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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1~5卷•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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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1~5卷•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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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3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一章  雪夜

  冷風凜冽,飛雪千裏,仿佛世間萬物都化作寒冰重歸那孤寂的遠古洪荒。

  此刻玉龍雪山下的破廟雖荒廢已久,但在這冰天雪地中對趕路的人來說已然
是極其難得了。

  廟中三男倆女正圍坐篝火交談,其中一個英俊的華服少年神采飛揚地道:
「這次由沐師姐出馬,殷中玉那個波旬教的淫賊妖人是插翅難飛了。」

  那沐師姐十八九的年紀,身穿名貴的白狐裘披風,膚白若雪,容顔極美,但
秀眉斜飛,隱含煞氣,顯得頗爲冷傲,她聽聞師弟的恭維後只是淡淡的道:「那
也未必,莫忘了他已經在我手裏跑掉一次了。」

  她身邊那個杏眼桃腮、高挑豐腴的青衫少女道:「若不是聶師兄不願堵截魔
教總壇大門也不會跑了那淫賊……哼,當時我記得他已斬了波旬教教主,立下如
此大功後自然想瞧咱們笑話,我看他八成是故意放跑殷中玉。」

  沐師姐依然那副目中無人的口氣道:「魔教除了正副教主還有兩護法、三長
老、四魔使、五金剛,外加七百七十一個教衆妖人,他們神武殿一殿十人就殲滅
了兩位教主一護法兩長老三金剛,我們扶雲殿除我之外,一百一十五人連那一個
護法帶領的幾十妖人都不能取勝,哪還有臉去指責別人?」

  青衫少女聞言目中怒氣一閃即逝,心道明明自己入門更早,但這師妹卻是本
殿首座,外加更高深的武功和更深的背景地位,說話一向不顧及別人臉面。

  另一個質樸大漢道:「我天元宗向來以神武殿武功第一,神武殿中除了殿主
曾師伯外,以聶師兄武功第一,這次覆滅波旬魔教後,他的聲望又強盛許多。」

  華服少年明顯想要討好秀麗絕衆的沐師姐,「陰山老魔武功雖高,年紀也高,
聶師兄年輕力壯,要殺他也不算什麽,難就難在沐師姐一人一劍殺了波旬教四大
魔使中的三個,這才真叫絕頂高手。」

  沐師姐冷冷地道:「陰山老魔自幼便是武學奇才,成名三十余年,死在他手
裏的正教高手不知多少……」說到這她雙眸寒光一閃,「聶千阙明明去年還是以
『天元玲珑道』第六層功力示人,又號稱什麽拳劍雙絕,這次居然突破到第八層
境界,還不用拳腳劍法,偏偏使出從沒用過的刀法斬殺陰山老魔這種級別的高手,
好威風,我遲早……」

  年紀最大的漢子打斷道:「師妹這話私下說就算了,本來天元宗下一任掌門
肯定非聶千阙莫屬,再不濟也會在神武殿其他人之間産生,他們萬料不到師妹你
近年來一日千裏,橫空出世,乃剩余八殿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但若想競爭掌門,
除了武功名望,一言一行都事關重大,總之我們扶雲殿可不能讓人說半句閑話。」

  那青衫少女笑道:「大師兄您老越來越小心了,這次追殺殷中玉的都是咱扶
雲殿的人,怕什麽來著?」

  質樸大漢道:「隨行的不是還有芷青殿那個叫葉塵的師弟麽,呃?他說去找
吃的還沒回來呢?」

  青衫少女不屑的說:「哼,天元宗九座大殿,芷青殿排名最末,充其量就是
平日煉藥種草、醫病救人而已,讓他聽見他還敢和誰說咱們閑話兒?」

  華服少年心道:你八成是嫉妒芷青殿那位仙女似的師姐比你貌美才貶損人家
吧。

  這幾人都爲當代武林聖地之一天元宗的弟子,身穿狐裘披風的絕美少女名爲
沐蘭亭,她不僅出身高貴,是封疆大吏延洲總督沐看天的掌上明珠、天元宗扶雲
殿殿主沐靈妃的親侄女,她自己更是年輕一代中有名的女劍客。

  一個月前九殿攻打爲禍一方的魔教波旬教,掌門有意無意的似要考驗接班人,
這次行動的主力欽點爲九殿年輕的首座弟子,其中神武殿大師兄聶千阙不負衆望,
單槍匹馬和波旬教主司馬陰山大戰五個時辰,最後一刀「霹雳狂龍卷」將其斬殺,
當真是威震天下。沐蘭亭作爲外人眼中第二順位繼承人同樣閃光耀眼。她精通天
元八十一絕技中十二門劍法,獨鬥四大魔使,當時波旬教總壇劍氣縱橫、魔光萬
道,雖力斬三魔,卻跑了最陰險狡詐的玉面修羅殷中玉,既然聶千阙斬首成功搶
得最大功勞,沐蘭亭背後的勢力肯定要在江湖上造勢宣傳「扶雲殿首座弟子以一
敵四」這一功績,從而拉近與聶千阙的差距。

  飛雪劍仙沐靈妃爲了寵愛的侄女競爭下一任掌門,不惜動用她身爲天元宗大
長老、扶雲殿之主的人脈能量,暗中指揮上百名黑白兩道的高手查訪漏網之魚殷
中玉的行蹤,結果終於在邊關查到他的下落。是以沐蘭亭率衆出擊,勢要徹底鏟
除波旬教。

  沐蘭亭劍術精絕,正面對決的話,四五個殷中玉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此獠狡
詐機智,詭計多端,且一生嗜色如命,毀在他手中的閨中少女、正派女俠、名門
貴婦不知多少,沐靈妃擔心萬一這性格高傲的侄女稍微粗心大意,那便萬劫不複
了,很快又讓老成持重,江湖經驗豐富的大弟子姜雲書率領另外精心挑選的三位
弟子同去,方楚倩是扶雲殿除沐蘭亭外劍法最高的女弟子,同爲姑娘的話行事多
有方便,洪兆虎性子敦厚,天生神力,平日很是崇拜沐蘭亭,對其最是言聽計從,
另一位余少英爲人輕浮,武功一般,但他爹余濤是邊關燕城太守,有他同行,在
此周邊應可調動相當數量的官家勢力以供驅使。最後沐靈妃又親自去芷青殿找到
殿主路峰回,借調一位擅長醫術的弟子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一位長得眉清目朗,白白淨淨的少年端著一口盛滿水的鐵鍋進來。

  余少英嚇了一跳,大聲道:「葉塵你想幹嘛?」

  那個叫葉塵的少年低頭看了看鍋,笑道:「應該是煮湯吃飯吧……」

  方楚倩連嘲諷都忘了,又好氣又好笑,「你從天元派出來執行任務居然帶口
鐵鍋?」

  「我從天上出來執行任務也得吃東西啊。」葉塵邊說邊把鍋支在篝火上,
「烤幹糧那種東西我是咽不下去的,兩位師姐千嬌百媚,想必也是不會吃的,烤
山雞野兔更是難吃得一塌糊塗,師兄師姐們吃得不好如何斬妖除魔?所以帶這口
鍋比帶一口寶刀還要重要。」

  洪兆虎大笑道:「葉師弟說的太有道理了。」

  方楚倩道:「芷青殿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葉塵把外邊找的野黃花蔥和一些奇形怪狀的菌子丟進鍋裏,居然又出去出從
馬鞍行李裏掏出三只幹淨的肥雞。

  余少英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出去打獵了?這冰天雪地的會有雞嗎?」

  葉塵微笑道:「我昨天鎮上買的。」

  這次就連沈穩的姜雲書都笑了起來。

  沐蘭亭搖了搖頭,心道此人一路上倒是辦事利落,頭腦機靈,性子也和善,
但婆婆媽媽毫無武者的英氣飒爽。

  不一會野菌炖雞湯已經香氣撲鼻,葉塵小心翼翼地撈起一只雞來將雞腿分與
了沐蘭亭和方楚倩,又把整雞撕開遞給了另三人。

  沐蘭亭等人一嘗果然味道鮮美,倒也收起了「鄙視」,暗想這小子武藝醫術
如何不知道,廚藝卻是不差。

  洪兆虎自己吃了一整只肥雞,又啃了五個饅頭,飯飽後道:「大師兄、沐師
妹,待會如何行動,你們拿個主意吧。」

  沐蘭亭道:「姜師兄,您雖爲大師兄,但小妹忝爲本殿首座,如今便僭越了。」

  姜雲書忙道:「師妹哪裏話,宗門規矩,首座弟子權力僅次於宗主和各殿殿
主,地位猶勝前輩長老,你有話便說,我們定會全力配合。「

  其余人也同聲附和:「正該如此。」只有葉塵心想,反正我殿首座溫雪師姐
和我說過,萬事莫如保全自己性命,殷中玉死不死倒和我沒啥關係,反正有你們
這些高手頂著。

  沐蘭亭道:「路威镖局探得的消息,殷中玉前天在城中露面,之後燕城校尉
何沖及他的五名屬下也證實了這一線索。」

  姜雲書皺眉道:「殷中玉爲人狡詐謹慎,還精通易容,逃亡這麽多天也沒消
息,怎會忽然讓這麽多人瞧見呢……」

  方楚倩疑惑道:「他故意引我們到燕城?」

  沐蘭亭冷淡地道:「正好省的費勁尋他,區區魔教妖人敢故弄玄虛,我又怎
能讓他失望。昨天已提前傳書太守余大人封鎖城池,東西南三門布置了大批高手
鎮守,只留北門守備薄弱,最好混出去,我們此地離北城門外七裏,玉龍山脈山
腳這座當地獵人祭拜山神的破廟也是唯一的落腳點,他一定會來的。」

  葉塵不由得問道:「你怎知他一定會來,我要是他的話,四門哪門都不闖,
等在城裏不就好了,反正不會封鎖一輩子。」

  洪兆虎和余少英也是差不多想法,只不過不敢質疑而已。

  方楚倩笑道:「殷中玉既然如此明目張膽引咱們來找他,自不會龜縮不見,
城中布置的防禦也不是真要靠他們將其擒拿,只不過算是『通知』殷中玉咱們天
元宗如約而至,莫要再故弄玄虛罷了。「

  姜雲書聽後暗想,這丫頭倒也聰慧,怪不得殿主師尊派她同行。

  葉塵搖搖頭,」盡管如此,那魔頭也不會大搖大擺走進來和咱們談判吧,暗
中偷襲或勾結其他黨羽埋伏的話就不好辦了。「

  洪兆虎道:「吃飯還有噎死的危險呢,何況對付殷中玉這種人。「

  姜雲書擺擺手,「波旬教覆滅,若說陰山老魔逃亡,那說不準元始天魔門、
本心門、陰陽教等魔道妖門會有人做順水人情來營救一把,以便套取老魔的絕學
《幽冥陰雷訣》,如今還真想不到有什麽人會爲了一個臭名昭彰的淫賊來和天元
宗爲難。「

  余少英說道:「我爹這些天一直派人明察暗訪殷中玉的同時並未發現有什麽
可疑的大隊人馬出入燕城。我們選到的這座山神廟後面爲玉龍山脈,往上自然是
玉龍雪山,往下是深不見底的兩狼峽,過了山就更別提了,亘古冰原上別說人,
鳥獸都沒幾只,換句話說,這周邊實在沒什麽可埋伏的。「

  方楚倩道:「這樣看來還真有一兩個高手在暗中助他,他師門還有什麽人嗎?」

  姜雲書博聞廣見,緩緩說道:「殷中玉師承端州五虎門,擅長騰蛟七殺掌,
但這魔頭早年間惡貫滿盈,奸殺了他的師妹,連師門都一把火燒了,就算我們幫
忙,五虎門也不可能有人助他啊。」

  沐蘭亭忽然拎起長劍道:「既然到了,何必龜縮不出?」

  衆人齊向門外望去,只見一個眉清目秀但滿臉邪氣的黑衣文士正似笑非笑地
站在院子裏,不是玉面修羅殷中玉還是誰?但細看之下又覺得哪裏不對勁,沐蘭
亭、姜雲書在前些日見他還形容猥瑣,奸猾可憎,此時此刻殷中玉往那一站,竟
給人一種淵亭嶽峙的霸道。

  洪兆虎怒喝道:「淫賊你居然真敢露頭!」

  余少英也有恃無恐,拔出佩劍,「看我天元宗弟子今日讓你波旬教滅門絕戶!」

  葉塵躲在最後,心想您二位這話說得可真沒意思。

  殷中玉看都沒看他二人,眯眯眼睛一臉邪笑地上下打量沐蘭亭和方楚倩,奸
笑道:「不錯不錯,瞧沐小姐你頸細腿緊,應該還沒被男人開過苞吧,哦……這
位是楚倩小姐還是星楠小姐?看你這騷蹄子好半天了,眼裏含春,大奶子和屁股
又大又圓,是不是已經被哪個奸夫幹過幾回了?否則不讓人揉的話,倒是……「

  沒等他說完這汙穢言語,洪兆虎已勃然大怒,憤然出擊,腳下石板都被他一
腳踏碎,殷中玉哈哈大笑,抬手隨意一撥,洪兆虎已然被掀得翻了兩個跟頭,方
楚倩也俏臉通紅,用力扯掉披風,抽出長劍和師兄左右夾攻起來,但殷中玉一臉
輕松。腳下步伐精妙,一雙手掌上下翻飛,絲毫不落下風。

  姜雲書眉頭緊皺,低聲道:「師妹,這殷中玉不對勁啊……他現在的武功比
起當日和你交手似乎高得多了,這麽短的時間裏他這是……。」

  沐蘭亭全神貫注關注場上形勢,確是發現殷中玉掌法清奇,忽正忽邪,勁力
雄渾,和他曾經擅長的碎星腿和騰蛟七殺掌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似是故意戲耍
洪兆虎和方楚倩並不怕自己和姜雲書、余少英上前圍攻,看到這她心中再次冷笑,
朗聲道:「莫找錯對手,看你今日能擋我幾劍。」

  殷中玉神情招式絲毫不亂,他猛地一腳踢飛洪兆虎,瞬間又伸指彈開方楚倩
長劍,隨即大手成鈎順勢一掏。,眼看就要將她撕得腸穿肚爛時,他又收了那古
怪的勁力,用力在方楚倩聳起的玉乳上狠狠揉搓了一把,笑著道:「嗯,好軟好
軟,想必脫光後這對大奶也是又肥又白吧,以後跟著你玉哥哥,包你快活似神仙、」

  沐蘭亭不堪再忍師姐遭此淩辱,終於拔劍,這一出劍登時如千山清越、鳳舞
九天!

  殷中玉眼中現出興奮,大聲道:「沐蘭亭你萬萬沒想到我另有奇遇,今日非
讓你被老子操弄得生不如死!」

  方楚倩慘被襲胸,而且是當著師兄弟眼前,羞憤得無以複加,可也自知不是
對手,獨自退到角落,稍微平靜下來,竟隱然間希望沐蘭亭也被殷中玉捏捏雙乳、
抓抓屁股,免得只有自己出醜。

  後面的葉塵撇了撇嘴,這方師姐平日裏很是刁蠻傲慢,今日竟吃這種虧,倒
也解氣……嗯,不知殷中玉那一捏手感如何,是不是真的那麽軟啊。他忙搖了搖
頭,自家溫雪師姐美得多,我可不能見異思遷,但少年人本能地又不舍得從方楚
倩翹臀上移開目光,於院中兩大高手的比武竟不太關注。

  飛雪更緊,沐蘭亭招式淩厲剛猛,威猛無俦,一柄三尺青鋒長劍被她使得竟
似戰場上的斬馬大刀、狼牙巨棒。

  余少英詢問師兄道:「我的天,師姐這是什麽劍法?如斯剛猛?」

  姜雲書也是瞧得手心冒汗,聞言道:「這是天元八十一絕技中的『大輪金剛
法意劍』,整個宗門只有師妹、師父還有神武殿殿主學會,連宗主都沒練成。」

  殷中玉空手進招,無論金剛法意劍如何強悍,他那古怪勁力總是能將長劍蕩
開,只不過沐蘭亭戰意超群,絲毫不懼。

  一旁的洪兆虎內心卻怯了幾分,不久前殷中玉以及和他齊名的三個魔頭聯手
圍攻,都被沐蘭亭殺得大敗虧輸,這才過去多久,他居然能脫胎換骨,掌握了一
種古怪的功法,實在想不出人世間有什麽神功能如此速成,仿佛冥冥中真有股神
秘而邪惡的力量幫助殷中玉,剛才一衆師兄弟還談笑品嘗美食的破廟,如今因爲
殷中玉的突然襲擊,竟顯得分外詭谲。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1-2-16 13:29 編輯 ]
2018-7-24 1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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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4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二章 神功

  沐蘭亭七歲學劍,十一歲便隨姑姑腳步拜入武林聖地天元宗中的扶雲殿,豆
蔻之年時同門師兄弟中已沒人能擋她五劍,十七歲時就在武林群英會中一戰成名,
生生和當時望重江湖的老劍客厲千行打成平手,慚顔無地的厲老爺子羞的從那之
後封劍歸隱,時至今日她也不過十九歲,但在當今六大聖地、四大家族、魔道妖
門中已屬準一流人物,身份極是尊崇。

  可如今任憑她劍碎飛雪、狂風呼嘯,就是奈何不了這個不久前遠不是她對手
的殷中玉。

  「當初在波旬教總壇除了那個姓聶的就屬你這小騷蹄子最囂張,後悔沒全力
殺我了吧,哈哈哈,今晚你會求我宰了你的。「殷中玉越戰越強,內力充沛,甚
至能有余力開口說話,但他本來白淨的臉上卻一片血紅,旁觀者無不觸目驚心。

  姜雲書看得驚佩不已,暫不講輸贏,單單是沐蘭亭處在如此奇詭的境地,面
對如此詭異的對手,竟然沒有出現哪怕一絲慌亂、一點恐懼,甚至表情都沒什麽
變化,一個年輕少女恁地有這等驚天膽量,將來恐怕還真能和神武殿衆人一爭雄
長。

  又鬥了一盞茶的時間,沐蘭亭一聲清嘯,劍法從威猛剛烈突然轉爲輕靈柔美,
猶如白雲清風,這一變招連旁觀者看的都要難受得吐血,殷中玉身在其中更是被
劍氣帶的一個咧嗟,沐蘭亭看準時機,閃電一劍快疾絕倫的刺中殷中玉咽喉。

  「好!」這次就連葉塵都忍不住和扶雲殿衆人一齊大聲喝彩,心道沐師姐這
幾年名氣比師父那個所謂的殿主還要響亮,看起來真不是光靠臉蛋和她姑姑,這
武功還真比師父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洪兆虎看的驚心動魄,忙趕到近前,「師妹你沒受……」他話還沒說完,只
見本該被一劍封喉的殷中玉淒厲地狂吼一聲,猛然斜過身子,全身筋肉骨骼擰得
噼啪作響,沐蘭亭心中一凜,心知這厮不僅刀槍不入,這蓄力一擊也定排山倒海。

  果然憑空一個驚雷轟鳴聲中,殷中玉扭曲歪斜的身子悍然崩開,方圓倆丈的
積雪都被震得飛起,伴隨暴雷似的吼聲一拳掄出,洪兆虎腦袋登時腦漿迸裂被其
打爆,漫天雪花卷著鮮血,沐蘭亭帽子都被余勁震飛,立刻長發披散迎風飛舞,
但她顧不得哀悼師兄,膽氣再度激發,不退反進,劍尖輕顫,直取殷中玉眼睛。

  目睹洪兆虎身死,姜雲書也是悲憤交加,悔恨生死時刻竟還在講什麽江湖規
矩,多半是被詭異的殷中玉駭得失去往日的冷靜,他身爲沐靈妃首徒自然武功不
差,一飛沖天,雙掌直取殷中玉頭頂,角落運氣調息的方楚倩也自知挺不過去今
晚肯定乾坤難回、萬劫不複,瞄準殷中玉肋下心窩,凝聚全身氣力擲出流星趕月
的一劍,早就嚇傻的余少英此時也清醒過來,繞到殷中玉背後,雙手握劍,閉眼
瘋狂插下!

  面對扶雲殿諸人全力圍攻,一直以來凶悍絕倫的殷中玉也是毫無辦法,他側
過頭避開沐蘭亭利劍插眼,耳朵卻結結實實受了一劍,只覺劍氣入腦頭疼欲裂,
姜雲書雙掌火上澆油,殷中玉七竅迸出鮮血,但還是有余力震飛背後的余少英,
再鼓殘勁硬挨了方楚倩的飛劍。

  姜雲書落地後拾起方楚倩的長劍,大吼:「別給他喘息的機會!」語畢,化
劍爲刀,使個力劈華山,再斬殷中玉頭顱。

  此刻的殷中玉鮮血滿面猶如真正的地獄修羅,他伸手一把握住長劍,運勁一
摧,長劍粉碎,反射的碎片和機括暗器發射般瞬間把姜雲書射得和爛肉口袋一樣。

  「鬼啊!」余少英扔下長劍,發瘋似的狂奔而逃,他嚇得肝膽俱裂,再顧不
得什麽武林聖地、絕色師姐、揚名立萬之類的東西,只想逃離此地回到燕城,從
今往後再不踏足江湖半步。

  殷中玉腦部重傷,目光呆滯,似已神志不清,聽見余少英沒出息的邊叫邊逃,
他渾身微顫本能似地正要追趕捕殺,忽的一盆滾燙冒油的雞湯迎頭灑將下來。

  洪荒野獸般的怪嘯聲中,這個魔頭……應該是魔神般的怪物終於倒地。

  方楚倩嬌軀一軟,也跟著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只見葉塵手持鐵鍋大口喘著粗
氣。

  葉塵見二女都古怪的看著自己,他擦了一把冷汗,強笑道:「趁你們圍攻時,
我在湯裏下了牽機散、腐心草、赤蛇丸,不燙死他也毒死他了,如何?我說鐵鍋
比寶刀好用吧。

  沐蘭亭適才和殷中玉交手最久,耗力甚巨,但她性子高傲,不肯在人前示弱,
回想起今夜真是生平未遇的險境,折了兩位扶雲殿精英,姑姑那裏是很難和宗主
交代了,誰又能信區區一個殷中玉短時間內竟厲害到這種地步,難不成過去他一
直隱藏實力不成。

  余少英已經跑遠,幸存三人相對無言,就在葉塵默默收拾洪兆虎屍體時,殷
中玉再次發出那種類似野獸的聲音爬了起來。

  方楚倩嚇得花容失色,簡直也想學片刻前還在鄙視的余少英,跑得越遠越好,
沐蘭亭雖驚不亂,暗運真氣再做圖謀。

  可殷中玉目光徹底渙散,渾身鮮血混著雞油,表情時而狂喜,時而恐懼,猛
地飛也似的奔了出去,嘴中大呼:「老祖宗救我!再教我啊……再教我『混沌陰
陽道』啊!我還要做天下無敵啊!」

  「別再動手,跟著他。」沐蘭亭聽到「混沌陰陽道」五個字,虧她高傲深沈
也掩不住目中的震驚狂喜,說罷飄然跟上狂奔的殷中玉。

  葉塵對武林掌故所知不多,邊跑邊問:「方師姐,什麽是混沌陰陽道?聽上
去是一種武功?」

  方楚倩受傷很輕,本能更快的跟上去,但他感激葉塵適才機智的行爲,故意
放慢腳步,聞言後答道:「你聽沒聽過江山七傑這七個人?」

  葉塵道:「聾子才沒聽過吧,芷青殿的師兄師姐們經常提起他們,應該算是
當今天下的七大高手吧?」

  方楚倩道:「差不多吧,這七人天各一方,性子各異,但每人都身負驚天動
地的絕世神功。」

  葉塵笑道:「都絕世了還能現世讓大夥談論,也挺有趣來著。」

  「貧嘴,溫雪師姐那文靜的性子竟能容你這種小子,」此刻殷中玉應已發瘋,
前去追擊威脅不大,方楚倩也能說兩句閑話。

  兩人展開輕功跟在沐蘭亭身後,葉塵斜眼瞥見方楚倩胸前兩團豐腴的雙乳一
晃一晃,晃得有點暈暈乎乎,忙打個哈哈道:「嘿,剛才說到混沌陰陽道了。」

  方楚倩道:「江山七傑中有一人名叫葉商,修爲深不可測,用的就是混沌陰
陽道!」

  「哦,還是本家……殷中玉似乎才練了十幾天吧?就能有那種可怖的不死之
身,那個葉商豈不是要翻天了。」

  方楚倩搖搖頭,「我也是聽殿主師尊說起過幾句,和人家地位層次都不同,
所以我充其量也就是知道那是一門厲害至極的神功,具體多厲害可就不清楚了。」
她頓了頓又道:「看起來,沐蘭亭師妹似乎知道得更多呢。」

  葉塵忽的想起什麽,顧不得再欣賞美女胸前美妙,「剛才殷中玉口中說什麽
老祖宗,弄不好就是那葉商,我們現在豈不是自投羅網?」

  沐蘭亭順風向前,聲音卻逆風向後飄來,「第一,葉商爲當代大俠,義薄雲
天,絕不會和殷中玉爲伍,第二,混沌陰陽道的名字在咱們藏經殿的古籍中有記
載的,取自遠古天地未分,盤古天雷炸開混沌之拳意,威力滔天,即便真有什麽
老祖宗,這種天之重寶也絕不可能外傳。「

  葉塵迎風道:「誰知道有沒有第三個人會這門武功,然後傳給殷中玉呢」

  沐蘭亭淡淡地道:「看看就知道了。」

  方楚倩和葉塵異口同聲地問:「你不怕嗎?」

  沐蘭亭頭也不回,「如果害怕你們回去就好了。」

  葉塵心道我想回去,有神功也輪不到我來練,而且看你這口氣就算真找到什
麽秘籍,也不像要讓出這所謂的天之重寶大家平分,但回望一瞧,四人前後不知
不覺早進了玉龍雪山,身後風雪磅礴蒼茫,山神廟已經完全看不見,憑自己的三
腳貓功夫,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能硬著頭皮道:「神功不神功沒要緊,重要的是
殺了殷中玉,爲姜師兄和洪師兄報仇。」

  方楚倩略生好感,點頭道:「你有心了。」

  再跑片刻殷中玉停了下來,噗通跪在雪地上,嘶聲道:「老祖宗!求你再傳
神功啊……哈哈,老子神功練成也能和葉商、萬天兵、姬流光他們齊名啦……再
幹得沐蘭亭還有她姑姑哭爹喊娘……咦?老祖宗哪去了……我在哪?……」

  葉塵見他越說越不成邏輯,顯然是瘋了,四顧望去,只見連峰聳立、峻壁千
仞,嵌奇突兀,風雪席卷的天氣更顯得此處雄奇瑰麗,可任憑殷中玉鬼叫嘶喊,
四周連個鬼影都沒出來。

  方楚倩勸道:「這魔頭神智已失,說話顛三倒四,胡言亂語,我們回去便是。」

  沐蘭亭眉頭一皺,「但他短時間內脫胎換骨做不得假,這附近一定有什麽東
西。」

  葉塵很想說你自己慢慢找好了,我和方師姐先走了,但見沐蘭亭白衣如雪,
秀發迎風飛散,冷若禦仙,被她氣勢所攝,實在說不出喪氣話,同時也激起男兒
豪氣,不想讓兩個女子小瞧,壯起膽子道:「這種環境,枯草都長不出來,顯然
沒什麽傳說中暴漲幾十年功力的仙草,也住不了老祖宗小祖宗,我覺得殷中玉早
先是不是爲了躲你追殺,想橫穿亘古冰原?」

  方楚倩對他再次刮目相看,問道:「然後呢?」

  「然後走到這附近躲避風雪……山洞……應該是有山洞石窟之類的,裏面囚
禁著什麽幾十年前稱霸天下的魔頭,或者山頂有什麽神秘宮殿,內住仙人,殷中
玉和他們虛與委蛇,得授神技,他又不敢到天元宗找你們報仇,所以到城中頻繁
活動,引你過來……大概如此吧。所以這附近多半有山洞之類的東西。」

  方楚倩忍不住笑道:「你哪裏聽來這種騙小孩兒的玩意?」

  葉塵不好意思道:「師兄們喝酒時都這麽說過,江湖奇遇,有緣者得之吧。」

  他二人方自說話,山頂上轟鳴聲起,如同霹雳雷震,三人仰頭一望,只見天
邊暗黃,再往山上注視,經年積雪似已垮塌,居然引起雪崩。

  更遭的是殷中玉讓驚雷似已震得清醒幾分,他扭頭盯住葉塵,隱約記得是這
小子使詐下毒,風馳電掣般的沖過去。

  沐蘭亭注意力被雪崩吸引,反應過來時已然不及,葉塵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早知留在那破廟。他身旁的方楚倩不忍這時而機靈多智時而又保留少年人純真的
弟弟喪命,忙推開葉塵,可自己肩膀也挨了殷中玉一拳,登時渾身散架般的跌在
雪地,葉塵死裏逃生極是感動,心道原先倒是看錯人,真是日久方見真性情,但
不被瘋子打死,雪崩一到誰也活不了。

  就這兔起雀落的工夫,大片積雪鋪天蓋地下滾,轟鳴聲都能讓人魂飛魄散,
天地之威實在是人力不能抗拒的。

  天威蓋頂下,葉塵如蝼蟻般摟起受傷的方楚倩,緊靠山壁,默念清心訣,手
指死扣縫隙,祈禱這雪崩不如肉眼看上去那麽厲害。

  沐蘭亭想高呼「能跑多遠跑多遠」,但此時任憑功力再深聲音也傳不出去了,
而且積雪甚深,輕功無法達到巅峰狀態,不及細想,沐蘭亭飛速接近殷中玉,一
劍刺入這魔頭的口中,反手斜撩,立時將其絞殺,再縱身一躍,一腳拼盡畢生之
力在屍體上蹬踏,借著這股力量如強弓硬弩般向山下彈射而去,洶湧的暴雪近在
腳下,沐蘭亭只要稍有下落便會墮入雪中,如果被卷進其中千鈞之力重壓翻滾下
絕無生還可能,她空中抖起衣袖,運勁一震,雙袖如帆,又多能在空中飄蕩片刻,
在這種神功加應變,再加這次雪崩果然並不是什麽大規模,沐蘭亭死裏逃生,跌
在山腰,渾身酸軟乏力,想起因爲自己貪圖混沌陰陽道,又害了方楚倩和葉塵兩
命,加上余少英懦弱叛逃,洪兆虎、姜雲書被殺,這次任務竟落個幾乎全軍覆沒
的下場,回山後宗主、姑姑那裏不知如何交代,芷青殿衆人也必然追問葉塵…
…她怕再次雪崩,顧不得再後悔自責,稍微恢複體力就下山而去。

  誰都想不到的是,葉方二人非但沒死,反而真應了那句「江湖奇遇,有緣者
得之。」

  暴雪壓下時,葉塵感覺倚住的山壁微松,他擡肘狠撞但求一線生機,就在手
肘欲裂,積雪降壓未壓的刹那,那層薄脆的山壁果真被撞開一片,葉塵抱住方楚
倩不要命的往裏擠去,多虧清心訣定住心神,以及這後面的天然山道極深,二人
僥幸逃過劫數。

  原路被雪封堵,當然是回不去的,葉塵擔心這一片山壁厚度禁不住大雪重壓,
不敢多做休息,扶著昏倒的方楚倩摸黑前往更深處尋找生路。

  走了一炷香時間,葉塵暗道這不會就是殷中玉獲得奇遇仙緣的魔宮神殿吧?
誰知魔宮沒見著,前面卻開朗起來,是一片空間更大的山洞,山縫滲進的陽光總
算讓人不至於兩眼一抹黑。葉塵放下方楚倩,發現這山洞存有幾張獸皮棉被,角
落堆放大量風幹的獸肉臘腸,五六捆幹柴,還有幾塊不知道幹什麽用的黑色石板,
顯然是有人居住的。

  此時方楚倩悠悠醒轉,她不知雪崩巨變,打量一下山洞說道:「這是殷中玉
藏身的地方,被子上那件黑衣和短刀,我在波旬教見他穿過。」

  葉塵將她扶到獸皮那裏躺下,把一把脈搏,摸摸她的肩膀後松口氣,「骨頭
沒斷,髒腑也沒什麽問題。」又脫掉她的棉靴白襪。方楚倩秀足一縮,「你…
…你幹嘛?!」

  「我……我沒別的意思……想讓師姐你先躺下,我去生把火……」葉塵也有
點臉紅,心想我真是只想讓你躺下歇著,不過這腳兒還挺好看,在天元宗藥田農
幹活時也見過溫雪師姐赤腳,相比下方師姐這腳豐腴了一點兒,摸摸應該很是舒
服……咳咳,環境惡劣,生死未蔔,我還真是夠無聊了,意淫一陣後便收拾一點
幹柴,打著生火。再摘下應該是獐子腿的獸肉考上,不一會肉上就留出油脂。

  方楚倩看葉塵窘迫的樣子也是好笑,肩膀一陣酸痛,內傷卻是不太重,多半
因爲殷中玉瘋瘋癫癫勁力不足,否則肯定筋骨折斷,嘔血身亡了,可是被火一烤,
衣服上的冰雪消融,濕濕的很不舒服,她不敢脫衣,又怕濕寒入骨,這山洞不大,
也不可能讓葉塵出去等著,只得趁葉塵觀察出口時,偷偷地在棉被裏解開扣子,
飛快地褪下外衫羅裙,貼身內衣亵褲肯定是不敢脫了,最後磨磨蹭蹭的脫去褲子。

  正巧葉塵回頭驚喜地道:「西北角山壁和我們進來時的差不多,過些時日,
冰雪……」這驚喜的語氣還沒過去,眼睛又驚喜上了,因爲回頭正好看見方楚倩
從棉被中伸出一條雪白柔嫩的手臂,手上竟然是她適才穿的綢褲……他小小年紀
哪裏見過如此旖旎至極的風情畫面,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未完待續)
2018-7-26 17: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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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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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6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三章  幻境

  方楚倩慌忙扔掉手中的綢褲,把頭縮進被子裏,心道這小鬼一路偷瞄我胸脯,
現在不過一條手臂就能讓他眼珠子都快盯出來,若是讓他瞧瞧大腿、屁股什麽的
豈不是口水都該流喽,想到這禁不住耳熱心跳,既恥於自己起了淫念,又渾身酥
軟,腿心都有些潮了。

  葉塵深呼吸兩口,盡量平靜道:「我去給你烤幹它們,這裏離剛才雪崩的地
方大概一百來步,殷中玉存的食物足夠吃上三個多月,幹柴卻至多堅持十幾天,
我估計有個三四天風雪差不多就該停了,等你傷好咱們就能下山回天元宗,師姐
先休息休息。「

  方楚倩露出半個頭來道:「那這幾天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倒是我該多謝方師姐救命呢。」葉塵邊說邊撚一撚手中衣物,
觸手輕盈柔軟,心想這便是女孩貼身之物麽,竟這麽絲滑,想必真人的皮膚更滑
了。

  方楚倩笑道:「你總歸叫我一聲師姐的,做姐姐的又怎能看你打死。」

  葉塵見她粉面含春,珠圓玉潤,手中又撫弄師姐貼身衣物,下體竟忍不住挺
立起來,他不動聲地轉過身,心跳更是厲害,而後面的方楚倩在被窩裏的一身雪
白媚肉亦是緊緊團在一起已解通體的酸勁兒,幸好她肩上有傷,沒一會便沈沈睡
去。

  山洞不大,多半是殷中玉在雪山躲避風雪時偶然找到,然後發現了什麽秘密
再出去采買補給,葉塵自覺和當初想得差不多,整個山洞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幾
塊黑色石板,如果真有什麽《混沌陰陽道》,必然篆刻在那上面,他湊近撿起黑
色石板細看,萬沒想到石板上別說文字,圖譜都沒有,僅僅畫有一道淺淺的圓環,
第二塊則是一條直線,後面幾塊也是三歲小童都能畫出的最簡單的圖形,葉塵翻
來覆去看了看便丟在一旁,他生性豁達,對於成敗看得較輕,若是沐蘭亭找到這
石板,非得不眠不休的研究出個所以然。

  葉塵抓起一團積雪就著風幹的獸肉強吃下去,柴枝燒得正旺,但這山洞嚴格
來說還是近乎冰窟,他內力平常,漸漸感到有點熬不住,可幾張獸皮都墊在方楚
倩身下,僅有一張棉被還蓋在她身上,葉塵吃完肉也雙眼打架,困倦不堪,他再
添了幾把枯枝木柴,想從方楚倩那抽一張獸皮擋擋寒意,只要靠近火堆應該也不
難捱過去。葉塵一手托方楚倩後背讓其盡量側過身子,只是下一刻他睡意就抛到
九霄雲外,因爲方楚倩睡得正沈,側過身時抓在手裏的被子也被帶了過去,頓時
她整個背身都正好呈在葉塵眼前,尤其渾圓盈軟的豐臀只著一條薄透亵褲,腿心
處淫糜的凹陷微有潮濕,兩條修長雪腴的大腿絞在一起,再下就是剛才看過纖巧
柔美的嫩足,可能因爲寒冷,精致的玉趾略微蜷了下,更顯魅惑誘人。

  「君子不欺暗室,我現在應該立刻給方師姐蓋上被子」,葉塵內心掙紮,他
年僅十七歲,平日從幾個無良師兄那裏聽來不少男女之事,在天元宗時充其量就
是看過師姐溫雪的裸足,特別偶爾的時候趕上溫雪彎腰收割藥材,還能一覽領口
內絕美春光,現在好不容易能真正親眼見到這無比誘惑的美景,胯下肉杵再次堅
挺更勝剛才,實在不舍得就此放棄,理智告訴他絕不能如此,手上卻不自主地摸
在了方楚倩大腿上,手感膩軟光滑,再向上摸去,蜜臀渾圓豐滿,眼看要欲裂裳
而出似的,葉塵鬼使神差地也鑽進被子,瘋狂催眠自己:「我太冷了……我不幹
別的,只是不想吵醒方師姐而已。」即便隔著兩層布料,肉棒也完全能感受伊人
豐臀蜜肉的軟嫩,他得寸進尺,著魔似的脫掉褲子,粗大的肉棒再無任何約束,
憑感覺貼緊圓臀挺動摩擦起來,隨即挪下身子又找到了嫩蕊肉凹處按摩猥亵,馬
眼流出的液體將方楚倩精致的貼肉亵褲都磨出了一層白漿。

  方楚倩睡夢中殷中玉正面目獰厲的向她撲來,裆下醜陋的肉棒瘋也似的捶打
摩擦自己的屁股,忽又挪到自己的腿間肉唇上扭來扭去,蜜穴內的花汁泊泊滲出,
又恐怖又難受,猛然間她驚醒過來,回身瞧見侵犯他的當然不是殷中玉,而是相
貌俊秀的葉塵,方楚倩羞怒之下一掌拍出,可因爲傷病未愈根本不能將其震開。

  葉塵受的驚嚇絲毫不比方楚倩少,他慚愧無比牢牢裹住被子,方楚倩也死抓
棉被不敢春光外泄,兩人就這樣呆在那裏半晌不知說什麽。

  最終還是方楚倩嗔道:「死小子,用什麽髒東西蹭姐姐呢!「

  葉塵自忖平日機變,但終歸年少,結巴道:「我……我……我是瞧方師姐你
……實在好看……誘人……我忍耐不住……」

  方楚倩突然抿嘴一笑,「是麽,和你溫雪師姐比如何啊?」

  葉塵見她發笑,懸著的心可算撂下一半,「當然是你好看。」內心卻淫蕩的
想,假如溫雪師姐也給我看看翹臀大腿的話,你恐怕就不及了。

  這時方楚倩糅身靠了過來,伸手點了點葉塵的鼻子,「想要嗎?」

  葉塵白癡似的連連點頭。

  「那可得答應姐姐兩件事,第一件嘛……」方楚倩低聲道:「我可是訂了親,
許給別人了,出去之後,你可不準把咱倆的事告訴別人。」

  葉塵咽口口水堅定的道:「我識得怎麽做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進方楚
倩精美的刺繡抹胸,抓住那觊觎已久的一團軟腴碩乳,只覺滿手膏膩軟滑用力揉
了起來。

  方楚倩嬌喘幾聲,壓抑許久的情欲都被葉塵揉了出來,喘息中澀聲道:「猴
兒急,還……啊……還有第二件呢。」

  葉塵食指尋到凸起的嬌嫩乳頭,搓撚彈撥,愛不釋手,快美得聲音都顫了:
「幾件事都答應的。」

  方楚倩見他青澀又迷戀自己的樣子,內心泛起幾分自豪,她擡起柔嫩豐滿的
大腿,輕輕地壓在葉塵胯下肉杵上,緩慢摩擦幾下,片刻間油潤一片,再挑逗似
的把櫻唇湊近他的臉頰,伴隨著熱氣膩聲說:「待會可不準射裏面……」

  裂帛聲響,因爲葉塵三番四次想褪下方楚倩短短的亵褲,卻又不得其法,情
急下竟強撕開來。

  「哎呦,小色鬼,敢撕壞姐姐衣服,」方楚倩嘴上嗔怪,雙手卻偷偷拉開刺
繡抹胸繩結,胸衣自然滑落,就好像讓那一對肥腴雪嫩的雙乳彈開來似的,沒有
束縛的酥胸比平日看上去更顯豐滿,葉塵低頭吮住一顆紅嫩腫脹的乳尖,伸手撈
起方楚倩雪腿,上下愛撫,只覺身下的方師姐渾身上下無論哪一處媚肉都是那麽
綿軟滑膩,恨不得將其揉進身子裏面去。

  方楚倩伸出柔荑在葉塵勃翹的陰莖上慢慢揉弄,心中暗贊:這麽粗壯,也不
知能不能全都進去了。

  葉塵經驗不足,只覺這姐姐摸的自己舒爽無比,現學現賣的也向下摸在一片
茂密烏黑的芳草上,再努力下滑終於找到兩片黏濕的嫩肉唇兒,手指一下下點蘸,
竟發出「啪嗒啪嗒」的泥濘水聲,方楚倩怨媚地呻吟道:「誰教你這小鬼如此
……逗弄姐姐的。」

  「沒想到這麽濕滑的,呃?摸到一粒硬硬的東西了呢……」葉塵話沒說完,
方楚倩花蒂被揉得酥麻,不禁用小嘴親了過來,火熱的香舌巧妙地勾住葉塵舌頭,
淫糜糾纏中要了少年的初吻。

  兩人嘴巴分開,一絲亮晶晶的口水挂在方楚倩唇下,嘴角含笑,媚眼帶霧,
葉塵看著她妩媚的小臉,真覺得這樣的方師姐可比一路上看到的美上十倍不止啊,
半拉半抱的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得已在肥美厚實的肉臀上大力按揉,堅硬無
比的肉棒正好貼緊方楚倩腿心芳草,屁股左右晃動,龜頭挨蹭著柔軟的陰毛,簡
直又癢又美,內心不禁想著:從今往後和方師姐住在這山洞也挺好的。

  方楚倩不知道葉塵還要「忍」多久,但她自己可是挨不住了,因蜜穴不斷泌
出暖熱粘液,胯下早已濡濕不堪,她如今顧不得寒冷和矜持,一把扯開礙事的棉
被,腦袋深深藏在葉塵頸間,肥臀緩緩擡起,用黏濕的嬌穴去找那肉棒來解自己
麻癢的難受勁兒。

  「啊……好弟弟……你讓姐姐……好舒服呢……」方楚倩終於找到碩大的龜
頭,柔腴無比的肉臀用力下坐,頓時蜜穴撐開,充盈的感覺使她美美得叫了出來。

  葉塵內心猛地閃過一絲絲嫉妒來,自己果然不是方師姐的第一個男人。

  嫉意剛剛閃起,他就完完全全抛在腦後了,因爲瞬時覺得肉棒劈開層層疊疊
的波浪,深深頂入一片綿軟濕膩的極樂空間,同時間胸前受著方楚倩肥腴玉乳的
擠壓複又上下摩挲,大腿則受著那被兩人體液濡濕的美臀撞擊,仿佛四肢百骸都
浸在如夢似幻的溫泉中,每一個毛孔都快美得要爆炸開來。

  但是他忘了自己終歸是個處男初哥。

  當龜頭一次次頂撞到花心時,葉塵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崩潰的邊緣,快感洶湧
澎湃,根本就完全無法控制要射出陽精的沖動,他雙手再次死死地抓住方楚倩兩
枚臀瓣,回光返照似的瘋狂向上挺動沖擊!

  方楚倩本來正羞澀的自己扭臀吞吐,猛然間被絕地反擊,猝不及防下蜜膣徹
底解了麻癢,秀氣的腳丫死死纏在葉塵後腰,腳趾可愛的胡亂摳動,媚叫道:
「哎呦……頂到最裏面了……你……你輕著點……嗯……先別出來……先別射
……啊……」

  葉塵完全忘了剛才的約定,當然也是完全不會「操控」,憋到極限時渾身一
顫,海量滾燙的陽精狠狠地撞進蜜穴花宮深處。

  「啊……射進最裏面了……好熱……好美呢……」方楚倩大聲喘著粗氣,心
中只道:初哥就是初哥,卻不耐久,但沒想到這弟弟如此粗猛,假以時日熟能生
巧,豈不是要把人做壞……「

  葉塵見方楚倩雙眸帶霧似嗔似怪,兩條柔嫩的大腿有意無意的絞扭在一起,
烏黑油亮的陰毛更趁她纖腰大腿的雪白,真是越看越美,胯下肉棒竟又悄悄擡起
頭來……

  方楚倩轉身拾起皺皺巴巴的胸衣遮在胸前,在背後輕巧地打了個結,薄怒道:
「都說了不許射裏面,要是懷了娃娃怎麽辦,你就是成心欺負師姐呗。」

  「我第一次,實在是忍不了了。」葉塵忽然從背後環住方楚倩,臉紅道:
「師姐……我……我這又變大了,還想要一回……」

  「好快啊。」方楚倩暗叫一聲,笑著道:「小冤家,這般厲害,還不到姐姐
身上來。」卻沒想到葉塵一手托住她飽滿的玉乳下沿高高托起,另一手扶好再次
挺立的肉棒道:「這次不勞姐姐辛苦了。」

  方楚倩驚道:「你莫不是想從後面……你這死冤家……真的假的第一次啊?」

  葉塵無師自通,狠勁一撞,卻是用力過猛,本來從後環住的方楚倩一下被插
得趴了下去,他忙歉然道:「對不起,我……」

  方楚倩聲音有些急躁:「就這樣就行了,你別停下來。」

  「啪!」葉塵無意中解鎖一門新姿勢,看著褐色菊輪、黑色芳草中嫩粉蜜壺,
真的自豪不已,捉住方楚倩纖腰狠狠抽插起來,這一次似乎持久力高明得多,直
到她痛痛快快地泄身才射出第二輪陽精。

  之後二人又赤身抵死纏綿好久才滿足地擁在一起睡去。

  葉塵不知睡去多久,朦胧間醒來卻發現山洞和方楚倩已經消失不見,周遭一
片虛空,無天無地,雲霧缥缈,仿佛連時間流逝都沒有了,他心中驚懼大聲叫喊,
但在這片空間內聲音也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正要被駭得發瘋時,虛空猛然間強光一閃,雷電霹雳,發生震撼諸天的爆炸,
之後虛空中現出九塊烏黑石板,第一塊黑色石板中一個黑須老者緩緩降下,葉塵
無論如何呼喊,老者都視而不見,隨即老者雙臂一展,他左邊登時浮現了威猛的
金甲神將、絕色的宮裝女仙、慈悲的光頭僧人、出塵的長須道人,此外還有諸如
天龍、白虎、麒麟、仙鶴等祥瑞仙獸,他們背後發出無比美妙動聽的英雄史詩、
梵唱仙音,右邊卻浮現的是貪婪的地獄惡鬼、淫蕩的狐媚妖女、凶殘的赤膊屠夫、
猙獰的天魔修羅,下邊的毒蛇、巨鳄、餓狼、兀鷹等等惡獸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魔調妖音!

  葉塵看得震撼不已,隱約想到這混沌中演繹出來的陰陽正邪和這般震懾諸天
萬界的滔天威勢,應該就是讓沐蘭亭念念不忘的《混沌陰陽道》了吧,這又怎麽
會出現在我的夢裏?不容他細想,那黑須老者憑空一指,虛空中正邪的無數幻象
全部分解扭曲融爲一粒白色光點,內裏清晰看到一團天雷在閃爍吞吐不定,他也
和殷中玉似的,渾身擰起,只是姿態氣勢優雅得不可同日而語,最後屈指輕彈,
光點中的天雷炸裂,蒼穹粉碎,」破天雷「三字第一時間融進葉塵腦海,馬上第
二塊石板中飛出一白發少年,他右手五指並攏朝天一劈,天與地、水與火、日與
月等等另一種對立的現象物事又再出現,這次這些東西分解後化爲的是一柄好似
擎天巨劍的東西,沒等它徹底凝結成型,葉塵已經看得大腦頭疼欲裂,渾身難受
得似要炸開。

  「啊!」葉塵在這夢中幻界醒了過來,一邊覺得頭疼難受,一邊又覺得渾身
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神力,似乎只要自己願意,這座玉龍雪山都能給炸成齑粉!

  稍過片刻,方楚倩也和他一樣,驚醒過來後茫然四顧,臉上喜怒不定,眼神
怪異,粉嫩的肌膚竟然如同那夜的殷中玉,一片血紅。

  葉塵看得觸目驚心,他刹時做了一個比夢中老者、少年施展的神功更驚天動
地的決定,飛起身來,那天雷轟炸般的拳意自然而然的噴薄而出,一拳就把那一
摞黑色石板錘成粉碎!

  「不!」方楚倩發出和殷中玉一樣的淒厲怪嘯。

  葉塵大聲道:「我們雖然夢中得傳神功,但長期練下去必然和殷中玉一樣走
火入魔!」

  方楚倩稍微恢複神智,艱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們
練成混沌陰陽道的話不說稱霸天下,至少能在武林聖地天元宗隨心所欲了,今天
練不成,也許明天就能練成了,你怎能毀掉神器寶物?」

  葉塵搖頭:「殷中玉基礎比你我高得多,他大概進去那個幻境十幾次了,又
有什麽用?還不是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就算我們和葉商一樣,能用不可思
議的身體天賦消化好幾塊、甚至全部石板,又如何?還是有另外六人和他齊名於
世,在天元宗時,我常聽師兄師姐們唠叨一山還有一山高,那江山七傑也未必天
下無敵,就算真無敵了,說不好明天又有哪個運氣好的年輕人掉下懸崖大難不死,
之後練成更神的神功,所以我幹脆就不用費神了。「

  「爲了不費神,你就毀掉了一門絕世神功嗎?」

  葉塵笑道:「咱倆不是已經練成第一塊石板中的『破天雷』了嗎?莫要貪心
了,這裏環境多變,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被風雪掩埋,拿出去的話誰知道這石板能
影響多遠的距離?我感覺留著它們必遭殺身大禍,到時什麽江山七傑、聖地掌門、
世家長老來向我討要,我可打不過他們。」

  方楚倩別說笑,哭都哭不出來了。


                                (未完待續)
2018-7-26 17: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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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1~0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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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llcarr
2018/7/27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四章  溫雪

  天元宗乃上古大派,聲威無邊、群雄束手,曆時千年而聲威不墜,靠的不是
某一個類似江山七傑那樣的絕頂高手,而是一代一代的前輩英雄積累下的無窮底
蘊,有了這種曠日持久的傳承,才能稱之爲武林聖地之一。

  中州幅員遼闊的飲馬平原上,天元宗宗門由初代祖師修建的一座天元殿,早
已發展擴建成八殿圍繞,天元居中的恢宏規模,但凡心向快意江湖、錦繡江山、
醉枕美人、名揚四海的習武少年無不以加入這等門派爲榮耀。

  九座宏偉宮殿除天元殿爲掌門宗主處理行政事物的居所外,其他八殿爲:神
武殿、扶雲殿、風虎殿、北鬥殿、冷月殿、獄屠殿、藏經殿、芷青殿,其中神武
殿爲天元宗最高武學聖殿,所收弟子無一不是殿主和門派長老千挑萬選,非根骨、
悟性極上乘者絕不能入門修習,雖然如此嚴苛規則下導致此殿弟子目前僅僅剛滿
十人,但這十位蓋世天才堪稱宗門未來的絕對支柱。

  此刻這座勢如意蓋八荒六合的神武大殿上坐著兩人。

  其中一位是個女人,年紀不是特別輕了,大概二十六七歲年紀,一身顔色火
紅的輕柔絲袍,精致細膩的美足不著寸縷,雙腿修長無比,身材骨架也較平常女
子要高大一些,烏黑略卷的如雲秀發隨隨便便用一根金钗盤在腦後,淩亂的發絲
並未整理,鼻子稍微高了點,紅唇也豐滿了點,但配上那一雙顛倒衆生的眼睛,
使她有種難以言表的萬種風情!

  這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堪稱傾城的麗人就是神武殿中僅次於聶千阙的第二弟
子——燕靈萱。

  另一個男子和燕靈萱差不多年紀,白衣如雪,身型高瘦,本來長得頗爲不差,
可因爲一雙眼皮下耷,顯得此人精神不足,和睡不醒一樣,不認識他的人單憑外
貌絕想不到,威名遠震的神武殿第四弟子白東皇是這樣的一副懶像。

  燕靈萱整個人毫無形象的單腳踏在椅子上,左手拎著一只古樸的酒壺,咯咯
笑道:「這次咱們大破波旬魔教,多日來不停有各大門派送來賀禮,什麽寶刀寶
劍、駿馬靈丹、古玩玉器之類的真是屁用沒有,還是烽火寨的弟兄們長眼,送來
的這二十壺他們自己釀的陳年老酒實在太好喝,本來我就是想替師父和你們這些
師兄弟嘗一嘗,誰成想著一嘗就是十幾壺哩,喂,老四,不會介意二姐的哩。」
她生在南疆,說話時總習慣或多或少加個尾字,這倒反而更讓人聽著有心酥骨軟
的感覺。

  白東皇本癱坐在椅子上擡頭呆呆地望著大殿房頂,聞言也不看她,懶洋洋地
道:「我本來正數著殿頂有多少橫梁,你這一打岔,我還得重新去數。」

  燕靈萱又灌一口美酒道:「你還真夠無聊的呢,別的師兄弟憑此除魔大捷都
出去應酬結交英雄豪傑,老五、老六、老九說不好又去和哪個俠女貴婦胡搞亂搞
哩,你居然數橫梁玩,幹點別的也好啊。」

  白東皇還是有氣無力地道:「交朋友太麻煩了,我可懶得去說那麽多廢話,
再說你不是也沒去嗎?」

  「咕咚咕咚」燕靈萱兩口將剩下的小半壺酒一飲而盡,更加不淑女的擡起一
條驚人的長腿,腳丫拇趾沖著白東皇一翹,做個鬼臉道:「二姐要應酬個什麽哩,
那群老男人、小鬼頭不是偷瞄明看,就是滿嘴犯賤吹捧,還不如苦練師父傳下的
武功咧。」

  「哦,從小到大苦練武功基本看不到你,吃飯喝酒你到是如影隨形的,順帶
一提,你喝的酒是烽火寨窖藏百年的極品精釀,每一滴都和黃金等價,皇帝都不
舍得像你這樣牛飲。」

  燕靈萱好似小姑娘一樣瞪起大大的眼睛,好一會才說道:「本來還想分師父
和大師哥一人一壺,你這話一說啊,待會兒我就全拿我房裏去,誰敢進去偷呐,
二姐撕爛誰的臭手哩。」

  白東皇似已入定,不再閑聊,專心數著橫梁,就在他數完八十一根橫梁,再
準備數數牆壁巨幅壁畫有幾座山時,殿外廣場猛然狂風呼嘯飛沙走石,伴隨著虎
嘯龍吟之聲,白癡也知道有人在外邊練著某種剛猛至極的武功。

  燕靈萱笑道:「小幺妹又在練她的狼牙棒呢……難怪近來有人叫她大力神魔,
她這天王鎮鬼杵好厲害哩。」

  白東皇歎口氣道:「吵得人心忙,早知我也去結交結交什麽豪傑朋友去了。」

  殿門打開,一個身高四尺半多,嬌俏靓麗的小姑娘怒沖沖地闖了進來,她身
高雖矮,但該長肉的地方可是一點都不少長,薄薄的練功服更顯胸挺臀肥、青春
無限,這時她雙目噴火一般怒道:「二師姐,我聽說沐蘭亭昨晚已經回山了,這
死女人整天和大師兄做對,若非看在同門一場,我早就斃了她了!」

  這火爆的小姑娘就是神武殿年紀最小,殿主在年初新收的弟子,雪無雙,善
用一條精鋼狼牙棒,人稱「大力神魔」。

  燕靈萱從椅子上一竄而起,輕飄飄落在雪無雙身邊,低頭調笑道:「哎呦,
那麽旺的火氣咧,看把小妹氣的,大師兄看見可得心疼死了呃。」

  沒想到雪無雙似乎越想越委屈,哇的一聲,鼻涕眼淚橫飛的哭了出來,「大
師兄哪裏知道我最向著他,他腦子就只有芷青殿那個叫溫雪的小寡婦,我……我
……我真想把他們都錘死算啦!」

  燕靈萱笑的花枝亂顫,白東皇則只想外邊找人說些無聊廢話,省的再聽她二
人唱戲似的呱噪瞎鬧。

  「二姐告訴你啊,大師兄最疼小妹你哩,尤其當日你一棒打得波旬教那個長
老……叫什麽來著……那個白胡子長老狂噴鮮血,啧啧啧,大師兄可感激呢。」

  雪無雙破涕爲笑,「真的?我就說,聶千阙大師兄何等身份地位,沐蘭亭連
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而且我也不準他喜歡什麽小寡婦,平白壞自己的名聲,
能配上大師兄的只有……出身極好極好,又全心對他的姑娘才是,你說對吧,四
師兄!」

  白東皇都走到門口了,沒想到這最小的十師妹亂投醫,居然扯到自己這來,
他不鹹不淡地道:「大師兄喜歡小寡婦也好,大閨女也好,哪怕他喜歡天仙魔女
之類的也跟我沒什麽關係,我只關心若是他真的成親結婚,我實在不習慣有太多
人在我眼前推杯換盞。」

  燕靈萱忽然道:「我都忘啦,剛才來人說,沐蘭亭這次追殺波旬教那個誰,
就她自己活著回來呢,連芷青殿一個小弟子都搭了進去了,這不,溫雪帶人去扶
雲殿評理咧,這戲好看了,喂,小妹、老四,要不要一起去瞧熱鬧啊。」

  雪無雙拍手大叫,「死得好,什麽東西,敢和我們神武殿爭鋒,小寡婦和沐
蘭亭吵嘴,哈哈咱們這便去看笑話兒。」

  白東皇早就逃出大殿想辦法找個安靜地方「修身養性」去了。

  扶雲殿更準確來說是一座白色高塔,威嚴肅穆,如一柄無敵神劍,刺破青天,
第一層大殿上飛雪劍仙沐靈妃的三位親傳弟子王道聖、宋康言、李飛正在坐立難
安,倒不是怕芷青殿首座溫雪來討人,實在是因爲威名顯赫、誓要和神武殿一爭
長短的的沐蘭亭帶領五人前去擒拿殷中玉,結果五人一個沒回來,全折在了玉龍
雪山上,這臉是丟大了,本來往日裏盛氣淩人的態度也全小了很多。

  王道聖苦笑道:「溫雪師妹……」

  芷青殿一個又圓又肥的大胖子道:「你年紀雖大,但我記得溫師姐五歲入門
時可沒老哥你啊。」

  王道聖改口:「溫雪師姐、李福菊師兄…」

  大胖子李福菊再次截斷道:「我今年剛滿二十,當不起您師兄啊。」

  王道聖心說溫雪二十四五的樣子,你才二十又怎麽記得她五歲時我沒入門了
……

  一旁的宋康言忍無可忍道:「喂,李福菊,我們雖屬同門,但也不是一師所
授,你矯情這些有個什麽用。」

  另一位李飛則是個十六七的小弟子,腼腆得一直不敢開口,他第一次看到芷
青殿溫雪,只覺得這位師姐身段窈窕,面容如畫中仙子之端莊,古詩描述之絕色,
氣質溫婉秀雅,高貴中卻沒有沐蘭亭師姐那種較爲霸道的一面,讓人說不清的就
像想親近鄰家姐姐那樣討好與她。

  溫雪的聲音也好似風動碎玉般輕靈,她先制止了李福菊繼續胡攪蠻纏,斯文
又有力地道:「當日沐殿主親去向我師父借一位懂醫術的弟子隨蘭亭同行除魔,
本來我是自不量力毛遂自薦的,但沐殿主覺得兩位首座弟子同去有損蘭……有損
天元宗盛名,師父又指派武藝精湛的成剛師弟,結果沐殿主還是覺得不妥,這才
派葉塵師弟同行,如今你們只派一名厮役去芷青殿說我葉師弟已然殉道了,呵呵,
真當我們軟弱可欺不成。「說到葉塵殉道她已聲帶哽咽,顯是葉塵在其心中頗有
分量,到最後竟一改往日溫婉,少有地展現一殿首座該有的威嚴。

  宋康言也是眼圈發紅地說道:「那你們可知我們大師兄姜雲書,還有洪兆虎
師兄、方楚倩師姐也都犧牲了嗎?」

  李福菊冷冷地道:「還有一位余少英師弟吧?也犧牲了麽?」他一早就打聽
到余少英懦弱叛教,臨陣脫逃的事了,這時也是故意譏諷。

  王道聖正色道:「此人怯懦不堪,師尊昨晚就已告知宗主,沒有絲毫隱瞞,
宗主已經派遣獄屠殿掌刑弟子前去處理廢他武功並宣告逐其出門了。」

  溫雪道:「蘭亭何在?爲何避而不見。」

  宋王二人沈默不語,還是李飛大著膽子說:「此事對沐師姐打擊也很大,昨
晚禀告師尊此行情況後,她今天天沒亮就出門了。」

  李福菊怒道:「害死我們葉師弟,她倒走個幹淨!」

  宋康言也在還擊,「你嘴巴幹淨些,大家又不是平民百姓,既入天元宗,又
行走江湖,除魔衛道,難免身死道消,葉塵師弟遇難大概也是天意如此吧,溫雪
師姐乃女中豪傑,想必不會爲難我們。」

  溫雪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但葉塵在芷青殿年紀最小,平日對他多有疼愛,這
次居然不明不白死在邊關,實在無法接受,氣憤下才來扶雲殿質問,她天生性格
柔弱,卻也不會讓區區三個普通弟子打發,平複情緒後道:「無論如何,區區殷
中玉怎會將蘭亭逼到如此地步,待回歸山門,還請告知,讓她當面說明狀況,好
歹也讓人尋回葉塵師弟的屍首回來安葬。」

  王道聖道:「本該如此,我殿主師尊不日也會親自向路峰回師叔請罪的。」

  李福菊還要說什麽,溫雪纖手一擺道:「大福回吧,若蘭亭日後不到,我會
請宗主元老他們評平道理。」

  等曲終人散,窗外的燕靈萱和雪無雙小賊似的站起身來,前者道:「沒啥意
思,話說來,我認得溫雪也有十幾年哩,還沒見她和人起過爭執?。」

  雪無雙再次氣得火冒三丈,「以我的眼光來看,這種克夫的小寡婦最是危險,
整天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不是爲了勾引男人?早年克死他丈夫,現在又克死
他師弟,若是大師兄還不醒悟,早晚被她……被她害了。」

  燕靈萱不置可否,仰天打個哈欠道:「其實啊,老四說得也對哦,憑大師兄
如今的身份,莫說娶了溫雪,他便是娶了個魔教裏面一個八十歲老太婆,恭賀他
的來賓也會擠滿宗門哩,等你長大幾歲就明白了,唉,喝多了看完戲就想睡覺咧,
我去睡會兒了。」

  雪無雙忙道:「二姐,我想教訓教訓那個溫雪,師父最疼我了,出事不會怪
我吧?」

  燕靈萱非常罕見的收起笑容,緩緩地道:「小妹好自爲之咧,真出事的話,
師父一定護不住你,而且大師兄多半也不理你了哦。」

  雪無雙看著二師姐遠去,攥緊了小拳頭,心道我非得動動她不可。

  夜深人靜時刻,雪無雙換上黑衣抄小路進了芷青殿,她看似魯莽暴躁,但也
並非傻瓜,同門相殘在哪一門派都是絕對大忌,這次行動她把注意力提到十二分,
確保萬無一失。

  相比起恢弘的神武殿、威嚴的扶雲殿,這所謂芷青殿更像是一座普通豪宅,
院落裏晾曬很多雪無雙叫不上名字的藥材,她身法快疾無比、左沖右突在女眷弟
子的房間區域挨間探查,最終在一幢獨立清雅的小院找到了獨居的溫雪。

  雪無雙飛也似的沖進溫雪房間,手揮琵琶,一連點了熟睡的她九處大穴,這
才重重地松口氣,自言自語道:「如果小寡婦這名聲對今時今日的大師兄無妨礙
的話,我把她脫得精光扔到廣場上,那就好玩兒極了,大師兄就再也不會要她了
吧。」

  月光下的溫雪比白天看起來還要清麗絕俗,雪無雙身爲女孩子都看得有點癡
了,隱隱覺得也許這樣仙子般的師姐才能配得上英武蓋世的大師兄嗎,她小手解
開溫雪的貼身衣服,樣式小巧的水嫩肚兜哪裏擋得住那兩團豐腴雪白的乳肉,雪
無雙不禁又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雙乳,心道:到底要如何才能變得像她這般大呢。

  若是正常放對,溫雪縱然敵不過雪無雙,也絕不會受制如此,但如今她又怎
能想到睡夢中遭到一個同門小姑娘的偷襲,更想不到這個小姑娘還沒來得及對她
有所行動,自己先渾身酥軟起來。

  「原來捏捏這裏是這麽舒服嗎?」雪無雙自己也想不到看見溫雪豐盈的玉乳
後,自己竟起了莫名欲望,她坐在床邊,小心的解下夜行衣,再次揉了揉自己也
很是香軟的乳肉,瞬間小巧的處子奶尖就凸了出來,她一手撚搓,一手伸向溫雪,
同樣也將她一顆雪乳慢慢從肚兜裏揉了出來。雪無雙震驚於自己竟敢出如此荒唐
淫糜的舉動,但此刻雙乳酸脹,腿間極細蜜縫中前所未有的濕潤,她生平除沐浴
外第一次把手伸進褲裆胯下想搓一搓解解瘙癢,才發現自己花徑嫩唇是如此軟糯
泥濘,雪無雙被自己的行爲氣得想要流淚,可小手已經完全無法控制,大力揉搓
著嬌嫩的陰蒂,清純的小臉情不自禁的埋進溫雪肥腴的乳房裏,用鼻頭剮蹭這深
不見底的乳溝。

  此時的雪無雙跪在床上,褲子扒在小腿窩處,青春肥嫩的圓臀高高翹起,小
巧的香舌像小時候吃娘親奶一般勾住溫雪本能立起的奶頭輕輕地吸吮,左手近乎
自虐地搓捏自己沈甸甸的乳房,右手則反手胡亂撫弄亮晶晶的蜜阜,她不敢把手
指伸進小穴破壞自己的膜兒,只能用比練習「天王震鬼杵」還快的速度快速刮搓
陰蒂,魂馳神掣的美感直透脊髓。

  一直到溫雪秀眉輕皺,喉嚨裏發出」嗯~「的一聲嬌吟,從頭到尾,僅僅這
一聲,便是酥媚到人靈魂深處,雪無雙聽到後自己也」啊。「的呻吟出聲,蜜壺
小咀突然標射出一小股黏滑水線,她酸懶的貼在溫雪綿軟胸前,初次泄身使她雙
頰火熱滾燙,心中只在想,這樣仙女似的人兒如何能裸露在外邊給其他男人看見
亵渎?她顧不得胯下濕滑,慌亂的提上褲子,也不忘給溫雪收拾好衣物,之後用
比來時還快的神速返回了神武殿。


                                  (未完待續)
2018-7-27 14: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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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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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9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五章 客棧

  燕城地處邊陲苦寒之地,全城最大的飯館客棧也不過十幾張小桌、八間房間,
葉塵和方楚倩兩人進來後立刻要了一盤蔥爆羊肉,一條酒燒活鯉魚,一碗蝦仁炒
雞丁,半斤白酒,兩大碗青菜牛肉面,這種飲食菜式當然遠不如中原的珍馐美馔,
但好在解饞管飽,二人在雪山洞窟吃了六天幹硬死鹹的獸肉才等到風雪稍小,再
用「破天雷」的掌力震破山壁積雪逃出生天,等到菜上之後,他倆惡鬼投胎般的
狼吞虎咽起來。

  葉塵吃不過瘾,後來把羊肉、嫩蔥、魚肉之類的全和在面裏,這才吃得滿頭
大汗,對於打碎似乎能輻射大腦夢中傳功的混沌石板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看起來
若是鐵鍋打爛,他或許會更心疼,葉塵一邊漱出魚刺一邊說道:「師姐,快吃快
吃,這裏的菜就這樣了,等回到天元宗,一定試試我們芷青殿的碎溜筍雞……你
還在琢磨破石板嗎,那玩意兒邪門得很,不要天天想著它了,我師父教過我們,
武功越高,麻煩越大,我一直覺得他老人家這話特別有道理,你也應該學一下。」

  方楚倩這幾天差點走火入魔吐血身亡,就像一個窮光蛋突然間被告知自己是
皇上流落民間的私生子,馬上可享榮華富貴,但明天就又通知你是宮裏認錯人了,
這種落差非一般人能承受,她搖頭苦笑:「整個天元宗也只有芷青殿主能說出這
種話。」

  「還有一點要切記。」葉塵低聲道,「不想學不想學,我們也學了一招破天
雷,還不知道學沒學全、有沒有副作用,尤其轉身揮拳那一下,盡可能別讓人看
見,只能當救命絕招。」

  方楚倩道:「傻小子,這一招不說和蘭亭他們首座弟子比,也足夠讓你揚名
立萬了,你小小年紀忍得住不成名嗎?」

  葉塵吸溜完最後一口面條,擦擦嘴道:「忍不住也要忍,遠的不說,沐師姐
就見過這招,葉商如果不是殺人狂魔,那在他手底活下來或者見過他用破天雷的
恐怕更多,既然能有資格見此人出手比武的怎麽也得是咱們宗主殿主這樣的大人
物,還是那句話,真的犯傻用這招去炫耀,只會爽一時,見多識廣的獵人肯定要
把咱們撕碎了。」

  方楚倩細思之下也想了明白,混沌石板神奇無比,睡覺就能使人武功一日千
裏,但也肯定有一個神秘的心法或訣竅來中和副作用,普天之下應該只有葉商掌
握了這種心法,常人速成一招破天雷已經近乎極限,後面足足有九招,夢中強行
吸收後果不堪設想,矛盾更在習武之人又哪能有定力去忍住不去窺探武學中的終
極巅峰?將其打碎一了百了也許真是最佳法子。

  葉塵心中卻想,神功有啥屁用?哪有美女好看,他正想著美女,門外卻走進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妪,鶴發雞皮,鼻如鷹勾,目似夜枭,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老妪尖聲尖氣的對著堂倌道:「三間最幹淨的房間。「

  堂倌笑道:「我說婆婆,咱這客棧哪間房間都幹淨。」

  老妪瞪了他一眼道:「好,待會兒老身親自去看,若是髒一點,撕了你的狗
嘴。「

  堂倌不過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哪能受這種氣,正要還嘴數落幾句,等看到門
口進來的一位少婦和隨行的丫鬟時,立刻面紅耳赤便把話又咽了回去,丫鬟笨頭
笨腦,滿臉麻子也還罷了,但那婦人三十幾歲,嬌腴苗條,下颌尖尖,櫻唇柔美,
雙眸顧盼生情卻又隱含幽怨,實在滿足了少年對女人一切的幻想。

  葉塵也和那堂倌一樣,看得神馳目眩,心道這位夫人真的太美了,但這麽個
應該住在侯府深閨中的少婦又怎麽會和一個丫鬟一個老婆子出來住客棧,肯定有
什麽秘密吧。方楚倩笑道:「看你那色樣,年紀這般大了你也想吃嗎?」

  葉塵道:「看看總不妨的,誰讓她生的如此貌美。」

  方楚倩道:「這女的我認識。」

  葉塵奇道:「你認識?那怎麽沒見她和你打招呼。」

  「我說我認識,但人家不認得我的,她是鐵如峰的老婆,好像是叫季雨仙。
「方楚倩見葉塵一臉茫然的樣子,又再解釋道:」闡州鐵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跟
天元宗齊名,鐵如峰是鐵家族長。「

  葉塵道:「想必那鐵如峰是個英俊潇灑的大英雄了,否則也娶不到這麽美的
人。」

  方楚倩翻了個白眼道:「鐵如峰七十大壽時師父帶著我給他送過賀禮,所以
我見過這位鐵夫人。」

  葉塵驚了一下,「七十歲?鐵夫人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再大也過不去
四十吧,怎會嫁給個比她爹還老的男人。」

  方楚倩氣道:「鐵家多大的財勢,想嫁的女人多得是,還要你這小鬼來操心?」

  葉塵偷偷地把手伸進她的衣內,趁人不注意美美地揉了一下,笑道:「這小
鬼好多事都懂得的,等會看我怎麽收拾你。」

  方楚倩忙拍掉魔爪道:「忘了下雪山時我和你說的了?」

  葉塵湊近她道:「你說回宗門後絕不能再碰你,但這不是離宗門還遠呢。」

  方楚倩俏臉微紅,嗔道:「嘗過你姐姐了,又去想別人老婆,你還真是天生
的小淫蟲。」

  就在兩人舉止親昵,季雨仙和下人正要上樓的時候,門簾一掀,又進來倆個
引人注目的男子,當先一個身形瘦長,面色蒼白,眼神陰森銳利,另一人相貌普
普通通,但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他顯得十分猙獰,他倆似乎也被季雨仙容光吸
引,呆了片刻才找張桌子坐下,

  掌櫃的都笑了起來,心說這種天氣的燕城平日和鬼城似的,今天居然生意興
隆來這麽多客人,他連忙讓目送美貌少婦的堂倌過去招呼,瘦子淡淡地道:「兩
碗飯,隨便炒兩個菜,外邊的馬也要添些草料,我們明天走。」

  堂倌客氣笑道:「二位爺不要酒嗎?咱北燕白酒出名的。」

  刀疤道:「不要,你走開些就好了。」

  葉塵低聲道:「今天還挺熱鬧的,這倆人似乎身上有很不錯的功夫,而且長
得如此凶惡,不會是哪個山寨的土匪強盜吧。」

  方楚倩皺眉道:「這倆人我也認得。」

  葉塵差點跌倒:「那麽巧啊,看不出師姐你倒是見多識廣,交遊廣闊的。」

  方楚倩道:「他倆是天元宗獄屠殿的掌刑弟子,遊宏和厲奎。」

  獄屠殿名字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這殿爲天元宗執法機構,掌戒律刑法,
平日裏宗門那些心中有鬼的不肖弟子對獄屠殿所有人畏如蛇蠍,就算沒犯門規戒
律的人也對他們退避三舍,反過來也一樣,他們也自知身份特殊,不比普通師兄
弟,也很少和其他殿的弟子交談往來。

  葉塵道:「幽魂和厲鬼,他們爹媽起名字還真是不錯,加上這幅尊容入獄屠
殿再合適不過了,我要是犯錯,不用等執法逼供,看見他們就怕得要死了。」

  方楚倩斜眼道:「天元宗有一條叫不得奸淫同道妻女的戒律,犯者要受三刀
之刑呢。」

  葉塵道:「那師姐奸淫同道有爲少年不知要挨幾刀,不過你放心,弟弟我一
定護著師姐的。」方楚倩還要再打,他又接著說,「這倆掌刑弟子幹嘛來的?是
找我們的嗎?不如過去相認,回宗門也好有個照應。」

  方楚倩道:「蘭亭恐怕早將咱們的死訊通知了宗門,要尋屍體也不會這麽快,
退一步說,就算你溫雪師姐著急,也犯不著派獄屠殿弟子來收屍,他們到燕城來
多半另有任務,不會是爲了季雨仙來的吧,這裏行蹤古怪的也只有她了。「

  葉塵腦筋轉得極快,馬上說道:「鐵夫人身份高貴,和天元宗半點關係沒有,
要想動她最少最少也要派獄屠殿的首座大師兄屠無道來,就這樣還得受鐵家瘋狂
的報複。」

  方楚倩恍然大悟,「我知道他們爲什麽來了。」

  葉塵點頭道:「九成九是爲了那晚逃跑的余師哥吧,獄屠殿好快的腳程。」

  遊宏並沒有留心角落裏那對小情人,等萬衆矚目的季雨仙消失在二樓走廊,
才開口:「余少英的老子是本城地方官余濤,倒是有些棘手。」

  厲奎刀疤一挑,笑比不笑更加可怕,「區區一個小城太守何必挂心,天元宗
中王侯公卿、封疆大吏的同門不知多少,充其量我們就給他老爹個面子,不挑斷
余少英那小子的手筋腳筋,賞他一顆金蟻丸就是了。

  原先天元宗執法廢人武功就是粗暴的挑斷其筋脈,但如此一來武功是廢了,
這個人卻也終生不能用力,走路都晃晃悠悠,僅比癱子強一點點而已,後來還是
芷青殿路峰回菩薩心腸,遠赴東淮群島尋得多種奇蟲怪草,配置了一味金蟻丸,
服下後平時行若無事,只要打坐運氣、運功對敵,丹田小腹就猶如萬蟻撕咬苦不
堪言。

  獄屠殿每人都攜帶一瓶這金蟻丸,可掌刑弟子都覺得此舉太便宜那些犯規叛
徒,反正也沒有明文規定必須用金蟻丸,多數人還是用老辦法執刑,只有在收了
大量好處、分攤到了一定贓物或者面對家族富貴的人時才會讓那些人免受挑斷筋
脈之苦。

  本來葉塵對余少英並無好惡,也覺得讓他服食金蟻丸退出江湖算是最好結果
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要和方楚倩回房去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但
聽到接下來的對話,他生平第一次動了殺機。

  厲奎道:「這兩年沐蘭亭名頭好大啊,沒想到這次那麽慘,恐怕再也不能和
神武殿那些天才爭了。」

  遊宏笑道:「有什麽了不起,神武殿犯了門規也得看咱們獄屠殿的臉色,話
說回來,殷中玉淫名遠播,說不準根本沒什雪崩,而是那淫賊用了什麽妙計反敗
爲勝呢。」

  大概因爲任務輕松,閑來無事,二人充分展開想象力自娛自樂,厲奎道:
「著啊,沐蘭亭整天見誰都高人一等似的,但那一身細皮嫩肉、腰細腿長的可真
是不錯,整個天元宗的女人都算上,她也能排前幾名了,可惜便宜了殷中玉,也
不知這種地位高、武功高的冰山美人兒在男人胯下發浪叫春是個什麽樣子。」

  遊宏低喝道:「小點聲音,若這話傳回天元宗,下一個吃金蟻丸的恐怕就輪
到你了。」

  厲奎也自知精蟲上腦,馬上住嘴環顧四周,發現客棧裏只有一個掌櫃、一個
堂倌、兩個年紀很輕的小情侶,遂笑道:「這種窮鄉僻壤裏不用太小心的,難道
老哥你沒想過沐蘭亭光屁股的樣子嗎?」

  遊宏道:「嘿嘿,對我來說沐蘭亭瘦了一點。」

  厲奎道:「豐腴飽滿點的,又能和沐蘭亭比美的,我看也就是她姑姑沐靈妃
殿主、神武殿燕靈萱、冷月殿的蘇月如,還有芷青殿的溫雪這四位了。」

  這二人對話淫穢,但涉及了沐蘭亭,方楚倩聽著「新鮮有趣」,一直笑眯眯
的不知想著什麽,葉塵只在想這倆人面目猙獰,居然也和李福菊、龍傲天兩位淫
蕩師兄一樣,一有空閑就去品評各大門派美女佳人,倒像這些人都是他們後宮一
般,嗯,沐蘭亭和剛才那位鐵夫人都是清瘦苗條,不似方楚倩和溫雪那般珠圓玉
潤,但各有各美,想必別有風味的,他倆窺人私密,聽得過瘾,而且內力今非昔
比,默運混沌之力立馬耳聰目明,離得老遠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獄屠殿執刑前不準飲酒,二人倒是謹遵戒律,遊宏很快地扒完一碗米飯,笑
道:「說真的,你師哥我天天做的春夢都是溫雪給我舔那家夥,舒服得要死,都
舍不得醒。」

  厲奎惡心道:「您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說這個,聽說溫雪那個死鬼老公是南宮
家的一位少爺吧,成完親一個月就死了,也難怪,她要是我老婆,也許三四天就
能把我嘬幹了。」

  葉塵聽得三屍神暴跳,把剛才隱藏武功的話忘個幹淨,恨不得立刻過去把這
倆人捶成肉醬,方楚倩知他非常仰慕崇敬溫雪,這話侮辱性極大,不知道葉塵要
怎樣處理。

  遊宏道:「也不瞧瞧自己,還你老婆?她已經被聶千阙看中了,你那點微末
道行就省省吧。」

  厲奎苦笑道:「這不是師哥你先提起來的嗎,聽說聶千阙武功越來越深不可
測了,別說咱屠大師兄,就是師父也不是他對手了,接任宗主已經幾乎板上釘釘,
咱得罪不起他,意淫下他老婆也是不錯的。」他言下之意溫雪已經是聶千阙老婆
了,可見神武殿大師兄是如何的天之驕子。

  遊宏道:「吃飽了,我們今晚就去解決余少英,睡一覺明早回去。」

  厲奎頗喜歡這種權力在握的感覺,每逢懲治叛徒,看他們求饒的樣子總是興
奮不已,他倆扔櫃台上二兩銀子就掀簾出去了。

  葉塵目光堅定的道:「師姐找個房間休息,我一會回來。」

  方楚倩覺得葉塵生性謹慎,對名聲、地位、權勢都不太關心,沒出息的樣子
似乎也沒有之前想的那麽俊秀可愛了,如今看來倒也有些男兒血性,她輕聲道: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葉塵道:「不用,我會處理幹淨的。」

  方楚倩心中一凜,也不敢再說什麽得罪獄屠殿後患無窮之類的廢話,心道還
真是看不清這弟弟,簡單一句話聽起來竟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葉塵出去後尾隨二人到了余府附近的僻靜胡同,他才緩緩地從牆角走出來擋
住去路。

  遊宏、厲奎猛見有人擋路嚇一大跳,大聲喝道:「快滾開些!」

  葉塵一言不發,又側身讓出一條路來,厲奎絲毫沒把這麽個少年放在眼裏,
直接就走過去。就在他馬上要出胡同的時候,忽然聽到霹雳打雷的聲音,還沒來
得及看看是否下雨,凶悍霸道的鐵拳一拳就擊碎他的脊椎,好像混沌天雷的無邊
大力余勁不止,就連前胸肋骨都被震得破胸而出,厲奎到死都不明所以,甚至連
葉塵長相都沒看清。

  遊宏爲人不笨,看見胡同口莫名其妙走出一人擋路時就心生戒備,再見厲奎
被一拳幾乎打成爛泥,嚇得冷汗直流,膽汁都要嘔出來,心道自己萬萬不是對手,
撲騰跪倒在地,大聲道:「少俠饒我性命,我們是天元……」趁他討饒,葉塵毫
不猶豫,同樣一招破天雷把他腦袋都打到了胸腔裏。

  葉塵只覺得力量充沛,內心狂躁,滿腦子都是婉約可親的溫雪被這兩個同門
小人淩辱,恨不得再殺幾人方能發泄,他忙念誦清心訣,好不容易才把暴戾之氣
壓制住,倚著牆壁又想到當初天元宗祭祖大典上,他遠遠的模糊看見一個英偉霸
氣十足的青年代表同輩弟子祭祖上香,李福菊和他說那就是聶千阙大師兄,和普
通弟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這樣一個高不可攀,在門派裏如日中天的人要來搶溫雪,他嫉妒得快要
窒息,那股狂躁戾氣又再湧出,葉塵迷迷糊糊的把兩人屍體趁夜扔進了附近冰窟
窿,回到客棧只想找方楚倩狠狠發泄一下自己火熱的欲望。

  小堂倌剛才滿腦子想著那動人心魄的少婦,躲起來狠狠撸了一發,這才趴桌
子上打盹兒,葉塵進屋拍他兩下問:「剛才那個和我一起的小姐住的哪見房。」

  「二樓最裏面。」堂倌半夢半醒,聽的也是半清不楚,脫口而出,錯把腦子
裏正想的季雨仙房間告訴了葉塵。


                                 (未完待續)
2018-7-29 2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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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6)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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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7/8/1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六章  雙修

  在不明就裏的外人來看,季雨仙自然是那種爲了權力、財富想方設法勾引鐵
家族長嫁入豪門的美女,既有謀略心機,又精狐媚之術,說不好還是某家妓院贖
身的風塵女子,必然房術精湛,否則怎會讓昔年威加海內的大英雄鐵如峰拜倒在
她的裙下,也有人說當初五十五歲的鐵如峰能娶到十八歲的嬌豔少女,多半也使
了些不可告人的肮髒手段,有識之士則覺得事情哪會如此簡單爛俗,一定另有隱
情。

  實際上季雨仙不僅不是風塵妓女,而且出身極好,她的父母均是武學六大聖
地之一春秋書院的高足,不同於其他書院或武林門派,春秋書院的學生不僅秉承
恪守「知大義、明道理、懂恩仇、達神靈」的中古諸子前輩留下的祖訓,而且世
代修習《四季劍譜》和《百聖天道》兩門神功絕學,文武雙全,天下人無不尊重。

  季雨仙從小就明豔照人,清麗可愛,同時被父母教育得知書達禮,溫良恭儉,
沒有任何人不寵愛這位未來必然才貌雙全的絕代佳麗。

  人們不知道季雨仙的另一面。

  她九歲時就能自由出入家族書房,博覽群書,知道很多其他同齡女孩子不知
道的事情,當然是指父母諱莫如深的那種事,十四歲的時候就好幾次偷偷地窺見
過父母、下人在房間中赤身裸體滿頭大汗的互相纏綿呻吟,十五歲時就在深夜閨
房中會用纖細的手指來刮蹭自己水嫩的蜜縫,因爲年紀還小,季雨仙只隱隱覺得
此事羞恥,但在青春發育良好的二八年華,每逢玩耍得急些,不慎松掉的肚兜摩
擦到嬌嫩的乳頭時;或者被一些父親的晚輩門人,尤其是情窦初開的少年盯得多
些時;再或者練一些強身健體的基本武功,踢腿、坐馬,緊緊的薄褲擦弄陰唇時,
季雨仙都會莫名的興奮,然後就會找個借口回到房間,繼續用柔荑來按住濕潤的
小蜜穴痛痛快快的自渎一番。

  因爲這種媚骨天成的敏感體質,季雨仙早早的就放棄了學武,在外人面前更
是永遠一副行爲謹慎、少言寡語、我見猶憐的大家閨秀做派,直到某一天,年輕
英俊但早已成親多年的表哥在花園中忍不住侵犯了她,實際上季雨仙心底是無比
渴望表哥大手的撫摸揉捏和用那神秘的陽物狠狠地插入自己,否則也不會假裝天
真爛漫的用春筍般的椒乳去擠壓表哥後背,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本能還是演戲,
當時哭得梨花帶雨,百般抵抗,表哥非但沒因此停手,反而更加目眦欲裂、發情
若狂,失去處女身子那一年她還不到十七歲。

  之後陸續還有三次類似的情況,楚楚動人的季雨仙越發迷戀上了這銷魂蝕骨
的快感。

  十八歲那一年,天下四大家族中的鐵家族長鐵如峰去春秋書院作客,或許是
見多識廣,一眼看見就覺得這羞澀秀氣的絕美少女鳳眼含蕩,他爲了避人耳目,
找到了他的結義兄弟院長張菱溪,說是會選幾個聰慧的書院學生傳授幾手獨門的
劍術,理由是鐵家和春秋書院同氣連枝,開此先例,將來可以有更多的交流學習,
張菱溪彬彬君子哪知這義兄老來發春,自是欣然答允。

  鐵如峰武功絕頂,體力沛然,且經驗豐富,比那中看不中用的表哥強太多了,
只把季雨仙舒爽得欲仙欲死,徹底解了晚晚酸癢酥軟的難受感覺,鐵如峰本來預
計就是嘗嘗新鮮,但每逢季雨仙赤裸著雪白的身子,用那幽怨、淫靡而又純淨的
矛盾眼神向他一瞄,他就仿佛又回到了二三十歲巅峰狀態時的意氣風發、自信莫
名。

  這個叱詫江湖的一代名俠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然地迎娶了年僅十八的季雨
仙,一年後早已有五個兒子的鐵如峰老來得女,取名鐵曉慧,爲此鐵如峰十裏長
街大擺千桌宴席,耗時七天,山珍海味,酒池肉林,賓客絡繹不絕,當時也算一
件轟動天下的盛舉,這位千金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季雨仙,四五歲時已長成眉目如
畫的小美人胚,只有挺直的鼻梁極似父親,鐵家上下無將鐵曉慧視作和三大鎮族
重寶:天龍霸王槍、日月星辰錄、鐵血問鼎弓等同的第四樣珍寶。

  已爲人母的季雨仙非但沒有絲毫老態或是身形走樣,反而美得更加動人心魄,
哪怕是湖邊靜立賞魚、柔荑翹起尾指攏起鬓角秀發、偶爾撒嬌似的撅起櫻唇等小
動作都能讓鐵如峰巨龍堅硬如鐵,大展雄風,幹得這看似聖潔,實則生性奇淫的
蕩婦汁水四濺,浪叫不止。

  但哪怕鐵如峰再英雄蓋世,一杆重達一百六十斤的天龍霸王槍舞得再風雨不
透、氣壯山河,他也是七十歲的老人了,面對還不滿三十三歲的季雨仙實在不能
像往日那樣「隨叫隨到」,爲了把握人生最後階段的快樂,他不惜暗中違背祖訓
鐵則,將闡州鐵家的至高絕學《日月星辰錄》中的一門雙修之法傳給了小嬌妻。

  季雨仙聽丈夫說起過,鐵家祖先曾有幸得見一門叫做《混沌陰陽道》的神功,
但因爲種種原因只能練成一些皮毛,內裏有很多的隱患、陷阱、關卡根本就是非
人力所能克服,所以只能粗略做些筆記心得,後代人以此爲基礎不斷完善,且苦
心孤詣的尋找創造調和陰陽混沌的法門,終於在鐵如峰曾祖一代根據祖先筆記編
寫出了一部《日月星辰錄》,又巧取豪奪密宗歡喜禅糅合道家男女雙修之術調和
陰陽,終於能將這門武功發揮四成左右的威力,配合天龍霸王槍和鐵血問鼎弓堪
稱無堅不摧,榮升四大家族之一。

  本來這種雙修功法只能傳給正妻嫡子,子夭可以再傳庶子,正妻無論生死決
不可再傳,鐵如峰貪圖肉欲美色,妄想借此男女歡喜秘術來滿足嬌妻。

  可惜季雨仙對什麽神功毫無興趣,那種氣血交融延年益壽的快感實在用處有
限,她只覺得鐵如峰那一條半軟不硬的老槍面目可憎,近兩年來她甯可用一種叫
角先生的情趣奇物解決需求也不想再和年老的丈夫同房。

  直到前不久,已經亭亭玉立的人中之鳳鐵曉慧聽聞天元宗赫赫威名的沐蘭亭
去追殺魔教余孽殷中玉,小姑娘豪氣大發也想去助沐姐姐一臂之力,鐵家上下怎
會讓她冒這等「大險」,幾個老仆人下跪堵門磕頭才求得她放下心思,結果轉天
一早鐵曉慧就偷了家中的天龍霸王槍和二哥珍若性命的追電馬出門行俠仗義去了。

  鐵如峰嚇得差點一命嗚呼,拎起問鼎弓就要親自去接心肝寶貝回家,結果幾
個兒子就像那些求鐵曉慧的仆人般,一齊下跪才攔住老父。

  諸人沒想到的是一向足不出戶的季雨仙不但沒有委屈哭鬧,反而主動提出親
自去尋找女兒。

  「反正曉慧嬌生慣養,其他人尋到了也帶不回她。」

  理由充分且不容分辨。

  但真實的理由實際是她想出去走走,至於爲什麽這麽做,季雨仙自己也說不
清,也許是煩了老頭子天天對著自己那股自卑的眼神,也許是煩了個別便宜兒子
有賊心沒賊膽的偷窺。

  季雨仙敏銳地察覺到鐵如峰松了一口氣似的答應了這個請求,男人有時候就
是這麽奇妙,自己不行,但更喜歡把腦袋埋進土裏,看不見就沒有了煩惱。

  鐵如峰派了昔日降服的一位元始天魔門長老雷花英同行,又給了她鐵血令牌,
但凡受蔭鐵家的大小門派、綠林山寨見令如見族長,季雨仙覺得鐵曉慧自幼冰雪
聰明,機智豪邁,頗有鐵家家風,武藝也很是不錯,加上有那杆家裏當命根子的
烏黑大槍,很難遇到什麽危險,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竟如妙齡少女初次遠遊般的
玩景觀光,笨丫鬟阿蠻當然不敢說什麽,那個雷嬷嬷居然也是無所謂的樣子,直
到打聽到沐蘭亭在燕城殺死殷中玉的消息,這才想起女兒,一路趕往邊關。

  到了燕城後雷嬷嬷帶著她和阿蠻徑直走到一間肮髒的肉鋪,沒想到那個屠夫
比拜菩薩還虔誠的跪下吻了吻雷嬷嬷的鞋子,低聲耳語幾句就繼續剁起了骨頭。

  雷嬷嬷說曉慧比沐蘭亭晚到兩天,之後找到雷家錢莊拿了一百兩銀票便騎馬
走了,但方向不是闡州。

  北地寒冷,天色已晚,根本找不到馬車繼續追趕,只得找間客棧睡下。

  屋外寒風怪嚎,季雨仙拾掇幾塊木炭填進小火爐,脫下衣服鑽進被子時又想
起自己走進客棧時那些人的眼神,除了那個穿青色衫子,樣子挺美的姑娘,所有
男人都像發情的牲口……但就是那種充滿情欲的眼神,還是一如往常的把她的蜜
徑給瞧濕了。

  快要睡著時房門輕響已被人打開,季雨仙心說阿蠻那笨丫鬟真沒規矩,木炭
沒了去雷嬷嬷或掌櫃那裏拿不行嗎?但這孩子總算不會亂嚼舌根,將來找個老實
勤快的男人把她給嫁了也就是了。

  沒一會,身後居然想起了悉悉索索地脫衣聲。

  季雨仙在被窩裏閉著眼皺起了眉頭,這丫頭多半是不敢自己一個人睡吧,但
我好歹也是太太,你莫非還要上來和我一起睡覺不成,好像曉慧直到十三四時還
纏著我才能睡著呢,這冰天雪地的也不便呵斥她離開。

  被子掀開,那人小心翼翼地鑽了進來,大手從後一抱,手心正好貼在那綿潤
滑膩的酥乳上。

  天啊!這是個男人!!

  葉塵此時內息紊亂,雙目血紅,連續兩拳破天雷帶給他的傷害比預估的還要
嚴重,模糊中想起當初殷中玉也不過在最危險的關頭揮出一拳而已,自己本身修
爲和人家天差地遠居然如此托大,但《混沌陰陽道》似乎就是擁有這樣的魔力,
只要自身有一點點欲望,它就能給你擴大好幾倍,遊宏、厲奎出言不遜,他心中
氣憤,進而産生殺機,他平時不是那麽容易失控的。

  怪不得一向謹慎的殷中玉如此狂妄,那麽急的就引沐蘭亭過來,而且是正面
出擊,當然,他也確實能大占上風,但離他自己想象的大勝還有相當距離。

  如今也是一樣,破天雷並沒有什麽催情作用,但也許是聽到遊宏二人不斷的
談論溫雪還有沐蘭亭兩位葉塵生平僅見的美女,又也許是因爲聽到聶千阙追求溫
雪的無力感,葉塵只覺得繼殺念之後,小腹仿佛火燒,立刻放棄了溫柔缱绻的想
法,只希望把方楚倩插得哭著求饒才能瀉火。

  季雨仙還沒來得及有何反應,只覺得這個男人粗暴地將她臉朝下按在床上,
上衣都沒脫就先扯掉了褲子,纖腰線條完美,雪臀鮮腴肥嫩,啪地一聲,一個巴
掌拍下去,淫惑的臀波一陣嬌顫,她吃不住疼,使勁想挺起身子召喚雷嬷嬷,但
後腦被按得死死,僅僅能屈起雙膝,這樣一來,蜜臀顯得更加渾圓挺翹。

  如果不是天黑外加元神躁動,葉塵應該可以發現,身下玉人胯下的柔草應該
比方楚倩稀疏不少,嬌豔的嫩蕊顔色也淺了些,包括蜜液春露也要來得更快更多,
他狂氣上撞,一改往日腼腆,笑罵道:「打一下屁股便流出這許多水來,師姐你
是越來越騷了。」

  師姐?這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你認錯人了,但,這種感覺怎麽似曾相
識呢……這簡直就像十八年前,表哥在花園粗暴地奸淫一樣。

  葉塵見美女圓臀中間花瓣嬌腴,不由得松開了手,生平第一次親了女人的蜜
穴,只覺得氣味略顯腥鹹,稍微習慣之後並不難聞,柔軟的毛發刮得鼻子臉頰有
點癢,但唇瓣柔嫩的仿佛入口即化一般,一通摩蹭後舌尖順著蜜縫嫩肉輕巧下壓,
很快找到了凸起的一點俏蒂,舔弄撩撥沒一會,圓潤的美臀忽的痙攣,竟然丟了
一次。

  季雨仙頭上壓力一松,就要高呼雷嬷嬷,但蜜穴上居然瞬時貼上一條熱烘烘
的軟滑舌頭,先是沒有章法的四處亂親亂舔,之後似是找到竅門,舔弄擠壓,撩
動挑抹好不靈巧,兩年來幾乎沒碰過男人的季雨仙舒服得差點飛起來,一條舌頭
就讓她達到了高潮,呼救的話順勢竟變成了嬌啼呻吟,余韻之下她甚至覺得莫非
是上天見我寂寞派天仙來撫慰不成?

  雪山山洞中經過方楚倩的多日調教,葉塵早已懂得撩弄女人身上的敏感之處,
不過如今欲火翻騰,顧不得拿捏力道,一只手伸進衣內使勁揪撚她俏嫩的乳頭,
一只中指一下就捅進了布滿粘稠白漿的蜜穴中大力的摳挖,雙重刺激下,很快又
水聲大作,瓊漿飛濺,葉塵見此美景,邪笑道:「我的騷倩兒,你今天噴的到處
都是呢。」

  「嗚嗚嗚嗚……」季雨仙不知是怕葉塵發現認錯人扭頭就跑,還是連續泄身
的乏力,她趴在那裏除了哽咽之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咱們第一次時你也是這種母狗般的姿勢呢。」葉塵意識略略清醒一點,只
覺得身下女人的玉乳臀丘似乎稍微小了點,肉感不如往日柔腴,但皮膚之滑膩水
嫩更勝一籌,他自然萬萬想不到天外神仙自貶紅塵,附身那店小二身上助他槍挑
此絕色尤物,還道自己是否産生幻覺,扶好肉棒一以貫之,直搗蜜穴極深花心,
嬌腔內無數細膩嫩軟的肉褶肉棱立刻雀躍的吸住陰莖不斷往裏蠕動,這種奇異的
銷魂感覺也是前幾日所沒感受過的。

  季雨仙咬住嘴唇,清晰無比的感到蜜壺被塞得滿滿當當,兩年來嬌軀的壓抑
徹底釋放,內心嗜性成瘾的淫性也被徹底喚醒,不等葉塵抽插,自己先肘上使力
前後挺動起來,碩大的龜頭仿佛鑰匙,每刮摩一下都能讓心尖酥麻顫栗。

  就在這最旖旎浪蕩的時刻,葉塵不能滿足如此,忽的摟起她的一條雪腿,讓
這高貴的美女擺了一個狗兒撒尿的羞恥姿勢,自己將肉棒抽出,準備打樁般的賣
力操弄,沒想到嚇得季雨仙以爲他要抽身而退,急躁地伸手一把撈住肉棒,手忙
腳亂地就往嬌穴裏塞,卻因爲下陰黏滑泥濘,一下插歪,再要去撈握卻已夠不著
了,葉塵見玉人蜜臀亂晃,小手亂擺的窘迫樣子更加燃起欲火,龜頭對準穴口長
距離一幹到底,這種凶狠地抽插方式讓季雨仙再顧不得隱藏,語無倫次的低聲吟
道:「好人……操死我了……到底了……好多水……操到人家最裏面了……」

  葉塵再次覺得怎麽連聲音都不太對時,只覺一股綿綿如冰絲般的氣流從陰莖
緩慢朝上湧來,直達胸口膻中穴,隨即冰絲化作旋渦,體內躁動難安的陰陽混沌
之力隨著這冰涼旋渦迅速平衡調和,流往四肢百骸,適才還躁動難安的情緒也神
奇的平複安穩,比天元宗的清心訣有效百倍。

  因爲葉塵身負混沌陰陽道的基礎功法,直接就能和季雨仙學得的雙修秘術自
然呼應,鐵家先輩苦心孤詣創制的日月星辰錄就仿佛爲他量身定做一樣,安穩打
通了自身玄關,順利掌握了破天雷的九成神力,剩下一成則是躁動執念還不能完
全消除,畢竟鐵家自創的心法也並不是這門神功的原始心法秘訣,而且也只能
「解」這第一層屏障,假如葉塵學了第二塊石板,便不能有這麽好的效果了,盡
管如此,葉塵也算免去了過多運功導致容易失去意識的弊端。

  季雨仙她終於得空轉過身來,發現正在把她像母狗一樣抽插的人比她想得還
要年輕,大概和女兒曉慧差不多年紀,葉塵此時也正好消化冰絲旋渦,低下頭來,
胯下卻是那不久前剛見的嬌豔少婦,此時她柳眉微蹙,眼神幽怨,小嘴像十歲女
童那樣嘟起來,使得葉塵肉棒又脹大兩分。

  兩人四目相對,竟似心有靈犀,毫無尴尬,季雨仙雪藕般的雙臂一張,輕聲
道:抱緊我。「

  葉塵體內陰陽調和,體外絕色橫陳,只覺世事奇妙無逾於此,他狠狠抱住季
雨仙,伸舌舔撥她敏感柔軟的耳垂,肉棒劇烈進出,不顧一切地沈迷在這溫柔鄉
裏。

  「你……我剛還以爲你不成了……沒……沒想到還如此厲害……又要操壞我
了……」

  葉塵聽著看似典雅的美婦滿口浪叫,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快感,一邊用胸脯去
上下刮擦她柔腴的乳房,一邊也用類似的口氣道:「你這騷婦也不差,水這麽多,
看我不幹死你。」

  季雨仙久逢甘露香汗淋漓,柔膩的大腿內側不斷地按摩葉塵腰部,飽滿的豐
臀裏外捋吞,忽然一陣抽搐,呻吟道:「我不行了……」

  葉塵此時能和季雨仙纏綿這等地步,已屬天賦異禀,他聽罷也忍不得如潮洶
湧的射意,終了一個濕膩而又激烈的舌吻中,把身下的秀雅如仙的美女射得丁香
小舌都在口中僵直起來,好半天那高舉的雙腿才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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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7)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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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4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七章  歸宗

  第二天葉塵外出采買了些幹糧肉品,一口嶄新鐵鍋,兩袋木炭,又足足花了
三百兩買了兩匹聞名天下的北燕馬,此馬鬣高意闊,眼如懸鏡,雄壯非常,速度
雖不如草原上的賀蘭馬或中州的青骔馬,但高負重,耐力極強,最適合長途趕路。

  之後又到兵器鋪子,爲方楚倩挑了一口好劍,自己想了想,天元宗的兵器功
夫只會一套基礎的飛瀑刀法,隨便選了一把柄長刃窄的苗刀,直到把在殷中玉老
巢搜刮的銀兩花了一大半才回到客棧,和方楚倩吃完一頓牛肉面便上馬準備返回
中州天元宗。

  兩人剛一上馬,季雨仙三人也正好出門要上雇來的馬車,葉塵非常自然的對
她們一笑。

  季雨仙頭戴貂毛帽子,身穿披風,容妝如工筆仕女,堪比皇後貴妃般高貴典
雅的回以一笑,仿佛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葉塵初始對於二人的荒唐韻事相當自責,但昨晚雲雨之後季雨仙嬌豔欲滴的
紅唇張開,宛如淫糜的魔花綻放,深深的將那剛剛發射的肉棒含入,反複吞吐,
哪怕門外傳來那個老太婆的詢問,季雨仙還是一邊語氣端莊的打發走了她,一邊
扭動纖腰用濕滑柔嫩的蜜穴把再次雄起的肉棒納了進去。臨近寅時葉塵才把這位
妖豔魅惑至極的少婦幹得滿足地閉上眼睛,不再反複起身求歡,他只覺狂躁戾氣
一掃而空,說不出的精神煥發。

  對於這種陰差陽錯但你情我願的露水姻緣似不必挂心,葉塵想罷,調轉辔頭
和方楚倩二人飛馳而去。

  「葉塵,你和那個鐵夫人有什麽事?」出了燕城,方楚倩才問出心中疑惑。

  葉塵道:「我有沒有問過師姐你許配給何人?何時成親?」

  方楚倩歎口氣道:「沒有,但你不想知道嗎?」

  葉塵搖頭道:「知道又如何,我又不擅長搶親這種事呢。」

  方楚倩好一會才道:「那你想不想搶呢?」

  葉塵反問:「你讓我搶嗎?」

  「那可說不準,只怕別人不讓吧。」方楚倩頗少見的雙頰绯紅。

  多日來朝夕相對,葉塵對她感情上當然遠比季雨仙深得多,更何況她還是救
命恩人,還是他第一個女人,還一起學了神奇武功……葉塵忽然勒馬。

  方楚倩也停下來問道:「怎麽,姐姐嚇著你了?」

  葉塵稍微猶豫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堅定地說道:「我們芷青殿每人
的藥盒都有自己的名字,將來師姐你若是不想嫁人,或者有其他什麽困難,便托
人把這個藥盒還給我,縱是千難萬難,我也一定會趕到的。」

  「莫忘了,我也能打出破天雷,不是只有你脫胎換骨。」嘴上這麽說,方楚
倩還是搶過藥盒,沒放進馬鞍行李,而是踹進了懷裏。

  葉塵再次笑了,他或許長得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心折的美男子,但笑起來的樣
子如春風沐人,總是讓人心生暖意。

  方楚倩道:「正好,咱們就這裏分開吧,我準備先過燕江搭船回青州老家一
趟,向家中爹娘報平安,免得扶雲殿師兄弟先趕到報我的死訊嚇到他們,回天元
宗後麻煩你通知我師父一聲,半個月後我再向怹複命。」

  葉塵欲言又止,忽然發現千言萬語意義不大,只能道:「那我先走一步,師
姐前程保重。」

  方楚倩也略有不舍,剛要趕往燕江,葉塵忽的湊過來輕輕一吻,火熱的唇舌
糾纏片刻,他再不猶豫,策馬狂奔而去。

  風雪止息,萬裏晴空,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方楚倩覺得葉塵變化極大,
不指武功,而是通體的氣質,也難怪,短短七天,大生大死,大悲大喜,居然有
些曆經磨難的感覺,她摸了摸懷中藥盒,若有所思,也執缰策馬徹底離開改變她
一生的燕城範圍。

  葉塵體內混沌神力經季雨仙無意間的雙修調和滋潤,幾乎再無隱患,他如今
神光湛然、內力雄渾,若是招式再精進一些,應該能和天元宗半數首座弟子分庭
抗禮了。

  其時四野無人,葉塵策馬揚鞭,忽地仰天長嘯,只覺江山秀美,自己神功初
成,天下之大,任可去得,但心中挂念溫雪,只怕這位比親姐姐還親的人聽到自
己身死後傷心清減,他竟不做休息,穿過三個市鎮,連夜趕路,直到轉日下午才
在龍淵城外一村莊停下讓馬休息,自己找到驿站花了一兩碎銀就得到最好招待。

  驿站同時經營酒肆,正巧幾個莊稼漢手持粗瓷大碗喝得好不痛快,葉塵見他
們身無武功,但精壯淳樸,如此喝酒也真是豪氣漢子。

  其中一人見葉塵不住張望,便道:「小兄弟面生得很,外鄉來的吧,不嫌棄
的話,過來陪大叔們喝一碗。」

  葉塵撂下碗筷,走過去笑道:「幾位喝得好快活,村中有什麽喜事嗎。」

  一個虬髯大漢道:「不算啥喜事,前幾日有個特別氣派、特別美貌的大小姐
路過這裏,不管不顧,騎馬踏壞了咱的莊稼。」

  葉塵差點要說一句,大叔你有病就別喝酒了。

  另一大叔笑罵:「有你這麽說話的嗎,莊家壞了,咱還當喜事喝酒,那不成
呆子了。」他推給葉塵一碗酒接著說:「本來大夥合計進城找衙門胡大人評評理,
誰想到就在剛才那位大小姐又回來了,主動賠大夥一人五兩銀子,咱那一季的麥
子也值不到二兩啊,你說這不是因禍得福麽。」

  葉塵大飲一口,農家米酒清甜味薄,多喝也不容易醉,「大小姐們的脾氣差
不多都是這樣的。」

  虬髯大漢微醺道:「我瞧小兄弟你也夠痛快的,長得也挺俊,和那位小姐也
是一對兒。」

  葉塵大笑,幾人居然越聊越投機,一會一壇酒就見了底,葉塵對著夥計道:
「這個酒再來一壇,再起一個火鍋了。」

  這時身後響起一個驚奇的女聲:「葉塵,怎麽是你?」

  葉塵回頭,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來人粉衫長裙,腰細高挑,秀眉微微上斜,
氣度華貴,隨意一站都顯得高人一等。正是分別多日的沐蘭亭。

  一個黑臉大漢道:「小姐你怎麽又回來了,錢一文不少啦。」

  「我……那個……」葉塵滿臉尴尬,和幾個莊稼漢道:「這個小姐……我認
得……我先去和她說幾句話就回來。」

  幾位大叔一臉我懂得的表情,催他快去解釋,待二人出門,黑臉大漢笑道:
「我說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怎麽會到咱們這個村子,原來是找情哥哥來了。」

  「這個小兄弟也真有意思,家裏有個這麽美的女子還要偷跑出來喝酒。」

  虬髯漢子道:「一看你就沒經驗,那小姑娘這麽有錢,而且看起來凶得很,
肯定把小兄弟吃得死死的,這回捉到他啊,那定是有他苦頭吃了。」

  葉塵深吸口氣,不等沐蘭亭一句一句發問,用最簡潔的話把當日雪崩之後的
情形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混沌陰陽道和遊宏、厲奎的事情,最後才道:「你怎
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找到我的?」

  饒是沐蘭亭深沈內斂,也不禁替葉塵和方楚倩慶幸,「我那時心中沮喪直接
回了宗門,禀告完後就到了這龍淵城辦一件事,今天一早才出城經過這裏。」

  葉塵奇道:「看來咱倆到這村子是巧合了,但我可是一直呆在驿站裏面的,
師姐你又怎麽知道我在裏面。」

  沐蘭亭淡淡地道:「驿站門口馬兒上那口鐵鍋實在顯眼,又是鍋又是刀,我
還道是誰這麽別致,真沒想到你跟方師姐大難不死。」

  葉塵也感慨道:「實屬僥幸,既然如此我就和沐師姐一起走好了,一路上煮
起湯來的話,也能有人品嘗欣賞。」

  沐蘭亭嘴角一翹,點了點頭:「那這就上路吧,路師叔和溫師姐見你平安一
定很高興。」

  臨行時幾位大叔被沐蘭亭氣勢所懾,不敢和她搭腔,只能偷著和葉塵囑咐:
「家中婆娘該收拾還是要收拾的,你越讓著她,她越上天,祝小兄弟你一路順風
了。」

  葉塵心中好笑,嘴上卻唉聲歎氣,「這婆娘的爹是做官的,自己又會兩手武
藝,欺負我慣了,沒關係,等回家天黑後我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隨即幾人
又是一臉大家都懂的表情,才揮手作別繼續上路。

  二人無論體力、馬力都非尋常可比,所以日夜兼程很少停下休息,只不過沐
蘭亭深沈清冷,一路上很少說話,葉塵通常問上七八句,她才回答一句。

  「神武殿真有傳說那麽厲害嗎?我想問問,聶師兄比起師姐你要強多少呢。」
這話不太好聽,但因爲溫雪的關係,葉塵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足足半柱香時間的沈默,沐蘭亭才道:「我以爲你對這些不感興趣。」

  葉塵爲了掩飾,聲稱自己體力不濟、隨意尋了一個幹淨的空地,便燒炭搭鍋,
坐下來休息,直到肉湯煮熟,他再次壯著膽子道:「師姐你還沒答呢,我還真挺
有興趣的。」

  沐蘭亭道:「據我姑姑說,如果當初我入神武殿,大概只能排在最末,若是
生死相拼,憑借心態的話,我應該能排在七八名吧。」

  葉塵大驚,宗門都盛傳沐蘭亭爲第二順位宗主繼承人,如是以此推斷,他自
認修習曠古絕學破天雷,出其不意的話沒準可以和聶千阙拼個兩敗俱傷,聽沐蘭
亭這麽一說,差距比想的還要大。

  沐蘭亭從馬鞍上取下一個三尺多長的木匣,說道:「但我去了龍淵城後,有
絕對信心能和神武殿的隕冰神劍白東皇打個平手,五年之後也許……你問這個幹
嘛?莫非和聶千阙有什麽恩怨?那你趁早死心吧,這個人從三歲起就被天元宗第
一高手神武殿主看中,手把手的指導,靈丹妙藥、秘籍神兵任其索取,更可怕的
是他天縱奇才,修爲深淵難測,你和他真是大象螞蟻的差別。」

  葉塵自忖身有底牌也不介意,轉開話題問:「我哪能和大師兄有什麽恩怨,
你去龍淵城練武了?我只聽說龍淵城的炖黃魚好吃極了。」

  沐蘭亭打開匣子取出一把烏鞘銀口、白柄雪穗的長劍,眼中出現少見的狂熱,
「此劍采金鐵之英、淬以西域玄鐵、熔入我扶雲殿一柄玉竹短劍,再花黃金兩千
兩請龍淵城鑄劍堡的徐大師親自打造,憑借此劍我再不懼任何敵手的護身罡氣。」

  葉塵心笑:你算是個武癡了,但估計你爹是個貪官,黃金兩千兩夠我吃幾輩
子炖黃魚了,未免讓沐蘭亭覺得抛媚眼給瞎子看,他附和道:「確實是我見過最
好的劍了,不知有名字沒有。」

  沐蘭亭淡淡地道:「碎阙。」

  葉塵心裏也不禁沸騰,沐蘭亭真是霸氣外露,單是這劍名就能代表她挑戰聶
千阙的無窮決心了,更不怕這「攻擊性」極強的名字會挑戰神武殿。自己若是還
那麽滿不在乎的樣子,溫雪只怕只能用來一輩子憧憬了。

  深夜裏沐蘭亭絲毫沒有什麽千金小姐的自矜,倚上一棵大樹就睡了,單純說
長相,好像比季雨仙還要美一點兒,葉塵想起厲奎那句話,「像沐蘭亭這種人如
果沒穿衣服發浪叫春是個什麽樣子。」多虧體內執念戾氣消除了九成,否則葉塵
他還真可能幹點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快馬加鞭兩天半已進入中州飲馬平原,恢弘的天元宗大門近在眼前,此刻門
口數百弟子聚集,似是發生大事。

  葉塵驚道:「有人來攻打宗門?」

  此時巨大的正門中央站有一小姑娘,身材玲珑有致,面目嬌俏,手持一根比
她還高不少的金鋼狼牙棒,淵亭嶽峙,渾身煞氣比沐蘭亭還凶戾得多。

  沐蘭亭面無表情就要越衆而過,小姑娘可怕的狂吼一聲,飛沙走石中一棒掄
下,竟是下了殺手。

  人群中早早就等在這裏看熱鬧的也是大吃一驚,多數人心道:素聞雪無雙凶
蠻霸道,但膽子也太大了,別說沐蘭亭,哪怕隨便一個弟子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
地出手打殺,獄屠殿弟子執法向來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沐蘭亭也露出怒色,勁貫手臂,一勒缰繩,嘹亮長嘶中生生避開雪無雙驚天
一擊。

  雪無雙怒道:「沐蘭亭,聽聞你在龍淵城鑄了一柄劍,圖謀不軌,還敢大搖
大擺回來?嗯?還帶了一個男人回來,真不要臉。」

  沐蘭亭道:「你說這把?」說罷寶劍出匣,吞口、劍柄、劍穗通體雪白,劍
刃冷光流動,仿佛看久了劍光都會刺到雙眼,又接著道:「我圖謀什麽了?」

  雪無雙狼牙棒一橫,尖聲質問:「你敢不敢告訴同門這把劍叫什麽?」

  葉塵心道這麻煩倒是來得快啊,這小姑娘九成是神武殿中人,你給寶劍取名
碎阙也算犯了聶千阙的忌諱,他師妹出來挑釁也挺正常,就是沒想到消息傳得那
麽快,天元宗情報也挺厲害的。

  沐蘭亭美目中說不出的嘲諷,「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天元宗門前偷襲扶雲殿首
座?因爲我鑄了一把劍嗎?」她環顧四周,高聲道:「怎麽神武殿弟子可以法外
行凶了嗎?」

  人群嘩然,早些時候雪無雙似是接到飛鴿傳書,聲稱沐蘭亭意欲行刺同門,
直接就提了狼牙棒要爲宗門除此大害,絕大多數人是不以爲然的,沐蘭亭就算要
行刺,也不會傻到又是鑄劍又是起什麽名字,大家就是來看個熱鬧,師門長輩甚
至一個都沒現身。

  雪無雙蠻勁發作,怒喝:「你別裝糊塗,碎阙不就是爲大師兄打造的嗎,就
憑你?能勝我再去挑戰大師兄吧?」神武殿九位師兄師姐一個都不在,更沒人管
得住她。

  沐蘭亭不再廢話,周邊聚集的扶雲殿弟子也都喧嘩起來:「無憑無據就敢行
凶,誰給你的膽子,天元宗武林聖地,你當什麽地方了?」

  雪無雙惱羞成怒,高聲道:「誰覺得我蠻橫就站出來一步!」

  在場九成九的人都自知不是大力神魔的對手,她自持神功盛氣淩人,一句話
就又把噪聲壓了下去。

  此時一個大胖子猛的站了出來,滿臉驚喜之色。

  雪無雙怒氣勃發,心道:當我年紀小就瞧不起我嗎,這要傳了出去我甭做人
了,不取你性命也得打得你筋斷骨折。

  衆人只見雪無雙踏鬥運罡,腳步詭異的接近了大胖子。

  不少人都認得這是芷青殿李福菊,牙尖嘴利、武藝差勁,但醫術尤其是解毒
之術堪稱一絕,萬想不到這次居然有膽子讓雪無雙下不來台,個別持重弟子想攔
也有心無力了,更多人覺得雪無雙刁蠻霸道,但衆目睽睽,門規森嚴,若是傷了
李福菊,肯定不能善了,倒也有更大的熱鬧看了。

  就在雪無雙一掌出擊,李福菊大叫不好時,一道如天河席卷的刀光閃在二人
中間,雪無雙駭得倒飛五丈遠。

  葉塵收刀後一把抱住李福菊,喜道:「哈哈,大福師兄,我還活著!」

  李福菊就快哭出來,「你他奶奶的,我還當咱們芷青四大賤客要少一個呢,
溫雪姐看見你一定很開心。」

  雪無雙認得剛才那一刀是天元宗最入門的飛瀑刀法,但自己若不是手下留情
存著余力,甚至有躲不開那一刀的危險,她心想今天已經鬧的不可收拾,師門重
罰不可避免,更不能墮了神武殿的威名,她拾起狼牙棒還要出手時,天元宗內又
出來好多人,清隽秀雅的溫雪激動得一下握住葉塵的手,含淚道:「小葉你沒死
真是太好了!沒受傷吧?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可嚇死你姐了。」

  葉塵心酸感慨,恨不得像七八年前那樣抱著溫雪,傾訴多日來的種種事端。

  雪無雙一見溫雪雙頰火紅,不知想些什麽,猛地一飛沖天閃進宗門。

  沐蘭亭莫名其妙,還劍回鞘,和溫雪點頭示意後也同師兄弟回去扶雲殿,其
他人議論紛紛中自也不做停留,對於葉塵那一刀都是旁觀者清,當然感受不到那
股壓迫感,也就不覺得有什麽特別。

  葉塵見師姐容顔如仙,身段窈窕,氣質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可親,只是相比
臨走時的珠圓玉潤、容光煥發略微憔悴,他笑道:「我真有一肚子話要和你們說,
說之前啊……」

  李福菊和溫雪同聲笑道:「先得用美味佳肴填飽肚子。」

  就在幾人有說有笑往回走時,一個白白淨淨,清秀斯文的青年書生迎面而來,
他見到溫雪後有些臉紅,低聲道:「溫師妹,你好。」

  葉塵只覺溫雪牽著他的手一緊,似是對這大姑娘般害羞的青年十分忌諱,聽
她道:「好久不見。」

  青年笑道:「剛才我也聽說了,這位就是同蘭亭一起去燕城的葉塵師弟吧,
早先還聽說不幸遇難,沒想到吉人天相,真是可喜可賀。」

  葉塵覺得這人斯文秀氣,倒挺討人喜歡的,客氣道:「僥幸而已,多日來有
勞諸位挂心了。」

  青年忙道:「我一直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他頓
了頓,又很不好意思的說:「你從燕城回來時應該有見到咱同門的兩位執法弟子
吧。」

  葉塵覺得這人問的怪異,面不改色,沒有一味否認,極其機靈的道:「不知
是哪兩位,長什麽樣子啊?」

  青年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他們大概也快回來了。」

  溫雪謹慎地道:「師兄,燕城到中州路途遙遠,碰不到太正常了吧。」

  青年道:「多半如此,諸位慢走。」

  葉塵問道:「這人誰啊?看姐姐你很怕他的樣子。」芷青殿私下裏通常都是
直接兄弟姐妹相稱的。

  溫雪看著那青年走遠才道:「他是獄屠殿首座屠無道,莫看他斯文無害,實
則心狠手辣,機智過人,很少有人願意靠近他的…走吧,回去好好和我們說說你
怎麽逃出來的。」

            **************

  
               暧昧戲只能再等到下章了,考慮中要不要推倒。
2018-8-4 23: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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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武侠题材的好文,把武侠和情色结合的很棒,多谢楼主分享
2018-8-6 23: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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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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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8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八章  宗主

  世情浮華,江湖險惡,天元宗千百年來不知遭受多少挫折苦難、百折千磨,
甚至有兩次正邪大戰後整個宗門幸存者都不足百人,期間就連帝王將相、豪門貴
族都幾經沈浮。但天元大殿卻還能屹立不倒,靠的已不單單是武功,那股無數先
人舍生取義拿熱血換來的精神榮譽感更是重中之重。

  每次到天元殿,連屠無道這種六親不認的人也會心生敬意。

  稍等片刻,殿內出來一位中年人低聲道:「屠師弟請進,宗主等候多時了。」

  天元殿內陳設裝潢簡單素雅,兩側木臺上各有四張古樸幾案,居中巨匾篆刻
「天元乾剛」四個大字,匾下一副須彌金山圖,中央正座一位人在中年、白面微
須的風雅文士盤膝而坐,此人正是執掌天元宗的掌門宗主淳於清。

  屠無道躬身行禮後道:「不知宗主召喚何事?」

  淳於清道:「剛才的事我已知道了,但終究沒親眼看見,所以還是想聽你說
說。」

  屠無道不偏不倚,簡明扼要的將宗門外風波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道:
「雪無雙兇頑,公然襲擊傷害同門,按例該斬去一指,禁閉思過半年,沐蘭亭鑄
劍無錯,至於劍上名字確實疑似挑釁聶千闕,但我天元宗並非朝堂,門規也並沒
有姓名忌諱這一條,個人覺得讓沐靈妃師叔警告一聲即可。」

  淳於清點頭贊許:「還是你說得明白,沒辜負我和你師父的培養。」

  屠無道微笑等待,他知道宗主不會為誇他兩句才召見他。

  淳於清道:「本來戒律執法方面,我即使身為宗主也是不便過問的,但現在
我想聽你來說說如此懲處雪無雙是否妥當。」

  屠無道沒有直接回答:「第一,曾師伯年初才收了雪無雙為入室弟子,這種
處罰肯定是讓神武殿臉上不好看,第二,沐蘭亭天資過人,一直以來都想挑戰聶
千闕,這次若是單罰雪無雙,不明就里的外人來看肯定說宗門偏向了沐蘭亭,聶
千闕在外邊的面子也會受損。」他在向淳於清匯報時連同輩的尊稱都省下了,卻
顯得更加簡潔。

  淳於清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罰雪無雙了嗎?」

  屠無道說道:「若是不罰,門規不嚴,宗門里里外外的弟子犯錯再無顧忌,
天下人都會覺得神武殿已然超越宗門之上。」

  淳於清笑道:「這次的事可大可小,往小處說,雪無雙一個人也沒傷到,沐
蘭亭也沒丟了面子,這兩個人都是世之奇才,宗門棟梁,能安撫盡量還是要安撫
的。」

  屠無道似乎早有所料,「我已經派人去通知閉關的曾師伯,念及雪無雙入門
日淺,年紀幼小,免去斷指之刑,禁閉思過加到一年,從今天立刻實施,這樣神
武殿面上好看得多,也能壓一壓雪無雙的性子,讓她的涵養和修為更上一層樓。」

  「你處理這種事,我和長老們都很放心。」淳於清過了片刻才道:「我讓你
查的另一件事如何了。」

  「殷中玉疑似練成混沌陰陽道上的武功,以蘭亭的見識應該不會亂講,從波
旬教至北燕玉龍雪山一整條路線我都在讓人排查,還沒什麼結果,但有一件事挺
有意思。」

  淳於清微微動了動手指,暗處立刻有人出來給屠無道搬了椅子,「坐下說吧,
莫非還是有些蛛絲馬跡嗎?」

  屠無道坐下道:「原來和蘭亭一起去北燕的那個葉塵沒有死,就在剛才他們
兩個居然一起回來了。」

  淳於清道:「那孩子倒也命大,這終歸是好事。」

  屠無道淡淡地道:「但他在對我撒謊。」

  淳於清道:「這四周都是『不愛說話』的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屠無道道:「我派去燕城的除了遊宏二人處理余少英外,還有湯傑和宋萬羅
是去玉龍雪山調查混沌陰陽道的,昨天我就接到傳書,湯傑二人無功而返後卻沒
匯合到遊宏厲奎,之後又查到他們從北燕客棧出來後就失蹤了,據客棧老板說遊
宏他們吃飯時,還有好多生面孔,據描述,其中一個倒和葉塵的相貌年紀差不多,
另外轉天一早那個年輕人就又是買馬又是買鍋買兵器的出城……時間算下來和葉
塵回來的時間又是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今天葉塵騎的就是北燕馬,馬上也有兵器,
更顯眼的是還有一口鍋。但我問葉塵有沒有見過遊宏厲奎時,他卻問我那二人長
什麼樣子。

  「就算他們碰上,葉塵也不一定認得遊宏吧,他問得不對嗎?你既然篤定他
說謊,肯定還有別的理由吧。」淳於清執掌天元宗,地位之尊當屬天下最頂尖的
人物之一,但他有時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屠無道的縝密。

  屠無道道:「和葉塵在一起的還有個年輕少女,當時蘭亭應該在龍淵城鑄劍
堡,那個少女多半就是扶雲殿的方楚倩了,方楚倩去年親眼目睹遊宏厲奎在扶雲
殿處置叛逆,她沒理由不對葉塵說起二人身份,我總覺得一個人若是撒謊,他就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葉塵生還的秘密又和玉龍雪山、殷中玉、混沌陰陽道
絲絲相關……當然啦,這一切都是猜測,還沒被證實,真相結果也可能八竿子打
不著的。」

  淳於清沈吟不語,過了好久才道:「莫要直接正面審問,你在暗處觀察一下
他就好了。」

  屠無道明白淳於清的意思,被自己暗中觀察一下的人,沒任何可能不露破綻,
之後又說兩句閑話便告退走出天元殿,大門緩緩關上,他回頭望去時正好也看到
淳於清望著他,隨即大門關閉,那一瞬間的氣氛說不出的妖異。

  一直以來天元宗名氣最大的、公認最強的高手是一人兼通天元八十一絕技的
神武殿殿主曾恨水,其次為飛雪劍仙沐靈妃,哪怕聶千闕的名望都似乎高過淳於
清,年輕弟子們近年來也很少能見到宗主,很多人私下里甚至懷疑這個宗主是不
是身患重病或練功走火入魔,也完全想不透他當年是如何坐上宗主寶座的。

  屠無道不知道這個宗主武功如何,但能感覺到他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儒雅
中庸。

  回來已有三天,葉塵又回複了過去的生活,勤快的曬藥制藥、在無良師兄面
前就是好色師弟,在溫雪面前就是純良少年,在其他師姐面前就是搶著做飯幹活,
只不過一直沒見到師父路峰回,據說是又獨自外出尋找新奇草藥去了。

  葉塵剛剛把幾包止血藥粉送去北鬥殿,回去後又開始給藥田、菜地澆水,看
著眼前的溫雪,仿佛之前的種種奇遇都變得模糊起來,顯得虛幻又不真實。

  溫雪滿頭秀發用一塊方巾向後紮了起來,更顯五官精致秀美,灰色的粗布衣
衫反襯肌膚雪膩,褲腿挽到膝蓋,好似白玉雕琢的秀足也絲毫沒有因幹活留下的
傷疤老繭,葉塵因為已經有過和方楚倩、季雨仙的經驗,現在看她的眼神更加火
熱。

  溫雪回頭笑道:「是不是出去行走江湖後就不喜歡幹這些農活了?」

  葉塵忙把熾熱的目光從師姐身上移開,說道:「沒有沒有,在外邊呆幾天,
我反而更喜歡芷青殿了。」

  溫雪撂下農具道:「來,坐姐身邊來。」待葉塵臉紅心跳的挨著她坐下後又
道:「小葉你不說我也知道,像你這般年紀的少年在出去見識了殷中玉、蘭亭他
們的身手之後,再讓你陪姐種地也實在說不過去的。」

  葉塵急忙道:「姐你不會要把我送去別的殿吧?」

  溫雪道:「是啊,你想去哪個殿學武?」

  葉塵笑道:「那就馬馬虎虎去神武殿吧,我看雪無雙比我年紀小,也比我入
門晚,武功似乎比師父都厲害。」

  溫雪抿嘴敲了一下葉塵的頭,「學會貧嘴了,你就算想走,我也還真有點舍
不得,我意思是你以後就和成剛一起學武吧,想去藏經殿借閱拳譜劍譜什麼的就
和我說,這些粗重活不用幹了。」

  葉塵道:「我不去,你忘了師父說武功越高,麻煩越大了?再說成師兄、傲
天哥他們也不一定有姐你厲害吧?」

  溫雪笑著說:「你是怕麻煩還是想和我學?」

  「當然想和你學」葉塵脫口而出。

  溫雪道:「不用舍不得你老姐姐了,我看得出小葉你自從回來後就已經變得
不一樣了,以前你吊兒郎當,逍遙自在,現在精氣神提高好多,男子漢大丈夫當
然要幹出些驚天動地的事業才能不負自身所學。」

  葉塵猶豫下道:「就像聶千闕師兄那樣嗎,多日來一直聽沐蘭亭他們念叨他
神功蓋世,又好像對姐姐比較好。」

  溫雪笑道:「蘭亭一向嚴肅寡言,也會和你說這些東西?我都有小葉了,也
不在乎別人對我如何了。」

  葉塵明知溫雪是開玩笑,內心還是一陣激動,剛要說什麼,天邊忽然傳來一
陣鈴聲。

  一大群雪白的鴿子從天飛過,每只鴿子爪上都系一枚金鈴鐺。

  幾個年輕的男女弟子嘰嘰喳喳地從遠處跑過來笑道:「聶師兄又勝一戰,這
次不知送什麼來?」

  葉塵問起怎麼回事,一個胖胖的師姐道:「自從打敗陰山老魔,聶師兄又去
挑戰了比波旬教還要厲害的三大魔教,十日七戰,七戰全勝,每勝一場就有一群
鴿兒飛來報捷,還有啊,除了報捷,還差人來給溫雪姐送禮呢。」

  溫雪淺笑,絲毫看不出對聶千闕的好惡,葉塵則皺眉道:「做大師兄真是不
錯,整天閑著沒事去打架就好,不用像咱們這樣還要幹活。」

  胖師姐道:「小葉你學好武藝也不用幹活的。」

  葉塵叉腰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扶雲殿吹得那麼響,還不是要靠我才能解
決殷中玉。」

  此時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走」了過來,宛如鬼魅,
怪聲怪調地道:「溫姑娘,聶少托我給您帶來雪參玉蟬丸三瓶,翠寒丹五十枚,
白龍熊膽丸五十枚,天蠶雪紗一件,另外芷青殿七十九人每人一柄緬鋼劍。「

  幾個女弟子眼冒金星,男弟子則七竅生煙,三種藥材極其珍貴不必說了,天
蠶雪紗據說輕薄無比,披在身上刀槍不入,萬邪不侵,為妖宗本心門的一件至寶,
沒想到聶千闕居然有本事拿到,還把它用來送給美女,緬鋼劍工藝繁複,可做軟
劍,韌度頗高,非常適合芷青殿的武功路數。

  溫雪禮貌地笑道:「有勞先生了。」

  等那怪異老者走遠,葉塵才道:「我們跟聶千闕很熟嗎?收他這麼重的禮不
合適吧。」

  溫雪偷著向他做個鬼臉道:「若是不收,那個妖里妖氣的怪老頭能在咱大殿
不吃不喝站上幾天,大家都怕了,那些禮物我都讓人放在了南院丹房,等聶師兄
回來再還給他。」

  葉塵內心鼓掌,盡量平淡地說:「送禮都送的這麼霸道,若是接觸久了恐怕
都不讓人說話的,看著人堵心,走,咱們吃飯去了。」

  夜深人靜,烏雲滾滾,空氣悶熱,葉塵赤著上身,下穿短褲,也許在冰天雪
地呆了不短時日,一下子還真適應不了中州悶熱的天氣,完全沒有什麼睡意,他
沒吵醒睡在不遠的李福菊和龍傲天,提著刀走進院子若有所思,心道哪怕溫雪師
姐對聶千闕沒啥意思,也不代表就要喜歡我了,混沌陰陽道不能在人前顯露又如
何成名,如何做一番師姐口中的偉業,葉塵想起前幾天一刀逼退雪無雙的事來,
此時刀在手,他悍然出刀,手腕、腳下、腰部都用上破天雷的剛猛發力之法,破
空聲隱含風雷,威猛至極,沒一會天降大雨,葉塵只當不知,六招飛瀑刀法使完,
刀刀激起雨中水花,真如天瀑席卷,銀河璀璨。

  葉塵心里明朗,拳頭、掌法不能顯露,把破天雷的拳意隱藏在天元宗本門刀
法里就沒問題了,回頭再去藏經殿選幾本陽剛些的刀譜,應該能瞞住所有人了,
他心中舒暢冒雨走向浴室,卻正好看到溫雪也冒雨在天井收著晾曬的幾種草藥,
葉塵忙跑過去幫忙,嘴上還道:「早讓大福收的,估計他又喝多了。」

  風雨漸大,溫雪大聲道:「小葉先進丹房吧,這些葛根也不是要緊的藥材,
別淋病了。」兩人跑進丹房,葉塵身上沒兩塊布,溫雪輕薄的衣裙也被打得濕透,
緊貼在她細膩的皮膚上,削肩顯得柔若無骨,胸前雙乳比平日里看上去更加飽滿
豐腴,肥美圓臀亦將裙褲鼓得貼肉舒展。

  溫雪見葉塵短褲中那坨東西繃得鼓鼓囊囊,再瞧瞧自己身子,忙嗔怒道:
「轉過身去!」

  葉塵雖獸血沸騰,但平日對溫雪敬若天人,當然不敢褻瀆她,慌忙轉了過去
解釋道:「姐,我不是故意看你的……「

  溫雪抖了抖濕衣,無奈地道:「沒辦法,我先回房去了,你可不許扭頭。」

  「我保證不敢無禮的。」葉塵連續深呼吸三次,心道看看師姐的背影,她應
該看不見吧?

  此時屋外雨中忽然傳來李福菊的大嗓門,「我他奶奶的,這鬼天氣怎麼又下
起雨了,辛辛苦苦切的這點藥白玩了,餵,龍傲天,快和我收拾收拾把藥搬丹房
去,要不師兄師姐們準護著小葉,大家一齊罵我,唉,到頭來還是咱倆冒大雨拾
掇,小葉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溫雪剛走到門口又竄了回來,看著自己和近乎沒穿衣服的葉塵,若是李福菊
和龍傲天走進來,八張嘴都說不清了,她慌忙打開角落的櫃子躲了進去,葉塵不
及細想,本能似的也一同鉆進櫃子,溫雪急道:「你不用躲的……」但李福菊自
言自語的罵聲已到門前,她只能由得葉塵進去,關上櫃門。

  空間狹小,可春色無邊,葉塵與溫雪的距離僅能勉強塞下一掌,他只覺滿櫃
都是溫雪潮烘烘的身子上散發的溫潤清香,再聯想這個妙手回春,濟藥安民,被
無數武林同道和百姓們敬重的女神醫、女菩薩在自己身前的窘迫樣子,胯下肉棒
差點挑破短褲。

  溫雪感覺得到葉塵粗大的陽物一下一下不斷點碰自己腿心嬌嫩的花蕊,羞憤
難當,但她終歸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也知道葉塵這算是身不由己,她也不敢
說話,只得極其艱難緩慢的轉過身去,但空間實在太窄,稍微一動櫃子就發「吱
啞吱啞」的聲音,嚇得她趕緊止住動作,只是沒想到這微微一扭,更讓自己腿間
兩瓣軟膩飽滿的蜜唇和葉塵來個親密接觸。

  葉塵色令智昏,自作多情成了:是否師姐也會感到寂寞?沒記錯的話溫雪才
剛剛二十四歲,這般風華正茂的年紀怎能忍耐多年孀居的日子?我可不能辜負了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竟解開短褲腰帶,露出來的肉棒翹得更加堅挺。

  溫雪不往下看也知道了怎麼回事,只覺得那條火熱粗硬的陽物更緊的頂住自
己潮濕、嫩腴的蜜蕊,霎那間久違的感覺湧上心尖,絲絲滑膩的蜜液潤進了被雨
水浸濕的薄褲間,她越是向後縮,葉塵越是往前挑弄著她,溫雪滿臉潮紅心中憤
怒,拼命忍住又酥又漲的感覺,擡手橫在二人中間。

  接著聽到龍傲天高聲道:「大福,我聽見櫃子響,肯定又進老鼠了,我去看
看。」

  嚇得溫雪差點噴出血來,葉塵只心想這次恐怕是有生之年唯一親近她的機會
了,趁著溫雪嚇定,輕輕抱住了夢寐以求的綿軟嬌軀,蒸騰的體香帶著一股甜味,
下體肉棒也擠進了她夾緊的腿間,溫雪別過頭去,心道若是真讓他人瞧見,只能
一死了之了。

  更遠處傳來李福菊的聲音:「還老鼠?你怎麼不說有老虎呢,快別打岔,趕
緊過來搬!」

  趁龍傲天出門,溫雪喘息道:「小葉你瘋了,你怎能如此對我?!」

  葉塵陶醉在前胸被豐軟美乳的擠壓快感之中,聞言腦中嗡地一聲,慌忙放開
師姐,溫雪羞急地伸手想撥開那根讓她撩撥心尖的肉棒,這一握之下,葉塵只覺
得她手心柔軟細膩,下體又勃翹兩分,一下也按住溫雪柔荑,低聲道:「姐姐幫
幫我吧,我快死了。」

  實際這一肉貼肉的接觸也一下讓溫雪回到少女時期,在不方便的日子里或用
手、或用腳,有一次甚至用嘴巴來解決丈夫的需求,極特殊的情境,蜜穴中的酸
癢直叫人心煩意亂,外加不堪忍受的欲望折磨,只想趕緊結束,所以溫雪緊閉雙
眸憋住眼淚,快速的幫葉塵手淫擼弄起來。

  葉塵肉棒被溫暖柔嫩的纖手煟得舒服至極,差點喊出來,不由得隨之挺動。

  溫雪近乎呻吟地道:「你……你不要動。」

  終於隨著門口李福菊和龍傲天歡聲笑語漸行漸遠之時,葉塵一股濃湯般的精
液被柔嫩的手心吸了出來,湊巧打在溫雪那混著春液和雨水的花底部位。

  兩人近乎跌出了櫃子,溫雪癱坐在地,雪膚平添幾分粉嫩幾分艷紅。手上腿
上沾滿了油油滾燙的陽精,比起當日的季雨仙還要嫵媚魅惑。

  葉塵舒爽完清醒過來,看又不是不看又忍不得,溫雪紅著臉怒斥:「出去!」

  隨著葉塵冒雨飛奔出去,溫雪並沒有想像的怒氣沖天,只是嘆息喃喃自語道:
「想不到小葉射得這般多……」


                               【未完待續】
2018-8-8 13: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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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12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九章挑戰

  經過那一晚的旖旎春光,溫雪似乎刻意疏遠了葉塵,連續幾日都出門義診,
哪怕看見也都是扭頭便走。葉塵每次想主動搭話,天邊為聶千闕報捷的信鴿金鈴
就像哪家死人的招魂鈴一般刺耳。

  「大福師兄,你說我在藏經殿要練多久武功才能趕上神武殿的水平?」葉塵
不再糾結聶千闕如何如何強悍,只想一步一個腳印提升自己了。

  李福菊一本正經地回答:「今晚,夜里你睡著了就能趕上他們了」

  葉塵道:「我認真問的。」

  「我也很認真吶。」李福菊見葉塵沒一絲笑容,這才又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用胡思亂想了,咱們成剛師兄少年時吃過一株靈芝仙草,也算天賦異稟,二
十多年來無論寒冬烈日勤練不輟,連他都自稱接不住神武殿最弱的雪無雙十招,
不是咱們兄弟沒出息,事實就是那麽回事。」

  葉塵打個哈欠道:「關於他們那十個人有多厲害我都快聽膩了,都是同輩,
我也未必就那麽弱,今天我就想去藏經殿看看。」

  李福菊道:「你和他們有仇?不可能吧,以前你最煩練武了。」

  葉塵單刀直入地道:「因為我喜歡溫雪姐,聶千闕整天纏著她,我自然就和
他有仇。」

  沒想到李福菊既沒震驚也沒嘲笑,只是嘆口氣道:「哎…遠的不說,單是咱
們師兄弟哪一個不喜歡溫雪師姐?哪一個看見聶千闕討好她不生氣?但人還是分
三六九等的,溫雪師姐去世的丈夫是四大世家中南宮家的公子,瀟灑倜儻,文武
雙全,家勢雄厚,生前的名氣哪怕比不上聶千闕,也比沐蘭亭、屠無道他們大得
多,了解了嗎?只有這個層次的當世俊彥才配得上師姐,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咱
們差遠了,除非你把《太乙玄黃經》《混沌陰陽道》《太陽劍譜》之類的頂級武
功找到學一學,說不定還有機會吧。」

  李福菊不知自己無意間參破玄機,葉塵說道:「不試試不死心,你就告訴怎
麽去藏經殿吧。」

  李福菊心道反正神武殿也不會和小葉一般見識,而且學得越多越知道差距,
也不再拐彎抹角:「不像別的門派,天元宗藏經殿大門都是敞開的,所有內門弟
子只要憑腰牌就能隨意出入,天元八十一絕技除了二十三門有走火入魔危險的高
深武功需要殿主和元老批準之外,其他的同樣隨便借閱修習。」

  葉塵奇怪道:「真有這麽簡單啊,那豈不是高手遍地走了?」

  李福菊怒道:「遍地走個屁,你看看書就能成高手了?有的師兄、師叔、師
伯他們練一輩子也不一定練成兩三種絕技,甚至一種都練不成。」

  葉塵起身對他笑了笑,「那我先去看看,有什麽不明白的再來請教大福師兄
你。」

  「那也把這些罐子洗刷完再去!」

  藏經殿共有四座樓閣,位於宗門正東方,神武、天元、風虎三殿圍繞,固若
金湯,內部除了整理打掃的門人外倒看不見什麽守衛,葉塵取出腰牌後暢行無阻,
徑直來到第一棟樓。

  「這幾年懶散慣了,浪費了身處武林聖地的資源。」葉塵環顧四周,書山卷
海碼放得整整齊齊,二十幾個或老或少的同門正表情各異的翻閱秘籍,他走了半
天選中一部名為《錦繡江山圖》的書,因為書架上標註著「入門」兩字,葉塵心
道我似乎和剛入門也差不多的。

  卻沒想到這本書並不是入門的武學秘籍,映入眼簾的是一行行目錄:六大聖
地、四大家族、五門幫派、江山七傑、九大門派、魔門妖宗、東淮群島、西楚荒
漠、南疆樹海、北燕冰原……中原鏢局、朝廷高手……

  單單是目錄便讓葉塵心潮澎湃,心中感嘆天下之大,自己以前坐井觀天實在
無趣,他翻看六大聖地分別為:先天太極門、極樂天禪寺、天元宗、洪武門、瑯
琊劍樓、春秋書院。

  著作這本書的人將先天太極門註為正教最強門派,門內總共一百零八殿,高
手如雲,門主司空黃泉號稱武功天下第一,江山七傑中更有三人和他們關系緊密,
規模之大曠古爍金、氣吞天下,書中還將他們每一殿的高手都詳細做了註解,葉
塵心想我們九座大殿都號稱聖地了,人家居然大我們十幾倍,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了?

  再往後翻,魔門當代最強為元始天魔門,門主梵天情據說修成《元始生死訣》,
妙參天道,近乎非人,魔教妖宗八位王者均奉他為皇者至尊,最後還有朱筆小字
註解:正邪兩大教派相互制約,若邪不勝正、魔勝正滅,天元宗必不複存。

  「這些名字倒是聽說過,但和我一丁點關系都沒有。」葉塵知道司空黃泉和
梵天情當屬最巔峰的高手,但離自己十萬八千里,又找到次於這二人的江山七傑
閱讀起來:

  姬流光——出身四大家族之首姬氏一族,族長姬雲崖第四子,劍中聖者,通
劍法百門,執掌承仙神劍,十四歲破母儀聖教,斬百人、十五歲斬蒼龍劍神秦太
一……單單是這一個人的簡介就占了六頁之多,葉塵只能再翻,找到目前對他最
重要的葉商生平。

  葉商——生於青橋縣農家,後從威武鏢局投軍打仗,天生大氣運,修《混沌
陰陽道》,功參造化,鬼神難測,十八歲橫空出世,秉承大剛之道,仁義為先,
十九歲破天雷神拳破陰陽教九人圍攻,九人全滅……三十四歲時以無上拳意鑄拳
法於貘骨石板,與司空黃泉換取修習《混沌陰陽道》終極絕學逆天歌所需的內力,
現不知所蹤。

  傳說貘為食夢幻獸,葉塵隱隱約約了解到自己夢中學得的武功多半就是這貘
骨石板所發揮的作用,如此神奇的東西果然不是天生地長,但它們怎麽會落到殷
中玉手里就不是自己能揣測的了,重要的是葉商十八歲到二十二歲那幾年也都是
以剛猛如雷的拳法威震江湖,直到二十三歲以後。怒天震、擎天爐等更強的招式
才漸漸有了記載,霎時間葉塵信心再次提升,人家弱冠以前單憑破天雷照樣橫行
天下,而且出身卑微,當過鏢局趟子手,當過小兵,卻走到今日地位。我比不了
葉商難道連聶千闕都比不上?

  葉塵又著重看了看南宮家的介紹,其中有一位叫南宮朔的嫡系子弟完全符合
李福菊的描述,此子堪稱少年天才,把他們家族秘傳的八部神王拳練得比很多長
輩還要強,小小年紀幹成過好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六年前和溫雪成親時堪稱金
童玉女成為江湖少年少女羨慕的璧人,又隱然象征著南宮家和天元宗的聯盟,可
惜結婚不到一個月南宮朔就命喪魔教之手了。

  當年葉塵剛剛入門,只覺師姐終日神情抑郁,但又不敢細問,此時才知道具
體的原因。

  《錦繡江山圖》不止記載武林高手,書中博大精深,連整個中原各州的氣候
環境、風土人情都寫得明明白白,當葉塵越看越入迷時肩膀被人點了一下。

  原來是沐蘭亭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

  葉塵笑道:「真是太有緣了。最近總是能被你莫名其妙的找到。」

  沐蘭亭道:「不算有緣,從十二歲開始,我每天都會來藏經殿兩個時辰。」

  「佩服佩服。」葉塵慚愧地想:多年來我倒是一個時辰都沒呆過。

  沐蘭亭看了看葉塵那本書,「這是天元宗弟子最入門的知識,你難道今天才
看?」

  葉塵道:「是,從今天開始我也想學一些東西。」

  「當日看你一刀逼退雪無雙,刀法上倒是很有造詣了」

  葉塵道:「那是人家手下留情,沒再為難我,師父不在,懇請師姐你指點一
二。」

  沐蘭亭廢話很少,「飛瀑刀法作為打基礎、練力、展筋、鍛骨都是很不錯的
武學,它本脫胎於宗門前三的刀術《神龍刀經》,你如果擅長這門功夫不妨看看
《神龍刀經》。」

  「名字好誇張,不會是那種練個二三十年才能有所小成的神功吧?」

  沐蘭亭微笑道:「有的人練一輩子也就那麽回事,有的人練兩天就能窺得門
徑,看悟性緣法吧。」

  「師姐你笑起來比整天繃著臉要好看不少。」

  沐蘭亭不防他忽然來那麽句略顯輕浮的話,白了葉塵一眼道:「我好不好看
和你練刀沒什麽關系。」

  葉塵笑道:「不一定非得苦大仇深才能學武吧,每天笑一笑,高高興興就一
定不成了?」

  沐蘭亭淡淡的說:「學無止境,我見過太多人苦心孤詣、嘔心瀝血地鉆研苦
練,無怨無悔的把一生都奉獻給武道,你這樣嬉皮笑臉不覺得侮辱這些先輩麽。」

  葉塵指了指《錦繡江山圖》道:「我剛才看了看里面寫得各種絕頂人物,沒
一個是三十歲以後才有名的,何況師姐你剛才不是也說練武要講究悟性緣法嗎,
想必單靠嘔心瀝血也沒什麽用。」

  沐蘭亭居然又笑了起來,應該是平日太高冷了,她這一笑堪稱絕代佳人,
「聽你說話真有意思,天下練武之人何止千萬,才寥寥誕生出那麽幾個少年時期
便雄霸一時的奇才,說得你自己也是他們一員似的。「

  葉塵道:「也許是呢。」

  沐蘭亭道:「我要走了,《神龍刀經》就在那邊的第三層,想當初北鬥殿的
謝隨風半年就練成這本刀經,稱得上三十年來最快的了,卻不知你能有多快。」

  「那我恐怕得練上兩百天吧。」

  沐蘭亭和葉塵的有說有笑讓周圍的旁觀者無不震驚,紛紛猜測這個少年到底
什麽來頭,看上去居然和冰山女神的情人一般,

  「好,到時我會領教。」沐蘭亭似也覺今日反了常態,說完便前往更深的經
樓。

  葉塵道謝後找到這本宗門絕技,文字經過師門前輩的編輯註解,淺顯易懂,
精髓以勢為主,刀意凜冽,練到深處可以刀刀如天龍飛舞睥睨世間。

  招式和飛瀑刀法一樣,也只有六招,但對功力、意念、精神、真元的嚴格要
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葉塵大喜,這種重意不重外的武功太適合自己了,而且一
整冊多半都是運功發力的法門,可以讓破天雷磅礴大力更加有的放矢。

  往後一個來月里葉塵心無旁騖認真研習《神龍刀經》,早就回來的師父路峰
回不置可否,一頭紮進芷青殿深處配制新藥,另外據說聶千闕終於結束連勝,因
為他的光芒太盛,連天蠶雪紗都搶了去,終於惹惱了妖宗本心門的門主藍碎雲不
顧身份的出手了,但聶千闕傷而不死,再度突破極限提升了功力,一路逃回了天
元宗。

  乍一看是大敗虧輸,但外界都驚嘆聶千闕再次把同門都遠遠拋在身後。因為
藍碎雲身為魔道八大王者之一的轉輪王,武林巨擘,聲威滔天,波旬教的陰山老
魔見到他也要屁股撅得老高下跪行禮,這次厚著臉皮出手教訓小輩居然沒能殺死,
反而讓聶千闕的威名直接和先天太極門、元始天魔門的青年精英核心並駕齊驅了。

  芷青殿內葉塵得知這個消息後大呼過癮,再走一趟神龍刀經的招式時都仿佛
流暢了三分,正要收刀卻正巧見到溫雪提著藥箱和幾個師兄師姐向外走。

  葉塵盡量自然地道:「姐你又要義診?」

  溫雪不敢和他眼神接觸,「聶千闕師兄力戰魔道轉輪王,今日受了重傷,我
理應去治病救人。」

  葉塵忿忿地道:「輸了就輸了,說得好像被打得逃回來反而臉上有光似的。」

  其中一個師姐李嫣嘲諷道:「哼,那也比窩在家里在背後說三道四強。」

  葉塵亦是心中凜然,自覺尖酸刻薄只能顯得自己更加不如人。

  李嫣不顧溫雪連續向她使眼色,繼續道:「小葉你那點心思大夥兒都看在眼
里,天天偷著練刀就自以為高手了?有本事去神武殿挑戰啊,能配上溫師姐的自
然得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就別想別的了。」

  葉塵臉色發紅,咬牙道:「我如果非要想別的呢!」

  幾個人用嘲弄或可憐的眼神瞧著他,只有溫雪怒道:「都別說了,我現在還
是南宮家的人,你們莫要過分。」

  不知李嫣平日是否收了聶千闕的好處,不顧溫雪還不停嘴:「師姐守節多年
也對得起南宮家了,何況聶師兄將來必為天元宗掌門,量他們也不敢說出什麽。」
又扭頭看著葉塵,「聽見沒?四大世家啊,你還敢想嗎?」

  葉塵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我打贏聶千闕的話,他就當不成掌門。」

  眾人大驚,溫雪放下藥箱牽住葉塵的手說道:「小葉你若還當我是你姐姐就
不要說這種小孩子話,我也和聶千闕沒什麽關系,你……」

  葉塵打斷道:「我和大福說過,我跟聶師兄素不相識,但我不單要你做姐姐,
還要你做妻子,聶千闕打你主意,就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嫣臉色說不出的譏刺,「別再發瘋了,這話要是傳到別的殿里去,別人還
不得笑掉大牙,還道咱們芷青殿缺家教呢。」

  溫雪眼神複雜,覺得這個一直以來疼愛的弟弟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時竟無話
可說。

  葉塵甩開溫雪的手飛快地沖出大門。

  溫雪忙道:「小葉你去哪?」

  李嫣和其他幾個女弟子一人一句道:「小葉這幾日一直發瘋,他臉上掛不住
就讓他走吧,晚上就會乖乖回來了。」

  「是啊,別耽擱了,我們還要給聶師兄治傷呢。」

  「聶師兄這些日子來送的東西都快比普通幫會山寨的寶庫還要多了,這要是
送我啊,咯咯咯,我早嫁了。」

  溫雪臉似寒霜,冷冷地道:「那我可以替你去說媒。」

  那小姑娘從沒見過溫婉的師姐如此嚇人,頓時噤若寒蟬,李嫣心中嘀咕:我
收了大師兄五萬兩要促成好事,還道受之有愧,畢竟那樣的男人追求一個俏寡婦
還不是手到擒來,現在看來還真不一定了,溫雪總不可能真看上葉塵吧……

  幾人還在僵持時,殿外忽然響起恢弘震撼的鐘聲。

  「這是玲瓏金鐘!宗門面臨生死存亡的大劫時才會敲響,所有人快去天元殿
廣場!」殿主路峰回從門口一閃而過,用內力將聲音傳了過來。

  李嫣等人顧不得嘲笑葉塵,驚駭道:「莫非藍碎雲聯合元始天魔門打來了?」

  溫雪身如飛仙,一下就用浮光掠影的絕頂輕功飛了出去,心中不知是擔心門
派安安危,還是擔心葉塵的安危。

  眼下天元廣場上的人越聚越多,卻不見人們想象的藍碎雲或是梵天情,巨大
的玲瓏金鐘旁正站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是誰?莫非是他戲耍宗門,私自敲響玲瓏金鐘?」

  「發瘋了吧,宗主、殿主都不能如此妄為,到底誰給他的膽子!」

  「待會兒宗主、師伯他們一到就好玩了。」

  沒一會沐蘭亭也趕了過來,見到敲鐘的正是葉塵,驚得差點真氣走火,幸虧
她身旁一位瑰姿艷逸,儀靜體閑的絕色麗人隔空真氣輔助才沒有出醜。

  「多……多謝姑姑。」

  廣場上有不少人都上前參拜,「見過沐殿主。」

  來人正是扶雲殿之主,號飛雪劍仙的沐靈妃,只見她身穿杏黃宮裝,腰系絲
絳,更顯酥胸高聳,兩條玉腿渾圓修長。面目和沐蘭亭倒有七八分相似,但雙眸
靈動,嘴角含笑,顯得比那高冷的侄女更加嬌俏甜美。

  「這個少年就是你提起的葉塵?私自敲動金鐘,路峰回師兄可背不動這個禍。」

  不用沐靈妃說,路峰回到場後一見葉塵,連忙搓了搓眼睛,還道自己配藥時
無意間中了毒,摸出一枚解毒丹吞了下去,發現自己沒認錯人,一下就暈在了龍
傲天懷里。

  李福菊冷汗直冒:「小葉這下子死定了!」

  騷動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巨漢,怒喝道:「該當何罪!快給我滾下
來!」

  葉塵不理他,運起混沌之力大喝道:「聶千闕何在?給我出來!」

  聲震整個天元宗,諸人被這少年所攝,一時止了議論。

  這時人群分開,一位瘦長短須的中年人道:「小子,老夫不管你和聶千闕如
何,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大逆不道,論罪當誅。」

  葉塵還是看也沒看他,一雙眼睛只望著神武殿方向。

  溫雪見那中年人正是風虎殿之主歷萬隆,那邊沐靈妃和其他不少前輩師叔都
到了,再顧不得指責詢問,一步上臺抓住葉塵道:「趁他們還沒反應,小葉快走,
我會給你解釋。」

  葉塵握住溫雪的細手,還是一言不發。

  終於廣場再度騷動,正門處走出四個人來,大家都認得:

  「哇,聶千闕、燕靈萱,排名前二的兩大蓋世天才今天都在啊,還有第六弟
子應浩然,雪無雙也來了!」

  走在最前的黑衣青年龍行虎步,劍眉入鬢,絕對算得英氣勃勃,但他雙眼卻
很柔和多情,鼻梁挺直猶如刀削,嘴唇卻又顯得很儒雅,每一步都暗合四周自然,
近似天人合一,絲毫沒有傷重的跡象。

  包括歷萬隆等人一看正主到了,也默不作聲,好奇兩個人有何說法。

  葉塵一眼見到這黑衣青年就知道他就是領袖天元宗成千上萬弟子的首座大師
兄。威震天下的聶千闕。

  先發話的還是雪無雙:「你一個芷青殿的無名小卒敢在此放肆!」

  葉塵掃了她一眼,「不如你在宗門外喊打喊殺厲害。」

  聶千闕一雙多情的眼睛只看著溫雪,淡淡地道:「多日不見,雪兒過來吧。」

  在場不少年輕女弟子都恨不得代替溫雪掙脫葉塵走過去。

  葉塵反而松開溫雪,瞪著聶千闕道:「今天我敲動玲瓏金鐘,就是不單通知
你,還要整個天元宗知道,溫雪會是我的妻子,你死了這條心。」

  歷萬隆再也忍耐不住,「來人!把這小子給我弄下來,關到地牢去!」

  幾個恨不得也出出風頭的少年急忙抽刀拔劍要擒拿葉塵。

  溫雪頭腦空白,握緊拳頭,只盼護住葉塵性命。

  忽然一條五丈長的細長軟鞭如靈蛇遊來,空中轉折挽了三個圈子,那幾個少
年的兵器都著魔似的被吸進鞭圈,再一晃,軟鞭回到一位紅衣赤足的女郎袖中,
幾把刀劍則散在她的腳旁。

  「燕靈萱你也要造反嗎?」

  燕靈萱笑瞇瞇地對歷萬隆道:「師叔火氣太大了哩,先讓我師哥說兩句唄。」

  聶千闕視若無睹,盯著葉塵道:「你算什麽東西,敢冒犯我?」

  葉塵回擊:「別以為自己是大師兄就能為所欲為強別人老婆!」

  溫雪心中嘆氣,再不言語,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多嘴,男人的臉面也就蕩然無
存了。

  「哈哈哈哈!」聶千闕放聲長笑:「我縱橫天下,一生不知會過多少英雄,
斬過多少邪魔,你一個無名小卒居然敢敲動玲瓏金鐘挑釁於我,今日你必死無疑!」

  葉塵絲毫不為所動,提刀指著他,淡定地道:「你已受傷,未免你輸了當借
口,一個月後,就在這里,我向你挑戰,敢不敢來?」

  聶千闕雙目如電,「對付你這種螞蟻似的小卒還用等一個月嗎,現在放馬過
來吧。」

  全場發出震天議論:「那年輕人哪冒出來的?」

  「敢和大師兄搶女人?!還要挑戰?」

  「只怕他挨不得三招吧。」

  沐靈妃笑道:「好膽子,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這樣的男人可不多見了。」

  沐蘭亭捫心自問即便自己也不敢公然挑戰聶千闕的威嚴,今天葉塵說話辦事
不給自己留一絲余地。如果不是失心瘋,便是豪氣沖天了。

  葉塵冷笑道:「輸了可別對別人說有傷!」

  聶千闕氣極反笑,「本來你沒有絲毫資格值得和我交手,但你三番兩次的羞
辱我,怎能饒了你,滾下來吧。」

  但先下場的居然是獄屠殿首座弟子屠無道。



                            【未完待續】
2018-8-12 21: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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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10)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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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14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十章沖動

  天元殿內淳於清遠不如眾人想得激動,甚至都沒什麽表情變化,幾位長老不
了解宗主這些年的武功境界,但對他這份養氣的功夫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位年近七十的魁偉老者厲聲道:「玲瓏金鐘事關重大,他一個小輩為了一
個女子私自敲鐘,集結宗門弟子,這要傳出去還怎麽得了,一定要把他就地正法
以儆效尤!」

  但另一位稍微年輕幾歲的老婆婆笑道:「黃琨你一把年紀了還整天要打要殺,
女人怎麽了?溫雪我看著長大的,那孩子命不好,今天居然有男子給她幹這種驚
天大事,也是有幸了。」

  黃琨長老論輩分還是宗主師叔,早年間也是嘯傲一時的名俠,為人剛正不阿,
最是痛恨不守規矩的晚輩,聞言大怒道:「你才老糊塗,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你
還想揭過去不成?溫雪命好不好又和玲瓏金鐘有個什麽關系?」

  另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卻笑道:「我覺得挺有意思,敲鐘這孩子有霸氣、夠
狂妄,歷年來哪個絕頂人物又是循規蹈矩的了,記得如今瑯琊劍樓的掌門樓主華
太仙年輕時就為了一個美女而殺了先天太極門的副門主,闖的禍比敲鐘大上十倍
不止吧?」

  老婆婆接口道:「呵呵,我也記得清楚,當時嚇得瑯琊劍樓上上下下魂飛魄
散,樓主和七大劍首也是要制裁華太仙,結果人家不止以一敵八,還集結門內和
江湖兄弟逼宮,自己坐了樓主位子,當著祖師爺的靈位娶了那個叫紀翩翩的美女
呢,之後這麽多年生生扛住先天太極門的打擊報複。」

  黃琨身邊的一個長老擺擺手:「茗香師姐談得不著邊際了,我們要說的是自
己,怎麽又扯到瑯琊劍樓了。」

  茗香長老轉向淳於清道:「宗主三思吧,莫要讓當年影響兩大聖地的太仙之
劫重演。」

  黃琨冷笑道:「真是荒謬透頂,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無名小卒,你居然拿
他和華太仙相提並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為沐靈妃的師父,自然是想幫扶雲
殿打擊聶千闕了。」

  他這一提聶千闕,諸位長老心中凜然,馬上就有人道:「若是真按師姐說的,
恐怕釀成太仙之劫的是聶千闕吧?何況背後還有他師父曾恨水這個絕頂高手。」

  「萬事講究平衡,聶千闕威名越來越大,蘭亭、無道、隨風等人都不能抗衡,
這下有人站出來挑戰也是好事。」

  「話是沒錯,但恐怕一招就被聶千闕打死。」

  「不妨見一見,若是為了溫雪出風頭瞎胡鬧就交給獄屠殿處理,若真是又一
個華太仙,那即便敲碎金鐘也沒什麽了不起。」

  淳於清終於開口,他似乎永遠保持著微笑:「我一直懷疑這個叫葉塵的弟子
事關《混沌陰陽道》的秘密。」

  這五個字的分量自然又比聶千闕大得多,連黃琨都忍不住激動道:「當真?」

  淳於清道:「本來只是懷疑和推測,但他既然敢挑戰千闕,想必是真有奇遇。」

  黃琨忙吩咐一個弟子通知屠無道。制止殿外決鬥,「一定要讓那小子說出這
門奇功的下落。」

  這下連茗香長老都不再言語,一門絕世神功的秘籍的確可以藐視一切規矩禮
法。

  殿外廣場劍拔弩張,屠無道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道:「聶師兄你好,葉師弟你
也好。」

  聶千闕道:「最好別和我說什麽執行戒律,他既然向我挑戰,那就除了我誰
也不許碰他,你不要多管閑事。」

  屠無道笑道:「宗門戒律還真沒有寫著私自敲動玲瓏金鐘該當何罪,再說小
弟又哪里敢冒犯師兄。」

  葉塵道:「屠師兄盯我月余也是辛苦了,是否宗主召見?」

  屠無道一反常態,目光如刀,「沒錯,師弟好機敏呢,請二位先進天元殿敘
話。」

  聶千闕不明所以,也全不在乎,他乃天之驕子,別說宗門師兄弟,哪怕敵對
門派對他也禮敬有加,今天被當眾挑釁,實是奇恥大辱,但內心深處還有一絲興
奮,因為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挑戰,「宗主也救不了你,無道再不讓開,莫
怪我出手無情。」

  沐蘭亭越眾而出,「聶千闕你好大的膽子,宗主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一旁的燕靈萱都在嘆氣搖頭,聶千闕是什麽人?別說什麽天才沐蘭亭,就算
是絕大多數殿主級別的師叔師伯遇到他,都得戰戰兢兢,不敢多言放肆,今天接
二連三有人挑釁他的威嚴,待會多半不能善了,哪怕沐靈妃出手都不行,除非師
父曾恨水阻止,但師父正在坐死關沖擊更高境界,根本不可能出手。

  神武殿第六弟子應浩然用傳音入密的神功對大師兄道:「道理全在我們這邊,
師兄不用急在一時。」

  聶千闕冷笑不語,擡起手來就要做雷霆一擊。

  天元殿內宗主淳於清以深厚內力發聲,廣場諸人無不聽的清清楚楚:「聶千
闕、葉塵、屠無道三人進殿,其余人退下,不得再議論此事。」

  溫雪見危險暫時過去,對葉塵道:「你一向冷靜,怎麽今日如此沖動?」

  宗主發話,人們知道看不成熱鬧,越走越多,葉塵笑道:「等我回來自會解
釋,如今我已經當眾表明心跡,又向聶千闕挑戰,用不了幾天恐怕天下皆知,想
想也是有趣,只要舍得性命向比自己厲害得多的人挑戰,成名也是不難。」

  溫雪道:「莫非你是因為我當日的言語,你為我連性命都不要了?」

  屠無道走了過來笑道:「師妹安心,也不一定丟掉性命的,葉師弟得傳混沌
陰陽道,且為人殺伐果斷,深藏不露,聶千闕雖強,但也未必就穩勝。」

  葉塵道:「師兄不用言語試探了,見了宗主我自會說明。」

  屠無道緊皺眉頭,完全摸不清葉塵的心意,按理說他如果真學得神功,理應
隱藏起來勤修苦練才對,今天鬧得這麽大動靜必有特殊原因。

  聶千闕早就進了天元殿,說完這幾句屠無道和葉塵也跟了進去。

  溫雪不再讓自己顯得婆婆媽媽,但還是在天元殿門口等待。

  一進天元殿,黃琨大喝道:「孽障跪下!」

  葉塵笑容不減,鞠躬道:「參見宗主和各位長老。」

  「虧你還笑得出,敲動金鐘,挑戰師兄,同門內鬥,這等大罪你真以為我們
不敢動你?」

  葉塵道:「不知弟子論罪如何?」

  黃琨狠狠地道:「自然是死罪!」

  葉塵道:「弟子認罪,請長老動手。」

  黃琨臉色大變,「你……」

  另一位表情陰鷙的老者道:「念你似有悔過的態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必須廢除武功,來人啊,先挑斷這孽障的腕脈。」

  馬上兩位中年人快如鬼魅,一左一右的站在葉塵兩側。

  宗主還是微笑不語,屠無道目視虛空,本來勉強站在葉塵一方的幾位長老為
了混沌陰陽道也是保持沈默,甚至葉塵自己都沒有絲毫反抗的態度。

  地面一震,兩個天元殿弟子只覺一股無邊大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好似山崩
海嘯,完全無從抵禦,隨著兩聲淒厲慘叫二人倒飛出去,落地後各噴一口鮮血,
掙紮三次都沒能站起身。

  聶千闕淡淡地道:「天元宗內宗主為尊,殿主次之,再然後是首座弟子,元
老什麽時候也有權力廢除內門弟子了?」

  眾長老想不明白,為何聶千闕忽然幫起了敵人,而且見他輕描淡寫就震飛兩
位身具三十多年功力的好手,手法之玄,速度之快,功力之深,連他們這些師祖
輩的都望塵莫及。

  一位長老壯著膽子道:「你也想欺師滅祖背叛宗門嗎?你們這些小鬼到底吃
了什麽熊心豹膽,武林聖地倒成了你們胡鬧的地方了!」

  聶千闕背負雙手,沒有一點恭謹,身如鐵血長槍撐起青天,「是不是我師父
閉關、我出遊太久,你們都當神武殿好欺負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哪個長
老不服氣就站出來吧,無論武林聖地還是鄉下武館,永遠是強者為勝,勝者為理,
誰能接我三招開外,聶千闕自然任憑處置。」

  黃琨氣道:「你也失心瘋,不識好歹了?哪怕你師父也不敢對宗門元老如此
無禮。「

  聶千闕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道:「我師父才不會假模假樣的擺架子,他要在,
只怕你不敢說話的。」他鄭重地對淳於清行禮道:「宗主,今日這個葉塵不惜敲
動玲瓏金鐘向我挑戰,懇請您赦免其罪過,讓我來處理此事。」

  淳於清道:「千闕你從小我和曾師兄就教導你強勢霸道的處事方法,年輕人
正該如此,但等到你接任宗主之時卻要學會愛護包容師弟師妹了。」

  聽似是教育,實際這是當眾許諾傳位了。幾大元老表情各異沈默不語。

  聶千闕無喜無悲,覺得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怕所有元老一齊圍攻,他
都沒有絲毫忌憚,但他也不是莽夫,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可以威懾這些退休的
長老,宗主面前還不能太過分,對著葉塵道:「好,本來我重傷未愈,你今天還
有一絲機會不死,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來和朋友親人告別。」說完扭頭便
走。

  黃琨等人想要叫住他,但從宗主的話中來看如今聶千闕大勢已成,哪怕他被
藍碎雲重傷後展現的實力都是自己這些師祖遠遠不如的,只能假裝看不見了。

  淳於清笑著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葉塵,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有本
事挑戰聶千闕呢?」

  葉塵簡單明了:「混沌陰陽道。」

  在場諸人有的貪婪,有的羨慕,有的驚訝,淳於清也很奇怪:「我還以為你
會找無數理由來隱瞞搪塞。」

  葉塵攤攤手道:「葉商師父也只是傳授我一招而已。」

  茗香長老驚奇道:「師父?你的武功是葉商教的?」

  黃琨道:「葉塵你不要信口雌黃,江山七傑會收你為徒?」

  葉塵笑道:「當日葉商師父在雪山修習混沌陰陽道中的最後一招逆天歌,因
為這招太過宏大,他怕有什麽不測,機緣巧合下傳給了殷中玉一式破天雷,殷中
玉被沐師姐殺死後,後來又是機緣巧合傳給了我。」

  淳於清道:「這個故事可不怎麽樣,當在座的是三歲孩子不成?」

  一個白須禿頂的老者道:「我聽說修習混沌陰陽道極易擴大人的執念欲望,
若是發招三次,人就會失去理智,你為了溫雪幹下這種荒唐事的確有練這種武功
的跡象。」

  葉塵道:「想必各位長老知曉,混沌陰陽道並非葉商師父自創的,但克制反
噬之法卻只有他一個人會。」

  白須長老驚道:「莫非那種方法也傳了給你?」

  屠無道忽然發話:「方楚倩呢?你們已經串過說辭了嗎?」

  葉塵皺眉道:「莫非屠師兄你覬覦我的奇遇,這才調查我們?或者要分開我
們審問一番?」

  事實如此,但誰都不會承認,弟子學得神功,師門長輩卻要巧取豪奪,這傳
將出去可比當年瑯琊劍樓還要丟人,而且葉塵胸有成竹,退一萬步說,哪怕方楚
倩講出實話,也絕不會比他這番話更可信。

  淳於清點點頭:「好心思,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僅不能惦記你的武功,還要替
你保守秘密?就算我們不要臉去搶,有葉商做後臺,你也是有恃無恐吧。」

  葉塵恭敬的道:「弟子絕無此意,宗門號稱聖地,八十一門絕技博大精深,
不會不如我這點皮毛的。」

  茗香長老問道:「你敲動金鐘既討好了溫雪,又表明自己底牌,擠兌我們不
再調查你,但為什麽要挑戰大師兄?你可知他武功高到什麽地步,你又知不知他
要殺你,我們也是攔不住的,混沌陰陽道真有那麽厲害?」

  白須長老道:「若是葉商親臨,那聶千闕只有甘拜下風,如今你就憑一招到
底有幾分把握?」

  葉塵不好意思地笑道:「一分都沒有。」

  黃琨嘲諷道:「看你伶牙俐齒,腦子機靈,居然會做沒把握的事,真是色令
智昏,只有瘋狂才能解釋了。」

  葉塵道:「這些天我在藏經殿一直在看《錦繡江山圖》中的英雄豪傑,看久
了就覺得人這輩子有把握、值得、有利益的事是一定要做的,但有時候沒把握、
不值得、沒利益的傻事也一定要幹上幾件。」

  黃琨不屑道:「無知小兒的沖動讓你一說倒成了英雄豪傑。」

  葉塵正色道:「司空黃泉少年時為了給一位鄉下孤兒討回公道,不惜性命去
和武功高他幾倍的清風寨山賊去較量;華太仙為了心愛的女人,生生改變兩大聖
地的走勢;魔教梵天情神功未成時也極其魯莽的去極樂天禪寺挑戰,哪怕聶千闕
也會為了溫雪師姐得罪轉輪王藍碎雲,這些人的行為在世人眼里想必也都是無知
小兒的沖動。」

  淳於清微笑道:「嗯,不錯,本朝聖上未得天下時同十路諸侯討伐逆賊董雄,
結果九路人馬保存實力勾心鬥角,只有年少的聖上一腔熱血悍然搏殺,當時也被
那些智者大肆嘲笑沖動狂妄、不識權術謀略,如今智者已成黃土,聖上卻坐擁江
山,想來也是好笑。」

  葉塵道:「不敢和這些當世人傑相比,但也願東施效顰,另外聶千闕已經強
到可以無視門規,狂妄勝我十倍,假以時日只怕非天元宗福份。」

  屠無道冷笑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若真相如此你怎麽會今日才說,
還用如斯誇張的法子。」

  淳於清道:「好了,葉塵,你只要記住無論學了什麽武功,你還是天元宗弟
子,你的秘密暫時不會流傳出去,一個月後的比武你若是不去,以千闕的性子也
不會為難一個臨陣脫逃的人,若是去了,願你好自為之。」

  葉塵退出天元殿時已現夕陽,見到溫雪,只覺心中大石落地,念頭通達。

  二人回程途中不乏有人指指點點,但更多的人是震驚這個葉塵不只私自敲響
玲瓏金鐘安然無恙,得罪了神武殿還是安然無恙,莫非他真的有抗衡大師兄的本
領?

  葉塵向溫雪盡情傾訴了連番奇遇,又笑道:「姐你知道我最怕麻煩,當日你
說男兒要不負所學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實在懶得學其他人那般整天四處比
武以彰顯無敵寂寞,不如借機搏一搏最厲害的就好。」

  溫雪平複了心情道:「如今姐要是阻止你送死或是說我後悔說了那句話,倒
顯得我矯情了,小葉你現在怎麽打算?真的一分把握都沒有?」

  「起碼聶千闕絕不認為自己會輸,我又有絕招防身,一兩分的把握也還有。」

  溫雪被他帶地苦笑了起來:「師父一輩子不喜武功,剛才又被你嚇暈,是指
望不上了,眼下只得求助扶雲殿,整個天元宗只有沐殿主和蘭亭有幫你的能力和
立場。」

  葉塵見溫雪並沒指責、制止或哭鬧,而是已經策劃應對決鬥的法子,也不禁
佩服姐姐這另外一面,「以前我總是覺得不要命的人最蠢,想不到我也有不怕死
的一天。」

  二人走到芷青殿後藥田,奇花異草,香氣陣陣,溫雪見四下無人這才道:
「小葉你不是蠢,你對姐姐的心意我已經知曉,但適才我顧及你的顏面心思這才
不便開口,現在卻是可以和你說清楚了。」

  夜涼如水,葉塵心冷如冰,溫雪如軟玉凝脂的纖手溫柔的放在他的臉上愛撫
說道:「你自幼聰慧,如今習得神功絕學,集會整個天元宗挑戰聶千闕,只要留
得性命,可堪威震四方了,將來必然有更好的名門閨秀和你在一起,我長你近七
歲,又是嫁過人的,實在不是你的良配,你覺得我好多半是因為咱們多年來朝夕
相處,等過得兩年你自然就想清楚了。」

  「我現在想得就很清楚了。」葉塵不為所動,只是盯著溫雪,那滿懷深情的
誠摯眼神絕非弟弟對姐姐孺慕之情。

  溫雪早年和丈夫南宮朔感情真摯,歷經磨難,二人絕非政治婚姻,好不容易
走在一起卻又遭逢大變,年少守寡的她早就對男女之情瞧得很淡,面對近乎完美
的聶千闕都是不為所動,如今看著這親如弟弟的雙眼竟芳心微亂,又記起當日藥
房中的肉體纏綿,嬌腴的身子也有些發軟。

  「你現在還不知名聲至重,以後你一定會後悔。」

  葉塵搖頭:「不可能,聶千闕名聲比我大得多得多,他都不在乎,我又怎麽
可能後悔。」

  夜風吹過,月光映照,更顯溫雪丹唇皓齒,眉目嬌艷絕倫,葉塵自從發現屠
無道後連日來心情繁複應付今日說辭,此刻平靜心安,環住師姐雪柔的身子低頭
吻了下去。

  櫻唇濕軟馥郁,牙關卻是緊閉,葉塵三番努力挑弄終於撬開皓齒,小心地勾
住粉舌輕輕啜吸。

  葉塵初嘗愛慕多年師姐的甜香津液,更加情不自禁,環抱的雙手緩緩下滑,
只感溫雪蜜臀膏腴厚實,每一次雙手揉捏都能被那豐滿圓潤的媚肉反彈起來。

  二人情動,溫雪似已醉於熱吻,香滑嫩舌漸漸有了回應。葉塵手掌順著臀溝
再次下探,在與那腿心豐隆潮潤的蜜處將將觸碰的時候,溫雪觸電似的向後彈開。

  葉塵這次沒有逃跑,柔聲道:「我說過了,是要你做妻子,怎能不算?世人
均會笑我自不量力,癡傻瘋癲,又有誰知道七年來我對姐你情根深種,你又何必
在意世俗看法?」

  溫雪雖見葉塵為她如此情深只覺芳心狂跳,又被愛撫吮吸得股間濕膩,但依
然不可避免聯想自身早已是已非完璧的寡婦。且丈夫靈位就在不遠,一時千頭萬
緒,淚流滿面。

  葉塵再次摟住溫雪,身子嬌軟依舊但這回沒再有其他動作,任她在懷中哭泣。

  恰好夜風漸強,吹散浮雲,碧霄蒼穹現出繁星璀璨。

  葉塵笑道:「一個月的活命時間換得師姐,在我看來也很是劃算。」

  溫雪止了泣聲,依在他的胸間並未回答,雪藕般的手臂卻也回抱住葉塵。



                              【未完待續】
2018-8-14 18: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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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1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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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19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十一章戀足

  如今葉塵稱得上是一夜成名,九成九的人都覺得他嘩眾取寵、自不量力,但
也有極少部分肯動腦子的人推測這個少年多半是有特殊手段或秘密武器,畢竟美
女再美、名氣再大也得有命享受才好。

  眼下扶雲殿門外一個少女顯然就是不太喜歡動腦子的,「我認得你,不就是
昨天為了溫雪敲響玲瓏金鐘挑戰聶千闕的那個嗎,膽子是真不小,可惜,除了我
們沐師姐,又有誰能抗衡他。」

  葉塵見她長得不算難看,調笑道:「師妹有所不知,男人不瘋狂大膽一些又
如何讓溫雪那樣漂亮的女人喜歡。」

  少女啐道:「油嘴滑舌,你不好好臨陣磨槍,來扶雲殿這里幹嘛?」

  葉塵道:「我來找沐師姐,「

  少女道:「呸呸,你以為你是誰,我們扶雲殿首座可不是你隨叫隨到的。」

  「我們兩人出生入死很熟的。」

  「沐師姐武功絕頂,會和你出生入死?誰又和你很熟了?」

  「星楠不要吵了,讓葉塵上塔來吧。」

  幸好沐蘭亭就在扶雲殿高塔二層,少女嗓門也大,她倒是很容易聽見。

  葉塵見這叫星楠的少女有趣,雖不敢大聲說出來,但還是揚了揚下巴,故意
做了個不屑的神情。

  星楠氣得七竅生煙,虧的沐蘭亭平日威嚴肅穆,她才不敢反唇相譏。

  葉塵上得二樓,正對樓梯一間素雅的靜室大門敞開,沐蘭亭身穿輕柔絲袍,
滿頭青絲並未盤系,散在腦後,正盤膝坐在榻上,顯得頗有書里中古時期俠女劍
仙的綽約風姿。

  「你還有心情和小女孩兒貧嘴吵鬧,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無知無畏。」

  葉塵見這雅致靜室寬敞明亮,檀香繚繞安定心神,墻壁懸著九柄各式各樣的
寶劍,那把重金打造的碎闕劍則豎在沐蘭亭身邊劍架,這里顯然就是她練功之所
了,剛要擡腳進去,又見得地板潔凈一塵不染,門口擺著一對兒精美名貴的女子
軟靴,旁邊雪白羅襪疊放得整整齊齊,他也不敢怠慢,脫了鞋襪這才走進去。

  「扶雲殿就是不一樣,還是蘭亭你待遇特殊?能自己享受那麽大的練功房。」

  「不用說這些廢話,一個月來你總是時不時向我討教刀法武功,原來是要幹
那麽件大事。」多日來相處,二人也算熟稔,沐蘭亭倒不在乎他稱呼上的改變,
事實上能讓她在乎的事實在不多。

  葉塵開門見山的道:「我只想問問蘭亭你,天元宗到底有沒有什麽速成又厲
害武功?」

  沐蘭亭忽然道:「天元宗沒有,但殷中玉的武功十幾天就陡增幾倍,你多半
也是可以的。」

  葉塵看著她默不作聲。

  沐蘭亭道:「你和方師姐遭遇雪崩大難不死,今日又膽大包天挑戰聶千闕,
想必是陰差陽錯得到了我當初遍尋不得的好處。」

  葉塵苦笑道:「方師姐回來了嗎?」

  沐蘭亭道:「她家中有事還沒回來,你藏得倒是不淺。」

  葉塵無奈地道:「我起初不過是想隱藏起來舒舒服服過一輩子,想不到真應
了師父那句武功越高,麻煩越大,這次挑戰聶千闕,不僅在宗主那里泄了底,在
你這也泄了底,我在那洞……」

  沐蘭亭直起身子截斷他道:「笑話,你以為沐蘭亭是何人?還會貪圖你的奇
遇不成?當日你都懂得天之重寶,有緣者得之,神功雖好,我卻是不屑搶奪自己
人的。」

  葉塵由衷說道:「蘭亭你,包括宗主和聶千闕,倒都是驕傲氣派得很,我看
那些長老們可沒有這種氣度。」

  沐蘭亭道:「先祖為了保持競爭活力,天元宗一直是以中青年為門派核心成
員,每代優秀弟子若是當不成宗主便會競爭殿主,要是殿主也做不上,多數就會
走出宗門,或行俠仗義,或磨練武功,或報效皇家做一番事業,我爹當年就是輸
給我姑姑爭奪殿主不成,後參軍建功立業,只有那些不敢闖蕩或滿身傷病尋求庇
護的前輩才會回來做長老,名字叫著好聽,能指揮的權力又哪里比得上我們這些
現役首座弟子。」

  「怪不得聶千闕敢那麽無禮。」葉塵點頭稱是,正好見得沐蘭亭裙底露出半
截白白嫩嫩的雪足,腳趾如春蠶般凝脂玉潤,趾甲如珍珠般晶瑩剔透,足弓也是
光潔細膩美不可言。

  可能是葉塵常年欣賞溫雪玉足,容易引起興奮,也可能是沐蘭亭平日里高貴
冷艷,除了臉蛋和柔荑,連脖頸的肌膚都從不外露。此刻乍一見她這柔腴潤澤的
小腳,內心竟泛起一股欲火來,居然覺得哪怕俯身去親親舔舔也沒有絲毫丟人的,
要是能把肉棒埋在那對兒柔嫩腳心里面摩上一摩,還不知有多麽銷魂。

  「我居然喜歡女人的腳丫嗎?還是沐蘭亭這腳兒生得太好看?」葉塵心中疑
惑著,他已非未經人事的初哥,溫雪又暫時解不開心結不許他碰,身體實是難熬。

  沐蘭亭自不知露一只腳便讓葉塵起了淫心,她接著道:「淳於宗主甚少和門
人見面交流,這次居然親自問你的話,也真是少見。」

  葉塵暗罵自己又是發癡,挑戰聶千闕九死一生,若是逃跑爽約,哪怕將來他
天下無敵一招秒殺梵天情,也會永遠擡不起頭的,強忍「誘惑」把眼睛從那嫩足
上移開,「我第一次見宗主,他看起來斯斯文文,品貌清雅,像一位博學大儒,
很是和藹可親,要說聖地之主、武林巨擘,還真是不像。」

  沐蘭亭秀眉微蹙道:「我少數見過幾次,只覺得這個宗主高深莫測,每次他
一對我笑就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葉塵笑道:「不提宗主了,眼下我是打不過聶千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
能找你幫忙了。」

  沐蘭亭道:「哦?你沒能學全混沌陰陽道嗎?那你可真是為了溫雪師姐那大
美人豁出性命了。」

  「我要是學全的話,還等他一個月幹嘛,沒辦法,不付出代價哪能獲得你們
這些絕代佳人的青睞。」

  沐蘭亭俏臉香腮泛起一抹紅暈,微怒道:「瞧你貧嘴的德性卻好像把『逆天
歌』都學到手了一樣,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速成又厲害的武功,你最好抓緊
時間逃跑去吧。」

  葉塵正色道:「死則死而,我既然已經挑戰,身為大丈夫又怎能幹出臨陣脫
逃的醜事!」

  沐蘭亭點點頭道:「嗯,這還像句漢子說的言語。你若是不怕死的話,也真
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葉塵喜道:「能活的話誰也不想這麽年輕就送命的。」

  「還真不知道你性子到底如何,和我來吧,希望你莫要嚇破膽才好。」

  「殷中玉、雪崩、屠無道、聶千闕我都不怕,估計也沒什麽能嚇……」正在
自誇時,葉塵又被眼前沐蘭亭給誘得成了啞巴。

  原來是沐蘭亭走到門口彎腰套襪穿鞋。輕袍柔軟順勢貼緊肌膚,正好讓圓如
滿月的臀丘清晰顯現出來,她乃未嫁少女,自是不如方楚倩和溫雪的蜜臀豐美多
肉,但正值青春妙齡,腰肢纖細婀娜,在這個動作襯托下,倒也把臀瓣蜜肉襯得
肥腴飽滿。

  葉塵心跳加速,不由得想著如果沐蘭亭一直這麽翹著屁股,自己走上去雙手
扶著這美臀猥褻一番,不知手感是如何綿柔,再低頭,瞧那適才看不夠的精致小
腳,足心嬌嫩,好似一團潔白軟雪,可惜這種美景轉瞬即逝,沐蘭亭穿好鞋襪回
頭道:「我帶你去扶雲殿偏門那里。哦?你臉怎麽這麽紅?要是怕的話,那就算
了。」

  葉塵感嘆怎麽原先沒覺得沐蘭亭這麽誘人,多半是以前武功差勁、地位低下,
卑微得連色心都不敢起,又嘆能增強欲望的何止混沌陰陽道,他忙彎下身子穿鞋,
掩飾自己立起的褲襠,笑道:「正要你帶路呢。」

  走在路上時沐蘭道:「若是平時的話,你無論怎麽折騰也肯定不是聶千闕的
對手,但據我所知他如今身體里中了藍碎雲的『雪魄寒冰』和『紅蓮業火』兩種
魔功,所以你的挑戰確實算是一個絕好時機。」

  葉塵道:「我看他活蹦亂跳,一點沒有受傷的樣子。」

  「此人心高氣傲,當然不會在外人面前顯出頹像,他已經借此劫數將功力、
境界再次突破,不過身體的傷卻不會自動愈合。」

  葉塵笑道:「像他這種高手受傷,我估計一個月時間也不夠恢複,所以才不
敢給他個一年半載。」

  本以為沐蘭亭會笑自己奸詐,沒想到她居然點頭稱贊道:「比武決鬥本來就
不是單純拼力氣,你既能激他答應決鬥,又給自己掙了面子,還能算到他的傷,
確實了不起。」

  兩人來到一處平臺,葉塵走近往下一瞧竟然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與對面連接
的則是一條沒有扶手的石橋。

  沐蘭亭道:「聶千闕身經百戰的經驗是你萬萬比不上的,現在讓你出去找高
手比武增長見聞應變也不現實,不如就在這石橋上練練看吧。

  葉塵見石橋兩側還算寬敞,中間幾丈則近乎圓柱,且只能讓一人側身而過,
越看越是毛骨悚然,「這……這是什麽…」

  沐蘭亭隨手紮起飛舞長發,說道:「這是扶雲天梯,早年間若是宗門有弟子
犯戒喊冤,又找不到證明的情況下就會來盤天梯以證清白。」

  葉塵喃喃道:「這也太過愚昧野蠻了,豈不成了用輕功來定人品?」

  「所以第九代宗主成立獄屠殿,這條天梯也就廢了。」

  葉塵不明所以:「那你讓我上去是什麽意思?」

  沐蘭亭道:「生死徘徊最磨練人的意誌,意誌練得如鋼似鐵,才有可能打贏
比自己招式巧、功力深的對手,我若和你交手,無論再怎麽裝,你也會覺得性命
無礙,在這天梯上則生死有命,仿佛每時每刻都在和高手相搏,堅持一個月下來
可堪抵得上別人近十年苦練。」

  葉塵笑道:「我有點懂了,既然經驗不如,就用這種恐怖的方法強行逆天,
視性命如兒戲,不知是誰想出來的。」

  沐蘭亭道:「這是元始天魔門流傳出來的一門速成之法,你既然什麽都不怕,
確可以試一試拿命去換功夫。」

  葉塵縱身一躍,空穴來風,腳踝發軟,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感覺稍有差池
必將粉身碎骨,他盡力祛除恐懼,以手做刀,歪歪扭扭的使出《神龍刀經》上的
武功。

  再跳回來時已經大汗淋漓,雙腿打顫,生平之險只有北燕雪崩那次可以媲美。

  沐蘭亭道:「不豁出性命,重傷的聶千闕你也打不過的。」

  葉塵平複心跳,「你和我差不多年紀,卻練成那麽高的武功,也用過這種盤
天梯的魔功嗎?」

  沐蘭亭道:「來是來過,但中間五丈滑不溜腳,我勉強能站住,打拳踢腿就
萬萬不能了。「

  「希望這種法子有用處。」葉塵拱手道:「還要多謝蘭亭你指點迷津。」

  「多年來年輕弟子都視聶千闕為不敗戰神,看在你的勇氣,我也該盡力助你
一把,究竟效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或悟性了。」沐蘭亭說完這句便飄然離去。

  快到扶雲殿時,沐靈妃迎著她聘聘婷婷的走來,「那小子來得倒快,帶他去
上天梯了麽?」

  「是的,我還以為他要猶豫幾天才敢上橋。」沐蘭亭見年近四十的姑姑肌膚
光滑細嫩,愈發顯得年輕,偶爾二人外出時,旁觀者無不認為她們是親姐妹,甚
至姑姑高貴中那股嬌俏柔媚使她更像個妹妹。

  沐靈妃笑著挽住侄女的手臂,「見他貌不驚人,有時候那雙賊眼也不安分,
沒想到還是個情種。」

  沐蘭亭多年來也總是不習慣姑姑對她過分親昵的舉動,手臂靠著那枚豐盈柔
軟的酥胸,雖然觸感舒服,但始終覺得不妥,卻又不便抽出來,只得道:「好似
沒人看好葉塵能勝,姑姑你覺得他有沒有勝算?」

  沐靈妃笑道:「世人多半都是隨波逐流的蠢物,他們貪戀權勢、財富、感情,
卻又不舍付出半分代價,別人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就只會嘲弄看熱鬧,這些自詡
睿智的螻蟻不提也罷。」

  「哦?您認為他會贏聶千闕?」

  「他搶了溫雪,聶千闕從小到大都沒丟過這種臉,肯定大怒,一怒就會給葉
塵機會,而且這小子外表有點吊兒郎當,但心中戰意正濃,輸了不算丟人,贏了
名震天下,心理負擔方面根本沒有外人想的那麽大。」

  沐蘭亭道:「看似魯莽沖動,實則精打細算,一個月後只要他輸的不太難看
就是穩賺,反而壓力都在聶千闕那里。「

  沐靈妃也一掃嬉皮笑臉的態度,展現出來飛雪劍仙的威嚴道:「哪怕萬一的
機會,若是葉塵得勝,這顆失敗的種子必會破掉聶千闕無敵的信心,將來宗主之
位非你莫屬。」

  「大膽挑釁藍碎雲不單是為了溫雪,這些年人們都說天魔門的唐芊、太極門
的寧無忌為當代少年雙絕,聶千闕當然是不服氣的,這次剛要昭告天下自己的戰
績,就被一個小師弟當眾挑戰,信心只怕已有輕微受損。」

  「總而言之,近來多照料一下葉塵的武功,但男女有別,你倆年紀相仿,莫
要讓他人說了閑話。」

  沐蘭亭淡淡地道:「您不是也說世人多愚昧,我和他只有清清白白的同門義
氣,別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好了。」

  盡管葉塵心里似乎並不清清白白,他從扶雲天梯練了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
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此刻上得平臺大口喘著粗氣,遙望扶雲殿高塔,感激
沐蘭亭的同時又不禁想起她美足的嬌嫩和挺翹圓臀。

  「剛和溫雪師姐山盟海誓,況且蘭亭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忙,我卻想著她
的身子,這不是和魔道的邪徒淫賊一樣了嗎?」葉塵卻不知自己年少血氣方剛,
初嘗魚水之歡後念念不忘乃是人之本性,假如依照妖宗本心門直指本心、隨心所
欲的教義,只要有這個想法,無論用什麽手段也要將其脫光插入才算終了,那才
算得是真正魔道本色。

  回到芷青殿,從昨晚開始,除了李福菊、龍傲天等少數師兄,其他人看葉塵
如看怪物,有的甚至還在背後發出猥瑣嬉笑之聲。他當然沒有沐蘭亭那樣自己的
靜室,從房間取出刀,獨自來到殿後操場。

  葉塵雙目緊閉,仔細回憶、感受破天雷的意境,當初那夢中老人將世間善與
惡、美與醜等等現象扭曲集結,化為武功破開混沌,再度演化為世間百態,陰陽
循環、混沌天雷的拳意絕不僅僅是大力揮拳,他定住心猿意馬,對著角落一塊巨
石猛然拔刀砍去,火花四濺,大石裂開一道缺口。

  葉塵似是抓住一些概念,他揮刀再斬,光華隱現,生機勃勃,感覺無論面對
什麽攻擊都有余地破解。順著破天雷生死輪轉、陰陽循環的道理,筋骨扭曲反彈。
炸雷聲中刀光到處盡是死意,被震飛的樹葉落到他舞刀範圍里立刻被吸到地面,
風吹不起。

  「好厲害的刀法。」

  溫雪和師兄成剛、李福菊進得操場,見到葉塵隨心而發的兩極刀法,此中意
境玄之又玄,成剛不由自主大聲叫好。

  李福菊笑道:「雖然看不明白,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一定能打敗那個臭臉
的聶千闕。」

  葉塵收刀,心中微有暖意,「不提一個月後,不如我們偷一壇師父的竹葉青,
再殺兩條魚來輕松一下。」

  溫雪笑道:「這些年師父存的那八壇酒就快被我們偷沒了。」

  成剛本想盡力指點葉塵武功,只要接上聶千闕三招兩式,讓其消了氣,再讓
葉塵自己認輸就好了,待見了師弟那套神奇刀法,又是這副天塌不驚的心態,也
不再說什麽喪氣話。

  黃昏時分,別院中的僕傭果然從塘中新撈出兩尾活蹦亂跳的鮮魚,溫雪親自
動手,一尾汆燙澆醋,一尾秋油紅燒,再從田中掐了幾把芹菜炒了,成剛拍開壇
上泥封,院子里立馬酒香四溢。

  葉塵將白天沐蘭亭帶他盤天梯的事說了一遍,成剛贊道:「練武本講究循序
漸進,盤天梯看似兇險,但還真稱得上是速成之法。」

  溫雪飲了杯中烈酒,臉頰紅暈,文秀氣質中平添嫵媚,「都在盛傳蘭亭天資
聰穎,劍術精絕,果然不是僥幸。」

  李福菊的酒量不佳,三杯下肚後胖臉又圓三分,迷糊笑道:「仔細一看,溫
雪姐你和小葉也挺般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幸好沒便宜了聶千闕。」

  溫雪聞言表情複雜,想應承不是,想否認也不合適,成剛笑道:「江湖兒女
一求快意,二求逍遙,師姐也不必介懷多想,他日你們成就好事,哪怕別人為難,
成剛卻也一定捧場喝杯喜酒的。」

  葉塵起身道:「若是我僥幸安好,必承師兄之情。」

  李福菊也道:「我武功低微,賤命一條,但咱們幾人加上傲天從小一起長大,
我也不能不到的。」

  溫雪心中感激,面皮卻薄,只得簡單附和幾句後轉開話題道:「其實我還特
別擔心屠無道會為難你,這個人聰明機智,心腸歹毒,今天和你有說有笑,明天
可能就把行刑法刀插進你的心窩,他肯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葉塵知她意思,「我會多加小心,這個家夥的確很是難纏。」

  酒過三巡,葉塵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李福菊攙回房間。成剛也返回自己居所,
而龍傲天好像出門和冷月殿的幾位師兄弟探查些事情,聽著如雷鼾聲,葉塵火燒
火燎,滿腦子一會是方楚倩、季雨仙的雪白媚肉,一會是沐蘭亭的嬌嫩腳丫,當
想到溫雪豐腴的美臀時他借酒壯膽又回了溫雪的別院。

  星空之下恬靜幽深,溫雪慵懶地倚在窗邊,酒後香腮紅粉,眸清似水,不由
想起六年前中州瘟疫橫行,她在煙波湖畔義診施藥,這一舉動無意間破壞了四大
世家之一南宮家醫館的生意,因為怕名聲受損,外加自己身為天元宗弟子,他們
不便強行驅趕,就讓家族嫡傳的少年英豪南宮朔前來交涉。

  當時兩人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少年英俊謙和,家世顯赫,少女出身名門,
清麗如仙,二人自然而然感覺情投意合,之後又聯手抗敵,千辛萬苦擊退意欲搶
奪救災物資的魔教高手蕭風湖,此戰過後二人聲明在外,更兼郎才女貌,門當戶
對,好事閑人自動將他們湊成一對兒瑤池璧人。

  外人卻不知當時南宮朔雖用家傳八部神王拳震飛蕭風湖,但也被其陰風暗勁
傷了心肺,精通醫術的少女溫雪義不容辭不眠不休的為他治療護理……

  那一個雨夜,南宮朔傷勢惡化,忽然臉色煞白大聲呼疼,眼看性命難保,急
得溫雪手足無措,伏在床邊失聲大哭道:「南宮公子求你一定挺過這關,只要你
平安無事,雪兒便嫁你為妻。」

  哪知南宮朔猛地將溫雪柔軟的身子摟在懷里,深深吻了下去。

  當時溫雪自知上當,但心中喜悅,度出小巧的香舌熱情地獻出初吻,少年不
知技巧,只能笨拙的褪去玉人的衣衫,愛撫著那滑嫩的椒乳,揉捏著那豐腴的雪
臀,兩人情欲高漲,少年因為找不到入口急得面紅耳赤,最後還是溫雪一手遮面,
一手含羞地握住那根陽物,引領南宮朔找到自己滴水的處女蜜穴……

  二人成婚後如膠似漆,可惜一個月都不到,南宮朔單獨外出時遭遇蕭風湖尋
仇,本來就武功就不及,當初全靠虛張聲勢才嚇退這個老魔,而且蕭風湖又是暗
中偷襲,南宮朔毫無懸念被其一刀砍成兩截,落個死無全屍,遭逢此大變,溫雪
強忍悲痛加倍苦練武功,只是沒想到,自己剛剛晉升為首座弟子,南宮家還在籌
集高手時,因為蕭風湖殘忍好殺,無意間惹怒了江山七傑之一的「劍聖」姬流光。

  面對劍聖,蕭風湖莫說還手,連逃跑都辦不到,眨眼間就被一劍封喉。

  報仇都沒了機會,未免睹物思人,溫雪只能蕭瑟的離開南宮家回到天元宗,
精研醫術,救濟世人,也算是麻痹自己。

  今時今日,那顆自以為古井不波的芳心竟被一個小自己快七歲的少年撩動,
實是料想不及。

  剛剛想到此處,發現葉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院中,火熱的望著自己。

  葉塵當然不知道如畫中仙子的師姐回憶起如煙往事,只見溫雪雙眸略顯迷離,
他情難自禁閃進閨閣。

  「小葉你喝醉了。」溫雪隱約猜到他的意圖,還想慢慢安撫時已被一把抱緊。

  不同於上一次的柔風細雨,葉塵粗野地親吻著溫雪粉嫩柔軟的耳垂,然後是
臉頰、脖頸,胸臀上的手掌也不再是憐惜地愛撫,取而代之的大力的揉搓抓捏。

  當年南宮朔恭謹守禮,哪怕在床上也都是生怕過分褻瀆嬌妻,溫雪有幾次行
房時也曾羞恥的暗暗渴望相公再粗暴深入一點,現在葉塵已經扯開她的衣衫,將
那膏膩柔滑的雪白乳肉狠狠地揉了出來,當粉色的嬌嫩乳頭被二指撚動撥弄之時,
溫雪理智上拼命告訴自己要掙脫出來,但胸脯蓓蕾上的酸麻直達心尖兒,花徑也
被少年的膝蓋前後擦得水漬津津,對炙烈肉欲的渴望幾乎讓她燃燒起來。

  當葉塵伸進師姐薄褲的手指已然在茂密的柔草上打轉時,溫雪鼓足最後的氣
力一把推開他,說道:「我們不能這樣!」

  葉塵聽得師姐語氣嬌媚還羞,並非極其惱怒,這次沒有退走,反而大著膽子
運起真力將溫雪撲倒在床,輕聲說道:「男歡女愛,我早晚要得到姐姐你,又有
什麽能不能的。」說罷也顧不得解開水嫩色肚兜的帶子,只能用力拉扯,可算將
它扯得歪歪扭扭,露出一團肥嫩柔軟的乳房時,猴急似的張開大嘴含住那顆早已
被他撚得挺立的粉嫩奶頭兒,剎時只覺鼻子上媚肉柔腴香軟,舌尖上打轉的乳頭
似有淡淡奶香,就連乳暈上都起了一層綿密可愛的小疙瘩。

  「嗯……小葉,不要用咬的……」溫雪嬌吟一聲,嘴上說著不要,雙手卻插
入了葉塵的頭發,仿佛抱住他在舔舐自己的玉乳,貞節一點點被肉欲吞噬,心中
已然十分祈望頂在自己大腿上那根肉棒塞進蜜腔,以重溫那暌違多年的充盈。

  葉塵眼見憧憬多年的聖潔師姐在自己胯下美目朦朧,衣衫淩亂,肌膚柔嫩得
仿佛能捏出水來,俏立的乳頭似乎在適才舌頭挑弄下脹大一圈,那股得償所願的
成就感和滿足感使得肉棒同樣也脹大一圈不止,他撫摸溫雪光滑的肩頭,脫下二
人外衣後在她耳邊喘道:「姐你的奶尖真的好漂亮。」

  溫雪玉臂掩住酥胸,呻吟道:「被小葉你捏疼了呢。」雖然擋住了兩顆粉嫩
的乳頭,但反而將那如灌滿瓊漿的肥碩雙乳擠壓出淫糜的形狀,更加誘人欲狂。

  葉塵忍耐不得,用碩大肉杵隔著溫雪被蜜液浸透的薄褲,一下下去蹭那潤腴
泥濘的肉縫,直到把肉唇磨得起了白沫,薄褲濕膩得仿佛能直接頂穿似的,「我
想看看姐姐你的下面。」

  溫雪靈臺清醒幾分,恥於自己的淫蕩,艱澀地道:「能不能再等等姐姐,要
不……要不…我像上次那樣…幫你弄出來。」

  葉塵不理,伸手就要扯脫溫雪最後的遮擋,急急地道:「我就只是瞧瞧看,
不真進去了。」

  但溫雪側身屈起修長雙腿不讓他得逞,反而用渾圓肉臀把薄薄的褲子撐的滿
滿當當,兩片肥美陰唇也被擠得輪廓盡顯,嬌聲說道:「我怕你瞧了忍不住的
……」

  葉塵被這前所未見的媚態誘惑得差點噴血,剛想用強剝光溫雪裙褲時,肉棒
忽然被一團嫩肉壓住,低頭一瞧原來是那七年來魂牽夢縈的玉足。

  相比沐蘭亭纖秀的嫩足,溫雪這雙腳丫肉肉的要嬌腴一些,葉塵喜愛至極,
伸手去摸,只覺得觸手滑膩,後又捧到嘴邊親了親,帶些微酸的體味,但更多是
草花芬芳之氣,比起舔弄軟嫩乳房又是另一番享受。

  「你居然……也不怕臟……這臭腳丫也是能親的麽?」溫雪感到趾縫被舌尖
滑過,回頭正見葉塵在親自己的腳趾,頓時酥得骨頭發軟,卻又因為自認身上最
不幹凈的小腳都能讓葉塵如癡如醉而自豪。

  葉塵笑道:「哪里臭?姐你身上沒一處不香的。」

  溫雪調皮的用腳趾甲刮了一下葉塵沈甸甸的陰囊,葉塵順勢擒住她另一只玉
足,將粗得好似鐵棍的陽具掖進那如蜜脂軟膩的腳心中,借助自己泌出的粘液,
緩緩抽動起來。

  這個雙腿叉開用腳心擠住肉棒的羞恥姿勢讓溫雪粉面通紅,情動發出陣陣呻
吟,聲音嬌媚絕倫,肉乎乎、軟嫩嫩的足窩越來越熱,直到搓出白漿泡沫,點點
淫液襯得這雪足更顯玉潤嬌靡。

  「姐姐你這小肉腳兒夾得我都快出來了。」葉塵似乎再受不了這爽美快感,
不禁加快了速度,溫雪含羞不答,實則內心春意盎然,柔腴雪嫩的美腳加了些力
道,嫩豆軟玉般的腳趾也可愛地蜷了起來,更增摩擦的阻力。

  葉塵感到幾只玉趾如小蠶般想要擠進肉棒似的,雙眼前方正是溫雪早已泥濘
濕透的蜜戶襠部,一抹烏黑三角緊貼小腹,再也忍耐不住,渾身酸麻,大股精液
射在了溫雪大大張開的胯下,剩下一小股全都抹在了那對兒淫靡的雪足上面。

  溫雪嗔道:「死小葉,那些臟東西都擦我腳上了。」

  葉塵笑道:「姐你不是說臭腳丫的嗎,臭的也怕臟麽?」

  「討厭,要不你再嘗嘗?」說著就又擡起沾滿精液的美足伸到葉塵臉頰附近
晃了晃。

  葉塵心道徹底打開心扉的溫雪真是無上尤物,他愛憐無比,果真伸嘴去親。

  沒想到溫雪靈巧地縮腿弓起身子,用濕潤的嘴唇親了上去,雙舌盡情纏綿,
互吮對方津液,葉塵再試著脫衣,這次溫雪不再反抗,肥臀緩緩擡起,薄褲褪下,
兩條雪白柔膩的長腿不著寸縷,黑色芳草中花唇綻放,顏色嫣紅晶瑩水亮,葉塵
伸手撥開唇瓣輕輕一抹,軟腴的嫩肉仿佛要把手指都給融化成水,再前進一點,
緊窄的蜜穴竟又吐出大量蜜汁。

  葉塵不舍得用手指去摳挖,只扶著半軟的肉棒往那抹濕膩的肉穴一搭,便又
複堅挺。

  親吻中的溫雪嬌軀微顫,心道:難不成小葉還能連硬兩次嗎?原來她雖是已
婚少婦,但經驗和季雨仙相比實在如純情少女。南宮朔的技巧也普普通通,今日
才知那條東西並非一夜一次之物,本來略微空虛的身子又再發熱發軟。

  葉塵氣息紊亂,粗聲說道:「對不起,姐姐,我想要你,我還真忍不住了。」

  溫雪咬著他的耳朵,輕聲嬌喘:「你這壞東西,讓姐姐也……快些進來吧。」

  葉塵搓了搓花心露出的嫩芽蜜豆,溫雪美的亂顫,圓肥的雪臀懸空去尋覓葉
塵,旋動沒一會,那水潤的嫩陰小咀便吸住了再次粗壯的肉棒,緩緩將它一絲絲
地吞了進去。

  葉塵全身都被腴美香軟的身子覆蓋,而肉棒又被層層濕嫩的肉褶死死裹住,
一對肥美的玉乳就在嘴邊,他伸手揉搓幾下便伸嘴去想叼那嬌嫩的乳頭,溫雪肉
穴充盈,再次嘗到了久違多年的肉欲歡愉,僅僅插入一下竟小丟了一回,輕聲喘
息道:「我沒力氣了,小葉……你……動一動吧……」

  葉塵頭在溫雪鎖骨附近,試了兩次都沒如願吸到小葡萄,急道:「姐姐,我
又想吃你的奶尖了。」

  溫雪渴求愈發酸脹麻癢的蜜壺得到摩擦,只得稍微直直身子,雙臂摟住葉塵
的頭,按向自己的豐腴肥嫩的豪乳,葉塵再嘗「美味」,略微狂野地回抱住師姐
肉臀,腰部大力挺動,碩大的龜頭撐開緊窄的腔道,披荊斬棘地頂開層層肉褶,
馬上舒服快美得無以複加!

  「啊~好弟弟,你要肏死雪兒姐姐了!」溫雪晃動秀發,不止摟著葉塵「吃
奶」的手更加用力,秀美的腳趾緊緊摳了起來,只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爽,甚
至說出了唯一會的一句淫詞浪語。

  葉塵「吐」出甜美芬芳的乳頭道:「姐姐你的穴兒怎會那麽緊啊,箍的我都
快進不去了。」

  溫雪嬌喘著說:「多年沒……沒人來疼愛你姐姐,自……自然是費力些…
…啊……好舒服啊……你輕了些……」

  葉塵一邊努力聳動,一邊用手享受著溫雪滑嫩的玉背和如彎月般的肉臀,時
不時還大膽地撥弄一下菊花蕾,隨後故意挑逗道:「那不叫疼愛,嗯……剛才說
的肏弄才對。」

  溫雪捏了一下葉塵的耳朵,嬌斥道:「好大的狗膽……」

  濡濕的玉脂嫩肉不斷發出「咕嘰咕嘰」的水聲,每次抽動時就連陰毛的摩擦
都黏糊起來,葉塵低吼道:「姐姐我想射給你里面。」

  溫雪已經感覺葉塵挺動速度快了幾倍,蜜穴中肉棒亦大了半分。媚聲道:
「頂死姐姐好了……雪兒被你頂得死了……」

  葉塵忽然摟緊溫雪蜜桃般的白臀,雪肉被捏得變形,一註註精液全部灌進深
邃的蜜穴盡頭,好半晌溫雪才從極樂雲端墜落,慢慢做起來嗔道:「大半夜的居
然跑來幹壞事。」

  葉塵見溫雪的鮮嫩的蜜壺被幹得紅腫,一道透明泛白的液體順著蜜穴流到柔
嫩的大腿內側再流到床上,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腫成這樣,是不是
有點大力了?」

  溫雪掐了他一把道:「插到最里面疼死了。」心里卻道:但那股怪異的痛感
卻是讓人美得要暈過去。


                             【未完待續】
2018-8-19 22: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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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12)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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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25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12章魔王

  聶千闕靜靜的站在神武殿歷代殿主的牌位前,雙目神光變幻,似有萬千思緒。

  他的父親是當朝柱國大將軍聶光,母親則是天元宗上代神武殿的俠女尹嬋,
一出生就幾乎占盡世間榮耀,三歲被聖地第一高手曾恨水收徒,七八歲時已經開
始修習門派至高內功心法《天元玲瓏道》,展現出了超絕天賦。

  當時正教魔道勢不兩立,高手也好、庸手也罷,只要曉得對方身份有異,那
必定至死方休,相比戰場上那種旌旗一揮,人頭滾滾的場景也是不遑多讓,導致
雙方最強高手司空黃泉和梵天情相約蒼山之頂比武論道,結果依然還是未分勝負,
小小年紀的聶千闕當時就已經在想,有朝一日要坐在司空黃泉那個位子擊敗魔尊,
定鼎武林亂象,得世人敬仰,流芳千載。

  師父、宗主二十幾年全力培養,其意也是將他打造成下一位當世武林霸主司
空黃泉,這不單指武功,還包括性格為人方面,驕傲霸道、嫉惡如仇、君臨天下、
合縱連橫等等他都要去學習。

  他出道的起點也遠比旁人高得多,當其他武林新秀、少年才俊還在擊殺某個
魔頭、鏟除某個匪首時,聶千闕憑武功、才智、風度已經降服沿海一帶九家大小
幫會,以此為基礎成立屬於自己的千闕盟不斷發展,多年來單槍匹馬又吸納數家
黑白兩道組織加入,前年更劍伏邪教蓮花門並入自己的勢力範圍,簡單來說,聶
千闕不出手則已,出手就關乎一個門派的興亡氣數,氣魄上的雄偉,江湖上的風
頭之強盛,在這一代人中僅僅次於背後靠山更強的先天太極門寧無忌和天魔門聖
女唐芊。

  不久前宗主召集九殿首座弟子說道波旬教作為魔道一脈旁枝,勢力愈發壯大,
不得不將其剿滅。聶千闕到現在也覺得宗門小題大做,單憑自己和九位師弟師妹
前去已經綽綽有余,陰山老魔武功雖高,但若不是自己想試驗下新練的刀法,老
魔又哪里堅持得到一整天?

  通過此次戰役,他倒是覺得天元宗除了神武殿外,沐蘭亭這個師妹也算是個
傑出人才,一身劍法幾乎伯仲四師弟白東皇,更難得的是性格剛烈果斷,豪氣不
讓須眉,將來執掌扶雲殿基本沒任何懸念,但要想做聖地之主無疑癡人說夢,別
說挑戰自己,三師弟的護體罡氣「乾坤伏魔神通」她都九成破不了,至於屠無道、
謝隨風、霍滄海等首座弟子更不入法眼。

  唯獨溫雪讓他生平其首次心動。

  聶千闕多年來在外縱橫江湖,朝廷貴族、武林門派,包括魔道妖女中間,不
是沒見過相貌更美、氣質更佳、出身更好的美女,但她們通常都或真或假擺出一
副傾國傾城高貴冷艷的表情,否則就是做作出儀態萬千、清麗絕俗、嫵媚誘人等
等姿態,另外其余那些多數人仰慕的所謂美女更是空有皮相,不值一提。

  她們這些人只能襯托溫雪婉約圓潤的親和力是多麽難能可貴,只有每次看到
她幹凈的笑容,聶千闕才能從他那宏大的抱負中解脫出來,才能覺得在這紛擾骯
臟、勾心鬥角的亂世江湖中還是有寧靜美好存在的。

  至於溫雪的身份和貞潔問題,聶千闕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南宮家近些年每況
愈下,家主年老,子孫紈絝不成大器,相比姬家、王家、鐵家的人丁興旺、高手
如雲,更能斷言這個家族不出二十年必然面臨破敗危險,另外所謂貞潔同樣可笑
之至,在他眼里溫雪比那些庸脂俗粉要純潔百倍,世俗禮法也不過是束縛庸眾之
用,何足掛齒。

  昨日當那個不知姓名的少年震動玲瓏金鐘宣稱溫雪是他的妻子,並向自己挑
戰時,聶千闕怒火仿佛焚燒天際。

  但這股怒火不單單是因為無名小卒的挑戰,也不是其他人認為的醋海翻騰,
更不是沐靈妃所猜的此舉讓他丟了面子。

  而是因為這一不怕死的行為刺激到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

         ****************

  「盧師伯,我猜藍碎雲不會那麽大膽子敢直接闖進天元宗吧?」

  因為聶千闕搶得天蠶雪紗,引得本心門門主,也是魔道聯盟八位王者之一轉
輪王藍碎雲的狙擊,盡管聶千闕不知用了何種驚人手段能負傷逃回天元宗,但宗
主言道若是魔教其他王者以長淩幼追殺小輩,一擊不中的話多半自重身份不再死
纏爛打,只有藍老魔為人本心如一,性格偏激,越是困難越要達到目的,所以他
多半潛伏在宗門附近,甚至宗門內部伺機而動。

  深夜外圍東一撮、西一撮總共近百人在分散巡視,龍傲天也是其中之一,他
自認運氣極好,分到了冷月殿殿主盧隱玄麾下,更重要的是冷月殿有名的大美女
蘇月如也在身邊。

  盧隱玄身為門派一殿之主,地位非凡,本不用幹這些巡邏守夜的事,但這次
的敵手實在過於特殊,環顧整個宗門能和其匹敵的實在不多,所以他只能「紆尊
降貴」帶著幾名晚輩來探查一番,聽到龍傲天的詢問,盧隱玄道:「不清楚他敢
不敢來,但這個老魔頭性格怪異、沒皮沒臉,當年他為了討好魔尊梵天情,居然
能幹出趴地上學狗叫的無恥醜事,明明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也算是一代宗師…
…真是不懂妖人行事。」

  蘇月如噗嗤笑了一聲,隨後道:「這位轉輪王真有那麽厲害啊?怎麽聽起來
就像戲曲里那些奸佞太監似的。」

  「本心本心,所謂直指本心就是消除屏蔽外界一切規矩看法,完全以自我為
唯一準則,哪怕在魔道妖宗里也是最讓人毛骨悚然的魔頭,他早年那次學狗諂媚
也不是白做的,逗得魔尊的寵妾開心不已,所以梵天情傳他『轉輪冰火脈』,這
次傷你們大師兄就是用的這種魔功。」

  蘇月如又笑道:「我也同意龍兄說的,藍碎雲是魔頭,不是白癡,他不可能
敢硬闖天元宗。反而一個月後有得熱鬧瞧了,無名小子大戰聶千闕,想想都覺得
好玩。」這個少女沒有溫雪的親切柔和,也沒有沐蘭亭的高貴卓越,但憑借秀麗
靈動的氣質和愛笑的性格卻也在宗門少男眼里別具一格。

  盧隱玄內心也覺得藍碎雲不至於敢來天元宗追殺聶千闕,隨即袖袍一揮,
「先都回去休息,沒進過藏經殿的弟子不要單獨睡覺。」

  蘇月如和幾個師妹返回冷月殿途中,忽然發覺路邊花叢中一個體態肥胖的紫
衣人立在那,年紀也不甚老,五十出頭的年紀,獐頭鼠目,大鼻厚唇,滿臉坑坑
窪窪說不出的惡心。

  幾位姑娘第一反應這莫非是哪位沒見過的長老師叔師伯?但再走二十來步就
是冷月殿女弟子的樓閣居所,不可能有哪位前輩這般無禮……

  紫衣胖子笑道:「嘖嘖嘖,你們便是淳於清和曾恨水的徒子徒孫?不錯不錯,
過來讓前輩瞧瞧看。」

  蘇月如一聽勃然變色,驚道:「你是藍碎雲?」

  紫衣胖子奇道:「你怎知道的?恩嗯,看來淳於清那偽君子還是老樣子,能
算到爺爺蒞臨你們天元宗。」

  其中一個少女壯著膽子大聲道:「老魔頭,你膽敢夜闖天元宗,不怕我們召
喚師父他們嗎?」

  話音剛落,沒見藍碎雲舉手投足,只看花枝微顫,他已經飄到那少女身後。

  「瑩瑩小心!」蘇月如急忙用手中銀鉤去攻藍碎雲解救師妹。

  但兩人武功天差地遠,藍碎雲先一步擒住瑩瑩,那如豬蹄般的肥手極快速美
妙的拈住蘇月如銀鉤,「這叫什麽鬼招式,你們真的和那個聶千闕是平輩的麽?」

  蘇月如只感銀鉤火熱,高溫從手心一直燒到心里,嬌呼道:「轉輪冰火脈!」

  藍碎雲哈哈一笑,肥手伸進瑩瑩衣領,找到那少女胸部,特別溫柔地托了托,
複又稍微用力揉一揉,最後彈了彈乳頭才松手道:「又小又平,沒什麽意思。」

  瑩瑩覺得剛才好像被毒蛇鉆進衣領,惡心的彎腰嘔吐,屈辱得差點暈死過去。

  蘇月如自知遠不是這老魔對手,更恐懼他的惡毒變態,忙叫道:「快去通知
師父、宗主、敲響玲瓏金鐘!」

  藍碎雲體態肥胖,但身法招式輕盈美妙,他飛快接近另一少女,同樣是擒拿
摸乳,「嗯,你這女娃娃還蠻大的,但已經下垂了……」

  「你這個奶子怎麽更小?」

  蘇月如經常暗暗自負身材相貌出眾,若被這老魔擒到萬沒有幸免可能,只得
想辦法拖住他,讓師妹走脫去報信,「老怪物,你要找的應該是聶千闕師兄才是,
既然本心門直指本心,就該上神武殿啊,莫非你怕了曾師伯?」

  藍碎雲一本正經地道:「本來你說的對,但我現在的本心就是想找個漂亮女
人幹一幹。」

  個別幾位師妹已經跑掉,另幾個脾氣火爆的少女不堪屈辱,也不考慮後果,
拔劍就刺,藍碎雲單槍匹馬身處險地竟似有恃無恐,他輕功靈動,閃躲騰挪,幾
個少女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最後沒等老魔還手一招,便已經凍僵癱倒在地。

  這種冰火奇功比想象的可怕百倍,蘇月如甚至忽然想到聶師兄究竟多高的武
功才能躲得此人追殺。

  藍碎雲不等她感嘆,緩緩走來,伸出醜陋的大舌頭舔了舔嘴唇,「你自己脫
光,還是要我動手?」

  蘇月如自知跑不掉,片刻眼神淩厲堅定得道:「無恥邪魔,我詛咒你必喪命
天元宗!」說罷就抽出一柄匕首刺向咽喉。

  但藍碎雲武功高她十倍,想死也並不容易,蘇月如忽然手肘、肩膀、腋下三
處寒冷發麻,再也使不出半分氣力。

  藍碎雲大笑著走了過去,抓住蘇月如的秀發將她提起來,極惡心的又伸出舌
頭在她細嫩的臉蛋上大舔一口,似乎也怕有高手前來,立馬就迫不及待的撕爛她
輕薄的絲綢紗衣,搓了搓少女豐滿的雙乳便大力扯脫一點少女的褲子,「你這奶
子可比她們強多了,又大又軟,關鍵是還又挺又翹,好好好,這大白屁股也挺圓
的。」

  蘇月如頭皮疼的鉆心,在眾師妹眼前近乎裸體這無邊的屈辱使她眼淚鼻涕橫
流,恨不得立馬死去,口中卻卑微地哭道:「求求你不要在這里。」

  藍碎雲抹了抹口水道:「哈哈,我最喜歡就地正法啦。」

  幾位師妹被雪魄寒冰的真氣打入體內,掙紮再三都起不來,只得哭泣中緊閉
雙眼。

  藍碎雲伸手掏出一個黑色藥瓶,說道:「這是和合膏,我還有媚兒香和酥骨
丸,哪一個都能讓你如登極樂,但功效各有,你選……」

  破風聲大作,盧隱玄從天而降,同樣的冷月銀鉤在他手里威力自是不同,鋒
利的氣勁割得路邊那些綠草鮮花紛紛折斷。

  藍碎雲不慌不忙拎著蘇月如一擋,盧隱玄便投鼠忌器,生生止了攻勢。

  「魔頭你放開我徒弟!」

  「你這女徒大奶屁股白白嫩嫩,我還沒摸夠呢。」

  盧隱玄身為武林大豪,自然不受脅迫,橫起銀鉤冷酷地道:「好,今日就是
犧牲一個徒弟,我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藍碎雲道:「你們天元宗的聶千闕搶了我門派的天蠶雪紗,我來討要那是天
經地義吧?」

  盧隱玄道:「別說這些騙小孩子的玩意了,如果講道理有用,正邪兩派也不
用打幾百年了。」

  「你這兩手和曾恨水差太遠了,叫他來還差不多。」

  雙方話不投機,也實在沒什麽可說的,雖然盧隱玄心中困惑到極點,天元宗
所在平原機關陷阱遍布,哪怕不至死也不會毫無征兆的闖進一名外人,而且藍碎
雲生平無恥下流,今天竟然孤身犯險,如果能殺了這老魔,天元宗的名望肯定又
會拔高一級了。

  肥得像豬一般的藍碎雲不知怎麽練成一身優美飄逸的身法,眨眼間就靠近盧
隱玄一掌推出,灼熱的氣浪也在周邊形成蓮花似的形體,在他左手的蘇月如口幹
舌燥、皮膚幹裂,已被熱得暈死過去。

  「紅蓮業火!」盧隱玄早有耳聞這套魔功,親身面對才知道遠比他想的那種
障眼法更厲害,手中銀鉤光芒綻放,自下斜撩。藍碎雲單手迎敵,收掌變指,輕
輕彈動,紅蓮爆炸碎開,嘭一聲就震得盧隱玄倒飛出去。

  藍碎雲笑道:「怎麽搞的,堂堂武林聖地的骨幹就你這兩下子?

  盧隱玄在徒弟面前丟臉,心中覺得比蘇月如還要屈辱,但他終歸修為極深,
回過氣後再沖了過去,空手極快擺動,片刻就形成一小股旋風氣勁。

  藍碎雲道:「霹靂狂龍卷對吧,這招還像點樣子,可惜聶千闕那里我已經見
識過了,否則可還真不易對付。」話音剛落,他手中運起霸道內力,蘇月如被震
得痛醒噴出鮮血,藍碎雲空中撈起鮮血,轉瞬化成一顆顆雪魄寒冰,漫天花雨的
手法擲向龍卷風中央,瞬間風消勁散。

  絕招再次被破,盧隱玄咽下淤血,但早有準備,手上虛招只用了兩份力,八
成功力都集中在雙腿連環飛踢上面,藍碎雲輕視對手,乍見敵人腿功勁道澎湃,
來不及再故作瀟灑,只能丟開蘇月如,使了個懶驢打滾避過攻擊。

  此時此刻玲瓏金鐘再震,盧隱玄摸出一支火箭射向天空,笑道:「今日邪不
勝正,你插翅難飛了。」內心卻興奮想到:今夜能面子上小勝轉輪王半招,往後
在江湖上實在是更有地位了。」

  高興不出片刻,背後花叢竟又竄出一人,頭戴惡鬼面具,手中金色彎刀悍然
刺出。

  盧隱玄堪稱一流高手,那麽久的時間居然絲毫察覺不到還有隱藏敵人,他自
知千鈞一發,鼓足畢生功力,身如成精靈鼠滾油鍋,憑空側翻,驚險得躲過殺氣
騰騰的一刀。

  藍碎雲大喝一聲,掌上紅蓮比剛才大了兩倍,隨即沖向盧隱玄,勢要將這天
元宗冷月殿殿主斃於掌下,揚威本心門妖宗盛名!

  盧隱玄成名二十幾年,身經無數險境,臨敵經驗還勝聶千闕,他抄起地上銀
鉤,以鉤代劍,使出天元八十一絕技中絕頂防守招數的「春蠶十九劍」,劍法如
絲作繭,不求取勝,將自己護個風雨不透,只要堅持須臾,大批高手就會順著火
箭指引趕到,必然可斬妖除魔。

  戴面具的金刀人發出極古怪的聲音:「用蠶絲牽可破他劍法。」

  藍碎雲咧嘴大笑,豬蹄般的的手指竟似長了半分,又柔又慢卻精準無誤的牽
住了盧隱玄銀鉤,金刀人看準時機,刀如毒龍,直穿盧隱玄肩膀。

  「這姓盧的還真是難纏,這都能躲開?!武功一般,縮頭烏龜的本領倒是練
得高明之極。」藍碎雲大感頭疼,盧隱玄招式內力遠不如己方二人,但應變無窮,
一時間想打死他並不容易。

  猛然間,適才癱倒在地的一位女弟子閃電般撲向盧隱玄,粹毒的尖錐終於插
入他的肋骨。

  金刀人道:「雷姬這招醉仙劍還真不錯……隱玄,你完了。」

  那個偽裝成女弟子的雷姬相貌平平,也不知是一開始就易容其中,還是趁眾
人打鬥時混進去的,盧隱玄發出驚天怒吼,不看那女人,也不看藍碎雲,他指著
金刀人道:「怎麽可能……」

  金刀人不讓他說完,一刀割喉了結這位冷月殿殿主,「再有十個呼吸,大隊
人馬就該到了,走吧。」

  藍碎雲搖頭道:「這個姓蘇的女子得歸我。」

  雷姬怒道:「目的已經達到,沒時間了,若是驚動曾恨水提前出關,誰都走
不掉。」

  藍碎雲那股蠢性發作,不理二人,過去就要抱蘇月如。

  雪色閃電劃破長空,一柄三尺利劍入地至柄,後勁二度爆發,震起周邊碎石
和散落的兵器,強行隔斷了藍碎雲去路,金刀人知道是沐靈妃趕到,立刻隱於黑
暗跳出院墻,雷姬也要逃跑,但迎面飛來一株大樹,她被迫只能退回藍碎雲身邊。

  神武殿應浩然手指撫著另一株大樹,隨時準備再打。

  沐靈妃如天仙下凡,纖手一翻,地上長劍自動被吸回到她掌中,「藍老怪,
你武功沒什麽長進,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今夜你們合謀害死我盧師兄,那就都留
下來陪葬好了。」

  正說著,人影綽綽,又到了二三十位好手,沐蘭亭藝高人膽大,獨自出來脫
掉披風圍住蘇月如,將驚恐萬分的她攙了出來。

  藍碎雲惡心的扣扣鼻孔,說道:「靈妃你武功也還是那樣,但模樣越來越年
輕俊俏了,嗯,這個小丫頭是你女兒嗎?長得還真像,如果被我捉到,那就慘了。」

  天元宗見名動一時的盧隱玄慘死,不少人都失聲痛哭,冷月殿首座弟子蕭羽
雙目血紅,沖過去就要拼命,卻被一股極柔的內勁擋住腳步。

  沐靈妃道:「蕭羽你先護住月如和傷到的師妹。」

  應浩然輩分不高,但見識、武功不遜色盧隱玄多少,他忽然說道:「你是本
心門的千面女妖雷姬?」

  雷姬屏氣凝神不敢搭話。

  藍碎雲見在場眾人高手不多,安下心來,「正邪不兩立,廢話連篇幹嘛?他
們這些小鬼也就算了,但靈妃你也說這些,倒真是讓人意外了。」

  此時角落里葉塵低聲道:「這醜八怪就是藍碎雲啊,聽名字我還以為是個美
男子呢。」

  溫雪也被這肥豬似的魔頭惡心得夠嗆,「是夠醜怪的,盧師伯慘死,那可真
是震動武林的大事。」

  葉塵本來剛剛在芷清殿內和溫雪「大戰」完畢,說著肉麻情話,玩弄著師姐
粉色的嬌嫩乳頭,忽聽玲瓏金鐘震動,溫雪忙掙脫魔掌,看了看皺皺巴巴的衣服,
只得含羞裸身起身去找新衣。葉塵見得她雪白肌膚因高潮後泛起的那股淡粉色,
更顯觸感柔膩,被誘惑得又差點去再戰一輪。

  兩人趕到冷月殿,恰好見到沐靈妃和應浩然各露一手驚世駭俗的神功,佩服
之余,又震驚這藍碎雲膽大包天,執掌大派,位高權重,竟敢孤身在武林聖地叫
囂。

  葉塵又見沐蘭亭懷中的蘇月如頭發淩亂,眼掛淚痕,身段胸翹臀圓,嬌美可
人,他以前覺得這位美女高不可攀。但得到溫雪,見過季雨仙那樣的女人之後,
也不覺得她如何了。(實際應該算是賢者模式?)

  藍碎雲看了看沐蘭亭,「淳於清真是好福氣,女徒弟一個比一個漂亮,你娘
親當年和我也有段交情,論輩分,你應該叫我聲叔叔。」

  沐蘭亭充耳未聞,只是在想聶千闕能和此魔抗衡,不知自己又能擋得幾招,
她冷漠不語,碎闕劍猛然出鞘,搶在姑姑前面和藍碎雲戰在一起。

  藍碎雲見這少女劍術武功比蘇月如高出極多,而且水靈白嫩的樣子活脫脫就
是少女時期的沐靈妃,心道今日打死盧隱玄的任務完成,不用久留,但當年就垂
涎的沐靈妃近在眼前,且氣質更加艷麗如仙,比起適才的蘇月如有吸引力太多,
遺憾多年來,這大美妞的武功似乎更加兇猛,擒不得她,擒到她女兒也算滿足年
輕時的幻想,可不能白來一趟,

  轉輪冰火脈分三重天,雪魄寒冰、紅蓮業火外還有一招生死轉輪,魔尊少年
時就是靠這一招稱霸群魔,藍碎雲趁機炫耀,肥手抖了一個小圈,沐蘭亭就不由
自主覺得左右、上下、前後的感官全部顛倒,甚至悶熱的天氣都覺得寒冷起來,
旁觀者都覺得她劍法精妙,和藍碎雲打起來並無敗相,卻不知場中的沐蘭亭是如
何難受。

  場邊應浩然年少風流,一直仰慕沐蘭亭的美貌,他暗運內力,準備等美人遇
險時英雄救美,沒想到她攻勢越來越猛,劍氣凜冽、殺氣四溢,陽剛得一塌糊塗,
不由心驚:這是大輪金剛法意劍,看起來比四師兄的隕冰神劍還要厲害。

  葉塵微微擋住溫雪,防止劍氣傷到她,心中所想也和應浩然差不多,沐蘭亭
的武功比當初雪山所見的似乎要更厲害多了。

  聶千闕此時矗立在冷月大殿屋脊,剛才聽到玲瓏金鐘,現在又居高臨下瞥見
葉塵和溫雪親蜜的樣子,不由再次妒火中燒,似乎連藍碎雲都不太放在心里了。

  這時淳於清和屠無道二人也上得屋脊緩緩靠近了他。

  淳於清道:「藍碎雲這人時而聰明絕頂時蠢如笨驢,最難琢磨,哪怕在魔道
聯盟里他也是很不受待見。」

  聶千闕道:「直指本心四字在外界傳的玄乎,其實也就是想到做到而已,今
日他施毒計害死師叔,無論沐師妹勝負,待會都要活捉老魔將他淩遲處死。」

  屠無道笑道:「天元宗外圍防禦重重,除了本門弟子,外人不可能無聲無息
的闖入吧?」

  聶千闕皺眉道:「你是說宗門內有魔教奸細?」

  「小弟亂猜的,並不知道。」

  聶千闕回過頭,不再言語。

  轟鳴聲響,天空打雷閃電,淳於清清秀的面龐略顯詭異,「剛才那個帶鬼面
具的金刀人呢?」

  屠無道稟告道:「我師父、歷萬隆師叔、路峰回師叔、燕靈萱師姐四位高手
去追了,應該萬無一失。」

  淳於清道:「好的,隱玄大仇不得耽誤……藍碎雲魔功之外,這套輕功身法
也是大有名堂,你們倆也要學習一下。」

  聶千闕點頭道:「這是浮光掠影,相比其他註重步伐精妙玄奧的輕功,它更
重腰腿的巧勁,算是輕功中的極品了。」

  屠無道雙目精光閃過,盯著聶千闕背影若有所思,嘴上附和道:「聶師兄武
功絕頂,見識廣博,佩服佩服。」

  「也許一個月後就被人打敗也說不定。」

  涉及這個話題,屠無道知情識趣,默然不語,淳於清淡淡地道:「仇敵當前,
其他事暫且擱下。」

  沐蘭亭終於體會到魔道頂級高手的實力,冰火二勁沒出,生死轉輪的魔幻邪
法已經完全沒法子招架,索性盡是攻招,不得不守時便用慘烈的同歸於盡劍法。

  沐靈妃眼見侄女支持不了多久。不再掠陣,一劍點開藍碎雲的肥手,一劍掃
他雙眼,快得仿佛雙手使劍。

  沐蘭亭並不意氣用事,輕靈地閃出圈子,旁觀姑姑飛雪劍仙的神技。

  雷姬見場上最強高手出手,抓準時間,扔出一枚煙霧彈,飛速逃向西邊人最
少的方向,同時間撕下面皮,扯開頭發,雙臂一震,外套就已粉碎,千面女妖手
法真的名不虛傳。

  但迎面一根狼牙巨棒夾風帶雨砸來,威猛得震撼人心,她認得這乃是「天王
鎮鬼杵」,不敢硬拼,還要躲閃時,冷月殿的蕭羽和蘇月如不要命似的雙鉤砍來。

  雷姬嘲諷道:「就憑你們這些小家夥……」話音未落,她雙臂已被銀鉤卸下,
鮮血狂噴。

  還沒來得及慘叫,大力神魔雪無雙的狼牙棒就已經把她砸成一灘肉醬。

  溫雪小聲道:「其實還不如你正面出手,如今這樣也沒人知道小葉你的厲害
和功勞。」

  葉塵笑道:「免得讓聶千闕看到。」

  原來雷姬準備防守時,葉塵運起破天雷暗中彈出一枚石子,破了她的一口真
氣,盧隱玄一向慈和,在弟子中間口碑甚好,慘死之後,葉塵也很是不舒服。

  屬下身死,藍碎雲毫不關心,眼中只有沐靈妃若隱若現的美腿輪廓,豐乳雖
似被束布纏緊,但仍顯得高聳柔腴,他魔功大成,生死轉輪中渲染紅蓮業火,威
力無窮。

  沐靈妃長劍變幻莫測,祭出了天元宗第一神劍——九曜二十八宿劍。

  神劍暗合日月星辰的運行軌跡,亢金龍劍光華萬丈,仿佛人劍合一,化身金
龍吞噬藍碎雲。

  夜空屋頂上的淳於清贊道:「這套劍法在藏經殿只有殘篇,不入八十一絕技,
但沐師妹天資絕頂,通過星空軌跡歷法,已經悟出六七成威力了。」

  聶千闕也稱贊道:「師叔於劍道一脈真的堪稱武林不世出的奇才,就連劍聖
姬四公子都是承認的。」

  藍碎雲賊眼一瞇,笑道:「靈妃真的好劍法,怪不得當年魔尊都傾慕於你,
可惜你冥頑不靈,導致現在不知嫁了哪個野男人生了女兒。」

  沐蘭亭聽他一再稱自己是姑姑女兒,也不禁心煩,但是又暗想道:自己不像
母親,似乎相對英俊硬朗的父親,更像姑姑,也怪不得會認錯。

  沐靈妃渾身勁力鼓蕩,外加藍碎雲淩厲的寒冰轉輪,束胸被震斷,蜜腴的雙
乳一下失去依托,更顯得沈甸軟糯,她顧不得尷尬。

  藍碎雲也無暇欣賞美景,生死轉輪恐怖的威力讓旁觀者都頭暈目眩起來。

  沐靈妃未免動作太大讓自己豐胸亂顫,劍法漸漸散亂起來。

  「老怪物,你不該來找我?」聶千闕忽然從天而降,綿綿細雨被他天元玲瓏
道化成縱橫十九道絲線,天元一點淩厲無匹地刺向藍碎雲。

  留在上邊的屠無道說道:「我本來懷疑是聶師兄和藍碎雲有什麽瓜葛。」

  淳於清道:「內奸的事自古已有,但這次鬧的太大,藍碎雲都能闖進來,沒
證據前誰都脫不開幹系。」

  藍碎雲大笑:「你終於敢出來了,但現在不是時候,爺爺不陪你們玩了。」

  冷月殿在場所有人只感到渾身冰冷,藍碎雲的雪魄寒冰運到巔峰,綿綿細雨
竟變成細細冰箭,若是以生死轉輪的手法摧動,必然死傷慘重。

  葉塵今日得見當世高手過招,大開眼界,他推溫雪躲在角落,手握鋼刀,竟
也躍躍欲試。

  轉輪王武功滔天,冰箭激射向四面八方,聶千闕將水線運勁撐開作為屏障,
護住身後眾人,應浩然脫下外套,卷起地面碎石,外加雪無雙和蕭羽輔助也能勉
強擋得一面,沐靈妃自然也能護得一方。

  藍碎雲大笑中施展浮光掠影,沖向沐蘭亭。

  葉塵大驚,沐蘭亭對他有恩,不能不救,從石頭後也沖了過去。

  藍碎雲見一小小少年攔住去路,毫不在意,心道:不敢也沒本事生擒沐靈妃,
擒住她女兒也沒毛病,回頭吹燈再施以催情春藥,那可不就是如同肏幹當年風華
絕代的飛雪劍仙麽?

  霹靂聲響,葉塵左拳橫掃,夾雜震碎冰碴兒打向藍碎雲面門。

  「這是……什麽拳法?」藍碎雲預感到危機,四面被拳勁籠罩,沒有防備的
情況下只得硬接。

  雙拳一觸,葉塵五臟如焚,好像掉進巖漿一般,藍碎雲大喜道:「好小子,
你是葉商傳人吧,我和你師父也有點緣分,正愁找不到他,你正好也和我一起來
吧!」。」

  他沒想到葉塵殺招暗藏,鋼刀出鞘,如蛟龍翻江,借助閃電天威,強到沐靈
妃都不能取勝的藍碎雲大圓臉都被刀尖劃過,鮮血飛濺,沐蘭亭碎闕劍乾坤一擊,
直插他丹田小腹。

  不過天下絕頂到底是天下絕頂,葉塵和沐蘭亭剎時又中了轉輪妖法,渾身感
官天地逆轉,如墜夢中虛空。

  沐蘭亭似乎聽見姑姑撕心裂肺的狂吼,又聽見了溫雪焦急萬分的大喊,緊跟
著身體如登雲端,升上半空……

  淳於清見藍碎雲以妖法攝了葉塵和沐蘭亭,飄逸的沖向天空道:「轉輪王,
你總不會以為真能帶著兩個人跑掉吧?」

  「淳於清,你這膽小鬼終於肯現身啦,今天我就是要讓你們名譽掃地!」

  沐靈妃擲出長劍,使出營救蘇月如的流星趕月,猶如神女素手發出一道驚雷
閃電,威力比昔日方楚倩偷襲殷中玉大上不知多少倍。

  藍碎雲舔舔臉頰鮮血,笑道:「謝謝靈妃相助。」玄妙的轉輪神功接住流星
劍,借力打力向了上方的淳於清,並借著轉移之力更快的斜飛遠去。

  正自得意間,天空中響起神聖、宏大、威嚴的聲音,如天仙神佛的梵音玉旨
滾滾而來:「藍碎雲,誰給你的膽子敢來天元宗撒野?」

  「哈哈哈,我早知道曾兄你坐死關沖擊玄境,否則也不敢來,你莫要嚇唬人
了。」

  葉塵此刻遠不如看起來狼狽受制,他體內勁力沸騰,剛才已經沖破生死轉輪
的魔力,畢竟生死也屬於陰陽範疇。他假裝被擒,尋找機會解救沐蘭亭,這時聽
到神武殿之主,真正的天元宗第一高手曾恨水的聲音,差點有掙脫開來臣服膜拜
的沖動,假如對上這樣的敵人除了等死,等他來宰殺,根本沒有一點可以做的,
就算是什麽反抗都是白費,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藍碎雲,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天元玲瓏道。」

  雨水似受神力牽引,粗細勝過聶千闕幾倍,鋪天蓋地的縱橫排列,九星閃耀,
中央天元光點更是璀璨奪目,好似宇宙星鬥。威力無邊無際,比起葉塵夢中所見
混沌開辟還要震撼得多。

  藍碎雲笑聲更大:「曾恨水,如果你親自前來,我肯定命喪在這招下,但你
單憑隔空拳意怎能留下老子?」

  巨型法輪升空,寒冰烈火洶湧環繞,天空的水柱玲瓏陣悍然崩塌,虧得藍碎
雲生平秉承本心之道,認準之事不死不休,葉塵和沐蘭亭一個也不撒手,哪怕被
曾恨水的絕代神功傷得噴出鮮血。

  另外身後的淳於清、沐靈妃、聶千闕三大高手正極速敢來追擊,溫雪、屠無
道和蕭羽等人緊隨其後。

  藍碎雲把沐蘭亭交在左手和葉塵拎在一起,噴血在右手,血掌一出,炙烈紅
蓮朵朵盛開。淳於清似乎體力最足,他輕輕撥開紅蓮業火,一指點在老魔小腹。

  「再見了!」藍碎雲忍住無邊劇痛,使出生平之力推飛淳於清,自己擄走葉
塵和沐蘭亭,消失在夜色里。

  沐蘭亭中了妖法失去知覺,葉塵只覺得身邊少女雪肉又香又柔,說不出的舒
坦,全然忘了落在威震天下的魔王手里生死未知。

             —————————

                      第一卷《混沌陰陽》完結。

            敬請期待接下來的《塵心春深》
2018-8-25 22: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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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3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1章  女兒

  雖然藍碎雲受傷不輕,但終歸本身武功卓絕,毫不費力的單手拎著兩百余斤
的葉塵和沐蘭亭兩人,一路上竄高伏低、左轉右轉,沒走半條冤枉路,偶爾遇見
幾名守衛弟子,也都不是他一合之敵,等到了藏經殿附近,他手如鷹爪鐵鉤,墻
面哪怕再淺的縫隙,都能讓那肥胖的手指摳住受力,三四個呼吸的時間便翻過數
丈高的圍墻。

  墻外停駐一架馬車,侏儒車夫見到他們後立刻抽出馬鞭問道:「雷姬呢?」

  藍碎雲扔二人進車,抹了把臉上鮮血道:「死了,快走,別忘了和進來時的
路線口訣相反。」

  葉塵還以為那侏儒車夫得對雷姬或自己二人身份再詢問一番,沒想到他就只
是「哦」了一聲,立刻趕車離開,走走停停,完全避過了北鬥殿布置的所有機關
暗卡,他顧不上琢磨泄密路線的內奸是哪位,暗中聚集真氣,又悄悄地握住沐蘭
亭手腕,準備趁藍碎雲不備跳出馬車。

  可惜藍碎雲坐在那里不言不語,一雙猥瑣的賊眼死死盯著沐蘭亭,臉上刀傷
滲出的鮮血混合他厚嘴唇邊上的口水,讓這位名滿天下的魔王比豬還惡心。

  此時沐蘭亭悠悠醒轉,見得這幅恐怖的尊容差點嘔出來,幸虧旁邊葉塵握住
她的手,暗傳幾分熱力,讓她略略安心。

  藍碎雲滿意地道:「真的太像了,略微美中不足的是你這小丫頭面相冷了些,
不如你娘俏氣。」

  沐蘭亭中了妖術頭昏腦脹,所幸身體無傷,她自知遠不是老魔對手,若真到
了魔巢絕對萬劫不複,沒說半句廢話,裙底淩厲飛出一腿,望圖攻其不備,拼個
僥幸能借力飛出馬車。

  其實葉塵準備了一肚子搪塞、拖延的無聊謊話,沒想到一句沒用上,瞬間也
覺得沐蘭亭此舉未嘗不是機會,布滿真氣的拳頭緊隨其後打向藍碎雲心窩。

  「連你們宗門三大高手都奈何不了我,就憑你倆小家夥還想偷襲?」藍碎雲
一把捉住沐蘭亭腳踝,左臂硬接葉塵重拳,只覺沛然大力滾滾而來,心中凜然,
強忍酸疼運起生死轉輪摔翻葉塵。

  沐蘭亭還要再攻,藍碎雲手如鐵箍,死死握住她的腳踝,淫笑道:「若是再
敢動手,我現在就給你灌下春藥剝光你的衣服,玩完你之後就廢掉武功,之後丟
到最下賤骯臟的妓院里去,哈哈,到時估計連母狗都不如。」

  沐蘭亭冷淡地道:「我既然技不如人,落得魔掌也沒什麼可說的。」當說到
最後,她內力沸騰,雪白肌膚開始漸漸發紅,連馬車都晃蕩起來。

  葉塵大吃一驚,沒想到沐蘭亭剛烈至此,他最近細讀《錦繡江山圖》才知道
天元宗有一門壯烈的招數名為「玉碎乾坤」,靠燃燒生命元神來鼓催內力,一掌
擊出,寧為玉碎,殺身成仁,是給那些不堪淩辱弟子的舍命絕招。

  沒等藍碎雲如何,葉塵飛快伸臂攬住沐蘭亭纖腰,大聲道:「師姐冷靜,不
要亂犧牲啊。」

  沐蘭亭猛然被男人抱住,心中稍微一亂,因怕傷及葉塵,只能無奈收了勁力,
同時藍碎雲也嘿嘿笑道:「你們這些名門俠女和鄉下蠢婦也差不多,動不動就要
死要活的。」

  葉塵摟著少女柔軟的腰肢,心滿意足,嘴上卻道:「藍先生,何必因為我倆
無名小卒到如此地步呢?帶著我們你也不好躲過天元宗追殺吧。」

  藍碎雲笑罵道:「少他媽的耍機靈,像我這樣好色的魔道邪徒遇到這般貌美
的女人,怎麼可能罷手,至於你,大名鼎鼎的葉商一向獨來獨往,既傳你絕藝,
想必是關系密切,放心,老子自修我道,也沒時間貪圖你的功夫,但魔尊法旨,
誰能請到葉商蒞臨元始天魔門,就能得……嘿嘿,你說他下落也好不說也好,有
你小子在,還愁找不到他嗎!」說到興奮處,他放聲狂笑,握住沐蘭亭腳踝的上
大手狂揮,無意間一把扯脫了她的鞋子。

  沐蘭亭赤腳縮回,怕給藍碎雲瞧到犯歹,悄然藏在腿底,生平首次泛起驚惶
心虛,假如失身給這肥豬老怪物,不如自殺來得幹凈,她打定主意,這次哪怕葉
塵阻止也一定要使出玉碎乾坤。

  葉塵笑道:「您今夜能在天元宗力抗那麼多高手,還能擄走我倆,當真是威
震天下,魔道八王之首,非您莫屬了。」心里則罵道:最好是魔道王八之首。

  藍碎雲如今也是極度得意,怪異地笑道:「沐靈妃都沒能勝得我一招半式,
但我卻沒能躲開你那一刀,你也算威震天下了。」

  葉塵尷尬陪笑兩聲,心想若是有把寶刀,說不定已經劈死了你。

  馬車停下,藍碎雲怕沐蘭亭自殘,暗中手指微晃,使出淩空打穴神功,雪魄
寒冰勁灌入二人穴道經絡,使其半分內力也提不起來,沐蘭亭悚然心驚,只道大
事不妙。

  葉塵出車後見到的既不是想象中的山洞地道,也不是廢宅破廟,居然是鎮上
一家富戶大宅,侏儒說道:「正南那間大屋就是了,羅莽師傅他們已經安排妥當。」

  藍碎雲押解二人進得房間,沐蘭亭咬碎銀牙,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羞憤
欲死,她如溺水抓草,盼望葉塵想些辦法。

  葉塵見平日里冷傲高貴的沐蘭亭首次像小女子那樣可憐巴巴望著自己,心中
盤算解救之法,但實力差距過大,似乎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如人家手上的轉輪冰火
脈神功來得實在。

  幽暗的夜光透進窗子,顯得藍碎雲鮮血淋漓的大臉更加恐怖獰厲,他語無倫
次地笑道:「這……這……哈哈,莫要浪費時間……」一把逮住沐蘭亭那只如玉
如雪的秀足,越看眼神越淫賤,吐出肥厚的舌頭就要去舔。

  沐蘭亭寒毛直豎,萬念俱灰,心想等得老魔完事走後,一定懇請葉塵殺掉自
己,免受無邊淩辱,她顫聲怒道:「我爹是沐看天,沐靈妃是我姑姑,你敢碰我
身子,他們必將你碎屍萬段!」

  藍碎雲一怔,奇道:「哦?你不是沐靈妃的女兒?姑姑……原來你就是那個
近來名氣很大的沐……沐什麼來著……沐蘭亭啊,不錯不錯不錯,真是不錯。」

  他每說一個不錯,沐蘭亭的心尖便抽搐一下。藍碎雲續道:「沐看天和沐靈
妃及的上曾恨水和淳於清嗎?他倆我都不怕,怎會怕你老爹和姑姑。」

  葉塵焦急萬分,他沒學無知熱血少年上去拼命,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推算能
讓藍碎雲住手的辦法,葉商這面虎皮大旗顯然不太好用了,曾恨水更是不能出關,
因為內奸作祟,天元宗也未必知道老魔如此熟悉地形路線,說不定此時還在宗門
內胡亂尋找呢。

  藍碎雲不想其他,只想著這少女就是二十年前的沐靈妃,見她驚恐嬌怯,柔
軀曼妙,酥胸起起伏伏,更加誘人發狂,扭頭對葉塵笑道:「小子運氣不壞,今
天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活春宮。」他抹了把臉上血漬和口水,輕輕塗在沐蘭亭滑
嫩的臉頰上,肥手粗野扯開沐蘭亭衣衫,露出秀頎頸項,線條柔美的鎖骨凹下是
淡綠胸衣,更顯胸前那抹乳肉肌膚欺霜賽雪。

  沐蘭亭羞怒攻心,死死咬住下唇,不許自己有任何求饒語言,但眼角淚珠流
出,當藍碎雲肥手碰到她雪膩肩膀時,終於忍不住哭道:「不要……」

  與此同時葉塵高呼道:「且慢!」

  藍碎雲眼冒綠光,身下沐蘭亭不僅容貌絕美、身段玲瓏,而且皓臂上守宮砂
證明她還是處女之身,導致胯下肉杵又漲大幾分,甚至感覺所受內傷都好了不少,
聽到葉塵呼喝也全不在意,就要去扯沐蘭亭貼身抹胸。

  葉塵急道:「你若是敢碰她,梵天情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名字對魔道妖宗中人似有神秘魔力,藍碎雲果然住手,起身問道:「你
胡說八道什麼,魔尊名諱也是能直呼的麼。」

  沐蘭亭死里逃生,艱澀地套上被扯掉的外衫,也不明白葉塵什麼意思。

  葉塵道:「本來這是個天大的秘密,但我不能不說了,沐蘭亭其實是梵天情
和沐靈妃親生女兒。」

  藍碎雲笑道:「你當我白癡嗎,人家剛才不是說了沐蘭亭是她姑姑,沐看天
才是她老爹嗎,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說服葉商拜見魔尊,等等我會讓你爽一下,
總也算吃口剩的。」

  葉塵信心十足地道:「反正是葉商師傅和我說的,早年間魔尊風流瀟灑、遊
戲人間,身邊美女如雲,沐師叔也在其中,兩人相好生了孩子沒什麼奇怪,可惜
後來沐師叔知曉魔尊身份,又不敢自己帶著女兒,自然是交給兄長最穩妥了。」

  這番話乍聽之下匪夷所思,但卻是葉塵拼命推敲出來的,首先藍碎雲天不怕
地不怕,只有他們魔道之主,元始天魔門的梵天情能嚇倒他;第二,梵天情少年
時相貌俊美、風流好色的韻事無人不知;第三,在天元宗大戰時,親耳聽藍碎雲
說起過,魔尊也曾很仰慕沐靈妃,葉塵量他也不會知道人家梵天情全部隱私,所
以冒險大膽胡編,哪怕是暫時保護沐蘭亭清白,也可以爭取時間再想別的辦法。

  若是平時聽到這話,沐蘭亭早就拔劍了,但經歷適才地獄般的片刻,她噤若
寒蟬,不敢反駁半句。

  藍碎雲表情變幻莫測,還真是信了五分,因為正邪兩派很少人知道,早年間
梵天情、沐靈妃外加他自己的確有一小段瓜葛。

  大概二十年前,年輕的絕世奇才梵天情已經執掌元始天魔門,武功修為、地
位威望比如今的青年才俊聶千闕、寧無忌等人高出幾十倍,而且經常化名範青心,
以翩翩公子的形象行走江湖,藍碎雲那時還是波旬教的一位護法,擅長阿諛拍馬,
精通淫色床第之術,頗能討得魔尊歡心,長期伴隨身邊偽裝成個跟班小廝。

  某次機緣巧合,也算心血來潮,二人出手教訓了幾名意圖搶劫過路鏢車的悍
匪,從而結識了初出茅廬的沐靈妃。

  沐靈妃當年才十幾歲,嬌俏柔美,清秀出塵,而且活潑好動,仿佛精靈仙子
一般,她本意路見不平、見義勇為,沒料到這俊秀的範公子捷足先登,而且功夫
不差,她怕那夥悍匪帶更多人來尋仇,鏢師和範公子多半抵擋不住,所以自告奮
勇要幫他們保護鏢車,以防賊人回轉。

  當時若是單獨行動,嗜色如命的藍碎雲早就用強推倒沐靈妃,畢竟這般靈秀
絕色的少女實在是生平僅見,但似乎魔尊也很喜歡她,那自己便是有熊心豹子膽
也不敢有其他想法,只能暗中想著沐靈妃的樣貌自瀆而已,之後沒兩天,先天太
極門司空黃泉代表武林正道挑戰梵天情的消息傳遍天下,魔尊自然就沒時間再玩
遊戲,翻手間端了山賊盜匪老巢,就回天魔門備戰去了,之後蒼山決戰,沐靈妃
才認出斯文的範公子原來就是魔道之主梵天情,老實憨厚的小雲哥為惡名昭彰的
藍碎雲,所謂交情,僅此而已。

  但藍碎雲心下嘀咕,若是結伴保鏢時或決戰之後魔尊去和沐靈妃勾三搭四也
不奇怪,萬一沐蘭亭真是他倆女兒,而自己強奸了她……想到此處他冷汗外流,
連粗大的肉棒都軟了下去。

  葉塵添油加醋道:「你劫走我二人,哪怕你不說,哪怕你滅口,哪怕天元宗
保密,沐師叔也會告訴魔尊的吧?你放了我們,大家相安無事,你若敢動沐蘭亭,
嗯,聽說天魔門的水銀剝皮酷刑鬼神皆驚,你要當心了。」

  藍碎雲道:「我剝不剝皮和你有個屁關系?」

  葉塵掙紮起來過去一把摟住沐蘭亭,大聲道:「當然和我沒關系,但她是我
未婚妻,所以葉商師父才會告訴我這段往事,你意圖不軌,我自然不能再保守秘
密。」

  沐蘭亭本能想要掙脫,但她也不是傻瓜,事從權宜,只得羞愧的厚著臉皮道:
「梵…我親爹梵天情和葉商聯手,你能擋得了幾招?」

  藍碎雲皺起眉頭,細想片刻,開始覺得這番話語漏洞頗多,又是梵天情又是
葉商,一會又是什麼未婚妻,實在有點可疑,但當年魔尊確實對沐靈妃很有意思,
另外這名字……他忽然道:「你叫沐蘭婷?哦,是不是那個女字邊的婷?」

  沐蘭亭不明所以,只得老實道:「涼亭、亭子的亭。」

  藍碎雲心頭狂震,慶幸自己沒真的侵犯了她,長嘆一口氣,失魂落魄走到角
落打坐調息去了。

  沐蘭亭內力被禁,心神憔悴,只覺得靠在葉塵身上倍感心安,沒氣再想別的,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局面僵持,葉塵調動陽力化解被寒冰勁封住的穴道,往日高貴清冷的少女在
懷中嬌憨沈睡,他再度感嘆世事離奇,盤算該如何加深謊言分量,可惜不敢直接
問蘭亭和蘭婷有什麼分別,否則又可以編個故事出來。

  天色漸亮,藍碎雲療傷完畢,吐出大口黑色淤血,起身摸出一顆藥丸塞進沐
蘭亭口中,「咽下這酥骨丸。」

  沐蘭亭駭然,怕這是什麼骯臟春藥,但藥丸細小,順著喉嚨就吞了下去。

  藍碎雲冷冷地道:「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元始天魔門,讓你這失散多年的親生
女兒去相見,魔尊肯定很開心。」

  葉塵道:「你給她吃了什麼東西?」

  「酥骨丸和你們天元宗的金蟻丸差不多,有藥可解,畢竟寒冰勁點穴傷身,
若她真是魔尊血脈,我可擔待不起。」實際這酥骨丸也是春藥一類,能使人骨骼
酸軟,無力可使,不過並無催情效果,藍碎雲嫌日後麻煩,不願細說。

  葉塵欲擒故縱說:「那您也給我一粒吧。」

  「你就湊合一點吧。」藍碎雲冷笑拍手,昨夜那個侏儒推門進來撂下一盤早
點、就又退了出去。

  藍碎雲三兩口吃下饅頭和雞蛋,昨夜他越想越可疑,雖然蘭亭正是當年魔尊
和沐靈妃結識的地方,但那里又屬延洲,沐看天總管當地,用那里標誌名勝給孩
子取名倒也很平常,左思右想索性決定帶著他倆覲見魔尊,若葉塵說的屬實,自
己當然是大功一件,可得豐厚賞賜,若是謊言欺騙,再享受沐蘭亭不遲。

  他換上一套俗不可耐的地主錦袍,穿金戴銀,活脫脫一個暴發戶土財主,又
給沐蘭亭找到鞋襪,讓二人洗把臉就直接上路。

  藍碎雲乃江湖大行家,看似粗鄙無禮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發,沿路見誰都
是笑咪咪客客氣氣的生意人模樣,竟毫無破綻。

  葉塵心道除非瞎貓碰死耗子,沐師叔真和梵天情有一腿,否則自己和沐蘭亭
十死無生,甚至生不如死,他想留下暗記或制造騷亂,但藍碎雲那雙小眼精光內
斂,更兼通淩空打穴,任何小動作都很難瞞過他。

  更厲害的是每走大概兩個時辰,就能看到和己方同樣打扮的兩男一女,繼而
岔路而行,葉塵知道這是本心門教眾擾亂天元宗追兵,哪怕真有同門碰到己方,
多半也奈何不了轉輪王的神功內力。

  就這樣越走越遠,三人用六天工夫出了中州,沿路人們口音漸軟,飲食漸淡,
又走四天半,終於來到了江南,這里歷朝歷代都是魚米之鄉,富庶繁華,而且波
渺柳依,湖面清澈,鮮荷翠蓋,風景秀美甲於天下。

  多日來沐蘭亭已經放下愁苦,回複本色,暗忖脫身之法,可惜魔王親臨,本
身內力全失,竟也和葉塵一般無計可施,這時乍見南州秀麗美景,不由多看些眼,
暗贊名不虛傳。

  藍碎雲來到南湖之畔大名鼎鼎的月仙樓,「你倆去洗漱換衣,完事再下來吃
飯,想耍花招也請隨意,反正也不是沒試過。」

  葉塵環顧四周,這座大型酒樓客棧的亭臺樓閣一應俱全,部分餐桌設在花園,
欄桿外正對秀美大湖,正廳富麗堂皇,估計是官府衙門開印團拜,或者是豪門巨
賈喜事宴請賓客開堂會之用,他見這里客人雖然非富即貴,但也有文有武,算得
上龍蛇混雜,腦中模糊有了主意,上樓時低聲對沐蘭亭道:「打扮漂亮一些。」

  沐蘭亭不等細問,酒樓小丫鬟已經引她進了樓上女子客房,她只見房間寬敞
整潔,青石地板光可照人,墻上懸掛字畫為名家親筆,裝潢雕梁畫棟,竟是比尋
常大戶人家還要豪華三分,桌上另備綠粉紅白四色雅致點心,上好碧螺春飄著陣
陣香氣,妝臺邊紗簾後又有一大桶滴有玫瑰花露的熱水,她自幼出身官宦豪富,
但除了自家之外還真沒見過如此客棧,江南奢靡可見一斑。

  她想起葉塵吩咐,回頭對那小丫鬟道:「能否去幫我買些……顏色艷麗些的
衣裳,走時一起算賬。」

  小丫鬟笑著答應出了門,沐蘭亭本性愛潔,但連日受制,加上兩個大男人跟
在身邊,她實在不便清洗,如今勉強算是自由,小心插上房門才脫下衣服,當解
開抹胸絲帶時,汗津津的布料刮動束縛多天的乳房,淡紅色的乳尖都摩得翹立起
來。

  沐蘭亭羞澀地揉了揉被勒得酸脹的雙乳,頓覺舒適輕松,之後小心褪掉下裳
小裙現出盈盈一握的細腰,再彎腰脫掉褲子,肚臍之下是如墨柔草,瑩白腴潤的
雙腿修長筆直,最後踢開鞋子,那雙讓葉塵看得臉紅心跳的纖秀玉足也頑皮地摳
動腳趾,以解疲憊酸麻,隨後擡起長腿小心踏進浴桶。

  暖洋洋的熱水讓沐蘭亭舒服得呻吟出聲,熱氣蒸騰下使她雪白的臉蛋泛出粉
暈,讓那個長久威儀寡言的高貴少女前所未有的嫵媚動人,她浸泡片刻拿起桂花
胰子輕柔擦抹嬌軀,撫摩著束胸在玉背和雪乳留下的淡淡的痕跡,隨後手指伸到
腿間隱秘處,小心撥開花底肉唇仔細擦拭蜜穴幾天來的汗漬,哪怕在水中也能感
受到那抹如脂膏膩的嫩肉,酥麻快感瞬時湧上,春風一般燎向少女的心頭,她情
難自禁嬌吟出又酥又媚的聲音,渾身微顫,柔嫩小巧的乳頭再次硬立,沐蘭亭恥
於自己莫名其妙,慌忙抽手去洗其他部位,她一生執於武功劍法,少慮其余,此
刻境遇特別,竟首次因沐浴自摸產生快美,她暗暗羞恥,殊不知十八九歲正是浮
想旖旎聯翩的年華,難免心中春意盎然。

  她擦幹身子後不想再穿幾日沒換的內衣褻褲,僅著寬大外套紗衣,飽滿鼓脹
的胸脯將衣襟滿滿撐起,淺紅蓓蕾若隱若現,沐蘭亭低頭去看自己如霧里尋梅的
嬌嫩乳尖,微微悵然,只恨自己身為女子,落入敵手處處被動,為求自保說些不
堪言語,連父母姑姑的名聲都敗壞掉了。

  敲門聲響,小丫鬟在外說道:「姑娘,您要的衣裳已經讓人買到,小婢給您
送進去。」

  沐蘭亭玉足趿上木屐,擋住酥胸開門讓她進來,二女見面都有些面紅耳赤,
小丫鬟笑著說:「姑娘可真好看,這是我們南湖最好絲綢莊子裁剪的衣裙,您看
看合不合心思。」

  精致木盒打開,赫然是一套花團錦簇的裸肩曳地長裙,上乘軟紗粉帛披肩,
束腰鑲玉絲帶,一對兒繡有江南景色的白鞋,外加一點金銀首飾。

  「你們通常都給客人買這般貴的東西?」

  小丫鬟十三四歲年紀,聞言笑道:「我們櫃前梁先生說了,姑娘你穿著打扮
雖素,但必出身顯貴,吩咐我們盡量買得好些了。」

  沐蘭亭苦笑,月仙樓為江南園林名勝,就連掌櫃眼光都比常人老辣。可是她
雖出身貴胄,平日服飾質料名貴,但款式素雅,生平從未穿過如此衣裙,哪怕是
隨父進京面見聖上皇後穿的命服也不如這套明艷。

  小丫鬟撂下木盒,伸出小手就要去解沐蘭亭穿的披的紗衣。

  「不用,我自己來吧。」沐蘭亭支開丫鬟,嘴角勾起微笑,不知葉塵又有什
麼奇計,不管如何終歸也算給自己來一回濃妝艷抹,當一回徹徹底底女人。

  片刻功夫,一個頸垂瓔珞,玉潤嫣然的艷裝少女躍然鏡前,沐蘭亭又盤起青
絲秀發,畫眉擦粉,塗以鮮紅胭脂,往日那個英風颯爽,傲氣淩人的女劍客形象
蕩然無存。

  出了房間下樓時候,無數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均暗贊其佳人傾城,如此風流
翩躚,只怕西子再世也不過如此。

  藍碎雲似也看呆,又習慣性的伸舌舔唇,葉塵笑道:「沒想到蘭亭如此打扮,
比平日更加俊俏貌美了。」

  沐蘭亭不解其意,怕言多有失,只得白他一眼。

  這般嬌媚神情和艷麗容妝比當年沐靈妃還要漂亮,藍碎雲神馳目眩,只盼她
不是魔尊私生女兒。

  葉塵大聲道:「月仙樓這般奢華,不知有沒有龍肝鳳膽、豹胎猩唇可以吃。」

  藍碎雲陰笑道:「你們又想搞什麼鬼?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葉塵道:「江南風華,猶勝京城,我也是鄉下人進城,情不自禁而已。」

  鄰桌不遠五位服飾華貴的男女也在推杯談笑。

  一個頭戴折巾的文雅青年笑道:「恐怕也只有錦繡江南才能出得這般明秀艷
麗的少女。」

  這青年名為嚴青竹,出身六大聖地之一的春秋書院,文武全才,頗有盛名。
旁邊那個長臉女子是他同門師妹辛蕊,剩余二人卻非他們同門,那鐵塔似的魁偉
壯漢宋鐵衣師出聖地洪武門,錦衣公子則是和他同出一師的師弟古孝恭,他二人
都是腰胯洪武門特制的玄鐵長刀。

  但如今這四位全都坐在兩側,奉一位男裝少女坐在首座。

  若是葉塵見到這頭巾垂肩的高挑少女絕對驚掉下巴,因為她簡直同那位堪稱
絕色的季雨仙一般無二的相貌,略有不同的就是她鼻梁略高,嘴角多了一點美人
痣而已,這位少女正是離家出走的鐵家千金鐵曉慧。

  「這里雖然豪門望族、名流商賈雲集,但也不缺暴發戶似的俗人附庸風雅,
確實稍微亂了些,但……那位小姐還真是……還真是……」古孝恭乍見沐蘭亭,
咽了口口水,心道:這套衣裳若是給辛蕊穿上,只怕俗不可耐,但這位佳人一穿,
真算風華絕代了。

  宋鐵衣道:「年頭不同,當今聖上提倡男女平等,戀愛自由,江南又是自古
風流,才子佳人韻事時有發生,嚴兄和孝恭可以大膽過去便是。」

  鐵曉慧笑道:「這次有勞幾位陪著我無聊亂轉,一直無以為謝,不如我去叫
那小姐過來喝上一杯。」

  幾人慌忙起身連道不敢,鐵如鋒和春秋書院院長師祖張菱溪少年時義結金蘭,
洪武門掌門白古蟾又和他倆平輩論交,鐵曉慧雖然才剛剛十七歲,論起輩分卻是
他們姑姑一輩,所以哪怕美貌不輸沐蘭亭,嚴青竹等人也是絲毫不敢逾矩,

  辛蕊斜視沐蘭亭,嘲諷道:「打扮這麼妖冶,只怕不是良家女子。師姑身份
高貴,還是莫要自貶身份去搭話為妙。」

  嚴青竹和古孝恭暗罵妒婦多管閑事。

  鐵曉慧搖頭笑道:「江湖兒女,哪分什麼貴賤。我覺得那位仙女似的姐姐氣
度端莊,絕不是什麼不良姑娘,只可惜一臉病容、有氣無力,應該不是武林同道,
否則我都想替青竹你做媒啦。」

  嚴青竹心花怒放,心道師姑年紀雖小,但為人可比師妹強得沒邊。

  宋鐵衣道:「哈哈,若是我再英俊幾倍,說不定就輪不到你倆了。」

  古孝恭笑道:「這種女子若是知曉咱們身份,只怕倒貼還來不及了吧。」

  幾人還在說笑,卻已經有旁人捷足先登。

  一位削瘦清秀的富家公子走到藍碎雲三人桌旁,斯文笑道:「我是不是在哪
里見過這位姑娘?好生面善吶。」

  葉塵掩嘴偷笑,這種招式現在還有人在玩,也是新鮮。

  沐蘭亭淡淡地道:「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葉塵本意是既然自己制造不了混亂,那就讓沐蘭亭在這富麗堂皇的地方引起
註意,主動招惹這樣的公子哥兒過來。

  藍碎雲道:「這里東西貴了些,我們換一家去吃。」

  那公子道:「慢慢慢,今天得遇故人,在下來做東,這里的南湖魚羹和菊花
鱔絲天下聞名,當年連皇上和太後吃過都贊不絕口呢。」

  葉塵裝出一副饞相道:「阿叔,這位公子盛情難卻,我們不要掃興為好,您
說是不是。」

  那位公子有個留有鼠須的隨從師爺,此時搖扇笑道:「這位是漕運司張大人
的三公子張步青,望情賞光。」

  藍碎雲沈吟不語,考慮拎著二人快走,省得麻煩,沐蘭亭冰雪聰慧,大概明
白了葉塵意圖,盡量回憶那些柔情女子的儀態,翹起蘭指虛掩眉目,說不出的嬌
羞溫柔,哪知少女心中卻是冷汗直流。

  古孝恭抻了抻繡有金絲的衣領,故作瀟灑的走過去道:「看不出這位老丈和
小姐不想去麼,區區漕運司就莫要唐突佳人了。」

  嚴青竹不甘落後,「別妄想一親芳澤了,這位小姐已經答應和我們結伴了。」

  張步青取出幾張大額銀票道「先來後到,你們到底請得起人家姑娘嗎?」

  「哈哈笑話,家父總管關中金庫,買下姑娘都夠了。」

  起初沐蘭亭看這些人因自己貌美爭風吃醋,還覺得新鮮好笑,待聽到古孝恭
掏錢買自己時,不由森然斜睨,她自幼頤指氣使,目光如刀,三位公子不由心中
打了個突。

  鐵曉慧甩開發帶,走過來作揖笑道:「我這弟兄酒後失態,還請姊姊莫要怪
罪。」

  葉塵見到鐵曉慧後果然大吃一驚,當日和自己荒唐春風銷魂的季雨仙,不知
和這少女是什麼關系。

  假如鐵曉慧知道眼前這清秀少年肏了自己母親,不知是何感想。

  藍碎雲見這幾人雖然身有武功,但不過三流水準,一把捉住沐蘭亭,笑道:
「不好意思,我們身有要事,不做奉陪了。」

  葉塵長嘆口氣,大聲道:「都別看了,身為名門正派,死盯一個姑娘,不覺
得丟人嗎?」

  藍碎雲又要使出淩空指,他卻不知葉塵早就運用混沌陰陽道解開穴道,不過
連日來假裝笨手笨腳、酸軟無力而已,為的就是等一個騷亂的機會。

  鐵曉慧忽然皺眉道:「老先生你莫非是本心門的藍碎雲不成?」

  廳內所有武林人士大驚,藍碎雲乃一代魔王,名震天下,怎會是這等猥瑣俗
氣的醜樣?

  葉塵暗贊這少女恁地如斯聰明,他斜退半步靜觀其變,嚴青竹、宋鐵衣等久
聞轉輪王威名,驚駭不已,但到底是名門弟子,抽到拔劍,一掃紈絝之相,架勢
顯得法度森然。

  藍碎雲也很詫異,卻也不屑隱瞞:「你這小丫頭多大年紀,見識這般厲害嗎?」

  鐵曉慧道:「你剛才指甲顏色變藍,這乃是魔功轉輪冰火脈中的一門陰寒點
穴術,當世會這等功夫的就只有梵天情和藍碎雲兩人而已。」她停頓一下見沒人
附和,小姑娘又笑道:「據說魔尊梵天情俊美瀟灑。轉輪王是個胖胖地醜八怪。
這也太好猜了些。」

  眾人都驚詫無比,後邊也還罷了,藍碎雲指甲顏色這種小細節她怎會留意到
的,又是如何從區區顏色推到轉輪王身上的?真的是智商碾壓導致現場尷尬。

  「不錯不錯,可惜你知道我的身份後不該說出來的,我也是頭一次見到你這
麼貌美聰明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藍碎雲摸了摸臉上傷疤,一臉惋惜地道。

  辛蕊年輕,不知轉輪王厲害,只覺得這肥豬惡心討厭,長劍一顫,劍氣猶如
烈陽普照,幹涸大地,絕對堪稱頂級劍術。

  藍碎雲笑道:「好,四季劍法使得還湊合,可惜你蠢了些,不該用夏之劍的
驕陽劍氣。」他屈指一彈,紅蓮業火騰飛,對撞下輕松震飛辛蕊。

  嚴青竹和宋鐵衣知道如果鐵曉慧稍有差池,她爹鐵如峰和她大哥鐵玄甲必定
雷霆震怒,遷怒自己,默契十足的刀劍雙殺絞了上去,鐵曉慧自己趁機沖向二樓。

  沐蘭亭深知藍碎雲厲害,喝道:「老魔左手有傷,攻他左腰。」

  亂象中這番話自有威嚴,宋鐵衣使出洪武門的絕技「金戈無極刀」,每一刀
都好似有戰場金戈鐵馬的神威加持,嚴青竹見識遠勝辛蕊,不敢用夏冬二劍,改
用蕭瑟孤寂為劍意的秋之劍刺他左腰。

  遺憾實際他們不該攻藍碎雲左腰,他們應該逃跑才對。

  沐蘭亭眼光沒有錯,藍碎雲也確實左邊不便,但冰火轉輪護體下,只有平級
高手才能威脅到他。

  時機大好,葉塵搶過沐蘭亭,喝道:「我們走!」

  藍碎雲隱約猜到魔尊女兒身份多半有假,大怒下手臂一分便甩脫了嚴、宋二
人的兵器。

  這時二樓窗子碎裂,鐵曉慧手持一桿烏黑長槍,居高臨下擊刺而來,槍勁上
那股摧枯拉朽、氣壯山河的鐵血神威給敵人一種無可匹敵的感覺。

  藍碎雲驚道:「天龍霸王槍?!你是鐵家傳人!」他不敢空手接招,側身反
避,鐵曉慧目光淩厲,槍影九天神龍般狂壓過去,依仗手中鐵家鎮族神兵,竟然
暫時占了上風。

  葉塵見藍碎雲似乎非常忌憚這條大槍,運轉混沌陰陽道到個人巔峰,右臂骨
骼如天雷暴擊,他抽出驚呆在旁的古孝恭佩刀,當初那股落葉不起的死氣環繞,
配合生氣勃勃的天雷,完全具備陰陽混沌循環往複的意境。

  驚天一刀劈出,光寒百里,還勝鐵曉慧手中的天龍霸王槍。

  藍碎雲沒料到這小子自己有本事沖破穴道,只覺葉塵一刀斬向虛空,但又似
乎跨越距離到了他身前。比那夜在天元宗的刀法還要燦烈,簡直讓浮光掠影的絕
世輕功都似乎和蝸牛爬一樣。

  鮮血狂濺,一只豬蹄般的肥手飛向天空,藍碎雲又驚又怒,不解這少年怎會
使出這般鬼斧神工的刀法。

  鐵曉慧橫擔長槍,龍影閃爍,藍碎雲只得大耗真元,使出生死轉輪,葉塵似
乎有了經驗。始終和鐵曉慧呈夾擊位置,絕不正面迎擊,哪怕中了妖術,另一人
也會第一時間解圍。

  當然這也多虧鐵曉慧聰明無比,可以極快領會要詣,兩個十七歲的少年少女,
長短兵器配合天衣無縫,逼得藍碎雲鮮血越流越多,本心動搖,只想一走了之。


                             【未完待續】
2018-8-30 22: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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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6 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二章 沐浴

  早年間鐵老太太懷著當今鐵家族長鐵如峰的時候不幸遇到仇家尋仇,比武傷
了身體,雖然千辛萬苦生下兒子,卻也只能千頃地里一苗單傳了,老人家後來每
日吃齋念經祈禱神佛保佑再下一代能讓鐵家兒孫滿堂,人丁興旺,結果等到鐵如
峰由少到壯時果然應驗,先後生出五個威風雄壯的兒子,號稱鐵家五虎,又過幾
年,長子鐵玄甲鶴立雞群,完全繼承武林大世家的天賦血脈,聰穎過人,武功才
幹不但遠超四個弟弟,甚至隱然青出於藍,可和當今聖地掌門分庭抗禮,算是大
興門楣,但極其怪異的是,這鐵玄甲兄弟五人前前後後加一起一共生了十二個孩
子,居然又全是男孩。

  俗話說缺什麽愛什麽,鐵家老祖宗和鐵如峰日思夜想都是再得一個千嬌百媚
的閨女,所以鐵曉慧出生那年才會出現十里長街千桌宴席的空前盛況。

  之後十幾年里,掌上明珠都不足以形容鐵曉慧的家族地位,老祖母、父親、
兄長、嫂子對其千依百順,年紀差不多的侄子們更是巴結小姑姑都來不及,其他
屬下、客卿、外姓子弟更是奉如神明,哪怕皇族公主也未必有這等萬千寵愛於一
身的待遇,但到底為世家子女,禮儀、規矩、畫樂、武功、知識等等修養不得有
誤,完全沒有養成鄉鎮土財主小姐那種驕縱刁蠻的性子。

  她這次出走本意是豪氣大發想幫助天元宗沐蘭亭鏟除殷中玉,可惜緣慳一面,
又不想回家當個深閨中的千金小姐,索性躍馬執槍,闖蕩江湖,有天龍霸王槍在
手,相當於族長令牌,鐵家在各省的店鋪錢莊都會要錢出錢要力出力,鐵曉慧為
人既有世家千金的氣質,也不失武林俠女英風,更兼蕙質蘭心,聰慧絕倫,一路
上行俠仗義,結交朋友,從未吃過什麽虧,算得上逍遙自在。

  但藍碎雲能在天下武學聖地天元宗走一個來回,通身修為深不可測,哪怕斷
手重傷也絕不至於被少年少女斬殺當場。

  三人纏鬥間,空氣溫度暴漲,烈火紅蓮綻放,藍碎雲怒道:「今後你們睡覺
最好睜一只眼,被老子盯住的人,還從沒逃過一個,慢慢的你們就會知道本心門
的厲害。」

  葉塵心如明鏡,知他肯定要逃。當初宗門大戰,曾恨水師伯的天元玲瓏道和
宗主最後那一指都結結實實傷了他,內傷頗重,如今他斷手失血過多,沐蘭亭又
已得救,實在是千載良機,當下高喊:「封他退路,若是讓這老魔頭走脫養好傷
後,我們都活不了。」

  沐蘭亭苦於酸軟無力,只得提醒道:「莫讓老怪物點穴止血。」

  葉塵所會招式有限,幸好洪武門玄鐵長刀鋒利,很是契合《神龍刀經》中的
武功,他竭力攻藍碎雲斷手處,爭取讓他失血休克。

  鐵曉慧手中那條天龍霸王槍通體漆黑,兩刃鑄有倒刺,槍尖無比鋒銳,槍穗
紅纓百十年來不知吸過多少高手的鮮血和靈魂,一槍擊出,寒光四濺,鬼哭神嚎,
藍碎雲幾次張手去擒,想握住槍桿施展紅蓮業火奪了這超級神兵,但每次手剛剛
觸碰到時,整條長槍好似神龍逆鱗被觸般的劇震將他彈開。

  倒不是鐵曉慧有抖彎鋼鐵的絕世神力,只不過這桿霸王槍絕非只是單純的沈
重鋒利,它是以西域玄鐵、深海沈銀母、東淮珊瑚金、龍淵金精鋼以及一塊可遇
不可求的天外隕鐵,耗時九年鍛打而成,堅可開山劈石,軟可如龍如蛇,一槍在
手,武功陡增數倍。另外長大兵器通常都更適合戰場騎馬沖殺,但鐵家槍法當然
自有步戰應對近身搏擊之法,哪怕轉輪王此等級別的大高手也無法隨便破了這武
林大世家千錘百煉的槍法。

  面對天元宗宗主都不曾這樣狼狽,藍碎雲驚怒疼痛之外又多了幾分羞臊,前
不久親自出手擊殺聶千闕,被其跑掉,這次更加不堪,讓兩個更年輕的小鬼逼得
幾近絕路,還有何面目執掌本心門?

  「可恨!葉商和鐵如峰來也救不了你們了。」藍碎雲放棄逃跑的念頭,再次
催動功力,逆運雪魄寒冰凍住斷手處,整個月仙樓都變得如寒冬臘月,他矮身躲
過鐵曉慧的長槍穿刺捅殺,虎尾腳勾住葉塵小腿,擰身撞擊,瞬間搶回先機上風,
暴喝聲中法輪升騰涵蓋八方,在場所有人的心靈都被扭曲眩暈,嚴青竹和宋鐵衣
拼命運動才能勉強保住神智,正中心的葉塵已經被他提在手里。

  沐蘭亭頭疼欲裂,噴出鮮血,更深刻了解到藍碎雲到底有多麽恐怖,她不願
再經歷那夜的屈辱,拾起辛蕊掉落的長劍,一瘸一拐走上前,緩慢但堅決地向藍
碎雲後背刺去,最好結果能以自己性命換取葉塵一線生機。

  鐵曉慧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武功妖術,她環顧四周,人們跑的跑暈的暈,
相傳藍碎雲在魔道八王排名第六,如今一看,聞名不如見面,眼看那極美的仙子
姐姐居然笨手笨腳去刺他,無異於自殺,但自己連槍都握不穩了,也沒什麽辦法。

  武功練到藍碎雲這種地步,靈肉合一,感覺敏銳,方圓兩丈內蚊蠅飛過都瞞
不過他,後背罡勁疾吐,沐蘭亭只感烈火焚身,整個人倒飛出去。

  但也多虧這一劍解圍,葉塵掙脫束縛退後七八步,渾身血液都似被凍僵,連
刀都握不住了,心中感嘆:到底年輕識淺,不該貿然出手,平白多害了幾個俠義
少年少女。」

  鐵曉慧以槍支起身子,冷靜微笑道:「藍先生果然好功夫,轉輪冰火脈居然
能力戰這麽多……這麽多那個年輕力壯的……高手,真讓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啦。」她故意說的結結巴巴、尾音拖長,用來譏諷藍碎雲欺侮小輩。

  藍碎雲大笑道:「你能執掌天龍霸王槍,想必是鐵家極重要的人物了,這小
子是武林聖地天元宗的精英弟子,那女子是飛雪劍仙的侄女兼得意傳人,你們確
實算是大有來頭的少年高手了。」

  鐵曉慧喜道:「原來這姐姐就是沐蘭亭麽?這通身的氣派果然名不虛傳,但
想必是中了什麽酥骨丸、軟筋散之類下三爛的玩意兒了吧。」

  藍碎雲道:「你這小女孩說話怪有趣的,腦袋瓜也轉得快,可惜不識江湖詭
詐,人心險惡,等我殺了這小子再來教教你吧。」說罷小眼一瞇,心道兩個師出
名門、嫩得出水的處女,若使出冰火采補之術,奪了她們紅丸,痊愈後說不定內
功更加精進,也可彌補斷手之不便。

  葉塵不知道藍碎雲還有多少體力可用,只知自己最多還能全力發出一刀,表
面微笑依舊,顯得遊刃有余,心底盤算到底是搶攻還是示弱伺機而動,但惦念沐
蘭亭傷勢,笑容已經顯得有些僵硬。

  鐵曉慧似是毫不擔心,像極母親那樣小嘴一撅,雙手作喇叭狀高聲道:「還
不動手是想看我出醜麽?」

  「嘣」的一聲驚天巨響,藍碎雲心中驚凜,酒樓門外「嗖」的飛來一支長箭,
有如墨色閃電。

  藍碎雲施展浮光掠影,眨眼間,他原先腳下那塊大理石板炸得粉碎,長箭已
沒地至簇,完全消失不見,旁觀的葉塵也是驚佩不已,一箭之威,鬼神皆驚,比
前不久沐靈妃的流星趕月少了些暗勁變化,可威猛霸道猶有過之!

  夕陽西墜,門口一個手持九石長弓,四十余歲的中年漢子長身直立,相貌威
武,好似天神。

  鐵曉慧拍手笑道:「大哥你這落星神箭術越發精進了。」

  這天兵神將般的漢子赫然就是鐵家嫡長子,當今正道武林的絕頂高手鐵玄甲,
他手中那柄千斤長弓自然就是和天龍霸王槍齊名的神兵——鐵血問鼎弓。

  藍碎雲冷笑斜睨,暗諷道:「久仰鐵兄神箭一出從不走空,今日得見,三生
有幸,名不虛傳。」

  鐵玄甲傲然道:「鐵家子弟從不背後傷人,哪怕是你這種斷手魔頭,剛才一
箭只是警告而已。」

  以他的身份斷然不會撒謊,藍碎雲早就聽聞鐵玄甲武功驚人,放眼四大家族、
六大聖地也都算是出類拔萃的高手,若自己神完氣足和他相鬥,當然毫無忌憚,
但如今元氣大傷,想要取勝的希望實在很是渺茫。

  鐵曉慧離家數月,猛地見到親人也是滿心歡喜,沖過去做個鬼臉道:「小妹
頑皮,竟勞煩大哥出動,真是不知說什麽好了。」

  鐵玄甲道:「父親和老祖宗整天念叨,姨娘在外四處尋你,我哪能安然在家?
其實十天前我就找到了你,只不過沒露面罷了。」

  鐵曉慧笑道:「想必大哥知我任性刁蠻,發了小姐脾氣在外貪玩不想回家,
等機會讓我吃個虧,知曉江湖詭詐,再從天而降方便帶走我是不?」

  鐵玄甲只能苦笑,這異母妹子確是聰明絕頂,洞察人情,但年紀太幼,強行
帶她回家只怕弄巧成拙,早晚還得出走,這才耐心暗中跟隨,尋個合適機會現身。

  「鐵前輩小心!」葉塵大呼的同時,藍碎雲如鬼似魅接近鐵玄甲兄妹,冰火
法輪前所未有的璀璨,誓要鼓足殘力一擊破敵。

  鐵玄甲後腰箭囊仿佛憑空少了一支長箭。

  箭在手,手扣弦。

  問鼎弓已如星空滿月,箭指長天!

  弓弦猛顫,震懾人心,辛蕊和古孝恭內力較差,只覺耳朵暴鳴,牙根發麻,
雙腿一軟已經坐倒在地,驚雷閃電比剛才加倍狂暴,淒厲慘叫聲中,藍碎雲手捂
肩膀,血霧「砰」地散開,人已經飄到石雕欄桿之後。

  「我十二歲便能射殺山中猛虎,在那之後就不射畜牲,只射你這種豺狼惡狗
般的奸邪妖人!」鐵玄甲冷笑中,藍碎雲身前石柱被長箭炸裂,這次竟連怎麽彎
弓搭箭都已經瞧不清楚。

  葉塵眼界大開,鐵家神功不是長槍大戟,便是獵虎神箭,融烽煙戰場搏殺為
武功,真當得起《錦繡江山圖》中那句「氣壯山河、意蓋八荒」,藍碎雲雖然身
上有傷,但鐵玄甲三箭之威真堪比曾恨水師伯的神拳無敵。

  藍碎雲傷上加傷,強弩之末,他翻身躍欄,跳到南湖借水遁而走,鐵玄甲搶
上兩步,那簡直能擊穿耳鼓的厲嘯聲再度響起,霸道驚天的落星神箭第四次發出。

  湖面翻騰,激蕩起一面厚逾一尺的寒冰水晶墻,神箭一觸,冰碎瓦解,但藍
碎雲卻已經不知所蹤。

  鐵曉慧笑道:「大醜胖子遊得倒挺快。」

  鐵玄甲嘆氣道:「藍碎雲的轉輪冰火脈妙用無窮,神功內力也是深厚無比,
若不是受傷,我也未必是他對手。」

  嚴青竹等四人忙過來參見,今日得觀鐵玄甲驚世駭俗的落星神箭,心中當真
佩服得五體投地。

  葉塵踉蹌扶起沐蘭亭,見她嘴角、鼻孔盡是鮮血,內心大喊不妙,搭她脈搏,
只感洪熱洶湧,慌忙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沖回房間。

  鐵曉慧簡單和大哥說明了下剛才聯手對戰的情況,鐵玄甲奇道:「天元宗除
了神武殿和沐蘭亭外,並沒聽說有什麽少年高手啊?淳於先生氣運真是不錯,又
得一個絕佳弟子,他既能砍斷藍碎雲左手,前途未必輸於聶千闕。」

  「鐵大俠,那位沐姑娘似乎傷得很重,不如我們去看看?」嚴青竹擔心沐蘭
亭傷勢,實際是求鐵玄甲相救。

  鐵玄甲摸出幾塊金錠交給了古孝恭,客氣道:「勞煩孝恭你把這個交給月仙
樓的朱老板,這次打壞月仙樓這麽多東西,多半心疼得他幾天睡不著了,鐵衣、
青竹和辛蕊姑娘照看一下傷者,我和曉慧上去看看。」

  嚴青竹欲言又止,鐵曉慧道:「青竹也一起去吧,買個藥什麽的也方便。」

  「那就走吧。」

  葉塵悉心幫沐蘭亭擦去血漬,撂在床上脫去披肩繡鞋,然後一手握她手掌,
一手按她小腹丹田,希望能以混沌陰陽道吸出紅蓮業火,代她受焚身之苦。

  「莫要傷到自己了,生死有命,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片刻後沐蘭亭痛
苦稍輕,已經恢複神智,見葉塵大汗淋漓為她療傷,心中複雜至極。

  「既然如此那就少說兩句,安神養傷,有些話世人說得太多,反而俗了。」

  沐蘭亭道:「也許呆會就活不成,不多說兩句只怕沒機會了。」

  「蘭亭想聊那就聊聊吧。」葉塵說了說鐵玄甲驚天四箭打跑藍碎雲的經過,
最後笑道:「聶千闕能從藍碎雲手下逃得性命,便已經名震天下,我一刀砍了藍
碎雲一只狗爪,應該能超過他了吧。」

  「嗯,你這自創的刀法摒棄一切花哨,剛勁狠辣,確實……確實……」

  葉塵騰出手來,輕輕拭去少女嘴角再次滲出的鮮血,盡量若無其事地道:
「確實舉世無雙吧。」

  沐蘭亭面色蒼白,幾縷秀發垂下,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臉頰,畢竟內力盡失,
單靠這種方法未必可以治好,她怕葉塵擔心,也同樣裝得行若無事,笑道:「恐
怕將來和聶千闕爭奪宗主大位的不是我,該輪到你了。」

  葉塵已經無暇說話,咬緊牙關,渾身如墮洪爐,只盼能再多吸一點。

  沐蘭亭見葉塵越發艱辛,雙眸泛起水霧,卻也沒再開口阻止,只得咬緊牙關,
期盼體內烈火勁盡快散盡。

  這時鐵曉慧三人進門,見此狀況也了解了八九分,鐵玄甲伸手抵住葉塵後心,
將沐蘭亭體內殘余紅蓮業火吸到他自己身上,之後分開二人取出一瓶藥交給葉塵
道:「可惜我不通醫術,但這瓶是極樂天禪寺道遠禪師配置的天王護心丹,專治
厲害內傷,應該對癥有效。」

  「這次承蒙諸位相助,我就大恩不言謝了。」葉塵先餵沐蘭亭吃了藥,自己
也幾乎支持不住,坐到一旁運功消化紅蓮業火。

  嚴青竹見他二人情深意重的樣子,不由得心情沮喪,鐵曉慧過去握住沐蘭亭
的手笑道:「我是鐵家鐵曉慧,久仰沐姊姊為武林英雌,人中之鳳,今天終於見
到你了。」

  沐蘭亭苦笑道:「被魔頭所擒,算得上見面不如聞名,倒讓曉慧妹妹失望了。」

  「藍碎雲乃魔道妖門的翹楚,咱們打不過他也挺正常。」

  鐵玄甲顧及天元宗顏面,不願打聽二人為何被擒等隱私,岔開話題道:「小
兄弟能斬斷藍碎雲手臂,足可證明少年英雄,不知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葉塵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應該是等沐師姐傷好後返回宗門吧。」

  鐵曉慧道:「其實我和青竹等人來到江南是為了南湖俠隱司馬淩的血案才來
的,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再走?」

  鐵玄甲似是毫無興趣,淡淡地道:「那自有官府或司馬淩在一刀門的師兄弟
去處理,你們去湊熱鬧反而不美。」

  葉塵再搭沐蘭亭腕脈,傷勢減輕不少,再次謝過鐵玄甲贈藥,順口道:「這
個司馬淩很厲害嗎?」

  「一刀門勉強算是中型門派,弟子不足百人,司馬淩家族豪富,武功不差,
為人仗義,但也算不上一流人物。」沐蘭亭倚在床上接口道。

  嚴青竹正色道:「傳說近不久江湖出了一個戴惡鬼面具的金刀客,已在多家
大小門派行兇作惡,目的不知,但從不失手,司馬淩是最新的受害者。」

  沐蘭亭大驚失色,當初她和沐靈妃、應浩然等幾人最先趕到冷月殿,見到也
有一名鬼面人在場。葉塵卻是懵然不知。

  鐵曉慧又道:「司馬淩遺孀韓解語曾經是春秋書院學生,我們也是路見不平,
行俠仗義。」

  葉塵道:「司馬大俠人都去了,鬼面人又行蹤不定,你們去了恐怕也用處不
大吧?」

  嚴青竹道:「本來不久前我和師姑、宋兄等人正在……」

  鐵曉慧接口笑道:「正在遊山玩水,無所事事。」

  嚴青竹見鐵玄甲臉色如常才繼續道:「韓師姐不久前向書院通知此事,書院
又知我在江南,今早給我飛鷹傳書,指派我過去照應一下,這本是義不容辭的事,
其實我們幾人準備吃完這頓飯就趕過去看一看。」

  沐蘭亭插嘴道:「如果方便的話,我和葉塵也想去看看。」

  嚴青竹聽後喜形於色。

  鐵曉慧也舉起手來道:」我已經答應了青竹,也不得不去啊。「

  還以為這位鐵家真正意義的家主會反對,畢竟人家千里迢迢出來就是為了帶
鐵曉慧回家,沒想到鐵玄甲聽後點了點頭,對鐵曉慧道:「小妹懂得救危扶困也
是好事,你要是想去就去好了。」

  鐵玄甲笑道:「那就麻煩三位照看下舍妹了。」他手握大權,武林地位尊崇
無比,尋常掌門想見他一面都難,今日若非對手是威名遠震的魔道轉輪王,他才
懶得出手,平時當然不會自降身價,拋頭露面接觸或插手這些中小門派事務,但
見到沐蘭亭和葉塵年紀雖輕,卻是難得人才,未來必成大器,假如能多和小妹親
近,結個善緣,若幹年後鐵家、春秋書院、洪武門、天元宗四大巨擘門派同氣連
枝,前途不可限量,相比家族未來二十年的長遠大局,叛逆小姑娘何時回家這種
家事反而在次了,而那瓶價值千金的療傷聖藥天王護心丹更加無關緊要。

  鐵曉慧有意無意地笑道:「大哥果然英明神武,不知爹娘和家里人可好?」

  鐵玄甲起身不答,平淡地道:「虧你還記得他們,沐姑娘身子有傷,我們出
去再說,就不在這里閑話家常了,現行告辭。」

  沐蘭亭微笑還禮,葉塵起身相送後回來問道:「司馬淩、鬼面人之類的和我
們有什麽關系?不如早點回去讓我師父來開藥治療你的傷勢。」

  「冷月殿盧師叔就是被這鬼面人所殺,嗯,當然了,也許是不止一個鬼面金
刀人,但這個線索不該放過。」

  葉塵見她幹練的樣子,不禁搖頭嘆氣,「我如果說你身體為重,是不是你反
而要說我婆婆媽媽、難成大器了?」

  沐蘭亭蒼白的秀臉微現紅暈,「不好意思,因為我耽誤你和溫雪師姐團聚了?」

  提起溫雪,葉塵心中柔情被觸,隨即笑道:「不同燕城,今天在月仙樓鬧這
麽大,相信不用兩三天就會傳到天元宗,肯定不至於讓溫雪姐像上回那樣擔驚受
怕。」

  「從被藍碎雲劫出宗門,我還沒來得及道謝……」

  比起平日英挺,今天的沐蘭亭嬌顏如畫,重傷後更顯柔弱嫵媚,葉塵心中一
蕩,鬼使神差地在她微張的柔潤櫻唇吻了一下,鼻尖輕觸滑嫩面頰,處子清香陣
陣傳來,感覺特別舒適。

  少女人生初吻丟得迅雷不及掩耳,滿面通紅,驚嚇、羞澀、喜悅、甜蜜、憤
怒等等矛盾重重的情緒狂湧,一時癡呆無語。相比起臉皮愈加厚實、經驗越發豐
富的葉塵自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葉塵鎮靜至極地笑道:「你現在吃不了什麽南湖魚羹和菊花鱔絲,我去找人
給你煮個粥好了。」

  在他轉身正要出門時,沐蘭亭忽道:「餵,你等一下。」

  冷汗順著鬢角流下,葉塵有點後悔適才輕浮,強笑道:「我……」

  只聽背後沐蘭亭道:「還是你親自給我煮一碗好了。」

  天王護心丹神妙無比,兩日後沐蘭亭傷勢已大有好轉,酥骨丸的藥性也漸漸
消退,期間鐵玄甲自稱身有要事,已經告別諸人,順便收回了鐵曉慧私自偷走的
天龍霸王槍,宋鐵衣、古孝恭和辛蕊已經先行去了司馬家的輕水山莊。

  對於這三人的身手作用,沐蘭亭內心是不以為然的,鬼面人武功具體多高不
知道,但神出鬼沒,能和藍碎雲夜闖天元宗,想來單憑那幾位低輩弟子很難獲取
什麽線索,更不會對他有什麽威脅。

  鐵曉慧張開雙手,輕盈地蹦蹦跳跳走在路上,姿勢好不活潑婀娜,和母親季
雨仙那種看一片衣角都能猜到是大家閨秀的儀態完全不同。

  嚴青竹走在前面,五步三回頭,一直幻想如果站在沐蘭亭身邊的是他自己該
有多麽美妙?秀麗湖畔,風流才子和絕色佳人,那才叫天生一對,這個葉塵不修
邊幅,相貌也談不上什麽英俊瀟灑,橫看豎看也配不上身段綽約、飄逸如仙的沐
蘭亭。

  鐵曉慧忽然笑道:「青竹你看,沐姊姊和這位葉兄弟還挺般配的。」

  「也不算很配吧。」嚴青竹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師姑最近的眼光差了好多。

  葉塵則在琢磨,什麽宗主、殿主、施主之類的愛誰當誰當,將來出師後攜著
溫雪、沐蘭亭在這里買些田產住下來,那才叫人生巔峰。

  差不多痊愈的沐蘭亭回複了往日本色,眉宇間冷冷淡淡的,話也少了很多。

  「沐姑娘,你大傷初愈,不如歇歇再走吧。」嚴青竹脖子回得有點酸,提議
找個攤子坐一坐。

  沐蘭亭淡淡地道:「司馬夫人遭逢大變,不能因為我再耽擱。」

  鐵曉慧道:「想必輕水山莊已經被一刀門的弟子擠滿了,而且只剩半日路程,
歇歇就歇歇唄。」

  嚴青竹感激涕零地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曉慧師姑,

  鐵曉慧和她大哥救過二人性命,沐蘭亭自不會反駁她的意見。四人隨便找個
路邊零食攤子坐下,要了一壺涼茶,兩碟糖藕。

  嚴青竹舉起杯子,優雅笑道:「在下以茶代酒,先敬沐姑娘……」

  話沒說完,見葉塵夾起一片糖藕,蘸了蘸桂花醬,小心地餵到沐蘭亭嘴邊,
柔聲道:「這個在北方可是不方便吃到。」

  沐蘭亭略顯窘迫害羞,又不便拒絕,暈暈乎乎嘗了一口,也沒顧得註意什麽
滋味兒。

  嚴青竹看著頰生粉暈的玉人,心都酥了,訕訕地撂下杯子,咳嗽兩聲繼續攀
談:「聽說天元宗有幾門劍法和我春秋書院的四季神劍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葉塵喝口茶道:「曉慧妹子,司馬家為什麽叫輕水山莊?」

  嚴青竹怒發沖冠,難受得要死,面孔比剛才沐蘭亭還要紅。

  鐵曉慧嗜吃甜食,自己剛吃完一碟糖藕,現在正拿小勺吃著用菱角、蓮子、
鴨梨、蜜餞、雞頭米做的冰碗兒,聞言道:「古書說覽中域之珍輕,無斯水之神
靈,指的就是溫泉熱湯,司馬家靠這個生意發的財,所以附庸風雅,起名輕水山
莊了。」

  沐蘭亭道:「不知那個鬼面人還有什麽其他線索嗎?」

  嚴青竹看了看葉塵,確定他不再打岔後才道:「除了惡鬼面具和金刀外,沒
什麽線索了,這個人一不劫財、二不為色、三不貪什麽秘籍,除非臉對臉用武力
擒住,否則真沒辦法。」

  葉塵笑道:「其實沒有線索也算線索了,比如這個人肯定是武林名人,否則
也不用戴個誇張的面具。」

  鐵曉慧贊同說:「嗯,多半是正道武林高手吧,若是藍碎雲這種魔道人物,
巴不得人家認出他來,更用不著戴面具。」

  葉塵又道:「除非瘋子,要不沒人會胡亂殺人,找個博聞廣見的老前輩看看
那些確定是鬼面人所害的名單,多半能看出點聯系。」

  四人走到仙氣氤氳、可堪恢弘的輕水山莊時已近黃昏,莊主夫人韓解語二十
多歲年紀,全身縞素,玉顏花容,膚色白嫩,胸前一對圓肥的乳峰一步兩晃,說
到傷心處時哭得梨花帶雨,酥胸更是彈彈顫顫,讓葉塵和嚴青竹看得眼冒金星。

  「夫君死得不明不白,我又資質愚魯,無能報仇,只能仰仗諸位了。」韓解
語說著說著又是泫然欲涕。

  沐蘭亭見這司馬夫人只是哭泣,似乎也不清楚鬼面人蛛絲馬跡,到後來越哭
越慘,已經說不出完整言語,她聽得微感厭煩,再看葉塵和嚴青竹,眼球盯著人
家羞人的地方瞧個不停,心中沒來由冒火。

  鐵曉慧探頭探腦一會問道:「怎麽一刀門的人沒到麽?還有洪武門的宋鐵衣
他們呢?」

  韓解語哽咽道:「孀居不便久留先夫的師兄師弟,宋師兄他們三人今早已經
離去了。」

  葉塵進來時就見這諾大山莊空空蕩蕩,僕人也沒幾個,如今天色漸晚,風吹
樹葉,嘩嘩作響,蕭瑟之外竟有幾分恐怖氛圍。

  韓解語接著道:「我已準備晚飯、水酒、浴場和房間,幾位歇一晚再走吧。」

  雖然人美如花,但這個氣氛環境實在不知該怎麽吃飯喝酒沐浴,嚴青竹只想
告辭,說道:「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我們還是……」

  鐵曉慧笑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就試一試這江南名勝輕水浴場吧,說
真的,我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她這話說得略嫌無禮,但韓解語反而破涕為笑道:「我和先夫並無子嗣,如
今樹倒猢猻散,青竹你也要嫌棄這里嗎?」

  話說到這份兒,眾人只得從命,簡單用過晚飯,回房途中沐蘭亭低聲對葉塵
道:「這所莊子和這個司馬夫人都妖里妖氣的,好生古怪。」

  葉塵皺起眉頭,內心正在測量韓解語和溫雪誰的玉乳更豐腴些,最後得出結
論:不摸不知,乍聽沐蘭亭有此一說,疑惑道:「她從頭到尾就是哭哭啼啼,不
似武林聖地出身,除此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沐蘭亭道:「我卻註意她哭得聲音是很響,但眼淚沒幾滴的。」

  葉塵微凜,隨後道:「也許只是博取下同情呢?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司馬
夫人時哭時笑,不像個特別單純的柔弱女子。」

  「目前看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知這件普通江湖命案和藍碎雲、盧隱玄師叔、
天元宗內奸有沒有聯系。」

  輕水山莊側面巨石環繞一潭人工修建的溫泉,泉邊栽有翠竹和精雕打磨的暖
玉平臺,水中有機括石管連通燒熱水的爐房,只要拉動譚邊的兩條鐵鏈,便可操
控冷熱水的溫度控制,鐵曉慧少女心性,對這巧妙的機關新奇不已,研究好半天。

  一天下來也疲乏得很了,鐵曉慧長衫溜褪,貼肉小褲掉掛在足踝上,露出一
大截健康結實雪滑的玉腿來,笑著道:「沐姊姊你瞧這地方,又方便又好玩。」

  沐蘭亭本不好意思在旁人面前裸體,但鐵曉慧和自己年紀、成長環境有些相
似,兩人很是投緣,而且此時水溫漸高,熱氣蒸騰,導致香汗膩體,只得背過身
去攏起頭發,脫掉薄衫羅裙和秀荷肚兜,雪臂橫掩軟綿柔嫩的雙乳,一雙纖秀幹
凈的腳兒輕輕地浸入熱泉,繼而整個窈窕柔腴的身子都泡了進去,頓時感覺暖融
融的舒暢。

  鐵曉慧贊嘆道:「除了我娘親,從沒見過沐姊姊這般美的人。」說著也徹底
脫個幹凈,沐蘭亭見她年紀雖小,但腿長高挑,玉肩潤腴,酥胸圓翹,粉色奶頭
迎風而立,雪阜微隆,陰茸也纖柔烏黑,嘴角那粒美人痣更添媚意。

  兩位絕美少女出浴簡直能讓天仙羞慚,星月暗淡,沐蘭亭舒服得扭了扭秀長
脖頸,靠在池邊道:「我覺得這莊子說不出的古怪,曉慧妹妹比我精明得多,有
沒有瞧出什麽嗎?

  鐵曉慧雪嫩長腿一展,遊到沐蘭亭身邊,說道:「除了那個韓解語的奶脯大
得討厭外,我沒發現什麽。」

  沐蘭亭寵溺地輕捏下她的臉蛋,佯怒道:「閨女家怎能說這些話?」

  鐵曉慧笑道:「你沒見我那嚴世侄和葉兄弟雙眼都快掉人家身上了麽,雖然
我還是覺得姊姊你要美她十倍。」

  水霧裊裊,翠竹擺動,蟬兒鳴叫,景色意境說不出的美好,沐蘭亭淡淡地道:
「女子面孔越美越被人看不起其他能耐,所以我才潛心練劍,想將來執掌武林聖
地。」

  鐵曉慧雙手支頜趴在玉臺,借著浮力雙膝屈起,嬌腴白皙的小腳丫踢騰著水
花,「所以我早就聽說姊姊事跡,佩服的不得了,我的父親和哥哥們總是說世道
險惡,做人要如履薄冰,光大家族,小心謹慎之類的,我卻覺得世事存乎一心,
善惡由他,先保護好自己,再提升見識學識。」

  「呵呵。」沐蘭亭樂出聲說道:「你這心態和葉塵差不多的。」

  「只有這樣的男子才會尊重別人,那些整天英雄豪傑、魔頭妖道、天上天下
的大人物眼里多半只有自己。」

  沐蘭亭沒想到話題跑到此處,她不太懂這些東西,只能附和道:「嗯,但他
這人通常很難琢磨。」

  鐵曉慧忽然在沐蘭亭嬌挺的美乳快速揉了一下,笑道:「這麽一會不見就花
癡了麽?葉兄弟很喜歡你的,姊姊受傷時,若不是我大哥趕到,他恐怕性命不要
也會吸取你體內所有紅蓮業火的魔功。」

  沐蘭亭紅灩灩的乳尖被她摸得勃挺,嬌軀一陣酥麻,羞澀難當,聽完這話沈
默不語,心想人家已經有了更加貌美溫柔地溫雪師姐……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
還要親我?莫非這死人還想左擁右抱,一並兼收不成?但是……

  鐵曉慧不知少女懷春、胡思亂想,雪臀一擡,直起身子,氤氳中粉嫩嫩的嬌
軀嫵媚極矣,皓臂大大一展,顯得雙乳更加豐盈,笑道:」好舒服好舒服,再泡
就該熟了,今天我去和姊姊你一起睡吧,要不這陰森森的莊子,我可不敢一個人
呆著。「

  沐蘭亭也道:「那就擦幹凈一起回去好了。」

  二姝穿好衣裳,趿上紅漆木和絨繩制的木屐,聊著回了臥房。

  山莊內沈靜寂寥,昏黃幽深的油燈下,已經泡完熱湯溫泉的葉塵翹著腿躺在
床上,嘴里哼著自己胡編的小調,等著睡意降臨,這時敲門聲篤篤想起,他心里
又驚又喜,長夜漫漫,莫非是蘭亭睡不著想找我聊聊天?還是說再想我親親她的
小嘴兒?這樣的話,我開了門是不是對不起溫雪姐呢?

  腦子自意自淫,卻還是起床打開房門,萬沒想到外邊一個頭戴惡鬼面罩、腰
懸金刀的青衣人站在那里。

  夜風拂面,明月窺探。

  神秘詭異的妖氛彌漫四周。

  葉塵心中畫魂,總算穩住心神,說道:「閣下找我?」

  「咯咯咯……」鬼面人面具後發出了古怪難聽的笑聲。


                             【未完待續】
    ---------------------------------------------------------------

  章節名字本來叫「鬼面」,但多章不肉對肉,就起了個稍微取巧的名字喜歡
小案子引出大事件,東施效顰一把,下章正式展開順便搞了韓解語,為蘭亭妹子
熱熱身。
2018-9-6 1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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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鬼面人应该是聂千阙,因为前文说到他在外时特意悄悄收服了很多门派,而且其人在师长纵容下,性情乖戾,这个内奸实力十分强劲,又在众人赶到之前就离开了,随后聂千阙才出现,十分可疑。
2018-9-6 23:4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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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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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12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三章  誘惑

  鬼面人笑聲止住,因為葉塵並未驚慌恐懼,或憤怒地拔刀動武,他就是站在
門口還以微笑。

  兩人沈默了良久,鬼面人終於打破沉默,開口說話:「你真的是一個有意思
的人。」

  葉塵只能再笑,雖然他覺得自己確實挺有意思,女孩子都不討厭他,但也心
知肚明鬼面人指的不是這方面。

  鬼面人又道:「本來你不過是天元宗內不起眼的小角色,資質平常,武功差
勁,地位和僕傭小廝差不多,可最近風頭之強健,連我都刮目相看了,先是敲響
玲瓏金鐘挑戰聶千闕,曝出葉商是你師父,自創刀法,接近沐蘭亭,現在又砍斷
藍碎雲一只手,連鐵玄甲這種人物都刻意結交你。」

  葉塵道:「你是天元宗的人吧,我挑戰聶千闕的事似乎還沒傳揚出去,至少
鐵曉慧他們還不知道。」

  「哦?你看見我好像並不吃驚,很鎮定來著。」

  「整天裝神弄鬼戴個面具,肯定是害怕別人知道你的身份,我於情於理也該
比藏頭露尾的人鎮定。」

  鬼面人聲音更加難聽,「你陰差陽錯享受了貘骨石板的好處,卻胡扯什麽葉
商是你師父,有什麽可鎮定呢?」

  葉塵瞳孔緊縮,心中駭異,這個秘密除了方楚倩應該無人知曉,莫非她出賣
了自己?他迅速停止胡思亂想,沒有確鑿證據,絕不能胡亂猜測,影響自身判斷。

  鬼面人略有激動地道:「那可是混沌陰陽道啊,你這樣的小毛頭居然能得到
這樣的神物,破天雷、開天劍、周天儀、怒天震、擎天爐……這些拳意如果全部
學完,說不好可以窺見彼岸,達到粉碎虛空的無敵境界了。」

  葉塵笑道:「大半夜的,您東拉西扯到底想說什麽?」

  鬼面人手撫金刀輪廓,口氣變得高深莫測:「我是來指點你成就一番大業的。」

  葉塵皺眉道:「不要把自己弄的好像世外高人一樣,實際身手卻未必多高,
否則也不用勾結本心門藍碎雲進天元宗鬧個天翻地覆,現在又莫名其妙找到我說
話,結果不著邊際地廢話連篇,戴個醜陋面具,鬼鬼祟祟,自己都朝不保夕,見
不得陽光,憑什麽指點別人成就大業?」

  鬼面人呼吸漸粗,厲聲道:「好大的口氣,小心我向世人抖落你的秘密!」

  葉塵大笑道:「遺憾石板已碎,世人也拿我沒什麽辦法。」

  「嘿嘿嘿,真以為碎掉就完了?」鬼面人怒氣頓消,笑著道:「很好,和你
這種聰明人說話確實不用拐彎抹角,你聽完就會改變主意了。」

  葉塵不明白對方來意和話中含義,想效仿鐵曉慧察人辨物的本事,可只能從
喉結判斷這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頭發烏黑,年紀應該不老,除此之外再瞧不出
別的。

  鬼面人幽幽地道:「我從頭說好了,三年前葉商用九式混沌陰陽道換取司空
黃泉的先天易脈法,用以擴大識海,突破自身極限,修練曠古絕今的逆天歌,想
成為繼司空黃泉和梵天情之後,第三位粉碎虛空的武聖。」

  葉塵心道這段我在《錦繡江山圖》上面看過,但粉碎虛空和武聖什麽的卻沒
聽過,不由問:「武聖是什麽?」

  鬼面人不掩向往之情道:「雙腿一跑,能踏海奔騰,彈指一揮,有波濤驚雷,
重拳一擊,可粉碎虛空,練武練到巔峰極致,傲視皇權,大羅自在,這就是武聖。」

  葉塵笑道:「恐怕宗教神話中那些仙佛就是由這些人流傳的吧,只不知道葉
商成是沒成。」

  「他成沒成功還沒人知道,但這個天下武林分為正邪兩道,長久以來一直是
先天太極門和元始天魔門為雙方領袖魁首,除了規模外最主要是因為兩派各有一
位絕代武聖坐鎮,蒼山決戰後,格局維持平衡已經有二十年了。」

  葉塵恍然道:「如果葉商成為第三位武聖,那這個平衡就不存在了!」

  鬼面人點點頭,「無論哪一方拉攏到他,另一方必然崩潰,到時候就不會有
什麽六大聖地、四大家族、魔門妖宗之類的了,武聖就是有這種一人之力,裂土
封疆的能力。」

  葉塵聽得投入,終於知道為什麽梵天情發布玉旨,讓屬下尋找葉商蹤跡線索,
肯定是想以拉攏為主,隨後奇怪道:「司空黃泉已經到巔峰了,為什麽還要做這
個交易?他不可能不知道再多出來一位平級高手的後果吧?」

  鬼面人似是對這些秘辛了如指掌,「要想修煉到最高境界,天賦、努力、經
驗、資源之類的已經不在首要,能在茫茫宇內、冥冥之中尋到通聖之路的秘籍才
是關鍵。」他不等葉塵發問,很快就又解釋:「結合歷代武聖,已經知道的通聖
神功只有五部,分別是葉商和你學會的《混沌陰陽道》、梵天情修成的《元始生
死訣》、司空黃泉修成的《太乙玄黃經》,還有下落不明的《太陽劍譜》和《大
羅九重天》,想必是司空黃泉要一人獨占兩門奇功,踏上一條前無古人的天梯,
想看一看還有沒有更高的境界。」

  「這些武功的名稱,門派多有記載,真的從來沒人能修煉兩種神功?」

  「自從遠古時分人們拾起木棍擊打野獸算起到現在,也有百萬年了,滄海桑
田,正邪兩派無數無數的高手才不過推算出這五種可通神聖、問鼎天道的絕學,
其中兩種還已經失傳了,怎麽可能會有人學得兩種……但若是真學了兩種,甚至
三種,只怕真能立地成仙了。」

  葉塵嘆口氣,「哪怕立地成仙也不會滿足,之後肯定又要追尋長生不老之術
了吧。」

  鬼面人笑道:「窺得未知天道這個誘惑,司空黃泉拒絕不了,葉商也拒絕不
了。」

  葉塵道:「這麽重要、甚至能改武林格局的貘骨石板,怎麽會落到殷中玉這
種螞蟻般的小角色手里呢?」

  鬼面人道:「前因其實也好猜,不用潛心修煉的速成神功,這種神器誰不想
要?記得當日是先天太極門一百零八位殿主和總殿主護法皇甫正道盡數出動,護
送司空黃泉愛徒寧無忌和葉商來做交易。」

  葉塵敏銳地道:「當日你在現場?你是那一百一十人之一?」

  鬼面人笑聲更大,「當天到的人何止這麽少,你認識的曾恨水、淳於清、鐵
玄甲都在那附近徘徊,此外暗中窺探的高手還不知有多少。」

  「到的再多也沒用,江山七傑和先天太極門做交易,感覺誰去也是白搭。」

  「梵天情和司空黃泉互相牽制,誰都不動,但魔道八王之首,蒼生魔宗宗主
燕蒼生率領群魔趕了過去。」

  葉塵道:「當時定然熱鬧極了,我倒是沒聽過這麽大的戰役。」

  鬼面人笑道:「你以前平日里種地、幹活、吃飯,連天元宗自己的情況都折
騰得不清不楚,哪里清楚別派的事。」

  葉塵淡淡地道:「你對我還挺熟悉嘛,自然是天元宗的人了。」

  鬼面人住口不語。

  葉塵道:「那之後呢?」

  「之後嘛,交易已經完成,葉商犯不著得罪燕蒼生,自己帶著先天易脈法離
去,那些所謂的什麽武林正道巴不得先天太極門丟掉石板,沒一個出手幫忙,最
後他們果然丟掉了石板。」

  葉塵很是奇怪,「先天太極門到了上百位一流高手,甚至那個名氣猶勝曾恨
水師伯的皇甫正道都在現場坐鎮,居然還是沒能保住石板?那個燕蒼生這麽厲害?」

  「嘿嘿嘿……」鬼面人笑聲說不出的譏誚,隨後道:「司空黃泉也是老了,
百位高手又如何?人多除了吃飯多外也沒什麽用,真正有用的人,通常四五個就
能解決問題了,太極門就毀在當時的玉女殿殿主何凝手里,她是殷中玉的情人之
一。」

  葉塵道:「殷中玉好本事啊,睡幾覺就能瞞過皇甫正道和燕蒼生這種僅僅次
於武聖絕世高手。」

  鬼面人道:「也正因為他是小角色才不會引人註目,當時具體過程已經沒人
知道,反正石板失蹤,雙方均怕絕代武聖到場,倒並沒有死拼,加一起折了三十
幾位核心高手後敗興而歸,相互均誤會神功落入敵方手里,最後還是淳於清深藏
不露,耗時三年,查得石板落入殷中玉之手,立馬迫不及待地念著什麽鏟除魔道、
匡扶正義的虛偽口號,浩浩蕩蕩平了波旬教,當初沐蘭亭沒能殺了殷中玉,恐怕
也是淳於清暗中幹預的。」

  葉塵感覺故事接近自己,說道:「應該是當時殷中玉也不清楚石板是個什麽
東西,只把它藏到了安全地方,宗主發現他功夫差勁的情況,才來個螳螂捕蟬,
殷中玉卻在逃跑過程里找到了混沌陰陽道的開啟方法。」

  「你們在雪山打的不亦樂乎時,淳於清就在暗處。」

  「你也在暗處吧。」

  鬼面人笑道:「算是吧,本來我們已經很接近了,卻沒想到爆發了雪崩。」

  「在之前為什麽還讓沐蘭亭和我們去緝捕?你親自上陣不是更方便?」

  鬼面人嘆口氣道:「關鍵是我並不知道貘骨石板的樣子,更不知道它上面刻
了什麽,如果找個武功沒那麽高強的人去,殷中玉也許反而會露破綻,淳於清應
該也是這麽想的。」

  葉塵看了看四周,「你今天特意來找我?我事先都不知道我會來這里……你
從天元宗尾隨藍碎雲來的?」

  鬼面人不再回答。

  葉塵笑道:「這段故事還真是不錯,比說書先生還棒,好聽又過癮。」

  鬼面人道:「你真的打碎了石板?」

  葉塵想了想,覺得隱瞞意義不大,「九招絕學,我只看一招就快全身爆炸了,
所以眼不見為凈。」

  「嘿嘿。你以為貘骨石板是一天學一塊,兩晚學兩塊?還是它能跟著你的身
體去調整傳功速度?」

  葉塵內心驚駭,隱約想起當時在雪洞中一件更不合理的事情。

  鬼面人道:「你運氣真好,當時環境得天獨厚,山洞有冰,你肯定生火取暖,
冰火陰陽為匙,再用人手就去摸就能開啟混沌陰陽道的拳意。」

  葉塵道:「我以為把它放在身邊,睡覺就會夢中傳功。」

  「沒有陰陽二氣去開,外加親手去摸貘骨,你睡死也學不了一招半式。」

  葉塵道:「那方楚倩師姐沒有摸它們,卻也學會了。」他內心了然大半,其
實早該發覺了,哪怕自己那時再怎麽急色,也不應該強奸似的肏翻方楚倩,當時
肯定已經不知不覺被石板影響了。

  還想不通的關鍵點為方楚倩是先睡的,直到自己莫名其妙情欲沸騰,把持不
住掏出陽物去挑逗她醒來,她也沒做什麽怪夢,之前更沒摸過石板,既然如此她
是怎麽學會破天雷的呢……而且這個鬼面人口吐蓮花,說得天花亂墜,似乎對於
混沌陰陽道的反噬也不甚了然。

  鬼面人似乎楞了一下,之後笑道:「莫非你們在山洞中做了那種事?如果她
沒碰過石板絕不可能學到的。只有男女陰陽合體,身負神力的一方可以選擇灌頂
似的傳授,可惜這種靠性欲勃發,斂血下體的傳功方法終究虛幻。」

  葉塵不再回憶琢磨當時的心境或上體、下體斂不斂血,打了個哈欠道:「我
實在懶得聽了,快點說,你找我幹嘛?」

  鬼面人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葉塵道:「不想看,你長什麽樣子和我有什麽關系?」

  鬼面人怔住,沒想到葉塵會如此回答。

  葉塵道:「我和蘭亭不同,對於你四處作惡的行徑並不關心,所以你愛是誰
是誰。」

  「你身負通聖之路的神功,將來也許有可能粉碎虛空,我或許可以幫你開啟
混沌陰陽道的全部大門。」鬼面人聲調逐漸正常,但隔著面具,還是聽不出真聲
如何。

  葉塵還是那句話:「通聖通神和我有什麽關系?」

  鬼面人笑道:「成就武聖或許是將來的事,但和聶千闕的決戰卻近在咫尺了,
還有溫雪,哪怕你勝了聶千闕,南宮家怎會讓他們家的媳婦改嫁?沈澱千百年的
豪門,你憑什麽去鬥?我看你對沐蘭亭也頗有情意,但你可知道她父親乃封疆大
吏,深受朝廷器重,她的女兒怎麽會和你這整天自以為逍遙,實則一無所成的臭
小子在一起?」

  葉塵已經過沖動和熱血,他如今動腦卻是比動手多一點,心道這個鬼面人四
處殺人,原因不明,今夜如此引誘,顯然是迫切希望從自己這里得到什麽,真心
假意,看看他的臉總沒有錯。

  離葉塵此處不太遠的清雅閣樓里同樣奇詭森森,韓解語肩披白紗,穿著藕荷
色薄薄的褻衣,酥胸半露,乳溝深邃,緊窄布料更顯雙乳豐腴肥碩,漿滿綿柔,
她懶洋洋地斜靠在床邊,黃昏時那副淒涼模樣一掃而空,反而媚眼如絲,嘴角似
笑非笑,說不出的銷魂風流。

  在她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葉塵一行人分別不過數日的本心門門主,轉輪王
藍碎雲,但面對韓解語這樣豐滿雪柔、勾魂蝕骨的美人兒,他臉上除了憤恨,竟
無半分色相流露。

  「喲~勝敗乃兵家常事,藍兄何必介懷呢,但是呀,還真沒想到咱慘成這樣,
手都丟嘍。」

  韓解語嬌笑之下,眼如彎月,更增媚態。

  藍碎雲左手攏在袖中,大頭使勁往下一甩,大聲道:「葉商傳人、魔尊之女,
要不是顧及他們,曾恨水和鐵玄甲等人也未必傷得到我!」

  韓解語委屈道:「你前天濕淋淋的到我那里求保護,可是心疼死小妹了,這
不,我一打聽到他們這幾人要來輕水山莊,就立馬連夜趕了過來,為了冒充什麽
司馬夫人,費好大勁才殺光一刀門七十九個弟子,外加三十七個莊丁丫鬟,你說
說要怎麽謝我啊?」

  藍碎雲舔舔嘴唇,「好,不愧是殺人不眨眼的元香王,老哥哥真服你了,那
個真的韓解語你也殺了?」

  原來那個波濤洶湧、蛇腰肥臀的「韓解語」,實際是魔道八位魔王排在最末
的元香王秦婳錦,出身早年一個叫做母儀聖教的門派,奉行女尊男卑,修練玄女
精元功,采陽補陰,專門吸食男人內力精氣,但這個教派在十二年前已被江山七
傑之一的姬流光所滅,秦婳錦亂中獲利,趁著教主和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姬流光大
戰,她偷得數本秘籍逃走,加入妖宗忘憂門,之後吸取的內力愈來愈深厚,遂成
為魔道八位王者之一,因為忘憂門地處江南,藍碎雲怕鐵玄甲追殺,只能暫時求
助秦婳錦庇護,再行通知本心門弟子前來接應。

  藍碎雲咧開大嘴道:「那個叫葉塵的小子功力極深,刀法怪異毒辣,更重要
的是詭計多端,我的傷又沒好,想要對付他也不太容易。」

  秦婳錦道:「沒聽錯吧?怎麽本心門的教詣改了麽?我認得的轉輪王可是一
往無前,百無禁忌的人吶,別說斷一只手,四肢全斷也會用嘴去咬呀。」

  藍碎雲毫不介意道:「魔尊要找葉商合作,你總不能殺了他的傳人吧。」

  秦婳錦聞言咯咯笑道:「我又沒說要殺他,那麽俊俏的小郎君,我可舍不得。」

  藍碎雲打個冷顫,心道這回葉塵可要做牡丹花下鬼了,十幾年前母儀聖教奴
役幾百個武林高手、文士才子、英俊少年做她們的男寵玩物,每天牲口一般貢獻
自身內力精氣,比魔道還要魔道。

  秦婳錦又問道:「那個叫沐蘭亭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魔尊血脈?萬一她真的
是,我們又傷了她,哪怕魔王也得死。」

  「八成是真的。」其實藍碎雲內心深度覺得此事八成有假才對,但他狼狽不
堪、斷手重傷,只有咬定確信此事才能保住三分面子。

  「那就不能碰她了,也算便宜了和她睡一起的鐵曉慧。」

  藍碎雲笑道:「好像再有半個月不到就是正道的『冠軍會』了吧,你若是能
多努努力,母儀聖教興複有望了。」

  笑比不笑更醜惡,秦婳錦看著藍碎雲的樣子陣陣作嘔,反而趁得腦中浮現的
那個清秀少年葉塵更加俊俏,想著想著襠下居然有些濕了。本心門勢力龐大,這
位醜胖子又深得魔尊寵愛信任,巴結下他有益無害。

  「那個收買你的人還真是勤快,殺完盧隱玄,又來殺司馬淩,看上去八竿子
打不著,他究竟是什麽人?」

  藍碎雲道:「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也。」

  「不說啊?小妹還不想聽了。」反正秦婳錦也是沒想真打聽,見藍碎雲不說
也就算了,但暗夜漫漫,心跳愈發快速,恨不得立馬纏到葉塵身上把他吸幹。

  藍碎雲對這元香王知根知底,害怕玄女精元功的威力,完全起不來淫心,見
話已聊死,站起身道:「那我就去先埋伏起來,待你動手時我就忽施偷襲,絕對
萬無一失。」

  「不要!」秦婳錦脫口而出道,之後自知失言,冷冷地道:「兩大魔王對付
一個臭小鬼,還什麽偷襲,藍兄您面皮厚實,小妹可臉兒嫩得很呢。」

  藍碎雲道:「你別小瞧他……算了,那你自便吧,先告辭了。」說完竟破窗
而出,浮光掠影般飄然下山,人在空中時心道:這個小騷蹄子多半發了春心,我
連夜趕路去拜見魔尊,先求得靈丹妙藥治傷,問明真相後再行動不遲。

  秦婳錦柳眉微蹙,渾身不得勁,纖手伸進衣襟輕輕一揉,又尋到乳尖捏住撚
搓,呻吟聲一聲後,想道:若是能迷倒葉塵吸到混沌元氣,勝得吸十個嚴青竹,
就怕他對那沐蘭亭情根深種誘惑不得,但吃飯前死盯人家胸脯時的色樣,倒和普
通少年無異,不如趁夜深人靜試他一試。

  想罷她精心打扮一番,提著油紙燈籠,滿懷浪意的去尋葉塵。

  那邊葉塵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鬼面人說道:「好吧,我先見一見你的廬山
真面目,再提其他的吧。」

  鬼面人差點氣炸,心道我殫精竭慮布局多年,眼看功虧一簣,天可見憐葉塵
如靈種發芽,讓計劃又有著落,明明對他大有好處,他卻一副愛搭不理的態度,
但時間不多,必須盡快取得信任。

  「好吧,也許你見了我的樣子後反而能腦子開竅想個明白。」

  沒想到鬼面人正解著腦後面具皮帶的時候,小院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他
只得重新扣好搭扣,低聲道:「十六天後的初九你到洪武門總壇去,那里即將舉
辦冠軍會,到時我再告訴你具體真相,包括我殺死盧隱玄他們的事。」

  關於冠軍會的名字,葉塵倒是聽過,相傳古代有位少年將軍橫絕大漠,轉戰
千里,抗擊異族,直打到異族聖地神山祭天封禪,威震萬古,號稱軍中戰神,皇
帝封他冠軍侯的爵位,以表彰少年英豪勇冠三軍之意,後來這個將軍的師門——
武林聖地洪武門也為紀念這位門人無邊的豐功偉績,同時也揚威自己門派的其他
年輕弟子,廣邀同道少年,舉行冠軍會,到時比武奪帥,給予豐厚獎勵。

  久而久之這個大會漸漸取消了大規模比武這個項目,畢竟比武冠軍固然威風
堂堂,但不是所有年輕人都能經受挫敗的打擊,未免天才過早失掉信心,所以這
個大會如今更多的是年輕人交流親近,老前輩聚會的場合。

  正思索間,鬼面人已經消失不見,沒一會敲門聲響,一個嬌糯的聲音急急問
道:「請問葉少俠有沒有見到一個戴惡鬼面具的人出沒?」

  葉塵一楞,心道這個鬼面人還真是差勁,連一個嬌怯怯的妙齡少婦都瞞不過,
他卻不知秦婳錦只是信口胡鄒,隨便找個借口想和他見面風流快活而已。

  剛一打開院門,那位不久前才見過的司馬夫人「啊」地一聲撲在他的懷里瑟
瑟發抖。

  「我本出來檢查浴場機關,只見那個殺害我夫君的鬼面金刀人就在暗處盯著
我看,真是嚇死了,幸好葉少俠離著不遠,我只得找你求救啦。」秦婳錦邊說邊
拱,越說越熱。

  葉塵只覺一對豐腴嬌嫩的乳峰在胸前擠壓變形,玉人發絲挨蹭脖頸,頓覺欲
火中燒,只得說道:「好像是見到個人影,但有我在此,夫人莫要驚慌。」

  秦婳錦臉頰靠著葉塵肩膀,哽咽道:「幸好葉塵少俠在此,否則說不定我已
遭歹徒暗算了。」

  葉塵拍拍她的背脊,笑道:「夜風轉涼,我送夫人回去吧。」

  秦婳錦直起身子,羞澀道:「剛才驚慌失禮,葉兄弟不要見怪才是。」說完
拍了拍胸口,仿佛灌滿漿酪的雪白乳肉不住顫出波浪。葉塵細看之下竟是比溫雪
姐的酥胸還要大上一些。

  葉塵面門發熱,心道這才叫真的引誘,相比之下那個鬼面人真沒水準,什麽
粉碎虛空,什麽武聖武神,哪有美女媚肉來得春風銷魂?他若是用美女來引誘,
我也許已經上鉤了。

  見少年面紅耳赤,秦婳錦雪臂一伸摟住葉塵,不勝嬌羞道:「我適才好像被
那戴惡鬼面具的賊人傷了心脈,還請葉兄弟救我一救。」

  葉塵雙目圓睜「大驚失色」地道:「真有此事?那可得進房仔細檢查,免得
落下病根兒,後患無窮。」

  片刻後二人衣衫橫飛,裸身相擁,秦婳錦喘息道:「說好的療傷,怎地脫人
家衣裳。」

  葉塵握住一枚肥美雪乳反複揉搓,手感軟膩,彈性十足,只笑道:「我這叫
以口傳勁,效果堪比藥湯。」說完直接低頭叼住一粒凸起俏硬的乳蒂,連咬帶嘬。

  秦婳錦按住葉塵後腦,膩聲膩氣道:「我也是練武的,從……沒聽過用…
…口傳氣的。」

  忽然間葉塵起身捏住她兩只柔嫩白皙的小腳,使勁一分,雪嫩豐腴的雙腿呈
一字型大大張開,笑道:「不用口?難道還用耳朵不成嗎?」

  秦婳錦單單是被葉塵盯著,蜜穴就已經麻癢難當,愛液甚至已經浸濕了床單,
呻吟道:「反正……拿眼睛肯定是不成的……」

  葉塵細瞧秦婳錦烏茸茸的蜜穴處,見花唇瓣兒如蝴蝶形狀,隱約見得那如油
嫩脂般的蜜穴,一張間,狹小濕潤的嫩口乍現,一翕間,肥美肉唇閉合,輕滲出
透明蜜汁,把少婦白嫩豐腴的大腿根給潤得晶瑩剔透。

  「夫人都濕成這樣,想必是寂寞得很了吧?」葉塵扶著肉棒不急插入,只在
穴口附近摩挲,時而用火熱龜頭撥弄濡濕小唇,時而剮蹭親吻著那滑膩嬌穴入口。

  「臭小子這般會弄……定是在那蘭亭小姑娘身上試了……多次了吧。」葉塵
只把秦婳錦撩弄得幾乎窒息,嫩陰被擦得蜜汁四濺,她擡起肥美蜜臀不斷向前聳
動,想「咬住」那酥死人的壯碩肉棒,可葉塵進退有據,肉棒數次挑起,就像知
道插進去內力不保似的,急得秦婳錦嬌喘聲愈粗愈急。

  肉棒飽嘗鮮滑淫汁,如巨蟒般向上遊動,直接虛坐在了秦婳錦雪膩柔滑的胸
脯之下,美女經驗豐富,雙手輕輕一擠,雄偉豐碩的雙乳中間立刻形成一道柔雪
堆就般的深谷,葉塵興奮不已,青筋浮起的肉棒兇猛出擊,霎時間綿腴滑嫩、軟
肥雪膩的乳肉結結實實的煨裹住堅硬肉棒。

  秦婳錦粉面含霧,嬌聲道:「你這個……臭小子,敢欺侮我……小寡婦,怎
樣……姐姐這大奶,夾得你舒不舒服?」

  「好大好軟,你這小騷貨真是太厲害了。」葉塵肉棒陷入一團雪媚碩乳中,
美得深吸一口氣,輕輕聳動起來,快感如潮,鐵硬肉杵愈加粗長,每次抽插,圓
碩龜頭都能探出深邃軟腴的乳溝,頂到秦婳錦的尖削的下頜。

  「也太長了,這根東西真是愛死個人了。」秦婳錦略微一低頭,柔嫩櫻唇恰
好代替下巴,迎接肉棒鞭撻,她複又吐出小舌,上下舔弄,香滑唾液潤濕龜頭,
巨乳間更是油潤濕膩,被插得寒毛豎立,蜜穴酥癢,不禁伸出蘭指捅進淫糜花徑,
細細摳動來畫餅充饑。

  哪怕玉乳已然十分挺翹,但實在肥腴豐碩,少了一手支撐,已不如之前緊實,
葉塵玩心大發,逮住一顆乳頭向中間揪捏,綿柔觸感複又重臨,美得差點歡呼出
聲。

  秦婳錦怕他小小年紀定力不足,別直接射出來,輕微使了少許內力,從他下
面竄出脫身,坐起嬌軀,小嘴準確吻住葉塵,濕舌糾纏時,柔荑一下握住堅硬肉
棒,隨後仰頭嗔道:「你這臭小鬼,敢不給姐姐,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對兒大奶沈甸甸的,我這不是想幫你揉得再軟些麽。」

  「快些進來了。」秦婳錦將碩大肉菇抵住自己水潤的花蕊穴口,媚眼勾魂奪
魄帶盯著葉塵,等待他的插入。

  葉塵捉住、掐緊秦婳錦的肥臀,綿腴的蜜肉溢滿指縫,之後運力托起,輕輕
放下,緊密柔嫩的膣道一點點包裹住長大肉棒,直到沒至盡頭緊貼美女腿間恥骨,
龜頭觸得圓潤花心,揉動一會兒後,再次擡起圓臀,把水嫩的肉唇拉出攆入,綺
靡妙趣,美不可言。

  秦婳錦估計錯誤,沒想到這少年竟是此道高手,心尖都被他戳得酥碎,蜜穴
油潤酸脹,外加輕微的疼痛,美得不要不要的,使她那白皙小腳都快把床單揉爛。

  「看你高高瘦瘦……怎麽陽物這般……粗壯……」秦婳錦一時忘了運功去吸
葉塵內力,香汗掛滿雪膚,差點軟聲求饒。

  葉塵深淺有度,章法整齊,抽插之間總能尋得秦婳錦花心深處的蜜處,輕重
交替的去研磨剮蹭,

  秦婳錦層巒疊嶂的嫩壁早已經被滿滿撐開,她快美異常,趁葉塵速度放慢,
回手托起沈重巨乳,竟自己伸舌嘬舔一陣,立即送到葉塵口邊,軟聲笑道:「嘗
嘗甜不甜。」

  在此時葉塵心里,雖然這位司馬夫人相貌上比起溫雪、沐蘭亭、季雨仙差了
幾分,但這淫蕩妖艷的媚術豈是她們可比?

  「有點兒酸酸的口水味兒。」葉塵停住動作,舔了舔道,之後又只用嘴唇撥
弄一番,又硬又翹的乳頭上下翻騰間,似乎帶得她那肥白豪乳都在漱漱而動。

  秦婳錦浪叫不止,豐腴無比的美肉死死纏住葉塵,蛇腰旋轉,肥臀順勢扭動,
主動吞吐那久硬不衰的粗長肉杵。

  「死小子,本當你年歲稚幼……讓著你……這下還不投降?」

  葉塵忽然感到美婦嫩穴緊縮,體內混沌真氣如畫中陰陽魚般旋轉不休,眼前
香霧旖旎,意念迷亂,但似乎眨眼的功夫,大量澎湃真力湧入體內,頓覺精力爆
棚,臀部挺動更加迅速用力,

  這一剎那,秦婳錦也十分震驚,她感覺到了葉塵身體之中強橫的力量,星空
混沌,萬物興滅,簡直讓人觸目驚心,暫時忘了肉體歡愉,心道若是能汲取這樣
的無邊神力,稍加消化,只怕八王排名可入前三了。

  玄女精元功爆發,呼吸之間,仿佛世間一切都失去了光華。

  整個空間,失去了顏色。

  葉塵在這一刻,眼,耳,口,鼻,舌,身,意,全部都好像失去了感知作用,
他眼前的世界觀念,都徹底崩塌,體內真力似江河決堤般順著下體度向秦婳錦體
內。

  現實世界中的秦婳錦春情上臉,嫵媚地咬著葉塵耳垂,雪白圓臀挺動加倍迅
猛,嫩褶柔唇吞吐間,發出泥濘的啪啪之聲,「再多磨一會就好了…好喜歡你這
根……大家夥插……」

  葉塵似乎墮入虛空,好像重臨昔日睡夢中那天地未開的混沌之中,不止六感,
意識都即將消散,隨後一團無色天雷閃耀,炸開混沌,他猛然回複感官,包括那
插在春水漫溢蜜壺中肉棒的酥麻快感。

  秦婳錦忽然間再吸取不了半分內力,反而自己苦修兼巧取豪奪的內力被葉塵
體內的混沌旋風卷了過去,驚得這元香王就要擡臀起身。

  葉塵一下壓住秦婳錦圓潤的香肩,「親親夫人,弟弟我還沒射將出來,你怎
麽能走呢?」

  秦婳錦雙眼無神,費力呻吟道:「人家這水兒流太多了,都給你捅得爛了
……先歇一歇……」

  葉塵雙手掐住她兩顆乳房,一把將秦婳錦壓在床上,最後階段沖刺抽插同時,
琥珀凝脂般的蜜汁都被帶了出來,元香王這十幾年吸收的數種真氣卻都被混沌陰
陽二氣消化。

  霎時,葉塵感覺自己真氣澎湃充沛,欲望上,恨不能把秦婳錦嫩陰揉碎,終
於,美婦肥臀緊縮,蜜穴似是痙攣抽搐,濃稠、膏膩的花漿陰精大股噴灑出來!

  隨著秦婳錦泄身失守,她的最後防線終於崩潰,好似逆運玄女精元功,全力
助葉塵提升實力一般,她已經越來越無法反抗,滾滾精氣丟了四成,嘴角流涎,
渾身軟癱,除了最後葉塵在她豐腴乳丘上大射特射的時候,還能本能地扭動幾下,
其余時候不知怎的,疲憊與死,完全不明白自己怎會徹底栽在此處。

  葉塵心滿意足穿好衣服,笑道:「不知我有何大恩於你,竟然如此劇耗真元
精血,助我增加至少二十年的苦修,真的無以為報啊。」

  秦婳錦艱難的弓起身子,恨恨怒道:「你究竟用了什麽妖法?居然暗害於我?」

  葉塵喃喃自語說道:「誰知道呢。」心中盤算這混沌陰陽道真是妙用無窮,
不知隱藏多少玄奧深湛的秘密,連這種陷阱危機都能自動化解,不如到那冠軍會
走一遭,真相如何無所謂,提升自己實力又何樂而不為呢?」如今他再怎麽精蟲
上腦,也了解到剛才這個所謂的韓解語似乎用了某種采補方術妖法,差點就吸幹
自己,多虧混沌之中破天雷爆炸,神功自動護身,煉化周天,否則真的後果堪虞
了。

  又自責想到,金錢權力,神功秘籍,威逼利誘全都不怕,但這美人關還真是
不好破,今天實屬僥幸,希望下次多多註意好了。


                              【未完待續】
2018-9-12 1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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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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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18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四章 章偷窺

  翠峰染淡墨,清泉明鏡心,司馬淩的武功或許不入主流,但品味絕對不差,
清晨薄霧的映襯下,輕水山莊更顯優雅別致。

  沐蘭亭不到五更天起床,替還在酣睡的鐵曉慧掖好被子,取下墻壁上的鎮宅
長劍走到泉邊,此刻她白衣如雪,人亦如冰雪,手持三尺青鋒,立於山泉之畔,
雙眸深邃清幽,仿佛已經沒有了凡夫俗子的感情波動。

  玉人掌中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而粲然的弧線,劍尖顫動,流光溢彩,裙
擺飄動下,沐蘭亭淩波微步,身法如弱柳扶風,世出了一套至柔至輕的《清風流
雲劍》。

  起初沐蘭亭的人和劍真如雲外清風一樣隨心所欲,純凈得不染一絲塵埃,慢
慢的,劍勢滯澀起來,感情、恐懼、執著等心魔叢生,仿佛重物掛住長劍,僅僅
十三招的劍法,舞到第八劍就已經舞不下去。

  沐蘭亭還劍回鞘,感覺有些茫然,低頭凝眸鞘中長劍,回憶藏經殿中歷代絕
頂劍客的筆記都言道,只有太上忘情,癡情於劍才有可能成就更高層次的劍法,
但現如今已經有一縷淡淡的情絲縈繞心頭,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更是撩人,
只不知是該斬斷情絲侍奉劍道,還是該順其自然暢通念頭。

  這時葉塵從竹林竄出,看著玉質凝膚,轉動照人的沐蘭亭,似也癡呆,但立
刻就恢複精神笑道:「蘭亭你起的好早,我有件大事和你說。」

  沐蘭亭道:「你也很早。」

  葉塵心道我一夜沒睡,嘴上半真半假地道:「原來昨天我們見的那個韓解語
是假的,她夜里想要出手偷襲我,結果被我打倒了,還有那個鬼面人也來找過我,
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沐蘭亭皺了皺眉,聽他說得稀里糊塗,以為又是在開什麼無聊玩笑,細問之
下葉塵才比較詳細的說了一遍具體經過,當然,和大胸脯美女赤身裸體翻雲覆雨
那段是必須要隱去的。

  幸虧沐蘭亭不知道那大胸美女就是威名不遜藍碎雲的秦婳錦,見葉塵安然無
恙也就沒怎麼太在意,但那個鬼面人的出現卻很值得推敲琢磨了。

  「五十年前司空黃泉粉碎虛空成就武聖,一統正道武林,差點覆滅整個魔道,
眼看就要完成此逆天壯舉,沒料到世事平衡,二十年前梵天情參透了天魔門四代
人都沒能領悟的《元始生死訣》,通達造化,一樣粉碎虛空,莫非葉商也要攻克
這層屏障了嗎?」

  葉塵道:「我也修煉了混沌陰陽道,說不定將來也可以成就武聖。」

  沐蘭亭不由笑道:「武中聖人,近乎仙佛,百年難得一見,每一位都擁有大
智慧、大氣運,蓋世奇才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天賦,百年史筆都寫不盡他們的傳
奇經歷,藏經殿內記載的武聖,千年來不過二十一個人,二聖並存於世的情況算
上現在才只有兩次,三聖鼎立的時代根本聞所未聞。」

  葉塵打個哈哈,「這也挺好,起碼不會一家獨大,可我覺得除了葉商外,肯
定還會有人去爭取突破到這種境界的。」

  沐蘭亭道:「不錯,雖然二聖當道,但僅次於他們的絕頂高手也還是很多的,
江山七傑、無法和尚、曾師伯、皇甫正道、華太仙、燕蒼生等等等,無論哪個都
堅信自己能獨辟大道,做時代主角,一直苦心孤詣尋覓自己的通聖之路。」

  葉塵見沐蘭亭臉上出現極少見的狂熱,提醒道:「聽鬼面人說起,想要粉碎
虛空除了修煉到達頂峰,還必須依靠五部秘籍,可惜混沌陰陽道幾近天授,沒辦
法言傳,否則我是肯定不會對你藏私。」

  沐蘭亭握緊長劍,深吸口氣道:「武聖之路對我來說遠之又遠,不提這個了,
原來宗主、鬼面人、殷中玉他們還有這層糾葛,真讓人出乎意料。」

  「你不介意當初宗主藏匿暗處見死不救?」

  「通聖寶典,普天之下學武之人,除了你之外誰不會覬覦呢?而且當時只怪
自己學藝不精,沒理由去埋怨別人救援不及。」

  葉塵笑道:「等我真成了武聖,可不會忘記蘭亭你對我的恩情。」

  沐蘭亭肌膚微現一抹緋色,「我其實……嗯,那個假冒的韓解語你怎麼處置
了?」

  葉塵道:「邊走邊說吧。」

  原來昨夜秦婳錦驟失大量內力,疲憊欲死,而葉塵則功力暴增,混沌真氣完
美消化平複異種真氣的沖突,感覺哪怕是藍碎雲卷土重來也能有一戰之力。

  秦婳錦披上外衣,媚笑道:「姐姐我縱橫一世,萬沒想到小郎君居然扮豬吃
老虎,讓我翻了船,真是栽到家啦。」

  葉塵見她楚楚動人,扭動說話間酥胸時隱時現,回憶適才豐腴柔軟的肉感,
他只得道:「宋鐵衣三人真的離去了?你若是沒害他們,我就不為難你。」

  「本來我是想把古孝恭的元陽弄到手的,可惜那個叫辛蕊的小女子似乎挺討
厭我,沒吃飯就急吼吼的帶著二人告辭了,我怕宋鐵衣有什麼絕招,也不敢正面
為難他們。」其實她此行主要目標就是葉塵一行,懶得節外生枝為難宋鐵衣三人。

  葉塵沒想到善妒、暴躁的辛蕊居然能救三人一命,也算難得,「真的韓解語
在哪里。」

  秦婳錦笑道:「我被你吸走小半功力,此消彼長,但真打起來,你未必是我
對手。」

  葉塵也笑道:「是嗎?咱們要不要來試一試?」

  看見這自信十足的神態,秦婳錦也有些忌憚起來,害羞道:「我可沒力氣再
試了,韓解語沒死,就關在南邊的麝月苑。」

  葉塵道:「那就後會有期了。」

  秦婳錦奇道:「真要放我走?你連我是誰都不想問問?」

  葉塵道:「我不愛殺人,也害怕麻煩,押著你一點用沒有,你總不會想讓我
八擡大轎娶你回家吧。」

  「好,你這小鬼果然與眾不同,放心吧,韓解語他們確實平安無事,我也有
些害怕和你為敵,再見了。」

  葉塵看著這豐滿白嫩的女郎半裸飄走,心里竟有點空蕩蕩,但功力提升下,
他少年獵奇,就在院子中打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天元宗長拳,姿勢大開大合有些花
哨,不適合對敵,僅為鍛骨練筋之用,沒想到內力催動下,招式疾而不急,拳風
有如雷震,院中大樹受勁力擊打,不住搖晃,樹葉漫天飛舞,一套基礎長拳卻打
出了類似先天罡氣的氣魄。

  天色漸亮,他往南而走去解救韓解語,恰好遇到山泉邊練劍的沐蘭亭。

  葉塵雙手放在腦後,似乎沒有任何煩惱記掛心頭,輕松道:「那個鬼面具的
話,我們也不能一股腦全信。」

  「是這個道理,不再見一次不好下什麼判斷,應該去那個冠軍會看看。」

  二人說著已經趕到麝月苑,輕松找到真正的韓解語,見她三十多歲年紀,容
貌憔悴,清瘦文靜,遠不如冒牌貨妖艷火辣,問起經過來,她知道的還不如葉塵
多,只有一點始料未及,那就是秦婳錦武功極高,只手滅了一刀門所有弟子,沒
一個人能接她三招開外,手段之毒辣世所罕見。

  鐵曉慧和嚴青竹聽完後,除了離奇、悲哀、怪異外,更暗暗吃驚這葉塵果然
高深莫測。

  韓解語行禮道:「多虧葉兄弟和沐姑娘相救,否則這諾大山莊真的是滅門絕
戶了。」

  沐蘭亭側身讓過,說道:「我其實是適逢其會而已,從退敵、逼供、救人全
都是葉塵一手包辦。」

  到底是出身春秋書院,韓解語雖遭劇變,但並沒有哭鬧訴苦,聞言又施一禮,
「諸位急公好義,都是輕水山莊的大恩人,可惜此地狼藉雕零,賤妾不知該如何
報答你們了。」

  嚴青竹羞愧於昨夜的孟浪,正色道:「行俠仗義乃我輩……」

  葉塵插嘴笑道:「錢永遠是最好的報答,我和蘭亭出來身無分文,多虧曉慧
妹子接濟數日,夫人若是真要報答,給點金銀便是。」

  嚴青竹更加慚愧,名士大俠怎能張口便是金錢俗物,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沐蘭亭嘴角含笑,心道這還真是當務之急了。

  鐵曉慧趁韓解語連忙進內室取錢的功夫笑道:「哈哈,大俠都是這樣賺錢的
啊?我還真不知道,又學到不少東西。」

  葉塵道:「在下這也是走投無路,倒讓曉慧妹子和青竹兄笑話了。」

  嚴青竹道:「人家山莊慘遭滅門,算得上人間慘劇,大丈夫施恩不望報,你
卻找人要錢,這也太過分了點。」

  葉塵如今臉皮練的厚實,只是笑而不語。

  「那豈不是成了教人忘恩負義嗎?聖人教誨,不滯於物,方能與世推移,自
命清高為迂腐,卻不是讀書人的道理了。」沐蘭亭聲如風動碎玉,語氣很是不快。

  嚴青竹一時語塞,心中感嘆只怕自己沒什麼機會了。

  沐蘭亭又微笑道:「我說的也是班門弄斧的小女子見識,還望青竹兄這正牌
讀書相公莫要笑話才是。」

  嚴青竹也算救過二人性命,沐蘭亭發覺自己語氣過重,立刻改了口。

  鐵曉慧摟住沐蘭亭手臂道:「聖人也好,窮人也好,沒錢總是不成,了結這
事兒咱也該走了,只不知該上哪玩了。」

  葉塵道:「我們要去洪武門的冠軍會看看。」

  鐵曉慧「啊」地一聲,隨後道:「那是比較熱鬧,但我小時候去過一次,人
們誇誇其談,動口多,過招少,喝酒多,吃菜少,早沒了古代戰神冠軍侯縱橫異
域三萬里的精氣神。」

  沐蘭亭拍了拍她道:「我們不是去玩,天元宗有要事處理,不得不去罷了。」

  嚴青竹再次打起精神喜道:「這下大家又能一起上路了,還能有個照應,春
秋書院的瑯璇師姐也應該在路上了,我正要和她匯合。」

  春秋書院分四季閣、諸聖殿、天道樓和正禮堂,其中以諸聖殿大弟子上官瑯
璇威名最盛,無論學識、書畫、禮樂、武藝、劍術都冠絕書院,類似於聶千闕在
天元宗的身份地位,而嚴青竹雖然也不弱,和師姐比起來就差個不知多少了,人
家都未必記得他的名字,而且他本身也沒什麼資格參加冠軍會,但若同曉慧師姑
和天元宗扶雲殿首座同行,自己也許能在同門和聖地少年精英面前揚眉吐氣一把。

  葉塵有點煩悶,這個嚴青竹總是盯著沐蘭亭看來看去,早就惹人不快,而且
他內心深處是想和沐蘭亭單獨相處的,但話又說回來,在月仙樓若非他和古孝恭
上來打岔,自己說不好早就死了,太刻薄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那樣也好。」沐蘭亭和葉塵對望一眼,目光略微有點幽怨,不知道心中是
不是也想和葉塵單獨相處。

  鐵曉慧倒是雷厲風行,「那咱們還不快走?」

  葉塵笑道:「鐵大俠不是囑咐你處理完輕水山莊的事便回家麼?」

  鐵曉慧還沒搭話,嚴青竹卻急的夠嗆,若是師姑不去,自己也實在沒什麼臉
跟著沐蘭亭了,連忙道:「那個……那個鐵夫人不是也在四處尋找師姑嗎……我
們不妨留個訊息或通知鐵家商鋪,大家在洪武門匯合,師姑和母親一起回家,豈
不是更好嗎?」

  「就這麼辦吧,我也特別想我娘了。」提起母親,鐵曉慧的玩心卻是收了一
大半。

  這時韓解語手托一個木盤出來,上面沒有金銀,只有四張兩百兩的銀票,時
下三十文一石大米,千文為一兩銀,八百兩已經算是巨資了。

  韓解語恭謹地道:「倉促間拾掇不到許多,這些銀錢雖然少了點,葉兄弟盡
管先拿去使,改日再來取便是。」

  葉塵忙道:「夠了夠了,實際也用不了這麼多。」說著全收進了衣襟內。

  四人走出輕水山莊,葉塵不經意回頭一望,山莊大門緩緩關閉,這回這諾大
山莊真正只有韓解語一人而已了,細思之下竟有種悚然之感,他忽然異想天開:
由物見人,此處精雕細琢,司馬淩想必是個風流倜儻,很懂生活的人,韓解語雖
出身名門,但到底姿色普通,年紀一大肯定更加失寵,該不會是司馬淩暗中有了
別的女人,甚至明處娶了妾室?然後剛烈且心狠的夫人設計殺害丈夫,獨吞輕水
山莊的地產財富?否則一個家破人亡的寡婦,怎會送銀票也還淡定的顧得「四平
八穩」這種彩頭呢。

  隨即葉塵自嘲一笑,真真假假,人心難測,最方便的辦法就是不要去測,把
它們留給鬼面人、宗主、屠無道那樣的人去測就好了。

  沐蘭亭道:「你笑什麼呢?」

  葉塵道:「沒什麼,只在想咱現在有了巨款,不知是該吃好的喝好的,還是
該買點什麼好東西。」

  「我還想吃南湖畔的桂花糖藕和冰碗兒!」鐵曉慧先舉手笑道。

  沐蘭亭整理了下葉塵衣領,「我覺得你還是先弄套衣裳比較好。」

  江南水鄉繁華百年,戶戶垂楊、處處笙歌,葉塵腰包一鼓也自大氣起來,到
綢緞莊內東瞧西看全都想要。

  可惜沐蘭亭生平也沒太註意過男子衣服款式,更沒買過男子服飾,只能取幾
兩紋銀給掌櫃大裁縫,讓他裁制。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到兩個時辰,葉塵換上新衣,梳理頭發,已經打扮成個
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而且他如今功力高深,氣質越發沈凝,倒顯得像有二十一
二歲,唯有笑時,雙目清澈透亮,才像個少年人模樣。

  鐵曉慧手托冰碗兒回來,笑道:「哎呦,葉兄弟這袍子一穿顯得俊多了。」

  沐蘭亭吃驚鐵曉慧怎能輕易說出如此的言語,但偷偷瞧了一眼葉塵,心道確
實是好相貌,怪不得溫雪那樣的美女都會接受他。

  少女眉目含春,更增嬌艷,嚴青竹欲哭無淚,恨不得扯塊碎布,用力抹去沐
蘭亭偷看葉塵的淺淺微笑。

  鐵曉慧吸溜完涼絲絲的蜜餞果子,指著街尾道:「剛才我路過那邊的神兵坊,
挺熱鬧的樣子,要不沐姐姐和葉塵也去選件趁手兵器?」

  葉塵學著以前見過紈絝子弟的樣子,一拂袖袍,踱著四方步,邊走邊笑道:
「聽老人說起,前朝的街道壓根兒買不到什麼兵器,如今聖上開明,不禁刀劍,
倒方便了咱們。」

  嚴青竹道:「沐姑娘乃劍法名家,不知平時愛用哪種長劍?四面刃?窄輕細
劍?還是轉手劍?」

  沐蘭亭淡淡地道:「我都還可以。」

  鐵曉慧笑道:「葉塵你呢?我瞧你刀法超級厲害的。」

  葉塵頭也不回道:「我平日只吃飯睡覺,不練刀,也沒什麼趁手的。」

  四人都笑,快到那神兵坊時,街尾拐角處轉出一輛奢華輝煌的馬車,十幾個
精壯彪悍的大漢兩旁開道,又有三男一女四位騎馬的青年閃出,一齊停在路邊。

  隨後車中走下一個服飾極華麗的青年男子,面目也算英俊,但神態說不出的
驕縱,手搖折扇和剛才那四個騎士踏進了神兵坊。

  葉塵問道:「好麼,這人好大的架子,不知道什麼來頭。」

  沐蘭亭蹙眉道:「我認得那個女的是先天太極門的沈夢妍,兩年前我和她比
過劍,其他幾人就不知道了。」

  鐵曉慧含著個蓮子道:「坐車那小子是先天榜排名第五的楚雲歌。」

  嚴青竹炫學解釋道:「先天太極門和別派不同,競爭極為殘酷,弟子間一年
比武三次,為的就是門內先天榜的排名,三千弟子,排名第五也算是精英中的精
英了,怪不得如此囂張,只是沒想到師姑認得他。」

  鐵曉慧得意地道:「那人掀簾子下車時,我看見有子母鋼環在角落,我聽四
哥說起過,太極門仙王殿專修奇門兵器子母環,而且這馬車鍍金花紋出自京城官
家的鳳舞齋,馬為皇城軍中的戰馬,他自然就是京中戍衛上將軍楚威的三公子,
仙王殿首座大弟子楚雲歌啦。」

  葉塵佩服道:「曉慧妹子好眼力,管他第四第五,和我們也沒什麼關系,進
去看看吧。」

  神兵坊據說是四大家族中姬家的產業,只要有錢,任何神兵利器都買得到,
當然,如果想大量購買刀槍劍戟,那就算意圖謀反,除非有官府批文,否則絕對
明令禁止。

  一樓處普遍為做工精美的長劍和繡弓,更多作為讀書秀才、士大夫等人的裝
飾之用,小夥計見這四位公子小姐興致寥寥的樣子,立刻引薦他們上了二樓,緬
鋼劍、螺紋鋼刀、碎花紋鋼刃和東淮島嶼特產的菊紋鋼刀等更高級的兵器琳瑯滿
目,鐵曉慧東看西看,還是不太滿意。

  葉塵粗聲道:「神兵坊好大的名氣,應該還有更高級的貨色吧。」

  小夥計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啊,但批量生產的刀劍中,緬鋼劍和菊紋鋼刀
已經是整個天下最好的了,再高級的兵器只能是大師鍛造,哪怕再多錢也未必買
得到,嘿,可不是大師吝嗇手藝,只是那材料真的可遇不可求啊……」

  葉塵瞧他機靈狡獪的樣子,拎出幾串錢甩給了他,「少廢話,剛才那位楚公
子呢,他能去的地方,我們不能去嗎?」

  「哈哈,材料雖然罕貴,但咱們既以神兵為名,自然有現成的寶刀寶劍了,
公子、小姐樓上請。」

  三樓的裝潢就和樓下不可同日而語了,九張圓桌,精雕胡椅,香茶美酒,楚
雲歌、沈夢妍等人就坐在靠街邊欄桿的位置,奇怪的是這層一把刀劍都沒有陳列。

  四人坐定,沐蘭亭道:「龍淵城鑄劍堡也不像這樣麻煩,看來姬家很會做生
意。」

  鐵曉慧笑道:「會吊胃口才是真的,一會來的不是個老先生就是個美娘子,
和咱們聊什麼上古神劍、名俠寶刀之類。」

  果然,一位五十來歲,仙風道骨,活像算命先生的男子飄了過來,搖頭晃腦
道:「在下許文超,文武雙全之文,超凡脫俗之……」

  葉塵忍住笑打斷他道:「我想知道這里什麼都沒有,想讓我們怎麼買?」

  許文超優雅的端起茶水道:「公子莫急,您幾位既然瞧不上緬鋼劍,當然是
貴賓了,咱們神兵坊三樓有當代大師鍛造之天下利器,正所謂……」

  沐蘭亭又把他打斷了,「聽說姬四公子佩的承仙劍,瑯琊樓主的鳳天舞,甚
至魔尊少年時所用的九幽月牙,全都出自神兵坊,不知還有沒有類似的呢?」

  連續兩次被打斷,許文超很是不快,心道現在的豪門子弟真沒規矩,待聽到
承仙、鳳天舞、九幽月牙的時候,他一口茶水嗆了出來,苦笑道:「估計幾位和
楚公子他們一樣,也是武林大派的弟子吧,那種仙鋼重寶怎會放在市面出售,想
要就只有上烈日山莊找姬家族長談談了。」

  沐蘭亭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們想要一口好刀。」

  許文超道:「嗯,我們這家店比菊紋鋼刀更好的就是暗光花紋鋼打造的雷獄
刀了。」說罷拍拍手,就有貌美侍女手持木閘走來。

  嚴青竹道:「糙面花紋鋼、暗光花紋鋼都是韌度極高的精品,大師也很難鍛
造,成品兵器比起洪武門的玄鐵還要略勝一籌。」

  葉塵戴上盒中真絲手套,拔出了雷獄刀,刀身反光花紋中冷光流動,厚背薄
刃,寒氣迫人,不說吹毛斷發,但足可分金裂石。

  「確實厲害,這個刀柄也不是普通木頭吧?」

  許文超還沒答,沐蘭亭先道:「這是珍品鐵樺木,單是這一節就夠五十兩白
銀了吧。」

  那邊的楚雲歌渾身富家二世祖的驕縱狂妄之氣,但呼吸綿綿,坐似臥龍,目
光瑩潤,顯然內力造詣極深。

  「楚師兄的子母環為寒鐵精鋼所鑄,鎖拿兵器易如反掌,不知還來這神兵坊
買些什麼?」

  楚雲歌瞇著眼睛一直在打量沐蘭亭和鐵曉慧,只覺二女肌膚欺霜賽雪,姿容
無雙,乃生平僅見的美女,看得太入神竟沒聽見師弟的問話。

  沈夢妍嬌笑道:「師兄又看哪家閨女了……」說著回頭看去,心中微驚,立
刻回身道:「那個白衣服女子是天元宗扶雲殿的沐蘭亭,兩年前的群英會我就是
敗給了她。」

  楚雲歌一怔,都盛傳沐蘭亭劍法極高,沒想到這般美貌。

  另一黑衣青年道:「前不久轉輪王藍碎雲夜闖天元宗,不但全身而退還擄走
了沐蘭亭和另一弟子。」

  楚雲歌失笑道:「呃?那他們可真是丟臉到家了,曾恨水、沐靈妃兩大絕世
高手都奈何不得藍碎雲嗎?」

  沈夢妍對那黑衣青年道:「展俊,你這消息還是慢了些,那個和沐蘭亭一起
被劫走的弟子名叫葉塵,前些天在月仙樓,一刀砍斷了藍碎雲左手!」

  眾人大驚,展俊道:「天元宗還有這等人物?哪怕寧無忌師兄也辦不到吧?」

  楚雲歌收起了色心,狂歸狂,轉輪王藍碎雲有多厲害他心里有數,如果自己
有什麼逾矩行為,惹那個葉塵出手,肯定是討不得好的。

  但沈夢妍又低聲道:「這些騙騙好事閑人還行,葉塵肯定不弱,但當時藍碎
雲也是有傷的,外加鐵家老大鐵玄甲都參與了圍攻,這才讓小卒撿個現成的便宜
罷了。」

  楚雲歌釋然道:「怪不得,原來鐵玄甲也在場,如果我也有這種大高手協助,
砍掉的一定是藍碎雲的腦袋。另外據說聶千闕已經接了冠軍會的帖子,但這次寧
師兄親自赴會,也沒他們小小天元宗什麼事了。」

  其他人深以為然,有個濃眉少年道:「寧師兄去年已經開始修煉本門至寶
《太乙玄黃經》上的神功,正要借冠軍會公諸於眾,坐實正道第一少年天才的美
稱。」

  楚雲歌皺眉不快,沈夢妍用大腿偷偷在桌下蹭了蹭他,臉上一本正經道:
「寧師兄擅長掌法、劍法,又得掌門至尊親授,內力當然比同輩師兄弟為高,但
說起本門的《乾坤無量環》來,肯定是不如楚師兄精純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楚雲歌這才笑道:「嗯,區區小技,怎能和寧師兄相提並論,莫要吹捧了
……咱們這次赴冠軍會可不能丟了仙王殿的面子,我上個月已經在這里訂了四把
糙面花紋鋼打造的利刃,待會兒給你們都佩好再上路。」說完趁眾人歡喜無限的
時候,也在桌下重重頂了頂沈夢妍豐美的腿心花唇,但人比人氣死人,沈夢妍已
經算是難得美女,和沐蘭亭、鐵曉慧一比似乎也不怎麼樣,楚雲歌無名火起,就
想過去攀談一番。

  這一切做得隱蔽,當然能瞞過展俊等人,卻恰巧被東張西望的鐵曉慧看個正
著,羞得她耳垂都紅了起來,心道女孩子尿尿的地方怎能被男人摸去?那沈夢妍
非但不躲開,還撩起裙子讓他揉著……真是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葉塵奇道:「曉慧妹子你不舒服嗎?怎麼臉忽然這麼紅?」

  「沒事沒事……」鐵曉慧忙岔開話題道:「這可真是把好刀,我們要了。」

  許文超大喜,小心把雷獄刀放回木閘,說道:「公子小姐們可真識貨,此刀
僅售白銀一千九百兩。」

  「什麼?」葉塵一驚,隨即想到沐蘭亭的碎闕劍,她自己提供小半材料,還
花了兩千兩黃金,這把雷獄刀這麼貴也不太奇怪。

  鐵曉慧掏出一沓銀票寶鈔交給了許文超,「多出來的你自己收著。」

  許文超喜道:「多謝小姐,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請稍坐,敝處預備了點心和
新鮮水果,在下去去就回。」顯然是去兌換現銀以驗真假了。

  葉塵不好意思道:「怎能又花你的錢,救命大恩都還沒報。」

  沐蘭亭似乎也沒把這當個大錢,隨意道:「去洪武門途中會路過延洲,大夥
可到我家作客,到時師姐會幫你還上。」

  葉塵心中嘆氣,虧得自己還把八百兩當成巨款,好像在她們眼里這似乎也算
不上什麼。

  嚴青竹則心想,若是沐蘭亭也這麼關心我,真是死都甘願了。

  「這錢也不白借你的。」鐵曉慧道:「那個楚雲歌死盯著我和沐姊姊占便宜,
你去幫我教訓教訓他。」

  嚴青竹勸道:「楚雲歌身份顯貴,公然挑戰可不是小事,再說來,師姑和沐
姑娘明艷如仙,他多看幾眼也不算太過於無禮。」心中卻道:若是看幾眼就要挨
打,自己只怕被沐蘭亭大卸八塊了。

  葉塵覺得不值當為一把刀充當打手,剛要推脫,沒想到楚雲歌徑直走了過來。

  「天元宗沐姑娘吧,在下楚雲歌,六大聖地同氣連枝,特來叨擾說說話。」
他滿身錦繡,不報家門,顯然是自信對方必然聽過自己的威名。

  葉塵疑惑道:「這位正是天元宗扶雲殿首座,公子您叫楚什麼歌來著?」

  楚雲歌勃然變色,就要發作,鐵曉慧立馬接口道:「你呀可真沒見識,楚雲
歌公子的大名都沒聽過。」

  葉塵見她瓜子臉蛋,天生下頜美人尖,媚笑之下嘴角美人痣竟顯無限風情,
不禁心道:這小妮子再長幾歲,只怕比她母親還要貌美。而楚雲歌更是神魂飄蕩。

  鐵曉慧接著道:「擅使一對兒牛頭大力錘的楚雲歌嘛,但你們牛頭派什麼時
候成武林聖地了?」

  「哼,蘭亭妹妹,好久不見,何必故作不知呢。」沈夢妍冷笑聲走了過來。

  沐蘭亭淡淡地道:「怕沈姐姐看見我想起兩年前的敗仗,先天太極門臉上不
好看。」

  葉塵惶恐道:「原來幾位是武林魁首先天太極門的高手啊,早說就好了,害
得我想半天也想不起來,平白得罪了楚…恩歌公子。」他故意把雲說得含糊,來
譏刺楚雲歌。

  鐵曉慧做個鬼臉也掩嘴笑了起來,楚雲歌在江湖後進青年才俊中的地位不次
於聶千闕,能把險絕的子母雙環使得無堅不摧,著實幹過幾件震動江湖的大事,
何時受過這等侮辱,當下不再假客氣:「葉塵兄是否自持刀法精湛,要指點兩招?」

  葉塵楞住不答,並不是怕,而是生平首次有人憑空認出他這個人來,語氣雖
是囂張,但也絲毫不敢小覷自己,心中成就感爆棚,無數英雄趨之若鶩的名望一
物,果然名不虛傳。

  沈夢妍嘴角冷笑,「我怎麼聽說你倆不久前還在藍碎雲手里,聽說那個老魔
貪花好色……瞧姐姐這張嘴,關心則亂,沒說起妹妹的傷心事吧?」語氣無比刻
薄,暗指沐蘭亭失貞,顯然深恨她兩年前在眾前輩面前絞飛她的長劍。

  楚雲歌皺眉道:「師妹莫要說了。」他也覺得情人師妹言辭過於激烈,但將
心比心,若自己是藍碎雲,俘虜這樣美如天仙的人兒,肯定也把持不住的。

  沐蘭亭雙眸森然,便要動手。

  展俊等人凜然不懼,不屑道:「知道得罪先天太極門的後果嗎?」

  他們沒想到鐵曉慧言辭加倍激烈,字字如刀,「哈哈,當年慕容楓覬覦繡劍
門紀翩翩美貌,被華太仙斬殺,這麼多年似乎也沒什事啊?」

  旁邊的嚴青竹差點嚇得暈死過去,這件事雖然人盡皆知,但極少有人敢當著
太極門的人揭這段往事。

  楚雲歌沒想到美女沒勾引到,反而和女人打起嘴仗,他不動聲色握住嚴青竹
手腕,「這位仁兄姓什名誰,也好讓我記得。」

  嚴青竹感到手腕火燙,他自有讀書人的硬氣,全力運功抵抗,但覺楚雲歌手
上沛然大力洶湧襲來,眼看就要筋骨折斷。

  沐蘭亭纖手有意無意取個劍指,戳向楚雲歌神門穴,沈夢妍自恃兩年來進步
神速,就要拔劍攔截。

  瞬間三樓地面猛顫,猶如地震!

  楚雲歌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如果不是手掌酸麻,他甚至真以為剛才發生地震。

  葉塵得意微笑道:「幾位完全誤會了,當時曾師伯他們是故意放跑藍碎雲,
我和師姐也是假裝被擒而已。」

  沐蘭亭暗笑葉塵說謊如喝水,卻吃驚他的功力似又提升一截。

  樓梯當當當響,許文超雙手將雷獄刀交給葉塵,鐵曉慧也懂得適可而止,伸
了個懶腰道:「走啦。」

  楚雲歌驚凜剛才葉塵沒舉手投足的就能震動地面的功力,雖然自己還有多種
絕技沒施展,卻也不敢再囂張叫陣了。

  四人下樓之際,沈夢妍似乎故意沖沐蘭亭指指點點,嘴上喃喃碎語說些刻薄
的閑話。

  沐蘭亭停住腳步銀牙緊咬,已動殺機,但她自知沒有華太仙逆天的手段,不
敢公然殺害先天太極門弟子,正尋思間,葉塵竟以內力傳音:「夜里再見分曉。」

  直到用過晚飯,沐蘭亭見葉塵和客棧夥計有說有笑,臨了還賞了不少錢。

  「曉慧去南湖夜市玩了,你要怎樣?」

  葉塵笑道:「那女的亂嚼舌根,指不定由她嘴里傳出什麼難聽的話,咱們趁
夜教訓教訓她。」

  沐蘭亭卸下清冷面具,少女心性被勾起,「你剛才收買了酒店夥計幫你打探
了楚雲歌他們的住處?」

  「嘿嘿,蘭亭你最近賊了許多。」

  沐蘭亭笑了笑道:「楚雲歌的乾坤子母環造詣很深,絕不像表面那麼紈絝,
沈夢妍也是劍術高手,想要偷襲也不是那麼容易。」

  葉塵道:「天再黑些咱倆去看看就知道了。」

  深夜,二人換了緊身輕便的黑衣,施展高超輕功,飛也似的飄到沈夢妍等人
下榻的青松樓樓頂。

  「頂樓西面數第三間,先偷看一下,咱們再來個突然襲擊。」

  沐蘭亭似乎比面對藍碎雲還要緊張,「這……這似乎不合名門正派的規矩吧?」

  葉塵黑巾蒙面,沈聲道:「人言可畏,粉碎虛空的武聖更恐怖,沒辦法只能
出此下策。」

  找到西面第三間的屋頂,葉塵輕柔地挪動瓦片。

  「怎麼樣?你這個騷婦,師哥幹得你美不美?」楚雲歌扶著趴在墻上沈夢妍
那豐盈飽滿的臀部,正粗野地抽出插入!

  沈夢妍披散秀發啊啊浪叫,胸前肥嫩的雙乳被他插得前後擺動,楚雲歌騰出
手來繞前一握,手指稍微一逗,便把兩顆奶頭逗得立起。

  「夢兒這奶子最近又大了許多啊!」

  「還不是被……師兄……你經常揉的……啊……夢兒這騷穴快被你肏爛了
……水兒都噴了……再快……」

  打死沐蘭亭也想不到看到聽到的是這種齷齪淫靡的場景,而且還是和隱有情
愫的葉塵在一起偷看,這讓她無比羞澀的同時,內心最深處竟生出一絲莫名欲望
來。

  因為穿著緊致的夜行衣,葉塵見沐蘭亭形狀完美的乳丘起伏急促起來,差點
笑出了聲,比想得還要大一些。

  沐蘭亭怕自己忍不住再看,迅速遮起眼睛,用極低的聲音道:「咱們走吧
……」

  「等等,我有辦法了。」葉塵伸手往後一攬,本想攔一下沐蘭亭後背而已,
沒想到她含羞不敢再看沈夢妍那副欲仙欲死的嘴臉,以及楚雲歌那醜陋的肉棒,
就要起身離開,正好把自己形似蜜桃、圓潤緊致的嫩臀交到葉塵手上。

  葉塵只覺一團柔腴雪嫩的蜜肉盈手,忍不得輕輕捏了捏,觸感又綿又彈,心
道平日實在看不出高挑纖瘦的沐蘭亭屁股這般多肉呢。


                              【未完待續】
2018-9-20 11: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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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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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29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五章  聯盟

  沐蘭亭圓隆的翹臀被摸,起初還以為是葉塵的無心之失,倒也並沒怎麼在意,
為避免尷尬想假裝沒感覺過去就算了,沒想到他色膽包天,非但沒有撤手,反而
在自己又柔又彈的臀肉上捏了起來。

  「大膽!你摸哪里去了!」沐蘭亭怕底下的楚雲歌警覺,不便妄動,但又不
能任其揉捏屁股,扭捏之間搖曳出更暖昧的風情。

  葉塵享受片刻急忙縮手,裝傻充楞道:「怎麼了?」

  「你還敢問?!」沐蘭亭清冷幽絕的俏臉緋紅浮現,在夜色朦朧中更增嫵媚。

  葉塵做個噤聲的手勢,立刻轉移話題,壓低聲音道:「一會咱們聯手快速擒
住這對奸夫淫婦,我給他們服下金蟻丸,到時候蘭亭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沐蘭亭打個寒顫,暫時忘了臀上殘留的那種顫栗感覺,芷青殿金蟻丸藥力霸
道,等同廢人武功,確實比打打殺殺更能痛快報複敵人,但她往日對敵直來直去,
從沒用過這等想想就殘忍的法子。

  葉塵又道:「金蟻丸最主要是用了金魔羅葉和刀蟻卵配制,工藝繁雜,專鎖
人經脈氣海,乃我們……」

  沐蘭亭道:「別說了,楚雲歌武功卓絕,小心給他聽到了。」

  話音才落。房頂瓦片爆裂四射,葉塵後翻,沐蘭亭側移,兩人堪堪避過。

  「藏頭露尾的鼠輩,還想暗算本公子,誰給你們的膽子!」底下的楚雲歌不
知何時已穿好衣服,他雙手排天,一股圓轉如意的環形氣勁圈住碎瓦,浮在周邊,
眼看就要第二輪發射。

  沐蘭亭手腕一翻,利劍出鞘,頓時萬點寒星灑落,將無數碎瓦全部點落。

  楚雲歌躍上屋頂,衣袂飄飄,手持子母寒鐵鋼環,滿臉的傲氣,「呦呵,這
不是蘭亭小姐嗎,想欣賞本公子床上雄風就直說,隨時歡迎,幹嘛還偷偷摸摸的?」

  沐蘭亭橫了葉塵一眼,怪他多嘴驚動敵人,隨即身子一晃,快得仿佛憑空消
失,掌中長劍光芒吞吐閃爍,鋒銳劍尖已到楚雲歌胸口,但運勁之下,卻再也刺
不進半分,才見得劍入環中,鎖扣之下仿佛上了乾坤大鎖,完全動彈不得。

  「小姐你穿的這般緊致是想勾引正派同道嗎?如此國色天香的人兒,外加如
此高超劍法也確實有資格做公子爺的後宮了。」

  盡管名聲在外,卻因為楚雲歌外表實在是一副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模樣,沐
蘭亭心中不自覺總是存著三分輕視,如今雖只過一招,但已經能看出此人兵器奇
特,先天太極門的功法也是古奧幽深,竟完全沒發覺長劍何時跌入圓環。

  這時沈夢妍也已整理好自己,手持新得的糙面花紋鋼寶劍來到屋脊,見狀惡
毒笑道:「哎呦,蘭亭妹妹發春想男人啦?好看嗎?學沒學到姐姐怎麼叫?底下
那里濕沒濕啊?」

  想到剛才淫靡畫面,沐蘭亭羞憤惱怒,內力逼彎長劍,腳踏罡鬥,撤出圓環
範圍,可楚雲歌右手母環祭起,招式緩慢精準,內勁堅韌陰柔,如宇宙先天時期
混沌未分的粘稠飄渺,逼得她多種拿手劍術根本使不完全,另外楚雲歌左手子環
乾坤剛正,大開大合,全為攻手,一心二用,死死壓制沐蘭亭。

  沈夢妍見自己臆想的宿敵節節敗退,說不出的舒暢,連適才肏幹時被迫中斷
的失落感都忘卻了,就在這稍微失神的剎那,葉塵已到身前。

  「你嘴巴真是太不幹凈了。」

  沈夢妍耳聞此子刀法淩厲,不敢大意,上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飛仙劍,鋒銳
劍氣似能割破虛空,絲毫沒有顧忌天元宗,竟是要突然襲擊就地斬了葉塵。

  葉塵擡手,劍光頓收。

  就連那邊劇鬥的楚雲歌和沐蘭亭都止了招式,沈夢妍武功或許不是特別高強,
但葉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那麼反手二指夾住長劍,這種應變和功力比起鋼環
鎖劍要難上幾倍。

  沈夢妍沒有過多糾纏,她好歹也是仙王殿弟子,嬌喝一聲,松手撒開寶劍,
後腰鋼環猛然疾射,這一招不像內力巧勁,似是某種機關發動,陰狠隱蔽,就連
楚雲歌心中都打個突。

  葉塵一掌拍出。

  這一掌,力量拔山超海,掌風呼嘯,周邊隱有天雷爆破,鋼環觸之粉碎,而
且混沌元氣籠罩四周,沈夢妍避無可避,驚駭欲死,感覺挨上這兇悍霸道的一掌,
必然魂飛魄散,絕無半分生還可能。

  「住手!」楚雲歌大怒道,但眨眼間,葉塵面帶微笑背負雙手,仿佛根本沒
有出掌過,他這一收比一攻還要驚人,沈夢妍雖毫發無損,卻已經癱倒在地,襠
下腥臊氣彌漫,應該是嚇得失禁了。

  沐蘭亭最快回過神,「你們二人口吐惡言碎語時可曾想過現在情境。」

  楚雲歌傲然道:「我們先天太極門執掌乾坤,哪怕朝廷皇帝都要仰仗我們掌
門至尊這位武聖鎮壓天下氣運,小小天元宗居然敢冒犯我們,真以為名字同為聖
地,兩派就平起平坐了?」

  葉塵皺眉,對方這種口氣不像普通的狂妄自大,而是真真正正來自天下第一
門派的信心,甚至類似血統上的優越感,起碼肯定化敵為友這條路是不可能實現
了。

  沐蘭亭冷笑:「我們當然奈何不了武聖,至於你嘛,還是能動一動的。」與
此同時,劍光綻放,向四處散開,好像條條聖光照耀黑夜。

  楚雲歌凝重以待,能將劍氣化成肉眼可見的虛像,只怕是天元宗的傳奇絕藝
《星河劍罡》,沐靈妃三十歲前憑此劍法不知滅殺多少巨擘強敵。

  「蘭亭好厲害!」葉塵也是眼界大開,不急聯手,旁觀這套聞所未聞的劍術。

  到後來光芒更盛,劍氣一掃,銀河璀璨,楚雲歌斜挎子母雙環,雙手狂舞,
結出各種手印,每一種印法都玄之又玄,溝通天地,隱含無數道理,適才被震碎
的瓦片再次飄起,形成圓環,覆蓋星河光芒,大大削弱了沐蘭亭激起的劍氣。

  氣功幻象,五行術法終歸為虛,武功才是決定勝負的硬道理,二人再次近身
相搏,乾坤環和星河劍交擊,玄黃氣和劍罡糾纏,幾乎展現了兩大聖地的武功神
髓,若論實力,楚雲歌略勝一籌,但沐蘭亭劍氣淩厲極矣,真如神話劍仙般給人
不可戰勝的感覺。

  楚雲歌穩如泰山,乾坤無量環比起藍碎雲的生死轉輪來當然是功力有差,但
招式心法可是玄門正宗,道理精奧所在,無論劍擊如何兇猛,鋼環總是能從不可
思議的角度將其圈住,深邃的招式和他本人形貌反差頗大。

  勝負難料,葉塵猶豫片刻並沒出手相助,他摸出一顆藥丸快速塞進沈夢妍嘴
里,趁她還沒回神,順勢發力將其震暈,心道寧可讓蘭亭輸給楚雲歌,也不好破
壞她的興致,反正這二人也很難跑掉。

  正教六門、四大家族中的核心弟子常年以來一直暗中較勁,渴望脫穎而出,
因為司空黃泉年過百歲,恐怕時日無多,將來天下武林勢必是群龍無首的局面,
這也是年輕人翻江倒海的機會,楚雲歌雖縱情酒色,但天賦異稟,且勤修苦練,
實際也是胸懷大誌之輩,他倚仗家世收買眾多同門歸附於他,更有目的地四處勾
引征服武林俠女貴婦,暗成後宮,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組織,哪怕撼動不了寧無
忌的地位,將來也要在先天太極門掌握更大的話語權。

  沐蘭亭強硬的個性也是將勝敗之數瞧得極重,招招不留退路余地,一往無前,
乾坤圓環眼看已經架不住星河劍氣的切割穿刺。

  多日來兒女情長,劍法沾染紅塵,外加心魔作祟,此時遇得強敵,沐蘭亭仙
氣盎然,慢慢找回曾經的劍心,只覺說不出的舒暢。

  「蘭亭小姐人美,劍法也美,若是獻身做我的女人,將來扳倒聶千闕,坐上
宗主寶座也不是沒可能。」楚雲歌環上勁力逐漸加深,盡管不是本源正朔,可他
的功法也算脫胎於絕世秘典《太乙玄黃經》,雙環暗指天地玄黃,蘊含無上大道,
眼看又要挽回上風。

  沐蘭亭不自覺使出早晨修煉的《請風流雲劍》,窈窕倩影似流水,似雲彩,
飄來蕩去,近乎於自然,忽然間心血來潮,福靈心至,劍尖本來沈重的世俗情絲
融入流雲清風,威力莫名成倍疊加,僅僅十幾招,隨心而生的情絲纏繞雙環,電
光一閃,血花噴出,楚雲歌虎口、肩膀、膝蓋幾乎同時中劍,那對子母鋼環已到
沐蘭亭手中。

  「好劍法。」楚雲歌手捂傷口,他為人驕傲,如今遭逢大敗,並沒表現出什
麼歇斯底里的樣子,只是面目陰沈,不知想些什麼。

  葉塵凜然,隱約覺得此人極是難纏,如果今天不做了斷,只怕後患無窮。

  「你二人已敗,廢話少說了,是自斬修為還是讓我們動手?」

  楚雲歌不緊不慢道:「你敢廢我武功?我乃仙王殿大弟子,可以跟掌門至尊
和總殿主直接對話,只怕他們反掌就能鎮壓葉塵兄和沐小姐,其實咱們根本沒有
深仇大恨,不過是沈師妹言語得罪了你而已,何不結個善緣放我一馬,日後也好
相見。」

  沐蘭亭道:「人心險惡,世道詭詐,我們可不敢放虎歸山,等你糾結人手反
擊報複,更何況大派相爭結怨,全都是因小事而起,如果不能化敵為友,就要把
仇怨扼殺在萌芽才是最好不過。」

  剛才沐蘭亭因為外表輕視了楚雲歌,實際她自己和葉塵的外貌做派更沒什麼
威懾力,如今楚雲歌見她說話果斷狠戾,明顯不是單純的武功高強而已,心中更
加忌憚,思忖脫身之策。

  葉塵又掏出一顆藥丸笑道:「想必剛才你都聽到了,吃下金蟻丸,聽我差遣,
今天的事就算了。」

  楚雲歌怒道:「到時武功全廢,和死又有什麼分別!」

  「既然沒有分別的話,那你就去死好了,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願意吃金蟻丸,只要你們放了我就行。」楚雲歌鞋子名貴,到底怕光腳
的。

  沐蘭亭倒是挺意外,「你楚雲歌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的核心弟子,這麼容
易就求饒了?」

  楚雲歌滿臉怨毒,不單針對二人,更恨沈夢妍多嘴多舌得罪了兩個煞星,毀
了自己下半生。

  葉塵道:「這顆金蟻丸乃是我們芷青殿改良過的,你現在吃下去半年內和常
人一樣,半年後才會發作。」

  楚雲歌聽後覺得大有回旋余地,「可能解毒?」

  「世間毒藥都有解藥,你只要安頓好自己和那位沈姑娘的嘴,我自然不願得
罪先天太極門這樣的龐然大物,當然了,將來我可能有求於你,也可能沒有,總
之半年後再去給你解毒就是。」

  楚雲歌疑惑道:「這藥還能如此精確的定時?」

  葉塵笑道:「你不信?」

  「哪里哪里。」楚雲歌還真有點不信,包括旁邊的沐蘭亭也是聞所未聞。

  葉塵道:「既然這樣,楚兄賭一賭就好了,反正半年時間也不長,到時自見
分曉。」頓了頓又接著笑道,「又不是我吃,你信不信似乎也無所謂。」

  沐蘭亭不由掩嘴輕笑,楚雲歌別無選擇,只能接過藥吃掉。「半年後我在哪
里聯絡葉兄,你別忘了才好。」

  葉塵無奈地搖搖頭道:「剛才蘭亭也說了,世道詭詐,想殺我的人不少,我
又不是武聖、掌門、七傑之類的,哪能保證自己不死呢?所以楚兄還是保佑我半
年里平平安安吧。」

  「萬一你要是……那些天有事,到不了呢?」

  葉塵知道他的意思,「我要是死了的話,估計也顧不上身後事,只能怪楚兄
命苦了。」

  楚雲歌心里罵娘,嘴上附和道:「像葉兄這種少年人才,肯定是多福多壽的。」

  「承楚兄您吉言,多多保重吧。」說完之後,葉塵同沐蘭亭飄然消失在夜色
之中。

  二人輕功高明,很快就返回了下榻的客棧房間,沐蘭亭這才問道:「你給楚
雲歌的藥真是金蟻丸?」

  葉塵失笑道:「此藥珍貴,只有師父和溫雪師姐才有權支配分發給獄屠殿掌
刑弟子,再說了,咱倆是被綁出來的,我從哪偷金蟻丸去。」

  「哦,你在房頂是故意說話大聲引楚雲歌出手吧。」沐蘭亭此行隱約自創出
一套神奇劍術,不僅破除魔障還打敗了楚雲歌這等高手,心情好了許多,「那你
給他吃的是什麼?」

  「前些天找藥鋪調的排毒解穢丸,吃了肚子得疼幾天。」

  「你不怕他找師門長輩幫他逼毒嗎?」

  葉塵道:「這個人心氣很高,我覺得他不到無路可走未必會自貶面子去求太
極門的前輩高手,而且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們倆人也不方便自圓其說,退一百步
講,就算真被戳穿了,咱們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控制他們當什麼內奸。」

  沐蘭亭忍不住笑道:「嚇一嚇他們這招用的很有趣,如果真殺了人,先天太
極門應該很容易查到是咱們幹的,到時恐怕難以善後。」她內心卻在想:如今葉
塵眼神一轉便是思慮周全的詭計,當初面對溫雪卻不顧生死沖動得一塌糊塗,想
必是情深意重,遠勝於我了。

  察覺少女略顯惆悵,葉塵害怕她內疚,開導道:「天下事都要講道理,這二
人行止不端,不是好人,要怕報複也得是他們怕。」

  「你說的對。」沐蘭亭隨聲答應,腦子卻還在胡思亂想:如今他身處《混沌
陰陽道》這個漩渦里,牽扯無數大人物,前路兇險,我卻不能離開了他,這是同
門義氣,可不是情情愛愛。

  自我催眠的時候,又浮現出楚雲歌和沈夢妍羞恥而又香艷的場面,面色更紅。

  商量完正經事後,葉塵才發覺此刻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沐蘭亭還
穿著那緊致輕便的衣服,而且神情羞怯,雙頰生暈。

  原本沒有什麼齷齪想法的葉塵腦袋又迷糊起來,他忽然果斷而又緊張地抱住
了沐蘭亭纖腰。哪怕隔著衣物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柔軟。

  沐蘭亭吃了一驚,嬌軀輕微顫抖,心中詫異、緊張、膽怯卻又有種心馳神眩
的奇妙感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推開這個淫賊還是大聲斥責他的輕薄無禮,或者
就這麼抱上一會兒似乎也沒什麼……

  可惜這位淫賊葉塵勉強已經算是花叢老手,見得沐蘭亭扭動幾下沒推開自己,
立刻得寸進尺,俯過頭就要去親她花瓣兒似的柔唇。

  沐蘭亭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迷朦羞澀卻又掩不住好奇,微微側過頭迎上了
葉塵的旖旎的一吻,片刻後少年舌尖不斷在貝齒上翹弄,她忙仰脖道:「你舌頭
不許過來。」

  沐蘭亭恥於自己怎麼又把持不住和他親嘴,剛剛睜開眼睛就見葉塵笑而不語,
羞得馬上撇頭,這種嬌媚、羞澀、柔和的表情,將她那種骨子里的高貴冰冷渲染
勻稱得格外媚人。

  「好了,我這次肯定不過去。」葉塵心中也很是興奮,有點急切地再次吻住
了那個數月前還高不可攀、冷若禦仙的沐師姐。

  「剛才不是給你親過了嗎……唔……嗯……」

  初吻、二吻已經剝奪,葉塵明顯感到她在自己懷里動得越來越軟糯,沐蘭亭
那雙迷離朦朧的秋眸像是被蠱惑一般蒙上一層媚惑,最後終於欲應還求的鼓足勇
氣張開嘴巴,任由他長驅直入舔舐著自己香甜鮮嫩的舌尖。

  纏綿片刻,沐蘭亭無師自通,粉紅的小舌青澀而笨拙的吐到葉塵口中主動地
纏繞攪動,情動的她不安地扭動嬌軀,想要掙脫這種很酥癢很騷動的燥熱感覺,
同時也害怕葉塵察覺和笑話自己「淫蕩」的行為,但是那纖手卻扔掉了一直緊握
的長劍,下意識輕輕地摟住了葉塵的脖子。

  正在津津有味汲取少女芬芳津液的葉塵被她這個舉動搞得欲火焚身,回手由
下而上伸進沐蘭亭衣內,舒緩溫柔地愛撫她凝脂般柔嫩光滑的肌膚,美妙的觸感
和莫名的成就感讓葉塵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旋即將沐蘭亭絲滑的貼身褻衣微微
斜扯,他便如願以償的觸摸到那饞涎已久的酥胸,比起纖腰的光滑,乳峰的手感
更多了份潤腴軟嫩,指掌撥弄搓揉間,明顯摸到少女乳暈微微腫脹,指尖那凸起
的乳頭輕輕晃動,俏立硬挺起來。

  「不可以摸那里……「渾身酥麻無力的沐蘭亭粉臉通紅,身體前所未有的火
熱,此時她想拼命推開葉塵,卻又不舍這春風酥骨的愛撫,身體掙紮的更加厲害,
不知道是想擺脫嬌嫩乳頭傳來帶來的燥熱,還是在邀請葉塵有更深入更過分的舉
動。

  「好,那我摸摸下面總行吧?」葉塵輕柔地咬著沐蘭亭粉嫩的耳垂,大手插
進褲腰徹底蓋上了她豐腴膩滑的雪臀,刻意加重幾分力道,綿蜜臀肉仿佛溢出指
縫。

  沐蘭亭壓抑不住,嬌聲呻吟,此時方知男女肉體相抵相觸的美妙,腿心嬌嫩
處甚至已經感受到葉塵下體的堅硬火燙,擦潤得軟穴更加暖濕膏膩。

  葉塵如聞仙音,粗重喘息道:「蘭亭你這屁股好盈手。」說著手指陷入深邃
溫潤的臀溝,緩慢向下滑去。

  沐蘭亭「啊」的一聲輕吟,扭動雪臀竭力阻止:「別再往下了……不要…
…」葉塵立刻給了她一個霸道的深吻,堵住了那抗議的小嘴。手指依依不舍的從
她滑嫩圓臀撤開,改道橫繞到了前面,姿勢有些別扭,但成功沒入她細密柔軟的
絨毛里,這一嚴重超出沐蘭亭底線的行為,讓少女一下睜大了眼睛,用力就想推
開葉塵,卻被他另一只手緊緊摟住,想開口喝止,舌頭卻被溫柔地嘬吸著,只能
從鼻子喘出幾聲「嗯」「嗯」的抗議。

  機不可失,葉塵努力嘗試下,手指總算陷進那一抹被濃滑蜜水泥濘的肉凹中,
小心撥開濕答答的唇瓣,在那硬立的蒂珠嫩尖上輕輕一勾,沐蘭亭只覺魂兒都被
勾得上天,膩滑軟腴的大腿死死夾緊,蜜洞小咀中嫩肉蠕動,本能反應便想讓他
填滿這里狠搗一番。

  就在葉塵扯脫她衣襟,露出脖頸、胸前雪白肌膚時,沐蘭亭理智終於戰勝了
肉欲,手臂橫架,使了個如封似閉的招式推開葉塵,連忙扣好衣領的扣子,拽正
褲腰,傾城容顏似嗔還羞,恐怕外人窮畢生也未必得見清冷佳人如斯媚骨玉顏。

  葉塵方想再接再厲做進一步動作,但見沐蘭亭站在那里神色有些仿徨,又有
些倔強,總之絕不像就這樣獻出自己寶貴處女貞操的表情。

  「還不行……我還沒準備好……」憋了半天,沐蘭亭才憋出那麼一句,說出
之後更是慚愧自己怎能如此勢弱,卻又不舍再加重語氣斥責於他,畢竟自己胸脯
和嫩穴被摸時,也快美舒服得差點失守。

  葉塵的欲火漸小,愛意漸升,保持距離憐惜地攏了攏沐蘭亭有些淩亂的發絲,
輕聲道:「說定了,去洪武門之前,我得先去延洲見見嶽父嶽母。」

  「誰是你嶽父嶽母了……啊!你真想娶我?」沐蘭亭措手不及,又低聲說出
了幾天來的疑問:「你和溫雪師姐的事宗門皆知,莫非你還想兩個全要麼?」

  「既是真心,又何苦費神顧忌世俗呢,再說學武修身為的不就是笑傲江湖、
自在逍遙,想這想那還不如去朝廷里做官了。」

  多日來愛意加深,沐蘭亭再怎麼高冷也是個十九歲少女,芳心盎然火燎,糊
塗得就連葉塵何時離去都沒太註意。

  過了好一會,她關好門窗,褪下褲子,才發現被葉塵摸得連襠內都濕了好大
一塊,少女一邊羞憤,一年取了條幹凈柔軟的帕子去擦嫩陰痕漬,沒料到離開時
竟牽出一條長長的透明粘絲,看到此物連胸脯都有些酸脹起來,沐蘭亭慌忙換了
衣服鉆進被窩里,柔軀卻翻來覆去,哪里合得上眼睛。

  一夜來葉塵也是火燒火燎,總在琢磨如果自己再強硬粗暴一些,不知能不能
當時就和仙子似的沐蘭亭共赴銷魂雲雨,煩悶後悔中再睡醒已經臨近中午,他撩
了幾把涼水敷臉,暗想待會怎麼支開嚴青竹,鐵曉慧嬌俏明艷,倒是可以一路同
行,等赴完冠軍會理清自己武功的來龍去脈,匯合溫雪,找一處類似輕水山莊的
地方,再攜著沐蘭亭和鐵曉慧住下,那才是人生目標。

  不知不覺把鐵曉慧也算了進去,葉塵淫蕩地笑出了聲。

  「哈哈,真難聽,笑什麼呢?」鐵曉慧不知何時趴在窗外笑道。

  葉塵每次乍一見她都會想到季雨仙嬌腴的胴體,內心十分尷尬,胡亂擦了擦
臉笑道:「忽然想起將來日子,不自覺發笑,倒讓曉慧妹子聽見了。」

  鐵曉慧沒再追問,說道:「你睡得很晚嗎?怎麼現在才醒,跟你那個同門師
兄差不多呢。」

  葉塵奇道:「什麼?哪個師兄?」

  「好像姓白吧,耷個眼皮也總是睡不醒的樣子,他和青竹的師姐還有其他門
派幾個人剛剛到的,蘭亭姐姐讓我來叫你一聲。」

  此時一樓廳堂坐了七人,除沐蘭亭和嚴青竹外,葉塵對另五人倒是認得那個
辛蕊,經引薦說話得知,原來嚴青竹的信號不知有沒有傳到季雨仙手里,卻傳到
了春秋書院的第一天才弟子上官瑯璇那里。

  本來憑嚴青竹的書院地位犯不上讓她特意繞路趕來匯合,但天元宗沐蘭亭和
近日來聲名鵲起的葉塵卻是值得結交,更何況保護好鐵曉慧還能加倍維護好鐵家
和門派的良好關系。

  上官瑯璇早先聯絡到了師妹辛蕊,又因一件特別的事邀請了天元宗神武殿的
白東皇、瑯琊劍樓的元飛,還有一位出自神劍姬家的少婦,名叫關繡。

  白東皇的大名在宗門時早就如雷貫耳,但葉塵倒是首次得見本尊,元飛三十
歲左右的年紀,黝黑瘦高,挺拔如劍,目光也如劍,關繡則是身材遠比尋常女子
高大魁梧,表情兇悍,性子非常豪爽。

  但最引人註目的還是那位上官瑯璇。

  淡黃綃紗制的衫子輕盈柔軟,腰裙緊系,頗顯酥胸豐腴挺拔,臉蛋潔凈,肌
膚細膩,面目雖算不上絕色,但氣質顯得她纖塵不染,雋逸清雅。

  客套完一通廢話後,沐蘭亭才得空問道:「白師兄,宗門內我姑姑可還好?」

  「葉師弟一刀砍傷藍碎雲的大名早已傳了回去,你倆一起,沐師叔很是放心。」
白東皇為人淡泊,對於和聶千闕對著幹的沐蘭亭和葉塵似乎並無好惡。

  關繡豎起大拇指道:「葉兄弟果然英雄出少年。」

  葉塵見場面熱鬧,人多口雜,只能沒話找話:「幾位在一起不單單是為了作
伴同去洪武門吧?」

  上官瑯璇道:「我們五人這次到江南一是為了接到曉慧師姑……」

  鐵曉慧插嘴笑道:「多謝瑯璇惦念啦。」

  「這是必須做的。」上官瑯璇再道:「二是聽聞藍碎雲已到江南匯合了元香
王秦婳錦,特來會會他們。」

  「瑯璇姑娘豪氣不讓須眉。」葉塵心道:說的漂亮,多半是聽到藍老魔重傷,
你們想撿個便宜。

  「這第三嘛……葉兄弟可知當今六大聖地、四大家族早就不再是固步自封的
形勢了?」

  葉塵不好意思道:「不太明白,莫非還要十門合一嗎?」

  上官瑯璇絲毫沒有嘲笑,耐心解釋道:「今天先天太極門的人不在,我就打
開天窗說亮話了,司空黃泉年老,梵天情卻方當壯年,將來勢必是個天塌地陷的
局面,絕代武聖粉碎虛空、橫掃一切,江山七傑、華太仙樓主、鐵大俠他們或許
可以對魔尊避而不戰,也可抵擋八位王者保自己性命,低輩無名弟子可以逃跑避
世,我們這些已經小有名氣的青年弟子是最危險的,唯一出路就是聯合起來尋求
機會。」

  沐蘭亭道:「話雖如此,但人心各異,想要聯合起來哪那麼容易。」

  「我們並不是拉幫結派自立門戶。」元飛說話直接,「寧無忌成立先天盟,
聶千闕成立千闕盟,洪武門的李雲淩和童破天成立淩天閣,都是這個道理,大劫
數伴隨大機遇,總比獨來獨往有把握。」

  上官瑯璇道:「劫數一到,才真的人心各異,門派自顧不暇,只有自家聯盟
才是牢不可破,葉兄弟和蘭亭有沒有意願和我聯手?」

  葉塵心中嘆氣卻也微感自豪,看來自己徹底告別了小人物的日子。

  沐蘭亭淡然道:「是要我們以瑯璇姑娘為盟主嗎?」

  鐵曉慧笑道:「瑯璇這幾句話可沒什麼趣味,假如聯盟尋得什麼秘籍之類,
也要獻給盟主不成。」

  「這也是我第四個目的。」上官瑯璇涵養極好,也不見惱怒,「建立盟友關
系容易,盟主難選,我要是說幾句話就自稱盟主,豈不是讓大夥笑掉牙齒。」

  葉塵開玩笑道:「莫非咱們幾人來場比武打擂爭奪盟主啊?」

  關繡笑道:「哈哈,老姐姐我當初也這樣想的,這法子有點土氣,卻是好用
得很。」

  上官瑯璇道:「說真的,我和關姐姐、東皇、元飛早就結盟,盟主之位總確
定不下,這次碰巧卻有了好方法。」

  「什麼法子?」

  「藍碎雲現在重傷不知所蹤,本心門教詣古怪,門中高手不多,只有他麾下
的五行使者坐鎮,咱們赴冠軍會之前挑了這個妖門,誰能斬殺了五行使者幾個魔
頭,毀了本心妖像,誰就是盟主。」

  葉塵無聊地喝口茶水,什麼結盟,什麼盟主之類實在不能讓他提起絲毫興趣。

  再瞧鐵曉慧也是撥弄盤中點心,不置可否。

  沐蘭亭客氣道:「顛覆本心門過於兇險,聯盟起來只是鏡花水月,瑯璇姑娘
容我們考慮一下。」

  葉塵道:「這招直搗黃龍也算出其不意,可好處不是太大。」

  上官瑯璇沒想到他說話倒也直爽,沒打官腔說些虛偽言語,幹脆道:「本心
門三寶,天蠶雪紗、三火歸元劍經、轉輪冰火脈,雪紗已被聶千闕得到,冰火脈
為梵天情親授,根本不落文字,妖宗代代相傳的三火歸元劍經確是學劍之人夢寐
以求的絕世劍法,自然可歸盟主所有。」

  葉塵這才發現在場九人除了自己和鐵曉慧,居然全都是用劍的,看大家眼神
熱切的樣子,這個什麼三火歸元劍經想必是很了不起的劍法。

  「陰火、陽火、魔火,三火煉劍,號稱焚燒天地一切,比起紅蓮業火還要霸
道極端,據說是《太陽劍譜》遺留的兩頁殘篇改編的,這個誘惑很厲害了。」沐
蘭亭熟知天下劍術,隱然介紹給葉塵知道。

  「好!晚上動身。」葉塵忽然斬釘截鐵地說道。

  元飛和關繡異口同聲贊道:「痛快!」

  辛蕊奇道:「葉兄這麼快就決定了?你又不用劍的。」

  「唉……」嚴青竹嘆口氣,心里明白葉塵這應該是討好沐蘭亭的舉措。

  葉塵笑道:「三火歸元劍經和盟主之位我是誌在必得,到得本心門大家各憑
本事。」

  上官瑯璇起身道:「若是葉兄弟有本事斬妖伏魔,我們大家自然尊你為盟主,
關姐姐的夫君姬二公子早上先去安排人手埋伏布置。咱們下午便出發。」

  等到眾人散開準備時,只有白東皇倚在椅子上發呆,沐蘭亭問道:「白師兄
向來『不問世事』的,怎麼也有興趣組什麼聯盟,重要的是怎麼沒輔佐聶千闕師
兄。」

  白東皇楞了一會道:「上官瑯璇是我嫡親表妹。」

  沐蘭亭早知此人為劍法奇才,練到了手中無劍的至高境界,但平日少在宗門
走動,和他還不如和鐵曉慧熟稔,也真沒太多話可說,只能告辭同葉塵走在街上
假模假樣準備兵刃藥品。

  「嘿嘿,不被藍碎雲拎出天元宗,不知何時才能知道江湖這麼熱鬧。」

  沐蘭亭緊張地走在葉塵旁邊,心道:被魔王所擄,倒便宜了你這個淫賊。

  葉塵道:「鬼面人說我自以為逍遙,實際一事無成,弄個盟主當一當也有個
回話。」

  「啊?就為了如此?」

  「剛才聽曉慧妹子說,這個上官瑯璇內外兼修、文武雙全,地位比楚雲歌還
要高一檔,武功才幹真真正正和聶千闕平起平坐,若是收了她,我可就真的徹底
成名啦。」

  沐蘭亭在他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小女子神態,不敢太過分,飛快在他腰眼一
戳,「你還要收誰?怎麼收?上官瑯璇豈止內外兼修,她的《百聖天道》已經修
煉到顯化聖人的境界,四季劍神鬼難測,白東皇的隕冰神劍實為無形劍氣,這二
人不出十年肯定成就絕高,元飛的名氣地位和楚雲歌相似,關繡則是劍聖姬流光
的親嫂子,你想力壓他們搶到盟主只怕不容易。」

  「這樣才有意思,他們要是和嚴青竹的身手差不多,我還懶得應承呢。」

  沐蘭亭秀眉蹙得更緊,「本心門地處飛魂澗,五行使者大概和波旬教教主相
若,而且人家占了地利,不知還有什麼隱藏的殺手鐧了……其實也未必非得爭這
個盟主。」

  葉塵哈哈一笑,「嶽父是天元宗前輩高手,肯定也看重江湖地位,我如果現
在就這麼去見他實在難看,過些天成立葉塵盟,獻給他女兒三火歸元劍經,將來
咱們回娘家也好看些。」

  「沒個正經,我爹這些年在軍中和海盜交戰,又有奇遇,武功比年輕時厲害
十倍,只怕不比曾師伯差,小心他和你切磋兩招。」

  「那我得找嶽母求求情了。」

  「你還敢貧嘴。」

  二人一路輕扭假打,和普通情侶一樣蜜里調油,沐蘭亭卻是徹底在葉塵面前
卸了冷幽的神態表情,自信憑借二人今日的實力未必不能和上官瑯璇一爭,而且
也只有火中取栗,經歷危險實戰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提高自身經驗。


                               【未完待續】
2018-9-29 21:3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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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0/9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六章  妖像

  因為藍碎雲入侵、冷月殿殿主盧隱玄被暗殺、沐蘭亭和葉塵被擄走,導致天
元宗的聲望大幅下降,任何人都不會關註什麽內應、曾恨水閉關、沐靈妃不便等
借口,大家實際都特別樂於看到所謂武林聖地虧輸出醜,甚至平日里一些關系不
太好的門派還寄了信來,明是安慰或主動提出援手,實則是嘲笑羞辱而已。

  沐靈妃纖指一撚,幾封來信瞬間震成齏粉,「前些日子滅了波旬教,巨陽門
哈巴狗一般前來諂媚奉承,這次居然也敢來信笑話咱們。」

  北鬥殿殿主蘇過海道:「這次打擊實在太大,中州臨近的王家、南宮家、極
樂天禪寺一哄而上吞並本來受蔭天元宗的中小門派,巨陽門已經歸附南宮家族,
否則諒他們也沒膽子敢來信嘲弄。」

  風虎殿的厲萬隆脾氣火爆,直言道:「盧師弟在宗門被殺,沐蘭亭和那個葉
塵在宗門被擄,連自己的門人都保護不住,也沒臉保護別人了。」

  這時天元殿內除了曾恨水、沐蘭亭和已死的盧隱玄外,宗主、六位殿主、八
位首座弟子齊聚一堂,商討如何度過這次的聲譽危機。

  沐靈妃笑道:「我已經接到蘭亭傳書,這次葉塵重傷藍碎雲,結交鐵玄甲,
算是給宗門掙足了面子。」

  雖然早已經接到消息,但這話讓飛雪劍仙當眾說出,分量又自不同,坐在一
旁的溫雪心中自豪,更加容光煥發。

  蘇過海笑道:「路峰回師弟好福氣,這個葉塵先是雪山複生,回來就敲動玲
瓏金鐘,再來砍斷藍碎雲一只手,這等弟子往後一定要重點培養。」他剛說完立
刻就覺得這話有譏刺聶千闕的嫌疑,哪怕身為師叔,他也自知不是這位師侄的對
手,當然更不敢得罪他。

  聶千闕淡淡地道:「葉塵功勞甚大,理應讓其掌控宗門部分權力,這是無可
厚非的。」

  「蘇師兄和千闕客氣了……嗯哈哈,那個,但聽宗主安排便是。」路峰回四
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長相不差,見誰都是六神無主、客客氣氣的樣子。

  淳於清道:「葉塵這一刀確實關鍵,但還不足以挽回宗門這次的失誤和損失,
冷方師兄,內奸的事查得如何了?」

  獄屠殿殿主冷方慚愧道:「宗門外圍路線圖並不算什麽頂級機密,內門弟子
都有嫌疑,查起來有些困難。」

  淳於清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沒能攔下藍碎雲,身為宗主肯定有不可推卸的
責任。」

  聶千闕忽然道:「事已至此,追究責任絕非首要,挽回聲譽才是頭等大事,
眼下最好的機會肯定就是洪武門冠軍會上力壓群雄。」

  厲萬隆道:「洪武門不是早就取消大規模比武了嗎?」

  聶千闕道:「王家、南宮家、極樂天禪寺趁火打劫,不給教訓怎麽行,冠軍
會剛好提供借口,到時我會處理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北鬥殿首座謝隨風贊同道。

  「天禪寺這群和尚滿嘴慈悲,沒想到看見便宜也是不要命的。」

  「到時冠軍會上除了寧無忌,只怕沒什麽人能和大師兄一戰的。」

  淳於清道:「和巨陽門之類的理論只會自貶身價,直接找正主動武確實幹脆,
但千闕你要當心天禪寺的劍僧道玉,這個人修煉忘情無我之道,心意堅定,只能
力敵,全無破綻可攻;王家近年來如日中天,勢力擴張很快,王星主、王星禪、
王星蘊三大青年才俊無論誰去赴會都會很棘手;至於南宮家……」他見溫雪並無
表情變化,這才道:「南宮家的歷史在四大家族里最是古老,卻也有些老過頭了,
總自以為是貴族,所有人就會讓著他們,到時可以高調對付,其他兩派最好留上
一線。」

  諸人都知道宗主說的這幾人都為當世青年一代的人傑,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武
學成就至少也是藍碎雲那樣的級別。

  聶千闕似乎完全不把這些人當回事,非常平淡地道:「明白。」

  在場諸人全都感覺聶千闕近日來變得越來越深沈,他往日行動坐臥都似天地
中心、世間神王,本來彌漫的霸道真氣如今全部斂於無形,恐怕只有出手時才會
鋪天蓋地的釋放出來。

  這時驚空遏雲的鷹唳聲響起,一頭巨鷹飛進天元殿,聶千闕伸手架住,從鷹
爪處取出封信紙,片刻後道:「四師弟來信,他已經匯合了葉塵和蘭亭,並且聯
手上官瑯璇、元飛、姬流雲夫婦等人,準備蕩平本心門,之後成敗與否都會同去
冠軍會。」

  全殿嘩然,蕭羽、謝隨風等首座弟子熱血沸騰,恨不得也趕過去快意一戰。

  沐靈妃笑道:「藍碎雲重傷,如今多半在元始天魔門搖尾乞憐呢,哪怕他在
本心門,這些人也足可應付。」

  厲萬隆不鹹不淡地道:「葉塵這小子真不消停,連上官瑯璇這樣的人都能巴
結上。」

  「也許還是上官瑯璇求助他的。」蘇過海對於葉塵這種性子倒是頗有好感。

  淳於清道:「很不錯,通知江南左近的天元宗弟子,暫時以葉塵、白東皇和
沐蘭亭為首領,全力聯合上官瑯璇他們拿下本心門。」

  「是,宗主。」

  冷方道:「上官瑯璇能捕捉到本心門虛弱的絕好機會,其他門派也可以,只
怕到時還有一番波折。」

  沐靈妃說道:「我大哥在必要時可出兵圍剿,但這只是最下策。」

  朝廷兵馬自然無往不利,但很難斬殺高手,哪怕跑掉一個都會相當麻煩,而
且就算馬到成功,沐看天為天元宗門外的大招牌之一,他只要在場,哪怕什麽都
不管,在世人眼中這個功勞也會落到他的頭上。

  一直低調沒開口的藏經殿殿主楊風眠說道:「蘭亭他們既然沒有求援,多半
是胸有成竹,咱也不用胡亂操心,況且這次行動還是春秋書院主導的。」

  眾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有沐靈妃對沐蘭亭極是寵愛,猶豫半天才妥協稱
是。

  主要任務已經敲定,又商量了些細節後,天元殿上的門派核心已經走了大半。

  淳於清看無關人等走的差不多了才問道:「千闕,你現在還打算和葉塵鬥一
場嗎?」

  聶千闕道:「說來也巧,還有半個月就是我倆比武的日子,也正是冠軍會召
開的日子,到時天下人也有個見證。」

  溫雪聽上去竟是要在更大場合決鬥,正色道:「聶師兄,葉塵年紀還輕,當
時乍聽閑人激他,導致不知輕重沖動莽撞,如今於本門已有大功,你們何必非要
打這一場呢。」

  聶千闕道:「嗯,你喜歡他的,是不是?」

  「他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們……」溫雪秀臉微紅,不知如何措辭,心想何
止如此,連身子都給他了。

  聶千闕點點頭道:「好,我生平從不死纏爛打,更不會強你所難,但這一戰
勢在必行。」

  坐在不遠的沐靈妃似有所感,回頭道:「不錯,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千闕
你能勘破這一層情障,面對道玉的摩訶無心劍至少已有六七分勝面。」

  「那為何不能師兄弟聯手光大宗門呢。」溫雪聲音有些急切,他也發現聶千
闕比起之前來,修為更加深淵難測,只怕單憑葉塵的奇遇還是奈何不了這種底蘊
的。

  聶千闕大步踏出殿門,「雪兒你小看葉塵了,嘿嘿,冠軍會上自見分曉。」

  「宗主,溫雪失禮了。」溫雪回過神來,心道:他們二人間既已訂約,不管
如何,當堂堂正正一戰,我不能再為小葉求饒似的避戰了,這樣反而顯得婆媽俗
氣,再說小葉也未必會輸。

  淳於清笑道:「冠軍會你不要去了,免得看見南宮家為難。」

  溫雪道:「有些事總歸要說清的,不如趁早解決。」

  路峰回說道:「這種老古董家族把發黴的臭規矩看得比天還大,很難說清的,
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我先回去了。」

  「路師叔當年好歹也是師出神武殿,外加聶師兄、白師兄、葉塵師弟、蘭亭
師妹他們在場,南宮家也算不上什麽。」屠無道忽然起身笑道。

  溫雪一驚,師父向來性格軟弱,完全不知道他還有這層身份,要知神武殿乃
天元宗武學聖堂,非頂級悟性資質不能入殿,怎麽看都和路峰回不搭邊。

  路峰回摸了把汗道:「三十年前的事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可惜你師叔過於
魯鈍,砸了神武殿的招牌。」

  淳於清笑道:「我們那一代年輕時的往事猶在眼前,如今千闕、無道、溫雪
他們這些年輕人已經當得一面了。」

  「唉……」路峰回一聲長嘆,內含說不出的淒涼、悲哀、感慨,他看了淳於
清好半天,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回身走出大殿。

  溫雪雖是好奇,但見屠無道完全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也識趣的回去芷青殿
準備行囊去了。

  這時天元殿內僅剩淳於清、屠無道還有沐靈妃三人沒走。

  「無道,剛才那句話你似另有所指?」沐靈妃問出疑問。

  屠無道說道:「當初鬼面人刺殺盧師伯後逃跑,之後有我師父、厲師伯、路
師叔、燕師姐四人去追。」

  「沒什麽問題啊,雖然沒找到人,怎麽了?」

  「我入門十五年,從沒見過路師叔動氣動手,那天去擒拿鬼面人的居然有他
在,很是古怪。」

  淳於清道:「峰回當年也是門內天才弟子,排名遠在我和靈妃之上。」

  沐靈妃笑道:「神武殿向來高不可攀,當年曾師兄入門便是天之驕子,路師
兄緊隨其後,我那時還是扶雲殿年紀最小的小丫頭,宗主你那時還在藏經殿整理
書籍筆錄了吧。」

  屠無道對這些往事並無太大興趣,徑直道:「我最喜歡深究不合常理的事,
後來才查到路師叔居然出身神武殿,如今又居然是以軟弱無爭的形象示人,連我
這樣的首座弟子都不太了解他。」

  淳於清和沐靈妃對視一眼,說道:「當年……嗯,然後呢?」

  「再深查之下,我又發現路師叔總是聲稱外出采藥,一年里至少八個月都不
在宗門走動,芷青殿事務也是九成都由溫雪負責,這個人似乎隱藏了數不清的秘
密,在此之前竟也沒人註意。」

  沐靈妃道:「卸下面具混入追捕者中……你懷疑路師叔是那個鬼面人?」

  屠無道笑道:「我身為獄屠殿首座,總管戒律刑法,宗門出了這麽大事,我
當然是要懷疑所有人。」

  淳於清點點頭,「無道你做的很好,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屠無道實際還查到很多其他秘密,但聞言後立刻住口。

  等屠無道都離去了,沐靈妃才奇怪的道:「說真的,關於路師兄的往事我也
不太了然,但單憑他有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就說他是宗門內奸也太牽強了些。」

  淳於清冷然道:「當年路峰回本是天資不下於千闕的奇才,可後來不知在藏
經殿哪里翻出一本經典古籍,便開始荒廢練功,天天癡迷於尋覓能成就武聖的神
功秘籍,導致本身武功不斷退步,人人都笑他走火入魔自甘墮落,再過幾年,連
笑話他的人都幾乎沒有了,靈妃你當時年紀還小,應該不清楚吧。」

  「原來如此,可惜《大羅九重天》和《太陽劍譜》僅有零星殘章斷句流傳,
真跡早就消失,另外三部咱們也見不著。」

  「當然了,與其追逐虛無縹緲的武聖,不如磨練自身,像峰回這樣舍本逐末
實在稚幼。」

  沐靈妃嫣然一笑,「往事如煙,武聖也好、秘密也好,卻和殺害盧師兄沒什
麽關系。」

  淳於清道:「無道向來心細多智,這件事他會繼續追查。」

  等沐靈妃也翩然離去時,淳於清返回臥房,拿出一個青銅惡鬼面具來,金色
光暈趁得他神情詭異,若有所思。

  上官瑯璇身為春秋書院頭牌弟子,權力非常之大,下午趕路,行至夜晚便有
書院人馬接應大夥到一處山莊豪宅休息,又殷勤周到的命人給傷病初愈的沐蘭亭
準備了大量珍貴補品。

  晚膳剛過,幾人正享用精致茶點,準備養精蓄銳明早再走,便有人進來稟告
道:「大師姐,最新消息得知王家一路人馬已於昨日出發,方向不是洪武門而是
飛魂澗本心門處。」

  除葉塵外眾人皆驚,關繡道:「果然有人想分一杯羹,畢竟藍碎雲重傷這種
事千載難逢。」

  沐蘭亭問那弟子道:「是王家哪位高手知道嗎?」

  那弟子搖頭道:「探子不敢靠近王家車隊人馬,只知道為首的是個年輕人。」

  「王氏家族這一代一門三傑,個個身手了得,看來咱們想拿三火歸元劍經並
不容易。」上官瑯璇嘴上謹慎,表情則是天塌不驚的素雅模樣。

  葉塵笑道:「若是這個王家公子奪得劍經,瑯璇姐姐想怎麽辦呢?」

  上官瑯璇隱晦道:「劍經罕貴,只怕王公子年輕保不住,再落於邪魔外道之
手就糟了,說不得也要掌握在咱們手里才能安穩。」

  「姐姐果然厲害。」葉塵點頭,心道:這年輕女子能和聶千闕齊名自然也是
殺伐果斷的狠角色,若真像外表那麽斯文柔弱,絕無可能成為武林聖地第一順位
繼承人。

  上官瑯璇續道:「明早上路,中午左右就能趕到本心門,到時先讓王家公子
降妖伏魔,咱們伺機接應便是。」

  元飛等人一齊點頭稱贊上官小姐考慮周到。

  葉塵手指扶額偷笑,春秋書院學問如何不知道,這口吐蓮花的本事卻真是讓
人瞠目結舌,側低頭時恰好看到鐵曉慧偷偷沖自己做個可笑鬼臉,仿佛也在譏誚
上官瑯璇這種正派的虛假,二人同齡,他也撇撇嘴示意「了解,了解。」

  本心門世代崇拜心妖羅我,限於直指本心的核心教詣,規模不大,門內最神
聖的三火歸元劍經也極少有人練成,若論勢力,當屬魔道最差的一個教派,但近
幾十年總算出了藍碎雲這個奇才,憑借魔尊親傳的轉輪冰火脈神功,一舉獲得八
大魔王的封號,順帶讓曾經三流的本心門聞名於世。

  它所在的飛魂澗位於一處險峻山嶺,常年蟲蟻毒瘴彌漫,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只有羅我妖像散發的特殊氣息才能避毒解穢讓門派紮根此處。

  此時有十幾人大大咧咧站在谷口,盡管有說有笑,但他們的腳步都不敢超過
最前面的金冠少年。

  其中一個黑袍藍巾的青年道:「谷里瘴氣好重,尋常人靠近都不成。」

  「這麽簡單的話也輪不到咱們王家了,這次二少爺親自出馬,還不手到擒來?」

  「幸虧三奶奶那房的橫哥兒給大夥發了避毒香囊,待會都小心點。」

  眾人最前邊的金冠二少爺便是四大家族中王家的王星禪,這次本是要赴洪武
門的冠軍會,耳聞本心門藍碎雲被天元宗的一個天才弟子和鐵玄甲重傷,打了和
上官瑯璇同樣的主意,臨時決定帶著家族心腹高手前來。

  王氏一族乃中古貴族大姓,千年來誕生不知多少武道宗師、文壇聖人、朝廷
肱骨,勢力盤根錯節,恢弘無比,甚至民間童謠都有「鐵打的王家,流水的王朝」
之說,聽起來很是忤逆,但歷朝歷代只要天子登基,第一時間都會去請這些豪門
貴族的聖人後裔前去見證,並參與擬定歷法和祭祀,否則禮儀有差,顯得名份不
正,定被天下間的文人恥笑。

  王星禪血脈純正,乃是族長王昊瑜嫡親子嗣,精修家傳神功《千秋興亡訣》,
為了和大哥、三弟爭奪未來族長寶座,不會放過絲毫揚威的機會。

  「二少爺,我聽說上官瑯璇那丫頭為了本心門這塊肥肉,已經聯合了姬家、
鐵家、天元宗、瑯琊劍樓許多高手,很快就會趕到,只怕不好對付啊。」

  王星禪英俊的面龐現出無比的自信,說道:「那豈不是正中下懷,搶先他們
這麽多人踏平本心門,拿到三火歸元劍經,在冠軍會那里便更能大聲說話了。」

  「王兄這麽有信心麽。」一群青年男女由遠而來,為首一人三十歲左右,劍
眉星目,穿著樸素,兩手空空,瀟灑的笑道:「你只怕還不知道天元宗的葉塵也
在他們之中吧。」

  王星禪皺眉道:「先天榜第三的慕容伽葉……想不到你也到了,葉塵?葉塵
是什麽人?」他並不太看重上官瑯璇,卻似乎對這剛來的青年頗為忌憚。

  王家其他子弟聞聽慕容伽葉這個名字,全部悚然,據說這人少年時本是先天
太極門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廝,偶然在一本老掉牙的《長拳彈腿》中尋到一紙早已
失傳的秘籍,暗中練成深不可測的武功,後來在門派先天榜的比武中從天而降,
擊敗兩個排名極其靠前的高手,一鳴驚人,司空黃泉得知後非但不怪罪,反而破
格提拔他為烈皇殿大弟子,並又傳授了更高深的絕藝,這種匪夷所思的傳奇經歷
早在各大門派廣為流傳。

  慕容伽葉笑道:「葉塵就是斬斷藍碎雲手臂的天元宗弟子,我得知後費好大
勁才查到這小子和我當年倒是很像,忽然冒起,一發不可收拾,在他們宗門內甚
至已經給聶千闕下了戰書。「

  王星禪道:「原來那個所謂的天才弟子叫葉塵,但藍碎雲進出天元宗,曾恨
水、沐靈妃、淳於清怎麽會讓他就那麽走掉,外加鐵玄甲相助,否則無論怎麽天
才也不可能奈何轉輪王,愚人庸眾不知道,慕容兄也不知道麽?」

  「即便打個折扣,他起碼也近於咱們的武功了。」慕容伽葉壓低聲音續道:
「據我所知上官瑯璇百聖天道已經突破,加上這個葉塵,還有沐蘭亭、白東皇、
元飛等人,王兄恐怕獨木難支吧。」

  「你想和我聯手?」王星禪終於動容,敏銳地道:「上官瑯璇固然高明,但
憑她的武功劍法犯不上讓你如此忌諱吧?葉塵就有那麽厲害?」

  慕容迦葉無奈的道:「江南忘憂門一直有我們的內應,最新消息說八王之末
的元香王前些日子不知為何元氣大傷,那個內應只聽得秦婳錦感嘆『好厲害的葉
塵』,這樣的人物我可不敢獨自面對。」

  王星禪冷笑道:「呵呵,本心門尚未攻打,八字都沒一撇,慕容兄倒先算計
起競爭對手了,你我聯手沒問題,但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是為了三火歸元劍經
而來,事成後怎麽分?你又想怎麽對付他們?」

  「好,夠果斷,是做大事的人,藍碎雲不在,五行使者等教眾算不上什麽高
手,憑我烈皇殿的風雲劍陣不難對付,若是上官瑯璇他們也拉起旗子湊一手,王
家其他兄弟應可抵擋一陣,王兄和我施以雷霆萬鈞的全力,制住葉塵,再集合兩
派解決元飛等人,至於劍經嗎……咱們兩個人爭總比和四個人爭簡單。「

  「讓你說的我都想會會這個葉塵了。」王星禪自持祖傳神功,依然無所謂的
樣子,但心中警惕這個慕容迦葉未雨綢繆的算計,暗中指示屬下留心。

  入得谷中沒多久,便遭到本心門教眾伏擊,可藍碎雲不在,這些人又哪里擋
得住王家和先天太極門兩大勢力聯手,王星禪和慕容迦葉甚至都沒出手便輕松攻
到了本心門總壇。

  此處矗立巨大的羅我妖像,瘴氣遮天,卻不侵方圓十丈,顯得頗為神奇,妖
像前五行使者正在守衛。

  這五人身穿金、黑、綠、紅、白五色衣服,把全身都蒙住,只顯現出一雙眼
睛,有點像上古時候的刺客,人人全身都散發出了冰冷的殺機。

  黑衣人譏誚地笑道:「早料到門主不在,會有小兔崽子前來搗亂。」

  王星禪理都不屑理他,側頭說道:「慕容兄,看來上官瑯璇他們是來遲了,
盡快解決這些低賤的妖人吧。」

  紅衣烈火使者大怒,飛身而上,袖中居然飛出一枚火球,烈炎熊熊,並非藍
碎雲那種絕頂內功幻化實體,而是徹底的火焰兵器。

  先天太極門幾個弟子大吼一聲,光明正大的玄門內功震出強大音波,火球勢
頭頓時慢了一半,王家閃出兩個不落人後的少年精英,空手進招和烈火使者戰在
一起。

  慕容伽葉環顧四周,七八間高大房舍圍繞羅我妖像,五六十人站在五行使者
兩旁,再沒什麽特別,他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又不想在王家面前顯得過於謹慎,
只得道:「上官瑯璇一代才女,向來聰慧過人,絕不會察覺不到……我們的行蹤,
說不定已經到了。」他瞧王星禪永遠一副自恃天下無敵的模樣,多半不屑隱藏低
調,早就給人家摸清了行蹤。

  「那又如何?」王星禪冷笑一聲,疾風般飛到烈火使者眼前,一招擊出,如
猛虎下山,蒼龍出海。

  烈火使者大笑:「讓你小子變成肉泥!」鼓足十二分功力,掄起鐵鏈火球狠
狠砸向王星禪。

  下一瞬間爆發驚天巨響,只見火星飛濺,火球粉碎,王星禪單憑肉掌活活捏
爆了精鐵打造,火油旺燒的奇門兵器。

  全場驚駭,這個少年看樣子二十出頭的歲數,怎麽會有如此逆天的修為,就
連慕容伽葉都深深駭異,久聞王氏三傑個個大才,《千秋興亡訣》也是曠古絕學,
沒想到這般恐怖,但自己也有種種絕招,待會爭奪三火歸元劍經時可不能輕敵。

  實際上官瑯璇、葉塵、元飛等人早已到了本心門總堂屋脊隱蔽處,目睹王星
禪這一手神功後也都驚佩不已,葉塵自負奇遇舉世無雙,但要像這年輕公子一般,
只怕都辦不到,何況人家是憑自身修煉出來的。

  元飛道:「這五行使者的武功全部摻有障眼妖術,但遇到真正的高手嘛,應
該沒什麽用。」

  葉塵笑道:「咱們不是要爭奪盟主嗎?怎麽看到先天太極門和王家就隱蔽起
來了?到時人都被他們殺了,咱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本心門一定會有底牌,否則三火歸元劍經早就丟了。」上官瑯璇手撫玉簫,
說話聲音悅耳優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但葉塵無等得無聊,有意無意退到後面,見她圓臀豐滿,柔腰纖細,整齊潔
凈的衣裙也掩不住兩條長腿腴美的輪廓,只不知這般才情的佳人脫光了是什麽樣
子。

  再想起守在更上面的沐蘭亭,似乎身形更加婀娜纖瘦一些,到底有過親密接
觸,回憶起她肉臀的光滑綿腴、蜜穴的水嫩飽滿,下體竟有些硬挺。

  上官瑯璇早已指揮武功不太高明的屬下弟子埋伏在飛魂澗附近,自己協同葉
塵、元飛和姬流雲四人趕到妖門中央,沐蘭亭、白東皇、鐵曉慧、關繡、嚴青竹
等伏在更上層伺機而動。

  葉塵聽說這位關繡的丈夫姬流雲成熟穩重,家傳劍法高明,姬家二公子的名
頭聽起來也很好聽,但他母親僅是小妾,家族地位遠不如王星禪或鐵曉慧這樣的
嫡系子女,比起四弟姬流光這位劍中聖者,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元飛道:「是很怪異,這五行使者身手不差,但不足以能守住劍經,藍碎雲
放心四處行走肯定有所倚仗。」

  慘叫聲打斷眾人議論。

  原來王星禪手指箕張,關節之間筋絡如鋼似龍,一招一式似是牽動天地法則,
震臂壓迫下,狂暴如千秋史詩般的功力一下就壓斷了烈火使者的身軀,寸寸爆炸,
脊椎斷裂,整個人被死死的按在地面,血肉模糊,竟成為了一團血肉爛泥。

  慘烈的場面震撼人心,讓旁觀者頭皮發麻,膽小之人甚至嚇得身如篩糠,偷
偷嘔吐。

  「王兄好霸道的千秋大手印,真令人大開眼界。」慕容伽葉鼓掌微笑道。

  王星禪面無表情,斜睨中央屋脊處道:「上官姑娘既然到了何不現身。」

  本來四人隱藏很好,但目睹王星禪霸氣無邊的一招後,元飛定力較差,竟是
給人聽出行蹤。

  上官瑯璇瀟灑飄到場上,「今日有幸得見二公子的千秋興亡訣,不由看得失
神了,還請見諒。」

  世家子弟不缺禮數,王星禪皮笑肉不笑的和四人見禮,不說廢話,直接對著
其他四位妖使道:「交出三火歸元劍經後自廢武功,滾去南疆森林,我會饒你們
性命。」

  「你們不怕藍門主回來尋仇?」金刃使者聲如夜鸮,極其難聽。

  慕容伽葉笑道:「這位葉塵少俠砍了你們魔王一只手來,我們怕什麽?」

  一句話,本心門所有人目光全部射向葉塵。

  葉塵卻是滿不在乎的道:「轉輪王當初說過,正道魔道勢不兩立,廢話連篇
反而讓人瞧不起。」

  上官瑯璇道:「剛才就見慕容先生從頭到尾君子動口不動手,真讓人佩服不
已呢。」

  慕容伽葉還以微笑,盤算如何趕快把火苗引到對方身上,自己好趁機奪到劍
經。

  黑水使者見這幾人談笑風生、話里有話,仿佛本心門覆滅已經板上釘釘,冷
酷說道:「羅我聖像法力無邊,你們這人都將成為祭品。」

  王星禪瞧了瞧爛泥般的烈火使者,再瞧了瞧他說道:「你是下一個。」

  這個人武功絕頂,感情冷漠,通體氣質仿佛除了自己是王子外,其他人都是
平民、賤民、奴隸,盡管王星禪對同僚說話也算彬彬有禮。

  葉塵觀察環境,隱約感覺危險即將降臨,但卻不知險在何處,至少這所謂的
五行使者看起來連王星禪都打不過,哪怕藍碎雲回來,似乎都不足以勝過己方陣
營,他擡頭觀看高大的羅我妖像,手握石劍,烏漆麻黑,面目模糊,不知是何材
質,可形態古樸,也算有三分神聖。

  其實上官瑯璇和慕容伽葉也有同樣感覺,此處戒備一般,瘴氣彌漫,處處透
著詭異,要說有什麽秘密武器的話早該使出來了,又怎會讓烈火使者就這麽死掉?

  正琢磨著,黑水使者脫下鬥篷甩向天空,剎時烏雲密布隱有雷聲,氣勢攝人
心魄。

  「密雲不雨嗎?旁門左道的下賤妖術。」王星禪絲毫不懼,和剛才一樣,右
手虛握一掌劈出!

  黑水使者能不能使出關於水的妖術不知道,面對怒海狂潮般的千秋大手印,
他的奮力抵擋如同螳臂,密雲不雨這門法術有何作用還沒展示就被王星禪當場擊
斃。

  玄土使者見狀眼現笑意,大聲道:「吉時已到!」

  上官瑯璇低聲道:「葉兄務必留心,這些妖人似乎在等待什麽東西。」

  葉塵手握刀柄,危機感越來越強,也已經顧不得什麽劍經盟主,心中只道但
願蘭亭曉慧那里沒有危險。

  王星禪再怎麽驕傲冷漠也有所警覺了,他冷哼一聲,後退指揮屬下弟子退到
谷口。

  青木使者笑道:「遲了,其實你殺掉烈火使者時就已經註定死亡,可惜你武
功實在太高,為了萬無一失,黑水使者才會獻身……」

  「聖神在上,我教本心如一,今用熱血侍奉真我,求您降下太陽神劍,斬殺
異端!」金刃使者忽然跪地狂吼!

  羅我妖像手中巨大漆黑的石劍猛然光芒萬丈。

  慕容伽葉見識廣博,聽聞太陽神劍後心頭狂震,覺得這種現象多半和當年葉
商封無上拳意於貘骨石板一樣,某位習練成《太陽劍譜》的古代武聖將一道絕世
劍氣鑄進這座妖像,開啟方法似是人命鮮血,或只有信奉本心教詣的人血,他曾
有幸見到過武聖掌門的神力,知道絕無絲毫抵抗的可能,閃電似的向谷口逃去。

  本心門所有教眾一齊跪地,口中念念有詞,妖像石劍已如九天烈日當空,陣
陣熱浪似能蒸發一切,比起藍碎雲的紅蓮業火還要恐怖數倍。

  上官瑯璇做夢也想不到本心門居然有這等無敵的護教神力,只覺口幹舌燥,
嬌嫩的皮膚開始幹裂,劍氣未出已然肝膽俱裂!

  葉塵拔刀,鎮獄出竅,鋒銳絕倫的刀光斬向黑水使者的屍體旁的厚重鬥篷,
立刻砍出滿天清水,他摟過上官瑯璇靠近,經水洗禮,神智清醒大半,但無敵的
武聖太陽劍氣還在持續升溫。

  「石像左腳已被風霜侵蝕,咱倆試試能否打斷,或許有一線生機!」上官瑯
璇感激葉塵相救,也知他不是有意在自己身上亂摸幾把,危難當頭,只覺得擊毀
石像無異於癡人說夢,但擊倒卻不是不可能。

  「好!」葉塵淫心發作,不自主卻極自然的在這上官姐姐胸脯、小腰捏了幾
下。聞言立刻心領神會,運起久未使用的破天雷。

  上官瑯璇衣袂飄揚,烈日映耀下,背後百聖齊鳴,光華萬道,和當日沐蘭亭
一樣,功力幻化實質,但更清晰,更凜冽。

  其余人等混亂不堪,只覺天威蓋頂,慕容伽葉不知躲到哪里還是逃出谷口,
王星禪卻和葉塵並肩而立。

  「不錯,臨危不懼,是個漢子。」自詡血脈高貴的王星禪難得贊了一句。

  得這種目空一切之人稱贊,葉塵心中自豪,但無暇開口,沖他略一點頭。

  王星禪亦是聰明人,千秋大手印全力打向羅我妖像的左腳。

  正巧太陽劍光耀到頂峰,古老,亙古,遙遠,無窮的焚天劍氣斬下,不同於
葉塵僅得一成的武聖神功,這一道劍氣是實打實的《太陽劍譜》所載的神力,本
心門得此雕像歷代研究,才找出信奉本心,日日祈禱,鮮血獻祭的開啟方法,可
惜雕像過於巨大,只能作為守門護教之用,雖顯得聲勢浩大,但作用有限如雞肋
一般,若是一柄手握長劍的話,藍碎雲至少也能和蒼生魔宗平起平坐了。

  當然所謂的三火歸元劍經也是根據這道劍氣編撰出來的,僅得十之二三的威
力已經威震四海了。

  這時轟鳴巨響聲中混沌陰陽道、百聖天道、千秋興亡錄三大無上掌力一齊印
在了羅我神像的左腳之上,同時幅員遼闊、炙熱焚天的太陽劍氣也即將降臨頭頂
之上!


                           【未完待續】
2018-10-10 21: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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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7~08)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0/20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七章 劍丸

  五大神功秘籍內含通達仙佛造化的終極秘密,但有關它們的起源來歷,世上
卻只流傳著各種各樣神奇瑰麗的傳說而已。

  有的人說像這種無敵神功肯定是來自遙遠未知的遠古時代,大概由五位文字
未載的絕世武聖所創造,傳承下來用以讓世人修習天地自然和自己肉身靈魂的神
秘力量。

  也有人說這些武功是由一個修為通天、超越武聖等級的仙人所創,甚至是一
種武功一拆為五,全部練成後可反本歸元,直升仙界,長生不老。

  還有人說人力有窮,它們也許是和文字、火種一起,冥冥中由浩瀚無垠的天
界降臨下來,用以讓人類成為萬物靈長。

  最有趣的是務實、聰明、幹練之人的說法,他們認為五大神功並不古老,比
如《太乙玄黃經》,那是先天太極門一代一代高手不斷編修、註解、完善起來的,
其他幾種也是如此,只不過為了給自己蒙上神聖色彩才編得玄之又玄,實際任何
武功練到巔峰極致都可成就絕世武聖。

  上官瑯璇學武多年,天資聰穎至極,用功亦勤,一直是最後一種說法的擁護,
她認為所謂武聖秘籍就像文壇幾位大聖者,更多是後人或掌權者添油加醋的渲染
而已,真正的學問和武功不可能來自幼稚可笑的神話故事,如果真如此神奇那還
考什麽試?比什麽武?大家直接比最近讀了幾本書,學了什麽武功秘籍就算了。

  但此時此刻,恢弘磅礴、刺破穹廬的太陽劍氣徹底擊碎了她的認知,血肉之
軀的人類怎麽可能創造出這樣的神力,四季劍法練到巔峰也絕不會如此驚天動地,
進而想到,莫非司空黃泉和梵天情也有如斯力量?那自己還學什麽武,成立什麽
聯盟?人家武聖反掌之間便能碾碎。

  三人功力相仿,上官瑯璇雖心意動搖,但王星禪卻是鐵打的神經,霸道的大
手印按在妖像左腳,劇吼一聲,千秋蒼茫的勁力噴薄而出,葉塵更經歷過雪山雪
崩和混沌幻象,雷暴聲中終於將這妖像原本被腐蝕的左腳打出巨大裂紋。

  但妖像屹立不倒,太陽劍氣降臨。

  不同於混沌陰陽道中的陰陽、正反、美醜、黑白等矛盾融匯成混沌的深邃玄
奧,太陽為世間至高、至烈、至正之物,可以滋生萬物,也可毀滅萬物,是純粹
又純粹的能量象征,當然太陽劍譜終歸是武功模擬這一神力,僅得億萬分之一的
神髓,盡管如此,已經可以粉碎虛空,破滅一切眾生了。

  葉塵只覺得四周熾白,渾身火熱,仿佛連靈魂都燃燒起來,劍氣入體,身體
也被壓迫得動彈不了,鮮血狂噴而出,而且這道劍氣綿綿不絕,沒有絲毫衰退跡
象,眼看除了等死再無他法,他見元飛、姬流雲和王家子弟已經被燒得哀嚎連連,
上官瑯璇和王星禪也是七竅流血苦苦支撐。

  破天雷掌力已經無能震倒妖像,但竟還能連發兩掌將動不了的上官瑯璇和王
星禪震到金刃使者等本心門教眾處。

  二人均是當世奇才,沒時間感動或道謝,知道這妖像不可能傷到後邊的本心
門自己人,若能擊潰念念有詞的他們,說不定葉塵等人還有一線生機,王星禪雖
然五臟如焚,僅得三四成功力,但仍如虎入羊群,普通教眾如同紙糊的一樣被打
得筋骨折斷,直到手持斬馬刀的金刃使者撲來才止住攻勢。

  上官瑯璇扭頭望去,自己這里陰冷幽暗,妖像正面直到谷口全被太陽劍光所
籠罩,所有人外表如常,但全部被施了法術似的,挪不動一步,只在原地哀嚎掙
紮,她心中著急,以蕭當劍,只盼能殺了剩下的三位使者,或許可以解除劍氣。

  「別白費力氣了,殺了我們只會加重太陽神劍的威力。」青木使者哈哈怪笑,
手中桃木劍居然將玉簫絲穗削了下來。

  上官瑯璇穩住心神,凝重拆招,「那就將你們也丟進劍光,看看是不是也會
加大威力。」

  在上層的沐蘭亭本來無所事事,正想去找後邊的鐵曉慧說說話,白東皇忽然
道:「羅我妖像不對勁,好厲害的劍氣。」剛一說完他便躍出平臺俯沖而下,沐
蘭亭低頭去看只見霧氣蒙蒙中妖像的輪廓,片刻後劍氣沖霄,她怕葉塵危險,也
毫不猶豫的深入谷底。

  嚴青竹和關繡見此奇景也是大驚,可惜功力不濟,只能繞道而行。

  剛到山腰時正好看到底下白東皇和一個剛沖出谷口的青年男子鬥了起來,而
谷內那只有武聖才能理解的太陽神劍爆發,籠罩大半本心門,葉塵等人生死不知。

  沐蘭亭見此神劍也是震撼莫名,但更關心葉塵生死安危,她沒有如熱戀少女
似的一頭沖進場中救人,那樣只會白白搭上自己性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
察,她使出昔日躲避雪崩的超卓輕功,飄到妖像肩膀處,因為自上而下的角度更
易觀察,淩厲擊出一掌,將那遠比左腳侵蝕更嚴重、也更薄脆的石劍一下拍斷!

  石劍落地粉碎,本心門諸人目瞪口呆,青木使者左臂被玉簫點穿,但卻渾然
不知似的只顧盯著妖像,上官瑯璇顧不得乘勝追擊也停下來靜觀其變。

  彌天熾熱劍氣好像漩渦,反卷回收,形成一枚太陽狀的小光球,滴溜溜旋轉
不休,在半空中懸浮。

  葉塵感覺張嘴說話都能噴出火焰,痛苦無比,元飛等人癱倒在地傷得更重。

  「還能站嗎?」王星禪攙起葉塵說道。

  葉塵勉強笑道:「幸好這劍氣僅是一道劍氣,不是武聖本人所發,否則早死
了。」

  王星禪道:「我們倒是白讓你救了一命,根本沒幫上什麽忙。多虧上邊那個
姑娘。」

  上官瑯璇對他剛才的出掌極是感激,雖不便相扶,卻拿出最好的涼性傷藥給
葉塵吃了下去。

  姬流雲不顧重傷,雙目死盯著那枚光球,嘶啞顫聲道:「這……這是……太
陽劍丸!」

  葉塵奇道:「剛才的劍氣是這東西發出來的嗎?」

  「我聽四弟說起過,《太陽劍譜》乃天之正道,寰宇至高火焰,之所以失傳
是因為數百年前有武聖將劍譜、劍意、劍氣全部封於一枚劍丸中,誰……誰要是
得到就有,就有機會粉碎虛空……」說到最後姬流雲已然激動得語無倫次,牽動
臟腑傷勢,不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上官瑯璇聽後熱血上湧,面紅耳赤,哪怕修為精深也掩不住微微顫栗,自然
不是害羞,這枚發光的劍丸能成就武聖,那如果得到豈不是也能發出剛才那樣的
無敵劍氣?

  葉塵倒是沒什麽特別感覺,王星禪淡淡地道:「這東西似乎不好收取。」

  他一語雙關,上官瑯璇還沒回話就見適才躲在外圍的慕容伽葉一飛沖天,直
奔那太陽劍丸而去。

  白東皇表情凝重,臉上常年不散的懶惰困倦一掃而空,食指中指崩出,空氣
震蕩,隕冰神劍斜刺而上,劍罡鋒銳絕倫似能穿破金石。

  「兩年前群英會上,火鳳神鞭燕靈萱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更不行,真不自量
力。」慕容伽葉沒受太陽神劍波及,本身神完氣足,如今展現了不下於王星禪的
高深武功,人在半空中如乘風踏浪,回身一掌,博大雄奇的先天掌力瞬間就震碎
了隕冰劍氣。

  第二掌再出,團團先天正氣扭曲凝結,化為了太極圖形,閃現明滅,強大的
生機,還有化育萬物的氣質,鋪天壓下。

  這一招當然不能和太陽神劍相提並論,但看起來絲毫不比千秋大手印差。

  白東皇也表現出了神武殿天才的實力,雙臂交叉,十指操縱劍氣縱橫分列,
中央元點毫光萬丈,悍然淩厲刺向先天太極勁。

  絕招相撞,白東皇終歸功力有差,不是對手,被直接震回地面,但慕容伽葉
這股氣也已泄掉,只能下來再做圖謀,他出身王者大派,隱約知道這枚劍丸無比
珍貴,暗中鼓足功力,勢要二十招內殺掉白東皇,剩下人重傷之下絕不會有人是
他對手,想到這里不由興奮不已,暗道:掌門至尊曾說我一生冥冥中被上蒼時刻
眷顧,伴隨大氣運導致奇遇連連,看來這驚天劍氣也要成為我囊中之物,他日憑
此挑戰寧無忌的太乙玄黃經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表哥用的是你們天元宗的天元玲瓏道吧?想不到還能和無形劍氣配合起
來,真是了不起。」上官瑯璇平複下來貪欲,情理也好,身體傷勢也好,全不允
許她爭奪遠比三火歸元劍經珍貴無數倍的太陽劍丸,此刻見慕容伽葉固然名不虛
傳,但白東皇的絕技也讓人大開眼界。

  葉塵道:「這個慕容伽葉見機行事,毫無差錯,而且掌法精深,實在是個厲
害對手,白師兄只怕擋不住他。」

  妖像上,沐蘭亭見葉塵無恙也自安心,二人目光相觸盡在不言中,她隨後見
不遠處那拳頭大小的光球,其中似乎映出誅仙斬神,所向披靡的劍氣道理。

  越看越是入神,沐蘭亭身不由己地就要伸手去夠。

  葉塵忙問道:「流雲大哥,這太陽劍丸有沒有危險?」

  姬流雲也許傷得太重,神智似乎略有問題,茫然道:「拿到它就能粉碎虛空,
拿到它就能得到《太陽劍譜》。」

  「姬流光身為當代劍聖,又公認是江山七傑劍法第一,應該不會弄錯。」上
官瑯璇隱隱算計到,不妨先讓沐蘭亭摸摸虛實,若真是她收取不了,也許自己還
有機會,若是能順利收取,可要全力和她成為閨中密友,甚至結拜異姓姊妹,未
來必然好處無窮無盡。

  慕容伽葉深諳見機行事的精髓,她上官瑯璇也是不差。

  葉塵側頭道:「那是我的媳婦,王兄,麻煩你上去照應一下。」

  「你說什麽?」上官瑯璇大驚。

  王星禪怔住,半晌說道:「咱們素不相識,甚至是敵非友,你們救我一命,
讓我保護沐蘭亭安危倒沒什麽問題,但《太陽劍譜》為宇內奇珍、天之重寶,我
卻沒理由放過的。」

  葉塵搖搖頭道:「我不但求你保護沐蘭亭的安全,還想請你幫她收取這太陽
劍丸。」

  一個功力較深的王家子弟掙紮起身道:「王家這次遭難,多謝你們天元宗解
救,可你也不能挾恩圖報吧。」

  葉塵正色道:「不是挾恩,是我求求朋友。」

  上官瑯璇心中不以為然,太陽劍譜就代表權勢,權勢面前六親不認也是平常,
更何況你們這種話都沒說兩句、說是朋友都挺勉強的關系,同時亦有凜然,這個
葉塵不求更「親密」的自己,卻去求王星禪保護他的愛侶……這小子莫非能有洞
察人心的本事不成?

  王星禪更加錯愕不已,他並不是初出茅廬、滿腔熱血的毛頭小子,相反,在
這詭詐密布的江湖中也闖蕩九年了,更在權力之爭繁雜,兄弟叔伯關系如刀劍風
霜的世家豪門中活了二十二年,如今為了葉塵這幾句話卻生出極為怪異的感覺。

  那邊慕容伽葉掌法浩大,如淵如嶽,給人種天不可逆的正大氣魄,但白東皇
衰而不竭,總是在危機時刻化險為夷。

  《天元玲瓏道》為天元宗祖師所創,雄踞八十一絕技之首,攻擊就只有一招
而已,精髓全在內功精準操控,領悟中央元點,其中縱橫十九勁,涵蓋天、地、
陰、陽、風、雷、水、火、金、石、絲、竹、鳥、獸、雲、雨、人、神、鬼,有
端莊正大也有左道奇詭,最後合勁成大巧不工的天元一點,不留後招,無堅不摧,
白東皇初學乍練,火候修為遠不如聶千闕和師父曾恨水,否則也不至於被慕容迦
葉攻的越來越狼狽。

  「普通人把天元神武殿當個寶貝吹捧,實際若放在我們先天太極門充其量算
個中遊位置,今天要是聶千闕來的話,我或許還有三分忌諱,你白東皇還差得遠。」

  慕容伽葉掌中的一團先天真氣無正無邪,等同大道中的天地不仁、萬物平等,
本質上比太陽神劍還要純凈,無論是隕冰神劍還是天元玲瓏道都奈何不得。

  「你話可真多。」白東皇外表懶散淡然,實則早就對青梅竹馬的師姐燕靈萱
生了情誼,否則今天也不會貿然揮劍為暗戀情人報仇。

  二人之間拳影紛飛,腿影交替,暫時看上去是勝負難分,但太極門烈皇殿其
他弟子也是沒有受傷的,十二人一齊拔劍就要結成某種陣法。

  沐蘭亭對下面的劇鬥視而不見,素手已經碰到發光劍丸,觸感類似老人把玩
的金屬鐵膽,暖洋洋的無絲毫異狀,只不過那更能清晰感應那股所向無敵的霸道
劍氣,進而腦中更出現了一位身著黃衫、貌美絕世的清麗女仙,背後烈日懸空,
陽光如天瀑傾瀉,感應女仙掌中神劍,升騰出了爍爍光輝,長劍隨意一揮,便是
眾生崩滅,粉碎虛空。

  「原來這位仙子似的姑娘是一位武聖。」沐蘭亭為這位女子的絕世風采所攝,
喃喃自語,一時竟看得癡了,和當初葉塵得傳混沌陰陽道差不多,無數無數複雜
的劍氣軌跡、烈陽劍意、焚天烈火,甚至那位美女武聖對劍譜的個人心得體會,
全都刻入她的腦中。

  本心門教眾這百多年來一直虔誠呵護羅我神像,妄圖參透《太陽劍譜》的秘
密,不敢絲毫損毀,哪怕祖師爺那樣的武學天才也只能不斷犧牲教徒,釋放劍氣,
參悟出一部劍經罷了,今日得觀內中乾坤,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厚土使者外加另兩名武功高強的長老拼命攀上妖像,眼神瘋狂地摸向太陽劍
丸。

  「滾下去。」

  王星禪已攔在眼前。

  他已無能再轟出霸道的千秋大手印,改用《千秋興亡訣》中藏拙於巧的絕技
「社稷擒拿手」,快如電閃,力雄勢猛的將三人打回地面。

  「不出所料,果然還是王兄你和我爭這寶貝。」慕容伽葉淩風渡虛,飄然而
至。

  白東皇已經被先天真氣封住穴道,癱倒在地。

  傷勢略輕的上官瑯璇上去解救,但以一擋十二名烈皇殿弟子的風雲劍陣,情
形極不樂觀。

  王星禪緩緩地道:「我不爭劍譜,它是沐蘭亭的。」

  「你!」慕容伽葉勃然變色:「王星禪你鬼迷心竅、不識大數,將來悔之莫
及!」

  「哼,名門貴族的行事,你這種市井之人又怎會明白。」王星禪目光如刀,
死死盯著慕容伽葉,看都不看背後的太陽劍丸,「你若後退,我不為難你。」

  眼看沐蘭亭手握金丸,毫光環繞,慕容伽葉不再做無聊口舌之爭,袖袍一抖,
破風聲震耳欲聾,還是一掌先天真氣爆震而出。

  王家武功蘊含千秋文明,興亡社稷,為人之道,和天之道理不分伯仲,但王
星禪表面無事,實則劍氣在他臟腑骨髓亂竄,一身功力去了大半,只能憑借社稷
擒拿手的巧妙招式抵擋。

  風雲劍陣精妙,上官瑯璇的傷勢和王星禪又差不多,四季劍越來越散,眼看
就要招架不住。

  忽然,烈光經天,卷入陣中。

  「啊!」淒厲慘叫中,鮮血噴灑,一名烈皇殿弟子劍斷、手斷、頭斷。

  葉塵收刀。

  「好大的狗膽,你敢殺先天太極門的弟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知道嗎?!」
剩下人一齊狂吼,但卻無人敢上前挑戰。

  因為他們還沒見過那麽快、那麽狠的刀法。

  上官瑯璇也沒見過,他剛才見葉塵掌力深厚,卻不知刀法狠厲至此地步。

  葉塵侃侃而談:「啊?我們抵抗太陽劍氣,生死一線,於情於理也該是我們
接受劍丸,先天太極門面對本心門抱頭鼠竄,等危險過了,竟然又厚著臉皮跑回
來撿便宜,不單覬覦我師姐的奇遇,甚至傷了我派白師兄,不殺你們殺誰?」

  眼看葉塵鋼刀恐怖、劍陣已破、王星禪全力防守、沐蘭亭那里又十萬火急,
慕容伽葉終於動了真怒,使出壓箱底的絕招,雙掌反手指向天空,罡風席卷,長
袍鼓蕩,全身內勁狂暴,功力猛增數倍!

  「這是先天易脈法,能刺激人體穴竅經脈,短時間憑空陡增海量內力,這可
是連葉商都夢寐以求的絕學。」上官瑯璇花容失色。

  葉塵感覺不妙,剛才一刀已經消耗他全部力氣,己方這邊實在沒有拿得出手
的戰力了。

  王星禪功力不足,被震得吐血飛退,對這驚天絕招也是無可奈何。

  慕容伽葉借力再上,終於到了沐蘭亭眼前,一把將太陽劍丸抄在手里。

  「哈哈哈,大家都是名門正派,同氣連枝,今日切磋奪寶,承蒙相讓了。」
慕容伽葉得意萬分,今日憑一己之力覆滅本心門、搶得寶物、力挫王家、天元宗、
春秋書院,日後聲望之隆,恐怕將無以複加。

  之後續道:「但葉塵你殺害我派弟子郭振,這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葉塵笑道:「看給你得意的,就快上天了。」

  慕容伽葉瀟灑走到他面前,「殺人償命,便是淳於先生在此也是這句話。」

  沐蘭亭已到場中,眾人被她容顏氣質所懾,一時不敢阻攔。

  「沐姑娘,你是扶雲殿首座,想必不會偏私護短,殘殺同道的罪過你來說一
說。」慕容伽葉意氣風發,成竹在胸,想要貓捉老鼠一樣玩死葉塵,不為仇恨,
只是在享受這美妙絕倫的勝利時刻。

  「傷得重不重?」沐蘭亭望著葉塵,傲色消失,眼現柔情。

  「哈哈,比起過去的危險也不算什麽,倒讓蘭亭你擔心了。」

  他倆旁若無人,有意無意的諷刺慕容伽葉。

  「來人。」慕容伽葉也不生氣,笑著道:「拿下葉塵壓到烈皇殿,給郭師弟
報仇雪恨。」

  上官瑯璇閃身而出,說道:「你們乘人之危強奪寶物,不敵身死而已,慕容
伽葉,你真當先天太極門是武林至尊了嗎?」

  慕容伽葉悠然道:「我反正沒有殺人,上官姑娘傷得不輕,我會派人擡你到
冠軍會交給春秋書院的前輩,以全正道同門之誼。」

  若真是如此,上官瑯璇也不用再做武林聖地大師姐了,丟人丟到了天際。

  沐蘭亭冷笑不語,柔荑一擺,太陽劍丸沖天而起,左右轉了幾圈便回到沐蘭
亭掌中。

  「不要!」慕容伽葉面容猙獰,直撲過去,先天易脈法澎拜的勁力壓爆了周
邊空氣,地面都塌陷大塊,掌風卷動碎石,威猛絕倫。

  《太陽劍譜》這種東西不得到手的話也就罷了,到手再丟,如此打擊他承受
不了,所以什麽殘害同道之類的話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幾近瘋狂的要當場斃了沐
蘭亭,搶回劍丸。

  葉塵顧不得吃驚這發光的蛋蛋怎會自己飛回來,也不關註慕容伽葉這一掌如
何飛沙走石,因為沐蘭亭此刻似乎不屬於凡塵,一劍直刺,毫無花哨變化,但背
後立時便有焚天熱浪掀起。

  慕容伽葉驚駭莫名,這種通聖秘典他是有概念的,所以剛才他最先沖出劍氣
範圍,但如今沐蘭亭給自己的感覺,就仿佛面對先天殿殿主兼首座弟子寧無忌一
般不可戰勝。

  烈陽普照,萬法皆滅。

  幸好先天易脈法能短時間提升數倍功力,他斜掠而出,但身後師弟有好幾個
已被劍氣震飛好遠。

  沐蘭亭冷笑道:「虛偽打官腔有什麽用?有本事就來帶走葉塵,沒本事就讓
一讓。」

  王星禪道:「慕容兄,劍譜罕貴,但這卻是沐蘭亭擊碎石像所得。」

  「王兄競爭族長之心路人皆知,何必說這種哄小孩子的話語。」

  「世人歷來鼓吹陰謀詭計,實際欲成大事的人更要放寬眼界,不屑於此,退
一百步說,就算你想奪……似乎也是拿不住的。」

  慕容伽葉笑道:「我出身底層,行事向來謹小慎微,今天也不是僅有王兄一
個『盟友』,更不會孤身前來。」

  沐蘭亭右手負劍背後,左手撫弄金丸,輕聲道:「《太陽劍譜》是女子武功,
你即便得到也是練不成的。」

  「你說什麽?」

  光看劍名就能猜到這是一門陽剛到極限的內功劍法,怎會是女子專修?

  沐蘭亭道:「信不信隨意,反正憑你是搶不走的。」

  慕容伽葉冷笑:「那也要等搶走後試試才知道真假。」說著取出一管信號火
箭,「俗人不知,但我派掌門至尊乃人所共知的武聖,早就告訴我們秘籍雖重,
但也不是學了便能粉碎虛空。」

  葉塵不由得笑道:「嗯,我師姐的確不能粉碎虛空,粉碎你倒是不難。」說
完竟然也取出一枚火箭,率先放向天空。

  四五個呼吸的時間,另一頭也有一道煙花穿透迷霧照耀山谷。

  慕容伽葉的確謹小慎微,他不急放箭,背負雙手道:「你們幾個的行蹤我一
清二楚,上邊除了姬夫人、嚴青竹外也沒什麽人了。」

  葉塵微笑:「還有鐵曉慧。」

  一個矮小漢子過來和慕容伽葉耳語幾句。

  「原來是鐵族長的小女兒。」

  葉塵道:「她才十七歲,武功也不如您,但卻能請來沐師姐的父親,也是我
天元宗的前輩高手沐看天。」

  慕容伽葉怒道:「你們居然敢讓朝廷介入,不怕天下英雄恥笑嗎?」

  上官瑯璇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爾等總不能公然挾持官員家眷,藐視
朝廷威儀,你慕容伽葉一介草民,如今分明是藐視朝廷,意欲造反!」

  「你……」慕容伽葉本人絲毫不怕所謂朝廷,先天太極門更加不怕,因為先
天榜第二名便是當朝太子高陽,但太子到底是太子,還不是皇帝,他卻摸不準沐
看天這位封疆大吏敢不敢得罪太子……

  上官瑯璇才思敏捷,口若懸河:「沐家世受皇恩,封侯拜將,我蘭亭妹妹縱
使有罪,亦由督察院、大理寺、按察使司論斷,哪輪得到你這鄉野小民在此聒噪。」

  葉塵和沐蘭亭也有些目瞪口呆,這位上官姐姐扣帽子的神功真不愧是春秋書
院才女,比太陽劍譜還好用。

  「先天太極門但凡敢動我蘭亭妹妹一根頭發,今天王家公子和我都在,便是
人證物證俱全,春秋書院歷代院長都有上達天聽,進宮直奏之特權,一定會和沐
侯爺向朝廷舉告,太極門有惡賊慕容伽葉,聚眾為亂,強奪他人寶物不成,又覬
覦蘭亭妹妹美色,知曉身份後還要意圖謀反!哼,待延洲大軍一到,看你可抵得
過皇家浩浩天威,只怕司空掌門和太子也保不住你!」

  慕容伽葉被搶白的差點口吐鮮血,王星禪和元飛等人也是聽的眼冒金星,心
中均道:上官瑯璇真是名不虛傳!

  「我們走……」慕容伽葉面色陰晴不定,跺了跺腳便要率眾離去。

  葉塵忽然道:「不許走,給我站住!」

  慕容伽葉站定,冷冷地道:「還有何事,莫非你想指點兩招?」



               第八章  如願

  葉塵笑道:「今天大夥公平決鬥,郭振學藝不精,被我一刀斬殺,還希望慕
容兄你不要計較,這個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慕容迦葉沈吟不語,他身邊一個青年冷笑道:「怎麽?現在知道怕了?今天
我們給沐前輩面子暫且退走,他日皇甫總殿主或慕雲先生必會到天元宗拿你問罪,
到時看看誰還能救你。「

  葉塵在《錦繡江山圖》中看過,慕雲先生應該就是指展慕雲,為江山七傑之
一。

  聽到這兩個名字,就連上官瑯璇都為之語塞,先天太極門高手如雲,朝廷也
不敢奈何,更何況還有司空黃泉這位雄霸天下數十年的武聖坐鎮,今天能唬退慕
容迦葉,他日如果皇甫正道親臨,沐看天和曾恨水只怕也無可奈何。

  「瑯璇姐姐,麻煩你點事。」葉塵禮貌求道。

  上官瑯璇還在權衡利害,葉塵殺人的事情倒不難辦,沐蘭亭如今應該是天下
間唯一一個掌握《太陽劍譜》的人,和她親近好處多多,但麻煩也不會少,不知
值不值得站天元宗這邊……

  葉塵不知這姐姐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低聲囑咐了她幾句話,上官瑯璇一怔,
立刻回身走到一處石臺取紙筆寫著什麽。

  場中沈默片刻,上官瑯璇寫罷將一張紙交給葉塵。

  「姐姐果然一筆好字。」葉塵由衷贊嘆上官瑯璇那天骨遒美,逸趣藹然字跡,
他反轉信紙對著慕容迦葉道:「簽下這封字據,大家便相安無事了。」

  慕容迦葉等人稍微一看便怒氣沖天,這紙契約寫的無非就是弟子切磋過招,
失手傷人,已取得烈皇殿諸位師兄諒解雲雲,若真是簽了字畫了押,甭管是武聖
武神,再沒絲毫借口興師問罪,若執意尋仇,便是胡攪蠻纏、出爾反爾,絕對丟
的是先天太極門自己的臉面。

  剛才那個威脅葉塵的青年怒道:「我們如果不簽字,你還想動手滅口不成嗎?」

  沐蘭亭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說道:「江湖兒女切磋失手也是常事,何必出事就
要找長輩訴苦,你是烈皇殿趙弘之吧?我現在可要先和你切磋討教了,萬勿推辭。」

  趙弘之看見了沐蘭亭淩空一劍擊退數位師兄弟,自己萬萬不是對手,當下駭
得後退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年長漢子低聲問慕容迦葉道:「大師兄,沐蘭亭已得太陽神劍,常人難
擋其鋒,不知您有幾成把握……」

  慕容迦葉無奈地道:「若我使出先天易脈法,配合早年奇遇學得的《大威荒
龍拳》或許有幾成機會,但那個葉塵總給我深不可測的感覺,只怕不能善了,就
算我能安然離去,你們就……」

  「師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不如暫時妥協,他日再做圖謀。」這話說的
機智,但完全掩不住膽怯之意。

  慕容迦葉生平伴隨大氣運,從沒吃過這麽大的暗虧,死一個師弟無所謂,這
臉可丟的太大,日後楚雲歌等人的風涼話定然少不了了,但他也算武林梟雄,提
起筆來龍飛鳳舞在和解契約上寫了自己名字。

  「葉塵,但願你能永遠這麽好運氣,永遠那麽強橫,下次可不會有沐看天來
救你!」

  葉塵笑道:「好說好說,希望到時慕容兄不要像今天這樣,有危險就跑,有
便宜就占,那樣咱們就不好動手過招了。」

  「牙尖嘴利,到時讓你知道厲害!」慕容迦葉不再廢話,率眾轉身離去不見。

  王星禪心高氣傲,不想在人前表現自己傷勢多重,他沖葉塵點了點頭,低聲
說道:「葉兄果然與眾不同,今日暫且別過,冠軍會上再見,到時再共飲一杯。」

  葉塵道:「承王兄人情了,但既然是朋友也不用說那些俗氣的繁文縟節了,
咱們冠軍會見。」

  沐蘭亭也微一行禮,說道:「二公子做事果斷不失靈動,不求外物,只求心
安,確實不虧為貴族子弟。」

  外人散盡,上官瑯璇問道:「沐前……沐伯伯真的到了?」她已打定主意,
全力親近沐蘭亭,恨不得馬上結拜姊妹。

  這種心思並非勢利,不單只「享受」沐蘭亭帶給她勢力上的強援,還要接受
日後《太陽劍譜》帶給她的麻煩和危機,如同賭場押寶,看似功利精於算計,實
際也要有氣魄和足夠實力承擔後果。

  葉塵笑道:「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曉慧妹子早上想出來的,沒料到還真用
上了。」

  「兩根煙花火箭就能驚走慕容迦葉這等人物,過得幾年,曉慧只怕會成為了
不起的女軍師了。」沐蘭亭收劍回竅道。

  上官瑯璇叫剛剛下得谷來的嚴青竹等人安頓好元飛、和姬流雲,心中只道:
講智謀論武功,這幾人加一起也不如葉塵,甚至都不如表哥白東皇有用,日後若
要成就大事,他們充其量也就只能錦上添花,難堪大用。

  葉塵拱手道:「實不相瞞,我和蘭亭準備先到延州看望她的家人,不如就在
這里分手吧,反正冠軍會還能匯合。」

  煎熬數日,葉塵總算找到機會和沐蘭亭獨自上路。

  上官瑯璇忙道:「那咱們聯盟之事……」

  葉塵哈哈一笑道:」我和蘭亭不分彼此,這盟主之位應該是我們的了吧,具
體事宜,咱們冠軍會再談。」說完後他害怕再生什麽命案、盟友、除魔之類的瑣
事,飛快和沐蘭亭各騎上一匹駿馬,揚鞭絕塵而去。

  鑾鈴聲響,馬蹄聲疾,二人行至傍晚才找到一處客棧歇下,葉塵交給胖胖的
老板娘五兩銀子,包下整個後院幹凈的三間房間,除了送酒飯外不許打擾。

  天色漸暗,二人捧著米飯吃著本地特色菜肴,辣燒冬筍五花肉,就些清甜黃
酒大快朵頤。

  吃完酒飯,沐蘭亭不好意思地說道:「其他人就算了,沒和曉慧打個招呼,
真是不合適。」

  「確實有些對不住她,但又不是見不著了,待拜見了沐師伯,再去冠軍會不
就好了。」葉塵鼻中偷偷用力嗅著沐蘭亭沁人心脾的幽香,續道:「那個嚴青竹
總是偷著看你,真不想再和他同行了。」

  沐蘭亭笑道:「也許是我生的好看吧,惹到你了……」說完後她即後悔,怎
麽不知不覺說出這麽放肆羞人的言語?

  葉塵一楞,點了點頭:「咱倆親過又那個摸過了,你就算是我的女人,他當
然礙著我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沐蘭亭起身羞怒道:「不準你再……再那麽說我!」

  今時今日的葉塵早練成厚臉皮轉移話題大法,極度自然的問道:「那枚發光
的鐵蛋究竟怎麽回事,真有《太陽劍譜》麽?」

  沐蘭亭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陽為陰用,確實是前輩武聖鑄成的劍丸,
但里面的內容浩瀚如海,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怎會有人能練成這種劍法神技。」

  葉塵好奇道:「你這種情況別人或許不知,我倒是能理解,但怎麽也想不明
白,明明慕容迦葉已經奪走了劍丸,它怎麽又會自動飛回去的?莫非這玩意年頭
太久遠,修成了精怪?」

  「不知道……」沐蘭亭想了下措辭才道:「我也搞不清楚,只能說現在清
楚實在地知道這東西就是我的,無論它去哪里。」

  葉塵笑道:「武聖秘籍、粉碎虛空,果然玄之又玄,說不清楚也屬正常,但
這麽厲害的劍法,不可能隨意使用吧,就像我的破天雷似的。」

  沐蘭亭搖頭道:「並非如此,我想出幾劍都可以。」

  「這……」葉塵瞠目結舌,「這也太厲害了吧……」

  沐蘭亭還是只能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葉塵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沐蘭亭聊著,夜色已深,他就要起身告辭回房,然而
剛一站起,沐蘭亭不知為何猛地一顫,倒嚇了他一跳。

  「怎麽了?」

  原來此情此境和那天晚上一般無二,孤男寡女深夜長談,葉塵這次確實沒任
何淫穢想法,他安排獨院,僅僅是因為這里最幹凈,又不想被打擾而已,但沐蘭
亭卻越聊越是緊張,芳心總在警惕這人是不是會忽然過來抱住自己,和自己接吻,
去摸自己羞人的地方?

  導致葉塵僅僅是擡屁股起身,沐蘭亭便嚇得發抖一下,不知所措。

  哪怕修成舉世無雙的太陽神劍,哪怕面對先天太極門冰冷傲然,她在這種時
候也和普通女孩沒什麽區別。

  葉塵也被她弄得緊張起來,卻見那平日高高在上的沐蘭亭美目左顧右盼,櫻
唇微張,竟有些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嬌羞,又同那晚一樣,單臂環住了她,輕聲道:
「咱們再親一親吧,親完再去睡覺。」

  沐蘭亭怎麽聽怎麽別扭,剛要掙脫反駁,葉塵已經快速俯下身含住她如玫瑰
花瓣般醉人的嘴唇,放肆吮吸少女清新甜美的香唾,舌頭駕輕就熟的便要探入沐
蘭亭的口腔。

  被抱緊的沐蘭亭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懷念甚至迷醉這種感覺,欲應還求地張開
碎玉似的銀牙,讓葉塵肆意占有享受自己的香唇柔舌,暗想自己只不過想讓他快
走而已,絕沒其他意思。

  二人溫柔相吻好久才戀戀分開。

  「你什麽東西硌著我了。」沐蘭亭感覺腿上有堅硬異物頂著,隨手就想撥開,
但剛觸碰扒拉兩三下就「啊」地一聲尖叫,嚇得飛快縮手,她已有十九歲,並且
博覽群書,不是那種對房事一無所知的小女孩,馬上就反應過來那是根什麽東西。

  雖然僅是短短瞬間,可沐蘭亭柔荑纖細溫軟,觸摸肉棒那幾下,還是讓葉塵
全身生出陣陣酥麻爽意。

  老毛病再犯,大感色氣攻心,淫心撞腦,葉塵脫口而出:「真舒服,蘭亭你
再摸摸它。」

  沐蘭亭大羞,呼吸紊亂,卻盡量假裝若無其事:「聽不懂你胡說個什麽,不
讓親也親了,現在該回去了吧。」

  葉塵忽然用力將她撲倒在床,身體感受著少女嬌軀特有的軟腴彈性,喘息說
道:「蘭亭,求你脫衣讓我看看吧。「說完後自己也吃了一驚,這話說的太幼稚
了些,怎麽好像又回到毫無見識的童男時期了?只好再畫蛇添足道:「真就只是
看看你身子,保證不幹別的。」

  幸虧沐蘭亭在這方面更加沒經驗,盡管兩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親蜜至極的擁
吻,但此時交疊在床春意更甚,外加胸前雪乳被壓,更讓她緊張羞澀得要死,哪
有心思笑話於他,聞言後只是輕聲細語道:「嗯……你……你可不許幹壞事…
…」

  葉塵聽沐蘭亭這也算答應了,心中歡喜無限,伸手緩緩滑下她的衣襟,慢慢
露出光滑圓潤的香肩、線條玲瓏的鎖骨和雪白深邃的乳溝來,沐蘭亭死死拉住水
嫩色的肚兜,嬌喘道:「內衣別脫了……就這樣吧……」

  葉塵不敢用強,怕再像上次那樣驚到她,溫柔且克制地吻著佳人的嘴唇、臉
蛋、下巴、秀頸、鎖骨凹……直到接觸那一抹又綿又香的乳肉時再也忍耐不住,
伸出舌頭重重地親了一口,沐蘭亭渾身顫栗,非但沒推開這個淫人,反而雙手插
入葉塵的頭發,似推似摟,近乎呻吟地道:「葉塵……我……很喜歡你親我…
…」

  雖一時看不見臉,但耳畔這個聲音如同美輪美奐的仙音般讓人心醉,葉塵滿
臉口鼻恨不得揉進這兩團嫩白雪乳之中,騰出右手卻已經扣住了沐蘭亭的褲腰,
試探性的往下扯了扯。

  本以為還會有一番掙紮,沒想到沐蘭亭酥胸被壓得酸脹,渾身火燒火燎,不
知是情欲噴薄還是愛意濃重,意亂情迷中緩緩擡起臀部,將兩條曲線完美,豐腴
修長的美腿褪出了褲子,對於她這樣的女孩子來說,此情此境真和做那種事差不
多了,羞得一直閉著眼睛並飛快夾緊雙腿。

  等了片刻後沒有什麽動靜,沐蘭亭秀眸張開,卻見葉塵也已經趁機脫個幹凈,
挺立的肉棒粗長如杵,嚇得她縮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嗔道:「不知羞,誰讓你
也脫衣裳了。」

  「不脫可怎麽疼愛小蘭亭呢?再說來了,你也沒穿衣服光著吶,要羞就咱們
倆一起羞。」

  仰慕已久的沐蘭亭如今全身上下只掛著一件絲綢肚兜,蜷身窩在那里,赤裸
下體如銀條白玉,青春圓肥的雪臀正對著自己,兩條長腿屈起,恰好將兩瓣紅嫩
柔軟的陰唇凸出來,隱約可見她腿心烏黑毛發中一痕濕滑膩軟的蜜穴,正淅淅瀝
瀝流出一道透明的水兒來。

  「蘭亭你真太好看了,必須得讓我親上一親。」葉塵已經被這絕色少女嬌腴
的媚肉玉體誘惑得口幹舌燥。

  沐蘭亭橫過玉藕似的皓臂遮住雙眼,羞道:「嗯……你過來親親……」還是
純情處子的她本以為葉塵想要親親嘴而已,自然沒道拒絕,萬沒料到腿心陰戶處
一條熱烘烘、滑溜溜的舌頭貼了上來,巧妙挑開奇嫩無比的小肉唇瓣兒,軟滑舌
頭複又伸直,不斷往細窄粉膩的小肉穴中里探索擠壓。

  「啊!別……不是讓你親那里呀……那里怎麽能親……不要……唔……」沐
蘭亭只覺自己身上最嬌嫩敏感的私處被親吻舔弄,羞得差點死掉,但同時間又羞
恥的感覺到蜜穴那里酥麻瘙癢,說不出的舒服,並且肌膚潮紅,雪腿絞扭下,洞
口再次滴出清澈而黏稠的汁水。

  葉塵鼻尖挨蹭著可愛柔軟的恥毛,賣力的舔舐著沐蘭亭的蜜穴,也許是肉縫
殘留有少許尿液,氣味有些淡淡的膻鹹,但想到少女人美如仙,身份高貴,另外
兩條柔腴滑膩的大腿嫩肉死死夾著頭部,空前未有的征服感升騰燃燒,舌尖更加
用力往內瓤脂肉里蠕動深入,漸漸感覺那鹹鹹的味道也是甘之如飴。

  直到柔縫中吐出一枚嫩嫩硬硬的肉豆出來,葉塵迅速噙住含吮,沐蘭亭忽然
雪腿猛顫,進而夾得更加用力,大量蜜液竟飛濺而出,急切地道:「啊……你快
躲開……躲開別看……」

  葉塵美美地欣賞她高潮過後的嬌穴美景,笑道:「你剛才大腿夾著我太緊,
來不及不看啊。」

  沐蘭亭此刻雪膚火熱,嬌靨粉暈,腿間如墨的柔草閃閃發亮、泥濘滑膩,花
瓣似的肉唇也被蜜液和口水潤得油油軟軟,仿佛一碰就化,美目嗔怒地望著葉塵
一言不發。

  兩人歷經磨難後,沐蘭亭在葉塵心中地位不下於溫雪,雖少了那種孺慕親切,
卻多了些溫柔愛戀,只覺得她煙眸嗔中帶羞,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柔嫩軟腴,每個
嗔怒羞澀的表情都誘人欲狂。

  一直看到伊人那雙雪白纖秀、晶瑩膩柔的小腳丫時,霎時想到當初在扶雲殿
的練功靜室內,沐蘭亭不經意露出這對腳兒,自己陽物可恥硬了的情形來,此刻
曲線優美絕倫的玉足近在咫尺,他強忍那不知是興奮色欲,還是征服女神,亦或
是心想事成帶來的顫抖,輕輕捧起一只粉白嫩腳來愛撫把玩。

  「你幹嘛呢,這樣好癢。」沐蘭亭慌忙回縮,莫名其妙自己這只腳能有什麽
好看好摸的。

  葉塵索性趴下,把臉湊到她雪足之畔,見得嬌嫩的足心窩成條條可愛的褶皺,
趾甲瑩潤泛著光潔的淡淡粉色,整體堪稱粉雕玉琢的珍品,不由在那珠兒似的腳
趾上吻了一下,之後起身在沐蘭亭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少女俏麗的臉蛋仿佛被桃花暈染,原本英氣的柳眉此刻竟也顯得嬌俏可人,
佯怒道:「好大膽子,當初好心指點你武功,你竟敢偷看我的腳……」說著微微
擡起一只秀氣至極的美腳來,柔趾可愛地來回擺動幾下,「真的有那麽好看嗎?」

  葉塵眼急手快一把捉住,笑道:「還從沒看過比蘭亭你更纖瘦精致、幹凈漂
亮的小腳丫了。」

  沐蘭亭顧不得琢磨這話說的有些問題,因為葉塵此時已經低頭把自己的幾根
蔥白玉趾含了起來。

  葉塵舌尖上傳來絲絲細膩的觸感,鼻尖上傳來陣陣清新的腳香,不顧沐蘭亭
的踢蹬,緊緊捉住這只肉筍似的秀足舔劃起來,唇舌交替,把細膩潔凈的趾縫都
用口水潤濕了,

  「真壞死了……怎樣?我的腳香不香啊?」沐蘭亭大著膽子挑逗說道,她渾
身敏感,雖然有些癢,但玉足柔趾間被親得濕濕暖暖,並不難捱,唯有腿心蜜穴
那里酸酥空蕩,感覺恨不得馬上有東西塞了進去。

  「香得差點兒就把她們咬下來了。」葉塵舔吻了個心滿意足,握著柔膩的雪
足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更深享受著沐蘭亭腳心嫩肉上的觸感,隨後低頭看
去,忽然笑道:「蘭亭你這穴兒那都濕透了呢。」

  沐蘭亭掙脫出來,甩開少女矜持,兩條雪柔皓臂交叠,摟住了葉塵,青澀地
回吻著他,之後伸出手又碰了碰他堅硬的肉棒,最後鼓足最大勇氣,握住棒身輕
輕捋了捋,低聲斷斷續續地喘道:「我……忍不住了……進來吧……我要你進來
……」

  嬌軀火熱,肉香綿甜,葉塵乍聞沐蘭亭主動求歡,腦中一時有些恍惚,莫名
回憶起初次見面的情景:素衣長裙,腰懸長劍,高貴冷艷又不乏颯爽英姿的極美
少女蒞臨芷青殿接他上路、之後共赴北燕、雪夜抗敵,歸宗時偶遇同行,扶雲殿
內指點武功,被藍碎雲擄走……當初打死也想不到會和這個清冷傲氣的少女赤身
裸體抱在一起,她甚至媚聲媚氣地求自己插入,不禁心中軟處湧起無限愛憐,他
眼睛盯著沐蘭亭秀美絕俗的臉蛋,扶著肉棒輕輕地蹭擠開軟膩的兩瓣花唇,讓圓
碩的龜頭痛快地蘸潤著瓤肉濕漉漉的蜜液。

  沐蘭亭芳心火燙,陰阜肉蒂癢酥入骨,聲媚傷春,不滿足輕抵研磨,含羞呢
喃道:「嗯……葉塵進來……我想要你……」

  她的含蓄羞澀比之秦婳錦的放浪風騷,更是別有一番風流媚意,葉塵不再挑
逗玩耍,準備長驅直入替沐師姐開苞破了處女之身,沒想到從未有外物入侵的穴
口緊窄細小,蜜液又黏滑非常,肉棒「啪」的一下滑到了大腿上,連續又試了兩
次,居然都沒能順利插入。

  只把沐蘭亭撩弄得欲火焚身,嬌喘不休,雪阜蜜汁四濺,不由哭腔嗚咽道:
「你故意的……你欺侮我……」

  葉塵很是愧疚,集中精神第三次叩關,終於成功入內,只覺沐蘭亭嬌膣里嫩
肉層疊凹凸,仿佛插入一管濕熱滑膩的窄小肉洞里面,雖然汁水滿溢,但肉棒只
進去一小截便被箍得寸步難行。

  「好痛……進……進不去了呢……」沐蘭亭深吸一口涼氣,秀眉緊蹙,只覺
粗碩陽物一點一滴擠進嫩陰,蜜穴被撐得疼痛難忍,但她不想掃了葉塵興致,強
自忍耐不再呼痛,呢喃嬌喘道:「抱著我……」

  葉塵見她小臉疼得煞白,卻又不舍拔出肉棒,只能依言俯身溫柔抱住少女,
暫時不動,仔細享受著肉棒被下面那粉色小肉咀輕輕擠壓吸吮的快感,這時才想
起什麽,飛快扯脫沐蘭亭的絲綢肚兜扔掉,軟雪灌漿似的玉乳晃出,看起來頗不
如溫雪軟肥豐腴,但形狀秀挺,乳暈上嫣紅透粉的乳頭傲然挺立,葉塵張嘴小心
含起一顆,伸舌細細褻玩品嘗,片刻後乳尖好像更加漲大硬立兩分。

  「啊……」沐蘭亭粉嫩的乳頭被嘬吮,一雙玉腿被頂成了大字型,蜜穴則插
著一截男人肉棒,這種姿勢讓她魂兒都要飛了出去,一身雪肉酸脹到了極點,不
再矯情,也或者是本能似的,肥美俏臀微微擡起,主動的緩慢迎湊起來。

  葉塵終於接到信號,用力挺動臀部,再次向內深入,只覺頂到一處肉棱或肉
膜似的障礙,略磨兩下終於裂帛而入,生平首次進入了只屬於他一個人的處子蜜
腔深處。

  沐蘭亭柔嫩的處女花徑徹底被開,歡騰顫栗的情浪壓過破瓜疼痛,只覺酸脹
麻癢得解,美腿交在葉塵後腰,雪膩小腳交叉,緊緊的扣在一起,嬌媚呻吟聲從
喉嚨滲出:「嗯……你進得好深……」

  「蘭亭,你是屬於我的了。」葉塵見她美眸流出清淚,迷茫痛苦中卻隱著三
分滿足情欲,他也開始有些急不可耐,略微粗野地揉搓著沐蘭亭豐腴圓潤的乳房,
肉棒便在那緊窄的處女膣道內盡情抽送摩擦起來。

  沐蘭亭的蜜穴首遭鞭撻,血染床褥,但奇妙的充盈快感讓她緊張、羞澀、慚
愧的情緒漸散,如雪腰肢拱起,忍不住旋動迎合,去貪那銷魂甜蜜的滋味。

  「啊……好熱……啊……嗯好熱……嗯……啊……我要死了……嗯唔……」

  葉塵被她酥媚表情和聲聲叫春迷得入骨,慢慢抽送再無法滿足,猛地伸嘴吻
住沐蘭亭櫻唇,二人雙舌淫靡地互相纏繞舔舐、交換津液,品嘗著最原始的肉欲。

  「蘭亭你叫的好騷浪,我忍不住了,我要幹你,我要頂死你這個淫蕩的小娼
婦……」

  顧不上溫柔,葉塵口出淫穢粗話,腰部加快聳動,大力縱抽開來,只感少女
膣內粉紅、膩腴的肉褶死死吸裹包覆著肉棒,任何一下微小摩擦都能帶來無比快
感舒爽,尤其是圓鈍肉菇親吻撞擊光滑嬌嫩的花心時,沐蘭亭都會咬著下唇,全
身痙攣似的顫抖兩下,更增想將她揉碎狠肏的邪念欲望。

  沐蘭亭乍聽到這種言語,內心竟燃起一股陌生的興奮,這種羞恥感和負罪感
讓她幾近崩潰,並且嫩壁被撐摩的又疼又美,原本雪白的肌膚已被汗水和蜜穴濺
出的蜜水浸得濡濕黏膩,被劇烈頂動下,膏腴的美乳蕩漾出波波乳浪,忽地大聲
喘息道:「我受不了了……葉塵……你插得我好舒服呢……啊……啊……」忽然
間她長腿以至腳趾僵直,纖腰向上拱起,抽搐痙攣幾下後仿佛沒魂似的軟癱了下
去,竟是被葉塵的大力活活肏得丟了身子。

  「蘭亭……你舒服了麽……我射外邊就行……」葉塵見沐蘭亭已登高潮,自
己也被她蜜穴嫩褶擠箍得舒爽無邊,脊髓、後腰發癢,眼看就要忍耐不住射精出
來。

  沐蘭亭纖纖玉指勾住葉塵後背,聲如蚊吶道:「我……我那個……大概後天
來……」

  葉塵縮臀放慢速度,咬牙強忍不射,輕聲問道:「後天?後天什麽來?」

  「笨蛋……就是那個……」沐蘭亭雙頰已經羞得緋紅大片,再次囁嚅呢喃道:
「我月事……後天來……應該沒事的……」

  芷青殿內主修醫術,這點簡單常識葉塵還是知道的,外加沐蘭亭柔膩四肢銷
魂地繞住他,肉棒回光返照,愈加碩大,最後這兇猛的數十下只把往日的冰冷少
女插得嬌啼不已,直至極限之時,肉棒直沒盡根,沈重陰囊緊擠在沐蘭亭的下陰
與豐軟臀肉之間,大股濃稠精液灌溉進蜜處花心。

  一直等到肉棒漸軟自己滑出蜜穴,那股精水才如陽春雪化涓流潺下。

  就這樣,剛剛修煉成絕世劍術的沐蘭亭,就在這間小小客棧,把自己最珍貴
的處女貞操獻給了葉塵。


                               【未完待續】
2018-10-22 12: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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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0/20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九章 嶽父

  延洲近北海,隔長江,萬流東註,黃昏江水波光粼粼,一望無際,湖上遠處
蕩漾點點白帆,那應是漁民準備回靠漁港的情形,一切都顯得特別安逸暢然,景
色相比中州和北燕要靈秀得多,可比起江南來,這疊疊浪花、濤濤江水卻又多了
三分莽蒼男兒氣。

  延州三省總督沐看天出身前朝沒落貴族,自小擊劍任俠,輕財好施,十歲時
就和沐靈妃拜入天元聖地,雖然天賦聰穎,用功又勤,但始終遜色妹妹一籌,更
別說神武殿的師兄弟,心高氣傲的少年不甘久居人下,毅然獨自走出宗門闖蕩江
湖。

  當時天下紛亂,朝綱崩壞,有大奸臣董雄把持社稷,滿腔熱血的沐看天加入
諸侯義軍討伐逆賊,憑借一身本領屢立戰功,後又萬軍中身披九箭和一眾屬下保
護當今聖上殺出重圍,如今天下定鼎,他官拜延洲總督,封號雍侯,二十年的疆
場鏖戰,換來今日的榮華顯貴。

  侯府後院廣場上,戰旗颯颯飄揚,上書一個巨大的「沐」字,看上去顯得殺
氣騰騰,直沖霄漢。

  沐看天生平精悍馳騁,言必盡謀,君許古賢大豪,世人均知他功勛彪炳,權
力滔天,然而對於他的武功卻不太了然,大體推測僅次於現今天元宗三大巨頭,
曾恨水、淳於清和沐靈妃,但也只限於推測,畢竟無論正派邪派沒人會吃飽撐的
招惹這位總管一州三省軍政的封疆大吏。

  此時沐看天身穿黑袍頭戴金冠,身材挺拔,面目英俊,靜立在空無一人的練
功廣場,突然之間,一拳擊出。

  看似隨意,拳風卻似碾碎真空,震裂天穹,無窮真氣好像割裂了肉眼不見的
空間,泄出一絲血氣,複又爆炸開來,發出悶響,但第二拳再一出,聲勢便弱了
不少,第三拳更弱,到第十拳時,沐看天好像已經和自然融為一體,每一拳都自
成法則,沒有絲毫真氣鼓蕩,全集中在虛空一寸處蘊釀,威力又比第一拳恐怖的
多得多。

  若是江湖中人看見沐看天此時的拳法武功,絕對驚掉下巴,這種拳意似乎離
武聖的粉碎虛空、踏海奔騰只差一步之遙,單看境界修為完全可以和曾恨水、燕
蒼生、展慕雲等亞聖並駕齊驅。

  沐看天收拳,仰望天空,細細推斷自己拳法中最細微的破綻,力求將禪道所
謂的「時時勤拂拭,不使留塵埃」,修煉到「本來無一物,何處落塵埃」。

  大道內藏,收斂真神,這本是武學中最深的道理。

  「嗯?什麼人。」沐看天眉頭微皺,敏銳感覺有高手在旁窺探,他位高權重、
武功絕世,平時也不插手武林門派之事,一時也想不明白有哪位高手忽然到侯府
內院拜訪。

  練功場門口的葉塵驚佩不已,這位沐師伯看上去眉宇間和沐靈妃、沐蘭亭至
少有五六分相似,兩鬢微現星點華發,年紀似乎比鐵玄甲還要年輕好幾歲,武功
之高卻是生平遇到過排第一位的絕頂高手,比起藍碎雲還猶有過之,並且氣度華
貴、沈穩如嶽,不禁感嘆也只有這等英雄豪傑才能生出沐蘭亭這樣的天之驕女。

  「天元宗芷青殿晚輩葉塵,拜見沐師伯。」葉塵定住心神,躬身行禮道。

  沐看天暗贊這少年隔空傳音的深厚內功,點頭道:「你和蘭亭在宗門、江南
以及本心門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真想不到天元宗除了聶千闕,還有這種了不起
的少年英雄。」

  葉塵笑道:「承蒙師伯金口謬贊,晚輩榮於華袞。」心中卻道:這兩天和你
女兒只怕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時間還久,肉欲翻騰,淫靡無比,應該不會露餡兒吧。

  「蘭亭呢?」

  「我們才到不久,她說先去內室拜見老太君和母親,晚輩不便入內就先來拜
見師伯了,卻無意間打擾您參悟武功拳法。」

  沐看天忽然道:「我還聽說你殺了先天太極門的弟子?」

  葉塵道:「是。」

  沐看天雙目湛然,緩步走近他說道:「慕容伽葉的功夫很是不差,但比起早
開始修煉《太乙玄黃經》的寧無忌可差得遠了,你覺得在冠軍會上該怎麼應付。」

  葉塵笑道:「以寧無忌的身份肯定不屑暗中偷襲,若想在天下英雄面前問我
的罪嘛……我一有慕容伽葉的畫押文書,二有上官瑯璇和王星禪作證,三有天元
宗在場撐腰,他們也不方便奈何我吧。」

  沐看天再次點頭道:「嗯,不錯。」

  葉塵不知道這位嶽父是稱贊自己不錯,還是贊同那番說辭不錯,只能順口道:
「您過獎了。」

  沐看天道:「我生性不喜熱鬧,極少和官場同僚或武林同道應酬親近,除了
必要事務外甚至不太和師門往來。」

  葉塵有些跟不上未來嶽父大人的思維,笑著道:「有人喜靜、有人好動,不
愛和外人交際也挺平常。」

  「所以今日難得有訪客小友光臨,我便多說幾句。」

  葉塵忙道:「能聽您這樣的師門長輩教誨,也是我的榮幸。」

  沐看天嘴角微笑看著他,似乎很喜歡這個愛笑的少年人,接著道:「當年我
離開天元宗時也就你這麼大,雄心勃勃參軍想要出人頭地,卻只能做一個守城樓
的小兵,記得第一次打仗是敵人攻城,無數硬弩鋪天蓋地射來時,嚇的我只能縮
在墻角,什麼武功招式都忘得一幹二凈。」

  葉塵微微點頭,也不是很了解戰場廝殺的場面,想來沒有說書先生嘴里那麼
英雄浪漫。

  「最後我死里逃生,身上沾了不知多少血,殺了不知多少登上城樓的敵人,
只記得快暈倒前被封了個伍長外加十兩銀子,呵呵,也就是能指揮五個士兵的小
隊長,那一晚,蘭亭出生了。」

  葉塵安靜的聽著,不明白才剛剛見面而已,威名顯赫的沐看天幹嘛和他這後
輩說這些往事。

  沐看天自嘲笑道:「當時董賊大軍圍城,罵陣的聲音全城都聽得見,嚇的蘭
亭幾乎哭了整晚,我一個大男人,無數人死在我面前時沒哭,我受傷差點殘廢時
沒哭,看見妻子女兒受驚,我卻無能為力時反而哭了出來……挺可笑是吧?」

  葉塵道:「有道是無情未必真豪傑,若沒有那一晚的無助和磨難,也不會成
就今日威震天下的沐看天了。」

  沐看天眼睛一亮,緩緩說道:「世人均說我忠君愛國,實際蘭亭在我心中還
勝自己性命。」

  葉塵不語,因為沐蘭亭和沐靈妃長得實在太像,他心中也很是懷疑沐蘭亭是
不是她姑姑的私生女,否則也不會腦子里忽然蹦出欺騙藍碎雲的謊話,但如今眼
前這擎天般的人物感情真摯,完全能擊碎一切無聊臆想。

  「蘭亭心思細膩,劍法不錯,這許多年來在她姑姑扶持下從沒吃過虧,沒想
到近日里連續遇險,我只恨不能插翅保護,幸好有你在她身側了。」

  葉塵道:「同門師姐,該當如此,另外您也應該聽說了,《太陽劍譜》重現
人間,今後我只怕要讓師姐照顧呢。」

  「不得不說,多聞你言談處事,你不是我看到過最聰明的少年人,也不是武
功最高的後生晚輩,但你這人性子灑脫,奇遇連連,更難得是心機不露,很合我
的心思。」

  葉塵被看的有些發毛,可又隱隱興奮,沒辦法,被老丈人看上的年輕人多少
都會如此。

  沐看天道:「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葉塵裝模作樣道:「這個……不是特別明白……像蘭亭這樣的人物,還是由
她自己選擇好了。「

  沐看天笑道:「雍侯府和天元宗眼線遍布天下,你倆的事我很清楚。」

  葉塵悚然,幾乎呻吟道:「我……」

  「你倆在本心門頗有情意,互相扶持力抗先天太極門,很是不錯。」

  葉塵長出一口大氣,稍微岔開話題說道:「我看那先天太極門的勢力是不是
言過其實了,除了人數眾多和武聖司空黃泉外,高手數量也不比咱們天元宗強多
少。」

  沐看天不置可否,微笑道:「莫在這里站著了,去我書房再聊。」

  二人踱步到侯府書房,書案上已經備好清茶,葉塵四顧滿室書籍,拳經劍譜、
陣法兵書、名人筆記、地理遊記等等,什麼都有,類型很是駁雜,不禁心想:嶽
父他武將出身,沒想到還是個愛書之人。

  沐看天道:「太極門武聖以下真正的最高戰力當屬皇甫正道,以及江山七傑
中的展慕雲、洪經藏還有萬天兵,配合以寧無忌為首的一百零八殿殿主一起出擊,
這股力量完全可以橫行天下了。」

  葉塵生平首次和當世絕頂高手聊起武林軼事,很是雀躍:「聽說江山七傑中
有三位和他們關系緊密,不知道怎麼個緊密法,難道他們真敢去天元宗捉拿我和
蘭亭?」

  沐看天道:「葉商號稱最有可能成就武聖的高手,姬流光號稱天下第一劍,
另外五人和他倆齊名,武功可想而知,至於展慕雲他們三個,無非是在太極門當
個掛名客卿長老,或明或暗助其一統天下武林,用來換取成就武聖的經驗方法,
但他們找的不會是我沐看天的麻煩。」說到最後一句,沐看天笑容說不出的譏誚
嘲弄,當然不是針對葉塵,似是在說江山七傑這樣的當代武林巨擘也奈何不了他。

  葉塵動容,欽佩說道:「當初我在宗門見閉關的曾恨水師伯隔空一招天元玲
瓏道,打得轉輪王藍碎雲身受重傷,當真是威震八荒六合,但似乎還不及師伯您
那套拳法。」

  沐看天笑道:「路峰回居然有你這種好管閑事又會拍馬屁的弟子。」說完他
從書架取下一本書來遞給葉塵,續道:「在我看來,和人對敵,經驗應變最重要,
功力修為排在第二,靈活巧妙的招式排在第三,我那套拳法沒有名字,全是在戰
場生生死死中領悟出來的,教給你你也學不會,反而會影響你自己的武功。」

  葉塵接過那本書,心下疑惑:那你還給我本書幹嘛……打眼瞧去,上書《天
元玲瓏道》五個大字。

  「這不是天元宗的最高秘典嗎?」

  「天元八十一絕技,有二十三門需要殿主、首座、前輩長老許可才能修習,
《天元玲瓏道》則需要宗主和神武殿殿主許可才能傳授。」

  葉塵撓撓頭:「那您這是?」

  「你救下蘭亭,我於情於理也要給你好處才是,這套功法我已經把自己修煉
時的感悟都註解上了,各道難關的解法也寫得清清楚楚,規矩方面你別瞎操心,
有人問起就直說沐看天傳授給你,宗主和曾師兄不會有異議的。」

  葉塵暗嘆,我往後要是也修煉到他這種武功境界,想來也能把規矩當放屁了
吧,但沐師伯再怎麼不愛交際他也是天元宗前輩,我是天元宗正牌內門弟子,他
傳授本門晚輩神功,應該也不算太出格吧。

  沐看天為人深沈,喜怒不形於色,有時甚至可以幾天不說一句話,別提久不
來往的師兄弟,屬下不少年輕人見他威嚴寡言的樣子都能嚇得冒虛汗,前不久得
知女兒遇險,他怒火洶湧,差點離開延洲去江南斬了藍碎雲,得知葉塵舍命相救
之後,心中極是感激,打定主意要大力提攜此子,若是女兒意許,就算成其好事
也沒什麼了不起,所以今天和葉塵的說笑聊天,是他近十年都沒有過的情形。

  這時天色漸暗,侯府人丁不旺,規矩也小了很多,傭人直接把飯菜送到書房,
一老一少邊吃邊討論一些武功問題。

  沒一會沐蘭亭推門而至,見此情形莞爾一笑,父女也免不了互訴衷腸,當然
沐看天雖是掛念女兒,但性格內斂克制,面子上依然平平常常,也沒顯得多激動
欣喜。

  葉塵忽然問道:「師伯你見多識廣,不知那太陽劍譜是什麼來歷,門派錦繡
江山圖中也沒什麼記載,如今蘭亭身負絕藝,會不會讓有心人覬覦?」

  沐看天沈吟片刻道:「武聖秘籍運轉造化,以各種形式流傳世間,我也說不
出個所以然,只知道百十年前確實有一位叫歸海皓煙的女武聖,但這位皓煙仙子
生平事跡不著,極其低調,導致劍譜失傳百年,蘭亭你得此奇緣,只能看自己有
沒有造化留得住了。」

  沐蘭亭道:「秘籍流傳自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有得了奇遇反而畏首畏
尾的道理,越抱這種心態越沒辦法進步,應該更加勇猛精進才對。假如真因為太
陽劍譜導致災禍,那也只能說明我福澤淺薄,受不得這個奇遇罷了。」

  葉塵點頭大贊,自己本身心境也開朗不少,他告辭回房前和沐蘭亭四目相對,
睜大眼睛努了努她近來似乎豐滿半分的胸脯。

  這兩天他二人如膠似漆,仿佛怎麼都好不夠,哪怕月事來了也要赤裸裸「纏
綿」好久才摟一起睡,這時乍要分開還真不太習慣,沐蘭亭粉面有些發燒,偷著
剜了葉塵一眼,便又和沐看天商量些家事。

  葉塵不敢在沐看天眼前眉目傳情,回到客房取出那本《天元玲瓏道》,才隨
手翻看幾頁就有些頭大的感覺,十九道勁力如刀、如劍、如槍、如針……操控得
準到毫巔,天下武功之繁雜幾乎無出其右。

  「這也太難了吧。」葉塵失聲自語,待再看片刻尋到沐看天做的感悟筆記,
照著修煉之下才發現也不如何艱難,還不到一個時辰,十九勁竟然已經學會了四
道,照這個練法,豈不是三五天就能學到這所謂的宗門第一絕學?

  他卻不知道絕頂高手親自註解的功法秘籍有多麼珍貴,每一個文字都要耗費
真元內力,力求傳達武者至高拳意,差不多相當於葉商鑄混沌陰陽道拳意於貘骨
石板,能灌頂似的幫葉塵能快速擊出天元中央真氣,當然,速成歸速成,具體威
力還要靠自身的積累,修為越高威力越大,理論上九星輝映一擊必殺,堪稱舉世
無雙的內功絕學。

  「葉塵,你沒睡就出來一下。」

  窗外傳來沐蘭亭水激寒冰似的聲音。

  葉塵隨手便把珍貴無比的《天元玲瓏道》扔在一邊,閃電般躥出房門,月色
下的沐蘭亭肌似凝脂,面襯桃花,搖拽緗裙下青色繡鞋顯得玉足柔美,想到這般
仙女身體已然屬於自己,不由就要過去抱住仙女。

  沐蘭亭看四周沒人,含羞任由他抱住親了親臉頰,沒想到葉塵膽大,居然伸
手按在自己軟玉般的秀乳上揉了起來,雖然情動的乳尖挺起,但她哪里敢在家做
這種事,立刻輕微運起太陽劍氣,震開賊手。

  「被人看見的話我別做人了。」

  葉塵笑道:「這不是沒人麼,是不是想我來著,否則蘭亭你大半夜的找我作
甚?」

  沐蘭亭嘆氣道:「別沒個正行了,我爹沒和你說吧,宗門傳來消息,聶千闕
率眾已經赴冠軍會了,他這次要不單要憑一己之力挑戰天禪寺劍僧道玉、王家王
星主、南宮家南宮閔,還想和你了結………了結和你的因果。」

  葉塵卻是無所謂地說道:「聶千闕再強至多也就比王星禪略勝半籌,我似乎
用不著特別緊張害怕吧。」

  沐蘭亭搖頭:「你能短時間大幅進步提升功力,人家也不會原地踏步,他單
人匹馬同藍碎雲周旋活命,境界本就提升,何況還有曾師伯那樣的大靠山。」

  「曾師伯不是閉關已久了嗎?」

  「他既然能閉關隔空打傷藍碎雲,幫助愛徒調理內息也沒什麼奇怪的。」

  葉塵溫柔地再次試圖擁住沐蘭亭,低聲道:「能得到蘭亭和溫雪姐,哪怕被
聶千闕打死也沒什麼,更何況挑戰是我提出,到時堂堂正正和他鬥上一局,也算
了卻心事。」

  沐蘭亭撇過頭去,卻沒再反抗,「可能太平拳打得太久,這屆冠軍會恐怕不
會太平了,寧無忌、聶千闕、道玉、上官瑯璇、王星主、王星禪……若能計劃周
詳,搞不好冠軍會的冠軍會輪到你呢。」

  葉塵大愛,摟著沐蘭亭稍稍耳鬢廝磨一番,若有若無的身體摩擦,心中反而
夠起邪欲,也許是福靈心至,低頭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沐蘭亭聽罷面色殷紅如血,嗔道:「壞東西!你……你瘋癲了麼……那…
…怎能如此的……」

  「誰讓你深夜勾引我來著……又不是沒吃過……」葉塵也不知軟磨硬泡了多
久,嗓子都快說幹了。

  沐蘭亭好像被說得心軟,緩慢勉強地輕輕半蹲在他雙腿間,葉塵以迅雷不及
掩耳之勢解開褲腰,掏出硬邦邦的肉棒來。

  沐蘭亭再次確認周圍沒有人,微微張開櫻口,慢慢將葉塵的肉莖含了下去。

  葉塵明顯感覺下體溫潤在濕嫩口腔,舒爽得倒吸一口涼氣,月色下,得傳太
陽神劍的神女蹲下幫他吹簫……這可比在昏暗的小客棧中雲雨還要刺激爽快十倍。

  「你別進那麼深,要不不來了。」沐蘭亭吐出肉棒,薄怒地抱怨道。

  「不敢啦,莫要半途而廢呢。「葉塵將手伸進沐蘭亭秀發,小心翼翼捧住她
的頭,再次探索享受那柔柔嫩嫩、濕濕滑滑的口腔。

  沐蘭亭見葉塵肉棒這般堅硬,暗暗心疼,櫻唇吸吮的力道加強幾分,手送肉
棒深深吞入喉間,口腔不斷分泌的唾液愈發漸多,水聲婉轉靡靡,羞恥之下也沒
覺得此舉有何嘔心不妥。

  葉塵只覺肉棒裹上柔膩軟嫩的小舌,擠壓纏繞,越來越純熟,來回吞捋半晌,
他忽然渾身酥麻萬分,不像昨日那般拔出來,一股腦地射進沐蘭亭嬌嫩的喉頭。

  沐蘭亭意亂情迷,表情似也十分焦急,反而更加快速的擺頸來回吞吸,好像
要將精液吸滿口腔。

  半晌過去,沐蘭亭覺得此物並不如何惡心,大著膽子骨碌一聲咽了下去,嬌
媚且依依不舍的親了親這根讓她欲仙欲死的大家夥。


                               【未完待續】
2018-11-27 22: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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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10)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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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4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章  前奏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數往者順,知來者逆,須彌化芥子,玲瓏星空,定
鼎一擊。」

  沐看天正在仔細為葉塵講解《天元玲瓏道》的運功道理,他從未收徒,女兒
又少在身側,如此悉心傳授武功的情形還是頭一遭。

  葉塵屏息凝神,捕捉紛繁勁力的中央之道,宇宙元點,伸指淩空一擊撞向遠
端大樹,登時枝椏斷裂,樹葉紛飛。

  「不錯,你這一指差不多達到通神入化的境界了,化大繁為大簡,道理清楚
了,往後無論什麼武功都能套用。

  葉塵微怔,問道:「通神入化的境界?那是什麼?」

  「路峰回沒教過你這個嗎?」

  葉塵搖頭,委婉地道:「原先也聽過一點易筋鍛骨、通神入化什麼的,但芷
青殿不太註重武藝修習。」

  沐看天道:「那是武聖秘典《大羅九重天》中流傳出來的九種武學境界,雖
然具體修煉功法早就失傳,但也能做些練武之人的境界參考……」

  第一重天名為練體壯力,學武的入門根基,修成後皮糙肉厚、體魄強健,可
敵數名敵人。

  第二重天名為易筋鍛骨,俗稱鋼筋鐵骨,也是外門功夫的巔峰,可拳斃野豬
牦牛,敵十幾人。

  第三重天名為內息真氣,又名內功修為,筋肉骨骼練到完美無瑕便要由外而
內,江湖規矩,練成內勁就可算登堂入室的武林高手,可敵四五十人,一般來講
普通門派的武師再了不起也就止步於此了。

  第四重天名為精元洗髓,排空體內濁氣、雜質、毒素,類似宗教故事中的脫
胎換骨,盡管戰力沒有什麼提升,但根骨境界提高,可修一切神功武術,沒有滯
澀,只有武林聖地或九大門派才掌握著這種伐毛洗髓的秘籍。

  第五重天名為罡勁歸元,內力抱元歸一,氣凝真罡,出可外放,拳擊有千鈞
大力,劈空掌風遠及數丈,各大門派的真傳精英弟子多數都是這重境界,如若遭
遇普通敵人圍攻,大概可做百人敵甚至更多。

  第六重天名為通神入化,不再執著招式動作,開始領悟武之意境,控制修到
巔峰的罡氣凝煉實體,是為所謂天才弟子、聖地殿主、堂主、閣主的平均水平,
也就是盧隱玄、王星禪、慕容伽葉的修為境界,至此精修,徹底入達化境,可開
宗立派成武林大宗師級別的人物。

  葉塵自得中又微感失落,自己數月時間連破六重境界,奇遇之玄妙千古罕見,
但無論混沌陰陽道還是秦婳錦處得來的內力,都不是自己勤修苦練來的,只怕根
基不牢終成鏡花水月,前輩高人在此,不請教他還能請教誰?

  聞聽此言,沐看天卻是無所謂地說道:「自己賺的錢是錢,路上撿的錢也是
錢,偷的搶的錢還是錢,一兩就是一兩,一百兩就是一百兩。價值完全一樣,看
破這一層便好了,自己窩山洞里拿著幾十本武林秘籍,再如何勤修苦練也絕不可
能修煉到通神入化,除了實戰累積經驗外,運氣奇遇同樣重要,好比聶千闕還不
到三十歲,若沒有神武殿的靈丹妙藥,他又如何練到這般地步?」

  葉塵心境開明,忙又問道:「還有更厲害的三重天不知是什麼呢?」

  沐看天微笑,擡手屈指一彈,憑空霹靂聲響,不遠處小池塘炸起水柱,一尾
大紅鯉魚摔在塘邊大石上,他緩步上去朝魚身一掌劈下,大石瞬間粉碎。

  鯉魚卻沒見絲毫異狀,還是在碎石堆里撲騰掙紮。

  沐看天隨手一撥,鯉魚入得水中,快速遊走……

  葉塵目瞪口呆,掌裂大石沒什麼稀奇,但這穿魚發力的控制技巧實在驚世駭
俗,比起《天元玲瓏道》中所謂的控制力還要難上數倍。

  「第七重天稱為彈指驚雷,並非說彈出閃電打人,而是比喻隨手一擊便能引
發天地之威,轟出絕不能擋的無邊巨力,並且能放能收,對功力控制到了極點,
聶千闕大傷之後或許勉強摸到了這重境界的門坎,宗主、各大掌門、族長、藍碎
雲等四五位魔王、包括寧無忌,他們修為都可彈指驚雷,這等人物已經能傲視皇
權,哪怕面對手持兵器的千人圍攻也能來去自如,理論來說肉體凡胎武功修煉到
這里便到頂了,如沒天大機緣實難以寸進。」

  葉塵眼界更加開闊,隱約覺得嶽父不止如此,心潮澎湃,說道:「然而後面
還有兩重天。」

  「第八重天名為一念萬法,按理說大道無形,落到人手便是有形,但這種至
高境界的絕世高手已經徹底掙脫束縛,隨手一劍、信手一揮便自成招式法則、自
成武功體系、自成世間大道,我個人已經堪堪到了這層境界,卻還不能完完全全
的隨心所欲,估計再需要一年半載就能和早已一念萬法的皇甫正道、江山七傑、
燕蒼生等武林巨擘並駕齊驅。」沐看天想了想又補充道:「曾恨水師兄天縱奇才,
十年前就是彈指驚雷的巔峰,坐死關這麼久,厚積薄發,一念萬法基本板上釘釘,
沒什麼懸念。」

  葉塵道:「不用說,最後那第九重天就是粉碎虛空的武聖了。」

  沐看天道:「嗯,武聖之威你在飛魂澗應該有個概念了,普天之下除了黃泉
天尊和梵天情,恐怕沒人說得清武聖究竟有什麼秘密。」

  葉塵忽然異想天開問道:「《混沌陰陽道》主陰陽循環,《太陽劍譜》主天
之正道,從名字來看《太乙玄黃經》主天地玄機,《元始生死訣》主生命奧秘,
《大羅九重天》主肉體自身,若是將五經合一……會不會有更高境界?」

  沐看天見識修為比鬼面人高得多,推測道:「五種秘籍不可能全部落在一人
手里,退一萬步說,就算落一人之手,沒有幾百年壽命也休想全部煉成,另外你
要清楚,秘籍再怎麼神奇它也是秘籍,是武術,全部煉成也就是武功最高,不會
是其他什麼,茶余飯後閑談沒什麼,過分執著沒有絲毫用處。」

  葉塵不知道嶽父暗指莫學他師父路峰回,笑道:「聞聽師伯一席話,茅塞頓
開,與其想什麼一念萬法、粉碎虛空,不如鞏固自己的功夫。」

  沐看天正色道:「這所謂的九重天只能作為對敵的推測參考,不可能絕對準
確無誤,另外這除此之外還有人用劍,有人用刀,有人用暗器,有人臨敵經驗豐
富,更有人憑借智慧和膽量越級破敵,你心中有數便好。」

  葉塵此時的內力修為已經完全達到通神入化,可招式方面實在乏善可陳,沐
看天順水推舟,又手把手教他大量去除花俏的軍中搏殺武技,盡力貼合他自創的
刀法,簡單快速、實用狠辣。

  在侯府住了幾天,葉塵倒是專心學武,沒再和沐蘭亭有什麼親蜜行為,臨行
前磕頭誠摯叩謝沐看天傳武恩情,又去內院拜見了老太君和她的母親沐夫人。

  「葉公子莫要客氣,請用茶吧。」沐夫人年紀不老,身穿錦袍,圓臉丹鳳眼,
嘴里說得客氣,眼角卻若有若無的掛了兩分不屑。

  葉塵低頭喝著茶水,卻對茶道一竅不通,只好藏拙不語。

  沐夫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笑道:「近日多有怠慢,這東淮神女茶如何?葉公子
也給品鑒品鑒。」

  老太君滿頭銀發,容貌慈祥,聽罷微皺眉頭,沐蘭亭侍候在旁,反而微笑不
語,想看看葉塵怎麼應付。

  葉塵硬著頭皮道:「很燙。」

  「葉公子真會說笑話。」沐夫人心中冷笑,但見這少年特立獨行的樣子倒有
點摸不著底,心想此人救得蘭亭性命,重重賞賜無可厚非,侯爺居然言語透露想
把女兒嫁給他一介平民,唉,蘭亭差不多是靈妃一手帶大,也學了她姑姑任性的
毛病,只怕勸不回來,只能想辦法讓這小子知難而退。

  沐蘭亭未免尷尬,有一句沒一句和老祖母說些閑話,心道:平日和我油嘴滑
舌,近日倒變得木訥了。

  沐夫人不依不饒,續道:「這碗茶點叫糖蒸瓊酥,只有西楚的羊奶、京城的
白糖才能調出這般顏色,上層三色花兒選的是江北三省的玫瑰、月露和黃菊,佐
以延洲本地瓜條果脯調味,蘭亭小時候最喜歡吃了。」

  葉塵奇道:「我少吃點心,真不知這碗奶酪用料如此講究。」

  你可算說句人話了,沐夫人笑道:「豈止啊,西楚離此千里,羊奶又不便保
存,為不走味兒需用冰塊和姜鹽鎮住,沿路艱辛著實難以盡言,一罐奶水價值百
兩,看似尋常,實際皇帝也未必吃得到這般正宗的瓊酥呢。」

  「呃,還真是又香又甜。」

  沐夫人心中直翻白眼,她本意暗指兩人地位差得太遠,沐蘭亭是珍貴稀有的
瓊酥,你葉塵充其量是塊豬油酥……看來一番苦口婆心算是對牛彈琴。

  葉塵忽然又道:「有一點倒不同意夫人。」

  來了,沐夫人心里一緊,老太君先笑道:「咱們侯府沒那麼些臭規矩,你這
孩子想說什麼隨便說。」

  葉塵微笑禮貌道:「我小時候住在草原附近的鄉下,常有百姓家里存些牛奶
卻舍不得喝,他們可沒地方尋冰塊,為了儲存只能通過煮熟蒸曬,搗成粉末狀,
想喝時再用熱水煮開,然而只能嘗些奶味,早就沒了新鮮,冰鎮雖能長途跋涉,
可冰化終歸會稀了鮮奶,工序複雜,細想竟似有點舍本逐末,失了本真,晚輩見
識粗鄙,老太君和伯母別見怪。」

  「嗯,這種東西確實有些華而不實、多此一舉了,不如尋些新鮮的好吃。」
老太君呵呵一笑,全不在意。

  沐夫人沈默不語,貴不見得就是真,心想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
暴發戶。

  沐蘭亭忽道:「老太君、母親,我和葉塵要上路了。」

  沐夫人嘆氣道:「這才幾天便又走了麼?」

  老太君斥道:「沐家子女講究豪邁英風,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沐蘭亭道:「蘭亭和葉塵多日來出生入死,結伴同行自不妨事。」

  沐夫人起身整了整女兒鬢角,張了張口,猶豫半天,終於沒再說什麼。

  **********************************************************************************

  天空陰沈,滾滾烏雲中隱有電閃,在通往洪武門的道路上,一匹匹的駿馬、
數不清的武林人士從四面八方奔馳匯聚而來,這次的冠軍會盛況空前,除了六大
聖地、四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外,還有聲望地位僅次他們一級的九大門派也都各自
派了精英弟子前來赴會。

  每個少年都是鮮衣怒馬、神兵隨身、氣宇軒昂,每個少女則是或英姿颯爽,
或端莊大方、或艷麗迫人,總之所有年輕人都渴望借此機會揚名立萬,成為諸人
中心。

  當然沿路也有少數衣衫蔽舊,腰胯木劍銹刀之類,壓根不在乎別人目光的青
年步行前往洪武門。

  「師叔,那些土里土氣的鄉巴佬也是來赴冠軍會的嗎?」

  「噓,越是這種特立獨行的少年越有驚人藝業,說不好哪位就有掉下懸崖撿
到武林秘籍的奇遇,千萬別仗著咱們出身名門大派就瞧不起人。」

  「看,那群和尚是極樂天禪寺的僧人,最前面那個就是道玉吧?」

  道路上數十名武林人士都騷動起來,包括年過花甲的一些前輩老人,遠方十
幾位身穿月白袈裟的僧侶緩步而來,當先一人二十七八歲年紀,面目古樸,氣度
淡然不驚,偶有相熟的人和他見禮打招呼,他都會面露慈和優雅的微笑,駐足合
十還禮,但表情聲調始終如一,沒有絲毫情感波動,近乎佛祖一般。

  這就是劍僧道玉,極樂天禪寺四大天王以下最強的高手。

  「怪不得六大聖地,先天第一,極樂第二呢,這種風采真叫人心折,若是定
力不足的老百姓,說不好都有下跪叩拜的沖動了。」

  「禪門向來不認父母至親,最擅長這種惑人心智的東西了,咱們也留點神。」

  「哈哈,瞧丁五哥你說的,咱們三幫五寨長年在邊塞發財,和人家中原六大
聖地差個十萬八千里,還怕道玉找咱們麻煩不成?」

  「怎麼來了群書生……啊,不對,那是春秋書院的麼,不知上官瑯璇來了沒
有。」

  「為首的是春秋書院中四季閣閣主李浮塵,後邊那個肯定就是上官瑯璇了,
世人都說此女武功超群,思辨無雙,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雖然走在師叔身後,但上官瑯璇高潔嫻雅,雋逸絕倫,體貌豐美,更加引人
註目,她身穿立領廣袖裙裳,腰束錦繡垂纓革帶,側懸三尺烏鞘古劍,既凸顯玲
瓏身姿,又顯莊重端方,氣場之重絲毫不差於劍僧道玉。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六大聖地才能培養出道玉和上官瑯璇這樣的人物,咱
們青雲門也算傳承百年的大派,卻無如此天縱奇才啊。」

  「這二人固然厲害,但馬掌門別忘了,說起當世青年俊彥,還得首推寧無忌
才對,卻不知來了沒有。」

  「武聖高徒自然另當別論,據說天元宗聶千闕近來一日千里,這次冠軍會要
和寧無忌鬥一鬥。」

  「你聽誰說的?這可是了不得的大消息,但人家寧無忌修煉的可是《太乙玄
黃經》,通達天地幽冥之玄機,聶千闕憑什麼去打人家彈指驚雷的境界?他師父
曾恨水親臨興許還差不多。」

  「我哪知道,反正又不是我打,咱們到時看熱鬧就對了。」

  「那邊是姬家的馬車,里面不知道是大少爺姬流引,還是七少爺姬流宸,四
大家族之首的氣派果然不凡。」

  姬氏一族家主這一脈人丁旺盛,兒子十五人,女兒九人,但正房大夫人所生
的嫡系兒子就只有老大、老四和老七,而四子姬流光身份超然,位列七傑之一,
已然和聖地掌門平輩論交,不太可能出席這種場面。

  「瑯琊劍樓十幾年來抗衡先天太極門,更有好戲看,那白衣姑娘我認得是華
太仙的女兒華茵,她佩的劍莫非是……鳳天舞?」

  當世五口神劍,承仙、雪煌、太乾、九幽月牙,還有一口便是華茵此時的佩
劍—鳳天舞。

  昔年太仙之劫轟動武林,二十出頭的華太仙仰仗鳳天舞之無敵神鋒,先後挫
敗瑯琊劍樓上代樓主、七大劍首和無數護法長老,坐上聖地掌門的位子,哪怕先
天太極門都不能奈何,風頭恐怖得逆天,絲毫不在姬流光之下。

  劍鞘火紅,劍穗如墨,銳氣絕倫,猶如鳳舞九天。

  「瑯琊樓主把鳳天舞都給女兒華茵帶了過來,莫非她今天也要和寧無忌大戰
一場?哪怕修為有差距,靠這柄神劍加持,未嘗沒有勝算來著。」

  江湖豪傑名俠越聚越多,同道中人哪怕沒見過面也聽過名,互相議論、寒暄、
攀談、親近,全都生怕稍有冷落哪位,平白結個梁子,未到洪武門,已然人聲鼎
沸走不動路,熱鬧至極。

  不遠處葉塵和沐蘭亭身罩披風,隱於眾人,看著這人山人海大覺有趣好玩。

  「洪武門好大的面子,這麼多人都要賞臉赴會。」

  沐蘭亭道:「洪武門掌門白古蟾老爺子七十高齡了,本身早就達到彈指驚雷
的境界,任誰接到他送的帖子都不會拒絕,更何況武林聖地聚會,稍微巴結巴結
便好處無窮。」

  葉塵四處張望一會道:「沒看見咱們天元宗的人馬呢?」

  沐蘭亭面色微紅:「他們可能走在了前面,我想了,要不我自己先去和他們
會合吧。」

  「為什麼?」葉塵一楞,隨即想到假如兩人一同見聶千闕、溫雪等人難免尷
尬異常,若是分頭行動似乎能省卻很多廢話和麻煩,「那也好,反正前後腳的事
兒。」

  沐蘭亭點點頭,「另外此行目的還是要見鬼面人,咱們天天在……一塊兒也
不太方便。」

  葉塵心中一凜,低聲道:「不知那家夥會怎麼找我。」

  「你得記住,這次冠軍會千萬莫要招惹寧無忌,同修武聖秘典,咱們學的不
清不楚,他學的完整無缺,咱們只能自行摸索,他能有武聖指點,更何況這人境
界之高能和聖地掌門並駕齊驅……」

  葉塵忙道:「我又不想當武林第一天才,招惹他幹什麼。」

  「那就好,聶千闕不知道是想挑戰道玉還是王星禪,最好是先和別人打。你
在旁邊仔細觀察他的破綻……還有……」

  許多時日二人形影不離,這時要分開,沐蘭亭居然一反常態,話多了起來,
這一說竟說了好半天。

  直到葉塵忍不住笑道:「小蘭亭那麼舍不得嗎?咱們還是一起上路得了。」

  沐蘭亭跺了跺腳道:「誰舍不得了?你走吧!馬上就走,別來纏我!」

  葉塵見她發起大小姐脾氣,立刻低三下西的陪笑著不少好話。半晌沐蘭亭才
道:「近日來心緒不寧,總覺得會有危險發生,你卻嫌棄我啰嗦。「

  「絕無此意,只不過冠軍會上多方勢力混雜,爭名聲爭面子,我又不是什麼
魔道余孽,眾矢之的也輪不到我當,能有什麼危險?」

  沐蘭亭猶豫片刻道:「但願如此。」心中想著:如果真有危險,即便拼了性
命也要使出太陽劍氣鬧個天翻地覆。

  群豪外圍,一個肉山似的禿頭巨漢矗立山丘,雙手負在背後,氣度莊嚴霸道,
讓人不敢直視,恍如遠古洪荒時代的魔神巨獸,此人身後的慕容迦葉深深鞠躬,
畢恭畢敬地道:「萬沒想到天元宗那無名小子居然驚動了經藏先生您。」

  這個巨漢便是江山七傑之一,也是先天太極門的大護法,人稱覆雨神龍的洪
經藏。

  洪經藏頭都不回,語氣譏誚地道:「昔日寧無忌丟了《混沌陰陽道》,還可
說是一念萬法的燕蒼生武功高絕,你身負先天易脈法竟然讓個小丫頭搶了《太陽
劍譜》,我不來難道讓掌門至尊自己來嗎?」

  慕容迦葉慌忙跪地,表面惶恐嚇得冷汗直冒,心中卻道:江山七傑親臨,葉
塵他們必然插翅難逃了,但掌門至尊怎會如此心急?居然派了洪經藏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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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6 09:5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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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1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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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14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一章 重逢

  洪武門說是門派,其實千檐百宇、規模恢宏,更類似中小城鎮,騎馬繞一周
都需要將近兩個時辰,內修條條寬闊大路,沿途有住房樓閣、飯莊酒樓、兵坊馬
場、鏢局商鋪應有盡有,勢力根深蒂固,遠非普通武館道場可比。

  「洪武門的商會天下第一,據說不少門派的少年都會到洪武商會接受除魔、
保鏢、護送、尋寶等任務,不但能賺取大量金銀,關鍵還能鍛煉實戰經驗。」一
個黑衫少女聲音悅耳動聽,水眸靈秀,但可惜皮膚黝黑,臉上又長了不少麻點,
顯得頗為醜陋。

  葉塵應道:「哦?用錢來吸引人解決事務……不錯不錯,這可比自己坐屋里
用滿嘴仁義道德唆使別人賣命可靠得多,怪不得洪武門有如此大的聲威勢力。」

  走在他們前面一老一少中那個削瘦老者道:「你個小娃娃能看穿這點也很了
不得了,善惡因果不定,只有金銀才是人世間最靠得住的東西。」

  葉塵道:「那也不太見得。」

  老人似乎對這話題很有興趣:「那你說說還有什麼靠得住,友情?親情?還
是公理正義?」

  葉塵笑道:「我是說還有珍珠啊、寶石啊、翡翠啊之類的。」

  老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少女也笑道:「我早說袁兄弟不但見識不凡,還特別風趣,爺爺你這回該信
了吧。」

  老頭子打個哈哈,連頭都沒回,他旁邊那個白皙俊俏的少年東瞧西看,顯得
興奮不已,壓根兒就沒聽三人說些什麼。

  葉塵在昨天和沐蘭亭分道而行,他不想現在就直接面對聶千闕,可又不能無
名無份去參加冠軍會,沿路徘徊時恰巧見有幾個小門派的紈絝子弟,不知為什麼
在調笑一個樣貌醜陋的少女,他一時氣憤順手教訓了那幾個無聊少年。

  稍微一聊才知,原來這貌醜少女名叫夏小草,竟是出身一個叫三才門的家族
式小門小派,小歸小,卻也是在江湖中掛一號的,這次她和祖父,也就是三才門
掌門夏橋,以及弟弟夏小石來赴冠軍會的。

  葉塵暗道借這三才門打個掩護也好,反正也不傷害人家,等辦完事再告罪賠
禮就是,所以化名袁葉,謊稱自己在艾陽城馮大俠那兒學過幾年追風伏虎拳法,
從小做夢都想見識見識冠軍會上天下英豪的風采,可惜馮大俠師門太小不得邀請,
懇請夏家祖孫三人帶自己見見世面。

  雖然不認得什麼馮大俠,但有個俊俏斯文的少年隨行,夏小草自然欣喜願意。

  「你想跟就跟著吧。」老頭子夏橋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那個夏小石才十三四歲,正是愛玩的年紀,更顧不上這些,所以四人結伴而
行倒也相安無事。

  洪武門正門巨型牌樓處設有迎賓亭,大量武林人士赴會只要簽上師承門派就
可入內,當然,似道玉、上官瑯璇這等一流人物來的話,便有洪武門首腦人物前
來接待去貴賓處休息攀談。

  葉塵問道:「小草你對武林掌故挺熟的嘛,不知洪武門除了白古蟾老爺子,
還有什麼英雄好漢?」

  夏小草嘻嘻笑道:「我也聽爺爺說起過,洪武門總門主以下有四大巨頭,陳
舟遙,張有酒,譚舒嘯,江一葦,再下面是兩位青年後進李雲淩和童破天,無論
哪位都是當今武林了不得的高手。」

  夏橋插嘴冷笑道:「我哪句話說過他們都是高手了?這些人除了陳舟遙和張
有酒還能湊合瞧瞧,其他那幾個都沒啥屁用。」

  夏小草不好意思道:「我爺爺武功差勁,但就愛品評天下高手,讓袁兄弟笑
話了。」

  葉塵道:「爺爺說話挺別具一格的,見識也多……」

  夏橋截斷道:「少來這套,我這臭嘴毛病幾十年了,否則也不會惹到那幾個
紈絝子弟。」

  夏小草苦笑解釋道:「那幾人說什麼自己門派的飛鳳劍法舉世無雙,人家愛
怎麼說就怎麼說唄,用得著您老人家點評?要不是袁兄弟相助,不知道多麻煩呢。」

  夏橋道:「他們動手找麻煩倒成爺爺的不是了?許他們吹不許我點評?我也
是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葉塵心道:「這老頭兒本質不壞,但瘋瘋癲癲,嘴給身子惹禍,能四肢健全
活到今天也不容易。」

  夏小石忽道:「喲,好大排場,這又是哪個大人物到了?」

  葉塵在人群中探頭張望,只見一行十來個青年男女步行而來,門口堆積的閑
雜人等為其氣勢所懾,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當先一人青衫方巾,身如神槍,氣度
如海如嶽,正是久不相見的天元宗首席精英弟子—聶千闕。

  再後面是他在神武殿的七位師妹師弟,依次為二師妹燕靈萱、三師弟宋自狂、
五師弟孟吟歌、六師弟應浩然、七師弟古浸月、八師弟江忘恨和九師弟殷夢別。

  葉塵心道:蘭亭還沒趕到和他們匯合,呃,看來白東皇受傷未愈,雪無雙又
在受罰關禁閉……神武殿眾弟子向來是在外自行修煉為主,今天能聚集八人已然
十分罕見,想來這次是對冠軍會的魁首誌在必得。

  待看到後面的倩影時,他已無暇再想其他,心中湧起無限暖意。

  溫雪長睫彎彎,姿容驚俗一如往日,身穿淺綠輕衫,下裳為素白長裙,頗顯
得高挑玉潤。

  按理說此般絕色仙子應當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但溫雪向來斯文和煦,哪
怕年紀更大的青年也會覺得她猶如家姊般溫柔可親。

  另外北鬥殿謝隨風、冷月殿蕭羽也一路隨行,最後還有一個眉目清秀的黃衫
少女,葉塵不認得,推測八成是很少露面的藏經殿首座,隱約記得名叫姜小柔。

  「這個聶千闕看起來還有點功夫,不是光會裝樣子。」夏橋難得誇獎別人一
句,盡管語氣依然欠揍。

  夏小石低聲喃喃道:「後面那位姐姐真漂亮,若能娶到當老婆,給個神仙都
不做。」

  「小弟你嘟囔什麼呢?」

  葉塵難掩笑意,年紀小就是沒經驗,這些藏心里的話怎能說出來?看你怎麼
出醜。

  夏小石倒沒害羞,提高了三分音量道:「那個穿白裙子的姐姐叫什麼?長這
般好看,我想娶她。」

  夏小草嘻嘻一笑沒再搭理弟弟,葉塵笑道:「她叫溫雪,前兩年還到過艾陽
城義診,瑤池神女、蟾宮仙子般的人物,只怕不會嫁你。」

  「你……」夏小石面色發紅,卻也說不出什麼。

  夏橋哈哈笑道:「真想的話就先出人頭地,再漂亮的美女也都是你的,否則
也只能站路邊偷瞧女人了。」

  葉塵微微皺眉不再開什麼玩笑,忽然覺得這老頭話里邪氣十足,似有所指。

  附近一些人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剛想揶揄幾句,但一看這四人老的老小的
小,倒也知情識趣的閉嘴,免得讓人笑話自己閑著沒事幹。

  天元宗聶千闕、燕靈萱、宋自狂等人身份非同小可,洪武門深處立刻有好幾
位嫡傳精英出門迎接,另有八人豎執玄鐵長刀開路,最後二十步一人唱諾「天元
宗英雄拜山」,江湖規矩做得十足十,禮儀十分繁瑣,不過禮多人不怪,肯定也
讓來賓心里舒暢。

  「南宮世家拜山。」

  人群再度騷動,消息靈通的都聽說前不久因為藍碎雲的關系,天元宗在中州
左近的控制力下降,極樂天禪寺、王家和南宮家趁機占領不少原先受蔭天元宗的
門派勢力,群雄多少都能猜到憑聶千闕霸道的性格,在冠軍會正式召開時,必然
會做出強力回應,不過萬沒想到雙方這麼快便狹路相逢,包括洪武門的一些弟子
都有些神情尷尬怪異。

  夏小草道:「自從前幾年南宮朔橫死,也沒聽說南宮家有什麼年輕人才,居
然敢和天元宗結梁子。」

  「不是傻就是有了什麼倚仗。」葉塵瞇起眼睛,心中只在琢磨怎麼讓溫雪和
南宮家徹底斷了瓜葛。

  南宮家浩浩蕩蕩到了大概四五十人,當先一對青年男女神情高傲得比貴族還
像貴族,明顯是這次主事的嫡系子弟。

  女的名為南宮月,族長長女,眾人見她雲鬢高挽,柳眉杏眼,相貌頗為不差,
可下巴故意略略擡高,看誰都有些居高臨下,另外嘴角似笑非笑,顯得極不好相
處。

  旁邊那個少年南宮閔是她親弟弟,面相和姐姐不同,長得硬朗瀟灑,不過那
股子嘲諷傲氣的表情神態,絕對和南宮月像個十成十。

  「聶兄,這許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呢。」南宮月皮笑肉不笑地打個招呼。

  「嗯。」聶千闕負手斜睨,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你……哼……」南宮月冷笑一聲,又說道:「溫雪弟妹也不打招呼呢?你
是咱們南宮家的媳婦兒,可不能這麼沒規沒矩,過來這邊站吧。」

  南宮閔暗暗窺視,心想道:「那死鬼二哥真是暴斂天物,這個溫雪臉蛋兒斯
文清秀,但腰細屁股圓,那對兒大奶肯定也是又肥又白,想必在床上野得很了,
可惜她出身天元大派,若是尋常女子早想辦法吃到手了。

  溫雪文靜微笑道:「我是天元宗弟子,芷青殿首座,還是站在這里較為妥當。」

  「哦?我朔二弟命薄不幸早夭,但你還是身為南宮家的人呀,多年來你在外
野著沒人管就算了,今天當著武林同道的面還敢這麼頂嘴……算了,我看我這個
做姐姐的就代替死去二弟做主,宣布南宮氏溫雪正式脫離天元宗。」

  全場嘩然,眾人想到雙方會唇槍舌劍鬥鬥嘴,卻沒料到南宮月言辭如此激烈,
但再怎麼激烈過分,道理世故上還是說得通的,似乎很不好反駁。

  南宮閔也附和道:「二嫂就聽大姐的吧,何不在咱們南宮世家做個賢惠媳婦
享受榮華富貴?可比在天元宗不成體統的拋頭露面強多了,外人不知道的,別誤
會成咱家對外姓人不好呢。」

  溫雪沿路早就盤算到這個局面,不理南宮閔淫兮兮的眼神,平淡說道:「天
元宗為中土六大武學聖地之一,自有宗門戒條和武林江湖的規矩,大姐這般胡鬧
甩閑話兒,又宣布這宣布那,到顯得溫雪唐突了。」

  人群里的葉塵暗笑,溫雪姐這話說的乍聽斯斯文文,實則詞鋒暗藏,指責諷
刺南宮月姐弟不懂江湖規矩。

  姜小柔排眾而出,正色地道:「武林規矩不同腐儒們的理學綱常,向來是師
門為大,家門次之,更何況你們還不是溫師姐的父母。」

  神武殿第五弟子孟吟歌脾氣暴戾,他毫不關心溫雪和南宮家的糾葛,更沒心
思打聽來龍去脈,只覺得繼續讓南宮月在此呱噪很沒面子,當下怒喝道:「憑你
們放個屁就想讓溫雪退出?天元宗弟子哪怕犯戒也是由本宗獄屠殿裁決,哪輪到
你們瞎三話四?」

  南宮月寒著臉道:「聶兄,所謂嫁夫從夫,溫雪不守婦道,你師弟又口出穢
言,你身為神武殿大師兄,定個話吧。」

  聶千闕還沒說話,孟吟歌已氣得三屍神暴跳,剎時勁走全身,骨骼劈啪爆響,
腳下石板都被踏出裂紋,眼看就要動手。

  「天元須彌勁!這個孟吟歌年紀輕輕,居然練成這種外門神功。」

  「是啊,孟老五好像常年在西楚和吐火羅馬賊廝殺,那種蠻荒之地沒有勝負
只分生死,所以此人暴躁無比、殺氣極重,聽不得半句重話。」

  南宮閔不屑道:「講不出道理便要耍狠嗎?」

  「呵呵…」燕靈萱咯咯笑道:「講道理要是有用,大夥還學什麼武功哩,說
不清楚就該動武的咧。」

  「二師姐果然高見。」江忘恨和殷夢別兩個小師弟異口同聲道,顯然也是唯
恐天下不亂的張狂少年。

  溫雪略覺不妥,但神武殿在宗門地位尊崇,她身為首座也不便阻止。

  「五弟先別動手。」宋自狂皺眉道,他不怕惹事,只覺得南宮閔武功充其量
不過精元洗髓,這還多虧了家世顯赫,由大量珍稀藥水浸泡,今天有恃無恐主動
挑釁,多半有詐。

  南宮閔譏刺道:「雷聲大雨點小,快點聽師兄話退下吧。」

  孟吟歌再也忍耐不住,他橫行荒漠,駱駝彎刀隊看見他都要望風而逃,部落
酋長都把他奉為尊貴上賓,何曾受過這等譏諷呵斥?天元須彌勁卷起滾滾烈風,
一沖而上,竟似要當場斃了南宮閔。

  爭論啰嗦了半天總算等到熱鬧看,旁觀眾人轟然起哄喝彩,叫好聲猶如雷動,
葉塵對這孟師兄大有好感,手掌拍得呱呱亂響,夏小石心儀溫雪,更是連蹦帶跳
嗷嗷叫好,姐姐小草攔都攔不住。

  「小馬你帶些人快去找陳門主,李師兄、童師兄他們也行。咱們實在壓不住
這兩夥人。」急的洪武門迎賓那些弟子連忙去找本門高手處理此事。

  南宮月現出徹骨的不屑,不再假客氣的含沙射影:「山野賤民,今天讓你們
知道厲害。」說罷,她身後一個僕人打扮的中年漢子鬼魅般飄出,左掌軟綿綿的
迎向孟吟歌。

  「砰」地一聲,雙掌相交,南宮家僕人身子只晃了晃,孟吟歌竟倒飛了出去,
多虧應浩然搶了半步使出柔勁幫忙化解,不至於讓師兄摔倒狼狽出醜。

  孟吟歌羞愧難當,只感手掌麻木、五內如焚,竟是中了某一種毒掌,他心高
氣傲生生強行咽下反上喉頭的淤血,同時也納悶怎麼會有高手甘心扮作僕傭。

  溫雪剛想上前查看孟吟歌傷勢,猶豫剎那便又把腳收了回去,總覺得自己身
份敏感,若是上前不單當眾削了南宮家面子,更折了孟吟歌的臉面,不如安頓下
來再行醫治。

  聶千闕上前兩步道:「你們費盡心機的挑釁,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倚仗,
原來是不知哪得了陰煞門的《幽冥陰雷訣》。」

  南宮月得意道:「怎麼樣?波旬教司馬陰山被你斬殺,但他的秘籍卻輾轉落
到我們手里,想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群雄感到地面一顫,聶千闕不知用了什麼輕功,已到了南宮月姐弟面前。

  「你找死!」

  腥風沖腦,煞氣翻騰,那僕傭不再隱藏,大手一掄便是鬼哭神嚎的幽冥陰雷
訣。

  聶千闕稍微一動,虛空元氣震蕩,所有腥風煞氣立刻煙消雲散,再閃電般伸
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對方猛然感覺有無法形容的巨力壓迫,慘叫一聲便跪了下
去。

  「大膽,敢冒犯南宮世家嗎?」南宮閔怒吼,手指結個深邃印結,悍然揮出
雙拳,正是南宮家看家絕學《八部神王拳》。

  拳法雖屬不世絕學,但南宮閔本身的修為境界和聶千闕天差地遠,如山巨力
再臨,卻加了重天元玲瓏道的巧勁操控,不單拳勁沖散,他整個人都被掀得飛起,
摔向天元宗弟子方向。

  南宮閔剛要起身再戰,才發現全身酥軟滯澀,竟不知何時被封了多處大穴。

  觀戰的葉塵心頭一緊:沐師伯估計沒錯,聶千闕果然境界突破,這所謂的大
羅第七重天彈指驚雷,的確名不虛傳,明顯比王星禪更加高明!

  夏橋低聲道:「姓聶的這小子多年來不服唐芊和寧無忌,沒想到還真讓他追
了上來。」

  「小畜生,我和你拼了!」那僕傭目眥欲裂,真氣翻滾就要做垂死掙紮。

  「無名無姓的奴才也敢撒野。」聶千闕冷笑一聲,千絲萬縷的玲瓏真氣交織
成網狀,死死捆住此人動彈不得。

  單說對本門武功的運用,一百個葉塵也趕不上他。

  南宮月確有世家風範,並未透露絲毫懼怕,沈聲道:「你今天折我南宮家臉
面,想過後果沒有?」

  聶千闕擡手。

  「嘩啦!」南宮家五十人除南宮月和跪住不能動的無名人外,一齊後退一步。

  聶千闕原來只是用兩根手指夾住頭巾發帶,輕輕甩在腦後,朗聲道:「鸞鳥
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檀兮。」說罷扭頭便走。

  南宮家無人敢攔!

  路邊群雄轟天議論聲響徹雲霄,老人感嘆天元宗元老高手基本沒有,這少壯
派卻是厲害無比,曾恨水怎能調教出這般驚世絕艷的徒弟來……年輕人則熱血沸
騰,出手克敵,扭頭便走,無人敢阻,假如自己也能在這種場合如此威風一回,
立刻死掉都心甘情願。

  「聶千闕!你……你……你想殺我?」南宮閔也想硬氣,但牙關打顫,著實
難掩驚恐,轉頭向溫雪道:「嫂子,你也說個話吧。」

  當年南宮朔橫死,溫雪也有過就這麼在南宮家守節的打算,但世家內府人情
淡薄,骯臟詭詐之處絲毫不差於江湖刀山劍海,尤其這個南宮閔經常眼神淫蕩、
嘴巴不清不楚,幾乎明目張膽覬覦自己,如今這等景象他心中只有快意,扭頭只
當沒看見。

  「那個懂《幽冥陰雷訣》的人是誰?」聶千闕走回來才問道。

  「那是陰山老魔的侄子,司馬卓,常年遊走南疆,不是波旬教的人。」南宮
閔真是被聶千闕嚇怕了,直接答道。

  「就憑他?呵呵……」聶千闕譏諷笑著,不打算再做詢問。

  「聶兄手下留情!」內門奔出一位彪形大漢,革甲長刀,神情質樸,正是大
名鼎鼎的洪武門核心精英童破天。

  聶千闕點頭行禮道:「童兄你好。」

  「冠軍會還沒召開,二位就忍不住切磋新招了?」童破天很會措辭,隨後運
起深厚內力高聲道:「請大家繼續入內休息用酒!」

  聶千闕絕不是只會借武逞兇的莽夫,他見童破天給足面子,沒有急吼吼擅自
作主放了南宮閔,他也就必須把臉面給回去。

  「走吧,我也懶得問了,最好你們還請到點有份量的人物。」聶千闕袖袍淩
空一拂,已然精準解開南宮閔穴道。

  「有幸得觀聶兄神技……佩服佩服……」童破天驚色一閃即逝,心道去年二
人還能半斤八兩,如今只怕這一代人中也就寧無忌和唐芊才有辦法壓制他了。

  「不敢當。」聶千闕率眾進入洪武門深處。

  途中溫雪交給神武殿小徒弟殷夢別一個紅木藥盒和幾根三棱針,「先在分水
穴、中庭穴放血,顏色變紅後再塗這個藥膏。」

  殷夢別年紀和葉塵差不多大,聞言接過來笑道:「溫雪姐姐想得真周到,你
若是給五哥直接送過去,他絕對假裝自己啥傷都沒有。」

  溫雪含笑點頭,只又再囑咐了幾句如何用水澥開藥膏,便同燕靈萱和姜小柔
去了女眷的庭院休息。

  南宮家主動挑釁,又丟個大臉,人們雖不敢當面指指點點,背後嘲笑必不會
少,南宮月不理窘迫狼狽的弟弟,和身後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儒生道:「先生出得
好主意,司馬卓哪里是聶千闕的對手。」

  「大小姐沈住氣,驕兵必敗,道玉、王家兄弟、寧無忌,包括天元宗的葉塵
和沐蘭亭,他們排隊等著和聶千闕交手,咱們先敗一手麻痹他們,到時聽我的指
揮,必可一戰而勝。」那儒生侃侃而談,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但願如此吧。」南宮月恢複冷傲堅定,也經引薦進了洪武門。

  路旁葉塵氣惱這南宮姐弟逼迫溫雪,偷偷扣住兩枚石子,想用破天雷打他們
膝窩,讓他們摔個狗啃泥,醜上加醜!

  隨即想到:聶千闕單人匹馬、光明正大的憑武功威懾群豪,我就只能暗地里
搞偷襲出孩子氣嗎?

  「啪啪」兩聲,葉塵將石子彈向身後草叢里面,打定主意後天冠軍會召開,
也要堂堂正正打敗聶千闕、狠狠教訓南宮家諸人,免得在溫雪和沐蘭亭面前矮了
三分似的。

  「四位何門何派?」迎賓弟子提筆問道。

  夏小草道:「南洲三才門,夏橋、夏小草、夏小石、袁葉。」

  迎賓弟子道:「哦,把這牌子拿好,姑娘你去東邊南門的宅子里面,你們三
個男的去北院休息,到時自有我們門人安排起居飲食。」

  小門派待遇和天元宗、春秋書院、南宮家天差地遠,但也相當不錯了,房間
幹凈,有魚有肉,外加一大壇子美酒。

  房間里葉塵給夏橋斟滿酒水道:「目測這次赴會的得有上千人吧?練武之人
又能吃能喝,洪武門武功如何不知道,這財力就讓人嘆為觀止了。」

  夏橋哈哈笑道:「小娃娃沒見識,真要說最頂尖的武林盛會,還要說先天太
極門五年一度的『天下會』,到時去的可不是你們這些小娃娃了,武聖親自主持,
聖地掌門齊聚,閑雜人等自身武功沒有精元洗髓,根本不好意思赴會。」

  夏小石奇道:「爺爺你參加過?」

  「那當然了。」夏橋喝口酒得意地道。

  葉塵敬完酒又問:「想咱們正道武林昌隆,魔教就沒這種盛會吧?」

  夏橋胡子顫了顫,冷笑道:「魔教八位魔王,八個魔門也相當於八個洪武門
了,再加上元始天魔門,你算算多大的勢力?其中能和江山七傑不分伯仲的高手
少說也有十五六個,領袖魔尊和魔後一聲令下,萬魔朝拜,可又比天下會強上一
檔次了。」

  葉塵點點頭,也能理解魔教心狠手辣,高壓管制下的凝聚力自然比正教強上
不少了,內心深處又想:這般平衡也挺無趣,若是武聖再次比武,正邪雙方傾巢
鏖戰,豈不熱鬧?

  黃昏已過,天剛擦黑,洪武門才真正熱鬧起來,有的互相串門聚會喝酒,有
的神交已久互道安好,有的提前去參見白古蟾,也有的去巴結討好內院的聖地高
手。

  聶千闕白天稍露一手威震四方,所以圍在天元宗的武林人士最多。

  神武殿最交遊廣闊的宋自狂和應浩然負責招待應酬,聶千闕則和童破天、李
雲淩、上官瑯璇等同級別弟子深入洪武英雄塔赴宴。

  溫雪用熱水撲撲粉臉,解開長發,脫掉軟靴,總算輕松不少。

  「燕師姐呢?」

  姜小柔坐在床角揉著酸脹腳丫道:「她一聽說有美酒哪坐得住?早就跑去和
師兄弟痛飲去了。」

  溫雪笑道:「火鳳神鞭的名聲顯赫,這貪杯的毛病卻是多年未改。」

  「師姐,你說你那個師弟葉塵怎麼還沒到呢?」

  葉塵敲動玲瓏金鐘,宣布娶了溫雪,挑戰無敵的聶千闕,外人不知,總門內
部無人不曉。

  「小葉他一定會來的,到時會和大師兄做個了結。」溫雪已學著不再避諱。

  姜小柔笑道:「聶師兄英雄無敵,但葉塵也不差,前些日子結交王星禪,又
當著慕容伽葉面誅殺先天太極門的人。」

  溫雪道:「估計宗門都會說我紅顏禍水,挑撥師兄弟關系呢。」

  「無聊長舌的愚夫蠢婦哪里沒有?溫雪師姐的為人有目共睹,多余在意閑話。」

  「不聊這個了,再等一天,先天太極門的寧無忌就該差不多到了,到時不知
多熱鬧,咱們還是養足精神好。」

  「好,這幾天可累死我了……嗯?師姐你聽,好像有什麼聲音?」

  溫雪一怔,側耳傾聽,確實有絲絲言語傳進耳朵,「姐姐,我是葉塵,在中
庭塘邊。」她險些叫出聲來,忙問道:「小柔你聽見什麼了?」

  姜小柔奇道:「好像蚊子的聲音,嗡嗡嗡地,不過現在沒有了。」

  是傳音入密,溫雪見識不差,立刻知道這是葉塵用極強的內功修為施展單人
傳聲的絕頂功夫,不過似乎控制得略有偏差,漏了一絲動靜到姜小柔耳里,幸好
具體語句沒有泄露。

  「可能是你少出中州,有點水土不服。」溫雪從行囊取出兩枚安神補氣的藥
丸餵姜小柔吃下,又像姐姐般幫她鋪好錦被。

  「勞煩師姐了,怎麼?你出去啊?」

  溫雪披上頭蓬,穿起鞋襪,盡力若無其事道:「陳舟遙門主的二女兒陳媛茜
和我有舊,天色還不太晚,我去看看她說會閑話兒。」

  洪武門正道雲集,高手如雲,想出危險都難,姜小柔毫不在意,隨手脫了衣
裳褲子鉆進被子,「那我先睡覺,回來別叫我了。」

  空氣陰涼,密雲滾滾,顯是正在醞釀秋雨,沿路不少青年才俊三五成群熱聊
飲酒,也有一些名門閨秀花邊密聊,說些少年俠士的英雄事跡,溫雪將兜帽遮上,
尋到中庭。

  滿園花菊郁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四下無人,溫雪看見菊花,心中沒來由
冒出兩句詩來,葉塵失蹤那晚,她暗中淚雨滂沱,心傷欲絕,數次夢中見到葉塵
像雪山歸來那般安然無恙返回宗門,可總是夢破燈燼,空留余哀。

  聞聽師弟無恙的消息時,她已打定主意,竭力放下人生過去,放下世俗愚見,
把握自我,適才聽到那一句「姐姐,我是葉塵……」實是她近月來最開心的一刻。

  忽聽身後衣袂飄擺之聲,霍然回頭,已見到一雙掛滿溫柔笑意的眼睛,清秀
齊整的眉毛,還有那臉上足足七年牽掛,不敢言說的入骨相思。

  沒等回身,葉塵已經從後環抱住溫雪柔腰,聲音微微顫抖道:「姐,這些日
子讓你惦記了。」

  「你沒事便比什麼都好,快和姐說說你又有什麼奇遇,怎麼偷偷摸摸的?」
溫雪稍微掙紮兩下不得,任由葉塵像孩子那樣依戀的抱著她。

  「我怕直接和你們在一起,不方便挑戰聶千闕。」葉塵下體若有若無的摩擦
著溫雪豐柔的美臀,有要把多日相思化作欲火的沖動,說著說著連日遭遇,下面
的動作卻不受控制地大了不少。

  溫雪靜靜傾聽,沈默不語,盡力想要掙脫葉塵的束縛,但是扭動的嬌軀、躲
閃的圓臀都好像是在邀請葉塵的「品嘗」一般,從骨子里酥癢的奇異感覺讓溫雪
渾身無力,尤其是他那根肉棒哪怕隔著層層布料,也越來越準確的從屁股滑下,
侵犯到了自己羞人潮熱的陰阜。

  「後來沐師伯感激我救下蘭亭,傳下《天元玲瓏道》……」葉塵改成單手還
腰,另一只手緩緩向上,緊緊貼住了一枚傲挺綿腴的乳峰,略顯粗野地揉搓非但
沒有蹂躪的感覺,反而帶有重重地眷戀。

  「不要啊~ 有人會來的……」溫雪忙扭過頭去斥道。

  葉塵住口,仔細瞧著那張柔和絕美的臉蛋,正在綻放出蝕骨的媚態,水眸內
淚珠晶晶泄落,沾濕了如花瓣嬌艷的紅唇,葉塵繾綣吻下,雙舌潺潺度換津液,
溫雪亦反手勾住他的頭發。

  揉搓熱吻之下,葉塵明顯感受到師姐軟腴溫潤,綿彈誘人的豐胸凸出堅硬的
乳頭,反複刮動幾下後,仰頭逗道:「姐,你全身都好軟,就這里怎麼越來越硬
呢?」

  還以為矜持的溫雪會嗔怒責怪,沒想到一只柔夷反而按在葉塵手上,緩緩用
力擠了擠,「小葉,別在這里……換個地方,你再……你再看看……」

  葉塵剎那間欲望焚身,摟著溫雪踉蹌到中庭角落杉叢之後,莫說黑夜無人,
就算白天的話,如果不仔細尋找,也很難發現此處。

  「我不想等了……姐,我想要你……」葉塵難以自持,扯下頭蓬,撩起長裙,
把手伸進溫雪的褲腰,滑過濃密陰茸,直奔嬌嫩的腿心蜜唇兒而去,中指潤著蜜
液,毫不費力地分開唇瓣探進柔膩的花徑小穴。

  溫雪「嗯」地一聲呻吟,隨著葉塵手指的勾抹抽插,熱流轉遍全身,隨他手
所到地每分嫩肉褶皺,都順從的激發出酥骨的顫栗。

  葉塵不滿足摳挖,輕輕褪下溫雪的褲子,借著淡淡月光,雙眼已被那蜜桃似
豐腴、肥嫩、雪白的翹臀所懾服,粗重喘息著掏出鐵棍兒似的肉棒。

  「莫非……莫非你……小葉你想從後面?」溫雪柔嫩的肉臀已然貼上翹立的
陰莖,「慢一些進來吧……」

  葉塵已憋得雙目幾乎泛出熾熱光芒,嘶啞道:「快點撅好屁股!」

  幸好這個姿勢不用眼神相對,溫雪扶著墻角,秀背纖腰彎下,圓臀後翹出柔
糜的曲線,蜜穴開口唇瓣極細微的蠕動著,瑩瑩閃著晶光。

  葉塵咽了口口水,雙手扶住溫雪那沒有一粒瑕疵痘子且綿柔細膩的臀肉,龜
頭對準仿佛呲著熱氣的洞口用力一抵,便順利挺了進去。

  肉棒被兩瓣豐盈般的雪臀擠迫,緊窄、酥軟、泥濘的嫩肉層層包裹,每一次
抽插,葉塵小腹和陰囊都能浸潤在那陣陣綿醇至極的綿肉軟雪里面,啪啪啪,隨
著淫糜聲響,還能欣賞溫雪蕩漾出美妙絕倫的臀浪。

  溫雪酥美無比,死死咬著嘴唇,害怕發出什麼羞人的聲音,卻忍耐不住伸手
拉開衣裳上的絲絳,松開嫩綠色的衣衫,呻吟道:「小葉……摸摸她們……」

  葉塵松開肥臀,伸手穿進溫雪松開的衣服,順著腋下托住那對兒沈甸軟糯的
豐乳,尺寸不如秦婳錦誇張,卻比初經人事的沐蘭亭大出很多,他胯下挺了動作,
專心享受指掌間的銷魂。

  「嗯……別……別停下……再動動……」已被撩動的溫雪受不得折磨,適才
極力壓制最終只能是讓蓄滿的蝕骨快感更加澎湃,她甚至感到自己快要死掉似的!

  壓抑的呻吟聲媚骨綿甜,如仙音繚繞般婉轉動聽,葉塵反而趴在溫雪的玉背
上,壓低聲音喘道:「姐,南宮朔有沒有這樣深的插過你?」

  溫雪肩頭顫抖,勉強扭過半個頭,淚珠滾滾,酥聲道:「沒有……」

  葉塵用力握住雙乳,下身挺動,龜頭中撞溫雪柔潤的花心,「那有沒有摸過
姐姐的大奶呢?」

  「啊……好疼……」此時的溫雪已經墮落在肉欲中意亂情迷,「有過。」

  葉塵恨不得把軟綿豐腴的溫雪揉進身體,那早已被蠶食殆盡的邪欲似乎又燃
起了一絲,嘶聲道:「那有沒有插得你現在這樣像個小狗兒呢?」

  溫雪羞恥痛苦地蹙起如月秀美的黛眉,雙眸中的淚珠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卻
又完全抵禦不住屁股上的陣陣生疼和蜜穴內洶湧如潮的快美,脫口而出道:「沒
有……沒有……他從沒有像小葉你……這樣把我當個……當個……」

  「小狗兒……不對,是當成個小母狗肏幹才對。」葉塵在穢語中越來越興奮,
肉棒竟突破極限,更加粗壯勃硬,「姐……快說啊……我快忍不住……」

  溫雪同樣怪異得沈浸在這淫穢的話語內,前所未有的脹美快感遠勝藍碎雲入
侵那晚和弟弟的雲雨,自虐似的低聲喘道:「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啊……姐
好難受……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

  後背望去,溫雪上身端莊,下身裙子斜撩,露出雪膩豐腴的大腿和肉而不贅
的雪臀,肉棒在臀間進進出出,葉塵聽著溫雪作賤自己的淫語,興奮得手指用力
掐住溫雪她硬中含軟的奶頭。

  「美……小葉再快些……再深一點……求求你……」乳頭敏感的溫雪在葉塵
幾近癲狂的抽動下猛得仰起身子,陰內緊縮,陶醉中泄了身子。

  葉塵憐心大起,小腹緊貼溫雪肥美雪嫩的豐臀,肉棒抵住濕潤酥膩的花穴,
顫抖數下,葉塵拔了出來,忘見師姐腿心陰唇上白漿與情水交織,竟有一抹淒美
艷麗的感覺。

  「姐……我好想你……」葉塵死死抱住溫雪。

  溫雪也伸臂回抱住了葉塵,柔聲說道:「姐不會離開你的。」


                               【未完待續】
2018-12-15 18: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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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12)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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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22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二章  色欲

  「華姑娘,那個聶千闕果然名不虛傳,莽莽大力、不動如山,簡直能和多數
前輩掌門媲美了,咱們也得一塊兒拿個主意才成。」

  洪武門內部一座奢華堂皇的迎賓館內,幾個年輕人正圍坐一起,首座少女如
仙人白玉、明艷清麗,纖秀嬌弱的身子卻隱然透發凜凜劍氣,好像隨時都能出劍
割裂蒼天,破空證道一般,她正是瑯琊劍樓第一真傳,華太仙的女兒華茵。

  而對華茵說話的那少年,二十一二歲年紀,白衣長眉,星目攝人,同樣似有
鋒銳劍氣繚繞,他便是姬家嫡系天才劍客,姬流光的弟弟姬流宸。

  天下千千萬萬的劍客,公認其中三位有資格站在最巔峰,堪稱三足鼎立,瑯
琊樓主華太仙,劍心逍遙自在,斬破一切束縛,二十歲便在腥風血雨中執掌中土
武學聖地;劍聖姬流光,劍心如浩瀚星空,哪怕最常見的擊、刺、點、崩、攪、
洗、壓、劈這些入門劍術,他都能使得驚天動地;還有一位便是魔道冥月門門主
風閑蕩,劍心主恐怖殺戮,講求魔劍一揮,血海滔天,所到之處,人頭滾滾,亦
是八位魔王中排名第三的酆都王。

  但在正道武林看來,風閑蕩邪魔外道,魔劍伐害眾生,不值一提,華太仙性
子高傲偏激,為了美色不惜向師長逼宮奪權,釀成太仙之劫,所以談及此人也都
諱莫如深。

  唯有姬流光出身名門望族,為人笑舞狂歌,灑脫不羈,有古之劍仙風流,上
至武聖、下至武夫都覺得此人才能當得起天下第一劍的蓋世封號。

  華茵秀眉微蹙,顯然也對聶千闕那鬼神難測的武功頗為忌憚。

  末座一位膀大腰圓的青年嘆氣接話道:「五年前我和他交過手,當時他還是
善使拳劍的青年才俊,如今看起來竟似厲害十倍,依我看就算寧無忌來,也得打
過才知道勝負。」

  「杜萬飛你怕了?虧你還在東淮海底練過什麼海嘯神掌,哼,聶千闕雖然厲
害,但這次我大伯鐵玄甲讓我帶來了鐵家神兵,天龍霸王槍,說不得也要和他比
一場分個高下。」說話的少年看上去英風鐵骨,高鼻劍眉,正是四大家族中鐵家
的少年高手鐵雲京。

  「大膽,我縱橫東淮時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趕緊去伺候那和你差不多大的
小姑姑去吧,裝什麼裝!」杜萬飛獨來獨往,也不怕什麼貴族聖地,萬不能在華
茵面前遭小孩子呵斥丟面子。

  脫槍為拳,面紅耳赤的鐵雲京淩空出拳,他這家傳的「大天龍拳」擊出脆響
空爆,無形罡勁眨眼間已到杜萬飛眼前。

  「好了好了,這正說著聶千闕,你們倒先動手了。」華茵嘆口氣,鳳天舞橫
立二人中間,劍氣極柔地兜住大天龍拳勁,同時也擋住了杜萬飛的反擊,端是揮
灑自如,足可當這一桌少年俊彥的首領。

  姬流宸拍拍鐵雲京肩膀,勸道:「稍安勿躁,咱們早先聯盟說好同氣連枝的,
不過嘛,我卻同意雲京的說法,冠軍會如果像往年走過場、聚會喝酒也還罷了,
這次聶千闕來勢洶洶,擺明要憑武功挑戰同輩,咱們如果不應戰,實在是說不過
去。」

  另一個年輕女郎道:「據我所知,最大的麻煩未必是聶千闕。」

  鐵雲京氣哼哼道:「寧無忌嗎?」

  姬流宸道:「珠珠說的應該是葉塵和沐蘭亭。」

  「他倆和上官瑯璇一起的,王星禪也隱隱然和葉塵有交情,不過先天太極門
那里……」

  「沐蘭亭得太陽劍譜,天下覬覦,葉塵不但得罪慕容伽葉,好像和聶千闕也
有嫌隙?」

  「上官瑯璇這女人也很難纏吶。」

  「聶千闕、沐蘭亭還有葉塵矛盾再兇,他們也是一家子,還不先一致對外嗎?」

  華茵起身道:「都別說了,恩怨情仇、是非對錯,根本就一團亂麻,理也理
不清楚,不如以力開路,等冠軍會一到,無論誰想奪魁、誰和誰一夥,我自會用
鳳天舞回應。」

  「原該如此!」

  華茵這番話終於讓大夥信心重燃,畢竟他們所有人都是各自門派家族的天之
驕子,絕難輕易認輸,更何況葉塵這種突然崛起,毫無底蘊的少年。

  洪武英雄塔內是另一批絕世奇才,甚至可說為聖地掌門繼承人。

  聶千闕、上官瑯璇、李雲淩、童破天列席而坐,另有二人雖不屬聖地傳人,
卻是九大門派排名前二的九華派和三絕門的掌門大弟子,岑章、李雁冰,單說江
湖勢力,並不輸於華茵等人。

  最後一人,二十四五的樣子,紅袍金冠,天庭飽滿,顯得命格貴不可言,坐
在那里好似潛龍臥虎,潔白無瑕的雙手仿佛蘊含著承載千秋的無敵力量,卻是王
家大公子,王星主。

  上官瑯璇心道:這人頭回見到,氣勢比他弟弟王星禪還要恐怖三分,南宮閔
和他比起來倒像個種地殺豬的。

  童破天舉杯道:「諸位賞臉赴冠軍會,洪武門蓬蓽生輝,不勝榮寵,來,幹
杯!」

  「童兄客氣,紀念冠軍侯之鐵血英姿,弘揚中原武學之浩然正氣,原是吾等
本分……」

  「久仰李兄金戈無極刀高深莫測…」

  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是心機深沈的世之梟雄,喜怒不露,好惡不顯,是以觥籌
交錯,酒過三巡,除了場面客套話,一句正詞兒都沒說,遠遠不如別院外府的江
湖弟兄熱鬧痛快。

  最後還是李雲淩相對豪邁直爽,忍不住道:「聽說聶兄要借咱們冠軍會處理
一些私事?」他盡量說得婉轉,引導話題轉向私人恩怨,沒必要恢複早年冠軍會
比武奪帥的儀式。

  聶千闕道:「聖地大派叫得響亮,簡單來說還都是練武之人,既然如此,武
無第二,冠軍第一,本是洪武門天經地義的規矩,怎麼李兄倒問起在下了。」

  李雲淩語塞,他本想做個和事佬勸其息事寧人,聞聽此話,實在不好反駁了,
否則就是質疑自己門派先祖的傳統。

  岑章笑道:「冠軍會確實有抽簽比武的慣例,但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只怕我師祖都沒趕上過,前輩們不是怕輸,而是怕傷了同道和氣,往後不好見面
說話吧。」

  「正是如此,關起門說話,咱們將來都要執掌聖地或諾大家族,同氣連枝抗
衡魔教,何必提前結梁子鬧別扭?」

  李雁冰是個二十出頭的英颯女郎,也是千闕盟重要一員,聞言柳眉一挑:
「童兄這話就沒意思了,正因為要抗衡魔教,才要磨練自身武技,元始天魔門有
盤天梯,蒼生魔宗有阿鼻戰,森羅妖宗有沼澤百人斬,無一不是九死一生,難道
我們連個比武大會都不敢開?」

  聶千闕淡淡的道:「莫不是有人求洪武門堅持停戰不成。」

  「你不用擡出這些騙庸人的大話。」王星主把玩晶石手鏈,懶洋洋地說道:
「哪怕你不提,我也會向陳門主和張門主談的,王星主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也
早想會會你了,要不然,中州那地方王家也未必瞧得上眼。」

  聶千闕道:「莫要先折在別人手上才是。」

  王星主道:「你也是。」說罷冷笑著飲盡杯中酒,他嘴上無所謂的感覺,實
則心里對聶千闕也頗顧忌,暗中思忖應對之法。

  「上官小姐,你怎麼看?」李雲淩苦笑道,他自己並不怕什麼比武較技,只
怕這些「門派儲君」若因冠軍會出現傷亡,洪武門平白擔了責任。

  上官瑯璇早就心下盤算,冠軍會本來形同虛設,大家不過搭手、對掌、量招
式,基本不真打,這下再起風雲,可有夠麻煩,他聶千闕打得好算盤,若直接一
鼓作氣連續挑戰寧無忌、王星主、道玉、南宮家等無疑癡人說夢,但若開了冠軍
會,那對手便是抽簽天註定了,幾乎不可能全讓他打到所有高手,只要比到最後,
完全和壓倒群雄一個效果,任誰都不會說他取巧,反而會贊其有冠軍會作證,戰
果絕對公平。

  不過,自己的百聖天道也已爐火純青,達到通神入化的巔峰境界,配合四季
神劍,不懼任何同輩中人,運氣好的話,寧無忌和聶千闕兩敗俱傷,我豈不…
…當下斬釘截鐵地道:「如今武林表面太平,實則司空掌門年老,江山七傑各自
為政,遠不如魔道妖宗勢大,想我正道君子無不宅心仁厚……」

  諸人心里冒汗,上官瑯璇武功固然高明,口才更加厲害,經常繞的人天旋地
轉才肯罷休,大家頭昏腦脹雲里霧里好半天才聽她道出結論:「……今年重開冠
軍會,切磋技藝,磨礪武林後起之秀,主重息爭解紛,不失為武林中千古流芳之
盛舉。」

  大道理一通壓,仿佛不開冠軍比武就是自絕正道般,幾人只能點頭稱是,童
破天道:「這事還要我派中的四位門主和總門主做主。」

  又說一會話,岑章率先告辭,想來是通知師門長輩準備對策或販賣重開冠軍
比武的消息去了,王星主搓撚手鏈越來越快,心道:重開就重開吧,反正看過聶
千闕對付南宮家廢物,我還不至於輸給他,另外上官瑯璇這女子能言善辯,若能
聯姻拉攏實在最好不過……

  童李二人互望一眼,李雲淩告罪道:「諸位自便,比武事關重大,李某先去
和恩師及門主他們稟明。」

  童破天索性也「破罐破摔」,反正就算冠軍會不開,聶千闕多半也會挑釁王
星主或道玉,到時同樣得收拾爛攤子,何況門中也早有激進粗獷的高手主張恢複
傳統……不如摒棄雜念,比試一場,不枉生平所學。

  稍坐片刻,這桌各懷心事,宴不成宴的酒席也便散了。

  中庭。

  天畔新月升空,淒淒月光竟也不見掩去這其間的媚情春霧。

  溫雪秀發已被汗水浸濕,貼在泛粉的腮邊,單臂護著胸前松垮垮的衣襟,表
情有些羞恥、有些愧疚,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情欲。

  葉塵看到姐姐那已然垂下的素裙,聯想內部為一對兒如雪似玉的赤裸美腿時,
這種隱形的誘惑,又重新讓他燥熱起來。

  「小葉,姐我是不是一個很淫蕩隨意的女人?」溫雪無力地倚在墻邊,含淚
臉紅地說道。

  葉塵眷戀地摟著溫雪,一邊用食指褻玩她依然硬俏的乳頭,一邊低聲道:
「姐你又大又軟的大奶,又緊又濕的蜜穴,就連那雙小腳都說不出的淫蕩。」

  溫雪不自主地閉上眼睛,享受著乳尖上顫栗酥麻的快感,以及這些淫語浪調
的刺激。

  「那姐你喜不喜歡我插得你死去活來的感覺呢?」葉塵已經發覺,越這麼說,
溫雪在懷里的媚肉就越軟。

  「不喜歡…不喜歡…」溫雪狠勁搖頭,玉手卻稀里糊塗的握住了葉塵再度挺
起的陽根。

  就在葉塵剛剛要撈出溫雪豐腴的玉腿,換個姿勢梅開二度時,墻外隱隱傳來
了人聲,嚇得溫雪急忙撫平裙子,並掩耳盜鈴般紮進葉塵懷里。

  「道玉大師,您交待的事已經辦妥,南宮家實在好騙。」

  葉塵皺眉,抱緊溫雪靜靜站在墻內,打定主意若真被外人看見師姐衣衫不整,
深夜野合的樣子,那也只能心狠手辣去滅口了!

  「南宮家外強中幹,幾乎名存實亡,為了強行給這古老的家族續命,哪怕明
知是陷阱也會跳的。」另一個溫潤慈和的男聲顯然就是道玉。

  頭一個人道:「這些年極樂天禪寺多收魔道的高手和武功,莫非無法天王是
想……」

  溫雪和葉塵互望,心道:極樂天禪寺有四大天王,共掌聖地,其中無法和尚
威名最大,魔尊梵天情未成武聖時都敗在他手里過,道玉又號稱什麼佛我合一,
神劍降魔,沒想到他們竟勾結魔道。

  道玉似乎真的摒棄了人類情感,無論說什麼話都一個聲調:「我教視眾生平
等,渡化人們的魔性為我佛效力,實在沒什麼可忌諱的。」

  那人似乎不想打什麼禪機,直接道:「這次南宮家到的高手不少,但您交給
我的『天禪血霹靂』只有一個,不知該給誰呢?」

  「就給……何人?」道玉目中精光閃爍,忽做獅子吼。

  葉塵本來定力十足,安然不動,溫雪一殿首座,要隱藏起來也不甚難,但她
一聽到「天禪血霹靂」五字,呼吸突然的一亂,卻被道玉這位高手一下聽出。

  葉塵做個噤聲快走的手勢,獨自翻身越出花園圍墻,行禮笑道:「恕罪恕罪,
不小心打擾二位了。」

  溫雪不放心葉塵,剛要整理衣服一起出去,轉瞬心道:結交魔道也不算什麼
見不得人的大事,而且憑道玉的武林身份和佛家慈悲,不可能在這里逞兇的,無
謂現身多添麻煩。

  隨後小心施展輕功先行離去,明早再尋葉塵便是。

  葉塵見過道玉一面,再看另一人,三縷長須,品貌儒雅,卻是南宮家隊伍里
總和南宮月私語的那人,葉塵對這人印象不淺,當時還以為他是南宮家一個極重
要的軍師先生之類。

  「阿彌陀佛,陳清焰,幫忙超度這位小施主吧,貧僧先回去了,下次見面莫
忘小心些。」

  葉塵聽罷悚然,他倆人談話也沒吐露什麼具體的陰謀秘密,可這個道玉和尚
毫無表情,極其輕描淡寫的就要殺他,連句多余的廢話都不問,真當得起滅情絕
欲的稱號了。

  陳清焰微笑道:「大師放心,我會……」他話說半句,猛然出手,折扇中
「崩」地彈射出一支毒箭,暗扣崩簧聲音極響,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葉塵面對這道機括射出的毒光,同時伸出三指,以雄渾的力量精準無誤夾住
毒箭。

  「啊!」這個陳清焰心尖巨震,這人才多大年紀,居然有這種驚天手段?他
出身南疆魔道,詭計多端,尤其談話中射出毒箭這招,不知要了多少高手的性命。

  道玉緩緩拔出隱在僧衣內的一柄長劍,劍身幽暗,似有無數梵文經書篆刻在
上面,輕聲道:「施主好俊的功夫,可惜耳根不靜,否則也不會如斯短命了。」

  對這僧人,葉塵說不出的討厭,他藏經殿讀過,道玉生有慧根,佛法精深,
擅長用劍,就連沐蘭亭都曾誇過這人劍法和智慧不是天下最高,但卻一定是天下
最穩的,今日一見,哪里是什麼佛我合一,簡直是視人命如螻蟻。

  劍光閃,鬼夜哭,浩然佛家劍氣一下迫到葉塵咽喉,內中之莫測玄妙,猶如
釋伽牟尼指天踏地的第一縷聖光,比起陳清焰的毒箭還要快上一倍有余。

  「如此狠毒,還說什麼出家人?怪不得愛和魔道廝混呢!」葉塵不敢再伸手
去夾,全力側身閃避,但劍鋒好躲,劍氣卻無形,發箍被斷,頭發四散,顯得狼
狽不堪。

  劍光收,道玉好像動都沒動過。

  陳清焰贊道:「道玉大師的摩訶無心劍又精進不少啊。」

  剛才看似不過是道玉出了一劍,葉塵側身閃開,雙方輕描淡寫而已,實際險
情千鈞一發,差一丁點就被一劍封喉斬殺!

  自己淌血的畫面在腦中無限放大、循環,莫名的恐懼彌漫開來,僅僅一劍就
震住了葉塵。

  這是劍氣造成的心靈震懾和意誌支配,也是摩訶無心劍的精髓,葉塵見識不
足,還以為自己是被嚇得恐懼糊塗一般。

  「少年人有這樣機敏身手的也算鳳毛麟角,可惜,可惜。」道玉搖頭嘆息,
仿佛真心覺得天意如此,和我無關一樣。

  「狼心狗肺的東西!」葉塵通過喝罵稍微舒緩恐懼,破天雷霸道的功力灌滿
右拳,姿勢卻是天元宗的長拳路數,眨眼間攻向道玉。

  道玉背後彌天殺氣升騰,他運功的同時也奇怪,區區無名少年中了摩訶劍氣
竟還有膽子反擊,二劍再出,殺氣凝結成怒目明王像,地板碎裂,顯是被長劍切
割,此刻,他就是天,是佛,是明王,淩厲絕倫的劍氣當當正正迎向葉塵的拳頭。

  單論功力強弱,葉塵更勝一籌,道玉掌中的天禪寺寶劍「自在天劍」被震得
險些脫手,一絲獻血溢出嘴角,後退十多步才定住身形。

  陳清焰博聞廣見,當下大聲道:「這小子多半是葉塵!」

  道玉拭去鮮血,一手結印,一手橫劍,毫無所動,在他心里似乎葉塵和灰塵
沒什麼區別。

  雖然以力對撞占了上風,但這次刺激大腦意識的卻是無比的狂躁和憤怒,堪
比當初混沌陰陽道的負面反噬,葉塵竭力壓制,心下震驚果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道玉的劍法銳利自不必說,更恐怖的是蘊含詭秘邪術,攻擊大腦心靈,這種武功
實在聞所未聞,在某種程度上比聶千闕還要危險。

  陳清焰笑道:「偷聽是武林大忌,葉兄弟怎會犯這樣的忌諱?」

  葉塵不再說話,且心下明了,自己剛才肯定聽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否
則道玉絕不會連下殺手,而且現在無論說什麼廢話,他二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居然能接貧僧兩劍麼……」道玉反手握劍,手結蓮花印,口中念道:「十
方三世一切佛,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密。」

  隨著法咒吟唱,禪門秘術再顯神通,這次不再是宏大的金剛明王,而是三尊
悲天憫人的佛主顯化,氣勢神聖威嚴,磅礴浩瀚的劍氣仿佛混沌。

  蓄力到頂峰後,道玉一劍斬殺,過去阿彌陀、現在如來尊、未來藥師王,都
包含在驚天一劍中,他已經感覺到這葉塵招式笨拙,臨敵經驗也不甚豐富,功力
卻深不可測,甚至猶勝於己,幸虧自己本心堅若金石,知見無障,當機立斷使出
摩訶無心劍的終極殺手,娑婆凈土,這本是留給寧無忌或聶千闕的秘手絕招,但
如今不得不用,因為他心底隱隱預感若是今天斬不得葉塵,等他慢慢成長,只怕
再沒有機會了。

  這一劍娑婆凈土乃極樂天禪寺千錘百煉,代代傳承的無上劍法,而且也是葉
塵首次和同等級別的高手對決,這種經驗正是沐看天口中學武之人最寶貴的錘煉。

  恐懼、狂躁、悲憫、孤獨等等負面情緒環繞,那好像來自萬佛之國,極樂凈
土的審判一劍已到眉心。

  葉塵放空心靈,後發先至,淩空一指擊出,指尖天之元點光芒璀璨,更蘊含
炸開混沌陰陽的滾滾天雷。

  葉塵避無可避下索性孤註一擲,將破天雷融入了天元玲瓏道,更將混沌神力
化為芥子。

  「噗」地一聲悶響。

  自在天劍的鋒刃剎時化為塵埃,凈土諸佛崩滅,道玉心口滲出點滴鮮血,漸
漸染紅了他月白潔凈的僧衣。

  道玉心脈已斷。

  葉塵一指洞穿了劍僧道玉的心臟,徹底絕了他的生機,這個名動天下,未來
要執掌極樂天禪寺的絕頂高手,還沒來得及在冠軍會威震群雄,就要這樣不明不
白的死在洪武門一個幽暗的角落。

  「怎麼可能?」道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有悲傷憤怒,只有滿臉的不信。

  葉塵看著自己的手指,誠心地道:「若是十天前,我一定死在你的摩訶無心
劍下。」

  道玉表情開始扭曲,似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怒吼,卻詭異的沒有半點聲息,
忽然那把無鋒的自在天劍劇烈抖動,這位武林奇才呼出最後一口氣,亦運出了最
後一劍!

  劍氣化做色欲歡喜佛,覆蓋四周,葉塵,包括陳清焰都感到香風沖腦,陣陣
迷糊。

  陳清焰再沒有絲毫瀟灑閑雅,道玉就這樣死了?這位驚天動地的武林高僧生
平不知遇過多少大險,不知斬殺多少魔道高手,就這麼死了?他不敢相信,他倆
本來是要利用南宮世家的虛榮心,騙某位高手在冠軍會上用天禪寺的「天禪血霹
靂」炸死寧無忌。

  天禪血霹靂是以西域硫磺火藥制成,外層包裹九十九枚金剛砂,寺中四大天
王又以自身鮮血在上面篆刻佛門法咒,一經引爆,哪怕彈指驚雷的高手也必死無
疑。

  但若是道玉出手,寧無忌絕對凝神萬分,絕不會絲毫大意,血霹靂這種「大
件暗器」想打中他實在千難萬難,退一百步說,就算僥幸打中了,先天太極門必
然會展開無窮無盡的報複,他道玉不是華太仙,承受不起。

  所以天禪寺高層暗中聯絡歸順他們的魔道散修陳清焰,打入南宮家內部,利
用他們在冠軍會上和寧無忌交手,然後引爆血霹靂,除掉這個未來的天下第一高
手,到時死無對證,又有南宮家做冤大頭,道玉則置身事外,不染塵埃。

  葉塵和溫雪適才聽到二人談話,無論血霹靂或魔道都不算什麼要緊,但如果
後天冠軍會召開,計劃正式實施,他二人可就無所遁形了,否則道玉再如何無情,
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猛下殺手。

  葉塵無意間撞破一樁極樂天禪寺謀策許久的絕殺陰謀,陳清焰自知武功比道
玉差得多,肯定不是葉塵對手,鋼牙一咬,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枚晶光閃閃的球狀
物體。

  「誰在那?葉塵是你?」上官瑯璇從洪武英雄塔準備回轉,無意間聽見有打
鬥聲,假如是其他人聽到也就罷了,肯定以為無非就是武林同道切磋幾招,但上
官瑯璇修為何等精深,不在王星禪和慕容迦葉之下,完全能聽出劍風、掌風均是
一流高手所出,任誰都不在她之下,一時好奇就遁聲過來看看。

  哪成想一眼就看見道玉臨死前以「禪心禦劍」的手段爆出一道粉色劍氣,隨
即只感靈臺酸麻,之後就見道玉橫屍就地,死不瞑目。

  然後就看到葉塵迅速接近一個中年儒生,左手鎖喉,右手掏心,瞬間就斃了
那人。

  「葉塵你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自己創下彌天大禍了,一百個郭振也比不上
一個道玉……你居然能殺了道玉?這是怎麼回事?」上官瑯璇再怎麼聰慧淡定也
被眼前的景象弄得驚駭莫名。

  緊接著更讓她驚駭的是,葉塵丟下那儒生的屍體,驀然回頭,雙眼血紅,神
態極其可怖。

  上官瑯璇不由後退一步,拳收肋下纖腰,站個百聖天道的起手拳勢,怒斥道: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麼?」她卻不知自己也是粉暈春情重塞雙眸。

  道玉臨死前最後一劍,摩訶無心劍q顯化歡喜色欲天,刺激葉塵肉體的欲望,
不奢望殺他,只想迷亂此人神智,瘋狂找洪武門內的女人交媾,到時此地的天下
群豪必然群起而攻,也算變相為他報仇雪恨了,可世事無常,哪想到上官瑯璇陰
差陽錯來了此地,同時那道劍氣也波及到了無辜的她。

  葉塵鼓足最後的理智道:「你快些閃開,我中了這妖僧的劍氣,渾身不對勁。」

  「妖僧?」上官瑯璇當機立斷,過去扶起葉塵,卻不知羊入虎口,「你中的
是摩訶無心劍,誘發了你的心魔,我先用百聖天道來幫你疏導經脈。」

  葉塵今非昔比,對其他負面心魔都能壓制抵禦,唯獨對色之一關,絕難把控,
否則當初也不會差點命喪秦婳錦手下,此刻夜空之上,圓月透出陰雲,月光照耀
之下,上官瑯璇星瞳顧盼流曳,嘴唇丹脂嬌嫩,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比溫雪還要柔
滑半分。

  「你好大膽!」上官瑯璇萬沒想到葉塵眼睛一陣迷糊,隨即竟將手放在自己
鼓脹的胸脯之上,羞怒下,儒門神功迸發,想先震他個七葷八素再說。

  強如道玉都身死道消,僅使五六分力道的上官瑯璇怎會如願,非但沒震開,
反而讓葉塵的手掌更加用力,酥麻感覺她差點叫出聲,功力又減了三分,詭異的
處境一時竟讓她忘了拔劍,直到自己那豐潤的乳房在葉塵掌下柔糜的堆就各種形
狀,嫩紅的櫻桃都被撩弄得傲然立起,她才嬌叱轉身,擒扣住葉塵拇指,儒門正
氣,噴薄而出,終於掰開了色爪蹂躪。

  她咬牙憤恨,自己身份顯貴,冰清玉潔,今夜竟被此人莫名其妙的摸了酥胸
去,往後還有何面目執掌春秋書院,越想越怒,顧不得沐蘭亭那里或什麼盟主之
約,拔劍怒指葉塵,春雷迅疾,夏雨磅礴,秋霜覆地,冬雪漫天,四劍合而為一,
不顧後果的沖殺過去。

  這本是上官瑯璇最強的劍術,不在道玉的娑婆凈土之下,但僅僅沖到一半,
她滿腦子都被適才雙乳被揉搓的畫面占滿,進而香汗淋漓,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玉
津蜜液讓花蕊異常濡濕,激烈飛縱下,連陰毛都被染濕。

  「啊~」上官瑯璇長劍落地,頹然跪倒,內心悚懼至極,知道自己多半中了
淫邪功法,急忙運功安神,可惜摩訶無心劍並不是散發春藥的毒劍,而是誘發人
靈魂深處意識的禪門秘法,她哪怕功力再高也沒什麼作用,反而汗水越來越密,
膩得那套本來端莊禮正的衣服緊緊貼住胴體,高高立起的乳尖更在濕透的衣服上
頂出淫靡的兩點。

  她深悔剛才魯莽,全力一劍反震體內歡喜色欲之氣,「傷」得比葉塵還要重
得多,越是驚慌著急運功,身子就越無力,形成惡性循環。

  葉塵本性貪淫,哪怕沒有歡喜色欲天的刺激,恐怕都受不得眼前的艷景,那
個才華橫溢,口若懸河的才女此刻雙頰火紅,高聳的雙峰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腿
間蜜處濕了一大塊,隱約可見雪白中一抹驚人誘惑的烏黑區域。

  更何況他現在如同火上澆油?哪怕殘存理智不斷警告「千萬不行!」身體還
是絲毫不運功抵擋劍氣肆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上官瑯璇震驚自己怎會發出如此嬌糯的聲音,忽又發
現自己不雅醜態,急忙橫臂擋住酥胸玲瓏凸點,和那泛濫成災的腿心幽澗。

  葉塵猛一把摟住她的柔軀,粗野地拽到路旁草地,也顧不得什麼繾綣觸感,
迅速撕裂上官瑯璇的衣襟,薄絲南繡束胸之上露出大片剔透白膩的乳肉。

  上官瑯璇肝膽俱裂,奈何有心無力,一身武功使不出半點,帶著哭音道:
「葉塵你快停手……你忘了……我曾經還……我……」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對葉
塵有什麼恩惠,但覺櫻唇一熱,已被葉塵重重的吻上,她渾身酥軟麻癢,只得拼
命扭頭努嘴,然而螓首無力擺動間,竟似欲拒還羞的戀人熱吻一般。

  葉塵發覺撬不開她的牙關,只好在那嬌嫩柔軟的嘴唇上又舔又嘬,上官瑯璇
鼻息似火,玉腿狠勁踢蹬,催眠自己是想擺脫這恐怖的強暴,實則意識最深處是
想讓那玉戶花蕊去廝磨葉塵高高聳起的肉菇。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上官瑯璇幾欲發狂,她只恨不能暈死過去,但是肉體的酸
脹舒服卻不受她羞憤欲絕的心理控制,隨著絲質束胸扯飛,柔嫩乳頭被咬舐,她
喉間泄出一聲膩人心魄的嬌吟。

  「瑯璇你的身子好香啊。」葉塵著手處凝脂般溫潤滑膩,豐滿柔腴,體香甜
膩,恐怕也只有這樣愛潔如命的女子才有這樣清新的香味。

  「那你快起身!」原來他還沒喪失理智,還知道我是誰,上官瑯璇竭力扭動,
試圖擺脫男人的壓迫。

  葉塵充耳不聞,雙掌用力將那如雪堆就的膏肥乳丘使勁往中間擠壓,然後把
面門埋在那深深的雪溝中不能自拔。上官瑯璇頓覺如此生疼羞恥的動作,讓她心
尖麻癢輕了些許,但腦中肉欲洶湧翻騰,不輕反重,推葉塵的雙手竟也無力的耷
拉下去。

  「不成,你都這麼濕了,還讓我起身?」葉塵順著上官瑯璇玉乳下滑,掠過
潔凈肚臍,在那一片膻香泥濘的雪胯陰阜間停了下來,雙手擒住她渾圓豐腴的肉
臀,先用鼻尖逗了逗,隨即立刻隔著綢褲伸舌印在那片聖潔的花徑之上,玩弄片
刻,才女陣陣痙攣,襠下已徹底濕透膩濘。

  往日端莊喪失殆盡,頭發散亂,纖塵不染變成了泥草滿身,雙眸似哭似美,
形成一股難以言說的魅力。

  上官瑯璇出身士族,自幼就成了文武聖地春秋書院千挑萬選出的絕世天才,
琴棋書畫禮劍詩,無所不精,武功修為青出於藍,更勝師尊,相比沐蘭亭,她的
門派地位高出不止一籌,完全能讓九成九的男子自慚形穢,所以哪怕如今已年過
雙十,還是未出閣的待嫁閨女。

  偶在春暖花開,閑來無事時,她也難免幻想未來夫婿的身份樣貌,覺得那一
定是一個俊雅無匹,文可入相,武可定邦的奇男子,二人並轡田野月下,訴說風
月軼事,然後熱吻在淡雅田間……

  「別舔我下面……臟……不幹凈……嗚嗚……」

  如今美夢幻滅,那雪白潤腴的嬌軀衣衫淩亂,躺在骯臟的草地上,豐滿修長
的大腿被大大分開,被一個眼神瘋狂的少年肆意舔舐羞人的腿根陰部。

  「好!我不再逗弄瑯璇了。」葉塵果然擡頭停嘴。

  上官瑯璇剛勉強松了一口氣,剎時屁股一陣冰涼,那條皺皺巴巴的綢褲已被
葉塵直接撕裂,黑色軟草間不斷泌出汁液的粉裂綻放極美的晶光。

  葉塵頂開上官瑯璇雙腿,昂立肉棒抵上她的處子蜜穴,粗聲笑道:「歡喜陰
陽交合,為人世至理,瑯璇莫要再反抗,你瞧這穴兒都尿成這般了。」

  上官瑯璇淚珠滾滾,認命般心道:貞潔清白已毀,往後何去何從……

  「啊……好痛……不許進來……」柔嫩泥濘的花徑薄褶忽然一熱,已被粗大
陽具緩緩撐滿!

  葉塵滿腦子都是和幹凈柔美的女子肉體赤裸纏綿,再無其他,胯下肉棒的慢
慢侵入她緊窄無比的處子秘膣內,絲絲落紅,暈染雪白的大腿內側肌膚,頗有種
驚心動魄的淒美。

  上官瑯璇緊咬櫻唇,不再發出呻吟,亦是血絲溢到尖削下頜,但那嫩肉火辣
疼痛交織著空虛填滿的快感,讓她陣陣顫栗,玉指死死抓握一把半黃枯草,把悲
啼死命咽了回去。

  葉塵見上官瑯璇痛苦隱含欲望的臉蛋兒,更激起淫念,大力抓捏住她滑膩冰
涼的美臀,毫無憐惜地抽送肏弄起來,只覺這個才女陰內不單緊,還伴隨柔膩的
絕妙溫潤,外加九曲蜿蜒,舒爽程度比昔日開苞沐蘭亭還要過之,實在人不可貌
相,瑯璇姐竟生就這樣一副妙絕世間的性器。

  上官瑯璇芳心粉碎,羞憤欲死,勉強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可憐尊嚴,絕不發出
聲音顯示自己的軟弱,只想劍氣散掉後自盡而死。

  肉棒被層層疊疊的膏膩嫩褶摩擦套捋,雖然快美逼人,但美人傀儡木偶般終
歸不爽,他忽然握住上官瑯璇的腳踝,一把捋了那素雅繡鞋和潔白羅襪,白膩嫩
足毫無瑕疵,趾甲晶瑩柔粉,足窩細嫩無比,一絲老繭都無。

  葉塵忙褪去另一只腳丫鞋襪,將雙腳足底嫩肉緊貼自己臉頰,又吸又聞,自
然,胯下撞擊也快了兩分。

  上官瑯璇玉足極是嬌嫩敏感,甚至還勝乳頭陰蒂,有時沐浴揉搓都不敢太過
用力,此刻只看線條纖美的小腳被舔,舌頭伸出趾縫,口水亦順著足弓滴落…
…酥麻猛灌全身,再也忍耐不住,張開檀口大聲呻吟:「別……我錯了……啊
……我讓你插進來……啊……別弄我的腳丫……我受不了了……」

  葉塵汗水火熱蒸騰,歡喜色欲天劍氣漸漸散去,可胯下的上官瑯璇蜜穴肥美,
美足柔腴,肌膚滑膩熾熱,哪里肯半途而廢?

  握住美腿雙肩一扛,身子下壓,幾乎碰到飽滿乳房,數十抽後葉塵低吼一聲,
拔出肉棒,把沒在溫雪那里完全滿足釋放的濃精,一下射在上官瑯璇整齊的陰毛
蜜唇之上,然後還不忘用她那雪白小腳擦幹凈肉棒上殘存的點點精液。

  上官瑯璇軟癱在草地上萬念俱灰,但那撐滿後滿足淋漓的肉欲本能卻久久不
散。

        ***********************************

  上回說一章完結第二卷,顯然不夠用,看起來還需要兩章才能幹完聶千闕,
迎戰寧無忌……
2018-12-22 17: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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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totif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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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第二卷 塵心春深(第十二章 色慾)

              第24章色慾

  「華姑娘,那個聶千闕果然名不虛傳,莽莽大力、不動如山,簡直能和多數
前輩掌門媲美了,咱們也得一塊兒拿個主意才成。」

  洪武門內部一座奢華堂皇的迎賓館內,幾個年輕人正圍坐一起,首座少女如
仙人白玉、明艷清麗,纖秀嬌弱的身子卻隱然透發凜凜劍氣,好像隨時都能出劍
割裂蒼天,破空證道一般,她正是琅琊劍樓第一真傳,華太仙的女兒華茵。

  而對華茵說話的那少年,二十一二歲年紀,白衣長眉,星目攝人,同樣似有
鋒銳劍氣繚繞,他便是姬家嫡系天才劍客,姬流光的弟弟姬流宸。

  天下千千萬萬的劍客,公認其中三位有資格站在最巔峰,堪稱三足鼎立,琅
琊樓主華太仙,劍心逍遙自在,斬破一切束縛,二十歲便在腥風血雨中執掌中土
武學聖地;劍聖姬流光,劍心如浩瀚星空,哪怕最常見的擊、刺、點、崩、攪、
洗、壓、劈這些入門劍術,他都能使得驚天動地;還有一位便是魔道冥月門門主
風閒蕩,劍心主恐怖殺戮,講求魔劍一揮,血海滔天,所到之處,人頭滾滾,亦
是八位魔王中排名第三的酆都王。

  但在正道武林看來,風閒蕩邪魔外道,魔劍伐害眾生,不值一提,華太仙性
子高傲偏激,為了美色不惜向師長逼宮奪權,釀成太仙之劫,所以談及此人也都
諱莫如深。

  唯有姬流光出身名門望族,為人笑舞狂歌,灑脫不羈,有古之劍仙風流,上
至武聖、下至武夫都覺得此人才能當得起天下第一劍的蓋世封號。

  華茵秀眉微蹙,顯然也對聶千闕那鬼神難測的武功頗為忌憚。

  末座一位膀大腰圓的青年歎氣接話道:「五年前我和他交過手,當時他還是
善使拳劍的青年才俊,如今看起來竟似厲害十倍,依我看就算寧無忌來,也得打
過才知道勝負。」

  「杜萬飛你怕了?虧你還在東淮海底練過什麼海嘯神掌,哼,聶千闕雖然厲
害,但這次我大伯鐵玄甲讓我帶來了鐵家神兵,天龍霸王槍,說不得也要和他比
一場分個高下。」說話的少年看上去英風鐵骨,高鼻劍眉,正是四大家族中鐵家
的少年高手鐵雲京。

  「大膽,我縱橫東淮時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趕緊去伺候那和你差不多大的
小姑姑去吧,裝什麼裝!」杜萬飛獨來獨往,也不怕什麼貴族聖地,萬不能在華
茵面前遭小孩子呵斥丟面子。

  脫槍為拳,面紅耳赤的鐵雲京凌空出拳,他這家傳的「大天龍拳」擊出脆響
空爆,無形罡勁眨眼間已到杜萬飛眼前。

  「好了好了,這正說著聶千闕,你們倒先動手了。」華茵歎口氣,鳳天舞橫
立二人中間,劍氣極柔地兜住大天龍拳勁,同時也擋住了杜萬飛的反擊,端是揮
灑自如,足可當這一桌少年俊彥的首領。

  姬流宸拍拍鐵雲京肩膀,勸道:「稍安勿躁,咱們早先聯盟說好同氣連枝的,
不過嘛,我卻同意雲京的說法,冠軍會如果像往年走過場、聚會喝酒也還罷了,
這次聶千闕來勢洶洶,擺明要憑武功挑戰同輩,咱們如果不應戰,實在是說不過
去。」

  另一個年輕女郎道:「據我所知,最大的麻煩未必是聶千闕。」

  鐵雲京氣哼哼道:「寧無忌嗎?」

  姬流宸道:「珠珠說的應該是葉塵和沐蘭亭。」

  「他倆和上官琅璇一起的,王星禪也隱隱然和葉塵有交情,不過先天太極門
那裡……」

  「沐蘭亭得太陽劍譜,天下覬覦,葉塵不但得罪慕容伽葉,好像和聶千闕也
有嫌隙?」

  「上官琅璇這女人也很難纏吶。」

  「聶千闕、沐蘭亭還有葉塵矛盾再凶,他們也是一家子,還不先一致對外嗎?」

  華茵起身道:「都別說了,恩怨情仇、是非對錯,根本就一團亂麻,理也理
不清楚,不如以力開路,等冠軍會一到,無論誰想奪魁、誰和誰一夥,我自會用
鳳天舞回應。」

  「原該如此!」

  華茵這番話終於讓大伙信心重燃,畢竟他們所有人都是各自門派家族的天之
驕子,絕難輕易認輸,更何況葉塵這種突然崛起,毫無底蘊的少年。

  洪武英雄塔內是另一批絕世奇才,甚至可說為聖地掌門繼承人。

  聶千闕、上官琅璇、李雲凌、童破天列席而坐,另有二人雖不屬聖地傳人,
卻是九大門派排名前二的九華派和三絕門的掌門大弟子,岑章、李雁冰,單說江
湖勢力,並不輸於華茵等人。

  最後一人,二十四五的樣子,紅袍金冠,天庭飽滿,顯得命格貴不可言,坐
在那裡好似潛龍臥虎,潔白無瑕的雙手彷彿蘊含著承載千秋的無敵力量,卻是王
家大公子,王星主。

  上官琅璇心道:這人頭回見到,氣勢比他弟弟王星禪還要恐怖三分,南宮閔
和他比起來倒像個種地殺豬的。

  童破天舉杯道:「諸位賞臉赴冠軍會,洪武門蓬蓽生輝,不勝榮寵,來,干
杯!」

  「童兄客氣,紀念冠軍侯之鐵血英姿,弘揚中原武學之浩然正氣,原是吾等
本分……」

  「久仰李兄金戈無極刀高深莫測…」

  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是心機深沉的世之梟雄,喜怒不露,好惡不顯,是以觥籌
交錯,酒過三巡,除了場面客套話,一句正詞兒都沒說,遠遠不如別院外府的江
湖弟兄熱鬧痛快。

  最後還是李雲凌相對豪邁直爽,忍不住道:「聽說聶兄要借咱們冠軍會處理
一些私事?」他盡量說得婉轉,引導話題轉向私人恩怨,沒必要恢復早年冠軍會
比武奪帥的儀式。

  聶千闕道:「聖地大派叫得響亮,簡單來說還都是練武之人,既然如此,武
無第二,冠軍第一,本是洪武門天經地義的規矩,怎麼李兄倒問起在下了。」

  李雲凌語塞,他本想做個和事佬勸其息事寧人,聞聽此話,實在不好反駁了,
否則就是質疑自己門派先祖的傳統。

  岑章笑道:「冠軍會確實有抽籤比武的慣例,但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只怕我師祖都沒趕上過,前輩們不是怕輸,而是怕傷了同道和氣,往後不好見面
說話吧。」

  「正是如此,關起門說話,咱們將來都要執掌聖地或諾大家族,同氣連枝抗
衡魔教,何必提前結樑子鬧彆扭?」

  李雁冰是個二十出頭的英颯女郎,也是千闕盟重要一員,聞言柳眉一挑:
「童兄這話就沒意思了,正因為要抗衡魔教,才要磨練自身武技,元始天魔門有
盤天梯,蒼生魔宗有阿鼻戰,森羅妖宗有沼澤百人斬,無一不是九死一生,難道
我們連個比武大會都不敢開?」

  聶千闕淡淡的道:「莫不是有人求洪武門堅持停戰不成。」

  「你不用抬出這些騙庸人的大話。」王星主把玩晶石手鏈,懶洋洋地說道:
「哪怕你不提,我也會向陳門主和張門主談的,王星主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也
早想會會你了,要不然,中州那地方王家也未必瞧得上眼。」

  聶千闕道:「莫要先折在別人手上才是。」

  王星主道:「你也是。」說罷冷笑著飲盡杯中酒,他嘴上無所謂的感覺,實
則心裡對聶千闕也頗顧忌,暗中思忖應對之法。

  「上官小姐,你怎麼看?」李雲凌苦笑道,他自己並不怕什麼比武較技,只
怕這些「門派儲君」若因冠軍會出現傷亡,洪武門平白擔了責任。

  上官琅璇早就心下盤算,冠軍會本來形同虛設,大家不過搭手、對掌、量招
式,基本不真打,這下再起風雲,可有夠麻煩,他聶千闕打得好算盤,若直接一
鼓作氣連續挑戰寧無忌、王星主、道玉、南宮家等無疑癡人說夢,但若開了冠軍
會,那對手便是抽籤天注定了,幾乎不可能全讓他打到所有高手,只要比到最後,
完全和壓倒群雄一個效果,任誰都不會說他取巧,反而會贊其有冠軍會作證,戰
果絕對公平。

  不過,自己的百聖天道也已爐火純青,達到通神入化的巔峰境界,配合四季
神劍,不懼任何同輩中人,運氣好的話,寧無忌和聶千闕兩敗俱傷,我豈不…
…當下斬釘截鐵地道:「如今武林表面太平,實則司空掌門年老,江山七傑各自
為政,遠不如魔道妖宗勢大,想我正道君子無不宅心仁厚……」

  諸人心裡冒汗,上官琅璇武功固然高明,口才更加厲害,經常繞的人天旋地
轉才肯罷休,大家頭昏腦脹雲裡霧裡好半天才聽她道出結論:「……今年重開冠
軍會,切磋技藝,磨礪武林後起之秀,主重息爭解紛,不失為武林中千古流芳之
盛舉。」

  大道理一通壓,彷彿不開冠軍比武就是自絕正道般,幾人只能點頭稱是,童
破天道:「這事還要我派中的四位門主和總門主做主。」

  又說一會話,岑章率先告辭,想來是通知師門長輩準備對策或販賣重開冠軍
比武的消息去了,王星主搓撚手鏈越來越快,心道:重開就重開吧,反正看過聶
千闕對付南宮家廢物,我還不至於輸給他,另外上官琅璇這女子能言善辯,若能
聯姻拉攏實在最好不過……

  童李二人互望一眼,李雲凌告罪道:「諸位自便,比武事關重大,李某先去
和恩師及門主他們稟明。」

  童破天索性也「破罐破摔」,反正就算冠軍會不開,聶千闕多半也會挑釁王
星主或道玉,到時同樣得收拾爛攤子,何況門中也早有激進粗獷的高手主張恢復
傳統……不如摒棄雜念,比試一場,不枉生平所學。

  稍坐片刻,這桌各懷心事,宴不成宴的酒席也便散了。

  中庭。

  天畔新月升空,淒淒月光竟也不見掩去這其間的媚情春霧。

  溫雪秀髮已被汗水浸濕,貼在泛粉的腮邊,單臂護著胸前鬆垮垮的衣襟,表
情有些羞恥、有些愧疚,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情慾。

  葉塵看到姐姐那已然垂下的素裙,聯想內部為一對兒如雪似玉的赤裸美腿時,
這種隱形的誘惑,又重新讓他燥熱起來。

  「小葉,姐我是不是一個很淫蕩隨意的女人?」溫雪無力地倚在牆邊,含淚
臉紅地說道。

  葉塵眷戀地摟著溫雪,一邊用食指褻玩她依然硬俏的乳頭,一邊低聲道:
「姐你又大又軟的大奶,又緊又濕的蜜穴,就連那雙小腳都說不出的淫蕩。」

  溫雪不自主地閉上眼睛,享受著乳尖上顫慄酥麻的快感,以及這些淫語浪調
的刺激。

  「那姐你喜不喜歡我插得你死去活來的感覺呢?」葉塵已經發覺,越這麼說,
溫雪在懷裡的媚肉就越軟。

  「不喜歡…不喜歡…」溫雪狠勁搖頭,玉手卻稀里糊塗的握住了葉塵再度挺
起的陽根。

  就在葉塵剛剛要撈出溫雪豐腴的玉腿,換個姿勢梅開二度時,牆外隱隱傳來
了人聲,嚇得溫雪急忙撫平裙子,並掩耳盜鈴般扎進葉塵懷裡。

  「道玉大師,您交待的事已經辦妥,南宮家實在好騙。」

  葉塵皺眉,抱緊溫雪靜靜站在牆內,打定主意若真被外人看見師姐衣衫不整,
深夜野合的樣子,那也只能心狠手辣去滅口了!

  「南宮家外強中乾,幾乎名存實亡,為了強行給這古老的家族續命,哪怕明
知是陷阱也會跳的。」另一個溫潤慈和的男聲顯然就是道玉。

  頭一個人道:「這些年極樂天禪寺多收魔道的高手和武功,莫非無法天王是
想……」

  溫雪和葉塵互望,心道:極樂天禪寺有四大天王,共掌聖地,其中無法和尚
威名最大,魔尊梵天情未成武聖時都敗在他手裡過,道玉又號稱什麼佛我合一,
神劍降魔,沒想到他們竟勾結魔道。

  道玉似乎真的摒棄了人類情感,無論說什麼話都一個聲調:「我教視眾生平
等,渡化人們的魔性為我佛效力,實在沒什麼可忌諱的。」

  那人似乎不想打什麼禪機,直接道:「這次南宮家到的高手不少,但您交給
我的『天禪血霹靂』只有一個,不知該給誰呢?」

  「就給……何人?」道玉目中精光閃爍,忽做獅子吼。

  葉塵本來定力十足,安然不動,溫雪一殿首座,要隱藏起來也不甚難,但她
一聽到「天禪血霹靂」五字,呼吸突然的一亂,卻被道玉這位高手一下聽出。

  葉塵做個噤聲快走的手勢,獨自翻身越出花園圍牆,行禮笑道:「恕罪恕罪,
不小心打擾二位了。」

  溫雪不放心葉塵,剛要整理衣服一起出去,轉瞬心道:結交魔道也不算什麼
見不得人的大事,而且憑道玉的武林身份和佛家慈悲,不可能在這裡逞兇的,無
謂現身多添麻煩。

  隨後小心施展輕功先行離去,明早再尋葉塵便是。

  葉塵見過道玉一面,再看另一人,三縷長鬚,品貌儒雅,卻是南宮家隊伍裡
總和南宮月私語的那人,葉塵對這人印象不淺,當時還以為他是南宮家一個極重
要的軍師先生之類。

  「阿彌陀佛,陳清焰,幫忙超度這位小施主吧,貧僧先回去了,下次見面莫
忘小心些。」

  葉塵聽罷悚然,他倆人談話也沒吐露什麼具體的陰謀秘密,可這個道玉和尚
毫無表情,極其輕描淡寫的就要殺他,連句多餘的廢話都不問,真當得起滅情絕
欲的稱號了。

  陳清焰微笑道:「大師放心,我會……」他話說半句,猛然出手,折扇中
「崩」地彈射出一支毒箭,暗扣崩簧聲音極響,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葉塵面對這道機括射出的毒光,同時伸出三指,以雄渾的力量精準無誤夾住
毒箭。

  「啊!」這個陳清焰心尖巨震,這人才多大年紀,居然有這種驚天手段?他
出身南疆魔道,詭計多端,尤其談話中射出毒箭這招,不知要了多少高手的性命。

  道玉緩緩拔出隱在僧衣內的一柄長劍,劍身幽暗,似有無數梵文經書篆刻在
上面,輕聲道:「施主好俊的功夫,可惜耳根不靜,否則也不會如斯短命了。」

  對這僧人,葉塵說不出的討厭,他藏經殿讀過,道玉生有慧根,佛法精深,
擅長用劍,就連沐蘭亭都曾誇過這人劍法和智慧不是天下最高,但卻一定是天下
最穩的,今日一見,哪裡是什麼佛我合一,簡直是視人命如螻蟻。

  劍光閃,鬼夜哭,浩然佛家劍氣一下迫到葉塵咽喉,內中之莫測玄妙,猶如
釋伽牟尼指天踏地的第一縷聖光,比起陳清焰的毒箭還要快上一倍有餘。

  「如此狠毒,還說什麼出家人?怪不得愛和魔道廝混呢!」葉塵不敢再伸手
去夾,全力側身閃避,但劍鋒好躲,劍氣卻無形,髮箍被斷,頭髮四散,顯得狼
狽不堪。

  劍光收,道玉好像動都沒動過。

  陳清焰讚道:「道玉大師的摩訶無心劍又精進不少啊。」

  剛才看似不過是道玉出了一劍,葉塵側身閃開,雙方輕描淡寫而已,實際險
情千鈞一髮,差一丁點就被一劍封喉斬殺!

  自己淌血的畫面在腦中無限放大、循環,莫名的恐懼瀰漫開來,僅僅一劍就
震住了葉塵。

  這是劍氣造成的心靈震懾和意志支配,也是摩訶無心劍的精髓,葉塵見識不
足,還以為自己是被嚇得恐懼糊塗一般。

  「少年人有這樣機敏身手的也算鳳毛麟角,可惜,可惜。」道玉搖頭歎息,
彷彿真心覺得天意如此,和我無關一樣。

  「狼心狗肺的東西!」葉塵通過喝罵稍微舒緩恐懼,破天雷霸道的功力灌滿
右拳,姿勢卻是天元宗的長拳路數,眨眼間攻向道玉。

  道玉背後彌天殺氣升騰,他運功的同時也奇怪,區區無名少年中了摩訶劍氣
竟還有膽子反擊,二劍再出,殺氣凝結成怒目明王像,地板碎裂,顯是被長劍切
割,此刻,他就是天,是佛,是明王,凌厲絕倫的劍氣當當正正迎向葉塵的拳頭。

  單論功力強弱,葉塵更勝一籌,道玉掌中的天禪寺寶劍「自在天劍」被震得
險些脫手,一絲獻血溢出嘴角,後退十多步才定住身形。

  陳清焰博聞廣見,當下大聲道:「這小子多半是葉塵!」

  道玉拭去鮮血,一手結印,一手橫劍,毫無所動,在他心裡似乎葉塵和灰塵
沒什麼區別。

  雖然以力對撞佔了上風,但這次刺激大腦意識的卻是無比的狂躁和憤怒,堪
比當初混沌陰陽道的負面反噬,葉塵竭力壓制,心下震驚果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道玉的劍法銳利自不必說,更恐怖的是蘊含詭秘邪術,攻擊大腦心靈,這種武功
實在聞所未聞,在某種程度上比聶千闕還要危險。

  陳清焰笑道:「偷聽是武林大忌,葉兄弟怎會犯這樣的忌諱?」

  葉塵不再說話,且心下明瞭,自己剛才肯定聽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否
則道玉絕不會連下殺手,而且現在無論說什麼廢話,他二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居然能接貧僧兩劍麼……」道玉反手握劍,手結蓮花印,口中念道:「十
方三世一切佛,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密。」

  隨著法咒吟唱,禪門秘術再顯神通,這次不再是宏大的金剛明王,而是三尊
悲天憫人的佛主顯化,氣勢神聖威嚴,磅礡浩瀚的劍氣彷彿混沌。

  蓄力到頂峰後,道玉一劍斬殺,過去阿彌陀、現在如來尊、未來藥師王,都
包含在驚天一劍中,他已經感覺到這葉塵招式笨拙,臨敵經驗也不甚豐富,功力
卻深不可測,甚至猶勝於己,幸虧自己本心堅若金石,知見無障,當機立斷使出
摩訶無心劍的終極殺手,娑婆淨土,這本是留給寧無忌或聶千闕的秘手絕招,但
如今不得不用,因為他心底隱隱預感若是今天斬不得葉塵,等他慢慢成長,只怕
再沒有機會了。

  這一劍娑婆淨土乃極樂天禪寺千錘百煉,代代傳承的無上劍法,而且也是葉
塵首次和同等級別的高手對決,這種經驗正是沐看天口中學武之人最寶貴的錘煉。

  恐懼、狂躁、悲憫、孤獨等等負面情緒環繞,那好像來自萬佛之國,極樂淨
土的審判一劍已到眉心。

  葉塵放空心靈,後發先至,凌空一指擊出,指尖天之元點光芒璀璨,更蘊含
炸開混沌陰陽的滾滾天雷。

  葉塵避無可避下索性孤注一擲,將破天雷融入了天元玲瓏道,更將混沌神力
化為芥子。

  「噗」地一聲悶響。

  自在天劍的鋒刃剎時化為塵埃,淨土諸佛崩滅,道玉心口滲出點滴鮮血,漸
漸染紅了他月白潔淨的僧衣。

  道玉心脈已斷。

  葉塵一指洞穿了劍僧道玉的心臟,徹底絕了他的生機,這個名動天下,未來
要執掌極樂天禪寺的絕頂高手,還沒來得及在冠軍會威震群雄,就要這樣不明不
白的死在洪武門一個幽暗的角落。

  「怎麼可能?」道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有悲傷憤怒,只有滿臉的不信。

  葉塵看著自己的手指,誠心地道:「若是十天前,我一定死在你的摩訶無心
劍下。」

  道玉表情開始扭曲,似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怒吼,卻詭異的沒有半點聲息,
忽然那把無鋒的自在天劍劇烈抖動,這位武林奇才呼出最後一口氣,亦運出了最
後一劍!

  劍氣化做色慾歡喜佛,覆蓋四周,葉塵,包括陳清焰都感到香風沖腦,陣陣
迷糊。

  陳清焰再沒有絲毫瀟灑閑雅,道玉就這樣死了?這位驚天動地的武林高僧生
平不知遇過多少大險,不知斬殺多少魔道高手,就這麼死了?他不敢相信,他倆
本來是要利用南宮世家的虛榮心,騙某位高手在冠軍會上用天禪寺的「天禪血霹
靂」炸死寧無忌。

  天禪血霹靂是以西域硫磺火藥製成,外層包裹九十九枚金剛砂,寺中四大天
王又以自身鮮血在上面篆刻佛門法咒,一經引爆,哪怕彈指驚雷的高手也必死無
疑。

  但若是道玉出手,寧無忌絕對凝神萬分,絕不會絲毫大意,血霹靂這種「大
件暗器」想打中他實在千難萬難,退一百步說,就算僥倖打中了,先天太極門必
然會展開無窮無盡的報復,他道玉不是華太仙,承受不起。

  所以天禪寺高層暗中聯絡歸順他們的魔道散修陳清焰,打入南宮家內部,利
用他們在冠軍會上和寧無忌交手,然後引爆血霹靂,除掉這個未來的天下第一高
手,到時死無對證,又有南宮家做冤大頭,道玉則置身事外,不染塵埃。

  葉塵和溫雪適才聽到二人談話,無論血霹靂或魔道都不算什麼要緊,但如果
後天冠軍會召開,計劃正式實施,他二人可就無所遁形了,否則道玉再如何無情,
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猛下殺手。

  葉塵無意間撞破一樁極樂天禪寺謀策許久的絕殺陰謀,陳清焰自知武功比道
玉差得多,肯定不是葉塵對手,鋼牙一咬,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枚晶光閃閃的球狀
物體。

  「誰在那?葉塵是你?」上官琅璇從洪武英雄塔準備回轉,無意間聽見有打
斗聲,假如是其他人聽到也就罷了,肯定以為無非就是武林同道切磋幾招,但上
官琅璇修為何等精深,不在王星禪和慕容迦葉之下,完全能聽出劍風、掌風均是
一流高手所出,任誰都不在她之下,一時好奇就遁聲過來看看。

  哪成想一眼就看見道玉臨死前以「禪心御劍」的手段爆出一道粉色劍氣,隨
即只感靈台酸麻,之後就見道玉橫屍就地,死不瞑目。

  然後就看到葉塵迅速接近一個中年儒生,左手鎖喉,右手掏心,瞬間就斃了
那人。

  「葉塵你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自己創下彌天大禍了,一百個郭振也比不上
一個道玉……你居然能殺了道玉?這是怎麼回事?」上官琅璇再怎麼聰慧淡定也
被眼前的景象弄得驚駭莫名。

  緊接著更讓她驚駭的是,葉塵丟下那儒生的屍體,驀然回頭,雙眼血紅,神
態極其可怖。

  上官琅璇不由後退一步,拳收肋下纖腰,站個百聖天道的起手拳勢,怒斥道: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麼?」她卻不知自己也是粉暈春情重塞雙眸。

  道玉臨死前最後一劍,摩訶無心劍q顯化歡喜色慾天,刺激葉塵肉體的慾望,
不奢望殺他,只想迷亂此人神智,瘋狂找洪武門內的女人交媾,到時此地的天下
群豪必然群起而攻,也算變相為他報仇雪恨了,可世事無常,哪想到上官琅璇陰
差陽錯來了此地,同時那道劍氣也波及到了無辜的她。

  葉塵鼓足最後的理智道:「你快些閃開,我中了這妖僧的劍氣,渾身不對勁。」

  「妖僧?」上官琅璇當機立斷,過去扶起葉塵,卻不知羊入虎口,「你中的
是摩訶無心劍,誘發了你的心魔,我先用百聖天道來幫你疏導經脈。」

  葉塵今非昔比,對其他負面心魔都能壓制抵禦,唯獨對色之一關,絕難把控,
否則當初也不會差點命喪秦嫿錦手下,此刻夜空之上,圓月透出陰雲,月光照耀
之下,上官琅璇星瞳顧盼流曳,嘴唇丹脂嬌嫩,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比溫雪還要柔
滑半分。

  「你好大膽!」上官琅璇萬沒想到葉塵眼睛一陣迷糊,隨即竟將手放在自己
鼓脹的胸脯之上,羞怒下,儒門神功迸發,想先震他個七葷八素再說。

  強如道玉都身死道消,僅使五六分力道的上官琅璇怎會如願,非但沒震開,
反而讓葉塵的手掌更加用力,酥麻感覺她差點叫出聲,功力又減了三分,詭異的
處境一時竟讓她忘了拔劍,直到自己那豐潤的乳房在葉塵掌下柔糜的堆就各種形
狀,嫩紅的櫻桃都被撩弄得傲然立起,她才嬌叱轉身,擒扣住葉塵拇指,儒門正
氣,噴薄而出,終於掰開了色爪蹂躪。

  她咬牙憤恨,自己身份顯貴,冰清玉潔,今夜竟被此人莫名其妙的摸了酥胸
去,往後還有何面目執掌春秋書院,越想越怒,顧不得沐蘭亭那裡或什麼盟主之
約,拔劍怒指葉塵,春雷迅疾,夏雨磅礡,秋霜覆地,冬雪漫天,四劍合而為一,
不顧後果的衝殺過去。

  這本是上官琅璇最強的劍術,不在道玉的娑婆淨土之下,但僅僅衝到一半,
她滿腦子都被適才雙乳被揉搓的畫面佔滿,進而香汗淋漓,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玉
津蜜液讓花蕊異常濡濕,激烈飛縱下,連陰毛都被染濕。

  「啊~」上官琅璇長劍落地,頹然跪倒,內心悚懼至極,知道自己多半中了
淫邪功法,急忙運功安神,可惜摩訶無心劍並不是散發春藥的毒劍,而是誘發人
靈魂深處意識的禪門秘法,她哪怕功力再高也沒什麼作用,反而汗水越來越密,
膩得那套本來端莊禮正的衣服緊緊貼住胴體,高高立起的乳尖更在濕透的衣服上
頂出淫靡的兩點。

  她深悔剛才魯莽,全力一劍反震體內歡喜色慾之氣,「傷」得比葉塵還要重
得多,越是驚慌著急運功,身子就越無力,形成惡性循環。

  葉塵本性貪淫,哪怕沒有歡喜色慾天的刺激,恐怕都受不得眼前的艷景,那
個才華橫溢,口若懸河的才女此刻雙頰火紅,高聳的雙峰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腿
間蜜處濕了一大塊,隱約可見雪白中一抹驚人誘惑的烏黑區域。

  更何況他現在如同火上澆油?哪怕殘存理智不斷警告「千萬不行!」身體還
是絲毫不運功抵擋劍氣肆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上官琅璇震驚自己怎會發出如此嬌糯的聲音,忽又發
現自己不雅醜態,急忙橫臂擋住酥胸玲瓏凸點,和那氾濫成災的腿心幽澗。

  葉塵猛一把摟住她的柔軀,粗野地拽到路旁草地,也顧不得什麼繾綣觸感,
迅速撕裂上官琅璇的衣襟,薄絲南繡束胸之上露出大片剔透白膩的乳肉。

  上官琅璇肝膽俱裂,奈何有心無力,一身武功使不出半點,帶著哭音道:
「葉塵你快停手……你忘了……我曾經還……我……」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對葉
塵有什麼恩惠,但覺櫻唇一熱,已被葉塵重重的吻上,她渾身酥軟麻癢,只得拼
命扭頭努嘴,然而螓首無力擺動間,竟似欲拒還羞的戀人熱吻一般。

  葉塵發覺撬不開她的牙關,只好在那嬌嫩柔軟的嘴唇上又舔又嘬,上官琅璇
鼻息似火,玉腿狠勁踢蹬,催眠自己是想擺脫這恐怖的強暴,實則意識最深處是
想讓那玉戶花蕊去廝磨葉塵高高聳起的肉菇。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上官琅璇幾欲發狂,她只恨不能暈死過去,但是肉體的酸
脹舒服卻不受她羞憤欲絕的心理控制,隨著絲質束胸扯飛,柔嫩乳頭被咬舐,她
喉間洩出一聲膩人心魄的嬌吟。

  「琅璇你的身子好香啊。」葉塵著手處凝脂般溫潤滑膩,豐滿柔腴,體香甜
膩,恐怕也只有這樣愛潔如命的女子才有這樣清新的香味。

  「那你快起身!」原來他還沒喪失理智,還知道我是誰,上官琅璇竭力扭動,
試圖擺脫男人的壓迫。

  葉塵充耳不聞,雙掌用力將那如雪堆就的膏肥乳丘使勁往中間擠壓,然後把
面門埋在那深深的雪溝中不能自拔。上官琅璇頓覺如此生疼羞恥的動作,讓她心
尖麻癢輕了些許,但腦中肉慾洶湧翻騰,不輕反重,推葉塵的雙手竟也無力的耷
拉下去。

  「不成,你都這麼濕了,還讓我起身?」葉塵順著上官琅璇玉乳下滑,掠過
潔淨肚臍,在那一片膻香泥濘的雪胯陰阜間停了下來,雙手擒住她渾圓豐腴的肉
臀,先用鼻尖逗了逗,隨即立刻隔著綢褲伸舌印在那片聖潔的花徑之上,玩弄片
刻,才女陣陣痙攣,襠下已徹底濕透膩濘。

  往日端莊喪失殆盡,頭髮散亂,纖塵不染變成了泥草滿身,雙眸似哭似美,
形成一股難以言說的魅力。

  上官琅璇出身士族,自幼就成了文武聖地春秋書院千挑萬選出的絕世天才,
琴棋書畫禮劍詩,無所不精,武功修為青出於藍,更勝師尊,相比沐蘭亭,她的
門派地位高出不止一籌,完全能讓九成九的男子自慚形穢,所以哪怕如今已年過
雙十,還是未出閣的待嫁閨女。

  偶在春暖花開,閒來無事時,她也難免幻想未來夫婿的身份樣貌,覺得那一
定是一個俊雅無匹,文可入相,武可定邦的奇男子,二人並轡田野月下,訴說風
月軼事,然後熱吻在淡雅田間……

  「別舔我下面……髒……不乾淨……嗚嗚……」

  如今美夢幻滅,那雪白潤腴的嬌軀衣衫凌亂,躺在骯髒的草地上,豐滿修長
的大腿被大大分開,被一個眼神瘋狂的少年肆意舔舐羞人的腿根陰部。

  「好!我不再逗弄琅璇了。」葉塵果然抬頭停嘴。

  上官琅璇剛勉強鬆了一口氣,剎時屁股一陣冰涼,那條皺皺巴巴的綢褲已被
葉塵直接撕裂,黑色軟草間不斷泌出汁液的粉裂綻放極美的晶光。

  葉塵頂開上官琅璇雙腿,昂立肉棒抵上她的處子蜜穴,粗聲笑道:「歡喜陰
陽交合,為人世至理,琅璇莫要再反抗,你瞧這穴兒都尿成這般了。」

  上官琅璇淚珠滾滾,認命般心道:貞潔清白已毀,往後何去何從……

  「啊……好痛……不許進來……」柔嫩泥濘的花徑薄褶忽然一熱,已被粗大
陽具緩緩撐滿!

  葉塵滿腦子都是和乾淨柔美的女子肉體赤裸纏綿,再無其他,胯下肉棒的慢
慢侵入她緊窄無比的處子秘膣內,絲絲落紅,暈染雪白的大腿內側肌膚,頗有種
驚心動魄的淒美。

  上官琅璇緊咬櫻唇,不再發出呻吟,亦是血絲溢到尖削下頜,但那嫩肉火辣
疼痛交織著空虛填滿的快感,讓她陣陣顫慄,玉指死死抓握一把半黃枯草,把悲
啼死命嚥了回去。

  葉塵見上官琅璇痛苦隱含慾望的臉蛋兒,更激起淫念,大力抓捏住她滑膩冰
涼的美臀,毫無憐惜地抽送肏弄起來,只覺這個才女陰內不單緊,還伴隨柔膩的
絕妙溫潤,外加九曲蜿蜒,舒爽程度比昔日開苞沐蘭亭還要過之,實在人不可貌
相,琅璇姐竟生就這樣一副妙絕世間的性器。

  上官琅璇芳心粉碎,羞憤欲死,勉強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可憐尊嚴,絕不發出
聲音顯示自己的軟弱,只想劍氣散掉後自盡而死。

  肉棒被層層疊疊的膏膩嫩褶摩擦套捋,雖然快美逼人,但美人傀儡木偶般終
歸不爽,他忽然握住上官琅璇的腳踝,一把捋了那素雅繡鞋和潔白羅襪,白膩嫩
足毫無瑕疵,趾甲晶瑩柔粉,足窩細嫩無比,一絲老繭都無。

  葉塵忙褪去另一隻腳丫鞋襪,將雙腳足底嫩肉緊貼自己臉頰,又吸又聞,自
然,胯下撞擊也快了兩分。

  上官琅璇玉足極是嬌嫩敏感,甚至還勝乳頭陰蒂,有時沐浴揉搓都不敢太過
用力,此刻只看線條纖美的小腳被舔,舌頭伸出趾縫,口水亦順著足弓滴落…
…酥麻猛灌全身,再也忍耐不住,張開檀口大聲呻吟:「別……我錯了……啊
……我讓你插進來……啊……別弄我的腳丫……我受不了了……」

  葉塵汗水火熱蒸騰,歡喜色慾天劍氣漸漸散去,可胯下的上官琅璇蜜穴肥美,
美足柔腴,肌膚滑膩熾熱,哪裡肯半途而廢?

  握住美腿雙肩一扛,身子下壓,幾乎碰到飽滿乳房,數十抽後葉塵低吼一聲,
拔出肉棒,把沒在溫雪那裡完全滿足釋放的濃精,一下射在上官琅璇整齊的陰毛
蜜唇之上,然後還不忘用她那雪白小腳擦乾淨肉棒上殘存的點點精液。

  上官琅璇軟癱在草地上萬念俱灰,但那撐滿後滿足淋漓的肉慾本能卻久久不
散。

        ***********************************

  上回說一章完結第二卷,顯然不夠用,看起來還需要兩章才能幹完聶千闕,
迎戰寧無忌……

  希望廣大淫民回復、紅心支持支持,我會加速更
2018-12-22 17: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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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江山傳 (第2卷•1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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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28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三章 風雲

  夜晚依舊喧騰火熱的洪武門和房間里忽明忽暗的燭火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
界,上官瑯璇用桶中冰冷的井水一遍遍洗刷身體,眼眸忽而怨毒,忽而仿徨,忽
而羞愧,最終幽然一嘆,閉上雙眼,眼角兩顆晶瑩地淚滴混著水珠,眩然欲滴。

  就在剛才那幽暗的院落深處,她艱難勉強地把已被撕得破爛的衣衫裹住自己,
拾起長劍,怒指葉塵。

  “你……你……你毀了我!”上官瑯璇驚慌憤恨地道。

  葉塵不知道說什麽,他為人貪淫好色,自幼也缺乏良師引導,本性略顯淡薄,
對於道德、俠義看的更淡,所以面對上官瑯璇的質問,有愧疚,卻也沒太譴責自
己,想了好久只得道出事實:“瑯璇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道玉的摩訶無心劍
你肯定了解,我當時什麽都不知道。”同時心想:幸好半截清醒過來,享受一下
她幹凈的小腳……

  上官瑯璇轉而痛恨道玉惡毒的用心和劍法,可又明白道玉的劍氣絕不是針對
她施放,如此說來能恨的似乎只有弄人天意,但她又並非尋常柔弱女子,深明中
古聖人訓戒的“天道無親”……

  思前想後,越想越苦,越苦越堵,直如掀開八瓣頂陽骨,澆下一桶冰雪水,
她猛的橫劍秀頸,只盼能以死解脫。

  葉塵一步踏出,屈指彈開她的劍鋒,苦笑道:“好吧,這話我說出來會很奇
怪,名節是別人嘴里的屁話,性命卻是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瑯璇乃江湖英雌,
文壇才女,怎麽也幹這種傻事?何況你我又不會宣揚今晚……”

  “今晚什麽,今晚什麽都沒有!”上官瑯璇反手劍晃出一道冷光,葉塵額角
綻出一朵血花。

  散開的長發隨風亂舞,一抹鮮血襯得葉塵那張稚氣未脫的俊臉十分邪魅。

  他若再長兩歲,說不好還是個漂亮英俊的……上官瑯璇猛然甩開這種念頭,
事實上她對葉塵的性格處事,近乎是摸不透的一無所知。

  “反正我這半年惹的禍,多得數不清,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瑯璇姐
想取我性命,葉塵隨時引頸就戮,絕不還手。”葉塵扭身將道玉和陳清焰的屍首
扔到角落,也不仔細隱藏,嘆口氣便離去了。
      
    上官瑯璇恍惚中偷摸返回臥房,行屍走肉般披上幹凈新衣,無力地倒在床角,
巨大的落寞籠罩四周,仿佛做了驚悚絕倫的噩夢。

  委屈抽噎半晌,她輕揉疼痛的陰部蜜戶和膏腴乳丘,心道:他不是心魔所致,
身不由己嗎?為什麽卻能想出那般羞人可恨的姿勢?

  可柔嫩足窩兒的酥麻,以及嫩豆腳趾上殘留的酸脹,居然直到此刻還她抓心
撓肝。

  堪比嬰兒柔軟滑膩的兩只嫩足抵死交叠,此刻,上官瑯璇猛然有一種解脫的
奇異快感,抽泣哽咽也隨之不知不覺中停止,轉成不自覺的輕聲喘息……

  葉塵走在路上大大的喘口氣,漂亮話該說還是要說,但瑯璇若要殺自己,那
可不能真就不還手了,又想著這次隨口胡說個袁葉的名字,那鬼面人不知能否找
到自己。

  推門而入,夏小石還睜著眼倚在塌上,“這麽晚你幹嘛去了?”

  葉塵道:“出去看看風景。”

  夏小石冷笑道:“嘿,拿我當小孩子嗎?看風景怎麽把腦袋看傷了?”

  “不小心碰的。”葉塵回來時已經打理好頭發,洗了洗傷口,沒想到這少年
如此細心,黑燈瞎火還能註意自己受傷。

  “憑你的身手哪會平地摔跤,是不是和哪個人切磋打輸了?”

  葉塵笑道:“剛才遛彎正巧看見一位美女練劍,忍不住學爺爺點評幾句,想
不到沒換來青睞,反而動起手來,哥哥我略一失神,被劃了道口子而已。”

  “你能和我爺爺比?他……他多大年紀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咱們萍水相
逢,你有什麽困難心事都隨便啦,別連累我們就好,嗯,但是那個……”

  “但是什麽?”葉塵覺得夏小石特別喜歡裝作成熟睿智的大人樣子,可滿臉
稚氣,依然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夏小石有絲臉紅道:“哪個美女練劍?有沒有那個溫雪漂亮?”

  葉塵哈哈一笑,想到了過去和李福菊一起點評天元宗漂亮美女的日子,說道:
“春秋書院的上官瑯璇知道嗎,我就是遇到的她。”

  “吹吧,你那兩下子敢和她交手。”

  “那可不一定,你聽我給你講講這漂亮姑娘……”葉塵嘴上胡說八道,心里
卻想,今天確實對不起瑯璇姐,不說武聖,假如自己有一念萬法的絕世武功,直
接來個霸氣外露娶她就好了,到時予取予求,隨心所欲,那才真的算逍遙自在,
不像現在,貌似相安無事,實則浮萍扁舟一樣,事事都雲山霧罩看不真切。

  總算內心隱然有預感,這次冠軍會之後,自己的人生多半會有所反轉。

  轉天一早,洪武門數百低輩弟子已經開始布置會場,巨型廣場四周擺滿桌椅
板凳,因為來賓實在太多,粗略估計到時開宴上千桌,得需要把城里城外所有飯
館大棚口子上的家夥事都租賃來,並又雇傭幾十名村婦幫大廚師們洗菜殺魚切肉,
包括門派弟子的兒女們都在幫雇工和僕人們懸花節彩,處理幹果蜜餞。

  一場彰顯聖地門派氣魄的武林盛會,不是花大錢就能開的,單說這上萬套桌
椅碗勺碟子筷子,就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預備出來的。

  幸虧洪武門大總管江一葦精明強幹,指揮分配得井井有條,數百人幹活,絲
毫不見雜亂鬧騰。

  一直忙活到中午時分,喧嘩聲大作,門里門外人頭攢動,甚至久不拋頭露面
的老門主白古蟾都親自出得總堂。

  因為先天太極門的弟子到了。

  無所事事的葉塵也擠在人群之中,他久聞武聖傳人寧無忌的威名,就連聶千
闕、沐蘭亭那種傲氣沖天的人物都對這人諱莫如深,今天怎麽著也得瞧瞧這個仿
佛三頭六臂的人物。

  遠遠望去,一行三十來人緩步前行,仙王殿楚雲歌狂態盡收,沒有任何驕矜
之氣,烈皇殿慕容伽葉走得謹慎慢悠,絲毫不敢越過最前面的黑衣青年,其他隨
行高手更是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直呼,葉塵心想這多半就是寧無忌了吧。

  只見他膚色黝黑,身材魁梧奇偉,目似晨星,面如猛虎,普通高手哪怕和此
人目光一觸,都會不自覺打個冷顫,這不僅是武功帶來的自信,還得有自小培養
的至尊威嚴。

  “白總門主到!”

  葉塵隨著喧嘩聲看去,內門走出一個身形不差於寧無忌的高大老人,頜下一
蓬黑鋼髯,顯然就是當今武林聖地之主,白古蟾。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今年怎麽到的這般晚?”

  葉塵一楞,原來這人不是寧無忌,而是先天榜第二的高陽,亦是當朝太子,
怪不得威勢這麽重。

  高陽面相兇猛威嚴,說話卻是謙遜隨意:“父皇和掌門至尊常道身入江湖便
要恪守江湖的規矩道理,白門主再這麽稱呼,我可扭頭就走了。”

  群雄聞言也是喝彩雷動,覺得當朝太子能做到這樣平和可親,真是千古罕見。

  “那咱就不提這個了,其實單說你太極殿殿主的盛名,便也是威震天下了。”

  “別損我來著了。”高陽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低聲笑道:“咱們在這里站
著可有點……”

  白古蟾哈哈一笑,說道:“不知無忌來了沒?咱們一起進我書房聊。”若是
平日他自然早就挽著高陽手臂進內門套近乎了,可今天眾目睽睽,不能絲毫輕慢。

  “大師兄他還有點私事處理。”高陽和慕容伽葉等人神色有些不自然,白古
蟾人老成精的人物,立馬不再詢問,吩咐屬下準備午宴,領著高陽等人入內休息。

  葉塵覺得事有古怪,寧無忌來不來對他來說倒是無關緊要,但一天過去,連
沐蘭亭都沒見著,像她那樣的女子拜山赴會,即便趕不上高陽的排場,也不該無
聲無息,等人們散的差不多了,他又朝正門望了半晌,只見烏雲滾滾,忽然平添
許多擔憂。

                 ——————————————————

  洪武門外主路,一間借著冠軍會撈筆錢的臨時酒肆中。

  巨靈神一般的洪經藏手持一大壇關外白酒,也不斟杯,好像拎個小酒壺似的
對著壇口自己獨飲。

  他對面那位少年,穿著隨意,眉目清秀,一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酒窩,讓人
一見就忍不住喜歡親近,他既然能和洪經藏談笑自若的坐在一起,自然便是當今
正道武林第一天才,先天殿之主,寧無忌。

  “這不放味精的鹵肉,吃多少也不覺得鬧心。”

  洪經藏眉頭一皺道:“嗯?你說味什麽?”

  寧無忌笑道:“沒什麽,我說的是我老家一種調味料。”

  “你為什麽不和高陽、楚雲歌他們一起進洪武門?莫不是怕我拿不下沐蘭亭
嗎?”

  寧無忌連忙擺手:“哪的話,外人不知道江山七傑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嗎,
畢竟從小就被您和萬叔收拾。”

  “那你肯定是聽說沐蘭亭為武林有數的美女,想見一見了。”

  “那是自然,白古蟾那糟老頭子有什麽可看的,一群人嘰里呱啦吐槽吹牛,
真是寧願等等欣賞女神了。”

  “你需要關心的是明天打贏聶千闕、華茵、道玉等人,另外女色雖不是大忌,
但縱欲無度可是大忌,你要謹記。“洪經藏這十幾年也不太能聽懂寧無忌古里古
怪的“老家話”。

  寧無忌特別沒規矩的雙腿搭在桌上,搖搖手指笑道:“那些人左一個天才,
右一個天才,還都自作主張拿我當標桿兒,其實我連看都懶得看他們,啊,不對,
華茵長得不差,還是必須要看的。”

  “這話若是被皇甫正道聽著,肯定又會罰你,華茵可是你們仇家華太仙的女
兒。”

  “什麽仇不仇的,華茵怎麽了,她娘紀翩翩、魔後顏芙瓊,聖女唐芊我還想
要呢,待我成就武聖那一天,這也都不是什麽難事。”

  洪經藏撂下酒壇,最近他已經有些看不穿寧無忌,這個少年就和他離奇的身
世一樣神秘莫測,說話顛三倒四,我行我素,卻信奉實力為尊,什麽都想要弄到
手,司空黃泉和世道規矩都不太能管束他,若真讓此子成就武聖,莫瞧他外表看
著可愛討喜,實則真實性格是個野心勃勃的貪婪梟雄。

  “對了,光說我了,您怎麽也不去洪武門?”

  洪經藏譏誚笑道:“白老頭是我手下敗將,看見我去的話,怕他嚇得走火入
魔。”

  “真有您的,不過《太陽劍譜》和《混沌陰陽道》,這次必須要拿到手,天
外天的正統功法,給他們這些小白也是暴殄天物。”寧無忌收起嬉皮笑臉,展現
了天下第一門派繼承人的面目。

  “不錯,無知世人總覺得這就是五本武林秘籍,能成就武聖,哪會明白什麽
創世紀、天外天,開聖界。”

  二人隨口便是通達遠古的終極秘密,這期間酒肆人來人往,有見識的遠遠看
見洪經藏和寧無忌的形貌,自覺不配和人家坐在一個屋檐下,直接離去,不認得
他倆的,哪怕近在咫尺也聽不見這些被絕頂氣功屏蔽的談話。

  沐蘭亭和葉塵分開後沒有立即匯合天元宗,因為她看見了溫雪也在隊伍里,
女兒家腦子想的多,只想盡量拖上一拖,等到只差半天,她才騎著匹青驢,配著
從侯府拿的一口上好寶劍上路。

  就要到達洪武門時,已至傍晚,路邊已經打烊的酒肆不緊不慢度出二人,站
到了路中央。

  剛想喝斥,猛地發現那禿頭巨漢已然大道無形,隱於自然,更沒擺任何拳架,
但仿佛只要稍一走神,他的拳頭就會洞穿自己的肉體,擊碎自己的靈魂。

  玄之又玄,運轉造化,這是一念萬法才有的通天手段。

  洪經藏,覆雨神龍!

  據說五年前,小商河邊,已經修成轉輪冰火脈的藍碎雲連洪經藏十招都接不
下來,多虧風閑蕩和秦婳錦在旁掠陣才保住性命。

  旁邊那個少年面色忽紅忽白,死死盯住自己看來看去,顯然淫心沖腦,但貪
婪醜態眨眼間就消失無蹤,擺出一副風流浪子的瀟灑樣子。

  “在下寧無忌,見過沐姑娘。”

  沐蘭亭一驚,“久仰了,這位是經藏先生嗎?”

  洪經藏自負武功勝她十倍,絲毫不做什麽掩飾隱藏,徑直道:“帶著太陽劍
丸和我們走,想動手盡管來,想自殺我們絕不阻攔,擠兌人的場面話也別廢,我
以江山七傑的身份親自拿你,已經以大欺小,斷不會收手放棄。”

  “多謝您把天都聊死了。”寧無忌無奈道:“沐姑娘,我們其實……”

  滔天熱浪彌漫,萬象焚天,沐蘭亭絲毫不懼,淡淡的道:“說這麽明白還廢
什麽話,你們就一起上吧。”

  “我們一起上?哈哈哈,美女,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啊。”寧無忌笑不可
支。

  背負雙手的洪經藏點了點頭:“沒想到歸海皓煙死後,這道劍氣還能重現人
間。”

  寧無忌笑道:“姑娘想切磋,就我來陪你走幾招吧。”

  三言兩語間沐蘭亭差不多已知道來龍去脈,事先想到先天太極門也許會不顧
臉面強搶劍譜,只是沒想到做這麽絕,連洪經藏都出動了,再加上寧無忌,自己
著實機會不大,但習得神劍,窺得武聖玄機後,心境巨幅飛躍,也並不如何畏懼。

  寧無忌手無寸鐵,一步一步走向沐蘭亭,他走的極慢,頗像道祖腳踏橫貫宇
宙寰宇的金橋降臨凡塵,每走一步,太陽劍氣便朝拜似的削弱一分,走到第十步,
劍氣消散,點滴不存。

  恍如神跡一般。

  這便是《太乙玄黃經》中著名的防禦絕招,“彼岸金橋”,萬法不侵,可破
天下所有攻手!

  沐蘭亭催動功力,長劍帶動星河,漫天劍影匯聚為一道燦然劍罡,形成天外
隕星,寧無忌擡手緩慢地伸出食指,卻似乎又快疾絕倫地在劍尖精準一點,威猛
無鑄的星河劍罡猶如花開,再度返化為滿天劍影寒星,飛散四周虛空。

  沐蘭亭疾退,她久聞寧無忌的顯赫威名,然而對方的武功顯然超出她的想象,
無力感一閃即逝,冷聲說道:“你們既然不要臉想看太陽劍氣,便讓你們瞧個清
楚。”

  “好氣魄,好膽識,那這樣吧,一招。”寧無忌伸了一根手指,繼續道:
“姑娘你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咱們一招為限,我若還能僥幸破解,也不敢傷你,
若是破解不了,甚至被姑娘殺了,經藏先生絕不會再阻攔你。”

  “堂堂覆雨神龍倒像你屬下似的。”沐蘭亭不鹹不淡地刺了一句。

  “把握好這一招吧。”洪經藏這種人的武功已經練到無法無天,皇帝站面前
都不放在眼里,相當於宗教神話中的天界金仙,自然不受一個小姑娘的激將挑撥。

  沐蘭亭收斂雜念,劍指地面,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使出《太陽劍譜》第一式,
萬古洪爐。

  太陽劍法只有三式,萬古洪爐、日月無光、大日輪回,每一劍都有粉碎諸天
虛空的威能,沐蘭亭功力和武聖天差地遠,僅能似是而非模擬一劍,希望險中求
勝,只因寧無忌的武功實在太可怕。

  長劍入地一尺,沐蘭亭纖纖玉手按住劍柄,焚天劍氣再起,這次卻不是巖漿
熱浪似的彌漫八方,而是完全集中在長劍和她本身周邊。

  “呃……”沐蘭亭痛呼一聲,這一劍威力如何她也不知道,可這烈火焚身的
灼熱已經快讓自己忍耐不住了。

  寧無忌也不主動出手攻擊,就那麽饒有興致的看著沐蘭亭,面對如此威猛的
劍勢還能面不改色,必然是對自己武功有無窮的信心。

  “美女,若是支持不住就換一招好了,我只當這招不算。”寧無忌見沐蘭亭
表情越來越痛苦,通天燃燒的劍氣不強反弱,到最後她已經半虛脫的扶住長劍才
能保持站立,所有太陽烈火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多半是功力無以為繼。

  “小心點,不要輕敵。”洪經藏自負天下武功無所不窺,但對這太陽劍法也
僅知其名而已,只能憑經驗推測絕不簡單。

  話音剛落,寧無忌還沒來得及說笑幾句,他腳下紅光迸現,滾滾熾熱紅蓮自
下而上將他裹了起來,內中太陽劍氣仿佛無窮無盡、永不熄滅的煉獄洪爐一樣焚
燒!

  沐蘭亭收劍回鞘,森然道:“同級別絕技,看你的彼岸金橋能否卸散這劍萬
古洪爐。”

  洪經藏搖搖頭,真若修煉到家,催動萬古洪爐哪會坐馬運氣這麽久,得虧寧
無忌憐香惜玉,強行保持風度,要是自己出手,一招可擒。

  寧無忌施展彼岸金橋也踏不出這巨大的烈火洪爐,不由得吼了一嗓子,“拿
我當孫悟空了嗎?”

  “那你是認輸了?”沐蘭亭聽不懂什麽孫悟空,卻能聽出他的窘迫之意。

  瞬間,洪爐炸裂,寧無忌洶湧澎湃的內力形成巨大的八卦太極圖,金光璀璨
的巨型金橋縱貫天地玄黃,萬古洪爐雖強,太陽神劍雖烈,卻終不如天地厚重。

  “好厲害的劍法,若沒有先天易脈法可真危險了。”寧無忌長籲一口氣,笑
說:“怎樣啊?蘭亭妹子。”

  沐蘭亭無奈想到:過去先天太極門哪怕沒人練成《太乙玄黃經》,也依然能
雄霸武林,靠的就是作用逆天的《先天易脈法》,連慕容伽葉都有修習,寧無忌
好像也沒理由不會,怨不得如此有恃無恐。

  “鬧夠了。”洪經藏走近前道:“你父親沐看天的面子,我也自當要賣幾分,
只要你解了太陽劍丸和你的聯系,我不動你一根頭發,還能過你一套《碎雪劍法》,
權當補償。”

  寧無忌笑道:“葉塵的貘骨石板也順便說出來,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沐蘭亭沒解釋什麽石板早就碎了,說了那倆人也不信,除了對家人和葉塵外,
她本不是喜歡說話的女人。

  洪經藏舉起一只手道:“你這小丫頭脾氣硬得很,先和我們走吧。”

  “讓一讓。”

  三人對峙時間,昏暗的路上已到了頂綠呢小轎,除了轎夫外,兩旁隨行一老
一少兩個女僕,老的鶴發雞皮,猶如夜鸮,小的滿臉麻子,呆頭呆腦。

  剛才那句話則是一個皓質呈露,修眉聯娟的絕美少婦掀開轎簾說的。

  “曉慧?”沐蘭亭脫口叫道,隨即發現這個少婦年過三十,而且鼻潤唇薄,
嘴角無痣,但長得如此之像,多半是鐵曉慧的母親季雨仙了。

  寧無忌眼前一亮,心道今日事繁,否則遇到這種禦姐大破淫戒,豈不爽飛?

  洪經藏看都沒看季雨仙,反而對那個老婆子開口道:“雷長老,多年不見了。”

  雷嬤嬤冷笑一聲:“你什麽身份,怎麽欺負小女孩了?”

  季雨仙最煩這種武林紛爭,本想撂下簾子不再說話,可總算聽到女兒名字,
又覺得沐蘭亭貌美討喜,這才多問一句:“姑娘認得曉慧?”

  沐蘭亭審時度勢,趁著寧無忌和洪經藏稍微分神,鼓足殘力,兩道代表天之
中正的太陽劍氣疾射,自己狂縱向洪武門,只要匯合同門,甚至只要遇到某些有
臉面的門派,諒這兩人也不敢亂來,至少也要想辦法通知葉塵險境,救他性命。

  “哼。”洪經藏不緊不慢道:“你既已歸順鐵家,記住莫要亂來,否則我可
不會饒你。”說罷,巨大的身軀輕如柳絮,快如閃電般沖向沐蘭亭。”

  季雨仙蹙眉道:“雷嬤嬤,那是什麽人?這般粗魯的為難小姑娘?您若方便
的話,救她一救,也好打聽曉慧下落。”

  雷嬤嬤嘆氣道:“這人武功實在太厲害,別說老身,就算老爺和玄甲少爺多
半也打不過他,但為了小姐怎麽著也要試試。”試字剛撂下,她人已經緊隨洪經
藏而去。

  季雨仙一瞥眼,見那個漂漂亮亮的年輕人還是肆無忌憚的望著自己,不由心
道:“這種小男人,眼神都一個德性,也不知道褲襠里那根東西好用不好用。”

  幾個月下來,算上葉塵,生性奇淫的季雨仙一路不知已經給鐵如峰帶了多少
頂綠帽。

  洪經藏轉瞬已趕到沐蘭亭身前,沈聲道:“莫要逼我搜你的身。”

  沐蘭亭怒道:“你身為武林前輩,怎麽如此不要臉的為難我?真要讓我父親
和曾師伯和你做過一場嗎?”

  清風流雲劍疾刺,她不怕先天太極門,也不怕失去太陽劍丸,她知道憑借沐
看天和沐靈妃這兩大靠山的身份面子,洪經藏不會傷害她,假如對他客氣服軟,
說不準還有數不清的好處。

  固執出劍,只因她是沐蘭亭,她喜歡葉塵,可以為他獻身,也可以為他送命,
若是置身事外,哪怕活到七八十歲也不會安心。

  洪經藏的招式動作遠不如寧無忌花俏宏大,拇指、食指猶如釋迦拈花,拈住
長劍輕輕一抖,沐蘭亭半個身子如遭雷擊,只能撒手丟劍。

  “可惜一口好劍。”洪經藏大手握了握,長劍和紙糊的一樣被他團成一個金
屬球,隨手一丟,將這劍球飛向沐蘭亭。

  沒有招式,又隨手能生成世間未有的招式,不能破解,只能以力硬抗。

  “洪經藏,這小姑娘到底什麽人?你非為難她不可?”雷嬤嬤從天而降替沐
蘭亭接住這一招,只感渾身巨震,急用元始天魔門特有魔功化解。

  “你雷花英算什麽身份,我沒時間答你。”

  雷嬤嬤聲若幽冥:“我武功當然及不上你,可你自甘效忠司空黃泉,無敵的
氣勢已破,只怕成聖終成夢幻泡影……終成夢幻泡影啊……”

  魔音貫耳,洪經藏仿佛陷入幽暗漩渦,五感封閉,

  “快走吧,這玄音鬼夜哭困不住他一時半會。”雷嬤嬤陰笑道:“洪經藏你
敢看不起我……”

  “謝謝婆婆。”沐蘭亭權衡利害,再次奔向洪武門。

  十個呼吸,洪經藏猛地驚醒,隨手震飛雷嬤嬤,他何等身份?自負普天之下
除了兩大武聖,任誰都不是自己多手,竟然兩次讓沐蘭亭脫身而去。

  沐蘭亭已能看見洪武門,眨眼間就能天高任鳥飛。

  “再讓你走脫,洪經藏自絕經脈。”洪荒巨型魔神封死所有路線,讓咫尺之
近變為天涯之遠。

  沐蘭亭已知再無機會,忽然背手撕下一片袖子,暗中刮破手指,寫下幾個血
字,塞進後腰荷包繡囊,扔向天空,喃喃道:“葉塵既然與我同房,希望你認得
他的氣息……”

  洪經藏不知她扔個荷包幹什麽,淩空一指,其中包含數十種輕重內勁,沐蘭
亭避無可避,渾身三十六處氣海大穴全部被封。

  才要施展擒龍手吸住那荷包,沒想到一吸之下,那荷包成精似的飛向洪武門
深處。

  “那里面裝著太陽劍丸?你送去給聶千闕還是葉塵了?”洪經藏也不怎麽焦
急。

  沐蘭亭對這位絕頂高手視而不見,芳心祈禱:但願你能脫了此難。

  洪經藏沈吟道:“何必浪費時間呢,一來明日冠軍會上沒人能勝過寧無忌,
二來有你作餌,葉塵一定會現身。”

  雷聲隆隆,秋風卷起半黃枯葉,好似送終冥紙。

  葉塵如果知道沐蘭亭此刻離他不過二十多丈遠,且被惡人挾持,準會奮不顧
身沖出去。

  “莫練劍氣,感悟招式,當心寧……”

  寧……多半是指先天太極門的大弟子,寧無忌。

  葉塵手握太陽劍丸,念著綢布上沒寫完的血字,內心狂躁翻湧,蘭亭若沒險
境,怎會留下血書?

  片刻後他強壓自己不能像無頭蒼蠅似亂竄的念頭,冷靜想到沐蘭亭說過《太
陽劍譜》是女子武功,看來準確說是劍氣必須得要至陰女體才能中和,自己招式
不多,希望此物神奇,可以速成,快速提升武功,冠軍會上拿下寧無忌,換取沐
蘭亭。

  若是拿不下,哪怕拼盡生平之力,也要屠戮先天太極門弟子。

  念頭近乎入魔。

  乍瞧和葉塵無關,實際又和他休戚相關的冠軍會,僅餘一晚。


                                 【未完待續】
2018-12-28 22:5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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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1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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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3/1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四章比武

  「大師兄,剛來人通知,冠軍會馬上就開始了。」

  房門推開,聶千闕擡頭看了看天空,整個人靈臺空明,仿佛多了些天地自然
盡在掌握的味道。

  「你費心安排下師弟師妹們,我先自己過去。」聶千闕拍了拍三師弟宋自狂
的肩頭囑咐道,說完,一步踏入陰霾密布的遠方。

  同一時刻,南苑豪華閨房中,一個素衣少女盤膝閉目而坐,似在做精神方面
的閉關,調整五行周天,以求達到某種玄妙的境界。

  「時辰到了。」

  這個自言自語的少女正是華茵,她睜開眼睛,虔誠地雙手捧起膝上三尺神劍
鳳天舞,起身將劍鞘銀鏈搭係纖腰之側,劍穗一震間,人已經飄然離去。

  「姬流光不來,大公子你就是四大家族首席天才,此次若能奪魁,老二和老
三便再沒有和您頂嘴的資本了。」

  王星主點點頭,冷笑道:「老二不聲不響自己過去了?哼,沒規矩的東西,
走吧,不知道洪武門今年的美酒是不是更醇了。」

  他狂傲一如往常,嘴上渾然不把冠軍會當個大事,實則真氣沈澱,早把狀態
調整到巔峰,正如家傳武功《千秋興亡訣》精髓那般,任憑江山社稷神器更疊,
我自巍然不動。

  此外,數不清的青年才俊,或自信或緊張或興奮的奔赴廣場,路上偶爾碰到
些無門無派自行成長的怪俠奇才。

  而這些人,個個身上都散發出一股令人難以親近的氣質,或是桀驁不馴,或
是不怒自威令人心中恐懼,或是一見眼神,就讓人覺得滄桑莫名,顯然都經曆過
百折千磨、大生大死,每個人都能成爲一篇傳奇故事的主角。

  這個世界太大了,總有無邊奇遇,從而誕生出無法無天的少年高手。

  路上的葉塵嘴角含笑,眼神中無喜無悲,整個人顯得無比平靜。

  王星禪道:「今年你們宗門的聶千闕憑一己之力影響洪武門,正式重開冠軍
會,無論勝不勝得過寧無忌,他都已然聲威滔天了。」

  葉塵道:「能重現往日輝煌,以大魄力控制戰意熊熊的冠軍會,洪武門也能
臉上有光吧。」

  「說的也是,哦,對了,你找我出來不會單是聊這個吧?」

  「如此多的高手,一會想必會有一場惡戰。」葉塵苦笑一聲岔開話頭。

  「看上去人多。」王星禪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屑笑道:「沒意外的
話,這些人不過是配角,冠軍會上真正有資格站到最後的,還得是咱們聖地世家
十方勢力。」

  「星禪你對寧無忌了解多少?」

  「不是長他人誌氣,他的武功境界和其他所謂青年天才壓根兒不同,畢竟先
天易脈法和太乙玄黃經這兩種武功太過神奇,除非有人自身突破一念萬法,無視
招數法則,達到江山七傑那種境界,否則他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葉塵不語,伸手請王星禪走到遠離人群的路旁,淡淡的道:「蘭亭落於他們
先天太極門手上,哪怕寧無忌再無敵我也要正面和他比一場。」

  「什麼?」王星禪吃了一驚,「他們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嗎?」

  葉塵簡單的將沐蘭亭血書和自己的武功秘密說了說。

  王星禪皺眉輕歎,隨即正色道:「混沌陰陽道何等隱秘,倘若泄露風聲,必
將引來無窮災禍險阻,性命如風中殘燭般難以保全,你居然對我毫不隱瞞……真
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古語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葉塵笑道:「咱們飛魂澗上共患難,星
禪你助蘭亭收取太陽劍丸,我若連這種英雄人物都信不過,豈不成卑鄙小人了嗎?」

  「廢話也不提了,你接下來想怎麼應付?我和你一起對付寧無忌。」王星禪
爲人高傲,心性冷酷,從不將天下豪傑放在眼裏,但大節大義上毫無差錯,葉塵
先救他性命,再坦誠胸懷,相識雖短,卻已然是生死之交,絕不是俗世間利益交
換蠅營狗茍的酒肉朋友可比。

  葉塵道:「先天太極門高手衆多,連當朝太子都親臨坐鎮,陰謀詭計一點用
都沒有了,我只剩打贏寧無忌一條路可走,倘若能成,將來咱們弟兄可一起橫行
江湖,假如我死了,天元宗有一女子溫雪,還請星禪你多加照料。」

  王星禪點點頭:「嗯,明白了,溫雪必會平安周全,你若死了,我會替你報
仇。」說罷拂衣而去,融入人流之中。

  似乎多說一句都俗氣了。

  沒有過多安慰,更沒什麼生離死別的豪言壯語,但葉塵心下溫暖,再無其余
牽掛,隨即走向另一側去彙合夏小草等人,準備以袁葉的身份下場比武。

  洪武門廣場古稱冠軍校場,平日多爲外門弟子集體學武的地方,此刻兵器、
木樁、石鎖等閑雜器具已被清空,中央空出十丈有余的空地,四周擺滿圓桌胡椅。

  群豪陸續進場落座,都覺今日能得見當世少年高手奮力拼鬥,也不枉千裏迢
迢走上一遭,所以諸人無心吃喝,都抻長脖子死死盯著六大聖地和四大家族的精
英俊彥,低聲議論他們的武功特點,甚至有些幫會昨晚已經偷偷開設了盤口,其
中寧無忌毫無懸念成爲最大熱門,買五賠一。

  白古蟾已過古稀,近年來門派大權已經轉移到副門主陳舟遙手裏,群豪早聽
說此君武功才情名震天下,今日見他四十多歲方當壯年,品貌英武,站在正東貴
賓主座處指揮屬下弟子接待來賓,氣度說不出的尊貴儒雅。

  「陳門主,極樂天禪寺的師傅們已經擡著道玉的屍身走了。」這時一個洪武
門弟子急急慌慌的跑來稟告道。

  陳舟遙心事重重的點點頭:「你們三師叔已經過去相送了。」

  道玉心疾暴斃。

  昨晚聽到這個消息後,饒是陳舟遙修爲精深,也差點站立不穩,道玉內功外
功通神入化,更兼通禪門秘術,怎會生病?就算生病又哪會無聲無息的猝死?但
自己同總門主白古蟾、張有酒等人去探訪時,極樂天禪寺其余僧侶卻將他們拒之
門外,說是要念經超度,難容俗世人……

  難容俗世人你們還來這裏幹嘛?陳舟遙等心中萬般疑惑也只能撂下幾句客氣
話,先顧眼前,無法等四大天王的麻煩只能日後再說。

  吉時已到,洪武門大弟子李雲淩親自敲響巨型銅鑼,壓下廣場喧嘩。

  正東中央正座,白古蟾當仁不讓,春秋書院四季閣閣主李浮塵,先天太極門
太極殿殿主的高陽,姬家前輩長老姬雲水,鐵家嫡長子鐵玄甲、九華派掌門宮帥,
三絕門掌門龍搖花,天照門護法卓飛揚等等執掌大權的武林名宿分坐左右。

  洪武門四大巨頭副門主,陳舟遙、張有酒,譚舒嘯、江一葦在師尊白古蟾身
後畢恭畢敬垂手而立,此時此刻非但無任何人暗中笑話他們沒有座位,反而只會
贊賞人家四位恪守尊師重道的規矩,遠比坐著更加臉上有光彩。

  這些人,隨便哪位都可以鎮壓一方,隨口一句話都能左右武林大勢。

  待得廣場上的座位坐了八九成,陳舟遙提氣朗聲道:「衆位請坐了。」

  陳舟遙內力深厚,在場數千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也還罷了,難得的是他絲毫
沒有炫耀本事,弄出聲震四野之類的效果惹人反感。

  「想我洪武門創派六百年,盡管本領微薄,但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匡扶正
道之心向來不敢落後,今日承蒙江湖朋友愛戴推崇,賞光前來赴約冠軍大會,陳
某代表師門先行謝過,事有倉促,招待多有不周,還請諸位多多贖罪。」

  群豪轟然道:「陳門主客氣了!」

  葉塵和夏橋祖孫三人坐在角落,沒心思聽這些場面話,只心道這番開場白也
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一改,如果是的話,倒也辛苦這位陳門主了。

  正在琢磨間,忽然發現諾大的廣場竟變得鴉雀無聲。

  一個白衣少年悠然而至,穿過廣場中央,面帶微笑的坐在了先天太極門區域
的首座,慕容迦葉等人立刻起立,肅穆尊敬之意比對太子高陽還要有過之而無不
及。

  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神秘力量,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是世界中心。

  在場無數青年才俊的目光全部投向此人,有崇拜,有嫉妒,有好奇……但卻
全部不敢說話,仿佛只要發出聲音,甚至呼吸稍重,都會導致這白衣少年關註自
己,進而粉身碎骨……

  葉塵哪怕用腳猜都能猜到了,此人必是寧無忌!

  武聖親傳弟子,出道以來,萬千光輝環繞,縱橫無敵,未嘗一敗,公認未來
的天下第一高手。

 葉塵、聶千闕、華茵、童破天、李雲淩、王星主、王星禪、姬流宸、鐵雲京

  等等,包括整天都顯得魂不守舍的上官瑯璇,這些天之驕子居然借著寧無忌
到場帶來的無形壓力,再次澄清心靈,提升境界……

  「……今次我們希望秉承祖訓,重開冠軍比武大典,弘揚中原武道,震懾魔
教邪徒,顯我武林正道之千古盛名!」

  似乎沈寂壓抑許久,也似乎就是眨眼之間,隨著陳舟遙的結語,場面再次熱
絡,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夏小草笑道:「爺爺你那麼愛點評人家武功,不知如何評價這個寧無忌呢?」

  夏橋沒再像以前那般目空一切侃侃而談,只是低聲喃喃道:「看他的氣勢神
態,竟似是彈指驚雷的大圓滿境界……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吃仙丹也沒理由進
步這般快啊……」

  葉塵凜然不語,夏橋生性狂妄,口舌招尤,但見多識廣,確有過人之能,很
少會看走眼……武學第七重天大圓滿……意味著隨時能達到曾恨水、葉商那種高
度……但沐蘭亭對自己恩重如山,情比海深,自己只能盡力而爲,大不了死在寧
無忌手上便是。

  夏小石打個呵欠道:「嘰裏呱啦淨是廢話,究竟何時開打啊?幹坐這裏都快
悶煞了。」

  葉塵道:「不知一會兒是怎麼個比法?若說生死相搏,大夥無冤無仇,哪裏
犯得上?」

  鄰座一個高大青年接口道:「那麼怕別下場不就好了?」

  另一少女笑道:「若不掛彩兒,不傷命,那不是和以前一樣了嗎?」

  夏小草冷笑道:「真人不露相,但願姊姊你去和寧無忌、聶千闕、華茵他們
也說說這話。」

  「哼,醜八怪……」

  夏小草似乎早就習慣瞧不起她的相貌,笑咪咪地混不在意。

  事實冠軍會已有七八十年沒有真正按傳統路子召開過了,群豪只知道早年間
是要比武奪帥,決出武林第一天才少年,但具體怎麼個比法,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無數人緊張中又都躍躍欲試,畢竟哪個習武的少年人不渴望在天下高手面前
揚名立萬?

  戰意之濃,近乎斬破霄漢。

  此刻陳舟遙續道:「按古例,冠軍會上所有三十歲以下,凝練內勁真氣的少
年高手都可下場,每派上限五人,踏入這洪武中央戰場比武決戰,拳腳無眼,刀
劍無情,生死在天,上場比武除非對手留情,否則嚴禁自己棄權認輸,各派亦嚴
禁日後尋仇!」

  群豪驚凜,怪不得冠軍會比武停了近百年。

  古代亂世,武林上的腥風血雨確實是比今天雙聖平衡時代殘暴恐怖得多。

  陳舟遙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畢竟不是森羅妖宗,今時今日實在沒必要如此
決絕,經敝派和諸位武林名宿連夜商議,決定把五人減至兩人來節省時間,外加
一條場內場外可隨時棄權罷戰的規則,以免結仇生恨,可是若真的收手不及有所
死傷的話,那也與人無怨,還請上場者三思。」

  這時有四十多歲不用比武的好事者起哄叫道:「如何公平決定順序啊?總不
能一人守擂面對車輪戰吧,累也累死了。」

  「待會兒我們會有弟子下去分發竹牌,每派可自由填寫人名兩塊,當然,也
可一塊不填,完畢後竹牌收入周天儀,憑天意放對比試……」

  話沒說完,冠軍校場炸雷般的喧鬧起來,自然都在議論本派由誰出戰。

  中小門派議定,己方弟子每勝一場,輕則賞賜金銀財物,重則傳授門派大權,
九華派這般名門大派頒布命令,若能取得好名次,私自可獎賞提升功力的靈芝仙
草或武林秘籍,至於聖地、四大家族的獎勵更是能讓外人瞠目結舌,比如鐵玄甲
已經私下傳話,哪位鐵家子弟若能戰勝聖地高手,家族一城大權可歸其自由支配!

  白古蟾也早有吩咐,李雲淩和童破天若能戰勝聶千闕、王星主這級別的首席
精英,可繼承下下代洪武門主之無上大權,若僥幸勝過寧無忌,白古蟾立刻傳位,
到時便可一步登天!

  葉塵誌不在此,心無旁騖,提筆在竹牌上寫了袁葉二字,洪武門迎賓弟子接
過竹牌後不由含笑斜睨,沒想到一個下等門派的少年竟有膽子參與比武大典,想
必是想出名想瘋了。

  「你要下場?我們可沒東西給你獎勵來著。」夏小石笑道。

  「袁兄是想印證武功吧,但刀劍無眼,莫要沖動意氣用事。」夏小草擔心道。

  「有勞小草掛念,我自有打算。」葉塵輕撫刀柄,深吸一口氣,體內混沌陰
陽道抱原歸一,靈肉合真,稚弱猥瑣之氣蕩然無存,整個人剎那間居然盡顯雍容,
風度氣場直追前日聶千闕,夏家姐弟震撼莫名後若有所思。

  夏橋道:「早看出你小子混進這裏有所圖謀,想扮豬吃老虎不成?」

  葉塵微笑道:「區區三才門也未必有爺爺你這等見識的人物,大家各取所需,
也算彼此彼此吧。」

  「呵呵……」夏橋陰邪鬼魅的笑容一閃而逝,葉塵琢磨他們三個大概是魔教
混進來觀察正道少年天才的,年年都會有這種事,大可事不關己,無謂多生事端。

  洪武周天儀是一座玄武造型的金屬器械,龜殼內有各派少年高手的竹牌,按
動機括,蛇首隨機噴吐兩塊竹牌人名,絕無作弊可能,此物奇古,顯然不是臨時
準備,應該爲過去冠軍會比武所用。

  周天儀一震,江一葦抄起竹牌朗聲道:「真武派趙恒!自在門陳嵐甫!」

  「咚咚咚咚咚……」

  外圍洪武門足足一百名赤膊壯漢擂動碩大戰鼓!

  氣氛之宏,熱血之烈,近乎古代冠軍侯沙場點兵。

  被抽到的趙恒和陳嵐甫在武林也算頗有盛名,自然都信心爆棚,但此時此刻,
戰鼓轟鳴,響徹九天雲霄,上萬雙眼睛盯著他們,其中不乏只手遮天的巨擘高手,
二人頓時感到無邊壓力縈繞,喘氣都困難起來,真等交手,一身武功先去了五成。

  主座白古蟾低聲笑道:「能在這種場面展示自己,本身就需要強悍的氣魄了,
似他們倆小鬼這種,打都沒等打,膽子先嚇破,沒個屁用。」

  鐵玄甲道:「臨敵經驗和心性磨練實在太差,假如和魔教交手對敵,只怕連
沒有內勁的小魔頭都贏不過。」

  九華派宮帥笑道:「一會能站著的那個,經此一戰,可抵得上過去幾十戰,
這應該就是前輩們舉行冠軍會的目的,沒有壓力的閉門造車,實在培養不出什麼
人才。」

  比試結束,陳嵐甫最後沖拳藏有暗招,以暗勁擒拿的手法折斷趙恒手臂,贏
得首戰。

  葉塵盤算,正如星禪所說,大典收官以前,這些人不過是暖場小菜,但願提
前看到寧無忌出場,最好是和高手對決,能一窺太乙玄黃經究竟有什麼秘密。

  後面兩場比武進行的更快,但因爲名聲、年歲、傳承等原因,局面也略有冷
場,直到第四場的名字念出,正東的名宿高手們不約而同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瑯琊劍樓華茵出場。

  「借父之名的女流之輩,出生就得享榮華富貴,怎比得我在南疆浴血廝殺,
和你交手簡直侮辱了我和死在我手上的對手!」

  華茵的對手名爲俞放嘯,無門無派,但自有奇遇,武功正邪兼修,名聲地位
比陳嵐甫等高出十倍有余。

  華茵神情端莊出塵,既不反駁,也不嗔怒,甚至點頭行了半禮。

  群豪感歎,這便是名門世家和浪子遊俠的根本區別,譏諷嘲笑這東西看似霸
道威風,實則和暴發戶炫富一般無聊,遠不如千年聖地的修養、禮儀、風度來得
優雅長久。

  「似你這這種柔弱女子,在南疆活不……」俞放嘯常年獨來獨往,不知華茵
無上威名,姬流宸、鐵雲京等同情得幾乎不忍直視。

  華茵一步踏出,鳳天舞出鞘!

  浩浩蕩蕩的劍氣堪比史詩大勢,俞放嘯話都沒說完,人已倒飛出去,躺在地
上大口大口噴著鮮血,沒一會便暈死過去。

  「此人護體真氣怪異,並非虛張聲勢之輩,給他治療下,醒後問問願不願意
效忠咱們。」華茵還劍歸鞘吩咐師弟道,勝的瀟灑利落,還不忘吸納人才擴充勢
力。

  旁觀的葉塵心中欽佩,此女劍術精絕,穩壓昔日的沐蘭亭,另外有曠世神劍
輔助,武功成倍大增,如果遇到可絕不能硬拼。

  當世天才少年核心之一的華茵率先露了一手驚世駭俗的劍法,其他高手也都
暗自以自身所學印證,心中無不警惕。

  也有一些人覺得華茵尚未婚配,若能在此次大會奪得佳績,或許有機會贏得
芳心,到時有華太仙這尊絕世高手當嶽丈,好處之大,窮盡天河之水都難以形容
其萬一。

  「九華派岑章,三才門袁葉,登場!」

  群豪還沈浸在華茵那一劍的風情,江一葦的話沒引起絲毫波瀾,盡管岑章爲
九華派首席弟子,可袁葉這名字完全沒聽見過,只怕聽見岑章大名後嚇得立刻棄
權。

  葉塵站立起來,走進中央戰場,傲然四顧,靜靜等待對手上來。

  天元宗位置瞬間嘩然,其他人不認得,他們不會不認得!

  「這小子敢改頭換面混進冠軍會,大師兄,我們立刻找洪武門取消他的資格
吧。」

  燕靈萱咯咯笑道:「人家哪裏改頭換面咧,明明是公然挑戰好麼?」

  溫雪微笑不語,目光和中央戰場的葉塵一觸,柔情似水。

  聶千闕淡淡的道:「誰都莫要聲張,一會我會親自下場料理了他。」

  八師弟江忘恨奇道:「什麼?大師兄你是說他能勝過岑章?就憑葉塵那兩下
子功夫?這怎麼可能?」

  姜小柔道:「看看不就知道了,這段時間葉塵的大名誰不知道,慕容伽葉都
討不得便宜,卻不知蘭亭師姐在哪。」

  聶千闕不再說話,實際亦是心中微微凜然,他自己也不很明白爲何會認爲葉
塵能一路獲勝走到他面前。


                                【未完待續】
2019-3-10 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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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2卷•1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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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3/16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五章 挑釁

  主座處,高陽說道:「諸位前輩,我說咱們在這裏幹坐著也實在無趣,不如
效仿翻江幫他們那樣,掛些彩頭賭上一賭如何?」

  這話說到了衆人心坎裏,姬家長老姬雲水笑道:「殿下這個法子妙極,但冠
軍會才剛開始而已,實力差距還有些大,不如等到剩百人之內再賭,不然就像岑
章這場,沒比就知道勝負,賭起來也沒個趣味。」

  白古蟾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我身爲東道主,就坐莊好了。」轉而回頭又
道:「舒嘯,你準備些空白票布去。」

  李浮塵道:「老爺子你這是要賭什麼?」

  「今天機會難得,不如玩的爽利些,待會兒咱買金賠金,買銀賠銀,若想壓
其他什麼,可在票布隨意填寫,洪武門武功不怎麼樣,但物件兒豐富,應該也都
賠得出來。」

  高陽笑道:「好,夠豪氣,大概再過兩個多時辰,等那些阿貓阿狗的閑雜人
等都淘汰了再來賭上一手。」

  這時鐵玄甲忽然道:「既然要玩嘛,得有個章程賠率,否則豈不把老爺子坑
了。」

  陳舟遙道:「二弟負責洪武商會,不如找下邊他們商會賭坊要一份單子去。」

  張有酒點頭,不一會取來一疊紙來,說道:「寧無忌買五賠一,聶千闕一賠
三……」

  鐵玄甲截斷道:「這場呢?」

  「呵呵,單這一場的話,袁葉是買一賠十,岑章當然是十賠一了。」

  鐵玄甲笑道:「黃金一千兩,我買這個袁葉獲勝。」

  衆人大驚,倒不是說一千兩黃金有多貴重,而是岑章並非初出茅廬的紈絝子
弟,此子名聲甚響,武藝高強,主要修煉一種叫九華琉璃鼎的護體神功,哪怕軍
隊強弓硬弩射在身上也只當麥穗稻稈搔癢,即便如此鐵玄甲還買那個袁葉贏,不
是白癡就是有絕對把握。

  武林大世家的主事人當然不是白癡。

  高陽道:「袁葉……三才門,完全沒聽見過,不知什麼來曆。」

  宮帥有些不悅道:「鐵兄莫不是消遣我來著?三才門在幾十年前也算有點規
模,但如今大貓小貓兩三只,最多也就比鄉下武館強些,雞窩還能出什麼鳳凰不
成?這局也甭過白老爺子手了,咱哥兒倆賭,岑章若輸,在下賠你一萬兩黃金。」

  其余人假惺惺地勸導一番,鐵玄甲哈哈一笑,心道若不是給白老頭面子,便
是十萬兩黃金也壓得,只是這個葉塵隱瞞身份,不知要幹點什麼。

  主座末端的鐵曉慧自然不會和年長她幾十歲的老人攀談,正無所事事間也見
到了葉塵,非但沒怪他不告而別,反而秀眉輕蹙想:蘭亭姐姐不見人影,葉塵大
費周章,又滿臉心繁事重,多半是麻煩纏身,等下找機會得問問他才好。

  岑章心情很不爽,上臺過程更是緩慢。

  堂堂冠軍會何時格調這麼差了?怎麼什麼人都能參加?更可氣的是對方聽見
自己大名居然沒棄權,想必是個見識粗鄙的鄉野武夫,不過華茵適才的應對方式
似乎頗受老古董們的欣賞推崇,自己也可效仿一下,爭取贏得幹淨漂亮。

  先天罡氣灌滿周身,隱約可見一座透明大鼎以岑章爲中心旋轉不休,比起民
間外門武功金鍾罩要強橫霸道得太多。

  這便是九華派看家絕學之一,也是當世屈指可數的護體神功,九華琉璃鼎。

  「袁兄弟請吧,我讓你三招。」岑章瀟灑笑道,先讓這小子打上幾拳,等他
精疲力盡時,我再無奈、爲難、客氣地請他下場,哈哈,這才叫大門派仁慈的胸
襟氣魄,華茵下手還是太重,我就不同了,嗯,贏後不如再加一句……

  葉塵沒有廢話,直接一拳擊出,霹靂雷霆轟鳴中,兇猛的拳勁狠狠撞在琉璃
鼎身上。

  「砰」地一聲巨響!

  如混沌初分時的開天巨力洶湧而至,岑章淒厲狂吼,九華琉璃鼎徹底粉碎化
爲飛灰。

  葉塵徒手打爆了九華一派威震天下的護體神罡!

  岑章驚恐之極,對方明明是一只小綿羊,猛然間竟化身天龍瘋虎,他運氣想
要再重新凝聚琉璃鼎,卻覺丹田空空蕩蕩,精神意念臨近崩潰,肉身的武功自然
也不能再隨心所欲。

  「下去,我不爲難你。」葉塵也很意外,他這一拳參考了一些道玉摩訶無心
劍的神韻,沒想到竟有這般威力。

  他已不想再唯唯諾諾的隱藏實力,也不想再看似機智的暗中行事,今日冠軍
會上葉塵便想和昔年的葉商一樣,光明正大的掃蕩群雄,擊敗聶千闕,擊敗寧無
忌,救下沐蘭亭。

  岑章恍惚中退場,宮帥臊得臉紅如血,鐵玄甲拿著一萬兩金票反而有些不好
意思,卻不方便說點什麼。

  白古蟾奇道:「好兇猛霸道的拳法,玄甲,這小子是何人吶?」

  鐵玄甲略一躊躇,旋即道:「這位其實是天元宗葉塵,但至於爲什麼改名換
姓,甚至爲何武功如此高超,我也不太清楚。」

  「葉塵!」高陽眼中寒光一閃,心道:嗯,管他袁葉還是葉塵,既已露面,
交給大師兄處理便是,假如現在橫加幹預他的比武資格,只怕反而平添變數。

  衆人都聽說過葉塵和慕容伽葉的沖突,見太子並無表示,一時倒也難以揣測
如何應對。

  白古蟾說道:「且看這小子能打到什麼地步,等下若真有什麼出格行爲,再
做處理不遲。」

  主家說話,大家自當遵從。

  「師兄……」

  寧無忌擡手止住慕容伽葉說話,笑道:「混沌陰陽道,嘿嘿,該是我的就是
我的,怎麼都不會溜走,這就是命。」

  葉塵一拳之威就像雷震電掣,雖已過去良久,兀自余威迫人,其他無數的高
手,也都都紛紛議論。

  有一些神秘高手,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紛紛把目光投向葉塵,有的欽佩,
有的戰意沸騰,有的臉上顯現出冷笑不屑,有的卻是陰謀詭計在腦中盤旋。

  名門子弟中,華茵波瀾不驚,王星主臉現殺機,溫雪欣慰中透著依戀,上官
瑯璇表情複雜難言……

  葉塵凜然不懼,鬥誌昂揚,闊步回到座位,洪武門弟子收起他的竹片放回周
天儀繼續比武。

  葉塵神拳震懾全場,顯得接下來幾戰頗有不如,好不容易輪到寧無忌、聶千
闕出戰時,他們的對手也都各自棄權明哲保身,省得萬衆矚目下被擊倒出醜,直
到下午,庸手越敗越多,對手之間差距才越來越小。

  終於,玄武周天儀吐出兩個讓人驚心動魄的名字。

  先天太極門,寧無忌。

  王家,王星禪。

  李浮塵搖頭歎息:「王星禪若不棄權,必敗無疑。」

  姬雲水等也無一人看好王星禪,二人無論名氣還是實力,都有絕對差距。

  「殿下,不知道無忌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地步?」

  高陽苦笑道:「大師兄他近幾年來已經不和同輩切磋過招,除了掌門至尊、
總殿主、幾位護法長老外,我們一百零八殿沒一人清楚他到底如何高深莫測。」

  白古蟾等互望一眼,高陽言下之意差不多是說同境界,也就是自己這排所謂
名宿的武功修爲,都已經不被寧無忌放在眼裏了,更別提那些還在凝練罡氣、通
神入化境界徘徊的青年才俊。

  王星禪傲然一笑,踏入中央戰場,自信心直沖雲霄,萬衆矚目中極其從容的
接受了這場對決。

  王家長子王星主眼皮一跳,心中警惕:家族裏論陰謀算計,老三獨出一角,
論膽子,老二還真能翻天,對戰寧無忌竟毫無波動,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葉塵聚精會神,希望能找到寧無忌的武功破綻,不理夏橋刻薄揶揄王星禪自
不量力。

  其他有心爭奪天下第一的青年天才自然也是目不轉睛盯著會場。

  寧無忌百無聊賴地踏進場中,平淡的道:「很久沒和你們這種人打了,但誰
讓無敵寂寞,身不由己呢,快點吧,二十秒內解決你。」

  「哼,你說什麼二十秒?」王星禪雖不明其意,但大概能猜到他是要快速解
決自己,「未必能如你願,哪怕勝不了你,我也會消耗你的體力,綁架婦孺,有
何面目妄稱正道領袖。」

  「隨便你們啦。」寧無忌懶得反駁,左腳一踏,雙手背負,先天八卦太極圖
忽隱忽現,散發出玄之又玄的氣息。

  他嘴上完全不把王星禪當成對手,但還未出手就催動了太乙玄黃經上的神功,
沒有一絲傲慢輕敵。

  王星禪表情凝重,心道:他這種武功看起來耗力甚巨,應該難以持久,若是
以巧勁周旋,盡量拉長時間,未嘗沒有勝算,想罷,千秋大手印風卷樓殘地壓向
寧無忌。

  將觸未觸之際,猛然收勁,左手同樣一招疊在了右掌之上,渾身氣血沸騰,
功力暴漲,看起來絲毫不在葉塵一拳、華茵神劍之下,若是面對尋常高手,必可
一招而勝。

  寧無忌悠閑地看著王星禪不斷積蓄氣勢功力,眼看就要到達巔峰之際,忽然
展開背負的雙手,彈抖之間,拳成鳳眼斜刺而上,剛好截斷王星禪澎湃掌力的節
點氣門,同時腳踏玄妙八卦禹步,貼身緊逼,雙臂交叉成十字型,夾住千秋大手
印,手指擒拿震蕩,眨眼間就盡破王家絕學。

  聶千闕對師弟妹們道:「剛才那招截手式是太極門的宙光拳法,專破蓄勢武
功,然後是十字炮手架,又揉合了一些戊戌擒拿手的路數……其實這些都不算什
麼高深武藝,但運用組合到如此精準無誤,卻也堪稱妙到巔毫了。」

  北鬥殿謝隨風道:「據說寧無忌有一招彼岸金橋,萬法不侵,可卸世間任意
攻手,危機時刻還有先天易脈法這樣的壓箱底武器,哪怕江山七傑那種人物也未
必敢說穩贏他吧。」

  聶千闕凝神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武聖,沒有誰是無敵的,大道五十,天衍
四十九,寧無忌的武功肯定不會完美無瑕,只希望王星禪多支持片刻,能讓他顯
露破綻,哪怕一絲也足夠了。」

  寧無忌冷笑聲中,虎爪手撥開王星禪的諸般絕招,剛要出殺招反擊結束戰鬥
時,風雲突變。

  王星禪長拳勁力本以散亂,眼看不支,不料還隱有秘手暗勁,曾經在本心門
用過的社稷擒拿手以一個詭異角度殺出,此情此景更類似戰陣裏敗中求勝的回馬
槍。

  「好厲害的招式,王星禪得享大名果非僥幸。」觀戰的華茵都忍不住爲這手
精妙變化贊了一句。

  葉塵暗暗喝彩,首戰中那個陳嵐甫用的便是類似策略,雙方武功實力雖天壤
之別,但臨敵策略卻萬變不離其宗,正合沐師伯說的武學道理。

  寧無忌略微輕敵,失了運轉彼岸金橋的時機,只能閃身後退。

  這一退,便讓王星禪逆轉搶回上風!

  看似不過簡單一招擒拿手,寧無忌也不過簡單後退,實則這一步對高手來說,
很可能左右生死大局。

  王星禪一聲長嘯,雙掌鋪天蓋地狂壓而下,洶湧勃發的勁力震撼整個中央戰
場。

  恍如江山十九州,茫茫興亡社稷,滾滾千秋史詩,化作無敵大勢,加持在身。

  「盛世華章!這是千秋興亡訣的絕殺招數!」

  天元宗燕靈萱訝然道:「王星禪這般厲害嗎?寧無忌不會陰溝翻船就這樣敗
了吧?」

  聶千闕道:「不會。」

  寧無忌非但沒做抵擋,反而雙手大大向天展開,露出中門,背後絕頂罡氣帶
出一片虛影,仿佛孔雀開屏。

  王星禪氣吞六合的盛世華章落入這片虛影之中,瞬間,盛世衰敗,千秋崩滅。

  鐵玄甲在臺下驚道:「這是……孔雀明王拳中的開屏吞佛勢!皇甫總殿主的
看家絕學,寧無忌才多大年紀?怎可能練成如此多的神功絕技?」

  其余人等沒有答話,只是面露土色,寧無忌憑此匪夷所思的資質,哪怕將來
踏海奔騰、粉碎虛空也毫不稀奇……

  「一分半鍾,你也不算差了。」寧無忌依靠孔雀明王拳得緩真氣,搶回先機,
腳踏太極圖,天地玄黃氣蕩漾寰宇,彼岸金橋幻化,千秋興亡訣隨著這玄奧極矣
的天波漣漪,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不給對手一絲反擊的機會。

  此時的王星禪面色枯槁,氣質頹廢,他沒想到自己敗得如此徹底。

  寧無忌仰天哈哈一笑,不看手下敗將,而是伸出食指。

  先指聶千闕,再指華茵,最後指向葉塵,隨即手成刀狀,虛抹自己的脖頸
……割喉挑釁,如此張狂跋扈的動作根本聞所未聞,但意味也很明顯,這位雄霸
正道天才榜的寧無忌倒是把他們三位看成了對手。

  某種程度上,算是榮譽。

  聶千闕單手捏碎木椅扶手,起身直立,雙目如刀,內斂許久的霸道真氣充塞
洪武冠軍校場,威嚴之重,好似主宰天庭諸神的神王降臨凡塵!

  剎那間,天下群豪都升起一個感覺,整個冠軍會,假如說有誰能正面挑戰寧
無忌,必然非聶千闕莫屬。

  華茵玉手握緊劍柄,水眸中只有斬斷一切的堅定。

  世事因果,天地自然,善惡情仇,我當一劍掃蕩乾坤,以證大羅自在。

  侍奉至誠之劍道,追求永恒之自在,正是瑯琊劍樓的劍意所在,莫說寧無忌,
哪怕武聖親臨也是橫劍長笑,無畏無懼。

  葉塵則緩緩走到了中央戰場。

  「這小子失心瘋了!」

  「怎麼?他……他想主動挑戰寧無忌……他也配?!」

  「少年人受不得激將,哪怕不死,將來肯定也是成就有限。」

  「多半以爲贏過岑章就了不得了,像這種有點奇遇的小子總覺得自己天下無
敵,卻不知他們其實如過江之鯽,每年一撈一大把,哪裏敵得過武聖弟子……」

  寧無忌饒有興致的瞧著葉塵,笑道:「何必呢?你這種小爬蟲永遠不會明白
混沌陰陽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拿著也是白費,況且那本來就是我的。」

  葉塵還以微笑:「混沌陰陽道你自創的?還是你師父寫的?那不過是因爲你
自己太廢物,在皇甫正道的護佑下還能把它給弄丟了,如今竟有臉皮找我要,哪
怕要,也該點頭哈腰的求我啊,你只要求,我就給你。」

  目前展現的武功來看,葉塵自知比不上寧無忌,只能兵行險著,用些惡毒言
語刺激下這位天之驕子,但願能亂其心神,求得勝機。

  「牙尖嘴利。」寧無忌收起笑容,面目如魔,低聲獰厲道:「沐蘭亭在我的
手上,今晚我就撕爛她的衣服,呵呵,這般纖秀的妹子也不知道奶子大不大,被
沒被你幹過,或者我會把你全身骨頭一塊一塊都給敲碎,讓你看著她像條母狗一
樣被操。」

  「廢物,到時我會讓你像個牲口一樣求我。」葉塵不再理會寧無忌,走到王
星禪身邊道:「一時勝敗,莫要沮喪,你不是還說我若死了,將來要替我報仇的
嗎?我們走。」

  王星禪眼睛光彩重現,笑著道:「只怕先讓你爲我報仇了。」

  洪武門二當家張有酒上來客氣道:「有何恩怨,冠軍比武大典手底下見真章,
口舌之爭倒落了下乘,請幾位少俠自重。」

  寧無忌扭曲猙獰的表情瞬間抹去,恢複成了那個俊秀愛笑的溫和少年,但目
光仿佛貪狼,氣質矛盾得讓人毛骨悚然。

  葉塵控制情緒冷靜,寧無忌並非和自己有仇,也不是爲了色欲綁架蘭亭,說
到底終歸還是爲了兩大秘籍,只要自己咬緊混沌陰陽道的秘密,他們大概率不會
傷害沐蘭亭,到時只要憑武力拿下寧無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接下來的比鬥極其耗時,姬家姬流宸對決洪武門童破天,同時也是當代兩大
絕學「諸天封魔劍」和「金戈無極刀」的較量。

  二人實力接近,殺到後來都有突破極限的表現,劍氣縱橫,刀光霸道,堪稱
比武開始以來最精彩紛呈的決戰。

  最後還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底蘊略勝半籌,姬流宸力竭倒地之際,敏銳尋到童
破天肋下破綻,正手一劍封住無極刀四象軌跡,反手一劍封住童破天的兩處穴道,
險而勝之。

  姬雲水點頭道:「若是生死搏殺,流宸說不定就沒機會使出最後兩劍了,這
戰應該算打平才是。」

  白古蟾豁達笑道:「雲水矯情了,輸贏自有公論,哪有什麼借口,不過這倆
孩子功夫確實到家,魔教近年勢大,咱們自己的天才那是越多越好。」

  天色漸暗,陳舟遙朗聲道:「諸位少年英雄武功之高,遠超我們想象,不如
好好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日再戰。」

  如今剩下的都堪稱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嚴格來說,明日才能算作真正的天才
冠軍戰,觀戰者或被淘汰者都熱血上湧,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寧無忌、聶千闕、
葉塵等蓋世天才真正全力爲施的武功到底如何。

  回轉途中,夏家祖孫和葉塵心照不宣,說笑聊天一切如常。

  「你不是個大英雄就是個大蠢材,如此身手當然得隱藏起來,遇到真正的獵
物才露出獠牙做雷霆一擊,現如今,虛名是有了,底褲也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啦。」

  夏小草略窘道:「爺爺你是想說底牌吧。」

  夏橋冷笑道:「反正都差不多了。」

  葉塵毫不在意,說道:「我不是大英雄,但我練的武功卻是一位英雄所傳,
秉承太初正道,越是堂堂正正越能通達念頭提升威力,鬼祟偷襲反而……」

  夏小石怒道:「你說誰鬼祟!」

  「你不鬼祟怎會在這裏呆著?」夏橋用煙桿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人家還沒
說你了,你自己倒忙著先認了。」

  葉塵笑道:「無論正道左道,走到極致都是武聖之道,恰好對應司空黃泉和
梵天情,太乙玄黃經和元始生死訣……還有唐芊和寧無忌。」

  夏小草悠然向往道:「寧無忌固然是正教翹楚,可堪武功絕頂,但元始聖女
唐芊小姐那也是只強不弱的,南疆有童謠歌訣唱曰——疾如閃電快如風,銀刀紅
馬躍長空,聖女……」

  夏橋氣道:「住口,說這些幹嘛,想套我們話啊?沒門兒,你和寧無忌的恩
怨我們沒有一丁點興趣,睡覺去了!」

  夏小草尷尬一笑,攤攤手,獨自返回女賓別院,夏小石還想說點什麼,卻被
夏橋一把扯住脖領,快速返回。

  此時王星禪已回去養傷,自己身份又在天元宗那裏曝光,再想見溫雪已經很
是不便,外加沐蘭亭生死未蔔,四顧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葉塵居然少有的感到
一絲倦怠疲憊。

  漫無目的地在洪武鎮上逛了逛,卻意外發現上官瑯璇獨自站在一間店鋪處發
呆,蕭瑟的秋風把她的身型襯的脫俗而又孤單。

  似乎感受到了來人的目光,上官瑯璇側頭看到葉塵,她在臉色劇變後艱難地
後退一步,那只素手緊緊抓住隨身玉簫,因爲太過用力而露出纖細的青筋。

  葉塵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面對上官瑯璇,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
著和這個和自己有一夜之歡的高潔女子,葉塵忽然想起古書中寫的「髣髴兮若輕
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若有若無,如夢似幻的感覺。

  「瑯璇你在看什麼?」終歸還是葉塵面皮厚實,擠出一絲強顔的歡笑道。

  上官瑯璇玉頰嫣紅,扭頭不語。

  還好,看起來不像要拔劍的樣子,葉塵大著膽子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
也往店鋪裏看了看,卻原來是一間女子服飾店鋪。

  前朝理學大家講求存天理滅人欲的三綱五常,女子地位極低,精心打扮都被
能看做不守婦道,夫死改嫁之類已經近乎無恥淫婦,本朝高家定鼎中原後,一掃
此惡邪陋風,崇尚中古諸子的思想解放,百家爭鳴,甚至吸取胡人、島國、深山
異族等民俗風情,女子可讀書、可戀愛、可習武,所以商賈早就借此時勢動腦發
財,琳瑯滿目的服飾店早已取代老舊的布莊綢緞莊子一類。

  店裏最引葉塵註意的卻是一件無肩帶,側開合,色淡雅的女子貼身內衣,看
上去就絲質柔滑……以瑯璇的身姿穿這個一定能讓人魂兒都飛了……這種念頭一
閃即逝,便又恢複如常。

  上官瑯璇本滿腔愁苦,眼前的葉塵又是令她羞窘難堪,最最最不想見的人,
但反順其眼光所見,竟是件由西域傳進中原的羞人內衣,隨著二人沈默,尷尬氣
氛無以複加,她雪膩的肌膚越來越紅,越來越燙,便連耳朵、頸子都赤紅起來。

  「你……你又在看什麼?」她話一出口便覺出不妥,這種事不說還能裝不知
道,一說出來,反而無所遁形。

  葉塵忙道:「我沒看什麼。」

  看見他表情窘迫,上官瑯璇芳心沒來由寬了半分,繼續道:「沒看什麼你往
裏看什麼?」

  葉塵冒汗道:「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店鋪老板娘聽這二位雞生蛋、蛋生雞地吵嘴堵住門口,不由哈欠連天,只能
插嘴道:「公子小姐可進來瞧瞧,這種袔子可是咱們洪武門商隊從西域帶回來的
最新款式,貴族小姐們都喜歡穿這個,代替老掉牙的肚兜兒最好不過,小姐你這
身子如此玲瓏……」

  上官瑯璇羞得恨不得鑽入地下,立時轉身便走,葉塵見她靈慧玉潤,但昔日
那不讓須眉的風發意氣早已蕩然無存。

  明天一戰生死未蔔,看著上官瑯璇沈寂憔悴,葉塵心中歉仄難以言表,不由
跟了上去……

  前日上官瑯璇全身酥軟醒來時,幽幽歎息撫摸著自己柔嫩如極品錦緞絲綢的
肌膚,如霧眼角充滿哀怨和苦澀,不單是失貞的噩夢,更令她羞恥欲死的是內心
竟不排斥那種憋悶酸麻的感覺。

  整整一天,上官瑯璇腦中便只一個念頭——被人施了邪法,被人強暴蹂躪,
卻反而貪圖那詭異快美?自己莫不是評話戲本中常見的那種無恥淫婦?

  念頭一旦泛濫,恍如江河決堤,越是強迫自己忘記,雙乳、蜜阜、玉足上殘
留的感覺便越是讓那個場景刻骨銘心。

  冠軍會上那個姓劉的對手武功遠不如她(名字實在沒心思記住),但彼時渾
身發熱,腦中胡思亂想,導致劍法散亂,二十招開外才分出勝負。

  之後不顧同門詫異的眼光,獨自返回房間,連寧無忌決戰王星禪的重大比武
都沒心思觀看。

  洪武中央戰場刀光劍影,高手奮力搏殺,上官瑯璇在房間難以抑制地解開襟
扣,把那飽滿圓聳的胸脯上重重地從衣服裏揉了出來。

  片刻後,這個文武全才、名滿天下的俠女、仕女放聲哭泣,同時也放棄矜持
禮儀,將小手移向股間火熱粘濕縫隙之上,指尖觸感滑膩無比,猶豫片刻,終於
撂下床幔,分開濕答答兩片蜜肉,用力按在那一粒嬌蒂嫩豆之上……

  上官瑯璇已經顧不得自己骨子裏是否爲一個淫婦浪女,又或者是道玉歡喜色
欲天的威力經久難散,也可能是二者兼有,她只想先陶醉於這墮入罪惡的快感之
中,其他什麼都不想琢磨。

  直到渾身震顫,小丟一回,她才整理好衣衫,鏡中美女臉上還掛著淒婉淚珠,
可容顔卻如粲然綻放的海棠嬌豔。

  心中慚愧羞恥,不想面對同門,某一霎那甚至想一死了之,失神落魄地在洪
武門自己的商鋪市鎮裏東遊西逛,看著五彩繽紛、偏向西域胡風的華美服飾,突
然胡思亂想著,女爲悅己者容,自己又能穿給誰看?

  回頭間,葉塵便在眼前。

  看來真是道玉魔劍讓自己墮落淫蕩,否則怎會白日無恥自瀆,又怎會出現幻
覺?

  ……

  「瑯璇你在看什麼?」

  ……

  「公子小姐可進來瞧瞧,這種袔子可是咱們洪武門商隊從西域……」

  ……

  天空一彎弧月清冷如美人黛眉。

  葉塵疾步追逐。

  上官瑯璇驟停回眸。

  心事極重的男女仿佛武功全失,撞在一起。

  這一撞,上官瑯璇心裏酥軟,耳根火燙。

  葉塵千言萬語咽回肚裏,連日壓抑狀況亦有些讓他難以自持。

  ……

  雪嫩玉足盈盈一握,觸感既腴且潤,不但線條纖秀動人,而且肌膚好像瓊脂
軟玉般柔潤光滑,這樣完美無暇的肌膚似乎比沐蘭亭和溫雪還要柔膩粉嫩半分。

  葉塵的愛撫揉捏讓上官瑯璇自腳丫到心尖兒全部火熱起來,她羞澀的秋波中
已蕩起一片濃濃春意。

  上官瑯璇完全不清楚自己和葉塵怎麼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房間,也完全不
清楚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就熱吻起來,更加不清楚自己怎麼竟然主動地迎合這個前
日還強奸自己的少年……

  圓潤柔嫩的腳趾被一根一根地啜吸,上官瑯璇全身最敏感的部位便在於此,
她貪圖這種撩魂動魄的感覺,葉塵近乎卑微臣服舔吸自己腳趾的姿態,讓她産生
巨大的成就感,玉趾忽緊忽松,仿佛在主動刺激葉塵本就靈動溫柔的舌尖。

  歡喜魔功也好,自己是淫娃蕩婦也罷,魚水之歡,肉欲繾綣乃人之本性,索
性效仿妖宗,直指本心,反正自己二十二年來,一點都看不上那些遠不如自己的
男子,葉塵少年有爲,直指寧無忌這等人物,從了他也不算委屈自己。

  葉塵心中自嘲一笑,決戰在即,自己究竟是有多麼好色如命?想歸想,大手
卻順著上官瑯璇的玉足、小腿,向大腿處滑了過去,再到大腿內側,豐腴無匹,
柔膩盈手的雪腿端是人間極品,再想向腿心蜜穴深入時,已被佳人玉手一把擒住。

  「你過來……」上官瑯璇媚眼如絲,將頭貼在了葉塵頸間,玉臂攬緊了他緊
實的後背,肉肉的豐臀輕輕擡起,主動去湊他的手指。

  花徑媚肉層巒疊嶂隱含莫大吸力,泌出的春液在手指上滾滾翻騰,上官瑯璇
猛地絞緊大腿,雪臀內縮,足窩繃出無數褶皺,被直接摳挖泄身。

  葉塵雙手扶摟住上官瑯璇裊娜的柳腰,將她後背貼緊自己胸膛,硬邦邦的肉
棒被柔軟厚實的肉臀坐在下面,挨蹭之間,如坐雲端,低聲道:「不能只讓你一
人快活,盟主這裏還在腫著呢。」

  這種眼睛看不見對方的姿勢似乎大大減輕了上官瑯璇的羞澀窘迫,伸手撩動
長發,腳丫偷偷用力,支起半寸身子,肥美的屁股微擡左右擺動,想用那油潤酥
腴的穴兒去找那根讓自己癲狂墮落的大棒子。

  葉塵暫時忘卻煩惱,雙手隔著薄薄的衣服揉搓著她的碩乳,但上官瑯璇急迫
間卻完全找不到位置,只得用手扶正那根肉棒,緩緩「坐下」,奈何穴口實在太
小,進去小半根便難以寸進,只得全身僅靠足趾受力,肥臀懸在半空,姿勢好不
難受。

  「快……快給我……」急得上官瑯璇抽噎起來。

  葉塵強忍抽送的沖動,說道:「和誰說話呢?誰給你?」

  香汗淋漓的上官瑯璇如泣如訴:「你……盟主……盟主給我……」

  葉塵平躺下身軀,用力掐緊雪丸似的美臀,快速猛擡腰身,雖然肉棒一陣辣
辣生疼,但上官瑯璇嬌軀亦因此劇顫,由蹲姿改爲半跪,無處可放的雙手只得解
開衣衫束胸,露出無暇赤裸的肌膚。

  「呃……進去了……你來動動。」

  「你……」上官瑯璇只覺得只覺陰內最隱秘最深處的嫩褶都被撐開抹平,比
自己胡亂揉動自瀆舒服何止百倍?

  葉塵微微擡頭,目及處是瑯璇雪白光滑的後背微微弓起,同時仿佛驕傲地昂
起宛宛香厚美臀,蜿蜒柔嫩的膣肉上下套弄,耳中則是怯怯嬌喘,心中只道,生
平群美環繞,夫複何求?

  「瑯璇你動的真好……」葉塵忍不住雙腿大大一分,上官瑯璇冷不防被她一
帶,雪潤雙腿亦不由自主的架在他的膝蓋處,無比淫糜地向虛空展示著自己嬌嫩
的蜜穴正在吞吐著男子陽根。

  上官瑯璇艱澀地回了半身,膩聲道:「只讓我來動……你受得了嗎?」

  葉塵不答,只盯著她從腋下都可見的兩團上下拋動的肥翹玉乳,絲毫沒有因
爲豐滿軟肥而下垂。「看什麼呢?」上官瑯璇自欺欺人地回過身去,媚眼朦朧間
低頭向下望去,卻見葉塵鐵硬粗壯的肉杵猛烈呼嘯著進出自己水淋淋嬌嫩的蜜穴。

  就在二人抵死沈迷香豔肉欲,葉塵沛然欲射之際,屋外想起一個清冷悅耳的
聲音:「瑯璇姊姊,我是華茵,先進來了。」

  上官瑯璇驚得三魂沒了七魄,迅雷般擡起蜜臀,將葉塵推在床角,慌忙道:
「等下……我……我在更衣!」

  然而房門已開,華茵無所謂地道:「咱們姊妹自小一起長大,妨什麼事了?
我有要事請教。」

  葉塵匆忙扯過棉被鑽了進去,順勢蓋住上官瑯璇赤裸雪白的兩條長腿。

  華茵剛好走進瞧見上官瑯璇果然上身半裸,正繞係束胸,不由面色嫣紅,忙
回身關好房門,低聲道:「你怎麼光了身子也不關緊房門……」

  上官瑯璇撫平春心,披上褻衣外衫道:「近來主練陽性內功,有些燥熱,想
換些單薄些的衫子……」

  華茵「哦」了一身,兩人似乎頗爲熟稔,也不怎麼在意上官瑯璇既然燥熱爲
何腿上還蓋著棉被,直接問道:「姊姊應該對那個葉塵很熟悉吧,嗯,我也是剛
聽鐵家小姐說起的,那個一招擊敗岑章的袁葉就是葉塵。」

  被窩中的葉塵將呼吸調到極低,爲防露餡雙手環住上官瑯璇豐腴的大腿,臉
頰貼在滑膩嫩嫩的肌膚上,說不出的舒服,也不太關心華茵說些什麼。

  「也不是很熟悉。」上官瑯璇實在不敢想象自己會在一個男人正在撫摸自己
大腿、擠捏自己屁股這種淫蕩的情景下和閨蜜華茵對話,若是被她看見,不知會
否另劍心受損?

  「天元宗真令人刮目相看,聶千闕和沐蘭亭直追昔年縱橫天下的曾恨水和沐
靈妃,如今又多了一個葉塵,明日決戰只怕會有不小妨礙。」

  聽著這個誇獎,上官瑯璇微微竊喜,說道:「妹妹的聖靈三十三天劍近日又
有精進吧,他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啊……」

  葉塵身子頭部都不敢妄動,只能旋動手指,繞著上官瑯璇柔柔的陰毛芳草逗
弄著,一不小心稍微力大了些,扯得她一陣生疼。

  「瑯璇姊姊不舒服嗎?」華茵皺眉,愈發覺得不對勁,但她乃以劍爲神龕的
淳樸少女,未經人事,更聯想不到姊姊被子裏藏有男人,若是其余「經驗」豐富
的婦人,恐怕早就戳穿了上官瑯璇拙劣的演技。

  「功力走了些岔子,不過不妨事的,休息一晚便好。」眼睛幾乎可以滴出水
來的上官瑯璇搪塞說道。

  「那我先回去了,但願明天咱們姊妹別在中央戰場相遇。」

  上官瑯璇強笑道:「看情況吧,照身體這個樣子,我可能明天直接棄權不戰
了。」

  華茵悻悻離去,過了好久上官瑯璇才膩聲道:「憋死你,還不出來!」

  剛才在關鍵時刻打住,葉塵難受得差點吐血,重獲「自由」後,被她那僚人
的嬌態,搞得欲火焚身,直接托起瑯璇肥嫩的臀部貼向自己,邪笑道:「瑯璇平
日端莊守理、儀態萬千,床上媚態真叫人瞠目結舌呢!」

  推倒、捏乳、親吻等動作不同於剛才的柔風細雨,粗野狂暴的動作讓上官瑯
璇徹底淹溺在這欲望之水中,蜜穴內淫蕩的充滿羞人的液體,比剛才更多更加泥
濘。

  最終在腫脹敏感的乳頭被啜吸的情況下,高舉玉腿和葉塵一起跌進極樂巔峰
……

                  --------------------------------

  洪武英雄塔塔尖爲洪武門存放前人卷宗之地,平時就少有人來,更別說正值
冠軍會召開。

  沐蘭亭站在窄小窗口處極目迥望,對身後的寧無忌視而不見。

  「真以爲自己是白雪公主了嗎?!」寧無忌歇斯底裏的怪笑道,「敢看不起
我,今天我就日死你,讓葉塵戴個大大的綠帽子!」

  今時不同往日,沐蘭亭心態平靜的道:「瘋子。」

  寧無忌彈彈手指,猶如鋼條交擊,轉又恢複平淡:「我爲太始之神,秉承命
運大道,你命中註定就屬於我,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

  「你在我眼裏只是一個瘋子,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沐蘭亭語氣中充滿徹
骨的不屑。

  「那我便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瘋子……」寧無忌目露淫邪兇光,手剛剛
沾到沐蘭亭皓臂,忽然渾身如遭雷擊。

  暗處的洪經藏淡淡的道:「夠了,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金光璀璨,玄黃氣一沖,寧無忌身體自如,冷笑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打算
說出太陽劍譜,對她客氣也是白搭,不如給她點顔色看看。」

  洪經藏道:「等你粉碎虛空再來對我發號施令。」說話間,大手一捏,猶如
太古天龍捏緊龍珠,彼岸金橋片片碎裂成微塵,續道:「明天一定要擺平此事,
決不許再節外生枝。」

  寧無忌似乎終於冷靜下來,冷哼一聲道:「明天我會把那個葉塵像條狗一樣
拎到你面前,然後找十個有龍陽之癖的人來奸他,至於你嘛……你會求著告訴我
太陽劍譜的秘密。」說罷摔門而去。

  沐蘭亭道:「道可道即非常道,沒有人能秉承所謂大道,明天葉塵必勝無疑。」

  洪經藏推門的動作似乎頓了一頓,不做回答,隨後立刻踏步離開,心中道:
過去的確沒人能說自己秉承大道,但寧無忌卻爲虛無的天命之子,根本不可能遭
遇劫難挫折。


  
  《塵心春深》這一卷就算完結,決戰部分請關注下一卷《醉枕天南》
2019-3-17 12: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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