定的宗門購買相對應的符紙代替的。威力強大的符
紙價格高昂,出售符紙的宗門為了促進銷量,自然也會有一些優惠舉措,比如附
贈一些小型法術的符紙。這樣一來,很多世家子弟甚至連小法術也懶得去學了。
此時雲知還還是凡人思維,對這些小玩意極感興趣,學得不亦樂乎,很快便掌握
住了。李萼華便又教他輕身之術。雖然要地元境以上才能支持長途飛行,但是終
於能脫離地面,在草尖樹梢之上縱躍如飛,身輕似燕,卻是讓雲知還興奮了很久,
常常跑到很遠的地方去,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的。

  四月初,一個春風駘蕩的夜晚,雲知還正和申小卿搬了兩張躺椅,到院子里
乘涼觀星。

  李萼華走進來,看了看兩人,面帶笑容說道:「兩位真是好興致啊,我都有
點不敢打擾你們了。」

  申小卿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師姐,你就別取笑我和雲師弟了。是
不是我們又有新任務了?」

  李萼華道:「是的。今日午後,我的千里鐘響了,跑到寧州城一看,果然有
新任務下來,刑部讓我們去高涼郡一趟,幫當地官府抓一夥偷潛進來的浪人。」

  千里鐘是修行界的兩種通訊方法之一,另一種是傳訊符。前者速度一般,範
圍較廣,後者速度極快,範圍不大。

  不過,這兩種方法都只能傳達非常簡單的訊息,所以刑部下令用的並不是它
們,而是把命令交給駕部。駕部會按照重要程度,分門別類,每天派出地元境高
階以下的修士,一次性地送到各州治所。治所內有本州地元境以上修士的『鐘碼』,
按照特定頻率敲擊一個布滿符文的大鐘,便可以震響對應的千里鐘,提醒他們前
來接令。有的修士距離治所太遠,又或者外出未歸,如果事態緊急,自然也有層
層轉達的辦法,無關正題,倒也不必細敘。

  雲知還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浪人的消息,不禁想起了死在群山之巔的姜逸舟,
繼而想到了那封信,想到了那個李家的無恥之徒,便問道:「師姐,李行雲怎麽
樣了?那封信起到作用了嗎?」

  李萼華道:「一個月前,他從李家跑了,暫時還沒發現他的行蹤。」

  「啊?」雲知還和申小卿一起驚訝出聲。

  李萼華道:「聽說那封信傳到京師之後,引起了很多猜疑,雖然沒有證據,
但是刑部為防萬一,在不少懷疑對象周邊安插了監視之人,李行雲被我們懷疑,
自然也有人去監視他。結果,可能是被他發現了,自覺身份敗露,無法再繼續暗
中行事,便殺了監視之人跑了。」

  申小卿道:「這次南海浪人又潛進來,會跟他有關嗎?」

  李萼華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刑部也是懷疑跟他有關。剛好上次也是我
們挖出來的線索,所以這次任務又交回我們手上了。」

  申小卿道:「聽說那個李行雲修行資質不凡,前年已經升到了地元境中階,
如果真是他,恐怕不好對付。」

  李萼華道:「羅節正在閉關,我的意思是,你們都跟我一起去。」

  雲知還聽說自己也要去出任務,興奮倒是遠多於害怕,便笑道:「管他好不
好對付,難道我們就好對付了麽?」

  李萼華道:「刑部的傳令上說,到時會有人幫我們,所以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申小卿笑道:「那太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李萼華道:「我已經跟師父說過了,你們收拾一下,現在就走。」

  雲知還暗嘆自己這位師姐行事之果決,回屋去隨便收拾了下換洗衣物,肩上
背著個包袱,背後插著柄以長形布條包好的羲和劍,快步走了出來。

  申小卿的芥子空間里存有不少東西,不需要怎麽收拾,早就站在李萼華一旁
等著了。

  李萼華放出飛舟,簡單地一揮手,道:「我們走。」

  飛舟在白雲之間穿行,星月在天,歷歷可見。雲知還想起第一次跟三位師姐
乘坐飛舟的情形,不禁有些感慨,如今自己也是有修為在身的人了。又想起離家
已有一年,不知老爹和華矜會有多想念自己,突然之間恨不得讓師姐轉舵往雲家
飛去。

  高涼郡瀕臨齊國南方海域,下轄安寧、高涼、思平等十縣,因遠離中心繁華
之地,又偶有浪人上岸騷擾,故此城鎮疏落,人丁不旺,從高空俯瞰,略見蕭條
之象。

  三人乘舟抵達安寧縣縣城,已是天亮時分,李萼華帶著雲知還兩人來到城南
一座舊宅前,望著滿是銹跡、灰塵和蛛網的大門,出了一會神,才嘆道:「我們
要在此暫住幾日了。你們進去收拾好三個房間,我去縣衙那邊問問,很快就會回
來。」

  申小卿答應了一聲,李萼華便自去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22 23:0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17~1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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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22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十七)

  雲知還道:「看大師姐神情,莫非這里就是當年她和父母離開李家之後,所
居住的地方?」

  申小卿道:「是啊。師姐好像很久沒回來過了,此次故地重遊,心情估計不
會太好,你註意著點,別惹師姐生氣。」

  雲知還道:「我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嗎?」

  申小卿道:「就怕你一胡鬧起來,什麽都忘了……」忽覺不該說這話,忙推
門進去,留下雲知還在那想每次胡鬧的情景。

  這座宅子不大,進去一個小院子,正中是接見客人的大廳,兩邊是廂房,後
面還有廚房和茅廁,陳設簡陋不說,院中、屋瓦、墻縫皆長滿了旅葵、蒿草之屬,
顯得頗為荒涼。

  雲知還搖了搖頭,心里對李萼華生出一絲憐惜。

  兩人把礙眼的雜草清理幹凈,申小卿又招來雨水,灑掃庭除,最後才去收拾
房間,等三個房間都弄好,已過了兩刻多鐘。又等了一會,李萼華推門進來。她
環視一圈,笑道:「不錯,看起來像能住人了。」

  申小卿道:「師姐可問到了浪人行蹤?」

  李萼華隨手遞了熱乎乎的包子和豆漿給他們,道:「邊吃邊說。」

  兩人接過,在臺階上坐下,吃起了早餐。

  李萼華道:「那些浪人行蹤頗為隱秘,似是有高手隨行,衙門里有人去盯梢,
結果被殺了。縣里的捕頭實力不足,不敢再跟,說他們的蹤影最後出現在城北三
十里外的一處密林里,之後卻是不得而知了。」

  申小卿沈吟道:「不知附近有沒有修仙宗門……」

  李萼華道:「城南一百多里外有個飛花門,但是他們應該有自己的任務,沒
有接到命令,估計也不會特別留意那些浪人。」

  雲知還對此有些奇怪,問道:「師姐,我有一點不太明白,既然這附近就有
修真門派,為何命令卻要下到我們那兒?我們千里迢迢地趕來,說不定那些浪人
都已經回家睡覺去了。」

  李萼華道:「刑部的命令是綜合判斷之後發出的。齊國境內修真門派分布不
均,一半以上設在與北邊的交界處,其余大都在大城市附近,這安寧縣地處僻遠,
僅有一個實力一般的飛花門,要他們去對付可能潛藏著李行雲的浪人,恐怕是心
有余而力不足。而且這些浪人並沒有大肆殺戮百姓,事態不是非常緊急,不需要
蔡家的人出動,所以派我們來也不奇怪。」

  為了平衡各方勢力,四大家族之外、聖使以下,地元境以上的修士需聽從六
部的調遣。各州各縣的衙門也有一定數量的修行者,雖然實力不強,大大小小的
事情,能自己解決的仍然占了絕大多數,少數解決不了的,才上報給朝廷。事態
緊急,比如嚴重威脅眾多百姓安全時,則可以就近求助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知道自己不可能獨掌大權,便也樂得清靜,除了抓抓靈礦開采,稅
糧征收,士兵操練,一般是不管事的。當然,朝堂之上的位置不能讓,那關系到
的是榮譽和地位。好在聖使之下,便是四大家主、三省長官、禦史大夫,不出意
外的話,地位沒有跌落的危險。

  雲知還最近一年才開始讀書,主要是修行方面的,其他東西倒是沒來得及深
入了解,道:「原來如此。那為何不把這些浪人擋在國境之外呢?。」

  李萼華嘆道:「浪人兇橫殘暴,時常入侵騷擾百姓,神後自然也想把他們擋
在外面。但是對我們齊國來說,真正的威脅來自北邊,這些浪人不過是疥癬之疾,
不值得花太多的精力對付他們。海岸線又十分漫長,他們要偷偷潛進來,實在是
有些防不勝防。」

  申小卿在一旁補充道:「浪人之中,地元境以上的高手遠比我們少,但是據
說他們的骨骼是中空的,能像水鳥一樣浮在海面上棲息,身體靈活性極強,普通
的浪人經過訓練,人息境中階的修士也不容易擊敗他們,凡人就更不行了。我們
暫時分不出太多人手,也只能讓他們囂張一會了。」

  「唔,」雲知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只有等打敗了北邊,才能去收拾
他們了。」

  李萼華道:「先不用管那些。我們去那片密林里探察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些
蛛絲馬跡。」

  三人便往城北方向出發。

  雲知還飛不了太高,速度也一般,便由申小卿拉著,在低空處飛行,不時落
到屋頂、樹梢上借一借力,幸好三十里路不是太遠,倒也沒怎麽拖後腿。

  三人到達目的地之後,落到地面,小心潛行。

  這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普遍有三四丈高,青枝綠葉層層疊疊,遮住春日
的陽光,投下一片片蔭涼的隨風搖動的影子。

  李萼華點燃了一張符紙,把三人聲息掩住,緩緩往四方搜尋。

  直搜了兩刻鐘,爬過了四片山坡,仍然沒什麽發現。

  李萼華沈吟一下,對雲知還兩人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飛到上面去巡視
一圈。」說完也不等兩人回應,修長的身子已輕縱到林梢,一轉眼不見了蹤影。

  雲知還道:「大師姐這樣不怕被發現嗎?」

  申小卿道:「一個人就不會。師姐會『藏葉於林』身法,很難被發現的。」

  兩人等了一炷香功夫,李萼華從竹梢上跳下來,微微笑道:「找到他們了,
就在兩里外的一個山坳里。」

  雲知還道:「哦?他們竟然還沒走。」

  申小卿道:「也許他們是在等人。」

  李萼華道:「我聽了一會他們說話,是在等人沒錯,等的是誰就不知道了。」

  雲知還道:「師姐的意思是?」

  李萼華道:「也許是在等李行雲,也許是在等我們。」

  雲知還驚訝道:「他們知道我們要來?」

  李萼華道:「不好說,小心點總是對的。」

  申小卿問:「師姐,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李萼華道:「他們的人應該沒到齊,里面只有一個地元境初階的中年漢子,
就這麽點實力,不至於如此有恃無恐。我們回去睡一覺,下午再來,到時候也不
用管他們齊不齊了,先拿下再說。」

  李萼華言出必行,說睡覺就睡覺。三人回到李家舊宅,一覺睡到了申時正,
又補充了些飲食,才一道飛回那片竹林里。

  李萼華帶著雲知還兩人潛到距那處山坳十五丈遠的地方,藏在一叢竹子後,
手往正前方一座木頭房子一指,輕聲道:「他們就在里面。」

  那座房子也許是以前獵戶們搭來暫住的,已塌了大半,能隱約看到十數個人
影坐在里面休息。茅草鋪成的屋頂上,有三個身著布衣腳踏草鞋的人,或站或蹲,
顯然是在望風,但是雲知還三人外圍有一層透明屏障,隔著這麽遠,他們卻是發
覺不了。

  李萼華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和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對雲知還道:「跟上次
一樣,你在這里藏著別出來,如果我們遇到危險,你就把這張黃符燒了,刑部派
來的人就會知道我們遇險,再把竹筒筒口向天,拔掉尾部白線,發出焰光信號,
那人得知了我們的方位,便會趕來相救。」

  雲知還接過,道:「兩位師姐小心。」



                             (十八)

  李萼華帶著申小卿繞到木屋後方,右手從芥子里取出一個黑乎乎的球狀物,
左手再撿一塊石頭,瞄準距木屋左側六丈遠的一棵竹子,奮力一扔,石頭撞在竹
竿上,發出砰的一聲震響,三個警戒的浪人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望向左側。
便於此時,李萼華右手一揚,黑球呼地一下,已被扔進了木屋之內。

  轟隆一聲,雲知還覺得地面震了幾震,伴隨著淩亂的慘叫聲和雀鳥驚飛
聲,木屋從里往外冒出一股股黑色濃煙,七八個浪人嘴里嘰里呱啦地叫著,狼狽
之極地逃了出來。

  李萼華拔劍在手,低喝一聲:「殺!」人已如箭矢般射出。

  申小卿緊跟其後,往那群浪人沖去。

  那些浪人從屋中沖出時,已拔了長約四尺狹薄異常的彎刀在手,這時見了兩
條人影沖至,倒也沒亂了陣腳,迅速結成錐形陣,迎頭撞了上去。

  李萼華率先闖入陣中,她的身形雖快,手上動作卻極為清晰,一劍接一劍,
有條不紊,如同行雲流水,碰人人死,碰刀刀折,不一會兒,地上就躺了七八具
浪人的屍體。

  雲知還遠遠看去,只覺得大師姐四肢修長,動作嫻雅,殺起人來也是那麽好
看。

  浪人們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在這一大一小兩個絕色美人兒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還沒來得及恐懼,滿場仍然站著的便只剩下了修為最高的那個中年漢子。

  他滿臉絡腮胡子,個子矮小,頗為削瘦,此時被兩人一前一後夾住,饒是兇
殘成性,也不禁有些慌了手腳,大叫一聲:「李先生,您還不出手嗎?!」

  李萼華對申小卿道:「抓活的。」隨即轉身仰頭,朝一叢竹子頂部高聲道:
「李行雲,你便是這麽讓你的盟友們送死的麽?」

  竹梢上傳下一陣笑聲,接著人影一閃,一個身穿繡金錦袍、腳踩玄絲雲履、
高瘦白凈的青年男子,落在了李萼華三丈外的空地上。他下頷微仰,說道:「姜
兄不幸戰死,我還以為你有了多大的長進,原來不過如此。」

  雲知還一見這人的面,不知是先入為主還是怎地,心中生起一股極度厭惡之
感,如果說姜逸舟是附庸風雅,卻到底也用了幾分真心去裝的話,這李行雲則不
然,他的語調、動作、神態皆透著一種虛偽,假到略帶詭異的程度。

  李萼華知道他這是有意激怒自己,只平淡地道:「你已逃出李家,卻專程在
此等我,可見朝內仍有人幫你,這人是誰?」

  李行雲笑道:「你覺得我是那種勝券在握,就把底兒全抖給對手看的人嗎?」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如此便不必多說了。」一步邁前,劍尖已刺到李行
雲咽喉。

  這一刺速度太快,途經之處留下一疊殘影,像是突然多了上百個李萼華,接
力一樣把劍尖遞到了李行雲面前。

  李行雲身形微晃,像手法嫻熟的賭徒抖開一副紙牌,一模一樣的數十個李行
雲,以立足點為中心,成扇形地往兩側攤開。

  兩人這一交手,以快打快,轉眼之間滿場皆是重影,竟已分不出哪個是真哪
個是假,只有不時落下的幾片纖長竹葉,倏忽在空中裂成數片,提醒著旁觀者,
這場戰鬥是如何的激烈和兇險。

  另一邊申小卿和僅存的浪人也打了起來。

  這兩人倒是片刻間就分出了勝負。申小卿自與雲知還雙修以來,修為進境極
快,現在也跟李萼華一樣,來到了地元境初階的巔峰,一青一白雙劍齊上,三十
招內已把那浪人打倒在地,上前封了他的氣海,立在一旁觀戰。

  她的眼力自不是雲知還可比,只一會兒,就看出李萼華落在下風,形勢不妙。
那李行雲雖只初入地元境中階,體內真元已比李萼華渾厚許多,每次兩劍相擊,
都能轟震得李萼華後退半步,使她的手腕越抖越厲害,再對上幾劍,只怕李萼華
的長劍便要脫手飛出。

  地元境中階與初階的差距是全方位的,不僅是真元更雄厚,速度和靈巧度也
要強出一截,事實上若不是李萼華意誌極強,心里又對李行雲滿懷刻骨仇恨,此
時恐怕早已敗下陣來。

  申小卿再不遲疑,輕斥一聲:「惡賊看劍!」足下一踏,嬌小的身子疾如流
星,一劍向李行雲脖頸刺去。

  李行雲哈哈一笑,道:「來得好!」左手劍指刺出一片金銳破風之聲,正與
申小卿來劍撞上,叮的一聲,宛如真實的兩劍相交,把申小卿連人帶劍震了回去。

  李萼華得了喘息之機,運功緩解了右臂麻木之感,劍指一引,使出代傳雲知
還的大衍劍經,招式簡潔而又多變,帶著演盡天下劍法的氣魄,威勢大漲,殺得
李行雲攻勢稍挫,又挽回了些許局面。

  申小卿見機再上。場中頓時現出三個大雪球,滾滾劍光不時碰到一起,發出
「叮叮鏘鏘」金鐵交擊之音,所到之處煙粉四濺,聲勢駭人。忽一下撞進原本就
倒塌大半的屋子,登見草塵木屑紛飛如雪,木屋所在瞬間被夷成一片平地。

  雲知還又如上回一般暗暗心焦,這次卻是因為場中形勢瞬息萬變,很難把握
求救的時機。太晚了自然不行,如果早早地把人叫來,結果兩位師姐反敗為勝,
好像又有點墮了自家的威風,顯得自己太沒眼力和膽魄。

  不過這回他只猶豫了一瞬,到底是兩位師姐的安危要緊,他把符紙搖了一搖,
丟在一邊,右手竹筒筒口向著密林間隙露出的小片天空,一拉白線,咻的一聲,
一道黃色焰光沖天而起,在高空炸出一聲巨響。

  就在此時,場中勝負已分,砰砰兩聲,兩道身影倒飛如石,撞倒了一片竹子。

  雲知還不禁失聲驚呼,他看得真切,那兩人正是李萼華和申小卿。

  李萼華擦去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緩緩站起,劍尖拄地,死死地盯著李行雲。

  申小卿也同時站起,她受的傷倒似乎比李萼華要輕,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竹葉
和灰塵。

  李行雲分別看了兩人一眼,嘆道:「可惜,雖然我一向憐香惜玉,但是你們
殺死了我平生唯一的知己,卻是不能留著你們了。」話音未落,長劍一揮,一道
弧形劍氣橫掃而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24 22:3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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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23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十九)

    雲知還擔心兩位師姐一時無力再戰,一咬牙,拔出羲和劍,布條也未拆,直
接飛身劈向弧形劍氣。

    李萼華和申小卿雖然外在表現不同,實則都正氣血翻湧,見雲知還一劍硬撼
李行雲劍氣,只來得及齊叫了一聲:「師弟小心!」

    雲知還當然不傻,飛身而出的那一刻,已憑大衍劍經看出李行雲這一劍有金
水相生之意,他劈的正是兩者之間的那個節點,然後再以一式火鳳燎原,煉金化
水,相信便能解除兩位師姐這一劍之厄。

    眼見雲知還就要撞上弧形劍氣,天空之中忽然飄來一陣異香,風壓驟增。竹
林發出嘎吱嘎吱聲響,由四人立足之處向四面散開,仿佛綠色的巨獸,被迫張開
了大嘴。

    雲知還感覺身前壓力一輕,弧形劍氣連帶著自己發出的劍招都已不知所蹤,
他驚訝地以劍擊竹,在空中一個旋身,落回了兩位師姐身旁。

    一個頗為矜持嫻雅的聲音響起:「你的想法很不錯,可惜實力不足,此劍若
是接實,必死無疑。」

    雲知還應聲擡頭,只見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正輕盈地立在一竿翠竹上,她頭
挽飛仙髻,上插火鳳簪,一身素色衣裙,春風過處,裙裾輕揚,露出一小截雪白
的足踝。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她竟然赤足穿著一雙精致絕倫的水晶鞋,
鞋跟不高,一寸左右,把她兩只絕美的腳兒輕輕托起,仿佛那是櫥窗里最珍貴的
展品,讓人產生捧在掌心細細賞玩的沖動。

    雲知還看得心旌蕩漾,忽聽兩位師姐驚喜地叫道:「聖使大人!」心中一震,
才知道這位絕色美人兒竟然就是師父口中的於姐姐,右聖使於紅初。

    他之所以肯定這是右聖使而不是左聖使,是因為他聽師父說過,左聖使大人
是個相貌平平不會武功的凡人女子,那這位貌如天人、輕描淡寫化解掉李行雲劍
氣的,自然就是右聖使了。

    他正要上前拜見,李行雲卻先開口了:「聖使大人安好,多年不見,風采一
如往昔,我心甚慰。」

    於紅初淡哼一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李行雲竟似有恃無恐:「我膽子大的時候,聖使大人還未曾見過。」目光落
在她的秀足上,露出迷戀之意。

    「放肆。」

    於紅初也是個說打就打的性子,纖指輕彈,一團勁氣擊在自面前飄落的一片
竹葉上,竹葉像被女媧娘娘吹了一口氣,忽然獲得了生命般,旋舞著向李行雲飛
去。

    李行雲本來還想憑自己的本事擋上一擋,哪知那片竹葉似快似慢,忽旋忽停,
竟然完全摸不清何時抵達,擊向自己什麼方位,他無奈地嘆息一聲,放棄了掙紮,
嘴里叫道:「藤澤先生!」

    咻的一聲,一道人影從李行雲左側地下飛出,狹長彎刀一揮,已把竹葉劈成
了兩半,隨即抱臂站在李行雲身側。

    雲知還定睛看去,只見此人布衣芒鞋,臉型瘦削,個子矮小,只是也許是他
的眼神太過淩厲的緣故,倒是沒有其他浪人那種完全外露的、缺乏智慧的暴戾感。

    於紅初嘆息一聲:「藤澤君,我早已說過,令兄當年受人挑唆,侵我國土,
殺我國民,實是罪有應得,死有余辜,三年前我放你一馬,便是看在你未曾作惡
的份上,你如此糾纏不休,不知好歹,實是有負你的威名。」

    藤澤秋平微微苦笑,道:「聖使大人不必多說,我自知理虧,說你不過。但
複仇講的是情感,不是道理。大兄撫養我成人,這份恩情實已超過世間一切道理,
聖使大人欲以道理服我,卻是緣木求魚了。」

    於紅初搖了搖頭,對於擺明不講道理的人,她也無話可說,轉而對李行雲道:
「還有什麼底牌,通通拿出來吧,不然我怕你來不及。」

    李行雲笑道:「聖使大人真是好氣魄。徐伯,也該現身讓人瞧瞧咱們的實力
了。」

    「轟!」一聲巨響,李行雲腳下土地塌陷,一只龐然大物鉆地而出,掀起漫
天煙塵。李行雲跳到它的脖頸上,手抓兩根粗如兒臂的鬃毛,眼睛已可與竹枝上
的於紅初平視。

    這怪物出場聲勢驚人,待煙塵淡去,雲知還一看之下卻差點笑出了聲。只因
它雖高達兩丈,長有四丈,看起來卻並不威猛,反而很是滑稽,豬頭豬身豬尾不
說,四條腿跟雞爪一樣,與上半身一點也不協調。

    於紅初見了卻神色微凝,緩緩道:「貍力獸你也能尋來,看來妖族果真又要
崛起了。」

    李行雲向藤澤秋平使了個眼色,藤澤秋平身影一閃,已消失不見。

    李萼華見此立即對申小卿道:「小卿,帶上雲師弟,咱們退遠一點。」拎小
雞似的拎著那個中年浪人的後頸衣衫,再與申小卿各抓著雲知還一只手臂,斜飛
到了半空中。

    雲知還很久沒有跟李萼華有過肢體接觸,這時被她的玉手抓著,不禁有點飄
飄然。往她身上一看,忽然發現她的淡藍衫子上沾著些草屑泥塵,想起她剛才被
李行雲打飛,撞倒了一片竹子,心中頓時一酸,想到:仇人就在面前,大師姐卻
贏不了他,一向幹幹凈凈的衣衫也被弄臟了……看著她的目光立即變得憐愛無限。

    李萼華像是能看穿雲知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雲師弟不必如此。勝
敗乃兵家常事,吸取教訓,努力修煉,下次再還回去就是了。」

    聽到這話,雲知還心中對她更是敬愛,道:「師姐說的是。」

    便在此時,貍力獸一聲怪吼,四足緊蹬地面,嘴如大炮,砰的一聲震響,數
以百計的尖利土刺向於紅初轟擊而去。

    於紅初素手輕按眼前虛空,一面青綠色的圓形光盾倏然現身。那些土刺射出
之時威勢驚人,撞到光盾上卻只撲撲悶響,變成一堆堆粉塵,自空中灑落。她又
連連彈動纖指,四周竹葉化身綠色箭雨,咻咻聲中,不斷射向貍力獸。

    貍力獸雖然盡力躲閃,又皮糙肉厚,仍然被射得痛吼不絕,以土刺還擊,卻
盡數被圓形光盾擋下。

    雲知還忍不住問李萼華:「大師姐,聖使大人手上拿的是什麼?」

    李萼華道:「那是聖使大人的‘木華盾’,乃是以自身真元配以木靈之氣形
成,再生、防禦能力極強,這里全是竹林,自然更是堅不可摧。」

    雲知還眼見於紅初木盾竹箭在手,攻防兼備,神閑氣定間,打得貍力獸不斷
後退,心里已是佩服之極,聞言連連點頭:「早就聽聞聖使大人修為卓絕,今日
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二十)

    那貍力獸連噴數千支土刺,木華盾連晃都沒晃一下,自己卻被箭雨射得渾身
刺痛,不禁狂性大發,四蹄刨地,一個虎躍,身挾狂飆向於紅初撞去。

    於紅初輕笑一聲,道:「老人家太沈不住氣啦。」雙手往中間一揮,周身竹
林化成千道鞭影,齊齊抽下,無以計數的劈啪聲中,打得貍力獸跌回地面,堅持
不過十息,便開始上躥下跳,如鼠奔逃。

    於紅初站在竹子上,像被一道綠色波浪往前傳送,緊緊跟在貍力獸身後,足
下不動,素手輕揮,每一次都能抽得它咆哮如雷,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左奔右躥。

    李行雲也被打出了一身火氣,他從未見過於紅初出手,本以為憑借貍力獸,
至不濟也能扛上幾刻鐘,哪知道一上來就全無還手之力,心中倍覺屈辱。

    於紅初雙手從下往上一擡,動作輕柔,如扶客人起身,地面藤蔓倏卷,卻已
把貍力獸捆得結結實實。忽覺背後一股銳氣襲來,側身一閃,藤澤秋平一刀劈到
前方竹林,刷的一下,倒了一大片竹子。

    於紅初知道他說不通,已放棄了對話,朝那些斷掉的竹子一吸一甩,百余根
竹箭射向藤澤秋平。

    藤澤秋平身子一跌,變成頭下腳上,一蹬竹竿,飛速落到了剛剛脫困的貍力
獸嘴邊。

    他朝足下的貍力獸喊道:「助我一臂之力!」雙腳綻放光華,形成了一面方
盾。

    貍力獸暴吼一聲,土刺狂飆而出,正轟在方盾之上,藤澤秋平借力一躍,速
度已快得不可思議,剎那間便到了於紅初身前,一刀劈出,勢如奔雷,目標正是
美人纖腰。

    於紅初拎起木華盾,輕輕巧巧往下一拍,毫無花哨地與彎刀撞在一起,轟隆
一聲,光華耀目,勁風四溢,方圓五十丈內竹林盡毀,空氣中飄滿了綠色的煙塵。

    於紅初懸停在半空,鬢發散了幾根下來,略現一絲嫵媚之意,淡笑道:「這
招不錯。」

    藤澤秋平落在獸頭上,氣喘籲籲。他轉身對李行雲道:「讓火道友也出手吧,
她的盾牌太厲害,我們兩人破不防。」

    李行雲立即高聲道:「請火大師出手。」

    一道人影從竹林之中閃出。他全身罩在一件火紅色的袍子下,只露眼睛鼻子
和嘴巴,除了能看出他身材高大,一點能辨識的特征都沒有。他一言不發,蹲下
身子,在地面輕輕一按,方圓百丈內,竹林轟燃,轉瞬之間已成火海,火海仍在
不斷擴散,不需多久,只怕就能引燃這一整片林子。

    於紅初微微皺眉,張開一個淡青屏障,人已飛上了高空。她是木靈之身,雖
不至於輕易被火海所傷,但濃煙烈焰撲面而來,也實在談不上舒適。

    藤澤秋平人如彈丸,向她射到,彎刀如雪,攻勢淩厲。

    於紅初不欲與他糾纏,三招之後把他震退。

    藤澤秋平一退,火海之中又有一條烈焰長龍,頭顱高昂,飛到於紅初上空,
俯沖噬來。

    於紅初舉起盾牌一封,兩者相撞,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貍力獸不甘落後,趁著於紅初木華盾與火龍糾纏之際,四只足爪都深深插入
地下,把源源不斷的土靈之氣,化成尖利土刺,向上連連飆射。

    於紅初不得不在抵擋藤澤秋平之余,分出心神來震碎土刺。

    兩人一獸相互配合,或近戰,或遠攻,乘虛蹈隙,戰力高漲,漸漸穩住了陣
腳,只看場面,甚至略占上風。

    日沉西山,光線漸暗,這一角天空卻被映得一片通紅。轟隆聲連綿不絕,猶
如雷霆大作,震耳欲聾。火龍盤空飛舞,蔚為壯觀。又有電光飛速躥縱,透出一
股無比危險的氣息,把空氣劈得連連爆響……

    李萼華兩人還好一些,雲知還卻看得震撼不已,心底不由升起了對聖使大人
的擔憂,精神高度集中,緊緊盯著空中那道幾被烈焰刀光吞沒的絕美身影。

    山奔海立、似無窮盡的攻擊之下,於紅初應付起來也略覺吃力,尤其底下的
一片竹林盡化火海,很影響她對木靈之氣的補充,她開始飛速移動,像是有無形
的繩索牽著,下方馱著李行雲的貍力獸與火大師一起,緊隨於紅初移動,所到之
處如火神降臨,帶著焚毀萬物之勢,燒出一片沖天赤焰。

    於紅初眼見再打下去,只怕整個安寧縣都要被燒掉,妙目連轉,忽然瞥見火
大師和貍力獸周邊一圈金紅屏障,把熊熊烈焰擋在外面,腦中靈光一閃,已有定
計。

    她張開木華盾護體,一掌把藤澤秋平震飛出去,拔下火鳳簪,如瀑秀發卷灑
而下,七分艷光外,更有三分威棱,隨手一扔簪子,簪子便化成一道電光,飛射
藤澤秋平。左手再朝外一吸,搶在火海之前把一片竹林吸得青翠盡失,嫩白指尖
已多了一粒碧綠光球,右掌運足十成真元,不帶一絲木靈之氣,隔空轟向火大師。

    火大師見她這一掌來得又急又快,涵蓋範圍似是極廣,一時竟是躲閃不開,
只得咬牙硬接。

    砰的一聲,人被打入了六七丈深的地下。

    於紅初身子一震,往後滑退出丈余,途中仍沒忘了屈指一彈,瞄準了飆射而
來的土刺間隙,把碧綠光球無聲無息地彈向貍力獸。

    火大師不在,四圍烈焰已卷進貍力獸周身五尺之內。光球蘊含著濃度極高的
木靈之氣,一撞進來,瞬時被高溫點燃,只聽轟隆一聲驚天巨響,火海之中升起
一個大火球,伴隨著淒厲之極的慘叫,貍力獸被炸得皮焦肉爛,口噴鮮血。

    貍力獸身子一晃,化成人形,卻是個五十左右身材偏胖鬢發微白的老人,他
顧不得身上一絲不掛,當機立斷,一手夾起雖有符紙護身、仍被炸得昏迷不醒的
李行雲,吼了聲:「撤!」人已沖天而起,率先跑了。

    於紅初與火大師全力對了一掌,也不輕松,深吸一口氣,壓下微微翻湧的氣
血,正要去追,另一邊藤澤秋平已擺脫如有靈性糾纏不休的火鳳簪,又是一刀劈
來。

    於紅初無奈之下,只得把他一掌震開,再回過身時,貍力獸連帶火大師早逃
得不見蹤影了。

    於紅初嘆了口氣,看著嘴角溢血的藤澤秋平,緩緩道:「你的同伴們都跑了。」

    藤澤秋平道:「他們不是我的同伴。我來報仇,順便還一個人情。」

    於紅初無精打采地揮了揮手,道:「你走吧,記住了,事不過三,下次我不
會再手下留情。」

    藤澤秋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緩緩踏步,卻如縮地成寸一般,眨眼就消
失在暮色當中。

    於紅初召回火鳳簪,隨手挽了個髻,插於其上。再捏了個手印,口中念誦幾
句,頭頂霎時烏雲滾湧,雷鳴電閃一會,大雨傾盆而下,澆到火海之上,發出噗
噗嗤嗤聲。

    水汽彌漫,煙塵亂飛,李萼華不得不張了層屏障護住三人身體。

    於紅初緩步走近,身如斜柳,綽約多姿,已完全恢複了平時的優雅之態。她
看了李萼華三人一眼,微微笑道:「我們去安寧縣衙。」

    李萼華答應一聲,便一手抓著一人,隨於紅初往安寧縣城飛去。申小卿緊跟
其後。

    一行五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到了安寧縣縣衙所在。

    於紅初憑著聖使令牌,很快見到了當地縣令,她有兩個要求,一是張榜告知
百姓實情,免得他們擔驚受怕,二是把那個中年浪人關押起來,問出口供之後,
上報京師,再視情況判刑——她認為這種炮灰不可能知道什麼重大的情報,交人
之前已把那個浪人的修為廢掉了。

    做完這一切,她才對李萼華道:「帶我去你們的住處看一看。」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26 23:2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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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26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二十一)

    四人來到李家舊宅。

    於紅初隨手拂去臺階上的浮塵,一屁股坐下,兩只穿著水晶鞋的秀足,自然
而然從裙下露出,足背肌膚晶瑩似玉,十根腳趾冰雕雪凝,片片粉甲嬌艷如花,
無不透出一種精美之意,臉上帶著笑道:「我快兩年沒見過你們師父了,她還好
嗎?」

    李萼華道:「謝聖使大人關心,師父很好,她也經常跟我們提起您。」

    於紅初朝她和申小卿招了招手,道:「坐過來一點,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兩人幹脆蹲在她身前一個臺階上,各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纖手。

    於紅初先在李萼華腕脈上搭了一會,再在申小卿手上搭了一會,才道:「傷
得不重,休養個一兩天就好了。」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玉瓶,倒了兩粒芳香撲鼻的
藥丸在掌心,說道:「一人一粒,好得快點。」又對雲知還笑道:「你就沒有了。」

    雲知還見她此時甚是溫柔可親,與方才大戰三位地元境巔峰高手的鋒芒畢露
相比,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不禁有點受寵若驚,忙道:「弟子修為淺薄,大戰
之時未出絲毫力氣,實在慚愧。聖使大人就別取笑我了。」他想著於紅初與師父
相熟,不如以弟子自稱,也好拉近一點距離。

    「不要跟我說這種客套話,」於紅初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叫雲知還
是吧?你師父信里提過你,她說你……」賣了個關子,笑吟吟地頓住不語。

    雲知還忙問道:「師父說我什麽?」

    於紅初臉上笑意更深,道:「說你很能幹。」

    雲知還心里怦地一跳,知道師父定是跟她說了與自己真正的關系,再看於紅
初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聯想到師父說過的她的一些風流韻事,不禁暗自嘀咕:
「她這是什麽意思,勾引我嗎?」猶有些不敢相信,只謙虛道:「為師父做一點
微小的事情,不敢說能幹。」

    於紅初笑笑,轉對李萼華道:「你怎麽看今天的事情?」

    李萼華道:「剛開始我以為是沖著我來的,那個藤澤秋平一出現,我才知道,
原來這一切是針對聖使大人設的局。」

    於紅初道:「不錯,設局的人顯然知道我最近在南海一帶監視浪人動靜,又
與你們有舊,所以才把你們的任務告知與我,請我在此接應你們。」

    李萼華道:「不知是誰告訴您的?」

    於紅初道:「是直接從刑部傳來的,顯然經過了各位刑部主事的同意。」

    申小卿道:「總有最先提出人選的人,找到那個人,也許就能揪出幕後的主
使。」

    於紅初嘆息一聲,道:「無論那個人是誰,只怕已經活不成了。」

    三人一想,不管計劃成不成功,肯定都會查到那人頭上,所以,為免除後患,
那人的確是活不成了,不由同時陷入沈默。

    過了一會,雲知還先開口道:「這個局設得好像有點拙劣。」

    於紅初道:「怎麽說?」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威震天下,他們竟然以為派三個人來,就能取您的性
命,未免太不自量力了點。」

    於紅初微微一笑,道:「也不能這麽說,三個地元境巔峰的高手,這陣容拿
出來,怎麽也不能說是寒酸了。如果再來一個能在空中與我近戰的人拖住我,一
直耗下去,我的木華盾缺少木靈之氣補充,肯定保不住,之後勝負就難料了。」

    雲知還道:「可是他們就是差了這麽個高手,結果被打得抱頭鼠竄不說,朝
中還損失了一個大人物。」

    於紅初道:「如果他們真是因為愚蠢,那倒是好事。如果不是,我也可以猜
上一猜,比如說,也許他們還有高手,但是是我熟悉的,怕萬一失敗被揪出主謀,
全軍覆沒,所以沒有派出來。現實中的布局畢竟不像小說里寫得那麽神奇,動不
動就算無遺策,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占盡,那敵對的一方還怎麽活。至於朝里的,
刑部主事不過是個六品官兒,大人物倒也算不上,與他們的實力比起來,與對我
的仇恨比起來,可能根本就微不足道呢。」

    李萼華疑惑道:「不知是誰這麽仇恨聖使大人?」

    於紅初笑道:「我的仇家那可多得數不過來,誰知道是哪一個。」

    雲知還聽了於紅初那一番話,倒是解決了心里的一個疑惑,此時接上前話道:
「聖使大人剛才的話,倒是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於紅初道:「哦?說來聽聽。」

    雲知還道:「那只貍力獸出現的時候,我就感到奇怪,如果上次我們遇到姜
逸舟的時候他也在場,恐怕我們就活不到現在了。如今想來,可能也是因為種種
現實因素限制了他的出現。比如說,他剛好在閉關或者療傷,又或者,姜逸舟心
高氣傲,不願意接受別人的保護,再或者,是為了向浪人一方顯示自己的武勇,
以贏取他們更多的支持……」

    「你能舉一反三,悟性果然很不錯,」於紅初笑著接道,「我和你師父她們
也曾開玩笑說,如果知道魔尊什麽時候落單,不用神後出手,我們集齊二十個地
元境巔峰,也許就能把他給滅了,結束這一場戰爭——可惜他至今都不肯給我們
機會。」

    三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申小卿忍住了笑,問道:「聖使大人,您可知道那個裹著一身袍子的家夥是
什麽人?」

    於紅初道:「我不認識他,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齊國人。」

    申小卿驚訝道:「難道會是北邊的人嗎?」

    「很有可能,」於紅初點了點頭,隨即笑道,「越來越有意思了,幕後之人
竟能集合妖族、浪人、北齊三方勢力的高手來殺我,能耐看來不小。」


    李萼華問道:「方才聖使大人說,最近在監視南海浪人的動靜,不知道可發
現了什麽?」

    於紅初道:「南海近來動靜很大。原來浪人分為三股勢力,如今都被統一到
黑龍王的手下,兼並的過程中雖然損失了不少好手,但是現在有了首領,浪人的
聲勢卻是不減反增。」

    李萼華面現憂慮,道:「浪人日漸勢大,對我們來說可是件麻煩事。」

    於紅初道:「你們也不必過於擔心,等明年秋天過後,浪人的好日子就要到
頭了。」

    李萼華知道那是神後與魔尊第四次決戰的日子,驚訝道:「聖使大人話里的
意思是,明年我們能贏麽?」

    於紅初道:「詳細的我不能說,只能告訴你們,明年結束這一切的幾率不低。」

    李萼華三人忍不住互相看了幾眼,臉上都是又驚又喜的表情,於紅初此話自
然不會毫無來由,那也就意味著神後的修為又有進境了。

    於紅初又道:「這話你們要記得保密。」

    三人同時答應了。

    於紅初看了看天色,道:「我要回京一趟,與蘇妹妹商量一番,順便幫你們
解釋一下任務的事情,這就要先走了。你們多保重,希望明年能在雲夢湖上看到
你們的身影。」

    雲知還知道她口中的蘇妹妹就是左聖使大人蘇秀青,也不好挽留,便與李萼
華、申小卿一起送走了她。

    三人望著於紅初消失的天際出了一會神。

    李萼華首先回過神來,對申小卿道:「小卿,你吃了藥後,好好運功,我也
要去運功療傷了。」看了雲知還一眼,取出一袋東西給他,道:「雲師弟吃了早
點睡。」

    雲知還笑道:「師姐對我可真好,還記得我沒吃晚飯。」又道:「師姐晚安。」

    李萼華不置可否,自回房去了。



                              (二十二)

    申小卿也回了房間,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於紅初與那三人的大戰,
向往了一會,便吃了藥丸,盤腿坐於床上運功。

    她受的傷比李萼華輕不少,半個時辰過去,已睜開秀目,下床走動。想起還
沒洗澡,便點上蠟燭,用法術弄來一桶熱水,沐浴一番,才舒服地躺到床上。

    平時這個時候她還在與雲知還做飯後閑聊,所以一時倒是睡不著,就胡亂想
些事情。忽聽外面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她懶懶地問道:「誰呀?」心里卻開始怦
怦亂跳,知道定是雲知還來找自己了。

    果然是雲知還的聲音:「師姐,我進來了。」

    申小卿坐起來,道:「進來吧,門沒閂。」

    雲知還小心地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申小卿此時穿著細白綢子裁成的寬松睡衣,雲發蓬散,如煙似霧,赤著一對
小巧雪足,坐在床上神色慵懶,模樣甚是迷人。

    雲知還見了,色心大起,幾步走近,抱著玉人香軟嬌軀,在她小臉上親了幾
口,贊道:「師姐真美。你的傷好些了嗎?」

    申小卿道:「我沒事了。你過來幹嗎?小心被師姐發現了。」身子卻沒有任
何抗拒的意思,任由他撫弄親吻。

    雲知還道:「師姐在療傷呢。」把她側抱在懷里,空出一只手來,輪流握揉
她的兩只玉足。

    申小卿的腳兒綿滑無骨,膚觸細膩,摸起來手感極好,十根玉顆似的腳趾尤
其可愛,雲知還把手指插進她柔嫩的趾縫里,夾揉陰蒂一樣動個不停,把它們弄
得微微發紅才肯罷休。

    他嘴上也不安分,從她額頭漸漸親到櫻唇,噙住了,一陣又深又長的蜜吻,
把申小卿吻得情迷意亂,眼波似醉。

    雲知還對她的身體變化已是了如指掌,見她動情,便把兩人的衣衫都剝光了,
讓她坐在床邊,兩條玉腿勾在臀後,自己手撐床板,膝頂床緣,弄濕了,用力一
挺,深深地進入了她。

    「唔!唔……」隨著雲知還的不斷頂弄,申小卿開始細細呻吟,她的聲音平
時只是清脆中略帶嫵媚,一旦動情,卻是嬌媚到令人一聽就骨酥體軟、魂銷魄融
的程度。

    雲知還聽得欲火中燒,抱著她雪滑玲瓏的身子,越聳越快,床板開始嘎吱嘎
吱地加入呻吟的隊伍,似是不堪重負。

    申小卿被床板搖晃的聲音驚醒,猛然記起自己還沒有設置屏蔽聲息的法術,
急羞之下忙喊了聲:「停!」

    雲知還又抽添了十多次,才停下吻了吻懷中滿臉緋紅的玉人,道:「師姐,
怎麽了?」

    申小卿道:「忘記施法了。」

    本來她是不會這麽不小心的,只是以往的施法是跟若耶峰的環境連在一起的,
習慣之後就成了一整套的流程刻在她心里,現在換了個環境,一時卻是沒想起來。

    雲知還等她施完法,便又抱著她大聳大弄。這下沒了顧慮,申小卿便放開了
嬌音嫩嗓,大聲呻吟起來。

    她卻不知道,早在她剛開始口發細吟的時候,窗外便有人在看著了。

    李萼華的傷勢雖比申小卿重一些,但也無甚大礙,又吃了於紅初送的療傷藥
丸,在申小卿洗完澡時,便醒過來了,她同樣是個愛潔的人,也用法術弄來一桶
熱水,把身子洗得乾乾凈凈,換過了一身新衣。哪知便在此時,左側廂房處傳來
了一陣咿咿唔唔的奇怪聲響,李萼華以為申小卿那出了什麽狀況,就自然而然地
過來看看。

    因為久無人打理,申小卿那個房間的窗戶破了個洞,李萼華透過窗洞往里一
看,霎時猶如一道天雷劈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申小卿的臉被雲知還肌肉結實的背部擋住了。燭光照耀
下,她只能看到兩條雪白纖細的美腿纏在男人腰上,男人操著一根又粗又長的紫
紅肉棒,飛快地捅弄著身下少女雪臀間夾著的一只玉穴。那只玉穴看起來十分精
致,兩片薄唇被撐成了一個近乎透明的肉圈,隨著大棒子的迅速進出,接縫處噗
嘰噗嘰地溢出一縷縷花漿。又嬌又媚的呻吟聲不斷響起,直聽得人心酥腿軟。

    李萼華當然知道房間里此時在發生什麽,只是她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知
道申小卿與雲知還之間有一種情愫,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申小卿是個十分怕羞的
人,怎麽也沒想到她已經跟雲知還發展到了這一步。只聽她那叫人面紅耳熱的呻
吟聲,便可知道里面有很多很多的歡愉,很少很少的羞澀。這就意味著,這已經
不是他們第一次交歡了。

    李萼華心里升起一種混合著酸楚、懊悔、羞澀、悸動甚至嫉妒的複雜感情。
她是若耶峰中最早與雲知還發生關系的人,但是現在被師妹遠遠地甩到了後面。

    不可能了,她自嘲地想到,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又何必表現得跟第一次意識
到一樣呢?

    床板被熱烈交合的兩人弄得砰砰作響,很快又沒聲了。李萼華知道這是師妹
施放了屏蔽聲息的法術,她看著床上抵死纏綿卻又沒有發出一點聲息的男女,覺
得怪異中又有一種別樣的刺激。男人每一次的沖刺是那麽地用力,她能通過震動
的床單和紗帳看出來,也能從少女緊緊蜷起的白嫩足趾中看出來。

    她開始渾身發熱,像是高燒一樣,腦子里漸漸陷入混沌,玉手不知不覺地伸
進最癢最空虛的那個地方,由輕到重地揉弄著,心里湧起陣陣悸動,嘴上發出了
誘人的喘息聲。

    一陣涼風吹過,李萼華打了個寒顫,頓時驚醒過來,她明白自己究竟在幹什
麽的那一刻,耳根霎時紅透了,狼狽不堪地逃回自己房中。

    可是那一對蛇一樣交纏在一起的男女身體還停留在她的腦海里,喘息呻吟聲、
床板震動聲、噗嘰冒水聲,清晰無比,忘也忘不掉。

    她無所適從地在床邊坐下,想起申小卿方才就是在這個位置,被雲知還抱著
大力聳弄,心里像是燃著了一場大火,那個羞人的地方又開始陣陣酸癢空虛起來。

    她不是一無所知的小女孩,在那座山上,那個夜晚,就是這個可惡的男人,
把她擺出種種羞人的姿勢,插得高潮叠起,死去活來。當時那些情形,白天她不
敢想起,深深地埋藏著,但是一到夜晚,夢境之中,身體深層的記憶卻不受控制
地翻湧上來,讓她一遍遍地回味、體驗。有時早晨醒來之時,她感覺到下身的濕
涼,實是無顏再去面對等待著她傳授功法的雲知還。但是她在他面前仍得裝出一
副長徒如師的面孔,加倍嚴厲地對待他。

    其實……李萼華玉手又不知不覺地伸進了褻褲里,輕輕搓揉著早已漿膩一片
的嫩肉,想到,有時候我多希望你能再把那根東西狠狠地刺進來啊……

    隨著這個想象,她嗚咽一聲,中指狠狠一刺,第一次進入自己的窄緊之中。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28 23:1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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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27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二十三)

    如果換成以前,即使是今天下午,她也絕不敢這麽赤裸裸地想象師弟,但是
現在她自認為已經沒有可能了,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氣,可以毫無約束地放縱自己。

    現實的絕對約束,造就想象的無限自由。

    她把衣帶、肚兜解開,左手揉著自己的右乳,右手則把褻褲褪到膝彎,用纖
長雪白的中指輕搗著自己的玉穴。酸軟的身子靠在床欄上,螓首後仰,秀目半睜,
菱唇微綻,吐出一聲聲歡悅又苦悶的呻吟,已是徹底沈迷於肉欲之中……

    初時她仍有些羞澀,漸漸地越想越瘋狂,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恍惚之中,
雲知還似乎就壓在自己的身上,用那根東西狠狠地插著自己最癢的那個部位。

    「師,師弟……」瀕臨高潮,她忍不住呻吟著叫出了聲。

    突聽嘩啦一聲,門扇開處,一個人跌了進來。

    李萼華被嚇了一跳,急睜眼一看,見是雲知還,心頭莫名一松,隨即想到自
己不光被他看見了自瀆,還被他聽見了嘴里呻吟著叫師弟,極度羞澀之下,只來
得及掩住下體和眼睛,高潮倏至,雪腹一拱一拱地大丟起來。

    「嗚……嗚……」想到自己居然當著他的面泄了身子,李萼華身心劇顫,通
體皆酥,竟是丟得越發不能自已,捂住雪蛤的指縫溢出股股粘稠花漿,當真淫靡
動人之極。

    雲知還是被申小卿叫過來的。她想到師姐受傷未愈,自己就在她家里與師弟
荒唐,心里覺得不好意思,只讓雲知還射了一次,便打發他去看看師姐怎樣了。
哪知道雲知還過來一看,正見到李萼華虛掩著房門,脫了褲子和衣衫,在那里忘
情地自瀆。李萼華屋里沒點蠟燭,但是只借著窗戶灑進的一點月光,雲知還修道
之後變得明亮許多的眼睛,還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他血液一下子就沸騰了。他怎
麽也沒想到,那麽優雅端莊的師姐,會拿那根讓他垂涎已久的纖長中指,那麽狠
地搗弄自己的玉穴。噗嘰噗嘰的水響聲聽得他通體皆軟,只有胯下那根東西,硬
得像鐵鑄一樣。好幾次他幾乎要跳進去,但是都強行忍住了,手捏在門扇上,手
指微微陷進了木頭里。直到李萼華高潮將至時,喊的那一聲「師弟」,才讓他徹
底失控,啪嚓一聲,手中的木門被捏得粉碎,人不由自主地跌進了房里。

    李萼華在他面前裸著一對渾圓玉乳,羞澀地掩住下體和雙眼,渾身嬌抖,指
縫漏漿的模樣,比全身脫光了還要誘人。他忍不住撲了上去,緊緊地壓在她身上,
重重地吻住她顫抖的櫻唇,狂熱地吮吸摩擦著。

    「嗚……」雖然剛剛才大膽地幻想過師弟壓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真實的男人
身體帶給她的顫栗感,仍然強烈得超出她的想象。她感覺到身上的男子在狂熱地
親吻她,想要推開,但是全身都軟綿綿的,似乎內心深處並不真的想拒絕,迷迷
糊糊之中,甚至偷偷送了舌尖過去。

    香舌被一口噙住的瞬間,她腦中轟然一震,變得一片空白。

    雲知還愛慕這師姐已久,只是一直找不著親近她的機會,此時壓著她香軟的
身體肆意親吻,引得她陣陣嬌顫,哼吟不斷,只覺得心滿意足之極。他嘴上動作
不停,右手已解開自己的衣帶,掏了脹到發疼的陽物出來,左手捉住她已經酸軟
無力的皓腕,按到她的腦後,右手捏著陽物把龜頭在嫩縫處劃了幾下,對準已經
泥濘不堪的穴口,下身發力一聳,已破開重重膏脂,盡根沒入了她的玉穴之中。

    李萼華嗚地呻吟一聲,下頷高高揚起,未被纖手遮掩的雙唇清晰地張開,雪
白鼻翼不斷翕動,如玉雙頰上布滿了暈紅,顯然是情動已極。

    空虛已久的身子被一下子填滿,快美異常又羞澀異常,李萼華徹底迷亂了。

    雲知還時隔一年之久,終於又進入了這個清麗秀雅的師姐體內,而且是在她
神智清醒的情況下,暢快滿足之處自然不是第一次能比。此時他倒是不著急了,
按捺住抽聳的欲望,把上衣脫了,抱著她的身子,一邊親昵地在她臉上蹭磨親吻,
一邊極盡溫柔地喚道:「師姐,師姐……」

    李萼華稍稍冷靜下來,她第一時間感到愧疚,然後是羞澀,然後是滿腔的柔
情,最後各種各樣的情緒混合到一起,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雲知還親了一下她的耳垂,柔情中帶著一絲埋怨:「師姐,我好想你。」

    李萼華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為什麽冷落了他這麽久,但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
聲,什麽都沒說。

    雲知還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對,便問道:「師姐,你怎麽了?」

    李萼華沈默著,沒有答話。

    雲知還確認了她心里真的有事,便開始動腦筋,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想到
了:師姐今晚會想著自己自慰,說明她心里是有自己這個師弟的,那以往為何卻
表現得關懷中略帶疏離的樣子?自然是因為有所顧慮。師父的話在他腦海里響起,
他馬上明白過來,於是問李萼華道:「師姐,你是因為小卿麽?」

    李萼華不禁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雲知還遲疑片刻,試探道:「如果小卿不在意呢?」

    「如果小卿不在意,」李萼華頓了一下,接道,「我自己也會在意。」

    雲知還道:「師姐在意的是什麽呢?」

    李萼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了一想,道:「我不能跟人分享我喜歡的人。」

    雲知還繼續問:「為什麽不能分享呢?」

    李萼華一怔,道:「這也需要理由嗎?」

    雲知還道:「不管需不需要,理由總是存在的。」

    李萼華想了好一會,才道:「因為我喜歡的人,如果除了喜歡我之外,還喜
歡別人,那這份喜歡就打了折扣,變得……有些廉價。我覺得我的喜歡是很寶貴
的,它配得上最好的東西。」



                            (二十四)

    這驕傲的女性宣言倒是讓雲知還又更喜歡了她幾分,他捉起她捂住眼睛的手,
柔聲道:「師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李萼華仍有些害羞,紅著臉道:「你有什麽好看的?」

    雲知還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李萼華咬了咬嘴唇,勉強睜開一線看他,見他只是笑著,倒也沒啥,慢慢地
習慣了,便完全睜開了眼睛,奇怪道:「什麽也沒有啊。」

    雲知還道:「你看我的眼睛。」

    李萼華往他的眼睛一看,心尖驟然一顫,身上起了一陣戰栗:他的眼睛黑如
點漆,明亮異常,盛著滿滿的柔情。她自信不會看錯,那雙眼睛透出的感情是真
誠的,深刻的,好像雲破月出,照徹深谷,她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心。

    雲知還把她的玉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鄭重說道:「師姐可願意相信,我對你
的喜歡,絕不會比你對我的喜歡要少上一分?我知道,師姐的喜歡是很寶貴的,
但是師弟的喜歡也絕不會廉價。」

    李萼華一時無言,她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東西,像她
第一次看見的他的長相一樣,讓她感到了迷惑。固有認知與現實的矛盾,使她有
點神思恍惚,她不知道要怎麽繼續下去了。

    雲知還見她陷入沈默,不願意弄得冷場,便在她鮮嫩潤澤的唇瓣上親了一口,
輕喚道:「師姐。」

    「嗯。」

    「再不動一動,它們就要長在一起了。」

    這話太過古怪,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讓李萼華笑了出來,她忙忍住笑,微哼
一聲,道:「都是花言巧語,你就是想把那根東西弄進師姐的體內而已。」

    雲知還有意挑逗她,親親她的鼻尖,笑道:「我對師姐的喜歡是真心的,想
用這根東西把師姐狠弄一頓也是真心的。」說到最淫穢的四個字,身下忍不住狠
狠地頂刺了一下。

    李萼華全無防備,頓時被他弄得嬌嗚一聲。

    雲知還見她不怎麽抗拒,便把她抱壓在床上,捉著她兩只玉腕,在頭頂交叉
摁住,只憑手肘和膝蓋支撐身體,一下一下地聳弄起來。

    「嗚,嗚……師弟……你放開我……嗚,嗚……你讓我起來……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李萼華起初嘴里還能掙紮幾句,隨著雲知還越聳越快,又
粗又長的肉棒在她的玉穴里飛快進出,戳刺、研磨得穴內癢處舒暢無比,便開始
嗚嗚啊啊地胡亂呻吟。

    雲知還在她身上盡情馳騁,啪啪地插著師姐腿間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嫩穴,感
受著她的緊窄、濕潤與溫暖,當真是暢快淋漓,銷魂蝕骨。

    這一番交合極為激烈,雲知還沒有用上任何技巧,只是最純粹的肉體碰撞,
每一下都刺得又深又重,直戳花心,李萼華再挨受不住,失控地大喊大叫,身子
亂扭,兩條長腿一用力,褲子撕拉一聲,變成了兩半,很快被甩到腳踝處,隨著
亂踢的玉足如旗揮舞。

    床板被兩人弄得砰砰作響。

    申小卿久等雲知還不來,已經睡下,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陣怪響,便起身搜尋,
來到大師姐房間,瞬間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住了——

    一向矜持的大師姐被雲知還壓在身下,又兇又狠地操弄不休,穴口飛珠濺玉,
長腿胡踢亂蹬,嘴里哀吟聲聲,欲仙欲死,竟連門外多了一個人也沒有發覺。

    申小卿心兒怦怦亂跳,雙腿發軟,小手扶住門框,只不斷地在心里驚呼:天
哪,天哪……

    雲知還稍好一點,申小卿一來便察覺到了,只是他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當
著申小卿的面把李萼華插得死去活來,心里倍覺刺激,猛聳了四五十下,已經感
覺到李萼華噗嘰冒水的小穴內陣陣痙攣,知道她的高潮就要來了,抱起她的身子
一轉一放,已換成了她在外,自己在內的姿勢。

    李萼華螓首垂到床外,玉頸修長,秀發瀉落如瀑,容光明艷照人。

    她正感覺渾身酥顫,花心酸透,知道要丟,忽從水氣迷蒙的視界里,看到一
個如冰似雪的女孩站在門口,她迷茫了一瞬,隨即想到那是申小卿,頓時羞不可
遏,驚叫了一聲。這時雲知還一棒杵來,正中花心,極度的酸麻之感掠遍全身,
李萼華再忍不住,大羞之中,驚叫聲變成了高亢短促的呻吟,一個身子好像軟成
了泥團,攤在床上,陣陣痙攣中,花漿從下身接縫處噴灑而出,猶如洪水決堤,
聲勢煞是驚人。她想停下去,卻哪里能夠,越是羞澀泄得越是厲害,直丟得魂飛
魄散,無地自容。

    雲知還見了她這模樣,心旌倏蕩,急在她的花心上碾了幾下,隨即尾椎一酸,
馬眼大開,在她體內劇烈噴發起來。

    好不容易拿下這美師姐,把她插得在小卿面前泄身,此時他心里暢快至極,
這一射又多又猛,燙得身下的玉人不禁又多丟了幾註陰精出來。

    雲知還把憋著的一口氣渡到她的嘴里,循環了幾圈,才松開了她的雙唇,滿
眼柔情地看著她。

    李萼華此時已回過神來,想起剛才的荒唐,玉面通紅,身上剛好也有了些力
氣,一把推開他,道:「快出去。」

    雲知還知道她臉皮薄,被自己當著師妹的面如此狠弄,定然有些下不來臺,
忙乖覺地抓起衣服,溜出了房間。

    申小卿正要走,忽聽李萼華道:「小卿,你進來。」

    雲知還穿好衣服,在門外等了一會,才見申小卿美臉暈紅,推門走了出來。

    人一出來,門就立即被關上了。

    雲知還上前摟住她香肩,邊往她房間走邊問道:「小卿,師姐跟你說什麽了?」

    申小卿想起方才目睹的一場活春宮,心里仍有些悸動,緩了緩神,才道:
「沒什麽。她跟我說對不起,我說沒關系。她又說謝謝,我說師姐妹之間不用道
謝。她停了一會,就抱著親我臉……」說到這里她臉上微紅,頓了一下,接道:
「然後她跟我說,以後我們要團結起來,不能讓你再瞎胡鬧。還說今晚不見你了,
讓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雲知還笑道:「大師姐就是大師姐,還讓我回去反省。好,咱們這就去反省
一下……」一把抱起申小卿,在她的驚呼聲中迅速進房,飛快關上了木門。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30 23:0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25~2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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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9/30發表於popo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二十五)

    次日一早,三人起床洗漱完畢,吃了早飯,坐在飛舟上,回看了這短暫熱鬧
過、又將恢複冷清的舊宅一會,才往若耶峰的方向飛去。

    雲知還坐在後排,時不時地看李萼華一眼,見她專心致誌地駕駛著飛舟,目
不轉睛的樣子,不由暗暗納悶:我這師姐不會又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當天晚上,他們便回到了若耶峰。羅節仍在閉關,他們便去見了師父。見過
師父之後,就各回各屋了。

    雲知還當然不甘心一切回到原狀,等到子時,便去敲李萼華的門。

    李萼華聽見敲門聲,知道是雲知還來了,故意懶懶地道:「誰呀?我已經睡
了。」

雲知還見她居然裝睡,這可忍不了了,運起真元把門閂震開,走進去道:「姑娘
別怕,我只是來采花的。」

    李萼華怕他又要亂來,忙捏訣施了個屏蔽聲息的法術,才道:「你來錯地方
了,這里沒花。」

    雲知還過去用一根食指挑起她柔膩的下頷,笑道:「美人花才是世界上最美
的花。」

    李萼華把他手打掉,恢複平日冷冷清清的樣子,道:「雲師弟,這麽晚了,
你把師姐叫醒幹什麽?」

    雲知還雙臂一圈,把她抱得緊緊的,親了親她雪白的額頭,道:「演得真像,
你說我要幹什麽呢?當然是來疼一疼我的好師姐了。」

    李萼華再裝不下去,臉上微紅,道:「你就知道胡鬧。小心被師父師妹聽見
了。」

    雲知還道:「師姐法術都施好了,師弟還怕什麽。」低唇吻了上去。

    李萼華雙手虛抱著他,感覺到他在自己嘴里胡攪亂纏,身子越來越軟,氣息
漸促,秀臉上已是暈紅一片。

    雲知還把她抱到床上,相對而坐,成老樹盤根之狀,嘴上深吮細吻,左手撫
摸她的肩頸後背,右手從下往上伸進她衣內,握揉她的嫩乳。

   李萼華的玉乳輪廓優美,膚質細膩,握在手里圓彈綿軟,十分銷魂。

    雲知還自然是愛不釋手,李萼華很快就被他弄得嬌喘籲籲,汗濕羅衣。

    雲知還把她的衣衫全脫了,細細觀賞她的身子,只覺得自己這位師姐修長健
美,峰巒起伏,膚光勝雪,著實美麗動人,嘴里贊嘆不絕,手上卻不客氣,把她
全身上下每一處美妙的地方都好好愛撫了一番,彌補昨天的倉促之憾。

    李萼華不一會兒就陷入迷亂之中,眼波盈盈似醉,菱唇微綻,吐出一聲聲嫵
媚哼吟。

    雲知還欲火急升,把自己也脫了個一絲不掛,陽物在她花底弄濕了,抱起她
的纖纖雪腰,下身對準,上按下頂,噗嘰一下進入了她。

    「噯……」李萼華輕喚一聲,嗓音嬌媚異常,連她自己一聽之下也忍不住心
旌蕩漾。

    雲知還讓她兩條纖潤的手臂摟住自己脖頸,白皙豐軟的胸乳緊貼自己胸膛,
陽物不斷上頂,手上卻把著她的細腰,時而繞圈轉動,時而上提下摜,帶得緊窄
嫩腔不斷套弄研磨自己的肉棒,很快就把兩人都弄得快感如潮,喘息呻吟聲不斷。

    這個姿勢除了下身摩擦帶來的強烈快感,更重要的是,臉貼得極近,眼神相
交,鼻息互聞,有一種極度的親密之感。

    李萼華很快就忍不住了,只覺得身心俱酥,嬌喘著道:「師弟,親我……」

    雲知還見她第一次索吻,顯然是動情之極,一股熾燃欲火瞬間躥了上來,忙
吻住她,唇舌相交,又吸又吮,底下動得飛快,撞出一片啪啪震響。

    「嗚,嗚嗚……」李萼華的唇舌被封住,只能發出一陣陣嬌膩悶哼。她赤裸
的身子在雲知還懷里不斷飛起,騰雲駕霧一般,魂兒好像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雲知還胸膛被她躍躍如飛的嫩乳摩擦著,能感覺到她軟中帶硬的尖翹乳蒂,
心里像被刮起了層層漣漪,一連拋聳了數百下,陽根麻透,終於忍不住,緊緊摟
著她激射而出。

   李萼華的雪臉上湧出陣陣暈紅,心滿意足之下,便也丟了大股花漿給他。

    扳指把兩人的漿液精華轉化成了真元,雲知還摟著她,把一股暖熱的氣流渡
了過去。

    這回不像上次一般匆忙,雲知還與李萼華的心神相通,她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地展現在他的面前。

    雲知還立即感覺到了,在李萼華手陽明大腸經曲池到肩髃的一段,藏著一股
極為兇戾的氣息,稍一觸碰,便如冬眠的毒蛇被驚醒過來,倏然昂首吐信,亮出
了一排尖利的牙齒。

    雲知還嚇了一跳,忙離開了她的櫻唇,驚訝道:「師姐……」

    李萼華知道已被他發現,只淡淡地道:「這是我練的一種功法。」

    雲知還見她不肯多說,不願勉強於她,便捧著她清麗的臉頰,慢慢摩挲光潔
如玉的肌膚,不時把熱吻落到她的臉上唇上,嘴里問道:「師姐,你能不能告訴
我,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李萼華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具體的時刻我也不知道。」

    雲知還不甘心地問:「那師姐喜歡我什麽呢?」

    李萼華道:「我已經回答了你一個問題,輪到你回答我才對。」

    雲知還道:「那你問,我肯定答得比你認真。」

    李萼華笑道:「我又不是不想認真回答,實在想不起來而已。那我問你,你
喜歡我什麽?不準說是因為我長得美。」

    雲知還道:「我們換個姿勢,再回答你。」把濕淋淋的陽物拔了出來,摟住
她身子一轉,輕放到床鋪上,成了個俯臥的姿勢,又抓了個枕頭過來,塞到她腹
下,掰開兩片雪臀,找準了中間的嫩孔,重重刺了進去。

    「唔……」李萼華被他從背後進入,攔胸摟住,身子壓得實實的,不禁秀臉
緋紅,輕輕喘著氣兒。

    雲知還下腹和大腿根形成的凹陷緊緊壓在她圓翹的雪臀上,仿佛天生一對似
的,貼合得天衣無縫,勃挺的陽物盡根刺入她的小穴,成了一個連體人。

    雲知還舒服地哼了一聲,湊到她耳邊道:「師姐,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歡你什
麽嗎?那我告訴你,我對你最心動的時刻是什麽。」



                             (二十六)

    李萼華側過臉來,雙眸明亮如星,靜靜地看著他。

    雲知還道:「就是我們去殺姜逸舟那次。當時你被他打飛了,若無其事地走
回來,舉起手中的指環,吹掉了上面的血珠,跟他說著一報還一報的話,哎,師
姐那個樣子可太迷人了,自信、冷酷、優雅,還帶著一點大仇得報之後的小得意,
師弟見了之後簡直魂不附體,立刻就喜歡上了,心里還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李萼華被他誇得心里歡喜,不覺順著他的話頭問道:「什麽邪惡的念頭?」

    雲知還道:「當時我就在想,如果能把這樣的女子壓在身下,狠弄得她哀聲
求饒,嘴上叫著『不要,不要』,全身卻軟綿綿的,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那該
是多麽美妙的……」

    還未等他說完,李萼華已羞得滿臉通紅,忙伸手去捂他嘴,道:「不準你再
說了……」

    雲知還伸出舌尖舔舐著她的掌心,陽物感覺到她花徑的濕潤,知道師姐已被
自己逗得動情,便住口不語,高高擡起臀部,又重重落下,打樁似的狠狠夯擊她
的小穴,一下又一下,啪啪肉響之聲連成一片。

    李萼華被撞得渾身巨震,芳心酥顫,咬唇苦忍一會,便挨受不住,大聲呻吟
起來:「啊啊,啊啊……嗚!嗚!師弟……」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兩條小
腿不由自主地翹起,隨著蔓延全身的痙攣,蜷成一團的白嫩足趾陣陣嬌抖著。

    雲知還身下動作不停,啪啪地插著師姐精美的小穴,嘴里催促著她:「師姐,
快叫啊,說『不要,我不要了!師弟饒了我吧……』快!」

    李萼華想起他剛才說的邪念,羞不可遏,哪里叫得出口,偏偏身後男兒狂猛
的攻擊確實極為難挨,極度的快美不僅在她全身亂竄,也在瘋狂沖擊著她的理智,
有好幾次她幾乎就要屈服,話到嘴邊,卻又被極為艱難地忍回去了。

    雲知還見她只是不肯叫,此時瘋狂的情欲也在催逼著他,便一手撈起一只肥
白嫩乳,用力揉搓著,下身的攻擊暴風驟雨一般,把李萼華插得欲仙欲死,穴口
蜜液亂飛,嘴里催促道:「師姐,你快叫啊,叫了我就都給你了。」見她仍是羞
澀地不肯張口,便換成軟的,湊到她耳邊不斷央求:「師姐,我愛你,你就從了
師弟這一回吧。」

    李萼華聽了這一句,咬了咬唇,終究是有些心軟,心想:反正全都給了他了,
叫這一回又算得了什麽?

    雲知還一棒戳在她花心上,弄得她不禁揚脖呻吟了一聲,定了定神,才略提
高了嗓音,羞澀叫道:「師弟……嗚,嗚……師弟,你停一停,聽我說……嗚嗚
……我不要了,師姐不要了……啊啊!啊啊……師弟,你饒了師姐吧……嗚嗚嗚
嗚……」這幾句話卻是說得無比艱難,只因雲知還聽她終於肯叫了,心里又酥又
麻,興發如狂,聳得更是如瘋似魔,到她說「饒了師姐吧」,一道冷電從尾椎躥
上大腦,身心俱陷入戰栗般的快感之中,頓時精關大開,壓在她雪臀上怒射不已。

    李萼華說完這一段已是粉頰如燒,只覺得有生以來說過的最羞人的話便是這
幾句了,此時雲知還陽精決堤般洶湧而來,一下子就把她從子宮到穴口都註滿了,
極度的羞恥感加上清晰的被射入感,化成一股無與倫比的刺激和快美,歡樂的狂
潮好像是從她的靈魂深處升起,瞬間把她淹沒了,她的身體劇烈痙攣,花心大開,
漿水亂灑,杏眼一翻一闔,竟是短暫地昏死了過去。

    雲知還氣喘籲籲地趴在她的粉背上,雙修功法自行運轉,他熟練地按流程做
了,待周身暖熱漸消,便把一口真元渡了給她。這時能清晰感覺到她左臂的那條
毒蛇像是醉酒一樣,變得懶洋洋的,倒是沒那麽嚇人了。

    過了半晌,李萼華才悠悠醒轉。她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雲知還的臂彎里,
他的嘴唇輕輕地貼在自己的發頂,眼中盡是柔情,原本羞澀不堪的心平複了一些,
睨著他道:「現在滿意了?」

    雲知還手臂緊了緊,點頭道:「滿意,非常滿意。要是師姐也告訴我喜歡我
什麽,就更滿意了。」

    李萼華沒好氣道:「你就喜歡胡鬧,那天晚上也是這樣……」似覺失言,忙
閉口不語。

    雲知還立馬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又是驚訝又是悸動,追問道:「師姐,那
天晚上你不會是醒過來了吧?」

    李萼華再要否認已遲了,咬著薄唇,含羞帶怨地看著他。

    雲知還一想到當時她在裝睡,清醒著被自己擺出各種姿勢,弄得高潮叠起哀
叫不絕,早已休息充分的肉棒,立即翹了起來。

    李萼華臀間一熱,感覺到那根東西殺氣騰騰地抵了上來,心中一慌,忙道:
「你還想不想知道我喜歡你什麽了?」

    兩人正側躺著抱在一起,雲知還左腿擠進她兩腿之間,把直挺挺的陽具擺好,
用力一聳,又從後面深深進入了她,才笑道:「我喜歡這樣說話。」

    感覺到身體里火熱粗長的肉棒,李萼華臉上湧起一層紅暈,無奈道:「那你
先別亂動。」

    雲知還覺得這話很耳熟,想起師父也這麽說過,便道:「好,你說。」

    李萼華道:「那天晚上的事……其實我沒有怪過你。」

    雲知還喜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一直覺得那晚很對不起你,想跟你道
歉,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李萼華道:「你知道,有一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上,雖然我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這麽多年了,其實我晚上幾乎沒有睡過好覺。那晚卻是個例外,在勉強撐著
聽完了你們的說話,我就沈沈地睡過去了,連夢也沒有做,直到天亮才醒。那種
事情……雖然十分羞人,但的確是很好的放松方式。尤其是到頂的時候,身子輕
飄飄的,像是閉著眼睛躺在雲上,可以什麽都不用想,就是那麽飄啊蕩啊,對我
來說,是很特別的體驗。」

    雲知還知道她說的壓在心上的事是指報仇,聽到她說自己晚上睡不好覺,心
中憐惜不已,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李萼華幽幽嘆了口氣,接道:「第二天看見你的長相,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可能從那時開始就對你有點好感了吧。」

    雲知還不滿地道:「師姐,你誇人好看的方式也太委婉了吧?」

    「自戀狂,」李萼華輕啐一口,道,「誰誇你好看了?」

    雲知還探頭過去,逮著她親了一會兒嘴,才道:「師姐你繼續說,我喜歡聽。」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4 22:0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2章 27~2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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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4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章 山居歲月

                               (二十七)

    李萼華道:「殺姜逸舟那會,你的聰明機變也給我留下了好印象,但是我不
確定那時候算不算喜歡,可能只是一點對異性的欣賞吧。」

    雲知還道:「不是吧,這情節不對啊,我救了你,跟你有肌膚之親,人又聰
明,還長得好看,這樣你竟然都沒喜歡上我?」

    李萼華哼了一聲,道:「那時候我又不了解你,跟你也沒什麼交流,這就喜
歡上了才奇怪吧。」

    雲知還道:「好吧,師姐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那你繼續說。」

    李萼華道:「回師門之後,每天帶你練功,慢慢了解了你,見你特別聽話,
人又溫柔體貼,努力上進,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

    雲知還道:「這也太平淡了些,就沒有刺激點的嗎?」

    李萼華咬了咬嘴唇,道:「你想要什麼刺激點的?」

    雲知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道:「比如說,有沒有什麼時候,特別想我,甚
至想跟我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李萼華的臉頰慢慢紅了,遲疑了好一會,才道:「有是有……但是我不想告
訴你。」

    雲知還道:「好師姐,親親師姐,告訴我嘛。我可什麼都不瞞你,有問必答
的。」

    李萼華回眸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反正剛才多丟臉的話都說過了,
告訴你也無妨。就是有時候晚上做夢,夢見你那天在我身上胡鬧的事,早上醒來
發現把小衣弄濕了。」話一說完,感覺體內的陽物好像脹大了一圈,粉臉微暈,
繼續道:「還有,有時候看你又乖巧又聽話,不知怎麼地,特別希望你會突然粗
暴地對我,把我按在山頂上……嗚!」

    卻是雲知還實在忍不住了,把她按在床上大力撻伐。這一下想暫停可就難了,
顛鸞倒鳳,覆雨翻雲,直弄到天將亮,兩人才稍稍分開。雲知還在這親愛的師姐
體內射了六七次,想著等下還要上山修煉,便偷偷溜回自己屋里小睡了一會。

    這回絳雲仙子很快又發現了,但沒再說什麼,只是把雲知還的修行計劃調整
了一下。此時陽燧心法對雲知還已經沒啥大用,絳雲仙子便讓他每天日出前後練
一個時辰即可。下午繼續修習大衍劍經,上午多出來的時間,卻弄了一個輕微漏
水的竹筒,吊在樹上,讓他死盯著,劈足了三千顆不定時落下的水滴,才算完成
一次修練。這可是門苦差事,不僅考驗眼力、準頭、專註度,還十分考驗耐性,
乃是絳雲仙子為了平衡他走雙修的捷徑特意設計出來的。

    從前的七天一個循環里加入了與李萼華的雙修,其他則一切照舊。

    時間飛逝,很快四個月過去了,若耶峰上迎來了一件喜事,卻是申小卿突破
了,成功晉級到了地元境中階。

    大家自然都很高興,特意放下所有事情,在申小卿屋里歡鬧了一個晚上。

    待熱鬧散去,李萼華敲響了絳雲仙子的房門。

    絳雲仙子的聲音:「進來。」

    李萼華緩緩走進去,臉上露出糾結的神情。

    絳雲仙子如何不明白自己這位大弟子的心事,便對她笑了笑,道:「萼華,
我知道你來是想問我,為何小卿都成功突破到了新的境界,而你這麼多年了,卻
仍然停滯不前,是吧?」

    李萼華道:「是的,師父。弟子不明白,為什麼我已經那麼刻苦了,七年來
不敢有絲毫懈怠,可是用盡了各種方法,修為還是毫無進展。」

    絳雲仙子道:「此時你嫉妒你的師妹嗎?」

    李萼華微怔,猶豫片刻,道:「有一點。」

    絳雲仙子道:「這就是你的癥結所在。你太在乎修為進境了,心弦繃得太緊,
反而限制住了自己。小卿天性單純,雖然也在刻苦修煉,但是並不一味追求進階,
如果暫時沒有進步,更不會把自己弄得悶悶不樂,這就是為什麼今天是她而不是
你破境的原因。天道最青睞真純,其次是灑脫,真純是天性,灑脫是修養,你現
在兩者都缺,自然難以突破。」

    李萼華聽完之後,默默思忖了好一會,才躬身拜道:「謝謝師父教誨。」

    絳雲仙子道:「以前之所以不跟你說,是想讓你再困一困,等到你明白過來,
從前積累的勢能也不會白費,下一個境界要突破就容易得多了。」

    「師父的苦心,弟子已明白。」李萼華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弟子也有了
思路。往後三個月,如若有刑部命令傳來,恐怕只得麻煩師父代為操勞一二了。」

    絳雲仙子已猜到了她的決定,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去玩吧,這里有我。」

    李萼華告別師父,又去敲了敲雲知還的房門。

    雲知還開門把她請進來。

    李萼華直接道:「師弟,你可願意陪我出去遊玩三個月?」

    雲知還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求之不得。」

    此時雲知還已學完了大衍劍經的基本招式,差的只是各種劍招之間的組合、
推演,這些卻不是閉門造車能行的,所以他倒是不急。

    兩人又去跟申小卿、羅節說了。申小卿自是頗為不舍,羅節則看著雲知還不
斷搖頭,嘴里念叨著「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一臉的遺憾、懊悔之情。

    雲知還牽著李萼華溫軟的玉手,心里正得意萬分,自然不會跟她計較。

    兩人當晚便乘著飛舟走了,此後三個月,遊覽了寧州、益州、廣州、江州許
多名山大川,山城草縣。

    李萼華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心里記掛著師父師妹、修煉報仇、刑部命令,
但是在絕美的自然風光和各處迥異的風俗人情感染之下,漸漸也把那些都拋諸腦
後了。

    何況還有雲知還這麼一個愛玩、會玩的人陪伴,這三個月簡直過成了新婚蜜
月,有時幸福到了極處,李萼華只覺如在夢中,幾乎要怔怔地掉下淚來。

    即使沒有修為,一個人也能美滿地過完一生。這是她新獲得的認知,如果放
在以前,她肯定不會相信。多多少少的,她也被一種類似於弱肉強食的思維影響
到了。自從父母慘死,她每天便拼命地修煉,亡命地奔波,陷於各種算計反算計
之中,已經把俗世的快樂遺忘了太久。雲知還當初深感修真世界之廣闊,如今李
萼華感受到的卻截然不同:修真者不過是冰山露出水面的那一個尖尖,凡人世界
才是冰山水下的部分,甚至,它就是大海本身。

    她從習慣的高空一頭紮了進去,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自由。



                              (二十八)

    三月之期的末尾,李萼華與雲知還回了一趟雲家。雲老爺自然高興萬分,闔
府上下也都把她當成少奶奶看待。在此之前,李萼華並沒有嫁人的意願,聽到雲
知還說不打算娶她時,還松了一口氣,覺得只憑感情結合在一起,自由自在的,
倒是很適合自己。這時換了一種心態,她又覺得如果真的嫁給雲知還,在這小小
的宜興城里,做一個闊太太,似乎也很不錯,只是想到雲知還跟自己一樣,也是
個主意很堅定的人,只好略帶悵然地消滅了這個念頭。

    華矜在學宮,還未到回家的時段,雲知還和李萼華在家里住了三天,沒等到
她,便在雲老爺的千叮嚀萬囑咐中,乘飛舟離開了雲家,向若耶峰而去。

    此時李萼華的修為仍然沒有突破,但是她的心態平和了許多,不時回過頭來,
與雲知還言笑晏晏,仿佛一個新婚妻子。

    雲知還不禁荒唐起來,坐到她的位置上,只把她的褲子褪下一點,露出飽滿
雪臀,抱在腿間,把手探入衣領,一邊揉搓她的豐盈玉乳,一邊聳刺她的窄緊美
穴,面兒上卻仍然讓她保持著一本正經駕駛飛舟的狀態。

    直到前方現出了若耶峰的影子,雲知還射了第四次給她,才滿意地坐回後座,
裝出一副乖巧師弟的模樣。

    兩人回到若耶峰,生活又恢複了平淡和重複,那三個月的經歷變成了一場綺
夢,只在李萼華偶爾出神的微笑里和雲知還越發溫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點點痕
跡。

    時日如飛,轉眼又是四個月過去。

    若耶峰上春暖花開,鳥雀爭鳴,柔和濕潤的東風吹拂過滿山植物,掀起一波
波高低起伏的五彩細浪。

    申小卿和羅節坐在木屋前,臉上都有些緊張和期待的神色。

    申小卿道:「師父說過雲師弟今日午時便可出關,算算時間已過了兩刻鐘了,
怎麼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羅節輕哼一聲,道:「你就知道擔心你的雲師弟,大師姐也還沒出來呢。」

    申小卿道:「大師姐厚積薄發,突破是必然之事,用不著我們操心。倒是雲
師弟,師父說他的真元幾乎全由……那個而來,破境有些困難。」

    兩人正說著,山頂的方向傳來一陣破風聲,擡頭一看,可不就是雲知還和李
萼華?只見雲知還牽著李萼華的手,從五彩細浪上似緩實快地往山腰行來,嘴角
微翹,眼睛里含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仿佛新郎官帶著新娘子走花毯,轉眼已到了
木屋之前。

    瞧他們的神色,不用說也知道,定然是雙雙突破了。

    申小卿已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少女,從李萼華蓬松如霧的鬢發和微現潮紅的
秀臉,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遲了兩刻鐘才出來,不禁玉臉飛紅,暗想:小
師弟真夠胡鬧的,出關第一時間就……

    雲知還閉關三個月,這時見了申小卿,覺得她似是又長高了不少,身姿纖細
窈窕,面容嬌美如花,眼睛里的那分純真仍在,整體氣質卻已有了一種自然而然
地蛻變,風華之盛,相信即使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小神後也不能蓋過,不禁
心中大喜,走過去一把抱住她,笑道:「小卿師姐,終於又見到你了。」

    申小卿被他這麼當眾抱著,臉上更紅,見李萼華轉過身去眼不見為凈,羅節
則故意做出大吃一驚的模樣,忙掙紮道:「師弟,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雲知還放開她,道:「都是同一個師父教的,怕什麼。」看了看在場幾人,
咦了一聲,道:「師父呢?」

    羅節道:「你們走了三個月,剛回來又要閉關,師父自然要操勞一些咯。」

    雲知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這卻是幸苦她老人家了。」

    申小卿道:「你也不用這麼抱歉,反正馬上就要輪到你了。」

    雲知還閉關之前已聽她們說過,晉入地元境初階的修士要去所在州治報到,
接受為期兩個月的培訓,之後必須獨自執行一次任務,才算正式成為齊國編制內
修士的一份子,對此雲知還倒是不以為苦,聳了聳肩,道:「出次任務無所謂,
只是要暫時離開幾位師姐,師弟心中卻是有萬分不舍。」

    羅節道:「你這人說話怎麼越來越虛情假意了。」

    雲知還道:「冤枉啊,這真是師弟的肺腑之言。」

    一直看著他們沒說話的李萼華插口道:「首次任務難度都不會高,你收拾好
東西,早去早回。」

    雲知還道:「不是吧,師姐,你這就要趕我走了?」雲知還三個月沒和申小
卿親熱過了,心里正憋得一股勁呢。

    李萼華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過來,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道:「一個時辰,
夠了嗎?」

    雲知還道:「兩個時辰。」

    「不行,就一個時辰。」

    「一個半。」

    「一個。」

    「一個半。」

    「一個。」

    ……

    「一個半就一個半吧。」

    李萼華終究沒拗過他。

    雲知還立刻歡天喜地地拉著申小卿向自己屋里跑,嘴上還在說:「師姐,有
一個忙,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雲知還倒是守信,一個半時辰後,果然出來了,身上卻沒包裹,連著羲和劍
一起放到芥子里去了。

    申小卿此時已跟李萼華方才一般雲發蓬松、玉臉潮紅,瞧著整裝待發的雲知
還,心里頗為不舍,只是她也知道,這小師弟遲早要成為能獨當一面的修士,所
以也沒說什麼挽留的話,只是柔情脈脈地看著他,道:「師弟保重,早去早回。」

    李萼華道:「修煉用的靈石帶了嗎?」

    雲知還道:「小卿師姐已經給我了,還全是上品的呢。」

    李萼華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雲知還目光從站成一排的三位師姐身上一一流過,腦海里突然閃現出當初離
開雲家的情形,與雲家眾人不同,三位師姐眼睛里透出的情緒相當一致:關心、
期待和不舍。

    他的心里湧起一陣無限溫暖的感覺,不知怎麼地,眼眶忽然有點濕潤了。他
大步走過去,張臂把三位師姐一起抱住,在三人程度不同的驚呼聲中,大笑轉身,
足尖在地面輕蹬,人已飛上了高空,向著寧州城的方向而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羅節跺了跺腳,道:「臭小子,會飛了不起啊,等你回
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6 23:2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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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5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一)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修士就是人類之中的飛鳥,他們所擁有的空間之廣闊是凡人無法想象的。

    雲知還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力量在高空飛翔,內心之興奮無法言喻。

    他有時學著蒼鷹發出幾聲唳嘯,向天穹直射而去,仿佛要看清這一層蔚藍之
後的景色;有時又像雨中燕子一般,傾斜、旋轉、上下翻飛,耍著無人觀看的雜
技。

    他變著花樣大大發泄了一番,如同瘋狂的雲雨歡愛,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這
種興奮也不可避免地慢慢淡去。

    漸漸地,雲知還感覺到了一種寂寥。除了耳邊獵獵的風聲,天空之中什麽動
靜也沒有,無限的湛藍的遼闊,一個人如果飛上一整天,不但碰不到另外一個人,
連一只鳥也很難碰上。而塵世是那麽地遙遠,像是一幅畫兒平攤在他的面前,山
川河流,城鎮村落,房屋炊煙,他可以欣賞,但是無法共情,那些小小的黑點,
螞蟻一樣在大地上移動,他心里產生了一種陌生感,很難相信自己竟然也曾是他
們中間的一員。

    他嘆了口氣,開始想念起留在若耶峰的三位師姐。

    幸好此次的路途不遠,他胡思亂想一會,寧州城也就到了。

    他找到寧州修士管理處——鬧市旁的一座小房子,門可羅雀——說明來意,
那個粗眉大眼、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便露出了微笑,道:「小兄弟,請隨我來。」
把他帶到一個更小的房間里,拿出一份表格,道:「把你的資料填上去,三天之
後再來這兒,我會給你一個牌子,憑借它你就可以去白鷺學宮參加培訓了。記得
妥善保管好,因為它也是你身份的憑證,非常重要。」

    雲知還邊填邊隨口問道:「這里平時也是這麽冷清的嗎?」

    那中年男人道:「是的。寧州每年都會有十位左右修士突破到地元境初階,
在四個州里不算差的,但是平分到每一天就很少了。我們這里難得來一個人。」

    雲知還填好之後,交給了他。

    那中年男人道:「小兄弟想必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吧?這段時間剛好可以回
去看看,我們把資料送過去,他們要給你安排教習和課程,所以沒有那麽快。」

    雲知還道了聲謝,當天晚上便趕回了雲家。

    這回卻正好碰到回來休息的華矜。

    雲知還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她,這回一見小吃了一驚。

    正所謂女大十八變,華矜已經從那個機靈頑皮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大
姑娘。她穿著一身藍底印花的蠟染長裙,許是剛剛沐浴過,一頭鴉青秀發只簡單
地以絲巾紮起,隨意之中帶著幾分溫婉,曾經古靈精怪的氣質淡了許多,眉目之
間有點書卷味,如果不是那一對靈動眸子里藏著的隱隱慧黠,讓雲知還有一種熟
悉感,乍然遇見還真不一定敢上前相認。

    華矜也如他一般久久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才試探著叫了一聲:「少爺?」

    從她遲疑的語氣里,雲知還確定自己一定也改變了很多,他心里有點感慨,
但是決定以熱烈一點的方式慶祝這次重逢,他快步走近,一把抱起了她,在空中
轉了幾圈。

    華矜驚叫了一聲,隨即放松下來,從這種見面方式里,她忽然找回了從前相
處的種種感覺,忍不住撒下一片清脆的笑聲,她被勒得有點氣喘,斷續道:「少,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

    雲知還以鼻尖貼著她的鼻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笑道:「再不回來,我的
小華矜被人拐跑了怎麽辦。」

    兩人回到桃林之中的那座竹屋。華矜點了一盞雁足燈,橘黃色的燈光把屋內
照亮。可以看得出來,雖然雲知還不在,平時這里也有人負責打掃清潔,桌椅床
褥皆幹凈無塵,沒有腐黴味。

    雲知還環視一圈,笑道:「看不出來老爹還挺細心,東西都放在原位,跟沒
動過似的。」

    華矜道:「老爺也就對少爺才這麽上心,前天下了小雨,出門散步的時候,
不小心在路上跌了一跤,回來還被曉蕓姐埋怨了呢。」

    雲知還問道:「他沒摔著哪吧?剛才也沒跟我說。」

    華矜道:「人倒是沒事,只把一套新衣服弄臟了。」

    「那就好。」

    雲知還把她抱在懷里,手往她胸前摸去,笑道,「讓我看看我的小華矜是不
是真的長大了。」

    胸前雙乳被雲知還隔著衣衫細細丈量,華矜的鼻息變得粗重起來,小臉上浮
現一層暈紅,輕叫了一聲:「少爺……」

    雲知還低頭在她唇上親了幾口,道:「這兩年有沒有想我?」

    華矜看著他柔情款款的眼睛,忽然起了玩笑之心,堅決搖頭道:「沒有!」

    「好啊,還敢撒謊。」雲知還一只手沿著她的領口鉆了進去,握揉她的嫩乳,
另一只手卻插到她腿間,對著脹蔔蔔的玉蛤,一陣輕搓細撚。

    「嗚嗚嗚……」華矜嬌軀亂扭,想擺脫他的魔手而不可得,嘴里發生一陣陣
難耐哼吟。

    兩年沒跟男人親熱過,不一會兒,華矜底下便濕透了。

    雲知還抽回手掌,把指上沾著的透明花漿抹在她俏鼻下,得意笑道:「還敢
說不想,只是摸兩下就流了這麽多水兒。」

    華矜聞到那股似蘭似麝的古怪味道,身子一下子軟了,面紅耳熱地埋在他胸
前,道:「少爺,您好壞。」

    雲知還湊到她耳邊,問道:「現在想要嗎?」

    華矜在他懷里點了點頭,嘴上卻道:「少爺,您身上有股汗酸味。」

    「哦,對,忙了一天,忘記洗澡了。」雲知還拍了拍額頭,放開了華矜,走
到屋角,把一個大浴桶搬了過來,摸了摸桶壁,沒有發覺灰塵,招來清水隨意洗
了洗,倒掉之後再註上三分之二水,利用法術加熱,片刻功夫就弄好了。

    華矜在一旁看著,嘖嘖贊嘆:「少爺,您真厲害。」

    雲知還三兩下脫了個精光,笑道:「小意思。你來不來?」

    華矜道:「我已經洗過了。」

    雲知還道:「一個人怎麽能洗得幹凈?」



                               (二)

    華矜哪能不知道他在想啥,咬了咬唇,禁不起誘惑,便也脫掉了鞋襪,一扯
衣帶,羅裙委地,露出兩條細白的美腿,再把外衫和肚兜除下,已是一絲不掛,
站在那兒粉臉微暈,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雲知還。

    雲知還上下打量著她,覺得她就像一棵初初長成的玉樹,纖細勻稱,雪膩無
暇,胸前一對鴿乳嬌嬌挺立,像樹上結出的兩只渾圓果實,皮薄漿滿,白嫩誘人,
讓人忍不住口幹舌燥,恨不得咬上一口,嘗嘗里頭是什麽滋味。兩條修直美腿間,
夾著一只光溜溜的雪蛤,一根毛發也無,微微黏閉的蛤口處,吐出一點清亮的汁
兒,顯然是剛剛被他揉出來的。

    他心中不由欲火急升,把華矜摟進懷里狠狠親吻愛撫了一番,才放開了她,
道:「等下再來好好地疼你。」從芥子里取出一條毛巾,洗了把臉,爬進浴桶里,
朝她招了招手,道:「我抱你。」
   
    華矜依言走近了。雲知還伸臂把她攔腰抱起,不由笑道:「你怎麽這麽輕,
學宮里夥食不好嗎?」

    華矜偎在他肩頸,呢喃道:「我在減肥呢。」

    雲知還把她輕放進溫熱的水里,一邊在她身上亂摸,一邊道:「不能再減了,
現在這樣剛剛好。」

    華矜嗯了一聲,從桶中拿起毛巾幫他仔細擦洗身子。

    她的臉上是溫柔而專註的神色,橘黃的燈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煞是美麗。
雲知還背靠著桶壁,舒服地坐下來,雙手隨意地在她的細腿、白背、玉乳和翹臀
上撫摸捏弄,只覺得掌指到處,一片膩滑綿軟,不一會兒,胯下陽物就翹了起來。

    雲知還拉著華矜的小手放在腿間,微微笑道:「其他地方都洗得差不多了,
就這里還臟得很。」

    華矜張開五根細白的手指圈住棒身,輕柔地前後擼動,感覺陣陣烘熱從手中
傳來,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道:「怎麽這麽燙的……」

    雲知還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湊近她耳邊道:「想不想把它放進去,燙一燙你
那個地方?」

    華矜道:「人家還沒準備好。」

    雲知還往她腿間一看,小饅頭似的墳起下,兩片精巧的花唇被水打濕了,更
顯得鮮嫩可口,只是確實看不出來究竟出水了沒。他便把手伸到她花底,食中二
指撚住一片薄唇,拇指頂在她柔嫩的陰蒂上,細細揉弄起來。

    華矜被他揉得雙腿發軟,手放開了他的陽物,撐在他肩膀上,身子亂扭,嘴
里嗚嗚直叫:「少爺,嗚……您輕一點,嗚……」

    雲知還感覺到指上一粘,知道她又被自己弄出了水兒,便試探著把中指緩緩
插進她的窄穴里,一路勾挑揉磨,花樣百出,把華矜弄得春水潺潺,嬌呼媚喚不
已。

    看著時候到了,雲知還抽出手指,隔空吸過來一張特制的圓凳,扶著她靠桶
壁坐在凳子上,把她兩條雪白的小腿拿在胸前,涼滑的足底貼在心口,底下肉棒
對準了,一點點地撐擠進去。

    華矜感覺到下身熟悉的酸脹麻癢,眼里好像起了水霧,變得朦朦朧朧的,白
嫩的腳尖在雲知還胸膛胡亂劃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表達什麽。

    雲知還對她的花徑可謂輕車熟路,很快最敏感的棒頭就抵到了一小團美妙嫩
物上,他對華矜笑著,用肉棒輕輕戳了它一下,便停住不動了。

    華矜細吟了一聲,清醒過來,低頭一看,自己的私處被完全打開了,兩片花
唇可憐地張成一個圓形,而雲知還的陽物還剩了指節長短的一截在外頭,顯然是
進不去了。

    雲知還抓著她纖細的腳踝,把她兩只雪白晶瑩的小腳舉到面前,隨口親了親
粉嫩的足底,對她笑著道:「兩年沒練過了,這個姿勢還受得住嗎?」

    見華矜點了點頭,雲知還便把她的兩條美腿大大分開,掛在兩側桶沿上。華
矜自覺地用手臂勾住腿彎,不讓它們掉下來。

    此時她正是門戶大開,誘敵深入的姿態,雲知還俯身摟住她,一邊在她光滑
雪膩的臉蛋上亂親,一邊奮力挺動下身,在她窄緊如箍的花徑里快速抽添。

    華矜的花心生得很淺,雲知還每次都能輕而易舉地采到那粒軟滑嫩彈的妙物,
她固然是快美潮湧,雲知還的棒端被頻頻咬中,弄得自己也是心酥體軟,銷魂不
已。

    他深吸了口氣,稍稍按捺住盡根抽聳的欲望,只在她的前中段急速進出。

    粗大的肉棒磨刮在不斷收縮吸裹的肉壁上,帶著唧唧水響,像是在用鐵棒搗
弄一只鮮嫩多汁的水果,股股粘稠的微白花漿從穴口湧出,在水中拉長、化散,
如煙似霧,美不可言。

    華矜螓首後仰,緊緊抵在桶壁上,嘴里嗯啊嗯啊亂叫,兩條架在桶沿的美腿
直打顫兒,足背繃得筆直,腳趾用力蜷起。胸前一對玉乳白兔般蹦跳不停,帶得
兩粒嫣紅蒂兒在空中劃出道道淩亂的紅影。

    雲知還抽聳了數百下,忍不住又去頂弄玉穴深處的那粒嬌嫩花心,起初動作
還有所收斂,漸漸狂放起來,每次陽物都幾乎盡根而入,桶中被攪起了朵朵水花,
濺得兩人身上盡皆濕透。

    雲知還覺得華矜身上滑溜溜的,像是變成了一條美人魚,肌膚廝磨起來極為
銷魂,尾椎陣陣酸軟,知道快忍不住了,便喘著氣對華矜道:「小矜,我……我
要來了……」

    華矜勉強壓下身上到處亂竄的如電快感,放了雙腿下來,纏住他腰胯,藕臂
勾著他脖頸,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柔聲道:「那少爺就射了吧。」

    雲知還急聳十數下,便緊緊抱著她,在她子宮口爆發出來。

    「嗚……」華矜被燙得仰脖呻吟一聲,嬌小的身子吊在雲知還的身上,陰內
陣陣收縮痙攣,也丟了大股的花漿出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8 23:3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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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8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三)

  直雲雨了一個時辰,兩人才洗幹凈了,回到竹床上躺著。雲知還抱著她一絲

不掛的身子,默默傾聽了許久屋外傳來的唧唧蟲聲,才開口道:「這麽久沒見,

跟我說說你這兩年的經歷吧。」


  華矜便開始跟他說在學宮的事兒。神後立國之後,改年號為建元。建元三年

初,由左聖使主導,在全國範圍內展開了轟轟烈烈的科舉改革。主考的科目仍然

是明經和進士,所考的內容卻與從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大力削弱儒家經典的地位,

而增加了算術、堪輿、建築、天文、博物等各個方面的內容。有一己之所長者,

甚至可以只攻一項,不及其余。


  在學風上,主張大膽質疑,小心求證,註重理性的自由辯論,又在學宮內創

辦定期刊物,鼓勵學生走上街頭,與百姓面對面地交談,既是了解民情,也是啟

蒙和學習……


  華矜以前在信里提到過一些,只是到底不如當面講來的詳細,又新添了許多

有趣的細節,雲知還一路聽下來,覺得這學宮生活比聽王老夫子的課可有趣得多

了。他有意考考華矜,便從自己看過的書里,挑了一些修行之外的問題問她。


  這一問,再一答,兩人都不由驚訝起來。


  問的固然是刁鉆深入,答的也是靈巧周全。


  雲知還笑道:「聽老爹說,你如今在學宮里,已是能攪動風雲的人物,我剛

才還有點不信呢,以為他在哄我,沒想到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華矜道:「少爺也讓我很驚訝呢,記得您以前一看書就犯困,還讓人家把那

些羞人的東西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您聽……」


  雲知還在她小臉上親了一口,道:「小矜,我讓老爹送你去廣州城里讀書,

你覺得怎麽樣?」


  華矜喜道:「少爺,您說的是真的嗎?」


  雲知還道:「當然是真的,我從來沒騙過你吧?」


  華矜兩條玉臂摟上雲知還的脖頸,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甜甜笑道:「少爺,

您真好。」


  兩人又聊了一些分別之後的經歷。雲知還不願意瞞她,自然也把師父和兩位

師姐的事情告訴了她。華矜並不很在意這些,只是與申小卿的不在意不同,她是

受了社會上流行的一種思潮的影響,認為男女之間,雖然法律上絕對平等,現實

中卻存在著征服與被征服的關系,無論男女,誰有本事,誰就理所當然的占據著

主導地位,有好幾個戀人與只有一個一樣,都是很正常的表現。如果被征服者在

這種關系中,不再能滿足自己的需求,自然可以選擇退出,好聚好散。與這種觀

念相匹配的,是避孕手段的層出不窮、與日俱進,不然弄出個孩子來,可就要牽

涉到撫養權和贍養費等複雜問題了。


  兩人許久沒見,直聊到將近子時,才稍稍停歇下來。華矜精神還很好,盯著

雲知還看了好一會,才笑著道:「少爺,要不我幫您畫一幅畫吧?」


  雲知還道:「好啊。你這是在學宮里跟教習學的嗎?」


  華矜道:「不是,我們學宮里沒有開設這門課,是我自學的。」


  雲知還問:「你怎麽突然學起畫來了?」


  華矜道:「您以前不是很喜歡那冊《花營錦陣》麽?在床上也老帶著它。我

在學宮里,有時無聊了,想起從前的事情來,就按記憶里的圖畫,隨意畫著玩兒。


  誰知道一不小心,被同窗好友看見了,說我畫得很好,吵著要我畫她。有一

就有二,消息漸漸傳開了,來求畫的人越來越多,技藝自然也就慢慢提高了。」


  雲知還笑道:「敢情你學的是春宮圖畫啊。」


  華矜道:「才不是,我這是人體畫。」


  雲知還道:「可以給我看看嗎?保證只用藝術的眼光。」


  華矜搖了搖頭,道:「不行,沒經過她們的同意,我可不敢擅作主張。」


  雲知還道:「好吧。那你快去取紙筆來畫我,我已經等不及了。」


  華矜穿好衣服下床,點了只氣死風燈,提著拿繪畫工具去了。


  雲知還走到窗前,邊欣賞月下如有煙靄浮動的桃林,邊耐心地等待華矜。


  過了盞茶功夫,華矜左手執燈,右手提著個竹籃回來。籃子里裝著支架、畫

板、狼毫筆、熟宣紙、油煙墨、松煙墨、筆洗和硯臺等。


  雲知還過去幫她磨墨。


  很快都準備停當了,華矜讓他用自己最舒適的姿勢站好,多點了幾盞燈,坐

在不遠處的桌子前,認真地畫起畫來。


  雲知還修道之後,耐性極好,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站了兩個多時辰,除了蚊子

擾人,其他倒是沒什麽。


  終於,華矜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朝他招了招手,笑道:

「少爺,您過來。」


  雲知還走近一看,只見紙上工筆畫著一個面容俊美的男子,目光溫潤,嘴角

含笑,未著寸縷的身體年輕有力,斜倚墻壁、雙腳交叉站著,透出幾絲風流憊懶

之意,可謂形神畢肖,雖然還沒有上色,只看那春雲浮空、流水行地般秀潤流暢

的線條,就讓他不由得贊嘆起來:「小矜,不如你忘了考狀元的約定吧,你這天

分,不去做個畫家,就可惜了。」


  華矜笑道:「我就不能一邊考狀元,一邊做畫家嗎?」


  「當然可以。」


  雲知還把她抱在懷里,親吻著她的秀發,好奇道:「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雲知還幹咳兩聲,遲疑道:「為什麽這畫上的人,底下的東西……那麽小?」


  華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手捉起他胯下的陽物,隨意把玩著,道:「就知

道少爺最在意這個。」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溫軟的小手摸來摸去,很快就翹了起來,悶哼一聲,道:

「我知道了,因為這是藝術……」把她抱起,往床上去了。


  在床上做了一夜很色情的事情,第二天兩人睡到了日上三竿。只是這次少了

碧荷在旁,不免令雲知還心里有些悵然若失。他在家里呆了三天,重遊了修道之

前愛去的一些地方,把送華矜去讀書的事情安排妥當,才又連夜趕回了寧州城。



               (四)

  次日一大早,雲知還在修士管理處領了一個刻有自己名字的令牌,去白鷺學宮報

到。


  白鷺學宮是齊國西南地區最有名氣的學校,可以說集齊了整個州的精英弟子。


  因為齊國實行一種凡人、修士混合管理國家的政治制度,只修仙,不通實務,

是當不了大官兒的。修士大多有錢,有定力,有體魄,頭腦清明,所以雖然在人

群中的總占比很小,但是在白鷺學宮,卻常常可以看到有修為在身的學子。


  而寧州城是四大家族里沈家的地盤,白鷺學宮里的沈家子弟自然更多,不過

雲知還倒是沒看出來他們跟普通人有什麽不同,所以也沒怎麽註意。


  雲知還註意最多的,當然是遇到的女學子。他看得大大方方的,人家一般也

不會計較,有幾個甚至臉紅了起來。可惜,絕色美人在人群中的比例,比修士只

低不高,而且也沒理由比不好看的人成績更優異,所以雲知還一路行來,只發現

了幾個稱得上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趕得上師父師姐的,一個沒見著。


  拿著令牌去報了到,雲知還手上多了兩套青矜服和一頂四方平定巾,隨便翻

了翻,很快就被他塞到芥子里去了,只留著一張列好每日課程、上課地點和教習

名字的表格,仔細看了,又去找上課地點在哪,住處在哪,一圈下來,忙完已是

中午了。


  雲知還每日的課程分為兩部分。上午是和任務相關的,因為若耶峰只有五個

人,也沒有制符、煉藥、鍛造兵器之類的特長,所以每年主要是負責抓捕逃竄的

兇犯。與之相對應,雲知還要學的,就是潛行、追蹤、擒拿、機關術、反機關術

等等課程。


  這些對一個已經踏入地元境初階的修士來說,難度不大,甚至還不如可能需

要聯絡問詢的相關機構的名稱和職能難記。


  下午的課程倒是有意思得多。教習每次都會拿出一個題目,先讓底下的學子

自由討論半個時辰,寫好自己的觀點,然後隨機抽出五個人發言。發完言之後,

再抽五個人評價前面五個人的觀點。然後再抽五個人評價前面五個人的評價…

…輪完一圈,回到最初的五個人,請他們重新發表自己的觀點。這時通常他們的

觀點已經面目全非了,只有很少的人能堅持最開始的想法。這個課程需要很好的

記性,或者很快的筆速,不然忘記前面的人說過什麽,就要挨罰了。好在每次上

課的學子,只有二十五人,習慣之後,倒也還好。


  真正讓雲知還覺得有意思的,是他們討論的內容。教習出的題目,大多是州

級和州級以上的現實問題和政府決策,學子可以評價它們,也可以補充它們,甚

至可以直接質疑問題的源頭:誰造成的,被問責了嗎?


  能進白鷺學宮的學子,大多不簡單,很可能以後會是齊國的中流砥柱,他們

的發言大都言之有物,別開生面,雲知還兩個月聽下來,自覺獲益良多,倒是十

分感謝這次培訓,有點不舍得結束了。


  他印象最深的,是關於婚姻制度的討論,因為他最關心的也是這個。


  神後之所以沒有采用一夫一妻制,是出於多方面的考慮。


  一夫一妻制與婚姻自由,在本質上是矛盾的,是犧牲個人自由,以換取對社

會整體利益的保障。是否值得,是否唯一的解決辦法,仍然有商榷的余地。有人

說如若實行一夫多妻制,則底層的男人將娶不到妻子,這種理由很難站得住腳。

因為除了皇帝和少數的官僚、富人,自古以來,大多數人的財力、精力與時間,

都不足以維持一夫多妻制的生活,所以總體上,對普通人的娶妻問題,一夫多妻

制影響不大。相對於重男輕女導致的殺女嬰現象來說,那就更顯得微乎其微了。


  一夫多妻制對女性的不公,一來自於強者對弱者的掠奪,所以需要嚴加考察,

以做到真正的知情自願,二來自於普世意義上的不公,即為什麽男子可以,女子

卻不行?所以需要放開對女子配偶數量的限制。


  如今仍然是男人主導的世界,擁有多個妻子的男人肯定要多於擁有多個丈夫

的女人,但是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移風易俗需要一定時間,女人富貴起來也需

要一定時間,可終究不是無法解決的事情。


  為了盡量減少財富等外在之物對婚姻選擇的影響,神後另有許多規定。比如

說最重要的財產繼承,一夫多妻制的家庭,丈夫去世之後,妻妾們可以和子女、

父母平分丈夫留下的家產,沒有主次、尊卑之別。只這一條,能達成的男人就不

多。何況就算丈夫願意,也沒有多少妻子會同意,不向官府出示妻子的同意書,

也是無法納妾的。而妻妾則只是一個表示先來後到的稱呼,實質地位沒有區別,

這就極為考驗男人的平衡持家能力,能做到的人就更少了。


  與保護妾的利益相對應,自然也有保護妻子的律法。比如說,男人沒有休妻

的權力,只能提出解除婚姻,如果是見異思遷才做出的離婚決定,會被判為婚姻

過錯方,大半財產都要歸於伴侶。


  所以神後雖然沒有取消一夫多妻制,實際上能做到的人並不多。


  當然,按照法不溯既往的原則,這些新的規定只在發布日之後生效,以前的

人卻是不管的。


  如此,從前做妾的自然要覺得吃虧,離婚的不少——神後自有辦法把她們納

入到社會的大機器里,推著齊國往前跑。


  回到婚姻自由的問題,以邏輯推論下去,很順理成章地,還會得出以下結果:

一男一女可以,一男多女可以,一女多男可以,那多男多女自然也可以;男與女

可以,男與男可以,那女與女沒有道理不可以……


  原則是什麽?成人之間的自由結合,不應該受到法律的阻攔。


  亂倫是一個難題。目前爭議太大,神後並沒有直接表態。但是人們通過種種

蛛絲馬跡猜測,她可能更傾向於,如果沒有生兒育女,則不強加幹涉。「這是一

個小概率的私人事件,國家不應該插手其中,」有人猜她會這麽說。至於猜得對

不對,誰又知道呢?


  齊國只有十歲,它仍然是一個很年輕的國家,許多事情已有定論,許多事情

懸而未決,它大踏步地往前走,需要走出很長一段路,人們才會放心地說:「我

早就知道你是對的啦,你會把我們帶向一個很光明的所在,沒錯吧?」


  雲知還對許多事情也都不知道答案,但是這兩個月的生活,卻給了他一種無

論前方有什麽,自己都能堅定走下去的信心。


  在這次培訓的最後一天,屬於他的刑部命令來了。


  刑吏司主事親自召見了他。這是一個俊眉朗目、頗有教養、年約二十七八的

青年男子,自我介紹說姓沈,名知白,把一封拆過的信遞給他時,很友好地笑了

笑,道:「你先看看,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


  雲知還取出信紙一看,第一個任務果然不難。說是在益州巴郡附近,官府散

布出去的探子發現了妖族的蹤跡,讓他去查探一番,看看他們是否有所圖謀。也

沒提什麽具體的要求,即使去玩幾天就回來,大概上面也不會追究。


  雲知還想了一想,道:「最近一兩年,妖族跟浪人似乎走得很近。」


  沈知白道:「是的。浪人是個很奇特的種族,我們覺得他們是人族,因為他

們不會變化之術,他們卻認為自己是妖族,因為他們的身體構造明顯與我們不同。

妖族一出世,他們自然又勾搭到一起了。」


  雲知還道:「這次任務應該沒什麽危險,但是為防萬一,麻煩大人您去取一

顆臭鼬彈給我,要是遇到浪人跟妖族在一起,我也要像大師姐一樣炸一炸他們。」


  所謂臭鼬彈,是工部專門設計出來對付浪人遁術用的,爆炸之後會釋放出一

種濃郁的怪味,這種怪味粘在浪人的皮膚上,七天不散,這樣如果他們犯了大案

逃走,便可以派出高手追殺他們。要展現的就是一種違法必究的態度。近兩年投

入使用以來,確實大大遏制住了浪人的囂張氣焰,使得他們有時幹脆以死相拼,

不願意遁走。雲知還也是在這兩個月的培訓中,才知道當初李萼華扔的是這東西。


  沈知白:「你等一等。」


  過了一會,他提了個袋子過來,道:「臭鼬彈和雁影石都在里面了。」


  雲知還接過,道:「謝謝大人。」便要出發。


  「雲道友,我有一句話送你。」沈知白卻是以道友相稱。


  雲知還道:「哦?不知大人有什麽話要送我?在下洗耳恭聽。」


  「兩個月後就要舉行雲夢會武了,」沈知白道,「我有預感會在那兒再次見

到你,希望你此次任務量力而行,別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在與北人的比鬥中敗下

陣來才好。」


  雲知還一笑,覺得這位大人還挺有意思,道:「謝大人贈言,在下記住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0 23:3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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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10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五)

    益州在南齊的西北部,與北齊接壤,面積在南方四州之中最小,形狀極為狹
長,氣候差異自然也是極大,靠近江、寧兩州的部分,溫暖如春,西北角的大片
地區則終年被積雪覆蓋。

    雲知還此去的巴郡離江、寧兩州夾角處不過數百里,郡內森林如海,蒼翠欲
滴。他抵達之時,正是清晨,朝陽初升,漢水與長江交匯成的寬闊河面上,金蛇
搖曳,白帆點點,兩岸青山連綿,望之不盡,一時不禁起了江山如畫之慨,縱目
遠眺一會,心中又生出一絲遺憾:風景雖好,此時卻是無人共賞。又記掛著有任
務在身,不好為自然風光多做停留,便動身前往安漢縣城。

    一番詢問下來,卻是毫無收獲。縣衙眾人都說那些妖人消失在了城西五十里
外茫茫的大森林中,恐怕是很難找著了。

    雲知還想著自己第一個任務完成得太差的話,回去不好跟師姐們交代,說不
定還要被羅節狠狠嘲笑一通,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他決定去好好探查探查,便買
了夠吃好幾天的幹糧,向那片原始森林進發。

    五十里地對修士來說不算什麽,雲知還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看著底下
連成一片、幾無間隔的翠綠樹冠,他不禁有點頭疼,一時也不知從何查起,就跳
到地面走一陣,又飛到空中巡視一陣,只能寄希望於自己運氣好點,可以瞎貓撞
著死耗子。

    如此過了幾日,雲知還離安漢縣城已有兩三百里地了,舉目皆是參天大樹,
松鼠、猿猴、林麝、獐子……便如若耶峰附近的動物一般,見人不驚不逃,有的
甚至湊前來看他,似是在奇怪這兩足而無毛的動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乾糧吃完了,雲知還便饑餐野果,渴飲山泉,過上了隱士一樣的生活。

    轉眼十多天過去,雲知還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他在一根粗壯的松
樹幹上躺下,隨手施了個隱身咒,打定主意明天還沒什麽發現,就回去複命了。

    幕天席樹,銀月為燈,涼風作扇,一覺睡到天亮,倒也十分愜意。

    雲知還朦朦朧朧地準備醒來的時候,聽到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剛開始以
為是一只小老鼠,也沒在意,直到空氣里忽然多了一縷極為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才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往樹下看去。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兒從樹底下緩緩走過。她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連衣裙,
裙裾剛剛蓋到腿肚子,露出兩截嫩藕似的小腿,赤著腳,踩著落葉,一地細碎聲
響地往前走。沾滿晨露的草葉打濕了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更顯得光滑水嫩,
如冰似玉。

    雲知還心中大為驚奇,從樹上跳下來,便要喊住她,問問她是從哪里來的,
為何在此。

    這時那女孩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雲知還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女孩倒也不是說多麽傾國傾城,能把見慣絕色的雲知還給震住,而是她整
個人透露出來的一種氣質,像精靈,似水晶,雲知還一時失語,只因為他怕自己
的聲音太大,一不小心嚇著了她。

    那女孩兒睜著一雙明凈如水、藏不住任何心事的眼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又轉過身去,默默地往前走。

    雲知還既覺奇怪,又覺有趣,便跟在她背後,一步步走出了林子。

    那女孩停在一條淙淙流淌的小溪前,瞧了瞧天色,跳到溪中的一塊青色石頭
上,盤腿坐下,竟是沒有任何防護,就這麽練起了功。

    雲知還看了看東方的天空。太陽就要升起來了,散淡的雲彩被鑲上了金邊。
隨著時間流逝,那些雲彩漸紅漸亮,忽然像是消失了一般,被陽光照成透明,一
輪紅日奮力一躍,跳上了天空,金光紅粉噴薄而出,世界經歷每日的輪回,又變
成了個炫彩繽紛的世界。

    也就在此時,雲知還註意到,連續數十道紅光從女孩頭頂百會穴照入,使她
小小的身子好像鍍上了一層亮彩,過了好一會兒,那些亮光逐漸消失,就像被那
女孩禁錮在了體內。

    雲知還這時感到的已是震驚,這女孩剛才所展現出來的功法,比自己修習的
陽燧心法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算誇張的。

    只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卻身懷如此強大的功法,這不得不令雲知還感
到擔憂。尤其是他想到有一夥妖人可能也在這附近,就更加感到憂慮了。

    他坐在離那塊大石五六步遠的溪邊,離得近了,可以從她身上聞到一種乾凈
爽朗清涼的氣息,像是——雲知還想了好一會,才找到合適的比喻——夏夜的星
光。

    過了接近半個時辰,那女孩兒長籲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看過來,雲知還的眼睛看過去,頓時成了個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雲知還有點尷尬,又有點好笑,猶豫一會,終是忍不住,柔聲問道:「你叫
什麽名字?為什麽在這里?」

    她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名字。」聲音清脆悅耳,話卻說得
有點生澀,似乎有一段時間沒開過口了。

    雲知還笑著提醒道:「你第二個問題還沒有回答我。」

    女孩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我一直在這里,沒有為什麽。」這句開始順
暢了一些。

    雲知還聞言心中一震,一直在這里,這是什麽意思?他遲疑著問道:「你的
父母呢,他們也在這里嗎?」

    女孩又搖了搖頭:「我沒有父母。」

    這下再無疑問,面前這女孩兒,確確實實是一只妖精。雲知還已經遇到了好
幾個妖族中人,沒有一個給他留下好印象的,當年妖族與人族的慘烈大戰,因為
他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人類這方,對妖族不仇恨就不錯了,當然更談不上好感,這
時見了這女孩兒,才再次確定,沒有哪個種族是專門出產壞人的。

    雲知還道:「你不怕我嗎?」

    女孩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不怕。」

    雲知還道:「為什麽?」

    女孩道:「你是個好人,我一看就知道。」



                               (六)

    這理由倒是讓雲知還無話可說,他只能換一個話題,道:「你的功法很厲害,
但是你現在修為還不足,下次別在陌生人面前展露出來,小心被人搶走了。」

    女孩點頭嗯了一聲。

    雲知還見她甚是乖巧,心里大為歡喜,便道:「你說你沒有名字,不如我給
你取一個吧?」

    女孩笑道:「好啊,以前我叫秦姐姐給我取一個,她都不願意。」

    雲知還問道:「你說的秦姐姐是誰?」

    女孩道:「就是教我練功的人,她只讓我叫她秦姐姐。」

    雲知還知道能拿出這麽強大的功法的人,肯定不簡單,便問道:「她說過她
什麽時候會再來嗎?」

    女孩道:「每年她都會來看我的。前兩個月剛來過,可是她說最近有人去她
那里搗亂,所以只呆了兩天就走了。」

    「唔,」雲知還道,「有機會我一定要見一見她。」

    這次換成女孩提醒道:「你剛才說要給我取名字。」

    雲知還笑道:「好,讓我想一想。」想了一會,沒什麽頭緒,便問道:「你
的真身是什麽,可以告訴我嗎?不然我怕我想的名字跟你的身份不契合。」

    女孩小手往溪邊四丈外一指,道:「就是那種樹,秦姐姐說它叫桃樹。」

    她指的卻是一片桃林,桃花開得正盛,微風吹拂下,搖動如朵朵紅焰,極為
美麗。

    雲知還馬上想到《詩經》里說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正想說「不如叫
夭夭吧」,轉念一想,這句詩如此著名,恐怕沒少被拿去給女孩兒取名,世上已
有那麽多夭夭,如何還能體現出眼前這個女孩的獨特之處?又想到底下的一句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可是既然這麽容易就被自己想到,其他人要想到自然
也不難,思來想去,竟然沒個合適的,真真書到用時方恨少,想了半天,仍然突
不出前人的套路,便自暴自棄地道:「你覺得蓁蓁這個名字怎麽樣?」

    不料女孩拍手笑道:「很好啊,我就叫這個了,蓁蓁,蓁蓁……」嘴里念了
幾遍,臉上露出極為歡喜之意。

    見她喜歡,雲知還心里松了一口氣。這女孩天真爛漫,沒有在長期人類生活
中積累的成見,世上一切事物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她可不管俗不俗套,直接照
見的是這個名字最基本的讀音,聽來悅耳,便是好名字。想到這里,雲知還對她
倒是起了一種羨慕之情。

    「蓁蓁,」雲知還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留她一個人在這不太安全,「你想不
想跟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蓁蓁認真地想了好一會,才道:「我也想去外面走走,可是秦姐姐找不到我
怎麽辦?」

    雲知還道:「這簡單,咱們留一封信給她,讓她去找我就行了。」

    見她沒意見,雲知還便在林邊一塊大石頭上,以指代筆,寫了幾個字:蓁蓁
隨我去了,秦仙子若想見她,請來若耶峰尋我。雲知還留。

    雲知還走回來,對蓁蓁道:「你的鞋子呢,怎麽不穿上?」

    蓁蓁往溪邊的一棵楓樹上一招,小手里已多了一雙鹿皮短靴,笑道:「在這
里呢。光著腳涼快。」她把兩只白嫩的小腳伸進溪水里亂攪一通,然後擡在空中,
吸一口氣,努起嘴兒呼地一聲,把腳上的清水全部吹幹了,穿上襪子靴子,跳到
岸邊來。

    雲知還道:「你會飛嗎?」

    蓁蓁搖了搖頭,手往樹梢一比,道:「我只能跳這麽高。」

    雲知還道:「那我背你好不好?」

    蓁蓁笑道:「好啊。」

    雲知還便過去在她面前蹲下,蓁蓁跳上來,兩條軟軟的手臂圈住他脖頸。雲
知還撈起她的膝彎,背著她跳上了樹梢,踏著綠色樹冠往山頂上走。

    說來也是奇怪,有這女孩兒趴在背上,雲知還雖然感覺很舒服,可是心里並
沒有絲毫的欲念,背著她在林濤上漫步,吹著涼風,看看山峰谷地,紅花綠樹,
有一種很溫暖很愜意的感覺。

    他側過頭去看她,道:「蓁蓁,你以後就叫我哥哥好不好?」

    蓁蓁卻沒說好不好,只是輕輕叫了聲:「哥哥。」

    雲知還心里生出一種極度幸福之感。

    他自幼母親早逝,沒有兄弟姐妹,又生性喜歡女孩兒,早就想有個妹妹。可
惜華矜她們雖然很好,卻沒有妹妹的感覺,有點這種感覺的羅節,根本不需要他
這個哥哥,說不定還想當他姐姐。現在從天而降一個可愛無比的妹妹,自然是心
花怒放,喜不自勝。

    雲知還也回叫了一聲:「妹妹。」

    蓁蓁在他耳邊咯咯笑了起來,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聽得雲知還更是高興,
便背著她在樹梢上一陣風似的亂跑。

    兩人玩鬧了一陣,也不知到了哪里,雲知還拉著她在一棵松樹上坐下,從芥
子里取出一袋東西,對蓁蓁道:「昨天摘的李子還剩下一些,雖然幹了點,應該
還能吃。」

    蓁蓁撚起一個咬了一口,俏鼻微皺,道:「好酸。」眼珠一轉,從自己嘴里
拿出來,塞到了雲知還嘴里,咯咯笑道:「給你吃。」

    那李子上還沾著女孩兒的口水,雲知還一楞,忙把它吐出來,扔到樹下,見
她臉上笑嘻嘻的,似是頗為得意,一時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斟酌一會,才
道:「蓁蓁,下次你不能這樣了。」

    蓁蓁道:「什麽?」

    雲知還道:「就是你吃過的東西,不能給男人吃。」說完覺得這話不準確,
又補充道:「只有你喜歡的那個男人才可以。」

    蓁蓁道:「我喜歡哥哥。」

    雲知還道:「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哥哥
和妹妹不能這樣。」

    蓁蓁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雲知還見她委屈又可憐的樣子,倒是有點不忍,正想寬慰幾句,蓁蓁忽然湊
到他耳邊,輕聲道:「哥哥,有壞人來了。」

    雲知還展目四望,左右都是山林,正前方二十丈外有一條小溪,小溪對面是
一座不高的山丘,除了風聲水聲,什麽動靜也沒有,心里奇怪,但他覺得蓁蓁應
該不會無緣無故突出此言,便捏了個法訣,把兩人聲息掩去,躲進了枝葉茂密的
地方。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3 23:1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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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12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七)

  過了好一會,那座山丘後面走出三個人。

  當先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漢子,須發垂到胸前,蓬亂如草,渾身衣衫破破爛
爛,像是剛從地下挖出來似的,眼神卻特別堅毅明亮,透出一種不動如山、動如
雷霆的氣勢。他負手於背,隨意地瀏覽周遭風景,不時深吸一口氣,臉上現出陶
醉的神情,似是許久未到外邊來了。

  其余兩個相貌普通,一個是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恭恭敬敬地跟在最後面,顯
然地位最低。另一個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一部山羊胡子,法令紋深邃,其余都不
突出,唯有額上伸出的兩只一尺多長的彎角,頗為引人註目。

  雲知還估計就是這兩只角暴露了他妖族的身份。

  有些妖族在第一次化身成人時,因為功法不好、先天缺陷、意外中斷等各種
原因,變化得不夠徹底,就會一直殘留著真身的某些印跡。

  雲知還只看了他幾眼,就不再看了,因為此時他對蓁蓁的好奇,遠遠多過了
他那兩只角。他感覺到蓁蓁靠在他肩側的身子微微發抖,便問道:「蓁蓁,你怎
麽了?」

  蓁蓁道:「那個人好可怕哩。」

  雲知還順著她的目光一看,知道她說的是那個魁梧大漢,奇道:「蓁蓁,你
剛剛是怎麽發現他們的?他哪里可怕了?」

  蓁蓁道:「我看到的。那個人殺過好多人呢。」

  雲知還更感奇怪,又問她是怎麽看到的,蓁蓁卻解釋不清楚,雲知還也只好
當她是天賦異稟了。

  雲知還見那三個人越走越近,想著萬一被他們發現,蓁蓁在身邊卻是不好辦,
便問她:「蓁蓁,你能變小一點嗎?」

  蓁蓁一楞,道:「為什麽要變小?」

  雲知還道:「我想你們妖族不是會變化之術嗎?你變成小小一個,我就可以
把你藏在口袋里了。」

  蓁蓁搖了搖頭,隨即又笑道:「變小我不會,但是我可以變成一株桃樹。」

  雲知還道:「你這株桃樹有多高?」

  蓁蓁伸出一只手臂,比了比從手腕到肘部的距離,道:「大概就這麽高吧。」

  雲知還想了想,道:「那也行,我可以把你包起來,藏在懷里。你不會被悶
壞吧?」

  蓁蓁道:「一兩天沒關系,但是你要記得把我放出來。」

  雲知還答應了,蓁蓁身形一晃,已變成一株小小的桃樹,躺在他的右腿上。

  雲知還看著這株高不足半尺、纖細幼嫩的小桃樹,想到它居然就是剛剛那個
乖巧可愛的女孩兒,心里不禁覺得萬分神奇。又從芥子里取出一匹布,撕了一截
下來,把桃樹小心翼翼地包好,藏進了懷里。

  此時那三個人已下到了溪邊。那個魁梧大漢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就著
清水刮臉上的胡子,一邊隨口問道:「最近形勢怎麽樣了?」

  那個山羊胡老人畢恭畢敬地回道:「不敢相瞞樊將軍,形勢不是太好。」

  那個「樊將軍」擺了擺手,道:「不必再提將軍二字,往事已矣,如今我只
是樊遲。」

  山羊胡老人道:「是,樊大哥。」他一個老人叫一個中年人作大哥,語氣卻
極為自然,顯然是真心尊敬於他。

  樊遲也不再阻止,只是簡單地道:「說正事。」

  山羊胡老人道:「前兩年,少主結交的一個好友姜逸舟被人殺了,他身上有
一封書信,暴露出了少主的一些信息,刑部的眼睛便盯在了少主身上,行事平添
了諸多不便。那個老匹夫和少主商量了很久,最後幹脆放棄了在南齊的經營,讓
少主轉投到北齊去。可是北齊的人也甚是奸詐狡猾,少主主動暴露真相後,仍嫌
不足,讓司馬老匹夫在少主身上打了一記鎖神指……」

  樊遲哼了一聲,道:「欺負小孩兒,可真是好本事。少主的身體沒大礙吧?」

  山羊胡老人道:「司馬老匹夫會按時輸一股真元護住少主心脈,但是每到月
圓之夜,少主的心口便會隱隱作痛,只是寄人籬下,也只能強忍著了。」轉回來
道:「少主被接受之後,便向他們求助,但是他們仍然百般推脫,最後只答應了
少主,如若能抓到一個南朝的大人物,便可以派出三位地元境巔峰的高手來幫我
們。少主沒法子,只好答允了。剛好那時南朝的右聖使就在南海一帶,少主便與
那老匹夫設了個局,集齊了三位高手去對付她。誰知道於紅初那娘們實在太紮手,
我們當時占盡地利與人和,可最終還是失敗了,徐元更是受傷不輕,少主有金湯
符附體,仍被炸得昏迷不醒。」

  樊遲神情微肅,道:「我方都有誰?」

  山羊胡老人道:「我族徐元之外,另有浪人藤澤秋平、北朝的火道人祝鳴山。」

  樊遲嘆了口氣,道:「這實力也算不弱了。」

  山羊胡老人有點不服,道:「要是當時樊大哥在場,哪還有那女人的活路?」

  樊遲道:「如果我要倚多為勝,贏了她也算不得光彩。」

  山羊胡老人道:「樊大哥閉關六年,修為定已更上一層樓,一對一想來也有
贏面。」

  樊遲道:「贏不了神後、魔尊,贏了區區一個於紅初又有何用。」

  山羊胡老人道:「不知樊大哥可有把握對付得了那神山的主人?」

  樊遲思索片刻,最終嘆道:「我在進步,別人也在進步,劍聖一脈,又豈有
弱手?為了我族大業,個人榮譽算不了什麽,說不得只好多找幾個人一起上了。」

  山羊胡老人道:「北朝之人是指望不上了,浪人那邊已派了人過去,徐元也
在,再加上樊大哥,又是個三對一的局面。」

  樊遲此時已刮完了胡子,削短了頭發,在溪中洗凈身子之後,換上了那小男
孩呈上的一套新衣,倒是有點雄姿英發之態。他朝東海那邊遙望了一會,道:「
也是時候出發了。」

  雲知還一直躲在樹上偷聽他們說話,雖然距離稍遠了點,聽得不是一清二楚,
卻也是個八九不離十,許多內容不免令他震驚,也解開了他心中的一些疑惑。此
時見他們要走,不禁暗想:不知他們要去對付誰,聽這人的語氣,倒似是與聖使
大人實力相近,居然仍要不顧顏面,以三對一,這劍聖一脈、神山之主的實力,
真不知該如何驚世駭俗了。



                (八)

  雲知還想起沈知白的提醒,「量力而行」,已決定不再追蹤他們,這種級別
的人物實在不是自己能應付的。可惜天不遂人願,他這邊想退出,那邊樊遲卻已
揚聲道:「樹上的朋友,請下來吧。」

  雲知還大吃一驚,來不及多想為何暴露了形跡,用力一蹬樹枝,人已如箭射
出,卻是往安漢縣城而去。

  一陣大風驟然刮來,雲知還身子一輕,眼前一花,已落到了小溪旁,身邊三
人,一個微微而笑,一個怒目而視,一個略帶好奇,正是樊遲、山羊胡老人和那
個小男孩。

  雲知還知道逃不掉了,想著那樊遲既曾為將軍,應該不喜歡膽小懦弱之輩,
便盡量鎮定地道:「在下徐元,見過三位道友,今日來此是為了給家母采集一味
藥草,實不知三位道友在此議事,無心之失,萬望海涵,在下出去之後一定守口
如瓶,絕對不會泄露三位的秘密。」

  山羊胡老人怪道:「你叫徐元?」

  雲知還道:「正是,無意之中與令族人同名,確是緣分。」這卻是一張微妙
的感情牌,殺死一個與自己族人同名的人,心里難免會怪怪的,能增加一絲生機
也說不定。

  樊遲突然開口道:「小兄弟心思倒是敏捷,可惜了。」閃電般伸手在他肩上
一拍。

  雲知還大叫一聲,一個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只覺得渾身刺痛,像有無數
根銀針在體內遊魚似的亂躥,一瞬間簡直生不如死。

  過了好一會,那些銀針像是找到了適合自己歇息的位置,不再遊動了,刺痛
才慢慢消失。

  雲知還艱難地爬起來,已是衣衫盡濕,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有余悸地
道:「你這是什麽功法?」

  樊遲道:「告訴你也無妨,這叫洄遊針,卻不是用來對付你的,你只是一件
道具。」

  雲知還道:「你是想用我對付那位神山主人?」

  樊遲點了點頭,道:「你倒是很聰明,若不是今天聽到了我們的機密,說不
定我真會放了你。」

  雲知還道:「你不會是打著用我來消耗那位功力的主意吧?」

  樊遲道:「正是。」

  雲知還道:「我跟那位非親非故,你這方法怎麽可能奏效?」

  樊遲道:「你懷里的小東西有就行。」

  雲知還又吃了一驚,知道抵賴不掉,只好苦笑著問:「你怎麽知道?」

  樊遲道:「我可以嗅到她的氣息,而她的氣息與那位神山主人的又很相似。」

  雲知還又問:「你剛才怎麽發現我們藏在那里的?」

  樊遲道:「你屏蔽聲息的動作很快,可你卻忘了在此之前,你們已經把無數
氣味散播到了空氣之中,我一來就聞到了。」

  雲知還徹底無語了,這是什麽?狗鼻子?

  樊遲又道:「她雖然跟那位神山主人練的是同一種功法,但是她是我的同族,
所以我不會動她,就只有委屈你了。一個月後,若是那神山主人不肯救你,那些
針勁就會像大馬哈魚一樣洄遊到你的心臟,把它插成一只破布口袋。」

  雲知還嘆了口氣,道:「既然我已是十死無生,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剛
才談到的那位老匹夫是誰?」

  樊遲笑了笑,道:「他不讓我們提他的名字,所以我們就把他叫做老匹夫。」

  雲知還道:「那神山之主呢,這總能說了吧?」

  樊遲道:「這個倒沒什麽,她叫秦遲錦,是當代的劍聖傳人。」

  雲知還道:「劍聖是指哪一位劍聖?」九州修真史上,被叫做劍聖的倒有好
幾十個,這漂亮帽子不太值錢。

  樊遲道:「就是三百年前得道飛升的那一位,劍聖王宗儀。」

  雲知還心中一震,這位可真是如雷貫耳了,是距今最近的一位劍破虛空,飛
升仙界的人物,那秦遲錦是他的傳人,也就難怪他們要如此小心對付了。

  他想了一想,道:「你們為何要去招惹她?」

  樊遲這時已不願多說,道:「等見到她時,你自己一問不就明白了。」朝山
羊胡老人和小男孩一揮手,道:「我們走吧。」

  樊遲抓著雲知還,當先飛起,那兩人後面緊跟著。

  因為大城市附近的空域,會有很隨機的修士巡邏,所以他們不敢太張揚,專
挑僻靜之地走。有時無法避開,便晝伏夜出,從極高的天空,借著雲朵的掩護飛
過去。如此過了幾日,雲知還眼前一闊,一片浩瀚無邊的大海橫臥在了面前。

  知道他們不會傷害同族,蓁蓁早被放出來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壯闊的
景象,頗有些目瞪口呆,趴在雲知還背上,興奮地指東指西,大呼小叫。

  一旁飛著的山羊胡老人搖頭道:「這小東西怎麽跟一個人類這麽親熱。」

  樊遲微微一笑,道:「許多年以前,聽說這樣的景象倒是隨處可見。」

  山羊胡老人道:「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是啊,」樊遲微微一嘆,下意識地低頭,就這一雙手上,便沾染了多少人
類的鮮血呢?

  一行人在深藍色的海面上劃過,像是一隊鳥兒,只偶爾落到海島上棲息片刻,
便又努力地往前飛。各種海鳥,各樣魚群,雲知還雖已命在旦夕,也覺得這一趟
東海之行大大開闊了自己的眼界。尤其是那些如山如島的鯨魚,朝著天空噴水之
時,直讓人驚嘆這世間竟有生命力如此強大的活物,「額鼻象五嶽,揚波噴雲雷」,
不親眼見了,實難以想象這詩句所描繪的具體情形。

  在大海上飛了五天,幾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在雲知還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廣約二十里草木蔥蘢的海島,島上聳起兩座連
在一起的山峰。一座高插雲天,一座只及前者的一半。高的那座下半段與另一座
皆為植被所覆,郁郁蒼蒼,上半段則白雪皚皚,晶瑩似玉。融化的雪水形成飛瀑
懸泉,為這一座靜靜矗立了不知多少年的神山增添了一份動態之美。此時正是日
落時分,繚繞的雲霧被夕陽余暉染得一片絢爛,像是美人頸間隨風飄拂的彩色絲
巾。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樊遲念了一句詩,嘿然道,「舉
父大人,我們又來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5 12:3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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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13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九)

  徐元與浪人派來的高手果已在此等候,遠遠地瞧見樊遲等人,便主動迎上來。

  雲知還已見過徐元,目光便往那浪人身上看去。

  只見他四五十歲年紀,高瘦,長臉,太陽穴微陷,目光陰冷如蛇,倒是不如
上回的藤澤秋平給人的感覺舒服。

  聽介紹,此人名叫黑川英介,所擅刀法曰決雲刀,乃是黑龍王手下數一數二
的高手。

  樊遲問道:「你們先來幾日,可有何收獲?」

  徐元搖了搖頭,道:「慚愧,這島上的陣法實在精奧,在我們之前,已有陣
法高手在此試了三個多月,弄得心力交瘁,我們接替之後,又以各種方法試了六
天,仍如從前一般不得其門而入。」

  「時隔六年,看來我們還是得靠一把蠻力破陣,」樊遲嘆道,「這困龍陣已
運轉了三百多年,誰知道威力竟仍如此驚人。」

  徐元道:「與我們六年前來的那一次相比,我倒是能感覺到這大陣似乎變弱
了一些。」

  樊遲道:「哦?照理說,那山上的秦姑娘修為該又大進了,這陣法反而變弱
……」

  徐元接道:「說明這大陣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固若金湯,它崩壞的時刻也許
近了,我們並不是毫無機會。」

  說完,他忽然咦了一聲,像是剛剛認出樊遲身後的雲知還,笑道:「樊兄怎
麽把他給抓來了?」

  樊遲道:「徐兄認識這位小兄弟?」

  徐元道:「他是若耶峰的弟子,上次我們圍攻於紅初時,他也在場。」從姜
逸舟開始,略說了一遍與若耶峰的結怨過程。

  山羊胡老人聽完,瞪著雲知還道:「小子,羲和劍呢?」

  雲知還攤了攤手,道:「反正不在我這里。」

  黑川英介冷笑了一聲,道:「在不在你手里,你說了可不算。」

  雲知還奇道:「那誰說了算?」

  「搜、魂、術!」黑川英介一字一頓地道。

  雲知還搖了搖頭:「我不信死人的魂魄還會說話。」

  黑川英介眼睛微微瞇起,更顯陰冷:「你可以試試。」

  眼見他們越說越僵,徐元忙出言打斷道:「黑川君何必跟這小輩一般見識,
樊兄抓他來此,必有深意,何不聽他解釋清楚了,再做計較?」目光轉向樊遲。

  樊遲便把自己的謀劃說了。

  徐元立即笑道:「這可是天助我等破此大陣。」

  樊遲道:「能不能破陣,倒也難說,只是那秦遲錦如果出手救人,夏至日一
到,我們從外往里攻,舉父大人從里往外攻,少不得忙她個焦頭爛額。」

  徐元道:「樊大哥謙虛了,你的洄遊針我也是知道一二的,那秦姑娘不耗掉
三分之一的功力,休想救得了人。」

  雲知還在一旁聽得焦慮不已,他當然不想拖累那個名叫秦遲錦的姑娘,可是
如今自己命懸一線,她不救,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救了自己,如果大陣被攻破,
樊遲一夥加上那個叫什麽舉父的,雙方匯合,自己一方只怕還是得死,這可真是
個無解的難題。

  聽了徐元的話,他故作不屑地冷哼一聲,道:「欺負小孩兒,可真是好本事。」
這卻是借用樊遲譏刺司馬老匹夫的話,回贈於他。

  樊遲不禁一楞,許久才道:「不錯,以大欺小,這的確是我的不對。」

  雲知還聽他這麽一說,本來還有點高興,誰知過了好一會,不見樊遲有任何
舉動,似乎這話說完了就什麽事也沒了,不由微愕,道:「樊將軍,你既已知道
自己做錯了事,難道不該有所補救嗎?」

  樊遲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大陣破了之後,如果你還活著,我不但會治
好你,還會放了你。」

  雲知還倒是不懷疑他這話的誠意,作為一個敵人,能做到這一步也可算仁至
義盡了,所以他不再多說。但是,真到那一刻,自己害了那素未謀面的秦遲錦不
說,還間接放了個不知底細的舉父大人出來,這可如何使得?他不得不開動腦筋,
拼命想著脫身之法。

  樊遲幾人每日去探查島上那無形無體的大陣,只派那個叫小石的男孩跟著雲
知還,並沒有嚴加看管,但是那洄遊針極其厲害,雲知還在來的路上被樊遲以秘
法壓制住了,所以沒啥感覺,現在就不行了,不運氣還好,也就夜晚之時會往里
鉆,疼得他死去活來——有時實在受不了,樊遲便幫他推拿一陣——但是一運氣
可就不得了,千蟻鉆心都不足以形容那種痛苦。這針不除去,可以說他哪里都去
不了。

  雲知還難得地唉聲嘆氣起來,郁悶了十幾天,見蓁蓁也被自己帶得心事重重
愁眉苦臉的,才終於想開了一些,不時與她說上幾句玩笑話,一起在島上瞎逛,
有時又潛到海里捉捉魚,摸摸鱉,偶爾非常歡暢地大笑幾聲。但是他知道,這一
切不過是苦中作樂而已,等自己體內的針魚遊得足夠深,繁衍得足夠多,也就是
將近夏至的時候,自己就會被樊遲扔進大陣里,到時候可真是生死有命,富貴在
天了。

  反正怎麽著都是在等死,雲知還便跟那小石套起了近乎,打探樊遲和那舉父
大人的來歷。

  小石還是個小男孩的性格,心機不深,初時還有點警惕和拘謹,一來二去地
跟雲知還熟了起來,便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透露了個幹凈。

  舉父大人的來歷他所知不多,樊遲的情況他卻清楚得很。

  原來那樊遲的真身是頭玄甲赤睛犀,東魏末年,曾經混入軍中,憑借一身高
深的道法和不弱的智謀,三年時間內坐到了大將軍的位置。那時正是順帝末期,
吏治腐敗,中央衰弱,天下群雄並起,他打的是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誰知
道就要成功之時,橫空殺出了一對實力強絕的夫婦,就是魔尊薛殷與神後蕭令君。
樊遲聽說了他們的威名,偷偷地遠望過一眼,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便主動辭去將
職潛伏起來。直到建元五年,徐元等人翻遍古籍,從一份不起眼的記載里,推算
出一位法力通天的妖族前輩,被鎮壓在一個叫作瀛洲的地方,去把他找了來,他
才重新出世。可惜當時他們人手不足,修為不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奈何不
了那座困龍大陣,剛好樊遲的突破契機又到了,只好等他出關之後再說。

  徐元兩年前來過這里,那時他自覺比五年前陣法修為長進不少,便闖入陣中
試探了一番,結果無法破陣不說,自己還被陣法反噬,受了不輕的內傷。這也是
他沒有護送姜逸舟去見南海浪人的原因,雲知還當初猜的卻是八九不離十。

  可惜從小石口中打探出來的消息也就這些了。往後沒事可做,肉體的痛苦也
就越發明顯。

  偏偏快樂的日子易逝,痛苦的日子難熬,雲知還感覺過了一個世紀,才終於
等到了末日審判的這一天。他已經不敢多想了,只要能結束這一切,什麽結果都
能接受。

  樊遲在他被扔進困龍陣前對他說:「後天就是決定你命運的日子,我已經給
她留下了充足的時間來救你,最後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記住,呆在陣
里不要亂動,出聲喊她即可,你的聲息她都知道。」

  此時雲知還已經被體內的針魚折磨得只剩一口氣了,讓他動他也不敢動,更
動不了。他被那山羊胡老人揪著衣領,簡單粗暴地一扔,像是在扔一條死魚,砰
地一聲摔到陣內的地面上,痛得他大叫一聲。接著蓁蓁也被送了進來,卻是輕輕
柔柔地落地,雲知還正想說這未免太不公平了,誰知道精神實在太過虛弱,眼皮
漸漸闔起,就這麽躺在地上,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過去了。隱隱地,他聽到一陣
驚慌失措的哭聲,他知道是蓁蓁在擔心自己,想開口說自己沒事,不要哭了,你
還是笑起來比較可愛,可是怎麽也出不了聲,好像變成了個啞巴。他想,也許死
亡就是這樣的:先是失去嗓子,然後是聽覺、嗅覺、觸覺……他感覺到了一陣虛
無縹緲的心痛,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十)

  雲知還昏昏沈沈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布置
清簡的房間里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薄毯的床上,確定自己沒死。

  蓁蓁呢?他目光轉了一圈,沒發現她,隨即想起自己既然被蓁蓁口中的那位
秦姐姐救了,她自然也不會有事,於是放下心來。

  他活動了下身體,沒發現什麽不適,心中一喜,又是一驚,喜的是這折磨了
他將近一個月的針魚,似乎消失了,驚的是,這意味著神山的主人功力大損,樊
遲他們恐怕隨時要打進來。

  雲知還下床穿上鞋子,去找那秦遲錦,一方面是道謝,一方面是提醒,雖然
她肯定也是知道的,但是雲知還此時滿腔愧疚,再不有所表示,自己都要受不了
了。

  他出了房間,見到一條碎石鋪成的小徑,便自然而然地沿著它走。

  一路只見琪花瑤草,珍禽異獸,景色恍然如春,卻是不知道與一開始看到的
雪景相比,哪個更真實一些。

  他繞過了幾個百花爭奇的園圃,轉過了幾條春芽競綠的回廊,終於來到一處
美妙的所在。

  一片寬闊的草地上,鑲嵌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彩色池子。池水深紅縹碧,濃
金淡紫,不一而足,配合著氤氳的水汽,怡人的風景,雲知還懷疑自己正置身瑤
池,如夢似幻。

  他有點恍惚地亂走一陣,忽然聽到一聲飄渺的仙音,「你傷還沒好,走去哪?」
話雖是關切之語,語氣卻是平平淡淡,聽不出有什麽感情。

  雲知還聞聲望去,左邊一丈遠的池子里,正倚壁坐著一個二十四五、淡雅出
塵的女子。她的身上一絲不掛,膚白耀眼,一雙玉乳渾圓挺拔,懸在水面之上,
好像兩只剛剛剝皮洗凈的大雪梨。兩條冰雕玉砌的長腿間,烏亮蜷曲的燕草隨著
水流輕輕搖曳,仿佛一叢亂蓬蓬的海藻,看起來濃密極了,與她整個人的氣質反
差極大。

  雲知還身下一熱,那根東西立即翹了起來。

  他奇怪剛才為什麽沒有發現她,只是此時不便多想,忙轉過身去,鎮定了下
心神,才開口道:「在下雲知還,多謝秦仙子相救,此次乃是無意冒犯,萬望恕
罪。」

  普通女子被陌生男人撞見沐浴,照理說會羞澀慌亂,但是雲知還卻沒聽到任
何匆忙上岸穿衣之類的聲響,只聽見她淡淡地說:「不怪你。」

  雲知還心中奇怪,卻也不敢多說,想起蓁蓁來,便問道:「仙子可曾見到與
我在一起的那個小女孩?」

  秦遲錦道:「我把她種在花盆里,讓她練功去了。」

  雲知還一楞,想到蓁蓁愁眉苦臉地變成一棵小桃樹,被種在花盆里的情形,
差點笑出聲來,忙咳嗽一聲,道:「不知離我入陣,過了幾天了?」

  秦遲錦道:「現在是第二天早上。」

  雲知還面露凝重之色,道:「明天他們就要來了。」

  秦遲錦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雲知還道:「秦仙子可有辦法抵擋他們?」

  秦遲錦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先下來,我替你療傷。」

  雲知還一怔,道:「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嗎?」

  秦遲錦道:「這種針勁很古怪,我又不敢一次性耗費太多功力,所以只為你
拔除了貼近心臟的四分之一。」

  雲知還道:「有勞仙子了,可是……」他想到秦遲錦此時身上未著寸縷,卻
叫自己下去,那豈不是要裸身相對?

  似是察覺了他的遲疑,秦遲錦道:「你如果知道今晚自己很可能性命難保,
膽子是不是會變大一點?」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仙子此話何意?」

  秦遲錦道:「我昨天查看了你體內的針勁,發現它們的數量和分布都極為精
妙,如要施救,要麽一次性全部拔除,要麽拔掉四分之一,才能使它們保持在一
個穩定的狀態。那個叫樊遲的人當然希望我一次性消耗大量功力,他才好趁虛而
入——事實上昨天下午他已經試探過了,所以我選了第二種施救方式。但是這樣
做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昨天拔掉四分之一,今天再拔掉四分之一,那麽你體內就
只剩下環境容納量的二分之一多一點了,那些針勁靠吸食你的真元為生,在夜晚
之時本來就會不停繁衍,數量在二分之一多一點時,繁衍速度更是會接近峰值,
也就是說,你今晚沒有人護持的話,很可能會被活活疼死。但是我明天還要應付
他們的攻擊,不能再消耗一次真元了。」

  雲知還嚇了一跳,道:「如果仙子今天不拔呢?」

  秦遲錦道:「今天不拔,明天的時候它們又會接近你的心臟,那時我可沒空
管你,按照上次來看,他們的攻擊會持續一天一夜,你恐怕堅持不到後天早上了。」

  敢情自己這回是九死一生了,雲知還不由苦笑起來,對秦遲錦道:「既然左
右是個死,仙子不如多留點真元,為我多殺幾個敵人出口氣。」

  秦遲錦道:「蓁蓁求我救你,我也答應了她,如若我自己沒有盡力,心里難
免會有所掛礙,明天同樣會給他們可趁之機。」

  雲知還突然想到了什麽,驚道:「難道這一步也在那樊遲的算計之中嗎?」

  秦遲錦道:「恐怕是的。他肯定知道我練的功法最重心境,才想了這麽一個
法子來對付我。不管救不救得了你,對我的影響其實都不小,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雲知還哀嘆一聲,沈默片刻,腦中閃過一念,心底生出一絲希冀,道:「既
然那些針勁是吸食我的真元為生,如果把我的真元封起來,是不是就能遏制住它
們的繁衍呢?」

  秦遲錦道:「它們又不傻,你把真元封在丹田,它們自然會遊到你的丹田里
去覓食。」

  雖然她沒說針魚遊到丹田的後果,但是雲知還一想也明白,到時自己恐怕要
死得更加淒慘,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了一會,仍然沒有解救自己的辦法,暫時
放下了,問道:「秦仙子,那舉父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

  秦遲錦道:「他是個天衣境的高手,只此一點,就什麽都值了。」

  雲知還驚道:「如果被他逃了出去,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秦遲錦道:「他是個武癡,憑他自己難成大事,但是在有心人的蠱惑操控之
下,鬧得天下大亂也不是沒有可能。」

  雲知還道:「不知他的實力比之神後、魔尊如何?」

  秦遲錦道:「他被大陣壓了三百多年,雖是妖族,壽數也快盡了,再加上峰
底靈氣匱乏,修為多少有點受損,以我看來,未必贏得了神後、魔尊。」

  雲知還道:「能活三百多年,已經足夠強大了。妖族要是再多幾個這樣的高
手,人類就只能掛起白旗投降了。」

  可惜即使在妖族之間,也有生殖隔離,他們很難把自己的天賦和神通傳承下
去,雲知還也就是隨意感嘆一下。

  秦遲錦對此沒什麽反應,顯然對人類與妖族的戰爭缺乏興趣。

  雲知還只好繼續發問:「當年劍聖為何沒有直接殺死他?」

  秦遲錦道:「這人不算很壞,只是嗜武成癡,喜歡跟人比武,下手又不知輕
重,才鬧出些事來。晉入天衣境之後,他去挑戰師祖,師祖花了很大功夫才把他
打敗,擔心自己飛升之後,沒人治得了他,就把他壓在了峰底。」

  雲知還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想了一想,又道:「秦仙子兩個月前,
離開過這里?」

  秦遲錦知道他說的是去看蓁蓁的事,便道:「那時他們只來了幾個修為一般
的,我去偷聽了他們的說話,知道暫時沒事,才離開了幾天。」

  雲知還想知道的已問完,他沈思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不應該死在這里,師
父、師姐、老爹、華矜他們都在等著自己回去呢。於是開始絞盡腦汁,思考破局
之策。

  他身上實在沒什麽可倚仗的,厲害一點的,除了大衍劍經,便是那套雙修之
法了……想到雙修,本性使然,他的大腦一下興奮起來,運轉速度好像提高了十
倍不止。

  一會兒,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浮現了出來……

  雲知還有點猶豫地道:「秦仙子,我有一個辦法,很大機率能救回我自己,
但是想來想去,對你好像只有損失,沒有好處,所以我不知道該不該以此冒犯你。」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6 22:0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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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16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十一)


    秦遲錦道:「你說。」

    雲知還道:「在下有一套雙修之法,能很快補充人的體力和真元,不過對秦
仙子修為這麽高的人,照理來說仍然是不夠的,但是在下還有一枚扳指,師父說
它能把天地之間的靈氣轉化到我的陽精里,所以我在想,如果能大大提高空間里
靈氣的濃度,也許它的轉化速度會更高一點,足以使秦仙子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
過來。」

    說完好一會,沒聽到秦遲錦的回應,雲知還心中微慌,忙道:「當然,這種
方法不一定奏效,而且還要冒犯秦仙子的玉體,仙子若是不願意,在下絕不敢有
絲毫怨言。」

    秦遲錦的聲音響起:「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自九歲開始跟隨師父修行,我
的心中便只有大道,這一具身體在別人看來也許美麗,在我心里,卻不過一具臭
皮囊罷了。但是,正因為我向道之心如此堅定,現在想要救你,卻有一個很麻煩
的問題。」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道:「不知是何麻煩問題?」

    秦遲錦道:「據我所知,雙修之法乃是男女歡愛到極處之時,各出一種體液
混合在一起,然後由一方吸取漿液精華,轉化為純凈的真元,再反哺給另一方。
我的問題是,大約八年之前,便已割除了男女之情,無法再到達高潮了。」

    雲知還微楞,道:「怎麽割除男女之情?」

    秦遲錦道:「很難跟你解釋,總之就是我『想』了一下,然後乳房和私處就
沒有感覺了。」

    雲知還不是很相信,道:「我想試一下,仙子同意否?」

    秦遲錦道:「你堅持要試,我也沒意見。不過得等到我為你再拔除一次體內
的針勁之後。」

    雲知還道:「好。那我要過來了。」

    秦遲錦嗯了一聲,雲知還便轉身走了過去。

    此時可以大大方方地看她,雲知還便把她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秦遲錦的容貌
與李萼華有些相似之處,五官秀麗絕倫,只是整體上更為清淡一些,眉眼之間有
一種超脫凡俗的氣質。她雖然赤身裸體地坐在男人面前,卻絲毫沒有情色之感,
反而像是一支出水的荷花,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雲知還走得近了,便聞到了一縷與蓁蓁身上相似的夏夜星光的味道,想必樊
遲就是由此發現蓁蓁與她的淵源了。

    雲知還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脫去,沿著幾級石階,緩緩下池。他的胯下陽物翹
得老高,隨著走動一跳一跳的,換成別的女子,早該羞得滿臉通紅了,秦遲錦卻
只好奇地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淡定地倚壁坐著。

    待雲知還走到面前,秦遲錦便讓他背對著坐下,一雙雪白涼滑的玉手貼在他
的後背,默默地為他化解體內針勁。

    雲知還白天之時很難察覺到那些針魚,所以幾乎沒有任何感覺,過了小半個
時辰,秦遲錦收回了纖纖素手,他才知道原來治療已經結束了。

    雲知還回頭看了秦遲錦一眼,見她額上香汗微微,秀臉上有一絲疲倦的神色,
知道只是拔除四分之一的針勁,對她來說消耗也不小,心里湧起一陣感激憐惜之
情,便伸出手去,替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秦遲錦明顯楞了一下,卻也沒有阻止他。

    雲知還覺得直接提槍就上的話,好像差了點什麽,便隨口問道:「秦仙子是
何方人士,家里父母可還安好?」

    秦遲錦道:「我是鄴城人,我父親是前朝的兵部侍郎秦守仁,他的事情想必
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

    如今的北齊帝都便是鄴城。前朝的兵部侍郎秦守仁,雲知還確實知道,聽說
鄴城破時他從城頭跳下,殉國而死,夫人得訊在家自縊。時人都說他們是忠義節
烈之士,雖然陣營不一定相同,卻大都是心存敬意的。只是雲知還本來是想活躍
一下氣氛,這麽沈重的事情倒是不好繼續下去,說了些節哀順變的話,又換了一
個話題:「秦仙子往常便是呆在這神山之上,一心修道麽?」

    秦遲錦道:「嗯,外面也沒什麽好看的。」

    雲知還道:「仙子可有什麽親朋好友?」

    秦遲錦道:「沒有。」

    雲知還道:「不知秦仙子修道是為了什麽?」

    秦遲錦道:「不為了什麽。」

    雲知還道:「修道總有一個理由吧,秦仙子在這兒呆了十幾年,有朝一日得
道飛升,到了仙界又呆十幾年,然後再次飛升,到另一個世界,再再飛升,如此
循環下去,不會覺得有點無聊麽?」

    秦遲錦道:「這我倒是未曾想過,只是十幾年都這麽過來了,也沒什麽特別
的,把這過程再重複幾次,想來也就是那麽過去了。」

    雲知還笑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秦仙子難道就沒有過韶華易逝,人生
苦短,當及時行樂之慨?」

    秦遲錦不答反問:「不知道雲公子最喜歡什麽?」

    雲知還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是美人。」

    秦遲錦道:「想必雲公子有很多情人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確實有好幾個。雖然我不這麽稱呼她們。」

    秦遲錦道:「那麽雲公子一輩子從這個美人身上,爬到那個美人身上,難道
就不會覺得無聊麽?」

    原來她是想說世界就是美人,美人就是世界,人的一生不過是從這兒到那兒,
從那兒到這兒,本質上沒什麽不同。

    雲知還道:「秦仙子便是因為對世間一切已喪失興趣,才要修道的麽?」

    秦遲錦道:「你要這麽說也可以。我修的功法,便叫夢幻空花。」

    雲知還道:「但是我看秦仙子既要守護這座神山,又要隔三岔五地去教蓁蓁
練功,恐怕還不到視萬物為虛空的境界。」
   
    秦遲錦道:「蓁蓁是我挑選的下一任劍聖傳人,等她修道有成,神山自然也
不用我守了。」

    雲知還道:「秦仙子為何不給蓁蓁取名?」

    秦遲錦道:「名字不過是為了把一個人,一件東西,從萬物中分離出來,增
加辨識的印記,我既已認識了她,又何必再取這無用之名?」

    雲知還道:「可是蓁蓁自己卻很喜歡呢。」

    秦遲錦難得地微微一嘆,道:「她有了一個名字,覺得自己更獨特了一些,
能與旁人區分開來,自然感到很高興。」

    雲知還道:「這樣難道不好麽?」

    秦遲錦道:「也沒什麽好不好,只是我門中修行講究無物無我,強調玄同而
不是相異。」

    雲知還思索片刻,才開口道:「她既然喜歡,說明這符合她的本性,泯滅掉
自己的本性,再去求道,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秦遲錦道,「但是你跟我說這麽多,其實是想讓我做
好心理準備,而不是真的要跟我談玄論道,對嗎?」

    雲知還道:「是的。」

    「其實我不需要這個,你要想救自己,就快一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十二)

    雲知還望著她晨星一樣明亮和遼遠的眼睛,道:「那就得罪了。」伸臂把她
香軟滑嫩的身子抱進懷里,一手捏起她柔膩的下頷,低頭朝那兩片鮮嫩水潤的唇
瓣吻了上去。

    秦遲錦美目微睜,第一次與男人接吻,顯然有點不太習慣,她的雙唇被雲知
還不斷吮吸摩擦咂弄,臉上感覺到對方陣陣噴來的熾熱鼻息,產生了一種奇怪的
感覺,好像自己變成了一棵小草,正在被一頭牯牛一點一點地吃進肚子里去。

    雲知還肆意親吻著她,情欲漸漸升騰,便用舌頭頂開了她的牙關,闖進去盡
情攪弄。

    秦遲錦滑嫩的香舌被他噙在嘴里,狠吮細吻,好像那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食物,
而自己則是個只顧狼吞虎咽的饕餮大漢。

    秦遲錦心里沒什麽強烈的感受,只是整根舌頭被吃進對方嘴里,兩人嘴巴粘
得緊緊的,不禁有些呼吸困難,雪臉上出現了一點紅暈。

    雲知還親吻了好一會,才有些心醉神迷地離開了她的唇瓣,從芥子空間里取
出申小卿給的那袋上品靈石,道:「請秦仙子施法,把這附近兩丈的空間封鎖起
來,不要讓靈氣泄露出去。」

    秦遲錦依言而行,兩人外圍便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光球。

    雲知還運起真元,忍著淡了許多的刺痛,砰地一下,把袋里那數十顆靈石震
碎,一股濃郁之極的靈氣瞬時充滿了球內的小小  空間。

    秦遲錦道:「其實用不著這麽多靈石,這些池子乃是先師布下的陣法,有聚
靈之效,池水早就被靈氣浸透了。」

    雲知還道:「小命要緊,浪費一點也無所謂了。」

    此時一切準備完畢,雲知還也就不再客氣,從她的額頭開始,熱吻如水般流
下,漫溢過她的秀臉、雪頸、玉乳、小腹、花唇、大腿、小腿,一路淌到了她嫩
筍似的足尖,雙手也沒閑著,或輕或重,或快或慢,撫摸過她身上每一寸雪膩無
暇的肌膚。

    秦遲錦微微瞇起眼睛,雖然雲知還的親吻愛撫並沒有激起她心中的欲火,但
是也像泡在溫水里似的有種懶洋洋的舒適感,心里不是很排斥。

    雲知還見她沒什麽反應,微覺神奇,當下拿出手段來,把她飽圓如瓜的玉乳
一手一只握在手里,搓面團似的揉捏不停,臉埋在她胸前,輪流啃嚙著兩粒尖俏
粉嫩的乳蒂,有時更是用牙齒輕輕咬住,往外拉扯,直到了極限,才一下松開,
讓乳尖在微響中彈回原處,帶得雪白的乳球亂晃。

    可是即使如此,秦遲錦除了呼吸變得急促了一點,仍然沒什麽反應。

    雲知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他一向自豪於能把女子送上一次又一次
巔峰,秦遲錦冷淡至此,倒是激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

    他擡起頭來,親了親秦遲錦的鼻尖,笑道:「秦仙子果然與眾不同。」

    秦遲錦道:「我覺得你這是在白費功夫。」

    雲知還道:「即使空忙一場,最後一天能在秦仙子的懷里死去,我也算不枉
此生了。」

    秦遲錦知道他這是想用言語來挑逗自己,不為所動,淡淡道:「你這些花言
巧語對我沒用。」

    雲知還舔了一下她白皙的耳垂,又往她耳孔吹了一口熱氣,道:「秦仙子要
不要跟我打一個賭。」

    秦遲錦道:「什麽賭?」

    雲知還道:「不用兩個時辰,我就能把秦仙子弄得高潮叠起,死去活來。」

    秦遲錦道:「雖然我不介意與你一賭,可是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雲知還想了一想,自己還真拿不出能打動秦遲錦的賭註,無奈道:「那就算
了。」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賭的內容我是認真的。」
  
    秦遲錦道:「你要是真有那本事,我也表示佩服。」

    雲知還只覺得她這麽平平淡淡說來,卻是比任何媚術都要厲害,不禁情欲鼎
沸,知道暫時弄不出她的水兒,便從芥子里取出一瓶潤滑用的桂花油,牽起她的
右手,倒了一些香油到她瑩白的掌心,再把熱得發燙的陽物置於其上,使她五根
纖潤的手指包住棒身,前後擼動一陣,把亮閃閃的油液塗滿陽根。又把她從水中
撈起,靠在池壁上,分開兩條猶在滴水的雪滑美腿,笑道:「秦仙子是自己來,
還是要在下代勞?」

    秦遲錦道:「你來吧。」

    雲知還便用手指蘸了桂花油,把她精美如玉器的花唇揉開了,一點一點地刺
了根手指進去。

    秦遲錦細長溫暖的玉戶里多了一根不肯安分片刻的異物,不斷地把油液塗抹
在嫩壁上,每一粒小小的凸起,每一處細微的凹陷,都沒有遺漏,認真仔細之處,
粉刷匠只怕也要甘拜下風。

    雲知還把她的小穴探摸了一遍,只覺得緊致膏腴,吸裹有力,陽物不由越發
脹挺,心想:不管了,先泄了火氣再說。

    他把肉棒抵在秦遲錦穴口,道:「秦仙子,我要進來了。」

    秦遲錦沒說什麽,只把秀目往兩人身下瞧去,臉上既不害羞,也不緊張,只
是有一點好奇,似是想弄明白,這根紫紅色的大棒子,究竟要怎樣插進自己的身
體里去。

    雲知還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只發情的公犬,正被一個高於自己的智慧生物觀察
評估,心里發起了狠:我就不信弄不服你……先送了棒頭進去,再握住她纖腰,
下身用力一挺,噗嘰一下,陽物破開重重阻隔,盡根沒入了她的嫩穴之中。

    秦遲錦微哼一聲,隨即沒了動靜,過了一會,一縷殷赤從被撐圓的穴口緩緩
流了出來,淌在雪白的大腿內側,瞧來頗為觸目驚心。

    雲知還心中生起一陣憐惜,便捧著她的玉臉好好親吻了一會,才道:「秦仙
子,你現在感覺怎樣?」

    秦遲錦道:「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雲知還見她秀眉微微蹙起,臉上卻沒什麽表情,一時倒是判斷不出來她此時
究竟感受如何,按照慣例,還是在她前胸後背晶瑩如玉的肌膚上好好愛撫了一番。

    秦遲錦的身子當得一個冰肌玉骨的贊美,處處纖秾合度,寸寸軟膩怡人,手
在她的肌膚上遊走,好像是夏日之時滑行於雪地,歡暢之余,更有一種沁人心脾
的涼意。

    掌指上傳來的美妙觸覺,讓雲知還渾身舒暢,甚是銷魂,底下按耐不住,便
在她的緊窄玉穴里抽添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9 22:2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1~3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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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18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十三)

  雖然塗了潤滑油,與往日泌潤豐沛的美人玉穴相比,到底有些不同,抽聳起
來顯得生澀一些,嫩壁上的圈圈柔韌肉箍極為清晰地映入腦海,肉棒好像是在一
根滑溜軟彈的簧管里快速進出,原始的獸欲一下子在雲知還心里膨脹起來。

  他撈起秦遲錦的兩條美腿,把它們交纏在自己身後,讓她的玉背貼靠在池壁
上,整個人懸在半空,下身又兇又狠地急聳猛刺,撞得她嬌軀亂彈,一對雪乳上
拋下蕩,極為撩人。

  秦遲錦的一頭烏濃秀發散落下來,隨著搖擺的螓首胡亂甩動,兩片薄唇微微
抿起,鼻中不時發出一兩聲悶哼,雖然極為輕微,聽在雲知還耳中,卻也是銷魂
蕩魄。

  雲知還身下不停,狠刺著她的嫩穴,嘴上挑逗道:「秦仙子,現在感覺如何?」

  秦遲錦微微喘道:「還好。」

  雲知還見她如此倔強,肉棒找著了玉穴深處的軟嫩花心,對著它又戳又刺,
一連數百下,記記狠辣毒絕,弄得自己棒端都木了起來,誰知道秦遲錦仍只是微
微氣喘而已。

  雲知還卻已頂不住了,暗想:也不急在一時……當下不再忍耐,放開了急挑
數十下,隨即悶哼一聲,精關大開,陽精洶湧,盡數灌入了秦遲錦的玉穴深處。

  雲知還已有月余沒和女子歡愛過,這一下射得又多又急,不一會兒,濁白的
精液便從兩人接縫處溢了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湛藍的池水中。

  雲知還射得暢快淋漓,許久才從巔峰降落下來,在她嫩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喘著氣道:「秦仙子可真是比妖精還要勾人,在下已下定了決心,今日即使救不
了自己,也要在秦仙子身上多射幾次,賺個夠本才行。」

  「汙言穢語,黔驢技窮。」秦遲錦掠了掠鬢發,秀臉上多了一絲紅潤。

  雲知還被她道破心思,有點惱羞成怒,道:「好啊,看來我不拿出點真本事
是不行了。」啵的一聲拔出肉棒,把秦遲錦扶坐在池底,手伸到她腿間,插了兩
根手指進去,洗瓶子似的捅攪一陣,又抽出來,揉弄她的雪丘和粉嫩花唇,再把
菊門和臀瓣洗幹凈了,最後以指作梳,理了理她海藻樣的陰絨,才把她攔腰抱起,
一步步走上了池岸。

  池子間綠油油的草地上,開著一些或紅或黃的野花,散發著幽幽的香氣。雲
知還把秦遲錦放下,在地上鋪了一層衣物,再抱起她,擺了一個雪臀後翹、上身
趴伏的牝犬姿勢。

  此地位於雪線下面一點,海風很大,秦遲錦側臉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感覺身
後涼颼颼的。

  雲知還從後面望去,覺得她的兩瓣雪臀好像兩個白玉做成的皮球,渾圓飽滿,
沒有一絲凹陷和瑕疵。粉嫩的菊門閉得緊緊的,再被臀肉一遮,只剩下了一個紋
路精巧的圓點。底下四片大小花唇,層次清晰,線條優美,猶如層層綻放的玫瑰
花瓣。最下方的一小撮陰絨上,懸掛著幾滴透明的水珠,使她整個下體看上去幹
凈生動,很適合入畫。

  雲知還握住她纖細的足踝,從瑩白的腳底舔吻而上,吻得細致而又綿密,在
足底、小腿、大腿雪滑的肌膚上,留下了清亮的水痕,最後才把臉埋進她綿彈的
臀肉間,拱蹭舐吻,動作不停。

  秦遲錦感覺到他臉部的輪廓,尤其是挺直的鼻子,不時戳在菊門和玉穴上,
心尖處起了一絲奇妙的顫栗,腦子里不知怎地有些混亂起來,想道:他怎麽鉆到
那里去了……

  雲知還拿住她兩瓣雪臀,使勁掰開,盡力伸長舌頭,小狗一樣在她的嫩縫里
一下一下地舔弄。花唇內側和艷紅陰肉都被他刷上了一層濕亮的口水,看起來極
為淫靡。直舔得舌頭酸麻,見她仍沒什麽動靜,舌尖便到處遊走,亂戳亂刺,試
圖找出她的敏感點。

  但是秦遲錦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竟連女人最敏感的陰蒂也沒有反應,好像
真的就只是一顆普通的肉豆子而已。

  雲知還奮鬥了半天,正感沮喪,舌尖忽然刺進了一處凹陷,隨即,他手上清
晰地感覺到秦遲錦的臀肉顫跳了一下。

  雲知還大喜,可算有反應了!

  他舌尖刺進的地方,正是秦遲錦的菊門。

  發現了她的罩門所在,雲知還哪還會輕易放過,手上用力,把她的雪臀掰開
到最大的程度,舌尖舌板輪流上陣,對著她張開一點點的粉菊戳勾舔掃,花樣百
出。

  秦遲錦已辟谷多年,體內穢物早排泄幹凈,但是在她的印象里,菊門仍然是
一個很臟的地方,此時被雲知還大肆舔弄,一種極度的羞澀之感從那里往全身蔓
延,竟然止也止不住,她羊脂玉似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肌膚上疙瘩亂冒,雪臉
上現出一層暈紅。

  她忍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手伸到臀後去推雲知還的臉,喘著氣
道:「你,你別舔那里啊,那里臟……」

  雲知還被她綿軟涼滑的掌指推在臉上,感覺甚是舒服,這時心中正得意,便
一口叼住了她的玉指,含糊道:「幹凈得很呢,一點也不臟。」

  秦遲錦沒法子,只好繼續伏在自己的手臂上,身子輕顫如弦,強自忍耐著雲
知還越來越深入的舔弄。

  雲知還聽著她嘴里傳來的聲聲細吟,欲火熾燃,稍稍離開了已被舔得滿是濕
痕的雪臀,倒了一些桂花油在左手上,用右手食指蘸著,去潤滑她的菊門。

  秦遲錦感覺到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後庭里鉆,指尖不斷勾抹戳弄,渾
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臉色慢慢漲得通紅,她很想把他叫住,但是又拉不下臉
來,便暗暗用了些力夾緊菊門,不讓他進來。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肛肉緊緊夾著自己的手指,知道她現在緊張得要命,心里
越發得意起來,不時親一口她雪白圓潤的臀尖,嘴里哄小孩似的:「乖,放松一
點,很快就好了,對,就是這樣,再放松一點,想想高興的事情,一下子就過去
了……」

  秦遲錦被他哄得有點羞惱,一咬牙,幹脆完全松弛下來,菊門不再設防,就
想看看他究竟能把自己怎樣。



                (十四)

  沒有了刻意的阻擋,雲知還的手指很快整根插進了她的嫩肛里,只覺得里面
烘熱一片,陣陣蠕動的肛肉比玉穴里的粗糙得多,也有力得多,頓時起了強烈的
抽插欲望,只是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便又深吸一口氣忍了下來。

  他極為耐心地替她的菊肛做著潤滑,手指蘸了油液,緩緩進出一會,又去蘸
油液,再進出一陣,等秦遲錦的玉肛里已是滑溜溜的,再阻不住自己的手指時,
知道時機終於到了。

  雲知還手上加速,伴隨著輕微膩響,飛快地抽插著秦遲錦的後庭,每一下都
是插到盡根處,其余曲起的四指撞到她的臀上,掀起陣陣迷人雪浪。

  「唔,唔唔,嗚嗚……」秦遲錦的菊肛比玉穴敏感得多,頓時禁受不住,發
出連聲不知是苦是樂的呻吟,兩條修長的小腿難耐地翹了起來,如冰似雪的足踝
交叉在一起,向天翻出粉嫩的足心,嬌顫個不停。

  雲知還手上動作不斷,俯身到她耳邊,道:「秦仙子,現在感覺如何?」

  秦遲錦雪白的額頭和鼻尖上已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雙頰暈紅有如霞染,她側
過臉來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雲知還道:「當然了,我現在只要一想到等下就能把陽物插到秦仙子的後庭,
把這麽美麗這麽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弄得欲仙欲死,哀聲求饒,心里就暢快得不
得了。」

  秦遲錦道:「這次是你贏了。」

  雲知還道:「莫非秦仙子下次還想贏回來?」

  秦遲錦道:「不,我是想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雲知還道:「我猜,是因為你當時還太小,潛意識里以為男女之事需要的只
是胸前雙乳和底下的一只嫩孔,並不明白還有其他身體部位可以用於歡愛。」

  秦遲錦想了好一會,嘆息道:「原來如此。」

  雲知還道:「你所謂的『想』了一下,可能就是用精神封印了它們。可惜百
密一疏,陰差陽錯,今天卻是救了我一命。」

  秦遲錦道:「你別用手指弄了,快點進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聽了她這話,雲知還忍不住笑道:「秦仙子就是秦仙子,心態不是普通人能
比的。」也不再廢話,以桂花油潤滑了直挺挺的陽物,一手握住她纖腰,一手把
著肉棒,對準了玉肛,一點點地往里推去。

  雲知還的陽物之大不是手指能比的,秦遲錦感覺自己的菊門被一根火熱的棒
子大大地撐開,脹滿欲裂的恐懼感讓她不由自主繃緊了身子,括約肌縮得緊緊的。

  雲知還只進了一個龜頭,便寸步難入,被她夾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生
起調笑之心:「秦仙子的屁眼子可真緊,不知道當初排泄的時候,會不會有困難
呢?」

  秦遲錦此時已不如先前從容,聽他故意把話說得這麽淫穢露骨,明明知道不
該,臉上卻不禁起了一陣烘熱,只勉強道:「你的話好多。」

  雲知還道:「不如此,怎能分散你的註意力呢?」陽物輕柔而堅決地往前一
頂,插了半根進去。

  秦遲錦毫無防備,被弄得嬌嗚了一聲,雪白如羔羊的身子抖了幾抖。

  雲知還空出手來,右手五指在她白璧似的美背上劃弄,另一只手伸到她胸前,
輕輕拍打她的兩只玉乳。飽滿的乳峰在誘人的微響中顫晃不已,帶得兩粒尖翹乳
頭亂彈亂跳。

  秦遲錦察覺出其中隱隱的羞辱意味,臉上更紅,心里卻起了一絲微妙的空虛
之感,竟有些懷念雲知還的肉棒塞在自己私處的感覺。

  「奇怪,我這是怎麽了,剛才明明什麽特別的感覺也沒有……」

  雲知還肆意撫摸褻玩著她的身體,下身緩緩前頂,血管盤繞的肉棒一分一分
地在她的嫩肛中滑行,猶如燒熱的鐵棍捅進一團阻力極大的油脂里,強烈的摩擦
感讓兩人的身體都不禁顫抖起來,越來越大的喘息聲像是在互相呼應,終於,在
肉棒進到極限時,齊齊叫了一聲:「噢……」

  雲知還還是第一次進入女子的後庭,只覺得與插進玉穴里的滋味大不相同,
團團浮凸嫩肉緊緊夾住肉棒,不斷收縮、掐擠,溫度似乎也比前面要高,陣陣烘
熱由底下擴散到全身,不知不覺竟出了一身薄汗。

  他往兩人下身結合處看去,只見兩瓣雪白的臀肉之間,直楞楞地插著一根紫
紅色的肉棒,棒身還剩了一截在外頭,精致的菊紋卻消失不見了,似是被大棒子
捅得卷了進去,菊門邊緣微微鼓起一圈凝脂般的嫩肉,是很標準的圓形。

  雲知還半俯身子,一雙一只,捏握住秦遲錦的嫩乳,在她的玉肛里輕抽緩送。

  肉棒代表著主人的意誌,一次次溫柔而又堅定地在狹窄的甬道里進出,灼熱
的棒身碾在粗糙濕潤的肉壁上,陣陣電流般的快感傳回大腦,反過來又使它動得
越來越快。

  秦遲錦的身子繃得緊緊的,隱隱現出柔美的肌肉輪廓,渾身雪肌不時失控似
的顫跳幾下,嘴里發出難耐的細吟聲,目光與雲知還頻頻相觸,臉上紅暈越來越
濃,直如醉酒一般。脹滿欲裂的後庭,更是讓她羞澀不已,那根又粗又長的東西,
每次都捅到最深處,讓她產生自己被一次又一次貫穿的錯覺。

  雲知還確定她的菊肛已經適應了抽聳,便開始放心地馳騁,粗大的肉棒在緊
窄的谷道中急進急出,帶來一波又一波強烈的快感。食中二指夾住兩粒粉嫩的乳
蒂,隨著手掌搓弄乳球的動作,不停把它們拉長夾扁,心里疼惜之余,又覺得十
分刺激。底下本就動得飛快,欲火一起,更是迅猛如龍,每一下都是拼盡全力,
撞得兩瓣渾圓飽滿的雪臀啪啪作響。

  秦遲錦趴伏在草地上的身子前搖後晃,雪白的肉浪從臀上一直傳遞到胸前,
兩顆尖圓的玉乳雖被雲知還捉在手里,仍是止不住地跳動,像是真的變成了一對
白兔,要從男人的掌控之中逃走。

  陣陣酥麻之感從後庭擴散到全身,她身上的肌膚似乎變得敏感了許多,泛著
嬌艷的粉紅色澤,身下那個小孔漸漸空虛起來,又開始懷念雲知還的陽物塞在里
面的感覺。

  「不行,不能這麽輕易就輸給他。」秦遲錦緊抿著唇瓣,忍住湧到喉間的呻
吟,與雲知還較起了勁,卻是把要救他的事忘得差不多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20 23:3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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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0發表於po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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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神山之主

                               (十五)

    雲知還邊聽著她的誘人呻吟,邊賣力聳弄,興致正高,不料忽然沒聲了,他
湊前一看,只見她蹙眉咬唇,捷毛亂顫,臉上露出春情難耐的神色,卻就是不肯
開口,顯然是在跟自己作對呢。

    他暗覺好笑,手放開了她的嫩乳,握著她的纖腰按在草地上,使她的雪臀翹
得更高,肉棒在玉肛中急聳數十下,拔出來,又飛快地刺進微微潮潤的小穴里,
急聳數十下,如此雙管齊下,輪流開花,終於弄得她嬌嗚不斷,難遏難止。

    秦遲錦哪里想過男女之事還可以這麽弄,兩個小洞都被身後的男人用大棒子
急速聳刺著,每次間隔不超過十息,羞恥感在心底迅速積累,漸漸地不只本就敏
感的後庭里又酸又麻,連前面的小穴也慢慢恢複了知覺似的,開始麻癢,泌出花
汁來。

    雲知還立即感覺到了,更是興奮如狂,胯下巨龍熟極而流,轉換陣地時幾乎
沒有任何耽擱,在兩個小洞里瘋狂進出,倒海翻江。

    一時間,「啪啪啪」肉體的撞擊聲、「唧唧唧」漿水的淫響聲、「啊啊啊」
女子的呻吟聲,在這神山之上交相呼應,連綿不絕,勾人魂魄。

    兩只小洞給人的感覺絕不相同,一只滑膩軟嫩,一只粗糙緊致,火熱的肉棒
在兩者間輪流進出,快美相互疊加,直讓人銷魂蝕骨。

    雲知還再忍不住,一手抓著一只秦遲錦的手臂,把她香汗淋漓的嬌軀拉了起
來,緊緊地摟在懷里,底下進出如風,一連聳了百余下,極致的快美洶湧而至,
不由低吼一聲,在她的菊肛里劇烈噴發出來。

    秦遲錦的玉首後仰,抵在他的肩頭,修長白皙的身子陣陣酥顫,兩只嫩乳抖
出一片雪浪,熾熱的鼻息呼呼地噴到雲知還的臉上,眼瞼微垂,頰如霞染,模樣
甚是迷人。

    過了好一會,雲知還漸漸緩過來。他拔出濕乎乎的肉棒,把秦遲錦的身子轉
了半圈,低頭朝她腿間一看,不禁咦了一聲,驚訝道:「居然還沒噴水兒。秦仙
子,都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怎麽感覺你是反過來了呢?」

    秦遲錦道:「傳說女媧娘娘摶土造人,才有了人類的祖先,倒是未曾聽過什
麽女兒是水做的骨肉。」

    雲知還笑道:「這是凡人間流傳的一本小說里寫的,秦仙子孤懸海外,沒有
聽說過也很正常。」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快到巳時了,又往遠處望了一
眼,只見鷗鳥盤旋,海天一色,無窮無盡的蔚藍撲入眼簾,不由胸中一闊,生出
一股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情來。腦中轉過數個念頭,對秦遲錦笑著道:「風景這
麽美,不如我們玩個新鮮花樣,襯一襯這風光如何?」

    秦遲錦道:「隨你。」

    雲知還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從芥子里取出一面帶支架的大鏡子,朝東
邊大海立著。

    秦遲錦想起他剛才拿出的桂花油,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帶著這麽多亂七
八糟的東西?」

    雲知還道:「如我等好色之徒,增加閨中情趣的各式物品,自然是到哪都準
備齊全的。」

    秦遲錦看著鏡子里自己清晰的影像,道:「這鏡子是做什麽的?」

    雲知還笑道:「你等下就知道了。」施法招來清水,把下身洗幹凈了,走到
她面前,挺著根斜翹向天的大肉棒,道:「秦仙子,麻煩你把嘴張開。」

    秦遲錦微微吃了一驚,這才知道他竟然是要把這根東西在鏡子前弄進自己嘴
里,她遲疑了下,隨即鎮定下來,面色如常地張開了水潤的唇瓣。

    與之對應,鏡子里也出現了一個圓張朱唇、香舌隱現、面頰如玉、渾身赤裸
的絕色美人。

    雲知還心中一陣激動,一手扶著她的螓首,一手捏著陽物根部,把一個緊繃
亮紅的大龜頭送進了她的嘴里。

    「唔,嗚……」雙唇被火熱的棒身大大撐開,舌面被棒端頂著輕柔磨弄,秦
遲錦感覺自己雙頰發燙,腦中漸漸混亂起來。

    雲知還故意使她的秀臉斜對著光滑的鏡面,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看到
紫紅肉棒在自己口中緩緩抽動的情形。

    鏡子足夠大,把遠處豐茂的樹林、陽光閃爍的海面、碧藍如洗的天空,一一
映照了出來,如畫的風景間,是一個姿容絕世、淡雅如仙的女子,裸著一身白膩
無暇的肌膚,張著玫瑰花瓣似的薄唇,嗚嗚嗯嗯地挨受著男人肉棒的挺弄。她的
雪臉上泛著迷人的嫣紅,美目半開半闔,口角處不時流下幾線清亮的唾液,狼狽
中又透出一絲淒艷。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柔軟的雙唇和口腔緊緊包裹著。敏感的龜頭頂磨在她滑嫩
的香舌上,有時興致來了,他便故意偏開去,在她雪白的臉頰上弄出一個猙獰的
凸起,牽著她的一只玉手在外面不停摩挲。

    生理和心理的極度刺激,使雲知還漸漸瘋狂起來,雙手捧著她的螓首,肉棒
急進急出,把她的小嘴當成了玉穴,快速抽聳。

    「嗚,嗚嗚……咳、咳,嗚嗚……」秦遲錦忍不住開始嗚叫,有時被他深深
地頂進喉管里,更是窒息一般嗆咳起來,秀臉漲得通紅。

    雲知還到底還沒有失去理智,總是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及時抽出來,待
她喘息完畢,再送進去頂弄。

    可是即使如此,秦遲錦也已快到了極限。雲知還的肉棒進到最深處時,連小
腹都貼到了她的臉上,蜷曲的陰毛紮在她的唇上,帶給她極度的羞恥感。原本沒
什麽味道的肉棒,馬眼處分泌的液體越來越多,把她的唾液慢慢變得腥鹹起來。
她想把它們吐出去,雲知還卻老拿那根大棒子去頂她的喉關,喉關禁受不住刺激,
稍一打開,便咕嘟咕嘟咽下好幾口鹹液。那些液體落到胃里,陣陣羞恥的烘熱感
從體內往外發散,渾身肌膚都泛起了誘人的粉紅色。

    雲知還站在她面前,隨著腰胯的動作,腳自然而然地貼在她的腿間,忽然感
覺腳背肌膚一暖,被一小股粘液澆了一下,知道她已經情動難耐,心中一動,起
了一個邪惡的念頭,翹起大拇趾,輕輕一送,插進了她的小穴里。

    秦遲錦渾身一震,一股強烈到無法形容的羞恥感席卷全身,心間腦海不知哪
個地方哢擦一響,封印破裂,積攢已久的快感洶湧而至,玉頸猛地後仰,「啊啊
啊啊」地亢聲呻吟著,穴內陣陣收縮痙攣,竟是夾著他的腳趾噴起水來。

    雲知還的腳趾好像踩進了一個軟嫩緊致的水坑里,瞬間被稠滑的漿汁浸得濕
透了。他見到秦遲錦臉上有如春花怒綻欲仙欲死的表情,心尖一顫,被她脖頸後
仰甩脫在外的肉棒向上猛地一翹,大股精漿決堤而出,噴得她滿臉白濁。



                               (十六)

    秦遲錦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高潮過後的身子軟綿綿的,鼻翼不斷翕動,呼呼
地喘著氣兒,緋紅的玉臉扯漿掛水,煞是淫艷。

    她雖然看不到自己臉上的情形,但是液化的精水在臉部肌膚上緩緩流淌的感
覺,還是讓她無比羞恥,充斥鼻間的腥膻的氣息,更是讓她逃無可逃,在腦海中
激起一個個古怪而淫靡的想象。

    雲知還射得酣暢淋漓,雙腿微微發軟,他還是第一次把陽精射到女子的臉上,
還是這麽一個貌若天仙氣質超凡脫俗的女子,心滿意足之余又覺得有一點荒唐,
好像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虛幻感在他心中只停留了一瞬,便迅速褪去了,他看了看滿臉精水軟坐於地
的秦遲錦,和鏡子里映出的絕美風光,心想:也該讓她看一看才對。從地上撿起
一件白綢小衣,替她擦了擦眉眼上沾著的粘液,嘴里笑道:「秦仙子,可以睜開
眼睛了。」

    秦遲錦睜眼一看,鏡子里坐著一個雪肌泛粉、玉面流春的美貌女子,她秀發
蓬散,眉梢眼角暈潤如化,熟悉中又透出一絲陌生,不禁心中一震:這人是誰?
隨即意識到鏡中坐著的正是自己,不由道心顫晃,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雲知還見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怔怔出神,也沒有多想,從旁邊的池子里招來源
源不斷的清水,為她沖洗臉面、身子。

    涼水兜頭澆下,秦遲錦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清亮的水流不斷落下,她雪白的身子猶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漸漸地從精
漿汗漬中伸展出來,又恢複了那種潔凈出塵的氣質。

    雲知還把自己也洗幹凈了,坐到她背後摟著她,問道:「怎麽了,你剛才在
想什麽?」

    秦遲錦搖了搖頭:「剛才我好像抓住了什麽,可是心里太混亂了,最後又讓
它逃走了。」

    雲知還臉貼過去,一陣耳鬢廝磨,溫柔道:「那就再等等,遲早能抓住它。」

    「嗯。」

    雲知還一手握揉著她胸前嫩乳,一手伸到她腿間,梳玩她茂盛的陰絨,嘴上
也沒閑著,不時親親她的臉頰和耳垂,不一會兒,聽到秦遲錦的呼吸聲明顯變得
急促起來,便問她:「現在感覺如何?」

    秦遲錦道:「封印好像破掉了,身體變得很敏感。」

    「嗯,那就讓我們開始療傷吧。」

    雲知還扶著肉棒正準備刺進她小穴里,忽然從鏡子里看到她的兩片花唇幾乎
完全被恥毛遮住了,不禁又停下了動作,想了一想,從芥子里取出一把鋒利的小
刀,在她耳邊笑著道:「你底下的毛發太濃密了,我幫你清理一下。」

    秦遲錦無所謂地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雲知還便側過身去,把她兩條瓷滑美腿大大分開,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剃她私
處的毛發。

    冰冷的刀鋒一次又一次落下,黑亮蜷曲的燕草紛落如雨,鏡子里漸漸映出了
秦遲錦雪白微鼓的陰阜和兩瓣色澤淺淡、線條優美的花唇。

    雲知還把小刀舉到兩人面前,輕輕吹掉上面沾著的一根足有食指長短的陰毛,
笑著道:「大功告成!」低頭往她花底一看,見穴口處流了蜜液出來,像是熟透
的桃子滲出一點甜汁,頓時有些口幹舌燥,便把刀子丟回芥子空間里,扳過她的
臉來接吻,啜飲她口中的香涎。

    親了好一會,雲知還放開了她,抱著她雪滑的身子坐到自己腿間,對準了肉
棒,往下重重一按。

    「唔!」恢複敏感的小穴被一下子貫穿,塞得滿滿的,秦遲錦喉間不由自主
發出一聲呻吟。

    雲知還把她的兩條長腿曲起分開,自己雙手撐在身後地面,道:「這次換成
你自己動如何?」

    秦遲錦本來對一切都無可無不可的,這時在鏡中清晰地看到自己裸著身子跨
坐在雲知還腿間,小穴里插著一根巨大的肉棒,晶瑩如玉的花唇被迫張成一個緊
繃的圓形,心里竟有些害羞起來,僵凝著身子,一時不敢動彈。

    雲知還臉上故意作出奇怪之色,道:「秦仙子,你怎麽了?快動啊,我們的
時間不多了。」

    秦遲錦暗暗咬了咬牙,手扶著雲知還的膝蓋,螓首微垂,柳腰款擺,一下一
下生澀地套弄起他的肉棒來。

    雲知還一會看看她白皙渾圓、在自己腿間上下彈跳的雪臀,一會探出身子,
去看鏡子里映出的美人嬌顏、胸前晃動的如雪波光,下身結合處的的美景自然也
不能放過,恨只恨自己沒把華矜的技能學過來,好永遠記下這令人魂銷的綺麗畫
面。

    秦遲錦在雲知還身上起落了百多次,動作漸漸熟練,有意引導之下,穴內癢
處每每被棒端戳中,快美紛至,不禁氣喘籲籲,手酸腿軟。

    雲知還見她套弄的速度慢了許多,知道她快不行了,便跪坐起身子,頂著她
膝行到鏡子前,伸手到她胸口,捏握住兩只嫩乳,輕聲命令道:「把頭靠在我肩
上。」

    秦遲錦依言螓首後仰,靠在他肩頭。

    雲知還盯著她臉上表情,腰胯微退,又狠狠地撞了上去。

    這一輪抽聳勢大力沈,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十數息之間,粗長的肉棒便在她
體內進出了幾百次,「啪啪啪」地肉體撞擊聲連成一片,幾無間隔。

    秦遲錦第一次高潮是被腳奸的羞恥感送上去的,這回卻是實打實地快美洶湧,
她的雙唇再也抿不住,呻吟聲一浪高過一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嗚!嗚!」嬌軀乍繃乍酥,忽地全身一軟,攤靠在雲知還肩頭,花徑劇烈痙
攣著,噴出一股又一股粘稠的花漿。

    雲知還花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把她插得丟了身子,無限歡喜之下,便也射了
大股陽精給她。

    過了一會,身體暖熱漸消,雲知還把她的秀臉扳過來,嘴對嘴地渡了真元過
去,總算是完成了今天的第一次修煉。

    當氣流在兩人之間轉過幾圈,最終消散時,雲知還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
的真元純凈充盈了許多,這卻是意外之喜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22 23:1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17~1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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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1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十七)

    封印一去,秦遲錦再不是雲知還對手,普通的手段下,撐不過兩刻鐘,便要
嗚咽著泄身,更何況雲知還現在正是靈感泉湧,新招叠出的狀態,或正面攻城,
或側面偷襲,或走陽關大道,或入雞腸小徑,總能輕而易舉地把她送上一次又一
次巔峰。

    有一回,他的陽物插在她的小穴里,甚至沒有動過,只是把散落於地的陰毛
收集起來,紮成一束,搔弄她的乳尖和陰蒂,就讓她在極度的羞恥中爆發出來
……

    秦遲錦在持續一天的歡愛中,目光常常落在鏡中的女子身上,看得久了,她
心里漸漸迷惑起來,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縈繞在她的心頭。

    她看著她的身子被對折起來,兩條如冰似雪的長腿掛在男人肩膀,隨著激烈
的抽聳,一對秀美的腳兒搖搖晃晃,柔軟得好像沒有骨頭;她看著她精致的玉穴
被一根大棒子插得陰肉翻卷,粘膩的漿液不斷從接縫處溢出,仿佛那里藏著一個
不竭的源泉;她還看到她蜷起的白嫩足趾;緊緊揪著草根、骨節分明的手;大叫
時張開的唇、泄身時煙水迷蒙的眼……

    最後她被她臉上的表情吸引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人臉居然可以表現這麽複
雜的情緒,苦悶、羞澀、暢快、沈溺、掙紮、迷茫……繁複多變,而又秩序井然。

    這些都是同一個人,但是每時每刻,又是不一樣的一個人。

    她不禁思潮洶湧,表面上還在挨受著雲知還的沖刺,實際上卻已陷入出神的
狀態中。

    雲知還暫時管不了那麽多,只顧著把她擺出種種姿勢,翻來覆去地聳刺戳弄,
等她花心酥透,泄出陰精來,便吸收了,轉化成真元渡給她。這一固定的流程,
不知重複了幾次,直忙到月亮東升,才聽到她叫了一聲「停」,他依言停下了,
由她施法,拔除了第三份針勁。

    小命總算保住了,雲知還松了一口氣,看著微現倦容的秦遲錦,柔聲道:
「秦仙子,你需要休息一下嗎?」

    秦遲錦搖了搖頭:「不用,快天亮的時候,我闔一會眼就能恢複過來。」

    「嗯,那我再為你補充一點真元。」雲知還面對面摟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
挺進去溫柔地聳弄。

    秦遲錦半閉著眼睛,月光照射下,她的雲發蓬松如霧,臉部肌膚瑩潤光亮,
像是敷著一層細粉,彎翹的睫毛在上面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臉上是若有所思的
神情。

    雲知還邊在她身體里小力抽添,邊問她:「秦仙子,你在想什麽?」

    秦遲錦道:「我在想很多東西。」

    雲知還道:「那想明白了嗎?」

    秦遲錦道:「好像明白了,好像又差了一點。」

    「嗯,那你慢慢想,我要加速了。」

    說完,雲知還就抱著她、壓著她,親吻她、撫摸她,不停地插她的小穴,好
像變成了個機關傀儡,只會重複這幾個動作。連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如此簡單的
一件事,為何自己卻從來不會感到厭倦。

    秦遲錦越來越沈默,臉上時而迷惘不解,時而恍然大悟,如此反複多次,到
了三更時分,忽然輕啟朱唇,喃喃道:「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
故能勝物而不傷。」

    雲知還正在她背後做著沖刺,聞言問道:「你想到什麽了?」

    過了好一會,沒聽到她的回應,他探頭過去一看,才發現她閉著眼睛,呼吸
平緩悠長,竟像是入定了。

    雲知還微感訝異,默默地從她體內退出了陽物,站在一旁看了她一會,見她
仍然沒什麽動靜,便去洗凈了身子,穿好衣服,坐在她面前的草地上,看著她出
神。

    秦遲錦端坐如老僧入定,臉上神情卻仿佛秋日浮雲,在大風的吹卷下變幻不
定,時悲時喜。

    雲知還反正也沒事可做,便玩起了看表情猜心事的遊戲。

    見她嘴角微翹、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雲知還便想:這肯定是想起小時候了,
說不定是偷吃糖果私自外出之類的搗蛋事;見她秀眉緊蹙,身子微微顫抖,似乎
甚是痛苦,雲知還便想:唔,這也許是想起了父母去世的情形,沒想到過了這麽
多年,她仍然記得;見她臉色平靜,慢慢現出空渺之意,雲知還便想:這應該是
開始修道了……

    忽然看到她雪白的臉頰上流下了兩行淚水,雲知還一怔,心里大為憐惜,伸
出手,想要為她擦拭一下,又停住了,「這時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展目四望,只見空山寂寂,風吹影動,天上月明星稀,河漢清淺,不知怎地,
他忽然惆悵起來,想起了許多已被遺忘的事情。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他念了一句,隨即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在月光下看著自己的影子,隨意走動一會,便回到秦遲錦面前,躺在草地上睡覺。

    他還記掛著樊遲他們要來攻山,天亮之前半個時辰左右,便自動醒過來了。

    他翻身坐起,目光往秦遲錦身上看去,見她仍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完全沒有
醒轉的意思,忽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卻被自己長久忽略了的問題:如果天亮之後
她還沒有醒來,一切不就全完了?

    雲知還不禁悚然一驚,暗暗叫苦:秦仙子啊秦仙子,你可千萬別在關鍵時刻
掉鏈子……

    又過了一刻鐘,雲知還再坐不住了,朝四周揚聲叫道:「蓁蓁,蓁蓁,你在
哪里?」叫了一會,沒人回應,他便飛起來,繞著依山而建的連綿屋宇,有些焦
急地喊著蓁蓁的名字。

    這一大片房屋也不知是哪一代劍聖傳人築的,占地極廣,墻高近兩丈,朱門
玉戶,碧瓦飛甍,其間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應俱全,簡直是把江南的園林搬
到了這一座神山之上。

    還好雲知還有修為在身,不用跑腿,從北往南找,經過一個薔薇園時,終於
聽到蓁蓁應了一聲,「哥哥,我在這兒呢」,從一只花盆里現出身形,跳到院墻
上朝他招手。

    雲知還忙背起她飛回了秦遲錦身旁,問她:「蓁蓁,你知道她是怎麽了嗎?」

    蓁蓁湊近看了看秦遲錦的臉,猶豫一下,道:「秦姐姐就是在練功吧。」

    話音方落,秦遲錦忽然身子一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把蓁蓁嚇了一跳,倒
退了好幾步,有點無措地看向雲知還。

    雲知還見她也不懂,心中越發焦急,試探著用手指碰了碰秦遲錦的肩頭,沒
有反應,便大著膽子搭在她的脈門上,只覺得她脈搏平穩,元氣充盈,並沒有什
麽異狀,不由松了一口氣,不是走火入魔,一切都好說。



                               (十八)

    但是就這麽幹等著,也不是辦法,為防萬一,雲知還決定先把她們藏起來。

    他替秦遲錦洗幹凈了身子,草草穿上衣服,一手夾著一個,往神山的頂部飛
去。

    起初入目的還有些雲杉、冷杉、落葉松之類的耐寒喬木,越往上樹木越見稀
少,漸漸地,耀眼的雪光幾乎占據了雲知還的全部視野,偶爾冒出的矮小灌木與
黝黑巖石一樣,只是作為一種點綴,在他眼前飛速掠過。

    離峰頂還有五六十丈時,他停了下來。在他的面前是一片嶙峋交錯的石崖,
露在外面的部分覆蓋著積雪。他把蓁蓁放下,讓她扶抱著秦遲錦,自己過去看了
看,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取出羲和劍,運起真元,在山崖上挖洞。

    冰冷而堅硬的巖石在羲和劍下,跟豆腐也差不了多少,多余的石塊泥土自然
是丟進芥子空間里了。只一炷香功夫,雲知還便挖出了個深達六丈的山洞,他把
蓁蓁帶了進去,對她說:「蓁蓁,你跟秦姐姐就暫時躲在這里,不要出來。她沒
醒你就聽我的,如果她醒了,你再聽她的。」

    蓁蓁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雲知還從芥子里取出一沓符紙,隱身的斂息的,什麽都有,塞到她手里,叮
囑道:「每過五個時辰,你就點燃一張符紙。會用嗎?」

    蓁蓁道:「我會。」

    「好,那就這樣了。我下去看看情況。」雲知還退到洞口,正要施法掩去她
們的聲息,忽然聽到蓁蓁叫了一聲,「哥哥,你要小心啊」,不由心中一暖,說
道,「我會的」。替她們施了法術,搬來一塊大石堵住洞口,在外面轉了一圈,
又飛到空中看了看,確定很難發現里面藏著一個山洞,才放心地離開了。

    回到與秦遲錦歡愛了幾乎一天一夜的草地,雲知還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
心情,耐心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

    此時天邊已經開始發亮,離日出時刻很近了。

    雲知還在等日出,樊遲幾人也在等日出。他們就在雲知還對面兩里外的一座
山坡上。樊遲盤坐於地,閉目養神。黑川英介抱著長刀,倚著一棵馬尾松,眼中
不時閃過一道亮光,不知在想什麽。徐元與山羊胡老人對坐閑談。小石在一旁支
著下巴傾聽。

    徐元道:「陽弧兄,你今年多少歲了?」

    陽弧道:「我五十七,你呢?」

    徐元道:「我剛好五十。」

    陽弧微微一嘆:「我已經老了,你還有的是時間可活。」

    徐元道:「按凡人的認知,我也是個老人了。」

    陽弧道:「可是你不是。凡人的說法,人生七十古來稀,以你地元境巔峰的
修為,再活個七十年也不難。」

    徐元道:「人不死,可是心會老。」

    陽弧笑道:「原來你是想跟我說你累了。」

    「不怕陽兄取笑,我確實感到有些累了,」徐元道,「爬一座山爬了幾十年,
眼看就要到頂了,不免有點後知後覺的疲憊感。」

    陽弧道:「能不能到頂,還不一定呢,你可別高興得太早。」

    徐元道:「見到那個若耶峰弟子之後,我總有一種感覺,舉父大人能被救出
來。」

    陽弧道:「果真如你所言就好了。」

    徐元道:「你不信我?」

    陽弧道:「我當然願意信你。但是即使救出了舉父大人,還有神後和魔尊在,
難免要再惡戰上幾場,讓他們知道了我們的實力不可輕侮,才能帶領妖族在這個
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不必再東躲西藏的。」

    徐元道:「聽陽兄的語氣,似乎心中還有不少憂慮。」

    「徐老弟,我跟你說實話,」陽弧道,「面前沒有一個具體的人類時,我還
可以幻想一下兩族和平共處的情景,一旦見到了具體的人,卻常常忍不住動怒。
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我對他們確實滿懷著怨恨。所以我想,人類之中或
許很難再出現魏武帝那樣的戰爭狂人,但是像我這樣的,估計不會少。妖族要想
在這世上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元嗯了一聲,正要說話,忽聽樊遲道:「天亮了。」擡頭一看,正見著一
輪紅日從海平面下一躍而出,拋灑出萬道金光,不由心中一震,站起身來。

    黑川英介提起長刀,向神山的方向走出幾步,道:「我先來。」一刀劈出,
巨大的弧形光刃破空而去,在陣中飛出足有六七十丈遠。

    前方一面水藍色薄膜驟然顯形,光刃撞擊其上,發出砰地一聲震響,雙方皆
晃了幾晃,齊齊消失不見。

    雲知還正入神地看著海上日出,被這一聲巨響驚醒,才發現山下遠處站著的
幾條身影。他心中略覺緊張,待見到一道道狹長光刃飛斬而來,又被藍色護罩一
一擋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知道他們一時半會攻不進來。

    他擡頭去尋護罩的頂端,發現整座神山好像都被罩在了里面,不禁吃驚於這
陣法的宏偉。要知道,這一座山峰足有五六百丈之高,即使不算外圍的陣法,只
是這個防護罩,就龐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雲知還正感嘆於劍聖的手筆之大,嗵地一聲,像被人從下往上打了一拳,整
座山峰都晃了一晃,猝不及防之下,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爺爺的……」雲知還難得罵了一句臟話,「什麽鬼東西這麽厲害?」

    不用說,那位舉父大人也開始發威了。

    一時間,黑川英介在山坡上揮刀,砰砰砰地劈著護罩;舉父大人在峰底下出
拳,嗵嗵嗵地砸著封印。聽得雲知還既心浮氣躁又頭皮發麻,難受得很。

    最折磨人的是,他並不知道這座大陣究竟會不會被攻破,什麽時候被攻破,
頭頂上仿佛以發絲懸吊著一柄鋒利無比的鍘刀,隨時隨地都可能落下來。

    想起徐元和樊遲見面時的對話,雲知還覺得這座陣法的威力應該跟守陣的人
有關,他決定做點什麽,便走進屋里,到處翻找,看看有沒有操縱陣法的說明書。

    他先往北邊找,到頭了,沒什麽發現,又飛回出發點,往南邊搜尋而去。

    當他來到山峰正中偏南一點的房間時,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展現在他面前的,
是一個類似駕駛艙的東西,一個環形平臺上,豎起各種顏色的操作桿。臺邊擺著
一個淡黃卷軸,他展開一看,上面果然記載著操作大陣的方法,而且,看起來還
很簡單。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24 22:0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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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3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十九)

  原來這困龍陣實際上是由好幾個陣法組合而成,有蠱惑神智的、顛倒乾坤的、
移光換影的、化解攻擊的、擴大感知的等等,最重要的,則是汲取五行靈氣的。

  視敵人進攻方式的不同,守陣的人可靈活選擇不同的防衛方案。如果敵人直
接闖陣,自然應該把五行靈氣集中在惑神迷蹤的陣法上,如果敵人選擇遠程攻擊,
則應該恰到好處地調配五行靈氣,有針對性地予以化解。

  之所以需要人的操控,是因為陣法本身缺乏靈智,它自身的調配能力相當笨
拙,為防萬一,總是會開動威力最大的全山防護罩,如此一來,就會造成不小的
靈力浪費。汲取五行靈氣的陣法,功率不可能是無限的,一旦輸入趕不上輸出,
大陣也就不可避免地走向崩壞。

  峰底的舉父能跟外面的人聯合破陣的原因是,他實際上也處於防護罩之內,
只不過在他的頭頂還有一層,就相當於被關在了一座巨塔的第一層里。但是他對
抗的可不只是防護罩,還有整整一座大山的壓力。那些壓力以另類的方式給護罩
提供了額外的源源不斷的能量,所以峰底一段護罩是常年處於開啟狀態的。

  環形平臺上的木桿,底下便連接著各個陣法的樞紐,其中白綠黑紅黃五根,
對應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此地乃是大海之中的島嶼,自然以水、土、木
三種靈氣最為豐沛。

  黑川英介所擅長的是刀術,照理練的應該是金行功法,說不定還有水行作輔
助。雲知還覺得用火靈之氣防守太浪費樹木了,便一手拉著代表土行的木桿,一
手按住木桿前邊的一個盾形按鈕,神識沈入陣法之中,與其相勾連,用力一拉木
桿……

  「咦,居然拉不動。」

  雲知還大感驚訝,運起七成真元,再用力一拉。

  還是不動。

  十成真元。

  還是不動。

  雲知還本以為自己找到了操控大陣的法門,終於可以大顯身手,阻止舉父出
世,萬萬沒想到,只是第一步,拉動操作桿,就做不到。

  他使出吃奶的力氣,試了無數次,木桿還是紋絲不動。

  於是,救世的第一個計劃,就這麽簡簡單單、毫無回旋余地地失敗了。

  雲知還猜測是自己修為不夠,無法推動陣法運轉導致的,心里不禁把那位劍
聖大人罵了個狗血噴頭,「你就不能照顧一下功力低微的後輩嗎?你以為誰都是
你門下的那些變態天才嗎?糊塗蛋,大傻子,被驢子踢壞了腦袋的二貨……」

  王宗儀要是在仙界得知有人為此咒罵自己,一定會大叫冤枉。只因他是純粹
出於好心,才設置了一個保險機制,禁止地元境高階以下的修士操縱陣法。理由
也很簡單:以他們的真元之薄弱,怎能催動操控得了如此龐大的靈氣?首先就把
自己給壓垮了,還談何退敵。

  雲知還卻沒有心思去思考王宗儀的苦衷,他頹喪地坐下來,滿耳朵砰砰嗵嗵
的震動聲,腦子里亂轟轟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不知多久,外面傳來的聲響從砰地一聲,變成了砰砰兩聲。雲知還回過
神來,猜測破陣的人應該是換成了徐元。他站起身,隨手翻動那份淡黃卷軸,發
現自己還有一小段內容沒讀。雖然讀完之後發現其實沒啥用,但是雲知還好歹知
道了什麽時候大陣會被攻破。原來在平臺右上角,插有一支標有十個刻度的刻箭,
當它從臺面上被完全震出,也就是大陣告破之時。

  雲知還湊過去看了看,還好,一格都沒有跳出來。

  無事可做,他走出屋門,默默看了一會徐元噴出的一根又一根撞木似的土柱,
繼續去其他房屋里搜尋。至於自己要搜尋什麽,他也不太清楚,大約打發時間的
因素要多一些。

  又萬萬沒想到的是,往南第一個房屋,就讓他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屋中什麽家具陳設都沒有,就是一個兩丈方圓深不見底的坑洞。他站在坑緣
往下看,能隱約看到坑底有一點微弱的光亮。

  他沒有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落足之處是一片平地,四面洞壁開有門戶,門楣上皆懸著一顆夜明珠,幽白
的光芒照出了地面上蛛網密布似的符文。符文中央插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禁
止打鬧」。

  「什麽意思,難道破壞這些符文就可以……」嗵地一聲巨震,蛛網上紅光流
竄,四壁灰塵簌簌而下,雲知還被嚇了一跳,敢情那舉父大人就關在自己的腳底
下呢。

  雲知還猜的沒錯,這個符陣正是把神山勢能轉化為護罩能源的中樞陣法。他
進四個門戶走了一圈,又發現了另外的八個。

  「唔,看來這個陣法還挺複雜。」雲知還回到符陣中樞,細細察看符文的材
質、畫法,發現自己根本搞不懂,就很自覺地放棄了。

  他飛回到彩池間,幹脆拋開一切,浸在水里泡澡。

  池水涼絲絲的,像有靈性般,給人不斷往身體里鉆的錯覺。

  雲知還舒服地嘆了口氣,要不是耳邊不斷響起的噪音,池底不時傳來的震動,
這倒是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外面的人輪流破陣,砰砰之聲沒有停過,峰底的人則每過兩個時辰,就要歇
上半個時辰。

  轉眼到了第二天中午,秦遲錦仍沒有醒來。

  破陣的人顯然都察覺到了無人守陣,並沒有如秦遲錦所說的,攻擊一天一夜
後就停下,而是以愚公移山般的精神,不懈地叩擊著神山的大門。

  雲知還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他甚至感覺無聊起來,有些希望樊遲他們早點
攻破大陣,這樣起碼還有人跟自己說說話,而不用對著一座空山發呆。

  但是當他走進困龍陣的操作室里,看到那支刻箭已經彈出了九格時,他立即
回想起了此事的後果,又開始苦惱煩躁起來。

  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舉父就要出世了。

  如果已經無法阻止他的出世,自己應該怎麽辦呢?

  雲知還越到危急關頭越是冷靜的性子發揮了作用,他苦苦思索了小半個時辰,
一個既讓他心驚脈跳,又讓他隱隱感到興奮的想法逐漸成型——

  那就放他出來!


                                 (二十)

  雲知還又推敲了幾遍細節,「唔,風險不小,但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

  與完全的失敗相比,選擇哪個更好是不言而喻的。

  雲知還從屋中出來,發現天上湧現出越來越多的灰雲,把太陽都遮住了。他
懷著一點陰悒的心情,又來到了深坑邊緣,毅然而然地跳了下去。

  既已決定好,也就沒什麽可猶豫的,他站在平地邊緣,朝中央的符文一掌拍
去。

  果然如他所想,本就在護罩之內的符陣只設置了非常簡單的防護機制,根本
擋不住他,掌風到處,塵沙飛揚,蛛網四裂。

  底下的舉父立即感覺到了,地面砰砰砰急劇起伏數十下,失去神山能量支持
的一層護罩應聲而破,大笑聲中,一條高瘦人影撞破地面虎躍了上來。

  雲知還早在心里排演了無數遍,來不及看清來人容貌,便單膝跪了下去,手
里多了一套蜀錦裁成的新衣,垂頭呈上,大聲道:「小子雲知還,見過舉父大人。
恭賀大人重獲自由,日後天高海闊,任您來去。」

  舉父被壓在峰底三百多年,一朝得出,心懷大暢,正是躊躇滿誌的時刻,聽
雲知還話說得中聽,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怎麽就你一人在此,你家大人呢?」
目光往他身上一掃,不禁咦了一聲,道:「你不是妖族?」

  雲知還道:「大人目光如炬,晚輩是若耶峰的弟子,確實不是妖族。至於那
幾位妖族前輩,應該還在外面破陣吧。」

  此話顯然勾起了舉父的好奇心,便問道:「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雲知還道:「晚輩是被一位叫樊遲的前輩抓來,投入此間,算計神山之主的。」
當下便迅速把樊遲的謀劃概敘了一遍。

  舉父臉上顯出古怪的神色,道:「小娃娃,你小小年紀,是不是就已經老糊
塗了,你可知道老夫是哪一邊的人?」

  雲知還道:「晚輩當然知道。」

  舉父道:「那你為何救我?」

  雲知還道:「是這樣的,樊遲前輩在晚輩身上打了一記洄遊針,讓神山的主
人救我,神山的主人是個叫秦遲錦的姑娘,她的性子十分古怪,雖然耗費大量真
元除去了晚輩身上的大部分針勁,但是她知道樊遲前輩承諾破陣之後會救我,就
趁著還有余力,帶著她的小徒弟跑了……」

  舉父本來正認真聽著,聞言忍不住叫道:「什麽,她跑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是的,她知道自己功力損耗太過,再阻止不了前輩
出世,就丟下晚輩逃命去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舉父直吹胡子瞪眼,「這小丫頭,本事不大,溜
得倒快。」

  雲知還偷偷看了看他的臉色,試探著道:「大人還要聽晚輩的理由嗎?」

  舉父道:「你說。」

  雲知還便接著說下去:「晚輩想著自己身上針勁未曾除盡,又不太清楚樊遲
前輩為人,為了保險起見,不如提前把大人您放出來,讓您欠我一個人情,這樣
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輩身上的針勁,在樊遲前輩面前為晚輩說上幾句好話,諒他也
不敢不遵守諾言。」

  「呸,你小子忒沒眼力,誰說我解除不了?把手伸出來。」舉父並不在乎他
這明晃晃的算計,倒是聽他說什麽「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輩身上的針勁」,心里大
為不滿。

  雲知還便伸出手去。

  舉父枯瘦的手指往他脈門一搭,不多時即點頭道:「不錯,看來這樊遲小子
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是想難倒老夫,可就差得遠了。」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
「好了。」

  雲知還愕然道:「這就好了?」

  舉父大為得意,道:「不然呢?」

  雲知還忙又拜倒,道:「多謝大人。大人神功蓋世,真不是小子所能蠡測,
想來即使是那魔尊、神後出手,也不過如此了。」

  舉父道:「魔尊、神後是誰?」

  雲知還道:「是當今之世修為最高的兩人,原來是一對夫妻,後來因為政治
理念不合分開了,如今他們劃江而治,各統領著九州一半的土地。」

  「哦?」舉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問道,「這兩人誰更厲害一點?」

  雲知還面露難色,遲疑一下,道:「不知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舉父道:「廢話!當然是真話。」

  雲知還道:「那肯定是魔尊更厲害一點了。」

  舉父道:「果如你所說,他為何還沒拿下那什麽神後來?」

  雲知還不慌不忙地道:「那不過是魔尊顧念舊情,而神後又個性剛烈,所以
不願逼迫太甚罷了。大人您想想,男乾女坤,那神後不過一介女流之輩,再強還
能翻了天不成?」

  他本以為舉父那年代肯定沒有男女平等一說,這麽解釋能吻合他的認知,不
料舉父竟搖了搖頭,道:「小子此言差矣,男的又如何,女的又如何,不都一個
嘴巴吃飯,一個屁股拉屎,在修道上能有什麽差別?」

  雲知還忙道:「是是是,大人此話有理。不過晚輩所說,確是實情,當年魔
尊晉入天衣境時,神後還在地元境巔峰,過了四五年,不知得了什麽機緣,才趕
上去的,可見在修行資質上,差了魔尊不少。」

  「唔,」舉父點了點頭,道,「修行一道,越往後越拼天賦,這個倒是沒錯
的。」

  雲知還聽他似是信了六七分,不禁大喜,臉上卻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道:「大人要晚輩說真話,晚輩絕不敢有絲毫瞞騙之心,盡管囿於見識,有時難
免說錯了,但是有意欺騙的事,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舉父道:「你小子能言善道,狡猾得很,我可不敢信你。」被蓬亂蒼白的須
發掩掉大半的臉上,卻不禁露出了一點笑容。

  雲知還嘿嘿笑了兩聲,又道:「萬望大人替小子保密,不要讓樊遲前輩知道
我跟您說過這些話。」

  舉父道:「這是為何?」

  雲知還道:「他們跟南朝有仇怨,肯定會跟您說神後比魔尊厲害,讓您先去
對付她,我卻不識相地把真話告訴了您,那不就是跟他們作對嗎?他們一個個法
力通天,要撚死我就跟撚死一只螞蟻似的,您要跟他們說了,就是害了我,那可
有點不夠厚道,畢竟我也是聽您的吩咐,才跟您說明實情的。」

  舉父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雲知還直到此時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自己這一步,總算是賭對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27 13:3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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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5發表於popo


              第三章:神山之主

               (二十一)

  舉父看了看他手上捧著的衣衫,問道:「此地何處靈氣濃郁些?我先休息休
息,其他稍後再說。」

  雲知還猶豫一下,才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既可沐浴,又可補充靈氣,
大人請隨我來。」當先飛起。

  舉父跟在後面。

  雲知還帶著他來到彩池邊,道:「大人,就是這里了。」

  舉父原來的衣衫早爛掉了,便直接跳到了池子里,倚壁而坐,道:「這里的
確不錯。」

  雲知還見他渾身白毛,泡在水里,四處散開,身形長瘦,肋骨突出,實在是
有礙觀瞻,跟第一次看見秦遲錦沐浴的情景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似的,
忙轉開臉去,看著遠處雪亮的刀光,隨口問道:「大人,您不跟外面的人說一聲,
讓他們停下來嗎?」

  「不用,」舉父道,「三百多年了,老子一個人呆在地下,也沒見個人來,
親朋好友,全是狗屁,現在難得他們有心,就讓這聲音多響一會,我老人家聽起
來心里舒坦。」

  那護罩雖然破掉了一個夾層,對外圍實際上沒有多大影響,因為少了一個天
衣境高手的攻擊,靈氣空出來許多,對樊遲他們來說,進展反而明顯變慢了。他
們雖然心里奇怪,但也只能繼續埋頭苦幹下去。

  雲知還自然樂見這種情況,也就不再多說。

  氣氛沈靜下來。

  舉父在一個池子里泡一會,又去另一個池子里泡一會,等到他心滿意足地走
上池岸,數十個彩池里的水已經全部變回了無色的狀態。他以手掌搓去滿臉須髯,
再捏短了垂至腳踝的一頭白發,現出一張雖有皺紋、但仍氣色紅潤的長圓形臉蛋,
頗有些鶴發童顏的意思。

  雲知還適時遞上新衣。舉父伸手接過穿上,伸了個懶腰,道:「走吧,他們
要等急了。」

  雲知還跟著他到了護罩之前。只聽他大喝一聲,有如雷霆,一指點出,卻是
輕飄飄的。轟地一下,護罩如有實質,竟著起火來。那火色作淡金,極是厲害,
片刻功夫,即在護罩上燒出一個大洞。舉父身形微閃,已到了樊遲等人所在的山
坡上。

  雲知還跟在他身後,一落地,即收獲了幾道或詫異或敵視的目光。他聳了聳
肩,也不解釋,就這麽泰然自若地站著。

  樊遲跟舉父見過了,對雲知還道:「小兄弟真是有大福分之人,我前面的承
諾仍然算數,你過來,我為你除去體內的針勁。」

  他身後的徐元道:「樊兄,那羲和劍……」

  樊遲擺了擺手,道:「這一份禮物沒有送到龍王的手上,我們已經失過一次
信了,徐兄難道要我再失一次嗎?」

  徐元嘆了口氣,道:「罷了,以後我們另尋一件寶物,以作補償就是了。」

  雲知還見他們守信,原來被針勁折磨得死去活來產生的惡感減弱了一些,對
樊遲道:「樊道友好意在下心領,但是我身上針勁已解,就不勞費心了。就此別
過,後會有期。」轉身便要走。

  陽弧叫道:「等等,那位神山之主呢,她去哪了?還有蓁蓁,她應該回到她
的族人身邊。」

  雲知還笑道:「她們已經逃走兩個多時辰了,你們要是現在馬上向西追去,
也許還能見到她們留下的尾跡。」

  樊遲等人一頭霧水,總覺得事情似乎有點詭異,卻又不知從何問起,便互相
招呼著,準備一起離開。

  突聽舉父道:「這鳥山壓了老夫三百多年,不打它一拳,怎麽出得了胸中這口惡氣。」
一拳平平擊出,好像打得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棵樹。

  只聽轟隆一聲,神山腰部爆出一團煙霧,隨即天柱崩塌般的巨響傳來,覆滿
積雪的一截白塔似的,倒栽了下去。

  正要離開的雲知還聞聲轉身,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血液凝滯,一顆心子
像卡在了喉間,怦怦怦地狂跳不已。

  樊遲遙望著遠處的滾滾煙塵,暗暗喟嘆:「這就是天衣境嗎……」

  雲知還嘴唇顫抖,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神山的方向,可是只能見到一片死寂
的煙塵慢慢擴散開來,偶有存活的飛禽,振翅發出幾聲驚悸的鳴叫,除此之外,
沒有發現任何活物的聲息,不由心中一片冰涼,手腳發冷。

  忽見徐元擡手一指,叫了一聲:「有人!」

  眾人齊齊望去,煙塵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沖天而起,隨即,雲層裂開一線,
漏下天光,向眾人所在的方位疾馳而來。

  雲知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聽樊遲大吼一聲,「閃開!」身子一輕,如
風中殘葉,瞬間被卷到了兩百丈外。

  咻地一下,一線白光照亮了眾人的眼睛。

  只有舉父還留在原地,他不閃不避,向空擊出一拳,叮地一聲輕響,與眾人
預料中驚天動地的場面不同,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白光掠過之後,島上仍然
一片平靜。

  舉父擡起頭,看著凝停在半空中的一道身影,笑道:「小丫頭,你很了不起,
但是我記得,廉貞劍好像不是這麽使。」

  空中那道身影正是秦遲錦。

  漫天陰雲下,她如一道月光,手提長劍,靜靜地佇立在虛空之中,身上一件
純白的衫子,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翻卷如雲。長發烏黑濃密,以青色絲帶隨意
地紮起,垂在腰後,有從容不羈之態。底下一對纖巧秀美的腳兒,未著鞋襪,晶
瑩如雪,竟比身上的衣衫還要白上幾分。

  雲知還大喜之余,又不禁心中一動,想起自己當時慌慌張張的,好像確實忘
了給她穿上鞋子。

  樊遲等內行之人,看到的卻不是她的美麗,他們首先註意到的,是她身上那
股沖霄的劍意。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東西,忽而淩厲,忽而舒緩,忽而飄渺,忽而
雄奇,悲歡離合在其中流淌,天地眾生在其間沈浮……瞬息百變,氣象萬千。

  徐元遲疑道:「這是……」

  樊遲面露凝重之色,道:「看地上。」

  幾人依言望去,只見已被他們攻陣之時打得土崩地裂、草樹萎黃的海島上,
舉父立足三尺之外,一根又細又長的線條,向兩端延綿而去,深不見底,直得仿
佛用尺子量過一般,不禁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震撼不已。

  黑川英介看了許久,才艱難地把目光移開,澀聲道:「天衣境!」



               (二十二)

  此時秦遲錦身上又生出新的變化,她默默閉上眼睛,一會再次睜開,身上劍
意如百川歸海,匯入丹田之中,消失不見了。懸停於半空的身子,靜謐得仿佛一
片秋葉。

  她朝舉父微微一笑,道:「這確實不是廉貞劍,乃是晚輩新悟得的劍法,前
輩可要試上一試。」

  話雖平和,樊遲幾人卻都知道,這是要憑武力把舉父留下了,不由都把目光
望向了舉父。

  舉父正愁找不著人出氣,當即大笑道:「好啊,老夫一手癢,你就送上屁股
來。就讓我看看,是你這小丫頭悟出的劍法厲害,還是老夫的焚琴煮鶴手厲害。」

  雲知還聽得焦急不已,欲要阻止,這麽多人在場,哪里有跟秦遲錦解釋說明
的機會?更何況舉父既已見她現身,也不會善罷甘休。眼看兩人幹脆利落,一前
一後往大海上飛去,他只好無奈地在後面緊跟著。

  不一會兒,秦遲錦和舉父都落到了海面上,相隔近百丈的距離,靜靜地對峙。
剩下的人便在海島邊停下,遠遠地觀望。

  一些奇異的事情正在發生。

  由秦遲錦玉足所觸海面為圓心,一片寂靜的氛圍往外蔓延,海風漸漸停滯,
海浪漸漸平息,最終方圓數里內,波瀾不驚,成了一面光滑之極的鏡子。

  一隊海鷗從遠處飛來,忽然像在空氣中嗅到了極為危險的氣息,紛紛掉頭,
遠遠地繞過了這片海域。

  海水之下,魚蝦四散,螃蟹走避,有些來不及遠遁的,便一頭紮進了淤泥里,
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了運氣。

  秦遲錦手中長劍猶如一泓秋水,清亮無匹,光可鑒人。她知道舉父自恃身份,
不會率先出手,便也不多客氣,劍尖輕輕點在海面上。

  平滑如鏡的海面立即跳起了無數顆水珠,場面甚是壯觀。

  她素手往前揮了兩揮,第一揮過後,水珠朝向舉父的一側,迅速拉長,由尖
圓到長錐形,不過一瞬間的事,第二揮過後,變形的水珠化成了千千萬萬顆小小
的冰質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或平直或弧形的白線,向舉父呼嘯而去。

  舉父雙手握拳,舉到胸前,十指猛地一張,一圈淡金色的屏障憑空出現,把
他牢牢地護在了里面,不斷往外擴張。

  冰質炮彈在厲嘯聲中,接連不斷地撞在淡金屏障上,炸出一片驚天巨響,密
集如炒豆,聲勢如雪崩。

  一陣陣水霧,在海面上彌漫開來。

  秦遲錦見舉父身外的屏障越漲越大,片刻功夫,已有一間房屋大小,冰質炮
彈卻漸漸稀疏起來,握劍之手便緩緩下沈,劍身隨之慢慢刺入海中,冰質炮彈像
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不斷從水中躍出,集結速度越來越快,化成一片白茫茫的彈
雨,展開了大規模的自殺襲擊。

  舉父身周屏障受此遏制,反向縮了回去,一分一分地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他並不氣餒,臉上神情反而越顯興奮,大笑道:「小丫頭有點門道。」一拳
向天擊出,蓬地一聲悶響,低垂的厚重雲層被打出了一個拳形大洞,一註金色陽
光從洞中漏出,罩在舉父身上,他身外的屏障如有神助,呼地一下漲成了宮殿大
小。

  從雲知還這邊看去,海上雲霧滾滾,漸漸把兩人身形掩住,震耳欲聾的爆炸
聲連綿不絕,更像是陽光照射到海面所致,於是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這不是秦遲
錦與舉父的比試,這是大海與太陽的戰爭。

  戰況越發激烈,整片大海好像都動蕩起來。

  舉父身外的屏障忽大忽小,像是小孩嘴上忽漲忽縮的氣球。

  一聲清悅的劍鳴響起,隨即,轟地一下,海面上炸起了一道沖天水柱,漫空
水滴飛濺如煙花,映著午後的陽光,剔透閃亮,又像是當空拋灑出的無數珍珠。

  雲知還遠遠地看著,既提心吊膽,又目眩神馳。他此時的修為仍然不足,只
能看到秦遲錦於海面上曳劍而行的纖細淡影,一次又一次,兇猛地轟擊著淡金屏
障。有時四面八方皆是她的影子,竟然分不清前後順序。

  舉父連接數百劍,身外屏障已在微微閃爍,當即轉守為攻,雙掌一拍,屏障
消散無形,手上卻多了一層淡金薄膜,猶如戴著一副金蠶絲織就的手套,一拳轟
出,正擊在秦遲錦劈來的劍刃上。

  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海面之下像被人事先埋下了無以計數的炸藥,此時一齊
引爆,把大量的海水送上了高空。

  兩人以攻對攻,乍分乍合,分開之時快如電閃,身影模糊,相撞之時身形驟
止,須發眉眼皆清晰可見。

  雲知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戰鬥,眼看秦遲錦一反常態,劍光夭矯如
龍,兇悍無比,與舉父對攻半晌,絲毫不落下風,便放下心來,認真地體味天衣
境高手之間的交戰。

  海上兩人直打得山搖水沸,天地失色,持續了一個時辰,仍沒有任何止歇的
意思。

  陽弧向樊遲道:「樊大哥,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我不知道,」樊遲搖了搖頭,「我一向認為同境界不存在絕對的強弱,總
要打過才能知道輸贏。」

  徐元道:「依我看,最後肯定是舉父大人贏。」

  陽弧道:「怎麽說?」

  徐元道:「舉父大人一生戰鬥無數,經驗之豐富,不是那避世修行的秦姑娘
能比的,更何況她不過是剛剛晉入天衣境,境界未必穩固。」

  「嗯,此話有理。」陽弧點了點頭。

  黑川英介道:「我看未必。」

  徐元道:「黑川君有何高見?」

  「一個人再如何經驗豐富,也不可能囊括世間一切,如果遇到經驗之外的事
物,原有的思維方式,不僅可能沒有幫助,還有可能成為一種桎梏。」黑川英介
道,「這位秦姑娘身上的劍意,我不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舉父大人
雖然勇猛,要贏她只怕也是希望渺茫。」

  徐元想了一想,笑道:「黑川君這話也有道理,我想,也許我們可以為舉父
大人的勝利天平上,再添加一枚砝碼。」身形一閃,已到了雲知還身側,笑著道,
「雲道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雲知還一驚,道:「你想反悔嗎?」

  徐元道:「上次我們放了你,可不代表永遠不能再抓你。諸葛孔明七擒孟獲的
故事,你可曾聽說過?」

  一個地元境巔峰的高手明晃晃耍起無賴來,雲知還也是沒話可說,主要是,
實力不如人家,說什麽都沒用,還不如省點口水。

  徐元見他不言不語,心中得意,正要制住他,海上忽然傳來一聲天崩地裂般
的炸響,他不由側臉望去,只見紛飛碎浪中,一道白影電掣而來,大驚之下,右
掌一擡,拍出一股狂飆。

  樊遲和黑川英介也看到了,同時奮力拍出一掌。

  當的一聲,猶如一根鋼釬紮進了一塊鐵板里,刺耳至極的聲音,讓在場幾人
人人耳膜生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掌上傳來的勁力反饋,更是震得他
們心中血氣翻湧。

  雲知還只覺身子又是一輕,被裹進了一陣香風里,以無法想象的速度,破空
而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29 00:1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3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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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7發表於Popo


              第三章:神山之主

               (二十三)

  秦遲錦帶著雲知還向東飛了兩個時辰,降落到了一座海島上。

  雲知還正想跟她道謝,卻見她身子晃了一下,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迅速閉上了眼睛。

  雲知還這才知道她受了傷,不由吃了一驚。但是這種情況他也幫不上忙,只
好守在她身邊,默默地看著她。

  島上有很多蚊子,雲知還替她張開了一個屏障。

  坐了一個時辰,他覺得肚子餓了,便去海里抓魚,烤了吃。本來還想給秦遲
錦留下一點,想起她已辟谷,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全吃完了。

  看著她沈靜的面容,雲知還覺得她恐怕一時醒不過來,看了一陣璀璨星空,
練了幾趟大衍劍經,便自行睡下了。

  到第二天下午,秦遲錦才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看見雲知還就坐在她面前,
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秦遲錦道:「你在想什麼?」

  雲知還笑著道:「當然是想你了。秦仙子,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傷得重不
重?」

  秦遲錦嘆了口氣,道:「只是暫時壓下了,沒幾個月恐怕好不了。」

  雲知還吃驚道:「這麼嚴重嗎?」

  秦遲錦嗯了一聲。

  「那舉父也受傷了嗎?」雲知還問。

  秦遲錦道:「是的,沒什麼靈丹妙藥的話,他恐怕比我還難複原,畢竟我還
年輕,他已經老了。」

  雲知還遲疑著道:「不如……」他看著比以前生動了許多的秦遲錦,一時開
不了口。

  秦遲錦道:「你想幫我療傷?」

  雲知還摸了摸鼻子,道:「不知秦仙子意下如何?」

  秦遲錦從懷中掏出一個長方盒子,打開了,里面是一株小小的桃樹,放在一
邊,對桃樹說:「蓁蓁,你去島的另一邊練功吧。」

  蓁蓁化成了人形,目光在兩人臉上滴溜溜地轉了轉,哦了一聲,道:「那我
就不打擾你們了。」

  兩人看著她走遠了。

  雲知還目光收回,望著秦遲錦,明明是一樣的容貌,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她
動人了許多,他心里甚至開始怦怦亂跳,好不容易壓下了,才柔聲開口道:「秦
仙子,我現在可以抱你嗎?」

  秦遲錦點了點頭,道:「可以。」

  雲知還心中起了一陣莫名的激動,伸臂把她抱在懷里。只覺得一股涼軟之感
從胸前往全身擴散,一時間身心俱暢,胯下陽物自然而然地翹了起來。

  雲知還註視著她明亮的眼睛,忍不住不斷把吻落在她的臉上。

  秦遲錦睫毛輕輕顫動,秀臉浮現出一抹暈紅,模樣甚是柔媚。

  雲知還大感稀奇,心中的渴望一下子強烈起來,便對她道:「秦仙子,把你
的舌頭伸出來。」

  秦遲錦依言朱唇微分,吐出了一小截濕潤粉嫩的香舌。

  雲知還低頭不停地嘬吸著她的舌尖,與她熱烈地接吻,漸漸得寸進尺,伸進
她嘴里到處攪拌舔弄,劫掠她口中的香液。

  秦遲錦冰肌玉骨的身子,慢慢變得暖熱起來,抱在懷里格外舒服。

  雲知還分開她的衣領,使她露出纖美的肩頸和精致的鎖骨,捏斷她肚兜的系
帶,從白衫里掏出一只尖圓嫩乳,愛不釋手地握揉著。

  「唔,唔……」秦遲錦開始細聲呻吟,身子扭動如蛇,兩只雪白的秀足在草
地上胡亂蹭磨。

  雲知還馬上發現了,想起她赤足立於虛空中的樣子,便暫時放開了她的身子,
退到她腳邊,一手托著一只纖巧滑膩的玉足,撫摸揉捏著她的足底、足背和足踝,
一邊看著她衣襟半敞、膚如細雪的美態,一邊在她晶瑩似玉的腳背上亂親。

  秦遲錦看著他不斷把熱吻落到她的腳背上,有時甚至把她嫩白的腳尖吃進嘴
里,心口不覺有些麻癢。她此時沒有一般女子的那種羞恥感,螓首微垂,看著露
在衫外的玉乳,很自然地把手放到了上面,輕輕按揉著它。

  雲知還見了,只覺得她這動作又是嫻雅又是誘人,心里轟的一下著起火來,
在她的玉足上最後親了兩口,便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褪下衣褲,赤條條地跪立在
她面前。

  雖然是欲火焚身的當口,雲知還仍沒忘了招來清水把下身洗了洗,才對她道:
「秦仙子,麻煩你幫我含一含。」

  秦遲錦遲疑一下,還是俯下身去,一手撐地,一手捏住他的陽根,使棒身斜
翹著,啊嗚一口,把他的肉棒吃了進去。

  雲知還不禁哦地呻吟了一聲,比肉棒被柔軟的口腔包裹的快感更強烈的,是
心理上的極度刺激。他怎麼也沒想到,秦遲錦竟然會表現得這麼「聽話」,盡管
他知道這只是因為她不在乎,但是只看表現出來的,實在很難區分這兩者究竟有
什麼不同。

  他渾身緊繃地享受著美人口舌的服務,雙手不安分起來,不時摸摸她的臉頰、
耳垂、玉頸和嫩乳。

  秦遲錦一開始唇舌動得還有些生澀,但是以她修行天分之高,要學這種東西
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掌握住了含吮舔舐的技巧,把雲知還弄得快感如潮,
欲仙欲死。

  完全掌控著一個男人的身心感受,想讓他顫抖呻吟幾分,便能讓他顫抖呻吟
幾分,秦遲錦漸漸覺得這事似乎挺有趣味,便用嫩滑的舌尖去頻頻頂舐雲知還的
馬眼,螓首起撫之際,好奇的目光往他臉上望去,觀察著他面部每一絲細微的表
情變化。

  雲知還哪能受得了這種刺激和挑釁,感覺到尾椎陣陣酸軟,射意強烈,忙把
陽物從她嘴里抽了出來,喘著氣道:「秦仙子,你把身上衣衫脫了。」

  秦遲錦臉上微不可察地掠過一絲笑意,順從地把衣衫褪盡,露出一身雪膩無
瑕的肌膚。

  雲知還又讓她打開腿,她便把兩條瓷白美腿大大分開;又聽他說「掰開小穴」,
便用食中二指把花唇揉到兩邊,在耀眼的陽光下露出嫩紅的陰肉。反正無論他說
什麼,她都一一照做。

  在這種順從里,她仍然掌控著局面,雖然隱隱約約,並不明顯,但雲知還還
是感覺到了。

  「古怪,古怪。」雲知還暗暗嘀咕著,征服感又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把肉棒
抵在她張開的水嫩穴口,扶著她的纖腰,發力一聳,盡根刺進了她的小穴里。



               (二十四)

  只是這次再不同上回。

  雲知還抱著她又聳又刺,直弄了兩刻鐘,自己精關失控,盡數泄進她的玉穴
里,她仍然沒有到達高潮。

  雲知還還以為她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信邪地提槍再上,總算在又一次精
關決堤之時,讓她也痙攣地泄了身子。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的交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己每泄兩次,
秦遲錦才泄一次。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回想起來,秦遲錦帶給他的第一次也實在太多。

  他發揮出了自己全部的創造力,總是命令她擺出最淫靡最不可思議的姿勢,
在她的嘴里、小穴里、玉肛里,進出了無數次,可是仍然不能改變這個局面。

  她的面容是那麼聖潔,充滿了塵世之外的潔凈氣息,雲知還讓她擺出種種淫
靡的姿勢,兩相映襯之下,倒是把自己弄得難以自持,常常堅持不到兩刻鐘,就
泄得一塌糊塗。

  一天下來,雲知還幾乎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在她身上也不知泄了多少次,
直到在一次爆發後,他無意中擡頭,看見中天掛著的一鐮彎月,才忽然醒轉過來,
嘆了口氣,在草地上躺下,側臉枕著她雪滑的大腿,摟著她的纖腰,有點納悶地
道:「秦仙子,我認輸了。你能告訴我,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秦遲錦竟然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笑著道:「雲公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雲知還把她的一根手指叼在嘴里,哼哼道:「我現在是又幸福又苦惱。」

  秦遲錦笑了笑,道:「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這里面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呢。」

  雲知還道:「那你快說。」

  秦遲錦道:「你當初沒有說錯,我確實沒有達到視萬物為虛空的境界,我只
是能把情緒起撫控制在很低的水平,外界的變化很難影響到我的心境。」

  雲知還道:「那你說過,如果你沒有救回我,會讓你心有掛礙,說明我的小
命在你的心里很重要啰。」

  秦遲錦道:「你這麼理解也沒錯,人命關天,何況又是答應過蓁蓁的事情。」

  「唔,」雲知還道,「但是你不介意與我發生關系,說明這事在你心里確實
沒地位。」他感到有點郁悶。

  秦遲錦道:「原來我確實是這麼想的,直到後來……」

  「直到後來,我在你後面舔啊舔,鉆啊鉆,把你弄得欲仙欲死,想必一定是
讓你有所改觀了。」提起這個,雲知還不禁眉飛色舞。

  秦遲錦嗯了一聲,道:「確實如此。」

  雲知還沒想到她會回得這麼坦誠,一楞之後,陽物立即昂然挺立起來,他爬
起身,轉到秦遲錦背後,刺進她玉穴里聳了幾十下,弄濕了,又插進她緊窄得多
的後庭里,從後面抱著她,把下巴靠在她香肩上,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道:「你
接著說。」

  秦遲錦道:「男女之事,也許真有了不起的道理存在其中。在做的時候,我
心里湧起了很強烈的情緒,不但無法壓制住它們,反而連帶著想起了很多事情。」

  「讓我猜一猜,」雲知還道,「你肯定想起了父母,對不對?」

  秦遲錦道:「是的,但是遠遠不止這個。我回憶起了許多我以為早已被自己
遺忘的事情:童年生活的溫馨和樂,父母去世時的悲痛無助,故國難回的苦澀惆
悵,剛到神山之上修道時,那種又孤寂又平靜的感覺。還有師父,她一直讓我保
持著超脫塵世的姿態,認為那些都是虛幻的過眼雲煙似的東西,但是在她去世後
的第三天,我在清早醒來的時候,忽然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她,忍不住大哭了
一場……」

  雲知還一直覺得她是個介於有情與無情、出世與厭世之間的女子,還是第一
次見她流露出這麼強烈的情緒,不知怎地心里忽然有點酸楚,只是抱緊了她,默
默傾聽著。

  秦遲錦感覺到了,卻只是笑了笑,接著道:「從那一刻開始,我再也無法把
這一切都當成虛假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處理,腦子里亂轟轟的,有好幾次甚至
道心動搖,到了功法崩潰的邊緣。」

  雲知還不由驚呼了一聲,道:「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

  秦遲錦道:「心態一旦轉變,就再也回不去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益處。」

  雲知還道:「那你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秦遲錦道:「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順其自然之類的話?」

  雲知還道:「當然記得,你當時還說我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覺得,應該沒
這麼簡單吧?」

  秦遲錦道:「這是一條思路。具體的做法,跟你那面鏡子有關。」

  雲知還想起了什麼,問道:「是不是跟你入定前念的那句話也有關系?」

  秦遲錦道:「是的。它是說,至人之心就好像一面鏡子,面對外物,來者即
照去者不留,應合而不隱藏,所以能勝物而不傷。」

  「嗯,這的確是一種很高明的境界。」雲知還道,「但是也太難了,起碼我
是做不到。」

  秦遲錦笑著道:「更難的還在後面。你想一想,人的意識是由什麼組成的?」

  雲知還想了一想,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人太複雜了。」

  秦遲錦道:「簡單地說,人的意識由先天稟賦、過往回憶和此時此刻外界湧
入的信息構成。」

  「有道理,」雲知還沈思片刻,道,「照這麼說,只把心當成一面鏡子,似
乎仍然不夠,因為鏡子能照出外界一切,卻照不出鏡子本身,人的回憶無時無刻
不在湧動,也在參與著對外界輸入信息的構建。」

  秦遲錦道:「所以需要兩面鏡子。」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雲知還大為震動,道:「這,這有可能嗎?」

  秦遲錦道:「我做到了。」

  雲知還沈默了好一會,不解道:「那這兩面鏡子相互映照、占據著對方,如
何還能照得出外界呢?」

  秦遲錦道:「不需要映照外界。對於人來說,世界無非是一切現象的綜合,
我們的眼睛所看到的,鼻子所嗅到的,肌膚所接觸的,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就是
我們所認識的世界。而這一切最終匯集到哪里呢?自然是人的心靈。映照出了自
己的心靈,也就映照出了天地和眾生。」

  這實在不是雲知還所能理解和想象的,所以他無從判斷是對還是錯,但是秦
遲錦憑此成功了,卻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她的劍意如此奇特,如此千變萬化,因為人
的意識,本就在不停地流動,而且是斷續的、隨機的,對外人甚至對自己來說,
不可捉摸的。只是,「秦仙子,你所說的我大概只明白了一半,但是我還有兩個
問題,請你回答我:為何你後來的劍意,不像一開始那麼瞬息萬變了呢?為何你
會變得那麼平靜,平靜之後又那麼地……普通?」

  「因為,我最終明白過來,假的心如止水不是終點,任憑意識自然流動不是
終點,真的心如止水仍然不是終點,真正的終點是──想怎樣就怎樣的自由。」

  莫名的震撼,讓雲知還一時說不出話來。難怪自己剛才不是她的對手,面對
掌握了自我的一切感覺的人,自己差得還是太遠了。

  「這麼說,你也可以回到在山上的那種狀態啰?」好色的本性,讓雲知還迅
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覺有些興奮起來。

  秦遲錦眼睛里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你說的是哪一種狀態?」

  雲知還把她按倒在地,道:「當然是第一次進入秦仙子後庭時的狀態了……」

  伴隨著不曾停歇的喘息呻吟,銀月慢慢西斜,大海之上風平浪靜,在東海一
座不知名的小島之上,兩條人影合到了一起,像跳舞一樣,不斷扭動著軀體,直
到天明。


                            【未完待續】
作者: jon1028    時間: 2019-10-30 05:43

做愛可以勘破升到天衣境界..... 太有趣了. 我要去練天衣境了.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31 21:2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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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31發表於Popo



              接上章:第三章:神山之主(二十三)

  雲知還在這島上呆了將近二十天,日以繼夜地與秦遲錦交歡,在他的刻苦奮
鬥下,她的傷勢雖然還沒有痊愈,但也已好了大半。

  這一天,剛剛完成一次治療的雲知還,不覺把目光投向了西邊,出了一會兒
神。

  秦遲錦道:「怎麽,想回去了?」

  雲知還道:「也不算吧,只是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幾天時間,與北邊的雲夢
會武,就要開始了。也不知道師姐她們有沒有取得參賽資格。」

  秦遲錦伸展了一下纖細的腰枝,打了個呵欠,道:「那你就回去吧。」

  雲知還道:「你的傷怎麽辦?」

  秦遲錦道:「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自己休養上一個月,自然就會好。」

  雲知還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栓住她的心,忽然要離開,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看著她赤裸的身子,嘆了口氣,問道:「秦仙子,那你以後要去哪呢?神山已經
倒了,島上的樹木土地也被毀了,變得很難看。」

  秦遲錦道:「天大地大,難道還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雲知還道:「我覺得神山上的建築很漂亮,環境也很好,那樣的地方才適合
你生活。世界雖大,像瀛洲那樣的地方恐怕也不多。」

  秦遲錦也嘆了口氣,道:「那些建築是我師父她老人家設計建造的,她喜歡
這個,把它當成了日常的修行,還設置了倒轉季節的陣法,讓神山一半處於春天,
一半處於冬天。現在想來,半輩子心血,一朝喪盡,的確有點可惜了。」

  雲知還道:「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他的目光中透出一點希冀。

  秦遲錦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我要去找舉父,他從我手底下逃走了,即
使我不能把他抓回來,也必須盯著他,不能讓他傷害到無辜之人。」

  雲知還嘆息一聲,又想起了自己禍水東引的計劃,舉父既已發現秦遲錦並未
逃走,自己原來的說法可信度不免大跌,他恐怕不會再去找魔尊了。

  他想了想,還是把這事告訴了秦遲錦。

  秦遲錦訝然道:「想不到你鬼主意還挺多。如此說來,我豈不是壞了你的大
計?」

  「這也怪不得你,畢竟你當時又不知道。」雲知還道,「你要去看著舉父,
我也不攔你,但是你可要註意安全,你只有一個人,他們卻人多勢眾。」

  秦遲錦道:「我又不傻。就像這次一樣,我與他打個兩敗俱傷,立馬逃走,
他們的人再多也奈何不了我。」

  雲知還見她把逃跑說得那麽理所當然,不由笑道:「好好好,還是秦仙子聰
明。」頓了一下,道:「那蓁蓁就交給我了?」

  秦遲錦道:「嗯,跟著我比較危險,讓她隨你去見見世面吧。」

  兩人都已交代完畢,互相看著,氣氛沈靜下來。

  雲知還忽然覺得好像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卻想不出來具體要跟她說什麽,
所以他過去把她抱住,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道:「秦仙子,那就保重了。」

  「保重。」

  雲知還放開了她,去小島另一端,找到了卷著褲腳在水邊抓魚的蓁蓁,背起
她,狠了狠心,頭也不回地向西南方飛去。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一)

  雲夢湖位於南北齊東端的交界處,長一百里,闊二十里,距入海口三十里。

  雲知還到達之時,已是傍晚,他搜尋了好一會,才在金鱗跳蕩的湖心,發現
了兩個相隔近百丈、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制平臺。

  能容數百人的扇形平臺上,階梯狀的擺放著一排排弧形長凳,凳子後面還有
靠背。

  此時北邊的平臺空無一人,南邊的平臺上,正中的位置,卻坐著一位絕色麗
人,她把身子仰靠在靠背上,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好像是在曬太陽。

  雲知還遠遠地就認出了她,正是右聖使大人於紅初。

  他走近了,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氣,叫了一聲:「聖使大人。」

  於紅初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你知不
知道你的師父師姐們,跟我打聽過好幾回你的行蹤了?」語氣甚是柔和,並沒有
任何責怪的意思。

  雲知還苦笑一聲,道:「弟子這不是做任務去了麽,遇到了點事,差點把小
命都丟在海上了。」倒苦水似的向她傾訴了一通。

  「哦?」於紅初聽他說到秦遲錦晉入天衣境,與舉父大戰一場的情景,不由
眸光閃爍,道,「兩位天衣境高手問世,這可不是小事,我得傳信告訴蘇妹妹一
聲才行。」又對他笑著道:「你這算是立大功了。想要什麽獎勵嗎?」

  雲知還想了想,無奈道:「我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於紅初沈吟一會,問道:「你想不想參加明天的比賽?你的兩位師姐都進入
決賽名單了。」

  「是嗎?」雲知還大為高興,道,「是我的哪兩位師姐?」

  於紅初道:「是你大師姐和二師姐,分別是中階組第二和第三。」

  雖然雲知還已經有所預料,但還是為羅節感到可惜,道:「我三師姐呢?」

  於紅初道:「羅節差了一點,止步六強了。」

  「這也不錯了。」雲知還道,「她的對手進前三了嗎?」

  於紅初道:「她的對手是修共會的顧玄,在初階組排名第一呢。」

  所謂修共會,是修士功法共享聯合會的簡稱,顧名思義,乃是一個提倡與會
員無償分享修煉功法的組織,近年來聲勢頗大,已有三四十個大小門派加入。

  雲知還道:「敢情她這是遇到冠軍了啊。」望著浮光躍金的水面思索片刻,
道:「聖使大人是要給我一個挑戰他們的機會麽?」

  「不錯,」於紅初道,「你可要想好了,雖然雲夢會武原則上不鼓勵以性命
相搏,但是也很難保證會不會有心狠手辣之輩,在比賽時下殺手。你要是沒有把
握,可以選擇不參與。」

  雲知還的修為已經到了地元境初階的巔峰,但是除了跟幾位師姐練手時過過
招外,基本沒有任何實戰的經驗,此時聞言不免有些心動。他也懶得多想,便對
於紅初道:「我想請聖使大人替我介紹一下幾位對手的情況,這應該不違規吧?」

  這意思就是要參賽了。於紅初笑道:「普通的介紹當然不違規,你要是想知
道他們的弱點是什麽,那就恕難奉告了。」

  雲知還道:「弟子可不會這麽不知趣。」

  於紅初便給他介紹:「初階組的第三名,是四大家族中蔡家的人,名叫蔡興
則,今年才十八歲,是比較少見的傀儡師,祖傳的遊龍回鳳槍造詣也不錯,你要
是不怕被人說以大欺小,可以優先考慮他。」

  雲知還直接道:「下一個。」

  於紅初道:「第二名是萬劍門的羅定,今年二十五歲,一手流水今日劍,據
說已有掌門鴻遠真人的七成功力,不可小覷。」

  「那就這個了。」雲知還立即道。

  於紅初道:「你倒是幹脆。為何不挑戰一下顧玄,替你小師姐出一口氣?」

  雲知還道:「一上來就最高難度,有點跟自己過不去。」

  於紅初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帶你去找他。」說著看了他
一眼,道:「你懷里藏著什麽?」

  雲知還沒想到蓁蓁又被發現了,有點尷尬地道:「聖使大人,您是怎麽發現
的?」

  於紅初道:「你不會是把那個妖族小姑娘帶回來了吧?」

  剛才雲知還故意沒說蓁蓁的去向,這下被抓了個正著,無奈道:「是的,聖
使大人。您不會像小說里的那些正道人士一樣,一定要除魔衛道,蕩平妖邪,什
麽什麽的,把她給殺了吧?」

  於紅初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把她放出來,我看看。」

  雲知還便把蓁蓁放了出來,對她說:「蓁蓁,叫聖使姐姐。」

  蓁蓁看著於紅初,脆生生地叫道:「聖使姐姐。」

  「好可愛的小姑娘。」於紅初眼前一亮,站起身來,把她抱進懷里,親了親
她的臉頰,道,「你叫什麽名字?」

  蓁蓁道:「我叫蓁蓁,是哥哥給我取的名字。」

  於紅初看了雲知還一眼,道:「這名字取得不錯啊。」在蓁蓁面前蹲下,道:
「上來,我背你去看哥哥打架。」蓁蓁咯咯笑著跳到她背上,朝雲知還得意地眨
了眨眼。

  雲知還見她們剛見面就好得姐妹花似的,不由微感錯愕。

  於紅初已當先向湖水南岸飛去。

  雲知還忙飛起跟在她身側,忽然想起來,便問道:「聖使大人,我剛才忘記
問了,不知地元境中階的第一名是誰?」

  於紅初道:「他叫沈知白,是四大家族沈家的人……」忽然看到雲知還臉上
露出驚訝的神色,道:「怎麽,你認識他?」

  雲知還道:「弟子這次任務就是他親自布置的呢。他還提醒我量力而行,別
弄得自己一身傷才回來……不過好像沒啥用。」

  於紅初笑道:「那是因為他能預見未來,又預見得不太準確而已。」

  這技能倒是新奇,雲知還道:「他這是什麽功法?」

  於紅初道:「他這是天生的能力,不是什麽功法。」

  「還有這種好事,」雲知還道,「那他在同境界里豈不是無敵了,預判攻擊,
誰也打不中他。」

  於紅初道:「是很厲害,但無敵還不至於,也許他只是還沒遇到可以克制自
己的對手。」

  正說著,於紅初已在岸邊一座樣式精美的松木房子前停下,揚聲叫道:「周
妹妹,快開門,我把你心愛的小徒弟帶回來了。」



                (二)

  房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美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松木房子的後面,還有四座幾乎一模一樣的房子,接力似的,三個房門接連
打開,從中走出三個人來。

  「這是我師父,這是我大師姐,這是我二師姐,這是我三師姐……」雲知還
用目光一個個點數過去,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好像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原來有這
麽多師父師姐。

  羅節跳過來,在他額上彈了一下,道:「小師弟,你傻笑什麽呢?見了師父
師姐也不叫上一聲,沒禮貌。」

  雲知還摸了摸額頭,笑道:「我見到你們太高興了,一時沒想起來。」當下
從師父開始,一路叫過去。

  於紅初見他們要開始敘舊的架勢,忙打岔道:「你們等下再聊,我們有正事
要辦。」

  見李萼華露出疑問的神色,雲知還立即邀功似的地搶答道:「是這樣的,因
為師弟我呢,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太出色了,聖使大人要給我一個機會,去挑戰一
位進入決賽名單的選手,贏了就可以取而代之,參加明天的比賽。」

  李萼華聽了,果然十分歡喜和欣慰,笑著道:「那你要挑戰誰?」

  雲知還道:「我用劍,自然也要挑戰用劍的。」

  申小卿道:「那你可要小心了,那位羅道友的實力很強呢,師姐說,當年我
們遇到的姜逸舟,恐怕也只能稍勝他半籌。」

  雲知還道:「師姐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李萼華見他自信滿滿,也就不再多說,雲知還她還是很了解的,不是那種四
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於紅初道:「我們走吧,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

  一行人沿湖岸往西飛。

  絳雲仙子向於紅初道:「於姐姐,你背上這位小姑娘是誰?」

  於紅初笑道:「這得問你那好徒兒了,是他帶回來的。」

  雲知還聞言,便又跟她們解釋了一番蓁蓁的來歷。

  絳雲仙子見多識廣,倒也不算太過驚訝,李萼華三人除了跟妖族之人打過架,
卻是沒怎麽近距離接觸過,紛紛好奇地圍過去跟蓁蓁搭話,有的還伸手去摸她的
臉和頭發,嘖嘖稱奇。

  蓁蓁雖然天真無邪,卻有一種直見人心的本領,知道這三位漂亮姐姐只是喜
歡自己,所以情不自禁,心里並不排斥,膽子大起來,也伸手去摸羅節的臉。

  「哇哇哇,這也太可愛了吧。」

  羅節忍不住對於紅初道:「聖使大人,可以讓我抱一抱她嗎?」

  於紅初便把蓁蓁遞給了她。

  羅節把蓁蓁背在背上,對雲知還道:「小師弟,你難得做了一件大好事,說
吧,要師姐獎勵你什麽?」

  這一天之內,獎勵接踵而至,雲知還卻覺得大傷腦筋,想了一會,搖頭道:
「謝謝師姐,獎勵就不用了,你待蓁蓁好點就行。」

  羅節道:「蓁蓁,我對你好嗎?」

  蓁蓁道:「好。」

  羅節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叫姐姐。」

  蓁蓁湊到她耳邊,甜甜地叫了一聲:「姐姐。」

  便如當初的雲知還一般,羅節聽了也大感歡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姐
姐。她心中暖流湧動之余,又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

  說話的功夫,已到了目的地。

  一片杉樹林下,出現了一座與剛才所見,樣式相差無幾,顏色不同的房屋。

  於紅初上前叩門,與開門出來的一個華服青年說話。

  雲知還問道:「這些房子是從哪里定制的嗎,怎麽都長一個樣?」

  申小卿道:「這些是從工部那里領來的,可以折疊,收進芥子空間里。」

  「這麽好,」雲知還道,「要不要交錢?」

  申小卿笑道:「當然要啊,只有進了決賽的才可以免費領取一座。」

  這時於紅初已帶了那羅定過來,對雲知還道:「已經說好了。你們要怎麽比?」

  雲知還打量了羅定一眼,見他個子中等,五官如刀削斧鑿,臉上微現冷峻之
色,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斟酌一下,朝他拱了拱手,道:「在下雲知還,見過
羅兄。不知羅兄可有什麽主意?」

  羅定道:「既然是你發起的挑戰,自然隨你。」

  雲知還道:「大家都是齊國人,刀槍無眼,傷了誰都不好,咱們就文比決勝
負如何?」

  羅定道:「可以。請出題吧。」

  雲知還想了想,道:「《莊子》里說,『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咱們不如就以此次比試,驗證一番,羅兄覺得怎樣?」

  羅定微微皺眉,道:「這是要比什麽,劈木頭?」

  「不錯,」雲知還從樹上折下一根枯枝,「我出一劍,把它劈成兩半,羅兄
再出一劍,把它劈成兩半,如此輪流下去,誰先出不了劍,或者無法把它準確地
劈成兩半,就算誰輸。」

  這個主意倒是夠簡單粗暴,羅定也沒理由反對,只是簡單地答應了一聲:
「好,就這樣吧。」

  雲知還把樹枝放在一塊大石頭上,以指代劍,隨意地在它中段一劃,樹枝便
斷成了兩截。

  羅定接著出了一劍。

  雲知還再出一劍。

  於是,兩個人就這麽劈起了木頭。

  於紅初看了一會,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無聊的
比劍。」

  絳雲仙子道:「我這小徒弟一向如此,你習慣了就好。」

  很快,樹枝就短得幾乎肉眼難見了。

  雲知還當初按絳雲仙子的吩咐,每天都要劈足三千顆下落的水滴,眼力得到
了充分地鍛煉。他盯著石塊上的一個小灰點,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劃
出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劍氣,把它切成了兩半,這才舒了一口氣,向羅定伸手
一引,道:「羅兄請。」

  羅定面色凝重地盯著月色下的石塊,許久未出聲。

  申小卿道:「看來小師弟要贏了。」

  李萼華也點了點頭,道:「師弟這一手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羅節道:「我本來以為能看到精彩絕倫的比劍,沒想到是這麽一個場面。」

  忽見羅定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擡起,緩緩向前推去。

  申小卿驚訝道:「他竟然還能出劍。」

  雲知還心里也緊張起來,死死地盯著石塊。

  羅定狠下心,指尖發出一道劍氣。

  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突然吹來一陣涼風,那顆小灰點忽的一下,不知飛
哪去了。

  劍氣把石塊切出一道深痕。

  眾人一起楞住。

  於紅初道:「這怎麽算?」

  雲知還從樹上又折下一根樹枝,道:「重新來過吧。」

  羅定嘆了口氣,道:「不必了,這次是我輸了。」

  雲知還道:「羅兄這話怎麽說?要沒這陣風,結果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羅定道:「正因為不一定,所以我輸了。」見在場幾人,除了於紅初和絳雲
仙子,大都面露不解之色,便解釋道:「這一劍我只有三成把握,只是心里不甘,
想冒險一試,才出的手。如今樹枝被風吹走,你們一定都習慣認為,勝負其實在
五五開,只有我自己知道,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如果重開一局,就是我占了便宜,
這不是我能忍受的,還不如這一局算作我輸,對我對你都會好一點。」

  雲知還抱拳道:「羅兄坦蕩。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客套了。」

  於紅初拍手笑道:「好,和和氣氣的,就什麽都解決了。」又對雲知還道:
「那明天的比賽,就由你去吧。」

  申小卿、羅節和蓁蓁都歡呼叫好,絳雲仙子和李萼華也面帶微笑,看著雲知
還。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暗暗握了握拳,開始期待明天的比賽。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 23:5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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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三)

    雲夢會武一共比八場,人息境、地元境高階各比一場,地元境初階、中階各
比三場。比四天,也就是每天只比兩場。

    雲知還本來還疑惑於為什麼每天只比這麼少的場次,還都是安排在中午,直
到比賽當天,他看到從南岸蜂擁而來的人群,才有點明白過來,原來是要給前來
觀賽的百姓留出充足的時間在湖上往返。

    午時二刻,他跟師父師姐直接降落到了扇形平臺上。蓁蓁仍然由羅節背著。

    絳雲仙子坐到了於紅初左手邊的位置。雲知還五人則坐在前排靠右的位置。

    隨著比賽臨近,來到臺上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是除了參賽選手和一些高官顯貴,臺上坐著的,大
多是地元境中階以上的修士。直到確定再沒有中階以上的修士到場,才有一些初
階的修士坐到臺上來。

    平臺中心,心照不宣地空著兩個位置,那自然是留給神後和左聖使的。

    人聲鼎沸中,雲知還往對面望去,卻見對面冷冷清清,平臺上坐滿了不茍言
笑的修士,平臺兩側漂浮著兩艘能載三百人的大船,右邊一艘船上,穿金戴紫,
遍身綺羅,顯然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左邊一艘上,清一色十七八歲的少女,個
個容貌不俗,正經危坐,氣氛顯得頗為肅穆。

    雲知還奇怪道:「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申小卿道:「怎麼了?」

    雲知還道:「他們怎麼就來了這麼一點人?旁邊兩艘船又是怎麼回事?」

    申小卿道:「原來你是奇怪這個呀。」指著左邊那艘船道:「要登上那艘船,
是要買船票的,靠前的位置要六七千兩銀子呢。」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這也太貴了吧?」

    申小卿道:「聽說最近魔尊要為燕姬蓋一座行宮,但是內庫告急,積蓄無多,
向群臣征詢意見時,有人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下令禁止國人私自前來觀看比
賽,只提供一艘船的位置,買票之後才允許進場。」

    「原來如此,」雲知還道,「這麼說來,這個主意還是為了百姓著想,聽起
來不算壞啊。」

    李萼華道:「但是禁止百姓入場,本來就沒什麼道理。」

    雲知還看了看自己這邊人頭攢動,舟楫如林的場景,再看了看對面,點了點
頭,道:「還是咱們這邊好,熱鬧。」

    申小卿繼續為他解釋,道:「另一艘船上的人,是來給他們的參賽選手喝彩
助威的。」

    雲知還微感愕然,道:「還可以這樣?那我們這邊呢,什麼都沒有嗎?」

    申小卿道:「是啊,確實什麼都沒有。」

    這時一艘飛舟降落在平臺的左側,艙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五個人,走向平臺
中心的位置,在兩個空位的周圍坐下了。

    雲知還見他們一路行來,不斷有人向他們問好、致敬,便向申小卿道:「這
幾位想必就是四大家主那一級的人物了?」

    「嗯,坐在最右側,頭戴章甫冠,身穿儒士服,顯得有些離群的,是李家家
主李天臣。」

    「往左一個,頷下三綹長須,面容清臒,道袍牛髻的,是陳家家主陳嬰元。」

    「再過來一個目光銳利、氣質沈穩的中年男子,是蔡家的家主蔡合宗。」

    「聖使大人前排的那個是尚書令裴琰。」

    「尚書令左手邊的是中書令楊旭。」

    申小卿耐性極好地一一為雲知還介紹,雲知還自然也就用心地一一記下了。

    「沈家的家主呢,怎麼沒來?還有門下侍中陸大人,也沒來。」

    羅節忍不住插口道:「他們自然是留在京師替我們看守門戶了,這你也要問
啊。」

    雲知還道:「好吧好吧,我不問了。比賽就要開始了。」

    李萼華笑道:「對面的人你認識嗎,不用小卿師姐給你介紹一下?」

    雲知還道:「我知道他們也有三大家族,家主叫司馬長平、柳清園、拓跋圭
什麼的,就是跟人對不上號,不知道誰是誰。」

    申小卿道:「那我也給你介紹一下吧。不然你人都不認識,還看什麼比賽。」
便繼續介紹下去:

    「素錦長衫,相貌威猛的那個,是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長平。擅刀術、指法,
性格卻不像他的外在表現出來的那麼粗莽,甚是陰險狡詐,你要是遇到他可得當
心。」

    「溫文爾雅,有如中年文士的那個就是你說的柳清園,聽說他……額,頗為
好色,不提也罷。」

    「那個金發碧眼,身材高大,坐在角落里的男子,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
聽說他與司馬長平有仇,所以有他在場之時,總要躲得遠遠的,避免與他當場發
生沖突。」

    ……

    等到場中擂起鼓,表示比賽即將開始之時,雲知還總算是把雙方的大人物都
認識得差不多了。

    兩個平臺相對緩緩前移,距離縮短到五十丈。

    觀賽的人群自然而然靠攏過來。

    於紅初下令,讓十五個地元境中階的修士以紅布作欄,拉了一條顯眼的警戒
線。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湖面上涼風陣陣,人人心里皆是興奮與緊張交雜。

    雙方各派一大一小,兩個凡人,開出一條小船,在湖心相遇,由凡人小孩,
擲骰子定順序。

    這個方法雖然幼稚,卻很公平:骰子都已被雙方檢查過,四歲的小孩什麼也
不懂,大人退得遠遠的。

    一會兒結果出來:地元境初階由北邊先挑選對手,中階則反過來。

    修士大多不喜歡繁文縟節,一切從簡,於是伴隨著一聲鑼響,第二次雲夢會
武,正式開始了。



                              (四)

    人息境的比賽只有一場,鑼響過後,便極有默契地,從雙方陣中各飛出一人
來。

    南朝此次的優勝者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名叫阮青紅,圓圓的眼睛,白
凈的臉蛋,看起來仍然稚氣未褪,有些羞怯似的,目光微垂,緊緊握著手中的長
劍。

    在她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對手
竟如此柔弱,簡直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頓時生出輕蔑之心,笑道:「怎麼,南
朝沒有男人了嗎?竟然需要你一個小女孩來打頭陣?」話音未落,一道雪亮的劍
光飆至,他急急往後一閃,落足之時用力過猛,踏進了水里,把腳上鞋襪盡皆弄
濕,不禁又驚又怒,喝道:「小丫頭竟敢偷襲,找打!」拔劍在手,揉身而上,
刷刷刷刷,一連十九劍,劍劍皆往小姑娘身上要害招呼。

    雲知還見了大搖其頭,向左邊坐著的申小卿道:「此人出自何人門下,他們
門派收徒,難道不看心性人品的麼?」

    申小卿道:「這人名叫範庭生 ,他師父是無愁谷的無憂居士。」

    雲知還笑道:「有這麼一個徒弟,他師父恐怕是無憂不起來。」

    右邊坐著的李萼華道:「這也未必,要是他師父是個只在乎輸贏的人,恐怕
就快要笑出聲來了。」

    雲知還吃了一驚,往場中看去,只見一團劍光把阮青紅牢牢裹住,小姑娘左
沖右突,猶如困在繭中的幼蝶,使盡渾身解數,仍然不得破繭而出。

    他驚訝道:「想不到這個範庭生人品不怎麼樣,一手劍法使得倒是不錯。」

    李萼華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人品不好的人,自然也有他們修行的門
路。若是修為高的全是好人,這天下就不會有這麼多紛爭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忽聽一陣海嘯般的驚呼聲響起,他凝目瞧去,只見一柄銀
光閃閃的長劍飛天而起,這一會功夫,阮青紅已經敗下陣來。

    他正心中惋惜,卻聽啪地一響,範庭生打了阮青紅一記耳光,得意洋洋地道:
「小丫頭,今天給你長一個教訓,下次還敢偷襲本大爺……」語聲忽然中斷了。

    只因全場死一般地寂靜。

    隨即,潮水般的謾罵聲洶湧而來,把他嚇了一驚,有點不知所措地望向了己
方平臺。

    臺上的司馬長平和柳清園臉已經黑了。

    雲知還與周圍的人群一樣,勃然大怒。

    羅節見阮青紅被這一記耳光打得楞住,臉上浮起一個紅腫的掌印,眼眶中已
有淚水,忙飛出去把她扶了回來。

    載滿妙齡少女的大船上,兩個稍微年長的對看了一眼,一個對另一個道:
「現在怎麼辦?」

    另一個面露猶豫之色,最終一咬牙,道:「我們只按規定的做,其他事與我
們無關。」

    兩人帶頭鼓起掌來。

    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從大船上傳出,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整齊,夾雜著歡呼
喝彩聲,持續了三十息時間,才暴雨驟息般消散不見。

    範庭生有此撐腰,膽氣漸複,朝四方拱了拱手,施施然地回到了己方臺上。

    這下,連於紅初臉色也陰沈了下來。

    絳雲仙子道:「他們這也欺人太甚了。」

    到場的幾個大人物大都點頭表示同意。

    只有李天臣和陳嬰元仍然面色如常,不置可否。

    於紅初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揚聲道:「大家靜一靜。」

    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南邊鼓噪的數萬人都靜了下來,一齊望向臺上站著的
風華絕代的女子,只看他們臉上憤慨的神色,於紅初要是喊上一聲「開戰」,他
們恐怕能立即向北朝眾人沖殺過去。

    於紅初卻只是道:「比賽繼續,請下一位選手出場。」

    他們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過了一會,又漸漸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與身邊
的人小聲地交談、議論。

    雲知還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見羅節已經運功幫阮青紅治好了臉上的傷,
不由想道:還好沒什麼大礙,不然這場面恐怕要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境地了。

    這時從北邊的平臺上飛出一個十七八歲、身著錦緞長衫、相貌平平無奇的男
子,拱了拱手,道:「在下郁清流,有請顧玄顧道友指教。」

    臺上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雲知還奇道:「這人什麼來歷,很厲害嗎?」

    李萼華道:「恰恰相反,這是他們地元境初階組實力最弱的。」

    雲知還恍然道:「他們這是要玩田忌賽馬啊。」看著己方飛出的顧玄,只覺
得他目朗神清,儀表不凡,不由嘆道:「這位顧道友一看就是了不起的人物,被
對方如此消耗掉,確實有點可惜了。」

    申小卿擔心地道:「師弟,你還有閑心操心別人呢,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對的
對手是誰?」

    雲知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肯定很強,不然拿不了北邊的
第一。」

    申小卿道:「他叫司馬盛光,是司馬長平的嫡長孫,精擅祖傳的八方狂戰刀
和鎖神指,聽說一百招內,就拿下了此次的頭名,你說厲不厲害?」

    雲知還道:「厲害。」

    申小卿見他嘴上說著「厲害」,面上神情卻沒什麼變化,不由心急起來,把
目光望向了李萼華:「師姐,你來說一說他。」

    李萼華道:「師妹別急,小師弟只是不想亂了自己的陣腳,話是聽進心里去
了的。」

    師姐都這麼說,申小卿只好按捺下焦躁紛亂的心緒,去看場中顧玄和郁清流
的比試。

    顧玄手中並無固定的兵器,或刀或槍,或扇或劍,或鞭或戟,視對方招式的
不同,隨手在虛空亂抓,總能恰到好處地抵擋反擊。

    他攻少守多,狀甚輕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在觀摩對手的功法招式。

    沒有對手的壓制,郁清流輕輕松松就把師父所傳的飛絮劍法發揮出了十成十
的威力,可惜翻來覆去,使了兩遍,仍然未能碰著對方的一片衣角,自覺無顏再
打下去,便跳開收了手,抱拳道:「顧道友修為之精深,實在令在下佩服得五體
投地,再打下去也不過自取其辱,在下認輸了。」

    顧玄笑道:「郁道友不必過謙,尊師所創飛絮劍法,實有超脫凡俗之處,若
有一天尊師能與郁道友一齊加入我修共會,把盞更酌,論道徹夜,想來必是人生
一大快事。」

    郁清流大感尷尬,若不是見到顧玄臉上神情甚是誠懇,幾乎要以為他是在故
意令自己難堪,忙虛應幾句,急急飛回了己方臺上。

    這一場比試,顧玄贏得可謂漂亮之極,南朝官員、修士還有所矜持,圍觀百
姓可顧不了那麼多,歡呼叫好之聲,驚天動地,可要比不久之前那一艘船上的少
女熱情得多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4 14:5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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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五)

  第一天的比試到這就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還很漫長,許多人臉上都是意猶未盡的神情,估計恨不得一口氣
把全部比賽看完才好。

  雲知還也覺得有些不舍,仍有些興奮地與幾位師姐談論著比賽的事。

  他想著那麽早回去也沒什麽必要,幹脆叫上了師父和聖使大人,在雲夢湖上
閑逛。

  途中,雲知還多次看到師父和師姐臉上掠過的一絲陰霾,他裝作什麽也不知
道,邊欣賞著魚吹細浪、水天一色的美景,邊與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閑話。

  到了夜幕降臨時分,眼見她們都有些不耐煩了,雲知還這才有些意興闌珊地
與她們打道回府。

  回到松木房子,他發現每個人都在看著他,氣氛很是凝重。

  雲知還聳了聳肩,道:「怎麽了,你們都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是覺得我輸定
了嗎?」

  絳雲仙子道:「輸定不至於,但是想贏確實希望渺茫。」

  申小卿道:「師弟,到時打不贏,你可要投降得快一些,據說那司馬盛光為
人頗有些暴虐,你要是被弄得缺胳臂少腿的,小心我和大師姐都不要你了。」

  雲知還聽她連這種威脅都搬出來了,不禁哭笑不得,道:「師姐,你這招也
太絕了吧,我投降,投降還不行嗎。」

  李萼華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道:「師父,師妹,你們就別嚇唬小師弟
了,咱們商量一下怎麽對付那司馬盛光吧。」

  雲知還道:「這才對嘛。」

  在李萼華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下,很快,雲知還就把即將面臨的對手了解得
差不多了。

  這種世家出身的天才,共通點還是很多的:驕傲、自信、好勝、根基紮實、
見識廣博……

  不過司馬盛光有一個很多世家子弟不具備的優點:醉心武學,不愛美色。

  雲知還邊聽邊琢磨著對敵策略。

  只是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更何況如果本身實力相差太遠,再好的計策也
施展不出來。

  這與上回蒙騙舉父的情形不同,是要在賽場上直接武力相見的。

  雲知還微微嘆了一口氣,暫時不想它了,對李萼華道:「師姐,在這幹想也
不是辦法,我很久沒跟人動過手了,不如咱們出去練練如何?」

  李萼華道:「好。」

  兩人便飛到湖邊,各折了一根樹枝,對起招來。

  李萼華有心讓他適應一下真正的戰鬥,把真元控制在地元境初階的水平,出
招迅疾狠辣,不留情面。

  雲知還也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與李萼華越鬥越激烈。

  有絳雲仙子在一旁掠陣,他倒是不擔心自己能傷到師姐。

  羅節牽著蓁蓁的手,邊看邊點頭,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古人誠不
我欺。」

  蓁蓁道:「姐姐,你跟哥哥比,哪個更厲害一點?」

  羅節一楞,隨即湊到她耳邊道:「當然是姐姐厲害了。」

  「是麽,」蓁蓁眼珠一轉,也踮腳湊到她耳邊道,「那姐姐的耳根怎麽紅了?」

  羅節微窘,哼了一聲,道:「你這小鬼頭,盡向著哥哥,對姐姐一點也不好。」

  「哪有,」蓁蓁張開手臂抱著她的身子,把頭埋在她懷里小貓似的蹭了蹭,
「人家可喜歡姐姐了。」

  另一邊,李萼華與雲知還打了兩刻鐘,退下歇息,又換了申小卿上。

  李萼華向一旁的絳雲仙子道:「師父,您看師弟現在的實力如何?」

  絳雲仙子道:「很不錯,雖然你雲師弟的劍法還沒達到無懈可擊的地步,但
是好在他應變能力極佳,總能在山窮水盡處又走出柳暗花明的一招。臨時創制的
新劍法,竟然也有模有樣的,與大衍劍經原有的體系沒有扞格,十分難得。」

  李萼華道:「師父現在覺得,師弟與那司馬盛光一戰,勝算能占幾分?」

  絳雲仙子沈吟片刻,道:「恐怕在四六之數。」

  這時雲知還和申小卿已停下手,一起走了過來。

  申小卿聞言大為歡喜,一雙妙目盯著雲知還滴溜溜亂轉,稀奇道:「沒想到
師父給了你這麽高評價,平時也沒見你怎麽練功……」

  雲知還道:「怎麽沒有?每次跟你們練完,我都精疲力盡的,要一覺睡到天
亮才恢複過來呢。」

  李萼華雪頰悄暈,道:「師弟,你胡說什麽呢?」

  雲知還忙道:「我開個玩笑,師姐你別生氣。」

  絳雲仙子道:「怎麽這麽快就不打了?」

  雲知還道:「我已經找到感覺了,正是狀態最佳的時候,恨不得現在就去把
那司馬盛光找出來,揍他一頓出氣呢。」

  絳雲仙子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吧。」美目看了雲知還一眼,道:
「早點休息,養好精神,明天爭取為我們若耶峰拿下第一場勝利。」

  「謹遵師父教誨。」

  第二天,午時三刻,雲知還幾人仍然坐在昨天的位置,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將近午正之時,平臺右側水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組合,吸引了雲知還
的註意力。

  一只高大的人偶,肩膀上站著一個戴面具的少年。

  人偶不知什麽材質做成,似金似木,似土似石,嘴角微微上揚,卻不是什麽
友好的表情,而是一個略帶嘲諷的微笑,顯得整個「人」都異常生動。

  站在它肩上的少年,看樣子絕不會超過十五歲,身子瘦小,頂著一張空洞的
面具,在微風的吹拂下,只有身上的衣衫在動,整個人木楞楞的,倒是比腳下的
人偶還像人偶。

  雲知還小聲對申小卿道:「師姐,那邊那個是什麽人?」

  申小卿朝那邊看了一眼,也小聲道:「他就是等下要上場的蔡興則。」

  雲知還驚訝地再看了幾眼,繼續小聲道:「師姐覺得,他跟你說的那個白雨
珠比,誰更厲害一點?」

  申小卿道:「我不知道。按各自國家的排名來說,白雨珠厲害一些,但是兩
人到底沒有比過,不定有什麽意外呢。」

  李萼華道:「我聽說那白雨珠身上有一處缺陷,也許會對最終的結果產生影
響。」

  雲知還道:「什麽缺陷?」

  李萼華道:「據說她幼年時因意外失去了左邊的手臂。」

  這的確是一個挺致命的缺陷。雲知還點了點頭,道:「希望運氣能眷顧咱們
這邊吧。」

  鏘地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從北邊飛出一條藍色的身影,落到場中。

  雲知還張目望去,見她粉面朱唇,蜂腰長腿,可算得一個姿容出眾的美人,
只是杏眼隱含煞氣,不像雨珠,倒像冰珠,卻是令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感。

  白雨珠微一抱拳,道:「有請蔡道友賜教。」竟連自我介紹也免了。

  人偶溜冰一般,在湖面上劃出一道白色水痕,瞬間到了白雨珠面前。人偶肩
上的少年比她還要儉省,不言不動,就這麽與她無聲地對峙起來。

  雲知還道:「這少年好生古怪。」

  申小卿道:「聽說他從小就這樣,不願見人,也很少開口說話。」

  雲知還道:「這是為何?」

  申小卿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六)

  場中,白雨珠先不耐煩了,道:「蔡道友為何還不動手?」

  人偶和少年仍然一動不動。

  白雨珠皺了皺眉,不願再等,從虛空中拈出一枚三棱鏢,輕輕一彈,向人偶
胸口射去。

  她只是試探攻擊,勁力只使了三分,飛鏢速度並不很快,被風拉成一線、獵
獵振響的鏢衣清晰可見。

  叮地一聲,人偶像被激活一般,伸臂把飛鏢彈開。

  白雨珠秀眉一軒,再不客氣,玉手往空中一扯,扯出一條布滿棘刺的銀灰蛇
皮軟鞭,劈啪一聲,向少年身上抽去。

  人偶足下往後一滑,避開攻擊,身子前傾,從右臂彈出一柄鋒銳的菱形刀片,
左足一蹬湖面,炮彈般往白雨珠身上撞去。

  白雨珠左袖一揮,流雲般撞上人偶。

  砰的一聲,人偶高達丈余的身子只晃了一晃,白雨珠卻被反彈的力道震退了
好幾步。

  她心中暗驚:「這傀儡好大的力氣。」

  白雨珠性子極是倔強,稍一退後,立即躍步上前,鞭擊人偶面部。

  人偶不退反進,大刀片往前狠狠一劈,攜帶著尖銳嘯聲,斫向白雨珠纖細的
脖頸。

  白雨珠縮身往下一鉆,已從人偶胯下穿出,反手一鞭,抽向人偶左肩少年的
足踝。

  蔡興則往前一跳,正落在人偶張開的左手掌心,身子完全被它粗大的胳臂遮
住了。

  白雨珠一鞭落空,也不氣餒,旋身一甩左袖,袖沿如刀,削向人偶後頸。

  人偶又前沖閃過。

  兩人一傀儡打得不可開交。

  雲知還在遠處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的打法與前面幾人有很大的不同。

  傀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活動堡壘,少年在其間跳來躲去,並不直接出手還擊。

  傀儡卻像擁有自主意識一般,不斷追著白雨珠刀劈拳砸,打得湖面震蕩不休,
浪花四濺。

  白雨珠顯然認定了人偶身上的少年才是此戰關鍵,在閃躲抵擋人偶轟砸之余,
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追擊蔡興則上,蛇皮軟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或抖或劈,或
掃或纏,鞭影重重,籠罩住了方圓三丈內的空間。

  這個策略在雲知還等初階修士看來是很合理的,在很多中階修士看來,也沒
有任何問題。

  只有極少數人看出了門道。

  蔡興則剛一出場,柳清園就皺起了眉頭。他把目光望向司馬長平,司馬長平
卻只搖了搖頭,道:「小輩的事情,我們不用管。」

  柳清園就安坐不動了。

  他們不動,北朝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動。

  南朝的大人物們,與他們一樣保持著沈默,但是在他們的臉上,卻大多帶有
一絲笑意。

  雲知還漸漸看出了別的異樣,心想:奇怪,師姐不是說這白雨珠斷了一只手
臂麽,看起來不像啊?

  他正想問問申小卿怎麽回事,卻見她張嘴驚呼了一聲,忙把目光轉回場中。

  只見白雨珠一根軟鞭裂成了九根,把人偶頭頸四肢連同其臂內的蔡興則牢牢
捆住,正足蹬湖面與人偶拔起了河。

  白雨珠幾乎全身力氣都集中在了右手上,卻感覺手上陣陣發軟,快要被人偶
掙脫,忽然心中一動,手掌一松,放開了被汗水浸濕的鞭頭。

  人偶用力過猛,高大的身子果然向後倒去。

  白雨珠聚氣吐氣,朱唇一張,噗的一聲,噴出一枚金針。

  篤地一下,金針正射中蔡興則大腿,卻發出了一聲怪響,如中木頭。

  白雨珠大感愕然,一楞之間,人偶腹部爆開,一條人影從中躥出,槍尖雷轟
電閃,刺到了她的胸前。

  遊龍回鳳槍!

  白雨珠美目圓睜,右手正酸軟無力,左手本能一擡。

  當的一聲,打鐵般的聲音響起,白雨珠左臂碎成齏粉。

  卻沒有血。

  這下輪到躥出的少年楞住。

  槍勢已盡,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白雨珠裙下右足飛起,把少年一腳踹了出
去,半天爬不起來。

  這鵲起鵠落的轉折,別說普通百姓,就連雲知還也不禁張大了嘴巴,一時無
法合攏。

  他剛剛從白雨珠未受影響的身體平衡中猜出,在她寬大的衣袖下面,應該藏
有一只手臂,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只假的手臂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人偶肩上站著的少年,居然也是假的!

  難怪他戴著面具,既不反擊,也沒幾個動作。

  他全身的肌膚,露在外面的,只有耳朵和頸後一小塊,如此一來,要瞞過眾
人眼睛,自然不難。

  大的人偶之內,設置了隱藏聲息的陣法。小的傀儡之內,安裝著模擬心跳的
機關。

  出場之前,他又點了一張能削弱氣機的符紙。

  正因為騙過在場幾萬人的耳目如此之難,所以他成功了。

  幾乎沒有人會往這個方向猜測,一切的異狀,在「怪人」這個框架內,得到
了充分的解釋。

  可惜他最終還是敗了。

  蔡興則艱難地從水面上爬起,跳到腹部破了一個洞的人偶肩上,只說了一句,
「你贏了」,咻的一聲,人偶劃出一條長長水痕,到達岸邊之後,幾個縱躍,消
失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這時,斷斷續續的驚呼贊嘆之聲才傳遞開來。

  北邊那艘大船上,又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陳嬰元向蔡合宗道:「恭喜蔡老弟。」

  蔡合宗道:「陳老就別取笑我了。族中小兒投機取巧,臨到頭來,功虧一簣,
何喜之有?」

  陳嬰元道:「那是因為意外。意外可一不可再,而心智卻可以長存。他倆日
後若是遇上,再比一場,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於紅初聞言笑道:「陳老說得好。」

  蔡合宗道:「你們兩位一唱一和,看來這份恭喜我是非接受不可了。」面上
已經露出一絲笑容。

  這時北邊又飛出一人,身材高大,面容與司馬長平有三分相似,朝這邊高聲
叫道:「在下司馬盛光,有請雲道友賜教。」

  蔡合宗轉向絳雲仙子道:「下面還是看周仙子的高徒,能否替我們扳回一局,
才是正經。」

  陳嬰元笑道:「這一次若耶峰三人入圍,榮耀之盛直追上一屆的李家,連老
夫也不得不佩服絳雲這丫頭收徒傳道之高明了。」

  絳雲仙子道:「陳老過獎。我這小徒兒等下如果敗下陣來,陳老少笑他幾聲,
我就感激不盡了。」

  陳嬰元捋須笑道:「這是什麽話,老夫豈是那種落井下石之人?」

  蔡合宗看了看旁邊靜默無語的李天臣,道:「聽說周仙子的大弟子還與李家
有一份淵源,未知李老可了解些許內情?」

  李天臣像剛從神遊中醒轉,搖了搖頭,道:「我不清楚。」

  另一邊,雲知還已在申小卿的叮嚀聲中,起身飛到了司馬盛光面前。

  他方才一直沈浸於蔡興則那一式奇招帶來的驚訝之中,腦海里翻來覆去,都
是怎麽出奇制勝,可惜找不著絲毫頭緒。

  沒想到一站到司馬盛光面前,被他強大的氣勢一壓,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冒出了兩個詞:奇招,新招……

  他想了一會,心中已有定計,向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司馬盛光拱了拱手,道:
「在下有一個很好的提議,為我們的比試增加一點趣味和難度,不知司馬道友可
有勇氣試上一試?」


                             【未完待續】
作者: mp10    時間: 2019-11-6 07:41

              第四章:云夢會武

                (七)

  如此明顯的激將法,司馬盛光自然不會上當,淡淡地道:「勇氣在下多的是,
就看云道友的提議夠不夠有趣了。」

  云知還道:「聽說司馬道友醉心武學,涉獵頗廣,除了祖傳的八方狂戰刀和
鎖神指之外,還會碧波掌、風雷拳、天隙流光劍等等,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司馬盛光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云知還笑了笑,道:「博學固然令人佩服,但終究學的是別人的武功。」他
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銳利起來,道:「難道司馬道友就沒有想過開宗立派,創造
一套屬于自己的武學嗎?」

  司馬盛光一怔,他近一兩年的確致力于開創自己的刀法,名字都已有了,喚
作「刃空」,但是只有雛形,細節尚未完成,而聽云知還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
摒棄別人的武功,再與他比試,如此說來,豈不意味著他已先于自己創出了一套
全新的武學?

  他猶有些不信,道:「云道友的意思,這一次比試,我們只能用自己創造的
武功?」

  云知還道:「正是。不過這只是趣味,還有難度,那便是一招只能用一次,
誰若是用得重復了,就算誰輸。」

  司馬盛光幾乎要一口回絕,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己方的平臺,見到饒
有興味聽著自己兩人對話的司馬長平和柳清園,又有些猶豫了:這么多長輩高人
看著,如果自己未戰先怯,贏了也很難算得上光彩。他又想到:萬一這人只是玩
心理戰術,詐一詐自己,自己還真被嚇倒了,氣勢上先就輸了一截,對之后的戰
斗十分不利。

  想到此處,他微一咬牙,道:「就依云道友所言,請出招吧。」從虛空中取
了一柄環首刀在手,凝神以待。

  云知還道:「司馬道友爽快,請給我二十息時間,待我取劍歸來,再與道友
一決勝負。」見司馬盛光點頭同意,便一頭扎入了水中。

  觀賽人群大多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紅初已向絳云仙子笑道:「你這小徒
弟倒是有心了。」

  在蓁蓁旁邊坐著的阮青紅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不久,嘩啦一聲,云知還鉆出水面,提劍而立,手上所持長劍,別人或許認
不出來,阮青紅卻只看一眼就已知道,那正是自己昨天被打落水中、無顏再拾起
來的清瑩劍。

  她又是羞愧又是感動,臉上不覺流下淚來。

  云知還運起真元,周身水汽蒸騰,片刻功夫,衣衫已重新變得干燥整潔,他
伸指一彈瑩潤清透的劍身,悅耳的劍鳴直達云天,不由朗笑一聲,道:「好劍!」

  司馬盛光道:「你想要以這柄敗者之劍贏我?」

  「我師姐說過,『勝敗乃兵家常事,吸取教訓,努力修煉,下次再還回去就
是了。』」云知還道,「今日司馬道友以敗者之劍稱呼它,安知明日它不會又被
冠上勝者之劍的稱號?」

  遠處聽著的李萼華和阮青紅心中所想又有不同。

  李萼華只覺得心中甚是甜蜜,沒想到自己那么久以前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云
知還居然還記在心里;阮青紅卻是不禁精神一震,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司馬盛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只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云知還緩步走近,一劍刺向司馬盛光胸前膻中穴。

  司馬盛光咦了一聲,隨手一劍格開,嘴上忍不住道:「你這算是哪門劍法?」

  云知還大笑道:「無招勝有招的道理,司馬道友莫非沒有聽說過?」

  司馬盛光又格開云知還毫無章法的一劍,心里又覺好氣又覺好笑,道:「這
就是云道友所開創的新武學?」

  云知還朝著司馬盛光刷刷亂刺,道:「不錯,我這門劍法,世上絕無僅有,
每一劍都與別人不同,每一劍都與上一劍不同,便叫『胡思亂想之劍』,司馬道
友覺得如何?」

  這話一出,司馬盛光向來不茍言笑,還能勉強忍得下來。南朝觀戰的人群,
卻幾乎全都忍俊不禁,大笑出聲。

  于紅初更是笑得直打跌,毫無形象可言,拍著絳云仙子的大腿,斷斷續續地
道:「周妹妹……你從哪里,哪里收來這么一個……活寶徒弟?」

  絳云仙子忍住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么,他一向如此,你習慣了就好。」

  北邊的平臺上,許多人同意繃不住笑了,只是他們一接觸到一身黑衣的司禮
官掃來的凌厲目光,便立即忍住了。

  柳清園臉上也殘存著一絲笑意,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真是胡鬧。」

  「恐怕沒這么簡單,」司馬長平道,「你再看看。」

  柳清園又往場中看了一會,云知還的隨手亂刺,看久了竟隱隱有一種莫名的
秩序感,不由驚訝地道:「這難道還真是一套劍法?」

  司馬長平道:「或許不成體系,不夠成熟,但是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套劍
法』。」

  柳清園道:「古怪,古怪,這是什么劍法?我竟從來沒有聽說過。」

  司馬長平道:「我也沒有聽說過,更像人的身體面對外界的環境,自然而然
做出的回應。由于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便等于每個人都天然地擁有一套劍法,這
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了。」

  如若舉父和樊遲們在此,定然會對云知還的劍法產生一種熟悉感。蓋因這套
劍法,便是云知還由秦遲錦最初的那股劍意,領悟而來,「胡思亂想之劍」,或
曰,「流識之劍」。

  云知還當然沒有秦遲錦那種本事,能自由掌控自己的意識,他每次出劍之時,
還要做一些額外的工作,即在心里飛快地剔除掉一切學過的劍招,盡量做到只憑
本能出劍,以避免重復。這并不容易,相當于去掉修道以來所受過的種種劍術影
響,靠近、還原那個天生的自己,肉體的自己──心靈被后天的知識「污染」嚴
重,只有肉體感覺到的,才是最接近本真的第一手經驗。

  這是云知還臨時想到的理論,并不一定準確,但已能讓他渡過這次難關。

  司馬盛光越戰越感驚訝,不知不覺之間,他已把自己那套還不成熟的刃空刀
使了出來。令他欣喜萬分的是,原本只有一個輪廓的刀法,在這種情形之下,細
節紛涌而至,最后已如泡過熱水的茶葉一般,飽滿、舒展,施展起來得心應手,
到了揮灑自如的境界。

  但是,即使這樣,仍然不夠。

  轉眼之間,司馬盛光一套刀法已使掉一半,而云知還雖然左支右絀,狼狽不
堪,卻總能在絕境之中再造生機,逃出生天。

  南朝的平臺上,于紅初早已收起了笑容,訝然道:「周妹妹,你這徒弟有一
套啊,就這么胡打瞎打一通,竟然就要贏了。」她當然也看出了云知還這一套劍
法頗有意思,只是性喜開玩笑,故意把它說成是胡打瞎打。

  絳云仙子笑道:「我也沒有想到,我這徒兒會帶來這么多驚喜。」

  前排的申小卿和李萼華同樣感到十分驚訝。

  申小卿還有些不敢相信,道:「師姐,師弟是不是不會輸了?」

  李萼華道:「不止,等司馬盛光把他的刀法使完,他可能就要先認輸了。」

  申小卿道:「他為什么要認輸?他可以跟師弟一樣,胡亂出招,跟師弟一直
耗下去。」

  李萼華道:「這時他已經意識到,亂打和亂打是不一樣的,當著這么多行家
的面,他怎么好意思繼續出招?」

  果然如李萼華所想,當司馬盛光劈出最后一刀,仍然被云知還以莫名其妙的
劍法化解之后,他長嘆了一聲,跳出三丈遠,朝云知還拱了拱手,道:「云道友,
不用再比下去了,我輸了。」

  頓時,南齊一方的歡呼之聲,浪潮般在天地間滾來滾去,盡管有很多人不明
白,云知還到底是怎么贏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也可以「瞎高興」。

                (八)

  賽后,云知還一行人又去游湖賞景。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李萼華沒有再刻意矜持,而是把他好好地夸獎了一番,
聽得他心花怒放,看著她姣好的面容和修長的身段,心里又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其他人也沒有吝惜贊美之詞,連羅節都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行人說說笑笑,看天落在水里,云朵像羊群一樣在湖中漫游。

  云知還實在很喜歡這種感覺,不只是因為他贏了,還因為有這么多自己喜歡
的人,在一起漫無目的地消磨時光。雖然什么都沒做,但是他心里感到很充實。

  其間,有一個年輕女子送了一封信給于紅初,她拆開看了之后,臉色短暫地
凝重了一陣。云知還問她是不是京師傳來的消息,她卻說一切等明晚再說。云知
還也就不問了。

  眾人打打鬧鬧地度過了一個平淡而愉快的下午,傍晚分別之時,絳云仙子湊
到于紅初耳邊說了什么,她笑了一聲,好像說了一句,「這樣不好吧」,云知還
沒有聽清楚,然后她就離開了,在轉身之時,似乎還瞟了他一眼。

  回到松木房子后,云知還和師姐們討論了很久明天的比賽。

  申小卿的對手叫拓跋濤,是北齊三大家主之一拓跋圭的二兒子,據說天生神
力,又練有金元甲之類的體術,不好對付。

  李萼華的對手是一個名叫路西衍的中年劍客,作為北朝排名第三的門派,浮
游仙宮的大弟子,他的實力自然也不容小覷。

  能進決賽的選手即使不代表在該國的實際排名──這是很多原因導致的,比
如說上一屆的優勝者不能重復參加同一境界的比賽──也不會差到哪去,這是她
們早就有所預料的,所以心態都很平穩。

  到了巳時正,李萼華和申小卿都去休息。

  云知還不愿去打擾她們,雖然有點憋得慌,也只好強忍著。

  幸好,還有師父。

  剛到子時,云知還就有點迫不及待地從床上爬起,偷偷摸摸地出了門,摸到
師父那座房子的門前。

  天上的月亮很圓,深藍色的天幕上,偶爾掠過幾朵棉花似的白云。纖細的樹
影投到松木做的門扇上,像是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畫兒。

  云知還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懷著愉悅的心情,在門上輕輕推了一下。

  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

  他不禁有些得意地想,師父不會已經預料到我要來了吧?門居然都沒閂。

  他小偷似的跨進房內,再把門輕輕地關上,轉過身,往黃花梨木的架子床上
看去。

  雕花的窗子半開著,月光如水般流瀉進來,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側躺在床,輕
薄的紗帳無法遮掩她美好的身形,蜂腰圓臀,四肢修長,露在素白棉裙外的小腿
部分,線條極為流暢,腿上肌膚像剛剛打過一層蠟一樣,呈現出一種細膩瓷滑瑩
潤的光澤,漂亮極了。

  她的腳上還穿著一雙精致的水晶鞋,伸到床外,像是兩只小小的發光的月牙
……

  等等,水晶鞋?嗡的一下,云知還腦中發起蒙來,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臟
開始撲通撲通亂跳,渾身的血液好像突然凝固了,又像是忽然沸騰起來。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圣使大人?」

  沒有回應。

  他咽了咽口水,滋潤一下干燥的喉嚨,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上半身鉆進紗
帳內,往她臉上看了一眼。

  果然是于紅初。

  她似乎睡得正香,臉上神情沉靜溫婉,與平日所見大為不同,有一種名門閨
秀的氣質。

  不可能啊……云知還怦然心動之余,又不禁暗暗嘀咕起來,怎么會是圣使大
人睡在這里,師父去哪了?

  按照常理來說,于紅初也不應該睡得這么沉,連房中多了一個人也沒察覺到。

  云知還又試探著叫了幾聲,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祟,每一聲都叫得跟蚊子似
的,好像并不真的希望她醒來。

  此時她的身子是如此之近,熟悉的蘭草香味云氣一般,把云知還籠在其中,
讓他心醉神迷,一時舍不得離開。

  他看著她光潔雪膩的臉頰,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不如,偷偷親她一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頓時無可遏止,把云知還的頭腦心靈都占住了。

  他心里怦怦亂跳,雖然知道不該,這一瞬間,卻有無數開脫的借口涌了上來:
她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我,也許是在裝睡?也許她也喜歡我,才故意跟師父調換了
房間,引我上鉤?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被人偷親了一口,好像也沒什么
損失?還在無意之中撫慰了一個春心蕩漾的年輕人,做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好事?

  他明明知道這些都是借口,卻總是往這些方面想,他甚至想起了遇見申小卿
她們那天,自己說過的話,「好男人我不敢說,但是我絕對尊重女孩的意愿,這
點在今晚之前卻是可以保證的。」多么冠冕堂皇的話語,但是這并非沒有漏洞可
鉆,自己當時說的可是「今晚之前」,往后自然是不算在內了。

  他有些沮喪,自己還真是一個軟弱的禁不起誘惑的年輕人。

  而這仍然是一個借口。

  頭腦太過聰明或者說復雜,讓他透過種種自造的迷霧,清晰無比地看見了自
己的心。

  嗯,我就是想親她。

  云知還低下唇去,帶著罪孽和決絕,在她柔嫩的面頰上,輕輕地觸了一下。

  柔軟、溫潤、膩滑的感覺,從他的唇上閃電一樣往全身傳遞。

  云知還感覺身心都在這一次輕柔的觸碰中戰栗起來。

  更令人他尷尬的是,胯下陽根刷地一下,翹得快要貼到小腹上。

  「有這么夸張嗎?」云知還有些無語地看著褲襠里頂起的帳篷,站起了身子,
猶豫著要不要走。

  就在這時,于紅初翻了個身,一只欺霜賽雪的玉手,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
胯下。

  雖然不疼,但云知卻還是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以為被抓了個正著,哪知
于紅初翻身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奇怪啊,這樣都沒醒。」云知還在那里胡思亂想,「唔,是了,圣使大人
一定是和師父說好了,在跟我鬧著玩呢。」

  這么一想,他忽然放松下來,原來的負罪感也消散了不少。

  他蹲下身子,伸手捧著她的臉頰,對準她兩片水嫩鮮潤的唇瓣,重重地吻了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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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好像有不少人在第一版主之類的網站上看轉載,這個對我來說沒什么好
不好的,畢竟這本書并不收費,對我自己沒有損失,只是我經常改文,那些網站
有時搬得太快了,語病啊,還有一些措辭不夠嚴謹的地方,后來都被我改了,它
們卻沒有改過來,不免有點遺憾。想注冊第一會所是挺難的,所以我建議,有心
的讀者可以轉到 Popo上去看,在那里比看盜版的體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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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8 00:3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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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7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九)

  自認為找了個很好的借口,雲知還吻得又細致又深入,把於紅初兩片溫軟的
薄唇含吮舔舐了不知多少遍,還把她的牙關撬開,鉆了舌頭進去,糾纏攪拌她滑
嫩的香舌。

  在此之前,他哪里能想到有一天可以如此親近這位聖使大人,看著她恬靜的
面容,除了與往日無差的美貌之外,更覺出十分的可愛來。忍不住嘴唇上移,在
她光滑白皙的秀臉上亂親亂舔,每一寸肌膚都沒有遺漏掉,只一會兒功夫,就把
於紅初風華絕代的一張瓜子臉兒塗上了一層亮晶晶的口水。

  雲知還退開一點,在月光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只是
見她還沒醒過來,不免就有點情緒了,「好啊,還敢裝睡,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他把紗帳撩起掛在玉鉤上,見她兩條雪白的小腿特別顯眼,便俯身過去,輕
輕地撫摸著,只覺得細膩涼滑,手感極好,尤其是撫摸到纖細的足踝時,心里更
是陣陣悸動,情欲急速翻騰。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那時她輕盈地立在一竿翠竹上,仿佛九天
玄女降臨凡間一般,那麽地優雅和美麗,素色的長裙,穿著水晶鞋的玉足,整個
人幹幹凈凈的,甚至有點不染纖塵的味道,誰能想得到那就是風流遠播的右聖使
大人於紅初呢?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反差,才會引得這麽多男人為她傾倒和瘋狂
吧。

  雲知還心里胡亂想著,手上卻不客氣,推開了她腳上套著的水晶鞋的鞋跟,
伸手進去揉摸她的玉足。

  她的一對腳兒柔若無骨,精巧絕倫,像是一方上好的軟玉,又經天底下最好
的匠人精心雕琢過,足弓、足趾、肌膚紋理,全都美得不可思議。

  雲知還愛不釋手,一邊反複揉摸著,一邊在她光滑的小腿上不停親吻。漸漸
親到足踝附近,他的鼻子嗅到了一點淡淡的薄荷味,「原來她怕穿這鞋子會有味
道,就撒了一些藥粉進去」,他摸了摸她的鞋子內部,除了發現一些粉末之外,
還發現這鞋子里面是軟的,並不像真正的水晶鞋,「嗯,這肯定是怕硌著腳」。

  美麗與舒適兩不誤,這才像是聖使大人的風格。

  雲知還自覺發現了她的一個小秘密,心里有些小歡喜。

  鬧了這麽久,底下的家夥早就不耐煩了,他決定加快一點速度。

  他把她的身子擺成仰臥的姿態,兩條美腿曲起,分開在兩邊,摘掉她左腳上
的水晶鞋,然後把裙子慢慢往上翻。

  於紅初的下身一點一點暴露出來。兩截小腿是纖細修長的美,膝蓋是精巧圓
潤的美,大腿則是渾圓緊實的美,雲知還忍不住把她的裙擺一下子掀到腰間,眼
前的美景讓他不由呼吸一窒。

  於紅初白裙之下什麽都沒穿。

  修剪整齊的陰毛,晶瑩粉嫩的花唇,微微鼓起的雪丘,一切都是那麽地美麗
和誘人。

  尤其讓他受不了的是,黏閉著的蛤嘴處,一線清亮的粘液,流入了兩瓣綿股
之間。

  他的血液瞬間沸騰了,猴急地解開自己的腰帶,掏出漲得發疼的陽物,在她
穴口處隨意挑磨幾下,便對準了,猛地一聳,狠狠刺入她的玉穴之內。

  「嗚!」於紅初仰脖呻吟了一聲,悠悠地醒了過來。

  她目光幽怨地看著在自己身上不停聳動的男子,道:「小家夥,你想弄死姐
姐嗎?」

  雲知還見她終於不再裝睡,便稍稍停下動作,壓在她身上,摟著她親了一陣
嘴,笑道:「聖使大人,您再不醒過來,我就要在您的身體里射了,到時候您一
睡三個月,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可別誤以為自己是踩了什麽腳印,要生出
個蛇人來才好。」

  於紅初輕啐了他一口,「胡說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戴著那個東西,
跟女人可生不了孩子。」指了指他手上的玉扳指。

  雲知還道:「我師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啊?」

  於紅初道:「不然呢,我倆可是過命的交情。」

  「好到共一個男人嗎?」雲知還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於紅初道:「你別想得太美,先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再說。」

  「看了本事之後呢?」雲知還不依不饒。

  於紅初笑道:「怎麽,有我一個還不夠啊?」

  雲知還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道:「美人嘛,當然是越多越好。」

  「小家夥,別太貪心了,還沒有人能一口吃下我們兩個。」

  「那就更有成就感了。」雲知還湊到她耳邊道,「我現在只要一想到哪天能
把聖使大人和師父疊在一起,在兩只小穴里盡情進出,就忍不住獸血沸騰的。」

  於紅初輕咬了下唇瓣,雪臉上浮起一抹暈紅,道:「你可真會想。」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花徑內泌潤漸豐,團團嫩脂不斷蠕動收縮,有力地掐擠著
自己的肉棒,知道她也已情動難耐,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強烈的抽聳欲望,
嗓子有點發啞地道:「我師父在哪?她不會是躲在什麽地方偷看吧?」

  於紅初細吟了一聲,似乎被這個想法弄得有點難以自持,飛快地道:「不錯,
她就躲在窗外,等著看自己的好徒兒怎麽插自己姐妹的小穴呢……」

  轟的一下,雲知還的欲火熊熊燃燒起來,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般,臀部高擡
重落,狠狠夯擊著於紅初的小穴。

  「嗚,嗚……好快,好深……啊啊,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於紅初的呻吟叫喚聲,淫媚異常,讓雲知還想起第一次跟自己師父交合的情
景,一時狂性大發,雙手叉著她的膝彎,把她的兩條美腿緊緊地按在香肩兩側,
自己則手撐足蹬,傾壓其上,借助著全身的重量,對著她斜舉的玉穴又聳又刺,
狀如瘋魔。

  於紅初纖腰欲折,一動不能動,只能無助地承受著雲知還一次比一次大力深
入地撞擊,她的全身都在震顫,肌膚變得無比敏感,秀臉上布滿迷人的嫣紅。

  等雲知還終於在層層疊疊的嫩肉中,翻找到她玉穴深處的花心子,頂著它又
戳又碾的時候,她終於失控地大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兩只玉足繃得筆直,好像兩根尖尖的竹筍,布滿香汗的嬌軀乍繃乍酥,
螓首後仰,緊抵著床單,無意識地左右擺動。

  雲知還居高臨下,觀察著她面部表情的每一絲細微變化,噗嘰噗嘰地插著她
緊窄的小穴,也不知在她體內進出了多少次,感覺到她的身體反應越來越強烈,
知道她的高潮就要來了。

  透過分開的兩條美腿,他能看到她滿是緋紅的玉臉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蜜液,
忽然靈機一動,手放開她的膝彎,抓著大腿根,把她擺了個頭下臀上的姿勢,半
站起身子,陽根斜挑,一輪急聳,足有四五十下,每一下摩擦都極為強烈,不由
身心俱酥,精液洶湧,盡數灌入了她的小穴之內。

  被他滾熱的陽精一燙,於紅初渾身一顫,「啊啊啊啊」一陣大叫,穴肉劇烈
痙攣著,花心大開,把一股股又暖又稠的花漿,從下身接縫處噴灑了出去。

  此時她素白的裙子在腰間鋪開,好像一朵盛放著的春花,玉臀間的小穴,則
是另外一朵,從兩朵花的中心處,一註註稠滑漿水噴泉般四濺開來,當真是美到
了極點,也誘人到了極點。

  雲知還達到了他的目的:飛濺的漿水不出意料,把她的秀臉完全打濕了,淫
艷動人之處,竟是難描難畫。



                (十)

  雲知還氣喘籲籲地把她放下來,側躺在她身旁,笑著道:「聖使大人,您剛
才噴了好多水兒。」

  於紅初高聳的胸脯猶在劇烈起撫,伸手抓起床單一角,抹去潮紅的玉臉上粘
膩的漿水,睜開美目瞟了他一眼,道:「小家夥,虧你師父還說你溫柔體貼,我
看啊,就是一頭牛,也比你憐香惜玉得多。」

  「原來聖使大人喜歡溫柔的啊。」雲知還爬起身,抱著她身子一轉,擺成了
個牝犬般的姿勢,把她的裙子卷在腰間,露出兩瓣圓滾滾的白臀和底下汁水淋漓
的嫩穴,再脫掉自己身上的衣衫,握著重新勃起的大棒子,不斷撬磨她的穴口,
「那我這次一定體貼一點。」

  「唔,唔……」於紅初嘴里輕輕哼著,左手擡起,把散落的烏發掖在耳後,
露出一只白皙秀美的耳朵,側過臉來看著他。

  雲知還見她玉臉泛紅,眸含春水,臉上現出迷醉的神色,不禁好奇道:「聖
使大人莫非獨守空閨很久了?」

  於紅初道:「也不算很久,小半年吧。」

  「這是為何?」

  「你不覺得,」於紅初道,「這種事情變成日常,就沒意思了嗎?」

  雲知還道:「原來聖使大人是在有意地節制自己。」

  「肚子餓久了,普通的飯菜也會變得可口。」於紅初臉上笑盈盈的,有點挑
釁地瞟了他一眼。

  雲知還道:「看來聖使大人剛才是在騙我。」

  於紅初道:「騙你什麽了?」

  雲知還把著她的纖腰,下身往前用力一送,啪地撞到她的圓臀上,掀起一陣
迷人的肉浪,道:「明明自己喜歡的是粗暴的,卻嫌棄我不夠溫柔。」

  於紅初被他插得嬌嗚了一聲,小穴里被塞得滿滿的,陣陣火熱的感覺從那里
傳來,不由嗓音有些發顫:「你胡說……嗚,嗚……嗚嗚,嗚嗚……」卻是雲知
還緊箍著她的雪腰,開始大抽大聳。

  粗長的肉棒把兩片粉白花唇撐成一個圓形,伴隨著唧唧淫響,在緊致濕潤的
甬道中瘋狂進出,每一次都是退至龜首,沒至盡根,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速度,
一息之間就能抽添好幾次,很快,溢出穴口的密液就被磨成了一片白沫。

  雲知還一口氣抽送了兩百多下,陽物被嫩滑陰肉吸裹摩擦的感覺,讓他爽得
直抽冷氣,只是這次在隱隱察覺到射意之時,他立即停下了,把龜頭抵在她的軟
彈花心,就此不動了。

  於紅初正快感如潮,美得渾身打顫,忽然從高處跌落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
有些不滿地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雲知還笑道:「我忽然想起來,聖使大人胸前的一對美乳,我還沒有看過、
摸過,這麽快就泄了,有點不值。」俯下身去,雙手鉆進她的領口,一手握著一
只,邊細細撫摸,邊嘖嘖贊嘆,「好圓,好軟,聖使大人這是怎麽長的?懷里揣
著這麽美妙的物事,難怪連肚兜兒也不舍得穿上呢。」

  於紅初被他摸得甚是受用,美目微微瞇起,嘴里哼哼道:「還能怎麽長的?
你師父怎麽長的,我自然就怎麽長的。」

  雲知還聽她提到師父,被嫩穴緊緊包裹著的肉棒不禁又漲大了幾分,湊到她
耳邊道:「聖使大人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所以才老是出言挑逗我?」

  於紅初嗯了一聲,道:「你要是長了這麽一對東西,被人又摸又捏,也會難
受的。」

  她這話十分古怪,雲知還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道:「那我可要慶幸自己沒
長了。」手上使勁,搓面團似的,把她一對豐圓玉乳弄成種種形狀,又不時去夾
揉她粉嫩如櫻桃的乳蒂,把它們弄得嬌嬌挺立起來。

  於紅初嗚嗚嗚地輕哼細吟,雪臉和玉頸都滲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看上去極
為催情。底下花穴酥癢難耐,她便扭腰擺臀,夾著雲知還的肉棒自行套弄起來。

  雲知還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放開了她的嫩乳,轉而一手握起一只玉足,提韁
執轡似的,放開動作,盡情馳騁起來。

  於紅初的右腳還穿著水晶鞋子,雲知還握著她的腳背和鞋底,提在半空,由
小腿到鞋尖,線條起伏流暢,甚是優雅;另一只腳兒卻是一絲不掛的,足背晶瑩
雪膩,足底白里透紅,握在掌中軟綿滑膩,手感甚佳。

  無論視覺還是觸覺,都是絕美的享受。

  雲知還越是聳弄快感越是強烈,漸漸不能自持,每一下沖刺都用盡了全力,
大腿根和腹部肌肉撞在她圓翹的雪臀上,發出「啪啪啪」地震響之聲,聽在耳中,
直令人熱血如沸,銷魂蝕骨。

  於紅初渾身嬌顫,失控地大聲呻吟,搖臀甩乳,狂亂地迎合著身後男子的沖
刺,已是徹底地沈迷於肉欲之中。

  雲知還見了她這模樣,幾乎無法把她與那個風華絕代、高貴嫻雅的右聖使聯
系起來,只覺得一種強烈的悸動,砰地一聲,在心間炸開,忙抱著她一陣急聳狠
弄,驀地,最敏感的龜頭不知突進了什麽地方,被一團嫩到極點的軟肉牢牢卡住,
尾椎處頓時升起了一道冷電,不由低吼一聲,撲在她身上,精關大開,突突突地
噴發起來。

  於紅初手上一軟,被他撲倒在床,極致的快美洶湧而至,忍不住哀叫了一聲,
猶如垂死的天鵝,花道劇烈痙攣著,泄出大股大股的陰精。

  雲知還壓在她香暖綿滑的身體上,一時不願意起來,在渡過一口真元給她之
後,才懶洋洋地道:「聖使大人,現在感覺如何?」

  於紅初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差點就死過去了。」

  這可算是最高的贊揚了。雲知還心滿意足地在她緋紅的臉頰上親了親,道:
「可見我的本事不賴。」

  於紅初推開他,翻身坐起,笑著道:「你師父確實沒有騙我。」

  雲知還往窗外看了看,道:「我師父呢?你不是說她在外面看著嗎?」

  於紅初伸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她在這里施了一個斂息術後就走了,
那時你還沒有來呢。我隨口瞎說的你也信,可見你色迷心竅得厲害。」

  雲知還嘆了口氣,道:「看來一龍二鳳的計劃,暫時是無法完成了。」

  於紅初道:「你還是先搞定你的兩個師姐吧。」

  雲知還聳了聳肩,道:「那就更沒希望了。」

  「哦?她們很抵觸嗎?」

  「也不算很抵觸吧,只是我大師姐心里有點介意,我又不願意勉強於她,提
過一次,她不同意,也就沒再提了。」

  於紅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道:「看來你還挺可憐的,這樣吧,我帶你去
一個更刺激更好玩的地方,犒勞犒勞你,你看怎麽樣?」

  雲知還道:「那可太棒了。那地方在哪里?」

  於紅初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8 13:56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0 12:0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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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9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一)

  於紅初說走就走,把裙子卷過頭頂,隨手扔在床上,起身下了地,拉開房門,
便要出去。

  雲知還忙跳下趕上,捉住她一只手臂,愕然道:「聖使大人,您就這麼走了?」

  於紅初伸展了一下月光之下格外曼妙的身子,道:「不然呢?」

  雲知還道:「可是您身上沒有穿衣服。」

  於紅初道:「你身上不也沒穿嗎?我怕什麼。」

  雲知還有點哭笑不得,道:「我這不是趕著拉住您嘛。」

  於紅初道:「不穿衣服也沒什麼,大晚上的,明天還有比賽,估計他們早都
睡了。」

  敢情她是要玩裸奔呢……

  雲知還展目四望,只見明月之下,樹林、草地、沙灘、湖面,皆是靜悄悄的,
沒有一個人影,便放開了她的手,嘆道:「看來我只能舍命陪佳人了。」

  於紅初輕笑一聲,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被發現的。」

  兩人攜手乘風,向雲夢湖上飛去。

  也許確如於紅初所說,明天還有比賽的緣故,兩人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
遠眺兩岸,甚至連燈火也未曾見到一盞。

  雲知還一開始還有點緊張,怕被人撞見,傳揚出去讓師父師姐們難堪,漸漸
習慣了,膽子大起來,一邊欣賞著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邊仔細體味著
夏夜涼風拂體而過的舒適感覺。

  裸著身子,在幾丈高的空中飛行,俯看水面,還能隱約見到兩條並肩疾馳的
白色人影,這種感覺,著實稀奇得很。

  雲知還忍不住對於紅初道:「聖使大人,看您這麼駕輕就熟的,不是第一次
深夜裸奔了吧?」

  於紅初笑道:「當然不是。」閉眼深吸了一口清涼濕潤的空氣,又睜眼緩緩
吐出,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白天這里還全是人,現在卻空蕩蕩的,我
們做什麼都沒有人知道。」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確實很有趣,尤其等到天一亮,您又穿著一身素白
衣裙,一臉正經地坐在平臺中心的位置,眾人都仰望著您,等待著您的發號施令,
又有誰知道,也是在這里,就在幾個時辰之前,您還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插得
大聲呻吟的事情呢?」

  「哼,你想得倒挺美。」

  「這次,我要在上面。」

  一會功夫,兩人已到了靜靜漂浮於水面的平臺。

  於紅初把雲知還按坐在平臺中心的凳子上,對他笑了笑,道:「準備好了嗎?」

  雲知還道:「報告聖使大人,準備好了。」

  於紅初見他甚是配合,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不錯,你很聽話,給
你奶吃。」捉握住右乳,把乳尖遞到雲知還面前。

  雲知還一口含住,她不由嗚叫了一聲,雪白的身子抖顫了一下。

  雲知還一邊吮吸嚙咬著她軟中帶硬的乳蒂,一邊伸手在她身上亂摸。

  於紅初身上的肌膚滑如綢緞,又帶著一點養尊處優的庾軟,不堪一握的腰肢
固然美妙,兩瓣渾圓挺翹的雪臀,卻更引人流連,雲知還忍不住用力揉搓捏弄,
恨不得把十根手指都埋進臀肉里才好。

  於紅初嘴里嗚嗚叫著,穴口流下一線清亮的蜜液,沿著雪滑的大腿,一路蜿
蜒著滴到了臺面上。

  雲知還卻故意不去揉她的花底,只是專心致誌地吃她的右乳,捏弄她的翹臀。

  於紅初沒法子,只好自己解決,她咬了咬唇,一只手按著雲知還的後腦,把
他的臉埋進豐軟的乳肉里,胡亂磨動,另一只手卻伸到自己腿間,按揉著嬌嫩的
陰蒂和花唇。

  女子的喘息呻吟聲更顯粗重響亮,在靜謐的湖面上遠遠蕩開。

  雲知還難得遇到這麼主動的女子,被她弄得欲火熾燃,用臉在她綿軟的胸脯
拱蹭了好一陣,才喘著氣,擡起頭道:「聖使大人,您快上來吧,我要受不了了。」

  於紅初笑道:「這麼快就受不住了,還是年輕啊。」依言爬上凳子。

  凳面足夠寬敞,她蹲坐在雲知還身上,摟著他的脖頸,用兩片濕漉漉的花唇
去磨弄他的肉棒。

  雲知還底下早硬得勝於鐵鑄,被她柔軟濕潤的花唇壓著,從根部磨到龜頭,
又從龜頭磨到根部,只覺得陣陣電流般的快感流竄全身,舒服得直哼哼。

  於紅初盯著他臉上的表情,不時把水潤的唇瓣落下來,或一沾即走,或深吮
細吻,有時又伸出櫻顆似的舌尖,舔舐他的臉頰、耳垂和脖頸。

  雲知還不需要任何動作,身心俱陷入極度的暢美之中。

  於紅初顯然很會把握歡愛的火候,並不一味地拉長前戲,見他身子陣陣顫抖,
大腿和腹部不時繃凝出塊塊肌肉,知道差不多了,便伸手到他腹下,扶著脹大到
極限的肉棒,對準了穴口,款款擺動腰肢,一邊旋磨,一邊把它緩緩吞入緊窄的
嫩穴之中。

  到了還剩一半的時候,她扶著雲知還的肩膀,往下使勁一坐,伴隨著兩人不
約而同的悶哼,噗嘰一下,兩具身體已經完全連到了一起。

  雲知還感覺到敏感的棒端頂在一粒脆滑軟彈的妙物上,知道只這一下,就戳
著了她的花心子,往她滿是紅暈的秀臉上看去,果然見到她正蹙著眉頭,朱唇微
顫,輕輕地吸著氣兒。

  雲知還覺得有點好笑,又有一點憐惜,雙手扶著她的纖腰,便要開始抽聳。

  不料於紅初卻抓著他手腕,道:「你別動,說好了我來的。」一雙玉手放在
臀後扶著他的大腿,開始上下起落,不停用小穴套弄他的肉棒。

  雲知還便不動了,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仔細欣賞著這位絕色美人兒耽於肉欲
的模樣。

  只見她一頭烏濃秀發披散於身後,皎潔月光下,露出一張明艷照人的玉臉,
熟睡之時沈靜溫婉的氣質不見了,蹙眉咬唇,滿臉緋紅,不時吐出幾聲苦悶與歡
樂交雜的呻吟,十分誘人。

  胸前一對渾圓挺拔的嫩乳,隨著身子的起落,一晃一晃地,如雪波光里,又
有兩道紅影不斷顫動,對比鮮明,分外美艷。

  在她有意地提肛夾穴之下,雲知還能明顯感覺到,她原本就細長的花徑變得
更加緊窄有力了,肉棒被越掐越硬,越擠越大,棒頭又被嫩花心頻頻吮咬,漸漸
不能自持,忍不住逆著她下落的身子,向上挺聳。

  於紅初一口氣在他身上起伏了數百下,也有些腰酸腿軟,穴口流了不知多少
蜜液出來,把他陽根周圍的肌膚全打濕了。這時得他不停挑動,快感更劇,終於
放棄了主動權,軟軟地俯在他身子,道:「你來。」

  雲知還雙手從她膝彎穿出,托住她兩瓣綿股,一下子站了起來。

  於紅初驚呼了一聲,藕臂摟緊了他的脖子,小腿緊勾著他的臂膀。

  雲知還不管不顧,把她滑溜溜的身子抱在空中,下身瘋狂挺動,從下往上,
猛插她的小穴。

  「啪啪啪」一陣肉響,又「啊啊啊」一陣大叫,一時間,以南朝的平臺為中
心,誘人欲死的淫響聲交纏著向四面傳開,經久不絕。

  雲知還狠聳了幾百下,深深一刺,又入了先前那個滋味絕美的小凹洞里,不
禁大叫一聲,就這麼托舉著她,把一股股陽精激射了出去。

  於紅初叫了半天,嗓子已有點沙啞,只壓抑之極地「嗚嗚」悶叫了幾聲,便
掛在他身上痙攣著泄了。



                              (十二)

    兩人抱在一起,坐在凳上籲籲喘氣。

  於紅初摸著他的臉頰,笑道:「怎麼樣,滋味是不是比剛才好多了?」

  雲知還點頭道:「聖使大人英明,這地方果然夠刺激。」

  於紅初擡頭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又道:「時間還早,你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到另一邊,再來一次了。」

  於紅初見他甚是知情識趣,心中大為歡喜,道:「那還等什麼?」

  雲知還便抱著她,一步一步往北邊的平臺走。

  他有意拖延,步子既小,走得又慢,不時還原地跳上幾下,便等於把她一路
插著走向另一邊平臺。

  於紅初樹懶似的掛在他胸前,兩條修長玉腿盤繞在他腰後,玉穴被粗長的肉
棒塞得滿滿當當,只在雲知還抽送之時,從接縫處溢出點點淫漿,滴滴答答,灑
了一路。

  終於抵達目的地。

  雲知還讓她趴伏在座位之前的平臺空地上,狠抽疾聳了一陣,又把她抱到前
排最左邊的位置,頂著她沿長凳一路爬到最右邊,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一
直到了平臺中心原屬於魔尊的位置,才狠插猛刺了數百下,痛痛快快地射給了她。

  於紅初猶如一堆軟肉癱在凳子上,無力動彈,也無力說話,只是呼呼地喘著
氣兒,雪白的圓臀向後高高翹起,被月光照得纖毫畢現,淩亂的燕草間,一條粉
艷的嫩縫兒,小嘴似的一張一翕,不斷吐出稠白的漿汁,看起來淫靡到了極點。

  雲知還仰靠在凳子上,隨手抓起一只玉足,放在自己小腹,撫摸把玩著,目
光卻看向鑲嵌在漆黑天幕的星星,心里什麼也沒想,只是充滿了一種無法形容的
寧靜。

  風吹著細浪,也吹著天上的浮雲,月亮時明時晦,令人產生一種深切的困意,
雲知還的眼睛慢慢闔起,最後就這麼光著身子,在魔尊的位置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知還忽被一陣大力搖醒,只聽於紅初說道:「有人來了!」
雲知還一驚,睡意全消,道:「那怎麼辦?」

  於紅初噗嗤一笑,道:「還能怎麼辦?躲起來唄。」拉著他縮身藏到凳子下
面,施了個斂息術。

  凳子下面空間不算寬敞,兩人赤裸的身子擠在一起,雲知還恢複雄風的肉棒
自然而然刺進了她庾嫩的大腿間。

  於紅初挪了挪身子,讓他的肉棒正壓在自己私處,伸手下去,捏著棒身往上
一推,已深深嵌入了嫩縫中,夾緊長腿,開始前後磨動。

  雲知還被她磨得快感陣陣,呼吸漸促,湊到她耳邊道:「你怎麼還來挑逗我?
也不怕被人發現。」

  於紅初道:「放心,來人發現不了我們的。」不依不饒,繼續挑逗著他,甚
至以五根細嫩的手指不斷揉捏從腿間冒出的龜頭,把雲知還弄得欲火大熾,伸手
到她胸口,抓著兩只飽滿如瓜的玉乳狠狠搓弄。

  兩人正是幹柴烈火,一點就著,於紅初身子亂扭,嬌喘不已,翹臀前挪,玉
指撚著棒頭,往穴口一送,叫道:「快進來!」嗓音發顫,格外催情。

  雲知還也顧不了那麼多,用力一挺,小腹撞在她的雪臀上,發出啪地一響,
已盡根沒入了她的小穴中。

  於紅初哀叫了一聲,正盼著他狠狠抽送,身後的男人卻沒了動靜,便回過頭
去看他,道:「怎麼了?」

  雲知還道:「那個人來了。」

  原來就在他們忘我纏綿之時,不知什麼人已降落到了平臺上,嗒的一聲輕響
之後,卻沒了動靜,顯然是站在原地,沒再走動。

  於紅初道:「管他呢,反正也就是個地元境中階的小家夥,發現不了我們的。」

  雲知還在她耳垂舔了一口,道:「你怎麼這麼急?不會是因為有人來了,反
而更想要了吧?」

  於紅初笑了一聲,道:「難道你不是?我可是能感覺得到的,你那根東西,
現在比鐵棍還要硬呢。」

  雲知還把肉棒退出,又狠狠刺了進去,道:「您真淫蕩,我現在恨不得等天
亮的時候,把您的衣服全扒光了,當著兩國人的面,狠狠地操你。」身下越動越
快,在膏腴緊致的小穴里攪出一片唧唧水響。

  於紅初嘴里嗚嗚叫著,待適應了片刻,便掙紮著說道:「你,你來啊,以為
我會怕了你嗎?」

  這話一出,雲知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許多淫靡至極的畫面:有時是在兩軍陣
前,有時是在旗桿上,有時是在擂臺上,有時又在城頭,有時又在廣場,總是一
模一樣的內容——自己把於紅初的兩條美腿大大分開,在汁水飛濺中狠操著她的
嫩穴,許許多多人都在圍觀,有師父師姐,四大家主,神後魔尊,普通百姓,男
的女的,老的少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他們臉上表情各異,或驚詫,或羞澀,或
不屑,或嫉妒……

  一時癲狂起來,緊緊箍著她嫩滑的身子,似要揉入自己懷中,底下抽勢如虹,
啪啪震響無有斷絕。

  於紅初拼命掙紮,長腿亂蹬,嗚嗚哀鳴,只一會功夫,快美已將達到極限,
忽然感覺小穴里夾著的肉棒好像又漲大了幾分,頂端爆出一團滾熱漿液,直灌入
自己身體深處,頓時全身一酥,腦中一片空白,無聲地痙攣著,大丟起來。

  許久,兩人才從這一輪爆發中緩過來。雲知還臉貼著她的臉頰,輕輕磨蹭著,
微微笑道:「聖使大人,您是打算一晚功夫,就把我榨成人幹麼?」

  於紅初道:「我倒是想啊,只是你仗著扳指上的功夫,兇蠻得很,要不是我
身子骨好,又練過一點雙修之術,只怕還承受不住呢。」

  雲知還聽她說到雙修術,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手上的扳指是從哪來的,便
問她:「聖使大人可知道我手上東西的來歷?」

  於紅初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雲知還在她大腿內側捏了一下,道:「那你還不快告訴我?」

  於紅初道:「它原來的主人是……」忽然神情一肅,玉指豎在櫻唇,噓了一
聲,道:「有高手來了,別出聲。」

  雲知還凝神傾聽,過了好一會,聽到從北邊傳來一道響亮的破風聲。

  聲源接近得很快,不久,雲知還聽到嗒的一下落地輕響,隨即平臺邊上響起
了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少主,大半夜的,您怎麼到這里來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2 12:2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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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2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三)

  雲知還吃了一驚,原來剛才站在外面的是李行雲,而新來的這位則是分別不
久的徐元。

  只聽李行雲嘆了一聲,道:「徐伯,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徐元道:「少主這是什麽話?要不是您,大家夥又怎麽會聚在一起?」

  「徐伯,你不用騙我,」李行雲道:「你們會聚攏到我身邊,只是因為我的
王族血脈,跟我本人又有多大的關系呢?」

  徐元不知他為何忽然這麽頹喪,一時無言以對。

  李行雲接下去道:「回想我這些年,潛入李家卻被老匹夫發現,讓姜兄代我
送劍又害他被殺,想要捉拿於紅初,卻害得你身受重傷,如今因鎖神指的緣故,
又不得不受制於北朝,二十多年過去了,仍然是兩手空空,一事無成,如果沒有
這個妖族少主的身份,我李行雲又算得了什麽呢?」

  徐元沒想到李行雲有如此深重的自我厭棄情緒,沈默片刻,才開口道:「少
主不必如此自責,歸根結底,只是因為您目前的修為還差了一些,所以才處處受
限,可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有少主這個成就的,也實在不多了,又何必對自己那
麽苛刻呢?至於鎖神指,等他們尋回藥來,讓舉父大人為您解除了就是,不必過
分擔憂。」

  「嗯,這也是一個問題。」李行雲道,「在營救舉父大人一事上,我可以說
沒有出一分力氣,如今卻要平白受他的恩惠,這叫我心里如何過意得去?」

  徐元楞了一下,道:「少主未免過於敏感了。日後我們得了天下,就都是一
家人了,又何必分得那麽清楚?」

  李行雲苦笑了一聲,道:「不分清楚不行。」見徐元仍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
便道:「徐伯,我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可願意如實回答我?」

  徐元道:「少主請問。」

  李行雲道:「如果我們得了天下,你們準備奉誰為主呢?」

  「當然是少主了。」

  李行雲眼中露出一絲感激,又搖了搖頭,道:「徐伯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你
可曾想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的。可以預料到的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
我仍然出不了什麽力氣,那時候,如果有人要跟我爭,以此發難,我能拿什麽說
服他,說服大家呢?難道只是因為我身上流著王族的血,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登上
皇位嗎?」

  這的確是十分現實的問題。從前李行雲一族能占據統治地位,是因為他們一
族種群數量龐大,繁殖能力又強,可以把許多天賦神通傳承下去,可是百年前與
魏武帝一役,妖族王室幾乎被屠戮一空,世上已沒有幾只白猿,如今只憑著這一
點血脈,就想壓服眾人,恐怕很難。

  徐元沈默了半晌,才道:「那少主可有什麽打算?」

  李行雲道:「太大太困難的事,我暫時做不了,如今,我只想做成一件小事。」

  徐元道:「什麽小事?」

  「替姜兄報仇。」

  這下不但雲知還吃了一驚,徐元也吃了一驚:「少主要去參加明天的比賽?」

  李行雲道:「不錯,我已經向司馬長平說過了,明天由我代替路西衍出戰。」

  徐元嘆了一聲,道:「那李姑娘一見到您的名字,肯定會選您了。」

  李行雲微微握了握拳,道:「我需要一個重新出發的契機,機會就在眼前,
不能錯過。」

  徐元知道阻止不了他,只好說了一聲:「那少主可要小心了。」

  李行雲擡頭向西北方望去,說道:「徐伯。」

  「嗯。」

  「如果我不幸戰死,就把我送回棠庭山吧。我有點想念那里了。」

  兩人默默站了很久,最終是李行雲說了一句,「回去吧」,兩個人就離開了。

  雲知還和於紅初從凳子底下鉆出。

  雲知還往北邊望去,只能見到一面粼粼閃光的湖水和連綿起伏的暗青色山巒。

  於紅初道:「擔心你大師姐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他們要是遇見,必定性命相搏,不擔心不行。」

  「你大師姐破境之後,修行進展迅速,你應該對她有信心。」

  「信心有,擔心也有。」

  「你很喜歡你大師姐?」

  「當然,她那麽好,我只恨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她。」

  「我看你挺好的,你覺得自己哪點配不上她?」

  「她只喜歡我一個,這點我就做不到。」

  於紅初聞言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一種惆悵歡喜自責哀傷交雜的複雜感情。

  雲知還道:「莫非聖使大人也有喜歡的人?」

  於紅初嗯了一聲。

  雲知還有些意外地道:「不知道是哪位男子有這等福氣,能得到聖使大人的
垂青?」

  於紅初搖了搖頭,道:「不是男子。」

  「原來是一位女子,」雲知還道,「是我太局限了。」

  於紅初道:「你師父沒跟你說過嗎?」

  雲知還道:「沒有。」

  於紅初道:「嗯,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喜歡的人是蘇秀青,就是你們的左聖
使大人。」

  雲知還驚訝道:「原來你們是一對啊?」

  於紅初道:「可以這麽說吧。只是我比你要慘一些,至今還沒有碰過她的身
子。」

  雲知還道:「這是為何?」

  「說來就話長了,」於紅初道,「我們原來是鄰居,一塊兒在江州東陽郡長
大的,後來我去修道,她因為沒有修行所需的根骨,就留在了家鄉。但是她生性
聰明,雖然父母不允許,私底下卻偷偷讀了許多書,有一天遇到個老爺爺——她
堅持認為是什麽世外高人,我覺得是騙子——自稱會看面相,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傳了一本書給她,就類似於道士於吉送給張角的那一本,讓她回去好好鉆研、體
悟,說是日後必有大用……」

  雲知還道:「看左聖使大人如今的成就,那位老爺爺說的似乎沒錯啊。」

  於紅初道:「這要看你怎麽想了。反正我不覺得她的成就跟那本書有關系。
那本書發揮的唯一作用,在我看來,就是王母娘娘劃下的那條銀河,把我和她分
開了。」



                            (十四)

  雲知還道:「這怎麽說?」

  於紅初道:「後來我修道有成,第一時間就下山去找她。你知道,這麽多年
不見,見面了免不了想要親熱親熱,誰知道她卻不願意,你猜為什麽?」

  雲知還道:「我猜不到。」

  於紅初道:「她說,從前她不懂,如今一見我,才知道我是命犯桃花之人,
日後的情人必定車載鬥量,數不勝數,所以不能跟我親熱。」

  雲知還驚訝道:「沒想到左聖使大人她……」

  「很古板是吧,」於紅初揉了揉眉心,道,「她覺得愛情是一對一的,而且
第一次必須發生在拜堂成親之後。」

  「不是,我是想說,她說得好像挺對的……」雲知還弱弱地道。

  啪的一下,於紅初用手掌拍了一下他的頭頂,道:「哪里對了?」

  雲知還道:「可是聖使大人您現在不就是很多情人嘛。」

  於紅初道:「那是因為她不跟我親熱,我又這麽年輕,沒有幾個情人怎麽解
決生理需求?」

  雲知還道:「不對,要解決生理需求,一個就夠了,甚至不用別人,自己就
夠了。」

  於紅初道:「自己解決多沒意思。如果那個人是自己的愛人,自然一個就夠
了,如果不是,那就要很多個了。」

  她這話好像也有道理……

  雲知還想了想,道:「那您當初有沒有跟左聖使大人說,她那是有罪推定,
拿未曾發生的事來懲罰您,是不對的?」

  於紅初道:「有。但是她說能推斷的未來都是確定的,早已經被寫在了一本
書上,只等著我們去經歷。她相信未來一定會這麽走。」

  雲知還道:「這也太玄了,她是怎麽推定的呢?面相能看出什麽來?」

  於紅初嘆了一聲,道:「其實我估計跟面相沒什麽關系,主要是性格。她說
她非常了解我,知道我熱衷冒險,不是能從一而終的性子,對得到的東西很快就
會失去興趣,所以不能跟我發生關系。」

  雲知還狐疑地道:「我怎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呢?前面那些說不定只是
借口。」

  於紅初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麽懷疑過。」

  雲知還道:「那您後來是又把它推翻了嗎?」

  「也不是推翻了,」於紅初道,「而是覺得兩種理由可能都是真的。」

  「這我倒是沒有想到。」

  於紅初道:「她相信自己的推算,又相信自己的觀察,兩者相互加強,使她
堅信自己是對的。」

  雲知還道:「那聖使大人覺得,她到底對不對呢?」

  於紅初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說她錯了,但是現在,雖
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其實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了。」

  「這又是為何?」

  於紅初道:「剛開始與其他人交往,確實讓我感覺沒什麽趣味,甚至還有點
痛苦,但是久而久之,不知該說是習慣了,還是真的喜歡上了,我覺得這事也挺
有意思的。」

  雲知還笑道:「嗯,這事是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地方也不只在於身體上的快感,更重要的,是一種心靈上的自由。
這事說到底是很簡單很枯燥的,就是不停動啊動,然後噴出水來,所以需要不
斷打破世俗的桎梏,不斷更新已有的姿勢和情境,才能到達一種洪水泛濫般漫無
際涯、任意奔流的境界,在某種程度上,這東西跟修行是很像的。」於紅初微微嘆
息著,「有時候我也懷疑,如果真的跟她在一起了,我會不會又開始懷念起這種
生活,畢竟她是一個在性愛上相當保守的人,肯定不會像你一樣,大半夜地陪我
在湖面上裸奔。」

  雲知還沈吟了好一會,道:「如此說來,左聖使大人跟您好像很不一樣呢。」

  於紅初道:「但是她吸引我的,就是這『不一樣』。她就像是個古板的宗教
徒,我一邊覺得她不可理喻,一邊又被她的虔誠和篤定所吸引——她可以永遠在
那里等著我,喜歡我,不靠近我。我在外面有時感到累了,一想到她對我的喜歡
是不會變的,心里就會覺得很安定。」

  「也許現在這樣的狀態,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了,我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
其他很多人的肉體。」

  「只是苦了她一個人。」

  雲知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當初師父跟他說起往事時,她口中的「於姐姐」,
給他留下的印象是大膽不羈,但是很顯然,這位行事頗有些驚世駭俗的聖使大人,
也有她的煩惱和猶疑,在某些方面,跟普通人沒有區別。

  是啊,除了秦遲錦那樣的人,又有誰能真正地超脫於這凡塵俗世之上呢?他
不由喟嘆了一聲,拍了拍於紅初的香肩,道:「聖使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回
去吧。睡一覺,什麽都會好的。」

  於紅初卻已擺脫了那種抑郁的情緒,笑著道:「我現在就已經好了。」雙手
往上輕輕一擡,湖面上升起兩座水山,把兩個平臺淹沒了,再輕輕一放,水山緩
緩下降,兩個平臺又露了出來。最後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兩人一起離開了
這里。

  回到絳雲仙子的那座房子,於紅初坐在床上,拍了拍額頭,道:「對了,你
剛才問我扳指的事,我忘記告訴你了。」

  雲知還道:「其實我自己也想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聽您說的求證一下。」

  「哦?」於紅初道,「那你說說你想到什麽了?」

  雲知還道:「當年晉厲帝以引蛇出洞之計,把幾大雙修宗門一網打盡,功法
秘籍焚燒一空,並頒下禁止修士再修練此種功法的禁令,從此雙修之道風光不再,
在其他優良功法的競爭之下,紛紛敗落,無人問津。但是想來法網雖密,仍有魚
漏網而出,既然難以在當今之世傳道,那人便決心留往後世,寄存於某個凡人身
上,也就是我的某一個老祖宗手里。聖使大人覺得我這個猜想如何?」

  於紅初笑道:「這些流傳過程我也不清楚,大概八九不離十吧。」頓了一下,
接道:「但是我知道你所修功法的來歷。如果記載無誤,是一個名叫玄元子的道
人所創。當時他有感於世間流行的雙修功法,多是三峰采戰術之類損人利己的法
門,所以花了數十年時間,以《悟真篇》為基石,結合自己多年的房中經驗,創
下了一套《顯光通體陰陽和合訣》,又請來一位精通陣法和鑄造的知交好友,打
造了你手上這枚扳指,把功法存進了里面……」

  「原來如此。」

  雲知還總算知道了自己手上這件寶貝的來歷,雖然沒什麽用,但好歹有了明
確的感恩對象,當下雙掌合十,拜過了那未曾謀面的祖師爺,打量了一眼仍然赤
裸著身子的於紅初,猶豫著叫了一聲:「聖使大人。」

  「嗯。」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您看……」

  「不要廢話。」

  「唔……」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4 13:2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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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3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五)

  第二天清晨,於紅初把李萼華、申小卿和沈知白一起叫去商量事情。

  雲知還雖然擔心,但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好乖乖地等著。

  很快,她們都回來了。申小卿臉上變得滿是憂慮,李萼華卻一切如常,像是
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雲知還看著她,她也看著雲知還。

  僵持了好一會,李萼華開口道:「師弟,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雲知還道:「你說為什麼?」

  李萼華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雲知還覺得她笑得甚是可惡,問道:「師姐,你在笑什麼?」

  李萼華道:「我高興,高興的時候不該笑嗎?」

  「我不準你笑。」

  李萼華道:「那不行,我只要一想到有個傻師弟很關心我,又不知道怎麼跟
我說,就一直用眼睛瞪著我,我就忍不住想笑。」

  雲知還徹底被她打敗了,無奈地對申小卿道:「師姐,你轉過身去,回避一
下。」

  申小卿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幹嗎,但還是依言面壁而立。

  雲知還幾步走近李萼華,李萼華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想要逃走,卻已來
不及了,雲知還一把抱住了她,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唔……」

  李萼華睜大的眼睛慢慢變得朦朧。

  唇濡舌拌,香津暗渡,兩人一時吻得忘我,身子緊緊貼在一處,好像要融為
一體。

  申小卿在一旁聽到這種怪響,哪還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羞得玉臉飛紅。

  突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餵餵餵,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大白天的,
就想幹那種事情嗎?被小孩子看到,影響很壞的!」卻是羅節闖了進來。

  李萼華羞得一把推開了雲知還,面向墻壁,著急忙慌地整理衣衫和鬢發,一
會兒,再回過身來,已恢複了從容鎮定的神色。

  雲知還還有點戀戀不舍,唇舌和掌指上似乎還殘存著師姐的溫軟滑膩,看向
李萼華的目光不覺有些色瞇瞇的。

  李萼華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轉向羅節道:「蓁蓁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這幾天蓁蓁都跟羅節混在一起,同吃同睡,比親姐妹還要親。

  羅節答道:「她在練功呢,放心吧,有師父看護著她。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們
準備得怎麼樣了嘛,看樣子,是不用我擔心了。」目光在雲知還三人之間轉來轉
去。

  申小卿臉上微紅,想起李萼華的事,又不禁擔憂起來,道:「情況不是很好,
聖使大人說,李行雲來了,頂替了路西衍的位置。」

  羅節不由吃了一驚,道:「大師姐選他了?」

  申小卿點了點頭。

  羅節的目光看向了李萼華。雲知還和申小卿的目光也看向了李萼華。

  李萼華不閃不避,迎著他們的目光,微微笑道:「你們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雲知還攤了攤手,道:「事到如今,不放心也不行了。」

  「師姐加油!」羅節先叫了一聲。

  「大師姐加油,」雲知還也只好跟著喊,「小卿師姐也加油。」

  李萼華和申小卿相視一笑,眼中均有鬥誌在熊熊燃燒。

  很快到了中午。今天是個多雲的日子,坐在湖心平臺上,勁風拂面,分外涼
爽。

  這次要看的是兩位師姐與北朝的比試,雲知還覺得比自己親自上場還要緊張。

  往北邊看去,可以看到平臺左側水面上,立著幾個人,除了李行雲、徐元和
小石外,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看衣著打扮,估計都是妖族中人。

  隨著比賽臨近,人到得越來越多。

  雲知還忽覺眼前一亮,北朝平臺右側水面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容貌極
美的女子。

  她年約十八九歲,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衣衫,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眉秀鼻挺,
眸盈若雪,兩片薄唇微微抿起,拄劍而立,透露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好一個冰山美人兒。

  雲知還暗贊一聲,忍不住向申小卿道:「師姐,那邊那個藍衣服的女子是誰?」

  申小卿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道:「她叫葉流霜,是北朝這次地元境中階的第
一名。聽說她是天璣老人的弟子,來頭不小呢。」

  雲知還驚訝道:「就是自稱鬼谷子傳人的那位天璣老人嗎?」

  「是的,」申小卿點了點頭,「據說鬼谷子一派又分為文武兩脈,這位葉流
霜是武脈的傳人,想必修為是極厲害的。」

  雲知還不禁多看了對面冷若冰霜的女子幾眼,沒想到她似乎有所察覺,目光
也往這邊望了過來。

  雲知還與她目光一觸,頓覺眉眼生寒,全身一涼,忙側臉避開了,暗暗嘀咕
:好厲害的美人兒,只是被她瞧上一眼,好像就受不住了。

  這時鏘地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雲知還回過神來,向申小卿道:「師姐加油啊!」

  申小卿向他笑了笑,走到平臺邊,輕輕一蹬臺面,人已如一朵彩雲般冉冉飄
到了湖心。

  美人的待遇總是有所不同的,何況是申小卿這種級別的美人,她根本就沒有
展示什麼,觀賽人群一見她的面,卻起哄似的,紛紛喝起彩來,鼓掌聲熱烈得好
像她已經贏得了比賽。

  雲知還見他們這麼給面子,又高興又好笑,對李萼華道:「師姐,小卿師姐
好像很受歡迎呢。」

  李萼華道:「都是些像你一樣的好色之徒,有什麼可高興的。」

  雲知還看了看四周,暗暗捏了捏她柔嫩的掌心,道:「我要是不好色了,只
怕師姐就要更不高興了。」

  李萼華輕啐了他一口,道:「大庭廣眾的,你別來鬧我,認真看比賽。」

  雲知還便放開了她,朝場中看去。

  只見一條魁梧大漢站在申小卿對面,方口大眼,虎背熊腰,三個申小卿加在
一起,恐怕也沒他那麼高大,不禁暗暗咋舌,「小卿師姐這是遇到個莽漢了,美
色可起不了什麼作用。」

  簡單的招呼過後,那魁梧大漢拓跋濤也不多客套,雙手各握著一柄厚背寬刃
大斧,毫無花哨,呼的一聲,向申小卿當頭劈落。

  斧勢迅猛之極,申小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驚得呆住。

  觀眾席里已爆出一片驚呼聲。

  卻聽砰的一下,一陣水汽從申小卿身周爆開,那柄大斧一頓,被反彈了回去。

  這下觀賽人群又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這次的驚卻是驚喜,而不是驚嚇。

  平臺中心的於紅初,向絳雲仙子笑道:「周妹妹,你什麼時候把無相水甲傳
給你二弟子了?這可有點欺負人了啊。」



                             (十六)

  絳雲仙子道:「我這幾個弟子之中,就小卿最適合修習無相水甲,只是她以
前修為不足,直到破境之後我才傳了給她,算來練了快一年了吧。」

  雲知還對此也感到很驚訝。他知道師父年輕時候的成名技之一便是這無相水
甲,據說可以把自身與周邊的水汽連在一起,敵人的攻擊被化散到無數水分子之
中,只要自身真元不竭,身周水氣不蒸發殆盡,則無論敵人的攻擊如何狂猛,都
不能傷到自己分毫。沒想到申小卿不聲不響地,竟然把這門功夫學到了手里。

  場中,申小卿試過無相水甲的威力之後,信心大增,只從芥子空間里取出白
色長劍,毫不退讓地,與拓跋濤展開了對攻。

  湖面之上水汽充沛,不用擔心防守問題,她的每一劍都是直來直去的,與往
日的靈巧打法大不相同。

  長劍與大斧頻頻相撞,發出當當當的金鐵交擊聲。

  一團團白色水汽從兩人交戰處往四周爆開,卻不見消散,而是越來越濃密,
漸漸地把兩人的身影遮住了。

  眼力不佳的人,已經很難看清兩人交手的實情。

  但是他們的修為離舉父和秦遲錦畢竟還差得遠,所以雲知還仍然能跟得上他
們的一招一式。

  但見申小卿身如遊龍,劍勢如虹,力度與速度結合得恰到好處,雖然不懼
與拓跋濤的大斧直接相撞,卻也不願意再做笨拙的無用功,每一劍角度與時機
皆是妙到毫巔,堂堂正正之間,又有奇招疊出,攻其不備,觀之令人賞心悅目,
而忘記了她的絕世姿容。

  拓跋濤也不甘示弱,兩柄長達七尺的大斧耍得出神入化,在身周卷起一片雪
亮的斧刃風暴,斧刃碰到申小卿長劍,便發出當的一聲,劈進申小卿身外三尺,
就響起砰的一聲。打了半晌,仍然臉不紅氣不喘,顯然大斧雖重,對他來說卻跟
拈著根稻草似的。

  雲知還見他們打得有來有回,千招過去,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不由大為
驚訝,對李萼華道:「師姐,你看他們誰能贏?」

  李萼華道:「我也不確定,看起來他們修為相近,只怕是有得打了。」

  另一邊,絳雲仙子也問了於紅初同樣的問題。

  於紅初沈吟一會,道:「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他們應該會打成平手。」

  一旁的蔡合宗道:「那麼依聖使大人看來,會不會有意外出現呢?」

  於紅初道:「是有一宗意外,但是我不能確定它會不會在這兩個時辰之內出
現。」

  比賽規定,兩個時辰內不分勝負,便算作平局。

  陳嬰元道:「聖使大人莫非是指六年前那件事?」

  於紅初道:「正是。據說六年前,拓跋圭的大兒子拓跋鴻與二兒子拓跋濤,
在梁州曾與司馬家的弟子發生沖突,雙方大戰了一場,司馬家的弟子死了三人,
重傷四人,拓跋鴻當場戰死,拓跋濤也被鎖神指傷到了神魂,艱難逃回幽州。拓
跋圭聞訊大怒,召集人手便要殺上司馬家,司馬長平卻已把事情上報給魔尊,魔
尊派人半路把拓跋家的人攔下,才消弭了一場家族之間的戰爭……事後魔尊迅速
封鎖了消息,外人大多只知拓跋家與司馬家有仇怨,具體經過卻是很少人知道。」

  「原來如此,」蔡合宗道,「那鎖神指專攻神魂,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傷
害。這拓跋濤久戰不下,若是傷勢複發,恐怕就要認輸了。」

  絳雲仙子道:「若是他堅持過兩個時辰,自然就沒什麼影響。」

  場上拓跋濤已經有些不耐,驀地大吼一聲,周身光華大盛,隨即收斂為一層
金色光甲,遍覆全身,多余的部分猶如鐵水,湧向兩柄大斧,很快把它們澆鑄成
了金色的斧頭。

  他長臂一掄,勢如奔雷般劈到申小卿面前。

  申小卿舉劍一擋,當的一聲,手腕微麻,劍上竟被崩出一個口子。

  她不禁吃了一驚,另一斧又已劈到,不及細想,身形如電飛退。

  拓跋濤如影隨形,狀如瘋魔,一瞬間劈出數百斧。

  申小卿展開身法,迅如鬼魅,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
躲過致命一擊。

  但這樣一來,已明顯落入下風,卻是讓關心她的南朝觀眾捏了一把汗,眼睛
都不敢眨上一下,深怕一個疏忽,她便已死於非命。

  雲知還同樣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上一口,心里怦怦亂跳,忽見申小卿腳下似是
一滑,栽進了水里,不禁啊的發出一聲驚呼,隨即不見了申小卿的人影,才知道
她原來是鉆進水里去了。

  拓跋濤毫不猶豫地跟上,水面之下頓時炸魚一般砰砰連響,卻是不知道勝負
如何了。

  響聲不停,自然意味著申小卿還沒有敗下陣來。

  雲知還稍稍松了一口氣,知道水下與水上不同,個子越高大,受到的阻力越
大,行動越笨拙,對二師姐卻是大大的利好。

  忽見一柄青色短劍破出水面,如有靈性般在幾丈高的空中巡遊。

  雲知還一時不懂申小卿的用意,正在猜測,卻又聽砰地一聲,兩條身影同時
沖出水面,在空中叮叮當當不知過了多少招,隨著一聲脆響,申小卿手中長劍斷
成兩截,上半截劍身遠遠飛了出去。

  一時全場嘩然。

  拓跋濤竟似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仍然一斧劈了過去。

  雲知還大驚失色,卻見申小卿雙掌一合,身前白霧忽濃,把兩人的身形蓋住,
砰的一聲,顯然是結結實實地接了一招。

  便在兩人硬撼一招的同時,一柄短劍,悄無聲息,射到了白霧之前……

  突聽一聲響徹全場的「住手!」,一道人影只閃了一閃,已到了白霧之外,
右手一探,捉魚般把射入水霧的短劍捉住,左手卻搭在拓跋濤的肩上,制止了
他再次揮斧的動作。

  申小卿袖子一卷,已把白霧驅散,她的秀臉上還有一絲潮紅,顯然硬接的這
一斧頭並不好受。

  喊出住手兩字的,正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

  他走近申小卿,把短劍遞了過去,道:「小姑娘,不用打了,你贏了。」

  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陣陣響遏行雲的歡呼叫好聲。

  申小卿接過短劍,抱拳微微躬身,說了一聲:「承認。」便又一朵彩雲般飛
回了雲知還身旁。

  雲知還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大為高興,笑著道:「師姐,你這一手真是高明,
師弟服了你啦。」伸手把她的小手握住。

  申小卿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臉紅紅地看了看四周面帶微笑看過來的南朝修
士,忍羞道:「師弟,你放開我。」

  雲知還與她十指緊扣,擡起手來,大大方方地在她手背親了一口,道:「師
姐別怕,有我在呢。」

  申小卿咬了咬唇,只好帶著三分羞澀七分甜蜜地讓他握著。

  另一邊,拓跋濤猶有些不解,在追問父親自己哪里輸了。

  拓跋圭微微嘆了口氣,道:「傻孩子,那小姑娘騙你鉆進水里,卻偷偷放了
短劍出來,你跟她躍出水面之時,她又緊緊纏著你,讓你沒有辦法分心註意周遭
環境,待她長劍折斷,你去攻她,她卻招來短劍刺你後背。你被困在白霧之中,
與外界聲息隔絕,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要不是我及時出手,只怕你此時不死也
要重傷了。」

  拓跋濤驚訝至極,一時無話可說——他身上的金元甲或許騙得了別人,卻騙
不了自己和父親,早已被他偷偷地轉移到了大斧之上,剩下的只是一個殼子——
只好搖了搖頭,嘆著氣隨他回到了北邊的平臺上。

  南邊的平臺,於紅初幾個人也甚感訝異。

  蔡合宗道:「這結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於紅初道:「確實,看來我剛才那些話是白說了。」

  絳雲仙子見自己兩個徒兒接連獲勝,心里正歡喜,聞言笑道:「於姐姐的話
怎麼會白說?現在用不上,將來說不定會用得上,即使將來也用不上,當個故事
聽聽也不錯嘛。」

  於紅初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貧嘴。看下一場吧,要是還說不中,
我可不敢再開口了。」

  李萼華早已做好了準備,朝臉上又現出緊張之色的雲知還笑了笑,身形一躍,
箭矢般射到場中,朝北邊拱了拱手,揚聲說道:「若耶峰李萼華,有請李道
友賜教。」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6 13:5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17~1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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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6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七)

  她今天穿著一身黑白勁裝,箭袖窄腳,看起來幹練清爽。

  觀賽人群中又傳出陣陣歡呼喝彩聲。

  李行雲拔劍在手,整了整衣冠,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

  兩人默默對峙片刻,李行雲先開口道:「李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李萼華道:「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今日天氣不好,正適合算賬,你
我新仇舊恨,一並清了。」

  李行雲道:「說出來姑娘可能不信,其實你跟我並沒有什麼仇恨,但是我跟
你的仇恨,卻是大得很了。」

  李萼華不是很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微微蹙起了眉頭。

  李行雲卻不打算解釋下去,伸了伸手,道:「請。」

  李萼華知道此時不宜多想,便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鋼劍,擺
了個起手式,道:「你請。」

  李行雲微微一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一年過去,李姑娘又有了什麼長進
吧。」話音方落,身形一晃,劍鋒已劈到李萼華面前。

  李萼華擡手一架,兩劍相擊,發出鏘地一聲悅耳清音,劍刃相交之處,蹦出
一溜火花。

  兩人的劍材質都很普通,但是在他們的真元灌註之下,除非是遇上羲和劍那
樣的寶物,不然很難斷折。

  李行雲一劍過後,已察探出李萼華體內真元渾厚無比,不由暗暗吃驚,但是
他自小心高氣傲,後來雖然遇到很多挫折,意氣消沈,昨晚卻已下定決心悉數放
下,所以此時並沒有任何畏懼之感,反而激起了他強烈的鬥誌,展開平生所學,
一劍快過一劍,勢如奔雷掣電,迅猛之極。

  李萼華一向崇尚快刀斬亂麻似的幹脆果斷,李行雲這種打法正符合她的心意,
便也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驚鸞劍法一經展開,正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
驂龍翔」,同樣迅猛之至。

  兩人這一輪對攻,快得簡直不可思議,叮叮鏘鏘一陣亂響,人影紛亂,好像
場中不是兩個人在交戰,而是兩支隊伍在交戰。

  二十息過後,砰的一聲炸響,兩條人影各滑退三丈,氣喘籲籲地對峙著。

  李萼華活動了下微微發麻的手腕,身子前傾,右足一蹬湖面,又沖了上去。

  叮叮鏘鏘一陣亂響,然後分開,再沖上去,叮叮鏘鏘一陣亂響,再沖上去
……

  把這一步驟不斷重複,便是這一場戰鬥的全部了。

  沒有技巧,也沒有謀劃,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以快對快,以狠對狠,與野獸
相近,與修士相遠。

  觀賽的人群大都皺起了眉頭,即使沒有任何修為,也能看出這不是什麼比試,
而是赤裸裸的搏殺。

  這場戰鬥似乎揭開了一個讓他們心里有些不舒服的事實:不管如何掩飾,雲
夢會武,本質上是一場比較溫和的戰爭,而戰爭,是要死人的!

  一刻鐘過去。

  兩刻鐘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看著動作漸漸慢下來的兩人,雲知還的心里卻是越來越緊張。慢並不意味著
安全,只是說明兩人都已感到疲憊,而疲憊意味著的,是勝負已近,生死將分。

  李萼華的手在發顫,鬢發散落了幾綹下來,清麗秀雅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胸脯急劇起伏,香汗匯成細流不斷淌落。

  她很清楚,自己已將到極限,而對手也是如此。

  她把自己學過的劍法幾乎已全部施展了一遍,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直接翻出底
牌,但是忽然間,她又想起來,代傳師弟的大衍劍經,自己還沒有用過。

  本來她是希望看到這一套劍法由師弟在比試中使出,在世人面前大放光彩的,
沒想到師弟另有奇招,沒有用上。

  那就由我來吧。

  李萼華深吸了一口氣,提劍再次沖了上去。

  李行雲一對上就發覺了這套劍法的不同尋常。

  他作為妖族少主,又天資甚高,胸中所學之博雜,比之司馬盛光也不遑多讓,
更何況他後來潛入李家,又把李家的珍藏功法學了個遍。打到此時,他只是真元
消耗過多,未曾使過的劍術招法卻是數之不盡,哪知道這時一一使來,竟然被李
萼華破了個幹幹凈凈,不由大為震驚。

  招式一落下風,真元體力消耗得也就更快。

  他稍一思忖,知道今日難關恐怕無法再輕易度過,當下心一橫,拼盡全力,
一劍把李萼華震退,怒吼一聲,身上衣衫爆裂,現出了真身。

  一只有一個半人高的白猿現身湖心。

  它全身覆滿長約三寸的雪白毛發,面孔清瘦,並不難看,渾身肌肉虬結,像
是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李萼華早有預料,並不太驚訝。

  觀戰人群卻是驚呼不斷,議論紛紛。

  「天哪,他竟然是妖族。」

  「有好幾十年沒有妖族出世了吧?」

  「聽說他還曾潛入李家,想要竊取我們的機密。」

  「看他胯下的東西,好嚇人,好醜……」

  一些姑娘小姐紛紛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一些姑娘小姐卻對著那根東西指指點點,開著各種玩笑。

  李行雲第一次在如此多的人類面前現出真身,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焦躁
和羞怒感,忍不住仰天咆哮了一聲,高高躍起,雙手握拳,泰山壓頂般砸向李萼
華。

  眾人被他的驚人威勢所懾,不知不覺停下了議論。

  李萼華此時的體力真元與之相比虛弱許多,翻身一滾,從他左側穿出,回身
一劍劈在他膝彎。

  李行雲痛吼一聲,卻似乎沒有大礙,轉身一拳回砸。

  李萼華及時身形一閃,躲過了拳鋒,砰的一聲,卻沒避過四濺的水花,被潑
了一身一臉。

  她不及擦拭,繞著他飛轉過幾圈,勁風刮面,身上水跡很快幹透,手中長劍
刷刷連刺,沿著足陽明胃經,從梁門一路刺到了伏兔穴,卻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她也不氣餒,在翻滾跳躍,避過追擊而來的拳鋒之余,一會兒功夫,已刺遍
了他周身大穴。

  仍然徒勞無功。

  她這才確定,李行雲這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橫練功夫,純粹是天賦異稟導致
的肉身強大,沒有罩門可言。

  她不由嘆了一口氣,知道再繼續耗下去,輸的一定是自己。

  這一瞬間,主意已定。

  她一個閃身,飛出五丈之外,雙手緊握長劍,全部的真元集中在這一劍之上,
嗖地一聲竄了回來,矮身躲過轟擊而來的拳頭,倒轉劍柄,長劍斜撩,狠狠斬向
李行雲的小腹。

  砰地一聲震響,長劍正中目標,劍身崩解,鋼片亂飛。

  李行雲慘嚎一聲,小腹被劈出一道深約一寸長達一尺的傷口,鮮血汩汩湧出,
捂腹蹲在水面上,一時直不起腰。

  李萼華從他身側摔出兩丈之外,幾乎沒有剩下一絲力氣,只靠著修行之後格
外輕盈的身子,仰躺在湖面上,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一動不能動。



               (十八)

  雲知還看得心疼不已,目光不覺望向了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察覺,微微搖了搖頭,傳音道:「相信你師姐。」

  雲知還心中一震,目光轉回場中,看著李萼華一動不動的身子,心疼無奈之
余,又有一點衷心的佩服。

  全場靜得落針可聞。

  時間緩緩流逝,又是兩刻鐘過去,李萼華和李行雲幾乎是同時,一點一點站
直了身子。

  李萼華的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用力過度的蒼白,眼神仍然明亮如初,身上的衣
衫濕透了,因為沒有多余的真元蒸去水分,曼妙的身體曲線暴露了出來。但是她
的神情卻很平靜,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李行雲腹部的傷口好了大半,左臂上鼓起的肌肉癟了下去,變得皮包骨頭,
像是一條幹柴。他的臉色也很蒼白,是失血過多所致。

  他多看了李萼華幾眼,道:「李姑娘,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如果立刻投降,
還能保住一條小命。」語氣在真誠與諷刺之間。

  李萼華道:「這話對你一樣適用。」

  李行雲忍不住大笑起來,道:「好,李姑娘還有什麼招式,盡管使出來,我
李行雲可以死,但是絕不會投降。」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聽說在比試中,如果有一方意外身死,那一場便算
作平局,看來你我這一場只能算作平局了。」左手高高舉起,如握刀劍。

  天色忽然暗沈下來,大風呼嘯,隱隱夾著鬼哭狼嚎的聲音。

  一點點的黑光從天地間,慢慢聚集到了李萼華舉起的白皙手掌中。

  兵器逐漸成型,看輪廓,分明是一柄烏光閃爍、長逾四尺的狹長彎刀,刀上
紋路詭異莫名,竟不似人間所有,望之令人膽寒。

  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修羅陰煞刀!」

  於紅初驚呼了一聲。

  絳雲仙子的臉色已變得很難看。

  雲知還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一看到長刀成型的一瞬間,李萼華周身忽然冒起
一股黑氣,繚繞不散,身體通電般輕顫不已,也知道情況不妙,忙把目光望向了
於紅初。

  於紅初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此種功法由數百年前通天帝君所創,
能引來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連同體內修煉的魔功真元,化為一刀斬出,不論修
煉時間多長,積累真元多麼雄厚,皆只能發出一刀,一刀過後,功法反噬,非死
即殘……」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落下,雲知還腦子里轟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後面於紅
初說的什麼,周邊的修士說的什麼,他全都聽不見了。

  他原本以為,經過自己的努力澆灌,李萼華體內的那股真元已經柔化了很多,
不會再對她造成什麼傷害,誰知道此時聽於紅初所言,竟然如此嚴重,甚至會危
及師姐的生命!

  他一下子懵了,極度的懊悔和恐懼統治著他的心,他張大了嘴巴,卻無法發
出聲音。

  不知是一個世紀還是一個瞬間過去了,他突然反應過來,像是一尊石像忽然
獲得了生命,大喊了一聲:「師姐!」

  遠處的李萼華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清麗秀雅的臉上黑氣繚繞,顯得有一
些詭異和邪氣,她的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一個微笑,帶著幾分淒然,幾分決絕,
轉身,揮刀,沖了出去!

  在看到李萼華手中那柄長刀時,李行雲心里也產生了一絲恐懼,如果他立即
出手,應該能殺死她,但是他既然選擇了與她在這樣的場合比武,心中的驕傲就
不允許他趁人之危,他招出了原來那柄長劍,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在看到李
萼華身形一動時,也毅然決然地沖了過去。

  李萼華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黑色電光,與李行雲沖來的身影一撞,砰地一響,
停頓了一個瞬間,余勢不竭,前沖了幾十丈遠,才緩緩倒了下去。

  李行雲只覺得眼前一花,水天界面接連翻轉數十次,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
隱約聽到一聲悲痛之極的「少主!」隨即砰的一下,頭顱砸進了水里,濺起一片
帶血的浪花,什麼也不知道了。

  從南北兩邊同時飛出幾條身影,向場中撲去。

  驀地,一聲清叱響起,「誰敢動我徒兒!」

  原來是有兩個妖族見李萼華倒下的地方距離北邊更近,看出便宜,往她的方
位撲去。

  眼見刀鋒即將觸到李萼華身體,驀覺寒風撲面,呼的一下,兩人身子一輕,
被一陣大風卷得沒了人影。

  揮出一袖之後,絳雲仙子忙蹲下身子,把浸在水中的李萼華抱起,玉指搭在
她的脈門。

  緊跟著趕到的雲知還幾人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卻怕打擾到她,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見絳雲仙子挪開了手指,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雲知還心中
大喜,忙問道:「師父,師姐怎麼樣了?」聲音猶在顫抖。

  絳雲仙子道:「死不了。」

  「那她的手……」

  絳雲仙子嘆了口氣,道:「只怕是要廢了。」

  「什麼?!」雲知還三人驚呼了一聲。

  絳雲仙子道:「左手經脈全毀,天底下最好的神醫恐怕也要束手無策了。」
她的語氣雖然平淡,眉心卻緊緊鎖著,對這個大弟子,她一向喜歡疼惜得很,眼
見她遭此厄難,心里當真是鈍刀割肉似的疼痛。

  卻聽於紅初的聲音傳來,「那也未必。」聲落人到,已站在了絳雲仙子身旁,
伸手替李萼華把過了脈,餵了她一顆芳香四溢的丹丸,才接著道:「先把她的傷
勢穩住,辦法未必沒有。」

  雲知還喜道:「聖使大人想到什麼法子了?」

  於紅初道:「晚上再說,先回去吧。」

  一行人護著李萼華,正要離開,卻聽徐元叫了一聲:「幾位慢著。」

  於紅初朝他看了一眼,見他滿臉悲痛,懷中抱著李行雲的屍身,衣衫上盡是
血跡,不由皺了皺眉,道:「道友有何指教?」

  徐元朝臺上的司馬長平道:「司馬家主,我欲明天替你們比上一場,不知你
同不同意?」

  司馬長平道:「徐道友想替你家少主報仇?我是沒有意見的,就看你的對手
答不答應了。」

  徐元道:「正是!」又轉向絳雲仙子道:「不知絳雲仙子答應否?」

  羅節插口道:「你這人行事好沒道理!你家少主跟我們師姐比試,堂堂正正
的,雖技不如人,不幸戰死,誰也不能說他什麼,你卻非要找上我們師父,對象
不對,師出無由,平白讓人看低了你們妖族。」

  徐元道:「我並非代表妖族出戰,跟妖族榮辱毫不相幹。我只問絳雲仙子一
句,你可有膽量接受我的挑戰?」

  話說到這份上,絳雲仙子也無法拒絕,語氣平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明
日午時,在此恭候大駕。」

  徐元大笑了幾聲,眼中卻流下淚來,抱著李行雲的屍體,徑自去了。

  於紅初嘆了一聲,道:「以妹妹如今的修為,他必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
看他死誌已決,所以請小心他有什麼同歸於盡之法。」

  絳雲仙子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幾人飛起,身影迅速遠去。

  底下的人群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久久出神,也不知是在懷想方才比試的慘
烈,還是掛念著那個黑白勁裝女子的安危。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8 19:37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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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8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九)

  一行人降落在絳雲仙子的松木房子前。

  於紅初對絳雲仙子道:「周妹妹,還是把你的徒兒交給我吧,你明天還要迎
戰那徐元,此時不宜過多消耗元氣。」

  絳雲仙子跟她也沒什麽好客氣的,把李萼華遞到她懷里,道:「那就麻煩於
姐姐了。」

  於紅初抱著李萼華進了房,余者皆在門外等候。

  雲知還看了看申小卿、羅節和蓁蓁,遲疑了一下,拉了拉絳雲仙子的衣袖,
道:「師父,我有話想問您。」

  絳雲仙子已知道他想問什麽,跟他繞到屋後,直接道:「你的雙修功法治不
好她。」

  「啊?為什麽?」

  絳雲仙子道:「你跟女子雙修時,渡過去的那口氣,本質上是新生的真元,
只是蘊含的生命力要蓬勃一些。治療一般的內傷可以,治你師姐這種傷勢卻行不
通。因為她的左手經脈已毀,你渡過去的真元無法順暢通行,就像大水沖進毀壞
的河道里,胡亂奔流的結果是把河道毀壞得更加徹底,治療過程更是會令你師姐
痛不欲生。」

  「原來是這樣,」雲知還若有所思,「這麽說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她肉
體上的傷治好,修複好她的經脈了?」

  絳雲仙子道:「是的,等她經脈修複得差不多了,你再以雙修之法助她,就
會恢複得快一些。」

  雲知還道:「那要怎麽治呢?」

  絳雲仙子嘆氣道:「這恐怕不是人所能治好的,只能寄希望於什麽天材地寶
了。」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說辦法未必沒有,莫非神後宮里有什麽寶物能治好師
姐?」

  絳雲仙子道:「我一時也想不到,等她先理順你師姐體內紊亂的真元再說吧。」

  「嗯。」

  兩人回到房門口,與申小卿幾人一起乖乖地等著。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於紅初推門出來,臉上有一絲倦容,嘴角含著一絲微笑。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我師姐她怎麽樣了?」

  於紅初道:「左手的傷我治不了,其他的問題倒是都解決了。」

  「那也不錯了。」雲知還自我寬慰道。

  申小卿問:「聖使大人,您剛才說辦法未必沒有,可是想到了什麽,卻又有
些為難之處?」

  於紅初笑道:「小卿聰明。」看了面含期待之色的眾人一眼,道:「我也不
賣關子,我知道有一種花可以治好她手臂的傷。那種花你們師父應該也聽過,它
就是龍骨星蘭。」

  「龍骨星蘭?」

  絳雲仙子努力回憶著,隨即眼睛一亮,道:「於姐姐說的是只生長在螭龍山
脈上的那種蘭花嗎?」

  於紅初道:「就是它,只要能把它取回來,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話下,更別說
修複區區一條手臂的經脈了。」

  絳雲仙子道:「這可有點難辦。」

  雲知還忙問道:「怎麽難辦?」

  絳雲仙子道:「螭龍山脈位於舊日的妖族疆土,自從妖族銷聲匿跡之後,恐
怕還沒有幾個人到過那里,地方陌生且不說,更重要的是,據說妖族疆土對人類
十分抗拒,會極大地壓制人的修為,那上面野獸橫行,兇禽滿空,對一般人來說
可算十死無生之地了。」

  雲知還奇怪道:「對人類十分抗拒?難道土地也有意誌嗎?」

  於紅初道:「周妹妹,你就別嚇唬他們了。」對雲知還笑了笑,道:「所謂
對人類十分抗拒,其實是不準確的,依我看來,妖族進入其中,恐怕也不會好受
——那里的天地元氣十分狂暴,難以駕馭,也很難補充真元,如果長途跋涉,再
遇上風暴、猛禽之類,自然是很危險的。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我們可
以乘坐飛舟,帶上靈石。」

  羅節道:「聖使大人,我有一個有點冒昧的問題想問問你,可以嗎?」

  「請說。」

  「既然這龍骨星蘭能治好師姐的傷,想必是十分寶貴的了,難道你們以前就
沒有派人去采摘回來,留著備用麽?」

  羅節這問題十分刁鉆,雲知還也有點好奇,望著於紅初。

  於紅初道:「不是我們不想,只是這花的特性很古怪,一旦采摘下來,便會
立即失去效用,只能以特殊的器皿,連根下土塊一起帶走。但是即使這樣,離開
了那片山脈,不出一個月,它們也會枯萎失效,所以還不如讓它們呆在那里。」

  「那片山脈有什麽古怪麽?」

  「傳說那本是一條螭龍,隕落之後化為山脈,因而得名。龍骨星蘭需要龍氣
和星光的雙重滋養,離開了任意一個都活不了多久的。」

  「嗯,星光好辦,這龍氣確實罕見。」

  「不,它所需要的星光也很罕見。它是一種非常挑剔的花,就好像螢火蟲需
要極為潔凈的水土環境,龍骨星蘭也需要極為潔凈的星光,人類聚居之處,到了
夜晚便會亮起各種燈火,對它們來說是十分嚴重的汙染,即使有龍氣滋養,它們
也會很快雕謝。」

  雲知還道:「這倒是稀奇。」

  申小卿問道:「聖使大人剛才說的特殊的器皿又是什麽呢?」

  於紅初道:「隨便一個品質上佳、能裝下龍骨星蘭的瓷瓶即可。」

  眾人把自己的物品回想了一遍,卻是一個都沒有。

  於紅初道:「你們沒有沒關系,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有。」

  「誰?」

  「陳家家主陳嬰元,他一向喜歡收藏各種瓷器,我去找他借一個就是了。你
們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

  眾人看著她飛遠了。

  雲知還道:「我進去看看師姐。」當先進了房間。

  李萼華還沒有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恢複了一絲紅潤,身上蓋著被單,
露出一只白皙秀美的手。

  雲知還想握一握她的手,又忍住了,輕聲嘆息著:「傻師姐,不管怎樣,你
總算是把你的事情做完了,師弟不怪你。只是以後可不能再這麽狠心了,知道嗎?」

  李萼華雪白的鼻翼微微翕動,似乎睡得正香甜,卻是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絳雲仙子幾人都進來了,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於紅初回來了。

  她把一只長圓瓷瓶放到雲知還手里,道:「記住了,把龍骨星蘭連著土塊放
進去之後,不要放到芥子空間里,不然它也會枯萎失效的。」

  「嗯,我用布條裹著,背在背上,這總可以吧?」

  於紅初道:「可以。」看了其他人一眼,道:「你們就不要去了。」

  絳雲仙子道:「為什麽?」

  「我要他順便幫我取一個東西,你們這麽多人一起去,太引人註目了。」



               (二十)

  絳雲仙子見她沒有進一步解釋,便不再問了。

  於紅初笑了笑,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只是蘇妹妹傳來的信上說,事
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聽令不行。」

  絳雲仙子道:「於姐姐不必解釋。」又對申小卿幾人道:「我們出去一下。」

  絳雲仙子幾人出了房門。

  雲知還問道:「聖使大人要我去取什麽?」

  於紅初從芥子空間里取出昨天收到的信,從信封里抽出一幅很簡易的地圖,
在桌上攤開,對雲知還道:「你過來看看。」

  雲知還過去一看,圖上以簡筆勾勒出兩個不規則圖形,圖形連在一起,上邊
一個寫著「梁州」,下邊一個寫著「益州」。兩州西面邊界線外,畫了一條長弧,
弧線與邊界線構成了一個類似通道的東西,通道之外寫著「妖族舊地」。妖族舊
地與弧線相接處,大概在梁州邊界中部往西方向,畫了一個圓點,旁註「九皇」,
卻不知道什麽意思。

  於紅初又取出一支炭筆,在那個圓點往西一段距離,畫了一個扁長的圖形,
道:「你要去的螭龍山脈便在這里,與圓點的距離有七百多里。」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要我取的東西,想必就在那個圓點上了。」

  於紅初點頭道:「你猜的不錯。我要你在八月二十五那天,去那個點附近守
著,屆時會有一座龐大的宮殿出世,你以最快的速度進去,拿到一本封皮寫著
『九皇劍經』的秘籍,立即返回,把秘籍交到我手里,就算完成任務了。」

  「這個點對應的地方恐怕不小,」雲知還道,「那座宮殿的具體位置是在哪
里呢?」

  「我也不知道。蘇妹妹說,神後當年得到一份殘缺不全的手稿,上面記載了
宮殿的一些情況和出世日期,神後以為那座宮殿是設了什麽保護的陣法,還曾經
親自去找過,想要找到後破除禁制,讓它提前出世。沒想到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宮殿的所在,於是就暫時放棄了。」

  「這……萬一我也找不到怎麽辦?」

  「以前是時機未到,跟現在不同。留下手稿的那位前輩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
騙我們吧。」

  「好吧,我盡力就是了,」雲知還道,「聖使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當然,」於紅初指著那條通道,「這條通道寬有五十里,在這個範圍內,
天地元氣是正常的,從圓點出發,到螭龍山脈,經過的妖族疆土最少,所以是你
往返的最佳路徑。」

  雲知還道:「我先找到那個點,再進入螭龍山脈尋藥,提前幾天出來,在那
個地方等著,聖使大人覺得這個方案如何?」

  「這樣最好。我希望你明白,我要你拿的東西非常重要,一定要保證順利取
得,如果你師姐所需的藥,一時找不到,不要著急,大不了下次我親自帶隊,召
集幾千修士,把螭龍山脈給你搬回來。」

  「那可要謝謝聖使大人了。唔,我想知道,聖使大人為何要選擇我呢?」

  「我本來選的是你大師姐,誰知道這麽不巧,她竟然受了重傷,就只好找上
你了。」

  「原來我是替代品啊……」

  「你也不差了。如果我沒看錯,不久之後,你可能就要突破了。現在這個修
為剛好,名氣雖然大了一點,但仍然不會有太多大人物註意到你,借著替你師姐
尋藥的名義,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東西拿回來了。」

  「聖使大人打的真是好算盤。那可以告訴我,為什麽突然這麽著急要找這個
『九皇劍經』嗎?」

  「具體原因現在還不能說,以防你萬一落到敵人手里,暴露出去。但是考慮
到敵人對你使用搜魂術,這本秘籍很可能藏不住的情況,我可以籠統地告訴你,
這個東西能幫助我們越階挑戰,關系到我們齊國的國運。」

  「啊,難道是神後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不,神後很好,只是我們有點危險。」

  她這話十分費解,雲知還一時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朝於紅初伸出手,眼
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於紅初一楞,隨即失笑道:「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從芥子里取出一沓符
紙,遞給雲知還,道:「你看著用吧。」

  雲知還一邊以神識察看,一邊嘖嘖稱奇。

  「鐵壁符,可以擋下地元境中階修士的全力一擊……」

  「追光符,能讓修士在半個時辰內,飛行速度接近地元境巔峰……」

  「撼山符、鎖龍符、馭獸符、役電符……聖使大人,您可真有錢。」

  雲知還一一點數完,收進了懷里,笑道:「有這些符紙相助,弟子的勝算就
大得多了。」

  於紅初再丟給他一袋上品靈石,道:「飛舟你師姐有,明天等她醒來,你跟
她要吧。」

  「好的。」

  於紅初又跟他說了那個圓點附近的山形地貌,妖族舊地之內的各種危險物事,
龍骨星蘭的習性特征,反正此行需要的細節全都交代得明明白白,才滿意地離開
了。

  雲知還就在這個房間里,守著李萼華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李萼華總算是醒過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雲知還伏在自己手邊睡著,楞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沒死,
隨即胸中湧起一股柔情,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

  雲知還立即感覺到了,他醒過來的第一步是把自己頭上的玉手捉下來,低唇
親了一口,笑著道:「師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左手還疼嗎?」

  李萼華試著動了一下左手,秀眉微微蹙起,道:「有一點。」

  「嗯,師姐好誠實。」雲知還坐到她身旁,把她扶坐起來,「那抱一下,抱
一下就不疼了。」

  李萼華見他當真張臂把自己抱在懷里,不由微覺好笑,道:「你是人形藥丸
嗎?還是不用吃進肚里就能止痛的那種。」

  雲知還側抱著她香軟的身子,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心情一好,傷就會
好得快一點,這個道理是沒錯的。」

  李萼華感覺到他懷抱的寬厚溫暖,嘴上雖然不願承認,心里卻當真歡喜甜蜜
起來,微微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雲知還道:「你昨天肯定沒有偷聽到我們的談話,所以現在很需要師弟給你
匯報一遍情況。」

  李萼華道:「快說。」

  雲知還便把要去螭龍山脈給她尋藥的事說了。

  李萼華本來以為自己劈出那一刀之後,非死即殘,沒想到現在不但不用死,
連左手也有治好的機會,心里忍不住更是高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雲知還一見,大為不平,哼哼道:「師姐你好狠心,知道師弟要去那麽危險
的地方找藥,你不但不擔心師弟的安危,還笑得出來。」

  李萼華噗嗤笑了一聲,道:「你給我找藥不是很正常麽,危險一點怎麽了?
誰叫我是你師姐。」見雲知還恨得牙癢癢的樣子,便又笑著補充了一句:「換成
是你,我也會去的。」

  這話一出,雲知還果然大為受用,笑嘻嘻地抱著她親個不停,許久才住了口,
好奇道:「師姐,你受了次傷,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這麽地……開心?」

  李萼華窩在他懷里,打了個呵欠,道:「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正是
開始享福的時候,不開心怎麽行。」瞄了他一眼,道:「以後你養我好不好?」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20 12:5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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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0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二十一)

  「好,太好了。」雲知還笑得合不攏嘴,「那師姐你喜歡金屋還是銀屋啊?」

  李萼華坐直身子,春蔥玉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你是不是傻,我跟你
開玩笑的。我自己有手有腳,幹嗎要你養?」

  「是這樣嗎?」雲知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師姐真轉性了。」

  李萼華道:「我肚子餓了,你去看看小卿她們有沒起床做飯了,拿點吃的給
我。」

  「嗯,那你乖乖躺著,我去去就來。」

  雲知還打開房門,潮潤的空氣迎面湧來,心中舒暢,哼著小曲往申小卿的屋
子走去。

  太陽還未升起,從雲夢湖上彌漫過來的白霧,把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
朧的,一片靜謐的背景中,不時響起「劈啪」「劈啪」的聲音。

  雲知還好奇心起,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前面現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原來是羅節。在她面前一丈多遠的地
方,是一棵苦楝樹。苦楝樹低處的一根樹枝上,擺著一溜的小石子。她手執長鞭,
輕輕一甩,鞭影橫空,劈啪聲中,把兩顆小石子擊成碎粉。

  雲知還看了一會,已看出門道:原來她每一次揮鞭,擊碎的都是兩顆不相鄰
的石子,間隔有遠有近,鞭梢力道、角度卻總是控制得恰到好處,不會影響到其
他的石子。

  雲知還見她來來回回都是同一招,抖出的鞭影形狀大同小異,卻總能將不同
的目標擊得粉碎,不禁拍手叫好:「師姐好鞭法!」

  羅節手腕一抖,剩余的十數顆石子猶如鞭炮一般,從左往右依次炸裂,聲響
只持續了一息,天地間又重歸寂靜。

  她回過頭來,雪白的小臉上沁出一點細汗,問道:「你怎麽來了?師姐呢,
她好點了嗎?」

  雲知還道:「好多了。」又看著她道:「師姐,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練功了?」

  羅節道:「還早啊,在若耶峰的時候,我們起的不是比這早多了?」

  「這不是在比賽嘛,就幾天的事,不耽誤功夫。」

  羅節搖了搖頭,道:「我又不像你們,個個都是天才,再不努力一點,就要
被你們甩得更遠了。」

  雲知還見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便故意逗她:「師姐,你錯了,我們可不是什
麽天才。」走近了一些,神神秘秘地道:「其實是因為……咳,我們練了那種功
法,進步才這麽快的。」

  「哪種功法?」

  「雙修啊。」

  雲知還已經快忍不住笑了。

  羅節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你為什麽跟我說這個?」

  雲知還假咳幾聲,小聲道:「師姐要是想進步得快一點,也可以跟師弟試上
一試……」

  「我又不喜歡你,」羅節打斷道,「只是為了練功就跟你那個,那我不成了
妓女了嗎?」

  雲知還見她神情忽然特別嚴肅,不禁一楞。

  「不,我永遠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任何東西。」

  她像是在跟什麽人爭辯,臉上顯出一種複雜的神色,目光放空放遠,陷入了
某種回憶之中。

  雲知還第一次見她這種反應,著急忙慌地道:「師姐,師弟錯了,我不該跟
你說這種話,你別生氣啊。」

  羅節回過神來,臉上神色恢複了平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關你的事。」

  雲知還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時他覺得應該讓羅節一個人呆上一會,便拍了拍
額頭,故作懊悔地道:「啊對了,大師姐讓我去拿東西給她,我居然忘了。」

  「你的演技好爛,」羅節微微笑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看看師
姐。」

  兩人到申小卿處,剛好碰到申小卿提了個朱漆食盒出來,一問,原來她也正
準備去看師姐,便結伴一起回了絳雲仙子的房里。

  服侍李萼華洗漱了一番,又看著她把一大碗紅棗蓮子粥喝了,幾個人又恢複
了平常相處的氛圍,笑笑鬧鬧地,完全沒有把絳雲仙子跟徐元的比試放在心上。

  他們對自己師父的修為,實在是信任得很。

  很快,絳雲仙子帶著蓁蓁過來了。她為李萼華把了脈,餵她吃了療傷的藥丸,
說了些註意事項。反正比賽還早,一行人便坐著李萼華的飛舟,在湖面上漫無目
的地漂流。

  飛舟就像一個雞蛋,上半部分是可以滑下收回底部的,不妨礙他們欣賞美景,
當然也不妨礙他們作為美景,被其他人欣賞。

  快到中午的時候,於紅初找到了他們。

  見他們悠哉遊哉的樣子,於紅初微露欣羨之色,道:「你們還真是悠閑啊。」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難道很忙?」

  「最後一天了,不忙不行。」

  「聖使大人在忙什麽?」

  「晚上的宴會啊,這麽多人,不得吩咐手下的人先做好準備?單單是吃的喝
的,就得裝上好幾船。」

  雲知還奇怪道:「原來還有宴會嗎?」

  於紅初道:「嗯,南邊北邊都有份。」

  「這……白天剛打完,晚上就一起開宴會,氣氛不會很尷尬嗎?萬一他們打
起來怎麽辦?」

  「尷尬也得開,這不是神後吩咐的嘛,說是別人可以教導百姓仇視我們,我
們卻沒有必要仇視他們,等到哪天統一了,還是一家人。」

  「萬一他們不參加呢?」

  「他們要是不參加,我們就自己開,一樣熱熱鬧鬧的。自己快樂了,別人才
會羨慕你。」

  「唔,這聽起來更像是攻心計啊。」

  「也可以這麽說吧,」於紅初道,「可惜你就沒份了。」

  雲知還瞧了瞧李萼華,道:「為什麽,我不能明天再走嗎?」

  於紅初道:「中午有你師父的比賽,你不走還情有可原,為了一個宴會,不
顧你師姐的傷勢,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李萼華道:「我感覺我好得已經差不多了。」

  於紅初道:「你只是服了我的七寶歸元丹,起到了鎮痛、理氣、化瘀的效用,
離好還差得遠呢。」

  雲知還聞言立即道:「聖使大人說得是,等看完了師父的比賽,我馬上就走。」

  李萼華看了看他,不說話了。

  於紅初道:「嗯,我們回去吧,比賽快開始了。」



                (二十二)

  回到平臺上,雲知還想起很快就要離開這里,特意環視了一圈圍觀的百姓,
見他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臉上大都是興奮的神色。有的顯然是一家子都來了,
白發垂髫皆有。一些小孩子跨坐在父親的肩頸上,小手亂指,高興得仿佛過年。

  他不由心中一動,想到有這麽多的人會繼續平凡而快樂地生活下去,一種無
法言喻的安定充斥心間,即將獨自離去的惆悵感消散無蹤。

  他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平臺,北朝的人仍然一如既往,不茍言笑,氣氛肅
穆。但是他可以敏銳地透過表象察覺到,他們的士氣有些低落。

  也是,連輸了兩場,靠死掉一個人,打平一場,不低落也難。

  這時日頭移到天頂,鏘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沈知白一襲青衫,輕飄飄地落到了湖心,朝北邊拱手道:「在下沈知白,有
請葉道友賜教。」

  葉流霜的目光往臺上的司馬長平望去。

  司馬長平朝她一點頭,道:「你放心,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葉流霜便也閃身落到了場中。

  柳清園問道:「司馬兄,陛下不是已經取消獎品了嗎,莫非你私下應允了她
什麽東西?」

  司馬長平道:「陛下說,雖然這個比賽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也不能輸得太
難看,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所以我得知天璣老人有弟子即將出山,就派人去邀
請她參賽。她跟我們說如若她最終勝出,讓我們送她一架飛舟和一個上好的瓷器,
這點東西愚兄還是出得起的,便一口答應了。」

  柳清園道:「如此說來,司馬兄這是為陛下分憂、為國破財的慷慨豪俠之舉,
小弟佩服。」

  司馬長平微微一笑,閉口不語。

  湖心處,兩人已見過禮,相隔五六丈遠,互相打量著,仔細查探對方的氣機。

  沈知白只覺得她周身氣機忽漲忽落,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不禁心中暗凜,
早早運起了神通,以作提防。

  葉流霜揚起一張欺霜賽雪的臉,往天上看去。

  沈知白覺得她這個舉動甚是古怪,不明所以之下,也仰頭看向天空。

  就在此時,葉流霜身形驟失,嗖的一聲,從沈知白身旁掠過,停在十丈之外。

  「好……好快!」

  不只場中的沈知白被嚇了一跳,觀戰的人群也被她這一下突襲嚇了一跳。

  雲知還頗有些瞠目結舌,「這,這……她贏了嗎?」

  李萼華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雲知還極目望去,卻見沈知白擡起右臂,把一截裂開的衣袖撕去,隨手扔在
湖中,才知道在那間不容發的一瞬,沈知白竟然用袖子擋下了葉流霜閃電般的一
擊。

  「這兩人也太厲害了吧……」申小卿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雲知還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的天賦,就是這麽地變態。

  葉流霜也有些驚訝,再次掃了沈知白一眼,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沈知白微微一笑,道:「我……」

  話音未落,嗤的一聲輕響,葉流霜再次掠過了他,這次她白皙如玉的手中多
了一塊青色的布片。

  她不顧沈知白滿臉的錯愕,隨手扔掉,點了點頭,道:「有點門道。」

  場外卻已幾乎全體嘩然。

  雲知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生觀都要被顛覆了。誰能想到這麽一個
冰姿雪艷的美人兒,竟然如此熱愛偷襲?偏偏她偷襲完之後一臉淡定,顯然絲毫
不以之為恥。

  於紅初也不得不佩服她:「這麽厚的臉皮,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絳雲仙子道:「我看她倒是有幾分於姐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風采,能頂
著數萬人的目光和非議,仍然面不紅心不跳的,了不起。」

  於紅初嘆道:「周妹妹,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就這一句,我都不知道你是在
誇我還是損我。」

  另一邊,沈知白已經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面前的麗人,
再不敢有絲毫懈怠。

  葉流霜繞著他緩緩踱步,雍容如老虎,周身氣勢大盛,對著他直直壓了過去。

  空氣如箍,嘎嘎作響,沈知白額上已見了汗珠,但是他心里仍然鎮定,扛過
了兩次偷襲,他現在對自己的神通信心十足。

  葉流霜轉過了四五圈,見找不出他身上的破綻,便放棄了這個戰術。

  她左手食指在鮫魚皮劍鞘上一彈,一柄細直長劍從鞘中跳出一截。

  嗆啷一聲,她拔劍在手,劍光如雪,向對手傾灑過去。

  沈知白早取劍在手,與她鬥將起來。

  葉流霜此時神情專註而從容,劍法飄逸不群,一派宗師氣度,頓時把觀戰眾
人對她的印象生生扭轉了過來。

  沈知白的劍術乃是沈家祖傳,喚作「春日遲遲」,劍招舒緩綿柔,猶如春陽
和煦,懶照人間,劍勢連綿不斷,又如迢迢春水,不絕東流。

  兩人一個姿容出眾,一個儀表非凡,這麽和和氣氣地打起來,觀賞效果絕
佳,頓時引來陣陣歡呼喝彩聲。

  雲知還搖頭晃腦,念道:「『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
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吾無間然矣。
』」

  李萼華瞧了他一眼,笑道:「怎麽,看上人家了?」眼中殊無笑意。

  雲知還心中一跳,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師弟只是突然心有所感,想起師
姐的美麗來,故而忍不住尋章摘句,賣弄一番,好討得師姐的歡心。」

  李萼華微哼了一聲,扭過臉去不再理他。

  這時場中又出現新的變化。

  只見葉流霜手上長劍仿佛活了過來,在她瑩白的掌中不斷振躍,她一劍刺出,
手腕所遞力道與自主顫晃的劍尖疊加,竟然教人完全摸不清所刺方位。

  沈知白發動神通,仍覺得有些吃力,那柄劍似乎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預測起來格外困難,漸漸有些左支右絀,身前時而漏進一絲劍光,又被他的護體
真元震散。

  只是這樣一來,消耗越來越大,再打下去,非輸不可,他一咬牙,已決定使
出最後的殺招。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22 23:1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4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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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1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二十三)

  在局外人看來,沈知白接下來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他仍然在努力抵擋著葉
流霜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劍光,但有時卻冒著落敗的風險,向虛空處亂刺亂劈,
仿佛是在跟一個無形的人搏鬥。

  別說雲知還不懂,申小卿和李萼華兩人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
麽。

  北邊的平臺上,柳清園也有一絲疑惑,他正思索著緣由,卻見司馬長平目光
澄澈、面色如常,不由問道:「這小輩所為,甚是奇詭,小弟駑鈍,竟不能明白,
司馬兄莫非已看出其中的門道?」

  司馬長平微微頷首,道:「這是風中藏劍,他以某種神通或功法,算出對手
之後的可能位置,事先在空氣中布下了許多無形劍氣,等著這位葉姑娘撞上去。」

  柳清園聞言嘆道:「這小輩的功法算計固然令我驚訝,司馬兄的博學多識,
卻更讓小弟感到佩服,無怪乎陛下會如此器重於司馬兄了。」

  另一邊,於紅初也在跟絳雲仙子談論著場中形勢。

  絳雲仙子道:「於姐姐看他們兩人勝負如何?」

  於紅初道:「不好說,看場面,如今是那葉流霜占了上風,但是沈知白的風
中藏劍配合預知神通,實有鬼神莫測之效,雖然準確度不可能達到百分百,但是
數量一多,防不勝防,越往後越見威力,這位人美心黑的葉姑娘能不能笑到最後,
得看她是否還有其他手段了。」

  絳雲仙子噗嗤笑了一聲,道:「人美心黑?於姐姐這評價倒是有趣。」

  場中,葉流霜越打越感驚訝,手中劍光如熾電滾雷,威力絲毫不減,身子移
動的速度和幅度卻越來越小,只因她已經好幾次正撞在沈知白布下的劍氣上,純
靠著護體真元,才硬抗了下來,但是挨得多了,滋味也著實不好受,最後幹脆就
不動了,站在原地,遙控著長劍與沈知白打鬥。

  飛劍技能聽起來酷炫,對普通修士之間的戰鬥來說,實際上頗為雞肋,因為
不是直接掌握在手中,精確度與威力削弱十分嚴重,所以除非是用於偷襲,一般
修士是不會施展出來的。

  沈知白獲得了空間上的自由,身形在布下的劍氣間穿梭自如,從四面八方猛
攻站著不動的葉流霜,一時大占上風。

  雲知還見了微感奇怪,向李萼華道:「師姐,剛才聽聖使大人說,沈道友這
是用了風中藏劍和預知神通,那照理來說,這位葉姑娘應該會不停撞上沈道友布
下的劍氣才對,怎麽她站著不動,好像就已經把沈道友的預知神通給破了呢?」

  李萼華想了一想,笑道:「我也不清楚,就胡亂猜上一猜,猜錯了可不幹我
事,都是你要問的。我想,如果不是沈道友預測得不對,那也許說明現在時間未
到,所以那位葉姑娘才沒有撞上去?」

  「啊,師姐聰明,」雲知還大拍馬屁,「這點師弟倒是未曾想到。」

  忽聽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他忙向場中看去。

  卻見葉流霜身影如霧亦如電,詭異之極地幾個轉折,已從劍氣包圍中逸出,
停在了七八丈外,除了一縷自空中悠悠飄落的烏黑秀發,可以說是全身而退了。

  他忍不住向李萼華看去。

  李萼華攤了攤手,道:「都是你要問的。」

  葉流霜活動了一下手腕,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原來你的神通
是預知未來,可惜現實比你的預測複雜得多,你布下的劍氣並不是直接劈到了未
來的某一刻,所以連你自己也不得不避開劍氣的所在,而這,就是我的機會。」

  沈知白這才知道她是通過觀察自己的行動軌跡,猜出了劍氣所在的位置,雖
然可惜,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大心細,微微苦笑道:「葉姑娘這樣的對手,在下
是不想遇到第二次了。」

  葉流霜道:「你可還有什麽絕招未曾使出來?」

  沈知白很誠實地道:「沒有了。但是在下的預知神通還在,葉姑娘若想贏我,
恐怕不容易。」

  葉流霜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一局便算作平手?」

  沈知白道:「不錯,這是最好的結果。」

  葉流霜搖了搖頭,道:「可惜,這一場我是非贏不可。」左手一揮,數十張
符紙從袖中飛出,落在沈知白四周,燃成灰燼。

  「隱身符?」沈知白微微皺眉,「葉姑娘這是做什麽?」

  葉流霜道:「在你周圍,有二十個球形空間,人一旦進入其中,身影聲息都
將消失不見。你已經輸了,知道麽?」

  沈知白道:「我不信。」

  葉流霜道:「你的預知神通顯然不可能無限強大,一旦所預測的事物太過遙
遠或者複雜,精確度便要大為降低,強行為之的話,說不定還會導致神通反噬。
我跟你無冤無仇,不願意逼迫太甚,希望你好生思量,再做決斷。」

  沈知白一驚,話說到這份上,他再不明白葉流霜的計劃,就未免愚蠢過頭了,
他心下暗嘆一聲,道:「在下自修道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葉姑娘這樣的對手,
難得有機會檢驗一番這神通的極限,自然不願意放過。」

  「好。」

  話音甫落,葉流霜已沖了上去。

  她的身影在沈知白四周高速旋轉,斷斷續續,乍隱乍現,猶如置身萬花筒中,
成百上千個不同姿態、位置的絕色美人,同時現身,望之令人目眩神馳、眼花繚
亂。

  這一刻,她的速度已經很接近地元境的巔峰。

  場外觀戰的人群中,有人忍受不住,已經噦噦嘔吐起來。

  片刻之後,勝負已分,千百道人影驀然向內一收,只見葉流霜神情平淡地站
在沈知白面前,手中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全場靜了一瞬,隨即各種各樣的聲音爆發出來,有的贊嘆,有的惋惜,有的
興奮,有的沮喪,人間百態,不一而足。

  北邊的那艘大船上,難得地又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葉流霜收了長劍,只說了一句:「承認。」轉身飛回了己方的平臺右側。

  沈知白嘆息一聲,以手帕抹掉流下的兩管鼻血,默默飛回了南朝的平臺。

  雲知還見那葉流霜獲勝,心里倒是頗為高興,只是旋即想起接下來的一場是
自己師父,便不由自主望向了平臺中心。

  絳雲仙子對幾位不約而同望向自己面露關切的徒兒笑著點了點頭,緩步走出
平臺,身姿冉冉,淩波而去。

  她到了湖心處,朝北邊微拱了拱手,道:「徐道友何在?若耶峰周絳雲,前
來赴約。」



               (二十四)

  過了一會,沒有動靜,絳雲仙子黛眉微蹙,正要開口,忽見前方湖面翻滾如
沸,知道底下有人,便又退後了一些。

  砰砰兩聲,兩頭龐然大物躍出水面,帶起兩柱沖天浪花,落下之時卻輕得鴻
毛似的,八只泥足,沒有踩出一絲漣漪。緊接著從湖中跳出一人,正是徐元。

  絳雲仙子定睛看去,鬧出偌大動靜的原來是兩頭面目模糊的泥獅子,通體臟
黑,散發出一股熏人惡臭,顯然是湖底淤泥做成。

  只見它們貓兒抖水似的扭身甩頭,水珠四向飛濺,一會功夫,幹硬如石的身
軀頭顱上竟然顯出毛發五官來,獅口大張,齊齊咆哮了一聲,粉舌帶刺,獠牙閃
光,栩栩如生。

  絳雲仙子立即猜到了徐元的用意:此處乃是湖面,對他這種土行修士極為不
利,所以他才要先潛入湖底,弄兩頭泥獅子助威。

  她並不在意,只笑了笑,道:「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
章吧。」

  徐元臉上的神色比之昨天,已平靜了許多,他自然更不願廢話,雙手一揮,
兩頭泥獅刷的一下,快逾閃電,帶著一股中人欲嘔的颶風,向絳雲仙子當頭撲到。

  絳雲仙子身上現出一個水藍色的光罩,把臭氣隔絕在外,兩只纖纖素手往身
前湖面一拍,湖水砰的一響,炸起兩根冰柱,當當兩聲,正中泥獅小腹,把它們
從頭上頂飛了過去。

  泥獅一落水面,心有靈犀一般,兩條尾巴啪的拍在一處。

  絳雲仙子卻已如登玉階,似緩實快,走到了兩丈高的空中,居高臨下,各拍
一掌,把兩頭泥獅打進了水里。

  徐元見泥獅奈何不了她,手往空中一伸,掌中多了一桿獸角點金槍,遙遙地
一槍刺出。

  一聲刺耳音爆,淩厲槍勁跨越空間,驟然在絳雲仙子身前現形,往她胸口射
去。

  絳雲仙子不避不讓,一掌推出,轟然聲響,勁風四溢,底下湖水層波疊浪,
往四周蕩開,看上去好像湖心開了一朵巨大的蓮花。

  徐元一加入戰團,局面大為好轉。

  兩頭泥獅前赴後繼,撕咬拍擊,攻勢淩厲,他則站在遠處,覷著絳雲仙子破
綻,長槍點刺劈掃,如騰龍舞蛟。

  絳雲仙子玉掌翻飛,長袖舒卷,望之仿佛仙妃龍女,身周寒飆肆虐,冰盾風
刃憑空顯形,又憑空消失,把身外五丈空間守得鐵桶也似。

  見兩人越打越激烈,波及範圍越來越廣,於紅初和司馬長平同時下令,兩方
平臺和觀戰人群皆往後移,隔著兩百多丈的距離,遙遙觀望。

  雲知還向李萼華道:「師姐,你看師父能贏嗎?」

  「師父這種境界的人,我可看不出什麽門道來,你要問我,我只能瞎猜。」

  「瞎猜也好,錯了算師弟的,對了算師姐的。」

  「你倒是乖覺。那好吧,我猜一個,肯定是師父贏。」李萼華面帶笑容,頓
住不語。

  雲知還愕然道:「就這樣?理由呢?」

  李萼華道:「我只猜結果,其他的你自己慢慢想。要什麽都靠師姐,你這個
師弟還有什麽用?」

  雲知還無言以對,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於紅初。

  於紅初傳音道:「放心吧,你師父贏定了。」

  雲知還正要問她怎麽贏的,忽聞一聲爆響,轉首望去,原來是其中一頭泥獅
的前足久經震蕩,酥脆了許多,被絳雲仙子一掌劈中,炸成了一團粉末。

  他心中大喜,卻聽徐元怒喝一聲,足下如弓,曲臂後仰,奮力一擲,長槍脫
手而出,驚雷掣電般射向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雙掌一封,在身外豎起一道致密冰墻,長槍撞上,與冰墻一起爆成
齏粉。

  就在煙粉四揚、迷人眼目的當兒,兩頭泥獅向著絳雲仙子猛地一撲。

  絳雲仙子正要再次推出一道冰墻,忽然發現泥獅雙目赤紅,大不尋常,心中
警兆突起,「不好!」腳上如墜重物,撲通一下紮進了水里。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兩頭泥獅當空爆開,烈焰橫掃四方。

  南北兩邊同時躍起數人,撐起兩面巨大的屏障,擋住了撲來的烈焰狂風,否
則就這一下,兩方修士民眾,恐怕就要死傷慘重。

  雲知還望著外面肆虐天地的火光,駭然色變,心中怦怦亂跳,腦海里只一個
念頭翻來覆去:辟天符……

  於紅初的臉色也已變得很難看。

  這辟天符正是神符宗除了天機符之外最為厲害的符紙,兩張疊加,威力等同
於天衣境高手七成功力的一擊,可以說珍貴無比,誰知道竟會出現在此處。

  難道是林水涯叛變了?

  不可能。

  於紅初搖了搖頭,思緒回到場中,望著波濤洶湧的湖面,開始祈禱絳雲仙子
脫身夠快,仍然安然無恙。

  沒有讓她等待太久,嘩啦一聲,絳雲仙子面罩寒霜,從湖中躍了出來。

  徐元方才早已退遠,自然沒有受傷,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威力如此驚人的
爆炸,又是事發突然,竟然沒有傷到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冷冷開口:「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徐元回到湖心,長嘆了一聲,「絳雲仙子福大命大,老夫不得不感到佩服。
只是若想就此嚇倒老夫,恐怕還差了一點。」

  絳雲仙子神色微冷,又緩了下來,暗想:此人所作所為,雖然瘋狂,卻也是
為主報仇,一片忠心,把他修為廢了,無法再威脅到萼華他們,也就是了,倒也
不必取他性命。

  主意已定,她伸出一只瑩白如玉的手,五指次第曲回掌心,與之相對應,徐
元四周砰砰連響,五道水柱沖天而起,猶如牢籠般把他困在其中。

  徐元一蹬水面,炮彈般向天沖起,哪知才升起十多丈高,忽覺頭頂微暗,五
根水柱已彎曲著連到了一起,砰的一下,身上一緊,水柱合攏,變為致密冰索,
把他牢牢捆縛住了。

  他震驚不已,再也沒有想到自己竟連一招也接不住,拼命掙紮起來。

  絳雲仙子身形一晃,已到了他跟前,纖指輕點,正中他的氣海。

  徐元不禁全身一松,掙紮之心蕩然無存。

  只因這一指過後,他丹田被毀,數十年修為消失得幹幹凈凈,已重新變成了
一個凡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24 00:5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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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3發表於popo


  接上章(第四章•二十四):

  絳雲仙子看著突然蒼老了幾十歲的徐元,嘆了一口氣,袖子在他身上輕輕一
拂,道:「去吧。」

  徐元像被一陣春風托送著,飛到了平臺左側,身上的冰索融化成了一灘灘水
跡。

  幾個妖族忙上前扶住他,有點淒惶和茫然地道:「徐長老,我們接下來該做
什麽?」

  「回棠庭山罷!」徐元神情蕭索,苦澀地搖了搖頭,「連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呢?」

  另一邊,絳雲仙子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外圍是種種歡呼喝彩聲,身邊是各
種恭喜道賀聲,她只是微微笑著,平淡地接受了。

  此次比試,便以南朝多勝兩場的結果,圓滿結束了。

  於紅初和司馬長平各起身說了些場面話,然後兩個平臺接到一起,上面的修
士陸續離開。

  前來觀看比賽的人們,有的心滿意足,駕船離去,有的卻還依依不舍,停在
原地,興奮地交談著,期待下一次比試,又有什麽精彩。

  雲知還幾人走到絳雲仙子身前,各叫了聲師父。

  絳雲仙子笑了笑,讓他們在凳子上坐下。

  於紅初看了看四周,道:「周妹妹,你就別逞強了,先休息一下吧,人都走
得差不多了。」

  絳雲仙子臉上現出一絲疲倦的神色,點了點頭,盤腿端坐著閉上了眼睛。

  雲知還這才知道師父贏得遠沒有表面上那麽輕松,微微吃了一驚,向於紅初
問道:「聖使大人,我師父受傷了嗎?」

  於紅初道:「受傷倒是沒有,只是最後一招『水獄冰索』消耗很大,休息一
會就好。」

  眾人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小半個時辰,絳雲仙子睜開了眼睛,臉色已經紅潤
許多。

  於紅初道:「周妹妹,看來有人恨你恨得不輕吶。」

  絳雲仙子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經很少出來活動了,也不知是誰這麽惦記
著我。」

  李萼華道:「對方連辟天符都能弄來,力量不小,恐怕跟上次設計圍攻聖使
大人的是同一夥人。」

  羅節笑道:「兩次都差了一點,最好能氣死他們。」

  雲知還道:「只是氣死未免太便宜了,我看應該把他們找出來,先當眾打一
頓屁股。」

  於紅初道:「等我回到京師,一定找林水涯那老頭兒好好問問,都是怎麽保
管符紙的,敵人屁事沒有,自己人倒是差點被炸死了。」

  絳雲仙子笑道:「好啦好啦,我現在不是沒什麽事麽?找他們算賬的事先放
一放吧。」目光轉向雲知還,道:「你還要不要去找藥給你師姐了?」

  雲知還啊了一聲,尷尬笑道:「差點忘了。」

  李萼華把飛舟放出來,把召喚方法、操作技巧、註意事項都告訴了他,最後
說了一句與上次一模一樣的話:「早去早回。」便打住了。

  雲知還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說的,便登上飛舟,準備離開。

  於紅初叫了一聲:「等等。」

  雲知還站在艙門口看著她。

  於紅初有點納悶地道:「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就是想
不起來。」

  雲知還就在那里等她慢慢想。

  於紅初思來想去,還是記不起來,無奈地揮了揮手,道:「算了,你走吧。」

  雲知還便要鉆進艙里。

  又有一個聲音叫了一句,「等等。」有點怯生生的。

  雲知還回頭一看,原來是蓁蓁。只見她小臉微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道:
「哥哥,你帶我一起去吧,我也許可以幫到你。」

  雲知還想起她的異能,不覺有些猶豫。

  於紅初一問,微微沈吟道:「能提前發現敵人的到來,在妖族舊地那樣的環
境里,對你來說確實很重要,我看你不如就帶上她吧。」

  「好吧。」雲知還也沒什麽理由拒絕她,「蓁蓁,那你快上來。」

  蓁蓁歡天喜地地跳上去了,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朝羅節揮著手。

  羅節無奈地也朝她揮了揮手,對雲知還道:「你可得把蓁蓁保護好,要是少
了一根寒毛,小心你的腦袋。」

  雲知還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又向李萼華道:「師姐,你等著,
師弟一定把藥取回來,治好你的傷。」按照計劃,聲量略略提高了些。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我等你。」

  與眾人一一道別之後,雲知還坐到舟頭的位置,發動陣法,向益州的方向疾
馳而去。

  絳雲仙子等若耶峰的人,先回松木房子里去了。

  於紅初指揮安排人手,把幾十艘船集中在兩個平臺左近,又讓他們搬出桌椅,
全都擺放好,只等著夜幕降臨,把各式美味佳肴端上桌面,便可以開始宴會了。

  她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風一吹,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哎喲一聲,拍了
拍額頭,喃喃道:「我怎麽這麽笨,居然忘了這一茬?老天爺可千萬要保佑他,
別跟他們碰上了……」左思右想一會,「不行,我得派個什麽人去幫他……派誰
好呢?」過了半晌,她眼睛突然一亮,「有了,就是她了……」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一)

  飛舟的操作是很簡單的,凡人都能迅速上手,難的是對高空氣流的感應,什
麽時候轉舵,什麽時候加減速,都有講究,一個不慎,失去平衡,輕則顛簸不斷,
重則舟身傾覆,從高處倒栽下去,摔成一堆木頭。

  雲知還飛了一個多時辰,漸漸熟悉,放下心來,對身後的蓁蓁道:「蓁蓁,
這幾天你過得開心嗎,比賽好不好看?」

  蓁蓁道:「開心啊,幾個姐姐都對我很好。比賽也很刺激,很好玩。」

  「那你怎麽很少說話呢?我還以為是誰欺負你了。」

  蓁蓁苦著小臉道:「你們說的東西我都不懂,那不就只能乖乖地聽著了嗎?」

  雲知還啞然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唔,確實是我疏忽了。你有什麽不懂
的,現在可以問我,我一定講到你弄明白為止。」

  蓁蓁就找了許多問題來問他。雲知還耐性極好,一一解答了,有時她的問題
太過刁鉆古怪,雲知還便說等回去問過師父師姐,再來回答她。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旅途倒也並不寂寞。

  飛了三個時辰,雲知還算算已將到益州,便找了處平緩山坡停下,休整了一
番,吃了些東西。再次上路時,他把飛舟上隱身的陣法打開了。

  夜色中,如果有人站在遠處,是看不到飛舟的。但是離得近了,仍然能聽到
很明顯的物體破風聲。因為所謂隱身,只是相對於肉眼來說,並不是真的憑空消
失不見。

  雲知還先在雲夢湖上高聲說話,飛出一段距離,再開著陣法潛行,是為了掩
人耳目,防止被敵人發現真正的目的地。

  江州是京師所在,修士眾多,那時候不用擔心有人跟蹤,可以大大方方地飛,
益州越往邊界越偏僻,卻是不可不防。

  飛飛停停,第二天早上,雲知還在一座小城里補充了許多吃的用的,再飛了
一個時辰,出了益州的邊界線,便算是真正踏足未知的領地了。

  往下方望去,入目的盡是連綿雪山,偶有幾只或黑或青的飛鳥從一片白色之
上掠過,顯得頗為孤單冷清。

  陌生的環境下,雲知還更加小心,飛舟的速度已降得很低,輕微的破風聲夾
雜在充斥天地的呼嘯冷風中,如果不是地元境巔峰及以上的修士,恐怕很難察覺
得出來。

  氣溫越來越低,舷窗上結出了美麗的冰花。雖然兩人都有修為在身,不懼寒
冷,但是為了飛舟的使用壽命著想,雲知還還是打開了防護陣法,把寒氣隔絕在
外面。

  這樣一來,靈石消耗的速度也就更快。如果不是因為用的都是於紅初送的,
算是公款,雲知還恐怕要大大地肉疼一番。

  梁州是北齊地盤,形狀是一個開角很大的扇形,雲知還小心翼翼地飛了一天
一夜,估摸著已經到了梁州邊界線中點以外,便轉向妖族舊地飛行。

  一靠近安全通道與妖族舊地的交界處,雲知還立即察覺到了不同。

  往東望去,雖然飛雪如絮,連天接地,看起來朦朦朧朧,但是給人的感覺,
是很正常的;往西望去,卻如隔著一層彎曲的毛玻璃,山還是山,樹還是樹,但
是給人的感覺,卻有些陌生,有些扭曲,像是置身於另一片天地,遵循著完全不
同的規律。

  雲知還暗暗吃驚,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有點後悔當時沒有向於紅初問清楚。

  他把飛舟的高度控制在一百丈左右,慢慢搜尋於紅初所說的那個圓點。

  按照她的描述,那個圓點的標誌是六座七八十丈高的山峰,五座在外,圍成
一圈,一座在里,孤零零的,很好辨認。

  雲知還根據在神山之上找蓁蓁的經驗,先往南搜,再往北搜,繞了一圈,竟
然什麽都沒發現。

  「奇怪,聖使大人不是說很好認麽?怎麽會找不到?」

  雲知還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他不得不停下來,仔細思索自己哪里出錯了。

  想了半天,他才明白過來,不由暗罵自己愚蠢:這里全是山,那六座山峰之
間的距離想必不近,他飛得這麽低,自然認不出來。

  雲知還駕駛著飛舟飛到千丈高空,俯瞰著再找一圈,果然很容易就認出了之
前被自己錯過了的六座山峰。

  他飛近了,試探著找了一遍宮殿,不出所料,沒找著,自覺不可能比神後眼
力更好,記下了位置,便毫不留戀地向妖族舊地飛去。

  或許這個陌生的世界決定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飛舟剛一進去,砰的一聲,便
撞上了一股亂流,把兩人顛簸得夠嗆,如果不是事先用柔軟的綢帶把自己綁在了
座位上,只怕要一起摔個鼻青臉腫。

  雲知還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忙把飛舟高度降低,幾乎是貼著地面飛行,速度
也就跟跑步差不多。漸漸習慣下來,努力感應著外界混亂了十倍的氣流,速度提
高了一點,跟普通飛鳥相近。

  這種體驗,就像是一個生手,駕駛著船只,在狂風暴雨中橫穿大海,驚險刺
激之極。

  雲知還打起十二分精神,直飛了一個時辰,感覺到有些疲倦了,才停在一片
背風的山崖下,把飛舟收了,取出羲和劍,在山崖上挖了個洞,鉆進去休息。

  照明用的夜明珠,他是時常準備著的,取出兩顆鑲在頭頂上,洞中頓時顯得
光亮而溫暖,氣氛很不錯。

  他看著精神仍然很好的蓁蓁,笑著問道:「蓁蓁,你是不是覺得這里很好玩?」

  蓁蓁點了點頭,道:「全都好古怪,像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而且一個人都沒有,寂靜得可怕。」

  「但是有很多動物,它們的肚子好像都很餓。」

  「說不定明天一起來,咱們就呆在野獸的肚子里了。」

  「那一定很軟,很暖和,睡起來會很舒服。」

  「咱們湊到它的眼睛旁,往外面看,也許就跟透過舷窗往外看一樣。」

  「那可太棒了,呆在一只四條腿的飛舟里,什麽都不用幹,跟著它走啊走,
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到達目的地啦。」

  兩人越說越古怪,最後不知是誰開的頭,一起笑了出來。

  蓁蓁道:「這個世界真好玩,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去探險了。」

  雲知還道:「但是你最好早點睡,因為我已經困了,在這樣的世界里,兩個
人會很好玩,一個人就會有點恐怖。」

  「嗯,那哥哥你要記得把門關上,萬一野獸只叼走了你,我可不知道該怎麽
辦。」

  「放心,我一定會搬來大石頭堵上的。」

  「哥哥晚安。」

  「蓁蓁也晚安。」



                (二)

  第二天,兩人推門出去,發現天放晴了,風止息了一些,東邊的天空懸著一
顆發黃的太陽,似乎比記憶中的蒼老許多。

  雲知還放出飛舟,繼續趕路。

  沿途所見,跟神山的上半段相似,黝黑的巖石,耐寒的喬木,低矮的灌木,
時不時地從雪地中冒出頭來。

  但是這里也有神山高處所沒有的生機。那就是許多稀奇古怪的動物,在地面
上爬行的那些,長相雖然令人震駭,但雲知還卻沒覺得如何,畢竟它們對空中的
飛舟沒什麽威脅,讓蓁蓁順便長點見識也好。能飛的那些,就令他深感頭疼了。

  漫長歲月里,能留存下來的物種,顯然都已適應了此處嚴酷的環境,瞬息萬
變的紊亂氣流,對它們中的大部分來說,不但不構成阻礙,反而是一種助力,讓
它們飛得更高更快,姿態更為詭異。

  它們對微小氣流的敏銳感知,讓飛舟的隱身功能幾乎成了擺設。好在幸運的
是,它們能察覺到某種物體在不快不慢地飛行,卻無法理解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也嗅不到里面香噴噴的食物的味道,如果只從生命安全考慮,雖然有些大如栲栳
的怪鳥會停在飛舟外面搭順風車,對雲知還他們來說,卻也還好,沒有什麽致命
的威脅。

  只是飛舟的速度不免越來越慢。

  因為越來越多的怪鳥看出了便宜,紛紛聚集到飛舟的前上方,把它當成了免
費的列車,上站下站,有條不紊,十分文明。

  雲知還往前看去,視線都被鳥毛、鳥爪、鳥屁股擋住了,為了避免撞上樹木
和山峰,他只能控制著速度,慢慢爬上高空,承受更猛烈的罡風的吹襲。

  那些怪鳥覺得乘坐體驗不好,亂轟轟地散去。

  哪知道雲知還一降低高度,它們卻又圍上來,顯然是吃定了他。

  竟然被一群鳥給欺負了!

  雲知還望著外面那些毛色棕黃、尖喙利爪、目如點漆的怪鳥,心里又覺好氣
又覺好笑。

  蓁蓁道:「哥哥,我們還是飛高一點吧,這樣太危險了。」

  「嗯,只能如此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雲知還把飛舟的高度提升到千丈之上,總算是清凈了不少。

  有點出乎他預料的是,這妖族舊地似乎並沒有師父和聖使大人所說的那麽危
險,雖然應付高空氣流是辛苦了一些,這一天下來,仍然趕了有兩百里路,這麽
算起來,用不著幾天,自己就能到達螭龍山脈了。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雲知還想得很美好,第三天上午,就遇上了個大麻煩。

  於紅初所說的風暴來了。

  那是一面連接天地的氣墻,濃黑如墨,碎石殘葉在其中翻滾,絞肉機似的,
帶著毀滅一切之勢,刮了三天三夜,才停下來。

  雲知還躲在地下深達十幾丈的洞里,安全地渡過了難關。

  只聽外頭大風呼嘯的聲音,他還以為之前見到的一切,要在颶風中毀滅了。
沒想到剛一鉆出地洞,就看到其他飛禽走獸也從大地的各個角落冒出來,生龍活
虎的,絲毫不顯頹唐。本就稀稀拉拉的花草樹木,仍然稀稀拉拉的,實在看不出
來,在這三天里究竟蒙受了多少損失。

  雲知還不禁感嘆於生命的頑強。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順利,他帶著蓁蓁成功地登上了螭龍山脈。

  到了螭龍山脈,兩人就不能再乘坐飛舟了。

  上面的草樹之幽深茂密,讓人懷疑是不是有神靈把妖族舊地的植物全都搬到
了這里。

  收起飛舟,一落到地面,雲知還便施了個斂息術,背著蓁蓁開始了尋藥工程。

  雖然他的神識擴散開去,只需一掃,便能把方圓十丈內的植被摸索清楚,但
是要想找到龍骨星蘭,仍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螭龍山脈長近九百里,寬有
二百里,要想搜索過它的大部分區域,沒有幾年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

  找龍骨星蘭,需要一點運氣,也需要一點技巧。

  雲知還記得於紅初說過,「人類想找龍骨星蘭,動物也想找,而且它們的感
官比人類靈敏得多,所以你要留意大群動物聚集的地方,那也許就是龍骨星蘭的
所在——這種東西開花之後效果最好,動物也是明白的。」

  搜尋大群動物的聚集之處,這便是技巧。

  趕在它們把龍骨星蘭吃進肚子之前搶到手,這就是運氣。

  雲知還飛得不快也不慢,把弄出的破風聲與搜索效率做了很好的平衡,路線
是之字形的,雖然避免不了遺漏,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過了二十多天,仍然沒什麽收獲。

  雲知還不禁有些氣餒,對一起坐在懸崖邊的蓁蓁說道:「蓁蓁,你說我們會
不會就這麽倒黴,剛好就處在山上一朵龍骨星蘭也沒有的空檔里?」

  蓁蓁道:「不會吧?聖使姐姐不是說龍骨星蘭兩年開一次,數量應該不少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山上的龍氣耗盡了,再也不長龍骨星蘭了。」

  「那就慘了,李姐姐的手就好不了了。」

  雲知還想起大師姐,不由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剛才只是發泄一下情緒,
現在已經發泄完了,咱們走吧,趕緊去找,找不到就不回去了。」

  雲知還俯下身子,背起蓁蓁,飛了沒多遠,忽然聽到蓁蓁在他耳邊又輕又急
地叫了一聲:「有人來了!」

  雲知還一驚,忙鉆到一叢灌木後,不敢稍動。

  過了好一會,從北邊的天空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呱呱呱的鳥叫聲,勁急的破
風聲,銳利兵器的揮斬聲,瀕死鳥類的哀鳴聲,鬧出的動靜之大,讓雲知還懷疑
這里還是不是妖族舊地了。

  很快,聲源像一朵烏雲,飄到了雲知還的視野之內。

  只見一群羽毛黑亮、兇惡無比的三足烏鴉,在瘋狂地圍攻三個人。

  它們的動作之迅疾,比之地元境的修士也絲毫不差,如果是雲知還遇上,肯
定是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對上那三個人,卻是死傷慘重。

  其中兩個人,甚至沒有動手。

  雲知還一看那在鴉群之中閃電般躥縱不休的身影,就不由吃了一驚,原來那
人彎刀如雪,身形高瘦,正是分別不到兩個月的黑川英介。

  他們怎麽也到了這里?

  雲知還忽然想起跟於紅初深夜裸奔的那次,分明聽到徐元說了一句,「至於
鎖神指,等他們尋回藥來,讓舉父大人為您解除了就是,不必過分擔憂」,原來
他們也是來尋藥的!

  雲知還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不是巧了嘛,天大地大,
居然都在這里碰上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24 13:45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26 18:0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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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5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三)

  雲知還往另外兩個人看去,發現其中一個背影有點眼熟,想了一會,記起來
是陽弧。另一個身材偉岸,穿著一件藍布長袍,卻是陌生得很,應該沒有見過。

  只這一會功夫,三足烏鴉又被殺死了十幾只,開始呱呱大叫。

  黑川英介退出戰圈,與另外兩個人迅速後撤。

  轟的一下,一大團金色火焰從鴉群中噴出,足有三十丈遠,可惜全做了無用
功。

  憤怒的鴉群身上火焰猶未熄滅,就朝黑川英介幾人追去。

  黑川英介幾人邊打邊逃,漸漸去遠,最終消失在了南邊的天空。

  雲知還猜測,那些烏鴉應該是隔一段時間,就能噴一次金火,才能跟他們三
人僵持這麼久。

  看過他們的戰鬥,雲知還已經確定,這條山脈上有些自己惹不起的生物,再
加上怕被黑川英介幾人發現,接下來的日子他更是小心謹慎,不敢再隨意停留和
暴露行藏。

  如此過了十天,雖然找到過一些群聚的動物,卻沒有發現龍骨星蘭。雲知還
扳指頭算算,已經不剩多少日子,不由越發著急。

  雖然沒遇上什麼危險,但是也沒有任何收獲,難道真要兩手空空地回去嗎?

  「師姐肯定不會怪我,但是有點失望是免不了的。」

  雲知還有一種無力感,有勇氣,能拼命,也不缺乏聰明機變,但就是沒有使
用它們的機會,心里憋屈得很。

  時間無多,雲知還不得不立下決斷,今天還沒有發現的話,第二天就要踏上
歸程了。

  他背著蓁蓁搜尋了一大片區域,爬過一道高聳的山嶺後,一個翠綠的山谷展
現在他的面前。

  山谷有兩百丈方圓,沒有積雪,是一片嫩綠的草地。草地上生長著茶樹和楓
樹。

  雲知還有點搞不懂這里的氣候,但是他沒空多想,因為他的目光被谷地中央
一頭長有兩丈高有七尺的巨大生物吸引住了。

  那生物身上遍覆鱗甲,一條尾巴就有一丈多長,四條腿像四根柱子,前長後
短,穩穩地支撐起了肥壯的身軀,看起來有點像蜥蜴,但又不是。

  他回憶著聽聞過的各種動物,卻聽蓁蓁有點興奮地叫了一聲,「哥哥,我們
可能找到龍骨星蘭了!」

  「哦?下面有很多動物嗎?」此處距離谷底太遠,雲知還的神識探察不到,
只是憑肉眼看到了最顯眼的那頭。

  「是的,有很多,不過都藏著,沒敢出來。」

  「藏在樹木和草叢里嗎?」雲知還也不禁有點激動起來,「這可真是個好消
息。」

  「它們肯定在覬覦什麼,但是又怕那頭怪物,所以不敢出來。」

  「蓁蓁,你快變回桃樹,我要下去看看。」

  蓁蓁依言變了,雲知還把她變成的小桃樹包起揣在懷里,施了個隱身術,飛
到谷地上方,慢慢地垂直降落。

  距離一點點縮短,各種動物的身形也暴露了出來。

  麻雀、老鼠、蛇、鷹隼、豺狼……越往谷地中心,動物的等級便越高。其間
還夾雜了很多雲知還不認識的。

  他有點緊張,目光從邊緣緩緩掃視到中央,當那株莖如龍脊、花苞如蘭的植
物映入眼簾,他心里不禁怦地一跳,幾乎要叫出聲來,「天哪,可算是找著了!」

  狂喜一過,他迅速冷靜下來,「花還沒開,要不要再等一等呢?只有一朵,
效果又不是最佳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師姐。」

  遲疑之下,他卻沒註意到,自己正離那朵花越來越近,三十丈,二十五丈,
二十丈……

  一聲怒吼,猶如當空炸響一個焦雷,震得雲知還耳鼓嗡嗡作響,旋即一道粗
長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過來。

  雲知還大驚之下,只來得及劈出一掌。

  砰的一聲,他的掌沿好像劈在一根力大無窮的鐵柱上,隱隱生疼,身子一輕,
向外倒飛了出去。

  這還不算完,像得到了某種指令,一大群雙頭翼蛇電射而至,像看得到他似
的,直直咬了過來。

  雲知還自覺身形暴露,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飛出幾里之外,見那些蛇沒有追來,雲知還把蓁蓁放出,一說,兩人都有點
犯愁。

  想了好半天,雲知還道:「蓁蓁,你再變回桃樹,我去多試幾次,看看那怪
物的感應距離有多遠,再做打算。」

  重複了兩三次,雲知還終於確定,這怪物的感應距離足有十五丈遠,比自己
還要厲害。

  實力麼,應該接近地元境中階修士,若論單打獨鬥,雲知還倒是不懼於它,
畢竟人類修士比起這種靈智未開的生物,功法、武器上的優勢太大了。問題是,
它顯然收有一群小弟,而且,萬一與它纏鬥的當兒,其他動物趁虛而入,把龍骨
星蘭一口吞了,那就萬事皆休了。

  雲知還仔細思索著,最後決定以鐵壁符擋住它一擊,挖了龍骨星蘭就跑。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要不要等花開?

  思考了很久,他決定再等上七天,那時正是八月二十四日,如果用上追光符,
什麼都不管,直接飛出去,應該還來得及。

  他會等下去的理由很簡單,他覺得這些動物不可能提前很多天在這谷里守著,
因為它們不是能辟谷的修士,單靠這里的食物支撐不了太久,它們此時聚集的原
因,只能是花就要開了。

  雖然不知道它們怎麼察覺到開花的征兆,但是雲知還決定相信它們一回。

  他在谷地中潛伏下來,符紙和瓷器隨時準備著,蓁蓁每隔兩天出來透一口氣,
其余時間都以桃樹的形態藏在他懷里。

  沒有讓他失望,第四天的時候,龍骨星蘭開了第一片花瓣,當馥郁的香氣閃
電一般掠過谷地時,幾乎所有的動物都蠢蠢欲動。

  雲知還也幾乎立即沖了過去,但是他忍住了。

  因為那頭怪物沒有動。

  它的耐性顯然很好,不等到龍骨星蘭完全綻放,堅決不動手。

  龍骨星蘭一共有四片花瓣,每天只綻放一片,如此算來,搶花的日子剛好就
卡在雲知還原本定下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蓁蓁早被藏起。雲知還左手拿著瓷瓶,右手夾著兩張符紙,躲在怪物左邊的
方向,距離只比十五丈遠一點,只要花一開,一張符紙貼自己身上,另一張彈向
怪物,把它阻上一阻,就大功告成了。

  太陽漸至中天,按照前幾次的規律,日頭正中之時,就是花開的時刻。

  雲知還心里撲通撲通亂跳,雙手卻很穩定,額上出了一點汗珠,也無暇顧及。

  龍骨星蘭可不管有多少動物在覬覦著自己,時間一到,唯一蜷起的花瓣輕輕
一彈,完全舒展了開來。

  雲知還已在心里演練了無數遍,符紙一貼,閃電般沖了出去!



                                (四)

  怪物怕影響到龍骨星蘭的開放,一直不敢靠得太近,但也只隔著四五尺的距
離,這時左前足擡起,還未落地,脖子一伸,已搶先向龍骨星蘭咬去。

  眨眼之間,雲知還已欺近龍骨星蘭兩丈之內,怪物的嘴巴接近兩尺之內,他
手指一動,正要彈出符紙,忽覺前方空氣一晃,像是一塊大石投進了湖里,他的
視界里出現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影像:一個如冰似雪的藍衫麗人,狠狠撞了進來!

  葉流霜!

  原來她也潛藏在這里!

  雲知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潛進來的,她顯然事先也不知道雲知還在此,只
是發現得他早一些,臉上驚訝的神色褪去了不少,換成了無比的堅定和專註。

  電光石火之間,雲知還手腕微轉,一指彈向龍骨星蘭。

  符紙嗤的燃燒,一個無形的屏障把龍骨星蘭罩了進去。

  怪物和葉流霜都比雲知還快了一線。

  怪物嘴巴撞到屏障,砰的一響,慘叫著倒飛出去。

  葉流霜玉掌一豎,重重劈上屏障,屏障破裂,她被彈開五步之遙。

  雲知還身形如電,恰恰搶進這間不容發的一瞬,右掌布滿真元,往龍骨星蘭
莖旁一插,一抄,連土帶花,撈了就跑。

  因為轉折太急,他的心臟猛跳了一下,臉色漲得通紅。

  但是花已到手,他哪還敢稍作停留?把花往瓷瓶中一栽,也顧不上有沒有扶
正,抱著瓷瓶,刷一下逃得沒影了。

  葉流霜功虧一簣,稍稍一頓,立即追了上去。

  只留下一地憤怒又無奈的動物,望著兩人消失的天際發呆。

  有追光符相助,雲知還的速度可謂快到了極點,甚至連他自己也有些駕馭不
住。

  周遭的景物刷刷地掠過,他根本無法顧及氣流的問題,純粹是靠著布滿全身
的真元硬扛。

  他也想慢一點,可是回頭一看,身後竟有個人影遠遠地綴著,無論如何也甩
不脫,不由嚇了一跳,只恨不得再生出八對翅膀才好。

  葉流霜也很驚訝,她早已認出了雲知還——坐在李萼華和申小卿中間,身份
不言自明——知道他就是雲夢會武上打敗了司馬盛光的那個若耶峰弟子,但是絕
想不到,他的速度竟如此驚人!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讓。

  她腦中轉過數個念頭,最後猜到他一定是用了什麼符紙或者法寶,所以仍然
鍥而不舍地追下去。

  雲知還現在只盼著不要遇上風暴,也不要撞上鳥群,其他真元消耗過度之類
的問題,暫時是管不了了。

  他一口氣飛出了數百里,哪知道怕啥來啥,原來遇到過的那群怪鳥,又出現
在他的前方。

  「讓一讓,讓一讓!」

  雲知還降低速度,手忙腳亂地在鳥群之間穿梭,忽然砰的一下,撞在一只怪
鳥高聳的胸脯上,軟綿綿的,還挺舒服。

  那怪鳥胸口一痛,勃然大怒,尖喙如刀,向他狠狠戳來。

  雲知還身子一沈,從它底下穿過,在一只怪鳥背上一踩,借力高高躍起,已
超出了鳥群的範圍。

  他回頭一看,卻見葉流霜猶如鬼魅般在鳥群中閃了幾閃,已輕松擺脫了它們,
緊緊追來。不禁心中叫苦:「這位葉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竟然比用了追光
符還要厲害!」

  要知道追光符是有半個時辰限制的,可不像葉流霜這樣,可以飛到真元耗盡
為止。

  雲知還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拼命飛。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從妖族舊地上空掠過。

  極速飛行所掀起的風聲猶如滾雷一般,拖拽過淡黃色的天空,引來無數兇猛
禽鳥,從後方追擊二人。

  禽鳥越聚越多,到得後來,壯觀之極,已與傳說中的七夕鵲橋相似。

  葉流霜的速度漸漸慢下來。雲知還也感覺體內真元漸衰,快要抵擋不住迎面
刮來的罡風。

  最重要的是,時間快到了。

  雲知還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窮追不舍的美人和兇禽,有點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
要交代在這里了。

  他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長圓瓷瓶內散發著幽幽香氣的龍骨星蘭,咬了咬
牙,使出吃奶的力氣,頂著刺骨寒風,拼命往前沖。

  他已經做好了葬身鳥腹的打算,不料又有奇跡發生,也不知飛了多久,身前
忽然奇妙地一空,全身感覺一陣輕松,竟然已飛出了妖族舊地的範圍。

  地元境巔峰的速度比他原來乘坐飛舟的速度可要快得多,不到半個時辰,已
飛出了八九百里的路程。

  他心中一喜,待看到葉流霜又已追近,遙遙擲出一物時,卻又一驚,慌忙下
沈躲避。

  那物體是一個小白球,炸開之後變成一張大網,向雲知還罩來。

  雲知還左躲右閃,總算是避開了。

  葉流霜卻又追近了一些。

  雲知還暗暗叫苦,「這麼逃下去不是辦法,跟她拼了。」

  正好看見幾百丈外有一座七八十丈高的山峰,雲知還忙向那座山峰飛去。

  葉流霜緊緊跟著,忽見雲知還身影一閃,消失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之後,急忙
追上。

  她剛一轉過巖角,卻見一張符紙飛來,知道是雲知還用來暗算她的,不敢小
覷,身形急退的同時,一掌拍出。

  砰一聲炸響,葉流霜身子一晃,白如霜雪的臉上湧起一抹暈紅,隨即迅速淡
去。

  她藝高人膽大,稍一停頓,仍然向前追出。

  雲知還站在高處,又射出兩張符紙。

  葉流霜這次不再硬來,往下方一閃。

  那兩張符紙過後卻沒什麼反應。

  葉流霜以為雲知還用的是疑兵之計,便也不再理會,仍向他沖去。

  當她繞過那兩張符紙的區域時,忽聽劈啪一聲,一道樹枝狀的閃電憑空躥出,
向她劈來。

  她微微吃了一驚,身形連晃,總算是躲過了電擊,衣袖上卻被燒出了幾個焦
洞。

  她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那兩張符紙中肯定有一張隱身符,點燃之後把另
一張符紙掩蓋住了,讓人誤以為兩張都已爆發完畢。役電符的攻擊範圍很大,從
它旁邊經過,一不小心就要挨個正著。

  她一向詭計多端,只有算計別人的份,今天卻先被雲知還搶走龍骨星蘭,又
被他用符紙暗算了好幾次,不由微覺惱怒,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
符紙。」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29 00:0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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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5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五)

  雲知還見她又要沖上來,忙喊道:「等等。」

  葉流霜停下,道:「你想說什麼?」

  「葉姑娘,你為何要追我?」

  「你把我的龍骨星蘭搶走了,還問我為什麼追你?」

  「不對吧,自古有雲,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龍骨星蘭好端端地長在地
上,為何就成了葉姑娘你的了?」

  「先到者先得,如果不是你那一張符紙,這時候它就在我手里了。你先出手
阻攔我,還想要顛倒黑白不成?」

  「不對不對,我那一張符紙是為了阻攔那頭怪物,跟葉姑娘你毫不相幹,你
被一道攔下,實屬意外。如今我技高一籌,寶物到手,這事就該塵埃落定了,葉
姑娘你如此糾纏不休,可就有點破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了。」

  「哦?你對我是什麼印象?」葉流霜嫣然一笑,便如寒冰乍融,春花怒放,
模樣迷人之極。

  雲知還不禁看得一呆,就在此時,葉流霜身形驟失,一只纖纖素手已點到了
他的胸前。

  雲知還一動不動,像已來不及反應。

  葉流霜嫩白的指尖將將觸及他的心口,忽覺指上旋風般傳來一股麻勁,眨眼
之間掠過全身,一時竟是難以動彈。

  雲知還右手暴起,一連點了她十幾處穴道,才籲了一口氣,笑道:「總算是
把你騙過了。」指上還殘留著點在她胸腹之間、溫軟彈滑的感覺。

  原來他自覺符紙很難打中她,幹脆以自身為誘餌,借著與她說話的功夫,在
自己身上施了個轉乾移坤法,再把鎖龍符作用於自身,葉流霜一接近他的身子,
鎖龍符便自行轉移到她的身上,最終突襲成功,一舉把她制住。

  雲知還本來就消耗了太多真元,再施放一個中型法術,現在幾乎是一點力氣
都沒了。

  他原地坐下,默默調息了好一會,才恢複了一些,睜開眼睛,站到葉流霜面
前,看著一動不能動、嘴角還含著一絲嫣然笑意的美人兒,不覺浮想聯翩。她伸
出的一根纖纖玉指尤其迷人,讓他想起在神山上叼著秦遲錦手指的情形,心跳微
微加速。

  過了好一會,他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下來,走到懸崖邊,看了看下方繚繞
的雲霧,頭也不回地道:「葉姑娘,我先走一步了,你就在這山上乖乖地呆上一
會,相信以你的修為,不需要多久就能解開束縛。」便要跳下飛走。

  葉流霜右足忽然勾起,一腳反踢在他的屁股上。

  雲知還不妨有此一變,哎喲一聲,手舞足蹈地栽了下去。

  風呼呼地從耳畔刮過,雪地越來越近,雲知還試了好幾次,仍然提不起真元,
不由大驚失色,「完了完了,要死了……」

  離地面還有五尺之時,被凍住的真元忽然流淌起來,雲知還及時一擰腰身,
換成背部向下的姿勢,緊緊護住懷中瓷瓶,砰一聲,在雪地上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葉流霜猶如一片雪花飄落在大坑旁,姿態嫻雅,哪里還有絲毫受制的跡象?

  她檀口輕啟,臉上有一絲微微笑意:「你這個計謀不錯,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雲知還這才知道她一開始就存了提防,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才裝
作上當受騙,不禁微微苦笑,此時他體內真元剛剛恢複,背部摔得有點疼痛,反
正打不過她,幹脆躺在坑底裝死。

  葉流霜那一腳只用了三分力道,大致算好當他臨近地面之時,便會恢複過來,
以免把龍骨星蘭摔壞,這時見他躺在坑底沒有動靜,不免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計
算失誤,當真把他摔壞了,便問道:「餵,你又想使什麼詐?」

  雲知還仍然毫無反應。

  葉流霜皺了皺眉,袖子輕拂,一股香風吹進坑底,把雲知還身上的泥土雪塊
盡數卷去。

  雲知還雙目倏睜,一躍而起,十幾張符紙同時射向葉流霜。

  葉流霜急退,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身如柳絮隨風,飄搖不定,堪堪避過
襲來的各色符紙。

  待她躲閃完畢,雲知還已逃到山腳下,她也不著急,伸足輕輕一踢,雪地上
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向他飛射而去。

  雲知還聽到背後勁急風聲,只來得及轉身劈出一掌,砰一下,整個人被震飛
了出去,撞進了山里。

  葉流霜見他撞進山里之後,又沒了動靜,微感不耐,道:「你就別再演戲了,
沒用的,乖乖把龍骨星蘭交出來,我可以放了你。」

  見他不聽勸,葉流霜也沒什麼好懼怕的,便向他撞出的山洞走去。

  她走近一看,不禁輕咦一聲,看里面一段洞壁的新舊程度,很明顯是早就有
的,雲知還不過是把它外面一層遮蔽的東西撞破了。

  她運起真元,小心提防著,慢慢向洞中走去。

  山洞向下延伸,黑漆漆的,看不清什麼,葉流霜就取出一顆夜明珠,高舉著
慢慢走入洞中。

  很快,她就看到了雲知還的身影,站在一片平地上有些古怪地看著她,她心
中升起一股警惕,往四周張了張,只覺得洞底空間不小,大概有四五丈方圓,對
面角落里有一個黑黢黢的人影,面壁坐著一動不動,忍不住輕聲喝問道:「誰在
那里?」

  一個粗重沙啞的聲音響起:「小丫頭,你的嗓音真不錯,叫起床來一定很好
聽。」

  葉流霜聞言微怒,冷哼了一聲,道:「找死。」玉掌一揚,向他拍去。

  一聲震響,洞中灰塵簌簌而下,她這一掌卻被一道亮起的青色光柱擋住了。

  光柱直徑有五尺,從洞頂落下,把那人罩在其中。

  葉流霜估計再發幾掌,可以把光柱打散,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一下就
明白過來,那人顯然是被光柱囚禁了。她不禁笑了一聲,聲音甚是嫵媚:「原來
是個死囚,可惜了。」

  雲知還忍不住問道:「可惜什麼?」

  葉流霜道:「可惜也就只能過過嘴癮,卻是沒那個福分。」

  雲知還見她臉上笑吟吟的,與平日的冰山冷面殊不相同,心里不禁怦然一跳,
只覺得她性子變幻莫測,神秘得有些誘人。



                (六)

  葉流霜一看他的目光,哪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又冷峻下來,道:
「把龍骨星蘭給我,我放你走。」

  雲知還把瓷瓶緊緊抱住,道:「你有本事就過來拿。」

  葉流霜剛才那一掌震得山洞顫搖,並沒有機關觸發,當即大步走去,嘴里道:
「你是不到黃河……」忽覺一道震波無由而發,從丹田傳往全身,只一個瞬間,
體內真元竟是蕩然無存。

  她大吃一驚,便要轉身逃走。

  面壁而坐那人哈哈一笑,倏然回身,一掌拍出。

  砰一下,葉流霜渾身衣衫碎成片片蝴蝶,露出一具修長健美的無瑕胴體。

  雲知還只覺得眼前一亮,葉流霜手中珠光照到身上,被白如細雪的肌膚反射
成一圈淡淡光暈,洞中似又亮堂了幾分。削肩細腰長腿自不必說,一對渾圓玉乳
驟然失去束縛,頂著兩粒紅莓彈躍而出,當真肥美雪兔一般,動人至極。

  葉流霜驚叫了一聲,一手捂胸一手捂私處,蹲下了身子,一時忘了逃走。

  她雖然膽子不小,意誌也頗為堅定,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從沒有經歷過男
女之事,突然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身子,不由玉臉飛紅,羞澀難當。

  夜明珠從手中滾落在地,幽幽的光芒照亮了葉流霜兩條足脛修長的小腿,膚
白肌柔,在黑暗中看來甚為顯眼。

  只聽出手那人嘎嘎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個大美人兒。」

  雲知還從突如其來的驚艷中回過神,道:「前輩只說要幫晚輩拿下此女,為
何卻要震碎她的衣衫?」

  那人道:「小子,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麼?」

  雲知還不料他忽然撕破臉,一時倒是無話可說。

  葉流霜這時也緩過神,卻沒了逃走之心,只因剛才那一掌已足夠說明,角落
那人修為尚存,自己此時可逃不出去。她想到剛才那人說過的話,心里不由怦怦
亂跳,過了好一會,卻沒見那人過來,確定暫時安全,稍稍放下心,向那人身上
打量。

  那人不知被關了多少年,亂發垂地,胡須滿臉,看不出長什麼樣,身上一絲
不掛,臟汙之極,卻沒有臭味傳出,想必是被那道光柱封在了里面。

  想到這里,她微覺奇怪,那道光柱竟是擋外不擋內,並不阻止那人的掌勁發
出來。

  雲知還也知道他被困著出不來,便問道:「晚輩修為已失,恕不能相救前輩,
卻不知前輩留下此女,要做什麼?」

  那人嘿嘿笑道:「你是想說,我既出不去,便插不了她的小穴,不如放了
她?」

  「是的。」

  那人喟嘆一聲,站起身子,道:「你看看我下面。」

  雲知還往他胯下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雜亂的陰毛中,兩只卵袋上,只剩下
一截不足一寸的光桿子,看起來兔子尾巴似的,令人觸目驚心。

  「前輩這是……」

  「被一個女人咬掉了,一個狡詐又狠毒的女人。」

  雲知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倒是不好評判,遲疑著道:「既然如此,前輩就更
應該放過這位姑娘了。」

  葉流霜見他堅持不懈地替自己說話,心里微微一動,「這人倒的確跟傳聞中
的一樣,是個好心人。要不是師父……」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主動打斷思緒,專
心聽兩人說話。

  那人道:「我的下身是廢掉了,但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卻還好得很。」

  雲知還有點不確定他想說什麼,道:「前輩的意思是?」

  「我要你去強奸她。」

  「什麼?!」雲知還和葉流霜一起叫了出來。

  那人陰惻惻一笑,道:「怎麼,不願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此出
色的美人,即使是我年輕的時候,也見得不多。」

  雲知還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你不怕死?」

  「我怕。」

  「既然怕,就去做。」

  「我怕,但不會去做。」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一邊是絕色美人,欲仙欲死,一邊卻是分筋錯
骨,痛足七天七夜,再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悲慘地死去。我相信即使是世界
上最愚蠢的男人,在這個時候,也會立即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你說得都對,但是我不會去做。」

  「為什麼?」

  「因為她不願意。」

  「就這麼簡單?」

  「不錯,就這麼簡單。」

  那人嘆了一口氣,道:「你要怎樣才願意呢?」

  雲知還道:「如果你只是讓我親她一口,那可以考慮一下。」

  「呸,老子在這里憋了十幾年,就看你親她一口?那還不如一掌把你們打死
了,倒落得個清凈。」

  雲知還道:「那就沒辦法了。」

  那人想了想,道:「如果她自己願意呢?」

  雲知還道:「這怎麼可能?」

  那人道:「怎麼不可能?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女人,只要你能抓住她的死
穴,讓她跪下,為你含屌吞精,也不在話下。」

  雲知還不覺把目光望向了葉流霜,卻見她面色緋紅地聽著自己兩人說話,觸
到他的目光,一怔之後,微微側過臉去。

  雲知還目光收回,途中掠過那些碎裂成片的衣衫,心中忽然一震,不由想道:
自己之所以堅持拒絕,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要強迫於她,心里過意不去,另一方面
也是因為,生死操於他手,逃走無望,恐怕只能在這里為那怪人做無休無止的交
媾表演,與死亡並無區別。可是,如果能逃出去呢?

  一瞬間,師父師姐的面容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雲知還猶豫了。

  那人仍不死心,循循善誘道:「你何不去問一下她的意見?說不定她並不是
什麼貞潔烈女,願意以身體交換性命呢?」

  雲知還咬了咬牙,當真向葉流霜走去。

  葉流霜此時修為全失,可不是雲知還的對手,心中微慌,道:「你別過來!」
雙手仍捂著身上要害,竟是連一個威脅抗拒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雲知還站住了,道:「葉姑娘在這世上可有關心在意之人?」向她猛眨眼睛。

  葉流霜一楞,隨即明白過來,他有什麼另外的話想對自己說,便裝作陷入回
憶的樣子,道:「當然有,不然我又豈會到這里來?」

  雲知還趁機慢慢走近,見她沒再說拒絕的話,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暗示,便
道:「葉姑娘,你站起來。」

  葉流霜猶豫了一下,想到他剛才跟那人的談話,知道他沒必要害自己,便依
言站起,雙手仍緊緊捂著身上的隱秘部位。

  雲知還見她緊張之下,用力過猛,右手臂擠了兩大團乳肉出來,看起來又軟
又白,不禁小腹發熱,怕起了生理反應,甚是不雅,忙幾步走近,道:「得罪了。」
雙臂一圈,把她香軟滑嫩的身子抱進懷里,一低頭,重重吻上了她的櫻唇。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30 20:5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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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5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七)

  這一吻極為突然,葉流霜美目一下子睜圓,身體緊繃著,腦海里混混沌沌,
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雲知還重重親了一口之後,動作又變得輕柔起來,在她的兩片柔軟唇瓣上觸
碰摩擦含吮,一手環著她的細腰,一手在她光滑如玉的美背上劃弄。

  葉流霜回過神來,想要推開他,卻又騰不出手,只覺得從男人身上唇上傳來陣
陣暖熱,不覺霞染雙頰,心里撲通撲通亂跳。

  雲知還忙了好一會,見她沒有反應,便在她的腰肢上輕輕擰了一下。

  葉流霜吃痛,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雲知還覺得她這模樣甚是可愛,只是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便以食指在她背
上畫了三道橫線。

  葉流霜不明其意。

  雲知還又畫了兩道。

  這下她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倒計時。

  雲知還畫了最後一道,見她的眼睛終於恢複了澄澈,便一邊親吻著她,一邊
在她的美背上寫字。

  弄了好半天,葉流霜的兩片唇瓣都被吸得微微發麻了,才明白過來,原來他
是要借著親熱的掩護,跟她商量一個計劃。

  他的手指告訴她,此地除了那道光柱,還有一個陣法,能把人體內的真元打
散消耗掉,但是據他的推斷,這個陣法肯定設置了某種界限,低於界限者不會遭
到攻擊,這就是那個怪人修為尚存的原因。而這個界限,很合理的推測,是地元
境初階。理由有兩點,一是雲知還受到了攻擊,二是那個怪人在立威之時表現出
來的修為——要把她的衣衫打成一片片的,沒有人息境高階的實力,是無法做到
的。

  雲知還的計劃很簡單:以雙修之術,把兩人真元恢複到人息境高階的水準,
然後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葉流霜沒有考慮太久,既然有了逃走的希望,以她的行事風格,自然願意試
上一試,所謂「貞操」,比起性命,微不足道,何況還有師父、師姐……

  她微微點了點頭。

  雲知還心里大為高興,對懷中的女子,也油然而生十分敬意,畢竟要當著一
個男人的面,跟另一個並不熟識的男人交合,其中的羞恥和屈辱,不是一般女子
能承受的。

  他用手指在她背上寫了幾句佩服的話,又寫道:「葉姑娘,幫我把懷里的東
西取出來,不要被那人發現。掩護我,我要把它丟到外面去。」身子稍稍分開了
一些。

  葉流霜遲疑了一下,捂著胸部的手離開了,露出兩只雪白尖圓的玉乳,頂上
兩朵紅梅顫巍巍的,嬌艷欲滴。

  雲知還的嘴唇還黏在她的唇瓣上,看不見下方的美景,感覺一只軟綿綿的玉
手在自己懷里摸索,早已勃起的陽根脹得更加厲害。

  葉流霜很快找著了,把東西遞給了他。

  雲知還接過,悄悄轉移到她的背後,手臂用力一甩,把用綢布包起的小桃樹
遠遠擲了出去,同時離開葉流霜的櫻唇,叫了一聲:「蓁蓁快跑!」

  蓁蓁極為乖覺,還未落地,便幻化成人形,落地之時,一蹬地面,眨眼之間,
就逃得沒了影。

  那人再要出手,已經遲了,怒極反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雲知還放開葉流霜,笑嘻嘻地道:「沒辦法,她年紀還小,不是您老人家的
對手,等下場面又太過刺激,只能讓她先跑了。」

  「老人家?」那人摸了摸臉頰,「我很老嗎?」

  雲知還哪看得出他老不老,「晚輩隨口一叫,前輩不必在意。」

  那人道:「你們已經決定了?」

  雲知還道:「是的,前輩說得對,螻蟻尚且偷生,我們又何必因為一點可憐
的自尊,就死在這里呢?」

  那人連說了三個好字,又關切地問道:「你們身上可還有夜明珠?這里的光
線不好,看不太真切。」

  雲知還從身上取出兩顆,道:「就這麼多了。」

  「夠了,把它們嵌在洞壁上吧,可以看得清楚一點。」

  雲知還把夜明珠弄好了,走回來,撿起地上葉流霜那顆,道:「這顆也要掛
起來嗎?」

  那人道:「不,等下我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先拿在手里。」

  「前輩的愛好真不一般。」

  「你是想說我心理變態嗎?」

  「晚輩不敢。」

  那人嘆了一聲,道:「若不是那個狠心的女人,我又豈能落到這般悲慘的境
地?對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陽物,如今我陽根已斷,即使能出去,
欲要尋她報仇,把她狠插一頓,也是不能了。」

  雲知還聽他把如此淫穢的話,說得如此傷感,暗覺好笑,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道:「還未請教前輩的高姓大名?」

  「我叫蔣武神。」

  雲知還贊道:「好威風的名字。」

  「你不用拍我馬屁,我自己知道,當今之世,還記得我這名號的,恐怕沒幾
個人了。」

  「不知前輩所說的那個女子是誰?」

  「她原來告訴我她叫秦落衣,後來我才知道不是。」

  雲知還見他沒下文了,似是不願多說,便道:「前輩跟她有什麼恩怨,可否
告訴晚輩?」

  蔣武神道:「你這小子羅里吧嗦,真是煩人,你先把她弄一頓,老子看得高
興了,便告訴你一些。」

  雲知還沒法子,便向葉流霜道:「葉姑娘,看來我們是避不開了。」

  葉流霜輕咬著唇瓣,慢慢走近了,道:「你來吧。」雙手握拳,艱難地垂在
身體兩側。

  珠光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暴露了出來。

  最顯眼的是胸前傲然挺立的一對雪乳,乳廓渾圓,乳暈小小一圈,色澤淺淡,
兩粒乳頭尖尖翹起,像是兩顆新摘的櫻桃,讓人生出口幹舌燥之感。

  最引人遐想的,則是黑亮蜷曲的燕草下,若隱若現的粉嫩溪谷,讓人恨不得
立即掰開兩條雪滑大腿,尋幽探勝一番。

  最美的,除了一張冰雕雪砌毫無瑕疵的臉,便是兩條粉光致致修長筆直的腿,
肌膚細白,光潔如瓷。底下蹬著一雙雲絲繡鞋,雖不能一睹玉足真容,但只看腳型,就已經足夠小巧美麗。

  雲知還暗贊一聲,正要上前擁住她親吻愛撫,卻聽蔣武神道:「等等。」

  雲知還道:「怎麼了?」

  蔣武神道:「我忽然想起抓住那個狠毒的女人後,跟她發生的第一次交合,
不如我來說,你來做,把當年的事情重演一遍,我看起來會更過癮一點。」



                (八)

  雲知還倒是無所謂,便望向了葉流霜。

  葉流霜已下了豁出去的決心,只想著盡快結束這一切,自也懶得反對。

  蔣武神高興地道:「你們這麼聽話,事情就好辦了。」對葉流霜道:「你叫
什麼名字?」

  「葉流霜。」

  「嗯,好名字。」蔣武神點了點頭,「你先跪下,把他褲子脫了。」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前輩何必如此折辱人?」

  「折辱?」蔣武神道,「如果你好不容易打敗了一個很厲害的美人,第一時
間想到的,難道不是讓她跪下為你含弄陽物嗎?」

  雲知還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如果我沒有被逼著為她舔弄下體,我幹
嗎要她為我這樣做?」

  蔣武神咦了一聲,道:「你好像誤解了什麼。」隨即微微一笑,道:「當年
我在這一帶修行,忽然見著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大的姿容出眾,小的傾國傾城
——可惜太小了,只有兩三歲,我雖然好色如命,對這種小不點卻也提不起什麼
興趣,所以只打了大人的主意。」

  雲知還聽到這里,才知道自己完全搞錯了,劇情似乎跟什麼愛恨情仇相差很
遠,追問道:「所以你就把她抓起來,強奸了她?」

  「不錯,當年可花了我好大一番功夫,現在想起來還有些不可思議,」蔣武
神道,「要知道我當時『無縫塔身』已近圓滿,與她打了兩天一夜,竟然仍是個不
勝不敗之局。」

  「那你最後是怎麼打敗她的?」

  「不是我打敗她的,是她帶著的小女孩打敗了她。」

  雲知還立即明白過來,那個自稱秦落衣的女子,與敵人交戰之時,顯然不可
能照顧得了帶來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缺吃少喝,在這種鬼地方,很難活得下去
……想到這里,他不禁勃然大怒,對這個蔣武神再無任何同情之心,只恨不得親
手把他掐死。

  「那小女孩十分懂事,雖然又餓又渴,卻沒有發出任何哭叫聲,生怕影響到
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卻不能放著她不管,所以沒多久就投降了。」

  「蔣前輩真是好手段,諸葛武侯在世,恐怕也要甘拜下風了。」

  「你不必譏刺於我,沒有我當年的勝利,又哪來你今日的艷福?」

  他轉向了葉流霜,「葉姑娘,你考慮好了嗎?我的耐性可不多了。」

  葉流霜早知道今日受辱不可避免,但是一上來就要跪在雲知還面前,為他含
弄陽物,心里還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被蔣武神一催,知道逃無可逃,便咬了咬
牙,緩緩跪下了身子。

  雲知還也無可奈何,只說了一句:「葉姑娘,辛苦你了。」

  葉流霜伸手解開他的腰帶,抓著他的褲頭,猶豫再三,閉眼往下一拉。

  「啪」一聲,勃挺到極點的陽物,怒龍般彈出,在她柔膩的下頷上重重拍了
一計。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葉流霜臉上瞬湧出一層暈紅,身子急往後仰,看著斜翹向天的粗長肉棒,一
時楞住。

  雲知還大為尷尬,此時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勃挺如鐵的陽物,把他心底的欲
望暴露了個徹底。

  葉流霜美目微擡,向他臉上悄悄看了一眼,接觸到他的目光,臉上更紅,又
低下頭去,打量著面前的肉棒。

  雲知還一向勤於洗澡,下體每天都洗得幹幹凈凈的,所以看起來倒是不臟,
也沒什麼臭味。

  只是,這麼大,這麼長的東西……如何能進去那里?葉流霜心中微怵,想到
等下要做的事,不自覺夾緊了雙腿。

  雲知還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便道:「葉姑娘,你可以先用手摸一摸,習慣一
下。」

  葉流霜也覺得自己猶豫太久,未免顯得過於怯懦,讓人看了笑話去,便伸出
一只雪白纖秀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肉棒。

  這一握十分用力,雲知還不禁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是刺激又是舒服。

  葉流霜覺得掌中的肉棒燙熱如燒,不斷跳動,像要逃走似的,心慌意亂之下,
握得更緊了些。

  雲知還被她溫軟的玉手牢牢握住命根子,苦樂交集,十分難捱,忍了好一會,
提醒道:「葉姑娘,你的手可以動一動,前後左右都行。」

  葉流霜毫無經驗,便依言前後左右地擼動肉棒,動作雖然生澀,但是她緋紅
的臉蛋實在太美,掌指上的肌膚也十分綿軟滑膩,弄得雲知還快感陣陣,極為銷
魂。

  雲知還享受了一番美人玉手的服務,便開始得寸進尺,道:「葉姑娘,你把
嘴張開,用嘴唇包覆住牙齒,然後把它慢慢地吃進去,就行了。」

  葉流霜滿面紅霞,只是一個張嘴的動作,就讓她羞得不輕。她用左手握住他
陽物的根部,右手扶在他的大腿上,掙紮許久,嘴唇終於碰著了他繃得亮紅的龜
頭,又停留片刻,認命似的閉起了眼睛,螓首往前一送,吃了半根陽物進去。

  雲知還只覺得肉棒忽然進了一個又緊又暖的地方,棒端在一根濕滑綿軟的東
西上頂了一下,知道那是杵著了她的舌頭,頓時身心戰栗,極度的銷魂之感掠遍
全身。

  葉流霜忍著強烈的羞恥,努力張圓了兩片水潤柔軟的唇瓣,笨拙地把他的肉
棒吞進吐出,不時無師自通地動一下香舌,掃舔他敏感的棒身龜頭。

  雲知還的呼吸粗重起來,大腿肌肉緊緊繃起,電流般的快感在全身流竄,幾
乎每一寸肌膚都被激活,陷入極度的興奮之中。

  蔣武神也看得極為興奮,幻想著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正盡情享受著多年前
那個女子含羞忍辱地舔弄,漸漸地,又不滿起來,大聲道:「小子,你是木頭嗎?
殘廢嗎?難道玩女人也要老子教你?」

  雲知還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卻不敢不依,俯下身子,雙手一撈,
把葉流霜的一對飽圓嫩乳握在手里,不斷揉搓捏弄。

  葉流霜的玉乳十分敏感,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握在掌中,搓圓捏扁,兩粒粉嫩
櫻桃也被夾著又碾又扯,頓時嗚嗚哀叫起來,嘴里含著粗長的肉棒,螓首無力地
抵在他的小腹,一時沒了動作。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 13:3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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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九)

  雲知還只覺得掌中兩只嫩乳皮薄漿滿,手感極佳,兩粒乳頭軟中帶硬,在掌
心活潑潑地跳動,摩挲揉弄起來,有一種奇異的酥癢感,直透進人心里去,一時
愛不釋手,把它們弄成各種淫靡的形狀。

  葉流霜要害被他拿在手中,正如蛇兒被捉住了七寸,全身的力氣似乎都消失
不見,軟癱在他身下,呼呼地喘著氣兒,把一股股溫熱香息噴到他的小腹,雪白
的嬌軀顫個不停,出了一層薄汗。

  雲知還沒想到只是揉捏她的雙乳,就能把這麽一個驕傲聰穎的美人兒弄成這
般嬌弱模樣,心里既覺稀奇,又覺憐惜,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左手仍在握揉她
的椒乳,右手卻緩緩遊弋而上,一路劃過她精致的鎖骨、修長的脖頸,最終停留
在她滑如凝脂的臉頰,愛憐萬分的撫摸揉弄。

  葉流霜感覺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對他的心意略有察覺,不知怎地,竟害起
羞來,勉強打起精神,較勁似的用小嘴快速套弄他的肉棒,神情專註而平靜,似
乎是在向他宣示:這只是一份工作。

  雲知還對女子的心理頗為了解,知道感情的建立,是急不來的,逼迫太甚,
反而會令她退縮,便收了手,安心地享受美人的口活。

  葉流霜一認真起來,嘴上功夫大為長進,雙唇緊抿著,從陽物根部緩緩退到
龜首,香舌繞著敏感之極的棒頭迅速掃舔幾圈,再一個俯沖,把整根肉棒吃進嘴
里,又緩緩退出……如此循環往複,不過百余次,已把雲知還爽得齜牙咧嘴,射
意隱隱。

  「葉、葉姑娘,我要射了……」雲知還實在受不了這種肉體和心靈的雙重刺
激,喘著氣道。

  葉流霜微微一楞,目光不覺往蔣武神看去。

  「吞下去!」蔣武神很幹脆地道。

  葉流霜神情又平靜下來,似乎已經認命,螓首動得越來越快,披散下來的秀
發抖得仿佛一匹黑亮的錦緞。

  肉棒在美麗的小嘴中快速進出,伴隨著輕微的液響聲、粗重的喘息聲。棒身
上塗抹的口水在珠光下閃閃發亮。

  雲知還覺得她好像瘋了一樣,每每吃到極深的地方,敏感的龜頭頻頻觸著女
子柔嫩的喉管,刺激之強烈猶在戳弄花心之上。

  驀地,一聲低吼在這光線朦朧的山洞中響起,仿佛黑暗中潛伏著一頭受傷的
野獸。

  雲知還情不自禁,雙手齊出,把葉流霜的螓首緊緊按在兩腿之間,陽物勃勃
跳動著,馬眼大開,迸射出一股股燙熱粘稠的漿液。

  葉流霜嗚嗚叫著,避無可避,「咕嘟咕嘟」,把男人射出的腥鹹液體盡數吞
了下去。

  雲知還不禁想起她在雲夢湖上打敗沈知白的情形,那時的她是那麽地驕傲與
自信,強大的實力和聰明的頭腦,使她在冰冷的氣質中,隱隱透出一種意氣風發
的美麗來,不僅奪人眼目,更且惑人心智。他毫不懷疑,當時只要她一句話,願
意為她叛逃敵國的男人,不會少於三位數。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在蔣武神的逼迫下,幾乎一滴不剩地喝下了自己的陽精!

  雲知還又感歉疚又感快意,心情矛盾之極。

  葉流霜滿臉潮紅,一次性喝下那麽多古怪的液體,羞恥、憤恨、委屈,種種
情緒翻來湧去,一時忘了動作,呆呆含著雲知還的肉棒,不知在想什麽。

  還是雲知還先反應過來,急忙把重新勃起的陽物從她口中拔出,用衣袖擦了
擦她嘴角溢出的淫液,關切地問道:「葉姑娘,你沒事吧?」

  口鼻間殘存著的精液氣息,讓葉流霜不願意開口說話,只搖了搖頭,表示沒
事。

  雲知還望向了蔣武神,道:「前輩還有什麽吩咐嗎?」

  蔣武神道:「你們的表現很不錯,我很滿意,接下來,就打一場鼓給我聽聽
吧。」

  「打鼓?什麽鼓?」

  「屁股。」蔣武神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打屁股的聲音了。你自己好
好琢磨,怎樣才能打得響亮一點,好聽一點。」

  他的要求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過分,雲知還不覺看向了葉流霜,目光中有一
點擔憂。

  葉流霜咬了咬牙,身子慢慢趴伏下去,下巴枕在兩條藕臂上,翹起兩瓣雪白
挺翹的圓臀,道:「你來吧。」

  她這個姿勢實在誘人,雲知還心里不免怦怦亂跳,湊過去一看,雪臀中間裂
開一條蜜縫,兩片花唇粉嫩晶瑩,邊緣往兩側微微翻開,線條曲折優美,讓人產
生兩種矛盾的欲望:既想把它掰開,一窺里面的綺麗美景,又想讓它保持原狀,
遠遠地觀賞便覺滿足。

  雲知還想了想,伸臂把她的身子抱起,橫臥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她的圓臀正
好翹在自己左手邊,道了聲「得罪了」,手掌擡起落下,「啪」一聲脆響,打得
美肉顫晃,雪肌泛粉。

  葉流霜原以為自己能承受得住這種屈辱,哪知道屁股上被他重重一拍,雖然
不疼,卻有一種極為強烈的羞恥感躥上心頭,口中竟難以遏制地嗚叫了一聲。

  葉流霜羞極,忙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雲知還手上不停,啪啪地打著她的雪臀,不斷調整力道和角度,試圖讓她沒
那麽痛苦,發出的聲響又足夠大,足夠悅耳。

  她的翹臀白、圓、大,彈性極佳,手掌落在上面,微微變形,又迅速彈回原
處,變魔術一般,每次都分毫無差。

  雲知還越打越順手,彈奏樂器似的,在這近乎密閉的空間奏響了一曲淫靡優
美、勾魂奪魄的樂章。

  葉流霜不僅秀臉麗如霞蒸,便連冰肌玉骨的身子,也泛起了一層迷人的艷粉
色。雲知還的手掌每次落下,都能打得她渾身一顫,嘴里發出一聲羞不可抑的嗚
咽。漸漸地,她的盈雪雙眸竟有淚水隱隱,委屈可憐得仿佛一只貓咪。

  蔣武神沒有說要打幾下,打多久,雲知還只能忍著心疼,一次次地打下去。
到得後來,葉流霜原本白如細雪的翹臀上,已經布滿了緋紅色的指印,雖然實際
上並沒有受傷,看起來卻頗有驚心動魄之感。

  雲知還估計自己在她的雪臀上打了有四五百下,才聽蔣武神說了一聲:「可以
了。」

  雲知還忙停下了。

  葉流霜還以為這場羞辱將永無盡頭,忽然得赦,大大松了一口,全身軟綿綿
的,趴在雲知還腿上,一動也不願動。

  蔣武神道:「你拿起夜明珠照一照,看她出水了沒有。」

  雲知還從地上撿起被遺忘了許久的珠子,往葉流霜臀間一照,道:「出了。」

  「多嗎?」

  「多。」

  「哈哈,好,果然越高傲的女人,越經不起打。」

  蔣武神似乎得意非凡,道:「現在你可以上她了,但是要記住,不能一下就
插進去,等她主動跟你要了,你再好好地滿足她,保證她以後再也離不開你。」



                (十)

  雲知還對他這種說辭不屑一顧,但也不敢不從,把葉流霜的軟綿嬌軀抱
起,輕放在地面,自己則膝行到她臀後,一手扶著佳人纖腰,一手捏著硬如鐵鑄
的陽物,在她雪潤庾嫩的腿心點刺劃挑。有時情欲高漲,便把陽根豎起,埋在她
臀間,雙手使勁,把兩瓣綿彈雪股往里推擠,緊緊包夾住陽物,上下聳弄一陣,
以消心中欲火。

  葉流霜最私密敏感的地方,被一根火熱硬挺的大棒子抵著百般耍弄,不禁羞
得面頰如燒,渾身發抖。直接接觸的腿心肌膚,更是被燙著一般,陣陣嬌顫,泛
出一抹桃紅色。小嘴似的嫩穴輕翕不已,流出一縷縷粘膩清透的蜜液,看起來煞
是誘人。

  雲知還以拇食兩指捏住陽物根部,一勾一按,粗長的肉棒便如鞭子一般,不
斷拍打她嬌嫩濕潤的陰戶,「啪」「啪」的淫響聲,在洞壁之間回蕩,雖然細微,
對三人來說,卻是清晰可聞。

  葉流霜玉戶每被鞭打一次,嘴里便發出一聲嗚叫,極度的羞恥、難耐的情欲、
壓抑至深的快感,皆收進那清潤婉轉的嗓音里,聽得雲知還情欲如沸,血脈賁張,
幾要忍不住刺進她的膣管里,狠狠操弄一番。

  蔣武神聽得眉飛色舞,拍手叫好:「早就說這丫頭的嗓音最適合叫床,果然
不出我之所料,跟天籟似的。」

  葉流霜卻想起自己當初說他沒福分雲雲,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雲知還拍了五六十下,打得她心酥腿軟,液湧如潮,見差不多了,便用碩大
的棒頭,撐擠開她的兩片花唇,在穴口往里一寸的嫩管兒里,不斷聳刺搓弄。

  玉戶前端,正是神經分布最密集之處,葉流霜的小穴被他的大棒子撐成一個
圓形,每一絲細微的皺褶都被熨平了,來回磨弄刨刮,頓時快感如潮,渾身打顫,
嬌吟聲破唇而出,抿也抿不住。

  可是內里還空著一大段,像有千百只螞蟻輕嚙細咬一般,瘙癢難當。葉流霜
忍得辛苦之極,渾身香汗,但是知道那蔣武神要的就是自己主動開口求饒,好大
加羞辱,便繼續忍下去,一時倒是忘了逃走之事。

  雲知還被她的玉穴夾著一小截肉棒,感受到膣肉的膏腴有力,同樣起了強烈
的抽插欲望,但是蔣武神和葉流霜都沒開口,他只好繼續不痛不癢地研磨。有時
做得更過分一些,把陽物刺進一段,在花徑嫩壁上旋磨一圈,再撬鎖似的,往下
用力一撬,肉棒嘣的一下,從緊窄如箍的玉戶中彈了出來,幾乎翹貼在小腹上。

  「嗚,嗚嗚……」

  葉流霜難以自抑地呻吟起來,雪白的嬌軀上下抖顫,心迷神亂間,幾乎想要
一屁股往後坐去,讓那根粗長的東西把自己整個貫穿。

  雲知還想了一個又一個花招,把兩人皆弄得欲火如焚,卻總是無法盡情肆意,
攀上頂峰,苦樂交煎之下,難受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蔣武神的聲音響起:「葉姑娘,你現在可服了?
只要你說一聲『快幹我,我受不了了」,我就讓他好好地滿足你。」

  葉流霜以手背抹去雪額上密布的汗珠,氣喘籲籲地道:「你早就該問了。」
回首向雲知還道:「我受不了了,你快幹我。」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雲知還一楞,隨即明白了她笑容中隱藏的意思:主動求饒,跟被問了之後再
求饒,是不一樣的。起碼在耐性上,是她贏了。

  他不禁也有些放松下來,他一直怕傷害到葉流霜,在她心里留下什麽陰影,
既然她現在還笑得出來,說明這事雖然羞人,但還打不垮她,那自然就不用顧慮
那麽多了。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里,他也希望最後能給她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而不是終
身難以擺脫的惡夢。

  他湊到她雪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會有一點疼,你忍一忍,很快就會
過去。」

  葉流霜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櫻唇微微抿起,顯然還是有些緊張。

  雲知還雙手握緊她纖薄如柳的腰肢,脹大到極致的肉棒一點一點地滑刺而去。

  葉流霜心弦繃緊,清晰地感覺到那根火熱粗長的棍狀物,逐分逐寸地往自己
體內撐擠而來,滑膩的漿汁被碾磨出「唧」「唧」的水聲。又滿又脹的感覺充斥
她的腦海,竟比含在口中時,更能描繪出整只肉棒的形狀。

  雲知還送了小半截進去,敏感的龜頭觸到了一圈柔韌的薄膜,知道那就是她
最後一道屏障,深吸了一口氣,又把肉棒緩緩退出,再刺回同樣的位置,重複了
好幾次,確定她已適應了肉棒的大小,腰胯微退,重重一刺,噗嘰一聲水響,盡
根刺進了她的小穴里。

  「嗚!」

  雖然早有準備,這一記頗為迅猛的沖刺,還是插得葉流霜身子猛地一震,仰
脖細吟了一聲,雪臉上紅霞瞬湧,櫻唇顫抖著,艱難地吐出縷縷香息。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溫暖濕潤的小穴緊緊地包裹著,四面八方皆是掐擠而來的
嫩肉,爽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終於攻占佳人身子的成就感,更是讓他大為揚眉吐
氣,甚至想到了一個古怪的場景:葉流霜來搶龍骨星蘭,約定跟自己肉搏,兩個
時辰之內,誰先泄出來便算誰輸……

  蔣武神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幻想:「小子,感覺如何?」

  雲知還道:「很好。」

  「爽嗎?」

  「爽。」

  「緊不緊?」

  「很緊。」

  「水多不多?」

  「多得流出來了。」

  蔣武神哈哈大笑,笑完道:「好好表現,別讓老子失望。」

  葉流霜臀間夾著一根血管盤繞、勃翹如弓的大棒子,正渾身難受,聽他們兩
人一問一答,句句直指要害,淫穢露骨,不禁羞得耳根赤透,身心劇顫。

  雲知還俯下身,一手一顆,拿捏住葉流霜沈墜如瓜綿彈異常的嫩乳,往她耳
孔吹了一口熱氣,道:「葉姑娘,我要開始了。」

  「不、不要廢話……快幹我,我受不了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4 21:0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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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3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一)

  她這話似認真,似賭氣,還帶著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雲知還從善如流,不再多說,一邊揉搓她的雙乳,一邊輕柔地挺動下身,搗
藥似的在她的小穴里不停進出。

  葉流霜的花徑猶如鱆管,皺褶豐富,吸裹強勁,從穴口一路插到軟嫩嬌彈的
花心,途中仿佛被無數張小嘴掐擠吸嘬,待到達終點時,最敏感的棒頭戳在一枚
小小的果核似的嫩肉上,兩人的身子便齊齊一顫,嘴里發出一陣飽含著滿足和羞
澀的喘息呻吟。

  借著幽白珠光,蔣武神把他們溫柔纏綿的動作、神態皆看得清清楚楚,不由
皺起了眉頭,道:「小子,你昨天沒吃飽飯嗎?有氣沒力的,看得老子心煩。」
又對葉流霜道:「還有你,認真數著,不插夠五百下,不準停,不準泄,數錯了
重來。」

  雲知還摟著葉流霜輕抽緩送,眼看美人漸漸適應,漸漸動情,氣氛正好,被
他這麽一打斷,心中大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便跪直於佳人身後,把著她的圓
凹細腰,開始加速沖刺。

  粗長過人的肉棒猶如一根燒熱的鐵棍,在小穴中越搗越快,越搗越深,肉菇
傘冠、浮凸血管,有力地刨刮著嫩壁上的每一處敏感點,帶給兩個人幾乎同等強
烈的快感。

  葉流霜趴伏於地的身子前搖後晃,從臀後傳來的雪浪一直蔓延到胸前,兩顆
渾圓乳球隨著迅猛的沖擊一跳一跳的,帶動兩粒嬌嫩異常的乳蒂與粗糙的地面不
斷摩擦,刺痛之中又暗含強烈的舒爽。

  她捱受不住,以手肘支起身子,一邊搖甩著雪乳,一邊按照蔣武神的要求,
艱難無比地數數:

  「一,嗚嗚,嗚嗚……二,嗚嗚,嗚嗚!三,啊啊,啊啊!啊啊啊!四,嗚
嗚!嗚嗚!嗚嗚嗚……」

  被強迫著與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交媾,已足夠羞恥,還要自己記錄被男人插
穴的次數,饒是葉流霜心誌堅定,遠超常人,也是羞到了極處,恨不能找個地縫
鉆下去。

  腦中混亂,又有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沖擊,這位平素聰穎至極的絕色麗人,
竟然笨拙如小兒,常常數不到五十下,便已出錯,只能從頭開始。

  雲知還在她身後,對著精美如瓷器的玉穴,噗嘰噗嘰地抽送了數百下,直插
得花漿四溢,陰肉翻卷,燕草狼藉。葉流霜口中的數字卻還停留在四十五下,之
後便只一味地嗚咽呻吟,竟是久久難以喊出下一個數字。

  雲知還只得暗暗收了力道,加上抵著雪臀旋磨的動作,為她爭取一些數數的
時間。

  葉流霜自覺顏面盡失,恨自己不爭氣,努力收拾好心情,拿出平日修道的定
力來,加上雲知還的配合,終於順暢地數了下去。

  「三百二十一,嗚嗚……三百二十二,嗚嗚……三百二十三,嗚嗚……」

  兩人漸趨默契,葉流霜每叫一次數,便嗚嗚兩聲,釋放一些積累的快感。雲
知還則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欲望,在她濕滑緊湊的嫩腔中,快速進出二三十下後,
才一搠到底,在軟彈花心上點戳一計。

  富有節奏的快感,似乎容易適應得多,雲知還暫時沒有射精之虞,葉流霜也
穩住了心神,把數字一直叫到了四百三十二。

  雲知還既覺得意,又覺古怪,俯下身子,一只手揉搓著她的綿圓雙乳,一只
手借著撫摸劃弄的掩飾,在她平坦緊致的小腹上寫了三個字:「你很棒!」

  葉流霜一怔,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隨即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不由玉臉緋紅,
暗啐一口,眼睛里卻不自覺地露出一點笑意。

  雲知還見了大為歡喜,又以手指頭在她精致的鎖骨上寫了幾個字:「次數快
到了。」

  葉流霜有點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頭腦還算清醒,嘴里習慣性地念下去:
「四百九十六,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她正覺松了一口氣,哪知道雲知還忽然把她的身子抱起,雙手扳
著她的雪潤香肩,擺了個圓臀後翹,雙乳突出的姿勢,一陣狠插猛聳,速度快到
了極點,眨眼之間,竟有兩三百下之多。

  葉流霜挺過了前面八九百下抽送,還以為男女歡愛不過如此,待挨受了雲知
還這一輪狂沖猛刺,才知道大謬不然,他的力道之大,準確度之高,簡直難以想
象,柔嫩無比的花心連挨上百下重杵,無法想象的快感沒頂而至,身心俱陷入戰
栗之中。

  「啊啊!啊啊!停、停一停,要壞掉了……嗚嗚!嗚嗚……要壞掉了……」

  她的美目大大睜開,滿臉的不可思議,朱唇大張著,流出一串夾雜著呻吟的
胡喊亂叫,有些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什麽意思。

  忽覺雲知還狠狠一撞,不再動了,緊抵在花心處的棒頭爆出一股滾熱濃漿,
勢不可擋地往玉宮深處沖去。

  葉流霜螓首猛地後仰,抵靠在雲知還肩頭,一聲高亢呻吟破唇而出。亂掙亂
扭、如冰似雪的嬌軀忽然一軟,變得泥團也似,小腹一拱一拱地,套著肉棒大丟
起來。

  雲知還只覺得一大股粘暖漿汁當頭澆下,迅速蔓延過整根棒身,隨即胯間一
片溫熱,竟分不清是葉流霜的尿液還是蜜液,頓時身心酥透,泄得更加厲害。

  許久許久,兩人才從歡樂的巔峰降落下來。

  雲知還沒忘記定好的計劃,深吸一口氣之後,嘴對嘴地渡給了她。

  葉流霜還是第一次品嘗到高潮的滋味,睜著一雙迷蒙的星眼,臉上紅霞未褪,
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嬌柔慵懶的模樣分外迷人。

  雲知還把她抱緊了一些,臉頰貼在她雪膩的頸側,對蔣武神道:「蔣前輩,
你覺得我這次表現如何?」

  「很好,」蔣武神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在幹女人上很有一套。」

  葉流霜被他們的談話驚醒,稍稍掙開了雲知還的懷抱,道:「還有什麽要求,
你盡管提出來。」

  蔣武神道:「怎麽,迫不及待了?說,剛才那小子幹得你爽不爽?」

  這問題實在太過直接,葉流霜張了幾次嘴,仍然無法把話說出口,一時有些
發窘。

  雲知還把肉棒從她體內拔出,發出啵的一聲輕響,跟著稀里呼嚕,從她小穴
里流下一股股混合著精漿蜜液、氣泡血絲的粘稠液體,洞中頓時多了一道鮮烈到
讓人面紅耳赤的腥膻氣息。

  他走到她前面,指著小腹以下濕漉漉的一片,笑著道:「當然爽了,葉姑娘
面薄,說不出口,蔣前輩看我身上這些水跡,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十二)

  蔣武神道:「我在問她呢,你插什麽嘴?」

  葉流霜一咬牙,大聲道:「啟稟武神前輩,這……這位雲公子剛才幹得我很
爽。」話音未落,雪臉上已是一片暈紅。

  雲知還聽得心中怦然一跳,胯下陽根刷一下站了起來。

  蔣武神撫掌大笑,道:「好,好,夠誠實。」頓了一下,接道:「你們走近
一點,拿上那顆夜明珠。」

  兩人依言而行。

  「你把衣服脫了。你把鞋襪脫了。」前一句是針對雲知還的,後一句是針對
葉流霜的。

  兩人很快脫得一絲不掛。

  葉流霜全身上下,雲知還還沒看過的只剩下一對玉足,此時不免多看了幾眼,
只覺得她腳掌小巧,足趾纖細,似乎比預想中的長挑身材對應的腳兒秀氣一些,
看起來頗為玉雪可愛,把整個人透露出來的冰冷氣質沖淡了不少。

  雲知還剛覺得有些手癢,蔣武神就笑道:「怎麽,想摸上一模?」

  雲知還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就摸吧,我準了。」

  雲知還坐在葉流霜身後,抱著她,手伸過去,把她兩條修長白皙的小腿曲起,
從圓潤的膝蓋一路摸下去,只覺得線條無比滑順,膚質細膩猶如綢緞。到了腳背,
觸感又有所不同,從緊致光滑變成了柔若無骨,摸起來好像一團彈性很好的棉花。
足背和足底弓起的弧度,在掌中一點點變化起伏的感覺,美妙極了,往返幾次,
仿佛全身都酥了,只有一根翹起的陽物,脹挺得越發厲害。

  葉流霜覺得腳趾縫都被他摸了個遍,心中微覺害羞,頸後呼呼噴來的熱氣,
也讓她老大不自在。倚在他懷中,有點無所適從,竟不知該擺什麽表情好。

  蔣武神的聲音適時響起:「你也別閑著,把左手食指含進嘴里,好好舔弄,
右手拿起那顆夜明珠,磨一磨陰蒂。」

  葉流霜把一根纖長玉指吃進嘴里,有了含弄雲知還肉棒的經驗,做起來倒是
不難,舔吮得不亦樂乎,下邊卻有點找不著地方,拿著珠子在嫩縫里上上下下,
胡亂磨動。

  蔣武神嘆了一口氣,對雲知還道:「你來教她。」

  雲知還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玉足,把葉流霜的兩條美腿大大分開,完全
暴露出女子最隱秘的部位,抓起她的纖纖素手,手把手地教她磨弄陰蒂。

  「嗯,就是這里,兩片花唇交界的地方,等下它會探出頭來,跟嬰兒的小指
似的,很敏感,所以不要用太大的力,就像這樣,繞著它滾一圈,再輕輕地碾過
去……」

  雲知還的語氣好像教小孩子習字,溫柔耐心,體貼入微,把葉流霜羞得不輕。

  她看著腿間被映得纖毫畢現的雪蛤,看著漸漸探出頭來的晶瑩玉柱,腦子里
暈乎乎的,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可是身體上的感覺卻又是那麽地
真實,從下體傳來的陣陣酸麻,讓她的身子不住顫抖,大腿內側的柔嫩肌膚時繃
時酥,嘴里含著手指,也無法阻止一聲聲苦悶壓抑的呻吟從中發出,撩人心魄。

  雲知還磨得滿手漿膩,欲火熾燃,胯下陽根緊貼在她腰後雪潤的肌膚,情不
自禁地磨來動去,可惜全無作用,當真是焦灼萬分。色迷心竅之下,也顧不了那
麽多,他的左手悄悄收回,在她的美背上寫了幾個大字:「我想插你!」

  識別出背後的文字,葉流霜不禁芳心一震,唧的一聲微響,穴肉猛地收縮了
一下,擠出一小註粘暖花漿。

  雲知還手上一熱,感覺到了她強烈的回應,心火轟一下燃燒起來,左臂圈起
她的腰肢,往上一提,右手收回,把陽根往下一摁,對準了滑溜溜的穴口,左臂
一松,腰胯一挺,噗嘰一聲,已滿滿地插了她一回。

  葉流霜嗚地呻吟了一聲,積攢已久的欲望,強而有力的沖擊,讓她徹底迷失
了,完全忘記了抗拒的念頭。

  雲知還雙手緊箍著她的纖腰,上提下摜,又狠又急,把她插得仿佛壞掉的布
娃娃,秀發飛揚,雙丸跳蕩,嘴里哀吟聲聲,欲仙欲死。

  葉流霜兩瓣綿股仿佛白玉皮球,在雲知還腿間彈上彈下,不知是沾染了太多
的汗水還是蜜液,肉體猛烈拍擊發出的「啪啪」聲里,又加進了一種誘人欲死的
膩響,兩相混合,倍覺淫靡。

  雲知還此時已有些失去理智,什麽蔣武神,什麽演戲,什麽計劃,通通不記
得了,他只想插她,插她,插她!每一下都用盡全力,插到最深最嫩最敏感的地
方,讓她哀叫著,哭泣著,渾身顫抖著,噴出漿水來。

  葉流霜的身子被撞得不斷起飛,騰雲駕霧一般,腦中一片空白,神魂仿佛在
很高的地方漂流,卻又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地面上瘋狂交媾的年輕男女。那個女
子似乎很眼熟,仰著冰雕雪砌的一張秀臉,正蹙眉咬唇、搖螓甩發地呻吟叫喊,
胡亂發泄著滿心失控的情欲: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要了,不要了……嗚嗚嗚,不要了……嗚嗚嗚,
我要死了……要死了……」

  葉流霜覺得很古怪,她的目光往別處看去,正見著一雙豺狼一般冷靜而貪婪
的眼睛,在很近的地方,緊緊盯著忘情交合的男女,眸光微微閃爍,神情甚是奇
異,她一驚,忽然醒轉過來,肉體與靈魂相合,剎那間,滔天情欲把她淹沒在了
水底,雪軀劇烈痙攣著,下身猶如洪水決堤,噴灑出一股又一股白稠花漿。

  雲知還早已麻透的陽根被她強勁的水流一激,頓時不可遏制地噴發出來,直
射得筋麻骨軟,酣暢淋漓。

  雖然剛才失去控制,他射過之後卻又恢複了理智,按計劃渡了真元給她。

  兩人氣喘籲籲,許久才平靜下來。

  肉體的欲望暫時消褪了,葉流霜回想起剛才的瘋狂,卻不由面上發燒,羞澀
已極。

  演戲之時,還能有所掩飾,拿強迫當借口,可是剛才蔣武神什麽都沒說,自
己卻情不自禁地跟他幹了起來……她一想到這點,就覺得自己還不如立即暈死過
去,免得直面如此尷尬羞恥的場面。

  蔣武神嘿嘿笑了一聲,問了一個葉流霜此時最不想聽到的問題:「兩位,剛
才幹得可爽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7 00:0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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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6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三)

  眼見葉流霜羞窘無地,雲知還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道:「當然,當然。」

  葉流霜一張臉羞得紅布也似,勉強點了點頭。

  蔣武神大笑道:「恭喜兩位牽手成功。」又對雲知還道:「小子,你比我可
幸運得多了,想當年我幹了整整一個月,才把她征服。」

  雲知還懷疑他在吹牛,又不好直接捅破,便笑道:「犯下如此罪行,那位秦
姓女子卻只把蔣前輩關在這里,可見前輩所言不虛。」

  這話一出,蔣武神的臉色立即變得陰沈,沈默許久,才道:「她要是真這麽
好心就好了。」

  雲知還好奇道:「當年前輩既已抓住了她,想必不會不加以控制,為何最後
卻讓她跑了,自己被關在了這里?」

  「唉,這說來就話長了,」蔣武神猶豫了一下,「這件事在我心里憋了很久,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你們,恐怕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雲知還知道他要講故事了,便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蔣武神道:「當年我不過二十八九的年紀,卻即將登頂修行巔峰,不免有點
得意洋洋,自信過頭。在幾乎日夜不停地奸淫了她一個月之後,終於聽到她開口
求饒,戒備之心松了不少,就解除了她身上的禁制。當然,這倒也不全是因為
年輕愚蠢,我會這麽做有兩個原因:一是有那小女孩在,明著她很難打敗我;二
是我的『無縫塔身』即將圓滿,只剩下最後一個微不可察的罩門,所以不用擔心
她能暗算到我。」

  雲知還道:「前輩這就有點大意了,再微不可察的漏洞也是漏洞,只要存在,
就有可能被人找到。」

  「話是這麽說,」蔣武神道,「但是我相信遇到的如果不是她,世界上應該
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

  雲知還道:「莫非前輩這罩門有什麽特殊之處?」

  「不錯,」蔣武神微微一笑,頗有傲意,「我這罩門不但微小隱秘,而且會
隨著經脈氣血盛衰,在體內四處遊走。如果不用內視之術仔細查探,平日里連我
自己也無法得知某時某刻它的所在。」

  雲知還微微沈吟,道:「這聽起來確實很難。」

  「這有何難,」葉流霜道,「人體氣血受氣候變化、時日影響,確實會有盛
有衰,但是並非毫無規律可言。而且這種規律早已有前人總結出來了。」

  蔣武神驚訝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居然這麽快就想到了。」

  雲知還道:「葉姑娘所說的,莫非是子午流註?」

  「不錯,」葉流霜道,「這罩門要隨氣血盛衰流動,想必不會是逆著走的,
只要按照子午流註歌訣,找出某日某時辰氣血所經位置,自然就能找到罩門所在。」

  雲知還認真想了想,又輕輕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這麽簡單。」

  蔣武神道:「哦?你有何高見?」

  雲知還道:「我不知道這子午流註是如何推算出來的,但是我覺得,每個人
的身體不一樣,每個地方的氣候不一樣,時辰也不一樣,即使這子午流註不是瞎
編的,估計也只能起到一個很籠統的指導作用,具體到某個人身上,誤差肯定不
小。」

  葉流霜秀眉微蹙,隨即松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蔣武神嘆了口氣,道:「果真是後生可畏,你們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了不
起了。」

  雲知還問道:「所以那位叫秦落衣的女子,是如何找出來的呢?」

  蔣武神道:「一開始她什麽都沒做,起碼我看不出有什麽異常。在這之前,
我已經征服過不少女子,從來沒出現過什麽問題,她雖然修為極高,表現出來的,
卻跟那些女子沒什麽不同:隨著時日流逝,對奸淫越來越麻木,最後不但不再感
到羞恥,反而從中獲得了一種快感——墮落的快感。精神活動的痕跡從她們身上
消失了,因為思考是痛苦的,而沈浸在肉欲之中,卻很幸福……」

  「這一位一開始也是如此,我以為她會一直持續下去,但是半年之後,她卻
給了我一個驚喜。有一天傍晚,我帶那小女孩遊玩歸來,發現她一個人望著遠方
發呆,就問她在想什麽。她跟我說,她在想她那負心薄幸的丈夫,想到自己報不
了仇,心里很痛苦。我好奇心起,便問她是怎麽回事。她說她的丈夫幾年之前,
修為大進,漸漸淩駕於她之上,不但家族事務樁樁件件都要做主,便連家庭內部,
也控制得越發厲害,稍不如意,便對她一頓斥責打罵。最後竟對她說,大丈夫三
妻四妾很正常,要娶一個比她美貌十倍的女子過門。她氣憤之下,跟他爭吵起來,
被他制住,剝光了衣服,丟到門外跪了一夜。從那之後,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家
里了,便趁著他外出,偷偷帶著女兒逃走了。」

  雲知還聽得有些目瞪口呆,道:「頂級修士組建的家庭,也會發生這麽狗血
的故事嗎?」

  蔣武神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有些不信,但是當時她的神情不但真摯,而
且隱隱透出一種深刻的哀傷,那卻是假不了的。我就將信將疑地信著了。」

  葉流霜道:「她為何會對你說這些?難道她是想借你的力量報仇?」

  蔣武神道:「她確實是這麽打算的。她跟我說,比起那個負心薄幸的男人,
我對她倒是好得多,只是一心一意地幹她,雖然她剛開始覺得屈辱,習慣之後,
卻又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活,所以想要跟我做一個交易:殺了那個男人,她
把身心都交給我,只要我能對她好一點,她甚至可以讓她的女兒叫我父親。」

  雲知還道:「這個交易對蔣前輩來說,很有吸引力嗎?」

  蔣武神道:「殺掉丈夫,霸占妻女,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當時覺得很
有趣,而且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損失,所以就答應了。」

  葉流霜道:「但是她的丈夫既然比她厲害,你自然也打不過他。」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蔣武神道,「但是我們有兩個人,她還要跟我共享
修行功法,又躲在暗處,可以用上各種陰毒手段,成功的機會不小。」

  雲知還道:「原來她的目的是想套出蔣前輩修行上的破綻。」



                             (十四)

  「嗯,我也想過這個可能,」蔣武神道,「但是正如前面所說,我的罩門每
時每刻都在隨著氣血流動,知道了也沒什麽用處,所以我當時並沒有隱瞞,而是
直接告訴了她。她也告訴了我她的破綻在哪,我試過了,是真的,所以對她不但
不增懷疑,反而多了幾分信任。」

  雲知還道:「這可有些不妙。」

  「在博取人的信任上,她實在很有天分。為了打消我的懷疑,也增加我們取
勝的信心,她甚至告訴了我一個大秘密。」

  「什麽秘密?」

  「她說,她會來到這里,是因為從最近得到的一份手稿里,得知這附近有一
座宮殿,內藏有極為強大的功法,即將在三年之後出世……」

  「不可能!」

  雲知還一下子跳了起來,心里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怎麽可能?一直掛在他嘴上的「狡詐狠毒的女人」,竟然是神後蕭令君?

  他的心中一片憤怒和冰冷,只因他嘴上雖在否認,心里卻已信了,除了神後,
還有誰能知道宮殿的事?何況時間、人物,都跟他印象中的十分契合。

  傳說里,神後與魔尊取得天下不過三年,就因政見不合,矛盾日增,最終大
吵了一架,神後帶著剛滿兩歲的女兒,一去不返,聲息全無,直到三年之後,她
以絕世之姿重返人間,帶領南方四州,與北邊決裂,建立起了一個全新的齊國,
才重新為世人所知。中間一段空白的時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從來沒有人知
曉。

  此時結合蔣武神的話來看,竟是在尋找宮殿的途中,被他所擒,折辱奸淫了
三年。

  不,也許沒有三年……但是即使短上一年半載,又有什麽意義呢?

  雲知還心中的憤怒幾乎滿溢出來。他雖然沒有見過神後,耳濡目染之下,卻
對那個以一己之力重鑄世界的女子極為佩服,此時突然得知她所經受過的苦難,
不禁對眼前這個卑鄙小人產生了強烈的殺意。

  蔣武神立即感覺到了,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寒聲道:「小子,莫非你認識她?」

  雲知還忽然驚醒,此時可不是與他拼命的時候,腦子急轉,想著怎麽搪塞過
去。

  葉流霜見他們之間劍拔弩張,似乎隨時要打起來,不由大感緊張,忙開口道:
「蔣……蔣前輩,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嗎?」

  蔣武神腦中轉了幾轉,不禁想道:此時不宜與他翻臉,待事成之後,把他抓
起來,狠狠拷問一番,不怕他不招……

  他深吸一口氣,又平靜下來,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笑著道:「既蒙美人
垂問,我自然不能不答。」接著講了下去:

  「她把秘密告訴我之後,便提議說,我們可以在此隱居三年,拿到那份秘籍
後,勤加修煉,不需多久,就能殺了那負心漢,從此雙宿雙棲,永不分離。嘿,
這提議聽起來倒是不錯,當時我已經信了她六七分,有這種日子可以過,幹嗎不
試上一試呢?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之後的日子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蔣武神臉上現出一絲緬懷
與憎恨交雜的神色,「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竟然還可以有溫情的一面。她固
然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更厲害的,卻是真真那小丫頭,長得漂亮貴氣不說,
也不知她是怎麽教的,又乖巧又懂事,小嘴抹了蜜似的,一口一個阿爹,實在很
難讓人懷疑,這一切居然是假的。」

  「每天練功、歡愛、逗弄小孩,這種平靜而溫馨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年半。
一天夜里,接近醜時的時候,她趁真真熟睡之時,拉我到外面歡好。那晚下著很
大的雪,天氣很冷,但是我沒有拒絕,也沒有起疑,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跟她
試過了無數新奇的花樣,這一次看起來與以前那些沒什麽不同。那天她興致很高,
不停挑逗我,讓我大力幹她。我在她小穴、後庭和嘴里各射了一次,完事之後,
如往常一般,讓她跪著為我舔舐幹凈。她的口活很好,很快就把我舔得重新勃起,
小舌不斷往我馬眼里鉆,引得我陣陣戰栗。就在我射意洶湧,揪著她的秀發,準
備按著她爆發出來時,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無比璀璨的笑容,狠狠一口咬了下
去……」

  十幾年過去,蔣武神提起此事仍然心有余悸,話音戛然而止,身子哆嗦了一
下,打了個寒噤。

  雲知還和葉流霜想到他的精液隨著血水噴薄而出,抱著下身痛哭慘嚎的情形,
卻不由一齊感到極度的快意。

  洞中沈寂了好一陣,才聽葉流霜問道:「那麽,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蔣武神從慘痛往事中驚醒,苦笑道:「那時我功體被破,已無反抗能力,她
沒必要再隱瞞,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她說,她跟我說過的話,只能信兩分,為的不過是接近我、穩住我,讓我
在這個地方定居下去。在那一年半的時間里,她不但摸清了我的氣血運行特征,
而且在這附近,布了一座能操控天氣的大陣。這里本就極為寒冷,大陣啟動之時,
再冷上幾分,也很難察覺到異常,但是天氣的任何變動,卻都掌握在她的手里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陣心之中瘋狂歡愛,散落的精漿蜜液,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大陣
開啟。極度的寒冷使周身血氣運轉的速度慢了一些。罩門便如流水中的石頭,水
的流速降下來,它的影跡就越發明顯。一天中的醜時,按照子午流註的算法,正
是肝經血氣最旺的時候,勃起的陽根把血氣往下帶,罩門就沿著足厥陰肝經慢慢
轉移到了下身的曲骨穴里。她對天氣的變化、我的氣血運轉的特征,了如指掌,
含著陽根,清晰感應到了罩門的所在,用力一吸,把罩門吸入陽物之中,陽物失
去防護,變得無比脆弱,她使勁一咬,輕而易舉就破了我的『無縫塔身』……」

  如此複雜的算計、堅忍的心誌,讓雲知還和葉流霜心中震撼,一時無言。

  蔣武神嘆了一口氣,道:「老實說,我對她有多恨,就有多怕,別說我被困
在此地十幾年,境界只恢複了五六成,真元恢複了不到一成,即使我現在修為無
損,甚至大有長進,也很難提起勇氣去找她報仇。」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8 13:3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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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8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五)

    葉流霜聞言感嘆道:「了不起。」

    蔣武神知道她這可不是在誇贊自己,不由苦笑了一聲,道:「事情還沒有結
束。當時我痛失下體,在雪地上翻滾哀嚎了一個時辰,她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等我終於平靜下來,她站起伸了個懶腰,沖我笑了笑。那一瞬間,雖然我已
經心力交瘁,卻還是被她的姿容所震驚。震驚我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一種強大的
包容萬有的氣度。一直以來,籠罩在她身上的陰霾和哀傷一掃而空,換成了一種
無法形容的澄明——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竟然完成了一場華麗的蛻變,一舉破
入了天衣境。」

    「啊!」

    這回卻是葉流霜驚呼了一聲,世上有幾個天衣境的女人?她一下就明白過來,
這位化名秦落衣的女子,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蔣武神道:「看來她如今一定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了。」

    葉流霜點了點頭,卻不願多說。

    蔣武神道:「現在回想起來,十五年前她就該是什麽大人物了,怪只怪我孤
陋寡聞,在此閉門苦修了七年,竟不知道這麽一會功夫,世上已多了一位驚才絕
艷的人物。」

    他這番感嘆無人回應,只因雲知還和葉流霜都覺得,能問的已經問完了,如
果詢問他被關押的具體情形,恐怕會引起他的警覺,讓他早做提防,所以一起閉
口不語。

    洞中氣氛一時沈默下來。

    半晌過去,蔣武神開口道:「你們繼續吧。」

    雲知還和葉流霜對視一眼,不知怎地,忽然覺得有點尷尬。

    他們此時正處於一種微妙的若即若離的關系,正常情況是隨著時間流逝,交
流漸多,了解日深,要麽結為伴侶,要麽變成朋友,可是如今的形勢卻不容他們
保持曖昧,慢慢地互相試探,而要直接短兵相接,把對方送上巔峰。

    雲知還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葉姑娘,又要冒犯了。」

    葉流霜也有點無奈,閉上了眼睛,道:「你來吧。」

    雲知還把她抱住,在她膩滑如雪的臉蛋上舔吻,右手伸到她腿間,揉摸勾挑
她的玉蛤穴口。

    只一會功夫,葉流霜臉上每一寸肌膚都被濕熱的舌頭舔遍,下身花唇被揉開
了,一根手指鉆了進去,在敏感的嫩壁間快速進出。咕唧咕唧的聲音不斷響起,
豐沛的蜜液流出來,在她身下積成一面小小的湖泊。

    雲知還把彎翹如弓的陽物弄濕了,把她兩條修長玉腿盤繞在自己身後,很幹
脆地腰胯一挺,插滿了她,摟著她光溜溜的身子,開始大抽大聳。

    葉流霜滿面紅霞,嗯啊嗯啊地承受著男人的沖刺,很快就達到了高潮。

    兩人幾乎一刻不停地交合,變換著各種姿勢,似乎已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只有對方的身體才是真實的,唯一的,迫切需要的。

    他們的真元以不快也不慢地速度,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

    之所以不快,是因為當著蔣武神的面,雲知還不能把靈石拿出來,純粹是靠
著玉扳指以前和現在吸引來的靈氣,轉化為真元。

    但是即使這樣,比一個人打坐修煉的恢複速度,還是快得多了。

    當晚亥時初,他們體內的真元就恢複到了人息境中階的水準。

    兩個人都暗暗感到喜悅,看著彼此的眼睛,嘴角露出了笑容。

    不管之後要如何爭奪龍骨星蘭,起碼在這個時刻,他們是並肩作戰的朋友。

    雲知還把她放倒,側躺於地,用臂膀把她一條細白美腿勾起,扛到左肩上,
坐在她的右腿內側,從側面猛攻她的小穴,插得庾嫩腿心啪啪作響。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我不行了,不行了……嗚嗚,嗚嗚,要,要丟
了……嗚嗚,嗚嗚,好快,好深……嗚嗚,嗚嗚……好,好爽……怎麽會這樣,
嗚嗚,好爽……嗚嗚嗚……」

    葉流霜哀鳴著胡言亂語,高舉在半空的纖長小腿帶著雪玉美足不斷晃搖。

    雲知還一口氣插了四五百下,射了滿滿一管燙熱精漿給她。

    葉流霜也嗚咽顫抖著泄了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籲籲地喘氣。

    雲知還正要繼續把真元渡給她,卻聽蔣武神叫了一聲:「停。」

    雲知還一驚,回頭道:「蔣前輩有什麽事?」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蔣武神卻不理他,道:「葉姑娘,你過來。」

    葉流霜還被雲知還壓在身下,手酸腳軟,一時起不來。

    雲知還啵的一聲,從她體內拔出了肉棒,穴口排出一股股白濁淫漿,好一會
才停下來,花唇自行黏閉,把紅脂嬌蠕的美景封鎖在了里面。

    葉流霜從地上艱難地爬起,足下輕飄飄的,如踩棉花,雪臉潮紅,好像醉酒。

    蔣武神見她在靠近光柱的位置停下了,又對雲知還道:「你走遠一點。」

    雲知還暗感不妙,可是如今主動權不在己方,只能倒退著一步步磨蹭到了三
丈遠的位置。

    蔣武神點了點頭,道:「可以了。」

    雲知還道:「前輩這是做什麽?」

    蔣武神手一擡,地上那顆夜明珠飛起,停留在葉流霜的額頭,隨即笑道:
「小子,你信不信我只要動一動手指,你這位美人兒就會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雲知還道:「我當然相信,前輩就不用試了。」

    葉流霜此時已從溺人肉欲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變成了蔣武神手中的人質,
不由秀眉微蹙,道:「你想怎麽樣?」

    蔣武神道:「我要那小子放我出去。」

    他這話夠直接,雲知還和葉流霜都是聰明人,瞬間明白己方的計劃暴露了。

    雲知還道:「前輩要我放你出去,吩咐一聲就是了,又何必挾持葉姑娘,這
樣一來,豈不傷了大家的和氣?」

    蔣武神呸了一聲,道:「我跟你們有個屁的和氣。」又對兩人道:「你們現
在是不是很奇怪,自己的計劃是如何暴露的?」

    雲知還繼續裝傻,道:「什麽計劃?前輩這話真讓人聽不懂。」

    蔣武神嘿嘿一笑,道:「你以為能騙得過我嗎?你小子會雙修之術,估計是
看出了這里陣法的秘密,準備一邊應付我的任務,一邊以此積累真元,甩下老子
逃走。」

    雲知還這下可著實吃了一驚,知道瞞不過去,也就不再瞞了,問道:「你是
怎麽看出來的?」

    蔣武神道:「你們幹了大半天,不但不顯疲累,反而越幹越精神,傻子才看不
出來。」

    這確實是自己疏忽了。雲知還問:「還有嗎?」

    蔣武神道:「雙修之法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老子也會,否則當初怎麽能幹
那賤人幹了整整一個月?」

    雲知還不理他的汙言穢語,問道:「所以你現在要怎麽樣?」

    蔣武神道:「她留下,你退出去,恢複功力之後,直接把光柱打散,放老子
出來。」

    雲知還道:「前輩好像忘了,我是怎麽進來的。」

    蔣武神道:「被她追殺嘛,否則老子怎麽會有心情,在這里眼巴巴地看你幹
一天的穴?」

    這話雖然難聽,里面暗含的意思,卻讓雲知還兩人心中一震:原來他並不只
是為了過眼癮,才逼著他們不停交媾,另一個目的是讓他們建立感情,才好抓住
其中一人,要挾另一個人……



                               (十六)

    雲知還道:「前輩繞這麽一大圈,又是何苦呢?你幫我把她拿下,我已經欠
下了你的恩情,那時候你說上一聲,我肯定會放你出去。」

    蔣武神冷笑一聲,道:「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你當時是不是真的會放
我出去?」

    雲知還一時啞然。

    蔣武神道:「來歷不明,形容可怖,換了是我,也不敢輕易放人。所以與其
把希望寄托於你的愚蠢,還不如我自己主動一點,順便觀賞一場活春宮。」

    雲知還道:「前輩就這麽有信心,我不會拋下她一走了之?」

    蔣武神道:「你不會的。英雄識英雄,色狼識色狼,我一見你的面,就知道
你是風流多情之人,你後來的表現,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葉流霜見雲知還無話可說的樣子,心中微感異樣,道:「我不用你救。」

    「可是……」

    「你直接逃走,他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到時你要有心,就把你師父找來,對
付他一個半殘之人,輕而易舉。」

    她這話很有道理,因為她是蔣武神手中唯一的倚仗,雲知還離開之後,也是
唯一能跟他說上幾句話的活人,他不一定會殺了她。

    雲知還不覺猶豫起來。

    蔣武神適時補上一句:「你可以逃走試試,我是不會殺她,但是等你回來,
她要是少了條胳臂缺了條腿,那可不關我的事,都是你自找的。」

    十分有效的威脅。

    雲知還一聲不吭,抱起一直放在角落里的龍骨星蘭,退到了陣法之外,取出
靈石,盤腿坐下,開始閉目運功。

    葉流霜有些急了,道:「你別聽他瞎說,他要敢打斷我的手腳,我就敢自盡
給他看,諒他也不敢動我。」

    見他眼睛都沒睜,葉流霜又道:「你想過沒有,你一放他出來,以他的境界,
即使只恢複一成功力,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你我的性命,還不是一樣掌
握在他的手中?」

    可惜無論她怎麽說,雲知還都無動於衷,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救她。

    葉流霜沒轍了,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救我?」

    雲知還的眼睛終於睜開,微微笑道:「因為你很可愛,我只要一想到把你一
個人留在這里,生死不知,就邁不開腿。」

    葉流霜顯然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她可愛,不由楞住了,雪臉上浮起一抹淡淡
的紅暈,片刻回過神來,輕輕說了一句:「神經。」臉上卻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
意。

    蔣武神不耐煩地道:「小子,好好練你的功,要討女人歡心,以後有的是時間。」

    雲知還含笑閉起了眼睛,心里感到十分甜蜜。

    葉流霜雖然身在險地,不知怎地,卻並不緊張,很放松地坐下來,對蔣武神
道:「這陣法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可以把掌勁打出來,我們卻打不進去?

    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公平?」蔣武神哈哈大笑,意甚悲苦,「你再想想,沒人來的時候,我過
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葉流霜稍一尋思,便即恍然,頓時大感快意,道:「原來如此。那位……嗯,
秦姑娘,把你全身真元廢去,只布置了一個很簡單的陣法,不讓你積聚真元,所
以你境界雖高,卻只能困在這小小的圓圈里,虛度年華,直到老死。她又料到你
積了一肚子怨氣,即使毫無作用,也會擊打光柱,發泄情緒,所以決定放任你那
一點微弱的掌力,只攔住你的人,如此天長日久,說不定能把你活活憋死……」

    蔣武神破口大罵:「賤人,賤人!」

    葉流霜道:「你奸淫女子在前,粗心大意在後,落得如此下場,正是老天長
眼,閻王聖明,事到如今,你仍不知反省,一味辱罵他人,我看不起你。」

    蔣武神被她這一串話氣得不輕,反唇相譏道:「你又能好到哪去?剛進洞時
何等高傲,被男人操了一頓,就喊著『好爽好爽』,噴了一地的淫水,我看妓女也
沒你這麽下賤!」

    葉流霜秀臉漲得通紅,可惜在這種事上缺乏經驗,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卻聽雲知還開口道:「男女性器極為敏感,被外物摩擦,會產生快感,是
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我牽來一頭母牛,讓前輩你操上一天,只怕前輩你也要泄
到腿軟,那時候你會覺得自己下賤嗎?」

    「胡說八道!」

    蔣武神把他們兩人一頓臭罵,卻也想不出什麽能進行實質性反駁的話。

    雲知還對葉流霜笑了一笑,又閉上了眼睛,繼續默默運功。

    不知不覺,到了八月二十五日中午。

    蔣武神有些奇怪雲知還怎麽恢複得如此緩慢,忽然心中一動,喝問道:「小
子,你裝死拖延時間呢?」

    雲知還睜開眼睛,無奈道:「啟稟前輩,我現在只恢複到了人息境高階,還
差了一大截呢。」

    「怎會如此緩慢?」

    雲知還攤了攤手,道:「晚輩駑鈍,已盡全力了。」

    見他沒再說話,雲知還暗感頭疼,知道拖延不了太久。

    他把自己身上能用於戰鬥的東西都想了一遍:羲和劍,臭鼬彈,一張風刃符,
兩張爆炸符,四張隱身符,五張斂息符,然後就沒了。

    於紅初送他的符紙,在與葉流霜的戰鬥中,幾乎用光了,不然要救下她應該
不難。

    世事無常啊,他只能這麽感嘆一聲。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蔣武神道:「小子,你向這邊打一掌試試。」

    雲知還無奈之下,只能拍出一掌。

    砰,光柱顯形,擋下了這一擊。

    蔣武神道:「小子,你欺負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嗎?用全力!」

    雲知還硬著頭皮,又拍出一掌。

    這下震動更劇。

    「再大力一點!」

    砰!山洞劇震,塵沙簌簌。

    蔣武神哈哈大笑,道:「好!最好能把這鳥山打塌了,把老子當作女人壓了
十幾年,也該夠本了,死得不冤。」

    雲知還咬牙再擊出一掌,剛猛的掌勁撞上光柱,異變徒生!

    轟隆一聲,地面猛震了幾震,山真的塌了,洞頂巖壁向三人傾壓而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0 11:2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17~1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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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0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七)

    這一下變故突然之極,三人身子都不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葉流霜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怎麼脫身,最早反應過來,順勢往左一滾,足蹬地
面,身如彈簧,「刷!」躥出了一丈多遠。

    蔣武神緊接著回過神,怒吼一聲,一掌拍出。

    雲知還最後一個出手,但是他此時的真元卻是三人中最渾厚的,後發先至,
砰!正撞上蔣武神擊來的一掌。

    葉流霜身形鬼魅般連閃,兩人四溢的掌風幾乎沒有一絲能落到她的身上。

    雲知還接過第二掌時,她已從他的身側掠過,叫了一聲:「走!」

    雲知還緊隨其後,反手一甩,把符紙等一股腦射了出去。

    符紙爆炸的氣浪掀起無數塵沙碎石,雲知還連回看一眼的余裕都無,頭頂巖
壁原有兩三丈高,此時已塌至不足八尺,兩人箭矢般射到距洞口一丈時,已來不
及了,雲知還當機立斷,放出真元護體,抱著葉流霜就是一沖……

    轟!兩人撞破巖石土層,炮彈般劃出一條拋物線,把雪地砸了一個大坑。

    雲知還渾身疼痛,卻連氣都沒能喘上一口,就聽葉流霜又叫了一聲:「跑!」
當先躍出大坑,往前飛奔。

    雲知還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山腰上雪浪滾滾,
撲湧而來;天空中碎石亂飛,好像爆了個燦爛無比的煙花。只是這煙花有大有小,
落到人的頭上,怕是無福消受。

    雲知還刺溜一下爬起,正要去追葉流霜,卻看見一條嬌小的身影,在左前方
幾十丈外撒腿逃命,竟是蓁蓁那小丫頭,不及多想,忙向她飛去。

    蓁蓁跑得正歡,忽覺身子一輕,被人抱著飛了起來,回頭看去,卻是雲知還,
不禁又驚又喜,叫道:「哥哥!你怎麼逃出來了?」

    雲知還七拐八繞,躲避著墜如隕星的石頭,速度絲毫不減,轉眼飛出四五百
丈遠,又飛到高空之中,才停下了,笑道:「哥哥智慧超群,洪福齊天,小小一
座山洞,哪里困得住我?」

    要是李萼華在此,肯定會說他自戀狂不要臉,蓁蓁卻摟著他胳膊,嘻嘻笑道
:「哥哥好厲害!」

    雲知還笑笑,四下張望一圈,卻不見葉流霜身影,估計著是跑遠了,以她的
詭異身法,這點場面應該難不倒她,所以他不是很擔心。

    他的目光往那座崩壞的山峰看去,漫天的雪粉煙塵下,隱約露出一座龐大的
建築,長寬高皆有幾十丈,通體如金,像是直接替換掉了山峰的上半截,巍然聳
立,氣勢非凡。

    宮殿出現了!

    雲知還剛才還以為是陣法崩潰造成的動靜,所以向後扔了一堆東西,誰能想
到,就是這麼湊巧,當年神後久尋不得的宮殿,直接砸到了他們頭上,威力之大,
把山峰都砸塌了半截。

    雲知還腦子轉了幾轉,想到了一個可能:宮殿的主人施了一個定時的法術,
把宮殿藏到了芥子空間里,時間一到,它從虛空中冒出、掉落,就算是「出世」
了。

    但是他沒時間推敲驗證了——蔣武神死沒死,逃沒逃出來,是一個變數,宮
殿出世的聲勢驚天動地,會不會招來其他人,又是一個變數——所以他立即讓蓁
蓁變回了原形,迅速取出新衣穿上,把她藏到了懷里,向宮殿疾馳而去。

    一切都很順利,他甚至連宮殿大門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直接撲了進去。

    在殿中最顯眼的位置上,擺著一張長條幾案,應是紫檀木做成,案邊有一個
方形盒子,快被震得掉下去了,盒上刻著四個鎏金古篆:九皇劍經。

    雲知還掂了掂,還挺沈,打開一看,里面確有一本秘籍,確認無誤,他也懶
得多想,打上法術印記,幹脆利落地丟進了芥子空間里。

    做完這一切,他長舒了一口氣,事情順利得出乎預料,甚至讓他對宮殿主人
產生了一絲好感:不折騰後輩的前輩,才是真正的高人!

    雲知還迅速轉身,往大門飛去。

    滿懷的喜悅,在他飛出大門的那一瞬間,立即冷卻了下來,他看著剛剛落到
殿門前丹墀上的三個人,張了張嘴,一時無語凝噎:怎麼會這麼巧,又碰上了!

    只聽陽弧嘿嘿笑了一聲,「雲道友,別來無恙啊。」

    雲知還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抱了抱拳,道:「無恙無恙。」又打量了三人
之中,眼神深邃、面容儒雅、蕭蕭肅肅的中年男子一眼,笑道:「這位兄臺倒是
好相貌,不知如何稱呼?在下雲知還,跟你身邊這兩位算是老相識了。」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也抱了抱拳,道:「在下姓名無足掛齒,別人送的一個
諢號,倒是有趣一些。」

    「哦?不知是什麼諢號?」

    「黑龍王。」

    雲知還不由吃了一驚,又打量了他幾眼,才嘆道:「原來你就是黑龍王。」

    黑龍王道:「聽小兄弟的語氣,似乎對我是黑龍王一事,十分驚訝。」

    雲知還道:「當然驚訝,我怎麼也沒想到,有如此威猛外號之人,竟是兄臺
這般文士長相。」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陽弧把手一伸,「拿來!」

    形勢比人強,雲知還乖乖地把龍骨星蘭送到了他的手上。

    陽弧毫不客氣地收下,又伸出另一只手,道:「還有。」

    雲知還道:「沒了。」

    「羲和劍呢?還有你從這宮殿拿走的東西,一並交出來。」

    「真沒有,自從上次遇到你們,我就知道自己保不住羲和劍,所以還給師父
了。至於這宮殿,里面空空如也,我是白跑了一趟。」

    黑川英介道:「我們先進去看看,反正這小子跑不了,有的是時間拷問。」

    四人一起進了宮殿。可惜這宮殿雖然造得富麗堂皇,實際上就是個大草包,
肚子里什麼也沒有。幾人細細搜尋了幾遍,毫無所獲,也就放棄了。

    陽弧道:「一定是我們晚來一步,被這小子搬空了。」

    黑川英介道:「搜魂術之下,不怕他不招。」

    雲知還見他要來抓自己,忙叫道:「等等等等,你們還想不想要寶物了?」

    黑川英介道:「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東西被我扔進芥子空間里了,你對我用搜魂術,我的腦子一定會
爆掉,到時候你休想把寶物取出來。」



                                (十八)

    「哦?」黑川英介顯然不信,「你上次怎麼不說腦子會爆掉?」

    雲知還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上次我接的不過是個小任務,被樊遲前輩抓
去純屬意外。這次我卻是奉了神後之命,專門在此等候寶物出世的。為了防止泄
密,自然要有所防範。」

    陽弧道:「看這宮殿的質料和規模,所藏的寶物必然極為珍貴,神後會派你
這麼一個小人物來?」

    雲知還笑道:「正因為我是小人物,在小人物里又比較聰明,神後才要派我
來。」

    這話雖然有點拗口,三人還是聽懂了。黑川英介和陽弧便把目光看向了黑龍
王。

    黑龍王微微笑道:「小兄弟臨危不懼,侃侃而談,要說神後會把任務交給你,
我是不懷疑的。」

    雲知還正松了一口氣,卻聽黑龍王又道:「但是防禦搜魂術的法門,我還沒
有聽說過,小兄弟要如何證明呢?」

    雲知還一怔,道:「我為什麼要證明?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就只好眼
睜睜看著寶物失落於芥子空間,嗚呼哀哉了。」

    黑龍王道:「這個理由不夠呢。」

    雲知還道:「難道你們真要動手?」

    黑龍王道:「如果你所說為假,寶物自然就歸我們了;如果你所說為真,我
們拿不到寶物,你們也拿不到,對我們來說,看似一無所獲,實際上卻破壞了你
們的計劃。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幹呢?」

    雲知還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以這樣的手段行事,未免太過狠毒,太不得
人心,即使能得一城一池,也得不到天下,依我看,還不如及早向我們神後陛下
投降,來得穩妥一些。」

    陽弧聞言大怒,道:「小子,你胡說什麼?」

    黑龍王擡手制止了他,笑道:「聽說神後登基以來,南朝辯論之風大盛,人
們常以口才分勝負,不喜拳頭定輸贏,今日見小兄弟雄辯滔滔,果然不假——只
是你這麼拖延時間,究竟是在等誰來救你呢?」

    他最後一句頗為突兀,雲知還不禁楞了一下,隨即苦笑道:「神後只派了我
一人來此,並無其他人同行。」

    黑龍王沈吟一會,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我們在這附近逗留一天,等人來救你,如果有人把你救走了,就算你贏,
如果沒有,就算我們贏,到時你就得把寶物乖乖交出來,也免得我們動手。」

    「好。」

    雲知還答應得如此之快,倒是讓黑龍王頗感訝異,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
答應,畢竟你剛剛說過沒人同行,又只有一天時間,這個賭輸的概率很大。」

    雲知還道:「能拖一天是一天,輸了賴賬就是。」

    「無恥!」黑川英介和陽弧異口同聲罵了出來。

    黑龍王哈哈大笑,「小兄弟真是個妙人。」

    雲知還道:「剛才龍王大人說好要對我動手,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了?」

    「不是改變主意,」黑龍王道,「那只是一個試探,試過之後,我發現小兄
弟意誌甚是堅定,恐怕真要來硬的,無緣無故,我實在不願對人使用搜魂術那種
霸烈手段……」

    雲知還道:「那我明天毀約的話,你豈不是拿我毫無辦法?」

    「這你就錯了,」黑龍王道,「你答應了跟我賭,輸了卻不認,那我對你用
點狠手段,不是很名正言順嗎?搜魂之後,無論出現什麼後果,都是你自找的,
我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理負擔。」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雲知還嘆道:「龍王老兄,你平日里沒少幹壞事吧?不耍點手段騙騙自己,
就睡不著覺?」

    黑龍王道:「你要是有點良心,手底下又帶著幾十上百萬號兄弟,其中還大
多是殘忍嗜殺的,你也會變得跟我一樣。」

    「你既然管不過來,又何必再管?不如帶著他們來投奔我們齊國,以後就可
以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了。」雲知還循循善誘道。

    黑龍王道:「那倒也不必。」頓了一下,問道:「小兄弟,你覺得人的性格
是如何形成的?」

    雲知還道:「應是先天稟賦和後天環境綜合而成。」不由想起了如今不知身
在何處的秦遲錦,心里微感惆悵。

    「那麼,如果一個群體之中,殘忍嗜殺的竟占了大多數,會是什麼原因導致
的呢?」

    雲知還思考片刻,說道:「我不相信會有一個很大的群體天生即是壞人,如
你所說的情況,很可能是因為生存環境太過惡劣,人與人之間的競爭太過極端,
人們不再相信溫良和善也可以過上美好的生活。」

    「如果把他們換到另一個更好的環境里,他們是不是就會變得好一些呢?」

    雲知還忽然明白過來他想說什麼,嘆了口氣,道:「但是世界上好的環境恐
怕不多,如果那個地方已經有人,強行進入就會發生戰爭。」

    「所以這就是命嗎?有的人一生下來,就在一個很好的環境里,不但生活順
遂,幸福和樂,就連最重要的精神品格,也比別的人要高尚完美,」黑龍王苦笑
一聲,「而另外一些人,把天底下的惡事都做盡了,還是得在生死之間掙紮,過
著無比艱難的生活,這難道是公平的嗎?」

    雲知還沈默許久,才道:「這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也許需要的是所有人聯
合起來,為共同的目標而努力——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算答案。」

    黑龍王吸了一口氣,又平靜下來,微微笑道:「今日難得遇見小兄弟這樣的
人,能一吐胸中塊壘,現在我心里舒服了不少,倒是十分希望,你剛才所說是
假的了——那樣至少你還能活得下去。」

    雲知還也笑道:「可惜,在下優點不多,但是在不說謊上,卻一向做得很不
錯,龍王這一回,又要睡不好覺了。」

    兩人相視大笑,笑聲在宮殿之中回蕩,漸漸低徊,最終消散不見了。

    陽弧和黑川英介面面相覷,眼中都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2 13:2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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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2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九)

  四人飛到了山腳下被砸得凹凸不平的雪地上。

  雲知還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黑龍王坐在側邊,另兩人站在不遠處,目光不時
掃視著天空和大地,顯然是在防範可能突然發起襲擊的敵人。

  無所事事之下,雲知還便與黑龍王攀談起來。

  兩人的身份地位修為年齡可說相差甚遠,沒想到卻是越談越投機。

  雲知還忍不住感嘆道:「龍王老兄,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假冒的,無論從哪方
面看,你都更像是一個齊國人。」

  「那也許是我認真學習過南朝文化的緣故。」黑龍王道,「雖然我現在站在
你們的對立面,但是在內心深處,卻很佩服你們的神後陛下。只是可惜,我沒有
她那樣的能力和運氣。」

  雲知還道:「能力我倒是能理解,就是不知你所說的運氣是指什麼?」

  黑龍王道:「她有一副好牌,並且打得很漂亮。我不行,我效仿過她,不得
不承認,我做得很失敗。能力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浪人社會的底子太差
了,文化、教育、經濟、生產,全方位的落後,我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措施,但是
推行不下去。很多問題不是修為強絕就可以解決的,比如說我想提高他們的文化
素養,那就得有足夠多的教書先生,可是浪人之中,識字的人很少,就算讓他們
全部去教書,想起到明顯的效果,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更何況浪人之中,大
多數人不明白讀書有什麼用,他們要敷衍,要偷懶,我是毫無辦法,畢竟不可能
強迫他們去學習,也強迫不過來。」

  雲知還倒是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這時聽他提起,才意識到神後陛下果然
很會選地方,以南方四州之富裕,人才積累之深廣,只要有能力,鎮得住場面,
改革起來確實容易許多。

  黑龍王接著道:「這些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那片地方不好,很多陳規陋習,
從遠古時期就開始積累,像是刻到他們的骨子里了,有時候我悲觀起來,也很懷
疑是不是真的再也無法改變他們。」

  雲知還道:「你們會跟北朝合作,莫非是因為他們許諾了你們土地?」

  黑龍王道:「是的,他們開出的價碼很不錯:殺死一個地元境巔峰的高手,
換一個郡的土地,但是要奉他們為宗主國。」

  「這條件聽起來確實很誘人,」雲知還道,「但是你們怎麼保證他們事成之
後不會反悔呢?」

  黑龍王微微笑道:「無法保證。但是我們也不是傻子,自然會留有後手。如
果條件允許,反咬一口,也不是不行。」

  「你說的後手可是舉父?」

  黑龍王道:「正是。這事本來是保密的,對北朝那邊並沒有交底,如果他們
當時一起去了,舉父大人出世之後,就可以殺了他們滅口,只是後來出了點意外,
他們沒去成,你和秦遲錦卻知道了。」

  雲知還笑道:「那小弟豈不是很危險?」

  黑龍王道:「現在殺你沒有意義,你肯定已經把這消息上報給了高層。但是
我們並不擔心,你們的高層會把我們的謀劃透露給北朝。」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不傻。我們本來就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他們知道了,小心提防
就是了,沒必要讓北邊的人知道。因為就算北邊知道了,礙於南朝的威脅,也不
會對我們開戰,頂多就是心存芥蒂,減少信任罷了。可是這種純粹的政治聯合,
本來就談不上什麼信任,所以你們的高層不會做這種無用功。給我們留一張底牌,
關鍵時刻反戈一擊,這種可能性的收益可比直接捅破大得多了。」

  「龍王老兄真是高明,有你們這些人做對手,鬥起來才有意思。」

  「小兄弟過獎了,你也不差,哈哈哈……」

  兩人互相拍了一頓馬屁,雲知還道:「可惜龍王老兄未能投到我們神後的麾
下,不然我們可以開懷暢飲一番,成為真正的朋友。」

  黑龍王道:「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要跟神後合作,可要難得多了。」

  「怎麼說?」

  「千百年來,浪人與沿海百姓結怨太深,你們神後不可能不在乎人心民意。」

  提起這個,雲知還也沈默了。

  黑龍王又道:「打敗另外兩方浪人首領之後,我就下了嚴令,禁止私自上岸
劫掠百姓,但是在此之前結下的怨仇,我來不及管,在此之後鋌而走險的行為,
我無法完全杜絕,更要命的是,出於某些政治目的,有時候我自己也得派出一些
浪人上岸,如此日積月累,仇怨越結越深,再想和解就難了。」

  雲知還以前聽說臭鼬彈投入使用之後,浪人氣焰大減,如今才知道,這里面
應該也有黑龍王的一份功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管怎樣,比起從前,
總算是好了一點,會變好,就有希望。」

  黑龍王笑道:「你可別忘了,如今我們可是敵人。」

  雲知還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換了個話題,回身指著遠處的妖族舊地,問道:
「龍王老兄可知道那里面是怎麼回事?」

  黑龍王道:「這麼著名的歷史事件你都不知道?」

  雲知還道:「這很正常吧,世界上的知識那麼多,我只是還沒來得及了解這
一塊而已。」

  「你這借口找得好。」黑龍王道,「是這樣的,大概一百年前,人類與妖族
矛盾爆發,打起仗來,本來規模不大,但是戰爭一經發動,就很容易滑向不可逆
轉的深淵。雙方都覺得人命很寶貴,雙方又都覺得己方的人命要比對方的人命更
寶貴一點。於是仇恨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死的人越多,打得越激烈,於是死的
人更多了,最後竟發展到滅族之戰的地步。當時人類聯軍——除了九州大地上的
人類,還有其他很多國家的人類——由魏武帝帶領,在戰爭後期,打得妖族節節
敗退,眼看勝利的曙光即將出現,事情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不到的轉變,妖族在一
項聯合陣法上,取得了極大的突破,幾乎把人類聯軍打得全軍覆沒……」



               (二十)

  雲知還問:「什麼叫聯合陣法?」

  「意思就是,那陣法可以像搭積木一樣搭起來,搭得越龐大越複雜,則威力
越大。」黑龍王道,「妖王朱弇假裝潰退,把人類聯軍引到禺都之下,攜帶著陣
法的妖族修士卻躲在幾百丈深的地底,人類聯軍一過,他們就鉆出地面,在約定
好的時間,一起布置陣法。以禺都為陣心,外圍的數千陣法為助力,一個方圓超
過千里的大陣出現了。人類聯軍被困在了里面,經受著比如今妖族舊地寒冷狂暴
幾十倍氣候的折磨。據估計,地元境初階的修士,在里面扛不過一個時辰,便要
身死道消,一命嗚呼。其他高階的修士,也被削弱得十分嚴重。當時的破局之法
無非兩個,一是攻破禺都,二是掃清外圍,但是這兩種辦法都有相同的問題,那
就是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禺都之內高手雲集,被陣法籠罩,很難攻破,外圍
的陣法則太過分散,逐個拔除極為麻煩——而時間,對當時的人類聯軍來說,是
實打實的生命。」

  雲知還道:「但是他們還是贏了。」

  「是贏了,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人類之中,陣法高手有不少,只是沒有
預料到這個局面,所以準備得不夠充分。他們經過反複的商討,決定把人類聯軍
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為四個部分,抽簽決定獻祭哪一個方向的人群,最終以
十萬人的鮮血為引,陣法對陣法,生生轟開了禺都的大門。」

  雲知還沒有想到結果如此慘烈,一時默然。

  黑龍王道:「陣法對撞的那一瞬間,據說威力超過了仙級,沖擊波不僅當場
帶走了百萬人類和妖族的生命,也永遠改變了這片地方——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
說法,還有不少人認為,天地有靈,為了保護自身,不允許太過強大的力量出現,
所以在那一場爆炸發生之後,更改了這一帶的規則,不再讓靈氣為修士所用。」

  「原來是這樣,」雲知還若有所思,「龍王老兄所說的,我倒是不懷疑真假,
只是有一點疑問。」

  「你說。」

  「為什麼聽起來,那時候的陣法比現在的強大那麼多?」

  「那時候的陣法確實比現在的強大,那時候的修士也比現在的強大,而且數
量多了很多。」

  「這是為何?」

  「解釋有很多種。有人說修士逆天而行,所以天地要消滅修士。又有人說道
根需要特定濃度的靈氣激活,天地靈氣總量有限,越用越少,所以覺醒的修士也
越來越少。還有人說,道根是一種微小的遺傳物質,不知什麼原因,許多修士的
道根被破壞了,所以無法遺傳給後代……反正都是瞎猜,沒人能真正搞得明白。」

  「你好像忘了解釋陣法的問題?」

  「我顛倒一下順序不行嗎?」黑龍王笑了笑,又接道:「陣法的威力跟修士
的修為、數量相關,前面提到的兩種陣法,第一種原理已經失傳,即使不失傳,
現在也很難組織起如此多的修士,去布置一個大陣。第二種原理倒是簡單,問題
是用不著,也沒那麼多修士願意犧牲。」

  「我了解了,辛苦龍王老兄。」

  黑龍王道:「我的話卻還沒說完。人類與妖族的那一場大戰結束之後,九州
之外剩余的人族聚集到了九州之上,浪人因為當初站錯了隊,雖然沒有被事後清
算,卻也不能再踏上人類的領土。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區一片荒蕪,逐漸成了飛禽
走獸的樂園。那些飛禽走獸沒有人類的幹擾,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九州之上
修真者眾多,它們不敢去侵犯,所以對你們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我們來
說,卻是個很嚴重的威脅,每年喪生在海中兇獸和天上猛禽的浪人,數以千計,
朝不保夕的生活,更加助長了他們的兇性。如今他們的前程命運皆掌握在我的手
中,我實在無法仁慈。」

  雲知還知道他這不僅是在解釋,讓他自己心安,也有對自己表達歉意的意思,
一時心情複雜,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相對沈默了半晌,突聽陽弧驚訝地道:「那是什麼?」

  兩人聞聲望去,卻見五六百丈之外,一柱白色龍卷正在急速旋轉。轟鳴嘯叫
不斷傳來,聲勢甚是顯赫。

  黑龍王道:「這是有高人在此修煉。」

  雲知還突然想到了什麼,訝然道:「他竟然還沒死。」

  「誰?」

  「一個叫蔣武神的怪人。」

  「小子,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

  那柱龍卷忽然一收,現出蔣武神的身形,只見他穿著一身灰白長袍,蓬亂的
頭發紮在腦後,露出一張狂野不羈的臉,一步邁出,已到了眾人二十丈之外的高
空,指著自己的左眼,居高臨下地道:「你看看我的眼睛。」

  雲知還向他的左眼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隨即又笑了出來,道:「看來蔣前
輩的運氣不是太好,晚輩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同情?」

  原來那座宮殿出世之時,不但把山砸塌了一半,強烈的震動之下,依托於山
勢的陣法也被破壞了。光柱消失之時,正好雲知還扔了一堆東西過去。蔣武神雖
然境界很高,體內真元卻沒多少,被打了個手忙腳亂,不慎被爆炸的臭鼬彈射到
了眼睛,疼得他死去活來。

  蔣武神陰森森地道:「小子,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左手捏著彈片一拔,
竟然把一顆眼珠子拔了出來,拿在手中,好像用牙簽插著一粒葡萄,留戀地看了
幾眼,送到嘴里咬爆之後,一仰脖吞了下去。

  雲知還哪里見過這種狠人,不禁心底生寒,極度的惡心感,更是讓他差點吐
了出來。

  黑龍王卻仍然很淡定,問道:「蔣道友是要找這位小兄弟的麻煩?」

  「不,我是要殺了他,」蔣武神舔了下嘴唇,眼珠子的味道似乎很不錯,
「但是要等問完話之後。」

  黑龍王道:「那可就巧了,我也正想向這位小兄弟問話。蔣道友覺得,應該
誰先來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6 21:5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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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4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二十一)

    蔣武神目光從底下四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黑龍王臉上,不答反問:
「你是誰?」

    「黑龍王。」

    「黑龍王?」

    蔣武神想了一想,隨即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大膽!」黑川英介叱喝一聲,拔刀在手,殺氣騰騰。

    蔣武神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一起上吧,免得浪
費我的時間。」

    黑川英介向來孤傲,所佩服者天底下也沒幾人,被他如此看輕,不由怒氣勃
發,便要上前邀戰。

    黑龍王忙制止了他,向他使了個眼色,笑道:「蔣道友此言有理,大家的時
間都很寶貴,咱們還是一起上的好。」

    蔣武神沒想到他的臉皮會如此之厚,但是他本就是隨口一激,對起效與否不
是很在意,這時知道一場惡戰避免不了,便只淡淡地道:「請。」

    黑川英介追隨黑龍王已久,立即明白自己該做什麽,把肩上掛著的一只包袱
取下,遞到陽弧手里,道:「看緊這東西,還有這小子,敢跑就打斷他的雙腿。」
隨手一指,點向雲知還丹田。

    雲知還也懶得掙紮,結結實實受了他一指,全身真元皆被凍住。

    黑川英介人一閃,消失不見了。

    陽弧瞪著雲知還道:「小子,聽清楚了沒有?不想受苦,就給我老實呆著,
別有什麽癡心妄想。」

    雲知還笑道:「老人家放心,我一向乖覺得很,絕對不會做無用功。」

    兩人一起往後退去。

    雲知還邊走邊瞧他手上和肩上的東西,說道:「老人家,你們做事可有點不
夠厚道啊。」

    「怎麽不厚道了?」

    「你們已經找到了一株龍骨星蘭,卻還要搶走我的,讓我家師姐望穿秋水,
傷心欲絕,可不是不夠厚道麽?」

    「小子,你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後天的太陽,還有空關心你家師姐呢?」

    「那是自然,我師姐她……」突聽轟隆一聲,雲知還忙向黑龍王那邊看去,
卻見他穩穩地站在一塊「圓盤」上,周邊積雪不見蹤影,土地崩裂,蛛網般蔓延
四方,顯然是剛剛硬接了蔣武神一招。再看空中的蔣武神,也是同樣毫發無損,
衣衫獵獵飛揚,周身氣勢如山似嶽,不見一絲暗淡頹唐之色。

    雲知還暗感吃驚。

    一般來說,修為越高,受傷之後恢複越慢,而這蔣武神逃出不過一個時辰,
竟像是完全恢複了過來,難怪當年可以與神後打個平手。

    雲知還兩人退得足夠遠,安下心來,看那邊的戰鬥情況。

    只見蔣武神一連十幾拳,天外隕星般,砸向黑龍王,拳拳皆似已盡全力,偏
偏每一拳都要比上一拳悍猛,直打得大地震動如鼓。

    黑龍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蔣武神的拳頭揮下來,他的拳頭便迎上去,像是
在隔空照鏡子,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雲知還又去搜尋黑川英介的蹤跡,卻什麽也沒發現,知道他必定是使用了浪
人專擅的遁術,不是自己這個境界的人能察覺到的,便很自覺地放棄了。

    今天的天氣算得上不錯,蛋黃似的太陽掛在西邊的天空,離日落還有一段時
間,仔細體味,似乎能感覺到照射在皮膚上的絲絲暖意。

    天空中不算陰沈,一朵朵白雲斜拖著寬大的黑色長裙,倏忽來去,像是在急
匆匆地趕著什麽聚會。

    可惜蔣武神和黑龍王兩人打得正激烈,轟隆轟隆的聲音震蕩耳膜,讓人提不
起心思去觀賞風景。

    忽聽喀拉一聲,從黑龍王腳下,裂開一道三尺寬的地縫,延伸到了雲知還不
遠處的地面,把他嚇了一跳。

    陽弧道:「要命的,退後一點,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雲知還答應了一聲,正要退後,忽然從地縫中看到一絲隱隱的閃光,他心中
一動,好奇心起,反而走前幾步,往地縫中看去。

    陽弧道:「你看什麽?」

    眼前所見,讓雲知還心里怦怦亂跳,他嘴上卻道:「沒什麽。」

    陽弧才不信他,走近一看,笑道:「原來這里有一條地下河。」轉目盯著雲
知還,道:「你是不是打算趁我不註意,偷偷跳下去,從河里逃走?」

    雲知還道:「沒有沒有,我現在一點真元都提不起來,跳下去那不是自尋死
路嗎?」

    陽弧道:「你明白就好。」

    另一邊,蔣武神和黑龍王已經拳頭對拳頭地轟了數百計,兩人皆是修為卓絕
之人,打到現在,仍然是面不紅氣不喘。

    但是黑龍王已經厭倦了這種單調的對擂,接下又一拳之後,左袖一揚,喝一
聲:「去!」

    咻咻聲中,上百支菱形小劍魚貫而出,飛射向蔣武神。

    蔣武神簡單地一掌拍出,卻聽蓬的一聲,菱形小劍如魚群般炸開,劃出各種
詭異的弧度,從四面八方向他射去。

    「有點門道!」蔣武神一掌接一掌,剛猛無儔的勁力把周身空間變成了一片
湍流的河流。

    驚濤駭浪之中,菱形小劍乘虛蹈隙,轉折自如,仿佛真的化身成了魚群,絲
毫不受阻礙,叮叮叮叮,接連不斷地撞在蔣武神放出的護體真元上,當空爆成團
團銀粉。

    一輪小劍過去,蔣武神起碼被消耗掉了一成真元。這個結果讓他又驚又怒,
知道眼前的對手不可小覷,深吸一口氣,雙掌合十,往外猛地一分,好像灑出了
數十粒龍卷風的種子,黑龍王四周,道道龍卷憑空顯形,初時細長如繩,眨眼之
間,便長成了參天巨柱,旋轉扭擺著,向黑龍王飛卷而去。

    黑龍王不慌不忙,食指在身外連連點動,每一指落下,便有一柄寶劍現身,
或古樸,或華美,或鋒芒畢露,或斂鍔韜光,一共七柄,急速旋轉,在身周構成
了一圈無比強韌的屏障。

    他駕著寶劍飛起,主動向龍卷撞去。

    砰,砰,砰。

    每響一聲,便意味著有一道龍卷被他撞散,眨眼功夫,場中又是一片寂靜,
只有悠悠飄落的雪粒塵埃,記錄著方才那些扭卷如漏鬥的旋風的存在。



                             (二十二)

    蔣武神暗暗吃驚,剛一出世,就遇到這麽難纏的人物,不免有些氣餒,又想
到要不是自己的功體被蕭令君破去,自己被關在此地十幾年,荒廢了歲月,今天
又何至於此?心中滿懷憤恨,忍不住長嘯了一聲,伸手往空中一抓,手中多了桿
烏金長槍,向黑龍王一槍刺去。

    黑龍王身外七柄寶劍飛轉如磨盤,破空槍勁一撞進來,便被層層磨去,點滴
不剩。他右手一揮,三柄寶劍主動出擊,驚天長虹般射向蔣武神。

    蔣武神手中長槍爆出一片槍花,當當當,把寶劍磕飛出去。

    寶劍稍退即進,與蔣武神戰作一團。

    雲知還看得如癡如醉,忍不住向陽弧問道:「龍王老兄這七柄寶劍可有什麽
名堂?」

    陽弧哼了一聲,頗為自傲地道:「以八卦之數,行周天之理,生生不息,圓
轉如意,是以謂之八卦遊天劍。」

    「八卦遊天劍?這好像少了一卦啊?」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羲和劍被你搶走了,龍王大人這套劍法早就圓滿了。」

    「原來如此,」雲知還點了點頭,頗為遺憾地道,「看來是我錯了。」

    陽弧見他臉上神色甚是誠懇,實際行動那是一點都無,再談下去,生怕自己
被活活氣死,幹脆走前幾步,不再理他。

    雲知還正肚中暗笑,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柔緩卻淡漠的女聲:「不要聲張,我
是來幫你的。」

    雲知還心中大喜,強忍住四處張望的沖動,心里正想著:「不知是師父還
是聖使大人派來的。」就聽耳邊那個聲音道:「聖使大人派我來幫你……」雲知
還吃了一驚,還以為她會讀心術。

    那個聲音繼續道:「她把你的計劃告訴了我,我來這里走了一趟,找到地點
之後,也進了妖族舊地尋藥。可惜我雖然進到很深的地方去了,藥卻沒找著,昨
晚出來的時候,遇上了風暴,被耽擱了一下。」

    這人聲音沒什麽感情,但是肯解釋這麽多,說明心地很不錯,雲知還自然不
會有任何怨言,左手移到屁股後擺了擺,示意沒有關系。

    那人道:「你不要亂動,免得被人發現。現在我要問你話,你往左移一小步,
我就知道是肯定的意思,往右移一小步,就知道是否定的意思,其他的動作
你就不要做了。」

    雲知還擡起左腳,往左移了一小步,表示知道了。

    那人問:「秘籍拿到了嗎?」

    雲知還答了「是」。

    「龍骨星蘭呢?」

    雲知還答了「沒有」。

    「是不是在你旁邊那老人身上?」

    「是」。

    「如果我拖住他們一段時間,你自己能不能逃跑?」

    雲知還猶豫了一會,答了「不能」。

    那人停頓片刻,問道:「你是不是被制住了?」

    「是」。

    「丹田?」

    「是」。

    「我幫你解開之後,你能不能逃跑?」

    「能」。

    那人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這幾個人都很厲害,我一個人沒問題,帶
上你,恐怕走不了。」過了一會,她又說道:「那個浪人不知道藏在哪里,現在
我還不能出來,等時機到了,我一解開你的禁制,你什麽也別管,直接逃跑就行,
搶藥的事就交給我了。」

    雲知還知道於紅初不會隨便派什麽人來,所以答了一個「好」。

    那人便沒了聲息。

    蔣武神和黑龍王仍然在轟隆轟隆地戰鬥,以雲知還的眼光來看,他們的實力
差不多,一時半會恐怕分不出勝負。

    黑龍王寶劍齊出,猶如操縱著七條夭矯神龍。

    蔣武神一槍在手,點刺劈砸,有萬夫莫敵之勇。

    劍快如電,槍沈似山,卻總能撞到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雲知還得知有人來救,心里安定了不少,仔細體味著兩位地元境巔峰高手的
對戰。

    又過了半晌,卻聽蔣武神喊了一聲:「停!」

    黑龍王停下了手,道:「蔣道友莫非想來個中場休息?」

    蔣武神渾身大汗,微微喘著氣道:「現在想來,我們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
實在沒必要在這里鷸蚌相爭,讓漁翁得利。」

    「哦?依蔣道友之見,應該誰先來審問這位小兄弟呢?」

    「自然是你們,先來後到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黑龍王笑道:「蔣道友忽然這麽好說話,我還有點不習慣呢。」

    真要讓他們講和,那還得了?雲知還立即道:「蔣前輩有所不知,他們要以
搜魂術審問我,晚輩身上下有禁制,遇搜魂術必定觸發,到時候你恐怕就要去陰
間詢問我了。」

    蔣武神聞言,微覺猶豫。

    黑龍王道:「蔣道友要問這位小兄弟什麽事?」

    「一個女人的下落。」

    「什麽女人?」

    「她最明顯的特征,該是她的修為,她是個天衣境的女人。」

    黑龍王大笑:「有趣,有趣。」又道:「蔣道友為何不問我呢?」

    「你知道?」

    「天底下只有兩個天衣境的女人,」黑龍王道,「有一個最近才出現,想必
不是蔣道友要找的那個。」

    「她該有三十多歲了。」

    「我知道,她叫蕭令君,還有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叫作神後。天底下不認識
她的,恐怕沒有幾個。蔣道友出去一問便知,不是非找這位小兄弟不可。」

    雲知還沒想到他這麽直接就說了出來,一時怔住。

    蔣武神臉上顯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道:「就是她,多謝了。」

    雲知還道:「你不是還要殺了我?你的眼睛被我弄瞎了,可算得深仇大恨,
難道就這麽放過我了?」

    蔣武神道:「怎麽死都是死,我何必要親自動手殺死你?」

    雲知還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腦子急轉,又有了主意,微微笑道:「你可知道
他們為何要審問我?」

    「為何?」

    「看到山上那座宮殿了嗎?就是神後跟你說的那一座,里面的秘籍被我拿走
了。你難道不想要?沒有這份秘籍,你如何能打敗神後?」

    黑龍王啪啪鼓掌,笑道:「小兄弟這一招夠狠,當著我的面,就挑撥上了。」
又對蔣武神道:「蔣道友會不會上當呢?」

    蔣武神眼珠滴溜溜一轉,也笑道:「如此拙劣的伎倆,只能騙騙三歲小兒,
我們這些大人若是上了當,豈不被人恥笑?」抱了抱拳,道:「就此別過,後
會有期。」轉身欲走。

    黑龍王微微笑著,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雙手微分,寶劍讓開一條
路。

    蔣武神身子剛剛踏出劍圈包圍,驀覺劍影一動,七柄寶劍,電射而至!

    雖然他早有防備,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就憑你們也敢暗算我!」槍起如
龍,一連七響,把寶劍挑飛。

    黑龍王的身影無聲無息逼至,到了他背後,一掌印出,風雷大作。

    蔣武神急急轉身,毫無花哨地硬接了一掌。

    轟的一聲,猶如當空炸響一顆焦雷,兩人的身影不由自主倒飛了出去。

    蔣武神胸中氣血翻湧,稍一停住身子,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他抹掉嘴角血跡,只說了一句:「你……」。腦袋忽然一歪,掉了下去。

    雲知還看得真真切切:當時一朵白雲從他上方飛速掠過,投下的黑色陰影猶
如裙裾,裙裾一擺,利如刀刃,蔣武神人頭落地。

    他不禁大吃一驚,黑川英介居然就藏在那片陰影里!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蔣武神就這麽死了!

    他來不及湧起傷感或者痛快的情緒,一道清風在他身上微微一撞,全身的真
元忽然運轉自如,耳邊響起一聲輕喝:「快走!」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6 21:5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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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6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二十三)

  雲知還立即驚醒,身子向前一沖,越過前方的陽弧,毫不猶豫地往地縫中跳
去。

  陽弧也被蔣武神忽然斷頭、頸血飆射的場景驚到,雲知還一掠而過,風聲把
他喚醒,他也沒多想,擡手就是一掌。

  砰、砰!

  雲知還反手接了一掌,身子如斷線風箏,以更快的速度,往地縫中跌落。

  陽弧只覺得肩上一震,裝著瓷瓶的包袱炸成一堆布條,瓷瓶卻完好無損,被
一股強猛的力道打著橫往後吸去。

  他一驚回頭,正見著一條人影風馳電掣般向自己撲來,速度當真快到了極點,
腦中不由閃過一念:完了!

  便於此時,刷刷刷,漫天刀勁如雨落下,除了瓷瓶的飛行路線,余者皆被淩
厲刀勁覆蓋。

  那人爭的,卻正是這一線空間!

  只見她身影一晃,仿佛以無厚入有間,穿過刀雨間隙,左手輕抄,把瓷瓶攬
進懷里,右手擊出一掌,陽弧渾身一震,已被她貼背制住。

  不過一個瞬間,一切已塵埃落定。

  黑川英介一刀劈出,便即飛往陽弧那邊,哪知剛剛飛完三分之二路程,陽弧
已落入他人之手,只得生生止住了身形,沈聲喝問:「你是誰?」

  制住陽弧的是個年近四十的女子,眉目細長,鼻子小巧,膚如凝雪,穿著一
件細布襦裙,打扮樸素,容色冷淡,對黑川英介的問話沒有絲毫反應,似乎懶得
開口。

  黑川英介微感惱怒,正要出言斥責,卻聽黑龍王緩緩道:「『神行無影』柳
清窈?看來那位小兄弟嘴里沒一句真話,神後居然把你給派出來了。」

  黑川英介回頭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道:「龍王大人,你受傷了?」

  黑龍王盤腿端坐於虛空,臉色略顯蒼白,微微笑道:「一點小傷,很快就會
好。」

  黑川英介放下心來,向底下的柳清窈問道:「你想做什麼?」

  柳清窈終於開口,道:「沒什麼,只要你們在此乖乖呆上半個時辰,我就放
人。」

  「你想為那小子拖延時間?哼,休想。」陽弧說完,又對黑龍王兩人道,
「你們不用管我,我一把年紀,已經活夠本了,你們直接把那小子抓回來就是。」

  柳清窈見黑川英介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便說道:「人你們可以不管,龍骨星
蘭也可以不管嗎?」

  黑龍王拍了拍手掌,「柳姑娘這一手簡單又有效,一下就抓住了我們的軟肋,
實在叫人佩服。」

  「不敢,」柳清窈道,「比起龍王大人的狡詐狠毒,我還是差得遠了。」

  黑龍王道:「你是說那位蔣道友麼?他這人前倨後恭,桀驁又狡猾,這次在
我們手里吃了虧,下次肯定要還回來,何況又知道了秘籍的事,說什麼也不能讓
他離開。」

  柳清窈道:「黑龍王殺人,總是有很多理由,這我早有耳聞,倒也不必跟我
解釋。」

  黑龍王笑道:「殺人我有很多理由,不殺人自然也有很多理由,比如說你,
我就不會殺。」

  「那可要謝過龍王不殺之恩了。」

  「你不想知道原因?」

  「不想。」

  「哈哈,好,為這一句『不想』,我就不會殺你。」

  黑川英介忍不住問道:「龍王大人,這位柳姑娘是什麼人?」

  「她是柳清園的妹妹,丈夫去世之後,便帶著兩個女兒投奔到了南朝。」

  黑川英介驚訝地看了柳清窈一眼,顯然這個答案十分出乎他的預料。

  柳清窈道:「往事已矣,龍王提它作甚。」

  「好,我不提了,」黑龍王看了看天色,「那位小兄弟想必已經走遠,柳姑
娘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不行,必須等滿半個時辰。」

  幾人只好一起等下去。

  夜幕四垂,星子暗淡,遠處傳來幾聲狼嚎,這個地方顯得空曠又荒涼。

  時間將近,黑川英介繞到另一邊,與黑龍王一南一北,把柳清窈夾在正中的
位置。

  柳清窈默默計算著時辰,忽然,她腦海中仿佛嗒的響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
淡淡的笑容,道:「時間到了。」把陽弧往地縫中一推,刷!往東邊飛遁而去。

  這一下甚是出人意料,黑龍王急忙飛往地縫,一把扯住陽弧肩頸衣衫,把他
提了起來,再回過頭,別說柳清窈,連黑川英介的影子都不見了。

  他不由嘆了口氣,道:「這位柳姑娘真夠滑溜的。」

  陽弧滿臉羞愧,道:「都是我沒用,才給了她可趁之機。」

  黑龍王拍了拍他肩膀,道:「如果不是你,連這一株龍骨星蘭也找不著,怎
麼能說沒用呢?」

  「但是那秘籍……」

  「算了,天意如此,強求不來。」

  兩人等了一會,黑川英介回來了,同樣也是滿臉羞愧之色,「她的速度太快
了,我追不上。」

  「沒事,也算是見識了一回天下英雄,此行不虛。」黑龍王道,「咱們走吧,
舉父大人該等得著急了。」

  三人一起往南飛去,轉眼不見蹤影。

  再說雲知還受了陽弧那一掌,借勢沖進地縫中,氣息紊亂之下,只來得及施
了個避水訣,撲通一聲跌進了河里,被湍急的水流裹挾著,昏天黑地,也不知往
哪個方向流去。

  過了好一會,他理順了體內的真元,頂著一個透明的護罩,張望四周環境,
只覺得這河床甚寬,岔道頗多,隨便挑了條鉆進去,急飛一陣,見著岔道,又挑
了條,急飛一陣,如此重複幾次,確定黑龍王幾人再難追到自己,才稍稍放下心
來。

  他不知道那個幫自己的女子是誰,有沒有搶到藥,能不能逃脫,只是他實力
有限,深知多想無益,也就只能暫時放下了。

  河水極冷,夾雜著浮冰,但是對修士來說,卻不算什麼。雲知還借著一些發
光水草和魚類的指引,飛了半晌,估計著逃得足夠遠了,見河岸上有一個山洞,
似是向上彎曲,猜測也許可以通到地面,便上了岸,沿著洞口往上爬。

  山洞不大,也不陡,匍匐前進,正合適。不過爬出十幾丈,還沒到頂,可見
並不是筆直通往地面。彎彎曲曲,起起伏伏,雲知還爬了一刻鐘,卻見前路被堵
死了,只好取出羲和劍,邊挖邊走。

  自己打通的路,比原來的目標明確,很快,他感覺劍尖刺到了一處蓬松的地
方,知道外邊就是雪地,側耳傾聽了一陣,未曾發覺異常,便挖了一個小洞,鉆
了出去。

  見到頭頂上的湛藍夜空,他不禁松了一口氣,回身用泥土雪塊把洞口堵上,
記下了此處的位置,施了個屏蔽聲息的法訣,小心翼翼地摸出幾里地,找了個隱
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他還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決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查
探清楚。如果沒有危險,就可以直接啟程,回京師複命了。



               (二十四)

  第二天,雲知還睡到很晚才起,弄來清水洗漱過了,吃了些妖族舊地摘來的
果子,便出門查探環境。

  他回想了昨天慌不擇路逃出的距離,懷疑自己已經進入了北朝的領地,所以
行事格外小心,直接給自己加了個隱身術,慢悠悠地在距離雪地一尺高的地方飄
行。

  令他有些驚訝的是,飛了沒多遠,眼前就出現了一叢叢的灌木,再往前,就
像是從冬天一點點走向了秋天,花草漸盛,林木漸密,甚至可以聽見宛轉啼鳴的
鳥聲。地面,則從積雪換成了金黃的落葉。目之所及,皆是如夢似幻的景色,讓
他產生了一種誤入仙界的不真實感。

  雲知還屏著呼吸,隨意瀏覽著周遭的風景,有點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他隨著清風緩緩飄行,不知過了多久,一片鳥語花香之中,忽然傳來「篤」

  「篤」的響聲。

  他好奇心起,便尋聲而去。

  目標越來越接近,他的心臟開始莫名其妙地怦怦亂跳,似乎前方有什麼極可
怕或者極美妙的事物在等待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一會兒,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片林間空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自然而然地往空地中央看去,入目的美麗身影讓他呼吸一窒,心臟不爭氣
地大跳了一下。

  一個穿著杏黃衫子的女子騎在一匹白馬上。

  她的心情大概不是很好,身姿略顯慵懶。垂在白馬一側的右腿,套著一只羊
皮長筒馬靴,輕輕踩在馬鐙上,看起來細、長、直。

  她的左手握著一把角弓,放在馬背,右手則垂在腿側,五根白皙如玉的手指
自然地曲起,骨節清晰而又柔潤,美得不可思議。

  雲知還這邊,看不到她的正臉,但是只看她露出秀發的耳廓、修直的脖頸、
精致絕倫的側臉,已可想見她那非凡的美麗。

  事實上,他只需往旁邊飛出一點,就能一睹她的真容,但是他不敢。

  他怕自己會失望。

  他既有預感,這會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又有些煞風景地想到,也可
能老天爺會跟自己開一個玩笑,讓她臉上長些麻子,劃上幾道傷痕。

  世間會有真正完美之物嗎?他不相信。

  一陣微風吹過,幾片銀杏葉子從樹上掉落。

  黃衫女子忽然驚醒,右手往空中一撚,纖纖玉指間多了幾根冰質箭矢,擡
頭挺胸,彎弓搭箭,咻的一下,緊接著篤篤幾聲,箭矢準確地把飄落的銀杏樹葉,
釘在遠處的樹幹上。

  雲知還覺得那一瞬間,她身上的慵懶感一掃而空,仿佛沈睡的女神忽然蘇醒,
煥發出一種奪人眼目的光彩,情不自禁之下,解除了身上的法術,落到地面上,
鼓掌叫了一聲:「好箭法!」

  他明明是被她的美麗所打動,嘴上卻不由自主地誇起了她的箭法,這種習慣
性的虛偽,在他回過神之後,立即察覺到了,不禁暗罵自己的不堪。

  那黃衫女子回過頭,往雲知還這邊看了一眼。

  雲知還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震。

  以前他從來沒有娶親的想法,因為他覺得「娶」之一字,對女子而言,已經
意味著不公。此時一見她的面,不知怎地,竟連婚後的生活都已想好了,隨之而
來的生兒育女,成長,衰老,別離,人的一生可能經歷的一切,走馬燈似的從他
心頭掠過,一時間百感交集,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正神思恍惚,卻聽一個美妙如泉水叮咚的聲音響起:「你是誰?為什麼會
在這里?」

  幻境倏然退去,雲知還一下驚醒,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以平和的語氣道:
「在下雲知還,見過姑娘。」看著她的眼睛,微微笑道:「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芳齡幾何?可曾婚配?」

  黃衫女子一楞,唇角微微勾起,手按馬背,半俯身子,問道:「你想娶我?」

  雲知還自覺已在幻境中跟她過完了一生,膽子大點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
反應似乎與尋常女子不同,便拿出不卑不亢的態度來,笑著道:「是的,我想與
姑娘結為連理,還望姑娘告知姓名,仙鄉何處,在下日後必當登門拜訪,向令尊
令堂提親。」

  黃衫女子坐直身子,翻身下馬,動作幹凈利落,站在雲知還面前,微微笑道:
「我叫蕭棠枝,我父親叫蕭明遠,你若想尋他提親,怕是有些難辦。」

    雲知還這時才有余暇看清她的面容,只覺得她膚色甚白,一張瓜子臉兒,秀
美絕俗,挺直的鼻粱,英氣的眉眼,給她增加了一些銳利的感覺,目光澄如秋水,
流轉之間,明慧異常,似乎能一下看進人心里去,讓人提不起絲毫瞞騙的念頭。

  看了許久,他才艱難地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自覺太過失禮,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是蕭姑娘。

  不知姑娘所說的難辦,是指什麼?」

  蕭棠枝道:「我自幼失恃,父親在三年前,也已經去世了。」

  雲知還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不免有些尷尬,跟她說了些節哀順變的話,才道:
「這樣說來,蕭姑娘是一人在此?」

  「不,還有些親朋好友住在一起。」

  雲知還見她似是不願多說,便回到最初的話題,問道:「想必婚姻大事,蕭
姑娘是能自己做主的了,那麼姑娘覺得,在下剛才的提議如何呢?」

  蕭棠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

  雲知還的眼睛坦誠而熱烈,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蕭棠枝微微側過臉,道:「你是南朝人,我是北朝人,你如何能娶我?」

  雲知還有些驚訝,「姑娘是如何看出我是南朝人的?」

  「口音,」蕭棠枝道,「你一說話,我就知道你是南朝人。」

  雲知還笑道:「那姑娘為何不把我抓起來?」

  「你為何不怕我把你抓起來?」

  「因為我覺得,如果連姑娘這樣的人也要害我,那我活在這世上,實在沒什
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的好。」

  蕭棠枝又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神情不似作偽,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覺
得我很美,所以動了色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8 12:5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5章 25~2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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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8首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二十五)

  雲知還楞了一下,隨即笑道:「蕭姑娘確實很美,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見過
最美的人,但是在下剛剛確實沒有動色心。」

  蕭棠枝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雲知還又道:「至於姑娘問我,你我分屬兩朝,我如何能娶你,這問題我覺
得倒是不難。再有兩個月,就是神後與魔尊第四次比武的日子,只要神後贏了魔
尊,一統九州,咱們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為何不是魔尊贏了神後呢?」

  「這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區別,但是既然蕭姑娘有異議,那咱們不如打個賭
如何?」

  「什麽賭?」

  「就賭兩個月後,神後與魔尊誰贏。」

  「如果神後贏了,你就要我答應嫁給你?」

  「不,不是的,」雲知還忙擺了擺手,「這樣就算得到了你的人,也得不到
你的心,我的誌向可沒這麽小。」

  蕭棠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雲公子不但想得到我的人,還想得到我的
心,這誌向確實不小。」

  雲知還見她笑了,心中大感得意,趁熱打鐵道:「所以咱們只賭一個小的。

  如果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這個條
件不能太難,超過對方的接受限度,可以被拒絕。「

  蕭棠枝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了。」

  雲知還大喜,他這個賭沒啥意義,就是想跟她多一些交集而已,不管輸贏,
他都是穩賺的。計謀得逞,他便有些得寸進尺了,問道:「蕭姑娘人中龍鳳,為
何卻被困在此處?」

  「被困在此處?何以見得?」

  「我不知道此處具體是什麽位置,但是很顯然,應大致在梁州邊境一帶,既
遠離鄴城,又人煙稀少,以姑娘的人品才華,獨自一人在此張弓射落葉,百無聊
賴,未免太過屈才。」

  蕭棠枝聞言嘆了一口氣,沈默下來。

  雲知還道:「蕭姑娘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我很快就要回京師複命了,保
證不會被北朝的人知道。」

  蕭棠枝遲疑了一下,「告訴你確實無妨,只是有點不好開口。」

  「怎麽不好開口?」

  「畢竟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蕭姑娘難道沒有聽說過這句話?」

  蕭棠枝見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微覺好笑,猶豫片刻,道:「好吧,那我告
訴你。」

  雲知還心中歡喜,靜靜地聽著。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父親去世之前,已有預感,事先寫了一封奏折呈交於
魔尊,請求魔尊在他去世以後,封我一個官兒當當,能留在京師自然最好,即使
不能,也盡量不要太遠。我們北朝與你們南朝不同,女子為官極其艱難,但是看
在我父親跟隨魔尊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魔尊還是應允了,封了一個翰林供奉
給我。翰林供奉雖然無甚實權,大小也是個官兒,偶爾還能見到魔尊,談上幾句
政治、民生話題,所以我不敢有絲毫懈怠,誰知道正因為太過認真,反而惹上了
麻煩。」

  「這故事倒是常見,認真做事之人得不到優待,反而處處遭受排擠,不如溜
須鉆營之人吃得開。」

  「嗯,這道理我也是懂的,只是抵受不過良心的催逼,較起真來,難免被人
記恨。何況為官之人既以男子為多,見我官職低微,意欲以權謀私者,也著實不
少,那些被我拒絕的人,聯合起來,倒打一耙,放出許多風言風語,我也澄清不
過來。」

  「蕭姑娘這處境實在艱難。」

  「只要無法推翻大人物們建立的秩序,就必須忍受這樣的生活,這也是沒辦
法的事。」

  雲知還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有些驚訝地道:「蕭姑娘這句話,很有
氣魄。」

  蕭棠枝微微笑道:「也就跟你發發牢騷,在外面我可不敢這麽說。」

  「聽你這麽說,我感到很榮幸。」雲知還追問道,「後來發生什麽事了?蕭
姑娘請繼續說。」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蕭棠枝道,「燕姬的兒子名叫薛湛,向來好色如命,
受人鼓動,來見了我一面,堅持要納我為妃,我自然不願意,就鬧到了魔尊的面
前,魔尊大發慈悲,把我打發到這里來了。」

  雲知還愕然道:「這是什麽道理?」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魔尊極為疼愛他這個兒子,他自然不認為是他的錯,
反而覺得我有些不識擡舉,只是礙於我父親的名聲,不好對我做得太過分,就派
人勸我說,要麽接受,要麽避開他兒子,離得遠一點,免得鬧出什麽禍事來,大
家面子上過不去。」蕭棠枝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有人在他面前說了我幾句壞話,說
我不知從什麽地方,學了一肚子南朝的思想,對魔尊的政策,頗有些不滿,發牢
騷時,被好幾個人聽見了,他們願意一起指證我。魔尊最忌諱這個,與上面的原
因加起來,二話不說,就把我發配到這里來了。」

  雲知還道:「既然他們對你如此之壞,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南朝算了。」

  蕭棠枝嘆了一口氣,道:「魔尊雖然不願意重用我,卻很擔心我逃走之後,
被南朝所用,所以把我父親的舊部、從小陪我長大的侍女,一起打發到這里來了,
他們老的老,少的少,有的還有傷在身,修為都不高,我一個人逃走不難,要帶
上他們卻很難。」

  「有人看著你們嗎?」

  「這里是梁州邊境,有不少修士駐紮,而且建有高臺,可供瞭望,人數一多,
很容易暴露行蹤,一旦暴露,必死無疑,我自己無所謂,沒有十足把握,卻不願
意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那他們現在看得到我們嗎?」

  「這里應該看不到,跨越邊境比較危險。往西五里,有一個規模不大的修真
門派,最好也別驚動他們。」

  雲知還暗暗慶幸剛才沒有撞上去,又想起出來的那個洞口,還有飛舟……他
沈吟一下,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修為怎麽樣?」

  蕭棠枝道:「七個人,能飛得起來的,就我一人。」

  「你是什麽修為?」

  「我的修行天賦一般,剛進地元境中階不久。」

  雲知還簡直哭笑不得,這叫一般,那自己這個地元境初階的還要不要活了?

  「如果,」雲知還想了想,滿懷期待地看著她,「我說我能帶你們去南朝,
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二十六)

  蕭棠枝倒是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假,沈思片刻,搖了搖頭,道:「雲公子的好
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走。」

  雲知還臉上現出失望之色,問道:「為什麽?」

  「時機不到。你剛才也說了,神後與魔尊很快就要再一次交手,如果神後贏
了,我逃不逃沒有區別,如果魔尊贏了,我剛逃過去,就要被抓個正著,還是不
逃為好。」

  她這話十分有理,雲知還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只好暫時分開了。」

  蕭棠枝笑道:「怎麽,那麽著急要娶我啊?」

  「是啊,」雲知還感嘆一聲,「遇到蕭姑娘,我才知道『人生苦短』這四個
字是什麽意思。」

  蕭棠枝凝望了他一會,又側過臉去,道:「雲公子,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沒
什麽事,也早點回去吧,免得家中親人掛念。」轉身欲行。

  「等等。」雲知還叫住了她。

  「怎麽了?」

  雲知還笑著道:「你等我一下。」盤腿坐下,閉目運功。

  蕭棠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好奇地看著他。

  過了一刻鐘左右,雲知還睜開眼睛,一躍而起,臉上神采奕奕,笑道:「有
勞姑娘久等了。」

  蕭棠枝微一探查,驚訝道:「雲公子這是破境了?」

  「是的,」雲知還有點得意,「我一想到蕭姑娘已經是地元境中階,我卻還
停留在地元境初階,心里就十分難受,結果也許是老天眷顧,突破的契機忽然就
來了。如今咱們是同一個境界,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棠枝聞言嘆道:「雲公子這份心思,真是了不起。平日里對付女孩子,想
必是無往而不勝的了。」

  雲知還道:「蕭姑娘說笑了。我要的不是勝利,只是一份兩廂情願的喜悅罷
了。」

  蕭棠枝沒再說什麽,最後看了他一眼,牽馬緩行而去。

  雲知還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間,心里不由感到一陣悵然。

  過了許久,他回過神來,清新微涼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佳人身上的一點
馨香,他輕吸了一口氣,心情變得愉悅了一些,施了個隱身術,往原來的那個洞
口飛去。

  他本來是不想再走那條水路的,但是聽了蕭棠枝的一番話,知道邊境上有不
少修士駐紮,他又改變了主意。

  地下河雖然又黑又冷,空間幾近密閉,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但是比起被修
士發現,一路追殺的滋味來,那還是好得多了。

  雲知還記性很不錯,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回了原處,挖開洞口,鉆進去,又
堵上,施了避水的法訣,毫不停留地遁水而去。

  到了昨天掉落的地縫,他先小心聆聽了一陣,沒發現什麽異常,才飛到地面
上,環視了一圈,沒看出誰勝誰負,倒是發現了蔣武神無頭的屍身。他的頭顱滾
得很遠,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憤怒和恐懼。他嘆了口氣,把它們擺到一起,袖
子一卷,泥土雪塊滾湧而上,把它們埋在了下面。

  望著重新飄起雪來的蒼茫天幕,他不禁想起了葉流霜,卻不知道她去哪了,
也不知道以後要到哪里去找她,心情不免又抑郁起來。

  他回想了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有點做夢的感覺,出神半晌,才把飛舟和蓁蓁
放出,駕著飛舟往京師趕去。

  路上無事,雲知還便把這幾天的事跟蓁蓁說了一遍,與葉流霜的那段,自然
是跳過了。

  蓁蓁好奇道:「哥哥,那本《九皇劍經》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雲知還道:「現在還不行,等咱們進了齊國境內,確認安全了,再給你。」

  回去的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幾天功夫,兩人便乘著飛舟到了江州境內。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找了座離城市不遠的山頭降落,從芥子空間取出那本
《九皇劍經》,與蓁蓁一起翻閱。

  於紅初可沒說過要禁止他們翻看,所以雲知還看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他邊看邊嘖嘖稱奇:「原來九皇就是九皇大帝的意思,是道教傳說中的星神,
由北鬥七星星君與左輔、右弼兩星君組成。」

  但是這本劍經跟九皇大帝卻沒什麽關系,乃是秦朝時期,一位姓徐的練氣士
所創,原理與世上流行的功法皆不相同,修的不是真元,而是星力。這種星力不
同於星光,也不同於普通的天地靈氣,關涉到的,是星球之所以成為星球的秘密。

  它比靈氣更為本源,位階更高,玄妙之處,簡直無法理解。

  雲知還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這本劍經的修行難度不算很高,
地元境中階及以上修士,要想練到初具成效,不用花太多的時間。但是要把它們
全部學會,卻很困難。因為這部劍經記載得實際上不是一套劍法,而是九套,其
中不少相互沖突,相互矛盾,恐怕不是一個人能使得出來的。作為一個劍陣來看,
倒是更為合理一些。

  他擡起頭,發現蓁蓁的臉色有些古怪,便問道:「蓁蓁,你怎麽了?」

  蓁蓁道:「這上面有一種劍法,我好像學過。」

  「哦?是哪種?」

  蓁蓁把秘籍翻到第五套劍法,道:「就是這個,廉貞劍。」

  「廉貞劍?」雲知還原來沒覺得什麽,此時聽她說了一遍,自己再念了一遍,
忽然想起來,舉父見到秦遲錦的時候,似乎說過這個名字,「莫非秦仙子練的,
就是這套劍法?」

  這不是沒有可能,再聯系到自己當初在她們身上嗅到過的類似星光的味道,
雲知還幾乎完全確定了,她們修習的的確就是這一套九皇劍經。

  「我只學過一點,秦姐姐說,等我長大了,再全部傳給我。」蓁蓁托著小下
巴,「突然在這本秘籍上看到整套劍法,我還有點不敢相信呢。」

  雲知還想了想,笑道:「說不定這本秘籍是劍聖前輩藏到宮殿里,算好了你
會來,所以突然從虛空中掉落,砸得驚天動地的,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呢。」

  蓁蓁也笑道:「那這位劍聖前輩可真了不起,幾百年後的事,他竟然也算得
到。」

  「而且還這麽喜歡惡作劇,」雲知還想起自己因為神山上的陣法啟動不了,
把他大罵一頓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得虧他早早飛升了,不然一定會被人拔
光胡子。」

  兩人說笑一陣,雲知還從芥子里取出沈知白給的那顆雁影石,以真元驅動,
把《九皇劍經》掃描了一遍,笑著道:「這麽厲害的東西,不留一份在手里,我
恐怕要心痛得睡不著覺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0 13:0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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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0發表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一)

    雲知還在建康城外降下了飛舟,帶著蓁蓁,由正門宣陽門入,行過二里長、
槐柳成蔭的禦街,於大司馬門前停下,把代表身份的令牌交給宮禁侍衛親軍驗過,
便在一旁耐心地等候著傳喚。

    於紅初早有交代,很快,就有一名年輕女官出來,領著雲知還兩人一路穿廊
過殿,到了禦書房外。

    里面的人聽到腳步聲,說了一句:「進來。」

    雲知還第一次進皇宮,還以為會有很多規矩,沒想到比想象中的簡單不少,
聽聲音,里面的人顯然不是於紅初,但是十分隨和溫雅,並不給人陌生感,他猜
應該是於紅初一直掛在嘴邊的蘇妹妹蘇秀青,便好奇地快步走了進去。

    因為有了「相貌平平」的預期,這位聞名已久的左聖使大人,給雲知還的第
一印象,出乎意料的很不錯。

    她穿著一身繡著淡雅花枝的淺藍色衫裙,坐在擺滿奏折、書籍的紫檀案幾後,
整個人顯得十分小巧,五官普普通通,但是膚色頗為白皙,沒有痘斑疤痕之類,
幹凈溫婉,看起來是很典型的那種江南女子。

    雲知還對行禮之類是一竅不通,便微微躬身,道:「若耶峰雲知還,見過左
聖使大人。」

    蘇秀青伸出手,虛扶了一下,微笑道:「不必多禮。」

    領路女官早已退出去了,此時禦書房內便只三人,雲知還向她引見了蓁蓁,
也不多廢話,直接取出裝有九皇劍經的盒子,小心趨近,遞了上去。

    蘇秀青打開看了幾眼,她不懂修行的事,便輕喊了一聲:「周姐姐,你進來
看看。」

    門外人影一閃,多了個一身黑衣的女子,顯然是貼身保護蘇秀青的,她走進
查看了一番,點了點頭,道:「是真的。」

    蘇秀青吩咐道:「你先收起來吧。」黑衣女子收起退下了。她又對雲知還歉
然一笑,道:「例行公事,不要見怪。」

    雲知還道:「不會不會,我怎敢見怪於聖使大人?」

    蘇秀青道:「你不要太過拘謹,我與你師父也是熟識的,前不久剛剛見過。」

    雲知還聽她這麼說了,哪還會客氣?便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聖使大
人,那株龍骨星蘭,最後搶到手了嗎?」

    蘇秀青笑道:「不但搶到手了,而且已經給你師姐服下了。於姐姐說,再休
養上一兩個月,應該就會好。」

    雲知還胸中落下一塊大石,又問道:「那天去救我的,不知是哪位前輩?
我還沒有謝過她。」

    「是柳清窈柳姐姐,你雖然沒有謝過她,你師父師姐卻已經謝過了。」

    雲知還聽她個個都喊姐姐,暗覺好笑,卻不好表現出來,強忍住了,道:「
我師父師姐現在落腳何處,還請聖使大人見告。」

    蘇秀青道:「她們住在於姐姐的舊宅里,都城東北青溪附近,那里人家很多,
不好找,我還是叫個人送你過去吧。」

    雲知還道:「那就多謝聖使大人了。」過了一會,卻沒見蘇秀青有何動靜,
奇怪道:「聖使大人,您是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蘇秀青道:「你不覺得你好像忘了什麼嗎?」

    雲知還想了想,道:「我記不起來,還請聖使大人明示。」

    蘇秀青笑著提醒道:「此次你立下了大功,難道就沒有想要的?」

    雲知還這才知道她是要論功行賞,讓自己提條件。以九皇劍經之寶貴,即使
他獅子大開口,要個王爺將軍什麼的,說不定她也會準了,但是雲知還想了一圈,
也沒想到自己想要什麼,正想說自己很幸福,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沒什麼想要
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張滿是淚痕的尖俏雪臉,頓時改口道:「有啊,當然有。」

    「請說,只要可能,我都會滿足你。」

    「嗯,是這樣的,」雲知還斟酌了一下用詞,「我家里以前有一個侍女,叫
作碧荷,因為跟她母親鬧了矛盾,離家出走了,至今沒人知道她身在何處,所以
我想讓聖使大人幫我找找她,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就是這個?」

    「就是這個。」

    蘇秀青多看了他幾眼,臉上露出一絲贊賞之色,問道:「你手上可有她的畫
像?只憑這一個名字,找起來有點困難,說不定她會改名。」

    「我現在沒有,但是我還有一個……朋友,她也見過她,而且她很擅長繪畫,
我可以去找她要一幅。」

    「好,你拿到畫後,交上來,之後安心等消息就可以了。」

    「還請先不要打擾到她。」

    「我明白。」

    雲知還正要告辭離開,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此時他自覺已經跟這位左聖使
大人熟悉了不少,便說道:「聖使大人,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問。」

    「神後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蘇秀青一楞,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思索片刻,道:「神後是一個很
溫柔,很仁慈的人。」

    這評價跟蔣武神完全相反,雲知還便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蘇秀青沒有計較這句話的冒犯之處,「你可知道神後當初與魔尊決裂的原因?」

    「我知道是因為理念不合,但是具體是什麼事件導致的決裂,卻不是很清楚。」

    「具體的事件說起來比較麻煩,概括地說,涉及到的是救一個人還是救十個
人的問題。」

    「神後選了什麼?」

    「神後什麼也沒選。」

    「這是什麼意思?」

    「神後認為,這件事情就不應該發生,身為君主,任由事件發展到這一步,
毫無作為,本身就是失職的表現,如果還以自己擁有大局觀,能以一人性命換取
十人性命為榮,則根本就是無可救藥,愚蠢至極。」

    「這個角度我倒是沒有想到。」

    「世上固然有很多無可挽回的事,但是也有很多本不應該如此的事,神後認
為魔尊沈溺於虛擬的道德抉擇,在智力遊戲里迷失了自己,無形之中推卸了自己
的責任,應該向天下人承認錯誤,下罪己詔,努力彌補過失。」

    「魔尊不願意?」

    「是的,」蘇秀青嘆道,「魔尊是個聰明人,但是聰明人容易自負,不願意
承認自己也會犯錯,他一向痛恨愚蠢,所以就更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找了許多
借口來為自己開脫。神後一怒之下,與他大吵了一架,最後帶著女兒離開了。」

    雲知還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他一下就明白過來,這件事的關鍵是人命,其
他的錯誤還有補救的機會,人死卻不能複生,即使魔尊願意彌補過失,神後心里
也難免有些疙瘩,何況他還不肯承認呢?

    但是他有一點想不通,「神後當初會跟魔尊在一起,想必他的品性不會太壞,
為什麼後來變成這樣了呢?」



                               (二)

    「自古便有開國之君、守成之君的說法,」蘇秀青道,「魔尊年輕時雄心勃
勃,豪氣幹雲,算得上一位英雄人物,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缺乏耐
心。這樣的人,開疆拓土有余,治國理政則不足。九州之內,人口逾五千萬,每
天操心如此多人的衣食住行,需要耗費極為龐大的精力。處理日常瑣事的快樂,
也遠比不上攻城掠地。事務繁忙,日複一日,沒有盡頭,這更加劇了他的煩躁感,
最終導致了上述事件的發生。」

    「他為什麼不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呢?」

    「有些處理不過來的,自然是要交給下面的人,但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仍然
很多。他有點像是不會吃螃蟹的人,舍不得蟹螯中的美味,又很難打開,就自己
跟自己較勁,弄得身邊的人都很疲憊。」

    「唔,這麼說來,神後做出離開的決定,實在很明智。」

    「但是在他看來,這卻是赤裸裸的背叛,尤其神後把他最愛的女兒也帶走了。
他甚至認為,神後其實早有預謀,在那件事上發難,不過是找一個背叛的借口,
進一步證明了自己的正確。」

    雲知還忍不住撓了撓頭,道:「這麼下去,他只怕是要越來越偏激。」

    「你如今看到的北朝,就是他偏激的結果,」蘇秀青道,「神後一走,他少
了一大助力,處理朝政更加力不從心,但是他無法離開這個國家,所以只能另尋
他法。」

    「他找到的是什麼?」

    「《商君書》,」蘇秀青道,「是他跟司馬長平一起想到的。」

    「馭民五術?」雲知還一下想起了這個。

    「是的,壹民,弱民,疲民,貧民,辱民。統一思想,則沒有爭端;國強民
弱,則江山永固;疲於奔命,則無暇他及;人窮則誌短,人懼則國安……如此,
他最終達到了他的目的:一個信息量極低的社會,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就可以
永遠地統治下去。」

    雲知還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看到的北朝如此怪異,他嘆了一口氣,道:「他
想得很美好,但是百姓可以渾渾噩噩,什麼也不懂,治理百姓的官員卻不能什麼
都不懂,懾於武力之時,沒有辦法,只能屈服,但是只要有人晉入了天衣境,登
高一呼,必定眾山響應,從內部攻破他以為能永久存續的帝國。」

    蘇秀青道:「他不傻,這道理自然也是懂的,但是他爭的就是一個時間,如
果他能在此之前大功告成,飛升仙界,即使這世上洪水滔天,跟他又有什麼相幹
呢?」

    雲知還倒是沒想到這麼遠,他想象了一下仙界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道:
「這些大人物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哪里像我,有好吃好喝的,有喜歡的人在身
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蘇秀青笑道:「那你的問題問完了嗎?問完就可以回去看你家師姐了。」

    「最後一個,」雲知還想了好一會兒怎麼表達,「聖使大人,您不覺得魔尊
這個稱呼,有點太那個了嗎?」

    「什麼那個?」

    「現在我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就是很幼稚的狂傲,好像少年人才會有的,
拿到臺面上一本正經地說,有點尷尬。」

    蘇秀青笑道:「原來你是說這個。我也有同感,一個人好好的,不自稱皇帝,
非要叫魔尊。但是一想到他可能並不在乎這個,又有點釋然了。」

    雲知還道:「原來你也不懂,那我心里就平衡了。」頓了一下,說道:「要
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蘇秀青道:「沒事了。」又朝外說了一句:「周姐姐,你帶他走一趟吧,我
這里安全得很,不用時時刻刻守著。」

    那個黑衣女子現出了身,說道:「那不行,於姐姐讓我無論發生何事,都不
能離開你身周五丈,我可不敢抗命。」在墻壁上按下一個按鈕,道:「讓小檸帶
他去吧。」

    雲知還等了一會,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圓臉姑娘,蘇秀青一說,她領了命,
便帶著雲知還兩人往外走。

    神後宮有宮墻三重,外周八里,殿閣連綿,崇偉壯麗。

    雲知還跟著走了半天,才出建春門,天氣又十分炎熱,蓁蓁撒起嬌來,雲知
還便叫了輛馬車,載著三人往青溪而去。

    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卻正遇著申小卿和羅節,幾人見面,好一陣歡喜。

    羅節拉著蓁蓁的手,左看右看,半天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
果然一根寒毛都沒少。」

    雲知還擦了一把冷汗,道:「師姐,你這也太狠了,敢情你還數過啊?」

    羅節道:「哪里需要數?我感覺一下就知道少沒少了。」

    「師姐這能力真是神奇。」雲知還不得不表示佩服。

    申小卿笑道:「師弟,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大師姐可想你了,聽說你遇到好
幾波敵人,個個實力非凡,把我們都嚇壞了。」

    「那你們呢?」

    「我們去買點東西,沒那麼快回來。」

    羅節道:「蓁蓁跟我們一起去。」

    雲知還不同意也不行,便告別了她們,繼續往於紅初的舊宅去。

    就要見到李萼華了,他感到很高興。但是不合時宜地,他又想起了那個
穿著一襲黃衫的女子,想起了自己當初說要娶她……

    「我真是糊塗了,要真娶了她,師姐怎麼辦?」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雲知還現在才開始面對這個問題。

    全都一起娶了?師姐肯定不會答應;只娶一個?當然也不行,那置兩位師姐
於何地?何況還有華矜。

    至於師父、聖使大人、秦遲錦、葉流霜,他是不敢想了。

    他有些後悔,不該那麼沖動,直接就說要娶她。但是他又很確定,自己當時
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一向自負聰明,現在卻有點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原以為自己足夠博愛,能夠給喜歡的女子帶去溫暖和幸福,即使人數多一
點,也照顧得過來,現在卻產生了一絲惶恐,萬一局面失控了呢?萬一傷害到她
們了呢?無論傷害到她們中的哪一個,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難怪魔尊會想到馭民五術,要平衡好人人皆有思想的家庭,已經足夠困難,
何況是一個國家呢?」

    他當然不能也不願像他那麼做,他陷入了矛盾和糾結之中。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2 13:4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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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2發表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三)

  雲知還沈浸在胡思亂想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旁邊的小檸叫了一聲:
「停。」馬車停下了。

  她指著前方不遠的一座宅邸,道:「雲公子,你的師父師姐就住在那里。」

  雲知還順著她的手指一看,小巷深處,桐蔭掩映之下,粉墻黛瓦,朱門緊閉,
看規模,應該不大,也沒有石獅子之類增加威儀的物事,只跟一戶普通富裕人家
相近,不由想道:「沒想到聖使大人住得竟如此儉省。」

  他取出一塊碎銀子交給了馬車夫,又謝過了小檸的領路之恩,便往宅邸走去。

  到了大門前,正要敲門,他又停住了,心想:「無論以後發生何事,過好今
時今日的生活,總是對的。師姐如果問我,我就什麼都告訴她,如果不問,我就
藏在心里,一個人糾結。對她越覺得愧疚,自然也就會對她越好。何況娶親的事
八字還沒一撇,現在想這麼多,不是提前折磨自己嗎?」言念及此,自覺心安了
不少,「這麼久沒見,師姐一定會很想我,不如我偷偷地溜進去,給她一個驚喜。」

  雲知還放下想要敲門的手,輕輕翻上了圍墻,像一片柳葉似的,慢慢往宅院
中飄。

  過了垂花門,正見著一個秀雅脫俗的美人兒,在院子里神情專註地練劍,不
是李萼華是誰?

  只見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寬松稠衫,纖腰上束著一根同色絲帶,胸脯飽滿,
雙腿修直,足下一對薄底快靴,黑底白邊,分外顯眼。午後陽光下,瑩亮的劍身
猶如一泓秋水,在她身周舒緩流淌,一舉一動,皆優雅到了極致。

  雲知還看得如癡如醉,好一會兒,才註意到她使的是左手劍,不禁又驚又喜,
看來她的手的確是好得多了,都能使劍了。

  等她一套劍法使完,雲知還便誇張地鼓起掌來:「師姐好劍法!我看再來十
個李行雲,也不是師姐你的對手了。」

  李萼華早已發現了他,擡起頭來,秀眸如星,笑著道:「你怎麼還知道回來?」

  雲知還跳到地面上,走近幾步,把她抱進懷里,說道:「師姐,我好想你,
你想我沒有?」

  李萼華掙了掙,沒掙脫,只好讓他抱著,「我剛練完劍,一身臭汗,你也不
怕臟。」

  雲知還在她鼻尖上親了一口,道:「師姐,你別轉移話題,快說,有沒有想
我?」

  李萼華道:「想又怎麼樣,不想又怎麼樣?」

  雲知還四處張望,問道:「師父和聖使大人去哪了?」

  「她們沒說,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嗯,但這起碼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沒人在家,哈哈哈……」

  雲知還得意地大笑幾聲,不由分說,逮住她就是一頓狠親。

  李萼華嗚嗚叫著,唇舌都被男人霸占了去,又吸又吮,說不出話來,自然也
沒法拒絕。

  雲知還感覺懷里的美人嬌軀漸漸軟了,柔啃蜜吻一陣,放開了她,抵著她雪
潤的額頭,看著她水氣迷蒙的眼睛,喘著氣道:「師姐,我想要你。」

  「不行,羅節她們回來了怎麼辦?」李萼華下意識地揪緊了胸前的衣衫。

  雲知還道:「門關著呢,等她們一敲門,咱們就把衣服穿上,裝作什麼也沒
發生就是了。」

  「穿衣服哪有這麼快?」李萼華仍然在找借口推脫。

  雲知還道:「那咱們只脫一半不就行了。」

  李萼華仍然不肯。

  雲知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雪臉,笑道:「師姐,咱們都老夫老妻了,你怎麼
還這麼害羞。」

  「哪里老夫老妻了?」她心里微感甜蜜,嘴上卻仍在否認。

  雲知還道:「難道不是嗎?那師姐你聽我算一算。」扳著手指頭,說道:
「咱們認識快有兩年半,確認關系有一年多,除去出任務的時間,跟師父二師姐
的時間,做那件事的時間,起碼有一百天了吧?每天算作六次,每次五百下,一
共就是三千下,乘以一百天,就是三十萬下,我聽別人說,過了十萬下,就算是
老夫老妻了,咱們有三十萬下之多,自然算是貨真價實的老夫老妻。」

  李萼華耳根都紅透了,哪里能想到他一張嘴,叭叭叭的,竟是在算插了自己
多少下,一時懵住了,不知如何還嘴。

  雲知還難得見到她這模樣,不由愛憐橫生,摟緊了她軟綿綿的身子,湊到她
耳邊道:「師姐,一想到這輩子還能插你幾千萬下,師弟就感到幸福得不得了。」

  如此羞人的情話,讓李萼華臉上紅暈更濃,心里怦怦亂跳,雙腿微微發軟。

  以往兩人瘋狂交合的回憶,好像一下子被喚醒了。

  雲知還對她的身體是知根知底,心中歡喜,便又跟她接起吻來,左手在她後
背隔著衣衫亂摸,右手則伸到她臀後,抓揉著兩瓣圓彈綿股。

  李萼華被他弄得渾身顫抖,想到如今正是白天,師父和師妹隨時會闖進來,
更是羞澀慌亂已極。她在人前,一向是矜持優雅的形象,要是被她們發現她大白
天地跟師弟在院子里行淫,恐怕一輩子都要擡不起頭來了。

  她伸手到臀後抓住雲知還的手,想把它拿開,雲知還卻反壓著她的手,一起
鉆進敏感無比的腿心里,又搓又揉。

  「嗚,嗚嗚……師,師弟,你放開我……」李萼華稍稍掙開了他的嘴唇,滿
臉緋紅,艱難出聲。

  雲知還覺得她狼狽的樣子無比誘人,一邊愛不釋手地隔褲夾揉著她軟嫩的花
唇,一邊調笑道:「師姐,你流了好多水呢,師弟的手指都被你打濕了。」

  「哪,哪有……」

  雲知還從她庾嫩的腿間抽出手掌,舉到她面前,拇食兩指盡力分開,拉出一
條透明細長的液絲,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李萼華雪白的臉頰刷一下紅了個徹底,忙去抓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摁下去,
可惜手上沒什麼力氣,雲知還當著她的面,一根一根地舔幹凈了,她也沒能得逞。

  「你,你也不怕臟……這東西怎麼能吃?」

  「這算什麼,師姐,你乖乖站著別動,讓師弟來好好地服侍你,包你試過之
後,欲仙欲死,終生難忘。」



                (四)

  說好讓她別動,雲知還目光在寬闊的庭院里轉過一圈,又改變了主意,抱著
她到了垂花門前,讓她雙手扶著門框,臀往後翹,身子前俯,彎出一條優美的腰
臀曲線。

  門框上髹過的紅漆略有褪色,李萼華的一雙手卻是纖長秀美,白皙剔瑩,有
如春蔥美玉。

  雲知還在她身後看得心動不已,又捉起她的手,一根根含吮過了,才讓她扶
回原處。

  他也不客氣,親過了手指,便把唇移到她雪膩的臉頰上,一路滑擦而過,到
了耳根處,伸舌一挑,吃進了嘴里,不斷吮吻。

  李萼華感覺耳垂上一片濕暖,呼呼的熱氣直往耳孔里鉆,心口陣陣酥麻,嘴
上輕哼細吟,把抵抗的事忘光了。

  雲知還含弄了一陣,放過了她的耳垂,舌尖往她柔嫩的耳孔中一鉆,不料竟
鉆出了一陣驚呼聲。

  「嗚,嗚嗚……嗚嗚!師,師弟!你,你別舔那里啊……嗚!好癢,好癢…

  …嘻嘻,嘻嘻……哎呦,哎呦……我受不了了,師姐受不了……師弟,師弟,
你饒了我吧……」李萼華身子亂掙亂扭,臉上又哭又笑,眼淚竟然都迸出來了。

  雲知還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她的耳孔會如此敏感,鉆攪舔舐不過片刻,竟
把一向矜持要強的師姐弄哭了,不禁大感神奇,又鉆舔一陣,見她叫得沒聲了,
心中升起一陣憐惜,才放過了她。

  李萼華整個身子都軟了,全靠雲知還的摟抱才能勉強維持站姿,秀美的臉蛋
紅撲撲的,籲籲地喘著氣兒,三魂七魄好像都丟掉了一半,半天回不過神來。

  雲知還扳過她的雪臉,把她臉上的淚痕都舔舐幹凈,才笑著道:「師姐,剛
剛過癮嗎?」

  李萼華又被他抓到了一個軟肋,有些惱羞成怒:「不過癮!有本事你就把師
姐舔死了,看你上哪哭去。」

  雲知還摟著她親了一會兒嘴,道:「消氣,消氣,這才到哪,哪能這麼快就
死了?」又道:「剛才是師弟不對,下次我一定溫柔點。」

  「你還想有下次呢?」

  「你說你想我了,就沒下次了。」

  李萼華咬了咬唇,想起剛才的滋味實在難捱,便小聲說了一句:「我想你
了。」

  雲知還大喜,在她臉頰上親了幾口,道:「難得師姐認輸,那我也做個保證,
下次不再鉆你耳孔了。」心里不免感到可惜,但是想到她身上肯定會有其他未曾
發現的敏感點,便又把這點可惜拋到了一邊,重新燃起了熊熊鬥誌。

  他貼到她頸後的發根嗅了一口,贊道:「師姐好香。」把她的衣領分開,露
出滑潤如水的肩頸曲線,一邊在雪膩無暇的肌膚上亂親,一邊伸手到她胸前,揉
捏兩顆飽圓玉乳。

  李萼華身上的衣衫是上好的宋錦裁成,質地輕柔,根本擋不住雲知還的兩只
大手,頓時被揉出陣陣呻吟。

  雲知還見她秀麗的臉頰如染胭脂,嬌媚異常,兩瓣水潤紅唇微微張開,不斷
顫抖,美眸半睜半閉,盈盈似醉,比之平日里的端莊嫻雅,又另有一番迷人風情。

  尤其厲害的是,情動難耐之下,她後翹的圓臀很自然地扭來擺去,好像一條
搖尾乞憐的小狗,磨在雲知還勃起的陽根上,帶給他極為強烈的刺激感,但她卻
好像沒有察覺,仍在嗚嗚哀叫,一心沈迷於被挑起的情欲中。

  雲知還手掌伸進她的懷里,隔著月白肚兜,推揉了好一陣尖翹的乳蒂,然後
手指使勁,捏斷了肚兜的系帶,讓它滑落下去,露出一對雪白尖圓的椒乳。

  李萼華感覺胸前一涼,低頭發現自己的雙乳露了出來,不由大為吃羞,忙拉
起衣領,連著雲知還的雙手都包了進去。

  雲知還貼在她耳邊,輕聲笑道:「師姐,第一次到外頭,緊不緊張?」手上
的動作卻沒停下,摸得不亦樂乎。

  李萼華已有數月沒有跟他親熱,這時被他挑起了欲火,心里不是很想拒絕,
咬了咬唇,小聲道:「你別玩了,快點進來。」

  雲知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身在她腿心頂了一頂,道:「師姐,你是要這
個東西快點進去嗎?」

  「嗯,做完了趕緊回去。」

  原來她自覺抵擋不住雲知還的攻勢,還不如直接投降,速戰速決,免得被羅
節她們撞上。

  可是雲知還偏偏不幹,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道:「不行,我還沒有服侍
過師姐。」

  「你要服侍什麼?」

  「師姐不肯幫我舔下面的東西,那我就主動一點,幫師姐舔。」

  「什麼?」李萼華嚇了一跳,玉手回縮,捂住了下體,「不、不行!那里多
臟……羞死人了。」

  雲知還從她香暖的懷中抽出手,從高聳的胸脯摸到她的纖腰,把腰帶扯下,
在她秀直的玉頸上打了個結,笑道:「師姐不知道吧,見面的第一天,我就把師
姐全身上下都舔遍了。」

  李萼華沒有印象,以為他是在自己熟睡的時候做的,一想到那個場景,她的
腦袋瓜就暈乎乎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鉆下去。

  雲知還伸手捉住她皓白的手腕,道:「師姐,你不是說要快點嗎?咱們還是
別磨蹭了,二師姐她們就要回來了。」

  李萼華還在猶豫。她的性子雖然比申小卿倔強,臉皮卻比她還要薄,平日里
不太害臊,在男女之事上,卻怕羞得不行,在房間里大膽一些,但也只是讓雲知
還親親摸摸,在前面那個小洞進出而已,其他的部位、手段幾乎全沒嘗試過。這
時聽他堅持要舔自己下面,一時大感為難。既覺羞澀,又覺刺激,極力控制著不
去想那個畫面,那個畫面卻不由自主地跳將出來。腿心里的溫膩感越來越重,把自
己的手掌都打濕了。

  雲知還繼續循循善誘:「師姐,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不知道嗎,夫妻之
間都是這樣的,還有好多新花樣等著咱們去嘗試呢。」

  李萼華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雲知還當然是直接否認了,又跟她說了一大堆夫妻之間的性愛花樣,把她聽
得是驚心動魄面頰如燒,但是內心顯然有些松動了,手上力氣越來越小,雲知還
抓住機會把她的玉手拿走,按在了門框上。

  卻聽「啪」的一聲膩響,失去腰帶束縛的藍綢細褌直接掉到了地上。

  兩人下意識地看去,卻見粉白花唇與細褌之間,拉出一條長長液線,彈了一
彈,從中繃斷,黏回了蛤縫里。

  李萼華羞得無地自容,很明顯,褲子掉得這麼快,是因為吸飽了淫水,太重
了……

  雲知還看得欲火如焚,可是已經說好了要先服侍師姐,只能深吸一口氣,暫
且壓制住了,蹲下身子,抓著兩團圓滾滾的雪肉,往兩旁一分,露出黑亮蜷曲的
陰絨下,誘人欲絕的嫩縫兒。

  李萼華不由嬌嗚了一聲,想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被師弟看了個清清楚楚,
當真是羞到了極處。

  兩片黏閉的花唇隨著雲知還的動作,微微裂開,露出不斷嬌蠕的紅脂美肉,
積蓄已久的蜜液失去阻擋,滴滴答答流了一地,讓雲知還懷疑自己是掰開了一
個鮮滋飽水的橙子,撲面而來的蘭麝氣息,更是勾人欲火,他再忍不住,頭一
低,直接鉆進了她腿心里,大肆舔弄起來。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李萼華以最羞人的身體部位,感覺到他的面部輪廓,還
是忍不住驚叫了出來,渾身緊繃著,雙手緊緊握住門框,免得自己腿軟摔倒。

  雲知還把她的姣美玉蛤含進嘴里,接吻似的又吸又嘬,不時把舌頭伸出來,
掃舔她兩片細幼如花瓣的小陰唇,更有甚者,獅子擺頭似的,對著她的私處又拱
又蹭,塗了滿臉蜜液。

  李萼華羞不可遏,猶如胯間騎著一匹烈馬,不時被他頂得踮起腳兒,大呼小
叫:「師,師弟……嗚嗚,你,你別弄了,快出來……嗚嗚……哎,哎,好癢,
好難受……」

  雲知還整個人縮到她胯下,虎口叉著她庾嫩至極的腿根,把她的兩條細直美
腿大力分開,唇舌從晶瑩如玉的蛤珠,一直舔到她的尾椎骨,猶如耐性極好的粉
刷匠,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

  李萼華渾身戰栗,強烈的快感沖擊著她的大腦,思緒漸漸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菱唇大大張開,卻忘了喊叫,只是不斷地籲籲喘氣,忽覺敏感至極的菊門被他用
舌尖狠狠刺了一下,頓時身心俱震,「嗚!」仰脖呻吟了一聲,痙攣著大丟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4 13:1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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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4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五)

  雲知還刺完之後,見她腿心陣陣抖顫,知道她要泄身了,忙閉眼把臉埋入她
臀間,面部肌膚所接觸的,皆是一片滑膩溫軟,忽覺一股股粘暖花漿噴射出來,
像是一道道有力的水箭,噴在他的臉上,他不但不覺得臟,反而感覺十分有趣,
待水流漸弱,直至消失,他才在她的美穴上親了一口,擡手擦去眼部沾上的漿汁,
轉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師姐,你看我的臉。」

  李萼華往他臉上一看,不由驚叫了一聲,秀臉刷一下變得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雲知還的臉上不僅扯漿掛水,頗為狼藉,唇邊還沾著一根蜷曲細長的陰
毛,不用說,李萼華也知道是自己……

  雲知還卻還不打算放過她,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
吻了上去。

  「嗚,嗚嗚……」李萼華感覺到他嘴上傳來的奇怪味道,羞急交迸,拼命
掙紮起來。

  雲知還哪能讓她就這麽逃了,一手環住腰肢,一手按住她的螓首,跟她唇濡
舌拌,把嘴里殘存的蜜液盡數渡了過去,完事之後還嫌不夠,小貓似的,在她秀
雅的臉上一頓亂蹭,分了一半花漿給她。

  李萼華滿臉滿嘴都是自己蜜液的味道,再也無法逃脫,羞得擡不起頭來,
埋在他胸前,胡亂地蹭磨揩拭。

  雲知還第一次跟她玩這種花樣,心中得意非凡,被她滑膩的臉部肌膚磨得甚
是受用,便問她:「師姐,剛才的滋味美嗎?是不是感覺魂兒都飛到天上去了?」

  李萼華感覺臉上還有些粘膩,估計是擦不幹凈了,只能從他懷里出來,微瞪
了他一眼,道:「一點也不美,癢死了。」只是一想起他剛才鉆進自己腿心,用
溫軟濕潤的舌頭,舔舐自己私處的情形,還是不免有些心旌蕩漾,話一出口,有
些猶疑,便少了一點說服力。

  雲知還把她摟緊,仔細體味著她飽滿的胸乳壓在自己胸膛的美妙感受,溫柔
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師姐,我為你舔過了,你是不是也應該為師弟做些
什麽呢?」

  李萼華咬了咬唇,想要拒絕,又有些不忍,他能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自然
是因為真心喜歡自己,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歡,是非常非常喜歡,自己還要拒絕的
話,是不是有些絕情了,會不會讓他傷心?

  雲知還見到她臉上的為難之色,倒是先心軟了,道:「師姐怕羞,那這次就
算了吧,反正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一時。」

  李萼華擡眸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傷心失望之色,反而滿滿都是夾雜
著無奈的柔情,看起來十分寵溺,心中微覺感動,沒有那麽害羞了,反摟住他,
柔軟的唇瓣在他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小聲道:「看在你這麽賣力的份上,我就
答應你一回吧。」

  雲知還大喜,抵著她雪額磨了幾下,笑道:「師姐真好。」

  李萼華強忍著羞意,伸手把他的腰帶扯下,也在他脖子上打了個結,玉手抓
著他的褲頭,咬一咬牙,往下一拉,憋悶多時的肉棒呼一聲彈了出來,似乎帶起
了一道熱風,讓她清麗的臉頰飛起一抹紅暈。

  李萼華往彈出的肉棒一看,見到它的尺寸,不由嚇了一跳,有點不敢相信以
前就是這東西,插進自己身體里,把自己弄得死去活來的。不過看了一會之後,
她又有些習慣了,雖然它的模樣有些怪,棒身上很多盤繞浮凸的血管,紫紅色的
龜頭像個肉蘑菇,馬眼上分泌出了一些粘液,但是總的來說,不是猙獰兇猛的那
一類,也沒有刺鼻的氣味,看久了,甚至會覺得有些乖巧,呆頭呆腦的,有點可
愛。

  李萼華蹲下身子,秀臉與肉棒幾乎在同一個高度,左手扶著雲知還的大腿,
右手三根春蔥玉指捏握住它的根部,張嘴試了試它的大小,啊嗚一聲,把一個大
龜頭吃了進去。

  雲知還還沒有教她技巧,哪知道她這麽幹脆,直接一口就把大棒頭給吞了,
敏感的龜棱擦刮在她細巧的貝齒上,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又痛又美,急叫道:
「師姐!」

  李萼華嘴里含著他的肉棒,擡起頭來,無辜地看了他一眼。

  雲知還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道:「好師姐,你咬到我了。」

  李萼華張嘴張得有些發酸,便放開了肉棒,道:「那要怎麽做?你教我。」

  雲知還便教了她一些註意事項。

  李萼華悟性絕佳,馬上投入到了使用中,興致勃勃地,好像剛剛發現這遊戲
的有趣之處。

  她小心地把肉棒吃進嘴里,不讓牙齒碰到棒身,緊抿著水潤的唇瓣,柔軟的
口腔仿佛一根吸力強勁的嫩管,前前後後,嗚嗚嚕嚕,不斷套弄著彎翹如刀的肉
棒。濕軟的香舌攪纏抵鉆,初時毫無目的,掃舔過肉棒的每一寸肌膚後,卻漸漸
摸索出了規律,專往男人的要害上去,把雲知還弄得身酥骨軟,飄飄如仙。

  雲知還哪能想到自己這親愛的師姐,在口活一道上天分如此之高,今天能得
她唇舌伺候,已是三生修來的福分,再加上這越發犀利的口技,簡直是把她愛到
了骨子里。

  「噢,噢……師姐,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師姐,你太厲害了,嗚
嗚……師弟受不了了……」

  雲知還想起她剛才呻吟著胡喊亂叫,便也半真半假地亂叫起來。

  李萼華本已存了豁出去的心思,羞意淡了一些,這時聽了他如此誇張的叫喊,
被肉棒溫度蒸得有些發紅的臉蛋,紅暈愈濃,吐出口中巨物,輕輕打了他一下,
暈著臉道:「有這麽誇張嗎?」

  雲知還手掌托起她柔膩的下頷,伸出一根拇指,插進她嘴里,攪了攪濕潤的
香舌,道:「有,比這誇張多了,師姐的小嘴太厲害了,比下面的小穴還厲害。」

  李萼華仰身避過他的魔手,道:「那現在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了,」雲知還捏起被她口水塗得閃閃發亮的肉棒,得意地擺了擺,
「我還要射在師姐的小嘴里,看著師姐把滿滿一嘴精液吞下去,我還要射在師姐
的臉上,發上,把師姐用精液泡起來……」

  「呸呸呸,你在做什麽白日夢呢?」李萼華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啪」的打
了眼前的肉棒一下。

  雲知還哎呦叫了一聲,捂著下體道:「好師姐,我開玩笑的,你還真打啊…

  …把這寶貝弄壞了,下次拿什麽滿足你下面的小洞呢?」

  李萼華菱唇咬著一縷笑意,「我可以去找別的男人,給你戴上一堆綠帽子。

  以後你一出門,人家就知道你被拋棄了,頭頂上冒出一道又粗又長的綠光。」


                (六)

  雲知還道:「還好師姐是開玩笑的。」走近一點,用龜頭戳了戳她鮮潤誘人
的朱唇,央求道:「師姐,你再幫我含一會吧,師弟好癢,好難受呢。」

  李萼華板起了俏臉,道:「不準學我。」還是張開了小嘴,嗚嚕嗚嚕地幫他
含弄肉棒。

  雲知還居高臨下,欣賞著她清麗秀雅的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彎翹濃密的
睫毛一眨一眨,明亮如星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氣,欺霜賽雪的肌膚浮起了一
抹暈紅,還有不斷翕動的鼻翼,呼呼噴吐的香息……如此生動真實的美人,
正在神情專註地為自己含槍弄棒。他心中不由一陣感動,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頰,叫了聲:「師姐。」

  李萼華擡起頭,「怎麽了?」

  「我愛你。」

  李萼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個無法遏止的笑容,白了他一眼,道:「這還
用你說,我早就知道了。」

  雲知還俯身牽起她頸上拴著的藍色絲帶,說道:「那這個你肯定就不知道了。」

  「什麽?」

  「師姐現在好像一條小狗……」

  李萼華臉上紅雲瞬湧,騰一下站了起來,拉了拉他頸上的腰帶,說道:「你
還不是一樣?好意思說我。」

  雲知還笑著將她擁入懷中,「那太好了,咱們不做人了,做一對小狗。」

  李萼華道:「誰要跟你做狗了?你這麽磨蹭,殘羹剩飯都吃不上,第二天就
得餓死。」

  「師姐這是等不及了啊?」雲知還去把垂花門的門扇全部打開,又走到李萼
華身後,把她抱著壓伏在檐柱上,「那師弟這就來滿足你。」

  李萼華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便乖乖地趴著不動了。

  雲知還難得見到她這麽乖巧,心中憐愛無限,又恣意欣賞了一番她翹起的渾
圓雪臀、陽光下分外清晰的艷紅桃裂、修長勻稱瓷滑無暇的兩條美腿,握著勃挺
如鐵的陽根,上下劃弄著她早已濕透的蜜縫,問道:「師姐,你現在想要嗎?」

  李萼華被他火熱的棒頭摩擦燙熨得溪水潺潺,想要說不,又說不出口,只能
無可無不可地微哼了一聲。

  雲知還抵著她的緊窄美穴慢慢往里推,嘴上還在調笑:「師姐,你下面的小
洞好厲害,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咬得那麽緊,還會不停吸吮,雖然里邊沒長舌頭,
卻有一顆小豆子,頂在馬眼上,跟你的舌尖一樣厲害。」

  李萼華跟他做了這麽久前戲,雖然泄過了一回,到底沒有真刀真槍地幹過,
正渾身欲火,空虛得厲害,見他仍在磨磨蹭蹭的,不由生起氣來,手扶著檐柱,
屁股往後一坐,噗嘰一聲,已把整根肉棒坐了進去。

  兩人齊齊悶哼了一聲,爽得身子抖了幾抖。

  雲知還粗長的肉棒忽然進了一個又濕又暖又緊又嫩的地方,還是被親愛的師
姐主動坐進去的,不由欲火熾燃,抱著她雪白的屁股狠狠抽插了幾下,湊到她耳邊
喘聲道:「師姐,說,『幹我!』」

  李萼華嗚咽了幾聲,情欲催逼之下,又想起已為他含過肉棒,也就顧不得那
麽多了,嬌喘籲籲地叫了一聲:「師弟,幹我……」一句說完,已是身心俱顫,
嫩膣猛地收縮了一下,唧的一聲,從接縫處擠出一小註粘膩花漿。

  雲知還再忍不住,雙手箍緊她不堪一握的纖腰,對著兩瓣綿彈雪股,又兇又
狠地操幹起來。

  李萼華緊緊抓著檐柱,綢衫似水,滑垂在身子右側,胸前無物遮擋,一對挺
翹玉乳上拋下蕩,雪浪連綿,頂上兩朵嫣紅蓓蕾,劃出道道淩亂紅影,望之誘人
欲死。

  「嗚嗚,嗚嗚……」她一會螓首低垂,一會下頷高揚,秀眉忽聚忽松,
臉上春情洋溢,嘴里呻吟不絕,「師,師弟……嗚嗚……你,你慢一點……師姐
受不了了……嗚嗚,嗚嗚……你,你要插死師姐嗎……」

  雲知還挺著大棒子在她體內飛快進出,每一回皆是抽至龜首,沒至盡根,
敏感的棒端撐擠開層層疊疊的庾膏嫩脂,重重戳在她的嬌嫩花心上,帶給他無窮
的快感,抽聳正酣之際,自然是不可能慢下來的,盯著她臉上動人的表情變化,
氣喘籲籲地道:「師姐,你好美,師弟愛死你了……」

  李萼華艱難承受著身後男人的狂猛攻擊,兩瓣圓翹雪臀被撞得啪啪作響,精
致如玉的花唇微微泛紅,黑亮蜷曲的燕草淩亂不堪,陰中唧唧連聲,豐沛的蜜液
被不斷擠壓、攪拌、摩擦,越發粘稠,最後竟積在穴口,變成了一片白沫。

  她「啊啊啊」地放聲嬌吟,早已顧不上絲毫形象,全身心沈浸於無窮無盡的
肉體快感之中。

  雲知還對她心存敬愛,她又向來面薄要強,這還是第一次在戶外進行肆無忌
憚的歡愛,情欲作祟之下,只覺得插得越狠,便意味著越愛她疼她,離她的心越
近,當下深吸一口氣,默默存想玉扳指,壓制住了洶湧射意,右手抓著她纖潤如
玉的左臂,把她雪白緋紅交雜的秀臉胸頸翻轉到自己面前,一邊欣賞著她嬌艷絕
倫不堪撻伐的美態,一邊縱情馳騁,毫不停留。

  李萼華被他操幹得本已神智昏沈,全憑著本能的驅使,不斷搖首送臀,狂亂
地迎合著他的沖刺,這時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心中一羞,又驚醒過來,想起剛
才自己的表現,簡直無地自容。

  雲知還身下不停,問道:「師姐,師弟插得你爽嗎?」

  李萼華吃羞,想說「不爽」,不料雲知還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念頭,一輪又急
又猛的夯擊,插得她嗚嗚亂叫,說不出話來。待他放緩攻勢,又問一遍,李萼華
仍是不肯承認,他便又發起一輪猛攻。如此重複數次,李萼華已是手酸腳軟,渾
身發抖,再也挨受不住,嗚咽著道:「很,很爽……師弟,你,你放過師姐吧…

  …」

  終於聽到她這句話,雲知還大為歡喜,心中一蕩,尾椎一酸,已是爆發在即。

  就在此時,一片靜謐的背景中,兩人同時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和談笑聲。

  羅節她們回來了!

  李萼華大羞,掙紮欲起。

  雲知還哪能就這麽憋回去?伸手一撈,把她軟得一團棉花也似的身子抱進懷
里,右手捂住她的嘴巴,又深又重地狠插了幾下,緊緊抵著她的圓翹美臀,劇烈
爆發了出來。

  李萼華聽到羅節她們越走越近,羞澀慌亂得不行,玉宮深處被他的滾熱陽精
一灌,頓時經受不住,低聲嗚咽著泄了出來。

  雲知還隔了數月,終於又把自己這美師姐插得丟了身子,還是在戶外,光天
化日之下,當真有渾身舒暢之感,伸舌溫柔地舔去她臉上的淚痕,笑道:「師姐,
咱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6 14:3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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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6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七)

  羅節手執銅環,敲了幾次門,又喊了幾聲,卻沒人回應,奇怪道:「大師姐
和小師弟不知去哪了,我們翻墻進去吧。」

  三人翻過圍墻,見垂花門大開,地上一大灘積水,像是剛剛沖洗過,卻不見
雲知還兩人身影。

  申小卿心中隱有猜測,臉上微紅,羅節可不管那麼多,叫道:「大師姐,小
師弟,你們在哪里?幹什麼壞事呢?」

  過了一會,只見雲知還從後面院落,穿過月洞門,施施然走了出來,笑道:
「我們在後面鍛煉身體,大師姐的手還沒全好,多動一動有好處。」

  羅節哼了一聲,道:「大師姐怎麼不出來?」

  雲知還道:「她剛運動完,出了一身大汗,要洗幹凈了才出來。」

  申小卿見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差點笑出聲來。

  蓁蓁卻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他是在撒謊,但是不明白他在隱瞞的事情
是什麼意思,好奇地四處張望,感嘆道:「聖使姐姐家的房子好大啊。」

  羅節道:「三進院落,夠住幾十口人的,這房子確實不小,但是對聖使大人
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卻不算什麼,甚至可以說很節儉了。」

  蓁蓁吐了吐舌頭,問道:「那羅節姐姐住在哪里?」

  羅節牽起她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瞧瞧。」瞥了雲知還一眼,道:「咱
們不理這些沒臉沒皮的人。」

  雲知還見她們兩人往右邊的廂房去了,便走到申小卿身邊,拉起她的手親了
一口,笑道:「好險,差點就被你們發現了。」

  申小卿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胡鬧,大師姐竟然也不攔著你。」

  雲知還湊到她耳邊說道:「你不知道,剛才大師姐可盡興了,流了一地的水,
全身都軟了,還是我把她抱進去的。」

  申小卿想起上次撞見他們激烈交合的情形,心里不免怦怦亂跳,耳根都紅透
了。

  雲知還在她耳垂上親了一口,低聲笑道:「走,咱們也去參觀一下師姐的房
間。」

  到了晚上,絳雲仙子回來了。

  五人聚到一起,述說別後事情。

  若耶峰幾人已聽柳清窈說過她到達之後的所見所聞,具體經過和緣由卻不太
清楚,這時聽雲知還從頭開始,一一道來(不該說的自然一點也沒說),才知道
他這次經歷之波折險奇。

  李萼華看他的目光不覺帶上了脈脈柔情,落到嘴邊卻只剩了五個字:「師弟
辛苦了。」

  雲知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能為師姐效勞,是師弟三世修來的福分。」

  又想起一事,從芥子空間里取出那顆雁影石,遞到絳雲仙子手里,道:「師
父,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一套劍法,像以前一樣,您和師姐先研究研究,然後傳
給我們吧。」

  絳雲仙子把雁影石拿在手中,按齊國通行的方式註入真元,查看過里面記錄
的劍法,不由大為驚訝,說道:「小徒兒,你還真是福大命大,這套劍法了不得
啊。」

  雲知還笑道:「如果不是寶貝,我怎麼好意思獻給師父?」又對李萼華道:
「師姐,你的飛舟繼續借我,我有點事,去去就回。」

  李萼華道:「你直接拿去就是。」

  申小卿問道:「師弟,你剛回來,又要去哪?」

  雲知還便把碧荷的事跟她們說了,道:「我去五羊學宮找華矜幫忙畫畫,明
天就能回來。」

  絳雲仙子點了點頭,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早去早回吧。」

  雲知還剛剛見到她們就要離開,心里頗有些不舍,但是想著一天功夫就能回
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便跟她們道了別,放出飛舟,往廣州城的方向而去。

  到目的地之後,雲知還停在郊外,在飛舟里休息了一夜,等到天色變亮,他
進了城,吃過了早點,問明了道路,便以修士令牌,向學宮閽人表明了身份,讓
他去傳喚華矜。

  稍頃,華矜聞訊出來,見了雲知還,臉上露出不勝歡喜之意,問道:「少爺,
您怎麼來了?」

  雲知還快半年沒見她了,拉著她到一旁敘了一會家常,才把碧荷的事告訴了
她。

  華矜知道他沒把碧荷忘了,心里倒是頗為高興,笑著點了點頭,道:「少爺,
那我去跟教習請半天假,您在這里稍等片刻。」

  「去吧,我等你。」

  這時天光已經大亮,學宮門口不時有人進出,見到雲知還,也許是面生,也
許是相貌不俗的緣故,投來好奇目光的女子不少,只是上課時間將近,並沒有人
上前搭訕詢問,只留下一點帶著笑意的竊竊私語。

  換作是從前,雲知還免不了要有些沾沾自喜,但是自從遇見了蕭棠枝,又有
了之前關於娶誰的猶疑,短時間內是提不起興趣去結識新的女子了,所以現在心
里很平靜。

  也許,那黃衫女子就是上天派來終結他從前的生活的。他不由這樣想道。

  等了一炷香功夫,華矜提著一個包袱出來,對他笑道:「少爺,我們找一個
清凈的地方,很快就能畫好。」

  雲知還跟她到了一個小樹林里。

  華矜找了一處平緩的草地,把畫板支好,雲知還幫她磨好了墨,她便開始提
筆作畫。

  這次不用畫得那麼精細,華矜憑著記憶中碧荷的形象,主要突出她不同於別
人的特征,不一會兒,就畫好了。

  雲知還端詳著宣紙上的女子畫像,嘆道:「兩年多不見,也不知道她會不會
有些不一樣了。」

  華矜道:「變化也許有,但是憑著這畫像,要認出來不難。」

  雲知還摟著她在草地上坐下,笑瞇瞇地問:「小矜,考狀元的事,你準備得
怎麼樣了?」

  華矜垂首坐著,擡眸悄悄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少爺,您想聽真話,還是
假話?」

  雲知還聽她這麼說,忽然想起當初自己欺騙舉父時,編的那一套謊話,似乎
就是這麼開頭的,微覺好笑,道:「當然是真話。」

  「我不想考狀元了,」華矜道,「以前呆在一個小地方,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到了廣州城,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華橫溢之士,實在太多了,
我這點才學,放在他們中間,實在不算什麼。」

  雲知還摸了摸她的頭頂,道:「你不想考,那就不考吧。」

  「少爺,您不會怪我吧?」

  雲知還笑道:「怎麼會?當初我以為那樣會對你好一點,既然你現在有了自
己的想法,那我當然支持你現在的決定了。」



                (八)

  「少爺真好。」華矜把頭靠在他的肩頸,甜甜地笑道。

  雲知還道:「那你以後想做什麼呢?」

  華矜道:「我想畫畫,這是我擅長的,也是我喜歡的。」

  雲知還道:「那你就去畫吧,只要你想好了,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兩人坐在草地上聊了一個多時辰,雲知還跟她說了自己這些時日的經歷,說
得頗為詳細,連形勢所迫,與秦遲錦、葉流霜交歡的事情也沒有瞞她。

  華矜聽著聽著,臉上神色從好奇、緊張、向往又轉為失落,最後嘆著氣道:
「少爺,您覺不覺得,我們的世界好像離得太遠了?」

  雲知還在她秀發上親了一口,笑道:「不覺得。」

  「為什麼?」

  「只要我沒有飛升,我們就是一個世界的人,」雲知還道,「事實上,大多
數修士與凡人沒有本質的不同,世界只有一個,我們都生活在其中。我在天上飛
啊飛,看到你們,就落到地面上來,這是同一種生活,中間沒有明顯的界限,也
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個答案顯然讓華矜頗為滿意,笑道:「少爺就會哄人開心。」

  「哪里哄你了?我這都是真心話好吧,」雲知還笑了一笑,接道,「小矜,
既然你不想考狀元了,那還要留在這里嗎?要不我給你找個繪畫界的宗師,讓你
好好地進修一番?」

  華矜道:「這倒是不用。這里挺好的,什麼人都有,不缺乏繪畫的高手,還
有很多女孩子願意給我練手,我暫時還不想走。」

  「行,你自己喜歡就好。」

  兩人在一起又呆了一個多時辰,雲知還才跟她告了別,拿著風幹了的碧荷畫
像,駕駛著飛舟,往京師飛去。

  回到京師之後,雲知還把畫像上交給了蘇秀青,便回了於紅初的舊宅,跟師
父師姐一起參詳九皇劍經。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左輔、右弼,這便是《九皇
劍經》上記載的九套劍法。

  絳雲仙子看中了廉貞劍,李萼華掌破軍劍,申小卿性子溫和,選了左輔劍,
雲知還自詡桃花旺盛,當仁不讓挑了貪狼劍。

  羅節卻什麼也沒選,她的理由很簡單:「我現在的境界太低了,貪多嚼不爛,
還是把已有的功法掌握好了再說吧。」

  雲知還贊她:「師姐真有自知之明。」結果當然是收獲了白眼一枚。

  絳雲仙子道:「這套劍法三人成一小陣,九人成一大陣,最近剛好沒事,你
們三個就別出去了,在這里好好地練劍,知道嗎?」

  李萼華、申小卿和雲知還一起答道:「是!師父。」

  晚飯時分,於紅初來了。

  雲知還想起雲夢會武上師父遇險的事,便問她:「聖使大人,上次辟天符的
事,查到什麼了嗎?」

  於紅初搖了搖頭,道:「我找過林水涯了,他手里的辟天符沒有少。」

  「那還有誰能煉制這種符紙呢?」

  「他有三個徒弟,都能煉制,但是調查結果表明,他們誰也沒有調用過煉制
辟天符所需的材料。」

  「唔,也許是北朝的人提供的材料,他們出的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很難查出具體是誰。」於紅初微微一嘆,「敵人的
目的還沒有暴露,懷疑的方向太多,一時無從查起。」

  絳雲仙子道:「無論如何,他們攤牌的日子快到了。」

  「師父說的是神後與魔尊比武的事嗎?」李萼華問道。

  絳雲仙子道:「是的,他們之所以隱忍不發,是因為神後的存在,神後與魔
尊一戰之後,無論輸贏,都會有一定的損傷,那正是他們發難的好時候。」

  雲知還道:「最令人擔憂的是,浪人和妖族一方多了位天衣境的高手……」

  於紅初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看了雲知還等年輕一輩的幾眼,微微笑
道:「事涉機密,我現在還不能讓你們知道,只能跟你們師父一個人說。」

  雲知還幾人便很自覺地退出去了。

  吹著晚風,望著黑藍天穹上掛著的一鐮彎月,雲知還忽然哎呦一聲,拍了一
下自己的大腿。

  申小卿被他嚇了一跳,問道:「師弟,你這是幹什麼?」

  「沒,沒什麼……腿上被蚊子咬了一口。」雲知還連忙否認。

  事實上他是忽然想明白了於紅初今晚到此的原因。

  很明顯,她是來傳九皇劍經給絳雲仙子的。

  也就是說,雲知還假公濟私,偷偷錄下秘籍的事藏不住了……

  他不免有點尷尬,劍法一招都還沒學到手,就被抓了個正著,自己這個賊當
的,太沒技術含量了……

  「早該想到的,」雲知還暗罵自己愚蠢,「師父跟聖使大人的關系這麼好,
被選為修煉劍經的九人之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我居然還傻乎乎地撞上去。」

  等於紅初一走,絳雲仙子果然把雲知還單獨叫了進去。

  雲知還一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立馬道:「師父,弟子錯了。」

  「錯在哪了?」

  「錯在不該偷偷錄下劍經,中飽私囊,國事家事不分。」

  絳雲仙子撲哧一笑,道:「傻徒兒,我又沒怪你,你這一副坦白從寬的樣子,
是要幹嗎?」

  「啊?」雲知還驚訝了,「師父不怪我嗎?」

  絳雲仙子道:「為什麼要怪你?你這不是為了若耶峰著想嘛,我正要誇你幹
得漂亮呢。」

  這話十分出乎意料,雲知還笑嘻嘻地上前擁住她,在她桃腮上親了幾口,說
道:「師父真好。」

  絳雲仙子道:「反正我們又不會叛國,學個劍法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不但
能保護自己,還能增強國力,於姐姐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嗯,」雲知還摟著她香噴暖滑的身子,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頰,問道:
「師父有沒有想我?」

  絳雲仙子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道:「當然想了。你是不是也想師父了?」

  「是啊。」雲知還雙手不安分起來,在她身上亂摸。

  絳雲仙子朝外喊了一聲,「沒你們事了,回自己屋去吧」,隨後施了個斂息
術,很快,房間里就響起了一陣喘息呻吟聲……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8 12:47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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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8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九)

  第二天,天還沒亮,雲知還從絳雲仙子的房間里出來,耳朵里又聽到了那種
劈啪劈啪的聲音。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雲知還已知道那是羅節在練鞭法,便循聲來到後院,默
默觀看槐樹下靈巧如龍的鞭影。

  羅節來來回回仍然只練那一招,把擺在花架上的一溜小石子擊成碎粉。

  但是細看之下,又可以發覺有些不同:分叉的鞭影有時會忽然合成一道,只
擊碎一顆石子。

  雲知還有點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仍然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
見羅節停下了動作,擡袖擦著額上的細汗,才問道:「師姐,你練的這招是什麽
名目?為什麽有時打一顆,有時又打兩顆?」

  羅節的心情顯然不錯,微微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招叫『首鼠兩端』,
第一層境界是打兩顆,第二層境界是打一顆,以猶豫不決之心,行一擊必殺之事,
這才見功夫。」

  「唔,聽起來確實很精妙,」雲知還點了點頭,「但是成功的機率好像低了
點。」

  羅節叉腰道:「你是來拆臺的嗎?」

  雲知還忙搖手笑道:「師姐息怒,師弟心直口快,說錯話了。」

  「好啊,你還把自己誇上了,看鞭!」羅節手腕輕抖,向雲知還抽出一鞭。

  雲知還哎呦一聲,閃身避開。

  兩人便在這院中打鬧起來。

  李萼華和申小卿聞聲趕來,見是他們,都不由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李萼華道:「你們兩個起這麽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雲知還閃到她身後,扶著她的纖腰,與羅節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申小卿扶額道:「你們兩個好幼稚啊。」

  羅節繞了幾圈,還是沒抓到雲知還,便停下了腳步,道:「算了,大人不記
小人過,這次就放過你了。」

  雲知還笑道:「多謝師姐寬宏大量,師弟下次不敢了。」

  李萼華道:「你們吃早飯了沒?」

  雲知還、羅節一齊道:「沒有!」

  李萼華道:「那你們還有精力在這里打鬧?快回去洗漱,然後來廚房幫忙。」

  四人各自散去,好好洗漱了一番,又聚到廚房,一起做飯吃了。

  李萼華對雲知還、申小卿道:「我們去練劍吧。」又對羅節道:「蓁蓁就交
給你了。」

  羅節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徑自去了。

  三人一起來到後院。

  薄霧仍未散去,天邊隱現紅光,草尖上懸掛著露珠,是一個很好的早晨。

  三人心情愉快,坐在一起,認真鉆研劍法。

  李萼華昨天已跟絳雲仙子研究了一天,訂好了初步的修行計劃:白天練習劍
招,晚上體悟星力。

  劍招、星力都很玄妙,但是九皇劍經上描述得很是詳細,註解也很多,所以
即使不明其理,依葫蘆畫瓢,也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雲知還覺得,大衍劍經跟它比起來,就未免顯得太過笨拙了。

  更高階的武學,不等於更繁難的武學,這個道理雲知還以前聽說過,但是難
免有所懷疑,這次親眼見到,總算是無話可說了。

  破軍劍主殺伐,左輔劍主輔助,貪狼劍名雖兇悍,其實考驗更多的是耐性。

  狼不是瘋狗,肚子餓時,不會胡亂咬人,講究的是緊跟不放,伺機而動,暴
起傷人。對雲知還這種溫和中略帶鋒芒的人來說,即使不是十分契合,至少也有
八九分契合了。

  三人花了一天功夫,把各自所修劍法從頭到尾粗學了一遍,才停手不練,回
去沐浴、做飯。

  吃過了晚飯,跟李萼華一起洗好了碗筷,還不到體悟星力的時刻,雲知還便
出來閑逛,正見到申小卿坐在柳樹下的石凳上,仰頭觀星,想起以前在若耶峰上
的日子,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叫了一聲:「師姐。」

  申小卿瞄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可別亂來,很多人看著呢。」

  雲知還笑道:「師姐,在你眼里,我是那種一天到晚都在發情的人麽?」

  申小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你是。」

  雲知還徹底被她打敗了,偏偏見了她這種神情,心里當真起了一股邪火,想
要把她撲倒在石凳上,那什麽什麽一番,不由暗感慚愧:「難道我真是那種人?」

  忙搖了搖頭,腦子急轉,想到了個新話題,便說道:「師姐,我有個事想問
你。」

  「你說。」

  雲知還便把上次見到羅節練鞭,差點惹她生氣的事情告訴了她。

  申小卿道:「原來是這個。」她想了一想,又道:「要不,你還是去問大師
姐吧?」

  雲知還見她臉色有點怪異,便道:「不行,我就要你說。」

  申小卿玉臉微紅,道:「這事我有點不好開口。」

  「為什麽?」

  「有些細節……嗯,有點羞人。」

  雲知還聽她這麽說,就更不願意放過了,搖了搖她手臂,「師姐,你告訴我
嘛。」

  申小卿最受不了他這種央求的語氣,猶豫不過片刻,便道:「好吧,我告訴
你就是了。」

  雲知還牽起她的玉手,十指緊扣,道:「我就知道師姐最疼我了。」

  申小卿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道:「羅節的母親是一個妓女。」

  「啊?」雲知還不由驚訝出聲。

  申小卿道:「她的父親不知道是誰,懷疑對象有三四個,但是沒有一個肯承
認的。」

  雲知還沒想到羅節的身世竟如此之慘,沈默了一會,問道:「那小師姐是怎
麽被師父發現的呢?」

  「建元三年夏天,師父帶著我和大師姐,到齊熙郡找一位叫公孫乾的鑄劍師,
為我打造一對子母劍,結果無意中在一個小城碰到了羅節,」申小卿想起當時的
情景,臉上微現黯然,「當時羅節的母親因難產而死,羅節年幼,家里又沒錢,
無法安葬母親,有位家境不錯的老太爺,得知消息,派人來勸她,說是看她長得
不錯,可以考慮賣身於他,做一個童養媳……」

  「師姐,這事我有點不明白,可以提問嗎?」

  「可以。」

  「我聽說當年廢除妓院之事,爭論得很激烈,最終神後決定,讓一幫大人物
投票表決,結果支持的一方以一票之差敗北,但是他們卻不甘心徹底失敗,又提
了許多方案,以規範賣淫行業,保護賣淫者的人身安全,其中不少都得以通過,
包括定期的健康檢查、行事之時必須佩戴工部做出來的一種薄膜套子等,就是為
了防止疾病感染,避免女子不停懷孕,傷害身體,小師姐的母親為什麽還會懷孕
呢?」



                (十)

  「是因為貧窮,」申小卿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下去,「神後是很厲害,
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就讓所有人富裕起來。窮人仍然很多,為了多賺一些錢,有些
妓女便會鋌而走險,跟客人商量好,在安全期的時候,不戴那種套子,你知道,
很多男人喜歡……」她說不下去了,秀臉已變得通紅。

  雲知還確實知道她想說什麽,照他之前的想法,本來是要逗一逗她的,這時
卻沒了興致,嘆道:「我懂了。你跳過這點,繼續說吧。」

  「規定雖然很好,檢查的人畢竟不能守在床頭,看著別人做事,」申小卿盡
量挑些委婉的字眼,「這樣一來,運氣不好的人,懷孕就不可避免了。」

  安全期不一定安全,只是降低了懷孕的風險,這個雲知還也是知道的。

  「羅節的母親就是這麽懷上第二個孩子的。可惜的是,她賠上了自己的一條
命,第二個孩子卻沒能活下來。」

  想到那種慘狀,雲知還一時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問:「第二個是男孩還是女
孩?」

  「羅節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接生的穩婆告訴她,是個女孩,所以她一直覺得
上天欠了她一個妹妹。」

  雲知還胸中一痛,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麽會那麽喜歡蓁蓁。

  申小卿嘆了口氣,道:「接著前面的話說吧。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跟
那位老太爺派來的人在大街上爭吵,也許是因為年齡太小,嘴里反反複複說的都
是同一句話,『不,我永遠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任何東西。』師父一聽,覺
得十分驚奇,上前詢問情況,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唉,你知道這句話是誰
教給她的?」

  「是她的母親?」

  「是啊,就是她的母親,」申小卿停頓了許久,才道:「頭幾年,羅節其實
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做什麽的,一來年紀太小,不懂事,二來她的母親不願
意她接觸這些,串通好了周圍的鄰居,不讓他們告訴她。羅節的母親對自己的身
份十分厭惡,常常跟她說,妓女有多下賤,有多骯臟,讓她無論如何,也不要出
賣自己的身體。唉,當時的羅節未必懂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只是母親是這麽教的,
她便這麽信了。」

  「還好她遇見了師父。」

  「師父卻說,如果不是自己,她可能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雲知還訝然道:「這話怎麽說?」

  申小卿道:「你知道當初廢除妓院的提案,師父投的是什麽票麽?」

  雲知還心中一震,道:「師父不同意廢除妓院?」

  「是的,」申小卿道,「剛剛好,不贊成的比贊成的多了一票,所以師父才
說,如果不是她,羅節也許不會失去母親。」

  「怎麽會這麽巧?」

  「誰知道呢?師父說,也許這是上天註定的,就幫羅節安葬了她的母親,把
她帶走了。」

  雲知還道:「這事其實跟師父沒有必然的聯系,多的那一票,算在不贊成那
一方任意一人的頭上都可以。」

  申小卿道:「確實,當時大師姐就是這麽說的。但是師父說,既然是自己遇
到了羅節,而不是其他人,那自己就有責任照顧好她,而不是胡亂推諉。」

  「師父為什麽投下否定票?」

  「師父認為,賣淫這個行當,自古至今皆有,是無法徹底消滅的,把它封禁
了,它就會轉入地下,到時伴隨著的,就是大量不安全的性行為,對買賣雙方來
說,更加危險,所以不如把它們合法化,加強監管,會好一點。而且已有的那麽
多賣淫者,突然集體失業,如果沒有安置妥當,就會陷入貧困之中,可能造成社
會動蕩。再者說,廢除妓院,就意味著賣淫不合法,那以前從事過這個行業的人,
難免要受到來自社會的歧視,師父覺得這樣不對,賣身跟下賤、淫蕩等一系列詞,
是不能劃等號的,政策不應該助長這種缺乏邏輯的社會性偏見。」

  雲知還忍不住撓了撓頭,道:「師父想得好多,也難為師姐你能記得下來。」

  申小卿道:「師父不願意瞞著羅節,所以等她長大一點,就全告訴她了,我
和大師姐也在一旁聽著,覺得很有趣,就記下來了。」

  雲知還道:「現在想想,師父的想法,是挺有道理的,只是這政策在執行的
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才造成了小師姐的悲劇。」

  「師父的想法當然有道理,與師父相反的那些人的想法,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政策是他們一起制定的,還是出了問題,這也許說明,沒有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
世界就是在這麽多道理的沖撞中,慢慢前進的。」

  雲知還聞聲回頭,果然是李萼華來了,便拍手叫好:「師姐高見。」

  申小卿有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討好師姐,也不用做得這麽明顯
吧?」

  雲知還拉著李萼華在右手邊坐下,分別握著兩位師姐的柔荑,笑道:「下次,
下次我一定能做得不留痕跡。」左右看了看,問道:「小師姐去哪了?」

  申小卿道:「怎麽了?你要找她?」

  雲知還嘆道:「這麽多年來,她過得真是不容易,我要好好贊美贊美她,讓
她開心一點。」

  李萼華道:「那不用了,她現在好得很,你這麽刻意地去討好她,只會起到
相反的效果。」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師姐說的是。說起來也是奇怪,我來若耶峰的時間
也不短了,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小師姐身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小卿師姐不說,我
根本看不出來在她身上發生了這麽多慘事。」

  申小卿道:「可能是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她還太小,不太明白那些意味著什
麽,後來長大了,性格已經成型,回憶起來,總隔著一層,看起來就沒有那麽悲
傷了。」

  李萼華道:「也可能她只是不喜歡表現出來,無論如何,那些事已經過去了,
糾纏著不放,苦的是自己和身邊人,沒有必要。」

  雲知還忽然覺得她這話也是在說自己,忍不住把手中的柔荑握得更緊了些,
看了看申小卿,笑著問道:「那二師姐你呢?你有什麽故事?」

  申小卿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故事啊。」

  雲知還道:「怎麽會沒有呢?」

  申小卿道:「我就沒見過我的父母,一直呆在恤孤園里,很快就被師父帶走
了,沒有機會發生什麽故事。」

  「連父母都沒有見過,師姐,你這就夠可憐的了。」

  「哪有,恤孤園里的人對我都很好啊,那時候我無憂無慮的,就沒想過有沒
有父母的問題。」

  「師姐你這也太強悍了……但是,如果你是小說里的人物,沒有故事,很難
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是這樣嗎?」申小卿想了想,捧著臉對他笑道:「連我這麽可愛的人都不
行嗎?我才不信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30 12:4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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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30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一)

  三人說說笑笑,聊到亥時初,便一起爬到屋頂上練功。

  從他們的位置往西望去,可以看到連綿不絕的屋頂,燈火一簇一簇的,開始
時略顯稀疏,到了某個點後,越來越密集,直到連成一片燈海——那是遠處的建
康城,二十幾萬戶人家,點起燈來,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璀璨。

  雲知還看著出了一會兒神,在李萼華的提醒下,收了心,閉目入定,呼吸漸
緩,按照《九皇劍經》的記載,仔細體味著那玄奧難言的星力。

  星力與靈氣聚散如風的特質不同,是很穩定的,也許微弱,但是源源不斷,
積累起來,很可觀。而且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手握星力,就好像提著一根趕羊
鞭子,可以把靈氣羊群似的趕來趕去。

  雲知還漸漸摸到訣竅,一時興起,把周邊的靈氣全部趕跑了,害得他被兩位
師姐瞪了好幾眼。

  就這樣,白天練劍,晚上爬到屋頂上修習星力,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了。

  李萼華的左手經脈幾乎已被龍骨星蘭治好了,但是雲知還仍然每隔幾天就以
治傷為借口,溜到她屋里,做那顛倒衣衫之事。

  申小卿和絳雲仙子的房間,自然也常常有采花賊臨門。

  羅節除了帶著蓁蓁修煉之外,還常常帶她到建康城里去玩。蓁蓁第一次到這
麽繁華富麗的大城市,眼睛都看花了,每天流連忘返,要不是羅節拖著她,只怕
她要直接睡在大街上。

  轉眼過了一個月,小檸終於帶來了碧荷的消息。

  「她居然一個人跑到那麽偏遠的地方去了,」雲知還看完了蘇秀青捎來的信,
暗自感慨,「還成了一位臨時教習,這倒是沒有想到。」

  信上說,如今碧荷在永昌郡博南縣,任教於一家官辦的學堂。

  得知了這個消息,雲知還松了一口氣,跟師父師姐告了別,駕駛著飛舟,找
人去了。

  飛飛停停,花了兩天多時間,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雲知還找到了當地的衙門,問明了學堂所在,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在一處略
顯僻靜的地方,見到了一排簡樸的房子,以圍墻圈起,正門懸一塊黑色匾額,上
書「永明學堂」四個大字,字跡端端正正,顯然書寫之人態度頗為認真,沒有敷
衍了事。

  雲知還跟看門的打過招呼,說明了來意。也許是見他衣著打扮不俗的緣故,
倒也沒什麽阻攔,很容易就放行了。

  地方不大,雲知還隨意走了走,以修士的耳力,很輕易就從一片讀書聲中辨
認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念到一句詩:「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這聲音清柔中略帶悵然,讓雲知還心里一動,被勾起了很多很久遠的回憶。

  他悄悄地走近聲源,從打開的窗子望進去,果然見到了碧荷的身影。

  她布衣荊釵,未施脂粉,整個人顯得十分樸素,五官容貌與從前相比,沒有
很大的變化,臉上神情卻柔和了許多,兩條淡煙疏眉似顰非顰,給人一種少女惜
春似的輕愁感,正在一板一眼地教十幾個孩子念誦詩詞。

  雲知還默默地看著,沒有打擾她。

  時間好像回到了從前,他想起了在雲家度過的十幾年荒唐歲月,此時回想起
來,那些日子果然平淡無奇得很,與修行以來的經歷無法相提並論,但是他心里
還是湧起了一種懷念的感覺,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懷念的究竟是什麽。

  他沈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個有點羞怯有點激動的
聲音在耳邊響起:「少爺?」

  雲知還倏然回神,看著站在面前的少女,微微笑道:「碧荷,好久不見,你
還好嗎?」

  碧荷似乎有點緊張,只點了點頭。

  雲知還故意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說道:「腳都站得酸了,你不請我進屋
里坐一會嗎?」

  碧荷臉上浮起一個笑容,道:「少爺,你跟我來。」

  雲知還跟她進了一間屋子,環視一圈,沒發現什麽貴重的物品,但是收拾得
很整潔,一張杉木桌上,摞著許多書籍,最上面的一本,夾著一片新鮮的柳葉,
大概是最近在讀的,他看了看書名,是《文章流別論》,便笑道:「士別三日,
當刮目相看,你很用功啊。」

  碧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少爺,你說笑了。」頓了一下,好奇問道:
「少爺,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雲知還道:「你這里可不好找。」便把托聖使大人代為尋找的事情略說了一
下。

  碧荷顯然沒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驚動了聖使大人,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不知
說什麽好。

  雲知還笑道:「怎麽,不歡迎我來找你啊?」

  「沒有,沒有,」碧荷受他感染,也放松了一些,笑道:「少爺千里迢迢地
趕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遠是有這麽遠,但是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修士,這麽點路程,翻一個跟頭
就到了,不用太感動。」

  碧荷忍不住笑了出來。

  雲知還嘆道:「看來你現在確實過得很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碧荷道:「還好,有這麽多小孩子每天陪著我,心情很難壞得起來。」

  雲知還問道:「當初你是怎麽跑到這里來的?」

  「我離家出走之後,逃到隔壁郡,身上沒錢了,人生地不熟,一時又找不到
工作,心里很害怕,以為自己要餓死街頭了,」碧荷笑了一笑,接道:「但是天
無絕人之路,剛好官府在招募一批誌願者,說是要送到很邊遠的地方去,支持當
地的教育,不要求多高的文化水平,只需要識字,有耐心,受得了寂寞,就可以
應征。我聽說食宿全免,就去報名了,經過三個月的培訓,就被送到了這里。」

  「原來如此,」雲知還沒想到這麽簡單,「當初我老爹還派人去找你,可惜
沒找著。」

  碧荷道:「你們都是好人。雲老爺和華矜過得好嗎?」

  雲知還道:「他們都很好,也很掛念你。這次找到你,還多虧了華矜的幫忙,
畫了你的畫像。」

  碧荷猶豫了一會,遲疑著問道:「我的母親,她怎麽樣了?」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回去之後我幫你問問。」雲知還道,「要不你自己
回去看看她?」

  碧荷搖了搖頭,道:「不行。」

  「你還在恨她嗎?」

  「不是的,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回去看她。」

  「為什麽?」

  碧荷咬了咬唇,有點羞澀地道:「我、我沒錢……」



               (十二)

  雲知還微微一怔,「沒錢」這個概念幾乎沒在他的腦海里出現過,所以他根
本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他頓了一下,問道:「你在這里教書,每月能領到多少俸
錢?」

  「縣學教習月俸米三石,我現在還不是正式的教習,所以只有他們的一半。

  主要是這里太窮了,再多官府出不起。「碧荷笑了笑,」話說回來,如果這
里很富裕,那也輪不到我來了。「

  雲知還看著她的笑容,心里莫名生出一種心疼感,道:「這麽說來,也就剛
剛夠養活你自己。」

  「也不是,還是能攢下一些的,只是不多。」

  雲知還沈吟一會,問道:「你是不是怕自己沒錢,拗不過你母親,所以才不
願意回去?」

  「少爺還是那麽聰明,」碧荷道,「是的,我怕她又要我嫁人,下次可就不
一定跑得掉了。」

  「其實你不用怕她,她要逼你,你可以上報給官府,他們會管的。或者你告
訴我也行,我會幫你。」

  「我的母親不是一個壞人,只是小時候窮怕了,性子變得十分執拗,我不想
跟她徹底鬧翻。你知道的,老一輩的很多人,總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要是我找
你們幫忙,局面就失控了,無法再挽回。以前我還不太明白,猶猶豫豫,不敢反
抗,現在我已經想通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要憑自己的本事掙一大筆
錢,用她能懂的方式打敗她,到時事實擺在她的面前,她不願意承認也不行。那
時候我會對她好一點,她辛苦了一輩子,應該也已經老了,沒有力氣折騰了。」

  雲知還本來還想跟她說自己可以借錢給她,聽了她這一番發自肺腑的傾訴,
不由打消了念頭,說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再多說了。只是希望
你以後要真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不要瞞著我。憑本事交的朋友,也是自
己本事的一部分。」

  碧荷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少爺。」

  雲知還上上下下看了她幾眼,笑道:「你可知道我來的時候是什麽打算?」

  碧荷臉上微微一紅,莫名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問道:「少爺什麽打算?」

  雲知還道:「我本來打算直接把你帶走的。」

  碧荷呼吸停滯了一瞬,隨即放松下來,笑道:「少爺的心意,碧荷心領了。」

  雲知還微微一嘆,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跟我去一個更好的地方,過輕松
一點的生活?」

  「想過,」碧荷道,「但是我聽說過少爺的事跡,您的世界離我太遠了,我
還聽說過,少爺跟若耶峰的幾位師姐關系很好,所以我覺得,您不會比他們更需
要我。」

  雲知還稍微一想,便明白她說的「他們」是指手下的學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道:「你會成功的。」

  「承少爺吉言。」

  兩人相對沈默了一陣,雲知還嘆道:「我要走了。」

  碧荷欲言又止,最後只道:「少爺保重。」

  雲知還笑道:「這次可不要再哭鼻子了。」

  碧荷臉上一紅,螓首微垂,不敢看他。

  雲知還出了學堂正門,回看了跟出來的碧荷一眼,擺了擺手,道:「你不用
送我了,自己多保重吧。」轉身欲行。

  「少爺。」碧荷叫住了他。

  雲知還回過頭,「怎麽,改變主意了?」

  「不,不是的,」碧荷臉上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很高興您能來看我。」

  這一次的確有點不同,雲知還沒看到她的眼淚,他帶著她燦爛無比的笑容走
了。

  回到京師之後,幾位師姐問他此行的結果,他一說,不出所料,引起了一陣
唏噓感嘆之聲。但是跟雲知還的遺憾傷感不同,她們都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結局。

  在她們的情緒感染之下,雲知還自然而然地,也就漸漸地放下,釋懷了。

  離魔尊與神後的比武還有一段時間,為了提防有可能發生的巨變,雲知還和
兩位師姐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沈浸於九皇劍經的修煉之中。絳雲仙子時
常不在家,雲知還猜她應該也是和其他八人修習劍陣去了。

  天氣一天天地變涼,大雁南飛,後院中的槐樹開始落葉,地面上鋪滿了金黃
色的葉子。李萼華幾人都覺得很美,沒有人去打掃它們。

  一天下午,羅節帶著蓁蓁從建康城回來,一推開大門,就氣喘籲籲地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十分不妙!」

  雲知還幾人聞聲走出。

  李萼華道:「發生什麽事了?大驚小怪的。」

  羅節道:「一大群鸞鳥,停在了鄴城銅雀臺上,消息都傳開了,大家議論紛
紛,都很擔心呢。」

  「鸞鳥?」雲知還顯然不信,「別是野雞冒充的吧。」

  李萼華道:「『女床之山,有鳥,其狀如翟,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

  還別說,這個鸞鳥確實跟野雞長得很像。」

  羅節瞅了瞅一臉淡定的三人,對申小卿道:「二師姐,你也不信啊?」

  申小卿搖了搖頭,道:「不信。」

  「你們真沒意思。」羅節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也不信。」

  雲知還道:「師姐,那你剛才大驚小怪的幹嗎?」

  羅節道:「你們天天就練劍啊練劍,師父也不在,我這不是無聊了嘛。」

  蓁蓁拉著她的手搖了搖,笑道:「姐姐,你不是還有我麽?」

  羅節道:「嗯,還好有你。」

  李萼華道:「那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假的?」

  「消息是這麽傳的。」

  雲知還道:「他們這是在造勢呢,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

  李萼華道:「要是魔尊的主意,倒是好事,說明他心里沒底,但是形勢恐怕
沒有這麽樂觀。」

  雲知還道:「你們覺得神後和魔尊這一次誰會贏?」忽然想起了跟蕭棠枝的
打賭。

  李萼華道:「我猜是神後。」

  申小卿道:「我也猜是神後。」

  羅節道:「那我只好猜魔尊了。」

  雲知還笑道:「師姐,你也不盼著咱們一點好,小心魔尊贏了之後,把你抓
去當妃子。」

  「燕姬當年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羅節道,「他有了這麽一位寵妃,還
會看得上我?」

  李萼華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替神後陛下感到很不值,她剛一離開,魔尊
就另覓新歡了,這麽看來,男人真沒幾個靠得住的。」目光看向了雲知還。

  雲知還道:「餵餵餵,師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懷疑我的聰明才智嗎?」看
了她和申小卿一眼,笑道:「我才沒他那麽傻,當然是全部要了。」

  看他們又在那眉來眼去的,羅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蓁蓁道:「蓁蓁,咱
們不理他們,你跟姐姐說,你覺得誰會贏?」

  「我覺得,」蓁蓁認真思考了一會,「會平手吧。最好魔尊能跟神後認個錯,
大家和和氣氣的,咱們就可以去鄴城玩啦。」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1 15:0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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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三)

  該來的總會來,轉眼之間,離神後與魔尊比武的日子已只剩下了兩天。

  雲知還三人已把九皇劍經練到了初見成效的地步,結起陣來,保守估計,威
力不會比地元境巔峰差上多少。

  他們都很高興,想著明天就要出發,去觀賞舉世矚目的一戰,便暫時停下了
劍經的修行,帶上羅節和蓁蓁,去建康城里散心。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雲知還能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

  人人都很興奮,人人都很緊張。

  販夫走卒,達官貴人,幾乎每一個都在談論著後天的戰事。

  甚至有人開了賭盤,雲知還去看過,京城的百姓竟然相當理智,買神後與魔
尊的幾乎各占了一半。

  「魔尊的威名看來不是蓋的,除去買平手的,竟然有將近一半的人覺得他會
贏。」雲知還不由心生感慨。

  李萼華道:「畢竟他們齊名多年,一般人看不出來誰更厲害,也就是瞎買一
氣,圖個痛快罷了。」

  羅節道:「反正很快就要揭曉結果了,咱們不用費這個心,不如找個茶館,
聽聽故事,來得有趣一些。」

  雲知還道:「聽什麽故事?」

  「當然是神後與魔尊的啊,」羅節嘻嘻笑道,「什麽說法都有,可精彩了。」

  一行人便找了座規模頗大的茶館,坐進去,叫了壺碧螺春,邊喝邊認真傾聽
周圍人的說話。

  聽了小半個時辰,雲知還果然有大開眼界之感。

  京都的百姓眼界開闊,膽子又大,從魔尊與神後的相識、相戀、婚後,一直
說到決裂,各種經過、細節,就沒有多少相同的。

  既有人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在青州東平郡長大,後來拜入白石道人門下,
是同門師兄妹;也有人說他們原來分住九州南北兩端,全憑機緣巧合,在長江一
條小舟上碰了一面,結果一見鐘情,沒幾天就在一起了;還有人說他們本來不是
這個世界的人,是結伴降落到這個世界上來,拯救世人的,沒想到後來發生了意
見的分歧,才不得不遺憾地分開……

  尤其讓雲知還大跌眼鏡的,是有人把燕姬拉了進來,給他們三人編了一套無
比狗血、悲慘、催淚的戲碼,偏偏細節還極為豐富,說得仿如親見。

  羅節笑道:「小師弟,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精彩?」

  「確實精彩,」雲知還點了點頭,「可是難道就沒人知道真相是什麽嗎?」

  李萼華道:「他們的來歷的確沒人知道,橫空出世之後的部分,知道的人還
是不少的。」

  申小卿道:「我聽師父轉述的,每次有人問到神後的來歷,她都會說,『不
要管我是從哪里來的,也不要管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想做什麽,
已經做了什麽,就可以了。』」

  雲知還道:「所以她就由得人們亂說了?」

  「對啊,娛樂嘛,」羅節笑道,「想不想知道人們都怎麽說?」

  「想,應該不止我現在聽到的這一點吧。」

  羅節道:「當然。單單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說法,就分好幾種呢。」

  「哪幾種?」

  「一種是說,神後來自仙界,是天使降臨到一個凡人身上,下來拯救塵世的;
一種是說,神後是來自仙界,但是是因為犯了錯誤,被貶下凡來,只有積累了足
夠的功德,才能重列仙班;還有的說,在我們的世界之外,另有許多世界,遍布
於繁星之間,其中的很多文明都比我們先進,一個普通人穿越過來,就能建立起
一番大功業。他們不滿意我們發展的速度如此之慢,所以派人來幫助我們,希望
我們能早日步入星空之中,到更大的世界上去,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奮鬥、征戰,
對抗宇宙之外的敵人……」

  雲知還頗有些目瞪口呆,道:「他們想的也太多了吧?」

  「還沒完呢,」羅節道,「也有很多人不同意神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說法,
堅持認為神後就是我們世界的人,只是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史前文明的傳承,所
以才有那麽多的奇思妙想。」

  「史前文明?」

  「就是我們之前的文明。不少人認為我們不是這個星球上的第一批人類,而
認為文明有其極限,興衰往複,就跟一朵花似的,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衰敗了
的花朵沒有徹底消失,而是化成了春泥,流傳下了不少知識,一代又一代,寄希
望於我們能開出一朵永遠不敗的花來。」

  雲知還道:「這種說法我喜歡。」

  李萼華道:「我倒是更喜歡世界之外有無數世界的那個說法。」

  申小卿笑道:「說不定神後就是個普通人,只是比一般的普通人想得多了一
些,沒有那麽神奇的經歷。」

  羅節道:「還有一種很可怕的說法,你們要不要聽?」

  雲知還道:「你說。」

  「有些人可能沒安好心,說是在神後失蹤的那幾年里,有即將隕落的域外邪
魔奪舍了她的軀殼,所以她才會變得如此強大和怪異,跟魔尊的決裂,一統九州
的目的,都是為了最終把我們拿去獻祭,好重回邪魔的世界,報複殺身之仇。」

  雲知還道:「這也太扯了,會有人信嗎?」

  「世界這麽大,什麽人都有,自然有人信的。」

  「神後也不管管?」

  李萼華道:「神後知道了,估計會一笑置之吧。」

  「也是,這種小事都要管,估計她老人家忙不過來。」

  蓁蓁問道:「關於魔尊也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猜測嗎?」

  羅節喝了一口茶,道:「比神後的少了一點,但也很多。」

  幾人又聽看了許久,見他們說不出什麽新鮮東西了,漸感無聊,便付了茶錢,
一起出去了。

  剛走到大門口,羅節忽然咦了一聲,道:「你們看那邊樓上的是誰?」

  雲知還擡頭一看,只見李家家主李天臣站在對面客棧的三樓窗口處,正在憑
欄遠眺,不知想些什麽,身材瘦長,儒衫飄飄,看起來十分蕭疏孤遠。

  李萼華似乎不願見到李家的人,淡淡地道:「京城之中,從來不缺乏大人物,
也沒什麽好看的,我們走吧。」

  雲知還跟著走出四五丈,忽然感覺有人以十分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卻見剛才那座客棧三樓窗口,已是人影俱無,空空如也,他
不由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此時懶得多想,搖了搖頭,跟著三位師姐和蓁蓁的步
伐,大步離開了。



               (十四)

  神後與魔尊決戰的地點在離雲夢湖不遠的入海口。

  雲知還一行人大清早地就醒過來,絳雲仙子不在,他們留下了一張字條,自
行駕駛著飛舟,往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同樣來觀戰的修士,有飛舟的不多,這未免令雲知還有些
得意。

  申小卿和他一起坐在前排,見了他那得意樣,忍不住感到好笑:「師弟,你
怎麽跟小孩子似的,什麽都要跟人比,比贏了還特別高興?」

  雲知還笑道:「師姐此言差矣。師弟可不是什麽都跟人比的,只是一想到我
有這麽厲害這麽好的師姐,別人都比不上,才忍不住高興起來。」

  李萼華聞言微微一笑,卻不去理他,免得他再說出什麽更露骨的話。

  建康離入海口不遠,一個時辰多點,便到了。

  雲知還展目望去,只見兩岸舟楫人頭密密麻麻,挨山塞海,怕不是有幾十萬
人之多,比上次雲夢會武還要熱鬧,不由微吃一驚,道:「這麽多人,恐怕大多
什麽也看不到吧?」

  羅節道:「聽個響兒也好,畢竟關系到自己的命運,第一時間知道結果,總
要心安一些。」

  申小卿道:「要不是官府貼了告示,提倡大家在家等消息,恐怕能把海岸都
給踩塌掉呢。」

  說話的功夫,李萼華已在附近降下了飛舟,找了處沒人的平緩山坡,把上次
領取的四座松木房子放了出來,本來有五座的,還有一座在絳雲仙子手里,好在
沒什麽影響,剩下的已足夠他們居住。

  這一夜,幾乎沒有人能睡得著,燈光火光,把這一片濱海地區照得亮如白晝。

  雲知還等人也不例外。

  「一國人的命運,系於一場決戰的勝負之上,你們覺不覺得,這里面好像有
不對勁的地方呢?」

  「師弟這疑問我也有,」李萼華道,「但是我想不明白。」

  申小卿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啊,神後和魔尊,的確擁有一人決定一國的力
量。」

  雲知還道:「我知道,只是感覺,我們的生活未免太脆弱了。」

  「師弟,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麽?」李萼華問道。

  「喜歡,正是因為喜歡,才有這種感慨。一想到如果明天神後落敗,我們所
擁有的一切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就感到很無力,很痛苦。」

  「我們的力量太渺小了。」

  「即使我們強大了,事情的本質好像也沒什麽變化,只是換了一批人在這里
感慨。」

  羅節道:「你想那麽多幹嗎?那樣起碼我們自己可以高興一點。不然你還想
全世界人一起高興不成?」

  「師姐說的是,」雲知還道,「能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高興,已經很不容易了。」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像是很快,又像很慢,太陽升起,天亮了。

  李萼華站起伸了個懶腰,對眾人笑道:「不管是什麽結果,我們一起面對。」

  眾人一起笑了出來,道:「不錯,一起面對!」

  一行人乘上飛舟,到海邊停下了,他們找的位置很不錯,視野相當開闊。

  朝陽灑出億萬道輝芒,寬闊的海面上波翻浪湧,金蛇躥閃,一派壯麗的景象。

  前來觀戰的人群幾乎都已到齊,有的看著西北邊,有的看著西南邊,安靜又
焦灼地等待著正主的登場。

  雲知還往兩邊的人群看了一圈,已認出了不少熟人:司馬長平、柳清園、拓
跋圭、陳嬰元、李天臣、蔡合宗……等等,上次沒有來的沈家家主沈夢石也來了,
是個相貌清雅的中年男子,手里拿著一把折扇,看起來風度翩翩,氣質不凡。

  到了辰時末,從南邊飛來一艘裝飾華美線條流暢的彩色飛舟,降落在雲知還
等人不遠處的海面上,跟著艙門打開,從中走出一行人來,幾乎立即吸引住了全
場人的目光。

  那一行全是女子,個個樣貌不俗,於紅初、絳雲仙子更是絕色,可是人們的
目光卻像是遇見了磁石的指南針,幾乎全投到了正中的那道雪白身影上。

  那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穿一身廣袖留仙裙,約略一看,既有流風回
雪之飄逸宛轉,又有新月清暈之皎潔出塵,細看五官,則「精致絕俗,容光照人」
而已。

  她站在眾女之中,就像是一顆璀璨耀眼的明珠,把旁人的美麗都襯成了一堆
錦繡——錦繡雖好,卻不能給人以「正主」之感。

  也許是深知自己的美麗如此奪目,她是害羞的,似是不堪承受這份美麗,想
要分與旁人一些,卻又不知如何分法,只好微微低著螓首,帶著一點薄紗似的輕
暈,令人生出無限憐惜之意,恨不能擁進懷里,好好地呵哄疼愛一番。

  雖然沒有人介紹,雲知還卻立刻就知道了來者是誰: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
小神後蕭如真!

  難怪蔣武神當年會被她所騙……雲知還不由這樣想,換作是我,知道是假的,
恐怕也不忍心拆穿,而寧願自己是在做一場美夢。

  稍稍移開目光,定下神後,雲知還不自覺地拿她跟申小卿、蕭棠枝作著比較,
最終得出結論:各有千秋,無法比較。

  申小卿勝在純真,蕭棠枝勝在英氣,而這位小神後,則勝在貴氣。

  「天下第一美人」這種稱呼,終究是浮誇了,在不同的方向上,美到極致的
人,是無法分出高下的。

  雲知還見到蕭棠枝之時,覺得她是自己有生以來見過最美的人,只是因為他
自己更愛她那一種美麗,換成旁人,恐怕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也許是他出神得過於久了,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輕哼,「又看上人家了,是不
是?」

  雲知還倏然驚醒,忙抓起旁邊玉人的纖手,笑道:「師姐又吃醋了,是不是?」

  李萼華甩脫他的手,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我吃醋有什麽用?」

  「那你就是天下第一好師姐,不比她差。」

  申小卿道:「那我是什麽?」

  雲知還一時口快,忘了這一茬,支吾片刻,道:「……有了,你是天下第一
美師姐。」

  李萼華和申小卿兩人一個分到了「好」,一個分到了「美」,卻是同時哼了
一聲,不再理他。

  雲知還死皮賴臉,左牽右抱,呵哄半天,李萼華兩人看在比武將近的份上,
總算是放過了他,不再計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3 21:4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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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3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五)


    於紅初早已看到了他們,等他們一鬧完,便招了招手,道:「你們幾個,過
來。」

    李萼華操縱著飛舟停在她們右側水面,幾個人下了船,由絳雲仙子帶領,向
蕭如真一一引見過了。

    雲知還怕給若耶峰丟臉,不敢多看這位小神後,表現得規規矩矩的,還特
地頗為鄭重地向同來的柳清窈道過了謝,讓絳雲仙子既覺安慰,又覺好笑。

    可惜等他稍微習慣了這邊的氛圍,卻又不禁有些故態複萌,兩只眼睛不敢直
視蕭如真,看看她兩邊的美人兒還是可以的。

    緊貼著她左右而站的,是一對嬌滴滴的女官,隨雲髻,齊胸襦裙,年約十六
七歲,容貌身材幾乎一模一樣,氣質上卻有些不同,左邊一個猶如春梅綻雪,矜
持雅潔,右邊一個仿佛冰雕玉砌,靈秀可愛。

    雲知還不斷比較兩女的異同,直看得花了眼,也沒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右邊那個頗為機敏,立即察覺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湊到另一人耳邊,低聲
笑道:「姐姐,有人在偷看咱們呢。」

    那做姐姐的回頭一看,正撞著雲知還的目光,不由臉上微紅,轉對妹妹道:
「有人偷看,你高興個什麼勁。」

    妹妹道:「別人都在看小宮主,就他在看咱們,這不是說明他的眼光比較獨
到麼?」——把小神後叫成小宮主,是她們的一種習慣。

    姐姐道:「你也不怕羞,眼光獨到又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要是春心
蕩漾得不行,可以叫娘親去給你提親。」

    妹妹吐了吐舌頭,閉口不語了。

    這一番話聲音雖輕,在場眾人卻大多是修為不俗之輩,可以說聽了個十成十,
一時之間,幾乎人人臉上都浮起了一絲笑意。

    絳雲仙子向柳清窈笑道:「金珠這提議不錯,不知柳姐姐意下如何?」

    柳清窈卻只淡淡地道:「小輩的事,不用我們操心,看他們自己的緣分如何
了。」

    感覺到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雲知還不免有些尷尬,哪知道她們這麼直接的,
不但當場揭破,還順勢談論起婚嫁來了。

    幸好這次不用尷尬太久,從南邊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雷霆之聲,吸引住了在
場所有人的註意力。

    雲知還循聲望去,只見一片黑雲滾滾而來,聲勢極大,速度極快,像是真有
什麼大魔頭現身似的。

    不一刻,黑雲降臨到大海上空,現出一個頭戴沖天冠,身穿黃龍袍,腳踏步
雲靴,相貌英偉不凡的男子。他年約四十一二,臉上須發仿佛鋼針鐵線,勁急
的海風也吹之不動,立在半空中,極具壓迫感。原本議論紛紛的觀戰人群,這一
刻不由自主全部噤聲,場中靜得落針可聞。

    雲知還對這位魔尊大人聞名已久,此時一見,才知盛名之下無虛士,不論立
場,只看這份凜凜威風,就不能不讓人感到佩服。

    魔尊目光在場中掃過一圈,最終停留在小神後身上,緩緩開口道:「真兒,
見了父親的面,怎麼也不叫上一聲啊?」

    小神後被他看得身子一顫,似是頗為畏懼,囁嚅道:「真兒……真兒見過父
親。」

    「哼,」魔尊微哼一聲,「五年了,從沒見你來請過安,在你心目中,還有
我這個父親嗎?」

    「當然是有的,」蕭如真急忙分辯道,「只是……只是……」

    「只是你母親不許你來看我?」

    「不,不是的……」蕭如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不是了半天,遲遲說不出下
一句話。

    「哦,我知道了,你也認為是我錯了,所以不願意認我。」魔尊臉上露出一
個嘲諷的笑容,「你母親口口聲聲仁義寬恕之道,教出來的女兒卻是絕情絕性得
很。」

    「魔尊大人,寬恕之道是給值得寬恕之人的,您的所作所為您自己再也清楚
不過,何必在自家女兒這里強求認同呢?」卻是於紅初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

    魔尊的眼神一瞬間淩厲無比,盯在於紅初臉上。

    於紅初可不會怕他,迎風而立,與他坦然對視。

    魔尊收回了目光,道:「你的膽子不小。」隨手一指點出。

    雲知還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只覺得腳下的海水劇烈震蕩了一下,四周爆
起無數水花,於紅初、絳雲仙子、柳清窈和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子同時出手,
硬接了魔尊這一指。

    魔尊看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眾人一眼,點了點頭,道:「修為不錯。」
隨即面向西南方,端然靜立,竟是不再向這邊看上一眼。

    雲知還被他這突兀之極的轉變嚇了一跳,只覺得他性子喜怒無常,行事隨心
所欲,當真有一股說不出的魔性。

    忽覺鼻尖飄來陣陣女子馨香,有的淡雅,有的邈遠,有的甜蜜,有的冷郁,
氣質各不相同,聞起來卻一般的令人心曠神怡,他轉目四顧,見眾女身上齊齊冒
出一股白色水汽,才知道原來是她們運起真元蒸去身上水跡所致,不禁有點飄飄
然:別的男子可沒有我這等福分……

    於紅初以纖指撩起散落的幾根發絲,掖在耳後,對眾人道:「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紛紛答道:「沒事。」

    於紅初便笑了一笑:「讓他囂張一會,等神後來了,他就囂張不起來了。」

    她這話說得十分可愛,許多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雲知還也沒忍住笑了。

    又過了兩刻鐘,南邊的人群起了一陣騷動。

    雲知還極目望去,只見遠處緩緩飛來一個身著白色宮裝的女子,心里不由一
陣激動,終於要見到神後了!

    他還是個凡人時,便已聽說過無數次神後的事跡和威名,修行之後,也多次
從師父師姐、左右聖使的口中聽到過她的名字,印象最深刻的,則是從蔣武神的
訴說中了解到的那個「陰險狡詐的女子」。

    對這位傳奇又神秘的人物,他有過無數種想象,甚至擔心過她,在經歷過那
一年多的摧殘之後,能不能真正地站起來,心里會不會留下什麼陰影。

    直到此時,他看見了她,才知道,自己原來的擔心是多麼地多余。

    她的容貌自然算是極美的,但是一般人見到她,不太會註意到她的美麗,她
真正打動人的,是一種樸素,隨性,春風流水般自然舒展的氣質。

    雲知還不確定,她是生來如此,還是修為漸深之後,培養出來的。

    他能確定的就是,這是他見過的女子之中,最讓人感到舒適的。

    她似乎能理解任何人,解決任何問題,所以極易讓人產生信任感和傾訴欲。

    有些人在她面前會感到疲倦,想要伏在她腳下睡上一覺;有些人在她面前會
感到振奮,想要馬上出發,去創立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雲知還什麼也不想做,他只是看著她,發現她今天的臉色好像有點蒼白。

    「奇怪,神後陛下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啊。」雲知還這麼想著,心里感到了
一絲擔憂。

    這時聽魔尊說道:「你遲到了。」聲音不急不徐,沒有絲毫煩躁之感。

    那個似乎歷盡滄桑、已經寵辱不驚的女子淡然一笑,說道:「我忽然想起來,
很久沒有看過風景了,所以走得慢了一些。」



                               (十六)

    魔尊看著她,沈默了一會,隨即手一擺,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請。」

    「請。」

    兩人平淡客氣得仿佛第一次見面,既沒有仇恨,也沒有情意。

    蓁蓁見他們一起降落到海面上,相隔兩三百丈的距離站著,就要開始比武,
不由向羅節問道:「姐姐,咱們不用躲遠一點嗎?」

    羅節見她似乎有些擔憂,便笑著牽起她的手,道:「蓁蓁不要怕,雖然咱們
距離他們不過五六百丈,但是他們打不到這里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有兩個人,而且是在比武。」

    蓁蓁雖然單純,卻並不笨,想了一會,已明白過來:他們實力相當,一心一
意攻擊對手,不逃跑,不打別人,還會把對方的勁力化解湮滅掉,自然是比一個
人的時候破壞力小。於是也笑道:「姐姐,我懂了。」

    魔尊站在海面上,像一座鋼鐵雕像,身上衣衫須發紋絲不動。

    神後卻是衣衫獵獵,長發飛揚,仿佛隨時要踏破虛空而去。

    他們相處的歲月既久,相爭的歲月亦久,彼此之間極為熟悉,對峙片刻,便
一起取出兵器,隔空比劃起來。

    之所以說是「比劃」,是因為真的看不出有任何威力,更像是純粹的招術展
示,沒有動用絲毫靈氣真元。

    雲知還看著他們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一比過,又一一收起,不由大感
愕然,向李萼華問道:「師姐,你們上次看到的比試,也是這樣的麼?」

    李萼華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五年前那一次,神後與魔尊打得天崩地裂,
海水傾覆,比這次聲勢大得多了。」

    絳雲仙子微微笑道:「其實這兩種比試沒有區別,他們中無論是誰輸掉一招
半式,都會直接罷手認輸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沒能看到驚天動地的大場面,跟雲知還一樣感到失望的
,不在少數。

    蕭如真卻輕輕舒了一口氣,場上兩個人對她來說都至關重要,不用見到他們
生死相搏的情景,她心里感到輕松了不少。

    神後與魔尊就像是世間武學的兩端,一個柔如春風繞指,一個堅如百煉精鋼,
此時相鬥,雖未曾動用真元,一招一式,卻也極盡巧妙,尤為難得的是,比劃了
一個多時辰,仍然沒有重複任何招式,足見兩人所學之廣博。

    外行之人覺得他們姿勢優美,迷戀於那一舉手,一擡足的風度;內行之人卻
看得是驚心動魄,目眩神馳。

    觀戰人群中激動叫好之聲不時傳來,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師門或者祖傳
的絕學,由魔尊神後手中施展出來,不僅更為成熟老道,而且精微玄奧之處,
是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轉眼太陽升到了頭頂,灑下的萬道光芒散碎在海浪間,一閃一閃地極為刺眼。

    魔尊神後一起收了手,盤腿端坐於蔚藍海面。

    停頓片刻,魔尊徐徐開口:「看來這次我們又要平手了,在招術上,你仍然
奈何不了我。」

    蕭令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伸手在水面上輕輕一按,道:「那就讓我看看
你的『虛擬國度』練得如何了吧。」

    雲知還只覺得眼前一花,以神後為中心,一個長寬各有百丈的微縮「地圖」
出現在了海面上,再定睛細看,那哪里是地圖,分明就是一個縮小了的活生生的
齊國世界。廣州、寧州、江州、益州,雲知還到過的地方,被一一還原了出來,
以至於他絲毫不懷疑,那些陌生的地界,陌生的人群,會有任何虛假之處。

    他吃了一驚,還以為是神後施放了一個大型的幻術,再細看,才發現這一個
小型的世界,原來是以冰與水構成。

    液態的物質,是水;固態的物質,是冰;漂浮繚繞著的雲霧,則是水汽。

    只因這一切太過逼真,乍看之下竟然沒認出來。

    雲知還凝神搜尋,很快在寧州地帶找到了縮小不知多少倍的若耶峰,但那峰
上,卻沒有人影,他下意識地往東邊大海一看,果然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里面一
個冰質小人兒東張西望,不是自己是誰?

    他又覺吃驚又覺好笑,以這種角度看到「自己」,著實古怪得很。

    蓁蓁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稀奇的玩意兒,小手亂指,對羅節笑道:「姐姐,
你看,那個是你,那個是我,那個是哥哥,那個是聖使姐姐……」

    魔尊同樣伸手在海面上輕輕一按,喚出了自己的虛擬國度,梁州、延州、司
州、青州、幽州,山川河流、人蟲鳥獸,歷歷可見,抱臂說道:「你是不
到黃河不死心,那就讓我看看,你要如何打敗我。」

    蕭令君微微笑著,也不見如何動作,整個微縮的世界忽然動了起來,一隊隊
冰質小人,從全國各地匯聚而來,按照職務、分工,組成了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
兵分三股,水陸並進,向鄴城的方向席卷而去。

    魔尊也不含糊,手指微動,同樣集結出一支三四十萬人的軍隊,分別截住三
路人馬,抵死拼殺。

    雲知還直看得眼花繚亂,只因這場戰鬥並不是純粹的修士對修士、凡人對凡
人那種涇渭分明的戰爭,而是互相穿插,複雜到了極點。

    凡人單論實力,一對一當然不是修士的對手,但是加上符紙、丹藥、神器、
陣法、己方修士的配合,對敵人造成的殺傷力,仍然不可小覷。

    小小的微縮戰場上,殺聲震天,箭矢橫空,亂石紛飛。不時又有炮仗似的爆
炸聲傳來,那自然是修士出手了。只是此時看去,強悍無匹的高階修士,發出的
刀光劍氣不過牙簽粗細,一個大型法術釋放出來,僅能炸翻巴掌大小的地方,不
免顯得有些怪異。

    半個時辰後,雙方皆死傷無數,但是戰鬥仍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有的冰質
小人缺胳膊少腿,仍然怒吼著向敵人沖去,那種情緒是如此真實,以至於雖然看
起來略顯滑稽,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更有許多驚呼聲,不斷地在人群中響起。

    雲知還知道,那肯定是那人的親朋好友,或者自己犧牲了。

    他知道那些是假的,但是看到若耶峰眾人撞上北齊的浮遊仙宮,一場慘烈至
極的廝殺過後,全軍覆沒,還是不由感到一陣心痛。

    忽覺掌上一暖,原來是李萼華把手遞了過來。

    雲知還握住了,勉強笑道:「還好是假的,下次如果真碰到了他們,我們一
定能活得下來。」

    「怕是很難呢,」李萼華道,「浮遊仙宮有地元境巔峰修士兩名,地元境中
階修士十名,初階修士數十名,我們的實力確實不如人家。」

    雲知還道:「師姐,哪有你這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這是現實,不承認不行,」李萼華道,「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我們自己覺
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但是敵人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強大,容不得一點掉以輕
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5 13:23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17)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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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5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七)

    又過了半個時辰,場上戰局出現了一個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結果:修
士率先死光了。

    不僅是因為修士的數量少,更因為修士的行動能力強,飛來躥去,戰鬥的烈
度太大了。

    如果他們的對手只是凡人,自然會毫無懸念的活到最後。但是敵人之中也有
修士,大部分人想的也是先消滅對方的修士,結果是一起消耗殆盡,剩下的幾個
非死即殘,被一群凡人用長矛捅死了。

    於紅初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沒有修士,所謂的戰爭,比拼的主要是國力,
在這方面,我們的優勢不小。」

    魔尊卻有不同的意見,他對蕭令君微微笑道:「北朝以武立國,全民皆兵,
紀律森嚴無比,你輸定了。」

    「是麼,」蕭令君不以為然地一笑,「你為統治國民,大施商鞅之術,百姓
渾渾噩噩,所憑借者,不過是愚忠和恐懼,若以為這樣就能戰無不勝,未免小瞧
了「人心」二字。」

    魔尊道:「人心如流水,我讓它上它就上,讓它下它就下,如果你以為憑它
能打敗我,那倒是你的天真了。」

    蕭令君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隨手指劃,北朝境內的剩余士兵集結一處,安
營紮寨。南朝境內兵員不絕,帶上了許多新的糧草,源源不斷地補充到前線上去。

    稍作整頓,一場全面戰爭爆發了。

    魔尊預料中摧枯拉朽的局面沒有出現,南朝的士兵作戰相當勇猛,悍不畏死。

    他們是自由的,平日里有著各種各樣的分歧,爭論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但是在保衛自己的自由這一項上,卻空前的團結一致。

    魔尊自然也不可能怕他們,他設置了許多督戰隊,北朝的士兵稍一怯戰退讓,
便被來自身後的箭矢射殺,如此一來,他們別無退路,只能死戰到底。

    凡人的戰爭比修士的戰爭殘酷得多,這一仗直打得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微
縮的模擬戰場上,到處是冰質的屍體殘骸,被人足馬蹄踐踏之後,化成白茫茫大
地的一部分。

    戰局僵持了大半個時辰,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南朝傾斜。

    北朝的經濟被打得瀕臨崩潰,士兵糧草不足,只能以樹根樹葉果腹,很快,
連樹皮草莖也被搜刮幹凈。饑餓和瘟疫在士兵中蔓延,他們的身體越發脆弱,有
時一個不慎,摔個跟頭,就能變成一地冰屑。

    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督戰隊所能挽回。

    魔尊陷入了沈默,難得地皺起了眉頭。

    南朝的人卻大多臉上有了笑意。

    柳清園嘆了一口氣,道:「形勢不妙啊。」

    司馬長平沈重地點了點頭,道:「確實不妙。」頓了一下,又道:「但是取
勝很難,打平卻不是沒有可能。」

    「什麼可能?」

    「人心思和。」

    司馬長平說完這四個字,便不再多說,任由柳清園一個人在那里沈思。

    魔尊為人剛愎自用,生性卻並不愚蠢,很快也想到了,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
神色,對蕭令君道:「人心思和,的是至理。」立即改變了戰術。

    許多傳單被悄悄送到了南朝境內,廣為傳播,內容全是敘述北朝士兵的艱難
處境,一改從前的作風,寫得又詳實又深入,沒有絲毫隱瞞。

    南朝人讀了大為震動,一股反戰厭戰的情緒開始流傳,借助各種示威遊行,
最終影響到了高層的決策。

    他們派出了使團,跟北朝議和。

    戰爭結束了。

    神後沒有贏,魔尊沒有輸。

    看著國境線上飄揚著代表和平的旗幟,蕭令君嘆了口氣,道:「這本來是一
個很好的結局,但是你不信它,這就是它不夠好的地方。」

    魔尊道:「遊戲而已,好玩、有趣足矣。」

    「可是這不是一個遊戲,你的選擇關涉到的是千千萬萬人的生活和性命,如
果你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就不應該占據這樣的位置,因為你不配。」

    魔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已經占了,這就是事實,事實沒有配不配,只
有是不是。」他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哈哈大笑:「誰想搶的,上來!」轉過一
圈,見沒人回應,便又坐下,對蕭令君笑道:「你看,他們沒有異議,都覺得我
是最合適的人選。」

    蕭令君道:「你是不是覺得,誰拳頭大,誰就有理?」

    「不錯!」

    「為什麼我從前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人?還是你變了,最近十幾年才這樣?」

    「我就是我,不同的時期,不同的想法,再也正常不過。」

    「看來我們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蕭令君站了起來,眼里有一絲悲憫和哀傷交雜的神色。

    魔尊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知怎地,心中一軟,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嘆道
:「其實你不必如此。」遲疑一下,說道:「如果你跟我服個軟,我可以當這十
幾年的事沒有發生過。」

    「你可以?」

    「是的,我可以,」魔尊猶豫片刻,接下去道:「我……其實也很想念過去
的日子。你,還有真兒,我很想念你們。」

    蕭如真在底下聽著,已經淚流滿面。

    蕭令君卻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也許是被她的決絕激怒了,魔尊站了起來,道:「你還不死心?還要跟我作
對?」

    「我要打敗你,讓你知道你是錯的。」

    「好,你還有什麼絕招,盡管使出來。」

    蕭令君擡起頭,看了看天,嘆道:「也該是時候走了。」她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上頂著一個小小的氣泡,輕輕吹了一口氣進去,氣泡倏然變大,一個無比廣
闊生動的世界,憑空出現在海面之上。

    具體有多廣闊呢?場上幾十萬人,皆被籠罩在了里面。

    憑空出現的世界無形無質,但是看在人的眼中,卻又清晰無比。

    翠綠的森林,閃光的河流,湛藍的天空,繁華的都市,寧靜的鄉村,無憂無
慮的人們……人所能想象到的美好的一切,想象不到的美好的一切,都在里面。

    雲知還驚訝地仰頭看著,一幕幕如夢似幻的動人場景從眼前劃過,心中充滿
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感動。

    那些風景和建築固然美麗,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卻是里面的人。

    他們熱情而有分寸,自由而有原則,善良不失聰明,溫柔不缺堅毅,既有包
容他人之心,也有直承其非的勇氣……他們是最理想的那種國民,每個人都會想
要生活其中。

    「這是哪里?這是什麼?」雲知還看得入迷,不自覺地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這是理念世界,是神後與魔尊修煉功法的終究形態。」於紅初答道,「世
界上當然不存在這樣的地方。」

    「理念世界?」

    「你可以認為是人幻想出來的世界。人憑著它行動,去改造現實世界,在改
造現實的過程中,又不斷修正著理念。所以這兩個世界會不停地相互影響,相互
改變,直到達到最後的圓滿狀態——兩者完全一致,或融合的趨勢已不可逆轉。」

    「神後已經成功了?」

    「不錯,神後已經成功了。」

    雲知還心中大震,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眼前所見的世界是可以實現的,只
要他們一直走下去,終有一天,他們會生活在其中,獲得永生永世的安寧和幸福
……

    「不可能,這不可能……」魔尊盯著蕭令君,滿臉不可置信,「你、你突破
了?」

    蕭令君舉起一只手來,那只手在空中不停地顫抖,她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
氣,道:「我要走了。」

    話音方落,理念世界啵的一聲,夢幻泡影般消逝不見。

    眾人如夢初醒,心中皆湧起了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一齊望向了蕭令君。

    「難怪,你的臉色會那麼蒼白……」魔尊喃喃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
竟然是天地的排異反應,開始作用在你的身上。」

    天地不允許太過強大的力量出現,所以修為一旦突破到仙級,便只能飛升仙
界,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雲知還忽然明白了於紅初以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神後很好,只是我們有
點危險。」

    神後蕭令君早已能突破到仙級,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境界,她知道與魔尊
一戰之後,不可避免要被動破境,但是舉父的威脅還沒有消除,所以才急著讓於
紅初去找《九皇劍經》……

    雲知還看著靜靜站立著的蕭令君,心情有點複雜,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她,就
是最後一次見到她。

    蕭令君目光掃視過全場,有點遺憾:「他沒有來。」——這個他自然是指舉
父。又看著魔尊,嘆道:「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動手?」

    魔尊慘然一笑:「是我輸了。」手掌布滿真元,往自己丹田重重一拍,一大
股鮮血噴了出來,身子一沈,往水下墜去。

    人群中響起大片驚呼聲,明眼之人都看得出來,此時他一身修為剩下已不足
半成,跟廢人也差不了多少。

    一代梟雄,落得如此下場,許多人不免唏噓感慨。

    蕭令君素手輕托,使他漂浮在海面,對北朝眾人說道:「誰來扶一扶他?」

    北朝眾人面面相覷,許久,拓跋圭邁著沈重的步伐走了上來,扶抱著魔尊退
了下去。

    蕭令君目光掃過司馬長平、柳清園等一眾北朝高手,臉上露出沈吟不決之色。

    饒是司馬長平一向沈穩多智,此時也不免心下發虛,額上冒汗,深知自己的
命運已完全取決於眼前女子的一句話。

    於紅初知道那些人多是神後與魔尊共同的舊部,所以她有些為難,便走上一
步,說道:「神後,接下來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

    蕭令君長出一口氣,道:「也好。」望了望天色,面向南朝眾人,無奈地笑
了笑:「我要走了,你們多保重。」

    蕭如真見魔尊重傷嘔血,已自神傷,再聽聞母親就要離開,更是難過萬分,
臉上不覺流下淚來,哽咽道:「母親,您在仙界,也多保重。」

    於紅初朝蕭令君拜下,道:「恭送神後!」

    「恭送神後!」

    南朝眾人一起拜下,齊聲高喊。數十萬人的聲音,浪潮般在天地之間滾動。

    蕭令君又嘆了一口氣,眼眶微微濕潤了,素手在身前輕劃半圈,一座水山把
她送到了高空之中。她回看了這人間最後一眼,目中有無限眷戀,隨即仰頭,看
天。水山砰地一下,炸成一堆碎沫,便如一樽大炮,把她發射了出去。

    在她的身周,出現了一道圓形颶風,重重轟在厚重雲層。

    雲層破開一個大洞,漣漪般向四周蕩開。

    蕭令君毫不停留,繼續撞在蔚藍蒼穹。

    「砰!」一聲微響,無法言喻的光亮湧入眼簾,所有人不由自主閉起了眼睛,
再睜開時,天穹之上一片寧靜,空空如也,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所有人皆覺得心中一空,無論敵人,還是親友。那個影響了無數人的女子,
已經從這片天地徹底消失。

    她沒有死。

    但是世間再無蕭令君。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7 20:5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6章 1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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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7首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十八)

  雲知還看著天穹久久出神,仰得脖子都酸了,待他回過神來,發現司馬長平
等人已不見了蹤影,不由咦了一聲,向於紅初道:「聖使大人,您沒把他們攔下
來嗎?」

  「這裏不是決戰的地方,」於紅初看著海面和兩岸仍然逗留不去的人群,
「就讓他們過幾天不得安生的日子吧。」

  雲知還一下明白過來,這裏的凡人太多了,打起來難免傷及無辜,便點了點
頭,道:「聖使大人英明。」

  於紅初運起真元,向四周人群喊道:「大家都回去吧。」隨即對蕭如真道:
「我們也該回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局面穩定下來。」

  蕭如真擦去臉上淚痕,道:「於盛使說得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於紅初一行人駕駛著彩色飛舟在前,雲知還幾人坐著李萼華的飛舟在後,一
起往建康城飛去。

  到了建康,已是傍晚時分,於紅初等人回宮去了,雲知還幾人則回了於紅初
的舊宅。

  雲知還回想著今天見到的一切,還有點不真實感:「神後居然就這麽消失了。」

  「什麽叫消失啊?」羅節比手劃腳,不滿地道,「這明明是飛升,砰的一下,
就在所有人面前沒了蹤影,簡直酷斃了好吧。」

  「沒了蹤影不就是消失麽?」雲知還爭辯道,「飛升也是消失,反正我們是
再也見不到她了。」

  李萼華道:「雖然我們見不到她,但是想想在另一個世界裏,有一個我們認
識的人,在那裏生活,這種感覺還是很美妙的。」

  申小卿拍手笑道:「師姐這話真好,這麽一想,我心裏就好受多了。」

  「嗯,」雲知還也不得不承認李萼華這話說得好,念頭一轉,想到了舉父身
上,便道:「這次妖族和浪人竟然沒來搗亂,真是稀奇。」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們等下就來了。」羅節道。

  雲知還道:「師姐,你別嚇我,神後不在,他們的實力現在可強得很,恐怕
我們還打不過他們呢。」

  「他們應該不會選擇在京師跟我們開戰,」李萼華道,「這裏有霧影宗布下
的守城大陣,打起來我們比較占便宜。」

  「咦,爲什麽我平時感覺不到?」

  「因爲他們只開啓了神後宮的部分,又比較隱蔽,你進出宮時有人帶著,自
然感覺不到。」

  申小卿問道:「師姐,你覺得北朝的人這次會站哪邊?」

  李萼華想了一想,道:「他們現在群龍無首,如果沒解決好內部問題,直接
垮了都有可能,暫時應該不會有大動作了。」

  第二天,神後飛升,魔尊戰敗的消息已傳遍了全城。

  走在大街上,到處都是歡慶勝利的百姓。

  他們知道戰爭還沒有結束,但是能贏下最重要的一場戰役,已經足夠他們高
興好幾天。

  神後宮傳出來的消息,更是讓他們喜出望外:小神後就要登基了。

  雲知還對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外患未定,爲了避免內讧,讓神後之女繼位,是很穩妥的選擇。

  左右聖使皆是行事果決之人,其他高層也知道事不宜遲,所以小神後登基的
時間,就定在了第三天。

  修士不喜歡繁文缛節,儀式一切從簡。祭天之後,拜過了遠在仙界的神後蕭
令君,換上一身衮冕的蕭如真坐到了太極殿的寶座上,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賀,
便算是完成登基大典了。

  本著與民同樂的原則,當天下午,蕭如真乘坐著玉辇,外出巡城。

  禁衛軍分列大道兩側,維持秩序,九位地元境巅峰高手保護神後安全,外加
鹵簿所需數百人,雖然爲避免把親民變成擾民,已經極力縮減人員數量,但是出
行的規模看起來仍然頗爲龐大。

  旌旗對對,華蓋如雲,禮樂喧天,人聲鼎沸,一時好不熱鬧。

  雲知還幾人也混在人群之中,看著盛裝打扮、格外雍容華貴的蕭如真,一路
微笑著向激動不已的百姓揮手,乘辇緩緩走近。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雲知還一看就知道,她有點緊張,雪頰上微微透著紅暈,
努力正襟危坐的樣子,與初見時給人的驚豔感不同,讓人産生更多的是親近和憐
惜之意。

  李萼華見他瞧得目不轉睛,便笑著問他:「美嗎?」

  雲知還隨口說了一句「美」,隨即意識到自己這大師姐是又吃醋了,便悄悄
握住她的手,笑道:「師姐也美。」

  鑲金嵌玉、雕龍繪鳳的玉辇由六匹駿馬拉著,從雲知還等人面前經過。

  蕭如真顯然認出了他們,伸出一只如冰似雪的纖手,有些高興地向他們揮了
揮。

  雲知還也向她揮了揮手,臉上帶笑地喊了一句:「神後陛下萬歲!」

  「神後陛下萬歲!」

  大道兩側擠得滿滿當當的百姓齊聲呼應。

  蕭如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驚,不自覺地撫了下胸口,偷偷地向雲知
還瞪了一眼。

  雲知還心中大樂,結果被李萼華掐了一下,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蕭如真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忽然想起如今正在巡城,萬衆矚目的當口,
忙忍住了笑,臉紅紅地坐直身子,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向雲知還這邊看上一眼。

  羅節見狀搖了搖頭,道:「這就是一個小姑娘啊。」

  「師姐這話說的,你不也是個小姑娘嘛。」

  「那不一樣,我又不用當神後。」

  李萼華道:「還好有左右聖使輔政,出不了什麽問題。」

  過了一會,蕭如真的玉辇已走遠,雲知還當著幾位師姐的面,也不好跟上去,
便提議道:「咱們還是回去練劍吧?說不定很快就要用得著了。」

  李萼華幾人沒意見,便一起回去了。

  到了晚上,绛雲仙子回來了,臉上微帶陰影。

  雲知還問道:「師父,你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绛芸仙子歎了一口氣,道:「形勢不妙。」

  李萼華問道:「是不是北邊出什麽狀況了?」

  「魔尊死了。」

  這個消息讓雲知還幾人吃了一驚,雖然並不是毫無預料,但是想到兩天之內,
魔尊與神後這兩位充滿傳奇性的大人物,接連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是不由感到一
陣怅然。

  過了一會,雲知還問道:「魔尊死了,雖然令人吃驚,但是這應該算好消息
啊,師父爲什麽說形勢不妙?」

  「因爲新的魔尊登基了。」

  「是誰?」

  「薛湛。」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雲知還想了一會,記起來他是燕姬的兒子,便道:「這
好像也不算很奇怪。」

  「只是這點確實不算奇怪,」绛雲仙子道,「離奇的是,這位新魔尊居然派
人送來了一份聘禮,說是要在十一月十四日娶我們的新神後爲妻。」

  「什麽?」這下衆人不吃驚也不行了。

  「他這是失心瘋了嗎?」雲知還道,「再怎麽說,我們神後陛下也是他名義
上的妹妹,他剛登基就要娶自己的妹妹爲妻,行事未免太過荒唐。」

  「燕姬呢?難道她也同意自己兒子的這個決定?」李萼華問道。

  「燕姬也死了,對外放出的消息說是傷心過度,殉情而死。」

  羅節道:「這也太巧了,我不信裏面沒有貓膩。」

  申小卿道:「說不定是這位新魔尊幹的。但是他殺自己母親做什麽?」

  绛雲仙子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懂。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

  雲知還腦中閃過一念,驚訝道:「這位新魔尊行事之肆無忌憚,比老魔尊還
要厲害,難道說……」

  李萼華也驚訝了:「他突破到了天衣境?」

  绛雲仙子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我和於姐姐也是這麽猜的。」

  羅節道:「那可就完了,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我們成墊底的了。」

  蓁蓁笑道:「姐姐不要怕,咱們也有一個天衣境的大高手。」

  雲知還歎道:「有是有,可惜不知道她在哪裏。」

  绛雲仙子知道他們說的是秦遲錦:「那位秦仙子既已超脫於世俗之上,恐怕
不一定願意爲我們出手。當務之急,還是先探清北邊的情況再說。」

  李萼華問:「師父,你們有什麽計劃麽?」

  「於姐姐的意思,是派人潛入北朝皇宮之中,探聽消息。那裏雖然高手雲集,
但是有神符宗的天機符在手,小心一些,倒也不虞暴露行蹤,」绛雲仙子沈吟著,
「只是有一個難處,天機符雖然可以令人隱身,卻不能讓人憑空消失掉,北朝皇
宮跟我們神後宮一樣,也有一座大陣守護著,乃是當年的陣法大家蕭明遠所設,
如果不懂入陣之法,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等等……」雲知還拍了一下腦袋,「師父你剛才說是誰所設?」

  「蕭明遠,」绛雲仙子道,「怎麽,你認識他?」

  雲知還哭笑不得:「師父,都要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我又
沒去過北朝,怎麽可能認識他?」頓了一下,說道:「他的女兒,我倒是認得。」

  绛雲仙子大喜,道:「真的?你又沒去過北朝,怎麽認識他的女兒?」

  雲知還一時語塞,剛說沒去過北朝,不認識蕭明遠,現在又說認識人家女兒,
這算怎麽回事……

  李萼華輕哼了一聲,道:「別磨蹭,正事要緊,快說。」

  雲知還只好把被黑龍王等人逼得跳河,出來之時,無意中遇到蕭棠枝的事跟
她們說了。

  绛雲仙子道:「你覺得她會幫我們嗎?」

  雲知還想起當時跟蕭棠枝打的賭,便道:「應該會。」

  「好,」绛雲仙子道,「事不宜遲,我帶你去見於姐姐。」

  雲知還正糾結要不要告訴她們自己跟蕭棠枝打賭的具體內容,見绛雲仙子催
得急,便順勢咽回了已到嘴邊的話,拉著她手臂,往神後宮急飛而去。

  绛雲仙子帶頭,自然沒人會攔,直接就飛進了皇宮裏。

  她找了個女官,一問之下,得知於紅初還在禦書房,便提著雲知還,幾個閃
身到了禦書房門口,喊了一聲:「於姐姐,我找到辦法了。」

  禦書房裏有三個人,蕭如真和蘇秀青也在。新神後見到雲知還,微感訝異,
只是此時她正心傷父親之死,所以沒什麽表示。

  雲知還知道事態緊急,只跟她們簡單問了好,便迅速把自己認識蕭明遠之女
的事說了一遍。

  於紅初三人正爲此事傷神,聞言都不由驚喜萬分。

  於紅初笑道:「想不到你這到處沾花惹草的本事,緊要關頭幫了我們一個大
忙。」

  雲知還知道她是誤會自己跟蕭棠枝有一腿,才這麽笃定她會幫自己,心裏歡
喜,也不點破,只道:「聖使大人,您可以送一艘飛舟給我嗎?」

  於紅初也不問他要飛舟幹什麽,直接道:「你要多大的?」

  「能載十個人就行。」

  「好,你稍等片刻。」

      很快,於紅初回來了,把一艘比李萼華那艘大一點的飛舟交給了雲知還,又
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一沓符紙,指著其中兩張淡金色的,對他說道:「這就是天機
符,每一張皆能維持一個時辰的效果,點燃之後能接近天衣境高手身外三丈而不
被發現。」

  雲知還接過了,問道:「這符紙最多可以覆蓋幾個人?」

  「四個人,再多就瞞不過天衣境高手的感知了。」

  「這好像有點浪費啊,」雲知還道,「難道就不能把它的覆蓋範圍擴大一點
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擴大之後,效果就沒那麽好了,不用天衣境也能察覺到。」

  「我記得我師姐說過,神符宗開宗一百多年來,總共就煉制了十張天機符,
聖使大人一下就拿出兩張來,不會用完就沒了吧?」

  於紅初微微笑道:「你不用替林水涯那老頭心疼,他那裏還有兩張,我沒讓
他全交出來,已經是宅心仁厚的結果了。」

  绛雲仙子道:「你的問題問完了沒?問完了就出發吧。」

  雲知還仔細想了想自己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一時想不起來,便道:「沒有了。」

  「嗯,」绛雲仙子道,「那你現在就出發吧,你的幾個師姐,我會告訴她們
的。」

  雲知還道:「師父,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等等,你的問題問完了,我的話還沒說完。」於紅初告訴了他一套聯絡方
法,解釋道:「這是我們在邺城潛伏的暗探,你若有需要之處,可以向他們求助。」

  兩人聽完了,才一起告辭出來,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绛雲仙子問道:「什麽事要單獨跟我說?」

  雲知還看著她笑道:「師父,弟子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能不能
回來,所以想抱一抱師父。」

  绛雲仙子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便無奈地道:「那你快點。」

  雲知還上前把她摟進懷裏,抱得緊緊的,又狠親了幾口,才看著她明亮的眼
睛道:「師父,你擔不擔心我?」

  「擔心,」绛雲仙子道,「所以你要早點回來。」

  雲知還放開了她:「有師父這句話,我一定能順利探得消息,平安歸來。」

  「嗯,我相信你。」

  兩人一起出了宮,雲知還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放出飛舟,駕駛著頭
也不回地往妖族舊地而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9 21:2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7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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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9 首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一)

  於紅初送的飛舟改良過,速度比李萼華那艘快上許多,平臺底下一個固定的
藤木箱子里,還裝著許多靈石。雲知還打開隱身法陣,駕駛著它沖風冒雪,十多
個時辰的功夫,已到了那條地下河入口。

  也許是因為此地苦寒,又向來無事發生,雖然這里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一條十分顯眼的地縫,卻沒有北朝的人前來理會。

  雲知還以己度人,設想自己被派去戍守邊境,恐怕也只會想著縮在要塞里躲
避風雪,而不會管國界之外發生了何事。畢竟多做多錯,那些跟自己的本職工作
又不相幹。

  他把飛舟收起,捏了避水訣跳入河中,循著返回時特意記下的路線,沒費什
麽功夫,便找到了那個洞口。

  當他潛行到第一次遇見蕭棠枝的樹林時,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不知道
她住在哪里。

  樹林里靜悄悄的,銀杏的樹葉幾乎掉光了,光禿禿的枝丫在夜色中看來,格
外荒涼寂寞。

  雲知還思來想去,決定去蕭棠枝說的那個往西五里的門派里,抓幾個人來問
話。

  想到等下可能要用上手段逼問消息,他便用泥土雪水樹葉,團成幾粒藥丸,
弄幹了,收進懷里,以備不時之需。

  五里的路程,轉眼即到。

  在一個四面環山的谷地里,分布著七八座房屋,屋子里漆黑一片,顯然里面
的人都已睡下了。

  雲知還不敢冒進,繞著外圍轉過一圈,察看有沒有人守夜。

  出乎他預料的是,並沒有人值守,可見他們的戒備有多麽松懈。

  雲知還正在考慮偷襲哪一間屋子,忽見兩座房屋的門被打開了,兩條人影鬼
鬼祟祟溜了出來,匯合一處,往山上走。

  此舉正合雲知還心意,便悄悄地綴在他們後面。

  借著朦朧的月光,雲知還已看清前面兩人一男一女,年約二十來歲,修為不
高,男的不時伸手在女的身上亂摸,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半夜出來偷情的。

  雲知還暗覺好笑,想起了自己在若耶峰上的時候,每天晚上也是如他們這般,
忙碌得不得了。

  不一刻,三人已翻過了山脊,前方兩人停下了,男的點燃了一張符紙,迫不
及待地摟著那女子親嘴。

  那女子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雲知還可沒興趣等他們幹完了再出手,剛好他
們自己屏蔽了聲息,就老實不客氣地闖了進去,閃電般點出兩指,那兩人便抱在
一處,不能動了。

  雲知還怪有趣地看著滿臉驚恐之色的男女,直接道:「廢話就不要說了,我
問你們幾句話,問完了就放你們走。」

  那男的本來還想問「你是誰」「想幹什麽」諸如此類的話,這下被噎了回去,
心里好不難受。

  那女子倒是鎮靜一些,雖然因為此時姿勢十分不雅,羞得滿臉通紅,但還是
回了一句清楚的:「道友想問什麽,請明言,只要是我們知道的,一定不敢有任
何隱瞞。」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你不錯。」捏開那男子嘴巴,塞了一顆「藥丸」進
去,命令道:「吞下去。」

  那男子不敢違背,咕嘟一聲,艱難咽了下去。

  雲知還道:「這是什麽,你們應該很清楚,不發作之時不會有絲毫異樣,等
到發作了,嘿嘿……你們自行想象吧。」故意賣了個關子,接道:「只要你們沒
有騙我,沒有把事情泄露出去,五天之後,還是這個時間地點,我會把解藥放到
那顆松樹上,明白了嗎?」手往兩丈外一棵松樹一指。

  「明白,明白。」那男子忙道。

  「我要找一位名叫蕭棠枝的姑娘,你們可知道她住在何處?」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皆現出驚訝之色。女子問道:「道友找蕭姑娘何事?」

  這意思就是知道了,雲知還心中大喜,卻故意哼了一聲,道:「你們只需要
回答問題。」

  那女子遲疑了一下,說道:「不是我們不願意說,只是蕭姑娘那邊正有高手
守著,道友若是不明就里闖進去,恐怕不容易出來……」

  原來她是在擔心情郎的解藥問題。

  雲知還道:「多高的高手?」

  「兩位地元境中階的修士,其中一個排名在前三之列。」

  雲知還吃了一驚,問道:「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有這麽厲害的人物守著她?」

  那女子道:「道友有所不知,我們的魔尊陛下,要納蕭姑娘為妃,限她四天
之內,趕到鄴城去。這不是怕她跑了麽,就派人來看著她。」

  又是這新魔尊搞的鬼……

  雲知還沈吟片刻,問道:「命令是幾時傳來的?」

  「就今天中午的事。本來我們的人在蕭姑娘住處附近監視著她,結果他們一
到,就把我們的人趕回來了。」

  這麽算起來,他們應該也就比雲知還早出發幾個時辰。

  雲知還暗恨自己時運不濟,想了一會,又問道:「魔尊為什麽要她四天之內
抵達,而不是即刻出發?」

  那女子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懂。」

  雲知還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便道:「算了,你直接把她的住址告訴我吧。」

  那女子如實說了,又勸道:「還請道友不要魯莽,那蕭姑娘長得確是貌如天
人,勾魂奪魄,但是……咳,人的性命畢竟還是比美色寶貴一些。」

  雲知還聞言笑道:「如果我跟你這位情郎易地而處,另一個姑娘也如此勸他,
你希望他做出什麽決定?」

  那女子一時語塞,許久才道:「道友重情重義,令人佩服。」見雲知還轉身
就走,忙喊了一句:「但也請保重性命啊。」

  雲知還背身朝他們揮了揮手,道:「放心,我會回來救他的。」

  兩人忽覺全身一松,已能動了。

  那女子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你能這麽對我嗎?」

  那男子趕忙道:「當然,當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快,兩人又摟抱著親吻到了一起……

  雲知還循著那女子指點的路徑,往東北方向飛出十多里,果然找著了蕭棠枝
的住處,但是他只能遠遠看著山腰上那幾座亮著燈火的房屋發愁:兩位地元境中
階,自己要怎樣才能把她救出來呢?


                (二)

  雲知還躲在路邊四五丈外的草叢里,想了一夜也沒想到辦法。

  眼看著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雲知還只好暫時放下,閉目養起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中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雲知還從沾滿晨露的草葉間
看去,只見一黃衫麗人騎著白馬,從山腳轉出,緩緩行來,周身上下皆披著一層
絢麗霞光,英姿秀拔,容色傾城,不是蕭棠枝是誰?

  雲知還又驚又喜,卻怕她身邊跟著有人,忙施了一個斂息術,伏在草叢中不
敢稍動。

  一會兒,蕭棠枝已騎馬走過,卻沒見到別的什麽人。

  雲知還心中奇怪,仍是不敢直接現身,只遠遠地跟著她。

  也許是心情不佳的緣故,蕭棠枝走得不快,花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雲知還
第一次遇到她的那片林子,不時彎弓射出幾支冰箭。

  雲知還好好欣賞了一番佳人騎馬射箭的颯爽英姿,在周圍轉了幾圈,仍然沒
發現敵人的蹤跡,有些沈不住氣了,從樹上摘了枚半枯的樹葉,輕輕一彈。

  樹葉向蕭棠枝緩緩飄去,飛到她面前後,打了個轉兒,然後像突然失去了憑
依,從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是你嗎?」蕭棠枝轉目四顧,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動人,「雲公子?」

  雲知還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猜到了,接著又聽她說道:「沒有人跟來,你可以
現身了。」

  雲知還撤去法術,跳到她面前,笑道:「蕭姑娘,好久不見,你怎麽知道是
我?」

  蕭棠枝見果然是他,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跳下馬來,「除了你,我想
不到還有什麽人會跟我開這種玩笑。」

  雲知還道:「你那邊的事,我都知道了,正發愁怎麽救你出來,沒想到你自
己出來了。」

  蕭棠枝道:「我跟他們說,要能一個人走,我早就一個人逃走了,哪里還用
等到今天?我又說,『我不喜歡射箭的時候有人在一旁看著,你們別跟來。』他
們考慮到我可能是未來的貴妃娘娘,就很自覺地留下替我看家了。」

  雲知還笑道:「有兩位地元境中階的修士看家,蕭姑娘的家里一定是安全得
很了。」

  「那是自然,」蕭棠枝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這可有點不巧,我現在
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雲知還對她沒什麽好隱瞞的,便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

  蕭棠枝道:「當初的打賭是你贏了,我原該答應你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
看到了,我是有心無力,想幫也幫不了。」

  「我先幫你,你再幫我。」雲知還又把地下河與飛舟的事告訴了她。

  蕭棠枝的眼睛亮了,沈吟片刻,笑道:「有這兩樣幫忙,再加上你,看來我
這一次是命不該絕。」

  雲知還道:「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擺脫那兩名地元境中階的修士。」

  蕭棠枝搖了搖頭,道:「擺脫不了,只能殺了。」

  她說這話時,語氣甚是柔和,談論的內容卻著實驚人,雲知還不由怔了一下,
才問道:「怎麽殺?」

  「我跟他們說,我練兩個時辰的箭便回去,我們可以拿這一點做文章,」蕭
棠枝道,「簡單來說,就是我不回去了,在這里布好陷阱,等他們來找我,你在
一旁埋伏,伺機暗殺他們。」

  「具體怎麽布陷阱呢?」

  「我設一個屏蔽聲息的陣法,然後趴在地上裝死,你就在陣中點一張隱身符
潛藏起來,兩者相加,他們不靠近肯定發現不了。他們一來,見到我死了,肯定
很驚訝,稍一奔近,你就躍出來殺了他們。」

  「可是他們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修為還比我高,即使是偷襲,我也殺不了他
們的。」

  「放心,他們肯定是分開來的,而且第一次來的會是修為較低的那個。」

  雲知還一想,道:「分開來這點,我是明白了,以前他們憑著經驗,相信你
的話,但是你沒有如約歸來,他們就要小心行事,以防意外了,所以他們必然要
留一個人看家,免得中調虎離山之計,但是為什麽來的是修為較低的那個,我就
不懂了。」

  蕭棠枝道:「他們其中一個叫柳平陽,是青州柳家的人,年約二十六七,正
是雄心勃勃,努力往上爬的年紀,主動性強,遇到事情自然會搶著去做。另一個
叫路西衍,是浮遊仙宮的大弟子,已有四十多歲,妻子不幸在五年前染病去世了,
心如槁灰,所在意者,劍道而已,這次前來,純粹是完成任務,與柳平陽相反,
他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自然不會跟年輕人搶功勞。」

  「原來如此,」雲知還道,「說來也是湊巧,上次雲夢會武時,這位路西衍
正好是我大師姐的對手,只是被臨時替換掉了,沒想到這次又讓我碰上了。」

  「那他的運氣可不怎麽好,」蕭棠枝道,「等殺死了柳平陽,我會在他身上
做點手腳,再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回去之後,這位陸劍客見到我,自然會詢問柳
平陽的下落,我再把他帶到這里來,讓你殺了他。」

  雲知還苦笑道:「你可真夠忙的。」

  「我忙一點沒什麽,」蕭棠枝看著他,「關鍵在於,你能不能殺掉他們,而
且是一招決生死,不然讓他們逃出陣法圈子,打起來勢必驚動其他人,那就萬事
皆休了。」

  雲知還道:「第一個應該沒問題,第二個不好說。」

  「必須是肯定的回答,而且起碼要有八成的把握,不然這個計劃就只能取消
了。」

  雲知還思索片刻,問道:「那位路西衍,用的是什麽劍?」

  「如果我被發配期間,他沒有心性大變,那應該是一柄很普通的青鋼劍。他
們這種劍道高手,不喜歡依靠寶劍獲勝。」

  「這樣,」雲知還停頓了一下,「那我應該有七成把握。」

  「七成?」蕭棠枝想了想,嘆道:「那只能跟他們拼一拼誰的運氣好了。」

  雲知還笑道:「怎麽你說的全是我能不能殺死他們,你自己呢?」

  蕭棠枝攤了攤手,無奈道:「術業有專攻,我只會出謀劃策,在戰鬥上實在
不怎麽樣。」

  雲知還道:「不是吧?那你還成天拿著副弓箭,在這里射啊射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蕭棠枝笑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正因為我戰鬥
力不怎麽樣,才要時時刻刻拿著這副弓箭,作出好鬥的樣子來,否則被人一眼看
穿,我不就危險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5 14:5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7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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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1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三)


    雲知還道:「這話十分有理,我就沒有想到。」

    蕭棠枝道:「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沒有問你。」

    「你問。」

    「你殺過人嗎?」

    雲知還一楞,搖了搖頭,道:「沒有。」

    蕭棠枝道:「那你下得去手嗎?」

    雲知還仔細想了一想,面露遲疑之色,道:「蕭姑娘,你可知道那兩人平日
里為人如何,有什麼惡行沒有?」

    蕭棠枝菱唇微啟,似乎想說什麼,又收了回去,只是微帶憐憫地看著他。

    雲知還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嘆道:「我明白了,我一定盡力而為。」

    ——敵人並不窮兇極惡,但是他必須殺死他們,這讓他的心情不由得沈重起
來。

    蕭棠枝道:「如果可以,請留下第一個人的全屍,能用刺的,就不要用劈的。」

    「好,我盡量。」

    蕭棠枝不再說話,開始著手布置。

    她的手法熟練而精巧,雖然雲知還看不懂,但是不妨礙他覺得她認真做事的
樣子很美。

    他的心里重新生出了勇氣。

    如果非要殺人,為了保護這樣的美人而殺人,總要比為了名利、地位、權勢
而殺人,要好上一些。起碼在他心里是如此。

    小半個時辰過後,蕭棠枝已布置完畢。

    她招來清水洗了手,向空處彈掉水珠,十根纖纖玉指白皙修長,微帶水跡的
樣子,分外迷人。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也得是這麼一雙手,才能讓人心甘情願,沒有
遺憾。」雲知還看著她的手,不由這樣想道。

    蕭棠枝察覺到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把手藏到身後,對他說道:「我手里的材
料不多,因此布置得十分簡陋,陣法只能覆蓋四丈方圓,經受三次地元境高手的
全力沖擊,所以你一定要速戰速決。」

    「我記住了。」雲知還點了點頭,好奇道:「蕭姑娘,陣法我不熟悉,跟符
紙和法術有什麼不同嗎?為什麼不直接用它們替代?」

    「它們本質上是一回事,都是利用各種各樣的靈氣達成目的,但是優劣各有
不同。比如說符紙,勝在便攜,缺點是威力太小;法術則勝在隨時隨地都能施展,
不需要什麼材料,缺點是十分消耗真元;陣法沒有它們方便,但是在威力、持久
性上,卻要遠遠超過它們,而且布陣者可以決定何時開啟,何時關閉,效果是可
逆的,這點前兩者也做不到。」

    「原來是這樣。難怪蕭姑娘有把握他們不靠近就發現不了。」

    「這個也看陣法類型的。一般來說,陣法威力越大,越難隱藏,攻擊型的尤
其難以隱藏,我布的這個只是很普通的斂息陣,沒有啟動之時,地元境中階的修
為,踏進來了也很難察覺得到。」

    隨後蕭棠枝跟他說了許多陣法相關的東西,讓雲知還大大開了一番眼界。

    說完之後,蕭棠枝看了看天色,道:「還有一段時間,你跟我說說最近發生
的事吧,呆在這里,與世隔絕,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魔尊和神後決戰的具體情形,
莫名其妙就被人看起來了。」

    雲知還便跟她詳細述說了最近發生的大事。

    蕭棠枝聽了神後蕭令君以理念世界打敗魔尊之後,飛升仙界的事,嘆了一口
氣,道:「可惜,看來我是沒有機會跟她見上一面了。」

    「如果你上次跟我走了,就不會這麼遺憾了。」

    「現在也不用這麼麻煩,在這里苦心積慮地想著怎麼殺人。」

    「對啊,所以是你錯了。」

    「是我錯了。」

    雲知還聽她承認錯誤,心里十分滿意,笑道:「現在改正也不遲。」又道:
「魔尊就是改得太遲了,才落到這種下場。你知道魔尊錯在哪了嗎?」

    「你這是要考我嗎?」蕭棠枝道,「聽起來,那個理念世界是沒有對錯之分
的,只要能達到與現實融合為一,或者將來一定融合為一,就能大功告成。魔尊
錯就錯在,他建立起來的東西,他自己都不信。底層百姓不懂,高層官員不信,
這樣如果還能成功,那才叫咄咄怪事。」

    雲知還失笑道:「哪有這麼複雜?魔尊錯就錯在——他不聽另一半的話。」

    蕭棠枝微怔,這才知道他拐彎抹角地只是想讓自己聽他的話,順便占一占口
頭上的便宜,便隨手拍了拍衣衫,好像那里真有什麼臟東西似的,淡淡的說了一
句:「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開始裝死了。」

    她把馬牽得遠遠的,又回到陣法中心,確認地上沒有硬物,砰的一聲,直挺
挺地拍了下去。

    雲知還被她嚇了一跳,又是心疼又是錯愕,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道:「你
……你演戲也不用演得這麼逼真吧?」

    蕭棠枝擡起頭,秀美絕俗的瓜子臉上沾著些草屑泥塵,反而更顯出肌膚的白
膩無暇,眨了眨眼睛,彎翹濃密的睫毛扇了幾扇,說道:「演戲當然要演得逼真
一點,不然被他們發現破綻了怎麼辦?」

    雲知還也趴下來,跟她面對著面,笑道:「你現在的姿勢可不怎麼雅觀。」

    「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的姿勢當然不會太雅觀。」她一副理所
當然的樣子。

    雲知還用手背墊起下巴:「蕭姑娘這話有理,但是死人本來也不應該會說話
的。」

    蕭棠枝側臉貼地,當真閉上了嘴,再也不跟他說話。

    雲知還一時嘴快,忘乎所以,結果吃了個閉門羹,不由好生後悔。

    想起正事要緊,他只好從地上爬起,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點了一張隱身符,
拔出羲和劍,凝神以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光雲影不停變幻,已過了蕭棠枝與路西衍他們約定好的
時辰。

    雲知還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出了一手的汗,不得不輪流執劍,把汗水
在自己的褲子上擦幹。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雲知還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想想吧,你
肩上的責任有多重大,要是搞砸了,得死多少人……」

    他腦海里掠過師父師姐等人的面容,嘴角不覺微微翹起,心里終於慢慢安定
了下來。

    又過了兩刻多鐘,那位柳平陽的耐性顯然不是很好,雲知還耳中聽到一陣破
風之聲,跟著林子里人影一閃,有人發出一聲驚呼:「糟糕,她自殺了!」直接
撲了過來。

    雲知還蓄勢已久,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猛地一沖,
一劍刺出。

    羲和劍被雄沛的真元一催,劍尖迸出一道赤紅焰光,嗤的一聲,把毫無防備
的敵人刺了個透心涼,雲知還的劍還沒有碰到他,他已「砰!」的倒了下去。

    雲知還大感愕然,實在沒有想到,第一場戰鬥會結束得如此之快,不由產生
了一種不真實感。

    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混合著焦臭的血腥味,想到自己殺了人,心中頓時一陣
煩惡,差點吐了出來。



                                (四)

    蕭棠枝爬起身,看著地上的屍體,驚訝道:「你的修為比我想象中的高多了,
看來下一場的勝算能提高不少。」她捂著口鼻,聲音有點怪異。

    雲知還看著倒地不起、已永遠失去生機的年輕人,心中卻殊無勝利的喜悅,
苦笑道:「接下來要怎麼做,還請蕭姑娘示下。」

    蕭棠枝看了他一眼,又轉開目光,道:「接下來我要關掉一半的陣法,你往
後退一點。路西衍可沒這麼好對付,下一劍,你得比這一劍更幹脆淩厲才行。」

    雲知還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六丈。

    蕭棠枝把前面的陣法關了,從芥子里取出一堆東西,道了聲「得罪」,以真
元把柳平陽的屍體懸在半空中,翻回正面,開始在他身上做手腳。

    雲知還越看越覺詫異,忍不住問道:「蕭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布陷阱啊,還能是什麼?」

    「你這陷阱未免太兒戲了些。」

    「兒戲不兒戲沒關系,有效就行,」蕭棠枝收手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傑作,確認
效果很好,便把柳平陽的屍體翻成臉面朝下,趴伏在原來的陣心上,「你在這里等著,我
回去把路西衍引過來。什麼時候出手,想必你已知道了?」

    「嗯,你自己小心。」

    蕭棠枝走到白馬右側,翻身上了馬,拍了拍它的脖頸,說道:「走,我們回
家。」白馬便自行邁開四條大長腿,沿著也許就是它踩出來的林中小路,轉眼奔
得不見了蹤影。

    雲知還憑著慣性,有點麻木地重新點燃了一張符紙,心里卻還沈浸在自己第
一次殺人的空虛里。雖然是隔空殺的,連劍身在骨肉中穿行的滯澀感都沒有體驗
到,但是眼睜睜看著一條風華正茂的生命,在自己手里變成了一堆沒有知覺的冷
肉,這種感覺還是很不好受。

    他忽然想起當初自己覺得李萼華殺人的姿態很好看,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

    這種錯,不是道理上的錯——無論當初的李萼華還是現在的他自己,都有充分的殺
人理由——而是情感上的錯,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厭倦,如果今天重新看一遍李
萼華殺人的經過,他肯定不會再覺得有任何美感,而會感到悲哀,徹骨的悲哀。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必須不停地互相殺戮?

    他明明懂得這一切發生的原因,心里卻充滿了迷惑和不解。

    他想了很久,還是沒想明白,而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新的一輪殺
戮遊戲又將開始。

    雲知還強打起精神,劍尖點在右側地面,左腳向前踏出一步,微曲,做好了
沖鋒的準備。

    卻見蕭棠枝領著個中年落拓漢子,從遠處走來,隨風飄來的,還有她說話的
聲音:「路先生,前面就是我平日練箭的地方了,柳道友不知會不會循著馬跡,
找到這里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聽到路西衍有點沙啞的聲音道:「小心,有
血腥味。」他把劍拔了出來,臉上滿是警惕之色。

    很快,兩人便一路提防著走近,見到場中的屍體,蕭棠枝恰到好處地驚呼了
一聲:「他、他怎麼死了?」

    雲知還即使心里十分緊張,看到她這毫無破綻的演技,還是不得不感到佩服。

    路西衍停住了腳步,目如鷹隼,在場中掃過一圈,沈聲道:「有三個人的腳
印。」

    蕭棠枝道:「其中兩個是我和柳道友的,第三個想必就是兇手的了。」

    路西衍道:「是個男子,修為不錯。」

    「奇怪,」蕭棠枝道,「這里一向沒人,誰會殺了柳道友,動機是什麼?」

    路西衍看著她道:「殺人的動機,我倒是想到了一個。」

    「什麼?」

    「柳道友初來乍到,在這里不可能有什麼仇人,」路西衍道,「很明顯,有
理由殺他的人,只有你。」

    蕭棠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還有點不敢相信:「你這是在懷疑我?」

    「不錯,除了你,還能有誰?」

    蕭棠枝道:「如果是我殺了他,為何還要回去,把你帶到這里來?」

    路西衍道:「那也許是因為你還要殺了我。」

    蕭棠枝道:「你懷疑這里有陷阱?第三個人還埋伏在這里?」

    路西衍點了點頭,退開幾步,卻不說話。

    蕭棠枝笑道:「路先生的想象力真是豐富。」自顧自地往前走。

    路西衍皺了皺眉,道:「你要做什麼?」

    「我平生最受不了別人冤枉我,」蕭棠枝道,「如果這里真埋伏了一個人,
我現在就去把他引出來,看看他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殺我的。」

    路西衍見她越走越近,心里不由感到一陣猶豫:萬一自己判斷失誤,這女人
真被殺了,回去之後如何向魔尊交代?

    忽然聽到前方的蕭棠枝發出一聲驚呼。

    路西衍再忍不住,提劍沖了過去,轉目四顧,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便問道:
「怎麼了?」

    蕭棠枝捂著口鼻道:「好臭!」

    路西衍一陣無語,這女人看著挺聰明能幹的,為何行事卻如此莽撞愚蠢?

    既然過來了,他便低頭仔細查看柳平陽的屍身,發現他前胸後背似乎被燒了
一個洞,不由嘆道:「好厲害的劍法。」忽然見蕭棠枝運起真元,去翻柳平陽的
屍體,便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蕭棠枝停下動作,道:「既然你要冤枉我,那我就檢查清楚他的傷口,找出
兇手來。」

    路西衍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兇手移動了他的屍體,說不定做過什麼手腳。」

    「什麼手腳?」

    「比如說,地下藏有機關,被屍體壓著,你一動,它們就爆發出來。」

    蕭棠枝笑道:「我還以為路先生的想象力很好,原來不過如此。」

    路西衍道:「哦?願聞蕭姑娘高見。」

    「要我猜,說不定這具屍體就是兇手,他假扮成柳道友的模樣,趴在地上裝死,
我一翻過來,他就突然發難,我們見到死人複活,毫無心理準備,當然會被嚇一
大跳,就躲不掉他的攻擊了。」

    「蕭姑娘真是異想天開,」路西衍頓了一下,接道:「可惜毫無邏輯。」

    蕭棠枝臉一沈,運起真元,把柳平陽的屍體往上一翻。

    路西衍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心弦一下繃緊,既註意著地上的動靜,也提防
著四周可能潛藏的敵人。

    但是眼前所見,著實出人意料。

    即使見到柳平陽突然變成了惡鬼,也沒有這一刻讓他來得驚訝。

    寂靜的林子,血腥的氣味,俯臥的屍體,這一切,讓他心里產生了十二分的
警惕,時時刻刻防範著可能突然出現的敵人。

    這種氣氛當然是嚴肅的。

    他很認真,所以當他看到柳平陽那張被打扮得比小醜還可笑的臉時,不由楞
了一下。

    幽默的力量,一下子擊穿了他緊繃的心防。

    他幾乎笑了出來。

    而這,便是致命的疏忽!

    蕭棠枝往旁邊一閃,已啟動了另一半陣法。

    雲知還電縱而出,一招「貪狼如火」,猛劈向他的脖頸。

    路西衍瞿然驚醒,長劍一揮,正迎著雲知還劈來的羲和劍。

    不出雲知還所料,當的一聲,路西衍手中長劍斷成了兩截。

    路西衍大驚失色,但他的修為畢竟比柳平陽高得多,危急之中,猶能暴喝一
聲,左掌迸出一道金色劍光,「砰!」與羲和劍的焰光撞個正著,雙雙消散不見。

    敵人的頑強出乎意料,雲知還來不及再出一劍,只能順勢一腳,挾風裹雷,
踢向他小腹。

    路西衍手肘下移,硬接了他一腳,身子借勢倒飛了出去。

    雲知還被震得身子一頓,眼見他即將飛出陣法範圍,不由大急,手臂一曲一
揚,奮力擲出羲和劍。

    路西衍半個身子已出了陣法範圍,嘴唇微張,便要發出一聲長嘯,但見羲和劍
來勢迅猛之極,只能閉嘴凝氣,以手中斷劍迎上。

    劍再次斷成兩截,羲和劍余勢不衰,仍向他胸口射到。

    路西衍雙掌一拍,「啪!」一下夾住劍身,洶洶劍氣由兩臂湧入,激得他氣
血翻騰,面皮發紫。

    雲知還此時已距他四丈之遙,手中又無寶劍,待要再發起一次沖鋒,恐怕已來不及,正心中
絕望,卻聽咻的一聲,路西衍胸前爆出一蓬血花,虎目圓睜,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砰一下倒了下去。

    發箭的不是別人,正是蕭棠枝。

    雲知還又驚又喜,跑到她身前,「蕭姑娘,多虧你了!」卻見她身子晃了一
晃,以手掩鼻,滿臉蒼白之色,忙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突然想起不久
之前自己的表現,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也是第一次殺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5 14:5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7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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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3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五)

  蕭棠枝勉強點了點頭,道:「快把他們的屍體埋了吧,我們離開這裏。」

  雲知還從路西衍手中取回羲和劍,就地挖了個坑,把他們兩人的屍體處理了,
才與蕭棠枝一起往林子外飛去。

  雲知還看了看她的臉色,關切地問道:「蕭姑娘,你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蕭棠枝道:「好多了。」

  「嗯,那就好,」雲知還笑著道,「蕭姑娘剛才那一箭可快得很呐,時機也
把握得十分精準。」

  蕭棠枝感覺空氣中已沒了血腥味,便放下了捂嘴的手,說道:「你是不是覺
得我騙了你?」

  雲知還道:「確實有點,但是我一想到蕭姑娘騙我肯定也是爲了我好,就決
定很大度地不計較了。」

  蕭棠枝微笑道:「我把自己說得弱一些,只是爲了讓你在關鍵時刻拼盡全力,
不敢懈怠,確實沒有害你的意思。」

  雲知還道:「我明白。就是以後分不清蕭姑娘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未
免有點令人頭疼。」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蕭棠枝道,「反正以後你聽我的,錯不了。」忽然
想到自己這話有語病,等於承認了自己是他的另一半,便立即打住了。

  雲知還也立刻想到了,偷偷看著她,心裏大感甜蜜。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雲知還原來閉目養神的地方。

  雲知還把飛舟交給了她,說了召喚方法和一些注意事項,笑道:「我就不上
去了,萬一上面還有人監視著,發現多了一個男人,對蕭姑娘的清譽恐怕十分不
妙。」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蕭棠枝只笑了笑,收起飛舟,往山上迅速飛去。

  雲知還等了沒多久,蕭棠枝忽然從虛空中冒了出來,對他招了招手,道:
「快上來。」

  雲知還忙飛上去,進了艙門,飛舟裏除了蕭棠枝外,還有男女老少共七名,
大略一看,果然修爲都不高,還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斷了只手臂,說是老
弱病殘,也不爲過。

  蕭棠枝顯然已跟他們說過雲知還的事,雲知還一上來,便收獲了許多感謝的
目光和話語,雲知還自然是頗爲矜持地謙遜了一番。

  蕭棠枝駕駛,雲知還指路,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個洞口。

  洞口狹小,衆人下了飛舟,一個接一個鑽了進去。

  飛舟有潛水的功能,這裏的河床又頗爲寬闊,所以沒費多少功夫,他們就很
順利地通過了北朝的邊境,從另一端出口逃了出來。

  到了這裏,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也知道,是因爲自己的拖累,才害得
蕭棠枝不得自由,所以一直覺得十分愧疚,如今他們得了自由,蕭棠枝自然也就
得了自由。對這位女子的本事,他們一向佩服得很,眼看她從此天高海闊,不知
能飛到哪裏去,自然心裏都很高興。

  雲知還感受到他們的情緒,心裏也很高興,要不怎麽說「助人爲樂」呢,能
幫助到別人,的確是一件可以讓人由衷感到快樂的事情。

  蕭棠枝放出飛舟,對那位斷臂的中年男子道:「林二叔,後面的就交給你了。」

  那位林二叔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安全送到建康去的。」

  「我給你們寫封介紹信,你們再拿著我的令牌,去找我的師父師姐,她們會
幫你們安排好住處的。」雲知還說完,便取出紙筆,草就了一封書信,連著令牌
一起遞給了他。

  那林二叔接過,又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蕭棠枝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也不覺松了口氣,對雲知還道:「雲公子,我
們走吧,事不宜遲。」

  雲知還想到等下可以和她單獨相處,骨頭都似乎輕了幾分,笑道:「蕭姑娘
有令,在下豈敢不從?」當先往地縫中走去。

  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叫喚聲,「雲公子,你可得照顧好我家小姐啊。」

  雲知還回頭一看,見是個圓臉小姑娘,長得頗爲可愛,便朝她揮了揮手,道:
「放心,只要我沒死,包你家小姐平安歸來。」

  「那我就將我家小姐托付給你了。」那小姑娘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一副
「你懂的」的表情。

  雲知還心中大樂,向她豎了個大拇指,贊道:「有眼光!」

  蕭棠枝纖指一彈那小姑娘腦門,「多嘴。」身形微閃,已到了地縫邊緣,率
先跳了下去。

  雲知還忙跟上了。

  蕭棠枝的記性極好,很快到了那個洞口,彎腰鑽了進去。

  這條通道彎彎曲曲,有一頭又被堵住了,跟密閉的空間也差不了多少,雲知
還跟在她身後,只覺得幽香隱隱,清雅如蘭,聞之當真令人心曠神怡,不由胡思
亂想起來。

  不一刻,洞口收窄,只能四肢著地,爬行穿過。

  沒有光源,雲知還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但是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時時浮現出美
人翹著圓臀緩緩爬行的情景,忍不住一陣心旌蕩漾,渾身發熱。

  蕭棠枝察覺到此時的氣氛有些異常,想要開口打破這種略帶暧昧的沈默,一
時卻又不知說什麽好,想了一會,沒話找話道:「你剛才拿的那柄劍,便是魏武
帝的羲和劍麽,哪裏得來的?」問完卻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不由停下了,「問你
話呢,你在想什……」「麽」字還沒出口,忽然變成了一聲驚叫,著急忙慌地往
前爬。

  原來雲知還正滿心绮念,根本沒聽到她的問話,她一停下來,雲知還又看不
到前面,一頭撞在她翹起的圓臀上。

  蕭棠枝以最敏感的身體部位感覺到他的面部輪廓,自然是羞不可遏。

  雲知還迷迷糊糊之間,臉部忽然撞進了一團彈軟之極的香肉裏,臉頰鼻子嘴
唇眼眶,皆被又柔軟又有力地往外彈了一下,滋味之奇妙,竟是難以用筆墨
形容。他還沒明白過來自己撞的是什麽東西時,已經骨頭都酥了,待明白過來撞的
是蕭棠枝的玉臀,更是心旌搖曳,熱血如沸,底下硬得跟鐵棍似的。

  他隱約覺得,剛才自己的嘴唇好像在她飽滿庾軟的雪蛤上親了一口,可惜怎
麽也記不起來細節,無法確定這是真是假,一時懊惱萬分,只恨自己沒有發明時
光機器,不能倒回去重看一遍。



                (六)

  雲知還還在那裏不停地回味剛才銷魂蝕骨的一觸,轉眼之間,兩人已從洞中
鑽了出來。

  被冷風一吹,雲知還從美夢中驚醒,偷偷看了蕭棠枝一眼,卻見她神色淡淡
的,冷靜而從容,絲毫沒有羞澀慌亂的迹象,不禁有些糊塗起來,懷疑方才的親
密接觸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蕭棠枝問:「雲公子,這裏的事情,你都辦完了嗎?如果辦完了,我們就直
接奔赴邺城了。」

  「還有一件小事。」雲知還把那對情侶的事說了一下,「雖然藥丸沒毒,但
是我也不知道那對情侶是惡人不是,平白讓人多擔心幾天,似乎不太好。」

  「嗯,那我們就再走一趟吧。」

  兩人施了隱身術,不一會兒,到了那棵松樹下。雲知還留了張紙條,說明藥
丸沒毒,只是嚇唬他們的,便與蕭棠枝一起,往邺城疾飛而去。

  一路上,雲知還千方百計地纏著蕭棠枝說話,蕭棠枝顯然也並不討厭他,兩
人說說笑笑,不明內情的人,估計會直接把他們當成一對情侶。

  雲知還對她了解得越多,越感到驚訝和幸運。驚訝的是她所學之廣博,天文
地理曆史兵法,簡直無所不窺,修行界的種種人事,譬如勢力分布、人員構成、
各個主要人物的性格經曆,更是了如指掌,知道得清清楚楚。幸運的是,自己被
人追殺,隨意地從一個洞口出來,竟然就碰到了她,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比董永
遇到七仙女還要不可思議。

  有蕭棠枝帶領,兩人雖然繞開了各大城市和修仙宗門,專挑僻靜之處潛行,
路程卻沒拉長多少,一天半的功夫,已到了距邺城百多裏的一片山區裏。

  兩人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推進,又花了半天時間,終於抵達了邺
南城。

  此時北方已經落雪,遠遠望去,天地間一片白色,只有城頭戍守的士兵,黑
盔黑甲,看起來頗爲顯眼,肅殺的氣氛,即使未曾接近,雲知還也感覺得到。

  他們不敢直接進城,就躲在郊外的一座密林裏。

  蕭棠枝問:「雲公子奉命而來,想必還有幫手,不知如何聯絡他們?」

  雲知還道:「蕭姑娘聽說過一個叫美人坡的地方沒有?」

  「美人坡?那還挺近的,」蕭棠枝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

  雲知還跟著她往東南方向飛出五裏左右,到了一處平緩的山坡前。

  「就是這裏了。」

  雲知還目光在山坡上巡視,很快找到了一棵主幹如彈弓的大樹,隨手拔了一
根枯草,綁了個石頭,係在樹幹上,走回來後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山峰,道:「我
們去那座山峰上等著,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我們。」

  蕭棠枝也不多問,跟他一起飛到了那座山峰上。

  雲知還找了塊石頭坐下,對她笑道:「蕭姑娘就一點也不好奇?」

  「這種機密,你肯告訴我,我就聽著,不然我就當什麽也不知道。」

  「嗯,那我告訴你吧,」雲知還道,「聖使大人說,我們安插在邺城的暗探,
就像是一顆顆石子,齊國就像是彈弓,把他們隔空發射出去,平日裏沒事是不會
聯絡的,以免增加暴露的風險。如果有事呢,就在約定好的幾顆大樹上,係顆小
石子,意思是京師派人來聯係他們了……」

  「所以,你就是那根枯草?把南朝和他們重新綁在一起?」

  雲知還笑道:「是的。他們也可以這樣聯係我們。聖使大人說,離這不遠的
一座村莊裏,也有我們的人,他們安全一點,可以直接把消息傳回京師。」

  蕭棠枝想了一想,道:「最近大事頻發,局勢緊張,想必他們三不五時
就要來看一看,以免錯過消息,所以你才說我們應該不用等太久,對嗎?」

  雲知還道:「蕭姑娘真是聰明,一猜即中。」

  過了半個時辰多點,兩人同時聽到一陣頗有規律的鳥叫,三長兩短,再三短
兩長,不用說,肯定是聯係他們的人來了。

  雲知還現出身形,也學著鳥叫,叫了三聲長的,再叫了三聲短的。

  很快,就有一個樵夫打扮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向他們拜道:「黃四見過兩
位大人。」說的顯然不是真名,而是代號。

  雲知還問:「最近城裏有什麽大事發生沒有?查到那位新魔尊的情況了嗎?」

  黃四道:「啓禀大人,那位新魔尊登基之後,就沒有再露過面,我們無法接觸
到他,他的情況我們仍然一無所知。至於城裏,最近發生的事情不少,稱得
上大事的,恐怕只有一件。」

  「哦?說來聽聽。」

  「城裏最近在悄悄流傳一個消息,說是有不少修真門派的美女被召進宮了,
按照那位新魔尊從前的作風來看,她們的境遇恐怕不妙。」

  「這是如何流傳出來的?」

  「有人反抗,當街打鬥起來,雖然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仍然有不少人聽到了
他們的對話。」

  「看來這位新魔尊的胃口不小,」雲知還看著蕭棠枝,問道:「蕭姑娘有什
麽想問的嗎?」

  蕭棠枝沈吟片刻,向黃四問道:「你們可有發現妖族和浪人的蹤迹?」

  黃四道:「我們在城外確實發現過行蹤詭秘的人,但是他們頗爲警覺,我們
還沒有確認身份,就讓他們溜走了。」

  雲知還和蕭棠枝對視了一眼,停頓片刻,一起開口道:「我……」又一起收
住了。

  蕭棠枝道:「你先請。」

  雲知還笑道:「還是蕭姑娘先問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蕭棠枝轉對黃四道:「你聽說過一個名叫葉流霜的姑
娘嗎?她現在在哪裏?」

  這個問題已經足夠讓雲知還驚訝的了,黃四的回答更是讓他震驚不已:「葉
流霜?

  就是雲夢會武上打敗沈知白的那位姑娘嗎?她好像……也被召進宮裏去了。


  「什麽?」雲知還和蕭棠枝一起叫了出來。

  蕭棠枝看了雲知還一眼,沈默了一瞬,對黃四道:「你確定嗎?」

  黃四道:「我們有兄弟去看過雲夢會武,認得這位葉姑娘,他說新魔尊登基
的第二天,就看到她被請進宮裏去了,當時他還不懂魔尊要做什麽,只是對這位
葉姑娘印象深刻,所以隨口跟我們提了一句。」

  「嗯,那我的問題問完了,」蕭棠枝對雲知還道,「你可以問你的了。」

  雲知還苦笑道:「不瞞蕭姑娘,我也是想問葉姑娘的消息,你已經替我問過
了。」

  黃四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小心地道:「兩位大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
退下了?」

  雲知還道:「你去吧。」黃四便退下了。

  蕭棠枝面朝邺城的方向,道:「你怎麽認識她的?」

  雲知還道:「我也想問蕭姑娘這個問題呢。」

  蕭棠枝道:「我沒有見過她,但是我們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雲知還又吃了一驚,道:「原來你是葉姑娘的師姐!」

  「她是武脈的傳人,修爲可比我高得多了。」蕭棠枝歎了口氣,又問了一個
讓雲知還十分驚訝的問題:「你有沒有跟她發生過關係?」

  「我……」雲知還的舌頭像被打了個結,後面的話實在說不出來。

  蕭棠枝一看他的表現,卻已明白了個十成十,說道:「你放心,她不會有事
的,等天黑了,我們就去找她。」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5 15:0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1~7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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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5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七)

  雲知還聽她這麽說,心裏安定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問道:「蕭姑娘爲什麽
這麽肯定?」

  蕭棠枝道:「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問她吧。」

  雲知還見她不肯回答,雖然心裏奇怪,也只能暫時放下了,又道:「等下我
們要怎麽進去呢?」

  「我父親設的這座陣法,喚作『六合驚殺陣』,」蕭棠枝笑道,「這名字聽
起來很威風是不是?其實裏面四個字都跟這陣法沒有關係,只是一種掩護,真正
重要的,是一個『驚』字。」

  「『驚』?」

  「是的,但不是驚訝的驚,而是鯨魚的鯨。」

  「鯨魚我知道,就是生活在大海裏的一種魚,體型非常龐大。」雲知還想起
被樊遲抓走的那次經曆。

  「鯨魚其實不是魚,它們並不能在水裏自由自在地呼吸,而是每隔一段時間,
就要浮到海面上去換氣,這就是爲什麽我父親要把陣法取名爲『鯨』的原因,因
爲它也潛沈在世界的深處,需要不時浮上水面,與外面的大天地交換靈氣。」

  雲知還想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座陣法自成一片小天地,就跟仙
級高手的身體一樣?」

  「嗯,你這麽理解也可以,我父親最初的目的,的確是想要造出一座自給自
足,能永遠循環下去的小天地來。那時候他雄心勃勃,充滿了旁人無法想象的創
造激情,一心一意要把這東西應用到飛舟上,說是這樣一來,人類就可以駕駛著
飛舟沖出這顆星球,到其他的世界上去。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這麽說來,現在這座陣法更像是一個副産品。」

  「是的,我父親最終發現,這座陣法只能脫離大天地一段時間,久了就無法
運轉下去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跟鯨魚挺像的,所以決定把它命名爲『鯨』,
又怕敵人知道弱點,便加了四個字予以掩護。」

  「弱點?」雲知還稍一尋思,便明白過來,「是不是在它浮出來換氣的時候,
敵人可以沿著它的口鼻潛進去?」

  蕭棠枝微笑道:「雲公子真是聰明,一猜即中。」卻是在拿雲知還誇她的話
開玩笑。

  雲知還笑道:「蕭姑娘過獎了。」又道:「一般人即使知道了這個秘密,其
實也沒什麽用,因爲他們不像我們有天機符,有蕭姑娘這樣的人帶路,他們進去
之後,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被發現。」

  蕭棠枝道:「當年我父親爲了彌補這個漏洞,在大陣之內,又布了許多小陣,
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擅闖的。」

  「如果有人以蠻力破陣,這座陣法能堅持多久呢?」雲知還想起了瀛洲上劍
聖布的那座。

  「那要看是什麽修爲的人了。」

  雲知還把舉父、黑川英介、樊遲、徐元的實力描述了一下,問道:「如果是
這個組合呢?」

  蕭棠枝想了想,道:「恐怕堅持不了三個時辰。」

  「咦,爲什麽會這麽短?」

  「這還短嗎?這幾個人加起來,已經有半個國家的實力了。純粹挨打,能堅
持三個時辰就不錯了。」

  雲知還道:「可是他們上次攻打瀛洲的時候,打了一天多時間呢。」

  蕭棠枝一問,雲知還便跟她說了具體的情形。

  蕭棠枝聽完,歎道:「劍聖前輩真是了不起。」又道:「瀛洲的地理環境太
優越了,又是海水又是高山,五行靈氣幾乎取之不盡,只這一點,就不是邺城能
比的。家父在陣法修爲上,也許跟劍聖前輩差距不大,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限定的地點,跟精挑細選的地點,在發揮空間上,差別太大了。」

  「蕭姑娘此話有理。」雲知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其實不止邺城,建康也一樣的,如果沒有人牽制住攻擊者,純粹挨打,堅
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蕭棠枝道,「當今世上,若只論防守,能跟劍聖前輩布下
的陣法一拼的,也許只剩下霧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了。」

  雲知還道:「這『三千小世界』既然如此厲害,爲什麽沒有布在建康城呢?」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蕭棠枝道,「因爲它有很多致命的缺陷。一是布陣
之地需要有大量的水元,二是覆蓋範圍很小,只能籠罩住宮殿大小的空間,三是
發動之時,濃霧滾滾,要是設在建康城中,恐怕城裏的居民就不用生活了。」

  雲知還道:「聽起來,這個陣法好像挺雞肋的?」

  「確實,這個東西就像莊子說的那種太大的葫蘆,一般人真不知道怎麽用它。」

  雲知還笑道:「蕭姑娘不是一般人,肯定知道怎麽用了?」

  「不,我也不知道,」蕭棠枝搖頭笑道,「看起來它只能當作一個避難所,
打不過敵人的時候,就進去躲上一陣子,等待己方的援兵來救自己。問題是如果
敵人聰明一點,圍點打援,那就有點坑害自己人了。」

  兩人又聊了一陣,眼看著天已經黑了,便一起潛行到邺城附近。

  蕭棠枝道:「我們的運氣不錯,再有一個時辰左右,便是大陣換氣之時,到
時候我們提前在它的口鼻位置等著,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去,就成了。」

  雲知還道:「它換氣的時間有多長?」

  「很快,大概兩個呼吸的時間,錯過了就要再等三天了。」

  「它的嘴巴和鼻子在哪?」

  「這只是一種比喻,其實它有三個換氣孔,而且跟我們的不同,是會不停變
化的,今天皇宮正上方的位置應該有一個。」

  兩人又安心等了許久。蕭棠枝看了看天色,道:「可以了,你把符點了吧。」

  雲知還取出天機符點燃了。

  蕭棠枝道:「你抓緊我手臂,免得等一下不小心分開了。」

  雲知還小心翼翼地抓著她手腕,隔著衣袖,依然能感覺到佳人肌膚的溫軟滑
膩,心裏不免怦怦亂跳。

  「抓緊一點。」蕭棠枝若無其事的樣子,提醒著他。

  雲知還便把她纖潤的手腕抓緊了。

  「走!」

  蕭棠枝帶頭,兩人一起往北朝皇宮飛去。



                (八)

  連綿的白色屋頂和橘黃燈火從底下掠過,雲知還卻全沒在意,他的心神完全
被掌中的玉腕吸引住了:那麽纖細,柔膩,又那麽地生動,血脈怦怦跳動的聲音,
好像直接傳到了他的心裏,在他心上撩起一陣陣的漣漪。

  晶瑩如玉的手背、雪白纖長的手指,就在不遠處等待著他,如果他大膽一點,
手往下稍稍一挪,就可以把它們一起握在掌中……

  雲知還心旌劇蕩,猶豫再三,幾乎就要把腦中的想法付諸行動,卻感覺前方
的佳人身子一頓,突然停住了,雲知還忙刹住身形,勉強沒有撞上去,往下方一
看,原來這麽一會功夫,兩人已到了北朝皇宮的正上方。

  雲知還又覺遺憾,又覺松了一口氣,正慶幸於不用再糾結要不要冒犯心目中
的女神,卻聽蕭棠枝說了一聲:「抱緊我。」

  雲知還不禁一愣,望著咫尺之隔的絕色麗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蕭棠枝立即知道他想歪了,沒好氣地道:「愣著幹什麽,快點,換氣孔就要
打開了。」

  雲知還有點明白過來,走到她身後,微一咬牙,張開雙臂,把她輕輕地抱在
懷裏。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感覺到懷中溫香軟玉似的美人嬌軀,雲知還還是觸電一
般,渾身一顫,舒服得歎了一口氣,隨即意識到這口氣歎得十分不妥,忙把嘴閉
上了。

  蕭棠枝頓了一下,說道:「換氣孔很小,你、你再抱緊一點。」

  雲知還雙臂一勒,把她抱得緊緊的,兩個人的身體頓時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兩人都是地元境中階的修士,自然界普通的寒冷很難影響到他們,所以身上
的衣衫都很單薄,這一下親密接觸,立時把對方的身體感覺了個清清楚楚。

  雲知還只覺得她身體窈窕修長,凹凸有致,肌膚滾燙滑嫩,抱在懷裏,便如
直接裸體相擁似的,美妙之極。下身抵著的兩瓣圓彈綿股,美好的形狀清晰地映
現在他的腦海,小腹一熱,頓時起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蕭棠枝被他緊緊抱在懷裏,本已有些羞澀,忽覺一根粗長滾燙的東西擠進了
敏感至極的腿心,以她的頭腦,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什麽,不由嗡地一下,腦
子裏變得一片混亂:「這,這……天哪……」平日裏的聰明智慧忽然消失不見,
竟是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雲知還勃挺如鐵的陽物被她緊致光滑的大腿和庾軟飽滿的玉戶緊緊壓著,爽
得直抽冷氣,再看到她晶瑩雪膩的臉頰、耳垂、秀頸上浮起的嬌豔暈紅,更是心
動難耐,情欲翻湧,幾乎忍不住要去扒她下身的衣衫,剝光了,刺進她的窄緊裏,
狠狠抽聳一番。

  就在這時,兩人感覺到一股濁氣,從腳下的大陣上傳來,「換氣孔開了!」

  兩人的腦海裏同時閃過這個念頭,蕭棠枝忽然驚醒,身子往下一沈,帶著雲
知還疾飛而去。

  雲知還的陽物翹在她兩腿間,被她往下一坐,頓時深深地嵌了進去,兩人都
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悶哼。

  蕭棠枝又羞又急,偏偏此時沒時間多想,便坐著他火熱滾燙的肉棒,飛進大
陣之後,左飛右繞,在許多小型陣法之間穿行。

  雲知還的肉棒被夢寐以求的佳人用腿心夾著,又磨又扭,能清晰感覺到她玉
蛤姣美的形狀,一時爽得骨酥體軟,欲仙欲死。

  蕭棠枝飛了一陣,感覺腿心微粘,大感不妙,忽然想到自己已經進了大陣,
沒必要再馱著他飛行,忙凝停在離地面一丈高處,艱難開口道:「雲、雲公子,
你放開我。」

  雲知還心中萬分不舍,但也不敢違逆佳人的意願,忙放開了她,背轉身去。

  蕭棠枝感覺全身一松,擡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過了一會,已恢複了冷靜,
臉上的紅暈也慢慢褪去了,便道:「雲公子,我們可以出發了麽?」

  雲知還的肉棒還翹得老高,顯然還在懷念剛才的銷魂一刻,支支吾吾地道:
「請、請再等一會……」眼睛四處張望,借此平複心情。

  這一打量,立即察覺出異處來,只覺得猶如置身另一片天地,與外界風卷雪
飄的寒冷刺骨不同,明亮宮燈照耀之下,處處花紅柳綠,景物芳菲,雖是夜晚,
也能看得出是一派春日景象。

  雲知還知道肯定是那大陣的作用,也不多驚訝,感覺胯下陽物已安分下來,
便對蕭棠枝道:「蕭姑娘,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蕭棠枝道:「既然那魔尊召了許多美人進來,想必不會白白放過,我們若想
探聽消息,便應該多找幾座奢華宮殿看看。」

  雲知還道:「這地方蕭姑娘比較熟,還是請蕭姑娘繼續領路吧。」

  蕭棠枝伸出一只玉手,道:「你抓著我手腕。」

  雲知還依言抓住了。

  有了剛才的親密接觸,蕭棠枝心中微感別扭,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帶著他在
這偌大的皇宮中緩緩飛行。

  雲知還不時看到宮女或太監從底下走過,但是他們顯然發現不了空中的兩人,
只自顧自地提燈而行,偶爾偷偷摸摸地說上幾句,有點鬼鬼祟祟的樣子。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一座高大的宮殿前,只見中庭彤朱,殿上髹漆,砌皆銅
沓,黃金塗,白玉階,壁帶含藍田璧,飾有明珠翠羽,當真華美到了極處。

  雲知還一句感慨還未發出,蕭棠枝已道:「這是昭陽殿。」拉著他走了進去。

  殿中點著連枝燈,有兩個年輕女子,皆著華麗宮裝,姿容出衆,坐於象牙床
上,竊竊私語,臉上微露不安之色。

  殿內空間頗廣,雲知還兩人離她們還遠,所以她們絲毫沒有察覺到。

  蕭棠枝擡頭看了看,玉手一指,道:「我們躲到梁上去,以防有人突然走進
來。」

  雲知還自然沒有意見,便與她一起飛到了梁上。

  梁上積有灰塵,雖然不多,蕭棠枝還是施了個小法術,把它們掃進了芥子空
間裏,隨即安然端坐下來,耐心聽著底下兩女的談話。

  可惜她們顯然是剛進宮裏來的,此刻正憂心於自己的命運,說的無非是魔尊
是個什麽樣的人、其他人如何如何了、自己可能如何如何、以及一些思念師門親
友的話。

  雲知還聽了一會,只知道她們一個叫秦蕊仙,一個叫葉染衣,分別來自紫雲
山、銜月樓兩個修真門派,其他的有效信息是一點沒聽到,不由微感焦躁。

  忽覺殿中燭火一陣晃動,眼前一花,象牙床前已多了一個人,只見他長眉入
鬓,目如寒星,臉型流暢,嘴角微翹,是個相貌頗爲清俊的男子,只是他的笑容
中隱隱帶著一股邪氣,有種不加掩飾的不懷好意之感。

  蕭棠枝低聲說道:「他就是薛湛,新登基的魔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5 15:03     標題: 蕭齊艷史 (7章 09-11)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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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1-19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九)

  雲知還已有所猜測,不算很驚訝,只問道:「這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蕭棠枝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很清楚。以前我以爲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
子第,除了愛好美色,沒有其他的特點,但是看他如今的模樣,顯然是我看錯了
他,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不可能這麽安穩地當上魔尊。」

  「難道以前他是在演戲?但是他好像沒有演戲的必要啊,燕姬正受寵,魔尊
也很喜歡他。」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天生就愛演戲,喜歡讓別人吃上一驚。」

  床上坐著的兩名女子見到那邪氣的男人,皆吃了一驚,誠惶誠恐地拜下去道:
「秦蕊仙(葉染衣),叩見陛下。」

  薛湛輕輕扶起她們,模樣甚是和藹,兩手分別撫摸著她們的臉頰,笑道:
「美人兒不必多禮。」

  兩人顯然不太樂意,秀臉飛紅,嬌軀微顫,便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

  薛湛道:「張開嘴來。」

  兩人顫抖著張開了嘴。

  薛湛把兩根拇指刺了進去,說道:「含住。」

  兩人含住了。

  「用舌頭舔一舔。」

  兩人又羞恥不堪地動著香舌。

  薛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們很乖。」抽出手指,在她們臉上擦
了擦,道:「把裙子脫了。」

  兩人不敢不從,磨磨蹭蹭地解了腰帶,褪下裙子,露出兩只雪白渾圓的美臀。

  薛湛道:「把我的腰帶也解了。」

  兩人忍羞上前爲他寬衣解帶。

  雲知還見她們抓著魔尊的褲頭,便要褪下來,忙把手一揮,在那男子的關鍵
部位弄出了一團水霧。

  蕭棠枝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看下去,見了雲知還的動作,奇怪道:「你這是
做什麽?」

  雲知還摸了摸鼻子,口不對心地道:「這人的心地如此之壞,那東西想必也
十分醜陋,我把它遮住,免得汙了蕭姑娘的眼睛。」

  蕭棠枝美眸在他臉上一轉,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暗覺好笑,便也隨手揮出
兩團水霧,把那兩名女子的臀部遮住,說道:「這兩名女子被迫露出身子,十分
不幸,雲公子看在眼裏,想必也不好受,還是不看得好。」

  雲知還還以爲她跟自己一樣吃醋了,心裏十分高興,暗想:「她們的屁股有
什麽好看的?要看也是看你的啊……」想到這裏,不禁往蕭棠枝的玉臀上看了一
眼。

  蕭棠枝察覺,心中微羞,可惜屁股跟手不同,無法藏起來,只能勉強維持著
鎮靜,任由他觀看了。

  這時薛湛已經按著兩位美人兒的螓首,逼著她們輪流爲自己舔弄陽物。男人
粗重的喘息聲、肉棒在女人口中進出的液響聲、女人羞恥不堪的呻吟聲,不斷響
起,殿中充滿了一種令人耳熱心跳、蠢蠢欲動的淫靡氣息。

  雲知還胯間早已撐起了一頂帳篷,爲了避免難堪,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盡力
掩蓋住越漲越大的陽物,漸漸熾熱的目光卻情不自禁地頻頻落到蕭棠枝身上。

  蕭棠枝暗感不妙,暧昧的氣氛越來越濃烈,竟有點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腳。

  可是又不能直接說「走」,那樣就太露痕迹了,何況他們是有正事在身的,
萬一薛湛突然說了什麽重要信息出來,錯過了就白跑一趟了。

  薛湛拍了拍兩位美人的臉,道:「轉過身去,把屁股翹起來。」

  秦蕊仙和葉染衣粉額支在錦被上,羞不可抑地往後翹著兩只雪白梨臀。

  雲知還的視線被水霧擋住了,看不清她們的私處,卻見薛湛蹲下身子,手撐
著床緣,牛犢似的,頭不斷往前頂,輪流撞在兩位美人的香臀上。

  殿中頓時響起了一陣滿含著羞恥的驚呼聲:「陛、陛下!嗚,嗚嗚……別、
別撞了,嗚嗚……嗚!羞死人了……」

  雲知還微感愕然,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愛好,隨即想起自己在那條通道中,無
意撞上蕭棠枝玉臀的情形,不由把目光看向了身旁坐著的佳人,卻見她秀美絕倫
的側臉上,微微泛著一層暈紅,精致如玉的耳垂,也透出一股嬌豔欲滴的粉紅色,
心裏不禁怦然一跳:「蕭姑娘是不是也想起那次親密接觸了呢?」

  薛湛玩過了頭頂美人臀的遊戲,站起身來,在面前兩只白臀上啪啪打了兩掌,
扇起一陣迷人的肉浪,問道:「兩位仙子,寡人賜下的極樂淨穢膏,每天可有按
時塗抹?」

  秦蕊仙忍羞道:「啓禀陛下,我們都已按時抹過了。」

  「嗯,那就好,」薛湛點了點頭,抓著她手臂,把她的身子拉起來,陽物刺
進她腿間,命令道:「用力夾住,自己磨一磨。」

  秦蕊仙沒奈何,只能扭腰擺臀,夾著火熱的肉棒,不斷厮磨,嘴裏發出陣陣
難耐的喘息呻吟聲。

  這姿勢又湊巧跟雲知還兩人之前的十分相近。

  雲知還看得口幹舌燥,漸漸産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底下摟在一起厮磨纏綿的
兩個人,變成了自己和蕭棠枝,一顆心不由越跳越急,肉棒脹得微微發疼。

  他往蕭棠枝的方向望去,恰巧蕭棠枝也側過臉來,兩人的目光稍一接觸,便
如通了電一般,身子皆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蕭棠枝只覺得臉上陣陣烘熱,忙轉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熾熱如火的眼睛。

  雲知還恍如置身夢境,明明什麽都沒做,不知怎地,身子卻越靠越近,漸漸
到了香澤微聞的程度。

  蕭棠枝只覺得身旁好像燒著一只大火爐,空氣急劇升溫,冰雕雪凝的秀臉上
出了一層薄汗,她側過頭,想讓他退後一點,忽然發現他已經靠得如此之近,心
中不由一陣慌亂,玉手虛攔,身子自然而然地往後倒去,嘴上急道:「雲公子,
你……唔……」剩下的話卻已說不出口,只因雲知還見了她這羞澀慌亂的模樣,
再忍不住,往前一撲,把她抱進了懷裏,熾熱的嘴唇重重親了上去。

  蕭棠枝美目大大睜開,似是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大膽,嬌軀仿佛遇到了
天敵的金龜子,驟然僵住了。

  雲知還一接觸到她柔軟濕潤的唇瓣,只覺得身心歡喜得像要炸開,積攢已久
的情欲沸騰如岩漿,化成一陣深長狂亂的親吻,對著她兩片姣美菱唇吸磨吮咬,
既花樣百出,又毫無章法,盡情發泄著自己的愛意和欲望。

  蕭棠枝哪裏遇到過這種狂猛的攻擊,身子被緊緊擁進男人暖熱的懷裏,高聳
的胸脯被壓在堅實寬厚的胸膛上,腰肢被有力的臂膀箍著,一動不能動,臉上襲
來一陣陣熾烈的鼻息,整個人都不由迷亂起來,雙手虛推在他的胸口,卻沒了半
分力氣。

  雲知還雖然被欲火燒得幾乎失去理智,對她身體的反應卻極爲敏感,一察覺
到她喪失了抵抗的意志,便開始得寸進尺,伸出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徑直闖了進
去,一陣攪拌纏弄,與她的滑嫩香舌縱情嬉戲起來。

  蕭棠枝只覺得自己的唇舌被他整個吃了進去,四片嘴唇黏得緊緊的,沒有留
出一點空隙,一根濕軟的舌頭在自己嘴裏翻江倒海,不斷糾纏著自己的舌頭,有
時稍稍一停,抵在自己的舌根處,對面便會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力,把自己嘴裏的
液體劫掠一空,不由羞得腦子發木,心中發出一陣無聲哀鳴:「天、天啊……他、
他在吃我的口水……」

  雲知還感覺懷中的美人嬌軀被自己吻得徹底軟了下去,抱在懷裏仿佛抱著一
團香香暖暖的棉花,知道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掌握了,心中得意萬分,歡喜無限,
便放開了她的菱唇,不斷舔吻著她雪膩無瑕的臉蛋。逐分逐寸,由上到下,由左
到右,反反複複,百親不厭。他尤其喜歡她充滿英氣的眉眼,把她舔得睜不開眼
來……

  蕭棠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完全提不起掙紮的念頭,由得他在自己臉
上亂親亂吻,塗滿了濕糊糊的口水,身子陣陣酥軟,底下更是傳來一陣莫名的空
虛和麻癢感……

  忽聞一陣啪啪啪的肉體撞擊聲傳來,伴隨著的,是女子苦樂交集的響亮呻吟,
「嗚,嗚嗚……陛下,您、您慢一點,輕一點……嗚嗚嗚,嗚嗚嗚……您要插死
我了……」

  蕭棠枝臉上一陣臊熱,知道底下的人開始幹正事了,腿心處越發空虛難耐起
來。

  雲知還見著秀臉绯紅、嬌喘籲籲的絕代佳人,聽著底下激烈交合的淫響,剛
剛褪下一點的欲火又熾燃起來,在粗逾三尺的金絲楠木橫梁上叉腿而坐,大著膽
子,勾起蕭棠枝的一條美腿,盤到自己腰後,手臂一圈,往前一頂,已把兩人的
下身緊緊貼在了一處。

  蕭棠枝的敏感部位被一條粗硬滾燙的東西壓著,倏然驚醒過來,睜眼看到兩
人此時的姿勢,不禁玉臉飛紅,急道:「你、你想做什麽?」

  雲知還這時的膽子大得可以包天,把她摟在懷裏,貼近她白嫩的耳孔,溫柔
道:「我想要你。」

  「不、不行!」

  「爲什麽?」

  蕭棠枝推了推他的胸膛,道:「這哪有爲什麽的?」

  雲知還笑道:「現在氣氛正好,我們又兩情相悅,幹柴烈火的,蕭姑娘若要
反對,自然要拿出理由來。」

  「哪裏就兩情相悅了?我又沒說過喜歡你。」蕭棠枝紅著臉爭辯道。

  雲知還在她光滑的臉頰上蹭了蹭,「你嘴上沒說,但是身體告訴我了。」

  「沒有,你一定是搞錯了。」

  「是嗎?」雲知還把手插進兩人緊貼著的下身處,食中兩指在她的玉戶上一
勾,勾出一聲無法抑制的呻吟,隨即把濕漉漉的手指抽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笑道:「那這麽多水,是誰流的?」

  蕭棠枝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羞得簡直無地自容,她一向能言善道,奈
何事實勝於雄辯,張了幾次嘴,還是沒一句話能說得出來。

  雲知還摟著她,在她眉心上親了親,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蕭姑娘,你
就別再否認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蕭棠枝咬了咬唇,對著他坦誠熱烈的眼睛,終究沒再說拒絕的話。

  雲知還心中大喜,便當她默認了,吻住她雙唇,把著她不堪一握的柔軟腰肢,
前後左右地磨動起來。

  經過方才的一番激吻,兩人此時皆已動情,敏感的下身緊緊貼著,伴隨著越
來越多的粘滑漿汁,厮磨擠壓,很快便一起陷入溺人的情欲之中,不能自拔。

  雲知還能清晰描畫出她私處的形狀,只覺得飽滿如雪桃,中間裂開一條柔嫩
的縫兒,頂上凸起一粒小小的蛤珠。情欲催迫之下,他抱著她動個不停,火熱粗
長的肉棒把兩瓣細軟的花唇分開了,抵著敏感的內側反複摩擦。本就國色天香的
麗人,被弄得眼波似水,顔若朝霞,顯出一番不同於往日的驚心動魄的美來。

  蕭棠枝被他磨得漸漸挨受不住,咬唇遲疑良久,終於忍不住湊到他耳邊道:
「你既然想要,那就快點進來吧。」

  雲知還驚喜不已,問道:「蕭姑娘怎麽忽然轉性了?」

  蕭棠枝歎了口氣,道:「遇到你,算是我倒黴,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趕緊完
事得好,免得你日日惦記,我夜夜提防。」

  「這理由我倒是第一次聽見。不過既然蕭姑娘這麽說,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
理了。」

  雲知還頓了一下,又湊到她耳邊道:「但是蕭姑娘有一點錯了。」

  「哪點錯了?」

  「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蕭姑娘以爲我吃過一次就不惦記了,那就大錯特錯
了,」雲知還抵著她額頭,得意笑道,「等以後天下太平了,我要每天插蕭姑娘
十遍,包蕭姑娘食髓知味,再也離不開我。」



                (十)

  聽了他這似玩笑似認真的豪言壯語,蕭棠枝微感羞澀,隨即又恢複過來,故
意冷淡道:「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雲知還便伸手抽去她腰間係著的絲帶,讓她杏黃色的衫子自然地分開,露出
貼身穿著的水藍綢緞肚兜,深吸了一口撲面湧來的馥郁暖香,微笑道:「沒關係,
我們可以一邊做,一邊幹正事。」

  蕭棠枝雖然已決定與他發生關係,到底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身子,臉上
不覺紅暈愈濃,勉強壓下拉起衣衫的念頭,問道:「老實說,你是不是等這一刻
等很久了?」

  雲知還把臉埋入她豐軟的胸乳間,隔著輕薄的布料,磨蹭親吻著她的兩只玉
乳,雙手在她光滑細膩的秀背上亂摸,嘴上很誠實地嗯了一聲,回道:「第一次
遇見蕭姑娘時,我的確沒有什麽邪惡的想法,但是回去之後,日思夜想,就不免
産生許多淫邪的念頭了。」

  「什麽淫邪的念頭?」

  雲知還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蕭姑娘很感興趣?」

  蕭棠枝道:「我……確實對你們男人平時在想什麽有點興趣。」

  雲知還解下她的肚兜,放到鼻間嗅了一嗅,贊道:「好香。」隨手丟進芥子
空間裏,笑道:「比如說,把你的內衣內褲藏起來。」

  「還有呢?」

  「不要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等我們全都做過一遍,蕭姑娘自然就懂了。」

  雲知還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兩只尖圓如瓜,雪白耀眼的玉乳,嘴裏贊歎不絕,
手上卻不客氣,一手一只,輕輕一捏,十根手指便陷進了細滑至極的嫩肉中,手
感之佳,難以形容,頓時搓面團似的,大力抓揉起來,把蕭棠枝兩只堪稱完美的
玉乳弄成各種淫靡的形狀。

  蕭棠枝敏感的雙乳被男人粗糙的大手又細致又有力地搓弄著,再也不能保持
從容,雪膩的下颔時不時地揚起,露出天鵝似的秀美頸項,菱唇輕咬,卻咬不住
從身體深處升起的苦悶和歡樂交雜的呻吟。電流般的快感在全身亂竄,她的整個
身子都輕輕顫抖起來。

  雲知還感受到她強烈的反應,欲火更熾,幹脆唇舌齊上,對著她庾軟白嫩的
乳肉亂親亂舔,兩粒嫣紅如雪中幼梅的乳蒂自然也不能放過,很快就把它們吮吸
齧咬得挺翹起來。

  蕭棠枝已迷失在如潮的快感之中,情不自禁地伸出皓白如玉的纖手,把他的
臉深深埋進自己的胸乳之間。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動作,心中更是歡喜,使出渾身解數,把她白膩如雪的雙
乳親吻揉捏得微微泛紅,遍布指印和吻痕。

  蕭棠枝嗚嗚叫著,下身更感空虛麻癢,春水潺潺而出,把橫梁染濕了一大片。

  雲知還見差不多了,便離開了她胸乳,在她滿是潮紅的秀臉上親了一口,溫
柔喚道:「寶貝兒,現在想要了麽?」

  這稱呼若放在平時,蕭棠枝肯定會感到肉麻之極,這時在情欲的作用之下,
卻覺得甚是甜蜜,輕輕嗯了一聲,道:「你快進來。」

  雲知還聽了她這一聲柔順至極的輕嗯,只覺得全身欲火轟一下燃燒起來,手
忙腳亂地扯下自己腰帶,上衣也來不及脫了,只把褲子褪下一點,掏出早已硬得
仿佛鐵鑄的陽物,便要往她玉戶插去,臨到門口,才想起忘記脫掉她下身的衣衫,
急亂之中,也顧不了那許多,運起真元,撕拉幾聲,把她的絹褲撕了一個大口子,
露出猶如剛從漿水裏撈起的玉蛤美臀,胡亂磨弄了幾下,對準了精美如瓷器的蜜
穴,一下刺了半根進去。

  蕭棠枝緊窄得仿佛僅容一指的玉穴忽然闖進了根粗如兒臂的棒子,酸痛麻癢,
種種感覺紛至沓來,不由菱唇微綻,迸出一聲哀婉久絕的動人嬌啼。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濕暖有力的玉穴緊緊箍著,爽得筋麻骨軟,但是這種肉體
上的快感,與心理上的快感比起來,又實在微不足道了,他捧著蕭棠枝的秀臉猛
親了幾十下,欣喜若狂地道:「蕭姑娘,你是我的了!」下身用力一挺,燙熱如
火的棒子噗叽一下,碾破了那層嬌嫩的薄膜,盡根插進了她的玉穴之中。

  蕭棠枝又揚脖嗚叫了一聲,一頭烏濃秀發掙脫了銀簪的束縛,黑色瀑布般卷
灑了下來。

  雲知還刺進之後,沒再動,只是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好像一對交頸的鴛鴦。

  過了好一會,蕭棠枝才從那種麻酸脹癢的強烈刺激中緩過來,擡手輕輕抹掉
眼角迸出的淚珠,柔聲問道:「你怎麽啦?怎麽不動了?」

  雲知還與她耳鬓厮磨著,悶聲道:「我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怕一醒來你就跑
了,所以想多抱你一會。」

  蕭棠枝微楞,隨即臉上綻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說道:「你是不是傻?我
好端端地在這裏,被你……被你用那根東西插著,怎麽可能跑得掉?」

  雲知還捧著她的秀臉,又親了十幾口,才嘻嘻笑道:「蕭姑娘說得對,是我
犯傻了。」頓了一下,又道:「你那裏好奇怪,又麻又辣,還會不停地收縮吸裹,
跟活過來了一樣。」

  蕭棠枝臉上浮起一抹暈紅,道:「還不是那怪死的魔尊送的極樂淨穢膏搞得
鬼。」

  雲知還道:「這藥是春藥?」

  「嗯,裏面的確含有微量的春藥,但是主要是……淨化汙穢用的。」

  雲知還道:「神經病,女子前面能有什麽汙穢?」腦子突然閃過一念,驚訝
道:「莫非,咳,你後面也抹了?」見了蕭棠枝暈透雙頰、羞澀不已的模樣,雲
知還心中再無懷疑,不由一陣心動,嘿嘿笑道:「看來這極樂淨穢膏的確是個好
東西。」

  「你這是什麽意思?」蕭棠枝不滿地打了他一下。

  「蕭姑娘不是想知道我有什麽淫邪的念頭嗎?」雲知還不懷好意地笑著,
「我現在特別想插蕭姑娘的屁股。」

  爲了羞她,他特意突出了「插」和「屁股」這兩個關鍵字詞。

  蕭棠枝聞言果然羞得不行,玉手縮回臀後,緊緊捂著,好像真怕他亂來似的。

  雲知還見了她這反應,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把她按趴在地上肆意抽插屁股的
情形,不由渾身欲火亂冒,握著她的纖腰,一下又一下地快速頂弄起來。

  蕭棠枝緊窄如鯉嘴的玉穴被塞得滿滿當當,肉棒的每一下進出,都是緊密貼
合著嫩壁刨刮,豐沛的花漿被擠磨得咕唧咕唧亂響,湧溢出穴口後,把兩人的腰
胯大腿全都打濕了。

  「嗚,嗚嗚!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嗚……要、要死了,你、你輕一點…

  …嗚嗚,嗚嗚……」

  蕭棠枝雪白修長的身子被頂得不斷飛起,胸前一對渾圓玉乳上抛下蕩,甩出
一陣迷人至極的乳浪。長發隨著亂搖的螓首抖動著,仿佛一匹閃光的黑色綢緞。

  極致的快感讓她的身子軟得仿佛泥團,漸漸穩不住身子,只能把冰雕玉砌的
纖手扶在雲知還肩膀,半趴在他身上呦呦哀鳴。

  雲知還有意讓她在第一次交合,就留下終身難忘的印象,「啪啪啪啪……」

  狂猛沖擊了數百下之後,便控制著節奏,極有韻律地抽插著她的玉穴,不時
又把著她的緊致雪腰,左搖右擺,上提下掼,打轉旋磨,種種招式,有條不紊地
一一施展出來,把身上的絕色麗人弄得體顫身搖,香魂欲化,蜜液橫流。

  雲知還一會盯著她蹙眉咬唇、苦樂交煎的秀臉,一會盯著她躍躍如飛、滴粉
搓酥的嫩乳,一會又盯著她被大棒子撐成圓形,插得陰肉翻卷,花漿四溢的蜜穴,
直看得眼花缭亂,魂悸魄酥。

  蕭棠枝一開始答應他,除了心裏確實對他有些喜歡,以及被底下的交媾聲引
得春藥發作之外,還因爲在她想來,男女歡愛沒什麽大不了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哪知道此時一短兵相接,才知道大謬不然,那根火熱粗硬的大棒子,進來一頓翻江
倒海,就把她幹得心酥腿軟,欲仙欲死,待到後來,雖然速度有所減緩,卻更加
刁鑽有力,每每戳著擦著的,都是穴內極爲敏感麻癢之處,最裏面那個東西尤其
古怪,被頂壓著稍一碾磨,便在全身引發一陣劇烈的痙攣,弄得她嗓子發啞,臉
上珠淚滾湧,心慌氣促,不知如何是好。

  雲知還虎口叉她光潔白皙的腋窩,把她的身子微微提起,雙腿使勁夾住身下
橫梁,腰胯往上一陣狠頂,撞得兩瓣白玉皮球似的圓臀啪啪作響,已是發起了最
後的沖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蕭棠枝雪膩的下颔急擡,嬌軀被懸在半空,好像一尾被魚線魚鈎吊起,垂死
掙紮的銀魚,兩條還套著羊皮長筒馬靴的長腿,胡踢亂蹬一陣,忽然一下繃得筆
直,顯得格外勻稱修長,穴肉劇烈收縮著,從兩人的下身接縫處噴擠出一股又一
股稀蜜似的花漿。

  雲知還見了她這模樣,哪還能忍住,雙手一松,噗叽一聲插滿了她,緊緊摟
著,在她子宮口猛烈爆發出來。

  感覺到一股股燙熱漿水直沖進自己身體深處,蕭棠枝忍不住又嗚咽了一聲,
傾城絕世的秀臉上紅霞瞬湧,羞澀至極地接納了男人的第一份陽精。

  雲知還只恨不得把自己遇見她以來,積攢的所有情欲都化作精漿噴射出去,
這一下射得又多又急,許多才平息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望著仍陷在高潮余韻
中,悠悠出神的蕭棠枝,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被幸福感所充滿,遂愛
憐萬分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親了親,喘著氣道:「蕭姑娘,我愛死你了。」



               (十一)

  蕭棠枝美眸動了一動,回過神來,目光移到他臉上,回想起方才的極樂癫狂,
不禁羞澀不已,「天呐……我、我剛才居然……」她實在想不下去了,側臉低頭,
往底下看去,卻見在兩人身下不遠,浮著一團團稠白淫漿,不由臉上一熱,不用
說,裏面的大部分肯定都是自己的。

  雲知還順著她的目光一看,笑道:「剛才我怕這些東西掉下去,被他們發現
咱們的存在,所以施了個法術,把這一片空間包起來了。」

  蕭棠枝卻不願跟他糾纏這個話題,說道:「他們還在幹那種事,我們怎麽辦,
繼續等嗎?」

  「那位新魔尊還在插那位秦姑娘的……屁股。恐怕一時半會完不了事。」雲
知還想了一會,道:「其實我不太清楚究竟要怎樣探聽消息。」

  蕭棠枝道:「主要是沒有頭緒,不知道具體要探聽什麽。」

  雲知還問道:「依蕭姑娘之見,他現在是天衣境嗎?」

  蕭棠枝凝望了一會還在抱著美人屁股苦幹不休的薛湛,點了點頭,道:「恐
怕是的。」

  「嗯,那我們試著找找他這麽快晉升的秘密,怎麽樣?如果能找出他功法的
弱點來,就最好不過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很難。」蕭棠枝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裏等嗎?」

  「再等一會吧,反正時間有很多。這一張符紙燒完了,還有另一張。說不定他
幹得高興了,一不小心就露出什麽口風來。」

  蕭棠枝不作聲了。

  雲知還看著她敞開的衣襟裏露出的一片逼人雪色:修長纖細的玉頸、平直秀
美的鎖骨、高聳飽滿的胸脯、緊致光滑的小腹……只覺得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
誘人,不禁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蕭棠枝的玉穴裏還插著他的陽物,立即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不由秀臉微
暈,身上起了一陣臊熱。

  雲知還捧起她精致絕俗膚如新荔的秀臉,一邊摩挲,一邊親吻著她,唇舌在
她額頭、鼻子、臉頰、耳垂一一掃舔而過,又回到她水潤鮮嫩的唇瓣,噙住了,
一陣深吮細吻,把蕭棠枝吻得情迷意亂,眼波似醉。

  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激烈交合,蕭棠枝的羞澀去掉了不少,動情之下,丁香暗
吐,與他糾纏攪拌起來。

  雲知還歡喜不勝,跟她你來我往,吻了個天昏地暗。

  許久,雲知還放開了她,溫柔笑道:「蕭姑娘這個樣子,真是惹人疼愛呢。」

  左手捉起她的左腿,開始爲她脫去羊皮長靴。

  蕭棠枝只是看著他,並不拒絕。

  雲知還抓著靴幫,緩緩往下拉,靴子一點點褪去,露出她修長勻稱的小腿,
漸漸地,雪膩渾圓的足踝也露了出來,跟著是穿著絲薄羅襪的玉足,只看腳型,
已足夠纖巧秀氣,美到極點。

  雲知還捏著她足尖的一點羅襪,以更慢的速度往下拉,摒著呼吸,目光瞬也
不瞬地盯著她漸漸露出來的雪玉美足。

  足背晶瑩雪膩的肌膚越露越多,終於,連五根纖長白嫩、害羞似的微微蜷起
的玉趾也完全露了出來。

  雲知還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蕭棠枝的玉足,沒有讓他失望,的確是精巧完美,
毫無瑕疵。

  他的大手從她圓潤的膝蓋開始,順著小腿優美的曲線滑了下去,最終把她的
玉足一把握在了掌中。

  蕭棠枝的身子微顫了一下,暈著臉兒咬了咬嘴唇。

  雲知還覺得掌中的秀足綿滑無骨,溫膩如玉,手感好極了,當即愛不釋手地
揉來摸去,還不時送到嘴邊,寶貝似的親個不停。

  蕭棠枝看著自己雪白的腳兒被他擡得老高,手摩唇吻,不一會兒,連五根腳
趾都被細細含吮了一遍,不由心口越發酥癢,眼中起了一陣水霧,視線變得朦胧
起來。

  雲知還把她的玉足舔吻了一遍,除了增加情欲的些許汗潮,倒是沒什麽異味
,底下陽根脹得難受,幹脆啵一聲拔了出來,放在她還穿著長靴的右足上,捉
著她赤裸的左足,不斷用粉嫩的足底踩磨著肉棒。

  蕭棠枝感覺足上傳來一股燙熱,心中微羞,又見他興奮起來,拿那顆繃得亮
紅的大龜頭,不斷頂刺自己的足底、趾縫,把許多清亮的粘液塗抹到了自己的腳
上,忍不住抽了一下玉足,蹙著秀眉道:「很髒呢。」

  雲知還隨口道:「不怕不怕,完事之後,我幫你洗幹淨就好了。」仍然在那
裏玩得不亦樂乎。

  蕭棠枝無可奈何,只能由著他了。

  雲知還把敏感至極的龜冠擠進她粉白的趾縫間,急磨一陣,已感尾椎劇酸,
射意洶湧,他也不多做忍耐,任由快感越積越高,蓦地悶哼一聲,馬眼大開,一
大股精漿噴了出來,把蕭棠枝的玉足射得一片濁白。

  蕭棠枝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陽根射精的模樣,被小小地唬了一跳,連耳根
都紅透了,感覺腳上黏糊糊的,心中微氣,便要在雲知還身上擦拭幹淨,哪知道
他卻已先下手爲強,把手中兩只玉足一陣亂磨,塗得右邊的靴子也一片狼藉。

  做完這一切,雲知還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摟著她親了親嘴,道:「蕭姑
娘別生氣,等下我連你的靴子也一起洗了。」

  蕭棠枝有些嫌棄地推了推他,道:「你好惡心。」

  雲知還道:「蕭姑娘不是想知道我都有什麽淫邪的想法嗎?這才剛開始呢。」

  手抓著她左邊的褲管,撕拉幾聲,幹脆利落地撕了個幹淨,露出一條纖長勻
稱雪白耀目的美腿,又把她翻了個身,改成跪趴在橫梁上,手指著下方,道:
「咱們一邊做,一邊監視他們。」

  蕭棠枝秀臉伏在自己的手背上,雪臀向後高高翹起,已覺羞澀不已,再看到
下方激烈交合的男女,臉上更是陣陣燒熱,羞不可當,腦子裏有些迷迷糊糊地想
道:「爲什麽忽然變這樣了?我、我怎麽忽然跟他幹起這個來了?」微覺後悔,
懷疑自己當初答應他的時候是不是被灌了迷魂湯。

  可惜現在後悔也遲了。

  雲知還看著她雪白滾圓的美臀直咽口水。粉嫩的緊閉菊門,飽滿如桃的濕潤
玉戶,被淫水打濕、東一绺西一撮的纖長陰絨,每一處皆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魔力。

  他右手握著興奮不已頻頻點頭的肉棒,左手拇食二指摁住她的兩片粉薄陰唇,
往兩邊輕輕一分,一股鮮烈的氣息迎面撲來,雲知還不由心中一蕩,以棒頭在她
不斷蠕動的紅脂美肉上戳弄了幾下,沾滿了粘滑的漿汁,便迫不及待地一挺腰杆,
深深地插滿了她,抱著她雪白的圓臀猛幹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5 15:06     標題: 蕭齊艷史 (7章 12-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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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5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十二)

  後入的姿勢比之方才更容易發力,雲知還一口氣狠插了數百下,次次露首盡
根,直搗花心,伴著粘膩的漿水,當真是爽利無比。

  蕭棠枝上身衣襟大開,露出秀頸到肚臍的大片雪玉肌膚,一對沈墜如瓜的嫩
乳上抛下蕩,迷人眼目。下身裆間片布不存,兩瓣雪臀向後高高翹起,被撞得啪
啪作響。晶瑩粉嫩的花唇間,一根粗長堅挺彎翹的肉棒,正以驚人的速度飛快進
出,棒身上盤繞的血管、棒端處浮凸的溝冠,每一次有力的刨刮,都會從裏面帶
出許多清粘的蜜液。兩條修直美腿緊繃著不斷顫抖,小腿向後斜斜翹起,一條還
裹著杏黃娟褲,穿著長筒馬靴,另一條卻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挂。殿中燈火經過
多次反射,仍很明亮,照在裸露的左腿肌膚上,耀眼生輝,猶如冰雕雪砌。

  雲知還看得眼饞,便空出左手來,不斷撫摸她雪滑的大腿、修長的小腿、蜷
起的玉足,最後幹脆右手也離開了她的腰臀,拿著她纖細的足踝,左手則插進她
粉嫩的趾縫,捏著嫩筍似的足尖,提缰執辔一般,盡情馳騁。

  蕭棠枝曼妙修長、仿佛羊脂白玉的身子被撞得前搖後晃,只能憑著手臂和膝
蓋勉強維持著平衡,嘴裏嗚嗚叫著,胡亂搖著螓首,眉眼暈潤如化,滿臉皆是難
耐的春情。

  雲知還見她一身英氣被自己插得蕩然無存,柔媚得像要滴出水來,心裏又愛
又憐,「啪!」一下刺到最深處,頂壓著她嬌嫩的花心,俯身抱住她,在她耳邊
輕喚了一聲:「蕭姑娘。」

  蕭棠枝從迷迷糊糊中醒轉,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表現實在太不堪,不禁大爲吃
羞,勉強開口道:「怎麽了?」清冽如泉的嗓音,柔媚得不成樣子。

  雲知還在她绯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你還沒說你喜不喜歡我。」

  蕭棠枝貝齒輕咬下唇,問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雲知還道:「當然重要了。」

  蕭棠枝想了想,道:「我有點拿不準。」

  「這是什麽意思?」雲知還不滿地狠頂了一下。

  蕭棠枝不由揚脖呻吟了一聲,緩了片刻,微微白了他一眼,說道:「第一次
見到你的時候,你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那時候我應該還沒有喜歡上你。」

  雲知還伸手到她胸前,發泄似的亂揉著她兩顆綿彈嫩乳,「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可是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蕭棠枝微微一笑,道:「那不得怪你沒定力麽?可不關我的事。」

  雲知還歎了口氣,道:「你既然不喜歡我,那爲什麽還要跟我發生關係?」

  「我只是說拿不準,也沒說不喜歡你啊,」蕭棠枝道,「你離開以後,我每
天沒事幹,有時候便想起你來了,想著要是有這麽一個人,陪在身邊,跟我說說
話,聊聊天,似乎也很不錯。」

  雲知還道:「你這是寂寞了。」

  「嗯,的確是這樣,但是想一個人想得多了,那個人在心裏的分量自然也就
會變重。」

  雲知還聽她這麽說,心裏頓時高興起來,掰過她秀臉,親了一會兒嘴,道:
「不管如何,有蕭姑娘這句話,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蕭棠枝笑道:「你還真好哄,好像小孩子一樣。」頓了一下,接道:「那我
接下來的話,你聽了一定會更高興的。」

  「那你還不快說?」

  「就是前幾天,魔尊派人看住我,說要納我爲妃,我左思右想,怎麽也找不
到脫身的辦法,就又想起你來了,」蕭棠枝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時候我就
在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答應你,嫁給你算了。畢竟你這人雖然輕浮,濫
情,油嘴滑舌,但內心還是挺真誠的,如果嫁給你,你一定會待我很不錯。」

  雲知還又好氣又好笑:「蕭姑娘這話,可真聽不出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自然是誇你了。」蕭棠枝道,「接到魔尊命令的第二天,我找了個借口外
出,表面上是去射箭,實際上是想等你,看看你會不會突然出現,把我帶走。」

  她歎了口氣,接道:「我還年輕,這種充滿少女情懷的想法,在那個時候,
不可避免地冒出頭來。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不去試上一試,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所以我就去了,而你來了。「她的眼睛裏閃著動人的光,」你說過我們是天
生的一對,在那一刻,我真的信了你的話。「

  雲知還心中湧起一陣感動,把她抱得緊緊的,溫柔地蹭磨著她的臉頰,說道:
「那你還說拿不準?你這分明就是喜歡上我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只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愉快,很安心,」蕭棠枝
道,「我沒有戀愛的經驗,不知道應該怎麽命名這種感情。」

  雲知還按著她的心口,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蕭姐姐。」

  蕭棠枝心中一顫,只覺得一股歡喜甜蜜到極點的暖流從心口湧往全身,不由
小嘴微張,像出神像發愣,久久沒有動作。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心怦地跳了一下,跟著臉上浮起一抹嬌豔絕倫的暈紅,不
由欣喜若狂,一邊叫著「蕭姐姐,蕭姐姐……」,一邊疾抽狠刺,猛插著她的小
穴。

  「啊啊啊,啊啊啊!弟,弟弟,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太、太深了……

  嗚嗚嗚,你、你要插死姐姐了……「

  蕭棠枝似乎格外喜歡「姐姐」這個稱呼,被雲知還一邊叫著「蕭姐姐」,一
邊猛插小穴,很快就渾身痙攣,到了泄身的邊緣。

  雲知還忽然感到殿外吹進了一股暖風,再看到底下也到了爆發邊緣的魔尊和
葉染衣,心中一動,抱起蕭棠枝,借著微風輕輕一躍,無聲無息地到了他們頭頂
上方。

  蕭棠枝本已將要泄身,雲知還動作一停,便不由從巅峰降落下來,她看到底
下失去水霧遮擋的兩人,一個趴伏,一個跪立,正在忘我地激情交合,不禁大羞,
想到自己之前也是這個姿勢,被雲知還從後面猛插著身子,一時心都酥了,身體
軟得好像面團,癱在雲知還懷中,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雲知還伸臂勾起她的膝彎,把她整個人懸在半空,兩條美腿大大分開,一抛
一落地猛插著她的玉穴。

  蕭棠枝反手摟住他脖頸,身子騰雲駕霧一般,上下起落,嘴裏嗚嗚哀鳴,底
下花漿如漏,兩條纖細勻稱的小腿一甩一甩,無法著地,顯得無助又可憐,裸著
的那只玉足雪白纖巧,腳趾緊緊蜷起,軟得仿佛沒有骨頭,甩起來格外勾魂奪魄。

  極度的刺激讓雲知還幾欲發狂,「啪啪啪……」狠幹一陣,不到十息時間,
便在她緊窄如箍的小穴中進出了上百次,插得她哀叫不絕,身子亂掙亂扭,粉嫩
晶瑩的穴口微微泛紅。

  「嗚嗚嗚……」蕭棠枝已叫得沒聲了,嬌軀寸寸酥軟,仰靠在他的肩頭,星
眼迷蒙,雪白的鼻翼一張一翕,嬌弱無力的模樣分外迷人。

  雲知還感覺到她緊窄異常的玉穴收縮得更加厲害,像要把他的肉棒給掐斷似
的,便知道她的高潮就要來了,加緊了攻勢,對著那朵軟嫩花心一頓疾突狠刺。

  「啊啊啊啊!」蕭棠枝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亢聲呻吟了幾句,便全身顫抖著,
大丟起來。

  雲知還察覺到她的粘暖花漿一下噴了出來,急忙一抽肉棒。玉穴失去肉棒的
阻塞,豐沛的漿水決堤而出,往底下的三人噴灑而去……

  蕭棠枝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正在薛湛和另兩人的頭頂泄身,羞得玉臉通紅,
偏偏身體不受控制,越是羞澀泄得越是厲害,花穴急劇痙攣著,噴出一股又一股
蜜液,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如蘭似麝的濃烈氣息。

  雲知還抽出肉棒之後,在她庾軟圓彈的雪臀間磨了幾下,便一跳一跳地,對
著她的腿心亂射起來,只一會兒功夫,就把她的圓臀、粉菊和玉穴射得一片狼藉,
乳白色的精液粘在她的下體,慢慢地拉長滴落,畫面看起來淫靡無比。



               (十三)

  這一次,蕭棠枝花了更長的時間才從巅峰處降落下來。

  雲知還把她放下,摟著她坐在半空中,左手五指梳玩著她纖長黑亮的陰絨,
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可惜,底下的魔尊大人是看不到剛才的美景了。」

  蕭棠枝想起剛剛自己狼狽萬分的模樣,臉上不禁微微發燙,「怎麽,你很想
我的身子被別人看了去?你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

  「怎麽可能,」雲知還有些哭笑不得,「我這是假遺憾,真得意好吧。」在
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我現在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蕭棠枝道:「那你就錯了。」

  「什麽錯了?」

  「我是我的,不是你的。」

  雲知還眼珠一轉,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幹脆利落地倒在她懷裏,摟著她腰
肢道:「那我是你的。」

  「啐,我要你幹什麽。」蕭棠枝笑著推了推他的頭。

  雲知還拉起她的一只玉手,圈握住自己胯下的陽物,揉摸了幾下,陽根重新
站立起來,「我能幹的事情可多了,而且保證比別人幹得都要好。」

  感覺到手中之物的火熱堅挺,蕭棠枝臉上微紅,正想著怎麽轉移話題,忽聽
底下傳來一陣爭執聲,便豎指唇上,噓聲道:「聽聽他們在吵什麽。」

  雲知還垂目看去,只見葉染衣以手掩臀,正滿面惶急地向薛湛求饒:「陛下
就饒了臣妾吧,這、這裏真的不行……」

  「哦?爲何她可以,你卻不行?」薛湛指了指一旁的秦蕊仙。

  「這……」葉染衣顯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薛湛冷哼一聲,道:「大戰將起,你身爲女子,卻連一個屁眼子都不願意獻
出,難道是想叛國嗎?」

  他這話說得讓雲知還十分費解,不明白每一句之間有什麽關係,葉染衣卻被
嚇得全身一顫,玉臉蒼白,忙俯首道:「臣妾不敢。」

  薛湛嘴角微翹,道:「以你的修爲,在大戰中起不了什麽作用,不如放松下
來,好好服侍君主,等朕玩得高興了,替你上戰場多殺幾個敵人,才不算北朝白
白養活你一場。」

  葉染衣遲疑再三,無話可說,只得乖乖挪開了手掌。

  薛湛微微一笑,在她臀上扇了一巴掌,道:「這才乖麽。」掰臀,挺槍,在
一片呼痛聲中大力操弄起來。

  雲知還看在眼裏,聽在耳中,心中大爲不忍,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時救不了她
們,忍不了也只能強行忍下去了。

  蕭棠枝感覺到手中的肉棒慢慢軟了下去,知道他沒了幹那個的心思,便順勢
抽回了手,歎道:「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位新魔尊雖然不是老魔尊親生的,
某些方面卻跟老魔尊很像呢。」

  雲知還道:「蕭姑娘是指什麽?」

  「他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一種促狹的笑容,」蕭棠枝道,
「這說明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只是覺得爲難、操縱別人這件事很好玩。」

  雲知還回憶了一下方才薛湛的表現,點了點頭,道:「果如蕭姑娘所說。」

  「這種人挺可怕的,自覺看透了世間一切,行事隨心所欲,人情禮法攔不住
他,什麽都幹得出來。」

  雲知還目光在吱嘎作響的象牙床上掃過,見床邊擺著兩張素錦手帕,上面血
梅宛然,鮮豔奪目,不由心中一動,道:「蕭姑娘把他說得那麽可怕,但是依我
看來,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蕭棠枝也看到了,搖了搖頭,道:「無聊的男人。」

  薛湛可不知道頭頂上有人正罵自己無聊,狠幹猛聳了一刻多鍾,痛痛快快地
射了出來,才放過了已淚痕滿臉的葉染衣,攤在床上閉目歇息。

  過了好一會,雲知還見他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不免心生焦躁之感:「他不會
就這麽睡著了吧?」

  仿佛聽到了他的怨言,薛湛緩緩睜開了眼睛,對兩女柔聲道:「你們過來。」

  兩女柔順地爬到他身側,垂首聽令。

  薛湛伸手撫摸著她們的頭頂,輕聲歎息著:「好好睡一覺吧。」也不見有何
異狀,兩女一聲不吭地軟倒在了床上。

  雲知還見他掌中多了兩顆豌豆大小的光球,吃了一驚,道:「他這是幹什麽?」

  不等蕭棠枝回答,薛湛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只見他隨手把光球丟到手帕上,
與女子的落紅混到一起,很快,水藍色的光球就變成了血紅色,仿佛活過來了一
般,忽扁忽圓,不斷變化著形狀。待光球完全平靜下來,薛湛張嘴一吸,把它們
吞進了肚子裏……

  雲知還不由感到一陣惡寒:「這人好惡心!」

  蕭棠枝道:「那兩顆光球包含著那兩個女子的全部修爲,以及一些無法形容
的東西,也不知道他這是在練什麽詭異功法。」

  雲知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兩個女子,擔心道:「她們不會是死了吧?」

  「沒有,只是非常虛弱,大病一場恐怕是免不了了。」

  「這麽說,他還手下留情了?」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不需要。」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薛湛已穿好衣服,步出大殿,消失不見了。

  雲知還道:「我們要跟上去麽?」

  蕭棠枝想了想,道:「我們先去找葉師妹吧,彙合之後再做打算。」

  「不知葉姑娘現在在哪裏?」

  「永巷。」

  兩人招來清水洗淨了身子,換上新衣,便悄悄往永巷而去。

  雲知還好奇道:「葉姑娘怎麽會在那裏?」

  「你等下自己問她。」蕭棠枝顯然不願意多談。

  兩人運氣甚好,一路上沒遇到什麽人,一會兒功夫,便到了一條幽暗狹窄的
巷子裏。巷子裏有十間居室,皆屋漏牆圮,破敗不堪,只有一修爲低微的內監看
管。

  雲知還和蕭棠枝大大方方地依次找過去,很快便找著了葉流霜。她顯然十分
無聊,正倚靠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夜色燈光,怔怔出神。

  雲知還有兩個月沒見過她了,覺得她似是清減了不少,神色間有些疲倦、寂
寥之意。於是他拉著蕭棠枝,一下子跳到了她面前,笑著道:「葉姑娘,好久不
見,你這是在想我麽?」



               (十四)

  葉流霜被嚇了一跳,見是雲知還,不由大感訝異:「你怎麽來了?」又看了
看旁邊的蕭棠枝,腦海中掠過一個模糊模糊的影像,遲疑道:「這位是……?」

  雲知還笑道:「她是你師姐,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葉流霜再看了蕭棠枝一眼,腦海中的影像忽然變得清晰起來,驚訝道:「原
來你就是蕭師姐,你怎麽也來了?」

  「這說來就話長了,」蕭棠枝拉著雲知還從窗口翻進去,牽起葉流霜的手,
微笑道:「師父跟你說起過我?他老人家現在怎麽樣了?」

  「嗯,他跟我描述過你的長相,不過你比我想象中的可漂亮得多了,」葉流
霜想到師父,臉上露出難過之色,「他的腿一直沒有好,這次下山,我本來想
找到龍骨星蘭,帶回去給他治傷的,沒想到……唉。」

  雲知還道:「這可真是對不住了。」

  「跟你沒關係,你先發現的,又搶贏了,那自然就歸你。」葉流霜微微歎
氣,「這東西確實不好找,分開之後,我又回了妖族舊地,結果靈石補給都耗光
了,也沒找著第二株。」

  蕭棠枝道:「師妹別急,這事可以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先考慮考慮眼前的問
題吧。」

  「嗯,」葉流霜點了點頭,問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雲知還便把這幾天的經曆跟她略說了一遍,最後道:「葉姑娘怎麽被關到這
裏來了?」

  葉流霜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扭捏之色,咬了咬唇,道:「他們見我漂亮,就把
我抓進來了。」

  雲知還笑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是想問,爲什麽你被打進冷宮裏來了,照
理說,以葉姑娘的姿容,怎麽也能撈個貴妃的位子坐坐才對啊。」

  葉流霜不由自主地看了蕭棠枝一眼,猶豫片刻,才道:「因爲那位魔尊大人
不喜歡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覺得她們很髒。」

  「呃……」雲知還一時無語,「他這是什麽毛病?女人被男人碰過就變髒了,
他這不是歧視男人嗎?」

  「我哪知道,」葉流霜眼睛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樣不是更好?

  他要沒這毛病,有人頭上就要多上一頂綠帽子了。」

  雲知還不由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蕭棠枝適時插進來:「師妹,你來這裏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麽異狀?」

  葉流霜知道她想問與魔尊相關的消息,想了一想,道:「我自己沒發現什麽,
倒是聽別的被抓進來的女子說過,有一次魔尊在行房的時候,突然吐了幾口血,
把她嚇了一跳。」

  雲知還問道:「你平時還能出去?沒人看住你嗎?」

  「沒有,反正我也出不去,他們沒必要費那個勁。」

  蕭棠枝沈吟少頃,「你覺得他這是受傷了,練功走火入魔,還是境界不穩定
導致的?」

  「現在信息太少,我還不能確定。」

  「怎麽樣才能確定呢?」雲知還問。

  「如果讓我藏在暗處,運起望氣之術,把他好好觀察一番,也許可以確認。」

  雲知還道:「那簡單,我們現在一起去瞧一瞧他不就行了?」

  蕭棠枝道:「他修爲那麽高,主動去找他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行蹤,我
覺得我們可以先去另一個地方看看,如果沒有什麽發現,再去找他也不遲。」

  「去哪裏?」

  「太極殿,老魔尊生前從沒有想過身後之事,現在剛去世不久,皇陵肯定沒
有修好,他的靈柩應該還停在那裏。」

  「有道理,他和燕姬都死得那麽突然,是該去探一探情況。」雲知還對她們
兩人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趁她們還沒反應過來,迅速出手,一邊
夾著一個,從窗口飛了出去。

  兩人被他摟得緊緊的,臉頰幾乎貼到了一起,不由羞惱起來,齊齊出手,在
他腰間用力擰了一下。

  雲知還哎呦一聲,仿佛被兩只蜜縫蟄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的,趕忙放開了
她們。

  蕭棠枝沒好氣道:「別動手動腳的。」

  葉流霜忍笑看著他,道:「怎麽,你還想享齊人之福啊?那得我師姐同意了
才行。」

  「不敢,不敢。」雲知還忙擺手求饒。

  蕭棠枝哼了一聲,伸出一只手,道:「抓著。」雲知還抓住了。葉流霜也把
手伸過來,他也抓住了。

  於是,由蕭棠枝帶頭,一行三人往太極殿飛去。

  宮牆巍峨,殿宇重重,三人雖有天機符護體,仍然頗爲小心,飛的速度不快。

  但是與一般的刺客殺手不同,他們沒有選各種陰暗角落潛行,而是專挑開闊
明亮的地方走,因爲他們怕的只是突然撞上潛伏的暗樁,普通的宮女太監,卻是
不需要擔心的。

  花了一刻鍾左右,三人來到一座構造宏偉的大殿之前。

  蕭棠枝道:「這張符紙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動作要快一點。」

  三人走近殿門觀察了一番,裏面燭火搖曳,白幡晃動,冷冷清清的,並沒有
人看守,便緩緩走了進去。

  雲知還看著殿中擺放的格外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柩,問道:「我們是要直接開
棺驗屍嗎?」

  蕭棠枝道:「這裏既然沒人看守,那我們可以簡單粗暴一點,你用羲和劍把
棺蓋切掉一塊,我們看完之後蓋回去就行了。」

  雲知還嗯了一聲,取出羲和劍,嚓嚓切了橫豎各一劍,然後小心提防著,把
一塊磨盤大小的棺蓋取了下來。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了進去。

  然後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魔尊薛殷和一個極爲美豔的女子並肩躺在一起,神情恬淡,仿佛只是睡著了
一般,栩栩如生。

  但是任何人一看到他們此時的樣子,都會立即意識到,他們已經死了。

  這不僅是因爲散落在他們四周的金銀玉器,提醒著人們他們死者的身份,更
重要的是,他們給人的一種空洞感,仿佛一對蟬蛻,整個人的生命、意志、情感
皆被瞬間抽空,只留下了兩具完美的殼子。

  這種古怪的,似死又生的狀態,看久了,會讓人頭皮發麻,脊背隱隱發涼,
好像有什麽極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並且再也無法挽回。

  雲知還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邪門,他練的究竟是什麽功法?能把人變成
這個樣子?」聯想到薛湛在秦蕊仙兩人頭上的那一拍,雲知還幾乎立刻就認定了,
肯定是他幹的好事。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7 12:53     標題: 蕭齊艷史 (7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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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7發表於SIS001


                            第七章 深入虎穴

                (十五)

  蕭棠枝對葉流霜道:「師妹,你怎麽看?」

  「能吸取別人真元甚至修爲的功法不少,但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卻不多,」

  葉流霜面色凝重,「依我看,他修的恐怕是邪極殿的『吞天噬地』魔功。」

  「邪極殿?吞天噬地魔功?」雲知還道,「這名字取得可真不咋地。」

  葉流霜笑道:「他們這些邪魔外道,向來喜歡裝神弄鬼,嚇唬世人,取的名
字自然一個比一個誇張。」

  蕭棠枝道:「但是真才實學也是有的,不然他不可能這麽快晉入天衣境。」

  「嗯,我聽說修習這門魔功的人,只要積累足夠,可以憑借至親之人的生命
精華破境,也許這就是他能這麽快進階的原因。」

  雲知還想起當初羅節跟他說,有的功法沒被選入後天五彩石的原因是「進階
方式傷天害理,有違倫常」,這麽看來,這種吞天噬地魔功也許就是其中之一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邪極殿這個門派,是不是它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覆滅了?」

  雲知還問。

  「是的,他們所修的功法如此可怕,根本就無法持續下去,別說其他門派容
不下他們,就是他們自己,天天互相算計、坑害同門,也能把自己給滅了。」

  「那我們把這位新魔尊的秘密公開,能不能讓北朝的修士倒戈相向呢?」

  蕭棠枝道:「恐怕不行。一來他可以把我們的話打成敵對勢力的謠言,二來
他已經晉入天衣境,至親之人所剩無幾,對一般的修士來說,威脅不大,他們即
使相信我們的話,也很可能不會站出來反對他。」

  「蕭姑娘所言有理,」雲知還無奈地點了點頭,「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呢?」

  蕭棠枝道:「我們把他引出來,讓葉師妹遠遠看他一眼,確定他是否修煉出
了什麽問題,然後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蕭姑娘是覺得我們很難再獲得其他消息了麽?」

  「能知道這麽多,已經很不錯了,見好就收吧,」蕭棠枝道,「早點離開的
話,還可以省下一張天機符。」

  葉流霜問:「師姐準備怎麽引他出來?」

  「我們把六合驚殺陣的循環係統破壞掉,不信他不出來。」

  「妙啊,到時候換氣孔一定也會打開,我們正好可以逃走。」雲知還拍手叫
好。

  葉流霜道:「事不宜遲,那我們這就出發吧?」

  三人便又由蕭棠枝帶頭,一起去搞破壞。

  蕭棠枝顯然另有考慮,並不打算把六合驚殺陣的循環係統全部破壞掉,帶著
雲知還兩人,這裏放一張符紙,那裏搬動幾塊石頭,沒有做什麽大的手腳,很快
就完成了。

  三人站在一棵柳樹梢上,面前是一口圓葉如蓋的荷塘,蕭棠枝深吸了一口荷
葉的清香,面帶笑容地彈出一張符紙。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皇宮之內略顯壓抑的寂靜,一時之間,人影幢幢,仿
佛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伴隨著驚呼喝斥聲,許多條人影往這邊電射而來。

  蕭棠枝早帶著雲知還兩人飛到了高空之中,仔細搜尋著薛湛的身影。

  雲知還只覺得之前所布置的許多東西被一根無形的絲線連接了起來,那一聲
爆炸之後,各處紛紛起了反應,最終化爲一股濁氣,越來越濃,彌漫於天地之間,
令人呼吸不暢。

  頭頂的位置忽然開了個口子,四周的濁氣找到了宣泄之處,潮水般湧了過來。

  正遊目四顧的蕭棠枝眼睛驟然一亮,道:「他來了!」

  葉流霜也發現了從遠處姗姗飛來的薛湛,凝神運起師父所授的望氣之術,目
光如電,往他身上照去,只一個瞬間,心中已有判斷,當即向蕭棠枝兩人道:
「我們走!」

  此時皇宮之中一片混亂,嘈雜異常,守陣之人也已察覺到陣法出了問題,自
行打開了換氣孔,便立即派出數位高手前去駐守,可惜卻慢了一步,待他們趕到
之時,雲知還三人早已逃得沒了蹤影。

  蕭棠枝帶著他們片刻不停,一口氣飛出了百余裏,直到天機符時限已到,才
降低了高度,鑽進山林之中,施了隱身術,小心潛行。

  雲知還想起剛才鬧出的動靜,心裏還忍不住怦怦直跳,看了看旁邊氣定神閑
的兩位美人兒,不得不感到佩服:「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簡直是天生幹壞事
的料。」

  葉流霜道:「那是因爲我們就算被抓到,也不會怎麽樣,倒是你,要是被魔
尊發現拐跑了他的妃子,下場恐怕十分淒慘。」

  蕭棠枝打斷了他們的閑扯:「葉師妹,你剛才可有何發現?」

  「有,」葉流霜道,「雖然不能百分比確定,但是這位新晉的魔尊,應該是
身上有傷,很可能是晉階的手段太過粗暴導致的。而且他最近應該在練一門什麽
邪功,有療傷之效,看起來就快大功告成了。」

  「依你看,他最近是否需要閉關潛修?」

  「很有可能。」

  「閉關多久呢?」

  「這個我不能肯定,按照常理,起碼要十天半個月吧。但是不知道這常理,
放在他身上是否還能成立。」

  蕭棠枝嗯了一聲,不說話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雲知還不敢打擾她,向葉流霜道:「葉姑娘,你覺不覺得這事好像有點不對
勁?」

  「什麽不對勁?」

  「太順利了,」雲知還有點苦惱,「我出了好幾次任務,還從來沒有這麽順
利過,現在心裏反而有些不踏實了。」

  葉流霜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可能掉進了什麽陷阱裏,被他們給騙了?」

  「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可能當然是有的,但是好像很難,」葉流霜道,「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怎
麽知道你會來?如果沒有師姐,你根本進不了六合驚殺陣,而你和師姐的關係,
在此之前恐怕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又怎麽會提前布置好陷阱等你呢?」

  雲知還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知道自己和蕭棠枝認識的,只有師父師姐,
神後、左右聖使,她們顯然不可能向北朝泄密,時間上應該也來不及。他的心情
放松了一些,正好看到蕭棠枝從出神狀態中醒轉,便笑著問她:「蕭姑娘可是想
到什麽了?」

  「我有一個方案,也許能以很小的代價平定兩國紛爭,」蕭棠枝語出驚人,
「但是還有一些細節問題,需要回去認真商討。時機稍縱即逝,錯過就來不及了,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回去。」

  兩人聽了皆是精神一振,葉流霜道:「我們可以走直線,直接從邺城飛到建
康,雖然不能用全速飛行,但是應該也花不了太長時間。」

  「嗯,」蕭棠枝道,「你帶著我們兩個飛。」

  「好。」葉流霜居中,拉著兩人手臂,往建康的方向疾飛而去。



               (十六)

  有薛湛魔尊之威控場,北朝皇宮內的混亂沒有持續太久。侍衛成群結隊,有
條不紊地巡視了數遍,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迹,回報之後,薛湛便讓他們各回各位,
一一散去了。

  他皺著眉頭望著天空。

  六合驚殺陣的循環係統受到的破壞十分輕微,修複起來並不困難,濁氣也隨
著陣法的自主運轉排盡了,天空之上清晰度良好,可以看到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
停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之後,迅速融化掉了。

  薛湛靜立了一會,對一旁肅手恭立的總管公公道:「馮總管,你去召司馬家
主進宮。」

  總管公公馮寶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過了不久,司馬長平應召趕來。

  薛湛把方才發生的事對他說了,然後問道:「司馬家主覺得入侵者會是誰?」

  司馬長平知道他這是要考校自己,稍作思忖,便答道:「恐怕是蕭家的人來
了。」

  「哦?司馬家主如何得知?」

  司馬長平道:「蕭明遠布陣之時,微臣也曾出過一份力,再加上先皇陛下厚
愛,這陣法的秘密,微臣卻是知道的,弱點便在於那三個換氣孔,入侵者一出手
便正中要害,顯然對此陣十分了解,除了蕭明遠之女,不會再有別人。」

  「嗯,」薛湛贊許地點了點頭,「朕早有此憂慮,故而前幾日派人去把她請
來,沒想到派去的人不知所蹤,她卻偷偷地潛進宮裏來了。」

  司馬長平道:「陛下派了何人前去?」

  「路西衍,柳平陽。」

  「這兩人修爲不錯,她一個人帶著一群老弱病殘,照理說不是他們的對手,
看來是有人在暗中幫她。」

  「司馬家主覺得會是誰?」

  「以如今的形勢,除了南朝人,應該沒有哪方勢力有此膽量。」

  薛湛道:「聽說此女十分聰明,司馬家主可知道父皇爲何沒有重用她?」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也許是因爲此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從前的神
後,先皇容忍不了第二次背叛。」

  「司馬家主果然聰明,」薛湛道,「難怪父皇生前最喜歡與司馬家主議事。」

  「陛下過獎了。」

  薛湛突然問道:「聽說司馬家主在十年之前,修煉出了問題,導致終生無望
進階天衣境,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司馬長平沒有隱瞞,老實回答道。

  「好,司馬家主是個爽快人,那朕也就不彎彎繞繞了,」薛湛道,「聰明人
當然討人喜歡,但是對一個君主來說,最重要的卻是忠誠二字。父皇生前看重、
信任司馬家主,最重要的恐怕還不是因爲你的聰明,而是認定了你無望登頂此界
之巅,無法抛棄你的家族,所以不必擔心你的背叛,朕說得可對?」

  司馬長平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薛湛會直接到這種程度,隨即回過神來,問
道:「陛下可是要微臣去做什麽重要之事?陛下只管明言,微臣絕不敢有任何推
托、違逆。」

  薛湛此舉,爲的便是敲打敲打他,讓他不敢小瞧自己,忠心辦事,這時見效
果已經達到,便見好就收,隨手施了一個斂息術,遞給他一枚刻有「如朕親臨」

  的金牌,微笑道:「那位蕭姑娘來此探聽消息,想必收獲不小,估計不久之
後,就會有大動作,所以我要閉關三日,修習一門劍法,好應對危局。在此期間,
北朝一應事務,便由你全權處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陛下擡愛,微臣必定不敢有辱聖命。」司馬長平拜領了金牌,起身問道:
「不知陛下可否告知微臣,那些南朝人探聽了什麽消息去?也好讓微臣有個準備。」

  「他們以爲朕受了傷,有機可趁。」

  「原來如此,」司馬長平道,「這麽說來,陛下是有意欺騙他們了?」

  「倒也不是有意的。此前,朕示弱於人前,故意吐了幾口鮮血,又以秘法掩
蓋自身元氣,作出虧損之相,讓人誤以爲朕已受傷,爲的其實是防範可能潛進宮
來的妖族探子,只是沒想到無心插柳,卻釣到了南朝這條大魚,」薛湛頗爲自得
地一笑,「朕聽說,南朝最近得了一本厲害無比的《九皇劍經》,卻不知與朕的
『咫尺元陰劍』相比,哪個更厲害一些?朕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與他們一較高
下了。」

  司馬長平笑道:「那自然是陛下的更勝一籌。」

  薛湛沈吟片刻,道:「這樣吧,在這三天裏,就請司馬家主集結好我朝高手,
待我出關,一起踏平建康城,把南朝的神後娶回家來,司馬家主覺得如何?」

  「陛下聖明。」

  兩人一起笑了出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3-9 13:56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9 13:5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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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9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一)

    從邺城到建康,以地元境中階修士的速度,大約需要三個時辰。雲知還三人
走的並不是純直線,爲了避免弄出太大的聲響,也不能全速飛行,所以花了幾乎
兩倍的時間,才抵達建康城——幸好一路上蕭棠枝都抓著雲知還問個不停,倒是
沒有浪費時間之感。

    他們在神後宮門前停下了。

    雲知還的令牌不在身上,慶幸的是已來過幾次,值班侍衛中有人認得他,仍
爲他進去通報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是於紅初親自出來迎接。

    於紅初一直在等他的消息,頗有些望眼欲穿,這時見他回來了,反倒放松下
來,甚至有閑心對著蕭棠枝好一陣打量,啧啧贊歎道:「好一個秀美與英氣並存
的美人兒,小家夥,你上輩子是拯救了多少次世界,才能修來這等福分啊?」最
後一句卻是對雲知還說的。

    雲知還笑道:「聖使大人,您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我們有正事要跟您商量
呢。」

    「哦?」提起正事,於紅初倒是不敢怠慢,一邊領著他們往禦書房走,一邊
問道:「你們是不是探聽到了什麽重要消息?」

    「是的,」雲知還道,「包聖使大人滿意。」

    一會兒,到了禦書房。蕭如真和蘇秀青也在。雲知還替衆人一一引見過了,
才對蕭棠枝笑道:「接下來就看蕭姑娘的了。」

    蕭棠枝面帶微笑,望向正好奇看著她的蕭如真,檀口輕啓:「我有一個方案,
或許能以很小的代價,結束這麽多年兩朝的紛爭,不知神後陛下可能信我?」

    蕭如真聽出她話中的鄭重之意,不覺坐直了身子,道:「蕭姐姐的事情,我
都聽說了,自然是信的。」

    她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雲知還一聽,卻差點笑了出來,堂堂神後,一開
口叫的卻是「蕭姐姐」,這成什麽體統?不過他向來沒大沒小的,所以只是覺得
好笑,倒也不會上綱上線覺得有多麽不妥。

    「感謝神後陛下的信任,」蕭棠枝笑著躬了躬身,對這位貴氣逼人的小姑娘,
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那我們就從這一次探得的消息說起吧。」隨即把昨晚在
邺城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跟雲知還在梁上的那一番荒唐自然是略過了。

    於紅初聽完,面露喜色,問道:「蕭姑娘可是想要實施斬首行動,直接把魔
尊殺了?」

    蕭棠枝颔首道:「不錯。只要我們能把他殺死,必定聲威大振,而北朝卻群
龍無首,人心惶惶,到時我們稍一施壓,當可使其四分五裂,不戰而潰。」

    蘇秀青道:「魔尊閉關之前,不會沒有交代,北朝高手衆多,又有邺城大陣
守護,我們如何能繞過他們,去襲殺魔尊呢?」

    「我們可以把他們調開。」

    「如何調開?」

    蕭棠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向蕭如真問道:「神後此處,可有北朝布防圖?」

    蕭如真聽說自己的父親是被薛湛以魔功殺死,傷心不已,她們三人剛才的對
話,便沒怎麽聽進去,這時聽蕭棠枝問到自己,才從滿心的哀傷中清醒過來,有
點慌亂地在桌案上尋找著地圖。

    於紅初微歎了口氣,走過去從一堆書籍奏章中抽出一個羊皮卷軸,解開縛著
的絲帶,攤開了,對蕭棠枝道:「蕭姑娘接著說吧。」暗中向蕭如真傳音道:「
神後節哀。」

    蕭如真眼眶微紅,輕輕點了點頭,轉而全神貫注地傾聽幾人說話。

    雲知還和葉流霜跟著蕭棠枝走了過來。衆人圍在一塊,目光都聚集到布防圖
上。

    圖上的內容當然不會很詳細,但是大致的宗門分布,常駐高手,城主知州之
類,卻是有的。

    蕭棠枝迅速浏覽了一遍,欣慰地點了點頭:「還好,跟兩年前的區別不大。」
伸出一只纖長如玉的食指,在圖上某處點了點,道:「就是這裏了。」

    「東豫城?」雲知還問道,「我們要在這裏做什麽?」

    「布陣,」蕭棠枝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三千小世界」嗎?我終於找
到它的用法了。」

    於紅初道:「爲什麽要在這裏?」

    「因爲它臨近淮水,正符合布陣所需,此時又是秋冬時節,淮水多霧,到時
與大陣産生的濃霧相疊加,必定遮天蔽日,覆蓋範圍極廣,可以極大地增加敵人
的麻煩,」蕭棠枝頓了一下,接道:「還有一個原因是,此處守城之人,正好是
司馬長平的長孫司馬盛光,我們需要一個有可信度的報信人。」

    雲知還無奈道:「蕭姑娘,你還是一次性說清楚,我們要幹什麽吧,這樣一
段一段的,我聽起來有點迷糊。」

    余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蕭棠枝笑了一笑,說道:「我們全體出動,布好陣之後,把東豫城的城主府
砸了,然後不用管他們,自顧自地鑽進陣裏去。司馬盛光一定很奇怪,他見我們
高手盡出,聲勢浩大,行事卻莫名其妙,必定會回去報信,如此便能把司馬長平
引出來。」

    於紅初有點明白了,「司馬長平足智多謀,又向來忠誠,在北朝之中聲望頗
高,魔尊閉關,幾乎肯定會選他代理朝政。如此古怪之事,別人說他或許不信,
他的長孫說的,他卻肯定會信。」

    「而且他聽說我們出動了那麽多人,肯定會帶走很多高手,這樣邺城的實力,
就空虛了。」雲知還接道。

    蘇秀青道:「問題是,司馬長平可以選擇不理會我們,他只要堅守在邺城,
我們就拿他沒有辦法。」

    「他會出來的,」蕭棠枝道,「我們砸掉他們的城主府,等同於直接與他們
宣戰,這種程度的挑釁,他若是毫無作爲,未免顯得過於怯懦。底下會有很多人
不服他。等魔尊出關,他也不好跟魔尊交代。」

    蘇秀青道:「恐怕未必。他只需說魔尊的安危高於一切,就可以打消底下人
的異議,魔尊知道了,也不會怪他。」

    「聖使大人此言有理。」雲知還有點好笑地看了蕭棠枝一眼,意思是「看你
怎麽辦」。

    蕭棠枝笑了笑,說道:「但是聖使大人忽略了很關鍵的一點。」

    「哪點?」雲知還代蘇秀青問。

    「司馬長平爲什麽要關心魔尊的死活?他沒有理由采取這麽保守的策略。」



                                 (二)

    蘇秀青呆了一呆,她一向盡忠職守,兢兢業業,換了是她,對神後的安危自
然會極爲看重,所以就沒往這個方向想過,這時聽了蕭棠枝的話,不由問道:「
蕭姑娘這麽說的依據是什麽?」

    「因爲對他們這些大家族來說,家族遠比王朝長久,」蕭棠枝道,「北齊立
國至今不過十七年,司馬家卻已綿延數百年,即使魔尊真的倒了,對他們來說也
不算什麽,不過是換一棵大樹乘涼罷了,新的王朝仍然需要他們,不會對他們趕
盡殺絕。」

    「嗯,」雲知還立即毫無立場地點頭附和,「蕭姑娘說得對。」

    蘇秀青道:「但是萬一魔尊沒死,對他的失職卻不會輕易放過。」

    「采取積極的策略,與失職之間,還有很遠的距離,以司馬長平的本事,自
然能夠做到讓魔尊挑不出明顯毛病的程度。」

    「那麽,他爲什麽一定要采取積極的策略呢?」

    「聖使大人或許有所不知,」蕭棠枝道,「司馬長平年輕之時,也是個野心
勃勃的角色,只是後來修煉出了問題,一生無望登頂天衣境,才不得不屈居人下,
作出一副忠心侍主的模樣來。這樣的人,我很了解,一旦有機會掌控一切,就很
難忍受得住不去肆意施展自己的才華。魔尊閉關,由他代政,真正的大權在握,
面對我們給出的難題,如果他龜縮不出,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那他後半生恐
怕就要在懊悔中度過了。」

    蘇秀青點了點頭,沈吟不語。

    於紅初思索片刻,笑道:「蕭姑娘設的難題,果然很有意思。」

    蕭如真聽得有點懵懵懂懂,擡頭問道:「蕭姐姐出的難題是什麽?」

    蕭棠枝看著她溫柔地笑了笑,認真解釋道:「是這樣的,站在司馬長平的角
度,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我們真正的目的。但是從我們所做的事來推斷,
是推不出真正的目的來的。我們爲什麽要砸掉他們的城主府?借此引他出來自然
是一個解釋,但是他若是多想一步,覺得我們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做得這麽明
顯,其實是不想他出來,也是解釋得通的。我們爲什麽要躲到「三千小世界」裏?
那可能性就更多了,騙他們來破陣,浪費他們的時間是一個解釋,不想他們來破
陣,趁機煉制什麽驚天殺器也是一個解釋……完全相反的答案可以同時成立,就
等於沒有答案,真正的難題,是無解的難題,他越琢磨就會越混亂,能頭疼上好長
一段時間。」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趁他頭疼的時候,去殺魔尊是嗎?」蕭如真道。

    「是的,我們進陣中躲上一會,再偷偷出來,留幾個人守著就行了。他們確
認了司馬長平當真帶著大批地元境巅峰高手前來,就以傳訊符通知我們,然後我
們就可以出發了。」

    雲知還道:「如果他立即返回,我們好像就沒有時間去殺魔尊了。」

    「六合驚殺陣在他心目中,應該能撐三四個時辰,如果邺城告急,自然會派
出地元境巅峰高手前去報訊,而以地元境巅峰高手的速度,往返兩地所需時間不
到兩個時辰,他根本用不著著急。」

    「那就是說,我們破陣加暗殺的時間只有不到兩個時辰,這時間會不會太緊
了點?」

    「如果可以,我們就把報訊的人攔截下來,以爭取更多的時間。」蕭棠枝微
微笑著,「但是不要忘了,不是只有我們想要魔尊死,所以破陣的事很可能輪不
到我們操心。」

    於紅初道:「蕭姑娘的意思是,妖族和浪人一方?」

    「不錯,你們不覺得他們已經安靜得太久了嗎?」蕭棠枝向雲知還道:「你
記不記得黃四曾經說過,在邺城外發現過鬼鬼祟祟的人?那可能就是妖族的探子。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就潛伏在邺城附近,一直在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雲知還道:「如果他們也在,那我們出發之時,他們應該已經動手了,等我
們抵達邺城,六合驚殺陣估計被破得差不多了。」

    「這恐怕有點太理想化,說不定他們會猜到我們的目的,等我們與北朝一方
鬥完了,才跳出來收拾殘局。」於紅初道。

    「不會的,」雲知還笑道,「上次未曾告知聖使大人,那舉父是個不折不扣
的武癡,肯定會抓緊機去挑戰魔尊,不會讓我們捷足先登的。」

    蘇秀青道:「能坐山觀虎鬥當然很好,但是如果妖族一方沒有出現呢?」

    「那就要辛苦一點,再次潛入北朝皇宮大鬧一場了。」蕭棠枝道,「他們這
次一定會有提防,好在我們可以一次性潛進六個人,對上他們留守的高手,勝算
不小。」

    一直默默聽著的葉流霜道:「師姐,我得提醒你,魔尊究竟有沒有受傷,會
不會閉關,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潛進去的六個人如果碰到他,恐怕要肉包子打
狗,有去無回。」

    「我知道,」蕭棠枝道,「但是如果魔尊沒有閉關,那他就應該跟司馬長平
一起去東豫城才對,我們留在那裏的人,要是發現了他,可以多點一張傳訊符,
這樣我們就取消所有的計劃,倒回去救人。」

    雲知還道:「那樣一來,我們不就中了你說過的圍點打援之計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蕭棠枝道,「沒有真正完美無缺的計劃,世界上有很
多意外,如果發生了,我們就只能盡全力去補救。但是在東豫城,我們和他們都
沒有護城大陣作爲倚仗,短兵相接的話,更像是把遲早要發生的決戰提前了,倒
也還算公平。」

    葉流霜道:「那可是一場硬仗。」

    想到可能要直面魔尊和十幾位地元境巅峰高手,幾人都不禁沈默下來。

    於紅初見氣氛有點凝重,便出言寬慰道:「我們有《九皇劍經》在手,勝算
還是不小的。」

    蕭棠枝歎了口氣,道:「我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你們要是覺得太過冒險,
可以不實行這個計劃。」

    「不,我覺得這個計劃很好。」蘇秀青說完,對蕭棠枝笑了笑,「蕭姑娘,
你很了不起,這樣的計劃,我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於紅初也道:「以前我也想過類似的主意,但是根本拿不出具體的方案來,
蕭姑娘你比我可聰明得多了。」

    雲知還道:「你們再這樣誇她,我看她的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蕭棠枝伸手到臀後摸了摸,笑道:「可惜我沒有尾巴,翹不起來。」

    幾人又一起商討了許多細節問題,眼看差不多了,於紅初便對蕭棠枝道:
「蕭姑娘,按照程序,你還得向四大家主、三省長官、禦史大夫解說一遍計劃,
起碼要能說服他們之中一半以上的人,才能把計劃順利地執行下去。」

    「沒問題。」蕭棠枝正躊躇滿志,隨口答應了下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1 19:0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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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11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三)
                
  在雲知還去北齊探聽消息期間,於紅初已經提前做了準備,把大部分地元境
巔峰高手召回了京師,只留了兩個駐守在南方臨海一帶,提防著浪人。因此此次
行動所需的大部分人選,都是現成的,派人出去召回即可。

  但是布陣所需的材料和人手,卻是個例外,因為之前並沒有預料到,所以不
得不傳話讓霧影宗的宗主粱鴻回去一趟。

  為了保密,自然還沒有把全部的計劃告訴他們。

  雲知還受命去請師父絳雲仙子回來,臨走前想起三位師姐,便向蕭棠枝道:
「蕭姑娘,我的三位師姐,要一起通知麼?」

  蕭棠枝問:「她們都擅長什麼?」

  雲知還猶豫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我的大師姐和二師姐,跟我一起修習
了九皇劍經……」

  「好啊,你們偷學。」於紅初顯然早已知道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雲知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幹笑了兩聲。

  蕭棠枝道:「那你帶她們一起來吧。」

  「我三師姐呢?」雲知還道,「她雖然沒什麼特長,但是我們若耶峰五個人
去了四個,就剩下她一個人不通知,好像不太好。」

  蕭棠枝很大方地一揮手,道:「一起帶來吧。」

  雲知還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還有一個……」

  「蓁蓁就不要帶了吧,」於紅初道,「她一個小孩子,跟著我們多危險。」

  蕭棠枝卻照例問了一句:「她有沒有什麼特長?」

  「有,她眼睛特別厲害,好像能看到人心里的想法。」

  「哦?」蕭棠枝眼睛一亮,「你詳細說說。」

  雲知還便把遇到蓁蓁以來,發現的她身上的異常之處說了一下。

  蕭棠枝思索片刻,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看來還真是老天爺都要幫我
們。」對雲知還道:「你快去吧,把她們全部帶回來。」

  雲知還便帶著愉悅的心情出了宮。

  不一會,到了於紅初舊宅,他跟師父師姐們一說,她們自然也都極為高興,
帶著蓁蓁跟他一起回了宮。

  禦書房里只有三個人在,於紅初和蘇秀青不知去了哪里。

  雲知還便幫她們互相引見過了。

  申小卿忍不住上下打量著蕭棠枝,贊嘆道:「蕭姐姐好美。」

  蕭棠枝拉起她的手,笑道:「小卿妹妹也很美。」

  羅節看看她們兩人,又看看書案後面坐著的蕭如真,目光再在房中轉過一圈,
向蓁蓁唉聲嘆氣道:「看來這里就我長得最醜。」

  「但是姐姐長得最可愛啊。」蓁蓁理所當然地道。

  雲知還聽了想笑,又忍住了,他覺得李萼華的表現好像有點不對,便湊到她
身邊道:「師姐,你怎麼不說話?」

  李萼華嘆了口氣,道:「我沒什麼好說的。」

  雲知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棠枝,沈默了一瞬,才小聲道:「等一切都結
束了,我們再好好地談一談,好不好?」

  「嗯。」李萼華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於紅初回來了。她向蕭棠枝笑道:「東西都準備好了,人也差不
多到齊了。」

  「霧影宗的宗主回來了嗎?」

  「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我們再等一等。」

  為了不讓氣氛太過緊張,於紅初帶頭,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起初
還有些拘謹和生疏,漸漸熟絡了,不時便有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雲知還在一旁看
著聽著,倒是頗有賞心悅目之感。

  小半個時辰過去,蘇秀青走了進來,道:「人都到齊了。」

  蕭棠枝整整衣衫發髻,道:「那我們這就開始吧。」

  眾人都聚在太極殿中,按照官職大小排成兩排。

  雲知還等人,本來是沒有資格上朝的,有神後特許,便排在最後面了。

  蕭如真坐在龍椅上,左右聖使分立兩旁。

  於紅初目光掃視過底下眾人,面帶微笑,說道:「這次召大家進宮,不為別
的,只因有人提了個計劃,或能一舉平定北朝之亂,所以請你們來商議一番。諸
位有何疑問、意見,盡可暢所欲言。現在,就請這位蕭棠枝蕭姑娘,為大家把計
劃解說一遍。」

  話音甫落,便在眾人間激起了一陣騷動。任誰都明白,沒有一定的成功率,
於紅初等人根本不會把他們召進宮來,所以人人都把目光投註到步出隊列的蕭棠
枝身上,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蕭棠枝有條不紊,娓娓道來。

  隨著講述,整個計劃在眾人心中逐漸變得清晰,蕭棠枝能明顯感覺到投註在
她身上的目光的變化:好奇、疑慮,恍然、興奮,沈思……

  蕭棠枝的話說完了,場中卻一時陷入沈默。

  於紅初向蔡合宗道:「蔡家主,不如就從你開始吧?」

  蔡合宗笑道:「我沒有意見。」

  他回答得這麼幹脆,倒是有點出人意料。於紅初不得不多問了一句:「為什
麼?」

  「因為我自覺不可能比兩位聖使大人更聰明,」蔡合宗道,「既然你們都沒
有意見,那我自然也就沒有意見了。」

  「話不能這麼說,」於紅初笑道,「我們兩個人總歸能力有限,有所疏漏是
很平常的事。」

  沈家家主沈夢石道:「既然聖使大人這麼說,那沈某就獻醜了。」轉對蕭棠
枝道:「蕭姑娘說我們可以把北朝報信的人攔截下來,但是從鄴城到東豫城,空
間廣闊,路徑無數,不知我們要如何攔法?」

  蕭棠枝道:「如果妖族搶先出手,北朝一方見到舉父,必定大吃一驚,事態
緊急,他們又不知道我們在前方攔截,自然會選擇最近的路線,也就是直線飛行,
我們算好時間,找一處空曠無人地帶,三人一組,散開埋伏起來即可。」

  舉父的存在,除了若耶峰的人,便只有蕭如真和左右聖使知道,所以沈夢石
便自然而然地問:「舉父是誰?」

  蕭棠枝簡單介紹了一下。沈夢石聽了,沈吟片刻,問:「如果他們不走直線
呢?」

  「不可能全程不走直線的,不然等他們報完信,鄴城可能都已經淪陷了,」

  蕭棠枝道,「如果他們警覺性夠高,初期可能會繞一點路,但是飛出很長一
段路程之後,見沒什麼危險,他們便會回到直線上來,所以只要我們選的地點合
適,是有很大機會攔截到他們的。」



                (四)

  「蕭姑娘準備選在哪里呢?」

  「五雷原,」蕭棠枝道,「大約在兩地直線的三分之二處,他們已經安全飛
出了大半段路程,警覺性會降得很低。」

  「嗯,」沈夢石點了點頭,「我們等上一段時間,如果妖族沒有出手,自然沒有報信人需要攔截。」

  「是的。」

  沈夢石向於紅初笑了笑,道:「我問完了」

  這次不需要於紅初再說,便有人接上道:「剛才蕭姑娘說,如果魔尊實際上
未曾閉關,便會隨司馬長平一起去東豫城,請問面對這種情況,蕭姑娘是如何準
備的呢?」

  問話之人兩鬢斑白,滿臉皺紋,已年過花甲,看起來精神卻相當矍鑠,正是
尚書令裴衍。

  蕭棠枝語速放緩,答道:「他們到達之後,見到滿天濃霧,為防止我們就藏
在濃霧中,伺機偷襲,必然會散開搜查。而我們手中還有三張天機符,即使對付
不了魔尊,暗算幾個地元境巔峰高手,還是不難的,此消彼長,自然可以大幅增
加我們的勝算。」

  裴衍思索一會,拱了拱手,退下了。

  「咳,咳,」陳嬰元握拳抵唇,咳嗽了幾聲,作了個四方揖,才道:「老夫
這話或許不太中聽,甚至有點得罪人,但是卻實在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還望
諸位莫怪。」

  「不怪,不怪!」許多人都笑著附和。

  「我想知道,如果我們之中出了叛徒,臨陣反戈,蕭姑娘有沒有什麼準備呢?」

  陳嬰元這話一出,許多人臉上的笑容都是一僵。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敏感了。

  但是以於紅初和絳雲仙子的先後遇襲來看,顯然他的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

  場上氣氛頓時凝重起來,眾人目光皆投到了蕭棠枝身上,看她準備怎麼回答。

  「準備自然是有的。不怕他跳反,就怕他到時候不敢出來。」蕭棠枝從容一
笑,接道:「但是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有準備那就好,」陳嬰元欣慰地點了點頭,道:「我的問題問完了。」自
行退了下去。

  又有一人出列,問道:「我想知道,如果魔尊要逃跑,以天衣境高手的速度,
我們如何攔得住他?」聲音渾厚,龍行虎步,卻是中書令楊旭。

  「這事的確有點難度,但不是不可能,」蕭棠枝道,「魔尊的身份決定了,
他不會一開始就逃跑,只要有機會,想的必然是怎麼打敗我們,到他決定要逃的
時候,要麼已經受傷,要麼真元損耗嚴重,起碼實力已經不如我們了,不然不會
想到逃跑,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要抓住這個機會不容易,需要對局勢有一個精
妙的把握,這就需要各位大人共同努力了。」

  楊旭道:「蕭姑娘思維之縝密,當真令人佩服。」拱了拱手,也退下了。

  雲知還眼看著一個又一個人上前,一個又一個退下,而蕭棠枝自始至終從容
自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由好生歡喜——他跟許多忍受不了女人比自己強大
的男人不同,自己喜歡的女子越是厲害,心里便越是高興。

  他悄悄觀察眾人臉上的表情,發現大多跟自己一樣,滿是欽敬佩服之色,就
不由更加高興了。

  不過一向心細的他發現,霧影宗里有幾個比較年輕的弟子,眼神似乎不太對
勁,這不免令他心里有點不爽——但是想到自己跟蕭棠枝的關系已經牢不可破,
便又很快放下了。

  該問的人基本已經問完,殿中暫時安靜下來。

  於紅初等了一會,見沒人再問,目光望向一直保持沈默的李天臣,問道:
「李家主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李天臣道:「有是有,但是無關正題,不好開口。」

  「李家主想問什麼只管開口,用不著跟晚輩客氣。」蕭棠枝道。

  「嗯,那就請恕老夫冒昧了,」李天臣直直地望向蕭棠枝,「聽蕭姑娘剛才
說,自己是蕭明遠之女,原來是北朝人,如今卻替我國出謀劃策,刺殺魔尊,難
道就不怕被人指責賣主求榮,背叛祖國麼?」

  眾人聞言皆感愕然,萬沒料到他想問的竟然是這個。

  蕭棠枝秀眉微蹙,隨即又松開了,微笑道:「李家主想聽傳統一點的說法,
還是出格一點的說法?」

  「先說傳統一點的吧。」

  「我見李家主頭戴章甫冠,身穿儒士服,想必對儒家經典是很熟悉的了,」

  蕭棠枝道,「《孟子》里說,『域民不以山溪之險』,『得道者多助,失道
者寡助』,又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又說『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
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我之所為,不過
是逃出險地,助有道者,誅一獨夫,換取眾生的安寧,如此而已,又何懼於賣主
叛國之譏?」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說得好!」卻是於紅初不管不顧地拍手叫好。

  李天臣微笑道:「蕭姑娘辯才超群,令人佩服。卻不知道出格一點的說法又
是什麼呢?」

  「李家主可聽說過朝秦暮楚的故事?」

  「這自然是聽過的。但不知蕭姑娘指的是哪個版本?」

  「據說春秋戰國時期,秦楚之間的戰爭極為殘酷,有時秦人早晨剛占領關埡
內的楚地,到了晚上,又被楚人奪了回去。如此反複拉鋸,居於關埡一帶的原巴
國百姓不堪其擾,為了生存,便不得不朝秦暮楚。秦軍打來之時,就插秦旗,穿
秦衣,楚軍打來之時,就換楚旗,穿楚衣,」蕭棠枝的目光變得犀利無比,「依
李家主之見,這些百姓是秦國人呢,還是楚國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3 13:45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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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13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五)

    李天臣沈吟未答。

    蕭棠枝接道:「東漢末年以來,天下紛亂,王朝更換如走馬,一個人只要活
得夠久,即使他只是呆在一地,哪兒也不去,也可以是晉國人、魏國人、宋國人、
齊國人。今天晉國國君說,你是我晉國人,應該爲我效力,明天魏國國君說,你
是我魏國人,理應爲我犧牲——又有誰問過一個尋常百姓,他自己的選擇究竟是
什麽?無法選擇的忠誠和奉獻,又有什麽高貴可言?」

    這一番話說得鋒芒畢露,動人心魄,可不僅僅是出格一點那麽簡單了。

    許久,李天臣才道:「所以蕭姑娘選擇了南朝?」

    「嗯,」蕭棠枝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柔和,掠過雲知還、於紅初、蘇秀青、
蕭如真等人,「我比尋常百姓幸運得多,可以有選擇的機會。在還未來到南朝的
時候,我對南朝有許多想象,其中有些不免虛幻過頭,不切實際,如今來到了南
朝,雖然還不足一天,但是我已經感覺到這會是我喜歡的地方,不會讓我失望,
所以我願意爲它盡一份心力。」

    於紅初拍手笑道:「歡迎蕭姑娘。」又望向李天臣:「李家主可還有什麽問
題?」

    李天臣搖了搖頭,道:「沒了。」垂首退回隊列之中,目光微微閃爍,不知
在想些什麽。

    於紅初道:「還有誰有意見的嗎?」等了二十息時間,見沒人回應,臉上便
不由露出了笑容:「那就開始表決吧。」

    結果沒什麽意外,有七人投了贊成票,一人棄了權。這樣便算是通過了。

    棄權的人也有理由:「計劃複雜了些,變數不少,我無法判斷能否成功。」

    於紅初的回應是:「決戰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有計劃比無計劃好。一個計劃
要不要實施,看的是失敗之時,情況會不會比無計劃時更糟,如果不會,那無論
這計劃的成功率有多低,都值得一試。」

    棄權的人沒有改變意見。於紅初也不爲己甚,輕輕放過了。

    蕭棠枝自然也把他們的對話聽了進去,對蕭如真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知神後陛下能否答應我?」

    蕭如真道:「蕭……蕭姑娘請說。」差點又把「姐姐」兩字叫了出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常有計劃之外的變故發生,」蕭棠枝道,「所以我希
望這次行動由我全權指揮,以便隨時調整戰略,不知神後陛下同意否?」

    蕭如真沒有絲毫遲疑:「就依蕭姑娘的。」

    蕭棠枝微笑道:「結束戰鬥之後,也交由我收拾殘局如何?」

    蕭如真仍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就這麽三言兩語的功夫,蕭棠枝手中的權力已大到不可思議,跟「一日神後」
也沒多大區別了。

    殿上衆人臉上神情各異。

    蕭棠枝向陳嬰元道:「陳家主,聽說你從前與司馬長平交情不錯,可有此事?」

    陳嬰元道:「有的。只是很多年沒有來往過了,司馬家主未必還記得我這個
故人。」

    「他記不記得沒關係,陳家主記得就行了。」

    陳嬰元皺眉道:「蕭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家主不要誤會,」蕭棠枝道,「我只是想讓陳家主給司馬長平留幾句話,
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留什麽?」

    「‘神器將出,非人力可敵,司馬兄,做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

    「要寫成信?」

    「嗯,寫完封好,釘在神後宮正門上吧。」

    蕭棠枝交代完之後,走到蓁蓁身邊,牽起她的手,微笑道:「走,跟姐姐去
認幾個人。」

    衆人不知她要搞什麽名堂,但是基於她之前的表現,仍耐心地留在殿中等候。

    一炷香功夫,蕭棠枝帶著蓁蓁回來了。

    陳嬰元道:「信已寫好,派人釘到正門上了。」

    蕭棠枝滿意地點了點頭,向於紅初道:「聖使大人,我們可以出發了。」

    於紅初帶著衆人走出大殿,喚來小檸,吩咐道:「明天下午,你讓徐姐她們
把守城大陣關了,遣散宮裏的人,沒有我的召喚,不要回來。」

    這命令甚是奇特,但是小檸也沒多想,應了聲是,退下去了。

    衆人出了宮門。於紅初放出一艘可容四五十人的飛舟,把知道計劃的人全部
裝了進去,開了隱身陣法,駕駛著往東豫城的方向飛去。

    六合驚殺陣的換氣孔,要明晚才能再次打開,所以他們倒是不急,途中駕駛
著飛舟亂飛了一陣,到天黑時,才抵達淮水南岸,躲在一片樹林裏。

    又等到亥時初,蕭棠枝和於紅初帶著霧影宗的人,出去布陣,其他人便留在
原地。爲了保密,都呆在飛舟裏,誰也不許離開。

    四個時辰後,蕭棠枝一行人回到了飛舟上,閉目休息。

    雲知還睡不著,在申小卿掌心寫字,問她舟上的人都叫什麽名字,是什麽身
份。

    申小卿已經飽睡了一頓,正精神抖擻,便一五一十地寫字告訴了他,有些她
也不認識,雲知還便不得不去問師父。

    《九皇劍經》的修習者,身上會有一股淡淡的星光的味道,雲知還本來只是
一時興起,想知道於紅初都選了什麽人修行,沒想到一數之下發現,除開他和兩
位師姐,舟上竟有十一個人修習了《九皇劍經》,分別是四大家主、於紅初、绛
雲仙子、柳清窈、萬劍門的鴻遠真人、神符宗的林水涯、曾經參與抵擋魔尊一指
的羅香亭,以及一直受命保護蘇秀青的黑衣女子周雲情。

    很顯然,於紅初也考慮到了內奸的問題,所以多選了兩個人修習《九皇劍經》。

    僅憑星光的味道,是不能分辨出修行的究竟是九種劍法裏的哪一種的,所以
多出的兩個人,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讓內奸知道,自己不是完全不可取代,
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在衆人故意放松,實則仍頗爲緊張的氣氛中,很快又過去了三個時辰。

    蕭棠枝早已算好了行動的時間,兵分兩路,一路由柳清窈帶領,去啓動布置
在靠近淮水北岸的沙洲上的陣法,一路由自己親自帶領,去砸東豫城的城主府。

    雲知還跟在她身邊,一邊往前飛,一邊看著她,覺得她似乎頗爲興奮,忍不
住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暴力傾向。



                                (六)

    午後的陽光照耀著宏偉的城池,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東豫城城主府的上
空。

    蕭棠枝率先現出身形,向衆人笑道:「大家快把耳朵捂上,等下會很吵。」

    許多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捂上了耳朵。

    蕭棠枝道:「聖使大人,可以把東西拿出來了。」

    就見於紅初伸手往虛空中一抓,抓出一只銅鑼,一只鼓槌來。

    蕭棠枝拿起鼓槌,當當當當一陣亂敲,跟於紅初一起不斷高喊:「敵襲!敵
襲!」鑼聲人聲遠遠蕩開,果然是吵鬧得很。

    她們兩人一本正經的,其他人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萼華道:「這位蕭姑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

    雲知還可不知道該不該順著她的話頭誇蕭棠枝,便只嗯了一聲,默默牽起了
她的手。

    城主府中的司馬盛光很快帶人沖了上來,待他看清懸停在半空中的都是誰時,
不禁大吃一驚,「你們想幹什麽?」一句質問說得毫無底氣。

    「這座城主府太醜了,有礙觀瞻,我們決定把它砸了,」蕭棠枝笑道,「給
你們一刻鍾的時間,全部撤出城主府,否則後果自負。」

    這理由實在可笑,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司馬盛光還是懂的,只能忍
氣退了下去,召集府中侍女護衛管家等等,讓他們迅速離開。他自己則懸停在不
遠處,觀察這一群忽然降臨的南朝大人物,到底要搞什麽鬼。

    蕭棠枝見府中已沒了人,便下令開砸。

    一群地元境以上的修士,輪流出手,眨眼之間,就把一座豪華府邸打成了廢
墟。

    雲知還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自我感覺,當著主人的面,光明正大的砸
人府邸,還挺過瘾的,忍不住多打了幾掌。

    蕭棠枝見差不多了,一揮手,帶著衆人頭也不回地去了。

    司馬盛光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又實在莫名其妙,咬了咬牙,遠遠地跟在他們
後頭。

    飛出沒多遠,便見淮水之上,濃霧滾滾,撲面而來,不一刻,以他的眼力,
竟然看不清前方的人影。他心中大感古怪,不得不飛近了一些。

    又跟出一段路程,就見前方人影一閃,全部鑽進了一個半球形的空間之中,
消失不見了。

    那半球形的空間之內,濃郁的白霧像是一鍋沸騰的牛奶,不斷往外發散,用
不著多久,只怕方圓五十裏內,就要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了。

    司馬盛光沒有聽說過霧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但也知道那必定是什麽極厲
害的陣法,不敢造次,思索片刻,轉身朝邺城的方向疾飛而去。

    事關重大,他不敢有絲毫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邺城。

    六合驚殺陣跟南朝的守城大陣不同,內外的聲息是隔絕的。若要進宮,需以
令牌向外層的侍衛確認身份,侍衛提筆,寫明來者身份來意,隔著一層無形的屏
障,出示給內層的侍衛看。內層的侍衛看過之後,進去通報,才會有人前來接引。
接引之人再做一次確認,無誤,便可以讓守陣者打開一個口子,放人進來。

    軍情緊急,司馬盛光沒等太久,便在一處偏殿之中見到了司馬長平。

    待他說完,司馬長平閉目沈思了半晌,才睜開眼睛,面帶微笑道:「有意思。」

    司馬盛光道:「孫兒驽鈍,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是在做什麽。」

    「他們這是要給爺爺出難題呢,」司馬長平沒有做具體的解釋,只是道:
「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知道得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司馬盛光只得嗯了一聲,強行壓下了滿心的好奇和屈辱。

    北朝的地元境巅峰高手已被司馬長平召回了邺城,便居住於城南一座大宅之
中,司馬長平派出一名傳訊太監,不一會兒,便把他們召進了宮裏。

    柳清園看著端坐於酸枝木圈椅上的司馬長平,問道:「不知司馬兄召我等前
來,所爲何事?可是南朝那邊有了什麽動靜?」

    司馬長平向司馬盛光道:「光兒,你爲各位前輩複述一遍你剛才跟我說過的
話。」

    司馬盛光只好又說了一遍自己的屈辱經曆。

    在殿中站成兩排的衆多高手不由陷入了沈思之中。

    許久,柳清園先開口道:「這些南朝人的行事之詭異,實在令人費解。」

    司馬長平道:「若非光兒親見,老夫也不敢相信竟有如此古怪之事。」

    「這些人的行事看似古怪,卻似是沖著司馬兄而來。」開口之人身材高大,
面容清癯,四十歲左右,若是雲知還在此,定會覺得眼熟,正是參與過圍攻於紅
初的火道人祝鳴山。

    拓跋濤道:「這些南朝人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竟敢欺負到司馬家主的頭上
來,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果只是欺負到老夫的頭上,那倒也不算什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司
馬長平道,「問題是光兒修爲雖淺,卻是在爲我朝戍守邊城,代表著魔尊的顔面,
被人打上門來,把府邸都給拆了,若是置之不理,未免落了我朝威風,長了他人
志氣。」

    「以我之淺見,最可慮的倒是那個陣法,不知他們躲在裏面有何圖謀,放任
不管,總是令人心中難安。」柳清園道。

    「但是司馬兄還需留守宮中,我們也需要留在城中防範敵人來襲,如何抽得
出手去理會他們?」祝鳴山道。

    浮遊仙宮的宮主傅玉樓道:「不如由我帶幾個人跑一趟,看看他們弄何玄虛?」
這人白衣飄飄,骨秀神清,倒是未曾愧對仙宮之名。

    「恐怕不太妥當,」司馬長平道,「照光兒的說法,他們一次性出動了十五
位以上的地元境巅峰高手,若是傅宮主只帶幾人前往,碰到他們,恐怕不易全身
而退。」

    柳清園皺起了眉頭,問道:「依司馬兄之見,我們該怎麽做呢?」

    「大家一起去,最爲穩妥。」

    「這……似乎十分冒險?」

    「邺城有六合驚殺陣守護,本來就不需要這麽多人在此,」司馬長平道,
「東豫城離此不遠,我們安排好報信的人手,如果有緊急的情況,接到消息後再
往回趕,也來得及。」

    衆人默默計算時間,都覺得可行。

    祝鳴山道:「今晚是陣法換氣之時,須得防止他們再次從換氣孔潛入。」
——發生蕭棠枝帶人潛入的事件之後,司馬長平覺得沒必要再保密,便把這個秘
密告訴了他們。

    「我們留三人在此,守著換氣孔,一旦發現氣孔打開,便迅速往氣孔打上一
掌,把他們阻上一阻,就可以了。」

    柳清園道:「還須防備妖族。」

    「以妖族的實力,若想破開大陣,沒有四五個時辰,休想辦到,倒是不用太
過擔心。」

    傅玉樓道:「但是須得防止妖族把我們的報信之人攔下,結果誤打誤撞,讓
南朝的人撿了便宜去。」

    「嗯,這個倒是不可不防,」司馬長平思忖片刻,「那我們就再留兩個人,
帶一群地元境中階弟子,在城外潛伏起來,一旦邺城告急,先讓地元境中階弟子
散開飛走,等候片刻,再自己飛走,這樣一來,他們要想攔下全部報信之人,就
很困難了。」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帶走的人就不多了,到了東豫城,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祝鳴山道。

    柳清園也道:「聽說他們還得了一套什麽《九皇劍經》,似乎十分了得。」

    「兩位道兄所言有理,」傅玉樓道,「依我看,如果只是純粹找場子,可以
留待魔尊出關之後再說,但是他們躲在陣法裏有何圖謀,還是有必要去探聽清楚
的,能伺機破壞掉,就更好了。」

    司馬長平點了點頭,道:「傅宮主說得是,那我們就把首要目標定爲破壞他
們的圖謀,如若遇到陷阱之類,不要戀戰,立刻退走。」

    「我們要不要再留兩個人守在魔尊閉關之地?」柳清園問。

    司馬長平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已經有兩位道友守著了。」

    忽然多出兩個地元境巅峰高手,倒是讓衆人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隨即想到那
恐怕是魔尊自己的人,便又釋然了。

    衆人又商議了一會,自覺沒什麽明顯的漏洞,分派好人手之後,便一起出了
宮,往東豫城的方向急速飛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5 17:5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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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8-3-14表於SIS001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七)

  北朝負責報信的共有十二人,兩位地元境巅峰高手,藏在稍遠一點的地方,
其余十人分成五組,散得極開,以增加敵人攔截的難度。

  按照原計劃,兩位地元境巅峰高手本是要最後走的,但是臨了,司馬長平又
改動了一點細節,比之前的效果還要好。

  說來也巧,有一組地元境中階弟子,便藏在上次雲知還兩人呆過的密林裏,
望著同一片城牆,小聲地交談。

  「你說,會有人來攻城嗎?」較年輕的那個顯然對邺城極有信心,很懷疑世
上竟會有人蠢到來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較年長的那個笑了笑,說道:「既然各位大人安排我們潛伏於此,那大概會
有吧。」

  較年輕的那個搖了搖頭,顯然還是有些不信。

  「你覺得妖族沒有這個實力?」

  「當然,他們連天衣境的高手都沒有,我們魔尊陛下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們。」

  「可是我怎麽聽說,他們最近也有了呢?」

  「你聽誰說的?」較年輕那個一下子緊張起來,音調拉高了幾分。

  「是聽……」較年長那個忽然咦了一聲,驚訝道:「你看那是什麽?」

  較年輕那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還沒看到什麽,忽覺胸口一痛,一截藍
汪汪的刀尖冒了出來……

  「是聽樊遲大人說的。」他把刀上的鮮血在他身上擦拭幹淨,把他的屍身丟
進了芥子空間裏,小心地四處張望了一番,隱去身形,迅速消失不見了。

  ……

  邺城西南方向,三十裏處,有一座荒山,山上不知何故,光禿禿的,看上去
一目了然,藏不住人。

  樊遲和黑龍王等人,就藏在這座荒山的山腹之中。

  此時兩人正盤坐於地,借著夜明珠的輝光,隔著一張石凳對弈。

  在他們身後,分別站著陽弧、黑川英介、藤澤秋平等十數人。

  樊遲手執白子,正要落下,忽又停住,道:「有人來了。」

  「也許是邺城那邊來消息了。」黑龍王道。

  樊遲道:「也該來了。」投子站起,面向邺城的方向而立。

  便於此時,有人搬開堵住洞口的大石,走了進來,向兩人分別拜道:「趙奇
見過樊遲大人,見過黑龍王大人。」

  樊遲以真元把他扶起,問道:「可是魔尊那邊有何異動?」

  「不是魔尊,是司馬長平他們,」趙奇回道,「他們一行十五人,不知爲何
忽然離開了邺城,讓兩位地元境巅峰高手帶領我們潛伏在邺城附近,說是如果發
現邺城情況危急,就散開飛走,去東豫城找他們報信。」

  「哦?」黑龍王眼睛一亮,「他們走的人裏面,有多少地元境巅峰高手?」

  「有十四個人,另外一個是司馬長平的孫子司馬盛光。」

  樊遲向黑龍王笑道:「看來我們的機會到了。」

  「不錯,」黑龍王也笑道,「他們走了,卻留下這麽多人報信,可見魔尊仍
在皇宮之中,並且有所不便。」

  「他們爲何會忽然離開?」陽弧問。

  樊遲道:「除了南朝之人,現在還有誰能引開他們?」

  「不知南朝人在搞什麽名堂,居然能引得他們幾乎全體出動,」黑龍王想了
想,說道:「從邺城到東豫城,地元境巅峰高手來回一趟,需要接近兩個時辰,
如果我們能把他們留下的兩個頂尖高手重創,便能有足夠的時間用於破陣。」

  樊遲道:「他們爲了增加我們的截殺難度,應該會放一些煙幕彈,吸引我們
的注意力。」

  「嗯,所以我們最好不要理會最先飛走的那些。」

  「萬一他們故意混在普通弟子中間,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黑龍王想了一會,「爲了避免這種情況,我
們只能也學他們,盡量散開,飛起一個打下一個了。」

  「那就這樣吧,」樊遲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我們去請舉父大人出手,大
家就在五裏外散開藏起,只追離自己最近的人就行了。」

  黑龍王點了點頭,又向衆人道:「大家盡量手下留情,這些人以後說不定會
是我們的得力助手呢。」

  「龍王兄放心,在下心裏有分寸,」樊遲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真
喜歡殺人呢?」

  黑川英介對此不置可否,只問道:「如果遇到那位秦姑娘怎麽辦?」

  樊遲道:「那位秦姑娘雖說已有超脫凡俗之意,但跟南朝的那位小兄弟似是
關係匪淺,我們不濫殺無辜,只針對魔尊的話,她或許會樂見其成。」

  黑龍王道:「對那位魔尊最好也不要下死手,我們需要他作爲一個過渡,讓
世人慢慢習慣、接受我們。」

  衆人商議已定,便一起去請舉父。

  舉父就住在他們頭頂一層的山洞裏,正憋得慌,聽說終於可以出手了,不禁
大爲歡喜,摩拳擦掌道:「大魔尊沒趕上,希望這位小的,不要讓我失望。」

  黑龍王又笑著跟他說了不要對魔尊下死手的事。

  不料舉父聽了他這話,大爲不滿,「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還用你教?」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微微歎了口氣:「從前我下手不知輕重,打死了不
少人,被王宗儀那老小子鎮壓在神山底下三百多年,心中雖然一直不忿,如今想
來卻也未必沒有悔意——如果當初我下手輕一點,今天又怎麽會被困在這個操蛋
的世界裏?」

  樊遲道:「前輩這話怎麽說?」

  「認識的人全死光了,世界上的高手沒有幾個,靈氣又稀薄,這還不夠操蛋
嗎?」舉父吹胡子瞪眼道。

  「前輩所言極是,」黑龍王正色道,「依我看,只有飛升仙界才能滿足前輩
了。」

  「那是當然,」舉父得意洋洋,「待我打完這一場,靜修一番,也該是時候
去找王宗儀那老小子算賬了。」

  衆人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他們想必已經到達東豫城了,那我們也出發吧?」樊遲道。

  「走。」舉父帶頭,一個閃身,直接撞破山體,向邺城飛去。

  衆人悄悄跟在他的身後,剩五裏左右的路程,便停下了。

  黑龍王道:「你們都散開吧,我跟樊遲兄守著這條大道。」——他們就停在
邺城到東豫城的直線上,施了斂息術,躲在一棵大樹的樹冠裏。

  其他人都散開了。

  樊遲望著遠處宏偉的王城,不由歎了口氣。

  黑龍王道:「樊兄想起什麽了?」

  「我想起我在皇宮裏做官的日子,那時候它還不叫北朝皇宮,而叫東魏皇宮。

  我還想起了我們少主,和徐元。如今一切都消失了,那些人也都不見了。「

  「原來如此,」黑龍王默然片刻,正要開口安慰他幾句,忽聽轟隆一聲驚天
巨響傳來,不由心中一震:「舉父大人出手了!」



                (八)

  天衣境高手的一擊,威力實在驚人。

  舉父站在一裏之外,只是揚臂扔出了一塊石頭,邺城的大陣便如被天外隕星
砸中一般,轟隆隆的震蕩不已。

  躲在邺城附近的北朝修士被嚇了一跳,猶如受驚的小鳥,沖天而起,四散飛
走。

  妖族和浪人的高手很快便聽到了北朝修士掠空而過的風聲,紛紛選定目標,
疾追了上去。

  樊遲和黑龍王呆在原地沒有動。

  他們認真數過,飛走的北朝修士只有八名,還有兩名仍然沒有動靜。

  他們在舉父破陣弄出的巨響中,又等了一刻鍾左右,忽然聽到頭頂掠過一道
勁急的破風聲。

  黑龍王沒有遲疑,立即追了上去。

  樊遲則留在原地,等最後一名北朝修士。

  出乎他預料的是,其他人全部回來了,最後一名北朝修士也沒有出現。

  他看著黑龍王,黑龍王也看著他。

  他不由歎了口氣,問道:「你追上了沒?」

  「追上了,」黑龍王苦笑道,「沒想到是個用了追光符的地元境中階修士,
被我封了修爲,丟進草叢裏了。」

  樊遲又問了其他人,統計下來,還有兩個人成功逃脫。

  「算上最後那個悄悄溜走的,便有三人,其中兩個還是地元境巅峰修士,形
勢不容樂觀啊。」

  黑龍王道:「沒辦法,只能強攻了。好在魔尊很可能出不了手,算來我們的
贏面更大一點。」

  「我們打完司馬長平他們,損傷恐怕不會小,舉父大人的實力也會有所損耗,
到時就怕他破陣之後,堅持要將魔尊喚醒了,一對一單挑,那我們的處境就十分
不妙了。」

  黑龍王沈吟片刻,微笑道:「舉父大人礙於身份,不好下手,那就只能由我
們代勞了。」

  ……

  卻說雲知還等人鑽進「三千小世界」之內,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原本不過
一座普通宮殿大小的空間,竟如被兩兩相對的一圈鏡子互相映照過一般,層層疊
疊,無有止盡。

  要是沒有布陣之人的指引,雲知還肯定自己一定會迷失在這蒼蠅複眼般的古
怪空間裏。

  衆人在這水汽彌漫的空間之中呆了半個時辰,便決定出發了。

  除了霧影宗的人需留在此處主持陣法,蘇秀青、三省長官等沒有修爲的人也
要留在這裏。爲了保護他們,也是爲了防止他們之中有人逃跑泄密,於紅初還把
周雲情留了下來,有這麽一個地元境巅峰高手看著,想必出不了什麽亂子。

  於紅初臨走之前,蘇秀青把她叫住了。

  兩人走到一邊。於紅初笑道:「怎麽了,是不是特別舍不得我?」

  「沒有,」蘇秀青立即否認道,隨即歎了口氣,「我剛剛算了一卦,你想不
想聽?」

  「想,你說。」

  「我算到你們這次行動會失敗,而你會死在邺城裏……」

  於紅初愣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我才不信呢。」

  「你先聽我說。你不是一直覺得算命這種事,都是騙人的嗎?只是判詞模糊,
怎麽解釋都行……」

  「不錯,都是騙人的。」

  蘇秀青又被她打斷了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那我這次算出的結果,夠
精準了吧?」

  於紅初有點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最後平安回來了,那自然就說明我算得不準。」

  於紅初的眼睛彎了起來,笑眯眯地道:「不錯,不錯。那你以後就不用信這
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了。」

  「哪裏神神叨叨了?」蘇秀青咬了下嘴唇,猶豫片刻,問道:「你想不想娶
我?」

  於紅初懷疑自己聽錯了,盯著她雙唇道:「你再說一遍,我剛才沒聽清楚。」

  「你,想不想娶我?」

  這次終於確定了。於紅初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湧往全身的甜蜜感,說道:
「當然想了。」

  蘇秀青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如果你回來了,向我求婚,我一定會答應你。」

  「好,我一定回來。」於紅初積壓了十幾年的感情一下子得到了釋放,全身
都放松了下來,看著她問道:「你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了?就因爲這次行動很危險,
我可能會死?」

  「一部分吧,」蘇秀青歎了口氣,「還因爲我老了。我跟你們修士不同,沒
有那麽多年可活,今年過去,我就三十了,本來容貌就不怎麽好看,以後皺紋什
麽的多起來,一定會更加難看的。我不想我剩下的一點青春年華,和你一起怄著
氣度過。」

  於紅初的眼睛濕潤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傻話!三十而已,你
還年輕得很,跟我當年下山回家看到你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同一個人,能不一樣麽?」雲知還聽見,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聖使大人這蹩
腳的情話。

  ……

  司馬長平等人一路疾馳,進了濃霧的範圍之後,才降下速度,小心提防著前
進。

  柳清園揚袖一揮,開出一條短暫的清晰通道,皺眉道:「好大的霧氣。」

  「司馬兄可知道這是什麽陣法造成的?」祝鳴山問。

  司馬長平道:「我對陣法不熟,這個問題該問傅宗主。」

  傅玉樓道:「這是霧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不知爲何要布在此處。」跟他
們說了一下此陣特點,倒是跟蕭棠枝說的差不離。

  司馬長平向司馬盛光問道:「此處可有什麽特異之處?」

  司馬盛光思索了一會,搖頭道:「未曾聽說過。」

  「既沒有珍稀礦脈,又沒有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除了能布陣,看不出來有
什麽用處。」傅玉樓道。

  柳清園道:「他們莫非是想用此陣把我們困在這裏,其實打的是其他的主意?」

  「走一步看一步吧,憑空猜測,沒有證據,是推不出什麽來的。」司馬長平
道。

  衆人很快來到布陣的沙洲之前。只是此時的沙洲已經完全被掩蓋在霧氣之下,
什麽也看不清了。

  柳清園和祝鳴山同時出手,卷起一道狂風,把濃郁至極的雲霧暫時吹散了,
露出「三千小世界」的大致樣貌來。

  他們一行人在仔細觀察陣法,卻不知道陣法之內,有人也在觀察他們,確定
了他們的身份和人數之後,嗤的一聲,便點著了一張符紙,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蕭棠枝等人便躲在離沙洲五十裏遠的一座小山丘後面,見到手中的符紙無風
自燃,她不由露出一個笑容,當即召齊衆人,登上飛舟,疾馳而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9 18:09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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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19發表於SIS001 首發po18


                           第八章 瞞天過海

                (九)

  一般來說,在極限之內,飛舟越大,舟上的陣法越厲害,速度也就越快。

  雲知還等人乘坐的這一艘,便比他之前坐過的任何一艘都要快,估計不用一
個半時辰,便能飛抵邺南城。

  爲了掩蓋飛舟的破風聲,蕭棠枝讓葉流霜直接現出身形,在前下方大大方方
地飛。

  她的理由很簡單,司馬長平等人已經去了東豫城,其他的北朝修士,知道葉
流霜被抓進宮裏又逃出來的人,不多。天空中本來就少有人迹,撞不上幾個修士,
剛巧碰到能識破葉流霜的,基本沒有可能。如果不巧遇到檢查的人,由葉流霜去
應付,飛舟偷偷從高處溜過去,這樣反而更好。

  一路暢通無阻,他們只比北朝報信的修士早了一點點,抵達了五雷原。

  十五名地元境巅峰修士,以三人爲一組,迅速散開,在空中拉出了一張無形
的大網,靜待獵物們自行撞上來。

  雲知還等小一輩的,駕駛著飛舟降落到地面上,保持著隱身狀態。

  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北朝修士如期而至。

  這一次,竟仍是蓁蓁最先發現的。雲知還已經見識過她的異能,不算很奇怪。

  蕭棠枝似乎已有預料,也不奇怪。其他人卻感到十分驚訝,顯然沒有想到這
小姑娘的靈覺,竟然比地元境巅峰修士還要厲害。

  北朝的兩位報信人,一頭撞進天羅地網之中,便如兩粒小石子投進了大海裏,
沒有激起什麽漣漪,打鬥之聲,不過片刻,便已全部平息。

  他們被封住修爲,帶到了飛舟上。

  蕭棠枝微笑道:「二位也是有身份的人,希望我們不用鬧得太難看。」隨即
問了他們幾個問題。

  她問的問題不算太緊要,只是「妖族是否出手了」「有幾個報信人逃脫」
「他們的實力如何」這種,沒有詢問「魔尊是否受傷」之類的敏感問題。

  北朝的兩人覺得只是泄露這種程度的信息,似乎不算背叛,便極爲婉轉地回
答了。

  蕭棠枝讓蓁蓁確認過他們沒有說謊,想了想,決定不去管那個地元境中階的
傳訊者了,向衆人道:「我們走吧。」

  飛舟繼續前進,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終於進入了邺城的範圍。

  遠遠的,便能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自然是舉父等人破陣弄出來的動靜。

  他們緩緩靠近,停在了有五裏遠的高空之中。

  望著不遠處的城池,於紅初明顯松了一口氣,笑道:「能悄悄抵達這裏,計
劃可以說就成功一半了。」

  「但是最難的一半還沒開始,」蕭棠枝道,「接下來,就要看各位大人的表
現了。」

  羅節道:「最好他們能打個兩敗俱傷,我們過去收拾殘局就行。」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的運氣就未免太好了,」雲知還道,「簡直是躺贏啊。」

  於紅初看向蕭如真,問道:「如果我們等下贏了,要不要暫且留下薛湛的性
命,交給神後處置呢?」

  蕭如真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們……直接把他給殺了吧。」

  「以魔尊的能耐,恐怕不好殺,」雲知還眼珠一轉,說道:「我有一個提議,
可以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氣,就是不知道神後陛下同意不同意。」

  「你說。」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雲知還道,「如果誰能殺死魔尊,神後陛
下就賞誰一個大官做,如何?」

  李萼華道:「這裏的各位大人,官職已經夠高的了,還能賞什麽大官?」

  雲知還道:「他們賞不了,還可以賞給我們這些小輩嘛,不影響。」

  蕭如真道:「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目光望向衆人,微笑道:「能傷到魔
尊的,受中賞,賜寶劍靈丹,許上朝議事,可於宮中行走。直接殺死魔尊的,受
上賞,封號建威大將軍,許上朝議事,女子可長居宮中,男子可於宮中行走。你
們覺得怎麽樣?」

  「建威大將軍?」羅節眼睛一亮,「好威風的名號,可惜跟我沒什麽關係。」

  蓁蓁道:「那姐姐拿一個中賞就好了。」

  羅節搖了搖頭:「中賞也不好拿啊,能傷到魔尊一根頭發,姐姐我就心滿意
足了。」

  ……

  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氣氛平淡中帶著一點溫馨。有時候雲知還甚至
會産生一種錯覺,好像決戰還是很遙遠的事,沒有妖族、浪人,也沒有魔尊,他
們只是在出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務而已。

  在妖族和浪人連綿不絕的攻擊之下,邺城外圍的陣法早已崩塌,又一個時辰
過去,六合驚殺陣也已搖搖欲墜。

  北朝皇宮外的修士,見勢不妙,大多早早地逃走了。

  有些心地好的,幫著疏散了城中的百姓。

  黑龍王等人有意維護,那些普通百姓身體倒是沒受到什麽傷害,只是所住的
房屋,免不了倒塌得不成樣子。

  陽弧見大陣崩潰在即,便向黑川英介道:「黑川君,我一事相求,希望你能
答應我。」

  「陽兄請說。」黑川英介答話間隙,仍沒忘了劈出淩厲絕倫的一刀。

  陽弧也劈出了一掌,白須微微飄動,有點氣喘地說道:「如果像上次一樣,
老夫不幸再次落入敵手,希望你能毫不猶豫地殺死我,不要讓兩位大人爲難。」

  黑川英介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蓦聽舉父大喝一聲,手掌隱泛金光,向前用力一推。

  轟隆一聲,六合驚殺陣在被圍攻了將近三個時辰之後,終於徹底崩潰。紊亂
的氣流四溢而出,卷得雪花漫天飛舞。

  司馬長平留下的三人,外加守陣一人,皆是地元境巅峰高手,但是此時面對
舉父的滔天之威,不由一起失了方寸,不知是戰是逃。

  黑龍王適時大喝道:「投降者不殺!」

  四人猶豫了一瞬,正要退下,卻聽一聲陰恻恻的冷笑傳來:「幾位大人不戰
而逃,若是被魔尊知道,不知會是什麽下場?」

  四人轉身一看,見後方四五丈外多了兩個黑黝黝的人影,像是剪紙一般,消
瘦到了極點,身子隨風輕輕搖曳,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

  四人互望了一眼,一起走了過去。

  一個道:「還未請教兩位道兄高姓大名?」一個道:「守護魔尊安危,是我
等職責所在,我們又怎敢不戰而逃?」一個道:「方才我等被敵方威勢所懾,一
時失態,慚愧,慚愧。」一個道:「便請兩位道兄示下,我等要如何抗敵?我四
人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兩個「紙人」臉上剛露出一點笑容,蓦覺呼吸一窒,四股勁風當面撲到,
悍猛無匹。

  兩人大驚,腦中一念方生,已被四道拳勁打飛了出去。

  四人一招得手,心中卻殊無歡喜之意:打空了!

  更準確地說,是被那兩人以莫名其妙的手段卸掉了大部分勁力。

  他們也是夠狠,一擊不中,立即撲上,刀劍齊出,招招可致人死命。

  兩個「紙人」本事不小,被偷襲在先,又以二敵四,仍然勉強打了個平手。

  申小卿道:「這些人好生無恥,不戰而降已經夠丟臉的了,居然還反過來偷
襲自己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心靈受到了很大的沖擊。

  雲知還握著她的手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麽,魔尊一方處於絕對的下風,他
們要是敢繼續頑抗,很快就要身死道消了。」

  樊遲向黑龍王使了個眼色:「龍王兄,我們去請魔尊出來。」

  兩人一起飛進了皇宮之中,開始搜尋魔尊的所在。

  其他的妖族和浪人也飛進去四處搜查。

  舉父倒不急,飛到皇宮正中的位置,靜靜地等著。

  皇宮裏的人,在陣法崩潰之後,便一擁而出,四散逃命,這時宮中早已沒了
人影,空蕩蕩的,十分寂靜。

  黑川英介飛過昭陽殿上空,忽然停下了,向衆人高聲叫道:「他在這裏!」

  兩個「紙人」聞言大吃一驚,他們本就不敵四人連手,這時慌亂之下,露出
破綻,嚓嚓幾聲,被四人劈成了好幾段。

  黑川英介知道樊遲和黑龍王心中所想,叫出那一聲之後,未被兩個「紙人」

  之死影響分毫,手臂微動,已劈出一道奔雷掣電的刀光。

  砰的一聲,刀光撞上了什麽無形的屏障,雙雙湮滅不見。

  黑川英介手臂再動,第二刀又疾斬而去。

  這時舉父卻已來到了他的身旁,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顯然對他擅自行動極爲
不滿,正要出手阻止,卻聽一聲淒厲至極的長嘯響起,跟著一條血紅色的人影,
從下往上閃電般轟來。

  那道刀光被他一撞即碎,沒有絲毫停留,仍向舉父兩人撞來。

  舉父反手一揮,把黑川英介遠遠甩開,一拳轟出,砰的一聲巨震,無形的波
紋瞬間擴散,把方圓兩百丈之內的雪花震成了齑粉,連綿的宮殿齊齊遭殃,地面
凹陷,猶如光滑的瓷碗。

  舉父仍然屹立如山,血紅色的人影卻倒飛了回去,當空噴出一大蓬鮮血。

  舉父皺著眉頭打量著二十丈之外的年輕人,問道:「你傷得很重?」

  薛湛整個人猶如剛從血池中撈起,渾身滴滴答答地淌著血水,嘴裏「咳咳」

  連聲,不停地吐著鮮血。

  他咳了好一會,才勉強站了起來,看著舉父道:「閣下是誰?爲何要害我?」

  「我叫舉父,是妖族中人,要找你比武。」

  薛湛苦笑道:「閣下修爲強絕,如今的我不是對手,比不比沒有區別,在下
認輸便是。」

  堂堂魔尊,居然會如此幹脆利落地認輸,這倒是十分出乎衆人的意料。

  樊遲等人皺起了眉。舉父也一時傻了眼。

  蕭棠枝問:「蓁蓁,你看他是不是在說謊?」

  蓁蓁點了點頭:「是的,他在騙人。他受的傷一點都不重,就是在演戲而已。」

  葉流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看來他有什麽秘法可以僞造傷勢,上次我們都
看走眼了。」

  「這可如何是好?」雲知還有點頭疼,「我們又不能現身提醒他們,這樣他
們還怎麽打得起來?



                (十)

  東豫城。

  司馬長平等人仔細觀察過陣法之後,大感棘手。

  柳清園問道:「傅宗主,你可有破陣之法?小弟愚鈍,實在看不明白。」

  「辦法倒是有,但是很麻煩,」傅玉樓道,「最直接的,當然是以蠻力破陣,
但是以此陣之堅固,沒有一兩天的時間,恐怕破不了。其次是由精擅奇門遁甲的
人帶領,入陣找尋敵人所在,把守陣之人殺死,陣法自然也就瓦解了。再次是截
江斷流,令其喪失靈氣來源,再施以蠻力,估計三四個時辰可破。」

  「傅宗主可有把握,帶領我等進去一試?」祝鳴山道。

  傅玉樓道:「老實說,我沒什麽把握。此陣所覆空間看似不大,內裏卻另有
一番天地,便如三千個小世界疊在一起,虛實交錯,變化無窮,我若獨自一人進
入,或許沒有問題,帶上你們,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司馬長平想了想,說道:「看來我們只能選擇第三種法子。」

  柳清園道:「淮水又深又急又寬闊,若要截江斷流,恐怕不容易。」接道:
「我倒是另有一個法子。」

  祝鳴山問:「什麽法子?」

  「他們若是全部來了這裏,神後宮中豈非再無高手了?」

  「柳兄想去建康探探情況?」

  「他們還有那麽多大臣,我就不信沒有一個知道的。把他們抓來問一問,也
許就能弄清楚他們在搞什麽鬼。」

  「即使有,他們躲在神後宮中,陣法一開,我們想抓到他們也不容易。」

  柳清園微微一笑,說道:「咱們抓幾個南朝的老百姓去,就說,如果他們再
不出來,我們就把他們的百姓殺死,南朝人向以仁義自居,肯定會出來的。」

  「這……恐怕不太好吧?」祝鳴山道。

  柳清園道:「嚇嚇他們而已。」

  司馬長平道:「這倒也不失爲一種辦法。這樣吧,留幾個人在此,一方面截
斷江水,一方面留意邺城來的消息,其他人隨我去一趟建康。」

  衆人分配好人手,司馬長平便帶著七位地元境巅峰高手,疾速飛到了建康城。

  令他們感到不同尋常的是,神後宮中一片漆黑,只在正門處懸挂著一只燈籠,
照亮了一封釘在宮門上的書信。

  司馬長平上前取下,拆開了一看,不由皺起了眉頭。

  衆人看到信封上寫著「司馬兄親啓」幾個大字,皆感到奇怪,再見了司馬長
平的反應,更是好奇。

  祝鳴山道:「司馬兄,這是誰寫給你的?他預料到了你要來?」

  司馬長平把信遞了過去,道:「祝兄請看。」

  祝鳴山看過,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得司馬長平同意,又傳給了其他人。

  司馬長平見衆人已看完,便歎了一口氣,道:「陳嬰元兄我是認得的,但是
十幾年不見,感情早已淡了,無緣無故的,他不會主動給我寫信。」

  「所以,肯定是策劃這次行動的人,指使他寫的?」柳清園道,「這人會是
誰?」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那位蕭家之女蕭棠枝,」司馬長平道,「她既已料
到我們會來,此時宮中肯定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柳清園道:「這位蕭姑娘的美名,從前我倒是聽說過,只是沒有想到智略也
如此出衆。」

  司馬長平道:「柳兄弟或許有所不知,這位蕭姑娘極有可能是天玑老人的弟
子,鬼谷一脈,自然不同凡響。」

  「哦?據說鬼谷一脈,有文武之分,其中武脈的傳人,便是那位葉流霜葉姑
娘,文脈的傳人,向來保密,無人知曉,司馬兄又是從何得知?」

  「前幾天,有人潛入宮中,探聽消息,便是這位蕭姑娘帶的頭,他們離開之
後第二日,看守永巷的內監前來報告,說是少了葉流霜的身影,我便猜,她要麽
是被潛入者帶走了,要麽是自己趁機逃走了。如果是前一種情況,誰會救她?那
自然是她的同門師姐。當時沒有證據,還不能完全肯定,現在看這位蕭姑娘的行
事,料敵機先,虛實難測,分明是鬼谷一脈的風格,自是再無疑義。」

  祝鳴山道:「司馬兄既然前幾日已有懷疑,當時就應該去把天玑老人『請』
過來才是。」

  「當時畢竟沒有證據。天玑老人多年前便已不涉凡塵,雖有陳年痼疾在身,
卻也不是易與之輩,魔尊閉關之際,平白招惹一個強敵,殊爲不智。」

  柳清園道:「說來也是奇怪,如果那位蕭姑娘當真是天玑老人的弟子,她被
困在邊境好幾年,難道她的師父就不去救她?」

  「也許是鬼谷門下有什麽規矩,出師之後就要自力更生,不能再依靠師門?

  又或者那位葉姑娘此次下山,任務之一便是救她師姐出來?「祝鳴山猜測道。

  司馬長平道:「這些問題先放一邊吧。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各位可有主意?」

  「信上說,『神器將出,非人力可敵』,你們覺得真的假的?」柳清園問。

  祝鳴山苦笑道:「這根本無從判斷。」

  「信息太少了,」司馬長平也道,「除非把他們揪出來,逼問一番,否則我
們什麽也確定不了。」

  「這位蕭姑娘可真夠狡猾的,」柳清園道,「你們說,她做這些會不會只是
拖延我們時間,實際上另有圖謀?」

  司馬長平認真琢磨了一番,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各種線索似
有若無,越努力去抓,便越是模糊,生平第一次生出了煩躁和挫敗感,思索良久,
終於長歎一聲,頹然道:「我們回去吧。」

  「回哪?」

  「先去跟傅宗主他們彙合,然後回宮吧。」

  「不管他們了?」

  「不管了。我想,他們若真躲在陣中,有何圖謀,那自然是算好了時間的,
等我們破完了外面的陣法,他們的圖謀早已成功了,所以不如回去守著魔尊,以
不變應萬變得好。」

  這個推論自然是不夠嚴謹的,但是他覺得有些疲憊,懶得再糾結另外的可能
了。

  其他人覺得有理,一行人便又火速趕往東豫城。

  遠遠的,他們便看到傅玉樓帶著其他人疾飛了過來,揚聲叫道:「邺城危急,
有天衣境高手攻城!」

  ……

  邺城。

  樊遲見局面一時僵住,念頭一轉,便笑道:「魔尊身上有傷,不複全盛之威,
這的確令人遺憾,但也不是全無解決的辦法。」

  舉父喜問道:「什麽解決的辦法?」

  「比武便如弈棋,一方棋力稍遜,另一方可酌情讓子……」

  舉父插話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多讓他幾招?」

  「也可以定好招數限制,比如千招之內,如果舉父大人贏不了魔尊,便算自
己輸了,等等,」黑龍王笑道,「當然,魔尊或許會覺得千招多了點,咱們可以
再商量商量。」

  樊遲也笑道:「但是以魔尊的身份,五百招以下,就未免太少了,有點侮辱
人。」

  兩人一唱一和,轉眼就給魔尊定了個奇高無比的標準。

  薛湛又咳了幾口血,勉強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以六百招爲限,決一勝負。」

  舉父皺眉道:「太多了,以你的狀態,十招吧。」

  他砍價砍得如此凶猛,倒是把樊遲兩人嚇了一驚,互相看了一眼,黑龍王無
奈開口:「舉父大人,依我看,還是一百招吧。」

  薛湛道:「閣下莫要看不起我,以我如今的狀態,起碼可以接上五十招。」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終定下來二十招。

  其他人遠遠退開,場中只剩下舉父和魔尊。

  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天空飄落,經過兩人身旁時,像是撞著了一個琉璃瓶子,
劃過一道道順滑的弧線後,徐徐墜向黑暗的地面。

  素來燈火輝煌的邺城,此時漆黑一團,以修士的目力,也看不出多遠。

  樊遲隨手丟了幾個火球下去,幾棵大樹轟的一下燃燒起來,火光沖天而起,
把場中照得亮如白晝。

  舉父只說了一聲「小心了」,快如電閃般一連擊出九拳。

  奇怪的是,他的每一拳都不是對著薛湛發的,最近的一拳,也落在他三丈之
外。

  薛湛卻面色凝重,身子緊繃著,死死盯住舉父的下一步動作。

  舉父輕擊一拳,落在薛湛的頭頂三尺之處。

  轟隆一聲巨震,薛湛身周的空間像是突然崩潰了一般,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剛
猛拳勁,從四面八方向他碾壓而去。

  薛湛縱身一躍,仿佛變成了一張輕飄飄的、極有韌性、無法摧毀的紙片,在
拳勁的肆虐之下,隨意變幻著形狀,雖然艱難,卻終究飛出了那個危險至極的空
間。

  他勉強站起,又吐了一口血,咬牙道:「十招了,再來!」

  舉父贊許地點了點頭,也不廢話,驟然出拳,轟向他胸膛。

  這次也許是過於突然,也許是薛湛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竟然沒有躲開,
被打得飛了出去,又吐了好幾口鮮血。

  接下來的場面有點殘忍,也有點詭異:舉父每出一拳,薛湛便倒飛幾十丈,
吐出好幾口鮮血,再倒飛幾十丈,吐出好幾口鮮血……他既不倒下,也不停止吐
血,頑強得令人心疼。

  舉父的眉頭緊緊皺起,以他的心性,喜歡的自然是棋逢對手大戰三百回合的
快意,這種純粹虐菜的打法,讓他十分掃興,但是薛湛沒有認輸,他也沒有辦法,
只能繼續一拳一拳地打下去。

  轉眼,到了最後一拳。

  舉父微感不耐,心想:「再拿不下你,我還有何顔面上去見王宗儀那老小子?」

  當下深吸一口氣,運足十成真元,一拳轟出,當真有天崩地裂之威。

  「砰!」的一聲,薛湛被遠遠砸飛了出去,整個人散了架一般,再站不起來,
向地面直墜而去。

  舉父以爲自己又打死了人,心中湧起一陣懊悔之意,便要追上去查看他的傷
勢。

  樊遲怕薛湛有詐,急叫道:「大人小心!」

  卻已遲了。

  薛湛吐出的鮮血,並沒有完全跌落下去,有一些便附著在雪花之上,漫空飛
舞,只是他吐得實在太多,也沒人能注意到哪一次留下了哪幾滴,這時舉父稍一
分心,他便立即發動了。

  淩厲無匹的血色劍光,從數十滴血珠之中迸射出來,不過一個瞬間,便橫掃
過了舉父所在的百丈空間,每一朵雪花每一粒塵埃,皆被生生切成了齑粉,氣勢
之駭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以樊遲和黑龍王這等人物,也不禁被驚得呆住。

  「大、大人?」

  許久,兩人才充滿驚疑地叫了一聲。

  舉父的下巴動了一下,看動作,也許是想擡頭,往天上看一眼,但是沒有成
功。

  他的身子裂了開來,分成幾塊,落入了永遠的黑暗之中。

  「咳、咳……」薛湛又咳著血站了起來,緩緩開口:「能殺死一個天衣境高
手,我這一番苦修,倒也沒有白費。」

  忽然虛空中刀光一閃,往他頸上劈落。

  薛湛身形一晃,讓過刀鋒,一截衣角,卻被刀勁劈飛,悠悠飄落。

  樊遲和黑龍王對視一眼,「他終究還是受傷了!」兩人心中皆是同一個念頭,
「趁他病,要他命!」身形如電,往薛湛撲去。

  薛湛硬挨了舉父好幾計,又剛剛發動完咫尺元陰劍,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不
敢跟兩人硬拼,一步踏出,已到了陽弧面前,探手往他脖頸抓去。

  陽弧沒想到他一眼看中了自己,心中一慌,只勉強揮出一掌,砰地打在他胸
口,讓他又吐了一口鮮血,第二掌卻已來不及發出,只覺得脖頸一痛,被他咬住
了,用力一吸,渾身精力隨著鮮血噴湧而出,頓時整個身子軟了下去。

  薛湛把陽弧的屍身隨手扔掉,呸了幾聲,道:「好臭的血!」

  黑川英介哪能想到,他竟會如此殘忍,自己答應陽弧的話,根本沒有兌現的
余地,他就已經死了,心中莫名悲憤起來,怒道:「你找死!」身子往虛空中一
撞,已不見了人影。

  藤澤秋平緊隨其後,也不見了身影。

  黑龍王不敢怠慢,右手在虛空中拂過,如彈琵琶,铮铮铮铮,現出七柄寶劍。

  樊遲則輕輕一踏,從他的雙足開始,一道黑色洪流席卷而上,卻是一副魚鱗
甲似的玄黑铠甲,覆蓋全身,只露出兩只堅毅有神的眼睛。正是他的天賦神通
「玄犀甲」。

  原屬於北朝的四名修士面露猶豫之色,顯然還沒下定決心,究竟幫哪一方的
好。

  黑龍王朝他們大喝道:「臨陣投敵,莫非你等還想有回頭之路嗎?」

  四人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一咬牙,紛紛取出兵器,圍了上來。

  薛湛所吸的精血已被他消化完畢,自覺恢複了不少,好整以暇地笑道:
「各位別急,奈何橋窄,一擁而上,可得小心掉進忘川河裏,誤了輪回之路。」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27 15:1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12-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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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23首發po18 SIS001


                          第八章 瞞天過海

               (十一)

  樊遲冷哼一聲,也不答話,身子輕晃,曳出無數殘影,覆滿鱗甲的拳頭猶如
炮彈,轟向薛湛的頭顱。

  薛湛一拳迎上。

  一大一小兩只拳頭撞在一起,短暫地凝停了一瞬,伴隨著一聲巨響,又迅速
分開了。

  樊遲在空中滑退出四五十丈之遠。強烈的沖擊像是一陣大風,從他的拳頭
「刷!」一下掠遍了全身。他身上的鱗甲嗡嗡作響,仿佛蜜蜂翅膀一樣高速震動,
好一會兒,才停止下來。

  薛湛甩了甩隱隱發疼的右手,見他似乎沒有受傷,不由大感驚訝:「好厲害
的铠甲!」

  這時黑龍王和另外四人已沖了上來。

  刀光劍影拳風掌勁連綿不絕,暴風驟雨般攻向薛湛。

  薛湛一邊躲閃,一邊還擊,有時又隨口點評、譏刺幾句,顯然仍有余裕,並
不緊迫。

  樊遲試出身上铠甲確能化解他的攻擊,信心大增,加入戰團之中,招招進攻,
不留余地。

  黑川英介兩人則以遁術隱藏在虛空之中,不時觑準空隙,雙刀齊出,斬風裂
雲,襲殺薛湛。

  薛湛方才與舉父一戰,受傷不輕,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自保無虞,想要
反殺,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局勢暫時穩住了,但是樊遲等人明白,戰局若是僵持下去,無疑是對薛湛利
好,如果司馬長平等人及時趕到,他們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拼命。

  更快,更準,更狠!

  燃燒著的幾棵大樹逐漸熄滅,殘存的火星隱現紅光。在它們上空,不時爆發
出的法術輝芒反過來把它們全部照亮。焦黑冒煙的樹幹枝丫,像被焚燒過的怪物
屍體,在夜色中看來,格外怵目驚心。

  飛舟上。

  一連串變故同樣讓雲知還等人震驚不已。

  妖族死掉的兩個人,都跟雲知還打過交道,雖然是敵對的一方,但是雲知還
對他們並不感到厭惡,仇恨就更談不上了。這時突然見到他們死得如此之慘,他
的心裏猛然湧起了一陣茫然夾雜著悲哀的感覺,許久說不出話來。

  於紅初見舟上的氣氛十分沈重,便開口道:「不管如何,魔尊的絕招我們是
見識過了,輪到我們之時,相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悲劇。」

  「於姐姐說得是,」绛雲仙子道,「只要我們把他吐出的鮮血全部清理幹淨,
他就沒有機會發動這樣的攻擊。」

  「何況看他的樣子,恐怕還不一定能發動第二次。」李萼華道。

  羅節問:「他這是什麽招式?爲什麽會從血裏冒出劍光來?」

  雲知還想起一件事,回道:「爲什麽冒劍光我不懂,但是那些血是怎麽回事,
我倒是猜到了。」便跟她們說了前幾天見到薛湛把女子落紅吞進肚子裏的事情。

  「哇,他好惡心,」羅節聽了,一副要吐的表情,「這麽說,他剛才是把那
些血混在自己的血裏吐了出來,趁舉父防備松懈的時候,突然發動了襲擊?」

  「嗯,想必是這樣的,」蕭棠枝道,「我們那時候還以爲他是要吞進去療傷,
如今看來,他是在借女子元陰修煉什麽劍法才對。」

  葉流霜道:「都是我看走眼了。」

  「沒事,」蕭棠枝安慰她,「如果沒有你的觀察,就沒有我們這次行動。再
怎麽說,我們這次的計劃到目前爲止,還是很成功的。」

  於紅初道:「他們快要撐不住了,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風雪已經停息,天空之中,露出星月的微光。衆人一齊望去,果然見到
薛湛似乎已恢複了許多,正大展神威,殺得對手節節敗退。

  「這人好強的恢複能力,」绛雲仙子道,「好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

  於紅初向其他九位修習九皇劍經的修士說道:「走吧,我們按計劃,去另一
邊等著他。看看是他厲害,還是我們厲害。」

  十人起身,走向艙門。

  雲知還向绛雲仙子道:「師父,您可要小心啊。」

  绛雲仙子笑著揮了揮手:「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十人全部施了隱身術,繞到薛湛等人的右邊去了。

  雲知還看向皇宮上空的戰場,只見薛湛舉手投足之間剛猛絕倫,別說北朝的
四名修士,便是有七柄寶劍護體的黑龍王,也被打得劍勢衰頹,嘴角溢血,各人
之間的配合,更是越發的遲滯、散亂,一場大潰敗就在眼前,不可避免了。

  他心底生出一種悲戚之感,看著頗顯狼狽的黑龍王仍在奮力操控著七柄寶劍,
死戰不退,猶豫片刻,微一咬牙,「不管了,能幫上一點算一點吧!」心神默默
勾連芥子空間裏的羲和劍,將手一指,嗆啷一聲,羲和劍憑空現身,正落在黑龍
王的手上。

  黑龍王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寶劍,大感訝異,劍身內澎湃欲出的純淨火元,讓
他立即知道了這是什麽,不由一陣激動,他強忍住四處張望的沖動,大喝一聲,
將劍一抛,轟的一下,八柄寶劍之上皆燃起了熊熊大火,氣勢煥然一新,威力暴
漲。

  薛湛見他駕馭著八柄寶劍,火龍般卷了過來,也不禁暗暗吃驚,深吸了一口
氣,運足十二成真元,劈出一掌。

  兩者相撞,便如當空打了個霹雳,在場之人皆被震得耳鼓發疼,幾乎站立不
穩。

  黑龍王身外八劍四散飛去,整個人便如同一塊大石,轟的一下砸塌了遠處的
一座殿宇。

  薛湛也不好受,踉跄後退,一陣氣血翻湧。

  就在此時,樊遲到了,右拳上冒出一截短茅,鋒銳無比,是他以本體上的
犀牛角煉化而成,帶著刺耳破風聲,狠狠砸向薛湛。

  薛湛的拳上綻放出血色光華,兩人又對了一拳。

  這次樊遲退了三十丈,薛湛卻退了十丈。

  其他人看出便宜,又是一擁而上。

  在雲知還看來,他們這場混戰,就像是狼群對上獅子,一方勝在威猛,一方
勝在數量,雙方都是不要命的,厮殺起來格外慘烈。

  飛舟上的人都皺起了眉頭,蕭如真這種從來沒有見識過厮殺場面的,更是有
驚心動魄、不忍目睹之感。

  蕭棠枝看了一會,搖了搖頭,遺憾地道:「看來他們還是要輸,你們也去準
備一下吧。」

  飛舟上還剩下五名地元境巅峰高手,他們拿了兩張天機符,悄悄溜了出去,
分守在於紅初等人的外圍,防止魔尊受傷之後逃跑。

  雲知還、李萼華和申小卿也站了起來,他們三人一組,也拿了天機符,潛伏
在於紅初等人西邊的位置。

  羲和劍上有雲知還打下的法術印記,他通過芥子空間,把它默默招了回來,
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損傷,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龍王老兄怎麽樣了。」

  李萼華道:「你放心,他應該死不了。」

  雲知還看著她們兩人,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把她們抱進懷裏,嘴上說道:
「我們就快要死了,再不抱一下就來不及了。」

  李萼華本來還想掙紮,聽他這麽說,又心軟下來,便任由他抱著。

  申小卿道:「我們有這麽多人,肯定會贏的。」

  「嗯。」雲知還點了點頭。

  李萼華道:「他們也有很多人,恐怕就快回來了。」

  這個問題十分嚴重,雲知還不得不認真思考起來。

  薛湛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此時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他跟樊遲卯上了勁,
全是硬碰硬地對轟。

  樊遲身上的铠甲片片脫落,頭發散落下來,嘴角不時溢出鮮血,顯然已經受
了很嚴重的內傷。

  但是他的眼神仍然堅定,戰意洶湧,被一次次打飛,又一次次猛撲回來。

  薛湛忍不住生出厭煩之感,又一次打飛他之後,忽然吸氣吐氣,噗的一聲,
噴出一道血箭,把他釘在了琉璃瓦鋪成的殿頂上。

  樊遲失去鱗甲的小腹被整個貫穿,鮮血汩汩而出,再沒有力氣爬起來。

  終於解決了這個難纏的對手,薛湛不由松了一口氣。

  北朝的四名修士見兩個頂尖高手被先後打倒,鬥志全失,掉頭就跑。

  薛湛提起精神,追上一個,便把他扔到另一個身上,砰砰兩響,四名修士猶
如中箭的鳥兒,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黑川英介自知難以幸免,發瘋般連劈數千刀,刀光如暴雪滾雷,卻被薛湛一
一躲過,終於力竭,被薛湛一把掐住脖子,吸幹了滿身精血。

  藤澤秋平眼見無力回天,想起兄長之仇未報,朝呆在遠處徘徊觀望的妖族和
浪人們吼了一句,「快跑!」施展遁術,轉身就逃。

  薛湛大笑道:「一個也別想跑!」電光般追了過去。

  藤澤秋平飛遁的方向,正是於紅初等人的所在。

  於紅初皺了下眉,一揮手:「救他!」

  薛湛已追著藤澤秋平到了於紅初等人百丈之外,忽然心中警覺升起,生生止
住了身形,右手一張,在身前張開一個血色屏障。

  「轟!」一聲巨響,九道劍光彙成一股,狠狠劈在了血色屏障上。

  薛湛喉頭一甜,差點又吐了一口鮮血出來。他盯著眼前接連顯形的九道身影,
沈聲道:「原來是你們在搞鬼。」

  藤澤秋平早趁機躲在了衆人之後。

  於紅初上下打量了薛湛一番,笑道:「魔尊大人可真是威風,殺人喝血,面
不改色,就是不知道這場面若是被北朝國民看了去,他們會作何感想?」

  「他們會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也沒興趣,」薛湛淡淡笑道,「橫豎是些無
知畜類,蠢豬笨狗,我要做些什麽,跟他們毫不相幹。」

  「哦?」於紅初道,「魔尊大人想做什麽呢?我倒是很感興趣。」

  「告訴你也無妨,」薛湛打了個呵欠,接著道:「我要飛升。」

  「我還以爲會是什麽驚人的答案,原來魔尊大人要做的事,卻也平常得很。」

  「平常?」薛湛搖了搖頭,一副「你們真是不可理喻」的神情,「你可知道
古往今來,這片天地,平均多少年才出一個飛升者?」

  於紅初想了想,答道:「大概幾百年吧。」

  「準確的說,是三百年。自始至終,飛升,都是一項少數人的事業,只有真
正的驚才絕豔之士,才能超脫此界,獲得無限的自由,」薛湛的目光掃過衆人,
遺憾道:「你們都不行,所以不可能理解我。」

  「我的確很難理解,一個人爲了飛升,可以弑父殺母,可以當著同類的面,
毫無心理負擔地吸人精血,這要何等的狼心狗肺,才能做到?」

  「修士與凡人,本已是不同的物種,我與你們,更是天差地別,你們缺乏修
士的自覺,蠅營狗苟,糾纏於凡塵俗世之中,不得解脫,自然很難理解比你們高出一
個層次的人,」薛湛微微一笑,「人情禮法,皆是狗屎,三綱五常,全是放屁—
—你們可敢把自己的母親賣進妓院裏去?」

  他最後一句問得突然之極,又頗能撼動人心,便在衆人心旌搖蕩之際,刷一
下沖了過去。

  砰一聲炸響,衆人如被爆破後的石塊,四散飛出——卻沒有人受傷,一個個
都好得很。

  他們手提長劍,站的位置極爲玄妙,把薛湛圍了起來。

  薛湛感覺到九股奇妙的力量洶湧而至,刹那間,便把周遭的靈氣排擠了個幹
淨,點滴都沒剩下。

  「看來這就是你們新得的《九皇劍經》了,」薛湛點了點頭,「是我大意了。」

  驟然出手,向於紅初轟出一拳。

  於紅初與左右兩人把劍一揮,她面前的空間忽然起了一個波瀾,薛湛轟出的
拳勁被兜頭一卷,頓時沒了蹤影。

  這下薛湛不吃驚也不行,連連出擊,四面八方皆試了一遍,才不得不承認一
個事實:在這劍陣之中,他的實力只與三位地元境高手相當。

  他腦中急轉,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因爲劍陣之中沒有靈氣,自己與天地之間
的聯係被切斷了,只能動用自身真元的緣故。

  天衣境高手勝過地元境巅峰高手的地方,便在於他們與天地之間的聯係更爲
緊密,能以更快的速度調用更大量的靈氣,只論自身真元的話,比地元境巅峰高
手強不了多少。

  薛湛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極爲不妙。於紅初等人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靈氣,
自己卻是有出沒入,早晚要耗光真元,任人宰割。

  速戰速決,才是良策!

  他當機立斷,掣劍在手,猛攻了上去。



               (十二)

  於紅初等人卻不跟他硬拼,三人一組,三組成陣,就像一張不斷變幻著的巨
網,每次出招皆是遙遙一劍,把他打回原地,釘死在陣心。

  薛湛左沖右突,明明離陣外自由的天地不過兩百丈的距離,卻怎麽也沖不出
去。虛空中像是灌滿了粘稠的物質,雖然看不見,卻讓他的速度大減,渾身的勁
力無處發泄,越打越感煩躁憋悶。

  「不行,再這麽打下去,我就要輸了。」

  他的目光在九人之間轉來轉去,努力尋找著破綻,攻擊便不免弱了下來,最
後幹脆改成躲閃和化解爲主了。

  以他的實力,一心采取守勢,於紅初等人短時間內也奈何不了他。

  雲知還見於紅初等人牢牢占住了上風,自然大感歡喜,但是以他如今的眼力,
也看得出來她們暫時無法取勝。

  「司馬長平等人恐怕很快就要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他不由想起了秦遲
錦,「要是秦仙子在就好了。她此時會在哪裏呢?」

  當初分開之時,秦遲錦說是要去看住舉父,但是她又不知道舉父去了哪裏,
合理的推斷,她應該會去看神後與魔尊的決戰,留意舉父會不會在那裏出現。當
時舉父沒有出現,那她接下來會去哪裏找他?

  「是了,秦仙子此時一定就在這裏!」

  雲知還興奮地站了起來,展目四顧,卻沒有發現秦遲錦的蹤影。

  他沒有氣餒,他知道秦遲錦肯定也是跟自己一樣藏起來了,便要跨出天機符
的圈子,去叫她出來。

  李萼華把他拉住了,問道:「你要去哪裏?」

  「我去叫個強援來幫我們。」雲知還道,「神後飛升,老魔尊去世,新魔尊
登基,秦姑娘肯定會想到,舉父他們會守在邺城,所以她現在一定也在附近。」

  申小卿聽了,笑道:「師弟,你認識好多姑娘,每一個還都特別有用。」

  李萼華似笑非笑地看了雲知還一眼,說道:「你就這麽肯定她會幫我們?」

  雲知還遲疑了一下,「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是總得試一下不是?」

  「嗯,那你快去吧。」李萼華放開了他。

  雲知還往魔尊那邊看了一眼,確定他暫時還逃不出來,便放心地飛到外面,
高聲叫道:「秦仙子,秦仙子,你在這裏嗎?在下有事相求,請你出來一見。」

  不遠處的一座宮殿屋脊上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隨意地坐著,夜風吹起
她的長發和衣袂,顯得又飄渺又出塵,正是許久沒見過的秦遲錦。

  她擡眸望向雲知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雲公子,我在這裏。」

  雲知還又驚又喜,忙飛到她身旁坐下,說道:「我沒猜錯,你果然在這裏。」

  「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把北朝的人攔下來?」

  「是的,」雲知還小雞啄米似的點了幾下頭,「就是不知道秦仙子方不方便
出手?」

  秦遲錦道:「我沒什麽不方便的。」

  雲知還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喜道:「那可太好了。」想了想,又道:「但
是他們人多勢衆,你一個人,還是不出手得好。」

  「那怎麽攔下他們?」

  「你把氣勢放出來,嚇一嚇他們就行了。」雲知還笑道,「就在稍遠一點的
地方攔,讓他們看不到這裏的情況,這裏也看不到他們的情況。」

  「嗯,我明白了,」秦遲錦笑著點了點頭,「在魔尊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不
敢怠工,恐怕就不得不跟我拼命了。」她向魔尊那邊看了一眼,道:「一個時辰
後,我再回來。」身形微晃,已不見了蹤影。

  飛舟上,蕭棠枝向其他幾人笑道:「有秦仙子出手,看來我們可以高枕無憂
了。」

  葉流霜道:「我們就沒事可做了嗎?」

  「有啊,怎麽會沒有,」蕭棠枝從懷裏取出一個紮口小布袋,解開了,把一
堆瓜子嘩啦啦地倒在飛舟的操作台上,向衆女招了招手,「你們都過來,我們
比賽吃瓜子。」

  蕭如真忍不住笑道:「蕭姐姐,你這些瓜子哪裏來的?」

  蕭棠枝把一把瓜子塞到蓁蓁手裏,說道:「我們來之前,我不是跟蓁蓁去認
人了麽?回來的時候遇到一群小宮女,就問她們有沒有瓜子,她們說有,我就跟
她們要了一些。」

  蓁蓁咬了一顆,邊吃邊道:「蕭姐姐,我可以去看看他們麽?」小手指了指
已被藤澤秋平救下尋回的樊遲和黑龍王。

  蕭棠枝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現在還不行,等魔尊敗局已定,我們才
能露面。」

  在九皇劍陣的壓制之下,薛湛已是無力回天。

  他體內的真元越用越少,而發動咫尺元陰劍的血珠只剩下一顆,顯然不足以
扭轉局面。

  至於九皇劍陣的弱點,也許有,但是他目前還沒能發現。

  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南朝中的內奸上,但是暗示了好幾遍,卻沒得到他的回應,
不由大感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叫破他的身份,趁他們混亂之時,直接逃走。

  若是他們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手,提前做好約定,那自己這招自然就失效了,
只平白搭了一個盟友進去而已。

  雖然不知道南朝此次行動的策劃者是誰,但是既然司馬長平等人能被調走,
說明此人心智不俗,會提前做好防備,也不奇怪。

  薛湛第一次陷到這種困境裏,他咬了咬牙,壓下滿腔升騰的怒火,決定繼續
死守,等司馬長平帶人回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除了空中激戰的十人,不時爆出亮光和巨響,整個邺城都
靜悄悄的,籠罩在一層淡黑夜色之中。

  蕭棠枝把瓜子殼收起,裝進布袋裏,紮好了口子,才對蓁蓁道:「蓁蓁,你
現在可以去看他們了。如果他們不反對,你就把他們請到這裏來,我有話要跟他
們說。」

  蓁蓁答應了一聲。

  羅節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俯下身子,把蓁蓁背起,施了隱身術,飛到樊遲等人面前,解除了法術,
現出身形來。

  樊遲的傷口已被包紮好,只是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他看著面前站著的
蓁蓁,問道:「小家夥,你怎麽來了?」

  蓁蓁道:「我來看看你們。」

  樊遲勉強舉起右手,握了個拳頭,又松開了,微笑道:「我沒事,死不了。」

  黑龍王也坐起身子笑道:「我也沒事,死不了。」

  藤澤秋平歎了口氣:「一個跌了個大境界,一個勉強撿回一條命,也真
難爲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境界跌了,還可以練回來,命沒了,可就什麽也沒了。」樊遲道。

  黑龍王也道:「我第一次覺得生命這麽寶貴,唉,活著真好。」他想起慘死
的舉父、陽弧和黑川英介,心情不由低沈下來,望向不遠處隆起的三個小土包。

  羅節咳了一聲,幫忙轉移話題道:「我們神後陛下有請,兩位可有意願前去
一敘?」

  樊遲和黑龍王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羅節朝飛舟的方向一指:「她們就在那裏,你們自己去吧。我和蓁蓁還有點
事,等下再回。」

  藤澤秋平帶著樊遲兩人去了。

  蓁蓁仰起小臉問道:「姐姐,我們要去做什麽?」

  羅節把她背起,往宮殿群飛去。

  「殺魔尊沒有我們的份,那我們也不能白來啊,聽說過和氏璧麽?就是被制
成傳國玉玺的那個,咱們去把它偷回來,獻給神後陛下,怎麽說也是一份功勞不
是?」

  薛湛久等司馬長平不來,消耗過大,又心浮氣躁,一個不慎,被穿過防護的
劍光刺中了肩頭,湧出的鮮血眨眼染紅了半邊身子,又是狼狽,又是惱怒,暗想:
「這可怪不得我了!」張嘴欲呼。

  便於此時,耳中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攻擊於紅初,快!」

  薛湛聞言大喜,拼起余力刷刷刷劈出數百道劍光,抵住其余八人的攻擊,張
嘴噗的一下,噴出一道勁急血箭,直射於紅初。

  於紅初見過他以這招把樊遲釘在殿頂上,心中微凜,手中長劍一瞬震動數百
次,攪起無數空間漣漪,向血箭卷了過去。

  那箭來得好快!

  咻的一聲,已射穿了空間中彌漫的波紋,顔色變淡變淺,仍向於紅初射來。

  於紅初正要喚出木華盾擋上一擋,忽聽有人叫了一聲:「聖使大人小心!」

  左肩被人撞了一下,身不由己,往右邊跌了出去。

  撞她的人正是李天臣。

  他一劍劈出,血箭爆成一團紅霧,消散無形。

  於紅初卻沒感到任何欣喜之意,只來得及暗叫了一聲「糟糕」,便見一條血
紅色的身影,從李天臣原來的位置躥了出去。

  不用說,那人正是薛湛。

  薛湛此時已顧不得形象,急急如喪家之犬,胡亂選了一個方向,亡命飛遁。

  雲知還見於紅初等人壓著薛湛打了老半天,估摸著勝利不遠,正松了一口氣,
忽見一道人影從陣中躥出,箭矢般往自己這邊射來,不由吃了一驚,好在他雖慌
不亂,與兩位師姐同時出手,三道劍光互相交纏增益著,最後足有水桶粗細,狠
狠轟了上去。

  薛湛忙著逃命,雖然知道有人埋伏在虛空之中,卻也沒想到剛好就在自己正
前方,又離得如此之近,只來得及往側邊偏了一偏,隨手推出一掌。

  轟隆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薛湛右手臂衣衫盡裂,血痕遍布,已從雲知還
三人身側飛了過去。

  雲知還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薛湛已經去遠,知道自己追之不及,只能悻悻
罷手。

  薛湛被雲知還三人阻了一阻,柳清窈已追了上來,遙遙劈出一劍。

  薛湛再接一招,全身都在冒血,但是他的心志也當真強悍,仍然拼命飛逃。

  殿頂連成一片,從底下飛速掠過,薛湛之前吸取的精血已經消耗殆盡,眼前陣
陣發黑,知道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被身後的人追上。

  便於此時,前方忽然冒出了兩個少女的身影,稍大的一個背著稍小的一個,
小的那個手上還把玩著一枚玉玺,薛湛一見之下,氣得七竅生煙,不用說,那肯定
是自己放在禦書房裏的傳國玉玺,怒極餓極之下,加速往她們兩人撲去。

  羅節背著蓁蓁,好不容易找著玉玺,剛從地面飛到空中,便見著一個渾身浴
血的男子往自己兩人撲來,不禁大吃一驚,這人雖然形容可怖,十分狼狽,她卻
還沒忘了,正是那個喜歡喝人精血的魔尊,正想著「完了,我命休矣!」卻聽轟
的一聲,一柄清亮如水的長劍從天而降,把薛湛震得渾身噴血。

  在這一瞬間,她既想逃跑,又覺得有機可趁,心中猶豫不決之際,日積月累
的習慣,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拽出陰雷鞭,「噼啪!」一聲,抽了過去。

  正是那招她已練了千百遍的「首鼠兩端」。

  也許是薛湛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也許是她這一招確實精妙,不同凡響,
鞭梢不偏不倚,正中魔尊的額頭,雷元透腦而過,他一聲不吭,直挺挺地倒了下
去。

  直到屍體著地的聲音傳來,羅節和蓁蓁兩人才如夢初醒一般,意識到發生了
什麽。

  「哇哇哇,」蓁蓁一陣大呼小叫,手舞足蹈,「姐姐,你把魔尊殺死了诶!」

  羅節還有些不敢相信,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做夢,」雲知還跟在於紅初等人後面已經追了過來,拍手大笑道:
「恭喜師姐,賀喜師姐,你是建威大將軍了!」

  秦遲錦飛到兩人身旁,召回自己的長劍,也笑道:「我保證,他肯定不是我
殺的。」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27 15:2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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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27發表於SIS001


                          第八章 瞞天過海

               (十三)

  蓁蓁從羅節背上下來,拉起秦遲錦的手,叫了一聲「秦姐姐」。

  秦遲錦摸了摸她的頭發,問了她一些「這段日子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按時
練功」之類的問題。

  這時,蕭棠枝駕駛著飛舟飛了過來,打開艙門,叫上於紅初一起去檢查薛湛
的屍體,確認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才松了一口氣:「好了,大功告成,我們
可以回去了。」

  蕭如真問:「蕭姐姐,那邊的人不管了嗎?」她說的是停在不遠處,往這邊
不斷張望的司馬長平等人。

  蕭棠枝道:「那些人在兩任魔尊手下,壞事可沒少幹,現在見到魔尊死了,
也沒立即過來投降,說明面子上還是放不下,等著我們主動去招攬呢。」她哼了
一聲,接著道:「那就晾他們幾天,看看誰的耐性比較好。」

  於紅初道:「當初我也以為他們會四分五裂或者投降來著,沒想到突然冒出
一個新魔尊來,這次不知道他們的運氣還會不會有那麽好。」

  絳雲仙子笑道:「有蕭姑娘在,來一個,我們殺一個,可不會再怕他們了。」

  「不錯不錯,」雲知還也來拍馬屁,「有蕭姑娘一人,可敵一國。」

  「那是你們執行得好,可不能把功勞都歸在我頭上。」蕭棠枝笑道,「我們
走吧,左聖使她們該等得急了。」

  眾人一起上了飛舟,駕駛著往東豫城飛去。

  樊遲和黑龍王見魔尊被一個地元境初階的小姑娘殺死,眾人得勝而歸,也只
能相視苦笑,心中百味雜陳。

  蕭棠枝走到他們面前,坐下說道:「那,我們就接著談事了?」

  黑龍王道:「蕭姑娘請說吧,如今我們是技不如人,不聽也不行了。」

  蕭棠枝笑道:「兩位是不是覺得自己輸得太冤了點?」

  「不,輸了就是輸了,在這點上,我們沒話可說。」樊遲道,「但蕭姑娘的
提議若是不能讓我們大多數族人接受,那我們也只能拼死反抗了。」

  「這點你們倒是不用擔心,」蕭棠枝道,「雖然這次大戰之後,你們損失慘
重,但是不說妖族,便是南海上的數百萬浪人,也是不能小覷的力量,除非我們
能把他們全部殺死,不然,和平地解決爭端,對我們來說,就都是最好的選擇。」

  「蕭姑娘坦誠。」黑龍王道,「老實說,我們還真有點擔心,你會是魏武帝
那樣的人物。」

  「斬盡殺絕不是個好主意。」蕭棠枝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轉過一圈,見他們全
都聚精會神地聽著自己說話,便認真道:「浪人的行跡,我聽說過許多,他們中
的很多人,是有罪的,但是我們無法處置他們——因為他們的人數太多了。」

  「這聽起來很荒謬,很不公平,但是沒有辦法,」她嘆了口氣,「如果我們
追究到底,把他們抓起來一一定罪,那將要處決很大一批人,浪人群體不會坐視
不管,即使屈於形勢,不敢當場反抗,但是那些犯人,也有他們的父母和孩子,
他們還什麽都不懂,把情感放在道理之前,他們會滿懷仇恨地活下去,一旦時機
來臨,便要展開報複,於是我們又要把他們定罪,推到刑臺之上斬首,他們又要
報複……沒完沒了,我們將陷入無休無止的惡性循環之中,無法解脫。」

  藤澤秋平低下頭,沈思不語。

  蕭如真小聲道:「但是臨海死去的百姓,他們也有自己的父母和孩子啊。」

  「這就是最不公平的地方,」蕭棠枝語聲沈重,「他們的心中當然也有仇恨,
但是他們明理,守規矩,甚至還很寬容,如果我們宣布與浪人停戰,和平往來,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不會選擇去報複——如此日複一日,親身經歷者終有一天,
會全部離開人世,新的一代人出生,成長,他們會在各種書籍上、各種傳說里,
得知上一代人的經歷,但是那時候鮮血已經淡去,悲痛消散無蹤,他們只會感慨
今日生活之幸福,並且把過去的一切稱做歷史。」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仇恨的鏈條只能由我們去斬斷,如今,我們站在更
文明的一邊,就勢必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眾人都不由沈默下來。

  許久,黑龍王才開口道:「蕭姑娘此言,令人佩服。在下願意做一擔保,回
去之後,必定嚴加管束,不會讓他們再侵擾臨海百姓一分一毫。」

  蕭棠枝道:「仇怨易生難滅,機會不會有第二次,希望龍王大人好生把握才
是。」

  「有違此言,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龍王大人有此決心,我就放心多了,」蕭棠枝道,「但是一味強壓,終究
不是長久之策。這樣如何?待我們處理好北邊事宜,便派出五百修士,助龍王大
人剿滅兇禽猛獸,還浪人一片太平地界,讓他們安定下來,接受更好的教育——
如果教習不足,可以請我們前去幫忙,如此,或能改風易俗,實現兩族永遠的和
平。」

  黑龍王嘆道:「蕭姑娘如此大方,真叫我不知說什麽好了。」

  樊遲道:「我聽說南海之中,有珊瑚,有珍珠,又有許多肉質鮮美的海魚,
龍王兄若是舍得,不妨定期給沿海百姓送上一些。」

  「樊兄提醒得是,我族虧欠人族甚多,自該如此。」

  蕭棠枝道:「白得之物,難獲珍惜,龍王大人若想長久,不如開設榷場,兩
族通商,有了利益往來,自然就有了情誼。」

  「蕭姑娘這提議甚好,」黑龍王道,「我輩打打殺殺得久了,心思不免變得
十分粗鄙,竟未曾想到還有商貿之事。」

  於紅初見他們轉眼之間,便把事情都定好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雖然她
的心誌十分堅定,但是真要她去把浪人男女老少,全部殺死,她還真下不了手,
能和平解決,自然最好。

  她看著蕭棠枝,忽然覺得似乎看到了神後的影子,便對她笑道:「蕭姑娘,
妖族和浪人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解決我們內部的事務了?」

  「聖使大人稍候片刻,」蕭棠枝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樊遲,笑道:
「樊大人,上面的名字你可認得?」

  樊遲展開一看,吃了一驚,苦笑道:「蕭姑娘,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妖族的人?」

  蕭棠枝道:「樊大人可還記得,當初魏武帝是怎麽打敗你們的?」

  「傳說中,魏武帝有一雙能照徹十方世界的慧眼……」樊遲忽然頓住,震驚
道:「你是說,那雙『慧眼』又出現了?」



               (十四)

  「不錯,」蕭棠枝笑道,「而且擁有這雙眼睛的人,你已經見過了。」

  樊遲驚疑不定。

  知道蓁蓁身上異狀的人,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

  蓁蓁指著自己的小臉,眨了眨眼睛:「蕭姐姐,你是說我麽?」

  「除了你還有誰,」蕭棠枝摸了摸她的頭,「只是你年紀還小,無法完全發
揮出『慧眼』的威力。」

  雲知還一向知道蓁蓁的眼睛很厲害,但是從沒有向這方面想過,這時經蕭棠
枝點破,稍一回想,果然如此,不由大為高興,暗想:「我的運氣可真不錯。」

  樊遲卻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我們的運氣可真不咋地,族人中出了這麽厲
害的人物,卻被你們搶了先去。」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這次合該你們輸。」

  樊遲點了點頭:「蕭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讓他們撤回來,以後也不
會再派了。」

  蕭棠枝道:「我更想讓樊大人明白的是,沒有無敵的功法,也沒有無敵的神
通,妖族的變形之術固然厲害,老天爺卻要再降下一門眼術來克制它,可見平衡
之道,才是天意,希望我們能不恃強,不淩弱,兩族和和氣氣的,在這個世界共
存下去才是。」

  「蕭姑娘此言,在下謹記,不敢稍忘。」

  黑龍王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處理內部的事務,想著還是避嫌的好,便對蕭棠枝
道:「我們還有一些人留在北朝,現在想來已無必要,所以想把他們召回來,蕭
姑娘若是無事吩咐,我們這便退下了。」他此時已對她十分佩服,故而措辭甚恭。

  蕭棠枝點了兩位地元境巔峰高手出來,說道:「兩位大人此次回去,任務深
重,身邊高手卻只剩一位,保險起見,還是帶上他們的好。」

  黑龍王和樊遲自然沒有意見,便帶上他們離開。

  藤澤秋平跟著走到艙門口,又走了回來,向於紅初鞠了一躬,轉身,一言不
發地走了。

  雲知還道:「這人倒也還算明理,雖然嘴上說不出來,卻用行動表達了自己
的歉意。」

  「沒有白救他。」少了一個老想著暗殺自己的敵人,於紅初不由松了一口氣,
隨即又想起了什麽,臉上神色冷了下來。

  蕭棠枝向秦遲錦道:「秦仙子方才仗義出手,我們還未曾謝過。」

  秦遲錦微笑道:「蕭姑娘不用客氣,只是嚇唬一下他們,我覺得挺好玩的。」

  蕭棠枝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再借一次秦仙子的劍用用如何?」

  秦遲錦把長劍取了出來,提在手里:「這次要嚇唬誰?」

  蕭棠枝用三根手指捏著她的劍尖,把它緩緩移向了李天臣,問道:「李家主
還有什麽話說?」

  「早知道瞞不過你們,」李天臣坐在靠窗的位置,仍然鎮定,「我沒話可說。」

  「為什麽?」於紅初問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因為我不喜歡你們所創造的世界,」李天臣望著窗外,目光變得渺遠,
「我不知道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里,我想停下來,往回走一點。」

  蕭棠枝秀眉微蹙,問道:「你喜歡北朝?」

  「不,我不喜歡北朝,」李天臣頓了一下,「但是我也不喜歡如今的南朝。」

  「為什麽?」

  「你們理解不了的,」李天臣搖了搖頭,「你們已經是南朝的一部分,無論
我說什麽,你們都只會覺得可笑。」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不試我也知道,」李天臣道,「你們所謂的自由,在我看來,只是放縱,
你們所謂的博愛,在我看來,無非濫情,你們所謂的平等,在我看來,不過目無
尊長。一切都過了火,人們不信神,不敬祖,假裝理解別人,實際上只相信自己,
道理泛濫成災,人人自行其是,每天都有狂徒宣稱自己發現了新的真理,聖賢文
章卻被束之高閣……」

  他也許是太久沒有訴說過了,一開口竟有滔滔不絕之勢,中間又夾雜著幾句
混亂晦澀的話語,在場之人倒有一大半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於紅初皺著眉打斷了他的話:「南朝並不禁止這些思想,如果你能通過辯論
說服大部分人,你可以和平地實現你的主張。」

  「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辯論是你們的專長,我們不會在這方
面自取其辱,「李天臣道,」行動,才是我們的辯論。「

  「但是你們的行動已經失敗了。」

  「所以我無話可說。」

  雲知還默默聽了許久,忍不住道:「你已經說了很多了。」

  許多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天臣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蕭棠枝笑著開口道:「李家主的想法想必由來已久,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
要跟隨神後,一起反抗北邊呢?」

  李天臣深吸了一口氣,又平靜下來:「當初神後許諾我們,成功之後,她會
給我們更崇高的地位和進階天衣境的心得,雖然前者我不放在心上,但是後者卻
令我十分心動,所以便答應了她。」

  「誰想到,世界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在修行上,我卻是一無所獲。以神後
的為人,那份破境的心得感悟,自然不可能是假的,所以答案只能是我天分如此,
修行已經到了盡頭。」

  「我輩中人,不能飛升仙界,便當留名青史,正如蕭姑娘所說,無法選擇的
忠誠和奉獻,又有什麽高貴可言?我是天的臣子,可不是哪一個世俗中人的奴隸!」

  「我有我的道要走,自然也就算不上什麽背叛。」

  於紅初問:「你想建立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呢?」

  李天臣欲言又止,最終只簡短地道:「不同於南朝和北朝的第三種世界。」

  「如今你已經暴露了,你的同夥也很難幸免,你們的一切構想自然也就無從
談起。」

  李天臣聞言卻只笑了笑:「支持我們的人遠比你們想象的多,不然我沒必要
暴露自己,也要把魔尊放走。我倒下了,自然會有其他人默默地堅持下去。」

  「你們這又是何苦呢?」於紅初道,「如果你們不采取極端的行動,南朝並
不是容不下你們。」

  「道不同不相為謀,聖使大人不必多說。」

  蕭棠枝道:「有蓁蓁在,如果我們想,肯定能把他們找出來。」

  「我死之後,他們會蟄伏起來,很長一段時間不再采取行動,難道蕭姑娘要
憑著他們僅存於腦子里的想法,就把他們抓起來定罪嗎?何況他們的人數是如此
之多,各人思想並不統一,你們一定會產生大量的誤判,制造許多冤假錯案。」

  這問題倒是棘手。蕭棠枝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不能給我們一個很好的交代,
說不得我們也只好試上一試了。」

  李天臣顯然早有準備,十分鎮定地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她,
「主謀都在這里了。蕭姑娘看看可還滿意?」

  蕭棠枝看完,傳給了於紅初,於紅初又傳給了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目光剛一投到紙條上,雲知還便清楚地看到她嬌軀顫了一顫,臉上
湧現出驚訝憤怒哀傷等複雜的神色來,不由湊過去問道:「師傅,您怎麽了?」

  絳雲仙子捏著紙條的玉手輕輕顫抖:「原來是他想要殺我……」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31 17:00     標題: 蕭齊艷史 (第8章 15 + 终章 01)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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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3-31首發po18 SIS001


              第八章瞞天過海

               (十五)

  雲知還往紙條上看去,見上面寫著兩個名字:陳世章、李松雲。

  他對四大家族的人不熟,一個都不認識,便去問李萼華。

  李萼華說,兩人都是四大家族里長老一級的人物,第二個便是李行雲的爺爺,
至於第一個是誰,她猶豫了一會,才偷偷地在他掌心寫字,告訴他那個人是師父
曾經的一個情人的父親。

  雲知還結合絳雲仙子的神情,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師父曾經說過的那個
男人的父親想要殺她……」

  絳雲仙子把紙條傳給了其他人,很快,在場的人都已看過,舟上響起了一陣
竊竊私語聲。

  陳嬰元嘆息道:「沒想到世章竟如此糊塗,這麽多年過去了,仍然放不下當
年那件事。」

  李天臣看了絳雲仙子一眼,微哼了一聲:「如果你有一個溫順善良的好兒子,
卻不幸被不守婦道的女子勾引,執意反抗自己,最後竟鬧到自盡身亡的地步,你
也會耿耿於懷十幾年,恨不能親手把對方殺死的。」

  絳雲仙子此時已恢複了平靜,聞言只冷笑了一聲,不屑置辯。

  雲知還卻忍不住道:「是他主動追求我師父的,我師父可沒有勾引他。」

  「哦?你是從哪里得知?」李天臣問。

  「自然是聽我師父說的,」雲知還道,「你可以不信她,但是我相信她不會
騙我。」

  「害死了人,自然要巧言令色,欺騙自己一番,不然要如何活下去呢?」

  「你這話用在這位陳世章先生身上更合適一些。」雲知還道,「我師父既沒
有說過他『有辱家門』,也沒有把他關在重元塔內,更沒有給他遞刀子送白綾,
他自己執意要死,只是因為他的父親不允許他跟我師父在一起。如此顯而易見的
事實,這位陳世章先生非要倒打一耙,不過是想逃避自己的責任,不敢面對自己
逼死自己兒子的真相,實在是可恨又可憐。」

  雲知還說完,見他閉嘴不語,便問道:「怎麽,理屈詞窮,無話可說了?」

  「若是只憑一張嘴,便能顛倒世間黑白,天理何在?」李天臣道,「我不跟
你辯,也知道我是對的。」

  雲知還一陣無語,只能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於紅初道:「就這兩位,沒別的了?」

  「主要的事情都是我們做的,」李天臣道,「我們早就說好了,如果我們之
中任意一個暴露了身份,萬不得已之下,可以把另外兩個人供出來,以保存有生
力量。我們都已經老了,機會應該留給更年輕的人。」

  李萼華見其他人似乎沒什麽問的了,想起一個積存在心里很久的問題:「李
行雲是什麽時候到李家的?」

  「大概十年前吧,」李天臣倒是有問必答,「鬧出那種醜事之後,我便把他
打發到了後山,讓他面壁思過去了,誰知道過了一年,他回來之後,他爺爺卻發
現他有些古怪,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他爺爺堅持認為,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
了,嚴刑逼供不成,便想要直接殺了他,他沒辦法,只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想
跟我們做一個交易,換取一條生路。我同意了,便留了他一命。」

  原來如此……李萼華終於明白了,當初李行雲為什麽會說自己跟他其實沒什
麽仇恨,因為害自己搬出李家的李行雲,跟後來的李行雲,不是同一個人啊……

  她不免有點遺憾和惆悵感,自己的家仇,終究沒能親手報上。

  羅節對李天臣所說的細節,倒是有些好奇,便問道:「他爺爺是如何察覺到
不對的?」

  「那位妖族的少主,算得上天賦異稟,他所用的,已經不能再叫做化形之術,
而更像是傳說中的奪舍,他趁虛而入,翻閱了李行雲的全部記憶,融合了他的部
分人格,一般人肯定是無法發現他的破綻的,」李天臣道,「但是李行雲的爺爺,
一向極為疼愛他,對他的言行舉止,知根知底。一個人之所以是那一個人,不僅
是由他的記憶決定,更重要的是,他處理記憶的那一套方法,與旁人不同。那位
妖族少主只是得到了李行雲的部分人格,本質上還是在扮演他,遇到他爺爺這個
行家里手,自然就露餡了。」

  雲知還想起陽弧說過司馬長平打了李行雲一記鎖神指,這時有點明白過來,
那恐怕不僅是禁制,還有把他的神魂鎖在一具軀殼里,防止他不知不覺逃走的意
思。

  「有意思,」他忍不住點了點頭,插話問道:「他爺爺不會也是想找我師姐
報仇,才跟著你瞎混的吧?」

  「那倒不是,他跟我一向投契,只是想法相近而已。」李天臣等了一會,見
沒人問自己了,便向蕭棠枝道:「蕭姑娘當初說自己留了手段,不怕內奸臨陣反
戈,但是直到現在,我好像也沒發現這手段到底在哪里?」

  蕭棠枝道:「沒有什麽手段,那只是嚇唬你的。」

  「是麽?」李天臣不由驚訝起來,「我以為你留有後手,所以面對魔尊的暗
示,一直不敢回應,直到他準備叫破我的身份,迫不得已之下,我才出了手。」

  「那時候我只能這麽說,」蕭棠枝道,「萬一揪出的內奸,正好是十一位修
習九皇劍經的人里,獨一無二的那一位(或者兩位),那就沒辦法繼續行動了。

  我甚至還留了一個在東豫城,為的便是讓你以為我已經很有把握,只是沒有
證據,才未曾把你抓起來。結果,你果然跟魔尊從頭打到了尾,忠實地完成了自
己的任務。「

  「至於防止魔尊逃走的那些手段,只是最基本的準備,倒不是專門為你而設。」

  李天臣聽完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了。

  ……

  周雲情等人察覺司馬長平他們已全部撤走之後,又等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把
陣法關了,站到東豫城的城墻上,點了一排黃色的燈籠,等著蕭棠枝她們回來。

  過了很短又像是很長的時間,他們聽到了飛舟響亮的破風聲,不由一陣激動。

  蘇秀青的手心都緊張得濕透了,不斷念叨著:「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卻不敢想於紅初回來了沒有,直到看見她疾飛過來的身影,才終於松了
一口氣,迎上去道:「你……」忽然驚叫了一聲,被她抱著,拋了起來。

  於紅初又張臂把她接住,笑道:「蘇妹妹,你是我的了!」

  蘇秀青驚魂甫定,白了她一眼,耳根卻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一行人全部登上了飛舟,蕭棠枝跟他們詳細述說了此次行動的經過和結果。

  等眾人消化完各種驚人的消息,蕭棠枝才道:「以後的天下會很太平,但是
有一個威脅,卻不得不認真提防。」

  於紅初道:「蕭姑娘可是擔心,修士之中,哪天又冒出一個新魔尊來?」

  「是的,」蕭棠枝道,「天衣境的高手太強大了,如果我們不能有效地制衡
住這種力量,日子終究過不安穩。」

  雲知還笑道:「蕭姑娘肯定已經有了主意,只是在賣關子。」

  「不錯,蕭姑娘,你就快說吧!」許多人起哄道。

  「是這樣的,我覺得等安定下來,我們可以選擇合適的時機,把九皇劍經公
布出去,讓全天下的修士都可以學……」

  於紅初思索片刻,笑道:「好主意。」

  「的確是個好主意,」蘇秀青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樣就可以組成許多
個九皇劍陣,頂尖的力量被分散掉了,誰能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誰就能掌控住
整座天下,而不用擔心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來一個瘋子,莫名其妙就主
宰了天下人的命運。」

  「但是也要小心,不能操之過急,起碼要等到大家有了共識之後,才能慢慢
實施,以免造成天下分裂,軍閥混戰,那就弄巧成拙了。」蕭棠枝補充道。

  「蕭姑娘說得對。」

  「蕭姑娘言之有理。」

  「蕭姑娘考慮周到。」

  ……

  一片嘻嘻哈哈的贊頌之間,突然冒出來一句:「蕭姑娘萬歲!」

  不用說,又是雲知還來起哄了。

  「蕭姑娘萬歲!」

  還真有不少人附和。

  一片嬉笑打鬧聲里,飛舟越飛越遠,最終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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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章

                (一)

  回到建康之後,蕭棠枝派人去把陳世章和李松雲抓了起來,和李天臣一起廢
去修為,關進了天牢里。

  於紅初問她:「其他人就不管了?」

  「嗯,不管了。」見眾人還有疑慮,蕭棠枝便解釋道:「世界上每天都有人
犯罪,理由各種各樣,再多幾個他們這樣的人,也沒什麽的。我們做好最基本的
那些,讓絕大多數人有好日子過,就行了,不用刻意考慮特定的某一些人——大
的局面被我們掌控住了,他們這些人再如何心懷不滿,也翻不了盤,因為大多數
人並不是憑借著理念去行動的,他們首先考慮到的是自己的生活。這些人的存在,
對我們來說,其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那麽多期待著我們失敗的眼睛在看著,
我們又怎麽能不成功呢?」

  「蕭姑娘真是好氣魄,」蘇秀青接道,「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要變成一堆啞
雷,再也炸不起來。」

  其他人覺得有理,也都同意了。

  眾人又說了一會話,才各自散去。雲知還等立了功的,領了一堆獎賞,歡歡
喜喜地回了於紅初的舊宅。

  蕭棠枝和葉流霜則去了位於他們隔壁的一座宅子。林二叔等人駕駛著飛舟飛
到南朝之後,就被絳雲仙子安排住到了那里。

  一連幾天都在奔波和戰鬥,如今終於平靜下來,蕭棠枝感覺又放松又疲憊,
沐浴過後,便早早地睡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她打開房門,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蔚藍的天空,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她的侍
女小圓走過來,喊了一聲「小姐」,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確實已經到了另
一個國度,即將開啟一種新的生活。

  她懶懶地問道:「什麽事?」

  「神後派了人來,讓小姐進宮去。」

  「嗯,我知道了,你讓她稍等片刻,我一會就來。」

  蕭棠枝認真洗漱了一番,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穿的杏黃衣衫,跟著前來傳話的
小檸,一起坐馬車往皇宮趕去。

  薛湛被殺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城中的百姓表現得比神後勝過魔尊那一次還要
高興,顯然他們也都覺得,北朝那邊不可能有那麽好的運氣,再變出一個天衣境
的高手來。

  小檸對蕭棠枝道:「蕭姑娘如今可是大名人了呢,城中的百姓都知道是蕭姑
娘制定的計劃,也都知道是蕭姑娘領導了昨天的行動。」

  「是於聖使傳出去的吧?」

  「不是的,蕭姑娘這次可猜錯了,」小檸笑著道,「是我們神後陛下的意思。」

  「是麽,」蕭棠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神後陛下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有,她說想找你聊聊天,解解悶兒。」

  蕭如真正在禦花園里賞花。

  在她前方,盛開著一叢叢黃的白的紫的粉的各色菊花。

  她微微俯下身子,小巧的瓊鼻靠近花瓣,輕吸了一口氣。晨風吹起她雪白的
紗衫,好像陽光還太過單薄,留了一團雲霧在她身上似的,平添了幾分飄渺綽
約之意。

  蕭棠枝站在她身後靜靜觀賞了一會,走上前去,輕輕抱住了她,笑道:「神
後妹妹真美,連我都忍不住要心動了。」

  蕭如真感覺到她光滑的臉頰湊了過來,貼磨在自己的臉上,有點癢,又有點
說不出的舒服,便也由著她,說道:「姐姐別取笑我了,你才美呢。」

  蕭棠枝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問道:「蕭妹妹可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是啊,什麽都瞞不過蕭姐姐,」蕭如真想轉過頭來,剛動了一下,感覺到
她的唇角磨在自己的臉頰上,有點怪怪的,只好停下來,繼續說道:「我想把神
後的位置讓給姐姐,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你現在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為什麽要讓給我?」

  蕭如真嘆息道:「以蕭姐姐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我不適合做神後的。當
時他們推我上來,只是應急之舉,要論能力,論性格,兩位聖使都比我合適得多。

  神後的女兒,便要繼續做神後,南朝沒有這樣的道理。「

  蕭棠枝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神後這個位置,可以傳給兩位聖使大人,為
什麽會選擇我呢?」

  「當然是因為蕭姐姐更厲害啊,」蕭如真笑道,「姐姐,你就不要再謙虛了,
我喜歡你坐這個位置。」

  她用的詞是「喜歡」,蕭棠枝聽了,也不禁笑起來:「好吧,既然妹妹你喜
歡,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如真高興道:「那可太好了!」頓了一下,接道:「蕭姐姐,不知道是不
是我跟你同一個姓的緣故,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特別親切,好像我們是親
姐妹一樣。」

  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歡喜,蕭棠枝也不禁高興起來:「嗯,我也這麽覺得。」

  「唉,」蕭如真嘆了口氣,「自從母親飛升,父親去世之後,我就覺得孤零
零的,面子上雖然還在強顏歡笑,故作鎮定,其實心里特別慌,既擔心北邊的打
過來,又擔心自己不能勝任神後之職,鬧出笑話來,丟了母親的臉……直到我看
見你,心里才突然鎮定下來,知道自己不用再孤軍奮戰了,你一定會幫我的。」

  「這是不是就叫緣分啊?兩位聖使都沒有給過我這種感覺。」

  蕭棠枝把她抱得更緊一些,輕輕嗯了一聲,笑道:「當然是啊。」

  兩人靜靜依偎著,過了一會,蕭棠枝道:「妹妹,你跟你母親的性格,好像
一點也不像呢。」

  「好多人這麽說,我都習慣了,」蕭如真道,「也許是因為我的父親母親太
強大了,我一出生就感覺到了,知道自己只要乖乖地聽話,不用做什麽,也能快
快樂樂地過上一輩子,所以就長成現在這樣了。」

  蕭棠枝聽了,莫名心疼起來,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頰,說道:「雖然他們都
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嗯,」蕭如真扭了扭身子,「姐姐,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蕭棠枝笑著抱緊了她,「妹妹又香又暖,姐姐不舍得放手呢。」

  被明晃晃地調戲,蕭如真不由臉上微紅,羞道:「姐姐,你好壞。」

  蕭棠枝想起在北朝皇宮的橫梁上,被雲知還不停調戲的情景,忽然覺得這樣
調戲別人很有趣,繼而想道:「我這妹妹這麽美,又這麽可愛,被他看到了,肯
定要起壞心思。不行,這江山怎麽說也是我打下來的,哪能什麽便宜都讓他占了
去?」便把她的身子轉過來,笑道:「妹妹,你閉上眼睛。」

  蕭如真對她是言聽計從,也不問為什麽,便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蕭棠枝好好端詳了一番她的秀臉,只覺得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動人,不由
暗贊一聲:「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一低唇,吻了上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4 13:51     標題: 蕭齊艷史 (第9 終章 02-03)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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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4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二)

  四片姣美如花的唇瓣碰到一起,蕭如真觸電一般睜大了眼睛,正好看見蕭棠
枝近在咫尺、暗含鋒銳之氣的眉目,意識到她正在親吻自己,不由一下子楞住了。

  蕭棠枝感覺到她唇瓣的水嫩嬌軟,十分滿意,把她整個人摟進懷里,學著當
初雲知還的樣子,又溫柔又細致地親吻著她。

  四片嘴唇越粘越緊,漸漸地,連兩條細嫩丁香也糾纏到了一起,你來我往,
難解難分。

  蕭如真心里一陣迷惘,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但是全身懶洋洋的,又根本提
不起反抗的念頭。

  她的身子越來越熱,越來越輕,最後好像變成了一只氣球,要隨著熱風飛到
天上去。

  可是蕭棠枝緊緊抱著她,讓她只能留在原地,接受著另一個女子的親吻愛撫。

  「嗚……蕭姐姐好過分,」她勉強組織起一點思緒,模模糊糊地想:「她的
手怎麽伸到那里去了……」隨即思緒被一陣快感打斷了,不由嗚嗚嗯嗯地呻吟起
來。

  蕭棠枝一只手抓揉著她圓彈的小屁股,一只從衣領鉆了進去,隔著一層薄薄
的布料,握住了一顆椒乳,輕輕揉捏著,十分小心,生怕把她嬌嫩之極的肌膚弄
破了。

  蕭如真第一次跟人如此親密,還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女子,還是光天化日地
在禦花園里,不由羞澀異常,精致絕俗的小臉上布滿了可愛的暈紅,倍顯嬌麗迷
人。

  蕭棠枝一邊吃著她的小舌頭,一邊揉著她的敏感部位,再見著她柔媚得像要
滴出水來的眼睛,心里又愛又憐,充滿了說不出的柔情。

  感覺到她的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她便側抱著她,讓她坐下來,嘴唇分開,
含住她的耳垂,右手伸到她腰間,解開了束腰的絲帶,又解開了肚兜的系帶,低
聲笑道:「讓我看看妹妹長大了沒有。」

  蕭如真眼睜睜看著她素白如玉的纖手把自己的肚兜拿掉了,一對雪兔似的嫩
乳頂著兩粒紅梅跳了出來,不由耳根發燙,雙手一擡,捂緊了兩只滴粉搓酥的小
東西。

  蕭棠枝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它們尖圓小巧,嫩白可愛,便往她耳孔吹了口熱
氣,笑道:「妹妹別羞,我們都是女子,你怕什麽?」

  蕭如真低垂粉頸,嘀嘀咕咕地道:「那姐姐你也有,幹嗎要摸我的?」

  蕭棠枝噗嗤笑了一聲,挺了挺胸,道:「你摸我的,我摸你的,這樣才有意
思嘛。」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來,你先摸摸看,手感如何?」

  蕭如真也覺得有點好笑,大著膽子捏了捏,驚訝道:「姐姐,你的胸好大,
皮球一樣,好有彈性。」

  「好玩嗎?」蕭棠枝如願以償,也用手包覆住了她的嫩乳,小心翼翼地揉捏
著,不時用指甲輕輕刮擦她嬌嫩的乳蒂,面帶微笑,傾聽著她婉轉動人的呻吟。

  蕭如真被她撩撥得面如醉酒,渾身輕顫,明澈如水的美目瞇了起來,好像小
貓一樣,惹人憐愛。

  蕭棠枝不時親一親她柔嫩的面頰,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雪白滑軟的胸腹之間
遊走,到處摸摸捏捏,狎玩了好一會,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便緩緩下落,最終鉆
進了她兩腿之間。

  「嗚,嗚嗚……」蕭如真最敏感的部位被她一陣輕攏慢撚,忍不住揚起了光
潔如玉的細頸,呦呦哀鳴,「蕭、蕭姐姐,你……你放過我吧……我好難受,好
羞人呢……」

  蕭棠枝掌心包著她光溜溜滑嫩嫩的雪蛤,揉來摸去,不一會兒,整只手掌都
被稀蜜似的粘暖花漿打濕了,不由笑道:「妹妹流了這麽水,難怪難受呢。」左
右看了看,見沒人,便把她雪白的紗裙褪了下來,「讓風吹一吹,會好一點。」

  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蕭如真也毫無辦法,羞澀難當地在朗朗乾坤之下,完
全暴露出了自己的下體。

  蕭棠枝垂目看去,見她兩條細白美腿之間,夾著一只晶瑩如玉的雪蛤,光溜
溜的,一根毛發也沒有,蛤嘴微微裂開,露出一線誘人極絕的嫩縫兒,色如胭脂,
正嬌嬌蠕動著,吐出一縷縷清亮的粘液,忍不住色心大起,指尖輕探,壓著她的
穴口研磨起來。

  蕭如真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纖細剔瑩的指尖在自己私處不斷地勾挑按磨,小腦
袋瓜暈暈乎乎的,陣陣快感電流般在全身流竄,忍不住蜷起了足趾,在草地上無
意識地踢動著雙腿。

  蕭棠枝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她全身的反應,指上由輕到重,由淺到深,漸漸把
半根中指都插進了她的小穴里,一邊輕輕抽送著,盡情感受她的緊窄和濕潤,一
邊以拇指按著她偷偷冒出來的幼嫩蛤珠,不停磨動。

  強烈的刺激讓蕭如真有些忘乎所以,「啊啊啊」「嗚嗚嗚」的呻吟叫喚聲越
來越響,穿透雖值深秋、仍頗為繁盛的草木,向遠處傳了出去。

  她們兩人一個沈迷肉欲,一個興致勃勃,絲毫沒有註意到,有幾個人正聞聲
走了過來。

  領頭兩人十六七歲,長得一模一樣,正是柳清窈的女兒金珠和銀珠。剩下兩
位則是年紀稍小一些的宮女。

  她們都聽出那忘情呻吟著的,似乎是神後陛下的聲音,心里不由怦怦亂跳,
「也不知是誰有這個福分,竟能得到神後的青睞?」心里實在好奇,幾人忍羞屏
氣,緩緩走了過來。

  當草地上摟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子身影落入她們的眼簾,她們不由楞了一下,
既覺吃羞,又覺好笑。

  「原來是蕭姑娘……也是,除了她,還有誰能這麽親近神後?」銀珠一副恍
然大悟的神情。

  「哎呦,蕭姑娘好狠,搗得那麽快,那麽用力,我看我們的神後陛下要不行
了。」一個宮女笑嘻嘻地道。

  「神後陛下出了好多水……她會不會口渴呀?要不我們回去拿點水來?」另
一個宮女道。

  ……

  金珠見她們越說越不像話,忙喝止道:「就你們話多!走走走,別看了,別
看了,神後陛下要……」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

  原來蕭如真感覺到有人在旁邊偷看,早已是羞不可遏,再聽到她們大膽露骨
的議論聲,更是無法忍受,便在眾人面前,高潮倏至,渾身顫抖著,丟起了身子。



                (三)

  蕭棠枝見她的小穴一開一合,小嘴似的,吐出一股股花漿來,滿意地在她臉
頰上親了幾口,笑道:「妹妹泄身的樣子真好看。」

  蕭如真直丟得心酥骨軟,飄飄欲仙,半晌才回過神來,臉上暈紅如朝霞般燦
爛,勉強開口道:「蕭姐姐,你就喜歡欺負人。」

  「剛才舒服嗎?」

  蕭如真回味了片刻,不願意在她面前說慌,羞澀地點了下頭。

  蕭棠枝寵溺地摟著她,右手輕撫著她的發頂:「妹妹好乖呀。」又對另外幾
個人道:「你們都過來,幫神後陛下清洗一下身子,穿好衣服。」

  金珠臉紅紅地走近了,扶起蕭如真軟綿綿的身子,朝妹妹招了招手:「快過
來幫忙啊,你剛才不是看得很高興嗎?怎麽又害起羞來了?」

  銀珠吐了吐舌頭,走了過來。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很快把蕭如真的衣服剝光了,洗幹凈了身子,又換上了
新衣服。

  蕭棠枝看著蕭如真眉目含春,羞羞答答的樣子,大感有趣,把她攔腰抱起來,
笑道:「走,新娘子,我們洞房去。」

  話雖如此,蕭棠枝只抱著她走了幾十步,便選了處幹凈清爽的草地,坐下來,
跟她肩並肩地聊天。

  蕭如真對她的經歷十分好奇,要她一五一十地講來。蕭棠枝對她沒什麽好隱
瞞的,便連跟雲知還在北朝皇宮的橫梁上卿卿我我的部分也沒有省略。

  蕭如真聽了,更是羞澀,低著頭,耳根都紅透了。

  「妹妹可曾跟男人親熱過?」

  「姐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蕭如真道,「神後宮里又沒有男人……」忽然
意識到這樣說有點不妥,忙停住了。

  「那妹妹有沒有想過男人啊?」蕭棠枝果然這麽問她。

  蕭如真猶豫了一會,蚊聲道:「好像想過……」

  「怎麽個好像法?」

  「就是有個模糊的憧憬,但是沒有具體的對象。」

  「唔,原來是這樣,」蕭棠枝想了一會,笑道:「你覺得雲知還如何?」

  「他啊,」蕭如真回想了一陣,「還可以吧,看起來挺容易相處的,但是我
沒怎麽跟他接觸過,不是很了解。」忽然頓住,狐疑道:「姐姐問這個幹什麽?

  他是你男人,不是應該你最了解他嗎?「

  蕭棠枝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麽。

  蕭如真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半天才道:「這樣不好吧?」

  「就當幫我一個忙,順便嘗嘗男人的滋味。」蕭棠枝摟著她肩膀,「你別怕
他,他很溫柔的。」

  蕭如真越跟她相處,越覺得她的思維天馬行空,做起事情來,跟於聖使差不
多,簡直是驚世駭俗,偏偏自己就喜歡她這樣,竟是不知如何拒絕才好,思考了
好一陣,最終點了點頭。

  蕭棠枝欣喜道:「好妹妹,姐姐愛死你了。」

  昨天回來得太晚,又預感到以後將要天下太平了,雲知還十分放心,一覺睡
到了日上三竿。

  等他洗漱完畢,正好蕭棠枝來找他。兩人便一起往外面走去。

  雲知還牽著她的手,咯吱咯吱地踩著滿地落葉,心情十分愉快,隨口問道:
「蕭姑娘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有一件好事,一件可能不夠好的事,你想先聽哪個?」

  「自然是好事。」

  「好事就是,」蕭棠枝故意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今晚你進
宮里來,有個絕世大美人在等著你。」

  「絕世大美人?誰啊?」

  「你這不是故意裝傻嗎?除了我神後妹妹,還能有誰?」

  雲知還搖了搖她被自己握著的纖手,笑道:「我已經有你了。」

  「不是吧,我神後妹妹那麽美,那麽可愛的一個人,你都不動心?」蕭棠枝
滿臉不信地上下打量著他。

  「你這是什麽眼神?」雲知還道,「難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
的人嗎?」

  「你要不是,那你的兩個師姐是怎麽回事?我師妹是怎麽回事?秦仙子是怎
麽回事?我又是怎麽回事?」

  雲知還被她這一通問下來,只能舉手投降:「好吧,我是,我是。」笑著摸
了摸她的額頭:「你這是怎麽回事?哪有主動給自己的男人送女人的道理?」

  「我這還不是為了大家好?」蕭棠枝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隨即話頭一
轉,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接下來我做什麽你都不許生氣。」

  「不能具體點嗎?」

  「不能。」

  「好吧,」雲知還抱著她親了一口,「本來你做什麽我都是不會生氣的啊。」

  兩人又走了一陣,雲知還想起來:「剛才你說可能不夠好的事,是指什麽?」

  蕭棠枝有點得意地道:「神後妹妹的初吻和初夜都被我搶先了。」

  「啊?」雲知還驚訝出聲。

  「據說你們男人很介意這個,是不是真的?」蕭棠枝道,「那對你來說,不
就是不夠好的事嗎?」

  「沒有的事。」雲知還矢口否認。

  「是嗎?」蕭棠枝狐疑地看著他,「當初你跟我那個的時候,好像就很得意,
還說什麽『蕭姑娘,你是我的人了』之類的話。」

  雲知還有點尷尬地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才松了一口氣:「蕭姑娘,這些
話我們回去再說吧,被人聽到了怪不好意思的。」

  「算啦,反正我是看透你了。」蕭棠枝朝他揮了揮手,自己一個人走了,
「記得晚上來宮門口,我會去接你的。」

  雲知還懷著怪怪的幸福感,回了於紅初的舊宅。

  秦遲錦正坐在屋檐下,看著蓁蓁練劍。

  李萼華、申小卿、羅節、絳雲仙子也在,眾人說說笑笑,很熱鬧的樣子。

  雲知還走到秦遲錦身邊坐下,問她:「秦仙子,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4-4 13:53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8 12:18     標題: 蕭齊艷史 (第9 終章 04-05)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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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8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四)

    秦遲錦向他注視了一會,忽然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很想我留下來?”

    “是啊,我很想你留下來,”雲知還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無論是我、蓁
蓁,還是南朝,都很需要你。”

    “嗯,”秦遲錦擡頭望著天空,出了一會神,“我現在離飛升還很遠,一時
之間也不知道去哪、幹什麽好,你要是有多余的房間,就留一間給我吧。”

    蓁蓁聞言收起長劍,小跑了過來,抱著她歡呼了一聲,懶貓似的在她懷裏滾
了幾滾。

    “秦仙子肯留下來,那可太好了,”雲知還也十分高興,“我剛才真怕你會
說,這裏沒什麽意思,想去外面轉一轉呢。”

    “不,這裏挺有意思的,”秦遲錦眼裏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你知道,
我是前朝的人,當年跟著我的父親,常年居住在邺城,但是對建康,我也是很熟
悉的——有時出於公務,有時是因爲休假,我會隨他到這邊來,住上一段時間。

    那時候這裏就頗爲繁華,只是因爲時局等原因,人們大多憂心忡忡的,連笑
容也收著幾分。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我所熟悉的故國,帶著罪惡和腐朽,消失在
曆史的煙塵裏。十幾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人們卻經曆了許多。他們中的大部分
人,也許已經把東魏朝廷忘得一幹二淨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所追隨的東西,爲
之付出生命的東西,已經成爲陳迹,只有我留了下來。我現在是真的、真的,很
想知道,蕭姑娘,還有你們,能創造出一個什麽樣的世界來……“

    也許是太久沒有跟人傾吐過自己的心事,秦遲錦說完這些,臉上難得地出現
了一抹紅暈。

    雲知還溫柔地看著她:“你放心,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是蕭姑娘肯定不會
讓你失望的。”

    “嗯,我拭目以待。”

    雲知還跟她們呆了一整天,期間有想過,找李萼華聊一聊,兌現與魔尊決戰
之前的承諾,但是一想到今晚又要瞞著她去幹壞事,頓時就提不起勇氣來了,只
好把談心的事往後推一推。

    忍受著良心的折磨,好不容易挨到了與蕭棠枝約定好的時辰,雲知還悄悄地
披衣起身,溜到了神後宮的門前。

    蕭棠枝果然正在那裏等著他,見到他,笑眯眯的樣子,抓著他就往裏走。

    雲知還道:“你笑得這麽不懷好意,我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你什
麽圈套了。”

    “圈套?哪有這麽好的圈套?”蕭棠枝一口否認掉,“等你見了我神後妹妹
的面,我敢肯定,你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雲知還見四周靜悄悄的,只隔著一段距離,點著幾盞宮燈,一個人影也沒有,
便問道:“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是啊,只在門口留了幾個,”蕭棠枝道,“整個神後宮,就我們三個人,
是不是感覺氣氛很好?”

    “是。也真難爲你搞那麽多花樣。”

    “這算什麽?”蕭棠枝道,“等下才好玩呢。”

    “怎麽好玩法?”

    “神後妹妹正在睡覺,等下你就假扮成淫賊,偷偷潛進去采她的花。”

    “采花賊跟富家小姐的故事,我倒是聽說過,跟神後的事……哪個淫賊有這
麽大的膽子?”

    “你啊,你都敢在魔尊頭上幹事,采個神後的花,算得了什麽?”

    雲知還見她笑得甚是迷人,想起當初把她懸空抱著,幹得死去活來的情形,
小腹一熱,頓時起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蕭棠枝察言觀色,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秀臉微暈,默默加快了行走
的步伐。

    雲知還在後面緊跟著,貼近了她的身子,故意道:“蕭姑娘,你走那麽快幹
什麽?”

    蕭棠枝感覺到一根火熱硬挺的東西時不時地碰到自己的臀部,忙道:“你別
亂來,今晚是你跟神後妹妹的洞房花燭夜,你還是省點力氣的好。”

    雲知還一下子抱緊了她,把勃挺如鐵的陽物擠進她兩腿之間,狠狠頂弄了幾
下,喘著氣道:“我的體力好得很,用不著省。”

    蕭棠枝嗚咽了幾聲,雖然知道此時宮裏並沒有別人,也不禁大爲吃羞,掙紮
道:“你、你別在這裏啊……”

    雲知還被她夾得正舒服,哪顧得了那麽多,頂著她走了十幾丈遠,到了一盞
明亮宮燈下,把她按趴在一根髹漆圓柱上,三兩下解開她的腰帶,剝出一只雪白
渾圓的美臀來,掏出自己的陽物,塞進庾軟的腿心裏蹭了幾下,才在她耳邊低聲
笑道:“蕭姑娘,你流了好多水呢,是不是很想要啊?”

    蕭棠枝沒想到他好端端的,突然對自己發起了瘋,但是知道他此時已經是箭在弦
上,不得不發,只能無奈道:“你快點,神後妹妹還在等著我們呢。”

    雲知還得佳人催促,哪還會有絲毫客氣,對準了濕淋淋的穴口,用力一挺,
已深深插滿了她。

    “嗚,嗚……”蕭棠枝胸前雙乳被隔著衣衫大力揉搓,晶瑩粉嫩的玉穴插著
一根粗長彎翹、血脈浮凸的肉棒,渾身顫抖著,接受它一下快過一下地沖刺。

    她怕弄出太大的聲響,玉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強烈的刺激,還是
讓她不由自主地時時呻吟出聲,羞得她面頰如燒,無地自容。

    更糟糕的是,身後傳來的肉體撞擊聲,“啪啪啪啪……”又密集又響亮,在
靜谧的夜色中遠遠傳開,甚至還能聽到回音。

    她知道雲知還肯定是故意的,但是根本無法抵擋他的攻擊,一波又一波的快
感,在身上洶湧來去,不一刻,連腿都軟了,只能憑借著雲知還手臂的支撐,勉
強維持著站姿。

    雲知還最喜歡看她被自己幹得軟弱無助的樣子,見她無力抵抗,幹脆抓住她
兩條藕臂,扭到身後,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傾瀉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要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失去手的阻擋,蕭棠枝再也忍不住,陣陣呻吟聲破唇而出,在殿宇廊柱之間
回旋,生生把神後宮這一片空間,弄成了勾魂奪魄的情欲地獄。

    雲知還一口氣狠插猛幹了四五百下,實在是刺激太過,隨著一聲悶哼,大股
精漿潰堤而出,盡數射入了蕭棠枝的玉宮深處。

    蕭棠枝叫得聲音微啞,被他的熱精一灌,只覺得身心如要融化一般,魂兒都
飄到了九霄雲外,只嗚嗚悶叫了幾聲,便也一顫一顫地丟了身子。



                                  (五)

    雲知還摟著她親了一會兒嘴,看著她微微潮濕的眼睛,輕聲笑道:“蕭姑娘,
你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棠枝酥胸起伏,暈紅滿臉,喘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玉手推了推他的胸
膛,不滿地道:“別貧嘴。磨磨蹭蹭的,神後妹妹都要睡著了。”

    “睡著了?那可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

    話是這麽說,雲知還還是乖乖地拔出了雄風不減的肉棒。

    兩人下身結合得太緊,粗長驚人的陽物從陰中拔出時,發出了啵的一聲,在靜
夜裏聽來,格外清晰淫靡。

    蕭棠枝感覺一大股粘液稀裏嘩啦流了下來,弄得大腿內側和褲子鞋襪盡皆濕
透,不禁又羞又氣,忙把下身脫得精光,招來清水洗幹淨了。

    雲知還一邊欣賞著佳人氣急敗壞穿褲子的美態,一邊問她:“蕭姑娘,你的
那匹白馬哪去了?”

    “放生了。你問它幹嗎?”

    雲知還伸手指了一圈,笑道:“我在想,現在要是有馬就好了,我就可以坐
在蕭姑娘的身後,一邊插著蕭姑娘的美穴,一邊騎著馬夜遊皇宮,那種滋味,
神仙來了也不給換。”

    蕭棠枝聽了,臉上紅霞瞬湧,偏偏被他這麽一說,自己腦子裏好像真的浮
現出了那種場景,甩也不甩掉……

    她哼了一聲,道:“你想得美!”不敢跟他繼續糾纏,急急忙忙地往蕭如真
的寢宮走。

    雲知還難得見到她這麽羞澀慌亂的模樣,不由大爲得意:“蕭姑娘雖然厲害,
在這方面可不是我的對手。”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蕭如真的寢宮門外。

    蕭棠枝道:“你自己進去吧。”

    “嗯,蕭姑娘可不要偷聽啊。”雲知還對她笑了笑,再轉過臉時,已換了一
副風流自诩的模樣,推開格扇門,又關上,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棂,灑進殿內,把地面照得仿佛白玉鋪就。桌椅床台皆由
沈香木做成,精貴無比。羽人博山爐中升起一縷縷白色煙霧,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雲知還看著紅绡帳內聞聲坐起的蕭如真,微笑道:“不請自來,還望美人兒
不要見怪。”

    蕭如真倒也配合,揪著錦被,強作鎮定道:“你是誰?想幹什麽?知不知道
只要我一聲叫喚,你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不要這麽凶嘛,”雲知還找了張圓凳坐下,慢條斯理地點了只蠟燭,才笑
道:“是我,雲知還。”

    蕭如真沒想到他一下就揭破了自己的身份,倒是有點不知接什麽了,半晌才
道:“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做什麽?”

    雲知還打了個響指,釋放了一個斂息術,“神後陛下這不是明知故問麽,還
不是你那蕭姐姐把我叫來的。”

    蕭如真眨了眨眼睛,有點懵了:“那雲……雲公子,你都沒按說好的來,我
們還要繼續麽?”

    雲知還站起身,走到她床前,掀開帳子,認認真真打量了她幾眼,贊道:
“神後陛下真美。”

    蕭如真被他看得有點害羞,微微低下了頭,支吾道:“這都是蕭姐姐出的主
意,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這好像是我的台詞才對啊。”雲知還笑道,“倒不是我不願意,畢竟你這
麽美,世界上很少有男人會不動心的。只是我覺得有點太快了,心裏怪怪的,不
想立刻就跟你發生關係。”

    “呃,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呢?”問是這麽問,看樣子,蕭如真明顯松了一口
氣。

    雲知還在床邊坐下,笑道:“我們可以一點一點來。”離得近了,可以聞到
一股十分好聞的氣息,像是清晨懸挂著露珠的草尖,清新而又自然。

    蕭如真問:“怎麽一點一點來?”

    “比如說,我們可以先從牽手開始。”雲知還把右手伸到她面前。

    蕭如真遲疑了一會,從被子裏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纖手,跟他輕輕碰了一下,
又迅速躲到被子裏去了。

    雲知還失笑道:“這可真是……有夠敷衍的。”

    蕭如真臉上也不禁露出一點笑容:“都怪蕭姐姐,害得我們這麽尴尬。”

    “她肯定在外面偷聽呢,”雲知還道,“要不我們合起夥來,整一整她?”

    “怎麽整?”

    “你會騙人嗎?”

    “會,”蕭如真不知想到了什麽,情緒微顯低落,“我在騙人方面,可是很
有天分的。”

    “那一定是因爲你太乖了,沒有人會提防你這麽乖的女孩兒。”雲知還說完,
忽然想到了蔣武神,欲言又止。

    蕭如真立即察覺到了,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嗯,”雲知還只好點頭承認,“有一個人死了,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
提他的名字。”

    “你說吧,我想聽。”

    “可能會牽扯到你的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還要聽嗎?”

    “不太美好的回憶?”蕭如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
蔣武神吧?”

    雲知還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猜到了,見她沒什麽特殊的反應,便嗯了一聲,道
:“就是他。”

    蕭如真沈默了一瞬,隨即歎了一口氣,道:“死了也好。”

    雲知還不敢多說什麽,只是關切地看著她。

    “你放心,我沒事的,畢竟那麽多年過去了,”蕭如真道,“當時我不太懂
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母親告訴我,這人十分可惡,讓我暫時虛與委蛇,騙一騙
他,所以我就照做了。後來我長大了,母親才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我才知道原來
他做過那麽多罪惡的事。”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騙他,因爲我一直覺得,母親做什麽都是對的,從小到
大,她說什麽我都信,以至於有時候她也很無奈,跟我說‘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之類的話。”

    “但是我每次都跟她說,‘好的,母親’,‘你說得對,母親’,弄得她哭
笑不得,毫無辦法。”

    “那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蕭如真臉上露出一個緬懷的微笑,“也不知道
母親如今在仙界過得好不好?”

    “以神後的本事,在仙界自然也會是神後。”雲知還道,“這點你是絕對可
以放心的。”

    “嗯。”蕭如真點了點頭,“對了,你是怎麽認識蔣武神的?”

    “這說來可有點羞人,你確定要聽?”

    “要。”

    雲知還只好半得意半憋屈地把跟葉流霜一起失陷於蔣武神之手的經曆跟她說
了一遍。

    蕭如真越聽,臉上越紅,聽到激烈處,心裏不由怦怦直跳,等他終於講完,
長舒了一口氣,道:“原來你跟葉姑娘是這麽認識的……”

    “緣分就是這麽奇妙,”雲知還道,“你看,現在蕭姑娘扮演的,就是蔣武神的
角色,變著法兒撮合我們,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蕭如真撲哧笑了一聲,道:“你敢這麽說蕭姐姐,被她知道,你就慘了,她
可是未來的神後。”

    “這我倒是不知道,”雲知還奇道,“你要把位置讓給蕭姑娘嗎?”

    “對啊,她多合適,在她帶領之下,我們齊國會一天比一天繁榮昌盛的。”

    這點雲知還不贊同也不行,但是一想到自從遇到蕭棠枝,就什麽都被她占了去,
不免有點忿忿不平:“那我們更要好好整一整她了。”

    “怎麽整?”

    雲知還想了想,湊到她耳邊叽裏咕噜說了一通。

    蕭如真臉上更紅,“這、這也太羞人了……”

    “你要是怕羞,我們可以另想一個。”

    蕭如真猶豫了一會,道:“算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蕭棠枝在門外聽了半天,什麽動靜也沒有,正感覺奇怪,忽然聽到蕭如真驚
呼了一聲,忙推門跑了進來,急道:“怎麽了,他弄疼你了?”

    卻見蕭如真嬌羞不勝地指著雲知還胯下那根東西,支支吾吾地道:“他、他
那裏的東西那麽大,怎麽弄得進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12 14:22     標題: 蕭齊艷史 (第9 終章 06-07)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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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12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六)
               
  蕭棠枝愣了一下,有點哭笑不得:「他那裏很大嗎?怎麽可能弄不進去?」

  「我不知道诶,」蕭如真認真思考著,「那也可能是我那裏太小了。」

  她這話說得實在可愛,雲知還差點笑了出來,嘴上卻道:「我跟神後陛下解
釋過了,說我們剛才還試過的,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她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蕭如真搖著蕭棠枝的手臂:「蕭姐姐,你剛才是怎麽把它弄進去的?」

  蕭棠枝臉上一紅,握拳抵唇,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反正就那麽進
去了。」

  「我怕,它長得太嚇人了,」蕭如真道,「蕭姐姐,不如你教教我吧?」

  「這、這怎麽教?」蕭棠枝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還是自己鬧出來的,不由
大感頭疼。

  雲知還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遲疑道:「要不,我們示範一遍給她看看?」

  「……」

  蕭棠枝看了看兩人,問道:「你們不會是合起夥來捉弄我吧?」

  「沒有,蕭姐姐,你想哪裏去了?」蕭如真無辜地靠在她肩膀上,「人家第
一次,沒經驗,有點害怕嘛。」

  雲知還道:「神後陛下既然沒有準備好,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

  蕭棠枝輕咬著唇瓣,猶豫了好一會,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竟點了點頭:「好
吧,那我們做給你看。」

  兩人沒有想到她真的會答應,不由對視了一眼,事已至此,也只能繼續演下
去了……

  雲知還道:「蕭姑娘,那我們到床上去吧。」

  三人便都上了床榻。

  蕭棠枝把鞋襪脫了,赤著一雙光潔秀美的玉足,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
「你自己來。」聲音微顫,顯然並不如表面上那麽平靜。

  蕭如真見雲知還俯下身子,去解蕭棠枝的腰帶,不由大爲吃羞,不知道要不
要繼續看下去。

  雲知還故意放慢動作,扯掉她束著纖腰的絲帶之後,捏著她的兩只褲腳,緩
緩往下拉。

  晶瑩如玉的腿部肌膚,一寸一寸的暴露出來,在燭光照耀之下,雪白的顔色
裏又透著一層淡淡的绯紅,整體線條修長勻稱,美到令人窒息。

  被絲質亵褲包裹著的玉蛤陰絨,若隱若現,尤其神秘誘人,雲知還不由咽了
一口口水,雙手顫抖著,充滿虔誠之感,把她的亵褲緩緩褪了下來。

  蕭棠枝整個下身都暴露在空氣中,雖然閉著眼睛,卻似乎能感覺到兩個人的
目光,正盯著自己最私密的地方猛看,極度羞澀之下,忍不住屈起右腿,徒勞無
功地做著掩蓋的動作。

  雲知還見一縷清亮的蜜液從她兩片粉嫩花唇間溢了出來,彙集到最底部,緩
緩流到了股溝裏,只覺得全身的欲火都冒了上來,雙手抓著她纖細的足踝,往兩
邊一分。

  「嗚……」

  蕭棠枝雪白的大腿被一起分開,私處失去防護,城門大開的羞恥感,讓她不
由自主嗚叫了一聲,春情難耐似的扭了扭身子。

  雲知還雙手從她的足踝,滑過小腿,膝蓋,大腿,最後停留在她的大腿根上,
兩根拇指按著兩片花瓣,輕輕一分,露出了裏面嬌嬌蠕動遍覆春水的紅脂嫩肉,
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吻了上去。

  「哎,哎,」蕭棠枝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舌在自己私處不停舔弄,一下子驚醒
了過來,用力推著他的頭,「你、你別舔那裏啊,好、好癢……嗚嗚,嗚嗚……

  別舔了,別舔了……嗚嗚嗚嗚……「抗議了沒幾句,大腦便被洶湧而來的快
感淹沒,變成了一陣撩魂蕩魄的嗚咽呻吟聲。

  雲知還含著她兩片嬌軟異常的花唇,跟親嘴似的,又吮又舔,舌頭伸到最長,
抵進她緊窄濕潤的玉穴深處,一陣勾挑鑽攪,把身下的佳人弄得渾身發顫,嗚嗚
哀鳴。

  蕭如真看得秀臉通紅,雙腿發軟,腿心處起了一陣奇異的感受,好像那被舔
弄著的變成了自己。

  「奇怪,蕭姐姐那麽英姿飒爽的一個人,只是被他舔了幾下,怎麽就變成這
樣了?難道、難道他真的有這麽厲害?」

  雲知還又狂熱又溫柔,緊緊抓著蕭棠枝光滑渾圓的大腿,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仔仔細細地把她的蛤珠、大小陰唇、玉穴深處、粉嫩菊門、股溝尾椎……全部舔
弄了一遍,才放開了她,用肩膀架著她雪白的足踝,微微笑道:「蕭姑娘,這回
感覺如何?夠爽嗎?」

  蕭棠枝被刺激得渾身酥軟,眼淚都出來了,擡手胡亂擦了幾下,喘著氣道:
「還不夠。」

  「好啊,還敢嘴硬,」雲知還解開腰帶,把一根粗如兒臂翹如彎刀的陽物掏
了出來,「看來我不用點真功夫,蕭姑娘是不肯認輸的了。」

  蕭如真看到他胯下的大家夥,羞得幾乎不敢睜眼,心裏直打鼓:「原來男人
那東西長這樣……」這下是真的開始懷疑蕭姐姐怎麽把那東西弄進身體裏去的了。

  雲知還扶著陽根,對準了蕭棠枝早已泥濘不堪的穴口,對蕭如真道:「神後
陛下,我要進去了。」

  蕭如真嗯了一聲,小手捂著眼睛,悄悄叉開了一點指縫。

  雞蛋大小的龜頭撐開晶瑩粉嫩的花唇,緩緩沈了下去,乳白色的蜜液唧唧響
著,被紛紛擠了出來,打濕了兩人身下的床單。

  蕭棠枝感覺到他進來得特別慢,知道他肯定又是故意的,不由大爲羞惱。

  她再怎麽大膽,鎮定,被當著另一個女子的面插入肉棒,還是大感吃不消,
全身肌膚都泛起了誘人的粉紅色。

  雲知還似乎意識到她已經等不及了,腰杆一挺,唧的一聲,整根肉棒都陷入
了窄緊如箍的玉穴中。

  「嗚!」

  蕭棠枝仰脖呻吟了一聲,十根纖長如玉的手指,不由自主揪緊了身下柔軟的
被褥。

  蕭如真見那根大棒子居然真的被蕭棠枝吞進了身體裏,撐得兩片花唇都張成
了一個緊繃的圓形,不由大感佩服:「蕭姐姐好厲害,真的能弄進去诶!」

  被她這麽誇獎,蕭棠枝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羞澀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還好,他的東西也不算很大,努努力,你也可以的……」

  這話雲知還可就不愛聽了,摟著她兩條修直美腿,腰胯急擺,大力抽送起來。

  「哎,哎,」蕭棠枝本來還想強行忍住,在蕭如真面前維持一點臉面,哪知
道被雲知還一陣疾突狠刺,只覺得玉穴都被搗爛,花心都被揉碎了,頓時控制不
住,大聲呻吟起來,「啊啊,啊啊!你、你慢一點……嗚嗚,嗚嗚……要、要死
了……我、我不行了……啊啊啊啊……」



                (七)

  雲知還對她的身體已經很熟悉,有時直搗花蕊,有時摩擦側壁,有時上挑,
有時下碾,花樣百出,狠幹著她的玉穴。

  他的雙手也沒有閑著,不時撫摸著她雪白的大腿、纖長的小腿、嫩滑的小腳。

  嘴唇離她的足底最近,自然也不能放過,興致來了,便伸出舌尖舔舐她蜷成
一團的足心,弄得她又酥又癢,卻又沒地方躲藏。

  「嗚嗚嗚……」

  明明已經跟他做過好幾回,蕭棠枝還是忍受不了他強猛的攻擊,整個身子都
在震顫,一張秀美絕俗的瓜子臉上,滿是潮紅與淚痕。

  她亂搖螓首,忘情呻吟的模樣,既讓雲知還感到憐惜,又讓他興發如狂,恨
不能與她融爲一體,永生永世地交合下去。

  蕭如真見他們越幹越激烈,下身結合處汁液亂飛,把半張床榻都打濕了,不
由渾身燥熱,臉額發燙,想要轉過臉去,卻又似乎有些不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雲知還把蕭棠枝的兩條美腿對折在胸口,含著她嫩筍似的足尖,盯著她傾城
絕世的秀臉,狠弄了數百下,感覺到隱隱有了泄意,便停下了,喘著氣道:「蕭
姑娘,現在感覺如何?」

  蕭棠枝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喘了好一陣,才艱難開口道:「還好。」在蕭
如真面前,她可不能那麽輕易的認輸。

  雲知還察覺到她的心思,肚裏暗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轉對蕭如
真道:「神後陛下,蕭姑娘還空著上半身無人愛撫,此時一定難受得很,你也來
幫一幫她吧。」

  「啊?我嗎?」蕭如真指了指自己,面露難色。

  「對啊,聽說蕭姑娘早上剛欺負過你,現在可是報仇的好時候。」雲知還向
她眨了眨眼睛。

  蕭如真見蕭棠枝被雲知還壓在身下,發散钗橫,面頰流春,一副軟弱無助的
樣子,膽子不由大起來,笑嘻嘻地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臉,說道:「蕭姐姐,
那我可要得罪了。」

  蕭棠枝張嘴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無奈道:「你就會聯合外人來欺負我。」

  雲知還笑著在她嬌軟的花心上頂了一下:「這還叫外人啊?都已經進去這麽
深了。」

  蕭棠枝嗚叫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可惜無力反抗。

  雲知還把她兩條修長美腿放下,盤在自己腰後,伸手把她的肚兜兒解了下來,
露出兩只白圓嫩乳,揪了揪左乳上的粉嫩櫻桃,笑道:「蕭姑娘現在這樣子可真
是迷人。」

  蕭如真也大著膽子,把兩只如冰似雪的小手放到她的胸乳上,到處亂摸亂捏。

  蕭棠枝玉穴中還插著一根火熱硬挺的大棒子,又渾身酸軟無力,只能任由他
們玩弄了。

  雲知還左手握住她的腰肢,右手抓著她一只軟綿綿的腳兒,與她的五根纖細
足趾十指交扣,又開始了一輪大力抽聳。

  這回全身的敏感點都被聳弄揉搓著,蕭棠枝很快就忍不住了,嗚嗚叫著跟他
們求饒:「哎,哎,我不行了……嗚嗚,嗚嗚嗚……我、我要死了……求求你們,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雲知還幹得興起,抓著她左腿,屈起一翻,把她變成了俯身向下的姿勢,雙
臂勾著她纖腰往後一放,兩瓣圓滾滾的雪臀便翹了起來。

  「啪!」他在她彈軟的臀肉上輕輕拍了一下,掀起一陣細美的雪浪,「叫哥
哥,叫一聲哥哥我就饒了你。」

  蕭棠枝哪裏嘗過被人打屁股的滋味,極度的羞恥感一瞬間掠遍全身,忍不住
揚起玉頸嗚嗚叫了兩聲。

  雲知還身下不停,撞得兩瓣雪臀啪啪作響,又在她臀上打了一記,「快叫啊,
蕭姑娘,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放過你了。」

  蕭棠枝渾身快感電流般亂顫,已是高潮將近,但是還記得自己不能認輸,仍
然不肯開口。

  雲知還無奈改變了戰術,慢慢抽出肉棒之後,再狠狠地幹進去,重複了幾次,
見她已是不堪忍受,欲仙欲死,便湊到她耳邊道:「蕭姐姐,我愛你。你快叫啊,
叫了我就全都給你了。」

  蕭棠枝身心一顫,回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似乎也應該禮尚往來,回叫他一
句,咬了咬唇,終於羞澀至極地開了口:「哥、哥哥……」

  雲知還聽了這一句,只覺得身心俱酥,尾椎蓦地一酸,毫無征兆地爆發了出
來。

  蕭棠枝又揚脖嗚咽了一聲,隨即全身一軟,趴伏在蕭如真的腿上,大丟起來。

  雲知還只射了兩三注,見到蕭棠枝因爲趴伏而露出來的一截白壁似的美背,
心中一動,掀起她的杏黃外衫,迅速拔出肉棒,把剩下的乳白精漿,盡數射到了
她凝脂般的背部肌膚上。

  蕭棠枝的玉穴沒了阻攔,帶著鮮烈氣味的蜜液,也都泄到了雲知還的身上。

  兩人都被對方弄得一身狼藉,看在蕭如真眼裏,卻是淫靡無比,羞得她也一
時沒了力氣似的,倒在床上籲籲喘氣。

  過了許久,蕭棠枝才恢複了一些,她想到自己剛才被他們兩個人肆意欺負,
鬼使神差之下,還叫了雲知還哥哥,不由羞得擡不起頭來。

  過了半晌,她看著面前暈紅滿臉的蕭如真,忽然笑了笑:「蕭妹妹,你剛才
的膽子可大得很呐。」

  蕭如真眨了眨眼睛,好像初生的羔羊遇到了大灰狼,可憐兮兮地道:「蕭姐
姐,你可不能怪我,都是你男人教我的。」

  蕭棠枝一下子撲了上去,雙手在她身上亂摸,雙唇在她臉上亂親,惡狠狠地
道:「是麽?你這麽聽他的話,那他是我的男人,還是你的男人啊?」

  蕭如真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她吻住了雙唇,只能嗚嗚叫著,兩只雪玉似的小
腳在床褥上亂蹬。

  雲知還比蕭棠枝恢複得還快,這時見一大一小兩只傾國傾城的妖精在自己面
前打架,可就有點忍不住了,逮著蕭棠枝圓翹的美臀,便插了一根大肉棒進去,
胡亂挺弄起來。

  蕭棠枝無奈回頭,一臉幽怨地道:「你爲什麽老是抓著我幹?」

  雲知還道:「當然是因爲蕭姑娘美啊,我就是幹上一生一世,也不會覺得厭
煩的。」

  蕭棠枝解開蕭如真的腰帶,刷一下把她的褲子脫了下來,「我神後妹妹也美,
你怎麽不去弄她?」

  雲知還的目光不覺落在蕭如真的私處上,見它白皙光潔,精致如玉桃,果然
是美得很,不禁咽了口口水。

  蕭如真最私密的部分突然暴露在男人面前,不由驚叫了一聲,趕忙伸手捂住
了,羞道:「蕭姐姐,你好壞!」

  蕭棠枝卻又低頭吻住了她,一邊吃著她的小舌頭,一邊脫下她的肚兜,揉捏
她的嫩乳。

  蕭如真被她一陣猛攻,頓時生出無可招架之感,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緊繃
的身子寸寸酥軟,漸漸沈溺於肉欲之中,無法自拔。

  眼前所見,實在太過刺激,雲知還抱著蕭棠枝的美臀狠幹了一陣,又漸生泄
意,正在考慮這回射哪去,忽覺右手被一只軟綿綿的小東西蹬了一下,低頭一看,
原來是蕭如真的玉足。

  她的腳兒比蕭棠枝的小巧一些,整只便如白玉雕成,只在足心處窩著一團粉
橘色,五根腳趾雖然纖細,卻沒有幹瘦之感,趾肚相當的飽滿,看起來十分圓潤
可愛。

  雲知還忍不住把它捉在手裏,細細撫摸『。

  蕭如真感覺到自己的小腳被一只皮膚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捉住了,不停愛撫,
意識到那可不是蕭姐姐在作怪,不由大羞,可是此時全身都軟得像泥團一樣,她
毫無辦法,只能任由他肆意把玩了。

  雲知還見她沒有反抗,大感歡喜,摸了一會,開始得寸進尺,在她雪白的小
腿上不停遊走,但覺手感纖細幼滑,妙不可言。

  尾椎陣陣酸軟,已是爆發在即,他不想再忍,便把肉棒從蕭棠枝的玉穴裏拔
了出來,放到她的足踝上,抓著蕭如真絕美的小腳一陣亂踩,不一會兒,悶哼一
聲,濁白的精漿從一翹一翹的肉棒上射了出來,塗得蕭棠枝兩人的小腿玉足上一
片狼藉。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16 22:04     標題: 蕭齊艷史 (第9終章 08/-09)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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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16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八)

  雲知還坐在床邊,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胯間的大家夥漸漸軟垂下來。

  蕭棠枝放開蕭如真,從床上抓起一件月白中衣,把自己腳上黏糊糊的東西擦
幹凈了,斜睨著他道:「怎麽,這就完了?」

  雲知還道:「今晚我已經射了三次了,蕭姑娘以為我這東西是什麽,取之不
盡用之不竭的牛奶麽?」

  「可是我這蕭妹妹你都還沒動過啊?」

  雲知還看了一眼滿臉羞紅正用衣服擦著自己小腳的蕭如真,嘆道:「那就只
能留待下回了。」

  蕭棠枝又把蕭如真摟進懷里,摸著她的一顆嫩乳,問道:「神後妹妹,你現
在難不難受?」

  蕭如真粉嫩的乳蒂被她揉得東倒西歪,聲音微顫:「蕭姐姐,你、你不要亂
動,我就不難受了。」

  蕭棠枝舌尖微吐,在她柔嫩的面頰上掃來舔去,有時又往她耳孔里吹一口熱
氣,百般逗弄著她,「要不讓雲公子服侍服侍你?」

  蕭如真看了好一陣子春宮戲,早上又剛嘗過泄身的滋味,早已有些忍不住,
可是要她自己開口,那卻是不行的。

  蕭棠枝自然明白這點,向雲知還使了個眼色,道:「你過來。」

  ps:這段終於寫完了,過幾天會把

  雲知還膝行到她身側。

  「親我。」她下頷微揚,紅唇誘人。

  雲知還捧著她光滑雪白的臉頰,小雞啄米似的親了十幾下。

  蕭棠枝又把吻傳遞到了蕭如真的唇上。

  雖然並不能清晰感覺到男人的氣息,但是心理作用之下,蕭如真還是明顯地
害羞了起來,秀臉暈紅如醉酒。

  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張如花面容,品嘗著佳人柔軟濕潤的唇瓣,雲知還也感覺
到了一種別樣的旖旎滋味,漸感銷魂。

  蕭棠枝適時吸了蕭如真口中的香涎,渡到雲知還嘴里。

  雲知還與她唇舌糾纏,欲火漸熾,開始把持不住,雙手在她身上亂摸。

  蕭棠枝把蕭如真揉得緊緊的,不時引導雲知還的手,摸到她身上去。

  雲知還的手觸碰了幾次蕭如真纖細窈窕的身子,見她不是很排斥,便大著膽
子,得寸進尺,摸到了她胸前的鴿乳上。

  「嗚,嗚嗚……」

  蕭如真的一只嫩乳被男人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完全蓋住,不停地揉搓捏弄,頓
時揚起玉頸,嗚嗚呻吟起來。

  掌中的玉乳精致小巧,嫩滑可愛,雲知還越摸越覺得愛不釋手。

  他的嘴上也沒閑著,一會親親這個,一會親親那個,兩張絕世面容就在自己
面前,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

  蕭棠枝見差不多了,正想退出,驀覺腰肢一緊,被雲知還連著蕭如真一起擁
進了懷里,雙唇自然而然貼到了蕭如真唇上。

  雲知還笑嘻嘻的,催她們快親嘴。

  蕭棠枝白了他一眼,當真與蕭如真熱吻起來。

  兩條粉嫩濕潤的香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糾纏攪拌,吻得難分難舍,雲知
還心中熱血如沸,看了一會,實在忍不住,頭一低,也加入了戰團之中。

  蕭如真的小巧香舌,連著蕭棠枝的一起,被男人吸進了嘴里,不斷地品咂吸
吮,羞得她嬌軀發顫,面頰如燒。

  雲知還一邊盡情品嘗著兩位絕色美人兒的滑嫩香舌,一邊伸出手去,在兩人
身上亂摸,由肩背到腰肢,由腰肢到雪臀,由雪臀到股溝……

  「嗚!」

  蕭棠枝和蕭如真一起叫了一聲,緊窄的玉戶里齊齊滑了一根手指進去。

  雲知還滿掌濕暖,手指微動,只覺得到處是不斷蠕動吸裹著的粉脂嫩肉,忍
不住心中巨蕩,陽根翹得幾乎能貼到小腹上。

  他放開了她們的香舌,不停親吻著她們緋紅一片的臉頰,手上連連震動,兩
根中指便在她們的小穴里快速抽插起來。

  「嗚,嗚嗚……」

  蕭棠枝兩人摟在一起,嗚嗚叫著,臉上滿是難耐的春情。呻吟聲此起彼伏,
合奏出一曲淫靡至極的交響樂章。

  雲知還越搗越感爽利,手指在緊窄如鱆管的小穴中飛快進出,發出「咕唧咕
唧」的聲音,忽一下搗得狠了,右手手指進去了大半截,指尖觸到了一層柔韌的
薄膜。

  他不由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蕭如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於是他停了下來,抱著她們放倒在床上。

  蕭棠枝在底下,蕭如真在中間,雲知還在最上面。

  他手撐床板,湊到蕭如真耳邊:「神後陛下,我們還要繼續嗎?」

  這個姿勢十分羞人,蕭如真耳根通紅,心里怦怦亂跳,不知如何回應。

  雲知還捏著棒根,用繃得亮紅的龜頭,上下劃弄她嬌美的花唇,問道:「神
後陛下,你要是不反對,我就要進來了?」

  蕭棠枝在蕭如真顫抖的嘴唇上親了親,柔聲道:「妹妹不要怕,剛開始會有
點疼,過一會就好了。」頓了一下,接道:「如果你想反悔,現在可以說,沒
有人會怪你的。」

  蕭如真咬著唇瓣,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你讓他進來
吧。」

  「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蕭如真摟著她的脖頸,微微笑道:「我喜歡姐姐,喜歡
跟你們在一起,能進一步親熱,我覺得很不錯。」

  蕭棠枝回摟著她,對雲知還道:「你溫柔一點。」

  雲知還爽快地答應了:「好。」雙手抓著蕭如真兩條細直美腿,曲起分放到
蕭棠枝的大腿外側。

  他跪立在她的臀後,目光垂下,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兩只濕淋淋的美穴,一
只小巧一些,一只豐潤一些,一只光潔如玉,一只燕草狼藉,兩只都美到了極點,
挑不出一絲瑕疵。

  雲知還對準了上面的那只,戳戳點點,讓她適應了一會,然後扶著她的纖腰,
慢慢地送進去。

  蕭如真感覺到小穴被一根火熱硬挺的棒子,一寸寸撐開,一寸寸插入,酸癢
脹疼,紛至沓來,一雙美目不由盈滿了淚水,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蕭棠枝跟她親著嘴,轉移她的註意力。

  雲知還在她玉穴的前中段進出了十幾次,確定她已經適應得很好,提醒了她
一句:「我要進來了!」腰胯一退一挺,噗嘰一聲,已碾破了那層嬌嫩的薄膜,
盡根插入了她的小穴之中。

  蕭如真仰脖呻吟了一聲,雪白的臉頰上滾下了兩行淚水。

  「好、好大……」感覺到身體里插著的那根火熱棍狀物,她不由滿臉通紅,
幾乎不敢相信它就這麽進去了。

  雲知還只覺得肉棒到了一處狹窄異常的地方,四面八方掐擠而來的腴膏嫩脂,
濕暖有力,吸裹得陽物極為舒服,又想起這可是神後陛下的玉穴,頓生銷魂蝕骨
之感。

  但是他知道蕭如真還不能承受他的沖擊,便俯下身去,仔細舔去她一邊臉上
的淚痕,柔聲問道:「神後陛下,現在感覺怎樣?疼嗎?」



                (九)

  蕭如真搖了搖頭,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雲知還便凝著下身,不敢稍動,只在她白皙光潔的臉頰、肩頸上溫柔吮吻。

  蕭棠枝也不停親吻著她的臉頰、耳垂,有時與雲知還碰到一起,便與他在蕭
如真的臉側接起吻來。

  雲知還底下雖然不能沖刺,但是被蕭如真的小穴緊緊包裹著,十分舒適,所
以一點也不著急,極有耐性地親親這個,吻吻那個。

  他的手在蕭如真滑如凝脂的肌膚上遊走,有時捏著她的嫩乳,讓她敏感的乳
蒂與蕭棠枝的乳尖不停摩擦,弄得兩人都氣喘籲籲,微微顫抖。

  漸漸積累的快感,讓蕭如真的花徑越來越濕潤,像活過來了一樣,收縮蠕動
著,從接縫處擠出一縷縷清粘的蜜液。

  雲知還忍不住輕輕抽動了一下。蕭如真便含羞呻吟了一聲。

  「現在好些了嗎?」雲知還問。

  「嗯……不過好像有點癢……」蕭如真輕聲答道。

  「癢啊?」雲知還笑著動了一動,「磨一磨就好了。」

  蕭如真感覺到他那根大家夥在自己身體里進進出出,粗長的形狀、浮凸的血
管,都清清楚楚地映現在腦海里,不禁大為害羞,伏在蕭棠枝頸側輕哼細吟起來。

  雲知還雙手把著她不堪一握的纖腰,采取「九淺一深」法,富有規律地搗著
她的玉穴。

  輕微的唧唧水響聲伴隨著誘人的呻吟,在這宮殿之中蕩漾開來。

  燭光跳閃,紗帳抖動,氣氛顯得溫馨而又旖旎。

  雲知還看著自己的肉棒在兩瓣粉嫩晶瑩的花唇間進進出出,被蜜液塗抹得水
光閃亮,心里的欲火漸漸旺盛起來,但是剛才已經答應了蕭棠枝,要溫柔一點,
他只能繼續耐心地輕抽緩送。

  蕭棠枝親了親蕭如真微微蹙起的眉心,笑著問道:「妹妹,現在感覺舒服嗎?」

  蕭如真暈著臉兒點了點頭。

  「那讓他大力一點好不好?」

  「好。」

  蕭棠枝得了她的同意,便對雲知還道:「接下來看你的了。」

  雲知還得令,開始緩緩加速,噗嘰噗嘰地搗著蕭如真細長多褶的嫩管兒。

  蕭如真雪白玲瓏的身子前搖後晃,艱難地承受著男人的沖擊,水唇微啟,嗯
嗯啊啊地呻吟起來。

  雲知還不敢全力沖刺,到底有些不夠盡興,見底下還空著一只美穴,心中一
動,把蕭如真的身子往上挪了一點,搗了幾十下後,忽然把肉棒拔了出來,一下
插進蕭棠枝的身體里,發動了迅猛的攻擊。

  蕭棠枝猝不及防,被他一陣狠插猛幹,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啊啊啊!你慢一點兒……嗚嗚嗚,太、太快了……嗚嗚嗚,我要死了……」

  雲知還在她的玉穴里過了一陣癮,又換到上面來,溫柔地聳弄著蕭如真。

  蕭棠枝忽然從如潮快感中跌落下來,不由生出一陣空虛之感。

  雲知還沒讓她等太久,聳了蕭如真一陣,又換回下面的小穴,暴風驟雨般幹
得她的下身啪啪作響……

  不斷更換著目標,雲知還漸漸狂亂起來,忘了上面、下面的小穴分別是誰的,
只知道不停地大力抽聳,發泄著越來越熾盛的情欲。

  蕭棠枝兩人承受著同樣力度的沖擊,緊緊抱在一起,嗚嗚哀鳴著,呻吟聲與
下身傳來的肉體撞擊聲,交響呼應,直是勾魂奪魄,誘人欲死。

  天底下最美麗的兩個女子,被自己按在身下,插得陰肉翻卷,淫水四溢,這
種刺激感,雲知還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尾椎陣陣酥軟,很快又要到達頂峰。

  他連忙把心神勾連到玉扳指之上,深吸了一口氣,略平息了一下欲火,身下
動作卻絲毫不停,甚至更加狂猛,幹得蕭棠枝兩人體顫身搖,呻吟之聲大作。

  「啊啊啊啊!」

  兩人螓首向兩個方向揚起,傾國傾城的秀臉之上,都是女子攀上頂峰之時,
歡樂與痛苦交雜的動人神情。

  下身兩朵美麗的肉花,一起打開,噴灑出一股又一股淡白色的花漿。

  雲知還剛把肉棒從蕭棠枝的嫩穴中拔出,見了這美到極點的情景,全身都酥
了,忙把肉棒插進蕭如真的玉穴內,抵著她的花心子,把大股陽精註入了她的子
宮深處。

  蕭如真敏感的花心被他的陽精一燙,丟得更是不能自持,魂酥魄融,半天回
不過神來。

  雲知還泄得筋麻骨軟,倒在她們身側,籲籲喘氣,一手伸出,充滿愛憐地撫
摸著她們緋紅的臉蛋。

  過了許久,蕭棠枝才出聲問兩人:「怎麽樣,剛才過不過癮?」

  蕭如真鉆進她懷里,含羞地點了點頭。

  雲知還也點了下頭:「太棒了,難怪人家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呢。」

  「感謝我吧?」

  「感謝,蕭姑娘最好了。」

  蕭棠枝滿意地笑了笑,爬起身來,「那我們收拾一下,睡覺吧。」

  三人清潔了身子,換過床單被褥,裸著身子抱在一起,沈沈睡去。

  第二天早上,雲知還最先醒來,看著海棠春睡般的兩位美人兒,躺在自己左
右兩側,不由產生了一種夢幻之感。

  晨光流轉,透過窗欞,灑在她們雪白瑩潤的身子上,既有白玉雕像似的莊嚴
靜謐,又有一種獨屬於人類的盎然生機,看上去極為動人。

  「要是能把她們此時的樣子畫下來就好了。」雲知還不由這樣想道。

  蕭棠枝眼皮顫了一顫,醒了過來。她看著雲知還,問道:「你在想什麽?」

  雲知還便跟她說了剛才的想法。

  蕭棠枝眼睛一亮,說道:「這是個好主意,確實應該畫下來。」

  蕭如真也醒了過來,臉上還帶著一點暈紅,「那得是個女子畫師才行,不然
多羞人啊。」

  雲知還道:「我倒是認識個很會畫畫的女子,可惜她不在這里。」

  「她是誰,在哪里?」蕭棠枝問。

  「她叫華矜,在廣州。」雲知還給她們介紹了一下。

  「那你去把她接過來啊,」蕭棠枝道,「我們封一個宮廷畫師給她,以後大
家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雲知還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但是又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好像有點詭異,便問
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沒有,沒有,」蕭棠枝收起了笑容,推了推他的身子,「快起床,去跟於
聖使借飛舟,把華矜妹子接過來吧。」

  她催得這麽急,倒是少見。雲知還想不通她要做什麽,只能聽命而去。

  於紅初正和蘇秀青一起,手拉著手在禦花園散步,見了雲知還,臉上露出一
個促狹的笑容:「這麽早就起來了?」

  「我倒是想再賴一會床,蕭姑娘不讓啊……」雲知還無奈地笑了笑,「聖使
大人,您的飛舟借我一用,我有點事,很快就回來。」

  於紅初也不問他要做什麽,便把飛舟給了他。

  雲知還接過,出宮去了。

  蘇秀青道:「這些年輕人,越來越荒唐了……」

  「不耽誤正事就行,」於紅初從後面抱住了她,「反正我們都老了,以後是他
們的天下,就不用操心那麽多了吧。」

  蘇秀青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嘟囔道:「你上次還說我不老……」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於紅初貼近了她的臉頰,溫柔笑道:「和你一起慢
慢地變老,這種感覺也很不錯。」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21 13:16     標題: 蕭齊艷史 (第9終章 10-11 完)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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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20-4-21首發po18 SIS001

                第九 終章

                (十)

  雲知還到了五羊學宮,把華矜叫了出來。

  華矜聽說有那麼多大美人找她畫畫,倒是沒有考慮太久,很快答應了下來,
回去跟教習說了,收拾好東西,便跟雲知還上了飛舟。

  雲知還道:「我們回雲家一趟,看看老爹什麼意思,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
建康。」

  「少爺有這份心思,老爺一定會很高興的。」華矜笑道。

  兩人回到雲家,跟雲海生敘過了家常,雲知還便問他要不要搬到京師去住。

  出乎預料的是,雲海生思考了許久,竟搖了搖頭:「還是不去了。」

  雲知還驚訝道:「老爹,你這是怎麼回事,從前你好像不是這樣的啊?」思
索片刻,問道:「你是不是怕影響到我們小一輩的生活?沒關系的,建康這麼大,
我們又不缺錢,多買幾座宅子就可以了。」

  「不是這個原因,」雲海生搖了搖頭,有點感慨的樣子,「主要是在這里住
得太久了,我不太想離開,搬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去。」

  「更何況,我要是走了,他們怎麼辦呢?」他朝屋外圍觀的侍女花匠等揚了
揚下巴,「他們在雲家做了這麼久,我怎麼好意思突然把他們趕走?」

  雲知還有點明白過來:「你是不是不舍得離開他們?」

  聽他這麼說,雲海生不由靦腆起來:「也不是……就是,唔,一起生活了這
麼多年,總會有點感情的不是嗎?」

  「那可以把他們一起帶到京師去啊。」

  「不行的,他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各種親朋好友,加起來起碼有百多號
人,哪能全都帶走啊?」

  「所以,你就為了他們,舍得讓我一個人去京城?」

  「唉,」雲海生嘆了口氣,「你已經長大了,又是鼎鼎有名的修仙之人,我
留不住你。」又看著他微笑道:「你可還記得我為什麼要給你取這個名字?」

  「當然記得。你是想告訴我,在外面飛得倦了,要知道還可以回家休息。」

  「嗯,你記得就好。」雲海生欣慰地點了點頭,又道:「你上次來信,讓我
打聽碧荷母親的近況,我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也把消息傳給了她。算算時間,
這時候她應該收到了。」

  「她母親沒什麼事吧?」雲知還問。

  「沒有。」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雲知還又待了一會,便跟雲家的人告了別,乘著飛
舟離開了這個地方。

  離開之前,他習慣性地回看了一眼,屋頂臺階庭院桃林仰頭觀望的人們……

  他覺得這一切都很熟悉,但是在視野中正迅速遠去,越來越模糊,他不由感
到一陣悵然。

  恍惚之中,他明白過來,自己當初見到碧荷之時,懷念的究竟是什麼。

  ——無關乎好壞,逝去的歲月本身,就是值得懷念的,它們意味著自己生命
的一部分,已經永遠成為了過去,不會再回來。

  華矜也有些感慨:「當初少爺跟我說,終有一天我們會在神後宮會面,那時
候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會面法。」

  雲知還有點得意,又有點尷尬:「我也沒想到,我床上的功夫會比修為高那
麼多。」

  兩人一路疾馳,當天傍晚時分,便回到了建康,雲知還帶著她去見了蕭棠枝。

  蕭棠枝正倚在床上休息,一副困倦的樣子,見了華矜,摸了摸她的頭發,說
道:「好好休息,今晚可有得你忙的。」

  華矜眨了眨眼睛,問道:「今晚是有什麼慶典嗎?」

  「不是慶典,是聚會,」蕭棠枝臉上露出一個略有些得意的笑容,「不穿衣
服的那種哦。」

  雲知還道:「聚會,都有誰?」

  「秦仙子,葉師妹,神後妹妹,我,還有你大師姐、二師姐……」蕭棠枝一
個一個地數過來,「反正挺多人的。」見雲知還臉色有些古怪,便問道:「你怎
麼了?」

  「我大師姐和二師姐也會參加?」

  「對啊,很奇怪嗎?」

  「奇怪,當然奇怪!」雲知還大聲道,「我大師姐怎麼會答應你?」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蕭棠枝笑瞇瞇的樣子,「你想想,我神後妹妹為什
麼會答應你,跟你發生關系?」

  雲知還道:「那不是你介紹的嗎?」

  「為什麼我一介紹她就願意了?」

  「為什麼?」

  「你怎麼突然這麼笨,當然是因為我把她睡服了啊。」

  「……」

  雲知還上下打量著她:「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大師姐睡過了?」

  「何止啊,你大師姐、二師姐,秦仙子,葉師妹,我今天忙了一整天,才把
她們睡服了,」蕭棠枝撫摸著自己的細腰,搖頭嘆氣道:「真不知道你從哪里找
來這麼多美女,可累死我了——你真是頭大種馬!」

  雲知還簡直欲哭無淚:「我兩位師姐就這麼答應你了?」

  「嗯,我跟她們說,既然我們還要在這個世界上過活,那就要負起責任來,
把這個世界弄得好一點。弄好世界的第一步,當然應該從家庭內部事務搞起。家
和萬事興嘛,要是我們自己天天爭風吃醋鬧內訌,那怎麼行?一屋不掃,何以掃
天下?」

  蕭棠枝說完,見他不聲不響地盯著自己,似乎十分忿忿不平,便問道:「你
這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啊?」

  雲知還咬牙道:「我的兩位師姐,你是一起睡的,還是分開睡的?」

  「當然是一起啊,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疊在一處,肆意抽聳,多有趣啊,」

  蕭棠枝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驚訝道:「不會吧,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得手
啊?」

  雲知還被她氣得哇哇亂叫,撲到床上,按著她打了一頓屁股,恨恨道:「你
太可惡了!」

  華矜連忙跑來勸架,忍笑道:「少爺息怒,蕭姑娘這不是為了大家好嘛,出
發點是沒問題的,就是……呃,那個手段過激了一點!」

  蕭棠枝在雲知還手上咬了一口,疼得他趕忙縮手退開,才慢條斯理地坐直身
子,理了理鬢發,微哼道:「不識好人心。你當初答應我什麼來著,莫非都忘了
嗎?」

  雲知還這才想起自己答應過她,她做什麼自己都不會生氣雲雲,不由摸了摸
鼻子,尷尬道:「一時沖動,忘了。」隨即想起她處心積慮,把自己騙進圈套里,
只一天功夫,就把自己喜歡的姑娘全部睡了一遍,不免又有點不滿起來:「那還
不是因為你太過分了。」

  「還有更過分的呢,」蕭棠枝笑瞇瞇地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睡她們的?」

  「怎麼睡的?」雲知還也有點好奇,忍不住順嘴問道。

  蕭棠枝從虛空中摸出一根底部連有皮帶的紅黑色棍狀物,得意笑道:「就是
這個。」

  雲知還見那東西六七寸長,粗逾兒臂,棒身龜頭皆栩栩如生,知道是女子用
來自瀆的角先生,便問道:「你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於聖使那借的,」蕭棠枝把它平放於右眼之前,望遠鏡似的,透過一個小
孔看著他,「還有洞洞,可以把水射出來哦。」

  雲知還猜那上面也許有什麼機關陣法之類,但是此時懶得多想,只是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來收拾你。」

  蕭棠枝朝他揮了揮手,「記得留點精力啊,我們都塗了極樂凈穢膏呢。」

  雲知還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又走了回來,抱著
她狠狠親了一頓,喘息道:「蕭姑娘,你真是個大妖精。」

  蕭棠枝玉手下移,在他胯間抓了一把,驚訝道:「一句話就能讓你這麼硬!

  你真是個大色狼。「

  雲知還被她抓得甚是舒服,什麼氣也都消了,又跟她纏綿了一會,忽然想起
一件事,便問道:「對了,我有件事忘了問你,當初魔尊要把你抓回去當妃子,
為什麼以三天為限,而不是立刻把你抓走?」

  蕭棠枝秀臉微暈,道:「這個可有點不好解釋。」

  雲知還隔著衣衫揉著她高聳的胸脯,「必須解釋。」

  蕭棠枝「唔唔」呻吟了幾聲,紅著臉道:「他那是故意捉弄我的。塗了極樂
凈穢膏的女子,稍一走動,衣衫或大腿摩擦到敏感部位,便會有反應,在自己的
家人朋友面前,又必須忍著,自然會有種不堪折磨的羞恥感,三天之後,見了他,
就會擡不起頭來,更容易被他攻破心防。」

  「原來如此。他是不是讓人在眾人面前宣布的,還命令你塗了極樂凈穢膏之
後,多多走動?」

  「是啊。」

  「看來他還挺會玩。」

  雲知還放開了她,重新說了一遍「等晚上我再來收拾你」,便跟華矜出了宮,
回了於紅初的舊宅。

  向絳雲仙子等人引見過了華矜,與眾人一起吃了晚飯,雲知還找了個空檔,
把李萼華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李萼華好像意識到了他要問什麼,臉上不由紅了起來。

  雲知還繞著她走了幾圈,認真地上下打量,最後站到她面前,點了點頭,道:
「師姐真美。」

  李萼華咬了咬唇,道:「師弟,你都知道了?」

  「嗯,蕭姑娘都告訴我了。」

  兩人沈默了一會,雲知還開口道:「那個……好玩嗎?」

  「挺好玩的,」李萼華微微笑道,「本來我心里還有點疙瘩,結果跟她你戳
我一下,我戳你一下,那點疙瘩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雲知還咦了一聲,道:「你也戳她了嗎?」

  「對啊,還是我跟小卿一起上的。」

  「原來如此,我又被她騙了,」雲知還把蕭棠枝的話轉述了一遍,「我還以
為你們被她欺負了,正想著晚上怎麼報複回來。」

  李萼華撲哧笑了一聲,道:「我們哪有那麼好欺負?」

  「嗯,」雲知還把她抱進懷里,溫柔地喚了一聲,「師姐。」

  「怎麼了?」

  「以前是我不對,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李萼華哼了一聲,道:「當然會。」

  雲知還討好地蹭了蹭她臉頰,「那現在不氣了吧?」

  「現在好一點了,」李萼華嘆了口氣,「都怪我命不好,遇上你這麼個無賴。」

  雲知還看著她明亮如星的眼睛,心里湧上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嗯,都是
我不好,要是師姐喜歡的是別的男人,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唉,那有什麼辦法呢,都已經遇到你了,再想後悔也晚了。」

  雲知還見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由笑道:「看來師姐這是一遇師弟誤終
生啊。」

  李萼華不知想到了什麼,也笑了起來。

  雲知還抵著她的額頭,試探著道:「師姐,你看,你和小卿師姐,都已經跟
蕭姑娘那個了,那我們……嗯,是不是也該更進一步了?」

  李萼華霞染雙頰,道:「不能等到晚上麼?」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跟你們先呆一會。」

  李萼華猶豫片刻,小聲道:「那你去把小卿叫進來。」

  雲知還大喜,抱著她狠親了幾口,趕忙去把申小卿叫了進來。

  申小卿見李萼華也在,正想問她有什麼事,卻被雲知還一下子抱住,吻住了
小嘴。

  她瞪大了眼睛,嘴里嗚嚕嗚嚕叫著,身子卻很快軟了下去。

  雲知還把她放倒在床上,糾纏著她的滑軟香舌好好吮吸了一番,才放開了她,
牽著李萼華的手,把她也拉到了床上來。

  申小卿被他跟李萼華一起抱著,不由臉額發燙,羞澀道:「師弟,你、你這
是要做什麼?」

  雲知還一邊一個摟著,在她們兩張如花嬌顏上親來親去,雖然還什麼都沒做,
心里卻大感滿足,笑道:「當然是要跟你們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啦。」

  申小卿聽了,更是羞澀,只是此時卻沒力氣掙脫他的懷抱,只能把求助的目
光望向了李萼華。

  李萼華剛要說點什麼,櫻唇早被雲知還封住,吻得嘖嘖有聲。

  雲知還一邊吻她,一邊把她的衣服剝得精光,露出一身雪白耀眼的肌膚,抱
進被子里藏著。

  申小卿見師姐都沒反抗,更是沒了主意,很快便被雲知還剝光了,也抱進了
被子里藏著。

  雲知還看著她們露在錦被外的兩張無瑕玉臉,不勝歡喜,三兩下褪去身上的
衣服鞋襪,挺著根大棒子,鉆進了她們中間的位置。

  三人赤條條的身子貼在一起。細膩光滑的膚觸,暖香怡人的女子氣息,皆讓
雲知還舒心無比,手摩唇吻,忙得不亦樂乎。

  李萼華兩人胸前雙乳被雲知還的大手不斷揉搓著,臉頰耳垂被濕熱的舌頭掃
來舔去,情欲漸漸升騰,秀臉上不知不覺布滿了迷人的紅暈。

  雲知還過了一會癮,稍稍停下動作,捉起她們的玉手,放到自己胯下,喘著
氣道:「師姐,你們也來摸一摸師弟嘛。」

  李萼華咬唇遲疑片刻,五指微張,圈握住他的火熱棒身,上下擼動起來。

  雲知還哎呦哎呦地叫著,又去催申小卿:「小卿師姐,別害羞,你也來嘛。」

  申小卿一向心軟,受催不過,便也暈著臉兒去胡亂揉弄他的肉棒。

  她們的動作絕談不上熟練,但是溫軟滑膩的指掌傳遞給雲知還的感覺,卻實
在銷魂,再配上她們近在咫尺脈脈含羞的眼神表情,不一會兒,他的心里便產生
了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他的手從她們精致的鎖骨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滑落,雪白尖圓的嫩乳、緊致
光滑的小腹、飽滿庾軟的恥丘……每一處皆流連忘返,細致愛撫,終於到了兩人
最私密的部位,他心里嘆息一聲,溫柔而有力地滑了進去。

  李萼華和申小卿正羞澀不已地為他擼動著肉棒,忽然齊齊嗚叫了一聲,渾身
打起顫來。

  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壓在她們的花唇之間,研磨搓揉,不時極富技巧地勾
挑一下,挖得她們蜷趾踢腳,嗚嗚哀鳴。

  雲知還一邊輪流盯視著她們蹙眉咬唇的動人神情,一邊輕攏慢撚,快搓重揉,
心里愜意無比。

  申小卿挨了一會,底下春水潺潺,漸感吃不消,便向雲知還求饒道:「師弟,
你、你玩夠了沒有?」

  雲知還親了親她雪白的鼻尖,笑道:「師姐,你忍不住了嗎?」

  申小卿含羞點了點頭。

  雲知還見她這麼柔順乖巧,大為歡喜,跟她換了個位置,自己睡到了最里面。

  他伸長手臂摟著李萼華,把申小卿夾在中間,下身挪了挪,把肉棒從申小卿
腿心穿了過去。

  申小卿身子嬌小,肉棒從她身前探出一截,鉆進了李萼華的腿心里。

  雲知還的肉棒火熱堅挺,好像一根燒紅的鐵棍,把兩個絕色美人兒串在篝火
上烘烤。

  感受到男人那根東西,緊貼著自己私處不停磨聳,李萼華兩人都是羞澀異常。

  她們還是第一次跟師弟一起做這個事,均感覺此時的姿勢無比羞人,身體似
乎比平時敏感了許多,只是被他這麼磨弄著花唇,便已經快感連連,心酥腿軟。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們雪滑的腿根緊緊夾住,隨著肉棒的進進出出,四片濕濡
嬌軟的花唇不停摩擦著肉棒,不由身心舒暢得直哼哼。

  「唔,唔唔!嗚嗚……」

  李萼華兩人菱唇微綻,輕哼細吟起來。

  雲知還磨了一陣,伸手下去,扶正了自己的肉棒,發力一挺,把小半截刺進
了李萼華的小穴里,雙手捏握住她的豐圓玉乳,大力抽聳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

  雲知還肌肉結實的下身撞擊在申小卿彈軟的雪臀上,發出陣陣誘人欲死的淫
響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不僅被直接攻擊的李萼華大聲呻吟,申小卿敏感的花唇內側被他血管浮凸的
棒身壓著不停碾磨,也忍不住開始嗚嗚嬌啼。

  雲知還盯著兩張如花似玉的嬌面,急聳狠弄了上百下,又從李萼華穴內抽出,
刺進了申小卿的小穴里,急抽狠送數百下。

  申小卿剛感覺快美潮湧,似乎要丟,雲知還卻又忽然換成了李萼華的玉穴…

  …

  兩人被他一通輪流抽聳,皆是又羞又急,恨不能把他叫停,先送自己上了巔
峰再說。

  雲知還哪能不知道佳人意思?只是他故意如此,等她們開口求饒而已。

  三人正各懷心思,戰成一團,門外忽然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三人一驚,連忙屏息斂氣,不敢稍動。

  雲知還平緩了下呼吸,問道:「誰啊?我已經睡了。」

  「乖徒兒,你騙誰呢?弄這麼大聲,也不知道施法屏蔽一下。」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師父,您進來吧。」

  吱呀一聲,絳雲仙子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羞得李萼華兩人趕忙躲進了被子里。

  「哎呦,還是一龍雙鳳呢,乖徒兒,你可真是了不起。」絳雲仙子沒有絲毫
避讓的意思,就倚在門框上,笑吟吟地看著。

  雲知還道:「師父,您有什麼事嗎?」

  「不急,你先忙你的,等下我再告訴你。」

  雲知還聽她這麼說,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一掀被褥,露出底下兩具白雪雪
的美人嬌軀,趁她們羞澀不堪茫然失措之際,逮著疊到了一起,一下撲了上去。

  李萼華壓在申小卿身上,兩瓣雪臀高高翹起,被雲知還從背後抱著,插了個
又深又滿,「嗚!」的一聲,頓時失去了反抗能力。

  雲知還一邊大力撻伐著自己這親愛的師姐,撞得她兩瓣美臀啪啪作響,一邊
對絳雲仙子道:「師父,您這麼看著,師姐會很不好意思的。」

  「沒關系,你們有三個人,都被另一個人看了去,多我一個不多。」絳雲仙
子笑道。

  李萼華把臉埋進申小卿肩頸處,根本不敢擡頭,可是他們的對話卻無法阻擋,
直鉆進她心里去。

  想到自己在師父面前,被師弟不停插著小穴,她腦中亂轟轟的,快感排山倒
海般洶湧而來,忽然「啊啊」亢聲呻吟了幾句,倒在申小卿身上,大丟起來。

  雲知還連忙拔出肉棒,認真註視欣賞著師姐花唇之間飛珠濺玉的動人情景,
待她嗚咽著平息下來,便把她的身子搬到一邊,壓到申小卿身上,笑道:「師姐,
輪到你了。」

  申小卿早被這架勢唬得楞住了,呆呆地看著他把那根大棒子弄進了自己的身
體里,才緩過神來,羞叫道:「師弟,你、你放過我吧……嗚嗚嗚,羞死人了…

  …「

  雲知還把她兩條細直美腿扛到肩上,急速抽送起來。

  大棒子噗嘰噗嘰搗著申小卿的玉穴,兩只絕美玉足在他肩頭搖來晃去。

  申小卿比李萼華還不濟事,雙手掩著秀臉嗚嗚挨了四五十下,便一下子丟了
出來。

  雲知還在師父面前把兩個美師姐全部弄得丟了身子,心滿意足之下,疾突狠
刺幾十下,便也射了出來。

  他還記得要一碗水端平,只射了一半給申小卿,剩下一半借玉扳指的功效,
忍了一下,傾註到了李萼華的玉壺里。

  看著兩個美人兒師姐肌膚泛紅,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呼呼喘著氣兒,雲
知還只覺得身心俱暢,拖著根汁水淋漓的大棒子,走到絳雲仙子面前,得意道:
「師父,弟子這床上功夫不錯吧?」

  「不錯,不錯。」絳雲仙子贊許地點了點頭。

  「現在師父可以告訴我有什麼事了嗎?」

  「嗯,」絳雲仙子臉上的笑容略略收了一些,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所以來跟你說一聲。」

  「啊?師父要去哪里?」

  絳雲仙子道:「也不去哪里,就是在這里呆得悶了,想出去走走。」

  雲知還覺得她說話的瞬間,臉上似乎掠過了一抹失落的神情,有點明白過來
——她是不想再呆在京城里了——便說道:「師父,您要走,我不攔你,但是你
要記得早點回來啊,弟子會很想你的。」

  絳雲仙子嘆了口氣,道:「那可不一定,你知道,我不是個長情之人,還是
不要對我抱太大期望的好。」

  雲知還沈默了一瞬,隨即上前把她抱住了,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微笑道:
「我知道,師父,這句話您已經說過好多遍了。但是我們是不一樣的,對吧?

  我們可不是情人,也不是夫妻,我們只是師徒而已。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您可別想賴得掉。「

  絳雲仙子臉上忽然落下了一行淚水,她飛快擡手擦掉了,點了點頭,道:
「嗯,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好徒兒,我是你的好師父。」

  雲知還放開了她,笑道:「師父,那您去吧,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
來的。」

  絳雲仙子沒再多說什麼,向李萼華兩人揮了揮手,轉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雲知還回到床上,抱著兩位師姐,嘆道:「師父這是被人勾起了傷心之事,
想出去透透氣。」

  「嗯,」李萼華道,「其實師父遠不如她自己說的那麼薄情,要不然這麼多
年,早就該忘掉了。」

  「是啊。」申小卿也同意道。

  雲知還想起第一次見到絳雲仙子的情景,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不管怎麼
樣,她都是我師父,從見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認定她了。」



               (十一)

  三人洗幹凈了身子,坐在床上閉目休息,到了子時初,與秦遲錦、華矜、葉
流霜一起,結伴到了神後宮門前。

  蕭棠枝早已經在等著他們了,笑著把她們迎了進去。

  蕭如真的寢宮里,點著一排紅燭。地上鋪了毯子,踩上去極為綿軟,顯然是
什麼名貴之物。左邊靠墻的位置,擺著一張書案,案上放著筆墨紙硯,案右側還
有一個很大的長方形畫板,不用說,那是給華矜繪畫用的。

  蕭棠枝見人都到齊了,便笑問道:「大家都知道今晚要做什麼吧?」

  「知道,」葉流霜答道,「師姐說的,每個人最羞澀不堪的樣子被別人看了
去,互相之間就沒有隱私,沒有秘密,就家和萬事興了嘛。」

  「不錯,」蕭棠枝道,「那葉師妹,就你先來吧。」

  葉流霜一楞,不滿地道:「師姐,哪有你這麼坑自己師妹的。」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帶頭脫去了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了一身雪膩無
瑕的肌膚。

  申小卿向雲知還悄聲道:「葉姑娘的腿好長啊。」

  「確實很長,」雲知還點了點頭,「扛到肩上,抱在懷里,滋味美極了。」

  「第二個,便請神後妹妹來吧。」蕭棠枝道。

  蕭如真也羞羞答答地脫去了全身衣物。

  「好精致,」華矜贊嘆道,「好像象牙雕成的微縮美人一樣,一點瑕疵也沒
有。」

  「確實,我昨天摸的時候,一點皺紋疤痕都沒有摸到。」雲知還又來接話。

  反正每個人脫掉衣服,都會有人贊嘆一聲,然後雲知還就接上來,說自己親
吻愛撫聳弄之時,體驗如何如何美妙。

  眾女聽得羞澀不已,眼睛里恨不能長出牙齒來,用目光咬他一口。

  很快,所有人都脫得一絲不掛的,瑩白如玉的肌膚反射著燭光,讓人覺得寢
宮之中突然亮堂了不少。

  蕭棠枝道:「大家都過來,抱上一抱。」

  雲知還乖覺地站到最中間,香暖滑嫩的女子胴體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伸臂
抱住了他。

  雲知還唔了一聲,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盡情感受著四周傳來的美妙觸覺,
贊嘆道:「好舒服。」

  眾人散開。

  蕭棠枝又讓他們排好隊,指著自己道:「一個一個來,親我。」

  眾人輪流,捧著她的臉,一頓狠親。

  然後又換一個人,眾人又去親她。

  等全部人輪過了一遍,蕭棠枝便趴下身子,指著自己高高翹起的雪臀,道:
「親這里。」

  葉流霜在她的美穴上重重親了一口,噗嗤笑道:「師姐,真虧你能想出這麼
多羞死人的主意來。」

  「誰叫我生下來就這麼聰明呢,你們都不願意想,只能我來開動腦子了。」

  蕭棠枝回過頭,秀臉上還有一抹暈紅,指著自己的美臀道:「下一個!」

  眾女一個個互相親過了,只剩下雲知還。

  他看著這麼多絕色美人赤裸著身子親來親去,胯下陽物早翹得貼到了肚皮上,
這會大大咧咧地站到她們面前,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肉棒:「也該輪到我了吧?」

  蕭棠枝還沒有跟他做過這個,秀臉微紅,問道:「誰先來?」

  秦遲錦左右看看,見她們都甚是羞澀,便道:「我先來吧。」走近幾步,蹲
下身子,捏著雲知還的陽物,啊嗚一聲,吃了進去,套弄幾下,又吐出來,走開
了。

  葉流霜是吃過雲知還那根東西的,第二個走過來,忍著羞恥,幫他含弄了幾
下。

  接著是李萼華,她也吃過,所以膽子大一點。

  然後是華矜,她是很熟練的,把雲知還的肉棒吃進嘴里,溫柔地舔弄了一番,
才退下去。

  雲知還被她們接連含吮肉棒,興奮異常,看著其他人,笑道:「不要怕啊,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習慣了就好了。」

  蕭棠枝道:「小卿妹妹,你跟他比較熟,你先上。」

  申小卿玉臉通紅,張了好幾次嘴,才勉強吃了個龜頭進去,胡亂舔了幾下,
便急匆匆地跑開了。

  雖然短暫,雲知還也感到十分滿足,今天能品嘗到二師姐小嘴的滋味,已經
非常難得了。

  蕭如真看了看蕭棠枝,道:「蕭姐姐,你先上吧?」

  蕭棠枝猶豫片刻,正要上前,雲知還卻擺了擺手,道:「蕭姑娘是主持人,
還是最後一個上來吧。」

  蕭如真沒法子,只能蹲到他面前,羞澀至極地嘗試著吃他的肉棒。

  她跟申小卿一樣,是嬌小玲瓏的類型,櫻唇張到最大,也只能吃進一個龜頭,
極其敷衍地伸出香舌掃了幾下,便羞不可遏地退了下去。

  雲知還爽到一半,便被她逃走了,心里感到十分遺憾,向蕭棠枝招了招手,
道:「蕭姑娘,該你了。」

  蕭棠枝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感到十分不妙,但是此時可不能退縮,咬了咬牙,
也走到他面前蹲下,一手扶著他的大腿,一手捏著他的棒根,啊嗚一下,把大龜
頭吃了進去。

  雲知還的肉棒進了一個極其美妙的地方,緊湊濕潤溫軟,種種感覺紛至沓來,
忍不住伸手按著她的後腦,來了一個深喉。

  「嗚!嗚嗚,嗚嗚嗚……」

  蕭棠枝徒勞地掙紮著,美麗的小嘴被男人當成了玉穴,一下一下快速抽聳。

  雲知還被她們輪流舔弄,早已積累了滿身快感,蕭棠枝掙紮之時,香舌亂卷,
不時抵進他的馬眼里,更是讓他銷魂蝕骨,爽到了極點,又插了幾次深的,再忍
不住,小腹緊緊壓著她的雙唇,猛烈爆發了出來。

  「咕嘟……咕嘟……」蕭棠枝羞得滿臉潮紅,喉管不停蠕動,把一股又一股
腥鹹的精液吃了進去。

  雲知還射得筋麻骨軟,酣暢淋漓,待他完全停止下來,蕭棠枝已經軟得泥團
一樣,坐在地毯上,半天起不了身。

  雲知還暗叫一聲糟糕,一時興起,玩得太過火了,忙把軟垂下來的肉棒從她
嘴里拔出,為她擦掉了嘴角溢出的精液,急道:「蕭姑娘,我錯了!」

  蕭棠枝喘了許久,擡頭看到眾人滿臉的驚愕羞澀,不禁又羞又惱,啪的打了
他的肉棒一下,恨聲道:「扶我起來!」

  雲知還一聲慘叫,抱著下身跳了幾跳,眼淚汪汪地看著她:「蕭姑娘,你也
太狠了,謀殺親夫啊!」

  蕭棠枝見他似乎真被自己打痛了,一報還一報,便覺得惡氣出了不少,抓著
他手臂站了起來,哼了一聲,道:「誰叫你先欺負我。」

  雲知還抱著她哄道:「我發誓,再也不敢了,蕭姐姐,你原諒我吧。」

  蕭棠枝聽他把「蕭姐姐」都搬了出來,心里一軟,氣便消了,只捏了捏他的
臉,說道:「以後再慢慢地調教你。」

  這就算是放過自己了,雲知還不由松了一口氣,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可不能
再亂來。

  蕭棠枝轉對眾人道:「熱身運動做完了,現在進入正題,你們都趴好了,把
屁股翹得高一點。」

  眾女聽令,一個個趴在地上,翹起了一片圓美白臀。

  蕭棠枝走到最右側,把從於紅初那借來的角先生綁到雪腰上,調整好了角度,
對雲知還笑道:「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我們每人三個,誰先把她們插得全部丟了身子,就算誰贏。」

  「這個簡單,」雲知還信心滿滿,「不知道賭註是什麼?」

  蕭棠枝不懷好意地看了他臀後一眼,笑道:「誰輸了,誰就像她們一樣趴下
去。」

  「啊?」

  「怎麼,不敢?」

  雲知還一咬牙,「來就來,我這真家夥,還會怕了你這假家夥不成。」

  「好,有種,」蕭棠枝笑著一擊掌,「開始!」

  ……

  清晨的陽光灑進殿內,照出荒唐過後,一派混亂淫靡的景象:錦衣華服散落
各處,赤裸的男女身體交疊在一起,名貴的地毯一團團一綹綹的,似乎能看出已
經幹涸的那些淫液的痕跡……

  空氣中的淫靡氣息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女子溫暖淡遠的體香。

  華矜投下手中的畫筆,小巧的鼻子動了一動,吸了一口滿含著香味的晨風,
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李萼華和蕭棠枝同時醒了過來。

  蕭棠枝道:「李姑娘早。」

  「蕭姑娘早。」

  蕭棠枝起身,走到華矜身後,打量著宣紙上的畫,越看越感驚奇,贊道:
「華矜妹妹畫得真好,細節逼真,氣韻生動,好像讓人回到了昨晚的現場之中。」

  李萼華紅著臉看了一會,說道:「你們昨晚真夠瘋狂的……」

  蕭棠枝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卻聽於紅初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可以進
來嗎?」

  蕭棠枝道:「聖使大人請進。」

  於紅初進屋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男男女女,不由嘖了一聲,道:「年輕
人就是不一樣,這一晚要費多少精水啊?」

  蕭棠枝笑道:「聖使大人,您是不是有事找我們?」

  「瞞不過你,」於紅初道,「北邊的人投降來了,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好,稍等片刻。」蕭棠枝迅速清潔了一下身子,穿衣束發,又洗漱了一番,
跟於紅初去了。

  雲知還等人陸陸續續地醒來,李萼華便告訴了他們,北邊的人前來投降的事。

  眾人皆大喜過望。

  蕭如真道:「謝天謝地,一切終於結束了。」她自然而然地望向了天空,心
想:無論如何,總算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

  眾人暢談了一會未來,見到蕭棠枝走了進來。

  雲知還問:「這麼快就處理完了?」

  「嗯,都處理完了。」蕭棠枝道,「他們自作主張,幹了一件壞事,為了補
償,就替我們把鄴城的百姓安頓好了,倒是省去了我們一番功夫。」

  「什麼壞事?」葉流霜問。

  「拓跋濤聯合柳清園等幾個人,借著議事的名義,把司馬長平殺了。」

  「啊,」雲知還驚訝道,「司馬長平就這麼死了?」

  「對啊,舉父能死,魔尊能死,再死一個司馬長平,也不奇怪嘛。」

  「柳清園為什麼會去殺他?」

  「說是拓跋濤送了幾個異族美女給他,他又一向不滿司馬長平的行徑,就一
起去了。」

  「在我的印象中,柳清園似乎跟司馬長平的關系不錯啊?」

  「都是假的。柳清園修為不如司馬長平,智謀也不如司馬長平,屈居人下久
了,不免滋生恨意,平時吹噓拍馬得越厲害,一有機會,反咬起來也就厲害。他
會去殺他,不稀奇。」

  她這話十分有道理,雲知還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蕭棠枝看了眾人一眼,笑道:「大家都坐下,我還有事要說。」

  雲知還見她笑得古怪,心中生出一絲不妙之感。

  蕭棠枝見眾人都坐下了,便也坐下笑道:「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對吧?」

  眾人都道:「對。」

  「一個家庭之中,是不是應該有一家之主?」

  「對。」

  「那這位家主,應該是誰呢?」

  許多人答道:「自然是蕭姑娘了。」

  蕭棠枝聞言,滿意地笑了笑,說道:「蕭妹妹要把神後之位讓給我,我也接
下來了,登基的日子,估計不會太遠,但是我思來想去,好像差了點什麼……」

  她頓了一下,接道:「差了什麼呢?我昨晚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差了一位皇
後,替我管理後宮的事務。」

  皇後?許多人不免楞了一下,有點跟不上她天馬行空的思路。

  「我決定了,就封他做我的皇後,」蕭棠枝玉手一指雲知還,笑道:「同意
的舉手!」

  雲知還一句「不行!」還沒喊出喉嚨,刷刷刷刷,一片玉臂森林從四周升了
起來,他目光掃了一圈,不由哀嚎一聲:「不是吧,你們這也太過分了,居然全
票通過!」

  眾女笑得東倒西歪。

  「男的皇後誒,破天荒頭一遭,你不覺得太有趣了嗎?」

  「以後蕭姑娘負責治理國政,你就負責在後宮管理我們,這差事可清閑多了,
你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少爺,你就從了蕭姑娘吧,你鬥不過她的……」

  一片嘰嘰喳喳的嬉笑聲里,雲知還只能無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他腦子一轉,舉手道:「那我也有條件。」

  「說。」蕭棠枝很大方地道。

  「我要你只寵我一人,不能廢後。」

  「行。」

  「我要穢亂後宮!」

  「行。」

  「我要垂簾聽政!」

  「行,」蕭棠枝道,「但是大事你得聽我的。」

  一番討價還價下來,雲知還沒心思再鬧了,反正以後有得是時間,慢慢琢磨
著怎麼翻盤吧。

  蕭棠枝處理完了家事,便說道:「接下來我們還有不少事情要做,比如說把
陵墓修建好,讓蕭妹妹的父親入土為安,比如說派人去螭龍山脈,尋找龍骨星蘭,
再比如說最重要的,派人到南方去,安撫臨海百姓,與浪人商議清剿兇禽猛獸和
通商事宜……但是如今我們手中的力量強大無比,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很快就
能處理好。」

  眾人一想,果然如此。待想到以後天下清明,無事發生,許多人心里都不由
生出了一種惆悵失落感。

  蕭棠枝道:「你們覺不覺得,就這麼結局,有點太順利了,好像差了點什麼?」

  「確實,」雲知還點頭道,「我有同感。」

  蕭棠枝問道:「你們現在還有什麼遺憾的嗎?」

  「有,」李萼華道,「我殺錯了人,家仇至今未報,以後恐怕也沒有機會再
報了。」

  華矜道:「我以前跟我們少爺說好了,要去考狀元的,現在自然也考不成了。」

  葉流霜道:「我比較慘,本來這次下山,就兩個任務,一個是找龍骨星蘭,
一個是救師姐你出來,結果全都沒完成,自己還被抓進了宮里,要師姐你來搭救。」

  眾人開啟了訴苦大會,一個比一個說得淒慘。

  蕭棠枝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雲知還,問道:「你呢,你難道就這麼幸福,一點
遺憾也沒有?」

  雲知還左思右想,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有了!」

  「什麼?」

  「我以前練過一本《大衍劍經》,雖然沒怎麼用過,但是當時練得可刻苦了,
它的最後一頁什麼內容也沒有,就寫了個題目『遁去的一』,師姐當年告訴我說,
也許機緣巧合之下,它就會突然冒出來。但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發現它的招式
內容,以後沒事可做,缺少機緣,就更難發現了,那還是挺遺憾的對吧?」

  「不錯不錯,」蕭棠枝撫掌笑道:

  「有遺憾,那就是一個很好的結局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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