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67  2/3  <  1  2  3  >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1~5卷•8) 作者:killcarr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3/23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一章 豪賭

  新的一天到來,冠軍戰鼓再次擂動,陰霾天氣下,比武大典繼續進行。

  戰到目前,已有大批高手被淘汰下去,也包括類似姬流宸這種,竭盡心力勉
強取勝,體力近乎耗盡,再強行上場也無非自取其辱,索性見好就收的鳴金收兵。

  隨著上官瑯璇意外宣布棄權罷戰,葉塵以太陽劍譜演化的掌法震飛五陽門的
一位少年高手,冠軍會局面徹底清晰明朗,大浪淘沙下僅剩十幾個人,無一不是
驚才絕世的恐怖人物,也無一人在那些主座貴賓之下。

  爲了公平決鬥,洪武門再次略調規則,周天儀吐出人名後不再放回去,而是
采取晉級的方法,避免運氣不好出現車輪戰的狀況。

  第一輪的比試便讓葉塵瞪大眼睛,不再偷偷跟另一頭的溫雪和上官瑯璇眉來
眼去。

  天元宗,聶千闕。

  先天太極門,慕容伽葉。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高陽當然不可能下場比武,太極門自寧無忌之下的
最強弟子肯定就是烈皇殿首座慕容伽葉,此人身負蓋世奇功先天易脈法,命格奇
特,氣運強盛,而且詭計多端,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葉塵再瞧聶千闕,氣度高華儼然,恢恢廣廣、昭昭蕩蕩,便如一位經略天下
的名士,當然,古往今來沒有哪位名士會有他這般驚天動地的武功。

  細思之下自己對聶千闕的印象其實更多來自耳聞,來自宗門關於他的種種瑰
麗傳奇,來自曾經對他的無邊嫉妒。

  不算今天的話,事實上自己才只見過他三次而已,第一次是在五年前,天元
宗大典上,遠遠模糊的看著聶千闕率領千百弟子上香祭祖,第二次是自己敲動玲
瓏金鍾向他挑戰,第三次是在洪武門外看他揮灑自如地擒住南宮家少主,打趴波
旬教余孽。

  所以葉塵這時才忽然發現,自己對於這位情敵大師兄,了解的真不是很多。

  至少目前先借慕容伽葉這位高手看上一看聶千闕的真實武功到底是什麼樣子。

  慕容伽葉衣袂飄飄,風采瀟灑,微笑凝視片刻後挑撥說道:「聶兄,你們宗
門那個葉塵還真是個惹事精啊,殺完我們正道門人又來冒名頂替參加冠軍會,你
身爲大師兄,不會連小師弟都管不住吧?」

  聶千闕冷笑一聲道:「來到這個地步還想亂我心神?葉塵的事我自會處理,
你曾經傷我神武殿的師弟師妹,同樣也別想善了。」

  燕靈萱和白東皇都曾是慕容伽葉的手下敗將,他身爲大師兄,於情於理都要
找回這個場子。

  「希望你比他們強上一些吧。」慕容伽葉說話間就一直保持距離圍著聶千闕
走來走去,步幅時大時小,速度時快時慢,節奏詭譎,好像獅子老虎捕殺獵物那
般,制造壓力,伺機而動,只要稍微驚慌露出破綻,出手必是雷霆萬鈞之勢。

  哪怕觀戰的人們看見慕容伽葉玄妙深奧的步法,也大感心煩意亂,功力較弱
者甚至有作嘔欲暈的先兆,可想而知身在其中的聶千闕承受著什麼壓力。

  然而聶千闕似乎視而不見,身體裏仿佛有一桿無敵神槍,撐起蒼天,任憑八
面來風,巍然不動。

  「敢瞧不起我嗎?看你能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慕容伽葉本想憑「真武踏
天步」削弱聶千闕的守勢,迷惑其觀感,沒料到他的不動如山反而給自己造成壓
力。

  「浪費時間,快點使出先天易脈法吧,否則你可能就沒機會再用了。」聶千
闕語氣說不出的嘲諷。

  然而就在他說到「否則」二字時,慕容伽葉驟然停下,配合他剛才飄忽不定
的繞圈子遊走,這一停顯得更讓人難受,「用了」二字剛剛落下,中央戰場忽然
腥風狂卷,並似伴有嘹亮龍吟響徹天際。

  「大威荒龍拳!這是慕容伽葉少年時助他一步登天的奇遇神功,怎麼第一招
就用出來了?」

  貴賓席三絕門掌門龍搖花道:「聶千闕以不變應萬變,慕容伽葉也不是吃素
的,他故意顯得自己已被激怒,吸引對方分神開口,再以絕殺拳法做乾坤一擊,
厲害,真是厲害……」

  陳舟遙、張有酒、李浮塵等等前輩也都收起早先指點批評年輕人的態度,反
而把自己也帶入擂臺,潛心思索破解反擊的手段,暗暗補益自己的武學經驗和修
爲。

  臺上二人無論心態、經驗、氣勢還是武功,都早已經突破「青年才俊」這個
範疇,完全有資格做開宗立派的大宗師級人物。

  戰場上洪荒迷霧,雲裏藏龍。

  慕容伽葉洞徹世故,算到以聶千闕的性格絕不會阻止他積蓄氣勢功力,大威
荒龍拳毫無顧忌的轟殺而出,其中更蘊含先天太極門秘傳的先天真氣,威力比起
原來更加浩瀚威猛。

  面對神拳壓迫,聶千闕面色更加威儀,長衫迎著大荒狂風獵獵作響,伸手一
指,仿如天地震蕩,人世如棋,縱橫經緯,時間空間全都在他四周扭曲,天元玲
瓏道的十九條內勁錯落交織地裹住大威荒龍拳,同時間,雙手拇指相扣,糾纏成
蓮花印結,牢牢鎖住了慕容伽葉右臂。

  「蓮華縛龍鎖!」慕容伽葉驚怒交加,他能算到聶千闕會用天元玲瓏道擋他
拳擊,所以荒龍拳氣勢雖兇,實際還是虛張聲勢的成分多些,之後隱藏的先天真
氣配合摧動先天易脈法才是殺手鐧。

  如今手臂被擒,實在無暇再攻,只能近身使個鐵山靠,順著蓮花軌跡抽回拳
頭,否則無論聶千闕以縛龍鎖撕摳他的筋脈,還是天元一指點殺,自己不死也得
重傷殘廢。

  此刻聶千闕一改他巍峨雄渾、蒼茫一體的武學風範,蓮花印纏綿陰沈,總能
從慕容伽葉的死角鎖扣他霸道慘烈的拳法罡勁。

  觀戰的夏橋忍不住嘖嘖稱奇:「蓮花形縛龍鎖屬於陰柔逆纏擒拿法,姓聶的
這個武功似乎是爲了克制彼岸金橋用的,好狂妄霸氣的性子,他好像就是要明白
告訴寧無忌自己對策,完全不屑藏著掖著,倒和你那歪理差不多。」

  葉塵心道:天元八十一絕技每種都有克敵制勝的法門,最後依靠天元玲瓏道
調節控制駁雜紛繁的諸般內功,若是比招式巧妙變化,我肯定比不過的,只能以
破天雷強攻,但那玲瓏真氣渺渺茫茫,扭曲變幻,也未必能那麼簡單……

  果然,慕容伽葉心有靈犀似的散掉大威荒龍拳,運起了先天易脈法,要以絕
頂內力來正面分勝負。

  人所共知,人身分皮毛骨肉血,心肝脾肺腎,世間武功無不是從這上面研發
修煉。以求達到傳說中內外如鋼的無瑕真身,唯獨先天太極門的前輩祖先另辟蹊
徑,以內勁刺激震蕩肉眼不見的人體經絡穴竅,擴大識海,暫時內力狂增,此種
功法近乎逆天反道,不知犧牲多少前輩高手才揣摩出經脈穴竅的位置和極限承受
程度,論珍惜罕貴甚至可匹敵武聖典籍。

  唯一的弱點就是此乃孤註一擲的殺招,傾盡真元,如若不能在功力成倍飛躍
的過程中擊敗對手,自己便會精力衰竭,難逃殺身大禍。

  慕容伽葉心知如果今日能擊敗聶千闕,那便是聳動武林的大盛舉,哪怕下場
無力再打也必將名揚四海,整個人在先天易脈法的影響下,勁力澎湃,生生將修
爲提升突破到彈指驚雷的大剛無敵之境界。

  罡風颯颯,慕容伽葉蹬碎腳下石板,如惡龍滾雲,飛撲而來,拳掌鋪天齊發,
好像山崩海嘯、風雨大至,轉瞬便能軋碎一切對手。

  聶千闕既不躲也不退,向前一步,雙拳一分一爆,凝神拆招,面對天下第一
大派如山碾壓的無雙絕學,他依然堂堂正正,不現絲毫忌憚。

  慕容伽葉這種高手,內力成倍增加,非同小可,哪怕藍碎雲和秦婳錦親臨也
未必敢正攖其鋒,但聶千闕的天元玲瓏道如絲氣勁忽剛忽柔,正邪兼修,總能在
危機時刻繞住淩厲拳腳。化險爲夷。

  看起來聶千闕已然大落下風,好像暴雨孤舟,風中殘燭,但無論慕容伽葉的
先天玄門掌法如何精奇宏大,攻勢如何石破天驚,小舟硬是不翻,殘燭楞是不滅!

  旁觀者清,葉塵猛地醒悟,聶千闕並不是在苦苦勉力支撐,他是在測量先天
易脈法的持續時間!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這一戰的價值之大恐怕無以複加。

  「莫要中計!」場邊寧無忌不顧風度,忍不住大聲提醒慕容伽葉。

  可惜無論明白與否,慕容伽葉都已然騎虎難下,他能感覺,只要自己回收逆
運易脈法的功力,聶千闕必做驚天反撲、雷霆一擊。

  盞茶過後,明眼高手已經看出慕容伽葉再三而竭,拳影漸漸滯澀,已不複適
才的排山倒海。

  此時此刻,大地震顫。

  主宰天庭的神王,終於結束沈睡,開始開天辟地的創世。

  玲瓏星空宇宙之中,九星須彌化爲芥子,凝成定鼎一擊,一如葉塵粉碎摩訶
無心劍,刺穿道玉。

  區別便是同樣一招天元玲瓏道,葉塵當日融入了破天雷的混沌之力,聶千闕
這一指則伴隨烈火寒冰輝映。

  先天八卦勁龜裂崩潰,慕容伽葉被此氣貫天河的天元一擊打得炮彈般飛了出
去,摔得四腳朝天,抽搐兩下後便沒了動靜,生死不知。

  葉塵冷汗沁出,不考慮曾恨水閉關隔空的因素,聶千闕這一招的聲威已經和
他師父在宗門雨夜擊傷藍碎雲那一次並駕齊驅了,那冰火二勁肯定就是當日藍碎
雲打進他體內的紅蓮業火和雪魄寒冰,但關於他究竟是怎麼把內傷變成自己內功
的方法,可就不是自己胡猜所能揣測的了。

  同時心中又升起陣陣後怕,自己當日頭腦發熱當衆向聶千闕發出挑戰,現在
看起來無異於蚍蜉撼樹,怨不得遭到無數同門恥笑,所幸如今已身負數種不世絕
學,外加秦婳錦處意外得來的深厚內力……寧無忌固然要贏,聶千闕這段因果也
必須了結。

  主座處南宮月又苦又怒,唯一能依靠的家族軍師不告而別,相比其他各門各
派人才濟濟,曾經武林世家之首的南宮家已經淪爲人們暗中的笑柄,弟弟南宮閔
連參與比武的資格都沒有,只會賊眉鼠眼地盯著溫雪,更可怕的是南宮閔已經是
家族武功最厲害的嫡係子弟了,至少練成了一些《八部神王拳》,其他叔伯兄弟
除了啃吃家底外根本無人關心什麼冠軍會的武林排名……

  聽著白古蟾、鐵玄甲、高陽、姬雲水等人聊的熱火朝天,南宮月反觀自己身
旁,居然根本無人拿正眼看她這個四大家族的千金,胸中不由滿腔怨毒,恨上了
這裏所有人。

  無論這位自詡高貴的婦人如何憤恨世道不公,本屆冠軍會上已經徹底沒有了
他們的位置……

  三才門,袁葉。

  鐵家,鐵雲京。

  葉塵看著眼前這個手持天龍霸王槍的英偉少年,鼻梁、嘴唇倒是和鐵曉慧如
出一轍,想必是她的侄子一輩。

  「兄臺乃是我小姑姑的朋友吧,但鐵家家訓言道,霸王問鼎定江山,出手留
情淚難幹,還請你知難而退,莫要讓鐵某難做。」

  「鐵兄客氣了,比武較技萬沒有留手的道理,哪怕我被霸王槍挑飛,那也是
與人無尤。」葉塵本身很喜歡鐵玄甲和鐵曉慧兄妹的爲人,愛屋及烏,對於這個
驕傲英氣的少年自然也討厭不起來,更不想拿和鐵曉慧的關係占他便宜。

  「好!看槍!」鐵雲京知道葉塵厲害,大吼一聲挺槍直刺,氣勢慘烈剛猛得
一塌糊塗,幾乎媲美剛才慕容伽葉的碾壓式千拳齊發。

  當初鐵曉慧憑此神槍能和武功高她十倍的藍碎雲拼個不相上下,葉塵豈敢怠
慢。

  擰身,雷震,出拳。

  「嗡」地一聲古鍾震動似的巨響!

  破天雷霸道無比的神力一擊便將當世神兵天龍霸王槍彈得飛向天空!

  鐵雲京驚駭之色轉瞬即逝,顧不得奪槍,橫移半步,右手並攏虛握成龍爪之
形,直取葉塵腰眼,應變之快、判斷之準、出手之狠全都堪比身經百戰的高手。

  葉塵沒料到這個少年如此出色。只能運勁翻身,將自己甩出一丈開外,而鐵
雲京已經重新接住被震飛下落的天龍霸王槍。

  「我這一槍下去,千斤駿馬也能給挑得飛上天,剛才居然被他空手砸飛,這
還是人嗎?」拉開距離後的鐵雲京不由自言自語道。

  「小心了。」葉塵以蜻蜓點水似的步伐,眨眼間就到了鐵雲京眼前,他明白
長大兵器最忌近身,立刻用太陽劍丸中武聖皓煙的淩虛渡水快速緊逼,期待兵不
血刃地速戰速決。

  金石滾鳴,鐵雲京豎槍入地,單手一震一抖,霸王槍如龍滾東海,彎曲之間,
猛爆出無數槍影,猶如千軍萬馬嘶吼沖殺般令人肝膽俱裂。

  觀戰的鐵曉慧緊張得握住大哥的手驚道:「這可糟糕了,小雲京這抖槍崩天
式可是不死不休的啊!」

  鐵玄甲也沒想到二人兔起鵲落,三招兩式間竟被逼到絕境搏殺,抖槍崩天式
爲鐵家天龍八槍中的一式,借助神兵之利所向無敵,取勝固然欣喜,但殺傷葉塵
這個潛在盟友的話,那便弊大於利了。

  面對如山如林的彌天槍影,葉塵非常奇怪,奇怪自己竟剎那間變得無比冷靜
澄澈,哪怕面對修爲更高的道玉,他都沒有這種生死之間的玄妙感覺。

  驚天的霹靂下,一泓淒豔的刀光劃破長空。

  刺耳的裂帛聲中,槍影歸一,鎮獄回鞘。

  鐵曉慧嚇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她知道葉塵只要拔刀,幾乎無堅不摧,鐵
雲京名爲侄子,實則倆人從小一起長大,絕不希望見其流血傷亡,但反過來也是
一樣,葉塵是她朋友,她也不想看到朋友死在鐵家神槍之下。

  鐵玄甲輕輕敲了一下妹子腦袋,笑道:「睜眼吧,兩個人都沒事。」

  鐵曉慧開了一條指縫,果見二人平安無事,這才長籲一口氣,放下懸著的心。

  剛才葉塵以自創的刀法疾電般穿過天龍霸王槍,削斷了鐵雲京帽冠頂端的珍
珠,不用說,只要低上三分,砍斷的自然就是他項上人頭了。

  場中鐵雲京抹了一把虛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抱拳澀聲道:「多謝刀下留
情……還望兄臺日後有空到闡州坐客,讓鐵家上下一盡地主之誼。」

  葉塵笑道:「到時一定叨擾鐵如峰族長,請鐵兄弟自便。」然後趁鐵雲京拖
槍下場時,偷偷沖遠處的鐵曉慧做了個善意的鬼臉。

  鐵曉慧亦是可愛地皺皺鼻子作爲回應。

  二人都是心靈聰慧,倒也不用碎碎叨叨地言語感謝。

  「天元宗有如此淩厲迅猛的刀法嗎?怨不得能砍斷轉輪王的左手了。」

  「我只是聽說過……沒想到比傳聞還要厲害。」

  「想不到這小鬼能打到如此靠後,莫非除了寧無忌和聶千闕之外,已沒人壓
得住他了嗎?」

  「依我看,那倆人也未必成,不如改壓一些銀兩,省得都放一個碗裏輸得光
屁股。」

  隨著連戰連捷,葉塵的名聲越來越響,甚至略微超過華茵,坐上了「第三人」
的位置,賭局賠率也是大幅提高,弄得不少人都對他掏錢下註,

  天元宗陣地則心情很是複雜,不久前這鐵雲京十招內破了三師兄的乾坤伏魔
神通,一槍將宋自狂崩飛,如今卻反被葉塵擊敗。按理說門派出此上佳傳人應該
感到驕傲才是,但這個葉塵冒名頂替,明顯是爲了溫雪要和大師兄一較高下,倆
人如若真的遇到,只怕會有龍爭虎鬥,無論誰勝誰負,都絕非天元宗幸事。

  殷夢別、蕭羽等人偷偷瞧了瞧溫雪,見她清逸秀美,姿容綽約,的確令人心
折,卻不知到時她是否會出言阻止這場比試,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二人提前遇到
寧無忌,免得同門相殘遭人恥笑。

  接下來,一位名叫閆天涯的天才劍客登場,據說他自幼得深山異人傳授九幽
劍術,有鬼神莫測之玄妙,出劍快如電光橫空,性格狠戾毒辣,堪比魔道妖宗,
盡管爲人也算行俠仗義,但在江湖上還是屬於讓人談虎色變的邊緣人物,沒想到
居然也來參加了冠軍會。

  只遺憾他的對手是寧無忌。

  好像任何所謂天才在寧無忌手下都會變成武功平常的庸手,太乙玄黃經目前
爲止展現的作用就是防守和化解,無論內力多深,速度多快,動作多巧,彼岸金
橋玄黃氣一刷,立刻煙消雲散。和混沌陰陽道以及太陽劍譜的兇悍猛攻截然不同。

  簡簡單單的一卸一帶,九幽劍法立刻如掛了個巨型秤砣,擡手都需咬牙切齒
的傾盡全力,寧無忌再使了個更簡單的搬攔摔法,閆天涯便被摔出場外,起身後
抱拳低頭,佩服得五體投地。

  「閆兄承讓,久仰您性子果斷,急公好義,是個了不起的好漢子,等比武結
束,咱們弟兄再幹上幾碗洪武門的烈酒。」寧無忌抱拳還禮,風度翩翩,笑起來
兩個酒窩,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生出欽仰之情。

  「寧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等你一舉奪魁,我們再痛飲一番。」

  寧無忌一邊微笑,一邊有意無意地側頭看了葉塵一眼。

  葉塵已經勉強習慣了他這種詭異的性格,只在默默盤算著寧無忌的武功,尋
求破解手段。

  緊接著下場較量中,華茵一劍勃發,鳳天舞牽動無上劍道法則,刺穿了李雲
淩小臂,奪下了玄鐵長刀,勝得幹淨利落,連自身衣角都沒弄髒一點。

  葉塵內心也不由得佩服,若不是種種逆天奇遇,自己壓根兒就不是寧無忌、
聶千闕、華茵他們的對手,每個人隨便伸伸手指就能捏碎自己,人家幾乎可和聖
地教主媲美,是真真正正的絕世天才。

  觀看戰鬥的諸多前輩貴賓說道:「看來這次冠軍會的勝者不出意外就是在寧
無忌和聶千闕之間産生了吧?」

  一個白須老者笑著道:「我出五萬兩黃金壓寧無忌奪魁,怎麼樣,玄甲你是
不是還壓那個葉塵啊?」

  鐵玄甲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他很看好葉塵未來的大好前途,但他也絕不認
爲目前葉塵能勝過寧無忌,畢竟修爲境界差距實在太過明顯。

  「我出黃金十萬,買葉塵會在冠軍會勝出。」鐵曉慧早就離開自己座位,坐
在了鐵玄甲身前的臺階上,都是江湖豪傑,本也不太引人註意,這時卻是語不驚
人死不休。

  白古蟾奇道:「曉慧丫頭,這是怎麼講的,送錢給你白伯伯花嗎?」

  姬雲水道:「呃,曉慧有十八了嗎?話說也該到嫁人的年歲了,怎麼還說小
孩子言語。」

  「話雖然是小女孩兒說的,籌碼卻是實打實、黃澄澄的金條子,白伯伯記下
便是。」鐵曉慧小指攏起鬢角青絲,回眸一笑,千嬌百媚中透發一絲決斷英氣。

  瞬間,小小年紀竟難掩天姿絕色。

  一衆中老年武人不約而同有種春心萌動的荒唐感覺。

  鐵玄甲略一猶豫,阻止的話便咽了回去,這個比兒子還年幼的妹妹雖然頑皮
任性,但向來言出必中,甚少無的放矢,反正黃金十萬鐵家還賠得起,且看一看
這次會否有冷門奇跡出現。

  「好丫頭,有你爹和你哥哥的影子,好,就十萬兩,我接了。」白古蟾點點
頭,剛想填上票布記錄這筆賬,高陽忽然伸手阻止。

  「且慢,本宮……在下也想湊一手,假如敝派寧師兄勝了,十萬兩黃金在下
替鐵家出,另外還會再加十萬兩黃金送給鐵小姐。」

  這是哪門子白癡賭法?諸人大感奇怪,莫非太子看鐵曉慧美貌無雙,想討好
佳人?但這小丫頭可是鐵如峰的心頭肉、命根子,自小要星星絕不給摘月亮,她
若不願意,哪怕太子也沒轍。

  畢竟她的二哥,也就是鐵雲京的父親鐵玄英乃戍邊大將,朝廷不可能會爲了
滿足太子的色心而和鐵家唱對臺戲。

  鐵曉慧嘻嘻笑道:「殿下的笑話可真是挺好笑噠。」

  高陽自信一笑續道:「到時還請鐵家將鐵血問鼎弓讓給在下。」

  鐵玄甲皺眉道:「沒想到殿下誌在此處。」

  高陽道:「一來在下身爲先天太極門弟子,不能上場已是慚愧,自然要從別
的方面支持下寧師兄,二來六皇叔一直向在下念叨要一柄好弓,試問茫茫天下,
又有哪柄弓比得上問鼎神弓?所以這才冒昧一賭。」

  南宮月可算逮到打壓其他三家的機會,強行插嘴道:「冠軍大會本身就是爲
了紀念封狼居胥、忠君愛國的冠軍侯,我們既然不能下去比武,出一些賭資爲朝
廷做貢獻也是極好的。」

  鐵曉慧嘴角一翹,絲毫不理南宮月這番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對太子道:「若
要賭問鼎弓也無不可,但是嘛,二十萬兩黃金實在少了點。」

  聽到妹妹答應,鐵玄甲大驚,金銀珠寶沒什麼稀罕,權當哄妹子開心,但鐵
血問鼎弓爲鐵家鎮族神器,假如輸了去,今後可也別想和姬家、王家他們有所競
爭了。

  若是不賭,更顯鐵家示弱,無膽堅持本意,倒像個守財奴似的……

  鐵曉慧無禮地指著高陽身後一位白臉無須的隨從說道:「他抱的那個就是傳
說中皇家的星沈刀嗎?十萬兩我們鐵家自己出,要賭就賭兵器,如何啊?」

  全場嘩然,嚇得南宮月都說不出話來,據說神刀星沈爲龍鱗花紋鋼所鑄,天
火鍛打,淬以前朝武聖之血,出世之時,天雨粟,鬼夜哭,乃皇族重寶、刀中聖
品,論鋒芒,絲毫不在鳳天舞、承仙劍、天龍霸王槍之下,鐵曉慧恁地如斯氣魄,
做此豪賭。

  高陽亦是心中驚凜,他雖然身爲太子,但當今聖上春秋鼎盛,壽元綿綿,一
直忌諱太子沒耐心不安分,所以也有意的重用其他幾位親王監國輔政,高陽刻意
疏遠朝廷重臣,親近武林高手,拜師絕代武聖,都是爲了鞏固宮外江湖勢力,提
防父皇猜忌。豪賭問鼎弓則是企圖拉攏有實權的皇族長輩,以防江山有變……

  「好,星沈、問鼎,也只有這樣的籌碼才叫豪賭,三林,把刀放在白總門主
那裏。」這場比試高陽自問占了九成九的勝面,沒有絲毫心疼寶刀的樣子。

  那個太監似的男子立刻低眉順眼地將那柄烏鞘神刀放到白古蟾桌上。

  沒一會,鐵家子弟從內院取出了那柄弓力九石,力達千斤的精鋼長弓,放到
星沈之畔。

  鐵曉慧小手托起下巴,似是毫不上心,仿佛葉塵是葉商易容喬裝,打個寧無
忌還不手到擒來?

  鐵玄甲自然不能「輸」給小姑娘,神色恢複氣定神閑,但袖口微微顫抖,緊
張激動的情緒畢竟難以盡掩。

  絕高的洪武英雄塔上,能對冠軍校場一覽無余,洪經藏輕聲自語道:「冠軍
應該就在寧無忌和葉塵之間。」

  沐蘭亭一時也忘了危機,道:「若是葉塵提前遇到聶千闕或華茵呢?」

  洪經藏淡淡的道:「到時就知道了,太乙玄黃經、混沌陰陽道註定會撞到一
起。」

  收官戰繼續進行。

  此時數百名少年天才僅余五人,寧無忌似乎運氣不佳,率先和王星主開戰,
眼看要比其他人多比一場。

  但王星主出人意料,上臺之後對寧無忌私語幾句後便宣布棄權。

  本來這種行爲算是明哲保身的平常之舉,之前有太多人覺得對手太強或體力
不濟而選擇退出。

  但王星主下臺之際以內力傳音的絕頂功夫對著剩下的三個人道:「妄圖挑戰
先天盟,難逃殺身大禍。」

  他非但絲毫沒有爲弟弟報仇的想法,反而是寧無忌麾下先天盟的一員。

  華茵閉目養神,看都不看他。

  聶千闕微微側身,面目掛著濃濃的譏誚,似乎在說,你已不配做我的對手。

  只有葉塵冷笑回應:「仰人鼻息,做牛做馬,枉稱貴族絕頂高手,快滾下去,
下次碰到你,必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哼,凡夫俗子才只會打打殺殺,不識權術時勢,只能做一介武夫。」王星
主討個沒趣,回身而去。

  至此,寧無忌,聶千闕,華茵,葉塵,四大高手,分列四角。

  天地肅靜,群豪也是摒氣凝神,止了議論,這次波瀾壯闊的冠軍會冠軍,就
在這四人當中。

  陳舟遙再度宣布,休息兩個時辰,各自備戰,等戰鼓響起,再做角逐。

  「鐵血問鼎弓都拿出來賭了,你不去囑咐葉塵一聲嗎?」鐵玄甲活動一下筋
骨,恨不得年輕十幾二十歲,也上臺和天下英雄一爭雄長。

  鐵曉慧將從桌上偷拿的琥珀核桃一個一個拋來吃了,笑著道:「那就不必了,
老爹、大哥你、三哥、五哥不都教過我要絕對相信朋友嗎?我去和他嘮叨的話,
豈不是不相信他了。」

  鐵玄甲奇道:「你真就這麼有把握?」

  鐵曉慧道:「蘭亭姊姊和我講過,葉塵當初在天元宗違規敲響玲瓏金鍾挑戰
聶千闕。」

  鐵玄甲點點頭:「那是天元宗生死存亡時刻才能動的警鍾。」

  「面對宗主和長老的責問,葉塵說——人這輩子有把握、值得、有利益的事
是一定要做的,但有時候沒把握、不值得、沒利益的傻事也一定要幹上幾件。」

  鐵玄甲聽罷,沈默不語,細細玩味著這句話的意思。

  天元宗處,溫雪除了能感受到那個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弟弟那種強悍,也能
敏銳捕捉到他那一絲不知爲何的孤獨無助,不由得如坐針氈,終於鼓起勇氣對聶
千闕道:「聶師兄,我想離開一下……和葉塵去說幾句話。」

  除了燕靈萱不顧溫雪玉頰緋紅,咯咯嬌笑外,其他師兄弟大氣也不敢出,生
怕那位天君霸主似的大師兄暴怒發火。

  聶千闕起身看著溫雪,威嚴如嶽的神情蕩然無存,眉挑如劍,硬朗俊逸的面
孔逐漸柔和。

  四年前,自己神功未成,與森羅妖宗高手相搏,肩傷及骨,她尋方煎藥,一
粥一飯,悉心照拂,自此心中就映下那個溫柔如夢的身影,此後多年,他少年情
懷,無時或忘,他曾想過毅然提親,卻怕佳人反對,猶豫間又恰逢突破彈指驚雷
的關口,便又耽誤下來……反正想象中的千般情形,卻從未想到會是如今的樣子。

  和自己說話,她只有尊敬、欽佩、疏遠,甚至一絲淡淡的懼意。

  談及葉塵,她水眸中卻會閃現深深凝望的柔情。

  「雪兒,你自便。」聶千闕語氣低沈,但深情難掩。

  「多謝師兄,我去去便回。」溫雪正色謝道,說完徑直去尋葉塵。

  聶千闕輕輕頷首,回身反向而走,不再癡情去看,只爲那客氣中的疏遠,他
顯然內心也是極爲敏感,體會到背後佳人的淡漠。

        ------------------------------------------------- 

  秋雨終降,絲絲清冷,葉塵看著人流中擠過來的溫雪,心頭前所未有的溫暖
安全,不同於和上官瑯璇的濃濃肉欲,也不同於和沐蘭亭的柔情愛戀。

  不顧衆人怪異驚詫的眼神,葉塵輕輕抱住溫雪柔腴的身子,用少時剛到芷青
殿時的語氣,低聲道:「一會的決戰,小葉一定會贏,會贏聶千闕,會贏寧無忌,
一定會。」

  懷裏的溫雪眸中含淚,嘴角帶笑,心中五味翻騰,又似乎感受到了葉塵無與
倫比的壓力,說道:「贏了,姐嫁你,輸了,也一樣。」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4-25 18:06 編輯 ]
2019-3-23 23:06#3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2~0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4/4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二章 決戰

  葉塵和溫雪在大庭廣眾之下抱在一起,並沒有引起什麽特別的騷動,其實不
少老成持重的守禮之士確想斥責兩句,年少輕浮的男女也很想起哄調笑幾下,但
他們都暗中摸摸自己的腦袋,覺得硬度比起天龍霸王槍似乎差了一點,而且通常
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所以還是裝看不見最好,等下次遇到哪個小角
色做此離經叛道之事,再來教訓譏笑不遲。

  南宮閔恰好也看到這一幕,倒是沒有急吼吼地告訴姐姐,只心道:沒想到嘴
上說的漂亮,實際早就暗地有了男人,等以後找個機會借此醜事要挾了她,來上
一夜風流快活,那可真是少活十年都樂意。

  想著想著,就好像溫雪滿身柔軟雪白的媚肉已在身下婉轉承歡,不由得麻了
半邊,褲襠頂起老高,惹得他身邊的路人陣陣惡寒。

  “蘭亭失蹤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我這就去告訴聶師兄,說不好可以同
仇敵愾,免了你們倆的決鬥。”

  葉塵輕舒長臂攔住溫雪,說道:“姐姐急躁了,別說我們無憑無據,就算真
有證據,先天太極門那麽多絕頂高手,我和聶千闕捆起一起恐怕也不夠人家塞牙
縫的。”

  溫雪沮喪道:“也比你先打聶師兄強吧,同門消耗,便宜了寧無忌。”

  “就算道理如此,那我倆誰認輸呢?”

  簡單一句話,果然問住了溫雪,他們兩個人都有決不能輸的理由,拋開營救
沐蘭亭的因素,葉塵為了自己撞響金鐘,挑戰神武殿首座,舉派皆知,如果認輸
的話,肯定一輩子擡不起頭,反之也一樣,若是聶千闕認輸,將來還有何面目接
任聖地宗主大位?

  葉塵接著又笑道:“再說了,還剩四個人,我們未必就撞到一起。”

  溫雪點頭:“是這個道理,比武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但你也看過他們三個
人的武功了,記住萬事莫如保全自己性命,打不贏再想別的辦法,千萬別勉強。”


  葉塵微笑道:“當初扶雲殿借我去擒拿殷中玉,臨走前姐你好像也是這麽和
我說的。”

  “這麽久了你還記得。”溫雪心中一陣暖意,整了整葉塵衣服,續道:“小
葉你不但在天災下保住性命,還學得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二人走到僻靜處,很平淡的說些芷青殿往事,沒有情欲,但也不再談論比武
決鬥的事情。

  溫雪癡癡地望著葉塵,哪個女子不渴望自己的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南
宮朔優雅溫和,恭儉有禮,可惜永遠離自己而去,聶千闕威嚴霸道,乃生平僅見
的青年人傑,可惜自己不喜歡。

  葉塵的英雄之處在於淡然如水。

  她從沒想過這種萬事不驚,逍遙自在的少年也能稱為英雄。

  葉塵從來不說豪言壯語,更沒什麽霸氣外露,他有的,只有從容和擔當,面
對當世絕頂高手寧無忌的從容,挑戰天之驕子聶千闕的擔當。

  一念及此,溫雪面上笑著說些自己少女時的趣事,心里卻默默祈禱:願佛祖
菩薩保佑葉塵安康無憂,平安無災,若有禍事,都有溫雪承擔,刀山劍海,甘受
不辭。”

  時近黃昏,白古蟾赤膊上陣,露出黝黑精壯的肌肉,親自敲響銅鑼。朗聲宣
布道:“第一戰,寧無忌對華茵。”

  天元宗諸人除聶千闕和葉塵外,無不心頭一緊。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來的一定會來,躲也躲不過。

  華茵從側腰解下鳳天舞,皓腕輕輕一抖,神劍出閘,綻放出鳳凰展翅般燦爛
的光華,緩步走到中央擂臺,劍尖向地,目視劍穗,一對兒纖足不丁不八的站著,
靜靜地等待寧無忌上場。

  群豪見這清秀少女淵亭嶽峙的祭出“問劍天道”起手式,都不由想起當年華
太仙手持此劍縱橫天下的絕代風采來。

  寧無忌依然兩手空空,平平常常地溜達上來,微笑道:“令尊瑯琊樓主武功
蓋世,遺憾昔年性子執拗了些,釀成武林莫大浩劫,敝派掌門至尊寬宏大量,為
了正邪大局著想,不予追究,我自當也會秉承師命,咱們點到即止,只爭毫厘如
何?”

  “慕容楓無恥下賤,覬覦家母。被我父親斬在碧水湖畔,上代樓主商鴻怕你
們先天太極門打擊報複,非但對本門弟子不做庇護,反而要挑斷家父腕脈廢他武
功,強搶鳳天舞獻給皇甫正道以求贖罪,多虧家母舍命相救才得脫身。”華茵談
起這段往事也是惱恨至極,語調都比平時高了三分,接著又道:“如今你們不思
己過,卻反而將什麽太仙之劫的惡名播於天下,簡直荒謬絕倫。”

  寧無忌正氣凜然地道:“事後華太仙率眾殺回瑯琊劍樓,廢了商樓主一對眼
睛,砍斷七大劍首每人一只右手,讓他們終生不能用劍,要知道師恩如海,如此
滅絕人倫、殘忍暴戾,和魔道酆都王風閑蕩又有什麽區別?”

  “我只恨不能早生二十年替家父斬了這些卑鄙小人,莫再妄想動搖我劍心意
誌,你說的這些前仇舊恨只會讓鳳天舞更鋒利。”華茵說罷劍鋒一橫,鋒銳之氣
激蕩虛空,立時鳳鳴清越。

  寧無忌仰天大笑,雙手向兩側攤開,擺出氣象萬千、法度森然的孔雀明王拳。


  華麗拳架襯托之下,他整個人都顯得英俊高貴五分,臺下不少妙齡少女少婦
都春心蕩漾,恨不能從了這武林第一奇才。

  華茵毫無所動,一步踏出,人化飛仙,輝煌劍光如瀑布傾瀉九天,浩瀚劍意
似詩文如泣如訴。

  寧無忌拳頭握成一個佛門手印,迎著鳳天舞沖了過去。

  這一招佛母金剛勢本是避無可避的硬拼殺招,不算常規拳術,但寧無忌內心
已經相中這個乍看冷若寒霜,細瞧玉靨如雪的女孩,他想用正大光明的王霸之氣
征服了她。

  拳影和劍光龍蛇一般遊走閃爍,寧無忌空手對敵寶劍,武功造詣顯然勝了一
籌,可華茵性格一往無前,劍心穩如磐石,加上鳳天舞蓋世五匹的神鋒,根本絲
毫不落下風。

  看到了二人神奇的武功,葉塵心中的震驚超過前面任意一場,他從沒想過武
學的變化居然能到這種地步,寧無忌剛烈雄沈的拳法不失雍容優美,華茵恢弘壯
麗的劍術又不失毒辣,如果沒有沐師伯和太陽劍丸的幫助,哪怕自己功力境界再
高也難以望其項背。

  “你身為先天太極門的首席弟子,就是我派最大的敵人,你敢托大輕敵,不
施展彼岸金橋,是想我感激產生愛慕之情?癡心妄想,今天便讓你知道瑯琊劍樓
的厲害!”鋪天蓋地的劍光中傳來了華茵冷冰冰的聲音。

  聖靈三十三天劍實際是三十三式劍意,並無固定的招式動作,理論上可融世
間任何劍法,所以華茵此刻施展的“破字訣”雖快,卻是無跡可尋,條條寒光,
每一條都好像軍隊中的破甲龍牙弩,任你身著百煉鎧甲,兩百步內照樣一擊而穿。


  武功再高,遇到上百軍人圍堵,一齊開破甲龍牙弩連射也是必死無疑。

  寧無忌瀟灑笑道:“何不做我的女人呢,你我結合起來,未來吞並六大聖地
也未可知。”

  他開口間,方圓數丈似已扭曲,化作無量苦海,一座金色大橋橫架其上,直
達彼岸,鳳天舞漫天劍雨崩潰飛散。

  好像雨化而成輕霧。

  和其他人不同,華茵劍招雖破,可無論氣勢還是信念卻絲毫不減,反而尤有
過之,哪怕身處苦海,她掌中長劍也會化作神舟,乘風破浪,滅殺強敵。

  “這是誅字訣,當初她父親就是靠這一劍削斷皇甫總殿主半截衣袖,破了他
的孔雀明王拳和金翅鵬王拳,寧無忌的修為不一定能化解。”

  白古蟾真心惋惜道:“一往無前,誅仙斬妖,了斷恩仇,好霸氣痛快的劍意,
哎……若是華太仙不被美色所誤,和流光雙劍合璧,如今正邪大勢只怕又是另一
番光景。”

  高陽看起來也是痛心疾首:“掌教至尊不出手鎮壓,也是念在六大聖地自古
同氣連枝,不忍手足相殘,只希望瑯琊樓主能體諒我們一片苦心改過遷善吧。”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黃泉天尊宅心仁厚,原是吾輩的明燈榜樣。”

  鐵曉慧輕蔑冷笑,調戲人家快過門的老婆,反被斬殺,如此不要臉的醜事說
得倒像華太仙強搶欺侮先天太極門的女人一樣,司空黃泉不出手多半是精力已衰,
這麽多年屬下門人可是前僕後繼的找瑯琊劍樓麻煩,打不過人家罷了,真是顛倒
是非,無恥可笑……越想越窩火,忍不住就要諷刺幾句。

  鐵玄甲看妹妹表情神態就知道她要開口譏刺,於是重重咳嗽一聲。

  “如此至情至性的奇男子,也不知何時能見一見。”鐵曉慧知道分寸,不能
給家族平白樹敵,但還是一語雙關的來上那麽一句,諸位前輩聽得懂也好聽不懂
也好,自然不會和她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鳳鳴嘹亮,漫天如霧劍影中的華茵整個人都像是涅槃鳳凰,烈火中展翅翺翔,
騰空而起,一劍直刺。

  寒入骨髓的劍光輝煌而迅疾,觀戰所有人都感覺這一劍好像鳳凰震怒,一鳴
驚人,若自己和寧無忌易地而處,只怕劍未刺到,就已經受不了這股淩厲無邊的
不朽劍意。

  經天長虹已到眼前,寧無忌輕松調戲的表情已經消失,因為彼岸金橋居然有
崩潰的前兆。

  要破這一招,必須有遠勝發功者的超凡內功,華茵顯然不可能達到洪經藏那
種恐怖的造詣,但她掌中有鳳天舞,乃天下絕品利器,據說普通人離遠處看看它
的鋒刃,都會被割傷眼珠,一劍在手,哪怕粉碎虛空的武聖也不能以肉身正攖其
鋒。

  就這麽心念如電的一閃,誅仙一劍已到眉心半寸,寧無忌飛速單掌一帶,手
指已粘到了鳳天舞的劍脊。

  “哢!”

  彼岸金橋果然招架不住生靈三十三天劍,悍然粉碎!

  彈指可凝驚雷的雄渾罡勁迸發,碎裂的金橋被勁風重新聚攏。

  但形態已然不是橋梁,而是一方大印!

  盤古法印!

  舉世無雙的通聖秘典,太乙玄黃經當然不會只有一招。

  寧無忌就像當日沐蘭亭強行鼓催太陽劍法一樣,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他確實
想不到華茵把他逼到這個地步,哪怕先天易脈法也不能讓自己硬捱鳳天舞,萬不
得已只能運出初學乍練的盤古法印。

  任憑天崩地裂,世界坍塌,只要法印一鎮,立刻地水火風重聚,天地恢複安
寧,這就是比“卸”更勝一籌的“定”,以壯闊磅礴的神功定住敵手的絕招。

  華茵向來鎮定冷峻的表情終於變色,她盤算許久,苦心孤詣想出破解彼岸金
橋和孔雀明王拳的法門,沒料到寧無忌如此深不可測,隱藏的底牌絕技似乎無窮
無盡,仿佛無論自己使出何種劍法,他都能給予破解之道。

  寧無忌敏銳感覺華茵信心已破,暗呼僥幸,急忙趁機調勻紊亂的內息真氣,
右手屈指蕩開鳳天舞,左手一掌似柔實剛地拍擊過去,以圖徹底奠定勝局。

  華茵劍勢衰竭,只能足尖一點,往回退去,然而太極神掌如附骨之蛆,如影
隨形,先是右肩捱了一掌,失衡迾趄間,後背痛徹心肺,又被結實的印了一掌。

  盡管如此,寧無忌顯然也是手下留情,否則憑借他的功力,這一掌完全能震
碎華茵華茵的脊椎心脈。

  “哈哈,這種主角光環你絕不會懂的。”寧無忌不再追擊,得意大笑道。

  華茵又疼又羞,因為她後心中掌,雖不傷性命,但輕薄的霓裳已被掌力震得
好似剛剛燒盡,乍看無礙,實則只要稍動便會化作千絲萬縷的塵埃,到時整個赤
裸裸的後背曝於天下英雄眼前,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一陣涼風吹過,背脊、腰臀處頓時清涼,胸圍絲帶亦被震斷,含苞待放的雙
乳頓時失去支撐,如此窘迫比殺了她還要可怕,華茵呆立當地羞憤欲死間,一件
長袍已經蓋在肩頭。

  玉背雪膚好似凝脂美玉,隱隱透出胭脂淡緋,身段兒婀娜,臀溝、後腰,甚
至內衣原先在肉上勒出的細細印痕都看得一清二楚……葉塵位置離華茵最近,他
每逢聽到華太仙的性情舉止,心中都好生欽仰,外加也更不忍心看一個少女當眾
出醜,盡量若無其事地走進中央擂臺替華茵遮住裸背。

  但同在背後的夏小石早已面紅耳赤,只恨不得破口大罵,你老哥倒是一飽眼
福瞧得清清楚楚,我們這眼前剛一抹晶瑩白影兒,你他娘的便遮個嚴實,真是是
可忍孰不可忍!

  旁邊的夏橋也是橫眉立目,鼻孔哧哧噴煙,只把夏小草笑得眼睛瞇成一條彎
縫。

  華茵極是感激,遮住裸背前胸,低聲道:“多謝葉兄。”

  葉塵微笑點頭還禮,收斂心神,不再留戀回味那一片柔嫩如雪的肌膚,調整
狀態,盡量達到空明若虛的境界,準備面對橫亙在內心最強的對手聶千闕。

  寧無忌這次不再過多糾纏挑釁,顯然那一招鎮壓乾坤的盤古法印耗去他頗多
心力,待陳舟遙宣布完結果就立刻回座調息去了。

  外圍戰鼓雷鳴,聶千闕已然進場,盯了葉塵片刻後淡淡的道:“進招吧。”

  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鄙夷,卻隱隱散發一股無敵戰神般的氣息。

  的確,他身為武林聖地天元宗的首席真傳,可謂天下青年一代中前三的高手,
修為已至大羅第七重天彈指驚雷,境界上和寧無忌並駕齊驅,武功造詣直指肉身
巔峰,哪怕放眼整個江山,他也絕對算是出類拔萃的一流人物,完全有資格不把
暴發戶似的葉塵放在眼里。

  葉塵不敢分心開口,此時的聶千闕比起藍碎雲恐怕也得打過才知道勝負,堪
稱他生平第一強敵,也是他人生面前的第一座巍峨高峰,只有翻過去才能念頭通
暢,順心如意。

  戰鼓聲停。

  “了斷!”葉塵立刻暴喝一聲,調集全身功力,整個人好像九天雷神睜開豎
眼,釋放天劫,破天雷帶著洗劫天下的霸道掄了過去。

  聶千闕似乎永遠不會後退,永遠都是以莽蒼大勢直面一切,他雙掌憑空劃個
圈子,毫無變化的伸進雷霆天劫般的神拳之中。

  驚天巨響,兩人眨眼間已對拼了十幾拳,方圓數丈的砂石、黃土、枯草都被
淩厲雄渾的罡風反卷上天,竟形成一股龍卷風將他們二人裹在中央,觀戰群豪兩
耳只聞驚雷滾滾,眼見飛沙走石里面兩條模糊人影快疾絕倫的躍動搏殺!

  溫雪死死抓住衣角,拼命想瞧清楚二人動作,可終歸修為有限,看了一會便
覺雙目酸脹,頭暈起來。

  “哎呦,葉塵武功好厲害啊,都說寧無忌天資絕頂,練武一日千里,我看比
咱這葉師弟可差遠咧。”燕靈萱笑咪咪的說道。

  宋自狂嘆了口氣:“可惜他永遠也想象不到大師兄的武功有多厲害,無論葉
塵天才到什麽程度都不會勝他。”

  古浸月深以為然,說道:“大師兄同樣也是天資絕高,一身武功千錘百煉,
深得師尊真傳,將來必是天元宗之主,率領萬千弟子,當然絕不會輸。”

  白古蟾、李浮塵等人聚精會神的透過砂石龍卷分析二人武功,有些招式和運
勁時機甚至讓他們都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風暴中央的葉塵根本沒有想下一戰的心思了,只覺得四面八方全都是聶千闕
的拳掌,沒什麽精妙變化,只有返璞歸真的雄沈巨力。

  體內混沌之力如怒海狂潮般洶湧翻滾,早被日月星辰錄撫平的混沌反噬都好
像被震得再起波瀾。

  “我承認你有莫大奇遇,也承認你是武學奇才,但你所有的武功都是來自於
外界,沒有經年累月的苦練貫通,絕對無法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聶千闕不但
可以說話,還改為了僅用左手單手猛攻,右手向旁一伸,掌中玲瓏真氣絲絲蕩漾,
天地鬼神、紅塵囂囂盡在掌中。

  一心三用都可以凝聚天元玲瓏道。

  須臾便是天元星空定鼎一擊,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虛空有璀璨天河劃過,葉塵鎮獄刀似乎化作狂龍,張開巨口獠牙勢要吞噬聶
千闕。

  葉塵神刀銳氣舉世無雙,龍卷風暴都被一劈而散。

  血肉之軀更不能擋。

  永遠不退的聶千闕只能選擇後退,避其鋒芒。

  “聶師兄你的武學理念已經被破,接下來只會節節敗退。”葉塵橫刀而立,
風采盡顯,語氣說不出的自信。

  “是嗎?假如在宗門內你能逼我後退,我當會自重身份認輸罷鬥,但在這冠
軍會中央戰場沒有攻守進退,只有勝敗生死。”聶千闕略頓片刻,忽然回頭對八
師弟江忘恨道:“劍來。”

  葉塵猛然想起雪山擒拿殷中玉時,沐蘭亭說起過,早前聶千闕號稱拳劍雙絕,
但自己見他的幾次出手無不是空手克敵,真不知這位驚才絕艷的大師兄的劍法是
什麽樣子。

  江忘恨的佩劍實際為聶千闕親傳,名喚赤焰劍,再早一代的主人自然是他們
的師父曾恨水。

  此劍劍身在陽光反射下會泛出火焰般的赤紅顏色,故此得名赤焰,雖不如鳳
天舞、承仙劍等絕品神兵有名,但也是一口砍金斷玉的上等利器,猶勝暗光花紋
鋼鑄造的鎮獄刀。

  “回想起當日沖撞聶師兄,其實我心中也很是悔之,但無論如何今日當奮力
一搏,完卻因果。”

  “為了心愛女子,不顧性命……呵呵……”聶千闕低聲呢喃,也不知是在自
言自語還是回應葉塵,伸手接住師弟擲來的赤焰長劍,立刻腳步似踏清風,劍尖
微顫,毫光吞吐閃爍,綻放出一大片光幕,將葉塵上半身全部籠罩起來。

  葉塵沒有寧無忌那種至高無上的守禦神技,卻似乎天賦實戰應變,不退不擋,
而是手撫大地,破天雷勃發,劇烈震蕩下將聶千闕玄妙輕功破個幹凈,鎮獄光華
再起,當的一聲清鳴,火花飛濺,便彈開必殺的赤焰劍。

  “哈哈!好招法!再來!”聶千闕竟然極其罕見的笑了出來,手指運起天元
玲瓏道,按在劍鋒上,橫著那麽一掃,十九道真氣伴隨紅蓮雪魄瞬間註於赤焰劍。


  鑄勁於器,這本是一念萬法才有的大神通,區別就是聶千闕並非用來傳承保
存,而是暫時提升兵刃威力,以圖殺敵。

  湊近細看就會發現,赤焰璀璨奪目的美麗劍鋒旁,伴有恐怖至極的玲瓏真氣
漩渦,他這一指仿佛給一件無聲兵器註入了生命靈魂。

  葉塵亦感覺這一戰不僅僅是兇險異常,似乎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痛快,好像心
頭一塊大石落地,靈臺暢快得無與倫比。

  筋骨齊鳴,猶如霹靂雷暴,混沌陰陽道爆發出絕大威勢,葉塵把生平所學也
盡數融於長刀,重劈之下,不僅充塞深厚內力,還有對溫雪濃濃的愛戀,以及斬
斷心魔的無上決心。

  這次沒有龍卷風障目,但刀光劍影已經徹底圍裹住二人,每次刀劍相交,都
會蕩漾出一圈一圈淩厲飄渺的光環銳氣,擴散四周,功力略差者已經被波及的蒙
眼側頭,葉塵和聶千闕乍看之下,就好像兩大神祇為爭奪天庭霸權而展開史詩大
戰一樣!

  姬雲水瞪大眼睛道:“他二人本屬同門,怎會鬩墻相爭?”

  宮帥苦笑道:“我要是淳於先生,得了這種絕佳傳人,肯定像祖宗一樣供起
來,絕不讓他們有一點矛盾。”

  “天才之間總會伴隨爭鬥,假如未來這二人化幹戈為玉帛,天元宗在二十年
後只怕難以估量。”

  天元宗處應浩然禁不住顫抖起來,“我沒看錯吧?葉塵居然能和大師兄拼個
不分上下?”

  “這還有天理嗎,葉塵這武功簡直……簡直……”剛才還對聶千闕信心十足
的古浸月等師兄弟也都臉色鐵青!

  在場所有人,恐怕也只有寧無忌和上官瑯璇不怎麽吃驚。

  上官瑯璇心道:無聲無息瞬殺劍僧道玉,另外沐蘭亭得太陽劍譜,他二人如
膠似漆,沒理由不得些好處,能和聶千闕分庭抗禮根本沒什麽奇怪。

  寧無忌也是類似心思:混沌陰陽道和太乙玄黃經齊名,尋常武功怎能相抗?

  嗆啷暴響!

  聶千闕和葉塵終於分開,二人良久未動,忽然叮當一聲脆鳴,鎮獄刀已經從
中斷開兩截。

  “你……”聶千闕滿臉的難以置信。

  冠軍校場鴉雀無聲,葉塵刀斷,聶千闕卻沒有半分得勝的喜悅,人們一時間
實在看不出誰勝誰負。

  突然間,聶千闕臉色火紅,雙手卻湛藍發青,冰火二氣交織折磨,噗地噴出
一大口鮮血,但他高傲無比,強忍不倒,澀聲道:“你贏了。”

  這三個字似乎用盡他全身氣力。

  謝隨風、姜小柔等瞠目結舌,失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宋自狂也緊皺濃眉,疑惑道:“好像不是單純的比武受傷,怎麽葉塵懂得轉
輪冰火脈這種武功嗎?”

  只有燕靈萱搖頭不語,應浩然解釋道:“大師兄的傷勢其實一直沒好,但他
已經研究出一門特殊內功,封印冰火內傷化為己用,好像葉塵尋到了師兄的封印
罩門,擊碎了它,讓其複發……”

  “那這不算大師兄輸吧?如果神完氣足,指不定鹿死誰手呢。”

  “對啊,葉塵拿的刀都斷了,怎麽算也得是平手才對,再等幾個月……”

  宋自狂正色道:“勝負之數,天下共知,聶千闕何許人物,絕不會找些無聊
借口狡辯,九弟下次再說這種幼稚言語,當心師尊知道後重重責罰!”

  殷夢別吐吐舌頭不敢再說。

  溫雪內心快要跳了起來,曾經那個勤快質樸,善良愛笑的小師弟小葉居然能
勝了聶千闕!

  日後……不用日後,從現在起就會威震天下,顯赫四海。

  “聶師兄承讓了。”葉塵心魔已斷,躬身行禮間暗運真氣,打進聶千闕的璇
璣、膻中、中庭三處穴位,助他再度壓住內傷,不會站立都顯困難。

  聶千闕長出一口氣,轉身下場,看起來不悲不餒,但只不知他的心結是否已
解。

  溫雪上前幾步給了葉塵一個鼓勵的神情,便取出藥物護理聶千闕傷勢。

  “有勞。”心高氣傲的聶千闕似乎只有面對溫雪才會有如此口氣。

  陳舟遙擦擦冷汗,對這四大少年絕頂高手佩服得五體投地,假如他們聯手出
擊,自己這四兄弟多半不是對手。

  群豪轟天喝彩響徹雲霄!

  “不如再歇……”陳舟遙打算再歇一晚,明日決戰,但葉塵揚手打斷。

  葉塵高聲道:“真與魔道妖宗交鋒,可沒人會給這麽多的休息時間,寧無忌,
來吧。”

  “好狂妄無知的小子,一時得誌,當心風大閃了舌頭,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個
人物了!”先天太極門一個高挑少女尖聲喝道。

  罡勁如箭,快如閃電地將那少女撞得後退十步,剛要站定,余勁再湧,又退
十步,最後依然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立刻嚇得不敢再張嘴挑釁。

  葉塵冷笑,他今時今日力挫聶千闕,理所當然意氣風發,絕頂高手氣勢已然
養成,再容不得半分閑言褻瀆,不過他運功打飛那少女倒絕非真的生氣,而是要
借此威嚴,一鼓作氣挑戰寧無忌。

  既然平常狀態贏不了他,不如趁二人都功力衰竭的情況下搏一搏運氣。

  觀戰英雄沒人願意再等一宿,但細思之下都覺得無論再怎麽說,葉塵也是連
戰兩人,寧無忌好歹休息了半晌,還是占一點點便宜的。

  “寧師兄,小心有詐,我們不如……”

  “他也配讓我謹慎?當我嚇大的嗎。”寧無忌長眉一挑,看都不看阻止他的
師弟,一步踏進場中。

  陳舟遙回頭,眼神詢問師尊意見。

  白古蟾微微點頭。

  “冠軍會決戰,寧無忌和葉塵一決勝負,勝者為江山正道第一少年天才!”
陳舟遙運氣朗聲做出本次盛會的最後一次宣布。

  袁葉就是天元宗葉塵,校場將近一半的人倒是都聽說了,哪怕沒聽說,也沒
誰有閑心管他是葉塵還是張塵孫塵,欣賞這兩位明星般的少年高手決戰才是正理。


  寧無忌背負雙手,冷笑道:“你還真夠威風的,以為打贏聶千闕就天下無敵
了?我已經看出來了,要不是他舊傷未愈,也未必輸的這麽丟人,哼,無知的蠢
小子,那麽跳,看見你就火大。”

  葉塵道:“廢物,你哪來的那麽多話,快動手吧。“

  “小螞蟻。”寧無忌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但過些日子你會哭著求我
弄死你。”

  不知為何,葉塵非常非常討厭寧無忌,不單是因為沐蘭亭,也不單是此人言
語惡毒,他總覺得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不關乎武功之類,具體哪不一樣,倒
是難以形容,硬要說的話,就好像其他人都是瞎子,只有他寧無忌有眼睛。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態。

  “綁架女人,依附武聖,今天我就把你這些光環都拿走,讓你知道你就是一
個普通的小人物。”葉塵雙拳一分,使了個丁甲開山,一手攻頭顱,一手攻中路,
勁帶脆響,威風凜凜,但招式實在有些平平無奇。”

  寧無忌失笑:“哈哈,天元長拳?你腦殼壞了?”身體輕輕搖晃,橫移再斜
進,同樣極簡單地走個八卦掌的步子,便完全閃過了拳擊。

  緊跟著葉塵重拳化捶,掄圓了至上打下,卻是天元長拳另一招猛虎下山。

  啪啪兩聲,依然是用八卦掌接招,寧無忌似乎是想看看葉塵到底耍什麽花樣,
也好像是貓捉耗子的玩耍,倒不急於出殺手。

  “葉塵剛才和大師兄的比武消耗那麽大嗎?怎麽連入門把式都用出來了?”

  “小葉好像有什麽計策。”壓力去了大半的溫雪也挺奇怪,這套長拳還是葉
塵剛入門時她親自教的,類似健身操,基本沒什麽攻擊力。

  聶千闕看起來一如往常,淡淡的道:“陰謀詭計對寧無忌沒什麽作用,但葉
塵招招留有余地,暗藏變化,不知有什麽目的。”

  此時,寧無忌眼中露出重重的不屑,“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了。”食指拇指
彎曲,另三指伸得筆直,手成孔雀羽毛之形,隔空一掃,如風送冥刀,既柔且疾
地去割葉塵咽喉。

  葉塵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大吼道:“看我天禪血霹靂!”

  一枚晶瑩剔透的圓球已在半空。

  危險!

  寧無忌猛吃一驚,他知天禪血霹靂為極樂天禪寺無上法器,以四大天王鮮血
所畫密咒引爆火藥金剛砂,威力驚天動地,若身處中心的話必死無疑,嚇得顧不
得去想此物來龍去脈,急忙收拳,運起生平之力後退。

  “我可還不想和你一起被炸死。”葉塵縱身一躍,握住血霹靂放入懷中,搶
上數步,蓄勢已久的混沌破天雷實實在在地窩在寧無忌腹部。

  “混…蛋…”寧無忌一子錯,全盤皆亂,被這重拳打得好像煮熟大蝦一般弓
起身子,小腹衣服碎裂,疼得五臟六腑翻湧欲爆,眼淚鼻涕險些都流將出來。

  “哈哈,好一招麻痹對手,聲東擊西!”只把鐵曉慧看得鼓掌叫好。

  高陽驚怒道:“這葉塵敢勾結極樂天禪寺,以暗器坑害……”說到一半發現
其他人眼神怪異,才發覺自己羅列的這罪名過於尷尬可笑,也是不好意思再說。

  聲威滔天的寧無忌被揍得彎腰,震撼程度可比誅仙一劍、盤古法印還要恐怖
得多。

  葉塵怒喝:“今日讓你萬劫不複!”

  氣貫星河的天元玲瓏道圍繞手指卷起霸道無比的勁風,葉塵要一鼓作氣將寧
無忌打壞在陣中。


  
                            第三章 玉殞

  一拳之威,寧無忌如墮地獄,慌亂中急忙運起彼岸金橋,將破天雷怒濤驚雷
般的罡勁卸了大半,一口氣沒喘過來,頂級殺招天元玲瓏道已然攻到!

  指勁威力無窮,仿若能刺穿萬古。

  “啊!”寧無忌一生中從沒被動到如此地步,只能不顧一切地祭起先天易脈
法,試圖先熬過這一輪排山倒海的攻勢。

  定鼎一擊被金光璀璨的玄黃氣一撞,返本還原,重新裂成了縱橫一十九道玲
瓏真氣。

  天元一指奈何不了有先天易脈法加持的彼岸金橋,哪怕全場任意一人在這時
也絕不能攻破寧無忌的防線。

  “你到此為止……”寧無忌剛剛穩定陣腳,要展開反攻,突然眼前毫光大盛,
一道凜冽鋒寒的刀刃帶著無邊殺機破空而至!

  葉塵的刀法沒有套路,只求快準狠辣,他連環猛攻,實際都是為了掩飾這驚
天一刀。

  但他的刀不是已經被聶千闕砍斷了嗎?哪來的第二把刀?寧無忌驀地驚醒,
使出了先天太極門絕頂的閃避輕功,“金蟾翻刀山”,人如巨大金蟾縱躍刀山火
海,千鈞一發之際閃過必殺一刀。

  腳跟將將落地,彌天殺氣混合著悚然腥風再度卷土重來。

  還有第三把刀?這一次寧無忌終於應變已窮,前胸衣衫盡裂,一線血花飆射,
劃滿中央戰場!

  全場死寂,轉瞬爆出前所未有的震天喝彩和驚嘆議論。

  “葉塵先是用基礎招式麻痹對手,出暗器聲東擊西,再用重拳轟殺,然後出
天元玲瓏道引寧無忌到西南角,腳踢斷刀,最後拾起另半截劈砍……這他媽的是
臨時起意,還是提前算計好的?”

  “運氣,一定是運氣,他才多大?有二十嗎?絕不可能算計到這種地步!”

  貴賓席諸人面面相覷,無不心道:“寧無忌何許人,連躲五次都不能搶回上
風,甚至被一刀砍傷,怎麽可能是運氣?”

  “二十歲前就達到這種恐怖的臨場實戰應變……除了魔教梵天情,哪個天才
還有葉塵這麽誇張?”

  白古蟾也癡癡地道:“再過兩三年,這葉塵得厲害到什麽程度?葉商、洪經
藏他們二十來歲時有這麽強嗎?我二十歲時反正連他一半都趕不上。”

  葉塵越強鐵玄甲越高興,甚至已經考慮回去向父親請示,將妹妹嫁給他,得
此姑爺,未來榮膺四大家族之首也沒什麽困難,想到這里,不由暗中看了姬雲水
一眼,姬家姬流光少年悟得至高劍道,但也要比葉塵年長好幾歲了。

  “看,寧無忌好像要拼命了。”

  諸人重新把精神集中到中央擂臺,對這最後一戰也都緊張起來。

  寧無忌神情頹唐,封穴止血,繼而面目猙獰,低吼道:“我要撕碎你,碾爛
你,絕不會有人能來阻止,哪怕不要什麽混沌陰陽道!”

  “你能換幾句新鮮的詞嗎?廢物,吹得倒是挺響,還不是掛一身血跟我說話。”
葉塵嘴上討便宜,內心卻十足震驚,自己剛才連續猛攻,無不是必殺之手,結果
卻僅僅是傷到了他,連重傷都沒夠上,真不知自己還能怎樣才能擊敗此人。

  “讓你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武聖秘典!寧無忌雙手指天,口中念道:“不舍
因心,誓度含生。即寂而動,運平等心,以方便故,啟眾妙門,跨虎乘龍上玉都,
造化乾坤煉太極!”

  葉塵凝神以待,他現在沒有任何隱藏絕招,說句黔驢技窮也不為過,寧無忌
雖受拳傷刀傷,但依然有壓箱底的殺手鐧。

  頃刻間,寧無忌腳下金橋碎為微塵,配合他的道藏法咒,化作一副乾坤圖形,
無正無邪,近似先天,以最純粹的玄黃真氣主持殺伐。

  “我以聖祭彼岸金橋的玄黃真氣,化作乾坤無極炮,你死定了,沐蘭亭此刻
就在洪武英雄塔上,她會看著我把你轟得大卸八塊。”

  葉塵回頭望去,果然看見塔頂有兩個人正對著這里,雖看不清相貌,但心有
靈犀,完全能感覺到那就是沐蘭亭,不由得心中苦笑:“想不到斃命此處,只能
祈求沐師伯能護佑蘭亭了。”

  高陽面露微笑,說道:“傳聞之中,敝派乾坤無極炮每一次擊發,都得聖祭
一門神功,至少半年之內使用不得,大師兄孤註一擲以太乙玄黃經為引,如果不
成一念萬法的亞聖,絕無一絲一毫生還可能。”

  “結束了,可惜葉塵已經打到這個地步,除了他之外,天下間還有哪個年輕
人能把寧無忌逼到如此絕境。”

  “可見單靠奇遇運氣還是撼不動武聖傳人的底蘊吶,確實可惜,寧無忌又扼
殺了一個天才。”

  “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他也許註定只是寧無忌成聖道路當中的一塊絆
腳石吧。”

  其余人亦是早有耳聞,乾坤無極炮類似聖靈三十三天劍,本身只作為一種法
門,隨著功力越來越深厚,威力無窮無盡,如果由司空黃泉親自施展,哪怕江山
七傑也會被一炮打得魂飛魄散。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寧無忌一拳擊出,一股浩瀚無垠的無邊力量奔湧而來!


  葉塵只能把全身功力集於雙掌,妄圖抵禦。

  剎那,周身如浸熱油巖漿,隨時隨地都會粉身碎骨。

  下一瞬,葉塵墜入虛空混沌。

  死了就是這種感覺嗎?葉塵猛醒,這里已經是第三次進來了。

  一次是雪山石窟,一次是輕水山莊。

  每次進入都伴隨莫大奇遇。

  也許是混沌陰陽道的自我保護,也或許是太乙玄黃經直接打進體內,引發兩
種同源武功的感應作用,反正是沈寂已久的混沌空間再度降臨,九塊烏黑石板靜
立虛空,古老、洪荒、威嚴,仿佛已在那里飄了數百萬年。

  記得當初第一塊石板飛出一個黑須老者,傳授一招破天雷,第二塊則是一位
滿頭白發的少年揮舞巨劍,但看了一半就頭疼欲裂了。

  如今再看,毫無滯澀。

  “原來第二招叫開天劍,取自劈開混沌之意……”葉塵再看第三塊石板,精
壯巨漢一掌震蕩大地,地殼移位,滄海桑田……第四塊則是一位俊秀童兒填爐煉
丹,演化天地自然,隨即自然萬物再回爐成丹,最後此爐已如擎天白玉柱般宏偉
壯觀。

  怒天震。

  擎天爐。

  直到第五招的那個金甲神將手持巨斧即將斬裂天窮時,昔日那種頭疼炸裂、
欲望沸騰的感覺才再度降臨。

  在外界看來,寧無忌運起無上絕學和葉塵對掌,一股一股震撼萬界的玄黃真
氣仿佛無窮無盡的瘋狂翻滾著。

  葉塵渾身筋脈凸顯,雙目血紅,眼看就要爆體而亡。

  鐵玄甲心道既然問鼎弓難保,更不能看著葉塵如此早夭,急忙道:“白總門
主,如今勝負已分,寧無忌奪得冠軍毫無懸念,不如宣布結果,年輕人還是以切
磋為主,免得多造無謂殺孽,平白失去一個正道奇才。”

  白古蟾點頭稱是,起身正要制止寧無忌,直接宣布冠軍。

  高陽忽然道:“且慢,當初是他天元宗自己極力主張重開冠軍會,總不能他
們占上風時就叫囂恢複古例,遇到危險又改成切磋了,再說來,我可沒聽見葉塵
認輸棄權啊,你說對吧,鐵小姐。”

  鐵曉慧頭也不回,淡淡地道:“我是武藝平平什麽都不懂啦,但這乾坤無極
炮見效很慢嗎?怎的這麽半天也打不倒葉塵呢?”

  諸人聽到這話全部怔住,對啊,按傳說中那樣的話,乾坤無極炮一擊必殺,
澄清宇內,似乎不該如此膠著,但大家都只是耳聞昔年司空黃泉用這招擊殺不少
魔頭而已,到底沒見過,更沒親身挨過,所以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猜測
寧無忌大概是功力不足導致。

  聶千闕雙目精光閃爍,忽地起身奇道:“這是怎麽回事?葉塵快要衰竭的功
力罡勁似乎越來越強了!”

  溫雪倒沒什麽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看著場中決戰,她已打定主意,若葉塵勝
出,自然再好不過,如若出事,大不了同死便是,何必扭捏作態惹人生厭。

  “看你茍延殘喘到什麽時候,我的功力足夠我再支持兩柱香的時間,怎麽也
能碾碎你!”寧無忌內心也泛起疑問,但他對自己這一招有絕對把握,只當葉塵
回光返照,臨死前爆發莫名潛力拼死掙紮,再堅持一小會變能擊斃這個竊取神技
的鄉巴佬土著。

  而此時此刻,葉塵已經恢複神智,學到一半的混沌陰陽道當然比只學一招強
得不可同日而語,不僅僅是多了三式絕技,那種開辟混沌的無敵功力也足足翻了
一倍有余。

  他不急於運勁反殺,而是裝作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痛苦神態,給寧無忌一種
錯覺,只要再稍微努把力就能將他打死。

  就這樣,過去了將近兩柱香的時間,哪怕武功見識再差的人也看明白了,葉
塵使詐,他根本沒在茍延殘喘,而是用了某種方法消耗寧無忌的內力。

  “多謝了!”葉塵大喝一聲,渾身氣血沸騰,頭蒸白霧,大地劇烈震蕩,十
丈開外觀戰者身前的酒杯茶碗都被震得叮當亂響,酒水四濺開來。

  李浮塵顧不得擦拭袖口的茶漬,吃驚道:“這……這好像是葉商的怒天震,
葉商葉塵,莫非他倆有什麽關系?”

  “怪不得小小年紀如此了得。”

  姬雲水卻道:“葉商是我朋友,可沒聽說他結婚生子,再說了,年紀好像也
對不上。”

  鐵玄甲道:“看起來先天易脈法失效了,寧無忌已經強弩之末,今日得觀此
戰,三生有幸。”

  “不!!”寧無忌怒吼一聲,滿臉的難以置信,聖祭彼岸金橋的乾坤無極炮
居然都不能取勝?這可是自己最強的壓箱底必殺技,哪怕魔王親臨也未必敢硬接
下來,這個葉塵莫非是上天派來的克星不成?

  “早讓你少說大話,今日廢了你,為蘭亭出氣。”葉塵怒天震那能改變地殼
山河的神力終於爆發,千百記巨震下,寧無忌的筋肉骨骼全部瀕臨破碎,鮮血狂
迸。

  “不好!大師兄危險,快阻止葉塵!”先天太極門騷動起來,但高陽已經被
自己剛才的話僵住,慕容伽葉身受重傷,楚雲歌忌於“中毒”,除他們三個,誰
都沒本事敢破壞規矩上臺救人,只能幹著急。

  寧無忌鼓盡最後一絲殘力吼道:“經藏先生救我!”

  “夠了。”

  簡單兩個字,蘊含無與倫比的威嚴,甚至有一種讓人膜拜的沖動。

  尤其白古蟾,聽到這個聲音仿佛老了十歲,胡子發顫道:“是他……是他…
…”

  “洪經藏,江山七傑怎麽也來了?”

  一念萬法,突破血肉巔峰。身成半聖,類似仙佛,某種程度上再也非人。

  天地轟鳴,一個魁梧奇偉的光頭巨漢從天而降。

  好像遠古聖山傳播天威。

  洪經藏平淡地道:“放了寧無忌,莫要讓我動手。”

  葉塵無所畏懼,而且打定了主意,反正已經曝露一切,又把天下第一天才打
得像條死狗一般,此舉肯定讓先天太極門臉面蕩然無存,闖了這種彌天大禍,天
王老子恐怕也保不住他,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冠軍會上自有武林規矩,除非對手認輸,其他人不得……”上官瑯璇鼓足
勇氣越眾而出,大聲指責。

  “哼!”洪經藏眼皮一翻,神光炯然,堪比驚雷,駭得上官瑯璇冷汗沁出,
不敢再說。

  “說今日廢了你就不會等到明天。”葉塵手上加勁,又對著洪經藏道:“交
出沐蘭亭,還你一個活的寧無忌。”

  “哈哈哈哈哈…”洪經藏仰天大笑,威嚴更加鋪天蓋地,“你螻蟻般的小家
夥大概不識得覆雨神龍,敢和我說條件。”

  在場群豪噤若寒蟬,比震倒寧無忌時還要佩服葉塵,頂撞洪經藏,那得需要
多麽瘋狂的勇氣?

  溫雪顧不得世俗之見,直接踏進中央,怒斥道:“葉塵奪冠,有目共睹,您
身為亞聖,怎能幹預傳承千百年的冠軍會規矩,如此褻瀆……”說到此處,洪經
藏同樣以壓迫十足的怒眼神光阻住了溫雪繼續說下去。

  “如此褻瀆武林規矩,不怕對不住為中原開疆拓土的冠軍侯嗎?”聶千闕不
知何時站在溫雪身後,無視洪經藏的壓迫替她說完。

  華茵亦是凜然不懼地仗義執言:“葉塵與寧無忌公平比武,你洪經藏憑什麽
要只手遮天,妄圖更改結果!”

  “白總門主,讓洪經藏繼續鬧下去恐怕有損洪武門聖地威嚴吧?”

  高陽笑著朗聲道:“葉塵冒名頂替,顯然心懷鬼胎,圖謀不軌,經藏先生出
手鎮壓,天經地義!”

  先天太極門,包括一些依附他們的門派全都齊聲高喊:“天經地義!天經地
義!”

  白古蟾進場說道:“洪經藏,眾目睽睽,你先行退下。”又對葉塵說道:
“小友也先放開寧無忌,把話說了清楚。”

  “武林規矩永遠只有一條強者為尊。”洪經藏大手憑空一抓,一股粉碎法則,
自成大道的力量浩蕩降臨。

  葉塵同樣一掌劈出,參天巨劍幾乎所向披靡,威勢絲毫不在破天雷之下。

  好像被太古天龍狠狠壓迫,葉塵怒吼連連,可惜開天劍雖能開天,卻敵不過
洪經藏的龍爪。

  “咦?怪不得能勝寧無忌,但還太嫩了。”

  頓時之間,神聖的龍吟之聲震耳欲聾,洪經藏五指一握,葉塵再也支撐不住,
只能松開寧無忌,被震得飛上半空,王星禪飛奔而至,企圖接住,但剛剛踏進擂
臺,便莫名巨震,同葉塵一樣吐血而飛,多虧王家子弟人多才接住了他。

  白古蟾怒道:“你要憑一己之力挑戰洪武門不成?”

  溫雪搶了幾步接住葉塵,之所以安然無事,多半因為洪經藏還是有自己的底
線,不願傷了女流。

  寧無忌脫身後反而恢複鎮定,冷聲道:“此乃先天太極門和葉塵的恩怨,和
白總門主無關,聽著……”

  葉塵握住溫雪的手將她半擋身後,不屑笑道:“手下敗將,廢物東西,這里
沒你說話的份兒。”

  “你!”寧無忌七竅生煙,但轉瞬就笑了出來,抹去血漬,恢複成了清秀的
鄰家少年,“希望你一直這麽囂張,如果沒有華茵消耗,盤古法印一出,憑你怎
能傷我,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洪經藏不理白古蟾,淡淡的道:“交出混沌陰陽道,自廢武功。”

  葉塵咬牙,自覺本已大幅提升功力,但沒想到江山七傑比書里記載的還要可
怕得多,根本沒有抵抗的可能。

  江山為號,鎮壓天下,既無視武功的招式法則,也無視世俗的規矩法則。

  葉塵道:“我只有一句話想說。”

  洪經藏道:“說吧。”

  “你們先天太極門都去吃屎。”

  “到底誰借你的膽子。”洪經藏已經失去耐心再說下去,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熊熊烈焰如天焚城池,一柄長劍隔住洪經藏去路。

  沐蘭亭飄然而下。

  “啊,蘭亭你……”葉塵吃驚得一時忘了危機。

  “沐師妹?”向來暗戀沐蘭亭的應浩然也是失聲喜道。

  場面頓時顯得混亂失控,沐蘭亭得太陽神劍,無人不知,一樣名動天下,但
這到場的時機實在有些怪異。

  洪經藏停住腳步,皺眉道:“你不可能……莫非……這又是何必呢。”

  葉塵心中一凜,似乎有所預感,急忙去握沐蘭亭手掌。

  劍氣火熱,手掌冰冷。

  沐蘭亭淒婉一笑,說道:“你大勝寧無忌,威揚天下,我很是歡喜。”

  寧無忌亦是動容:“你用了玉碎乾坤沖破穴道?”

  當初被藍碎雲所擒,沐蘭亭因為功力不夠,還無能運功沖破穴道,差點清白
不保,如今太陽劍氣充盈,卻是可以靠自絕主脈提升了極限,沖破三十六門大穴。


  葉塵心比冰冷,顫聲道:“為什麽?”

  “人生彈指,紅顏易逝,倒不見得值得留戀生死。”沐蘭亭續道:“他們根
本就不打算放過我們,既然如此,留下一人報仇總是好的。”

  “你讓我丟你在這里送死,我自己跑?”葉塵怒得渾身發抖,只恨自己不能
更進一步,當場擊斃先天太極門諸賊。

  “不要爭了,事已至此,我們更不能失手,你倆誰都走不了。”洪經藏語氣
決絕。

  沐蘭亭傳聲道:“南疆有元始生死訣可以救我,你千萬保住性命,莫要辜負
我的苦心。”

  說完執劍催動萬古洪爐,太陽烈火立刻吞進洪經藏。

  “好。”葉塵只說了一個字。

  如今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再做猶豫只會愚蠢送死,若僥幸逃生尋得元始生
死訣,或許還能扭轉乾坤,兩人都能平安。

  葉塵接近溫雪,低聲道:“保重,有命在的話我一定會來找姐姐。”

  不等溫雪回答,葉塵腳下發力,再次運起怒天震,目標卻換成了地面,外加
還用上了太陽劍譜的淩虛渡水,閃電一般後退彈射。

  神龍發威,暴雨倒流,一股霸道的吸力渦旋立刻突破萬古洪爐,瞬間就要卷
住葉塵。

  嗤的一聲尖銳箭響,隨即群豪才耳聞弓弦之聲震顫,一支長箭化作黑色閃電,
疾馳而來。

  問鼎弓,落星箭。

  葉塵人生最危難時刻,鐵玄甲射出驚天一箭助他脫險。

  長箭破空,威勢逼人,正好截住洪經藏的出手時機。

  洪經藏粉碎萬古洪爐,剛剛瞄準葉塵逃跑方位,火紅劍氣閃現襲來,再次阻
延了他追擊腳步,卻是聶千闕不顧傷勢出劍。

  至於是維護本宗師弟,還是不忍溫雪傷心,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洪經藏瞬間震飛赤焰劍,出手剎那將手掌改為手背,將聶千闕直接擊倒。

  宋自狂等一擁而上護住師兄,大怒道:“這般蠻橫霸道嗎,有本事就讓我們
天元宗全軍覆沒。”

  “全軍?你們算什麽軍,都是螻蟻罷了,看在曾恨水面上饒你們無理之罪,
再敢妄動,休怪我無情。”洪經藏冷笑道。

  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再追擊葉塵,寧無忌等雖有疑問,卻是不敢相詢。

  沐蘭亭容顏如花,性格卻竹子一般倔強堅韌,她在塔上見洪經藏一飛沖天去
救寧無忌時,就已經知道,先天太極門根本不顧什麽武林規矩,簡直是誌在必得
不死不休。

  哪怕再纏綿依戀,也已下定決心,犧牲自己換取葉塵生機。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敫日。

  沐蘭亭淡淡一笑,小時候讀這首詩壓根不懂,如今卻是懂了。

  伊人力盡摔倒。

  燕靈萱揚袖,腕上長鞭一甩,已將沐蘭亭卷到懷里。

  洪經藏不再阻止,亦是大感頭疼,沐看天不比白古蟾等人,極是難纏,傷了
他的女兒,將來多有麻煩。

  本該威震天下的冠軍會就這樣虎頭蛇尾,不了了之。

  葉塵狂奔,不分東西南北,他怕一停下來就會內疚得如刀剮心。

  去南疆拿到元始生死訣。

  從梵天情手里。

  只怕比苦練打倒洪經藏還要難得多。

  但到底有個念想目標。

  “別再跑了。”

  輕柔悅耳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葉塵停下腳步,望見野外密松林盡頭走來一個
人。

  足不沾塵,飄逸似仙。

  此人白衣輕衫,年齡很難估計,他面孔年輕俊美,瀟灑閑雅,看起來也就二
十多歲的模樣,但頭發兩鬢斑白,又似已有四十來歲,目光則好像有六七十年的
滄桑深邃。

  葉塵道:“你也是先天太極門的人?”

  那人笑道:“不錯。”

  葉塵道:“你不會是江山七傑中的展慕雲吧?”

  那人還是一樣優雅的微笑:“不錯。”

  “江山七傑,一日居然見到兩位,怪不得洪經藏不追來,原來還有您這樣一
位絕頂半聖暗中坐鎮。”

  展慕雲搖頭不語。

  “我居然能勞動兩位橫行天下的人物擒拿,只怕能光宗耀祖了。”葉塵也笑
了出來,如果不笑的話,他只怕得嚎啕大哭。

  展慕雲出乎意料走到一截早已斷折的枯木前,袖袍撣拂去浮土黃葉,做了個
請的手勢。

  葉塵大方地坐了下來,他已經有些佩服自己鐵打的神經。

  “沒想到那姓沐的小姑娘很喜歡你啊,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展慕雲語
調平和動聽,面色蒼白微帶病容,似乎有很傷心的往事,絲毫瞧不出來他能和那
洪荒天神似的洪經藏齊名。

  葉塵冷笑道:“多虧貴派所賜,蘭亭已經兇多吉少,可恨我自己還不足以抗
衡你們那麽多高手。”

  展慕雲道:“好膽識,除了寧無忌和魔教唐芊,我沒想到世間還有能比他倆
還強的少年,但是嘛,再如何天才的少年,在我和經藏眼里也的確算不上什麽。”


  葉塵坐在枯木上搖頭道:“混沌陰陽道沒得說,你想擒拿我的話,我也不會
束手待斃。”

  “這世間萬物都能強求,卻唯獨這個情字是求不來的。”

  展慕雲似乎對混沌陰陽道完全不感興趣,反而對葉塵和沐蘭亭的愛情很有興
趣。

  葉塵完全摸不透這個外表灑脫的美男子。

  展慕雲道:“看在那麽好的姑娘份兒上,我今天不為難你,玉碎乾坤是為假
死,普天之下只有元始天魔門的生死訣可助她恢複。”

  “武聖魔尊手里的東西,我只能盡力而為,舍命相求了,但無論事成與否,
我卻放不過害她的人。”葉塵本想虛與委蛇,但實在怒火上湧,而且盡管這個展
慕雲名義上也是先天太極門長老,卻根本不讓人討厭,忍不住便把心底話說了出
來。

  展慕雲笑道:“你想多了,元始生死訣也並非天天綁在魔尊身上,你也不是
沒機會拿到,南疆魔國四大魔教,勢力之強,遠勝正道,而且妖魔鬼怪隨處可見,
但黑白分明,沒有這里的虛偽做作,反而簡單明了得很。”

  葉塵奇道:“我和你們是敵非友,為什麽提醒我這些?”

  “我說過了,沐小姑娘能為你死……哎……你就當我們不想得罪沐看天吧。”
展慕雲這一嘆似有說不盡的愁苦悔意,忽然一甩手,將一個小瓷瓶扔到葉塵懷里,
“這個藥可以維持假死人安康三年。”

  葉塵握著瓷瓶,再想說點什麽,展慕雲已經走遠,背影頗為蕭瑟。

  “江湖俗語稱,曲中周郎,刀中慕郎,果然風采絕俗,只不知他這種多情傷
心之人怎麽也會依附先天太極門呢。”

  ***************************************

  夜深人靜,洪武門的迎賓女眷別院,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溫雪依然沒有睡意,
葉塵這次面臨的危機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加上潛移默化地依賴更讓她束手無策。


  突然窗外人影一閃,一個男子闖進房間,驚醒的姜小柔剛要去摸床邊短劍,
便被幹凈利落地封了昏睡穴。

  溫雪悚然,赤腳下床瞬間,一只手已捂住她的嘴巴,那熟悉的磁性嗓音在她
耳畔響起:“姐是我。”

  緊繃的身體立馬軟了下去,黑暗中她感受著那似乎帶著點倦意的男人氣息,
輕聲道:“先天太極門已經頒布絕殺令,說你勾結魔道,要號令正道武林擒拿你。”


  葉塵冷笑道:“其他門派怎麽說?”

  溫雪先過去看了看姜小柔,確認她已經睡著,才說道:“洪武門白老爺子好
像很怕洪經藏,只能氣得閉門不出,瑯琊劍樓和春秋書院不置可否,自行下山,
另外那個王星禪托人給了我三塊王家令牌,可以直接號令他那一門的勢力……這
是你安排的嗎?”

  葉塵終於露出笑容,倚在了溫雪香噴噴的床里,張開右手低聲道:“算是吧,
姐過來和我說。”

  溫雪再次確認姜小柔一時半會醒不了,才紅著臉依偎在葉塵懷里,再次道:
“所謂絕殺令倒是沒太多人當回事,哪怕當回事也不會有人為了寧無忌他們去得
罪小葉你這位大高手。”

  “蘭亭呢?”因為溫雪僅僅穿著一件極其輕薄的絲布睡衣,葉塵能夠很容易
能感覺到她的盈彈嬌嫩的軟肉香肌。

  “燕師姐、宋師兄、江師兄還有殷師弟四人已護著她趕往延州,玉碎乾坤意
思是寧為玉碎,乾坤難回,但沐師伯修為精深,或許能扭轉乾坤呢。”

  葉塵一手將展慕雲給他的藥瓶拿了出來,另一只手卻是情難自禁地伸進溫雪
的對襟領口,握住了一枚肉肉的酥乳,輕輕揉捏著。

  “這個藥回頭勞煩姐姐交給沐師伯,讓他驗上一驗,看看能否對癥,蘭亭待
我情深義重,我卻是要到南疆魔國走上一陣,去尋更穩妥的解救法子,”

  溫雪輕聲道:“你這混小子確實了不得了,唉,孤男寡女共處月余,倒是挺
難不發生點什麽。”

  葉塵手上力道加重,只將五指都深深陷入那軟軟的豐腴媚肉中去,“世事難
料,大起大落,確實是有趣呢……”

  溫雪用擒住葉塵那只在她嬌嫩乳頭上胡亂揪捏的手,嗔道:“南疆魔國波譎
雲詭,既是極樂天堂,也是人間地獄,此行肯定險阻重重,你還有心思在我這胡
鬧。”

  “想不想聽聽究竟是怎麽回事情?”葉塵將溫雪柔軟的身子打了個橫,用手
指摩挲著她嬌腴的玉足,腳丫雪嫩水靈,腳窩卻有剛才倉促間踩得的少許灰塵,
他喜歡姐姐在他撫摸下敏感顫抖的嬌軀。

  “你說我就想聽,不說我就不想聽。”溫雪善解人意道。

  “我實在不適合苦大仇深的面對人們,但蘭亭我一定要救,先天太極門我也
一定要打倒,但我不想讓仇恨蒙蔽雙眼,更不想讓這些影響自己的腦子。”

  葉塵邊說邊躺了下去,讓溫雪輕輕分開腿趴在了他身上,雙手輕松放在了她
圓潤的蜜臀上面,嘴巴則叼開了褻衣襟口,甜美異香撲鼻,一對聳翹豐滿的美乳
跳了出來,嫩如初蕊的胭紅乳頭傲然挺立。

  “一邊豪氣凜然,一邊又是……又是……”羞澀的溫雪也是心疼葉塵前路迷
茫,身子稍稍下滑,順著他的意思親吻他的臉頰,蜻蜓點水一般,細碎而纏綿。

  “唔……嗯……”葉塵輕輕擡頭噙住了溫雪櫻唇,香舌細滑,津液甜蜜,啜
吸半晌才說道:“一邊又是想要姐姐。”

  溫雪嫵媚地吮吸著葉塵的臉頰和耳垂,用一種讓葉塵幾乎崩潰的媚惑道:
“又想要姐姐什麽?”

  ”想要將那東西戳進姐姐都是水的穴兒里面,狠狠搗死你。“葉塵蹭下褲子
露出如鐵下體,圓鈍大龜頭在溫雪柔嫩且潮烘烘的腿心蜜阜上不斷挨擦,兩人貼
胸疊股,哪怕沒有實際進入,便已酥麻爽快,算賬入骨。

  因為兩人身邊還有姜小柔,這種類似“人前偷情”的奇異刺激讓溫雪本來就
軟腴的身子更加柔媚,她那蘭花般優美宛若的指尖盈盈握住了葉塵鐵棍兒似的肉
棒,又細又軟的手心嫩肉差點讓葉塵失守丟人。

  “你別動……”溫雪膩聲說道,自己也挨挨蹭蹭褪下薄薄緊緊的褲子去,輕
輕的趴在葉塵身上,吻著他的嘴唇。

  圓滾滾、肉呼呼的雪白臀丘仿佛是纖腰下熟透的蜜桃,薄皮欲裂,香艷欲滴,
葉塵雙掌盡情揉搓著嬌彈豐腴的臀肉,觸感柔膩盈手,如握柔雲。

  “這次不惦記你了,我相信小葉一定能活著回來,成就肉身巔峰、半步武聖
……”溫雪擡頭看著葉塵,雙眸似水。

  單論臉蛋容顏,溫雪依然是諸女中最美的一個,葉塵無盡愛惜地摟住她的纖
腰,輕聲玩笑道:“姐你胖胖的大白身子可壓死我了。”

  “可惡,敢嫌棄姐胖了麽,看我壓死你。”溫雪嗔著擡起柔腴無比的肥白蜜
臀重重地壓蹭著葉塵堅硬的肉棒。

  但那嬌疊粉嫩蜜穴早被濘得濡爛,沒蹭得幾下,便滑的“自己”吸進了那根
肉棒去。

  “啊……”兩人幾乎同聲舒服得呻吟出聲,溫雪似慍似喘:“小葉……你…
…似乎變大了……頂到姐姐那里了……”

  葉塵吻著那雪白的下頜,淺笑道:“好像第一次就這個姿勢呢……沒幾下我
就受不了呢……”

  “嗯……嗯……啊……”溫雪無心再答,柳腰輕扭,肥臀微微吞捋,檀口吐
出動聽美妙的樂章。

  狹窄的軟脂嫩肉裹得肉棒溫暖舒爽,美穴內軟膩無比,葉塵仰躺,伸手緩緩
架起了溫雪兩條豐腴雪白的大腿來,由跪姿改為蹲在他的身上,這種姿勢更讓蜜
穴花心親密地親吻龜頭……溫雪羞恥地雙手扶住葉塵早就壯實許多的肩頭,自學
成才,像平日尿尿那般的姿勢上下套弄起來。

  百十插後,葉塵尾椎一陣酥麻直沖腦海,猛地起身把臉埋在溫雪酥軟傲碩的
乳峰中間,下身頂住小穴盡頭猛射不止。

  半晌後溫雪仍然不放心,掩耳盜鈴的光著屁股又看了看姜小柔,撂下床幔回
來道:“大概要去多久呢?”

  葉塵微笑道:“那個三才門的祖孫三人應該都是南疆來的,我若說仇恨正道,
讓他們搭橋應該很容易,前往魔國四大魔門哪門都可以,取得信任再做圖謀。”

  一邊說著,一邊莫名想起以前偷瞧才能飽眼福的雪嫩小腳近在眼前,輕著靠
了過去,拿起那筍兒似的媚腴腳丫放在半軟的肉棒的撥弄把玩。

  溫雪暗嘆,任由葉塵褻玩嫩足,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上次沒來得及問,
你和蘭亭怎會來冠軍會呢?是單純匯合我們嗎?”

  葉塵瞪眼一楞,心道差點忘了,根由都是因為鬼面人邀約,但他卻自始至終
都沒出現,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未完待續】
2019-4-10 14:17#3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4/1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四章  魔國

  南疆遼闊無垠,籠統分爲青蓮天都,仙門千裏澤、枯榮樹海、拜月天鵬谷四
大區域,如果再細分的話,還能分出至少六七十股村寨、湖島、幫會、山門等大
小勢力,其中沒有任何朝廷的府衙官吏治理管轄,只由四大魔門像土皇帝一般鎮
壓統領著,中原人通常把這裏一概統稱爲魔國。

  魔國,並非魔教。

  由於地處化外蠻荒,大江隔斷,毫無地理戰略價值,沼澤森林、深谷大澗之
中的毒蟲惡獸層出不窮,曆代朝廷都沒有把這裏作爲版圖,屬於完完全全的邊關
三不管地界,也正因如此,江湖魔門妖宗、失勢軍閥、綠林寨子、歪門邪道、通
緝要犯等等都拿此地當成避風樂土,又因爲當地人律法稀松,利益至上,久而久
之,其他諸地的富商巨賈也都樂於到這個黑色區域販賣異貨奇珍,賺錢享樂,貨
物流通下,規模越來越大。儼然已自成一國,數萬土著雜牌軍隊駐紮,依仗地勢
天險,朝廷根本難以插手,甚至隔三差五還要派欽差去南疆冊封一些虛頭八腦的
官職給予安撫。

  葉塵聽著夏小草簡單的介紹,心中不禁想著,此去險惡,但這種無法無天的
地方似乎也挺好玩。

  夏小石卻搖頭道:「什麼避風樂土,中原繁華富庶,禮法莊重,女子卻是比
咱們老家那些潑辣貨端秀得多。」

  「你說什麼潑辣貨!」夏小草一把揪住弟弟耳朵怒斥道。

  葉塵哈哈一笑,輕輕架開了他倆,說道:「既然南疆有四大區域,不知我們
要前往哪個地界呢?」

  正在抽煙的夏橋忽然插嘴道:「情人爲你去死,洪經藏那種絕頂高手又下令
要你性命,這還能笑出聲來,也真挺了不起呢,和我們倒是臭味相投。」

  葉塵灑脫道:「只要不死,就終歸有機會翻本報仇,既然如此,何必哭喪個
臉讓仇人開心呢?」

  夏小石撇嘴道:「了不起,你倒是總能折騰點道理出來自圓其說。」

  夏橋似有所感,大笑道:「哈哈哈,不錯,不錯,說得好,只要不死就終歸
有機會翻本。」

  深夜涼風,薄霧彌漫,這江邊碼頭上一老三少聊天的畫面場景倒是略顯詭異
怪誕。

  原來葉塵依依不舍的告別溫雪後,便直接去尋夏家祖孫,然而夏橋完全是一
副「你怎麼才來?」的表情,害得他種種事先想好的說辭竟一句都沒用上,細想
下似乎也很好理解,擊敗寧無忌和聶千闕兩大高手,稱霸冠軍會,卻被正教迫害
不容,如此天賜奇才強援,魔道不著急接納的話就不是魔道了,畢竟南疆諸大勢
力盤根錯節,爾虞我詐,誰能得到葉塵,無疑就是如虎添翼。

  「我們待會兒搭船去仙門千裏澤,那兒屬於森羅妖宗的勢力範圍。」夏小草
一邊說一邊取出手絹沾了沾江水洗臉。

  葉塵點頭道:「盛傳森羅妖宗爲武林妖門最大的一支教派,宗主森羅王唐雷
九在八位魔王中高居第二,乃當今天下武功最強的大高手之一,也不知是個什麼
樣的人物,和那天殺的洪經藏比起來又如何?」

  「所謂一念萬法確實近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森羅王神功通天徹地,
名垂魔國三十余年,生平不敗,姓洪的多半不是他的對手。」擦淨臉頰的夏小草
居然麻子盡去,由黑變白,出落成一個秀眉彎彎、星瞳流曳、明豔照人的俏麗少
女。

  葉塵笑著贊道:「真好看,早該想到說話聲音如此動聽的姑娘,怎麼可能是
醜八怪呢。」

  夏小草紅著臉道:「易容行事圖個方便,沿途倒是讓葉兄厭惡了吧?」

  「小草姑娘說笑,我如今走投無路,只能勞煩三位救命了。」

  夏小草微笑道:「小草是化名,我叫夏文嫣,這一路也請葉兄你指教提點了。」

  「姑娘這個名兒倒是斯文得很。」葉塵看著夏小石道:「小弟你這也是假臉
假名字嗎?」

  夏小石道:「我這俊臉可不想化妝改扮,名字嘛,卻是不想告訴你。」

  「你很有名嗎?還不敢說了呢,他叫溟玉,密雨溟沐的溟,翡翠寶玉的玉。」
夏文嫣眼睛又笑得瞇成彎縫。

  「你……哼,隨便吧。」

  這個真名叫溟玉的少年總是很容易被逗得生氣,卻又拼命裝作有城府不在意
的樣子。

  葉塵又對夏橋笑道:「那爺爺呢?沒聽說魔道有哪位高手叫夏橋的,想必您
也是化名吧。」

  夏橋抽煙望著大江遠端,並不回答。

  夏文嫣道:「夏橋是爺爺真名來著,更沒易容改扮。」

  「原來如此。」葉塵微楞,這夏橋見識獨到,偶爾目光一掃,邪氣逼人,氣
勢非凡,還真以爲他是魔道哪位高手改扮呢。

  「苦橋先生何必隱瞞小孩子呢,哈哈,別來無恙。」

  江邊蘆葦叢中忽然傳來一個難聽的老婦聲音。

  夏橋也不吃驚,淡淡的道:「老夫本來就姓夏,又隱瞞什麼了?」

  葉塵心驚。

  錦繡江山圖有雲,森羅王唐雷九有四位心腹僕人,孤松、瘦鶴、苦橋、蓮溪,
每一個都身負淵不可測的武功絕藝,但向來對森羅王忠心耿耿,不離左右,是以
名聲不顯,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碰到一個,嗯,倒
不知是誰在暗處說話呢。

  他現如今藝高人膽大,只要不是洪經藏、展慕雲那樣的絕頂半聖,無論誰來
都不會有所忌憚。

  蘆葦擺動,現身的居然是季雨仙、鐵曉慧母女,以及那個形如夜鸮的老太婆。

  「曉……曉慧妹子?你怎麼找到這裏了?」葉塵有些結巴,主要是看見季雨
仙很是窘迫。

  溟玉眼珠都快瞪了出來,心道:她倆是兩姐妹嗎?也太漂亮了吧,這個葉塵
到底有什麼魔力,怎會如此多的美人圍著他轉……

  鐵曉慧手抱一個長長的灰布包袱,笑著說道:「洪經藏武功雖高,卻笨笨的
不會找人,下什麼騙鬼的絕殺令,簡直笑死個人,你既然冒名三才門,當然是跟
著他們就能找到你啦,況且我家雷婆婆還和這位夏爺爺是舊識,早就知道魔門在
附近的接頭位置。」

  夏文嫣低聲對葉塵道:「早前先天太極門找過我們,爺爺隨便說個理由便搪
塞過關,那幫人的確不聰明。」

  夏橋道:「人家太極門不是傻瓜,咱若只單說受葉塵脅迫的話,誰會相信?
他們又明暗兩次以武功試探,要不是爺爺我露上幾手正宗三才門的功夫,哪能隨
便搪塞得過去。」

  季雨仙略有不耐地說道:「曉慧趕緊快點吧,你說過辦完這事兒就跟媽媽回
家的。」不知是天色太黑,還是葉塵樣子變了不少,甚至可能是早已經忘記,她
倒完全沒認出葉塵來。

  「哎,瞧您這不放心閨女的勁兒,還非要半夜陪我出來,若受了風寒可怎麼
辦……」鐵曉慧吐吐舌頭,隨即道:「葉兄,借一步說話吧。」

  「上回不告而別,沒想到發生了這許多事。」兩人走出三十幾步遠,葉塵頗
爲感慨的道。

  「你不去見蘭亭姐姐一面嗎?她現在昏迷不醒,只靠一股真氣吊住性命…
…」

  葉塵搖頭道:「我不要抱著蘭亭哭一通再走,這次和苦橋他們入魔國就是爲
了找玉碎乾坤的解救方法。」

  沒有複仇豪言,沒有纏綿動情,只有堅定不移的行動決心。

  鐵曉慧動容,好一會才說道:「前路艱辛,願你馬到成功吧,呃,我過來一
趟就是送這個給你。」

  「送我什麼?」葉塵接過包裹,解開一看,是口蔽舊的烏鞘單刀而已,伸手
拔刀,頓時光華爆閃,燦如星河,仿佛自己要躍動跳出,殺人飲血一般,遠處的
夏橋等人見此刀光都爲之一驚。

  「這是我打賭贏來的星沈刀,世人都說三刀五劍七神兵,它應該怎麼也不會
輸給鳳天舞和霸王槍,爲怕惹麻煩,刀鞘我已經找人換過,刀柄也重新用布纏了,
估計旁的人很難瞧出來端倪。」

  「我聽過皇族神刀星沈,你賭贏的東西怎能隨便給別人了?」葉塵承整個鐵
家極大恩惠,臉皮再厚也是不能再收。

  鐵曉慧笑道:「咱們一見交心,患難與共,怎地還過不了這些外物?何況這
把刀我也是賭你能勝寧無忌才贏來的……船來了,我媽媽多半也不耐煩了,你快
上路吧。」

  葉塵回頭,果見一艘大船已經靠岸,上面人影憧憧,顯得鬼氣森森。

  「好妹子,等我回來的時候,必然對你和玄甲前輩十倍報答。」

  「說白話誰都會啊。」鐵曉慧狡黠一笑,續道:「不如咱們結個盟兄妹吧,
將來互相照應也有個說法。」

  葉塵大喜道:「正求之不得,那我就占便宜高攀了,今年我十八,應該是大
過你一點。」

  鐵曉慧按江湖規矩,挑破食指,伸出手來道:「小妹十七歲,那些撮土焚香
的繁文縟節咱也就免了,葉塵哥哥,前程保重。」

  「妹子保重,咱們後會有期。」葉塵同樣割指,二人歃血擊掌,就此結了異
姓兄妹。

  登了船後,夏橋才道:「多虧老夫不在魔門擔任職位,雷長老你也好自爲之
吧。」

  雷婆婆嘿嘿一笑:「南疆魔門,只有我們元始天魔門來去自如,否則也不敢
現身見你這位老友了。」

  水手收錨,鐵槳攪水,大船已消失在夜霧之中。

  行得不知多久,雲開霧散,月如彎弓,星光閃爍的好似箭矢鋒芒。

  葉塵心繁事重,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只得獨自走出船艙,坐在甲板上仰望
夜空,遙想半年前還在芷青殿種藥種菜,如今卻要孤身闖蕩南疆,前路茫茫,頗
有些再世爲人、滄海桑田的感覺。

  正覺星夜壯美,心情略微好轉時,忽然幾個水手搬了一副桌椅過來,沒過一
會,又拿來一個紅泥火爐,木炭燒得正旺,熱騰騰的砂鍋咕嘟咕嘟冒著誘人香氣,
此外碗筷酒瓶酒杯也是一應俱全。

  「這江鱸是入夜新打上來的,本來是我嘴饞睡不著想打打牙祭,沒想到葉兄
也沒睡。」夏文嫣聘聘婷婷地走了過來。

  葉塵笑道:「夏姑娘叫名字吧,葉兄葉兄聽著有點不舒服。」

  二人坐下後,夏文嫣也笑道:「那你也叫我嫣兒吧,我爺爺就這麼叫我。」

  秋風起,鱸正肥,除了鹽和幾片生姜外再無其他調味,但魚肉細嫩而肥白,
無半分腥氣土味,堪稱鮮美無比。

  另外瓶中米酒甘洌清甜,在這星夜大江內配上江鱸來吃喝,簡直妙不可言。

  夏文嫣似是床上初起,僅穿著一件淡黃色連裙薄裳,腳上沒穿襪子,赤足趿
著深紫拖鞋,更趁得細膩足踝如雪淨白,而且她並未梳頭,青絲萬縷直垂腰際,
面目雖非絕色佳人,比之溫雪和沐蘭亭遜了三分,但嬌妍俏麗,丹唇潤澤,看起
來卻是極爲讓人賞心悅目、心生親近。

  「江心對月,烹魚飲酒,想不到嫣兒還是一位如此會享受的雅人,前些日子
倒是沒看出來。」

  「嘴饞貪杯算得什麼雅人,而且那是因爲葉兄……葉塵你心中裝有大事,無
暇顧及其他。」

  葉塵自嘲道:「什麼大事,一敗塗地的喪家之犬才是真的。」

  「擂臺正面連敗聶千闕和寧無忌兩大高手,惹得洪經藏這等人物都不顧身份
下場爲難你,怎能叫一敗塗地,可惜當時冠軍會上的人太多,爺爺怕護不住我和
溟玉,實在不便相救。」夏文嫣歉然說道。

  葉塵忙擺手道:「我可絲毫沒往那裏想。」

  夏文嫣道:「那位沐姑娘對你可真好……這次入南疆,只怕不單是爲了避難
吧?」

  「嗯,是,天下恐怕只有元始生死訣可解主脈斷絕之患。」葉塵心道既然蘭
亭和展慕雲都能推到這一節,苦橋應該也不會不知道。

  夏文嫣不語,伸筷子挑去鍋中魚骨,又替兩人斟滿米酒,才說道:「其實溟
玉是姓唐的,並不是我親弟弟。」

  葉塵一楞,不明白夏文嫣怎麼來這樣一句,轉瞬似有所悟,說道:「姓唐?
那和森羅王唐雷九……」

  夏文嫣點頭:「他正是森羅王最疼愛的小兒子,南疆姓唐的很少,在千裏澤
就只有三人。」

  「莫非元始天魔門的聖女唐芊也是森羅王的女兒……溟玉的姐姐?」

  「是,唐芊姐姐八歲就被魔後相中收爲義女,拜師魔尊,修煉元始生死訣,
我和她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可以替葉塵你去求一求,看看她能不能幫你救
救沐姑娘。」

  盜取武聖秘籍難如登天,求魔尊出手相助同樣也難如登天,但如果是求唐芊
出手,似乎倒不是特別艱難。

  葉塵瞪大眼睛,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輕松簡單,「那嫣兒這個恩情可真是無
以爲報了,先敬你一杯。」

  心情激蕩下動作略大,碰杯時指尖相撞,觸感如暖玉般細滑。

  夏文嫣柔唇勾起微笑,面色如常,但足趾暗中摳動,弄得薄薄的拖鞋都因蠕
動鼓起一撮,顯是芳心已生漣漪。

  「溟玉既是森羅王的公子,當是金貴無比,怎麼同爺爺和嫣兒你來中原呢?」

  「冠軍會老大的名氣,正道少年英傑幾乎傾巢而出,如此熱鬧的盛會,像溟
玉這樣好動的孩子怎肯錯過,但南疆人都知道中原人心地狡詐……葉塵,我可不
是說你。」

  葉塵笑道:「陣營不同,總會看對方是卑鄙無恥的壞人。」

  夏文嫣莞爾,「爺爺也總是說,小孩子打架才分陣營,如今所謂的正邪大戰
也無非就是仇恨和利益驅使,倒沒那麼多虛僞大道理可講。」

  「森羅王不是最疼小兒子嗎?居然舍得讓他在外邊餐風飲露的。」

  「溟玉這次出來可沒敢和他爹爹說,卻是求的姐姐,元始聖女有令,所以才
會派爺爺和我來伺候保護著,只不過我們從小看他長大,溟玉也不會拿我們當下
人就是了。」

  「當然了,我看溟玉雖然外表像個刻薄少爺,但對你可是也像親姐姐差不多
的。」葉塵接著又順勢切入正題道:「南疆四大魔門,是哪四門呢?不知大概是
怎麼個勢力分布。」

  夏文嫣道:「當然是八位魔王中的前四位了,蒼生魔宗宗主,楚天王燕蒼生
統領青蓮天都,那是南疆甚至整個天下最奢靡的極樂之城,只要有錢,可以享受
一切,但從小到大爺爺都不準我去,也不知具體是個什麼樣子。」

  葉塵也難免向往道:「青蓮天都號稱宇內巨富之鄉,酒色神都,據說天下貴
族們都喜歡在那裏置辦別墅以圖炫耀,呵呵,但暫時和我們沒什麼關係,第二當
然是森羅王唐雷九統治的仙門千裏澤了,名字好拗口,不知是什麼意思。」

  我們,他剛才說我們……夏文嫣胡思亂想臉頰有些發燒,喝口酒水才答道:
「從這裏再行大概七八天,就會進入千裏澤,顧名思義,沼澤延綿千裏,毒蜃邪
蟲,怪魚巨鱷數不勝數,如果不是南疆人根本過不去,但萬物陰陽相對,沼澤中
心的仙門島號稱人間仙境,美不勝收,南疆、西楚的貴族酋長,東淮各大島國的
國王島主,包括你們中原一些大官和門派掌門人,都喜歡在那頤養天年,躲避仇
家,有森羅妖宗的庇護,哪怕與江山七傑結仇都不用怕,當然,金銀花費也是必
不可少的。」

  葉塵感歎,「森羅王好大的氣魄,江山七傑都不忌憚,想必武功驚天動地了。」

  夏文嫣應該和唐家關係很好,說道:「唐雷九,年輕時人稱雷動九天,二十
出頭就突破肉身巔峰,領悟大道自然,一念萬法,不過近十年已沒人能接他三招
兩式,永遠都是一掌擊斃敵人,所以再懶得走出南疆,正道人士更不敢來招惹他,
名氣卻被那個和皇甫正道外加一百零八殿殿主大戰三天的燕蒼生壓了半籌。」

  葉塵心道:厲害,我若也有雷動九天的本領,定當把洪經藏也打得像條死狗
一般!」

  夏文嫣續道:「冥月門之主酆都王風閑蕩執掌拜月天鵬谷,那裏群峰連綿,
生有天下獨有的金羽巨雕,展翅扶搖,遮天蔽日,好似遠古天鵬,酆都王最喜歡
讓九只大雕以鋼索拉動輕舟,自己乘坐其上翺翔天際,有時無知百姓看到雲端有
人舞劍,還誤認他是劍神天仙,忍不住磕頭膜拜呢。」

  葉塵瞠目結舌道:「我的天,只耳聞酆都王劍術無敵,沒想到排場比他的魔
劍還恐怖,聽上去藍碎雲跟他比的話倒像個癟三一樣。」

  「哈哈,不知怎麼,轉輪王最得魔尊和魔後寵信,誰都不敢這麼說他呢。」

  「最後肯定就是元始天魔門了吧?」

  夏文嫣搖頭道:「第四個是平等王古神君,爲枯榮樹海的大總管,那裏只做
一種買賣,就是殺人,只要出的起黃金,誰都活不了,行刺手法千奇百怪,暗器
毒藥層出不窮,甚至據說還養有不少五六歲的小兒殺手,防都防不住,比閻王爺
還公平,所以叫平等王。」

  「那沒事還是不要和他們打交道得好,不過既然是這四大魔門分統四方,元
始天魔門又在哪裏?難道不在南疆嗎?」

  夏文嫣猶豫好久才道:「元始天魔門乃天南之主,群魔神祇,但魔宮位置卻
是在……」

  「哈哈哈,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家,什麼都敢往外說。」

  一個嫵媚聲音響起,船頭竟多了位黑衣女郎,三十左右,面目尋常,但身段
兒玲瓏浮凸,走起路來纖腰一扭一扭,卻也誘惑十足。

  「胡說八道!你是何人,怎麼上的船!」夏文嫣臉蛋緋紅,不敢去看葉塵。

  「雖然元始魔宮有魔尊坐鎮,但也不能那麼隨隨便便就往外說啊,哎呦呦,
小臉兒都紅了,還說不是想男人。」女郎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葉塵怕夏文嫣難堪,忍住不笑,可這個黑衣女人的確很有趣。

  「好香,好香,怪不得我夢裏吃山珍海味,這大魚的香味都竄到船艙裏了。」

  這時又有一個五尺差三寸的小矮子跑上甲板,也不顧湯水滾燙冒泡,徒手撈
起一塊魚肉就吃,邊吃邊吧唧嘴,隨即拿起酒杯就要喝酒。

  「啪」地一聲,酒杯粉碎。

  「大膽小子!」狂暴勁風乍起,那小矮子一掌拍出,威力剛猛雄渾,和他身
形極不相趁。

  葉塵坐著不動,硬接此掌,自己不動如山,小矮子噔噔噔退了三步。

  「得罪得罪,前輩若是口渴就喝壺裏的便是。」

  那個酒杯是夏文嫣所用,小矮子拿起來要飲時,姑娘臉色微變,顯是愛潔,
不願粗人臭嘴去沾自己嘴唇碰過的東西,葉塵心領神會,談笑間隔空碎了酒杯。

  小矮子臉色陰晴不定,豎起大拇指說道:「人不可貌相,好功夫,好功夫。」

  黑衣女郎笑得更媚,「戰王金剛胡大力掌力差勁兒,這認慫倒也是快速啊。」

  「黑玫瑰,你這老妖婆再說一句看看!」胡大力掛不住臉,頓時臉紅脖子粗。

  「呵呵呵,說一百句也成啊,胡大力偷吃人家小姑娘小夥子的宵夜,結果被
人家揍了一頓。」

  「我他娘的先和你幹一架,讓你曉得我這戰王金剛掌慫是不慫!」胡大力筋
肉微微蠕動,骨骼哢哢脆響,由外自內,不帶半分邪氣,完全是武林正統功夫。

  黑玫瑰,戰王金剛胡大力。

  葉塵從沒聽過這兩個名字,但這二人性格直接,說話好笑,比那些正道名俠
要有趣得多,扭頭眼神示問夏文嫣他們來曆。

  夏文嫣看著葉塵搖搖頭,意思是自己也不認得這倆人。

  「大半夜的別鬧了,吵醒我沒關係,吵到苦橋先生睡覺怎麼辦?誰替你們去
抗?」

  聽到這個陰惻惻的聲音,黑玫瑰媚眼含笑,但笑聲已斂,胡大力更是老鼠見
貓似的,抄起酒壺遠遠走到桅桿附近……

  來者約莫五十多歲,面色蠟黃枯槁,白胡子稀稀疏疏,最離奇的是他眼睛全
是白色,竟沒有瞳仁,乍一看和陰曹厲鬼一般。

  「我要是知道雲先生您老也在,說啥也不敢吵的。」胡大力不再兇蠻,反而
像個灰孫子似的諂媚起來。

  雲先生不理他,扶著船欄一步三晃的走到葉塵身邊道:「你就是那個打贏寧
無忌的葉塵?」

  葉塵笑道:「是。」

  雲先生道:「不怕老實告訴你,能上仙門島的只有三種人,那就是森羅妖宗
子弟,有錢人和有用的人。」

  葉塵道:「我肯定不是前兩種了。」

  雲先生道:「你武功雖高,但是不是有用就不好說了,如若是奸細,那就更
加罪該萬死。」

  夏文嫣說道:「這位雲先生有所不知,我爺爺就是苦橋,他已經同意葉塵上
船前往仙門島,您還信不過麼。」

  雲先生道:「苦橋先生只負責引薦,至於考驗,還得我這個瞎子說的算。」

  夏文嫣有些焦急地道:「葉塵在冠軍會上打敗寧無忌,連她的愛人都……」

  雲先生打斷道:「中原人最是陰險,誰知這是不是一出苦肉計,他們最愛用
這種混賬方法博取信任。」

  葉塵輕輕握住夏文嫣手腕,搖搖頭,道:「那老先生打算怎麼考驗呢?」

  「寧無忌和我們聖女齊名於世,怎會被你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娃娃擊敗
……」

  說話間,雲先生枯瘦的手指已到葉塵眼前,出手之快,角度之刁無不是一流
高手風範。

  但葉塵現在何等武功,已經不把這樣的招式放在眼內了,他也不炫技,手肘
反著一撞,便恰到好處的點在雲先生麻筋上。

  接下來異事發生,雲先生枯瘦的手臂忽然變得強健數倍,顔色轉爲黑紫,比
那戰王金剛掌要霸道得多。

  葉塵雖驚不懼,心道:這刺激筋肉的法門卻也新鮮,但再雄渾的掌力也不會
比聶千闕和寧無忌的乾坤無極炮更強,不過魔教妖邪,卻要提防他掌中有毒。

  手指翻飛,連點雲先生幾處穴位,最後擒住他的手腕關節往裏一震一推,自
己後退半步,兩人恢複如初,好像壓根兒沒有動過手。

  「確實身手不凡,你若真心歸順,那可是森羅妖宗的大喜事,但……」雲先
生眉頭皺起,顯然心中還是懷疑。

  葉塵笑道:「我與先天太極門仇深似海,只要是他們的敵人,就都是我的朋
友,雲先生還有什麼考驗的任務盡管說就是。」

  雲先生道:「我們森羅妖宗可沒閑功夫讓你去執行什麼任務,反正這一路也
不會太平,你就表現給我們看好了。」

  說完這句就幽魂似的走下船艙,黑玫瑰拍了拍高聳的胸脯笑道:「能讓雲先
生沒脾氣,我可惹不起了,那你們小兩口繼續吃吧,姐姐可要回去了。」

  胡大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砂鍋魚,正也要走。

  「大叔若不嫌棄就拿去吃好了。」夏文嫣有些不好意思道。

  「啊?這可怎麼說的,那可謝謝大妹子了。」胡大力完全不在乎燙似的,抄
起滾熱的砂鍋就走。

  葉塵等他們走了才說道:「原來船上還有那麼多人,不知那雲先生說的什麼
意思,好像這一路會遇到麻煩?」

  夏文嫣充耳不聞,只心道:什麼小兩口,羞死個人,但那個黑玫瑰姐姐還挺
會說話的,人長得也滿俊俏……

  少女傻傻地笑而不語,葉塵只能又說了一遍,她這才「驚醒」過來,忙道:
「莫聽他危言聳聽,有我爺爺在這裏,沒人敢來找麻煩的,好了,我們也一起
早睡吧……啊,不對,你睡我不睡……」越說越不對頭,夏文嫣小手捂著發燒的臉
頰,和葉塵目光一觸,立即慌忙彎腰,假裝去拾掇碗筷。

  卻不知這個姿勢竟讓領口松垮下垂,葉塵只見她兩枚皎潔半月般的酥乳懸吊,
線條如水滴飽滿柔美,遺憾內衣還算緊實,沒辦法一睹峰頂的櫻桃蓓蕾是何等嬌
豔曼妙。

  夏文嫣緊張地擡眼一望,正好看到葉塵火熱的眼神,再順他的目光一走,又
正好看到自己領口內春光暗浮……

  「啊!」少女尖叫了一聲,飛也似的跑回船艙,只心中暗罵:妮子可真也粗
心,千萬莫讓人家誤認我是個放蕩不檢點的魔道姑娘才好……

  葉塵摸摸鼻子,確認沒有鼻血後,自嘲一笑,白白嫩嫩還真好看……咳咳,
想哪去了,中原正道雖然不一定是正人君子,但魔道妖宗也絕非善類,也不能對
此行太過樂觀了。

  星隱日升,大江如帶。

  陽光灑在滾滾翻騰的江水上,滿是金光絢爛,給這孤零零的黑色帆船倒加了
些明媚色彩。

  也許是久居北方,早早睡醒的葉塵不習慣搖搖晃晃又不見光的船艙,卻很喜
歡甲板上極目瞭望水天一線的暢快感覺。

  正和溟玉並肩船頭嘻嘻哈哈淫穢聊著些美女身材的話題,忽然旁邊的苦橋
「咦」了一聲。

  能讓這個老頭子驚奇出聲,自然絕非尋常。

  葉塵扭頭去看,江面波濤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水靠麻衣,大大的鬥笠遮
住半張面孔,下巴胡茬黝黑發亮,年紀應該並不太老……但江水上怎能站得住人?

  「剛安穩一宿,他奶奶的麻煩來得還真快。」葉塵歎氣罵了一聲,屏氣以待。


                              【未完待續】
2019-4-10 14:19#3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5)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4/25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五章 姑姑

  漭漭大江,波濤洶湧,恐怕水性再好的老漁民也未必能遊上一時三刻,但那
個鬥笠人卻僅僅水沒腳面的站在浪花上,看上去詭譎妖異,讓人冷汗直流。

  溟玉低聲道:「我只聽說武聖有粉碎虛空、踏海奔騰的無邊大能,這個怪人
不會是司空黃泉吧?」

  葉塵笑道:「此人氣息綿弱,雙腿虛浮,武功肯定並不甚高,但多半懂得某
種旁門左道的邪術,最好告訴水手大哥註意下底艙,免得來人聲東擊西,目的是
想要破壞咱們的船只。」

  苦橋側眼打量一番葉塵,說道:「看來你不只是狗屎運學得一身好武功那麼
簡單,少年人居然有這等見識應變,確實少見。」

  溟玉不甘示弱,對著那鬥笠人高聲喝道:「什麼人在那裏裝神弄鬼!」

  「說話的可是唐家少爺?」那人嗓音怪腔怪調,聽著就讓人別扭。

  溟玉看了葉塵一眼,略一猶豫便道:「是又怎樣,你還能上來咬小爺我不成?」

  鬥笠人笑道:「好好好,這說話口氣和年輕時的森羅王一個樣,都是那麼囂
張欠揍,一聽就是親父子爺兒倆。」

  聽見這話,溟玉反而不再開口,心想這人搞不好是父親極熟的朋友,如若沖
撞,回家後免不了二罪並罰,被狠狠打一頓板子。

  苦橋冷笑道:「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你是漕幫的付千尺吧,好大的膽
子,敢攔森羅門的船只。」

  「不錯,我就是付千尺,苦橋先生好見識。」鬥笠人擡起頭來,大概四十多
歲年紀,臉上水鏽斑斑,也看不出個醜俊來。

  葉塵恍然,漕幫爲中原五門幫派之一,馳騁江海湖泊,貫穿東南水路,除了
水上運輸買賣,也向來是天下漁民們的保護傘,可他們勢力雖大,卻終歸屬於民
間幫會,和朝廷、武林、魔道很少有什麼往來,幫中不乏能人異士,爲制造神秘
色彩讓漁夫崇拜,幫內骨幹多修習一些奇門異術,苦橋說的二人名氣頗大,付千
尺曉踏浪、控魚,宋萬竹通海行、布雨,只不知是否奉了絕殺令來擒拿自己。

  這時夏文嫣和雲先生他們三個也聞聲來到船頭,見了付千尺詭異的法術神技,
心中無不嘖嘖稱奇。

  雲先生眼睛看不見,心裏卻是最明白的,歎氣道:「這踏水術多半是在江裏
設了木盤、浮箱之類機關,再以江湖戲法雜技掩人耳目,又有什麼稀罕了。」

  付千尺哈哈一笑道:「這次過來叨擾,並非表演,而是想請唐少爺去個地方
而已。」

  溟玉一指自己鼻子奇道:「找我的?」

  胡大力怒道:「失心瘋了嗎,漕幫算什麼東西,哪怕你們幫主俞震帆來,也
是蚍蜉撼樹,何況你這個家夥。」

  忽然,浪花飛濺,一坨灰影從江中暴起,快疾無比地飛向胡大力。

  「小心!」葉塵忽然搶了幾步,縱劈一掌,將那東西打掉,觸手又濕又冷,
急忙在衣服上抹了抹。

  夏文嫣捂嘴驚道:「這是什麼怪物?」

  衆人只見甲板上一條灰白大魚撲騰擺尾,身生短翅,牙尖嘴利,顯得極是可
怖。

  付千尺笑道:「若在陸地上,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招惹森羅妖宗,但在這水
上嘛,我付千尺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正說著,江水忽然浪花翻滾,好像暴雨傾盆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數不清
的飛翅怪魚在江面竄上竄下,衆人頓時只覺腥風撲鼻,觀之頭皮發麻。

  溟玉怒道:「敢綁架我?我肯我的屬下們也不肯,就算我們都肯,我家老爹
發起火來,除了武聖,天下間任誰都嚇得打哆嗦,你們漕幫才幾斤幾兩,活膩味
了不成!」

  這番有些孩子氣的話,實在是話糙理不糙,老到苦橋小到葉塵都是一般想法,
唐家父女威震天下,他們不找你麻煩都要燒高香了,從來也沒聽說有人主動招惹
他們,更別說一出手就是試圖綁架他們最疼的兒子、最親的弟弟。

  退一萬步說,就算要向唐雷九宣戰,那也得是洪經藏、寧無忌這個層級的角
色,區區漕幫,外加幾手詭異法術,確實不夠看。

  付千尺道:「諸位誤會,是我……我家主人有事想見唐少爺一面,還請賞光。」

  苦橋道:「那你家主人怎麼不來?弄這一堆亂七八糟的邪術就想讓我們就範,
是不是有點瞧不起人了?」

  「我家主人正在趕來,但估計還需一天一夜的路程,還請唐少爺萬務推辭。」

  說話的並非付千尺,而是在諸人身後纜繩處。

  那個付千尺好歹是踏浪而來,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卻仿佛憑空出現。

  此人披頭散發,面色萎黃,穿著也是破破爛爛,和乞丐無異,一人坐在甲板
上,面對這麼多高手也沒有一點畏懼。

  夏文嫣奇道:「你這臭叫花哪冒出來的?」

  乞丐咧嘴一笑:「我們絕無惡意,只要唐少爺肯賞光一敘,我家主人必有重
謝。」

  雲先生慘白的眼睛居然似有笑意,緩緩地道:「鬼丐常五,你不在京城要飯,
卻跑到南疆左近撒野,我還真有點好奇了,你們明明知道是送死,還趕巴巴來說
話,究竟哪個是你們主人?」

  葉塵起初還以爲是先天太極門派來高手擒拿自己呢,沒想到目標竟是唐溟玉,
大聲說道:「閣下主人能指使二位這般奇人異士,想必自身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怎會和唐少爺這樣的孩子有什麼交集往來?如果真沒有惡意的話,等他趕到後,
直接去森羅門說話不是更好?」

  鬼丐常五只道:「主人對我有大恩,他既然吩咐攔下你們,我只能照辦。」

  說話間,胡大力牛吼一聲,回身一記金剛掌拍向苦橋。

  「你瘋了?」變故陡生,苦橋疑惑這個二十年來都對森羅妖宗忠心耿耿的引
路人怎會叛變,手腕一轉,煙桿斜撩他曲尺穴。

  哪知剛剛點退胡大力,黑玫瑰和另一個水手同樣大吼一聲,一起撲向苦橋等
人。

  「那乞丐也身負邪術,別看他眼睛!」葉塵忙拉住夏文嫣和溟玉轉身,同時
單掌向後劈出,掌風猛烈,蘊含開天劍的混沌大力,打算先淩空震倒常五,到時
自然可解困境。

  江面翻騰,又有數條小兒腰身粗細的大魚竄出,正好擋住葉塵掌擊,登時魚
肉魚骨炸裂飛濺。

  付千尺和常五遠遠對望,不約而同心道:森羅門何時培養出這樣一個犀利的
少年高手?掌力淩空竟還如此霸道。

  「雕蟲小技。」雲先生眼盲,當然不怕常五的攝魂術,剛要越過黑玫瑰出手
擒拿常五,遠方再次傳來一聲清嘯。

  一艘輕舟破浪而至,舟頭女郎青衫麻鞋,縱身一躍,已至黑帆船,衆人只覺
香風沖腦,顯然此女落地時同時抖出毒煙一類的東西。

  葉塵笑道:「小弟你面子也不小,這麼多人來拿你。」

  「讓我知道是誰主使,我就拆了他!」溟玉火暴脾氣點燃,只恨的是三屍神
暴跳。

  夏文嫣忙攔住他,低聲道:「臨行前聖女說什麼來著?遇事冷靜,一切交給
爺爺處理。」

  葉塵道:「這三人武功都是一般,也不是一個門派,但都身懷特異術法,很
難對付,想必那個主人更是難纏。」

  苦橋武功相當駁雜,根本不露家數,一根煙桿已經變換了七八種兵器使用,
黑玫瑰、胡大力和受蠱惑的水手全被他一一點倒,此時聞到毒煙也只當無事,說
道:「翠寒煙,你這『一寸灰』的使毒功夫能奈何的了老夫?」

  青衫踏麻的翠寒煙面容姣好,年紀卻已不輕,冷笑道:「你和雲無邪不怕我
的一寸灰,那矮子、妖女,還有這些水手可不一定了。」

  苦橋不屑道:「笑話,你們這些江湖術士欺神騙鬼還可以,想惹森羅門也差
太多了。」

  枯瘦的大手向虛空一抓,腥臭怪風狂卷,江上的付千尺慘叫一聲已被攝向天
空,苦橋怪笑,單臂一掄,把他和鬼丐常五摔在一起。

  「老魔頭,你竟練成了遮天魔手!」翠寒煙大驚,同時衣袖抖出無數墨綠小
球。

  但還沒等這些小球展現作用,葉塵雙掌抱圓,隱成擎天丹爐,將它們全部裹
在兩掌中央,沖力已卸時順勢收進衣袖,數次生死大戰後,他的武功愈發揮灑自
如兼又深不可測。

  雲先生雲無邪走到苦橋身邊,說道:「你們的主人是誰?不說就把你們腿腳
砍斷丟到江裏去。」

  付千尺掙紮起身對著葉塵道:「你莫非就是冠軍會上一舉奪魁的葉塵?怎的
與森羅妖宗爲伍?」

  葉塵點頭承認,但無心答他的問話,因爲他確實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正是
邪,隨即想到:正邪難分,任憑你們給我劃分陣營就是,我自會遵從良心,絕不
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翠寒煙後退幾步道:「難怪有那麼俊的身手,你若不在的話,我們已經得手
了。」

  夏文嫣得意道:「笑話,當我爺爺吃素的?哪怕沒有葉塵在……」

  話說一半,雲無邪暴起!

  紫黑手臂虬結駭人,一拳結結實實轟在苦橋胸口,只聽喀嚓一聲骨裂聲響,
不僅前胸有塌陷跡象,甚至後心衣衫都已碎裂,可見受傷之重!

  苦橋嘔出鮮血,疑惑難解之意遠勝驚慌,他再運遮天魔手,宏大的無形巨掌
直接提起雲無邪,澀聲道:「我跟你相識四十年,卻沒看出來連你都吃裏扒外。」

  這兩招迅雷不及掩耳,以葉塵的修爲都沒反應過來,夏文嫣和溟玉悲憤一叫,
直接沖了過去。

  他倆忘了還有鬼丐常五在。

  奪魄攝魂並非無敵,只能作用在修爲不是太高的人身上,常五利用此術神不
知鬼不覺混上船當然輕而易舉,控制胡大力和黑玫瑰已經相當勉強,必須消耗自
身精元,對於苦橋和葉塵則完全是隔靴搔癢,哪怕在他們身後的夏文嫣和溟玉都
受不到影響。

  如今二人剛剛越出葉塵身後,常五雙目似乎比江水還深,立刻把握千載難逢
的機會,施法攝住溟玉,將夏文嫣一把推開,跑到付千尺身旁去了。

  往常葉塵都是以武功解決問題,今日首次得見真正的江湖詭詐,波譎雲詭,
一時竟有些無所適從,他只得連忙拉住夏文嫣退到船角,以防再有遠比武功更可
怕的變化發生。

  「爺爺!」夏文嫣見爺爺受傷極重,心神激蕩,已然哭出了聲。

  苦橋頭也不回,一邊流血一邊笑道:「你一定有理由的是不是?」

  雲無邪慘白的眸子裏毫無感情,低聲道:「何必問,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

  葉塵皺眉道:「到底哪個主人,爲了他連朋友都能出賣。」

  「我先走。」付千尺自負水性極佳,抱著神智已失的溟玉跳到翠寒煙乘來的
小舟上,立刻就要搖槳。

  「你走不了!」葉塵心知今天若丟了溟玉,唐雷九和唐芊必然雷霆大怒,哪
怕不遷怒殺了他,也甭想求到元始生死訣了。

  手握星沈刀柄,打算一試武聖之血淬煉的蓋世神鋒,淩空斬了付千尺。

  翠寒煙雲袖一抖,再次抖出許多圓球。

  「那是西楚雷火彈,不可硬接!」苦橋目光銳利,魔爪兜住幾枚甩入大江,
砰地巨響,炸起數根足有三四尺高的水柱。

  「他走了你們怎麼辦?」葉塵見付千尺操船之術精湛,眨眼間已經劃出老遠,
再出刀已經力有未逮。

  只聽常五道:「唐溟玉落在我們手上,你們自然……」

  諸人再不知道「自然」如何,因爲他的眉心已多了一根煙桿,濃稠的鮮血順
著銅咀點點滴落。

  翠寒煙面色終於有些驚慌,一扯腰帶,背後竟多了一對兒薄如蟬翼、鋼絲爲
骨的透明翅膀。

  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數不盡的機關暗器。

  葉塵怒於自己空負武功,居然連三受制拿不回上風,瞄準翅膀,一掌劈出了
十成功力,開天劍劍氣悍然勃發。

  但打中的卻是雲無邪心口。

  翠寒煙已經徹底抖開薄翅,又扔出兩枚霹靂彈,借爆炸的反震力和風勢飄向
江面。

  「爺爺你傷的重不重?」夏文嫣沖過來攙住了苦橋。

  苦橋擺手示意孫女不妨事,順了順氣才對雲無邪道:「你當年貴爲門內冷鋼
堂香主,爲了抵禦春秋書院那群書生的襲擊,招子壞了都不吭聲,到底是誰能讓
你這種人背叛賣命?」

  「我現在死都死了……誰都不欠……何必沒出息……」雲無邪已經氣若遊絲。

  「哎……」苦橋長歎,忽然一掌擊碎了雲無邪的天靈蓋。

  葉塵大驚:「您……您和他不是朋友嗎?爲什麼不體諒他的苦衷?」

  「你以爲他是想救翠寒煙才擋你的掌擊麼,就算能僥幸挺到仙門島,森羅王
若得知他參與綁票了溟玉,只會讓他生不如死,不如現在一了百了。」

  葉塵點頭,心道魔門妖邪行事真是果斷狠辣,哪怕他們並非至交好友,相識
四十年也非同小可了,竟說殺就殺。

  夏文嫣忙道:「溟玉怎麼辦?我們去漕幫討人?」

  葉塵道:「幕後主使肯定不是他們漕幫幫主,付千尺多半和雲先生差不多的
狀況,爺爺你對那個主人有頭緒嗎?」

  「至少肯定溟玉不會有性命危險,我們走吧。」苦橋搖頭。

  葉塵心說:你若出手慢點,說不好能套問一些東西,但多半是交情匪淺不忍
逼問吧。

  夏文嫣道:「再走兩天就能到江門鎮,那裏是通往千裏澤的必經之路,如果
真想通過溟玉要挾森羅王或聖女,他們必走那裏,我們不如守株待兔搏一搏吧。」

  「好主意,如果他們沒撒謊,那個主人還要一整天才能和他們彙合,我們還
有些時間優勢。」

  「我去底艙療傷,你倆救醒他們立刻開船。」苦橋丟了少主似乎也覺得面目
無光。

  江門鎮算是商業重鎮,以捕撈售賣各種河鮮爲主業,更有不少彪悍漁民膽大,
敢結伴深入千裏澤,捕獵一些珍禽異獸,或摘得幾株奇花異草賣給達官貴人,以
獲取高額利潤,另外南疆居民也並非與世隔絕,常到鎮子上采買貨物,所以這裏
民生算得富庶,店面鱗次櫛比,馬路青磚鋪地,倒不至於滿街泥濘。

  日前行船此處,黑玫瑰知會了通往千裏澤的四個渡口碼頭,近百名森羅門弟
子暗中駐守,監視可疑人士。

  葉塵則手拿油紙傘,嘴裏叼著晾曬蠟制的魚幹,瀝瀝細雨下愜意地和夏文嫣
逛來逛去。

  少女則連日來秀眉不展,顯然極是擔心溟玉安危。

  「我看付千尺他們對溟玉還算客套,不會有什麼危險,嫣兒倒不必過於擔心。」

  「聖女信任我爺爺,才會把弟弟托付給他,這下可實在難以交代了。」

  葉塵笑道:「唐芊小姐是個怎樣的女子?」

  夏文嫣想了想道:「還不會拿筷子時,唐芊姐姐就已經練刀習武,走路還不
穩時,已經會騎小馬駒,如今她佩著天下最快的天魔紅顔刀,騎著天下最烈的滾
血赤騅馬,前後百年沒有任何女人的鋒芒能比她更盛。」

  「聽著性子好烈啊,不知多大年歲,樣貌如何?」

  夏文嫣笑道:「哪有你這麼直接打聽姑娘家的?」

  葉塵道:「總聽人說話提起聖女唐芊的大名,有些好奇罷了,問得清楚些,
以後見到也可以避免失禮。」

  「沒關係,反正也不算什麼秘密,年紀嘛,長溟玉九歲,好像有二十三了,
相貌……反正我還沒見過比她貌美的女子,你以後見到就知道了。」夏文嫣每次
一提到唐芊都掩不住向往崇拜的神情。

  「哦?這個歲數在中原早嫁人了,她已經結婚了麼?」

  提到這個,夏文嫣不由掩嘴輕笑:「沒有,五年前酆都王派了十個使者來給
他寶貝兒子提過親,結果全被唐芊姐姐拔刀削掉一只耳朵後灰溜溜走了,後來又
是元香王親自給忘憂門的少門主來說媒。」

  葉塵笑著插嘴道:「魔道王者,聖女哪怕權力再大也不能對她無禮吧?」

  「那次倒確實沒動刀劍,只不過當著森羅王還有元香王的面,直接掀翻了桌
子而已。」

  葉塵問這些當然不是想去提親,而是在揣摩這個唐芊的爲人處事,以便於開
口求醫,如今一聽,發覺這位南疆蠻女似乎性子極其潑辣,誰的面子都不給,加
上有魔尊、魔後、森羅王三個更加無法無天的巨擘撐腰,完全是橫行無忌。

  夏文嫣又道:「你一定覺得她潑辣無禮,不及你們中原姑娘文秀吧?其實唐
芊姐姐若溫柔起來,可絲毫不輸給那些名門閨秀呢,比如溟玉小時候生病高燒,
她能坐在弟弟床前講上一整宿的故事,廚房燒菜亦是冠絕仙門島,尤其一尾芙蓉
鱖魚,名廚們嘗過都恨不得拜師學藝,還有一年青蓮天都舉行群芳盛會,姐姐她
濃妝赴會,青蓮池象牙臺上舞了一曲《九玄境中仙》,憑借沈魚落雁的姿容最後
居然一舉奪得花魁。」

  葉塵笑道:「可以想到她卸去容妝後,在場的幾千人是如何表情。」

  「不過近兩年唐芊姐姐的武功越發高深,專心一意在元始天魔門修習至高絕
學,我們已經很少見面了。」

  「起初我還以爲聖女都是那種以身奉道,不染塵埃,肅穆無比的人呢。」

  「哈哈,你說的那是尼姑。」

  正說話間,胡大力冒著雨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低聲道:「葉兄弟、大妹子,
苦橋先生讓我給你們看看這個。」

  葉塵心想:怪不得這位老哥武功不差,卻只能在森羅門當個引渡護送的閑差,
街上人那麼多,也不懂換個清淨地方說話。

  夏文嫣接過書信,放在兩人中間攤開一瞧:我枚事,斤晚就到西南馬頭。

  葉塵訕笑道:「哈哈,一共才寫了十一個字,居然出仨錯別字,這寫信人可
真有趣。」

  夏文嫣卻面色微變:「這是森羅門的暗語切口,我們書信往來都會故意寫錯
幾個字,以防被人擒住後逼著仿造書信,所以若是一字不差反而證明自己身陷圇
圄迫不得已。」

  葉塵有些糊塗:「這是溟玉寫的信?那他到底是被擒被迫還是沒事?」

  夏文嫣道:「按理說若被逼寫信給我們的話,溟玉應該一字不錯,讓我們提
防有詐才對,如今這種寫法就證明他真的沒事……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那個幕後
主人實際就是森羅門自己人……胡大哥,這信怎麼送來的?」

  胡大力道:「剛才西市跛子強說收了人家五錢銀子送信來,我們也不明白怎
麼回事。」

  夏文嫣還在皺眉思索,葉塵道:「回去看看再說。」

  此刻西南碼頭一如往常的熱鬧,賣魚賣蝦的,賣米賣面的,賣蒜賣茶葉雞蛋
的都喜歡在黃昏掙上最後一筆錢回家。

  苦橋叼個煙桿正在賣茶雞蛋。

  「爺爺你傷還沒好,怎麼也出來了。」

  苦橋冷笑道:「還死不了,我只想看看究竟誰那麼大膽子。」

  葉塵看了看熱鬧的市場道:「這些賣菜的都是森羅門高手假扮的嗎?跟真的
一樣。」

  苦橋道:「這裏就只有我,其他人都去另外碼頭埋伏了。」

  葉塵奇道:「爺爺你防調虎離山也不用那麼徹底吧。」

  苦橋笑道:「有你我在這裏就夠了,閑雜人等再多也只會礙事。」

  聽到這難得的褒獎肯定,葉塵還沒怎麼樣,夏文嫣卻眉開眼笑容光煥發。

  天色漸暗,雨卻密了不少,那些做小買賣的已然走了大半,苦橋用竹竿撐起
帆布擋雨,期間甚至還爲了兩個大子兒和買主討價還價,真和賣小吃的一模一樣,
夏文嫣也拔下銀釵子,找了件粗衣穿上,防止露餡兒。

  葉塵剝了五個雞蛋蹲在角落,邊吃邊看,同時也暗暗期待有什麼三頭六臂的
人出現。

  他吃了五個又三個,噎得有些冒火時,借著前頭賣牛雜面的油燈燈光,果見
到溟玉被一個人牽著走了過來。

  「沒有詭計,居然這麼明目張膽……」葉塵忙竄到苦橋身邊,話沒說完,全
身巨震,如遭雷擊。

  牽著溟玉的那個人,腰懸三尺古劍,雪膚粉潤,秀眉微挑,櫻唇尖頜,赫然
竟是沐蘭亭!

  瞬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葉塵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抱住了她,幸虧近日修爲越
發深厚,心神很快平定,等那女子走近一瞧,就會發現她身材要比沐蘭亭稍矮一
些,面容嬌婉淡雅,沒了那種冷傲森然,淺紫色的絲綢裙裳被輕風吹得微微吸身,
更顯乳峰腴沃雪酥,豐隆飽滿。

  「見過沐師叔。」葉塵似乎明白六七分,搶了幾步拜見了沐靈妃。

  沐蘭亭自幼基本和姑姑長大,如今主脈斷絕,生死難知,飛雪劍仙親自出馬
也沒什麼稀奇,只不過和溟玉被劫以及中間情由卻打破頭也想不出來了。

  沐靈妃點頭道:「我已經聽千闕、溫雪他們說了,想到你可能會去南疆,只
是沒想到這麼快。」

  「您怎會……溟玉他……」饒是葉塵機智,一時竟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說來話長,回頭再說吧。」

  那邊夏文嫣看著風姿綽約的沐靈妃,目中掠過幾分警惕,隨即拉過溟玉問道:
「沒傷著吧,這兩天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我那個……沒事。」溟玉有些神不守舍,偷偷回頭瞧了沐靈妃一眼,
和那含笑明眸一觸,立刻臉紅,想再扭回頭,卻又似乎舍不得,姿勢表情都頗顯
滑稽。

  苦橋也是莫名其妙,想了想似有所悟,冷然說道:「沐殿主以前爲南北七省
的武林領袖,鹽、漕、丐、鐵、炭,五大幫會多有聽你號令的屬下,莫非付千尺
他們的幕後主使是你不成。」

  沐靈妃道:「多有誤會,我已和小唐公子冰釋前嫌。」

  夏文嫣怒道:「誤會?說的輕巧,襲擊我們船只,綁走溟玉,害死雲先生,
你……」她忽然想到,除了死一個背叛宗門的雲無邪,己方並沒有其他傷亡,而
且溟玉安然返回,似乎也沒什麼發火的理由,但剛才葉塵看她的眼神這般溫柔,
另外胸脯怎會那麼大,真是見了就討厭。

  沐靈妃涵養極好,微笑道:「我確實想請溟玉說幾句話,但屬下會錯了意思,
這不,我趕到之後立刻親自恭送他回來,再給苦橋先生陪個不是。」

  溟玉也幫腔道:「大家誤會……真是誤會……姐姐想去仙門島,咱們大家一
同上路。」

  苦橋不理少主人,說道:「真也好假也好,既然沐殿主給足了面子,還懂得
編個理由,那老夫也就當真便是,但森羅門的規矩不能因爲我這個下人破了,上
船免談,大家就此別過。」

  葉塵想了想道:「師叔千金之軀,不宜長途跋涉,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吧,我
一定能帶著救命功法趕到雍侯府。」

  「師叔我縱橫江湖時你還沒出生呢,用得著你個小鬼頭操心麼。」說著伸出
玉蔥般的纖指佯敲了葉塵腦門一下,又拿出一塊水晶似的牌子,一張銀票遞給苦
橋道:「巧了,我十二年前就是仙門島的客人了,於情於理都能一起搭船了吧?」

  夏文嫣有些慍怒:「誰和你一起?也不知道牌子是真是假,必須得查明之後
才能讓你登船,在此之前,我們四人會先走的。」

  沐靈妃歎氣道:「苦橋先生一驗便知,如果實在驗不出來的話,那我可得讓
我這位師侄陪著,畢竟三四年沒怎麼出過中州,好多雜事都不會做了。」

  「你……哼,上船就上船,但可沒人伺候你。」

  苦橋拿著水晶牌看了看,隨後道:「明早上船。」說罷領著依依不舍的夏文
嫣和溟玉就回去了。

  「小丫頭真有趣,還想和我鬥心眼兒,走吧,估計你也有很多話說了。」沐
靈妃淺笑同時居然還有個小得意的狡黠神情。

  葉塵苦笑,這位師叔今年好像該有三十幾歲了,但肌膚粉潤沒一絲皺紋,看
起來也就和二十出頭的溫雪差不多大,性子嗔笑間,又少女俏氣十足,再加上眉
宇神態淡淡的武林名宿威嚴,某種程度上比沐蘭亭更具女人魅力。

  「確實有不少話,我們……」葉塵一楞,這大晚上的當然不能去師叔房間談,
酒樓裏似乎也不合適,站大街上更是不妥,一時倒也沒了主意。

  「就那個牛雜面攤子吧。」沐靈妃一指,絲毫不以汙穢油膩爲異。

  「好。」葉塵生性豁達,更沒什麼可矯情的。

  沐靈妃不喝酒,二人只要了兩碗面,葉塵率先一五一十的將連日遭遇說了個
詳細,沐看天對自己有大恩,師叔又是沐蘭亭親姑姑,對她實在沒什麼隱瞞必要。

  夜徹底沈下來,小攤子居然生意還湊合,總保持著兩三桌有人,大家見到這
裏居然端坐著位絕色麗人,都有些驚訝,但也都覺得有些自慚形穢,不敢過分逼
視。

  沐靈妃單手支著下頜聽得認真,皓腕如新月清暉,在翡翠鐲子的映襯下更顯
柔膩,葉塵說到關鍵處,她也是不由蹙眉緊張,長裙擺動間,綢面上浮凸出渾圓
優美的曲線,顯然是玉腿交疊的美妙姿勢,裙下一只玉足懸空,雖穿著白襪繡履,
但露出了一段兒腳踝,襯得她的小腳也是嬌妍玲瓏、可堪一握。

  葉塵說著看著,莫名想起昔日和沐蘭亭裸身纏綿的幾個夜晚,反觀樣貌幾無
差別,氣質卻更具風情的沐靈妃,忽然有些臉頰發熱……他已非初出江湖的雛兒,
居然還和女子說話臉紅,也算是稀罕了。

  「當初你爲了溫雪在宗門挑戰聶千闕,如今卻連我家蘭亭都要娶了,真是好
風流呢。」沐靈妃不鹹不淡地撇了一句,對葉塵冠軍會奪魁倒沒說其他什麼話。

  葉塵低頭吃面,故意吸地呼嚕呼嚕作響,掩蓋尷尬。

  沐靈妃又森然道:「洪經藏雖然厲害,但我大哥和快要出關的曾師兄聯手,
量他非抱頭鼠竄不可,這個梁子絕不許算了。」

  葉塵道:「先天太極門有武聖坐鎮,兩位師伯他們……」話不方便說完,意
思就是哪怕能拿下洪經藏,司空黃泉那一關實在過不去。

  「司空黃泉太老了,據傳他當年修成武聖時改以黃泉爲名,就是妄想窺視天
道,徹底參透肉身奧秘,跨過大恐怖的黃泉路求得長生……嘿嘿,算起來他都有
十幾年沒有現身發聲過了,若不是徒弟寧無忌武功越來越強,人們甚至懷疑他早
已經死了。」

  葉塵道:「武聖不出山那是最好不過了,若沐師伯他們能結盟到其他一念萬
法的半聖高手,用來制衡展慕雲等人,哪怕弄不死洪經藏,也定讓他威名喪盡。」

  沐靈妃笑道:「你這孩子倒也爽快果斷,跟你師父一點都不像。」

  多年來葉塵都沒見過師父路峰回幾次,也沒什麼感觸,幹笑幾下才問起沐靈
妃跟溟玉是怎麼回事。

  「和你想的差不多,想求魔尊無疑難比登天,所以蘭亭能否痊愈的全部希望
都在唐芊身上,我起先想先拿住她的弟弟換取元始生死訣。」

  葉塵搖頭:「武聖秘籍何其珍貴,而且其父唐雷九雄霸天南,威名猶勝江山
七傑,很難脅迫的。」

  沐靈妃正色道:「我對蘭亭視如己出,得知她施展玉碎乾坤後也顧慮不了那
麼多,只覺著任何卑鄙手段都能用得。」

  「雲無邪武功心智都屬上乘,沒想到居然對師叔如此衷心。」

  沐靈妃道:「那倒不是,我料想付千尺他們對付不了苦橋,臨行前向曾師兄
借了幾個魔教棋子的聯係方法而已。」

  「既然準備如此周全,那師叔您怎麼又把溟玉送回來了?」

  「因爲我從他口中得知了你也在。」

  葉塵笑道:「想師叔您老人家縱橫江湖時我還沒出生呢,應該也不值得讓您
改變主意吧?」

  「大膽,敢貧嘴刺兒師門長輩嗎。」沐靈妃形狀姣美的小腳一晃,飛快地點
了葉塵脛骨外側一下。

  神功護體,加上她也沒真運用罡勁內力,葉塵只當搔癢,但還是假裝被踢得
疼痛,弓身揉了揉腿。

  沐靈妃好氣又好笑:「行了,別裝了,你能打贏千闕和寧無忌,足以證明武
功不在唐芊之下。」

  葉塵只能道:「武功上還湊合吧。」

  「我年輕時爲了磨練劍技,也在仙門島和青蓮天都闖蕩過一段時間,見過不
少真正的魔國高手,也知道來硬的一換一是最下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起
了葉塵。

  被師叔看的有些發毛,葉塵道:「您的意思是?」

  沐靈妃歎氣道:「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至少比用人質威脅來得可靠點……」

  猶豫好一會才接著道:「唐芊乃南疆有數的絕色佳人,而且武功卓絕,背景
雄厚,基本沒有同齡人配得上她,僅有的幾位,不是正教人士就是早已婚配,或
許天意如此,多虧有你。」

  葉塵看著牛雜面汪起一層紅油,有點胃口難受,撂下筷子結巴道:「您…
…您老人家……是說……」

  「什麼老人家……嗯,你明白就好。」沐靈妃剛想駁斥,隨即也有些不好意
思起來。

  「大概明白,但這也太不合適了。」葉塵心道:這不就是美男計嗎?

  沐靈妃道:「正邪二字原本就是騙人的借口,究竟爲何結仇,只怕連司空黃
泉和梵天情都說不清楚,所以沒必要有什麼道德譴責,況且唐芊才貌天下聞名,
不會委屈了你。」

  葉塵只覺這招過於異想天開,只得道:「師叔你說的好容易啊,我又不是什
麼俊美公子、英氣大漢……退一萬步說,就算人家看上我了,又怎麼可能會去醫
治蘭亭?」

  沐靈妃道:「這個辦法當然算不上高明,但卻是我們目光所及最好的辦法了,
沿路上我會教你一些禮節,盡人事聽天命吧。」

  葉塵心中有些反感、不屑這種計策,但望著沐靈妃離去的背影,纖腰長腿,
中間那梨形肉感的豐臀挺翹嬌腴,走起路來雪雪的仿佛能捏出水來……瞬間心中
惡感煙消雲散·

  「得便宜賣乖,這般香豔的計策何樂而不爲呢?哪怕不成功的話唐芊也不能
吃了我。」葉塵自嘲一笑,結了帳向反方向離去。


                               【未完待續】
2019-4-25 18:04#3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5/11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六章 賞足

  拜月天鵬谷位於南疆邊界的連綿群山之中,主峰雄奇險絕、高聳難測,直入
蒼穹霄漢,峰頂此刻被無盡陰雲所籠罩,雲海中偶有電閃雷鳴,極目眺望八荒,
無不是氤氳迷霧滾滾翻湧,在晦暗的夜空下仿佛天地的窮盡、世界的終極。

  一只金羽巨雕在祭壇上傲然四顧,兩側整整齊齊共站著十二個人,他們或老
或少,有男有女,美醜各異,相同點就是都很安靜肅穆,不敢打擾懸崖邊上那個
他們心中無敵的存在。

  四周只余大風的呼嘯聲和雲層虛空中的滾雷轟鳴。

  哪怕峰頂景象堪比遠古的末日大劫,一個男子依然端坐在懸崖邊緣,面對萬
丈深淵,非但絲毫無懼,反而還愜意地享受著天空、陰雲、暴風、雷電帶來的神
秘和威嚴。

  此人漆黑長發隨風飛散,猶如天魔亂舞,上半身赤裸,後背精悍肌肉上紋有
一只詭異的獨眼巨雕,雙翅近乎覆蓋兩條手臂,身側巖石直插一口長劍,鋒芒如
月如水,劍身微曲,隱然散發出一股妖異邪魅的氣息。

  雖然瞧不清具體面目如何,但他的雙瞳燦若寒星,精光透過亂發亦是霸道無
比,幾乎不輸於雲中吞吐激蕩的雷龍電蛇。

  他穩坐不動,手上卻是飛快的掐指運算,眉頭時皺時展,似乎要在這末日天
象和雷電走勢中參悟某種武功劍意。

  只會帶來死亡殺戮的魔功魔劍。

  轟隆!

  電光橫空中,這個男子似乎被警醒,握緊拳頭停止運算,長身站立了起來。

  直到此刻,他的一名屬下才敢開口稟告:「啟稟酆都王,已經證實,中原冠
軍會的魁首葉塵已被苦橋帶到千里澤。」

  那個天魔一般的男子就是魔道八位王者中排名第三的風閑蕩,亦是當今天下
最強的劍客之一。

  也或許沒有之一。

  「哦?洪經藏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一個小鬼都擒不住。」風閑蕩走下祭臺,
似乎對這檔事並沒什麽興趣。

  一個幹瘦老者道:「唐雷九近年雖然縱情酒色,無所事事的樣子,但明眼人
都知道他的武功愈發恐怖,若真讓他得到技壓寧無忌的葉塵,只怕會對王爺有妨
礙。」

  「笑話,若是老唐聯手華太仙和姬流光他們,我或許還掂量一下,一個小鬼
也值得我掛心嗎!」風閑蕩說話間拔出那口妖魅長劍,語氣寒得嚇人。

  老者恭敬道:「南疆遼闊,咱們上四門向來平衡共處,可當初唐雷九不單拒
絕了王爺的聯姻,這些年還不斷招兵買馬,網羅正邪高手,若說沒什麽野心想法,
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另一個青年道:「魔尊從不喜插手咱們四方勢力,可聖女唐芊到底是唐雷九
的女兒,元始天魔門的左右二使,荊天狂和練無仙又是她的代師,假如幾年後她
和葉塵也功成一念萬法,那麽森羅門的勢力肯定獨出一角,說不好會威脅到王爺
……」

  風閑蕩橫劍仰天一笑:「天魔二使絕不會對九幽月牙的主人出手,至於其他
人……他們傾巢齊上又如何?」

  十二個屬下有一大半目露狂熱之色,酆都王從來都是劍鋒一指,所向無敵,
不屑任何權謀之術,這才是十二星宿誓死追隨的原因!

  這時峰頂機械嘎吱作響,雲霧里一座金屬平臺升了起來。

  兩個人。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肥胖醜陋,左臂裝有一副精巧鐵爪,正是轉輪王藍碎雲。

  另一個人中等身材,臉帶青銅鬼面,腰懸金刀,卻是間接引葉塵去冠軍會的
鬼面人。

  「見過轉輪王。」

  問好的聲音零零星星,更多是譏嘲不屑的眼神和冷笑聲。

  「哈哈哈,風兄!一年不見,可真的想死碎雲啦!」藍碎雲嘴上叫著風兄,
表情語氣卻和叫風爸爸一樣親切。

  風閑蕩也不假客氣,皺眉道:「你來做甚?」

  藍碎雲毫不在意,咧開大嘴笑道:「風兄可還記得魔尊下過令,要請葉商到
元始天魔門的事嗎?」

  風閑蕩只看著他,已經連「嗯啊哦是…」都懶得說了。

  「啊哈,和葉商有關系的葉塵已經到了,不如我們一起擒下他,引葉商現身,
到時魔尊必有重賞。」

  鬼面人也笑道:「風兄的『天眼殺禪』早就登峰造極,若能借此機會窺見武
聖奧秘,也未必不能粉碎虛空吶。」

  風閑蕩道:「假如他倆真的有關系,洪經藏還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動他嗎?」
說著,寒星似的眼睛盯上了鬼面人:「你又是什麽東西,敢上拜月天鵬谷來指揮
我辦事?」

  十二星宿也是殺氣陡增,似乎隨時準備撕碎這個來路不明的鬼面人。

  藍碎雲四周猛地冰火交織,瞬間隔開一道空間,笑道:「這是一位朋友,更
是元始天魔門元老院的一位先生。」

  「恭喜你的功夫又有精進了,想來也不會輸給苦橋,葉塵的事我沒興趣,你
們自便吧。」風閑蕩不再詢問,天魔元老院總共五六十人,功夫有高有低,人員
雜亂,更類似在外跑腿的人員,身份地位遠不如魔後、左右使者、聖子聖女他們。

  「咱們也不藏著掖著了,這次我到元始天魔門,魔後已經有所暗示……」

  鬼面人接過話頭:「魔尊有所預感,司空黃泉大限將至,快則半年,慢則兩
年,他的壽元必盡,到時就是咱們南疆傾巢而出的絕好時機,八王聯手,一舉覆
滅所謂正道武林,到時魔尊親自出馬,隨手摘了皇帝狗頭,再聯合西域鐵騎,瓜
分中原也不算什麽難事。」

  風閑蕩終於有所心動,他向來自負雙聖之下第一人,若非有先天太極門的武
聖鎮壓中土正道武林,他的魔劍早就席卷八荒了,如今這個消息實在是他期待已
久的。

  藍碎雲大笑道:「武聖威能,早就超越世俗皇權,哪怕坐擁江山的真龍天子
也不得自主生死。」

  「那這和葉塵有什麽關系?」風閑蕩默許了這個所謂的「合作」。

  「一來是魔尊的豐厚賞賜,二來是想報斷手之恨,滅門之仇,三來嘛,你也
知道,森羅王不是很喜歡在下……」

  風閑蕩冷笑,一個貪婪好色的胖子,何止唐雷九不喜歡。

  「當初我不過是多看了他小妾幾眼,他奶奶的,他居然當眾給我耳光,這口
氣我可吞不下,森羅門本身就高手眾多,若將來葉塵兌現天賦,成為下一個葉商,
他們的聯手就有點可怕了。」

  實際這番說辭和十二星宿說的差不多一個意思,但今非昔比,平時的內部互
鬥,無非意氣名聲的爭奪,他風閑蕩沒時間耽誤在那上面蠅營狗茍的算計,如今
得知司空黃泉命不久矣,那破疆而出,入主中原時就是無數利益權勢的糾葛,不
得不爭。

  權勢才是男人一生必須追求的東西,也只有天空般廣大的權勢才值得出劍。

  某些所謂高手整天閑的沒事,背著把劍到處找人比武,凸顯自己寂寞,在風
閑蕩眼里和蠢貨無異。

  藍碎雲非同小可,雙王聯手,利用他和魔尊魔後的關系,將來必可大有所為,
至於區區葉塵,雖不知具體修為,但若被洪經藏追的無處藏身,自己也不至於太
當回事。

  鬼面人似乎看出了風閑蕩的不屑,勸說道:「王爺不要小瞧葉塵,此子天賦
絕對能和聖女、寧無忌、聶千闕並駕齊驅,說不好還略勝一籌,萬不能讓他安然
抵達仙門島,否則除了魔尊外只怕再也沒人能奈何他了。」

  藍碎雲散去冰火結界,笑道:「全憑風兄主持了。」

  風閑蕩道:「這事你和十二星宿商量便是,我先去元始魔宮一趟。」

  說罷,他居然不乘金屬平臺,直接躍出萬丈深谷,消失在滾滾雷雲之海中。

  威嚴的聲音穿透驚雷,悍然響起:「你倆人之間的關系我也懶得過問,但千
萬莫要撒謊誆騙我,若有半句虛言,魔尊也護不住你們。」

  諸人似乎隱約看見雲海中有只恐怖的巨型豎眼閃現,睜眨開合間,劍光爆閃,
混合閃電天威,無窮劍氣毫光給拜月山頂留下了一道深不可測的裂隙!

  酆都王的「天眼殺禪」讓兩人寒毛直豎,互望一眼,一時間竟不敢開口說話。

  —————————————————

  清晨時分,細雨未停,葉塵溜達到碼頭時,卻只見夏文嫣一人而已。

  葉塵左右望了望,問道:「爺爺和溟玉他們還沒起床嗎?」

  夏文嫣小聲道:「爺爺怕你師叔再節外生枝,昨天夜里就帶著溟玉先走了,
我留下來陪你去……陪你們去仙門島。」

  「原來如此,這也算無可厚非。」葉塵不以為意道,對著清秀的姑娘總比天
天對著苦橋那把苦大仇深的老臉強得多。

  「放心吧,千里澤雖然又遠又險,但乘我們特制的飛魚快艇,今天夜里差不
多就能到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冥月能上天,森羅可入海呢。」沐靈妃舉傘懸劍,翩然而
至。

  夏文嫣見她胸前兩團肥腴的雪肉將米色短褂高高撐起,純白綃紗長裙輕柔典
雅,行走時裙裾翻飛,總能清楚露出裁剪精確的軟綢面繡鞋,尤其半尖的鞋頭塑
得美足線條更加精致玲瓏,這般穿衣打扮完全沒有江湖頂級劍客的風範,反而更
像深秋出遊的千金小姐一樣,不禁暗道:相貌和身段兒真好看,但葉塵應該不會
喜歡自己師叔吧……好不容易才說服爺爺讓自己和胡大力換個位置,可不能浪費
了……

  葉塵對著一望無際的千里澤,自語笑道:「但願一路順風。」

  沐靈妃道:「我還記得最近的一條水路多有鱷魚和巨蟒盤踞,飛魚艇上的玉
龍木是專門克制它們的。」

  「實際就是水手的船槳而已,入水會散發一種動物忌諱的味道。」

  「嫣兒還真是見多識廣,一路上我和我家的師侄還得讓你多費心了。」沐靈
妃笑靨嬌俏,語氣溫柔地道。

  夏文嫣有意無意往葉塵身邊靠了靠:「太極門嫉妒迫害反對他們的天才少年,
天元宗不出面庇護,我們這些南疆歪門邪道可是求之不得呢。」

  沐靈妃咯咯笑道:「我這師叔不是特來護持他的麽?」

  「沐殿主是為了葉塵還是為了蘭亭姑娘,當然心中自知,假如我們宗門弟子
受到其他門派弟子壓迫,森羅王必然會親自出馬護短,無論正教邪派,這才叫凝
聚力,才會讓弟子誓死效忠,你們天元宗給過葉塵什麽?他遭難的時候宗主和師
父說過話嗎?根本什麽都沒有。」

  沐靈妃笑容消失,天元宗內除了溫雪等少數幾人,其他人都覺得葉塵此子突
然崛起,行事詭秘,而且武功來路不正,心思也根本不在宗門,所以對其確實生
分,遠不如對聶千闕、沐蘭亭、屠無道等自幼看著長大的弟子信得過。

  葉塵淡然道:「當初宗主沒有強奪我的武功,還赦免了我私自震動玲瓏金鐘
的罪過,前不久聶千闕還不惜得罪先天太極門和江山七傑,出劍替我解圍,這些
情份我都會記得。」

  夏文嫣替他不忿道:「如今師門卻根本不過問你的死活……」

  「以前我少不更事,好多東西不明白,總覺得有委屈、有困難的話,不要命
憑武功打回來就好,但實際世情太複雜了,將心比心,多替別人想想就能看開好
多東西,有仇一定要報仇,有怨卻不一定要報怨的。」

  沐靈妃正色欣慰地道:「葉塵你宅心仁厚,懂得體諒別人的苦衷,這點非常
難得,棲守道德者,寂寞一時;依阿權勢者,淒涼萬古,不分青紅皂白單靠武力
四處打殺,不管當時多麽風光,終究是曇花一現,心胸博大、堂堂正正的做人,
上天絕不會虧待你的。」

  夏文嫣扭頭道:「想我南疆魔道行事狠辣,睚眥必報,只怕要註定淒涼了。」

  葉塵柔聲道:「嫣兒斯文守禮,性子單純,和心狠手辣不沾邊的。」

  「不說這個了,上船吧。」夏文嫣芳心一喜,不動聲色的上了飛魚艇。

  這種船比日前那艘要小上將近兩倍,僅一間避雨小艙,帆卻極大,四位黝黑
精壯的漢子分立船頭兩邊,再看不見任何多余的器械或裝飾,可想而知速度必然
比普通船快得多。

  登船後,四個大漢立刻揚帆轉舵,開始劃槳駛向千里澤。

  葉塵見他們手臂筋肉強健,快速劃槳,呼吸卻絲毫不喘,顯然身負武功,不
禁又對森羅妖宗高看一眼。

  夏文嫣知情識趣,獨自坐在船尾,給葉塵和沐靈妃騰出小艙說話。

  「好乖巧的小丫頭,你哪認識的?」

  葉塵笑道:「巧遇而已。」

  「巧遇?呵呵…」沐靈妃顯然不太相信,但也沒再追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直接道:「以你如今的武功名望,森羅妖宗必然會大加籠絡,到時面對眼花繚亂
的榮華富貴,希望你不要被沖昏頭腦,遵守本心。」

  葉塵道:「師叔你不想讓我拒絕他們,堅守正道陣營嗎?」

  「追求富貴乃人的天性,一味抵觸反而像偽君子,另外我本意是想讓你救蘭
亭,不會自絕生路的。」

  「和師叔說話可真痛快,沒有亂七八糟的花花腸子。」

  清晨陽光滲進窗簾,沐靈妃好像被聖光洗禮,明眸皓齒,容貌美艷絕倫,因
盤膝而坐,裙側美足壓在腿下,繃緊的薄褲更顯肌膚腴潤盈彈。

  葉塵看得有些發癡,忽又頑皮想道:師叔一生未嫁,真的是沒她侄女蘭亭命
好,有自己那麽個出色的男子能配這般傾城容顏。

  「你運氣不錯,魔道八位王者,唐雷九雖然性格暴躁,兇殘狠戾,但相對來
說倒不是卑鄙小人,也從沒聽說他做過什麽濫殺無辜、奸淫擄掠的惡行,和他接
觸算是比較容易的。」

  葉塵回過神來,問道:「您說要教我禮儀,不知是什麽意思?」

  沐靈妃道:「唐雷九這個魔頭向來最佩服三種人,一種是武功高的,一種是
酒量好的,還有一種是識字的。」

  「識字?識字有什麽可佩服的?」

  沐靈妃笑道:「越是目不識丁的惡漢,似乎越喜歡結交文人墨客。」

  葉塵也失笑道:「他不識字怎會練成那麽高的武功?連武林秘籍都看不懂。」

  「這可能就叫天賦異稟吧,雷動九天可不是白喊的,十五歲剛剛成年就立刻
達到肉身極限的彈指驚雷,生平無敵不敗,武功方面嘛,真沒聽說他有什麽奇遇,
或練了什麽絕世武功,無論對手使什麽絕技,他往往就是直拳、劈掌、踢腿,打
輸的人立刻心服口服,早年人們甚至戲稱他是古今第一門外漢。」

  葉塵道:「想在武功方面讓他佩服是沒什麽可能了,喝酒和識字我還好。」

  沐靈妃贊許道:「那就好,南疆和西楚一樣,好飲貪杯,酒量好壞倒無關緊
要,只要酒到杯幹,喝地豪爽,唐雷九自然會喜歡的,至於學問,估計他也分辨
不出好壞,別和他一樣是個老粗就好了。」

  「不會那麽簡單吧。」

  「你如今可不是無名小卒了,森羅門和冥月門素來明爭暗鬥,你的加入會大
大增強唐雷九的實力,討好他只是錦上添花,主要目的還是能贏得唐芊的註意甚
至好感。」

  葉塵笑了笑:「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這樣,先討好她爹,等見到唐芊再
說其他。」

  快艇行了半天,已經深入了南疆千里澤,周邊密林枯敗,水中散發出陣陣腥
腐怪味,起初厭惡,久了竟覺隱有甜味兒,開始習慣起來,無數鱷魚張大嘴巴趴
在淤泥上動也不動,棲息的巨蟒蟾蜍看上去也是讓人毛骨悚然,葉塵平生第一次
看見這麽多惡形惡相的動物,面色微微發青,幾欲作嘔。

  「小鬼就是小鬼,這也怕,船艙好好呆著吧,我去外邊坐會兒,這種景色可
是一生難得一見。」

  葉塵不是害怕,但實在受不了這些冷血怪獸環視的感覺,依言安坐不動,整
理起雜亂的信息,努力拼湊唐雷九和唐芊的為人處事。

  沐靈妃走到船尾,見夏文嫣坐在側舷,並且赤腳浸在墨綠色的水中,不禁心
道:這個小姑娘穿著打扮顯然文靜愛潔,怎麽今日如此不幹不凈……

  夏文嫣道:「前面那些大哥用的玉龍木槳可以隔絕鱷魚蟒蛇,卻對小魚之類
的無效,把腳泡一泡有時能引來親親魚。」

  「親親魚?好有趣的名兒。」

  「就是一種會親親腳兒的小魚,很舒服的。」說著又指了指遠方借著道:「
千里澤區域不同,水質也不同,綠水可養膚,黑水有死氣,趁著沒到黑水區,怎
麽樣?沐姑姑敢不敢試一試。」

  話音剛落,沐靈妃當即脫了鞋子,扯下潔白的布襪,提起褲腿把那雙白生生
的腳丫兒浸進水里,同時笑道:「哈哈,也讓那些鱷魚喝喝咱們的洗腳水。」

  「膽子很大呢,中原人上仙門島基本都不敢把腳伸進去的。」夏文嫣見沐靈
妃性子十分爽快,毫無矯揉造作,另見水中她那臥蠶似的玉趾輕輕晃動,白嫩嬌
癡的樣子竟連自己都有些臉紅心動起來。

  沐靈妃挽好褲腿笑道:「我十五歲就執劍出道,進過東海歸墟采珠,入過亙
古冰原尋寶,西楚結拜過沙漠公主,也曾與華太仙論道天下劍豪,甚至還和魔尊
相交對敵過,這些年不出宗門倒是被人遺忘,當成個養尊處優的小婦人了麽。」

  夏文嫣自不知在沐靈妃眼中,自己也是青春秀雅,靚麗貌美,「上船前我言
語有失,還請沐姑姑別見怪。」

  「當然不見怪,葉塵能結識你們也算他的福氣,還不知上島後是怎樣的安排?」

  「葉塵可能比你們想的還重要,爺爺說他若是能得到森羅王悉心指引,最遲
五年,肯定能成就一念萬法的絕頂境界,到時手握大權,名揚天下那是易如反掌,
所以上島後森羅王一定親自接見,不會擺什麽架子。」

  沐靈妃沈吟不語,一念萬法,說來似乎不難,但茫茫宇內,正邪兩道萬千高
手,最多就二十多位達到了這重境界,再細算,三十歲之前的半聖,加一起也絕
超不過五六個人,如今森羅妖宗居然覺得葉塵也能踏入這個領域,實在有些不可
思議。

  天元宗千年武林聖地,如今才曾恨水一個半聖坐鎮而已,先天太極門號稱最
強門派,自己培養的半聖也不過皇甫正道一人,目前這一整代年輕人中,只有姬
流光驚才絕世,劍修成聖,但他更應該算一劍萬法,對武學境界的理解感悟,嚴
苛來說還比不過那些舉手投足間,自成大道的同僚。

  絕頂天賦和刻苦修煉只能幫助人的肉身達到極限,彈指驚雷按理說已然沒有
路再走了,無招勝有招的一念萬法只可捕捉冥冥中的一絲感悟,玄之又玄,莫可
名狀,沐靈妃自負天資猶勝宗主師兄,卻也摸不到那身化真仙的境界。

  夏文嫣不知隨口一句話讓沐靈妃感觸良多,續道:「至於幫助沐姑娘的事,
無論葉塵將來做何決定,我個人都會從中周旋,盡力求聖女出馬救人。」

  沐靈妃感激道:「文嫣姑娘心地良善,福澤必厚。」

  「我們雖然號稱妖宗,卻只是為了紀念上古天妖補天修地的無量功德,絕非
崇信妖邪……哎,不提這個了,好俗氣的樣兒呢。」

  「哪會?一點都不俗氣……」

  兒女聊天時終於等到一大群親親魚遊來,盡情啃吃沐靈妃嬌艷圓潤的足跟上
那層淺淺角質。

  她性子靈動,但向來恪守貴族和武林聖地前輩的禮數,說話無論怎麽嬌俏詼
諧也不失了端莊,此刻小魚滑滑涼涼的親著秀足,又酥又癢的感覺直鉆心尖兒,
朱唇輕啟,居然從中泄出一絲低啞輕媚的呻吟。

  雖僅僅一聲,轉瞬即逝,可那似嬰啼般的清越幽鳴,如針般鉆入了里艙葉塵
的耳朵,讓他瞬間骨頭都酥了起來,心道:師叔聲音太甜了,這才是一聲兒罷了,
若是雲雨纏綿,單憑這媚叫就能讓人再戰五百回合……咦?這兩天怎麽總發白日
春夢,沒個正經……

  「蘭亭的腳兒纖細秀氣,姐姐的美腳肉而不膩,瑯璇的嬌嫩雪潤,三人各有
千秋,無不是絕美的腳形,卻不知師叔和嫣兒的如何?」思前想後,葉塵有些忍
耐不住,根本顧不得什麽禮防,若無其事的走出船艙,假模假樣道:「可悶死我
了,不知過去那些鱷魚沒有。」

  運氣絕佳,快艇恰好快到黑水區域,二女都已經將腳抽了出來,並肩坐在一
起說著什麽。

  具體內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葉塵完全被她們圓潤姣媚的玉足吸引住了
眼球,二女雙足肌膚一般的光潔細膩,區別就是夏文嫣的小腳丫子,五趾自然的
微微斂攏,形似蓮尖,沐靈妃玉粒兒也似的足趾嬌俏可人,白嫩的腳背上透出條
條淺淡的青色脈絡,水漬反光下,好像口水汗澤,讓酥膩的秀足居然散發出一股
淫艷色靡之意。

  迎著葉塵熾熱的眼神,夏文嫣三分驚慌,三分羞澀,三分自得,肌膚上暈出
了淡淡緋紅。

  「看什麽呢,有什麽好看的,姑娘家說話兒,你船頭呆著去。」沐靈妃似嗔
似笑,嘴上不以為意,卻不動聲色地抖平裙擺,蓋住了纖秀腳丫兒。

  目睹師叔豐潤俏頰上的紅暈一閃而過,葉塵心滿意足,他這方面的面皮早就
修煉到成仙成聖,面不改色地道:「芷青殿醫書上說,南地沼澤某些區域不單無
毒,而且清澈之水更勝江海,不輸天然溫泉,對體質極有好處。」

  夏文嫣道:「仙門島內就有這樣的清沼熱泉,名為吊鐘仙境,百兩黃金可泡
一個時辰。」

  葉塵失聲道:「那不是比劫道的還厲害?」心里卻意淫著:諸女燕瘦環肥,
各有千秋,唯獨嫣兒最是乖巧文靜,將來一同住進吊鐘仙境或輕水山莊,大被同
眠,快哉快哉。

  沐靈妃笑道:「那是一處洞窟中的天然熱泉,巨石形似吊鐘,滴落價值連城
的石乳,泡上一泡,延年益壽滋養身體,若耗時半個月以陶盆接上一壺,不見風
光,運功飲用,對練武之人的修為也是大有裨益。」

  「南疆的花式可真不少,中原就沒聽過這種神奇物事。」師叔和蘭亭相貌相
同,性子氣質卻是全然不同,如若祖墳冒煙,效仿中古諸子那樣母女兼收,我來
個姑侄兼收……嗯,到時只怕沐看天非將自己大卸八塊不可!

  心不在焉,色眼勞累的葉塵和二女聊到天黑,速行數百里的飛魚快艇終於慢
了下來,大澤由綠變黑,再由黑變清,妖霧惡獸越來越少,前方豁然開朗,遠見
巨型島嶼雄立,威嚴與秀麗並重,無數依山傍水的建築燈火通明璀璨。

  船靠碼頭,四顧看去,處處小橋流水,樹皮碧綠,花蕊粉紅的櫻桃樹開得茂
盛鮮艷,路上行人穿金戴銀一概非富即貴,且夜市繁華奢靡,熱鬧非凡,不考慮
地域面積的話,更勝中原最繁華的京城和南洲。

  剛剛下船,便迎面走來一個三十出頭的褐衣文士。

  「在下森羅門清文堂堂主劉士玉,特來接葉少爺和沐殿主去見森羅王。」

  「這麽快啊?」算到唐雷九不會怠慢自己,可也沒想到這般著急。

  劉士玉道:「本宗已經接到消息,冥月門的酆都王已經受到轉輪王蠱惑,要
與葉少爺為敵,所以在下才急著趕來,免得閑雜人等打擾到少爺清凈。」

  「什麽少……嗯,那辛苦劉堂主了。」葉塵不太習慣什麽公子少爺的稱呼,
但沐靈妃眸子睜大示意,顯然是讓他莫要否認,多半這就要開始養些上層人物做
派了。

  夏文嫣道:「我爺爺苦橋應該帶著溟玉回來了吧?」

  劉士玉微笑道:「原來這位小姐是苦橋先生的家人,在下失禮了,先生下午
就已經到了,小姐請自便。」

  「葉塵,沐姑姑,我還是擔心爺爺的傷勢,先不陪你們了,明後天的再去找
你們。」

  葉塵由衷道:「多謝嫣兒這幾天的照拂,見過森羅王之後,我自當會先去爺
爺那里拜會。」

  沐靈妃也不在意什麽輩分,溫柔笑道「嫣兒妹子再見啦,到時咱們一塊兒去
九玄境那里挑些香水首飾。」

  「好,沒問題的,我先行一步。」九玄境為仙門島最大的黑市,龍蛇混雜,
但充斥著無數奇珍異寶的交易,算是天下富商大賈、名流貴族最喜歡去的地方。

  劉士玉斯斯文文,沒有絲毫不耐煩的催促,等三人作別完畢才恭請二人動身。

  「咱們這是前往森羅門嗎?」

  「不是,森羅王平日愛吃的除了聖女唐芊小姐燒的魚外,便是聚福樓的麻辣
肘花了,此刻他人就在聚福樓。」

  沐靈妃低聲道:「聚福樓名字俗氣,卻是天下排得上號的大飯莊子,我也好
久沒去過了。」

  葉塵道:「那敢情好,也不知森羅王會不會請客……」

  話音未落,頓覺天色大暗。

  一張漆黑絲網鋪天蓋地的撒下,外加十幾把鋼刀砍了過來。

  這一變化委實太快,葉塵有了早前的經驗,剎時勁貫全身,打算先護師叔,
防範那個劉士玉,再論其他。

  不料沐靈妃應變奇速,羅裙翩擺,長劍已在柔荑之中,雪足輕盈翻飛,人如
起舞,同時間劍氣綻放光幕,將己方三人全部攏了起來,叮叮當當不絕於耳,眨
眼間連擋百十余刀。

  迅疾舞劍,人逸似仙,葉塵隱約可見沐靈妃薄裙內雙腿腴潤,尤其中間那抹
凹陷,驚鴻一瞥,更加讓人血脈噴張,一時竟全然無視刀網險境。

  一聲清嘯中,劍化飛雪,將那些鋼刀全部裹了起來,猛地卷上天空,隨後再
讓其一柄一柄的落到眼前,而那張黑網,不知怎麽已在劉士玉掌中。

  「剛才三生有幸,得觀飛雪劍仙的清風流雲神技,一時失神,贖罪贖罪。」

  劉士玉說話似乎永遠讓人舒適,葉塵則心道:師叔這套劍法可比蘭亭高明多
了,卻不如聶千闕使得那麽狠辣淩厲,看來哪怕同宗,神武殿的武功路數也是別
具一格,自行變化了。

  那些黑衣蒙面人對望一眼,眼見兵器被神功攝走,知道這女人武功極高,絕
非敵手,只能扭頭便跑。

  沐靈妃微笑收劍,葉塵更加若無其事。

  劉士玉衣袖震動,寒氣飛濺,漫天鋼釘暴射,看似無差別的胡亂攻擊,實際
軌跡精密無比,十幾個黑衣人全部撲倒在地,了無聲息。

  還不等人群騷亂,街角、店鋪、路邊攤,憑空閃出不少市井小民,默默的收
殮屍體,打掃街道,須臾間便像戲臺似的恢複幹凈。

  「這些人多半就是冥月門派來的刺客。」

  葉塵道:「原來如此。」

  劉士玉見他神秘高深、毫不在乎的樣子,一時倒也不知從何說起。

  沐靈妃岔開話頭:「劉堂主的暗器功夫好厲害啊,十六根機括鋼釘分頭擊殺,
快慢緩急有序,比手法巧勁又要難上一籌了。」

  劉士玉心中微微得意,面上則怒道:「冥月門嫉妒葉少爺即將加盟我森羅妖
宗,幹出這等齷齪行刺之舉,真是可恨至極,等下一定稟明森羅王知曉。」

  葉塵點頭道:「哦,原來如此。」

  劉士玉氣往上頂,只覺得和這個少年說話難受的讓人吐血。

  三人沒走一會,來到一處古色簡樸的飯莊酒樓。

  沐靈妃笑道:「好懷念呢,這里的菜式是天下間唯一一處徹底遵循古例的,
別致至極。」

  酒樓多是單間,每層足有六間廚房伺候,力求火候完美無瑕,連送菜距離都
考慮周到,僅這點小細節就比江南月仙樓的外表奢華更勝一籌了。

  包廂打開,一個好像地獄惡鬼的老者獨自端坐在圓桌正座,身穿赤邊黑袍,
披頭散發,臉上虬髯恰似鐵線,豹眼鷹鼻,身材肥壯高大如山,顯得氣勢逼人。

  劉士玉躬身行禮,介紹道:「這位便是執掌仙門島的森羅王。」

  葉塵還是點頭道:「原來如此。」

  你他媽的能不能換一句別的!七竅生煙的劉士玉就快要七竅流血。

  高大威猛,相貌極醜的森羅王哈哈大笑:「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
年,小友過來一敘吧。」

  葉塵保持讓人愉悅的微笑,緩緩坐在了末座。

  「這位是沐靈妃沐殿主吧,當年曾兄也常到這里來和我討論武功,也算自己
人,快請坐快請坐。」

  沐靈妃聞言半福行禮,看了葉塵一眼,可卻沒有開口回話,坐在了靠近門口
的位置。

  「哈哈,想老夫縱橫天下,無敵於世,你我聯手……」

  葉塵打了個哈欠,說道:「這究竟是試探還是暗殺?怎麽如此的不上心?你
衣服華麗,靴子卻是又臟又舊,假裝中氣十足,實則虛張聲勢,只靠喉嚨嘶吼罷
了,我好歹也算是打贏寧無忌的人啊,這麽倉促老土的陰謀哪能讓我和沐師叔上
當?」

  沐靈妃也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對不住,我們雖然沒見過本尊,但你
這森羅王也實在忒假了些。」

  「森羅王」尷尬看向劉士玉道:「劉爺……我……」

  劉士玉不理他,輕聲道:「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時間太緊,確實找不到更合
適的人來演戲了。」

  葉塵笑道:「您根本不是什麽清文堂的堂主吧。」

  劉士玉絲毫沒有陰謀被戳穿的樣子,淡淡說道:「的確不是,其實啊,我也
沒想靠這麽個替身騙二位,目的就是要讓你們不和森羅門的人接觸而已,這里到
底不是我們的地界,滲透十幾個死士已經是極限了……」

  沐靈妃道:「那看來你也說了三分真話啊,你才是冥月門的人,對嗎?」

  劉士玉點頭:「不是三分,差不多七分都是真的,轉輪王其實也到了,否則
我可沒膽子和你們二位高手說這些話。」

  葉塵一楞,沒想到兜個大圈子,竟又要看到藍胖子了。

  「哈哈哈哈,靈妃,咱們又見面啦!」

  熟悉的猥瑣淫賤聲音響起,聽得沐靈妃反胃想吐,隨即包間大門拉開,藍碎
雲肥胖的身子搖搖晃晃擠了進來。

  在他身後忽然光芒一閃,青銅面具乍現。

  神秘的鬼面人緊隨其後。


                               【未完待續】
2019-5-21 19:18#3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7)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tr
2019/6/7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七章 紅顏

  “自從江南一別,我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轉輪王的英姿,甚至特意跑去本心
門一趟,順手借了太陽劍丸,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葉塵表面嘲諷藍
碎雲,內心則震驚這個鬼面人的神出鬼沒,但他現在已經歷練得深沈不少,並沒
有流露出什麼情緒。

  室內溫度陡降,桌面墻角甚至結出細碎冰花,藍碎雲怒的發狂,卻假裝沒聽
見道:“靈妃乃是天元宗首腦之一,如此明目張膽來我南疆,只怕於理不合啊。”

  沐靈妃道:“合不合那也是森羅門該處理的問題,你來插手的話,多半會惹
怒唐門主吧,天下沒人不知道,他要想出手,那可是百無禁忌。”

  藍碎雲眼皮一跳,高聲道:“少拿森羅王壓我,我們八位王者向來情同手足,
不分彼此!”

  葉塵故意打個呵欠道:“這種車軲轆話,說到天亮也說不完,你有閑工夫,
我和師叔還有要事在身呢。”

  鬼面人道:“好大的口氣,你武功很高嗎?”

  葉塵看他似乎在假裝不認識自己,只得笑道:“估計比你倆厲害一些。”

  藍碎雲怒道:“咱們倆的賬可完不了,等下自會收拾你!”

  “你們把我倆引來,真就是動手?”

  看到藍碎雲和鬼面人語氣不善,沐靈妃倒有些奇怪,他們兩個大費周章,不
惜在仙門島得罪殺神唐雷九的客人,本以為會有什麼毒辣的陰謀詭計,若只是直
接動武,反而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藍碎雲揚起厚重的下巴,得意道:“那是當然,我乃魔道轉輪王,當初神武
殿曾恨水都留不下我,對付你們兩個,還用得著其他詭計嗎!”

  劉士玉忽然道:“若夏文嫣回去隨口一問,肯定會發覺我是假冒的,到時驚
動了老魔頭可沒好果子吃。”

  室內溫度再降。

  轉輪冰火脈乃武林不世奇功,本為元始天魔門不傳之秘,藍碎雲當初使盡渾
身無恥之力才學得到手,此刻他好像一坨冒著寒氣的大冰塊包裹著一簇熾熱火焰,
奇詭而又華麗,似乎隨時能爆發出驚人的掌力。

  沐靈妃粉頰微紅,隨即燃起無名怒意,想到當初在天元宗被這醜胖子震斷內
衣,導致武功去了八成,否則絕不至於眼看著蘭亭被擄,當然也就不會有後來的
種種事端,外加連日來煩心雜事千頭萬緒,現今正好拿這死胖子撒氣泄火。

  葉塵插嘴道:“我懂了,你出招吧,五招內如果打不倒你,我立刻搭船回中
原。”

  諸人無不心中凜然,他們都聽說過葉塵在冠軍會大破寧無忌和聶千闕等高手,
甚至能從洪經藏手下脫身,但到底沒親眼目睹,此刻見他信心無窮的樣子,實在
不像初生牛犢那般無知無畏,存著的幾分輕視瞬間蕩然無存。

  “好,先拿你小子開刀!”藍碎雲步踏三角,身化浮光掠影,飄到葉塵身後,
左手一掌劈向他的後腦。

  施展絕頂輕功,攻擊對手盲點,藍碎雲外表愚蠢,可一出招,便展現了魔道
王者精湛的武學修為。

  葉塵武功今非昔比,卻更能清楚覺得這胖子內外兼修,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宗
師。

  但他依然信心十足,因為那次莫名其妙的墮入虛空,讓他足以踏入彈指驚雷
的霸道境界,微微擰身,手臂電閃般一彈,好像鋼鞭斜掃,交擊之下,只覺得自
己骨痛欲裂,寒氣襲體,渾身冷得打顫。

  而藍碎雲已經倒飛出去,撞破了包廂大門,撞破了走廊柵欄,撞破了墻壁窗
戶,直接從樓上摔到了大街上。

  鬼面人亦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道:“你掌力居然如此可怕?武聖秘典,天外
天功法真那麼神奇?”

  葉塵再也忍不住好奇,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鬼面人似乎被這一喝警醒過來,扶住刀柄,急速後退出包廂。

  劉士玉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面,藍碎雲此人固然齷齪無恥,武功那可是實打
實的高明,怎麼連一掌都接不住?念頭還沒轉彎,如風如水的一劍已到眼前三寸。

  沐靈妃拔劍速度極快,出劍更是風馳電掣,滿擬先突襲殺掉一人再說,畢竟
此地乃南疆魔國領域,稍有留手仁慈,那一定虧得粉身碎骨。

  “好劍法!”劉士玉一個倒仰,直接翻出了包廂,順勢竄出了窗戶。

  這一翻一縱之矯捷,比起藍碎雲的浮光掠影也僅僅稍遜半籌,沐靈妃微驚,
心道若再多埋伏多點像他這樣身手的人,今夜恐難善了。

  葉塵笑道:“下去看看,沒想到我的武功居然如此厲害了。”

  沐靈妃也被這話逗得一樂:“能一掌震飛藍碎雲的人,天底下也找不出來幾
個。”

  “他沒那麼弱,剛才那掌肯定沒用全力,不過嘛,我感覺如今的聶千闕已經
超過了他,如果寧無忌在,只怕能要了這胖子的命,讓他跑都跑不了。”

  沐靈妃點頭,沒想到這一代武林的長江後浪比想象的還要兇猛。

  二人下樓,藍碎雲深諳比武對敵的道理,並未再暴怒或氣餒,木無表情地踏
鬥運罡,看起來是要施展那招生死轉輪的架勢。

  “看來你們真不怕森羅王啊,倒也有趣。”葉塵尷尬一笑,發覺自己好像高
估了唐雷九對仙門島的影響力。

  鬼面人道:“不是不怕,而是森羅王最近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沐靈妃奇道:“病了?精元洗髓之後就能完美調節自身機理,達到百病不生
了,唐雷九方當中年,正是氣血旺盛、修為登峰造極的時候,怎會生病?”

  劉士玉笑道:“是懶病,無論誰得這種病都無藥可救。”

  話音未落,一片耀眼的新月銀光泛起,猛然劃破長空!

  明月在天,怎會近在眼前?

  那道光華陡然傾瀉,甚至耀過了當空明月,亮過了繁華燈火。

  轉瞬間新月銀光已經鋪天蓋地,將劉士玉席卷起來。

  葉塵定睛細瞧,光華從街口一匹紅馬馬背上發出,卻不是法器神光,而是一
柄銀鏈操控的秀美彎刀。

  刀身彎如月,形似美人眉。

  出刀之人白衣如雪,曲線玲瓏,卻瞧不清面目。

  “不好!”劉士玉看見這如月彎刀,駭得是心膽俱裂,想翻身而逃,但此刀
為遠端而發,細索銀鏈極長,殺傷範圍難以估量,實是避無可避,只能淒厲叫道:
“轉輪王救我!聖女饒命!”

  藍碎雲忽然賤笑道:“哼,我藍某人向來和唐大哥是生死之交,本意是想替
我大哥迎接貴賓,不想竟受到你們冥月門十二星宿蠱惑,竟想暗殺我大哥的客人,
真他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多虧我虛與委蛇和葉塵兄弟心有靈犀做戲一場,才能
讓你們露出狐貍尾巴。”

  劉士玉怒火沖破天靈,吼道:“你不怕酆都王取你狗命嗎?”

  “有我唐大哥做主,什麼酆都,什麼王什麼的也顧不得啦。”藍碎雲一口一
個大哥,語氣感情充沛,甚至帶有微微的哭腔,情誼誠摯得無以複加。

  幾道暗器疾射,但完全沖不破那銀刀光幕,劉士玉稍微定了定神道:“聖女
容秉,我乃是冥月門的……”

  彎刀似有生命,憑空震出嘹亮鳳鳴,血箭沖天,劉士玉未報真實姓名已然橫
屍當街。

  銀鏈一抖,彎刀收回,紅馬已經走了過來。

  葉塵借著酒樓燈火終於看清了久仰的聖女唐芊,一見之下,再也懶得去琢磨
藍碎雲和劉士玉那些莫名其妙的詭計,而是想到了嫣兒那句歌訣——疾如閃電快
如風,銀刀紅馬躍長空!

  駿馬如龍似火,銀刀如月賽雪,卻都不如白衣少女的風華絕代。

  白緞長裙高雅輕柔,裁剪精致流暢,秀眉如國師所繪工筆仕女,雙眸似深潭
秋月般難以捉摸,嬌靨如玉,肌膚比天魔紅顏還要瑩潤三分。

  和唐芊相比,沐蘭亭固然絕美,卻稍嫌冷峻了些,溫雪柔和婉然,似乎缺了
三分高貴,沐靈妃嬌俏芳華,則少了一些青春朝氣,鐵曉慧好像完美無暇,可年
紀還小,氣質未開……

  葉塵暗道:唐芊風華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嘛,無論再如何高冷、高雅、高貴,
脫光衣服上了床,連舔親帶肏幹,也都會媚態盡顯……

  他如今已步入天下絕頂高手之列,氣質見識脫胎換骨,眼界開闊,自慚自卑
等負面感覺幾乎消失殆盡,見到唐芊的絕色,居然莫名升騰出一股有些殘酷的欲
望,將高貴聖女變成貪淫蕩婦,這大概也算是每個男人都夢想過的快感。

  唐芊尚未開口,藍碎雲已經一溜煙飄到滾血赤騅馬之側,哽咽道:“聖女駕
臨,可真的想死我了,數月不見,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聖女和唐大哥的安康。”

  顧不得再欣賞絕色佳人,葉塵別過臉去,拼命忍住笑,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
此無恥之人。

  “您和我父親平輩論交,莫要如此了。”唐芊聲若天籟,但也隱含笑意,似
乎同樣受不了藍碎雲天下無敵的臉皮神功。

  沐靈妃落落大方地笑道:“天元宗扶雲殿沐靈妃,見過元始聖女。”

  唐芊不答,而是對著葉塵道:“我聽夏爺爺和文嫣說了,葉兄你在洪武門能
打敗聶千闕和寧無忌,忍不住想見識一下,這才鬥膽借著冥月門賊子的手開開眼
界,萬勿見怪。”

  葉塵笑道:“僥幸而已。”

  藍碎雲搶著道:“這也是唐大哥和聖女慧眼識人啊。”

  葉塵道:“也得多謝轉輪王試探得好呢,大費周章聯絡冥月門伏擊,這份知
遇之恩,我也是無以為報。”

  藍碎雲嘆氣:“哎,魔尊待我恩重如山,情如父母,唐大哥乃南疆第一條好
漢,為了他們,什麼委屈我都能受得!”

  唐芊微笑下馬,身段堪稱多一分過肥,少一分過瘦,整個人秀逸與英氣並重,
鳳目中偶爾鋒芒一掃,比她那口天魔紅顏還要銳利,但片刻就斂於無形,好似皇
家公主般的矜持,卻不像夏文嫣描述的那般熱烈如火。

  “來人。”她說話聲音很輕,葉塵離她那麼近都不是特別容易聽真,但剛一
說完,街角、樓上、樹後瞬間閃出十幾個人來。

  “聖女請吩咐。”

  唐芊依然輕聲道:“先帶葉兄去北島的朔月莊休息吧。”頓了半晌,忽又對
葉塵道:“那莊子也還不差,幹脆你就住在那里好了,至於幹活兒的人手,我明
天安排些過去。”

  “多謝聖女所賜,不敢推辭。”葉塵也不虛偽客套,讓自己顯得優柔寡斷,
他明白在這座島上,擁有一套莊園絕對價值連城,萬金難求,倒不是說住宅環境
風景優美,而是在仙門島有了住的地方,就代表歸森羅妖宗庇護,誰再想動手暗
殺,就不是私人恩怨了,而是公然挑釁森羅王的威嚴。

  唐芊喃喃自語似的道:“死的人是十二星宿的未羊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藍碎雲道:“十二星宿是風閑蕩最信任的屬下,尤其辰龍和亥豬兩個,均是
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其余人雖然各有所長,論武功的話,那可是遠不如他倆的。”

  唐芊似笑非笑道:“酆都王劍法通天徹地,您居然敢算計他來,不怕他報複
嗎?”

  “為了唐大哥和聖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藍碎雲猥瑣之氣全消,簡直比
英雄還像英雄。

  唐芊點頭道:“我雖非森羅宗門人,但也能說上話兒的,定會替父親重重賞
賜,不枉您這番作為。”

  “那個……其實那個……藍某還真有個不情之請。”藍碎雲欲言又止,扭捏
起來。

  “轉輪王但說無妨。”

  葉塵見唐芊美則美矣,氣度也是顯貴如仙,但情緒深藏,喜怒不露,顯然和
少女時期不可同日而語。

  藍碎雲極其肉麻地道:“藍某久在江南,不能常在唐大哥和聖女身邊聆聽教
誨,實在深以為憾,今日突發奇想,鬥膽請賜大哥和聖女的常穿襪子兩雙,藍某
帶在身邊,讓那又神聖又高貴的氣息伴隨左右,也能聊慰不能相見大哥和聖女之
苦。”

  噗嗤一聲,葉塵實在忍耐不住笑出了聲,他怕不笑的話,多半會吐。

  沐靈妃、鬼面人,以及唐芊那些神秘的下屬,無不瞠目結舌,轉輪王的武功
或許在八位魔王中不是很高,但論起馬屁功夫,其他七王加一起也趕不上他三成
的。

  “您有心了。”唐芊也笑了,她這樣的女孩子一笑,好似春風吹拂田野一般。

  藍碎雲又道:“這位葉公子那可是智計百出,武功卓絕,大敗聶千闕,打垮
寧無忌,將來進駐森羅妖宗,絕對會讓唐大哥如虎添翼,也多虧聖女慧眼識人,
海納百川……”

  “哪里……”葉塵沒想到死胖子會誇自己,剛想謙虛幾句,哪知話軲轆一轉,
又把戰績和功勞給了唐芊,這招馬屁轉輪大法攻中有守,四兩撥千斤,比剛才的
求賜襪子要高明得多。

  “轉輪王剛才以命試探我的武功,哎,聖女有你這樣的盟友,足見確實慧眼
識人呢。”

  藍碎雲笑道:“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努力為我大哥和聖女效力,絕對
前途無量。”

  唐芊輕聲道:“天色已晚,都回吧,明早自有安排。”

  她身後的屬下肅穆拱手,凜然從命,立刻有一精壯漢子對葉塵客氣道:“葉
公子請。”

  真正有威嚴、掌大權的人說話,絕不會大聲咆哮,或狠勁怒吼,流氓地痞才
會覺得越大聲越威風,就像唐芊,無論說話聲音多小,人們也都會扯長耳朵去拼
命聽清的。

  沐靈妃低聲道:“萬事小心,我三天後中午去莊上找你。”

  葉塵道:“明白,師叔你也小心。”

  想必是唐芊忌恨沐靈妃綁架過溟玉,對她完全視若無睹,但沐靈妃久歷江湖,
沒有絲毫動氣,微笑著和葉塵囑咐了幾句,便自行離去了。

  藍碎雲那雙賊眼死死盯著沐靈妃圓潤的翹臀,伸舌頭舔了舔嘴唇。

  葉塵心道藍胖子陰險無恥,這出大戲未必像他說的那麼單純無聊,萬不能讓
他再生事端,當下道:“轉輪王和這位先生若沒事的話,請到寒舍小坐如何?”

  馬嘶猶如龍吟,唐芊上馬提韁,對葉塵頷首行禮後,一騎絕塵。

  藍碎雲畢恭畢敬目送唐芊離去,這才低聲道:“臭小子,今天算你走運,有
幹翻你的時候。”

  葉塵似是早有所料,淡淡的道:“恭候大駕,過些日子我還想去拜月天鵬谷
見見酆都王呢,必須給您說說好話。”雖不知道藍碎雲和鬼面人打什麼主意,但
倒是能聽出來他倆徹底得罪了天南劍神風閑蕩。

  “哼……”藍碎雲恨恨地拂袖離去。

  鬼面人眼珠轉了轉,一語雙關說道:“拖了這麼久,就屬今天的機會最難得,
正要叨擾了。”

  葉塵正有一肚子話想問,回頭對那黑衣漢子道:“大哥尊姓大名?”

  那人一楞,隨即客氣道:“在下祖偉。”

  “有勞祖大哥帶路。”

  葉塵感覺自己即將迎接一些了不得的秘密,他的身份、生活、道路從今往後
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三人沈默不語一路向北,走了小半個時辰,穿過繁華市集、奢靡而又臟亂的
賭坊、倚紅偎翠的娼館、破敗不堪的茅屋……經來到一座高山山腳下。

  明月在天,花香遍野,清泉奇石,羅列其間,山腰亭臺樓閣,錯綜有致,偶
有仙鶴低空飛過,映襯此處如瑤池仙殿一般,仿佛再俗的俗人住在這里,也會顯
得高雅幾分。

  祖偉恭敬道:“兩位請自便,在下不敢打擾,先行離去。”

  葉塵道:“莊子既然無人,我也就不請祖大哥入內了。”

  祖偉忙道:“久聞葉公子冠軍會一舉奪魁,今日得見已然榮幸之至,請留步
……”

  呼,葉塵長舒一口氣,千言萬語,一時竟也不知從何說起。

  鬼面人打破沈默道:“不要以為藍碎雲好對付,他確實是找風閑蕩合作要殺
你的。”

  “他殺我很好理解,但唐芊好像也是因為他告密才趕來的,難不成這胖子練
功走火入魔,自己折騰自己玩嗎?”葉塵半玩笑地問道。

  “所以才說藍碎雲不好對付,他如果只是單純聯絡冥月門,哪怕順利殺了你,
唐雷九也絕不會讓他活下去,所以他才做兩頭蛇,簡單粗糙布置個敷衍你們的陷
阱,一面給十二星宿展示合作的誠意,一面要向唐芊賣好要試探你,另一面卻是
他真的要殺你。”

  葉塵笑道:“如果真能殺我,大可以說這小鬼虛有其表,沒什麼實力,唐芊
也根本不會為了個死人說什麼,若是不能殺我,一股腦推到風閑蕩身上便是……
好,好,這死胖子真有一套,但風閑蕩的劍法武功也不會比唐雷九差多少吧,他
就不怕麼?”

  “到時大可以再回推給唐家父女,反正他最擅長這套了。”

  “哈哈,了不起。”葉塵忽然回頭收起笑容,冷聲道:“你是誰,目的是什
麼?”

  “沒有我的話,你以為能那麼巧的進入混沌虛空嗎?寧無忌一身武功鬼神難
測,哪怕真氣不足,也比你高上兩檔,真當自己是天選之子,閉眼出奇跡?”鬼
面人手握金刀悠然地道。

  “什麼?”葉塵大吃一驚,他原先還以為是生死關頭激發潛力之類的呢。

  鬼面人回手扯開面具帶子,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來,人在中年,面色蒼白,
並無特異之處。

  赫然卻是葉塵的師父,天元宗芷青殿殿主,路峰回。

  “果然是師父你。”葉塵並沒有想象中的吃驚。

  “哦?你猜到了?”路峰回反而有些驚訝。

  葉塵道:“在宗門內對以前的我了解的,根本不出三十來人,除了常年不在
宗門的師父你,其他人怎麼也不像能殺盧師叔的鬼面人,呵呵,似乎不難猜。”

  他不吃驚主要還是對這個師父沒什麼感情,更談不上了解,只知道他常年在
外,回宗門也是閉門制藥,存在感極弱,隔個五六年就收幾個徒弟,當然,出身
高、天資高的弟子都被神武殿、扶雲殿等挑走,收的也都是像自己這樣的普通人,
現在一想,路峰回絕對是故意泯然眾人,不想引起一絲一毫的註意。

  路峰回道:“這里風景不錯,換做旁人,一年萬兩黃金也租不下來。”

  葉塵盤膝而坐,不打算再說廢話的架勢。

  路峰回盯了他半晌,緩緩地道:“我從頭說起好了,有聽不明白的我一會兒
再解釋,故事很長,最好隨便別打斷。”

  “好……師父請講。”

  “古書有雲,巨神盤古開天辟地,混沌初分,清者上升為天,濁者下降為地,
遠古洪荒空無一物……”

  葉塵皺起眉頭,沒想到師父這個“從頭說起”還真的是從頭說起,但他如今
有的是時間,並沒有莽撞地出聲打斷。

  路峰回道:“不知過了多少億萬年,天空忽然降臨五艘鋼甲巨艦,打破了這
無限孤寂……”

  葉塵怒道:“我不是來聽這種無稽之談的,遠古洪荒既然無人,哪來的什麼
鋼甲巨艦,而且巨艦怎麼會劃到天上去了。”

  路峰回笑道:“這麼快就忍不住打斷了?也難怪,世人無知,對沒見過的事
物向來喜歡一概否定,這樣好了,我就當個故事來講,你也自己學著思考判斷一
下。”

  “對不起師父,我保證不再打斷。”葉塵恢複冷靜道。

  “世間廣大無邊,本來就多有玄妙奇異之事,歷代君王為求政權安定,渲染
什麼天子天命,當然是避諱少談,再著書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導致那些遠古
秘辛都塵封了。”

  “嗯,不語怪力亂神何嘗不是因為不敢多談,膽子越小就越不談,就像我們
學武之人,在百姓眼里多半也和神仙無異,沒什麼人敢妄自議論。”

  “你理解就好,聽我說吧,洪荒中突然降臨五艘鋼鐵巨艦,到今天也沒有記
載他們是從哪來的,只籠統猜測為天外天,或叫諸聖界,而巨艦上那些人,就是
創世的聖人,他們用鋼鐵器械建立供他們自己居住的神殿後,就開始創造生命。”

  葉塵悚然,根本無法理解這種故事,但他並非蠢人,懂得獨立思考,所以並
沒有插話問來問去。

  路峰回續道:“先是大海中的魚類,再是飛禽,冷血動物,再到龐大的參天
巨獸……嗯,多年來有地震發生時,山體坍塌,偶爾還能讓這種巨獸的風化骨骼
重現人間,你應該也聽過吧?”

  葉塵點頭,這種巨獸石化的骨頭長達數十丈,震撼至極,古往今來人們一直
猜測是仙界天龍的屍體,倒也和路峰回說的“真相”不謀而合。

  “巨獸雖強,卻需海量進食,而且並無智慧,很快就被淘汰了,最後聖人們
終於根據他們自己的形態,創造出最接近完美的生命,也就是咱們所有人的第一
代祖先。”

  葉塵哪怕想打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才道:“淘汰是什麼意思?”

  “後人推測聖人們也有聖人的戰爭,他們這五路巨艦是到洪荒來制造武器的,
也就是我們所有的人和動物都跟刀槍劍戟差不多。”

  “請繼續。”葉塵凝神傾聽。

  路峰回贊許道:“很好,你能理解?”

  葉塵苦笑:“完全不理解,您可算是對牛彈琴了,但這群聖人聽上去好可怕
的樣子,感覺人們在他們手里面比奴隸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我們能隨意踩死螞蟻,也可以不踩死它們,誰在乎?聖人也一樣,對咱們
人和動物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不感情,大道同仁,也是這個道理……不提這些了,
再後來聖人們根據人的體質、經絡、天賦,發明了各種武技體術,配合智慧,完
全可以參加他們聖人之間的戰爭了。”

  葉塵道:“原來《混沌陰陽道》《太乙玄黃經》之類的就是聖人根據咱們體
質創造的。”

  路峰回死死盯著葉塵。

  “怎麼師父?我說錯了嗎?”

  路峰回嘆了口氣,緩緩地道:“那五門所謂的武聖秘典並不是根據人而創造
的,那是聖人自己修煉的功法。”

  “聖人……聖人武功?!”這些秘籍的來歷比葉塵想的還要驚人百倍千倍。

  “萬年之前,有兩位聖人不知是不是閑的無聊,異想天開,將自己所修煉的
功法傳授給了人類,他們想看看天外天的功法作用在人身上會是什麼樣子,結果
就因為這一個臨時的舉動,徹底改變了聖人和人的命運。”

  葉塵聽的寒毛直豎,隱約猜到似乎有接近如今歷史軌跡的事情發生。

  路峰回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外天的聖人秘籍讓人來修習,其威力比聖
人自己修煉的還要強悍得多,過去以來聖人們拿人一直當物件來看待,就是因為
除了種種器械外,自身武功極高,不懼任何反抗,如今那倆個人學到了遠超平日
修煉的秘籍,竟開始有了野心。”

  葉塵嘆氣道:“若是平日里,那兩個人只會當自己是奴隸、是武器,如今他
們體會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覺,非但不會感激聖人的傳授,反而只會更加憎恨聖人,
恨為什麼自己不能住在神殿里……我猜無論古代還是如今,人始終是人,想法都
差不多的。”

  “我也是那種人。”路峰回猛的道,渾身上下充滿著難以言表的豪情壯誌,
和他平日膽小溫和的形象完全不同。

  葉塵沈默良久,輕聲道:“不錯,或許我也是,否則當初也不會那麼急著挑
戰聶千闕。”

  路峰回嘆了口氣,才道:“你也許猜到了,那兩個人學成神功,表面上感恩
戴德,實則暗中培植勢力,多年後忽然發動叛變,一舉擊殺了數十位聖人,甚至
搗毀了兩艘鋼鐵巨艦。”

  “啊?這些聖人也太不小心了,嗯,也難怪,誰能想到刀劍會自己跳起來殺
人呢。”

  “不過嘛,聖人終歸是來自天外天的大神聖,很快就鎮壓了叛亂,但從那天
開始,他們就發現了一個讓自己驚駭欲死的秘密,本來五艘鋼鐵巨艦,各載一部
秘籍供他們自己修習,絕不能二者兼修或多者修煉……但人類可以,如果某人同
時修煉兩種,那就會徹底壓制聖人,如果五種同時練成,那就會像我在輕水山莊
說的,立地成仙,以肉身打開虛空中聖界的大門,窺得彼岸世界,一統天外天,
掌控震撼諸天的偉大權力。”

  “聖人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出現。”

  路峰回沈聲道:“是的,所以他們乘著另外三艘鋼鐵巨艦離去了,臨走時利
用他們的神器,發動九泉之水,妄圖淹沒整個洪荒。”

  “什麼神器有這樣的威力?”

  “天外天有太多這樣的神器,不過你當然是沒見過了。”

  “後來呢?”

  “聖人們還是低估了人類的頑強和求生意誌,滔天洪水持續了整整三十多年,
人們還是活了下來,但這次洪災,徹底清洗了聖人存在的痕跡,只除了……”

  葉塵猛醒道:“除了當初那兩人擊破的鋼鐵巨艦?!”

  “是的,它們一存天州先天太極門地下,另一處,就是南疆的元始魔宮。”
路峰回說到這里,似是回憶起無數往事,眼神變幻無定,居然住口不言。

  葉塵心道:這個故事真也好,假也好,依然聽不出來和我有什麼關系,另外
這便宜師父不知為何暗殺盧師叔,也不知為何這麼鬼鬼祟祟的遊走正邪兩道。

  路峰回激動的道:“當年我在藏經殿一處囤積古代龜甲地圖的閣樓里,無意
發現了這些遠古秘密,實在禁不住想知道天外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武聖到底是怎
麼回事,我是真的好奇,真的想看一看,哪怕立刻死了都甘願。”

  “看到了也許會發現並沒什麼特別。”

  “你不懂,當然說起來輕松,和天外天諸聖界比起來,天元宗的武功算什麼?
武林聖地的武功又算什麼?我著魔一樣遊蕩天下,就為了尋找有關聖人的線索,
但萬年已過,哪里還能輕易找到。”

  葉塵心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著魔。

  路峰回忽然笑道:“但也不是絕無所獲,比如它。”說著舉起那柄隨身金刀,
端詳了半晌續道:“這是就聖人遺物。”

  金色彎刀,看上去有些浮誇的樣子,也無特異之處。

  “當年我投靠元始天魔門,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把混沌金刀,實際上它卻
是一種……一種裝置。”

  葉塵道:“裝什麼來著?它還有什麼功能?難道和我有關?”

  “洪武門冠軍擂臺上,你被寧無忌壓制得命懸一線,我易容在人群之中以金
刀開啟你的靈識,激發混沌陰陽道的神力,助你揚名立萬,你也該謝謝的。”

  葉塵問道:“混沌陰陽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金刀又是什麼東西?”

  路峰回道:“我早說過,雪山時你已經學全了混沌陰陽道,但未免爆體而亡,
玄妙的人體自己封G印了神功,等到功力足夠才能繼續領悟,混沌金刀就是解除
強行開啟禁制的鑰匙。”

  “還是聽不懂,那個葉商也有金刀嗎?這東西聽上去作用很窄啊。”

  “聖人神器在乎虛空中的某種能量,人體玄奧的秘密又無窮無盡,你不懂也
就不懂吧,反正重點也不是這個,將來再和你解釋好了。”

  “殺盧師叔和司馬淩他們是為何?”

  路峰回目光一寒,說道:“盧隱玄整日探聽我的秘密,就要查出我元始天魔
門長老的身份,他既然妨礙我踏足天外天,就得死,司馬淩是他老婆害死的,和
我無關,當時我只是順著藍碎雲找到的你。”

  師父瘋了,葉塵凜然聽罷,覺得事情並不複雜,只有瘋狂。

  質問和開導只會適得其反,只能繞開話題笑道:“您的話簡直為我開了一扇
大門,很有參考價值,但太古老了,對今人似乎沒什麼意義。”

  路峰回道:“有意義的,你是不是把沐蘭亭給破身了?”

  葉塵頓了頓才道:“是。”

  “太陽劍法本為女子武功,男人是練不得的,但若是習練過混沌陰陽道,便
可以中和天下至陽的火焰,當然,前提也得是那個女子獻身,先天太極門那麼費
勁綁架你倆,為的就是這個,先學混沌,再強行和沐蘭亭雙修合體……這樣就會
掌握三門大道,一舉擊破梵天情,到時血肉筋脈穴竅盡歸自身掌握,幾乎有長生
不老的能耐,司空拓,也就是司空黃泉才會有一線生機,如今這個天大機遇已在
你的身上,我不求武功,只想求你將來打開天外天,開聖界後帶上我!求求你一
定要帶上我!”

  路峰回越說越激動,急的語句都開始不甚通順,葉塵只覺得師父精神似乎不
太正常了,居然執著如此虛無縹緲的事情,何況自己八字缺一撇,哪也不挨哪,
武聖之能堪比遠古聖人,幾十年都沒成事呢。

  “好,我答應您,但元始生死訣怎麼辦?”葉塵直接應承了這個根本不可能
實現的要求,可元始生死訣才是眼前一定要解決的問題。

  路峰回笑道:“江湖流傳的什麼采陰補陽、陰陽雙修之類的歪門邪術,哪里
比得上威震天下的混沌陰陽道,你若能取得唐芊處女貞操,以擎天爐煉化,生死
二氣唾手可得,但你也看見了,他那樣的女子很難會愛慕誰,如果用強,那可得
當心小命。”

  “明白了,師父。”說來說去又回到“下三路”,葉塵頭大如鬥,身體也有
些疲累。

  “你自行消化吧。”路峰回不知查沒察覺自己失態,轉身飄然而去。

  葉塵獨自進了朔月莊,懶得去找臥室什麼的,隨便找到一間有床的房間,倒
頭便睡,對於路峰回的長篇大論並沒太上心。

  轉天一早,過來的還是祖偉。

  “葉公子,森羅王有請,相煩到島中央的森羅堡一聚。”

  “好,又麻煩祖兄帶路了。”

  葉塵對於這位驚天動地的武林怪傑亦是仰慕許久。


                              【未完待續】
2019-6-7 23:32#3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8) 作者:killcarr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卅6卅15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醉枕天南

                              第八章  總管

  森羅堡位於仙門島湖泊中央,堡壘外壁全部由花崗巖砌成,恢弘高廣,幾乎
沒什麼花紋雕刻之類的裝飾,卻自有一股蒼茫古樸的豪氣。

  正廳之上,唐雷九一個人占據著一張可以坐十個人的桌子,上面擺著十個人
都吃不完的酒菜,紅燒鯉魚、八寶鴨子、五香燒雞、清燉羊肉、蝦仁豆腐、爆炒
牛肉,高粱酒、茅臺大曲、花雕、葡萄酒……一水兒的粗曠硬菜,各式美酒佳釀。

  葉塵想象不到,他一個人吃早點居然是吃這麼油膩的雞鴨魚肉,那他晚上要
吃什麼?紅燒大象?哭笑不得沒一會,思緒很快就被唐雷九的相貌吸引了過去。

  這個人寬肩、大手、長腿,廣額,高顴,身材極是魁梧,但一張臉上居然有
五道刀疤,三道劍痕,外加一塊被毒鏢所釘的瘡痂,無論任何美男子受了這麼多
傷,只怕都會和地獄惡鬼一般醜陋恐怖。

  但葉塵覺得唐雷九一點也不醜。

  反而很雄壯,很霸氣,睥睨捭闔、縱橫天下的氣魄風骨。

  「過來,坐下吃。」唐雷九指著一桌子上的好酒好肉,洪聲道:「年輕人就
該敞開吃喝。」

  葉塵微笑入座,夾起一塊燉得酥爛的小羊肉吃下去,隨即喝了一大口白酒。

  唐雷九這才有了笑意,大聲道:「我還是個小鬼的時候,天天做夢都想吃燉
肉,但每次一睜眼,就只能他媽的吃烤饃饃,如今嘛,我一日三餐,每餐都要吃
燉肉,來來來,你不把這碗羊肉吃完,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搭理你。」

  葉塵真的把眼前一碗羊肉吃個精光。

  「好!吃飽了就該喝酒了。」唐雷九抄起一壇高粱,單手給葉塵滿上,「來,
喝酒就像下棋或打架,必須得兩個人才有趣味。」

  葉塵道:「唐雷九果然名不虛傳,我見識到了。」說完一飲而盡,白酒辛辣
嗆鼻,後勁卻是男子漢的醇厚濃郁。

  唐雷九同樣喝幹,忽地冷聲笑道:「哦?我一沒揍人,二沒運功,怎麼就名
不虛傳了?你是不是震於我老魔頭的身份拍馬屁哄我?」

  當初洪經藏的眼神已然霸道無比,能憑空震懾上官瑯璇那樣的高手,但也絕
比不上如今的唐雷九,淬冷肅殺、驕傲淩厲,虎目里面不知流轉著多少亂世烽火、
百折千磨,蒼笙踏歌、關山寂寞……只有殺戮無數的人,才會有這麼樣一雙眼睛,
只有嘯傲江山的人,才會有這種威嚴。

  葉塵心里一驚,堅信這位森羅王必是生平所遇的第一高手,而且是一位震爍
古今的絕頂高手。

  「以貌取人失子羽,以骨斷人方為真,森羅王豪氣逼人,精神剛直,一望可
知,必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這種氣質倒不用打架揍人才會顯現。」葉塵真心由
感而發,也不全是馬屁諛詞。

  「哈哈哈哈,有意思。」唐雷九殺機頓消,開心大笑:「這幾年無論正邪兩
道,不知多少所謂的天才少年來見我,有的溜須拍馬,有的嚇尿褲子,有的破口
大罵,也有的直接拔劍,但像你這麼鎮定的,真是一個都沒有。」

  葉塵端起一碗酒笑道:「您怎知道我不是溜須拍馬到仙門島避難的?」

  唐雷九道:「洪經藏那死禿子人品稀爛,武功倒是不差,通常被他追殺的人
都跟條死狗一樣惶惶不可終日,你卻沒有,反而瀟灑自如,夏老早和我說過了,
除了我家芊兒,從沒見過你這般出色的少年人。」

  二人又是連幹兩碗,葉塵苦笑道:「可惜我現在的武功不足以和洪經藏抗衡,
只能先求森羅王庇護,勤修苦練後再回去報仇雪恨。」

  唐雷九搖頭:「我不會庇護,只有出得起黃金,森羅妖宗才會例行庇護,那
是生意鐵律,你我是朋友,只有合作。」

  「什麼?朋友?」葉塵失態叫道,和唐雷九這位絕世高手做朋友合作,說出
去都是一種無上榮耀。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森羅妖宗三十六堂總堂主,仙門島大總管,怎麼樣?
只要你答應,下午我就北上中原,把洪經藏的禿頭給你擰下來。」唐雷九一張嘴
就許給了葉塵無上的權力!

  須知森羅妖宗規模絕對堪比武林聖地,門內高手如雲,智者似蟻,三十六堂
必有一念萬法的高手坐鎮,盡管如此,唐雷九居然還是把總管大權許給了葉塵,
甚至還有些怕其不答應的樣子,要替他殺了洪經藏。

  「森羅王繼然看得起,葉塵自當效力。」葉塵說得斬釘截鐵,一是為了回報
這種驚世駭俗的器重,二是為了方便日後接近唐芊,至於正邪陣營、江湖名聲,
在這樣的權力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唐雷九大笑:「沒猶猶豫豫,非常好,是幹大事的人,來,幹!」

  葉塵自信笑道:「不過洪經藏卻不勞森羅王動手了,三年左右,我能殺他。」

  「那也不錯,仇人這東西,還是自己殺起來才有趣過癮。」唐雷九邊吃邊道:
「我選你做宗門第一副手,可不是因為武功天賦之類的,主要是你在洪武門的經
歷和我年輕時很是相似,二三十年前春秋書院有個叫楚千州的,洪武門有個叫白
鶴堂的,你聽過沒有?」

  「當然聽過,那是正道武林最有名的前輩名宿,四季神劍和無極神刀威震八
荒,相當於今日的皇甫正道和華太仙,只不過據說他二位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已
去世多年了。」

  唐雷九冷笑道:「當年魔國沒有武聖坐鎮,他兩個人到南疆做賭,比誰獵魔
更多,一連殺了三天,收了兩百多條人命,我以一敵二,差一點就被剁成兩半,
多虧我婆娘替我擋了一刀,他媽的,那個白鶴堂是白古蟾的親叔叔,金戈無極刀
厲害上天了,劈得我婆娘三魂沒了七魄,到今天也不能動武。」

  葉塵怔住,從沒在《錦繡江山圖》看過這段往事,但女人為了男人不要性命,
過程確實和自己有些相似。

  「後來呢?」

  「我抱著婆娘跑了快一年,等養好傷,生完了唐芊,安頓好娘兒倆,我才獨
自回去報仇,等這倆老王八落了單,我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哭著求我饒命,後
來吃飯都得讓人餵,撒尿都得讓人扶,哈哈哈,你說過癮不過癮?」

  「您饒二人不殺,讓他們余生都活在唐雷九的恐懼里,確實是過癮極了。」
葉塵聽他說的滑稽,但楚千州和白鶴堂均為上代絕頂半聖,唐雷九當時年紀不大,
居然能連廢兩人,可想而知那兩戰是何等驚天慘烈。

  「所以說,為自己女人打架的男人通常會很有潛力,我沒讀過什麼書,不知
想的對不對。」

  葉塵一拍大腿,也罵了句臟話:「說的真他媽的對極了!」

  唐雷九武功滔天,兼又脾氣暴躁,數十年來無論親疏,見到他的人無不戰戰
兢兢,畏之如虎,就連排名高他一名的燕蒼生、自認天下無敵的風閑蕩、人中龍
鳳的江山七傑也都不太敢和森羅王結怨,威名固然強盛無邊,卻也導致他落落寡
合,沒什麼知己朋友,日前葉塵在江湖上的為人處事,經歷做派早已傳入他的耳
朵,不由大合心意,仿佛看到年輕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實際在葉塵眼里,唐雷九同樣是一位豪邁磊落的奇男子,甚至言行性情和自
己頗有幾分相似,二人談談說說,高談闊論,竟越聊越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
覺。

  直到晌午時分,唐芊做了「不速之客」才算打斷這一老一少的說話。

  「以擊敗寧無忌和聶千闕的戰績,倒也可以坐得宗門大總管的寶座,但三十
六堂中尚有蘇玄音和冷虎禪二位先生,不知父親有沒有知會一聲。」唐芊哪怕聽
到這個足能震驚天下的消息,精致優雅的臉蛋也沒什麼變化。

  唐雷九不答女兒,而是瞪著葉塵道:「蘇、冷二人武功境界均在你之上,如
何?還敢不敢接這個擔子?」

  唐芊亦是難掩好奇,不知葉塵是會頭腦一熱的沖動應承,還是會害怕推脫。

  「我盡力而為吧。」葉塵隨口一應,不卑不亢,面上好像根本不把那兩人當
回事,實際心中卻意淫:唐芊說話隱有一絲童音,也就是書上說的天生媚兒音,
如在床上叫春,最是蕩氣回腸、懾人心魄,能媚得男人骨酥心麻,哎,似她這等
聖女,若以隔山取火的姿勢,手扶香臀,後入聳動,定可讓她朱唇吐蕊,柔膩媚
音繞梁三日……

  也許是聖女與魔女矛盾的身份誘惑,也許是矜持與火熱的兩種性格的交織,
葉塵兩次看到唐芊,居然都有一種要把她剝光征服的莫名沖動,他雖然喜愛美色
肉欲,但並非急色淫賊,這種春意撞腦的感覺實在前所未有,「那好吧,我過來
本是想說蘇先生今夜設宴,要替葉塵你接風,估計一會就有人給你遞帖子了,不
過……如今他要是知道你已成了他的直屬上司,不知是何表情。」唐芊惡作劇似
的嘴角一翹,雖是轉瞬既逝,但少女嬌媚驚鴻一瞥,更具神秘風情。

  葉塵道:「天煞猛虎冷虎禪的大名我是聽過的,十幾年前江山七傑尚未成形,
江湖有龍虎風雲四大高手,這虎,指的就是冷虎禪,沒想到當年同洪經藏、風閑
蕩、展慕雲齊名的超級猛人居然也歸順了您,不過我倒是孤陋寡聞,從來沒聽過
這位蘇玄音先生。」

  唐雷九大笑:「什麼接風,小蘇那個騷娘們兒準是想勾引你。」

  唐芊面色微紅,假裝沒聽見,葉塵楞一下才道:「原來她是個女子。」

  「是男的。」唐芊道。

  「不說了,吃飽喝足就想女……就想睡覺,你們出去吧,我要去內堂休息。」
唐雷九不顧一臉懵圈的葉塵,伸個懶腰就要離開。

  「阿爹,師尊那邊子撒令,十五齊聚魔宮哉。」唐芊忽然以南疆土語道。

  唐雷九頭也不回道:「耐末撒事體介?」

  「大面勿曉得咧,魔後講應斯有關太極門事格的唏。」

  「嗯,曉得咧,去看你阿媽和溟玉去哉。」

  葉塵聽得有趣,端莊高貴的唐芊忽然口說土腔土調的南疆方言,居然有種十
分嬌柔無邪的可愛感覺,他醉於這軟綿綿的童音土白,至於父女二人說的什麼內
容,倒是無心分辨。

  「你笑什麼?嫌我們土語難聽嗎?」等唐雷九離席後唐芊森然說道,再次恢
複成了那位不染塵埃的聖女。

  葉塵笑道:「一點不難聽,聖女你聲音好聽得很,有點像女娃娃。」

  「是麼,那你說我長得是不是很漂亮?」唐芊聲音又忽地柔和起來,口氣甚
是撩人。

  猛聽到這戀人般的調情言語,葉塵反而一驚,他當然不覺得唐芊會突然發花
癡看上自己,但這樣一句話又不像是譏誚或試探……

  「好看極了,古有絕色傾城千載的洛神,聖女之美只怕還要猶勝洛神。」葉
塵微一猶豫,既然摸不清這神秘佳人的性子,大拍馬屁總不會出錯的。

  唐芊面無表情「哦」了一聲,好像根本不吃這一套,就在尷尬的葉塵剛想岔
開話題時,她才又說道:「為什麼我會比洛神還要美?」

  「大概因為我是您父親的屬下吧,屬下奉承大小姐似乎算是天經地義。」

  「你倒實誠有趣,敢這麼和我說閑話。」

  葉塵道:「天南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呵呵,這種窮酸登徒
子的言語,估計我沒說吐,聖女也該聽吐了。」

  唐芊搖頭:「我說了,沒人敢和我說閑話,同樣的,像什麼笑話、粗話、情
話之類的也沒人敢說。」

  葉塵大著膽子笑道:「那聖女還問我你自己漂不漂亮?莫不是想聽吹捧諛詞
了?」

  唐芊淡淡的道:「因為你總是盯著我看,除了我阿爹和我弟弟,沒任何男人
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盯著我打量。」

  葉塵懂得適可而止,心道江湖浪子邪魅一笑的招式多半「奈何」不了唐芊,
所以也學著她萬事不掛於心的口氣道:「聖女名聲響徹天下,看看也算難免的,
另外我現在身為森羅宗門大總管,若是連大小姐也不敢看,那也就別幹了。」

  「倒是能說會道,希望你看到蘇玄音也這麼會說。」唐芊抄起桌上一壺葡萄
酒,續道:「你們中原人喜歡說什麼葡萄美酒夜光杯,我卻只喜歡這一種喝法。」

  說罷高舉酒壺,仰面昂首,一註鮮紅的酒水傾瀉,唐芊朱唇一張,正好接住
美酒,此時她秀頸頎長柔美,香腮一抹嫣紅,姿態張狂,右臂衣袖褪下,露出膚
如凝脂的雪臂,非但不顯絲毫粗野刁蠻,反而風情萬種,傾國傾城。

  「寧無忌和聶千闕均是當世奇才,你能連勝兩人,足堪武林豪傑,今日得空,
正好敬你一碗。」唐芊高冷盡去,似乎已由矜貴公主變成了女中豪傑。

  葉塵看她並沒避嫌,竟直接遞過了酒壺,自己也不矯情,伸手接過,對嘴將
剩下的半壺一飲而盡,之後笑道:「來日方長,我往後只怕還要更加厲害。」

  這句話初聽有些貧嘴,可又似乎話里有話,唐芊也不在意,道:「走吧,一
起到你莊子瞧瞧,我介紹些人手給你認識。」

  回程途中與昨日不同,葉塵大名已然傳開,此刻又和聖女並肩而行,難免讓
人浮想聯翩二人的關系,南疆土著與來島避世的黑白兩道無不暗暗欽佩他的風流
倜儻。

  葉塵見唐芊全不在意,似乎早就習慣了做眾人的中心焦點,他自己也收斂尷
尬,有意無意的去模仿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

  好不容易在註目禮中走到朔月莊,山下已有十幾個壯年漢子在垂手恭敬的等
待了。

  「他們十五個人武功不算很差,江湖經驗極豐富,辦事也相當利落,現在就
交給你了。」

  葉塵見他們年紀最大的四十出頭,最小的不過二十一二,每人都精氣神旺盛,
一見就是穩妥強幹的角色,當下微笑道:「日後還要靠諸位弟兄扶持了。」

  「誓為葉總管效死!」十五人一齊單膝跪地道。

  葉塵沒想到他們如此大的反應,隨即猜想多半是森羅妖宗或唐芊平日治下極
嚴,這種言出法隨,一如所命的氣勢和中原武林大不相同。

  再走到內院,才看見新來的雜役、丫鬟、廚子、馬夫之類的傭人,為首的卻
不是傳說中囂張市儈的小胡子管家,而是秀麗文雅,白皙苗條的夏文嫣。

  「文嫣見過葉總管。」夏文嫣斂衽作禮,卻難掩笑意。

  「這話說的,我真是三生有幸,倒讓嫣兒做起了管家婆來了。」葉塵不笨,
前因後果一推便知,讓夏文嫣過來管理莊園,一來是用熟人安撫自己,二來說不
準還有用美色「拴住」自己的意味。

  不知是唐雷九還是唐芊的主意,還真貼心,我最吃這一套了……夏文嫣斯文
貌美,嬌俏可人,葉塵心里喜歡的不得了。

  唐芊道:「嫣兒也是能幹的姑娘,莊園錢財運作是可以給她的。」

  葉塵正要調笑幾句,門外已來人通秉:「葉總管,素菊堂的蘇先生派人來下
請柬了。」

  葉塵道:「請進來吧。」

  唐芊道:「從今往後的事情就由你自己處理吧,我和嫣兒進去說兩句就走了,
喏,這個森羅符令你拿著,算是總堂主的令牌。」交給葉塵一塊暗金牌子後,她
拉著夏文嫣的手先去了後院。

  「聖女慢走,改日再見面好好痛飲一番。」

  夏文嫣回頭用唇語飛快說了句:等會再找你說話……

  來者是個又市儈又囂張的小胡子,當然了,囂張臉色給了下人們,市儈留給
了葉塵:「在座的可是葉總管?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冠軍會魁首真是三
生有幸,總管若是昨夜安頓好,在下昨夜就到了。」

  小胡子說得無恥,大拍一個十八九歲少年的馬屁,自己都有點臉紅,可一想
到蘇堂主的吩咐,忍辱負重也是應該的。

  葉塵面沈似水的道:「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胡子嚇一跳,忙搖頭道:「在下哪敢說葉總管的不是,只是想表達由衷的
尊敬欽仰之意而已,還請總管千萬不要誤會。」

  葉塵微笑地擺擺手道:「請看茶。」

  讓葉塵都沒想到的是,幾乎眨眼的工夫,便有兩個十幾歲的小丫鬟奉上了熱
騰騰的香茶。

  小胡子受寵若驚,半個屁股沾在椅子上虛坐著,連連說著客氣話。

  葉塵笑道:「先生有何貴幹?」

  小胡子得意道:「森羅妖宗三十六堂,我素菊堂一向……」

  葉塵沈聲道:「我乃宗門總堂主,仙門島大總管,都還沒說我的素菊堂,還
真沒看出先生你身居高位呢。」

  這新官三把火可夠旺的,小胡子心里不爽,忙改口道:「在下一時口誤,應
該是蘇堂主和葉總管你們的素菊堂才對。」

  葉塵又截斷他的馬屁:「可我又記得三十六堂都應該為森羅王效力才對吧?」

  小胡子冒出了冷汗,他生平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本領向來高明,沒想到今
日竟被這小鬼總管繞的笨嘴笨舌起來,心道:這葉塵年紀輕輕就威震江湖,必非
僥幸,單是這雲山霧罩的口吻就夠門內年輕人學幾年了。

  被葉塵這麼一打岔,小胡子已經忘記要說素菊堂如何了,只得開門見山,躬
身遞出請柬道:「蘇玄音堂主有請葉總管今夜到撫仙樓一聚。」

  「不敢推辭。」葉塵揚手吩咐下人送客,自己獨自坐在優雅別致的客廳,心
情複雜至極,有點想大叫,又有點興奮。

  手握權力,聽著奉承的感覺實在妙不可言,哪怕剛才幾句話還遠遠遠遠沒資
格做他現在地位的寫照。

  夜晚的仙門島更顯繁華奢靡,風吹花動,香氣醉人,金燈萬盞,照的比白晝
更多了分朦朧飄渺,島嶼中酒家樂坊林立,醉酒笙歌,葉塵實在想不到造化如此
神奇,兇險黑暗的千里澤中央居然有這樣一處神奇美妙的仙境。

  「來此避世的多是巨富巨貴,甚至包括一些小國的沒落皇孫,不能讓他們有
錢沒地方花,所以島上確實越來越繁華了,反正咱們有得住,我明兒個帶你到處
瞧瞧。」夏文嫣穿著南疆特色的窄袖短褂,薄裙斜繞,一對兒雪酥白嫩的腳丫踩
著淡粉色圓頭木屐,蓮步迤邐分外撩人。

  「是啊,咱倆確實有得住了。」葉塵一語雙關笑道。

  夏文嫣雪靨紅暈爬進領中頸子,泛上小巧耳垂,心中喜歡,面上卻假裝沒聽
見一般,說道:「我是管家婆而已,你們宗門高層聚會幹嘛帶上我?」

  葉塵笑道:「日前吃了嫣兒美味無比的鱸魚,今日怎麼也要還回來,另外嘛,
我人生地不熟,有你在也能給我壯壯膽。」

  「貧嘴兒,我一個小女子能成什麼事,不過蘇先生啊,肯定喜歡你。」夏文
嫣掩嘴一笑。

  每個人提到那蘇玄音都鬼頭鬼腦的,葉塵好奇中又有些緊張,不知這位在中
原寂寂無名的高手是怎麼個人。

  「呵呵呵,奴家就是蘇先生。」

  耳畔猛地響起一個聲音,葉塵悚然驚凜,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小蟲飛過都逃
不過他的靈覺感知,但如今此人到了耳畔都無法發覺,明顯是一位高手,而且只
怕是那種能和洪經藏打一打的超級高手。

  蘇玄音白白胖胖不留胡須,笑聲又尖又細,皮膚看起來和夏文嫣一樣水嫩。

  葉塵心道:這家夥看著好邪。

  夏文嫣萬福小聲道:「文嫣見過蘇先生。」

  「呵呵呵,嫣兒都長這麼大了,奴家沒想到你倆還能湊成一對兒呢,不錯不
錯,真是不錯。」蘇玄音掏出一條絲巾擦擦香腸般的嘴巴,又笑道:「本來是想
在撫仙樓等葉總管大駕的,可奴家實在迫不及待想看看傳說中的葉塵,這才提前
迎接,剛才不知是否驚擾到了您?」

  夏文嫣竊喜憨笑,後半句根本沒去細聽。

  葉塵笑道:「蘇先生的出場方式還真是別致,嚇了我好大一跳。」

  蘇玄音一把拉住葉塵的手笑瞇瞇道:「哎呦,奴家給總管賠不是還不行嗎,
快不準生氣啦!」

  「呃……走路多了想吃飯,我是無所謂的,嫣兒千嬌百媚可不能餓著。」葉
塵惡寒,他終於知道唐雷九說的「騷娘們兒」是什麼意思了,這個蘇玄音真讓人
渾身不舒服,他如今倒寧可對著藍碎雲。

  「看奴家笨的,快快快,我們上撫仙樓用酒飯去。」

  這個所謂的宴請,人不不是很多,除了蘇玄音、葉塵和夏文嫣,就只有幾個
其他堂的堂主,那些人看見葉塵也都一楞,顯然沒想到這位新晉總堂主、大總管
果真如此年輕。

  席間蘇玄音一直用他白嫩的小手給葉塵夾菜,神色嫵媚,頗是殷切。

  葉塵不知想著什麼,低頭就吃,酒到杯幹,除了說幾句屁用沒有的客氣話,
基本就在和夏文嫣說說笑笑。

  他這樣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態度反而讓其他人摸不準底細。

  蘇玄音一臉緊張,好像生怕客人吃不飽的模樣,拼命幫葉塵夾菜,但同樣的
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

  其中一個漢子忍不住道:「葉總管,我是東湖堂堂主丁隆,先恭喜您得森羅
王垂青,擔任宗門總堂主,不知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葉塵先夾起一筷子火腿薄片,餵到了窘迫羞澀的夏文嫣口中,這才道:「打
算?您覺得我該怎麼打算?」

  丁隆一楞,沒想到憋了半天,得到的還是一句廢話,「森羅三十六堂,從沒
有過大總管這一職務,說老實話,大夥也都不敢去問森羅王……」

  「哦,原來丁堂主是不滿我這個職位啊,不敢問森羅王,難道想問問我?」

  丁隆忙擺手道:「屬下沒這個意思,只不過想借著蘇堂主的筵席問問清楚宗
門公事而已。」

  葉塵道:「原來如此,不是不滿,是考究而已。」

  除了蘇玄音繼續哈腰為葉塵夾菜斟酒外,其余幾位堂主都凝神靜聽,顯然是
默許了葉塵的結論。

  森羅妖宗乃魔國最大的勢力之一,也是天下最大教派組織之一,門內堂主各
司其職分工明確,目的就是賺取巨額財富,用以維持這個無比龐大組織的運轉,
葉塵此子能打敗和聖女齊名的寧無忌,名聲確實極響,但要說擔任相當於第一副
門主的大總管,似乎難以服眾。

  葉塵笑道:「我擬好了一份規劃,請幾位堂主過目。」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疊
紙來,手腕一抖,紙張平平飛舞,先後到了幾位堂主手中。

  除了蘇玄音就粘在身邊伺候著,葉塵沒必要班門弄斧,而是雙手遞給了他,
然而前者看也不看,只是盯著葉塵看來看去,一副愛煞的詭異表情。

  諸位堂主見他露了一手乍看平淡,實際深不可測的內勁控制,無不心頭欽佩,
待細看那份日後的商業規劃後,更加眼前一亮。

  手送紙張乃采用了天元玲瓏道的勁力操控,這對葉塵來說易如反掌,至於那
份各大堂口的組織規劃,當然是夏文嫣白天代為草擬,葉塵臉皮厚實,直接「署
名」化為己用。

  夏文嫣自小和唐芊一起長大,自然絕非尋常的小姑娘,實際乃是個聰慧的實
幹型才女,雖然半天時間寫出一份詳盡宗門錢財運轉規劃,實屬不易,但為了意
中人如此殫精竭慮那也是心甘情願。

  丁隆等人偶有疑問,葉塵能答則答,不會答的,就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臭架
子,倒也能把各大堂主哄的一楞一楞。

  無論如何他也是威勢已成的武林高手,上位氣質每天都在滋養提升,這些堂
主沒一個及得上自己,所以也不必太放心上,他唯一顧忌提防的就只有蘇玄音。

  「奴家一切都聽總管噠,總管讓奴家幹什麼,奴家就幹什麼。」蘇玄音蘭花
指撚著酒杯,看起來比夏文嫣還要有情。

  「日後還要有勞蘇堂主和其他諸位堂主照拂,在下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葉塵真看不出他是裝的這麼可怕惡心,還是本性就如此,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
方。

  「那可不成,奴家還有一壺陳年佳釀在家,正想請總管弟弟去寒舍秉燭夜談,
聊個通宵呢,可不準你走呢。」

  葉塵聽見「總管弟弟」這個稱呼,駭得要死,只覺藍碎雲都像個磊落男兒漢
了,他偷偷對著蘇玄音向夏文嫣努努嘴,低聲道:「在下另有要事,改日再和先
生痛快喝酒。」

  蘇玄音心領神會,小胖手一捂嘴,咯咯笑道:「原來另有雅興,那就改天,
改天到我那可不準你回家。」

  葉塵隨口向那些堂主客氣道別,之後拉著夏文嫣的手「落荒而逃」,直到臥
房都還猶有余悸,怕蘇玄音那張白白的大胖臉出現在窗口。

  「你啊你,生死決戰都不怕,怎麼現在倒怕了?」

  葉塵嘆氣道:「嫣兒,這個蘇先生到底是什麼來路?還有那個冷虎禪又在哪
里,不會也和蘇先生差不多吧?」

  夏文嫣笑道:「天煞猛虎是個武癡,喜歡浪跡天涯追求武道真諦,很少在島
上活動,只接受森羅王的飛鷹傳書命令,蘇先生來歷嘛……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這人陰陽怪氣,平日笑瞇瞇地人畜無害,具體的改日問問我爺爺,他一定
知道。」

  「好吧……哈哈,還要多謝嫣兒你幫我寫的那個東西,否則我不得出個大醜。」

  「你是總管,我是管家婆,為你辦事分憂也算天經地義的。」夏文嫣心里則
道:你這笨蛋,為了你,這點小事算什麼。

  葉塵很久沒近女色,深夜孤男寡女,望著夏文嫣嬌羞含春的模樣,哪還能自
持?打定主意先稍微試探一下,不成就以後再說。

  「管家婆嫣兒,過來讓老爺親一下。」葉塵哈哈一笑,伸手飛快摟過夏文嫣
的纖腰,將她倒在自己懷中,眼見少女嬌羞柔美,櫻唇水嫩,心中欲念一蕩,低
頭便要去吻。

  夏文嫣一驚,急忙歪過頭去,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力氣,反手啪地賞了葉塵一
個巴掌,掙脫出來後紅著臉嗔怒道:「你……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些不三不四的
花癡了?我是規規矩矩的閨女,特地來助你打理莊園,你可不許再那麼……再那
麼欺負人。」

  她話語嚴厲,面色卻是嬌羞含春,臉蛋兒紅撲撲的絲毫不具正色威嚴,哪怕
實際芳心早許,可又實在不願葉塵把自己當成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南疆蠻女。

  葉塵假模假樣地道:「都怪嫣兒貌美誘人,讓我變得那麼不規規矩矩的,你
可得賠償。」

  「你現在位高權重,還真是口無遮攔了。」夏文嫣怕葉塵不高興,或怕他…
…真的恪守起來君子禮法,也不敢說太重的話。

  此時恰巧門外有丫鬟道:「總管,奴婢給您端洗腳水進去。」

  葉塵無視夏文嫣的羞急的眼色,笑道:「放進來吧。」

  「這大晚上的,你讓我怎麼見人?」夏文嫣連忙踩上床鋪,撂下半截幔帳來。

  葉塵非常愛看她扭捏嬌憨的樣子,順手握住了一只白皙的小腳,輕揉撫觸,
手感又滑又軟,夏文嫣腳掌趾間非常敏感,此刻被意中人暗中褻玩,嬌軀一軟,
險些倒在床上,忙雙手撐後,腰肢腿間仍忍不住輕顫。

  小丫鬟十四五歲的樣子,正是眼尖的時候,剛放下熱水就看見床角里側露出
一截纖秀的腳兒,那淡粉木屐不正是夏姑娘的嗎?她暗道:這位葉總管年輕血氣
方剛,平日那麼寵溺夏姑娘,還能寵出兄妹情不成,果然早就在一起做羞羞的事
了,不過這可是南疆魔國,稍有多嘴就會惹下殺身大禍,還是裝看不見為妙。

  等丫鬟退了出去,葉塵收手聞了聞笑道:「嫣兒的臭腳丫酸酸臭臭的。」

  夏文嫣頓時漲紅了臉,低聲道:「不可能,我的腳從來也沒味道,非常的幹
凈。」

  葉塵奇道:「你怎麼知道沒味道?你聞過嗎?」

  夏文嫣有些焦急地道:「那是你的手臭,我的丫丫就是沒有臭味兒。」說著
從木屐伸出腳來,一下放到了葉塵面前。

  葉塵本是坐在床上,夏文嫣則是站在床里,幔帳折射燭光,襯得這一姿勢嬌
媚兼又香艷。

  「不成,我鼻子壞掉了,須得嘗嘗你這丫丫才能做準。」小巧如玉筍春蔥的
腳趾和粉嫩柔腴的足窩近在眼前,「禁欲」許久的葉塵腦袋嗡地一聲,張口就是
一親,唇舌盡情享受起了柔膩芬芳的蓮足。

  夏文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羊入虎口,急忙縮腳,「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親姑娘
的腳丫子,也不怕羞嗎?」

  葉塵索性躺成個大字體,故意放肆地笑道:「我現在怎麼說也是魔道的小魔
頭了,你又是我的屬下,反抗也沒人來救你的,乖乖嫣兒,快把臭腳丫伸過來給
總管親親,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夏文嫣不知道是葉塵有這樣的癖好,還是男女情人間都是如此,以前偶爾和
閨中姐妹們偷偷聊些隱秘話題,只聽說男子會用那東西插進去,或者胸脯會被揉
捏……沒想到腳也會有這樣的吸引力。

  此刻她渾然忘了跨過葉塵離開,也許是意亂情迷,也或許是鬼使神差,迷迷
糊糊中竟然真的再次把玉足伸到了葉塵嘴邊。

  文秀少女斜倚站立著把粉嫩的小肉腳兒「踩」在男子口鼻處,頗有一種驚心
動魄的反差淫艷之態。

  葉塵大力一嗅,除了胰子淡淡的香氣,沒有半分汗酸異味,小心捧住夏文嫣
的小腿,細細的對著嫩滑的腳底舔砥起來,同時心道:這個姿勢好特別,也好過
癮,我莫不是有受虐傾向?

  「啊……不要了,癢癢,嫣兒腳心怕癢,不許伸舌頭……」夏文嫣頓覺腳上
粘滑酥癢,心尖兒都要軟了,可又實在挨不過麻癢,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踢蹬下
掙紮縮腳,又羞又急地道:「不行啦,真的很癢。」

  「你看這兒,都腫成這般了,可不能任憑嫣兒不管了。」葉塵一指胯下一柱
擎天,「我不管嫣兒用什麼方法,必須得救我,否則它會爆開的。」

  「啊!」夏文嫣一見之下,立刻用小手捂起臉頰,卻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從
指縫看了看,陽根碩大,將褲子頂起老高,說不定真會如他所說,不由訕訕地道:
「真……真會……如此嗎?」

  葉塵見夏文嫣因為適才掙紮,導致內衣兜兒扯歪,左胸突起一粒櫻桃似的乳
尖,不由咽了下口水,「是的,我現在難受得緊,快來幫幫我。」

  「可……可我不會啊,怎麼辦啊……」少女急得差點哭出來。

  葉塵有些恥於欺騙純情姑娘,但又實在壓不下勃發的淫欲,輕聲道:「你摸
摸它,用嘴巴把……把沸騰的陽精吸出來就好了。」

  「這樣?」夏文嫣半信半疑,輕輕一觸,那茄瓜似的東西微微一顫,似乎又
漲大了兩分,驚呼道:「好像又大了,這法子不好使吧。」

  葉塵已感覺到她手掌的溫潤,舒服得一個哆嗦,急道:「快這些就好了。」

  夏文嫣不敢再耽擱,手忙腳亂地褪去葉塵褲子,瞬間,翹硬如鐵的怒龍高高
昂起,羞得她慌張地轉個身,用後背對著葉塵,這才略微平撫了些狂亂的心跳。

  「原來男人腿間居然掛了這麼一大坨東西……」少女聲若蚊吶,卻也難掩好
奇的定睛細瞧,此物粗長,頂端圓鈍深紅,莖身倒是蠻光滑,整體並不如當年小
姊妹們臆想的那般恐怖嚇人。

  「嫣兒你的小手再用力些,套弄兩下就可以吃吃了。」

  「討厭……」夏文嫣背對他啐了一口,略一猶豫便伸出柔軟的小手握住了那
物,胡亂地擼弄起來。

  可縱然掌心軟膩,一個處女又哪里懂得準確撩撥男子情欲所在?忙活好半天
也不得其法,「不出來可怎麼辦?」

  「我都說了,乖乖嫣兒吃一吃就好了,不信你試試。」葉塵被弄得一會兒上,
一會兒下,聲音也有些急切。

  「你叫我什麼?」夏文嫣忽然停下動作,回了半個頭道。

  「乖乖嫣兒。」

  「嗯……」夏文嫣輕吟一聲:「我愛聽……我愛聽這個。」

  葉塵伸手摸了摸夏文嫣正對著他的翹臀,綿軟有肉,卻又完美保持著少女的
嬌挺渾圓,笑道:「乖乖嫣兒,寶寶嫣兒,你快些啊,一吃吃就好……」話沒說
完,只覺肉棒上有一火熱黏膩的小舌滑過,柔軟中帶有些許彈性抗拒,舒服的他
差點呻吟出聲。

  「唔唔……嗯……唔……」夏文嫣柔嫩的口腔被噎得滿當,味道有些腥,有
些滑,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古怪臭味,舔砥啜吸一陣,居然還有一些喜歡上了這種
硬硬的口感。

  剛想擡起頭緩口氣,抓在自己屁股上的賊手忽地握力加強,同時腰身本能似
的挺了一挺,害得她粉嫩的臉頰被那肉棍不輕不重的抽了一下。

  「你別亂動,這樣嫣兒不舒服……唔……」夏文嫣嗔怪說著,嘴巴又輕柔地
將棒身含了進去。

  葉塵眼見少女扭著身子,歪著脖子替自己吹簫弄玉,舒爽的同時又暗暗心疼,
微微起身架起了夏文嫣的大腿內側,稍用力一擡,便讓她跨坐在了自己胸腔處,
再回手一摟,圓圓肉肉的屁股臀瓣已至下巴。

  哪怕靠想,夏文嫣也能知道現在二人姿勢是何等淫靡放蕩,腿心玉蚌處前所
未有的泌出大量汁水,未免尷尬害羞,只能如西域鴕鳥似的埋首吹簫,意亂情迷
難免用力過猛,讓棒首一下頂到了嬌嫩無比的喉頭嫩肉兒,她身子一顫,反而將
肉莖裹得更加緊實。

  「乖乖嫣兒,你小嘴兒吸得真好。」下身銷魂酥麻,葉塵溫柔憐惜的愛撫著
夏文嫣撅著的圓臀,忽地用手一扒,已將少女長褲脫下大截。

  雪白、圓滾、肥美、厚實的臀峰中間則是一抹粉膩、油潤、飽滿、晶瑩的蜜
縫。

  肌膚幹凈得無任何粉刺,甚至連菊輪都泛著紅粉的色澤,而不是黑褐之色,
葉塵也是第一次用這招「顛鸞倒鳳」,頓感欲望情不自禁,立馬將口鼻貼向夏文
嫣濕黏烘熱的腿心,舌尖分開茂盛但細柔的陰絲芳草,勾砥住肉芽玉核,霎時猩
膩甜腐之氣沖腦,遂用雙手摟住少女纖腰,拱得更加賣力。

  「不行……不要……」夏文嫣忽然昂首掙紮起來,如此淫蕩姿勢讓她最後一
層羞恥感徹底崩潰,呻吟喘聲極是激昂,「不要伸進去啊……」

  顛鸞倒鳳中的鳳已然挨不住,雙手扶著葉塵大腿,想要掙紮起身,卻被他緊
緊反扣著緊繃圓潤的肉臀,倒變成了坐在了葉塵臉頰上似的。

  葉塵執拗地使勁擠入那抗拒緊俏的腿心粉穴。伸舌不斷戳刺水汪汪,肥膩的
花房肉丘之中,期間發出的「啾啾」水聲比少女呻吟還要蕩人心魄。

  「快走開……嗚嗚嗚嗚……不要了……嫣兒要尿出來了……快躲開……」

  葉塵忘情支吾道:「好……乖乖嫣兒尿出來吧……我看著嫣兒尿床……」

  夏文嫣桃臀再三掙紮都不得起身,已經流淚哭道:「不要……不許看嫣兒尿
……羞死了……啊……躲……」

  少女嬌軀瞬間僵住,一股透明瓊漿蜜汁自柔膩黏閉的處子花徑中一下噴了出
來,滿滿噴了葉塵一臉,隨後軟綿綿的嬌軀劇烈顫抖了五六下,伴隨著大口大口
的嬌喘哭泣,蜜穴花褶不停開歙,持續了好半天才軟癱下去。

  「都怨你……都怨你……讓嫣兒沒羞的尿出來了……嗚嗚嗚……」

  葉塵愛憐地抱起夏文嫣,柔聲道:「尿水是腥臊味兒的,嫣兒聞聞這是不是
尿?」說著以臉頰挨蹭著少女的鼻頭。

  夏文嫣抽噎道:「真的……嗎?那這是什麼?」

  「這應該是嫣兒穴穴肉洞里面滴出的蜜汁吧。」葉塵隨口一說,手則隔著薄
薄的衣衫,撥玩著夏文嫣硬中帶軟的凸粒,「那日在船上沒看真切嫣兒的豆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我看個清楚明白。」

  夏文嫣將頭埋在了他的頸間,撒嬌道:「聽不懂,嫣兒沒什麼豆子。」

  「不是豆子,是豆豆,是嫣兒的胸……不,是嫣兒奶子上的頭兒。」

  「說道真難聽呢,嫣兒不給看……」夏文嫣已然動情,完全做好了把自己徹
底給葉塵的準備,嘴上說著不行,小手卻偷偷摸摸地拉開了衣裳的結子。

  葉塵心領神會,緩慢褪下夏文嫣的衣裳,那對白如堆雪的肉兔雖然不如溫雪
豐腴,但比想象中還要飽滿不少,兩粒淺粉的櫻桃更是嬌嫩欲滴,指尖輕輕一碰,
乳頭立刻傲然俏立起來,越看越是水嫩可愛,粗魯一把掐得細綿雪乳甚至溢出指
縫。

  「好疼……輕著些……」

  葉塵急忙縮手,卻低下了頭去銜上一顆縐折細致的粉嫩乳蒂,嚙咬舌撩,入
口嫩極,沾齒即滑,這樣的追逐挑彈,比起手指更加催情。

  夏文嫣只覺得奶頭兒上酥死人的感覺逼人欲死,「嗯……你把嫣兒的豆豆親
得都濕了……」

  「胡說八道。」葉塵往那抹剛剛「尿」得一塌糊塗的蜜縫花徑上一勾,「嫣
兒這里可濕得多。」

  夏文嫣嬌籲不止,腿心春潮豐沛,明明剛才丟了身子,此刻竟又濕了大片,
泌出泊泊蜜液出來,如此敏感的體質堪稱千百無一。

  「嫣兒這里又尿……不對……又出水了,不會有事吧?」

  葉塵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說道:「嫣兒沒事,可我這里還沒消腫,你可不能
見死不救。」

  夏文嫣劇烈喘息起伏的椒乳一下一下頂著葉塵胸膛,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
麼,但卻緊緊的並起玉腿,喉間發出似泣似喚的聲音。

  「乖乖嫣兒,剛才吃也吃過了,怎麼又怕啦?」葉塵好笑道。

  「進不去的,穴兒太小了,真進不去的……」夏文嫣自卑的泣道,她確實是
不信那麼粗長的東西可以插進下面那麼窄的洞洞,還以為自己身體和其他人有異。

  「進得去的,交給我,沒問題。」葉塵盡管欲火正熾,聞言也不禁好笑,
「女孩子那里越小,男子才會越舒服的。」

  「真的?會不會撐裂疼死?」夏文嫣終於對自己的身體放心,可又生出新的
疑慮來。

  葉塵耐心解釋了半晌,說的肉棒都稍微軟了不少,正要憋不住用強時,夏文
嫣白嫩的手臂忽地勾住葉塵,「親親嫣兒。」

  葉塵依言低頭一吻,四唇相交,舌頭經驗十足地迅速勾住了少女香甜嫩滑的
小舌,津唾互度,端是悱惻纏綿,敏感覺得身下夏文嫣雙腿微松之際,他立刻一
伸一分,頂開了兩條纖細雪腿。

  「唔……」夏文嫣臉蛋兒火熱,低聲道:「這般有經驗,你是不是有過特別
多的女人?兩個?三個?」

  葉塵沈默不語。

  「討厭……不說算了……嗚嗚……」少女心酸,忍不住又嗚咽起來。

  「我是在仔細數呢。」葉塵淺淺一笑道。

  「你還真是個小魔頭,有過那麼多女人還要騙嫣……啊……停停……疼……」
夏文嫣還沒耍完小性子,葉塵那根硬挺的肉棒已經自她肉乎乎的股瓣間,沾著油
酥花蜜,一分分擠壓進了黏膩花唇。

  「嫣兒忍一忍,疼一小會兒就舒服了。」葉塵不再耽擱,來了一出快刀斬亂
麻,幾乎沒在那肉膜上停留片刻,迅速一擊而入,活活挑通了夏文嫣的處女身。

  「不要……」夏文嫣倒抽涼氣,滑膩的小腳丫死死回勾著葉塵腰臀,一動也
不動。

  「對不起嫣兒,弄疼你了……」葉塵悔意一閃而過,心疼地用雙臂夾緊夏文
嫣香肩,他忍著肉莖上溫膩緊絞的快美不動,「實在是嫣兒的里面太緊了……還
很疼嗎?」

  「還好……容嫣兒歇一小會……一會就好了。」夏文嫣說話間,左腳忽地上
下踢蹬了幾下,沒一會又重複了這個動作。

  「怎麼了?」葉塵吻了吻少女的耳垂兒道。

  「幫我把這木屐脫了……不太舒服……」剛才二人纏綿肉搏半天,左腳這只
鞋子倒是一直沒得空脫掉,她怕葉塵不耐,隨口用它找個借口,容自己的嫩穴稍
微緩一緩。

  葉塵上半身起來回頭一看,在那誘人的淡粉高跟木屐上摸了摸,「我喜歡看
嫣兒穿這個,不要脫了。」

  「又來了,你不是說人家這是臭腳丫的嘛?這會子又來說好看。」夏文嫣竊
喜自己的腳兒吸引情郎,鼻子里嗅著二人散發出的那股腥麝情欲的汗味兒,陰道
那里的痛感都覺著消了不少。

  也許是心有靈犀,也許是欲火中燒,葉塵停了一會的肉棒再次聳抽起來,借
著豐潤飽滿的蜜液,動作越來越滑暢,很快就有節奏的發出了「啪唧啪唧啪唧」
的漿膩撞擊之聲,淫穢而又催生欲望。

  夏文嫣放開了心中矜持束縛,忘我的哀吟道:「啊啊啊啊……要壞掉了……
嫣兒被插得壞掉了……嫣兒要死掉了……啊啊啊……唔唔……」

  少女不知所雲的叫聲既清純又放蕩,葉塵滿臉通紅,血脈賁張,欲火燒穿了
天靈蓋,他將龍首一下退到了穴口,低吼道:「我要把乖乖嫣兒給頂穿,頂壞…
…」猛一發力,悍然頂撞。

  「好硬……好大……把嫣兒頂穿了……但……不疼了……不疼了……啊啊啊
……」

  夏文嫣感覺葉塵動作忽然比剛才快了數倍,多半是傳說中射出陽精的前兆,
她被脹滿得渾身發熱,繼續囈語著:「快……射給乖乖嫣兒……嫣兒馬上又要尿
了……快……啊啊……」

  葉塵啞聲一叫,濃濃的精液從馬眼猛然發射,全部灌進了夏文嫣紅腫嬌嫩的
小肉洞里面,細碎的刨刮快感酥麻無比,他癡迷這個瞬間,竟又回光返照地抽了
十來下,直到點滴無存,才將頭軟進了少女豐軟的乳間,嗅舔著甜膩的香汗。


                               【未完待續】
2019-6-15 10:48#37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6/2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九章 危機

  天州為中原最大的一個地域,含括四省、六郡、十二城,不單是六朝龍興之地、
近代軍事要塞、朝廷糧倉,還是中原神話中的文明起源之地,太子高陽代天監國,
君許自設官署幕僚,權力看似很大,但任何人都明白,有史以來數千年里,天州的
領袖從來都輪不到朝廷政權,唯有先天太極門才是此地的正朔霸主。

  江山屬於皇帝,天州則屬於先天太極門。

  中原古今第一大門派,公認武學第一聖地。

  先天太極門的山門位於天州中央,代表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一百零八座
宮殿雄奇宏偉,誘人膜拜,隱然有鎮壓中土江山龍脈的神聖氣魄。

  江山錦繡,史詩風流,皇帝可以百年一換,先天太極門至高的武學文明傳承,
卻是千萬年不朽。

  然而最恢宏的殿宇並非寧無忌統領的先天殿,也不是太子掌管的太極殿,在一
百零八殿正東方鑄有十二根擎天石柱,托有一座好似懸空的廣大宮殿。

  諸聖殿。

  此殿一地已經近乎洪武門三分之一的遼闊,瓊樓玉宇,宛若神宮,主殿寬廣牌
匾上筆走龍蛇,書有四個金字——雄霸天下。

  乍一聽有些忤逆,也有些俗氣,江山武者無數,絕世天才如過江之鯽,何以妄
稱雄霸?

  但巨匾之下的皇甫正道似乎完全有資格鎮住這四個字。

  他天庭飽滿,面容高古,氣度仿佛人間俠義正道之化身,代替諸天群仙眾神,
總理天地陰陽,賞罰眾生。

  近年來皇甫正道法旨令下,從者只怕不下十萬,武林第一大派代掌門,江湖最
有權勢的巨擘,哪怕江山七傑之一的絕頂強者萬天兵,也只能站在他寬闊如山的肩
膀後面。

  「總殿主,無忌已敗,沐蘭亭再難蘇醒,另外葉塵也沒有捉到。」

  萬天兵高鼻深目,頭發微曲,身材極高極瘦,骨架較常人亦是寬出極多,遠觀
望之形如仙佛。

  他本為西域王族和漢人女子的混血私生子,少年時偶遇一位雲遊異人,得以開
蒙傳授三招拳法,三招摔法,誰也沒想到這六招粗淺功夫,徹底激活了萬天兵萬中
無一的武學天賦,自此之後他四海為家,苦修、投師、戰鬥、刺殺、從軍……凡是
能提升自身極限的事他都做過。

  直到擊殺了南宮世家最後一個半聖南宮圖,面對無數哀嚎而又膽怯的南宮家子
弟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達到了中原武人所說的一念萬法,再也不是凡人,為了踏上
更高層次,也為了尋找更多的同類,他毫不猶豫地投靠了天下武學聖地先天太極門。


  「哦,經藏和天兵你的武功比起來如何?」皇甫正道忽然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沒拼命打過,應該差不多。」

  「那慕雲和你比呢?」

  萬天兵猶豫一下道:「空手我比較厲害,但他的刀比我快。」

  皇甫正道嘆氣道:「這麼樣的兩個人居然都捉不到葉塵,你說還能怎麼辦?」

  萬天兵道:「不知道。」

  「呵呵…早料到你會這麼說。」皇甫正道似乎毫不沮喪憤怒,充分體現了王者
大派領袖深不可測的城府,「把傳書給我看看吧。」

  萬天兵不解,憑借自己、總殿主、展慕雲、洪經藏這樣身手的人物,何必去操
心理會世俗凡夫的雞毛蒜皮?這豈不是讓獅子老虎和蒼蠅螞蟻較勁嗎?

  「嗯……白古蟾……鐵玄甲……聶千闕……瑯琊劍樓……這些年咱們先天太極
門是不是太老實了?這麼多的人膽敢公然忤逆,哎,那也就怪不得咱們了。」皇甫
正道看著來信,語氣神情譏誚而又果決,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萬天兵淡淡的道:「主要也是如今太平日子過的久了。」

  「本來我的意思是暗中拿下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就算了,再給那群下等人留
幾年舒服日子,如今也沒必要再等了,否則豈不是汙了祖先傳下來的這四個字?」
皇甫正道望著頭上雄霸天下的金匾,語出驚人。

  「下等人不可悲,可悲的是他們總覺得自己和咱們一樣,六大聖地這個無聊稱
呼也是需要變一變了。」萬天兵深以為然地道。

  「魔國蠢蠢欲動,短時間內也許就會傾巢北上,到時候那五大派一定會高舉混
賬口號做縮頭烏龜,然後讓咱們打頭陣,呵呵,這群老狐貍想得太蠢了……來人,
將所有殿主和先天榜前五十名弟子都招到烈皇殿那里,宣布遠征行動正式開始。」

  立刻有弟子從殿外躬身領命。

  萬天兵道:「雜魚門派不去管他,九華派這樣的勢力卻至少需要一位彈指驚雷
的高手坐鎮。」

  「咱們共有十八位殿主都是肉身巔峰的境界,掃蕩九大門派易如反掌,五行殿
那里會有具體人手分配的。」對於這個計劃,皇甫正道似乎早有準備,絕非心血來
潮。

  「我去擺平一座聖地大派。」萬天兵口氣平淡,他似乎不明白這會是多麼了不
起的霸業。

  「那五大聖地里比較麻煩的就是極樂天禪寺和瑯琊劍樓,四天王中無法、無嗔
倆人武功很強,無界和無罰則精通咒術邪法,而咱們的老對手華太仙就更難打了,
況且少帥聞心還是他的拜把兄弟。」

  聞心此人和萬天兵齊名,同為江山七傑之一。

  「但洪武門和春秋書院當年已被唐雷九打得元氣大傷,先讓這倆門派除名,再
論其他便是。」

  其余五大聖地才是此次遠征計劃的核心重點,皇甫正道當然不會臨陣磨槍:
「經藏加上傷愈的無忌,足以拿掉洪武門了,召集五位殿主和慕雲去一趟春秋書院,
也沒什麼問題,其他三派暫時先不要去管。」

  萬天兵只擅武功,不精權謀,直接道:「總殿主和我一起,天禪寺那里也沒什
麼了不起。」

  皇甫正道笑道:「到時鏟除洪武、春秋二門,王家和南宮家也將不再猶豫,必
會歸順我派,另外我已差人給姬流光許諾,只要他支持這次遠征計劃,便可自由出
入先天地下神殿,到時候大勢已成,其他三派識時務最好,如若不然,就讓他們殺
身成仁,以身殉派好了,不出一年,先天太極門便會成為真真正正的雄霸天下。」

  萬天兵道:「這次的清掃計劃是掌教至尊的意思,還是總殿主你的意思?」

  皇甫正道沒有正面回答:「當年掌教至尊成就武聖,一心為世間正道征伐魔國,
足足三十年都沒有徹底覆滅南疆,不是因為他們狡猾武功高,而是因為我們有五個
拖後腿的盟友,每次戰鬥都是交給先天太極門沖頭陣流血拼殺,每到分便宜時則奮
勇爭先……這次肯定不會再出現了。」

  「看上去未來的魔國北上才算真正的戰場,但我們若殺死華太仙、無法、曾恨
水他們,自削中原戰力,會不會被無知後人詬罵?」

  「人多除了多吃點糧食,瞎搗亂之外也沒什麼用。」

  此話正合萬天兵的心意性格,說道:「被罵也就被罵吧,和雄霸天下比起來也
沒什麼。」

  皇甫正道揮袖大笑道:「哈哈哈哈,中古諸子說戰無義戰,大家都是秉承私欲
為了權力、財富和女人,強權淩弱之下更沒仁義道德可講,但我們至少敢放在明面
上去說去做,那些偽君子未必敢把自己做過的事放在太陽下去說的。」

  萬天兵直言不諱:「我這個人百無禁忌,當然是無所謂的,但這種說法似乎和
總殿主的名字不符。」

  「到時宇內澄清,百姓只會更安寧,這才是真正的正道。」

  「還有一件事,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丸都在葉塵手里,實在很麻煩。」

  皇甫正道皺眉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經藏、無忌他們會失手,如今有唐雷九
的庇護,再想動他會很棘手。」

  擒拿葉塵的行動中,皇甫正道為保萬無一失,派出了江山七傑中的兩位配合寧
無忌,絕對可謂謹慎至極,然而卻沒算到展慕雲因為某種原因放了葉塵。

  此時門外有弟子雙手捧著信封,急吼吼地竄了進來,稟告道:「總殿主大喜!
姬四公子來信,答應了我派的聯盟條件!」

  皇甫正道似是早有所料:「非常好。」

  萬天兵道:「沒人能抗拒神殿的終極秘密,有了他的加盟,遠征計劃就能更快
完成了。」

  「咦?信是從青蓮天都來的,姬流光原來人在南疆。」皇甫正道看著來信道。

  「此子貪圖酒色,在那里享受也不奇怪。」

  皇甫正道對著那送信弟子道:「立刻修書送回去,請他殺了葉塵,拿回太陽劍
丸。」

  等那弟子領命離去,萬天兵才道:「姬流光未必敢公然得罪唐雷九,退一步說,
就算殺了葉塵,混沌陰陽道怎麼辦?」

  「葉塵如鯁在喉,不能再顧忌等他成長下去了,所以也請天兵你過去一趟,生
擒當然最好,擒不到就殺,只要幹凈利落,唐雷九也抓不到把柄借口,何況即將天
下巨變,仙門島避世的規矩也守不了多久了。」

  萬天兵點頭,完全沒有洪經藏的自顧身份,也沒有展慕雲的感情豐富,只說了
一個字:「好。」

  ***************************************

  多日以來,唐雷九沒再召見過葉塵,師父路峰回沒再現過身,唐芊好像也返回
了元始天魔門,就連沐靈妃也沒有如約來朔月莊找他。

  葉塵整天就三件事可做,和夏文嫣膩在一起,調教她各種羞羞的姿勢;接待各
式各樣的來客,有眼盲刀客,有駝背鐵漢,有富貴公子,有島國的流浪劍士,甚至
還有一位金發碧眼研究火器的傳教士;第三件事就是總結修煉自己的武功。

  從罡勁歸元到通神入化是屬於功力的蛻變,通過秘籍觀想某一種事物或動物,
利用自身罡勁努力的去幻化出來觀想的實體,然而無論是此境界比較弱小的岑章,
還是強悍的道玉和王星禪,也都是只能虛擬出一縷幻象,或許憑借禪門咒語或家傳
秘法可以讓幻象更清晰,但終歸還是虛幻的借相之術。

  自此精修,直到彈指驚雷,罡勁遍布周身每寸肌膚毛孔,掌控無邊大力,可謂
一步登天,由借相變為了法相,無限接近實體,如藍碎雲那樣,冰火盡在掌握,或
如寧無忌那般,彼岸金橋和乾坤無極炮已經很難用武功或幻術來形容了。

  葉塵現在掌握著混沌陰陽道的四成功力,其中有關陰陽循環的諸多終極知識還
不能全數理解,只能不清不楚的去模擬石板中的運功和招式,還不能像寧無忌觀想
出實體之相。

  「可惜我沒有師父,哪怕武功再高也好像填鴨,沒有一個貫通圓潤之意,不知
多久才能和江山七傑一戰。」葉塵摸出那枚太陽劍丸,其中不少招式動作都有修習,
唯獨那道驚天動地的太陽劍氣不敢觸碰。

  其他武功觀想出的法相千奇百怪,但都絕不會比九天上空的太陽更宏偉!更浩
瀚!

  路峰回說過,若同沐蘭亭雙修合體,便可以修煉太陽劍氣,聽起來異想天開,
但好像也能自圓其說。

  葉塵握緊劍丸,運功開啟武聖禁制,瞬間,那位歸海皓煙再次出現在腦海里,
他默念道:先天太極門絕不會輕易罷手,哪怕他們罷手我也不會,若現在不敢冒險
提升,而是沈浸在魔道總管的溫柔鄉里,還有何面目再見蘭亭?

  一股少年倔強之氣迸發,葉塵潛意識里瘋狂地撲向了太陽劍氣。

  有一點類似混沌虛空,但明亮得多,緊接著幻化出錦繡山川,秀美風景,鼻子
聞著一股淡淡的蘭麝香氣,顯然此地為女兒鄉。

  「莫非這也是一種……裝置?劍丸如此古怪,多半是是聖人遺物,包括那些貘
骨石板也一樣,以前見識淺薄,還想著是仙人遺落呢……」葉塵不知道太陽劍氣是
否和太陽劍法一樣,由歸海皓煙的虛影傳授,緊張里又有期待。

  果然,手持長劍的武聖皓煙再次降臨,然而還不等葉塵有所準備,仙子也似的
歸海皓煙竟開始寬衣解帶起來,不出片刻已然渾身赤裸,漆黑濃發散落,使得胸前
兩粒胭色乳珠若隱若現,往下的纖腰也似柔若無骨,小腹平坦光滑,竟沒有一絲毛
發,夾緊玉腿下的玉筍秀足對他來說更是震撼心魄。

  這般閉月羞花的美女是如何成就武聖的?貪淫的葉塵一時忘了太陽劍氣,對這
絕色佳人贊嘆不已。

  「姑娘過來,觀想太陽劍氣首要是先除去衣衫,否則待會兒焚天烈焰,同樣會
光了身子……」歸海皓煙「說話」了,聲音溫柔動聽,但似乎還是一道虛像,而且
還把葉塵也當做了女子。

  葉塵微窘,同時暗忖:當初蘭亭再三強調男子不能修煉太陽劍氣,難道是怕男
子冒瀆了這位皓煙仙子不成?

  歸海皓煙又笑道:「莫要不好意思,姊姊也是女子,還害什麼羞的?」

  葉塵不敢開口,同時也有些毛骨悚然,如果這歸海皓煙是一道虛影,那她怎麼
知道自己在遲疑?如果自己真脫了衣服,那她會不會看見自己的陽根……到時武聖
震怒,碾死自己肯定如同碾死螞蟻。

  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但歸海皓煙還在催促著,葉塵死馬當活馬醫,直接脫
的精光,盡管他壓根想不明白在這片虛空中,自己的衣服究竟存不存在。

  「很好,放心吧,繡閣煙霞的女子一樣可粉碎虛空。」歸海皓煙一邊說著,一
邊舉起掌中長劍,憑空繞圓,隱然粗成太陽形狀,「過渡劍氣不單會燒灼衣裳,還
會焚心炮烙,但忍過這一關就好了,往後就只剩積累,不會那麼麻煩,否則與人對
敵就要裸身子,那可不成話,哈哈,盤膝坐好,姊姊開始嘍……」

  這位武聖好活潑的性子,看來武功高不一定有多威嚴……葉塵還沒想完,一枚
勃翹嬌嫩的乳蒂已到眼前。

  「忍著點!有緣的姑娘皆可傳承太陽劍氣,秉承天之正道,普度眾生……」

  滔天烈火自靈魂深處升騰燃燒,葉塵大吼長嘯,感受著劍氣中的生命活力和災
難毀滅,隨著烈火燒身的痛苦,他的罡勁內力也在水漲船高,同時這股太陽劍氣也
在一絲絲的融入本就存在的混沌陰陽道之中,互相滋養,緩緩修葺,穩步完善……

  一股烽火狼煙般的精氣滾滾而上,浩瀚威嚴的太陽劍氣環繞混沌虛空,葉塵在
不知不覺中已經踏出了一條前無古人的天梯,當然他現在相比洪經藏、唐雷九等人
還很弱小,但前途無垠,聖人重臨也不會知道他將來會是怎樣一種存在。

  歸海皓煙奇怪的道:「好磅礴的武道拳意,如果能領悟一念萬法,那就會凝練
真神,割裂虛空啦,嗯?大膽!你這是以混沌擎天爐易形的把戲!」

  葉塵不知這些遠古聖人文明的運轉方式,但歸海皓煙的怒火可是能恐怖得粉碎
虛空!除非司空黃泉和梵天情親臨,否則無人能在太陽神女的劍下活著。

  「膽敢偷天褻瀆武聖,你沒必要存在了。」歸海皓煙以肉眼難見的神速穿好衣
服,緩緩舉起了長劍。

  葉塵鎮定道:「但你已經死了,你根本就不存在!」

  「那就看看誰會不存在。」

  萬古洪爐由等同創世聖人的武聖使出來,虛空都能燒成飛灰,

  葉塵無從抵擋,只飛速想著:這到底是幻象還是真的?她到底是虛影還是住在
劍丸中的仙人?我中了劍會不會死?

  如同燃燒億萬年的通天神火爐徹底形成,外觀看起來確實就是一座無視滄海桑
田的古爐巋然矗立,形態之完美,比沐蘭亭使出來要清晰幾十倍。

  但葉塵是看不到的,他四周全是熊熊烈火,似乎下一個剎那就要被燒得形神俱
滅。

  「古往今來,從沒聽說有哪個凡人像你如此狗膽包天,我這個系統只能蓄有三
成功力,殺你卻也和碾死螞蟻差不多。」歸海皓煙的聲音再也不是溫柔調皮的語調,
取而代之的是粉碎虛空的神聖威嚴。

  三成功力便能造出這麼可怕萬古洪爐,那全盛時期的武聖豈非要翻天?葉塵被
瘋狂鼓摧真元,求生欲望讓他只能撐一刻算一刻,沒有半點反抗手段。

  「你有那位小姑娘的氣味,但無所謂了,她既然讓你進來送死,估計是你也是
個負心薄幸的臭男人。」武聖的思維某些方面也和正常女人差不多,但她正要提劍
結果葉塵時,轟隆一聲爆響。

  隕星墜落的異象爆發,天塌地陷,葉塵消失不見。

  歸海皓煙靜立虛空,身軀忽然化做萬千奇異神秘的字符,閃爍明滅,甚是耀眼。


  「想不到顧流引的星沈刀還在人間,南曉雲、上官炎……哎……千百年來這麼
多武聖都隕落了,我這樣克隆虛擬出來的人格算是永生嗎?」仙子自語呢喃,滿是
寂寥惆悵,隨即無數的神秘字符消散,這片須彌介子的世界再度鳥語花香,重回生
機勃勃。

  恢複神智的葉塵理解不了剛才的死里逃生,但見膝上那口聖血淬煉鍛造的星沈
刀流光溢彩,隱約推測到自己活命多半靠了它,還沒來得及試試虎口奪食的太陽劍
氣,已有僕人前來通稟:「總管大人,有極樂天禪寺的客人求見。」

  「啊?」葉塵微凜,殺死道玉的事應該不會敗露才對,就算瑯璇說走了嘴,他
們也沒那麼大膽子敢直接到南疆報仇啊……「請進來吧。」

  很快門外就進來一位大和尚,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肥壯,滿臉橫肉,一身灰
布衣服破破爛爛,沒有半點出家僧侶的形象。

  「小僧法號道緣,見過葉總管。」

  葉塵見來的只有一個人,斷不會是極樂天禪寺到此尋仇,安心道:「大師來此
有何貴幹?」

  道緣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小僧曾在上個月發下宏願,我不入地獄,誰入
地獄,所以投身南疆,希望渡化魔國眾生信奉我佛。」

  葉塵還以廢話:「大師慈悲為懷,感天動地,佩服佩服,但不知渡化的如何了?」


  「菩提本無色,明鏡亦非色,小僧日前在艷春閣渡化女施主時,不知被哪個龜
兒子偷了銀錢,事後免不得受了一番羞辱,多虧了隨身金禪杖還值些錢,給自己贖
了身,但如今已經山窮水盡,多虧早晨在街上聽聞,森羅妖宗的新任大總管乃原中
土武林弟子,但念曾是同道中人,希望葉總管救小僧一救。」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極樂天禪寺為僅次於先天太極門的巨擘聖地,
何時出了那麼貧的一個花和尚?葉塵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忍住笑道:「先吃了素齋
再慢慢說。」

  道緣搖頭道:「先多謝葉總管,但小僧修心不修口,如有酒肉最妙,尤其是花
膏也似的牛肉,小僧一頓能下至少五斤。」

  葉塵道:「大師既然是武林聖地的高足,何以求救我這個被先天太極門下絕殺
令的中原棄徒呢?」

  道緣一楞,好一會才問道:「什麼絕殺令?什麼棄徒?哪派的棄徒?」

  得,一問三不知,這酒肉花和尚不會是冒牌貨吧,葉塵自問雖沒有半聖高手那
麼有名,但也算聲動天下了,名門弟子更不會不知道……正好拿他試試新得的武功
……

  「牛肉還沒到,只想領教一下極樂天禪寺的高深武術。」葉塵豪氣勃發,哈哈
一笑,忍不住就要驗證一下自己新學的功夫,開天劍內隱太陽劍氣,但只運出三四
分功力劈了過去。

  「葉總管,小僧可沒說瞎話……」道緣不料這個和善的少年突然間變成了江湖
豪傑武者,說打就打,立即觀想借相出了羅漢尊者法身,鬥大的拳頭便是羅漢手持
的降魔杵,馬步紮了個金剛破魔拳架,穩穩地接住了葉塵的劈掌。

  「啊!好強的劍氣!我……我操!」道緣一退老遠,但爆喝一聲,竟施展降魔
杵反擊了回來。

  此時葉塵的武功經過太陽劍氣全面滋養,已然磅礴壯闊、雄渾無比,比之冠軍
會奪魁還要更上一層樓,哪怕道玉複生也未必能接他十招。

  道緣已經連擋了十六拳!

  「波羅僧揭諦……南無世在尊……」道緣狂念法咒,一來提升借相功力,二來
亂敵心神,三來可以吐出體內濁氣,使得羅漢拳法罡勁更靈活流暢的施展。

  葉塵心道:當初和道玉搏殺,生死一線,但只過三招,這個道緣名不見經傳,
恁地武功也如此高超。

  「大師小心了!」葉塵首次將混沌陰陽道推高一級,嘗試像寧無忌那樣凝聚武
聖秘典的虛影出來,霎時間,背後廳堂似已消失,壯闊的山川河流顯化,全部沐浴
在輝煌威嚴的陽光下。

  混沌之力融合太陽焚天烈焰,其威勢完全壓過了道緣的羅漢法相,葉塵使個沐
看天傳授的小纏絲擒拿手,鎖扣住了他的肩膀。

  怒天震的威勢陡然降臨,背後世界的山峰坍塌,河川逆流,同時一股能幹旱大
地的焚天烈火也使得大地化作焦土。

  道緣居然還有應變,猛的咬破右手中指,使勁往左手一劃,做獅子吼:「琉璃
光如來!破!」

  彩光爆燃,怒天震的毀滅震蕩巨力被反沖潰散,葉塵大感有趣,心道:哪冒出
來的花和尚,武功更勝星禪。

  他心滿意足,知道了太陽劍氣的運轉軌跡,也就不再周旋,伸出左指在右臂上
輕輕一點,烈炎怒天震砰然震爆了琉璃彩光,道緣牙床巨麻,似乎馬上就要被震得
筋脈骨頭粉碎。

  葉塵點到即止,立刻收手道:「承讓承讓,大師好高深的佛門拳法。」

  道緣驚魂未定,半晌才苦笑道:「葉總管比小僧高明多了,怪不得年紀輕輕就
成了森羅總堂主……但我確實孤陋寡聞,不知道您的威名。」

  葉塵不討厭這個大和尚,二人入內室共享好酒好肉,道緣食量驚人,吃了足足
五大碗米飯,七八斤牛肉,外加一只肥雞,之後抹抹嘴合十道:「餓了兩天,可算
找補回來,多謝總管賜飯之恩。」

  「大師不必客氣。」葉塵擺手笑道:「您是哪位天王的高徒?怎會孤身在南疆
風流快……嗯,那個普度眾生?」

  道緣一拍大腿,這才說出來詳細原因———

  原來道緣乃是佛門第一高手無法天王的親傳弟子,天資聰慧,用功刻苦,以致
武功在同輩中也是排名極高,假如道玉不施摩訶無心劍,單靠拳腳搏殺也基本打不
贏他,但此君酗酒吃葷、貪花好色,更可氣的是頗好市井戲曲雜耍,一聽唱戲就算
天大的事也得耽擱……長輩老禪師們對他實在深惡痛絕,無半分好感,不過因為他
武藝確實超群,這才強自忍耐不做驅逐,近來江湖都風傳魔國蠢蠢欲動,無法天王
隨便給道緣一些金銀和仙門島的通行證,讓他到此監視森羅妖宗動向,說著好聽是
任務,其實就是打發他個閑差,省得看著糟心。

  說來道緣也確實爭氣,仙門島如此繁華奢靡的銷金窟他怎能把持?吃喝玩樂,
聽戲賭錢,好不逍遙,壓根兒就不關心什麼外界的冠軍會啊、道玉圓寂啊、正邪大
戰啊之類的「世俗之事」,是以丟錢後只聽說有個前正道弟子做了此地總管,前來
客氣化緣而已,並沒有其他花花腸子。

  葉塵心道:除了我之外,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務正業的聖地弟子。

  喜歡歸喜歡,總不能養這花和尚一輩子,葉塵笑道:「這樣好了,我找人備船,
送大師回中原,路上花銷自然也由我出,就當結個善緣,只求大師往後佛前三柱清
香祈福便是。」

  道緣急道:「不可不可,仙門茶社名伶杜小蝶的《白馬坊》昨晚已經唱到了第
五折,還差三晚呢,這出戲真叫一個妙啊,那腔兒脆亮綿厚……」他總算不是傻和
尚,看出來葉塵表情似乎不太愉快,立刻又道:「這樣好了,小僧不會白花葉總管
的錢,我看莊上護院都是懂武藝的,你把他們招來,我傳他們一套《破山伏虎拳》,
接下來呢,只要不是杜小蝶開嗓兒,總管有什麼吩咐,小僧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
去!」

  「沒問題,只怕麻煩大師了。」葉塵一口答應。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僧這就先過他們幾手去。」說完就急急地出了飯
廳,應該是怕錯過晚上的戲碼。

  葉塵好笑,極樂天禪寺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竟然培養出來這麼一位奇葩古怪
的高僧。

  「留個渾和尚在這兒幹嘛?你武功這般高,還貪圖他那什麼什麼伏虎拳不成?」
夏文嫣從側門走進來道,應該是聽了有一會。

  葉塵道:「我不通多少適合常人修習的武術,沒辦法提升屬下功夫,道緣肯去
做那是求之不得,何況留一個高手在這里我也會放心不少。」

  夏文嫣很是聰慧,蹙眉道:「你覺得會有事發生?」

  「最近幾天安靜得讓人心慌,沒著沒落的,但願是我杞人憂天。」

  夏文嫣笑道:「其實仙門島上的日常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爭鬥,沒有起伏,
只有麻木避世的人們醉生夢死,住久了就會無趣要死,否則溟玉也不會偷跑出去玩
的。」

  葉塵將少女拉了過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頓時溫玉在懷,體香沁鼻,擡頭是
精致秀美的容顏,低頭是雪白纖細的玉足,心頭欲火又開始莫名蒸騰。

  「不要了,光天化日的,你還要白日宣淫嗎?」夏文嫣掙紮了兩下,嬌聲嬌氣
的說著。

  「鴛鴦浴都洗過了,白日宣淫又算得了什麼,不過……」葉塵微微晃動,用下
體研磨著夏文嫣圓潤豐滿的臀部,綿腴挺彈,那種細致的抗拒感比肉帛緊貼還要刺
激。

  「不過……什麼?」夏文嫣氣喘籲籲道,同時粉桃似的翹臀也有意無意地配合
著葉塵的抽蹭。

  葉塵玩笑道:「不過就是嫣兒屁股太大,硌得慌。」

  夏文嫣低頭咬了一下他的肩膀,扭了扭嗔道:「嫣兒屁股就是肉多怎麼辦?昨
天夜里你怎麼不嫌壓了?」

  葉塵非常非常喜歡這種淫惑的感覺,陰莖勃如怒龍,前幾日還斯文清純的少女,
經過開發,已經可以朦朧懂得說些什麼才能誘惑的了男子情欲。

  正要從綢衫對襟縫隙伸進去尋那柔盈水嫩的奶脯時,夏文嫣還是抓住了葉塵的
鬼手,低聲道:「今天早上我送了唐芊姐姐上船……嗯……也幫你問過沐姑娘的事
了。」

  「我明白,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見少女內疚的表情,葉塵
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嗯,唐芊姐姐並沒有拒絕……是的……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呢。」

  葉塵心道她那多半是給閨中蜜友留面子的。

  如果是剛上島那天,葉塵還對這個求情抱有極大希望,但這些日子里,無論是
唐芊難以揣摩的性格,還是路峰回那里聽來的關於天外天神功的罕貴,都不難推測
她基本不可能去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中原女子。

  可話又說回來,師父那番天上天下的神奇言論也不可盡信,比如剛才在練功房,
如果沒有那把神刀星沈,自己很可能都被歸海皓煙燒成灰塵了,可畢竟路峰回也都
是四處考古,得到的知識真相早就被風幹的不成體系,甚至可能一半都是憑猜的。

  就在葉塵思緒紛繁之際溫婉似水的夏文嫣做出了讓他差點流鼻血的舉動,少女
悄悄伸出一只素手,壓住了他那還在自己酥胸上的鬼手。

  「莫要皺眉,你若是坐穩森羅門總堂主的位置,唐芊姐姐一定會幫你的。」夏
文嫣一邊說,一邊握著葉塵的手在自己圓潤的奶脯上緩緩摩挲起來,隨即輕昂秀頸,
皓齒咬住了下唇,配合尖削的下顎,倍顯嬌俏淫艷。

  隨著難以抑制沁出的酥媚低吟,柔膩的乳房都似乎脹了兩分,葉塵同樣難以自
抑的扭動起來,用夏文嫣綿腴的臀部去解下體的火熱酥麻……

  門外又有人來通稟:「葉總管,有一位自稱是您師叔的沐姑娘要見您。」

  葉塵歉然一笑:「回頭再收拾乖乖嫣兒。」

  夏文嫣臉上的鮮粉韻味彌久不散,親了親葉塵臉頰便站起身來,說道:「山一
樣的文書賬冊等著批閱定奪,也不知你是總管還是我是總管呢。」


                               【未完待續】
2019-6-22 12:44#38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0)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7/1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章 伏殺

  廳堂門口處的沐靈妃身段兒豐腴窈窕,肌膚白皙膩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頗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寂寥。

  「總堂主的事我都聽說了……嗯……有什麼進展了嗎?」

  葉塵苦笑道:「看起來好像大有進展,但又好像一點進展都沒有,元始生死
訣到底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沐靈妃道:「二十年前我曾見梵天情在蒼山施展過一招元始天法輪,生死二
氣幻化神魔,拳意翻山倒海,和神話中的仙人法術一般無二,遺憾我當時年紀太
小,除了厲害根本瞧不出其他什麼。」

  「不會只有攻擊殺傷那麼單純,生死二氣的奧秘也許就是讓蘭亭活轉的竅要,
可惜如今的南疆小惡不斷,大亂沒有,實在沒有機會借口去窺得那究竟是什麼神
功法訣。」

  沐靈妃道:「按照原先的設想,如今大概有四種方法可以成事。」

  「哪四種?」

  「第一種就是贏得唐芊好感,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可不像蘭亭呢。」沐靈妃
停了一下,秀目滿是揶揄之意。

  饒是葉塵臉皮厚實,也不禁有些面紅,只能尷尬一笑。

  「第二種就是潛入元始魔宮偷到秘籍,第三種是求魔尊梵天情親自出手。」

  葉塵嘆氣道:「這兩種基本也是說了和沒說一樣的。」

  沐靈妃淩厲地道:「第四種就是聯手擒住唐芊,綁她到延洲雍侯府,一命換
一命。」

  葉塵楞住,這或許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後患無窮,但至少看起來先能
讓沐蘭亭保住性命,元始天魔門和森羅妖宗的報複怎麼說也是後話……

  「唐芊武功雖高,可我倆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七八成把握還是有的。」

  葉塵忽然正色道:「不行。」

  沐靈妃蹙眉道:「莫非魔道高層的位置讓你忘了蘭亭的為你而死?」

  「在洪經藏發難的情況下,蘭亭施以玉碎乾坤,所以我一定會拼命盡全力找
解救之法,可是唐雷九、溟玉、苦橋、嫣兒他們一樣在我危難的時候幫過我,綁
架擄人這種法子我用不出。」

  「但他們是看重你戰勝寧無忌的價值。」語言是辯論,沐靈妃的語氣卻已柔
和不少。

  葉塵道:「大家都差不多的,師叔不也是看重我救蘭亭的價值了嗎?

  沐靈妃盯了他好一會,不置可否。

  葉塵神色依舊樂觀中透著慵懶,但目光堅定無比,顯然絕不會改變自己的想
法準則。

  「你果真宅心仁厚,本心依然是個正直的孩子,但這種想法非但救不得蘭亭,
自身也是難以在魔國周全的。」沐靈妃出道近二十年,生平紅袖英風,豪氣不讓
須眉,著實幹過不少轟轟烈烈的俠義壯舉,本非不擇手段的謀策梟雄,如今為了
沐蘭亭屢出黑道手段,已經略有自責慚愧,再聽得葉塵說完這番話,心中感覺更
加複雜。

  葉塵也發覺自己語氣稍重,遂開個玩笑道:「世事難料,沒準唐芊現在就對
我日思夜想,害了相思病呢?」

  沐靈妃輕減嬌俏的臉容終於勾出了一抹笑意。

  葉塵續道:「當然了,我們也未必要用那麼極端的辦法,比方講如果我現在
為森羅妖宗殺一些先天太極門的弟子,不知會不會得到一些賞賜。」

  沐靈妃見葉塵文弱的臉上已現殺機,心頭一凜,說道:「我耽擱兩天才來找
你也是因為在黑市買到消息,先天太極門最近頻繁調集海量高手出入天州,不是
要對南疆開刀,便是要對其他五大聖地動手,不管是哪種,和平時日都已無多,
反正你不出手,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主動出擊也未嘗不是良策。」

  「我之前還聽唐芊說,魔後要召集八位魔王見面商討要事,浩劫之下必有奇
遇,這次的正邪劇鬥,也許就是拿到元始生死訣的絕佳機會。」

  沐靈妃道:「我粗略一算,先天太極門的人要殺你,藍碎雲要殺你,未羊的
死當然要算在你頭上,所以冥月門也要殺你,另外森羅妖宗內部肯定也有高手不
服你這娃娃總管,還是要殺你……哎,前路茫茫,刀山劍海,希望你能挺過去吧。」

  葉塵站起身走到門口,背對著沐靈妃,平淡的道:「看起來打倒寧無忌的威
望還是不夠重啊,在那些半聖眼里似乎算不上震驚壯舉,我年紀輕輕,缺乏根基,
森羅門總堂主的身份不過是浮光掠影,接下來是該拿下一個領悟一念萬法的絕頂
高手了,不但要贏,還要贏的風風光光,讓那些宵小之輩膽寒。」

  人總是不停被命運推著走,或許回頭一望才發現,自己都不知道怎會走到今
天這一步,但想要再走回頭路卻已千難萬難。

  葉塵在雪山得到混沌陰陽道,初願就是想隱藏起來,繼續自己閑散的人生而
已,但因為愛慕師姐溫雪,是以連續幹出驚世駭俗的奇事,之後藍碎雲夜闖天元
宗,他只不過就是藏在宗主、沐靈妃、曾恨水等各大殿主師叔伯身後看熱鬧撿便
宜的一員罷了,卻因為要救沐蘭亭而一同被擄走……如果不去救呢?青竹般高傲,
仙子般美麗的少女劍俠一定會被藍碎雲蹂躪得不成人形,萬沒料到的是,這一走,
就再也沒能回天元宗芷青殿,而是直接走到了森羅妖宗大總管的位置。

  回顧往昔的時候,只能哂然而笑,他葉塵本胸無大誌,混沌陰陽道就是他人
生的轉折點,嘴上說著隱藏,但得此神功重寶,眼界、欲望、心意都已脫胎換骨,
此後數種奇緣,外加運氣、急智和膽魄,連克天下武學奇才,連收數位過去只能
暗處仰望的絕色佳人,心中難免惶惶振奮,希冀更上一層樓。

  肉身巔峰的彈指驚雷固然天下難敵,但只有領悟一念萬法,才能有資格做江
山武林霸主。

  門口處陽光灑將下來,把葉塵暈染得威嚴而又厚重,略顯瘦弱的身形根本掩
不住悍勇無前的威勢,沐靈妃一時被其氣勢所攝,竟沒去譏諷他的不自量力,而
是細心解釋道:「我聽曾師兄講過,突破彈指驚雷才算進入真正的武之聖殿,然
而一念萬法後若還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後還有三重關卡要過,其難度堪比
平地登天,分別為——掌心運轉玄機、道心凝煉法相、天心感悟虛空,三心聖階
對應三生萬物的至深武道理論,我們雖然暫時用不著理解這些,但倒是可以知道
所謂一念萬法也有高低之分。」

  葉塵恍然道:「同境界也有高低,那是理所當然,只是沒想到還分的那麼細
致,怪不得唐雷九能指揮冷虎禪和蘇玄音那種人物。」

  沐靈妃問道:「蘇玄音?蘇玄音是什麼人?」

  「是森羅妖宗的一位堂主,唐家父女一直把這人和冷虎禪放到一起說,想必
也是大高手了。」

  沐靈妃奇道:「天煞猛虎名滿天下,蘇玄音卻寂寂無名……若他也是半聖高
手,還真夠可怕了。」

  通常高手有高手的威嚴和自尊,哪怕再怎麼淡泊名利,也不會閑的主動隱藏,
一個自甘無名,把自己隱藏起來的高手,似乎比什麼都要可怕。

  葉塵道:「像師叔剛才講的,要殺我的人這麼多,幹坐著等唐雷九來救可不
是解決辦法,所以我已經打定主意,不靠森羅妖宗的力量去刺殺一個半聖人物。」

  「誰?風閑蕩就不要想了,他最少也是參悟道心,甚至已經感悟虛空,可以
天心禦劍的絕世劍魔,洪經藏他們又不在南疆……」

  「據藍碎雲說,冥月門的十二星宿有龍、豬兩個一念萬法的高手,我雖然不
清楚他們的境界,但可以肯定他倆絕不會參悟什麼三心聖階,否則至少也是江山
七傑般的一方霸主或客卿長老。」

  「不是我打擊你信心,如果你能召集冷虎禪和那個蘇玄音,計劃周詳,埋伏
起來施以突襲,確有八分把握絕殺一位半聖角色,讓其跑都跑不了,若是單人比
武,絕無半分機會。」沐靈妃心道:怎麼說著說著被他繞了進去,甭管什麼階,
一念萬法顧名思義,每個念頭都能生成融於自然的恐怖力量,無招無式,和其他
七重天是完全不同的武學境界,單靠陰謀算計怎能相抗?更遑論葉塵是要殺,其
難度更加無與倫比。

  「沐看天師伯也教過我,境界只能作為參考,否則大家互報修為就得了,還
修煉幹嘛?」葉塵似乎不太把這種越級挑戰當成什麼大事。

  「厲害啊,好心勸你別意氣用事,你倒懂得拿我哥反駁我了,腿又癢癢了,
是不?」沐靈妃俏然一笑,纖秀玉足虛晃一下,說不出的風姿誘人。

  葉塵見她斜靠椅背,神態慵媚嬌妍,酥胸豐滿飽腴,纖腰則不堪一握,自下
線條畫弧,勾勒出渾圓肥美的臀股之美,不由得再度把這成熟嬌俏的師叔和沐蘭
亭重疊以來,回想昔日野店中二人春風淫靡的雲雨歡愉,一時間竟看的癡了。

  沐靈妃瞇起杏眸,感覺到了一股熾熱中隱有情欲的目光,心中微怒:竟毫不
掩飾淫心欲念,這吃了豹子膽的小子多半已將蘭亭……哎……命數冤孽,女孩子
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這個……

  絕色麗人似也是回憶起某些往事,思緒飄走,和葉塵對立無言,氣氛看似尷
尬,但又有一種難言和諧。

       ****************************************

  南疆千里澤以西,為一大片不毛荒原,那里充斥著破爛的茅屋、簡陋的竹樓、
衣衫襤褸的奴隸,但見天邊灰雲重重疊疊的堆積,日落黃昏,夕陽垂暮,更顯此
地淒涼死寂。

  湖邊最大的一座竹樓,高達七層,外表包金鑲玉,裝潢粗俗豪奢,樓下一群
佩刀的蠻荒兇漢揚鞭指揮著奴隸種花種草。

  「湖邊汙泥哪里是種植園藝的地方?我們就是累死也種不活啊。」一位奴隸
青年壯著膽子說道。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鞭子,兇漢笑道:「中原賤奴不是最聰明最有學問的
嗎?有頂嘴的功夫,不如給我們蛇爺想想辦法!哈哈哈!」

  青年還要說話,旁邊一個老奴立刻拽著他低頭認錯,繼續著根本不可能完成
的荒唐作業。

  此地算是冥月門的勢力範圍,由十二星宿中的巳蛇言無心掌管,專門關押敵
對勢力的俘虜,類似監獄頭領,此人心胸狹窄,性情狠毒,武功卻是一般,但仰
仗親哥哥辰龍言無笑的半聖威名,向來無法無天,肆意虐待這些所謂的犯人。

  「相公救救我!!」

  「言無心,你這個惡魔禽獸!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竹樓頂層露天,言無心揪住一個清秀貌美的妙齡少婦頭發,死死的按在矮幾
上,發出尖厲怪聲道:「金飛!你們金剛門多厲害咧,敢暗中詆毀我阿哥,今天
我就當你面奸了你老婆,讓你做武林皆知的綠王八少門主,嘿嘿,你老婆細皮嫩
肉的還真不錯。」

  金飛雖然出身名門,但此刻被五花大綁在木樁上,四個大漢持刀分立左右,
除了屈辱嚎叫外別無他法。

  言無心越聽二人的哭喊就越是興奮,直接扯爛了金夫人的裙裈,在那又白又
圓的大屁股上一拍,頓時肉浪滾滾,不由笑道:「本來以我的身份嘛,只會玩精
元洗髓過的女子,今天也算是給你金剛門面子啦。」

  「我父親一定會來救我的!你絕不是他的對手!」

  「哈哈哈,金臣剛算什麼東西,九大門派里最弱的一個掌門,先天罡氣都使
的不清不楚。」言無心把手伸進褲襠里,掏出了黑硬肉棒,啪啪啪地敲擊著金夫
人的白臀,接著道:「我阿哥是領悟一念萬法的絕世高手,我門主更是通天徹地
的酆都王,誰敢挑釁?待會兒我就把你倆剝光了掛在門口,哈哈,活活餓死曬死,
被蚊蟲咬死。」

  金夫人瘋狂尖叫:「不要殺我!我……我讓你……讓你弄!只要別殺我!求
求你了!」

  金飛也聽得毛骨悚然,不敢訓斥妻子,顫聲道:「你可以隨意對我娘子如何,
我也給你做奴隸,能不殺我嗎?」

  「嗯,那就看蛇爺盡不盡興啦。」言無心一手揉著金夫人豐滿的乳房,一邊
道:「記得騷穴里多出點水兒,弄疼我可要後果自負。」

  屬下們早已習慣,也是極盡阿諛之能事:「蛇爺,這九大門派根本不是咱們
冥月門的對手啊,不如下次膽子大些,弄幾個六大聖地的女弟子玩玩?」

  「對啊對啊,蛇爺乃風雅高人,當然該享用巨擘門派的美女。」

  「尋常女子都玩爛了,是該換換口味,聽說炎黃峰瑯琊劍樓有個華茵,美得
冒泡,蛇爺若是把她拿下,酆都王一定會很高興。」

  言無心翻個白眼,心道我若是敢抗衡華太仙,那我就是酆都王了……不過馬
屁到底受用:「哈哈,說得好,等下大夥一起來玩。給這小兩口子上上課。」

  金夫人淚已哭幹,只期待快些結束噩夢,盡可能討好魔頭保住性命。

  「區區一個蠻荒小醜口氣還真不小,這話若是傳到華太仙耳朵里,你和你那
死鬼哥哥都難逃殺身之禍。」

  言無心勃然大怒:「什麼人在那里放屁!快過來受死!」

  松垮垮的樓梯寂靜無聲,卻走上來一位相貌清秀,笑容溫和的華衣少年,眾
人見他自信莫名的雍容氣度,一時倒不敢直接拔刀。

  一個大漢腦子不笨,問道:「餵!你怎麼上來的?我們那些弟兄呢?」

  少年笑道:「可惜他們沒你這麼聰明,敢拿刀對著我,所以我就把他們都給
殺了。」

  言無心暗中握住後背短刀,說道:「你是誰?誰給你的膽子敢得罪我們冥月
門?」

  少年淡淡地道:「我是葉塵,忝任森羅妖宗總堂主,仙門島大總管。」

  金飛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滅了,葉塵乃是被先天太極門通緝的武林叛逆,只會
比巳蛇更惡毒,金夫人卻是有不同看法,心想:這個年輕小魔頭相貌倒是挺俊,
看起來也斯斯文文,希望菩薩保佑他能嚇倒這些惡毒的蠻子,獨自來弄我……

  金夫人滿腦子胡思亂想,底線不斷降低甚至消失,腿心反而濕潤起來。

  言無心一凜,沈聲道:「原來是最近名氣很大的葉總管,您不在仙門島享受,
怎地來這里看我們,這事鬧的,應該是我們這些小輩去看您才對啊。」

  葉塵道:「你們那個什麼未羊已經看過了,明目張膽要殺我,我今天就是過
來問問怎麼回事。」

  言無心道:「哼,給你個臺階你都不知道怎麼下,乳臭未幹的臭小鬼,殺你
怎麼了?我阿哥可是霸絕天南的言無笑,你還敢問罪不成,去你媽的吧!啊…
……」

  臟話剛一說完,屬下們還沒來得及起哄助威,言無心忽然手捂胸口,發出了
驚天動地的慘叫,直接撞斷護欄從竹樓飛出,摔進了深湖之中,片刻後人成大字
型浮在了湖面上。

  那幾個大漢知道蛇爺的身手武功,立刻低頭下跪道:「請葉總管饒命!」

  「走吧,回去告訴言無笑,我在這里等他為這廢物弟弟報仇。」

  沒想到那些人七嘴八舌地道:「什麼一念萬法,估計是胡吹大氣,哪里是葉
總管您老的對手。」

  「言無笑功夫也許還比不上蛇爺……啊,不對比不上那死狗一樣的言無心。」

  「快滾吧,別等我改主意。」葉塵心道:這恐怕才是南疆的常態,兇蠻無義,
絲毫不懂什麼禮義廉恥,比起中原最壞的山賊強盜也是大有不如,怪不得人稱魔
國,似仙門島和青蓮天都那樣的地方畢竟是特例中的特例。

  等那些漢子一溜煙跑下樓,葉塵伸指順手扯斷了金飛身上的繩索,不料這年
輕人忽然暴起,沖到妻子面前,橫劈手刀一下擊碎了她的咽喉。

  「你瘋了!」葉塵大惑不解,他本以為金飛是關心妻子才拼命竄過去,哪知
竟下了殺手。

  金飛低聲道:「小茹她已被魔頭脫了褲子,婦人失節事大,這個汙名我金剛
門可背不起,大家都是男人,葉總管應該能體諒吧。」

  「呵呵,那是你的結發妻子,我有什麼體諒不體諒的。」葉塵冷笑中充斥著
濃濃的嘲諷:「你是怕自己出醜的畫面被妻子記一輩子吧,你比言無心還讓我惡
心,快滾吧。」

  金飛頭低得更低,一言不發的沖下了竹樓。

  葉塵嘆氣,他不怕武功絕頂的敵人,卻無法接受這種江湖隨處可見的幽暗人
心。

  他稍微將金夫人的衣衫整理整齊,屍體安放在角落,隨即大馬金刀地坐在了
言無心的獸皮大椅子上,靜靜等待辰龍言無笑的到來。

  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其武功實質和其他境界高手完全不同,世間萬萬人,
僅有二十余人能妙參大道自然的無上法則,舉手投足無不蘊含震撼天庭的超絕之
力,並且無招無式,無跡可尋,堪稱一代霸主。

  葉塵公然挑戰言無笑,那就是刀尖跳舞的瘋狂之舉,哪怕被打死,也不會有
半個人稱贊他的勇氣,只會讓人嘲笑他自不量力的愚蠢。

  天黑入夜,烏雲蓋頂,葉塵端坐在這座不倫不類的竹樓里,目視遠天,心無
旁騖,仔細玩味著自身武功的意境,忽然間,陰風一緊,遙遠漆黑的蘆葦叢中多
了一尊高大偉岸的形體,身披妖甲,面紋半邊詭異刺青,卻沒有任何危險霸道的
氣息。

  天人合一,融於自然,不染塵埃。

  葉塵熱血已燃,這人當然就是十二星宿中武功最強的辰龍,酆都王的左右手
言無笑,亦是南疆霸絕一方的絕頂半聖。

  「嘩啦」一聲,言無笑隔空一抓,弟弟言無心的屍體自湖中沖天而起,平移
到岸邊緩緩下落,放平之後他忽地轉頭,雙目猛然綻放出兇戾無比的神光,仿佛
單憑眼神就能轟塌竹樓,葉塵汗毛豎起,但依然微笑以對。

  下一刻,葉塵想笑都笑不出了,言無心一步踏出,仿佛面前有一座看不見的
樓梯,他就這樣一步步從岸邊「走」上了竹樓。

  這是自身真氣感應天地元氣,掙脫人間束縛的絕世神通,他的肉體已經可以
憑空渡虛,永恒自在。

  葉塵喃喃自語:「這便是一念萬法才能掌握的絕世武道,厲害,真是太厲害
了……」

  言無笑平淡的道:「王爺因為顧忌你的潛力,這才會紆尊降貴派人殺你,可
不是因為你現在是個人物了。」

  葉塵點點頭道:「你們要殺我,我也自然可以反殺,理由什麼的實際不過是
脫褲子放屁,無論練體壯力還是粉碎虛空,都要遵循有怨報怨、武無第二的江湖
鐵則。」

  強如言無心聞言也不禁一怔,種種彰顯威嚴的話語竟然難以出口,心道:這
少年莫非已經練就一念萬法的神通手段?否則怎敢對我如此托大。

  「嗯……你倒是有我們南疆勇士的心性,不錯,道理借口說的天花亂墜不過
自欺欺人,拳頭才是硬道理,這才是武者,不過我乃突破肉身極限的人物,和你
打,實在太欺負人。」

  葉塵笑道:「我也正是要借你大羅第八重天的絕世武功,來成就我留芳百世
的無上名聲。」

  彈指驚雷和一念萬法的強者搏殺,千古罕見,但並非絕無僅有,言無笑強忍
被羞辱的狂怒道:「好,本來你若躲在仙門島上,我也不敢動你,如今可是你自
己主動挑釁,那就是公平對決,森羅王也不能拿我如何。」

  就在他說出公平對決時,自己也難免悻悻,但門主之命,殺弟之仇可不能讓
自己再顧及面子或什麼詭計問題。

  葉塵全神貫註,極敏銳地感覺到言無笑的整個狀態似乎一滯,這種心靈破綻
只有一個剎那。

  轟鳴爆響,破天雷掛著熾烈的太陽劍氣,洶湧如潮,滾滾而來,若是尋常高
手迎擊,必然會被這團混沌天雷轟成肉醬。

  言無笑不屑地冷笑。

  伸手,屈指一彈。

  一股浩瀚的巨力自虛空誕生,仿佛時間靜止,空間扭曲。

  本該無敵的破天雷竟被這區區一彈指徹底打散。

  葉塵驚凜:這便是一念萬法真正的武功嗎,比昔日洪經藏的龍爪還要可怕,
莫非自己估計錯誤,這個言無笑居然比江山七傑還要厲害?

  言無笑這一彈指看似隨意,實際蘊含著自身千錘百煉的無上拳意,論威力也
確實超過了冠軍會上洪經藏的那幾下龍爪功,但要說他的武功勝過覆雨神龍卻又
不然,葉塵不知實際那日洪經藏根本不將他一個重傷小輩放在眼里,三招兩式間
總共也沒出什麼真力,如今可不同,森羅妖宗總堂主、公然挑戰、有恃無恐,種
種因素相加,言無笑不敢絲毫輕忽,避免陰溝翻船。

  又是屈指一彈,大不可量的雄渾罡勁堪比乾坤無極炮,好像哪怕架海紫金梁
橫在這里,也會被一指崩斷擊垮。

  葉塵知道對方的指勁已經封鎖東西南北,自己避無可避,他沒有紫金梁,只
能把星沈刀當空一橫,隨即渾身巨震,仿若被雷電擊中!

  「這是什麼寶刀?」言無笑兩指下來,已經試出葉塵絕未參悟一念萬法,也
就徹底放松下來,「憑你的武功還敢挑戰半聖,真是無知無畏。」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可還有種種絕技未嘗施展呢。」葉塵表面輕松,忽然
運勁一震,剛被彈指擊碎的星沈刀鞘化作齏粉,光華猛然閃現,一揮間,好似王
母劃出銀河經天。

  一往無前的精神融入摧枯拉朽的刀勢,形成一道半聖都不敢硬接的抑郁壓迫、
恐怖毀滅的寒光。

  一刀揮出,天地變色。

  僅這一霎那,言無笑感覺好像回到了昔年挑戰風閑蕩,九幽月牙漫天飛舞時
的境遇,如果不盡全力的話,自己就會被這道誅神斬妖的刀光亂刀分屍,連一根
骨頭,一塊好肉都不會保留。

  哪怕再如何兇狠,言無笑也不能赤手空拳去接星沈刀的鋒芒,但葉塵這一刀
委實太過霸道,不留後手,一招形成近乎天羅地網的效果,乃是舉世無雙的武功。

  瞬間,言無笑大吼一聲,步走連環,閃身疾退,只要跳出這個竹樓,回過一
口氣,便是有十個葉塵也殺了!

  但刀風狂卷,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乃是言無笑身披的精鋼妖甲被斬得七
零八落,隨即護身罡氣被太陽烈火融得蕩然無存,眼看差之毫厘就要砍到他的肉
身時,言無笑雙腳一分,諾大的竹樓頓時劈成兩截,他希望借下墮之勢化解這致
命一刀。

  葉塵空中回旋,足點坍塌竹樓欄桿,掌中星沈自下而上反斬,破天雷與開天
劍兩種混沌之力交相輝映,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武道意念。

  若有旁觀者在此,必然會揉揉眼睛,懷疑自己腦袋有問題,葉塵面對一念萬
法的半聖居然能搶占上風,這種匪夷所思的神通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言無笑恢複冷靜,手臂僅是一揮一帶,仿佛扭曲大道,自創出了新的法則,
一泓碧水寶玉似的墨綠毫光畫出一道無堅不摧的天痕,死死壓住了星沈的刀背。

  「逼我施展翡翠劫指,你小子足以光宗耀祖了。」言無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
終於打停葉塵奔騰猛烈的刀勢,心中汗顏:對付一個武功遠不如自己的小輩居然
還要出絕招,若被他人看見,往後還有何面目在南疆混。

  葉塵平撫沸騰的血液和心跳,繼續挑釁道:「我還怕你找借口說我用兵器欺
負你呢。」

  「大膽!」言無笑忽然坐馬運氣,手指肌膚劇烈蠕動起來,顯然為體內雄渾
真氣奔騰猛烈導致,星沈刀鋒銳絕倫,他必須速戰速決。

  葉塵雙手握刀,心中充滿斬破混沌,演化陰陽的天外天拳意,同時默念:我
機緣所致,執掌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肯定是超越寧無忌的天選之子,今日若
能越級打壞言無笑,南疆之路必會一馬平川,憑借森羅門總堂主的威嚴再臨中原,
絕對報仇有望。

  星沈閃耀,爆發出一股武聖威嚴,但言無笑乃是一念萬法的無上修為,哪怕
武聖親臨他也不會束手待斃,更不會被一縷意念嚇倒,翡翠劫指好似繃緊的韌竹,
嗡地巨響,一道掃蕩乾坤的霸道真氣急射而出。

  半聖神指直接撞散星沈的劈斬,打到葉塵胸口,隨即竹樓廢墟受不了這股兇
猛巨力,二度炸裂,爆出漫天木屑金銀。

  葉塵劇痛攻心,但性命無虞,在爆炸煙塵中翻滾數次,雙腳剛一落地,不做
絲毫停留,提刀疾奔,同時喊道:「言無笑你多半是一念萬法中最弱的廢物吧?
一對一都殺不掉我……」

  言無笑咬牙切齒,心道:這小鬼的寶刀怎會如此神異,能抵擋我住我的翡翠
神指,堪比唐芊的天魔紅顏……藍胖子沒說錯,此子天賦異稟,日後成就不可限
量,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跑路。

  兩道身影快疾絕倫的躍動奔跑,盞茶工夫,後面那道高大身影越來越近,緊
跟著指似神槍,淩空戳擊,前面的人影揮舞寶刀,半空火花四濺,雖是勉力抵敵,
但也被迫停了下來。

  言無笑大皺眉頭,翡翠劫指素不走空,沒想到這幾招竟還是破不了那口單刀
的防線。

  但也無所謂了。

  此刻天降冷雨,冰絲般撫觸臉頰,葉塵笑道:「輕功好,武功更好,看來我
還不足以抗衡一念萬法的高手。」

  言無笑似乎也冷靜下來,緩緩地道:「你適才也說了,武無第二,哪有什麼
公平不公平。」四周蘆葦水草遍布,風吹草動,水波蕩漾,言無笑如巨石盤亙,
借助大湖地勢牢牢堵住了葉塵的退路。

  葉塵笑道:「不錯,但今夜死的未必是我。」

  言無笑內心一寒,不打算再說廢話浪費時間,默運十成功力,提起指槍,就
要結果葉塵性命。

  葉塵深知這個辰龍的指法沒有什麼軌跡破綻,橫平豎直的戳刺而已,但大巧
不工,仿若能刺破虛空,全力出擊更會雷霆萬鈞,哪怕星沈刀也擋不住。

  就在此刻,蘆葦中一條身影騰空而起,掌中利劍如電光橫空,劍氣森然凜冽,
等到言無笑即將出手發功的千鈞一發之際,悍然爆發。

  「早料到你這狡猾小子會有埋伏。」言無笑冷哼一聲,觀想出一座無臉巨神
法相,生生硬接了那矯若驚龍的一劍。

  埋伏的劍手當然是天元宗最強的劍客沐靈妃,她龜息暗藏,行刺半聖,當然
不會只準備那麼一招,本被法相鉗住的長劍光芒更盛,進而金光璀璨,正是她閉
門七年,潛心苦修的九曜二十八宿劍。

  一條金龍似的劍光環繞鎖住了言無笑。

  葉塵一掃挑釁微笑,雙掌狂拍河灘,太陽劍法第一式的萬古洪爐拔地而起,
配合金龍更牢固的困住言無笑。

  「這就想困死我?讓你們知道一念萬法有多恐怖。」金龍洪爐中的言無笑依
然胸有成竹,毫無所懼。

  沐靈妃無暇開口說話,撒手棄劍,纖纖玉指結出法印,天元玲瓏道的如絲罡
氣終於鞏固住了瀕臨爆裂的萬古洪爐。

  葉塵踏鬥運罡,鼓足全身功力施展擎天爐的法相,再次包住了師叔的天元玲
瓏道……

  整整四重神功環繞,終於困住了言無笑!

  但風雨凝結,無與倫比的拳意蘊釀翻滾,爐現裂痕,眼看還是煉不死這位縱
橫南疆的絕世高手。

  葉塵大喝道:「道緣大師,看你的了!」

  言無笑一楞,心道除非冷虎禪偷襲,否則再多的人又怎能殺我?哪怕受點傷,
也算耗盡了葉塵所有底牌。

  他卻不知道葉塵這最後一張底牌有多可怕。

  一陣飄渺梵音忽然蕩起,純凈清脆,韻律美妙,但言無笑心頭巨震,終於現
出驚恐之色。

  「天王聖血,粉碎邪魔,金剛般若波羅蜜……」湖中的大和尚道緣冒出水面,
緊閉雙目,狂念禪門真言。

  「金剛天王法咒!你們……」言無笑狂吼!

  轟隆!

  轟然巨響,埋在言無笑腳下的天禪血霹靂經本門法咒催動,終於爆出了驚天
動地的威力,四大天王之血引爆火藥金剛砂,只怕一座山丘都能夷為平地。

  外加四重神技包裹,威力增加何止數倍,言無笑瞬間被這佛門法器撕成碎片,
但半聖高手生機強悍,體內蘊藏的雄渾真氣也隨之引爆,猛烈的氣流將道緣震飛
上岸,另一邊的葉塵和沐靈妃卻被狠狠地甩向湖心!

  細雨轉成暴雨,沐靈妃離爆炸中心最近,自然被震得更遠、傷的更重,但暗
夜之下,葉塵也無法判斷師叔下落,只得強忍傷勢潛入湖中,極盡目力尋找……

  幽暗湖水中,但見一只結實挺翹的桃臀晃動,豐腴渾圓,飽實肥美,幾欲繃
裂裙布……葉塵急忙遊了過去,可惜他久居內陸,水性馬馬虎虎,只能手忙腳亂
的抱住沐靈妃軟綿綿的身子,防止她溺水而已,卻不知應該如何上岸。
        

                               【未完待續】
2019-7-1 22:20#39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7/11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一章 暗香

  極樂天禪寺四大高手以自身精血將火藥之力滲透金石,其威力遠超諸人想象,
極似雷電霹靂般的毀滅天劫,哪怕言無笑和數種神功壓縮範圍,沐靈妃依然被震得
五臟翻湧,骨骼欲碎,所幸她出生延洲江邊,自幼精熟水性,哪怕在暴雨傾盆的湖
中也不至溺水,但葉塵救人心切,毛手毛腳這麼一抓抱,反而讓她猛灌幾口渾濁的
湖水。

  暴雨漲潮,水流湍急,帶傷的二人被沖得不知東西南北,葉塵非但沒辦法救助
沐靈妃,反而本能地攀住了麗人的脖頸,瞬間胸膛滿滿偎緊了一對極富肉感的飽滿
乳峰,膚觸腴滑綿軟,縱然環境險惡,胯下陽具還是不受控制的勃挺起來。

  沐靈妃內功精純,勁聚丹田,將將穩住身形時,柔膩嬌嫩的恥丘陡然有一堅硬
物事頂了上來,摩擦片刻後居然有隔著布料剝開嫩脂肉唇的趨勢,她驚怒交加,但
見葉塵神情慌亂,不似故意輕薄,便只能壓下怒意,收腹撅臀,試圖遠離那火熱的
肉棒。

  也許是翡翠劫指的真氣牽動傷勢,也許是喝了太多渾濁湖水,更也許是艷色在
前,令其智昏,葉塵感覺下體失了那嬌腴軟嫩的快美觸感,不顧浪花灌進鼻腔,立
刻雙手環住了師叔纖細的柳腰,用力回摟,火棍似的肉棒一下擠進了沐靈妃的腿心,
滑膩軟彈的壓迫感比剛才更加酥麻逼人,湖水浸透衣衫,使其猶如無物,鈍頭甚至
隱隱感覺花徑處一粒凸起的妙物,有意去蹭,頓覺腰眼、脊髓、腦仁如蟻輕噬。

  這種舉動必然不是什麼無心之舉了,沐靈妃嬌膩玉蛤被啜吸研磨,羞憤無比,
雪臂一震,五指並攏,使了一招天元鳳凰啄,如鳥喙尖錐般的罡勁狠狠戳中了葉塵
胸口膻中穴。

  若是平常在陸路上,這一啄自然不會對葉塵有什麼損傷,但此刻他身在暴潮,
體內有傷,沐靈妃羞怒一招居然將他擊得口鼻噴血,直接暈死過去。

  沐靈妃亦是花容失色,暗道不好,急忙托起葉塵身子,單手劃水,試圖先上岸
再做打算。

  南疆水路四通八達,千萬年沒有人工修整,短時間也是很難找到哪邊離岸最近,
所幸她久歷江湖,遇過不知多少險阻困境,此時此刻雖慌不亂,努力鎮定冷靜去尋
求生機。

  既然暴雨傾盆方向難辨,沐靈妃幹脆不辨,就單朝一邊遊去,希望盡快上岸救
活葉塵。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沐靈妃遊得就快混身散架時,終於尋到湖岸,鼓盡殘力拖
著葉塵死里逃生,但雨水澆淋,周身濕透,外加功力不足,無能抵禦絲絲寒意,她
顧不得避雨,立刻去查葉塵傷勢。

  纖指翻飛如星丸跳擲,連通葉塵多處氣門穴道,同時說道:「餵,醒醒,你能
布下天羅地網伏殺言無笑,雖是陰謀算計,卻也需驚人的武功了,剛才那一招應該
不會打死你的。」

  「呃……」葉塵翻身坐起,連連作嘔,瘀血混著湖水吐了一地,順幾口氣才道:
言無笑武功未現七成,已把我壓制得無話可說,看來這次行動還是魯莽了些……但
師叔你剛才為什麼打我?」

  沐靈妃粉面酥紅,冷聲道:「我那是一時手滑,快走吧,這般淋雨可沒什麼趣
味。」

  葉塵一言不發,眼神發楞,死死地盯著她看。

  沐靈妃蹙眉一怔,低頭去瞧才發現身穿的黑色對襟短打薄衫吃水極重,不但貼
緊皮膚,還使得黑紗泛出瑩潤雪白的肌色,這幾近鏤空、若隱若現的魅惑確實難怪
讓小男人如此失態。

  再想起適才陰戶嫩蒂被磨的羞恥酸麻,成熟麗人顧不得再像妙齡閨女般的羞澀,
立刻摒棄那股煩人春意,轉身背對,淡淡地道:「天黑雨大,你走前面探路。」

  「嗯,不錯,是非常大……啊!不對,是雨非常大……」

  沐靈妃雙乳豐碩得如熟透蜜瓜,灌滿了甜漿水酪,單是靠想都能猜到乳肉是何
等滑膩柔軟、飽滿沈甸……正看得兩眼發直,美人已然轉身,但反而將豐盛挺翹的
肥臀「獻」了出來。

  葉塵心道:師叔姑姑身段兒沃腴豐滿,偏又長了副和蘭亭一樣的眉目五官,這
可真是讓人抓心撓肝,難以遏抑。不過這終歸可是師門長輩,蘭亭的親姑姑,沐師
伯的親妹妹,萬不能再有什麼逾矩行為。

  想罷,遂快步走到沐靈妃身前,暫時來個眼不見為凈,但伊人黑紗漿膩在雪白
嬌軀的樣子實在是繚繞心頭,久久難散。

  剛走了十幾步,葉塵只覺胸口悶澀積郁,眼前一花,撲騰一下單膝跪地,本來
如混沌星空的深厚內力居然也首次呈現枯竭之勢。

  沐靈妃搶了兩步,搭脈後說道:「你在竹樓中招了?」

  「被刀擋了一下中的,當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根本提不起力氣,不知有什麼
古怪。」

  沐靈妃見識廣博,聞言低聲道:「言無笑的翡翠劫指陰毒無比,是將指力封入
對手體內,好像附骨之蛆,極難祛除,如今以一念萬法的境界施展,只會更加厲害,
先找地方落腳,我再想辦法救你,但……」

  葉塵苦笑道:「師叔你先去探路,找到後再來接我吧。」

  「沒時間耽擱了,言無笑身死可算是天下震動之事,冥月門的追兵必會不死不
休,甚至說不定能引來恐怖的風閑蕩,怎能留你一人在此?」沐靈妃心中暗嘆:江
湖武人可不能婆婆媽媽的了,況且這還是師門晚輩,蘭亭的未來夫婿,年紀都足夠
做自己兒子……

  猶豫片刻,遂將葉塵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俏然笑道:「情勢所迫,我這做姑姑
的就負一負你,但可不要沒規矩的毛手毛腳,要不然啊,姑姑可要打斷狗爪子的。」


  聽她說的直白好笑,葉塵心想:我倒是想呢,可現在真是動喚不得了。

  這處荒原並沒有什麼城池山洞,偶有幾處亮燈寨子,也掛有彎月旗幟,多半是
冥月門的勢力範圍,沐靈妃解開濕重的發髻盤在腦後,低聲道:「你除了那個大和
尚外可還安排了別的人手?」

  葉塵搖頭道:「沒了,因為我還搞不清森羅門有沒有奸細之類的,再說這算是
向森羅妖宗證明手腕兒的投名狀,還是找自己人穩當些。」

  沐靈妃知道刺殺言無笑危險至極,萬一走漏絲毫風聲,血霹靂也就廢了,想了
想說道:「爆炸聲大,再笨的人也知道龍蛇二將折了,咱們往回走怕有冥月門追兵,
再往北走就是枯榮樹海,天底下最兇險的地方,不過我記得邊界處有一釀酒打獵的
村寨,民風淳樸,多半會收留咱們,只要熬到武功恢複,那就海闊天空,怎麼也都
能回仙門島了。」

  「好,全憑師叔主持了,但願道緣能平安無事。」

  「冥月門那些人沒看見道緣,也猜不到你和極樂天禪寺的高手勾結,他不會有
事的,你撐住就好。」沐靈妃架穩葉塵,繼續冒雨前行。

  葉塵臟腑刀剮般劇痛,無力的掛在沐靈妃軟綿綿的身子上,好不容易等到雨勢
漸小,渾濁的湖水混著雨水和自身汗水,牢牢地把二人衣服黏在身子上,可謂難受
極矣。

  沐靈妃隨手松了松領口,如雪脂堆就的深邃乳溝驚鴻一瞥,葉塵看得臉紅心跳,
只覺一股甜膩馥郁的芬芳乳香撲鼻,心中難免意淫:師叔姑姑豪乳豐碩,比溫雪姐
姐生的還要大,走路顛簸都顫顫巍巍,可想觸手是如何柔軟細嫩,卻不知乳尖奶頭
是大是小,又是何種顏色……

  「前面那些木屋應該是村寨釀酒幹活所用,咱們先進去緩一緩。」沐靈妃高聲
喜道,加快了步伐。

  葉塵無力的掌心禁不住慣性,正巧晃到了沐靈妃肥滿挺翹的乳房之側,薄紗衣
服觸感濡濕黏膩,但手感卻膏膩綿軟,比上等瓊酥乳糕還要柔嫩。

  幸虧沐靈妃關懷他的傷勢,根本無心自己被吃了豆腐,葉塵也不敢真去揉捏,
反而為避嫌輕輕擡起了手掌,但麗人巨乳起伏有致,如臥白雲,快步流星的行走竟
讓其上下拋彈,蕩漾出美輪美奐的誘人乳浪來。

  葉塵幾乎鼻血飆射,若非重傷,說不定已拋棄一切禮法人倫,將沐靈妃推倒在
草叢,享受媚肉之香,發泄積滿的情欲了。

  酒窖不算大,由於南疆土地貧瘠,不便耕種五谷,所釀之酒遠不如中原的蒸餾
糧食酒來得醇厚,但當地人用特有的數種花卉根莖來浸酒,異香醉人心脾,頗受天
下貴族婦女喜愛,多虧於此,這里倒也沒有酒糟發酵的那種難聞氣味。

  沐靈妃撂下葉塵道:「你身為芷青殿弟子,應該比我懂得醫理,這便自行調息
吧。」

  「這道指勁估計比當初聶千闕傷得重十倍,如果沒有寶刀護體,估計早就死了
……」葉塵安穩下來後,也是顧不上再欣賞沐靈妃黑紗中若隱若現的絕美胴體,言
無笑那道指勁正好像毒蛇一樣侵蝕著他的經脈。

  沐靈妃也看出他臉色煞白,絕不是假裝逗笑,「聶千闕有神武殿秘法鎖住異種
真氣,我卻是不會。」

  「沒關系,師叔你殫精竭慮,辛苦半宿,脫了濕衣晾一晾吧,我扭過去。」葉
塵盡力擠出一個微笑,費勁轉身面壁。

  「嗯,我再想想辦法。」沐靈妃正愁渾身又濕又冷,聞言微微感激,挪開木桶
水舀,清理出一小片平臺,又把燒酒竈臺點燃,這才脫去短褂,褪下黑色薄褲,絞
幹掛晾之後猶豫半晌,確認葉塵果然如守禮君子一動不動,大著膽子雙手繞到背後
解了真絲裹胸的扣子,一對兒飽腴的碩大桃乳沒了依托,居然比常時更顯豐盈肥美,
宛若兩只貯滿酪漿蜜油的水囊微向兩側斜墜,雪白乳肉肌膚隱約透出絲絲青絡,褶
皺乳暈上的奶頭兒早被濕衣服刮得硬硬立起,呈現出極為艷麗的櫻紅色。

  白嫩雪靨上浮現出一抹紅艷艷的彤雲,沐靈妃心道:羞也羞死了,這要是被旁
人看見,豈不沒臉行走江湖了,但願借此一戰讓南疆一行有個進展。

  葉塵想到身後的沐靈妃多半已赤身裸體,苦不能一窺絕色,心臟難免怦怦直跳,
過了好半天才平撫燥意,努力去抗衡翡翠劫指的詭異真氣,也過了不知多久,葉塵
口鼻之中滲出漆黑濃血,整個人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一種瀕臨崩潰的態勢,全身
骨骼酥松,一下癱在了地上。

  沐靈妃先是「啊」了一聲,迅速橫臂掩住胸前蓓蕾,這才發現葉塵是重傷暈厥,
她小心披了依然濕漉漉的衣裳,才敢靠近葉塵檢查,暗道:本擬言無笑會自重身份,
玩玩貓捉老鼠,只要引他到河岸血霹靂附近便是,沒想到這頭惡龍出手就是殺招…
…此時此刻哪里尋藥去救人才好……

  「蘭亭嗎?」葉塵恍恍惚惚地抱住了沐靈妃,柔聲道:「我們又在一起了……」


  沐靈妃剛要運功掙脫,聽見沐蘭亭的名字又心頭一軟:這也是倆苦命的孩子。

  沒想到葉塵單手向上一滑,探進了沐靈妃松垮地衣襟之內,輕車熟路地撚住了
一粒硬中帶軟的奶頭來,隨即滿手握住大把軟膩乳肉,「呃……你怎麼變大了好多
……我沒力氣了……蘭亭你幫幫我好了……」

  綿軟沈墜、如淚如雪的巨乳被捏搓成了淫靡的肉團,沐靈妃嚶嚀呻吟一聲,心
尖只覺酥酥麻麻,差點軟在了葉塵身上,不出片刻就勃然大怒,閃身疾退,提掌便
要朝葉塵頭頂擊落。

  此時的葉塵癱倒在地,喃喃自語,顯然意識未複,不知道發生何事。

  沐靈妃怒火頓消,心里酸道:死小子果然已將蘭亭的處女身破了……她想著想
著,紅霞攀上耳根,滾燙無比,蜜桃似的雪乳隨著急促呼吸上下起伏,整個人忽然
嫵媚無比。

  上前護理似乎不妥,袖手旁觀似乎也不妥……

  「顧不得了。」沐靈妃過去先幫葉塵除去濕衣,深吸好幾口氣才攙扶他到幹凈
平臺,脫了他的褲子鞋襪,只見濃密毛發中一條粗碩肉棒怒立,勃翹無比,龜首馬
眼處晶晶亮亮,紫得發紅。

  成熟俏媚的高貴麗人耳熱心跳,啐了一口不敢去細看,急忙扳正他的身體,利
用自己所修習的天元玲瓏道去疏導翡翠劫指的陰毒真氣。

  二人本屬同宗,葉塵那股沈寂的力量似是找到親密朋友,頓時歡呼雀躍翻騰起
來,數十道玲瓏真氣糾纏互補,很快便將翡翠劫指絞殺殆盡,進而使磅礴的混沌之
力和太陽劍氣激活反沖。

  葉塵昏迷中郁結盡去,舒服得呻吟出聲。

  「嗯……這小子的真氣暖洋洋的,好舒服……」沐靈妃被太陽劍氣一燙,同樣
說不出的舒暢,她把葉塵倚到桶子上,再用木板隔開,防止再生事端。

  忙活半天,複又脫下衣褲去烤,抱膝而坐發呆時,忽然伸手摸向自己的腿心陰
戶,剝開茂密烏草,蘭指所觸一片溫熱嬌膩,柔嫩的兩片軟肉已經濕得一塌糊塗,
沐靈妃知道這絕非雨水所導致,而是女人玉膣里滲出的漿水。

  「討厭!」她面色羞紅自語,但當然不會放蕩在此自瀆,睜著眼待到天色快亮
時,急忙穿好烘幹的衣服,但葉塵還光著屁股躺在木板後……

  沐靈妃扒頭去瞧,發現葉塵下體居然還沒「消腫」,吃驚之余暗罵自己發姣,
忙又趁他未醒給其穿衣。

  上衣還好,套穿短褲時,柔荑難免挨蹭上那根肉棒,哪知一碰之下,體積更增
兩分。

  「他娘的臭小鬼,臊根生的這麼大,顯擺給誰看呢!」沐靈妃心神蕩漾,兼又
燥熱難忍,用極低的聲音罵了一句只敢讓自己聽見的臟話,飛快兜緊葉塵的短褲。

  沒過多久葉塵悠悠醒轉,發覺雖然身體離痊愈還早,但功力已複,足可自行調
息,感激說道:「有勞師叔姑姑照料了。」

  沐靈妃說謊道:「你夜里迷迷糊糊自己脫衣服,我這才支上木板,快自己穿好
衣服吧。」

  「哎……獻醜見笑了……」葉塵很是不好意思。

  「你還要多久才能恢複武力?」

  葉塵道:「快的話三天……不,兩天半應該就能回過來四五成內力了。」

  沐靈妃點頭:「好吧,現在這里躲兩天,但願沒人來才好……」

  話音未落,大門咯吱一響。

  「三只小猴蕩秋千,嘲笑鱷魚被水淹,鱷魚來啦,鱷魚來啦……」門外走進一
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少婦,膚白圓臉,容貌並不甚美,但一笑起來雙眸彎彎,酒窩立
現,說不出的青春可愛,她手里懷抱的嬰兒大概不滿周歲,虎頭虎腦,正趴在母親
肩膀上看來看去。

  本來唱著兒歌的少婦一看到他們倆陌生人,首先本能的雙手護住孩子,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家來幹嘛!」

  沐靈妃立刻笑道:「我姊弟二人本是仙門島過來買百花酒,給老奶奶做大壽的,
昨晚路上遇到暴雨,實在沒辦法才到這里避避雨,希望妹妹莫要見怪。」

  少婦笑瞇瞇地道:「勿哉見怪,不過仙門島到我們這個寨子也忒遠了些,路上
還有不少惡人盤踞,你倆也很厲害呢。」

  葉塵道:「我們老祖母生平最愛這口百花酒,但其他地方買的無不摻水或摻其
他劣酒,所以只要到了這里,再辛苦也值得。」

  不待回答,沐靈妃已經溫柔地逗起了少婦懷中的大胖小子。

  那孩子咿咿啊啊,開心的要抱,顯然對漂亮姨也是沒什麼抵抗力。

  少婦似也放下了戒心,「你倆不嫌棄的話,到我家洗個熱水澡吃點東西再說吧。」


  「多謝姊姊了。」葉塵心想這位姊姊果然心地善良淳樸,這麼容易就信了陌生
人言語,但願冥月門找不到這里,以免能害了她一家遭遇橫禍。

  途中得知這位少婦名叫阿涵,孩子乳名大寶,世居此處,由於此地家家都略有
產業,倒也不似言無心村寨那般落後野蠻,在南疆算是相當難得。

  阿涵家住一個小院子,四間小房,收拾得幹幹凈凈,葉塵自告奮勇燒了熱水先
給沐靈妃洗拭,然後和阿涵隨意聊了起來,這也多虧南疆不重禮防,若在中原,一
個年輕婦人私自接待陌生男子,那也足以堪稱傷風敗俗之舉了。

  「大寶的阿爹沒在家嗎?」

  阿涵笑道:「他一早就拎著鹿肉和百花酒去外地賣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

  葉塵好奇道:「我聽說枯榮樹海多有鬼狐仙怪,拜月天鵬谷也在附近設有城寨,
這個村子不受影響嗎?」

  「鬼狐仙怪也好,還是那個什麼酆都王也好,大家都要吃喝拉撒,又不能等天
上掉餡餅,我們這是方圓幾百里為數不多會生產幹活兒的村子,所以還算安生吧。」


  大寶拿著木制的小鼓小馬自己在小床啃來啃去,阿涵每次提到自己的男人孩子
都會幸福微笑,葉塵看這家安寧的樣子很是溫暖,已打定了主意,等沐靈妃洗完澡
就離開這里,絕不許給他們招災惹禍。

  洗幹凈的沐靈妃濃發如墨如雲,粉頰玉潤,好似芙蓉出水,抱起了大寶笑道:
「你這大胖兒子好沈手,差點快給姨姨胳膊壓斷了,也真虧你媽媽一天天抱得動。」


  大寶憨笑中把大腦袋瓜靠在沐靈妃豐滿傲人的乳丘上拱來拱去,也許是因為綿
軟有彈性,舒服得他笑得好不開心,卻把葉塵嫉妒的鼻孔冒火。

  阿涵從廚房端出來一碟子米糕,說道:「小姐你這麼喜歡孩子,自己沒生養一
個嗎?」

  沐靈妃面色一凝,隨即笑道:「姊姊我還沒嫁呢,怎麼生養啊?」

  葉塵剛要翻些銀錢,假意買點酒告辭,忽聽院子里呼嚕呼嚕做響,支起窗戶發
現一個獐頭鼠目的老人正坐在外邊悠哉悠哉啃著西瓜。

  「阿涵姐,這位是令尊嗎?」

  「這位老人家,你也是來買酒的嗎?」阿涵有這一問顯然是不認識這吃瓜老頭。


  「不錯。」老頭扔掉瓜皮道。

  阿涵笑道:「今天真好,弄得我都不用去酒窖幹活了,您準備要多少?」

  老頭道:「我全都要。」

  阿涵奇道:「全要?那可得要好幾十兩銀子呢。」

  老頭道:「這些百花酒放到中原也許能賣好幾千兩,你個小女娃娃懂什麼。」

  阿涵笑道:「從這里運酒到中原多難走的路咧,您要怎麼運走?」

  老頭道:「我先給點定金,晚上再找馬車過來運,你把酒準備齊就好。」說完
就拍拍身上的土,留了一大把銀錠後出了院子。

  「今年過節能給大寶買好多好吃的了,你倆陪我一起回酒窖吧,先給你們拿,
但你們可得替我搬搬酒,就權當飯錢咧。」有大主顧上門,阿涵笑逐顏開,小酒窩
更增嬌艷。

  沐靈妃已然面沈似水,輕聲道:「這錢恐怕不好賺呢。」

  阿涵道:「為啥?定錢都給了,總不能是騙人的。」

  葉塵搶著道:「這樣吧阿涵姐你跟我姐在家陪大寶玩兒,我年輕力壯,去給那
老人家搬酒吧。」

  阿涵擺手道:「那怎麼好意思,我家大寶可乖了,絕不會粘著我瞎搗亂,咱們
一起去還快一些。」

  「讓他去吧,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多幹點活也是好的。」沐靈妃拉住阿
涵的肩膀,同時以傳音入密說道:「冥月門到的好快,但他們謹慎顧忌,不敢硬闖,
你傷沒好,一定要假裝神完氣足。」

  葉塵點點頭,正要推門。

  「阿涵,我給大寶拿點烤豆腐來吃。」一個銀發老婆婆端著一碗豆腐進了屋。

  「呃……謝謝巴奶奶。」阿涵一怔,隨後捏著大寶的小手謝了謝老婆婆。

  「呦,還有外鄉客人吶,我記得你老公江回也是外鄉來的呢。」

  阿涵面色微紅,尷尬一笑,也不知說點什麼。

  沐靈妃不顧這些閑話家常,她感覺這間院子之外已是殺機萬重,自己與葉塵逃
過來時雖有大雨沖刷路線,但也忘記了刻意清理,如果是細心且擅長追蹤的老江湖,
也許不難找到這里,剛才那個老頭子多半是先行探路的,持重不敢進屋,卻又找了
阿涵的鄰居來探查。

  「我和巴奶奶做了二十年鄰居,她這還是頭一回給我家送吃的。」等老婆婆走
後,阿涵皺眉說道,應該也發現了不對勁。

  葉塵笑道:「院子里還有銀子呢,怎麼也要拿進來。」

  掂了掂,足足二十兩,葉塵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走兩步順手推開了院子大門,
時間已近中午,應該正是村子最熱鬧的時候,洗衣服的女人,打鬧的孩子,家長里
短的老太太,幹完活回家吃飯的男人,但如今……

  巷子里連一條狗、一只雞都沒有。

  晴天白日,沒有人,沒有牲口,沒有聲音,就連剛出門沒多久的老婆婆都不知
去了哪里。

  除了阿涵家以外,整個村子似已失去了生機,成為了一座死村。

  「這……這……」跟過來的阿涵緊緊抱著大寶,嚇得臉色發青,很快沐靈妃就
靠過來安慰她道:「應該是有不幹凈的孤魂野鬼找我們,你抱孩子進屋,他們不會
為難你們母子的。」

  葉塵道:「你怎知他們不會為難阿涵姐?」

  沐靈妃一時語塞,確實,言無笑之死牽扯天南勢力重新劃分,冥月門震怒之下
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阿涵顫聲道:「有惡人追你們吧,這在南疆也時有發生,可惜大寶阿爹不在家,
否則還能幫你們一把。」

  葉塵哈哈一笑:「進屋吧,吃些米糕再說。」

  沐靈妃一楞,隨即也激發了少女時期的豪氣,摟著阿涵肩膀笑道:「對,院子
門就這麼敞著,咱們進去吃東西,倒要看看這些躲在暗處不敢見人的小鬼能放出什
麼臭屁。」

  「呀啊啊哇哇啊……」三人準備進屋,趴在母親肩上的大寶卻是臉沖著院門叫
了起來。

  三人立刻回頭,已看見又有客人上了門。

  花衣裳,沖天辮,水桶腰,大象腿,年紀五十上下,大臉上的香粉刮下來估計
能包二斤餃子,血盆大口上的胭脂抹下來能給大寶全身塗成火紅色。

  「好可愛的寶寶,能給小姐姐我抱抱嗎?」

  阿涵聽得寒毛直豎,大聲道:「不給……不給抱,你到我家來幹嘛?」

  胖女人咧開大嘴笑道:「趕路正巧到了這里,肚子餓了,買你家點吃的行嗎?」


  見到蘇玄音後,葉塵覺得藍碎雲似乎也沒那麼可憎惡心,但見了這個詭異的花
衣裳胖女人,他忽然覺得蘇玄音也還算是滿不錯的一個漢子。

  沐靈妃從屋里端出來那碗巴奶奶送來的炸豆腐,笑著道:「一兩金子一塊兒,
你掏錢,姐姐給你吃。」

  胖女人開心的連連拍手:「這麼香的豆腐,一兩金子也太便宜了。」

  一條黃澄澄的大金條遞給了沐靈妃,胖女人捏一塊豆腐扔進恐怖的大嘴里,嚼
得吧唧吧唧,十分惡心。

  大寶看的有趣,居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阿涵大著膽子道:「吃完了您請就走吧。」

  胖女人咂咂嘴,忽然又擡頭看了看院子里的桃樹,說道:「豆腐味道不賴,卻
有點幹,我再摘個桃子吃吧。」

  說完,她把剩余的豆腐一塊一塊碼在了樹下,晃晃悠悠到也搭起了三寸多高,
就這樣,她那船板似的大腳丫子一下踩在了豆腐上,摘了兩個桃子揣進懷里,心滿
意足的出了門。

  葉塵和二女相顧無言,遂上前碾了碾那幾塊豆腐,幾乎沒怎麼用力就一按而碎。


  「這個醜八怪的輕功還不賴。」葉塵怕阿涵姐受驚,隨便打個哈哈。

  沐靈妃果然經歷過不少風浪,內心雖驚佩世間居然有如此神奇輕功,表情卻絲
毫不為所動,點點頭道:「戲法兒看完了,大寶也該睡覺了。」

  「我怕我家男人回不來,我要出去找他!」阿涵剛邁出幾步,低頭看了看孩子,
忽又回頭看著葉塵,眼神中充滿了懇求之意。

  葉塵心道那位姓江的大哥不回來還好,如果回來才叫兇多吉少,門外的每戶房
屋都可能埋伏著冥月門高手,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埋伏,就算自己和師叔沒有受
傷,也肯定打不贏那個腳踩豆腐摘桃子的醜八怪,如今這幫人按兵不動的原因就是
不知道言無笑到底怎麼死的。

  打爆一念萬法的半聖,足夠值得任何人謹慎。

  「阿涵妹子,我們真的無心連累你,現在出門只會枉送性命,你看不如這樣,
你丈夫大概什麼時候回家,我和……我弟弟提前一點時間再去救他。」

  「他天黑才會回來,可是……」

  葉塵笑道:「放心好了,你不是說江大哥很厲害的嗎,我黃昏就出去接他,兩
人聯手,沒什麼可怕的,你現在照顧好大寶才是最重要的。」

  時間過的無比緩慢,沐靈妃幾乎寸步不離阿涵母子,心中打定主意,寧可性命
不要也得保護她們平安周全。

  而葉塵在此期間居然有心情下廚蒸上米飯,炒了個泥蒿臘肉,沒多久就香氣四
溢,他一個人就吃了兩大碗,他需要盡快恢複武功,哪怕一分也是好的。

  有趣的是門外又來了客人。

  年輕,英俊,驕傲神氣,黑衣長劍,他跨進小院看了看,直接說道:「出來吧。」


  沐靈妃在窗口咯咯笑道:「沒規沒矩的,你又是來買什麼?」

  年輕人冷笑道:「我什麼都不買,只是想會會殺掉言無笑的家夥有多少斤兩。」


  「你走吧,我們不想為難你。」葉塵倒不討厭這個年輕人,至少他沒有矯情做
作,不會暗中捅刀子。

  長劍出鞘,冷光流動,年輕人道:「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剛剛已經得到最新消
息,言無笑是死於一種西楚火器,所以你們根本不會有人達到半聖境界,拔劍吧,
我風思洛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沐靈妃忽道:「你是風閑蕩的兒子?」

  風思洛顯然早就聽膩了這個稱呼,冷哼一聲並不接話,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驕
傲冷酷,只相信自己的劍,認為只有劍才能代表真理,而不是誇誇其談。

  葉塵走出房間,沒再廢話,一掌劈出。

  開天劍!

  混沌劍氣如怒海狂潮,無堅不摧,風思洛怒吼連連,雙手握劍,背後居然模模
糊糊泛起陣陣黑霧,深處有一只詭異神秘的眼睛睜了開,一縷霸道淩厲的劍氣居然
敵住了開天之勢。

  沐靈妃忙道:「這劍法叫天眼殺禪,要在那眼睛眨動間隙攻擊。」

  「用不著,給我滾出去!」葉塵眼神陡然間比那只恐怖天眼還要淩厲,開天劍
轟然璀璨,將風思洛直接震出院子,摔在了泥濘的巷子里。

  高傲少年一臉的難以置信,二人幾乎同齡,怎地差距如此巨大?他憤憤跺腳,
消失在了巷子。風思洛卻不知葉塵剛剛凝聚了幾分力量,毫無保留,傾盡真元揮出
此劍,如今實際只要隨意一拳就能將他擊倒。

  葉塵心道:但願這一劍能暫時唬住外邊的賊人,多撐一刻是一刻。

  又過了幾個時辰,天近黃昏,葉塵握緊拳頭,不得不踏出院子去尋阿涵姐的丈
夫。

  沐靈妃低聲道:「你保護阿涵和大寶,我去。」

  阿涵堅強道:「求求姊姊一定要把大寶阿爹帶回來,萬一若有不測,那也是天
意,不可輕賤自己安危。」

  「嗯,葉塵你也小心冷靜些,絕不可讓妖魔鬼怪驚到人家娘兒倆。」

  葉塵點頭,師叔姑姑受傷不重,武藝精純,並不在聶千闕之下,半聖以外的遭
遇戰足以自保,唯一慮心的就是怕那位大寶爸爸是個拖油瓶,難以保護妥當。

  沐靈妃的青蘋劍和星沈刀已經丟在了殺言無笑的湖邊,此刻隨手拾起一根燒火
鐵筷子,抹了抹插在後腰。這一動作使腰帶更加緊實,微微陷進纖細卻頗有肉感的
柳腰。

  葉塵看得入神,竟暫時忘了危機重重。

  「阿涵、大寶,我今天早回來些,快點弄些好吃的和好酒來,鹿肉賣了個好價
錢吶。」

  聲音頗為洪亮樸實。

  這次來的並非不速之客,而是阿涵的丈夫江回。


                             【未完待續】
2019-7-11 23:22#40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7/22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二章:劍聖

  「聖女,剛從那院子里出來的就是拜月神豬,十二星宿第一高手,喜媚娘。」

  唐芊單手晃著精致墨玉酒壺,斜倚虎皮軟榻,好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兒,輕柔
霓裳扭裹在身上,纖腰塌陷,更顯豐臀腴美,圓潤堅挺的胸脯輕輕起伏著,那種
媚魅之態,直叫她身旁的青年面紅心跳。

  「這個葉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不聲不響,居然殺了言無笑,一會兒我牽
制住喜媚娘,你們救他回仙門島。」

  十幾位黑衣下屬躬身從命。

  但那位青年卻皺眉道:「芊兒,咱們元始天魔門乃南疆領袖,總領上四門和
平共處,你這樣公然護……那個……公然對付冥月門,只怕會讓其他勢力說閑話
的,到時魔後那里也不好交代。」

  村寨外圍高丘,數十人嚴陣以待,保護中央一對年青男女,其中唐芊風華絕
世,為武聖梵天情親傳,森羅王親女,權力地位之高,比起中原公主皇後猶有過
之,而另一位面目俊秀的青年,則是魔後顏芙瓊的首席傳人,元始天魔門聖子,
獨孤尚軒。

  早年間梵天情風流倜儻,廣收天下絕色美女,妻妾數十,無一不是傾國傾城,
才貌雙全的奇女子,但其中最有名,最得寵,最貌美的,還得數當今魔後。

  顏芙瓊乃是天魔門上代聖女,容貌絕倫美艷自不必說,她和梵天情自幼同門
學藝,武功之高,亦是參悟天心造化的絕世高手,據傳中原江山七傑之一的展慕
雲對其苦戀癡迷極矣,寒夜白發、賦詩嘔血、傷心自斷神刀「不笑紅塵」等事跡
至今在天下癡情少年少女中間廣為流傳,真情堪稱海枯石爛,導致終身未娶。

  元始天魔門故老相傳,必是一尊一後並立,分傳聖子聖女,唐芊名滿天下,
獨孤尚軒卻是名不見經傳,非但極少踏足中原,在南疆也是很少人見他顯露武功,
頗為低調神秘,其名勉強得以流傳,也多虧魔後性格素來高傲霸道,得她看中傳
武,想必不凡。

  唐芊平淡的回道:「那是中原人最愛啰嗦的制衡、權術、懷柔之類的廢話,
天魔門尊元始大道,率性而為,外人以蠡測海,以錐指地也就罷了,怎地師哥你
也做此言語?」

  獨孤軒不做爭辯,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單就於此,其城府已然遠勝同齡人。

  唐芊長腿一擺,聘聘而起,玉蔥蘭指輕拂天魔紅顏的刀柄,心道:故作閑雅
深沈,今日讓你曉得我才是下一代魔尊的首席。

  一位屬下忽然指著遠方道:「現在行動的應該是風思洛。」

  獨孤尚軒點點頭:「小風劍法是不錯的,可惜性子不夠穩,將來未必能繼承
酆都王無敵的天眼殺禪。」

  「這話若是讓魔後聽見,她一定會說『蟾魄秋水,搖光九劍』才是天下無敵
的劍法。」唐芊平靜的水眸難掩一抹笑意。

  獨孤尚軒暗暗振奮,他向來低調,看起來和師父顏芙瓊性格大相徑庭,實際
那僅是因為唐芊不喜歡張揚,他畢生的夢想就是征服這位高貴到近似沒有欲望的
聖女,不惜壓抑自身熱烈如火的本性,努力迎合唐芊喜歡的樣子。

  近兩年好像頗有成效,至少除了對她的父母弟弟外,自己好像是唯一能讓她
閑聊說兩句笑話的人。

  女人如戰場,刀山箭海,血雨腥風絲毫不差於高手比武,魔尊常言,「征服
小瓊兒比打司空老頭還要艱難百倍」,言語雖顯誇張,但也足可說明其中難度之
巨大。

  「小風敗下陣來了,葉塵的功夫拳意和他的外表大不相稱。」獨孤尚軒笑言,
他倒也欣賞佩服葉塵的武功,但並不把這樣的少年當成自己征服唐芊的障礙。

  唐芊道:「言無笑生平惡戰無數,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他怎會中了暗算,葉塵
果然有他的一套,阿爹得了他,三年後只怕會比冷虎禪還要厲害。」

  獨孤尚軒笑道:「小風傷而不死,已經摸到了葉塵的底,不出片刻喜媚娘就
會出手了,芊兒你有幾分把握攔住神豬發威?」

  唐芊將掌中酒水一飲而盡,沈聲道:「我有元始生死決的神聖之力,當然會
有十分把握。」

  獨孤尚軒對天魔門下屬道:「聖女尊貴,你們心中有數便是。」

  忽然,諸人眼前一抹白影閃過,猶如天外清風,眨眼間,一位白衣人已在身
前。

  唐芊天塌不驚,山崩不動,獨孤尚軒眉頭微皺,其余屬下暗握腰刀,眼神死
寂,好像隨時準備殺身殉教。

  因為眼前白衣人有劍氣。

  此人在身前一站,雖然背對眾人,但眾人不由自主寒毛直豎,肌肉緊繃,好
似被千槍包圍,萬箭瞄準,緊張得肌膚汗珠滲出。

  唐芊道:「姬流光?」

  白衣人回頭,彌天銳氣反而消失無蹤,見他秀眉俊目,長發隨意綁在腦後,
衣袂翩翩,氣度灑脫不羈,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可是身無寸鐵,實不像傳說
中和風閑蕩、華太仙齊名,甚至中原威望更勝一籌的劍中聖者姬流光。

  獨孤尚軒自負才情,不將曾經向唐芊求親的風思洛放在眼里,甚至不將葉塵
放在眼里,但卻不能無視姬流光,畢竟此人種種傳奇事跡實在太過有名。

  「山下那個醜肥婆就是大名鼎鼎的喜媚娘?」姬流光聲調不疾不徐,甚是動
聽:「我怕唐姑娘你千嬌百媚,萬一有何受驚,豈不大煞風景?有鑒於此,這才
來無禮阻你們一阻。」

  獨孤尚軒搶了一句道:「四公子威震當代,怎會忽然造訪南疆邊荒?莫非也
是因為那個葉塵?」

  姬流光優雅俊秀的臉上忽現厭惡,冷聲道:「我不喜歡閑雜人等隨意和我說
話,你再敢開口,休怪我不客氣。」

  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寒鋒劍氣已然滾滾而來。

  「小心!」天魔門諸人拔刀在手,獨孤尚軒擺手制止,笑了笑,卻也不再開
口。

  唐芊道:「久仰大名,閣下想必是自持劍壓天下,要到南疆來印證劍聖之威
嚴了。」

  姬流光笑道:「什麼天下天上,劍聖劍神的,那不過是市井俗人坐井觀天的
狹隘閑言,須曉得知道的越少,越會以為自己無所不曉,我練劍十七年,還有很
多東西都不懂,每天都在學習。」

  唐芊一怔,久聞姬流光孤高絕世,狂傲無比,劍法有鬼神難測之玄機,沒想
竟是個秉承學無止境的謙遜性子。

  「今日得見聖女唐芊的絕世容顏,是我祖上積福才對,不過……」姬流光頓
了頓,轉頭對獨孤尚軒道:「餵,那個誰,剛才你提到了葉塵,難道葉塵就在村
子里?喜媚娘是沖著葉塵來的?」

  唐芊嫣然微笑,面上隱有迷霧,她武學境界未到一念萬法,卻有天外天神功
在身,並不懼怕任何高手。

  獨孤尚軒無視這種輕蔑的呼喝,依然笑道:「是,我還以為四公子也是為他
來的。」

  姬流光「哦」了一聲,皺眉,展顏,不知在琢磨什麼,隨即點點頭:「不卑
不亢,不急不躁,看來魔後並沒走眼,得了一位了不起的人才,我為剛的無禮陪
個不是,你並非閑雜人等,咱們後會有期吧。」

  言罷,朝著村寨方向飄然而去。

  唐芊不禁疑惑道:「他不是為葉塵來的,好像也不是為喜媚娘而來,究竟…
…」

  獨孤尚軒也有些不解:「姬流光的年紀雖輕,卻是中原武林的核心首腦之一,
地位無比尊崇,絕不會閑著無聊樹敵,此事必有蹊蹺。

  唐芊倚回軟榻,微笑道:「猜不透就不要去猜,等著看便是。」

  「芊兒言之有理。」獨孤尚軒眼神熾熱,愛極了她那副懶洋洋的內媚。

           ***  ***  ***

  風思洛抖去身上塵土,他並非依父橫行的二世祖,劍法天賦一流的情況下,
他還能保持著每日拔劍擊刺五百次的基本功練習,自從凝練天眼法相,神劍初成,
即將宣告自己也能在天下劍客中列名之時,卻幹脆的敗於葉塵之手。

  「風少爺,葉塵氣功強橫,寧無忌聖祭彼岸金橋的乾坤無極炮都打不過他,
單靠劍法自然也勝不了他的。」

  風思洛怒道:「我有兵刃在手,他赤手空拳,打輸了丟了冥月門臉面,丟了
我父親的臉面,哪來的借口可講?」

  人們不敢言語,喜媚娘摸摸他的頭道:「年輕人火力旺,你真該學學唐芊的
養氣功夫,她當初也是一個脾氣火爆的野丫頭,如今拴住心猿、定住意馬,武功
順理成章更上一層樓。」

  風思洛不敢去撥那只肥手,低聲道:「幹媽,我們大費周章圍住這里,究竟
為了什麼?」

  喜媚娘道:「十二星宿受了藍碎雲蠱惑,先殺葉塵,人家反殺回來,我們再
報仇,天經地義,江湖規矩就是那麼一回事,但如今還不能動手。」

  「為什麼?龍叔是死於西楚火器,我已……那個葉塵武功雖高,但肯定不及
幹媽你,趕緊殺了他,回去穩住拜月天鵬谷的局面才是正理。」

  「唐芊和獨孤尚軒就在外邊,直接弄死葉塵,他倆臉上不好看。」

  風思洛憤憤說道:「身為聖女更應該謹言慎行,但她毫不避嫌,一再回護森
羅妖宗,魔尊莫非就那麼幹瞪眼視而不見?元始天魔門長此以往怎能……啊嗚…
…」

  喜媚娘那張大臉神色巨變,淩空一抖袖子,正中風思洛嘴巴,阻止他繼續說
下去,「寶貝兒,魔尊神通橫貫諸天,運轉眾生生死造化,你可以對天魔門的長
老無禮,可以對聖子聖女無禮,甚至能和顏芙瓊頂嘴,那樣至多是你自己小命難
保,但絕不能對魔尊有半句非議,否則冥月門頃刻就將覆滅。」

  風思洛也知自己沖動失言:「那就讓龍叔白死?把葉塵送給唐芊帶走?我們
冥月門還怎麼擡頭?來日元始魔宮大會,唐雷九更將不可一世了。」

  喜媚娘咯咯笑道:「當年魔尊贈送你父親九幽月牙,情誼自然非比尋常,你
只要不壽星佬嫌命長,元始天魔門是不會多管閑事的,唐芊行事多以自身名號,
拿捏住這一點,她也就不難對付啦,待會兒只要……什麼人在那偷聽?」

  「沒那麼麻煩的,你們等下都會乖乖離開,沒時間用什麼計策的。」姬流光
老老實實推開小院子大門,見到冥月門諸人時不禁笑道:「可笑死我了,長成喜
媚娘你這幅鬼樣子倒也稀罕。」

  風思洛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我幹媽無禮?」

  「別浪費時間,這里是南疆,一向以武功定對錯,我不喜歡你們在這里,就
這麼簡單,你們聽了不爽的話就快點動手吧。」姬流光背負雙手,言語痛快瀟灑,
倒也說到冥月門門眾的心坎里。

  喜媚娘外表滑稽瘋癲,實則好歹也是天南霸主之一,沈聲道:「當今天下年
輕人里,像你這麼狂的可不多,寧無忌和聶千闕絕沒有你這樣的氣勢……你是姬
流光?」

  姬流光伸出單手,四指並攏,拇指張開,掌心朝天,鄭重說道:「請吧,中
原四大家族,姬家姬流光,向你討教冥月門的神功絕藝,以證我無雙劍道!」

  江山七傑之一莫名其妙「從天而降」,三兩句話便要挑戰,冥月門眾心下先
怯了三分,傳說姬流光十四歲普一出道就一人一劍挑了名垂數百年的母儀聖教,
十年來不知多少前輩劍豪都質疑這個少年借家族盛名,言過其實,結果此子一一
登門造訪,將這些前輩宅邸的匾額統統擊碎換做「流光劍館」,客廳墻壁一律篆
刻「姬流光破盡某某某劍法」,當然,期間劍氣沖霄的決鬥不知凡幾,卻只讓劍
聖之名愈加堅實璀璨。

  風思洛熱血上湧,天下學劍之人誰不想與姬流光一爭雄長?

  「我聽說你是江山七傑里唯一一個尚未領悟一念萬法的人,既然如此,我覺
得不用我幹媽動手了。」

  姬流光笑道:「境界重要嗎?再說這樣豈不更加證明我的厲害?」

  「你若有承仙神劍在手,或許能越級而戰……」風思洛拔劍一指,忽而驚道:
「莫非你已人劍合一,達到無劍勝有劍的境界?」

  姬流光這次已笑得彎腰:「哈哈哈,這些東西你們都哪聽來的?無劍勝有劍
……哈哈哈……無劍就是沒有劍,沒劍還練個什麼劍?練到拋棄背叛青鋒長劍,
必會反死劍下……餵,我不是來聊天的,你們再不出手,我可要動手了。」

  喜媚娘道:「思洛小心點,這十幾年來瞧不起姬流光的人都死得很難看。」

  「記得今天吧,能和我交手,是你們畢生榮幸,將來和子孫後代可有得吹了。」
姬流光繼續擺出了心印掌,這本是姬家武功的禮儀起手式。

  天眼懸空,風思洛舞劍如潑墨山水,森森劍氣鋒銳淩厲,催到極處可成毀滅
殺禪,凡是被那枚詭異豎眼「看見」的地方,無不是魔劍斬擊範圍,破空殺戮,
猶如庚金大河,利刃風暴,幾近無敵,堪稱舉世無雙的劍招。

  結果,姬流光迎著天眼魔劍踏前一步,心印掌不知怎麼穿過了濤濤劍氣,輕
輕托住了風思洛出劍的手腕,拇指摳住脈門,運勁向內一屈,瞬間劍尖倒轉,天
眼回看,鋒芒逆流……

  仿佛風思洛要揮劍自盡。

  風思洛急忙側頭,但不等撤劍回奪,姬流光微笑聲中在他腳踝踢了一下,前
者渾身一麻,便要下跪俯身也還罷了,但下巴同時也向自己倒轉的劍尖撞了下去。

  啪。

  撞到的卻是劍柄,姬流光輕松奪了一口好劍。

  「你使詐……」說了半句,進而啞口無言,風思洛羞臊同時,更多的是疑惑,
姬流光的內力果然不是很高,關鍵他所用的手法招式居然也都平平無奇,實在想
不到自己怎麼會輸,這可比輸給葉塵要不服氣的多。

  喜媚娘咧嘴笑道:「你再出手一百次也會被他奪劍的,一邊呆著看好了吧。」

  姬流光如今有劍在手,整個人已經脫胎換骨,適才他不過是一個狂妄無禮、
恃才傲物的天才少年,現在,他就仿若冥冥宇內凝結出來的劍中聖者,鴻蒙飄渺,
亙古永存。

  若他進門就是這樣的氣場,風思洛自問未必敢動手。

  喜媚娘無視迫在眉睫的劍氣,哈哈大笑:「你這小子長得蠻俊,若來給我當
小相公,姐姐包你比做什麼江山七傑可快活多了。」

  劍斬虛空,光寒萬里。

  劍尖已到喜媚娘鼻下人中,沒人看見姬流光是如何擡手、收臂、挺腕、擊刺,
人們只覺得寒光微閃,長劍便如空間移位,穿越現實,刺殺到了現在。

  再遞半寸,沒人會懷疑拜月神豬必將血濺當場!

  「我已手下留情讓你一招,鬥劍比武乃學武之人最神聖所在,滿口廢話可不
會提升功力。」姬流光緩緩收劍,冰冷地續道:「你這個態度無異自尋死路,給
你一盞茶時間平複心情吧,否則諒你死了也不甘心。」

  喜媚娘心下凜然,但沒有逞兇,撲騰一聲盤膝而坐,默默放空浮躁心靈,她
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未成半聖的少年而調息備戰。

  姬流光奪劍擊倒風思洛的同時,阿涵的丈夫江回悠然進村。

           ***  ***  ***

  數個時辰之前,阿涵正準備著米糕,沐靈妃出水芙蓉,剛剛洗浴完畢,葉塵
正在逗弄著大寶玩耍。

  江回身如蒼鷹,閃電般遊走村寨各個房頂,沒有半分聲響,見到妻子兒子的
時候,不由自主地露出燦然笑臉,除此之外,硬朗的表情堅如磐石。

  蠢豬般的喜媚娘帶領一票精悍人馬,僅耗半刻就制止全村居民。

  江回嘆氣,看了看自己粗糙厚實的手掌,又看了看阿涵和大寶,房頂瓦片微
微輕震,這位魁梧漢子已躍至九天,雨後清晨,朝霧彌漫,眨眼間他已經溶於霧
中。

  下午時分,村寨外圍,唐芊駐紮以西,江回居然同威震天下的劍聖姬流光並
肩而立。

  姬流光負手遠眺,氣度高貴好像出塵劍仙,但衣衫蔽舊,胡子拉碴的江回如
山似海,威嚴竟似有過之無不及。

  「你原來住這里,入世修煉人情,出世潛修神技,再還入世融於自然,只不
過可惜了一些。」姬流光真心誠意地惋惜道。

  江回笑道:「多年未見,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說話了?」

  姬流光笑的燦爛:「見到老朋友,總要學人家高手講話深沈,否則你多半又
會說我少不更事,難以登峰造極了。」

  江回拍拍他的肩膀道:「如今你劍道大成,名聲猶勝風閑蕩和華太仙,比起
我更加響出十倍,真不是一句天才可以形容。」

  姬流光內心對自己的修為也頗得意,虛推江回手臂:「幾日前見你在江門鎮
擺攤賣東西,我真以為自己走火入魔,跟到青蓮天都才知道真是你,怎麼今天你
會主動找我?話說前頭,近來我答應了皇甫正道的聯盟,除了要替他們殺人外,
我就只對光屁股女人感興趣。」

  江回對先天太極門的勢力擴張毫不在意,只是道:「也不錯,武功到了一定
境界,也只有武聖才能替你解惑了。」

  「我倒沒什麼惑,只不過好奇什麼才是所謂遠古秘密,家族古籍說的不清不
楚,看一看總沒壞處,再說有了洪經藏他們做大旗,我也可安心和華太仙比一比
高下。」

  瑯琊劍樓的前輩精英在太仙之劫中損失殆盡,但如今的勢力不降反升,年輕、
朝氣、革新,讓一座古老武林聖地煥發前所未有的熱情,外加華太仙江湖結義兄
弟眾多,包含少帥聞心、東淮狂刀、大漠豪俠等無法無天的角色,無論誰都很難
公然挑戰那位恐怖的聖地樓主。

  江回眼中狂熱之色一閃即逝:「高手比武,生死一線,這才是武者氣壯山河
的偉業。」

  姬流光笑道:「果然沒變,說吧,你找我來不會是閑聊的。」

  江回神色轉柔,說道:「我已成家立室,妻子孩子就在這個村里,如今喜媚
娘帶人圍困,請你出手打發了這些人救他們一救。」

  「啊?」姬流光大奇:「我見你神光湛然,混沌罡氣斂於虛空,武功只會比
當年更加深厚,喜媚娘固然不差,你又何懼?」

  江回笑道:「懼,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怎能不懼?我還是想讓妻子覺得我是
一個普通的莊稼漢、買賣人。」

  姬流光點頭又搖頭:「枉費了你一身雄霸當世的武功,雖然我不明白你過安
穩日子和表露真實身份有什麼矛盾。」

  「你還年輕,而且以你愛找光屁股女人的個性,多半也理解不了。」江回本
人確有驚世駭俗的武功,但他也是人,一樣具備喜怒哀懼悲恐驚的情感糾結。

  「風閑蕩麾下兩大高手,喜媚娘算是相當難搞了。」姬流光沈吟道:「你我
交情匪淺,但就這樣平白得罪冥月門,回家後只怕我的老祖宗會逐我出門的。」

  姬流光劍修入道,以肉身凡境直達江山七傑之一,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否則也不會想挑戰中原武聖之下最強的華太仙,但他終歸並非孤身闖蕩的浪子遊
俠,而是必須要為整個姬氏一族負責,平白樹立超級強敵,實在不好下決斷。

  江回道:「確實,若別人讓我得罪風閑蕩,我也難以答應。」

  姬流光道:「我不是怕,他早晚也會成我的挑戰對象,也說不好人家到中原
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動找我,但近年我主參聖靈三十三天劍和太仙神劍圖的走勢破
法,倒是沒心思節外生枝呢。」

  江回道:「不,其他人還好,但沒人能無聲無息的殺死喜媚娘,所以只有找
你,我才不會……才不會曝露,又能趕走麻煩,而且你一定會幫我的。」

  「有意思,你是說我替你擺平他們,得罪完冥月門,你繼續過幸福小日子,
我來扛無邊無際的麻煩?」

  「不錯,差不多正是這個意思。」

  姬流光笑了:「我為什麼一定幫你?最近我還不至於讓光屁股女人折騰糊塗
了。」

  江回正色道:「因為我是葉商,是我求你。」

  「好,我拖住他們,等你進了家門我就撂倒那個什麼蠢豬。」

  姬流光內心狂喜,暗中握緊衣袖中的拳頭,號稱最可能粉碎虛空,成就武聖
的武道巨擘在求自己,這種無上榮耀豈非就是江湖人畢生所追求的理想?

           ***  ***  ***

  「阿涵、大寶,我今天早回來些,快點弄些好吃的和好酒來,鹿肉買了個好
價錢吶。」

  沐靈妃身子半旋,將喜出望外的阿涵擋在身後,低聲道:「小心是敵人挾持
了他前來暗算的。」

  葉塵道:「一會無論如何,師叔你帶阿涵姐一家三口先撤,我來……」

  「來你狗屁,大敵當前,婆婆媽媽豈是活命之道?」沐靈妃低聲怒斥,顯是
動了火氣,粗語相向,和她平日氣度大不相同。

  「江回」已然走了進來,葉塵見他胡子滿面,但年紀最多三十出頭,魁梧精
壯,倒也是一條凜凜漢子。

  「阿涵,這二位是?

  化名江回的葉商不知何故隱居於此,但數年平淡生活,以及驚天動地的混沌
陰陽道第九層修為,早使他氣歸虛空,不露絲毫武功痕跡。

  「這……」阿涵樸實善良,但不是傻瓜,低聲道:「你回家有沒有見到什麼
特別的事?」

  葉塵也道:「惡人匪類挾持村民,江大哥你沒遇到他們確實太好了。」

  葉商笑道:「你們喝多了不成?哪來的什麼……」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
說道:「是不是有個花衣裳老肥婆?」

  葉塵忙道:「是是。」

  葉商接過大寶,一臉愛憐,「我見有位白衣年青公子進了村口老孫家院子,
里面坐著很多陌生人,那個老肥婆最顯眼,他們說了沒幾句就要打架似的,我膩
味惹麻煩,就直接回家來了。」

  沐靈妃見這位江回似乎有兩分眼熟,但實在想不起哪里見過,所以一直斯斯
文文沒有開口,這時才道:「白衣年青公子?葉塵,風思洛好像不是穿白衣服吧?」

  葉塵還未來得及答話,院外猛然巨響,他一步竄上院墻,但見一位年輕俊秀
的陌生公子,手持長劍與那腳踩豆腐的醜肥婆鬥個難解難分。

  喜媚娘體內有獨步南疆的玄冥一氣,平日海量進食,以特殊功法化作堅韌皮
肉脂肪,刀槍難入,反彈一切先天罡氣,煞氣堪比遠古兇獸,姬流光身法瀟灑,
走的卻不過是普通輕功步伐,劍法精妙,刺的不過是學劍者入門的松風劍法十三
勢。

  乍一看沒什麼了不起,但他每一招平凡劍法出手之快,崩挑之準,洗刺之刁,
無不精極妙極,更兼之他表情雲淡風輕,自信莫名,仿佛後手無窮無盡,喜媚娘
兇悍的掌力真氣漸漸的居然守多攻少,再鬥片刻,守勢已高達七八成,心中又是
驚惶又是憤怒:此子功力不過爾爾,怎地劍術如此神妙?劍劍點刺老娘必救,人
力有窮,他怎可能算到如此周全?

  喜媚娘卻不知姬流光能以肉身境界齊名一群參悟道心天機的絕世半聖,靠的
就是天賦異稟的精準計算,天時、地形、招式、節氣、風速、陽光月華、勁力運
轉、兵刃輕重長短、對手武學家數,皆盡算得準到毫巔,掌中長劍出手,溶於自
然,深合武學大道,堪稱無堅不摧,戰無不勝,足以越級爭鋒,名列天下武林絕
頂巨擘集團。

  這就是中原人標榜的所謂天下第一劍?!觀戰的風思洛已經目瞪口呆,深慚
自己井底之蛙,不知世間劍術一道,居然一精至斯。

  趕到的沐靈妃見此情形,又驚又喜道:「這是姬家四公子姬流光,江山劍聖,
看起來我們有救了。」

  姬流光越戰越是得心應手,正自沮喪暗嘆,一念萬法,拜月神豬,不過如此
而已,忽聽嬌軟中原官話,立刻分心二用,一劍刺入腥風,斜撥開了喜媚娘的絕
技「吞噬修羅咬」,順便開心答話:「啊,沐姑娘,你好啊,等我撂倒這個醜肥
婆再來和你敘話。」

  喜媚娘氣得爆炸,剛才姬流光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尊重武道決鬥,此刻變的倒
快。

  葉塵見沐靈妃容光煥發,粉面流輝,再瞧姬流光年輕高貴,瀟灑俊逸,禦劍
如仙,心中並沒喜悅,反而好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嫉妒。


                              【未完待續】
2019-7-22 17:56#4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8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三章 夫妻

  姬流光手中長劍如雲卷霧湧,鬥不片刻,已然生出了一百余種招式,有的悅
目華麗,有的奇詭刁鉆,如今幾劍卻又端嚴恢弘,喜媚娘若非神功護體,早被刺
成千瘡百孔,命喪當場。

  旁觀葉塵心道:如此快疾的使劍居然還能不停變換,而且看他的架勢絕非炫
技隨意擊刺,威儀、整肅、堂皇,和飄逸、狠毒、辛辣相互彌補破綻,進退轉換
毫無差錯滯澀,精微之處內含蘊蓄,代表了當世最玄妙的劍道法則,不過醜肥婆
護身氣勁強橫,若是拼著受傷挨上一劍,多半可以震飛功力不足的姬流光。

  果然喜媚娘狂吼一聲,仿若天塌地陷,本來軟塌塌的滿身肥肉陡然收縮,瞬
間由一個又老又醜的肥婆,變成了一個嬌俏靚麗的女郎,盡管頭發衣裳依舊滑稽,
但比起剛才已不可同日而語。

  玄冥一氣抽幹宿主血肉精華,濃縮成一股雄渾的透明圓球,周邊好像烈火外
炎,扭曲變換。

  沐靈妃高聲提醒道:「這是拜月玄冥焰,不可大意!」

  那股鬼火似的真氣圓球恰如一枚無形大錘,喜媚娘仰仗絕招,終於扳回上風,
將姬流光璀璨奪目的劍光壓了下去,冥月門眾齊聲喝彩,沐靈妃擔憂神色溢於言
表。

  葉商心道:久不在江湖走動,流光劍法果然愈益精進,喜媚娘旁門左道,專
修詭異真氣,看起來南疆武術這些年也有長足進步。

  平時也還罷了,今日有葉商和仰慕許久的飛雪劍仙在側觀戰,姬流光不敢絲
毫輕忽大意,長劍抖出彌天劍影,威勢陡增,便似黃沙萬里,千軍大戟,浩蕩奔
馳而來,氣象堂堂,法度正正。

  「抖槍崩天式?這是鐵家的槍法招數。」葉塵曾在冠軍上會見鐵雲京用過此
招,但哪怕借助霸王神槍,也根本不及劍聖此刻揮灑矯夭,勢若神龍。

  「四公子不單劍法超凡入聖,對術之一字理解得更加透徹,似他這種混淆武
學綱目,獨辟蹊徑的武功路數實是千古罕見。」沐靈妃生平浸淫劍術,天縱奇才,
當世女子中,除了魔後只怕無人能及,今日得觀劍聖神劍,就好像三歲孩子見到
了心愛期盼許久的玩具,難免興奮而又陶醉,倒不是葉塵誤會的她愛慕崇拜姬流
光年輕英俊。

  葉塵道:「但若是洪經藏那種內家修為雄渾的高手,任你百變千幻,我自以
靜制動,以力破巧,難道也奈何不了四公子的劍法?」

  「道理上內力氣功確為武之綱要根本,可若將技術功法領悟到極處,也足以
和上乘內家高手相鬥,只不過修劍前路兇險,稍有不慎便就乾坤難回,不及穩紮
穩打練氣安全平坦,實際無論練什麼,練到最高境界都是差不多的。」若論武功,
葉塵已然勝過師叔,但見識方面絕非一朝一夕練就,這點上沐靈妃當然遠勝。

  「原來如此,看來萬不可自持神異功法便小覷天下高手。」葉塵茅塞頓開,
對武功的認識更上一層樓。

  二人說話間,姬流光挺劍疾刺,速度之快,縱然電閃雷轟似也有所不及,喜
媚娘怪叫一聲:「快撤!」諸人著實沒看見這位武功絕頂變化莫測的拜月神豬到
底吃了什麼虧。

  葉塵驚詫心道:好快的劍,這個人真是把劍練到鬼神之境。

  在場只有葉商眼力勝過眾人,瞧清了那一劍的軌跡,但也暗暗欽佩:平刺一
劍罷了,但竟然靠腰馬手勢生出這般驚人的威力,喜媚娘心口罩門已破,今天是
奈何不得流光了。

  「撤?」姬流光笑道:「好久沒遇到如此強橫的高手了,怎能掃興?看好了,
下一劍要刺你咽喉了。」

  喜媚娘一身霸道武功仿佛招招都使在空處,內力未及勃發便已中劍,待要震
飛敵人時,對方趨退若風若雲,實在不知如何應對,自己的武學常識今日已被顛
覆,心怯想著,當今天下只怕唯有酆都王才能和這個青年在劍法上一較長短。

  葉塵輕聲道:「師叔,姬流光怎會突然造訪此處?」

  「咦?不清楚……他乃是姬家嫡系子弟,到枯榮樹海附近處理一些見不了光
的家事也不奇怪。」

  葉塵隱有不安,卻也不能單憑這一絲直覺便惶惶逃跑。

  冥月門眾眼見喜媚娘全身都被無窮劍影毫光籠罩,左支右絀,時不時慘叫猶
如狼嚎,大家有心逃跑,但又怕門規殘酷的懲罰,只能杵在原地期盼神豬還有隱
藏的絕招。

  就在所有人雲山霧罩之際,漫天劍光和玄冥一氣中間赫然多了一柄線條秀美
的銀色彎刀,柄上銀鏈轉了幾個圈子,銀光四灑,姬流光爽朗笑聲中,撤劍回退,
隱然擋住葉塵退路,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中原江山七傑名氣雖大,但憑你姬流光還不能在我們南疆隨意賣弄。」

  唐芊風采似天庭垂雲下凡,獨居風塵之外,葉塵倒沒有過去相見,如今情形
複雜,在場人里面似乎除了姬流光外,誰都控制不住局面。

  多方勢力陰差陽錯糾纏在這個小村,葉商武功盡管高,可和葉塵一樣只能看
到真相一角,心念電閃:不管這些人打生打死是為什麼,有流光在此坐鎮,一切
自然不必煩心,另外久聞元始生死訣的奧秘不在攻守,今日正好一窺究竟。

  姬流光道:「聖女是要救喜媚娘還是葉塵?」

  唐芊尾指勾住一縷長發,嘴角笑得自信:「喜媚娘隸屬南疆魔道聯盟,我看
不見也就罷了,既然看見,當然不準中原人殺她,葉塵是我的人,更不許你難為
他。」

  後半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葉塵飄飄然想著,聖女想要我的人,給她理所
應當,隨即心頭一凜,這個姬流光果然是沖自己來的,唐芊武功至多和自己與寧
無忌在伯仲之間,靠地位名氣擺不平今夜的。

  「喜媚娘可以走。」姬流光自顧自地把玩手中長劍,接著笑道:「可我早已
接下了皇甫總殿主的絕殺令,除掉江湖禍患葉塵,大丈夫一諾千金,說過的話,
萬不能不算數。」

  葉塵笑道:「前前後後勞動江山七傑中的三位,華太仙親臨也不過如此了。」

  姬流光道:「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先天太極門殺你也算誅除異己,可惜,若
我早點打聽到你在冠軍會的行事,也不用跟個殺手似的來取你性命。」

  「每個人都愛說類似的話,本質其實還是你自問武功絕頂,殺一個小螞蟻就
能換來和皇甫正道平等對話,何樂不為呢?武林正邪大戰將至,屆時黃昏末日,
步步殺機,四公子這樣做也是正常。」葉塵債多了不愁,料想以姬流光的身份斷
不會為難沐靈妃和阿涵三口,他自己倒也並不懼怕。

  「你還真有意思。」姬流光依然笑道:「話莫說盡,客氣還是要客氣的,你
去找把兵器,我等你。」

  沐靈妃悚然,她知道姬流光的劍法目前不過披露冰山一角,家傳的「諸天封
魔劍」,自悟的「莫問五劍」、「八荒劍河」、「流光追月」等等名劍絕技還未
施展就已經罕逢敵手,若果真是要誅殺葉塵,不知自己的薄面和唐芊的武功能否
有用。

  「小子,今日栽在你手下無話可說,酆都王改日定當造訪姬家烈日山莊,希
望你莫要外出。」喜媚娘自然不會過問他們的恩怨,撂下狠話便要離去。

  唐芊忽然道:「葉塵殺了言無笑兄弟,今日用你和風思洛的命來抵,記下來
就走吧。」

  喜媚娘身子僵住,才明白原來唐芊出手解救是要化解這段梁子,冥月門今日
可算大敗虧輸,想自己可是一念萬法的霸主梟雄,如今讓兩個二十來歲,境界修
為遠不如自己的年輕人呼來喝去,此恨絕難消除。

  「謹遵聖女吩咐。」半老徐娘笑意盈盈,率眾告退。

  沐靈妃道:「先天太極門意欲稱霸,路人皆知,四公子你劍術精絕,自保無
虞,何必去助紂為虐呢,到時其他門派傷亡殆盡,兔死狗烹,再無人可以聯手。」

  她說的並不客氣,姬流光也不以為意:「這個天下有太多秘密,相比之下,
武林爭霸實在不能和其相比,但既然沐姑娘你開口了,我必須要遵從幾分,這樣,
葉塵你只要說一句『求師叔姑姑救我性命』,我立刻就走,而且從今往後絕不傷
你一根頭發,怎樣?」

  此乃姬流光名震天下的行事手段,很少殺人,卻能粉碎敵對者的信心,永生
不能成其威脅,而且還會無聲散播他無上名聲。

  沐靈妃勃然變色,除非小孩子,否則男人怎堪受此奇恥大辱。

  唐芊饒有興致地看著葉塵,似乎對這種取舍非常感興趣。

  阿涵不笨,隱約大概的猜到這幾個人有莫大糾葛,可她自問人微言輕,一直
不便開口,這時忍不住道:「你氣派那麼大,都能放下身段兒聽命去殺不想幹的
人,我們憑什麼不能請自家長輩救命?」

  葉商微笑不語,暗中對姬流光做個手勢道歉。

  「是啊,我沒說不能,只要他說,我立刻離開。」姬流光對女子永遠保持和
煦微笑,儼然是彬彬有禮的世家貴族。

  阿涵語塞看著葉塵。

  沐靈妃道:「葉塵,你自決吧。」

  葉塵似乎沒什麼反應,不知在想些什麼,唐芊忽然說道:「中原人真有趣,
不說的話,叫什麼男子漢寧折不彎,說了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橫豎都有理,在那
之前我想先和姬流光你打一架。」

  話音剛落,獨孤尚軒飄然而至,自是前來掠陣

  葉塵終於道:「不說也叫不珍性命,沖動魯莽,說了也叫卑躬屈膝、搖尾乞
憐,哈哈哈,我出道時間不長,遇過的險境卻不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自
以為勝券在握的人說不行。」

  沐靈妃笑了,這好像正是她內心希望葉塵的選擇,有時候,沖動為勇氣,謹
慎為怯懦。

  葉商也笑了,仿佛看到了少年時的自己,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後果如何無
所謂,問心無愧才是根本。

  唐芊則笑中原人向來婆婆媽媽,諸多借口,葉塵跟姬流光二人顯然有趣得多。

  「哈哈哈哈哈……」

  但他們都不及姬流光笑得開心,簡直是前仰後合。

  「人們都說當世最打不死的是森羅王唐雷九和少帥聞心,因為哪怕天大的危
險、要命的重傷,他倆的嘴巴永遠得硬邦邦,你若不死且學有所成,倒是能在這
方面和他倆拼一拼啦。」

  唐芊道:「笑夠了嗎?笑夠就動手吧,莫吵到那邊的小孩子睡覺。」

  眾人見大寶果然睡眼朦朧,趴在母親肩上大腦袋搖來晃去。

  姬流光道:「那就莫吵到人家休息,今晚你們隨意,明早村口再見如何?」

  唐芊道:「我沒那麼多時間,就現在吧。」

  葉塵尷尬笑道:「聖女,他好像是來找我的。」

  姬流光道:「別爭了,我就出一劍『流光追月』,你們一個人也好,十個人
也好,接下來就算我輸。」

  葉塵淡淡的道:「你輸了該如何?」

  「我輸?」姬流光好像才剛想到還有這一種可能,道:「我輸當然是任你處
置了,反之也一樣,總算是對皇甫總殿主有個交代。」

  唐芊身負神秘莫測的元始生死訣,葉塵更是近來聲名鵲起的超級後進,聯手
打贏姬流光不可能,可若聯手接下一劍,似乎並不嚴苛難辦。

  沐靈妃和獨孤尚軒幾乎異口同聲:「不可!」

  流光追月的招式並不複雜,單手中宮平刺,不留後手,僅止一劍,但從腳趾
踏地起力,以至腰臀胯胸肩臂肘腕手,每一寸肌肉關節都要牽動得完美無缺,劍
路古拙雄勁,神速猶如歲月流光,乃是當今天下最無解的劍法之一,十年以來,
不知多少高手輸在這一劍上,沐靈妃和獨孤尚軒精研劍術,早有耳聞,急忙作出
提醒。

  唐芊充耳不聞,低聲喃喃道:「師尊說我一生三劫,不知這一次算是不算。」

  葉塵笑道:「讓你出不得劍也算你輸的。」語畢,破天雷爆出雷霆之威,神
拳豪邁的壓迫而去。

  諸人不禁一楞,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

  葉商更是驚詫想著:破天雷!這小夥子什麼來路,竟懂得混沌陰陽道?

  此刻的姬流光再不是優雅瀟灑的貴族公子,但見他雙目如狼如冰,兇寒徹骨。

  一步提劍,一步側閃,一步旋肘轉腕,左手拇指與食指虛撚劍脊,劍尖緩緩
慢慢地瞄準了葉塵咽喉,就連阿涵這位不懂武功的女子都能猜到,下一瞬間必是
石破天驚的流星一劍,刺破滅殺軌跡內的所有生機。

  唐芊低聲道:「他這一劍是躲不開的,你站我後面來。」

  「這句話我說比較合適吧?」葉塵退到她的身旁,說完很是幽默的笑,但姬
流光劍尖上殺機刺骨,比起當日華茵的誅仙一劍還要可怖得多,隨即又道:「聖
女大小姐,元始生死訣擋得下這個什麼追月嗎?」

  「若擋不下死也就死了。」唐芊斜睨,續道:「你不是正想看我的武功嗎?

  今天多好的機會。」

  「有幸靜觀聖女神技。」葉塵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當下便想退兩步到她的身後,就在他腳尖將擡未擡之際,姬流光出手了。

  因為他的人已不在原地。

  其余則一概不知,人在哪里、劍的軌跡、劍光、劍氣、劍風完全都是看不見
的。

  一劍之速至矣盡矣,動念之間,時間消失,渾然不似血肉之軀所能施展,比
起適才刺破喜媚娘神功罩門那一劍還要快上至少一倍。

  下一剎那,一道創世閃電劈破虛空。

  葉塵有一種被天地孤立的錯覺,只見閃電繞住一線透明劍形真氣,絞紐纏繞,
極盡迷幻。

  元始生死訣不主攻擊和守禦,而在生死二氣的參悟,生之力為醫理、朝陽、
春風、雷鳴、細雨、男女交合等等,死之力為猛毒、山崩、海嘯、地震、幹旱、
酷刑等等,每一種事物現象都有數十分類,每一分類學習都能耗去常人半生心血,
即便是天外天絕藝,這門武功也堪稱繁雜無邊,入門之艱難更加無出其右,如能
冥冥中妙參生死元始中央之道,立即肉身成聖,天下無敵。

  唐芊苦修此道,歷盡艱辛,甚至摒棄了一部分正常為人的感情,由一個活潑
豪邁的英姿姑娘,變成了一位不染塵埃,情感淡漠的聖女,終在前年如願以償,
得窺神功門徑,凝練二氣,今日若能接下中原劍聖的流光追月,必會轟動天下武
林,希冀借此登臨下一代魔尊寶座。

  一道細細的閃電肉眼可見,吞吐閃爍,漸漸幻化成圓環電輪,威勢不重,比
破天雷、萬古洪爐、彼岸金橋要差得遠,但內蘊元始真氣,無窮陣法符文排列轉
換,演化生死輪回的玄奧法象。

  流光追月的神速可以抹殺時間,一劍可以掠奪靈魂,可是卻被這輪法環完完
全全的阻住。

  沐靈妃掌心出汗,姬流光一劍並未使老,余勢後藏,唐芊這招元始天法輪不
過得魔尊一絲拳意,兜住長劍已經是其極限。

  獨孤尚軒也是劍術大師,明白流光之速已窮,追月劍氣卻還未盡待發,但若
出手相助,唐芊必然大怒,猶豫之下還是手離劍柄,心道有元始天魔門和森羅妖
宗的大名震懾,諒姬流光也不敢下殺手。

  角度不同,看待問題的想法也就不同,葉塵見唐芊身體前傾,手結魔印,操
縱閃電魔環,武功端是古奧難測,姬流光單手擊劍,緩步前行,顯然遊刃有余,
仿如劍仙步入雲頂宮廷,激蕩清風倒卷,空氣窒息,似連風雲也懼怕這無敵一劍。

  唐芊霓裳長裙隨風飛揚揭開,圓潤豐腴的雪臀將丁香色的羅褲撐得鼓鼓緊緊,
中間一線凹痕自是蘊藏深邃溝壑,柔腴細腰柳條也似,運勁發力,薄紗微微勒進
肉里,葉塵立時心猿意馬,不禁開始幻想紗內的赤裸腰肢是如何嬌膩滑手。

  兩大高手較技,電閃雷轟,劍光驚鴻,相持得讓觀者汗毛倒豎,唐芊身在局
中,壓力倍增,只覺得這一劍快得驚世駭俗,卻又不及慢下來的精微淵深,兩相
煎熬下,只能憑空突破一念萬法才能完美演繹元始天法輪接招。

  汗香蒸潮,如蜜酒蘭麝,烈而不腥,甜而不濃,分外醉人心弦,葉塵眼足鼻
飽,單手抵住了唐芊玉板美璧似的後背,傳聲道:「我已受傷,現輔你退敵,崩
斷他的長劍。」

  唐芊道:「好。」

  聲似女童,葉塵耳朵也已受用,鼓催殘余真氣灌註唐芊氣海。

  三種神通相遇,遠古聖人也見所未見,梵天情和司空黃泉亦匪夷所思,一股
突破某種宇宙法則限制的力量勃然爆發,僅僅一瞬間,虛空塌陷,粉碎周天。

  姬流光這路劍法後藏二十二道劍氣,他閑來常也訕笑自己多此一舉,世上怎
會有人能僵持二十二重後勁?似唐芊這般,接住首劍的都屬鳳毛麟角,創制此劍
起,生平最多只催過三重劍氣罷了,多虧當日的不厭其煩,今天他才能在粉碎虛
空的巨力壓迫下,於第二十重暗劍關口棄劍,幸免自己同長劍一起被碾碎。

  劍可以斷,劍聖威名不可輕墮,姬流光伸出二指,於滿天長劍寒光中準確夾
住一塊碎片,順著流光追月最後兩重劍氣居然還能繼續擊刺。

  唐芊不及感受體內奔騰如海的異種真氣,以師門的奈何纏粘手試圖去鎖扣姬
流光手臂關節,二十一重劍氣為陰,線走龍蛇,滑溜地穿過唐芊耳側,那最後一
劍罡氣爆閃,直刺葉塵咽喉。

  流光追月本是一路不死不休的絕殺神劍,可如九天神龍,也可如附骨之蛆。

  死氣鋪天降臨,間不容緩的剎那,葉塵無暇細思,猛然張嘴咬住了森寒劍刃,
從牙齒到全身每一塊骨頭無比巨震酸麻。

  按江湖規矩,唐芊震碎長劍時,這場比試就應當結束了,姬流光盡管動作流
暢,應變奇速,反擊巧到毫巔,實際卻算多使了半招,此刻於情於理都算他輸了。

  當然,葉塵那一咬同樣也險到了毫巔,假若姬流光還有後勁或不顧身份,他
已橫屍就地,絕無懸念。

  葉商看得神馳目眩,雖只有區區一個瞬間,但這對少年男女確是無意間窺盜
天機,打出了武聖一擊,多半屬於偶然中的偶然,否則不以內力見長的姬流光未
必有機會撤劍,更別提險些反殺。

  沐靈妃道:「四公子一諾千金,請自便。」

  姬流光松開手指,哈哈一笑:「好厲害,可惜一來賭約在先,二來承仙不在
身邊,否則不知得有多痛快。」

  葉塵笑道:「今天的勝負之數近乎天意了,多謝留情承認。」

  「真有意思,你二人若突破一念萬法,只怕又是梵天情和顏芙瓊似的人物,
喏。」姬流光說著摘了手上的祖母綠寶石戒指,道:「收好,你若想兌現賭約就
把它送還姬家,千山萬水,我能到必到。」

  葉塵接下戒指,一時無處可放,遂戴在自己手上,只見寶石切割的碧光瑩瑩,
戒身為黃金精雕細琢,端是名貴之極的珠寶,

  「今日乏了,改天再和沐姑娘你烹茶論劍。」不等沐靈妃回答,姬流光活動
下筋骨,轉身離去,步履看似緩慢,卻在幾個眨眼的時候就消失於夜色。

  沐靈妃心道:今日有驚無險,不知經此一役,唐芊會不會對葉塵有好感。

  葉塵開心一笑道:「哈哈,又能多活一天。」

  唐芊收招後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她臉色煞白,竟搖搖欲墜地暈了過去。

  葉塵奇怪,最後時刻姬流光全是針對自己,似未暗下殺手,不懂唐芊怎麼會
重傷至此的?

  獨孤尚軒冷哼一聲,搶了幾步就要伸手去攙扶唐芊。

  機遇千載難逢,伊人在側,豈容他人輕易染指?葉塵一手環住唐芊,手掌穿
進線條緊致的腋下,發覺此處霓裳早已被汗水濡濕,擦滑一擠,手心神不知鬼不
覺地揉了揉大把嬌綿乳肉,雪脂隔著重重衣衫亦似將溢,並且深感跌宕沈手,可
想若直接撫觸揉捏,那黏糯細潤的觸感豈非能把人融了?

  葉塵心道:唐芊莫不是易出汗的身子?有機會可得驗證一下才好。

  「你……你……你放手!」獨孤尚軒暴怒,他自幼愛煞唐芊,對其奉若神明,
連手指衣角都沒機會碰過,得見葉塵抱起來比婆還要順理成章,難免三屍神暴跳。

  「你誰啊你?這是我們森羅門的家事,你沒事就現帶人退下吧。」葉塵不知
獨孤尚軒來歷,但見他年輕英俊,神情酸澀,想必為不折不扣的「情敵」,管他
什麼來路,先把架子端好。

  獨孤尚軒強忍怒意道:「我乃元始天魔門聖子獨孤尚軒,你立刻把聖女交給
我,可恕你無禮罪過。」

  葉塵嘆氣道:「這年頭總有人愛冒名頂替、濫竽充數,我可不認識獨孤什麼
什麼的,這樣好了,等聖女醒來再說吧,你找地方自己呆會,千萬別吵到我們。」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獨孤尚軒道:「你這惹禍精,害得聖女如此還敢呱噪,
再不松手,我可……」

  葉塵截斷他道:「我倆剛才並肩對抗威震天下的劍聖姬流光,你站著看熱鬧
也就罷了,怎麼這會兒還廢話連篇上了?快走快走,省得惹我心煩,別忍不住揍
你。」說著,側過身暗中手掌順下,沿著唐芊乳肋處滑至那窈窕腰肢,既富肉感,
卻又彈手緊密,連接上方挺拔雪乳與下方飽腴臀胯處的凹壑曲線好似新月,散發
出無比迷人的魅惑。

  獨孤尚軒剛要發作,卻不知為何忽然停了下來,皺眉若有所思,隨即冷笑道:
「癩蛤蟆終究是癩蛤蟆,盡管得意好了,後會有期。」

  葉塵一楞,他不過就是嘴上占點便宜,原也沒想到就這麼輕易就打發走了他。

  沐靈妃過來道:「我有話對你說,咱們也走吧。」

  葉塵看了看懷中唐芊,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兀自躊躇,阿涵忽道:「可算
消停,不知附近鄰居如何了。」

  葉商點點頭道:「我四處去看看。」

  葉塵依依不舍地將唐芊交給沐靈妃,說道:「師叔照看一下她,我和江大哥
一塊兒去。」

  剛一踏出門口沒多遠,葉商直接開門見山:「聽流光所言小兄弟你不是先天
太極門的人,如何會用混沌陰陽道?」

  葉塵驚異不答,簡單兩句話,足證這個窩窩囊囊的魁梧漢子來歷不凡。

  「嘿嘿,武功還屬次要,我生平最喜歡有膽識、有頭腦、有擔當的好漢子,
這才忍不住想和你說幾句話,尋常的什麼天才少年、奇才子弟之類的,我才懶得
搭理。」

  這個不很起眼的鄉下大漢,瞬間變得高傲威嚴,譏誚蔑視天下蒼生一般,但
卻並非針對葉塵。

  「江大哥,你這是……」

  葉商道:「世道衰微,真想不到南疆除了唐芊外,還有你這樣的少年人傑,
快和我說說,你怎麼會的混沌陰陽道,它不是應該在先天太極門手里嗎?」

  此人必是世外高人,而且氣度磊落,葉塵沒有搪塞,一五一十的簡單說了說
自己的奇遇經歷。

  葉商嘖嘖稱奇,好一會才道:「混沌陰陽道入門有莫大難關,小兄弟你居然
能莫名其妙安然度過,可算老天都要你學這門功夫……其實那些石板為我親手篆
刻,說起來也還算你小半個師父了。」

  葉塵道:「您難道就是葉商前輩?」他早聞江山七傑中葉商的滔天大名,關
於他的傳奇有諸多版本,通俗簡單的說,此人武功隱然為七傑之首,英雄仁義,
生平不知幹過多少轟轟烈烈的俠義壯舉,但自從和先天太極門交易得到先天易脈
法後便銷聲匿跡很久了,有人說他沖擊武聖不成,走火入魔瘋了,也有人說他厭
倦江湖武林爭鬥歸隱山林,甚至還有人猜他修煉逆天歌,導致武功全廢之類。

  「當初我得了先天易脈法,自覺有六七成把握粉碎虛空,可惜聖位艱辛,天
梯難上,又恰巧遇到了一件意外,輾轉定居此處,今天能見識到小兄弟接下流光
追月,實在是大開眼界。」

  「前輩你武功蓋世,蝸居此處豈不大材小用?」葉塵見他神采飛揚,霸氣盡
顯,根本不像什麼歸隱者該有的樣子。

  葉商搖頭:「大好錦繡江山,當睥睨逐鹿,能和華太仙、燕蒼生、唐雷九、
皇甫正道等人一爭雄長也是我的夙願,但我更喜歡眼下的生活,這並非歸隱,其
實算是……算了,有些話說來矯情無趣,我先去把村民救出來,你等我下,咱們
一會再聊。」

  「那我不問了,全聽前輩教誨。」葉塵不喜歡聽別人的隱私,也許武功同出
一源,也許是久慕欽仰之情,他對葉商仿佛相識已久似的信任。

  葉商微笑離去,葉塵則心神激蕩,長久以來,縱觀江湖前輩高人里,華太仙
和葉商給他的印象最深,這二人本領驚世駭俗,生平嘯傲逍遙,隨心所欲,和自
己性子有頗多相似之處,沒想到今日竟碰巧遇到了一位。

  如今強敵退去,卻未必放棄複仇,但願唐芊平安無事,否則自己也不用回仙
門島了。

  「怎麼就你自己,江回呢?」沐靈妃聘聘而來道。

  「他熟悉地段,四處查看去了,怎麼?唐芊沒事吧?」

  沐靈妃道:「她脈象平和,身無傷痕,又不像有疾病,但就是昏迷不醒,我
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葉塵笑道:「早知道不趕走那個獨孤什麼什麼的,難不成我們要背唐芊回仙
門島麼。」他說到這里忽然心下凜然,若真是護送昏迷的唐芊,可比自己回去要
麻煩得多。

  「我想和你說的是眼下機遇難得,挾唐芊去延洲,還是送她回島?」沐靈妃
表情鄭重,「你也看到南疆紛亂糜爛,殺氣騰騰,並非久留之地,蘭亭等你回去
救命,我不便強迫,現下你就自己拿個主意吧。」

  葉塵道:「雖然接觸不多,但師叔你覺得唐芊這種性格的女人會受脅迫嗎?

  我其實是想親自問求……」

  「啊!!」

  話音未落,尖叫聲刺破黑暗,一時倒分不清是阿涵還是唐芊。

  葉塵和沐靈妃不及交流或細想,轉身飛速奔向院子。

  「你們是什麼人?」唐芊退在房間角落,表情憔悴,聲音驚惶而又恐懼,和
她平時的為人處事大不相同。

  葉塵奇道:「你不是離魂癥吧?哪有那麼巧的事,姬流光應該不會什麼邪術
啊。」

  唐芊神情轉為憤怒,喊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要幹什麼?」

  沐靈妃先送阿涵母子去後屋休息。

  葉塵道:「你姓唐名芊,發什麼小姐病,剛才還不是好好的,過來我給你看
看脈。」

  「你不要碰我!」唐芊表情不似作偽,幾乎是哭著道:「我不認得你,我怎
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誰!」

  葉塵皺眉,他曾聽溫雪師姐說過世上有一種離魂癥會導致人們記憶喪失,情
緒失控,但誘因多為頭部重傷或受了巨大刺激才會如此,剛才打鬥雖然激烈,可
唐芊並沒有受傷,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得了這種病?難道是元始生死訣的副作用嗎?

  但若有這麼開玩笑的後遺癥,元始天魔門不早就變雜貨店了麼……

  就在葉塵苦思冥想的時候,沐靈妃進屋忽然道:「你這老毛病又犯了,連自
己老公都不認識,你再看仔細些。」

  若有茶飯在嘴里,葉塵早就噴到房頂。

  唐芊見沐靈妃貌美,驚恐之心漸去,再細看葉塵,確有一兩分眼熟,癡癡地
道:「我……我什麼病?你又是誰?」

  沐靈妃笑道:「我是你丈夫的姑姑,當然也是你的姑姑。」

  唐芊蹙眉,困惑無比,她記憶似乎因某種原因失去,但驕傲的本性和頭腦並
沒有失去,聲音逐漸冰了起來:「你真的是我丈夫?那為什麼我服飾華貴,你卻
臟兮兮的。」

  葉塵沒好氣地道:「那是你那有錢老爹瞧我不起,只疼閨女不疼姑爺,鬧夠
了就快睡覺……」他說著忽然發現這間屋只有一張床。

  唐芊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竄上床鋪怒道:「你……你不準睡上來!沒弄
清楚前,不許……不許你碰我!」

  葉塵不是急色處男,卻頗覬覦唐芊的容貌氣度,當沐靈妃信口胡說時,自己
也不由自主怦然心動,恨不得享受一出聖女春色。

  齷齪強奸這種事,他自然是想都不會想,可若乖乖聽話,豈不立刻戳穿沐靈
妃的謊言?

  不知如何下臺之際,一道柔和兼又雄邁的真氣破空點中唐芊昏睡穴位。

  剛剛回來的葉商在門外說道:「她這根本不是什麼離魂癥,讓她睡一宿,出
來說話吧。」

  「好。」葉塵又低聲道:「師叔你搞什麼?這樣很好玩?」

  沐靈妃不答他,而是疑惑道:「這道指力能穿越窗戶,不損物件點中唐芊,
可比言無笑的一味霸道厲害得多了,難道江回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著昏睡的唐芊,看了看滿臉警惕的沐靈妃,又看了看大門外的葉商,葉塵
腦袋好像漲大數圈,只得一邊推門,一邊去琢磨怎麼去給這些人解釋來龍去脈。

          
                            【未完待續】
2019-8-10 00:06#4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17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四章 洗腳

  夜黑風高,沐靈妃、唐芊、阿涵三個女子早已一起陪大寶睡下。

  村寨後山處葉商悉心為葉塵講解武學奧義:「一念萬法並不是修煉到了一個
關卡沖破境界,而是功力、見聞、經驗到了,自然而然生成的一種感悟,再往後
對於三心聖階的修煉,才是通往武聖的三步臺階。」

  葉塵問道:「我聽師叔說起過什麽掌心、道心、天心,但用詞過於虛幻飄渺,
不知是何等神通。」

  「從所謂彈指驚雷到一念萬法,實際就已經莫可名狀,難以言說,旁人很難
從那些之乎者也、天道、返虛、金丹、虛空之類的玄學字眼里面明白什麽東西。」

  「莫非前輩你有速成的方法?」葉塵一驚,急忙求證。

  葉商笑道:「據說《大羅九重天》是開發人體的至高聖經,哪怕最簡單的練
體壯力都能奠基得肉身無瑕,一字一句蘊含大羅至理,循序漸進,理論上是修煉
武聖最簡單的法門。」

  葉塵難掩失望:「您這不是等於沒說。」

  「但是我們有混沌陰陽道。」葉商表情嚴肅,續道:「當初我分施九招鑄煉
神功,已然是速成之法,可天外天秘典妙用無窮,豈是你一個小孩子就能領悟通
透的?」


  「是我坐井觀天了,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葉商微笑,卻沈默半晌。

  葉塵忐忑汗顏道:「神技罕貴,我僥幸得窺原是三生有幸,不該得寸進尺
……」他可以頂撞洪經藏,不懼展慕雲,挑戰言無笑、也可以和唐雷九、姬流光
談笑風生,但對這位胡子拉碴,略顯不修邊幅的葉商有著說不出的敬畏。

  葉商擺手止住他的話頭,說道:「以前我貪圖至高大道粉碎虛空,質疑己力,
和先天太極門做交易,已算是所托非人,有違大義,可天道昭昭,猶幸神功落到
了小兄弟你的身上,更難得你少私寡欲、內心純良,和寧無忌完全不同,昨天我
向你表露身份,實是就有了傳功的念頭。」

  葉塵極是機靈,立刻翻身下拜:「師父,請受徒……」

  忽然一股極柔的真氣隔空而至,輕而渾厚地托住了葉塵,其間不見葉商舉手
投足,顯然罡勁暗繞周身虛空,隨心而放,行動坐臥都在運轉周天,每時每刻都
在增長內力,足見武功神而明之,深不可測。

  葉商不怒自威,輕聲道:「混沌陰陽道也不是我發明出來的,師父之稱就不
必了,只希望你謹記,學武之人一求磨練武道爭雄江山,二求美人在側逍遙自在,
三求懲惡揚善弘揚大義,萬不可恃強淩弱,欺侮婦孺,做些天怒人怨的宵小行徑,
否則無論天涯海角我必會取你性命。」

  葉塵笑道:「我倒是不屑卑鄙,只求問心無愧的。」

  「說得很好,江湖武人不拘小節,也沒那麽多臭規矩。」葉商笑道:「我這
輩子做過不少錯事,卻從沒選錯過朋友。」

  葉塵立刻道:「請大哥指教。」

  葉商道:「你心思活絡,肉身強健,混沌陰陽道的招式學了小一半,但還停
留在外力之勇,且次序顛倒、雜而不專,大幅透支生命真元,如今年少自是無虞,
四十一過,必五勞七傷,六十一到,日日生不如死。」

  葉塵冷汗直冒,無言以對。

  葉商接著道:「壓下欲望反噬本是最艱難的一步,你跨了過去,暫不去再理,
盤古開天,混沌生陰陽,這種拳理博大浩瀚,原版功法僅僅為了闡述這種意境,
就足用了二十萬字,凝練心中的感悟和意念,幻化虛像,才有資格去晉升一念萬
法的絕頂境界,你根基普通,想來還沒有自己感悟出來法相。」

  葉塵回想起交過手的道玉、上官瑯璇等人,武功不如自己,卻都有獨屬自己
的那種神奇之相來提升功力。

  「筋肉骨骼凝練罡氣,通神入化便是開發腦力,借助意念幻想催眠,功力當
然倍增,比如風閑蕩的天眼,燕蒼生的善惡妖佛,皇甫正道的孔雀天鵬,洪經藏
的覆雨金龍全都是他們畢生親炙精修的本命法相,我現在就來教你這個。」

  葉塵好奇道:「大哥你的法相是什麽?」

  葉商笑道:「咱們混沌陰陽道一共十大法相,涵蓋諸天之威嚴,全部凝練就
可粉碎虛空,你如今的破壞力早是彈指驚雷的巨力之境,可惜沒有師父幫助,導
致次序有誤,未及明白何謂通神,否則也不至於輸給那言無笑。」

  「大哥是說我如果捋清順序綱要,就能越級挑戰嗎?」

  「流光的境界也不是很高,身手如何你也見過的,他可以,你自然也可以,
招式、經驗沒什麽可學的了,現在記下基礎修習口訣,只要打牢根基、明白方向,
其余枝葉蔓延不過順理成章,一念萬法慢慢的去感悟即可。」

  葉塵心潮澎湃起伏,以往奇遇再大,也不如名師指點迷津,就好像一個腰纏
萬貫的五六歲小孩子,如沒有大人從旁帶領,哪怕花用得再天花亂墜,也肯定是
浪費居多。

  今日起才算登堂入室,開始脫離暴發戶奇遇,理解武學真諦。

  僅僅一個晚上,沒有什麽內力灌頂或神功秘籍,葉塵感覺自己的狀態非常奇
妙,簡單講就類似一塊璞玉被雕琢成了國寶玉璽。

  成器。

  以前背負絕頂資源,走的野路子,近似靠天賦本能亂打,如今念頭一轉,破
天雷、開天劍、怒天震、擎天爐、太陽劍法、天元玲瓏道、自悟刀法、沐師伯所
傳技擊招式全部一一閃爍心間,不斷聚集、參悟、鉆研、分解、完善,滾滾真元
罡氣交融,葉塵單掌隨意一出,無聲無息,但氣與意合,道與真合,人與天合,
雄渾真氣歸於一點,頗有當日沐看天神拳的味道。

  馬車旁的沐靈妃驚道:「這種凝聚金丹,大道內斂的掌力,莫不是一念萬法
的境界?」

  葉塵擺手否認:「還差一些,如今我才明白要感悟這種境界得走極端,愛貪
嗔癡恨狂等等什麽都可以,我現在就是斂住氣血,凝聚精神,緩下來玩味那一重
玄境。」


  「還差一些?」沐靈妃驚意更甚,低聲道:「葉商武功究竟有其極限,魔尊
與司空掌門不到十年調教出彈指驚雷大圓滿的徒弟,都已經快到不可思議,你居
然還差一些就能一念萬法?」

  葉塵笑而不答,低聲道:「上路了。」

  剛從屋內出來的唐芊秀眉微蹙,顯得心事重重,看了葉塵一眼便即鉆進馬車。

  葉塵笑道:「江回大哥、阿涵姊姊,多多保重了。」

  阿涵低頭不語,葉商冷硬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溫情,點點頭道:「路途多磨,
務必小心。」

  葉塵道:「我知道,我等大哥你再見。」

  沐靈妃低聲和阿涵說了幾句話,矜持地向葉商點頭示意後也進了馬車。

  等得三人離去,阿涵輕聲道:「想不到躲到我老家都難得安生,哦對了,你
好像很喜歡那個叫葉塵的孩子,居然會傳他武功。」

  葉商道:「我沒教他武功,只是給他做一個引導而已,多年蹉跎,本該都淡了,
倒也不成想得了半個傳人。」

  「我當時以暗語傳音差阿土伯通知你回來,怎麽把姬流光都帶來了?另外沐
靈妃竟不認得你?」

  葉商接過大寶,笑道:「喜媚娘不也不認得你嗎,冥月門除了風閑蕩,原也
沒什麽值得費心,流光之事卻是碰巧,怎麽?看到這些人比武,難道把阿涵你的
心性也激活了?」

  阿涵捏了捏大寶的臉蛋,柔聲道:「你對葉塵說錦繡江山,當睥睨逐鹿,但
對女人來說,江山又怎及得上兒子重要。」

  「中原將亂,南疆也太平不下,不知能否借機完成逆天歌。」葉商說罷擡起
手來,掌心一團真氣仿佛蒼極星空,浩瀚無垠。

  阿涵溫柔的眼眸亦是熱切期盼。

  *****************************************

  南疆客棧里面黑店占了九成,同時也是悍匪和中原通緝犯的聚集地,畢竟並
非誰都有錢享受仙門島和青蓮天都的榮華奢靡,身在此地如不懂一套完整的切口
暗語,再老到的老江湖也難免翻船。

  此時的沐靈妃身著男裝儒服,頭上攏發包巾,更顯唇紅齒白,膚如凝脂,且
秀眉斜掃,使得柔媚中凸顯了幾分英氣。

  自那晚失憶驚惶之後,唐芊兩天以來基本沒有說什麽話,走進客棧的她穿著
阿涵贈予的緗色小衫,肩披雪白霓裳,形似薄霧披風,本來略顯不倫不類的搭配,
在她女王、皇妃似的氣度下,竟也風華迫人。

  兩人宛如王侯巨富的公子小姐,反襯得葉塵邋遢平庸,像個跟班小廝似的,
實際倒不是他相貌猥瑣,氣質低賤,只是他於昨夜領悟真元內斂、人與天合的一
些法門,若非修為精深的高手全神貫註地試探,絕難發現這個衣服皺巴巴的少年
身負絕世武功。

  客棧人不多,卻無一是尋常偷雞摸狗之輩,見到三人後目中貪婪兇光一閃即
逝,旋即推杯換盞形若無事,他們一來覬覦唐芊貌美,二來察人觀色,這般氣派,
隨身必有金銀寶貨,近來行市不好,待會兒看掌櫃春點訊號,如非線上並肩子豆
兒(道上同行的女人),吃完酒肉就拔刀幹活,砍死小子,女的大夥一起享受。

  掌櫃的白白胖胖,像個新剝殼的雞蛋,滿臉堆笑道:「小的在此開山安窯,
看少爺奶奶生得緊,不知是吃老虎肉還是轉蓮子殼?」

  江湖春典暗語種類極雜,含義和字面意思天差地遠,沐靈妃聽懂半句,已知
對方在套話盤道,但老虎肉、蓮子殼顯然是當地黑話,完全不明其意,若貿然回
答只怕多有麻煩。

  「並肩子虎肉燙口,蓮子胡轉,那牙子來,莫吹滾雷風。」葉塵皮笑肉不笑
的掏出了昔日唐芊給他的總管金牌。

  掌櫃的面色大變,立刻點頭哈腰道:「恕小的今天招子沒點燈,幾位坐好,
稍後自有孝敬。」說完從筷筒抽出一根筷子隨手一扔。

  此舉顯然是通知屋內,這一桌不能碰。

  一個刀疤大漢低聲罵道:「居然沒折筷子,操,今天又瞎了。」

  沐靈妃笑咪咪地道:「好小子,終於有些武林老江湖的架勢了。」

  「多虧嫣兒前些天讓我背熟的。」葉塵看了看唐芊,又道:「當然也多虧老
婆給了我這塊牌子。」

  「我給的?拿過來給我看看。」

  葉塵縮手笑道:「那可不成,我還沒聞夠它上面你的香味兒。」

  唐芊粉面酡紅,早沒了以前那股情感淡泊的「仙氣兒」,據葉商所說,元始
生死訣總分開辟創世之生,末日天災之死,涵蓋天地自然萬物,駁雜異常,萬法
萬邪概莫能擋,正因為內中符文真氣運行太過繁複,當混沌真氣註入時固然威力
倍增,但也打亂了她功法的運行軌跡,刺激元神導致頭腦受損,話是如此,葉商
當然也不清楚她這種神功的具體內容,所以無從治愈。

  沐靈妃借機謊稱二人是夫妻,目的自是希冀唐芊救下沐蘭亭,只不過那神秘
的元始生死訣是否也隨記憶消失,便不得而知了。

  葉塵不動聲色地搬著凳子坐到唐芊一邊,笑道:「說笑話呢,我怎麽舍得不
讓你看。」

  「我以前很愛聽這種油腔滑調嗎?」唐芊接過牌子,眼睛卻盯著葉塵笑道:
「為啥我總覺得你們是在合夥誆我呢?」

  「哎,老婆你以前不知道多愛聽我和你說這些,有時笑夠了還想親……那個
親親我我地賞我些點心。」

  沐靈妃聽得肉麻,心道:這番話說給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還行,唐芊肯定不
會上當。

  「我居然和你親親我我,倒也有趣。」唐芊看了看牌子,並無什麽線索,續
道:「我想喝些酒,你去給我拿。」

  「哦好,想喝什麽酒?」

  唐芊想了想道:「這種地方自然沒什麽好酒,你去沽七兩米酒,二兩高粱,
一兩中原黃酒,再把阿涵姐姐送的草花酒拿出來摻一起打勻,有紅糖地話撚一錢,
沒有就算了。」

  葉塵苦笑道:「老婆你的口味永遠是那麽與眾不同,沒問題,我去給你弄。」

  趁葉塵笑著去買酒的時候,唐芊低聲道:「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為
什麽會來這里,但清楚記得怎麽寫字,怎麽拔刀,也就是說有些本能是忘不掉的。」

  沐靈妃笑道:「支開葉塵單獨談嗎?想說什麽直說就好。」

  唐芊皺眉道:「我還記得自己喜歡喝酒,喜歡舞蹈,喜歡策馬奔馳的感覺,
反過來說,我當然也清楚自己不喜歡吃軟滑的東西,不喜歡喝白水……也不喜歡
色瞇瞇貧嘴的小男人。」

  沐靈妃小嘴兒翹起,故作姿態道:「你意思說葉塵不是你的丈夫?」

  「肯定不是。」唐芊堅定地道,隨即發現這位美貌嫣然,優雅嬌俏的姑姑絲
毫沒有慌張之類的情緒,又不禁微微懷疑起自己的判斷,難道失憶前自己很喜歡
無禮胡鬧?越是這麽想,意識深處似乎確有一位脫略形跡的華妝少女和自己重合。

  「你本是南疆大豪的千金小姐,和一個叫獨孤尚軒的英俊公子訂了親,外人
看來你倆實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可惜你啊,骨子里特別討厭痛恨
矜持冷漠的虛偽,渴望無拘無束策馬揚鞭的自由生活,我那葉塵侄兒給你父親辦
事,向來瀟灑自如,擅長甜言蜜語,自然而然就和你……私定了終身,你未婚夫
和你爹知道以後怒不可遏,派人追殺與他,捉你回家,你為夫擋刀摔壞了腦子,
這才離魂失憶,再靜心想想,是不是我說的那麽回事。」

  這番言語頗合唐芊殘存地一絲零星記憶,尤其那個獨孤尚軒,還有兩重性格
的說法,但逃婚之類的卻無論如何都理不清楚,不由委頓單手支起下巴,長嘆一
口氣心想:莫非自己真是葉塵的妻子?

  沐靈妃年長唐芊十幾歲,老於江湖,歷練世故人情,胡說中夾雜事實,真真
假假,比一味大話更加可信。

  葉塵抱酒回來,巧見唐芊支頜弓身,右腿翹疊左腿,姿態好像仙宮思凡神女
似的誘人,尤其右腳不知是阿涵的鞋碼略大還是她自己有意為之,看不見的腳趾
趿著鞋子懸空,酥膩足踝、足跟、足弓猶似雪砌玉琢,晃挑之間,比之裸足還要
嫵媚得多。

  「你總盯著我幹什麽?」唐芊神色口氣似乎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沒什麽。」葉塵給三人斟滿酒水。

  大家各懷心事,端酒一時無言,沐靈妃不確定唐芊是否把元始生死訣都給忘
了;葉塵思索這麽「玩」下去,無論是回仙門島、元始魔宮、雍侯府都很難解釋;
唐芊腦子一團亂麻,想去問些什麽,又不知從何問起。

  這時客棧木門大開,十幾個人石頭般立在道邊,只走進一位英俊華服青年,
他看見唐芊後神情容光煥發,扭眼瞥見葉塵,厭惡之色也溢於言表。

  沐靈妃低聲道:「想不到追那麽快,他就是你那正牌未婚夫獨孤尚軒,哎,
之前你和葉塵兩情相悅、海枯石爛,沒什麽說的,如今你記憶受損,我們也不便
留你了,這就和他回去成親吧。」

  葉塵不知二人之前的談話,但他急智超群,立刻做出一副生無可戀,兼又為
愛放手的神情出來。

  唐芊看了看華貴的獨孤尚軒,又看了看比自己小幾歲的葉塵,兀自猶豫不知
如何是好,隨後想到,這兩夥人應該沒有串通,何不過去套兩句話,如果對不上,
那就大有余地了,說道:「真也好假也好,話總要說個清楚,我過去……」

  「芊兒,你的傷沒事了吧?」獨孤尚軒主動走了過來。

  「餵,別叫那麽親熱,唐芊是我的老婆,你就不能安分些嗎?」葉塵忍住笑
道。


  獨孤尚軒心機極深,壓住怒氣只當葉塵不存在,說道:「那天你受傷後我擔
心得……」

  沐靈妃拍桌怒道:「你當時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任憑唐芊和葉塵險些喪命,
這會兒還有臉說什麽擔心不擔心?」

  「呵呵,我們同門師兄妹心有靈犀,自不足為外人道也。」

  唐芊楞住,這幾句話還真是暗合沐靈妃的說法,插嘴問道:「我和你是同門
師兄妹?難道不是……你要帶我走,帶給我父親?」未婚夫妻的話不便出口,遂
換了個詞。

  獨孤尚軒同樣也楞住,雖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但只得道:「不接你走我幹什
麽來?唐伯父他老人家自然也是擔心你的。」

  葉塵不鹹不淡地吹風:「唉……你眼看著那人傷了唐芊,膽小不救也還罷了,
可事後為何又自顧自地跑了,更可恨的是跑也就跑了,如今還有臉來這里?!」

  獨孤尚軒冷笑道:「你個小人得誌的東西,祖上積福才有幸接近芊兒說幾句
話,不要幼稚地以為懶蛤蟆真能吃到天鵝肉。」

  「我反正沒做縮頭烏龜。」葉塵緊扣他那天沒有出手,句句帶刺試圖激怒獨
孤尚軒。

  沐靈妃也笑道:「聽明白就快回去吧,唐芊已經是葉塵的人了,死心吧。」

  獨孤尚軒對其他事並沒什麽特別追求,唯獨對唐芊瞧得極重,每日看其倩影,
聞其幽香,無不神魂俱醉,怎會受此赤裸裸的侮辱?心中赫然已動殺機。

  「你說什麽屁話!」獨孤尚軒自問十幾年相處時光,不會輸給一個暴發戶似
的小鬼葉塵,「芊兒,莫和這些人廝混了,我們走。」

  唐芊目前已對沐靈妃的話信了六七成,最後確認道:「我問你幾件事,我和
你是不是一起長大?葉塵是不是給我父親做事?我以前又是不是喜歡騎馬酗酒?」

  「你……」獨孤尚軒怒氣消散,皺眉思索,葉塵在外人眼里隱然為當世少年
第一人,但以他和唐芊的這種久居遠古遺跡魔宮的先知來說,任何不懂聖人知識
的人都是鄉巴佬,要說唐芊不喜歡自己倒是有可能,卻實在很難想象她會喜歡外
人,正如公主娘娘絕不可能會愛上目不識丁的乞丐。

  「我倆當然是青梅竹馬,葉塵落難投靠的你父親,芊兒的汗血馬乃天下名駒,
酒量也是罕有其匹。」獨孤尚軒靜觀其變,老老實實地回答,不再說一句廢話。

  「那你是不是想我嫁給你?」唐芊為了找回記憶,也不再扭捏。

  沐靈妃暗道不好,只怕要被戳穿,剛要打岔,忽聽葉塵笑道:「還用問嗎?
看這小子有色心沒色膽的熊樣。」

  獨孤尚軒頭暈目眩,壓根沒聽見葉塵的挖苦揶揄,更沒心思細問詳由,只是
癡癡地道:「多年來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那自然是千恩萬願的!」

  唐芊心中波濤起伏:看來他們沒有撒謊,葉塵還真是我自己選的男人,現在
看不見優點,只是因為我頭部有傷。

  她的潛在性格極有主見,長久的聖女權勢更加催生一股抹不掉的莫名自信,
堅信自己的判斷絕不會有錯——沐靈妃所說屬實,葉塵確是和自己私定終身的丈
夫。

  這個陰差陽錯的死理一認,唐芊對獨孤尚軒說不出的厭惡,冷聲道:「我們
三個一起走,你自己回去吧。」

  獨孤尚軒苦苦思索自己哪句話說錯,他想破頭又哪里知道唐芊目前的狀況,
附近黑道上的酒客正閑的長虱子,隨意聽幾句起哄道:「回去吧,沒聽見大妹子
有主兒了嗎!」

  葉塵得意地向周圍虛行一禮。

  「好,我不再打擾,但為了芊兒你的安全,我也不會再走。」獨孤尚軒微笑
對掌櫃道:「準備房間。」

  等他上了樓,葉塵道:「死皮賴臉,老婆你覺得如何。」

  唐芊似是解開心結,端起大碗,仰頭豪飲,「和我說說以前的事。」

  沐靈妃道:「門外那些都是你父親的屬下,得想辦法支開他們,省的又再對
你丈夫出手。」

  唐芊笑道:「你到底有何魔力,我竟會不認爹娘,不認青梅竹馬,要和你私
奔,真是有意思。」烈酒刺激香腮緋紅,瓊鼻汗珠細密嫵媚,紅唇微散熱烘烘的
果香酒氣,尤其是那個笑容和夏文嫣所說的狂放少女頗為相似。

  葉塵的笑容一向清純溫暖,半真半假地道:「說清楚之後,你會再愛上我一
回。」


  沐靈妃被肉麻的暗中翻個白眼,起身說道:「我先回房,休息一晚,明天回
中原給你們正式成親。」

  唐芊臉頰更紅,竟遠沒有葉塵想得抗拒,實際她失憶與否,性格是冷是熱,
元始天魔門遵自己為世間元始唯一的教詣卻是刻在骨頭上的,既然過去愛上葉塵,
那就絕對是正確的選擇,如今只要慢慢適應即可。

  葉塵收起色心,低聲對唐芊道:「我倆一起找個房間,我有話對你說。」

  「哦,你想對我說什麽?」唐芊嫵媚地把頭靠近葉塵,濃發烏黑,鬢邊微潮,
雪白的臉頰黏著幾綹發絲,秀頸連接處的鎖骨凹都密了一層淺淺的汗珠,襯與她
天生的娃娃童音,成熟風情中又絲毫不顯放蕩。

  葉塵心花怒放,陶醉於自己的英俊瀟灑與王霸之氣,暗道:唐芊真是太美了,
甚至略勝姐姐與姑姑,另外看來這位聖女似乎真的容易出汗……

  朱唇輕啟,伴有清香,葉塵傻乎乎地道:「我們晚上再親,這里人多……」

  「獨孤尚軒進去的那間屋子有高手在,他們肯定有詭計陷阱要對付我們,先
莫要打草驚蛇。」唐芊低聲呢喃道,她當然不會白日發情,但如今不自主地替葉
塵考慮起來。

  「嗯,那天他就不太對勁。」葉塵知道若房中是元始天魔門高手,必不會瞞
著唐芊,再考慮獨孤尚軒這個人深沈難測,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唐芊扭頭道:「掌櫃,你把熱水和糕點送到房里去,嗯,再來二斤剛才教你
兌的酒。」沈了片刻又小聲對葉塵道:「你若是我選中的丈夫,今天咱倆就把獨
孤尚
軒和他藏起來高手給解決了,省的像蒼蠅一般膩味人。」

  葉塵驚於自己這位虛構妻子的殺伐狠辣,本性難移,魔道女子殺人跟喝水一
樣,但獨孤尚軒身為聖子,背後承載的是魔後顏芙瓊的無邊威嚴,殺了他,惹的
禍幾乎相當於殺死唐芊。

  「你們別站在這里,哪來回哪去。」唐芊推門對那些屬下說道。

  十幾個人躬身行禮,眨眼間消失不見。

  葉塵近來對魔道的言出法隨已經習慣,反倒是唐芊奇道:「這麽聽話,我父
親武功很厲害嗎?」

  「還不差。」葉塵笑著說:「回去吧,又陰天了,今夜肯定還會下雨。」

  這時一聲低沈的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奔騰之勢如五雷轟頂,讓聽了的人
心里咯噔一聲。

  唐芊由衷贊道:「不知何等駿馬,恁地猶似千軍萬馬的聲威。」

  二人只見大路盡頭一匹高大健碩,好似傳說黑龍般的長鬃巨馬踏步而來,馬
上騎士渾身裹著蔽舊的黑色連帽披風,嘴上纏著防瘴圍巾,身材魁梧寬大,執韁
大手近乎成倍於普通成年漢子,一雙眼睛生有雙瞳,顧盼之間,威猛殘酷,顯得
怪異非常。

  「去仙門島的碼頭怎麽走?」騎士聲音低沈沙啞,確是很配他這般身形。

  「過了前面的大橋,沿著樹林子走大概三里多路就能看見了。」葉塵微凜:
天底下麻煩那麽多,不會每次都那麽巧砸我腦袋上吧。

  騎士點點頭,正要上路,忽聽唐芊道:「大叔你的馬好漂亮,我能摸摸看嗎?」


  「黑王不會讓人摸……」話沒說完,唐芊雪蔥似的手指已經撫在了馬鬃上,
那匹叫黑王的如龍駿馬噗嗤一聲打個響鼻,卻沒有厭惡之色。

  唐芊笑道:「這是西楚的颯騅烏,俗稱龍卷風,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斯雄壯的
寶馬。」

  「小丫頭有這等見識,也算難得,告辭了。」騎士明顯不愛說話,手腕微震
韁繩,黑王抖了抖腦袋甩開唐芊,眼看就要上路。

  葉塵余光不離騎士,只覺得此人有懾服眾生之威嚴,不做深交最好。

  好巧不巧,雷鳴電閃更緊,騎士似乎猶豫了一下,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臀道:
「馬棚骯臟,自己去找地方,雨停再走。」黑王似有靈性,也不用栓,自己就竄
進了路邊密林。

  騎士推開客棧大門,忽然回頭道:「小兄弟貴姓大名?」

  一雙眸子居然隱含金戈鐵馬的征伐殺氣,單論眼神,比姬流光還要冷酷可怖
得多。

  葉塵捏住了唐芊纖細的柔荑,故作恐懼地道:「你要幹什麽?少爺我是撼天
寨的袁葉!你可不要自討沒趣!」

  騎士實際正是從先天太極門千里迢迢趕去仙門島誅殺葉塵的萬天兵,他當然
沒想到目標近在眼前,只是憑心血來潮的高手直覺隨口一問,也多虧葉塵一夜間
武功又有精進,否則早被這位和葉商齊名的絕頂半聖識破他在扯謊。

  唐芊任由手被握住,笑道:「我們也是這里躲雨的,大叔你自便。」

  萬天兵「嗯」了一聲,只當他倆是偷跑出來幽會的小情侶,不再有所懷疑,
徑直去找吃食和房間。

  等其走遠,有一個模模糊糊地詭計湧上心頭,他牽著唐芊剛一回房,發現了
一個和在阿涵家一樣的問題,只有一張床鋪。

  「那個大漢子你認識?」唐芊不動聲色抽回手來,又道:「這一會功夫就亂
七八糟,你給我好好說說。」

  葉塵這一年來生死壓力常伴左右,早已學會了得閑放松,活多一日算一日,
他斜倚床邊,調戲道:「老婆你真是越看越好看,過來和我一起坐,我說給聽。」

  唐芊隨便坐在門邊胡椅,淡淡的道:「你就這麽說咧,我休介……我那個坐
這兒就好。」她神情口氣渾然無所謂的樣子,卻不自主地再吐南疆土白,顯是內
心怦然緊張之故。

  葉塵不再逗她,低聲道:「我覺得可以利用那個騎馬的大漢去對付獨孤尚軒
和那個隱藏高手。」

  「這兩夥人都不像蠢蛋,你想怎麽挑撥離間?」

  「雖然老婆和我私奔,但獨孤尚軒貌似很喜歡你,這應該不是假裝的。」葉
塵手指點著鼻子,邊想邊說:「只要我倆像以前那樣親熱一番,故意讓他聽到,
定會撕破他喜怒不形於色的假面具……」

  唐芊起身輕嗔薄怒,想要怒斥,可葉塵皺著眉頭,話語和神態非常嚴肅,絲
毫沒有說笑的樣子,不禁心顫道:我莫非早已失身給他?否則又怎會背父私奔,
遭遇追殺,這種事如何驗證才好。她大葉塵四歲多,可自小在南疆就被奉若神明,
屬下、同齡人、甚至叔伯長輩都不敢輕慢與她,加上如今喪失部分記憶,男女之
事哪里是葉塵的對手。

  「怎麽站起來了?哪里有問題?」

  唐芊心亂如麻,頹然坐下,說道:「沒事,你說吧,獨孤尚軒出手又如何?
騎颯騅烏的大漢管得著咱們嗎?」

  這時掌櫃的已差人來給他們送來熱水、美酒和點心,下人見唐芊身段兒肥瘦
勻稱,曼妙起伏,容貌美艷,裙底玉腿悠然交錯,布料繃出柔腴線條,露出一截
鞋子亦是尖翹嬌媚,不由暗罵:若非森羅門令牌,今晚何至於用手解決。

  「真當老公我神機妙算了,哪那麽快想到?明天找師叔姑姑再琢磨一下。」
葉塵見那幾個像土匪多過像夥計的人走了後,唐芊複又像喝酒時那般,腳尖兒挑
著鞋子,一晃一晃。

  唐芊還有許多事理不清楚,越想越躁,也不用杯子,拿起酒壇便喝。

  酒香熏蒸,向來有戀足癖好的葉塵獸血沸騰起來,他自然大方地端過盆子,
註入熱水涼水,說道:「江湖險惡,我們兩夫妻也好久沒那麽安靜說話了,過去
啊,你最喜歡和我使小性子了,喏,把鞋脫了,我替你燙一燙。」

  「啊?嘞講啥子咧……嗯,你不會說以前也這樣吧?」唐芊聽得差點嗆了酒。

  葉塵的臉皮如今只怕流光追月都難以刺穿,疑惑道:「這你都忘了?還以為
你記得的,你啊,經常光著小腳丫子撒嬌耍賴讓老公洗腳來著。」

  唐芊心中隱約有個聲音說著:夫妻之事還有幾個疑點無從解答,千萬不能輕
易相信他們的說辭……同時又有一個飛揚跳脫的少女蠢蠢欲動,嬌笑著:試一下
而已,玩玩也不防……

  高貴少女一時間羞怒喜惡,百感俱至。

  葉塵蹲下輕易摘了唐芊的鞋子,心想果然是阿涵嫂子少婦生育後,腳丫比少
女豐腴少許,怨不得唐芊總是趿拉鞋子。

  捉住一對兒裸著的雪白玉足,觸手溫潤柔膩,絲絲滑滑,恨不得低頭去咬上
一口,幸好葉塵還不敢貿然輕薄,只把腳兒浸入熱水,拇指揉搓趾縫,其余手指
輕按軟嫩雪酥的腳心。

  並不難捱,唐芊羞澀之心已被葉塵的攻速抹平,而且泡腳解乏,她三年前原
本的心性正被逐漸一絲絲地激活,頑皮心起,十根小蠶似的腳豆兒一張一摳地去
夾葉塵手指。

  「無論事成與否,我一定不會讓人傷你的。」手握美人蓮,葉塵難免想起了
因他而半死的沐蘭亭,忽的有感而發,絕不許重蹈覆轍,話中情意頗為真摯。

  「嗯,私奔而已,有困難才有趣,我們夫妻不會有事的。」唐芊一時被這句
話的感情所動,居然首次承認了這個丈夫。

  葉塵佯窩了窩唐芊的瑩潤小巧的腳趾頭,悉心地捧起雪膩玉足擦拭幹凈,這
才道:「好啦,該睡覺了。」

  唐芊「啊」一聲還沒啊出來,葉塵猛地摟住她的背脊,一口吻上了姣軟香柔
的嘴唇,度出舌尖撬開倔強的細碎牙關,丁香小舌甜潤涼滑,仿似小貓舌頭,同
時細品津唾芬芳,直親得悱惻淋漓。

  「唔唔……」唐芊肌膚通體潮紅,滾如桃花,旋即魂兒漸漸出竅,腦袋暈暈
陶陶。

  葉塵血氣方剛,欲火旺盛,忍不住就要移手去擠揉豐盈圓潤的桃臀,哪知指
尖剛及腰眼,唐芊身子迅速緊繃,瞬間便要掙脫。

  今時今日的葉塵不會再犯幼稚錯誤,率先電閃般的收手仰頭,滿臉歉意、假
模假樣地道:「對不起,實在忍不住呢,我知道老婆你記憶有損,目前還接受不
了往日那般的親密之舉,不急,我會慢慢等你,早些休息,我去找地方睡。」

  唐芊被輕薄的怒火霎時煙消雲散,反而滿臉歉然,低聲道:「嗯。」
  

                          【未完待續】
2019-8-23 14:23#4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5)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23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五章 媚藥

  客棧房間陰暗,獨孤尚軒點燃蠟燭,微弱的火光把他那張英俊的臉龐襯的有
些詭異森森。

  「那日你以傳音入密知會我單獨見你,知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坐在角落的赫然是日前敗走的神豬喜媚娘,只不過她的玄冥一氣暫破,此刻
的形象卻是個嬌俏俊秀的婦人模樣。

  喜媚娘笑道:「唐芊長得這般好看,連你這種人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我助
你得了她,你給我拿下葉塵,算是互惠互利了吧。」

  「哼,當我土財主的好色公子哥兒了嗎?敢指揮我辦事!」獨孤尚軒語氣陡
寒。

  「少跟我裝大頭蒜啦,當日我和姬流光相鬥,你倆躲在屋脊處,你那雙賤兮
兮的色眼總在聖女奶子上偷瞧,當我看不出來?」喜媚娘笑得花枝亂顫,悠悠說
道:「魔後同時還是唐芊的義母,你更只能自己……」

  「你住口!」獨孤尚軒收了雲淡風輕的閑雅,怒然拔劍,兩道劍氣陰陽映帶,
厚若隕星,細如遊絲,一閃之間似雲霞障天,優雅秀逸,姿勢劍路美不可言。

  喜媚娘一怔,暗道:這些後生小輩都好強的功夫。她側頭一閃,右掌兜個圈
子去鎖長劍。

  劍刃之光流動如水,縱斜之間完全不依常理,一劃一顫繞過半聖施展的擒拿
手,反崩她的小腹要害。

  喜媚娘內力一爆,蕩開劍光,也不還手反擊,只笑道:「蟾魄秋水•搖光九
劍,這走的是第二劍,夜吟光寒,魔後連這套看家劍法都傳了你,足見寵愛,可
惜莫說你絕非我對手,就算你今天兩三劍刺死我,唐芊喜歡的還是那個臭小鬼,
而不是什麽高貴聖子。」

  三尺秋水震出龍吟,如天河倒卷,滿室森然劍光頓收於劍鞘,獨孤尚軒居然
怒氣消失,微笑道:「我若是十歲小童,這種激將法興許還有點用處,說吧,陰
謀陽謀,聽聽總是不妨。」

  「早看出你是裝的,嘿嘿……」喜媚娘重新坐下,心道這個聖子武功高強,
工於心計,日後盡可能莫和他為敵,

  獨孤尚軒道:「真也好,裝也好,我若能娶到芊兒,對個人,對整個南疆各
大勢力都是最好的結果,楚天王、森羅王、酆都王、平等王的均衡也能繼續再維
持個幾十年,若不為此,你拼命對付葉塵,難道還真是想給言無笑報仇?」

  喜媚娘大笑道:「我家門主王爺近來武功登峰造極,席卷中原之時必大殺四
方,少一個言無笑也還少分一份兒好處呢。」

  「快說正題吧,如若你想用強擄人就別浪費我時間了。」獨孤尚軒隸屬元始
天魔門,背後有巔峰武聖君臨坐鎮,對其他門派的優越感幾乎刻入骨髓。

  「說來也簡單,你看。」喜媚娘甩桌上一個藥瓶,續道:「曉夢春心散,這
是天底下最霸道的春藥之一,仙女都能給騷成母狗,盡管對高手見效比較慢,卻
只會加重情欲。」

  聽到母狗這種粗鄙字眼,興奮色欲在獨孤尚軒眼中一閃即逝,隨即怒道:
「這就是你出的餿主意?若是事後稍有走漏風聲,不單你喜媚娘粉身碎骨,我和
酆都王也別想活了。」

  喜媚娘悠悠地道:「很好啊,你沒怒斥我卑鄙無恥,陰險下流,而是擔心日
後的麻煩,說明你還是嘴饞聖女的一身肉咧。」

  獨孤尚軒不置可否,若能用下三濫的春藥強奸,他也不用空等到現在。

  「一會把這藥下到給唐芊吃喝的酒水糕點里,晚上我去出手擒拿葉塵,你嘛,
英勇搶走美美的聖女給她想辦法瀉火解毒,卻無力再救葉塵,怎麽樣?反正你倆
自幼同門,外人也傳早晚得成夫妻,木已成舟,聖女、魔尊魔後也不會怪你的。」

  「毒是哪來的?」獨孤尚軒當然不是問曉夢春心散的來源。

  喜媚娘笑道:「當然是客棧里那群黑道匪人暗中下的,到時你或者我自會殺
幹凈他們給聖女報仇!」

  獨孤尚軒心道:我得到芊兒後你也別想活命,罪過推到一念萬法的高手身上
豈不是更可信?獨孤聖子生平絕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喜媚娘心中的算盤則是:擒住葉塵,冥月門內就可以名正言順接收言無笑留
下的勢力,算計唐芊報被辱之仇外,還能抓住獨孤尚軒的小辮子,日後行事海闊
天空,自己有絕頂武功在身,也不怕他翻臉不認人。

  實際唐芊洗腳喝酒時就已經中了曉夢春心散,否則葉塵的孟浪輕薄又怎麽能
輕易得手,多虧她內力深厚,此藥暫時還沒能發揮出原本兇猛的藥力。
  
  揉過玉足,親過嘴兒的葉塵出了屋子關上房門,雙目流溢溫馨柔情,他秉性
風流貪色,可卻對每個女子都是癡心至誠,初見唐芊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高貴
尤物,如今命運使然,聖女一時不慎自貶於紅塵俗世,冰冷淡漠中偶爾展露的嫵
媚俏然,堪稱典雅與魅惑交織,處久傾慕生情原是天經地義之事,為得佳人,說
不得也要使些手段,否則像獨孤尚軒一樣,十幾年也就能跟在女神屁股後面意淫
而已。

  忽然間有人大叫道:「捉賊啊!」

  葉塵不禁失笑,在南疆黑店里喊捉賊,可也真算新鮮了。

  緊接著一群酒氣熏天的大漢浩浩蕩蕩地竄了上樓,嬉皮笑臉的去砸沐靈妃的
房門,伴以怪笑:「小相公開門,我看到有賊進去啦!把我們的錢交出來!」

  葉塵第一反應是莫非師叔姑姑缺錢花去偷錢了?但以她的一流武功怎會泄露
馬腳的?

  只聽屋內響起羞急憤怒的嬌叱:「滾開!我在……別進來!」

  葉塵恍然,沐靈妃女扮男裝肯定被這些老土匪瞧了出來,這時這麽窘迫,不
是在出恭就是在洗澡,他媽的,姑姑一身矜貴的細皮嫩肉我都還沒眼看呢,怎能
便宜這群糙漢!

  「砰」地一響,門閂已被撞斷,一群土匪大呼小叫便要沖將進屋,一睹無邊
春色。

  葉塵冷笑,也顧不得什麽坐山觀虎鬥之類的計策,拳收肋下,隔空釋放破天
雷,先替姑姑打發這群廝鳥再說。

  手大腿長,魁梧寬大的黑馬騎士正巧也緩緩地上了樓,見眼前人多呱噪,隨
手一揮,七八條大漢已從二樓飛到一樓,更奇的是這些人掉下去居然還沒砸到擺
放密密麻麻的桌椅,葉塵看得敬佩不已,對這個人卻也更加警惕。

  騎士就像伸個懶腰,行若無事,消失在走廊盡頭,一眾悍匪頗有識人觀色的
手段,已知這蒙臉大漢絕對不好惹,遂也不敢再去上樓。

  葉塵心道師叔見多識廣,說不好有關於這人的線索,如此恢弘的身手,絕不
是寂寂無名的遊俠。

  他被萬天兵偶露的一手神功所懾,皺著眉頭進了姑姑房間,鬼使神差地竟忘
了沐靈妃極可能還沒「整理」完畢。

  沐靈妃不知外邊怎麽會停了喧嘩,她飛快從浴桶站了起來,正要擡手去扯架
子上的衣裳,葉塵已經站在門口,雙目直勾勾地盯著赤裸的自己……

  臉蛋白如春雪,肌膚柔膩如羊脂蜜乳,細滑得似連水珠子都停不住,熱水蒸
汽朦朧中,甚至隱約可見豐碩乳瓜上的兩枚櫻色蓓蕾,以及修長雙腿交匯處的濃
密烏茸。

  事出突然,而且這情形和在酒窖時完全不同,沐靈妃眼含淚花,饒是縱橫江
湖,此刻竟也尷尬癡呆當場。

  蒸汽隨風漸淡,兩顆豐腴肥滿的乳丘因緊張而輕顫,不住彈落晶瑩水珠,折
射滿室燭影,可想肉質觸感是如何綿糯。

  剛被唐芊小腳撩起色欲的葉塵雙頰火紅,幾近瘋狂,明知沐靈妃是自己絕對
不能猥褻的女子,但依然還是甩上房門,雙腳不受控制的向赤裸的絕色麗人邁近。

  「你……你……幹什麽!別……別過來!」沐靈妃驚駭失色,白影一閃,飛
快先將長衫披身,也不顧什麽春光乍泄,臀瓣用力,擡起線條纖柔的如雪長腿跨
出了浴桶,由於過度羞窘,腳下就著水漬便失衡向前栽倒。

  以葉塵的武功想要去攙扶,或者說沐靈妃想要止住跌跤,絕對是易如反掌,
但當葉塵手掌和她嬌膩的柳腰肌膚那麽一觸的瞬間,二人身子巨震,如遭雷擊,
男下女上,雙雙跌到在地。

  濃睫垂顫,眼波欲流,粉面血赤,沐靈妃三十多年從沒如此心跳如雷。

  葉塵龍首如鐵高高昂起,不知抵在何處,只覺得那一妙處嬌腴無匹,美的三
魂七魄同時雀躍歡騰。

  「呃……」沐靈妃檀口擠出一絲低吟,端是蕩氣回腸,繞梁難散,和侄女婿
裸身糾纏的背德之景,使得大腦一片空白,且有口難言,勉力雙手撐地便要起身。

  肥美的雪臀折腰翹起,葉塵似開天眼,兩掌閃電般地覆蓋上了那兩瓣厚實美
肉,並發力向上一擡一箍,仰頭啃吻住了一枚豐碩豪乳,粗野地用唇舌去攪動高
貴麗人深埋隱藏的情欲。

  沐靈妃下身一絲不掛,腿心濃黑叢中綻出一抹鮮膩、嫣紅、芳香的花徑,腥
滑蜜液豐沛無比,著實泛濫成災。

  「你住……住手……放開我!啊!放……混……」

  葉塵雖然沒有吃喝曉夢春心散,但如斯豪乳豐臀,雪肉嬌軟,外加水霧蒸騰,
伊人濡濕,催情之力也堪比排山倒海了,一邊嚙咬啜吸著一顆櫻核肉珠,一邊含
糊喘息道:「姑姑……給我……」

  沐靈妃丹田聚氣,連番鼓催天元真氣,可葉塵如今諸大神功水乳交融,修為
高深莫測,無痕無相的兵來將擋,化解得精妙絕倫,同時兩排牙齒微微用力,乳
頭生疼之意剛起,濕滑舌尖轉瞬既至,上下舔弄,酥麻顫栗之感翻湧,仿能止疼
也似的。

  「我可是蘭亭的姑姑,你的師叔,難道你要做那滅絕人倫綱常的畜生不成?」
沐靈妃無力掙紮,放棄抵抗,但語氣寒入臟腑,冰冷異常。

  葉塵猛然驚醒,雙手一鬆,放開了眼前這具成熟誘人的胴體。

  沐靈妃心里總算寬了下來,輕輕起身,默默地從里到外穿好衣裳,葉塵長嘆
重氣,但見絕美麗人耳頰通紅,雙眸霧氣蒙蒙,端是嬌艷難言,人間絕色。

  「姑姑我……我……」葉塵我我了半天,感覺任何話都太合適出口,更難表
深深悔心歉意。

  沐靈妃似是沒發生任何事,輕聲道:「是你趕走了那群下三濫?」

  若非唇齒殘留的乳尖甜美余香,那語氣平常的都讓葉塵懷疑自己剛才在做夢,
他平撫春心,低聲道:「是樓下一個高大異常的漢子幫忙打發的。」

  「什麽高大漢子?」沐靈妃渾似無事,可那一對兒高聳挺拔的胸脯緩慢地高
低起伏,羞澀亂顫的怒意畢竟不能盡數掩蓋。

  葉塵也為了掩飾尷尬,將那騎黑王馬的騎士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啊?這人多大年紀?頭髮是不是有點發卷,眼珠是不是有點發藍?」沐靈
妃顧不得剛才的荒誕被侵,急忙問道。

  「他帶著兜帽圍巾瞧不清楚,年紀不像老人,不過露出的那點頭發好像是有
些卷曲。」葉塵心道師叔果然識得此人,不然講不出那麽具體的特征。

  沐靈妃沈聲道:「那人肯定是江山七傑中的大荒神拳,萬天兵。」

  葉塵頭皮發麻,罵道:「他爺爺的,這些日子江山七傑好像市場賣大白菜的,
怎麽走到哪都能碰見。」

  「你以為是碰巧的嗎?」沐靈妃也是憂心忡忡,「萬天兵和洪經藏一樣,同
為先天太極門大護法,以他的身份千里迢迢趕來南疆,肯定不是串門兒走親戚來
的。」

  「又是因為我?」葉塵憤怒得甚至燒盡了欲火,冷聲道:「我挖了先天太極
門祖墳,還是我有成聖天資?他們就這樣怕我活著!」

  沐靈妃本身也詫異至極,先天太極門前前後後勞動江山七傑中的四位捕殺葉
塵,這種超級待遇實在聞所未聞,沈默一會說道:「罵也沒用,看起來萬天兵還
不認識你,而是試圖到仙門島查你的下落,單論於此,我們先占到了一手上風,
哎……這個人若論武功家數底蘊,也許是七傑最弱的,可若論搏殺實戰,只怕葉
商和姬流光也趕不上他。」

  葉塵好奇道:「聽起來您好像見過他吧。」

  「九年前,萬天兵的名氣還不像現在這麽大,以彈指驚雷的境界挑戰南宮家
族長南宮圖,決鬥過程中全面處在下風,最終結果卻是五十招後一拳打碎了南宮
圖的胸骨,當時我也是受邀觀戰的公證人之一,那種戰神兵主般的鬥誌和氣勢實
在太驚人了。」沐靈妃說到最後面容嚴肅,眼神微微發呆,顯見當年萬天兵一人
單挑一族,越級搏殺是何等威猛絕倫。

  「這樣正好,他若武功差勁,我還不好實施挑撥呢。」葉塵徹底沒了顧忌和
內疚。

  「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葉塵道:「我正發愁怎麽讓萬天兵幫咱們開路呢,這下可好,獨孤尚軒大不
了我幾歲,只要把他變成葉塵就好。」

  沐靈妃亦是冰雪聰明的女子,片刻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想法沒問
題,實施起來可就難了,他倆隨口過兩句話都會露餡兒……」

  葉塵似玩遊戲,渾不擔心的笑道:「謀劃這種事從沒有萬無一失的,總要冒
些風險,大不了被拆穿回到原點,和萬天兵狹路相逢而已。」

  沐靈妃看著這成竹在胸,樂觀自信的少年,一時居然忘了被褻之辱,甚至升
起不相幹的念頭:怨不得蘭亭會喜歡這個人。

  葉塵琢磨一下又道:「我怕萬天兵會認識姑姑,免得影響咱的陰謀詭計,您
自個先回仙門島吧,獨孤尚軒不可能會跟著您搗亂,回去後順便通知下道緣和嫣
兒我目前的狀況。」

  沐靈妃也不矯情,低聲道:「好,唐芊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天黑我自己上路。」

  「我……那個……我……」葉塵起身要走,覺得必須說些什麽來表達歉意,
可惜支吾半晌,再沒講出第四個字。

  沐靈妃對自己的身姿容顏一向自信,也知道剛才情景極端,少年被成熟豐潤
的裸體引誘迷惑勉強也算理所當然,似也怪他不得。

  「師叔保重。」多說多錯,葉塵只能憋出這麽一句。

  回憶剛才乳尖被含,蜜穴被挑,沐靈妃一顆心撲騰撲騰跳得不休,輕聲道:
「你剛才不是叫我姑姑嗎?」話剛出口,她才發覺自己聲調發膩,急忙住口不言。

  葉塵慚愧無地,說道:「姑姑保重,搞定萬天兵和獨孤尚軒後,我再去尋你。」

  沐靈妃頷首道:「你也萬事小心,莫要逞強。」

  二人卻不知,這一關門分別,再見之時江山幾乎已滄海桑田。

  外面沒註意何時已經暴雨傾盆,客棧里倒是比剛才又熱鬧了許多,一個個新
來的人無不惡形惡相,手邊刀光劍影,此地對普通人來說,肯定比虎狼之窩還要
恐怖。

  葉塵悠悠下樓,微笑著坐到他們中間。

  「他媽的,臭小子找……」

  葉塵又掏出了那塊森羅妖宗的牌子晃了晃。

  身在南疆混飯吃,有那麽幾樣東西必須得認識,森羅堂主令牌正是其中之一,
一群漢子立刻聳然起身道:「不知是島上來的少爺,您老有什麽吩咐。」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醜漢試探道:「森羅妖宗持有天妖暗金牌的應該只有三
人……您莫非姓葉?」

  葉塵點點頭,擺出一副總堂主的欠揍架子來。

  眾人大驚,近一年絕沒有任何人的名氣比葉塵更加響亮,奪魁冠軍會,坐任
森羅門大總管,前不久更是單刀直入地殺了威震天南的辰龍言無笑,武功智謀端
是深不可測。

  「弟兄們得見葉總管,真是三生有幸。」

  「噓。」葉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日前我為宗門格殺冥月門惡賊
言無笑,幾位想必聽說了。」

  「總管手段通天,威名蓋世,我等當然知曉。」此事由正主兒親口證實,分
量又自不同,諸人心中加倍驚凜。

  「嗯,剛才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是我夫人。」

  「少夫人美若天仙,貌美如花,那個,您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這些黑道的剪徑路匪不通文墨,拍馬屁說的這幾句已經是其極限,葉塵心中
好笑,板著臉孔道:「但是你們有的人也看見了,居然有個沒長眼睛的敢和我搶
女人,這事該怎麽講?」

  「當然是幹他娘的了!」

  「那混球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婊子生養的賤種!」

  「操他大爺,敢動少夫人的主意!」

  當然也有幾人頭腦靈活,沒有隨聲附和,心道敢打你葉塵老婆主意的人,當
然也不會是什麽紈絝子弟、無名小卒,千萬可別拍馬不成,把命搭了進去。

  葉塵笑道:「我當然不是想請你們去替我教訓他,這種賤人還是自己收拾起
來才有趣,但倒是另有一個不情之請。」

  眾人一聽不是去做冤大頭,立刻放了一半心,忙道:「葉總管講笑話了,有
什麽差遣盡管說。」

  葉塵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預想的計策交代個清楚,最後又取出一張皺巴巴的
硬帖,說道:「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去做,日後可執此帖到仙門島青龍堂,各領黃
金五十兩。」

  「別說這麽簡單的小事,便是再難十倍,小的們也會全力葉替總管辦到。」

  雖然「要求」有些匪夷所思,但五十兩黃金到手,既可以到中原過安生日子,
也可以招攬一些人馬爭取在南疆混的更好,更重要的是討好了森羅王眼下的大紅
人,為此媳婦都能賣,傻子才不答應。

  傍晚時分,店外雨勢更緊,萬天兵獨坐一角,他出身西楚沙漠,酒量極宏,
自飲三大壇烈酒兀自面不更色,偶爾鷹目一掃,銳利中透出蔑視蒼生的譏諷,這
種驕傲並非全部出自他本身武功比別人高,更類似於種族血統上的優越,一念萬
法屬於古代天神,常人屬於低賤奴隸。

  神與奴隸又有什麽可說的?

  客棧一樓喧嘩無比,有個獨眼大漢低聲笑道:「刀子哥,想那葉塵還真是名
不虛傳,一念萬法的高手都能幹掉,近十年來除了中原萬天兵、無間王畢昆羅外,
只怕再沒有第三個人能跳級殺人了。」

  刀子哥邊喝邊道:「萬天兵勇猛無敵,無間王為魔道奇才,當然都乃當世豪
傑,葉總管完全能和他們並駕齊驅了。」

  「可我聽說言無笑並不是被武功打死的……」

  獨眼大漢笑道:「呸!管他怎麽死的,言無笑粉身碎骨,葉總管在樓上安然
無恙,誰勝誰負,還用得著你個癟三念叨。」

  「是是是,死人就是死人,弟弟的錯,我他媽自罰三杯啊!」

  刀子哥罵道:「操,一會給下樓的葉塵總管請安可都給我機靈點,要不我拿
刀剁誰鼻子!」

  「知道啦,刀子哥,先幹了幹了!」

  角落的萬天兵大奇,對於別人的誇贊他是毫無感覺,但葉塵就在樓上這個訊
息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世間居然有這般巧事,饒是他如此修為都難免長嘆大氣
——這簡直是老天都容不得葉塵活命,找都不用去找,等他下樓即可。

  萬天兵原先還做好了與唐雷九鬥上一鬥的心理準備,如今任務簡單得令人發
指,簡直淡出個鳥,自嘲一笑,一大碗烈酒喝個點滴不存。

  樓上正對的一間客房中,唐芊跪在椅子上彎腰扒著小窗縫隙,看得是興高采
烈,小聲說道:「單憑那些蠢漢的幾句酒話閑談,萬天兵會上當嗎?」

  「假如我偷著去告密,那反而會惹他懷疑,越是無關緊要的風言風語,就越
能騙到聰明人。」葉塵在後舒服的欣賞唐芊跪在那里撅向他的美臀,同時想到:
萬天兵這個名字對唐芊來說沒有任何概念,她可以記得古籍中的拗口的寶馬颯騅
烏,卻不記得自己是誰,著實有些神奇。

  「嗯,你說的有點道理……」

  「怎麽了?有情況?」

  唐芊扭身,雙手抱膝,半蹲半坐在了椅子上,忽然心中倍感煩躁灼燒,手腳
發麻。

  葉塵見她臉上竟粉紅粉紅,肌膚猶似要滲出水兒來,極是嬌艷欲滴,顯得頗
不尋常,忙起身問道:「老婆你身子不舒服了?」

  「沒事了。」唐芊運轉生死訣中的一招修補自身的絕技,神農光王身,百草
符文貫遍周身,立刻恢複如常,「都賴你,對我動手動腳,害得我到現在都不舒
服。」話剛說完,內心處竟隱然希望葉塵再來捏捏自己的小腳……念頭一起,如
烈火燎原,那股燥熱又卷土重來,她急忙再以光王身壓制,不敢妄動旖旎念頭。

  曉夢春心散藥性霸道,稍動春心便會欲火焚身,無論任何內功都是能壓不能
除,反而會將如火情色欲念越積越多,直至沸騰噴發失控,但假如說給佛法深湛
的禪門師太服用,人家清心寡欲,斬盡情思,只當此毒如糖水一般,完全起不了
任何作用。

  唐芊芳當妙齡,情苗已種,絕難不受荼毒。

  葉塵不明狀況,只能解釋計劃道:「咱倆說笑下樓,經過獨孤尚軒的房間時
故意打情罵俏……呵呵,也談不上故意不故意對吧?」

  「原來如此,到時他必然會顛呀顛地出來喊打喊殺。」唐芊到底不是中原女
子,一時也聽不懂葉塵的暗示,更別說什麽羞澀矜持,「然後呢?萬天兵就會向
他出手了嗎?」

  葉塵笑道:「不一定,就怕萬天兵廢話多,喜好吹吹牛之類的,獨孤尚軒伶
牙俐齒,解釋三兩句就夠咱們兩口子喝一壺了。」

  「我看萬天兵這大漢子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但還是小心點沒錯。」口說
粗字的唐芊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又道:「你是不是還有啥妙招?」

  「當然了,你老公我要讓他有嘴說不出話,再給他補上一腳,讓這些人狗咬
狗一嘴毛。」

  唐芊笑得眸如彎月,雪靨嬌艷,顯得很是興奮,看著倒有十七八歲少女的味
道,急急地道:「這個好玩呢,等不及了,我們趕緊的咧。」

  葉塵也被她這種反差逗樂,說道:「你以前整天沒什麽表情的,如今真是好
看嬌憨太多。」

  「你才腳汗出太多,我沒有。」唐芊系緊天魔紅顏,白了葉塵一眼。

  「呃……是,我腳汗出得多,你身上汗出得多。」

  唐芊收拾完畢,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假如萬天兵等不及,自己上樓就
麻煩了。」

  葉塵道:「一會兒跟著我行事,他們打起來後咱就開溜,萬天兵如能幹掉獨
孤尚軒最好,若是幹不掉也可以徹底甩掉他們。」

  「別忘了我未婚夫房中還有高手,今天晚上一定很有意思。」

  「莫要胡思亂想野男人了,走啦。」

  「啪。」葉塵壯著膽子在唐芊肉乎乎的圓臀上拍了一下,發出嬌脆無比的響
聲。

  「啊嗯……」唐芊嗓子里赫然迸出一聲細尖媚吟,調子里充斥稚嫩童音,純
真蘊含著淫靡,比之沐靈妃的蕩氣回腸,更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香艷。

  葉塵被魅惑得眼冒金星,癡癡說了句:「你這叫的聲音真好聽……」

  唐芊額鬢沁出細碎冷汗,酥胸燥熱酸麻,幾欲發狂,費盡十二成功力才以神
農光王身壓下莫名欲望,輕聲道:「我現在有點……算了,回頭再說吧,別耽誤
正事。」

  葉塵心下認同,迅速同唐芊竄到走廊,兩人手牽著手若無其事溜達到獨孤尚
軒的客房前。

  四目相對,葉塵近距離看著絕代伊人,鼻若懸膽,嘴唇倔強,汗潤的劉海兒
鬢絲黏著雪潤的額面,成熟嫵媚竟不輸沐靈妃,青春流轉之色自還猶有過之。

  他可舍不得讓其他人分享唐芊那天籟似的春聲低吟,對,別說身子,哪怕聲
音也不行,據說世上有一種專愛分享老婆,靠給自己戴綠帽子來沈淪享樂的怪人,
葉塵只能嗤之以鼻,不想了解,也根本了解不明白。

  「老婆過來,給我親一下再下去吃宵夜。」

  唐芊拼命忍住笑,以唇語說道:「太假了,換一句。」

  葉塵玩心大起,很是享受這種命懸一線的另類香艷刺激,飛快按住唐芊的細
腰摟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不同於那時的柔風細雨,如今的粗野更具
烈火般的沖擊力。

  欲海孤舟似的唐芊回以熾熱的擁抱,什麽萬天兵、獨孤尚軒之類的完全拋到
九霄雲外,只覺耳朵里有擂鼓般的心跳巨響,胸臆里每一次收縮暴綻,渾身血脈
似都會隨之沸騰翻滾,最終那濃濃的情欲都化作羞人的汁漿,自聖潔腿心花房分
泌擠出。

  她的身子火熱,嘴唇卻有些清冷,貓兒般的小舌頭竟似有股新鮮柑橘的香甜,
膩滑靈巧的纏舔差點也讓葉塵忘乎所以。

  「你……別再親了。」唐芊掙紮後退,甚至用力過猛撞到了墻壁。

  葉塵笑道:「沒問題,等咱們睡覺再……」

  獨孤尚軒此刻已經站在樓梯口處,表情黑過萬年煤炭,因為二人一時假戲真
做,片刻忘情無物,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的屋。

  「看什麽看?”葉塵故作狂傲道:「滾一邊去,別擋著路。」

  「你,非常好,膽子簡直是鐵打的,呵呵呵,非常好。」獨孤尚軒臉上還是
在笑。

  葉塵也滿臉譏誚地冷笑道:「我們夫妻同行,你跟個臭蟲一樣纏著,不罵你
罵誰?如果要點臉就快滾吧。」

  「我不知你有什麽目的,三番五次的惹怒我,有魔後師尊主持,殺了你也不
會有什麽後果要承擔。」獨孤尚軒幾乎就快忍無可忍。

  唐芊提高嗓門尖聲道:「葉塵別在說了!」宛如一個深陷三角戀的小姑娘。

  樓下數十惡漢也亂糟糟地吆喝道:「葉總管!要不要我們幫手啊!正閑得蛋
疼啦!」

  葉塵心中得意:狗日的獨孤尚軒,敢和老子爭美人,現在看你怎麽死!

  這些話聽起來很正常,獨孤尚軒緊握劍柄,沒有絲毫起疑,心中同樣緊張中
透著得意:喜媚娘殺了你,我得到芊兒的身子,魔後師尊再親口向森羅王提親,
這場小小風波不過往事一件罷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未來夫人被垃圾小狗親了嘴,
實在有點反胃惡心。

  角落的萬天兵先入為主,不知不覺地已中了一道心理陷阱,把樓上的葉塵當
作什麽袁葉,小丫頭和一樓的這群奴隸都是在和獨孤尚軒……也就是他認為的葉
塵說話,另外此子衣飾華麗,氣度尊貴,站姿淵亭嶽持,當世後輩里面除了寧無
忌沒幾個人比得上,不是葉塵還能是誰?

  轉眼之間,虛空震蕩,整間客棧的桌椅、酒壺、酒碗、筷子全部抖動起來,
一團鬼聞夜哭、震撼天地的巨大拳意罡氣緩緩醞釀。

  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無形無相的大荒神拳仿佛有了靜止空間的壓迫巨力。

  獨孤尚軒房中同樣也默默聚集著一股陰寒奇詭的力量。

  除這兩位半聖之外,葉塵修為最高,他假裝被嚇得頭腦發懵,實則緊握唐芊
手腕,余光掃射最佳離去路線。

  萬天兵骨骼爆出恐怖巨響,坐在那里淩空一拳直搗天庭,仿佛能壓塌乾坤,
大荒罡氣浩瀚無邊的咆哮著擊向獨孤尚軒。

  「原來你這小狗還有幫手!」獨孤尚軒總算師出巨擘,雖驚不亂,沒有惶恐
躲避,而是狂吼聲中反撩一腳踢碎墻壁,使了一個鐵板橋的功夫,躺到了一個強
如萬天兵和葉塵都難以想象的角度空間。

  「嘩啦啦」地巨響,房頂被轟出水缸大小的窟窿,風卷暴雨灌進客棧,所有
人被此霸絕神拳震懾,渾然不覺雨水淋身。

  萬天兵微感詫異,低聲自語道:「怨不得寧無忌都不是對手。」

  他繼續穩坐如山,沈肩墜肘,第二拳和第一拳比起來根本沒什麽變化,先是
方圓數丈震蕩不休,緊跟著就是滔天洪水似的無敵沖擊波。

  「何方絕頂高手,不報個蔓兒就動手?」墻壁破洞里傳來了喜媚娘的聲音。

  萬天兵自認古代天神真仙,最不喜歡和凡人多嘴廢話,第二拳毫不猶豫地洶
湧爆破而出。

  兩股雄渾真氣空中對撞,房梁土灰灑落,搖搖欲墜,二人均是心中一奇:哪
冒出來的高手,身手如此了得。

  此時正亂,葉塵拉著唐芊,先慢慢後退,趁著兩大高手相搏的剎那,不疾不
徐的離開了客棧,走出不到百步,立刻施展輕功提速,但覺海闊天空,心懷大暢。

  奔出沒有太遠,唐芊的呼吸越來越重,以她的修為哪怕跑上幾天也不該有絲
毫氣喘,葉塵知道有異,急忙停住腳步道:「萬天兵的拳頭傷到你了?」

  唐芊並不說話,獨自禁受曉夢春心的淫浪之力,牙齒倔強地緊咬半邊嘴唇,
滲出的絲絲鮮血使她尖俏的下巴更顯嬌妍,雨水正急,打得她一張小臉煞白透著
桃暈,葉塵沒時間悉心欣賞,急道:「我背你。」

  「我好像中了毒……快要捱不住了……你快些封我……封我極泉穴……我使
不……出來力氣……」唐芊靠在葉塵的後背,艱澀結巴說道。

  葉塵撂下她來,在腋下推拿幾下暫緩淫毒蔓延,冷靜下來道:「堅持到前面
的亂石谷再想辦法。」

  「好。」唐芊本性驕傲,極厭病嬌扭捏,堅強道:「不用背了,我自己可以
的。」

  天空驚雷爆響,閃電狂耀撕裂蒼穹,亂石谷與叢林交界處緩緩走出一個高瘦
大漢。

  轟隆!

  又一個霹靂打下,借助狂風暴雨之天威大勢,照得立在雨中的萬天兵如荒漠
戰神,亙古不敗。


                               【未完待續】
2019-8-23 14:29#4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2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一章 突破

  萬天兵就靜靜地站在那里,明明高大異常,卻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飄渺感覺,
似乎整個人已經和四周土地、雨水、石頭、樹叢、夜空融為了一體,只除了那一
對寬大厚重的手掌,似有鬼斧神工的恐怖造化,內蘊驚世駭俗的力量。

  「看來我命中犯水,這些天總是在淋雨。」葉塵臨危不懼,依然保持爽朗的
微笑。

  「差一點就被你騙到。」萬天兵摘掉兜帽圍巾,露出一張刀刻斧鑿般的臉孔,
續道:「二十年前,北燕冰原群雄奪寶,華太仙得到鳳天舞,魔尊得了天魔紅顏,
後將此刀傳給了徒弟唐芊,而這些日子葉塵、唐芊聯手打平姬流光的事早已傳開…
…總而言之,她若是不戴這把刀,我也沒法子發現你的小詭計。」

  唐芊欲血沸騰,搖搖欲墜,可還是拼盡氣力裝作若無其事,譏笑道:「咯咯
咯…小詭計才能騙傻大個,追來幹嘛?想指點幾招麼?」

  「前面的亂石谷有一處當地賊人儲藏贓物的山洞,你把唐芊攙過去安置妥當,
我在這里等你。」萬天兵非但沒有一點殺氣和惡意,語氣反而像久不相見的朋友。

  葉塵有些好奇道:「你不怕我跑了不回來?」

  萬天兵沒有回答半句話,索性盤膝而坐,每一滴雨水打在他周身半寸處,都
會被奇妙的護身氣勁彈飛,從而形成了一股透明水膜,這種暴雨不侵的神功內力,
葉塵自問差之遠矣,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對方平淡中透著必殺的態度,但略
猶豫片刻後還是點頭續道:「好,就這里,你稍等。」

  江山七傑選擇了公平對決,讓他妥善安置唐芊,給予了足夠的尊重,葉塵就
必須要赴約,這既是江湖規矩,也是男人的鐵則。

  山洞頗深,盡頭堆砌不少破舊木箱、水袋、火腿、野果等物,甚至還有一座
累得整齊的土炕,葉塵放下唐芊道:「我收拾了萬天兵再回來找你。」

  「學武的男兒漢……一生中……總要有這樣的對決……」唐芊說話斷斷續續,
口氣卻是堅定,隨即解下天魔紅顏,勉力拋給葉塵說道:「打輸了就別做……我
丈夫了。」

  葉塵將刀插在後腰,笑道:「那是當然,打輸我也就死了。」

  等他快走出洞口,唐芊忽然又道:「哪怕你輸,我也不會再選其他男人的
……去吧。」

  她說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但每一個字的決絕和堅持,天底下無論男女恐
怕都少有人及,唐芊自打神技初成,便是過去古籍中那種「肌膚若冰雪,淖約若
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的天南聖女,如今她重拾本心,
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無可動搖。

  葉塵回頭笑道:「說的好像我回不來一樣,莫想其他,睡會,一睜眼我就回
來了。」

  也許是從第一次耳聞開始,也許是直到剛才最後一句話講完的一瞬間,葉塵
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唐芊,就像對溫雪和沐蘭亭一樣。

  一步踏出山洞,所有的兒女情長全部暫拋腦後,葉塵為人灑脫淡泊,骨子里
卻也不缺狂傲,因此他無懼萬天兵的挑戰,和那日風思洛大膽對姬流光拔劍差不
多,但凡熱血男兒,誰不想與江山七傑一戰?

  萬天兵起身望著葉塵,眼中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贊許和佩服,十年來,通常只
要他一個名字就能震懾敵膽,如今這個葉塵竟然絲毫未見緊張懼怕,確是與眾不
同,不可小覷。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葉塵想了想道:「喜媚娘和獨孤尚軒如何了?」

  萬天兵平淡地道:「不知道,可有一點你倒是可以安心,有我在這里,他們
不敢朝這個方向來的。」

  「還有一個疑問,先天太極門為什麼一定……呵呵呵,算了,太俗,我都說
完了,請。」葉塵笑自己問得多余,右手握住刀柄,左手伸出二指,取一個開天
劍的起手拳勢。

  「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好對手,不是低賤的奴隸,來吧,你若勝我,那就是資
質超越梵天情的絕世天才,威名千百年不朽。」萬天兵右拳橫胸,微微低頭,這
是西楚王族勇士的戰前禮,只有面對他們認定的高貴對手才會做出,本為荒漠武
士極大的榮耀,當然他不會對葉塵解釋這些,隨後立即坐馬擺架,沒有絲毫的輕
敵。

  拳未出,狂潮怒濤般的雄渾真氣已自方圓百步升騰,巨大的戰意仿佛有了實
質,天地之間,如歸混沌,到處都是萬天兵神拳的瘋狂壓迫,一片茫茫。

  葉塵護身罡氣眨眼間被震得灰飛煙滅,心中估計此人至少已把自身真元凝於
掌心,相比言無笑的單純的力大無窮,萬天兵對氣血、內力、武道的把控顯然高
出不是一星半點。

  即將窒息的瞬間,葉塵拔刀。

  刀光閃。

  清越巨響,仿若鳳鳴千里,彎月刀光凜冽雍容,似一絕代佳人瑤池沐浴,仰
頭甩動如瀑青絲,出水芙蓉的畫卷中劃出了傾國傾城的燦爛銀光。

  這無疑是當世最犀利,最狠辣的刀法之一,依仗天魔紅顏的無上榮華,更顯
無堅不摧,鋒寒入骨。

  天下三大名刀,萃聚天地之精華,舉世之雍容,無不內藏刀魂神靈,殺機萬
重,自從展慕雲自毀不笑紅塵,星沈和天魔紅顏便是當世唯二的絕品神刀,葉塵
全力斬殺,當空暴雨都被一劈兩斷!

  萬天兵狂吼一聲,回音震蕩山谷樹林,百鳥驚飛,他不閃不避,一拳迎上了
紅顏銀光,肌膚與刀刃相距毫厘的剎那,大荒罡氣自毛孔穴竅悍然勃發,柔似棉
絮地繞住彎刀,下拉回收,另一拳硬如金剛地直搗葉塵心臟要害。

  葉塵扣住刀柄一粒寶石,「嘩啦」一聲脆響,天魔紅顏刀中的星銀捆仙鎖被
抻了出來,陡然間狂風怒號,億萬星光閃耀在烏雲蔽月的夜空,刺耳的尖銳聲中,
銀鎖一圈圈纏繞住了萬天兵恐怖的拳頭。

  大荒神拳停滯,鳥鳴平息,失了拳意中的靈魂生機。

  萬天兵開口道:「好招,好刀!」

  拳頭打開,五指伸直,如水一樣自然抖動,星銀鎖立刻黯淡無光,天地瞬回
陰沈。

  正巧天雷炸響,萬天兵邁步追擊,一掌前推,乍看平平無奇,卻不知初始方
圓百步環繞彌漫的先天罡勁盡數歸於掌心,威力足以天崩地裂,引發小規模的地
震海嘯。

  葉塵沒有恐懼,反有莫名熱血燃燒,左手松開刀鏈,虛握成印,以最大力道
的破天雷和萬天兵光明正大的硬碰硬對轟一起。

  不親身去接,永遠也想不到萬天兵的神掌罡勁有多麼澎湃。

  一掌神力,鎮壓乾坤,運轉玄機。

  葉塵已了解,他這肯定就是曾恨水、葉商都曾講過的,掌心玄機,超越了一
念萬法,通往武聖王座的第一級聖階。

  天空驚雷已經消失,葉塵背後卻有雷震霹靂,不是感覺,而是確確實實的靛
藍色天雷,虛幻為輔,混沌陰陽道的掌力才是武功根基所在,這便為葉商所傳的
觀想通神之法。

  沒有姬流光、獨孤尚軒、喜媚娘、唐芊等人的華麗多變,他二人所用招式無
不是釜底抽薪的簡單明了。

  葉塵灼心刻骨,只覺得周身四面八方全都是巨浪滔天一樣的擠壓拍擊,但每
逢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之際,破天雷就會轟鳴爆閃,劈開海嘯,護住自身性命無虞。

  萬天兵對葉塵的評價又更高一層,早前的尊重是出於贊許少年人的風骨和勇
氣,沒想到他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再僵持片刻,大荒真氣已衰,怒濤退潮,
不再做收效不大的壓迫。

  葉塵疾退三步,抖動星銀鎖鏈收回天魔紅顏,臉色發青,呼吸異常粗重,卻
未現敗像。

  「我早已超越一念萬法,領悟武之真諦,你還能正面相抗,真不愧是勝過寧
無忌的絕頂天才。」萬天兵面無表情,並不像是稱贊葉塵,「皇甫正道哪怕放棄
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也執意要殺你,或許就是怕你會成長起來,帶給我們無邊
際的麻煩。」

  葉塵冷笑道:「那他估計的還真沒錯,我若今天僥幸不死,先天太極門必有
滅門大禍。」

  「假如你領悟了一念萬法的境界,肯定能和我並駕齊驅,若不留神,我甚至
也許會輸給你……可惜……可惜……」

  葉塵趁機回氣調息,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今天要死在我手上,可惜我又親手扼殺一個天才,可惜我十年後哪
里去找值得搏殺的對手!」萬天兵咧嘴一笑,不含絲毫嘲諷譏誚。

  葉塵緩慢地道:「我會借你突破極限,逃過此劫,你只會可惜今天殺不了我。」


  當初沐蘭亭在扶雲殿和他說過,正常閉門修煉,一生都贏不過聶千闕,只有
借扶雲天梯的生死壓力,才能逆轉法則,向天奪命,快速提升實力。

  眼前的萬天兵當然比扶雲天梯危險十倍百倍。

  「是條好漢子,放心,你死了的話,唐芊一定會不傷毫發的回到她父親那里。」
萬天兵左腳踏步,支起右肘,不知又要施展什麼驚天動地的武功絕技。

  「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不劇損真元,血濺滿天的話,也休想我束手待斃!」
葉塵戰意前所未有的高昂,放聲大笑,單臂狂舞!

  頓時天地失色,星光颶風中帶動焚天滅世的火焰巨龍,天魔紅顏的刀鋒就是
火龍之牙,太陽劍譜初式的萬古洪爐便是火龍本體,此刻,哪怕言無笑複活,只
怕也要先跑再說。

  「看來這些日子你另有奇遇。」萬天兵呢喃自語,難以置信一個彈指驚雷尚
未圓滿的年輕小鬼,會帶給他那麼大的壓力。

  武功練到他這個地步,招式不過水到渠成,乾坤鐵山靠、九黎斷天梁、瘋虎
屠逆龍,此乃是天下各派武術最厲害的三招肘法,萬天兵熔於一爐,結合幼年被
笑稱雜種的淒涼經歷,自創一招「怒問天」,轉身崩天一撞,可刺破蒼穹,向諸
天眾神興師問罪。

  烈火龍牙的絞殺已至眉心,萬天兵蓄勁完畢,猛然扭身崩肘,浩蕩的悲壯慘
烈之氣噴薄而出,好像一位遠古洪荒時代,逆天反道的勇士掙脫命運,違抗天條,
怒問諸神罪狀,裁決審判。

  葉塵驚佩,他見過曾恨水的天元玲瓏道、見過寧無忌的盤古法印、見過華茵
的誅仙一劍、見過言無笑的翡翠劫指,最近又見識過了流光追月和元始天法輪,
但他們毫無懸念的,都比不上萬天兵的這扭身一撞,他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武
聖親臨也未必禁得起這一絕招。

  怒問天,融於自然,近乎大道。

  葉塵手腕下旋,刀鎖銀鏈形成的火焰龍卷迅捷地纏住萬天兵的肩膀胸口,好

心有靈犀似的,還以天外天絕學中的殺招,怒天震。

  所謂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無非只是狂生的醉後笑談,生靈只可以順天。

  天地同仁,眾生平等,陰陽相對,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如若兇頑逆天,天庭諸神暴怒,一震之下,化作齏粉。

  震天轟鳴,響徹天地。

  萬天兵上衣被星銀捆仙鎖震成飛灰,長發四散,每一根骨頭都幾乎被震得粉
碎,隨著一大口猩紅鮮血狂噴,巨大偉岸的身軀終於坐倒在地。

  噗地一聲,第二口鮮血不受抑制的再度咳出,武癡萬天兵的表情狂喜不已,
這般生死對決有多久沒經歷過了?

  「了不起,瀕死之下你還真的領悟到了一念萬法。」

  葉塵微笑,他確實在危難時刻成功突破,只遺憾一念萬法並非什麼境界屏障,
一破之下就能憑空功力倍增,距離領悟化為實戰還需很長時間的積累,正如當初
聶千闕瀕死抵抗藍碎雲,也是受傷突破到和老魔同等的第七重天,但要說當時立
刻反敗為勝,也不過癡人說夢而已。

  撲騰一聲,葉塵栽倒。

  「真慶幸你追了過來,江山七傑真的是名不虛傳。」

  萬天兵掙紮爬起,稍微一震,泥水汙漬全被彈飛,說道:「你的天資潛力真
是聞所未聞,正因如此,殺了你也算能減幾分我的內疚。」

  葉塵吐血,苦笑,三年……或許再有兩年就夠,自己絕對有信心同江山七傑
一戰。

  「你殺不了他。」

  聲音靈動嬌嫩,調子卻森然凜冽。

  唐芊手扶著大樹,面色憔悴。

  葉塵焦急萬分,喝道:「你身上中毒,千萬不要向這個人動手!」

  唐芊呼吸粗重,緩慢走過他的身前,卻是頭也不回。

  萬天兵不是姬流光,美女醜女一視同仁,淡淡地道:「你如果真的喜歡他,
就讓他像個男子漢一樣戰死。」

  唐芊嘆氣:「你說的有道理,唉……只可惜我還年輕,不想做小寡婦。」

  「確實很可惜……」萬天兵一語雙關,擡起手來,頓時筋骨齊鳴,好像拎起
一把金鋼錘。

  「天災人禍,劫難大數,皆是元始生死訣的武功來源。」唐芊同樣盯著自己
的手,續道:「大雨為洪,正合我滅世洪災的拳意呢……」

  她喃喃自語,聲音極輕,也不知道是恐嚇萬天兵,還是自己尋找腦海中的武
功脈絡。

  葉塵知曉唐芊個性,規勸根本就等同於廢話,他忍受千刀剮竄的劇烈苦楚,
目眥欲裂,拼命匯聚殘余內力。

  高貴聖女終於回眸看了看這個所謂的丈夫,迷惘的眼神逐漸匯聚,變得流華
璀璨。

  唐芊出拳!

  暴雨受到一股冥冥中的法則真言激蕩,視覺上增大了幾十倍。

  普通的降雨在極小範圍內形成了湮滅文明的滔滔洪災。

  「聖人奧秘確是玄妙。」萬天兵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拳擊,然而滅世洪水的
浩大恐懼鋪天蓋地的奔湧而來,他別無選擇,必須後退。

  五六個剎那,定睛再看,葉塵已然起身,外表看起來神完氣足,說道:「剛
才算第一回合吧?再來試試。」

  萬天兵睜大眼睛道:「神農光王身……世上居然真的存在這種修複自身的無
上神技……」

  唐芊道:「你傷的也不輕,再鬥下去未必贏得毫發無傷,若是平時大概也就
罷了,可這里是南疆,四大魔都的那些妖魔鬼怪們一定喜歡你這樣受傷的絕頂高
手。」


  魔道妖宗哪管你重傷輕傷,撿便宜痛揍落水狗,打倒江山七傑的威名誰不想
要?可想而知回程必有鋪天蓋地的暗殺伏擊。

  萬天兵憑空打了一個響指,內力激蕩,宛如打出一個霹靂,馬嘶嘹亮,黑王
狂奔而至。

  「拼命修煉吧,待你重臨中原,萬天兵再和你一決勝負。」萬天兵上馬提韁,
又冷笑道:「你會進步,你的敵人也不會原地踏步,到時我亦會參透道心法相等
你。」


  葉塵還沒回答,黑王人立而起,魔神般的消失在雨幕中。

  兩人回到山洞,葉塵拿起一個水袋猛灌幾口,剩下的全部澆在頭上,剛才一
戰兇險無比,幾乎每一個眨眼的瞬間都是盡心竭力,每一招的攻守同樣也是耗盡
心智,現在稍作回想,猶自驚心動魄。

  然而唐芊回來後就一直獨自縮在土炕一角,雙手抱膝,瑟瑟發抖,儼然是個
受了什麼委屈的大姑娘小媳婦,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聖女威嚴。

  葉塵笑道:「剛才多虧了老婆你兜底,哇!那個什麼光王身真是強的作弊,
重傷轉瞬複原,別人還怎麼奈何你?」說著,隨手脫了濕重的衣服,再開一袋清
水沖洗。

  唐芊擡頭看了一眼,面色更紅,艱難喘息道:「有一件事我要……說給你聽
……」

  「嗯?說吧。」

  「我應該是中了一種……厲害的春藥淫毒。」唐芊緊閉雙眸道:「神農光王
身也化解……不掉……而且越來越嚴重……我就快受不了了……」

  說到最後,頓覺身子更軟更酥,檀口含潤,下身濕意潺潺,眼角幾乎滲出淚
兒來。

  「這……這……」葉塵怔住,心中嗷嗷大叫:替絕代佳人解春藥,這可是江
湖少年夢寐以求的場景啊。再聯想到初見唐芊時的無恥意淫,如今的深深情意,
胯下大棒子猛地高高昂首起立!

  唐芊緩緩起身,下床走近了葉塵。

  阿涵原本就略矮與她,外加早被雨水淋透,衣褲緊貼,完全突顯出了唐芊頸
長肩削,背胛細薄,骨感纖瘦的身段兒下,一對雪丸酥胸卻是豐腴挺碩,腰胯的
彎弧亦足可證明香臀的飽實多肉,玲瓏曲線相比熟透水嫩的沐靈妃竟也是不遑多
讓。

  「反正……反正……」葉塵想說反正也是兩夫妻,我這就立刻幫你解毒,但
今非昔比,他已動真情,欺騙之言再也不便隨意出口,猶豫片刻,竟支吾語塞。

  唐芊跪坐在他的身側,櫻口芬芳熱氣烘得葉塵欲念大起。

  「我剛才……」她吸氣調勻呼吸,盡力不再發出嬌膩的喘息,這才接著道:
「我剛才看到了你的比武,少年英雄,絕世英姿也不過如此。」

  這個所謂的少年英雄眼下正夾緊褲襠,擔心露出醜態,說道:「動手前其實
也有點怕,幸好還活著,只可惜最終沒贏他。」

  「我不喜歡讓女人變成牲口的春藥。」唐芊口氣轉凝,多了幾分強硬的執拗
說道:「你是我的男人……你若想要,原也……也……但不是現在,我絕不會讓
這種下九流的臟藥汙了。」

  葉塵內心起敬,疼惜唐芊,也疼惜自己的小兄弟,說道:「那你怎麼辦?」

  「一直想聽以前的事,你說給我聽聽。」唐芊握緊拳頭,細細的青筋凸起,
可見忍得多麼艱難,「我不會有事,你說你的。」

  葉塵懂得醫理,無論多強的春藥都不會有致死劇毒,道理上若強行拒不交合,
一兩天自會不藥而愈。

  「以前?以前你是南疆領袖魔尊的徒弟,森羅王的女兒,整天從早到晚差不
多都是一個表情……」葉塵沒有撒謊,但為了沐靈妃的一片苦心,卻也略微隱去
了一些事實。

  「哦,原來如此,那你呢?有什麼特別的?」

  葉塵想了想道:「我啊,小時候長在中原中州平原,後拜入天元宗門下……」

  說著說著發覺肩膀一沈,唐芊已經靠在上面睡著,他自嘲心道:我這還沒說
到精彩內容您就睡了,可不怨我。

  空氣潮濕陰冷,角落備有果木柴枝,煙輕火重,最適合野外山洞焚燒,葉塵
想起身生火,又怕吵醒唐芊,扭頭一瞧,聖女雲鬢紊亂,眉黛舒展,高高撐滿衣
服的圓潤豐乳上下起伏自然,空氣中充斥著她馥郁芳香的肌膚甜澤。

  「看來我武功真的高了很多,這樣的情形都能坐懷不亂,書中的中古大賢也
根本不過如此了吧。」葉塵笑著自言自語,輕輕起身抱起唐芊將她放在床上,衣
服不敢去脫,只能摘了一雙灌水的鞋子。

  睡夢中的唐芊扭了下身子,忽然腿股微動,玉圭似的雪嫩小腳俏生生的疊在
一起搓了搓,剎時間清純的聖女居然淫冶滿溢,極為催情。

  葉塵提防自己把持不住,立刻轉身去取果木生火,順手低頭聞了聞唐芊剛脫
下來的鞋子,除了雨水的腥氣,怎麼可能聞到別的味道,但他還是自言自語陶醉
了一句:「好香好香。」

  葉塵生火坐定,運轉體內所有的武道念頭,瞬間就感覺自己跳到了一片汪洋
大海里面,整個天地都刻滿了自己修煉的武功軌跡,動念之間,一道前所未見的
武功篆刻虛空,並且心神合一,隨之有無窮大力凝聚全身,彈指一揮,就是驚濤
駭浪。

  「一念生萬法,一念大如意,原來就是這樣一種心境上的感悟。」葉塵睜眼,
拳指變換,不停演化著新的武學道理,但又總覺得差些什麼。

  雷霆、巨劍、地震、丹爐,都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巍峨法相,但葉塵還沒
找到自己心中的武道,也就是基礎武經中都有記載的拳意。

  思索之時,唐芊呼吸漸重,微微痙攣,整副曼妙的胴體仿佛置於蒸籠,香汗
如漿,空氣隨著體香騰騰,好像都變得黏膩起來,並且她雙腿用力扭絞,十根嬌
嫩玉趾內摳,摩擦之下,發出了呲呲的濕布水聲。

  曉夢春心的沖擊已使唐芊神智模糊,入夢難醒,陣陣春潮湧動翻滾,一點點
蠶食著她最後的底線,炕上翻身縮腿,屁股上的薄布繃得極緊,借著火光隱約可
見布料上面沒有一絲褶皺,圓飽曲線中央烏卷,纖茸覆蓋擠壓著一凹肥膩的花唇。

  葉塵口幹舌燥,淫念大起,好想瘋狂地撫愛揉捏唐芊肥瘦均勻的身子,再以
肉棒深深地填滿、貫穿她的蜜膣,得以追求極美歡愉,就在清明即將崩潰之際,
唐芊艱難醒轉。

  「謝謝你安分守禮呢。」此刻她的眼神煙波蒙蒙,肌膚幾乎散發著粉色瑩光,
但表情上那獨屬她的狠勁倔強卻是愈加執著。

  「清水可助解藥。」葉塵心中長嘆,欲焰再度熄滅,遞給了她一個水袋。

  「有酒嗎?我從不喝白水……呃,好吧,拿給我。」唐芊抹去汗水,仰頭就
喝,確實感覺好了不少,遂再接再厲,將一整皮袋水喝個幹幹凈凈。

  葉塵為除齷齪雜念,誠心問道:「老婆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修煉的武功?」

  「就像一加一等於二,若連這個都不記得,我現在也就成白癡了。」唐芊邊
說邊又拔開一個水袋的塞子喝起來。

  「所謂的凝聚真我拳意,掌心運轉玄機應該怎麼講?」葉塵略一琢磨又細問
道:「何謂真我?」

  唐芊所忘者多集中人和事,淵博的知識並未大損,聞言說道:「你說的兩種
其實是一回事,秘籍所載的先人法相自然是練得越多越好,越強越好,自己領悟
真我,直達本真的拳意也就是宗教所謂的悟道成仙,屆時浩瀚萬法盡斂雙掌,舉
手投足都有仙人神力,咱們武人管這個便稱之為掌心運轉玄機,俗點說就是把自
己的夢想追求最大極端化,力量就會濃縮起來,加大威力。」

  葉塵恍然,原來還差許多,怨不得前些天葉商沒有特別詳細解釋,可笑自己
剛才還想一蹴而就。

  「道心法相則是將你原本的觀想催眠,凝聚實體,重傷斷肢,血肉複生,細
胞上面的操控……」

  葉塵汗顏道:「細胞是什麼?斷肢後血肉又怎會複原?」

  「就是咱們體內一種很小很小的東西……」唐芊皺眉,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解
釋。


  「哦……」葉塵還是不懂,但也大概明白那是一種更精細的肉體控制。

  「法相不動,道心可催神功,千步之內,殺人如探囊取物,凡體化身真神,
亦可複活死人,拳破蒼穹。」

  葉塵不得不再次打斷道:「主脈斷裂的傷病可能治愈?」

  唐芊搖頭道:「不成。」

  葉塵一顆心墜入谷底,如此說來沐蘭亭豈非必死無疑?

  「但如果學得元始生死訣中的神農光王身,輔佐道心法相,必可衍生奇經八
脈,只要屍體完整,哪怕老死停止心跳呼吸,也能讓他還魂三天。」

  唐芊當日笑拒夏文嫣,原來倒不是什麼敝帚自珍,而是她的功力離救活沐蘭
亭還差之遠矣……

  道心,聽起來曠日持久,但總算有個念想。

  葉塵索性更深一步:「道心雖強,卻絕非最高境界。」

  「印象里還存在妙參造化的天心高手,他們感悟虛空,把自身鍛造成諸神群
仙效命的遠古天庭聖堂,伸手一指,孕育天地之秘,三災九難,末日浩劫,均不
沾身,哪怕粉碎虛空之武聖親臨,如不付出代價,也休想殺死他們。」

  說到最後,唐芊本顯好轉的神色再度扭捏緋紅。

  葉塵怕她尷尬,只當不見,隨聲附和道:「一念萬法的高手當世有二十多個,
天心感悟虛空的人物只怕也就三四人而已。」同時想到:瑯琊樓主威震天下,肯
定算上一個,楚天王燕蒼生雄踞八王之首,也應該是,只不知皇甫正道、葉商大
哥、唐雷九他們練沒練到。

  唐芊低頭害羞,狂灌數斤清水,確實澆熄了熊熊欲火,但小腹液感湧動,尿
意難忍,這就並非意誌驕傲可以忍耐的了,壞就壞在山洞說大不大,總不能張口
說要出去小解,那哪還有臉皮?

  葉塵又問道:「我若想學老婆的武功,比如元始生死訣,不知可不可以?」

  「好,可以……」我都是你的,武功又有什麼不可以的了?但現在你不想去
外邊欣賞下雨景嗎?唐芊內心掙紮,本來多汗的體質,此刻更加瑩潤。

  她越是如此,葉塵就越是感激和擔心,更不敢輕易離開。

  相比失禁尿褲子,好像也顧不得什麼羞不羞了,唐芊拼盡力氣平靜道:「你
出去站一下,我想……我想擰擰衣裳。」

  情急智生,也總比說解手好聽。

  葉塵「哦」了一聲,並未生疑,起身就走,將將走到洞口,就耳聞一股珠落
玉濺地呲水兒聲,他如今武功深不可測,百步外的螞蟻都能聽個清楚,何況是憋
許久的涓涓瀝瀝尿聲。

  「原來美女也是要尿尿的……」葉塵自語一笑,站在洞口仰望暴雨,心念規
劃:一念萬法即成,下一步就是回到仙門島培植龐大勢力,期間全力參悟混沌陰
陽道,力求在一年之內參悟道心法相救回蘭亭,再回中原合縱連橫,瓦解先天太
極門。

  唯一的麻煩就是肯定會有人告訴唐芊真相。

  葉塵從山壁摳下一枚石子,運足全力當空一彈,破風巨響,橘核大小的石子
劃破漫天暴雨,消失夜空。

  反正早晚也要知道,這些天生死與共,但願她能理解。

  如今既然知道了唐芊也沒能力救治沐蘭亭,那麼沐靈妃這個臨時想出來的計
策也就失去了存在意義,葉塵當然也就無謂刻意隱瞞。

  轉天一早,葉塵和唐芊一同上路回仙門島,在那之前一夜,唐芊發現了水能
解毒的妙用,整個山洞的清水喝了個底朝天,曉夢春心散也隨著尿水排個幹凈,
之後兩人尋到客棧,痛快洗得幹幹凈凈,換上新買的名貴衣服,儼然是新婚燕爾,
容光煥發的少年夫婦。

  沿途上葉塵咬緊牙關,恪守君子禮法,避免真相大白時,自己被森羅王捶成
肉餅。

  這種局面反倒是讓唐芊奇哉怪哉:媚藥心結已解,他反而老實巴交起來……

  感激安心中難免藏有一絲小小的失望。

  玉龍木黑帆大船眼看已到仙門島碼頭,唐芊拎著酒壺,迎風站在船舷。

  葉塵走近道:「你的父親、母親、弟弟一定很惦記你了。」

  「你我不是逃婚的人嗎?為什麼竭力主張回來?」唐芊微笑優雅動人,不知
道在想些什麼。

  「如今我武功這麼高,他們總不能再不認我。」

  四周無人,唐芊大著膽子踮腳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放心好了,他們要
是再反對,我就說我肚里懷了你的孩子,姥爺、姥姥總不能讓他們的孫兒沒爹爹
吧。」


  葉塵眼要流淚,內心吐血,前路坎途,比起決戰萬天兵那條路還要艱難恐怖
幾十倍都不止。

  唐芊憑欄舉壺豪飲,輕聲道:「通常一個男人,平時對女人的千呵百護,實
際都是做不了準的胡扯,因為他或是情欲催動,或是利益驅使,情淡利散後,就
會將玩過的女人棄如敝履。但如果一個男人,本身處於生死關頭,還能牽掛你中
毒與否,就說明他心里深處早就是對你刻骨銘心,此生都難以忘懷,這種感情,
才是最能持之以恒的……」

  葉塵心中感動,暫時忘了未知的危機麻煩。

  船靠碼頭,碧空如洗,立時就有數名精壯漢子上前迎接。

  「恭迎聖女,見過葉總管。」

  葉塵笑道:「你們來得倒快。」

  一個年輕人道:「您和聖女一上船,各大要卡就有鴿兒通報到了,總管您是
否先回朔月莊?」

  葉塵還沒回答,唐芊忽然率先截道:「不用了,先跟我回家去見我父親,早
晚你都要見老丈人,對吧?」

  「對……對……」葉塵叫苦不疊。

  十幾個屬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不懷疑自己聽錯了,森羅公主、元始聖
女怎麼突然就嫁人了?這可是能讓魔國震動的超大事件,葉總管當真……當真是
天神下凡,我輩偶像。


                                【未完待續】
2019-8-28 18:26#4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9/3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二章 聖女

  森羅堡一如既往的肅殺冷清,有威壓四海的雷動九天親自坐鎮,通常也根本
用不著千八百個守衛駐紮防禦。

  「唐芊你受傷失憶了?還和葉塵成了夫妻兩口子?」唐雷九聽後差點嗆酒,
一張滿是傷疤的兇臉也看不出是怒是笑。

  「我很喜歡葉塵,他也很喜歡我,這麽簡單的事其實也沒什麽可商量的。」
唐芊目前還認不出父親,口氣非常隨意,就好像在說喜歡喝哪種酒似的。

  葉塵全程雙手捧著大酒碗小口咂飲,主要為了擋臉,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局
面是那麽的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

  只聽唐雷九大笑道:「哈哈哈哈,孩子想幹什麽就要讓她幹什麽,老子我以
前對你沒有任何約束,以後當然也不會有,你要真看上他的話,嫁也就嫁了,老
爹我只有一千一萬個高興。」

  唐芊沒想到如此容易,只能沖著父親笑了笑:「阿爹你還真好。」

  葉塵也沒想到,這對父女相貌的差異天壤之別,但一做出某些決斷時,那股
斬釘截鐵的口氣神情,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忙撂下大碗快速道:「多謝嶽
父大人成全了。」

  「等一等,我不反對你們結婚,事實上唐芊做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反對,但我
怎麽覺得你小子在騙唐芊,這樣好了,你就把來到仙門島的事從頭到尾說說,說
完之後若唐芊還想嫁你,我才是你的嶽父老丈人。」唐雷九笑容抹去,武功、權
力、地位到了他這種地步,在任何時候,對待任何人,他采取的都是最簡單,最
有效,最直接的法子。

  面對這種平靜的態度,葉塵反而不再緊張,心道與其提心吊膽的左右周旋,
不如幹脆交代清楚了,千般謊言總不及誠實來得可靠。

  各色美酒蒸熏,唐芊香腮鼻梁一抹嫣紅,眼含期待,仿佛看戲一樣。

  葉塵點頭道:「真相並不複雜,等說完後,再由唐芊你自己決定吧。」

  唐芊無所謂道:「你願意說就說好了,真相假相又怎會有面對萬天兵那一刻
更真實?可笑阿爹閑的發慌,竟喜歡浪費時間聽故事。」

  唐雷九哈哈一笑:「年紀大,就愛廢話費時間。」

  女兒失憶嫁人那麽大的事,唐雷九似乎沒有什麽特別激動的反應,而且他向
來直呼唐芊姓名,從沒有過什麽「芊兒」「女兒」「閨女」之類的親昵愛稱,但
葉塵也毫不懷疑,假如他那晚借著春藥侵犯了唐芊,這位武功絕世的積年老魔一
定不會放過他。

  殘陽支撐晚霞,天已暮。

  葉塵訴說著並不久遠的往事,簡練快捷,但並無絲毫隱瞞,就連謊稱夫妻的
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期間唐芊容色變幻,唐雷九嘖嘖稱奇,等說到最後山洞解
下神秘春藥,乘船到達仙門島的結尾,他好像用了全身的氣力,早已汗流浹背。

  天際最後一抹夕陽終於消散,森羅堡漠然投入陰暗,三人隱進暗影,葉塵問
心無愧,驕傲地擡起頭顱。

  唐雷九擊案稱贊:「好小子,報仇冥月門,幹掉言無笑,真是痛快到心坎兒
上,氣勢簡直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而且萬天兵這種人物都能讓他鎩羽而歸,更
是聽得人心癢癢,餵,唐芊,雖然他騙了你,但葉塵這年輕人太好了,長得漂亮,
武藝還高強,我這就給你倆操辦婚禮,魔尊和魔後也一定不會意見,哈哈哈哈,
真的是好小子,好好!」

  「原來你們果然是合夥騙我……」唐芊斜睨葉塵,臉色如同適才雲際殘陽,
不見紅血,只有森然肅殺。

  葉塵沒有回避,輕聲重複了一遍剛才唐芊說過的話:「真相假相,又怎會有
面對萬天兵那一刻更真實?」

  唐芊冷笑道:「那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呢?」

  本該蜜意綿綿的情話,口吻卻寒得讓森羅堡的空氣都要凍結起來。

  葉塵道:「是。」

  沒有多余的解釋,唐芊同樣也沒有追問,而是轉身對唐雷九道:「我醉了,
想去休息。」

  暗處踱出一位高大異常的老嫗,躬身道:「聖女記性有礙,蓮溪帶您回閨房
休息。」

  葉塵一聽就知,原來這位婆婆就是和苦橋齊名的森羅王四位忠僕之一,蓮溪,
武功造詣想必不在尋常大派掌門之下。

  待她倆入了內室,唐雷九忽然道:「真有意思,唐芊好像到最後也沒有反對
婚事。」

  「沒什麽區別的……您說我還有戲唱嗎?」葉塵苦笑,不想太過拘束。

  唐雷九非常喜歡他這個隨意的態度,大笑道:「女人嘛,都他媽是這個樣子,
一臉死爹似的嫌棄,故意裝高冷,實際你只要那麽一親她……」

  葉塵慌忙擺手道:「我絕不敢對聖女唐芊非禮。」

  「不敢個狗屁。」唐雷九大手一揮,整個人霸氣外露,意氣風發,說道:
「一念萬法登堂入室,乃真正的天下絕頂高手,我有幸招攬是福氣,收做女婿更
加是錦上添花,此乃人之常情,可沒什麽不好意思出口,你我連袂逐鹿天下,諾
大錦繡江山,豈容得其他土雞瓦狗覬覦?嘿嘿,日後你和唐芊生了孩子,師祖就
是魔尊、魔後,外公是森羅王,父母是葉塵和唐芊,她媽了個巴子的,太子爺肯
定都不如他威風!」

  葉塵聽得幾乎都要嫉妒那個八字缺一撇的未來孩兒。

  唐芊之前好像官府青天大老爺一樣蓋印畫押,宣判他葉塵秋後問斬,沒想到
這會兒唐雷九化身秀才大狀師,一邊大喊刀下留人,一邊竭力翻案。

  「唐芊心意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不過有一節您說得對,我既然是森羅門總
堂主,燕蒼生所謂第一魔王的位置也該排後一位了。」葉塵神功已然大成,雛鳥
正式展翅,自信培育野心,今日和唐雷九的聯手,絕不再是單純的落難投奔,他
堅信已經獲取了一個近乎平等對話的位置。

  當然,日後若真成翁婿,自另作別論。

  這就是當初甘冒莫大危險,伏殺言無笑帶來的的紅利好處。

  二人公事、私事、閑扯到半夜,葉塵哪怕天生酒量不淺,此刻也有些腦袋發
懵,就要起身告辭回莊,唐雷九忽然道:「再有半個來月便到了魔宮聚會的日子,
你也和我一起去好了。」

  葉塵一愕,魔國八位王者齊聚一堂,魔尊梵天情、魔後顏芙瓊肯定也會到場,
這可比洪武門冠軍會的階層高了好幾倍,也說明自己正式躋身南疆權力集團。

  出得森羅門,葉塵心血來潮想潛回去尋找唐芊,此念頭一閃即逝,便就打消
無形,堡內雖無大批教眾守衛,但如蓮溪、苦橋那樣隱在暗處的高手還不知有多
少,唐雷九這種大高手更是靈覺範圍廣闊,自己千萬不能因色送命。

  月如皎盤,繁星閃爍,葉塵索性不急不忙地漫步仙門島繁華夜市,隨手買了
一碗生腌水木瓜融入人群,享受久違的常人氣氛,溜達沒多久忽又耳聞悠揚婉轉
的戲曲唱腔,遁聲尋去,來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巨型茶樓。

  「啊!葉總管!」

  粗獷豪邁的聲音來自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大和尚。

  葉塵笑道:「道緣禪師果然平安無事,這麽晚了還到這兒聽戲。」

  道緣閉目合十道:「阿彌陀佛,那日大戰後,您和沐殿主被暴潮沖走,小僧
不精水性,只能尋回二位兵刃先行回仙門島,每日誦經禮佛,祈禱總管平安無事,
善哉善哉,果然我佛慈悲,誠不欺我。」

  「大師太有心了,嫣兒可還好?沐殿主也應該回來了吧?」葉塵忍住笑,你
佛有靈的話,一定先懲罰你這個不務正業的酒肉和尚。

  道緣眼珠不離戲臺,嘴上道:「文嫣姑娘特別惦記你,這些日子好像正遊說
各個堂主去救你呢。」

  葉塵心里一陣溫暖,又問:「那我師叔沐靈妃呢?」

  「她前天回來報了你的平安,卻收到天元宗加急來信,之後拿了她自己的青
蘋劍就連夜坐船回中原了,臨走前好像說什麽先天太極門要大舉遠征,勢將平定
中原各派,她必須回去和宗門生死與共。」

  「哦,原來如此。」葉塵想到魔尊召集八位魔王肯定也是因為此事,先天太
極門居然如此大氣魄,武聖統領數百位至少精元洗髓的高手,細想真的近乎所向
無敵,但這次武林浩劫說不好也會是個蠶食他們的絕佳機會……

  道緣看戲看得入迷,手打拍子唱道:「次日那五姨媽,就呀與銀屏起身前往
了梧州,啊啊啊啊……」

  葉塵笑道:「大師你不用返回中原護寺弘法嗎?」

  「祥雲繚繞啊啊啊不思親……」道緣哼唱完畢,喝了一口蓋碗香茶,說道:
「阿彌陀佛,小僧恩師無法天王不著小僧回寺,就說留在葉總管身邊聽候差遣。」

  葉塵不太明白那位名動天下的老禪師是什麽意思,可從當初道玉企圖用血霹
靂暗算寧無忌來看,天禪寺和太極門一佛一道,肯定也是勢不兩立的宿敵,道緣
武功高強,胸無城府,確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留在身邊倒無半分壞處。

  「呵呵,葉總管,好巧,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葉塵本正想回朔月莊見夏文嫣,只看獨孤尚軒瀟灑倜儻的上了二樓,他身旁
一位女郎高挑曼妙,輕紗外裳,內穿蔥綠對襟小褂,外翻荷葉領,下著柔軟雪色
長裙,絲帶束腰,更襯柳腰盈盈腴潤,端秀優雅。

  這位天仙化人,姿容絕眾的少女不是唐芊還能是誰?

  「哦,原來葉總管也在。」唐芊撇了葉塵一眼,語氣淡淡。

  葉塵冷笑不做回應,心道:這個獨孤尚軒真是個街邊變戲法的,簡直無處不
在,這麽晚了還不忘勾引別人老婆。

  獨孤尚軒還道他做賊心虛,自信笑道:「幸好我提前稟明了唐伯父始末,否
則還真讓你混淆視聽了,不過呢,倒也多虧你,攪風攪雨之後讓我更加珍惜了芊
兒。」

  唐芊微微側身閃開了他有意無意的牽手,說道:「你派人說要詳加解釋昔日
情由,我這才到這見你,莫打擾葉總管雅興了,我們去後排。」

  獨孤尚軒沒順勢牽到佳人玉手,心中略有不爽,笑道:「某些賊人自以為可
渾水摸魚,殊不知天道……」

  「閉上鳥嘴!」道緣猛然橫眉立目大怒喝斷,隨即聚精會神跟著戲臺花旦唱
道:「香國啊佳人,似輕煙過眼啊啊,歷遍大千,呀啊啊……」

  大和尚唱戲也算世所罕見,唐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容光氣質端是千嬌百媚。

  葉塵不理獨孤尚軒,只溫柔款款地目視唐芊。

  整個南疆敢讓獨孤尚軒閉上是鳥嘴的,人數絕不出一個巴掌,眼前卻坐著兩
個,他勃然大怒,可又怕有損自己儒雅嫻靜的作風,只能假裝沒聽見,強笑道:
「呵呵,芊兒去那邊,我會死死揭穿這個人對你的無禮欺騙。」

  唐芊點點頭,扭身便走,有趣的是不忘又狠狠地撇了一眼葉塵,頗似鬥氣的
小媳婦。

  葉塵心中打定主意,靜心飲茶,從頭到戲散場都沒過去說上一句話。

  「葉總管,今晚可真是好戲啊好戲,小僧行走四海弘揚大乘佛法,除了京城,
從沒聽過那麽好的戲。」道緣如癡如醉,聽得是心滿意足,似飲陳釀。

  葉塵道:「大師你先回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道緣合十道:「好,不敢耽誤總管要事,呃對了,您的寶刀我已交給了文嫣
姑娘,回頭您自取即可。」

  「有勞道緣大師您了,請慢走。」

  沒多久,獨孤尚軒和唐芊也並肩出得茶樓。

  「太晚了,夜涼如水,來芊兒,我的鬥篷給你披著。」獨孤尚軒宛然體貼溫
暖的貴族公子。

  唐芊擺手蹙眉道:「我不涼,先回去了。」

  獨孤尚軒尷尬道:「我送你。」

  「不必了,改日重返元始魔宮,師尊自會施展神功助我恢複記憶。」唐芊現
在已經對所謂身份身世有了大致了解,減輕掉大半迷茫無措。

  「你我青梅竹馬,情義比那葉塵深厚千百倍,我會等芊兒你複原再敘……這
段日子千萬莫中宵小奸計。」

  唐芊漠然遠去,心忖自己失憶在前,你被萬天兵趕得屁滾尿流,不敢露面卻
是在後,裝前裝後,故作深情,自己的確恨葉塵的欺騙,卻也輪不到你獨孤尚軒
來鼓唇搖舌,更何況那鬼使神差的春藥也和你脫不了幹系。

  當日葉塵並未施行侵犯,萬天兵也絕不像貪色下春藥的無恥小人,嫌疑最大
之人不問可知,僅僅缺少指認證據而已。

  夜幕沈沈,天鉤晦隱,唐芊心煩氣躁獨自行到孤寂無人的島崖海岸,擡眼見
濃雲密布翻湧,漸漸蓋了當空明月群星,她越想越怒,站在懸崖邊緣當空一掌狂
劈,龍卷風災震動空谷峭壁,激蕩潮水卷起千堆雪。

  然而這一掌非但沒有宣泄壓抑,眼淚珠子卻開始在眼眶里打轉,隨時隨地都
可能要滴出來,唐芊咬著嘴唇,憤憤跺了跺腳,顯然發泄的不僅是怒氣,還有一
絲看不見的失望和委屈。

  「老婆快些回去了,這些石壁經不住你的元始神功。」葉塵不知何時坐在了
身後不遠的灰巖上,聲調柔聲頓挫,很是動聽。

  唐芊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卻並不敢回頭。

  同獨孤尚軒相反,葉塵從來不懂什麽一輸即走,而是起身過去笑著道:「唐
芊聖女你明察秋毫,真假自能辨別,過來讓相公香一下臉,我就原諒了你任性無
禮的過錯。」

  「離我遠著些!」唐芊聽罷又喜又怒,隨後腦海模模糊糊絞成一團,怒氣不
禁再度湧上。

  葉塵裝聾,把臉湊到她的面前,嬉皮笑臉道:「那你香我一下算了。」

  一道勁風刮起,葉塵慌忙俯身躲避,唐芊一耳光扇空,怒意更甚,本來捱上
美女一下也無所謂,但她這一掌素手肌膚湛藍,符文燦燦閃動,寒氣之盛猶勝雪
魄寒冰掌,打實了非得重傷不可。

  「好,敢欺侮我記性白癡,不敢捱我一掌嗎?」唐芊雲袖一震,拳掌如電旋
轉推進,正是能抵擋流光追月的元始天法輪,環形中央演繹末日災禍,將死之一
字發揮到了極致。

  葉塵暗道不好,他本覺得死皮賴臉認錯調情就好,哪怕不成也是來日方長,
慢慢化解這段心結便是,沒想到依然還是低估了唐芊的強硬。

  間不容緩的剎那,葉塵咬定牙關不閃不避,心中默念:長痛不如短痛,為了
他娘的的愛情和地位就賭一賭運氣算了。

  「啵」地一記悶響,元始法輪正印葉塵胸口,洪、震、風、火、冰、刑、兵、
疫等末日天災翻滾沸騰,一大口黑血噴濺而出,臟腑衰敗,劇痛心道:居然來真
的……

  唐芊原沒想到輕易擊中他,頓時臉色煞白,罡風回收,反施神農光王身籠罩
葉塵,慌神道:「你怎麽不躲開?」

  葉塵枕在唐芊結實的大腿上竭力疏導傷淤,稍有好轉便睜眼強道:「我對你
珍若性命……傷在你掌下,死在你懷里,那也是欠你的……該還的。」

  月色如歌,濤聲如訴。

  唐芊聲調反不如之前激動,輕聲道:「你被萬天兵擊倒,死在頃刻,我本已
打定主意同死。」

  葉塵知她不會說謊,不由感觸良多,心中內疚。

  「得知被騙,我灰心意喪,卻更恨和你不是真的夫妻。」星華下的唐芊溫柔
細語,容顏極美,似有聖光流曳,沒半分所謂魔道妖宗的邪氣。

  鼻子里滿是芝蘭般的濕暖香息,葉塵將腦袋偷偷朝她柔軟的腰腹內紮了紮,
哪怕相隔衣布仍覺膚滑如脂,嬌腴綿綿。

  唐芊忽地笑道:「我也知道你故意捱我一掌是為讓我消氣,真辛苦你費心為
我的小面子找臺階了。」

  「可惜臺階太高,差點摔死。」葉塵貪戀她懷中香軟,壓根沒有起來的意思,
且深通趁熱打鐵的精髓,緩緩伸手勾住唐芊秀頸,微撐擡頭堵住了她的櫻口。

  少年舌尖來勢兇猛,霸淩著唐芊濕滑口腔的每一寸嬌嫩。

  丁香小舌僵硬蜷縮,似是抵觸抗拒,隨著唇瓣和津唾擠蹭互度的淫靡膩聲,
唐芊情欲終於被燃,小心地雙手捧起葉塵臉頰,忘情的吮住來犯舌頭。

  耳聞濃情嬌喘,葉塵心火熾熱,不顧胸口疼痛,豁然起身摟緊唐芊纖薄腰背,
勾住柔膩小巧的美人舌,饑渴用力地癡纏。

  熱情接吻不過隔靴搔癢,葉塵手掌伸進唐芊對襟小褂下緣,緩緩上移,直到
托住一枚飽滿沈手的酥乳,輕揉掂弄片刻,忽然指腹收攏發力,深陷滑膩、膏腴、
柔彈的乳肉,粗暴暢快地重重搓將起來,薄薄的貼身內衣都幾被大力揉裂。

  唐芊胸脯又脹又痛,嬌顫之間,卻沒有呼疼躲閃,只低頭一口咬住葉塵肩膀,
牙齒發狠,咬得是皮開滲血。

  血腥氣更加激發男兒征服獸性,手上力氣更重,一大團豐腴美肉不斷堆砌成
各種淫艷形狀,美中不足就是食指四周來回遍尋不到凸起乳蒂,急迫下就想去硬
扯唐芊的衣服。

  「輕些,扯壞了我可怎麽見人?」唐芊臉色比那日中了曉夢春心散還要嫣紅,
輕嗔薄怒,調含春意。

  葉塵有些急道:「我解不開,你自己脫下來不就壞不了,可以見人了嗎。」

  「那衣服也都讓你揉皺了。」唐芊細長蘭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摸這
半天都還不嫌夠麽,回去吧,荒郊野外的,也不怕醜。」

  雪靨沒有不快,更沒有厭惡,葉塵信心劇增,怎容聖女輕易脫離魔爪,再苦
等下一個機會?雙手挪到圓翹豐隆的美臀上拍了拍,道:「肉多嬌彈,怎麽可能
會摸夠?」

  唐芊咬著嘴唇,扭了扭屁股,酡紅了兩片臉蛋道:「會不會有些太大了……」

  葉塵將她貼在懷里,柔聲道:「這樣摸起來才會舒服,但隔著許多衣服,實
在不趁手。」說著,試探性的在她裙褲腰縫那里蹭了蹭。

  「那樣你就會滿足舒服麽?」唐芊貼近葉塵耳朵,聲兒媚得難以自抑。

  「自然會了!」葉塵牽著她繞到崖邊一座巨巖之後,立刻迫不及待地去解唐
芊上衣的繩結,慌亂間出醜拉成死扣兒,只猴急得差點真的發勁去撕扯。

  唐芊情欲也被撩得正旺,苦悶扭動著嬌軀,理智迷亂中不自禁地回手解開了
肋下扣子,童音帶著急切沙啞:「快抱著我……」

  葉塵沿著衣衫大開縫隙長驅直入,細膩綿柔、膏腴豐盈的膚觸瞬間溢滿手掌,
揉搓撫弄間,一粒柔韌兼又滑軟的乳頭已在指縫中赫然勃起,指尖褻玩挑刮,時
而摁入綿膩乳肉,時而揪長如嬰指,唐芊檀口輕泄出陣陣嗚咽低吟,這種壓抑矜
持比起一味縱聲浪叫還要誘人欲狂。

  「唔……好舒服,你別把……奶頭兒扯掉下來……」唐芊奶脯酥麻難耐,乳
暈都泛起細密俏粒。

  冰肌玉乳如敷珍珠細粉,吹彈可破,葉塵肉杵硬翹向天,不顧佳人雙手胡亂
的抵抗,撩起裙子,將棒身生生卡在唐芊腿間蜜縫,摩擦熨燙,快美舒暢更加清
晰強烈。

  堅實的龜首磨出少許透明黏液,只把唐芊腿心刮出了嬌軟肥膩的陰戶外廓,
再蹭片刻,蘭麝甜香飄散,花徑亦滲出豐沛的蜜液做出回應,兩相漿膩交匯,春
潮濡濕,讓二人蕩氣回腸,瞳現紅絲,什麽禮防羞恥,全部拋之腦後。

  「不要穿著衣裳……」唐芊閉目呢喃,踮腳挪臀,也不知是想躲避,還是想
去迎湊堅硬肉棒的摩刮。

  「那我幫老婆你光屁股。」葉塵調笑間咬了咬唐芊的俏軟耳垂。

  原先端莊聖潔的氣質慢慢被蠶食,葉塵褪下唐芊衣裙,扯脫鞋襪,自己也除
去衣物後立刻抱住那弧潤起伏,充滿肉感的白皙胴體,登覺滿身如墜雲端,朝天
肉棒拖蹭黏黏卷卷的柔軟陰毛,發出「沙沙」聲音,聽之仿佛催君插入。

  唐芊亦享受二人肌膚廝磨帶來的快感,嬰兒一樣輕哼低吟:「好癢……好熱


  …「

  聽著嬌嬌媚音,葉塵捧高她的豐碩雪乳道:「老婆腰腿胳膊都那麽纖瘦,偏
偏就這對兒玉……就兩顆大奶子又肥又翹,定是閑時自己偷著揉的。」

  此刻唐芊並沒有小家碧玉似的羞澀嗔怒,背靠巨巖輕聲道:「難道不好看的
嗎?」

  「需看個清楚才能判斷。」葉塵風月手段不差,但也不曾想唐芊媚骨天成,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聖潔妖嬈交織著勾魂奪魄,他手往前伸,先解開了那
高卷秀發,再穿過線條姣美的光潔腋窩,輕輕將兩條白嫩藕臂向上架舉起來。

  頓時,烏密長發傾瀉,蓋住小半邊臉龐,清秀鎖骨下一雙蜜瓜似的豐乳更顯
挺凸芳腴,乳暈及乳頭則是頗為罕見的粉紅顏色,配以雪嫩肌色和一層淺淺的晶
瑩汗珠兒,艷壓沐氏雙姝和師姐溫雪,幾乎沒什麽懸念。

  葉塵由衷贊嘆這般絕色尤物,將頭輕柔地埋進唐芊雙乳,更近去感受那份絲
滑柔膩,擦挨片刻後嘴巴斜湊,叼含住一粒俏嫩乳蒂,啜吸嘬舔,「唧唧」有聲。

  唐芊內心恥於自己深夜野合的淫謬,可胸脯上的酥癢酸美又讓她生成莫名饑
渴,希望被深深填滿,狠狠愛撫,遂擡起條修長玉腿,以軟嫩已極的大腿內側雪
肉去搔葉塵腰胯,口中粗喘著:「我要你……我好想要你……」

  「但老婆得花穴濕了才方便。」葉塵佯裝擔心,中指剝開肥美外陰,順著黏
膩無匹的肉縫酥脂上下來回推滑,不一會便揉出了淫蕩水液,豐盈的蜜汁順著大
腿絲絲流向顫抖的膝窩。

  唐芊再如何膽大媚嬈,也受不得這般撩弄,急急呻吟道:「指頭千萬……不
要進去了……這樣會想的……好奇怪……」

  「會想?老婆說,會想什麽呢?」葉塵美美地擓刨著蜜肉陰唇,引領著唐芊
徹底放開心扉,暢遊欲仙欲死的歡愉海洋。

  「你真的想聽?」唐芊將臉頰上四散的長發領到腦後,為了驕傲地拿回主動,
把小臉貼緊葉塵脖子,哈著熱氣道:「想你疼愛……會想你快些肏我……」

  葉塵聽得血脈噴張,他甚至無聊猜疑唐芊是否已有過其他男人,否則聖潔處
女怎會像經驗了得的小騷狐貍、小淫貓兒一樣,懂得用浪語魅惑撩人。

  南疆魔國的男女開放程度本就遠勝過中原,婚前歡好或女子改嫁之類原再平
常不過,唐芊最親近的兩位男性長輩,唐雷九和梵天情經常在各自寢殿花天酒地,
與眾多美女淫亂玩樂,她自幼在此環境生活長大,偶有路過時難免總會聽到二人
寵妾的淫詞風語,之後年歲漸長,臉紅不齒之余,也暗自明白這是沒羞勾引男人
情欲的私密床話,今日情濃一試,果真效果非凡,不但情郎陽具更增粗長,就連
自己聽得都骨頭發酥。

  葉塵略一失神,立刻被引誘得獸性大發,一手攫住唐芊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唇舌下移,分開細薄陰毛柔絲,探進一片飽膩嬌濡的陰阜花房中盡情索取。

  此時唐芊有些後悔剛才挑釁使媚,這種口交姿勢酸麻舒適之感不算多,緊張
羞恥之心卻更比剛才猛烈了好幾倍,不由夾緊腴嫩雙腿,推搡著葉塵肩膀,慌張
狼狽道:「我說錯了……你別……我那不幹凈得很……」

  舌尖戳刺上昂,撩撥著蜜縫粉肉,直至抵住從膩唇腫脹出來的小肉蒂,不顧
佳人哀懇,奮力耕耘舔吸,韌珠兒顫栗之下,糖稀似的蜜液奔湧而出,甩濺的腿
心四周大片狼藉黏稠,同時居然無任何腥臊異味,空氣中反飄蕩著一股馥郁醉人
的溫甜,極是特別。

  「好香的味道,老婆你小穴里的汁水兒都是甜的嗎?」葉塵貪戀芬芳香氣,
起身深深吸氣,倒不是單純的情話諛詞。

  唐芊被弄丟了一次,大口嬌喘,哪有氣力作答,只能偎在葉塵懷里小聲道:
「要死了……弄我那麽臟的地方……」

  葉塵猜想這多半是她從小泡浴和服食某些天材地寶,徹底清除體內積穢才會
產生的香氣,懷中唐芊疲憊中透著罕見溫柔,直讓人不敢無禮褻瀆,可事到如今,
若不將自己充血鐵硬的雞巴插進她嬌嫩無比的銷魂窟中,又怎能消除滿腔熾燒欲
念?

  「千萬不能要死了。」葉塵撈住唐芊一條腿彎擡起,腰胯前拱,頂分開她的
雪腿,右手扶正滾燙肉棒,已至泥濘粉嫩的蜜凹玉鮑,「老婆剛才不是還想我快
些…

  …肏你……「

  最後倆字一出,唐芊尖細的下巴抵住了他的眉心,雪雪的低聲道:「那夜說
過……只要你想要……我就給你……」

  葉塵腰身斜上前挺,肉杵進去了半指深,兩片又薄又膩的小陰唇就仿佛一張
魚兒小嘴,嘬住碩大龜首緩緩向里內吞。

  唐芊竦然吃疼,痛覺比預期還要辣得多,可愛柔嫩的腳趾繃得極緊,摟著葉
塵緊靠背後巖石,但撕裂嵌入的燒灼感愈發強橫,她不得已撐拒葉塵胸口,蹙眉
哀求道:「好疼……唔……你先拔出來……緩一緩……等下再試試……」

  溫暖嬌膩的嫩肉一點一滴地吞噬堅硬肉棒,哪怕再高尚的正人君子也絕不舍
得退出來,葉塵不聽,硬起心腸,蠻橫地再度加力上挑!

  兇狠的頂刺直接貫通了元始天魔門高貴聖女的無暇肉膜,蜜液混裹著鮮血一
沖到底,直達孕育生命的圓潤花心。

  唐芊幾乎暈死過去,裂感撕扯嬌蛤,宮內生疼,但獨有的傲氣不容她沒出息
地大呼小叫,只在口中迸出一絲小動物受傷似的呻吟嗚咽而已。

  「呃啊……」精神上的征服快感,肉體上的緊箍快感,心底上的愛意快感,
反倒讓葉塵情不自禁低吼了一聲,不忙抽插,靜心享受那無數蜜肉八面掐束的強
烈無窮榮耀。

  唐芊目滾淚珠,哽咽道:「差點要穿透了……」

  膣中豐富的肉褶黏糯痙攣著,葉塵不再憐香惜玉,緩慢卻堅決地捅插起來,
進出之間,二人腿心恥毛黏濁無數梅染蜜糊似的液絲,區區三五下,便已徹底剮
凈了唐芊的處女明證。

  「剛剛還求著相公肏你,怎地現在舒服了就開口啦?」葉塵喘著大氣,盡情
發泄翻騰肉欲。

  唐芊膣內好像充盈一柱烈火,明明疼痛異常,卻又讓人貪婪不舍,不一會兒,
痛感幾乎可忽略不計,硬翹肉棒每一分一毫的抽動都會刮剌柔嫩肉璧,榨出淫蕩
鮮美蜜汁,脊髓洶湧酸脹,堆積如山如海的欲潮終於決堤,女童一樣的娃娃音尖
聲媚叫:「好硬……好滿……別那麽重……啊啊啊啊啊……還要你……」

  陰道花徑越來越順滑,葉塵狂吻唐芊天鵝般的修長脖頸,下體暴雨似的上插,
不講什麽風月技巧中所謂的深淺節奏,有的只是龜頭退到穴口,再打樁到底的征
伐快意。

  直挺挺的姿勢用得發酸,葉塵忽然想到初見唐芊時,荒唐幻想過的體位。

  「老婆快轉過身去。」

  唐芊酸酥迷亂,盡管不舍蜜膣內的大家夥,卻還是忍著生疼麻癢扭了身子,
葉塵捋塌聖女雪白蜿蜒的腰背,雙手微微興奮顫抖著扶緊圓碩美臀,心中蕩漾,
輕緩抓捏,一時竟忘了後入再戰。

  葉塵超級得意道:「若被人知道天南聖女撅著大屁股和人野戰,不知得有多
少元始魔宮的信徒吐血呢?」

  唐芊半起身嬌聲道:「我就只和你好,別人死活也顧不得的。」

  「好老婆,快過來。」葉塵掐住唐芊淚滴似墜下的嫩乳,掌心打轉搓動深粉
色的凸翹乳頭,下體借著蜜液膩潤,再度長驅直入,小腹「啪」地一聲脆響,狠
狠撞在了臀尻的綿厚雪肉之上。

  「啊!這樣……好像……更……更深了!」唐芊驚呼一聲,被頂撞得身體前
傾,雙手慌忙攀附巖壁,如無支撐,只怕能直接跪倒在地。

  葉塵十指死死扣住兩大團雪白肥美的臀瓣,劇烈地占有頂插起來。

  大量的剔透汗水漿滿了如雪的絕色胴體,每一下推撞都能讓無數晶瑩的珠子
飛濺,唐芊被這種劇烈的交媾插得魂飛天外,最後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了巖壁上面,
顧不得冷硬石壁刮疼嬌嫩乳頭,劇喘呻吟道:「這個樣子……好疼……好舒服…
…我不再和你分開……啊啊啊……插得好深……」

  處女花徑被蹂躪至此已經近乎極限,葉塵聞言啞聲道:「你想離開都不成…


  我不忍了,要射給老婆你,讓你當媽媽!「

  多汗的唐芊身上隱約蒸出淡粉熱氣,她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剛剛那一句平日絕
不會出口的浪語,膩聲低吟道:「相公……肏我……快些……」

  葉塵果然抵受不住那個淡漠如冰的高貴聖女,口吐如此市井粗俗的字眼,偏
又這般引人發狂,他狠勁一頂,膨脹的肉棒中猛然激射,濃漿精液泊泊不斷,瞬
間就灌滿了唐芊膣內玉宮……

  兩人又溫存了良久,葉塵撕裂自己內衫,施展絕頂輕功躍下懸崖取水,小心
體貼地替唐芊擦拭狼藉的身體,收拾足有大半柱香的功夫,剛剛那個婉轉承歡,
放聲媚叫的妖嬈麗人,又重新恢複成了魔國萬眾參拜的元始聖女。

  只不過水眸中的春霧柔情流轉生輝,再不複昔日的英颯冷漠。


                               【未完待續】
2019-9-3 21:29#4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9/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三章  遠征

  九月涼風,秋冷難禁。

  坐落北地的燕山派卻熱火朝天,五天後就是掌門人範仙洲六十大壽,到時賓
客如雲,一切用度都必須提前十天便著手準備,務求面面俱到,免得到時丟了九
大門派的臉面。

  所謂中原九大門派,分別是:三絕門、天照門、繡劍門、金剛門、九華派、
五形派、燕山派、真武道觀和夜雨水榭,雖然不及中原六大武學聖地的歷史悠久,
也不及四大家族勢力強盛,但也麾下弟子千萬,稱雄一方,有傳承百年以上的武
學絕技,根基極為雄厚。

  範仙洲最近心情特別舒暢,大弟子侯武,二弟子徐雲誌,兒子範樓觀,三個
年輕人在一年之內先後完成罡勁歸元的境界突破,天賦之高,刻苦之勤,比自己
年輕時還要強許多,上個月小女兒範清童又嫁給了圖風鏢局的少總鏢頭,從今往
後東南十二道再無強敵,可謂一馬平川,如此發展下去,燕山派在天下九大門派
中的地位肯定也隨之水漲船高。

  燕山亮銀戟,東南自稱王,八風千百里,仙洲獨囂張……這句當地民間童謠
不單是說燕山神戟乃當代神兵利器,更是贊揚範仙洲的長兵刃武功乃江湖一絕,
哪怕放眼整個中原武林,也僅有天照門槍棒和鐵家霸王槍可以媲美。

  練武大廳正中,範仙洲手撫銀戟,回憶青年時期縱橫江湖的崢嶸歲月,也禁
不住長籲短嘆,如今這把年紀再難有什麼武功進步或事業突破,十八歲時做過的
「超越九門,晉升聖地」的美夢,就只希望弟子兒女們盡力完成了。

  他目前已經打算好,過幾天借著自己六十歲生日,宴請同道群豪的時機,就
把掌門寶座和燕山銀戟傳給大徒弟侯武,自己可以長居城中豪宅,同那幾個俊俏
年輕的小妾享受隱退的美妙人生,往後每逢三節兩壽,千百弟子、數十師兄弟,
滿堂兒孫齊聚,這才叫真真正正的福壽雙全。

  可是,一切都因一封蓋有太極大印的信封而改變。

  「啟稟掌門師伯,先天太極門六十三位師傅拜山求見,現已在山頂校場由大
師兄接待著。」小弟子表情複雜雙手遞了拜貼。

  「客人來了怎麼不去客廳?」範仙洲一怔,侯武辦事向來滴水不漏,怎會忽
然禮數不周?反過來說,先天太極門號稱天下第一大派,竟然不提前通知,而是
貼隨人到,簡直毫無規矩,燕山派遠不如人家勢大,但也不能逆來順受,他接過
信道:「去知會你大師哥,我待會就到。」

  拜貼很簡單,正文只寫著:先天太極門風火殿殿主方獨行,率門眾求見燕山
派群豪,欲領教東南稱王之八風神戟,以印證敝派武功雄霸天下。

  範仙洲大驚,先天太極門有絕世武聖和皇甫正道坐鎮天州,早已是公認的天
下第一,怎麼忽然上門挑戰?莫非有弟子無意間得罪了他們?就算如此,犯得上
寫出「雄霸天下」這麼煞氣激烈的字眼嗎?他隱隱覺得有莫大危險降臨,立刻脫
下綢緞長衫,系好灰衣短打,紮緊袖口,抽出燕山神戟趕向山頂校場。

  燕山大校場鬼斧神工,近乎是天生地長的一塊平臺,最多可容三百人左右,
木樁兵刃遍布,大旗飛揚,顯得氣勢不凡,此刻一行六十余人緩步上山,個個身
穿黑色衣衫,兵器隨身,神情肅穆冷酷。

  侯武見狀大皺眉頭,作客拜山不解兵刃,這哪像什麼同道切磋,分明是強橫
踢館!

  太極門眾里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立刻搶了幾步,快步上前見禮道:「無量殿
馮奇勇見過侯少俠,近年久仰白袍銀戟的英名,今日得見,幸如何之。」

  「馮先生不必客氣,諸位自天州遠道而來,是我們有失遠迎才對。」侯武和
一眾師弟聽這人說話客套,先消了幾分火氣,對方到底是天下第一大派,能不得
罪最好就不要得罪。

  「你師父沒在嗎?」人群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長發後束,目如冷
電,說話很不客氣。

  「家父居住山腰別院,此刻只怕剛剛接到拜貼。」範樓觀沒好氣的又補了一
句:「因為諸位來得實在太快了。」

  那中年漢子譏誚一笑:「在下就是風火殿殿主方獨行,拜貼寫得很清楚了,
我派是來討教燕山派武功,不是來客套喝茶的,範仙洲不敢出來見人嗎?」

  侯武等人面面相覷,吃驚得竟一時無言,隨即怒發沖冠,雙眼噴火,到人家
門派來公然侮辱掌門人,實乃江湖罕見的奇聞。

  馮奇勇笑道:「侯少俠請息怒,敝派司空掌門和皇甫總殿主法旨,遣一百零
八殿真傳弟子遠征天下,以印證我先天太極門的神功武術……雄霸天下。」

  「雄霸天下?」侯武怒極反笑,冷聲道:「莫非先天太極門還想挑了所有武
林門派,獨自稱王稱霸不成?哼,當心器小易盈,方殿主和馮先生這番說辭可不
是天下第一大派的風度。」

  方獨行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來的什麼風度不風度,誰站著誰就有
理。」


  馮奇勇斯文微笑,顯然演的是紅臉角色,說道:「當然了,若燕山一門歸順
我派,摘下牌匾改做燕山殿,那大家就算是同門師兄弟,將來只有相親相敬,自
可免去粗魯的刀兵相見了。」

  範樓觀大怒道:「燕山派自何逸舟祖師創立,三百二十年的道統,不能因這
代斷絕,你們今日既然蠻橫逞兇,我們只能粗魯地誓死奉陪!」

  他身後一群熱血男兒轟然喝彩。

  方獨行目光炯炯有神,從後腰解下一對精鐵雙拐,首尾鑄有寸許刀刃,乃是
一件攻守兼備的冷門兵器,他雙拐互擊,火花飛濺,說道:「不要喊得那麼委屈
悲壯,你們燕山派這些年吞並的門派武館難道還少了,來吧,是單打獨鬥還是群
戰,我等
客隨主便。」

  二弟子徐雲誌素來冷靜,他默不作聲盤算許久,這時才道:「大家同為武林
大派豈可一擁而上的互毆,不如三戰兩勝如何?」

  方獨行身後一個青年弟子不屑道:「誰跟你同為武林大派,先天太極門乃千
年聖地之首,武學神祇,你們江湖九門給咱們提鞋還差不多,皇甫總殿主仁義為
先,想收編是看得起你們,快別浪費時間耍嘴皮子了,今天哪一方全躺下才算完。」

  範樓觀怒道:「混賬!我先領教你的功夫!」

  馮奇勇眼神示意那個青年,隨後道:「這是風火殿的弟子,呂淩威,請範少
俠指教吧。」

  「看招!」範樓觀也不講究什麼虛禮,雙拳虎虎生風的率先搶攻。

  呂淩威迅猛搶出,左手龍爪,右手虎爪,痛快的和範樓觀重拳交擊拆招,二
人且戰且走,已至校場中央。

  燕山派的破浪拳獨步江湖,範樓觀親炙二十多年,自是頗得火候,招招法度
嚴謹,攻守齊備,呂淩威武功則為玄門正宗的龍虎象形拳,光明正大,恢弘正氣,
二人內家修為似乎半斤八兩,但呂淩顯然實戰經驗更加豐富,進退有余,心神堅
定,百招過後,絲毫不見精神或體力上的削弱。

  侯武心下發怵,範師弟徒手武功在同輩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一流好手,自己也
贏不得他一招半式,那個呂淩威年紀輕輕,名聲不顯,竟打得略占上風,恁地如
此犀利,他的師長方獨行和馮奇勇只怕還要厲害幾倍,難道今日燕山一派真的劫
數難逃?」


  正思索間,呂淩威龍爪劃圈一縮,騙晃開威猛的破浪拳影,緊跟著小腿輕擡,
飄然一抖,只聞哢啦一聲,已用神仙灑腳的腿法踩斷了範樓觀腳面骨。

  「心浮氣躁的公子哥兒,還膽敢學人比武!」呂淩威譏諷一笑,虎爪手握緊
改成拳頭,展臂橫掄,宛若戰陣鋼鞭,對準範樓觀的太陽穴兇狠砸下。

  這已不是比武,而是不死不休的慘烈決鬥。

  範樓觀忍住腳上劇痛,拼命左閃,側過頭部要害,那一記鋼鞭掌卻又一下砸
斷了他的肩胛骨,如此重傷,等於武功已廢。

  師父獨生愛子殘廢,待會看到的話必然心傷,只怕遲些惡戰的勝算更加渺茫,
徐雲誌急忙大喝:「手下留情!」

  呂淩威冷酷道:「生死比武,與人無尤,我若不敵,下場自然也是一樣的。」

  侯武悲憤道:「我來領教第二場。」他自問武功比師弟強的有限,但今天也
絕不能貪生怕死,大不了以身殉派,全了英雄好漢的名聲。

  「小武退下,我來。」

  身後響起的聲音穩健低沈,正是掌門人範仙洲持銀戟趕到。

  「師父。」侯武惱恨道:「弟子未能護佑師弟周全,今日必和先天太極門拼
死一戰,護我燕山派俠名。」

  範仙洲看了一眼已暈死過去的兒子,木無表情地道:「公平比武,就是那麼
簡單,那麼要命……嘿嘿,擡他下去吧,兒子廢了,老子可要替他把場子找回來。」

  方獨行道:「範掌門,請了。」

  馮奇勇作揖道:「少年人不知輕重好歹,範掌門可是當代有名的大豪傑,何
不識清時務,歸順我先天太極門,來日共抗南疆魔國入侵?」

  範仙洲橫擔銀戟,沈聲道:「燕山武功粗疏簡陋,可那也是祖宗們一招一式
傳下來的,萬不可自我而絕。」

  方獨行武者熱血也已燃燒,他緩步上前,道:「太極雙刀拐,誠心領教掌門
人的八風神戟。」

  「殺!」範仙洲痛心愛子終身殘疾,銀戟刮裂地板,帶起凜冽狂風碎石,第
一招就使了十成功力猛然直刺過去,這一戰若能勝過方獨行,暫時打退他們,聯
合九大門派和五大聖地,未必就鬥不過他先天太極門。

  方獨行無畏前沖,雙拐交叉成剪刀形狀,精準向銀戟月牙一鎖,立刻打停了
兇悍一擊,但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範仙洲怒吼聲中,粗壯雙臂勃發深厚內力,
竟把方獨行連人帶拐卷上了半空。

  先天太極門剩余的六十二人沒有絲毫慌張,方獨行殿主生性低調寡言,在江
湖武林中名氣不大,可凡是熟得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由衷欽服那對太極刀拐造詣
之精純。

  範仙洲的八風神戟名垂四十年,威力不比等閑,將對手挑空只是前奏,隨即
的扭身向天直擊才是必殺勝手,弟子如雷喝彩聲中,狂風再起,眼看就要將這風
火殿殿主紮死在燕山校場。

  「噗」地一聲悶響,腸穿肚爛的場景並沒出現。

  原來方獨行空中刀拐回轉,緊黏銀戟利刃,順勢沈了下去,再次鎖扣住了銀
戟月牙,另一只手拐影飄飄,刀光隱現,獵獵罡風中已然籠罩範仙洲半身十多處
大穴。


  「好功夫!」範仙洲手腕旋轉,只攻不守,以銀戟側刃去鉤敵人手腕筋脈,
試圖反向鎖扣,先盡力打掉他一拐,雙手兵器去掉其一的話,武功招法必破,幾
乎就算此人輸了八九成。

  方獨行依然左拐粘連黏隨,以陰柔之力化解防禦,八卦太極功最擅長聽勁後
發而至,握拐手指一松一緊,騙過銀戟剛猛一擊,趁著對手舊力使老,新力未生
之際,迅速抽回武器。

  饒是範仙洲身經百戰,生平也還頭一次遇見精於使用雙拐的高手,只覺得此
人招招奇險,偏又沈穩非常,將防線護得極嚴,自己孤陋寡聞,居然從不知道先
天太極門內還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電光火石的兵刃互撞中,二人再拆了五十多招,所有觀戰弟子心涼半截,倒
不是師父已現敗像,而是心怯想著:天下第一大派,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外人大
多都將目光放在司空武聖、江山七傑、皇甫總殿主、寧無忌、太子,或者排名前
十、前十五的諸大殿主或首座弟子身上,如今這個壓根兒沒什麼名望的方獨行都
能暫時打平本派最強的掌門人……這種差距傾盡東淮之水都難以衡量,難道燕山
派今日命里當絕?縱觀茫茫天下,又有哪門哪派能抗衡這樣的參天巨獸?

  又鬥了二十多招,範仙洲終歸年至花甲,體力精力不比從前,而方獨行剛滿
四十,正值壯年,長力甚是充沛,此刻又是以逸待勞,全力防守,比起燕山銀戟
八面來風、飛沙走石的猛烈強攻,更加節省不少內力消耗。

  眼見狂風暴雨似的銀戟漸漸沈重,方獨行忽然暴喝一聲,步伐迅如奔雷,轉
瞬已肩膀貼近範仙洲身前,雙拐一剛一柔,卷起太極虛影,陰陽魚轉動剎那,已
經將八風神力卸個幹幹凈凈。

  此時的範仙洲和路邊樹蔭下的普通老人沒有了任何區別。

  侯武等弟子們顧不得什麼武林規矩,急忙不要命地沖向場中,無論如何都要
先把恩師搶救回來。

  忽然間,銀戟狂風怒號,霸道雄威的聲勢更是前所未見,猶如一條銀鱗惡龍
承雲破空覓食,這明顯是範仙洲先前故意假裝年老體衰,誘敵深入,全都是為了
掩飾這驚天一擊。

  方獨行似也沒料到範仙洲臨陣實戰如此老道狡詐,避無可避的情形下,果斷
棄掉一拐,手掌如棉絮一般攬住燕山銀戟,腳踏先天八卦方位,以玄之又玄、聞
名天下的太極雲手生生化掉了這必殺必勝的秘手殺招。

  原本光華璀璨耀眼的燕山銀戟,此時已暗淡無光,隱現灰敗。

  方獨行心無旁騖,眼神冰中包火,徹底擊敗一位大派掌門,確實值得驕傲,
更重要的是破解一門獨步天下的武功,這種成就感更值得武者熱血燃燒。

  「不!」

  無視燕山派弟子撕心裂肺的狂吼,方獨行淩空一腳踢飛和凡鐵無異的銀戟,
手中刀拐自下而上,直接捅穿了範仙洲心口。

  「燕山派弟子聽令,今日起和先天太極門勢不兩立,必報此仇!」冷靜的徐
雲誌目睹恩師慘死,也不禁放聲嘶吼。

  範仙洲內力高深,一時不死,低聲笑道:「妄想……要雄霸天下……此舉
……無異自取滅亡……」

  方獨行回手抽出刀拐,鮮血綻放灑濺於當空,範仙洲當場徹底氣絕,他這才
喃喃自語道:「雄霸的偉業,你們這種人又怎會明白呢……」

  馮奇勇踏前一步,拱手裝作悲傷道:「哎……刀槍劍戟無眼,比武決鬥無情,
如今範掌門死得英雄壯烈,敝派深感哀慟,諸位大俠難道還不回心轉意嗎?」

  侯武怒罵:「放你的屁!生死大仇剛起,你竟還想讓我們做走狗不成!」

  一個少年因恐懼嚇得結結巴巴:「大師兄……連師父……都……都……我們
何必……何必……」

  徐雲誌怒不可遏,一腳踹飛了這位膽小沒出息的師弟。

  馮奇勇繼續裝模作樣,搖頭嘆息。

  方獨行靴底擦去刀拐血漬碎肉,肅殺冷聲道:「既然不降,嫡系弟子一個不
許留,拆下燕山派門頭金匾,多放柴草硫磺,燒平此地。」

  呂淩威等六十多人抽刀拔劍,森然領命。

  無視侯武等人或悲憤,或慘烈,或驚恐的吼叫,方獨行扭頭就走,不忘補充
一句:「婦女不殺,孩童不殺,不許強奸,不許掠財,敢犯戒者立殺無赦。」

  馮奇勇輕聲道:「方殿主,咱們這次遠征行動曠日持久,若留下這些嫡系親
傳的妻女子嗣只怕後患麻煩,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方獨行搖搖頭道:「不誅婦孺乃是武人底線,而且我派武功天下無敵,誰來
報仇都是死路一條,你盡管照做吧。」

  「遵命,您且休息,今日辛苦方殿主了。」

  瞬間,腥風血雨,鬼哭神嚎,徹底籠罩燕山山脈,至侯武、徐雲誌以下的上
百嫡傳弟子,死戰不退,結果無一幸免,全部隨師犧牲,之後將近三天的熊熊大
火,把門派所有山莊房產一律燒成灰燼。

  即日起,天下九大門派中的燕山派,覆滅除名。

  兩日以後,先天太極門七星殿之主孫照輝,以星辰四象掌,大破秦州五形派
的龍蛇虎鶴豹五大法相神功。

  五形派山門三百一十位弟子寧死不屈,全軍覆沒,據說被震斷心脈的掌門歐
陽破軍死時雙目圓睜,血染全身,亦是牢牢抱緊了祖師靈牌。

  幾乎同時間,江北真武道觀的鐵仙真人,敗於太極門仙王殿殿主金無過的乾
坤無量環之下,十位關門弟子自殺殉教,鐵仙師弟鐵嶽為寧無忌先天盟成員,率
領其余弟子躬身歸順。

  真武道觀正式改為真武殿,為先天太極門第一百零九殿。

  江南月仙樓,奢華錦繡,昔日天元宗葉塵在此驚天一刀斬斷轉輪王左手,雖
已經過去許久,可這種少年英雄事跡非常容易被百姓喜愛,直到今天都還被廣為
傳頌。


  寧無忌撚鹽下酒,憑欄聽雨,宛然一位溫柔多情的貴族少年。

  「寧殿主,九大門派已去其三,照這個進度,過去一年左右便可成就大事。」

  「遠征消息一放,隸屬咱們先天盟的幫會門派先降大半,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也全仰賴大師兄的威名了。」

  面對屬下和師弟的恭維,寧無忌沒什麼欣喜,微笑道:「燕山派、五形門這
樣的雜魚只不過是開胃前菜,往後的才算真硬仗。」

  一個兇狠的中年婦人道:「三絕門和天元宗關系緊密,天照門護法耿百庭是
天禪寺俗家首座弟子,碧水湖繡劍門更是紀翩翩那狐媚賤婢的娘家,這樣算起來,
要踩平他們這些雜魚也不太容易。」

  「沒什麼了不起,我派諸大護法和前輩長老們也還在養精蓄銳,外加我師尊
高高鎮壓,他們除了投降和死絕不會有第三條路走。「寧無忌恭謙地替眾人斟酒,
大夥連忙起立雙手舉杯,他接著道:「目前我們只管繼續壯大先天盟,將來迎戰
南疆魔國,賺取切實利益才是正經事。」

  「全仗盟主(師兄)帶領!」

  亂世對常人來說是人間煉獄,對梟雄來說就是最好的天堂樂園。

  這時月仙樓外奔進一個少年,慌慌張張地交給寧無忌一個信封,隨即耳語幾
句便退了出去。

  寧無忌看完信後,面子上笑容不減,內心沸騰得幾乎爆炸:葉塵,你先得意,
如今先天太極門掃蕩中原,我借此大勢一定會完滿盤古法印,練成軒轅皇劍、諸
天龍甲等更高深的武功,到時一定捏碎你的骨頭,拴上狗鏈用來看大門!

  最新情報上說葉塵在南疆平步青雲,不但統領森羅門三十六堂,而且武功進
展神速,姬流光和萬天兵兩大絕世高手均鎩羽而歸,另外黑市消息稱他似乎已和
元始聖女唐芊訂婚,屆時再搭上魔尊魔後的關系,只怕天下再無人可制。

  寧無忌身世神秘,自認萬物都該歸其所有,世間美女都該投懷送抱,沒想到
一被個平庸少年不斷加重威脅,實在不合某種規律……

  「盟主,下一站我們該何去何從?洪武門?春秋書院?還是南宮家?金剛門
之類的螻蟻門派也不至於勞您大駕。」

  「替我通知經藏先生,請他暫緩去洪武門的行程,先到闡州匯合。」

  一位高瘦漢子道:「先去路程更遠的江西闡州?莫非您是想……」

  寧無忌冷冰冰地道:「誅滅鐵家。」

  他心中打好主意:當日鐵玄甲出手阻住了洪經藏,鐵曉慧又賭自己輸,贏走
了高陽的星沈刀,這家人一定和葉塵關系匪淺,不日將屠盡鐵家,讓他們絕子絕
孫……但那個鐵夫人和鐵曉慧貌美傾城,乃世所罕見的極品母女花,倒是可以留
下當性奴婢女,權當補償唐芊那里的郁悶雷點吧。

  相比中原武林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南疆魔國看上去還是一片安逸閑適。

  朔月莊風景如畫,莊後春深樓為夏文嫣起居之所,頂層露臺布置的更加清雅,
瑤琴、圍棋,文房四寶、各色精致顏料,一應俱全,正面可覽花園靈獸,頭頂裝
有西楚特產玻璃水晶,角落則是一只短肥的大貓懶洋洋打著盹。

  莊丁、護衛、婢女們都知道夏姑娘愛潔喜靜,如非特別召喚,平日都不敢接
近此地,防止自身俗氣汙了此處。

  此時此刻,葉塵青衫赤腳,肆無忌憚躺枕在夏文嫣大腿上,輕笑道:「我看
苦橋爺爺天天都像別人欠他八百兩銀子,怎麼會養出嫣兒你這麼秀麗的孫女兒呢?」

  「聽說葉總管原來是種地采藥的,不也有現今那麼威風了嘛。」夏文嫣滿頭
秀發只用一根紅絲帶系在後腦,臉蛋不施脂粉,肌膚天然白皙水嫩,自從被葉塵
破瓜之後,清麗文秀外,整個人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媚意,她不時地剝些新鮮荔
枝,起出硬核餵入葉塵嘴里,滿臉的柔情溺愛。

  葉塵笑道:「躺在嫣兒大白腿上面吃餵來的水果,又閑又懶,哪還有什麼威
風。」

  「呦,出去一趟,幹那麼多威風八面的大事件,管家婆犒勞一下也是應該的。」
打葉塵回來那天起,夏文嫣從沒有過問葉塵和唐芊的關系,她只知道自己不後悔,
該幹些什麼就足夠了。

  葉塵擔心夏文嫣腿麻,沒多久就直起了身子,說道:「過些天森羅王要帶我
去魔宮聚會,不知道那些威震天下的魔王都是怎麼樣的人物,嫣兒你跟我說說。」

  「也得讓我舒服舒服。」夏文嫣頑皮地踢掉鞋子,搭在了葉塵腿上,自己躺
進了胡床軟墊,這才道:「森羅王和轉輪王你很熟了,沒什麼說的,楚天王號稱
武聖以下天地第一,主修《涅盤仙魔四方塔》,不單武功幾近無敵,本人還是南
疆第一美男子,本人漂亮得一塌糊塗,好像畫兒中走出來的一樣。」

  「男人啊,居然用漂亮這種詞。」葉塵好氣又好笑,隔著襪子在少女腳心撓
了撓。

  夏文嫣嬌嗔的腳丫來回踢蹬幾下,薄怒道:「你不聽我還懶得說呢。」

  葉塵討好耍賴似的替夏文嫣按摩起了玉足,賠禮道:「給你揉腳丫當道歉吧,
求嫣兒你接著說。」

  「不要臉。「夏文嫣享受得側了側身子,續道:「排位第七的阿鼻王江百首
同樣隸屬青蓮天都,那人身高九尺,神力驚人,可徒手握鐵成泥,對燕蒼生最是
言聽計從。」

  「好家夥,我可得記住別和這人握手才是。」

  夏文嫣嬌笑道:「不單力氣大哦,阿鼻王更有名的是拔刀如電,誰若敢對楚
天王無禮,鋒芒一閃,必人頭落地,你當心別讓人給砍嘍。」

  「我當然不敢了。」葉塵隔著羅襪總歸摸著不爽,隨手脫了夏文嫣幹凈的白
襪,美美地愛撫起了光滑的小白腳兒。

  夏文嫣舒服得「嚶嚀」一聲,享受片刻才道:「酆都王風閑蕩名氣滔天,平
等王古神君極其神秘,魔國只傳其名,從不露面,連爺爺和聖女都沒見過此人,
所以這倆人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無間王畢昆羅是橫行南疆的絕頂妖孽武癡,差
不多相當於你們中原的姬流光,若這次遇見了,他說不定會挑戰你呢。」

  葉塵扳了扳她嬌嫩的腳趾頭,佯怒道:「你不擔心我被他打死嗎?」

  夏文嫣雙足敏感,被捏得渾身酥軟,這時起身笑道:「總管大人武功絕頂,
怎會怕那樣的瘋子。」

  最近唐芊多和母親和溟玉在一起回憶過往,再見很不方便,葉塵閉門和夏文
嫣纏綿多日,可謂風流快活,他托住少女圓潤的臀部,放在自己大腿上,說道:
「還有一個元香王呢?」

  「我不喜歡你看見她,胸脯屁股大大的,說話嗲聲嗲氣,最會勾引男人。」

  「我只喜歡嫣兒的大胸脯和大屁股,不喜歡別人的。」葉塵不知當初輕水山
莊的假韓解語就是元香王秦婳錦,但他參考藍碎雲的武功的強度,如今也不怎麼
太把這排名倒數的三王放在心里。

  「你……你那里……那里好像……變大了。」夏文嫣扭了扭屁股忽然臉紅結
巴說道,話一出口便覺過分旖旎,不由後悔,但摩擦間,腿股處竟潮潤難忍,已
經濕了。

  文秀明艷的少女嬌靨緋紅,襠下濡濕,葉塵拍了拍她的臀肉道:「這話說的,
昨天晚上居然沒餵飽嫣兒,真是罪不容恕啊。」

  夏文嫣聽他一說,不禁回憶昨晚床上,葉塵平躺在那兒,自己淫靡無比的背
對著他的目光,雙腿羞人的大開跨坐在他腿間,主動上下吞捋,左搖右擺,媚聲
浪叫著……

  想著想著,嬌軀陡然泛起陣陣酸麻,仿佛針攛腰眼,差點兒當場就丟上一回。

  葉塵就像昨夜那樣反抱著夏文嫣,一邊嗅著她頭發的香氣,一邊軟聲道:
「我這舊傷複發,嫣兒自己動一動試試。」

  「不要,我也不會……」夏文嫣驚於自己聲音近乎呻吟的嬌糯,急忙住口,
卻反手勾住葉塵的後腦勺,將他的面部摟到自己纖細的脖頸和鎖骨之間,男子氣
息濃厚而烘熱,對於初嘗肉味不久的少女來說極為受用。

  葉塵大力聞著淡雅蘭香,隨手抄起桌上一枝狼毫毛筆來,惡作劇似的搔著那
柔嫩的肌膚。

  夏文嫣一陣顫栗,雞皮疙瘩都激了一層出來,剛要掙紮阻止,心尖兒卻莫名
泛起詭異地酥癢,竟羞恥得想讓那一撮狼毫繼續那麼搔下去。

  「小騷嫣兒下面又尿出來好多水,把總管老爺這新衣裳都弄濕了。」葉塵見
這玩意居然有奇效,迫不及待地將少女綢褲褪下,立刻用手指伸前去尋找油潤膩
滑的小肉嘴兒。

  夏文嫣不動聲色地雙腿扭絞,看似抵抗,實則是踢掉多余的濕褲子。

  葉塵指尖擦過漿汁油油的嫩肉,陷入一凹甜膩化人的蜜穴之中,一輪急速摳
挖,「咕唧咕唧」的水聲蕩氣回腸地響遍露臺。

  「啊……好難聽啊……慢一些……這聲音好難聽……」夏文嫣頰酡如桃,腰
肢擺動如蛇。

  葉塵笑道:「今日有淫具助興,哎,用這毛筆來撩撥絕色美人,不知會不會
被諸子聖人天打雷劈呢?」說著,拉扯開夏文嫣柔軟的外袍,以筆尖硬毛去刺少
女漸漸腫突的乳尖,隨即輕輕一劃圈子,便能感覺乳暈似都闊了兩分,再然後向
下遊走,直奔腿心深處的蜜阜幽谷,繞了繞柔軟恥毛,不等接觸外陰肉唇,只感
嫣兒臀下濕意更甚,幾乎透了自己的褲子。

  「嗯……」夏文嫣猛的一顫,便即頹然軟在葉塵懷里,好一會才膩聲道:
「這是我練字用的紫狼毫……頗為難得……千萬可別弄臟了……」

  「臟也是小騷嫣兒自己的蜜水兒。」葉塵撂下那枝什麼紫狼毫,折騰半天才
從少女勻潤飽滿的屁股底下掏出饑渴難耐的大棒子,柔聲道:「自己躺好了。」

  夏文嫣掩耳盜鈴,小手十分可愛地捂緊眼睛,卻乖巧的滑躺在了胡床上面。

  葉塵兇巴巴的命令道:「小騷管家婆把腿子架好。」

  夏文嫣帶著哭腔嗚咽著:「嗚嗚嗚……嫣兒不要……太羞……」

  「哼,恁地這麼簡單的事也讓老爺操心呢。」葉塵忍住下體脹疼,「啪」一
聲,合上了嫣兒兩條白嫩柔腴的大腿,再攬住她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膝彎處固定。

  雪丘般肥美的大桃臀中央,驕傲隆起兩枚厚實飽滿的玉鮑,隱約可見蜜裂一
線透明春液潺潺,蝶翅似的淺色小唇瓣極緩蠕動,仿佛魅君速入,夏文嫣以雙腿
擋住臉頰,盡管大羞,卻比當著愛人大架雙腿求插的姿勢容易了太多太多。

  葉塵扶著肉棒,不忙插入,只用龜頭去摩挲嫣兒綿軟黏膩的嬌蛤入口,一啄
一啄,每次都帶起一絲蜜液,眼看沈成彎弧,沒等斷掉,複又重複動作,簡直撩
人撩己,讓兩人都酥麻到三魂七魄最深處。

  可此舉只讓那粒鮑嘴頂端嫩芽空空蕩蕩,又急又酸,夏文嫣拼著小臉不要的
羞窘,忍不住擡起美臀,左旋又旋,用晶潤濕滑的膣腔去找那如火逼人的深紅龍
首。

  「急死我家小騷嫣兒了,老爺可要進來插你啦。」

  「嗯啊……快……快些進來插嫣兒呢……」少女的聲音很是焦切。

  葉塵雙肩扛穩少女兩只纖美勻稱的小白腳丫,雙手配合夏文嫣緊緊並緊嫩腴
豐美的兩條大腿,肉棒裹挾蜜漿,滿滿插入緊韌崎嶇的小肉洞里面。

  「昨晚剛剛肏弄過,嫣兒怎麼還這麼緊致呢?」葉塵愛憐無比,放緩挺腰頻
率,生怕插壞了這個才貌雙全的人兒。

  「唔……唔……啊……嫣兒不要慢慢的……」夏文嫣情動憋了半晌,溫柔款
款已然不能滿足。

  葉塵如獲聖旨,猛的掐分開嫣兒雙腿,直把膝蓋抵住嬌挺乳房,形成比往日
歡好更加淫蕩嫵靡的交媾姿勢,緊接著就是前壓縱抽,賣力撞擊。

  夏文嫣被肉菇戳得一陣哆嗦,但陰道充實的撐滿快感,和蜜戶凸點那美死人
的擦蹭足以抹平一切,她嬌膩嚅囁道:「總管老爺的大棒兒……都……都頂到嫣
兒……肚子里了……唔唔……」

  葉塵陽根如浸蜜油腸管,插撞之時,擠得蝶瓣兒都近乎凹進膣內,一抽之間,
帶出膩膩白漿,如此套弄,吸啜緊致之感猶如初夜,盞茶時候便要堅持不住,眼
看就要被壓榨出陽精。

  千鈞一發的緊要檔口,樓下腳步聲大作,夏文嫣慌張高聲道:「什麼人!」

  有一稚幼婢女聲音響起:「夏姑娘,蜂蟻堂差人送來急件,到處找不到葉總
管,只能差小婢送來給姑娘。」

  「你放樓下書架便是,我正在打棋譜,最忌打擾,你先出去吧。」

  葉塵緩過精關,低聲道:「嫣兒底下還插著根雞巴呢,怎麼說話如此端莊斯
文?」


  夏文嫣不敢回答,只能拿手指掐他胳膊。

  「是,小婢告退,不敢打擾姑娘。」

  腳步聲遠去,葉塵哈哈大笑,抱著嫣兒腋下向後仰倒,說道:「差點兒繳械,
都怪小騷嫣兒實在太緊了。」

  夏文嫣雪雪嗔道:「嫣兒一定替你弄出來。」

  說罷解去衣裳紐扣,主動將上衣褪凈,把葉塵頭面貼緊了自己紅櫻般堅硬的
乳尖,雪臀主動扭了起來。

  齒緣啃咬,或賣力吮吸,直把乳暈都嘬進嘴里。

  「唔……再不射給我……嫣兒就要沒力氣啦……「

  僅只延長片刻,葉塵已噴湧怒射。

  灼熱濃精燙得夏文嫣抽搐地偷偷尿了高潮。

  隨著余韻潺潺的熱吻,二人才心滿意足穿戴整齊,至於樓下那封言明先天太
極門開始遠征平定中原各派的來信,一時間竟忘個精光。


                               【未完待續】
2019-9-8 23:34#47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9/15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四章 魔後

  梵天情征召魔國八位王者於元始神宮商議要事,如今約定日期已到,唐雷九
這才哈欠連天的同葉塵上路。

  二人和普通仙門島客人一樣,坐乘飛魚艇,絲毫沒有什麼宗主和總管出行該
有的架勢,沒有排場,沒有護衛,也沒有豪華車船,甚至唐芊都沒有隨行,她雖
然是森羅王的女兒,但第一身份卻為元始天魔門聖女,按照江湖規矩必須以主人
身份先至魔宮,顯示對八位魔王一視同仁,哪怕是父親也照樣不偏不倚。

  「今晚就是十五的月圓之夜,怎麼元始魔宮離千里澤那麼近嗎?」葉塵穿白
衣踏錦鞋,星沈懸腰,銀冠攏發,左手戴有姬流光相贈的黃金綠寶石戒指,看起
來頗像縱情山林的風流公侯。

  唐雷九和女兒唐芊一樣,酒不離身,拎著四斤多裝的大鬥,走一路喝一路,
這時聞言道:「呵呵,說遠不遠,魔宮就在我們腦袋上的雲彩里,說近不近,怎
麼也得飛上半個時辰。」

  葉塵剛想說您醉了,隨即想到這所謂的魔宮其實就是天外天聖人的鋼鐵巨艦,
在哪都不奇怪,反正一會準能大開眼界。

  「了不起,有見識,沒嘰里呱啦問東問西。」

  葉塵道:「我這可不是見識廣,而是吃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哈哈哈,元始魔宮自古懸於九天,我第一次上去時也嚇得夠嗆。」唐雷九
放聲大笑道:「唐芊倒是挺喜歡那里,一年到頭都窩在天上,另外這次我是不反
對你倆婚事,但她師父和幹娘那里就不知道了。」

  「行不行,見一見就知道了。」葉塵心里也不由緊張,武聖至尊,天心悟道,
魔國兩大最高領袖,這樣的人物不知是何等威嚴。

  唐雷九又道:「是啊,我帶你來,也正是要公布此事,好好看看風閑蕩他們
的臭驢臉。」

  葉塵苦笑道:「言無笑兄弟死在我手上,他不會當著魔尊的面報仇找我麻煩
吧。」

  「哈哈,就怕他不夠膽。」唐雷九粗中有細的道:「這群混蛋,整天都把自
己當大仙似的,神神叨叨沒個卵子用,他們真正想聽的無非就是怎麼北上中原,
打垮六大聖地,瓜分利益罷了。」

  葉塵凜然不言,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歷史上最可恨的漢奸走狗了嗎……他只
能自我安慰著,哪怕沒有他葉塵,人家魔國該北上還是要北上,如今手握部分權
力,將來更能多多護佑人命,這又比喊著忠義口號,卻犧牲無數弟子性命陪葬的
大俠要實在得多。

  勉強自圓其說,可又良心難安。

  葉塵自嘲冷笑:是不是歷代漢奸都是這樣催眠自己的呢?

  唐雷九有意無意的撂了那麼句話,也不知是否要點醒他明確立場,一邊是恩
惠、權力、美色,一邊是追殺他的故土……

  「哈哈,魔尊天下無敵,魔後又是怎樣的驚世奇女子呢?」葉塵豁達開朗,
如此大義糾葛過於複雜,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何必庸人自擾。所以隨口岔開了話
題。

  「這個女人兇蠻矯情得很,有趣的是跪在她面前舔腳的卻不少,我倒真不覺
得她有什麼了不起。」唐雷九譏誚一笑,顯然對威震天下,領袖天南的魔後不買
賬。

  葉塵笑道:「那想必她是一位貌美絕倫的女人了,據說展慕雲為了她,白頭
斷刀,傷心嘔血呢。」

  「我呸!傷心他媽個大頭鬼。」唐雷九笑罵:「男子漢大丈夫,為個嫁了人
的異族娘們兒要死要活,提起來就火大,什麼刀中之神展慕雲,沒出息,肯定也
是浪得虛名的紈絝子弟。」

  「有的人確實天生心繁重情,展慕雲神刀縱橫天下了二十年,未必全是浪得
虛名。」葉塵感激昔日展慕雲放他一馬,以及贈送藥物的恩惠,不由替他辯解了
兩句。

  唐雷九不知是否和魔後有什麼嫌隙,提起她來口氣就會怪怪的:「不是瞧不
起女人,是你老婆,你哪怕命都不要也要保護她,不是你的,就趕緊該忙什麼忙
什麼,顏芙瓊武功高強,這好當女王的毛病卻終身不改……」

  「唐雷九你這個糙莽蠢漢,膽敢暗中抨擊魔後,其心可誅!」

  天際忽然響起一陣宏大的聲音,威勢滾滾,和當初曾恨水震懾藍碎雲一般無
二。

  「哈哈,真巧了,說著說著還真有拾挨罵的。」唐雷九對葉塵笑道:「這就
是一個喜好舔魔後腳丫子的人,也不知道圖個什麼玩意兒。」

  這時空氣忽然飄起一股硫磺的刺鼻味道,葉塵擡頭,竟見頭頂數丈處有一片
火雲熊熊燃燒,烈焰反常泛著幽碧綠色,震撼之處,看起來宛如歸海皓煙顯靈出
劍。

  「你……你好大的膽子!侮辱魔後,還敢侮辱我,你莫以為仗著是唐芊的父
親就肆無忌憚!」

  說話的人顯然怒極,那一大片碧火也越來越低,似乎片刻間就能燒的舟毀人
亡,葉塵風浪經歷得多,也不如何驚慌,依然倚著船舷,面色如常,判斷這火焰
肯定不純是武功所致。

  「下九流的障眼戲法。」唐雷九仰頭,鼓起腮幫子當空一吹,彌天烈火立時
倒卷,瞬間消失不見,表情神態簡直比吹蠟燭還要輕松。

  葉塵瞠目結舌,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唐雷九給人感覺一直都懶懶散散,
酗酒談笑,絲毫沒有當代絕頂高手該有的風範做派,哪知僅僅偶露一角,已然石
破天驚。

  輕霧亦隨著火雲一同被吹散,半空赫然懸有輕舟,四只金羽巨雕好像佛道傳
說中的金翅大鵬,各系鋼索拉動航天,場面極為震撼。

  葉塵驚道:「拜月天鵬,是酆都王風閑蕩到了?」

  「不是。」唐雷九笑道:「風閑蕩視劍如命,沒閑心思舔魔後腳丫子,但那
姓畢的小奶狗就說不好了。」

  無間王畢昆羅,和萬天兵一樣,曾以彈指驚雷的境界越級斬殺一念萬法的魔
道天才。

  雕舟黑影晃動,躍下一人,輕輕落在飛魚艇的桅桿頂端。

  葉塵見這畢昆羅三十不到的年紀,漆黑長發披肩,濃眉鷹鼻,相貌極野,無
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有點類似山林兇獸似的的那種狂野狠戾。

  「見過無間王。」

  畢昆羅無視葉塵的寒暄,一雙虎目死死盯著唐雷九,寒聲道:「老賊,這些
年若不是照顧唐芊聖女的面子,魔後早就把你碎屍萬段了,你不感恩戴德,甚至
變本加厲的褻瀆魔後,真是死有余辜,可殺不可留!」

  唐雷九翻個白眼,一副要吐的表情說道:「老子當年感念魔尊抵擋司空黃泉
的大恩,這才答應做什麼森羅王鎮壓一方,可不是聽由女人擺布的小奶狗。」

  「好好好,今日機會難得,宰了你餵鱷魚,魔後肯定會很高興。」畢昆羅野
性十足的眉毛一挑,絲毫不懼排位名聲均高於他的森羅王。

  「舔腳你在行,打架,差遠了。」唐雷九轉身背對於他,繼續喝酒,藐視輕
蔑得無以複加。

  黑色鬥篷迎風大展,畢昆羅伸出戴有青灰色手套的左手,慘碧火焰再起,不
知是何種硫磺磷粉,經他獨門魔功一逼,竟能憑空點燃空氣。

  熊熊火蛇閃耀,迎風蜿蜒,剛柔並濟,桅桿輕輕一顫,畢昆羅已如黑鷲騰空,
怪嚎一聲,人隨烈火,兇狠地飛撲唐雷九,三言兩語間便出秘技殺手,要當場格
殺仙門島之主。

  忽的,眼前人影一閃,一個清秀的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已走到唐雷九身前。

  畢昆羅遊走天下,正邪兼修,這一撲一爪,不單包含剛猛光正的大日金剛掌,
還蘊藏了好幾種陰邪霸道的暗勁,輔以世間七件絕品神兵之一的「離火青夜心」,
這幾年端是兇威滔天,中原武林聞之色變。

  葉塵迎著魔火大蛇,伸手一指。

  離火青夜心手套上凝聚的碧焰瞬間化作青煙,畢昆羅只覺白衣少年的手指逐
漸放大,指尖繞著玄奧難測的十九道恐怖罡勁已點殺至眉心。

  「天元玲瓏道!」畢昆羅驚駭大吼,半空中回過大日金剛掌,硬接下了這淩
厲一擊。

  葉塵笑道:「言者無罪,森羅王說話有些直,您也稍安勿躁。」

  今時今日的玲瓏真氣,威力雄厚得何止翻倍,以手指為天元,莽莽巨力幾可
刺破虛空,畢昆羅被震得直飛出去,他抖開烏雲似的披風,空中穩住身形,翻身
落地,野性的雙眼終於重視上了葉塵。

  「聽說森羅妖宗新得一位叫葉塵的少年奇才,果然名不虛傳。」畢昆羅非但
沒因一招敗走而服軟,反而嘴角邪笑,仿佛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物事,離火青夜心
的光芒更加熾烈。

  唐雷九打著哈欠無聊道:「你閑著沒事做嗎?不去元始魔宮,反而來我仙門
島找打。」

  「魔宮現在由魔後指揮,已至千里澤上空。」畢昆羅咯咯笑道:「快別扯鹹
的淡的,才以一敵二而已,來啊,剛才那兩招怎能過癮盡興?」

  葉塵奇道:「哦?元始魔宮可以動的嗎?真有意思。」

  唐雷九笑道:「誰知道顏芙瓊又起了什麼主意,不過打架嘛,雷動九天這輩
子都沒尿過,今天拿這好舔腳的小狗活動下骨頭也好。」

  畢昆羅見唐雷九似要動手,表情興奮得一塌糊塗,右手取鷹爪形,背後凝聚
黑翅幻影,左手火焰騰空燃燒,聲勢氣息比剛才要強橫得多。

  葉塵心道無間王不愧是天南武道天才,單此鬥誌鬥心都生平僅見,更有趣的
是這幾位魔王的關系,看上去也就比生死仇敵強一絲絲罷了,不知怎能安穩坐在
一張桌子商討機要大事。

  天空上那艘由拜月天鵬所拉的雕舟有聲音傳出:「三位,再不走的話,只怕
魔尊和魔後等得焦躁。」

  不知是說話之人有威懾力,還是魔尊魔後的名字有魔力,天不怕地不怕的畢
昆羅竟使勁一揮手,消了那碧綠火焰。

  「哦?無仙怎麼也幹起接送的客人行當來了。」唐雷九似也很意外。

  無仙的聲音毫無喜怒:「既然已碰巧看到了森羅王,那也不用再往前飛了,
還請上船。」

  雕舟垂下一根極長的繩索,畢昆羅冷笑道:「希望你在魔後面前還能如此囂
張。」說罷握住長索,僅一借力,人已如雄鷹升空。

  唐雷九笑罵:「這兩下子還在老子面前賣弄雜耍,笑得我眼淚快流了。」

  正當葉塵以為他要施展驚天神功,憑空飛天之時,唐雷九攀著繩索,手腳並
用,氣喘籲籲一點一點地爬了上去。

  葉塵哭笑不得,自己也沒必要賣弄,規矩的上了神奇的天舟。

  稀稀拉拉幾張椅子,再無其他裝飾物,當中一人,笑容謙遜和煦,頭上微有
華發,眼角更是滄桑,看起來就像博學多才的隱士大儒,但就連唐雷九都和他說
了幾句客氣話。

  從此人的名字來看,肯定就是元始天魔門中的掌權者之一,同時也是唐芊的
代師,練無仙。

  「葉塵總管請稍坐,聖女已在神宮等候。」此人和誰講話都是一樣禮貌客氣,
不卑不亢,仿佛早已削去了七情六欲。

  葉塵問道:「其他人已經先到了嗎?」

  練無仙道:「酆都王到了已有半月,元香王昨日抵達。」

  畢昆羅坐在船頭,聞言道:「風閑蕩的天舟排場是不小,可怎能上得去魔宮。」

  「多虧酆都王借了拜月天鵬,接諸位還是合適的。」

  唐雷九笑道:「然後要去青蓮天都嗎?」

  練無仙搖頭道:「楚天王和阿鼻王由荊先生去迎接,轉輪王有魔尊親賜自由
出入神宮的特權,倒是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葉塵暗笑,藍胖子竟有如此特權,莫非梵天情還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成?想到
這不由打個冷顫。

  一路上因為有練無仙淡淡的威勢鎮場,畢昆羅盡收狂態,獨處一角,基本不
再開口說話,唐雷九四斤白酒喝了大半,醉話連篇,但倒也沒再繼續嘲諷顏芙瓊。

  葉塵樂得清凈,暢享高空遊覽南疆的難得機會,久了後就不禁覺得:山澤野
趣美則美矣,可惜物資匱乏,難以壯大,可也多虧如此,昔年以司空黃泉天下無
敵的實力都不能剿平魔國。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天舟高度似以達到極限,左搖右擺再不複平穩,雲層之
中赫然隱隱現出一座金屬圓臺,練無仙輕輕一躍,率先跳到上面,道:「三位請。」

  葉塵沒空感嘆如此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力,雙腳剛一腳踏實地,圓臺迅速向上
升空,風勢如刀,呼吸在每一個剎那都會更加困難,倒退半年,說不好沒看見魔
宮是圓是方就已經窒息而死了。

  圓臺停止,眼前並沒有葉塵想象的鋼鐵巨艦、恢弘神殿、壯闊堡壘……

  楓葉小溪,涼亭木橋。

  一位苗條嬌腴,紫杉黑裙的女子正在負手欣賞如火紅葉,聽見四人下得圓臺,
緩慢地轉過了身子。

  黑裙女子肌膚皓如白雪,滿頭青絲以金簪銀帶纏於腦後,最多二十左右的年
歲,星眸如夢,容顏似幻,明艷至美中,更引人註意的是眉宇間的英偉銳氣。

  柔美的容貌,淩厲的氣度,在這位少女身上充分體現,矛盾,但又理所當然。

  好像無論天裂山合,絕世武聖的妻子就該是這樣貌美,魔後顏芙瓊就應該是
如此氣度。

  葉塵緊張中透著凜然,暫忘了升空萬丈之神奇,只顧贊嘆魔後無匹的容顏,
以及雄霸天南二十年的武功權勢。

  畢昆羅踏前幾步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道:「參見魔後至尊。」

  唐雷九「噗嗤」一聲,大不敬地笑了出來。

  「老賊受死!」壓抑許久的畢昆羅終於暴怒,離火青夜心震出的火焰凝聚成
虎狼惡相,比早先的火蛇更加霸道壯觀,「你三番兩次齷齪侮辱魔後,沒人能再
救你了!」

  葉塵不由嘆氣道:「笑一聲而已,犯不著打生打死吧。」

  練無仙不理眼前鬧劇,沈默地向顏芙瓊躬身退進楓林深處的雲霧之中。

  唐雷九更加可氣,笑道:「魔後娘娘,一年未見,您是越活越年輕了,看上
去比唐芊還小著兩歲。」

  「昆羅你且收了神通。」顏芙瓊聲調和她的容顏一樣,好像永遠停在了二十
歲的黃金年華,嬌嫩動聽,可卻絕不容得違逆。

  言出法隨,畢昆羅腕子一轉,火焰斂於鬥篷消失不見,雙目怒視唐雷九,狂
野兇性絲毫未見減弱。

  唐雷九懶洋洋續道:「魔尊召見,還是魔後娘娘你召見?不如提前就這樣說
清楚了,省得浪費時間。」

  顏芙瓊笑道:「九哥還是這麼愛說笑話兒,從小到大,你我戰了七次,假如
你拳頭有說笑話那麼厲害,妹子我說不好早就輸給了你呢。」

  唐雷九掏掏鼻孔,故意顯得目中無人,滿不在乎的說道:「哈哈,也都差不
多吧,若魔後娘娘的拳劍有您擺架子一半大,我也不至於那麼招人煩了。」

  葉塵猜測他二人因為某些非仇恨的矛盾,有過數次劇鬥,遺憾卻暫時聽不出
誰勝誰負,多半武功在伯仲之間,最奇怪的就是唐雷九似沒理由和女兒義母、自
己的盟主有什麼嫌隙。

  「你是葉塵?」顏芙瓊望了過來,笑容燦爛柔媚。

  「是,久聞魔後顯赫威名,沒想到本尊風采更勝傳說。」葉塵真心道。

  「芊兒記憶受損,多虧有你照料了。」顏芙瓊此刻仿佛鄰家姊姊,伸手請道:
「幾分鐘後人就差不多到齊了,三位先請進。」

  揮手間,藍光閃動,虛空裂一道門出來。

  葉塵最近發現自己多了個優點,只要不觸底線,任何事、任何人、任何話他
現在都能馬馬虎虎的泰然處之,什麼「幾分鐘」、「空間之門」之類的新鮮詞兒,
完全沒必要勞神琢磨,所以他這次反而第一個邁進了那扇光門里。

  顏芙瓊都怔了片刻,說道:「有意思的孩子,喜媚娘和鬼魂起初都不敢進去
呢。」

  唐雷九笑道:「當然比你調教的獨孤尚軒要強得多。」

  畢昆羅嘴唇蠕動,終於還是沈默不語,他本意譏諷一番,內心卻必須承認,
葉塵心性和武功均深不可測,遠勝獨孤聖子,盡管接觸才不過一個多時辰,交手
僅一招而已。

  顏芙瓊輕嘆:「尚軒雜念太多,我又少有教導,可惜了,但北上以後機遇多
過繁星,日後成就可難說了,我們也進去吧。」

  大殿古樸空曠,矩形的金屬長桌世所罕見,葉塵不知座位有沒有順序,隨意
坐了一角,翹起二郎腿,打量著眼前早到的四人。

  對角一座,那人灰衫罩身,臉戴煞白面具,不露絲毫肌膚毛發,穩如石木,
亦不見絲毫生機,好像一團幽魂飄在衣服里面。

  喜媚娘本來極為引人註目,可是和她身旁男子一比,竟又像個普通丫鬟。

  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本難泯然眾人,可見這個男人的形貌是怎樣光芒萬丈。

  男子精壯健碩,雙肩仿能撐起廣闊青天,目光比雷電還要耀眼可怖,黑長發,
銀耳環,面孔深刻堅硬,眼神隨意一掃,好像能吞噬生靈的靈魂血魄,極為妖異
駭人,這等威嚴,不是酆都王風閑蕩還能是誰。

  斜側女子身穿彩衣綃紗,面目俏麗含春,似笑非笑,沃乳豐隆高聳,鼓囊囊
的堆在胸前,惹火燒身,自是元香王秦婳錦。

  葉塵心里吃驚自己當初竟稀里糊塗日了元香王,表面上假做不識只當初見,
甚至斯文地點頭示意。

  秦婳錦媚眼一彎,微笑回禮。

  回憶昔日豐乳肥臀的綿軟極樂,葉塵一時癡了,完全無視風閑蕩末日深淵似
的怨毒眼睛。

  唐雷九大馬金刀坐了下來,根本不動桌上清香淡雅的熱茶,「咕噔咕噔」自
飲隨身醇香烈酒。

  畢昆羅坐到了那幽魂怪人對面,眼睛不離人間絕色的魔後。

  顏芙瓊好像主宰群仙的王母走入神殿,又好像諸侯瞻仰的女皇接受祝福。

  她行走間,柔軟的黑裙波浪般起伏,簡直如海水一般。

  鞋子隱在裙底,未見全貌,只能聽聞「噠噠」作響,得見一亮黑蓮尖時隱時
現,葉塵從未見過如此尖、如此光亮的鞋子。

  首座相對其他座位略高,顏芙瓊蕩起袍袖,翹起玉腿,儀態萬千地端坐其上,
活了似的輕柔黑裙泄在半側,露出一只造型奇特的鞋子。

  表面似皮非皮,不知何種材質,前端尖尖,後跟奇高,完全凸顯出了女人腳
部曲線,其造型簡直聞所未聞,偏偏又自帶一種驚心動魄的特殊美感,腳面裸露
的部分卻並非傳統白襪,更不是露肉在外,而是一種不知名稱的奇異絲制品,纖
薄合度,隱約透出肌膚嫩白,一直延至小腿,再往上……

  再往上當然就看不見了。

  葉塵拼命忍住洶湧鼻血,心中嗷嗷狼嚎:乖乖!這究竟是哪一族的奇裝異服,
如斯嫵媚入骨,兼又端莊典雅……開完這個勞什子會議後,無論如何也得讓唐芊
想辦法偷上兩套回仙門島!

  秦婳錦笑道:「魔後修為似又精進,簡直青春永駐,貌美長存呢。」

  「武道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至於皮囊之美醜,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
了。」顏芙瓊手成蘭花形,撚起茶杯。

  「還記得當年我們姊妹中原結識,情投意合,近些日子卻是說話兒的時候都
少多了呢。」秦婳錦說的悲切,以手絹輕拭眼角,

  「是啊,都有二十年了……」顏芙瓊失神剎那,當然不是感動於秦婳錦虛情
假意的套近乎,而是忽然吃驚發現,自己潛心練劍修武,研習魔宮天外天的終極
知識,離粉碎虛空僅一步之遙,另外魔尊不喜權勢,自己總理南疆,說起來似乎
真的十幾二十年都沒有說閑話、閨蜜聊天這種常人行為了。

  風閑蕩不喝酒、不喝茶,只飲白水,完全沒有興趣插嘴這種比水還淡的話頭。

  狂傲兇橫的無間王畢昆羅,此時便如一個嚴謹識禮的學堂儒生,容色頗為緊
張,不敢褻瀆黑絲美足,余光偶掃魔後容貌都覺冒犯天顏,立刻閉目養心。

  毫光閃爍,虛空大門再開,練無仙引領了兩人進來。

  走在當先的巨人,虬髯滿面,根根如劍,也看不出年紀大小,身高近丈,體
魄雄壯異常,比起高大的唐雷九和風閑蕩還要至少高上一頭,腰胯鑲鉆嵌玉的西
域半月鋼刀,每踏一步地面都是轟隆震蕩。

  葉塵心道這肯定就是嫣兒所說的阿鼻王江百首了,果真猶如洪荒兇獸,他身
後那個人當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八王之首,楚天王燕蒼生了。

  緩步前行的燕蒼生面目魅惑,杏眼秀眉,唇紅齒白,好像古畫中脫生出來的
絕美公子,寬大披風刺繡日月星辰,整個人周邊隱有仙魔祝福開路,簡直就是真
仙降臨,根本無視他人,只沖顏芙瓊微笑半躬,自坐下首。

  傳說此人可堪武聖不出,誰與爭鋒,早年分別與瑯琊南太仙,太極北皇甫都
有交手,均占上風,神功內力高得望不到邊,葉塵暗暗警惕,不知這病怏怏的燕
蒼生是否比魔後和唐雷九還要強悍。

  顏芙瓊道:「平等王古神君只見魔尊,從不出席此類場合,這回差遣鬼魂先
生前來,就已經罕見了,眼下便只差轉輪王……」

  「魔後!魔後!碎雲來啦!」

  這次可並不是虛空開啟大門,而是神殿真正的大門自兩側分開,藍碎雲急竄
進來,遠遠望見顏芙瓊,立刻加快步伐,口中似哭非哭的高呼:「魔後至尊仙福
永享,壽與天……哎呦!」

  原來他跑得實在太急,大胖身子竟然向前撲倒,摔了個惡狗搶屎。

  葉塵驚嘆,藍碎雲好歹也是身負轉輪冰火脈的一代宗主,天元宗都能來去自
如,怎會平底摔跤?當然是拍馬屁功力愈發深厚的緣故。

  藍碎雲好似蠢漢,掙紮兩下後根本不得起身,竟然以膝帶足,迅速爬行到顏
芙瓊身前,高聲道:「碎雲得見魔後驚世貌美容顏,心神激蕩,以致失了禮數,
還請您恕罪!」

  「碎雲不必如此。」顏芙瓊纖細玉指掩嘴笑了起來,女神也好,王母也好,
終歸敵不過轉輪王苦心孤詣練就的無敵神技。

  藍碎雲並不起身,而是全體投地,俯身低頭,撅嘴親吻了顏芙瓊鞋尖一口,
神情虔誠真摯,若親聖龕神像。

  燕蒼生如看猴戲,笑不可支。

  唐雷九舉酒放肆大笑。

  風閑蕩暫忘誆騙仇怨,目瞪口呆。

  畢昆羅鬢角見汗,他不懼森羅王,可卻被轉輪王徹底驚呆。

  其余人除了枯榮鬼魂看不見相貌表情,無不低頭忍笑。

  藍碎雲趴著後退,這才道:「碎雲近些日子練功疲累,沒想到聞了魔後至尊
的玉足,居然精力倍增,真元回複,甚至感覺快要突破至一念萬法的絕頂境界!
真是蒼天神跡,祖佑我魔國,魔後氣息可增強……」

  顏芙瓊揮手止住他繼續滿嘴放炮:「碎雲請坐吧。」

  藍碎雲施展浮光掠影,迅雷般飄到空出的座位,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地等待
魔後說話。

  「人都齊了,開始吧。」顏芙瓊扭動扶手,唐芊和獨孤尚軒自暗處出來,分
列魔後左右,雍容儒雅的練無仙,以及一位鄉下地主似的中年人也不知從哪冒了
出來,坐在了長桌最後的空位。

  那笑容可掬,庸俗地主似的人,自然就是天魔二使的另一人,荊天狂。

  唐雷九忽然道:「怎麼?魔尊不出席嗎?」

  顏芙瓊道:「他也許一會就到,也許根本不在魔宮,不用再等了。」

  至此,主宰天南魔國的最高掌權者幾乎悉數到場,葉塵微感怪異,自己習得
神功,沒能揚威中原,卻和魔道妖宗的核心骨幹們坐在一張桌子,擡眼看見唐芊
毫不遜色顏芙瓊的稀世紅顏,嘴角終勾起笑容。

  這幾日唐芊也自想念私定終身的情郎,此刻見到,冷霜似的表情難以抑制地
融化開來,還以一個嬌羞兼又風情魅惑的微笑。

  「先天太極門已經開始遠征計劃,聲勢可算雷霆萬鈞。」顏芙瓊俯視座下,
沒了剛才溫柔的談笑風生,神情莊重高貴,代表了南疆至高、至尊、至聖的偉大
榮耀,「一百零八殿精英弟子,兵分二十三路,根據武功特點,針對性的掃蕩中
原各派,現在中小門派已經歸順三十二個,滅亡九個,九大門派中,滅三歸二,
已平半數。」

  秦婳錦道:「狗咬狗最是有趣,再說來,六大聖地的其余五派肯定不會坐以
待斃,聯合起來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風閑蕩譏刺冷笑:「中原人面子比命還要緊,絕不可能放下身段聯手。」

  燕蒼生心不在焉吹著茶水熱氣,似對今日議題沒半點興趣。

  唐雷九再度打起哈欠,說道:「中原戰況有什麼可說的,垃圾九大門派而已,
換做是洪武門全力出手,說滅也就滅了。」

  顏芙瓊笑道:「葉塵總管出自中原,可有想說的?」

  本來只打算看熱鬧的葉塵沒想到才剛開始就把話轉到他這里,少年不願露怯,
想了想道:「事情並不複雜,也未必全部關乎權謀,先天太極門自認血統高貴,
武功天下無敵,當然要去憑實力遠征天下,印證中原武道王者的不朽地位,同時
也是威懾南疆,展現單靠一派也足有抗衡之力。」

  獨孤尚軒冷笑道:「小兒之見,到處比武求得虛名,當人家皇甫正道吃飽撐
的沒事做嗎?」

  葉塵擦拭綠寶石戒指,神情傲慢地道:「一念萬法的高手心境,你,當然不
會懂的,下次莫要插嘴了。」

  獨孤尚軒掩飾著憤恨和輕蔑:「哼,權術縱橫,遠交近攻乃兵道常理,你出
身卑微,說不出什麼高見也很正常。」

  「追求貫徹武道極限,正面征伐才是做大事的王道,整日小家子算計來算計
去,黃花菜都涼了,在座各位應該都明白吧?」葉塵不放過任何刺激情敵的機會。

  「你給我住口!」獨孤尚軒剛想辯論,卻看見唐芊嬌艷的眼神笑容,不由醋
意翻騰,再也忍耐不住。

  葉塵立刻住口,悠哉喝著茶水。

  眾人暗笑,久聞獨孤聖子深沈內斂,是個極度難纏的少年人傑,可惜見面不
如聞名,至少心性比葉塵還差著不少,這種話題本來就是怎麼說都成理,二人參
禪似的鬥嘴,看起來早有恩怨,怎能這麼快就生氣認輸。

  顏芙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替徒弟解圍道:「原因並不重要,先天太極門若
想統領中原武林,有一個名字絕對繞不過去。」

  藍碎雲脫口而出道:「華太仙。」

  這三個字猶如萬斤之重法咒真言,群魔黯然,燕蒼生秀美的眼角輕輕抽搐一
下,二十年前他在津州錦瑟山莊和華太仙隔空對決,平分秋色,如今回想,仿佛
近在昨日。

  顏芙瓊續道:「我準備就在那個時候,八王破疆而出,趁中原內訌沸騰到頂
點,北上瓜分六大聖地的財富和無窮神功秘籍。」

  畢昆羅不通此道,疑惑問:「這麼簡單的道理,中原武人居然都察覺不到,
還真是自取滅亡。」

  秦婳錦咯咯笑道:「眼下利在前,莫顧身後身,太極門反正怎麼都無法聯合
起來其他門派抗衡南疆,還不如殺出亙古未有的雄霸大業。」

  風閑蕩握緊身側的九幽月牙,恨不得立刻乘坐天舟北上,看看中原劍術這些
年到底有何進境。

  燕蒼生的音色聲調中性,雌雄難辨:「麻煩,只要魔尊這次全力殺掉司空黃
泉,其余的垃圾掃一掃即可,何足為懼。」

  武聖還在,以楚天王的絕世武功也不敢冒瀆威嚴。

  顏芙瓊直入了正題,道:「先天太極門地下同樣有神殿鎮壓氣運,這點大家
都清楚,不久前經魔尊親口證實,司空黃泉全仗神殿某種裝置……某種神器才能
繼續茍活,維持意識,他,如今根本就出不去了。」

  這個消息才是重中之重,就連唐雷九都一掃頹廢,凝神靜聽,中原若沒有武
聖的話,魔道妖宗再無所懼,為此大勢逆轉的會議,他連女兒的婚訊都忘了宣布。

  葉塵也沒想到天下無敵的黃泉天尊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宇宙生滅規律不可逆,盡管有神器吊住他的性命,也絕撐不過兩年,所以,
趁著皇甫正道傾巢而出對付華太仙,就是我們絕好的進攻時機。」

  …………

  其餘的話題無非就是針對曾恨水、無法、江山七傑等高手的部署之類,最後
掃蕩中原,奪得先天太極門地下神殿的核心控制權,利用神器完全毀滅朝廷皇室,
建立比雄霸天下更偉大的神之基業。

  期間葉塵深悔自己愚蠢遲鈍,被美色和安逸沖昏頭腦,且不提南疆魔國的未
來北上,先天太極門消滅完九大門派,下一步的目標必然就是五座聖地和四大家
族了,天元宗、鐵家、王家那里說什麼也抵擋不住這股遠征風暴……

  他已打定主意,今日出了魔宮,必須趕回中原,至少也要護下溫雪師姐、李
福菊、曉慧妹子、王星禪至親好友。

  直到顏芙瓊滿意地宣布今日到此為止,魔尊梵天情也根本沒有現身到場。


                               【未完待續】
2019-9-15 11:57#48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5)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0/12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五章 曉慧

  已入夜。

  葉塵登臨魔宮上層,無盡星空盡收眼底,幽闃遼夐,不可具狀,亦不知是否
還在人間。

  剛才在議會大殿,風閑蕩臨走之際說過了:「藍碎雲和葉塵必死,也許是明
天,也許是明年,好好珍惜睡醒睜眼的日子吧。」沒有激昂的指責或爭辯,只有
結論,和他的聲音一樣,低沈,冰冷,充滿無比的自信,並且伴隨著難以言表的
驕傲。

  然而唐雷九絲毫不放在心上,打著哈欠道:「葉塵是我的女婿,將來他若是
被劍捅死,被腳踹死,走路摔死,發燒病死,總之是害我女兒做了寡婦,老子我
就會很不高興,什麼天眼、人眼、屁眼,我一律揍得它變瞎眼。」

  「我等你。」風閑蕩毫無所懼,但他無論再如何驕傲,也不可能在此刻拔劍,
說完這三個字後,已同喜媚娘進入了閃耀藍光的大門。

  葉塵是唐雷九的女婿。

  這個驚天消息可謂震懾全場,秦婳錦等人瞠目結舌,就連燕蒼生都忍不住仔
細的打量起了葉塵,當然,他們加一起都不及獨孤尚軒驚訝惶急。

  顏芙瓊道:「九哥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回話的是唐芊,仿佛在說一件小事:「我喜歡他,他也喜
歡我,當然要在一起了。」

  女大當婚,道理簡單的要命。

  枯榮幽魂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任何個人意見,甚至連笑聲、呼吸聲都沒有,他
如果不是起身離去的話,葉塵甚至以為這只是具傀儡人偶罷了。

  秦婳錦沖著葉塵瞇瞇眼媚笑,不知想些什麼。

  畢昆羅腦中只有兩件事,魔後和掃蕩中原,唐芊嫁不嫁人和他沒半文錢關系。

  燕蒼生淡淡的道:「森羅妖宗大總管,唐雷九的女婿,好誇張的威風,來日
回歸中土,什麼六大聖地、江山七傑都會拿你當目標吧?」

  「楚天王曾以一當百,威震中原,大名甚至可止小兒夜啼,有您沖在前面,
我這目標可不算大。」葉塵武功進境一日千里,幾可抗衡萬天兵,對燕蒼生並無
絲毫畏懼,也沒必要說些低三下四的話語折了森羅妖宗的威嚴。

  燕蒼生大笑。

  獨孤尚軒心底暢快,葉塵小賊不知魔王燕蒼生滔天神功,實在是妙之極矣,
讓你血濺當場,芊兒自然不會嫁給死人,倒省了勞煩師尊。

  有父親和義母在此,唐芊倒絲毫沒有擔心葉塵安危,只是隱隱覺得某個問題
也許會阻撓這樁婚事。

  先動的是江百首,刀刃與刀鞘的摩擦聲裂人耳膜,寒電似的刀光已鋪天蓋地
襲向葉塵,猶如天庭巨人神兵裁決罪人。

  「丁零」一聲脆響。

  首座上的顏芙瓊將長劍插回獨孤尚軒的腰側劍鞘,半月鋼刀的一截刀刃不知
怎麼已在她的手中。

  以葉塵如今一念萬法的修為居然都沒看清魔後是如何拔劍、斷刀、回座的,
聲勢不大,可其神速似乎猶勝流光追月。

  藍碎雲興奮得起身呱呱鼓掌:「魔後至尊神劍可斬日月星辰,妙極妙極,什
麼風閑蕩、華太仙,給您提鞋都不夠資格!」

  燕蒼生扭頭看了他一眼,藍碎雲凜然之下立刻尷尬的不再鼓掌。

  「芊兒出嫁,如此大事現在說起來似乎不合時宜。」顏芙瓊微蹙娥眉,手指
一翻,半截刀刃打著轉飛向江百首。

  阿鼻王身份尊崇,諸人想不到她言談間竟猛下殺手,但這一突襲委實迅若雷
轟,只怕強如燕蒼生也未必趕得及救援。

  「哢嚓」,原來是斷刀精準入鞘。

  藍碎雲複又呱呱鼓掌,卻懼於楚天王威嚴,無膽繼續開口諂媚。

  「魔後神功又有精進了。」燕蒼生笑得眼睛瞇成彎月,又對唐雷九道:「恭
喜唐兄和葉總管大喜呢,沒什麼事的話,就這樣吧,百首,我們走。」

  江百首拔刀、斷刀、被魔後歸還斷刀,這一過程一直沒有表情變化,聞言後
立刻就走。

  唐雷九翻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我沒讀過什麼書,也聽不懂你們是不是
話里有話,唐芊的結婚的消息我已經遞到,這只是通知,並非和你們商量,更不
用求你們同意。」

  唐芊臉頰粉暈浮現,抿著嘴唇,目光堅毅,顯然是至死不渝的架勢。

  顏芙瓊面色不愉,從小看到大的徒弟心屬唐芊,她如何不知,可目前又是在
進攻中原的大勢之下,各方平衡都要考慮,絕不許出現偏袒,更別提什麼男女愛
情之類。

  秦婳錦等人兩方都不想得罪,應不是,不應也不是,只能尷尬僵在座位。

  先打破沈默的倒是那位土地主似的荊天狂,「呵呵呵,葉總管年少有為,恭
賀你大喜,依我看不如先全力剿滅中原,待大勢一定,再給您和聖女辦一場舉世
矚目的婚禮,您看如何?」

  中原盡管勢弱,但同樣高手如雲,等完全剿滅時都不知猴年馬月了,獨孤尚
軒立刻道:「天狂先生提議完美無缺。」

  藍碎雲也不想葉塵過早得勢:「不錯,先訂親,再結婚,揚威南疆的曠世大
戰即將到來,兒女情長也未免俗氣啦。」

  「我俗你媽個鬼!」唐雷九勃然大怒道:「我偏要在什麼曠世大戰到來談兒
女情長!」

  顏芙瓊微笑道:「九哥莫要太過了,我身為芊兒義母,自有權再考量考量這
位姑爺,今日到此為止。」

  葉塵不便自己說話,遺憾今日看起來好像只能如此了,畢竟連燕蒼生那種膽
敢單挑先天太極門的絕世魔王都不敢公然忤逆魔後。

  「砰」地巨響,兇性發作的唐雷九拍案而起,大怒道:「老子就那麼太過了
幾十年了!你們再敢給我啰嗦,明天就是唐芊和葉塵的婚禮!」

  畢昆羅忍了許久,眼睛看著顏芙瓊,意思當然是:只等您一聲令下。

  練無仙輕聲道:「江山七傑還沒見著,咱們自己就要開打了,難道這種事也
需要魔尊親下結論?」

  唐雷九坐下喝酒,不再喝罵。

  顏芙瓊只點點頭。

  葉塵心里道:這位天魔使者的權力比想象中還要厲害,或者是武聖名號真有
神奇魔力,以小見大,若梵天情親臨中原,恐怕摧枯拉朽都難以形容。

  唐芊忽然道:「婚禮不婚禮其實根本無關緊要,沒什麼可吵的。」

  葉塵也不再沈默,大膽笑道:「我們只會做夫妻,不會做什麼苦情鴛鴦,勞
煩諸位操心了。」

  顏芙瓊不置可否,對徒弟道:「去給阿鼻王選一柄上好寶刀。」

  獨孤尚軒道:「是。」

  秦婳錦等知情識趣,走的比來的更快。

  和森羅堡一樣,天空魔宮沒有什麼守衛,葉塵從透明玻璃中欣賞星空,他了
解自己和唐芊的個性,既定終身,當然至死相隨,那些外部阻力倒沒時間放在心
上,真正要感嘆的當然是接下來的天下大戰,在這股滾滾大勢面前,什麼七傑八
王,看起來都很渺小,更別說自己了。

  對著神功正常修煉,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更高境界,只有在同萬天兵那種絕頂
高手生死一線的決鬥中才能有所突破,葉塵拿定主意,這次回歸中原一定要救回
沐蘭亭,接走溫雪,再慢慢瓦解先天太極門。

  「想什麼呢?」

  帶著青銅面具的路峰回已到身後。

  對於偏執的師父,葉塵早已忘記,沒想到再次碰上。

  「原來師父也在。」葉塵打趣道:「這艘鋼鐵巨艦怎麼不能開到天外天嗎?」

  路峰回道:「能。」

  「啊?!」輪到葉塵瞠目結舌。

  「據說那是這片星空中最美的地方了,可惜,元始魔宮和先天太極門幾萬年
的研究,也只能動用百分之一的功能而已。」

  葉塵訕笑:「中原沸騰,天元宗已風雨飄搖,師父您不回去看看?」

  路峰回一怔,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還不清楚淳於清的手段,此人心機九幽
之深,以藏經殿外門弟子的身份坐上宗主大位,心里隱藏無數的秘密,再加上曾
恨水出關坐鎮,沐看天在外威懾,天元宗沒那麼容易完蛋的。」

  原來淳於宗主也有秘密,葉塵不想管、管不了、也管不著,卻可以此得知溫
雪暫時是安全的。

  「我這次再見你,是想問問……可有進展?」路峰回緊張地道:「這條船上
記載,五種神功合一就能穿越諸天,應該不會有錯的。」

  「沒什麼進展。」葉塵懶得去追逐這些古代秘密,更懶得去解釋這些日子的
經歷。

  路峰回低聲道:「大浩劫必伴隨大奇遇,未來兩三年里大羅九重天一定會重
新現世的,而你,就是目前最有希望開聖界的天選之子,務必要保住性命。」

  「我這就要回中原去,只怕武藝不精啊,不知您的那口金刀還能不能再次發
揮作用?」葉塵忽然想到這個有趣的問題。

  「可以當然是可以,不過……」

  話說半句,唐芊翩翩而至,神情一楞,沒想到這二人還能湊到一起說話。

  「有機會再談……聖女告退。」路峰回點頭退下。

  「怎麼?這個面具人你很熟嗎?」唐芊問道。

  「你是聖女,如何不認得本門長老?」葉塵聽她這話,顯然是不知道路峰回
的身份了。

  「元始天魔門基本沒有什麼門規,所謂元老院除了限制人數,那也是來去自
如的組織,離開的代價僅是再也不能踏足魔宮而已。」

  葉塵想到了鐵家的雷婆婆,笑道:「那這批元老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處理一些雜事,比如護理這天空奇跡神舟之類。」

  「這個面具人是我在天元宗的師父……」葉塵覺得沒什麼隱瞞的必要,簡單
的和唐芊說了說。

  「嗯,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不認識此人,但這些日子家人一直向我述說
往事,實際也差不多了,先天太極門鬧的這麼大,你有什麼打算?」不等葉塵回
答,唐芊嫣然一笑續道:「依我看你好像也坐不住了,想回去是不是?」

  葉塵半開玩笑地承認:「只是舍不得發妻。」

  「少貧嘴,我師尊和義母還沒答應呢。」唐芊皓白手腕上佩戴的銀鏈忽閃藍
光,平臺盡頭的大門向兩側打開,「想走的話,我倆一塊兒走吧。」

  「啊?」葉塵知道唐芊個性強硬,可也沒想到幹脆到這個程度,「魔尊和魔
後那里你怎麼交代?」

  唐芊笑道:「又不是和你殉情,有什麼可交代的,再說,我都不怕,你怕什
麼?咱們魔門想到做到,不懂婆婆媽媽的,你真當我以身侍魔,為了門派守節至
死啊,還是你不想帶著我?」

  話說的不細,情義卻真摯,葉塵激動得登時熱血上湧,心想:唐芊嘴上說得
輕巧簡單,實則此舉等同私奔,麻煩後患無窮,中原之行必需謹慎多思,護她平
安周全,方可不負這份情意。

  「南疆剩下的事我阿爹會善後處理的,你別瞎操心,我們夫妻二人這次要好
好教訓當初欺侮你的惡賊,讓你痛快出口氣。」唐芊笑得精致且嬌俏,催促道:
「莫浪費時間,被他人看見就走不得了。」

  「好,到時生了孩子再回來,那些裝大仙的人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
意,哈哈哈……」葉塵牽著唐芊的手腕,快速消失在藍光大門之中。

  顏芙瓊自拐角步出,略一猶豫間,葉塵和唐芊已經離去,本來以她罕見罕聞
的神功要阻攔二人原也輕而易舉,但眼前一幕不禁使她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月隱
風輕的夜晚,俊秀輕佻、叛逆大膽的少年,牽著她的手逃脫師尊監督,闖蕩天下
的荒唐往事來。

  如今那個叛逆少年已是天下第一高手,清純少女亦成南疆魔後,二人橫行天
下,睥睨八荒,眼神盡處,所向無敵,自己卻好像情感漸淡,再難回複當年心性。

  「哀聲嘆氣,小瓊兒又在悲傷春秋,滿腦子胡思亂想了,快過來,讓我給你
按摩按摩。」

  背後的聲音純真悅耳,一如二十年前,似從未改變。

  顏芙瓊聞聲後,星眸流波,不由自主地笑逐顏開,威嚴與霸道之氣更是一掃
而空,傾世容顏上面倍增嫵媚。

          ******************************

  鐵家堡坐鎮闡州腹地,墻高道直,規劃整肅,亭臺樓閣壯麗剛健,花園噴泉
更是美輪美奐,雄偉的氣勢比起洪武門和天元宗也是不遑多讓。

  此時的前廳中聚集著近百位受蔭鐵氏一族的武林高手,他們都已經聽說先天
太極門遠征天下的消息,不降則死,如今若能團結起來緊靠鐵家這株大樹,忘死
血拼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鐵玄恭首座上悠哉悠哉喝著茶水,並未展現什麼禮賢下士的風度。

  作為當代的豪門貴族,原本從骨子里就不太瞧得起江湖武人,這種積累數百
年的優越感根深蒂固,極難消弭。

  「五哥,我去招呼一下。」鐵曉慧不等兄長回答,立刻吩咐家僕準備茶點,
然後親自下場與眾賓客一一行禮廝見,客氣寒暄,絲毫沒有女孩兒家的矜持扭捏。

  鐵玄恭暗暗皺眉,心道:妹子盜槍離家出去這一趟已犯家規,但父親還沒教
訓三句,老祖宗已經『心肝乖寶貝』的叫著摟在懷里,五句話過後,老父親也立
刻噓寒問暖起來,實在是把她寵壞了,身為豪門世家的閨女,怎能紆尊降貴去和
這群三流武人謙遜攀談?

  鐵曉慧俊目流眄,明艷絕倫,百皺長裙高高束在胸下,絲緞窄袖小褂的繡工
雍容華貴,薄紗外套,更顯少女身段高挑柔媚,在座群豪看來,更難得的是這般
豪門千金居然還如此謙和大方,不避嫌地去接納朋友,比她那傲慢哥哥鐵玄恭要
強出實在太多了。

  幾位年輕劍士滿臉通紅,怔怔癡望,盡管自慚形穢,心知高攀不上,但心猿
意馬終歸難以抑制。

  「鐵五爺、鐵小姐,據說洪經藏、寧無忌、金無過、方獨行等上百位高手已
入闡州地界,稱王稱霸的野心昭然若揭,不知老爺子那有什麼主張?」

  「俺聽說先天太極門要證明自己武功可以雄霸天下,簡直瘋狂透頂,也不知
是司空掌門老糊塗還是皇甫正道失心瘋了!」

  「對啊,大家平日多受老爺子恩惠,這次特來和鐵家生死與共!」

  「他們早已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大派,為啥還不滿足?」

  所謂雄霸天下,原來不過是評書、話本、戲文里面的幼稚狂言而已,和什麼
打遍天下無敵手、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翻江倒海之類的詞兒差不多,
確實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真有人來瘋狂實施……

  聽著七嘴八舌的問詢,鐵玄恭心下凜然,先天太極門這樣的巨無霸施展陽謀,
光明正大的憑武征伐,逼迫敵對門派除了應戰之外,沒有一絲辦法,整個家族里
面,除了已過古稀的父親外,也許只有大哥鐵玄甲和三哥鐵玄昭可以勝過某位殿
主,然而到時洪經藏親臨坐鎮,那可是威震天下的江山七傑,總不能靠眼前這些
烏合之眾抵抗。

  鐵曉慧嫣然笑道:「春秋書院過來強援,駱燕北和衛楠楓兩位領袖已在內院
書房和家父商討對策。」

  發問之人心道:張菱溪院長之下有四大領袖,今日到得兩位,顯然也是怕唇
亡齒寒,駱、衛的拳法劍技名垂江湖三十年,和鐵如峰等人一擁而上,也未必怕
了洪經藏。

  鐵玄恭也大聲道:「其實還有兩個天大的好消息,第一個就是洪武門的陳舟
遙門主深明大義,已經答應到來助拳,這第二個嘛……東淮狂刀,橘千歲也會到。」

  這消息一公布,半數人都興奮的鼓掌喝彩,陳舟遙武功高強也還罷了,那橘
千歲可是號稱東淮群島第一刀客!

  同時還有一重身份,他還是瑯琊樓主華太仙和少帥聞心的結義大哥。

  十幾二十年前他們七個異姓兄弟縱橫宇內,掀翻武學聖地瑯琊劍樓,誅殺先
天太極門副門主,和天下第一大派分庭抗禮,如今能得橘千歲坐鎮,這一難關可
算是萬無一失了,最好能將極樂天禪寺和天元宗也卷進來,攪成一鍋粥,以鐵家
當「戰場」,省得自己提心吊膽過日子。

  鐵曉慧看著鼓掌的眾人和得意洋洋的五哥,忽然露出一抹譏誚之色,所有人
都拿鐵家當試探先天太極門的機會,真若打起來,拉雜成軍怎會有氣勢如虹的敵
人萬眾一心,誰又真心肯為鐵家賣命?

  說來說去都是利用鐵家當作擋箭牌、先鋒炮而已。

  這時有位野道士打扮的人冷聲道:「先天太極門到處征伐,沒有一次靠人多
勢眾,全都是光明正大的公平決鬥,我們就真的要一哄而上,自認技不如人麼?」

  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婦怒道:「哼!什麼話,他們自絕正道,大鬧冠軍會,逼
死沐蘭亭,現在又遠征天下,誅除異己,根本就是入了魔道的象征,我們和魔道
還講什麼武林規矩!」

  那野道士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

  鐵玄恭面皮發紅,強敵壓境,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保全自己家族後,再
慢慢討論什麼公平不公平。

  鐵曉慧道:「這位姊姊臂戴重孝,口音又平又重,老家應是在東南左近吧…
…可是姓範?」

  「正……正是。」那美貌少婦楞住,她正是燕山派範仙洲的女兒範清童,萬
沒想到隨口一句話就被這少女瞧了出來。

  「範前輩壯烈犧牲,殺身成仁,盡管技不如人,可卻是武者風骨長存呢,咱
們這次一定會為燕山派討回公道。」鐵曉慧挽住範清童的手臂,哀悼安慰著,後
者眼圈泛紅,哽咽難言。

  群豪均暗道:好得體的小丫頭,鐵如峰老樹開花,恁地生出這麼好的女兒。

  前廳亂亂哄哄,人們都等著老爺子或鐵玄甲出面說話,一碗茶水喝了沏,沏
了喝,早已淡出個鳥來,沒想到主人沒來,敵人先至。

  「先天太極門,破軍殿弟子黃遂,拜見鐵五爺。」

  來者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相貌平平,表情胸有成竹不卑不亢。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普通青年,但他背後承載的勢力可謂滔天無際,剛才還宣
稱拼死一戰的百位高手,此刻居然無一敢開口說話。

  鐵玄恭怎麼說也是武林大世家的嫡子,定神冷靜說道:「有失遠迎。」

  黃遂笑著雙手遞過一張拜帖,道:「恭喜鐵家、敝派先天殿寧無忌師兄,特
向鐵家千金,曉慧小姐提親。」

  「什麼?!」

  群豪眼睛齊刷刷望向鐵曉慧,深悔自己適才大放厥詞,莫非鐵家早有意投降?
假如他們結成親家,先天太極門的勢力可又強悍了好大一截。

  「嘻嘻,這算哪門子提親?」鐵曉慧戲虐譏諷地笑道:「還以為所謂天下第
一大派會尊崇武道,來一場明戰,原來也喜好這些下三流的花花腸子啊,當年慕
容大俠覬覦華夫人,好色無恥下流,結果死無葬身之地,當心寧無忌也落得同樣
下場哦。」

  一張嘴,便是諷刺到骨髓,不留半分余地。

  鐵玄恭心臟提到嗓子眼,群豪目瞪口呆,不約而同只想著一句話:小丫頭吃
了熊心豹子膽。

  黃遂勃然變色,也沒想到這絕美的小姑娘言辭如此兇悍激烈,怒色一閃即逝,
繼續笑道:「寧師兄少年英俊,武功絕世,雄視當代後進……」

  「經藏先生救我~經藏先生救我~」鐵曉慧撅著小嘴呢喃細語,重複模仿當
初葉塵大破乾坤無極炮後,寧無忌淒厲求救的言語。

  黃遂涵養極好,假裝聽不見,接著說道:「寧師兄和鐵小姐也是門當戶對,
英雄美女,不多時會有三件聘禮送到,令尊鐵老族長一定不會拒絕的。」說罷,
作揖告退。

  事關重大,鐵玄恭向四周稍微告歉,便立刻持拜帖奔入後院內堂,其余人則
交頭接耳地嘀咕,鐵家世代豪富,什麼奇珍異寶沒有,不知先天太極門會準備出
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聘禮。

  鐵曉慧粉雕玉琢的臉蛋兒上譏刺之意更濃,心道:被人修理趴下的大癩蛤蟆
還敢饞天鵝肉,武功高又如何,小姐今年讓你回不去先天太極門!

         *******************************

  烈日當空,照射著闡州城外古道,樹枝雜草的陰影即便在光天化日也顯得有
些森然可怖。

  先天太極門一行十人黑衣勁裝,施展卓絕輕功,快若奔馬,每人都表情傲慢
肅殺,如今九大門派雖已消滅半數,卻不值得太多驕傲,此行若能順利誅滅鐵家,
那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大壯舉。

  「陶真師兄,我聽說鐵家這次廣召親朋好友助拳,肯定也是負隅頑抗,不準
備降了。」

  陶真背負雌雄雙劍,乃龍威殿首座精英,聞言冷聲道:「有經藏先生和寧師
兄主持大局,消滅鐵家易如反掌,再多人來也都是螳臂當車而已。」

  一位矮個敦實的漢子道:「其實不投降更好,我羅麒麟還真想見識下,那天
龍八槍和落星神箭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

  「傳說總會有無知愚人吹噓的成分,但收拾鐵玄甲這種美差嘛,覆雨神龍怎
會讓給別人?」

  「嗯,經藏先生他們已經包下闡州城內最大的客棧天沖坊,等咱們和錢殿主
他們那路人馬一到,休息半天就上鐵家堡開戰。」

  陶真嘲諷道:「我們遠征的主要敵人還是鐵家和春秋書院等聖地世家,其余
那些下三濫的武林垃圾,也談不上和咱們先天太極門開戰。」

  「師兄說的極是。」

  「嘩啦啦」樹葉聲響起,一個灰衣少年躍下攔住了太極門眾的去路。

  此人奇裝異服,頭梳沖天辮,赤腳踩著硬木屐,腰帶上插著一把樣式刀不像
刀,劍不像劍的烏鞘兵器。

  陶真見多識廣,認識那好像是東淮神風島的武士鋼刀,類似中原的菊花紋唐
刀,鋒銳靈活,硬度極高,乃是島國刀客浪人最喜愛的近戰兵器,當下大喝道:
「何人攔路?是朋友就請亮個蔓兒,是仇敵就拔你的刀。」

  「神風島,虎之心陰派,古川章秀領教太……太極派……的武術。」前面幾
句還好,後半句說的結結巴巴,舌頭發硬,應該是新學的中原話,還不甚熟練。

  「虎之心陰派?」陶真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對遙遠大海上的神風島所知極少,
更別提那里有什麼武術流派,不知怎麼會有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前來挑戰。

  「東淮橘千歲是你什麼人?」有人機靈問道,東淮狂刀好像是唯一能想到的
島國敵人,人們都知道他常孤身流浪天下,是大敵華太仙的結拜兄弟,詳細出身
師承可就沒人了然了。

  古川章秀拔刀,雙手緊握,法度異常森嚴,肅穆道:「橘老師正是虎之心陰
派的大統領。」

  好鬥的羅麒麟也抽出雌雄劍道:「那就更不用廢話了。」

  陶真內心驚凜,原以為誅滅鐵家並不難,可若是牽扯出瑯琊劍樓,那便是曠
日持久的消耗戰了,只怕經藏先生和寧師兄難以抗衡,需要總殿主提前出山……

  「啊!」羅麒麟丟掉雌雄劍,手捂面頰,慘叫飛退。

  「什麼?!」陶真僅僅一個走神兒,羅麒麟就已經敗下陣來,過程怎樣,連
看都沒看清楚。

  古川章秀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依然雙手握刀,不動如山,說道:「你多余的
姿勢動作實在太多了,不是真正的武技,記得改一改吧,下一個。」

  「很自信啊。」陶真傲然道:「海上蠻夷怎懂我中華武功的精髓,我來賜教
你兩劍。」

  「請您多指教!」古川章秀似乎不懂這是諷刺,竟鞠躬致謝。

  雌雄劍一長一短,一重一輕,一攻一守,暗合陰陽兩儀,劍路中隱藏著無窮
奧妙,陶真在先天榜排名頗高,憑的就是這雙劍造詣,他本來還想說兩句場面話,
套套橘千歲的行蹤,但轉念頭心道:生擒活捉,再問點什麼豈不更方便?

  古川章秀暴起,雙手持刀過頭,迎風一刀斬,沒有華麗花哨的姿勢動作,單
靠步伐、手臂的發力震動武士刀,人如怒潮,劈空斬浪。

  太極門眾人心頭一緊,這少年好兇猛的刀勢,曾聽前輩說起過,橘千歲霸刀
可堪澎湃海潮颶風,好多敵人接他三四刀都能嚇破膽,看來東淮神風島的武功多
半是觀海養勢,專走剛猛一路。

  陶真依照武學常理,進身一步,雙劍交叉,,使了個簡單而正確的防禦招數
——霸王舉鼎。

  自上而下的劈斬。

  還以自下而上的托舉。

  本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應對,但他低估了古川章秀的天生神力,以及神風寶
刀的堅硬沈重。

  「咣當」巨響,「鼎」是舉住了,可陶真整個人也被壓迫得單膝跪地!

  哪怕他自認技巧、招式、經驗、境界方面都不會輸給這個神秘的島國少年,
遺憾結果同樣也是一招就敗。

  「你的招式倒沒有多余動作,可集中力實在太差了。」

  「混賬!放了我師兄!」余下的十來個人立刻拔劍怒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
對。

  陶真怒吼連連,連摧太極柔勁也擺脫不了那股壓迫大力,不由怒道:「殺剮
隨意,如今我派勢必雄霸天下,你們……」

  「師兄?看來你是最強的一個了……」古川章秀搖搖頭,轉身即走。

  太極門眾人只能再度面面相覷,簡直宛如做夢一般,卻不敢追殺過去。

  古川章秀走到城內一座優雅小院,失望地道:「那些人根本不像茵妹你說的
那麼厲害。」

  院中少女素衣清顏,窈窕俊美,氣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卻自有一股至誠劍
意,仿佛傳說里修仙伴道的天外神女,正是瑯琊劍樓的華茵。

  「先讓古川世兄對他們有個概念,先天太極門真正強大的敵人可沒那麼好對
付。」華茵想起冠軍會上寧無忌鬼神難測的盤古法印,進而又想起葉塵護住她尷
尬的裸背,清冷的容色微微泛紅,「這次我央求大伯相助,一定要支援鐵家,起
碼相救我的朋友鐵雲京,以全結盟義氣。」

  古川章秀目視這位纖塵不染、細頸尖頷的美貌世妹,同樣臉紅低聲道:「我
全聽茵妹使喚就是。」

  華茵嘆氣道:「先天太極門希冀占盡地利大勢,輔以強行制造的人和以抗衡
魔國,真的有大氣魄,如今在試探階段我就拉大伯進場,但願能攪亂局勢,借此
替我父親扳回一城。」

  「中原人的練武之心不純,太看重權力、境界、內功之類的玩意。」剛才輕
松取勝的古川正秀略微意興闌珊。

  「文化不同吧,島國追求為道而癡,一往無前,中原人則喜歡將文才武功兌
換成權財利益呢。」華茵笑得純真:「倒讓世兄見笑了。」

  「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

  望著華茵脖頸和素手如覆奶蜜的潤白肌膚,修長腴潤的嬌軀顯得弱不禁風,
讓少年大生愛慕之情。

  「我們走了,去匯合大伯。」華茵心思中卻沒有風花雪月,只在琢磨:寧無
忌裹挾大勢,武功只會一日千里,但葉塵在南疆的聲威成就更加讓人高山仰止,
今朝進可存,退必亡,但願來日能得他相助。

           ————————————

  曉慧和華茵也快要淪陷,葉魔要來臨幸你們了


                             【未完待續】
2019-10-12 13:40#49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1/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六章 聘禮

  鐵玄恭手持先天太極門拜帖,剛剛踏進內院,就聽見了一句讓他險些暈倒的話。


  「我……我就是第一件……聘禮……」

  當堂堂洪武門大門主陳舟遙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氣,雙目空
洞,萎頓頹廢之色剎上顏表,仿佛老了十幾歲。

  鐵玄甲和他相識多年,熟知陳舟遙不只武功卓絕,胸中智計更是層出不窮,哪
怕天大的生死危機也可優雅談笑,悉心化解,哪知竟會有今天這樣的情形。

  「洪武門莫非已經……但據我所知還沒有先天太極門的人馬過去才對啊……」

  陳舟遙顫聲道:「四大世家中王家和南宮家已經徹底歸順,雲遊天下的姬流光
也傳出了結盟太極門的消息,家師顧全門人性命,這才……這才……」

  鐵家書房中人不多,鐵如峰本來蒼老的皺紋在這些日子更加深刻,無奈的苦笑
道:當年威風八面,奔襲千里斬殺魔道強敵的白古蟾,怎麽可能是怕死的軟骨頭,
你們一定有苦衷的,對不對?」

  陳舟遙咬咬牙道:「沒有。」

  「沒有?」鐵如峰一時間無言以對。

  春秋書院的兩大高手,駱燕北和衛楠楓更是露出鄙視的顏色,延綿數百年,誕
生過無數英雄好漢的武林聖地洪武門,就此除名了,哪怕若幹年後先天太極門消失,
他們也再沒有一絲翻身的可能。

  門派脊梁斷了,再多人活著也都是空的。

  「陳兄且到外堂自便。」鐵玄甲雖然惱怒,但見陳舟遙尷尬羞愧,也不忍心繼
續詢問細節,免得讓他出醜,沈默好一會才看見鐵玄恭,道:「五弟,什麽事?」

  鐵玄恭遞過拜帖,苦笑道:「看來陳舟遙已經通知過了,寧無忌要向曉慧提親。」


  鐵如峰重重嘆氣,不知想些什麽。

  鐵玄甲斬釘截鐵道:「此事絕無可能。」

  內堂書房里諸人心情沈重,本來滿擬鐵家、春秋書院、洪武門、橘千歲聯盟,
再加上十幾二十個門派助拳,怎麽也能有一拼之力,沒想到人家一個所謂「聘禮」
就狠狠打擊了己方士氣。

  駱燕北不屑道:「當年洪經藏以九龍滅神咒大敗白古蟾,同時還把他膽子都打
沒了,簡直有辱洪武門的前輩英雄。」

  鐵家三爺鐵玄昭道:「白老爺子有苦衷也好,沒苦衷也好,人家都有權利選自
己的道兒,我們自己還是先顧眼前的好,父親,您也想開些,家里還得靠您撐著。」


  鐵如峰擺擺手,沈聲道:「我沒事,大家共抗洪經藏,總會有辦法的。」

  鐵玄甲從沒見過父親如此頹靡,看來白古蟾的投降對他打擊很大,兩人到底是
同時代一起出道打名聲,現在這狀況雖談不上唇亡齒寒,但也算兔死狐悲了。

  鐵玄恭道:「來人說有三件聘禮,剩下兩件也不知如何……離奇,其實曉慧和
寧無忌……」

  「住口!」鐵玄昭喝道:「鐵家威震江湖數百年,不知經過多少惡浪,少個盟
友就把你嚇倒了?要獻出自家姑娘茍且求生?」

  鐵玄恭臉紅羞愧不語。

  鐵玄甲道:「別吵了,虧得駱兄和衛兄不是外人,否則豈不是讓人家笑話。」

  「大哥,現在雙方都在明處,與其坐在家里等敵人來攻,不如咱們主動出擊,
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家里得占地利,尤其對付江山七傑那樣的高手,任何微小優勢都不許放過。」
鐵玄甲年富力強,身為家族真正的主事人,心境極其堅定,「若是平時提親也就罷
了,如今鐵家豈能在人家兵臨城下時獻出女人求和,此事不準再提。」

  衛楠楓點點頭,說道:「春秋書院和鐵家世代交好,大家生死與共。」

  「咣當」大響,房門被開,鐵曉慧神情恐慌地沖了進來,氣喘道:「二哥……
二哥他……」

  鐵玄甲暗道不好,小妹一向多智冷靜,處理問題不讓須眉長輩,怎會如此惶急?
多半又有驚天大事發生……他故意暴怒道:「混賬!沒規矩的死丫頭,大人們在此
商議要事,小孩子家亂闖什麽!快給我滾出去!」

  鐵如峰總算回過神來,問道:「喊什麽?讓你妹妹說完,玄英怎麽了?」

  鐵曉慧聰慧伶俐,已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撒嬌道:「我不要嫁人,你們若想和
親聯姻,我就去邊關找二哥,讓他做主。」

  鐵如峰柔聲道:「放心好了,咱們不嫁,天大的事有你老爹扛著呢,江湖有江
湖的規矩,別給你二哥添麻煩。」

  「是。」鐵曉慧甜甜一笑,但嘴角微顫,很不自然。

  「嗯,好閨女,還不過來叫人,這是你衛世兄……」

  又客氣寒暄好一陣,鐵玄甲才找到機會和鐵曉慧獨處,第一句話就問:「老二
他出……出事了?」

  鐵曉慧再也忍不住,哇地放聲哭道:「邊關來信……二哥巡視營房時被西楚部
落死士突襲,身重十箭……已殺身殉國了……」

  鐵玄甲大驚,父親老年喪子,這種打擊只怕承受不住……他強忍悲傷,疑惑問
道:「老二甲胄在身,武功深厚,又是在自己軍營,怎會莫名其妙被偷襲而死?」

  鐵曉慧取出信封,哽咽道:「二哥臨死前,只說了兩個字。」

  鐵玄甲接過了信封,似有所悟,果然看到最後寫道:將軍重傷不治,臨終前口
喚聘禮二字……

  「大哥,交給小妹處理吧。」鐵曉慧擦幹眼淚。

  鐵玄甲誤會鐵曉慧要為了保全家族打算嫁給寧無忌,冷聲說道:「先天太極門
暗殺二弟,此乃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你莫要胡思亂想做傻事。」

  「咱兄妹關起門說話,目前誰都看出來鐵家將傾,搖搖欲墜,光惦記著靠義氣
找盟友也擋不了多久,不如想辦法把局面弄得更亂,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鐵曉慧
嚴肅道,清麗絕倫的小臉上稚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淩厲狠辣。

  鐵玄甲凜然心驚,失神間竟絲毫沒懷疑妹妹是否不自量力。

  城中天沖坊已被先天太極門重金包下,這間客棧開業三十年來,從沒有過像今
天如此安靜的時候,這種略顯詭異的肅殺,甚至輻射周邊棋盤一般的街區,路上行
人感覺附近溫度都似乎寒了很多,紛紛加快步伐回家,門窗緊閉,生怕惹上什麽官
府都管不了的麻煩。

  貴賓房中的洪經藏端坐巨大太師椅,猶如一尊洪荒古神,魁梧雄偉的身軀中蘊
藏著驚天動地的力量,哪怕寧無忌外邊如何天之驕子,在這位絕世高手面前也不敢
過於放肆。

  「那兩件聘禮估計鐵家已經收到了,可惜沒能看看他們的嘴臉。」寧無忌隨意
翻看著本派風鴉殿提供的敵人資料,笑道:「駱燕北……衛楠楓……嶽百齡……孫
松有……這都是些什麽阿貓阿狗,也配和咱們先天太極門交手麽,鐵家真是窮途末
路了。」

  洪經藏道:「陶真說有東海島國劍士也到了,九成是橘千歲的門人。」

  「島國小鬼子的武功再高,還能高得過您嗎?哪怕華太仙自己來,我們還有師
尊及總殿主在後,沒什麽可顧忌的。」寧無忌年輕,對於同當年瑯琊劍樓的恩怨也
不太熟知。

  「嗯,鐵家的人冥頑不靈,當初膽敢公然支持葉塵小賊,如今也是自尋死路。」
洪經藏起身道:「走吧,爭取速戰速決,我擋住橘千歲,你們去對付鐵玄甲等人。」


  寧無忌暗中皺眉,聽洪經藏的口氣,那個橘千歲似乎真的很難對付,但也無所
謂了,只要冷靜下來,憑借太乙玄黃經的武功,這次一定馬到成功,一雪冠軍會上
的奇恥大辱。

  樓下的先天太極門眾弟子或擦拭兵刃,或閉目養神,或端坐如山,比起鐵家莊
園內的喧鬧閑聊或粗獷喝罵,自有一派冷峻陰鷙的威嚴。

  寧無忌站在回廊手扶欄桿,俯視下方,非常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權力,沈聲道:
「進軍鐵家,把那塊‘天龍殿’的匾額帶上,這三件聘禮也差不多夠分量了。」

  「不一定夠。」

  聲音悠揚靈動,諸人回頭去看,客棧大門口站有一位少女,衣飾華貴,秀麗無
匹的臉蛋兒上卻有一枚英氣勃勃的瓊鼻,嘴角美人痣再襯其神儀嫵媚,竟是一位堪
稱傾城的絕色佳人。

  寧無忌心中一蕩,也被鐵曉慧的容顏所攝,旋即笑道:「鐵小姐,如何親自過
來迎接?倒顯得我們唐突了。」

  鐵曉慧僅孤身一人,無視身邊無數高手的目光,徑直走了進來道:「不唐突的,
你們攻陷燕山派時,我就知道會有今天了。」

  「哦?鐵小姐聰慧伶俐,不愧是打賭贏下太子的才女。」寧無忌背負雙手,忽
然一步踩到二樓扶手,隨即腳踏虛空,借助雄渾的玄黃真氣,緩緩飄落,「那三件
禮物只是一點小心意,其實我寧無忌才是迎娶小姐的最大聘禮,希望小姐莫要叫在
下掃興而歸。」

  鐵曉慧對他炫耀的一手絕頂輕功視而不見,甜甜笑道:「但我也講了啊,還不
夠的。」

  寧無忌肯定鐵家滅亡在即,到時鐵曉慧還不是女奴一個,他故作姿態的道:
「天龍殿,多威風的名字,若小姐不喜歡,咱們再一起商量,改個別的。」

  「近來傳聞,葉塵的武功為混沌陰陽道?」鐵曉慧雙手托著下巴,顯得天真爛
漫,但這兩個名字卻直戳寧無忌的忌諱。

  為在同門面前保持風度,寧無忌只能微笑點頭。

  「我還聽說昔年寧世兄和葉商交易這門神功時,被燕蒼生橫加幹預?」

  寧無忌不快道:「鐵小姐有話直說好了,難道你還以為能靠伶牙俐齒勸退我們
不成?」

  鐵曉慧做個委屈的表情,攤手無奈道:「哎,你們先天太極門人多勢眾,武功
高強,現在要來人家的家里打殺劫掠,我這個小姑娘自然是無可奈何的。」

  本來是武林爭霸,高手爭雄,讓一個少女如此說來,一旁的方獨行、金無過等
前輩無不微有慚色,心里滿不是味道,但他們自重身份,也不可能跟鐵曉慧去爭辯。


  寧無忌笑道:「昔日鐵玄甲大俠向我派經藏先生出箭,助惡賊葉塵逃脫,如今
此獠已貴為魔國森羅妖宗大總管,勢必成為中原大敵,我們代表深受南疆迫害的同
道前來向鐵家討個說法,也算天經地義。」

  「惡賊?嘻嘻,原來如此,害得我還以為是寧世兄比武落敗,經藏先生當時是
為了救你呢。」鐵曉慧一臉恍然的表情接著道:「但討說法又怎會想娶我做老婆的?」


  寧無忌本來滿腔怨毒,可鐵曉慧嗔笑之間動人已極,頗像他那個時代的偶像少
女,不由得跟上了她的思路道:「聯姻歸化乃是化解恩仇最好的法子,我派武功天
下無敵,四大世家就剩你們鐵家還負隅頑抗,也挺沒意思的,對吧?」

  鐵曉慧道:「別說那麽好聽,姬流光是合作,南宮家是垃圾,王家只歸順一半,
還有不少長老反對著。」

  「那又如何?哪怕說得再多,其實你們鐵家也沒什麽選擇的余地。」寧無忌顯
然有些不耐煩了,懶得再繼續啰嗦下去。

  「和一個小丫頭啰嗦什麽,別耽誤時間,走了。」洪經藏淩空站立,無窮的先
天罡氣感應大地之極,如天龍騰雲,這種恐怖的武功比適才寧無忌緩慢降落要難出
數倍。

  鐵曉慧面子上不當一回事似的,實則也是寒毛直豎,心中暗悚:當世能抵敵這
大光頭的人屈指可數,唯有兵行險招賭一賭了。」

  「拜拜了,回來再娶你當我第十房小妾。」寧無忌擺擺手,就要起身。

  鐵曉慧笑道:「你們現在到我家,除了一些女眷和傭人以外,就只有老祖宗一
個人。」

  鐵家老祖宗,納蘭雲羅,也就是鐵如峰的親娘,如今已近百歲高齡,乃是當今
天下碩果僅存的一位和司空黃泉同時代的武林耆宿。

  寧無忌口氣嘲弄:「對於老祖宗我們絲毫不敢驚擾,但男子漢大丈夫們逃跑,
莫非要靠一個老太太來頂缸?」

  雖然納蘭雲羅縱橫天下時,洪經藏的父母都還未必出生,可長江後浪推前浪為
自然規律,精力早衰的百歲老人也不值得警惕。

  「不是逃跑。」鐵曉慧也起身往外走著:「其實是我家老爹要去北燕冰原開鐵
血寶庫。」

  寧無忌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看洪經藏,以眼神詢問。

  洪經藏道:「夠了,鐵家真是太讓人失望,淪落到要靠小丫頭講故事來保命,
趕緊回去吧,別逼我們擒住你。」

  「大叔您不信嗎?」鐵曉慧嘴巴成圓形,「我太爺爺曾在寶庫奪取天外隕鐵,
鍛打天龍霸王槍和鐵血問鼎弓,又窺見武聖奧秘,編寫日月星辰錄呢。」

  寧無忌自然一個字都不相信,笑著道:「我還道傳聞中才智過人的鐵小姐有什
麽新奇言論,若真有什麽寶庫、什麽神兵,或什麽秘籍之類的,你們還用等到現在
才開啟?就算要開啟,你會過來通知我們?」

  旁人也忍不住訕笑,雖不知有何陰謀陷阱,但此番言論過於幼稚,明顯是小姑
娘胡編亂造。

  鐵曉慧無視嘲諷,說道:「他人無知,經藏先生應該聽過此庫吧,當年葉商的
混沌陰陽道可不就是從鐵血寶庫取到的。」

  「什麽?」寧無忌大吃一驚,若真有如此神奇的寶庫,自己怎麽從沒聽說過。

  洪經藏沈聲道:「北燕冰原的天吼峰上有武聖墓、鐵血庫和大羅天,但那只不
過是騙小孩子的迷信傳說而已,退一萬步說,就算它們真的存在,億萬年不化的堅
冰壁壘,有誰能攻破?再退一萬步說,就算你說的都千真萬確,我現在就追上去殺
了鐵玄甲和鐵如峰,再自己去取寶豈不更爽快。」

  鐵曉慧笑容愈發自信:「哈哈,天吼峰峽谷有黑日風災,卻是只有鐵家人掌握
著入內方法呢。」

  「有這麽好的避難所,你卻來告訴咱們,莫非想討好寧世兄?」一個青年調笑
道。

  寧無忌嘆氣道:「東拉西扯,幾句話一口氣就把我們發配到北燕,想法倒美麗,
只是麻煩小姐下次琢磨個好點的借口吧。」

  鐵曉慧終於說出了重點:「老祖宗曾親口明言,黑日風災九十九年一散,鐵血
寶庫必重見天日,但適逢鐵家生死存亡之秋,我們已無能再二次入內尋得仙緣,只
好將這個消息四處傳播,到時燕蒼生、唐雷九、華太仙、曾恨水等等齊聚北燕,一
來可以擋住你們大小兩只烏龜的無恥入侵,二來混戰之下,我家也未嘗沒機會奪寶,
三來,無論誰能拿到真本混沌陰陽道或大羅九重天……」

  洪經藏冷笑,忽然揚袖彈指,一道淩厲的罡勁狠狠撞中鐵曉慧的昏睡穴。

  寧無忌一楞,不解道:「難道您相信她的信口開河?怎麽想這都肯定是緩兵之
計才對吧?」

  洪經藏擺手不答,正色道:「讓玉女殿的弟子看著鐵曉慧,誰都不準亂來,風
鴉殿修書通知總殿主、天兵和慕雲,齊上北燕和我們匯合。」

  方獨行大惑不解,他的想法和寧無忌也差不多,低聲道:「經藏先生既然如此
安排,想必是有根據的了,但我察言觀色,這鐵曉慧話中疑點頗多,還是不可盡信
為好。」

  「對啊,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突然間就冒出來一座寶藏,又突然就趕上咱們
進攻期間打開什麽寶庫大門,打死我都不信。」寧無忌也顧不上什麽少女美色,疑
惑問道:「您別告訴我您去過那里吧。」

  另有比較細心的弟子也問道:「還有,如果九十九年開啟鐵血寶庫,葉商才多
大年紀,時間根本就對不上啊。」

  洪經藏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不知道的事多著呢,北燕乃遠古聖人離開發動
九泉之水的中心,確有一二遺跡冰封存在,葉商如何進入只有他自己知道,但鐵家
祖先進入過可是掌教至尊親口提過的。」

  寧無忌皺眉思索,道:「若鐵曉慧撒謊呢?或者是這寶庫確實存在,而什麽九
十九年黑日風災消失是假的怎麽辦?」

  「哎……」洪經藏嘆息:「你最近玩女人太多了,越來越不會動腦。」

  寧無忌慚愧低頭不語。

  「如果是假的,他們那一大夥人,不可能跑一輩子,怎麽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如果是真的,那更是求之不得,跟著鐵家進入天吼峰就好。」

  寧無忌心里抽自己兩耳光,道理再簡單不過,無論真假,己方都要去追鐵家人
馬,不由喃喃低語:「鐵曉慧親自跑來說這件秘密是為何呢……莫非這賤丫頭想引
咱們和華太仙、魔教交手?」

  洪經藏道:「這就是鐵曉慧的陽謀了,鐵家此番出走,尋寶為名,洗幹凈了臨
陣脫逃的齷齪,我們信與不信都要去追,至於瑯琊劍樓那邊如何,我只能暫時當華
太仙是相信的,所以才讓天兵過去匯合,以備不時之需。」

  寧無忌、方獨行等人面面相覷,乍一聽有些異想天開和莫名其妙,細思之下,
果然是一枚死結,先天太極門不管信不信,為了遠征雄霸天下的名聲,是一定要去
追的,根本無法拒絕。

  「好厲害的女孩子。」仙王殿之主金無過沈聲道:「我感覺華太仙和魔國一定
會去的……鐵如峰……不,鐵曉慧一定會有讓其他人相信的辦法。」

  一群武功滔天的高手無不心中凜然,只覺得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實有深不可測
的算計。

  洪經藏道:「別楞著了,最好能半路擒住鐵玄甲等人,但鐵家在闡州根深蒂固,
一定備有家族逃生暗道,又是提前一晚出發,外加我們被鐵曉慧拖那麽久,短時間
里多半追不上了。」

  寧無忌氣道:「沒想到灰溜溜的逃跑都能當奇計,我們不得不追,我就不信其
他人敢擋咱們先天太極門的路。」

  正在此時,客棧外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我他媽的就擋你路了,又怎麽樣?」


  寧無忌更氣得怒發沖冠,縱身飛到門外,只見一個又瘦又矮的小個子站在那里,
滿臉滄桑皺紋,年紀卻不像太老,身背一把又長又寬的大刀,近乎等身,非但不顯
滑稽,反而給人一種兇悍霸氣的感覺。

  「先天太極門幾十年來也沒什麽長進,就會耍嘴皮子逞兇。」小個子斜眼冷望,
仿佛背後有千軍萬馬。

  「橘千歲!」寧無忌絕非紈絝蠢材,稍微一推就猜出此人來歷。

  洪經藏亦出來道:「別來無恙。」

  橘千歲大笑道:「洪老蛇你可威風了,近來聽說你專挑小輩女娃娃下手,我還
不信,今日再見……呵呵呵……佩服佩服。」

  「哼!」隨著洪經藏的冷哼,一條神龍虛影自他背後升騰,吞吐日月,覆雨翻
雲,浩瀚神力覆蓋方圓數丈之廣,大手一指,龍吟滾滾,神聖恢弘得無與倫比。

  橘千歲冷笑道:「當年我們弟兄打得兩大聖地沒脾氣,如今照樣能讓你們吃癟,
鐵血寶庫是假的也就罷了,若是真的,肯定也輪不到你們。」

  龍吟、梵唱,洪經藏虛握龍爪,淩空猛推,頓時空氣爆鳴,巍峨天龍法相環繞
無數密咒符文,極速噬咬瘦小的橘千歲。

  金無過等人也是第一次見洪經藏如此鄭重出掌,九龍滅神咒比想象中還要厲害
的多。

  巨浪排空,橘千歲轉身一掌迎擊,一股只能現於東淮大海的浪潮法相掀起,龍
遊狂潮,兩股澎湃的掌力當空糾纏互撞,爆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街角處,古川章秀趁亂迅捷竄出,就要去伸臂去抄客棧內暈倒的鐵曉慧。

  人群中手下敗將陶真大叫:「你還敢來!」

  寧無忌斜身一晃,已閃到鐵曉慧身前,彼岸金橋的天波漣漪一沖,古川章秀蓄
勢已久的突襲立刻崩潰瓦解。

  「好神奇的卸力功夫!」

  寧無忌知恥後勇,武功已比在洪武門時更進一步,他雙掌成交叉之形,猶似孔
雀開屏,彩光閃耀間已到古川章秀胸口。

  嘩啦啦!

  房頂瓦片粉碎,彩衣飄飄中劍光激射,正是華茵出手。

  古川章秀眼現興奮,暗道中原果有同齡高手,趁著華茵制造的間隙,立刻拔刀
反撩寧無忌胸腹。

  方獨行踏前一步,刀拐附著太極柔勁,便想替寧無忌接下一位敵人。

  「兩個無名小卒而已,我一人就夠了。」寧無忌並不將什麽東淮劍客放在心上。
孔雀明王拳顫抖之下,開屏吞佛勢轉瞬就壓下了兩人夾擊。

  華茵剛才以家傳太仙神劍圖隱匿氣息,在房頂偷聽半晌,也摸不準鐵曉慧是否
信口開河,只想借助大伯搶下她,若真有混沌陰陽道或大羅九重天的蹤跡,父親華
太仙就有九成把握粉碎虛空,成就武聖。

  只聞身後龍吟滾滾,驚濤駭浪,想必大伯和洪經藏正有一番劇鬥,華茵心無旁
騖,長劍割出四方之形,隱有電光幻影,以瑯琊紫電劍全力抵擋寧無忌華麗的拳法,
她誠於劍道,看重勝敗,此番二次交手宿敵,出手加倍狠辣,方獨行等人見洪、寧
二人均無敗相,也不急於插手,只吩咐低輩弟子速去打探鐵家人馬的蹤跡。

  橘千歲和洪經藏同時感嘆對方功力甚深,真想要分出勝負,非幾千招開外再觀
察對方耐力破綻不可,

  眼看華茵和古川章秀二人聯手也奈何不了寧無忌,橘千歲暗暗搖頭,悍然拔刀
掃蕩街道,無數碎石飛射,繞過洪經藏,再一刀隔開彼岸金橋的玄黃金光,豪邁朗
聲道:「有種北燕再見。」

  「想逃?笑話!」洪經藏寒聲道:「江山七傑手底豈是那麽好走的?」

  九龍滅神,足足九條金色巨龍在驚天梵唱中誕生,洪經藏手結獨門法印,感應
口中玄奧咒語,字字如龍,誅滅眾神。

  古川章秀瞠目結舌,哪里見過如此氣勢宏偉的絕代武功,華茵拉他急退,低聲
道:「今日救不得鐵小姐,回去通知父親,不吃眼前虧。」

  橘千歲巨吼一聲,刀刀畫圓,寒光漩渦便如深海歸墟,引渡巨龍墜隕無從攻擊,
他不為爭勝,只圖退走,哪怕洪經藏施展絕世武道也不能留住此人。

  寧無忌這才知道華太仙兄弟七人確有驚天動地的本領,上前說道:「東淮狂刀
好厲害的手段氣勢,可惜經藏先生沒有施展先天易脈法,否則那小鬼子未必能活著
離開。」

  洪經藏轉臂下壓,平息奔騰不息的霸道真氣,沈聲道:「殺死橘千歲只會加速
拉瑯琊劍樓入局,如果鐵曉慧胡言亂語,會平白讓鐵家坐山觀虎鬥,那你我就栽到
家了。」

  寧無忌點頭道:「不錯,先證實北燕天吼峰的事再說其他,諸聖殿不少前輩都
博聞廣見,一定有線索,哪怕打,也要打的明明白白。」

  **********

  「小妹再聰明也才十七歲,此去對峙先天太極門,我們卻灰溜溜的連夜離開…
…這怎麽和父親解釋?」鐵玄昭趁老父親一馬當先時才敢和大哥說話。

  「千萬不能讓父親知道。」鐵玄甲也是愧疚難言,說道:「鐵血寶庫是真,但
黑日風災怎麽可能消散,我們騙父親說今年氣候突變,可繼先祖之後繼續入庫尋寶
避仇,這也都是小妹的主意。」

  鐵玄昭擔心道:「洪經藏等人相信與否都會追到北燕冰原,可這又和在家對敵
有何區別?」

  「所以小妹她才會親自前往,說必有辦法拖其他勢力下水……」

  鐵玄恭大感奇怪,問道:「難道是寧無忌覬覦美色,曉慧犧牲自己……」

  「住口,鐵家子女怎會出如此蠢的計謀!」鐵玄甲怒道:「小妹心智遠勝我等,
自會照料個人,我們這一路除了分批散播鐵血寶庫的消息,還要匯合老四,全力破
解少年葉商進入天吼峰黑日風災的秘密,只有這樣才能拉更多人入局。」

  鐵家四子鐵玄夜為家族軍師,總管天下各派情報秘辛,常年在外地處理事務,
此次危機時刻能短時間聯絡如此多的幫手,也是多虧有他通知調度。

  鐵玄昭點頭稱是:「曉慧堅持去和洪經藏對談,肯定有更深的含義,願她平安
無事,萬一有何不測,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只能遲些以命相拼,死在先天太極門手
上便了。」

  兄弟三人對談間,鐵雲京已指揮外門子弟放出家族飼養的飛鷹飛向八方,用不
了多久,極樂天禪寺、天元宗、瑯琊劍樓,甚至包括洪武門和一些散修高手都將會
接到一個消息:北燕冰原天吼峰即將開啟鐵血寶庫,天之重寶重現人間,望某某派
某某掌門務必到場,共得奇珍,抗衡先天太極門之病狂野心。


                           【未完待續】
2019-11-9 22:34#50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7)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1/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七章 上路
               
  天元宗神武殿最深處,一尊高傲偉岸的身體昂然站立,背對著大門口,雪無雙
進來後立刻跪倒在地,完全沒了早先囂張跋扈的刁蠻。

  「稟告師父,闡州鐵家傳來消息,說北燕冰原有鐵血寶庫開啟,邀請各派核心
骨幹齊聚天吼峰,共商大事。」

  「宗主怎麼說?」那尊巍峨的身體緩緩轉身,濃眉如墨,面頰削瘦,目光則如
火焰般熱烈,通體的氣質和聶千闕非常相似,卻因為自身地位和無上武功而放大好
幾倍,翻手主宰八方,覆手鎮壓鬼神,他自然便是天元宗第一高手,神武殿之主,
曾恨水,以一人之力兼通天元八十一絕技,能和天下絕世高手一爭雄長的宗門神祇。


  「宗主起先說這多半是鐵家自知不敵先天太極門而編出來的。」雪無雙見師父
精氣幾乎懸浮周身,飄渺虛幻,浩瀚無窮,這次提前開啟死關出山,多半武功更上
一層樓,哪怕宗門歷代祖師複生,也未必勝得過怹老人家。

  曾恨水道:「起先?看來還有後話了,起來說話吧,咱們神武殿沒那麼重的規
矩。」

  「是。」雪無雙恭敬起身,續道:「來信背面還寫了意義不明的幾句話,宗主
和沐師叔他們讓我來問問您。」

  曾恨水接過信紙,僅看一眼便已經勃然變色。

  雪無雙在路上早已經偷著看過,背面只寫著:上開八門,普受開度,死魂生身,
心得受生,上聞諸天。

  詩肯定不是詩,武功又不像武功,倒有點類似寺院里的經文,神神秘秘,不知
所謂,哪知師父竟會如此大的反應……

  「通知你大師兄和二師姐,明天……不,兩個時辰後隨我去北燕一趟。」曾恨
水疊起信紙,若有所思。

  雪無雙奇道:「那麼急?信上什麼玩意?不是和尚經文嗎?」

  「這是混沌陰陽道的原文。」曾恨水語出驚人:「當年葉商用貘骨石板換取先
天易脈法,寧無忌當眾開啟石板驗明正身,上面寫得就是這幾句話。」

  「但我也聽說當時不只師父,鐵玄甲、燕蒼生、姬流光等人也在暗處窺……那
個……觀察,也就是誰都看得見,單憑這個怎能當真?」

  曾恨水笑道:「寧無忌再蠢也不能展示全部原文,他知道石板有葉商灌註的拳
意幻影,根本不能造假,當眾開啟一下也不過是炫耀門派威嚴而已,所以當時示眾
的就只有『上開八門,普受開度,死魂生身』這十二個字而已。」

  「哦!我明白了,鐵家想表示他們有混沌陰陽道原文?」雪無雙拍手大悟,可
沒多大會又道:「那誰曉得後面這兩句是真是假?而且此去險阻重重,天元宗又需
要您來坐鎮,以防止太極門賊子偷襲,何必親自大動幹戈?」

  曾恨水寵溺得拍拍小弟子腦袋,眼中卻露出狂熱之色,說道:「以為師的造詣,
怎會分辨不得真偽,我坐死關數年,總算沖破關隘,凝練神功法相,今朝借機在北
燕開賭,當然就要賭個天翻地覆。」

  雪無雙也被感染,拉著師父手道:「既然這樣,我也要跟您一起去。」

  「呵呵呵,賭徒就只看得見桌上籌碼,不願琢磨暗處的殺機。」曾恨水自嘲一
笑道:「這一點可千萬不要學師父,此行兇險,諸門人中能自保的也只有千闕和靈
萱而已……」

  「師兄的性子還是和當年一樣。」沐靈妃不經通稟,徑直而來,笑道:「世事
如賭局,成王敗寇,只要膽子夠大,看得夠準,一把下去就能扭轉局勢。」

  雪無雙當初因為扶雲殿被罰關一年禁閉,自然不愉,半死不活地道:「師叔好。」


  「靈妃師妹你來了。」曾恨水在外霸道縱橫,乃是別派聞風喪膽的殺神,在宗
門內部卻非常和善,從不端架子擺天元第一高手的譜,正色道:「正巧洪經藏也會
緊隨鐵家,昔年所謂風雲龍虎,我就來領教下這條老龍的武功,為蘭亭侄女打回一
個說法。」

  沐靈妃頷首致謝:「我們兄妹間也不必多說客氣話了,這次來我就是想和師兄
一起去北燕。」

  曾恨水皺眉道:「我和千闕都不在,你若再走的話,只怕……」

  「守在家里天天防賊也不是辦法,這次北上若能殺掉洪經藏,也算狠狠斬斷了
先天太極門一條胳膊。」

  雪無雙聞見沐靈妃口氣淩厲,不由一寒,這位師叔平時見誰都笑呵呵的,還不
如沐蘭亭嚴肅威儀,與其說武林大豪,更像那種羅扇撲流螢的深閨小姐,沒想到張
嘴就是要殺江山七傑。

  曾恨水沈吟好一會,才道:「好,若這次不能重創先天太極門,守在宗門也沒
什麼意義。」

  「多謝師兄應承啦,我這就回去準備。」沐靈妃笑逐言開:「哪怕天元宗面對
大劫,只要我們同門兄弟姐妹萬眾一心,必可守住道統。」

  曾恨水見師妹眉梢眼角明艷俊美,風致嫣然也是一如往昔,不禁遙想起當年那
位嬌俏豪邁的彩衣少女,他其時學武有成,未滿三十歲便執掌神武大殿,聲望之隆,
堪稱天元宗近三百年來第一絕世天才,如此青年英豪對秀麗絕眾沐靈妃也難免暗慕,
可惜其後陰差陽錯,發生諸多事端,遺憾錯失了這段姻緣,再之後潛心授徒,閉關
修武,也就將這份情意埋在了心底,今宵重逢,少女師妹已變成了風姿綽約的成熟
麗人,容顏更勝十幾年前,心中亦不免再起漣漪。

  自古相傳,先天第一,極樂第二,極樂天禪寺傳自遠古佛陀文明,經書記載曾
有先輩長老力可降龍擲象,撼動十方地獄,歷代僧人清心寡欲,參禪習武,高手層
出不窮,雖歷遭劫數,但依舊屹立千年,普渡世人。

  恢弘的大雄寶殿寂靜而又神聖,當中四座蒲團分坐四大天王長老,其中一位老
僧七十上下,雪白胡須根根直立,身形高壯魁梧,顧盼之際極具威勢,正是曾打敗
魔尊梵天情的無法。

  「三位師弟,鐵家的來信很明白了,求我們慈悲為懷,拯救鐵小姑娘。」

  「救危扶困理所當然,我願去相助。」無嗔天王獅鼻闊口,面相兇惡已極,可
熟識他的人均知這位老禪師有莫大慈悲心腸。

  「師弟純樸有所不知,鐵家讓我們救人是面話,給江湖上聽的,里話其實是共
抗先天太極門,至於鐵血寶庫的真假或歸屬,各憑手段,倒沒什麼說的。」

  「哎……」吠陀院首座無界天王嘆息道:「黑日風災實為末日天劫遺留之物,
連武聖都不能進入其中,想必非人力所能抵擋。」

  無法道:「垣瓦依舊,人事已非,當世利欲熏天,佛法暗淡無光,各方勢力不
斷行乖謬之殺伐,我們幾個老和尚實難獨善其身了。」

  「方丈師兄您的意思是北上?」

  無罰天王搖頭道:「整肅天下綱常原也是吾輩義之所在,可是道門勢大,魔門
又虎視眈眈,前路真太過於渺茫。」

  無法天王雙手合十,定下結論:「即便極樂天禪寺滅亡,佛法也不會滅,所以
舍得這身臭皮囊也沒什麼,正好借此救人尋寶的契機,動嗔動武肅清天道。」

  「阿彌陀佛。」其余三僧一齊道:「師兄宏法高論,原該如此。」

  瑯琊劍樓所在山脈名為炎黃峰,山川飛瀑,壯麗如畫,一座一座的高樓按照蒼
穹星鬥布局,依山傍水而建,高聳入雲,氣吞八荒,猶如已一口口青鋒寶劍刺破天
空,正代表著天下劍宗之首該有的磅礴雄偉。

  內門弟子統一穿著,黑帽青衣、白襪麻鞋,背負三尺長劍,每位劍客無不潔凈
整齊,面色剛直,信奉至誠劍道,以威勇之氣為胸中準繩。

  自從二十年前絕世天縱的華太仙沖冠一怒,刺瞎掌教樓主雙目,斬斷七大劍首
手臂,瑯琊劍樓便徹底掃除了腐朽的舊勢力領袖,如今門派廣開劍經樓,所有弟子
可自由參閱秘籍,如有滯澀,可隨時請師兄師姐、甚至華樓主親自指點,並大力提
拔重用年輕天才,定鼎革新,氣象萬千,依仗華太仙直達天心虛空的無上神功,哪
怕面對先天太極門這尊巨無霸的無數次攻打,也能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

  「大師兄,這些日子里華茵師妹、鐵家、繡劍門、真武道觀等已經來了二十幾
封加急書信,掌教樓主人在西楚,您先拿個主意好了。」

  七星樓首座上一位青年神情淡然,靜心聆聽師弟們的匯報,見他二十七八歲年
紀,相貌平平,也無甚特異之處,可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此人雙目奇亮,簡直
燦如星河,且流溢劍道之無匹鋒銳。

  蕭師道,華太仙大弟子,新一代瑯琊劍首,同時也是總理武學聖地的智將軍師,
十年來規劃謀策,制定全新戒律,為壯大師門勢力立下赫赫功勛。

  他聽罷師弟們緊張的征詢,過了好久才笑道:「大概八年前,我和師尊去過鐵
家給鐵老夫人祝九十大壽,當時最吸引我註意的,就是鐵族長的孫兒們在玩一種非
常特別的難人鎖。」

  難人鎖,又名神機扣,乃是用六根木條咬合拼裝的玩具,看似簡單,實則奧妙
無窮,極難拆解組合,諸位弟子此時恨不得立刻去和師妹匯合,大戰先天太極門,
沒想到大師兄忽然聊起來莫名其妙的往事。

  蕭師道接著說道:「後來我才知道,此鎖是洪武商會帶給孩子們的新奇玩意兒,
由二十四條木頭組合而成,其難度何止倍增,當時沒一人解得開,等到晚上竟然吸
引了大人們的註意,結果不少多智名士束手無策之際,鐵家四少鐵玄夜只用了一柱
香的時間便拆解完成。」

  「鐵四爺向來機智過人,深通五行陣法,能解難人鎖也不奇怪。」師弟們知道
大師兄不會無的放矢閑聊,正色點頭稱贊,均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感覺。

  「後來有不少老人喝醉起哄,點名讓我來試一試將這二十四條木頭重新組合成
型。」

  「哦……嗯。」師弟們心道:大師兄早在十一二歲就有瑯琊小神童之稱,起哄
老人也未必是存心讓他出醜,再說,這難人鎖多半也難不倒師兄。

  「我比鐵玄夜要稍微快一些……」

  一位年紀小的師弟忍不住打岔問道:「這玩意兒我玩過六重的,組比拆要難得
多,大師兄到底有多快?」

  「大概不到半柱香吧。」蕭師道也沒太自得,其他人則不由贊嘆師兄頭腦的確
遠超常人,「當時無論前輩、同輩,都誇我確實無愧小神童、小軍師的稱謂。」

  「哈哈,本來就是嘛。」

  「可是鐵家那幾個年紀小的孫兒卻鼓掌道『蕭世兄比四叔還快,真厲害,肯定
是天下第二聰明人啦』。」蕭師道笑意盈盈,續道:「我就自然順著他們話頭問了,
『那誰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呢』,孩子們異口同聲答道『當然是曉慧姑姑。』」

  「小孩子不懂事,當然會覺得自家人厲害,說話也做不得準。」

  「對啊,二十四重神機扣簡直聞所未聞,雖然是玩具,可有些人一輩子連六重
都拆解不得,更別提組裝了。」

  又有一個年輕少女道:「鐵家小姐說是姑姑,好像當時也就十歲左右吧?」

  蕭師道等大家平息下去才道:「之後孩子們果然從內堂拉出來剛九歲的鐵曉慧,
讓她當大家面拆組一遍這難人鎖。」

  「莫非……這鐵小姑娘比大師兄……更快?」

  蕭師道點點頭:「才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小姑娘已經將我剛拼好的難人
鎖分解完畢,之後還沒等人們回過神,她已經迅速無比地組回原型,兩個流程,前
後加一起都沒用上半柱香的時間。」

  諸人鴉雀無聲。

  「這鎖乃西域巧匠特制出來的,中原僅此一把,又是洪武門當天新贈,人家想
必不會提前練習,當時我就知道,鐵曉慧聰明穎悟,堪稱舉世無雙。」蕭師道說完
後捧起塌前寶劍,說道:「所以,哪怕鐵家覆滅,這種姑娘也絕不會失手讓自己身
陷圇圄,她肯定是故意被洪經藏所擒,心中有所算計,我們幾人先行北上,匯合千
歲世伯和師妹,看看結果怎生發展。」

  「您不怕中了那小姑娘的算計?」

  蕭師道笑道:「黑日風災並非絕死之地,我個人感覺既然葉商有辦法進去,鐵
曉慧也一定會有辦法,只要安排妥當,洪經藏勇而無謀,咱們也用不著太過顧忌。」


  「我們這就備馬!」蕭師道在眾多師弟師妹心目中近乎完人,胸藏韜略,談笑
一指,哪怕江山七傑亦可抗衡。

  *******************************

  葉塵和唐芊私自出了元始魔宮,立刻先至仙門島,取出大量金票銀票,安排好
數堂高手和道緣好好保護朔月莊,隨即攜帶四名得力屬下,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中
原,要在中原江湖亂世中尋找報仇良機。

  連行三日,那四位屬下給了他極深的印象,他們三男一女,沒有姓名,連綽號
都非常普通,分別是——老大、老貓、蚯蚓,還有一個女子,叫小刀。

  四人武藝普普通通,聯手也不一定能接道緣十招,卻是處理事務的一流好手,
沿途操舟趕車、辨識天氣、采買食物用品、野外宿營等等,簡直無所不會,葉唐兩
人完全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倒頭就有被褥,任何閑雜事都不用費心。

  這日老貓在江門鎮車行買下最好的一輛馬車,聽從葉塵吩咐,載二人前往闡州,
老大和蚯蚓輕騎先行,邊打探最新消息,邊安排下站食宿,小刀自幼跟隨班頭變戲
法賣藝,好聽點叫遊歷天下,不好聽就是居無定所,對各州各城的官道小道極為熟
悉,左轉右轉,沒走過半條冤枉路,就由她和擅長駕車的老貓在馬前轅座安排路線。


  「據蚯蚓說,先天太極門目前應該已到鐵家,我們再快也是趕不及的。」唐芊
身著素綾短襦,絳紫長裙,肩披纖雪紗,打扮的和尋常中原富貴小姐差不多。

  葉塵坐在旁邊,捋著唐芊的一縷頭發玩弄,聞言道:「趕不上也要趕,咱們沒
本事打到他們天州老巢,收拾小角色也沒什麼意義,只能盡力趕上洪經藏,再說,
鐵家底蘊不淺,又有兩件神兵利器在手,不可能那麼快就被滅門的。」

  「哦?」唐芊一楞,問道:「聽你的意思,好像很有把握和洪經藏一拼?」

  葉塵笑道:「萬天兵精於實戰,可以越級搏殺,勇猛無敵,洪經藏大概和他在
伯仲之間,哪怕強也強不到哪去,如果有老婆協助,攻其無備的話,我有六七成把
握將他一舉格殺。」

  「吹牛,江山七傑生平見過無數狂風巨浪,肯定有幾手壓箱底、不見光的絕技
隱藏,別那麼著急就打咧。」唐芊倚著車廂貂皮軟墊,雙腿攤直平放,裙擺下翹出
一對兒小巧精致的緞鞋,未穿羅襪,足背雪腴白膩,不見露骨,可想而知腳兒生的
是何等香滑美妙。

  葉塵看得心里癢癢,繞開纏在指尖的秀發,將手搭在唐芊瘦削的肩膀上,假裝
抻平她微皺的衣領,嘴里道:「對付這種大高手肯定不可能萬無一失,總要冒點風
險的。」

  「再看吧,另外寧無忌這個人身負奇功,哪怕不如你也未可小覷,到時多留些
神。」唐芊扭扭身子,阻止葉塵的手滑入領口內。

  「你別擋著啊。」葉塵浸入不得,只能收手回去,岔開話道:「司空黃泉何等
巨擘,做了足足幾十年天下第一,不知怎麼到晚年竟收了寧無忌做徒弟,這小子就
那麼聰明嗎……」

  「前面有人呢,別亂動手動腳。」

  「這麼好的車子,外邊打雷都聽不見,更別提其他的了。」

  這輛大車乃老貓重金所購,外側包錫嵌銀,繪有駿馬馳騁的圖案,車輪軸承嚴
絲合縫,工藝可謂極巧,長途跋涉亦不顯過於顛簸,後面雙開大門裝有內鎖,車廂
鋪設地毯軟墊,甚至窗口薄簾都是檀香木制成,最多可容十數人,寬敞明亮之余盡
顯奢華,通常是巨富巨貴的官宦商賈裝門面所用。

  「天天對著老貓他們,幹什麼都不方便,實在沒意思。」葉塵摟過唐芊纖秀的
頸子,用面頰去摩挲她光滑柔嫩的臉蛋兒。

  唐芊知道不方便指的什麼,遂轉頭過來,讓兩人鼻尖相碰,親昵笑道:「他們
武藝不高,卻能比什麼武林高手多幹十幾倍的活兒,不帶他們的話,還想讓我伺候
你啊?」

  近距離吐氣如蘭,燕語鶯聲,葉塵轉移路線,把手放在了唐芊腰側裙帶上面,
進而向下,托住了一團飽滿圓潤的隆起,稍一使力,雪呼呼的臀肉都似要將其彈開,
「解了它,如果扯壞弄皺了,一會讓小刀他們看見多不好。」

  「你敢。」唐芊自從那夜海邊破身後,便再沒機會和葉塵溫存,對於初嘗肉味
兒的少女來說,偶在夜深獨處時也頗難捱,此刻被魔爪稍微一撩,也不禁有些嬌喘:
「不要,這里比南疆冷。」

  「太簡單了,老婆怎麼不早說?」葉塵起身,在小櫃子里找出一個香瓜大小的
青銅炭爐,顧不得找火種,默運太陽劍氣一逼,片刻間便點燃木炭,讓車廂烘得暖
春一般。

  唐芊可愛地剜了他一眼,說道:「這玩意兒你都預備。」

  「中原大戶人家會享受才對。」葉塵將暖爐往里側一撂,立刻脫去了唐芊小巧
玲瓏的鞋子,赤裸玉足晶瑩白皙,腳趾猶似冰蠶攏臥,足弓線條優美,整體透出一
股說不出的柔腴斯文,十分惹人憐愛。

  腿上裙布一緊,唐芊忽然使了個虎尾腳的招數,一縮一晃,小腳已點中了葉塵
鼻子,並頑皮嬌笑道:「哈哈,給你這浪蕩子嘗嘗本聖女的小腳丫吧。」

  她本是惡作劇玩笑,戀足的葉塵卻完全不能抵抗,小心翼翼地托住唐芊腳踝,
隨後飛快的咬上了一口,有些皂角淡香,不帶絲毫體臭汗酸,且光滑的難以形容,
趾甲沒塗蔻丹顏色,卻天然麗質,有如羊脂白玉雕琢的透亮花瓣兒一樣。

  沒等伸舌舔弄解饞,唐芊飛快縮回腳兒。小聲道:「輕點,當我這是豬蹄嗎,
都啃出牙印了。」

  「你再這麼大動作,當心老貓和小刀擔心咱們,下車查看了。」葉塵笑著再度
捧起那對兒肉呼呼、勻膩嫩滑的秀足,溫柔地揣到自己胸腹那里,「涼涼的,先給
她們捂捂。」

  唐芊柔軀弓起,甜甜一笑:「嗯,真暖和。」

  葉塵道:「臉孔漂亮的美女並不罕見,氣度高雅、身段好看,臉蛋兒也好看的
美女就真比較難找了,而把這些都算一起,外加生有一雙幹凈漂亮小腳的美女,可
真得說鳳毛麟角了。」

  唐芊自負美貌,有些得意地說道:「那你以後就替本聖女焐腳丫子好啦。」

  「沒問題,但老公我也有處冷,你也給我焐焐。」葉塵把那雙賽雪嫩腳往下壓
了壓,將將碰到肉菇,骨頭都酥了起來,「你不管恐怕就要爆開了。」

  「它好硬呢。」唐芊雙眸嫵媚動人,並沒有嬌羞反對,小腳一撅,柔膩的腳掌
嫩肉輕輕壓實了昂首挺立的肉棍子,另一腳丫兒曲起,緩緩地在他陰囊處摩擦起來。


  端莊高貴的唐芊在用裸足夾揉著自己胯下肉棒,葉塵美得險些射出來,他愛撫
著香滑無比的腳上雪膚,自己動手緩一緩力度,笑道:「太舒服了些,只不過慢點
更好。」

  唐芊大腳趾輕輕一摳,更加頂緊了粗壯的莖身,輕聲細語道:「為啥子慢點好?
是不是怕射出來呢?」

  「那倒不是。」葉塵還真怕忍不住,忽地抱住唐芊腰臀,讓她跨坐自己腿上,
淫靡地說道:「我是怕如果射在老婆小白腳丫子上,就沒東西射進你緊巴巴的穴兒
里面了。」

  唐芊小臉埋在葉塵頸間,呼吸漸粗,也不知是喘是嘆,聞言心尖大顫,張嘴狠
狠地咬了他一口。

  「屬小狗的嗎,上回的牙印還沒消,又來咬我。」葉塵還以顏色,雙掌同樣發
狠,大力扭了一把肥美嬌彈的臀肉,同時自己用力向斜上方頂了頂,雖然隔著層層
衣裳布料,也還是能感受到她腿心凹陷處的形狀輪廓。

  「莫要太過分了……車上這兒可絕對不行。」唐芊屁股往後挪了挪,紅著臉嬌
嗔道:「夜里吧……等他們睡著……你再來找我好了。」

  若不相互愛撫也就罷了,這時候葉塵欲火燃燒,近乎淫魔附體,怎能說停就停?
急急地道:「老婆您看我這都硬得生疼了,一時半會肯定軟不下去,咱不出聲兒,
蹭幾下出來就好。」

  「呸!」唐芊用額頭抵著他的眉心,啐道:「騙鬼呢你,當我……當我沒見過
不懂呢。」

  葉塵語氣更急:「那待會小刀他們看見我這鬼樣子該怎麼辦?」

  「出醜也都怪你自己,亂摸一氣。」唐芊轉念覺得若讓他人看見葉塵這樣,多
半更會胡思亂想,自己面皮也更掛不住,只得咬咬牙道:「好了好了,不許亂動,
我幫你……泄出來……」

  葉塵忙自己解了腰帶,一根火熱的玉莖陡然竄出,直把唐芊嚇了一跳。

  「記好,千萬不準亂動,否則扒了你的皮。」唐芊嬌細的娃娃童音宛如撒嬌,
略一猶豫,便伸出暖玉般溫潤的小手握住了粗長肉棒,由慢到快上下擼動起來。

  這種套弄舒服歸舒服,不至於說隔靴搔癢,可對葉塵來講如何能盡興?遂低聲
道:「老婆也給我看看,否則我射不來。」

  「討厭……」唐芊有些臉紅,也有點自責自己「技術」粗糙,不能替小丈夫發
泄欲火,「你要看什麼?」

  葉塵不答,將她抱起橫在了自己腿上,便伸手去解唐芊短襦和長裙的衣結。

  「不行……別在這解我衣裳……」唐芊聲音有點慍怒,「再來我可生氣了。」

  葉塵噓了一聲:「小心,別讓外面聽見嘍。」邊說,邊把手伸進了她裙子里面,
費好大勁才尋到薄薄的褲腰,「脫不下來了。」

  唐芊投降似的擡了擡屁股,讓葉淫魔順利扯下來裙中「防護」,臀部和長腿都
已不著片縷。

  「這麼濕了……」葉塵整個手掌都貼住唐芊嬌嫩肥美的恥丘,中指抵住濡膩溫
潤的小肉咀兒,時而畫圓,時而點蘸,時而探進一個指節勾抹,沒一會就引出泊泊
蜜漿,將腿心雪阜弄得濕濘不堪。

  「慢些……慢些……唔嗯……唔……」唐芊咬著下唇不敢出聲呻吟,雪靨粉紅,
險些酥得暈死過去。

  蜜膣中仿佛自帶細啜之力,葉塵從一個指節,變成了半指,推擠幾下,整根中
指盡數沒入潮烘烘、水潤潤的蜜穴之內,嬌嫩無匹的蜜肉蠕動掐裹,緊緊箍著入侵
異物,「唧咕唧……」的水聲漸急,隨著賣力捅挖,本來透明的蜜汁都被摩擦出了
泛著細泡的白漿。

  唐芊嬌乏機械地擼動著肉棒,口中詞句已難成邏輯:「還不出來……芊兒都尿
出好多了……好多水……沒力氣了……相公射呀……」

  葉塵停手低頭含住了唐芊一枚耳垂,舌尖滾動,緩慢地道:「不插進去肏芊兒
老婆水水的肉穴,怎麼可能出來呢?」

  唐芊眼睛半睜半閉,魂兒都飄了起來,甚至比當日中曉夢春心散還要情欲中燒,
腦中也極想要那根東西插進去,犁平自己的欲火……

  火紅彤彤的絕色臉蛋兒逐漸迷惘,充滿依戀渴求,正想不顧三七二十一松口求
歡,享受刺激絕倫的羞恥肉欲,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葉塵暗罵一句老貓好快的行程,忙整理清楚衣物,唐芊緊閉櫻唇,一言不發的
撩起裙子拿褲子穿,玉鮑肥厚,烏茸柔順,肌膚不見沈澱暗黑,晶瑩蛤嘴色澤粉嫩,
依舊不停的緩緩外吐蜜漿……

  「看什麼,扭過頭去。」唐芊雙腿一並,表情故作高冷,可麗容一抹櫻粉如初
綻桃花,嬌媚無儔的姿容近乎攝魂奪魄。

  「真是好漂亮。」葉塵由衷贊嘆,隨後不忘補上一句:「老夫老妻,我又不是
沒吃過那里……」

  「不許說……根本沒……沒有吃過!」唐芊大窘,開始睜眼說瞎話。

  二人又打情罵俏一番,敲門聲響,葉塵隨意整了整地毯軟墊,打開插銷道:
「什麼事?」

  原來是老大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雙手呈上個一尺來長的木盒,笑著道:「蚯
蚓在前面鎮子已經安排好住處,我回來途中卻碰到一夥妙人,順手拿來樣好東西。」


  「哦?」葉塵知道老大精明強幹,不會幹攔路搶劫、謀財害命這種蠢勾當,打
開盒子一看,就只有一塊方印,一張泥金硬帖。

  唐芊看了一眼,奇道:「這莫非是中原的駕帖?」

  葉塵點頭道:「好像是,但我也沒見過,看起來倒不像假的。」

  前朝皇室王族有規矩,駕帖一到,如天子親臨,擁有先斬後奏之特權,滿朝文
武見駕帖甚至可暫廢國家律典。

  本朝有感此物權力太過巨大,所以改做通行、上任、開倉之用,依法為本,取
締生殺特權,盡管如此,它也還是代表部分天子威嚴,不知如何會落到老大手上。

  老大道:「路上有夥人自吹自擂,說什麼自己是尚書遠房子侄,要趕去天州上
任瀘郡郡守,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我又聽他們的頭兒說,自己是太子門生,今
次要起草什麼廢拙百家武術,獨尊先天太極的狗屁律令……嘿嘿,我沒能耐阻止太
子,就先偷了他們的駕帖,下了五倍重的瀉藥,讓他們瘦皮猴一樣去和太子解釋。」


  葉塵大笑,天下大勢說來複雜,其實只要公然比武挫敗先天太極門高手,這條
律令哪怕發布,也不過等於形同虛設。

  「老大你辛苦回去一趟,把瀉藥的量加幾倍,再偷幹凈他們的金銀盤纏,最好
除了衣裳都別留。」唐芊不等葉塵發問,取出駕帖笑道:「這東西應該很不錯,你
現在的身份不好聽,容易惹閑人找麻煩。我們暫時借用一下大官兒的威風,往後幹
點什麼多有方便。」

  「沒成想,我也有一天能當官兒了。」葉塵大感興奮有趣。

  交代完畢後,老貓繼續趕路,果然不出唐芊所料,有了朝廷駕帖護航,四人待
遇更上一層樓,連客棧賓館之類的地方都不用進了,直接住進了縣令的府邸,老爺
們大人長大人短,女眷們夫人俊夫人俏的噓寒問暖,直把葉塵二人捧上雲彩。

  也多虧他倆在魔國身居高位,舉手投足自有富貴威儀,地方小官又只顧阿諛奉
承,絲毫沒起疑心。

  用過晚膳,葉塵心里長草,自稱量淺頭疼要回房休息,縣令立刻安排人打掃貴
賓別院,請郡守大人夫婦安心歇息。

  葉塵倒頭往大床上一躺,笑道:「怪不得人們都那麼愛爭權奪利,確實舒坦,
另外,老婆你發現沒,這麼長時間,又是海邊又是馬車,今天才算所謂的洞房吧?」


  本以為唐芊會害羞的叱責一番,沒想到倩影一閃,香風撲面,風華無雙的魔國
聖女已經跨坐在了葉塵身上,俯身下吻,親啄著他的臉頰,豐滿堅挺的雙乳拱來拱
去,熾烈摩挲,口中細語呢喃:「嗯……我想要……」

  白日馬車里一番撩撥愛撫,唐芊滿腔芳心渴望卻未饜足,半日積郁,此刻夜深
人靜,欲火竟然難以抑遏,連股間都濕暖起來。

  葉塵欲念更熾,也顧不得什麼調笑挑逗,抱緊嬌軀,深深回吻,襠下火熱陽具
熱烈挺動,去摩那濡濕飽滿的恥丘蜜戶,幾乎眨眼的瞬間,就能感覺到大把愛液泊
溢而出,浸透了二人下體。

  「怎麼這般濕?」葉塵胡亂去扯唐芊襦裙,好不容易摳下緊緊的絲綢胸圍,二
指撚住一顆腫立的小紅櫻桃,又搓又揪,不禁滿意的大松一口氣。

  唐芊擡高翹起圓潤豐臀,喘息道:「還不是怨你……當心尿你身上……」

  雙乳柔膩腴滑,鼓脹綿彈,一掌難以盡數掌握,略微用力,雪肉變形溢出指縫,
滿足感無與倫比,葉塵啞聲應承道:「芊兒老婆尿我身上,我也願意。」

  「也不嫌羞。」唐芊愛意大盛,喘息也更粗,同樣急切的除去剩余衣物,無暇
肌膚好像泛著層粉霧,腿間一叢烏黑纖茸中綻放出一裂晶瑩酥紅,稀蜜似的黏膩愛
液飄散出陣陣腥香催情的味道,此刻她欲火正旺,情難自禁的擡臀前挪,將泥濘不
堪的陰阜湊近葉塵口鼻,膩聲道:「給你親親。」

  葉塵低吼一聲,雙手捧住雪白膏腴的肉臀,立刻伸舌去舔砥兩片薄嫩的陰唇兒,
鹹中帶甘,絕無騷臭怪味,來回親吻戳刺,帶出踩雨踏泥似的嘖嘖水聲。

  「唔……呃……唔……嗯……好舒服……」唐芊小手輕輕地插進葉塵頭發,美
得銷魂蝕骨,發出陣陣嗚咽。

  「快躺好,要來插聖女老婆了。」葉塵怒箭在弦,悍然待發,實在難以再忍,
立刻翻身壓住唐芊,以腰胯狠狠分開兩條豐潤雪腿,杵頭抵住一團濕膩軟嫩所在,
便想立刻挺腰插入。

  唐芊余韻未消,兀自饑渴有東西填滿蜜穴,貪那極樂滋味,驀然感到愛郎一枚
小雞蛋似的龍首頂上,立刻動情地高舉雙腿,小白腳丫在其後背交疊一扣,遂扭動
濕乎乎的玉臀去吞葉塵肉棒。

  元始生死訣包羅萬象,蘊含生命至高奧秘,其中有一門《長生大夢經》便是男
女雙修秘術,兩相采補,互度神通,不單能使肉身極樂銷魂,還可令修為大幅增強,
魔後顏芙瓊的至高境界,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靠梵天情的幫助滋養,唐芊不忘自己曾
學得此經,神守清明,默運神技,霎時無窮的罡氣在花宮絞成無形漩渦,真元混合
快美,洗刷著兩人每一寸血肉。

  葉塵不知長生大夢經,只覺得好像道玉複生,歡喜色欲天的劍氣重臨,但沒有
絲毫燥火翻滾,僅余無盡歡愛,他將唐芊雙腿並攏扛在左肩,使得肉棒更加深入肥
潤膣戶。

  唐芊如登雲端,後又跌落,然後再升上天……酥麻快感甚至壓過氣海增強的舒
爽,雙手無處可放,只能扶住高高擡起的雪臀嫩肉,只盼有個抓握依靠,蜜穴快美
異常,就連白白的臀瓣被抓出血紅指痕都不自知。

  「會不會太重了?」葉塵也發覺自己精力越插越強,生怕弄壞才僅第二次歡好
的唐芊。

  「不會……很舒服……我喜歡……啊……」唐芊媚叫稚嫩,春情激湧,雪白修
長的身子加倍敏感,只覺得尖俏乳頭一熱,已被葉塵俯身含住,身不由己的猛然一
顫,原本綿柔嬌媚的柔軀也隨之僵硬……

  葉塵肉棒瞬間似被蜜漿淹沒,肉壁緊縮痙攣,裹得他都一個激靈。

  看著唐芊蹙眉迷亂、隱含哭腔的聲容,葉塵征服占有欲極度膨脹滿足,將她兩
條似抗拒、似攀附的細白手臂擒到到其頭頂後處,埋首親吻著幼嫩隱蔽的腋下肌膚,
同時繼續奮力撞擊著唐芊肥美溫膩的蜜穴。

  「不成……胳肢窩癢……啊……肏得芊兒好深……嗯嗯……要搗壞了……芊兒
要死了……」唐芊水眸淚珠滾滾,幾欲發瘋,就連兩只懸空的絕美腳兒都隨著抽插
而無力狂擺。

  「咕嘰咕嘰……」蜜液水聲和「啪啪啪……」的拍擊聲在滿室回蕩,淫艷靡靡,
簡直無以複加。

  「好老婆,這下可算是射出來餵飽你了……」葉塵無邊酥癢急驟狂湧,立即僵
身戳入花心盡處,大股雪白稠漿被抽擠出肉棒,灌註進了唐芊嬌嫩絕倫的蜜穴子宮
……

  「你真想我生孩子麼,射這麼多,都流出來啦。」唐芊疲憊難言,依偎在葉塵
已經十分寬闊的胸膛。

  葉塵以棉巾溫柔地替她擦拭兩人留下的汗漬、精液和蜜漿,聞言笑道:「舍不
得射到外邊,你若不留,可以用神功逼將出來。」

  「不要。」唐芊扯過輩子給二人蓋上,輕聲道:「我喜歡留著。」


                             【未完待續】
2019-11-18 18:42#5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8)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2/6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八章 星雪

  天光微亮,葉塵從小不睡懶覺,但一夜酣暢纏綿,睡醒睜眼時也不免略有些疲
累,剛準備悄悄起床,卻見唐芊早已不知何時坐在鏡前梳理容妝。

  昨夜還在身下嬌喘討饒,挺臀索取……如今竟又變回了冷艷高貴的聖女,這種
奇異反差,天下間也只有葉塵一人有幸得觀。

  輕靈魅惑的性感薄衾衣袂間盈盈欲流,將那姣好玲瓏的美妙曲線都呈露了出來,
面頰秀頸肌膚猶如冰瓷皓玉,直讓葉塵打心底生出莫名的滿足感和憐香惜玉之情。

  「這麽好看嗎,醒了就穿衣裳吧。」唐芊放下玉梳,雙手攏起直垂腰際的長發,
以一根淡粉纓線盤系起來,此乃南疆風俗,代表心有所系,等同於中原出嫁女子梳
起劉海。

  葉塵並不清楚這種內在含義,只問道:「我忽然感覺體內有怪怪的異種真氣亂
竄,不知是怎麽回事?」他見唐芊撩起滿頭青絲,緊致輕薄的內衣襯得纖腰盈盈一
握,而且妝臺圓形木墩略小,讓那圓臀猶如肥美熟透的蜜桃,略微的擠壓使得曲線
比常時更加誘人欲狂,是以隨意找個話頭近得美人身側,目的如何,當是不言而喻。


  「那是元始生死訣吸取你內力而造成的後遺癥,怎樣?女色如刮骨鋼刀,這下
明白了吧。」唐芊語氣得意洋洋地道:「我如今得混沌真氣滋養,生死陰陽貫通識
海,已然堪悟一念萬法的絕頂境界。」

  唐芊修煉天外天神通秘典,和寧無忌齊名多年,同樣早就是彈指驚雷大圓滿的
肉身巔峰,為了領悟晉升一念萬法,不知積累了多少元氣真力,畢竟生死輪回包羅
萬有,一旦突破,未來修為可謂驚天動地,比其他半聖要強橫許多,哪怕跟能越級
搏殺的武道怪傑萬天兵、畢昆羅兩人相比,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葉塵對唐芊的信任無以複加,聽罷毫不在意,反站在她的身後,將手滑入
淺散淡香的褻衣領口,攫住一枚份量沈甸甸的玉乳,指腹緊貼飽滿滑膩,可謂綿彈
俱佳,指尖僅稍微一撩,柔嫩的乳頭立刻腫脹堅挺,口中嘆息道:「原來如此,其
實何止內力,我的血肉也都好像被你吸走了。」

  「少嘴貧裝蒜,元始雙修秘術蘊含生命至理,可比秦婳錦那種淫媾采補的精元
玄女功強出十倍,長生為無窮,大夢意無邊,猶天池巨浸,可浮萬里之溟鯤,互度
生死之血魄,你如今已經身俱三大聖人神通了。」唐芊按住魔手,簡單解釋幾句。

  「我都開始覺得這聖人神通比天元長拳還要簡單易學了。」葉塵有些哭笑不得,
二指夾緊一粒俏硬乳蒂,輕輕揉壓,「我們不妨多用幾次,再練起武功豈不是事半
功倍,一年相當於別人兩年?」

  唐芊胸前酥麻,羞澀地將臉頰貼在葉塵小臂上,側面回答道:「大樂必易,大
道至簡,只要機緣一到,也確實並不複雜,燕蒼生二十歲的時候都已經開始參悟虛
空法則了,我們怎麽也不會輸給他。」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修煉的。」葉塵嘴上嘀咕一句,心中卻道:武學奧義
又怎會有唐芊銷魂誘人。

  「嗯……」唐芊乳房敏感,被揉捏得仿佛飄上雲端,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葉塵此時也是欲焰重燃,俯身不住親吻那暖玉似的細白脖頸,另一只手正準備
去脫唐芊的薄裳,來個清晨宣淫,卻聽見別院響起了腳步聲。

  「是小刀。」唐芊趁機站起身來,飛快的穿戴整齊。

  葉塵見椅子上一小灘透明的水漬,不由哈哈大笑,弄得唐芊面色極紅,狠狠瞪
了他一眼。

  別院至二人客房大約五百來步,葉塵和唐芊的武功境界直沖天下絕頂集團,靈
覺遠及千步,小範圍內近乎天眼懸空。

  沒過片刻,果然聽小刀在門外說道:「蚯蚓探聽得重大消息,要稟明聖女和葉
總管。」

  蚯蚓是個三十幾歲的瘦子,土里土氣像個莊稼漢,實際非常精於說話盤道,各
地方言比小刀還要味正,專門負責探聽各路消息。

  鐵家嫡系子弟前往北燕尋寶,天吼峰黑日風災,鐵曉慧陷身先天太極門,天元
宗、極樂天禪寺、春秋書院、瑯琊劍樓等等等勢力各出精英齊至冰原……連串消息
驚得葉塵也是瞠目結舌,中原高手匯聚十之六七,或為野心、或為仇恨、或為寶庫、
或者是為了門派戰局,簡直一團亂麻,但自己卻是為了鐵曉慧和鐵玄甲,這兩兄妹
曾在自己最危難時刻伸出援手,無論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去保住他二人性命。

  隨後蚯蚓又給出了江湖黑市中得來的秘密消息,先天太極門中的展慕雲和萬天
兵也已經趕往北燕,除他倆之外,另有一路神秘人馬自天州出發,多半是皇甫正道
安排的隱藏高手。

  「隱藏高手?」葉塵微怔,他印象里先天太極門除了江山七傑和皇甫正道外,
應該沒有其他一念萬法以上的高手了。

  唐芊記憶還沒有百分之百恢複,也是一頭霧水。

  旁邊的老貓說道:「這般王者大派當然不會只靠賬面勢力來角逐天下,暗中網
羅一些無名高手也不稀奇。」

  「應該就類似蘇堂主吧?」提起這個大白胖子,葉塵不禁哆嗦一下。

  「他情況實在特殊,不可能再有……同類了……」唐芊支吾一會兒才道:「一
念萬法堪比凡間真仙,不是獨霸一方的巨擘就是手握大權的梟雄,絕不會完全隱藏
在暗處為他人效力,但有資格援助洪經藏和各大殿主的高手,也不該是肉身境才對
……」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總之這次可熱鬧啦,正好試試咱們的手段,一定很好玩。」
葉塵頗為興奮,心底也很想見一見那些自小如雷貫耳的中原名宿,至於蘇玄音有何
「特殊」,以後有空再打聽便是,免得讓老大蚯蚓他們聽到高層秘密,惹來人家不
想參與的麻煩。

  六人整理妥當,葉塵又假模假樣地寫了一封薦書送給縣官,惹得老爺太太們感
激涕零,連同鄉紳一路將葉大人送出好幾里路才揮手告別。

  就在老貓要揮鞭趕車之際,送行中一位肥壯老者忽然上前提醒了一句:「呃…
…這位大人,近來正北二十里外鬧猛獸,您需稍微繞一繞才好到天州。」

  小刀笑道:「二十里外不是孫家集嗎,百十來戶人家,哪有什麽猛獸。」

  唐芊懶得浪費唇舌和時間,車中輕聲道:「老人家也是好意,咱們繞路走就是
了。」

  老大好開玩笑,隨口道:「我們四人乃大內高手,對付老虎、豹子之類的畜生,
那是輕而易舉。」

  老人這一提,隨行鄉紳便又有三四人道:「前些日子本縣出門的獵戶、商販們
都說孫家集有猛獸怪號,嚇得人們都不敢走。」

  「那破地方是有些不幹凈,好像連夜雨水榭的人也過去查看了吧。」

  「葉大人沒必要跟他們那些江湖武士打交道的。」

  僅僅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假如老大或小刀不多那兩句嘴,說過也就過去了,六
人根本就不打算去天州,自然也不會路過什麽孫家集李家村之類,但人們說得離奇,
又提到了九大門派中的夜雨水榭,反倒勾起了葉塵的興致。

  這個門派的歷史不太長,最多也就七十來年,據說昔年南州鬧洪澇水災,朝廷
忙於打仗不聞不問,當地一家姓顧的富戶菩薩心腸,散盡家財救濟災民,這種大善
舉非但沒贏來嘉獎,反惹來「蠱惑人心,意圖謀反」的莫須有罪名,幸虧有武林異
俠欽佩良人義士出手相救,事後贈與金銀,並傳授武功。

  沒想到顧家一位少年公子顧夜雨竟是武學奇才,沒幾年的功夫已青出於藍,亂
世中打出諾大名聲,恰逢天下改朝換代,順理成章又洗了圖謀造反的罪名,遂舉家
遷回南州,少年公子憑借高強武功在舊宅開宗立派,以自己名諱取名為夜雨水榭。

  數十年後顧夜雨駕鶴西去,可惜弟子兒孫們卻無一人繼承他的天資悟性,這個
門派也就逐漸消沈了下去,直到九年前新一代掌門顧燭影繼位,夜雨水榭居然重新
煥發生機,屢敗威名遠勝於他們的強敵,亦幹下了不少震驚武林的壯舉。

  對於天下武者來說,一朝成名本也沒什麽稀奇,能突破祖先桎枯,東山再起才
可謂鳳毛麟角,顧燭影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已經走向人生巔峰,甚至不少聖地前輩
高手都暗中指導弟子要向此人學習。

  葉塵等人拜別縣官,準備稍微繞路去看看這個名字風雅的門派怎會來捉什麽猛
獸,而且先天太極門遠征天下,如能有幸招攬一個強力盟友那更是再好不過。

  途中唐芊忽然想起什麽,說道:「你在冠軍會露過臉,讓小刀幫你改一改容貌,
省得迂腐愚人心有拒卻。」

  「易容術?」葉塵只是聽說過,還沒見過。

  車里的小刀笑道:「我這兩下子談不上什麽易容,葉總管武功突飛猛進,氣質
也和早先大不相同,只要稍微化妝大上幾歲就好了。」

  小刀說的貌似很簡單,可經過她的巧手修飾之後,葉塵眉毛變窄,雙頰變豐,
鼻子變高,看上去果然就像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紈絝子弟。

  唐芊又將星沈和天魔紅顏收進馬車暗格,吩咐幾人待會兒莫要露餡兒。

  葉塵起初還以為孫家集是一個小村莊,等到了之後才發現,這里居然也算是由
南向北趕赴天州的交通要沖,商鋪客棧應有盡有,但此時青天白日,集子里卻猶如
深夜,連一個人都看不見,安靜得異常詭譎森然。

  蚯蚓打開簾子道:「葉……大人,這鬼地方還真不對勁,我四周去看看。」

  「不用那麽麻煩。」葉塵如今藝高人膽大,沒有絲毫畏懼之心,下車道:「北
面大屋有人,直接去那里就好。」

  蚯蚓一怔,老貓笑道:「葉大人本領鬼神難測,照做就是。」

  老大輕聲道:「我和總管去探探,聖女尊貴,你們先護送去客棧休息休息。」

  「聖女尊貴,總管就得跑腿嘍。」

  老大悚然心驚,深悔自己口不擇言,但見葉塵和藹溫暖的笑意,顯然是隨口說
笑,這才放下心來。

  唐芊也覺得此時「拖家帶口」不合官員身份,而且葉塵神功大成,更沒必要時
時刻刻膩在一起,她點頭道:「凡事留神,說清楚了來客棧通知我們就好。」

  葉塵笑道:「小場面,很快。」

  果然,北面最大的一間院子門口有數名武林劍士守衛,其中一個中年健婦遠遠
看見葉塵二人走來,立刻警惕得手按劍柄迎上幾步道:「鬼鬼祟祟,來者何人!」

  老大橫眉立目,取出駕帖沈聲道:「郡守大人來此巡視,你一介草民膽敢無禮!」


  「什麽?」婦人一驚,想不通從哪冒出來一位朝廷命官,她身後幾人同樣疑惑
不已,有個少年甚至問道:「你說大人就大人麽,誰知道真假?」

  葉塵大馬金刀就往院子里走,嘴上道:「你們見識少看不懂,那就給有見識的
看看。」

  「大人息怒,請留步。」院中傳出一把清麗喉音,聲調略帶絲疲累,卻異常溫
柔嫻雅,不問可知是一位頗有修養的大家閨秀。

  葉塵佯怒道:「怎麽現在學武的都這麽沒規矩了嗎,先天太極門都要給我面子,
你們竟敢讓我留步!」

  內院里走出一位二十八九歲的少婦,身姿步態毫不做作,自流清雅風韻,黑裙
雪膚,下頜尖細,水眸春日暖風般溫婉柔和,朱唇斯文秀美,端是一位容顏極美的
絕色女子,日頭正高,陽光灑將在她身後,更襯其燦然生輝,不可方物。

  葉塵心中贊嘆,看年紀她多半是顧燭影的夫人了,夜雨水榭在九大門派排名倒
數,竟能出得這樣一位天仙姊姊,真是不可思議。

  「夫人,這小子……呃……這位公子……」門人結結巴巴,也摸不準葉塵來路。


  顧夫人伸手止住他們的話語,皓腕玉鐲,使得柔荑加倍白膩,輕聲道:「稟告
大人,孫家集近日有不幹凈的怪物作祟,我家夫君率領門人正準備今晚為民除害,
村民們也都前往別處暫避,大人千金之體,莫要受到驚擾才是。」

  她果然是顧燭影的妻子,葉塵好沒來由地生起一股嫉妒情緒,實際此乃人之常
情的愛美之心,倒不是他有多傾慕這位剛說上兩句話的顧夫人。

  老大接口道:「我家大人此行上任天州郡守,為編修武律,望天下武術獨尊先
天太極,區區怪獸……啊?怪獸?」

  葉塵也才剛回過味來,奇道:「不是什麽獅子老虎嗎?」

  顧夫人搖頭微笑,好像在微嗔頑皮不懂事的弟弟,隨後優雅地做個請的手勢,
說道:「這宅子也算是我們夜雨水榭的產業,您請里面坐。」

  詳細詢問才知,原來孫家集半月前開始,住戶們總在夜里聽聞有獸吼之聲,起
初是幾個膽大壯年漢子外出查看,結果一去不會,隨即是官府差役守夜巡查,同樣
在怪吼聲中消失在夜色,三天前夜雨水榭的門人前來處理此事,結果還是一樣,如
今終於連掌門夫婦都親臨此處。

  葉塵察言觀色,這位顧夫人談吐舉止溫雅平和,怎麽都不像說謊,但總給人一
種說不清的違和感覺,他打定主意,稍微耽誤點時間,處理掉什麽怪獸兇獸,哪怕
最後招攬不成,也能買個情面,多個朋友。

  「怪物也好,賊人裝神弄鬼也好,總之此地不太幹凈,大人還是盡快上路為好。」


  「本官既能有本事編寫武律,當然就有本事降妖除魔。」葉塵起身大袖一揮,
神態狂傲的有些可笑。

  此時門外踱進一位青年公子,三十出頭的年歲,品貌儒雅清秀,氣度頗為瀟灑,
見到葉塵先是拱手一揖,卻口氣嚴厲地說道:「先天太極門虎狼之性,妄圖吞並…
…」

  葉塵截斷道:「這話我聽見也還罷了,若被人家某位殿主聽見,顧掌門可就要
當心了。」這兩句話隱含極深的混沌之力,不高聲喊叫,卻能穩壓對方「啞口無言」。


  顧燭影怒哼一聲,更加義正嚴辭地道:「反正九大門派已滅半數,我夜雨水榭
雖本領粗陋,但也絕不會……」

  「您莫要那麽蕩氣回腸,還是先看看此地有什麽東西禍害百姓的好。」葉塵輕
聲細語,依然把顧燭影的話給生生斷了下來。

  「你……」顧燭影又驚又怒,卻已發現這位年輕大人似有邪法門道,是以暫不
再開口說話。

  顧夫人似乎毫無察覺,也不提什麽先天太極門,只是道:「既然大人執意要看,
那就請在此休息,等到晚上便能掠陣在側,助拳我夫婦二人了。」

  「便聽夫人安排使喚。」葉塵又轉向顧燭影正色道:「武林勢力的蠅營狗茍總
不及世道俠義重要,先有勞顧掌門為民除害,再論其他,本官先替孫家集謝過。」

  顧燭影勉強還禮,顧夫人吩咐弟子安排下酒飯後就同丈夫出了廂房。

  葉塵本不是一個覬覦別人老婆的浪蕩子,嗆聲顧燭影兩次後連他自己也覺得莫
名其妙,但每看到顧夫人,都會若有若無的聯想到她丈夫壓在她身上,肆意享受這
具美妙的肉體……除了愛美妒意外,他卻不知這其中多半也有長生大夢經催情勁力
未散的緣故。

  「老大,你是老江湖了,這個顧夫人什麽來歷?」葉塵這句話活脫脫就是看上
良家婦女的惡少。

  「呃……過去夜雨水榭也輪不到森羅門關註。」老大非但沒有一副紈絝子弟跟
班的覺悟,反而皺眉道:「但這個女人確實不對勁,哪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

  葉塵深以為然:「我也這個感覺……大集子鬧鬼鬧怪獸就夠神了,先看一晚上
再說,你去通知聖女,明兒早我們再上路。」

  聽到聖女倆字,老大忽地恍然道:「我想到了,這個顧夫人和聖女很像,不是
說長相像,而是那種……那種遇到事時,眼睛和嘴角那股自信……看透、譏諷的神
情,簡直一模一樣,甚至還要過得多。」

  葉塵點點頭,顧夫人這種神態通常是掌大權,可控制一切局面的實力者慣有的
表情,但顧燭影優秀歸優秀,可比寧無忌、聶千闕、王星主等人差得遠了,怎會娶
到那麽傾城貌美的女子,想歸想,這話他卻沒說出來。

  老大又接著道:「我不知道顧夫人的來歷,但卻知道顧燭影大婚是在九年前,
也就是他繼任夜雨水榭掌門的那一年。」

  「哦?」葉塵微怔,問道:「你好像話里有話?」

  老大笑道:「我也是閑著異想天開,假如說,我是說假如啊,顧夫人真有何特
別的話,夜雨水榭的重新崛起,倒是和她做顧家媳婦的時間正好吻合呢,順著往下
琢磨,顧燭影是個明面上的天才後進,顧夫人才是藏在暗里的秘密。」

  葉塵哈哈一笑,可細思之下,老大這番推論好像也算圓得過去。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光憑女人長得漂亮,神態高雅就斷定她乃世外高人。」

  葉塵道:「沒錯,私下閑聊而已,夜雨水榭人家的家事咱也管不著,晚上替他
們打發麻煩後,我再表面身份,試試能不能招攬一下,北燕之行肯定兇險莫名,總
比咱們六人傻傻往前沖強。」

  「全聽葉總管吩咐。」老大起身就要去客棧通知唐芊。

  葉塵又補了一句:「晚上不知有什麽古怪,讓老貓他們也留點神。」

  老大一想起顧夫人講的那無形無相的怪物,不禁也有些凜然,謹遵囑咐後才自
行離去。

  天氣漸冷,日頭落得也早,飯桌上葉塵一點一滴收起做作的狂妄,言談見識往
往精準入理,使得顧燭影也不由刮目相看。

  「聽說北燕即將有大事發生,不知顧掌門有何打算。」

  顧燭影撂下筷子,神色古怪地道:「天下頂尖高手齊聚天吼峰,如今已是無人
不知,我們的打算當然是相助鐵家群俠,共抗先天太極門。」

  葉塵暗中嘆氣,心道:這位公子爺腦袋不會轉彎麽,剛聊順了,又是這兩句,
不過倒是能看出為人很正,並不茍同強勢。

  顧夫人清麗婉容,似乎永遠不會動肝火,微笑道:「如果真有開啟鐵血寶庫或
大羅天等聖地的法子,那也是人家江山七傑、絕頂半聖們該忙活的事兒,大人問我
們,可真也羞得人不好說話呢。」

  「掌門夫婦武功卓絕,未嘗沒機會的。」又是那種表情,今日的葉塵已經能和
魔後、天魔使者、燕蒼生等當代巨擘同坐一席議論江山大勢,自問不會看錯,所以
故意說了一句試探的話,再行觀察。

  顧燭影有意無意地岔開過去,說道:「先祖父夜雨公有遺訓,本派根基淺薄,
更要尊崇氣節,大人東拉西扯無非是想要拉攏我們歸順,此事絕無可能,往後無論
天州哪位高手賜教,在下也不會坐以待斃。」

  顧夫人聞言神情一凝,旋即端起飯碗就吃,不再張嘴搭腔,顯得頗為冷淡。

  葉塵以微笑當作回應,心里則盤算著:他二人言辭謹慎,看來光靠說話聊天也
問不出什麽,但願怪獸如期而至,到時動起手來,武功這東西可不會扯謊。

  三人又心照不宣似的談了些南州民俗風情,各派正邪高手特征秉性之類,一直
聊到冷場數次,沒話找話的尷尬時候,門外果然傳來一陣巨吼之聲,震得桌上茶杯
都叮當作響。

  顧燭影驚道:「這絕非什麽怪獸,而是內功極深的高手。」

  黑裙一晃,顧夫人已飄到門外,吩咐眾弟子莫要走單,隨後道:「大人先莫要
出屋,我夫婦去去就回。」

  顧燭影夫婦轉瞬已融於夜色。

  葉塵冷笑一聲,出屋閃身騰空而起,竄上了屋頂。

  一鉤瑩白新月,斜照孫家集荒涼的街道,陰森中透著妖異,他瞭望客棧處,心
道以唐芊的武功,天下間絕不會有人能無聲無息地偷襲加害,再看四周,除了三五
成群的夜雨水榭弟子外,竟沒見著顧氏夫婦,他施展淩虛渡水的超卓輕功,奔騰於
各個屋脊之間,腳踏薄瓦片都不出半點聲息,一念萬法的靈覺觸須般感應著高手行
蹤。

  一直到孫家集邊緣的林子處,已無屋可踩,葉塵效仿畢昆羅,以先天罡氣附著
足尖,落於林間樹梢也是如走平地,不多時已看到顧燭影和夫人,他徹底斂去氣息
生機,隱於樹杈之中,其他人除了用眼睛仔細去看,否則絕不會聽到或感覺到他的
行跡。

  其時天空飄起細小雪花,途無行旅,顧燭影忽然站定,說道:「星雪停吧,可
算甩了那礙事的小官兒。」

  顧夫人叫星雪,葉塵驀然想起一個人來,心中大驚:不可能吧……還不知道她
姓什麽,或許只不過同名而已。

  星雪「哦」了一聲,依言站定,態度冷淡,渾不似年輕夫妻間互親互愛,葉塵
居高臨下去看,她那豐盈的胸脯更顯高聳鼓脹,不禁心中蕩漾。

  顧燭影皺眉道:「當著外人你還能對我有個笑臉,獨處時就真沒話對我說了嗎?」


  「說什麽話?說你顧家祖訓?還是說你要大義凜然挑戰先天太極門?」星雪譏
誚一笑,語氣更加森寒。

  「你……你……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顧燭影面色大變,「你又知道了什麽?」


  葉塵奇怪,顧燭影言談雖然是稍顯迂腐,但誓死保衛門派,不降強權可是很了
不起的,難道他的天仙老婆打算投降?

  星雪道:「化了妝的小官兒和徒弟們不在,你居然還這麽說,真是裝到骨子里
了。」

  顧燭影被妻子氣勢所懾,竟後駭得後退一步,樹上葉塵也是自嘲暗笑,小刀的
手藝畢竟沒瞞過老江湖。

  星雪續道:「你其實非常非常想投靠先天太極門,卻又怕損害清名,便見誰都
趕忙拼命裝作狹義凜然,要死戰到底,呵呵呵,然後呢?為了保全門人性命,暫且
投降?方便贏得一個排名前五十的夜雨殿排位?」

  「你給我住口!」顧燭影握緊劍柄,細雪風中,聲音比那怪獸還要淒厲。

  「哦,是你讓我聊的,惡心想吐的話就繼續趕路好了,那怪物就在附近,走吧。」
星雪語氣早已不複溫婉,諷刺毒辣得直戳人心。

  葉塵此時心中了然,江湖正派果然心胸狡猾多彩,怕死又好面子。

  顧燭影情緒激動地道:「夜雨水榭每年的修葺都是耗資巨額,每個弟子培養也
都開銷巨大,我每日每夜殫精竭慮就是為了保全顧家在九大門派聲威不墜,對,你
武功絕世,你仙女下嫁凡夫,但我和倩兒還是姓顧的,還想體面的湊合活著!」

  倩兒似乎是二人的女兒,星雪聽到孩子,似乎心腸也軟了下來,輕聲嘆息道:
「當年無上榮耀和輝煌名聲我都可以不要,卻嫁給了你……」

  「不錯,夜雨水榭能重振雄風都是靠你的扶持,九年前我純良俠義,讓江山七
傑都輕墮凡塵,如今我貪生怕死,那也是因為有了妻女牽掛和家族責任,只求星雪
你這次莫要多事才好。」

  「我多事?」星雪淒婉一笑,沈默好一會才道:「以後不要再提江山七傑四個
字,我現在只想回家陪著倩兒,你的宏圖偉業,就由自己慢慢規劃吧。」

  葉塵聽到星雪二字時就早有所料,錦繡江山圖里寫過,神星雪,中原第一女性
高手,十數年來行蹤極其隱蔽,偶有出手,無不驚艷絕俗,沒想到早已嫁作人妻,
甚至生了孩子。

  顧燭影嚴肅道:「星雪你武功再高也還是顧家媳婦,倩兒的媽媽,江湖大勢自
有我來做決定。」

  「哦,反正我的功夫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神星雪恢複了冷漠的神情,不打算
再多說什麽。

  葉塵在暗處異想天開,寂寞少婦此刻哀莫大於心死,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一親
芳澤呢……也沒辦法,當年顧燭影不知有什麽狗屎運奇遇,居然娶到中原第一天之
鳳女,時候一長,哪怕神星雪已經極度壓抑自己的光輝,可那種無形的壓力,依舊
能把男人壓得喘不上氣,他將心比心,想當初若不是學了混沌陰陽道,哪怕僥幸得
到溫雪沐蘭亭,自己恐怕也比顧家大少強不了多少……

  巨吼聲穿透風雪,第二次響起。

  顧燭影提劍喜道:「西南方,不遠了,捉到這個大魔頭當籌碼,我們說不好能
和先天太極門達成盟友關系,繼續維持夜雨水榭的大名。」

  神星雪漠然道:「那就走吧,讓我這個顧家媳婦,倩兒的媽媽,來替顧家大英
雄降妖伏魔。」

  「乖乖星雪,相公賠不是給你,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二人聲音漸行漸遠,樹後的葉塵只想嘆氣,江山七傑威名蓋世,其中洪經藏、
萬天兵、展慕雲三人雄霸天下,遠征八荒,姬流光和少帥聞心則笑傲當代,隨心所
欲,葉商隱於蠻荒,醞釀謀劃驚世壯舉……神星雪則歸於人間煙火,被丈夫和孩子
羈絆,仿佛給高貴的朱雀上了重重枷鎖,連不相幹的葉塵都代她酸楚,但路是自己
走的,這種情緒立刻被對大魔頭的好奇心取代。

  「看來今夜好玩的事還有很多,不知是什麽魔頭,讓這兩口子胡編那麽段爛故
事來敷衍本官!」葉塵自言自語,足點樹枝,借力縱身一躍,已人如飛隼,翺翔在
天。


                               【未完待續】
2019-12-19 18:13#5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2/1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九章 獵虎

  江山七傑這個稱號威震寰宇,但實際流傳時間並不算很長,最早起源還是因為
武聖司空黃泉,二十年前在萬仙島嶼觀看少年洪經藏擂臺擊殺魔道強者的絕世風姿,
當眾贊道「少年雄才,人中天龍,此子可堪江山英傑」,不數年,他又用差不多的
話贊了其時如日中天的葉商、展慕雲和萬天兵三大高手,好事者順嘴一編,同時也
為了壓住過去包含南疆人的「風雲龍虎」,便給洪、葉、展、萬四人起名「江山四
傑」。

  再過幾年,貴族姬流光神劍縱寒十九大州,君臨劍中聖者,少帥聞心橫絕中原
大漠兩地,且坐擁千余黑甲鐵騎,在西域綠洲稱王稱霸,二人聲威之隆,直追江山
四傑,所以在中原武林最威嚴的天下大會上,春秋書院的張菱溪院長便同司空黃泉
笑談:「長江後浪推前浪,六大聖地之外的青年英傑層出不窮,如今是否可以稱得
上是江山六傑了?」

  當時司空黃泉沈吟半晌,諸大聖地掌門長老們都覺得可能是姬流光和聞心年輕,
大概還不足以和葉商、展慕雲等人爭鋒。

  「流光和聞心這兩個孩子身手不錯,足夠可以當得起英傑稱號,但還可以再加
一個小姑娘神星雪,嗯,七個人,江山七傑,正合蒼穹北鬥之數,妙極,妙極,哈
哈哈哈哈……」豪邁的司空黃泉舉杯放聲大笑。

  等同於武聖玉口親封。

  自那之後,江山七傑這七大高手的威名不脛而走,導致無數成名英豪和後起之
秀向他們發出挑戰,亦有無窮陰謀算計、詭局暗殺,鋪天蓋地的湧向他們。

  卻只能換來讓七傑大名超越聖地掌門,拔高到了輝煌無匹的巔峰。

  其中最神秘的當屬神星雪,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祖籍何方、有何目的,在司
空黃泉提她之前,甚至根本就沒人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存在,

  雖罕履凡塵,但每一次出手,必然石破天驚。

  最震撼天下的是,就連荊天狂也曾在她手底鎩羽而歸,這一戰名氣之大,端可
謂驚世駭俗,兩大天魔使者武功均深不可測,據說就連燕蒼生見到他們也需客客氣
氣,不得狂傲造次,早前世人盡管堅信司空黃泉絕難走眼,可也萬沒想到神星雪居
然能打出此等逆天戰績。

  若說魔後顏芙瓊為天南第一女子,那神星雪毫無疑問就是中原第一的女性戰神。


  不過自那之後,這位天之驕女便消失無影,再沒人見過鳳蹤行跡。

  正如往昔,依然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來自何方,目的何處……整個人猶如星
光夢幻一般的淡去。

  葉塵想不到她居然嫁給了一位普通人(當然是相對江山七傑而言),更難以把
這樣一位嬌怯怯,受委屈的美貌少婦和那個傳奇的神星雪聯系在一起。

  明月在天,細雪紛飛,葉塵的身法竟也如雪花一樣融入自然,緊隨顧氏夫婦。

  顧燭影似乎頗為興奮,賣力狂奔,神星雪表情則有些迷惘,也有些疲憊,神不
守舍的跟著丈夫,仿佛只是機械地去幹一件事情,兩人一路再沒說過半句話。

  本以為前方會出現妖洞魔窟,內藏兇魔高手。

  然而盡處卻只是一面斷崖,幾株枯樹,以及一塊大石頭,石上端坐一位頗為英
俊的紫衣中年男子,僅此而已。

  聯想到適才淒厲的怪嚎巨吼,眼前景象簡單得反而讓人有些發毛。

  「魔頭……哼!你無所遁形了。」顧燭影似乎也沒想到對方是這樣的形象,本
以為會這人會像他綽號一樣威猛粗曠的。

  紫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功力修為還可以,總算像點樣子,
比前些日子那些雜碎強上不少,嘿嘿,吸取高手的血肉精華,會更快助我痊愈。」

  顧燭影凜然拔劍,怒道:「奪人血魄的惡魔,有本事就來試試吧,你夠膽孤身
挑戰中原各路高手,就該能算到今日重傷落單的情境。」

  「弱肉強食而已,怎麽就成惡魔了?」紫衣人很是錯愕,似乎真不認為自己有
何不妥,「我被華太仙震壞臟腑,一路向南,你們中原高手卻是一路北走,從沒有
人關註沿路郡縣有人失蹤,你倒也細心。」

  葉塵心道:不知這人是誰,居然能在華太仙手下傷而不死,留一條性命,也算
是絕頂高手了……但他似乎在用某種魔功吸取生人血食,肯定乃大惡人,最好讓神
星雪打死算了。

  顧燭影道:「星雪,咱們一起上,最好生擒這個魔頭。」

  神星雪只答了一句:「嗯,知道。」

  紫衣人這才註意到旁邊的嬌美少婦,一雙冷電流動明滅的眼睛猛然大盛,低聲
說道:「險些走了眼,原來還有高手,但可惜,可惜……」

  神星雪沈默不語,似無心交談,顧燭影卻道:「可惜什麽?」

  「可惜小姐你年紀雖風華正茂,眼睛卻已經死了,哪怕再高的武功也一定是死
的,武道之路就如逆水行舟,無論你過去有何手段,既然對武不誠,必然遭到天罰,
今夜更不在我的眼里。」

  「嗯……」神星雪輕聲嘆息道:「你在怕我,否則也不會打擊我的道心,冷虎
禪,你的修羅六道和殺魂軟劍都被華太仙廢了嗎?怎地那麽多閑言碎語。」

  葉塵皺眉,原來是森羅妖宗的兩大半聖之一,算起來還是自己人,但這天煞猛
虎濫殺無辜,吸血練功,自己又該當如何呢……

  冷虎禪笑道:「呵呵,我知道你是誰了,想不到沒引來野雞土豬,卻引來了一
只鳳凰,哈哈哈,看打扮你這些年是嫁人相夫教子了吧,說明你的處女之身已破,
無敵之心已破,精進之道已破,我憑什麽怕你?」

  神星雪笑容更是譏誚,不顧黑臉的丈夫,說道:「甘墮紅塵我也是江山七傑,
傳聞你早年被唐雷九打得嘔血跪地,如今又被華太仙打得惶惶逃竄,死狗一樣的廢
物,虧得還敢妄稱猛虎。」

  雪花猛然倒卷,深閨少婦盡顯雍容,雙眸無情,字字如刀,言語極其刻薄惡毒。


  「受死吧!」

  然而先動手的卻是顧燭影,他這十年來最怕、最煩、最恨的就是自己完全隱匿
於妻子的光芒之下,那種壓迫感遠非自慚形穢所能形容,此刻他奮勇出手,就連之
前茍安避禍的心思都暫時拋在腦後。

  厲嚎再次響起,毫光閃爍,一道藍電剖裂雪夜,顧燭影心寒橫劍疾退。

  「哦?不好意思。」冷虎禪歉仄說道:「能得到神星雪的男人,我還以為你扮
豬吃老虎,有什麽隱藏的神功絕藝呢,所以出手稍微重了一點。」

  顧燭影額頭冷汗狂湧,長劍插在雪地,他右手鮮血淋漓,食指、中指和大拇指
已被適才的藍電寒光削斷。

  對於一位劍士來說,幾乎相當於武功已廢。

  神星雪也沒想到不久前還滿嘴大道理的丈夫會忽然出手,她搶了一步上來,關
切地道:「把手給我,殺魂軟劍可能有毒。」

  顧燭影大駭,忙去查看右手,果見傷口周邊就像有無數看不見的屍蟲,正在一
點點的腐蝕手指血肉,更可怖的是,自己只覺麻癢,卻並不十分疼痛。

  「哈哈,沒了手指頭,將來玩起老婆可多有不便了。」冷虎禪依然端坐在大石
之上,笑得奇詭,並沒有繼續追擊。

  葉塵看到冷虎禪腰間藏有軟劍,一抽一砍一收,確實快如閃電,而且鋒刃上附
著一種十分邪惡的真氣,竟能腐蝕人體,想必是那個什麽修羅六道,此人面目斯文
清秀,又號稱猛虎,萬料不到居然是個邪門狠毒的怪物。

  神星雪玉指金色光華閃現,恢弘正大的氣勁轉瞬就打散了顧燭影斷指上的腐蝕
真氣。

  「星雪,你還是關心我的,千千萬萬莫要離開我。」顧燭影肉體知覺恢複,傷
口刺骨的劇痛簡直讓他雙目發花,但見妻子俊俏清麗的臉龐,不由脫口說出了心里
話。

  「嗯……」神星雪眼眶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哎……你倆人真的讓我無聊。」冷虎禪有氣無力地道:「不過你的真氣手法
卻有些能耐,不知是什麽武功。」

  「還是不知道做個糊塗鬼吧。」神星雪冷笑,「你可以站起來了。」

  是太乙玄黃經!葉塵心中震撼得無與倫比:當今世上應該只有司空黃泉和寧無
忌兩人掌握著彼岸金橋的玄黃真氣,就連皇甫正道都未曾得傳,神星雪到底什麽來
歷,怎會學到先天太極門的至高心法……

  冷虎禪雙手一攤,還是沒打算起身,說道:「我說了,你的武功和你的眼睛一
樣,已經死了,根本不足為懼,多嘴問上一句也僅僅是出於好奇而已。」

  神星雪隔空一指,忽有一方巨型大印懸浮雪夜九天,代表著先天正道之威儀,
片刻就鎮壓了冷虎禪方圓數丈內的陰煞邪穢氣息。

  葉塵心道:盤古法印定諸天萬物,當初若非寧無忌功力不濟,我一定破不動這
門無上絕藝。

  兇獸巨吼和藍電再度劃破夜空,一尊跨騎黑虎的修羅惡鬼閃現,冷虎禪笑道:
「好華麗的法相神功,今晚若能奪你元陰,再吸取你的血肉精華,就一定可以複仇
華太仙!」

  腥腐邪煞充塞荒野,修羅惡鬼掌中畸形法器放射六道魔氣,全部孕育大恐怖的
乖戾邪惡,顧燭影離得老遠甚至都已煩心作嘔,他聽說過,冷虎禪的修羅六道分為
——腐血肉、腐骨骼、腐筋脈、腐內臟、腐元氣、腐靈魂,無不讓對敵之人受盡慘
烈折磨,用以補充修煉者自己的真元修為,但夜雨水榭可靠消息得知,這大魔頭本
在西南邊界被華太仙重傷,邪法暫破,豈知他趁著中原大批高手北上的契機,一路
濫殺無辜,數不清的平民和武士都身化膿血供他療傷,如今似乎恢複等差不多了,
若沒有星雪坐鎮,自己肯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暗處的葉塵也已打定主意,今日一定除掉這個冷虎禪,自己雖非什麽正義俠士,
可此魔頭兇殘絕倫,萬不能留著害人,再說,他是被唐雷九以武功打服效力的,並
非什麽兄弟好友,只要做得幹凈利落,根本沒什麽敗露的危險,更沒必要有良心上
的譴責。

  或許真如冷虎禪所說,神星雪蟄伏太久,心境蒙塵,盤古法印本該展現的鎮壓
乾坤之意,竟反被邪氣圍裹,隱現枯敗。

  「高手搏殺,最重實戰,你定住修羅六道後本該迅猛出擊搶攻才對,空負神功,
女人啊,還是劈腿等男人幹你,回家抱孩子的好。」冷虎禪語音森森,聽似粗鄙,
實則是肆意攻擊神星雪的自信。

  修羅六道是當世最純正的邪惡魔功之一,不帶絲毫正氣,顧燭影擔心妻子安危,
幾次猶豫想出手相助,可魔頭確實過於恐怖,每次伸出腳又都忍不住縮了回去。

  神星雪本來千嬌百媚的一張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層璀璨的光華,她反手一卷,
古拙威儀的盤古法印頓時四分五裂,碎片灑入自己後背的金光漣漪中消失不見。

  「唐雷九養的一條狗而已,還敢滿口臟話,你……算了,任你胡言亂語,反正
見過我秘密的人,就一定要死。」神星雪法相消失,譏諷神色卻更加濃重,她長腿
交錯,纖足連點,眨眼間已至冷虎禪眼前一尺處。

  獸吼響,藍電閃,冷虎禪掌中瑰麗耀眼,卻帶無邊殺機。

  「街邊耍戲法的嗎?在兵刃上裝神弄鬼算得什麽高手。」神星雪細皮嫩肉的小
手仿佛硬逾鋼鐵,猛的握住藍電,手指絞扭,原來卻是纏繞住了一口又細又薄的藍
色軟劍。

  玄黃真氣席卷白雪,一座壯麗金橋橫貫天地,澎拜掌力比寧無忌還要浩瀚數倍,
更加完美詮釋了太乙玄黃的廣大拳意,陰煞邪穢如泥牛入海,蕩然無存,冷虎禪自
然也避無可避,胸口結結實實中上了一掌,大口濃烈腥臭的鮮血隨之噴將出來,神
星雪後背隱有盤古法印的神力,轉瞬就定住那汙濁詭異的血液。

  「彼岸金橋?太乙玄黃經?你的來歷和身份果然有大秘密。」明明受傷吐血,
冷虎禪枯槁的神色卻似乎瑩潤了幾分。

  神星雪蹙眉,扔掉奪來的殺魂軟劍,暫且謹慎後退,腦中只念:風雲龍虎……
自己似乎略微輕度了,不該近身攻擊這個魔頭。

  冷虎禪大手一張,軟劍被他內力卷回掌中,笑道:「可不能丟了,還指望它給
我吸引獵物糧食呢。」

  「魔頭已受重傷,星雪,我們擒下此人交給皇甫總殿主替天行道!」顧燭影似
乎精神大振。

  葉塵哭笑不得,自己媳婦打生打死,力挫一念萬法的絕世高手,你卻想交給別
人替天行道,這種思維模式比藍碎雲還要清奇,不過冷虎禪名垂天下二十多年,不
可能甫一交手就落敗被擒的。

  冷虎禪道:「劍術拆解招式方面,我是不入真流的,所以啊,殺魂軟劍除了奇
聲和藍光亂敵陣腳外,也常常附著一些歪門邪道,像魔功妖氣、蠱蟲毒藥之類更是
家常便飯,星雪妹子,我都說好幾遍了,你十年前或許罕逢敵手,但是在今天嘛…
…你就是沒有翅膀的鳳凰,和小母雞沒什麽區別,頂多羽毛顏色華麗一些罷了。」

  葉塵警惕暗忖:冷虎禪這練的都是些什麽功夫,南疆那麽多高手,以他最邪,
怪不得要在猛虎前面加個不倫不類的「天煞」二字。

  神星雪渾身酸乏無力,真氣提不動半點,遂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面無表情地
道:「鬼藏血霧加上金盤玉露而已,另外你並非狂傲,而是雙腿被太仙神劍圖封住,
根本無法起身用腳走路,再加上中了我的彼岸之掌,完全成了一條死狗。」

  「是嗎?」冷虎禪反問一句,不置可否。

  顧燭影左手握劍,更是驚疑不定。

  神星雪道:「他現在不過是吸取了一絲我的真元,裝作無事而已,玄黃真氣豈
是邪魔可觸,要殺要擒你隨意吧。」

  冷虎禪撫觸玩弄軟劍,冷笑不已。

  顧燭影道:「他剛才隔空取物,顯然內力充沛啊。」

  神星雪面色蒼白,低聲道:「你不敢去?」

  「這……哦,金盤玉露是什麽?」顧燭影好不容易繞開了話題。

  「你可算想起來問我了,這種妖魔身上還能有什麽幹凈東西,你若不敢去的話,
就扶我走吧。」

  冷虎禪悍然起身。

  「不可能!」強如神星雪亦是容色劇變。

  「我故意捱你一掌,噴出鬼藏血霧,再以修羅六道轉移玄黃真氣,化解太仙神
劍圖的封印,哈哈哈,見到彼岸金橋那一刻起我就有了算計,好啦,我先砍你丈夫
手腳,再用三十幾種春藥炮制你這位絕頂半聖,讓他看著我把你幹成一坨爛肉,吸
收你每一滴精血。」冷虎禪生平身經千百戰,臨敵無數,應變無窮,哪怕面對唐雷
九和華太仙都有不死的活命手段,神星雪墮落凡塵,荒廢已久,對付普通高手自然
遊刃有余,今夜對陣天煞猛虎,稍有不慎便落得萬劫不複。

  「啊!」顧燭影幾近崩潰地大吼:「星雪快想想辦法!」

  「就這樣吧,無論怎樣都要死,你先刺死我,然後自盡便是。」神星雪自己也
奇怪怎麽會如此冷靜,她這些年談不上心如死灰,但奴役於平靜安逸,終日渾渾噩
噩,不知道究竟為何而活,只覺得死也就死了,省的繼續做行屍走肉。

  冷虎禪嘆息道:「我本不好女色,只可惜你修為實在太高,如今不得不采補你
的身子,瞧你丈夫那個狗熊樣兒,想來可見雞巴也不怎麽樣,說不好在下還能讓你
臨死前嘗嘗淫道之奇妙來著。」

  顧燭影忽然扭頭發足狂奔。

  「沒有觀眾豈不悶煞?」冷虎禪出手淩空擒住顧燭影後脖頸,一把摔倒雪地,
順便揚指罡勁封穴,讓他動彈不得,之後才說道:「有兩個疑問實在不吐不快,人
所共知,太乙玄黃經當世只有兩個傳人,你究竟怎麽練的?再來,江山七傑怎麽選
個這樣的男人?難道也是秘密?」

  葉塵正妒火中燒,神星雪肌膚水嫩,腰細腿長,碩乳肥臀,身段之媚猶勝唐芊
和溫雪,這種尤物姐姐簡直像一枚嫩脂仙桃,怎麽也不能被魔頭蹂躪,剛打算現身,
卻聽到了冷虎禪問出了誰都想知道的疑問,不禁停下動作,再略忍一會兒。

  仙女配凡人,本是鄉間神話,就連冷虎禪這種巨魔都難忍好奇。

  「有用嗎?反正往後世上亂七八糟的事都和我無關了,又何必聊自己的秘密。」
神星雪譏誚之色再現,但這一回算是完全針對自己。

  冷虎禪點點頭,也不打算再說什麽廢話,袖袍一抖,果然抖出了二三十個小瓶
小罐,另從背後衣囊拿出各種形狀的小刀、淫具、細鎖鏈等恐怖器物,低聲呢喃道:
「以你的修為,金盤玉露那種藥物估計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需用花蟲膏、曉夢春心
散、洛合香油來混搭使用,刀斷四脈,金鎖懸吊,菊肛頂住角先生,再加上修羅六
道輪番上陣,哪怕顏芙瓊來了也會變成最賤的村妓騷娘們兒。」

  若不聽言語具體內容,他的表情動作就和秀才書生、藥局郎中沒什麽區別,和
和氣氣、斯斯文文、不疾不徐……越是如此,越叫人毛骨悚然,心驚膽裂。

  顧燭影拼命掙紮,奇怪的是居然不看冷虎禪,而是目光怨毒地看著妻子神星雪,
仿佛是在怪她輕敵大意,不僅失身魔頭,任憑淩虐,甚至還連累夜雨水榭就此土崩
瓦解。

  冷虎禪拎著幾個小藥瓶走到神星雪身前,肅穆地道:「嗯,還以為是什麽烈女,
奶子生得這麽大可就露餡兒了,是他揉的,還是天生的?」說著指尖彈出一縷香風,
續道:「金盤玉露藥效催不動高手,這夜來煙可助你加倍敏感。」

  神星雪冷聲道:「顧燭影,欠你的我都還了,嘿嘿,等下我就會被人……你好
好看清楚了,將來死也好,活也好,但願這輩子都忘不了。」

  「說不定他看的也會爽呢。」冷虎禪非常享受這種對人緩慢的折磨,「我久歷
江山,常幹這種勾當,不少男人看見自己老婆被我肏,都是雞巴發硬,美得冒汗呢,
這叫什麽來著?綠帽子病嗎?哈哈哈,現在就來看看顧家大少爺有沒有罹患這種病
吧。」

  「他得沒得這種病我不知道,你是很難再有機會綠別人了。」葉塵負手踏雪現
身。

  「嗯?!」冷虎禪面子上若無其事,心中不免大驚,無聲無息闖入這里,自己
竟毫無察覺……呃……才二十左右年紀的小鬼能有什麽本事,定是剛才被神星雪那
對兒淫奶所懾,一時失神而已。

  「是你?」神星雪也奇道:「你是什麽人?」

  葉塵笑道:「姐姐久居深閨,應該沒聽過我葉塵的名號了。」

  葉塵大名如今早已響徹天際,南疆一行連平姬流光、萬天兵兩大高手,格殺言
無笑,得森羅王器重,親賜仙門島三十六堂總管大權,絕對算得上是當世第一流的
人物,不過……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早有預謀要伏擊我神星雪,但可惜,還是小題大做了。」
神星雪徹底死了心,同時深悔自己的「無能」。

  葉塵輕嘆,平日對決的話,以一念萬法的神通催動太乙玄黃經,兩三個冷虎禪
也未必能敵,但你心意滯澀,導致十成武功至少丟了五成,確實真的太可惜了。

  「什麽一夥的。」冷虎禪顏色極其興奮,大喜道:「簡直太幸運了,今日能吸
收兩個一念萬法的角色,掌握兩種武聖秘典,我……我……什麽仙門島、瑯琊劍樓
都會是我囊中之物了,哈哈哈!!」

  葉塵松口氣道:「本來我殺你還擔心對不住森羅王,這下看來也不用顧忌什麽
了。」

  「死來!」冷虎禪魔爪如鉤,腐血蝕骨的修羅六道鬼哭狼嚎地殺向葉塵,他以
魔功入世,講求我為唯一,如有必要,父母兄弟皆可成為自己的血食養份,更何況
一個從沒謀面的小毛孩子。

  葉塵猜到這位天煞猛虎多半不會給自己這位總管面子,可也沒想到連聊幾句廢
話都省了,說殺就殺,唯有倉促間接掌,「砰」地巨響中被震得後退數步,恰好跌
在了神星雪懷里。

  肉呼呼,軟綿綿,充滿傲人的緊致與彈性,觸感柔嫩舒服,他蓄力未足被震開
是真,但好巧不巧吃了一點豆腐,可就是有意為之了。

  「魔頭周身布滿邪煞劇毒,而且內力深厚,非常法可勝。」神星雪中了兩種淫
藥,身子正值敏感異常,豐腴的胸脯稍微一擠蹭,乳尖立時傲然挺立,擦在內衣上,
磨得隱有生疼之感,「他下盤初愈不穩,可以全力搶攻。」

  葉塵扭過頭,天仙姊姊秀顏近在咫尺,櫻唇輕啟,溫暖綿甜的呼吸簡直醉人心
脾,他笑道:「天下各門各派,保不齊會出一些妖孽變態,今日就由我來誅殺此獠,
來給姊姊你出口氣,可好?」

  無論再如何落寞心死,如能不受淩辱那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神星雪真心感激道:
「多謝小兄弟援手,你只要能拖住他一盞茶的工夫,姊姊我的毒蠱自會逼出,到時
必可一戰而勝。」

  「嗚嗚啊啊嗚……」顧燭影屈辱跪地,啞穴被封發不出聲音,斷指處又劇痛攻
心,只求葉塵快點先搭救自己。

  怪嚎聲淒厲瘆人,軟劍電光上不知道少邪蜃毒蠱或魔功妖氣環繞,冷虎禪出手
殺人,便同吃飯喝水差不多,沒有任何心意波動,甚至都沒有任何變態的快感,就
單純的像老虎一樣,僅僅是有所需要,近似天生本能。

  前車之鑒,葉塵不敢空手去接詭異兇險的殺魂,順手拔出顧燭影插在雪地上的
長劍,迅疾精準的擋住了攻擊,他習慣擅長用刀,不精於劍術,卻對太陽劍譜鉆研
日久,今日正好拿眼前的巨魔高手一驗成效。

  兵刃相交,驚風爆裂,猶如霹靂電震,冷虎禪拔步奔騰遊走,帶動四周枯樹野
草陣陣亂搖,鬼影幢幢,招招都有奪人神魂的威勢,哪怕地獄黑色猛虎親臨,恐怕
也不逾於此了。

  葉塵盡管年輕,可近不久也連續交鋒了萬天兵、姬流光、畢昆羅等絕頂高手,
一口長劍緊守不攻,將門戶把得風雨不透,冷虎禪再強也很難殺進防線。

  這一戰不為名利,只為替天行道,誅滅妖邪,所以他根本沒必要鋌而走險的冒
進,堅持到神星雪複原即可,到時二人聯手,當可輕松穩操勝券。

  「我倒也聽過你的名字,被洪經藏打得倉皇逃亡南疆,也不知森羅王看中你什
麽。」冷虎禪久攻不下,也自暗暗心驚眼前少年守勢法度之森嚴,只能開口說話,
希望年輕人逮住這個破綻還手反擊。

  「您不也一樣嗎?大家同門,看來也是同病相憐,物以類聚。」葉塵後手絕招
多樣,自問保持不敗,倒也不吃譏刺。

  冷虎禪眼見對方遊刃有余,決定冒險使詐,瞬息間如脫韁野馬,奔騰後撤,五
指齊張如鉤,目標卻是功力暫散的神星雪。

  葉塵馬上明白,他這是賭自己會婦人之仁。

  一前一後,自己若從後出劍,就算能輕易刺死冷虎禪,神星雪也必然腸穿肚爛
難以幸免,可若要先救人,則必被修羅六道所噬。

  千鈞一發之際,葉塵鼓足全力,雙手握劍,高高舉過頭頂,口中飛速念動真言
法咒,催動從所未用的神功劍招。

  冷虎禪的虎爪手只有兩分功力,左手的修羅腐魂才是給葉塵準備的終極殺招,
哪怕此子心狠,先撕殘神星雪,也算絕了後患。

  然而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似他這種已臻至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自然不會花眼,但神星雪楞是從眼前消
失。

  生平未有過的恐懼燃起,哪怕輸給唐雷九和華太仙都沒有過這種未知的無力恐
懼,那畢竟是強者自強,沒有脫離常識規律……

  日月無光。

  太陽劍譜的三大無雙神劍之一,葉塵冒險一用,果見奇效,但這一劍耗力甚巨,
幾乎抽空近多半數真元內力,否則輔以萬古洪爐,繼續追擊的話,大可以瞬殺冷虎
禪,毫無懸念。

  雖然沒能誅殺魔頭,如今卻總算是美人在懷,葉塵斬擊日月無光,浮雲蔽月,
眨眼間剝奪冷虎禪五感,造成一種空間錯位,縮地移形的錯覺,搶到神星雪後先脫
離險境,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溫香暖玉,香骨姍姍,葉塵再度擠靠著碩美豐盈的雙丘,耳聞咻咻鼻息,縱然
他對唐芊、沐蘭亭和溫雪情深意重,此刻也不免催生出一股莫名情欲和保護欲。

  冷虎禪總算回過頭,看到葉塵後目光更是驚疑,握劍躊躇不前。

  再厲害的高手也會對「未知」二字心生懼意,神劍日月無光失傳百年,今夜重
新出世,無論誰來也都會和他一樣的情緒。

  葉塵艱澀地道:「這一招巨損真氣,我幾乎油盡燈枯了……」說著,摟著神星
雪纖腰的手,疲憊乏力,滑向了那豐腴圓潤、肥而不膩、大而不澥的粉臀。

  指掌間綿潤嬌彈,比起修羅六道更能腐蝕人的魂魄,葉塵心道:我冒大險行俠
仗義,和同門前輩為敵,救天仙姊姊脫離煉獄苦海,自己預支一點回報,也算天經
地義吧。

  神星雪並沒察覺自己的屁股正被一臉凜然的葉魔侵犯,畢竟日月無光封人感官
的神奇,同樣也震撼到了她,過不片刻,三種媚藥的刺激下,導致乳尖充血腫立,
頂凸衣襟,隨著葉塵「劇烈」地喘息,胸口上下起伏,嬌嫩的蓓蕾越磨越韌,越韌
越磨,外加肉感十足的肥美玉臀被摟,成熟少婦的腿心居然逐漸潮濕起來,溫熱的
膩感讓她羞恥難言,不過總算天冷衣厚,還不至於出醜。

  冷虎禪畢生精打細算,謹慎異常,葉塵此舉在他眼中無異於故弄玄虛,誘敵深
入,但若就此退走,終歸心有不甘,他打好算計,再試一次,若一擊不中,即刻遠
走高飛。

  黑虎修羅法相現身,冷虎禪暴喝一聲:「六道歸一,修羅極樂!」

  虎嘯震動雪夜星空,無邊廣大的魔氣制造出天灑血雨,火栽黑蓮的雄奇妖象,
哪怕被粘上一絲一滴,也定會溶皮蝕骨,全身化作一攤腥臭膿血。

  葉塵故作悍不畏死,急忙道:「姊姊快躲我身後,但願魔功殺完我之後就會消
散,傷不到姊姊你的身子。」

  「邪不勝正的,弟弟不用擔心。」神星雪溫柔一笑,被葉塵姊姊長姊姊短地叫
半天,她下意識以弟弟的稱呼做了回應,言罷,微微掙脫懷抱,素手交纏旋轉,如
蟾宮聖花綻放,彼岸金橋浩瀚的玄黃天波比早前閃耀十倍,同時,洪荒古樸的盤古
法印懸於九天。

  兩大神功護體,立刻澄清宇宙,萬邪陰煞蕩然粉碎,化作塵埃飛灰消散虛空。

  葉塵剛剛蓄滿混沌之力的破天雷都沒來得及出手,心中大是欽服感嘆:實在太
厲害了,古往今來,若論守禦化解之道,太乙玄黃經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王者神通…
…將來若寧無忌也修煉到這姊姊的程度,我又該如何抵敵……這次北燕之行一定要
盡力除掉他,以絕無窮後患。

  冷虎禪見神星雪已經逼出劇毒,心知再想讓她中計可是千難萬難了,必須當機
立斷逃跑,不能再貪圖血食,來日方長,既然知其身份,往後潛伏起來偷襲便罷。

  「想跑?」葉塵正愁凝聚雄渾的神拳無處釋放,破天雷淩空爆出,細雪都被紛
紛炸作微塵,好像一條灰白巨龍倒海翻江。

  冷虎禪最擅推氣移勁的功法,心道你淩空出拳又能有多厲害,否則剛才怎會在
我的壓制下還不上一招半式。

  他哪知葉塵剛才是為揩油美色故意示弱,便打算借此掌力反彈退走。

  混沌陰陽道運轉造化,以一念萬法的境界施展,同級高手絕難正攖其鋒,冷虎
禪一招算錯,外加重傷初愈,被混沌天雷轟得差點五臟俱裂,魂飛魄散,他咬緊牙
關,伸腳踏碎適才他準備折磨神星雪的藥罐,罡勁橫掃,七彩妖霧剎時彌漫四周,
自己腳下發力,奔向斷崖深淵。

  葉塵殺心早起,絕容不得這變態怪物走脫,他正準備扔出長劍,射殺此魔時,
已複蘇的神星雪一聲清越長嘯,直如鳳鳴九天,不僅似抒發了足足十年不得誌的抑
郁蟄伏,還以玉手斬出了驚天一劍。

  遠古聖皇斬殺大天魔的一劍,破蠻荒,立正道,教化萬民的軒轅皇劍,太乙玄
黃經中的必殺攻招絕詣。

  「啊!」驚天動地的淒厲慘叫聲中,冷虎禪半身衣衫盡碎,觸目驚心的鮮血灑
滿長天,多虧他一念萬法的神功護體,生機強大無比,沒有即刻喪命,而是像被射
落的大鳥般摔了下來,半裸趴在地上,野狗瀕死一樣不斷抽搐。

  「好姊姊,名不虛傳,果然神功無敵,若早點用此劍砍他,估計也不用險象橫
生了。」

  神星雪苦笑,心中默念:今後不知道能否隨著這一劍而涅槃重生呢……

  她攙起倒地的丈夫,解開穴道,看到狼狽窘迫,又帶著幾分懼意的顧燭影,心
腸再次不爭氣地軟了起來,恩斷義絕的話竟難以出口,只是道:「創口還疼嗎?」

  顧燭影欲言又止,想到適才的兇險、自己的懦弱、妻子蓋世的武功、葉塵的瀟
灑自如……他慚愧無地,默默地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葉塵當然也好奇神星雪神秘的經歷往事,但卻知趣的沒問半句,而是極幹脆利
落地道:「廢話不多說,好姊姊肯定聽過我的遭遇了,求你看在我出手相救的份上,
助我北燕冰原抗衡先天太極門,營救鐵曉慧姑娘。」

  「放心好了,你姊姊、姊姊的叫,我又怎麽能白占便宜,讓弟弟涉險呢?」神
星雪不見絲毫矯情,看了眼抽搐將死的冷虎禪,續道:「先天太極門高手如雲,底
蘊比看上去的還要可怕得多,我這就試試為咱們增加一個高手強援。」

  「哈哈,就像白天說的,全仗姊姊做主。」葉塵見她絕口不提丈夫和回家,也
就不便沒趣的張嘴相詢,見其冷冷望著冷虎禪,心中打突,心道江山七傑定要有驚
人之舉施展,冷虎禪期待的所謂好運,看來都跑咱肚子里面來了。



                               【未完待續】
2019-12-19 18:15#5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0)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10更新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章 燕城

  神星雪鄭重答應了葉塵,一定會到北燕天吼峰相助,說罷之後就拎起爛泥般的
冷虎禅踏雪離去,她嘴上從來也不擅長大義凜然的決絕或感激涕零的傾訴,但心中
已打定主意,甯可曝露自己的武功秘密,也要在冰原替葉塵解得困境,方算還了恩
情因果,之後若能留住性命,便回江南接走女兒,屆時天高海闊,江山深廣,必須
要拿回屬於自己曾失去的無上榮耀,才不負那震古爍今的太乙玄黃經。

  葉塵目送天仙姊姊離去,心中不免怏怏不樂:聽說別的女俠女仙中了春藥後,
都和發情小狗兒似的,脫衣裳、大紅臉、流口水、光屁股……發瘋往男人身上撲,
怎麽一到自己這就不一樣了呢,唐芊個性強悍,還勉強說得通,神星雪明顯要柔弱
得多,怎麽也能扛得住?到了甚至都不和自己同行一路。

  但細想下,再怎麽說人家身份也是矜貴守禮的婦人,若和自己同行反而說不過
去,再另外,就算真同行了,唐芊那邊也解釋不清楚。

  葉塵大大伸個懶腰,懶得琢磨已經過去的閑事,回到客棧後沒去打擾唐芊,獨
自找了個空房,調息運氣,補充被日月無光抽空的內力真元,同時又計算想到,看
來要想完美運使此招,至少需要凝練出道心法相,屆時觀想太陽當空,才能以神劍
蔽之,奪人觀感,掌握掠奪空間距離的絕世神力,至於那最後一劍「大日輪回」,
應該和混沌陰陽道的第十重逆天歌差不多,功成之時,便可粉碎虛空,身化武聖。

  「那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了。」葉塵想罷,口中吐氣如箭,內息神完氣足,窗
外天光也已大亮。

  「說什麽呢,消耗那麽大,敵人很棘手嗎?唐芊早已站在門口。

  「也還好,所謂猛獸其實就是冷虎禅,你還記得這人嗎?」

  唐芊搖搖頭道:「不太記得,但前些日子在森羅堡聽蓮溪婆婆說過,這個人武
功高深,性格毒辣已極,當年被我阿爹用雷九拳捶得跪地,後又挑斷了他的妖筋,
這才答應歸順的。」

  「雷九拳?」葉塵想笑又不敢笑,「這是什麽武功?」

  唐芊粉面泛紅,好一會才說道:「這是他自己創制命名的拳術,你有時間可以
試試,看看混沌陰陽道接得住接不住。」

  「那當然是接不住。」葉塵慌忙擺手,唐雷九的武功路數萬古無一,天下難敵,
這種聽似粗鄙兒戲的拳術肯定蘊含著難以想象的莫大威力。

  「別貧嘴了,快跟我說說昨晚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咱們耽誤了整整一天,路上我再細說吧。」葉塵立刻通知老大等
人啓程,並吩咐四人輪番進車休息,除了采買物資和村鎮換馬外,幾乎不下車廂,
馬不停蹄的星夜兼程。

  唐芊聽了顧燭影、神星雪和冷虎禅的事後,也沒特別吃驚,只說道:「太乙玄
黃經已由先天太極門執掌千年,居然也能流得出去……但願這個女人是站在我們這
邊的。」

  葉塵無奈道:「武功再高的女人也需要吃飯拉屎,也一樣有七情六欲,更保不
準腦袋會發昏,如今天下絕頂高手雲集北燕,能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
我參與打壞冷虎禅,會不會得罪森羅王。」

  「說話真難聽呢。」唐芊沒提父親,轉頭對尴尬的蚯蚓道:「你多知江湖掌故,
對這次到北燕的高手怎麽看?」

  葉塵正色以待,也很想聽聽敵我雙方的詳情。

  蚯蚓想了想道:「首先是大敵先天太極門,萬天兵不用提了,實戰搏殺,不但
同境界無敵,哪怕道心法相的高手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尊怪物,洪經藏的九龍滅神咒
早就大成,一拳一掌都有天龍巨力加持,只會更難對付……唉……江山七傑全乃中
原霸主,說來說去其實也還是那幾句被傳爛的贊美之言,就算有什麽破綻弱點,也
絕不可能流傳江湖的。」

  「沒關係,只隨便說說便好,展慕雲呢?對他完全不了解。」葉塵和洪、萬二
人交過手,勉強算是熟悉,大荒神拳,天龍之掌,那種神功罡勁他自問現在還比不
上,但此次並不是要擊敗他們,倒也沒什麽懼怕,只唯獨對那深不可測的英俊白衣
男子頗爲陌生忌憚。

  蚯蚓續道:「呃……只聽說展慕雲和普通武人不同,出身官宦世家,曆代纓鼎,
祖父展堅在前朝是揚揚顯赫的國公爺,父親曾官拜大將軍。他自己更是天資絕頂,
才華橫溢的少年名士,改朝換代後展家輝煌煙消雲散,展慕雲卻得遇奇緣,練成一
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中原有才子作歌,風雲處,冷光橫空,集天地之浩然,出手一
刀,無所不斷…至於他爲何加入先天太極門,那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葉塵很早就好奇,那位兩鬓華發,癡心而又蕭瑟的展慕雲怎麽都不像會依附強
權的男人。

  「我知道。」唐芊忽然道。

  「哦?爲什麽?」葉塵忽又恍然,「是因爲魔後?」

  連角落休息的小刀都豎起了耳朵,女人似乎天生對這種話題有興趣,何況昔年
展慕雲是才高八鬥、武功絕頂的明華高第,魔後又是南疆第一位的人間絕色。

  「嗯……被義母嚴辭拒絕後,展慕雲心傷欲死,只覺得窺見武聖奧秘才能了然
情劫,看破……我師父是如何,那個虜獲……就是這樣。」

  這中間肯定涉及梵天情和顔芙瓊的隱私,誰都不便細問細說,葉塵轉開話題道:
「總之此行最厲害的敵人就是他們三個了,我們這邊有你、我、神星雪……似乎談
不上勢均力敵。」

  唐芊道:「他們乃是太極門逐鹿遠征的三大支柱,出道十幾二十年,曆經百折
千磨,卻從未輸上過一招半式,即便抛開武功境界,眼力、經驗、應變、精氣神,
都要比咱們要深厚得多。

  「三傑聯手,足可鎮壓場面,更有皇甫正道安排的秘密人馬,所以,走正面是
行不通了。」葉塵皺眉思索。

  唐芊自信一笑,隨手取出一張紙道:「現在不是高山仰止的時候,得有個清楚
的路子,首先是天元宗,你的師門,能說服他們不瞧熱鬧,替咱擋住一人嗎?」

  她說的「一人」當然是洪、萬、展之一,葉塵心道無論姑姑還是聶千阙都肯定
不成,唯獨神武殿曾恨水師伯親臨,才有資格和那三人交手論理,卻不知人家來是
不來,同時自然又念及到溫雪師姐,但願她沒隨行,趟這險惡亂戰,只能道:「我
可以試試,大概有六七分把握吧。」

  「好。」唐芊提筆寫上太極,在它側前以小字又寫了天元,「琅琊劍樓有什麽
人出馬了沒?」

  蚯蚓道:「蕭師道帶領兩百余門人早已啓程。」

  「這麽多人?」唐芊一怔,此行並非江湖山寨群毆,人多可起不了什麽太大作
用。

  葉塵說道:「早年我總聽人家說起,蕭師道爲琅琊劍樓軍師,奇門易理、天數
謀策盡在談笑,他既然敢去,就肯定有把握,至少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唐芊又寫了琅琊二字,笑道:「這個不用說啦,他們最舒服的事就是讓先天太
極門不舒服,還有極樂天禅寺,無法和尚曾欠我父親一個大人情,老大,你速去另
備車馬,再探聽他們的行程,辦完後再回來。」

  老大沒有半句廢話,立刻開門閃出了車廂。

  唐芊對葉塵道:「我趕過去和他們說說,讓無法還了人情,在北燕暫時聽從你
調遣,只爲對抗先天道門野心,離了冰原後自可悉隨尊便。」

  葉塵一驚,有了佛教諸大天王助拳,可就完全有資本和洪經藏等人鬥一鬥了,
至於那個所謂的大人情,自然是上代的恩怨情仇,閑著沒事時再問就好了。

  唐芊忽又提筆畫了一圈虛線,寫下春秋二字,沈吟一會道:「鐵家是先天太極
門的首要目標,所以若想埋伏一支暗手,春秋書院最合適。」

  葉塵想到和自己肉欲翻滾的上官琅璇,點頭道:「我也可以試試,但這又不是
打仗,伏兵會有用嗎?」

  唐芊秀美的水眸隱現殺機,淡淡的道:「費那麽大功夫,總要留下先天太極門
一根支柱。」

  葉塵凜然,卻又立刻熱血沸騰,誅殺江山七傑,可比斬了言無笑難上數倍不止,
若能功成,此輝煌戰績定將流芳百世。

  唐芊又道:「現在還不知道那路所謂秘密人馬是誰,具體安排容我再琢磨琢磨,
太極門敢明目張膽遠征,就是賭中原武人一盤散沙,你如能團結各大門派,哪怕只
是暫時的,估計也足夠應付此戰了。」

  說著是挺簡單,暫時領袖四大武學聖地,這種恢弘大氣魄幾可直追昔年的司空
黃泉和梵天情,小刀和蚯蚓瞠目結舌,且隱有預感,正在親眼目睹一尊絕世人物成
長起來。

  「戰場多變,運數難測,沒必要考慮得太過多。」目前僅僅紙上談兵,八字尚
缺一撇,葉塵倒沒什麽驕傲的感覺,只料想以洪經藏等人的身份,斷不可能用出拿
鐵曉慧當人質威脅的手段,自己冷靜處事,遇水搭橋便可。

  「所以小刀你們幾人就別去天吼峰了,北燕那裏有什麽落腳的地方嗎?」

  車裏的蚯蚓二人知道自己武功沒法和中原頂級精英過招,去了也是累贅,也沒
堅持同行,只說道:「中原和北燕的邊境有座燕城,在那找地方休整後可從玉龍雪
山深入亘古冰原。」

  唐芊點頭道:「好,葉塵你先去燕城,到那之後再聯絡天元宗和春秋書院的高
手,我跟老大、小刀去找無法天王,無論事成與否,天吼峰彙合。」

  「好。」葉塵相信無法是得道高僧,哪怕結盟不成也不會爲難唐芊。

  反倒燕城令他更在意。

  除了老家和天元宗外,在葉塵生命裏最特別的地方就要屬燕城了,當初和方楚
倩離開時本以爲此生再難履斯土,沒想到世事無常,才一年多而已,輾轉又回到了
那裏。

  北燕爲天地極北冰川,經年風雪萬裏,無窮堅冰覆蓋,良駒難馭,先天太極門
衆高手久居中原內陸,根本不知宇內竟會有如此磅礴浩瀚的凍土世界。

  洪經藏人如神山,眼神鸷鷹般銳利,顧盼自雄,鋒芒比這片冰原還要冷得多,
但望向身旁的中年男子時,居然變得略微柔和起來,甚至異常罕見地笑道:「你這
麽晚才趕過來就爲了找酒?」

  那中年男子兩鬓華發比雪還要瑩白,眉目俊秀清逸,聞言後滄桑似山海的目光
忽然變得靈動,充滿了溫暖的笑意,自是當初放葉塵一馬的展慕雲,他從馬鞍解下
幾個大酒壇分發諸人,笑著說道:「天下五地,中原酒味厚,東酒清苦,南酒偏淡,
西酒醇甜,唯獨這苦寒北燕的白酒最烈,最有爺們兒的勁頭,若不爲它,我可未必
老遠過來挨凍。」

  年輕弟子急忙過來幫展慕雲分酒,甯無比忌面對一望無際的荒蕪冰原,喃喃說
道:「九泉之水的中心怎麽和北極一樣。」

  「古水冰封,非人力能開啓,這次集結過來,我猜除了胡亂瞎打一氣外也沒什
麽用的。」展慕雲面色蒼白,臉上不見一絲皺紋,然而任誰見到他,都會覺得這個
人既蒼老又憔悴,舉手投足都似拖著無形重物,壓碎了他本該意氣風發的絕代風華。


  他曾自作主張,在洪武門放走大敵葉塵,早已不算什麽秘密,但皇甫正道沒有
絲毫責怪,洪經藏亦沒問過半句原因,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問。

  女人們久慕他是癡情俊美的才子,武人們卻知他是刀中之神,洪經藏最好的朋
友,萬天兵最欽佩的對手,先天太極門弟子最尊敬的護法長老,所以哪怕如今的展
慕雲孤寂寡歡,每個人都對他心生唏噓,可是卻無人形於顔色。

  江山七傑本不需要同情憐憫。

  「沒辦法,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甯無忌苦笑,他也沒想到會
走到這一步,失控,又刺激。

  「好一句身不由己,說得好,既然要在肮髒的江湖中打轉,又怎能事事逍遙,
不如痛快迎戰天下,以武證道,至於真相如何,對我們來說根本也沒什麽差別。」
洪經藏自負人中巨龍,有寶庫便開,無寶庫便誅滅鐵家和膽敢反抗的下等人,簡單
明了,僅此而已。

  甯無忌笑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鐵曉慧自問能引各大門派
圍攻咱們,可咱們又何嘗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敵人麽,到時武林統一,共抗魔國,
這種大義,又豈是那群見利忘命的碌碌小人能理解的。」

  風雪漸猛,先天太極門衆被激昂得熱血沸騰,展慕雲不置可否,獨自開瓶飲酒,
他厭惡比武殺戮,只喜歡詩詞歌賦、饔飧馐膳和知心朋友,今天之所以站在這裏,
不爲雄霸天下,甚至不是爲了什麽統一大義,只爲當年那個冷傲高貴少女的一句話。


  深紫色的柔軟披風,如雲如瀑的秀發,倔強的嘴角,以及那雙比晶鑽還亮的眼
睛。

  只要能看到那雙眼睛裏閃現一絲笑意,展慕雲就會發自肺腑的感到愉悅滿足。

  「我是南蠻魔女,你是中原名俠,路不同的。」少女氣質比中原所有名門閨秀
都要娴靜優雅,語氣卻一如往常的斬釘截鐵,不給人留分毫余地,「而且我選中的
男人已經粉碎虛空,展公子,前路保重。」

  展慕雲望著遠去伊人的背影,大笑嘔血,震斷神刀,只爲探尋武聖天梯,卻不
知自己粉碎虛空時,她會不會再看上自己一眼。

  想到顔芙瓊,他猛然嗆酒,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上半身都彎了下去,旁人
沈默不語,卻能清晰感覺那股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苦楚,咳完的展慕雲若無其事,
繼續大口灌著北燕烈酒,直至面頰火紅,好像余燼殘焰。

  「咳嗽就不要喝酒了。」

  高挑玲珑的鐵曉慧被裹在雪白貂裘之中,只露一張凍得通紅的小臉,她如今穴
道已解,沿路舉止老老實實,莫說逃跑,話都不多說兩句,其他人爲圖清淨,正求
之不得,也不去理這小姑娘,不料竟主動和展慕雲說話。

  展慕雲柔聲道:「沈疴痼疾,不喝也許咳得更重,倒讓鐵姑娘笑話了。」

  鐵曉慧嬌俏的臉蛋難掩同情,輕聲道:「再傷心的事兒也得有過去的一天,何
必煎熬自己的身子。」

  旁邊一個女弟子怒斥:「大膽!敢對慕雲先生無禮!」

  「沒關係。」展慕雲擺擺手,「多謝鐵姑娘關心了,請再委屈幾天,很快你就
能和令尊團聚了。」

  鐵曉慧稍帶譏諷地道:「不急,團聚後你們就要殺我爹爹哥哥了。」

  展慕雲無奈笑道:「江湖事終歸有江湖規矩,當年青天寨、虎頭堡、海鯨幫不
肯歸順鐵氏一族,被殺得滿門雞犬不留,的確殘酷,但沒辦法,更不是你我能說得
算的。」

  鐵曉慧呵了呵凍疼的小手,眼圈泛紅,我見猶憐,低聲道:「您是威震天下的
高手,難道……」

  甯無忌怕展慕雲耳朵軟,被這死丫頭拿裝可憐的話僵住,忙插嘴道:「這就叫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哎……」鐵曉慧歎息,「所以啊,還不一定誰挨刀呢……無忌公子胸口傷剛
好吧,可得小心呢。」

  甯無忌保持風度不做鬥嘴,可心中已定殺機,想出了種種惡毒的詭計。

  沒多大工夫,遠處有幾個先行探路的北國弟子腳踩雪撬趕到,禀告洪經藏等人
鐵家子弟和春秋書院已經在天吼峰彙合了鐵玄夜,極樂天禅寺四大天王親臨,住進
了天照門安排的大帳,按腳程,曾恨水和沐靈妃率領若幹弟子也將在這三五天內趕
到,三絕門和燕城都算天元宗外圍勢力,若接應快捷順利的話,也說不定更快些,
其他各方門派或獨闖天下的散修高手也都利用各種手段,源源不絕地趕來這裏。

  另一人道:「南疆這次來的是唐芊和葉塵,還聽說,魔後顔芙瓊也帶著元始天
魔門高手上路了,可惜我們的人不敢靠太近,未能證實。」

  展慕雲負手提壺,目視冰原,似在欣賞雪國壯闊,好像根本沒聽到那個本該令
他魂牽夢萦的名字。

  鐵曉慧微微扭轉過頭,不忍再看,她正值青春年少,還不太能懂刻骨銘心之類
的詞,只是忽然莫名其妙想道:若有哪個男人對自己也如此念念難忘就好了,可惜
葉塵哥哥生性花心,他若有人家展慕雲半分專一,我倆好像也還蠻般配……

  「莫想太多,等天兵他們一到,盡快了結此事。」洪經藏從後面拍了拍展慕雲
肩頭,他尊重朋友,十幾年來幾乎從不提那段往事,但心裏一直覺得是魔國妖女淫
賤,利用美色勾引中原高手,「假若顔芙瓊親臨,我會替你見她。」

  展慕雲笑得有點勉強:「近些年你神功一日千裏,怎麽說話也變得矯情那麽多,
看來是肚子缺酒吧。」

  「哈哈哈,是缺一點,但願無法和尚及曾恨水他們武功進步些,你我兄弟也難
得出全力對付什麽對手了。」洪經藏大笑,渾身戰意蒸騰。

  甯無忌道:「神機殿師弟們多半已經安排好了避寒帳篷,太冷了,咱們不如先
安頓下來再說話。」

  先天太極門一行人繼續上路,也多虧那幾個出身北燕的門人早年常進入冰原獵
雪貂、挖雪蓮,由他們領路可謂事半功倍,否則外鄉人想在這片荒僻凍土找準方位,
真的極是不易。

  這個時節的燕城比當初葉塵離開時還要冷得多,華茵自小生在南方,從沒穿過
如此厚的棉襖和連帽狐裘風氅,即便如此還是把她凍得眼角流淚,一旁的古川章秀
更加不堪,瑟瑟發抖,鼻涕都快凍在唇上。

  只把橘千歲瞧得哈哈大笑:「小丫頭到底矜貴,你父親像你這般大時,已經在
北燕使群雄束手,奪得寶劍了。」

  華茵生平最崇拜父親的英雄無敵,聞言後不禁遙想昔日弱冠少年是如何笑傲冰
原的,另外父母初次結識,同樣也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神往之下,就連寒意似乎
都減輕不少。

  古川章秀哆哩嗦道:「四叔已經突破了某種屏障,他若能趕來這裏,那光頭大
漢就好對付了。」

  華茵道:「父親如今人在西楚,和三姑姑、聞七叔等人在處理要事,只吩咐我
一切聽大伯和大師兄的安排。」

  「比對付先天太極門還大的事?那是什麽事啊?」

  「要不要我倆給您老去問問?」橘千歲揶揄道,「那邊的事你管不了,先顧好
自己,保護好妹妹吧。」

  「是!」古川章秀武功高強,但也血氣方剛,早就暗慕冷俏秀色的華茵,當然
更希望利用世交的關係,能有機會讓老師說個媒。

  「呃……那有勞世兄照料了。」

  少年頓時容光煥發,嘴唇上的鼻涕都快差點解凍。

  嘴上客氣,然而華茵絕非初出茅廬的俠女小劍客,她出道甚早,交遊廣闊,個
人麾下高手如雲,組織成的江湖聯盟已極具勢力,只不過家教尊師重道,在長輩面
前毫不驕矜,平日裏斯斯文文,難以看出她乃冠軍會排名前四的青年高手。

  三人在街上買到一些便於攜帶的臘肉、凍豆腐、羊毛毯、帳篷等物,正準備要
連夜直接深入冰原時,城門處竟有一位青年書生攔下了他們,恭敬邀請道:「橘前
輩、古川兄、華小姐,我派上官師姐有請。」

  「沒想到琅璇姐姐也來了,有勞青竹師兄帶路。」華茵心喜,雖說當代世風開
化,武林兒女更不拘小節,但進入冰原後可就再沒有什麽客棧旅舍,和男人露宿帳
篷極其不便,正爲難間,總算遇到了江湖姐妹「救援解困」。

  「華小姐認識在下?」那書生正是嚴青竹,他自問名氣一般,沒想到華茵眼光
見識如此厲害,一下就認出了自己。

  華茵笑道:「昔日青竹兄和琅璇姐姐、葉塵、王星禅、沐蘭亭、白東皇等人一
起對抗本心門的羅我妖像,自是久仰大名的。」

  嚴青竹眉開眼笑,立刻半揖帶路,古川章秀隨即也要大大咧咧同行。

  「人家女子說話,有你何事?」橘千歲早看出了華茵強作無謂,哪怕嚴青竹不
來,他身爲長輩也會自己想辦法避避嫌,「兩日後找我倆,狼煙火箭爲號,千萬莫
要逞能自己動手。」

  華茵點頭道:「是,大伯您也可以先同我蕭師兄見面,人多好照應。」

  二人又簡單交待了幾句,橘千歲不再廢話,拉著依依不舍的古川章秀隱於雪夜
之中。

  燕城苦寒,客棧連名字都沒有,房間也很少,土氣煙熏,比南疆都是大有不如,
但上官琅璇坐在那裏,清麗豐美之外,更有一股中原讀書人特有的隽逸風骨,仿佛
給這客棧都帶來了幾分卷香高潔之意。

  小堂倌杵在櫃台裏偷偷瞧著,心裏琢磨著:去年來的那個俊夫人雖然比這小姐
漂亮些,可偏偏少了點說不明白的氣質。

  隨即華茵掀簾走了進來,和上官琅璇快步四手相握,激動喜悅之情頗濃,小堂
倌傻傻一笑:這個小娘兒細眉毛,丹鳳眼,看著有一丁點凶,不過腦瓜臉蛋兒似乎
生得比常人顯小,還怪可愛的,可惜穿得太厚,不知胸脯屁股大不大……

  「傻娃子呆瓜,還不去廚房幫你叔做飯!」掌櫃的一個大巴掌拍醒了小堂倌內
心品評美女佳人。

  太仙之劫後,上官琅璇的師父冼冰夫人,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並承認華太仙身
份的六大聖地高手,所以二位姑娘乃是世交,幼時常同榻而眠,討論詩經劍經,比
結拜虛禮而成的姐妹還要親近得多。

  春秋書院這次精英盡出,兵分三路,支援先行的駱燕北和鐵家,可算全力以赴,
上官琅璇獨自帶領天道閣門人暫停燕城,聽到華茵行蹤後立刻相邀,兩姐妹說起近
來模糊動蕩的時局,也難免唏噓不已。

  「冠軍會上洪經藏一人出馬,群雄黯淡,白古蟾那種大派掌門都不敢出頭,可
見一念萬法的高手是如何可怖,這次冰原會師,先天太極門三大巨頭親臨,令尊華
樓主又不來,我估計哪怕咱們人多,也多半討不得好處的。」

  「可惜人家同門一派,咱們散沙一灘,若曾恨水他們……」華茵揉了揉眼睛,
又沈吟良久才道:「鐵血寶庫之說過於虛幻,應該爲鐵曉慧杜撰,但天元宗和天禅
寺那些老狐狸竟然都信了,中間關節的確離奇。」

  「管不得別人,咱們姐妹同心便好,鐵家命數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上官
琅璇說話間取出一個寸許長的小檀木盒子,「喏,多日不見,姐姐總不能空手,這
個送你的。」

  華茵也不客氣,接過來笑道:「上次的『千裏眼』好玩,這次的玩意兒可不許
輸了。」

  木盒子內是一副由兩塊水晶薄片和金屬細絲組成的東西,上官琅璇不等妹子詢
問先解釋道:「東淮島國舶來的東西,目力倦怠,難辨細字時可以用它,朝中士大
夫圈子裏早已流行,民間卻不太多見。」

  「我聽過,這是不是叫叆叇?」華茵心思聰慧,見聞也廣,不用教,略一擺弄
就將其架到了挺直玉潤的鼻梁上,她天生眼目偏弱,此物一戴,頓覺神清目朗,精
神一振,「但我還聽說它應是用絹绫綢子來綁腦後面的。」

  上官琅璇笑道:「绫子費事,天熱出汗時更難受,這架子是匠人用鋼絲鉑銀打
造的,鏡片也由砂礦石、白泥、磚灰磨過,叆叇晦澀,春秋書院中直接稱其爲眼鏡,
而且……妹子你戴這個東西還真好看。」

  玻璃工藝興於西域,凹凸對光技術興於江南,手工完善卻是興於島國,華茵喜
歡此物,但倒沒覺得自己鼻子上架個鏡子有何美麗,她小心收起後說道:「多謝姐
姐相贈了,改天我再給你回個禮。」

  「要說的話還多著呢,待會兒吃完飯就到我那一起去睡覺,就讓橘老師先走吧,
免得你一個大閨女不方便。」

  「就這樣。」華茵早有此意,正求之不得。

  上官琅璇起身道:「樓上我住的屋子裏有幾桶剛燒的熱水,你先去洗洗身子,
我親自去後廚看看,這種鄉下地方肯定做不出好吃食。」

  華茵心下溫暖,道謝先上了樓。

  姐妹關係自然不假,但聖地之中人所共知,先天太極門遠征中最顧忌的就是琅
琊樓主,華太仙近年來武功神而明之,都盛傳他已超越三心天梯,要勘破某種極限
屏障,單憑己力粉碎虛空,和這種巨擘的女兒加深關係,未來道路會好走得多。

  只不知和那個男人能否再見。

  失貞之事好像過去良久,上官琅璇和葉塵關係複雜已極,似情非情,欲念驅使
做下有辱門戶的荒唐事,緊接著沐蘭亭重傷,他逃難南疆,後又身居高位,訂婚聖
女。

  想哭,又想笑。

  華茵鎖好門窗,攏了攏炭爐,這才解劍除衣,她不敢脫光沐浴,上身留了一件
杏黃絲綢肚兜,細繩在頸後、纖腰處各係繩結,細皮嫩肉上微微勒出的幾道凹痕,
反而顯襯肌膚的嬌綿細膩,飽滿雪腴的雙乳從腋下兩側輕輕外溢,極富青春肉感。

  下身僅著自己親手縫制的那極薄極短的輕絲亵褲,以及緊致白襪,腿心隆起雪
阜凸成一道誘人溝壑,薄絲面料甚至難掩那抹整密的烏痕,就連華茵自己低頭去看
時都會面色绯紅,羞意盈盈。

  她本是出身不輸世家貴胄的千金,卻追逐父親,癡情武學劍道,從未考慮什麽
男女情愛,更未曾有過幻想自渎,但知色愛慕乃少女天性,獨處時撚針穿絲,做些
讓人心頭蕩漾的隱秘內衣,荒誕中帶著輕微放縱,自己也莫衷一是。

  扽脫白襪,玉足纖秀柔滑,腳掌淺弧線條楚楚動人,趾甲未塗蔻丹顔色,卻天
然呈現淡淡粉紅,光滑玉潤,猶如花瓣兒,踩入清水浸泡的瞬間,堪比瑤池生佛蓮,
美不勝收。

  華茵戴上新得眼鏡,隨手從包裹拿出一部經卷,彎腰屈腿,柔荑托腮,和冠軍
會上那個劍氣沖霄的鳳凰仙子判若兩人。

  「啪」地一聲輕響,門闩竟被人以內力從外崩斷。

  若是上官琅璇回來斷不會如此,華茵驚得臉色煞白,急忙握住鳳天舞劍柄,扯
住棉被掩起自己。

  「琅璇,想我了沒?」緊接著大門輕開,閃進一道灰影,聲調輕柔和煦:「嘿
嘿,小腳丫子都沒藏住露外邊了,還躲?」

  對她這種未婚少女來說,腳幾乎等同名節,隱秘之意猶勝身體,居然稀裏糊塗
被人瞧去。

  生平窘境,無逾於此,華茵眼眸發寒,握劍的手已然凸起青色筋絡。

  半個時辰前,燕城城外,葉塵正和橘千歲擦肩而過。

  「嗯……」矮小的橘千歲忽然身形一滯,扭頭去看,轉瞬再回過頭,恢複如初。


  「怎麽了老師,那年輕人有問題?」古川章秀問道。

  橘千歲沈聲道:「心血來潮而已,覺得那少年很像你四叔。」

  少年愣住,說道:「是嗎?四叔好像比他長得好看不少吧,身形、打扮更不挨
邊。」

  橘千歲又「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那個滿臉皺紋的大叔身手不凡呢。」葉塵並未回頭,可那一瞬間怒浪海潮的
壓迫感還是清晰感覺到了。

  蚯蚓道:「這些日子北燕肯定臥虎藏龍,高手滿街走也不稀奇。」

  老貓道:「我打聽到了春秋書院的高手就在燕城,這裏三間客棧,他們八成在
最大的那家。」

  「呃……我認識那家客棧,走吧。」葉塵估計就是當初和方楚倩住的那裏,殺
死獄屠殿遊宏、厲奎後氣血翻湧,還和季雨仙春風一度。

  未進門就見到了熟人,正在門口馬廄整理馬鞍的嚴青竹。

  「青竹兄,別來無恙啊。」葉塵得見故人,哪怕相識日淺,也不由生起他鄉遇
故知的感覺。

  「閣下是……」嚴青竹但覺迎面而來的少年深淵難測,貴不可言,面目隱有迷
霧,瞧不清楚,一時竟懷疑自己眼花,待走到近處才發覺面熟,猜道:「葉……葉
兄?」

  「哈哈,當然,還不見過盟主?」葉塵走近輕輕打了下他的胳膊,「你怎麽跑
北燕來了,莫非是上官小姐在裏面。」

  嚴青竹想到一年前幾人還共遊南州,如今沐蘭亭主脈斷絕,鐵曉慧生死未蔔,
真可謂滄海變換,人事已非,心中亦是感慨萬千,忙道:「是,在裏面,我去給葉
兄通告聲。」

  「我自己過去吧,你受累安排下我這兩個弟兄的食宿。」葉塵心裏則道:夜黑
風高,和內媚撩人的小琅璇鴛夢重溫,豈不妙哉?」

  「這……」似乎於禮不合,但今日的嚴青竹已今非昔比,心裏已猜到幾分二人
似有難言雅事……「師姐不是在一樓用膳,就是在二樓休息,葉兄自便……」

  葉塵笑道:「甚好。」

  果如所料……嚴青竹知道葉塵乃強援中的強援,絕口不提什麽魔國森羅妖宗之
類的事,可他光顧三緘其口,另加極是意外,竟忘說華茵也在裏面,等想起來時,
色狼已入美羊窩。

  「看到華小姐的話,葉塵他又不是不認識,自會想法子支開……」嚴青竹安排
老貓蚯蚓住進後院,略一思忖,也懶得再多嘴打擾。


                               【未完待續】
2020-2-2 23:40#5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1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一章 吹箫

  玉足纖秀,瘦不露骨,嫰趾姣好,肉色瑩潤,葉塵還以爲這雙美腳丫的主人是
那位自帶書卷清氣的上官琅璇,二人欲大於愛,感情特殊,朦胧羞恥之間,卻也是
念念不忘。

  「你這腳兒我都吃過兩次了,怎麽還不好意思,再不掀被子迎接盟主大人,我
可就要……」說著半截,他哈哈一笑,忽然飛撲了過去,「狠狠懲罰小騷了。」

  華茵怒意幾乎沖破腦殼,不僅憤恨葉塵不知羞恥,還驚異發現一直尊敬的上官
姐姐居然和他有過……

  本來兩人在她心目中一個英雄儒雅,一個冰清玉潔,如今憧憬破碎,千頭萬緒,
等注意到葉塵大膽撲過來時,被子已經不翼而飛,讓他一把扯開。

  葉塵目瞪口呆,自是沒看見上官琅璇,卻見眼前少女肌色皓月般皎潔,細頸薄
肩,唇如鮮菱,鼻梁挺直,丹鳳眼中靈氣逼人,容顔雖未至極品絕色,但鍾靈毓秀,
也堪稱是一個罕見的美人胚子,更要命的是,她上身僅著一片嫩黃薄綢肚兜,玲珑
玉乳上的柔嫩蓓蕾微微凸起,兩條雪腿驚恐交疊,前所未見的花絲亵褲在腿心形成
一個丫字,濃密的烏茸若隱若現,比起單純赤身裸體更加魅惑誘人。

  「原來是華茵姑娘,冠軍會一別後,姑娘你是愈發明豔照人了,葉塵還要多謝
你當時不避艱難,仗義執言。」坊間傳說,越是恥毛旺盛的女子,欲望越強,華茵
劍氣沖霄,冷傲如霜,沒想到蜜處細卷毛發比溫雪、沐靈妃那樣的成熟麗人還要茂
密,此種反差已不僅是魅惑,可謂誘人犯罪,葉塵無法想象這劍中精靈似的少女,
將來若在其他男人胯下婉轉呻吟是多麽恐怖的罪過,所以當設法收其芳心。

  他如今禦美難數,早已經沒了少年青澀,說出問候語時,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有
些吃驚。

  「淫徒!」然而華茵卻不是被邪魅微笑就能哄傾心的俗粉貨色,一聲嬌叱,鳳
天舞悍然出匣,天下劍宗魁首蘊育千百年的劍道法則洶湧綻放,劍尖瞬間已籠罩葉
塵全身七十二處大穴。

  葉塵觀之暗驚,華茵從拔劍到出劍疾刺,神速無匹,僅在眨眼之間,足足包含
了九種招式,好似以一人之力幻化出一座劍陣堡壘,此外鳳天舞鋒銳絕倫,哪怕肉
身粉碎虛空都不可硬接,所幸近些日來武功大進,否則甚至很有可能被此一劍斬殺。


  「聖靈三十三天劍的確精妙,由此推知華樓主更加令人難窺堂奧。」葉塵閃躲
騰挪,還有余力開口講話:「但我真不是故意看華姑娘的。」

  「畜生辱我,你……受死!」華茵羞怒回劍挑起衣衫裹起上身,雪白的兩條玉
腿連點,將熱水踢得飛起,單掌如雲缥缈,帶動水滴,在半空中勾勒出某種玄奧陣
圖。

  「幹什麽?潑洗腳水嗎?」葉塵也不禁略有惱怒:你莫名其妙的在我女人房裏
洗澡,純屬誤會一場,何必不死不休。他只覺得華茵的掌法正在牽動神通法則,蓄
勢無窮,自己再忍讓下去,已經勢所不能。

  華茵也顧不得去尋褲子和鞋襪,只想盡快打死此淫賊,殊不知自己一身美肉在
輕紗中朦胧隱現,玉腿秀足嬌妍腴潤,踏鬥運罡間,腿根處肥美厚膩的嫩肉走光擺
動,宛如兩弧雪白松軟的饅頭內嵌,端是令人血脈贲張,難以自抑。

  葉塵恬不知恥的大膽視奸,意淫那處軟肥嫩肉在大力撞擊時是如何銷魂,隨即
莫大危險憑空降臨,他暫忘美人媚體,只覺一股浩瀚無垠的絕世神通已經布局完成
……

  「一切時空,自在逍遙,萬劫不朽,太仙神劍圖必斬奸邪。」華茵的神色已由
羞憤轉爲聖潔威嚴,就仿佛她的父親華太仙,以劍道感悟天道,自創太仙神劍圖,
面對武聖亦無畏無懼。

  葉塵早就聽過這門武功,雖名爲神劍,實際卻是一部內功寶典,萬千劍經劍譜,
融入自身天靈,組合排列,震蕩乾坤,直指粉碎虛空的終極王座,乃是數萬年來僅
有幾種可匹敵五大武聖秘籍的神功之一,他甚至能在華茵的磅礴陣圖中看見一尊高
坐九重雲的虛影,華太仙的法相。

  法相面目英俊溫和,揚袖一指,霎時氣息淩雲,萬劍朝拜,太仙神劍圖的陣眼
居然就是華太仙,葉塵不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武功造化,簡直徹底顛覆了他的
常識,華茵本人境界並非很高,分別時日又不長,實在不太可能有極大的飛躍,定
是她父親怕愛女有失,施展了類似葉商以混沌神拳鑄貘骨石板的法門,助華茵抵禦
強敵。

  巨大的陣圖猶似九霄劍城,淩空壓迫,葉塵拼死抵擋,狼狽得步步後退,五髒
沸騰翻湧,心中亦是追悔莫及,若不那麽急色,或剛才速戰速決盡快制住華茵,何
至於落得如此田地。

  華茵幼時常在繡劍門和衆姨母修習女則古禮,對貞潔操守看得極重,從記事那
天起,除了母親,再沒第二個人見過自己裸露身子,今日莫名其妙受此奇恥大辱,
不由自主連只能施展三次的問天劫劍都用了出來。

  萬古洪爐被劈成碎片。

  擎天爐被一分兩半。

  破天雷被一劍震散。

  神刀星沈被彈飛落地。

  天元玲珑道被絞扭成千絲萬縷。

  葉塵驚懼交加,實沒料到華太仙的這拳意分身是如此摧枯拉朽,根本就無可阻
擋,相比之下,萬天兵的崩肘怒天震都根本無法望其項背,懼意剛起,護身氣勁也
出現裂痕破綻,肩膀、腰腹、小腿的衣布絲絲開裂,鮮血噴濺而出,整個人眼看過
不多久就會崩潰爆體。

  華茵劍身橫胸,單手遙控太仙神劍圖的陣法排列,冷笑道:「你和上官姐……
上官琅璇並未成親拜堂,卻行淫賤苟合,本也和我無關,但你色膽包天,窺看我…
…我……不害你性命也要給你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原來華茵忽然想到自己當初惜敗甯無忌,後背被震得衣衫碎裂,多虧葉塵及時
贈送外套掩蓋,免於自己贻羞天下,念及這份恩義,當不能趕盡殺絕,是以手底暗
暗留情,打算斷其筋脈便好。

  葉塵自成一念萬法,何曾有過今日絕險情境,簡直可和歸海皓煙的神劍相媲美,
想到此處,他不由靈光乍現:太陽劍丸藏有武聖魂魄,難道還敵不過華太仙一道虛
影?

  哇地又一口鮮血噴出,葉塵結印施展怒天震,混沌罡勁勃發,總算是替自己緩
了一個伸手入懷的余地。

  太陽劍丸擋在身前。

  奇異的文字符號快速閃現,神聖的歸海皓煙和仙境般的世界好像從無中誕生。

  「鼠輩小子還敢……嗯?你……你的修爲怎麽……」武聖皓煙不知是鬼魂,還
是其他什麽奇異存在,在天外天遺留的神器中永遠「活」了下來。

  就連曾經的絕世武聖都被太仙神劍圖激活驚醒。

  「哦,原來未至粉碎虛空,但這到底是什麽修爲氣魄,我爲唯一,以自身爲自
身法相?」彩衣飄飄的歸海皓煙挺劍遙指,滾滾陽炎在虛空掀起烈火屏障巨牆,果
如葉塵所願,堪堪擋住了澎湃無鑄的劍氣神功。

  「華太仙」好像在笑。

  葉塵莫名有這種離奇感覺,一門武功居然在笑,嘲笑。

  似笑蒼生,似笑紅塵,步伐優美玄妙,如玉手指再次輕輕一指,無窮劍意如狂
雷大潮般炸裂,就連至高太陽都在這股劍劫爆破中化作夕陽,緩緩沒入了劍氣幻化
而成的地平中軸線,直至日落而息,一片漆黑。

  「啊!好厲害的劍氣!連武聖三成功力都不能夠匹敵,世界上怎麽可能會誕生
出這種絕代高手,若得天外天傳承,那還了得……」劍丸中的歸海皓煙都不由得贊
美起來。

  虛空之外的葉塵萬念俱灰,他本已經把華太仙估計得很高,但琅琊樓主的武功
已經超出凡俗的極限,天心絕頂,強橫得連武聖都爲之側目。

  這,還僅僅是一道虛影,同時外加華茵手下留情,收了幾分力度。

  多虧如此,太仙神劍圖中的問天劫劍之力已經消散。

  「怪不得司空黃泉、皇甫正道、燕蒼生他們如今都不敢主動招惹此人,難不成
他真能靠自己粉碎虛空?」葉塵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語,順手將寶貝劍丸揣回懷中,
妥善溫養。

  華茵忘記自己春光乍泄,臨行前父親灌頂三式劍意,乃保命終極底牌,以備不
時之需,葉塵何德何能?居然能擋下父親一擊?除了武聖,世間絕不可能存在這種
人。

  舊傷剛好,葉塵轉瞬就忘了疼,眼睛又盯上了華茵青春美好的身體。

  並不碩大的雙乳分外尖挺,將絲滑柔軟的肚兜高高撐滿,輕紗下,乳廓與嬌嫩
腋下的交彙處,各有一束肥腴雪肉堆就外露,曼妙的線條異常催情,更重要的是,
華茵的父親是華太仙,高高在上,征服的快感欲望更勝肉欲的饑渴。

  「你幹什麽!你別過來!」華茵花容失色。

  血漬滿身,衣袍褴褛的葉塵在暗夜中頗顯邪惡,他不等華茵反抗,閃電般奪下
鳳天舞寶劍,一把摟住如葫細腰,嘴巴極快地印在了那嬌嫩含香的嘴唇上,奪去了
聖潔少女寶貴的初吻。

  華茵連屈辱和震驚都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他的舌頭在奮力拱撬自己的牙齒,而
手則溫柔無比的愛撫腰肢,動作之輕,近乎母親,失神瞬間,貝齒破關,濕滑之物
已侵入口腔,粗野抵住幼嫩香舌,複而又愛憐和煦地癡纏汲取……

  葉塵吻技哪怕比不上風月男神,「降服」華茵這種情場小白癡那可謂易如反掌,
輕松無比,片刻後就已肆意地品嘗甜潤似脂的津液。

  與其說被欺侮,華茵更羞恥於一股罪惡感,和男人親嘴這種舉動在她印象裏和
洞房花燭夜一摸一樣,是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可她卻忘了,自己全身其實早被淫
賊看了個飽。

  葉塵隨意扔掉學劍之人夢寐以求的鳳天舞,空出一只手來貼緊了華茵滑膩的大
腿肌膚,膩潤的膚質吹彈可破,毫無瑕疵,卻保持著健康結實的緊致,隨著指腹地
揉捏撥弄,神不知鬼不覺地滑向了已頗具規模的臀部,肉肉呼呼,甘腴渾圓,進而
得寸進尺,順著臀肉曲線繼續深入聖潔的私處花園……

  肥嫩的肉縫膩唇初遇外物,華茵猛從荒謬迷醉中驚醒,罡勁爆發,然而憑她的
功力,又怎能震開發情的葉塵。

  「我……我是神的女兒,你再敢碰我,琅琊劍樓、東淮狂刀、沙漠豪俠、少帥
聞心他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把你淩遲千刀,挫骨揚灰……」華茵拼命鼓摧真力,
卻只能仰頭用言語威脅,可話還沒說完,腿心蜜凹火辣辣地一疼,一枚圓鈍異物無
視著重重阻隔,研磨著緊閉花唇,酸美之意撞腦,穴兒吸啜似的猛然一張一合,淅
淅瀝瀝地被龍首揉出一柱腥豔花漿,淋濕了二人下腹和腿部。

  葉塵摟著軟癱的半裸少女,手指伸入那團軟膩無比腿心嫩肉,蘸了蘸黏膩汁漿,
大逆不道地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說道:「處子陰精……好香呢。」

  「禽獸!」華茵忽然間很佩服自己,眼看著男人聞自己「尿」出的髒東西,居
然還能保持清醒,沒有暈死過去。

  「北燕冰寒,千萬莫要著涼。」寵溺地刮了刮華茵的小臉,竟隨指尖帶出一抹
嫣绯,葉塵輕柔地替她披上了貂裘披風,「你已被魔道淫徒玷汙了哦,將來可不能
嫁人了。」

  華茵羞愧與怨恨交織,兀自不知是跪地放聲痛哭一場,還是不管不顧,催動父
親給自己的另外兩招。

  葉塵笑道:「茵兒小妹你親嘴兒技術還要多多練習,哦……不對,應該叫親吻
才是。」

  就在葉塵關門的一刹那,聖靈劍法的戮字訣狠狠地打在了他剛站過的位置,華
茵趴在床上哽咽地流下軟弱淚珠,咬牙切齒道:「葉塵,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


  所謂的淫徒葉塵深覺神清氣爽,哪怕華茵沒有那個威震天下的父親,他也不會
作出強奸這種下三濫的事,奸汙一具誓死抵抗、屈辱欲死的肉體,和抽插一截木頭
似乎沒什麽區別,不過他也相信已在華茵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將來只要灌溉呵護
即可,多半會有發芽開花結果的一日,如若適得其反,讓女孩更怨更恨,那也只能
怪自己廢物沒本事,果斷放手,繼續逍遙自在便是。

  「小二,蔥椒爆羊肉、醋溜大白菜,再來一只小蘑菇丁燒雞,兩碗白米飯。」
葉塵鏖戰一場,肚子空空,只想大快朵頤。

  掌櫃見這從樓上下來的小哥衣衫破爛,血迹斑斑,嚇得一時無言。

  「上菜裝飯,其他的事情不用問。」隽逸文秀的上官琅璇正巧從廚房出來,只
看一眼就好像明白了許多事。

  和分別前一晚差不多,兩人相對無言,卻沒有尴尬,飯菜沒多大會就已上齊,
葉塵運筷如風,吃得極香,上官琅璇溫文婉約的坐在旁邊,時不時地笑著往他碗裏
夾些菜肉。

  「琅璇你不吃嗎?」久別重逢的第一句話分外家常。

  上官琅璇搖搖頭,道:「我還不餓,後廚還有幾條新從冰窟窿裏網上來的白鳇
魚,你慢點吃,再燒一會就熟。」

  「好。」葉塵撂下飯碗,斟了些粗茶來喝。

  「聽說你已經在南疆成親了,真是恭喜恭喜。」上官琅璇自己也倒了一杯,語
氣平淡親切,好像葉塵的普通朋友。

  「其實還……嗯,是的,唐芊就是我的妻子。」

  「好福氣,娶到魔國聖女呢。」上官琅璇笑意嫣然,眼波流動,繼又輕聲歎息
道:「那你還破破爛爛地來北燕找我,想做什麽?」

  葉塵笑道:「自是舍不得我家琅璇,千裏迢迢趕來幽會。」剛和華茵纏綿,唐
芊又湊巧不在身邊,乍與舊情人相逢,正是得其所哉,樂意之至了。

  「南疆走了一遭,說話倒像個采花淫賊一樣。」上官琅璇心中苦笑,當日葉塵
生擒甯無忌,對峙洪經藏的雄姿已在她心中萦繞了千百遍,今日得見,眉間心頭,
不由喜怒憂思齊湧,百感俱至,最後又全部抛去,一概不想,只盼能一直如此同桌
吃飯。

  「是啊,剛到樓上找你,碰巧遇到華茵,險些被當成淫賊打死。」

  上官琅璇朝樓上看了一眼,也不問緣由經過,只是平淡的道:「她華家的實力
比你想的還要強幾倍不止,可不像我這個苦命女人呢,受了惡人欺侮都無處訴說。」


  葉塵被她感染,真心有些愧疚酸楚,遂正色道:「琅璇你是淑質書香的才女,
何必要在凶險難測的江湖中遊走,我在仙門島有一座莊園,你不如……」

  聽到此處的上官琅璇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嬌喝道:「我是武林聖地春秋書院
的大師姐,門派生死存亡之際,你葉塵竟敢讓我叛逃投靠森羅妖宗!」

  嚴青竹等數名弟子聞言趕到,看見臭要飯似的葉塵後也是稀裏糊塗,不明所以。


  葉塵道:「若不是生死存亡之際呢?」

  「你……你什麽意思?」上官琅璇看了看周圍緊張的師弟師妹們,又揮了揮手
道:「沒什麽,吃飽就休息去吧,明早再上路。」

  等人都走光了,葉塵才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呗,先天太極門的事,我會解
決,到時春秋書院自可安然無事,琅璇你也就不用那麽蕩氣回腸,生生死死了。」

  上官琅璇奇道:「你又有何奇遇?洪經藏的武功有多厲害你是見過的,怎麽還
說這種話?」

  「女人問這麽多幹嘛。」葉塵假裝大男人,很不耐煩地道:「到時跟我走就對
了。」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失身給你,就會沒出息喜歡你的淫娃蕩婦嗎?」上官琅璇
語氣森寒,秀目中更是正氣凜凜,「以後還請葉塵先生自重,否則莫怪我拳劍無情。」


  「像。」葉塵琢磨一下,又強調道:「非常像。」

  「你說什麽?」

  葉塵微笑道:「我說你非常像愛上我的淫娃蕩婦,還是非常喜歡觀音坐蓮的小
騷才女。」

  「混賬!」上官琅璇不知是羞是怒,一個耳光閃電般打了過來。

  「啪!」

  葉塵也不躲閃,生生挨了一記脆響的巴掌後,低聲道:「這一下我可記得了,
回頭在你雪白的屁股上,綿軟的大奶上必然全找補回來。」

  「你……你……」上官琅璇想到那一次荒唐的纏綿,簡直神奪魂消,心尖兒都
酥麻起來,她非是處子,柔弱嬌軀已是食髓知味,如今那個男人近在眼前,還怎能
繼續莊言而對?

  「你敢……」語氣膩中透著軟慵,說不出的婉轉銷魂,輔以她平日知書達理的
形象,竟有一種豔媚蝕骨的感覺。

  葉塵心中一蕩,擡手捉住了上官琅璇滑膩的皓腕,忍不住道:「那今晚就讓你
瞧瞧我敢不敢打小騷琅璇的大屁股了。」

  「啊唷,捏疼我了……」上官琅璇揉了揉手腕,大膽湊到葉塵耳畔膩聲道:
「盟主大人,我要告……小……小騷琅璇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呢。」

  「什麽秘密?咱們還是找個暖和點的地方,你躺我胳膊上說吧。」外邊朔風苦
寒,小客棧內卻是春意盎然,葉塵全身都暖洋洋得發酥,心道:群姝中論起媚骨,
哪有人及得上道貌岸然的琅璇。

  「還是這兒說好。」上官琅璇有意無意地壓低身子,讓本就豐滿的胸乳更顯美
妙誘惑,「我在今早來……來了天癸,所以您還是洗洗歇著吧,好好養精蓄銳對付
先天太極門。」

  「啊?!」葉塵總算學過醫,知道天癸是女子月事的文稱,不由瞠目結舌,無
言以對。

  盡管說著羞死人言語,但總算得勝一局,上官琅璇粉面含笑,心情暢快不已。

  不過她倒是忘記了,一男一女若想解決那種羞羞的問題,倒真不一定非要赤裸
交合不可的,葉塵早在和沐蘭亭出遊、與夏文嫣在朔月莊之時,就已經苦心孤詣,
研究出了不知多少種方法招式了。

  由於華茵藏在房間中不知在幹什麽,其他屋裏也都住著春秋書院的師兄弟,葉
塵只能拉著玉頰滴水的上官琅璇溜達到了大街上,冰天雪地,當然沒什麽繁華夜市
之類,他運轉神功,聽聲辨位,總算在一戶富人家的莊子找了間空屋。

  「拽我到這幹嘛?想到人家來偷東西?」上官琅璇身體上的顫抖,泄露了內心
的激動和期待。

  「我如果說到這裏和小騷琅璇討論江湖大勢你信嗎?」葉塵笑得比淫賊還像淫
賊,伸手去解她脖頸上的紐扣。

  上官琅璇抖得更加厲害,不安的扭動著身體,輕聲細語道:「我真的來了那個,
你別這樣。」

  葉塵似乎無動於衷,輕輕將那淡雅淺綠色的棉襖解開,貼身綢衣和月白抹胸的
領口很低,將兩抹雪白乳肉和那一線深不可測的溝壑完美綻放呈現,他埋首其上,
唇鼻享受著柔嫩細滑的肌膚,同時調皮的伸出舌尖,在乳溝上四面探索遊走。

  很久很久沒受滋潤的上官琅璇僅這幾下就已經嬌喘籲籲,呼吸粗重地討饒了:
「癢……你怎能這麽對琅璇……你怎能這麽對琅璇……」

  當葉塵扯開礙事抹胸,牙齒略重地咬住了那枚鮮紅的乳頭,稍稍再一吸啜,已
把豐潤的美乳吸成了淫靡的尖筍形狀,舌尖亦靈巧無比地勾抹著乳尖上柔韌的褶皺,
一輪下急攻下來,只把上官琅璇美得按住了葉塵後腦,緊緊貼在了肥白雪潤的乳肉
上面。

  「咬壞了……琅璇疼……」上官琅璇雙手捧著葉塵面頰,妩媚得佯裝女童撒嬌
道:「不要盟主吃奶啦……要親親。」

  葉塵則配合的怒道:「不親!盟主這裏硬得難受,小騷說該怎麽辦?」

  上官琅璇伸下一只手揉了揉那一坨愛死人的大家夥,委屈道:「那讓琅璇幫盟
主大人揉撸出來吧。」

  葉塵忽然將綿軟嬌腴的才女按向了自己的下體,悠悠吟道:「青山隱隱水迢迢,
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到此處時他故意拉個大長聲兒。

  「玉人何處教吹箫。」上官琅璇非但沒有羞澀推诿,反而含春媚笑,臉上盡是
醺醺濃情。

  本來還以爲自己「大占上風」的葉塵聞聽後如此媚音後,也不禁怦然心動。

  上官琅璇溫柔地解了葉塵下身衣物,卻忽然從桌上果盤撚了一枚蜜餞嚼了。

  「咦?琅璇你嘴饞也不用急在這一當……」話沒說完,葉塵只覺肉棒已被溫膩
濕軟的口腔裹了起來。

  上官琅璇蹲在地上,櫻桃小嘴豐潤的唇瓣一點點地滑了下去,大量香滑的唾液
分泌,貓兒似的舌頭在馬眼處撚搔挑揉,而且因爲糜爛蜜餞也在口腔摩挲,配合著
她碎玉似的小白牙,直把葉塵美得三魂沒了七魄,幾乎感覺升到了極樂溫柔仙鄉。

  「這是哪來的招式?如此厲害,我家小騷定是平日不讀聖賢書,只看淫穢邪術!」
葉塵強忍著射意,雙手只能揉捏著上官琅璇軟嫩的耳垂和鬓角發絲。

  上官琅璇沒有停止吸吮的動作,但卻輕微的昂了一點頭,媚眼煙波仿佛滴水,
膩得讓人心酥,就那麽撩人的看著葉塵。

  葉塵身心如飲陳釀,醉的呻吟出聲:「呃嗯……要出來了……」他猛地向前一
挺,指尖插入青絲秀發,龜首抵著上官琅璇濕膩無比的嘴巴大射特射起來。

  「咕噜」一聲,站起身的上官琅璇卻沒有吐出糜爛的蜜餞和精液,而是媚眼如
絲,當著情人的面一齊咽下了肚。

  葉塵捏了捏她的下颌道:「這東西怎能吃的。」

  「盟主大人背著正妻偷跑出來通奸,屬下小騷琅璇怎敢怠慢呐。」上官琅璇面
如桃花,簡直就是勾引人家老公的小狐狸,「還是這『錦鯉吸水』的法兒不舒服嗎?」


  葉塵自己和沐蘭亭、夏文嫣研究的那幾招,又哪裏及得上博覽群書的上官琅璇?
他不甘「落敗」,在那渾圓肥嫩的雪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哎呦,都打疼琅璇啦。」上官琅璇嬌嬌嗔道,近乎低吟,比剛才的錦鯉吸水
更加撩人心魄。

  葉塵笑道:「這是還你那一耳光,趕緊快轉過身子去,讓你見見元始生死訣中
的長生大夢經和八景采補術,姑且算是有來有往了。」

  時日尚短,元始天法輪、神農光王身等神技武學他是一概不會,雙修之術這種
妙法他卻已略窺門徑,迫不及待就要初試所學。

  上官琅璇聽到此處呻吟一聲,轉身翹起宛宛香臀,她原本是在同道眼中恃才傲
物的端莊姑娘,五年前就已經開始爲春秋書院注解史記、兵書、前朝詞賦,當代大
儒都贊她有中古諸子名士的才氣風骨,但是當葉塵陰差陽錯打開那一扇門的時候,
藏在她深處的媚骨香氛才算璀璨綻放。

  姣癡的音容和淫豔的肉體也只會爲一個男人綻放,畢竟再具神性,且不食人間
煙火的顔芙瓊、唐芊她們也都會有沈澱深處的溫柔媚意。

  也許是愧疚今夜恰逢「黃道吉日」,上官琅璇格外的順從乖巧,雪白的胴體在
葉塵溫暖雙手的震蕩刺激下享受了劇烈的快感,渾圓、柔嫩、飽滿的臀瓣暖昧地夾
著再次堅挺的火熱,默契迎合著那厮已然非常純熟的揉捏挑撥,最後在沈淪嘶啞的
喉音中,二人心滿意足的抱在了一起,雖不是赤裸裸的插入癡纏,但暗香淫靡的流
動擺扭,絲毫無礙靈肉合一的舒爽,那刻,葉塵不再是天資絕世的魔道總管,她也
不再是才傾天下的書院女神,他們目前只是沈迷肉欲深淵的年輕戀人。

  「我們書院和鐵家足足犧牲了三十多個好手,才以煙花暗語傳出了一道秘文,
先天太極門這次派出一路神秘暗兵,總共十二個人,其中一人就是王家族長,王昊
瑜,也就是王星禅的父親,他的千秋興亡訣爐火純青,乃是四大家族中修爲境界最
強的一位。」

  「這麽說他是一念萬法的半聖高手了。」葉塵簡直懷疑起了女人的構造,剛才
還吟著「射到小騷琅璇奶上,來給盟主大人按摩……」的尤物搖身一變,又恢複成
了莊嚴憂郁的才女,兩人回到雪夜街道,終於說起了所謂的戰局正事。

  上官琅璇道:「應該是,我最怕其他十一個人也是同樣的境界,如果那樣的話,
其他五座聖地全加一起也只有死路一條。」

  葉塵笑道:「偷偷摸摸不敢見人,算什麽高手,而那個王昊瑜依附強權,武道
已廢,也不怕汙了王氏家族祖宗的英名……」他忽然想到這是王星禅的父親,似乎
不該過於謾罵,遂岔開道:「一念生萬法,整個天下也就二十多位,其中有正有邪,
還有自己人,皇甫正道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拉不來那麽多人,還是先顧自己吧。」

  「我派張院長和鐵老爺子有八拜之交,只會以死相報的,並沒有什麽其他計策。」
上官琅璇悠悠一歎,「其他門派我猜還是看熱鬧的居多。」

  葉塵又是一個大巴掌拍在了她的翹臀上,大聲道:「春秋書院天道閣大師姐,
給我精神一點,其他門派我自會去居間說項,天吼峰大破太極門指日可待,小騷琅
璇你只管替盟主大人搖旗助威即可!」

  上官琅璇忙用小手去捂葉塵嘴巴,四周看了看道:「不準在外邊那麽叫我!」

  「哈哈,說不好還能像葉商一樣,機緣巧合進入鐵血寶庫呢。」

  「成了親的大丈夫說話都大了很多呢。」

  葉塵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笑道:「葉家媳婦,不分大小,只論先後的,你將
來嫁過去可不要拘謹。」

  上官琅璇不動聲色,以劍柄捅了他腰眼一下,心中只盼安然度過這一番危機,
嫁不嫁之類的,不過水到渠成,如今壓根沒心情發小女人的結婚夢。

  轉天朝陽剛起,春秋書院的弟子已經備好車馬,有一斯文少女禀告上官琅璇道:
「大師姐,師叔他們傳來訊息,洪經藏等人已到天吼峰,讓我們盡快彙合,不能再
耽擱了。」

  「他們好快的腳程,好,我們走,葉塵先生和華茵姑娘是貴客外援,請他們上
車同路。」

  大敵當前,葉塵嘴上樂觀,內心卻也有幾分緊張,沿途中閉目養神,調息真元
諸天,以求達到巅峰狀態,在外人眼中宛然一位修爲深不可測的君子少俠。

  上官琅璇同樣徹底收斂春心,運轉百聖天道,盤算敵我差距。

  只有華茵如坐針氈,她沒想到葉塵居然恬不知恥的還敢來見她,可一想到昨晚
發生的事情,除了淡淡懼意、濃濃的恨意,還多了一絲旖旎之意,路上時而想開口,
時而想拂袖離去,葉塵稍動時,她又忙裝鎮定,只把少女折騰得心浮氣躁。

  「前方那人我認識是天元宗的應浩然,大師姐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上官琅璇還沒等開口,葉塵率先睜開眼睛,低聲道:「巧了,真是踏破鐵鞋無
覓處,不知溫雪姐姐和曾恨水師伯到沒到。」

  車馬停下,外邊已有雙方門人親近寒暄,葉塵整理了下衣冠,剛剛下車冒頭,
就聽見一聲嬌嫩卻淩厲的叫聲:「好賊小子!原來是你!」

  旁邊的華茵忍不住冷笑譏諷道:「你朋友沒幾個,仇人倒是隨處可見呢。」

  「沒有人嫉是庸才,多謝華姑娘心疼在下。」葉塵哈哈一笑,罵他那人正是神
武殿最年輕的弟子雪無雙,一年沒見,似乎長高了一點,可暴躁魯莽的脾氣卻絲毫
沒變。

  「都怪你和沐蘭亭害我險些被屠無道斷指行刑,關上一整年禁閉,看我教訓你!」
雪無雙越想越氣,爆喝聲中,竟不管不顧地掄起狼牙棒,施展出了看家絕技,天王
鎮鬼杵,攜風戴雪地劈向葉塵。

  正在和上官琅璇說話打招呼的應浩然大驚失色,急忙喊道:「小師妹年少,萬
務手下留情!」雪無雙井底之蛙,不知葉塵無邊威名,只盼他念及同門學藝,莫下
狠手。

  唐芊和上官琅璇打了葉塵巴掌,他可以嬉皮笑臉當作沒事發生,之後再從床上
找回場子,她雪無雙一個宗門後輩,敢偷襲絕頂半聖,視森羅門大總管之威嚴如無
物,無異於以卵擊石。

  葉塵負手不動,擡首眼皮一翻,雙目神光猶似混沌天雷霹雳。

  空中的雪無雙瞬間只覺毛骨悚然,生生收棒回翻,落地後頓時內勁反噬,自食
其果,鼻孔流出了兩道鮮血,連狼牙棒都握將不住而掉落,俏麗的小臉驚恐萬狀,
不知此人施展了什麽妖法邪術。

  旁觀諸人不知二人恩怨,卻都能看出雪無雙身手不凡,不愧爲神武殿親傳弟子,
但如今葉塵原地不動,僅僅靠一個眼神就將她破招吐血,簡直堪稱是驚世駭俗,不
可思議。

  「名不虛傳,果然是好身手,好功夫。」天元宗馬車中緩緩走下一位高瘦挺拔,
精光內斂的中年儒生,「我便領教一下混沌陰陽道的高妙絕招。」

  此人與道合真,修爲深不可測,身份當然不問可知,葉塵微笑道:「師侄不敢
和曾師伯動武。」

  「切磋而已。」曾恨水不再多余廢話,笑聲中隨手拎起了雪無雙的狼牙棒。

  明明是一件異常沈重凶殘的兵器,到了神武殿之主的手裏,竟似如大書法家握
筆,姬流光握劍一樣優雅潇灑。

  葉塵扶正腰後星沉刀柄,目視天靈真神,內心也很想估量下宗門大天才聶千阙
的師父到底有多高得造詣。


                             【未完待續】
2020-2-2 23:43#5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2/2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四卷 群雄逐鹿

                           第十二章 混戰

  同樣的一招天王鎮鬼杵,由曾恨水使出來,威力比雪無雙暴增十倍不止,其雄
傑清隽,古樸厚重之意,代表了武林聖地上千年之堂皇底蘊,一根精鋼狼牙棒受滾
滾罡勁所激,在他手中劇烈旋轉,好似刀山刑場、狂風地獄,裁決絞碎罪人惡鬼。

  葉塵也有心要盡展實力,努力來拉攏天元宗前輩高手,目光瞄準狼牙刀鋒漩渦,
破天雷揚手震出空爆,神刀星沈隨雷聲出鞘,刀與刀鞘內壁的摩擦撞擊之聲巨震荒
蕪冰原,回音嘹亮,響徹雲霄。

  曾恨水畢生浸淫本門武學,長短兵刃、罡勁內功、拳掌腿法、輕功暗器、正邪
奇招,足足八十一門絕技,無不了然於胸,這時見葉塵拔刀威勢猶如雷轟電閃,寒
光如龍,正是天元宗神龍刀經中的起手初式,金阙龍吟,可即便是以自己的造詣施
展此招,也未必如眼前少年這般震得天地共鳴。

  然而就在鋼棒與星沈似觸未觸的刹那間,葉塵猛然收刀,低頭矮身中宮直進,
勇猛地迎進天王鎮鬼杵的刀山狂風中心,絢爛刀光驚豔再閃,弧月般的去削斬曾恨
水左肩,竟是要以自己腦袋換他一條手臂,簡直算近乎同歸於盡的大險招。

  旁觀兩派弟子大驚中亦由衷欽佩,神武殿之主乃六大聖地中成名三十余年的絕
頂人物,矯然森嚴,武功恢弘,他這般出手,當代只怕沒有哪個後輩敢不躲不退,
葉塵非但不退,反而還敢孤身進擊搏命,視自身如兒戲,怨不得曾越級格殺言無笑,
果然能人所不能,若易地而處,自己只怕一棒就被砸成肉醬了。

  曾恨水橫棒當空,巨大的狼牙棒仿佛活了過來,輕靈反轉下壓,要以千鈞大力
鎮死星沈的無上鋒銳,他這一招乃是天元飛瀑刀法中的一招,宗門開蒙武學,內門
弟子無一不會,哪怕少年時的葉塵都爛熟於胸,可應浩然、雪無雙等人都扪心自問,
自己窮盡畢生,也未必能有師尊這樣舉重若輕,奔騰激越,勢如銀河傾刷九天大地。


  和上一招如出一轍,刀棒未觸,葉塵又極速變招回刀,不與師伯搏殺內力罡勁,
否則以短攻長,恐怕瞬息就會落敗下來,輸給師門長輩本無傷大雅,但卻損了自身
威嚴,進而會壞了唐芊的苦心安排,沒辦法再順利整合天元、春秋兩大聖地的高手
精英了。

  狼牙棒威武旋劈狂舞,星沈刀光則鏡花水月似的閃耀明滅,緊貼狂風邊緣遊走。


  一老一少兩人越打越快,上百招過後,只聞破風灌耳,兵刃居然都沒有相交一
次,葉塵身經百戰,連番過手江山七傑、魔道王者、華太仙等大高手,經驗極豐,
曾師伯雖強,卻自問可以千招內不呈敗象。

  曾恨水暗暗心驚,他早就聽沐靈妃和聶千阙等弟子說起葉塵神奇,武癡天性一
直躍躍欲試,今番恰逢其會,遂三言兩語間就借著雪無雙的由頭與這個同門後生切
磋起來,沒想到對方武功之高之博,端是生平僅見,不僅愛徒聶千阙難望其背,自
己在三十歲前也是絕對無法匹敵。

  愛才歸愛才,自己近日方出死關,若連一後生晚輩少年都無法擊敗,曾恨水三
個字今後也不用再在江湖上面混了,一念及此,通體的天元真氣化作滔天巨浪,洶
洶吸附歸納掌心。

  葉塵靈覺敏銳,看出師伯境界最少已領悟金丹元點之道,要以掌中玄機的巨力
逼自己接招。

  果然,曾恨水左掌挽個圓圈,隨即平平無奇的拍擊過來,動作緩慢笨拙,但怒
潮般的絕頂內力已封鎖四周,剝奪一切閃避取巧的余地。

  炫光沖天,一座鎮壓十方諸邪魔,煉化宇宙大洪荒的巨爐法相顯化,葉塵雙掌
如抱混沌,穩穩裹住了曾恨水雄渾壯闊的掌擊,這擎天爐假若練到葉商那般,甚至
可以吸取敵人功力,經運轉後收歸己用,他暫時還沒那麽深的造詣,但短時間內拉
一個均勢,倒可以勉爲其難。

  曾恨水終於動容,他這一掌招式無名,乃是在藏經殿古籍裏學自丐幫中一位姓
查的幫主,爲外門武功絕詣,經他天元宗獨門真氣摧動,堪稱無堅不摧,無固不破,
逼敵所必救,萬沒想到葉塵還是有辦法接了下來。

  葉塵的拳意法相中陰陽合一,吞吐之間,難辨剛柔奇拙,直窺宇宙玄機,他本
身的功力又是駁雜深厚,哪怕太仙神劍圖都不能將他快速擊倒,僵持時候一長,擎
天爐的混沌之力越走越熟,勉力防禦中,罡勁漸漸穩定,甚至有了反撲的迹象。

  曾恨水不禁猶豫起來:這小子的氣候已成,除非以道心神通祭出法相金身,或
全力施展天元玲珑道,否則實難以快速取勝,但那可是壓箱底的最後絕技,必分生
死,總不能爲了面子就那麽厮殺到底……

  「同門爺兒倆怎麽還鬥了起來?」清聲悅耳,道道金光隨著抑揚頓挫的溫婉聲
調輕描淡寫地分開了兩大高手。

  神星雪穿著黃緞雪毛的素雅披風,米白長裙,淡粉腰帶,滿頭青絲斜斜的係在
腦後,比上次見她的已婚婦人打扮至少要年輕個七八歲,宛然一位公侯千金,尊貴
柔弱,不可方物。

  她身後的冷虎禅目視眼前三寸虛空,似已失了靈魂。

  「彼岸金橋?」曾恨水皺眉收勁,心歎出關以來自問天下罕逢敵手,這才一會
兒工夫竟就遇到兩位,而且年紀都非常輕。

  「顧……星雪姊姊,果然守信。」葉塵大喜,這可是對抗洪經藏等人的終極武
器。

  「神星雪?江山七傑?」

  其余衆人聞聽這個曾震動天下的名字,無不大驚失色,表情心情全部精彩紛呈,
自不一一列舉,葉塵借此機會開門見山的說清了來意,要聯手對抗先天太極門三大
高手,假如這次群雄逐鹿的情況下還讓鐵家覆滅,對方氣勢必達到一個無法形容的
巅峰之境,再消滅其他幾座聖地肯定易如反掌。

  神星雪自是徹底站在葉塵一邊,平淡地說道:「其實大家早就都明白,各派聯
手是唯一的選擇,之所以拖到現在,只不過是缺少一個像葉塵這樣的牽線中間人而
已,曾兄一代雄才,也沒必要讓我們耗費唇舌了吧?」

  「嗯……」曾恨水又是暗驚,聽神星雪的意思,她和葉塵關係極近,「這麽簡
單的道理大家倒是心照不宣,但鐵血寶庫的秘密公開後該怎麽辦,以及該聽誰指揮
對戰……」

  「當然是聽葉塵領導。」神星雪斬釘截鐵地斷了曾恨水的話頭,她自那晚之後,
似乎已變回了十年前那個殺伐縱橫的女武神。

  「哦,原來如此,可以。」曾恨水笑的意味深長,直接答應了下來。

  葉塵一點沒有客氣推脫的意思,直接道:「虛僞的客套話不說了,天禅寺四大
天王也會暫時以我爲中心,這次我們的聯盟只限天吼峰下,打退先天太極門後當然
就各安天命吧。」話裏的意思當然就是假如真有鐵血寶庫,那就各憑自己手段了。

  旁聽的雪無雙忽然道:「你是天元宗的低輩弟子,莫非想讓師長聽命於你?也
不怕醜。」

  上官琅璇笑道:「鐵曉慧創造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再在誰是領頭人的話題上
爭論下去,坐看戰機消失,那咱們可真就成千古笑柄了,更何況這又不是選什麽武
林盟主,總要有一個說話的人來著,曾殿主聽到第一句其實就明白了,對吧?」

  「你……」一百個雪無雙也未必能和上官琅璇辯論。

  曾恨水道:「輩份這玩意兒在真刀真槍的決戰裏一文錢都不值,我們三個人加
上四天王,足夠抗衡洪經藏等人,同時也能抹平弟子間的差距,只不過若皇甫正道
另有安排,那可就乾坤難回了,葉塵你怎麽看。」

  這話等同於考量,但他有意無意,隨口一句話就把葉塵放在了和自己、江山七
傑、四大天王同等的位置上。

  葉塵剛要回答,上官琅璇說道:「洪經藏已經到了天吼峰,我們路上說吧,不
耽誤時候。」

  幾人上了天元宗更寬敞的馬車,葉塵一愣,問道:「沐師叔沒一起來嗎?」

  應浩然道:「師叔和大師兄、二師姐等人先行一步,趕去和三絕門等門派會和。」


  「我和靈妃小姐也算舊識了,原來她也來了麽。」神星雪插了一句嘴。

  「還有這層關係?」葉塵低聲呢喃,隨即切入正題道:「多虧春秋書院和鐵家
子弟不顧性命的打探,得知皇甫正道安排了王昊瑜等十二個高手前來,情況的確非
常棘手。」

  王家族長武功卓絕,盛名遠播,雪無雙等人聞聽此人到來,無不面露懼怕之色,
剛燃起的信心又蔫了下去。

  葉塵續道:「說一千道一萬,最後還要落到動武決勝上面,這點肯定是絕無所
疑的,關鍵就看怎麽打,我個人覺得最好避免什麽三局兩勝、七戰四勝之類的單打
獨鬥。」

  「你想以多取勝的群毆?」雪無雙這時內心已對葉塵服氣,說話也大有了幾分
客氣,「你和師父的武功那麽高,單對單也未必就怕了他們。」

  「我猜洪經藏等人八成掌握了先天易脈法,否則可白在先天太極門混了那麽多
年,這種神功一經施展,功力劇增,只怕……除了曾師伯和星雪姊姊,任誰都難以
抗衡,另外和王昊瑜同行的十一人不知是人是鬼,單打獨鬥起來凶險重重,遠不如
群戰容易相互照應。」

  神星雪手掩櫻唇,宛如少女,嬌笑道:「不用給姊姊留臉面,老洪或展公子若
施此法,當世能敵者屈指可數,我肯定是不成的。」

  江山七傑中竟有這樣一位嬌俏柔媚的女子,即便上官琅璇、雪無雙、華茵這樣
的女子見罷,雖不至於說自慚形穢,但同車而坐,觀其姿色言談,那也是如沐春風,
賞心悅目。

  曾恨水略一沈吟,道:「不論普通門人的經驗和身手,人數上也是對方占優,
你確定群戰有把握?」

  一直神不守舍的華茵忽然道:「我大師兄帶來了門人二百個,必會施展九曲黃
河劍陣,他們絕不會占到什麽便宜的。」

  此言一出,不單曾恨水面露驚色,就連風輕雲淡的神星雪都花容色變。

  九曲黃河劍陣號稱天下第一劍陣,內藏先天生死造化,外按八卦九宮進退,人
數雖不過二百,施展開來卻不吝數萬雄兵,陣中敵人屆時只可見無數劍光淩空切割,
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猶如面對天庭審判,任你修爲多高也難逃殺厄。

  但這種陣法複雜無比,運轉如意更難比登天,陣主指揮稍有不慎,或二百人任
意一人走位緩慢、急促半步,則必被高手擊破,長久以來琅琊劍樓前輩都覺得與其
耗費此等心智,還不如修煉自身境界來的容易些,所以九曲黃河劍陣曆年來只存於
武林傳說,想不到蕭師道年紀輕輕,居然參透還原了這種古代奇陣,怪不得哪怕華
太仙不在,也沒敵人敢攻打琅琊劍樓。

  葉塵道:「有蕭世兄坐鎮一方,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說是群戰,但也應該有個進退次序,總不能真的一哄而上。」上官琅璇見葉
塵腦子清醒,說話得體,心中也很是歡喜,「我們用不用規劃的再具體些?」

  「不必了。」葉塵擺擺手,出乎意料的沒有繼續布局,徑直說道:「我們就這
麽過去。」

  「我還以爲葉大俠有啥妙計呢。」雪無雙嘻嘻一笑,「話說得倒漂……」

  「葉塵此行全爲正道義氣,我身爲他的姊姊,聽不得這種無禮言語,小姑娘再
口無遮攔,葉塵便帶他妻子唐芊折返南疆逍遙,那裏有森羅王、楚天王等絕世高手
庇護,實際遠比你們朝不保夕的要安全百倍。」神星雪面色發冷,語氣嚴霜一般,
她重回武林巅峰圈子,就只有葉塵一個朋友,自是百般回護。

  「呃……不敢當的……」葉塵反倒有點臉紅起來,掩飾道:「我是覺得男子漢
大丈夫,學武之人,面對沒把握的事,更要勇敢一點。」

  雪無雙連連挨嗆,委屈得眼圈都開始發紅。

  曾恨水不理二女的口舌,略帶熱切地道:「說得太好了,武人行事哪來那麽多
錦囊妙計,定下大方向直接開戰即可,整日裏坐議立談,空論一嘴絕世武功,那是
只有廢柴才幹的事,好好養精蓄銳,屆時等著看另外那十一人是誰,隨機應變便是。」


  葉塵擊掌稱贊,心中發覺這師伯也是狂熱的漢子,非常容易說話溝通,不知唐
芊那邊是否順利。

  兩天以後,一局改變大勢的決鬥終於拉開序幕。

  先天太極門派出的十二個人,此刻已到天吼峰外三裏的大帳,其中有多半數都
是獨臂人,其身份不言而喻,自然也就是昔年琅琊劍樓內支撐門派的七大劍首,而
左側那個黑紗蒙眼的儒雅老者,五绺長須,白衣如雪,手負長劍,飄逸潇灑,想必
年輕時是一位罕見的風流公子。

  「商樓主在諸聖殿內閉關多年,想不到竟也應承了此次會戰。」甯無忌聽說過
自從太仙之劫後,皇甫正道收留了戰敗的琅琊劍樓余衆,沒想到果有用上的一天,
商鴻二十年前劍道獨步天下,七大劍首亦各個身懷絕高劍技,今雖身有殘疾,但神
殿內安養蟄伏了足足二十年,武功只會更勝當年的。

  商鴻輕輕點頭道:「當年蔽派教誨不嚴,導致養虎爲患,釀出莫大浩劫,每逢
細思,著實汗顔無地,而且二十年來我們幾個殘廢多蒙總殿主庇護,如今總算有機
會盡些綿薄之力,權當彌補一絲孽徒華小賊做下的罪行,正是求之不得。」

  王氏族長王昊瑜笑道:「這次華太仙沒到,他和紀翩翩所生的孽種華茵卻會來,
商樓主擒下她的話,或許就能澄清綱常,複教有望呢。」

  聽見華太仙的名字,商鴻和七大劍首的凜凜劍氣無風自厲,割裂空氣,顯然滿
腔怨毒深至無以複加的地步。

  甯無忌笑道:「不急於一時的,贏下眼前的戰役,幹掉華太仙不過水到渠成的
事兒,對吧,姬族長?天下第一劍可不能有兩家門派。」

  剩下三人中,那個英俊的中年男子點頭微笑,此君正是當今一代名劍,四大家
族第一族長,劍聖姬流光的父親,姬雲崖,他雖沒有兒子的無敵劍法,卻有著和王
昊瑜同等的一念萬法境界,精於以氣禦劍,威名顯赫,早在二十年前就更勝商、王
二人。

  至於那最後兩個人,甯無忌也不清楚其來曆,因爲他倆都帶著漆黑的面具,眼
耳口鼻全部掩蓋,外加厚厚的衣服帽子,除了身材甚是魁梧高大外,根本沒有絲毫
特征。

  但既然能得皇甫正道安排,以及淵亭嶽峙的站姿,必然絕非庸手,想來應該是
自重身份,才不願顯露面目。

  所以哪怕這兩人從來到這裏後不吃飯、不喝水、不說話、不運功打坐修煉,甯
無忌也不便相詢。

  王昊瑜、商鴻、姬雲崖等人其實也不知道蒙面人的身份來曆,可出於他們絕頂
高手心靈上的本能感應,對此二人也是打骨子裏面忌諱。

  「轟隆」的巨響穿透耳膜,好像雪崩天災,打斷了衆人虛僞的客套。

  這時帳外有弟子進來禀告甯無忌:「甯師兄,鐵家會和了天禅寺、春秋書院的
人馬,趕來要救鐵曉慧,一番唇槍舌戰後,天兵長老已經和無嗔和尚交上了手。」

  「我們也出去看看吧。」甯無忌很是雀躍,萬天兵等人的武功均深不可測,今
日有幸得見他們全力出手,對自己的修爲也是大有裨益。

  其他人也早就對江山七傑和四大天王如雷貫耳,均盼一見,除了那兩個神秘的
蒙面人依然端坐不動,另外十大高手全部隨了甯無忌出去觀戰掠陣。

  冰原空地中央,兩個氣血如烈日燃燒的武道巨擘正在近身搏殺,凶猛的拳掌交
擊震蕩凍土冰層,條條裂紋自他們腳下不斷蔓延,暴雷勁風滾滾散散,無窮精氣好
似狼煙,直沖雲霄。

  王昊瑜凝神觀望,說道:「無嗔和尚果然名不虛傳,以大羅九重天奠基的不壞
肉身,竟連大荒神拳都接的下來。」

  眼盲的商鴻似乎可以通過某種神秘的力量觀察戰況,點頭說道:「數百年以前
武聖顧流引鍛打神刀星沈,在冰原建立大羅天神教,所幸歸海皓煙聯盟六大聖地才
得以獲勝,只可惜那部《大羅九重天》真本隨著顧流引的隕落一同失蹤,只能留存
一點其門人弟子所學的殘篇斷章,天禅寺巧取豪奪得了前三重,結合自身所學編寫
《無極彌陀拳經》,也算是造化,但比起掌握完整武聖秘籍的先天太極門可就差的
太遠了。」

  甯無忌洋洋得意,他小時候就聽師長說起過,現世所謂的九重武學境界,其實
就是模擬借用大羅九重天的九種肉身境,可無論再怎麽相似,終究只能無限接近,
做不到真正的不壞金身,唯獨極樂天禅寺的僧人有武學奠基秘術,煉骨壯力,以至
凝練真氣,基礎夯實得堪稱完美無瑕,絕無一絲破綻疏漏,往後練武將比常人輕松
的多得多,但單憑如此,又哪裏敵得過所向無敵的萬天兵?

  一位枯瘦的劍首討好道:「對面算得上高手的也就那四個老禿和還沒到的曾恨
水而已,今天正好把他們一起格殺,再集合我們所有人的力量突破黑日風災,進駐
鐵血寶庫,到時先天太極門就會徹底超越魔道,雄霸天下了。」

  「現在還輪不到我們出手,他們肯定也有暗藏的手段,再看看。」姬雲崖微笑
觀看戰局,如今他姬家大興,自己待會兒只要打打太平拳稍微意思一下,就能獲得
無數好處,當然心平氣和。

  「好宏大的拳意精神。」商鴻忽然正色道:「無嗔要出絕招了。」

  果然,一尊彌陀金身顯聖,浩蕩真氣海納百川似的吸附佛像背後金光,相貌凶
悍的無嗔天王口做獅子吼,雙拳揮出,罡氣化作千百朵奪目金蓮,巨大無比的降魔
杵狠狠壓向萬天兵的頭頂。

  那一邊觀戰的展慕雲贊道:「如來金蓮杵,這麽濃烈的氣魄真是了不得。」

  「但這種程度肯定奈何不得天兵。」洪經藏雙手攏在袖中,一副遊刃有余的表
情。

  萬天兵沒有那麽多的花俏,他依靠主戰的好像就只有拳頭。

  砰砰砰砰……

  如山拳影鋪天蓋地,頓時將浩瀚的降魔杵幻影擊得粉碎,元點中的真氣震動百
裏,滔滔不窮,下一刻將那些攻擊他的金蓮法相也都摧毀無形。

  無嗔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瘋狂揮動手臂,他絕招被破,只能運起無極彌
陀拳經,勉力抵擋暴雨般密集的狂烈拳影,形勢可謂窘迫已極,隨時都可能被萬天
兵壓迫得粉身碎骨。

  「如見大因果,離苦得極樂,唵嘛呢叭咪吽!」

  這時候真言梵唱響徹天際,無罰、無界兩大天王遙遙分站無嗔兩角,兩道金鴻
牢牢包裹住了風中殘燭似的師兄。

  王昊瑜皺眉道:「這是鎮魂術中的淨土如來光,哼……邪術,旁門左道。」

  余人也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知道無界和無罰精通佛門法術,其中以鎮魂、拔山、
釋迦輪三大神通最爲有名,這兩道金光似能提升無嗔功力,生生推高一個境界,想
必就是傳說中的鎮魂之術了。

  三大天王聯手,威力足可排山倒海!

  甯無忌故意輕輕咳嗽一聲。

  七道似能刺破青天的劍光氣芒悍然爆發,席卷著刺骨寒風斬殺向了無嗔天王。

  七大劍首拔劍出手了。

  七人輕功絕頂,劍光猶如天外流星,劍尖震出金刃破空的聲浪,單是視覺聽覺
上,就能給人以無堅不摧的感覺。

  轟隆隆!無界背後忽然塵雪激蕩,便如黃沙漫天,萬馬奔騰,一杆烏黑碩大的
長槍,攜帶著驚天殺氣刺來!

  「原來是你們這些炎黃峰余孽,坑害晚輩,厚顔無恥,居然還敢複出!」鐵玄
甲雙手握槍,以日月星辰錄施展天龍八槍,遠觀如戰神霸主一般,讓人心驚膽裂。

  龍爭虎鬥的厮殺比想象中來得更快。

  鐵家犧牲鐵曉慧換來一線生機,滿腔怒火戰意早就滿溢,根本就沒想過葉塵預
測的單打獨鬥。

  天龍霸王槍爲世間七大神兵之一,石破天驚,慘烈無匹,就連洪經藏都感覺氣
息一滯,假設自己下場恐怕也是不好輕易應對。

  場面趨於混亂,七大劍首中一個矮胖的老者大吼一聲後退,手中長劍竟被霸王
槍掃得彎曲損毀,另六人亦只能放棄刺殺無嗔,回劍自保,他們中任誰武功上都絲
毫不懼鐵玄甲,但霸王神槍之威嚴,單憑凡鐵兵器,著實難以正面抵敵。

  「下等人的老禿驢,給我滾開!」威猛的萬天兵暴喝道:「我要出手,管他十
人百人,一律殺無赦,豈用幫手?」

  怒天震可斷天梁的無敵力量,浩蕩奔騰的撞擊在了無嗔的拳頭上。

  「啊!」無嗔慘叫吐血,無界和無罰面如金紙,臉現枯槁,可想而知也在大荒
拳意的巨潮中受傷。

  三大天王匪夷所思,此混血小子到底是何等構造,明明境界上比無嗔高不了多
少,恁地有如此無邊雄力?簡直就是只突破了常理的怪獸。

  一直同鐵如峰盤膝端坐鐵家、天照門、五陽門等大隊人馬中央的無法天王忽然
睜開雙目,輕聲說道:「鐵族長,我們兩個老家夥也不能安坐了,捉拿萬天兵這西
域妖人,換回鐵小姑娘。」

  愛女如命的鐵如峰近幾天得知鐵曉慧的真相,早已急的發瘋,聞言後提起身畔
的鐵血問鼎弓,寒聲道:「好,我就不信他江山七傑真能翻天。」

  二人剛剛走到人群外圍。

  一道哀豔粲然,如泣如歌的刀光橫空劃過。

  咔嚓!

  無法腳尖前一寸處,竟多了一線深不見底的裂隙,如斯恢弘的刀光本就罕聞罕
見,分裂萬年凍土的無窮刀罡更是古往今來裏聞所未聞,鐵玄恭、鐵玄昭、洛燕北
等人甚至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身不由己的後退一步。

  萬天兵的神拳崩肘固然強橫無際,可卻又不如眼前這道刀光來得恐怖,相比之
下,葉塵在冠軍會上施展的刀法就像平平無奇的庸手,似乎根本就算不上什麽了。

  不爲所動的只有無法天王和鐵如峰。

  「咳咳咳……兩位前輩還請稍安勿躁。」淒美的咳嗽聲響起,展慕雲緩緩走了
過來,群雄只見他鬥篷飛揚,手中有酒無刀,不知那驚天一刀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
的。

  「交出我的女兒。」鐵如峰彎弓搭箭,弦如滿月,落星箭已指向展慕雲眉心。

  「哦?」展慕雲一怔,轉瞬微笑道:「您要和我交手?」

  「老夫早就想領教的你的刀了。」

  鐵如峰近年似乎精力漸衰,名氣已被兒子超越,但包括先天太極門的在場所有
人,見他彎弓之勢猶如射日古神,威猛無鑄,心中不禁暗暗欽佩喝彩。

  「阿彌陀佛。」無法天王手指輕輕搭在了落星長箭之上,臉卻沖著展慕雲說道:
「展檀越,你祖上世代公侯巨貴,何苦要在這江湖爭霸的腥風血雨中翻滾呢?不如
放下魔障,回頭是岸。」

  「你阻止鐵老是怕我出刀嗎?」展慕雲搖搖頭道:「放心吧,鐵老一代大豪,
英雄仁義,他只要不松問鼎弓弦,我就不會殺他的。」

  「你……」鐵如峰怒氣沖天,他不信有人能在這個距離閃過他的箭。

  無法雙手合十,渾身氣血滾滾蒸騰,緩緩醞釀起了禅門金剛不壞神通。

  「都說了別忙動手,我是來送回鐵小姑娘的。」展慕雲身子一側,鐵曉慧就在
後面。

  「曉慧!」鐵如峰泄了弓力,滿心擔憂愛女。

  展慕雲手腕一翻,一股極柔的內力輕輕地卷起鐵曉慧,將她送到了鐵如峰身邊。


  鐵玄甲見妹妹安然無恙,遂也收了霸王槍,快步回陣,無罰則不知敵人有何花
樣詭計,先飛快救回師兄。

  鐵曉慧也沒想到對方會那麽輕易放了自己,不顧父親、兄嫂們的關切,扭頭道:
「你們就這樣把我放了?」

  展慕雲笑道:「除非姑娘答應了無忌的求婚。」

  「放屁!」鐵玄昭怒道:「二哥遇刺,我鐵家和你們仇深似海,今天休想善了!」


  萬天兵冷笑譏諷地聲音傳來:「你們幾兄弟螞蟻似的下等廢柴,有什麽資格稱
善了不善了。」

  鐵曉慧擋住暴怒的哥哥,意味深長的道:「嘿嘿,你們盡管囂張。」

  「送你回來是因爲我們高手如雲,勝券在握,沒必要綁你落人口舌。」此時甯
無忌也悠然走了近前,隱去了閑雅的僞裝,淩厲道:「倉皇逃竄的喪家之犬,說那
麽多大話無非就是想糾結幫手,結果瞎折騰那麽多天,也無非就大貓小貓兩三只,
外加四個老禿驢罷了,還不過來束手就擒,當然,若加入我們先天太極門自另當別
論。」

  鐵玄甲冷冷的道:「多虧靠山夠硬,否則你早就被葉塵打死了。」

  衛楠楓等人故意哄堂大笑。

  「先拿你祭旗!」甯無忌腳踏彼岸金橋,雙掌如雲,呼地一聲拍向鐵玄甲,等
不到上天吼峰,彼岸挑起了第二輪混戰。

  「後生小子孽氣腥焰,也敢和鐵大俠交手?」春秋書院的洛燕北劍氣如霜,以
本門劍法接過了甯無忌的拳掌,甫一交手就覺得功力泥牛入海,完全沒了著落,心
中震撼:這小鬼的太乙玄黃經好生厲害!

  好戰的萬天兵自不甘落後,斜睨無法傲然道;「這麽多人裏面,也就你一人真
材實料,不算下等奴隸,有資格和我們動手,今日機會難得,也省得我去天禅寺找
你。」

  「不敢有勞檀越尊駕,所以才親自前來。」無法天王白眉飄動,掌隨聲到,勁
在掌前,快的不可思議,萬天兵剛要擡手接掌的刹那,老僧忽掌變爲指,直擊變爲
以螺旋勁戳刺,巧妙異常,完全展現了他老牌絕頂半聖高手的高深武技。

  拳來腳往,罡風暴烈,天搖地晃,二人周邊功力稍差者被震得頭暈目眩,幾欲
吐血,比萬天兵和無嗔交手時要震撼得多。

  鐵曉慧拉住三哥拼命後退,到遠處才急忙詢問道:「葉塵沒到嗎?怎地這麽著
急就和他們動上了手?不等曾恨水和蕭師道他們來?」

  鐵玄昭苦笑道:「前幾天老五無意說走了嘴,二哥的死訊和你失陷的事全被父
親聽了去,我們實在攔不住他老人家。」

  「哎……」鐵曉慧心中溫暖,隨即酸楚上湧,戚戚望著無法和萬天兵狂風呼嘯、
雷電交加的決鬥風暴,哀然道:「單靠這些人怎能抗衡凶獠,莫非鐵家今次難逃覆
滅……」

  鐵玄昭道:「不一定,咱們陣中也還有高手隱藏。」

  「是誰?」鐵曉慧自诩才智超群,但也想不到還有誰能有本領同江山七傑對戰。


  「武林綱常能否整肅,就看今朝!」鐵玄甲舞動霸王槍,紮出抖槍崩天勢,槍
隱龍影,噬向了洪經藏。

  洪經藏眼中充斥著無邊的譏诮,平淡地道:「依仗區區一杆長大兵器就敢挑戰
我?誰給你的膽子?」大手一震,覆雨金龍的法相在龍吟中飛騰升空。

  打坐調息的無嗔大聲道:「相助鐵大俠,如今別無選擇,唯有背水一戰了!」

  無界和無罰手結法印,淨土如來光籠罩住了鐵玄甲,助他有了暫時抗衡洪經藏
的武功,然而適才頗爲面目無光的七大劍首早就渴望再戰,齊齊長嘯,澎湃的庚金
劍河再度卷了過去。

  無罰怒喝:「專會偷襲好不要臉!」手指一劃,地面震顫,無數碎冰躍起飛射,
利箭般反擊。

  「這是佛門的拔山之法,並非幻術,大家務必小心。」商鴻自重前聖地掌門至
尊的身份,不願圍攻,卻高聲提醒道。

  七人劍光吞吐,打落冰箭,均心道:單靠妖法能堅持到幾時,稍微謹慎點必能
將其殺死。

  鐵家聯盟看上去幾乎精英盡出,先天太極門這邊則還有展慕雲,王昊瑜、姬雲
崖、商鴻、金無過、方獨行等高手蓄勢待發,後手無窮,眼看已經占了八九成的贏
面,順利的話,即便全殲也不是不可能。

  昔日受诓葉塵的仙王殿首座楚雲歌忽然高聲喊道:「又有絕頂高手來了!」

  姬雲崖看向風雪籠罩的陰暗天空,沈聲道:「好濃烈霸道的罡勁風勢……莫非
是天元宗曾恨水來了?」

  說話間,風雪受蒼穹深處強烈雄風牽引,逆轉自然,無數冰晶、碎石、雪花咔
咔做響,縱橫交錯排列,組成玲珑之法相,中央天元耀目輝映已極,狠狠地壓向了
龍繞周身的洪經藏。

  「曾恨水,你總算是現身了。」洪經藏冷笑不止,僅用單手周旋功力大進的鐵
玄甲,另一只手虛握成龍牙之形,當空一震,巨大的龍吟穿透風雪,響徹天際,金
龍法相活了似的裹住了天元玲珑道的擊殺。

  「洪經藏,我們又見面了。」

  雲消霧散,卻是葉塵終於趕到,只見他大笑聲中雙手擎天,縱橫十九道玲珑真
氣扭曲變換,仿佛兜成了十九條軟鞭,齊唰唰地灑向了琅琊劍樓的七大劍首。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聲巨響,七大劍客狂噴鮮血,瞬間已負重傷!

  「葉塵哥哥!好功夫!」鐵曉慧見此無敵雄姿,雙手攏在嘴巴前,放聲狂喜高
喊。

  真真正正的聖地世家大戰終於展開。


                                【未完待續】
2020-2-2 23:47#5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2/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三章 有了

  葉塵僅在一招之間,連挫七大前輩高手,實在是任誰都料想不到的奇變,群雄
眼見其從天而降,要與迫害過他的洪經藏正面交鋒,按理說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不顧一切的出絕招拼殺才對,哪知他居然會回收雄渾無比的天元玲瓏道,轉而攻擊
瑯琊劍樓的七大劍首,這一招聲東擊西委實變得極詭極快,否則那七人好歹也是稱
雄一個世代的名劍客,哪怕敵不過葉塵今非昔比的修為,最少也能周旋個百八十招,
絕不致於七人聯手還來個瞬間落敗。

  寧無忌又是高興又是驚怒,喜的是仇人果然趕來,己方高手如此之多,包他必
死無疑,恨的是葉塵武功愈發深湛,自己多半更加不是對手了。

  「原來他就是葉塵,有意思,果然身手了得。」王昊瑜冷眼旁觀,這個天下高
手夠多了,他真心不希望見到又一尊少年高手誕生,遂譏諷笑道:「但還是太嫩了,
這麼明目張膽的跳出來,洪經藏第一個拿他開刀,呵呵,說明他終究是小人得誌的
暴發戶而已,今朝富貴,立刻不可一世,難成什麼大器。」

  「王兄所言甚是,窮小子得了奇遇,免不得就會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商
鴻隨口附和,他坐過聖地之主,根本不把什麼少年天才放在眼里。

  亂軍中他倆說話的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葉塵頭顱一扭,淩厲無匹的目光
一下就遙遙鎖定了他二人。

  「那也比放著堂堂掌門家主不做,卻跑去給人家當走狗強,你們兩個老家夥要
想賜教的話就一起上吧。」

  「你!找死!」王昊瑜怒極,他執掌王氏一族十幾年,權勢威嚴,不可度測,
常人和他說話,無不戰戰兢兢,莫敢仰面而視,哪怕洪經藏等人對他也得客客氣氣,
收斂狂傲,今番被後生小輩當天下高手的面來高聲辱罵,此仇可謂不死不休!

  「對付你還用兩人?」

  商鴻長劍出閘,劍名「畫影騰空」,為上古時代雄主所配神兵,利刃封存二十
年後,首現人間,頓時肅殺蒼涼之氣壓迫冰原,連無界、鐵玄甲、洪經藏等人都為
之動容。

  「老夫寶劍渴血已久,小子你能死在畫影騰空之下,應足夠榮幸,死也瞑目了。」
商鴻邊說邊走,越走越高,輕功身法似踏仙家飛劍,轉眼已飛躍半空。

  葉塵覺得這瞎子老頭說話很妙,殺自己,還得讓自己覺得很榮幸……

  「叮當」一記清脆動聽的金屬相撞之聲,火花飛濺,葉塵拔刀擋住劍擊,借力
下身形一展,竟又彈飛到了更高處去,商鴻口發陣陣冷笑,長劍震顫,同樣借助星
沈刀鋒升空追擊葉塵。

  這一老一少瞬間已隱於雲霧,群雄只可耳聞淩厲無比的破風巨響,絕高天空中
的風雪隨著兩大高手的氣勁變幻莫測,勾勒出條條刀劍軌跡,戰勢之華麗巍峨,比
萬天兵和無法那老實實的拼拳要好看得太多。

  洪經藏適才略微輕敵,讓葉塵大出風頭,頓感面目無光,他不再有所保留,龍
爪陡然緊握,覆雨金龍的龍鱗似乎亦隨之收緊,悠長龍吟,聲達九天。

  鐵玄甲眼看強援葉塵趕到,精神大是振奮,正打算再戰時,猛的感覺洪經藏本
體已經消失,自己的對手徹底化為了一條太古天龍,古老、神聖、尊貴的無邊大力
充斥四面八方,哪怕手持神槍,另有禪門法師加持,自己也感覺萬萬無可匹敵。

  「休得猖狂,看箭!」鐵如峰蓄勢久矣的問鼎弓終於爆發,一道落星閃電好像
天劫似的劈向洪經藏。

  狂風呼嘯,神龍擺尾,空中頓時爆出燦爛光暈,長箭已斷為兩截。

  得此轉瞬即逝的破綻空隙,鐵玄甲矮身狼狽翻滾,眼看要逃出巨型龍相之外時,
忽然停步,扭腰紮出天龍八槍中的逆槍回馬式,希冀孤註一擲,或許能僥幸反敗為
勝。

  鐵如峰也明白家族如今生死一線,自己身為家主總不能始終窩囊龜縮在後,一
直依靠著兒女和外援,他豎起問鼎弓,鼓摧畢生十二分的功力,踏裂凍土,爆出了
天龍八槍中最兇猛淩厲的殺招,沖槍倒海式。

  「鐵氏神槍名不虛傳,果然是好槍法!」展慕雲一直站在外圍替洪經藏和寧無
忌掠陣,此刻居然高聲為敵人喝起了彩。

  這當然只說明他相信洪經藏遊刃有余。

  震撼龍吟與耀眼金光交織,籠罩大千,洪經藏巨大的龍爪當空一絞,九道恐怖
至極的先天罡氣迸發,鐵血問鼎弓被震得上天,天龍霸王槍被崩得落地。

  「此等二流武功,怎能好意思喚自己是武林世家?」洪經藏語氣現出徹骨的不
屑,身形閃動,踏步近前,雙手合擊成龍牙之形,悍然奔襲撕咬。

  狂暴的九龍滅神咒透體而出,發出驚濤拍岸的巨響,人與法相合而為一,真的
便如太古天龍竄出雷雲巨浪,吞噬眾生,鐵玄甲只有一個念頭:死在道心法相的神
功下,不算損了一世英名。

  「不要!」鐵曉慧生平最敬愛的父兄眼看就要喪生,不由心膽俱裂。

  在場群雄亦只心道:江山七傑,覆雨神龍,橫行天下二十多年,一身茫茫神功,
果然不可抗衡。

  鐵氏父子就要血濺當場的剎那,一位豐腴嬌柔、華貴異常的女子擋在了龍爪之
前。

  道心法相為武聖天梯的第二階,疾湧亂竄的力量甚至可碎金鋼,洪經藏不識此
女是誰,再想留情收勁已是不及,仍是狠狠攻擊,勢要取了鐵家主心骨鐵玄甲的性
命。

  那美貌女子面對這等神技,鋒利的眼神精光閃耀,露出了她猙獰的手段。

  彼岸金橋奔騰不息的天地玄黃氣自她背後綻放,盈盈柳腰輕扭,右臂一翻,登
時灑向九龍滅神咒加持的龍牙殺招。

  「怎麼可能?」寧無忌顧不得再拆招衛楠楓,側身滑出戰圈,失神道:「這女
的是哪冒出來的?怎麼能運使太乙玄黃經?」

  武聖神通降臨,這一變故使得無法和萬天兵的激鬥都暫停下來。

  千百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縱貫天地的金色大橋,嬌艷絕倫的麗人單臂戰神龍,端
是難以形容的畫面。

  兩大神通糾纏對撞,虛空割裂,亂流狂飆,神星雪容色艱辛,發髻震得斷裂,
濃密的三千青絲迎風四散,但洪經藏的披風亦片片碎裂,頗顯狼狽。

  天空雲層中傳來葉塵的聲音:「我來助姊姊擊殺這死禿子!」

  商鴻大怒道:「黃毛小子加一個五體不全之人,還敢妄言!看我劍道正宗的手
段!」

  聖靈三十三天劍,每一道劍意都可隨意疊加變幻,組合成一座劍陣大術,只見
畫影騰空毫光交雜,沈浮飄渺,正是商鴻勾勒絕殺陣法,要速殺葉塵,確立自己聖
地之主的地位重返人間。

  此時春秋書院陣營中忽然飛起一位女學生,騰空闖進劍陣,輕功之高,比葉塵
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浮光掠影……魔道的絕頂身法,當世應該只有魔尊和藍碎雲通曉才對……鐵
家從哪找來兩個這麼厲害的女人?」姬雲崖大感奇怪,他素知鐵家父子仁義豪邁,
卻真沒想到滅族在即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如此深的底蘊人脈。

  那女學生打扮的絕色少女正是唐芊,她說服無法天王後一直藏於人群,也並不
真關心鐵家的死活,但和葉塵靈肉合一,心意相通,一句話、一個招式就明白了他
的意思。

  元始天法輪的雷電光芒瞬間阻隔了商鴻劍陣的鎖定。

  葉塵不敢耽擱,雙手握刀高舉過頭,俯沖下去,高聲喊道:「可後悔當初殺我
嗎,洪經藏受死!」

  「就憑你?」洪經藏冷笑中就要撤掌接刀,雖不知眼前女人身份,但區區以一
敵二,又有何懼……神星雪語氣冰碴兒一般:「驕傲自滿,讓你死不瞑目!」

  碩大的盤古法印轟然高懸,九龍滅神的道心法相被一下鎮壓,讓其本體都暫時
動彈不得。

  洪經藏身軀被定,但口念咒語真言,風雪中的天龍震怒,眼看就要掙脫束縛。

  同時間一道邪風驟起,壓過了九龍滅神咒,修羅黑虎的魔像竟自地底鉆出,陰
煞魔氣死死繞住覆雨金龍,一個目光呆滯的黑衣人手持軟劍,悍然疾刺。

  「冷虎禪!你也敢來冒犯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洪經藏終於動容,他默
運無上道心遙控天龍法相,倒不難擋住殺魂的斬殺,可頭頂上空的星沈寒光攜帶風
雪,越發冰冷,勢難無損全身而退。

  「哼!人多未必有用!」萬天兵看出洪經藏已然騎虎難下,非受重傷不可,剛
要出拳營救,無法天王忽地橫移半步,寬大僧袖淩厲一抖,空氣炸裂,彌陀拳罡藏
而不露,一招袖里乾坤生生擋住了怒問天的裁決之力。

  白影一閃,凜冽刀光輕盈如歌,迎上了從天而降的葉塵。

  待與星沈絕世鋒刃相撞之時,本優雅歌訴般的刀光,猛然盡顯金戈鐵馬,彌天
殺機。

  雙刀迸出的寒氣震碎冰雪,葉塵慘叫飛退。

  「慕雲先生神刀舉世無雙!」先天太極門不乏刀術宗匠,均由衷欽服展慕雲驚
世駭俗的神技,當下喝彩如雷。

  貴族公子雖蕭瑟寂寥,刀意卻是英豪本色,風姿飛揚。

  展慕雲不見絲毫得意神色,而是罕見高喊道:「無忌小心!葉塵是在聲東擊西!」


  「什麼……」寧無忌一懵,轉瞬明白,葉塵故意誇張高喊要斬洪經藏,實際早
算到萬天兵或展慕雲會出手援助,他是要牽走一人,真正的目標根本在於自己。

  葉塵從沒打算和大荒神拳、天涯刀意硬拼,他只想重演冠軍會歷史,生擒相對
比較弱小的寧無忌,所以和展慕雲那一刀只用了五分力,故意受一點輕傷,借力橫
沖突襲。

  寧無忌武功精湛,絕非等閑小輩,他和神星雪一樣,隔空一指,盤古法印顯化,
洶湧的玄黃氣散發大安定之力,鎮壓萬般氣功,同時又祭起孔雀明王拳中的開屏吞
佛勢,準備再會仇敵。

  但僅僅一個起手式而已,他就猛然渾身酸軟,丹田乏力空虛,眨眼間,法印粉
碎,孔雀萎靡。

  葉塵的天元玲瓏道今日已出神入化,千絲萬縷的真氣立刻封住寧無忌無數重穴,
隨即刀鋒輕晃,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多謝老禪師您的大法相助。」葉塵朗聲道謝,若非剛才遠處的無罰天王以鎮
魂法咒幫忙,他不一定能那麼幹脆的破掉盤古法印的力量。

  無罰合十還禮,亦感謝葉塵沒有驕矜攬功,當眾道謝,使自己揚名。

  從葉塵高喊要助神星雪戰洪經藏、唐芊出手擋住商鴻、葉塵和展慕雲對拼、擒
住寧無忌,說句電光火石亦不為過,哪怕此刻塵埃落定,在場之人也是難以想象。

  無法天王何等江湖閱歷,寧無忌為武聖徒弟,擒住他,必使先天太極門投鼠忌
器,遂收拳後退,靜觀其變,那邊的神星雪亦隱去盤古法印的鎮壓之力,召喚冷虎
禪暫且放棄僵持,先使洪經藏脫身。

  「這一幕和當初何其相像啊。」葉塵譏誚地望著面紅耳赤的寧無忌,隨後仰頭
喝道:「老瞎子停手吧,否則怕你沒了庇護靠山。」

  雲霧砰然震散,唐芊玉足點動虛空,翩然落到葉塵身邊,夫妻二人心有靈犀互
望輕笑,並沒急於說話。

  「洪經藏,你今天還能不能救下這個三腳貓的廢物。」葉塵想起昔日沐蘭亭決
絕的眼眸,心尖絞痛,語氣更寒:「真是江山豪傑的話,就過來救人試試看。」

  「小子你當初是喪家狗,投靠南疆後更不長進,就那麼怕和我交手嗎。」洪經
藏語氣淡淡,似乎並不把寧無忌的生死放在心上。

  王昊瑜不只武功高強,心機口才更是厲害,朗聲煽動道:「葉塵如今已是森羅
妖宗的大總管,旁邊那個女的就是元始天魔門聖女唐芊,我們中原武道之所以兄弟
鬩墻,所為者無非外禦其侮,抵禦南蠻魔國侵犯,鐵氏一門今朝聯盟此等賊子,就
等同漢奸,若爾等識錯放回寧殿主,將來或許還好相與,否則武聖震怒之下,只怕
你們全族滅門絕戶,根苗難存,屆時追悔莫及!」

  「阿彌陀佛……」無法天王等人不善言辭,只覺得這般強詞奪理似乎很難反駁。


  葉塵冷笑道:「走狗。」

  兩個字就嗆得王昊瑜啞口無言。

  「中原武林的硬漢子怎能受南蠻魔國蠱惑,大家務必……」寧無忌高喊一半,
卻啪的挨了一記耳光,順便被封了啞穴。

  神星雪道:「你雖然根骨上佳,卻只不過學到太乙玄黃經兩分火候,連番落敗,
必被神功唾棄,再難精進,閉嘴像個男人吧。」

  洪經藏此時哪還有認不出此女的道理,畢竟普天之下,除了顏芙瓊,就只有一
個女人能如此兇猛,他沈聲道:「神星雪,你以為憑你可以擋住武聖雄霸天下的遠
征嗎?」

  「不這麼想的話,我就不來了。」女武神盤起秀發,瞬變柔弱千金,雙眸卻堅
定無比,始終不懼。

  展慕雲皺眉道:「血濺滿天,恩怨對錯早就卷成一團亂麻,誰都沒辦法放手,
更不需辯論……葉塵你擒住無忌不殺,是想談條件吧?」

  「慕雲先生你錯了,我根本不想談什麼條件。」葉塵斬釘截鐵。

  「哦?」

  不單先天太極門諸人,就連鐵家父子、天禪寺群僧、春秋書院等各大門派都不
知道葉塵要幹什麼。

  「我就是想讓亂戰的局面靜一靜,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大家看清楚我斬殺寧無
忌,為沐蘭亭報仇雪恨。」葉塵握緊星沈,笑得略帶殘酷,直把寧無忌駭的心驚膽
顫,苦於穴道被封,想求饒都沒辦法。

  展慕雲等人已看出葉塵面露殺機,絕非空言恫嚇,不由心驚,可此子武功今非
昔比,神刀在手,身邊又有眾多絕頂高手環繞,哪怕己方實力占優也根本不可能解
救寧無忌,唯有空自著急。

  此時,先天太極門人群中走出了一位魁梧高大的灰衣蒙面人,他遠沒有商鴻的
鋒銳劍氣、王、姬二位家主的榮華尊貴、江山七傑的王者風範,就只像個普通人一
樣,平平常常的溜達到眾人之前,聲調怪異的說道:「你殺不了寧無忌,並且會求
著把他送回來。」

  群豪心中一凜,什麼人能有這種天大的口氣?這是一種生平頤指氣使,言出如
山,無人違逆才會養出的氣度,他莫非比江山七傑還要厲害不成?

  「又一個藏頭露尾、語無倫次的走狗。」葉塵本能感到危險,隨即想到:無論
殺不殺寧無忌,先天太極門都不會停下遠征,幹脆鬧個翻天,先順了自己本心再說
其他。」

  唐芊也笑道:「強盜上人家里去殺人,我們上門救人,結果強盜卻汙蔑人家不
知悔改……你們真是不要臉到了沒救的地步。」

  灰衣蒙面人似乎嘆了一口氣,緩緩往前走著。

  葉塵殺機沸騰,不受威脅,揮刀便砍。

  沒想到遠處的鐵曉慧忽然叫道:「葉塵哥哥不要殺他!」

  葉塵一怔,定睛再看時已冷汗外流,那灰衣蒙面人明明動作笨拙,但不知怎麼
居然一步邁到了鐵玄昭的面前,身法之玄,直可說至矣盡矣,蔑以加矣。

  「你……」鐵玄昭武功之強,殊不輸於長兄,他怕這蒙面人偷襲,連忙沖拳護
頭,左腿橫架,以家傳拳術抵禦,只要擋上一招半式,無法天王等人必能趕來援助。


  灰衣蒙面人擡手一拳便擊潰了鐵玄昭的護身拳架,順勢張手擒住他的脖子,簡
直就像成人打一個三歲孩子,輕松至極。

  「殺人豈能那麼多廢話?」還沒等其余人有什麼反應,他手上罡勁疾吐,一下
就捏碎了鐵玄昭的頸骨。

  「老三!」近日里鐵如峰連失二子,悲痛欲絕,他暴喝聲中,弓如滿月,連珠
射出七箭,快慢高低錯落有致,乃落星神箭術中的至高絕詣。

  灰衣蒙面人二指左撥右撥,上撥下撥,玩笑似的打落長箭,最後伸腳一踏,踩
住了最隱蔽的第七支箭。

  葉塵驚怒,刀鋒閃爍,寧無忌喉嚨里發出嘶啞呻吟,一大塊皮肉已脫離他的肩
膀。

  神星雪暗自悚然,以她的修為居然都摸不透這灰衣人的武功深淺,只怕葉塵的
威脅也沒什麼作用,忙腳踏金橋,一掌拍了過去,動武阻止他繼續屠戮。

  「還不放人?」灰衣蒙面人手臂輕柔一推,斜斜引開了神星雪的掌擊,轉身邁
過彼岸金橋,頭也不回的淩空一掌,立時打得鐵如峰腦漿迸裂而死。

  鐵家子弟如遭雷擊,根本來不及悲傷,只余驚悚,這蒙面人好像虛空中降臨的
魔神,舉手投足,寫意無比,家族兩大高手在他手底連紙糊的都不如,反掌之間就
死於非命……

  鐵玄甲、鐵玄恭、鐵曉慧三人悲憤前沖,不要命的為父報仇,唐芊嬌叱,結印
布下龍卷風災的罡勁,阻止三兄妹白白送死。

  灰衣蒙面人道:「你手上有寧無忌,我手上有你們所有人,也沒什麼區別,怎
樣?還要我繼續嗎?」

  葉塵生平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咬牙切齒道:「可以,我最喜歡就是對你這
種人說不,寧無忌,死吧。」說罷手臂一震,刀刃劃向了其脖頸。

  「沐靈妃、聶千闕、張菱溪等人不見了吧?」另一個深藍衣服的蒙面人不知從
哪走了出來,一句話比那灰衣人的濫殺還要管用,迫使葉塵再次停下了斬首,卻只
把寧無忌折騰得差點屎尿失禁。

  藍衣蒙面人繼續笑道:「經藏先生,帶人暫且先往後撤一撤吧,寧無忌不能死,
我會處理的。」

  洪經藏皺眉道:「你處理?你是何人?」

  雙方人馬瞠目結舌,他們不少人已猜測這藍衣人膽敢指揮江山七傑,多半是皇
甫正道偽裝前來,沒料到原來洪經藏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您、天兵、慕雲等幾位的武功雖是無可指摘,但做起事也太緩慢,怪不得總
殿主還要出暗兵呢。」

  灰衣蒙面人諷刺笑道:「江山七傑……呵呵呵……」

  洪經藏自詡天龍,何曾受過譏諷,剛還想再說,展慕雲已微笑地拉他退後,並
以傳音入密道:「這兩人妖異詭譎,我們靜觀其變。」

  等諸人都走遠了,藍衣蒙面人才道:「葉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我師叔、師兄、師姐他們在哪?不見到他們人,談不上饒不饒。」葉塵沈聲
說道。

  藍衣蒙面人笑道:「曾恨水和鐵玄夜沒在,估計在天吼峰埋伏了吧,蕭師道和
橘千歲估計也會到那,這樣吧,明天,明天我們天吼峰見面,你們交出寧無忌,並
說出打開鐵血寶庫的方法,我就饒你們不死,挺公平的,對嗎?」

  神星雪忍不住插口道:「你們倆到底是誰?「

  「嘿,星雪小姐也不過如此。」灰衣蒙面人冷哼不答,跟剛才一樣,緩緩地走
了回去,他好像只有殺人那短短的一瞬間,才會爆發出驚世駭俗的絕頂實力,更令
群雄恐怖的是,那個一直沒動手的藍衣蒙面人似乎更加可怕……

  藍衣蒙面人道:「能告訴你們就不會蒙面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如果談不攏,
免不得還得打上一架。」

  悠長笑聲里,人已消失在風雪中。

  葉塵讓唐芊押解寧無忌先走一程,自己留下幫忙收斂鐵如峰和鐵玄昭的屍骨,
心中嘆息,自己當年無意中給鐵老爺一頂大綠帽子,沒想到他父子二人沒等我還債
就一命嗚呼了,將來只能盡力護佑鐵曉慧兄妹,但蒙面人、洪經藏等人武功之高,
可謂震古爍今,明天真的很難全身而退……

  「葉塵哥哥,多謝你趕來救我。」鐵曉慧雙目紅腫,此刻似乎強忍悲傷,走來
向結拜哥哥道謝。

  「唉……妹子有難我怎能坐視?只可惜還是低估了先天太極門的實力,如果不
久前堅持和曾師伯、華茵同行來此,鐵伯父和鐵三哥也未必……」

  鐵曉慧搖搖頭道:「那二人武功高強,心性毒辣,再多人也難以護持我們,只
……」

  「只怪我們學藝不精,連親爹、親弟弟都無法保護,但這都是江湖人的命,死
於戰場再正常不過。」鐵玄甲剛剛哭過,心力憔悴的說道:「明日天吼峰才是真正
的決鬥,沒時間沮喪了,我們回帳篷休息吧。」

  葉塵點頭,沿路和鐵曉慧說了說這段南疆之行的經歷,盡力轉移妹妹的喪父之
痛。

  兩人說著話,正快走到大帳時,唐芊迎面走來。

  「這是我妻子,你的嫂子,唐芊。」葉塵笑著向鐵曉慧介紹道。

  若放往日,活潑靈動的鐵曉慧免不了要嘰嘰喳喳問東問西,甚至還要暗刺葉塵
風流花心,給沐蘭亭出出氣,如今慈父新喪,可謂心沈無比,沒有半點力氣,只是
勉強點頭笑了笑道:「嫂子,你好。」

  唐芊拿帕子擦了擦鐵曉慧的淚痕,輕聲道:「妹妹節哀順變,明日可見分曉。」


  鐵曉慧又強顏悅色說了幾句客氣話,遂和兄長去安排父親葬禮。

  「你師伯和蕭師道在里面,但我可能會讓中原人不自在呢,就自己出來走走。」
唐芊不知自哪溫的烈酒,喝了一大口,櫻唇呼出的哈氣都似乎帶了幾分醇芳。

  冰天雪地,人們都在帳中取暖,葉塵憐愛地抱住唐芊,柔聲道:「辛苦老婆了。」


  「少來這套。」唐芊噗嗤一笑,登時艷麗絕倫,「你快去和他們商量沐姑姑和
明日天吼峰的事吧,我又不用人照顧。」

  「情勢詭譎複雜,但咱們有寧無忌在手,倒沒什麼可商量的,那個什麼鐵血寶
庫我也沒興趣,更何況曉慧妹子剛才說了那是拖延敵人、收歸盟友的權宜之計。」

  唐芊緊了緊丈夫的領口,說道:「退一萬步說,那倆個蒙臉漢子就算真的武功
在北燕無人能敵,我們背後也還有我阿爹和師尊在,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一切都不
是問題。」

  葉塵放肆地在她挺翹的肉臀上捏了捏,笑道:「我先去會會那蕭師道,回帳篷
點好炭爐……」他隨即又壓低聲音耳語續道:「等相公肏你。」

  「胡說八道,我不要。」唐芊面色嫣紅,扭過臉去。

  「口是心非。」葉塵愛極聖女妻子嬌羞中透著內媚的可人,哈哈一笑便要進帳。


  「那樣會傷到孩子的,哦對了,半天忘說,我應該是有了。」唐芊喝酒說道,
語氣平平。

  「有什麼了?」葉塵也哦了一聲,隨後才目瞪口呆地反應過來。

  唐芊笑道:「我有孕了,元始生死訣很容易感覺到。」

  葉塵深吸一口氣,幾百種情緒湧上心頭,他萬沒料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會如此
突然的降臨,瞬間那些恩怨仇殺、宇宙秘密之類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伸手複又摟住
唐芊絲毫未肥的細腰,嘴唇蠕動,激動的一時無言。

  感到後腰溫暖,饒是唐芊性子強煞,也不禁舒服得不想移開。

  此刻雪已停,烏雲散,碧空如洗,白雲一塵不染,襯以藍天,極是美麗,葉塵
笑道:「了卻這里的恩怨後,就回仙門島,當初你阿爹說過,王子公主也比不得我
們的孩子。」

  唐芊愕然,轉瞬醒悟,嗔道:「老不正經,他居然和你說過這種話……你再不
進去天就該黑了,我帳篷等你。」

  蕭師道的年歲遠比葉塵想象中要年輕,風輕雲淡,笑意溫暖,不像什麼江湖謀
策家,倒更像一位性子和善的農耕青年,見到葉塵進來後,快步上前拱手見禮道:
「久仰葉總管蓋世名聲,今日得見,風采果然名不虛傳,大慰在下平生。」

  「蕭兄你好,明日決鬥,還勞你拿個主意。」葉塵知道沒空說多余廢話,照常
開門見山。

  帳中此外還有曾恨水、無法天王、駱燕北、身戴重孝的鐵玄甲和鐵家四子鐵玄
夜五人,卻不見神星雪,葉塵只能猜測那位天仙姊姊性格高傲,不喜人多勢眾。

  「剛才和幾位前輩也談到了。」蕭師道應該也不是個迂腐的書生,說話精簡,
頗為直接:「那兩個蒙面人出手大巧不工,隱藏本命家數,我們缺少關鍵實據,猜
出花也沒一點用,所以就不要瞎猜亂猜了,明天先把寧無忌丟進九曲黃河劍陣的中
心陣眼,我負責看管,再激將引一人……八成是那個偏狂傲些的灰衣人進陣,在下
自誇一下,就算不勝,也一定能牽住此人至少數個時辰。」

  曾恨水道:「我、無法大師、星雪小姐可以暫時牽住江山七傑,讓葉塵夫妻二
人去救沐師妹和千闕。」天元宗行動略有粗心,立刻折了半數精英,他也只能安慰
自己的對手委實過強,自己難以開天眼防範到位。

  「不好,這種難解難分的僵持戰意義不大,最好是其余人全力搶攻那個藍衣服
的蒙面人,我聽無法大師說了下午的情形和對話,那兩個神秘人似乎和洪經藏等人
有嫌隙,或根本就不認識,我們就利用這個,賭先天太極門不會救他們,至少不會
冒危險救他們,如若成功殺掉一人,泄其煞氣,我們挾持住寧無忌,沐殿主和聶師
兄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經蕭師道這麼一分析,局面瞬間明朗,葉塵佩服不已,贊道:「蕭兄果然頭腦
清楚,智謀超群。」

  蕭師道自謙道:「慚愧,我這是旁觀者清,主意自然就明白點。」

  鐵玄甲和鐵玄夜起身四面深鞠一躬,說道:「承蒙江湖義氣,鐵家若渡過今日
劫難,來日比必十倍還此恩情。」

  眾人急忙還禮,連稱客套。

  又說了好一會話,曾恨水忽然道:「傳說中的鐵血寶庫真絲毫無跡可尋嗎?」

  全場鴉雀無聲,大家此來除了葉塵,多多少少都希望鐵血寶庫這件事是真的,
這百年來,鐵家祖先和葉商都有進出的記載,並且他們出來以後都威震天下,嘯傲
當代,說不動心肯定是騙人的,包括無法天王這等得道高僧都渴望一窺混沌陰陽道
的秘密。

  鐵玄夜道:「我在冰原鉆研很久,本門古籍和北燕傳說都明確說天吼峰確實是
上古遺跡,有武聖墓、大羅天、鐵血寶庫三大區域,先祖泰英公曾適逢黑日風災散
去進入,方法不可複制,只能百年一遇,但葉商大俠少年時入庫的方法……」

  諸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覺得鐵玄夜同樣是武林才子、多智名士,聽起來他似
乎並非全無線索。

  鐵玄夜苦笑道:「明日大家一看便知,天吼峰不像天生地長,中央的風災吞噬
萬物,周邊密集的冰窟類似蜂窩,似具規律,在下資質愚魯,參悟兩年,還是一無
所知。」

  無法天王等人聽得離奇,均盼眼見為實。

  蕭師道心中則盤算:葉商少年時期能進去,寶庫就一定有破綻可尋,那些冰窟
聽起來是某種五行八卦的陣法,我未必就破解不了。

  葉塵對此毫無興致,只想盡快回帳去看唐芊。

  黑夜中的冰原加倍寒冷,回去途中正逢鐵曉慧苗條的身影,一人攜帶兵刃獨自
前行。

  「葉塵哥哥……我剛要去審問寧無忌,你來嗎?」鐵曉慧微怔,「這小子多半
知道點什麼。」

  葉塵搖頭道:「洪經藏都摸不著那倆人的底細,他更不會知道,而且這個人狡
猾無比,如胡說八道一通,反而會影響咱們的判斷。」

  「那我也不讓他好過。」小姑娘一天時間,似乎變了許多,淡了稚氣。

  葉塵微凜,說道:「我就說,以妹子的頭腦怎會想不到這節……但可千萬別把
他弄死了,明天還有大用呢。」

  鐵曉慧擺擺手,冷然一笑,道:「妹子我有分寸的。」

  葉塵同情望著關押武林天才寧無忌的帳篷,沒多大功夫,淒厲的尖叫響徹夜空,
群豪對於明日各具心思,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時間理會人家鐵家報上一點仇,發泄
下死了家主的怨毒。

  回營後葉塵不便再和唐芊肉欲溫存,但有了上官瑯璇的「教導」,葉魔連騙帶
哄,用粗長的肉棒把那溫潤的小嘴、柔嫩的雙乳、雪白的翹臀、光潔滑膩的腳丫享
受了遍,足足射上三回才心滿意足,卻只苦了火燒火燎不得發泄的唐芊。

  最後多虧葉塵五指效仿落星連珠神箭,手揮琵琶,點、戳、揉、震著嬌嫩腫立
柔韌的陰蒂,才算讓愛妻也在顫抖中登上巔峰。

  次日。

  大隊人馬如約來到了傳說中的天吼峰。

  浩瀚蒼莽,中岏矗立,峻壁千仞的高聳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中央峽谷穹石
硁硁自守,光怪陸離,每道夾縫無論寬窄,都有黑色颶風湧動,風中刮有天劫隕冰,
如果卷入,哪怕大羅金仙也是得碎屍萬段,有死無生。

  葉塵等人自覺天地深廣,世界博大,任憑武功多高,也會在這種鬼斧神工的奇
觀中化作螻蟻。

  先天太極門的人就站在對面,無不面露敬畏,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藍衣蒙面人不改裝束,笑道:「交還寧無忌,開始說這山峰的秘密吧,我們洗
耳恭聽。」他聲音很輕,但穿透黑色颶風的噪音,每個字都清楚灌進人們耳朵,可
見功力何其深厚。

  葉塵左右一看,無法天王道:「貧僧唯小施主馬首是瞻。」

  曾恨水道:「昨日算差未能出力,再說早就談好,你說了算。」

  鐵玄甲等兄弟點頭道:「我們也和曾殿主一個意思。」

  唐芊、神星雪、鐵曉慧、上官瑯璇四位紅顏佳人給其鼓勵信任的眼神。

  蕭師道微笑做個請的手勢,唯獨華茵想張嘴反對,但看大家一副吃了葉塵蒙汗
藥的神情,心虛下也只能嘆氣罷了。


                              【未完待續】
2020-2-9 23:04#57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3\13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四章 鐵拳

  森羅妖宗並不是師徒傳承武功的江湖門派,而是一個龐大、縝密、恐怖的權力
組織,唐雷九所掌控的黑道王國,遠不止一座仙門島所能呈現,天下幾乎到處都有
他的錢莊、船隊、鹽行、煤礦,甚至連西楚沙漠還有他屬下經營的果園和酒莊。

  盡管這位森羅王目不識丁,但他選中的堂主無不是管理組織的一流人才,老貓
蚯蚓等人僅僅是宗門里無司無職的普通雜役,處理事務手段之精熟,亦可窺見高層
堂主的厲害,所以森羅妖宗能有今日的規模,絕不僅僅是堆砌大量武林高手,閑著
沒事到處作惡決鬥那麽簡單粗暴。

  論組織的輻射面積,青蓮天都和中原六大聖地也未必及得上。

  然而君臨天南的唐雷九這輩子還是有兩件事搞不明白,第一就是自己這身驚天
動地的武功來歷,萬天兵、姬流光、畢昆羅、葉塵等再怎麽被誇耀為戰鬥天才,那
也得建立在自身實打實的武術基礎之上,可他的神力則好像完全自「無」中而來,
一拳一腳,威力莫名之巨,魔尊梵天情給的解釋很有意思: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授
命外奇人,遠古聖人中存在過一種宗教,領袖的首要條件便是未經修煉的天授兒童。


  出道以來很多對手功力比他深,招式比他妙,經驗比他博,但結局無一不是被
雷九拳捶的趴在地上,輸都不知道怎麽輸的,正如唐雷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贏了。


  第二件不明白的事就是顏芙瓊。

  如今很少人知道他們倆其實出生在同一個漁村,自小相識。

  少年唐雷九非常記仇,而且有仇必報,很久以前村子惡霸勾結響馬暗害了他的
父母,霸占了他家的漁船,為了活下去他只能在中原碼頭做苦力,之後有個漕幫小
姐利用美色騙他當殺手,簍子捅大後,翻臉如翻書,除了不承認和這「狼子野心」
的大個子有瓜葛,甚至公開說他覬覦幫中女眷,堅決要求用百刀活剮來執行家法。

  如今唐雷九滿身的傷痕,倒有大半是那時留下的。

  僅兩年多之後,害他父母的惡霸和響馬全家都被倒吊在大樹上,活活渴死,坑
害毒打過他的漕幫則被某位大金主用巨額金銀收買,將那出賣他的小姐賣到了胡同
窯子里做最賤的妓女,半個月後漕幫幾位首腦一夜之間全部神秘暴斃,成為當時江
湖轟動一時的詭異傳說。

  和記仇一樣,唐雷九同樣記得住別人對他的恩惠,比如父母雙亡時鄰居有位嬸
子送飯贈衣,接濟過他很長時間,如今那個嬸子一家在中原成了赫赫有名的綢緞莊
大財主,當年在漕幫要被執行家法時,有個看守老伯見他年紀尚小,不忍其被百刀
寸磔,偷偷放了他,現在中南要沖江門鎮的知府就是那位老伯的兒子……

  此後數年,雷動九天的字號威震天下,無論正道英雄還是魔道妖邪,均對森羅
王諱莫如深,懼怕中亦透著對絕對實力和剛直之心的欽佩。

  少女時期的顏芙瓊小名觀音婢,村民和她的父母都不明白,這個鄉下窮地方怎
會生出那麽美的女孩子,無論男女大人還是老人小孩,幾乎任誰看見她都會駐足難
行。

  唯獨唐雷九對她絲毫不感興趣。

  很多年之後,元始天魔門使者相中了如亂石中美玉似的顏芙瓊,傳授遠古知識
和絕代武功。

  二人輾轉再見時,包括天魔門使者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對兒同鄉的青梅竹
馬會發生一段理所當然的情愫,結果則只發生了長達二十年的數場生死決鬥。

  冰原之上,顏芙瓊長發盤成很隨意的發髻,以木簪別在後腦,額前斜劉海兒盡
顯嬌俏,身穿淡黃皮衣,黑褲子,黑長靴,絲毫不掩飾曼妙的女性曲線。

  「魔後娘娘,您拉我來北燕,卻又不動手,到底想幹嘛?」唐雷九滿臉的不耐
與不屑,這種態度絕非刻意做作,幼稚的去彰顯特立獨行,而是只有類似宿敵、宿
命、命格之類玄學才能解釋清楚的特殊關系。

  「呃……芊兒好像懷有身孕了,九哥你心里得有個數。」顏芙瓊美眸中有五色
光華閃爍,似乎有天眼可以看見天吼峰上的戰況。

  唐雷九哈哈大笑道:「女兒想幹什麽就讓她幹什麽,我這做老爹的對唐芊從沒
有任何約束,以後也不會有,哈哈哈,她想嫁人就嫁人,想生孩子就讓她生好了。」


  顏芙瓊蹙眉道:「你幾十年來從不正經也就罷了,如今聖女未婚暗結珠胎這麽
大的事,一句話就想接過去算了?」

  「唐芊是聖女,我可不是聖父,不算了還想幹嘛?」唐雷九邊走邊道:「昨天
商瞎子敢向唐芊和我的外孫兒動手,我現在就過去幹掉他,有什麽事的話,魔後娘
娘您回來再教訓吧。」

  唐雷九和鐵如峰不一樣,平日里和女兒唐芊沒有太多的見面閑聊,更沒什麽父
女情深的親切寵溺,但顯然他對兒女的愛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顏芙瓊道:「先別忙,那兩個蒙面人不好對付,得準備個萬全之策。」

  「你不是說司空黃泉出不來了嗎?那還準備個什麽勁兒?娘娘你慢慢擬計劃,
我順手先宰了倆蒙臉鼠輩就是。」

  「唉……這次來是接走芊兒,看看鐵血寶庫是怎麽回事,想打架的話,以後多
的是機會,九哥的功夫如此不值錢麽……」

  唐雷九狂態畢露地笑道:「我的武功從來都沒值過錢,老子我殺心已起,說什
麽都要過去打架,給我女兒和孫兒出口氣。」

  高大的身影已經踏雪遠去,顏芙瓊搖頭苦笑,繼續通過魔宮神器觀看戰局,同
時輕聲自語道:「無仙師傅,那倆蒙面人是什麽個來歷?。」

  優雅沈靜的練無仙自風雪中緩步踱出,不帶情緒的說道:「拜月天鵬谷的拳掌
路數不管再怎麽隱藏,也瞞不過老夫朽目,所以穿灰衣服的應是酆都王無疑。」

  顏芙瓊似乎也不如何吃驚,只點頭道:「和皇甫正道交易也好、探聽武聖秘密
也好、誅殺葉塵也好,風閑蕩出手理由多的是,我也懶得過問,只不過沒想到他武
功似乎又有精進,神星雪都攔不住他出拳殺人。」

  練無仙道:「憑酆都王的資質,早該悟道天心絕頂,這幾年他在拜月天鵬谷觀
看雷雲天劫,凝煉『冥古萬劫術』,似乎已經超越了一味霸道屠戮的天眼殺禪。」

  「嗯,這種進境還是不出咱們掌控範疇的,那您看九哥的功夫拿得下他嗎?」

  練無仙一怔,好一會才道:「森羅王常理難測,從來也沒有哪家範疇能解釋他
的神功拳法。」

  顏芙瓊莞爾一笑:「我隨口一問罷了,穿藍衣服的是誰?」

  練無仙沈聲道:「除了華太仙我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顏芙瓊道:「華太仙和聞心如今正在沙漠調查司空黃泉的往事秘辛,秦婳錦和
冷虎禪親眼所見,所以藍衣人絕不可能是他。」

  「中原大勢愈發撲朔迷離,皇甫正道的暗手還真的出人意料呢,當然,葉塵逮
住寧無忌更是我沒想到的。」

  「寧無忌為天命之子,掌握著無與倫比的天外天秘密,本以為會成長為又一個
皇甫正道,怎麽武功進度忽然慢了下來……茍延殘喘的司空老賊到底打的什麽如意
算盤……哦,天狂師傅不去會會他的仇人嗎?」顏芙瓊笑靨極美,宛如妙齡少女,
和尊貴的天南之後實在很難聯系在一起。

  「當年天狂莫名輸給神星雪,又是一個費腦的謎案,嘿嘿嘿,或許該學學森羅
王那般,遇事直接鐵拳開路,日子才能過得快活些。」

  「無仙師傅今天很愛說話呢……咦?藍衣人進了蕭師道的劍陣,葉塵要和洪經
藏一對一麽,剛一個走神兒,沒聽清他們說的什麽。」顏芙瓊輕微後悔,隨即不再
閑談,靜心觀看。

  風勢稍微一緊,練無仙也已融於雪中,消失不見。

  葉塵和唐雷九在某些方面很像,喜歡直入核心,說最簡單明了的話來解決問題,
他回答藍衣人很直接:「鐵血寶庫的秘密嘛,我們不想說,寧無忌就在九曲黃河劍
陣里面,請自取。」

  灰衣人笑道:「單憑一個老掉牙的陣法就想擋住我?」

  「不敢露臉的蒙面狗,懶得和你說話。」葉塵滿臉厭惡不屑的揮揮手,「交出
沐靈妃等人,否則你們連進陣的機會都沒有。」

  灰衣人看不見表情,但肩膀微微發顫,顯然已經怒極。

  「這就是你們商量一晚上的對策麽?」藍衣人嘆氣道:看來昨天的威懾還不夠
啊,那我只能砍了沐殿主和張院長他們的頭後再來談判了。」

  說話間,灰衣人左手一揮,無形劍罡淩厲劈向了先天太極門眾人遠端的一個小
帳篷,帆布、圓木應聲粉碎,里面總共十來人,赫然包括沐靈妃和聶千闕等天元宗
同門,另有一位年老清瘦的儒者,想必是春秋書院的張菱溪院長了。

  灰衣人離著帳篷足有七八丈之遙,隔空一擊將其打碎本已極難,更讓人驚懼的
是他那劍罡掌勁陰陽相濟,不傷人分毫,蓄勢可謂生生死死、無窮無盡。

  「你想動手便試試吧。」葉塵後背冒著冷汗,面子上卻堅定無比,沈聲說道:
「行走江湖就是刀頭舔血,保不齊誰都有那麽一天,你不答應也沒辦法,反正我覺
得寧無忌的命會更矜貴些。」

  藍衣人沈默不語。

  葉塵心下松了一大截,果然如蕭師道算計,不知是因為同門感情,還是懼怕司
空黃泉,寧無忌對他們極為重要,遠勝其對鐵血寶庫的追求。

  「繞來繞去,結果都一樣。」灰衣人負手前行,眼看便要走進九曲黃河劍陣的
入口,「看我破了你的陣。」

  「等一下。」藍衣人忽然道:「我倒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陣法,相煩老兄讓我
一讓。」i

  「什麽?」灰衣人停了腳步,笑著道:「難得你有這個興致。」

  洪經藏和展慕雲在昨晚也早有商議,憑他倆的見聞智慧,已經對此二人身份有
了初步的推測,今日甘願做配角靜觀其變,絕不是怕了他們,而是實在不明白皇甫
正道怎麽能搭上這兩個大高手,更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葉塵面不改色,和計劃略有出入,但也沒什麽太大差別,只希望這個劍陣真有
傳說中的那麽神奇。

  藍衣人語氣似乎很沮喪:「葉小兄弟很聰明來著,居然懂得坐大籌碼了,我們
也只能禮尚往來……讓你過得經藏先生龍威去接沐殿主,如何?很公平吧?」

  葉塵還沒開口,洪經藏譏誚一笑,冷聲道:「我這點微末道行怎敢在閣下二位
面前班門弄斧,在後面擂鼓助威就很榮幸了。」

  「你二人不是很囂張、很了不起嗎?怎麽倒讓別人來頂缸。」鐵曉慧腦子清楚,
怕葉塵念及沐蘭亭,受激去單挑覆雨神龍,那樣就徹底破壞了蕭師道的計劃。

  大家圍攻灰衣人,輸贏多半都不會有人來幹預,若圍攻洪經藏,那展慕雲、姬
雲崖、萬天兵、王昊瑜、商鴻這五大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肯定
又會演變成亂七八糟的群戰。

  藍衣人道:「很簡單。」

  「簡單什麽?」

  沐靈妃忽然被一股無形真力提了起來,一點一點地挪向石谷中的黑日風災,眼
看用不多久便要被隕冰絞得粉身碎骨,藍衣人雙手攏袖,談笑風生,並未舉手投足,
周邊也沒什麽勁風氣場,堪稱力隨神放,在場數百高手從沒見過聽過這種魔法神通
似的武功,比起極樂天禪寺的拔山之法,何止難度翻倍。

  「沐家兩位姑娘都因你而死,怎麽也說不過去吧?」藍衣人一步邁進了九曲黃
河劍陣,續道:「開始吧,莫浪費時間,你必須單打獨鬥,快速擊倒經藏先生,在
下武功粗陋,向來不喜歡弄這些花里胡哨的真氣,是以並不能保證控制得當,護好
沐殿主呢。」

  霎時間,成千上萬道劍光疾湧狂竄,立刻割裂了九曲黃河劍陣和外界的聯系,
哪怕神星雪和無法天王等高手都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如何,沐靈妃卻依然懸在天空,
一點一滴地移向黑日風災,曾恨水心急如焚,剛要出手相救,但轉念又想到藍衣人
有言在先讓葉塵獨鬥,自己若貿然出手,只怕反而壞事。

  他徒弟雪無雙見聶師兄暫時平安,倒是挺樂意沐師叔折在這里。

  葉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管他們有何目的,或者寧無忌是死是活,沐靈妃絕對
不能死。

  他的戰意剛起漣漪,丹田罡勁似動未動的剎那,洪經藏一拳擊出!

  金光閃閃,寒風嚎叫,巨大的龍爪已到了葉塵眼前三寸!

  「小心!」只有曾恨水、無法天王、神星雪三人看見了洪經藏肩頭輕震,他們
也沒想到剛才還不情不願、仿佛打算置身事外的洪經藏會先發制人,不顧身份的偷
襲後輩,而且一出手,便如龍出怒海,施展全力以赴地必殺之招。

  葉塵不躲不擋,指尖天元玲瓏道瞬間蓄滿到了巔峰境界,不差毫厘的刺在了洪
經藏的龍爪中央。

  劈劈啪啪之聲好像韌竹崩碎,不絕於耳。

  無邊霸道的兩股真力直接炸裂了周圍兩丈內的所有空氣,複又奔騰不息的倒卷
上天,如此雄壯的正面對拼,來得可謂迅雷不及掩耳,但就連灰衣人都不禁後退幾
步,似乎也沒預估到二人瞬間一招,居然生成如斯威勢。

  葉塵放空心中雜念,放空了天下戰局戰勢,甚至放空了即將做父親的喜悅,心
靈純凈,徹底貫通了一念生萬法,得法而忘法的玄妙境界。

  又是數十拳的暴擊火並。

  兩條人影快速分開,比雷霆閃電還要迅捷。

  洪經藏的功力已經運足九成,全身金芒閃耀,盡顯尊貴雍容,宛如龍神降世,
實際他從昨天重逢葉塵伊始,就打定了主意,二人仇深似海,不可化解,冰原上必
須尋機誅殺此子,否則再過三年五載,定成心腹巨患,因為他這種武功進境速度已
經超出了想象,自古以來,凡是具備這種天賦的少年高手,最低限度也會凝練道心
法相,甚至有可能粉碎虛空,成長為魔道至尊那樣的超級存在。

  唐芊自是相助葉塵,笑著譏刺道:「堂堂江山七傑居然甘願給人當馬前卒使喚,
虧你嘴里說得漂亮話,真是滑稽。」

  「當馬前卒也無所謂,反正葉塵早晚要找我報仇,幹脆揀日不如撞日。」洪經
藏繼續提升功力,金龍鱗片劇烈震蕩,空氣和光線扭曲變幻,嘹亮龍吟竟壓過了黑
日風災持續萬年的吼聲。

  如此強大的道心神力,連神星雪都不禁暗暗贊嘆佩服,九龍滅神咒這門武功說
來也傳承幾百年了,可從沒聽說有哪個先輩能伯仲洪經藏,生成壓迫天地的諾大龍
威來。

  曾恨水、萬天兵等人觀覆雨金龍法相不斷攀升,積蓄滾滾道心之力,也都臉色
大變,紛紛默運武功,護住各自門人免受波及。

  身為至交好友的展慕雲也沒見過洪經藏如此凝重的全力出手,他知道這是九龍
滅神咒的必殺絕詣——龍皇均天浮屠……根本就等於是拿葉塵當成葉商、華太仙來
對待了,究竟何種顧忌才會讓他連這終極絕招都祭出來,莫非自己當初不該婦人之
仁放走葉塵嗎……

  驚世咒語吟唱,震撼諸天,九條金色巨龍纏繞洪荒古拙的巍峨巨塔,洪經藏拳
走中線,平刺直搗,同時,龍皇均天浮屠亦鋪天蓋地的鎮壓而下。

  「實在太厲害了,如今的我終歸還是比不上他。」葉塵喃喃自語,似乎已被無
上龍相拳意震懾,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意誌。

  巨龍、寶塔、金光、神拳……圍觀雙方人馬看的驚心動魄,功力稍弱的年輕人
幾乎已忍不住要跪地膜拜,鐵家一方中不少人甚至都起了盡快逃跑的念頭,洪經藏
霸道無敵,自己留在這里也無異於螳臂當車,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日月無光,斬。」瀕臨崩潰粉碎的瞬間,葉塵足足抽出半數真氣,離奇脫離
了龍皇均天浮屠的鎖定,整個人玄妙的移位到了洪經藏身後。

  太陽神劍,扭轉大千。

  空間波紋閃爍不定,簡直玄到了極處,灰衣人、萬天兵等絕頂高手都不由神馳
目眩,期盼葉塵接下來有更驚人應變,一窺太陽劍譜的奧秘。

  星沈悍然出鞘,瞄準了洪經藏毫無防禦的後頸。

  繞塔巨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吟,好像洪荒龍王捕殺獅虎,擺尾揚爪,蕩開了
神刀兇險無比的斬殺,適才忽忽一瞬,洪經藏感覺到了葉塵粉碎虛空的雛形力量,
心中驚凜,當下運起了數年未用的先天易脈法。

  全力一擊,竟不能勝。

  甚至險被反殺。

  這對於洪經藏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葉塵趁此機會縱身躍過先天太極門一眾高手頭頂,飛撲向沐靈妃。

  萬天兵和展慕雲對望一眼,同時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出手阻攔,商鴻、姬雲
崖、王昊瑜三人則是同一心思:自己武功再高也高不過覆雨神龍,何必當冤大頭招
惹這姓葉的小魔星?

  灰衣人冷笑連連,挑撥道:「丟人,連個小鬼都打不過,洪經藏,你可實在太
沒出息了。」

  「風閑蕩!別以為藏頭露尾就不認得你!」洪經藏龍目金光四射,整個人穩如
泰山,雙手結均天法印,巨大法相再次清晰起來,九龍張牙舞爪,糾纏翻滾,共同
托起了黑色浮屠,「殺了他,下一個就是你。」

  江山七傑運起先天易脈法,人龍合一,生靈窒息,其浩瀚的先天罡氣幾可震破
蒼穹。

  洪經藏腳踏九龍浮屠,一拳搗向了葉塵。

  漫天渾茫,拳勁所過之處,一片混沌爆炸,只怕華太仙、燕蒼生親臨也得小心
應對。

  「顧不得了,葉塵肯定頂不住這樣的絕世武道。」唐芊了解葉塵的極限,哪怕
犧牲沐靈妃,她也不能允許心愛之人出絲毫危險,遂咬破中指,虛空篆刻元始真言
血咒。

  一個一個古樸神秘的象形文字在半空閃耀奪目。

  「彌羅天極闋?魔尊居然連這招都傳給了你?!」無法天王再無慈悲淡然,吹
胡子瞪眼,放聲大吼,仿佛回憶起了駭人往事。

  話音未落,浩大的血色光輝,匯聚成了終焉末日之劍,劈破金光龍影,奔騰刺
向洪經藏。

  化身灰衣蒙面客的風閑蕩閃身擋在了洪經藏後背,他當然不是為了什麽公平不
公平,更不會關心中原人死活,而是同樣起了深刻忌憚之心,葉塵天縱奇才,心智
堅韌,如若這次逃出生天,未來誰還能殺他?誰還有機會殺他?

  空中風雪深處,緩緩睜開一只恐怖豎眼,目光詭異難言,瞳仁周圍布滿細微血
絲,宛如閻羅殿幽冥神魔的眼睛!

  哢嚓!

  庚金劍氣呈彎月形,一閃即逝。

  巨大的豎眼猛然閉合,風閑蕩空中展開袍袖,借勢飛向遠端,他內心深處對唐
雷九頗為忌憚,更不能公開削了魔尊臉面,所以盡力避免當眾對戰聖女唐芊。

  雖只瞬息之間,但唐芊的彌羅天極闋已被天眼殺禪中和沖散。

  藍衣人的無名真氣再強,也只是一道無識真氣,葉塵突破勁風,終於環住了沐
靈妃纖腰,只覺師叔姑姑柔若無骨,卻是處於昏迷之中,怪不得半天絲毫未見掙紮。


  龍吟和空爆巨響越來越近。

  日月無光已無力再用,兜了個圈子,葉塵終究還是要正面搏殺龍皇均天浮屠。

  「直入王巢又如何?」葉塵長嘯聲中,星沈一指,面對踏龍塔、催神拳的洪經
藏直線沖殺過去。

  盡管左臂摟著沐靈妃,但神刀鋒銳無匹,半空中順利連擋十數記洪經藏的拳擊,
先天易脈法加持下,一拳如一龍,每次接觸撞擊都似靈魂撕裂,肉身爆炸,兩人的
陽剛氣血熊熊燃燒,讓亙古凍土都變得熾熱起來。

  唐芊抽出天魔紅顏,曾恨水借過鐵血問鼎弓,凝神搭箭,他倆已打算參與圍殺。


  劍氣縱橫的九曲黃河劍陣中響起一陣宏大的聲音:「二位算是一代高手,怎麽
也破壞武林規矩?妨礙人家正大光明的單打獨鬥?」

  「你們綁票都用了,還敢提規矩!」神星雪不便破壞劍陣運轉,婀娜的身子輕
輕一轉,玄黃真氣爆發,將旁邊冷虎禪的殺魂軟劍震了出來,藍光一閃,已沖天刺
向了洪經藏。

  轟隆隆!劍陣的嗡嗡金刃破風中猛然響了一記炸雷。

  虛空震蕩霹靂,軟劍碎成塵埃。

  「這……這是什麽武功?」

  包括遠遠觀戰的魔後在內,群雄黯然,全被這一震所懾,藍衣人就好像神佛一
樣,天地元氣盡數臣服於他,念頭所到,便是毀滅打擊。

  星沈刀融合混沌陰陽道,竭力接下神龍巨塔的壓迫絞殺,葉塵心無旁騖,唯一
的希望就是先天易脈法反噬,但目前來看,洪經藏顯然耐力甚雄,沒有絲毫衰竭氣
象。

  身後就是黑日風災,恐怖的隕冰劫灰泛著絲絲閃電,恐怖至極,照此下去,不
被洪經藏活活震死,也會被卷進風中,粉身碎骨在即。

  銀河璀璨,劃過長天。

  天魔銀鎖捆住了天外神龍偉岸的身軀,唐芊奮力輸出元始之力。

  長箭裹挾天元玲瓏道,卻毫無聲息的陰冷射出。

  葉塵得此良機,鼓足剩余功力,怒天震爆出巨響,不求殺敵,只希冀先脫離黑
日風災的威脅。

  洪經藏修為實在太過雄渾,所以先天易脈法的持續時間並不能比慕容伽葉等人
更長,此刻後背劇痛攻心,知是受了重傷,劇烈奔騰的如龍罡氣再度燃燒,自己亦
發出驚天動地的巨吼。

  血濺如霧,他不顧傷勢,更不回頭,只要堅持十個呼吸,葉塵必死。

  哢嚓!

  天魔紅顏的鎖鏈居中而斷。

  展慕雲衣袍鼓蕩,真氣蒼茫,他右手神刀形式奇古,光輝正大浩然,卻並非實
質,而是道心法相所聚之形態,二十年前破而後立,其威力足以勝過不笑紅塵。

  洪經藏背後箭傷及骨,五臟六腑內的玲瓏真氣更如蛇蟲啃噬,他強行祭起龍爪,
吼道:「送你歸西!」

  「你自己歸西吧。」葉塵詭異一笑道:「最厲害的還沒出手呢。」

  人群中的華茵盤膝而坐,早已香汗淋漓,素手朝天一指,天靈中一道劍氣猛然
激射。

  太仙神劍圖這第二招,倒沒什麽誇張的聲勢和花巧,就只是一道純粹、潔凈、
不染塵埃的雪白毫光,眨眼間已穿透展慕雲和姬雲崖兩大高手的淩空截擊阻攔。

  「喝啊!」兇性滔天的洪經藏殺紅了眼,放棄閃避,回手一抓,瞬時鮮血狂飆,
五指盡斷,然而劍氣卻也被他改變軌跡,沖破雲霄。

  「真漢子!」不單觀戰群雄,就連葉塵亦忍不住開口稱贊。

  龍皇均天浮屠轟然壓下。

  巨力猶如能毀滅世界,折疊時空,元氣不停的爆炸震顫,葉塵吐血,連同沐靈
妃如炮彈一般撞進了黑日風災。

  咯吱一響而已,立刻被劫灰吞噬,一片血肉都沒留下來。

  「不!!」唐芊跪地,風華絕代的秀眸血淚迸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淒切悲嘯,
以她的個性而言,若非懷有身孕,必然會引刀自刎殉情,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群雄耳聞唐芊哭聲,無論親疏,均不由自主代她傷心,但江山七傑洪經藏甘願
斷指殘疾,也要全力捕殺,葉塵死的也算有臉有面,不枉此生了。

  「這葉塵自從現身以來,囂張跋扈,談吐粗鄙,哪有半點高手的禮儀風範,如
今果然有殞身大禍。」王昊瑜暗松一口氣道。

  商鴻道:「葉塵死了,唐芊精神崩潰,等於武功盡廢,呵呵,大勢已定。」

  九曲黃河劍陣赫然裂開一道口子,手提寧無忌的藍衣人和一個矮小刀客沖了出
來,華茵驚呼:「九曲之中無直處,門門都是死門,怎麽可能?」

  藍衣人淡然一笑,一掌輕輕拂過橘千歲長刀,柔絲般的真氣四方震蕩,人已躍
回最初站立的地方,說道:「真是了不起的陣法,倒退三五年的話,我很可能就出
不來了。」

  說罷,手臂、胸口和左腰的衣衫開裂,三道傷口滲出絲絲血痕,到底不是毫發
無傷。

  上官瑯璇頭腦發昏,渾渾噩噩地攙起唐芊,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神星雪黯然之色稍縱即逝,鳳目轉瞬猙獰鋒銳,扭頭用冰冷掉渣的聲音道:
「還沒結束呢不是?神星雪還請賜教,今日既已陷溺屠殺,不死難休。」

  「我來。」萬天兵活動筋骨,緩緩踏出。

  姬雲崖通曉醫術,簡易包紮好了洪經藏傷口,由衷道:「洪護法武功絕世,經
此一劫,定然有望得窺天心悟道之境。」

  洪經藏此戰耗力奇巨,傷重異常,沒時間客套說話,滾燙熱氣自頭頂蒸發,獨
自奮力調息。

  曾恨水心傷沐靈妃之死,更不許徒弟出事,喝道:「殺!」

  當日沐蘭亭用過的大輪金剛法意劍,不顧一切斬破大地,奔襲洪經藏。

  王昊瑜心道:總不能一直看著不出力。

  史詩拳意捏出社稷手印,三根手指如佛祖拈花似的擒住了金剛之劍,這一招社
稷擒拿手的尊貴奧妙之處,比王星禪委實高明得難以估量。

  「給我滾一邊去。」洪亮的聲音響起。

  天下之大,敢對王家家主說滾一邊去的人還從來沒有過。

  「何方鼠輩,誰借你的狗膽!」千秋大手印的霸道之烈,似乎僅次於九龍滅神
咒而已。

  砰!

  罡音狂暴,氣流轟鳴!

  然後王昊瑜就滾一邊去了。

  尊貴的王族長足足滾了十多圈,最後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動也不動。

  一個滿臉傷疤的威猛巨漢不知從哪闖了進來,一拳就崩飛了相當於聖地之主的
絕頂半聖。

  「森羅王!唐雷九!」萬天兵勃然變色,沒想到這個久不出山的大魔頭居然趕
了過來。

  「唐老爺子,您要為唐芊嫂子和我葉塵哥哥做主啊。」鐵曉慧苦於武藝不值一
提,大聲道:「先天太極門在場的都是兇手。」

  看見女兒肝腸寸斷的神情,唐雷九心頭一疼,面子卻沒什麽變化,只淡淡回答
道:「害我女兒做小寡婦,唉……只能先把你們都宰了,再想別的辦法哄她開心了。」


  「森羅老魔你孤軍深入,當心寡不敵……啊啊!!」商鴻話沒說完,一只鬥大
的拳頭砸了過來,緊接著就是如捱雷擊,骨髓都痛苦沸騰。

  面對雷九拳,什麽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輕功閃避都是大笑話,一座山壓下
來,只能等著被壓扁,商鴻不想死,和王昊瑜一樣,拼命硬接一拳,然後就全身麻
痹,呼嚕嚕滾開了,長劍都沒來得及出鞘。

  「寡不敵什麽來著?」唐雷九撓撓頭,不明所以,「下一個。」

  萬天兵不禁毛骨悚然,他是武癡,不是白癡,兩拳捶爆兩個一念萬法的絕頂高
手,當今之世只怕唯有司空黃泉和梵天情以粉碎虛空之力才能辦到,唐雷九怎能…
…怎能……

  實際若論真實武藝,王昊瑜和商鴻縱然打不過森羅王,也確實不至於一拳就敗,
只因為唐雷九無論對手是誰,出拳必雷霆萬鈞,凝聚全部力量摧毀對方。

  當然,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藍衣人啪啪鼓掌,笑道:「大開眼界,大開眼界,森羅王的拳頭果然是舉世無
雙。」

  唐雷九咧嘴一笑,說道:「嘿嘿嘿,論掰手腕子,哪怕現在的魔尊也贏不了我,
你過來試試?」

  藍衣人淡定優雅的道:「唐芊姑娘狀況不太對,恐怕還不到咱們動手的時候吧?」


  唐雷九搖頭道:「不到個你媽,把你們一股腦兒都打死了,估計她也就好了。」


  方獨行等人寒毛直豎,生怕引來老魔的目光。

  遠處的風閑蕩皺緊眉頭,心中駭道:死老鬼的武功竟如此恐怖了……現在總算
殺了葉塵,完成了皇甫正道的交易,不宜再趟渾水。

  ………………………………

  葉塵當然不會死,而是落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周圍漆黑,溫暖,自己渾身欲裂。

  目力暫失,葉塵隨手一摸,地面平整光滑,顯然為人工開鑿修飾過,再一摸,
指掌觸感柔膩,此妙物兼具圓滾、豐腴、綿軟、飽滿……

  「姑姑生得好大的胸脯……」葉塵收回手,搓指回味片刻,遂先運起混沌陰陽
道療傷,試圖先恢複行走再論其他。


                            【未完待續】
2020-3-13 17:37#58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5)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4/2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五章 遺迹

  唐雷九現身後大殺先天太極門跋扈氣焰,鐵家剩余子弟雖素來厭惡魔道妖宗,
但此刻也是心懷大暢,總算出了連日來憋的一口悶氣,只盼其再殺死灰衣蒙面人替
鐵如峰報仇。

  「以森羅王的武功和個性,肯定不會和中原人聯合起來吧?」藍衣人笑聲不減,
似是遊刃有余。

  唐雷九道:「我從會打架那天起也沒和別人聯手過,你們再不動手,我可先動
手了。」

  萬天兵筋骨爆出雷音,剛要沖沖頭陣,王昊瑜已沖天而起,他剛才被一拳撂倒,
面子和名聲大爲受損,躺在地上故意顯得重傷奄奄一息,實際暗中醞釀絕殺拳法,
尋機偷襲,只要打傷唐雷九,那可就是天下聳動的盛舉,完全可清洗剛才的恥辱。

  「妖宗老魔頭受死!」同爲江湖大行家的商鴻也是一般心思,寶劍舞出萬千氣
芒,彙聚成一條滔滔劍河,緊貼冰原凍土卷向唐雷九。

  兩大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盡出全力,上下合擊,幾乎趕得上曾恨水的星河劍罡,
浩大真氣籠罩成圓球形態,牢牢鎖死了唐雷九所有閃避空間。

  唐雷九怒喝一聲,壓根不躲不閃,空拳震蕩身前元氣,形成一團恐怖至極的爆
炸波,透明的罡勁亂流疾射八荒,王昊瑜凝聚半晌的「亂敗涅槃指」猶如點中一座
噴發中的火山,霎時渾身真氣沸騰,血濺滿天,差點破碎肢解,也多虧他投靠先天
太極門後,得到大量好處,提升了不少修爲,否則這一拳已讓他橫屍就地。

  商鴻稍微慢了半拍,利用諸聖殿神器「目睹」王昊瑜被震得筋骨折斷,猛然心
灰意冷,只剩一個念頭:寄人籬下二十年,這次出山本要做人生最後一搏,手刃逆
徒,拿回失去的榮耀,怎料江山巨變,人人武功高得看不到邊,幹脆今天就死在唐
老魔拳下算了。

  旁觀者只見場中虛空爆炸,氣流翻滾,雖無洪經藏龍皇均天浮屠的輝煌氣勢,
卻自有一股莽蒼古拙,拳拳山崩地裂的震撼。

  魁梧巍峨的唐雷九重拳已將琅琊劍河一劈兩斷,誰都不會懷疑,下一拳必會將
商鴻錘得粉身碎骨。

  藍衣人一步踏入洶湧澎湃的巨浪中央,橫過手肘替商鴻接住了可怕的雷九拳。

  咣!

  兩大高手出人意料沒爆發出什麽壯烈聲勢,隨著沈悶低鳴,藍衣人掄起左拳,
一柄烏金巨斧的虛影逐漸凝聚。

  此神斧法相無人見過,群雄只覺得氣象雄奇,威儀博大,完全不遜於展慕雲修
煉的天涯神刀。

  唐雷九生平不知怕字怎麽寫,碩大的拳頭像剛才一樣,毫無花哨,凶殘崩出,
但卻不再是引爆空氣,而是直接搗向了藍衣人胸口。

  巨斧猛砍,打歪重拳,然而法相則也已碎成無數粉末光點,不複存在。

  就在衆人以爲二人勢均力敵之際,森羅王似乎沒受任何影響,仰天狂笑道:
「真痛快!看你能接我幾拳!」說罷第二拳再度壓來,厚重得仿佛能把天吼峰都給
打爆。

  一拳神威,爆出一圈罡勁波紋,藍衣人面具遮臉,不知道想些什麽,可長久以
來氣定神閑如他,也已經被震碎帽子,露出一頭被汗水浸濕的長發,他身法靈動無
比,形似飛龍的向後漂移,快得簡直淩虛絕迹,試圖先閃去那可怖轟殺,再做其他
圖謀。

  莫說先天太極門,便是神星雪、無法天王、曾恨水他們亦看得心髒狂跳,唐雷
九一拳能將虛空引爆,也能把空氣震出肉眼可見的水霧漣漪,這已然是一念萬法夢
寐以求的至高天梯,除了武聖親臨,世間再無人可以單挑抵擋他的魔拳,古今萬千
招式也都不能再傷他分毫。

  凍土碎裂,唐雷九跺腳近身,鎖住了藍衣人退路,只見他赤裸右臂鋼鐵般的肌
肉勃然鼓起,第三拳暴然猛擊!

  「呵呵,真有意思。」藍衣人發出一陣笑聲,忽然停止狼狽逃竄,定住了身子
後雙手各劃一個圓圈,兩枚黑白光環交錯閃爍不定,有些類似唐芊的元始天法輪,
內勁卻要中正平和得多,且柔到了極處,黑白二環箍住雷九拳後,轟隆作響,自己
被震得後退十多步,唐雷九退了四步,並且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頗爲驚詫。

  「打也打夠了,森羅王,能否聽我說一句話?」藍衣人恢複了鎮定,更顯深不
可測。

  唐雷九扭了扭脖子,又掰了掰手腕,咧嘴笑道:「放什麽屁呢?我還沒動真格
的,怎麽能叫打夠了?」

  藍衣人暗中皺眉,也搞不清這天南霸主是不是還有更恐怖的拳招,真要繼續打
下去,倒談不上怕,可對他今後的計劃卻沒有任何意義,但唐雷九凶頑驕橫,油鹽
不進,無論好說歹說,一概無效,一時間,令他也沒了主意。

  他身後的萬天兵已躍躍欲試,心中盤算得很清楚,集合自己與展慕雲之力,運
起先天易脈法,三人聯手,應可和老魔頭鬥一鬥,勝面大概占了六七成,若灰衣人
風閑蕩再加入,便有九成把握能擊殺唐雷九。

  這時,風華無雙,孤高絕世的顔芙瓊踏雪而至。

  櫻唇似挂著淡淡的冷諷,絕美的眼眸黑白分明,仿佛魔界女神蔑視天下蒼生。

  魔後的出現令雙方人馬屏息以待。

  個別年輕女子不由自主偷瞧起了展慕雲,只見他目光澄澈,倒沒什麽激動失態
的神情。

  顔芙瓊沒去理會什麽決鬥和寶庫,而是蹲身扶起了雙目無神,仿佛神魂俱碎的
唐芊,柔聲道:「苦命的孩子,跟我回元始母艦吧,葉塵本來就和咱們是不同世界
的人。」

  鐵曉慧想開口替葉塵哥哥反駁,但懾於魔後無邊氣場,將要說的話又生生咽了
回去。

  「魔後,眼下恐怕只有你能說服森羅王罷手……」

  一縷淡淡的意念傳進耳朵,顔芙瓊秀眉輕蹙,扭頭怒視神秘的藍衣人,然而片
刻之後,似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竟斂去仇視,轉而露出驚色。

  「此話當真?」

  「我會給出證明。」

  顔芙瓊輕聲開口道:「九哥,請給魔尊一個面子,或者給你未出世的孫兒結一
個善緣,今天暫且退下。」

  「開玩笑。」唐雷九道:「我生平不做言而無信的小人,說過要殺光他們,怎
能不算?」

  顔芙瓊語塞,她和唐雷九自幼不和,真心後悔自己先開了口,還不如吩咐練無
仙勸說,反而會容易得多。

  藍衣人緩緩走近到他的身前,忽的雙掌一拍一分,光環再起,瞬間隔絕了外界
環境,可還是壓低聲音道:「想必森羅王已經認出了這一招吧?」

  唐雷九譏诮斜睨道:「我從不費力氣記憶他人的武功招式,但你這鬼圈圈功夫
我還是認識的。」

  藍衣人笑道:「那我可就能省太多閑話了。」

  狂風收緊,北燕寒氣更重,無數高手懾於魔後威嚴,心神驚懼,不知所措,也
有些人見識不深,只見中央少女除了美豔動人,有些瞧不起天下英雄外,也沒什麽
特別的地方。

  有個青年也不知怎麽想的,躍出厲聲喝道:「兀那魔國蠻女,你有何資格在這
裏發號施令?」

  顔芙瓊諷刺的道:「皇甫正道洗腦培養你們這些愚夫蠢婦高呼口號,試圖掩蓋
貪婪,就憑他和瀕死掙紮的司空拓居然敢叫喚什麽雄霸天下,簡直讓人作嘔。」

  洪經藏怒道:「南疆魔國不通禮儀教化,惡貫滿盈,土生蠻族甚至生啖人肉,
你早年利用美色禍亂……」隨即他敏銳感應到展慕雲內息一亂,便住口不說。

  「俗人愚昧,爲了滿足欲望,擊潰文明,毀滅真相,殊不知到底誰才是蝼蟻。」
顔芙瓊語氣充滿著濃濃嘲諷:「你們這群比蠻族還不如的中原人,強的色厲內茬,
弱的哭哭啼啼,占便宜的不辭辛苦,羞是不羞?今天順道通知你們一句,兩年之後,
便是魔國北上之日,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只能拿出柔弱蝼蟻的覺悟,悲哀的
等下去吧。」

  群雄聯想剛才唐雷九睥睨天下的神拳,那之上還有元始魔後、楚天王燕蒼生,
以及無敵的魔尊梵天情……哪怕擋住先天太極門,自己能否活到第三年?除個別心
智堅定之士外,絕大部分人都萌生了類似商鴻的想法,自嘲畢生努力,竟如夢幻泡
影。

  光圈破碎,藍衣人對唐雷九恭敬作揖道:「事情便是如此,你們也很樂意看到。」


  唐雷九不置可否,大大打個哈欠,對顔芙瓊道:「魔後娘娘很閑嗎?回去歇著
吧。」

  二人帶著唐芊,不知是用輕功還是其他什麽法術,眨眼間便消失於風雪。

  轟轟烈烈似歸於平靜,洪經藏看了看鐵家人馬,譏诮冷笑:「鐵如峰和葉塵已
經伏誅,我們走,看誰敢跟上。」

  藍衣人笑道:「送回人質給他們,但願你們能記著今天,努力變強吧。」

  人質中的聶千阙眼神變換,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鐵家人馬又何嘗不是如此,忙忙碌碌,試圖減輕紛亂如麻的心情,唯獨蕭師道
若有所思,低聲呢喃自語:「他消失多年,居然在謀劃這種事,甯無忌又……」

  上官琅璇則癡癡無神地望著天吼峰,連華茵的召喚都充耳不聞。

  …………………………

  葉塵雙手抱圓,以混沌陰陽道調息髒腑,花了大概兩三個時辰,才勉勉強強恢
複了一兩成功力,但極盡目力下,眼前依舊漆黑一團,若非彎腰俯面能模糊看見沐
靈妃雪白嬌美的臉蛋兒,他都要以爲自己被洪經藏震得雙目失明了。

  另外此地不止黑暗的異乎尋常,更可怖的是靜默若死,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無
邊無際的幽暗和寂靜,簡直猶如身處冥土地府。

  他趴在地上小心找到了星沈刀,借著刀鋒微弱的冷光還是看不見什麽。

  「葉塵嗎?」沐靈妃不知何時醒轉,湊近他道:「這是什麽地方?」

  葉塵把刀貼近自己下巴,借著冷光做了個恐怖的鬼臉,啞著嗓子道:「可不就
是我嗎。」

  環境漆黑死寂,沐靈妃「啊」了一聲,隨即狠狠賞了他一掌,嬌叱道:「臭小
子敢嚇唬我!」

  「我的親姑姑,我不久前和洪經藏拼死鏖戰救你,下手別太狠了。」葉塵生平
險境甚多,況且如今美女在側,倒是絲毫不把眼前漆黑放在心裏。

  「這是哪裏,你我又怎麽……問題實在太多太多了……」沐靈妃整了整衣服道:
「你給我從頭說說?」

  葉塵扶她起身道:「太複雜了,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聊,咱們先找路出去再說吧。」


  「也好,我有火種。」

  葉塵伸手去接,滿眼漆黑中難免觸碰沐靈妃柔嫩的肌膚,心中忽然蕩起莫名欲
念,想起南疆客棧中曾摟著那具豐腴雪白的赤裸嬌軀。

  竹筒火光照亮,這才發現此地空間並沒有想象中的廣大,兩人小心走到盡頭,
只見一扇門似的東西鑲嵌在金屬牆壁,然而推拉半天,卻連動都不動一下。

  「我要瘋了,這個鐵血寶庫可真夠鐵的,整個一大棺材。」葉塵沮喪的暫時吹
滅火種,伸掌按住了那扇門,「我試試能不能震開。」

  就要發力時,葉塵靈光乍現——這個材質手感好像和元始魔宮非常相似,若沒
有唐芊手環似的裝置,恐怕很難開啓這扇門。

  「怎麽了?傷還沒好嗎?」沐靈妃挽了挽袖子,「讓我來。」

  「不是……有些不對勁,姑姑容我想想。」

  二人安靜下來,葉塵忽然感覺周圍靜默的黑暗中,似乎藏有一股詭秘妖異的力
量,正在冷冷監視著自己,他倆武功見識均是當代翹楚,然而人類惶恐畏懼深邃黑
暗純乃出於天性,沐靈妃不由自主握了握葉塵的手腕,輕聲說道:「天吼峰存在很
多秘密,但既然有前人能安全走出去,咱們也應該沒問題,切莫灰心。」

  葉塵道:「我沒灰心,只是覺得這個地方還有活人。」

  「什麽?怎可能?」沐靈妃渾身毛骨悚然,「莫非有人趁高手決鬥時,已進了
鐵血寶庫……」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歎息自對角不遠處響起,葉塵驚凜,橫刀護在了沐
靈妃身前。

  「是人是鬼?躲那裏多久了?」

  一陣沈默寂靜後,那人終於開口說道:「你們有幸進入遺迹聖殿,就別念叨什
麽寶庫了,那不過是鐵家祖先隨口瞎編的土名而已。」

  「名字就是名字,深究反而沒意思。」葉塵並不吃驚,警惕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不知有何目的,至少目前還沒表現出敵意,他平靜的道:「你去南角……
嗯……你後退十步,再靠左走七八步左右,伸手摸摸一個……可以用手指按的突起
物。」

  葉塵轉身就要去找,沐靈妃低聲提醒道:「敵我不明,當心有詐。」

  「一片漆黑,他若不開口的話,餓也餓死咱們了。」

  「那你把芷青殿的療傷靈丹先吃了。」沐靈妃一想也有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葉塵吃下幫助平複髒腑真氣的藥丸,剛想打聽一下溫雪近況,轉念又心道:先
顧眼下危機才是正理,從這裏逃出去後,海闊天空,再接師姐都沒什麽問題,沒必
要婆婆媽媽了。

  他拉著沐靈妃,依言找到一個圓形物體,大聲道:「摸著了,然後呢?」

  「稍微用點力按下去。」

  彭彭彭……一陣連響,四周和頭頂逐漸發出柔光,清晰照亮這座所謂的遺迹聖
殿,這種發光物體確是和元始魔宮內差不多的聖人裝置。

  四四方方的房間,見棱見角,別無多余裝飾,但整體幹淨平滑,不似凡間所建。


  角落站著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書生,竟是久違的天元宗宗主,淳於清。

  「這……」此時此刻,沐靈妃大腦已經不夠用了,按理說宗主的聲音她應該很
熟悉,但此人語氣雖沒怒吼,卻自帶威嚴深沈,和淳於清往常儒雅平和的腔調大是
不同。

  哪怕有萬般疑惑,葉塵也要先問最實際的一個問題:「您怎麽進來的?我們又
該怎麽出去?」

  淳於清歎息道:「上去說吧。」

  大箱子似的房間似乎動了起來,葉塵脫口而出道:「這個似乎叫電梯吧?我在
南疆還真見識過。」

  「是的,相對來說,葉塵你倒更讓我吃驚呢。」淳於清手指輕撫牆壁一個更光
滑的金屬片,大門自兩旁分開,外面竟是一處雅致花園,圓墩石桌,甚至還有一壺
冒著熱氣的香茶。

  「宗主師兄,您可以開始說話了。」沐靈妃亦鎮定下來,撫平長裙率先入座。

  葉塵苦笑道:「看來又是一長篇離奇無比的故事。」

  淳於清道:「也未必及得上你這一年的遭遇。」

  神秘出現在黑日風災後面寶庫的宗主開門見山,悠悠說起了一段往事,他少年
時在藏經殿做雜役,不喜武功,卻博覽群書,很早就從無數古籍經卷中拼湊出了天
外天的秘密,幾年時間整理調查,彙集成了一部相當完整的筆記。

  這部筆記本藏於無人問津的古代龜甲閣樓,後來陰差陽錯,被路峰回無意看見,
倒算是難以預料的節外生枝了。

  之後年輕的淳於清和路峰回差不多,化名王青,分身在先天太極門做起了普通
弟子,三年時光,他既不高調,也不泯然衆人,就那麽深沈的來往兩大聖地,調查
遠古秘密。

  葉塵忍不住插嘴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們爲什麽非要追尋幾萬年前的真相?」


  「你師父了解的只不過是我早年間推理出的一些猜測,近些年我已經有了更確
切的認知,首先,天外天聖人並非人人都是武聖,他們其實和我們差不多,有各種
團體,有親情,有愛情,有奸詐不學無術的廢物,有宗教,有學者,也有武術大宗
師,並且和我們一樣貪婪,爲了權力不惜發起各種戰爭,畢竟我們就是爲這個而繁
衍的。」

  這個真相倒不算震撼,葉塵想了想道:「那武聖又是怎麽回事?」

  「因爲持有罕貴基因藥物,聖人的武聖數量自然比我們要多不少,但每個也都
算是天外天各個國度的超級霸主,也就是戰爭的主導者,聖人的真實名稱聽起來非
常古怪,根據先天太極門的記錄來看,他們稱自己爲地球人。」

  沐靈妃笑道:「孩子們玩的那種皮球嗎?」

  葉塵也笑道:這個名字很有趣」

  「總之他們有專門學者開發關於人體的秘密,說白了主要就是強制我們實驗各
種武功和藥物,再由學者記錄數據,供他們地球人自己去修煉,獲得強大力量,進
而提高生命力,只不過最後結論對於他們來說比較可怕——我們這些所謂複制人的
血統基因更加優秀,可以修煉更多的神功秘籍,甚至有可能進化成更神奇的存在。」


  「呃……然後呢?您也想和師父一樣,去天外天皮球上看一看未知的世界?」
雖然淳於清話語中生僻詞說的非常多,但葉塵勉強還能跟得上節奏。

  淳於清長歎一口氣:「本來差不多是這樣,但我後來在諸聖殿中發現了一個更
可怕的秘密。」

  沐靈妃驚道:「莫非天外天聖人知道當年九泉之水沒有消滅我們,想要卷土重
來?」

  「那倒不是,聖人才不會費勁回來踩沒被淹死的螞蟻……我順著說吧,當年人
類有兩位先驅學到了武聖秘籍,悍然發動叛變,最後被五艘巨艦內所有武聖合力鎮
壓……」

  葉塵道:「這段我也聽過,殺死那倆人之後,聖人就用神器發動滔天洪災,試
圖湮滅我們,他們則返回自己老巢去了。」

  淳於清神秘的笑道:「武聖除非生命自然燃盡,否則怎會輕易就死?」

  沐靈妃完全進入了故事,瞪大眼睛道:「你好像想說那兩個什麽先驅現在還活
著?」

  「這全是先天太極門遠古卷宗內記載的,那兩位先驅本是一對情侶,叛變失敗
之後,就被天外天神功重傷,鎖在了這個天吼峰內部基地。」

  葉塵強笑道:「您不會就是遠古先驅吧……」

  淳於清搖搖頭道:「人家倆人當時沒死,不代表現在還活著。」

  葉塵和沐靈妃同時籲一口氣。

  「關鍵時刻他二人掙脫封印,耗費整整三十年時間,幫助殘存人類渡過九泉之
水引發的洪災和寒潮,晚年時期利用從聖人處學到的天外天曆史,開始重塑文明,
建立起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秩序。」

  「這不是非常好嗎,哪裏有可怕的事?」

  「人心的欲望是永遠無法揣測的,災難平息,文明建立後,他倆最終還是無法
抵擋權力的瘋狂誘惑,建立起了窮奢極欲、奴役衆生的神之王朝,接下來就是全新
的少年英雄誕生,得奇遇修煉成武聖,建立先天、元始二門,渴望自由,反抗壓迫,
推翻了先驅統治,再然後注定又産生分歧內讧,繼續互相戰鬥,爭奪唯一霸權……
呵呵呵……根本就好像宿命輪回一樣,誇誇其談勸說別人容易,等自己擁有了無敵
力量,還是抵擋不住權力的誘惑,衰老的先驅臨終前默默回到了這座天吼峰,開啓
聖人防禦外敵的能量護罩……也就是黑日風災,作爲自身陵寢,最後相繼死亡,這
裏每隔百年自動停機充能兩個時辰,能量永不枯竭,萬年來倒是有幾十人能僥幸進
入,但出去的可就只有鐵家祖先鐵泰英一個。」

  葉塵道:「應該還有葉商吧?」

  淳於清道:「此人幼時得奇遇學到混沌陰陽道第一式破天雷,便就激發了恐怖
的滔天野心,先入南疆枯榮樹海,得到魔國古涵公主的芳心,騙去曆代平等王所執
掌的聖人神器,開啓風災護罩禁制,進入北燕天吼峰學全混沌陰陽道,之後用從這
裏拿走的貘骨石板交易先天易脈法,雖然利用小卒殷中玉奪回秘籍時出了些許岔子,
但在玉龍雪山他施展怒天震的神功,生生制造出雪崩天災,以爲將你們和石板全部
掩埋就萬事……」

  「啊?不可能!」葉塵完全無法想象那個隱居的豪俠是這樣的人。

  「當時他怎麽說呢,還是氣魄太壯觀了些,假如隨手發些小暗器之類,也就沒
你葉塵今天啦。」

  沐靈妃艱澀地道:「葉商廢這般周折,到底有什麽目的?」

  「葉商的目的從頭到尾都非常清楚,那就是恢複先驅建立的神國,自己做天下
霸主……不是做什麽皇帝,而是想做聖人,掌握曠古絕今的偉大權力。

  葉塵問出了關鍵:「就算他想成神成聖,那你、我、師叔又是如何會坐在這裏
講故事的?」

  淳於清笑道:「我算是一個喜歡讀書,熱衷尋找答案的旁觀者吧,有關葉商生
平惡事知道的也不太多,其中還夾雜著屠無道秘密調查的結果,但這一切終究還是
瞞不過那位江山七傑第一高手,他化身藍衣蒙面人,把我關在了這裏,說是要以後
嚴加審問,至於你們……恐怕也差不多吧。」

  葉塵早就已經懂得自己去動腦判斷,這位宗主神神秘秘憑空出現,嘴裏天花亂
墜,地湧金蓮,從古說到今,比路峰回描述的還要清楚,但模糊可疑之處甚多,更
何況耳聽三分假,眼見未爲真,萬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相信了他。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葉塵暗中點了點沐靈妃腰眼,暗示她不要被淳於
清迷惑,「我看您作爲囚犯來說,對這地方可算相當熟悉了。」

  「可能葉商不知道我進過先天太極門的地下神殿吧,還以爲我什麽都不懂,其
實天外天建築的運作方式都差不多。」

  葉塵愈發覺得淳於清詭異,至少也還是有重大訊息隱瞞。

  沐靈妃看了看四周清雅的環境,又聞了聞那杯香氣撲鼻的茶水,說道:「師兄
隱藏的好深啊,當年你在宗門文武大考中橫空出世,坐上宗主大位,現在想起來,
似乎和你的志向不符啊。」

  「我是覺得不能任由宗門將來被葉商吞並奴役,這才千方百計忝居大位。」淳
於清堅定的道:「眼下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葉塵你身負混沌陰陽道,也就具備了
一定的遺迹控制權,接下來咱們上到最頂層,到時你就可以通過先驅遺體接受基因
改造,突破法則限制,和葉商一樣得到神功全部力量。」

  葉塵沈默,仔細回憶路峰回當初和他說過的武功秘密,和淳於清所言頗有不同,
一時間難分真假。

  「怎麽?」淳於清一怔,隨即恍然道:「我說了這麽多離奇的往事,你在短時
間內難以接受也實屬人之常情,但爲了天下人的自由,你一定要掌握混沌陰陽道,
打倒葉商。」

  葉塵道:「我進來前和洪經藏有過一場大戰,導致體內傷重,實在無法如意運
轉混沌陰陽道的功力,這樣好了,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供我調息療傷?之後再行什
麽因改造?」

  淳於清面色微沈,但轉瞬即逝,溫聲道:「當然沒問題,這所遺迹我已經摸的
大概清楚,這就帶你們去休息。」

  房間很漂亮,床非常柔軟,長方桌子上肉類、魚蝦、蔬果擺放齊全,葉塵仿佛
穿越時空,無法相信一座山峰內會有這麽一處奇異領域,沐靈妃偷偷向他使了個眼
色,便進了金屬走廊中的另一個房間。

  葉塵覺得目前應該暫時安全,遂繼續運功治療內傷,腦中則盤算推敲著淳於清
剛才敘述的一番言語——有關那一大堆遠古往事,宗主應該沒理由撒謊,畢竟說辭
和曆史都還挺符合邏輯,真正不對勁的是後半段,葉商好人壞蛋放一邊,淳於清好
像非常著急讓自己接受某種改造,其中八成有詐,但若真翻了臉厲聲質問,自己和
沐靈妃豈不是要被永遠困在這大鐵棺材裏?外邊的鐵家該如何抵擋先天太極門?唐
芊該如何傷心?未出世的孩子怎麽辦?沐蘭亭又有誰來治愈?

  功力運轉九大周天之後,葉塵成功修複了大部分破碎的經脈氣海,同時嘔出了
胸口積郁的淤血,剛一睜眼回神,就看見沐靈妃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望著自己。

  「姑姑你怎麽出來了?」

  「差不多一整天都過去了,吃飽睡足就隨意出來走走,反正又沒人限制咱們的
自由。」沐靈妃忽然神色頗古怪的說道:「說真的,哪怕到現在,我也只當自己是
在做夢呢。」

  「是啊,我也一樣,好像都聽得懂,細思下又似乎全然不懂。」葉塵搬椅子做
到沐靈妃身邊,只盯著她高聳飽滿的豐胸瞧個沒完。

  「你……你混賬病又發作了嗎。」沐靈妃也回憶起二人南疆分手前,蒸騰水霧
中那片刻的淫豔旖旎,心尖兒都不由自主有些發酥,嗔怒道:「快轉過頭去呀,當
心我揍你。」

  「誰讓姑姑大胸生得這般好看。」沒等沐靈妃發怒,葉塵已狂使眼色,「我們
在南疆共同出生入死,同時又那個啥過,怎麽現在倒生分了起來?」

  「那個啥過什麽?」沐靈妃江湖經驗豐富,立刻明白了葉塵另有圖謀,但卻沒
想到自己聲音會如此發嗲,媚得自己都倍加酸酥。

  葉塵把手指點在她渾圓如柱的大腿上面,輕輕寫下「眉筆」二字,嘴上淫笑道:
「恁地明知故問呐,當然是抱沒穿衣裳,又香又軟的親親姑姑了。」

  盡管她心裏了解葉塵這是應付監聽的胡話,可內心蕩意翻翻滾滾,居然有些不
受控制——萬般借口不提,偏偏提這些羞人燎人的事兒,害人家那個地方竟有些濕
了……

  沐靈妃執劍縱橫二十年有余,但守身如玉,仍然是處女之軀,也極少有過欲望
焚身的難捱情形,但自從上次渾身赤裸被葉塵抱在懷裏猥亵後,她情不自禁,每晚
睡前身體都會覺得酸軟難受,蕩心動魄,甚至還有幾次實實在在控制不住,蒙被窩
中羞意動手去揉幾下花唇頂端的凸起硬蒂,貪圖那心魂俱醉的絕頂快美,只遺憾笨
拙生澀的自渎,又怎能滿足燥火熊熊的熟透麗人。

  葉塵無心之舉,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挑了這段豔事拿來說,他接了暗中遞過來
的眉筆,在桌布內側寫道:「宗主大有問題。」

  沐靈妃寫道:「真假不知,但他未必是葉商捉進來的。」

  「姑姑豔麗絕俗,我每時每刻都在惦記著你啊。」葉塵寫道:「現在只能見路
行步,暫且順著宗主,套取出去天吼峰的途徑,實在不行就動手。」

  沐靈妃已滿臉嫣紅,嬌豔欲滴,宛若二九少女,匆匆掃了一眼黑字,卻沒再繼
續寫字回話。

  「咱們先隨宗主練好絕世武功,出去後聯合好友高手處理葉商魔頭,我說什麽
也要娶盡天元宗三大美人,享受人間極樂。」葉塵哈哈大笑,借著筆談掩飾,順利
說出了心裏所想,手上寫道:「動武用強是沒有辦法的最下策,萬不得已時才能用。」


  「那可就看你的本事啦。」沐靈妃沒動筆,聽起來有些一語雙關的回答道。

  葉塵哈哈一笑,牛肉卷大蝦,蔬菜裹牛肉,薄餅套蔬菜,蘸著不知名的鮮辣醬
汁,大嚼個不亦樂乎。

  過去幾天時間裏,淳於清深沈內斂,除了偶爾關心幾句葉塵傷勢,絕口不再提
上到頂層接受傳承的事,可同樣的,他刻意之下,也忘了問問曾恨水、聶千阙等同
門是死是活,更加重了葉塵的懷疑。

  「葉商隨時都有可能會回來,我們今天就去頂層看看吧?」葉塵傷勢本就不致
命,此時已經好了七八成,沒必要繼續磨下去浪費時間,幹脆主動提出。

  「很好,同樣的混沌陰陽道,我堅信以你弱冠前一念萬法的絕頂天資,沒理由
會輸給葉商。」淳於清語氣內終於露出了一絲迫切興奮。

  沐靈妃笑道:「我也想上去見識見識,開開眼界。」

  「事不宜遲。」淳於清沒理由拒絕。

  三人左轉右轉,再次乘坐那個電梯,直達了頂層。

  廣闊空曠的空間內陰冷刺骨,一尊巨大的水晶罐子矗立在圓形平台中央,裏面
渾濁的液體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漂浮著一個人。

  「這就是帶領我們祖先反抗天外天奴役的偉大先驅,也是反過來奴役我們人類,
妄想成神的萬古罪人。」淳於清語氣幽深,枭枭回蕩在陰氣森森的古怪陵墓中。

  沐靈妃背脊悚然,心中凜然預感有不得了的事即將降臨。

  葉塵神經猶如百煉鋼絲,依然能笑得和煦自信:「大到天外天聖人,小到地主
富戶,全都辛苦拼命的瞎忙活,渴望群星環拱、窮奢極欲、時刻高高在上,我看來
他們也不過就是心虛之輩,離了武功和金銀,和那些被他們輕賤的奴仆也沒什麽區
別。」

  淳於清淡淡的道:「振臂一呼,億萬人跪地朝拜,這種無邊誘惑確實容易讓人
迷失自我。」

  葉塵笑聲不減道:「人多也就是吃糧食多,用處不見得很大的,哈哈哈,好了
好了,討論這個有點可笑無趣,回正題吧,您到底要我怎麽接受傳承?」

  淳於清走到水晶罐子前,手掌按向虛空,立時彩光閃耀,無數古怪文字顯現四
周黑暗,和太陽劍丸中凝聚歸海皓煙的符文大同小異,隨即有一枚銀色圓球從天而
降,顫顫巍巍的懸浮半空,他輕聲道:「你用破天雷震蕩這個球體,應該就能激活
除逆天歌之外的五式混沌陰陽道了。」

  「就這麽簡單?」

  淳於清笑道:「我如果懂得破天雷,怎麽會讓你得此奇緣?」

  沐靈妃緊張萬分,不知葉塵該如何應對。


                               【未完待續】
2020-4-29 12:13#59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錦繡江山傳 (第5卷•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5/14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一章 混沌

  暴雪狂風剛停不久,冰原四野寂然,先天太極門神機殿弟子幾乎悄無聲息的就
搭起了十二座大帳,點燃熊熊篝火,取出肉食和酒水補充體力。

  洪經藏獨坐帆布暖帳內修養調息,眼睛中多了幾分蕭索和感慨,看來天下終究
是要變了,曾經在他手底走不上三招的葉塵,竟成長到了同江山七傑對決的地步,
若是多年前,他一個名號便能震懾敵膽,世間有哪個天才少年敢挑釁覆雨神龍的威
嚴?

  所幸鏖戰雖然兇險,但也終歸斬殺了主要目標,至此,中原四大家族盡數瓦解,
另外洪武門歸順,天禪寺和尚年老,春秋書院和天元宗除了一個曾恨水武功卓絕,
其他人完全不足為懼,雄霸天下指日可待。

  到時候,皇甫正道就會開放諸聖殿,將《太乙玄黃經》請出。

  多年的效忠,無非就是為了突破武學屏障,攀上極峰,至於往後更強的死敵,
南疆魔道妖宗和瑯琊劍樓,待神技大成,自會一決勝負。

  哢!轟隆!

  夜空閃耀電光,霹靂雷震,才靜沒多一會,似乎就又要再下雪。

  隨著驚雷怒吼,洪經藏心中猛然驚凜,他的修為已臻至道心凝練法相的巔峰境
界,靈覺觸須比起葉塵和唐芊要高出不止一籌,此刻清楚感應到了有莫大兇險即將
降臨。

  沈重的帆簾似乎輕微一動,帳中已幽靈似的多了一個男人。

  他大約三十七八的年歲,氣度精光內蘊,劍眉鳳眼,清臒英俊的相貌令洪經藏
依稀有些面熟,然而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仇人?」洪經藏冷笑道,亙古冰原上夜潛自己的營帳,當然怎麼想也不會是
朋友。

  男子聲調深沈,平靜冷淡地道:「自是深仇大恨。」

  不發怒的人才最可怖。

  洪經藏陡然警惕,不為這句話的內容,而是那人說完之後雖然表情依舊冷淡,
但殺機轟然迸發,仿佛怒潮驚濤,這種威勢天下間極是罕見,絕過不去二十人。

  那人續道:「我武功不如你,所以,這一刻已等得太久。」

  洪經藏舉了舉纏滿繃帶的左手,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拿這個當借口?」

  那人抿嘴揚眉,沒有回答。

  「沐看天?」洪經藏一怔,終於想了起來,這個驕傲倔強的表情及五官特征,
同沐蘭亭、沐靈妃如出一轍。

  沐看天一字字道:「不錯,你應該能想到今天。」

  冠軍會上沐蘭亭為了相救愛人葉塵,用出天元宗殺身成仁的玉碎乾坤,導致主
脈斷絕,全憑一股氣息吊命,此事早就天下皆知,然而長久以來,沐看天卻出人意
料的保持沈默,閑人們還道他做了大官後心性變得軟弱,不敢去找先天太極門和洪
經藏複仇。

  如今洪經藏一眼就能看得出,沐看天鐵定是那種風骨最堅最強的硬漢,和懦弱
沒有一分一毫關系,血濃於水,沐蘭亭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這種親情居然還能
讓他隱忍至今,如同叢林野獸一樣伺機捕獵,當然就代表了必殺自己的決心。

  「何苦白白送死,世上很多事都不如生命重要,知不知道就算我受傷未愈,憑
你也根本報不了仇。」

  「並非每個人都為自己活著。」沐看天負手運勁,語氣冷淡的可怕:「我盯你
許久,倒是不知道所謂的覆雨神龍那麼喜歡說話聊天。」

  洪經藏閉嘴,他有江山七傑的尊嚴,絕不會丟臉長嘯召集展慕雲等人前來救援,
而且他也不相信養尊處優多年的沐看天有多深厚的武功,估計再強也就是南疆言無
笑那種水平。

  沐看天似是輕聲嘆息,拳已出。

  拳勁淩厲,身形猶如躍馬長空,撕裂了洪經藏的九龍護體罡氣。

  這一招雖狠極快極,但洪經藏神功渾莽蓋世,拳隨心動,真氣剎那便翻滾狂沸,
右手一下震出狂暴惡龍吞噬萬物的巍峨法相,恐怖腥風血雨之中龍頭大張巨口,兇
殘猛烈地咬向沐看天,很明顯,他想效仿唐雷九,一出手就鼓足了全力,要在瞬息
間鎮壓一個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

  面對浩瀚反擊,沐看天知道自己不能退,他只要一退,九龍滅神咒必然會撕開
這座帳篷,屆時會有數不清的高手圍住自己,絕無生還可能。

  他甘冒大險,孤身刺殺江山七傑,就只給了自己三招時間。

  哢嚓!

  雷聲再起,掩蓋了可怕的骨裂巨響。

  乾坤圖的虛影一閃即逝,沐看天踏步,全力運起神武殿第三弟子宋自狂擅長的
護身絕技,乾坤不壞神通,拼著廢掉右臂的風險,終於闖入洪經藏身前。

  縱然鋼筋鐵骨也不可能生捱神龍一拳,沐看天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更類似市井
鬥毆,實在非高手之道,但近身搏殺,生死千鈞一發,洪經藏也是不及變招,只能
再度催動真元,回爪摳住沐看天已然骨碎的肩胛。

  壓迫重創傷患,這種劇烈痛苦可謂無以複加,沐看天臉色蒼白,但冷笑依舊,
壓根兒不顧即將被撕裂的兇險,仿佛只當搔癢一般,單掌悍然推出,天元玲瓏道、
星河劍罡、隕冰神劍、自悟拳法等十種絕學同時爆發,全部印在了洪經藏胸口要害。


  僅僅兩招而已,帳篷內已血濺滿天,慘酷難言。

  「啊!!」

  洪經藏仰天發出驚天動地的劇吼,他此刻胸口凹陷,讓本就受傷的臟腑更是幾
近崩潰,可巨龍從天隕落也依然還是巨龍,道心勉強凝聚的金色龍爪批亢搗虛,第
三次擊中沐看天右肩。

  瀕死的力量雄邁無匹,二人腳下凍土崩裂塌陷,天元宗第一護身絕技,乾坤不
壞神通被震得爆成了塵埃。

  沐看天內外重傷,大口噴出鮮血,忍痛運勁掙脫龍爪鎖定,快速旋身後退。

  十個呼吸……不對,最多七個呼吸間,展慕雲、萬天兵、姬雲崖等高手必定會
聞聲趕來救援,沐看天抹去嘴上血沫,今天若不能徹底誅殺洪經藏,只怕畢生都不
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他目露兇光,猛然揮舞左臂。

  血色光華自他衣袖中炸裂綻放,簡直耀過了夜空閃電。

  那一刻時間都似是永恒靜止,空間內只余大片炫目奪魄的淒艷血紅。

  隨即香風撲鼻,血光猶如蓮花盛開,飛出一道紅線,迅雷似的刺入了洪經藏眉
心,盡管只微微滲出一絲鮮血,但這不知名的光華已然擊碎了他的腦髓神經,如此
致命傷害,堪稱回天乏術,哪怕武聖親臨也必死無疑。

  洪經藏修為震天撼地,卻已無法阻擋生機的流逝,只余不信不甘。

  「這是……陰羅猩蓮針?」

  「哼,死都死了,你就做個糊塗鬼吧。」沐看天冷哼一聲,單手向虛空一抓,
以精純內力吸回了那枚猩紅色鋼針——天下七大絕品神兵之一的陰羅猩蓮針。

  這是他當年遠征東海,機緣巧合從一艘積年沈船中所獲的至兇之器,後又結合
戰爭兵道,融入識海悉心參悟,武功才年年突飛猛進,最終進入一念萬法的強大境
界,適才兩敗俱傷的慘烈搏殺,實際全是為了掩飾這驚天一擊,假如剛照面時或偷
襲中直接祭出此針,肯定奈何不了神功卓絕的洪經藏。

  「無敵半生,不枉不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洪經藏狂笑不止,雙目神光
卻已經逐漸潰散。

  此刻,外邊數股燃燒星空的強悍真氣正在快速逼近,沐看天斂住生氣,揮掌割
破帆布大帳,清風一樣飄了出去,並以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朝反方向遠端擲出九
枚西楚雷火彈,頓時震耳欲聾,火焰沖天,掩護自己消失在了寒夜深處。

  嗚嗚嗚……

  寒風凜冽,天下有雪。

  縱橫無敵二十余年,江山七傑之一的洪經藏,被神秘人刺殺於北燕冰原。

  姬雲崖和展慕雲都是博聞廣見的智者,卻也難以推斷這個出手之毒辣,判斷之
精準的刺客是何方勢力的高手。

  雪片如刀,沐看天流出的鮮血早已結成冰碴,且拖著一條烏紫半殘的右臂,步
步艱難前行,他忍受痛苦的耐力就好像沙海中的駱駝,冰川深處的雪鶩,堅韌硬漢
都絕不足以形容。

  就在頭頂白霧蒸騰,身體快要凍僵的時候,終於在風雪中看到了那個柔弱的身
影,在他心里,妻子要比他堅韌得多。

  沐夫人閨名叫做宋月,正如當初葉塵所見所感,容貌雖然不差,卻似乎難配英
雄,而且為人喜歡斤斤計較,性子刻薄,又有些當朝新貴親眷常見的勢利眼,可倒
少有人知,她昔年陪著一無所有的沐看天蝸居陋室,忍受寞落清貧,但始終堅信丈
夫定能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剛剛臨盆那晚,就懷抱著沐蘭亭躲避攻城箭雨、青年
沐看天常年南征北討,她一介弱女子在兵荒馬亂的時勢中默默照顧著老人和女兒…
…二十年前清純甜美的二八佳人,如今眼角已生細紋,樂觀愛笑的小姑娘被時光磨
成了中年潑婦,但有些東西刻骨銘心,無論如何都不會磨平。

  「大哥,你傷得好重。」宋月快步攙扶起沐看天,泣聲道:「好在總算回來了。」


  沐看天無力摟緊妻子,只能輕聲說道:「實在僥幸,沒想到時隔多年,又讓你
惦記了。」

  旁邊馬車上下來一個錦衣少年,急聲道:「沐師伯,請和伯母回燕城郡守府邸
療傷,先天太極門再囂張也查不到那里的。」

  「好。」沐看天臨上車前不禁回頭一望,茫茫風雪,混沌無際,只心道:葉塵
生平奇跡無數,蘭亭既然未醒,他就一定不會折在今次的劫難。

  淳於清不知道葉塵會不會折,他只感覺自己已急的就快折了。

  「宗主莫怪我啰嗦。」葉塵裝腔作勢,剛要拍擊那顆銀色圓球,忽又停手說道:
「我雖然是被洪經藏打進來的,但葉商當時就在不遠,幾天都過了,此人若真是心
機深沈的野心家,不可能放任我在他老巢修煉武功吧?」

  淳於清道:「想必外邊有高手拖住了他吧,葉商目前還未粉碎虛空,世間倒有
好幾個人可以抗衡他。」

  「好幾人?」葉塵好奇問道:「願聞其詳,哪些高手可以和這種大魔頭抗衡呢?」


  一旁的沐靈妃心中暗笑,那種級數的高手屈指可數,無一不是名動八荒之輩,
哪里用得著問?他故意賣蠢拖延,就看誰先沈不住氣了。

  「自然是華太仙、唐雷九……」淳於清忽然停下,搖了搖頭道:「我們已經站
在這兒快一個時辰了,你五次停手,東拉西扯的沒話找話,心里有什麼顧忌就請直
說吧。」

  葉塵奇道:「我沒有顧忌啊,宗主為人光明磊落,豪邁直爽,一言九鼎,從來
不做撒謊騙人的下三濫勾當,我哪怕不信師叔也不能不信淳於宗主你啊。」

  面對這種露骨的譏刺,淳於清面色終於沈了下來。

  沐靈妃道:「咳,這出戲演的都有些悶了,宗主師兄應該也不想繼續了吧?」

  淳於清嘆息,輕柔撫摸著那枚銀色圓球,說道:「你們也沒什麼選擇,因為出
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按我說的接受傳承。」

  「我也想,但實在是疑心大膽子小,不敢啊。」葉塵一攤手,擺出滾刀肉的架
勢,「不管您武功高低,要不您打死我,要不我們就陪您在天吼峰過日子,總之,
不把話說透,咱就這樣幹耗著。」

  淳於清道:「為什麼你會覺得葉商是好人?他對他很了解嗎?」

  「這個……他教過我武功。」葉塵忽然發覺對葉商真不算有多了解,只覺得這
位天下名俠很正派威武,還因為同根同源的武功傳承而產生的天然親切感,此刻細
細回想之下,的確是有些一廂情願。

  「呵呵呵……」淳於清笑容神秘,輕聲道:「疑心已生,感覺我無論怎麼解釋
你都不會相信了,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再考慮考慮吧,反正十年八年也等得,有的
是時間。」

  葉塵的笑容則要燦爛溫暖得多:「當年宗主免了我敲動玲瓏金鐘的罪過,這份
恩惠葉塵倒一直記在心里,其實您若講清來龍去脈,我未必就會拒絕的。」

  沐靈妃道:「師兄向來和善,有何難處不妨直說。」

  淳於清眉頭緊皺,頂層空間陰冷寂靜,葉、沐二人緊張的等待著答案,遺憾他
沈默良久後只是道:「我確實還有秘密沒說,但不代表我撒謊騙人,葉商一代梟雄,
謀劃了很久很久,等他以擎天爐煉化司空黃泉,突破粉碎虛空後,只怕梵天情也拿
不下他了。」

  葉塵正色道:「對於天下江山,我沒有興趣,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而
且就算您所言不假,葉商統治,司空黃泉統治,皇帝統治,還是張三李四統治,對
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您若想找正義使者,可算是找錯了人。」

  淳於清不答,忽擡手觸摸排列著那些奇異文字,只聽暗處喀嚓輕響,似乎打開
了某種機關,他隨即再次嘆氣,似包含著無盡愁苦之意。

  沐靈妃聽得心有戚戚,卻不知從何問起,從哪說起。

  「我早就告訴宗主大人了,膽敢砸碎混沌陰陽道的葉塵,哪有那麼好騙。」黑
暗中響起一個靈動的聲音,來人明眸皓齒,身材豐滿,赫然竟是久違的方楚倩。

  葉塵終於呆住,千頭萬緒亂了他的冷靜。

  「倩兒你失蹤一年,我一直派人在不停找你。」沐靈妃不禁失聲道:「這是怎
麼一回事?」

  方楚倩苦笑道:「有勞師尊掛心了,我早就被宗主暗中綁架控制起來,威逼利
誘我激活這個圓球,可惜我的武功是雙修所得,他可真白費功夫了。」

  葉塵強笑道:「方師姐,好久不見。」

  男人無論再怎麼花心風流,對他第一個女人總會有些特別情愫。

  「嘻嘻,教人家隱藏低調行事,自己卻掄開了把天下折騰個熱鬧,真是比誰都
高調過癮呢。」方楚倩狡黠一笑,依然是當初那個溫柔讓葉塵告別處男之身的靈動
少女。

  這時沐靈妃似乎反而是四人中最清醒的,大聲斥責道:「師兄真不爽快,有什
麼事就趕緊痛快地說出來,沒事就快點放了我們,婆婆媽媽,扭扭捏捏,就會長籲
短嘆,如此小家子氣,哪怕你計劃得逞也難成什麼大器。」

  葉塵亦恢複了平常心,說道:「我沒心情,也沒本事拯救天下,宗主……」

  「你們問了也是白問。」方楚倩打斷道:「沒人能知道我們這位宗主心里想著
些什麼。」

  淳於清目光幽冷難測,緩緩的道:「多說無益,我們就來打個賭好了,葉塵你
用混沌陰陽道激活這枚銀球,它既是武聖秘籍全本,同時也是逃出生天的關鍵,當
然,我也很可能在詐你們,掩飾一個恐怖的陰謀陷阱,嘿嘿嘿,有大把時間供你們
商量考慮,請自決吧。」

  葉塵心下凜然,淳於清此人深不可測,不喜不怒,絕對屬於最老奸巨猾的危險
人物,自己和姑姑放低姿態,苦口婆心,話都說到這般田地,他依然絕口不提核心
秘密,甚至拋給了己方一個沒有任何選擇余地的選擇。

  「往事隨風,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罷了,我沒用方楚倩或溫雪做威脅,足可見
誠意,另外靈妃師妹千嬌百媚,你總不能看著她老死在這先驅遺跡。」淳於清繼續
施加壓力道:「我早就看出來,葉塵你的性子看似瀟灑,實際卻最狂妄不羈,弱小
時候都敢敲動玲瓏金鐘,挑戰強你百倍的聶千闕,怎麼今日修到半聖境界卻反膽小
害怕起來了?」

  葉塵猶豫難決,只心道:狂妄和傻瓜能一樣嗎?我自己還好,如今怎能在一無
所知的情況下讓姑姑和方師姐冒險。

  「我就再問一個問題。」沐靈妃忽然道:「我和葉塵安全通過黑日風災,進到
遺跡這里,想必並非意外,這到底是師兄你的意思,還是藍衣人葉商的意思?」

  淳於清道:「若不是葉商吊你在入口,哪能引到葉塵入甕?而且震你們進來的
是洪經藏,不是我,對不對?」

  方楚倩嘆氣道:「你們隨便吧,我反正是聽得煩了,咱不如……」

  轟隆!!

  虛空雷震,罡風倒卷,葉塵擰身繃肘,正是破天雷的起手式。

  沐靈妃和方楚倩皆是一驚,萬沒想到冷靜的葉塵真要聽從宗主,沖動去拍那莫
名其妙的大圓球。

  葉塵何嘗不知危險,但適才懷中太陽劍丸響起了熟悉的動聽聲音——莫大機緣,
可以出手。

  正自仿徨無措,一籌莫展之際,歸海皓煙的聲音猶如指路明燈,葉塵崩開神拳,
以破天雷擊中了那來自天外天的銀色圓球。

  悶響一聲,球體別說裂痕,好像連動都沒動上一下。

  「這便是天外彈鋼,當年鐵家祖先竊取一塊出去,打造了霸王槍和問鼎弓。」
淳於清道:「註意,傳承就要開始了。」

  葉塵疑惑之際,滾滾洪荒太初之氣瞬間充斥這間神秘的墓室,沒多大一會便匯
聚成滔天真罡,讓人如同置身混淆陰陽的冥古時期。

  混沌之氣漸漸以圓球為中心,旋轉流動,形成一片漩渦之海。

  只聽淳於清詭異的笑道:「天上掉餡餅是無稽之談,奇遇也總要伴隨一些風險
的。」

  面對這種奇景,所有武功都變成大笑話,沐靈妃只覺得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
心中莫可名狀的恐懼害怕,她猛然擡頭去看旁邊的水晶罐子,里面的屍體似乎動了
一動。

  「這個就是所謂的傳承?」葉塵回頭疑惑道:「風險不會就是讓妄想成神的古
董先驅複活吧?」

  淳於清不見了。

  至於什麼時候消失的,三人竟全沒註意。

  「宗主這個陰森老家夥果然邪門。」葉塵並不驚慌,「咱們靠近些,可千萬別
走散了。」

  方楚倩沒好氣道:「你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也不跟我和師尊商量一聲。」

  「哈哈,方師姐怎的見面不敘舊,直接就數落我來啦。」葉塵想起當年的冰洞
的旖旎,心中湧出暖意,「你被宗主關多久了?又是怎麼被他捉住的?」

  「你可算想起來關心師姊啦,那天在北燕……」

  沐靈妃顫聲道:「先別聊了,這個古代屍體好像有些不對勁。」

  葉塵順著沐靈妃纖細手指看去,那罐渾濁的液體中的屍體果然在輕微蠕動著,
他不知歸海皓煙能否聽見他講話,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沒有等到回答,那個高聳的水晶罐子陡然爆炸,沖擊力道堪比天禪血霹靂,足
能讓任何高手駭然心驚。

  葉塵哪來的及細想緣由?在千鈞一發之際,只能極速攬住沐靈妃細腰,單掌當
空一震,一圈絢麗玄奧的光環瞬間張開,猶如金鋼護罩,完全阻隔了爆炸的氣流碎
片。

  本就莽莽混沌的空間內恍如天地末日,迷霧、火焰、氣流、碎片,隨著爆炸不
斷沸騰擠壓,葉塵心中悚栗,事發太過突然,能救手邊的沐靈妃已經算極限中的極
限,可剛重逢的方楚倩豈不是必死無疑。

  良久之後,灼熱氣浪終於消退,葉塵兀自後怕不已,適才只要稍慢半步的話,
一定粉身碎骨了,但若說這是淳於清坑殺自己的陰謀詭計,似乎也太複雜多余了些,
而且歸海皓煙為什麼也要騙自己呢……

  「你這是什麼護身氣功,竟如此厲害。」沐靈妃冷汗幾乎浸濕衣衫,驚道:
「倩兒呢?」

  葉塵急忙放手,四處去尋方楚倩。

  僅在那一個剎那,沐靈妃心頭好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嫉意,非常不舍腰肢被緊抱
的酥麻快美,這種情緒旋即消失,立刻運功驅散周邊無盡的粉塵迷霧。

  「沒有,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葉塵皺眉道:「爆炸威力雖然強悍,但也不可
能讓方師姐徹底消失吧……」

  沐靈妃道:「此地處處妖異,事事詭譎,完全超出了咱們的理解,宗主既然能
憑空消失,倩兒也未必就死。」

  葉塵茫然四顧,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噩夢一般。

  「你……你武功好像……」沐靈妃凝視葉塵,猛的感應到了什麼。

  「我好像真的完全得到了混沌陰陽道傳承,凝聚了所謂道心法相。」葉塵從剛
才就能清楚「看見」體內猶如宇宙星空,九重浩瀚法相徹底掙脫境界束縛,高懸照
耀著靈識大千,至於原因,他此刻身心俱疲,已無力琢磨,「既然困在這里,修成
武聖粉碎虛空也是白搭。」

  「我們先下去再說,看看能不能找到淳於清。」沐靈妃嘆氣,也知道希望不大。


  下層空間沒受到剛才大爆炸影響,還是明亮依舊,二人無頭蒼蠅似的挨個房間
去找,哪里能找到深沈幽靈似的淳於清。

  葉塵笑道:「徹底沒招了,看來要和姑姑永遠呆在這鬼棺材里在一起了。」

  「這……」沐靈妃頹然坐下,心血如潮,但覺熱流沖上天靈,頭暈眼花,差點
吐血出來,也不知是永困此生的恐懼絕望,還是解脫塵世的茫然空虛。

  「我先找點吃的東西。」葉塵知道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失控,他唯有維持自
己的冷靜,盡力去研究學習這座陵墓遺跡的運轉方式。

  四層走廊盡頭有一間巨大遼闊的冷庫,里面見過的,沒見過的,各種食物應有
盡有,數量之驚人,足夠幾十個人吃上好幾百年,然後二人根據各個房間搜尋到的
圖冊,開始了笨拙的摸索實驗——頭三四天里他倆只能啃吃生冷的瓜果,大概第五
天,葉塵在一座金屬方臺上打開了一團淡藍色火焰。

  有了火就能吃熟食,二人好像小孩子一樣的歡呼雀躍,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也沒閑心研究這團藍火是如何產生的。

  水源就在房間,不必費心尋找,但在找出路的時候,沐靈妃按照操作電梯的方
式,胡亂去觸摸或扳動不知名的機械,倒是折騰不少新花樣,包括各種古怪但動聽
的音樂,以及憑空投射出的影像,纖毫畢露,逼真無比,有了這個方便至極的圖像
做參考,他們至少不用再瞎子似的東闖西撞。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未知帶來的恐懼開始逐漸消散,雖然二人已經簡單掌握了
不少裝置的運行方式,例如烹飪、洗浴、便溺處理等都能熟練操作,但比較棘手的
是不認識天外天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無法進一步探索這座廣大的天吼峰遺跡,再
有一個就是讓沐靈妃感覺很難受的問題——衣服,櫃子中確實掛有很多的衣裙,她
也根據影像和圖片知道如何去穿著它們,可那些衣服不是露著胳膊,便是露出大腿,
充滿著難以言述的淫褻味道,她說什麼也不敢穿了讓葉塵看到。

  又過了幾天,身上那件裙子哪怕沒怎麼臟汙,她也實在是難以忍受了,早起後
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換上了那些奇裝異服。

  衣服很是緊身,襯得沐靈妃本就豐滿的胸脯更加堅挺飽腴,纖腰更加盈盈一握,
臀部更加的渾圓肥潤,曼妙誘惑的曲線完全凸顯無遺,她簡直可以想見葉塵看到自
己這個樣子會是如何熾熱的眼神。

  「圖像里的女人就是穿這個東西呢……」沐靈妃濃密長發披散香肩,倚在床頭,
高擡一條修長如玉的雪腿,緩緩套上了那緊貼肌膚的黑色絲襪,一股莫名的放縱快
感襲上心尖,絕色麗人忽然停下動作,呆呆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秀麗玉足裹在纖薄
的朦朧黑絲之中,雪白無暇的大腿晶瑩剔透,竟連自己都炫目得的癡了起來。

  「哈哈哈,姑姑你看我找到了什麼好東西……」葉塵興奮的推門而入,頓時看
到了這幅令滿室生輝,淫艷驚俗的絕美畫面。

  曾經雖僅驚鴻一瞥,可魔後顏芙瓊穿過的那種黑絲長襪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印象,
如今見沐靈妃慵懶倚靠,高擡雪膩柔嫩的長腿,絲襪穿著一半,裙裾堆在腰間,肥
美猶若皎月的豐臀完全展露在外,腿心蜜戶則掩著褻褲一類的短小布料,幾根烏黑
茸毛調皮的擠出邊緣,更顯腿肉白皙粉嫩。

  如此美景,幾可閉月羞花,令天地失色,比世間任何烈性春藥都要厲害十倍百
倍,莫說貪淫卻禁欲許久的葉塵,哪怕中古諸子複活,也未必能把持得住。

  葉塵渾身火燙,腦子嗡的一聲,連手中金屬酒瓶墜地都不自知,下體猛然昂首
如鐵。

  「你出去……不準看!」沐靈妃猝不及防,羞怒的滿臉通紅,慌忙撂下並合攏
雙腿,或許因為穿不習慣,也或許是芳心大亂,一時竟忘了抻下裙擺,蓋上赤裸的
下體。

  葉塵少年男子,血氣方剛,剎時被激起了無窮無盡的情欲,而沐靈妃盡管還是
黃花處女,但身心早已熟透欲裂,且昔日南疆行時,不單看過葉塵的粗長陽物,自
己甚至還赤條條的被他抱在懷里猥褻……

  酥麻和無力的感覺好像觸須一樣侵襲著端莊的絕色麗人,原本清澈若水的秋眸
竟然蒙上一層淺粉欲色,如夢似幻,致使腿心花底都開始羞人的泥濘濡濕起來。

  葉塵並沒有像小男孩那樣猴急的飛撲過去,他走的很慢,卻自有一股讓人無法
拒絕的威嚴,也就是凝聚實質法相的無上道心,一念萬法第二重天梯。

  「不要亂動。」葉塵虛撐在沐靈妃身上,用臉頰摩擦著嬌嫩細膩的肌膚,語氣
說不出的魅惑。

  沐靈妃內心瘋狂提醒自己,要一腳踢飛侵犯她的無恥男子,但是蕩心動魄的快
美似堤防潰決,翻湧如潮,直從脊髓竄到了心尖,導致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反正
目前困死絕境,多半再也出不去了,哪還用管它什麼禮儀道德,不如幹脆就從了葉
塵,也落個知曉風流快活。

  「姑姑你的胸真是又大又柔軟呢。」葉塵都有點佩服自己的「淡定」聲調,他
自然地按住了一枚乳酪似的豐碩胸脯,輕重交加的揉捏著,嘴唇則輕擦沐靈妃細膩
鬢頰,火上澆油般撩動著她的情欲。

  「不行的……不行……」沐靈妃媚眼如絲瞇起,暈生雙頰,櫻唇中發出了醉人
心脾的輕吟。

  豐腴成熟的麗人骨骼皆盡融化一般,軟綿綿地在身下羞澀婉約,葉塵情欲焚身
之際,亦生出了大把憐惜之意,手掌在她裸露的美腿上遊走愛撫,指腹按壓嬌彈柔
膩的腿心嫩肉,時而揪捏,時而搓弄,漸漸靠攏中心那明顯已被洇濕的窄薄褻褲。

  沐靈妃心中並不抗拒,可本能反應還是夾緊了雙腿,掙紮著躲避魔爪的深度猥
褻,就在葉塵指尖剛剛觸碰到那抹濕痕凹陷,她更增戒懼,姣美秀麗的小腳兒狠勁
蹬踢起來。

  葉塵沈默起身,沐靈妃剛松上一口氣的時候,兩只穿著朦朧魅惑絲襪的腳丫已
被緊緊的握住,頓覺酥癢無比,她直到今日才知,自己的腳居然比胸部還要敏感。

  「如此好看的美腳丫兒,不知有沒有什麼味道呢。」葉塵笑的淫蕩,卻絕不猥
瑣,他並攏起沐靈妃黑絲玉足,口鼻貼緊腳心,大力地嗅了一口,非但沒有酸臭,
反而竟聞到一股鮮果清香。

  沐靈妃修為甚深,伐毛洗髓,早就排空身體汙穢雜質,自沒有汗臭體味,但被
聞腳心,羞恥和戰栗雙重碾壓,差點讓她暈死了過去……


                               【未完待續】
2020-5-16 21:06#60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67  2/3  <  1  2  3  >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144616 second(s), 11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18 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