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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蕭齊艷史 (第1-9終章 全文完)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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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3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豔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3發表於popo


                          第三章 神山之主

                              (十九)

  原來這困龍陣實際上是由好幾個陣法組合而成,有蠱惑神智的、顛倒乾坤的、
移光換影的、化解攻擊的、擴大感知的等等,最重要的,則是汲取五行靈氣的。

  視敵人進攻方式的不同,守陣的人可靈活選擇不同的防衛方案。如果敵人直
接闖陣,自然應該把五行靈氣集中在惑神迷蹤的陣法上,如果敵人選擇遠程攻擊,
則應該恰到好處地調配五行靈氣,有針對性地予以化解。

  之所以需要人的操控,是因為陣法本身缺乏靈智,它自身的調配能力相當笨
拙,為防萬一,總是會開動威力最大的全山防護罩,如此一來,就會造成不小的
靈力浪費。汲取五行靈氣的陣法,功率不可能是無限的,一旦輸入趕不上輸出,
大陣也就不可避免地走向崩壞。

  峰底的舉父能跟外面的人聯合破陣的原因是,他實際上也處於防護罩之內,
只不過在他的頭頂還有一層,就相當於被關在了一座巨塔的第一層里。但是他對
抗的可不只是防護罩,還有整整一座大山的壓力。那些壓力以另類的方式給護罩
提供了額外的源源不斷的能量,所以峰底一段護罩是常年處於開啟狀態的。

  環形平臺上的木桿,底下便連接著各個陣法的樞紐,其中白綠黑紅黃五根,
對應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此地乃是大海之中的島嶼,自然以水、土、木
三種靈氣最為豐沛。

  黑川英介所擅長的是刀術,照理練的應該是金行功法,說不定還有水行作輔
助。雲知還覺得用火靈之氣防守太浪費樹木了,便一手拉著代表土行的木桿,一
手按住木桿前邊的一個盾形按鈕,神識沈入陣法之中,與其相勾連,用力一拉木
桿……

  「咦,居然拉不動。」

  雲知還大感驚訝,運起七成真元,再用力一拉。

  還是不動。

  十成真元。

  還是不動。

  雲知還本以為自己找到了操控大陣的法門,終於可以大顯身手,阻止舉父出
世,萬萬沒想到,只是第一步,拉動操作桿,就做不到。

  他使出吃奶的力氣,試了無數次,木桿還是紋絲不動。

  於是,救世的第一個計劃,就這麽簡簡單單、毫無回旋余地地失敗了。

  雲知還猜測是自己修為不夠,無法推動陣法運轉導致的,心里不禁把那位劍
聖大人罵了個狗血噴頭,「你就不能照顧一下功力低微的後輩嗎?你以為誰都是
你門下的那些變態天才嗎?糊塗蛋,大傻子,被驢子踢壞了腦袋的二貨……」

  王宗儀要是在仙界得知有人為此咒罵自己,一定會大叫冤枉。只因他是純粹
出於好心,才設置了一個保險機制,禁止地元境高階以下的修士操縱陣法。理由
也很簡單:以他們的真元之薄弱,怎能催動操控得了如此龐大的靈氣?首先就把
自己給壓垮了,還談何退敵。

  雲知還卻沒有心思去思考王宗儀的苦衷,他頹喪地坐下來,滿耳朵砰砰嗵嗵
的震動聲,腦子里亂轟轟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不知多久,外面傳來的聲響從砰地一聲,變成了砰砰兩聲。雲知還回過
神來,猜測破陣的人應該是換成了徐元。他站起身,隨手翻動那份淡黃卷軸,發
現自己還有一小段內容沒讀。雖然讀完之後發現其實沒啥用,但是雲知還好歹知
道了什麽時候大陣會被攻破。原來在平臺右上角,插有一支標有十個刻度的刻箭,
當它從臺面上被完全震出,也就是大陣告破之時。

  雲知還湊過去看了看,還好,一格都沒有跳出來。

  無事可做,他走出屋門,默默看了一會徐元噴出的一根又一根撞木似的土柱,
繼續去其他房屋里搜尋。至於自己要搜尋什麽,他也不太清楚,大約打發時間的
因素要多一些。

  又萬萬沒想到的是,往南第一個房屋,就讓他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屋中什麽家具陳設都沒有,就是一個兩丈方圓深不見底的坑洞。他站在坑緣
往下看,能隱約看到坑底有一點微弱的光亮。

  他沒有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落足之處是一片平地,四面洞壁開有門戶,門楣上皆懸著一顆夜明珠,幽白
的光芒照出了地面上蛛網密布似的符文。符文中央插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禁
止打鬧」。

  「什麽意思,難道破壞這些符文就可以……」嗵地一聲巨震,蛛網上紅光流
竄,四壁灰塵簌簌而下,雲知還被嚇了一跳,敢情那舉父大人就關在自己的腳底
下呢。

  雲知還猜的沒錯,這個符陣正是把神山勢能轉化為護罩能源的中樞陣法。他
進四個門戶走了一圈,又發現了另外的八個。

  「唔,看來這個陣法還挺複雜。」雲知還回到符陣中樞,細細察看符文的材
質、畫法,發現自己根本搞不懂,就很自覺地放棄了。

  他飛回到彩池間,幹脆拋開一切,浸在水里泡澡。

  池水涼絲絲的,像有靈性般,給人不斷往身體里鉆的錯覺。

  雲知還舒服地嘆了口氣,要不是耳邊不斷響起的噪音,池底不時傳來的震動,
這倒是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外面的人輪流破陣,砰砰之聲沒有停過,峰底的人則每過兩個時辰,就要歇
上半個時辰。

  轉眼到了第二天中午,秦遲錦仍沒有醒來。

  破陣的人顯然都察覺到了無人守陣,並沒有如秦遲錦所說的,攻擊一天一夜
後就停下,而是以愚公移山般的精神,不懈地叩擊著神山的大門。

  雲知還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他甚至感覺無聊起來,有些希望樊遲他們早點
攻破大陣,這樣起碼還有人跟自己說說話,而不用對著一座空山發呆。

  但是當他走進困龍陣的操作室里,看到那支刻箭已經彈出了九格時,他立即
回想起了此事的後果,又開始苦惱煩躁起來。

  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舉父就要出世了。

  如果已經無法阻止他的出世,自己應該怎麽辦呢?

  雲知還越到危急關頭越是冷靜的性子發揮了作用,他苦苦思索了小半個時辰,
一個既讓他心驚脈跳,又讓他隱隱感到興奮的想法逐漸成型——

  那就放他出來!


                                 (二十)

  雲知還又推敲了幾遍細節,「唔,風險不小,但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

  與完全的失敗相比,選擇哪個更好是不言而喻的。

  雲知還從屋中出來,發現天上湧現出越來越多的灰雲,把太陽都遮住了。他
懷著一點陰悒的心情,又來到了深坑邊緣,毅然而然地跳了下去。

  既已決定好,也就沒什麽可猶豫的,他站在平地邊緣,朝中央的符文一掌拍
去。

  果然如他所想,本就在護罩之內的符陣只設置了非常簡單的防護機制,根本
擋不住他,掌風到處,塵沙飛揚,蛛網四裂。

  底下的舉父立即感覺到了,地面砰砰砰急劇起伏數十下,失去神山能量支持
的一層護罩應聲而破,大笑聲中,一條高瘦人影撞破地面虎躍了上來。

  雲知還早在心里排演了無數遍,來不及看清來人容貌,便單膝跪了下去,手
里多了一套蜀錦裁成的新衣,垂頭呈上,大聲道:「小子雲知還,見過舉父大人。
恭賀大人重獲自由,日後天高海闊,任您來去。」

  舉父被壓在峰底三百多年,一朝得出,心懷大暢,正是躊躇滿誌的時刻,聽
雲知還話說得中聽,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怎麽就你一人在此,你家大人呢?」
目光往他身上一掃,不禁咦了一聲,道:「你不是妖族?」

  雲知還道:「大人目光如炬,晚輩是若耶峰的弟子,確實不是妖族。至於那
幾位妖族前輩,應該還在外面破陣吧。」

  此話顯然勾起了舉父的好奇心,便問道:「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雲知還道:「晚輩是被一位叫樊遲的前輩抓來,投入此間,算計神山之主的。」
當下便迅速把樊遲的謀劃概敘了一遍。

  舉父臉上顯出古怪的神色,道:「小娃娃,你小小年紀,是不是就已經老糊
塗了,你可知道老夫是哪一邊的人?」

  雲知還道:「晚輩當然知道。」

  舉父道:「那你為何救我?」

  雲知還道:「是這樣的,樊遲前輩在晚輩身上打了一記洄遊針,讓神山的主
人救我,神山的主人是個叫秦遲錦的姑娘,她的性子十分古怪,雖然耗費大量真
元除去了晚輩身上的大部分針勁,但是她知道樊遲前輩承諾破陣之後會救我,就
趁著還有余力,帶著她的小徒弟跑了……」

  舉父本來正認真聽著,聞言忍不住叫道:「什麽,她跑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是的,她知道自己功力損耗太過,再阻止不了前輩
出世,就丟下晚輩逃命去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舉父直吹胡子瞪眼,「這小丫頭,本事不大,溜
得倒快。」

  雲知還偷偷看了看他的臉色,試探著道:「大人還要聽晚輩的理由嗎?」

  舉父道:「你說。」

  雲知還便接著說下去:「晚輩想著自己身上針勁未曾除盡,又不太清楚樊遲
前輩為人,為了保險起見,不如提前把大人您放出來,讓您欠我一個人情,這樣
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輩身上的針勁,在樊遲前輩面前為晚輩說上幾句好話,諒他也
不敢不遵守諾言。」

  「呸,你小子忒沒眼力,誰說我解除不了?把手伸出來。」舉父並不在乎他
這明晃晃的算計,倒是聽他說什麽「即使您解除不了晚輩身上的針勁」,心里大
為不滿。

  雲知還便伸出手去。

  舉父枯瘦的手指往他脈門一搭,不多時即點頭道:「不錯,看來這樊遲小子
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是想難倒老夫,可就差得遠了。」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
「好了。」

  雲知還愕然道:「這就好了?」

  舉父大為得意,道:「不然呢?」

  雲知還忙又拜倒,道:「多謝大人。大人神功蓋世,真不是小子所能蠡測,
想來即使是那魔尊、神後出手,也不過如此了。」

  舉父道:「魔尊、神後是誰?」

  雲知還道:「是當今之世修為最高的兩人,原來是一對夫妻,後來因為政治
理念不合分開了,如今他們劃江而治,各統領著九州一半的土地。」

  「哦?」舉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問道,「這兩人誰更厲害一點?」

  雲知還面露難色,遲疑一下,道:「不知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舉父道:「廢話!當然是真話。」

  雲知還道:「那肯定是魔尊更厲害一點了。」

  舉父道:「果如你所說,他為何還沒拿下那什麽神後來?」

  雲知還不慌不忙地道:「那不過是魔尊顧念舊情,而神後又個性剛烈,所以
不願逼迫太甚罷了。大人您想想,男乾女坤,那神後不過一介女流之輩,再強還
能翻了天不成?」

  他本以為舉父那年代肯定沒有男女平等一說,這麽解釋能吻合他的認知,不
料舉父竟搖了搖頭,道:「小子此言差矣,男的又如何,女的又如何,不都一個
嘴巴吃飯,一個屁股拉屎,在修道上能有什麽差別?」

  雲知還忙道:「是是是,大人此話有理。不過晚輩所說,確是實情,當年魔
尊晉入天衣境時,神後還在地元境巔峰,過了四五年,不知得了什麽機緣,才趕
上去的,可見在修行資質上,差了魔尊不少。」

  「唔,」舉父點了點頭,道,「修行一道,越往後越拼天賦,這個倒是沒錯
的。」

  雲知還聽他似是信了六七分,不禁大喜,臉上卻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道:「大人要晚輩說真話,晚輩絕不敢有絲毫瞞騙之心,盡管囿於見識,有時難
免說錯了,但是有意欺騙的事,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舉父道:「你小子能言善道,狡猾得很,我可不敢信你。」被蓬亂蒼白的須
發掩掉大半的臉上,卻不禁露出了一點笑容。

  雲知還嘿嘿笑了兩聲,又道:「萬望大人替小子保密,不要讓樊遲前輩知道
我跟您說過這些話。」

  舉父道:「這是為何?」

  雲知還道:「他們跟南朝有仇怨,肯定會跟您說神後比魔尊厲害,讓您先去
對付她,我卻不識相地把真話告訴了您,那不就是跟他們作對嗎?他們一個個法
力通天,要撚死我就跟撚死一只螞蟻似的,您要跟他們說了,就是害了我,那可
有點不夠厚道,畢竟我也是聽您的吩咐,才跟您說明實情的。」

  舉父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雲知還直到此時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自己這一步,總算是賭對了。

                                                            

                               【未完待續】
2019-10-24 22: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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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3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5發表於popo


              第三章:神山之主

               (二十一)

  舉父看了看他手上捧著的衣衫,問道:「此地何處靈氣濃郁些?我先休息休
息,其他稍後再說。」

  雲知還猶豫一下,才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既可沐浴,又可補充靈氣,
大人請隨我來。」當先飛起。

  舉父跟在後面。

  雲知還帶著他來到彩池邊,道:「大人,就是這里了。」

  舉父原來的衣衫早爛掉了,便直接跳到了池子里,倚壁而坐,道:「這里的
確不錯。」

  雲知還見他渾身白毛,泡在水里,四處散開,身形長瘦,肋骨突出,實在是
有礙觀瞻,跟第一次看見秦遲錦沐浴的情景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似的,
忙轉開臉去,看著遠處雪亮的刀光,隨口問道:「大人,您不跟外面的人說一聲,
讓他們停下來嗎?」

  「不用,」舉父道,「三百多年了,老子一個人呆在地下,也沒見個人來,
親朋好友,全是狗屁,現在難得他們有心,就讓這聲音多響一會,我老人家聽起
來心里舒坦。」

  那護罩雖然破掉了一個夾層,對外圍實際上沒有多大影響,因為少了一個天
衣境高手的攻擊,靈氣空出來許多,對樊遲他們來說,進展反而明顯變慢了。他
們雖然心里奇怪,但也只能繼續埋頭苦幹下去。

  雲知還自然樂見這種情況,也就不再多說。

  氣氛沈靜下來。

  舉父在一個池子里泡一會,又去另一個池子里泡一會,等到他心滿意足地走
上池岸,數十個彩池里的水已經全部變回了無色的狀態。他以手掌搓去滿臉須髯,
再捏短了垂至腳踝的一頭白發,現出一張雖有皺紋、但仍氣色紅潤的長圓形臉蛋,
頗有些鶴發童顏的意思。

  雲知還適時遞上新衣。舉父伸手接過穿上,伸了個懶腰,道:「走吧,他們
要等急了。」

  雲知還跟著他到了護罩之前。只聽他大喝一聲,有如雷霆,一指點出,卻是
輕飄飄的。轟地一下,護罩如有實質,竟著起火來。那火色作淡金,極是厲害,
片刻功夫,即在護罩上燒出一個大洞。舉父身形微閃,已到了樊遲等人所在的山
坡上。

  雲知還跟在他身後,一落地,即收獲了幾道或詫異或敵視的目光。他聳了聳
肩,也不解釋,就這麽泰然自若地站著。

  樊遲跟舉父見過了,對雲知還道:「小兄弟真是有大福分之人,我前面的承
諾仍然算數,你過來,我為你除去體內的針勁。」

  他身後的徐元道:「樊兄,那羲和劍……」

  樊遲擺了擺手,道:「這一份禮物沒有送到龍王的手上,我們已經失過一次
信了,徐兄難道要我再失一次嗎?」

  徐元嘆了口氣,道:「罷了,以後我們另尋一件寶物,以作補償就是了。」

  雲知還見他們守信,原來被針勁折磨得死去活來產生的惡感減弱了一些,對
樊遲道:「樊道友好意在下心領,但是我身上針勁已解,就不勞費心了。就此別
過,後會有期。」轉身便要走。

  陽弧叫道:「等等,那位神山之主呢,她去哪了?還有蓁蓁,她應該回到她
的族人身邊。」

  雲知還笑道:「她們已經逃走兩個多時辰了,你們要是現在馬上向西追去,
也許還能見到她們留下的尾跡。」

  樊遲等人一頭霧水,總覺得事情似乎有點詭異,卻又不知從何問起,便互相
招呼著,準備一起離開。

  突聽舉父道:「這鳥山壓了老夫三百多年,不打它一拳,怎麽出得了胸中這口惡氣。」
一拳平平擊出,好像打得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棵樹。

  只聽轟隆一聲,神山腰部爆出一團煙霧,隨即天柱崩塌般的巨響傳來,覆滿
積雪的一截白塔似的,倒栽了下去。

  正要離開的雲知還聞聲轉身,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血液凝滯,一顆心子
像卡在了喉間,怦怦怦地狂跳不已。

  樊遲遙望著遠處的滾滾煙塵,暗暗喟嘆:「這就是天衣境嗎……」

  雲知還嘴唇顫抖,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神山的方向,可是只能見到一片死寂
的煙塵慢慢擴散開來,偶有存活的飛禽,振翅發出幾聲驚悸的鳴叫,除此之外,
沒有發現任何活物的聲息,不由心中一片冰涼,手腳發冷。

  忽見徐元擡手一指,叫了一聲:「有人!」

  眾人齊齊望去,煙塵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沖天而起,隨即,雲層裂開一線,
漏下天光,向眾人所在的方位疾馳而來。

  雲知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聽樊遲大吼一聲,「閃開!」身子一輕,如
風中殘葉,瞬間被卷到了兩百丈外。

  咻地一下,一線白光照亮了眾人的眼睛。

  只有舉父還留在原地,他不閃不避,向空擊出一拳,叮地一聲輕響,與眾人
預料中驚天動地的場面不同,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白光掠過之後,島上仍然
一片平靜。

  舉父擡起頭,看著凝停在半空中的一道身影,笑道:「小丫頭,你很了不起,
但是我記得,廉貞劍好像不是這麽使。」

  空中那道身影正是秦遲錦。

  漫天陰雲下,她如一道月光,手提長劍,靜靜地佇立在虛空之中,身上一件
純白的衫子,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翻卷如雲。長發烏黑濃密,以青色絲帶隨意
地紮起,垂在腰後,有從容不羈之態。底下一對纖巧秀美的腳兒,未著鞋襪,晶
瑩如雪,竟比身上的衣衫還要白上幾分。

  雲知還大喜之余,又不禁心中一動,想起自己當時慌慌張張的,好像確實忘
了給她穿上鞋子。

  樊遲等內行之人,看到的卻不是她的美麗,他們首先註意到的,是她身上那
股沖霄的劍意。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東西,忽而淩厲,忽而舒緩,忽而飄渺,忽而
雄奇,悲歡離合在其中流淌,天地眾生在其間沈浮……瞬息百變,氣象萬千。

  徐元遲疑道:「這是……」

  樊遲面露凝重之色,道:「看地上。」

  幾人依言望去,只見已被他們攻陣之時打得土崩地裂、草樹萎黃的海島上,
舉父立足三尺之外,一根又細又長的線條,向兩端延綿而去,深不見底,直得仿
佛用尺子量過一般,不禁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震撼不已。

  黑川英介看了許久,才艱難地把目光移開,澀聲道:「天衣境!」



               (二十二)

  此時秦遲錦身上又生出新的變化,她默默閉上眼睛,一會再次睜開,身上劍
意如百川歸海,匯入丹田之中,消失不見了。懸停於半空的身子,靜謐得仿佛一
片秋葉。

  她朝舉父微微一笑,道:「這確實不是廉貞劍,乃是晚輩新悟得的劍法,前
輩可要試上一試。」

  話雖平和,樊遲幾人卻都知道,這是要憑武力把舉父留下了,不由都把目光
望向了舉父。

  舉父正愁找不著人出氣,當即大笑道:「好啊,老夫一手癢,你就送上屁股
來。就讓我看看,是你這小丫頭悟出的劍法厲害,還是老夫的焚琴煮鶴手厲害。」

  雲知還聽得焦急不已,欲要阻止,這麽多人在場,哪里有跟秦遲錦解釋說明
的機會?更何況舉父既已見她現身,也不會善罷甘休。眼看兩人幹脆利落,一前
一後往大海上飛去,他只好無奈地在後面緊跟著。

  不一會兒,秦遲錦和舉父都落到了海面上,相隔近百丈的距離,靜靜地對峙。
剩下的人便在海島邊停下,遠遠地觀望。

  一些奇異的事情正在發生。

  由秦遲錦玉足所觸海面為圓心,一片寂靜的氛圍往外蔓延,海風漸漸停滯,
海浪漸漸平息,最終方圓數里內,波瀾不驚,成了一面光滑之極的鏡子。

  一隊海鷗從遠處飛來,忽然像在空氣中嗅到了極為危險的氣息,紛紛掉頭,
遠遠地繞過了這片海域。

  海水之下,魚蝦四散,螃蟹走避,有些來不及遠遁的,便一頭紮進了淤泥里,
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了運氣。

  秦遲錦手中長劍猶如一泓秋水,清亮無匹,光可鑒人。她知道舉父自恃身份,
不會率先出手,便也不多客氣,劍尖輕輕點在海面上。

  平滑如鏡的海面立即跳起了無數顆水珠,場面甚是壯觀。

  她素手往前揮了兩揮,第一揮過後,水珠朝向舉父的一側,迅速拉長,由尖
圓到長錐形,不過一瞬間的事,第二揮過後,變形的水珠化成了千千萬萬顆小小
的冰質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或平直或弧形的白線,向舉父呼嘯而去。

  舉父雙手握拳,舉到胸前,十指猛地一張,一圈淡金色的屏障憑空出現,把
他牢牢地護在了里面,不斷往外擴張。

  冰質炮彈在厲嘯聲中,接連不斷地撞在淡金屏障上,炸出一片驚天巨響,密
集如炒豆,聲勢如雪崩。

  一陣陣水霧,在海面上彌漫開來。

  秦遲錦見舉父身外的屏障越漲越大,片刻功夫,已有一間房屋大小,冰質炮
彈卻漸漸稀疏起來,握劍之手便緩緩下沈,劍身隨之慢慢刺入海中,冰質炮彈像
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不斷從水中躍出,集結速度越來越快,化成一片白茫茫的彈
雨,展開了大規模的自殺襲擊。

  舉父身周屏障受此遏制,反向縮了回去,一分一分地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他並不氣餒,臉上神情反而越顯興奮,大笑道:「小丫頭有點門道。」一拳
向天擊出,蓬地一聲悶響,低垂的厚重雲層被打出了一個拳形大洞,一註金色陽
光從洞中漏出,罩在舉父身上,他身外的屏障如有神助,呼地一下漲成了宮殿大
小。

  從雲知還這邊看去,海上雲霧滾滾,漸漸把兩人身形掩住,震耳欲聾的爆炸
聲連綿不絕,更像是陽光照射到海面所致,於是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這不是秦遲
錦與舉父的比試,這是大海與太陽的戰爭。

  戰況越發激烈,整片大海好像都動蕩起來。

  舉父身外的屏障忽大忽小,像是小孩嘴上忽漲忽縮的氣球。

  一聲清悅的劍鳴響起,隨即,轟地一下,海面上炸起了一道沖天水柱,漫空
水滴飛濺如煙花,映著午後的陽光,剔透閃亮,又像是當空拋灑出的無數珍珠。

  雲知還遠遠地看著,既提心吊膽,又目眩神馳。他此時的修為仍然不足,只
能看到秦遲錦於海面上曳劍而行的纖細淡影,一次又一次,兇猛地轟擊著淡金屏
障。有時四面八方皆是她的影子,竟然分不清前後順序。

  舉父連接數百劍,身外屏障已在微微閃爍,當即轉守為攻,雙掌一拍,屏障
消散無形,手上卻多了一層淡金薄膜,猶如戴著一副金蠶絲織就的手套,一拳轟
出,正擊在秦遲錦劈來的劍刃上。

  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海面之下像被人事先埋下了無以計數的炸藥,此時一齊
引爆,把大量的海水送上了高空。

  兩人以攻對攻,乍分乍合,分開之時快如電閃,身影模糊,相撞之時身形驟
止,須發眉眼皆清晰可見。

  雲知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戰鬥,眼看秦遲錦一反常態,劍光夭矯如
龍,兇悍無比,與舉父對攻半晌,絲毫不落下風,便放下心來,認真地體味天衣
境高手之間的交戰。

  海上兩人直打得山搖水沸,天地失色,持續了一個時辰,仍沒有任何止歇的
意思。

  陽弧向樊遲道:「樊大哥,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我不知道,」樊遲搖了搖頭,「我一向認為同境界不存在絕對的強弱,總
要打過才能知道輸贏。」

  徐元道:「依我看,最後肯定是舉父大人贏。」

  陽弧道:「怎麽說?」

  徐元道:「舉父大人一生戰鬥無數,經驗之豐富,不是那避世修行的秦姑娘
能比的,更何況她不過是剛剛晉入天衣境,境界未必穩固。」

  「嗯,此話有理。」陽弧點了點頭。

  黑川英介道:「我看未必。」

  徐元道:「黑川君有何高見?」

  「一個人再如何經驗豐富,也不可能囊括世間一切,如果遇到經驗之外的事
物,原有的思維方式,不僅可能沒有幫助,還有可能成為一種桎梏。」黑川英介
道,「這位秦姑娘身上的劍意,我不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舉父大人
雖然勇猛,要贏她只怕也是希望渺茫。」

  徐元想了一想,笑道:「黑川君這話也有道理,我想,也許我們可以為舉父
大人的勝利天平上,再添加一枚砝碼。」身形一閃,已到了雲知還身側,笑著道,
「雲道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雲知還一驚,道:「你想反悔嗎?」

  徐元道:「上次我們放了你,可不代表永遠不能再抓你。諸葛孔明七擒孟獲的
故事,你可曾聽說過?」

  一個地元境巔峰的高手明晃晃耍起無賴來,雲知還也是沒話可說,主要是,
實力不如人家,說什麽都沒用,還不如省點口水。

  徐元見他不言不語,心中得意,正要制住他,海上忽然傳來一聲天崩地裂般
的炸響,他不由側臉望去,只見紛飛碎浪中,一道白影電掣而來,大驚之下,右
掌一擡,拍出一股狂飆。

  樊遲和黑川英介也看到了,同時奮力拍出一掌。

  當的一聲,猶如一根鋼釬紮進了一塊鐵板里,刺耳至極的聲音,讓在場幾人
人人耳膜生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掌上傳來的勁力反饋,更是震得他
們心中血氣翻湧。

  雲知還只覺身子又是一輕,被裹進了一陣香風里,以無法想象的速度,破空
而去。


                              【未完待續】
2019-10-27 13: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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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3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27發表於Popo


              第三章:神山之主

               (二十三)

  秦遲錦帶著雲知還向東飛了兩個時辰,降落到了一座海島上。

  雲知還正想跟她道謝,卻見她身子晃了一下,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迅速閉上了眼睛。

  雲知還這才知道她受了傷,不由吃了一驚。但是這種情況他也幫不上忙,只
好守在她身邊,默默地看著她。

  島上有很多蚊子,雲知還替她張開了一個屏障。

  坐了一個時辰,他覺得肚子餓了,便去海里抓魚,烤了吃。本來還想給秦遲
錦留下一點,想起她已辟谷,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全吃完了。

  看著她沈靜的面容,雲知還覺得她恐怕一時醒不過來,看了一陣璀璨星空,
練了幾趟大衍劍經,便自行睡下了。

  到第二天下午,秦遲錦才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看見雲知還就坐在她面前,
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秦遲錦道:「你在想什麼?」

  雲知還笑著道:「當然是想你了。秦仙子,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傷得重不
重?」

  秦遲錦嘆了口氣,道:「只是暫時壓下了,沒幾個月恐怕好不了。」

  雲知還吃驚道:「這麼嚴重嗎?」

  秦遲錦嗯了一聲。

  「那舉父也受傷了嗎?」雲知還問。

  秦遲錦道:「是的,沒什麼靈丹妙藥的話,他恐怕比我還難複原,畢竟我還
年輕,他已經老了。」

  雲知還遲疑著道:「不如……」他看著比以前生動了許多的秦遲錦,一時開
不了口。

  秦遲錦道:「你想幫我療傷?」

  雲知還摸了摸鼻子,道:「不知秦仙子意下如何?」

  秦遲錦從懷中掏出一個長方盒子,打開了,里面是一株小小的桃樹,放在一
邊,對桃樹說:「蓁蓁,你去島的另一邊練功吧。」

  蓁蓁化成了人形,目光在兩人臉上滴溜溜地轉了轉,哦了一聲,道:「那我
就不打擾你們了。」

  兩人看著她走遠了。

  雲知還目光收回,望著秦遲錦,明明是一樣的容貌,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她
動人了許多,他心里甚至開始怦怦亂跳,好不容易壓下了,才柔聲開口道:「秦
仙子,我現在可以抱你嗎?」

  秦遲錦點了點頭,道:「可以。」

  雲知還心中起了一陣莫名的激動,伸臂把她抱在懷里。只覺得一股涼軟之感
從胸前往全身擴散,一時間身心俱暢,胯下陽物自然而然地翹了起來。

  雲知還註視著她明亮的眼睛,忍不住不斷把吻落在她的臉上。

  秦遲錦睫毛輕輕顫動,秀臉浮現出一抹暈紅,模樣甚是柔媚。

  雲知還大感稀奇,心中的渴望一下子強烈起來,便對她道:「秦仙子,把你
的舌頭伸出來。」

  秦遲錦依言朱唇微分,吐出了一小截濕潤粉嫩的香舌。

  雲知還低頭不停地嘬吸著她的舌尖,與她熱烈地接吻,漸漸得寸進尺,伸進
她嘴里到處攪拌舔弄,劫掠她口中的香液。

  秦遲錦冰肌玉骨的身子,慢慢變得暖熱起來,抱在懷里格外舒服。

  雲知還分開她的衣領,使她露出纖美的肩頸和精致的鎖骨,捏斷她肚兜的系
帶,從白衫里掏出一只尖圓嫩乳,愛不釋手地握揉著。

  「唔,唔……」秦遲錦開始細聲呻吟,身子扭動如蛇,兩只雪白的秀足在草
地上胡亂蹭磨。

  雲知還馬上發現了,想起她赤足立於虛空中的樣子,便暫時放開了她的身子,
退到她腳邊,一手托著一只纖巧滑膩的玉足,撫摸揉捏著她的足底、足背和足踝,
一邊看著她衣襟半敞、膚如細雪的美態,一邊在她晶瑩似玉的腳背上亂親。

  秦遲錦看著他不斷把熱吻落到她的腳背上,有時甚至把她嫩白的腳尖吃進嘴
里,心口不覺有些麻癢。她此時沒有一般女子的那種羞恥感,螓首微垂,看著露
在衫外的玉乳,很自然地把手放到了上面,輕輕按揉著它。

  雲知還見了,只覺得她這動作又是嫻雅又是誘人,心里轟的一下著起火來,
在她的玉足上最後親了兩口,便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褪下衣褲,赤條條地跪立在
她面前。

  雖然是欲火焚身的當口,雲知還仍沒忘了招來清水把下身洗了洗,才對她道:
「秦仙子,麻煩你幫我含一含。」

  秦遲錦遲疑一下,還是俯下身去,一手撐地,一手捏住他的陽根,使棒身斜
翹著,啊嗚一口,把他的肉棒吃了進去。

  雲知還不禁哦地呻吟了一聲,比肉棒被柔軟的口腔包裹的快感更強烈的,是
心理上的極度刺激。他怎麼也沒想到,秦遲錦竟然會表現得這麼「聽話」,盡管
他知道這只是因為她不在乎,但是只看表現出來的,實在很難區分這兩者究竟有
什麼不同。

  他渾身緊繃地享受著美人口舌的服務,雙手不安分起來,不時摸摸她的臉頰、
耳垂、玉頸和嫩乳。

  秦遲錦一開始唇舌動得還有些生澀,但是以她修行天分之高,要學這種東西
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掌握住了含吮舔舐的技巧,把雲知還弄得快感如潮,
欲仙欲死。

  完全掌控著一個男人的身心感受,想讓他顫抖呻吟幾分,便能讓他顫抖呻吟
幾分,秦遲錦漸漸覺得這事似乎挺有趣味,便用嫩滑的舌尖去頻頻頂舐雲知還的
馬眼,螓首起撫之際,好奇的目光往他臉上望去,觀察著他面部每一絲細微的表
情變化。

  雲知還哪能受得了這種刺激和挑釁,感覺到尾椎陣陣酸軟,射意強烈,忙把
陽物從她嘴里抽了出來,喘著氣道:「秦仙子,你把身上衣衫脫了。」

  秦遲錦臉上微不可察地掠過一絲笑意,順從地把衣衫褪盡,露出一身雪膩無
瑕的肌膚。

  雲知還又讓她打開腿,她便把兩條瓷白美腿大大分開;又聽他說「掰開小穴」,
便用食中二指把花唇揉到兩邊,在耀眼的陽光下露出嫩紅的陰肉。反正無論他說
什麼,她都一一照做。

  在這種順從里,她仍然掌控著局面,雖然隱隱約約,並不明顯,但雲知還還
是感覺到了。

  「古怪,古怪。」雲知還暗暗嘀咕著,征服感又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把肉棒
抵在她張開的水嫩穴口,扶著她的纖腰,發力一聳,盡根刺進了她的小穴里。



               (二十四)

  只是這次再不同上回。

  雲知還抱著她又聳又刺,直弄了兩刻鐘,自己精關失控,盡數泄進她的玉穴
里,她仍然沒有到達高潮。

  雲知還還以為她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信邪地提槍再上,總算在又一次精
關決堤之時,讓她也痙攣地泄了身子。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的交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己每泄兩次,
秦遲錦才泄一次。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回想起來,秦遲錦帶給他的第一次也實在太多。

  他發揮出了自己全部的創造力,總是命令她擺出最淫靡最不可思議的姿勢,
在她的嘴里、小穴里、玉肛里,進出了無數次,可是仍然不能改變這個局面。

  她的面容是那麼聖潔,充滿了塵世之外的潔凈氣息,雲知還讓她擺出種種淫
靡的姿勢,兩相映襯之下,倒是把自己弄得難以自持,常常堅持不到兩刻鐘,就
泄得一塌糊塗。

  一天下來,雲知還幾乎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在她身上也不知泄了多少次,
直到在一次爆發後,他無意中擡頭,看見中天掛著的一鐮彎月,才忽然醒轉過來,
嘆了口氣,在草地上躺下,側臉枕著她雪滑的大腿,摟著她的纖腰,有點納悶地
道:「秦仙子,我認輸了。你能告訴我,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秦遲錦竟然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笑著道:「雲公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雲知還把她的一根手指叼在嘴里,哼哼道:「我現在是又幸福又苦惱。」

  秦遲錦笑了笑,道:「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這里面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呢。」

  雲知還道:「那你快說。」

  秦遲錦道:「你當初沒有說錯,我確實沒有達到視萬物為虛空的境界,我只
是能把情緒起撫控制在很低的水平,外界的變化很難影響到我的心境。」

  雲知還道:「那你說過,如果你沒有救回我,會讓你心有掛礙,說明我的小
命在你的心里很重要啰。」

  秦遲錦道:「你這麼理解也沒錯,人命關天,何況又是答應過蓁蓁的事情。」

  「唔,」雲知還道,「但是你不介意與我發生關系,說明這事在你心里確實
沒地位。」他感到有點郁悶。

  秦遲錦道:「原來我確實是這麼想的,直到後來……」

  「直到後來,我在你後面舔啊舔,鉆啊鉆,把你弄得欲仙欲死,想必一定是
讓你有所改觀了。」提起這個,雲知還不禁眉飛色舞。

  秦遲錦嗯了一聲,道:「確實如此。」

  雲知還沒想到她會回得這麼坦誠,一楞之後,陽物立即昂然挺立起來,他爬
起身,轉到秦遲錦背後,刺進她玉穴里聳了幾十下,弄濕了,又插進她緊窄得多
的後庭里,從後面抱著她,把下巴靠在她香肩上,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道:「你
接著說。」

  秦遲錦道:「男女之事,也許真有了不起的道理存在其中。在做的時候,我
心里湧起了很強烈的情緒,不但無法壓制住它們,反而連帶著想起了很多事情。」

  「讓我猜一猜,」雲知還道,「你肯定想起了父母,對不對?」

  秦遲錦道:「是的,但是遠遠不止這個。我回憶起了許多我以為早已被自己
遺忘的事情:童年生活的溫馨和樂,父母去世時的悲痛無助,故國難回的苦澀惆
悵,剛到神山之上修道時,那種又孤寂又平靜的感覺。還有師父,她一直讓我保
持著超脫塵世的姿態,認為那些都是虛幻的過眼雲煙似的東西,但是在她去世後
的第三天,我在清早醒來的時候,忽然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她,忍不住大哭了
一場……」

  雲知還一直覺得她是個介於有情與無情、出世與厭世之間的女子,還是第一
次見她流露出這麼強烈的情緒,不知怎地心里忽然有點酸楚,只是抱緊了她,默
默傾聽著。

  秦遲錦感覺到了,卻只是笑了笑,接著道:「從那一刻開始,我再也無法把
這一切都當成虛假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處理,腦子里亂轟轟的,有好幾次甚至
道心動搖,到了功法崩潰的邊緣。」

  雲知還不由驚呼了一聲,道:「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

  秦遲錦道:「心態一旦轉變,就再也回不去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益處。」

  雲知還道:「那你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秦遲錦道:「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順其自然之類的話?」

  雲知還道:「當然記得,你當時還說我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覺得,應該沒
這麼簡單吧?」

  秦遲錦道:「這是一條思路。具體的做法,跟你那面鏡子有關。」

  雲知還想起了什麼,問道:「是不是跟你入定前念的那句話也有關系?」

  秦遲錦道:「是的。它是說,至人之心就好像一面鏡子,面對外物,來者即
照去者不留,應合而不隱藏,所以能勝物而不傷。」

  「嗯,這的確是一種很高明的境界。」雲知還道,「但是也太難了,起碼我
是做不到。」

  秦遲錦笑著道:「更難的還在後面。你想一想,人的意識是由什麼組成的?」

  雲知還想了一想,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人太複雜了。」

  秦遲錦道:「簡單地說,人的意識由先天稟賦、過往回憶和此時此刻外界湧
入的信息構成。」

  「有道理,」雲知還沈思片刻,道,「照這麼說,只把心當成一面鏡子,似
乎仍然不夠,因為鏡子能照出外界一切,卻照不出鏡子本身,人的回憶無時無刻
不在湧動,也在參與著對外界輸入信息的構建。」

  秦遲錦道:「所以需要兩面鏡子。」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雲知還大為震動,道:「這,這有可能嗎?」

  秦遲錦道:「我做到了。」

  雲知還沈默了好一會,不解道:「那這兩面鏡子相互映照、占據著對方,如
何還能照得出外界呢?」

  秦遲錦道:「不需要映照外界。對於人來說,世界無非是一切現象的綜合,
我們的眼睛所看到的,鼻子所嗅到的,肌膚所接觸的,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就是
我們所認識的世界。而這一切最終匯集到哪里呢?自然是人的心靈。映照出了自
己的心靈,也就映照出了天地和眾生。」

  這實在不是雲知還所能理解和想象的,所以他無從判斷是對還是錯,但是秦
遲錦憑此成功了,卻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她的劍意如此奇特,如此千變萬化,因為人
的意識,本就在不停地流動,而且是斷續的、隨機的,對外人甚至對自己來說,
不可捉摸的。只是,「秦仙子,你所說的我大概只明白了一半,但是我還有兩個
問題,請你回答我:為何你後來的劍意,不像一開始那麼瞬息萬變了呢?為何你
會變得那麼平靜,平靜之後又那麼地……普通?」

  「因為,我最終明白過來,假的心如止水不是終點,任憑意識自然流動不是
終點,真的心如止水仍然不是終點,真正的終點是──想怎樣就怎樣的自由。」

  莫名的震撼,讓雲知還一時說不出話來。難怪自己剛才不是她的對手,面對
掌握了自我的一切感覺的人,自己差得還是太遠了。

  「這麼說,你也可以回到在山上的那種狀態啰?」好色的本性,讓雲知還迅
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覺有些興奮起來。

  秦遲錦眼睛里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你說的是哪一種狀態?」

  雲知還把她按倒在地,道:「當然是第一次進入秦仙子後庭時的狀態了……」

  伴隨著不曾停歇的喘息呻吟,銀月慢慢西斜,大海之上風平浪靜,在東海一
座不知名的小島之上,兩條人影合到了一起,像跳舞一樣,不斷扭動著軀體,直
到天明。


                            【未完待續】
2019-10-29 00: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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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愛可以勘破升到天衣境界..... 太有趣了. 我要去練天衣境了.
2019-10-30 05:4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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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0/31發表於Popo



              接上章:第三章:神山之主(二十三)

  雲知還在這島上呆了將近二十天,日以繼夜地與秦遲錦交歡,在他的刻苦奮
鬥下,她的傷勢雖然還沒有痊愈,但也已好了大半。

  這一天,剛剛完成一次治療的雲知還,不覺把目光投向了西邊,出了一會兒
神。

  秦遲錦道:「怎麽,想回去了?」

  雲知還道:「也不算吧,只是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幾天時間,與北邊的雲夢
會武,就要開始了。也不知道師姐她們有沒有取得參賽資格。」

  秦遲錦伸展了一下纖細的腰枝,打了個呵欠,道:「那你就回去吧。」

  雲知還道:「你的傷怎麽辦?」

  秦遲錦道:「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自己休養上一個月,自然就會好。」

  雲知還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栓住她的心,忽然要離開,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看著她赤裸的身子,嘆了口氣,問道:「秦仙子,那你以後要去哪呢?神山已經
倒了,島上的樹木土地也被毀了,變得很難看。」

  秦遲錦道:「天大地大,難道還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雲知還道:「我覺得神山上的建築很漂亮,環境也很好,那樣的地方才適合
你生活。世界雖大,像瀛洲那樣的地方恐怕也不多。」

  秦遲錦也嘆了口氣,道:「那些建築是我師父她老人家設計建造的,她喜歡
這個,把它當成了日常的修行,還設置了倒轉季節的陣法,讓神山一半處於春天,
一半處於冬天。現在想來,半輩子心血,一朝喪盡,的確有點可惜了。」

  雲知還道:「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他的目光中透出一點希冀。

  秦遲錦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我要去找舉父,他從我手底下逃走了,即
使我不能把他抓回來,也必須盯著他,不能讓他傷害到無辜之人。」

  雲知還嘆息一聲,又想起了自己禍水東引的計劃,舉父既已發現秦遲錦並未
逃走,自己原來的說法可信度不免大跌,他恐怕不會再去找魔尊了。

  他想了想,還是把這事告訴了秦遲錦。

  秦遲錦訝然道:「想不到你鬼主意還挺多。如此說來,我豈不是壞了你的大
計?」

  「這也怪不得你,畢竟你當時又不知道。」雲知還道,「你要去看著舉父,
我也不攔你,但是你可要註意安全,你只有一個人,他們卻人多勢眾。」

  秦遲錦道:「我又不傻。就像這次一樣,我與他打個兩敗俱傷,立馬逃走,
他們的人再多也奈何不了我。」

  雲知還見她把逃跑說得那麽理所當然,不由笑道:「好好好,還是秦仙子聰
明。」頓了一下,道:「那蓁蓁就交給我了?」

  秦遲錦道:「嗯,跟著我比較危險,讓她隨你去見見世面吧。」

  兩人都已交代完畢,互相看著,氣氛沈靜下來。

  雲知還忽然覺得好像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卻想不出來具體要跟她說什麽,
所以他過去把她抱住,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道:「秦仙子,那就保重了。」

  「保重。」

  雲知還放開了她,去小島另一端,找到了卷著褲腳在水邊抓魚的蓁蓁,背起
她,狠了狠心,頭也不回地向西南方飛去。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一)

  雲夢湖位於南北齊東端的交界處,長一百里,闊二十里,距入海口三十里。

  雲知還到達之時,已是傍晚,他搜尋了好一會,才在金鱗跳蕩的湖心,發現
了兩個相隔近百丈、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制平臺。

  能容數百人的扇形平臺上,階梯狀的擺放著一排排弧形長凳,凳子後面還有
靠背。

  此時北邊的平臺空無一人,南邊的平臺上,正中的位置,卻坐著一位絕色麗
人,她把身子仰靠在靠背上,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好像是在曬太陽。

  雲知還遠遠地就認出了她,正是右聖使大人於紅初。

  他走近了,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氣,叫了一聲:「聖使大人。」

  於紅初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你知不
知道你的師父師姐們,跟我打聽過好幾回你的行蹤了?」語氣甚是柔和,並沒有
任何責怪的意思。

  雲知還苦笑一聲,道:「弟子這不是做任務去了麽,遇到了點事,差點把小
命都丟在海上了。」倒苦水似的向她傾訴了一通。

  「哦?」於紅初聽他說到秦遲錦晉入天衣境,與舉父大戰一場的情景,不由
眸光閃爍,道,「兩位天衣境高手問世,這可不是小事,我得傳信告訴蘇妹妹一
聲才行。」又對他笑著道:「你這算是立大功了。想要什麽獎勵嗎?」

  雲知還想了想,無奈道:「我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於紅初沈吟一會,問道:「你想不想參加明天的比賽?你的兩位師姐都進入
決賽名單了。」

  「是嗎?」雲知還大為高興,道,「是我的哪兩位師姐?」

  於紅初道:「是你大師姐和二師姐,分別是中階組第二和第三。」

  雖然雲知還已經有所預料,但還是為羅節感到可惜,道:「我三師姐呢?」

  於紅初道:「羅節差了一點,止步六強了。」

  「這也不錯了。」雲知還道,「她的對手進前三了嗎?」

  於紅初道:「她的對手是修共會的顧玄,在初階組排名第一呢。」

  所謂修共會,是修士功法共享聯合會的簡稱,顧名思義,乃是一個提倡與會
員無償分享修煉功法的組織,近年來聲勢頗大,已有三四十個大小門派加入。

  雲知還道:「敢情她這是遇到冠軍了啊。」望著浮光躍金的水面思索片刻,
道:「聖使大人是要給我一個挑戰他們的機會麽?」

  「不錯,」於紅初道,「你可要想好了,雖然雲夢會武原則上不鼓勵以性命
相搏,但是也很難保證會不會有心狠手辣之輩,在比賽時下殺手。你要是沒有把
握,可以選擇不參與。」

  雲知還的修為已經到了地元境初階的巔峰,但是除了跟幾位師姐練手時過過
招外,基本沒有任何實戰的經驗,此時聞言不免有些心動。他也懶得多想,便對
於紅初道:「我想請聖使大人替我介紹一下幾位對手的情況,這應該不違規吧?」

  這意思就是要參賽了。於紅初笑道:「普通的介紹當然不違規,你要是想知
道他們的弱點是什麽,那就恕難奉告了。」

  雲知還道:「弟子可不會這麽不知趣。」

  於紅初便給他介紹:「初階組的第三名,是四大家族中蔡家的人,名叫蔡興
則,今年才十八歲,是比較少見的傀儡師,祖傳的遊龍回鳳槍造詣也不錯,你要
是不怕被人說以大欺小,可以優先考慮他。」

  雲知還直接道:「下一個。」

  於紅初道:「第二名是萬劍門的羅定,今年二十五歲,一手流水今日劍,據
說已有掌門鴻遠真人的七成功力,不可小覷。」

  「那就這個了。」雲知還立即道。

  於紅初道:「你倒是幹脆。為何不挑戰一下顧玄,替你小師姐出一口氣?」

  雲知還道:「一上來就最高難度,有點跟自己過不去。」

  於紅初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帶你去找他。」說著看了他
一眼,道:「你懷里藏著什麽?」

  雲知還沒想到蓁蓁又被發現了,有點尷尬地道:「聖使大人,您是怎麽發現
的?」

  於紅初道:「你不會是把那個妖族小姑娘帶回來了吧?」

  剛才雲知還故意沒說蓁蓁的去向,這下被抓了個正著,無奈道:「是的,聖
使大人。您不會像小說里的那些正道人士一樣,一定要除魔衛道,蕩平妖邪,什
麽什麽的,把她給殺了吧?」

  於紅初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把她放出來,我看看。」

  雲知還便把蓁蓁放了出來,對她說:「蓁蓁,叫聖使姐姐。」

  蓁蓁看著於紅初,脆生生地叫道:「聖使姐姐。」

  「好可愛的小姑娘。」於紅初眼前一亮,站起身來,把她抱進懷里,親了親
她的臉頰,道,「你叫什麽名字?」

  蓁蓁道:「我叫蓁蓁,是哥哥給我取的名字。」

  於紅初看了雲知還一眼,道:「這名字取得不錯啊。」在蓁蓁面前蹲下,道:
「上來,我背你去看哥哥打架。」蓁蓁咯咯笑著跳到她背上,朝雲知還得意地眨
了眨眼。

  雲知還見她們剛見面就好得姐妹花似的,不由微感錯愕。

  於紅初已當先向湖水南岸飛去。

  雲知還忙飛起跟在她身側,忽然想起來,便問道:「聖使大人,我剛才忘記
問了,不知地元境中階的第一名是誰?」

  於紅初道:「他叫沈知白,是四大家族沈家的人……」忽然看到雲知還臉上
露出驚訝的神色,道:「怎麽,你認識他?」

  雲知還道:「弟子這次任務就是他親自布置的呢。他還提醒我量力而行,別
弄得自己一身傷才回來……不過好像沒啥用。」

  於紅初笑道:「那是因為他能預見未來,又預見得不太準確而已。」

  這技能倒是新奇,雲知還道:「他這是什麽功法?」

  於紅初道:「他這是天生的能力,不是什麽功法。」

  「還有這種好事,」雲知還道,「那他在同境界里豈不是無敵了,預判攻擊,
誰也打不中他。」

  於紅初道:「是很厲害,但無敵還不至於,也許他只是還沒遇到可以克制自
己的對手。」

  正說著,於紅初已在岸邊一座樣式精美的松木房子前停下,揚聲叫道:「周
妹妹,快開門,我把你心愛的小徒弟帶回來了。」



                (二)

  房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美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松木房子的後面,還有四座幾乎一模一樣的房子,接力似的,三個房門接連
打開,從中走出三個人來。

  「這是我師父,這是我大師姐,這是我二師姐,這是我三師姐……」雲知還
用目光一個個點數過去,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好像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原來有這
麽多師父師姐。

  羅節跳過來,在他額上彈了一下,道:「小師弟,你傻笑什麽呢?見了師父
師姐也不叫上一聲,沒禮貌。」

  雲知還摸了摸額頭,笑道:「我見到你們太高興了,一時沒想起來。」當下
從師父開始,一路叫過去。

  於紅初見他們要開始敘舊的架勢,忙打岔道:「你們等下再聊,我們有正事
要辦。」

  見李萼華露出疑問的神色,雲知還立即邀功似的地搶答道:「是這樣的,因
為師弟我呢,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太出色了,聖使大人要給我一個機會,去挑戰一
位進入決賽名單的選手,贏了就可以取而代之,參加明天的比賽。」

  李萼華聽了,果然十分歡喜和欣慰,笑著道:「那你要挑戰誰?」

  雲知還道:「我用劍,自然也要挑戰用劍的。」

  申小卿道:「那你可要小心了,那位羅道友的實力很強呢,師姐說,當年我
們遇到的姜逸舟,恐怕也只能稍勝他半籌。」

  雲知還道:「師姐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李萼華見他自信滿滿,也就不再多說,雲知還她還是很了解的,不是那種四
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於紅初道:「我們走吧,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

  一行人沿湖岸往西飛。

  絳雲仙子向於紅初道:「於姐姐,你背上這位小姑娘是誰?」

  於紅初笑道:「這得問你那好徒兒了,是他帶回來的。」

  雲知還聞言,便又跟她們解釋了一番蓁蓁的來歷。

  絳雲仙子見多識廣,倒也不算太過驚訝,李萼華三人除了跟妖族之人打過架,
卻是沒怎麽近距離接觸過,紛紛好奇地圍過去跟蓁蓁搭話,有的還伸手去摸她的
臉和頭發,嘖嘖稱奇。

  蓁蓁雖然天真無邪,卻有一種直見人心的本領,知道這三位漂亮姐姐只是喜
歡自己,所以情不自禁,心里並不排斥,膽子大起來,也伸手去摸羅節的臉。

  「哇哇哇,這也太可愛了吧。」

  羅節忍不住對於紅初道:「聖使大人,可以讓我抱一抱她嗎?」

  於紅初便把蓁蓁遞給了她。

  羅節把蓁蓁背在背上,對雲知還道:「小師弟,你難得做了一件大好事,說
吧,要師姐獎勵你什麽?」

  這一天之內,獎勵接踵而至,雲知還卻覺得大傷腦筋,想了一會,搖頭道:
「謝謝師姐,獎勵就不用了,你待蓁蓁好點就行。」

  羅節道:「蓁蓁,我對你好嗎?」

  蓁蓁道:「好。」

  羅節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叫姐姐。」

  蓁蓁湊到她耳邊,甜甜地叫了一聲:「姐姐。」

  便如當初的雲知還一般,羅節聽了也大感歡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姐
姐。她心中暖流湧動之余,又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

  說話的功夫,已到了目的地。

  一片杉樹林下,出現了一座與剛才所見,樣式相差無幾,顏色不同的房屋。

  於紅初上前叩門,與開門出來的一個華服青年說話。

  雲知還問道:「這些房子是從哪里定制的嗎,怎麽都長一個樣?」

  申小卿道:「這些是從工部那里領來的,可以折疊,收進芥子空間里。」

  「這麽好,」雲知還道,「要不要交錢?」

  申小卿笑道:「當然要啊,只有進了決賽的才可以免費領取一座。」

  這時於紅初已帶了那羅定過來,對雲知還道:「已經說好了。你們要怎麽比?」

  雲知還打量了羅定一眼,見他個子中等,五官如刀削斧鑿,臉上微現冷峻之
色,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斟酌一下,朝他拱了拱手,道:「在下雲知還,見過
羅兄。不知羅兄可有什麽主意?」

  羅定道:「既然是你發起的挑戰,自然隨你。」

  雲知還道:「大家都是齊國人,刀槍無眼,傷了誰都不好,咱們就文比決勝
負如何?」

  羅定道:「可以。請出題吧。」

  雲知還想了想,道:「《莊子》里說,『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咱們不如就以此次比試,驗證一番,羅兄覺得怎樣?」

  羅定微微皺眉,道:「這是要比什麽,劈木頭?」

  「不錯,」雲知還從樹上折下一根枯枝,「我出一劍,把它劈成兩半,羅兄
再出一劍,把它劈成兩半,如此輪流下去,誰先出不了劍,或者無法把它準確地
劈成兩半,就算誰輸。」

  這個主意倒是夠簡單粗暴,羅定也沒理由反對,只是簡單地答應了一聲:
「好,就這樣吧。」

  雲知還把樹枝放在一塊大石頭上,以指代劍,隨意地在它中段一劃,樹枝便
斷成了兩截。

  羅定接著出了一劍。

  雲知還再出一劍。

  於是,兩個人就這麽劈起了木頭。

  於紅初看了一會,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無聊的
比劍。」

  絳雲仙子道:「我這小徒弟一向如此,你習慣了就好。」

  很快,樹枝就短得幾乎肉眼難見了。

  雲知還當初按絳雲仙子的吩咐,每天都要劈足三千顆下落的水滴,眼力得到
了充分地鍛煉。他盯著石塊上的一個小灰點,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劃
出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劍氣,把它切成了兩半,這才舒了一口氣,向羅定伸手
一引,道:「羅兄請。」

  羅定面色凝重地盯著月色下的石塊,許久未出聲。

  申小卿道:「看來小師弟要贏了。」

  李萼華也點了點頭,道:「師弟這一手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羅節道:「我本來以為能看到精彩絕倫的比劍,沒想到是這麽一個場面。」

  忽見羅定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擡起,緩緩向前推去。

  申小卿驚訝道:「他竟然還能出劍。」

  雲知還心里也緊張起來,死死地盯著石塊。

  羅定狠下心,指尖發出一道劍氣。

  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突然吹來一陣涼風,那顆小灰點忽的一下,不知飛
哪去了。

  劍氣把石塊切出一道深痕。

  眾人一起楞住。

  於紅初道:「這怎麽算?」

  雲知還從樹上又折下一根樹枝,道:「重新來過吧。」

  羅定嘆了口氣,道:「不必了,這次是我輸了。」

  雲知還道:「羅兄這話怎麽說?要沒這陣風,結果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羅定道:「正因為不一定,所以我輸了。」見在場幾人,除了於紅初和絳雲
仙子,大都面露不解之色,便解釋道:「這一劍我只有三成把握,只是心里不甘,
想冒險一試,才出的手。如今樹枝被風吹走,你們一定都習慣認為,勝負其實在
五五開,只有我自己知道,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如果重開一局,就是我占了便宜,
這不是我能忍受的,還不如這一局算作我輸,對我對你都會好一點。」

  雲知還抱拳道:「羅兄坦蕩。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客套了。」

  於紅初拍手笑道:「好,和和氣氣的,就什麽都解決了。」又對雲知還道:
「那明天的比賽,就由你去吧。」

  申小卿、羅節和蓁蓁都歡呼叫好,絳雲仙子和李萼華也面帶微笑,看著雲知
還。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暗暗握了握拳,開始期待明天的比賽。


                              【未完待續】
2019-10-31 21: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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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三)

    雲夢會武一共比八場,人息境、地元境高階各比一場,地元境初階、中階各
比三場。比四天,也就是每天只比兩場。

    雲知還本來還疑惑於為什麼每天只比這麼少的場次,還都是安排在中午,直
到比賽當天,他看到從南岸蜂擁而來的人群,才有點明白過來,原來是要給前來
觀賽的百姓留出充足的時間在湖上往返。

    午時二刻,他跟師父師姐直接降落到了扇形平臺上。蓁蓁仍然由羅節背著。

    絳雲仙子坐到了於紅初左手邊的位置。雲知還五人則坐在前排靠右的位置。

    隨著比賽臨近,來到臺上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是除了參賽選手和一些高官顯貴,臺上坐著的,大
多是地元境中階以上的修士。直到確定再沒有中階以上的修士到場,才有一些初
階的修士坐到臺上來。

    平臺中心,心照不宣地空著兩個位置,那自然是留給神後和左聖使的。

    人聲鼎沸中,雲知還往對面望去,卻見對面冷冷清清,平臺上坐滿了不茍言
笑的修士,平臺兩側漂浮著兩艘能載三百人的大船,右邊一艘船上,穿金戴紫,
遍身綺羅,顯然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左邊一艘上,清一色十七八歲的少女,個
個容貌不俗,正經危坐,氣氛顯得頗為肅穆。

    雲知還奇怪道:「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申小卿道:「怎麼了?」

    雲知還道:「他們怎麼就來了這麼一點人?旁邊兩艘船又是怎麼回事?」

    申小卿道:「原來你是奇怪這個呀。」指著左邊那艘船道:「要登上那艘船,
是要買船票的,靠前的位置要六七千兩銀子呢。」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這也太貴了吧?」

    申小卿道:「聽說最近魔尊要為燕姬蓋一座行宮,但是內庫告急,積蓄無多,
向群臣征詢意見時,有人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下令禁止國人私自前來觀看比
賽,只提供一艘船的位置,買票之後才允許進場。」

    「原來如此,」雲知還道,「這麼說來,這個主意還是為了百姓著想,聽起
來不算壞啊。」

    李萼華道:「但是禁止百姓入場,本來就沒什麼道理。」

    雲知還看了看自己這邊人頭攢動,舟楫如林的場景,再看了看對面,點了點
頭,道:「還是咱們這邊好,熱鬧。」

    申小卿繼續為他解釋,道:「另一艘船上的人,是來給他們的參賽選手喝彩
助威的。」

    雲知還微感愕然,道:「還可以這樣?那我們這邊呢,什麼都沒有嗎?」

    申小卿道:「是啊,確實什麼都沒有。」

    這時一艘飛舟降落在平臺的左側,艙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五個人,走向平臺
中心的位置,在兩個空位的周圍坐下了。

    雲知還見他們一路行來,不斷有人向他們問好、致敬,便向申小卿道:「這
幾位想必就是四大家主那一級的人物了?」

    「嗯,坐在最右側,頭戴章甫冠,身穿儒士服,顯得有些離群的,是李家家
主李天臣。」

    「往左一個,頷下三綹長須,面容清臒,道袍牛髻的,是陳家家主陳嬰元。」

    「再過來一個目光銳利、氣質沈穩的中年男子,是蔡家的家主蔡合宗。」

    「聖使大人前排的那個是尚書令裴琰。」

    「尚書令左手邊的是中書令楊旭。」

    申小卿耐性極好地一一為雲知還介紹,雲知還自然也就用心地一一記下了。

    「沈家的家主呢,怎麼沒來?還有門下侍中陸大人,也沒來。」

    羅節忍不住插口道:「他們自然是留在京師替我們看守門戶了,這你也要問
啊。」

    雲知還道:「好吧好吧,我不問了。比賽就要開始了。」

    李萼華笑道:「對面的人你認識嗎,不用小卿師姐給你介紹一下?」

    雲知還道:「我知道他們也有三大家族,家主叫司馬長平、柳清園、拓跋圭
什麼的,就是跟人對不上號,不知道誰是誰。」

    申小卿道:「那我也給你介紹一下吧。不然你人都不認識,還看什麼比賽。」
便繼續介紹下去:

    「素錦長衫,相貌威猛的那個,是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長平。擅刀術、指法,
性格卻不像他的外在表現出來的那麼粗莽,甚是陰險狡詐,你要是遇到他可得當
心。」

    「溫文爾雅,有如中年文士的那個就是你說的柳清園,聽說他……額,頗為
好色,不提也罷。」

    「那個金發碧眼,身材高大,坐在角落里的男子,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
聽說他與司馬長平有仇,所以有他在場之時,總要躲得遠遠的,避免與他當場發
生沖突。」

    ……

    等到場中擂起鼓,表示比賽即將開始之時,雲知還總算是把雙方的大人物都
認識得差不多了。

    兩個平臺相對緩緩前移,距離縮短到五十丈。

    觀賽的人群自然而然靠攏過來。

    於紅初下令,讓十五個地元境中階的修士以紅布作欄,拉了一條顯眼的警戒
線。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湖面上涼風陣陣,人人心里皆是興奮與緊張交雜。

    雙方各派一大一小,兩個凡人,開出一條小船,在湖心相遇,由凡人小孩,
擲骰子定順序。

    這個方法雖然幼稚,卻很公平:骰子都已被雙方檢查過,四歲的小孩什麼也
不懂,大人退得遠遠的。

    一會兒結果出來:地元境初階由北邊先挑選對手,中階則反過來。

    修士大多不喜歡繁文縟節,一切從簡,於是伴隨著一聲鑼響,第二次雲夢會
武,正式開始了。



                              (四)

    人息境的比賽只有一場,鑼響過後,便極有默契地,從雙方陣中各飛出一人
來。

    南朝此次的優勝者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名叫阮青紅,圓圓的眼睛,白
凈的臉蛋,看起來仍然稚氣未褪,有些羞怯似的,目光微垂,緊緊握著手中的長
劍。

    在她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對手
竟如此柔弱,簡直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頓時生出輕蔑之心,笑道:「怎麼,南
朝沒有男人了嗎?竟然需要你一個小女孩來打頭陣?」話音未落,一道雪亮的劍
光飆至,他急急往後一閃,落足之時用力過猛,踏進了水里,把腳上鞋襪盡皆弄
濕,不禁又驚又怒,喝道:「小丫頭竟敢偷襲,找打!」拔劍在手,揉身而上,
刷刷刷刷,一連十九劍,劍劍皆往小姑娘身上要害招呼。

    雲知還見了大搖其頭,向左邊坐著的申小卿道:「此人出自何人門下,他們
門派收徒,難道不看心性人品的麼?」

    申小卿道:「這人名叫範庭生 ,他師父是無愁谷的無憂居士。」

    雲知還笑道:「有這麼一個徒弟,他師父恐怕是無憂不起來。」

    右邊坐著的李萼華道:「這也未必,要是他師父是個只在乎輸贏的人,恐怕
就快要笑出聲來了。」

    雲知還吃了一驚,往場中看去,只見一團劍光把阮青紅牢牢裹住,小姑娘左
沖右突,猶如困在繭中的幼蝶,使盡渾身解數,仍然不得破繭而出。

    他驚訝道:「想不到這個範庭生人品不怎麼樣,一手劍法使得倒是不錯。」

    李萼華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人品不好的人,自然也有他們修行的門
路。若是修為高的全是好人,這天下就不會有這麼多紛爭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忽聽一陣海嘯般的驚呼聲響起,他凝目瞧去,只見一柄銀
光閃閃的長劍飛天而起,這一會功夫,阮青紅已經敗下陣來。

    他正心中惋惜,卻聽啪地一響,範庭生打了阮青紅一記耳光,得意洋洋地道:
「小丫頭,今天給你長一個教訓,下次還敢偷襲本大爺……」語聲忽然中斷了。

    只因全場死一般地寂靜。

    隨即,潮水般的謾罵聲洶湧而來,把他嚇了一驚,有點不知所措地望向了己
方平臺。

    臺上的司馬長平和柳清園臉已經黑了。

    雲知還與周圍的人群一樣,勃然大怒。

    羅節見阮青紅被這一記耳光打得楞住,臉上浮起一個紅腫的掌印,眼眶中已
有淚水,忙飛出去把她扶了回來。

    載滿妙齡少女的大船上,兩個稍微年長的對看了一眼,一個對另一個道:
「現在怎麼辦?」

    另一個面露猶豫之色,最終一咬牙,道:「我們只按規定的做,其他事與我
們無關。」

    兩人帶頭鼓起掌來。

    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從大船上傳出,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整齊,夾雜著歡呼
喝彩聲,持續了三十息時間,才暴雨驟息般消散不見。

    範庭生有此撐腰,膽氣漸複,朝四方拱了拱手,施施然地回到了己方臺上。

    這下,連於紅初臉色也陰沈了下來。

    絳雲仙子道:「他們這也欺人太甚了。」

    到場的幾個大人物大都點頭表示同意。

    只有李天臣和陳嬰元仍然面色如常,不置可否。

    於紅初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揚聲道:「大家靜一靜。」

    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南邊鼓噪的數萬人都靜了下來,一齊望向臺上站著的
風華絕代的女子,只看他們臉上憤慨的神色,於紅初要是喊上一聲「開戰」,他
們恐怕能立即向北朝眾人沖殺過去。

    於紅初卻只是道:「比賽繼續,請下一位選手出場。」

    他們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過了一會,又漸漸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與身邊
的人小聲地交談、議論。

    雲知還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見羅節已經運功幫阮青紅治好了臉上的傷,
不由想道:還好沒什麼大礙,不然這場面恐怕要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境地了。

    這時從北邊的平臺上飛出一個十七八歲、身著錦緞長衫、相貌平平無奇的男
子,拱了拱手,道:「在下郁清流,有請顧玄顧道友指教。」

    臺上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雲知還奇道:「這人什麼來歷,很厲害嗎?」

    李萼華道:「恰恰相反,這是他們地元境初階組實力最弱的。」

    雲知還恍然道:「他們這是要玩田忌賽馬啊。」看著己方飛出的顧玄,只覺
得他目朗神清,儀表不凡,不由嘆道:「這位顧道友一看就是了不起的人物,被
對方如此消耗掉,確實有點可惜了。」

    申小卿擔心地道:「師弟,你還有閑心操心別人呢,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對的
對手是誰?」

    雲知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肯定很強,不然拿不了北邊的
第一。」

    申小卿道:「他叫司馬盛光,是司馬長平的嫡長孫,精擅祖傳的八方狂戰刀
和鎖神指,聽說一百招內,就拿下了此次的頭名,你說厲不厲害?」

    雲知還道:「厲害。」

    申小卿見他嘴上說著「厲害」,面上神情卻沒什麼變化,不由心急起來,把
目光望向了李萼華:「師姐,你來說一說他。」

    李萼華道:「師妹別急,小師弟只是不想亂了自己的陣腳,話是聽進心里去
了的。」

    師姐都這麼說,申小卿只好按捺下焦躁紛亂的心緒,去看場中顧玄和郁清流
的比試。

    顧玄手中並無固定的兵器,或刀或槍,或扇或劍,或鞭或戟,視對方招式的
不同,隨手在虛空亂抓,總能恰到好處地抵擋反擊。

    他攻少守多,狀甚輕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在觀摩對手的功法招式。

    沒有對手的壓制,郁清流輕輕松松就把師父所傳的飛絮劍法發揮出了十成十
的威力,可惜翻來覆去,使了兩遍,仍然未能碰著對方的一片衣角,自覺無顏再
打下去,便跳開收了手,抱拳道:「顧道友修為之精深,實在令在下佩服得五體
投地,再打下去也不過自取其辱,在下認輸了。」

    顧玄笑道:「郁道友不必過謙,尊師所創飛絮劍法,實有超脫凡俗之處,若
有一天尊師能與郁道友一齊加入我修共會,把盞更酌,論道徹夜,想來必是人生
一大快事。」

    郁清流大感尷尬,若不是見到顧玄臉上神情甚是誠懇,幾乎要以為他是在故
意令自己難堪,忙虛應幾句,急急飛回了己方臺上。

    這一場比試,顧玄贏得可謂漂亮之極,南朝官員、修士還有所矜持,圍觀百
姓可顧不了那麼多,歡呼叫好之聲,驚天動地,可要比不久之前那一艘船上的少
女熱情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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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五)

  第一天的比試到這就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還很漫長,許多人臉上都是意猶未盡的神情,估計恨不得一口氣
把全部比賽看完才好。

  雲知還也覺得有些不舍,仍有些興奮地與幾位師姐談論著比賽的事。

  他想著那麽早回去也沒什麽必要,幹脆叫上了師父和聖使大人,在雲夢湖上
閑逛。

  途中,雲知還多次看到師父和師姐臉上掠過的一絲陰霾,他裝作什麽也不知
道,邊欣賞著魚吹細浪、水天一色的美景,邊與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閑話。

  到了夜幕降臨時分,眼見她們都有些不耐煩了,雲知還這才有些意興闌珊地
與她們打道回府。

  回到松木房子,他發現每個人都在看著他,氣氛很是凝重。

  雲知還聳了聳肩,道:「怎麽了,你們都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是覺得我輸定
了嗎?」

  絳雲仙子道:「輸定不至於,但是想贏確實希望渺茫。」

  申小卿道:「師弟,到時打不贏,你可要投降得快一些,據說那司馬盛光為
人頗有些暴虐,你要是被弄得缺胳臂少腿的,小心我和大師姐都不要你了。」

  雲知還聽她連這種威脅都搬出來了,不禁哭笑不得,道:「師姐,你這招也
太絕了吧,我投降,投降還不行嗎。」

  李萼華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道:「師父,師妹,你們就別嚇唬小師弟
了,咱們商量一下怎麽對付那司馬盛光吧。」

  雲知還道:「這才對嘛。」

  在李萼華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下,很快,雲知還就把即將面臨的對手了解得
差不多了。

  這種世家出身的天才,共通點還是很多的:驕傲、自信、好勝、根基紮實、
見識廣博……

  不過司馬盛光有一個很多世家子弟不具備的優點:醉心武學,不愛美色。

  雲知還邊聽邊琢磨著對敵策略。

  只是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更何況如果本身實力相差太遠,再好的計策也
施展不出來。

  這與上回蒙騙舉父的情形不同,是要在賽場上直接武力相見的。

  雲知還微微嘆了一口氣,暫時不想它了,對李萼華道:「師姐,在這幹想也
不是辦法,我很久沒跟人動過手了,不如咱們出去練練如何?」

  李萼華道:「好。」

  兩人便飛到湖邊,各折了一根樹枝,對起招來。

  李萼華有心讓他適應一下真正的戰鬥,把真元控制在地元境初階的水平,出
招迅疾狠辣,不留情面。

  雲知還也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與李萼華越鬥越激烈。

  有絳雲仙子在一旁掠陣,他倒是不擔心自己能傷到師姐。

  羅節牽著蓁蓁的手,邊看邊點頭,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古人誠不
我欺。」

  蓁蓁道:「姐姐,你跟哥哥比,哪個更厲害一點?」

  羅節一楞,隨即湊到她耳邊道:「當然是姐姐厲害了。」

  「是麽,」蓁蓁眼珠一轉,也踮腳湊到她耳邊道,「那姐姐的耳根怎麽紅了?」

  羅節微窘,哼了一聲,道:「你這小鬼頭,盡向著哥哥,對姐姐一點也不好。」

  「哪有,」蓁蓁張開手臂抱著她的身子,把頭埋在她懷里小貓似的蹭了蹭,
「人家可喜歡姐姐了。」

  另一邊,李萼華與雲知還打了兩刻鐘,退下歇息,又換了申小卿上。

  李萼華向一旁的絳雲仙子道:「師父,您看師弟現在的實力如何?」

  絳雲仙子道:「很不錯,雖然你雲師弟的劍法還沒達到無懈可擊的地步,但
是好在他應變能力極佳,總能在山窮水盡處又走出柳暗花明的一招。臨時創制的
新劍法,竟然也有模有樣的,與大衍劍經原有的體系沒有扞格,十分難得。」

  李萼華道:「師父現在覺得,師弟與那司馬盛光一戰,勝算能占幾分?」

  絳雲仙子沈吟片刻,道:「恐怕在四六之數。」

  這時雲知還和申小卿已停下手,一起走了過來。

  申小卿聞言大為歡喜,一雙妙目盯著雲知還滴溜溜亂轉,稀奇道:「沒想到
師父給了你這麽高評價,平時也沒見你怎麽練功……」

  雲知還道:「怎麽沒有?每次跟你們練完,我都精疲力盡的,要一覺睡到天
亮才恢複過來呢。」

  李萼華雪頰悄暈,道:「師弟,你胡說什麽呢?」

  雲知還忙道:「我開個玩笑,師姐你別生氣。」

  絳雲仙子道:「怎麽這麽快就不打了?」

  雲知還道:「我已經找到感覺了,正是狀態最佳的時候,恨不得現在就去把
那司馬盛光找出來,揍他一頓出氣呢。」

  絳雲仙子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吧。」美目看了雲知還一眼,道:
「早點休息,養好精神,明天爭取為我們若耶峰拿下第一場勝利。」

  「謹遵師父教誨。」

  第二天,午時三刻,雲知還幾人仍然坐在昨天的位置,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將近午正之時,平臺右側水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組合,吸引了雲知還
的註意力。

  一只高大的人偶,肩膀上站著一個戴面具的少年。

  人偶不知什麽材質做成,似金似木,似土似石,嘴角微微上揚,卻不是什麽
友好的表情,而是一個略帶嘲諷的微笑,顯得整個「人」都異常生動。

  站在它肩上的少年,看樣子絕不會超過十五歲,身子瘦小,頂著一張空洞的
面具,在微風的吹拂下,只有身上的衣衫在動,整個人木楞楞的,倒是比腳下的
人偶還像人偶。

  雲知還小聲對申小卿道:「師姐,那邊那個是什麽人?」

  申小卿朝那邊看了一眼,也小聲道:「他就是等下要上場的蔡興則。」

  雲知還驚訝地再看了幾眼,繼續小聲道:「師姐覺得,他跟你說的那個白雨
珠比,誰更厲害一點?」

  申小卿道:「我不知道。按各自國家的排名來說,白雨珠厲害一些,但是兩
人到底沒有比過,不定有什麽意外呢。」

  李萼華道:「我聽說那白雨珠身上有一處缺陷,也許會對最終的結果產生影
響。」

  雲知還道:「什麽缺陷?」

  李萼華道:「據說她幼年時因意外失去了左邊的手臂。」

  這的確是一個挺致命的缺陷。雲知還點了點頭,道:「希望運氣能眷顧咱們
這邊吧。」

  鏘地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從北邊飛出一條藍色的身影,落到場中。

  雲知還張目望去,見她粉面朱唇,蜂腰長腿,可算得一個姿容出眾的美人,
只是杏眼隱含煞氣,不像雨珠,倒像冰珠,卻是令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感。

  白雨珠微一抱拳,道:「有請蔡道友賜教。」竟連自我介紹也免了。

  人偶溜冰一般,在湖面上劃出一道白色水痕,瞬間到了白雨珠面前。人偶肩
上的少年比她還要儉省,不言不動,就這麽與她無聲地對峙起來。

  雲知還道:「這少年好生古怪。」

  申小卿道:「聽說他從小就這樣,不願見人,也很少開口說話。」

  雲知還道:「這是為何?」

  申小卿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六)

  場中,白雨珠先不耐煩了,道:「蔡道友為何還不動手?」

  人偶和少年仍然一動不動。

  白雨珠皺了皺眉,不願再等,從虛空中拈出一枚三棱鏢,輕輕一彈,向人偶
胸口射去。

  她只是試探攻擊,勁力只使了三分,飛鏢速度並不很快,被風拉成一線、獵
獵振響的鏢衣清晰可見。

  叮地一聲,人偶像被激活一般,伸臂把飛鏢彈開。

  白雨珠秀眉一軒,再不客氣,玉手往空中一扯,扯出一條布滿棘刺的銀灰蛇
皮軟鞭,劈啪一聲,向少年身上抽去。

  人偶足下往後一滑,避開攻擊,身子前傾,從右臂彈出一柄鋒銳的菱形刀片,
左足一蹬湖面,炮彈般往白雨珠身上撞去。

  白雨珠左袖一揮,流雲般撞上人偶。

  砰的一聲,人偶高達丈余的身子只晃了一晃,白雨珠卻被反彈的力道震退了
好幾步。

  她心中暗驚:「這傀儡好大的力氣。」

  白雨珠性子極是倔強,稍一退後,立即躍步上前,鞭擊人偶面部。

  人偶不退反進,大刀片往前狠狠一劈,攜帶著尖銳嘯聲,斫向白雨珠纖細的
脖頸。

  白雨珠縮身往下一鉆,已從人偶胯下穿出,反手一鞭,抽向人偶左肩少年的
足踝。

  蔡興則往前一跳,正落在人偶張開的左手掌心,身子完全被它粗大的胳臂遮
住了。

  白雨珠一鞭落空,也不氣餒,旋身一甩左袖,袖沿如刀,削向人偶後頸。

  人偶又前沖閃過。

  兩人一傀儡打得不可開交。

  雲知還在遠處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的打法與前面幾人有很大的不同。

  傀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活動堡壘,少年在其間跳來躲去,並不直接出手還擊。

  傀儡卻像擁有自主意識一般,不斷追著白雨珠刀劈拳砸,打得湖面震蕩不休,
浪花四濺。

  白雨珠顯然認定了人偶身上的少年才是此戰關鍵,在閃躲抵擋人偶轟砸之余,
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追擊蔡興則上,蛇皮軟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或抖或劈,或
掃或纏,鞭影重重,籠罩住了方圓三丈內的空間。

  這個策略在雲知還等初階修士看來是很合理的,在很多中階修士看來,也沒
有任何問題。

  只有極少數人看出了門道。

  蔡興則剛一出場,柳清園就皺起了眉頭。他把目光望向司馬長平,司馬長平
卻只搖了搖頭,道:「小輩的事情,我們不用管。」

  柳清園就安坐不動了。

  他們不動,北朝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動。

  南朝的大人物們,與他們一樣保持著沈默,但是在他們的臉上,卻大多帶有
一絲笑意。

  雲知還漸漸看出了別的異樣,心想:奇怪,師姐不是說這白雨珠斷了一只手
臂麽,看起來不像啊?

  他正想問問申小卿怎麽回事,卻見她張嘴驚呼了一聲,忙把目光轉回場中。

  只見白雨珠一根軟鞭裂成了九根,把人偶頭頸四肢連同其臂內的蔡興則牢牢
捆住,正足蹬湖面與人偶拔起了河。

  白雨珠幾乎全身力氣都集中在了右手上,卻感覺手上陣陣發軟,快要被人偶
掙脫,忽然心中一動,手掌一松,放開了被汗水浸濕的鞭頭。

  人偶用力過猛,高大的身子果然向後倒去。

  白雨珠聚氣吐氣,朱唇一張,噗的一聲,噴出一枚金針。

  篤地一下,金針正射中蔡興則大腿,卻發出了一聲怪響,如中木頭。

  白雨珠大感愕然,一楞之間,人偶腹部爆開,一條人影從中躥出,槍尖雷轟
電閃,刺到了她的胸前。

  遊龍回鳳槍!

  白雨珠美目圓睜,右手正酸軟無力,左手本能一擡。

  當的一聲,打鐵般的聲音響起,白雨珠左臂碎成齏粉。

  卻沒有血。

  這下輪到躥出的少年楞住。

  槍勢已盡,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白雨珠裙下右足飛起,把少年一腳踹了出
去,半天爬不起來。

  這鵲起鵠落的轉折,別說普通百姓,就連雲知還也不禁張大了嘴巴,一時無
法合攏。

  他剛剛從白雨珠未受影響的身體平衡中猜出,在她寬大的衣袖下面,應該藏
有一只手臂,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只假的手臂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人偶肩上站著的少年,居然也是假的!

  難怪他戴著面具,既不反擊,也沒幾個動作。

  他全身的肌膚,露在外面的,只有耳朵和頸後一小塊,如此一來,要瞞過眾
人眼睛,自然不難。

  大的人偶之內,設置了隱藏聲息的陣法。小的傀儡之內,安裝著模擬心跳的
機關。

  出場之前,他又點了一張能削弱氣機的符紙。

  正因為騙過在場幾萬人的耳目如此之難,所以他成功了。

  幾乎沒有人會往這個方向猜測,一切的異狀,在「怪人」這個框架內,得到
了充分的解釋。

  可惜他最終還是敗了。

  蔡興則艱難地從水面上爬起,跳到腹部破了一個洞的人偶肩上,只說了一句,
「你贏了」,咻的一聲,人偶劃出一條長長水痕,到達岸邊之後,幾個縱躍,消
失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這時,斷斷續續的驚呼贊嘆之聲才傳遞開來。

  北邊那艘大船上,又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陳嬰元向蔡合宗道:「恭喜蔡老弟。」

  蔡合宗道:「陳老就別取笑我了。族中小兒投機取巧,臨到頭來,功虧一簣,
何喜之有?」

  陳嬰元道:「那是因為意外。意外可一不可再,而心智卻可以長存。他倆日
後若是遇上,再比一場,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於紅初聞言笑道:「陳老說得好。」

  蔡合宗道:「你們兩位一唱一和,看來這份恭喜我是非接受不可了。」面上
已經露出一絲笑容。

  這時北邊又飛出一人,身材高大,面容與司馬長平有三分相似,朝這邊高聲
叫道:「在下司馬盛光,有請雲道友賜教。」

  蔡合宗轉向絳雲仙子道:「下面還是看周仙子的高徒,能否替我們扳回一局,
才是正經。」

  陳嬰元笑道:「這一次若耶峰三人入圍,榮耀之盛直追上一屆的李家,連老
夫也不得不佩服絳雲這丫頭收徒傳道之高明了。」

  絳雲仙子道:「陳老過獎。我這小徒兒等下如果敗下陣來,陳老少笑他幾聲,
我就感激不盡了。」

  陳嬰元捋須笑道:「這是什麽話,老夫豈是那種落井下石之人?」

  蔡合宗看了看旁邊靜默無語的李天臣,道:「聽說周仙子的大弟子還與李家
有一份淵源,未知李老可了解些許內情?」

  李天臣像剛從神遊中醒轉,搖了搖頭,道:「我不清楚。」

  另一邊,雲知還已在申小卿的叮嚀聲中,起身飛到了司馬盛光面前。

  他方才一直沈浸於蔡興則那一式奇招帶來的驚訝之中,腦海里翻來覆去,都
是怎麽出奇制勝,可惜找不著絲毫頭緒。

  沒想到一站到司馬盛光面前,被他強大的氣勢一壓,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冒出了兩個詞:奇招,新招……

  他想了一會,心中已有定計,向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司馬盛光拱了拱手,道:
「在下有一個很好的提議,為我們的比試增加一點趣味和難度,不知司馬道友可
有勇氣試上一試?」


                             【未完待續】
2019-11-4 14:5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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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云夢會武

                (七)

  如此明顯的激將法,司馬盛光自然不會上當,淡淡地道:「勇氣在下多的是,
就看云道友的提議夠不夠有趣了。」

  云知還道:「聽說司馬道友醉心武學,涉獵頗廣,除了祖傳的八方狂戰刀和
鎖神指之外,還會碧波掌、風雷拳、天隙流光劍等等,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司馬盛光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云知還笑了笑,道:「博學固然令人佩服,但終究學的是別人的武功。」他
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銳利起來,道:「難道司馬道友就沒有想過開宗立派,創造
一套屬于自己的武學嗎?」

  司馬盛光一怔,他近一兩年的確致力于開創自己的刀法,名字都已有了,喚
作「刃空」,但是只有雛形,細節尚未完成,而聽云知還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
摒棄別人的武功,再與他比試,如此說來,豈不意味著他已先于自己創出了一套
全新的武學?

  他猶有些不信,道:「云道友的意思,這一次比試,我們只能用自己創造的
武功?」

  云知還道:「正是。不過這只是趣味,還有難度,那便是一招只能用一次,
誰若是用得重復了,就算誰輸。」

  司馬盛光幾乎要一口回絕,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己方的平臺,見到饒
有興味聽著自己兩人對話的司馬長平和柳清園,又有些猶豫了:這么多長輩高人
看著,如果自己未戰先怯,贏了也很難算得上光彩。他又想到:萬一這人只是玩
心理戰術,詐一詐自己,自己還真被嚇倒了,氣勢上先就輸了一截,對之后的戰
斗十分不利。

  想到此處,他微一咬牙,道:「就依云道友所言,請出招吧。」從虛空中取
了一柄環首刀在手,凝神以待。

  云知還道:「司馬道友爽快,請給我二十息時間,待我取劍歸來,再與道友
一決勝負。」見司馬盛光點頭同意,便一頭扎入了水中。

  觀賽人群大多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紅初已向絳云仙子笑道:「你這小徒
弟倒是有心了。」

  在蓁蓁旁邊坐著的阮青紅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不久,嘩啦一聲,云知還鉆出水面,提劍而立,手上所持長劍,別人或許認
不出來,阮青紅卻只看一眼就已知道,那正是自己昨天被打落水中、無顏再拾起
來的清瑩劍。

  她又是羞愧又是感動,臉上不覺流下淚來。

  云知還運起真元,周身水汽蒸騰,片刻功夫,衣衫已重新變得干燥整潔,他
伸指一彈瑩潤清透的劍身,悅耳的劍鳴直達云天,不由朗笑一聲,道:「好劍!」

  司馬盛光道:「你想要以這柄敗者之劍贏我?」

  「我師姐說過,『勝敗乃兵家常事,吸取教訓,努力修煉,下次再還回去就
是了。』」云知還道,「今日司馬道友以敗者之劍稱呼它,安知明日它不會又被
冠上勝者之劍的稱號?」

  遠處聽著的李萼華和阮青紅心中所想又有不同。

  李萼華只覺得心中甚是甜蜜,沒想到自己那么久以前隨口說出的一句話,云
知還居然還記在心里;阮青紅卻是不禁精神一震,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司馬盛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只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云知還緩步走近,一劍刺向司馬盛光胸前膻中穴。

  司馬盛光咦了一聲,隨手一劍格開,嘴上忍不住道:「你這算是哪門劍法?」

  云知還大笑道:「無招勝有招的道理,司馬道友莫非沒有聽說過?」

  司馬盛光又格開云知還毫無章法的一劍,心里又覺好氣又覺好笑,道:「這
就是云道友所開創的新武學?」

  云知還朝著司馬盛光刷刷亂刺,道:「不錯,我這門劍法,世上絕無僅有,
每一劍都與別人不同,每一劍都與上一劍不同,便叫『胡思亂想之劍』,司馬道
友覺得如何?」

  這話一出,司馬盛光向來不茍言笑,還能勉強忍得下來。南朝觀戰的人群,
卻幾乎全都忍俊不禁,大笑出聲。

  于紅初更是笑得直打跌,毫無形象可言,拍著絳云仙子的大腿,斷斷續續地
道:「周妹妹……你從哪里,哪里收來這么一個……活寶徒弟?」

  絳云仙子忍住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么,他一向如此,你習慣了就好。」

  北邊的平臺上,許多人同意繃不住笑了,只是他們一接觸到一身黑衣的司禮
官掃來的凌厲目光,便立即忍住了。

  柳清園臉上也殘存著一絲笑意,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真是胡鬧。」

  「恐怕沒這么簡單,」司馬長平道,「你再看看。」

  柳清園又往場中看了一會,云知還的隨手亂刺,看久了竟隱隱有一種莫名的
秩序感,不由驚訝地道:「這難道還真是一套劍法?」

  司馬長平道:「或許不成體系,不夠成熟,但是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套劍
法』。」

  柳清園道:「古怪,古怪,這是什么劍法?我竟從來沒有聽說過。」

  司馬長平道:「我也沒有聽說過,更像人的身體面對外界的環境,自然而然
做出的回應。由于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便等于每個人都天然地擁有一套劍法,這
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了。」

  如若舉父和樊遲們在此,定然會對云知還的劍法產生一種熟悉感。蓋因這套
劍法,便是云知還由秦遲錦最初的那股劍意,領悟而來,「胡思亂想之劍」,或
曰,「流識之劍」。

  云知還當然沒有秦遲錦那種本事,能自由掌控自己的意識,他每次出劍之時,
還要做一些額外的工作,即在心里飛快地剔除掉一切學過的劍招,盡量做到只憑
本能出劍,以避免重復。這并不容易,相當于去掉修道以來所受過的種種劍術影
響,靠近、還原那個天生的自己,肉體的自己──心靈被后天的知識「污染」嚴
重,只有肉體感覺到的,才是最接近本真的第一手經驗。

  這是云知還臨時想到的理論,并不一定準確,但已能讓他渡過這次難關。

  司馬盛光越戰越感驚訝,不知不覺之間,他已把自己那套還不成熟的刃空刀
使了出來。令他欣喜萬分的是,原本只有一個輪廓的刀法,在這種情形之下,細
節紛涌而至,最后已如泡過熱水的茶葉一般,飽滿、舒展,施展起來得心應手,
到了揮灑自如的境界。

  但是,即使這樣,仍然不夠。

  轉眼之間,司馬盛光一套刀法已使掉一半,而云知還雖然左支右絀,狼狽不
堪,卻總能在絕境之中再造生機,逃出生天。

  南朝的平臺上,于紅初早已收起了笑容,訝然道:「周妹妹,你這徒弟有一
套啊,就這么胡打瞎打一通,竟然就要贏了。」她當然也看出了云知還這一套劍
法頗有意思,只是性喜開玩笑,故意把它說成是胡打瞎打。

  絳云仙子笑道:「我也沒有想到,我這徒兒會帶來這么多驚喜。」

  前排的申小卿和李萼華同樣感到十分驚訝。

  申小卿還有些不敢相信,道:「師姐,師弟是不是不會輸了?」

  李萼華道:「不止,等司馬盛光把他的刀法使完,他可能就要先認輸了。」

  申小卿道:「他為什么要認輸?他可以跟師弟一樣,胡亂出招,跟師弟一直
耗下去。」

  李萼華道:「這時他已經意識到,亂打和亂打是不一樣的,當著這么多行家
的面,他怎么好意思繼續出招?」

  果然如李萼華所想,當司馬盛光劈出最后一刀,仍然被云知還以莫名其妙的
劍法化解之后,他長嘆了一聲,跳出三丈遠,朝云知還拱了拱手,道:「云道友,
不用再比下去了,我輸了。」

  頓時,南齊一方的歡呼之聲,浪潮般在天地間滾來滾去,盡管有很多人不明
白,云知還到底是怎么贏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也可以「瞎高興」。

                (八)

  賽后,云知還一行人又去游湖賞景。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李萼華沒有再刻意矜持,而是把他好好地夸獎了一番,
聽得他心花怒放,看著她姣好的面容和修長的身段,心里又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其他人也沒有吝惜贊美之詞,連羅節都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行人說說笑笑,看天落在水里,云朵像羊群一樣在湖中漫游。

  云知還實在很喜歡這種感覺,不只是因為他贏了,還因為有這么多自己喜歡
的人,在一起漫無目的地消磨時光。雖然什么都沒做,但是他心里感到很充實。

  其間,有一個年輕女子送了一封信給于紅初,她拆開看了之后,臉色短暫地
凝重了一陣。云知還問她是不是京師傳來的消息,她卻說一切等明晚再說。云知
還也就不問了。

  眾人打打鬧鬧地度過了一個平淡而愉快的下午,傍晚分別之時,絳云仙子湊
到于紅初耳邊說了什么,她笑了一聲,好像說了一句,「這樣不好吧」,云知還
沒有聽清楚,然后她就離開了,在轉身之時,似乎還瞟了他一眼。

  回到松木房子后,云知還和師姐們討論了很久明天的比賽。

  申小卿的對手叫拓跋濤,是北齊三大家主之一拓跋圭的二兒子,據說天生神
力,又練有金元甲之類的體術,不好對付。

  李萼華的對手是一個名叫路西衍的中年劍客,作為北朝排名第三的門派,浮
游仙宮的大弟子,他的實力自然也不容小覷。

  能進決賽的選手即使不代表在該國的實際排名──這是很多原因導致的,比
如說上一屆的優勝者不能重復參加同一境界的比賽──也不會差到哪去,這是她
們早就有所預料的,所以心態都很平穩。

  到了巳時正,李萼華和申小卿都去休息。

  云知還不愿去打擾她們,雖然有點憋得慌,也只好強忍著。

  幸好,還有師父。

  剛到子時,云知還就有點迫不及待地從床上爬起,偷偷摸摸地出了門,摸到
師父那座房子的門前。

  天上的月亮很圓,深藍色的天幕上,偶爾掠過幾朵棉花似的白云。纖細的樹
影投到松木做的門扇上,像是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畫兒。

  云知還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懷著愉悅的心情,在門上輕輕推了一下。

  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

  他不禁有些得意地想,師父不會已經預料到我要來了吧?門居然都沒閂。

  他小偷似的跨進房內,再把門輕輕地關上,轉過身,往黃花梨木的架子床上
看去。

  雕花的窗子半開著,月光如水般流瀉進來,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側躺在床,輕
薄的紗帳無法遮掩她美好的身形,蜂腰圓臀,四肢修長,露在素白棉裙外的小腿
部分,線條極為流暢,腿上肌膚像剛剛打過一層蠟一樣,呈現出一種細膩瓷滑瑩
潤的光澤,漂亮極了。

  她的腳上還穿著一雙精致的水晶鞋,伸到床外,像是兩只小小的發光的月牙
……

  等等,水晶鞋?嗡的一下,云知還腦中發起蒙來,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臟
開始撲通撲通亂跳,渾身的血液好像突然凝固了,又像是忽然沸騰起來。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圣使大人?」

  沒有回應。

  他咽了咽口水,滋潤一下干燥的喉嚨,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上半身鉆進紗
帳內,往她臉上看了一眼。

  果然是于紅初。

  她似乎睡得正香,臉上神情沉靜溫婉,與平日所見大為不同,有一種名門閨
秀的氣質。

  不可能啊……云知還怦然心動之余,又不禁暗暗嘀咕起來,怎么會是圣使大
人睡在這里,師父去哪了?

  按照常理來說,于紅初也不應該睡得這么沉,連房中多了一個人也沒察覺到。

  云知還又試探著叫了幾聲,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祟,每一聲都叫得跟蚊子似
的,好像并不真的希望她醒來。

  此時她的身子是如此之近,熟悉的蘭草香味云氣一般,把云知還籠在其中,
讓他心醉神迷,一時舍不得離開。

  他看著她光潔雪膩的臉頰,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不如,偷偷親她一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頓時無可遏止,把云知還的頭腦心靈都占住了。

  他心里怦怦亂跳,雖然知道不該,這一瞬間,卻有無數開脫的借口涌了上來:
她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我,也許是在裝睡?也許她也喜歡我,才故意跟師父調換了
房間,引我上鉤?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被人偷親了一口,好像也沒什么
損失?還在無意之中撫慰了一個春心蕩漾的年輕人,做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好事?

  他明明知道這些都是借口,卻總是往這些方面想,他甚至想起了遇見申小卿
她們那天,自己說過的話,「好男人我不敢說,但是我絕對尊重女孩的意愿,這
點在今晚之前卻是可以保證的。」多么冠冕堂皇的話語,但是這并非沒有漏洞可
鉆,自己當時說的可是「今晚之前」,往后自然是不算在內了。

  他有些沮喪,自己還真是一個軟弱的禁不起誘惑的年輕人。

  而這仍然是一個借口。

  頭腦太過聰明或者說復雜,讓他透過種種自造的迷霧,清晰無比地看見了自
己的心。

  嗯,我就是想親她。

  云知還低下唇去,帶著罪孽和決絕,在她柔嫩的面頰上,輕輕地觸了一下。

  柔軟、溫潤、膩滑的感覺,從他的唇上閃電一樣往全身傳遞。

  云知還感覺身心都在這一次輕柔的觸碰中戰栗起來。

  更令人他尷尬的是,胯下陽根刷地一下,翹得快要貼到小腹上。

  「有這么夸張嗎?」云知還有些無語地看著褲襠里頂起的帳篷,站起了身子,
猶豫著要不要走。

  就在這時,于紅初翻了個身,一只欺霜賽雪的玉手,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
胯下。

  雖然不疼,但云知卻還是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以為被抓了個正著,哪知
于紅初翻身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奇怪啊,這樣都沒醒。」云知還在那里胡思亂想,「唔,是了,圣使大人
一定是和師父說好了,在跟我鬧著玩呢。」

  這么一想,他忽然放松下來,原來的負罪感也消散了不少。

  他蹲下身子,伸手捧著她的臉頰,對準她兩片水嫩鮮潤的唇瓣,重重地吻了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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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好像有不少人在第一版主之類的網站上看轉載,這個對我來說沒什么好
不好的,畢竟這本書并不收費,對我自己沒有損失,只是我經常改文,那些網站
有時搬得太快了,語病啊,還有一些措辭不夠嚴謹的地方,后來都被我改了,它
們卻沒有改過來,不免有點遺憾。想注冊第一會所是挺難的,所以我建議,有心
的讀者可以轉到 Popo上去看,在那里比看盜版的體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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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6 07:4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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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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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7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九)

  自認為找了個很好的借口,雲知還吻得又細致又深入,把於紅初兩片溫軟的
薄唇含吮舔舐了不知多少遍,還把她的牙關撬開,鉆了舌頭進去,糾纏攪拌她滑
嫩的香舌。

  在此之前,他哪里能想到有一天可以如此親近這位聖使大人,看著她恬靜的
面容,除了與往日無差的美貌之外,更覺出十分的可愛來。忍不住嘴唇上移,在
她光滑白皙的秀臉上亂親亂舔,每一寸肌膚都沒有遺漏掉,只一會兒功夫,就把
於紅初風華絕代的一張瓜子臉兒塗上了一層亮晶晶的口水。

  雲知還退開一點,在月光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只是
見她還沒醒過來,不免就有點情緒了,「好啊,還敢裝睡,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他把紗帳撩起掛在玉鉤上,見她兩條雪白的小腿特別顯眼,便俯身過去,輕
輕地撫摸著,只覺得細膩涼滑,手感極好,尤其是撫摸到纖細的足踝時,心里更
是陣陣悸動,情欲急速翻騰。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那時她輕盈地立在一竿翠竹上,仿佛九天
玄女降臨凡間一般,那麽地優雅和美麗,素色的長裙,穿著水晶鞋的玉足,整個
人幹幹凈凈的,甚至有點不染纖塵的味道,誰能想得到那就是風流遠播的右聖使
大人於紅初呢?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反差,才會引得這麽多男人為她傾倒和瘋狂
吧。

  雲知還心里胡亂想著,手上卻不客氣,推開了她腳上套著的水晶鞋的鞋跟,
伸手進去揉摸她的玉足。

  她的一對腳兒柔若無骨,精巧絕倫,像是一方上好的軟玉,又經天底下最好
的匠人精心雕琢過,足弓、足趾、肌膚紋理,全都美得不可思議。

  雲知還愛不釋手,一邊反複揉摸著,一邊在她光滑的小腿上不停親吻。漸漸
親到足踝附近,他的鼻子嗅到了一點淡淡的薄荷味,「原來她怕穿這鞋子會有味
道,就撒了一些藥粉進去」,他摸了摸她的鞋子內部,除了發現一些粉末之外,
還發現這鞋子里面是軟的,並不像真正的水晶鞋,「嗯,這肯定是怕硌著腳」。

  美麗與舒適兩不誤,這才像是聖使大人的風格。

  雲知還自覺發現了她的一個小秘密,心里有些小歡喜。

  鬧了這麽久,底下的家夥早就不耐煩了,他決定加快一點速度。

  他把她的身子擺成仰臥的姿態,兩條美腿曲起,分開在兩邊,摘掉她左腳上
的水晶鞋,然後把裙子慢慢往上翻。

  於紅初的下身一點一點暴露出來。兩截小腿是纖細修長的美,膝蓋是精巧圓
潤的美,大腿則是渾圓緊實的美,雲知還忍不住把她的裙擺一下子掀到腰間,眼
前的美景讓他不由呼吸一窒。

  於紅初白裙之下什麽都沒穿。

  修剪整齊的陰毛,晶瑩粉嫩的花唇,微微鼓起的雪丘,一切都是那麽地美麗
和誘人。

  尤其讓他受不了的是,黏閉著的蛤嘴處,一線清亮的粘液,流入了兩瓣綿股
之間。

  他的血液瞬間沸騰了,猴急地解開自己的腰帶,掏出漲得發疼的陽物,在她
穴口處隨意挑磨幾下,便對準了,猛地一聳,狠狠刺入她的玉穴之內。

  「嗚!」於紅初仰脖呻吟了一聲,悠悠地醒了過來。

  她目光幽怨地看著在自己身上不停聳動的男子,道:「小家夥,你想弄死姐
姐嗎?」

  雲知還見她終於不再裝睡,便稍稍停下動作,壓在她身上,摟著她親了一陣
嘴,笑道:「聖使大人,您再不醒過來,我就要在您的身體里射了,到時候您一
睡三個月,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可別誤以為自己是踩了什麽腳印,要生出
個蛇人來才好。」

  於紅初輕啐了他一口,「胡說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戴著那個東西,
跟女人可生不了孩子。」指了指他手上的玉扳指。

  雲知還道:「我師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啊?」

  於紅初道:「不然呢,我倆可是過命的交情。」

  「好到共一個男人嗎?」雲知還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於紅初道:「你別想得太美,先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再說。」

  「看了本事之後呢?」雲知還不依不饒。

  於紅初笑道:「怎麽,有我一個還不夠啊?」

  雲知還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道:「美人嘛,當然是越多越好。」

  「小家夥,別太貪心了,還沒有人能一口吃下我們兩個。」

  「那就更有成就感了。」雲知還湊到她耳邊道,「我現在只要一想到哪天能
把聖使大人和師父疊在一起,在兩只小穴里盡情進出,就忍不住獸血沸騰的。」

  於紅初輕咬了下唇瓣,雪臉上浮起一抹暈紅,道:「你可真會想。」

  雲知還感覺到她的花徑內泌潤漸豐,團團嫩脂不斷蠕動收縮,有力地掐擠著
自己的肉棒,知道她也已情動難耐,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強烈的抽聳欲望,
嗓子有點發啞地道:「我師父在哪?她不會是躲在什麽地方偷看吧?」

  於紅初細吟了一聲,似乎被這個想法弄得有點難以自持,飛快地道:「不錯,
她就躲在窗外,等著看自己的好徒兒怎麽插自己姐妹的小穴呢……」

  轟的一下,雲知還的欲火熊熊燃燒起來,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般,臀部高擡
重落,狠狠夯擊著於紅初的小穴。

  「嗚,嗚……好快,好深……啊啊,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於紅初的呻吟叫喚聲,淫媚異常,讓雲知還想起第一次跟自己師父交合的情
景,一時狂性大發,雙手叉著她的膝彎,把她的兩條美腿緊緊地按在香肩兩側,
自己則手撐足蹬,傾壓其上,借助著全身的重量,對著她斜舉的玉穴又聳又刺,
狀如瘋魔。

  於紅初纖腰欲折,一動不能動,只能無助地承受著雲知還一次比一次大力深
入地撞擊,她的全身都在震顫,肌膚變得無比敏感,秀臉上布滿迷人的嫣紅。

  等雲知還終於在層層疊疊的嫩肉中,翻找到她玉穴深處的花心子,頂著它又
戳又碾的時候,她終於失控地大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兩只玉足繃得筆直,好像兩根尖尖的竹筍,布滿香汗的嬌軀乍繃乍酥,
螓首後仰,緊抵著床單,無意識地左右擺動。

  雲知還居高臨下,觀察著她面部表情的每一絲細微變化,噗嘰噗嘰地插著她
緊窄的小穴,也不知在她體內進出了多少次,感覺到她的身體反應越來越強烈,
知道她的高潮就要來了。

  透過分開的兩條美腿,他能看到她滿是緋紅的玉臉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蜜液,
忽然靈機一動,手放開她的膝彎,抓著大腿根,把她擺了個頭下臀上的姿勢,半
站起身子,陽根斜挑,一輪急聳,足有四五十下,每一下摩擦都極為強烈,不由
身心俱酥,精液洶湧,盡數灌入了她的小穴之內。

  被他滾熱的陽精一燙,於紅初渾身一顫,「啊啊啊啊」一陣大叫,穴肉劇烈
痙攣著,花心大開,把一股股又暖又稠的花漿,從下身接縫處噴灑了出去。

  此時她素白的裙子在腰間鋪開,好像一朵盛放著的春花,玉臀間的小穴,則
是另外一朵,從兩朵花的中心處,一註註稠滑漿水噴泉般四濺開來,當真是美到
了極點,也誘人到了極點。

  雲知還達到了他的目的:飛濺的漿水不出意料,把她的秀臉完全打濕了,淫
艷動人之處,竟是難描難畫。



                (十)

  雲知還氣喘籲籲地把她放下來,側躺在她身旁,笑著道:「聖使大人,您剛
才噴了好多水兒。」

  於紅初高聳的胸脯猶在劇烈起撫,伸手抓起床單一角,抹去潮紅的玉臉上粘
膩的漿水,睜開美目瞟了他一眼,道:「小家夥,虧你師父還說你溫柔體貼,我
看啊,就是一頭牛,也比你憐香惜玉得多。」

  「原來聖使大人喜歡溫柔的啊。」雲知還爬起身,抱著她身子一轉,擺成了
個牝犬般的姿勢,把她的裙子卷在腰間,露出兩瓣圓滾滾的白臀和底下汁水淋漓
的嫩穴,再脫掉自己身上的衣衫,握著重新勃起的大棒子,不斷撬磨她的穴口,
「那我這次一定體貼一點。」

  「唔,唔……」於紅初嘴里輕輕哼著,左手擡起,把散落的烏發掖在耳後,
露出一只白皙秀美的耳朵,側過臉來看著他。

  雲知還見她玉臉泛紅,眸含春水,臉上現出迷醉的神色,不禁好奇道:「聖
使大人莫非獨守空閨很久了?」

  於紅初道:「也不算很久,小半年吧。」

  「這是為何?」

  「你不覺得,」於紅初道,「這種事情變成日常,就沒意思了嗎?」

  雲知還道:「原來聖使大人是在有意地節制自己。」

  「肚子餓久了,普通的飯菜也會變得可口。」於紅初臉上笑盈盈的,有點挑
釁地瞟了他一眼。

  雲知還道:「看來聖使大人剛才是在騙我。」

  於紅初道:「騙你什麽了?」

  雲知還把著她的纖腰,下身往前用力一送,啪地撞到她的圓臀上,掀起一陣
迷人的肉浪,道:「明明自己喜歡的是粗暴的,卻嫌棄我不夠溫柔。」

  於紅初被他插得嬌嗚了一聲,小穴里被塞得滿滿的,陣陣火熱的感覺從那里
傳來,不由嗓音有些發顫:「你胡說……嗚,嗚……嗚嗚,嗚嗚……」卻是雲知
還緊箍著她的雪腰,開始大抽大聳。

  粗長的肉棒把兩片粉白花唇撐成一個圓形,伴隨著唧唧淫響,在緊致濕潤的
甬道中瘋狂進出,每一次都是退至龜首,沒至盡根,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速度,
一息之間就能抽添好幾次,很快,溢出穴口的密液就被磨成了一片白沫。

  雲知還一口氣抽送了兩百多下,陽物被嫩滑陰肉吸裹摩擦的感覺,讓他爽得
直抽冷氣,只是這次在隱隱察覺到射意之時,他立即停下了,把龜頭抵在她的軟
彈花心,就此不動了。

  於紅初正快感如潮,美得渾身打顫,忽然從高處跌落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
有些不滿地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雲知還笑道:「我忽然想起來,聖使大人胸前的一對美乳,我還沒有看過、
摸過,這麽快就泄了,有點不值。」俯下身去,雙手鉆進她的領口,一手握著一
只,邊細細撫摸,邊嘖嘖贊嘆,「好圓,好軟,聖使大人這是怎麽長的?懷里揣
著這麽美妙的物事,難怪連肚兜兒也不舍得穿上呢。」

  於紅初被他摸得甚是受用,美目微微瞇起,嘴里哼哼道:「還能怎麽長的?
你師父怎麽長的,我自然就怎麽長的。」

  雲知還聽她提到師父,被嫩穴緊緊包裹著的肉棒不禁又漲大了幾分,湊到她
耳邊道:「聖使大人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所以才老是出言挑逗我?」

  於紅初嗯了一聲,道:「你要是長了這麽一對東西,被人又摸又捏,也會難
受的。」

  她這話十分古怪,雲知還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道:「那我可要慶幸自己沒
長了。」手上使勁,搓面團似的,把她一對豐圓玉乳弄成種種形狀,又不時去夾
揉她粉嫩如櫻桃的乳蒂,把它們弄得嬌嬌挺立起來。

  於紅初嗚嗚嗚地輕哼細吟,雪臉和玉頸都滲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看上去極
為催情。底下花穴酥癢難耐,她便扭腰擺臀,夾著雲知還的肉棒自行套弄起來。

  雲知還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放開了她的嫩乳,轉而一手握起一只玉足,提韁
執轡似的,放開動作,盡情馳騁起來。

  於紅初的右腳還穿著水晶鞋子,雲知還握著她的腳背和鞋底,提在半空,由
小腿到鞋尖,線條起伏流暢,甚是優雅;另一只腳兒卻是一絲不掛的,足背晶瑩
雪膩,足底白里透紅,握在掌中軟綿滑膩,手感甚佳。

  無論視覺還是觸覺,都是絕美的享受。

  雲知還越是聳弄快感越是強烈,漸漸不能自持,每一下沖刺都用盡了全力,
大腿根和腹部肌肉撞在她圓翹的雪臀上,發出「啪啪啪」地震響之聲,聽在耳中,
直令人熱血如沸,銷魂蝕骨。

  於紅初渾身嬌顫,失控地大聲呻吟,搖臀甩乳,狂亂地迎合著身後男子的沖
刺,已是徹底地沈迷於肉欲之中。

  雲知還見了她這模樣,幾乎無法把她與那個風華絕代、高貴嫻雅的右聖使聯
系起來,只覺得一種強烈的悸動,砰地一聲,在心間炸開,忙抱著她一陣急聳狠
弄,驀地,最敏感的龜頭不知突進了什麽地方,被一團嫩到極點的軟肉牢牢卡住,
尾椎處頓時升起了一道冷電,不由低吼一聲,撲在她身上,精關大開,突突突地
噴發起來。

  於紅初手上一軟,被他撲倒在床,極致的快美洶湧而至,忍不住哀叫了一聲,
猶如垂死的天鵝,花道劇烈痙攣著,泄出大股大股的陰精。

  雲知還壓在她香暖綿滑的身體上,一時不願意起來,在渡過一口真元給她之
後,才懶洋洋地道:「聖使大人,現在感覺如何?」

  於紅初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差點就死過去了。」

  這可算是最高的贊揚了。雲知還心滿意足地在她緋紅的臉頰上親了親,道:
「可見我的本事不賴。」

  於紅初推開他,翻身坐起,笑著道:「你師父確實沒有騙我。」

  雲知還往窗外看了看,道:「我師父呢?你不是說她在外面看著嗎?」

  於紅初伸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她在這里施了一個斂息術後就走了,
那時你還沒有來呢。我隨口瞎說的你也信,可見你色迷心竅得厲害。」

  雲知還嘆了口氣,道:「看來一龍二鳳的計劃,暫時是無法完成了。」

  於紅初道:「你還是先搞定你的兩個師姐吧。」

  雲知還聳了聳肩,道:「那就更沒希望了。」

  「哦?她們很抵觸嗎?」

  「也不算很抵觸吧,只是我大師姐心里有點介意,我又不願意勉強於她,提
過一次,她不同意,也就沒再提了。」

  於紅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道:「看來你還挺可憐的,這樣吧,我帶你去
一個更刺激更好玩的地方,犒勞犒勞你,你看怎麽樣?」

  雲知還道:「那可太棒了。那地方在哪里?」

  於紅初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8 13: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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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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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9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一)

  於紅初說走就走,把裙子卷過頭頂,隨手扔在床上,起身下了地,拉開房門,
便要出去。

  雲知還忙跳下趕上,捉住她一只手臂,愕然道:「聖使大人,您就這麼走了?」

  於紅初伸展了一下月光之下格外曼妙的身子,道:「不然呢?」

  雲知還道:「可是您身上沒有穿衣服。」

  於紅初道:「你身上不也沒穿嗎?我怕什麼。」

  雲知還有點哭笑不得,道:「我這不是趕著拉住您嘛。」

  於紅初道:「不穿衣服也沒什麼,大晚上的,明天還有比賽,估計他們早都
睡了。」

  敢情她是要玩裸奔呢……

  雲知還展目四望,只見明月之下,樹林、草地、沙灘、湖面,皆是靜悄悄的,
沒有一個人影,便放開了她的手,嘆道:「看來我只能舍命陪佳人了。」

  於紅初輕笑一聲,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被發現的。」

  兩人攜手乘風,向雲夢湖上飛去。

  也許確如於紅初所說,明天還有比賽的緣故,兩人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
遠眺兩岸,甚至連燈火也未曾見到一盞。

  雲知還一開始還有點緊張,怕被人撞見,傳揚出去讓師父師姐們難堪,漸漸
習慣了,膽子大起來,一邊欣賞著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邊仔細體味著
夏夜涼風拂體而過的舒適感覺。

  裸著身子,在幾丈高的空中飛行,俯看水面,還能隱約見到兩條並肩疾馳的
白色人影,這種感覺,著實稀奇得很。

  雲知還忍不住對於紅初道:「聖使大人,看您這麼駕輕就熟的,不是第一次
深夜裸奔了吧?」

  於紅初笑道:「當然不是。」閉眼深吸了一口清涼濕潤的空氣,又睜眼緩緩
吐出,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白天這里還全是人,現在卻空蕩蕩的,我
們做什麼都沒有人知道。」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確實很有趣,尤其等到天一亮,您又穿著一身素白
衣裙,一臉正經地坐在平臺中心的位置,眾人都仰望著您,等待著您的發號施令,
又有誰知道,也是在這里,就在幾個時辰之前,您還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插得
大聲呻吟的事情呢?」

  「哼,你想得倒挺美。」

  「這次,我要在上面。」

  一會功夫,兩人已到了靜靜漂浮於水面的平臺。

  於紅初把雲知還按坐在平臺中心的凳子上,對他笑了笑,道:「準備好了嗎?」

  雲知還道:「報告聖使大人,準備好了。」

  於紅初見他甚是配合,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不錯,你很聽話,給
你奶吃。」捉握住右乳,把乳尖遞到雲知還面前。

  雲知還一口含住,她不由嗚叫了一聲,雪白的身子抖顫了一下。

  雲知還一邊吮吸嚙咬著她軟中帶硬的乳蒂,一邊伸手在她身上亂摸。

  於紅初身上的肌膚滑如綢緞,又帶著一點養尊處優的庾軟,不堪一握的腰肢
固然美妙,兩瓣渾圓挺翹的雪臀,卻更引人流連,雲知還忍不住用力揉搓捏弄,
恨不得把十根手指都埋進臀肉里才好。

  於紅初嘴里嗚嗚叫著,穴口流下一線清亮的蜜液,沿著雪滑的大腿,一路蜿
蜒著滴到了臺面上。

  雲知還卻故意不去揉她的花底,只是專心致誌地吃她的右乳,捏弄她的翹臀。

  於紅初沒法子,只好自己解決,她咬了咬唇,一只手按著雲知還的後腦,把
他的臉埋進豐軟的乳肉里,胡亂磨動,另一只手卻伸到自己腿間,按揉著嬌嫩的
陰蒂和花唇。

  女子的喘息呻吟聲更顯粗重響亮,在靜謐的湖面上遠遠蕩開。

  雲知還難得遇到這麼主動的女子,被她弄得欲火熾燃,用臉在她綿軟的胸脯
拱蹭了好一陣,才喘著氣,擡起頭道:「聖使大人,您快上來吧,我要受不了了。」

  於紅初笑道:「這麼快就受不住了,還是年輕啊。」依言爬上凳子。

  凳面足夠寬敞,她蹲坐在雲知還身上,摟著他的脖頸,用兩片濕漉漉的花唇
去磨弄他的肉棒。

  雲知還底下早硬得勝於鐵鑄,被她柔軟濕潤的花唇壓著,從根部磨到龜頭,
又從龜頭磨到根部,只覺得陣陣電流般的快感流竄全身,舒服得直哼哼。

  於紅初盯著他臉上的表情,不時把水潤的唇瓣落下來,或一沾即走,或深吮
細吻,有時又伸出櫻顆似的舌尖,舔舐他的臉頰、耳垂和脖頸。

  雲知還不需要任何動作,身心俱陷入極度的暢美之中。

  於紅初顯然很會把握歡愛的火候,並不一味地拉長前戲,見他身子陣陣顫抖,
大腿和腹部不時繃凝出塊塊肌肉,知道差不多了,便伸手到他腹下,扶著脹大到
極限的肉棒,對準了穴口,款款擺動腰肢,一邊旋磨,一邊把它緩緩吞入緊窄的
嫩穴之中。

  到了還剩一半的時候,她扶著雲知還的肩膀,往下使勁一坐,伴隨著兩人不
約而同的悶哼,噗嘰一下,兩具身體已經完全連到了一起。

  雲知還感覺到敏感的棒端頂在一粒脆滑軟彈的妙物上,知道只這一下,就戳
著了她的花心子,往她滿是紅暈的秀臉上看去,果然見到她正蹙著眉頭,朱唇微
顫,輕輕地吸著氣兒。

  雲知還覺得有點好笑,又有一點憐惜,雙手扶著她的纖腰,便要開始抽聳。

  不料於紅初卻抓著他手腕,道:「你別動,說好了我來的。」一雙玉手放在
臀後扶著他的大腿,開始上下起落,不停用小穴套弄他的肉棒。

  雲知還便不動了,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仔細欣賞著這位絕色美人兒耽於肉欲
的模樣。

  只見她一頭烏濃秀發披散於身後,皎潔月光下,露出一張明艷照人的玉臉,
熟睡之時沈靜溫婉的氣質不見了,蹙眉咬唇,滿臉緋紅,不時吐出幾聲苦悶與歡
樂交雜的呻吟,十分誘人。

  胸前一對渾圓挺拔的嫩乳,隨著身子的起落,一晃一晃地,如雪波光里,又
有兩道紅影不斷顫動,對比鮮明,分外美艷。

  在她有意地提肛夾穴之下,雲知還能明顯感覺到,她原本就細長的花徑變得
更加緊窄有力了,肉棒被越掐越硬,越擠越大,棒頭又被嫩花心頻頻吮咬,漸漸
不能自持,忍不住逆著她下落的身子,向上挺聳。

  於紅初一口氣在他身上起伏了數百下,也有些腰酸腿軟,穴口流了不知多少
蜜液出來,把他陽根周圍的肌膚全打濕了。這時得他不停挑動,快感更劇,終於
放棄了主動權,軟軟地俯在他身子,道:「你來。」

  雲知還雙手從她膝彎穿出,托住她兩瓣綿股,一下子站了起來。

  於紅初驚呼了一聲,藕臂摟緊了他的脖子,小腿緊勾著他的臂膀。

  雲知還不管不顧,把她滑溜溜的身子抱在空中,下身瘋狂挺動,從下往上,
猛插她的小穴。

  「啪啪啪」一陣肉響,又「啊啊啊」一陣大叫,一時間,以南朝的平臺為中
心,誘人欲死的淫響聲交纏著向四面傳開,經久不絕。

  雲知還狠聳了幾百下,深深一刺,又入了先前那個滋味絕美的小凹洞里,不
禁大叫一聲,就這麼托舉著她,把一股股陽精激射了出去。

  於紅初叫了半天,嗓子已有點沙啞,只壓抑之極地「嗚嗚」悶叫了幾聲,便
掛在他身上痙攣著泄了。



                              (十二)

    兩人抱在一起,坐在凳上籲籲喘氣。

  於紅初摸著他的臉頰,笑道:「怎麼樣,滋味是不是比剛才好多了?」

  雲知還點頭道:「聖使大人英明,這地方果然夠刺激。」

  於紅初擡頭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又道:「時間還早,你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到另一邊,再來一次了。」

  於紅初見他甚是知情識趣,心中大為歡喜,道:「那還等什麼?」

  雲知還便抱著她,一步一步往北邊的平臺走。

  他有意拖延,步子既小,走得又慢,不時還原地跳上幾下,便等於把她一路
插著走向另一邊平臺。

  於紅初樹懶似的掛在他胸前,兩條修長玉腿盤繞在他腰後,玉穴被粗長的肉
棒塞得滿滿當當,只在雲知還抽送之時,從接縫處溢出點點淫漿,滴滴答答,灑
了一路。

  終於抵達目的地。

  雲知還讓她趴伏在座位之前的平臺空地上,狠抽疾聳了一陣,又把她抱到前
排最左邊的位置,頂著她沿長凳一路爬到最右邊,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一
直到了平臺中心原屬於魔尊的位置,才狠插猛刺了數百下,痛痛快快地射給了她。

  於紅初猶如一堆軟肉癱在凳子上,無力動彈,也無力說話,只是呼呼地喘著
氣兒,雪白的圓臀向後高高翹起,被月光照得纖毫畢現,淩亂的燕草間,一條粉
艷的嫩縫兒,小嘴似的一張一翕,不斷吐出稠白的漿汁,看起來淫靡到了極點。

  雲知還仰靠在凳子上,隨手抓起一只玉足,放在自己小腹,撫摸把玩著,目
光卻看向鑲嵌在漆黑天幕的星星,心里什麼也沒想,只是充滿了一種無法形容的
寧靜。

  風吹著細浪,也吹著天上的浮雲,月亮時明時晦,令人產生一種深切的困意,
雲知還的眼睛慢慢闔起,最後就這麼光著身子,在魔尊的位置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知還忽被一陣大力搖醒,只聽於紅初說道:「有人來了!」
雲知還一驚,睡意全消,道:「那怎麼辦?」

  於紅初噗嗤一笑,道:「還能怎麼辦?躲起來唄。」拉著他縮身藏到凳子下
面,施了個斂息術。

  凳子下面空間不算寬敞,兩人赤裸的身子擠在一起,雲知還恢複雄風的肉棒
自然而然刺進了她庾嫩的大腿間。

  於紅初挪了挪身子,讓他的肉棒正壓在自己私處,伸手下去,捏著棒身往上
一推,已深深嵌入了嫩縫中,夾緊長腿,開始前後磨動。

  雲知還被她磨得快感陣陣,呼吸漸促,湊到她耳邊道:「你怎麼還來挑逗我?
也不怕被人發現。」

  於紅初道:「放心,來人發現不了我們的。」不依不饒,繼續挑逗著他,甚
至以五根細嫩的手指不斷揉捏從腿間冒出的龜頭,把雲知還弄得欲火大熾,伸手
到她胸口,抓著兩只飽滿如瓜的玉乳狠狠搓弄。

  兩人正是幹柴烈火,一點就著,於紅初身子亂扭,嬌喘不已,翹臀前挪,玉
指撚著棒頭,往穴口一送,叫道:「快進來!」嗓音發顫,格外催情。

  雲知還也顧不了那麼多,用力一挺,小腹撞在她的雪臀上,發出啪地一響,
已盡根沒入了她的小穴中。

  於紅初哀叫了一聲,正盼著他狠狠抽送,身後的男人卻沒了動靜,便回過頭
去看他,道:「怎麼了?」

  雲知還道:「那個人來了。」

  原來就在他們忘我纏綿之時,不知什麼人已降落到了平臺上,嗒的一聲輕響
之後,卻沒了動靜,顯然是站在原地,沒再走動。

  於紅初道:「管他呢,反正也就是個地元境中階的小家夥,發現不了我們的。」

  雲知還在她耳垂舔了一口,道:「你怎麼這麼急?不會是因為有人來了,反
而更想要了吧?」

  於紅初笑了一聲,道:「難道你不是?我可是能感覺得到的,你那根東西,
現在比鐵棍還要硬呢。」

  雲知還把肉棒退出,又狠狠刺了進去,道:「您真淫蕩,我現在恨不得等天
亮的時候,把您的衣服全扒光了,當著兩國人的面,狠狠地操你。」身下越動越
快,在膏腴緊致的小穴里攪出一片唧唧水響。

  於紅初嘴里嗚嗚叫著,待適應了片刻,便掙紮著說道:「你,你來啊,以為
我會怕了你嗎?」

  這話一出,雲知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許多淫靡至極的畫面:有時是在兩軍陣
前,有時是在旗桿上,有時是在擂臺上,有時又在城頭,有時又在廣場,總是一
模一樣的內容——自己把於紅初的兩條美腿大大分開,在汁水飛濺中狠操著她的
嫩穴,許許多多人都在圍觀,有師父師姐,四大家主,神後魔尊,普通百姓,男
的女的,老的少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他們臉上表情各異,或驚詫,或羞澀,或
不屑,或嫉妒……

  一時癲狂起來,緊緊箍著她嫩滑的身子,似要揉入自己懷中,底下抽勢如虹,
啪啪震響無有斷絕。

  於紅初拼命掙紮,長腿亂蹬,嗚嗚哀鳴,只一會功夫,快美已將達到極限,
忽然感覺小穴里夾著的肉棒好像又漲大了幾分,頂端爆出一團滾熱漿液,直灌入
自己身體深處,頓時全身一酥,腦中一片空白,無聲地痙攣著,大丟起來。

  許久,兩人才從這一輪爆發中緩過來。雲知還臉貼著她的臉頰,輕輕磨蹭著,
微微笑道:「聖使大人,您是打算一晚功夫,就把我榨成人幹麼?」

  於紅初道:「我倒是想啊,只是你仗著扳指上的功夫,兇蠻得很,要不是我
身子骨好,又練過一點雙修之術,只怕還承受不住呢。」

  雲知還聽她說到雙修術,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手上的扳指是從哪來的,便
問她:「聖使大人可知道我手上東西的來歷?」

  於紅初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雲知還在她大腿內側捏了一下,道:「那你還不快告訴我?」

  於紅初道:「它原來的主人是……」忽然神情一肅,玉指豎在櫻唇,噓了一
聲,道:「有高手來了,別出聲。」

  雲知還凝神傾聽,過了好一會,聽到從北邊傳來一道響亮的破風聲。

  聲源接近得很快,不久,雲知還聽到嗒的一下落地輕響,隨即平臺邊上響起
了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少主,大半夜的,您怎麼到這里來了?」


                             【未完待續】
2019-11-10 12: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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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2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三)

  雲知還吃了一驚,原來剛才站在外面的是李行雲,而新來的這位則是分別不
久的徐元。

  只聽李行雲嘆了一聲,道:「徐伯,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徐元道:「少主這是什麽話?要不是您,大家夥又怎麽會聚在一起?」

  「徐伯,你不用騙我,」李行雲道:「你們會聚攏到我身邊,只是因為我的
王族血脈,跟我本人又有多大的關系呢?」

  徐元不知他為何忽然這麽頹喪,一時無言以對。

  李行雲接下去道:「回想我這些年,潛入李家卻被老匹夫發現,讓姜兄代我
送劍又害他被殺,想要捉拿於紅初,卻害得你身受重傷,如今因鎖神指的緣故,
又不得不受制於北朝,二十多年過去了,仍然是兩手空空,一事無成,如果沒有
這個妖族少主的身份,我李行雲又算得了什麽呢?」

  徐元沒想到李行雲有如此深重的自我厭棄情緒,沈默片刻,才開口道:「少
主不必如此自責,歸根結底,只是因為您目前的修為還差了一些,所以才處處受
限,可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有少主這個成就的,也實在不多了,又何必對自己那
麽苛刻呢?至於鎖神指,等他們尋回藥來,讓舉父大人為您解除了就是,不必過
分擔憂。」

  「嗯,這也是一個問題。」李行雲道,「在營救舉父大人一事上,我可以說
沒有出一分力氣,如今卻要平白受他的恩惠,這叫我心里如何過意得去?」

  徐元楞了一下,道:「少主未免過於敏感了。日後我們得了天下,就都是一
家人了,又何必分得那麽清楚?」

  李行雲苦笑了一聲,道:「不分清楚不行。」見徐元仍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
便道:「徐伯,我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可願意如實回答我?」

  徐元道:「少主請問。」

  李行雲道:「如果我們得了天下,你們準備奉誰為主呢?」

  「當然是少主了。」

  李行雲眼中露出一絲感激,又搖了搖頭,道:「徐伯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你
可曾想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的。可以預料到的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
我仍然出不了什麽力氣,那時候,如果有人要跟我爭,以此發難,我能拿什麽說
服他,說服大家呢?難道只是因為我身上流著王族的血,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登上
皇位嗎?」

  這的確是十分現實的問題。從前李行雲一族能占據統治地位,是因為他們一
族種群數量龐大,繁殖能力又強,可以把許多天賦神通傳承下去,可是百年前與
魏武帝一役,妖族王室幾乎被屠戮一空,世上已沒有幾只白猿,如今只憑著這一
點血脈,就想壓服眾人,恐怕很難。

  徐元沈默了半晌,才道:「那少主可有什麽打算?」

  李行雲道:「太大太困難的事,我暫時做不了,如今,我只想做成一件小事。」

  徐元道:「什麽小事?」

  「替姜兄報仇。」

  這下不但雲知還吃了一驚,徐元也吃了一驚:「少主要去參加明天的比賽?」

  李行雲道:「不錯,我已經向司馬長平說過了,明天由我代替路西衍出戰。」

  徐元嘆了一聲,道:「那李姑娘一見到您的名字,肯定會選您了。」

  李行雲微微握了握拳,道:「我需要一個重新出發的契機,機會就在眼前,
不能錯過。」

  徐元知道阻止不了他,只好說了一聲:「那少主可要小心了。」

  李行雲擡頭向西北方望去,說道:「徐伯。」

  「嗯。」

  「如果我不幸戰死,就把我送回棠庭山吧。我有點想念那里了。」

  兩人默默站了很久,最終是李行雲說了一句,「回去吧」,兩個人就離開了。

  雲知還和於紅初從凳子底下鉆出。

  雲知還往北邊望去,只能見到一面粼粼閃光的湖水和連綿起伏的暗青色山巒。

  於紅初道:「擔心你大師姐了?」

  雲知還點了點頭,道:「他們要是遇見,必定性命相搏,不擔心不行。」

  「你大師姐破境之後,修行進展迅速,你應該對她有信心。」

  「信心有,擔心也有。」

  「你很喜歡你大師姐?」

  「當然,她那麽好,我只恨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她。」

  「我看你挺好的,你覺得自己哪點配不上她?」

  「她只喜歡我一個,這點我就做不到。」

  於紅初聞言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一種惆悵歡喜自責哀傷交雜的複雜感情。

  雲知還道:「莫非聖使大人也有喜歡的人?」

  於紅初嗯了一聲。

  雲知還有些意外地道:「不知道是哪位男子有這等福氣,能得到聖使大人的
垂青?」

  於紅初搖了搖頭,道:「不是男子。」

  「原來是一位女子,」雲知還道,「是我太局限了。」

  於紅初道:「你師父沒跟你說過嗎?」

  雲知還道:「沒有。」

  於紅初道:「嗯,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喜歡的人是蘇秀青,就是你們的左聖
使大人。」

  雲知還驚訝道:「原來你們是一對啊?」

  於紅初道:「可以這麽說吧。只是我比你要慘一些,至今還沒有碰過她的身
子。」

  雲知還道:「這是為何?」

  「說來就話長了,」於紅初道,「我們原來是鄰居,一塊兒在江州東陽郡長
大的,後來我去修道,她因為沒有修行所需的根骨,就留在了家鄉。但是她生性
聰明,雖然父母不允許,私底下卻偷偷讀了許多書,有一天遇到個老爺爺——她
堅持認為是什麽世外高人,我覺得是騙子——自稱會看面相,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傳了一本書給她,就類似於道士於吉送給張角的那一本,讓她回去好好鉆研、體
悟,說是日後必有大用……」

  雲知還道:「看左聖使大人如今的成就,那位老爺爺說的似乎沒錯啊。」

  於紅初道:「這要看你怎麽想了。反正我不覺得她的成就跟那本書有關系。
那本書發揮的唯一作用,在我看來,就是王母娘娘劃下的那條銀河,把我和她分
開了。」



                            (十四)

  雲知還道:「這怎麽說?」

  於紅初道:「後來我修道有成,第一時間就下山去找她。你知道,這麽多年
不見,見面了免不了想要親熱親熱,誰知道她卻不願意,你猜為什麽?」

  雲知還道:「我猜不到。」

  於紅初道:「她說,從前她不懂,如今一見我,才知道我是命犯桃花之人,
日後的情人必定車載鬥量,數不勝數,所以不能跟我親熱。」

  雲知還驚訝道:「沒想到左聖使大人她……」

  「很古板是吧,」於紅初揉了揉眉心,道,「她覺得愛情是一對一的,而且
第一次必須發生在拜堂成親之後。」

  「不是,我是想說,她說得好像挺對的……」雲知還弱弱地道。

  啪的一下,於紅初用手掌拍了一下他的頭頂,道:「哪里對了?」

  雲知還道:「可是聖使大人您現在不就是很多情人嘛。」

  於紅初道:「那是因為她不跟我親熱,我又這麽年輕,沒有幾個情人怎麽解
決生理需求?」

  雲知還道:「不對,要解決生理需求,一個就夠了,甚至不用別人,自己就
夠了。」

  於紅初道:「自己解決多沒意思。如果那個人是自己的愛人,自然一個就夠
了,如果不是,那就要很多個了。」

  她這話好像也有道理……

  雲知還想了想,道:「那您當初有沒有跟左聖使大人說,她那是有罪推定,
拿未曾發生的事來懲罰您,是不對的?」

  於紅初道:「有。但是她說能推斷的未來都是確定的,早已經被寫在了一本
書上,只等著我們去經歷。她相信未來一定會這麽走。」

  雲知還道:「這也太玄了,她是怎麽推定的呢?面相能看出什麽來?」

  於紅初嘆了一聲,道:「其實我估計跟面相沒什麽關系,主要是性格。她說
她非常了解我,知道我熱衷冒險,不是能從一而終的性子,對得到的東西很快就
會失去興趣,所以不能跟我發生關系。」

  雲知還狐疑地道:「我怎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呢?前面那些說不定只是
借口。」

  於紅初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麽懷疑過。」

  雲知還道:「那您後來是又把它推翻了嗎?」

  「也不是推翻了,」於紅初道,「而是覺得兩種理由可能都是真的。」

  「這我倒是沒有想到。」

  於紅初道:「她相信自己的推算,又相信自己的觀察,兩者相互加強,使她
堅信自己是對的。」

  雲知還道:「那聖使大人覺得,她到底對不對呢?」

  於紅初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說她錯了,但是現在,雖
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其實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了。」

  「這又是為何?」

  於紅初道:「剛開始與其他人交往,確實讓我感覺沒什麽趣味,甚至還有點
痛苦,但是久而久之,不知該說是習慣了,還是真的喜歡上了,我覺得這事也挺
有意思的。」

  雲知還笑道:「嗯,這事是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地方也不只在於身體上的快感,更重要的,是一種心靈上的自由。
這事說到底是很簡單很枯燥的,就是不停動啊動,然後噴出水來,所以需要不
斷打破世俗的桎梏,不斷更新已有的姿勢和情境,才能到達一種洪水泛濫般漫無
際涯、任意奔流的境界,在某種程度上,這東西跟修行是很像的。」於紅初微微嘆
息著,「有時候我也懷疑,如果真的跟她在一起了,我會不會又開始懷念起這種
生活,畢竟她是一個在性愛上相當保守的人,肯定不會像你一樣,大半夜地陪我
在湖面上裸奔。」

  雲知還沈吟了好一會,道:「如此說來,左聖使大人跟您好像很不一樣呢。」

  於紅初道:「但是她吸引我的,就是這『不一樣』。她就像是個古板的宗教
徒,我一邊覺得她不可理喻,一邊又被她的虔誠和篤定所吸引——她可以永遠在
那里等著我,喜歡我,不靠近我。我在外面有時感到累了,一想到她對我的喜歡
是不會變的,心里就會覺得很安定。」

  「也許現在這樣的狀態,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了,我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
其他很多人的肉體。」

  「只是苦了她一個人。」

  雲知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當初師父跟他說起往事時,她口中的「於姐姐」,
給他留下的印象是大膽不羈,但是很顯然,這位行事頗有些驚世駭俗的聖使大人,
也有她的煩惱和猶疑,在某些方面,跟普通人沒有區別。

  是啊,除了秦遲錦那樣的人,又有誰能真正地超脫於這凡塵俗世之上呢?他
不由喟嘆了一聲,拍了拍於紅初的香肩,道:「聖使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回
去吧。睡一覺,什麽都會好的。」

  於紅初卻已擺脫了那種抑郁的情緒,笑著道:「我現在就已經好了。」雙手
往上輕輕一擡,湖面上升起兩座水山,把兩個平臺淹沒了,再輕輕一放,水山緩
緩下降,兩個平臺又露了出來。最後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兩人一起離開了
這里。

  回到絳雲仙子的那座房子,於紅初坐在床上,拍了拍額頭,道:「對了,你
剛才問我扳指的事,我忘記告訴你了。」

  雲知還道:「其實我自己也想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聽您說的求證一下。」

  「哦?」於紅初道,「那你說說你想到什麽了?」

  雲知還道:「當年晉厲帝以引蛇出洞之計,把幾大雙修宗門一網打盡,功法
秘籍焚燒一空,並頒下禁止修士再修練此種功法的禁令,從此雙修之道風光不再,
在其他優良功法的競爭之下,紛紛敗落,無人問津。但是想來法網雖密,仍有魚
漏網而出,既然難以在當今之世傳道,那人便決心留往後世,寄存於某個凡人身
上,也就是我的某一個老祖宗手里。聖使大人覺得我這個猜想如何?」

  於紅初笑道:「這些流傳過程我也不清楚,大概八九不離十吧。」頓了一下,
接道:「但是我知道你所修功法的來歷。如果記載無誤,是一個名叫玄元子的道
人所創。當時他有感於世間流行的雙修功法,多是三峰采戰術之類損人利己的法
門,所以花了數十年時間,以《悟真篇》為基石,結合自己多年的房中經驗,創
下了一套《顯光通體陰陽和合訣》,又請來一位精通陣法和鑄造的知交好友,打
造了你手上這枚扳指,把功法存進了里面……」

  「原來如此。」

  雲知還總算知道了自己手上這件寶貝的來歷,雖然沒什麽用,但好歹有了明
確的感恩對象,當下雙掌合十,拜過了那未曾謀面的祖師爺,打量了一眼仍然赤
裸著身子的於紅初,猶豫著叫了一聲:「聖使大人。」

  「嗯。」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您看……」

  「不要廢話。」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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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2 12:2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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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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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3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五)

  第二天清晨,於紅初把李萼華、申小卿和沈知白一起叫去商量事情。

  雲知還雖然擔心,但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好乖乖地等著。

  很快,她們都回來了。申小卿臉上變得滿是憂慮,李萼華卻一切如常,像是
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雲知還看著她,她也看著雲知還。

  僵持了好一會,李萼華開口道:「師弟,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雲知還道:「你說為什麼?」

  李萼華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雲知還覺得她笑得甚是可惡,問道:「師姐,你在笑什麼?」

  李萼華道:「我高興,高興的時候不該笑嗎?」

  「我不準你笑。」

  李萼華道:「那不行,我只要一想到有個傻師弟很關心我,又不知道怎麼跟
我說,就一直用眼睛瞪著我,我就忍不住想笑。」

  雲知還徹底被她打敗了,無奈地對申小卿道:「師姐,你轉過身去,回避一
下。」

  申小卿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幹嗎,但還是依言面壁而立。

  雲知還幾步走近李萼華,李萼華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想要逃走,卻已來
不及了,雲知還一把抱住了她,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唔……」

  李萼華睜大的眼睛慢慢變得朦朧。

  唇濡舌拌,香津暗渡,兩人一時吻得忘我,身子緊緊貼在一處,好像要融為
一體。

  申小卿在一旁聽到這種怪響,哪還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羞得玉臉飛紅。

  突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餵餵餵,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大白天的,
就想幹那種事情嗎?被小孩子看到,影響很壞的!」卻是羅節闖了進來。

  李萼華羞得一把推開了雲知還,面向墻壁,著急忙慌地整理衣衫和鬢發,一
會兒,再回過身來,已恢複了從容鎮定的神色。

  雲知還還有點戀戀不舍,唇舌和掌指上似乎還殘存著師姐的溫軟滑膩,看向
李萼華的目光不覺有些色瞇瞇的。

  李萼華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轉向羅節道:「蓁蓁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這幾天蓁蓁都跟羅節混在一起,同吃同睡,比親姐妹還要親。

  羅節答道:「她在練功呢,放心吧,有師父看護著她。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們
準備得怎麼樣了嘛,看樣子,是不用我擔心了。」目光在雲知還三人之間轉來轉
去。

  申小卿臉上微紅,想起李萼華的事,又不禁擔憂起來,道:「情況不是很好,
聖使大人說,李行雲來了,頂替了路西衍的位置。」

  羅節不由吃了一驚,道:「大師姐選他了?」

  申小卿點了點頭。

  羅節的目光看向了李萼華。雲知還和申小卿的目光也看向了李萼華。

  李萼華不閃不避,迎著他們的目光,微微笑道:「你們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雲知還攤了攤手,道:「事到如今,不放心也不行了。」

  「師姐加油!」羅節先叫了一聲。

  「大師姐加油,」雲知還也只好跟著喊,「小卿師姐也加油。」

  李萼華和申小卿相視一笑,眼中均有鬥誌在熊熊燃燒。

  很快到了中午。今天是個多雲的日子,坐在湖心平臺上,勁風拂面,分外涼
爽。

  這次要看的是兩位師姐與北朝的比試,雲知還覺得比自己親自上場還要緊張。

  往北邊看去,可以看到平臺左側水面上,立著幾個人,除了李行雲、徐元和
小石外,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看衣著打扮,估計都是妖族中人。

  隨著比賽臨近,人到得越來越多。

  雲知還忽覺眼前一亮,北朝平臺右側水面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容貌極
美的女子。

  她年約十八九歲,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衣衫,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眉秀鼻挺,
眸盈若雪,兩片薄唇微微抿起,拄劍而立,透露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好一個冰山美人兒。

  雲知還暗贊一聲,忍不住向申小卿道:「師姐,那邊那個藍衣服的女子是誰?」

  申小卿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道:「她叫葉流霜,是北朝這次地元境中階的第
一名。聽說她是天璣老人的弟子,來頭不小呢。」

  雲知還驚訝道:「就是自稱鬼谷子傳人的那位天璣老人嗎?」

  「是的,」申小卿點了點頭,「據說鬼谷子一派又分為文武兩脈,這位葉流
霜是武脈的傳人,想必修為是極厲害的。」

  雲知還不禁多看了對面冷若冰霜的女子幾眼,沒想到她似乎有所察覺,目光
也往這邊望了過來。

  雲知還與她目光一觸,頓覺眉眼生寒,全身一涼,忙側臉避開了,暗暗嘀咕
:好厲害的美人兒,只是被她瞧上一眼,好像就受不住了。

  這時鏘地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雲知還回過神來,向申小卿道:「師姐加油啊!」

  申小卿向他笑了笑,走到平臺邊,輕輕一蹬臺面,人已如一朵彩雲般冉冉飄
到了湖心。

  美人的待遇總是有所不同的,何況是申小卿這種級別的美人,她根本就沒有
展示什麼,觀賽人群一見她的面,卻起哄似的,紛紛喝起彩來,鼓掌聲熱烈得好
像她已經贏得了比賽。

  雲知還見他們這麼給面子,又高興又好笑,對李萼華道:「師姐,小卿師姐
好像很受歡迎呢。」

  李萼華道:「都是些像你一樣的好色之徒,有什麼可高興的。」

  雲知還看了看四周,暗暗捏了捏她柔嫩的掌心,道:「我要是不好色了,只
怕師姐就要更不高興了。」

  李萼華輕啐了他一口,道:「大庭廣眾的,你別來鬧我,認真看比賽。」

  雲知還便放開了她,朝場中看去。

  只見一條魁梧大漢站在申小卿對面,方口大眼,虎背熊腰,三個申小卿加在
一起,恐怕也沒他那麼高大,不禁暗暗咋舌,「小卿師姐這是遇到個莽漢了,美
色可起不了什麼作用。」

  簡單的招呼過後,那魁梧大漢拓跋濤也不多客套,雙手各握著一柄厚背寬刃
大斧,毫無花哨,呼的一聲,向申小卿當頭劈落。

  斧勢迅猛之極,申小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驚得呆住。

  觀眾席里已爆出一片驚呼聲。

  卻聽砰的一下,一陣水汽從申小卿身周爆開,那柄大斧一頓,被反彈了回去。

  這下觀賽人群又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這次的驚卻是驚喜,而不是驚嚇。

  平臺中心的於紅初,向絳雲仙子笑道:「周妹妹,你什麼時候把無相水甲傳
給你二弟子了?這可有點欺負人了啊。」



                             (十六)

  絳雲仙子道:「我這幾個弟子之中,就小卿最適合修習無相水甲,只是她以
前修為不足,直到破境之後我才傳了給她,算來練了快一年了吧。」

  雲知還對此也感到很驚訝。他知道師父年輕時候的成名技之一便是這無相水
甲,據說可以把自身與周邊的水汽連在一起,敵人的攻擊被化散到無數水分子之
中,只要自身真元不竭,身周水氣不蒸發殆盡,則無論敵人的攻擊如何狂猛,都
不能傷到自己分毫。沒想到申小卿不聲不響地,竟然把這門功夫學到了手里。

  場中,申小卿試過無相水甲的威力之後,信心大增,只從芥子空間里取出白
色長劍,毫不退讓地,與拓跋濤展開了對攻。

  湖面之上水汽充沛,不用擔心防守問題,她的每一劍都是直來直去的,與往
日的靈巧打法大不相同。

  長劍與大斧頻頻相撞,發出當當當的金鐵交擊聲。

  一團團白色水汽從兩人交戰處往四周爆開,卻不見消散,而是越來越濃密,
漸漸地把兩人的身影遮住了。

  眼力不佳的人,已經很難看清兩人交手的實情。

  但是他們的修為離舉父和秦遲錦畢竟還差得遠,所以雲知還仍然能跟得上他
們的一招一式。

  但見申小卿身如遊龍,劍勢如虹,力度與速度結合得恰到好處,雖然不懼
與拓跋濤的大斧直接相撞,卻也不願意再做笨拙的無用功,每一劍角度與時機
皆是妙到毫巔,堂堂正正之間,又有奇招疊出,攻其不備,觀之令人賞心悅目,
而忘記了她的絕世姿容。

  拓跋濤也不甘示弱,兩柄長達七尺的大斧耍得出神入化,在身周卷起一片雪
亮的斧刃風暴,斧刃碰到申小卿長劍,便發出當的一聲,劈進申小卿身外三尺,
就響起砰的一聲。打了半晌,仍然臉不紅氣不喘,顯然大斧雖重,對他來說卻跟
拈著根稻草似的。

  雲知還見他們打得有來有回,千招過去,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不由大為
驚訝,對李萼華道:「師姐,你看他們誰能贏?」

  李萼華道:「我也不確定,看起來他們修為相近,只怕是有得打了。」

  另一邊,絳雲仙子也問了於紅初同樣的問題。

  於紅初沈吟一會,道:「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他們應該會打成平手。」

  一旁的蔡合宗道:「那麼依聖使大人看來,會不會有意外出現呢?」

  於紅初道:「是有一宗意外,但是我不能確定它會不會在這兩個時辰之內出
現。」

  比賽規定,兩個時辰內不分勝負,便算作平局。

  陳嬰元道:「聖使大人莫非是指六年前那件事?」

  於紅初道:「正是。據說六年前,拓跋圭的大兒子拓跋鴻與二兒子拓跋濤,
在梁州曾與司馬家的弟子發生沖突,雙方大戰了一場,司馬家的弟子死了三人,
重傷四人,拓跋鴻當場戰死,拓跋濤也被鎖神指傷到了神魂,艱難逃回幽州。拓
跋圭聞訊大怒,召集人手便要殺上司馬家,司馬長平卻已把事情上報給魔尊,魔
尊派人半路把拓跋家的人攔下,才消弭了一場家族之間的戰爭……事後魔尊迅速
封鎖了消息,外人大多只知拓跋家與司馬家有仇怨,具體經過卻是很少人知道。」

  「原來如此,」蔡合宗道,「那鎖神指專攻神魂,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傷
害。這拓跋濤久戰不下,若是傷勢複發,恐怕就要認輸了。」

  絳雲仙子道:「若是他堅持過兩個時辰,自然就沒什麼影響。」

  場上拓跋濤已經有些不耐,驀地大吼一聲,周身光華大盛,隨即收斂為一層
金色光甲,遍覆全身,多余的部分猶如鐵水,湧向兩柄大斧,很快把它們澆鑄成
了金色的斧頭。

  他長臂一掄,勢如奔雷般劈到申小卿面前。

  申小卿舉劍一擋,當的一聲,手腕微麻,劍上竟被崩出一個口子。

  她不禁吃了一驚,另一斧又已劈到,不及細想,身形如電飛退。

  拓跋濤如影隨形,狀如瘋魔,一瞬間劈出數百斧。

  申小卿展開身法,迅如鬼魅,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
躲過致命一擊。

  但這樣一來,已明顯落入下風,卻是讓關心她的南朝觀眾捏了一把汗,眼睛
都不敢眨上一下,深怕一個疏忽,她便已死於非命。

  雲知還同樣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上一口,心里怦怦亂跳,忽見申小卿腳下似是
一滑,栽進了水里,不禁啊的發出一聲驚呼,隨即不見了申小卿的人影,才知道
她原來是鉆進水里去了。

  拓跋濤毫不猶豫地跟上,水面之下頓時炸魚一般砰砰連響,卻是不知道勝負
如何了。

  響聲不停,自然意味著申小卿還沒有敗下陣來。

  雲知還稍稍松了一口氣,知道水下與水上不同,個子越高大,受到的阻力越
大,行動越笨拙,對二師姐卻是大大的利好。

  忽見一柄青色短劍破出水面,如有靈性般在幾丈高的空中巡遊。

  雲知還一時不懂申小卿的用意,正在猜測,卻又聽砰地一聲,兩條身影同時
沖出水面,在空中叮叮當當不知過了多少招,隨著一聲脆響,申小卿手中長劍斷
成兩截,上半截劍身遠遠飛了出去。

  一時全場嘩然。

  拓跋濤竟似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仍然一斧劈了過去。

  雲知還大驚失色,卻見申小卿雙掌一合,身前白霧忽濃,把兩人的身形蓋住,
砰的一聲,顯然是結結實實地接了一招。

  便在兩人硬撼一招的同時,一柄短劍,悄無聲息,射到了白霧之前……

  突聽一聲響徹全場的「住手!」,一道人影只閃了一閃,已到了白霧之外,
右手一探,捉魚般把射入水霧的短劍捉住,左手卻搭在拓跋濤的肩上,制止了
他再次揮斧的動作。

  申小卿袖子一卷,已把白霧驅散,她的秀臉上還有一絲潮紅,顯然硬接的這
一斧頭並不好受。

  喊出住手兩字的,正是拓跋家的家主拓跋圭。

  他走近申小卿,把短劍遞了過去,道:「小姑娘,不用打了,你贏了。」

  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陣陣響遏行雲的歡呼叫好聲。

  申小卿接過短劍,抱拳微微躬身,說了一聲:「承認。」便又一朵彩雲般飛
回了雲知還身旁。

  雲知還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大為高興,笑著道:「師姐,你這一手真是高明,
師弟服了你啦。」伸手把她的小手握住。

  申小卿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臉紅紅地看了看四周面帶微笑看過來的南朝修
士,忍羞道:「師弟,你放開我。」

  雲知還與她十指緊扣,擡起手來,大大方方地在她手背親了一口,道:「師
姐別怕,有我在呢。」

  申小卿咬了咬唇,只好帶著三分羞澀七分甜蜜地讓他握著。

  另一邊,拓跋濤猶有些不解,在追問父親自己哪里輸了。

  拓跋圭微微嘆了口氣,道:「傻孩子,那小姑娘騙你鉆進水里,卻偷偷放了
短劍出來,你跟她躍出水面之時,她又緊緊纏著你,讓你沒有辦法分心註意周遭
環境,待她長劍折斷,你去攻她,她卻招來短劍刺你後背。你被困在白霧之中,
與外界聲息隔絕,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要不是我及時出手,只怕你此時不死也
要重傷了。」

  拓跋濤驚訝至極,一時無話可說——他身上的金元甲或許騙得了別人,卻騙
不了自己和父親,早已被他偷偷地轉移到了大斧之上,剩下的只是一個殼子——
只好搖了搖頭,嘆著氣隨他回到了北邊的平臺上。

  南邊的平臺,於紅初幾個人也甚感訝異。

  蔡合宗道:「這結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於紅初道:「確實,看來我剛才那些話是白說了。」

  絳雲仙子見自己兩個徒兒接連獲勝,心里正歡喜,聞言笑道:「於姐姐的話
怎麼會白說?現在用不上,將來說不定會用得上,即使將來也用不上,當個故事
聽聽也不錯嘛。」

  於紅初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貧嘴。看下一場吧,要是還說不中,
我可不敢再開口了。」

  李萼華早已做好了準備,朝臉上又現出緊張之色的雲知還笑了笑,身形一躍,
箭矢般射到場中,朝北邊拱了拱手,揚聲說道:「若耶峰李萼華,有請李道
友賜教。」


                               【未完待續】
2019-11-14 13:2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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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17~18)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6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七)

  她今天穿著一身黑白勁裝,箭袖窄腳,看起來幹練清爽。

  觀賽人群中又傳出陣陣歡呼喝彩聲。

  李行雲拔劍在手,整了整衣冠,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

  兩人默默對峙片刻,李行雲先開口道:「李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李萼華道:「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今日天氣不好,正適合算賬,你
我新仇舊恨,一並清了。」

  李行雲道:「說出來姑娘可能不信,其實你跟我並沒有什麼仇恨,但是我跟
你的仇恨,卻是大得很了。」

  李萼華不是很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微微蹙起了眉頭。

  李行雲卻不打算解釋下去,伸了伸手,道:「請。」

  李萼華知道此時不宜多想,便從芥子空間里取出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鋼劍,擺
了個起手式,道:「你請。」

  李行雲微微一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一年過去,李姑娘又有了什麼長進
吧。」話音方落,身形一晃,劍鋒已劈到李萼華面前。

  李萼華擡手一架,兩劍相擊,發出鏘地一聲悅耳清音,劍刃相交之處,蹦出
一溜火花。

  兩人的劍材質都很普通,但是在他們的真元灌註之下,除非是遇上羲和劍那
樣的寶物,不然很難斷折。

  李行雲一劍過後,已察探出李萼華體內真元渾厚無比,不由暗暗吃驚,但是
他自小心高氣傲,後來雖然遇到很多挫折,意氣消沈,昨晚卻已下定決心悉數放
下,所以此時並沒有任何畏懼之感,反而激起了他強烈的鬥誌,展開平生所學,
一劍快過一劍,勢如奔雷掣電,迅猛之極。

  李萼華一向崇尚快刀斬亂麻似的幹脆果斷,李行雲這種打法正符合她的心意,
便也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驚鸞劍法一經展開,正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
驂龍翔」,同樣迅猛之至。

  兩人這一輪對攻,快得簡直不可思議,叮叮鏘鏘一陣亂響,人影紛亂,好像
場中不是兩個人在交戰,而是兩支隊伍在交戰。

  二十息過後,砰的一聲炸響,兩條人影各滑退三丈,氣喘籲籲地對峙著。

  李萼華活動了下微微發麻的手腕,身子前傾,右足一蹬湖面,又沖了上去。

  叮叮鏘鏘一陣亂響,然後分開,再沖上去,叮叮鏘鏘一陣亂響,再沖上去
……

  把這一步驟不斷重複,便是這一場戰鬥的全部了。

  沒有技巧,也沒有謀劃,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以快對快,以狠對狠,與野獸
相近,與修士相遠。

  觀賽的人群大都皺起了眉頭,即使沒有任何修為,也能看出這不是什麼比試,
而是赤裸裸的搏殺。

  這場戰鬥似乎揭開了一個讓他們心里有些不舒服的事實:不管如何掩飾,雲
夢會武,本質上是一場比較溫和的戰爭,而戰爭,是要死人的!

  一刻鐘過去。

  兩刻鐘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看著動作漸漸慢下來的兩人,雲知還的心里卻是越來越緊張。慢並不意味著
安全,只是說明兩人都已感到疲憊,而疲憊意味著的,是勝負已近,生死將分。

  李萼華的手在發顫,鬢發散落了幾綹下來,清麗秀雅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胸脯急劇起伏,香汗匯成細流不斷淌落。

  她很清楚,自己已將到極限,而對手也是如此。

  她把自己學過的劍法幾乎已全部施展了一遍,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直接翻出底
牌,但是忽然間,她又想起來,代傳師弟的大衍劍經,自己還沒有用過。

  本來她是希望看到這一套劍法由師弟在比試中使出,在世人面前大放光彩的,
沒想到師弟另有奇招,沒有用上。

  那就由我來吧。

  李萼華深吸了一口氣,提劍再次沖了上去。

  李行雲一對上就發覺了這套劍法的不同尋常。

  他作為妖族少主,又天資甚高,胸中所學之博雜,比之司馬盛光也不遑多讓,
更何況他後來潛入李家,又把李家的珍藏功法學了個遍。打到此時,他只是真元
消耗過多,未曾使過的劍術招法卻是數之不盡,哪知道這時一一使來,竟然被李
萼華破了個幹幹凈凈,不由大為震驚。

  招式一落下風,真元體力消耗得也就更快。

  他稍一思忖,知道今日難關恐怕無法再輕易度過,當下心一橫,拼盡全力,
一劍把李萼華震退,怒吼一聲,身上衣衫爆裂,現出了真身。

  一只有一個半人高的白猿現身湖心。

  它全身覆滿長約三寸的雪白毛發,面孔清瘦,並不難看,渾身肌肉虬結,像
是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李萼華早有預料,並不太驚訝。

  觀戰人群卻是驚呼不斷,議論紛紛。

  「天哪,他竟然是妖族。」

  「有好幾十年沒有妖族出世了吧?」

  「聽說他還曾潛入李家,想要竊取我們的機密。」

  「看他胯下的東西,好嚇人,好醜……」

  一些姑娘小姐紛紛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一些姑娘小姐卻對著那根東西指指點點,開著各種玩笑。

  李行雲第一次在如此多的人類面前現出真身,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焦躁
和羞怒感,忍不住仰天咆哮了一聲,高高躍起,雙手握拳,泰山壓頂般砸向李萼
華。

  眾人被他的驚人威勢所懾,不知不覺停下了議論。

  李萼華此時的體力真元與之相比虛弱許多,翻身一滾,從他左側穿出,回身
一劍劈在他膝彎。

  李行雲痛吼一聲,卻似乎沒有大礙,轉身一拳回砸。

  李萼華及時身形一閃,躲過了拳鋒,砰的一聲,卻沒避過四濺的水花,被潑
了一身一臉。

  她不及擦拭,繞著他飛轉過幾圈,勁風刮面,身上水跡很快幹透,手中長劍
刷刷連刺,沿著足陽明胃經,從梁門一路刺到了伏兔穴,卻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她也不氣餒,在翻滾跳躍,避過追擊而來的拳鋒之余,一會兒功夫,已刺遍
了他周身大穴。

  仍然徒勞無功。

  她這才確定,李行雲這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橫練功夫,純粹是天賦異稟導致
的肉身強大,沒有罩門可言。

  她不由嘆了一口氣,知道再繼續耗下去,輸的一定是自己。

  這一瞬間,主意已定。

  她一個閃身,飛出五丈之外,雙手緊握長劍,全部的真元集中在這一劍之上,
嗖地一聲竄了回來,矮身躲過轟擊而來的拳頭,倒轉劍柄,長劍斜撩,狠狠斬向
李行雲的小腹。

  砰地一聲震響,長劍正中目標,劍身崩解,鋼片亂飛。

  李行雲慘嚎一聲,小腹被劈出一道深約一寸長達一尺的傷口,鮮血汩汩湧出,
捂腹蹲在水面上,一時直不起腰。

  李萼華從他身側摔出兩丈之外,幾乎沒有剩下一絲力氣,只靠著修行之後格
外輕盈的身子,仰躺在湖面上,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一動不能動。



               (十八)

  雲知還看得心疼不已,目光不覺望向了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察覺,微微搖了搖頭,傳音道:「相信你師姐。」

  雲知還心中一震,目光轉回場中,看著李萼華一動不動的身子,心疼無奈之
余,又有一點衷心的佩服。

  全場靜得落針可聞。

  時間緩緩流逝,又是兩刻鐘過去,李萼華和李行雲幾乎是同時,一點一點站
直了身子。

  李萼華的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用力過度的蒼白,眼神仍然明亮如初,身上的衣
衫濕透了,因為沒有多余的真元蒸去水分,曼妙的身體曲線暴露了出來。但是她
的神情卻很平靜,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李行雲腹部的傷口好了大半,左臂上鼓起的肌肉癟了下去,變得皮包骨頭,
像是一條幹柴。他的臉色也很蒼白,是失血過多所致。

  他多看了李萼華幾眼,道:「李姑娘,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如果立刻投降,
還能保住一條小命。」語氣在真誠與諷刺之間。

  李萼華道:「這話對你一樣適用。」

  李行雲忍不住大笑起來,道:「好,李姑娘還有什麼招式,盡管使出來,我
李行雲可以死,但是絕不會投降。」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聽說在比試中,如果有一方意外身死,那一場便算
作平局,看來你我這一場只能算作平局了。」左手高高舉起,如握刀劍。

  天色忽然暗沈下來,大風呼嘯,隱隱夾著鬼哭狼嚎的聲音。

  一點點的黑光從天地間,慢慢聚集到了李萼華舉起的白皙手掌中。

  兵器逐漸成型,看輪廓,分明是一柄烏光閃爍、長逾四尺的狹長彎刀,刀上
紋路詭異莫名,竟不似人間所有,望之令人膽寒。

  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修羅陰煞刀!」

  於紅初驚呼了一聲。

  絳雲仙子的臉色已變得很難看。

  雲知還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一看到長刀成型的一瞬間,李萼華周身忽然冒起
一股黑氣,繚繞不散,身體通電般輕顫不已,也知道情況不妙,忙把目光望向了
於紅初。

  於紅初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此種功法由數百年前通天帝君所創,
能引來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連同體內修煉的魔功真元,化為一刀斬出,不論修
煉時間多長,積累真元多麼雄厚,皆只能發出一刀,一刀過後,功法反噬,非死
即殘……」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落下,雲知還腦子里轟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後面於紅
初說的什麼,周邊的修士說的什麼,他全都聽不見了。

  他原本以為,經過自己的努力澆灌,李萼華體內的那股真元已經柔化了很多,
不會再對她造成什麼傷害,誰知道此時聽於紅初所言,竟然如此嚴重,甚至會危
及師姐的生命!

  他一下子懵了,極度的懊悔和恐懼統治著他的心,他張大了嘴巴,卻無法發
出聲音。

  不知是一個世紀還是一個瞬間過去了,他突然反應過來,像是一尊石像忽然
獲得了生命,大喊了一聲:「師姐!」

  遠處的李萼華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清麗秀雅的臉上黑氣繚繞,顯得有一
些詭異和邪氣,她的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一個微笑,帶著幾分淒然,幾分決絕,
轉身,揮刀,沖了出去!

  在看到李萼華手中那柄長刀時,李行雲心里也產生了一絲恐懼,如果他立即
出手,應該能殺死她,但是他既然選擇了與她在這樣的場合比武,心中的驕傲就
不允許他趁人之危,他招出了原來那柄長劍,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在看到李
萼華身形一動時,也毅然決然地沖了過去。

  李萼華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黑色電光,與李行雲沖來的身影一撞,砰地一響,
停頓了一個瞬間,余勢不竭,前沖了幾十丈遠,才緩緩倒了下去。

  李行雲只覺得眼前一花,水天界面接連翻轉數十次,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
隱約聽到一聲悲痛之極的「少主!」隨即砰的一下,頭顱砸進了水里,濺起一片
帶血的浪花,什麼也不知道了。

  從南北兩邊同時飛出幾條身影,向場中撲去。

  驀地,一聲清叱響起,「誰敢動我徒兒!」

  原來是有兩個妖族見李萼華倒下的地方距離北邊更近,看出便宜,往她的方
位撲去。

  眼見刀鋒即將觸到李萼華身體,驀覺寒風撲面,呼的一下,兩人身子一輕,
被一陣大風卷得沒了人影。

  揮出一袖之後,絳雲仙子忙蹲下身子,把浸在水中的李萼華抱起,玉指搭在
她的脈門。

  緊跟著趕到的雲知還幾人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卻怕打擾到她,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見絳雲仙子挪開了手指,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雲知還心中
大喜,忙問道:「師父,師姐怎麼樣了?」聲音猶在顫抖。

  絳雲仙子道:「死不了。」

  「那她的手……」

  絳雲仙子嘆了口氣,道:「只怕是要廢了。」

  「什麼?!」雲知還三人驚呼了一聲。

  絳雲仙子道:「左手經脈全毀,天底下最好的神醫恐怕也要束手無策了。」
她的語氣雖然平淡,眉心卻緊緊鎖著,對這個大弟子,她一向喜歡疼惜得很,眼
見她遭此厄難,心里當真是鈍刀割肉似的疼痛。

  卻聽於紅初的聲音傳來,「那也未必。」聲落人到,已站在了絳雲仙子身旁,
伸手替李萼華把過了脈,餵了她一顆芳香四溢的丹丸,才接著道:「先把她的傷
勢穩住,辦法未必沒有。」

  雲知還喜道:「聖使大人想到什麼法子了?」

  於紅初道:「晚上再說,先回去吧。」

  一行人護著李萼華,正要離開,卻聽徐元叫了一聲:「幾位慢著。」

  於紅初朝他看了一眼,見他滿臉悲痛,懷中抱著李行雲的屍身,衣衫上盡是
血跡,不由皺了皺眉,道:「道友有何指教?」

  徐元朝臺上的司馬長平道:「司馬家主,我欲明天替你們比上一場,不知你
同不同意?」

  司馬長平道:「徐道友想替你家少主報仇?我是沒有意見的,就看你的對手
答不答應了。」

  徐元道:「正是!」又轉向絳雲仙子道:「不知絳雲仙子答應否?」

  羅節插口道:「你這人行事好沒道理!你家少主跟我們師姐比試,堂堂正正
的,雖技不如人,不幸戰死,誰也不能說他什麼,你卻非要找上我們師父,對象
不對,師出無由,平白讓人看低了你們妖族。」

  徐元道:「我並非代表妖族出戰,跟妖族榮辱毫不相幹。我只問絳雲仙子一
句,你可有膽量接受我的挑戰?」

  話說到這份上,絳雲仙子也無法拒絕,語氣平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明
日午時,在此恭候大駕。」

  徐元大笑了幾聲,眼中卻流下淚來,抱著李行雲的屍體,徑自去了。

  於紅初嘆了一聲,道:「以妹妹如今的修為,他必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
看他死誌已決,所以請小心他有什麼同歸於盡之法。」

  絳雲仙子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幾人飛起,身影迅速遠去。

  底下的人群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久久出神,也不知是在懷想方才比試的慘
烈,還是掛念著那個黑白勁裝女子的安危。


                             【未完待續】
2019-11-16 13:5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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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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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18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十九)

  一行人降落在絳雲仙子的松木房子前。

  於紅初對絳雲仙子道:「周妹妹,還是把你的徒兒交給我吧,你明天還要迎
戰那徐元,此時不宜過多消耗元氣。」

  絳雲仙子跟她也沒什麽好客氣的,把李萼華遞到她懷里,道:「那就麻煩於
姐姐了。」

  於紅初抱著李萼華進了房,余者皆在門外等候。

  雲知還看了看申小卿、羅節和蓁蓁,遲疑了一下,拉了拉絳雲仙子的衣袖,
道:「師父,我有話想問您。」

  絳雲仙子已知道他想問什麽,跟他繞到屋後,直接道:「你的雙修功法治不
好她。」

  「啊?為什麽?」

  絳雲仙子道:「你跟女子雙修時,渡過去的那口氣,本質上是新生的真元,
只是蘊含的生命力要蓬勃一些。治療一般的內傷可以,治你師姐這種傷勢卻行不
通。因為她的左手經脈已毀,你渡過去的真元無法順暢通行,就像大水沖進毀壞
的河道里,胡亂奔流的結果是把河道毀壞得更加徹底,治療過程更是會令你師姐
痛不欲生。」

  「原來是這樣,」雲知還若有所思,「這麽說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她肉
體上的傷治好,修複好她的經脈了?」

  絳雲仙子道:「是的,等她經脈修複得差不多了,你再以雙修之法助她,就
會恢複得快一些。」

  雲知還道:「那要怎麽治呢?」

  絳雲仙子嘆氣道:「這恐怕不是人所能治好的,只能寄希望於什麽天材地寶
了。」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說辦法未必沒有,莫非神後宮里有什麽寶物能治好師
姐?」

  絳雲仙子道:「我一時也想不到,等她先理順你師姐體內紊亂的真元再說吧。」

  「嗯。」

  兩人回到房門口,與申小卿幾人一起乖乖地等著。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於紅初推門出來,臉上有一絲倦容,嘴角含著一絲微笑。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我師姐她怎麽樣了?」

  於紅初道:「左手的傷我治不了,其他的問題倒是都解決了。」

  「那也不錯了。」雲知還自我寬慰道。

  申小卿問:「聖使大人,您剛才說辦法未必沒有,可是想到了什麽,卻又有
些為難之處?」

  於紅初笑道:「小卿聰明。」看了面含期待之色的眾人一眼,道:「我也不
賣關子,我知道有一種花可以治好她手臂的傷。那種花你們師父應該也聽過,它
就是龍骨星蘭。」

  「龍骨星蘭?」

  絳雲仙子努力回憶著,隨即眼睛一亮,道:「於姐姐說的是只生長在螭龍山
脈上的那種蘭花嗎?」

  於紅初道:「就是它,只要能把它取回來,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話下,更別說
修複區區一條手臂的經脈了。」

  絳雲仙子道:「這可有點難辦。」

  雲知還忙問道:「怎麽難辦?」

  絳雲仙子道:「螭龍山脈位於舊日的妖族疆土,自從妖族銷聲匿跡之後,恐
怕還沒有幾個人到過那里,地方陌生且不說,更重要的是,據說妖族疆土對人類
十分抗拒,會極大地壓制人的修為,那上面野獸橫行,兇禽滿空,對一般人來說
可算十死無生之地了。」

  雲知還奇怪道:「對人類十分抗拒?難道土地也有意誌嗎?」

  於紅初道:「周妹妹,你就別嚇唬他們了。」對雲知還笑了笑,道:「所謂
對人類十分抗拒,其實是不準確的,依我看來,妖族進入其中,恐怕也不會好受
——那里的天地元氣十分狂暴,難以駕馭,也很難補充真元,如果長途跋涉,再
遇上風暴、猛禽之類,自然是很危險的。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我們可
以乘坐飛舟,帶上靈石。」

  羅節道:「聖使大人,我有一個有點冒昧的問題想問問你,可以嗎?」

  「請說。」

  「既然這龍骨星蘭能治好師姐的傷,想必是十分寶貴的了,難道你們以前就
沒有派人去采摘回來,留著備用麽?」

  羅節這問題十分刁鉆,雲知還也有點好奇,望著於紅初。

  於紅初道:「不是我們不想,只是這花的特性很古怪,一旦采摘下來,便會
立即失去效用,只能以特殊的器皿,連根下土塊一起帶走。但是即使這樣,離開
了那片山脈,不出一個月,它們也會枯萎失效,所以還不如讓它們呆在那里。」

  「那片山脈有什麽古怪麽?」

  「傳說那本是一條螭龍,隕落之後化為山脈,因而得名。龍骨星蘭需要龍氣
和星光的雙重滋養,離開了任意一個都活不了多久的。」

  「嗯,星光好辦,這龍氣確實罕見。」

  「不,它所需要的星光也很罕見。它是一種非常挑剔的花,就好像螢火蟲需
要極為潔凈的水土環境,龍骨星蘭也需要極為潔凈的星光,人類聚居之處,到了
夜晚便會亮起各種燈火,對它們來說是十分嚴重的汙染,即使有龍氣滋養,它們
也會很快雕謝。」

  雲知還道:「這倒是稀奇。」

  申小卿問道:「聖使大人剛才說的特殊的器皿又是什麽呢?」

  於紅初道:「隨便一個品質上佳、能裝下龍骨星蘭的瓷瓶即可。」

  眾人把自己的物品回想了一遍,卻是一個都沒有。

  於紅初道:「你們沒有沒關系,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有。」

  「誰?」

  「陳家家主陳嬰元,他一向喜歡收藏各種瓷器,我去找他借一個就是了。你
們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

  眾人看著她飛遠了。

  雲知還道:「我進去看看師姐。」當先進了房間。

  李萼華還沒有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恢複了一絲紅潤,身上蓋著被單,
露出一只白皙秀美的手。

  雲知還想握一握她的手,又忍住了,輕聲嘆息著:「傻師姐,不管怎樣,你
總算是把你的事情做完了,師弟不怪你。只是以後可不能再這麽狠心了,知道嗎?」

  李萼華雪白的鼻翼微微翕動,似乎睡得正香甜,卻是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絳雲仙子幾人都進來了,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於紅初回來了。

  她把一只長圓瓷瓶放到雲知還手里,道:「記住了,把龍骨星蘭連著土塊放
進去之後,不要放到芥子空間里,不然它也會枯萎失效的。」

  「嗯,我用布條裹著,背在背上,這總可以吧?」

  於紅初道:「可以。」看了其他人一眼,道:「你們就不要去了。」

  絳雲仙子道:「為什麽?」

  「我要他順便幫我取一個東西,你們這麽多人一起去,太引人註目了。」



               (二十)

  絳雲仙子見她沒有進一步解釋,便不再問了。

  於紅初笑了笑,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只是蘇妹妹傳來的信上說,事
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聽令不行。」

  絳雲仙子道:「於姐姐不必解釋。」又對申小卿幾人道:「我們出去一下。」

  絳雲仙子幾人出了房門。

  雲知還問道:「聖使大人要我去取什麽?」

  於紅初從芥子空間里取出昨天收到的信,從信封里抽出一幅很簡易的地圖,
在桌上攤開,對雲知還道:「你過來看看。」

  雲知還過去一看,圖上以簡筆勾勒出兩個不規則圖形,圖形連在一起,上邊
一個寫著「梁州」,下邊一個寫著「益州」。兩州西面邊界線外,畫了一條長弧,
弧線與邊界線構成了一個類似通道的東西,通道之外寫著「妖族舊地」。妖族舊
地與弧線相接處,大概在梁州邊界中部往西方向,畫了一個圓點,旁註「九皇」,
卻不知道什麽意思。

  於紅初又取出一支炭筆,在那個圓點往西一段距離,畫了一個扁長的圖形,
道:「你要去的螭龍山脈便在這里,與圓點的距離有七百多里。」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要我取的東西,想必就在那個圓點上了。」

  於紅初點頭道:「你猜的不錯。我要你在八月二十五那天,去那個點附近守
著,屆時會有一座龐大的宮殿出世,你以最快的速度進去,拿到一本封皮寫著
『九皇劍經』的秘籍,立即返回,把秘籍交到我手里,就算完成任務了。」

  「這個點對應的地方恐怕不小,」雲知還道,「那座宮殿的具體位置是在哪
里呢?」

  「我也不知道。蘇妹妹說,神後當年得到一份殘缺不全的手稿,上面記載了
宮殿的一些情況和出世日期,神後以為那座宮殿是設了什麽保護的陣法,還曾經
親自去找過,想要找到後破除禁制,讓它提前出世。沒想到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宮殿的所在,於是就暫時放棄了。」

  「這……萬一我也找不到怎麽辦?」

  「以前是時機未到,跟現在不同。留下手稿的那位前輩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
騙我們吧。」

  「好吧,我盡力就是了,」雲知還道,「聖使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當然,」於紅初指著那條通道,「這條通道寬有五十里,在這個範圍內,
天地元氣是正常的,從圓點出發,到螭龍山脈,經過的妖族疆土最少,所以是你
往返的最佳路徑。」

  雲知還道:「我先找到那個點,再進入螭龍山脈尋藥,提前幾天出來,在那
個地方等著,聖使大人覺得這個方案如何?」

  「這樣最好。我希望你明白,我要你拿的東西非常重要,一定要保證順利取
得,如果你師姐所需的藥,一時找不到,不要著急,大不了下次我親自帶隊,召
集幾千修士,把螭龍山脈給你搬回來。」

  「那可要謝謝聖使大人了。唔,我想知道,聖使大人為何要選擇我呢?」

  「我本來選的是你大師姐,誰知道這麽不巧,她竟然受了重傷,就只好找上
你了。」

  「原來我是替代品啊……」

  「你也不差了。如果我沒看錯,不久之後,你可能就要突破了。現在這個修
為剛好,名氣雖然大了一點,但仍然不會有太多大人物註意到你,借著替你師姐
尋藥的名義,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東西拿回來了。」

  「聖使大人打的真是好算盤。那可以告訴我,為什麽突然這麽著急要找這個
『九皇劍經』嗎?」

  「具體原因現在還不能說,以防你萬一落到敵人手里,暴露出去。但是考慮
到敵人對你使用搜魂術,這本秘籍很可能藏不住的情況,我可以籠統地告訴你,
這個東西能幫助我們越階挑戰,關系到我們齊國的國運。」

  「啊,難道是神後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不,神後很好,只是我們有點危險。」

  她這話十分費解,雲知還一時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朝於紅初伸出手,眼
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於紅初一楞,隨即失笑道:「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從芥子里取出一沓符
紙,遞給雲知還,道:「你看著用吧。」

  雲知還一邊以神識察看,一邊嘖嘖稱奇。

  「鐵壁符,可以擋下地元境中階修士的全力一擊……」

  「追光符,能讓修士在半個時辰內,飛行速度接近地元境巔峰……」

  「撼山符、鎖龍符、馭獸符、役電符……聖使大人,您可真有錢。」

  雲知還一一點數完,收進了懷里,笑道:「有這些符紙相助,弟子的勝算就
大得多了。」

  於紅初再丟給他一袋上品靈石,道:「飛舟你師姐有,明天等她醒來,你跟
她要吧。」

  「好的。」

  於紅初又跟他說了那個圓點附近的山形地貌,妖族舊地之內的各種危險物事,
龍骨星蘭的習性特征,反正此行需要的細節全都交代得明明白白,才滿意地離開
了。

  雲知還就在這個房間里,守著李萼華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李萼華總算是醒過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雲知還伏在自己手邊睡著,楞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沒死,
隨即胸中湧起一股柔情,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

  雲知還立即感覺到了,他醒過來的第一步是把自己頭上的玉手捉下來,低唇
親了一口,笑著道:「師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左手還疼嗎?」

  李萼華試著動了一下左手,秀眉微微蹙起,道:「有一點。」

  「嗯,師姐好誠實。」雲知還坐到她身旁,把她扶坐起來,「那抱一下,抱
一下就不疼了。」

  李萼華見他當真張臂把自己抱在懷里,不由微覺好笑,道:「你是人形藥丸
嗎?還是不用吃進肚里就能止痛的那種。」

  雲知還側抱著她香軟的身子,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心情一好,傷就會
好得快一點,這個道理是沒錯的。」

  李萼華感覺到他懷抱的寬厚溫暖,嘴上雖然不願承認,心里卻當真歡喜甜蜜
起來,微微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雲知還道:「你昨天肯定沒有偷聽到我們的談話,所以現在很需要師弟給你
匯報一遍情況。」

  李萼華道:「快說。」

  雲知還便把要去螭龍山脈給她尋藥的事說了。

  李萼華本來以為自己劈出那一刀之後,非死即殘,沒想到現在不但不用死,
連左手也有治好的機會,心里忍不住更是高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雲知還一見,大為不平,哼哼道:「師姐你好狠心,知道師弟要去那麽危險
的地方找藥,你不但不擔心師弟的安危,還笑得出來。」

  李萼華噗嗤笑了一聲,道:「你給我找藥不是很正常麽,危險一點怎麽了?
誰叫我是你師姐。」見雲知還恨得牙癢癢的樣子,便又笑著補充了一句:「換成
是你,我也會去的。」

  這話一出,雲知還果然大為受用,笑嘻嘻地抱著她親個不停,許久才住了口,
好奇道:「師姐,你受了次傷,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這麽地……開心?」

  李萼華窩在他懷里,打了個呵欠,道:「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正是
開始享福的時候,不開心怎麽行。」瞄了他一眼,道:「以後你養我好不好?」


                             【未完待續】
2019-11-18 19:3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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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0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二十一)

  「好,太好了。」雲知還笑得合不攏嘴,「那師姐你喜歡金屋還是銀屋啊?」

  李萼華坐直身子,春蔥玉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你是不是傻,我跟你
開玩笑的。我自己有手有腳,幹嗎要你養?」

  「是這樣嗎?」雲知還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師姐真轉性了。」

  李萼華道:「我肚子餓了,你去看看小卿她們有沒起床做飯了,拿點吃的給
我。」

  「嗯,那你乖乖躺著,我去去就來。」

  雲知還打開房門,潮潤的空氣迎面湧來,心中舒暢,哼著小曲往申小卿的屋
子走去。

  太陽還未升起,從雲夢湖上彌漫過來的白霧,把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
朧的,一片靜謐的背景中,不時響起「劈啪」「劈啪」的聲音。

  雲知還好奇心起,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前面現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原來是羅節。在她面前一丈多遠的地
方,是一棵苦楝樹。苦楝樹低處的一根樹枝上,擺著一溜的小石子。她手執長鞭,
輕輕一甩,鞭影橫空,劈啪聲中,把兩顆小石子擊成碎粉。

  雲知還看了一會,已看出門道:原來她每一次揮鞭,擊碎的都是兩顆不相鄰
的石子,間隔有遠有近,鞭梢力道、角度卻總是控制得恰到好處,不會影響到其
他的石子。

  雲知還見她來來回回都是同一招,抖出的鞭影形狀大同小異,卻總能將不同
的目標擊得粉碎,不禁拍手叫好:「師姐好鞭法!」

  羅節手腕一抖,剩余的十數顆石子猶如鞭炮一般,從左往右依次炸裂,聲響
只持續了一息,天地間又重歸寂靜。

  她回過頭來,雪白的小臉上沁出一點細汗,問道:「你怎麽來了?師姐呢,
她好點了嗎?」

  雲知還道:「好多了。」又看著她道:「師姐,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練功了?」

  羅節道:「還早啊,在若耶峰的時候,我們起的不是比這早多了?」

  「這不是在比賽嘛,就幾天的事,不耽誤功夫。」

  羅節搖了搖頭,道:「我又不像你們,個個都是天才,再不努力一點,就要
被你們甩得更遠了。」

  雲知還見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便故意逗她:「師姐,你錯了,我們可不是什
麽天才。」走近了一些,神神秘秘地道:「其實是因為……咳,我們練了那種功
法,進步才這麽快的。」

  「哪種功法?」

  「雙修啊。」

  雲知還已經快忍不住笑了。

  羅節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你為什麽跟我說這個?」

  雲知還假咳幾聲,小聲道:「師姐要是想進步得快一點,也可以跟師弟試上
一試……」

  「我又不喜歡你,」羅節打斷道,「只是為了練功就跟你那個,那我不成了
妓女了嗎?」

  雲知還見她神情忽然特別嚴肅,不禁一楞。

  「不,我永遠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任何東西。」

  她像是在跟什麽人爭辯,臉上顯出一種複雜的神色,目光放空放遠,陷入了
某種回憶之中。

  雲知還第一次見她這種反應,著急忙慌地道:「師姐,師弟錯了,我不該跟
你說這種話,你別生氣啊。」

  羅節回過神來,臉上神色恢複了平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關你的事。」

  雲知還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時他覺得應該讓羅節一個人呆上一會,便拍了拍
額頭,故作懊悔地道:「啊對了,大師姐讓我去拿東西給她,我居然忘了。」

  「你的演技好爛,」羅節微微笑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看看師
姐。」

  兩人到申小卿處,剛好碰到申小卿提了個朱漆食盒出來,一問,原來她也正
準備去看師姐,便結伴一起回了絳雲仙子的房里。

  服侍李萼華洗漱了一番,又看著她把一大碗紅棗蓮子粥喝了,幾個人又恢複
了平常相處的氛圍,笑笑鬧鬧地,完全沒有把絳雲仙子跟徐元的比試放在心上。

  他們對自己師父的修為,實在是信任得很。

  很快,絳雲仙子帶著蓁蓁過來了。她為李萼華把了脈,餵她吃了療傷的藥丸,
說了些註意事項。反正比賽還早,一行人便坐著李萼華的飛舟,在湖面上漫無目
的地漂流。

  飛舟就像一個雞蛋,上半部分是可以滑下收回底部的,不妨礙他們欣賞美景,
當然也不妨礙他們作為美景,被其他人欣賞。

  快到中午的時候,於紅初找到了他們。

  見他們悠哉遊哉的樣子,於紅初微露欣羨之色,道:「你們還真是悠閑啊。」

  雲知還道:「聖使大人難道很忙?」

  「最後一天了,不忙不行。」

  「聖使大人在忙什麽?」

  「晚上的宴會啊,這麽多人,不得吩咐手下的人先做好準備?單單是吃的喝
的,就得裝上好幾船。」

  雲知還奇怪道:「原來還有宴會嗎?」

  於紅初道:「嗯,南邊北邊都有份。」

  「這……白天剛打完,晚上就一起開宴會,氣氛不會很尷尬嗎?萬一他們打
起來怎麽辦?」

  「尷尬也得開,這不是神後吩咐的嘛,說是別人可以教導百姓仇視我們,我
們卻沒有必要仇視他們,等到哪天統一了,還是一家人。」

  「萬一他們不參加呢?」

  「他們要是不參加,我們就自己開,一樣熱熱鬧鬧的。自己快樂了,別人才
會羨慕你。」

  「唔,這聽起來更像是攻心計啊。」

  「也可以這麽說吧,」於紅初道,「可惜你就沒份了。」

  雲知還瞧了瞧李萼華,道:「為什麽,我不能明天再走嗎?」

  於紅初道:「中午有你師父的比賽,你不走還情有可原,為了一個宴會,不
顧你師姐的傷勢,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李萼華道:「我感覺我好得已經差不多了。」

  於紅初道:「你只是服了我的七寶歸元丹,起到了鎮痛、理氣、化瘀的效用,
離好還差得遠呢。」

  雲知還聞言立即道:「聖使大人說得是,等看完了師父的比賽,我馬上就走。」

  李萼華看了看他,不說話了。

  於紅初道:「嗯,我們回去吧,比賽快開始了。」



                (二十二)

  回到平臺上,雲知還想起很快就要離開這里,特意環視了一圈圍觀的百姓,
見他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臉上大都是興奮的神色。有的顯然是一家子都來了,
白發垂髫皆有。一些小孩子跨坐在父親的肩頸上,小手亂指,高興得仿佛過年。

  他不由心中一動,想到有這麽多的人會繼續平凡而快樂地生活下去,一種無
法言喻的安定充斥心間,即將獨自離去的惆悵感消散無蹤。

  他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平臺,北朝的人仍然一如既往,不茍言笑,氣氛肅
穆。但是他可以敏銳地透過表象察覺到,他們的士氣有些低落。

  也是,連輸了兩場,靠死掉一個人,打平一場,不低落也難。

  這時日頭移到天頂,鏘一聲鑼響,比賽開始了。

  沈知白一襲青衫,輕飄飄地落到了湖心,朝北邊拱手道:「在下沈知白,有
請葉道友賜教。」

  葉流霜的目光往臺上的司馬長平望去。

  司馬長平朝她一點頭,道:「你放心,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葉流霜便也閃身落到了場中。

  柳清園問道:「司馬兄,陛下不是已經取消獎品了嗎,莫非你私下應允了她
什麽東西?」

  司馬長平道:「陛下說,雖然這個比賽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也不能輸得太
難看,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所以我得知天璣老人有弟子即將出山,就派人去邀
請她參賽。她跟我們說如若她最終勝出,讓我們送她一架飛舟和一個上好的瓷器,
這點東西愚兄還是出得起的,便一口答應了。」

  柳清園道:「如此說來,司馬兄這是為陛下分憂、為國破財的慷慨豪俠之舉,
小弟佩服。」

  司馬長平微微一笑,閉口不語。

  湖心處,兩人已見過禮,相隔五六丈遠,互相打量著,仔細查探對方的氣機。

  沈知白只覺得她周身氣機忽漲忽落,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不禁心中暗凜,
早早運起了神通,以作提防。

  葉流霜揚起一張欺霜賽雪的臉,往天上看去。

  沈知白覺得她這個舉動甚是古怪,不明所以之下,也仰頭看向天空。

  就在此時,葉流霜身形驟失,嗖的一聲,從沈知白身旁掠過,停在十丈之外。

  「好……好快!」

  不只場中的沈知白被嚇了一跳,觀戰的人群也被她這一下突襲嚇了一跳。

  雲知還頗有些瞠目結舌,「這,這……她贏了嗎?」

  李萼華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雲知還極目望去,卻見沈知白擡起右臂,把一截裂開的衣袖撕去,隨手扔在
湖中,才知道在那間不容發的一瞬,沈知白竟然用袖子擋下了葉流霜閃電般的一
擊。

  「這兩人也太厲害了吧……」申小卿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雲知還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的天賦,就是這麽地變態。

  葉流霜也有些驚訝,再次掃了沈知白一眼,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沈知白微微一笑,道:「我……」

  話音未落,嗤的一聲輕響,葉流霜再次掠過了他,這次她白皙如玉的手中多
了一塊青色的布片。

  她不顧沈知白滿臉的錯愕,隨手扔掉,點了點頭,道:「有點門道。」

  場外卻已幾乎全體嘩然。

  雲知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生觀都要被顛覆了。誰能想到這麽一個
冰姿雪艷的美人兒,竟然如此熱愛偷襲?偏偏她偷襲完之後一臉淡定,顯然絲毫
不以之為恥。

  於紅初也不得不佩服她:「這麽厚的臉皮,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絳雲仙子道:「我看她倒是有幾分於姐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風采,能頂
著數萬人的目光和非議,仍然面不紅心不跳的,了不起。」

  於紅初嘆道:「周妹妹,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就這一句,我都不知道你是在
誇我還是損我。」

  另一邊,沈知白已經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面前的麗人,
再不敢有絲毫懈怠。

  葉流霜繞著他緩緩踱步,雍容如老虎,周身氣勢大盛,對著他直直壓了過去。

  空氣如箍,嘎嘎作響,沈知白額上已見了汗珠,但是他心里仍然鎮定,扛過
了兩次偷襲,他現在對自己的神通信心十足。

  葉流霜轉過了四五圈,見找不出他身上的破綻,便放棄了這個戰術。

  她左手食指在鮫魚皮劍鞘上一彈,一柄細直長劍從鞘中跳出一截。

  嗆啷一聲,她拔劍在手,劍光如雪,向對手傾灑過去。

  沈知白早取劍在手,與她鬥將起來。

  葉流霜此時神情專註而從容,劍法飄逸不群,一派宗師氣度,頓時把觀戰眾
人對她的印象生生扭轉了過來。

  沈知白的劍術乃是沈家祖傳,喚作「春日遲遲」,劍招舒緩綿柔,猶如春陽
和煦,懶照人間,劍勢連綿不斷,又如迢迢春水,不絕東流。

  兩人一個姿容出眾,一個儀表非凡,這麽和和氣氣地打起來,觀賞效果絕
佳,頓時引來陣陣歡呼喝彩聲。

  雲知還搖頭晃腦,念道:「『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
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吾無間然矣。
』」

  李萼華瞧了他一眼,笑道:「怎麽,看上人家了?」眼中殊無笑意。

  雲知還心中一跳,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師弟只是突然心有所感,想起師
姐的美麗來,故而忍不住尋章摘句,賣弄一番,好討得師姐的歡心。」

  李萼華微哼了一聲,扭過臉去不再理他。

  這時場中又出現新的變化。

  只見葉流霜手上長劍仿佛活了過來,在她瑩白的掌中不斷振躍,她一劍刺出,
手腕所遞力道與自主顫晃的劍尖疊加,竟然教人完全摸不清所刺方位。

  沈知白發動神通,仍覺得有些吃力,那柄劍似乎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預測起來格外困難,漸漸有些左支右絀,身前時而漏進一絲劍光,又被他的護體
真元震散。

  只是這樣一來,消耗越來越大,再打下去,非輸不可,他一咬牙,已決定使
出最後的殺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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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4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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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1發表於popo


                          第四章 雲夢會武

               (二十三)

  在局外人看來,沈知白接下來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他仍然在努力抵擋著葉
流霜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劍光,但有時卻冒著落敗的風險,向虛空處亂刺亂劈,
仿佛是在跟一個無形的人搏鬥。

  別說雲知還不懂,申小卿和李萼華兩人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
麽。

  北邊的平臺上,柳清園也有一絲疑惑,他正思索著緣由,卻見司馬長平目光
澄澈、面色如常,不由問道:「這小輩所為,甚是奇詭,小弟駑鈍,竟不能明白,
司馬兄莫非已看出其中的門道?」

  司馬長平微微頷首,道:「這是風中藏劍,他以某種神通或功法,算出對手
之後的可能位置,事先在空氣中布下了許多無形劍氣,等著這位葉姑娘撞上去。」

  柳清園聞言嘆道:「這小輩的功法算計固然令我驚訝,司馬兄的博學多識,
卻更讓小弟感到佩服,無怪乎陛下會如此器重於司馬兄了。」

  另一邊,於紅初也在跟絳雲仙子談論著場中形勢。

  絳雲仙子道:「於姐姐看他們兩人勝負如何?」

  於紅初道:「不好說,看場面,如今是那葉流霜占了上風,但是沈知白的風
中藏劍配合預知神通,實有鬼神莫測之效,雖然準確度不可能達到百分百,但是
數量一多,防不勝防,越往後越見威力,這位人美心黑的葉姑娘能不能笑到最後,
得看她是否還有其他手段了。」

  絳雲仙子噗嗤笑了一聲,道:「人美心黑?於姐姐這評價倒是有趣。」

  場中,葉流霜越打越感驚訝,手中劍光如熾電滾雷,威力絲毫不減,身子移
動的速度和幅度卻越來越小,只因她已經好幾次正撞在沈知白布下的劍氣上,純
靠著護體真元,才硬抗了下來,但是挨得多了,滋味也著實不好受,最後幹脆就
不動了,站在原地,遙控著長劍與沈知白打鬥。

  飛劍技能聽起來酷炫,對普通修士之間的戰鬥來說,實際上頗為雞肋,因為
不是直接掌握在手中,精確度與威力削弱十分嚴重,所以除非是用於偷襲,一般
修士是不會施展出來的。

  沈知白獲得了空間上的自由,身形在布下的劍氣間穿梭自如,從四面八方猛
攻站著不動的葉流霜,一時大占上風。

  雲知還見了微感奇怪,向李萼華道:「師姐,剛才聽聖使大人說,沈道友這
是用了風中藏劍和預知神通,那照理來說,這位葉姑娘應該會不停撞上沈道友布
下的劍氣才對,怎麽她站著不動,好像就已經把沈道友的預知神通給破了呢?」

  李萼華想了一想,笑道:「我也不清楚,就胡亂猜上一猜,猜錯了可不幹我
事,都是你要問的。我想,如果不是沈道友預測得不對,那也許說明現在時間未
到,所以那位葉姑娘才沒有撞上去?」

  「啊,師姐聰明,」雲知還大拍馬屁,「這點師弟倒是未曾想到。」

  忽聽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他忙向場中看去。

  卻見葉流霜身影如霧亦如電,詭異之極地幾個轉折,已從劍氣包圍中逸出,
停在了七八丈外,除了一縷自空中悠悠飄落的烏黑秀發,可以說是全身而退了。

  他忍不住向李萼華看去。

  李萼華攤了攤手,道:「都是你要問的。」

  葉流霜活動了一下手腕,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原來你的神通
是預知未來,可惜現實比你的預測複雜得多,你布下的劍氣並不是直接劈到了未
來的某一刻,所以連你自己也不得不避開劍氣的所在,而這,就是我的機會。」

  沈知白這才知道她是通過觀察自己的行動軌跡,猜出了劍氣所在的位置,雖
然可惜,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大心細,微微苦笑道:「葉姑娘這樣的對手,在下
是不想遇到第二次了。」

  葉流霜道:「你可還有什麽絕招未曾使出來?」

  沈知白很誠實地道:「沒有了。但是在下的預知神通還在,葉姑娘若想贏我,
恐怕不容易。」

  葉流霜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一局便算作平手?」

  沈知白道:「不錯,這是最好的結果。」

  葉流霜搖了搖頭,道:「可惜,這一場我是非贏不可。」左手一揮,數十張
符紙從袖中飛出,落在沈知白四周,燃成灰燼。

  「隱身符?」沈知白微微皺眉,「葉姑娘這是做什麽?」

  葉流霜道:「在你周圍,有二十個球形空間,人一旦進入其中,身影聲息都
將消失不見。你已經輸了,知道麽?」

  沈知白道:「我不信。」

  葉流霜道:「你的預知神通顯然不可能無限強大,一旦所預測的事物太過遙
遠或者複雜,精確度便要大為降低,強行為之的話,說不定還會導致神通反噬。
我跟你無冤無仇,不願意逼迫太甚,希望你好生思量,再做決斷。」

  沈知白一驚,話說到這份上,他再不明白葉流霜的計劃,就未免愚蠢過頭了,
他心下暗嘆一聲,道:「在下自修道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葉姑娘這樣的對手,
難得有機會檢驗一番這神通的極限,自然不願意放過。」

  「好。」

  話音甫落,葉流霜已沖了上去。

  她的身影在沈知白四周高速旋轉,斷斷續續,乍隱乍現,猶如置身萬花筒中,
成百上千個不同姿態、位置的絕色美人,同時現身,望之令人目眩神馳、眼花繚
亂。

  這一刻,她的速度已經很接近地元境的巔峰。

  場外觀戰的人群中,有人忍受不住,已經噦噦嘔吐起來。

  片刻之後,勝負已分,千百道人影驀然向內一收,只見葉流霜神情平淡地站
在沈知白面前,手中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全場靜了一瞬,隨即各種各樣的聲音爆發出來,有的贊嘆,有的惋惜,有的
興奮,有的沮喪,人間百態,不一而足。

  北邊的那艘大船上,難得地又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葉流霜收了長劍,只說了一句:「承認。」轉身飛回了己方的平臺右側。

  沈知白嘆息一聲,以手帕抹掉流下的兩管鼻血,默默飛回了南朝的平臺。

  雲知還見那葉流霜獲勝,心里倒是頗為高興,只是旋即想起接下來的一場是
自己師父,便不由自主望向了平臺中心。

  絳雲仙子對幾位不約而同望向自己面露關切的徒兒笑著點了點頭,緩步走出
平臺,身姿冉冉,淩波而去。

  她到了湖心處,朝北邊微拱了拱手,道:「徐道友何在?若耶峰周絳雲,前
來赴約。」



               (二十四)

  過了一會,沒有動靜,絳雲仙子黛眉微蹙,正要開口,忽見前方湖面翻滾如
沸,知道底下有人,便又退後了一些。

  砰砰兩聲,兩頭龐然大物躍出水面,帶起兩柱沖天浪花,落下之時卻輕得鴻
毛似的,八只泥足,沒有踩出一絲漣漪。緊接著從湖中跳出一人,正是徐元。

  絳雲仙子定睛看去,鬧出偌大動靜的原來是兩頭面目模糊的泥獅子,通體臟
黑,散發出一股熏人惡臭,顯然是湖底淤泥做成。

  只見它們貓兒抖水似的扭身甩頭,水珠四向飛濺,一會功夫,幹硬如石的身
軀頭顱上竟然顯出毛發五官來,獅口大張,齊齊咆哮了一聲,粉舌帶刺,獠牙閃
光,栩栩如生。

  絳雲仙子立即猜到了徐元的用意:此處乃是湖面,對他這種土行修士極為不
利,所以他才要先潛入湖底,弄兩頭泥獅子助威。

  她並不在意,只笑了笑,道:「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
章吧。」

  徐元臉上的神色比之昨天,已平靜了許多,他自然更不願廢話,雙手一揮,
兩頭泥獅刷的一下,快逾閃電,帶著一股中人欲嘔的颶風,向絳雲仙子當頭撲到。

  絳雲仙子身上現出一個水藍色的光罩,把臭氣隔絕在外,兩只纖纖素手往身
前湖面一拍,湖水砰的一響,炸起兩根冰柱,當當兩聲,正中泥獅小腹,把它們
從頭上頂飛了過去。

  泥獅一落水面,心有靈犀一般,兩條尾巴啪的拍在一處。

  絳雲仙子卻已如登玉階,似緩實快,走到了兩丈高的空中,居高臨下,各拍
一掌,把兩頭泥獅打進了水里。

  徐元見泥獅奈何不了她,手往空中一伸,掌中多了一桿獸角點金槍,遙遙地
一槍刺出。

  一聲刺耳音爆,淩厲槍勁跨越空間,驟然在絳雲仙子身前現形,往她胸口射
去。

  絳雲仙子不避不讓,一掌推出,轟然聲響,勁風四溢,底下湖水層波疊浪,
往四周蕩開,看上去好像湖心開了一朵巨大的蓮花。

  徐元一加入戰團,局面大為好轉。

  兩頭泥獅前赴後繼,撕咬拍擊,攻勢淩厲,他則站在遠處,覷著絳雲仙子破
綻,長槍點刺劈掃,如騰龍舞蛟。

  絳雲仙子玉掌翻飛,長袖舒卷,望之仿佛仙妃龍女,身周寒飆肆虐,冰盾風
刃憑空顯形,又憑空消失,把身外五丈空間守得鐵桶也似。

  見兩人越打越激烈,波及範圍越來越廣,於紅初和司馬長平同時下令,兩方
平臺和觀戰人群皆往後移,隔著兩百多丈的距離,遙遙觀望。

  雲知還向李萼華道:「師姐,你看師父能贏嗎?」

  「師父這種境界的人,我可看不出什麽門道來,你要問我,我只能瞎猜。」

  「瞎猜也好,錯了算師弟的,對了算師姐的。」

  「你倒是乖覺。那好吧,我猜一個,肯定是師父贏。」李萼華面帶笑容,頓
住不語。

  雲知還愕然道:「就這樣?理由呢?」

  李萼華道:「我只猜結果,其他的你自己慢慢想。要什麽都靠師姐,你這個
師弟還有什麽用?」

  雲知還無言以對,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於紅初。

  於紅初傳音道:「放心吧,你師父贏定了。」

  雲知還正要問她怎麽贏的,忽聞一聲爆響,轉首望去,原來是其中一頭泥獅
的前足久經震蕩,酥脆了許多,被絳雲仙子一掌劈中,炸成了一團粉末。

  他心中大喜,卻聽徐元怒喝一聲,足下如弓,曲臂後仰,奮力一擲,長槍脫
手而出,驚雷掣電般射向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雙掌一封,在身外豎起一道致密冰墻,長槍撞上,與冰墻一起爆成
齏粉。

  就在煙粉四揚、迷人眼目的當兒,兩頭泥獅向著絳雲仙子猛地一撲。

  絳雲仙子正要再次推出一道冰墻,忽然發現泥獅雙目赤紅,大不尋常,心中
警兆突起,「不好!」腳上如墜重物,撲通一下紮進了水里。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兩頭泥獅當空爆開,烈焰橫掃四方。

  南北兩邊同時躍起數人,撐起兩面巨大的屏障,擋住了撲來的烈焰狂風,否
則就這一下,兩方修士民眾,恐怕就要死傷慘重。

  雲知還望著外面肆虐天地的火光,駭然色變,心中怦怦亂跳,腦海里只一個
念頭翻來覆去:辟天符……

  於紅初的臉色也已變得很難看。

  這辟天符正是神符宗除了天機符之外最為厲害的符紙,兩張疊加,威力等同
於天衣境高手七成功力的一擊,可以說珍貴無比,誰知道竟會出現在此處。

  難道是林水涯叛變了?

  不可能。

  於紅初搖了搖頭,思緒回到場中,望著波濤洶湧的湖面,開始祈禱絳雲仙子
脫身夠快,仍然安然無恙。

  沒有讓她等待太久,嘩啦一聲,絳雲仙子面罩寒霜,從湖中躍了出來。

  徐元方才早已退遠,自然沒有受傷,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威力如此驚人的
爆炸,又是事發突然,竟然沒有傷到絳雲仙子。

  絳雲仙子冷冷開口:「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徐元回到湖心,長嘆了一聲,「絳雲仙子福大命大,老夫不得不感到佩服。
只是若想就此嚇倒老夫,恐怕還差了一點。」

  絳雲仙子神色微冷,又緩了下來,暗想:此人所作所為,雖然瘋狂,卻也是
為主報仇,一片忠心,把他修為廢了,無法再威脅到萼華他們,也就是了,倒也
不必取他性命。

  主意已定,她伸出一只瑩白如玉的手,五指次第曲回掌心,與之相對應,徐
元四周砰砰連響,五道水柱沖天而起,猶如牢籠般把他困在其中。

  徐元一蹬水面,炮彈般向天沖起,哪知才升起十多丈高,忽覺頭頂微暗,五
根水柱已彎曲著連到了一起,砰的一下,身上一緊,水柱合攏,變為致密冰索,
把他牢牢捆縛住了。

  他震驚不已,再也沒有想到自己竟連一招也接不住,拼命掙紮起來。

  絳雲仙子身形一晃,已到了他跟前,纖指輕點,正中他的氣海。

  徐元不禁全身一松,掙紮之心蕩然無存。

  只因這一指過後,他丹田被毀,數十年修為消失得幹幹凈凈,已重新變成了
一個凡人。


                            【未完待續】
2019-11-22 23: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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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3發表於popo


  接上章(第四章•二十四):

  絳雲仙子看著突然蒼老了幾十歲的徐元,嘆了一口氣,袖子在他身上輕輕一
拂,道:「去吧。」

  徐元像被一陣春風托送著,飛到了平臺左側,身上的冰索融化成了一灘灘水
跡。

  幾個妖族忙上前扶住他,有點淒惶和茫然地道:「徐長老,我們接下來該做
什麽?」

  「回棠庭山罷!」徐元神情蕭索,苦澀地搖了搖頭,「連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呢?」

  另一邊,絳雲仙子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外圍是種種歡呼喝彩聲,身邊是各
種恭喜道賀聲,她只是微微笑著,平淡地接受了。

  此次比試,便以南朝多勝兩場的結果,圓滿結束了。

  於紅初和司馬長平各起身說了些場面話,然後兩個平臺接到一起,上面的修
士陸續離開。

  前來觀看比賽的人們,有的心滿意足,駕船離去,有的卻還依依不舍,停在
原地,興奮地交談著,期待下一次比試,又有什麽精彩。

  雲知還幾人走到絳雲仙子身前,各叫了聲師父。

  絳雲仙子笑了笑,讓他們在凳子上坐下。

  於紅初看了看四周,道:「周妹妹,你就別逞強了,先休息一下吧,人都走
得差不多了。」

  絳雲仙子臉上現出一絲疲倦的神色,點了點頭,盤腿端坐著閉上了眼睛。

  雲知還這才知道師父贏得遠沒有表面上那麽輕松,微微吃了一驚,向於紅初
問道:「聖使大人,我師父受傷了嗎?」

  於紅初道:「受傷倒是沒有,只是最後一招『水獄冰索』消耗很大,休息一
會就好。」

  眾人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小半個時辰,絳雲仙子睜開了眼睛,臉色已經紅潤
許多。

  於紅初道:「周妹妹,看來有人恨你恨得不輕吶。」

  絳雲仙子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經很少出來活動了,也不知是誰這麽惦記
著我。」

  李萼華道:「對方連辟天符都能弄來,力量不小,恐怕跟上次設計圍攻聖使
大人的是同一夥人。」

  羅節笑道:「兩次都差了一點,最好能氣死他們。」

  雲知還道:「只是氣死未免太便宜了,我看應該把他們找出來,先當眾打一
頓屁股。」

  於紅初道:「等我回到京師,一定找林水涯那老頭兒好好問問,都是怎麽保
管符紙的,敵人屁事沒有,自己人倒是差點被炸死了。」

  絳雲仙子笑道:「好啦好啦,我現在不是沒什麽事麽?找他們算賬的事先放
一放吧。」目光轉向雲知還,道:「你還要不要去找藥給你師姐了?」

  雲知還啊了一聲,尷尬笑道:「差點忘了。」

  李萼華把飛舟放出來,把召喚方法、操作技巧、註意事項都告訴了他,最後
說了一句與上次一模一樣的話:「早去早回。」便打住了。

  雲知還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說的,便登上飛舟,準備離開。

  於紅初叫了一聲:「等等。」

  雲知還站在艙門口看著她。

  於紅初有點納悶地道:「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就是想
不起來。」

  雲知還就在那里等她慢慢想。

  於紅初思來想去,還是記不起來,無奈地揮了揮手,道:「算了,你走吧。」

  雲知還便要鉆進艙里。

  又有一個聲音叫了一句,「等等。」有點怯生生的。

  雲知還回頭一看,原來是蓁蓁。只見她小臉微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道:
「哥哥,你帶我一起去吧,我也許可以幫到你。」

  雲知還想起她的異能,不覺有些猶豫。

  於紅初一問,微微沈吟道:「能提前發現敵人的到來,在妖族舊地那樣的環
境里,對你來說確實很重要,我看你不如就帶上她吧。」

  「好吧。」雲知還也沒什麽理由拒絕她,「蓁蓁,那你快上來。」

  蓁蓁歡天喜地地跳上去了,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朝羅節揮著手。

  羅節無奈地也朝她揮了揮手,對雲知還道:「你可得把蓁蓁保護好,要是少
了一根寒毛,小心你的腦袋。」

  雲知還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又向李萼華道:「師姐,你等著,
師弟一定把藥取回來,治好你的傷。」按照計劃,聲量略略提高了些。

  李萼華點了點頭,道:「我等你。」

  與眾人一一道別之後,雲知還坐到舟頭的位置,發動陣法,向益州的方向疾
馳而去。

  絳雲仙子等若耶峰的人,先回松木房子里去了。

  於紅初指揮安排人手,把幾十艘船集中在兩個平臺左近,又讓他們搬出桌椅,
全都擺放好,只等著夜幕降臨,把各式美味佳肴端上桌面,便可以開始宴會了。

  她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風一吹,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哎喲一聲,拍了
拍額頭,喃喃道:「我怎麽這麽笨,居然忘了這一茬?老天爺可千萬要保佑他,
別跟他們碰上了……」左思右想一會,「不行,我得派個什麽人去幫他……派誰
好呢?」過了半晌,她眼睛突然一亮,「有了,就是她了……」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一)

  飛舟的操作是很簡單的,凡人都能迅速上手,難的是對高空氣流的感應,什
麽時候轉舵,什麽時候加減速,都有講究,一個不慎,失去平衡,輕則顛簸不斷,
重則舟身傾覆,從高處倒栽下去,摔成一堆木頭。

  雲知還飛了一個多時辰,漸漸熟悉,放下心來,對身後的蓁蓁道:「蓁蓁,
這幾天你過得開心嗎,比賽好不好看?」

  蓁蓁道:「開心啊,幾個姐姐都對我很好。比賽也很刺激,很好玩。」

  「那你怎麽很少說話呢?我還以為是誰欺負你了。」

  蓁蓁苦著小臉道:「你們說的東西我都不懂,那不就只能乖乖地聽著了嗎?」

  雲知還啞然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唔,確實是我疏忽了。你有什麽不懂
的,現在可以問我,我一定講到你弄明白為止。」

  蓁蓁就找了許多問題來問他。雲知還耐性極好,一一解答了,有時她的問題
太過刁鉆古怪,雲知還便說等回去問過師父師姐,再來回答她。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旅途倒也並不寂寞。

  飛了三個時辰,雲知還算算已將到益州,便找了處平緩山坡停下,休整了一
番,吃了些東西。再次上路時,他把飛舟上隱身的陣法打開了。

  夜色中,如果有人站在遠處,是看不到飛舟的。但是離得近了,仍然能聽到
很明顯的物體破風聲。因為所謂隱身,只是相對於肉眼來說,並不是真的憑空消
失不見。

  雲知還先在雲夢湖上高聲說話,飛出一段距離,再開著陣法潛行,是為了掩
人耳目,防止被敵人發現真正的目的地。

  江州是京師所在,修士眾多,那時候不用擔心有人跟蹤,可以大大方方地飛,
益州越往邊界越偏僻,卻是不可不防。

  飛飛停停,第二天早上,雲知還在一座小城里補充了許多吃的用的,再飛了
一個時辰,出了益州的邊界線,便算是真正踏足未知的領地了。

  往下方望去,入目的盡是連綿雪山,偶有幾只或黑或青的飛鳥從一片白色之
上掠過,顯得頗為孤單冷清。

  陌生的環境下,雲知還更加小心,飛舟的速度已降得很低,輕微的破風聲夾
雜在充斥天地的呼嘯冷風中,如果不是地元境巔峰及以上的修士,恐怕很難察覺
得出來。

  氣溫越來越低,舷窗上結出了美麗的冰花。雖然兩人都有修為在身,不懼寒
冷,但是為了飛舟的使用壽命著想,雲知還還是打開了防護陣法,把寒氣隔絕在
外面。

  這樣一來,靈石消耗的速度也就更快。如果不是因為用的都是於紅初送的,
算是公款,雲知還恐怕要大大地肉疼一番。

  梁州是北齊地盤,形狀是一個開角很大的扇形,雲知還小心翼翼地飛了一天
一夜,估摸著已經到了梁州邊界線中點以外,便轉向妖族舊地飛行。

  一靠近安全通道與妖族舊地的交界處,雲知還立即察覺到了不同。

  往東望去,雖然飛雪如絮,連天接地,看起來朦朦朧朧,但是給人的感覺,
是很正常的;往西望去,卻如隔著一層彎曲的毛玻璃,山還是山,樹還是樹,但
是給人的感覺,卻有些陌生,有些扭曲,像是置身於另一片天地,遵循著完全不
同的規律。

  雲知還暗暗吃驚,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有點後悔當時沒有向於紅初問清楚。

  他把飛舟的高度控制在一百丈左右,慢慢搜尋於紅初所說的那個圓點。

  按照她的描述,那個圓點的標誌是六座七八十丈高的山峰,五座在外,圍成
一圈,一座在里,孤零零的,很好辨認。

  雲知還根據在神山之上找蓁蓁的經驗,先往南搜,再往北搜,繞了一圈,竟
然什麽都沒發現。

  「奇怪,聖使大人不是說很好認麽?怎麽會找不到?」

  雲知還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他不得不停下來,仔細思索自己哪里出錯了。

  想了半天,他才明白過來,不由暗罵自己愚蠢:這里全是山,那六座山峰之
間的距離想必不近,他飛得這麽低,自然認不出來。

  雲知還駕駛著飛舟飛到千丈高空,俯瞰著再找一圈,果然很容易就認出了之
前被自己錯過了的六座山峰。

  他飛近了,試探著找了一遍宮殿,不出所料,沒找著,自覺不可能比神後眼
力更好,記下了位置,便毫不留戀地向妖族舊地飛去。

  或許這個陌生的世界決定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飛舟剛一進去,砰的一聲,便
撞上了一股亂流,把兩人顛簸得夠嗆,如果不是事先用柔軟的綢帶把自己綁在了
座位上,只怕要一起摔個鼻青臉腫。

  雲知還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忙把飛舟高度降低,幾乎是貼著地面飛行,速度
也就跟跑步差不多。漸漸習慣下來,努力感應著外界混亂了十倍的氣流,速度提
高了一點,跟普通飛鳥相近。

  這種體驗,就像是一個生手,駕駛著船只,在狂風暴雨中橫穿大海,驚險刺
激之極。

  雲知還打起十二分精神,直飛了一個時辰,感覺到有些疲倦了,才停在一片
背風的山崖下,把飛舟收了,取出羲和劍,在山崖上挖了個洞,鉆進去休息。

  照明用的夜明珠,他是時常準備著的,取出兩顆鑲在頭頂上,洞中頓時顯得
光亮而溫暖,氣氛很不錯。

  他看著精神仍然很好的蓁蓁,笑著問道:「蓁蓁,你是不是覺得這里很好玩?」

  蓁蓁點了點頭,道:「全都好古怪,像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而且一個人都沒有,寂靜得可怕。」

  「但是有很多動物,它們的肚子好像都很餓。」

  「說不定明天一起來,咱們就呆在野獸的肚子里了。」

  「那一定很軟,很暖和,睡起來會很舒服。」

  「咱們湊到它的眼睛旁,往外面看,也許就跟透過舷窗往外看一樣。」

  「那可太棒了,呆在一只四條腿的飛舟里,什麽都不用幹,跟著它走啊走,
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到達目的地啦。」

  兩人越說越古怪,最後不知是誰開的頭,一起笑了出來。

  蓁蓁道:「這個世界真好玩,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去探險了。」

  雲知還道:「但是你最好早點睡,因為我已經困了,在這樣的世界里,兩個
人會很好玩,一個人就會有點恐怖。」

  「嗯,那哥哥你要記得把門關上,萬一野獸只叼走了你,我可不知道該怎麽
辦。」

  「放心,我一定會搬來大石頭堵上的。」

  「哥哥晚安。」

  「蓁蓁也晚安。」



                (二)

  第二天,兩人推門出去,發現天放晴了,風止息了一些,東邊的天空懸著一
顆發黃的太陽,似乎比記憶中的蒼老許多。

  雲知還放出飛舟,繼續趕路。

  沿途所見,跟神山的上半段相似,黝黑的巖石,耐寒的喬木,低矮的灌木,
時不時地從雪地中冒出頭來。

  但是這里也有神山高處所沒有的生機。那就是許多稀奇古怪的動物,在地面
上爬行的那些,長相雖然令人震駭,但雲知還卻沒覺得如何,畢竟它們對空中的
飛舟沒什麽威脅,讓蓁蓁順便長點見識也好。能飛的那些,就令他深感頭疼了。

  漫長歲月里,能留存下來的物種,顯然都已適應了此處嚴酷的環境,瞬息萬
變的紊亂氣流,對它們中的大部分來說,不但不構成阻礙,反而是一種助力,讓
它們飛得更高更快,姿態更為詭異。

  它們對微小氣流的敏銳感知,讓飛舟的隱身功能幾乎成了擺設。好在幸運的
是,它們能察覺到某種物體在不快不慢地飛行,卻無法理解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也嗅不到里面香噴噴的食物的味道,如果只從生命安全考慮,雖然有些大如栲栳
的怪鳥會停在飛舟外面搭順風車,對雲知還他們來說,卻也還好,沒有什麽致命
的威脅。

  只是飛舟的速度不免越來越慢。

  因為越來越多的怪鳥看出了便宜,紛紛聚集到飛舟的前上方,把它當成了免
費的列車,上站下站,有條不紊,十分文明。

  雲知還往前看去,視線都被鳥毛、鳥爪、鳥屁股擋住了,為了避免撞上樹木
和山峰,他只能控制著速度,慢慢爬上高空,承受更猛烈的罡風的吹襲。

  那些怪鳥覺得乘坐體驗不好,亂轟轟地散去。

  哪知道雲知還一降低高度,它們卻又圍上來,顯然是吃定了他。

  竟然被一群鳥給欺負了!

  雲知還望著外面那些毛色棕黃、尖喙利爪、目如點漆的怪鳥,心里又覺好氣
又覺好笑。

  蓁蓁道:「哥哥,我們還是飛高一點吧,這樣太危險了。」

  「嗯,只能如此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雲知還把飛舟的高度提升到千丈之上,總算是清凈了不少。

  有點出乎他預料的是,這妖族舊地似乎並沒有師父和聖使大人所說的那麽危
險,雖然應付高空氣流是辛苦了一些,這一天下來,仍然趕了有兩百里路,這麽
算起來,用不著幾天,自己就能到達螭龍山脈了。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雲知還想得很美好,第三天上午,就遇上了個大麻煩。

  於紅初所說的風暴來了。

  那是一面連接天地的氣墻,濃黑如墨,碎石殘葉在其中翻滾,絞肉機似的,
帶著毀滅一切之勢,刮了三天三夜,才停下來。

  雲知還躲在地下深達十幾丈的洞里,安全地渡過了難關。

  只聽外頭大風呼嘯的聲音,他還以為之前見到的一切,要在颶風中毀滅了。
沒想到剛一鉆出地洞,就看到其他飛禽走獸也從大地的各個角落冒出來,生龍活
虎的,絲毫不顯頹唐。本就稀稀拉拉的花草樹木,仍然稀稀拉拉的,實在看不出
來,在這三天里究竟蒙受了多少損失。

  雲知還不禁感嘆於生命的頑強。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順利,他帶著蓁蓁成功地登上了螭龍山脈。

  到了螭龍山脈,兩人就不能再乘坐飛舟了。

  上面的草樹之幽深茂密,讓人懷疑是不是有神靈把妖族舊地的植物全都搬到
了這里。

  收起飛舟,一落到地面,雲知還便施了個斂息術,背著蓁蓁開始了尋藥工程。

  雖然他的神識擴散開去,只需一掃,便能把方圓十丈內的植被摸索清楚,但
是要想找到龍骨星蘭,仍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螭龍山脈長近九百里,寬有
二百里,要想搜索過它的大部分區域,沒有幾年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

  找龍骨星蘭,需要一點運氣,也需要一點技巧。

  雲知還記得於紅初說過,「人類想找龍骨星蘭,動物也想找,而且它們的感
官比人類靈敏得多,所以你要留意大群動物聚集的地方,那也許就是龍骨星蘭的
所在——這種東西開花之後效果最好,動物也是明白的。」

  搜尋大群動物的聚集之處,這便是技巧。

  趕在它們把龍骨星蘭吃進肚子之前搶到手,這就是運氣。

  雲知還飛得不快也不慢,把弄出的破風聲與搜索效率做了很好的平衡,路線
是之字形的,雖然避免不了遺漏,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過了二十多天,仍然沒什麽收獲。

  雲知還不禁有些氣餒,對一起坐在懸崖邊的蓁蓁說道:「蓁蓁,你說我們會
不會就這麽倒黴,剛好就處在山上一朵龍骨星蘭也沒有的空檔里?」

  蓁蓁道:「不會吧?聖使姐姐不是說龍骨星蘭兩年開一次,數量應該不少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山上的龍氣耗盡了,再也不長龍骨星蘭了。」

  「那就慘了,李姐姐的手就好不了了。」

  雲知還想起大師姐,不由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剛才只是發泄一下情緒,
現在已經發泄完了,咱們走吧,趕緊去找,找不到就不回去了。」

  雲知還俯下身子,背起蓁蓁,飛了沒多遠,忽然聽到蓁蓁在他耳邊又輕又急
地叫了一聲:「有人來了!」

  雲知還一驚,忙鉆到一叢灌木後,不敢稍動。

  過了好一會,從北邊的天空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呱呱呱的鳥叫聲,勁急的破
風聲,銳利兵器的揮斬聲,瀕死鳥類的哀鳴聲,鬧出的動靜之大,讓雲知還懷疑
這里還是不是妖族舊地了。

  很快,聲源像一朵烏雲,飄到了雲知還的視野之內。

  只見一群羽毛黑亮、兇惡無比的三足烏鴉,在瘋狂地圍攻三個人。

  它們的動作之迅疾,比之地元境的修士也絲毫不差,如果是雲知還遇上,肯
定是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對上那三個人,卻是死傷慘重。

  其中兩個人,甚至沒有動手。

  雲知還一看那在鴉群之中閃電般躥縱不休的身影,就不由吃了一驚,原來那
人彎刀如雪,身形高瘦,正是分別不到兩個月的黑川英介。

  他們怎麽也到了這里?

  雲知還忽然想起跟於紅初深夜裸奔的那次,分明聽到徐元說了一句,「至於
鎖神指,等他們尋回藥來,讓舉父大人為您解除了就是,不必過分擔憂」,原來
他們也是來尋藥的!

  雲知還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不是巧了嘛,天大地大,
居然都在這里碰上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24 13:45 編輯 ]
2019-11-24 00:5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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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03~0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5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三)

  雲知還往另外兩個人看去,發現其中一個背影有點眼熟,想了一會,記起來
是陽弧。另一個身材偉岸,穿著一件藍布長袍,卻是陌生得很,應該沒有見過。

  只這一會功夫,三足烏鴉又被殺死了十幾只,開始呱呱大叫。

  黑川英介退出戰圈,與另外兩個人迅速後撤。

  轟的一下,一大團金色火焰從鴉群中噴出,足有三十丈遠,可惜全做了無用
功。

  憤怒的鴉群身上火焰猶未熄滅,就朝黑川英介幾人追去。

  黑川英介幾人邊打邊逃,漸漸去遠,最終消失在了南邊的天空。

  雲知還猜測,那些烏鴉應該是隔一段時間,就能噴一次金火,才能跟他們三
人僵持這麼久。

  看過他們的戰鬥,雲知還已經確定,這條山脈上有些自己惹不起的生物,再
加上怕被黑川英介幾人發現,接下來的日子他更是小心謹慎,不敢再隨意停留和
暴露行藏。

  如此過了十天,雖然找到過一些群聚的動物,卻沒有發現龍骨星蘭。雲知還
扳指頭算算,已經不剩多少日子,不由越發著急。

  雖然沒遇上什麼危險,但是也沒有任何收獲,難道真要兩手空空地回去嗎?

  「師姐肯定不會怪我,但是有點失望是免不了的。」

  雲知還有一種無力感,有勇氣,能拼命,也不缺乏聰明機變,但就是沒有使
用它們的機會,心里憋屈得很。

  時間無多,雲知還不得不立下決斷,今天還沒有發現的話,第二天就要踏上
歸程了。

  他背著蓁蓁搜尋了一大片區域,爬過一道高聳的山嶺後,一個翠綠的山谷展
現在他的面前。

  山谷有兩百丈方圓,沒有積雪,是一片嫩綠的草地。草地上生長著茶樹和楓
樹。

  雲知還有點搞不懂這里的氣候,但是他沒空多想,因為他的目光被谷地中央
一頭長有兩丈高有七尺的巨大生物吸引住了。

  那生物身上遍覆鱗甲,一條尾巴就有一丈多長,四條腿像四根柱子,前長後
短,穩穩地支撐起了肥壯的身軀,看起來有點像蜥蜴,但又不是。

  他回憶著聽聞過的各種動物,卻聽蓁蓁有點興奮地叫了一聲,「哥哥,我們
可能找到龍骨星蘭了!」

  「哦?下面有很多動物嗎?」此處距離谷底太遠,雲知還的神識探察不到,
只是憑肉眼看到了最顯眼的那頭。

  「是的,有很多,不過都藏著,沒敢出來。」

  「藏在樹木和草叢里嗎?」雲知還也不禁有點激動起來,「這可真是個好消
息。」

  「它們肯定在覬覦什麼,但是又怕那頭怪物,所以不敢出來。」

  「蓁蓁,你快變回桃樹,我要下去看看。」

  蓁蓁依言變了,雲知還把她變成的小桃樹包起揣在懷里,施了個隱身術,飛
到谷地上方,慢慢地垂直降落。

  距離一點點縮短,各種動物的身形也暴露了出來。

  麻雀、老鼠、蛇、鷹隼、豺狼……越往谷地中心,動物的等級便越高。其間
還夾雜了很多雲知還不認識的。

  他有點緊張,目光從邊緣緩緩掃視到中央,當那株莖如龍脊、花苞如蘭的植
物映入眼簾,他心里不禁怦地一跳,幾乎要叫出聲來,「天哪,可算是找著了!」

  狂喜一過,他迅速冷靜下來,「花還沒開,要不要再等一等呢?只有一朵,
效果又不是最佳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師姐。」

  遲疑之下,他卻沒註意到,自己正離那朵花越來越近,三十丈,二十五丈,
二十丈……

  一聲怒吼,猶如當空炸響一個焦雷,震得雲知還耳鼓嗡嗡作響,旋即一道粗
長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過來。

  雲知還大驚之下,只來得及劈出一掌。

  砰的一聲,他的掌沿好像劈在一根力大無窮的鐵柱上,隱隱生疼,身子一輕,
向外倒飛了出去。

  這還不算完,像得到了某種指令,一大群雙頭翼蛇電射而至,像看得到他似
的,直直咬了過來。

  雲知還自覺身形暴露,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飛出幾里之外,見那些蛇沒有追來,雲知還把蓁蓁放出,一說,兩人都有點
犯愁。

  想了好半天,雲知還道:「蓁蓁,你再變回桃樹,我去多試幾次,看看那怪
物的感應距離有多遠,再做打算。」

  重複了兩三次,雲知還終於確定,這怪物的感應距離足有十五丈遠,比自己
還要厲害。

  實力麼,應該接近地元境中階修士,若論單打獨鬥,雲知還倒是不懼於它,
畢竟人類修士比起這種靈智未開的生物,功法、武器上的優勢太大了。問題是,
它顯然收有一群小弟,而且,萬一與它纏鬥的當兒,其他動物趁虛而入,把龍骨
星蘭一口吞了,那就萬事皆休了。

  雲知還仔細思索著,最後決定以鐵壁符擋住它一擊,挖了龍骨星蘭就跑。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要不要等花開?

  思考了很久,他決定再等上七天,那時正是八月二十四日,如果用上追光符,
什麼都不管,直接飛出去,應該還來得及。

  他會等下去的理由很簡單,他覺得這些動物不可能提前很多天在這谷里守著,
因為它們不是能辟谷的修士,單靠這里的食物支撐不了太久,它們此時聚集的原
因,只能是花就要開了。

  雖然不知道它們怎麼察覺到開花的征兆,但是雲知還決定相信它們一回。

  他在谷地中潛伏下來,符紙和瓷器隨時準備著,蓁蓁每隔兩天出來透一口氣,
其余時間都以桃樹的形態藏在他懷里。

  沒有讓他失望,第四天的時候,龍骨星蘭開了第一片花瓣,當馥郁的香氣閃
電一般掠過谷地時,幾乎所有的動物都蠢蠢欲動。

  雲知還也幾乎立即沖了過去,但是他忍住了。

  因為那頭怪物沒有動。

  它的耐性顯然很好,不等到龍骨星蘭完全綻放,堅決不動手。

  龍骨星蘭一共有四片花瓣,每天只綻放一片,如此算來,搶花的日子剛好就
卡在雲知還原本定下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蓁蓁早被藏起。雲知還左手拿著瓷瓶,右手夾著兩張符紙,躲在怪物左邊的
方向,距離只比十五丈遠一點,只要花一開,一張符紙貼自己身上,另一張彈向
怪物,把它阻上一阻,就大功告成了。

  太陽漸至中天,按照前幾次的規律,日頭正中之時,就是花開的時刻。

  雲知還心里撲通撲通亂跳,雙手卻很穩定,額上出了一點汗珠,也無暇顧及。

  龍骨星蘭可不管有多少動物在覬覦著自己,時間一到,唯一蜷起的花瓣輕輕
一彈,完全舒展了開來。

  雲知還已在心里演練了無數遍,符紙一貼,閃電般沖了出去!



                                (四)

  怪物怕影響到龍骨星蘭的開放,一直不敢靠得太近,但也只隔著四五尺的距
離,這時左前足擡起,還未落地,脖子一伸,已搶先向龍骨星蘭咬去。

  眨眼之間,雲知還已欺近龍骨星蘭兩丈之內,怪物的嘴巴接近兩尺之內,他
手指一動,正要彈出符紙,忽覺前方空氣一晃,像是一塊大石投進了湖里,他的
視界里出現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影像:一個如冰似雪的藍衫麗人,狠狠撞了進來!

  葉流霜!

  原來她也潛藏在這里!

  雲知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潛進來的,她顯然事先也不知道雲知還在此,只
是發現得他早一些,臉上驚訝的神色褪去了不少,換成了無比的堅定和專註。

  電光石火之間,雲知還手腕微轉,一指彈向龍骨星蘭。

  符紙嗤的燃燒,一個無形的屏障把龍骨星蘭罩了進去。

  怪物和葉流霜都比雲知還快了一線。

  怪物嘴巴撞到屏障,砰的一響,慘叫著倒飛出去。

  葉流霜玉掌一豎,重重劈上屏障,屏障破裂,她被彈開五步之遙。

  雲知還身形如電,恰恰搶進這間不容發的一瞬,右掌布滿真元,往龍骨星蘭
莖旁一插,一抄,連土帶花,撈了就跑。

  因為轉折太急,他的心臟猛跳了一下,臉色漲得通紅。

  但是花已到手,他哪還敢稍作停留?把花往瓷瓶中一栽,也顧不上有沒有扶
正,抱著瓷瓶,刷一下逃得沒影了。

  葉流霜功虧一簣,稍稍一頓,立即追了上去。

  只留下一地憤怒又無奈的動物,望著兩人消失的天際發呆。

  有追光符相助,雲知還的速度可謂快到了極點,甚至連他自己也有些駕馭不
住。

  周遭的景物刷刷地掠過,他根本無法顧及氣流的問題,純粹是靠著布滿全身
的真元硬扛。

  他也想慢一點,可是回頭一看,身後竟有個人影遠遠地綴著,無論如何也甩
不脫,不由嚇了一跳,只恨不得再生出八對翅膀才好。

  葉流霜也很驚訝,她早已認出了雲知還——坐在李萼華和申小卿中間,身份
不言自明——知道他就是雲夢會武上打敗了司馬盛光的那個若耶峰弟子,但是絕
想不到,他的速度竟如此驚人!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讓。

  她腦中轉過數個念頭,最後猜到他一定是用了什麼符紙或者法寶,所以仍然
鍥而不舍地追下去。

  雲知還現在只盼著不要遇上風暴,也不要撞上鳥群,其他真元消耗過度之類
的問題,暫時是管不了了。

  他一口氣飛出了數百里,哪知道怕啥來啥,原來遇到過的那群怪鳥,又出現
在他的前方。

  「讓一讓,讓一讓!」

  雲知還降低速度,手忙腳亂地在鳥群之間穿梭,忽然砰的一下,撞在一只怪
鳥高聳的胸脯上,軟綿綿的,還挺舒服。

  那怪鳥胸口一痛,勃然大怒,尖喙如刀,向他狠狠戳來。

  雲知還身子一沈,從它底下穿過,在一只怪鳥背上一踩,借力高高躍起,已
超出了鳥群的範圍。

  他回頭一看,卻見葉流霜猶如鬼魅般在鳥群中閃了幾閃,已輕松擺脫了它們,
緊緊追來。不禁心中叫苦:「這位葉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竟然比用了追光
符還要厲害!」

  要知道追光符是有半個時辰限制的,可不像葉流霜這樣,可以飛到真元耗盡
為止。

  雲知還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拼命飛。

  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從妖族舊地上空掠過。

  極速飛行所掀起的風聲猶如滾雷一般,拖拽過淡黃色的天空,引來無數兇猛
禽鳥,從後方追擊二人。

  禽鳥越聚越多,到得後來,壯觀之極,已與傳說中的七夕鵲橋相似。

  葉流霜的速度漸漸慢下來。雲知還也感覺體內真元漸衰,快要抵擋不住迎面
刮來的罡風。

  最重要的是,時間快到了。

  雲知還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窮追不舍的美人和兇禽,有點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
要交代在這里了。

  他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長圓瓷瓶內散發著幽幽香氣的龍骨星蘭,咬了咬
牙,使出吃奶的力氣,頂著刺骨寒風,拼命往前沖。

  他已經做好了葬身鳥腹的打算,不料又有奇跡發生,也不知飛了多久,身前
忽然奇妙地一空,全身感覺一陣輕松,竟然已飛出了妖族舊地的範圍。

  地元境巔峰的速度比他原來乘坐飛舟的速度可要快得多,不到半個時辰,已
飛出了八九百里的路程。

  他心中一喜,待看到葉流霜又已追近,遙遙擲出一物時,卻又一驚,慌忙下
沈躲避。

  那物體是一個小白球,炸開之後變成一張大網,向雲知還罩來。

  雲知還左躲右閃,總算是避開了。

  葉流霜卻又追近了一些。

  雲知還暗暗叫苦,「這麼逃下去不是辦法,跟她拼了。」

  正好看見幾百丈外有一座七八十丈高的山峰,雲知還忙向那座山峰飛去。

  葉流霜緊緊跟著,忽見雲知還身影一閃,消失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之後,急忙
追上。

  她剛一轉過巖角,卻見一張符紙飛來,知道是雲知還用來暗算她的,不敢小
覷,身形急退的同時,一掌拍出。

  砰一聲炸響,葉流霜身子一晃,白如霜雪的臉上湧起一抹暈紅,隨即迅速淡
去。

  她藝高人膽大,稍一停頓,仍然向前追出。

  雲知還站在高處,又射出兩張符紙。

  葉流霜這次不再硬來,往下方一閃。

  那兩張符紙過後卻沒什麼反應。

  葉流霜以為雲知還用的是疑兵之計,便也不再理會,仍向他沖去。

  當她繞過那兩張符紙的區域時,忽聽劈啪一聲,一道樹枝狀的閃電憑空躥出,
向她劈來。

  她微微吃了一驚,身形連晃,總算是躲過了電擊,衣袖上卻被燒出了幾個焦
洞。

  她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那兩張符紙中肯定有一張隱身符,點燃之後把另
一張符紙掩蓋住了,讓人誤以為兩張都已爆發完畢。役電符的攻擊範圍很大,從
它旁邊經過,一不小心就要挨個正著。

  她一向詭計多端,只有算計別人的份,今天卻先被雲知還搶走龍骨星蘭,又
被他用符紙暗算了好幾次,不由微覺惱怒,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
符紙。」

  
                            【未完待續】       
2019-11-26 18: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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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05~06)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5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五)

  雲知還見她又要沖上來,忙喊道:「等等。」

  葉流霜停下,道:「你想說什麼?」

  「葉姑娘,你為何要追我?」

  「你把我的龍骨星蘭搶走了,還問我為什麼追你?」

  「不對吧,自古有雲,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龍骨星蘭好端端地長在地
上,為何就成了葉姑娘你的了?」

  「先到者先得,如果不是你那一張符紙,這時候它就在我手里了。你先出手
阻攔我,還想要顛倒黑白不成?」

  「不對不對,我那一張符紙是為了阻攔那頭怪物,跟葉姑娘你毫不相幹,你
被一道攔下,實屬意外。如今我技高一籌,寶物到手,這事就該塵埃落定了,葉
姑娘你如此糾纏不休,可就有點破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了。」

  「哦?你對我是什麼印象?」葉流霜嫣然一笑,便如寒冰乍融,春花怒放,
模樣迷人之極。

  雲知還不禁看得一呆,就在此時,葉流霜身形驟失,一只纖纖素手已點到了
他的胸前。

  雲知還一動不動,像已來不及反應。

  葉流霜嫩白的指尖將將觸及他的心口,忽覺指上旋風般傳來一股麻勁,眨眼
之間掠過全身,一時竟是難以動彈。

  雲知還右手暴起,一連點了她十幾處穴道,才籲了一口氣,笑道:「總算是
把你騙過了。」指上還殘留著點在她胸腹之間、溫軟彈滑的感覺。

  原來他自覺符紙很難打中她,幹脆以自身為誘餌,借著與她說話的功夫,在
自己身上施了個轉乾移坤法,再把鎖龍符作用於自身,葉流霜一接近他的身子,
鎖龍符便自行轉移到她的身上,最終突襲成功,一舉把她制住。

  雲知還本來就消耗了太多真元,再施放一個中型法術,現在幾乎是一點力氣
都沒了。

  他原地坐下,默默調息了好一會,才恢複了一些,睜開眼睛,站到葉流霜面
前,看著一動不能動、嘴角還含著一絲嫣然笑意的美人兒,不覺浮想聯翩。她伸
出的一根纖纖玉指尤其迷人,讓他想起在神山上叼著秦遲錦手指的情形,心跳微
微加速。

  過了好一會,他深吸一口氣,稍稍冷靜下來,走到懸崖邊,看了看下方繚繞
的雲霧,頭也不回地道:「葉姑娘,我先走一步了,你就在這山上乖乖地呆上一
會,相信以你的修為,不需要多久就能解開束縛。」便要跳下飛走。

  葉流霜右足忽然勾起,一腳反踢在他的屁股上。

  雲知還不妨有此一變,哎喲一聲,手舞足蹈地栽了下去。

  風呼呼地從耳畔刮過,雪地越來越近,雲知還試了好幾次,仍然提不起真元,
不由大驚失色,「完了完了,要死了……」

  離地面還有五尺之時,被凍住的真元忽然流淌起來,雲知還及時一擰腰身,
換成背部向下的姿勢,緊緊護住懷中瓷瓶,砰一聲,在雪地上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葉流霜猶如一片雪花飄落在大坑旁,姿態嫻雅,哪里還有絲毫受制的跡象?

  她檀口輕啟,臉上有一絲微微笑意:「你這個計謀不錯,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雲知還這才知道她一開始就存了提防,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才裝
作上當受騙,不禁微微苦笑,此時他體內真元剛剛恢複,背部摔得有點疼痛,反
正打不過她,幹脆躺在坑底裝死。

  葉流霜那一腳只用了三分力道,大致算好當他臨近地面之時,便會恢複過來,
以免把龍骨星蘭摔壞,這時見他躺在坑底沒有動靜,不免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計
算失誤,當真把他摔壞了,便問道:「餵,你又想使什麼詐?」

  雲知還仍然毫無反應。

  葉流霜皺了皺眉,袖子輕拂,一股香風吹進坑底,把雲知還身上的泥土雪塊
盡數卷去。

  雲知還雙目倏睜,一躍而起,十幾張符紙同時射向葉流霜。

  葉流霜急退,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身如柳絮隨風,飄搖不定,堪堪避過
襲來的各色符紙。

  待她躲閃完畢,雲知還已逃到山腳下,她也不著急,伸足輕輕一踢,雪地上
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向他飛射而去。

  雲知還聽到背後勁急風聲,只來得及轉身劈出一掌,砰一下,整個人被震飛
了出去,撞進了山里。

  葉流霜見他撞進山里之後,又沒了動靜,微感不耐,道:「你就別再演戲了,
沒用的,乖乖把龍骨星蘭交出來,我可以放了你。」

  見他不聽勸,葉流霜也沒什麼好懼怕的,便向他撞出的山洞走去。

  她走近一看,不禁輕咦一聲,看里面一段洞壁的新舊程度,很明顯是早就有
的,雲知還不過是把它外面一層遮蔽的東西撞破了。

  她運起真元,小心提防著,慢慢向洞中走去。

  山洞向下延伸,黑漆漆的,看不清什麼,葉流霜就取出一顆夜明珠,高舉著
慢慢走入洞中。

  很快,她就看到了雲知還的身影,站在一片平地上有些古怪地看著她,她心
中升起一股警惕,往四周張了張,只覺得洞底空間不小,大概有四五丈方圓,對
面角落里有一個黑黢黢的人影,面壁坐著一動不動,忍不住輕聲喝問道:「誰在
那里?」

  一個粗重沙啞的聲音響起:「小丫頭,你的嗓音真不錯,叫起床來一定很好
聽。」

  葉流霜聞言微怒,冷哼了一聲,道:「找死。」玉掌一揚,向他拍去。

  一聲震響,洞中灰塵簌簌而下,她這一掌卻被一道亮起的青色光柱擋住了。

  光柱直徑有五尺,從洞頂落下,把那人罩在其中。

  葉流霜估計再發幾掌,可以把光柱打散,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一下就
明白過來,那人顯然是被光柱囚禁了。她不禁笑了一聲,聲音甚是嫵媚:「原來
是個死囚,可惜了。」

  雲知還忍不住問道:「可惜什麼?」

  葉流霜道:「可惜也就只能過過嘴癮,卻是沒那個福分。」

  雲知還見她臉上笑吟吟的,與平日的冰山冷面殊不相同,心里不禁怦然一跳,
只覺得她性子變幻莫測,神秘得有些誘人。



                (六)

  葉流霜一看他的目光,哪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又冷峻下來,道:
「把龍骨星蘭給我,我放你走。」

  雲知還把瓷瓶緊緊抱住,道:「你有本事就過來拿。」

  葉流霜剛才那一掌震得山洞顫搖,並沒有機關觸發,當即大步走去,嘴里道:
「你是不到黃河……」忽覺一道震波無由而發,從丹田傳往全身,只一個瞬間,
體內真元竟是蕩然無存。

  她大吃一驚,便要轉身逃走。

  面壁而坐那人哈哈一笑,倏然回身,一掌拍出。

  砰一下,葉流霜渾身衣衫碎成片片蝴蝶,露出一具修長健美的無瑕胴體。

  雲知還只覺得眼前一亮,葉流霜手中珠光照到身上,被白如細雪的肌膚反射
成一圈淡淡光暈,洞中似又亮堂了幾分。削肩細腰長腿自不必說,一對渾圓玉乳
驟然失去束縛,頂著兩粒紅莓彈躍而出,當真肥美雪兔一般,動人至極。

  葉流霜驚叫了一聲,一手捂胸一手捂私處,蹲下了身子,一時忘了逃走。

  她雖然膽子不小,意誌也頗為堅定,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從沒有經歷過男
女之事,突然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身子,不由玉臉飛紅,羞澀難當。

  夜明珠從手中滾落在地,幽幽的光芒照亮了葉流霜兩條足脛修長的小腿,膚
白肌柔,在黑暗中看來甚為顯眼。

  只聽出手那人嘎嘎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個大美人兒。」

  雲知還從突如其來的驚艷中回過神,道:「前輩只說要幫晚輩拿下此女,為
何卻要震碎她的衣衫?」

  那人道:「小子,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麼?」

  雲知還不料他忽然撕破臉,一時倒是無話可說。

  葉流霜這時也緩過神,卻沒了逃走之心,只因剛才那一掌已足夠說明,角落
那人修為尚存,自己此時可逃不出去。她想到剛才那人說過的話,心里不由怦怦
亂跳,過了好一會,卻沒見那人過來,確定暫時安全,稍稍放下心,向那人身上
打量。

  那人不知被關了多少年,亂發垂地,胡須滿臉,看不出長什麼樣,身上一絲
不掛,臟汙之極,卻沒有臭味傳出,想必是被那道光柱封在了里面。

  想到這里,她微覺奇怪,那道光柱竟是擋外不擋內,並不阻止那人的掌勁發
出來。

  雲知還也知道他被困著出不來,便問道:「晚輩修為已失,恕不能相救前輩,
卻不知前輩留下此女,要做什麼?」

  那人嘿嘿笑道:「你是想說,我既出不去,便插不了她的小穴,不如放了
她?」

  「是的。」

  那人喟嘆一聲,站起身子,道:「你看看我下面。」

  雲知還往他胯下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雜亂的陰毛中,兩只卵袋上,只剩下
一截不足一寸的光桿子,看起來兔子尾巴似的,令人觸目驚心。

  「前輩這是……」

  「被一個女人咬掉了,一個狡詐又狠毒的女人。」

  雲知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倒是不好評判,遲疑著道:「既然如此,前輩就更
應該放過這位姑娘了。」

  葉流霜見他堅持不懈地替自己說話,心里微微一動,「這人倒的確跟傳聞中
的一樣,是個好心人。要不是師父……」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主動打斷思緒,專
心聽兩人說話。

  那人道:「我的下身是廢掉了,但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卻還好得很。」

  雲知還有點不確定他想說什麼,道:「前輩的意思是?」

  「我要你去強奸她。」

  「什麼?!」雲知還和葉流霜一起叫了出來。

  那人陰惻惻一笑,道:「怎麼,不願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此出
色的美人,即使是我年輕的時候,也見得不多。」

  雲知還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

  「你不怕死?」

  「我怕。」

  「既然怕,就去做。」

  「我怕,但不會去做。」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一邊是絕色美人,欲仙欲死,一邊卻是分筋錯
骨,痛足七天七夜,再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悲慘地死去。我相信即使是世界
上最愚蠢的男人,在這個時候,也會立即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你說得都對,但是我不會去做。」

  「為什麼?」

  「因為她不願意。」

  「就這麼簡單?」

  「不錯,就這麼簡單。」

  那人嘆了一口氣,道:「你要怎樣才願意呢?」

  雲知還道:「如果你只是讓我親她一口,那可以考慮一下。」

  「呸,老子在這里憋了十幾年,就看你親她一口?那還不如一掌把你們打死
了,倒落得個清凈。」

  雲知還道:「那就沒辦法了。」

  那人想了想,道:「如果她自己願意呢?」

  雲知還道:「這怎麼可能?」

  那人道:「怎麼不可能?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女人,只要你能抓住她的死
穴,讓她跪下,為你含屌吞精,也不在話下。」

  雲知還不覺把目光望向了葉流霜,卻見她面色緋紅地聽著自己兩人說話,觸
到他的目光,一怔之後,微微側過臉去。

  雲知還目光收回,途中掠過那些碎裂成片的衣衫,心中忽然一震,不由想道:
自己之所以堅持拒絕,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要強迫於她,心里過意不去,另一方面
也是因為,生死操於他手,逃走無望,恐怕只能在這里為那怪人做無休無止的交
媾表演,與死亡並無區別。可是,如果能逃出去呢?

  一瞬間,師父師姐的面容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雲知還猶豫了。

  那人仍不死心,循循善誘道:「你何不去問一下她的意見?說不定她並不是
什麼貞潔烈女,願意以身體交換性命呢?」

  雲知還咬了咬牙,當真向葉流霜走去。

  葉流霜此時修為全失,可不是雲知還的對手,心中微慌,道:「你別過來!」
雙手仍捂著身上要害,竟是連一個威脅抗拒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雲知還站住了,道:「葉姑娘在這世上可有關心在意之人?」向她猛眨眼睛。

  葉流霜一楞,隨即明白過來,他有什麼另外的話想對自己說,便裝作陷入回
憶的樣子,道:「當然有,不然我又豈會到這里來?」

  雲知還趁機慢慢走近,見她沒再說拒絕的話,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暗示,便
道:「葉姑娘,你站起來。」

  葉流霜猶豫了一下,想到他剛才跟那人的談話,知道他沒必要害自己,便依
言站起,雙手仍緊緊捂著身上的隱秘部位。

  雲知還見她緊張之下,用力過猛,右手臂擠了兩大團乳肉出來,看起來又軟
又白,不禁小腹發熱,怕起了生理反應,甚是不雅,忙幾步走近,道:「得罪了。」
雙臂一圈,把她香軟滑嫩的身子抱進懷里,一低頭,重重吻上了她的櫻唇。

                         
                               【未完待續】
2019-11-29 00: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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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07~08)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1/25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七)

  這一吻極為突然,葉流霜美目一下子睜圓,身體緊繃著,腦海里混混沌沌,
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雲知還重重親了一口之後,動作又變得輕柔起來,在她的兩片柔軟唇瓣上觸
碰摩擦含吮,一手環著她的細腰,一手在她光滑如玉的美背上劃弄。

  葉流霜回過神來,想要推開他,卻又騰不出手,只覺得從男人身上唇上傳來陣
陣暖熱,不覺霞染雙頰,心里撲通撲通亂跳。

  雲知還忙了好一會,見她沒有反應,便在她的腰肢上輕輕擰了一下。

  葉流霜吃痛,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雲知還覺得她這模樣甚是可愛,只是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便以食指在她背
上畫了三道橫線。

  葉流霜不明其意。

  雲知還又畫了兩道。

  這下她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倒計時。

  雲知還畫了最後一道,見她的眼睛終於恢複了澄澈,便一邊親吻著她,一邊
在她的美背上寫字。

  弄了好半天,葉流霜的兩片唇瓣都被吸得微微發麻了,才明白過來,原來他
是要借著親熱的掩護,跟她商量一個計劃。

  他的手指告訴她,此地除了那道光柱,還有一個陣法,能把人體內的真元打
散消耗掉,但是據他的推斷,這個陣法肯定設置了某種界限,低於界限者不會遭
到攻擊,這就是那個怪人修為尚存的原因。而這個界限,很合理的推測,是地元
境初階。理由有兩點,一是雲知還受到了攻擊,二是那個怪人在立威之時表現出
來的修為——要把她的衣衫打成一片片的,沒有人息境高階的實力,是無法做到
的。

  雲知還的計劃很簡單:以雙修之術,把兩人真元恢複到人息境高階的水準,
然後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葉流霜沒有考慮太久,既然有了逃走的希望,以她的行事風格,自然願意試
上一試,所謂「貞操」,比起性命,微不足道,何況還有師父、師姐……

  她微微點了點頭。

  雲知還心里大為高興,對懷中的女子,也油然而生十分敬意,畢竟要當著一
個男人的面,跟另一個並不熟識的男人交合,其中的羞恥和屈辱,不是一般女子
能承受的。

  他用手指在她背上寫了幾句佩服的話,又寫道:「葉姑娘,幫我把懷里的東
西取出來,不要被那人發現。掩護我,我要把它丟到外面去。」身子稍稍分開了
一些。

  葉流霜遲疑了一下,捂著胸部的手離開了,露出兩只雪白尖圓的玉乳,頂上
兩朵紅梅顫巍巍的,嬌艷欲滴。

  雲知還的嘴唇還黏在她的唇瓣上,看不見下方的美景,感覺一只軟綿綿的玉
手在自己懷里摸索,早已勃起的陽根脹得更加厲害。

  葉流霜很快找著了,把東西遞給了他。

  雲知還接過,悄悄轉移到她的背後,手臂用力一甩,把用綢布包起的小桃樹
遠遠擲了出去,同時離開葉流霜的櫻唇,叫了一聲:「蓁蓁快跑!」

  蓁蓁極為乖覺,還未落地,便幻化成人形,落地之時,一蹬地面,眨眼之間,
就逃得沒了影。

  那人再要出手,已經遲了,怒極反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雲知還放開葉流霜,笑嘻嘻地道:「沒辦法,她年紀還小,不是您老人家的
對手,等下場面又太過刺激,只能讓她先跑了。」

  「老人家?」那人摸了摸臉頰,「我很老嗎?」

  雲知還哪看得出他老不老,「晚輩隨口一叫,前輩不必在意。」

  那人道:「你們已經決定了?」

  雲知還道:「是的,前輩說得對,螻蟻尚且偷生,我們又何必因為一點可憐
的自尊,就死在這里呢?」

  那人連說了三個好字,又關切地問道:「你們身上可還有夜明珠?這里的光
線不好,看不太真切。」

  雲知還從身上取出兩顆,道:「就這麼多了。」

  「夠了,把它們嵌在洞壁上吧,可以看得清楚一點。」

  雲知還把夜明珠弄好了,走回來,撿起地上葉流霜那顆,道:「這顆也要掛
起來嗎?」

  那人道:「不,等下我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先拿在手里。」

  「前輩的愛好真不一般。」

  「你是想說我心理變態嗎?」

  「晚輩不敢。」

  那人嘆了一聲,道:「若不是那個狠心的女人,我又豈能落到這般悲慘的境
地?對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陽物,如今我陽根已斷,即使能出去,
欲要尋她報仇,把她狠插一頓,也是不能了。」

  雲知還聽他把如此淫穢的話,說得如此傷感,暗覺好笑,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道:「還未請教前輩的高姓大名?」

  「我叫蔣武神。」

  雲知還贊道:「好威風的名字。」

  「你不用拍我馬屁,我自己知道,當今之世,還記得我這名號的,恐怕沒幾
個人了。」

  「不知前輩所說的那個女子是誰?」

  「她原來告訴我她叫秦落衣,後來我才知道不是。」

  雲知還見他沒下文了,似是不願多說,便道:「前輩跟她有什麼恩怨,可否
告訴晚輩?」

  蔣武神道:「你這小子羅里吧嗦,真是煩人,你先把她弄一頓,老子看得高
興了,便告訴你一些。」

  雲知還沒法子,便向葉流霜道:「葉姑娘,看來我們是避不開了。」

  葉流霜輕咬著唇瓣,慢慢走近了,道:「你來吧。」雙手握拳,艱難地垂在
身體兩側。

  珠光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暴露了出來。

  最顯眼的是胸前傲然挺立的一對雪乳,乳廓渾圓,乳暈小小一圈,色澤淺淡,
兩粒乳頭尖尖翹起,像是兩顆新摘的櫻桃,讓人生出口幹舌燥之感。

  最引人遐想的,則是黑亮蜷曲的燕草下,若隱若現的粉嫩溪谷,讓人恨不得
立即掰開兩條雪滑大腿,尋幽探勝一番。

  最美的,除了一張冰雕雪砌毫無瑕疵的臉,便是兩條粉光致致修長筆直的腿,
肌膚細白,光潔如瓷。底下蹬著一雙雲絲繡鞋,雖不能一睹玉足真容,但只看腳型,就已經足夠小巧美麗。

  雲知還暗贊一聲,正要上前擁住她親吻愛撫,卻聽蔣武神道:「等等。」

  雲知還道:「怎麼了?」

  蔣武神道:「我忽然想起抓住那個狠毒的女人後,跟她發生的第一次交合,
不如我來說,你來做,把當年的事情重演一遍,我看起來會更過癮一點。」



                (八)

  雲知還倒是無所謂,便望向了葉流霜。

  葉流霜已下了豁出去的決心,只想著盡快結束這一切,自也懶得反對。

  蔣武神高興地道:「你們這麼聽話,事情就好辦了。」對葉流霜道:「你叫
什麼名字?」

  「葉流霜。」

  「嗯,好名字。」蔣武神點了點頭,「你先跪下,把他褲子脫了。」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前輩何必如此折辱人?」

  「折辱?」蔣武神道,「如果你好不容易打敗了一個很厲害的美人,第一時
間想到的,難道不是讓她跪下為你含弄陽物嗎?」

  雲知還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如果我沒有被逼著為她舔弄下體,我幹
嗎要她為我這樣做?」

  蔣武神咦了一聲,道:「你好像誤解了什麼。」隨即微微一笑,道:「當年
我在這一帶修行,忽然見著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大的姿容出眾,小的傾國傾城
——可惜太小了,只有兩三歲,我雖然好色如命,對這種小不點卻也提不起什麼
興趣,所以只打了大人的主意。」

  雲知還聽到這里,才知道自己完全搞錯了,劇情似乎跟什麼愛恨情仇相差很
遠,追問道:「所以你就把她抓起來,強奸了她?」

  「不錯,當年可花了我好大一番功夫,現在想起來還有些不可思議,」蔣武
神道,「要知道我當時『無縫塔身』已近圓滿,與她打了兩天一夜,竟然仍是個不
勝不敗之局。」

  「那你最後是怎麼打敗她的?」

  「不是我打敗她的,是她帶著的小女孩打敗了她。」

  雲知還立即明白過來,那個自稱秦落衣的女子,與敵人交戰之時,顯然不可
能照顧得了帶來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缺吃少喝,在這種鬼地方,很難活得下去
……想到這里,他不禁勃然大怒,對這個蔣武神再無任何同情之心,只恨不得親
手把他掐死。

  「那小女孩十分懂事,雖然又餓又渴,卻沒有發出任何哭叫聲,生怕影響到
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卻不能放著她不管,所以沒多久就投降了。」

  「蔣前輩真是好手段,諸葛武侯在世,恐怕也要甘拜下風了。」

  「你不必譏刺於我,沒有我當年的勝利,又哪來你今日的艷福?」

  他轉向了葉流霜,「葉姑娘,你考慮好了嗎?我的耐性可不多了。」

  葉流霜早知道今日受辱不可避免,但是一上來就要跪在雲知還面前,為他含
弄陽物,心里還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被蔣武神一催,知道逃無可逃,便咬了咬
牙,緩緩跪下了身子。

  雲知還也無可奈何,只說了一句:「葉姑娘,辛苦你了。」

  葉流霜伸手解開他的腰帶,抓著他的褲頭,猶豫再三,閉眼往下一拉。

  「啪」一聲,勃挺到極點的陽物,怒龍般彈出,在她柔膩的下頷上重重拍了
一計。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葉流霜臉上瞬湧出一層暈紅,身子急往後仰,看著斜翹向天的粗長肉棒,一
時楞住。

  雲知還大為尷尬,此時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勃挺如鐵的陽物,把他心底的欲
望暴露了個徹底。

  葉流霜美目微擡,向他臉上悄悄看了一眼,接觸到他的目光,臉上更紅,又
低下頭去,打量著面前的肉棒。

  雲知還一向勤於洗澡,下體每天都洗得幹幹凈凈的,所以看起來倒是不臟,
也沒什麼臭味。

  只是,這麼大,這麼長的東西……如何能進去那里?葉流霜心中微怵,想到
等下要做的事,不自覺夾緊了雙腿。

  雲知還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便道:「葉姑娘,你可以先用手摸一摸,習慣一
下。」

  葉流霜也覺得自己猶豫太久,未免顯得過於怯懦,讓人看了笑話去,便伸出
一只雪白纖秀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肉棒。

  這一握十分用力,雲知還不禁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是刺激又是舒服。

  葉流霜覺得掌中的肉棒燙熱如燒,不斷跳動,像要逃走似的,心慌意亂之下,
握得更緊了些。

  雲知還被她溫軟的玉手牢牢握住命根子,苦樂交集,十分難捱,忍了好一會,
提醒道:「葉姑娘,你的手可以動一動,前後左右都行。」

  葉流霜毫無經驗,便依言前後左右地擼動肉棒,動作雖然生澀,但是她緋紅
的臉蛋實在太美,掌指上的肌膚也十分綿軟滑膩,弄得雲知還快感陣陣,極為銷
魂。

  雲知還享受了一番美人玉手的服務,便開始得寸進尺,道:「葉姑娘,你把
嘴張開,用嘴唇包覆住牙齒,然後把它慢慢地吃進去,就行了。」

  葉流霜滿面紅霞,只是一個張嘴的動作,就讓她羞得不輕。她用左手握住他
陽物的根部,右手扶在他的大腿上,掙紮許久,嘴唇終於碰著了他繃得亮紅的龜
頭,又停留片刻,認命似的閉起了眼睛,螓首往前一送,吃了半根陽物進去。

  雲知還只覺得肉棒忽然進了一個又緊又暖的地方,棒端在一根濕滑綿軟的東
西上頂了一下,知道那是杵著了她的舌頭,頓時身心戰栗,極度的銷魂之感掠遍
全身。

  葉流霜忍著強烈的羞恥,努力張圓了兩片水潤柔軟的唇瓣,笨拙地把他的肉
棒吞進吐出,不時無師自通地動一下香舌,掃舔他敏感的棒身龜頭。

  雲知還的呼吸粗重起來,大腿肌肉緊緊繃起,電流般的快感在全身流竄,幾
乎每一寸肌膚都被激活,陷入極度的興奮之中。

  蔣武神也看得極為興奮,幻想著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正盡情享受著多年前
那個女子含羞忍辱地舔弄,漸漸地,又不滿起來,大聲道:「小子,你是木頭嗎?
殘廢嗎?難道玩女人也要老子教你?」

  雲知還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卻不敢不依,俯下身子,雙手一撈,
把葉流霜的一對飽圓嫩乳握在手里,不斷揉搓捏弄。

  葉流霜的玉乳十分敏感,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握在掌中,搓圓捏扁,兩粒粉嫩
櫻桃也被夾著又碾又扯,頓時嗚嗚哀叫起來,嘴里含著粗長的肉棒,螓首無力地
抵在他的小腹,一時沒了動作。


                            【未完待續】
2019-11-30 20:5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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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09~10)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九)

  雲知還只覺得掌中兩只嫩乳皮薄漿滿,手感極佳,兩粒乳頭軟中帶硬,在掌
心活潑潑地跳動,摩挲揉弄起來,有一種奇異的酥癢感,直透進人心里去,一時
愛不釋手,把它們弄成各種淫靡的形狀。

  葉流霜要害被他拿在手中,正如蛇兒被捉住了七寸,全身的力氣似乎都消失
不見,軟癱在他身下,呼呼地喘著氣兒,把一股股溫熱香息噴到他的小腹,雪白
的嬌軀顫個不停,出了一層薄汗。

  雲知還沒想到只是揉捏她的雙乳,就能把這麽一個驕傲聰穎的美人兒弄成這
般嬌弱模樣,心里既覺稀奇,又覺憐惜,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左手仍在握揉她
的椒乳,右手卻緩緩遊弋而上,一路劃過她精致的鎖骨、修長的脖頸,最終停留
在她滑如凝脂的臉頰,愛憐萬分的撫摸揉弄。

  葉流霜感覺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對他的心意略有察覺,不知怎地,竟害起
羞來,勉強打起精神,較勁似的用小嘴快速套弄他的肉棒,神情專註而平靜,似
乎是在向他宣示:這只是一份工作。

  雲知還對女子的心理頗為了解,知道感情的建立,是急不來的,逼迫太甚,
反而會令她退縮,便收了手,安心地享受美人的口活。

  葉流霜一認真起來,嘴上功夫大為長進,雙唇緊抿著,從陽物根部緩緩退到
龜首,香舌繞著敏感之極的棒頭迅速掃舔幾圈,再一個俯沖,把整根肉棒吃進嘴
里,又緩緩退出……如此循環往複,不過百余次,已把雲知還爽得齜牙咧嘴,射
意隱隱。

  「葉、葉姑娘,我要射了……」雲知還實在受不了這種肉體和心靈的雙重刺
激,喘著氣道。

  葉流霜微微一楞,目光不覺往蔣武神看去。

  「吞下去!」蔣武神很幹脆地道。

  葉流霜神情又平靜下來,似乎已經認命,螓首動得越來越快,披散下來的秀
發抖得仿佛一匹黑亮的錦緞。

  肉棒在美麗的小嘴中快速進出,伴隨著輕微的液響聲、粗重的喘息聲。棒身
上塗抹的口水在珠光下閃閃發亮。

  雲知還覺得她好像瘋了一樣,每每吃到極深的地方,敏感的龜頭頻頻觸著女
子柔嫩的喉管,刺激之強烈猶在戳弄花心之上。

  驀地,一聲低吼在這光線朦朧的山洞中響起,仿佛黑暗中潛伏著一頭受傷的
野獸。

  雲知還情不自禁,雙手齊出,把葉流霜的螓首緊緊按在兩腿之間,陽物勃勃
跳動著,馬眼大開,迸射出一股股燙熱粘稠的漿液。

  葉流霜嗚嗚叫著,避無可避,「咕嘟咕嘟」,把男人射出的腥鹹液體盡數吞
了下去。

  雲知還不禁想起她在雲夢湖上打敗沈知白的情形,那時的她是那麽地驕傲與
自信,強大的實力和聰明的頭腦,使她在冰冷的氣質中,隱隱透出一種意氣風發
的美麗來,不僅奪人眼目,更且惑人心智。他毫不懷疑,當時只要她一句話,願
意為她叛逃敵國的男人,不會少於三位數。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在蔣武神的逼迫下,幾乎一滴不剩地喝下了自己的陽精!

  雲知還又感歉疚又感快意,心情矛盾之極。

  葉流霜滿臉潮紅,一次性喝下那麽多古怪的液體,羞恥、憤恨、委屈,種種
情緒翻來湧去,一時忘了動作,呆呆含著雲知還的肉棒,不知在想什麽。

  還是雲知還先反應過來,急忙把重新勃起的陽物從她口中拔出,用衣袖擦了
擦她嘴角溢出的淫液,關切地問道:「葉姑娘,你沒事吧?」

  口鼻間殘存著的精液氣息,讓葉流霜不願意開口說話,只搖了搖頭,表示沒
事。

  雲知還望向了蔣武神,道:「前輩還有什麽吩咐嗎?」

  蔣武神道:「你們的表現很不錯,我很滿意,接下來,就打一場鼓給我聽聽
吧。」

  「打鼓?什麽鼓?」

  「屁股。」蔣武神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打屁股的聲音了。你自己好
好琢磨,怎樣才能打得響亮一點,好聽一點。」

  他的要求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過分,雲知還不覺看向了葉流霜,目光中有一
點擔憂。

  葉流霜咬了咬牙,身子慢慢趴伏下去,下巴枕在兩條藕臂上,翹起兩瓣雪白
挺翹的圓臀,道:「你來吧。」

  她這個姿勢實在誘人,雲知還心里不免怦怦亂跳,湊過去一看,雪臀中間裂
開一條蜜縫,兩片花唇粉嫩晶瑩,邊緣往兩側微微翻開,線條曲折優美,讓人產
生兩種矛盾的欲望:既想把它掰開,一窺里面的綺麗美景,又想讓它保持原狀,
遠遠地觀賞便覺滿足。

  雲知還想了想,伸臂把她的身子抱起,橫臥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她的圓臀正
好翹在自己左手邊,道了聲「得罪了」,手掌擡起落下,「啪」一聲脆響,打得
美肉顫晃,雪肌泛粉。

  葉流霜原以為自己能承受得住這種屈辱,哪知道屁股上被他重重一拍,雖然
不疼,卻有一種極為強烈的羞恥感躥上心頭,口中竟難以遏制地嗚叫了一聲。

  葉流霜羞極,忙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雲知還手上不停,啪啪地打著她的雪臀,不斷調整力道和角度,試圖讓她沒
那麽痛苦,發出的聲響又足夠大,足夠悅耳。

  她的翹臀白、圓、大,彈性極佳,手掌落在上面,微微變形,又迅速彈回原
處,變魔術一般,每次都分毫無差。

  雲知還越打越順手,彈奏樂器似的,在這近乎密閉的空間奏響了一曲淫靡優
美、勾魂奪魄的樂章。

  葉流霜不僅秀臉麗如霞蒸,便連冰肌玉骨的身子,也泛起了一層迷人的艷粉
色。雲知還的手掌每次落下,都能打得她渾身一顫,嘴里發出一聲羞不可抑的嗚
咽。漸漸地,她的盈雪雙眸竟有淚水隱隱,委屈可憐得仿佛一只貓咪。

  蔣武神沒有說要打幾下,打多久,雲知還只能忍著心疼,一次次地打下去。
到得後來,葉流霜原本白如細雪的翹臀上,已經布滿了緋紅色的指印,雖然實際
上並沒有受傷,看起來卻頗有驚心動魄之感。

  雲知還估計自己在她的雪臀上打了有四五百下,才聽蔣武神說了一聲:「可以
了。」

  雲知還忙停下了。

  葉流霜還以為這場羞辱將永無盡頭,忽然得赦,大大松了一口,全身軟綿綿
的,趴在雲知還腿上,一動也不願動。

  蔣武神道:「你拿起夜明珠照一照,看她出水了沒有。」

  雲知還從地上撿起被遺忘了許久的珠子,往葉流霜臀間一照,道:「出了。」

  「多嗎?」

  「多。」

  「哈哈,好,果然越高傲的女人,越經不起打。」

  蔣武神似乎得意非凡,道:「現在你可以上她了,但是要記住,不能一下就
插進去,等她主動跟你要了,你再好好地滿足她,保證她以後再也離不開你。」



                (十)

  雲知還對他這種說辭不屑一顧,但也不敢不從,把葉流霜的軟綿嬌軀抱
起,輕放在地面,自己則膝行到她臀後,一手扶著佳人纖腰,一手捏著硬如鐵鑄
的陽物,在她雪潤庾嫩的腿心點刺劃挑。有時情欲高漲,便把陽根豎起,埋在她
臀間,雙手使勁,把兩瓣綿彈雪股往里推擠,緊緊包夾住陽物,上下聳弄一陣,
以消心中欲火。

  葉流霜最私密敏感的地方,被一根火熱硬挺的大棒子抵著百般耍弄,不禁羞
得面頰如燒,渾身發抖。直接接觸的腿心肌膚,更是被燙著一般,陣陣嬌顫,泛
出一抹桃紅色。小嘴似的嫩穴輕翕不已,流出一縷縷粘膩清透的蜜液,看起來煞
是誘人。

  雲知還以拇食兩指捏住陽物根部,一勾一按,粗長的肉棒便如鞭子一般,不
斷拍打她嬌嫩濕潤的陰戶,「啪」「啪」的淫響聲,在洞壁之間回蕩,雖然細微,
對三人來說,卻是清晰可聞。

  葉流霜玉戶每被鞭打一次,嘴里便發出一聲嗚叫,極度的羞恥、難耐的情欲、
壓抑至深的快感,皆收進那清潤婉轉的嗓音里,聽得雲知還情欲如沸,血脈賁張,
幾要忍不住刺進她的膣管里,狠狠操弄一番。

  蔣武神聽得眉飛色舞,拍手叫好:「早就說這丫頭的嗓音最適合叫床,果然
不出我之所料,跟天籟似的。」

  葉流霜卻想起自己當初說他沒福分雲雲,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雲知還拍了五六十下,打得她心酥腿軟,液湧如潮,見差不多了,便用碩大
的棒頭,撐擠開她的兩片花唇,在穴口往里一寸的嫩管兒里,不斷聳刺搓弄。

  玉戶前端,正是神經分布最密集之處,葉流霜的小穴被他的大棒子撐成一個
圓形,每一絲細微的皺褶都被熨平了,來回磨弄刨刮,頓時快感如潮,渾身打顫,
嬌吟聲破唇而出,抿也抿不住。

  可是內里還空著一大段,像有千百只螞蟻輕嚙細咬一般,瘙癢難當。葉流霜
忍得辛苦之極,渾身香汗,但是知道那蔣武神要的就是自己主動開口求饒,好大
加羞辱,便繼續忍下去,一時倒是忘了逃走之事。

  雲知還被她的玉穴夾著一小截肉棒,感受到膣肉的膏腴有力,同樣起了強烈
的抽插欲望,但是蔣武神和葉流霜都沒開口,他只好繼續不痛不癢地研磨。有時
做得更過分一些,把陽物刺進一段,在花徑嫩壁上旋磨一圈,再撬鎖似的,往下
用力一撬,肉棒嘣的一下,從緊窄如箍的玉戶中彈了出來,幾乎翹貼在小腹上。

  「嗚,嗚嗚……」

  葉流霜難以自抑地呻吟起來,雪白的嬌軀上下抖顫,心迷神亂間,幾乎想要
一屁股往後坐去,讓那根粗長的東西把自己整個貫穿。

  雲知還想了一個又一個花招,把兩人皆弄得欲火如焚,卻總是無法盡情肆意,
攀上頂峰,苦樂交煎之下,難受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蔣武神的聲音響起:「葉姑娘,你現在可服了?
只要你說一聲『快幹我,我受不了了」,我就讓他好好地滿足你。」

  葉流霜以手背抹去雪額上密布的汗珠,氣喘籲籲地道:「你早就該問了。」
回首向雲知還道:「我受不了了,你快幹我。」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雲知還一楞,隨即明白了她笑容中隱藏的意思:主動求饒,跟被問了之後再
求饒,是不一樣的。起碼在耐性上,是她贏了。

  他不禁也有些放松下來,他一直怕傷害到葉流霜,在她心里留下什麽陰影,
既然她現在還笑得出來,說明這事雖然羞人,但還打不垮她,那自然就不用顧慮
那麽多了。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里,他也希望最後能給她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而不是終
身難以擺脫的惡夢。

  他湊到她雪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會有一點疼,你忍一忍,很快就會
過去。」

  葉流霜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櫻唇微微抿起,顯然還是有些緊張。

  雲知還雙手握緊她纖薄如柳的腰肢,脹大到極致的肉棒一點一點地滑刺而去。

  葉流霜心弦繃緊,清晰地感覺到那根火熱粗長的棍狀物,逐分逐寸地往自己
體內撐擠而來,滑膩的漿汁被碾磨出「唧」「唧」的水聲。又滿又脹的感覺充斥
她的腦海,竟比含在口中時,更能描繪出整只肉棒的形狀。

  雲知還送了小半截進去,敏感的龜頭觸到了一圈柔韌的薄膜,知道那就是她
最後一道屏障,深吸了一口氣,又把肉棒緩緩退出,再刺回同樣的位置,重複了
好幾次,確定她已適應了肉棒的大小,腰胯微退,重重一刺,噗嘰一聲水響,盡
根刺進了她的小穴里。

  「嗚!」

  雖然早有準備,這一記頗為迅猛的沖刺,還是插得葉流霜身子猛地一震,仰
脖細吟了一聲,雪臉上紅霞瞬湧,櫻唇顫抖著,艱難地吐出縷縷香息。

  雲知還的肉棒被她溫暖濕潤的小穴緊緊地包裹著,四面八方皆是掐擠而來的
嫩肉,爽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終於攻占佳人身子的成就感,更是讓他大為揚眉吐
氣,甚至想到了一個古怪的場景:葉流霜來搶龍骨星蘭,約定跟自己肉搏,兩個
時辰之內,誰先泄出來便算誰輸……

  蔣武神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幻想:「小子,感覺如何?」

  雲知還道:「很好。」

  「爽嗎?」

  「爽。」

  「緊不緊?」

  「很緊。」

  「水多不多?」

  「多得流出來了。」

  蔣武神哈哈大笑,笑完道:「好好表現,別讓老子失望。」

  葉流霜臀間夾著一根血管盤繞、勃翹如弓的大棒子,正渾身難受,聽他們兩
人一問一答,句句直指要害,淫穢露骨,不禁羞得耳根赤透,身心劇顫。

  雲知還俯下身,一手一顆,拿捏住葉流霜沈墜如瓜綿彈異常的嫩乳,往她耳
孔吹了一口熱氣,道:「葉姑娘,我要開始了。」

  「不、不要廢話……快幹我,我受不了了。」


                                【未完待續】              
2019-12-2 13: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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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11~12)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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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3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一)

  她這話似認真,似賭氣,還帶著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雲知還從善如流,不再多說,一邊揉搓她的雙乳,一邊輕柔地挺動下身,搗
藥似的在她的小穴里不停進出。

  葉流霜的花徑猶如鱆管,皺褶豐富,吸裹強勁,從穴口一路插到軟嫩嬌彈的
花心,途中仿佛被無數張小嘴掐擠吸嘬,待到達終點時,最敏感的棒頭戳在一枚
小小的果核似的嫩肉上,兩人的身子便齊齊一顫,嘴里發出一陣飽含著滿足和羞
澀的喘息呻吟。

  借著幽白珠光,蔣武神把他們溫柔纏綿的動作、神態皆看得清清楚楚,不由
皺起了眉頭,道:「小子,你昨天沒吃飽飯嗎?有氣沒力的,看得老子心煩。」
又對葉流霜道:「還有你,認真數著,不插夠五百下,不準停,不準泄,數錯了
重來。」

  雲知還摟著葉流霜輕抽緩送,眼看美人漸漸適應,漸漸動情,氣氛正好,被
他這麽一打斷,心中大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便跪直於佳人身後,把著她的圓
凹細腰,開始加速沖刺。

  粗長過人的肉棒猶如一根燒熱的鐵棍,在小穴中越搗越快,越搗越深,肉菇
傘冠、浮凸血管,有力地刨刮著嫩壁上的每一處敏感點,帶給兩個人幾乎同等強
烈的快感。

  葉流霜趴伏於地的身子前搖後晃,從臀後傳來的雪浪一直蔓延到胸前,兩顆
渾圓乳球隨著迅猛的沖擊一跳一跳的,帶動兩粒嬌嫩異常的乳蒂與粗糙的地面不
斷摩擦,刺痛之中又暗含強烈的舒爽。

  她捱受不住,以手肘支起身子,一邊搖甩著雪乳,一邊按照蔣武神的要求,
艱難無比地數數:

  「一,嗚嗚,嗚嗚……二,嗚嗚,嗚嗚!三,啊啊,啊啊!啊啊啊!四,嗚
嗚!嗚嗚!嗚嗚嗚……」

  被強迫著與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交媾,已足夠羞恥,還要自己記錄被男人插
穴的次數,饒是葉流霜心誌堅定,遠超常人,也是羞到了極處,恨不能找個地縫
鉆下去。

  腦中混亂,又有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沖擊,這位平素聰穎至極的絕色麗人,
竟然笨拙如小兒,常常數不到五十下,便已出錯,只能從頭開始。

  雲知還在她身後,對著精美如瓷器的玉穴,噗嘰噗嘰地抽送了數百下,直插
得花漿四溢,陰肉翻卷,燕草狼藉。葉流霜口中的數字卻還停留在四十五下,之
後便只一味地嗚咽呻吟,竟是久久難以喊出下一個數字。

  雲知還只得暗暗收了力道,加上抵著雪臀旋磨的動作,為她爭取一些數數的
時間。

  葉流霜自覺顏面盡失,恨自己不爭氣,努力收拾好心情,拿出平日修道的定
力來,加上雲知還的配合,終於順暢地數了下去。

  「三百二十一,嗚嗚……三百二十二,嗚嗚……三百二十三,嗚嗚……」

  兩人漸趨默契,葉流霜每叫一次數,便嗚嗚兩聲,釋放一些積累的快感。雲
知還則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欲望,在她濕滑緊湊的嫩腔中,快速進出二三十下後,
才一搠到底,在軟彈花心上點戳一計。

  富有節奏的快感,似乎容易適應得多,雲知還暫時沒有射精之虞,葉流霜也
穩住了心神,把數字一直叫到了四百三十二。

  雲知還既覺得意,又覺古怪,俯下身子,一只手揉搓著她的綿圓雙乳,一只
手借著撫摸劃弄的掩飾,在她平坦緊致的小腹上寫了三個字:「你很棒!」

  葉流霜一怔,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隨即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不由玉臉緋紅,
暗啐一口,眼睛里卻不自覺地露出一點笑意。

  雲知還見了大為歡喜,又以手指頭在她精致的鎖骨上寫了幾個字:「次數快
到了。」

  葉流霜有點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頭腦還算清醒,嘴里習慣性地念下去:
「四百九十六,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她正覺松了一口氣,哪知道雲知還忽然把她的身子抱起,雙手扳
著她的雪潤香肩,擺了個圓臀後翹,雙乳突出的姿勢,一陣狠插猛聳,速度快到
了極點,眨眼之間,竟有兩三百下之多。

  葉流霜挺過了前面八九百下抽送,還以為男女歡愛不過如此,待挨受了雲知
還這一輪狂沖猛刺,才知道大謬不然,他的力道之大,準確度之高,簡直難以想
象,柔嫩無比的花心連挨上百下重杵,無法想象的快感沒頂而至,身心俱陷入戰
栗之中。

  「啊啊!啊啊!停、停一停,要壞掉了……嗚嗚!嗚嗚……要壞掉了……」

  她的美目大大睜開,滿臉的不可思議,朱唇大張著,流出一串夾雜著呻吟的
胡喊亂叫,有些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什麽意思。

  忽覺雲知還狠狠一撞,不再動了,緊抵在花心處的棒頭爆出一股滾熱濃漿,
勢不可擋地往玉宮深處沖去。

  葉流霜螓首猛地後仰,抵靠在雲知還肩頭,一聲高亢呻吟破唇而出。亂掙亂
扭、如冰似雪的嬌軀忽然一軟,變得泥團也似,小腹一拱一拱地,套著肉棒大丟
起來。

  雲知還只覺得一大股粘暖漿汁當頭澆下,迅速蔓延過整根棒身,隨即胯間一
片溫熱,竟分不清是葉流霜的尿液還是蜜液,頓時身心酥透,泄得更加厲害。

  許久許久,兩人才從歡樂的巔峰降落下來。

  雲知還沒忘記定好的計劃,深吸一口氣之後,嘴對嘴地渡給了她。

  葉流霜還是第一次品嘗到高潮的滋味,睜著一雙迷蒙的星眼,臉上紅霞未褪,
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嬌柔慵懶的模樣分外迷人。

  雲知還把她抱緊了一些,臉頰貼在她雪膩的頸側,對蔣武神道:「蔣前輩,
你覺得我這次表現如何?」

  「很好,」蔣武神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在幹女人上很有一套。」

  葉流霜被他們的談話驚醒,稍稍掙開了雲知還的懷抱,道:「還有什麽要求,
你盡管提出來。」

  蔣武神道:「怎麽,迫不及待了?說,剛才那小子幹得你爽不爽?」

  這問題實在太過直接,葉流霜張了幾次嘴,仍然無法把話說出口,一時有些
發窘。

  雲知還把肉棒從她體內拔出,發出啵的一聲輕響,跟著稀里呼嚕,從她小穴
里流下一股股混合著精漿蜜液、氣泡血絲的粘稠液體,洞中頓時多了一道鮮烈到
讓人面紅耳赤的腥膻氣息。

  他走到她前面,指著小腹以下濕漉漉的一片,笑著道:「當然爽了,葉姑娘
面薄,說不出口,蔣前輩看我身上這些水跡,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十二)

  蔣武神道:「我在問她呢,你插什麽嘴?」

  葉流霜一咬牙,大聲道:「啟稟武神前輩,這……這位雲公子剛才幹得我很
爽。」話音未落,雪臉上已是一片暈紅。

  雲知還聽得心中怦然一跳,胯下陽根刷一下站了起來。

  蔣武神撫掌大笑,道:「好,好,夠誠實。」頓了一下,接道:「你們走近
一點,拿上那顆夜明珠。」

  兩人依言而行。

  「你把衣服脫了。你把鞋襪脫了。」前一句是針對雲知還的,後一句是針對
葉流霜的。

  兩人很快脫得一絲不掛。

  葉流霜全身上下,雲知還還沒看過的只剩下一對玉足,此時不免多看了幾眼,
只覺得她腳掌小巧,足趾纖細,似乎比預想中的長挑身材對應的腳兒秀氣一些,
看起來頗為玉雪可愛,把整個人透露出來的冰冷氣質沖淡了不少。

  雲知還剛覺得有些手癢,蔣武神就笑道:「怎麽,想摸上一模?」

  雲知還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就摸吧,我準了。」

  雲知還坐在葉流霜身後,抱著她,手伸過去,把她兩條修長白皙的小腿曲起,
從圓潤的膝蓋一路摸下去,只覺得線條無比滑順,膚質細膩猶如綢緞。到了腳背,
觸感又有所不同,從緊致光滑變成了柔若無骨,摸起來好像一團彈性很好的棉花。
足背和足底弓起的弧度,在掌中一點點變化起伏的感覺,美妙極了,往返幾次,
仿佛全身都酥了,只有一根翹起的陽物,脹挺得越發厲害。

  葉流霜覺得腳趾縫都被他摸了個遍,心中微覺害羞,頸後呼呼噴來的熱氣,
也讓她老大不自在。倚在他懷中,有點無所適從,竟不知該擺什麽表情好。

  蔣武神的聲音適時響起:「你也別閑著,把左手食指含進嘴里,好好舔弄,
右手拿起那顆夜明珠,磨一磨陰蒂。」

  葉流霜把一根纖長玉指吃進嘴里,有了含弄雲知還肉棒的經驗,做起來倒是
不難,舔吮得不亦樂乎,下邊卻有點找不著地方,拿著珠子在嫩縫里上上下下,
胡亂磨動。

  蔣武神嘆了一口氣,對雲知還道:「你來教她。」

  雲知還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玉足,把葉流霜的兩條美腿大大分開,完全
暴露出女子最隱秘的部位,抓起她的纖纖素手,手把手地教她磨弄陰蒂。

  「嗯,就是這里,兩片花唇交界的地方,等下它會探出頭來,跟嬰兒的小指
似的,很敏感,所以不要用太大的力,就像這樣,繞著它滾一圈,再輕輕地碾過
去……」

  雲知還的語氣好像教小孩子習字,溫柔耐心,體貼入微,把葉流霜羞得不輕。

  她看著腿間被映得纖毫畢現的雪蛤,看著漸漸探出頭來的晶瑩玉柱,腦子里
暈乎乎的,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可是身體上的感覺卻又是那麽地
真實,從下體傳來的陣陣酸麻,讓她的身子不住顫抖,大腿內側的柔嫩肌膚時繃
時酥,嘴里含著手指,也無法阻止一聲聲苦悶壓抑的呻吟從中發出,撩人心魄。

  雲知還磨得滿手漿膩,欲火熾燃,胯下陽根緊貼在她腰後雪潤的肌膚,情不
自禁地磨來動去,可惜全無作用,當真是焦灼萬分。色迷心竅之下,也顧不了那
麽多,他的左手悄悄收回,在她的美背上寫了幾個大字:「我想插你!」

  識別出背後的文字,葉流霜不禁芳心一震,唧的一聲微響,穴肉猛地收縮了
一下,擠出一小註粘暖花漿。

  雲知還手上一熱,感覺到了她強烈的回應,心火轟一下燃燒起來,左臂圈起
她的腰肢,往上一提,右手收回,把陽根往下一摁,對準了滑溜溜的穴口,左臂
一松,腰胯一挺,噗嘰一聲,已滿滿地插了她一回。

  葉流霜嗚地呻吟了一聲,積攢已久的欲望,強而有力的沖擊,讓她徹底迷失
了,完全忘記了抗拒的念頭。

  雲知還雙手緊箍著她的纖腰,上提下摜,又狠又急,把她插得仿佛壞掉的布
娃娃,秀發飛揚,雙丸跳蕩,嘴里哀吟聲聲,欲仙欲死。

  葉流霜兩瓣綿股仿佛白玉皮球,在雲知還腿間彈上彈下,不知是沾染了太多
的汗水還是蜜液,肉體猛烈拍擊發出的「啪啪」聲里,又加進了一種誘人欲死的
膩響,兩相混合,倍覺淫靡。

  雲知還此時已有些失去理智,什麽蔣武神,什麽演戲,什麽計劃,通通不記
得了,他只想插她,插她,插她!每一下都用盡全力,插到最深最嫩最敏感的地
方,讓她哀叫著,哭泣著,渾身顫抖著,噴出漿水來。

  葉流霜的身子被撞得不斷起飛,騰雲駕霧一般,腦中一片空白,神魂仿佛在
很高的地方漂流,卻又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地面上瘋狂交媾的年輕男女。那個女
子似乎很眼熟,仰著冰雕雪砌的一張秀臉,正蹙眉咬唇、搖螓甩發地呻吟叫喊,
胡亂發泄著滿心失控的情欲: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要了,不要了……嗚嗚嗚,不要了……嗚嗚嗚,
我要死了……要死了……」

  葉流霜覺得很古怪,她的目光往別處看去,正見著一雙豺狼一般冷靜而貪婪
的眼睛,在很近的地方,緊緊盯著忘情交合的男女,眸光微微閃爍,神情甚是奇
異,她一驚,忽然醒轉過來,肉體與靈魂相合,剎那間,滔天情欲把她淹沒在了
水底,雪軀劇烈痙攣著,下身猶如洪水決堤,噴灑出一股又一股白稠花漿。

  雲知還早已麻透的陽根被她強勁的水流一激,頓時不可遏制地噴發出來,直
射得筋麻骨軟,酣暢淋漓。

  雖然剛才失去控制,他射過之後卻又恢複了理智,按計劃渡了真元給她。

  兩人氣喘籲籲,許久才平靜下來。

  肉體的欲望暫時消褪了,葉流霜回想起剛才的瘋狂,卻不由面上發燒,羞澀
已極。

  演戲之時,還能有所掩飾,拿強迫當借口,可是剛才蔣武神什麽都沒說,自
己卻情不自禁地跟他幹了起來……她一想到這點,就覺得自己還不如立即暈死過
去,免得直面如此尷尬羞恥的場面。

  蔣武神嘿嘿笑了一聲,問了一個葉流霜此時最不想聽到的問題:「兩位,剛
才幹得可爽啊?」


                             【未完待續】
2019-12-4 21: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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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13~14)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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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6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三)

  眼見葉流霜羞窘無地,雲知還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道:「當然,當然。」

  葉流霜一張臉羞得紅布也似,勉強點了點頭。

  蔣武神大笑道:「恭喜兩位牽手成功。」又對雲知還道:「小子,你比我可
幸運得多了,想當年我幹了整整一個月,才把她征服。」

  雲知還懷疑他在吹牛,又不好直接捅破,便笑道:「犯下如此罪行,那位秦
姓女子卻只把蔣前輩關在這里,可見前輩所言不虛。」

  這話一出,蔣武神的臉色立即變得陰沈,沈默許久,才道:「她要是真這麽
好心就好了。」

  雲知還好奇道:「當年前輩既已抓住了她,想必不會不加以控制,為何最後
卻讓她跑了,自己被關在了這里?」

  「唉,這說來就話長了,」蔣武神猶豫了一下,「這件事在我心里憋了很久,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你們,恐怕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雲知還知道他要講故事了,便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蔣武神道:「當年我不過二十八九的年紀,卻即將登頂修行巔峰,不免有點
得意洋洋,自信過頭。在幾乎日夜不停地奸淫了她一個月之後,終於聽到她開口
求饒,戒備之心松了不少,就解除了她身上的禁制。當然,這倒也不全是因為
年輕愚蠢,我會這麽做有兩個原因:一是有那小女孩在,明著她很難打敗我;二
是我的『無縫塔身』即將圓滿,只剩下最後一個微不可察的罩門,所以不用擔心
她能暗算到我。」

  雲知還道:「前輩這就有點大意了,再微不可察的漏洞也是漏洞,只要存在,
就有可能被人找到。」

  「話是這麽說,」蔣武神道,「但是我相信遇到的如果不是她,世界上應該
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

  雲知還道:「莫非前輩這罩門有什麽特殊之處?」

  「不錯,」蔣武神微微一笑,頗有傲意,「我這罩門不但微小隱秘,而且會
隨著經脈氣血盛衰,在體內四處遊走。如果不用內視之術仔細查探,平日里連我
自己也無法得知某時某刻它的所在。」

  雲知還微微沈吟,道:「這聽起來確實很難。」

  「這有何難,」葉流霜道,「人體氣血受氣候變化、時日影響,確實會有盛
有衰,但是並非毫無規律可言。而且這種規律早已有前人總結出來了。」

  蔣武神驚訝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居然這麽快就想到了。」

  雲知還道:「葉姑娘所說的,莫非是子午流註?」

  「不錯,」葉流霜道,「這罩門要隨氣血盛衰流動,想必不會是逆著走的,
只要按照子午流註歌訣,找出某日某時辰氣血所經位置,自然就能找到罩門所在。」

  雲知還認真想了想,又輕輕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這麽簡單。」

  蔣武神道:「哦?你有何高見?」

  雲知還道:「我不知道這子午流註是如何推算出來的,但是我覺得,每個人
的身體不一樣,每個地方的氣候不一樣,時辰也不一樣,即使這子午流註不是瞎
編的,估計也只能起到一個很籠統的指導作用,具體到某個人身上,誤差肯定不
小。」

  葉流霜秀眉微蹙,隨即松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蔣武神嘆了口氣,道:「果真是後生可畏,你們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了不
起了。」

  雲知還問道:「所以那位叫秦落衣的女子,是如何找出來的呢?」

  蔣武神道:「一開始她什麽都沒做,起碼我看不出有什麽異常。在這之前,
我已經征服過不少女子,從來沒出現過什麽問題,她雖然修為極高,表現出來的,
卻跟那些女子沒什麽不同:隨著時日流逝,對奸淫越來越麻木,最後不但不再感
到羞恥,反而從中獲得了一種快感——墮落的快感。精神活動的痕跡從她們身上
消失了,因為思考是痛苦的,而沈浸在肉欲之中,卻很幸福……」

  「這一位一開始也是如此,我以為她會一直持續下去,但是半年之後,她卻
給了我一個驚喜。有一天傍晚,我帶那小女孩遊玩歸來,發現她一個人望著遠方
發呆,就問她在想什麽。她跟我說,她在想她那負心薄幸的丈夫,想到自己報不
了仇,心里很痛苦。我好奇心起,便問她是怎麽回事。她說她的丈夫幾年之前,
修為大進,漸漸淩駕於她之上,不但家族事務樁樁件件都要做主,便連家庭內部,
也控制得越發厲害,稍不如意,便對她一頓斥責打罵。最後竟對她說,大丈夫三
妻四妾很正常,要娶一個比她美貌十倍的女子過門。她氣憤之下,跟他爭吵起來,
被他制住,剝光了衣服,丟到門外跪了一夜。從那之後,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家
里了,便趁著他外出,偷偷帶著女兒逃走了。」

  雲知還聽得有些目瞪口呆,道:「頂級修士組建的家庭,也會發生這麽狗血
的故事嗎?」

  蔣武神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有些不信,但是當時她的神情不但真摯,而
且隱隱透出一種深刻的哀傷,那卻是假不了的。我就將信將疑地信著了。」

  葉流霜道:「她為何會對你說這些?難道她是想借你的力量報仇?」

  蔣武神道:「她確實是這麽打算的。她跟我說,比起那個負心薄幸的男人,
我對她倒是好得多,只是一心一意地幹她,雖然她剛開始覺得屈辱,習慣之後,
卻又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活,所以想要跟我做一個交易:殺了那個男人,她
把身心都交給我,只要我能對她好一點,她甚至可以讓她的女兒叫我父親。」

  雲知還道:「這個交易對蔣前輩來說,很有吸引力嗎?」

  蔣武神道:「殺掉丈夫,霸占妻女,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當時覺得很
有趣,而且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損失,所以就答應了。」

  葉流霜道:「但是她的丈夫既然比她厲害,你自然也打不過他。」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蔣武神道,「但是我們有兩個人,她還要跟我共享
修行功法,又躲在暗處,可以用上各種陰毒手段,成功的機會不小。」

  雲知還道:「原來她的目的是想套出蔣前輩修行上的破綻。」



                             (十四)

  「嗯,我也想過這個可能,」蔣武神道,「但是正如前面所說,我的罩門每
時每刻都在隨著氣血流動,知道了也沒什麽用處,所以我當時並沒有隱瞞,而是
直接告訴了她。她也告訴了我她的破綻在哪,我試過了,是真的,所以對她不但
不增懷疑,反而多了幾分信任。」

  雲知還道:「這可有些不妙。」

  「在博取人的信任上,她實在很有天分。為了打消我的懷疑,也增加我們取
勝的信心,她甚至告訴了我一個大秘密。」

  「什麽秘密?」

  「她說,她會來到這里,是因為從最近得到的一份手稿里,得知這附近有一
座宮殿,內藏有極為強大的功法,即將在三年之後出世……」

  「不可能!」

  雲知還一下子跳了起來,心里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怎麽可能?一直掛在他嘴上的「狡詐狠毒的女人」,竟然是神後蕭令君?

  他的心中一片憤怒和冰冷,只因他嘴上雖在否認,心里卻已信了,除了神後,
還有誰能知道宮殿的事?何況時間、人物,都跟他印象中的十分契合。

  傳說里,神後與魔尊取得天下不過三年,就因政見不合,矛盾日增,最終大
吵了一架,神後帶著剛滿兩歲的女兒,一去不返,聲息全無,直到三年之後,她
以絕世之姿重返人間,帶領南方四州,與北邊決裂,建立起了一個全新的齊國,
才重新為世人所知。中間一段空白的時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從來沒有人知
曉。

  此時結合蔣武神的話來看,竟是在尋找宮殿的途中,被他所擒,折辱奸淫了
三年。

  不,也許沒有三年……但是即使短上一年半載,又有什麽意義呢?

  雲知還心中的憤怒幾乎滿溢出來。他雖然沒有見過神後,耳濡目染之下,卻
對那個以一己之力重鑄世界的女子極為佩服,此時突然得知她所經受過的苦難,
不禁對眼前這個卑鄙小人產生了強烈的殺意。

  蔣武神立即感覺到了,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寒聲道:「小子,莫非你認識她?」

  雲知還忽然驚醒,此時可不是與他拼命的時候,腦子急轉,想著怎麽搪塞過
去。

  葉流霜見他們之間劍拔弩張,似乎隨時要打起來,不由大感緊張,忙開口道:
「蔣……蔣前輩,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嗎?」

  蔣武神腦中轉了幾轉,不禁想道:此時不宜與他翻臉,待事成之後,把他抓
起來,狠狠拷問一番,不怕他不招……

  他深吸一口氣,又平靜下來,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笑著道:「既蒙美人
垂問,我自然不能不答。」接著講了下去:

  「她把秘密告訴我之後,便提議說,我們可以在此隱居三年,拿到那份秘籍
後,勤加修煉,不需多久,就能殺了那負心漢,從此雙宿雙棲,永不分離。嘿,
這提議聽起來倒是不錯,當時我已經信了她六七分,有這種日子可以過,幹嗎不
試上一試呢?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之後的日子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蔣武神臉上現出一絲緬懷
與憎恨交雜的神色,「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竟然還可以有溫情的一面。她固
然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更厲害的,卻是真真那小丫頭,長得漂亮貴氣不說,
也不知她是怎麽教的,又乖巧又懂事,小嘴抹了蜜似的,一口一個阿爹,實在很
難讓人懷疑,這一切居然是假的。」

  「每天練功、歡愛、逗弄小孩,這種平靜而溫馨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年半。
一天夜里,接近醜時的時候,她趁真真熟睡之時,拉我到外面歡好。那晚下著很
大的雪,天氣很冷,但是我沒有拒絕,也沒有起疑,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跟她
試過了無數新奇的花樣,這一次看起來與以前那些沒什麽不同。那天她興致很高,
不停挑逗我,讓我大力幹她。我在她小穴、後庭和嘴里各射了一次,完事之後,
如往常一般,讓她跪著為我舔舐幹凈。她的口活很好,很快就把我舔得重新勃起,
小舌不斷往我馬眼里鉆,引得我陣陣戰栗。就在我射意洶湧,揪著她的秀發,準
備按著她爆發出來時,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無比璀璨的笑容,狠狠一口咬了下
去……」

  十幾年過去,蔣武神提起此事仍然心有余悸,話音戛然而止,身子哆嗦了一
下,打了個寒噤。

  雲知還和葉流霜想到他的精液隨著血水噴薄而出,抱著下身痛哭慘嚎的情形,
卻不由一齊感到極度的快意。

  洞中沈寂了好一陣,才聽葉流霜問道:「那麽,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蔣武神從慘痛往事中驚醒,苦笑道:「那時我功體被破,已無反抗能力,她
沒必要再隱瞞,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她說,她跟我說過的話,只能信兩分,為的不過是接近我、穩住我,讓我
在這個地方定居下去。在那一年半的時間里,她不但摸清了我的氣血運行特征,
而且在這附近,布了一座能操控天氣的大陣。這里本就極為寒冷,大陣啟動之時,
再冷上幾分,也很難察覺到異常,但是天氣的任何變動,卻都掌握在她的手里了。
那天晚上,我們在陣心之中瘋狂歡愛,散落的精漿蜜液,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大陣
開啟。極度的寒冷使周身血氣運轉的速度慢了一些。罩門便如流水中的石頭,水
的流速降下來,它的影跡就越發明顯。一天中的醜時,按照子午流註的算法,正
是肝經血氣最旺的時候,勃起的陽根把血氣往下帶,罩門就沿著足厥陰肝經慢慢
轉移到了下身的曲骨穴里。她對天氣的變化、我的氣血運轉的特征,了如指掌,
含著陽根,清晰感應到了罩門的所在,用力一吸,把罩門吸入陽物之中,陽物失
去防護,變得無比脆弱,她使勁一咬,輕而易舉就破了我的『無縫塔身』……」

  如此複雜的算計、堅忍的心誌,讓雲知還和葉流霜心中震撼,一時無言。

  蔣武神嘆了一口氣,道:「老實說,我對她有多恨,就有多怕,別說我被困
在此地十幾年,境界只恢複了五六成,真元恢複了不到一成,即使我現在修為無
損,甚至大有長進,也很難提起勇氣去找她報仇。」


                                 【未完待續】
2019-12-7 00: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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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15~16)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8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五)

    葉流霜聞言感嘆道:「了不起。」

    蔣武神知道她這可不是在誇贊自己,不由苦笑了一聲,道:「事情還沒有結
束。當時我痛失下體,在雪地上翻滾哀嚎了一個時辰,她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等我終於平靜下來,她站起伸了個懶腰,沖我笑了笑。那一瞬間,雖然我已
經心力交瘁,卻還是被她的姿容所震驚。震驚我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一種強大的
包容萬有的氣度。一直以來,籠罩在她身上的陰霾和哀傷一掃而空,換成了一種
無法形容的澄明——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竟然完成了一場華麗的蛻變,一舉破
入了天衣境。」

    「啊!」

    這回卻是葉流霜驚呼了一聲,世上有幾個天衣境的女人?她一下就明白過來,
這位化名秦落衣的女子,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蔣武神道:「看來她如今一定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了。」

    葉流霜點了點頭,卻不願多說。

    蔣武神道:「現在回想起來,十五年前她就該是什麽大人物了,怪只怪我孤
陋寡聞,在此閉門苦修了七年,竟不知道這麽一會功夫,世上已多了一位驚才絕
艷的人物。」

    他這番感嘆無人回應,只因雲知還和葉流霜都覺得,能問的已經問完了,如
果詢問他被關押的具體情形,恐怕會引起他的警覺,讓他早做提防,所以一起閉
口不語。

    洞中氣氛一時沈默下來。

    半晌過去,蔣武神開口道:「你們繼續吧。」

    雲知還和葉流霜對視一眼,不知怎地,忽然覺得有點尷尬。

    他們此時正處於一種微妙的若即若離的關系,正常情況是隨著時間流逝,交
流漸多,了解日深,要麽結為伴侶,要麽變成朋友,可是如今的形勢卻不容他們
保持曖昧,慢慢地互相試探,而要直接短兵相接,把對方送上巔峰。

    雲知還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葉姑娘,又要冒犯了。」

    葉流霜也有點無奈,閉上了眼睛,道:「你來吧。」

    雲知還把她抱住,在她膩滑如雪的臉蛋上舔吻,右手伸到她腿間,揉摸勾挑
她的玉蛤穴口。

    只一會功夫,葉流霜臉上每一寸肌膚都被濕熱的舌頭舔遍,下身花唇被揉開
了,一根手指鉆了進去,在敏感的嫩壁間快速進出。咕唧咕唧的聲音不斷響起,
豐沛的蜜液流出來,在她身下積成一面小小的湖泊。

    雲知還把彎翹如弓的陽物弄濕了,把她兩條修長玉腿盤繞在自己身後,很幹
脆地腰胯一挺,插滿了她,摟著她光溜溜的身子,開始大抽大聳。

    葉流霜滿面紅霞,嗯啊嗯啊地承受著男人的沖刺,很快就達到了高潮。

    兩人幾乎一刻不停地交合,變換著各種姿勢,似乎已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只有對方的身體才是真實的,唯一的,迫切需要的。

    他們的真元以不快也不慢地速度,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

    之所以不快,是因為當著蔣武神的面,雲知還不能把靈石拿出來,純粹是靠
著玉扳指以前和現在吸引來的靈氣,轉化為真元。

    但是即使這樣,比一個人打坐修煉的恢複速度,還是快得多了。

    當晚亥時初,他們體內的真元就恢複到了人息境中階的水準。

    兩個人都暗暗感到喜悅,看著彼此的眼睛,嘴角露出了笑容。

    不管之後要如何爭奪龍骨星蘭,起碼在這個時刻,他們是並肩作戰的朋友。

    雲知還把她放倒,側躺於地,用臂膀把她一條細白美腿勾起,扛到左肩上,
坐在她的右腿內側,從側面猛攻她的小穴,插得庾嫩腿心啪啪作響。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我不行了,不行了……嗚嗚,嗚嗚,要,要丟
了……嗚嗚,嗚嗚,好快,好深……嗚嗚,嗚嗚……好,好爽……怎麽會這樣,
嗚嗚,好爽……嗚嗚嗚……」

    葉流霜哀鳴著胡言亂語,高舉在半空的纖長小腿帶著雪玉美足不斷晃搖。

    雲知還一口氣插了四五百下,射了滿滿一管燙熱精漿給她。

    葉流霜也嗚咽顫抖著泄了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籲籲地喘氣。

    雲知還正要繼續把真元渡給她,卻聽蔣武神叫了一聲:「停。」

    雲知還一驚,回頭道:「蔣前輩有什麽事?」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蔣武神卻不理他,道:「葉姑娘,你過來。」

    葉流霜還被雲知還壓在身下,手酸腳軟,一時起不來。

    雲知還啵的一聲,從她體內拔出了肉棒,穴口排出一股股白濁淫漿,好一會
才停下來,花唇自行黏閉,把紅脂嬌蠕的美景封鎖在了里面。

    葉流霜從地上艱難地爬起,足下輕飄飄的,如踩棉花,雪臉潮紅,好像醉酒。

    蔣武神見她在靠近光柱的位置停下了,又對雲知還道:「你走遠一點。」

    雲知還暗感不妙,可是如今主動權不在己方,只能倒退著一步步磨蹭到了三
丈遠的位置。

    蔣武神點了點頭,道:「可以了。」

    雲知還道:「前輩這是做什麽?」

    蔣武神手一擡,地上那顆夜明珠飛起,停留在葉流霜的額頭,隨即笑道:
「小子,你信不信我只要動一動手指,你這位美人兒就會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雲知還道:「我當然相信,前輩就不用試了。」

    葉流霜此時已從溺人肉欲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變成了蔣武神手中的人質,
不由秀眉微蹙,道:「你想怎麽樣?」

    蔣武神道:「我要那小子放我出去。」

    他這話夠直接,雲知還和葉流霜都是聰明人,瞬間明白己方的計劃暴露了。

    雲知還道:「前輩要我放你出去,吩咐一聲就是了,又何必挾持葉姑娘,這
樣一來,豈不傷了大家的和氣?」

    蔣武神呸了一聲,道:「我跟你們有個屁的和氣。」又對兩人道:「你們現
在是不是很奇怪,自己的計劃是如何暴露的?」

    雲知還繼續裝傻,道:「什麽計劃?前輩這話真讓人聽不懂。」

    蔣武神嘿嘿一笑,道:「你以為能騙得過我嗎?你小子會雙修之術,估計是
看出了這里陣法的秘密,準備一邊應付我的任務,一邊以此積累真元,甩下老子
逃走。」

    雲知還這下可著實吃了一驚,知道瞞不過去,也就不再瞞了,問道:「你是
怎麽看出來的?」

    蔣武神道:「你們幹了大半天,不但不顯疲累,反而越幹越精神,傻子才看不
出來。」

    這確實是自己疏忽了。雲知還問:「還有嗎?」

    蔣武神道:「雙修之法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老子也會,否則當初怎麽能幹
那賤人幹了整整一個月?」

    雲知還不理他的汙言穢語,問道:「所以你現在要怎麽樣?」

    蔣武神道:「她留下,你退出去,恢複功力之後,直接把光柱打散,放老子
出來。」

    雲知還道:「前輩好像忘了,我是怎麽進來的。」

    蔣武神道:「被她追殺嘛,否則老子怎麽會有心情,在這里眼巴巴地看你幹
一天的穴?」

    這話雖然難聽,里面暗含的意思,卻讓雲知還兩人心中一震:原來他並不只
是為了過眼癮,才逼著他們不停交媾,另一個目的是讓他們建立感情,才好抓住
其中一人,要挾另一個人……



                               (十六)

    雲知還道:「前輩繞這麽一大圈,又是何苦呢?你幫我把她拿下,我已經欠
下了你的恩情,那時候你說上一聲,我肯定會放你出去。」

    蔣武神冷笑一聲,道:「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你當時是不是真的會放
我出去?」

    雲知還一時啞然。

    蔣武神道:「來歷不明,形容可怖,換了是我,也不敢輕易放人。所以與其
把希望寄托於你的愚蠢,還不如我自己主動一點,順便觀賞一場活春宮。」

    雲知還道:「前輩就這麽有信心,我不會拋下她一走了之?」

    蔣武神道:「你不會的。英雄識英雄,色狼識色狼,我一見你的面,就知道
你是風流多情之人,你後來的表現,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葉流霜見雲知還無話可說的樣子,心中微感異樣,道:「我不用你救。」

    「可是……」

    「你直接逃走,他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到時你要有心,就把你師父找來,對
付他一個半殘之人,輕而易舉。」

    她這話很有道理,因為她是蔣武神手中唯一的倚仗,雲知還離開之後,也是
唯一能跟他說上幾句話的活人,他不一定會殺了她。

    雲知還不覺猶豫起來。

    蔣武神適時補上一句:「你可以逃走試試,我是不會殺她,但是等你回來,
她要是少了條胳臂缺了條腿,那可不關我的事,都是你自找的。」

    十分有效的威脅。

    雲知還一聲不吭,抱起一直放在角落里的龍骨星蘭,退到了陣法之外,取出
靈石,盤腿坐下,開始閉目運功。

    葉流霜有些急了,道:「你別聽他瞎說,他要敢打斷我的手腳,我就敢自盡
給他看,諒他也不敢動我。」

    見他眼睛都沒睜,葉流霜又道:「你想過沒有,你一放他出來,以他的境界,
即使只恢複一成功力,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你我的性命,還不是一樣掌
握在他的手中?」

    可惜無論她怎麽說,雲知還都無動於衷,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救她。

    葉流霜沒轍了,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救我?」

    雲知還的眼睛終於睜開,微微笑道:「因為你很可愛,我只要一想到把你一
個人留在這里,生死不知,就邁不開腿。」

    葉流霜顯然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她可愛,不由楞住了,雪臉上浮起一抹淡淡
的紅暈,片刻回過神來,輕輕說了一句:「神經。」臉上卻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
意。

    蔣武神不耐煩地道:「小子,好好練你的功,要討女人歡心,以後有的是時間。」

    雲知還含笑閉起了眼睛,心里感到十分甜蜜。

    葉流霜雖然身在險地,不知怎地,卻並不緊張,很放松地坐下來,對蔣武神
道:「這陣法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可以把掌勁打出來,我們卻打不進去?

    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公平?」蔣武神哈哈大笑,意甚悲苦,「你再想想,沒人來的時候,我過
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葉流霜稍一尋思,便即恍然,頓時大感快意,道:「原來如此。那位……嗯,
秦姑娘,把你全身真元廢去,只布置了一個很簡單的陣法,不讓你積聚真元,所
以你境界雖高,卻只能困在這小小的圓圈里,虛度年華,直到老死。她又料到你
積了一肚子怨氣,即使毫無作用,也會擊打光柱,發泄情緒,所以決定放任你那
一點微弱的掌力,只攔住你的人,如此天長日久,說不定能把你活活憋死……」

    蔣武神破口大罵:「賤人,賤人!」

    葉流霜道:「你奸淫女子在前,粗心大意在後,落得如此下場,正是老天長
眼,閻王聖明,事到如今,你仍不知反省,一味辱罵他人,我看不起你。」

    蔣武神被她這一串話氣得不輕,反唇相譏道:「你又能好到哪去?剛進洞時
何等高傲,被男人操了一頓,就喊著『好爽好爽』,噴了一地的淫水,我看妓女也
沒你這麽下賤!」

    葉流霜秀臉漲得通紅,可惜在這種事上缺乏經驗,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卻聽雲知還開口道:「男女性器極為敏感,被外物摩擦,會產生快感,是
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我牽來一頭母牛,讓前輩你操上一天,只怕前輩你也要泄
到腿軟,那時候你會覺得自己下賤嗎?」

    「胡說八道!」

    蔣武神把他們兩人一頓臭罵,卻也想不出什麽能進行實質性反駁的話。

    雲知還對葉流霜笑了一笑,又閉上了眼睛,繼續默默運功。

    不知不覺,到了八月二十五日中午。

    蔣武神有些奇怪雲知還怎麽恢複得如此緩慢,忽然心中一動,喝問道:「小
子,你裝死拖延時間呢?」

    雲知還睜開眼睛,無奈道:「啟稟前輩,我現在只恢複到了人息境高階,還
差了一大截呢。」

    「怎會如此緩慢?」

    雲知還攤了攤手,道:「晚輩駑鈍,已盡全力了。」

    見他沒再說話,雲知還暗感頭疼,知道拖延不了太久。

    他把自己身上能用於戰鬥的東西都想了一遍:羲和劍,臭鼬彈,一張風刃符,
兩張爆炸符,四張隱身符,五張斂息符,然後就沒了。

    於紅初送他的符紙,在與葉流霜的戰鬥中,幾乎用光了,不然要救下她應該
不難。

    世事無常啊,他只能這麽感嘆一聲。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蔣武神道:「小子,你向這邊打一掌試試。」

    雲知還無奈之下,只能拍出一掌。

    砰,光柱顯形,擋下了這一擊。

    蔣武神道:「小子,你欺負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嗎?用全力!」

    雲知還硬著頭皮,又拍出一掌。

    這下震動更劇。

    「再大力一點!」

    砰!山洞劇震,塵沙簌簌。

    蔣武神哈哈大笑,道:「好!最好能把這鳥山打塌了,把老子當作女人壓了
十幾年,也該夠本了,死得不冤。」

    雲知還咬牙再擊出一掌,剛猛的掌勁撞上光柱,異變徒生!

    轟隆一聲,地面猛震了幾震,山真的塌了,洞頂巖壁向三人傾壓而來。


                               【未完待續】
2019-12-8 13:3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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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17~18)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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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0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七)

    這一下變故突然之極,三人身子都不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葉流霜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怎麼脫身,最早反應過來,順勢往左一滾,足蹬地
面,身如彈簧,「刷!」躥出了一丈多遠。

    蔣武神緊接著回過神,怒吼一聲,一掌拍出。

    雲知還最後一個出手,但是他此時的真元卻是三人中最渾厚的,後發先至,
砰!正撞上蔣武神擊來的一掌。

    葉流霜身形鬼魅般連閃,兩人四溢的掌風幾乎沒有一絲能落到她的身上。

    雲知還接過第二掌時,她已從他的身側掠過,叫了一聲:「走!」

    雲知還緊隨其後,反手一甩,把符紙等一股腦射了出去。

    符紙爆炸的氣浪掀起無數塵沙碎石,雲知還連回看一眼的余裕都無,頭頂巖
壁原有兩三丈高,此時已塌至不足八尺,兩人箭矢般射到距洞口一丈時,已來不
及了,雲知還當機立斷,放出真元護體,抱著葉流霜就是一沖……

    轟!兩人撞破巖石土層,炮彈般劃出一條拋物線,把雪地砸了一個大坑。

    雲知還渾身疼痛,卻連氣都沒能喘上一口,就聽葉流霜又叫了一聲:「跑!」
當先躍出大坑,往前飛奔。

    雲知還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山腰上雪浪滾滾,
撲湧而來;天空中碎石亂飛,好像爆了個燦爛無比的煙花。只是這煙花有大有小,
落到人的頭上,怕是無福消受。

    雲知還刺溜一下爬起,正要去追葉流霜,卻看見一條嬌小的身影,在左前方
幾十丈外撒腿逃命,竟是蓁蓁那小丫頭,不及多想,忙向她飛去。

    蓁蓁跑得正歡,忽覺身子一輕,被人抱著飛了起來,回頭看去,卻是雲知還,
不禁又驚又喜,叫道:「哥哥!你怎麼逃出來了?」

    雲知還七拐八繞,躲避著墜如隕星的石頭,速度絲毫不減,轉眼飛出四五百
丈遠,又飛到高空之中,才停下了,笑道:「哥哥智慧超群,洪福齊天,小小一
座山洞,哪里困得住我?」

    要是李萼華在此,肯定會說他自戀狂不要臉,蓁蓁卻摟著他胳膊,嘻嘻笑道
:「哥哥好厲害!」

    雲知還笑笑,四下張望一圈,卻不見葉流霜身影,估計著是跑遠了,以她的
詭異身法,這點場面應該難不倒她,所以他不是很擔心。

    他的目光往那座崩壞的山峰看去,漫天的雪粉煙塵下,隱約露出一座龐大的
建築,長寬高皆有幾十丈,通體如金,像是直接替換掉了山峰的上半截,巍然聳
立,氣勢非凡。

    宮殿出現了!

    雲知還剛才還以為是陣法崩潰造成的動靜,所以向後扔了一堆東西,誰能想
到,就是這麼湊巧,當年神後久尋不得的宮殿,直接砸到了他們頭上,威力之大,
把山峰都砸塌了半截。

    雲知還腦子轉了幾轉,想到了一個可能:宮殿的主人施了一個定時的法術,
把宮殿藏到了芥子空間里,時間一到,它從虛空中冒出、掉落,就算是「出世」
了。

    但是他沒時間推敲驗證了——蔣武神死沒死,逃沒逃出來,是一個變數,宮
殿出世的聲勢驚天動地,會不會招來其他人,又是一個變數——所以他立即讓蓁
蓁變回了原形,迅速取出新衣穿上,把她藏到了懷里,向宮殿疾馳而去。

    一切都很順利,他甚至連宮殿大門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直接撲了進去。

    在殿中最顯眼的位置上,擺著一張長條幾案,應是紫檀木做成,案邊有一個
方形盒子,快被震得掉下去了,盒上刻著四個鎏金古篆:九皇劍經。

    雲知還掂了掂,還挺沈,打開一看,里面確有一本秘籍,確認無誤,他也懶
得多想,打上法術印記,幹脆利落地丟進了芥子空間里。

    做完這一切,他長舒了一口氣,事情順利得出乎預料,甚至讓他對宮殿主人
產生了一絲好感:不折騰後輩的前輩,才是真正的高人!

    雲知還迅速轉身,往大門飛去。

    滿懷的喜悅,在他飛出大門的那一瞬間,立即冷卻了下來,他看著剛剛落到
殿門前丹墀上的三個人,張了張嘴,一時無語凝噎:怎麼會這麼巧,又碰上了!

    只聽陽弧嘿嘿笑了一聲,「雲道友,別來無恙啊。」

    雲知還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抱了抱拳,道:「無恙無恙。」又打量了三人
之中,眼神深邃、面容儒雅、蕭蕭肅肅的中年男子一眼,笑道:「這位兄臺倒是
好相貌,不知如何稱呼?在下雲知還,跟你身邊這兩位算是老相識了。」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也抱了抱拳,道:「在下姓名無足掛齒,別人送的一個
諢號,倒是有趣一些。」

    「哦?不知是什麼諢號?」

    「黑龍王。」

    雲知還不由吃了一驚,又打量了他幾眼,才嘆道:「原來你就是黑龍王。」

    黑龍王道:「聽小兄弟的語氣,似乎對我是黑龍王一事,十分驚訝。」

    雲知還道:「當然驚訝,我怎麼也沒想到,有如此威猛外號之人,竟是兄臺
這般文士長相。」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陽弧把手一伸,「拿來!」

    形勢比人強,雲知還乖乖地把龍骨星蘭送到了他的手上。

    陽弧毫不客氣地收下,又伸出另一只手,道:「還有。」

    雲知還道:「沒了。」

    「羲和劍呢?還有你從這宮殿拿走的東西,一並交出來。」

    「真沒有,自從上次遇到你們,我就知道自己保不住羲和劍,所以還給師父
了。至於這宮殿,里面空空如也,我是白跑了一趟。」

    黑川英介道:「我們先進去看看,反正這小子跑不了,有的是時間拷問。」

    四人一起進了宮殿。可惜這宮殿雖然造得富麗堂皇,實際上就是個大草包,
肚子里什麼也沒有。幾人細細搜尋了幾遍,毫無所獲,也就放棄了。

    陽弧道:「一定是我們晚來一步,被這小子搬空了。」

    黑川英介道:「搜魂術之下,不怕他不招。」

    雲知還見他要來抓自己,忙叫道:「等等等等,你們還想不想要寶物了?」

    黑川英介道:「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東西被我扔進芥子空間里了,你對我用搜魂術,我的腦子一定會
爆掉,到時候你休想把寶物取出來。」



                                (十八)

    「哦?」黑川英介顯然不信,「你上次怎麼不說腦子會爆掉?」

    雲知還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上次我接的不過是個小任務,被樊遲前輩抓
去純屬意外。這次我卻是奉了神後之命,專門在此等候寶物出世的。為了防止泄
密,自然要有所防範。」

    陽弧道:「看這宮殿的質料和規模,所藏的寶物必然極為珍貴,神後會派你
這麼一個小人物來?」

    雲知還笑道:「正因為我是小人物,在小人物里又比較聰明,神後才要派我
來。」

    這話雖然有點拗口,三人還是聽懂了。黑川英介和陽弧便把目光看向了黑龍
王。

    黑龍王微微笑道:「小兄弟臨危不懼,侃侃而談,要說神後會把任務交給你,
我是不懷疑的。」

    雲知還正松了一口氣,卻聽黑龍王又道:「但是防禦搜魂術的法門,我還沒
有聽說過,小兄弟要如何證明呢?」

    雲知還一怔,道:「我為什麼要證明?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就只好眼
睜睜看著寶物失落於芥子空間,嗚呼哀哉了。」

    黑龍王道:「這個理由不夠呢。」

    雲知還道:「難道你們真要動手?」

    黑龍王道:「如果你所說為假,寶物自然就歸我們了;如果你所說為真,我
們拿不到寶物,你們也拿不到,對我們來說,看似一無所獲,實際上卻破壞了你
們的計劃。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幹呢?」

    雲知還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以這樣的手段行事,未免太過狠毒,太不得
人心,即使能得一城一池,也得不到天下,依我看,還不如及早向我們神後陛下
投降,來得穩妥一些。」

    陽弧聞言大怒,道:「小子,你胡說什麼?」

    黑龍王擡手制止了他,笑道:「聽說神後登基以來,南朝辯論之風大盛,人
們常以口才分勝負,不喜拳頭定輸贏,今日見小兄弟雄辯滔滔,果然不假——只
是你這麼拖延時間,究竟是在等誰來救你呢?」

    他最後一句頗為突兀,雲知還不禁楞了一下,隨即苦笑道:「神後只派了我
一人來此,並無其他人同行。」

    黑龍王沈吟一會,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我們在這附近逗留一天,等人來救你,如果有人把你救走了,就算你贏,
如果沒有,就算我們贏,到時你就得把寶物乖乖交出來,也免得我們動手。」

    「好。」

    雲知還答應得如此之快,倒是讓黑龍王頗感訝異,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
答應,畢竟你剛剛說過沒人同行,又只有一天時間,這個賭輸的概率很大。」

    雲知還道:「能拖一天是一天,輸了賴賬就是。」

    「無恥!」黑川英介和陽弧異口同聲罵了出來。

    黑龍王哈哈大笑,「小兄弟真是個妙人。」

    雲知還道:「剛才龍王大人說好要對我動手,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了?」

    「不是改變主意,」黑龍王道,「那只是一個試探,試過之後,我發現小兄
弟意誌甚是堅定,恐怕真要來硬的,無緣無故,我實在不願對人使用搜魂術那種
霸烈手段……」

    雲知還道:「那我明天毀約的話,你豈不是拿我毫無辦法?」

    「這你就錯了,」黑龍王道,「你答應了跟我賭,輸了卻不認,那我對你用
點狠手段,不是很名正言順嗎?搜魂之後,無論出現什麼後果,都是你自找的,
我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理負擔。」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雲知還嘆道:「龍王老兄,你平日里沒少幹壞事吧?不耍點手段騙騙自己,
就睡不著覺?」

    黑龍王道:「你要是有點良心,手底下又帶著幾十上百萬號兄弟,其中還大
多是殘忍嗜殺的,你也會變得跟我一樣。」

    「你既然管不過來,又何必再管?不如帶著他們來投奔我們齊國,以後就可
以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了。」雲知還循循善誘道。

    黑龍王道:「那倒也不必。」頓了一下,問道:「小兄弟,你覺得人的性格
是如何形成的?」

    雲知還道:「應是先天稟賦和後天環境綜合而成。」不由想起了如今不知身
在何處的秦遲錦,心里微感惆悵。

    「那麼,如果一個群體之中,殘忍嗜殺的竟占了大多數,會是什麼原因導致
的呢?」

    雲知還思考片刻,說道:「我不相信會有一個很大的群體天生即是壞人,如
你所說的情況,很可能是因為生存環境太過惡劣,人與人之間的競爭太過極端,
人們不再相信溫良和善也可以過上美好的生活。」

    「如果把他們換到另一個更好的環境里,他們是不是就會變得好一些呢?」

    雲知還忽然明白過來他想說什麼,嘆了口氣,道:「但是世界上好的環境恐
怕不多,如果那個地方已經有人,強行進入就會發生戰爭。」

    「所以這就是命嗎?有的人一生下來,就在一個很好的環境里,不但生活順
遂,幸福和樂,就連最重要的精神品格,也比別的人要高尚完美,」黑龍王苦笑
一聲,「而另外一些人,把天底下的惡事都做盡了,還是得在生死之間掙紮,過
著無比艱難的生活,這難道是公平的嗎?」

    雲知還沈默許久,才道:「這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也許需要的是所有人聯
合起來,為共同的目標而努力——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算答案。」

    黑龍王吸了一口氣,又平靜下來,微微笑道:「今日難得遇見小兄弟這樣的
人,能一吐胸中塊壘,現在我心里舒服了不少,倒是十分希望,你剛才所說是
假的了——那樣至少你還能活得下去。」

    雲知還也笑道:「可惜,在下優點不多,但是在不說謊上,卻一向做得很不
錯,龍王這一回,又要睡不好覺了。」

    兩人相視大笑,笑聲在宮殿之中回蕩,漸漸低徊,最終消散不見了。

    陽弧和黑川英介面面相覷,眼中都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未完待續】
2019-12-10 11: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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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19~20)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2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十九)

  四人飛到了山腳下被砸得凹凸不平的雪地上。

  雲知還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黑龍王坐在側邊,另兩人站在不遠處,目光不時
掃視著天空和大地,顯然是在防範可能突然發起襲擊的敵人。

  無所事事之下,雲知還便與黑龍王攀談起來。

  兩人的身份地位修為年齡可說相差甚遠,沒想到卻是越談越投機。

  雲知還忍不住感嘆道:「龍王老兄,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假冒的,無論從哪方
面看,你都更像是一個齊國人。」

  「那也許是我認真學習過南朝文化的緣故。」黑龍王道,「雖然我現在站在
你們的對立面,但是在內心深處,卻很佩服你們的神後陛下。只是可惜,我沒有
她那樣的能力和運氣。」

  雲知還道:「能力我倒是能理解,就是不知你所說的運氣是指什麼?」

  黑龍王道:「她有一副好牌,並且打得很漂亮。我不行,我效仿過她,不得
不承認,我做得很失敗。能力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浪人社會的底子太差
了,文化、教育、經濟、生產,全方位的落後,我有很多好的想法和措施,但是
推行不下去。很多問題不是修為強絕就可以解決的,比如說我想提高他們的文化
素養,那就得有足夠多的教書先生,可是浪人之中,識字的人很少,就算讓他們
全部去教書,想起到明顯的效果,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更何況浪人之中,大
多數人不明白讀書有什麼用,他們要敷衍,要偷懶,我是毫無辦法,畢竟不可能
強迫他們去學習,也強迫不過來。」

  雲知還倒是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這時聽他提起,才意識到神後陛下果然
很會選地方,以南方四州之富裕,人才積累之深廣,只要有能力,鎮得住場面,
改革起來確實容易許多。

  黑龍王接著道:「這些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那片地方不好,很多陳規陋習,
從遠古時期就開始積累,像是刻到他們的骨子里了,有時候我悲觀起來,也很懷
疑是不是真的再也無法改變他們。」

  雲知還道:「你們會跟北朝合作,莫非是因為他們許諾了你們土地?」

  黑龍王道:「是的,他們開出的價碼很不錯:殺死一個地元境巔峰的高手,
換一個郡的土地,但是要奉他們為宗主國。」

  「這條件聽起來確實很誘人,」雲知還道,「但是你們怎麼保證他們事成之
後不會反悔呢?」

  黑龍王微微笑道:「無法保證。但是我們也不是傻子,自然會留有後手。如
果條件允許,反咬一口,也不是不行。」

  「你說的後手可是舉父?」

  黑龍王道:「正是。這事本來是保密的,對北朝那邊並沒有交底,如果他們
當時一起去了,舉父大人出世之後,就可以殺了他們滅口,只是後來出了點意外,
他們沒去成,你和秦遲錦卻知道了。」

  雲知還笑道:「那小弟豈不是很危險?」

  黑龍王道:「現在殺你沒有意義,你肯定已經把這消息上報給了高層。但是
我們並不擔心,你們的高層會把我們的謀劃透露給北朝。」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不傻。我們本來就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他們知道了,小心提防
就是了,沒必要讓北邊的人知道。因為就算北邊知道了,礙於南朝的威脅,也不
會對我們開戰,頂多就是心存芥蒂,減少信任罷了。可是這種純粹的政治聯合,
本來就談不上什麼信任,所以你們的高層不會做這種無用功。給我們留一張底牌,
關鍵時刻反戈一擊,這種可能性的收益可比直接捅破大得多了。」

  「龍王老兄真是高明,有你們這些人做對手,鬥起來才有意思。」

  「小兄弟過獎了,你也不差,哈哈哈……」

  兩人互相拍了一頓馬屁,雲知還道:「可惜龍王老兄未能投到我們神後的麾
下,不然我們可以開懷暢飲一番,成為真正的朋友。」

  黑龍王道:「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要跟神後合作,可要難得多了。」

  「怎麼說?」

  「千百年來,浪人與沿海百姓結怨太深,你們神後不可能不在乎人心民意。」

  提起這個,雲知還也沈默了。

  黑龍王又道:「打敗另外兩方浪人首領之後,我就下了嚴令,禁止私自上岸
劫掠百姓,但是在此之前結下的怨仇,我來不及管,在此之後鋌而走險的行為,
我無法完全杜絕,更要命的是,出於某些政治目的,有時候我自己也得派出一些
浪人上岸,如此日積月累,仇怨越結越深,再想和解就難了。」

  雲知還以前聽說臭鼬彈投入使用之後,浪人氣焰大減,如今才知道,這里面
應該也有黑龍王的一份功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管怎樣,比起從前,
總算是好了一點,會變好,就有希望。」

  黑龍王笑道:「你可別忘了,如今我們可是敵人。」

  雲知還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換了個話題,回身指著遠處的妖族舊地,問道:
「龍王老兄可知道那里面是怎麼回事?」

  黑龍王道:「這麼著名的歷史事件你都不知道?」

  雲知還道:「這很正常吧,世界上的知識那麼多,我只是還沒來得及了解這
一塊而已。」

  「你這借口找得好。」黑龍王道,「是這樣的,大概一百年前,人類與妖族
矛盾爆發,打起仗來,本來規模不大,但是戰爭一經發動,就很容易滑向不可逆
轉的深淵。雙方都覺得人命很寶貴,雙方又都覺得己方的人命要比對方的人命更
寶貴一點。於是仇恨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死的人越多,打得越激烈,於是死的
人更多了,最後竟發展到滅族之戰的地步。當時人類聯軍——除了九州大地上的
人類,還有其他很多國家的人類——由魏武帝帶領,在戰爭後期,打得妖族節節
敗退,眼看勝利的曙光即將出現,事情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不到的轉變,妖族在一
項聯合陣法上,取得了極大的突破,幾乎把人類聯軍打得全軍覆沒……」



               (二十)

  雲知還問:「什麼叫聯合陣法?」

  「意思就是,那陣法可以像搭積木一樣搭起來,搭得越龐大越複雜,則威力
越大。」黑龍王道,「妖王朱弇假裝潰退,把人類聯軍引到禺都之下,攜帶著陣
法的妖族修士卻躲在幾百丈深的地底,人類聯軍一過,他們就鉆出地面,在約定
好的時間,一起布置陣法。以禺都為陣心,外圍的數千陣法為助力,一個方圓超
過千里的大陣出現了。人類聯軍被困在了里面,經受著比如今妖族舊地寒冷狂暴
幾十倍氣候的折磨。據估計,地元境初階的修士,在里面扛不過一個時辰,便要
身死道消,一命嗚呼。其他高階的修士,也被削弱得十分嚴重。當時的破局之法
無非兩個,一是攻破禺都,二是掃清外圍,但是這兩種辦法都有相同的問題,那
就是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禺都之內高手雲集,被陣法籠罩,很難攻破,外圍
的陣法則太過分散,逐個拔除極為麻煩——而時間,對當時的人類聯軍來說,是
實打實的生命。」

  雲知還道:「但是他們還是贏了。」

  「是贏了,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人類之中,陣法高手有不少,只是沒有
預料到這個局面,所以準備得不夠充分。他們經過反複的商討,決定把人類聯軍
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為四個部分,抽簽決定獻祭哪一個方向的人群,最終以
十萬人的鮮血為引,陣法對陣法,生生轟開了禺都的大門。」

  雲知還沒有想到結果如此慘烈,一時默然。

  黑龍王道:「陣法對撞的那一瞬間,據說威力超過了仙級,沖擊波不僅當場
帶走了百萬人類和妖族的生命,也永遠改變了這片地方——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
說法,還有不少人認為,天地有靈,為了保護自身,不允許太過強大的力量出現,
所以在那一場爆炸發生之後,更改了這一帶的規則,不再讓靈氣為修士所用。」

  「原來是這樣,」雲知還若有所思,「龍王老兄所說的,我倒是不懷疑真假,
只是有一點疑問。」

  「你說。」

  「為什麼聽起來,那時候的陣法比現在的強大那麼多?」

  「那時候的陣法確實比現在的強大,那時候的修士也比現在的強大,而且數
量多了很多。」

  「這是為何?」

  「解釋有很多種。有人說修士逆天而行,所以天地要消滅修士。又有人說道
根需要特定濃度的靈氣激活,天地靈氣總量有限,越用越少,所以覺醒的修士也
越來越少。還有人說,道根是一種微小的遺傳物質,不知什麼原因,許多修士的
道根被破壞了,所以無法遺傳給後代……反正都是瞎猜,沒人能真正搞得明白。」

  「你好像忘了解釋陣法的問題?」

  「我顛倒一下順序不行嗎?」黑龍王笑了笑,又接道:「陣法的威力跟修士
的修為、數量相關,前面提到的兩種陣法,第一種原理已經失傳,即使不失傳,
現在也很難組織起如此多的修士,去布置一個大陣。第二種原理倒是簡單,問題
是用不著,也沒那麼多修士願意犧牲。」

  「我了解了,辛苦龍王老兄。」

  黑龍王道:「我的話卻還沒說完。人類與妖族的那一場大戰結束之後,九州
之外剩余的人族聚集到了九州之上,浪人因為當初站錯了隊,雖然沒有被事後清
算,卻也不能再踏上人類的領土。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區一片荒蕪,逐漸成了飛禽
走獸的樂園。那些飛禽走獸沒有人類的幹擾,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九州之上
修真者眾多,它們不敢去侵犯,所以對你們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我們來
說,卻是個很嚴重的威脅,每年喪生在海中兇獸和天上猛禽的浪人,數以千計,
朝不保夕的生活,更加助長了他們的兇性。如今他們的前程命運皆掌握在我的手
中,我實在無法仁慈。」

  雲知還知道他這不僅是在解釋,讓他自己心安,也有對自己表達歉意的意思,
一時心情複雜,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相對沈默了半晌,突聽陽弧驚訝地道:「那是什麼?」

  兩人聞聲望去,卻見五六百丈之外,一柱白色龍卷正在急速旋轉。轟鳴嘯叫
不斷傳來,聲勢甚是顯赫。

  黑龍王道:「這是有高人在此修煉。」

  雲知還突然想到了什麼,訝然道:「他竟然還沒死。」

  「誰?」

  「一個叫蔣武神的怪人。」

  「小子,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

  那柱龍卷忽然一收,現出蔣武神的身形,只見他穿著一身灰白長袍,蓬亂的
頭發紮在腦後,露出一張狂野不羈的臉,一步邁出,已到了眾人二十丈之外的高
空,指著自己的左眼,居高臨下地道:「你看看我的眼睛。」

  雲知還向他的左眼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隨即又笑了出來,道:「看來蔣前
輩的運氣不是太好,晚輩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同情?」

  原來那座宮殿出世之時,不但把山砸塌了一半,強烈的震動之下,依托於山
勢的陣法也被破壞了。光柱消失之時,正好雲知還扔了一堆東西過去。蔣武神雖
然境界很高,體內真元卻沒多少,被打了個手忙腳亂,不慎被爆炸的臭鼬彈射到
了眼睛,疼得他死去活來。

  蔣武神陰森森地道:「小子,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左手捏著彈片一拔,
竟然把一顆眼珠子拔了出來,拿在手中,好像用牙簽插著一粒葡萄,留戀地看了
幾眼,送到嘴里咬爆之後,一仰脖吞了下去。

  雲知還哪里見過這種狠人,不禁心底生寒,極度的惡心感,更是讓他差點吐
了出來。

  黑龍王卻仍然很淡定,問道:「蔣道友是要找這位小兄弟的麻煩?」

  「不,我是要殺了他,」蔣武神舔了下嘴唇,眼珠子的味道似乎很不錯,
「但是要等問完話之後。」

  黑龍王道:「那可就巧了,我也正想向這位小兄弟問話。蔣道友覺得,應該
誰先來呢?」   


                           
                          【未完待續】
2019-12-12 13: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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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21~2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4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二十一)

    蔣武神目光從底下四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黑龍王臉上,不答反問:
「你是誰?」

    「黑龍王。」

    「黑龍王?」

    蔣武神想了一想,隨即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大膽!」黑川英介叱喝一聲,拔刀在手,殺氣騰騰。

    蔣武神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一起上吧,免得浪
費我的時間。」

    黑川英介向來孤傲,所佩服者天底下也沒幾人,被他如此看輕,不由怒氣勃
發,便要上前邀戰。

    黑龍王忙制止了他,向他使了個眼色,笑道:「蔣道友此言有理,大家的時
間都很寶貴,咱們還是一起上的好。」

    蔣武神沒想到他的臉皮會如此之厚,但是他本就是隨口一激,對起效與否不
是很在意,這時知道一場惡戰避免不了,便只淡淡地道:「請。」

    黑川英介追隨黑龍王已久,立即明白自己該做什麽,把肩上掛著的一只包袱
取下,遞到陽弧手里,道:「看緊這東西,還有這小子,敢跑就打斷他的雙腿。」
隨手一指,點向雲知還丹田。

    雲知還也懶得掙紮,結結實實受了他一指,全身真元皆被凍住。

    黑川英介人一閃,消失不見了。

    陽弧瞪著雲知還道:「小子,聽清楚了沒有?不想受苦,就給我老實呆著,
別有什麽癡心妄想。」

    雲知還笑道:「老人家放心,我一向乖覺得很,絕對不會做無用功。」

    兩人一起往後退去。

    雲知還邊走邊瞧他手上和肩上的東西,說道:「老人家,你們做事可有點不
夠厚道啊。」

    「怎麽不厚道了?」

    「你們已經找到了一株龍骨星蘭,卻還要搶走我的,讓我家師姐望穿秋水,
傷心欲絕,可不是不夠厚道麽?」

    「小子,你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後天的太陽,還有空關心你家師姐呢?」

    「那是自然,我師姐她……」突聽轟隆一聲,雲知還忙向黑龍王那邊看去,
卻見他穩穩地站在一塊「圓盤」上,周邊積雪不見蹤影,土地崩裂,蛛網般蔓延
四方,顯然是剛剛硬接了蔣武神一招。再看空中的蔣武神,也是同樣毫發無損,
衣衫獵獵飛揚,周身氣勢如山似嶽,不見一絲暗淡頹唐之色。

    雲知還暗感吃驚。

    一般來說,修為越高,受傷之後恢複越慢,而這蔣武神逃出不過一個時辰,
竟像是完全恢複了過來,難怪當年可以與神後打個平手。

    雲知還兩人退得足夠遠,安下心來,看那邊的戰鬥情況。

    只見蔣武神一連十幾拳,天外隕星般,砸向黑龍王,拳拳皆似已盡全力,偏
偏每一拳都要比上一拳悍猛,直打得大地震動如鼓。

    黑龍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蔣武神的拳頭揮下來,他的拳頭便迎上去,像是
在隔空照鏡子,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雲知還又去搜尋黑川英介的蹤跡,卻什麽也沒發現,知道他必定是使用了浪
人專擅的遁術,不是自己這個境界的人能察覺到的,便很自覺地放棄了。

    今天的天氣算得上不錯,蛋黃似的太陽掛在西邊的天空,離日落還有一段時
間,仔細體味,似乎能感覺到照射在皮膚上的絲絲暖意。

    天空中不算陰沈,一朵朵白雲斜拖著寬大的黑色長裙,倏忽來去,像是在急
匆匆地趕著什麽聚會。

    可惜蔣武神和黑龍王兩人打得正激烈,轟隆轟隆的聲音震蕩耳膜,讓人提不
起心思去觀賞風景。

    忽聽喀拉一聲,從黑龍王腳下,裂開一道三尺寬的地縫,延伸到了雲知還不
遠處的地面,把他嚇了一跳。

    陽弧道:「要命的,退後一點,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雲知還答應了一聲,正要退後,忽然從地縫中看到一絲隱隱的閃光,他心中
一動,好奇心起,反而走前幾步,往地縫中看去。

    陽弧道:「你看什麽?」

    眼前所見,讓雲知還心里怦怦亂跳,他嘴上卻道:「沒什麽。」

    陽弧才不信他,走近一看,笑道:「原來這里有一條地下河。」轉目盯著雲
知還,道:「你是不是打算趁我不註意,偷偷跳下去,從河里逃走?」

    雲知還道:「沒有沒有,我現在一點真元都提不起來,跳下去那不是自尋死
路嗎?」

    陽弧道:「你明白就好。」

    另一邊,蔣武神和黑龍王已經拳頭對拳頭地轟了數百計,兩人皆是修為卓絕
之人,打到現在,仍然是面不紅氣不喘。

    但是黑龍王已經厭倦了這種單調的對擂,接下又一拳之後,左袖一揚,喝一
聲:「去!」

    咻咻聲中,上百支菱形小劍魚貫而出,飛射向蔣武神。

    蔣武神簡單地一掌拍出,卻聽蓬的一聲,菱形小劍如魚群般炸開,劃出各種
詭異的弧度,從四面八方向他射去。

    「有點門道!」蔣武神一掌接一掌,剛猛無儔的勁力把周身空間變成了一片
湍流的河流。

    驚濤駭浪之中,菱形小劍乘虛蹈隙,轉折自如,仿佛真的化身成了魚群,絲
毫不受阻礙,叮叮叮叮,接連不斷地撞在蔣武神放出的護體真元上,當空爆成團
團銀粉。

    一輪小劍過去,蔣武神起碼被消耗掉了一成真元。這個結果讓他又驚又怒,
知道眼前的對手不可小覷,深吸一口氣,雙掌合十,往外猛地一分,好像灑出了
數十粒龍卷風的種子,黑龍王四周,道道龍卷憑空顯形,初時細長如繩,眨眼之
間,便長成了參天巨柱,旋轉扭擺著,向黑龍王飛卷而去。

    黑龍王不慌不忙,食指在身外連連點動,每一指落下,便有一柄寶劍現身,
或古樸,或華美,或鋒芒畢露,或斂鍔韜光,一共七柄,急速旋轉,在身周構成
了一圈無比強韌的屏障。

    他駕著寶劍飛起,主動向龍卷撞去。

    砰,砰,砰。

    每響一聲,便意味著有一道龍卷被他撞散,眨眼功夫,場中又是一片寂靜,
只有悠悠飄落的雪粒塵埃,記錄著方才那些扭卷如漏鬥的旋風的存在。



                             (二十二)

    蔣武神暗暗吃驚,剛一出世,就遇到這麽難纏的人物,不免有些氣餒,又想
到要不是自己的功體被蕭令君破去,自己被關在此地十幾年,荒廢了歲月,今天
又何至於此?心中滿懷憤恨,忍不住長嘯了一聲,伸手往空中一抓,手中多了桿
烏金長槍,向黑龍王一槍刺去。

    黑龍王身外七柄寶劍飛轉如磨盤,破空槍勁一撞進來,便被層層磨去,點滴
不剩。他右手一揮,三柄寶劍主動出擊,驚天長虹般射向蔣武神。

    蔣武神手中長槍爆出一片槍花,當當當,把寶劍磕飛出去。

    寶劍稍退即進,與蔣武神戰作一團。

    雲知還看得如癡如醉,忍不住向陽弧問道:「龍王老兄這七柄寶劍可有什麽
名堂?」

    陽弧哼了一聲,頗為自傲地道:「以八卦之數,行周天之理,生生不息,圓
轉如意,是以謂之八卦遊天劍。」

    「八卦遊天劍?這好像少了一卦啊?」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羲和劍被你搶走了,龍王大人這套劍法早就圓滿了。」

    「原來如此,」雲知還點了點頭,頗為遺憾地道,「看來是我錯了。」

    陽弧見他臉上神色甚是誠懇,實際行動那是一點都無,再談下去,生怕自己
被活活氣死,幹脆走前幾步,不再理他。

    雲知還正肚中暗笑,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柔緩卻淡漠的女聲:「不要聲張,我
是來幫你的。」

    雲知還心中大喜,強忍住四處張望的沖動,心里正想著:「不知是師父還
是聖使大人派來的。」就聽耳邊那個聲音道:「聖使大人派我來幫你……」雲知
還吃了一驚,還以為她會讀心術。

    那個聲音繼續道:「她把你的計劃告訴了我,我來這里走了一趟,找到地點
之後,也進了妖族舊地尋藥。可惜我雖然進到很深的地方去了,藥卻沒找著,昨
晚出來的時候,遇上了風暴,被耽擱了一下。」

    這人聲音沒什麽感情,但是肯解釋這麽多,說明心地很不錯,雲知還自然不
會有任何怨言,左手移到屁股後擺了擺,示意沒有關系。

    那人道:「你不要亂動,免得被人發現。現在我要問你話,你往左移一小步,
我就知道是肯定的意思,往右移一小步,就知道是否定的意思,其他的動作
你就不要做了。」

    雲知還擡起左腳,往左移了一小步,表示知道了。

    那人問:「秘籍拿到了嗎?」

    雲知還答了「是」。

    「龍骨星蘭呢?」

    雲知還答了「沒有」。

    「是不是在你旁邊那老人身上?」

    「是」。

    「如果我拖住他們一段時間,你自己能不能逃跑?」

    雲知還猶豫了一會,答了「不能」。

    那人停頓片刻,問道:「你是不是被制住了?」

    「是」。

    「丹田?」

    「是」。

    「我幫你解開之後,你能不能逃跑?」

    「能」。

    那人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這幾個人都很厲害,我一個人沒問題,帶
上你,恐怕走不了。」過了一會,她又說道:「那個浪人不知道藏在哪里,現在
我還不能出來,等時機到了,我一解開你的禁制,你什麽也別管,直接逃跑就行,
搶藥的事就交給我了。」

    雲知還知道於紅初不會隨便派什麽人來,所以答了一個「好」。

    那人便沒了聲息。

    蔣武神和黑龍王仍然在轟隆轟隆地戰鬥,以雲知還的眼光來看,他們的實力
差不多,一時半會恐怕分不出勝負。

    黑龍王寶劍齊出,猶如操縱著七條夭矯神龍。

    蔣武神一槍在手,點刺劈砸,有萬夫莫敵之勇。

    劍快如電,槍沈似山,卻總能撞到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雲知還得知有人來救,心里安定了不少,仔細體味著兩位地元境巔峰高手的
對戰。

    又過了半晌,卻聽蔣武神喊了一聲:「停!」

    黑龍王停下了手,道:「蔣道友莫非想來個中場休息?」

    蔣武神渾身大汗,微微喘著氣道:「現在想來,我們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
實在沒必要在這里鷸蚌相爭,讓漁翁得利。」

    「哦?依蔣道友之見,應該誰先來審問這位小兄弟呢?」

    「自然是你們,先來後到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黑龍王笑道:「蔣道友忽然這麽好說話,我還有點不習慣呢。」

    真要讓他們講和,那還得了?雲知還立即道:「蔣前輩有所不知,他們要以
搜魂術審問我,晚輩身上下有禁制,遇搜魂術必定觸發,到時候你恐怕就要去陰
間詢問我了。」

    蔣武神聞言,微覺猶豫。

    黑龍王道:「蔣道友要問這位小兄弟什麽事?」

    「一個女人的下落。」

    「什麽女人?」

    「她最明顯的特征,該是她的修為,她是個天衣境的女人。」

    黑龍王大笑:「有趣,有趣。」又道:「蔣道友為何不問我呢?」

    「你知道?」

    「天底下只有兩個天衣境的女人,」黑龍王道,「有一個最近才出現,想必
不是蔣道友要找的那個。」

    「她該有三十多歲了。」

    「我知道,她叫蕭令君,還有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叫作神後。天底下不認識
她的,恐怕沒有幾個。蔣道友出去一問便知,不是非找這位小兄弟不可。」

    雲知還沒想到他這麽直接就說了出來,一時怔住。

    蔣武神臉上顯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道:「就是她,多謝了。」

    雲知還道:「你不是還要殺了我?你的眼睛被我弄瞎了,可算得深仇大恨,
難道就這麽放過我了?」

    蔣武神道:「怎麽死都是死,我何必要親自動手殺死你?」

    雲知還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腦子急轉,又有了主意,微微笑道:「你可知道
他們為何要審問我?」

    「為何?」

    「看到山上那座宮殿了嗎?就是神後跟你說的那一座,里面的秘籍被我拿走
了。你難道不想要?沒有這份秘籍,你如何能打敗神後?」

    黑龍王啪啪鼓掌,笑道:「小兄弟這一招夠狠,當著我的面,就挑撥上了。」
又對蔣武神道:「蔣道友會不會上當呢?」

    蔣武神眼珠滴溜溜一轉,也笑道:「如此拙劣的伎倆,只能騙騙三歲小兒,
我們這些大人若是上了當,豈不被人恥笑?」抱了抱拳,道:「就此別過,後
會有期。」轉身欲走。

    黑龍王微微笑著,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雙手微分,寶劍讓開一條
路。

    蔣武神身子剛剛踏出劍圈包圍,驀覺劍影一動,七柄寶劍,電射而至!

    雖然他早有防備,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就憑你們也敢暗算我!」槍起如
龍,一連七響,把寶劍挑飛。

    黑龍王的身影無聲無息逼至,到了他背後,一掌印出,風雷大作。

    蔣武神急急轉身,毫無花哨地硬接了一掌。

    轟的一聲,猶如當空炸響一顆焦雷,兩人的身影不由自主倒飛了出去。

    蔣武神胸中氣血翻湧,稍一停住身子,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他抹掉嘴角血跡,只說了一句:「你……」。腦袋忽然一歪,掉了下去。

    雲知還看得真真切切:當時一朵白雲從他上方飛速掠過,投下的黑色陰影猶
如裙裾,裙裾一擺,利如刀刃,蔣武神人頭落地。

    他不禁大吃一驚,黑川英介居然就藏在那片陰影里!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蔣武神就這麽死了!

    他來不及湧起傷感或者痛快的情緒,一道清風在他身上微微一撞,全身的真
元忽然運轉自如,耳邊響起一聲輕喝:「快走!」


                             【未完待續】
2019-12-16 21: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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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23~24)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6發表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二十三)

  雲知還立即驚醒,身子向前一沖,越過前方的陽弧,毫不猶豫地往地縫中跳
去。

  陽弧也被蔣武神忽然斷頭、頸血飆射的場景驚到,雲知還一掠而過,風聲把
他喚醒,他也沒多想,擡手就是一掌。

  砰、砰!

  雲知還反手接了一掌,身子如斷線風箏,以更快的速度,往地縫中跌落。

  陽弧只覺得肩上一震,裝著瓷瓶的包袱炸成一堆布條,瓷瓶卻完好無損,被
一股強猛的力道打著橫往後吸去。

  他一驚回頭,正見著一條人影風馳電掣般向自己撲來,速度當真快到了極點,
腦中不由閃過一念:完了!

  便於此時,刷刷刷,漫天刀勁如雨落下,除了瓷瓶的飛行路線,余者皆被淩
厲刀勁覆蓋。

  那人爭的,卻正是這一線空間!

  只見她身影一晃,仿佛以無厚入有間,穿過刀雨間隙,左手輕抄,把瓷瓶攬
進懷里,右手擊出一掌,陽弧渾身一震,已被她貼背制住。

  不過一個瞬間,一切已塵埃落定。

  黑川英介一刀劈出,便即飛往陽弧那邊,哪知剛剛飛完三分之二路程,陽弧
已落入他人之手,只得生生止住了身形,沈聲喝問:「你是誰?」

  制住陽弧的是個年近四十的女子,眉目細長,鼻子小巧,膚如凝雪,穿著一
件細布襦裙,打扮樸素,容色冷淡,對黑川英介的問話沒有絲毫反應,似乎懶得
開口。

  黑川英介微感惱怒,正要出言斥責,卻聽黑龍王緩緩道:「『神行無影』柳
清窈?看來那位小兄弟嘴里沒一句真話,神後居然把你給派出來了。」

  黑川英介回頭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道:「龍王大人,你受傷了?」

  黑龍王盤腿端坐於虛空,臉色略顯蒼白,微微笑道:「一點小傷,很快就會
好。」

  黑川英介放下心來,向底下的柳清窈問道:「你想做什麼?」

  柳清窈終於開口,道:「沒什麼,只要你們在此乖乖呆上半個時辰,我就放
人。」

  「你想為那小子拖延時間?哼,休想。」陽弧說完,又對黑龍王兩人道,
「你們不用管我,我一把年紀,已經活夠本了,你們直接把那小子抓回來就是。」

  柳清窈見黑川英介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便說道:「人你們可以不管,龍骨星
蘭也可以不管嗎?」

  黑龍王拍了拍手掌,「柳姑娘這一手簡單又有效,一下就抓住了我們的軟肋,
實在叫人佩服。」

  「不敢,」柳清窈道,「比起龍王大人的狡詐狠毒,我還是差得遠了。」

  黑龍王道:「你是說那位蔣道友麼?他這人前倨後恭,桀驁又狡猾,這次在
我們手里吃了虧,下次肯定要還回來,何況又知道了秘籍的事,說什麼也不能讓
他離開。」

  柳清窈道:「黑龍王殺人,總是有很多理由,這我早有耳聞,倒也不必跟我
解釋。」

  黑龍王笑道:「殺人我有很多理由,不殺人自然也有很多理由,比如說你,
我就不會殺。」

  「那可要謝過龍王不殺之恩了。」

  「你不想知道原因?」

  「不想。」

  「哈哈,好,為這一句『不想』,我就不會殺你。」

  黑川英介忍不住問道:「龍王大人,這位柳姑娘是什麼人?」

  「她是柳清園的妹妹,丈夫去世之後,便帶著兩個女兒投奔到了南朝。」

  黑川英介驚訝地看了柳清窈一眼,顯然這個答案十分出乎他的預料。

  柳清窈道:「往事已矣,龍王提它作甚。」

  「好,我不提了,」黑龍王看了看天色,「那位小兄弟想必已經走遠,柳姑
娘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不行,必須等滿半個時辰。」

  幾人只好一起等下去。

  夜幕四垂,星子暗淡,遠處傳來幾聲狼嚎,這個地方顯得空曠又荒涼。

  時間將近,黑川英介繞到另一邊,與黑龍王一南一北,把柳清窈夾在正中的
位置。

  柳清窈默默計算著時辰,忽然,她腦海中仿佛嗒的響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
淡淡的笑容,道:「時間到了。」把陽弧往地縫中一推,刷!往東邊飛遁而去。

  這一下甚是出人意料,黑龍王急忙飛往地縫,一把扯住陽弧肩頸衣衫,把他
提了起來,再回過頭,別說柳清窈,連黑川英介的影子都不見了。

  他不由嘆了口氣,道:「這位柳姑娘真夠滑溜的。」

  陽弧滿臉羞愧,道:「都是我沒用,才給了她可趁之機。」

  黑龍王拍了拍他肩膀,道:「如果不是你,連這一株龍骨星蘭也找不著,怎
麼能說沒用呢?」

  「但是那秘籍……」

  「算了,天意如此,強求不來。」

  兩人等了一會,黑川英介回來了,同樣也是滿臉羞愧之色,「她的速度太快
了,我追不上。」

  「沒事,也算是見識了一回天下英雄,此行不虛。」黑龍王道,「咱們走吧,
舉父大人該等得著急了。」

  三人一起往南飛去,轉眼不見蹤影。

  再說雲知還受了陽弧那一掌,借勢沖進地縫中,氣息紊亂之下,只來得及施
了個避水訣,撲通一聲跌進了河里,被湍急的水流裹挾著,昏天黑地,也不知往
哪個方向流去。

  過了好一會,他理順了體內的真元,頂著一個透明的護罩,張望四周環境,
只覺得這河床甚寬,岔道頗多,隨便挑了條鉆進去,急飛一陣,見著岔道,又挑
了條,急飛一陣,如此重複幾次,確定黑龍王幾人再難追到自己,才稍稍放下心
來。

  他不知道那個幫自己的女子是誰,有沒有搶到藥,能不能逃脫,只是他實力
有限,深知多想無益,也就只能暫時放下了。

  河水極冷,夾雜著浮冰,但是對修士來說,卻不算什麼。雲知還借著一些發
光水草和魚類的指引,飛了半晌,估計著逃得足夠遠了,見河岸上有一個山洞,
似是向上彎曲,猜測也許可以通到地面,便上了岸,沿著洞口往上爬。

  山洞不大,也不陡,匍匐前進,正合適。不過爬出十幾丈,還沒到頂,可見
並不是筆直通往地面。彎彎曲曲,起起伏伏,雲知還爬了一刻鐘,卻見前路被堵
死了,只好取出羲和劍,邊挖邊走。

  自己打通的路,比原來的目標明確,很快,他感覺劍尖刺到了一處蓬松的地
方,知道外邊就是雪地,側耳傾聽了一陣,未曾發覺異常,便挖了一個小洞,鉆
了出去。

  見到頭頂上的湛藍夜空,他不禁松了一口氣,回身用泥土雪塊把洞口堵上,
記下了此處的位置,施了個屏蔽聲息的法訣,小心翼翼地摸出幾里地,找了個隱
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他還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決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查
探清楚。如果沒有危險,就可以直接啟程,回京師複命了。



               (二十四)

  第二天,雲知還睡到很晚才起,弄來清水洗漱過了,吃了些妖族舊地摘來的
果子,便出門查探環境。

  他回想了昨天慌不擇路逃出的距離,懷疑自己已經進入了北朝的領地,所以
行事格外小心,直接給自己加了個隱身術,慢悠悠地在距離雪地一尺高的地方飄
行。

  令他有些驚訝的是,飛了沒多遠,眼前就出現了一叢叢的灌木,再往前,就
像是從冬天一點點走向了秋天,花草漸盛,林木漸密,甚至可以聽見宛轉啼鳴的
鳥聲。地面,則從積雪換成了金黃的落葉。目之所及,皆是如夢似幻的景色,讓
他產生了一種誤入仙界的不真實感。

  雲知還屏著呼吸,隨意瀏覽著周遭的風景,有點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他隨著清風緩緩飄行,不知過了多久,一片鳥語花香之中,忽然傳來「篤」

  「篤」的響聲。

  他好奇心起,便尋聲而去。

  目標越來越接近,他的心臟開始莫名其妙地怦怦亂跳,似乎前方有什麼極可
怕或者極美妙的事物在等待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一會兒,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片林間空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自然而然地往空地中央看去,入目的美麗身影讓他呼吸一窒,心臟不爭氣
地大跳了一下。

  一個穿著杏黃衫子的女子騎在一匹白馬上。

  她的心情大概不是很好,身姿略顯慵懶。垂在白馬一側的右腿,套著一只羊
皮長筒馬靴,輕輕踩在馬鐙上,看起來細、長、直。

  她的左手握著一把角弓,放在馬背,右手則垂在腿側,五根白皙如玉的手指
自然地曲起,骨節清晰而又柔潤,美得不可思議。

  雲知還這邊,看不到她的正臉,但是只看她露出秀發的耳廓、修直的脖頸、
精致絕倫的側臉,已可想見她那非凡的美麗。

  事實上,他只需往旁邊飛出一點,就能一睹她的真容,但是他不敢。

  他怕自己會失望。

  他既有預感,這會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又有些煞風景地想到,也可
能老天爺會跟自己開一個玩笑,讓她臉上長些麻子,劃上幾道傷痕。

  世間會有真正完美之物嗎?他不相信。

  一陣微風吹過,幾片銀杏葉子從樹上掉落。

  黃衫女子忽然驚醒,右手往空中一撚,纖纖玉指間多了幾根冰質箭矢,擡
頭挺胸,彎弓搭箭,咻的一下,緊接著篤篤幾聲,箭矢準確地把飄落的銀杏樹葉,
釘在遠處的樹幹上。

  雲知還覺得那一瞬間,她身上的慵懶感一掃而空,仿佛沈睡的女神忽然蘇醒,
煥發出一種奪人眼目的光彩,情不自禁之下,解除了身上的法術,落到地面上,
鼓掌叫了一聲:「好箭法!」

  他明明是被她的美麗所打動,嘴上卻不由自主地誇起了她的箭法,這種習慣
性的虛偽,在他回過神之後,立即察覺到了,不禁暗罵自己的不堪。

  那黃衫女子回過頭,往雲知還這邊看了一眼。

  雲知還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震。

  以前他從來沒有娶親的想法,因為他覺得「娶」之一字,對女子而言,已經
意味著不公。此時一見她的面,不知怎地,竟連婚後的生活都已想好了,隨之而
來的生兒育女,成長,衰老,別離,人的一生可能經歷的一切,走馬燈似的從他
心頭掠過,一時間百感交集,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正神思恍惚,卻聽一個美妙如泉水叮咚的聲音響起:「你是誰?為什麼會
在這里?」

  幻境倏然退去,雲知還一下驚醒,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以平和的語氣道:
「在下雲知還,見過姑娘。」看著她的眼睛,微微笑道:「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芳齡幾何?可曾婚配?」

  黃衫女子一楞,唇角微微勾起,手按馬背,半俯身子,問道:「你想娶我?」

  雲知還自覺已在幻境中跟她過完了一生,膽子大點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
反應似乎與尋常女子不同,便拿出不卑不亢的態度來,笑著道:「是的,我想與
姑娘結為連理,還望姑娘告知姓名,仙鄉何處,在下日後必當登門拜訪,向令尊
令堂提親。」

  黃衫女子坐直身子,翻身下馬,動作幹凈利落,站在雲知還面前,微微笑道:
「我叫蕭棠枝,我父親叫蕭明遠,你若想尋他提親,怕是有些難辦。」

    雲知還這時才有余暇看清她的面容,只覺得她膚色甚白,一張瓜子臉兒,秀
美絕俗,挺直的鼻粱,英氣的眉眼,給她增加了一些銳利的感覺,目光澄如秋水,
流轉之間,明慧異常,似乎能一下看進人心里去,讓人提不起絲毫瞞騙的念頭。

  看了許久,他才艱難地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自覺太過失禮,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是蕭姑娘。

  不知姑娘所說的難辦,是指什麼?」

  蕭棠枝道:「我自幼失恃,父親在三年前,也已經去世了。」

  雲知還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不免有些尷尬,跟她說了些節哀順變的話,才道:
「這樣說來,蕭姑娘是一人在此?」

  「不,還有些親朋好友住在一起。」

  雲知還見她似是不願多說,便回到最初的話題,問道:「想必婚姻大事,蕭
姑娘是能自己做主的了,那麼姑娘覺得,在下剛才的提議如何呢?」

  蕭棠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

  雲知還的眼睛坦誠而熱烈,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蕭棠枝微微側過臉,道:「你是南朝人,我是北朝人,你如何能娶我?」

  雲知還有些驚訝,「姑娘是如何看出我是南朝人的?」

  「口音,」蕭棠枝道,「你一說話,我就知道你是南朝人。」

  雲知還笑道:「那姑娘為何不把我抓起來?」

  「你為何不怕我把你抓起來?」

  「因為我覺得,如果連姑娘這樣的人也要害我,那我活在這世上,實在沒什
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的好。」

  蕭棠枝又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神情不似作偽,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覺
得我很美,所以動了色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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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5章 25~26) 作者: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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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18首發popo


                           第五章 九皇秘藏

               (二十五)

  雲知還楞了一下,隨即笑道:「蕭姑娘確實很美,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見過
最美的人,但是在下剛剛確實沒有動色心。」

  蕭棠枝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雲知還又道:「至於姑娘問我,你我分屬兩朝,我如何能娶你,這問題我覺
得倒是不難。再有兩個月,就是神後與魔尊第四次比武的日子,只要神後贏了魔
尊,一統九州,咱們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為何不是魔尊贏了神後呢?」

  「這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區別,但是既然蕭姑娘有異議,那咱們不如打個賭
如何?」

  「什麽賭?」

  「就賭兩個月後,神後與魔尊誰贏。」

  「如果神後贏了,你就要我答應嫁給你?」

  「不,不是的,」雲知還忙擺了擺手,「這樣就算得到了你的人,也得不到
你的心,我的誌向可沒這麽小。」

  蕭棠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雲公子不但想得到我的人,還想得到我的
心,這誌向確實不小。」

  雲知還見她笑了,心中大感得意,趁熱打鐵道:「所以咱們只賭一個小的。

  如果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這個條
件不能太難,超過對方的接受限度,可以被拒絕。「

  蕭棠枝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了。」

  雲知還大喜,他這個賭沒啥意義,就是想跟她多一些交集而已,不管輸贏,
他都是穩賺的。計謀得逞,他便有些得寸進尺了,問道:「蕭姑娘人中龍鳳,為
何卻被困在此處?」

  「被困在此處?何以見得?」

  「我不知道此處具體是什麽位置,但是很顯然,應大致在梁州邊境一帶,既
遠離鄴城,又人煙稀少,以姑娘的人品才華,獨自一人在此張弓射落葉,百無聊
賴,未免太過屈才。」

  蕭棠枝聞言嘆了一口氣,沈默下來。

  雲知還道:「蕭姑娘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我很快就要回京師複命了,保
證不會被北朝的人知道。」

  蕭棠枝遲疑了一下,「告訴你確實無妨,只是有點不好開口。」

  「怎麽不好開口?」

  「畢竟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蕭姑娘難道沒有聽說過這句話?」

  蕭棠枝見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微覺好笑,猶豫片刻,道:「好吧,那我告
訴你。」

  雲知還心中歡喜,靜靜地聽著。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父親去世之前,已有預感,事先寫了一封奏折呈交於
魔尊,請求魔尊在他去世以後,封我一個官兒當當,能留在京師自然最好,即使
不能,也盡量不要太遠。我們北朝與你們南朝不同,女子為官極其艱難,但是看
在我父親跟隨魔尊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魔尊還是應允了,封了一個翰林供奉
給我。翰林供奉雖然無甚實權,大小也是個官兒,偶爾還能見到魔尊,談上幾句
政治、民生話題,所以我不敢有絲毫懈怠,誰知道正因為太過認真,反而惹上了
麻煩。」

  「這故事倒是常見,認真做事之人得不到優待,反而處處遭受排擠,不如溜
須鉆營之人吃得開。」

  「嗯,這道理我也是懂的,只是抵受不過良心的催逼,較起真來,難免被人
記恨。何況為官之人既以男子為多,見我官職低微,意欲以權謀私者,也著實不
少,那些被我拒絕的人,聯合起來,倒打一耙,放出許多風言風語,我也澄清不
過來。」

  「蕭姑娘這處境實在艱難。」

  「只要無法推翻大人物們建立的秩序,就必須忍受這樣的生活,這也是沒辦
法的事。」

  雲知還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有些驚訝地道:「蕭姑娘這句話,很有
氣魄。」

  蕭棠枝微微笑道:「也就跟你發發牢騷,在外面我可不敢這麽說。」

  「聽你這麽說,我感到很榮幸。」雲知還追問道,「後來發生什麽事了?蕭
姑娘請繼續說。」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蕭棠枝道,「燕姬的兒子名叫薛湛,向來好色如命,
受人鼓動,來見了我一面,堅持要納我為妃,我自然不願意,就鬧到了魔尊的面
前,魔尊大發慈悲,把我打發到這里來了。」

  雲知還愕然道:「這是什麽道理?」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魔尊極為疼愛他這個兒子,他自然不認為是他的錯,
反而覺得我有些不識擡舉,只是礙於我父親的名聲,不好對我做得太過分,就派
人勸我說,要麽接受,要麽避開他兒子,離得遠一點,免得鬧出什麽禍事來,大
家面子上過不去。」蕭棠枝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有人在他面前說了我幾句壞話,說
我不知從什麽地方,學了一肚子南朝的思想,對魔尊的政策,頗有些不滿,發牢
騷時,被好幾個人聽見了,他們願意一起指證我。魔尊最忌諱這個,與上面的原
因加起來,二話不說,就把我發配到這里來了。」

  雲知還道:「既然他們對你如此之壞,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南朝算了。」

  蕭棠枝嘆了一口氣,道:「魔尊雖然不願意重用我,卻很擔心我逃走之後,
被南朝所用,所以把我父親的舊部、從小陪我長大的侍女,一起打發到這里來了,
他們老的老,少的少,有的還有傷在身,修為都不高,我一個人逃走不難,要帶
上他們卻很難。」

  「有人看著你們嗎?」

  「這里是梁州邊境,有不少修士駐紮,而且建有高臺,可供瞭望,人數一多,
很容易暴露行蹤,一旦暴露,必死無疑,我自己無所謂,沒有十足把握,卻不願
意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雲知還吃了一驚,道:「那他們現在看得到我們嗎?」

  「這里應該看不到,跨越邊境比較危險。往西五里,有一個規模不大的修真
門派,最好也別驚動他們。」

  雲知還暗暗慶幸剛才沒有撞上去,又想起出來的那個洞口,還有飛舟……他
沈吟一下,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修為怎麽樣?」

  蕭棠枝道:「七個人,能飛得起來的,就我一人。」

  「你是什麽修為?」

  「我的修行天賦一般,剛進地元境中階不久。」

  雲知還簡直哭笑不得,這叫一般,那自己這個地元境初階的還要不要活了?

  「如果,」雲知還想了想,滿懷期待地看著她,「我說我能帶你們去南朝,
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二十六)

  蕭棠枝倒是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假,沈思片刻,搖了搖頭,道:「雲公子的好
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走。」

  雲知還臉上現出失望之色,問道:「為什麽?」

  「時機不到。你剛才也說了,神後與魔尊很快就要再一次交手,如果神後贏
了,我逃不逃沒有區別,如果魔尊贏了,我剛逃過去,就要被抓個正著,還是不
逃為好。」

  她這話十分有理,雲知還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只好暫時分開了。」

  蕭棠枝笑道:「怎麽,那麽著急要娶我啊?」

  「是啊,」雲知還感嘆一聲,「遇到蕭姑娘,我才知道『人生苦短』這四個
字是什麽意思。」

  蕭棠枝凝望了他一會,又側過臉去,道:「雲公子,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沒
什麽事,也早點回去吧,免得家中親人掛念。」轉身欲行。

  「等等。」雲知還叫住了她。

  「怎麽了?」

  雲知還笑著道:「你等我一下。」盤腿坐下,閉目運功。

  蕭棠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好奇地看著他。

  過了一刻鐘左右,雲知還睜開眼睛,一躍而起,臉上神采奕奕,笑道:「有
勞姑娘久等了。」

  蕭棠枝微一探查,驚訝道:「雲公子這是破境了?」

  「是的,」雲知還有點得意,「我一想到蕭姑娘已經是地元境中階,我卻還
停留在地元境初階,心里就十分難受,結果也許是老天眷顧,突破的契機忽然就
來了。如今咱們是同一個境界,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棠枝聞言嘆道:「雲公子這份心思,真是了不起。平日里對付女孩子,想
必是無往而不勝的了。」

  雲知還道:「蕭姑娘說笑了。我要的不是勝利,只是一份兩廂情願的喜悅罷
了。」

  蕭棠枝沒再說什麽,最後看了他一眼,牽馬緩行而去。

  雲知還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間,心里不由感到一陣悵然。

  過了許久,他回過神來,清新微涼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佳人身上的一點
馨香,他輕吸了一口氣,心情變得愉悅了一些,施了個隱身術,往原來的那個洞
口飛去。

  他本來是不想再走那條水路的,但是聽了蕭棠枝的一番話,知道邊境上有不
少修士駐紮,他又改變了主意。

  地下河雖然又黑又冷,空間幾近密閉,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但是比起被修
士發現,一路追殺的滋味來,那還是好得多了。

  雲知還記性很不錯,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回了原處,挖開洞口,鉆進去,又
堵上,施了避水的法訣,毫不停留地遁水而去。

  到了昨天掉落的地縫,他先小心聆聽了一陣,沒發現什麽異常,才飛到地面
上,環視了一圈,沒看出誰勝誰負,倒是發現了蔣武神無頭的屍身。他的頭顱滾
得很遠,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憤怒和恐懼。他嘆了口氣,把它們擺到一起,袖
子一卷,泥土雪塊滾湧而上,把它們埋在了下面。

  望著重新飄起雪來的蒼茫天幕,他不禁想起了葉流霜,卻不知道她去哪了,
也不知道以後要到哪里去找她,心情不免又抑郁起來。

  他回想了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有點做夢的感覺,出神半晌,才把飛舟和蓁蓁
放出,駕著飛舟往京師趕去。

  路上無事,雲知還便把這幾天的事跟蓁蓁說了一遍,與葉流霜的那段,自然
是跳過了。

  蓁蓁好奇道:「哥哥,那本《九皇劍經》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雲知還道:「現在還不行,等咱們進了齊國境內,確認安全了,再給你。」

  回去的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幾天功夫,兩人便乘著飛舟到了江州境內。

  雲知還松了一口氣,找了座離城市不遠的山頭降落,從芥子空間取出那本
《九皇劍經》,與蓁蓁一起翻閱。

  於紅初可沒說過要禁止他們翻看,所以雲知還看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他邊看邊嘖嘖稱奇:「原來九皇就是九皇大帝的意思,是道教傳說中的星神,
由北鬥七星星君與左輔、右弼兩星君組成。」

  但是這本劍經跟九皇大帝卻沒什麽關系,乃是秦朝時期,一位姓徐的練氣士
所創,原理與世上流行的功法皆不相同,修的不是真元,而是星力。這種星力不
同於星光,也不同於普通的天地靈氣,關涉到的,是星球之所以成為星球的秘密。

  它比靈氣更為本源,位階更高,玄妙之處,簡直無法理解。

  雲知還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這本劍經的修行難度不算很高,
地元境中階及以上修士,要想練到初具成效,不用花太多的時間。但是要把它們
全部學會,卻很困難。因為這部劍經記載得實際上不是一套劍法,而是九套,其
中不少相互沖突,相互矛盾,恐怕不是一個人能使得出來的。作為一個劍陣來看,
倒是更為合理一些。

  他擡起頭,發現蓁蓁的臉色有些古怪,便問道:「蓁蓁,你怎麽了?」

  蓁蓁道:「這上面有一種劍法,我好像學過。」

  「哦?是哪種?」

  蓁蓁把秘籍翻到第五套劍法,道:「就是這個,廉貞劍。」

  「廉貞劍?」雲知還原來沒覺得什麽,此時聽她說了一遍,自己再念了一遍,
忽然想起來,舉父見到秦遲錦的時候,似乎說過這個名字,「莫非秦仙子練的,
就是這套劍法?」

  這不是沒有可能,再聯系到自己當初在她們身上嗅到過的類似星光的味道,
雲知還幾乎完全確定了,她們修習的的確就是這一套九皇劍經。

  「我只學過一點,秦姐姐說,等我長大了,再全部傳給我。」蓁蓁托著小下
巴,「突然在這本秘籍上看到整套劍法,我還有點不敢相信呢。」

  雲知還想了想,笑道:「說不定這本秘籍是劍聖前輩藏到宮殿里,算好了你
會來,所以突然從虛空中掉落,砸得驚天動地的,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呢。」

  蓁蓁也笑道:「那這位劍聖前輩可真了不起,幾百年後的事,他竟然也算得
到。」

  「而且還這麽喜歡惡作劇,」雲知還想起自己因為神山上的陣法啟動不了,
把他大罵一頓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得虧他早早飛升了,不然一定會被人拔
光胡子。」

  兩人說笑一陣,雲知還從芥子里取出沈知白給的那顆雁影石,以真元驅動,
把《九皇劍經》掃描了一遍,笑著道:「這麽厲害的東西,不留一份在手里,我
恐怕要心痛得睡不著覺了。」
  

                           【未完待續】
2019-12-18 12: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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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艷史 (第6章 01~02) 作者:雲漸生

.

                              蕭齊艷史


作者:雲漸生
2019-12-20發表於SIS001


                           第六章 魔尊神後
   
                                (一)

    雲知還在建康城外降下了飛舟,帶著蓁蓁,由正門宣陽門入,行過二里長、
槐柳成蔭的禦街,於大司馬門前停下,把代表身份的令牌交給宮禁侍衛親軍驗過,
便在一旁耐心地等候著傳喚。

    於紅初早有交代,很快,就有一名年輕女官出來,領著雲知還兩人一路穿廊
過殿,到了禦書房外。

    里面的人聽到腳步聲,說了一句:「進來。」

    雲知還第一次進皇宮,還以為會有很多規矩,沒想到比想象中的簡單不少,
聽聲音,里面的人顯然不是於紅初,但是十分隨和溫雅,並不給人陌生感,他猜
應該是於紅初一直掛在嘴邊的蘇妹妹蘇秀青,便好奇地快步走了進去。

    因為有了「相貌平平」的預期,這位聞名已久的左聖使大人,給雲知還的第
一印象,出乎意料的很不錯。

    她穿著一身繡著淡雅花枝的淺藍色衫裙,坐在擺滿奏折、書籍的紫檀案幾後,
整個人顯得十分小巧,五官普普通通,但是膚色頗為白皙,沒有痘斑疤痕之類,
幹凈溫婉,看起來是很典型的那種江南女子。

    雲知還對行禮之類是一竅不通,便微微躬身,道:「若耶峰雲知還,見過左
聖使大人。」

    蘇秀青伸出手,虛扶了一下,微笑道:「不必多禮。」

    領路女官早已退出去了,此時禦書房內便只三人,雲知還向她引見了蓁蓁,
也不多廢話,直接取出裝有九皇劍經的盒子,小心趨近,遞了上去。

    蘇秀青打開看了幾眼,她不懂修行的事,便輕喊了一聲:「周姐姐,你進來
看看。」

    門外人影一閃,多了個一身黑衣的女子,顯然是貼身保護蘇秀青的,她走進
查看了一番,點了點頭,道:「是真的。」

    蘇秀青吩咐道:「你先收起來吧。」黑衣女子收起退下了。她又對雲知還歉
然一笑,道:「例行公事,不要見怪。」

    雲知還道:「不會不會,我怎敢見怪於聖使大人?」

    蘇秀青道:「你不要太過拘謹,我與你師父也是熟識的,前不久剛剛見過。」

    雲知還聽她這麼說了,哪還會客氣?便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聖使大
人,那株龍骨星蘭,最後搶到手了嗎?」

    蘇秀青笑道:「不但搶到手了,而且已經給你師姐服下了。於姐姐說,再休
養上一兩個月,應該就會好。」

    雲知還胸中落下一塊大石,又問道:「那天去救我的,不知是哪位前輩?
我還沒有謝過她。」

    「是柳清窈柳姐姐,你雖然沒有謝過她,你師父師姐卻已經謝過了。」

    雲知還聽她個個都喊姐姐,暗覺好笑,卻不好表現出來,強忍住了,道:「
我師父師姐現在落腳何處,還請聖使大人見告。」

    蘇秀青道:「她們住在於姐姐的舊宅里,都城東北青溪附近,那里人家很多,
不好找,我還是叫個人送你過去吧。」

    雲知還道:「那就多謝聖使大人了。」過了一會,卻沒見蘇秀青有何動靜,
奇怪道:「聖使大人,您是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蘇秀青道:「你不覺得你好像忘了什麼嗎?」

    雲知還想了想,道:「我記不起來,還請聖使大人明示。」

    蘇秀青笑著提醒道:「此次你立下了大功,難道就沒有想要的?」

    雲知還這才知道她是要論功行賞,讓自己提條件。以九皇劍經之寶貴,即使
他獅子大開口,要個王爺將軍什麼的,說不定她也會準了,但是雲知還想了一圈,
也沒想到自己想要什麼,正想說自己很幸福,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沒什麼想要
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張滿是淚痕的尖俏雪臉,頓時改口道:「有啊,當然有。」

    「請說,只要可能,我都會滿足你。」

    「嗯,是這樣的,」雲知還斟酌了一下用詞,「我家里以前有一個侍女,叫
作碧荷,因為跟她母親鬧了矛盾,離家出走了,至今沒人知道她身在何處,所以
我想讓聖使大人幫我找找她,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就是這個?」

    「就是這個。」

    蘇秀青多看了他幾眼,臉上露出一絲贊賞之色,問道:「你手上可有她的畫
像?只憑這一個名字,找起來有點困難,說不定她會改名。」

    「我現在沒有,但是我還有一個……朋友,她也見過她,而且她很擅長繪畫,
我可以去找她要一幅。」

    「好,你拿到畫後,交上來,之後安心等消息就可以了。」

    「還請先不要打擾到她。」

    「我明白。」

    雲知還正要告辭離開,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此時他自覺已經跟這位左聖使
大人熟悉了不少,便說道:「聖使大人,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問。」

    「神後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蘇秀青一楞,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思索片刻,道:「神後是一個很
溫柔,很仁慈的人。」

    這評價跟蔣武神完全相反,雲知還便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蘇秀青沒有計較這句話的冒犯之處,「你可知道神後當初與魔尊決裂的原因?」

    「我知道是因為理念不合,但是具體是什麼事件導致的決裂,卻不是很清楚。」

    「具體的事件說起來比較麻煩,概括地說,涉及到的是救一個人還是救十個
人的問題。」

    「神後選了什麼?」

    「神後什麼也沒選。」

    「這是什麼意思?」

    「神後認為,這件事情就不應該發生,身為君主,任由事件發展到這一步,
毫無作為,本身就是失職的表現,如果還以自己擁有大局觀,能以一人性命換取
十人性命為榮,則根本就是無可救藥,愚蠢至極。」

    「這個角度我倒是沒有想到。」

    「世上固然有很多無可挽回的事,但是也有很多本不應該如此的事,神後認
為魔尊沈溺於虛擬的道德抉擇,在智力遊戲里迷失了自己,無形之中推卸了自己
的責任,應該向天下人承認錯誤,下罪己詔,努力彌補過失。」

    「魔尊不願意?」

    「是的,」蘇秀青嘆道,「魔尊是個聰明人,但是聰明人容易自負,不願意
承認自己也會犯錯,他一向痛恨愚蠢,所以就更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找了許多
借口來為自己開脫。神後一怒之下,與他大吵了一架,最後帶著女兒離開了。」

    雲知還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他一下就明白過來,這件事的關鍵是人命,其
他的錯誤還有補救的機會,人死卻不能複生,即使魔尊願意彌補過失,神後心里
也難免有些疙瘩,何況他還不肯承認呢?

    但是他有一點想不通,「神後當初會跟魔尊在一起,想必他的品性不會太壞,
為什麼後來變成這樣了呢?」



                               (二)

    「自古便有開國之君、守成之君的說法,」蘇秀青道,「魔尊年輕時雄心勃
勃,豪氣幹雲,算得上一位英雄人物,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缺乏耐
心。這樣的人,開疆拓土有余,治國理政則不足。九州之內,人口逾五千萬,每
天操心如此多人的衣食住行,需要耗費極為龐大的精力。處理日常瑣事的快樂,
也遠比不上攻城掠地。事務繁忙,日複一日,沒有盡頭,這更加劇了他的煩躁感,
最終導致了上述事件的發生。」

    「他為什麼不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呢?」

    「有些處理不過來的,自然是要交給下面的人,但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仍然
很多。他有點像是不會吃螃蟹的人,舍不得蟹螯中的美味,又很難打開,就自己
跟自己較勁,弄得身邊的人都很疲憊。」

    「唔,這麼說來,神後做出離開的決定,實在很明智。」

    「但是在他看來,這卻是赤裸裸的背叛,尤其神後把他最愛的女兒也帶走了。
他甚至認為,神後其實早有預謀,在那件事上發難,不過是找一個背叛的借口,
進一步證明了自己的正確。」

    雲知還忍不住撓了撓頭,道:「這麼下去,他只怕是要越來越偏激。」

    「你如今看到的北朝,就是他偏激的結果,」蘇秀青道,「神後一走,他少
了一大助力,處理朝政更加力不從心,但是他無法離開這個國家,所以只能另尋
他法。」

    「他找到的是什麼?」

    「《商君書》,」蘇秀青道,「是他跟司馬長平一起想到的。」

    「馭民五術?」雲知還一下想起了這個。

    「是的,壹民,弱民,疲民,貧民,辱民。統一思想,則沒有爭端;國強民
弱,則江山永固;疲於奔命,則無暇他及;人窮則誌短,人懼則國安……如此,
他最終達到了他的目的:一個信息量極低的社會,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就可以
永遠地統治下去。」

    雲知還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看到的北朝如此怪異,他嘆了一口氣,道:「他
想得很美好,但是百姓可以渾渾噩噩,什麼也不懂,治理百姓的官員卻不能什麼
都不懂,懾於武力之時,沒有辦法,只能屈服,但是只要有人晉入了天衣境,登
高一呼,必定眾山響應,從內部攻破他以為能永久存續的帝國。」

    蘇秀青道:「他不傻,這道理自然也是懂的,但是他爭的就是一個時間,如
果他能在此之前大功告成,飛升仙界,即使這世上洪水滔天,跟他又有什麼相幹
呢?」

    雲知還倒是沒想到這麼遠,他想象了一下仙界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道:
「這些大人物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哪里像我,有好吃好喝的,有喜歡的人在身
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蘇秀青笑道:「那你的問題問完了嗎?問完就可以回去看你家師姐了。」

    「最後一個,」雲知還想了好一會兒怎麼表達,「聖使大人,您不覺得魔尊
這個稱呼,有點太那個了嗎?」

    「什麼那個?」

    「現在我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就是很幼稚的狂傲,好像少年人才會有的,
拿到臺面上一本正經地說,有點尷尬。」

    蘇秀青笑道:「原來你是說這個。我也有同感,一個人好好的,不自稱皇帝,
非要叫魔尊。但是一想到他可能並不在乎這個,又有點釋然了。」

    雲知還道:「原來你也不懂,那我心里就平衡了。」頓了一下,說道:「要
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蘇秀青道:「沒事了。」又朝外說了一句:「周姐姐,你帶他走一趟吧,我
這里安全得很,不用時時刻刻守著。」

    那個黑衣女子現出了身,說道:「那不行,於姐姐讓我無論發生何事,都不
能離開你身周五丈,我可不敢抗命。」在墻壁上按下一個按鈕,道:「讓小檸帶
他去吧。」

    雲知還等了一會,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圓臉姑娘,蘇秀青一說,她領了命,
便帶著雲知還兩人往外走。

    神後宮有宮墻三重,外周八里,殿閣連綿,崇偉壯麗。

    雲知還跟著走了半天,才出建春門,天氣又十分炎熱,蓁蓁撒起嬌來,雲知
還便叫了輛馬車,載著三人往青溪而去。

    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卻正遇著申小卿和羅節,幾人見面,好一陣歡喜。

    羅節拉著蓁蓁的手,左看右看,半天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
果然一根寒毛都沒少。」

    雲知還擦了一把冷汗,道:「師姐,你這也太狠了,敢情你還數過啊?」

    羅節道:「哪里需要數?我感覺一下就知道少沒少了。」

    「師姐這能力真是神奇。」雲知還不得不表示佩服。

    申小卿笑道:「師弟,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大師姐可想你了,聽說你遇到好
幾波敵人,個個實力非凡,把我們都嚇壞了。」

    「那你們呢?」

    「我們去買點東西,沒那麼快回來。」

    羅節道:「蓁蓁跟我們一起去。」

    雲知還不同意也不行,便告別了她們,繼續往於紅初的舊宅去。

    就要見到李萼華了,他感到很高興。但是不合時宜地,他又想起了那個
穿著一襲黃衫的女子,想起了自己當初說要娶她……

    「我真是糊塗了,要真娶了她,師姐怎麼辦?」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雲知還現在才開始面對這個問題。

    全都一起娶了?師姐肯定不會答應;只娶一個?當然也不行,那置兩位師姐
於何地?何況還有華矜。

    至於師父、聖使大人、秦遲錦、葉流霜,他是不敢想了。

    他有些後悔,不該那麼沖動,直接就說要娶她。但是他又很確定,自己當時
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一向自負聰明,現在卻有點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原以為自己足夠博愛,能夠給喜歡的女子帶去溫暖和幸福,即使人數多一
點,也照顧得過來,現在卻產生了一絲惶恐,萬一局面失控了呢?萬一傷害到她
們了呢?無論傷害到她們中的哪一個,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難怪魔尊會想到馭民五術,要平衡好人人皆有思想的家庭,已經足夠困難,
何況是一個國家呢?」

    他當然不能也不願像他那麼做,他陷入了矛盾和糾結之中。


                             【未完待續】
2019-12-20 13:0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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