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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1~5卷•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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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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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7-24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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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1~5卷•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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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3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一章 雪夜
冷風凜冽,飛雪千裏,仿佛世間萬物都化作寒冰重歸那孤寂的遠古洪荒。
此刻玉龍雪山下的破廟雖荒廢已久,但在這冰天雪地中對趕路的人來說已然
是極其難得了。
廟中三男倆女正圍坐篝火交談,其中一個英俊的華服少年神采飛揚地道:
「這次由沐師姐出馬,殷中玉那個波旬教的淫賊妖人是插翅難飛了。」
那沐師姐十八九的年紀,身穿名貴的白狐裘披風,膚白若雪,容顔極美,但
秀眉斜飛,隱含煞氣,顯得頗爲冷傲,她聽聞師弟的恭維後只是淡淡的道:「那
也未必,莫忘了他已經在我手裏跑掉一次了。」
她身邊那個杏眼桃腮、高挑豐腴的青衫少女道:「若不是聶師兄不願堵截魔
教總壇大門也不會跑了那淫賊……哼,當時我記得他已斬了波旬教教主,立下如
此大功後自然想瞧咱們笑話,我看他八成是故意放跑殷中玉。」
沐師姐依然那副目中無人的口氣道:「魔教除了正副教主還有兩護法、三長
老、四魔使、五金剛,外加七百七十一個教衆妖人,他們神武殿一殿十人就殲滅
了兩位教主一護法兩長老三金剛,我們扶雲殿除我之外,一百一十五人連那一個
護法帶領的幾十妖人都不能取勝,哪還有臉去指責別人?」
青衫少女聞言目中怒氣一閃即逝,心道明明自己入門更早,但這師妹卻是本
殿首座,外加更高深的武功和更深的背景地位,說話一向不顧及別人臉面。
另一個質樸大漢道:「我天元宗向來以神武殿武功第一,神武殿中除了殿主
曾師伯外,以聶師兄武功第一,這次覆滅波旬魔教後,他的聲望又強盛許多。」
華服少年明顯想要討好秀麗絕衆的沐師姐,「陰山老魔武功雖高,年紀也高,
聶師兄年輕力壯,要殺他也不算什麽,難就難在沐師姐一人一劍殺了波旬教四大
魔使中的三個,這才真叫絕頂高手。」
沐師姐冷冷地道:「陰山老魔自幼便是武學奇才,成名三十余年,死在他手
裏的正教高手不知多少……」說到這她雙眸寒光一閃,「聶千阙明明去年還是以
『天元玲珑道』第六層功力示人,又號稱什麽拳劍雙絕,這次居然突破到第八層
境界,還不用拳腳劍法,偏偏使出從沒用過的刀法斬殺陰山老魔這種級別的高手,
好威風,我遲早……」
年紀最大的漢子打斷道:「師妹這話私下說就算了,本來天元宗下一任掌門
肯定非聶千阙莫屬,再不濟也會在神武殿其他人之間産生,他們萬料不到師妹你
近年來一日千裏,橫空出世,乃剩余八殿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但若想競爭掌門,
除了武功名望,一言一行都事關重大,總之我們扶雲殿可不能讓人說半句閑話。」
那青衫少女笑道:「大師兄您老越來越小心了,這次追殺殷中玉的都是咱扶
雲殿的人,怕什麽來著?」
質樸大漢道:「隨行的不是還有芷青殿那個叫葉塵的師弟麽,呃?他說去找
吃的還沒回來呢?」
青衫少女不屑的說:「哼,天元宗九座大殿,芷青殿排名最末,充其量就是
平日煉藥種草、醫病救人而已,讓他聽見他還敢和誰說咱們閑話兒?」
華服少年心道:你八成是嫉妒芷青殿那位仙女似的師姐比你貌美才貶損人家
吧。
這幾人都爲當代武林聖地之一天元宗的弟子,身穿狐裘披風的絕美少女名爲
沐蘭亭,她不僅出身高貴,是封疆大吏延洲總督沐看天的掌上明珠、天元宗扶雲
殿殿主沐靈妃的親侄女,她自己更是年輕一代中有名的女劍客。
一個月前九殿攻打爲禍一方的魔教波旬教,掌門有意無意的似要考驗接班人,
這次行動的主力欽點爲九殿年輕的首座弟子,其中神武殿大師兄聶千阙不負衆望,
單槍匹馬和波旬教主司馬陰山大戰五個時辰,最後一刀「霹雳狂龍卷」將其斬殺,
當真是威震天下。沐蘭亭作爲外人眼中第二順位繼承人同樣閃光耀眼。她精通天
元八十一絕技中十二門劍法,獨鬥四大魔使,當時波旬教總壇劍氣縱橫、魔光萬
道,雖力斬三魔,卻跑了最陰險狡詐的玉面修羅殷中玉,既然聶千阙斬首成功搶
得最大功勞,沐蘭亭背後的勢力肯定要在江湖上造勢宣傳「扶雲殿首座弟子以一
敵四」這一功績,從而拉近與聶千阙的差距。
飛雪劍仙沐靈妃爲了寵愛的侄女競爭下一任掌門,不惜動用她身爲天元宗大
長老、扶雲殿之主的人脈能量,暗中指揮上百名黑白兩道的高手查訪漏網之魚殷
中玉的行蹤,結果終於在邊關查到他的下落。是以沐蘭亭率衆出擊,勢要徹底鏟
除波旬教。
沐蘭亭劍術精絕,正面對決的話,四五個殷中玉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此獠狡
詐機智,詭計多端,且一生嗜色如命,毀在他手中的閨中少女、正派女俠、名門
貴婦不知多少,沐靈妃擔心萬一這性格高傲的侄女稍微粗心大意,那便萬劫不複
了,很快又讓老成持重,江湖經驗豐富的大弟子姜雲書率領另外精心挑選的三位
弟子同去,方楚倩是扶雲殿除沐蘭亭外劍法最高的女弟子,同爲姑娘的話行事多
有方便,洪兆虎性子敦厚,天生神力,平日很是崇拜沐蘭亭,對其最是言聽計從,
另一位余少英爲人輕浮,武功一般,但他爹余濤是邊關燕城太守,有他同行,在
此周邊應可調動相當數量的官家勢力以供驅使。最後沐靈妃又親自去芷青殿找到
殿主路峰回,借調一位擅長醫術的弟子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一位長得眉清目朗,白白淨淨的少年端著一口盛滿水的鐵鍋進來。
余少英嚇了一跳,大聲道:「葉塵你想幹嘛?」
那個叫葉塵的少年低頭看了看鍋,笑道:「應該是煮湯吃飯吧……」
方楚倩連嘲諷都忘了,又好氣又好笑,「你從天元派出來執行任務居然帶口
鐵鍋?」
「我從天上出來執行任務也得吃東西啊。」葉塵邊說邊把鍋支在篝火上,
「烤幹糧那種東西我是咽不下去的,兩位師姐千嬌百媚,想必也是不會吃的,烤
山雞野兔更是難吃得一塌糊塗,師兄師姐們吃得不好如何斬妖除魔?所以帶這口
鍋比帶一口寶刀還要重要。」
洪兆虎大笑道:「葉師弟說的太有道理了。」
方楚倩道:「芷青殿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葉塵把外邊找的野黃花蔥和一些奇形怪狀的菌子丟進鍋裏,居然又出去出從
馬鞍行李裏掏出三只幹淨的肥雞。
余少英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出去打獵了?這冰天雪地的會有雞嗎?」
葉塵微笑道:「我昨天鎮上買的。」
這次就連沈穩的姜雲書都笑了起來。
沐蘭亭搖了搖頭,心道此人一路上倒是辦事利落,頭腦機靈,性子也和善,
但婆婆媽媽毫無武者的英氣飒爽。
不一會野菌炖雞湯已經香氣撲鼻,葉塵小心翼翼地撈起一只雞來將雞腿分與
了沐蘭亭和方楚倩,又把整雞撕開遞給了另三人。
沐蘭亭等人一嘗果然味道鮮美,倒也收起了「鄙視」,暗想這小子武藝醫術
如何不知道,廚藝卻是不差。
洪兆虎自己吃了一整只肥雞,又啃了五個饅頭,飯飽後道:「大師兄、沐師
妹,待會如何行動,你們拿個主意吧。」
沐蘭亭道:「姜師兄,您雖爲大師兄,但小妹忝爲本殿首座,如今便僭越了。」
姜雲書忙道:「師妹哪裏話,宗門規矩,首座弟子權力僅次於宗主和各殿殿
主,地位猶勝前輩長老,你有話便說,我們定會全力配合。「
其余人也同聲附和:「正該如此。」只有葉塵心想,反正我殿首座溫雪師姐
和我說過,萬事莫如保全自己性命,殷中玉死不死倒和我沒啥關係,反正有你們
這些高手頂著。
沐蘭亭道:「路威镖局探得的消息,殷中玉前天在城中露面,之後燕城校尉
何沖及他的五名屬下也證實了這一線索。」
姜雲書皺眉道:「殷中玉爲人狡詐謹慎,還精通易容,逃亡這麽多天也沒消
息,怎會忽然讓這麽多人瞧見呢……」
方楚倩疑惑道:「他故意引我們到燕城?」
沐蘭亭冷淡地道:「正好省的費勁尋他,區區魔教妖人敢故弄玄虛,我又怎
能讓他失望。昨天已提前傳書太守余大人封鎖城池,東西南三門布置了大批高手
鎮守,只留北門守備薄弱,最好混出去,我們此地離北城門外七裏,玉龍山脈山
腳這座當地獵人祭拜山神的破廟也是唯一的落腳點,他一定會來的。」
葉塵不由得問道:「你怎知他一定會來,我要是他的話,四門哪門都不闖,
等在城裏不就好了,反正不會封鎖一輩子。」
洪兆虎和余少英也是差不多想法,只不過不敢質疑而已。
方楚倩笑道:「殷中玉既然如此明目張膽引咱們來找他,自不會龜縮不見,
城中布置的防禦也不是真要靠他們將其擒拿,只不過算是『通知』殷中玉咱們天
元宗如約而至,莫要再故弄玄虛罷了。「
姜雲書聽後暗想,這丫頭倒也聰慧,怪不得殿主師尊派她同行。
葉塵搖搖頭,」盡管如此,那魔頭也不會大搖大擺走進來和咱們談判吧,暗
中偷襲或勾結其他黨羽埋伏的話就不好辦了。「
洪兆虎道:「吃飯還有噎死的危險呢,何況對付殷中玉這種人。「
姜雲書擺擺手,「波旬教覆滅,若說陰山老魔逃亡,那說不準元始天魔門、
本心門、陰陽教等魔道妖門會有人做順水人情來營救一把,以便套取老魔的絕學
《幽冥陰雷訣》,如今還真想不到有什麽人會爲了一個臭名昭彰的淫賊來和天元
宗爲難。「
余少英說道:「我爹這些天一直派人明察暗訪殷中玉的同時並未發現有什麽
可疑的大隊人馬出入燕城。我們選到的這座山神廟後面爲玉龍山脈,往上自然是
玉龍雪山,往下是深不見底的兩狼峽,過了山就更別提了,亘古冰原上別說人,
鳥獸都沒幾只,換句話說,這周邊實在沒什麽可埋伏的。「
方楚倩道:「這樣看來還真有一兩個高手在暗中助他,他師門還有什麽人嗎?」
姜雲書博聞廣見,緩緩說道:「殷中玉師承端州五虎門,擅長騰蛟七殺掌,
但這魔頭早年間惡貫滿盈,奸殺了他的師妹,連師門都一把火燒了,就算我們幫
忙,五虎門也不可能有人助他啊。」
沐蘭亭忽然拎起長劍道:「既然到了,何必龜縮不出?」
衆人齊向門外望去,只見一個眉清目秀但滿臉邪氣的黑衣文士正似笑非笑地
站在院子裏,不是玉面修羅殷中玉還是誰?但細看之下又覺得哪裏不對勁,沐蘭
亭、姜雲書在前些日見他還形容猥瑣,奸猾可憎,此時此刻殷中玉往那一站,竟
給人一種淵亭嶽峙的霸道。
洪兆虎怒喝道:「淫賊你居然真敢露頭!」
余少英也有恃無恐,拔出佩劍,「看我天元宗弟子今日讓你波旬教滅門絕戶!」
葉塵躲在最後,心想您二位這話說得可真沒意思。
殷中玉看都沒看他二人,眯眯眼睛一臉邪笑地上下打量沐蘭亭和方楚倩,奸
笑道:「不錯不錯,瞧沐小姐你頸細腿緊,應該還沒被男人開過苞吧,哦……這
位是楚倩小姐還是星楠小姐?看你這騷蹄子好半天了,眼裏含春,大奶子和屁股
又大又圓,是不是已經被哪個奸夫幹過幾回了?否則不讓人揉的話,倒是……「
沒等他說完這汙穢言語,洪兆虎已勃然大怒,憤然出擊,腳下石板都被他一
腳踏碎,殷中玉哈哈大笑,抬手隨意一撥,洪兆虎已然被掀得翻了兩個跟頭,方
楚倩也俏臉通紅,用力扯掉披風,抽出長劍和師兄左右夾攻起來,但殷中玉一臉
輕松。腳下步伐精妙,一雙手掌上下翻飛,絲毫不落下風。
姜雲書眉頭緊皺,低聲道:「師妹,這殷中玉不對勁啊……他現在的武功比
起當日和你交手似乎高得多了,這麽短的時間裏他這是……。」
沐蘭亭全神貫注關注場上形勢,確是發現殷中玉掌法清奇,忽正忽邪,勁力
雄渾,和他曾經擅長的碎星腿和騰蛟七殺掌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似是故意戲耍
洪兆虎和方楚倩並不怕自己和姜雲書、余少英上前圍攻,看到這她心中再次冷笑,
朗聲道:「莫找錯對手,看你今日能擋我幾劍。」
殷中玉神情招式絲毫不亂,他猛地一腳踢飛洪兆虎,瞬間又伸指彈開方楚倩
長劍,隨即大手成鈎順勢一掏。,眼看就要將她撕得腸穿肚爛時,他又收了那古
怪的勁力,用力在方楚倩聳起的玉乳上狠狠揉搓了一把,笑著道:「嗯,好軟好
軟,想必脫光後這對大奶也是又肥又白吧,以後跟著你玉哥哥,包你快活似神仙、」
沐蘭亭不堪再忍師姐遭此淩辱,終於拔劍,這一出劍登時如千山清越、鳳舞
九天!
殷中玉眼中現出興奮,大聲道:「沐蘭亭你萬萬沒想到我另有奇遇,今日非
讓你被老子操弄得生不如死!」
方楚倩慘被襲胸,而且是當著師兄弟眼前,羞憤得無以複加,可也自知不是
對手,獨自退到角落,稍微平靜下來,竟隱然間希望沐蘭亭也被殷中玉捏捏雙乳、
抓抓屁股,免得只有自己出醜。
後面的葉塵撇了撇嘴,這方師姐平日裏很是刁蠻傲慢,今日竟吃這種虧,倒
也解氣……嗯,不知殷中玉那一捏手感如何,是不是真的那麽軟啊。他忙搖了搖
頭,自家溫雪師姐美得多,我可不能見異思遷,但少年人本能地又不舍得從方楚
倩翹臀上移開目光,於院中兩大高手的比武竟不太關注。
飛雪更緊,沐蘭亭招式淩厲剛猛,威猛無俦,一柄三尺青鋒長劍被她使得竟
似戰場上的斬馬大刀、狼牙巨棒。
余少英詢問師兄道:「我的天,師姐這是什麽劍法?如斯剛猛?」
姜雲書也是瞧得手心冒汗,聞言道:「這是天元八十一絕技中的『大輪金剛
法意劍』,整個宗門只有師妹、師父還有神武殿殿主學會,連宗主都沒練成。」
殷中玉空手進招,無論金剛法意劍如何強悍,他那古怪勁力總是能將長劍蕩
開,只不過沐蘭亭戰意超群,絲毫不懼。
一旁的洪兆虎內心卻怯了幾分,不久前殷中玉以及和他齊名的三個魔頭聯手
圍攻,都被沐蘭亭殺得大敗虧輸,這才過去多久,他居然能脫胎換骨,掌握了一
種古怪的功法,實在想不出人世間有什麽神功能如此速成,仿佛冥冥中真有股神
秘而邪惡的力量幫助殷中玉,剛才一衆師兄弟還談笑品嘗美食的破廟,如今因爲
殷中玉的突然襲擊,竟顯得分外詭谲。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1-2-16 13: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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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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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7-26 17:1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2)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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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4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二章 神功
沐蘭亭七歲學劍,十一歲便隨姑姑腳步拜入武林聖地天元宗中的扶雲殿,豆
蔻之年時同門師兄弟中已沒人能擋她五劍,十七歲時就在武林群英會中一戰成名,
生生和當時望重江湖的老劍客厲千行打成平手,慚顔無地的厲老爺子羞的從那之
後封劍歸隱,時至今日她也不過十九歲,但在當今六大聖地、四大家族、魔道妖
門中已屬準一流人物,身份極是尊崇。
可如今任憑她劍碎飛雪、狂風呼嘯,就是奈何不了這個不久前遠不是她對手
的殷中玉。
「當初在波旬教總壇除了那個姓聶的就屬你這小騷蹄子最囂張,後悔沒全力
殺我了吧,哈哈哈,今晚你會求我宰了你的。「殷中玉越戰越強,內力充沛,甚
至能有余力開口說話,但他本來白淨的臉上卻一片血紅,旁觀者無不觸目驚心。
姜雲書看得驚佩不已,暫不講輸贏,單單是沐蘭亭處在如此奇詭的境地,面
對如此詭異的對手,竟然沒有出現哪怕一絲慌亂、一點恐懼,甚至表情都沒什麽
變化,一個年輕少女恁地有這等驚天膽量,將來恐怕還真能和神武殿衆人一爭雄
長。
又鬥了一盞茶的時間,沐蘭亭一聲清嘯,劍法從威猛剛烈突然轉爲輕靈柔美,
猶如白雲清風,這一變招連旁觀者看的都要難受得吐血,殷中玉身在其中更是被
劍氣帶的一個咧嗟,沐蘭亭看準時機,閃電一劍快疾絕倫的刺中殷中玉咽喉。
「好!」這次就連葉塵都忍不住和扶雲殿衆人一齊大聲喝彩,心道沐師姐這
幾年名氣比師父那個所謂的殿主還要響亮,看起來真不是光靠臉蛋和她姑姑,這
武功還真比師父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洪兆虎看的驚心動魄,忙趕到近前,「師妹你沒受……」他話還沒說完,只
見本該被一劍封喉的殷中玉淒厲地狂吼一聲,猛然斜過身子,全身筋肉骨骼擰得
噼啪作響,沐蘭亭心中一凜,心知這厮不僅刀槍不入,這蓄力一擊也定排山倒海。
果然憑空一個驚雷轟鳴聲中,殷中玉扭曲歪斜的身子悍然崩開,方圓倆丈的
積雪都被震得飛起,伴隨暴雷似的吼聲一拳掄出,洪兆虎腦袋登時腦漿迸裂被其
打爆,漫天雪花卷著鮮血,沐蘭亭帽子都被余勁震飛,立刻長發披散迎風飛舞,
但她顧不得哀悼師兄,膽氣再度激發,不退反進,劍尖輕顫,直取殷中玉眼睛。
目睹洪兆虎身死,姜雲書也是悲憤交加,悔恨生死時刻竟還在講什麽江湖規
矩,多半是被詭異的殷中玉駭得失去往日的冷靜,他身爲沐靈妃首徒自然武功不
差,一飛沖天,雙掌直取殷中玉頭頂,角落運氣調息的方楚倩也自知挺不過去今
晚肯定乾坤難回、萬劫不複,瞄準殷中玉肋下心窩,凝聚全身氣力擲出流星趕月
的一劍,早就嚇傻的余少英此時也清醒過來,繞到殷中玉背後,雙手握劍,閉眼
瘋狂插下!
面對扶雲殿諸人全力圍攻,一直以來凶悍絕倫的殷中玉也是毫無辦法,他側
過頭避開沐蘭亭利劍插眼,耳朵卻結結實實受了一劍,只覺劍氣入腦頭疼欲裂,
姜雲書雙掌火上澆油,殷中玉七竅迸出鮮血,但還是有余力震飛背後的余少英,
再鼓殘勁硬挨了方楚倩的飛劍。
姜雲書落地後拾起方楚倩的長劍,大吼:「別給他喘息的機會!」語畢,化
劍爲刀,使個力劈華山,再斬殷中玉頭顱。
此刻的殷中玉鮮血滿面猶如真正的地獄修羅,他伸手一把握住長劍,運勁一
摧,長劍粉碎,反射的碎片和機括暗器發射般瞬間把姜雲書射得和爛肉口袋一樣。
「鬼啊!」余少英扔下長劍,發瘋似的狂奔而逃,他嚇得肝膽俱裂,再顧不
得什麽武林聖地、絕色師姐、揚名立萬之類的東西,只想逃離此地回到燕城,從
今往後再不踏足江湖半步。
殷中玉腦部重傷,目光呆滯,似已神志不清,聽見余少英沒出息的邊叫邊逃,
他渾身微顫本能似地正要追趕捕殺,忽的一盆滾燙冒油的雞湯迎頭灑將下來。
洪荒野獸般的怪嘯聲中,這個魔頭……應該是魔神般的怪物終於倒地。
方楚倩嬌軀一軟,也跟著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只見葉塵手持鐵鍋大口喘著粗
氣。
葉塵見二女都古怪的看著自己,他擦了一把冷汗,強笑道:「趁你們圍攻時,
我在湯裏下了牽機散、腐心草、赤蛇丸,不燙死他也毒死他了,如何?我說鐵鍋
比寶刀好用吧。
沐蘭亭適才和殷中玉交手最久,耗力甚巨,但她性子高傲,不肯在人前示弱,
回想起今夜真是生平未遇的險境,折了兩位扶雲殿精英,姑姑那裏是很難和宗主
交代了,誰又能信區區一個殷中玉短時間內竟厲害到這種地步,難不成過去他一
直隱藏實力不成。
余少英已經跑遠,幸存三人相對無言,就在葉塵默默收拾洪兆虎屍體時,殷
中玉再次發出那種類似野獸的聲音爬了起來。
方楚倩嚇得花容失色,簡直也想學片刻前還在鄙視的余少英,跑得越遠越好,
沐蘭亭雖驚不亂,暗運真氣再做圖謀。
可殷中玉目光徹底渙散,渾身鮮血混著雞油,表情時而狂喜,時而恐懼,猛
地飛也似的奔了出去,嘴中大呼:「老祖宗救我!再教我啊……再教我『混沌陰
陽道』啊!我還要做天下無敵啊!」
「別再動手,跟著他。」沐蘭亭聽到「混沌陰陽道」五個字,虧她高傲深沈
也掩不住目中的震驚狂喜,說罷飄然跟上狂奔的殷中玉。
葉塵對武林掌故所知不多,邊跑邊問:「方師姐,什麽是混沌陰陽道?聽上
去是一種武功?」
方楚倩受傷很輕,本能更快的跟上去,但他感激葉塵適才機智的行爲,故意
放慢腳步,聞言後答道:「你聽沒聽過江山七傑這七個人?」
葉塵道:「聾子才沒聽過吧,芷青殿的師兄師姐們經常提起他們,應該算是
當今天下的七大高手吧?」
方楚倩道:「差不多吧,這七人天各一方,性子各異,但每人都身負驚天動
地的絕世神功。」
葉塵笑道:「都絕世了還能現世讓大夥談論,也挺有趣來著。」
「貧嘴,溫雪師姐那文靜的性子竟能容你這種小子,」此刻殷中玉應已發瘋,
前去追擊威脅不大,方楚倩也能說兩句閑話。
兩人展開輕功跟在沐蘭亭身後,葉塵斜眼瞥見方楚倩胸前兩團豐腴的雙乳一
晃一晃,晃得有點暈暈乎乎,忙打個哈哈道:「嘿,剛才說到混沌陰陽道了。」
方楚倩道:「江山七傑中有一人名叫葉商,修爲深不可測,用的就是混沌陰
陽道!」
「哦,還是本家……殷中玉似乎才練了十幾天吧?就能有那種可怖的不死之
身,那個葉商豈不是要翻天了。」
方楚倩搖搖頭,「我也是聽殿主師尊說起過幾句,和人家地位層次都不同,
所以我充其量也就是知道那是一門厲害至極的神功,具體多厲害可就不清楚了。」
她頓了頓又道:「看起來,沐蘭亭師妹似乎知道得更多呢。」
葉塵忽的想起什麽,顧不得再欣賞美女胸前美妙,「剛才殷中玉口中說什麽
老祖宗,弄不好就是那葉商,我們現在豈不是自投羅網?」
沐蘭亭順風向前,聲音卻逆風向後飄來,「第一,葉商爲當代大俠,義薄雲
天,絕不會和殷中玉爲伍,第二,混沌陰陽道的名字在咱們藏經殿的古籍中有記
載的,取自遠古天地未分,盤古天雷炸開混沌之拳意,威力滔天,即便真有什麽
老祖宗,這種天之重寶也絕不可能外傳。「
葉塵迎風道:「誰知道有沒有第三個人會這門武功,然後傳給殷中玉呢」
沐蘭亭淡淡地道:「看看就知道了。」
方楚倩和葉塵異口同聲地問:「你不怕嗎?」
沐蘭亭頭也不回,「如果害怕你們回去就好了。」
葉塵心道我想回去,有神功也輪不到我來練,而且看你這口氣就算真找到什
麽秘籍,也不像要讓出這所謂的天之重寶大家平分,但回望一瞧,四人前後不知
不覺早進了玉龍雪山,身後風雪磅礴蒼茫,山神廟已經完全看不見,憑自己的三
腳貓功夫,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能硬著頭皮道:「神功不神功沒要緊,重要的是
殺了殷中玉,爲姜師兄和洪師兄報仇。」
方楚倩略生好感,點頭道:「你有心了。」
再跑片刻殷中玉停了下來,噗通跪在雪地上,嘶聲道:「老祖宗!求你再傳
神功啊……哈哈,老子神功練成也能和葉商、萬天兵、姬流光他們齊名啦……再
幹得沐蘭亭還有她姑姑哭爹喊娘……咦?老祖宗哪去了……我在哪?……」
葉塵見他越說越不成邏輯,顯然是瘋了,四顧望去,只見連峰聳立、峻壁千
仞,嵌奇突兀,風雪席卷的天氣更顯得此處雄奇瑰麗,可任憑殷中玉鬼叫嘶喊,
四周連個鬼影都沒出來。
方楚倩勸道:「這魔頭神智已失,說話顛三倒四,胡言亂語,我們回去便是。」
沐蘭亭眉頭一皺,「但他短時間內脫胎換骨做不得假,這附近一定有什麽東
西。」
葉塵很想說你自己慢慢找好了,我和方師姐先走了,但見沐蘭亭白衣如雪,
秀發迎風飛散,冷若禦仙,被她氣勢所攝,實在說不出喪氣話,同時也激起男兒
豪氣,不想讓兩個女子小瞧,壯起膽子道:「這種環境,枯草都長不出來,顯然
沒什麽傳說中暴漲幾十年功力的仙草,也住不了老祖宗小祖宗,我覺得殷中玉早
先是不是爲了躲你追殺,想橫穿亘古冰原?」
方楚倩對他再次刮目相看,問道:「然後呢?」
「然後走到這附近躲避風雪……山洞……應該是有山洞石窟之類的,裏面囚
禁著什麽幾十年前稱霸天下的魔頭,或者山頂有什麽神秘宮殿,內住仙人,殷中
玉和他們虛與委蛇,得授神技,他又不敢到天元宗找你們報仇,所以到城中頻繁
活動,引你過來……大概如此吧。所以這附近多半有山洞之類的東西。」
方楚倩忍不住笑道:「你哪裏聽來這種騙小孩兒的玩意?」
葉塵不好意思道:「師兄們喝酒時都這麽說過,江湖奇遇,有緣者得之吧。」
他二人方自說話,山頂上轟鳴聲起,如同霹雳雷震,三人仰頭一望,只見天
邊暗黃,再往山上注視,經年積雪似已垮塌,居然引起雪崩。
更遭的是殷中玉讓驚雷似已震得清醒幾分,他扭頭盯住葉塵,隱約記得是這
小子使詐下毒,風馳電掣般的沖過去。
沐蘭亭注意力被雪崩吸引,反應過來時已然不及,葉塵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早知留在那破廟。他身旁的方楚倩不忍這時而機靈多智時而又保留少年人純真的
弟弟喪命,忙推開葉塵,可自己肩膀也挨了殷中玉一拳,登時渾身散架般的跌在
雪地,葉塵死裏逃生極是感動,心道原先倒是看錯人,真是日久方見真性情,但
不被瘋子打死,雪崩一到誰也活不了。
就這兔起雀落的工夫,大片積雪鋪天蓋地下滾,轟鳴聲都能讓人魂飛魄散,
天地之威實在是人力不能抗拒的。
天威蓋頂下,葉塵如蝼蟻般摟起受傷的方楚倩,緊靠山壁,默念清心訣,手
指死扣縫隙,祈禱這雪崩不如肉眼看上去那麽厲害。
沐蘭亭想高呼「能跑多遠跑多遠」,但此時任憑功力再深聲音也傳不出去了,
而且積雪甚深,輕功無法達到巅峰狀態,不及細想,沐蘭亭飛速接近殷中玉,一
劍刺入這魔頭的口中,反手斜撩,立時將其絞殺,再縱身一躍,一腳拼盡畢生之
力在屍體上蹬踏,借著這股力量如強弓硬弩般向山下彈射而去,洶湧的暴雪近在
腳下,沐蘭亭只要稍有下落便會墮入雪中,如果被卷進其中千鈞之力重壓翻滾下
絕無生還可能,她空中抖起衣袖,運勁一震,雙袖如帆,又多能在空中飄蕩片刻,
在這種神功加應變,再加這次雪崩果然並不是什麽大規模,沐蘭亭死裏逃生,跌
在山腰,渾身酸軟乏力,想起因爲自己貪圖混沌陰陽道,又害了方楚倩和葉塵兩
命,加上余少英懦弱叛逃,洪兆虎、姜雲書被殺,這次任務竟落個幾乎全軍覆沒
的下場,回山後宗主、姑姑那裏不知如何交代,芷青殿衆人也必然追問葉塵…
…她怕再次雪崩,顧不得再後悔自責,稍微恢複體力就下山而去。
誰都想不到的是,葉方二人非但沒死,反而真應了那句「江湖奇遇,有緣者
得之。」
暴雪壓下時,葉塵感覺倚住的山壁微松,他擡肘狠撞但求一線生機,就在手
肘欲裂,積雪降壓未壓的刹那,那層薄脆的山壁果真被撞開一片,葉塵抱住方楚
倩不要命的往裏擠去,多虧清心訣定住心神,以及這後面的天然山道極深,二人
僥幸逃過劫數。
原路被雪封堵,當然是回不去的,葉塵擔心這一片山壁厚度禁不住大雪重壓,
不敢多做休息,扶著昏倒的方楚倩摸黑前往更深處尋找生路。
走了一炷香時間,葉塵暗道這不會就是殷中玉獲得奇遇仙緣的魔宮神殿吧?
誰知魔宮沒見著,前面卻開朗起來,是一片空間更大的山洞,山縫滲進的陽光總
算讓人不至於兩眼一抹黑。葉塵放下方楚倩,發現這山洞存有幾張獸皮棉被,角
落堆放大量風幹的獸肉臘腸,五六捆幹柴,還有幾塊不知道幹什麽用的黑色石板,
顯然是有人居住的。
此時方楚倩悠悠醒轉,她不知雪崩巨變,打量一下山洞說道:「這是殷中玉
藏身的地方,被子上那件黑衣和短刀,我在波旬教見他穿過。」
葉塵將她扶到獸皮那裏躺下,把一把脈搏,摸摸她的肩膀後松口氣,「骨頭
沒斷,髒腑也沒什麽問題。」又脫掉她的棉靴白襪。方楚倩秀足一縮,「你…
…你幹嘛?!」
「我……我沒別的意思……想讓師姐你先躺下,我去生把火……」葉塵也有
點臉紅,心想我真是只想讓你躺下歇著,不過這腳兒還挺好看,在天元宗藥田農
幹活時也見過溫雪師姐赤腳,相比下方師姐這腳豐腴了一點兒,摸摸應該很是舒
服……咳咳,環境惡劣,生死未蔔,我還真是夠無聊了,意淫一陣後便收拾一點
幹柴,打著生火。再摘下應該是獐子腿的獸肉考上,不一會肉上就留出油脂。
方楚倩看葉塵窘迫的樣子也是好笑,肩膀一陣酸痛,內傷卻是不太重,多半
因爲殷中玉瘋瘋癫癫勁力不足,否則肯定筋骨折斷,嘔血身亡了,可是被火一烤,
衣服上的冰雪消融,濕濕的很不舒服,她不敢脫衣,又怕濕寒入骨,這山洞不大,
也不可能讓葉塵出去等著,只得趁葉塵觀察出口時,偷偷地在棉被裏解開扣子,
飛快地褪下外衫羅裙,貼身內衣亵褲肯定是不敢脫了,最後磨磨蹭蹭的脫去褲子。
正巧葉塵回頭驚喜地道:「西北角山壁和我們進來時的差不多,過些時日,
冰雪……」這驚喜的語氣還沒過去,眼睛又驚喜上了,因爲回頭正好看見方楚倩
從棉被中伸出一條雪白柔嫩的手臂,手上竟然是她適才穿的綢褲……他小小年紀
哪裏見過如此旖旎至極的風情畫面,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7-26 17:1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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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6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三章 幻境
方楚倩慌忙扔掉手中的綢褲,把頭縮進被子裏,心道這小鬼一路偷瞄我胸脯,
現在不過一條手臂就能讓他眼珠子都快盯出來,若是讓他瞧瞧大腿、屁股什麽的
豈不是口水都該流喽,想到這禁不住耳熱心跳,既恥於自己起了淫念,又渾身酥
軟,腿心都有些潮了。
葉塵深呼吸兩口,盡量平靜道:「我去給你烤幹它們,這裏離剛才雪崩的地
方大概一百來步,殷中玉存的食物足夠吃上三個多月,幹柴卻至多堅持十幾天,
我估計有個三四天風雪差不多就該停了,等你傷好咱們就能下山回天元宗,師姐
先休息休息。「
方楚倩露出半個頭來道:「那這幾天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倒是我該多謝方師姐救命呢。」葉塵邊說邊撚一撚手中衣物,
觸手輕盈柔軟,心想這便是女孩貼身之物麽,竟這麽絲滑,想必真人的皮膚更滑
了。
方楚倩笑道:「你總歸叫我一聲師姐的,做姐姐的又怎能看你打死。」
葉塵見她粉面含春,珠圓玉潤,手中又撫弄師姐貼身衣物,下體竟忍不住挺
立起來,他不動聲地轉過身,心跳更是厲害,而後面的方楚倩在被窩裏的一身雪
白媚肉亦是緊緊團在一起已解通體的酸勁兒,幸好她肩上有傷,沒一會便沈沈睡
去。
山洞不大,多半是殷中玉在雪山躲避風雪時偶然找到,然後發現了什麽秘密
再出去采買補給,葉塵自覺和當初想得差不多,整個山洞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幾
塊黑色石板,如果真有什麽《混沌陰陽道》,必然篆刻在那上面,他湊近撿起黑
色石板細看,萬沒想到石板上別說文字,圖譜都沒有,僅僅畫有一道淺淺的圓環,
第二塊則是一條直線,後面幾塊也是三歲小童都能畫出的最簡單的圖形,葉塵翻
來覆去看了看便丟在一旁,他生性豁達,對於成敗看得較輕,若是沐蘭亭找到這
石板,非得不眠不休的研究出個所以然。
葉塵抓起一團積雪就著風幹的獸肉強吃下去,柴枝燒得正旺,但這山洞嚴格
來說還是近乎冰窟,他內力平常,漸漸感到有點熬不住,可幾張獸皮都墊在方楚
倩身下,僅有一張棉被還蓋在她身上,葉塵吃完肉也雙眼打架,困倦不堪,他再
添了幾把枯枝木柴,想從方楚倩那抽一張獸皮擋擋寒意,只要靠近火堆應該也不
難捱過去。葉塵一手托方楚倩後背讓其盡量側過身子,只是下一刻他睡意就抛到
九霄雲外,因爲方楚倩睡得正沈,側過身時抓在手裏的被子也被帶了過去,頓時
她整個背身都正好呈在葉塵眼前,尤其渾圓盈軟的豐臀只著一條薄透亵褲,腿心
處淫糜的凹陷微有潮濕,兩條修長雪腴的大腿絞在一起,再下就是剛才看過纖巧
柔美的嫩足,可能因爲寒冷,精致的玉趾略微蜷了下,更顯魅惑誘人。
「君子不欺暗室,我現在應該立刻給方師姐蓋上被子」,葉塵內心掙紮,他
年僅十七歲,平日從幾個無良師兄那裏聽來不少男女之事,在天元宗時充其量就
是看過師姐溫雪的裸足,特別偶爾的時候趕上溫雪彎腰收割藥材,還能一覽領口
內絕美春光,現在好不容易能真正親眼見到這無比誘惑的美景,胯下肉杵再次堅
挺更勝剛才,實在不舍得就此放棄,理智告訴他絕不能如此,手上卻不自主地摸
在了方楚倩大腿上,手感膩軟光滑,再向上摸去,蜜臀渾圓豐滿,眼看要欲裂裳
而出似的,葉塵鬼使神差地也鑽進被子,瘋狂催眠自己:「我太冷了……我不幹
別的,只是不想吵醒方師姐而已。」即便隔著兩層布料,肉棒也完全能感受伊人
豐臀蜜肉的軟嫩,他得寸進尺,著魔似的脫掉褲子,粗大的肉棒再無任何約束,
憑感覺貼緊圓臀挺動摩擦起來,隨即挪下身子又找到了嫩蕊肉凹處按摩猥亵,馬
眼流出的液體將方楚倩精致的貼肉亵褲都磨出了一層白漿。
方楚倩睡夢中殷中玉正面目獰厲的向她撲來,裆下醜陋的肉棒瘋也似的捶打
摩擦自己的屁股,忽又挪到自己的腿間肉唇上扭來扭去,蜜穴內的花汁泊泊滲出,
又恐怖又難受,猛然間她驚醒過來,回身瞧見侵犯他的當然不是殷中玉,而是相
貌俊秀的葉塵,方楚倩羞怒之下一掌拍出,可因爲傷病未愈根本不能將其震開。
葉塵受的驚嚇絲毫不比方楚倩少,他慚愧無比牢牢裹住被子,方楚倩也死抓
棉被不敢春光外泄,兩人就這樣呆在那裏半晌不知說什麽。
最終還是方楚倩嗔道:「死小子,用什麽髒東西蹭姐姐呢!「
葉塵自忖平日機變,但終歸年少,結巴道:「我……我……我是瞧方師姐你
……實在好看……誘人……我忍耐不住……」
方楚倩突然抿嘴一笑,「是麽,和你溫雪師姐比如何啊?」
葉塵見她發笑,懸著的心可算撂下一半,「當然是你好看。」內心卻淫蕩的
想,假如溫雪師姐也給我看看翹臀大腿的話,你恐怕就不及了。
這時方楚倩糅身靠了過來,伸手點了點葉塵的鼻子,「想要嗎?」
葉塵白癡似的連連點頭。
「那可得答應姐姐兩件事,第一件嘛……」方楚倩低聲道:「我可是訂了親,
許給別人了,出去之後,你可不準把咱倆的事告訴別人。」
葉塵咽口口水堅定的道:「我識得怎麽做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進方楚
倩精美的刺繡抹胸,抓住那觊觎已久的一團軟腴碩乳,只覺滿手膏膩軟滑用力揉
了起來。
方楚倩嬌喘幾聲,壓抑許久的情欲都被葉塵揉了出來,喘息中澀聲道:「猴
兒急,還……啊……還有第二件呢。」
葉塵食指尋到凸起的嬌嫩乳頭,搓撚彈撥,愛不釋手,快美得聲音都顫了:
「幾件事都答應的。」
方楚倩見他青澀又迷戀自己的樣子,內心泛起幾分自豪,她擡起柔嫩豐滿的
大腿,輕輕地壓在葉塵胯下肉杵上,緩慢摩擦幾下,片刻間油潤一片,再挑逗似
的把櫻唇湊近他的臉頰,伴隨著熱氣膩聲說:「待會可不準射裏面……」
裂帛聲響,因爲葉塵三番四次想褪下方楚倩短短的亵褲,卻又不得其法,情
急下竟強撕開來。
「哎呦,小色鬼,敢撕壞姐姐衣服,」方楚倩嘴上嗔怪,雙手卻偷偷拉開刺
繡抹胸繩結,胸衣自然滑落,就好像讓那一對肥腴雪嫩的雙乳彈開來似的,沒有
束縛的酥胸比平日看上去更顯豐滿,葉塵低頭吮住一顆紅嫩腫脹的乳尖,伸手撈
起方楚倩雪腿,上下愛撫,只覺身下的方師姐渾身上下無論哪一處媚肉都是那麽
綿軟滑膩,恨不得將其揉進身子裏面去。
方楚倩伸出柔荑在葉塵勃翹的陰莖上慢慢揉弄,心中暗贊:這麽粗壯,也不
知能不能全都進去了。
葉塵經驗不足,只覺這姐姐摸的自己舒爽無比,現學現賣的也向下摸在一片
茂密烏黑的芳草上,再努力下滑終於找到兩片黏濕的嫩肉唇兒,手指一下下點蘸,
竟發出「啪嗒啪嗒」的泥濘水聲,方楚倩怨媚地呻吟道:「誰教你這小鬼如此
……逗弄姐姐的。」
「沒想到這麽濕滑的,呃?摸到一粒硬硬的東西了呢……」葉塵話沒說完,
方楚倩花蒂被揉得酥麻,不禁用小嘴親了過來,火熱的香舌巧妙地勾住葉塵舌頭,
淫糜糾纏中要了少年的初吻。
兩人嘴巴分開,一絲亮晶晶的口水挂在方楚倩唇下,嘴角含笑,媚眼帶霧,
葉塵看著她妩媚的小臉,真覺得這樣的方師姐可比一路上看到的美上十倍不止啊,
半拉半抱的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得已在肥美厚實的肉臀上大力按揉,堅硬無
比的肉棒正好貼緊方楚倩腿心芳草,屁股左右晃動,龜頭挨蹭著柔軟的陰毛,簡
直又癢又美,內心不禁想著:從今往後和方師姐住在這山洞也挺好的。
方楚倩不知道葉塵還要「忍」多久,但她自己可是挨不住了,因蜜穴不斷泌
出暖熱粘液,胯下早已濡濕不堪,她如今顧不得寒冷和矜持,一把扯開礙事的棉
被,腦袋深深藏在葉塵頸間,肥臀緩緩擡起,用黏濕的嬌穴去找那肉棒來解自己
麻癢的難受勁兒。
「啊……好弟弟……你讓姐姐……好舒服呢……」方楚倩終於找到碩大的龜
頭,柔腴無比的肉臀用力下坐,頓時蜜穴撐開,充盈的感覺使她美美得叫了出來。
葉塵內心猛地閃過一絲絲嫉妒來,自己果然不是方師姐的第一個男人。
嫉意剛剛閃起,他就完完全全抛在腦後了,因爲瞬時覺得肉棒劈開層層疊疊
的波浪,深深頂入一片綿軟濕膩的極樂空間,同時間胸前受著方楚倩肥腴玉乳的
擠壓複又上下摩挲,大腿則受著那被兩人體液濡濕的美臀撞擊,仿佛四肢百骸都
浸在如夢似幻的溫泉中,每一個毛孔都快美得要爆炸開來。
但是他忘了自己終歸是個處男初哥。
當龜頭一次次頂撞到花心時,葉塵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崩潰的邊緣,快感洶湧
澎湃,根本就完全無法控制要射出陽精的沖動,他雙手再次死死地抓住方楚倩兩
枚臀瓣,回光返照似的瘋狂向上挺動沖擊!
方楚倩本來正羞澀的自己扭臀吞吐,猛然間被絕地反擊,猝不及防下蜜膣徹
底解了麻癢,秀氣的腳丫死死纏在葉塵後腰,腳趾可愛的胡亂摳動,媚叫道:
「哎呦……頂到最裏面了……你……你輕著點……嗯……先別出來……先別射
……啊……」
葉塵完全忘了剛才的約定,當然也是完全不會「操控」,憋到極限時渾身一
顫,海量滾燙的陽精狠狠地撞進蜜穴花宮深處。
「啊……射進最裏面了……好熱……好美呢……」方楚倩大聲喘著粗氣,心
中只道:初哥就是初哥,卻不耐久,但沒想到這弟弟如此粗猛,假以時日熟能生
巧,豈不是要把人做壞……「
葉塵見方楚倩雙眸帶霧似嗔似怪,兩條柔嫩的大腿有意無意的絞扭在一起,
烏黑油亮的陰毛更趁她纖腰大腿的雪白,真是越看越美,胯下肉棒竟又悄悄擡起
頭來……
方楚倩轉身拾起皺皺巴巴的胸衣遮在胸前,在背後輕巧地打了個結,薄怒道:
「都說了不許射裏面,要是懷了娃娃怎麽辦,你就是成心欺負師姐呗。」
「我第一次,實在是忍不了了。」葉塵忽然從背後環住方楚倩,臉紅道:
「師姐……我……我這又變大了,還想要一回……」
「好快啊。」方楚倩暗叫一聲,笑著道:「小冤家,這般厲害,還不到姐姐
身上來。」卻沒想到葉塵一手托住她飽滿的玉乳下沿高高托起,另一手扶好再次
挺立的肉棒道:「這次不勞姐姐辛苦了。」
方楚倩驚道:「你莫不是想從後面……你這死冤家……真的假的第一次啊?」
葉塵無師自通,狠勁一撞,卻是用力過猛,本來從後環住的方楚倩一下被插
得趴了下去,他忙歉然道:「對不起,我……」
方楚倩聲音有些急躁:「就這樣就行了,你別停下來。」
「啪!」葉塵無意中解鎖一門新姿勢,看著褐色菊輪、黑色芳草中嫩粉蜜壺,
真的自豪不已,捉住方楚倩纖腰狠狠抽插起來,這一次似乎持久力高明得多,直
到她痛痛快快地泄身才射出第二輪陽精。
之後二人又赤身抵死纏綿好久才滿足地擁在一起睡去。
葉塵不知睡去多久,朦胧間醒來卻發現山洞和方楚倩已經消失不見,周遭一
片虛空,無天無地,雲霧缥缈,仿佛連時間流逝都沒有了,他心中驚懼大聲叫喊,
但在這片空間內聲音也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正要被駭得發瘋時,虛空猛然間強光一閃,雷電霹雳,發生震撼諸天的爆炸,
之後虛空中現出九塊烏黑石板,第一塊黑色石板中一個黑須老者緩緩降下,葉塵
無論如何呼喊,老者都視而不見,隨即老者雙臂一展,他左邊登時浮現了威猛的
金甲神將、絕色的宮裝女仙、慈悲的光頭僧人、出塵的長須道人,此外還有諸如
天龍、白虎、麒麟、仙鶴等祥瑞仙獸,他們背後發出無比美妙動聽的英雄史詩、
梵唱仙音,右邊卻浮現的是貪婪的地獄惡鬼、淫蕩的狐媚妖女、凶殘的赤膊屠夫、
猙獰的天魔修羅,下邊的毒蛇、巨鳄、餓狼、兀鷹等等惡獸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魔調妖音!
葉塵看得震撼不已,隱約想到這混沌中演繹出來的陰陽正邪和這般震懾諸天
萬界的滔天威勢,應該就是讓沐蘭亭念念不忘的《混沌陰陽道》了吧,這又怎麽
會出現在我的夢裏?不容他細想,那黑須老者憑空一指,虛空中正邪的無數幻象
全部分解扭曲融爲一粒白色光點,內裏清晰看到一團天雷在閃爍吞吐不定,他也
和殷中玉似的,渾身擰起,只是姿態氣勢優雅得不可同日而語,最後屈指輕彈,
光點中的天雷炸裂,蒼穹粉碎,」破天雷「三字第一時間融進葉塵腦海,馬上第
二塊石板中飛出一白發少年,他右手五指並攏朝天一劈,天與地、水與火、日與
月等等另一種對立的現象物事又再出現,這次這些東西分解後化爲的是一柄好似
擎天巨劍的東西,沒等它徹底凝結成型,葉塵已經看得大腦頭疼欲裂,渾身難受
得似要炸開。
「啊!」葉塵在這夢中幻界醒了過來,一邊覺得頭疼難受,一邊又覺得渾身
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神力,似乎只要自己願意,這座玉龍雪山都能給炸成齑粉!
稍過片刻,方楚倩也和他一樣,驚醒過來後茫然四顧,臉上喜怒不定,眼神
怪異,粉嫩的肌膚竟然如同那夜的殷中玉,一片血紅。
葉塵看得觸目驚心,他刹時做了一個比夢中老者、少年施展的神功更驚天動
地的決定,飛起身來,那天雷轟炸般的拳意自然而然的噴薄而出,一拳就把那一
摞黑色石板錘成粉碎!
「不!」方楚倩發出和殷中玉一樣的淒厲怪嘯。
葉塵大聲道:「我們雖然夢中得傳神功,但長期練下去必然和殷中玉一樣走
火入魔!」
方楚倩稍微恢複神智,艱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們
練成混沌陰陽道的話不說稱霸天下,至少能在武林聖地天元宗隨心所欲了,今天
練不成,也許明天就能練成了,你怎能毀掉神器寶物?」
葉塵搖頭:「殷中玉基礎比你我高得多,他大概進去那個幻境十幾次了,又
有什麽用?還不是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就算我們和葉商一樣,能用不可思
議的身體天賦消化好幾塊、甚至全部石板,又如何?還是有另外六人和他齊名於
世,在天元宗時,我常聽師兄師姐們唠叨一山還有一山高,那江山七傑也未必天
下無敵,就算真無敵了,說不好明天又有哪個運氣好的年輕人掉下懸崖大難不死,
之後練成更神的神功,所以我幹脆就不用費神了。「
「爲了不費神,你就毀掉了一門絕世神功嗎?」
葉塵笑道:「咱倆不是已經練成第一塊石板中的『破天雷』了嗎?莫要貪心
了,這裏環境多變,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被風雪掩埋,拿出去的話誰知道這石板能
影響多遠的距離?我感覺留著它們必遭殺身大禍,到時什麽江山七傑、聖地掌門、
世家長老來向我討要,我可打不過他們。」
方楚倩別說笑,哭都哭不出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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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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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7-27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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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1•01~0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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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7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四章 溫雪
天元宗乃上古大派,聲威無邊、群雄束手,曆時千年而聲威不墜,靠的不是
某一個類似江山七傑那樣的絕頂高手,而是一代一代的前輩英雄積累下的無窮底
蘊,有了這種曠日持久的傳承,才能稱之爲武林聖地之一。
中州幅員遼闊的飲馬平原上,天元宗宗門由初代祖師修建的一座天元殿,早
已發展擴建成八殿圍繞,天元居中的恢宏規模,但凡心向快意江湖、錦繡江山、
醉枕美人、名揚四海的習武少年無不以加入這等門派爲榮耀。
九座宏偉宮殿除天元殿爲掌門宗主處理行政事物的居所外,其他八殿爲:神
武殿、扶雲殿、風虎殿、北鬥殿、冷月殿、獄屠殿、藏經殿、芷青殿,其中神武
殿爲天元宗最高武學聖殿,所收弟子無一不是殿主和門派長老千挑萬選,非根骨、
悟性極上乘者絕不能入門修習,雖然如此嚴苛規則下導致此殿弟子目前僅僅剛滿
十人,但這十位蓋世天才堪稱宗門未來的絕對支柱。
此刻這座勢如意蓋八荒六合的神武大殿上坐著兩人。
其中一位是個女人,年紀不是特別輕了,大概二十六七歲年紀,一身顔色火
紅的輕柔絲袍,精致細膩的美足不著寸縷,雙腿修長無比,身材骨架也較平常女
子要高大一些,烏黑略卷的如雲秀發隨隨便便用一根金钗盤在腦後,淩亂的發絲
並未整理,鼻子稍微高了點,紅唇也豐滿了點,但配上那一雙顛倒衆生的眼睛,
使她有種難以言表的萬種風情!
這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堪稱傾城的麗人就是神武殿中僅次於聶千阙的第二弟
子——燕靈萱。
另一個男子和燕靈萱差不多年紀,白衣如雪,身型高瘦,本來長得頗爲不差,
可因爲一雙眼皮下耷,顯得此人精神不足,和睡不醒一樣,不認識他的人單憑外
貌絕想不到,威名遠震的神武殿第四弟子白東皇是這樣的一副懶像。
燕靈萱整個人毫無形象的單腳踏在椅子上,左手拎著一只古樸的酒壺,咯咯
笑道:「這次咱們大破波旬魔教,多日來不停有各大門派送來賀禮,什麽寶刀寶
劍、駿馬靈丹、古玩玉器之類的真是屁用沒有,還是烽火寨的弟兄們長眼,送來
的這二十壺他們自己釀的陳年老酒實在太好喝,本來我就是想替師父和你們這些
師兄弟嘗一嘗,誰成想著一嘗就是十幾壺哩,喂,老四,不會介意二姐的哩。」
她生在南疆,說話時總習慣或多或少加個尾字,這倒反而更讓人聽著有心酥骨軟
的感覺。
白東皇本癱坐在椅子上擡頭呆呆地望著大殿房頂,聞言也不看她,懶洋洋地
道:「我本來正數著殿頂有多少橫梁,你這一打岔,我還得重新去數。」
燕靈萱又灌一口美酒道:「你還真夠無聊的呢,別的師兄弟憑此除魔大捷都
出去應酬結交英雄豪傑,老五、老六、老九說不好又去和哪個俠女貴婦胡搞亂搞
哩,你居然數橫梁玩,幹點別的也好啊。」
白東皇還是有氣無力地道:「交朋友太麻煩了,我可懶得去說那麽多廢話,
再說你不是也沒去嗎?」
「咕咚咕咚」燕靈萱兩口將剩下的小半壺酒一飲而盡,更加不淑女的擡起一
條驚人的長腿,腳丫拇趾沖著白東皇一翹,做個鬼臉道:「二姐要應酬個什麽哩,
那群老男人、小鬼頭不是偷瞄明看,就是滿嘴犯賤吹捧,還不如苦練師父傳下的
武功咧。」
「哦,從小到大苦練武功基本看不到你,吃飯喝酒你到是如影隨形的,順帶
一提,你喝的酒是烽火寨窖藏百年的極品精釀,每一滴都和黃金等價,皇帝都不
舍得像你這樣牛飲。」
燕靈萱好似小姑娘一樣瞪起大大的眼睛,好一會才說道:「本來還想分師父
和大師哥一人一壺,你這話一說啊,待會兒我就全拿我房裏去,誰敢進去偷呐,
二姐撕爛誰的臭手哩。」
白東皇似已入定,不再閑聊,專心數著橫梁,就在他數完八十一根橫梁,再
準備數數牆壁巨幅壁畫有幾座山時,殿外廣場猛然狂風呼嘯飛沙走石,伴隨著虎
嘯龍吟之聲,白癡也知道有人在外邊練著某種剛猛至極的武功。
燕靈萱笑道:「小幺妹又在練她的狼牙棒呢……難怪近來有人叫她大力神魔,
她這天王鎮鬼杵好厲害哩。」
白東皇歎口氣道:「吵得人心忙,早知我也去結交結交什麽豪傑朋友去了。」
殿門打開,一個身高四尺半多,嬌俏靓麗的小姑娘怒沖沖地闖了進來,她身
高雖矮,但該長肉的地方可是一點都不少長,薄薄的練功服更顯胸挺臀肥、青春
無限,這時她雙目噴火一般怒道:「二師姐,我聽說沐蘭亭昨晚已經回山了,這
死女人整天和大師兄做對,若非看在同門一場,我早就斃了她了!」
這火爆的小姑娘就是神武殿年紀最小,殿主在年初新收的弟子,雪無雙,善
用一條精鋼狼牙棒,人稱「大力神魔」。
燕靈萱從椅子上一竄而起,輕飄飄落在雪無雙身邊,低頭調笑道:「哎呦,
那麽旺的火氣咧,看把小妹氣的,大師兄看見可得心疼死了呃。」
沒想到雪無雙似乎越想越委屈,哇的一聲,鼻涕眼淚橫飛的哭了出來,「大
師兄哪裏知道我最向著他,他腦子就只有芷青殿那個叫溫雪的小寡婦,我……我
……我真想把他們都錘死算啦!」
燕靈萱笑的花枝亂顫,白東皇則只想外邊找人說些無聊廢話,省的再聽她二
人唱戲似的呱噪瞎鬧。
「二姐告訴你啊,大師兄最疼小妹你哩,尤其當日你一棒打得波旬教那個長
老……叫什麽來著……那個白胡子長老狂噴鮮血,啧啧啧,大師兄可感激呢。」
雪無雙破涕爲笑,「真的?我就說,聶千阙大師兄何等身份地位,沐蘭亭連
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而且我也不準他喜歡什麽小寡婦,平白壞自己的名聲,
能配上大師兄的只有……出身極好極好,又全心對他的姑娘才是,你說對吧,四
師兄!」
白東皇都走到門口了,沒想到這最小的十師妹亂投醫,居然扯到自己這來,
他不鹹不淡地道:「大師兄喜歡小寡婦也好,大閨女也好,哪怕他喜歡天仙魔女
之類的也跟我沒什麽關係,我只關心若是他真的成親結婚,我實在不習慣有太多
人在我眼前推杯換盞。」
燕靈萱忽然道:「我都忘啦,剛才來人說,沐蘭亭這次追殺波旬教那個誰,
就她自己活著回來呢,連芷青殿一個小弟子都搭了進去了,這不,溫雪帶人去扶
雲殿評理咧,這戲好看了,喂,小妹、老四,要不要一起去瞧熱鬧啊。」
雪無雙拍手大叫,「死得好,什麽東西,敢和我們神武殿爭鋒,小寡婦和沐
蘭亭吵嘴,哈哈咱們這便去看笑話兒。」
白東皇早就逃出大殿想辦法找個安靜地方「修身養性」去了。
扶雲殿更準確來說是一座白色高塔,威嚴肅穆,如一柄無敵神劍,刺破青天,
第一層大殿上飛雪劍仙沐靈妃的三位親傳弟子王道聖、宋康言、李飛正在坐立難
安,倒不是怕芷青殿首座溫雪來討人,實在是因爲威名顯赫、誓要和神武殿一爭
長短的的沐蘭亭帶領五人前去擒拿殷中玉,結果五人一個沒回來,全折在了玉龍
雪山上,這臉是丟大了,本來往日裏盛氣淩人的態度也全小了很多。
王道聖苦笑道:「溫雪師妹……」
芷青殿一個又圓又肥的大胖子道:「你年紀雖大,但我記得溫師姐五歲入門
時可沒老哥你啊。」
王道聖改口:「溫雪師姐、李福菊師兄…」
大胖子李福菊再次截斷道:「我今年剛滿二十,當不起您師兄啊。」
王道聖心說溫雪二十四五的樣子,你才二十又怎麽記得她五歲時我沒入門了
……
一旁的宋康言忍無可忍道:「喂,李福菊,我們雖屬同門,但也不是一師所
授,你矯情這些有個什麽用。」
另一位李飛則是個十六七的小弟子,腼腆得一直不敢開口,他第一次看到芷
青殿溫雪,只覺得這位師姐身段窈窕,面容如畫中仙子之端莊,古詩描述之絕色,
氣質溫婉秀雅,高貴中卻沒有沐蘭亭師姐那種較爲霸道的一面,讓人說不清的就
像想親近鄰家姐姐那樣討好與她。
溫雪的聲音也好似風動碎玉般輕靈,她先制止了李福菊繼續胡攪蠻纏,斯文
又有力地道:「當日沐殿主親去向我師父借一位懂醫術的弟子隨蘭亭同行除魔,
本來我是自不量力毛遂自薦的,但沐殿主覺得兩位首座弟子同去有損蘭……有損
天元宗盛名,師父又指派武藝精湛的成剛師弟,結果沐殿主還是覺得不妥,這才
派葉塵師弟同行,如今你們只派一名厮役去芷青殿說我葉師弟已然殉道了,呵呵,
真當我們軟弱可欺不成。「說到葉塵殉道她已聲帶哽咽,顯是葉塵在其心中頗有
分量,到最後竟一改往日溫婉,少有地展現一殿首座該有的威嚴。
宋康言也是眼圈發紅地說道:「那你們可知我們大師兄姜雲書,還有洪兆虎
師兄、方楚倩師姐也都犧牲了嗎?」
李福菊冷冷地道:「還有一位余少英師弟吧?也犧牲了麽?」他一早就打聽
到余少英懦弱叛教,臨陣脫逃的事了,這時也是故意譏諷。
王道聖正色道:「此人怯懦不堪,師尊昨晚就已告知宗主,沒有絲毫隱瞞,
宗主已經派遣獄屠殿掌刑弟子前去處理廢他武功並宣告逐其出門了。」
溫雪道:「蘭亭何在?爲何避而不見。」
宋王二人沈默不語,還是李飛大著膽子說:「此事對沐師姐打擊也很大,昨
晚禀告師尊此行情況後,她今天天沒亮就出門了。」
李福菊怒道:「害死我們葉師弟,她倒走個幹淨!」
宋康言也在還擊,「你嘴巴幹淨些,大家又不是平民百姓,既入天元宗,又
行走江湖,除魔衛道,難免身死道消,葉塵師弟遇難大概也是天意如此吧,溫雪
師姐乃女中豪傑,想必不會爲難我們。」
溫雪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但葉塵在芷青殿年紀最小,平日對他多有疼愛,這
次居然不明不白死在邊關,實在無法接受,氣憤下才來扶雲殿質問,她天生性格
柔弱,卻也不會讓區區三個普通弟子打發,平複情緒後道:「無論如何,區區殷
中玉怎會將蘭亭逼到如此地步,待回歸山門,還請告知,讓她當面說明狀況,好
歹也讓人尋回葉塵師弟的屍首回來安葬。」
王道聖道:「本該如此,我殿主師尊不日也會親自向路峰回師叔請罪的。」
李福菊還要說什麽,溫雪纖手一擺道:「大福回吧,若蘭亭日後不到,我會
請宗主元老他們評平道理。」
等曲終人散,窗外的燕靈萱和雪無雙小賊似的站起身來,前者道:「沒啥意
思,話說來,我認得溫雪也有十幾年哩,還沒見她和人起過爭執?。」
雪無雙再次氣得火冒三丈,「以我的眼光來看,這種克夫的小寡婦最是危險,
整天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不是爲了勾引男人?早年克死他丈夫,現在又克死
他師弟,若是大師兄還不醒悟,早晚被她……被她害了。」
燕靈萱不置可否,仰天打個哈欠道:「其實啊,老四說得也對哦,憑大師兄
如今的身份,莫說娶了溫雪,他便是娶了個魔教裏面一個八十歲老太婆,恭賀他
的來賓也會擠滿宗門哩,等你長大幾歲就明白了,唉,喝多了看完戲就想睡覺咧,
我去睡會兒了。」
雪無雙忙道:「二姐,我想教訓教訓那個溫雪,師父最疼我了,出事不會怪
我吧?」
燕靈萱非常罕見的收起笑容,緩緩地道:「小妹好自爲之咧,真出事的話,
師父一定護不住你,而且大師兄多半也不理你了哦。」
雪無雙看著二師姐遠去,攥緊了小拳頭,心道我非得動動她不可。
夜深人靜時刻,雪無雙換上黑衣抄小路進了芷青殿,她看似魯莽暴躁,但也
並非傻瓜,同門相殘在哪一門派都是絕對大忌,這次行動她把注意力提到十二分,
確保萬無一失。
相比起恢弘的神武殿、威嚴的扶雲殿,這所謂芷青殿更像是一座普通豪宅,
院落裏晾曬很多雪無雙叫不上名字的藥材,她身法快疾無比、左沖右突在女眷弟
子的房間區域挨間探查,最終在一幢獨立清雅的小院找到了獨居的溫雪。
雪無雙飛也似的沖進溫雪房間,手揮琵琶,一連點了熟睡的她九處大穴,這
才重重地松口氣,自言自語道:「如果小寡婦這名聲對今時今日的大師兄無妨礙
的話,我把她脫得精光扔到廣場上,那就好玩兒極了,大師兄就再也不會要她了
吧。」
月光下的溫雪比白天看起來還要清麗絕俗,雪無雙身爲女孩子都看得有點癡
了,隱隱覺得也許這樣仙子般的師姐才能配得上英武蓋世的大師兄嗎,她小手解
開溫雪的貼身衣服,樣式小巧的水嫩肚兜哪裏擋得住那兩團豐腴雪白的乳肉,雪
無雙不禁又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雙乳,心道:到底要如何才能變得像她這般大呢。
若是正常放對,溫雪縱然敵不過雪無雙,也絕不會受制如此,但如今她又怎
能想到睡夢中遭到一個同門小姑娘的偷襲,更想不到這個小姑娘還沒來得及對她
有所行動,自己先渾身酥軟起來。
「原來捏捏這裏是這麽舒服嗎?」雪無雙自己也想不到看見溫雪豐盈的玉乳
後,自己竟起了莫名欲望,她坐在床邊,小心的解下夜行衣,再次揉了揉自己也
很是香軟的乳肉,瞬間小巧的處子奶尖就凸了出來,她一手撚搓,一手伸向溫雪,
同樣也將她一顆雪乳慢慢從肚兜裏揉了出來。雪無雙震驚於自己竟敢出如此荒唐
淫糜的舉動,但此刻雙乳酸脹,腿間極細蜜縫中前所未有的濕潤,她生平除沐浴
外第一次把手伸進褲裆胯下想搓一搓解解瘙癢,才發現自己花徑嫩唇是如此軟糯
泥濘,雪無雙被自己的行爲氣得想要流淚,可小手已經完全無法控制,大力揉搓
著嬌嫩的陰蒂,清純的小臉情不自禁的埋進溫雪肥腴的乳房裏,用鼻頭剮蹭這深
不見底的乳溝。
此時的雪無雙跪在床上,褲子扒在小腿窩處,青春肥嫩的圓臀高高翹起,小
巧的香舌像小時候吃娘親奶一般勾住溫雪本能立起的奶頭輕輕地吸吮,左手近乎
自虐地搓捏自己沈甸甸的乳房,右手則反手胡亂撫弄亮晶晶的蜜阜,她不敢把手
指伸進小穴破壞自己的膜兒,只能用比練習「天王震鬼杵」還快的速度快速刮搓
陰蒂,魂馳神掣的美感直透脊髓。
一直到溫雪秀眉輕皺,喉嚨裏發出」嗯~「的一聲嬌吟,從頭到尾,僅僅這
一聲,便是酥媚到人靈魂深處,雪無雙聽到後自己也」啊。「的呻吟出聲,蜜壺
小咀突然標射出一小股黏滑水線,她酸懶的貼在溫雪綿軟胸前,初次泄身使她雙
頰火熱滾燙,心中只在想,這樣仙女似的人兒如何能裸露在外邊給其他男人看見
亵渎?她顧不得胯下濕滑,慌亂的提上褲子,也不忘給溫雪收拾好衣物,之後用
比來時還快的神速返回了神武殿。
(未完待續)
作者:
mhp2gluna
時間:
2018-7-28 21:53
好文笔,期待下文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7-29 20:0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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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7/29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五章 客棧
燕城地處邊陲苦寒之地,全城最大的飯館客棧也不過十幾張小桌、八間房間,
葉塵和方楚倩兩人進來後立刻要了一盤蔥爆羊肉,一條酒燒活鯉魚,一碗蝦仁炒
雞丁,半斤白酒,兩大碗青菜牛肉面,這種飲食菜式當然遠不如中原的珍馐美馔,
但好在解饞管飽,二人在雪山洞窟吃了六天幹硬死鹹的獸肉才等到風雪稍小,再
用「破天雷」的掌力震破山壁積雪逃出生天,等到菜上之後,他倆惡鬼投胎般的
狼吞虎咽起來。
葉塵吃不過瘾,後來把羊肉、嫩蔥、魚肉之類的全和在面裏,這才吃得滿頭
大汗,對於打碎似乎能輻射大腦夢中傳功的混沌石板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看起來
若是鐵鍋打爛,他或許會更心疼,葉塵一邊漱出魚刺一邊說道:「師姐,快吃快
吃,這裏的菜就這樣了,等回到天元宗,一定試試我們芷青殿的碎溜筍雞……你
還在琢磨破石板嗎,那玩意兒邪門得很,不要天天想著它了,我師父教過我們,
武功越高,麻煩越大,我一直覺得他老人家這話特別有道理,你也應該學一下。」
方楚倩這幾天差點走火入魔吐血身亡,就像一個窮光蛋突然間被告知自己是
皇上流落民間的私生子,馬上可享榮華富貴,但明天就又通知你是宮裏認錯人了,
這種落差非一般人能承受,她搖頭苦笑:「整個天元宗也只有芷青殿主能說出這
種話。」
「還有一點要切記。」葉塵低聲道,「不想學不想學,我們也學了一招破天
雷,還不知道學沒學全、有沒有副作用,尤其轉身揮拳那一下,盡可能別讓人看
見,只能當救命絕招。」
方楚倩道:「傻小子,這一招不說和蘭亭他們首座弟子比,也足夠讓你揚名
立萬了,你小小年紀忍得住不成名嗎?」
葉塵吸溜完最後一口面條,擦擦嘴道:「忍不住也要忍,遠的不說,沐師姐
就見過這招,葉商如果不是殺人狂魔,那在他手底活下來或者見過他用破天雷的
恐怕更多,既然能有資格見此人出手比武的怎麽也得是咱們宗主殿主這樣的大人
物,還是那句話,真的犯傻用這招去炫耀,只會爽一時,見多識廣的獵人肯定要
把咱們撕碎了。」
方楚倩細思之下也想了明白,混沌石板神奇無比,睡覺就能使人武功一日千
裏,但也肯定有一個神秘的心法或訣竅來中和副作用,普天之下應該只有葉商掌
握了這種心法,常人速成一招破天雷已經近乎極限,後面足足有九招,夢中強行
吸收後果不堪設想,矛盾更在習武之人又哪能有定力去忍住不去窺探武學中的終
極巅峰?將其打碎一了百了也許真是最佳法子。
葉塵心中卻想,神功有啥屁用?哪有美女好看,他正想著美女,門外卻走進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妪,鶴發雞皮,鼻如鷹勾,目似夜枭,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老妪尖聲尖氣的對著堂倌道:「三間最幹淨的房間。「
堂倌笑道:「我說婆婆,咱這客棧哪間房間都幹淨。」
老妪瞪了他一眼道:「好,待會兒老身親自去看,若是髒一點,撕了你的狗
嘴。「
堂倌不過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哪能受這種氣,正要還嘴數落幾句,等看到門
口進來的一位少婦和隨行的丫鬟時,立刻面紅耳赤便把話又咽了回去,丫鬟笨頭
笨腦,滿臉麻子也還罷了,但那婦人三十幾歲,嬌腴苗條,下颌尖尖,櫻唇柔美,
雙眸顧盼生情卻又隱含幽怨,實在滿足了少年對女人一切的幻想。
葉塵也和那堂倌一樣,看得神馳目眩,心道這位夫人真的太美了,但這麽個
應該住在侯府深閨中的少婦又怎麽會和一個丫鬟一個老婆子出來住客棧,肯定有
什麽秘密吧。方楚倩笑道:「看你那色樣,年紀這般大了你也想吃嗎?」
葉塵道:「看看總不妨的,誰讓她生的如此貌美。」
方楚倩道:「這女的我認識。」
葉塵奇道:「你認識?那怎麽沒見她和你打招呼。」
「我說我認識,但人家不認得我的,她是鐵如峰的老婆,好像是叫季雨仙。
「方楚倩見葉塵一臉茫然的樣子,又再解釋道:」闡州鐵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跟
天元宗齊名,鐵如峰是鐵家族長。「
葉塵道:「想必那鐵如峰是個英俊潇灑的大英雄了,否則也娶不到這麽美的
人。」
方楚倩翻了個白眼道:「鐵如峰七十大壽時師父帶著我給他送過賀禮,所以
我見過這位鐵夫人。」
葉塵驚了一下,「七十歲?鐵夫人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再大也過不去
四十吧,怎會嫁給個比她爹還老的男人。」
方楚倩氣道:「鐵家多大的財勢,想嫁的女人多得是,還要你這小鬼來操心?」
葉塵偷偷地把手伸進她的衣內,趁人不注意美美地揉了一下,笑道:「這小
鬼好多事都懂得的,等會看我怎麽收拾你。」
方楚倩忙拍掉魔爪道:「忘了下雪山時我和你說的了?」
葉塵湊近她道:「你說回宗門後絕不能再碰你,但這不是離宗門還遠呢。」
方楚倩俏臉微紅,嗔道:「嘗過你姐姐了,又去想別人老婆,你還真是天生
的小淫蟲。」
就在兩人舉止親昵,季雨仙和下人正要上樓的時候,門簾一掀,又進來倆個
引人注目的男子,當先一個身形瘦長,面色蒼白,眼神陰森銳利,另一人相貌普
普通通,但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他顯得十分猙獰,他倆似乎也被季雨仙容光吸
引,呆了片刻才找張桌子坐下,
掌櫃的都笑了起來,心說這種天氣的燕城平日和鬼城似的,今天居然生意興
隆來這麽多客人,他連忙讓目送美貌少婦的堂倌過去招呼,瘦子淡淡地道:「兩
碗飯,隨便炒兩個菜,外邊的馬也要添些草料,我們明天走。」
堂倌客氣笑道:「二位爺不要酒嗎?咱北燕白酒出名的。」
刀疤道:「不要,你走開些就好了。」
葉塵低聲道:「今天還挺熱鬧的,這倆人似乎身上有很不錯的功夫,而且長
得如此凶惡,不會是哪個山寨的土匪強盜吧。」
方楚倩皺眉道:「這倆人我也認得。」
葉塵差點跌倒:「那麽巧啊,看不出師姐你倒是見多識廣,交遊廣闊的。」
方楚倩道:「他倆是天元宗獄屠殿的掌刑弟子,遊宏和厲奎。」
獄屠殿名字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這殿爲天元宗執法機構,掌戒律刑法,
平日裏宗門那些心中有鬼的不肖弟子對獄屠殿所有人畏如蛇蠍,就算沒犯門規戒
律的人也對他們退避三舍,反過來也一樣,他們也自知身份特殊,不比普通師兄
弟,也很少和其他殿的弟子交談往來。
葉塵道:「幽魂和厲鬼,他們爹媽起名字還真是不錯,加上這幅尊容入獄屠
殿再合適不過了,我要是犯錯,不用等執法逼供,看見他們就怕得要死了。」
方楚倩斜眼道:「天元宗有一條叫不得奸淫同道妻女的戒律,犯者要受三刀
之刑呢。」
葉塵道:「那師姐奸淫同道有爲少年不知要挨幾刀,不過你放心,弟弟我一
定護著師姐的。」方楚倩還要再打,他又接著說,「這倆掌刑弟子幹嘛來的?是
找我們的嗎?不如過去相認,回宗門也好有個照應。」
方楚倩道:「蘭亭恐怕早將咱們的死訊通知了宗門,要尋屍體也不會這麽快,
退一步說,就算你溫雪師姐著急,也犯不著派獄屠殿弟子來收屍,他們到燕城來
多半另有任務,不會是爲了季雨仙來的吧,這裏行蹤古怪的也只有她了。「
葉塵腦筋轉得極快,馬上說道:「鐵夫人身份高貴,和天元宗半點關係沒有,
要想動她最少最少也要派獄屠殿的首座大師兄屠無道來,就這樣還得受鐵家瘋狂
的報複。」
方楚倩恍然大悟,「我知道他們爲什麽來了。」
葉塵點頭道:「九成九是爲了那晚逃跑的余師哥吧,獄屠殿好快的腳程。」
遊宏並沒有留心角落裏那對小情人,等萬衆矚目的季雨仙消失在二樓走廊,
才開口:「余少英的老子是本城地方官余濤,倒是有些棘手。」
厲奎刀疤一挑,笑比不笑更加可怕,「區區一個小城太守何必挂心,天元宗
中王侯公卿、封疆大吏的同門不知多少,充其量我們就給他老爹個面子,不挑斷
余少英那小子的手筋腳筋,賞他一顆金蟻丸就是了。
原先天元宗執法廢人武功就是粗暴的挑斷其筋脈,但如此一來武功是廢了,
這個人卻也終生不能用力,走路都晃晃悠悠,僅比癱子強一點點而已,後來還是
芷青殿路峰回菩薩心腸,遠赴東淮群島尋得多種奇蟲怪草,配置了一味金蟻丸,
服下後平時行若無事,只要打坐運氣、運功對敵,丹田小腹就猶如萬蟻撕咬苦不
堪言。
獄屠殿每人都攜帶一瓶這金蟻丸,可掌刑弟子都覺得此舉太便宜那些犯規叛
徒,反正也沒有明文規定必須用金蟻丸,多數人還是用老辦法執刑,只有在收了
大量好處、分攤到了一定贓物或者面對家族富貴的人時才會讓那些人免受挑斷筋
脈之苦。
本來葉塵對余少英並無好惡,也覺得讓他服食金蟻丸退出江湖算是最好結果
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要和方楚倩回房去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但
聽到接下來的對話,他生平第一次動了殺機。
厲奎道:「這兩年沐蘭亭名頭好大啊,沒想到這次那麽慘,恐怕再也不能和
神武殿那些天才爭了。」
遊宏笑道:「有什麽了不起,神武殿犯了門規也得看咱們獄屠殿的臉色,話
說回來,殷中玉淫名遠播,說不準根本沒什雪崩,而是那淫賊用了什麽妙計反敗
爲勝呢。」
大概因爲任務輕松,閑來無事,二人充分展開想象力自娛自樂,厲奎道:
「著啊,沐蘭亭整天見誰都高人一等似的,但那一身細皮嫩肉、腰細腿長的可真
是不錯,整個天元宗的女人都算上,她也能排前幾名了,可惜便宜了殷中玉,也
不知這種地位高、武功高的冰山美人兒在男人胯下發浪叫春是個什麽樣子。」
遊宏低喝道:「小點聲音,若這話傳回天元宗,下一個吃金蟻丸的恐怕就輪
到你了。」
厲奎也自知精蟲上腦,馬上住嘴環顧四周,發現客棧裏只有一個掌櫃、一個
堂倌、兩個年紀很輕的小情侶,遂笑道:「這種窮鄉僻壤裏不用太小心的,難道
老哥你沒想過沐蘭亭光屁股的樣子嗎?」
遊宏道:「嘿嘿,對我來說沐蘭亭瘦了一點。」
厲奎道:「豐腴飽滿點的,又能和沐蘭亭比美的,我看也就是她姑姑沐靈妃
殿主、神武殿燕靈萱、冷月殿的蘇月如,還有芷青殿的溫雪這四位了。」
這二人對話淫穢,但涉及了沐蘭亭,方楚倩聽著「新鮮有趣」,一直笑眯眯
的不知想著什麽,葉塵只在想這倆人面目猙獰,居然也和李福菊、龍傲天兩位淫
蕩師兄一樣,一有空閑就去品評各大門派美女佳人,倒像這些人都是他們後宮一
般,嗯,沐蘭亭和剛才那位鐵夫人都是清瘦苗條,不似方楚倩和溫雪那般珠圓玉
潤,但各有各美,想必別有風味的,他倆窺人私密,聽得過瘾,而且內力今非昔
比,默運混沌之力立馬耳聰目明,離得老遠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獄屠殿執刑前不準飲酒,二人倒是謹遵戒律,遊宏很快地扒完一碗米飯,笑
道:「說真的,你師哥我天天做的春夢都是溫雪給我舔那家夥,舒服得要死,都
舍不得醒。」
厲奎惡心道:「您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說這個,聽說溫雪那個死鬼老公是南宮
家的一位少爺吧,成完親一個月就死了,也難怪,她要是我老婆,也許三四天就
能把我嘬幹了。」
葉塵聽得三屍神暴跳,把剛才隱藏武功的話忘個幹淨,恨不得立刻過去把這
倆人捶成肉醬,方楚倩知他非常仰慕崇敬溫雪,這話侮辱性極大,不知道葉塵要
怎樣處理。
遊宏道:「也不瞧瞧自己,還你老婆?她已經被聶千阙看中了,你那點微末
道行就省省吧。」
厲奎苦笑道:「這不是師哥你先提起來的嗎,聽說聶千阙武功越來越深不可
測了,別說咱屠大師兄,就是師父也不是他對手了,接任宗主已經幾乎板上釘釘,
咱得罪不起他,意淫下他老婆也是不錯的。」他言下之意溫雪已經是聶千阙老婆
了,可見神武殿大師兄是如何的天之驕子。
遊宏道:「吃飽了,我們今晚就去解決余少英,睡一覺明早回去。」
厲奎頗喜歡這種權力在握的感覺,每逢懲治叛徒,看他們求饒的樣子總是興
奮不已,他倆扔櫃台上二兩銀子就掀簾出去了。
葉塵目光堅定的道:「師姐找個房間休息,我一會回來。」
方楚倩覺得葉塵生性謹慎,對名聲、地位、權勢都不太關心,沒出息的樣子
似乎也沒有之前想的那麽俊秀可愛了,如今看來倒也有些男兒血性,她輕聲道: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葉塵道:「不用,我會處理幹淨的。」
方楚倩心中一凜,也不敢再說什麽得罪獄屠殿後患無窮之類的廢話,心道還
真是看不清這弟弟,簡單一句話聽起來竟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葉塵出去後尾隨二人到了余府附近的僻靜胡同,他才緩緩地從牆角走出來擋
住去路。
遊宏、厲奎猛見有人擋路嚇一大跳,大聲喝道:「快滾開些!」
葉塵一言不發,又側身讓出一條路來,厲奎絲毫沒把這麽個少年放在眼裏,
直接就走過去。就在他馬上要出胡同的時候,忽然聽到霹雳打雷的聲音,還沒來
得及看看是否下雨,凶悍霸道的鐵拳一拳就擊碎他的脊椎,好像混沌天雷的無邊
大力余勁不止,就連前胸肋骨都被震得破胸而出,厲奎到死都不明所以,甚至連
葉塵長相都沒看清。
遊宏爲人不笨,看見胡同口莫名其妙走出一人擋路時就心生戒備,再見厲奎
被一拳幾乎打成爛泥,嚇得冷汗直流,膽汁都要嘔出來,心道自己萬萬不是對手,
撲騰跪倒在地,大聲道:「少俠饒我性命,我們是天元……」趁他討饒,葉塵毫
不猶豫,同樣一招破天雷把他腦袋都打到了胸腔裏。
葉塵只覺得力量充沛,內心狂躁,滿腦子都是婉約可親的溫雪被這兩個同門
小人淩辱,恨不得再殺幾人方能發泄,他忙念誦清心訣,好不容易才把暴戾之氣
壓制住,倚著牆壁又想到當初天元宗祭祖大典上,他遠遠的模糊看見一個英偉霸
氣十足的青年代表同輩弟子祭祖上香,李福菊和他說那就是聶千阙大師兄,和普
通弟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這樣一個高不可攀,在門派裏如日中天的人要來搶溫雪,他嫉妒得快要
窒息,那股狂躁戾氣又再湧出,葉塵迷迷糊糊的把兩人屍體趁夜扔進了附近冰窟
窿,回到客棧只想找方楚倩狠狠發泄一下自己火熱的欲望。
小堂倌剛才滿腦子想著那動人心魄的少婦,躲起來狠狠撸了一發,這才趴桌
子上打盹兒,葉塵進屋拍他兩下問:「剛才那個和我一起的小姐住的哪見房。」
「二樓最裏面。」堂倌半夢半醒,聽的也是半清不楚,脫口而出,錯把腦子
裏正想的季雨仙房間告訴了葉塵。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1 14:0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6)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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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7/8/1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六章 雙修
在不明就裏的外人來看,季雨仙自然是那種爲了權力、財富想方設法勾引鐵
家族長嫁入豪門的美女,既有謀略心機,又精狐媚之術,說不好還是某家妓院贖
身的風塵女子,必然房術精湛,否則怎會讓昔年威加海內的大英雄鐵如峰拜倒在
她的裙下,也有人說當初五十五歲的鐵如峰能娶到十八歲的嬌豔少女,多半也使
了些不可告人的肮髒手段,有識之士則覺得事情哪會如此簡單爛俗,一定另有隱
情。
實際上季雨仙不僅不是風塵妓女,而且出身極好,她的父母均是武學六大聖
地之一春秋書院的高足,不同於其他書院或武林門派,春秋書院的學生不僅秉承
恪守「知大義、明道理、懂恩仇、達神靈」的中古諸子前輩留下的祖訓,而且世
代修習《四季劍譜》和《百聖天道》兩門神功絕學,文武雙全,天下人無不尊重。
季雨仙從小就明豔照人,清麗可愛,同時被父母教育得知書達禮,溫良恭儉,
沒有任何人不寵愛這位未來必然才貌雙全的絕代佳麗。
人們不知道季雨仙的另一面。
她九歲時就能自由出入家族書房,博覽群書,知道很多其他同齡女孩子不知
道的事情,當然是指父母諱莫如深的那種事,十四歲的時候就好幾次偷偷地窺見
過父母、下人在房間中赤身裸體滿頭大汗的互相纏綿呻吟,十五歲時就在深夜閨
房中會用纖細的手指來刮蹭自己水嫩的蜜縫,因爲年紀還小,季雨仙只隱隱覺得
此事羞恥,但在青春發育良好的二八年華,每逢玩耍得急些,不慎松掉的肚兜摩
擦到嬌嫩的乳頭時;或者被一些父親的晚輩門人,尤其是情窦初開的少年盯得多
些時;再或者練一些強身健體的基本武功,踢腿、坐馬,緊緊的薄褲擦弄陰唇時,
季雨仙都會莫名的興奮,然後就會找個借口回到房間,繼續用柔荑來按住濕潤的
小蜜穴痛痛快快的自渎一番。
因爲這種媚骨天成的敏感體質,季雨仙早早的就放棄了學武,在外人面前更
是永遠一副行爲謹慎、少言寡語、我見猶憐的大家閨秀做派,直到某一天,年輕
英俊但早已成親多年的表哥在花園中忍不住侵犯了她,實際上季雨仙心底是無比
渴望表哥大手的撫摸揉捏和用那神秘的陽物狠狠地插入自己,否則也不會假裝天
真爛漫的用春筍般的椒乳去擠壓表哥後背,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本能還是演戲,
當時哭得梨花帶雨,百般抵抗,表哥非但沒因此停手,反而更加目眦欲裂、發情
若狂,失去處女身子那一年她還不到十七歲。
之後陸續還有三次類似的情況,楚楚動人的季雨仙越發迷戀上了這銷魂蝕骨
的快感。
十八歲那一年,天下四大家族中的鐵家族長鐵如峰去春秋書院作客,或許是
見多識廣,一眼看見就覺得這羞澀秀氣的絕美少女鳳眼含蕩,他爲了避人耳目,
找到了他的結義兄弟院長張菱溪,說是會選幾個聰慧的書院學生傳授幾手獨門的
劍術,理由是鐵家和春秋書院同氣連枝,開此先例,將來可以有更多的交流學習,
張菱溪彬彬君子哪知這義兄老來發春,自是欣然答允。
鐵如峰武功絕頂,體力沛然,且經驗豐富,比那中看不中用的表哥強太多了,
只把季雨仙舒爽得欲仙欲死,徹底解了晚晚酸癢酥軟的難受感覺,鐵如峰本來預
計就是嘗嘗新鮮,但每逢季雨仙赤裸著雪白的身子,用那幽怨、淫靡而又純淨的
矛盾眼神向他一瞄,他就仿佛又回到了二三十歲巅峰狀態時的意氣風發、自信莫
名。
這個叱詫江湖的一代名俠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然地迎娶了年僅十八的季雨
仙,一年後早已有五個兒子的鐵如峰老來得女,取名鐵曉慧,爲此鐵如峰十裏長
街大擺千桌宴席,耗時七天,山珍海味,酒池肉林,賓客絡繹不絕,當時也算一
件轟動天下的盛舉,這位千金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季雨仙,四五歲時已長成眉目如
畫的小美人胚,只有挺直的鼻梁極似父親,鐵家上下無將鐵曉慧視作和三大鎮族
重寶:天龍霸王槍、日月星辰錄、鐵血問鼎弓等同的第四樣珍寶。
已爲人母的季雨仙非但沒有絲毫老態或是身形走樣,反而美得更加動人心魄,
哪怕是湖邊靜立賞魚、柔荑翹起尾指攏起鬓角秀發、偶爾撒嬌似的撅起櫻唇等小
動作都能讓鐵如峰巨龍堅硬如鐵,大展雄風,幹得這看似聖潔,實則生性奇淫的
蕩婦汁水四濺,浪叫不止。
但哪怕鐵如峰再英雄蓋世,一杆重達一百六十斤的天龍霸王槍舞得再風雨不
透、氣壯山河,他也是七十歲的老人了,面對還不滿三十三歲的季雨仙實在不能
像往日那樣「隨叫隨到」,爲了把握人生最後階段的快樂,他不惜暗中違背祖訓
鐵則,將闡州鐵家的至高絕學《日月星辰錄》中的一門雙修之法傳給了小嬌妻。
季雨仙聽丈夫說起過,鐵家祖先曾有幸得見一門叫做《混沌陰陽道》的神功,
但因爲種種原因只能練成一些皮毛,內裏有很多的隱患、陷阱、關卡根本就是非
人力所能克服,所以只能粗略做些筆記心得,後代人以此爲基礎不斷完善,且苦
心孤詣的尋找創造調和陰陽混沌的法門,終於在鐵如峰曾祖一代根據祖先筆記編
寫出了一部《日月星辰錄》,又巧取豪奪密宗歡喜禅糅合道家男女雙修之術調和
陰陽,終於能將這門武功發揮四成左右的威力,配合天龍霸王槍和鐵血問鼎弓堪
稱無堅不摧,榮升四大家族之一。
本來這種雙修功法只能傳給正妻嫡子,子夭可以再傳庶子,正妻無論生死決
不可再傳,鐵如峰貪圖肉欲美色,妄想借此男女歡喜秘術來滿足嬌妻。
可惜季雨仙對什麽神功毫無興趣,那種氣血交融延年益壽的快感實在用處有
限,她只覺得鐵如峰那一條半軟不硬的老槍面目可憎,近兩年來她甯可用一種叫
角先生的情趣奇物解決需求也不想再和年老的丈夫同房。
直到前不久,已經亭亭玉立的人中之鳳鐵曉慧聽聞天元宗赫赫威名的沐蘭亭
去追殺魔教余孽殷中玉,小姑娘豪氣大發也想去助沐姐姐一臂之力,鐵家上下怎
會讓她冒這等「大險」,幾個老仆人下跪堵門磕頭才求得她放下心思,結果轉天
一早鐵曉慧就偷了家中的天龍霸王槍和二哥珍若性命的追電馬出門行俠仗義去了。
鐵如峰嚇得差點一命嗚呼,拎起問鼎弓就要親自去接心肝寶貝回家,結果幾
個兒子就像那些求鐵曉慧的仆人般,一齊下跪才攔住老父。
諸人沒想到的是一向足不出戶的季雨仙不但沒有委屈哭鬧,反而主動提出親
自去尋找女兒。
「反正曉慧嬌生慣養,其他人尋到了也帶不回她。」
理由充分且不容分辨。
但真實的理由實際是她想出去走走,至於爲什麽這麽做,季雨仙自己也說不
清,也許是煩了老頭子天天對著自己那股自卑的眼神,也許是煩了個別便宜兒子
有賊心沒賊膽的偷窺。
季雨仙敏銳地察覺到鐵如峰松了一口氣似的答應了這個請求,男人有時候就
是這麽奇妙,自己不行,但更喜歡把腦袋埋進土裏,看不見就沒有了煩惱。
鐵如峰派了昔日降服的一位元始天魔門長老雷花英同行,又給了她鐵血令牌,
但凡受蔭鐵家的大小門派、綠林山寨見令如見族長,季雨仙覺得鐵曉慧自幼冰雪
聰明,機智豪邁,頗有鐵家家風,武藝也很是不錯,加上有那杆家裏當命根子的
烏黑大槍,很難遇到什麽危險,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竟如妙齡少女初次遠遊般的
玩景觀光,笨丫鬟阿蠻當然不敢說什麽,那個雷嬷嬷居然也是無所謂的樣子,直
到打聽到沐蘭亭在燕城殺死殷中玉的消息,這才想起女兒,一路趕往邊關。
到了燕城後雷嬷嬷帶著她和阿蠻徑直走到一間肮髒的肉鋪,沒想到那個屠夫
比拜菩薩還虔誠的跪下吻了吻雷嬷嬷的鞋子,低聲耳語幾句就繼續剁起了骨頭。
雷嬷嬷說曉慧比沐蘭亭晚到兩天,之後找到雷家錢莊拿了一百兩銀票便騎馬
走了,但方向不是闡州。
北地寒冷,天色已晚,根本找不到馬車繼續追趕,只得找間客棧睡下。
屋外寒風怪嚎,季雨仙拾掇幾塊木炭填進小火爐,脫下衣服鑽進被子時又想
起自己走進客棧時那些人的眼神,除了那個穿青色衫子,樣子挺美的姑娘,所有
男人都像發情的牲口……但就是那種充滿情欲的眼神,還是一如往常的把她的蜜
徑給瞧濕了。
快要睡著時房門輕響已被人打開,季雨仙心說阿蠻那笨丫鬟真沒規矩,木炭
沒了去雷嬷嬷或掌櫃那裏拿不行嗎?但這孩子總算不會亂嚼舌根,將來找個老實
勤快的男人把她給嫁了也就是了。
沒一會,身後居然想起了悉悉索索地脫衣聲。
季雨仙在被窩裏閉著眼皺起了眉頭,這丫頭多半是不敢自己一個人睡吧,但
我好歹也是太太,你莫非還要上來和我一起睡覺不成,好像曉慧直到十三四時還
纏著我才能睡著呢,這冰天雪地的也不便呵斥她離開。
被子掀開,那人小心翼翼地鑽了進來,大手從後一抱,手心正好貼在那綿潤
滑膩的酥乳上。
天啊!這是個男人!!
葉塵此時內息紊亂,雙目血紅,連續兩拳破天雷帶給他的傷害比預估的還要
嚴重,模糊中想起當初殷中玉也不過在最危險的關頭揮出一拳而已,自己本身修
爲和人家天差地遠居然如此托大,但《混沌陰陽道》似乎就是擁有這樣的魔力,
只要自身有一點點欲望,它就能給你擴大好幾倍,遊宏、厲奎出言不遜,他心中
氣憤,進而産生殺機,他平時不是那麽容易失控的。
怪不得一向謹慎的殷中玉如此狂妄,那麽急的就引沐蘭亭過來,而且是正面
出擊,當然,他也確實能大占上風,但離他自己想象的大勝還有相當距離。
如今也是一樣,破天雷並沒有什麽催情作用,但也許是聽到遊宏二人不斷的
談論溫雪還有沐蘭亭兩位葉塵生平僅見的美女,又也許是因爲聽到聶千阙追求溫
雪的無力感,葉塵只覺得繼殺念之後,小腹仿佛火燒,立刻放棄了溫柔缱绻的想
法,只希望把方楚倩插得哭著求饒才能瀉火。
季雨仙還沒來得及有何反應,只覺得這個男人粗暴地將她臉朝下按在床上,
上衣都沒脫就先扯掉了褲子,纖腰線條完美,雪臀鮮腴肥嫩,啪地一聲,一個巴
掌拍下去,淫惑的臀波一陣嬌顫,她吃不住疼,使勁想挺起身子召喚雷嬷嬷,但
後腦被按得死死,僅僅能屈起雙膝,這樣一來,蜜臀顯得更加渾圓挺翹。
如果不是天黑外加元神躁動,葉塵應該可以發現,身下玉人胯下的柔草應該
比方楚倩稀疏不少,嬌豔的嫩蕊顔色也淺了些,包括蜜液春露也要來得更快更多,
他狂氣上撞,一改往日腼腆,笑罵道:「打一下屁股便流出這許多水來,師姐你
是越來越騷了。」
師姐?這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你認錯人了,但,這種感覺怎麽似曾相
識呢……這簡直就像十八年前,表哥在花園粗暴地奸淫一樣。
葉塵見美女圓臀中間花瓣嬌腴,不由得松開了手,生平第一次親了女人的蜜
穴,只覺得氣味略顯腥鹹,稍微習慣之後並不難聞,柔軟的毛發刮得鼻子臉頰有
點癢,但唇瓣柔嫩的仿佛入口即化一般,一通摩蹭後舌尖順著蜜縫嫩肉輕巧下壓,
很快找到了凸起的一點俏蒂,舔弄撩撥沒一會,圓潤的美臀忽的痙攣,竟然丟了
一次。
季雨仙頭上壓力一松,就要高呼雷嬷嬷,但蜜穴上居然瞬時貼上一條熱烘烘
的軟滑舌頭,先是沒有章法的四處亂親亂舔,之後似是找到竅門,舔弄擠壓,撩
動挑抹好不靈巧,兩年來幾乎沒碰過男人的季雨仙舒服得差點飛起來,一條舌頭
就讓她達到了高潮,呼救的話順勢竟變成了嬌啼呻吟,余韻之下她甚至覺得莫非
是上天見我寂寞派天仙來撫慰不成?
雪山山洞中經過方楚倩的多日調教,葉塵早已懂得撩弄女人身上的敏感之處,
不過如今欲火翻騰,顧不得拿捏力道,一只手伸進衣內使勁揪撚她俏嫩的乳頭,
一只中指一下就捅進了布滿粘稠白漿的蜜穴中大力的摳挖,雙重刺激下,很快又
水聲大作,瓊漿飛濺,葉塵見此美景,邪笑道:「我的騷倩兒,你今天噴的到處
都是呢。」
「嗚嗚嗚嗚……」季雨仙不知是怕葉塵發現認錯人扭頭就跑,還是連續泄身
的乏力,她趴在那裏除了哽咽之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咱們第一次時你也是這種母狗般的姿勢呢。」葉塵意識略略清醒一點,只
覺得身下女人的玉乳臀丘似乎稍微小了點,肉感不如往日柔腴,但皮膚之滑膩水
嫩更勝一籌,他自然萬萬想不到天外神仙自貶紅塵,附身那店小二身上助他槍挑
此絕色尤物,還道自己是否産生幻覺,扶好肉棒一以貫之,直搗蜜穴極深花心,
嬌腔內無數細膩嫩軟的肉褶肉棱立刻雀躍的吸住陰莖不斷往裏蠕動,這種奇異的
銷魂感覺也是前幾日所沒感受過的。
季雨仙咬住嘴唇,清晰無比的感到蜜壺被塞得滿滿當當,兩年來嬌軀的壓抑
徹底釋放,內心嗜性成瘾的淫性也被徹底喚醒,不等葉塵抽插,自己先肘上使力
前後挺動起來,碩大的龜頭仿佛鑰匙,每刮摩一下都能讓心尖酥麻顫栗。
就在這最旖旎浪蕩的時刻,葉塵不能滿足如此,忽的摟起她的一條雪腿,讓
這高貴的美女擺了一個狗兒撒尿的羞恥姿勢,自己將肉棒抽出,準備打樁般的賣
力操弄,沒想到嚇得季雨仙以爲他要抽身而退,急躁地伸手一把撈住肉棒,手忙
腳亂地就往嬌穴裏塞,卻因爲下陰黏滑泥濘,一下插歪,再要去撈握卻已夠不著
了,葉塵見玉人蜜臀亂晃,小手亂擺的窘迫樣子更加燃起欲火,龜頭對準穴口長
距離一幹到底,這種凶狠地抽插方式讓季雨仙再顧不得隱藏,語無倫次的低聲吟
道:「好人……操死我了……到底了……好多水……操到人家最裏面了……」
葉塵再次覺得怎麽連聲音都不太對時,只覺一股綿綿如冰絲般的氣流從陰莖
緩慢朝上湧來,直達胸口膻中穴,隨即冰絲化作旋渦,體內躁動難安的陰陽混沌
之力隨著這冰涼旋渦迅速平衡調和,流往四肢百骸,適才還躁動難安的情緒也神
奇的平複安穩,比天元宗的清心訣有效百倍。
因爲葉塵身負混沌陰陽道的基礎功法,直接就能和季雨仙學得的雙修秘術自
然呼應,鐵家先輩苦心孤詣創制的日月星辰錄就仿佛爲他量身定做一樣,安穩打
通了自身玄關,順利掌握了破天雷的九成神力,剩下一成則是躁動執念還不能完
全消除,畢竟鐵家自創的心法也並不是這門神功的原始心法秘訣,而且也只能
「解」這第一層屏障,假如葉塵學了第二塊石板,便不能有這麽好的效果了,盡
管如此,葉塵也算免去了過多運功導致容易失去意識的弊端。
季雨仙她終於得空轉過身來,發現正在把她像母狗一樣抽插的人比她想得還
要年輕,大概和女兒曉慧差不多年紀,葉塵此時也正好消化冰絲旋渦,低下頭來,
胯下卻是那不久前剛見的嬌豔少婦,此時她柳眉微蹙,眼神幽怨,小嘴像十歲女
童那樣嘟起來,使得葉塵肉棒又脹大兩分。
兩人四目相對,竟似心有靈犀,毫無尴尬,季雨仙雪藕般的雙臂一張,輕聲
道:抱緊我。「
葉塵體內陰陽調和,體外絕色橫陳,只覺世事奇妙無逾於此,他狠狠抱住季
雨仙,伸舌舔撥她敏感柔軟的耳垂,肉棒劇烈進出,不顧一切地沈迷在這溫柔鄉
裏。
「你……我剛還以爲你不成了……沒……沒想到還如此厲害……又要操壞我
了……」
葉塵聽著看似典雅的美婦滿口浪叫,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快感,一邊用胸脯去
上下刮擦她柔腴的乳房,一邊也用類似的口氣道:「你這騷婦也不差,水這麽多,
看我不幹死你。」
季雨仙久逢甘露香汗淋漓,柔膩的大腿內側不斷地按摩葉塵腰部,飽滿的豐
臀裏外捋吞,忽然一陣抽搐,呻吟道:「我不行了……」
葉塵此時能和季雨仙纏綿這等地步,已屬天賦異禀,他聽罷也忍不得如潮洶
湧的射意,終了一個濕膩而又激烈的舌吻中,把身下的秀雅如仙的美女射得丁香
小舌都在口中僵直起來,好半天那高舉的雙腿才落了下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4 23:5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7)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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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4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七章 歸宗
第二天葉塵外出采買了些幹糧肉品,一口嶄新鐵鍋,兩袋木炭,又足足花了
三百兩買了兩匹聞名天下的北燕馬,此馬鬣高意闊,眼如懸鏡,雄壯非常,速度
雖不如草原上的賀蘭馬或中州的青骔馬,但高負重,耐力極強,最適合長途趕路。
之後又到兵器鋪子,爲方楚倩挑了一口好劍,自己想了想,天元宗的兵器功
夫只會一套基礎的飛瀑刀法,隨便選了一把柄長刃窄的苗刀,直到把在殷中玉老
巢搜刮的銀兩花了一大半才回到客棧,和方楚倩吃完一頓牛肉面便上馬準備返回
中州天元宗。
兩人剛一上馬,季雨仙三人也正好出門要上雇來的馬車,葉塵非常自然的對
她們一笑。
季雨仙頭戴貂毛帽子,身穿披風,容妝如工筆仕女,堪比皇後貴妃般高貴典
雅的回以一笑,仿佛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葉塵初始對於二人的荒唐韻事相當自責,但昨晚雲雨之後季雨仙嬌豔欲滴的
紅唇張開,宛如淫糜的魔花綻放,深深的將那剛剛發射的肉棒含入,反複吞吐,
哪怕門外傳來那個老太婆的詢問,季雨仙還是一邊語氣端莊的打發走了她,一邊
扭動纖腰用濕滑柔嫩的蜜穴把再次雄起的肉棒納了進去。臨近寅時葉塵才把這位
妖豔魅惑至極的少婦幹得滿足地閉上眼睛,不再反複起身求歡,他只覺狂躁戾氣
一掃而空,說不出的精神煥發。
對於這種陰差陽錯但你情我願的露水姻緣似不必挂心,葉塵想罷,調轉辔頭
和方楚倩二人飛馳而去。
「葉塵,你和那個鐵夫人有什麽事?」出了燕城,方楚倩才問出心中疑惑。
葉塵道:「我有沒有問過師姐你許配給何人?何時成親?」
方楚倩歎口氣道:「沒有,但你不想知道嗎?」
葉塵搖頭道:「知道又如何,我又不擅長搶親這種事呢。」
方楚倩好一會才道:「那你想不想搶呢?」
葉塵反問:「你讓我搶嗎?」
「那可說不準,只怕別人不讓吧。」方楚倩頗少見的雙頰绯紅。
多日來朝夕相對,葉塵對她感情上當然遠比季雨仙深得多,更何況她還是救
命恩人,還是他第一個女人,還一起學了神奇武功……葉塵忽然勒馬。
方楚倩也停下來問道:「怎麽,姐姐嚇著你了?」
葉塵稍微猶豫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堅定地說道:「我們芷青殿每人
的藥盒都有自己的名字,將來師姐你若是不想嫁人,或者有其他什麽困難,便托
人把這個藥盒還給我,縱是千難萬難,我也一定會趕到的。」
「莫忘了,我也能打出破天雷,不是只有你脫胎換骨。」嘴上這麽說,方楚
倩還是搶過藥盒,沒放進馬鞍行李,而是踹進了懷裏。
葉塵再次笑了,他或許長得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心折的美男子,但笑起來的樣
子如春風沐人,總是讓人心生暖意。
方楚倩道:「正好,咱們就這裏分開吧,我準備先過燕江搭船回青州老家一
趟,向家中爹娘報平安,免得扶雲殿師兄弟先趕到報我的死訊嚇到他們,回天元
宗後麻煩你通知我師父一聲,半個月後我再向怹複命。」
葉塵欲言又止,忽然發現千言萬語意義不大,只能道:「那我先走一步,師
姐前程保重。」
方楚倩也略有不舍,剛要趕往燕江,葉塵忽的湊過來輕輕一吻,火熱的唇舌
糾纏片刻,他再不猶豫,策馬狂奔而去。
風雪止息,萬裏晴空,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方楚倩覺得葉塵變化極大,
不指武功,而是通體的氣質,也難怪,短短七天,大生大死,大悲大喜,居然有
些曆經磨難的感覺,她摸了摸懷中藥盒,若有所思,也執缰策馬徹底離開改變她
一生的燕城範圍。
葉塵體內混沌神力經季雨仙無意間的雙修調和滋潤,幾乎再無隱患,他如今
神光湛然、內力雄渾,若是招式再精進一些,應該能和天元宗半數首座弟子分庭
抗禮了。
其時四野無人,葉塵策馬揚鞭,忽地仰天長嘯,只覺江山秀美,自己神功初
成,天下之大,任可去得,但心中挂念溫雪,只怕這位比親姐姐還親的人聽到自
己身死後傷心清減,他竟不做休息,穿過三個市鎮,連夜趕路,直到轉日下午才
在龍淵城外一村莊停下讓馬休息,自己找到驿站花了一兩碎銀就得到最好招待。
驿站同時經營酒肆,正巧幾個莊稼漢手持粗瓷大碗喝得好不痛快,葉塵見他
們身無武功,但精壯淳樸,如此喝酒也真是豪氣漢子。
其中一人見葉塵不住張望,便道:「小兄弟面生得很,外鄉來的吧,不嫌棄
的話,過來陪大叔們喝一碗。」
葉塵撂下碗筷,走過去笑道:「幾位喝得好快活,村中有什麽喜事嗎。」
一個虬髯大漢道:「不算啥喜事,前幾日有個特別氣派、特別美貌的大小姐
路過這裏,不管不顧,騎馬踏壞了咱的莊稼。」
葉塵差點要說一句,大叔你有病就別喝酒了。
另一大叔笑罵:「有你這麽說話的嗎,莊家壞了,咱還當喜事喝酒,那不成
呆子了。」他推給葉塵一碗酒接著說:「本來大夥合計進城找衙門胡大人評評理,
誰想到就在剛才那位大小姐又回來了,主動賠大夥一人五兩銀子,咱那一季的麥
子也值不到二兩啊,你說這不是因禍得福麽。」
葉塵大飲一口,農家米酒清甜味薄,多喝也不容易醉,「大小姐們的脾氣差
不多都是這樣的。」
虬髯大漢微醺道:「我瞧小兄弟你也夠痛快的,長得也挺俊,和那位小姐也
是一對兒。」
葉塵大笑,幾人居然越聊越投機,一會一壇酒就見了底,葉塵對著夥計道:
「這個酒再來一壇,再起一個火鍋了。」
這時身後響起一個驚奇的女聲:「葉塵,怎麽是你?」
葉塵回頭,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來人粉衫長裙,腰細高挑,秀眉微微上斜,
氣度華貴,隨意一站都顯得高人一等。正是分別多日的沐蘭亭。
一個黑臉大漢道:「小姐你怎麽又回來了,錢一文不少啦。」
「我……那個……」葉塵滿臉尴尬,和幾個莊稼漢道:「這個小姐……我認
得……我先去和她說幾句話就回來。」
幾位大叔一臉我懂得的表情,催他快去解釋,待二人出門,黑臉大漢笑道:
「我說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怎麽會到咱們這個村子,原來是找情哥哥來了。」
「這個小兄弟也真有意思,家裏有個這麽美的女子還要偷跑出來喝酒。」
虬髯漢子道:「一看你就沒經驗,那小姑娘這麽有錢,而且看起來凶得很,
肯定把小兄弟吃得死死的,這回捉到他啊,那定是有他苦頭吃了。」
葉塵深吸口氣,不等沐蘭亭一句一句發問,用最簡潔的話把當日雪崩之後的
情形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混沌陰陽道和遊宏、厲奎的事情,最後才道:「你怎
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找到我的?」
饒是沐蘭亭深沈內斂,也不禁替葉塵和方楚倩慶幸,「我那時心中沮喪直接
回了宗門,禀告完後就到了這龍淵城辦一件事,今天一早才出城經過這裏。」
葉塵奇道:「看來咱倆到這村子是巧合了,但我可是一直呆在驿站裏面的,
師姐你又怎麽知道我在裏面。」
沐蘭亭淡淡地道:「驿站門口馬兒上那口鐵鍋實在顯眼,又是鍋又是刀,我
還道是誰這麽別致,真沒想到你跟方師姐大難不死。」
葉塵也感慨道:「實屬僥幸,既然如此我就和沐師姐一起走好了,一路上煮
起湯來的話,也能有人品嘗欣賞。」
沐蘭亭嘴角一翹,點了點頭:「那這就上路吧,路師叔和溫師姐見你平安一
定很高興。」
臨行時幾位大叔被沐蘭亭氣勢所懾,不敢和她搭腔,只能偷著和葉塵囑咐:
「家中婆娘該收拾還是要收拾的,你越讓著她,她越上天,祝小兄弟你一路順風
了。」
葉塵心中好笑,嘴上卻唉聲歎氣,「這婆娘的爹是做官的,自己又會兩手武
藝,欺負我慣了,沒關係,等回家天黑後我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隨即幾人
又是一臉大家都懂的表情,才揮手作別繼續上路。
二人無論體力、馬力都非尋常可比,所以日夜兼程很少停下休息,只不過沐
蘭亭深沈清冷,一路上很少說話,葉塵通常問上七八句,她才回答一句。
「神武殿真有傳說那麽厲害嗎?我想問問,聶師兄比起師姐你要強多少呢。」
這話不太好聽,但因爲溫雪的關係,葉塵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足足半柱香時間的沈默,沐蘭亭才道:「我以爲你對這些不感興趣。」
葉塵爲了掩飾,聲稱自己體力不濟、隨意尋了一個幹淨的空地,便燒炭搭鍋,
坐下來休息,直到肉湯煮熟,他再次壯著膽子道:「師姐你還沒答呢,我還真挺
有興趣的。」
沐蘭亭道:「據我姑姑說,如果當初我入神武殿,大概只能排在最末,若是
生死相拼,憑借心態的話,我應該能排在七八名吧。」
葉塵大驚,宗門都盛傳沐蘭亭爲第二順位宗主繼承人,如是以此推斷,他自
認修習曠古絕學破天雷,出其不意的話沒準可以和聶千阙拼個兩敗俱傷,聽沐蘭
亭這麽一說,差距比想的還要大。
沐蘭亭從馬鞍上取下一個三尺多長的木匣,說道:「但我去了龍淵城後,有
絕對信心能和神武殿的隕冰神劍白東皇打個平手,五年之後也許……你問這個幹
嘛?莫非和聶千阙有什麽恩怨?那你趁早死心吧,這個人從三歲起就被天元宗第
一高手神武殿主看中,手把手的指導,靈丹妙藥、秘籍神兵任其索取,更可怕的
是他天縱奇才,修爲深淵難測,你和他真是大象螞蟻的差別。」
葉塵自忖身有底牌也不介意,轉開話題問:「我哪能和大師兄有什麽恩怨,
你去龍淵城練武了?我只聽說龍淵城的炖黃魚好吃極了。」
沐蘭亭打開匣子取出一把烏鞘銀口、白柄雪穗的長劍,眼中出現少見的狂熱,
「此劍采金鐵之英、淬以西域玄鐵、熔入我扶雲殿一柄玉竹短劍,再花黃金兩千
兩請龍淵城鑄劍堡的徐大師親自打造,憑借此劍我再不懼任何敵手的護身罡氣。」
葉塵心笑:你算是個武癡了,但估計你爹是個貪官,黃金兩千兩夠我吃幾輩
子炖黃魚了,未免讓沐蘭亭覺得抛媚眼給瞎子看,他附和道:「確實是我見過最
好的劍了,不知有名字沒有。」
沐蘭亭淡淡地道:「碎阙。」
葉塵心裏也不禁沸騰,沐蘭亭真是霸氣外露,單是這劍名就能代表她挑戰聶
千阙的無窮決心了,更不怕這「攻擊性」極強的名字會挑戰神武殿。自己若是還
那麽滿不在乎的樣子,溫雪只怕只能用來一輩子憧憬了。
深夜裏沐蘭亭絲毫沒有什麽千金小姐的自矜,倚上一棵大樹就睡了,單純說
長相,好像比季雨仙還要美一點兒,葉塵想起厲奎那句話,「像沐蘭亭這種人如
果沒穿衣服發浪叫春是個什麽樣子。」多虧體內執念戾氣消除了九成,否則葉塵
他還真可能幹點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快馬加鞭兩天半已進入中州飲馬平原,恢弘的天元宗大門近在眼前,此刻門
口數百弟子聚集,似是發生大事。
葉塵驚道:「有人來攻打宗門?」
此時巨大的正門中央站有一小姑娘,身材玲珑有致,面目嬌俏,手持一根比
她還高不少的金鋼狼牙棒,淵亭嶽峙,渾身煞氣比沐蘭亭還凶戾得多。
沐蘭亭面無表情就要越衆而過,小姑娘可怕的狂吼一聲,飛沙走石中一棒掄
下,竟是下了殺手。
人群中早早就等在這裏看熱鬧的也是大吃一驚,多數人心道:素聞雪無雙凶
蠻霸道,但膽子也太大了,別說沐蘭亭,哪怕隨便一個弟子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
地出手打殺,獄屠殿弟子執法向來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沐蘭亭也露出怒色,勁貫手臂,一勒缰繩,嘹亮長嘶中生生避開雪無雙驚天
一擊。
雪無雙怒道:「沐蘭亭,聽聞你在龍淵城鑄了一柄劍,圖謀不軌,還敢大搖
大擺回來?嗯?還帶了一個男人回來,真不要臉。」
沐蘭亭道:「你說這把?」說罷寶劍出匣,吞口、劍柄、劍穗通體雪白,劍
刃冷光流動,仿佛看久了劍光都會刺到雙眼,又接著道:「我圖謀什麽了?」
雪無雙狼牙棒一橫,尖聲質問:「你敢不敢告訴同門這把劍叫什麽?」
葉塵心道這麻煩倒是來得快啊,這小姑娘九成是神武殿中人,你給寶劍取名
碎阙也算犯了聶千阙的忌諱,他師妹出來挑釁也挺正常,就是沒想到消息傳得那
麽快,天元宗情報也挺厲害的。
沐蘭亭美目中說不出的嘲諷,「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天元宗門前偷襲扶雲殿首
座?因爲我鑄了一把劍嗎?」她環顧四周,高聲道:「怎麽神武殿弟子可以法外
行凶了嗎?」
人群嘩然,早些時候雪無雙似是接到飛鴿傳書,聲稱沐蘭亭意欲行刺同門,
直接就提了狼牙棒要爲宗門除此大害,絕大多數人是不以爲然的,沐蘭亭就算要
行刺,也不會傻到又是鑄劍又是起什麽名字,大家就是來看個熱鬧,師門長輩甚
至一個都沒現身。
雪無雙蠻勁發作,怒喝:「你別裝糊塗,碎阙不就是爲大師兄打造的嗎,就
憑你?能勝我再去挑戰大師兄吧?」神武殿九位師兄師姐一個都不在,更沒人管
得住她。
沐蘭亭不再廢話,周邊聚集的扶雲殿弟子也都喧嘩起來:「無憑無據就敢行
凶,誰給你的膽子,天元宗武林聖地,你當什麽地方了?」
雪無雙惱羞成怒,高聲道:「誰覺得我蠻橫就站出來一步!」
在場九成九的人都自知不是大力神魔的對手,她自持神功盛氣淩人,一句話
就又把噪聲壓了下去。
此時一個大胖子猛的站了出來,滿臉驚喜之色。
雪無雙怒氣勃發,心道:當我年紀小就瞧不起我嗎,這要傳了出去我甭做人
了,不取你性命也得打得你筋斷骨折。
衆人只見雪無雙踏鬥運罡,腳步詭異的接近了大胖子。
不少人都認得這是芷青殿李福菊,牙尖嘴利、武藝差勁,但醫術尤其是解毒
之術堪稱一絕,萬想不到這次居然有膽子讓雪無雙下不來台,個別持重弟子想攔
也有心無力了,更多人覺得雪無雙刁蠻霸道,但衆目睽睽,門規森嚴,若是傷了
李福菊,肯定不能善了,倒也有更大的熱鬧看了。
就在雪無雙一掌出擊,李福菊大叫不好時,一道如天河席卷的刀光閃在二人
中間,雪無雙駭得倒飛五丈遠。
葉塵收刀後一把抱住李福菊,喜道:「哈哈,大福師兄,我還活著!」
李福菊就快哭出來,「你他奶奶的,我還當咱們芷青四大賤客要少一個呢,
溫雪姐看見你一定很開心。」
雪無雙認得剛才那一刀是天元宗最入門的飛瀑刀法,但自己若不是手下留情
存著余力,甚至有躲不開那一刀的危險,她心想今天已經鬧的不可收拾,師門重
罰不可避免,更不能墮了神武殿的威名,她拾起狼牙棒還要出手時,天元宗內又
出來好多人,清隽秀雅的溫雪激動得一下握住葉塵的手,含淚道:「小葉你沒死
真是太好了!沒受傷吧?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可嚇死你姐了。」
葉塵心酸感慨,恨不得像七八年前那樣抱著溫雪,傾訴多日來的種種事端。
雪無雙一見溫雪雙頰火紅,不知想些什麽,猛地一飛沖天閃進宗門。
沐蘭亭莫名其妙,還劍回鞘,和溫雪點頭示意後也同師兄弟回去扶雲殿,其
他人議論紛紛中自也不做停留,對於葉塵那一刀都是旁觀者清,當然感受不到那
股壓迫感,也就不覺得有什麽特別。
葉塵見師姐容顔如仙,身段窈窕,氣質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可親,只是相比
臨走時的珠圓玉潤、容光煥發略微憔悴,他笑道:「我真有一肚子話要和你們說,
說之前啊……」
李福菊和溫雪同聲笑道:「先得用美味佳肴填飽肚子。」
就在幾人有說有笑往回走時,一個白白淨淨,清秀斯文的青年書生迎面而來,
他見到溫雪後有些臉紅,低聲道:「溫師妹,你好。」
葉塵只覺溫雪牽著他的手一緊,似是對這大姑娘般害羞的青年十分忌諱,聽
她道:「好久不見。」
青年笑道:「剛才我也聽說了,這位就是同蘭亭一起去燕城的葉塵師弟吧,
早先還聽說不幸遇難,沒想到吉人天相,真是可喜可賀。」
葉塵覺得這人斯文秀氣,倒挺討人喜歡的,客氣道:「僥幸而已,多日來有
勞諸位挂心了。」
青年忙道:「我一直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他頓
了頓,又很不好意思的說:「你從燕城回來時應該有見到咱同門的兩位執法弟子
吧。」
葉塵覺得這人問的怪異,面不改色,沒有一味否認,極其機靈的道:「不知
是哪兩位,長什麽樣子啊?」
青年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他們大概也快回來了。」
溫雪謹慎地道:「師兄,燕城到中州路途遙遠,碰不到太正常了吧。」
青年道:「多半如此,諸位慢走。」
葉塵問道:「這人誰啊?看姐姐你很怕他的樣子。」芷青殿私下裏通常都是
直接兄弟姐妹相稱的。
溫雪看著那青年走遠才道:「他是獄屠殿首座屠無道,莫看他斯文無害,實
則心狠手辣,機智過人,很少有人願意靠近他的…走吧,回去好好和我們說說你
怎麽逃出來的。」
**************
暧昧戲只能再等到下章了,考慮中要不要推倒。
作者:
浮夸
時間:
2018-8-6 23:52
难得的武侠题材的好文,把武侠和情色结合的很棒,多谢楼主分享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8 13:0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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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8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八章 宗主
世情浮華,江湖險惡,天元宗千百年來不知遭受多少挫折苦難、百折千磨,
甚至有兩次正邪大戰後整個宗門幸存者都不足百人,期間就連帝王將相、豪門貴
族都幾經沈浮。但天元大殿卻還能屹立不倒,靠的已不單單是武功,那股無數先
人舍生取義拿熱血換來的精神榮譽感更是重中之重。
每次到天元殿,連屠無道這種六親不認的人也會心生敬意。
稍等片刻,殿內出來一位中年人低聲道:「屠師弟請進,宗主等候多時了。」
天元殿內陳設裝潢簡單素雅,兩側木臺上各有四張古樸幾案,居中巨匾篆刻
「天元乾剛」四個大字,匾下一副須彌金山圖,中央正座一位人在中年、白面微
須的風雅文士盤膝而坐,此人正是執掌天元宗的掌門宗主淳於清。
屠無道躬身行禮後道:「不知宗主召喚何事?」
淳於清道:「剛才的事我已知道了,但終究沒親眼看見,所以還是想聽你說
說。」
屠無道不偏不倚,簡明扼要的將宗門外風波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道:
「雪無雙兇頑,公然襲擊傷害同門,按例該斬去一指,禁閉思過半年,沐蘭亭鑄
劍無錯,至於劍上名字確實疑似挑釁聶千闕,但我天元宗並非朝堂,門規也並沒
有姓名忌諱這一條,個人覺得讓沐靈妃師叔警告一聲即可。」
淳於清點頭贊許:「還是你說得明白,沒辜負我和你師父的培養。」
屠無道微笑等待,他知道宗主不會為誇他兩句才召見他。
淳於清道:「本來戒律執法方面,我即使身為宗主也是不便過問的,但現在
我想聽你來說說如此懲處雪無雙是否妥當。」
屠無道沒有直接回答:「第一,曾師伯年初才收了雪無雙為入室弟子,這種
處罰肯定是讓神武殿臉上不好看,第二,沐蘭亭天資過人,一直以來都想挑戰聶
千闕,這次若是單罰雪無雙,不明就里的外人來看肯定說宗門偏向了沐蘭亭,聶
千闕在外邊的面子也會受損。」他在向淳於清匯報時連同輩的尊稱都省下了,卻
顯得更加簡潔。
淳於清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罰雪無雙了嗎?」
屠無道說道:「若是不罰,門規不嚴,宗門里里外外的弟子犯錯再無顧忌,
天下人都會覺得神武殿已然超越宗門之上。」
淳於清笑道:「這次的事可大可小,往小處說,雪無雙一個人也沒傷到,沐
蘭亭也沒丟了面子,這兩個人都是世之奇才,宗門棟梁,能安撫盡量還是要安撫
的。」
屠無道似乎早有所料,「我已經派人去通知閉關的曾師伯,念及雪無雙入門
日淺,年紀幼小,免去斷指之刑,禁閉思過加到一年,從今天立刻實施,這樣神
武殿面上好看得多,也能壓一壓雪無雙的性子,讓她的涵養和修為更上一層樓。」
「你處理這種事,我和長老們都很放心。」淳於清過了片刻才道:「我讓你
查的另一件事如何了。」
「殷中玉疑似練成混沌陰陽道上的武功,以蘭亭的見識應該不會亂講,從波
旬教至北燕玉龍雪山一整條路線我都在讓人排查,還沒什麼結果,但有一件事挺
有意思。」
淳於清微微動了動手指,暗處立刻有人出來給屠無道搬了椅子,「坐下說吧,
莫非還是有些蛛絲馬跡嗎?」
屠無道坐下道:「原來和蘭亭一起去北燕的那個葉塵沒有死,就在剛才他們
兩個居然一起回來了。」
淳於清道:「那孩子倒也命大,這終歸是好事。」
屠無道淡淡地道:「但他在對我撒謊。」
淳於清道:「這四周都是『不愛說話』的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屠無道道:「我派去燕城的除了遊宏二人處理余少英外,還有湯傑和宋萬羅
是去玉龍雪山調查混沌陰陽道的,昨天我就接到傳書,湯傑二人無功而返後卻沒
匯合到遊宏厲奎,之後又查到他們從北燕客棧出來後就失蹤了,據客棧老板說遊
宏他們吃飯時,還有好多生面孔,據描述,其中一個倒和葉塵的相貌年紀差不多,
另外轉天一早那個年輕人就又是買馬又是買鍋買兵器的出城……時間算下來和葉
塵回來的時間又是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今天葉塵騎的就是北燕馬,馬上也有兵器,
更顯眼的是還有一口鍋。但我問葉塵有沒有見過遊宏厲奎時,他卻問我那二人長
什麼樣子。
「就算他們碰上,葉塵也不一定認得遊宏吧,他問得不對嗎?你既然篤定他
說謊,肯定還有別的理由吧。」淳於清執掌天元宗,地位之尊當屬天下最頂尖的
人物之一,但他有時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屠無道的縝密。
屠無道道:「和葉塵在一起的還有個年輕少女,當時蘭亭應該在龍淵城鑄劍
堡,那個少女多半就是扶雲殿的方楚倩了,方楚倩去年親眼目睹遊宏厲奎在扶雲
殿處置叛逆,她沒理由不對葉塵說起二人身份,我總覺得一個人若是撒謊,他就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葉塵生還的秘密又和玉龍雪山、殷中玉、混沌陰陽道
絲絲相關……當然啦,這一切都是猜測,還沒被證實,真相結果也可能八竿子打
不著的。」
淳於清沈吟不語,過了好久才道:「莫要直接正面審問,你在暗處觀察一下
他就好了。」
屠無道明白淳於清的意思,被自己暗中觀察一下的人,沒任何可能不露破綻,
之後又說兩句閑話便告退走出天元殿,大門緩緩關上,他回頭望去時正好也看到
淳於清望著他,隨即大門關閉,那一瞬間的氣氛說不出的妖異。
一直以來天元宗名氣最大的、公認最強的高手是一人兼通天元八十一絕技的
神武殿殿主曾恨水,其次為飛雪劍仙沐靈妃,哪怕聶千闕的名望都似乎高過淳於
清,年輕弟子們近年來也很少能見到宗主,很多人私下里甚至懷疑這個宗主是不
是身患重病或練功走火入魔,也完全想不透他當年是如何坐上宗主寶座的。
屠無道不知道這個宗主武功如何,但能感覺到他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儒雅
中庸。
回來已有三天,葉塵又回複了過去的生活,勤快的曬藥制藥、在無良師兄面
前就是好色師弟,在溫雪面前就是純良少年,在其他師姐面前就是搶著做飯幹活,
只不過一直沒見到師父路峰回,據說是又獨自外出尋找新奇草藥去了。
葉塵剛剛把幾包止血藥粉送去北鬥殿,回去後又開始給藥田、菜地澆水,看
著眼前的溫雪,仿佛之前的種種奇遇都變得模糊起來,顯得虛幻又不真實。
溫雪滿頭秀發用一塊方巾向後紮了起來,更顯五官精致秀美,灰色的粗布衣
衫反襯肌膚雪膩,褲腿挽到膝蓋,好似白玉雕琢的秀足也絲毫沒有因幹活留下的
傷疤老繭,葉塵因為已經有過和方楚倩、季雨仙的經驗,現在看她的眼神更加火
熱。
溫雪回頭笑道:「是不是出去行走江湖後就不喜歡幹這些農活了?」
葉塵忙把熾熱的目光從師姐身上移開,說道:「沒有沒有,在外邊呆幾天,
我反而更喜歡芷青殿了。」
溫雪撂下農具道:「來,坐姐身邊來。」待葉塵臉紅心跳的挨著她坐下後又
道:「小葉你不說我也知道,像你這般年紀的少年在出去見識了殷中玉、蘭亭他
們的身手之後,再讓你陪姐種地也實在說不過去的。」
葉塵急忙道:「姐你不會要把我送去別的殿吧?」
溫雪道:「是啊,你想去哪個殿學武?」
葉塵笑道:「那就馬馬虎虎去神武殿吧,我看雪無雙比我年紀小,也比我入
門晚,武功似乎比師父都厲害。」
溫雪抿嘴敲了一下葉塵的頭,「學會貧嘴了,你就算想走,我也還真有點舍
不得,我意思是你以後就和成剛一起學武吧,想去藏經殿借閱拳譜劍譜什麼的就
和我說,這些粗重活不用幹了。」
葉塵道:「我不去,你忘了師父說武功越高,麻煩越大了?再說成師兄、傲
天哥他們也不一定有姐你厲害吧?」
溫雪笑著說:「你是怕麻煩還是想和我學?」
「當然想和你學」葉塵脫口而出。
溫雪道:「不用舍不得你老姐姐了,我看得出小葉你自從回來後就已經變得
不一樣了,以前你吊兒郎當,逍遙自在,現在精氣神提高好多,男子漢大丈夫當
然要幹出些驚天動地的事業才能不負自身所學。」
葉塵猶豫下道:「就像聶千闕師兄那樣嗎,多日來一直聽沐蘭亭他們念叨他
神功蓋世,又好像對姐姐比較好。」
溫雪笑道:「蘭亭一向嚴肅寡言,也會和你說這些東西?我都有小葉了,也
不在乎別人對我如何了。」
葉塵明知溫雪是開玩笑,內心還是一陣激動,剛要說什麼,天邊忽然傳來一
陣鈴聲。
一大群雪白的鴿子從天飛過,每只鴿子爪上都系一枚金鈴鐺。
幾個年輕的男女弟子嘰嘰喳喳地從遠處跑過來笑道:「聶師兄又勝一戰,這
次不知送什麼來?」
葉塵問起怎麼回事,一個胖胖的師姐道:「自從打敗陰山老魔,聶師兄又去
挑戰了比波旬教還要厲害的三大魔教,十日七戰,七戰全勝,每勝一場就有一群
鴿兒飛來報捷,還有啊,除了報捷,還差人來給溫雪姐送禮呢。」
溫雪淺笑,絲毫看不出對聶千闕的好惡,葉塵則皺眉道:「做大師兄真是不
錯,整天閑著沒事去打架就好,不用像咱們這樣還要幹活。」
胖師姐道:「小葉你學好武藝也不用幹活的。」
葉塵叉腰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扶雲殿吹得那麼響,還不是要靠我才能解
決殷中玉。」
此時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走」了過來,宛如鬼魅,
怪聲怪調地道:「溫姑娘,聶少托我給您帶來雪參玉蟬丸三瓶,翠寒丹五十枚,
白龍熊膽丸五十枚,天蠶雪紗一件,另外芷青殿七十九人每人一柄緬鋼劍。「
幾個女弟子眼冒金星,男弟子則七竅生煙,三種藥材極其珍貴不必說了,天
蠶雪紗據說輕薄無比,披在身上刀槍不入,萬邪不侵,為妖宗本心門的一件至寶,
沒想到聶千闕居然有本事拿到,還把它用來送給美女,緬鋼劍工藝繁複,可做軟
劍,韌度頗高,非常適合芷青殿的武功路數。
溫雪禮貌地笑道:「有勞先生了。」
等那怪異老者走遠,葉塵才道:「我們跟聶千闕很熟嗎?收他這麼重的禮不
合適吧。」
溫雪偷著向他做個鬼臉道:「若是不收,那個妖里妖氣的怪老頭能在咱大殿
不吃不喝站上幾天,大家都怕了,那些禮物我都讓人放在了南院丹房,等聶師兄
回來再還給他。」
葉塵內心鼓掌,盡量平淡地說:「送禮都送的這麼霸道,若是接觸久了恐怕
都不讓人說話的,看著人堵心,走,咱們吃飯去了。」
夜深人靜,烏雲滾滾,空氣悶熱,葉塵赤著上身,下穿短褲,也許在冰天雪
地呆了不短時日,一下子還真適應不了中州悶熱的天氣,完全沒有什麼睡意,他
沒吵醒睡在不遠的李福菊和龍傲天,提著刀走進院子若有所思,心道哪怕溫雪師
姐對聶千闕沒啥意思,也不代表就要喜歡我了,混沌陰陽道不能在人前顯露又如
何成名,如何做一番師姐口中的偉業,葉塵想起前幾天一刀逼退雪無雙的事來,
此時刀在手,他悍然出刀,手腕、腳下、腰部都用上破天雷的剛猛發力之法,破
空聲隱含風雷,威猛至極,沒一會天降大雨,葉塵只當不知,六招飛瀑刀法使完,
刀刀激起雨中水花,真如天瀑席卷,銀河璀璨。
葉塵心里明朗,拳頭、掌法不能顯露,把破天雷的拳意隱藏在天元宗本門刀
法里就沒問題了,回頭再去藏經殿選幾本陽剛些的刀譜,應該能瞞住所有人了,
他心中舒暢冒雨走向浴室,卻正好看到溫雪也冒雨在天井收著晾曬的幾種草藥,
葉塵忙跑過去幫忙,嘴上還道:「早讓大福收的,估計他又喝多了。」
風雨漸大,溫雪大聲道:「小葉先進丹房吧,這些葛根也不是要緊的藥材,
別淋病了。」兩人跑進丹房,葉塵身上沒兩塊布,溫雪輕薄的衣裙也被打得濕透,
緊貼在她細膩的皮膚上,削肩顯得柔若無骨,胸前雙乳比平日里看上去更加飽滿
豐腴,肥美圓臀亦將裙褲鼓得貼肉舒展。
溫雪見葉塵短褲中那坨東西繃得鼓鼓囊囊,再瞧瞧自己身子,忙嗔怒道:
「轉過身去!」
葉塵雖獸血沸騰,但平日對溫雪敬若天人,當然不敢褻瀆她,慌忙轉了過去
解釋道:「姐,我不是故意看你的……「
溫雪抖了抖濕衣,無奈地道:「沒辦法,我先回房去了,你可不許扭頭。」
「我保證不敢無禮的。」葉塵連續深呼吸三次,心道看看師姐的背影,她應
該看不見吧?
此時屋外雨中忽然傳來李福菊的大嗓門,「我他奶奶的,這鬼天氣怎麼又下
起雨了,辛辛苦苦切的這點藥白玩了,餵,龍傲天,快和我收拾收拾把藥搬丹房
去,要不師兄師姐們準護著小葉,大家一齊罵我,唉,到頭來還是咱倆冒大雨拾
掇,小葉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溫雪剛走到門口又竄了回來,看著自己和近乎沒穿衣服的葉塵,若是李福菊
和龍傲天走進來,八張嘴都說不清了,她慌忙打開角落的櫃子躲了進去,葉塵不
及細想,本能似的也一同鉆進櫃子,溫雪急道:「你不用躲的……」但李福菊自
言自語的罵聲已到門前,她只能由得葉塵進去,關上櫃門。
空間狹小,可春色無邊,葉塵與溫雪的距離僅能勉強塞下一掌,他只覺滿櫃
都是溫雪潮烘烘的身子上散發的溫潤清香,再聯想這個妙手回春,濟藥安民,被
無數武林同道和百姓們敬重的女神醫、女菩薩在自己身前的窘迫樣子,胯下肉棒
差點挑破短褲。
溫雪感覺得到葉塵粗大的陽物一下一下不斷點碰自己腿心嬌嫩的花蕊,羞憤
難當,但她終歸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也知道葉塵這算是身不由己,她也不敢
說話,只得極其艱難緩慢的轉過身去,但空間實在太窄,稍微一動櫃子就發「吱
啞吱啞」的聲音,嚇得她趕緊止住動作,只是沒想到這微微一扭,更讓自己腿間
兩瓣軟膩飽滿的蜜唇和葉塵來個親密接觸。
葉塵色令智昏,自作多情成了:是否師姐也會感到寂寞?沒記錯的話溫雪才
剛剛二十四歲,這般風華正茂的年紀怎能忍耐多年孀居的日子?我可不能辜負了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竟解開短褲腰帶,露出來的肉棒翹得更加堅挺。
溫雪不往下看也知道了怎麼回事,只覺得那條火熱粗硬的陽物更緊的頂住自
己潮濕、嫩腴的蜜蕊,霎那間久違的感覺湧上心尖,絲絲滑膩的蜜液潤進了被雨
水浸濕的薄褲間,她越是向後縮,葉塵越是往前挑弄著她,溫雪滿臉潮紅心中憤
怒,拼命忍住又酥又漲的感覺,擡手橫在二人中間。
接著聽到龍傲天高聲道:「大福,我聽見櫃子響,肯定又進老鼠了,我去看
看。」
嚇得溫雪差點噴出血來,葉塵只心想這次恐怕是有生之年唯一親近她的機會
了,趁著溫雪嚇定,輕輕抱住了夢寐以求的綿軟嬌軀,蒸騰的體香帶著一股甜味,
下體肉棒也擠進了她夾緊的腿間,溫雪別過頭去,心道若是真讓他人瞧見,只能
一死了之了。
更遠處傳來李福菊的聲音:「還老鼠?你怎麼不說有老虎呢,快別打岔,趕
緊過來搬!」
趁龍傲天出門,溫雪喘息道:「小葉你瘋了,你怎能如此對我?!」
葉塵陶醉在前胸被豐軟美乳的擠壓快感之中,聞言腦中嗡地一聲,慌忙放開
師姐,溫雪羞急地伸手想撥開那根讓她撩撥心尖的肉棒,這一握之下,葉塵只覺
得她手心柔軟細膩,下體又勃翹兩分,一下也按住溫雪柔荑,低聲道:「姐姐幫
幫我吧,我快死了。」
實際這一肉貼肉的接觸也一下讓溫雪回到少女時期,在不方便的日子里或用
手、或用腳,有一次甚至用嘴巴來解決丈夫的需求,極特殊的情境,蜜穴中的酸
癢直叫人心煩意亂,外加不堪忍受的欲望折磨,只想趕緊結束,所以溫雪緊閉雙
眸憋住眼淚,快速的幫葉塵手淫擼弄起來。
葉塵肉棒被溫暖柔嫩的纖手煟得舒服至極,差點喊出來,不由得隨之挺動。
溫雪近乎呻吟地道:「你……你不要動。」
終於隨著門口李福菊和龍傲天歡聲笑語漸行漸遠之時,葉塵一股濃湯般的精
液被柔嫩的手心吸了出來,湊巧打在溫雪那混著春液和雨水的花底部位。
兩人近乎跌出了櫃子,溫雪癱坐在地,雪膚平添幾分粉嫩幾分艷紅。手上腿
上沾滿了油油滾燙的陽精,比起當日的季雨仙還要嫵媚魅惑。
葉塵舒爽完清醒過來,看又不是不看又忍不得,溫雪紅著臉怒斥:「出去!」
隨著葉塵冒雨飛奔出去,溫雪並沒有想像的怒氣沖天,只是嘆息喃喃自語道:
「想不到小葉射得這般多……」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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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12 21:0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09)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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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12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九章挑戰
經過那一晚的旖旎春光,溫雪似乎刻意疏遠了葉塵,連續幾日都出門義診,
哪怕看見也都是扭頭便走。葉塵每次想主動搭話,天邊為聶千闕報捷的信鴿金鈴
就像哪家死人的招魂鈴一般刺耳。
「大福師兄,你說我在藏經殿要練多久武功才能趕上神武殿的水平?」葉塵
不再糾結聶千闕如何如何強悍,只想一步一個腳印提升自己了。
李福菊一本正經地回答:「今晚,夜里你睡著了就能趕上他們了」
葉塵道:「我認真問的。」
「我也很認真吶。」李福菊見葉塵沒一絲笑容,這才又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用胡思亂想了,咱們成剛師兄少年時吃過一株靈芝仙草,也算天賦異稟,二
十多年來無論寒冬烈日勤練不輟,連他都自稱接不住神武殿最弱的雪無雙十招,
不是咱們兄弟沒出息,事實就是那麽回事。」
葉塵打個哈欠道:「關於他們那十個人有多厲害我都快聽膩了,都是同輩,
我也未必就那麽弱,今天我就想去藏經殿看看。」
李福菊道:「你和他們有仇?不可能吧,以前你最煩練武了。」
葉塵單刀直入地道:「因為我喜歡溫雪姐,聶千闕整天纏著她,我自然就和
他有仇。」
沒想到李福菊既沒震驚也沒嘲笑,只是嘆口氣道:「哎…遠的不說,單是咱
們師兄弟哪一個不喜歡溫雪師姐?哪一個看見聶千闕討好她不生氣?但人還是分
三六九等的,溫雪師姐去世的丈夫是四大世家中南宮家的公子,瀟灑倜儻,文武
雙全,家勢雄厚,生前的名氣哪怕比不上聶千闕,也比沐蘭亭、屠無道他們大得
多,了解了嗎?只有這個層次的當世俊彥才配得上師姐,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咱
們差遠了,除非你把《太乙玄黃經》《混沌陰陽道》《太陽劍譜》之類的頂級武
功找到學一學,說不定還有機會吧。」
李福菊不知自己無意間參破玄機,葉塵說道:「不試試不死心,你就告訴怎
麽去藏經殿吧。」
李福菊心道反正神武殿也不會和小葉一般見識,而且學得越多越知道差距,
也不再拐彎抹角:「不像別的門派,天元宗藏經殿大門都是敞開的,所有內門弟
子只要憑腰牌就能隨意出入,天元八十一絕技除了二十三門有走火入魔危險的高
深武功需要殿主和元老批準之外,其他的同樣隨便借閱修習。」
葉塵奇怪道:「真有這麽簡單啊,那豈不是高手遍地走了?」
李福菊怒道:「遍地走個屁,你看看書就能成高手了?有的師兄、師叔、師
伯他們練一輩子也不一定練成兩三種絕技,甚至一種都練不成。」
葉塵起身對他笑了笑,「那我先去看看,有什麽不明白的再來請教大福師兄
你。」
「那也把這些罐子洗刷完再去!」
藏經殿共有四座樓閣,位於宗門正東方,神武、天元、風虎三殿圍繞,固若
金湯,內部除了整理打掃的門人外倒看不見什麽守衛,葉塵取出腰牌後暢行無阻,
徑直來到第一棟樓。
「這幾年懶散慣了,浪費了身處武林聖地的資源。」葉塵環顧四周,書山卷
海碼放得整整齊齊,二十幾個或老或少的同門正表情各異的翻閱秘籍,他走了半
天選中一部名為《錦繡江山圖》的書,因為書架上標註著「入門」兩字,葉塵心
道我似乎和剛入門也差不多的。
卻沒想到這本書並不是入門的武學秘籍,映入眼簾的是一行行目錄:六大聖
地、四大家族、五門幫派、江山七傑、九大門派、魔門妖宗、東淮群島、西楚荒
漠、南疆樹海、北燕冰原……中原鏢局、朝廷高手……
單單是目錄便讓葉塵心潮澎湃,心中感嘆天下之大,自己以前坐井觀天實在
無趣,他翻看六大聖地分別為:先天太極門、極樂天禪寺、天元宗、洪武門、瑯
琊劍樓、春秋書院。
著作這本書的人將先天太極門註為正教最強門派,門內總共一百零八殿,高
手如雲,門主司空黃泉號稱武功天下第一,江山七傑中更有三人和他們關系緊密,
規模之大曠古爍金、氣吞天下,書中還將他們每一殿的高手都詳細做了註解,葉
塵心想我們九座大殿都號稱聖地了,人家居然大我們十幾倍,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了?
再往後翻,魔門當代最強為元始天魔門,門主梵天情據說修成《元始生死訣》,
妙參天道,近乎非人,魔教妖宗八位王者均奉他為皇者至尊,最後還有朱筆小字
註解:正邪兩大教派相互制約,若邪不勝正、魔勝正滅,天元宗必不複存。
「這些名字倒是聽說過,但和我一丁點關系都沒有。」葉塵知道司空黃泉和
梵天情當屬最巔峰的高手,但離自己十萬八千里,又找到次於這二人的江山七傑
閱讀起來:
姬流光——出身四大家族之首姬氏一族,族長姬雲崖第四子,劍中聖者,通
劍法百門,執掌承仙神劍,十四歲破母儀聖教,斬百人、十五歲斬蒼龍劍神秦太
一……單單是這一個人的簡介就占了六頁之多,葉塵只能再翻,找到目前對他最
重要的葉商生平。
葉商——生於青橋縣農家,後從威武鏢局投軍打仗,天生大氣運,修《混沌
陰陽道》,功參造化,鬼神難測,十八歲橫空出世,秉承大剛之道,仁義為先,
十九歲破天雷神拳破陰陽教九人圍攻,九人全滅……三十四歲時以無上拳意鑄拳
法於貘骨石板,與司空黃泉換取修習《混沌陰陽道》終極絕學逆天歌所需的內力,
現不知所蹤。
傳說貘為食夢幻獸,葉塵隱隱約約了解到自己夢中學得的武功多半就是這貘
骨石板所發揮的作用,如此神奇的東西果然不是天生地長,但它們怎麽會落到殷
中玉手里就不是自己能揣測的了,重要的是葉商十八歲到二十二歲那幾年也都是
以剛猛如雷的拳法威震江湖,直到二十三歲以後。怒天震、擎天爐等更強的招式
才漸漸有了記載,霎時間葉塵信心再次提升,人家弱冠以前單憑破天雷照樣橫行
天下,而且出身卑微,當過鏢局趟子手,當過小兵,卻走到今日地位。我比不了
葉商難道連聶千闕都比不上?
葉塵又著重看了看南宮家的介紹,其中有一位叫南宮朔的嫡系子弟完全符合
李福菊的描述,此子堪稱少年天才,把他們家族秘傳的八部神王拳練得比很多長
輩還要強,小小年紀幹成過好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六年前和溫雪成親時堪稱金
童玉女成為江湖少年少女羨慕的璧人,又隱然象征著南宮家和天元宗的聯盟,可
惜結婚不到一個月南宮朔就命喪魔教之手了。
當年葉塵剛剛入門,只覺師姐終日神情抑郁,但又不敢細問,此時才知道具
體的原因。
《錦繡江山圖》不止記載武林高手,書中博大精深,連整個中原各州的氣候
環境、風土人情都寫得明明白白,當葉塵越看越入迷時肩膀被人點了一下。
原來是沐蘭亭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
葉塵笑道:「真是太有緣了。最近總是能被你莫名其妙的找到。」
沐蘭亭道:「不算有緣,從十二歲開始,我每天都會來藏經殿兩個時辰。」
「佩服佩服。」葉塵慚愧地想:多年來我倒是一個時辰都沒呆過。
沐蘭亭看了看葉塵那本書,「這是天元宗弟子最入門的知識,你難道今天才
看?」
葉塵道:「是,從今天開始我也想學一些東西。」
「當日看你一刀逼退雪無雙,刀法上倒是很有造詣了」
葉塵道:「那是人家手下留情,沒再為難我,師父不在,懇請師姐你指點一
二。」
沐蘭亭廢話很少,「飛瀑刀法作為打基礎、練力、展筋、鍛骨都是很不錯的
武學,它本脫胎於宗門前三的刀術《神龍刀經》,你如果擅長這門功夫不妨看看
《神龍刀經》。」
「名字好誇張,不會是那種練個二三十年才能有所小成的神功吧?」
沐蘭亭微笑道:「有的人練一輩子也就那麽回事,有的人練兩天就能窺得門
徑,看悟性緣法吧。」
「師姐你笑起來比整天繃著臉要好看不少。」
沐蘭亭不防他忽然來那麽句略顯輕浮的話,白了葉塵一眼道:「我好不好看
和你練刀沒什麽關系。」
葉塵笑道:「不一定非得苦大仇深才能學武吧,每天笑一笑,高高興興就一
定不成了?」
沐蘭亭淡淡的說:「學無止境,我見過太多人苦心孤詣、嘔心瀝血地鉆研苦
練,無怨無悔的把一生都奉獻給武道,你這樣嬉皮笑臉不覺得侮辱這些先輩麽。」
葉塵指了指《錦繡江山圖》道:「我剛才看了看里面寫得各種絕頂人物,沒
一個是三十歲以後才有名的,何況師姐你剛才不是也說練武要講究悟性緣法嗎,
想必單靠嘔心瀝血也沒什麽用。」
沐蘭亭居然又笑了起來,應該是平日太高冷了,她這一笑堪稱絕代佳人,
「聽你說話真有意思,天下練武之人何止千萬,才寥寥誕生出那麽幾個少年時期
便雄霸一時的奇才,說得你自己也是他們一員似的。「
葉塵道:「也許是呢。」
沐蘭亭道:「我要走了,《神龍刀經》就在那邊的第三層,想當初北鬥殿的
謝隨風半年就練成這本刀經,稱得上三十年來最快的了,卻不知你能有多快。」
「那我恐怕得練上兩百天吧。」
沐蘭亭和葉塵的有說有笑讓周圍的旁觀者無不震驚,紛紛猜測這個少年到底
什麽來頭,看上去居然和冰山女神的情人一般,
「好,到時我會領教。」沐蘭亭似也覺今日反了常態,說完便前往更深的經
樓。
葉塵道謝後找到這本宗門絕技,文字經過師門前輩的編輯註解,淺顯易懂,
精髓以勢為主,刀意凜冽,練到深處可以刀刀如天龍飛舞睥睨世間。
招式和飛瀑刀法一樣,也只有六招,但對功力、意念、精神、真元的嚴格要
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葉塵大喜,這種重意不重外的武功太適合自己了,而且一
整冊多半都是運功發力的法門,可以讓破天雷磅礴大力更加有的放矢。
往後一個來月里葉塵心無旁騖認真研習《神龍刀經》,早就回來的師父路峰
回不置可否,一頭紮進芷青殿深處配制新藥,另外據說聶千闕終於結束連勝,因
為他的光芒太盛,連天蠶雪紗都搶了去,終於惹惱了妖宗本心門的門主藍碎雲不
顧身份的出手了,但聶千闕傷而不死,再度突破極限提升了功力,一路逃回了天
元宗。
乍一看是大敗虧輸,但外界都驚嘆聶千闕再次把同門都遠遠拋在身後。因為
藍碎雲身為魔道八大王者之一的轉輪王,武林巨擘,聲威滔天,波旬教的陰山老
魔見到他也要屁股撅得老高下跪行禮,這次厚著臉皮出手教訓小輩居然沒能殺死,
反而讓聶千闕的威名直接和先天太極門、元始天魔門的青年精英核心並駕齊驅了。
芷青殿內葉塵得知這個消息後大呼過癮,再走一趟神龍刀經的招式時都仿佛
流暢了三分,正要收刀卻正巧見到溫雪提著藥箱和幾個師兄師姐向外走。
葉塵盡量自然地道:「姐你又要義診?」
溫雪不敢和他眼神接觸,「聶千闕師兄力戰魔道轉輪王,今日受了重傷,我
理應去治病救人。」
葉塵忿忿地道:「輸了就輸了,說得好像被打得逃回來反而臉上有光似的。」
其中一個師姐李嫣嘲諷道:「哼,那也比窩在家里在背後說三道四強。」
葉塵亦是心中凜然,自覺尖酸刻薄只能顯得自己更加不如人。
李嫣不顧溫雪連續向她使眼色,繼續道:「小葉你那點心思大夥兒都看在眼
里,天天偷著練刀就自以為高手了?有本事去神武殿挑戰啊,能配上溫師姐的自
然得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就別想別的了。」
葉塵臉色發紅,咬牙道:「我如果非要想別的呢!」
幾個人用嘲弄或可憐的眼神瞧著他,只有溫雪怒道:「都別說了,我現在還
是南宮家的人,你們莫要過分。」
不知李嫣平日是否收了聶千闕的好處,不顧溫雪還不停嘴:「師姐守節多年
也對得起南宮家了,何況聶師兄將來必為天元宗掌門,量他們也不敢說出什麽。」
又扭頭看著葉塵,「聽見沒?四大世家啊,你還敢想嗎?」
葉塵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我打贏聶千闕的話,他就當不成掌門。」
眾人大驚,溫雪放下藥箱牽住葉塵的手說道:「小葉你若還當我是你姐姐就
不要說這種小孩子話,我也和聶千闕沒什麽關系,你……」
葉塵打斷道:「我和大福說過,我跟聶師兄素不相識,但我不單要你做姐姐,
還要你做妻子,聶千闕打你主意,就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嫣臉色說不出的譏刺,「別再發瘋了,這話要是傳到別的殿里去,別人還
不得笑掉大牙,還道咱們芷青殿缺家教呢。」
溫雪眼神複雜,覺得這個一直以來疼愛的弟弟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時竟無話
可說。
葉塵甩開溫雪的手飛快地沖出大門。
溫雪忙道:「小葉你去哪?」
李嫣和其他幾個女弟子一人一句道:「小葉這幾日一直發瘋,他臉上掛不住
就讓他走吧,晚上就會乖乖回來了。」
「是啊,別耽擱了,我們還要給聶師兄治傷呢。」
「聶師兄這些日子來送的東西都快比普通幫會山寨的寶庫還要多了,這要是
送我啊,咯咯咯,我早嫁了。」
溫雪臉似寒霜,冷冷地道:「那我可以替你去說媒。」
那小姑娘從沒見過溫婉的師姐如此嚇人,頓時噤若寒蟬,李嫣心中嘀咕:我
收了大師兄五萬兩要促成好事,還道受之有愧,畢竟那樣的男人追求一個俏寡婦
還不是手到擒來,現在看來還真不一定了,溫雪總不可能真看上葉塵吧……
幾人還在僵持時,殿外忽然響起恢弘震撼的鐘聲。
「這是玲瓏金鐘!宗門面臨生死存亡的大劫時才會敲響,所有人快去天元殿
廣場!」殿主路峰回從門口一閃而過,用內力將聲音傳了過來。
李嫣等人顧不得嘲笑葉塵,驚駭道:「莫非藍碎雲聯合元始天魔門打來了?」
溫雪身如飛仙,一下就用浮光掠影的絕頂輕功飛了出去,心中不知是擔心門
派安安危,還是擔心葉塵的安危。
眼下天元廣場上的人越聚越多,卻不見人們想象的藍碎雲或是梵天情,巨大
的玲瓏金鐘旁正站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是誰?莫非是他戲耍宗門,私自敲響玲瓏金鐘?」
「發瘋了吧,宗主、殿主都不能如此妄為,到底誰給他的膽子!」
「待會兒宗主、師伯他們一到就好玩了。」
沒一會沐蘭亭也趕了過來,見到敲鐘的正是葉塵,驚得差點真氣走火,幸虧
她身旁一位瑰姿艷逸,儀靜體閑的絕色麗人隔空真氣輔助才沒有出醜。
「多……多謝姑姑。」
廣場上有不少人都上前參拜,「見過沐殿主。」
來人正是扶雲殿之主,號飛雪劍仙的沐靈妃,只見她身穿杏黃宮裝,腰系絲
絳,更顯酥胸高聳,兩條玉腿渾圓修長。面目和沐蘭亭倒有七八分相似,但雙眸
靈動,嘴角含笑,顯得比那高冷的侄女更加嬌俏甜美。
「這個少年就是你提起的葉塵?私自敲動金鐘,路峰回師兄可背不動這個禍。」
不用沐靈妃說,路峰回到場後一見葉塵,連忙搓了搓眼睛,還道自己配藥時
無意間中了毒,摸出一枚解毒丹吞了下去,發現自己沒認錯人,一下就暈在了龍
傲天懷里。
李福菊冷汗直冒:「小葉這下子死定了!」
騷動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巨漢,怒喝道:「該當何罪!快給我滾下
來!」
葉塵不理他,運起混沌之力大喝道:「聶千闕何在?給我出來!」
聲震整個天元宗,諸人被這少年所攝,一時止了議論。
這時人群分開,一位瘦長短須的中年人道:「小子,老夫不管你和聶千闕如
何,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大逆不道,論罪當誅。」
葉塵還是看也沒看他,一雙眼睛只望著神武殿方向。
溫雪見那中年人正是風虎殿之主歷萬隆,那邊沐靈妃和其他不少前輩師叔都
到了,再顧不得指責詢問,一步上臺抓住葉塵道:「趁他們還沒反應,小葉快走,
我會給你解釋。」
葉塵握住溫雪的細手,還是一言不發。
終於廣場再度騷動,正門處走出四個人來,大家都認得:
「哇,聶千闕、燕靈萱,排名前二的兩大蓋世天才今天都在啊,還有第六弟
子應浩然,雪無雙也來了!」
走在最前的黑衣青年龍行虎步,劍眉入鬢,絕對算得英氣勃勃,但他雙眼卻
很柔和多情,鼻梁挺直猶如刀削,嘴唇卻又顯得很儒雅,每一步都暗合四周自然,
近似天人合一,絲毫沒有傷重的跡象。
包括歷萬隆等人一看正主到了,也默不作聲,好奇兩個人有何說法。
葉塵一眼見到這黑衣青年就知道他就是領袖天元宗成千上萬弟子的首座大師
兄。威震天下的聶千闕。
先發話的還是雪無雙:「你一個芷青殿的無名小卒敢在此放肆!」
葉塵掃了她一眼,「不如你在宗門外喊打喊殺厲害。」
聶千闕一雙多情的眼睛只看著溫雪,淡淡地道:「多日不見,雪兒過來吧。」
在場不少年輕女弟子都恨不得代替溫雪掙脫葉塵走過去。
葉塵反而松開溫雪,瞪著聶千闕道:「今天我敲動玲瓏金鐘,就是不單通知
你,還要整個天元宗知道,溫雪會是我的妻子,你死了這條心。」
歷萬隆再也忍耐不住,「來人!把這小子給我弄下來,關到地牢去!」
幾個恨不得也出出風頭的少年急忙抽刀拔劍要擒拿葉塵。
溫雪頭腦空白,握緊拳頭,只盼護住葉塵性命。
忽然一條五丈長的細長軟鞭如靈蛇遊來,空中轉折挽了三個圈子,那幾個少
年的兵器都著魔似的被吸進鞭圈,再一晃,軟鞭回到一位紅衣赤足的女郎袖中,
幾把刀劍則散在她的腳旁。
「燕靈萱你也要造反嗎?」
燕靈萱笑瞇瞇地對歷萬隆道:「師叔火氣太大了哩,先讓我師哥說兩句唄。」
聶千闕視若無睹,盯著葉塵道:「你算什麽東西,敢冒犯我?」
葉塵回擊:「別以為自己是大師兄就能為所欲為強別人老婆!」
溫雪心中嘆氣,再不言語,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多嘴,男人的臉面也就蕩然無
存了。
「哈哈哈哈!」聶千闕放聲長笑:「我縱橫天下,一生不知會過多少英雄,
斬過多少邪魔,你一個無名小卒居然敢敲動玲瓏金鐘挑釁於我,今日你必死無疑!」
葉塵絲毫不為所動,提刀指著他,淡定地道:「你已受傷,未免你輸了當借
口,一個月後,就在這里,我向你挑戰,敢不敢來?」
聶千闕雙目如電,「對付你這種螞蟻似的小卒還用等一個月嗎,現在放馬過
來吧。」
全場發出震天議論:「那年輕人哪冒出來的?」
「敢和大師兄搶女人?!還要挑戰?」
「只怕他挨不得三招吧。」
沐靈妃笑道:「好膽子,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這樣的男人可不多見了。」
沐蘭亭捫心自問即便自己也不敢公然挑戰聶千闕的威嚴,今天葉塵說話辦事
不給自己留一絲余地。如果不是失心瘋,便是豪氣沖天了。
葉塵冷笑道:「輸了可別對別人說有傷!」
聶千闕氣極反笑,「本來你沒有絲毫資格值得和我交手,但你三番兩次的羞
辱我,怎能饒了你,滾下來吧。」
但先下場的居然是獄屠殿首座弟子屠無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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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14 18:49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10)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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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14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十章沖動
天元殿內淳於清遠不如眾人想得激動,甚至都沒什麽表情變化,幾位長老不
了解宗主這些年的武功境界,但對他這份養氣的功夫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位年近七十的魁偉老者厲聲道:「玲瓏金鐘事關重大,他一個小輩為了一
個女子私自敲鐘,集結宗門弟子,這要傳出去還怎麽得了,一定要把他就地正法
以儆效尤!」
但另一位稍微年輕幾歲的老婆婆笑道:「黃琨你一把年紀了還整天要打要殺,
女人怎麽了?溫雪我看著長大的,那孩子命不好,今天居然有男子給她幹這種驚
天大事,也是有幸了。」
黃琨長老論輩分還是宗主師叔,早年間也是嘯傲一時的名俠,為人剛正不阿,
最是痛恨不守規矩的晚輩,聞言大怒道:「你才老糊塗,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你
還想揭過去不成?溫雪命好不好又和玲瓏金鐘有個什麽關系?」
另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卻笑道:「我覺得挺有意思,敲鐘這孩子有霸氣、夠
狂妄,歷年來哪個絕頂人物又是循規蹈矩的了,記得如今瑯琊劍樓的掌門樓主華
太仙年輕時就為了一個美女而殺了先天太極門的副門主,闖的禍比敲鐘大上十倍
不止吧?」
老婆婆接口道:「呵呵,我也記得清楚,當時嚇得瑯琊劍樓上上下下魂飛魄
散,樓主和七大劍首也是要制裁華太仙,結果人家不止以一敵八,還集結門內和
江湖兄弟逼宮,自己坐了樓主位子,當著祖師爺的靈位娶了那個叫紀翩翩的美女
呢,之後這麽多年生生扛住先天太極門的打擊報複。」
黃琨身邊的一個長老擺擺手:「茗香師姐談得不著邊際了,我們要說的是自
己,怎麽又扯到瑯琊劍樓了。」
茗香長老轉向淳於清道:「宗主三思吧,莫要讓當年影響兩大聖地的太仙之
劫重演。」
黃琨冷笑道:「真是荒謬透頂,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無名小卒,你居然拿
他和華太仙相提並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為沐靈妃的師父,自然是想幫扶雲
殿打擊聶千闕了。」
他這一提聶千闕,諸位長老心中凜然,馬上就有人道:「若是真按師姐說的,
恐怕釀成太仙之劫的是聶千闕吧?何況背後還有他師父曾恨水這個絕頂高手。」
「萬事講究平衡,聶千闕威名越來越大,蘭亭、無道、隨風等人都不能抗衡,
這下有人站出來挑戰也是好事。」
「話是沒錯,但恐怕一招就被聶千闕打死。」
「不妨見一見,若是為了溫雪出風頭瞎胡鬧就交給獄屠殿處理,若真是又一
個華太仙,那即便敲碎金鐘也沒什麽了不起。」
淳於清終於開口,他似乎永遠保持著微笑:「我一直懷疑這個叫葉塵的弟子
事關《混沌陰陽道》的秘密。」
這五個字的分量自然又比聶千闕大得多,連黃琨都忍不住激動道:「當真?」
淳於清道:「本來只是懷疑和推測,但他既然敢挑戰千闕,想必是真有奇遇。」
黃琨忙吩咐一個弟子通知屠無道。制止殿外決鬥,「一定要讓那小子說出這
門奇功的下落。」
這下連茗香長老都不再言語,一門絕世神功的秘籍的確可以藐視一切規矩禮
法。
殿外廣場劍拔弩張,屠無道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道:「聶師兄你好,葉師弟你
也好。」
聶千闕道:「最好別和我說什麽執行戒律,他既然向我挑戰,那就除了我誰
也不許碰他,你不要多管閑事。」
屠無道笑道:「宗門戒律還真沒有寫著私自敲動玲瓏金鐘該當何罪,再說小
弟又哪里敢冒犯師兄。」
葉塵道:「屠師兄盯我月余也是辛苦了,是否宗主召見?」
屠無道一反常態,目光如刀,「沒錯,師弟好機敏呢,請二位先進天元殿敘
話。」
聶千闕不明所以,也全不在乎,他乃天之驕子,別說宗門師兄弟,哪怕敵對
門派對他也禮敬有加,今天被當眾挑釁,實是奇恥大辱,但內心深處還有一絲興
奮,因為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挑戰,「宗主也救不了你,無道再不讓開,莫
怪我出手無情。」
沐蘭亭越眾而出,「聶千闕你好大的膽子,宗主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一旁的燕靈萱都在嘆氣搖頭,聶千闕是什麽人?別說什麽天才沐蘭亭,就算
是絕大多數殿主級別的師叔師伯遇到他,都得戰戰兢兢,不敢多言放肆,今天接
二連三有人挑釁他的威嚴,待會多半不能善了,哪怕沐靈妃出手都不行,除非師
父曾恨水阻止,但師父正在坐死關沖擊更高境界,根本不可能出手。
神武殿第六弟子應浩然用傳音入密的神功對大師兄道:「道理全在我們這邊,
師兄不用急在一時。」
聶千闕冷笑不語,擡起手來就要做雷霆一擊。
天元殿內宗主淳於清以深厚內力發聲,廣場諸人無不聽的清清楚楚:「聶千
闕、葉塵、屠無道三人進殿,其余人退下,不得再議論此事。」
溫雪見危險暫時過去,對葉塵道:「你一向冷靜,怎麽今日如此沖動?」
宗主發話,人們知道看不成熱鬧,越走越多,葉塵笑道:「等我回來自會解
釋,如今我已經當眾表明心跡,又向聶千闕挑戰,用不了幾天恐怕天下皆知,想
想也是有趣,只要舍得性命向比自己厲害得多的人挑戰,成名也是不難。」
溫雪道:「莫非你是因為我當日的言語,你為我連性命都不要了?」
屠無道走了過來笑道:「師妹安心,也不一定丟掉性命的,葉師弟得傳混沌
陰陽道,且為人殺伐果斷,深藏不露,聶千闕雖強,但也未必就穩勝。」
葉塵道:「師兄不用言語試探了,見了宗主我自會說明。」
屠無道緊皺眉頭,完全摸不清葉塵的心意,按理說他如果真學得神功,理應
隱藏起來勤修苦練才對,今天鬧得這麽大動靜必有特殊原因。
聶千闕早就進了天元殿,說完這幾句屠無道和葉塵也跟了進去。
溫雪不再讓自己顯得婆婆媽媽,但還是在天元殿門口等待。
一進天元殿,黃琨大喝道:「孽障跪下!」
葉塵笑容不減,鞠躬道:「參見宗主和各位長老。」
「虧你還笑得出,敲動金鐘,挑戰師兄,同門內鬥,這等大罪你真以為我們
不敢動你?」
葉塵道:「不知弟子論罪如何?」
黃琨狠狠地道:「自然是死罪!」
葉塵道:「弟子認罪,請長老動手。」
黃琨臉色大變,「你……」
另一位表情陰鷙的老者道:「念你似有悔過的態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必須廢除武功,來人啊,先挑斷這孽障的腕脈。」
馬上兩位中年人快如鬼魅,一左一右的站在葉塵兩側。
宗主還是微笑不語,屠無道目視虛空,本來勉強站在葉塵一方的幾位長老為
了混沌陰陽道也是保持沈默,甚至葉塵自己都沒有絲毫反抗的態度。
地面一震,兩個天元殿弟子只覺一股無邊大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好似山崩
海嘯,完全無從抵禦,隨著兩聲淒厲慘叫二人倒飛出去,落地後各噴一口鮮血,
掙紮三次都沒能站起身。
聶千闕淡淡地道:「天元宗內宗主為尊,殿主次之,再然後是首座弟子,元
老什麽時候也有權力廢除內門弟子了?」
眾長老想不明白,為何聶千闕忽然幫起了敵人,而且見他輕描淡寫就震飛兩
位身具三十多年功力的好手,手法之玄,速度之快,功力之深,連他們這些師祖
輩的都望塵莫及。
一位長老壯著膽子道:「你也想欺師滅祖背叛宗門嗎?你們這些小鬼到底吃
了什麽熊心豹膽,武林聖地倒成了你們胡鬧的地方了!」
聶千闕背負雙手,沒有一點恭謹,身如鐵血長槍撐起青天,「是不是我師父
閉關、我出遊太久,你們都當神武殿好欺負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哪個長
老不服氣就站出來吧,無論武林聖地還是鄉下武館,永遠是強者為勝,勝者為理,
誰能接我三招開外,聶千闕自然任憑處置。」
黃琨氣道:「你也失心瘋,不識好歹了?哪怕你師父也不敢對宗門元老如此
無禮。「
聶千闕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道:「我師父才不會假模假樣的擺架子,他要在,
只怕你不敢說話的。」他鄭重地對淳於清行禮道:「宗主,今日這個葉塵不惜敲
動玲瓏金鐘向我挑戰,懇請您赦免其罪過,讓我來處理此事。」
淳於清道:「千闕你從小我和曾師兄就教導你強勢霸道的處事方法,年輕人
正該如此,但等到你接任宗主之時卻要學會愛護包容師弟師妹了。」
聽似是教育,實際這是當眾許諾傳位了。幾大元老表情各異沈默不語。
聶千闕無喜無悲,覺得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怕所有元老一齊圍攻,他
都沒有絲毫忌憚,但他也不是莽夫,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可以威懾這些退休的
長老,宗主面前還不能太過分,對著葉塵道:「好,本來我重傷未愈,你今天還
有一絲機會不死,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來和朋友親人告別。」說完扭頭便
走。
黃琨等人想要叫住他,但從宗主的話中來看如今聶千闕大勢已成,哪怕他被
藍碎雲重傷後展現的實力都是自己這些師祖遠遠不如的,只能假裝看不見了。
淳於清笑著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葉塵,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有本
事挑戰聶千闕呢?」
葉塵簡單明了:「混沌陰陽道。」
在場諸人有的貪婪,有的羨慕,有的驚訝,淳於清也很奇怪:「我還以為你
會找無數理由來隱瞞搪塞。」
葉塵攤攤手道:「葉商師父也只是傳授我一招而已。」
茗香長老驚奇道:「師父?你的武功是葉商教的?」
黃琨道:「葉塵你不要信口雌黃,江山七傑會收你為徒?」
葉塵笑道:「當日葉商師父在雪山修習混沌陰陽道中的最後一招逆天歌,因
為這招太過宏大,他怕有什麽不測,機緣巧合下傳給了殷中玉一式破天雷,殷中
玉被沐師姐殺死後,後來又是機緣巧合傳給了我。」
淳於清道:「這個故事可不怎麽樣,當在座的是三歲孩子不成?」
一個白須禿頂的老者道:「我聽說修習混沌陰陽道極易擴大人的執念欲望,
若是發招三次,人就會失去理智,你為了溫雪幹下這種荒唐事的確有練這種武功
的跡象。」
葉塵道:「想必各位長老知曉,混沌陰陽道並非葉商師父自創的,但克制反
噬之法卻只有他一個人會。」
白須長老驚道:「莫非那種方法也傳了給你?」
屠無道忽然發話:「方楚倩呢?你們已經串過說辭了嗎?」
葉塵皺眉道:「莫非屠師兄你覬覦我的奇遇,這才調查我們?或者要分開我
們審問一番?」
事實如此,但誰都不會承認,弟子學得神功,師門長輩卻要巧取豪奪,這傳
將出去可比當年瑯琊劍樓還要丟人,而且葉塵胸有成竹,退一萬步說,哪怕方楚
倩講出實話,也絕不會比他這番話更可信。
淳於清點點頭:「好心思,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僅不能惦記你的武功,還要替
你保守秘密?就算我們不要臉去搶,有葉商做後臺,你也是有恃無恐吧。」
葉塵恭敬的道:「弟子絕無此意,宗門號稱聖地,八十一門絕技博大精深,
不會不如我這點皮毛的。」
茗香長老問道:「你敲動金鐘既討好了溫雪,又表明自己底牌,擠兌我們不
再調查你,但為什麽要挑戰大師兄?你可知他武功高到什麽地步,你又知不知他
要殺你,我們也是攔不住的,混沌陰陽道真有那麽厲害?」
白須長老道:「若是葉商親臨,那聶千闕只有甘拜下風,如今你就憑一招到
底有幾分把握?」
葉塵不好意思地笑道:「一分都沒有。」
黃琨嘲諷道:「看你伶牙俐齒,腦子機靈,居然會做沒把握的事,真是色令
智昏,只有瘋狂才能解釋了。」
葉塵道:「這些天我在藏經殿一直在看《錦繡江山圖》中的英雄豪傑,看久
了就覺得人這輩子有把握、值得、有利益的事是一定要做的,但有時候沒把握、
不值得、沒利益的傻事也一定要幹上幾件。」
黃琨不屑道:「無知小兒的沖動讓你一說倒成了英雄豪傑。」
葉塵正色道:「司空黃泉少年時為了給一位鄉下孤兒討回公道,不惜性命去
和武功高他幾倍的清風寨山賊去較量;華太仙為了心愛的女人,生生改變兩大聖
地的走勢;魔教梵天情神功未成時也極其魯莽的去極樂天禪寺挑戰,哪怕聶千闕
也會為了溫雪師姐得罪轉輪王藍碎雲,這些人的行為在世人眼里想必也都是無知
小兒的沖動。」
淳於清微笑道:「嗯,不錯,本朝聖上未得天下時同十路諸侯討伐逆賊董雄,
結果九路人馬保存實力勾心鬥角,只有年少的聖上一腔熱血悍然搏殺,當時也被
那些智者大肆嘲笑沖動狂妄、不識權術謀略,如今智者已成黃土,聖上卻坐擁江
山,想來也是好笑。」
葉塵道:「不敢和這些當世人傑相比,但也願東施效顰,另外聶千闕已經強
到可以無視門規,狂妄勝我十倍,假以時日只怕非天元宗福份。」
屠無道冷笑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若真相如此你怎麽會今日才說,
還用如斯誇張的法子。」
淳於清道:「好了,葉塵,你只要記住無論學了什麽武功,你還是天元宗弟
子,你的秘密暫時不會流傳出去,一個月後的比武你若是不去,以千闕的性子也
不會為難一個臨陣脫逃的人,若是去了,願你好自為之。」
葉塵退出天元殿時已現夕陽,見到溫雪,只覺心中大石落地,念頭通達。
二人回程途中不乏有人指指點點,但更多的人是震驚這個葉塵不只私自敲響
玲瓏金鐘安然無恙,得罪了神武殿還是安然無恙,莫非他真的有抗衡大師兄的本
領?
葉塵向溫雪盡情傾訴了連番奇遇,又笑道:「姐你知道我最怕麻煩,當日你
說男兒要不負所學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實在懶得學其他人那般整天四處比
武以彰顯無敵寂寞,不如借機搏一搏最厲害的就好。」
溫雪平複了心情道:「如今姐要是阻止你送死或是說我後悔說了那句話,倒
顯得我矯情了,小葉你現在怎麽打算?真的一分把握都沒有?」
「起碼聶千闕絕不認為自己會輸,我又有絕招防身,一兩分的把握也還有。」
溫雪被他帶地苦笑了起來:「師父一輩子不喜武功,剛才又被你嚇暈,是指
望不上了,眼下只得求助扶雲殿,整個天元宗只有沐殿主和蘭亭有幫你的能力和
立場。」
葉塵見溫雪並沒指責、制止或哭鬧,而是已經策劃應對決鬥的法子,也不禁
佩服姐姐這另外一面,「以前我總是覺得不要命的人最蠢,想不到我也有不怕死
的一天。」
二人走到芷青殿後藥田,奇花異草,香氣陣陣,溫雪見四下無人這才道:
「小葉你不是蠢,你對姐姐的心意我已經知曉,但適才我顧及你的顏面心思這才
不便開口,現在卻是可以和你說清楚了。」
夜涼如水,葉塵心冷如冰,溫雪如軟玉凝脂的纖手溫柔的放在他的臉上愛撫
說道:「你自幼聰慧,如今習得神功絕學,集會整個天元宗挑戰聶千闕,只要留
得性命,可堪威震四方了,將來必然有更好的名門閨秀和你在一起,我長你近七
歲,又是嫁過人的,實在不是你的良配,你覺得我好多半是因為咱們多年來朝夕
相處,等過得兩年你自然就想清楚了。」
「我現在想得就很清楚了。」葉塵不為所動,只是盯著溫雪,那滿懷深情的
誠摯眼神絕非弟弟對姐姐孺慕之情。
溫雪早年和丈夫南宮朔感情真摯,歷經磨難,二人絕非政治婚姻,好不容易
走在一起卻又遭逢大變,年少守寡的她早就對男女之情瞧得很淡,面對近乎完美
的聶千闕都是不為所動,如今看著這親如弟弟的雙眼竟芳心微亂,又記起當日藥
房中的肉體纏綿,嬌腴的身子也有些發軟。
「你現在還不知名聲至重,以後你一定會後悔。」
葉塵搖頭:「不可能,聶千闕名聲比我大得多得多,他都不在乎,我又怎麽
可能後悔。」
夜風吹過,月光映照,更顯溫雪丹唇皓齒,眉目嬌艷絕倫,葉塵自從發現屠
無道後連日來心情繁複應付今日說辭,此刻平靜心安,環住師姐雪柔的身子低頭
吻了下去。
櫻唇濕軟馥郁,牙關卻是緊閉,葉塵三番努力挑弄終於撬開皓齒,小心地勾
住粉舌輕輕啜吸。
葉塵初嘗愛慕多年師姐的甜香津液,更加情不自禁,環抱的雙手緩緩下滑,
只感溫雪蜜臀膏腴厚實,每一次雙手揉捏都能被那豐滿圓潤的媚肉反彈起來。
二人情動,溫雪似已醉於熱吻,香滑嫩舌漸漸有了回應。葉塵手掌順著臀溝
再次下探,在與那腿心豐隆潮潤的蜜處將將觸碰的時候,溫雪觸電似的向後彈開。
葉塵這次沒有逃跑,柔聲道:「我說過了,是要你做妻子,怎能不算?世人
均會笑我自不量力,癡傻瘋癲,又有誰知道七年來我對姐你情根深種,你又何必
在意世俗看法?」
溫雪雖見葉塵為她如此情深只覺芳心狂跳,又被愛撫吮吸得股間濕膩,但依
然不可避免聯想自身早已是已非完璧的寡婦。且丈夫靈位就在不遠,一時千頭萬
緒,淚流滿面。
葉塵再次摟住溫雪,身子嬌軟依舊但這回沒再有其他動作,任她在懷中哭泣。
恰好夜風漸強,吹散浮雲,碧霄蒼穹現出繁星璀璨。
葉塵笑道:「一個月的活命時間換得師姐,在我看來也很是劃算。」
溫雪止了泣聲,依在他的胸間並未回答,雪藕般的手臂卻也回抱住葉塵。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19 22:28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1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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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19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十一章戀足
如今葉塵稱得上是一夜成名,九成九的人都覺得他嘩眾取寵、自不量力,但
也有極少部分肯動腦子的人推測這個少年多半是有特殊手段或秘密武器,畢竟美
女再美、名氣再大也得有命享受才好。
眼下扶雲殿門外一個少女顯然就是不太喜歡動腦子的,「我認得你,不就是
昨天為了溫雪敲響玲瓏金鐘挑戰聶千闕的那個嗎,膽子是真不小,可惜,除了我
們沐師姐,又有誰能抗衡他。」
葉塵見她長得不算難看,調笑道:「師妹有所不知,男人不瘋狂大膽一些又
如何讓溫雪那樣漂亮的女人喜歡。」
少女啐道:「油嘴滑舌,你不好好臨陣磨槍,來扶雲殿這里幹嘛?」
葉塵道:「我來找沐師姐,「
少女道:「呸呸,你以為你是誰,我們扶雲殿首座可不是你隨叫隨到的。」
「我們兩人出生入死很熟的。」
「沐師姐武功絕頂,會和你出生入死?誰又和你很熟了?」
「星楠不要吵了,讓葉塵上塔來吧。」
幸好沐蘭亭就在扶雲殿高塔二層,少女嗓門也大,她倒是很容易聽見。
葉塵見這叫星楠的少女有趣,雖不敢大聲說出來,但還是揚了揚下巴,故意
做了個不屑的神情。
星楠氣得七竅生煙,虧的沐蘭亭平日威嚴肅穆,她才不敢反唇相譏。
葉塵上得二樓,正對樓梯一間素雅的靜室大門敞開,沐蘭亭身穿輕柔絲袍,
滿頭青絲並未盤系,散在腦後,正盤膝坐在榻上,顯得頗有書里中古時期俠女劍
仙的綽約風姿。
「你還有心情和小女孩兒貧嘴吵鬧,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無知無畏。」
葉塵見這雅致靜室寬敞明亮,檀香繚繞安定心神,墻壁懸著九柄各式各樣的
寶劍,那把重金打造的碎闕劍則豎在沐蘭亭身邊劍架,這里顯然就是她練功之所
了,剛要擡腳進去,又見得地板潔凈一塵不染,門口擺著一對兒精美名貴的女子
軟靴,旁邊雪白羅襪疊放得整整齊齊,他也不敢怠慢,脫了鞋襪這才走進去。
「扶雲殿就是不一樣,還是蘭亭你待遇特殊?能自己享受那麽大的練功房。」
「不用說這些廢話,一個月來你總是時不時向我討教刀法武功,原來是要幹
那麽件大事。」多日來相處,二人也算熟稔,沐蘭亭倒不在乎他稱呼上的改變,
事實上能讓她在乎的事實在不多。
葉塵開門見山的道:「我只想問問蘭亭你,天元宗到底有沒有什麽速成又厲
害武功?」
沐蘭亭忽然道:「天元宗沒有,但殷中玉的武功十幾天就陡增幾倍,你多半
也是可以的。」
葉塵看著她默不作聲。
沐蘭亭道:「你和方師姐遭遇雪崩大難不死,今日又膽大包天挑戰聶千闕,
想必是陰差陽錯得到了我當初遍尋不得的好處。」
葉塵苦笑道:「方師姐回來了嗎?」
沐蘭亭道:「她家中有事還沒回來,你藏得倒是不淺。」
葉塵無奈地道:「我起初不過是想隱藏起來舒舒服服過一輩子,想不到真應
了師父那句武功越高,麻煩越大,這次挑戰聶千闕,不僅在宗主那里泄了底,在
你這也泄了底,我在那洞……」
沐蘭亭直起身子截斷他道:「笑話,你以為沐蘭亭是何人?還會貪圖你的奇
遇不成?當日你都懂得天之重寶,有緣者得之,神功雖好,我卻是不屑搶奪自己
人的。」
葉塵由衷說道:「蘭亭你,包括宗主和聶千闕,倒都是驕傲氣派得很,我看
那些長老們可沒有這種氣度。」
沐蘭亭道:「先祖為了保持競爭活力,天元宗一直是以中青年為門派核心成
員,每代優秀弟子若是當不成宗主便會競爭殿主,要是殿主也做不上,多數就會
走出宗門,或行俠仗義,或磨練武功,或報效皇家做一番事業,我爹當年就是輸
給我姑姑爭奪殿主不成,後參軍建功立業,只有那些不敢闖蕩或滿身傷病尋求庇
護的前輩才會回來做長老,名字叫著好聽,能指揮的權力又哪里比得上我們這些
現役首座弟子。」
「怪不得聶千闕敢那麽無禮。」葉塵點頭稱是,正好見得沐蘭亭裙底露出半
截白白嫩嫩的雪足,腳趾如春蠶般凝脂玉潤,趾甲如珍珠般晶瑩剔透,足弓也是
光潔細膩美不可言。
可能是葉塵常年欣賞溫雪玉足,容易引起興奮,也可能是沐蘭亭平日里高貴
冷艷,除了臉蛋和柔荑,連脖頸的肌膚都從不外露。此刻乍一見她這柔腴潤澤的
小腳,內心竟泛起一股欲火來,居然覺得哪怕俯身去親親舔舔也沒有絲毫丟人的,
要是能把肉棒埋在那對兒柔嫩腳心里面摩上一摩,還不知有多麽銷魂。
「我居然喜歡女人的腳丫嗎?還是沐蘭亭這腳兒生得太好看?」葉塵心中疑
惑著,他已非未經人事的初哥,溫雪又暫時解不開心結不許他碰,身體實是難熬。
沐蘭亭自不知露一只腳便讓葉塵起了淫心,她接著道:「淳於宗主甚少和門
人見面交流,這次居然親自問你的話,也真是少見。」
葉塵暗罵自己又是發癡,挑戰聶千闕九死一生,若是逃跑爽約,哪怕將來他
天下無敵一招秒殺梵天情,也會永遠擡不起頭的,強忍「誘惑」把眼睛從那嫩足
上移開,「我第一次見宗主,他看起來斯斯文文,品貌清雅,像一位博學大儒,
很是和藹可親,要說聖地之主、武林巨擘,還真是不像。」
沐蘭亭秀眉微蹙道:「我少數見過幾次,只覺得這個宗主高深莫測,每次他
一對我笑就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葉塵笑道:「不提宗主了,眼下我是打不過聶千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
能找你幫忙了。」
沐蘭亭道:「哦?你沒能學全混沌陰陽道嗎?那你可真是為了溫雪師姐那大
美人豁出性命了。」
「我要是學全的話,還等他一個月幹嘛,沒辦法,不付出代價哪能獲得你們
這些絕代佳人的青睞。」
沐蘭亭俏臉香腮泛起一抹紅暈,微怒道:「瞧你貧嘴的德性卻好像把『逆天
歌』都學到手了一樣,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速成又厲害的武功,你最好抓緊
時間逃跑去吧。」
葉塵正色道:「死則死而,我既然已經挑戰,身為大丈夫又怎能幹出臨陣脫
逃的醜事!」
沐蘭亭點點頭道:「嗯,這還像句漢子說的言語。你若是不怕死的話,也真
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葉塵喜道:「能活的話誰也不想這麽年輕就送命的。」
「還真不知道你性子到底如何,和我來吧,希望你莫要嚇破膽才好。」
「殷中玉、雪崩、屠無道、聶千闕我都不怕,估計也沒什麽能嚇……」正在
自誇時,葉塵又被眼前沐蘭亭給誘得成了啞巴。
原來是沐蘭亭走到門口彎腰套襪穿鞋。輕袍柔軟順勢貼緊肌膚,正好讓圓如
滿月的臀丘清晰顯現出來,她乃未嫁少女,自是不如方楚倩和溫雪的蜜臀豐美多
肉,但正值青春妙齡,腰肢纖細婀娜,在這個動作襯托下,倒也把臀瓣蜜肉襯得
肥腴飽滿。
葉塵心跳加速,不由得想著如果沐蘭亭一直這麽翹著屁股,自己走上去雙手
扶著這美臀猥褻一番,不知手感是如何綿柔,再低頭,瞧那適才看不夠的精致小
腳,足心嬌嫩,好似一團潔白軟雪,可惜這種美景轉瞬即逝,沐蘭亭穿好鞋襪回
頭道:「我帶你去扶雲殿偏門那里。哦?你臉怎麽這麽紅?要是怕的話,那就算
了。」
葉塵感嘆怎麽原先沒覺得沐蘭亭這麽誘人,多半是以前武功差勁、地位低下,
卑微得連色心都不敢起,又嘆能增強欲望的何止混沌陰陽道,他忙彎下身子穿鞋,
掩飾自己立起的褲襠,笑道:「正要你帶路呢。」
走在路上時沐蘭道:「若是平時的話,你無論怎麽折騰也肯定不是聶千闕的
對手,但據我所知他如今身體里中了藍碎雲的『雪魄寒冰』和『紅蓮業火』兩種
魔功,所以你的挑戰確實算是一個絕好時機。」
葉塵道:「我看他活蹦亂跳,一點沒有受傷的樣子。」
「此人心高氣傲,當然不會在外人面前顯出頹像,他已經借此劫數將功力、
境界再次突破,不過身體的傷卻不會自動愈合。」
葉塵笑道:「像他這種高手受傷,我估計一個月時間也不夠恢複,所以才不
敢給他個一年半載。」
本以為沐蘭亭會笑自己奸詐,沒想到她居然點頭稱贊道:「比武決鬥本來就
不是單純拼力氣,你既能激他答應決鬥,又給自己掙了面子,還能算到他的傷,
確實了不起。」
兩人來到一處平臺,葉塵走近往下一瞧竟然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與對面連接
的則是一條沒有扶手的石橋。
沐蘭亭道:「聶千闕身經百戰的經驗是你萬萬比不上的,現在讓你出去找高
手比武增長見聞應變也不現實,不如就在這石橋上練練看吧。
葉塵見石橋兩側還算寬敞,中間幾丈則近乎圓柱,且只能讓一人側身而過,
越看越是毛骨悚然,「這……這是什麽…」
沐蘭亭隨手紮起飛舞長發,說道:「這是扶雲天梯,早年間若是宗門有弟子
犯戒喊冤,又找不到證明的情況下就會來盤天梯以證清白。」
葉塵喃喃道:「這也太過愚昧野蠻了,豈不成了用輕功來定人品?」
「所以第九代宗主成立獄屠殿,這條天梯也就廢了。」
葉塵不明所以:「那你讓我上去是什麽意思?」
沐蘭亭道:「生死徘徊最磨練人的意誌,意誌練得如鋼似鐵,才有可能打贏
比自己招式巧、功力深的對手,我若和你交手,無論再怎麽裝,你也會覺得性命
無礙,在這天梯上則生死有命,仿佛每時每刻都在和高手相搏,堅持一個月下來
可堪抵得上別人近十年苦練。」
葉塵笑道:「我有點懂了,既然經驗不如,就用這種恐怖的方法強行逆天,
視性命如兒戲,不知是誰想出來的。」
沐蘭亭道:「這是元始天魔門流傳出來的一門速成之法,你既然什麽都不怕,
確可以試一試拿命去換功夫。」
葉塵縱身一躍,空穴來風,腳踝發軟,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感覺稍有差池
必將粉身碎骨,他盡力祛除恐懼,以手做刀,歪歪扭扭的使出《神龍刀經》上的
武功。
再跳回來時已經大汗淋漓,雙腿打顫,生平之險只有北燕雪崩那次可以媲美。
沐蘭亭道:「不豁出性命,重傷的聶千闕你也打不過的。」
葉塵平複心跳,「你和我差不多年紀,卻練成那麽高的武功,也用過這種盤
天梯的魔功嗎?」
沐蘭亭道:「來是來過,但中間五丈滑不溜腳,我勉強能站住,打拳踢腿就
萬萬不能了。「
「希望這種法子有用處。」葉塵拱手道:「還要多謝蘭亭你指點迷津。」
「多年來年輕弟子都視聶千闕為不敗戰神,看在你的勇氣,我也該盡力助你
一把,究竟效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或悟性了。」沐蘭亭說完這句便飄然離去。
快到扶雲殿時,沐靈妃迎著她聘聘婷婷的走來,「那小子來得倒快,帶他去
上天梯了麽?」
「是的,我還以為他要猶豫幾天才敢上橋。」沐蘭亭見年近四十的姑姑肌膚
光滑細嫩,愈發顯得年輕,偶爾二人外出時,旁觀者無不認為她們是親姐妹,甚
至姑姑高貴中那股嬌俏柔媚使她更像個妹妹。
沐靈妃笑著挽住侄女的手臂,「見他貌不驚人,有時候那雙賊眼也不安分,
沒想到還是個情種。」
沐蘭亭多年來也總是不習慣姑姑對她過分親昵的舉動,手臂靠著那枚豐盈柔
軟的酥胸,雖然觸感舒服,但始終覺得不妥,卻又不便抽出來,只得道:「好似
沒人看好葉塵能勝,姑姑你覺得他有沒有勝算?」
沐靈妃笑道:「世人多半都是隨波逐流的蠢物,他們貪戀權勢、財富、感情,
卻又不舍付出半分代價,別人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就只會嘲弄看熱鬧,這些自詡
睿智的螻蟻不提也罷。」
「哦?您認為他會贏聶千闕?」
「他搶了溫雪,聶千闕從小到大都沒丟過這種臉,肯定大怒,一怒就會給葉
塵機會,而且這小子外表有點吊兒郎當,但心中戰意正濃,輸了不算丟人,贏了
名震天下,心理負擔方面根本沒有外人想的那麽大。」
沐蘭亭道:「看似魯莽沖動,實則精打細算,一個月後只要他輸的不太難看
就是穩賺,反而壓力都在聶千闕那里。「
沐靈妃也一掃嬉皮笑臉的態度,展現出來飛雪劍仙的威嚴道:「哪怕萬一的
機會,若是葉塵得勝,這顆失敗的種子必會破掉聶千闕無敵的信心,將來宗主之
位非你莫屬。」
「大膽挑釁藍碎雲不單是為了溫雪,這些年人們都說天魔門的唐芊、太極門
的寧無忌為當代少年雙絕,聶千闕當然是不服氣的,這次剛要昭告天下自己的戰
績,就被一個小師弟當眾挑戰,信心只怕已有輕微受損。」
「總而言之,近來多照料一下葉塵的武功,但男女有別,你倆年紀相仿,莫
要讓他人說了閑話。」
沐蘭亭淡淡地道:「您不是也說世人多愚昧,我和他只有清清白白的同門義
氣,別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好了。」
盡管葉塵心里似乎並不清清白白,他從扶雲天梯練了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
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此刻上得平臺大口喘著粗氣,遙望扶雲殿高塔,感激
沐蘭亭的同時又不禁想起她美足的嬌嫩和挺翹圓臀。
「剛和溫雪師姐山盟海誓,況且蘭亭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忙,我卻想著她
的身子,這不是和魔道的邪徒淫賊一樣了嗎?」葉塵卻不知自己年少血氣方剛,
初嘗魚水之歡後念念不忘乃是人之本性,假如依照妖宗本心門直指本心、隨心所
欲的教義,只要有這個想法,無論用什麽手段也要將其脫光插入才算終了,那才
算得是真正魔道本色。
回到芷青殿,從昨晚開始,除了李福菊、龍傲天等少數師兄,其他人看葉塵
如看怪物,有的甚至還在背後發出猥瑣嬉笑之聲。他當然沒有沐蘭亭那樣自己的
靜室,從房間取出刀,獨自來到殿後操場。
葉塵雙目緊閉,仔細回憶、感受破天雷的意境,當初那夢中老人將世間善與
惡、美與醜等等現象扭曲集結,化為武功破開混沌,再度演化為世間百態,陰陽
循環、混沌天雷的拳意絕不僅僅是大力揮拳,他定住心猿意馬,對著角落一塊巨
石猛然拔刀砍去,火花四濺,大石裂開一道缺口。
葉塵似是抓住一些概念,他揮刀再斬,光華隱現,生機勃勃,感覺無論面對
什麽攻擊都有余地破解。順著破天雷生死輪轉、陰陽循環的道理,筋骨扭曲反彈。
炸雷聲中刀光到處盡是死意,被震飛的樹葉落到他舞刀範圍里立刻被吸到地面,
風吹不起。
「好厲害的刀法。」
溫雪和師兄成剛、李福菊進得操場,見到葉塵隨心而發的兩極刀法,此中意
境玄之又玄,成剛不由自主大聲叫好。
李福菊笑道:「雖然看不明白,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一定能打敗那個臭臉
的聶千闕。」
葉塵收刀,心中微有暖意,「不提一個月後,不如我們偷一壇師父的竹葉青,
再殺兩條魚來輕松一下。」
溫雪笑道:「這些年師父存的那八壇酒就快被我們偷沒了。」
成剛本想盡力指點葉塵武功,只要接上聶千闕三招兩式,讓其消了氣,再讓
葉塵自己認輸就好了,待見了師弟那套神奇刀法,又是這副天塌不驚的心態,也
不再說什麽喪氣話。
黃昏時分,別院中的僕傭果然從塘中新撈出兩尾活蹦亂跳的鮮魚,溫雪親自
動手,一尾汆燙澆醋,一尾秋油紅燒,再從田中掐了幾把芹菜炒了,成剛拍開壇
上泥封,院子里立馬酒香四溢。
葉塵將白天沐蘭亭帶他盤天梯的事說了一遍,成剛贊道:「練武本講究循序
漸進,盤天梯看似兇險,但還真稱得上是速成之法。」
溫雪飲了杯中烈酒,臉頰紅暈,文秀氣質中平添嫵媚,「都在盛傳蘭亭天資
聰穎,劍術精絕,果然不是僥幸。」
李福菊的酒量不佳,三杯下肚後胖臉又圓三分,迷糊笑道:「仔細一看,溫
雪姐你和小葉也挺般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幸好沒便宜了聶千闕。」
溫雪聞言表情複雜,想應承不是,想否認也不合適,成剛笑道:「江湖兒女
一求快意,二求逍遙,師姐也不必介懷多想,他日你們成就好事,哪怕別人為難,
成剛卻也一定捧場喝杯喜酒的。」
葉塵起身道:「若是我僥幸安好,必承師兄之情。」
李福菊也道:「我武功低微,賤命一條,但咱們幾人加上傲天從小一起長大,
我也不能不到的。」
溫雪心中感激,面皮卻薄,只得簡單附和幾句後轉開話題道:「其實我還特
別擔心屠無道會為難你,這個人聰明機智,心腸歹毒,今天和你有說有笑,明天
可能就把行刑法刀插進你的心窩,他肯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葉塵知她意思,「我會多加小心,這個家夥的確很是難纏。」
酒過三巡,葉塵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李福菊攙回房間。成剛也返回自己居所,
而龍傲天好像出門和冷月殿的幾位師兄弟探查些事情,聽著如雷鼾聲,葉塵火燒
火燎,滿腦子一會是方楚倩、季雨仙的雪白媚肉,一會是沐蘭亭的嬌嫩腳丫,當
想到溫雪豐腴的美臀時他借酒壯膽又回了溫雪的別院。
星空之下恬靜幽深,溫雪慵懶地倚在窗邊,酒後香腮紅粉,眸清似水,不由
想起六年前中州瘟疫橫行,她在煙波湖畔義診施藥,這一舉動無意間破壞了四大
世家之一南宮家醫館的生意,因為怕名聲受損,外加自己身為天元宗弟子,他們
不便強行驅趕,就讓家族嫡傳的少年英豪南宮朔前來交涉。
當時兩人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少年英俊謙和,家世顯赫,少女出身名門,
清麗如仙,二人自然而然感覺情投意合,之後又聯手抗敵,千辛萬苦擊退意欲搶
奪救災物資的魔教高手蕭風湖,此戰過後二人聲明在外,更兼郎才女貌,門當戶
對,好事閑人自動將他們湊成一對兒瑤池璧人。
外人卻不知當時南宮朔雖用家傳八部神王拳震飛蕭風湖,但也被其陰風暗勁
傷了心肺,精通醫術的少女溫雪義不容辭不眠不休的為他治療護理……
那一個雨夜,南宮朔傷勢惡化,忽然臉色煞白大聲呼疼,眼看性命難保,急
得溫雪手足無措,伏在床邊失聲大哭道:「南宮公子求你一定挺過這關,只要你
平安無事,雪兒便嫁你為妻。」
哪知南宮朔猛地將溫雪柔軟的身子摟在懷里,深深吻了下去。
當時溫雪自知上當,但心中喜悅,度出小巧的香舌熱情地獻出初吻,少年不
知技巧,只能笨拙的褪去玉人的衣衫,愛撫著那滑嫩的椒乳,揉捏著那豐腴的雪
臀,兩人情欲高漲,少年因為找不到入口急得面紅耳赤,最後還是溫雪一手遮面,
一手含羞地握住那根陽物,引領南宮朔找到自己滴水的處女蜜穴……
二人成婚後如膠似漆,可惜一個月都不到,南宮朔單獨外出時遭遇蕭風湖尋
仇,本來就武功就不及,當初全靠虛張聲勢才嚇退這個老魔,而且蕭風湖又是暗
中偷襲,南宮朔毫無懸念被其一刀砍成兩截,落個死無全屍,遭逢此大變,溫雪
強忍悲痛加倍苦練武功,只是沒想到,自己剛剛晉升為首座弟子,南宮家還在籌
集高手時,因為蕭風湖殘忍好殺,無意間惹怒了江山七傑之一的「劍聖」姬流光。
面對劍聖,蕭風湖莫說還手,連逃跑都辦不到,眨眼間就被一劍封喉。
報仇都沒了機會,未免睹物思人,溫雪只能蕭瑟的離開南宮家回到天元宗,
精研醫術,救濟世人,也算是麻痹自己。
今時今日,那顆自以為古井不波的芳心竟被一個小自己快七歲的少年撩動,
實是料想不及。
剛剛想到此處,發現葉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院中,火熱的望著自己。
葉塵當然不知道如畫中仙子的師姐回憶起如煙往事,只見溫雪雙眸略顯迷離,
他情難自禁閃進閨閣。
「小葉你喝醉了。」溫雪隱約猜到他的意圖,還想慢慢安撫時已被一把抱緊。
不同於上一次的柔風細雨,葉塵粗野地親吻著溫雪粉嫩柔軟的耳垂,然後是
臉頰、脖頸,胸臀上的手掌也不再是憐惜地愛撫,取而代之的大力的揉搓抓捏。
當年南宮朔恭謹守禮,哪怕在床上也都是生怕過分褻瀆嬌妻,溫雪有幾次行
房時也曾羞恥的暗暗渴望相公再粗暴深入一點,現在葉塵已經扯開她的衣衫,將
那膏膩柔滑的雪白乳肉狠狠地揉了出來,當粉色的嬌嫩乳頭被二指撚動撥弄之時,
溫雪理智上拼命告訴自己要掙脫出來,但胸脯蓓蕾上的酸麻直達心尖兒,花徑也
被少年的膝蓋前後擦得水漬津津,對炙烈肉欲的渴望幾乎讓她燃燒起來。
當葉塵伸進師姐薄褲的手指已然在茂密的柔草上打轉時,溫雪鼓足最後的氣
力一把推開他,說道:「我們不能這樣!」
葉塵聽得師姐語氣嬌媚還羞,並非極其惱怒,這次沒有退走,反而大著膽子
運起真力將溫雪撲倒在床,輕聲說道:「男歡女愛,我早晚要得到姐姐你,又有
什麽能不能的。」說罷也顧不得解開水嫩色肚兜的帶子,只能用力拉扯,可算將
它扯得歪歪扭扭,露出一團肥嫩柔軟的乳房時,猴急似的張開大嘴含住那顆早已
被他撚得挺立的粉嫩奶頭兒,剎時只覺鼻子上媚肉柔腴香軟,舌尖上打轉的乳頭
似有淡淡奶香,就連乳暈上都起了一層綿密可愛的小疙瘩。
「嗯……小葉,不要用咬的……」溫雪嬌吟一聲,嘴上說著不要,雙手卻插
入了葉塵的頭發,仿佛抱住他在舔舐自己的玉乳,貞節一點點被肉欲吞噬,心中
已然十分祈望頂在自己大腿上那根肉棒塞進蜜腔,以重溫那暌違多年的充盈。
葉塵眼見憧憬多年的聖潔師姐在自己胯下美目朦朧,衣衫淩亂,肌膚柔嫩得
仿佛能捏出水來,俏立的乳頭似乎在適才舌頭挑弄下脹大一圈,那股得償所願的
成就感和滿足感使得肉棒同樣也脹大一圈不止,他撫摸溫雪光滑的肩頭,脫下二
人外衣後在她耳邊喘道:「姐你的奶尖真的好漂亮。」
溫雪玉臂掩住酥胸,呻吟道:「被小葉你捏疼了呢。」雖然擋住了兩顆粉嫩
的乳頭,但反而將那如灌滿瓊漿的肥碩雙乳擠壓出淫糜的形狀,更加誘人欲狂。
葉塵忍耐不得,用碩大肉杵隔著溫雪被蜜液浸透的薄褲,一下下去蹭那潤腴
泥濘的肉縫,直到把肉唇磨得起了白沫,薄褲濕膩得仿佛能直接頂穿似的,「我
想看看姐姐你的下面。」
溫雪靈臺清醒幾分,恥於自己的淫蕩,艱澀地道:「能不能再等等姐姐,要
不……要不…我像上次那樣…幫你弄出來。」
葉塵不理,伸手就要扯脫溫雪最後的遮擋,急急地道:「我就只是瞧瞧看,
不真進去了。」
但溫雪側身屈起修長雙腿不讓他得逞,反而用渾圓肉臀把薄薄的褲子撐的滿
滿當當,兩片肥美陰唇也被擠得輪廓盡顯,嬌聲說道:「我怕你瞧了忍不住的
……」
葉塵被這前所未見的媚態誘惑得差點噴血,剛想用強剝光溫雪裙褲時,肉棒
忽然被一團嫩肉壓住,低頭一瞧原來是那七年來魂牽夢縈的玉足。
相比沐蘭亭纖秀的嫩足,溫雪這雙腳丫肉肉的要嬌腴一些,葉塵喜愛至極,
伸手去摸,只覺得觸手滑膩,後又捧到嘴邊親了親,帶些微酸的體味,但更多是
草花芬芳之氣,比起舔弄軟嫩乳房又是另一番享受。
「你居然……也不怕臟……這臭腳丫也是能親的麽?」溫雪感到趾縫被舌尖
滑過,回頭正見葉塵在親自己的腳趾,頓時酥得骨頭發軟,卻又因為自認身上最
不幹凈的小腳都能讓葉塵如癡如醉而自豪。
葉塵笑道:「哪里臭?姐你身上沒一處不香的。」
溫雪調皮的用腳趾甲刮了一下葉塵沈甸甸的陰囊,葉塵順勢擒住她另一只玉
足,將粗得好似鐵棍的陽具掖進那如蜜脂軟膩的腳心中,借助自己泌出的粘液,
緩緩抽動起來。
這個雙腿叉開用腳心擠住肉棒的羞恥姿勢讓溫雪粉面通紅,情動發出陣陣呻
吟,聲音嬌媚絕倫,肉乎乎、軟嫩嫩的足窩越來越熱,直到搓出白漿泡沫,點點
淫液襯得這雪足更顯玉潤嬌靡。
「姐姐你這小肉腳兒夾得我都快出來了。」葉塵似乎再受不了這爽美快感,
不禁加快了速度,溫雪含羞不答,實則內心春意盎然,柔腴雪嫩的美腳加了些力
道,嫩豆軟玉般的腳趾也可愛地蜷了起來,更增摩擦的阻力。
葉塵感到幾只玉趾如小蠶般想要擠進肉棒似的,雙眼前方正是溫雪早已泥濘
濕透的蜜戶襠部,一抹烏黑三角緊貼小腹,再也忍耐不住,渾身酸麻,大股精液
射在了溫雪大大張開的胯下,剩下一小股全都抹在了那對兒淫靡的雪足上面。
溫雪嗔道:「死小葉,那些臟東西都擦我腳上了。」
葉塵笑道:「姐你不是說臭腳丫的嗎,臭的也怕臟麽?」
「討厭,要不你再嘗嘗?」說著就又擡起沾滿精液的美足伸到葉塵臉頰附近
晃了晃。
葉塵心道徹底打開心扉的溫雪真是無上尤物,他愛憐無比,果真伸嘴去親。
沒想到溫雪靈巧地縮腿弓起身子,用濕潤的嘴唇親了上去,雙舌盡情纏綿,
互吮對方津液,葉塵再試著脫衣,這次溫雪不再反抗,肥臀緩緩擡起,薄褲褪下,
兩條雪白柔膩的長腿不著寸縷,黑色芳草中花唇綻放,顏色嫣紅晶瑩水亮,葉塵
伸手撥開唇瓣輕輕一抹,軟腴的嫩肉仿佛要把手指都給融化成水,再前進一點,
緊窄的蜜穴竟又吐出大量蜜汁。
葉塵不舍得用手指去摳挖,只扶著半軟的肉棒往那抹濕膩的肉穴一搭,便又
複堅挺。
親吻中的溫雪嬌軀微顫,心道:難不成小葉還能連硬兩次嗎?原來她雖是已
婚少婦,但經驗和季雨仙相比實在如純情少女。南宮朔的技巧也普普通通,今日
才知那條東西並非一夜一次之物,本來略微空虛的身子又再發熱發軟。
葉塵氣息紊亂,粗聲說道:「對不起,姐姐,我想要你,我還真忍不住了。」
溫雪咬著他的耳朵,輕聲嬌喘:「你這壞東西,讓姐姐也……快些進來吧。」
葉塵搓了搓花心露出的嫩芽蜜豆,溫雪美的亂顫,圓肥的雪臀懸空去尋覓葉
塵,旋動沒一會,那水潤的嫩陰小咀便吸住了再次粗壯的肉棒,緩緩將它一絲絲
地吞了進去。
葉塵全身都被腴美香軟的身子覆蓋,而肉棒又被層層濕嫩的肉褶死死裹住,
一對肥美的玉乳就在嘴邊,他伸手揉搓幾下便伸嘴去想叼那嬌嫩的乳頭,溫雪肉
穴充盈,再次嘗到了久違多年的肉欲歡愉,僅僅插入一下竟小丟了一回,輕聲喘
息道:「我沒力氣了,小葉……你……動一動吧……」
葉塵頭在溫雪鎖骨附近,試了兩次都沒如願吸到小葡萄,急道:「姐姐,我
又想吃你的奶尖了。」
溫雪渴求愈發酸脹麻癢的蜜壺得到摩擦,只得稍微直直身子,雙臂摟住葉塵
的頭,按向自己的豐腴肥嫩的豪乳,葉塵再嘗「美味」,略微狂野地回抱住師姐
肉臀,腰部大力挺動,碩大的龜頭撐開緊窄的腔道,披荊斬棘地頂開層層肉褶,
馬上舒服快美得無以複加!
「啊~好弟弟,你要肏死雪兒姐姐了!」溫雪晃動秀發,不止摟著葉塵「吃
奶」的手更加用力,秀美的腳趾緊緊摳了起來,只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爽,甚
至說出了唯一會的一句淫詞浪語。
葉塵「吐」出甜美芬芳的乳頭道:「姐姐你的穴兒怎會那麽緊啊,箍的我都
快進不去了。」
溫雪嬌喘著說:「多年沒……沒人來疼愛你姐姐,自……自然是費力些…
…啊……好舒服啊……你輕了些……」
葉塵一邊努力聳動,一邊用手享受著溫雪滑嫩的玉背和如彎月般的肉臀,時
不時還大膽地撥弄一下菊花蕾,隨後故意挑逗道:「那不叫疼愛,嗯……剛才說
的肏弄才對。」
溫雪捏了一下葉塵的耳朵,嬌斥道:「好大的狗膽……」
濡濕的玉脂嫩肉不斷發出「咕嘰咕嘰」的水聲,每次抽動時就連陰毛的摩擦
都黏糊起來,葉塵低吼道:「姐姐我想射給你里面。」
溫雪已經感覺葉塵挺動速度快了幾倍,蜜穴中肉棒亦大了半分。媚聲道:
「頂死姐姐好了……雪兒被你頂得死了……」
葉塵忽然摟緊溫雪蜜桃般的白臀,雪肉被捏得變形,一註註精液全部灌進深
邃的蜜穴盡頭,好半晌溫雪才從極樂雲端墜落,慢慢做起來嗔道:「大半夜的居
然跑來幹壞事。」
葉塵見溫雪的鮮嫩的蜜壺被幹得紅腫,一道透明泛白的液體順著蜜穴流到柔
嫩的大腿內側再流到床上,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腫成這樣,是不是
有點大力了?」
溫雪掐了他一把道:「插到最里面疼死了。」心里卻道:但那股怪異的痛感
卻是讓人美得要暈過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25 22:32
標題:
錦繡江山傳 (1•1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25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卷 混沌陰陽
第12章魔王
聶千闕靜靜的站在神武殿歷代殿主的牌位前,雙目神光變幻,似有萬千思緒。
他的父親是當朝柱國大將軍聶光,母親則是天元宗上代神武殿的俠女尹嬋,
一出生就幾乎占盡世間榮耀,三歲被聖地第一高手曾恨水收徒,七八歲時已經開
始修習門派至高內功心法《天元玲瓏道》,展現出了超絕天賦。
當時正教魔道勢不兩立,高手也好、庸手也罷,只要曉得對方身份有異,那
必定至死方休,相比戰場上那種旌旗一揮,人頭滾滾的場景也是不遑多讓,導致
雙方最強高手司空黃泉和梵天情相約蒼山之頂比武論道,結果依然還是未分勝負,
小小年紀的聶千闕當時就已經在想,有朝一日要坐在司空黃泉那個位子擊敗魔尊,
定鼎武林亂象,得世人敬仰,流芳千載。
師父、宗主二十幾年全力培養,其意也是將他打造成下一位當世武林霸主司
空黃泉,這不單指武功,還包括性格為人方面,驕傲霸道、嫉惡如仇、君臨天下、
合縱連橫等等他都要去學習。
他出道的起點也遠比旁人高得多,當其他武林新秀、少年才俊還在擊殺某個
魔頭、鏟除某個匪首時,聶千闕憑武功、才智、風度已經降服沿海一帶九家大小
幫會,以此為基礎成立屬於自己的千闕盟不斷發展,多年來單槍匹馬又吸納數家
黑白兩道組織加入,前年更劍伏邪教蓮花門並入自己的勢力範圍,簡單來說,聶
千闕不出手則已,出手就關乎一個門派的興亡氣數,氣魄上的雄偉,江湖上的風
頭之強盛,在這一代人中僅僅次於背後靠山更強的先天太極門寧無忌和天魔門聖
女唐芊。
不久前宗主召集九殿首座弟子說道波旬教作為魔道一脈旁枝,勢力愈發壯大,
不得不將其剿滅。聶千闕到現在也覺得宗門小題大做,單憑自己和九位師弟師妹
前去已經綽綽有余,陰山老魔武功雖高,但若不是自己想試驗下新練的刀法,老
魔又哪里堅持得到一整天?
通過此次戰役,他倒是覺得天元宗除了神武殿外,沐蘭亭這個師妹也算是個
傑出人才,一身劍法幾乎伯仲四師弟白東皇,更難得的是性格剛烈果斷,豪氣不
讓須眉,將來執掌扶雲殿基本沒任何懸念,但要想做聖地之主無疑癡人說夢,別
說挑戰自己,三師弟的護體罡氣「乾坤伏魔神通」她都九成破不了,至於屠無道、
謝隨風、霍滄海等首座弟子更不入法眼。
唯獨溫雪讓他生平其首次心動。
聶千闕多年來在外縱橫江湖,朝廷貴族、武林門派,包括魔道妖女中間,不
是沒見過相貌更美、氣質更佳、出身更好的美女,但她們通常都或真或假擺出一
副傾國傾城高貴冷艷的表情,否則就是做作出儀態萬千、清麗絕俗、嫵媚誘人等
等姿態,另外其余那些多數人仰慕的所謂美女更是空有皮相,不值一提。
她們這些人只能襯托溫雪婉約圓潤的親和力是多麽難能可貴,只有每次看到
她幹凈的笑容,聶千闕才能從他那宏大的抱負中解脫出來,才能覺得在這紛擾骯
臟、勾心鬥角的亂世江湖中還是有寧靜美好存在的。
至於溫雪的身份和貞潔問題,聶千闕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南宮家近些年每況
愈下,家主年老,子孫紈絝不成大器,相比姬家、王家、鐵家的人丁興旺、高手
如雲,更能斷言這個家族不出二十年必然面臨破敗危險,另外所謂貞潔同樣可笑
之至,在他眼里溫雪比那些庸脂俗粉要純潔百倍,世俗禮法也不過是束縛庸眾之
用,何足掛齒。
昨日當那個不知姓名的少年震動玲瓏金鐘宣稱溫雪是他的妻子,並向自己挑
戰時,聶千闕怒火仿佛焚燒天際。
但這股怒火不單單是因為無名小卒的挑戰,也不是其他人認為的醋海翻騰,
更不是沐靈妃所猜的此舉讓他丟了面子。
而是因為這一不怕死的行為刺激到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
****************
「盧師伯,我猜藍碎雲不會那麽大膽子敢直接闖進天元宗吧?」
因為聶千闕搶得天蠶雪紗,引得本心門門主,也是魔道聯盟八位王者之一轉
輪王藍碎雲的狙擊,盡管聶千闕不知用了何種驚人手段能負傷逃回天元宗,但宗
主言道若是魔教其他王者以長淩幼追殺小輩,一擊不中的話多半自重身份不再死
纏爛打,只有藍老魔為人本心如一,性格偏激,越是困難越要達到目的,所以他
多半潛伏在宗門附近,甚至宗門內部伺機而動。
深夜外圍東一撮、西一撮總共近百人在分散巡視,龍傲天也是其中之一,他
自認運氣極好,分到了冷月殿殿主盧隱玄麾下,更重要的是冷月殿有名的大美女
蘇月如也在身邊。
盧隱玄身為門派一殿之主,地位非凡,本不用幹這些巡邏守夜的事,但這次
的敵手實在過於特殊,環顧整個宗門能和其匹敵的實在不多,所以他只能「紆尊
降貴」帶著幾名晚輩來探查一番,聽到龍傲天的詢問,盧隱玄道:「不清楚他敢
不敢來,但這個老魔頭性格怪異、沒皮沒臉,當年他為了討好魔尊梵天情,居然
能幹出趴地上學狗叫的無恥醜事,明明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也算是一代宗師…
…真是不懂妖人行事。」
蘇月如噗嗤笑了一聲,隨後道:「這位轉輪王真有那麽厲害啊?怎麽聽起來
就像戲曲里那些奸佞太監似的。」
「本心本心,所謂直指本心就是消除屏蔽外界一切規矩看法,完全以自我為
唯一準則,哪怕在魔道妖宗里也是最讓人毛骨悚然的魔頭,他早年那次學狗諂媚
也不是白做的,逗得魔尊的寵妾開心不已,所以梵天情傳他『轉輪冰火脈』,這
次傷你們大師兄就是用的這種魔功。」
蘇月如又笑道:「我也同意龍兄說的,藍碎雲是魔頭,不是白癡,他不可能
敢硬闖天元宗。反而一個月後有得熱鬧瞧了,無名小子大戰聶千闕,想想都覺得
好玩。」這個少女沒有溫雪的親切柔和,也沒有沐蘭亭的高貴卓越,但憑借秀麗
靈動的氣質和愛笑的性格卻也在宗門少男眼里別具一格。
盧隱玄內心也覺得藍碎雲不至於敢來天元宗追殺聶千闕,隨即袖袍一揮,
「先都回去休息,沒進過藏經殿的弟子不要單獨睡覺。」
蘇月如和幾個師妹返回冷月殿途中,忽然發覺路邊花叢中一個體態肥胖的紫
衣人立在那,年紀也不甚老,五十出頭的年紀,獐頭鼠目,大鼻厚唇,滿臉坑坑
窪窪說不出的惡心。
幾位姑娘第一反應這莫非是哪位沒見過的長老師叔師伯?但再走二十來步就
是冷月殿女弟子的樓閣居所,不可能有哪位前輩這般無禮……
紫衣胖子笑道:「嘖嘖嘖,你們便是淳於清和曾恨水的徒子徒孫?不錯不錯,
過來讓前輩瞧瞧看。」
蘇月如一聽勃然變色,驚道:「你是藍碎雲?」
紫衣胖子奇道:「你怎知道的?恩嗯,看來淳於清那偽君子還是老樣子,能
算到爺爺蒞臨你們天元宗。」
其中一個少女壯著膽子大聲道:「老魔頭,你膽敢夜闖天元宗,不怕我們召
喚師父他們嗎?」
話音剛落,沒見藍碎雲舉手投足,只看花枝微顫,他已經飄到那少女身後。
「瑩瑩小心!」蘇月如急忙用手中銀鉤去攻藍碎雲解救師妹。
但兩人武功天差地遠,藍碎雲先一步擒住瑩瑩,那如豬蹄般的肥手極快速美
妙的拈住蘇月如銀鉤,「這叫什麽鬼招式,你們真的和那個聶千闕是平輩的麽?」
蘇月如只感銀鉤火熱,高溫從手心一直燒到心里,嬌呼道:「轉輪冰火脈!」
藍碎雲哈哈一笑,肥手伸進瑩瑩衣領,找到那少女胸部,特別溫柔地托了托,
複又稍微用力揉一揉,最後彈了彈乳頭才松手道:「又小又平,沒什麽意思。」
瑩瑩覺得剛才好像被毒蛇鉆進衣領,惡心的彎腰嘔吐,屈辱得差點暈死過去。
蘇月如自知遠不是這老魔對手,更恐懼他的惡毒變態,忙叫道:「快去通知
師父、宗主、敲響玲瓏金鐘!」
藍碎雲體態肥胖,但身法招式輕盈美妙,他飛快接近另一少女,同樣是擒拿
摸乳,「嗯,你這女娃娃還蠻大的,但已經下垂了……」
「你這個奶子怎麽更小?」
蘇月如經常暗暗自負身材相貌出眾,若被這老魔擒到萬沒有幸免可能,只得
想辦法拖住他,讓師妹走脫去報信,「老怪物,你要找的應該是聶千闕師兄才是,
既然本心門直指本心,就該上神武殿啊,莫非你怕了曾師伯?」
藍碎雲一本正經地道:「本來你說的對,但我現在的本心就是想找個漂亮女
人幹一幹。」
個別幾位師妹已經跑掉,另幾個脾氣火爆的少女不堪屈辱,也不考慮後果,
拔劍就刺,藍碎雲單槍匹馬身處險地竟似有恃無恐,他輕功靈動,閃躲騰挪,幾
個少女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最後沒等老魔還手一招,便已經凍僵癱倒在地。
這種冰火奇功比想象的可怕百倍,蘇月如甚至忽然想到聶師兄究竟多高的武
功才能躲得此人追殺。
藍碎雲不等她感嘆,緩緩走來,伸出醜陋的大舌頭舔了舔嘴唇,「你自己脫
光,還是要我動手?」
蘇月如自知跑不掉,片刻眼神淩厲堅定得道:「無恥邪魔,我詛咒你必喪命
天元宗!」說罷就抽出一柄匕首刺向咽喉。
但藍碎雲武功高她十倍,想死也並不容易,蘇月如忽然手肘、肩膀、腋下三
處寒冷發麻,再也使不出半分氣力。
藍碎雲大笑著走了過去,抓住蘇月如的秀發將她提起來,極惡心的又伸出舌
頭在她細嫩的臉蛋上大舔一口,似乎也怕有高手前來,立馬就迫不及待的撕爛她
輕薄的絲綢紗衣,搓了搓少女豐滿的雙乳便大力扯脫一點少女的褲子,「你這奶
子可比她們強多了,又大又軟,關鍵是還又挺又翹,好好好,這大白屁股也挺圓
的。」
蘇月如頭皮疼的鉆心,在眾師妹眼前近乎裸體這無邊的屈辱使她眼淚鼻涕橫
流,恨不得立馬死去,口中卻卑微地哭道:「求求你不要在這里。」
藍碎雲抹了抹口水道:「哈哈,我最喜歡就地正法啦。」
幾位師妹被雪魄寒冰的真氣打入體內,掙紮再三都起不來,只得哭泣中緊閉
雙眼。
藍碎雲伸手掏出一個黑色藥瓶,說道:「這是和合膏,我還有媚兒香和酥骨
丸,哪一個都能讓你如登極樂,但功效各有,你選……」
破風聲大作,盧隱玄從天而降,同樣的冷月銀鉤在他手里威力自是不同,鋒
利的氣勁割得路邊那些綠草鮮花紛紛折斷。
藍碎雲不慌不忙拎著蘇月如一擋,盧隱玄便投鼠忌器,生生止了攻勢。
「魔頭你放開我徒弟!」
「你這女徒大奶屁股白白嫩嫩,我還沒摸夠呢。」
盧隱玄身為武林大豪,自然不受脅迫,橫起銀鉤冷酷地道:「好,今日就是
犧牲一個徒弟,我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藍碎雲道:「你們天元宗的聶千闕搶了我門派的天蠶雪紗,我來討要那是天
經地義吧?」
盧隱玄道:「別說這些騙小孩子的玩意了,如果講道理有用,正邪兩派也不
用打幾百年了。」
「你這兩手和曾恨水差太遠了,叫他來還差不多。」
雙方話不投機,也實在沒什麽可說的,雖然盧隱玄心中困惑到極點,天元宗
所在平原機關陷阱遍布,哪怕不至死也不會毫無征兆的闖進一名外人,而且藍碎
雲生平無恥下流,今天竟然孤身犯險,如果能殺了這老魔,天元宗的名望肯定又
會拔高一級了。
肥得像豬一般的藍碎雲不知怎麽練成一身優美飄逸的身法,眨眼間就靠近盧
隱玄一掌推出,灼熱的氣浪也在周邊形成蓮花似的形體,在他左手的蘇月如口幹
舌燥、皮膚幹裂,已被熱得暈死過去。
「紅蓮業火!」盧隱玄早有耳聞這套魔功,親身面對才知道遠比他想的那種
障眼法更厲害,手中銀鉤光芒綻放,自下斜撩。藍碎雲單手迎敵,收掌變指,輕
輕彈動,紅蓮爆炸碎開,嘭一聲就震得盧隱玄倒飛出去。
藍碎雲笑道:「怎麽搞的,堂堂武林聖地的骨幹就你這兩下子?
盧隱玄在徒弟面前丟臉,心中覺得比蘇月如還要屈辱,但他終歸修為極深,
回過氣後再沖了過去,空手極快擺動,片刻就形成一小股旋風氣勁。
藍碎雲道:「霹靂狂龍卷對吧,這招還像點樣子,可惜聶千闕那里我已經見
識過了,否則可還真不易對付。」話音剛落,他手中運起霸道內力,蘇月如被震
得痛醒噴出鮮血,藍碎雲空中撈起鮮血,轉瞬化成一顆顆雪魄寒冰,漫天花雨的
手法擲向龍卷風中央,瞬間風消勁散。
絕招再次被破,盧隱玄咽下淤血,但早有準備,手上虛招只用了兩份力,八
成功力都集中在雙腿連環飛踢上面,藍碎雲輕視對手,乍見敵人腿功勁道澎湃,
來不及再故作瀟灑,只能丟開蘇月如,使了個懶驢打滾避過攻擊。
此時此刻玲瓏金鐘再震,盧隱玄摸出一支火箭射向天空,笑道:「今日邪不
勝正,你插翅難飛了。」內心卻興奮想到:今夜能面子上小勝轉輪王半招,往後
在江湖上實在是更有地位了。」
高興不出片刻,背後花叢竟又竄出一人,頭戴惡鬼面具,手中金色彎刀悍然
刺出。
盧隱玄堪稱一流高手,那麽久的時間居然絲毫察覺不到還有隱藏敵人,他自
知千鈞一發,鼓足畢生功力,身如成精靈鼠滾油鍋,憑空側翻,驚險得躲過殺氣
騰騰的一刀。
藍碎雲大喝一聲,掌上紅蓮比剛才大了兩倍,隨即沖向盧隱玄,勢要將這天
元宗冷月殿殿主斃於掌下,揚威本心門妖宗盛名!
盧隱玄成名二十幾年,身經無數險境,臨敵經驗還勝聶千闕,他抄起地上銀
鉤,以鉤代劍,使出天元八十一絕技中絕頂防守招數的「春蠶十九劍」,劍法如
絲作繭,不求取勝,將自己護個風雨不透,只要堅持須臾,大批高手就會順著火
箭指引趕到,必然可斬妖除魔。
戴面具的金刀人發出極古怪的聲音:「用蠶絲牽可破他劍法。」
藍碎雲咧嘴大笑,豬蹄般的的手指竟似長了半分,又柔又慢卻精準無誤的牽
住了盧隱玄銀鉤,金刀人看準時機,刀如毒龍,直穿盧隱玄肩膀。
「這姓盧的還真是難纏,這都能躲開?!武功一般,縮頭烏龜的本領倒是練
得高明之極。」藍碎雲大感頭疼,盧隱玄招式內力遠不如己方二人,但應變無窮,
一時間想打死他並不容易。
猛然間,適才癱倒在地的一位女弟子閃電般撲向盧隱玄,粹毒的尖錐終於插
入他的肋骨。
金刀人道:「雷姬這招醉仙劍還真不錯……隱玄,你完了。」
那個偽裝成女弟子的雷姬相貌平平,也不知是一開始就易容其中,還是趁眾
人打鬥時混進去的,盧隱玄發出驚天怒吼,不看那女人,也不看藍碎雲,他指著
金刀人道:「怎麽可能……」
金刀人不讓他說完,一刀割喉了結這位冷月殿殿主,「再有十個呼吸,大隊
人馬就該到了,走吧。」
藍碎雲搖頭道:「這個姓蘇的女子得歸我。」
雷姬怒道:「目的已經達到,沒時間了,若是驚動曾恨水提前出關,誰都走
不掉。」
藍碎雲那股蠢性發作,不理二人,過去就要抱蘇月如。
雪色閃電劃破長空,一柄三尺利劍入地至柄,後勁二度爆發,震起周邊碎石
和散落的兵器,強行隔斷了藍碎雲去路,金刀人知道是沐靈妃趕到,立刻隱於黑
暗跳出院墻,雷姬也要逃跑,但迎面飛來一株大樹,她被迫只能退回藍碎雲身邊。
神武殿應浩然手指撫著另一株大樹,隨時準備再打。
沐靈妃如天仙下凡,纖手一翻,地上長劍自動被吸回到她掌中,「藍老怪,
你武功沒什麽長進,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今夜你們合謀害死我盧師兄,那就都留
下來陪葬好了。」
正說著,人影綽綽,又到了二三十位好手,沐蘭亭藝高人膽大,獨自出來脫
掉披風圍住蘇月如,將驚恐萬分的她攙了出來。
藍碎雲惡心的扣扣鼻孔,說道:「靈妃你武功也還是那樣,但模樣越來越年
輕俊俏了,嗯,這個小丫頭是你女兒嗎?長得還真像,如果被我捉到,那就慘了。」
天元宗見名動一時的盧隱玄慘死,不少人都失聲痛哭,冷月殿首座弟子蕭羽
雙目血紅,沖過去就要拼命,卻被一股極柔的內勁擋住腳步。
沐靈妃道:「蕭羽你先護住月如和傷到的師妹。」
應浩然輩分不高,但見識、武功不遜色盧隱玄多少,他忽然說道:「你是本
心門的千面女妖雷姬?」
雷姬屏氣凝神不敢搭話。
藍碎雲見在場眾人高手不多,安下心來,「正邪不兩立,廢話連篇幹嘛?他
們這些小鬼也就算了,但靈妃你也說這些,倒真是讓人意外了。」
此時角落里葉塵低聲道:「這醜八怪就是藍碎雲啊,聽名字我還以為是個美
男子呢。」
溫雪也被這肥豬似的魔頭惡心得夠嗆,「是夠醜怪的,盧師伯慘死,那可真
是震動武林的大事。」
葉塵本來剛剛在芷清殿內和溫雪「大戰」完畢,說著肉麻情話,玩弄著師姐
粉色的嬌嫩乳頭,忽聽玲瓏金鐘震動,溫雪忙掙脫魔掌,看了看皺皺巴巴的衣服,
只得含羞裸身起身去找新衣。葉塵見得她雪白肌膚因高潮後泛起的那股淡粉色,
更顯觸感柔膩,被誘惑得又差點去再戰一輪。
兩人趕到冷月殿,恰好見到沐靈妃和應浩然各露一手驚世駭俗的神功,佩服
之余,又震驚這藍碎雲膽大包天,執掌大派,位高權重,竟敢孤身在武林聖地叫
囂。
葉塵又見沐蘭亭懷中的蘇月如頭發淩亂,眼掛淚痕,身段胸翹臀圓,嬌美可
人,他以前覺得這位美女高不可攀。但得到溫雪,見過季雨仙那樣的女人之後,
也不覺得她如何了。(實際應該算是賢者模式?)
藍碎雲看了看沐蘭亭,「淳於清真是好福氣,女徒弟一個比一個漂亮,你娘
親當年和我也有段交情,論輩分,你應該叫我聲叔叔。」
沐蘭亭充耳未聞,只是在想聶千闕能和此魔抗衡,不知自己又能擋得幾招,
她冷漠不語,碎闕劍猛然出鞘,搶在姑姑前面和藍碎雲戰在一起。
藍碎雲見這少女劍術武功比蘇月如高出極多,而且水靈白嫩的樣子活脫脫就
是少女時期的沐靈妃,心道今日打死盧隱玄的任務完成,不用久留,但當年就垂
涎的沐靈妃近在眼前,且氣質更加艷麗如仙,比起適才的蘇月如有吸引力太多,
遺憾多年來,這大美妞的武功似乎更加兇猛,擒不得她,擒到她女兒也算滿足年
輕時的幻想,可不能白來一趟,
轉輪冰火脈分三重天,雪魄寒冰、紅蓮業火外還有一招生死轉輪,魔尊少年
時就是靠這一招稱霸群魔,藍碎雲趁機炫耀,肥手抖了一個小圈,沐蘭亭就不由
自主覺得左右、上下、前後的感官全部顛倒,甚至悶熱的天氣都覺得寒冷起來,
旁觀者都覺得她劍法精妙,和藍碎雲打起來並無敗相,卻不知場中的沐蘭亭是如
何難受。
場邊應浩然年少風流,一直仰慕沐蘭亭的美貌,他暗運內力,準備等美人遇
險時英雄救美,沒想到她攻勢越來越猛,劍氣凜冽、殺氣四溢,陽剛得一塌糊塗,
不由心驚:這是大輪金剛法意劍,看起來比四師兄的隕冰神劍還要厲害。
葉塵微微擋住溫雪,防止劍氣傷到她,心中所想也和應浩然差不多,沐蘭亭
的武功比當初雪山所見的似乎要更厲害多了。
聶千闕此時矗立在冷月大殿屋脊,剛才聽到玲瓏金鐘,現在又居高臨下瞥見
葉塵和溫雪親蜜的樣子,不由再次妒火中燒,似乎連藍碎雲都不太放在心里了。
這時淳於清和屠無道二人也上得屋脊緩緩靠近了他。
淳於清道:「藍碎雲這人時而聰明絕頂時蠢如笨驢,最難琢磨,哪怕在魔道
聯盟里他也是很不受待見。」
聶千闕道:「直指本心四字在外界傳的玄乎,其實也就是想到做到而已,今
日他施毒計害死師叔,無論沐師妹勝負,待會都要活捉老魔將他淩遲處死。」
屠無道笑道:「天元宗外圍防禦重重,除了本門弟子,外人不可能無聲無息
的闖入吧?」
聶千闕皺眉道:「你是說宗門內有魔教奸細?」
「小弟亂猜的,並不知道。」
聶千闕回過頭,不再言語。
轟鳴聲響,天空打雷閃電,淳於清清秀的面龐略顯詭異,「剛才那個帶鬼面
具的金刀人呢?」
屠無道稟告道:「我師父、歷萬隆師叔、路峰回師叔、燕靈萱師姐四位高手
去追了,應該萬無一失。」
淳於清道:「好的,隱玄大仇不得耽誤……藍碎雲魔功之外,這套輕功身法
也是大有名堂,你們倆也要學習一下。」
聶千闕點頭道:「這是浮光掠影,相比其他註重步伐精妙玄奧的輕功,它更
重腰腿的巧勁,算是輕功中的極品了。」
屠無道雙目精光閃過,盯著聶千闕背影若有所思,嘴上附和道:「聶師兄武
功絕頂,見識廣博,佩服佩服。」
「也許一個月後就被人打敗也說不定。」
涉及這個話題,屠無道知情識趣,默然不語,淳於清淡淡地道:「仇敵當前,
其他事暫且擱下。」
沐蘭亭終於體會到魔道頂級高手的實力,冰火二勁沒出,生死轉輪的魔幻邪
法已經完全沒法子招架,索性盡是攻招,不得不守時便用慘烈的同歸於盡劍法。
沐靈妃眼見侄女支持不了多久。不再掠陣,一劍點開藍碎雲的肥手,一劍掃
他雙眼,快得仿佛雙手使劍。
沐蘭亭並不意氣用事,輕靈地閃出圈子,旁觀姑姑飛雪劍仙的神技。
雷姬見場上最強高手出手,抓準時間,扔出一枚煙霧彈,飛速逃向西邊人最
少的方向,同時間撕下面皮,扯開頭發,雙臂一震,外套就已粉碎,千面女妖手
法真的名不虛傳。
但迎面一根狼牙巨棒夾風帶雨砸來,威猛得震撼人心,她認得這乃是「天王
鎮鬼杵」,不敢硬拼,還要躲閃時,冷月殿的蕭羽和蘇月如不要命似的雙鉤砍來。
雷姬嘲諷道:「就憑你們這些小家夥……」話音未落,她雙臂已被銀鉤卸下,
鮮血狂噴。
還沒來得及慘叫,大力神魔雪無雙的狼牙棒就已經把她砸成一灘肉醬。
溫雪小聲道:「其實還不如你正面出手,如今這樣也沒人知道小葉你的厲害
和功勞。」
葉塵笑道:「免得讓聶千闕看到。」
原來雷姬準備防守時,葉塵運起破天雷暗中彈出一枚石子,破了她的一口真
氣,盧隱玄一向慈和,在弟子中間口碑甚好,慘死之後,葉塵也很是不舒服。
屬下身死,藍碎雲毫不關心,眼中只有沐靈妃若隱若現的美腿輪廓,豐乳雖
似被束布纏緊,但仍顯得高聳柔腴,他魔功大成,生死轉輪中渲染紅蓮業火,威
力無窮。
沐靈妃長劍變幻莫測,祭出了天元宗第一神劍——九曜二十八宿劍。
神劍暗合日月星辰的運行軌跡,亢金龍劍光華萬丈,仿佛人劍合一,化身金
龍吞噬藍碎雲。
夜空屋頂上的淳於清贊道:「這套劍法在藏經殿只有殘篇,不入八十一絕技,
但沐師妹天資絕頂,通過星空軌跡歷法,已經悟出六七成威力了。」
聶千闕也稱贊道:「師叔於劍道一脈真的堪稱武林不世出的奇才,就連劍聖
姬四公子都是承認的。」
藍碎雲賊眼一瞇,笑道:「靈妃真的好劍法,怪不得當年魔尊都傾慕於你,
可惜你冥頑不靈,導致現在不知嫁了哪個野男人生了女兒。」
沐蘭亭聽他一再稱自己是姑姑女兒,也不禁心煩,但是又暗想道:自己不像
母親,似乎相對英俊硬朗的父親,更像姑姑,也怪不得會認錯。
沐靈妃渾身勁力鼓蕩,外加藍碎雲淩厲的寒冰轉輪,束胸被震斷,蜜腴的雙
乳一下失去依托,更顯得沈甸軟糯,她顧不得尷尬。
藍碎雲也無暇欣賞美景,生死轉輪恐怖的威力讓旁觀者都頭暈目眩起來。
沐靈妃未免動作太大讓自己豐胸亂顫,劍法漸漸散亂起來。
「老怪物,你不該來找我?」聶千闕忽然從天而降,綿綿細雨被他天元玲瓏
道化成縱橫十九道絲線,天元一點淩厲無匹地刺向藍碎雲。
留在上邊的屠無道說道:「我本來懷疑是聶師兄和藍碎雲有什麽瓜葛。」
淳於清道:「內奸的事自古已有,但這次鬧的太大,藍碎雲都能闖進來,沒
證據前誰都脫不開幹系。」
藍碎雲大笑:「你終於敢出來了,但現在不是時候,爺爺不陪你們玩了。」
冷月殿在場所有人只感到渾身冰冷,藍碎雲的雪魄寒冰運到巔峰,綿綿細雨
竟變成細細冰箭,若是以生死轉輪的手法摧動,必然死傷慘重。
葉塵今日得見當世高手過招,大開眼界,他推溫雪躲在角落,手握鋼刀,竟
也躍躍欲試。
轉輪王武功滔天,冰箭激射向四面八方,聶千闕將水線運勁撐開作為屏障,
護住身後眾人,應浩然脫下外套,卷起地面碎石,外加雪無雙和蕭羽輔助也能勉
強擋得一面,沐靈妃自然也能護得一方。
藍碎雲大笑中施展浮光掠影,沖向沐蘭亭。
葉塵大驚,沐蘭亭對他有恩,不能不救,從石頭後也沖了過去。
藍碎雲見一小小少年攔住去路,毫不在意,心道:不敢也沒本事生擒沐靈妃,
擒住她女兒也沒毛病,回頭吹燈再施以催情春藥,那可不就是如同肏幹當年風華
絕代的飛雪劍仙麽?
霹靂聲響,葉塵左拳橫掃,夾雜震碎冰碴兒打向藍碎雲面門。
「這是……什麽拳法?」藍碎雲預感到危機,四面被拳勁籠罩,沒有防備的
情況下只得硬接。
雙拳一觸,葉塵五臟如焚,好像掉進巖漿一般,藍碎雲大喜道:「好小子,
你是葉商傳人吧,我和你師父也有點緣分,正愁找不到他,你正好也和我一起來
吧!」。」
他沒想到葉塵殺招暗藏,鋼刀出鞘,如蛟龍翻江,借助閃電天威,強到沐靈
妃都不能取勝的藍碎雲大圓臉都被刀尖劃過,鮮血飛濺,沐蘭亭碎闕劍乾坤一擊,
直插他丹田小腹。
不過天下絕頂到底是天下絕頂,葉塵和沐蘭亭剎時又中了轉輪妖法,渾身感
官天地逆轉,如墜夢中虛空。
沐蘭亭似乎聽見姑姑撕心裂肺的狂吼,又聽見了溫雪焦急萬分的大喊,緊跟
著身體如登雲端,升上半空……
淳於清見藍碎雲以妖法攝了葉塵和沐蘭亭,飄逸的沖向天空道:「轉輪王,
你總不會以為真能帶著兩個人跑掉吧?」
「淳於清,你這膽小鬼終於肯現身啦,今天我就是要讓你們名譽掃地!」
沐靈妃擲出長劍,使出營救蘇月如的流星趕月,猶如神女素手發出一道驚雷
閃電,威力比昔日方楚倩偷襲殷中玉大上不知多少倍。
藍碎雲舔舔臉頰鮮血,笑道:「謝謝靈妃相助。」玄妙的轉輪神功接住流星
劍,借力打力向了上方的淳於清,並借著轉移之力更快的斜飛遠去。
正自得意間,天空中響起神聖、宏大、威嚴的聲音,如天仙神佛的梵音玉旨
滾滾而來:「藍碎雲,誰給你的膽子敢來天元宗撒野?」
「哈哈哈,我早知道曾兄你坐死關沖擊玄境,否則也不敢來,你莫要嚇唬人
了。」
葉塵此刻遠不如看起來狼狽受制,他體內勁力沸騰,剛才已經沖破生死轉輪
的魔力,畢竟生死也屬於陰陽範疇。他假裝被擒,尋找機會解救沐蘭亭,這時聽
到神武殿之主,真正的天元宗第一高手曾恨水的聲音,差點有掙脫開來臣服膜拜
的沖動,假如對上這樣的敵人除了等死,等他來宰殺,根本沒有一點可以做的,
就算是什麽反抗都是白費,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藍碎雲,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天元玲瓏道。」
雨水似受神力牽引,粗細勝過聶千闕幾倍,鋪天蓋地的縱橫排列,九星閃耀,
中央天元光點更是璀璨奪目,好似宇宙星鬥。威力無邊無際,比起葉塵夢中所見
混沌開辟還要震撼得多。
藍碎雲笑聲更大:「曾恨水,如果你親自前來,我肯定命喪在這招下,但你
單憑隔空拳意怎能留下老子?」
巨型法輪升空,寒冰烈火洶湧環繞,天空的水柱玲瓏陣悍然崩塌,虧得藍碎
雲生平秉承本心之道,認準之事不死不休,葉塵和沐蘭亭一個也不撒手,哪怕被
曾恨水的絕代神功傷得噴出鮮血。
另外身後的淳於清、沐靈妃、聶千闕三大高手正極速敢來追擊,溫雪、屠無
道和蕭羽等人緊隨其後。
藍碎雲把沐蘭亭交在左手和葉塵拎在一起,噴血在右手,血掌一出,炙烈紅
蓮朵朵盛開。淳於清似乎體力最足,他輕輕撥開紅蓮業火,一指點在老魔小腹。
「再見了!」藍碎雲忍住無邊劇痛,使出生平之力推飛淳於清,自己擄走葉
塵和沐蘭亭,消失在夜色里。
沐蘭亭中了妖法失去知覺,葉塵只覺得身邊少女雪肉又香又柔,說不出的舒
坦,全然忘了落在威震天下的魔王手里生死未知。
—————————
第一卷《混沌陰陽》完結。
敬請期待接下來的《塵心春深》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30 22:30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8/3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1章 女兒
雖然藍碎雲受傷不輕,但終歸本身武功卓絕,毫不費力的單手拎著兩百余斤
的葉塵和沐蘭亭兩人,一路上竄高伏低、左轉右轉,沒走半條冤枉路,偶爾遇見
幾名守衛弟子,也都不是他一合之敵,等到了藏經殿附近,他手如鷹爪鐵鉤,墻
面哪怕再淺的縫隙,都能讓那肥胖的手指摳住受力,三四個呼吸的時間便翻過數
丈高的圍墻。
墻外停駐一架馬車,侏儒車夫見到他們後立刻抽出馬鞭問道:「雷姬呢?」
藍碎雲扔二人進車,抹了把臉上鮮血道:「死了,快走,別忘了和進來時的
路線口訣相反。」
葉塵還以為那侏儒車夫得對雷姬或自己二人身份再詢問一番,沒想到他就只
是「哦」了一聲,立刻趕車離開,走走停停,完全避過了北鬥殿布置的所有機關
暗卡,他顧不上琢磨泄密路線的內奸是哪位,暗中聚集真氣,又悄悄地握住沐蘭
亭手腕,準備趁藍碎雲不備跳出馬車。
可惜藍碎雲坐在那里不言不語,一雙猥瑣的賊眼死死盯著沐蘭亭,臉上刀傷
滲出的鮮血混合他厚嘴唇邊上的口水,讓這位名滿天下的魔王比豬還惡心。
此時沐蘭亭悠悠醒轉,見得這幅恐怖的尊容差點嘔出來,幸虧旁邊葉塵握住
她的手,暗傳幾分熱力,讓她略略安心。
藍碎雲滿意地道:「真的太像了,略微美中不足的是你這小丫頭面相冷了些,
不如你娘俏氣。」
沐蘭亭中了妖術頭昏腦脹,所幸身體無傷,她自知遠不是老魔對手,若真到
了魔巢絕對萬劫不複,沒說半句廢話,裙底淩厲飛出一腿,望圖攻其不備,拼個
僥幸能借力飛出馬車。
其實葉塵準備了一肚子搪塞、拖延的無聊謊話,沒想到一句沒用上,瞬間也
覺得沐蘭亭此舉未嘗不是機會,布滿真氣的拳頭緊隨其後打向藍碎雲心窩。
「連你們宗門三大高手都奈何不了我,就憑你倆小家夥還想偷襲?」藍碎雲
一把捉住沐蘭亭腳踝,左臂硬接葉塵重拳,只覺沛然大力滾滾而來,心中凜然,
強忍酸疼運起生死轉輪摔翻葉塵。
沐蘭亭還要再攻,藍碎雲手如鐵箍,死死握住她的腳踝,淫笑道:「若是再
敢動手,我現在就給你灌下春藥剝光你的衣服,玩完你之後就廢掉武功,之後丟
到最下賤骯臟的妓院里去,哈哈,到時估計連母狗都不如。」
沐蘭亭冷淡地道:「我既然技不如人,落得魔掌也沒什麼可說的。」當說到
最後,她內力沸騰,雪白肌膚開始漸漸發紅,連馬車都晃蕩起來。
葉塵大吃一驚,沒想到沐蘭亭剛烈至此,他最近細讀《錦繡江山圖》才知道
天元宗有一門壯烈的招數名為「玉碎乾坤」,靠燃燒生命元神來鼓催內力,一掌
擊出,寧為玉碎,殺身成仁,是給那些不堪淩辱弟子的舍命絕招。
沒等藍碎雲如何,葉塵飛快伸臂攬住沐蘭亭纖腰,大聲道:「師姐冷靜,不
要亂犧牲啊。」
沐蘭亭猛然被男人抱住,心中稍微一亂,因怕傷及葉塵,只能無奈收了勁力,
同時藍碎雲也嘿嘿笑道:「你們這些名門俠女和鄉下蠢婦也差不多,動不動就要
死要活的。」
葉塵摟著少女柔軟的腰肢,心滿意足,嘴上卻道:「藍先生,何必因為我倆
無名小卒到如此地步呢?帶著我們你也不好躲過天元宗追殺吧。」
藍碎雲笑罵道:「少他媽的耍機靈,像我這樣好色的魔道邪徒遇到這般貌美
的女人,怎麼可能罷手,至於你,大名鼎鼎的葉商一向獨來獨往,既傳你絕藝,
想必是關系密切,放心,老子自修我道,也沒時間貪圖你的功夫,但魔尊法旨,
誰能請到葉商蒞臨元始天魔門,就能得……嘿嘿,你說他下落也好不說也好,有
你小子在,還愁找不到他嗎!」說到興奮處,他放聲狂笑,握住沐蘭亭腳踝的上
大手狂揮,無意間一把扯脫了她的鞋子。
沐蘭亭赤腳縮回,怕給藍碎雲瞧到犯歹,悄然藏在腿底,生平首次泛起驚惶
心虛,假如失身給這肥豬老怪物,不如自殺來得幹凈,她打定主意,這次哪怕葉
塵阻止也一定要使出玉碎乾坤。
葉塵笑道:「您今夜能在天元宗力抗那麼多高手,還能擄走我倆,當真是威
震天下,魔道八王之首,非您莫屬了。」心里則罵道:最好是魔道王八之首。
藍碎雲如今也是極度得意,怪異地笑道:「沐靈妃都沒能勝得我一招半式,
但我卻沒能躲開你那一刀,你也算威震天下了。」
葉塵尷尬陪笑兩聲,心想若是有把寶刀,說不定已經劈死了你。
馬車停下,藍碎雲怕沐蘭亭自殘,暗中手指微晃,使出淩空打穴神功,雪魄
寒冰勁灌入二人穴道經絡,使其半分內力也提不起來,沐蘭亭悚然心驚,只道大
事不妙。
葉塵出車後見到的既不是想象中的山洞地道,也不是廢宅破廟,居然是鎮上
一家富戶大宅,侏儒說道:「正南那間大屋就是了,羅莽師傅他們已經安排妥當。」
藍碎雲押解二人進得房間,沐蘭亭咬碎銀牙,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羞憤
欲死,她如溺水抓草,盼望葉塵想些辦法。
葉塵見平日里冷傲高貴的沐蘭亭首次像小女子那樣可憐巴巴望著自己,心中
盤算解救之法,但實力差距過大,似乎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如人家手上的轉輪冰火
脈神功來得實在。
幽暗的夜光透進窗子,顯得藍碎雲鮮血淋漓的大臉更加恐怖獰厲,他語無倫
次地笑道:「這……這……哈哈,莫要浪費時間……」一把逮住沐蘭亭那只如玉
如雪的秀足,越看眼神越淫賤,吐出肥厚的舌頭就要去舔。
沐蘭亭寒毛直豎,萬念俱灰,心想等得老魔完事走後,一定懇請葉塵殺掉自
己,免受無邊淩辱,她顫聲怒道:「我爹是沐看天,沐靈妃是我姑姑,你敢碰我
身子,他們必將你碎屍萬段!」
藍碎雲一怔,奇道:「哦?你不是沐靈妃的女兒?姑姑……原來你就是那個
近來名氣很大的沐……沐什麼來著……沐蘭亭啊,不錯不錯不錯,真是不錯。」
他每說一個不錯,沐蘭亭的心尖便抽搐一下。藍碎雲續道:「沐看天和沐靈
妃及的上曾恨水和淳於清嗎?他倆我都不怕,怎會怕你老爹和姑姑。」
葉塵焦急萬分,他沒學無知熱血少年上去拼命,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推算能
讓藍碎雲住手的辦法,葉商這面虎皮大旗顯然不太好用了,曾恨水更是不能出關,
因為內奸作祟,天元宗也未必知道老魔如此熟悉地形路線,說不定此時還在宗門
內胡亂尋找呢。
藍碎雲不想其他,只想著這少女就是二十年前的沐靈妃,見她驚恐嬌怯,柔
軀曼妙,酥胸起起伏伏,更加誘人發狂,扭頭對葉塵笑道:「小子運氣不壞,今
天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活春宮。」他抹了把臉上血漬和口水,輕輕塗在沐蘭亭滑
嫩的臉頰上,肥手粗野扯開沐蘭亭衣衫,露出秀頎頸項,線條柔美的鎖骨凹下是
淡綠胸衣,更顯胸前那抹乳肉肌膚欺霜賽雪。
沐蘭亭羞怒攻心,死死咬住下唇,不許自己有任何求饒語言,但眼角淚珠流
出,當藍碎雲肥手碰到她雪膩肩膀時,終於忍不住哭道:「不要……」
與此同時葉塵高呼道:「且慢!」
藍碎雲眼冒綠光,身下沐蘭亭不僅容貌絕美、身段玲瓏,而且皓臂上守宮砂
證明她還是處女之身,導致胯下肉杵又漲大幾分,甚至感覺所受內傷都好了不少,
聽到葉塵呼喝也全不在意,就要去扯沐蘭亭貼身抹胸。
葉塵急道:「你若是敢碰她,梵天情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名字對魔道妖宗中人似有神秘魔力,藍碎雲果然住手,起身問道:「你
胡說八道什麼,魔尊名諱也是能直呼的麼。」
沐蘭亭死里逃生,艱澀地套上被扯掉的外衫,也不明白葉塵什麼意思。
葉塵道:「本來這是個天大的秘密,但我不能不說了,沐蘭亭其實是梵天情
和沐靈妃親生女兒。」
藍碎雲笑道:「你當我白癡嗎,人家剛才不是說了沐蘭亭是她姑姑,沐看天
才是她老爹嗎,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說服葉商拜見魔尊,等等我會讓你爽一下,
總也算吃口剩的。」
葉塵信心十足地道:「反正是葉商師傅和我說的,早年間魔尊風流瀟灑、遊
戲人間,身邊美女如雲,沐師叔也在其中,兩人相好生了孩子沒什麼奇怪,可惜
後來沐師叔知曉魔尊身份,又不敢自己帶著女兒,自然是交給兄長最穩妥了。」
這番話乍聽之下匪夷所思,但卻是葉塵拼命推敲出來的,首先藍碎雲天不怕
地不怕,只有他們魔道之主,元始天魔門的梵天情能嚇倒他;第二,梵天情少年
時相貌俊美、風流好色的韻事無人不知;第三,在天元宗大戰時,親耳聽藍碎雲
說起過,魔尊也曾很仰慕沐靈妃,葉塵量他也不會知道人家梵天情全部隱私,所
以冒險大膽胡編,哪怕是暫時保護沐蘭亭清白,也可以爭取時間再想別的辦法。
若是平時聽到這話,沐蘭亭早就拔劍了,但經歷適才地獄般的片刻,她噤若
寒蟬,不敢反駁半句。
藍碎雲表情變幻莫測,還真是信了五分,因為正邪兩派很少人知道,早年間
梵天情、沐靈妃外加他自己的確有一小段瓜葛。
大概二十年前,年輕的絕世奇才梵天情已經執掌元始天魔門,武功修為、地
位威望比如今的青年才俊聶千闕、寧無忌等人高出幾十倍,而且經常化名範青心,
以翩翩公子的形象行走江湖,藍碎雲那時還是波旬教的一位護法,擅長阿諛拍馬,
精通淫色床第之術,頗能討得魔尊歡心,長期伴隨身邊偽裝成個跟班小廝。
某次機緣巧合,也算心血來潮,二人出手教訓了幾名意圖搶劫過路鏢車的悍
匪,從而結識了初出茅廬的沐靈妃。
沐靈妃當年才十幾歲,嬌俏柔美,清秀出塵,而且活潑好動,仿佛精靈仙子
一般,她本意路見不平、見義勇為,沒料到這俊秀的範公子捷足先登,而且功夫
不差,她怕那夥悍匪帶更多人來尋仇,鏢師和範公子多半抵擋不住,所以自告奮
勇要幫他們保護鏢車,以防賊人回轉。
當時若是單獨行動,嗜色如命的藍碎雲早就用強推倒沐靈妃,畢竟這般靈秀
絕色的少女實在是生平僅見,但似乎魔尊也很喜歡她,那自己便是有熊心豹子膽
也不敢有其他想法,只能暗中想著沐靈妃的樣貌自瀆而已,之後沒兩天,先天太
極門司空黃泉代表武林正道挑戰梵天情的消息傳遍天下,魔尊自然就沒時間再玩
遊戲,翻手間端了山賊盜匪老巢,就回天魔門備戰去了,之後蒼山決戰,沐靈妃
才認出斯文的範公子原來就是魔道之主梵天情,老實憨厚的小雲哥為惡名昭彰的
藍碎雲,所謂交情,僅此而已。
但藍碎雲心下嘀咕,若是結伴保鏢時或決戰之後魔尊去和沐靈妃勾三搭四也
不奇怪,萬一沐蘭亭真是他倆女兒,而自己強奸了她……想到此處他冷汗外流,
連粗大的肉棒都軟了下去。
葉塵添油加醋道:「你劫走我二人,哪怕你不說,哪怕你滅口,哪怕天元宗
保密,沐師叔也會告訴魔尊的吧?你放了我們,大家相安無事,你若敢動沐蘭亭,
嗯,聽說天魔門的水銀剝皮酷刑鬼神皆驚,你要當心了。」
藍碎雲道:「我剝不剝皮和你有個屁關系?」
葉塵掙紮起來過去一把摟住沐蘭亭,大聲道:「當然和我沒關系,但她是我
未婚妻,所以葉商師父才會告訴我這段往事,你意圖不軌,我自然不能再保守秘
密。」
沐蘭亭本能想要掙脫,但她也不是傻瓜,事從權宜,只得羞愧的厚著臉皮道:
「梵…我親爹梵天情和葉商聯手,你能擋得了幾招?」
藍碎雲皺起眉頭,細想片刻,開始覺得這番話語漏洞頗多,又是梵天情又是
葉商,一會又是什麼未婚妻,實在有點可疑,但當年魔尊確實對沐靈妃很有意思,
另外這名字……他忽然道:「你叫沐蘭婷?哦,是不是那個女字邊的婷?」
沐蘭亭不明所以,只得老實道:「涼亭、亭子的亭。」
藍碎雲心頭狂震,慶幸自己沒真的侵犯了她,長嘆一口氣,失魂落魄走到角
落打坐調息去了。
沐蘭亭內力被禁,心神憔悴,只覺得靠在葉塵身上倍感心安,沒氣再想別的,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局面僵持,葉塵調動陽力化解被寒冰勁封住的穴道,往日高貴清冷的少女在
懷中嬌憨沈睡,他再度感嘆世事離奇,盤算該如何加深謊言分量,可惜不敢直接
問蘭亭和蘭婷有什麼分別,否則又可以編個故事出來。
天色漸亮,藍碎雲療傷完畢,吐出大口黑色淤血,起身摸出一顆藥丸塞進沐
蘭亭口中,「咽下這酥骨丸。」
沐蘭亭駭然,怕這是什麼骯臟春藥,但藥丸細小,順著喉嚨就吞了下去。
藍碎雲冷冷地道:「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元始天魔門,讓你這失散多年的親生
女兒去相見,魔尊肯定很開心。」
葉塵道:「你給她吃了什麼東西?」
「酥骨丸和你們天元宗的金蟻丸差不多,有藥可解,畢竟寒冰勁點穴傷身,
若她真是魔尊血脈,我可擔待不起。」實際這酥骨丸也是春藥一類,能使人骨骼
酸軟,無力可使,不過並無催情效果,藍碎雲嫌日後麻煩,不願細說。
葉塵欲擒故縱說:「那您也給我一粒吧。」
「你就湊合一點吧。」藍碎雲冷笑拍手,昨夜那個侏儒推門進來撂下一盤早
點、就又退了出去。
藍碎雲三兩口吃下饅頭和雞蛋,昨夜他越想越可疑,雖然蘭亭正是當年魔尊
和沐靈妃結識的地方,但那里又屬延洲,沐看天總管當地,用那里標誌名勝給孩
子取名倒也很平常,左思右想索性決定帶著他倆覲見魔尊,若葉塵說的屬實,自
己當然是大功一件,可得豐厚賞賜,若是謊言欺騙,再享受沐蘭亭不遲。
他換上一套俗不可耐的地主錦袍,穿金戴銀,活脫脫一個暴發戶土財主,又
給沐蘭亭找到鞋襪,讓二人洗把臉就直接上路。
藍碎雲乃江湖大行家,看似粗鄙無禮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發,沿路見誰都
是笑咪咪客客氣氣的生意人模樣,竟毫無破綻。
葉塵心道除非瞎貓碰死耗子,沐師叔真和梵天情有一腿,否則自己和沐蘭亭
十死無生,甚至生不如死,他想留下暗記或制造騷亂,但藍碎雲那雙小眼精光內
斂,更兼通淩空打穴,任何小動作都很難瞞過他。
更厲害的是每走大概兩個時辰,就能看到和己方同樣打扮的兩男一女,繼而
岔路而行,葉塵知道這是本心門教眾擾亂天元宗追兵,哪怕真有同門碰到己方,
多半也奈何不了轉輪王的神功內力。
就這樣越走越遠,三人用六天工夫出了中州,沿路人們口音漸軟,飲食漸淡,
又走四天半,終於來到了江南,這里歷朝歷代都是魚米之鄉,富庶繁華,而且波
渺柳依,湖面清澈,鮮荷翠蓋,風景秀美甲於天下。
多日來沐蘭亭已經放下愁苦,回複本色,暗忖脫身之法,可惜魔王親臨,本
身內力全失,竟也和葉塵一般無計可施,這時乍見南州秀麗美景,不由多看些眼,
暗贊名不虛傳。
藍碎雲來到南湖之畔大名鼎鼎的月仙樓,「你倆去洗漱換衣,完事再下來吃
飯,想耍花招也請隨意,反正也不是沒試過。」
葉塵環顧四周,這座大型酒樓客棧的亭臺樓閣一應俱全,部分餐桌設在花園,
欄桿外正對秀美大湖,正廳富麗堂皇,估計是官府衙門開印團拜,或者是豪門巨
賈喜事宴請賓客開堂會之用,他見這里客人雖然非富即貴,但也有文有武,算得
上龍蛇混雜,腦中模糊有了主意,上樓時低聲對沐蘭亭道:「打扮漂亮一些。」
沐蘭亭不等細問,酒樓小丫鬟已經引她進了樓上女子客房,她只見房間寬敞
整潔,青石地板光可照人,墻上懸掛字畫為名家親筆,裝潢雕梁畫棟,竟是比尋
常大戶人家還要豪華三分,桌上另備綠粉紅白四色雅致點心,上好碧螺春飄著陣
陣香氣,妝臺邊紗簾後又有一大桶滴有玫瑰花露的熱水,她自幼出身官宦豪富,
但除了自家之外還真沒見過如此客棧,江南奢靡可見一斑。
她想起葉塵吩咐,回頭對那小丫鬟道:「能否去幫我買些……顏色艷麗些的
衣裳,走時一起算賬。」
小丫鬟笑著答應出了門,沐蘭亭本性愛潔,但連日受制,加上兩個大男人跟
在身邊,她實在不便清洗,如今勉強算是自由,小心插上房門才脫下衣服,當解
開抹胸絲帶時,汗津津的布料刮動束縛多天的乳房,淡紅色的乳尖都摩得翹立起
來。
沐蘭亭羞澀地揉了揉被勒得酸脹的雙乳,頓覺舒適輕松,之後小心褪掉下裳
小裙現出盈盈一握的細腰,再彎腰脫掉褲子,肚臍之下是如墨柔草,瑩白腴潤的
雙腿修長筆直,最後踢開鞋子,那雙讓葉塵看得臉紅心跳的纖秀玉足也頑皮地摳
動腳趾,以解疲憊酸麻,隨後擡起長腿小心踏進浴桶。
暖洋洋的熱水讓沐蘭亭舒服得呻吟出聲,熱氣蒸騰下使她雪白的臉蛋泛出粉
暈,讓那個長久威儀寡言的高貴少女前所未有的嫵媚動人,她浸泡片刻拿起桂花
胰子輕柔擦抹嬌軀,撫摩著束胸在玉背和雪乳留下的淡淡的痕跡,隨後手指伸到
腿間隱秘處,小心撥開花底肉唇仔細擦拭蜜穴幾天來的汗漬,哪怕在水中也能感
受到那抹如脂膏膩的嫩肉,酥麻快感瞬時湧上,春風一般燎向少女的心頭,她情
難自禁嬌吟出又酥又媚的聲音,渾身微顫,柔嫩小巧的乳頭再次硬立,沐蘭亭恥
於自己莫名其妙,慌忙抽手去洗其他部位,她一生執於武功劍法,少慮其余,此
刻境遇特別,竟首次因沐浴自摸產生快美,她暗暗羞恥,殊不知十八九歲正是浮
想旖旎聯翩的年華,難免心中春意盎然。
她擦幹身子後不想再穿幾日沒換的內衣褻褲,僅著寬大外套紗衣,飽滿鼓脹
的胸脯將衣襟滿滿撐起,淺紅蓓蕾若隱若現,沐蘭亭低頭去看自己如霧里尋梅的
嬌嫩乳尖,微微悵然,只恨自己身為女子,落入敵手處處被動,為求自保說些不
堪言語,連父母姑姑的名聲都敗壞掉了。
敲門聲響,小丫鬟在外說道:「姑娘,您要的衣裳已經讓人買到,小婢給您
送進去。」
沐蘭亭玉足趿上木屐,擋住酥胸開門讓她進來,二女見面都有些面紅耳赤,
小丫鬟笑著說:「姑娘可真好看,這是我們南湖最好絲綢莊子裁剪的衣裙,您看
看合不合心思。」
精致木盒打開,赫然是一套花團錦簇的裸肩曳地長裙,上乘軟紗粉帛披肩,
束腰鑲玉絲帶,一對兒繡有江南景色的白鞋,外加一點金銀首飾。
「你們通常都給客人買這般貴的東西?」
小丫鬟十三四歲年紀,聞言笑道:「我們櫃前梁先生說了,姑娘你穿著打扮
雖素,但必出身顯貴,吩咐我們盡量買得好些了。」
沐蘭亭苦笑,月仙樓為江南園林名勝,就連掌櫃眼光都比常人老辣。可是她
雖出身貴胄,平日服飾質料名貴,但款式素雅,生平從未穿過如此衣裙,哪怕是
隨父進京面見聖上皇後穿的命服也不如這套明艷。
小丫鬟撂下木盒,伸出小手就要去解沐蘭亭穿的披的紗衣。
「不用,我自己來吧。」沐蘭亭支開丫鬟,嘴角勾起微笑,不知葉塵又有什
麼奇計,不管如何終歸也算給自己來一回濃妝艷抹,當一回徹徹底底女人。
片刻功夫,一個頸垂瓔珞,玉潤嫣然的艷裝少女躍然鏡前,沐蘭亭又盤起青
絲秀發,畫眉擦粉,塗以鮮紅胭脂,往日那個英風颯爽,傲氣淩人的女劍客形象
蕩然無存。
出了房間下樓時候,無數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均暗贊其佳人傾城,如此風流
翩躚,只怕西子再世也不過如此。
藍碎雲似也看呆,又習慣性的伸舌舔唇,葉塵笑道:「沒想到蘭亭如此打扮,
比平日更加俊俏貌美了。」
沐蘭亭不解其意,怕言多有失,只得白他一眼。
這般嬌媚神情和艷麗容妝比當年沐靈妃還要漂亮,藍碎雲神馳目眩,只盼她
不是魔尊私生女兒。
葉塵大聲道:「月仙樓這般奢華,不知有沒有龍肝鳳膽、豹胎猩唇可以吃。」
藍碎雲陰笑道:「你們又想搞什麼鬼?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葉塵道:「江南風華,猶勝京城,我也是鄉下人進城,情不自禁而已。」
鄰桌不遠五位服飾華貴的男女也在推杯談笑。
一個頭戴折巾的文雅青年笑道:「恐怕也只有錦繡江南才能出得這般明秀艷
麗的少女。」
這青年名為嚴青竹,出身六大聖地之一的春秋書院,文武全才,頗有盛名。
旁邊那個長臉女子是他同門師妹辛蕊,剩余二人卻非他們同門,那鐵塔似的魁偉
壯漢宋鐵衣師出聖地洪武門,錦衣公子則是和他同出一師的師弟古孝恭,他二人
都是腰胯洪武門特制的玄鐵長刀。
但如今這四位全都坐在兩側,奉一位男裝少女坐在首座。
若是葉塵見到這頭巾垂肩的高挑少女絕對驚掉下巴,因為她簡直同那位堪稱
絕色的季雨仙一般無二的相貌,略有不同的就是她鼻梁略高,嘴角多了一點美人
痣而已,這位少女正是離家出走的鐵家千金鐵曉慧。
「這里雖然豪門望族、名流商賈雲集,但也不缺暴發戶似的俗人附庸風雅,
確實稍微亂了些,但……那位小姐還真是……還真是……」古孝恭乍見沐蘭亭,
咽了口口水,心道:這套衣裳若是給辛蕊穿上,只怕俗不可耐,但這位佳人一穿,
真算風華絕代了。
宋鐵衣道:「年頭不同,當今聖上提倡男女平等,戀愛自由,江南又是自古
風流,才子佳人韻事時有發生,嚴兄和孝恭可以大膽過去便是。」
鐵曉慧笑道:「這次有勞幾位陪著我無聊亂轉,一直無以為謝,不如我去叫
那小姐過來喝上一杯。」
幾人慌忙起身連道不敢,鐵如鋒和春秋書院院長師祖張菱溪少年時義結金蘭,
洪武門掌門白古蟾又和他倆平輩論交,鐵曉慧雖然才剛剛十七歲,論起輩分卻是
他們姑姑一輩,所以哪怕美貌不輸沐蘭亭,嚴青竹等人也是絲毫不敢逾矩,
辛蕊斜視沐蘭亭,嘲諷道:「打扮這麼妖冶,只怕不是良家女子。師姑身份
高貴,還是莫要自貶身份去搭話為妙。」
嚴青竹和古孝恭暗罵妒婦多管閑事。
鐵曉慧搖頭笑道:「江湖兒女,哪分什麼貴賤。我覺得那位仙女似的姐姐氣
度端莊,絕不是什麼不良姑娘,只可惜一臉病容、有氣無力,應該不是武林同道,
否則我都想替青竹你做媒啦。」
嚴青竹心花怒放,心道師姑年紀雖小,但為人可比師妹強得沒邊。
宋鐵衣道:「哈哈,若是我再英俊幾倍,說不定就輪不到你倆了。」
古孝恭笑道:「這種女子若是知曉咱們身份,只怕倒貼還來不及了吧。」
幾人還在說笑,卻已經有旁人捷足先登。
一位削瘦清秀的富家公子走到藍碎雲三人桌旁,斯文笑道:「我是不是在哪
里見過這位姑娘?好生面善吶。」
葉塵掩嘴偷笑,這種招式現在還有人在玩,也是新鮮。
沐蘭亭淡淡地道:「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葉塵本意是既然自己制造不了混亂,那就讓沐蘭亭在這富麗堂皇的地方引起
註意,主動招惹這樣的公子哥兒過來。
藍碎雲道:「這里東西貴了些,我們換一家去吃。」
那公子道:「慢慢慢,今天得遇故人,在下來做東,這里的南湖魚羹和菊花
鱔絲天下聞名,當年連皇上和太後吃過都贊不絕口呢。」
葉塵裝出一副饞相道:「阿叔,這位公子盛情難卻,我們不要掃興為好,您
說是不是。」
那位公子有個留有鼠須的隨從師爺,此時搖扇笑道:「這位是漕運司張大人
的三公子張步青,望情賞光。」
藍碎雲沈吟不語,考慮拎著二人快走,省得麻煩,沐蘭亭冰雪聰慧,大概明
白了葉塵意圖,盡量回憶那些柔情女子的儀態,翹起蘭指虛掩眉目,說不出的嬌
羞溫柔,哪知少女心中卻是冷汗直流。
古孝恭抻了抻繡有金絲的衣領,故作瀟灑的走過去道:「看不出這位老丈和
小姐不想去麼,區區漕運司就莫要唐突佳人了。」
嚴青竹不甘落後,「別妄想一親芳澤了,這位小姐已經答應和我們結伴了。」
張步青取出幾張大額銀票道「先來後到,你們到底請得起人家姑娘嗎?」
「哈哈笑話,家父總管關中金庫,買下姑娘都夠了。」
起初沐蘭亭看這些人因自己貌美爭風吃醋,還覺得新鮮好笑,待聽到古孝恭
掏錢買自己時,不由森然斜睨,她自幼頤指氣使,目光如刀,三位公子不由心中
打了個突。
鐵曉慧甩開發帶,走過來作揖笑道:「我這弟兄酒後失態,還請姊姊莫要怪
罪。」
葉塵見到鐵曉慧後果然大吃一驚,當日和自己荒唐春風銷魂的季雨仙,不知
和這少女是什麼關系。
假如鐵曉慧知道眼前這清秀少年肏了自己母親,不知是何感想。
藍碎雲見這幾人雖然身有武功,但不過三流水準,一把捉住沐蘭亭,笑道:
「不好意思,我們身有要事,不做奉陪了。」
葉塵長嘆口氣,大聲道:「都別看了,身為名門正派,死盯一個姑娘,不覺
得丟人嗎?」
藍碎雲又要使出淩空指,他卻不知葉塵早就運用混沌陰陽道解開穴道,不過
連日來假裝笨手笨腳、酸軟無力而已,為的就是等一個騷亂的機會。
鐵曉慧忽然皺眉道:「老先生你莫非是本心門的藍碎雲不成?」
廳內所有武林人士大驚,藍碎雲乃一代魔王,名震天下,怎會是這等猥瑣俗
氣的醜樣?
葉塵暗贊這少女恁地如斯聰明,他斜退半步靜觀其變,嚴青竹、宋鐵衣等久
聞轉輪王威名,驚駭不已,但到底是名門弟子,抽到拔劍,一掃紈絝之相,架勢
顯得法度森然。
藍碎雲也很詫異,卻也不屑隱瞞:「你這小丫頭多大年紀,見識這般厲害嗎?」
鐵曉慧道:「你剛才指甲顏色變藍,這乃是魔功轉輪冰火脈中的一門陰寒點
穴術,當世會這等功夫的就只有梵天情和藍碎雲兩人而已。」她停頓一下見沒人
附和,小姑娘又笑道:「據說魔尊梵天情俊美瀟灑。轉輪王是個胖胖地醜八怪。
這也太好猜了些。」
眾人都驚詫無比,後邊也還罷了,藍碎雲指甲顏色這種小細節她怎會留意到
的,又是如何從區區顏色推到轉輪王身上的?真的是智商碾壓導致現場尷尬。
「不錯不錯,可惜你知道我的身份後不該說出來的,我也是頭一次見到你這
麼貌美聰明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藍碎雲摸了摸臉上傷疤,一臉惋惜地道。
辛蕊年輕,不知轉輪王厲害,只覺得這肥豬惡心討厭,長劍一顫,劍氣猶如
烈陽普照,幹涸大地,絕對堪稱頂級劍術。
藍碎雲笑道:「好,四季劍法使得還湊合,可惜你蠢了些,不該用夏之劍的
驕陽劍氣。」他屈指一彈,紅蓮業火騰飛,對撞下輕松震飛辛蕊。
嚴青竹和宋鐵衣知道如果鐵曉慧稍有差池,她爹鐵如峰和她大哥鐵玄甲必定
雷霆震怒,遷怒自己,默契十足的刀劍雙殺絞了上去,鐵曉慧自己趁機沖向二樓。
沐蘭亭深知藍碎雲厲害,喝道:「老魔左手有傷,攻他左腰。」
亂象中這番話自有威嚴,宋鐵衣使出洪武門的絕技「金戈無極刀」,每一刀
都好似有戰場金戈鐵馬的神威加持,嚴青竹見識遠勝辛蕊,不敢用夏冬二劍,改
用蕭瑟孤寂為劍意的秋之劍刺他左腰。
遺憾實際他們不該攻藍碎雲左腰,他們應該逃跑才對。
沐蘭亭眼光沒有錯,藍碎雲也確實左邊不便,但冰火轉輪護體下,只有平級
高手才能威脅到他。
時機大好,葉塵搶過沐蘭亭,喝道:「我們走!」
藍碎雲隱約猜到魔尊女兒身份多半有假,大怒下手臂一分便甩脫了嚴、宋二
人的兵器。
這時二樓窗子碎裂,鐵曉慧手持一桿烏黑長槍,居高臨下擊刺而來,槍勁上
那股摧枯拉朽、氣壯山河的鐵血神威給敵人一種無可匹敵的感覺。
藍碎雲驚道:「天龍霸王槍?!你是鐵家傳人!」他不敢空手接招,側身反
避,鐵曉慧目光淩厲,槍影九天神龍般狂壓過去,依仗手中鐵家鎮族神兵,竟然
暫時占了上風。
葉塵見藍碎雲似乎非常忌憚這條大槍,運轉混沌陰陽道到個人巔峰,右臂骨
骼如天雷暴擊,他抽出驚呆在旁的古孝恭佩刀,當初那股落葉不起的死氣環繞,
配合生氣勃勃的天雷,完全具備陰陽混沌循環往複的意境。
驚天一刀劈出,光寒百里,還勝鐵曉慧手中的天龍霸王槍。
藍碎雲沒料到這小子自己有本事沖破穴道,只覺葉塵一刀斬向虛空,但又似
乎跨越距離到了他身前。比那夜在天元宗的刀法還要燦烈,簡直讓浮光掠影的絕
世輕功都似乎和蝸牛爬一樣。
鮮血狂濺,一只豬蹄般的肥手飛向天空,藍碎雲又驚又怒,不解這少年怎會
使出這般鬼斧神工的刀法。
鐵曉慧橫擔長槍,龍影閃爍,藍碎雲只得大耗真元,使出生死轉輪,葉塵似
乎有了經驗。始終和鐵曉慧呈夾擊位置,絕不正面迎擊,哪怕中了妖術,另一人
也會第一時間解圍。
當然這也多虧鐵曉慧聰明無比,可以極快領會要詣,兩個十七歲的少年少女,
長短兵器配合天衣無縫,逼得藍碎雲鮮血越流越多,本心動搖,只想一走了之。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6 12:1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6 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二章 沐浴
早年間鐵老太太懷著當今鐵家族長鐵如峰的時候不幸遇到仇家尋仇,比武傷
了身體,雖然千辛萬苦生下兒子,卻也只能千頃地里一苗單傳了,老人家後來每
日吃齋念經祈禱神佛保佑再下一代能讓鐵家兒孫滿堂,人丁興旺,結果等到鐵如
峰由少到壯時果然應驗,先後生出五個威風雄壯的兒子,號稱鐵家五虎,又過幾
年,長子鐵玄甲鶴立雞群,完全繼承武林大世家的天賦血脈,聰穎過人,武功才
幹不但遠超四個弟弟,甚至隱然青出於藍,可和當今聖地掌門分庭抗禮,算是大
興門楣,但極其怪異的是,這鐵玄甲兄弟五人前前後後加一起一共生了十二個孩
子,居然又全是男孩。
俗話說缺什麽愛什麽,鐵家老祖宗和鐵如峰日思夜想都是再得一個千嬌百媚
的閨女,所以鐵曉慧出生那年才會出現十里長街千桌宴席的空前盛況。
之後十幾年里,掌上明珠都不足以形容鐵曉慧的家族地位,老祖母、父親、
兄長、嫂子對其千依百順,年紀差不多的侄子們更是巴結小姑姑都來不及,其他
屬下、客卿、外姓子弟更是奉如神明,哪怕皇族公主也未必有這等萬千寵愛於一
身的待遇,但到底為世家子女,禮儀、規矩、畫樂、武功、知識等等修養不得有
誤,完全沒有養成鄉鎮土財主小姐那種驕縱刁蠻的性子。
她這次出走本意是豪氣大發想幫助天元宗沐蘭亭鏟除殷中玉,可惜緣慳一面,
又不想回家當個深閨中的千金小姐,索性躍馬執槍,闖蕩江湖,有天龍霸王槍在
手,相當於族長令牌,鐵家在各省的店鋪錢莊都會要錢出錢要力出力,鐵曉慧為
人既有世家千金的氣質,也不失武林俠女英風,更兼蕙質蘭心,聰慧絕倫,一路
上行俠仗義,結交朋友,從未吃過什麽虧,算得上逍遙自在。
但藍碎雲能在天下武學聖地天元宗走一個來回,通身修為深不可測,哪怕斷
手重傷也絕不至於被少年少女斬殺當場。
三人纏鬥間,空氣溫度暴漲,烈火紅蓮綻放,藍碎雲怒道:「今後你們睡覺
最好睜一只眼,被老子盯住的人,還從沒逃過一個,慢慢的你們就會知道本心門
的厲害。」
葉塵心如明鏡,知他肯定要逃。當初宗門大戰,曾恨水師伯的天元玲瓏道和
宗主最後那一指都結結實實傷了他,內傷頗重,如今他斷手失血過多,沐蘭亭又
已得救,實在是千載良機,當下高喊:「封他退路,若是讓這老魔頭走脫養好傷
後,我們都活不了。」
沐蘭亭苦於酸軟無力,只得提醒道:「莫讓老怪物點穴止血。」
葉塵所會招式有限,幸好洪武門玄鐵長刀鋒利,很是契合《神龍刀經》中的
武功,他竭力攻藍碎雲斷手處,爭取讓他失血休克。
鐵曉慧手中那條天龍霸王槍通體漆黑,兩刃鑄有倒刺,槍尖無比鋒銳,槍穗
紅纓百十年來不知吸過多少高手的鮮血和靈魂,一槍擊出,寒光四濺,鬼哭神嚎,
藍碎雲幾次張手去擒,想握住槍桿施展紅蓮業火奪了這超級神兵,但每次手剛剛
觸碰到時,整條長槍好似神龍逆鱗被觸般的劇震將他彈開。
倒不是鐵曉慧有抖彎鋼鐵的絕世神力,只不過這桿霸王槍絕非只是單純的沈
重鋒利,它是以西域玄鐵、深海沈銀母、東淮珊瑚金、龍淵金精鋼以及一塊可遇
不可求的天外隕鐵,耗時九年鍛打而成,堅可開山劈石,軟可如龍如蛇,一槍在
手,武功陡增數倍。另外長大兵器通常都更適合戰場騎馬沖殺,但鐵家槍法當然
自有步戰應對近身搏擊之法,哪怕轉輪王此等級別的大高手也無法隨便破了這武
林大世家千錘百煉的槍法。
面對天元宗宗主都不曾這樣狼狽,藍碎雲驚怒疼痛之外又多了幾分羞臊,前
不久親自出手擊殺聶千闕,被其跑掉,這次更加不堪,讓兩個更年輕的小鬼逼得
幾近絕路,還有何面目執掌本心門?
「可恨!葉商和鐵如峰來也救不了你們了。」藍碎雲放棄逃跑的念頭,再次
催動功力,逆運雪魄寒冰凍住斷手處,整個月仙樓都變得如寒冬臘月,他矮身躲
過鐵曉慧的長槍穿刺捅殺,虎尾腳勾住葉塵小腿,擰身撞擊,瞬間搶回先機上風,
暴喝聲中法輪升騰涵蓋八方,在場所有人的心靈都被扭曲眩暈,嚴青竹和宋鐵衣
拼命運動才能勉強保住神智,正中心的葉塵已經被他提在手里。
沐蘭亭頭疼欲裂,噴出鮮血,更深刻了解到藍碎雲到底有多麽恐怖,她不願
再經歷那夜的屈辱,拾起辛蕊掉落的長劍,一瘸一拐走上前,緩慢但堅決地向藍
碎雲後背刺去,最好結果能以自己性命換取葉塵一線生機。
鐵曉慧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武功妖術,她環顧四周,人們跑的跑暈的暈,
相傳藍碎雲在魔道八王排名第六,如今一看,聞名不如見面,眼看那極美的仙子
姐姐居然笨手笨腳去刺他,無異於自殺,但自己連槍都握不穩了,也沒什麽辦法。
武功練到藍碎雲這種地步,靈肉合一,感覺敏銳,方圓兩丈內蚊蠅飛過都瞞
不過他,後背罡勁疾吐,沐蘭亭只感烈火焚身,整個人倒飛出去。
但也多虧這一劍解圍,葉塵掙脫束縛退後七八步,渾身血液都似被凍僵,連
刀都握不住了,心中感嘆:到底年輕識淺,不該貿然出手,平白多害了幾個俠義
少年少女。」
鐵曉慧以槍支起身子,冷靜微笑道:「藍先生果然好功夫,轉輪冰火脈居然
能力戰這麽多……這麽多那個年輕力壯的……高手,真讓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啦。」她故意說的結結巴巴、尾音拖長,用來譏諷藍碎雲欺侮小輩。
藍碎雲大笑道:「你能執掌天龍霸王槍,想必是鐵家極重要的人物了,這小
子是武林聖地天元宗的精英弟子,那女子是飛雪劍仙的侄女兼得意傳人,你們確
實算是大有來頭的少年高手了。」
鐵曉慧喜道:「原來這姐姐就是沐蘭亭麽?這通身的氣派果然名不虛傳,但
想必是中了什麽酥骨丸、軟筋散之類下三爛的玩意兒了吧。」
藍碎雲道:「你這小女孩說話怪有趣的,腦袋瓜也轉得快,可惜不識江湖詭
詐,人心險惡,等我殺了這小子再來教教你吧。」說罷小眼一瞇,心道兩個師出
名門、嫩得出水的處女,若使出冰火采補之術,奪了她們紅丸,痊愈後說不定內
功更加精進,也可彌補斷手之不便。
葉塵不知道藍碎雲還有多少體力可用,只知自己最多還能全力發出一刀,表
面微笑依舊,顯得遊刃有余,心底盤算到底是搶攻還是示弱伺機而動,但惦念沐
蘭亭傷勢,笑容已經顯得有些僵硬。
鐵曉慧似是毫不擔心,像極母親那樣小嘴一撅,雙手作喇叭狀高聲道:「還
不動手是想看我出醜麽?」
「嘣」的一聲驚天巨響,藍碎雲心中驚凜,酒樓門外「嗖」的飛來一支長箭,
有如墨色閃電。
藍碎雲施展浮光掠影,眨眼間,他原先腳下那塊大理石板炸得粉碎,長箭已
沒地至簇,完全消失不見,旁觀的葉塵也是驚佩不已,一箭之威,鬼神皆驚,比
前不久沐靈妃的流星趕月少了些暗勁變化,可威猛霸道猶有過之!
夕陽西墜,門口一個手持九石長弓,四十余歲的中年漢子長身直立,相貌威
武,好似天神。
鐵曉慧拍手笑道:「大哥你這落星神箭術越發精進了。」
這天兵神將般的漢子赫然就是鐵家嫡長子,當今正道武林的絕頂高手鐵玄甲,
他手中那柄千斤長弓自然就是和天龍霸王槍齊名的神兵——鐵血問鼎弓。
藍碎雲冷笑斜睨,暗諷道:「久仰鐵兄神箭一出從不走空,今日得見,三生
有幸,名不虛傳。」
鐵玄甲傲然道:「鐵家子弟從不背後傷人,哪怕是你這種斷手魔頭,剛才一
箭只是警告而已。」
以他的身份斷然不會撒謊,藍碎雲早就聽聞鐵玄甲武功驚人,放眼四大家族、
六大聖地也都算是出類拔萃的高手,若自己神完氣足和他相鬥,當然毫無忌憚,
但如今元氣大傷,想要取勝的希望實在很是渺茫。
鐵曉慧離家數月,猛地見到親人也是滿心歡喜,沖過去做個鬼臉道:「小妹
頑皮,竟勞煩大哥出動,真是不知說什麽好了。」
鐵玄甲道:「父親和老祖宗整天念叨,姨娘在外四處尋你,我哪能安然在家?
其實十天前我就找到了你,只不過沒露面罷了。」
鐵曉慧笑道:「想必大哥知我任性刁蠻,發了小姐脾氣在外貪玩不想回家,
等機會讓我吃個虧,知曉江湖詭詐,再從天而降方便帶走我是不?」
鐵玄甲只能苦笑,這異母妹子確是聰明絕頂,洞察人情,但年紀太幼,強行
帶她回家只怕弄巧成拙,早晚還得出走,這才耐心暗中跟隨,尋個合適機會現身。
「鐵前輩小心!」葉塵大呼的同時,藍碎雲如鬼似魅接近鐵玄甲兄妹,冰火
法輪前所未有的璀璨,誓要鼓足殘力一擊破敵。
鐵玄甲後腰箭囊仿佛憑空少了一支長箭。
箭在手,手扣弦。
問鼎弓已如星空滿月,箭指長天!
弓弦猛顫,震懾人心,辛蕊和古孝恭內力較差,只覺耳朵暴鳴,牙根發麻,
雙腿一軟已經坐倒在地,驚雷閃電比剛才加倍狂暴,淒厲慘叫聲中,藍碎雲手捂
肩膀,血霧「砰」地散開,人已經飄到石雕欄桿之後。
「我十二歲便能射殺山中猛虎,在那之後就不射畜牲,只射你這種豺狼惡狗
般的奸邪妖人!」鐵玄甲冷笑中,藍碎雲身前石柱被長箭炸裂,這次竟連怎麽彎
弓搭箭都已經瞧不清楚。
葉塵眼界大開,鐵家神功不是長槍大戟,便是獵虎神箭,融烽煙戰場搏殺為
武功,真當得起《錦繡江山圖》中那句「氣壯山河、意蓋八荒」,藍碎雲雖然身
上有傷,但鐵玄甲三箭之威真堪比曾恨水師伯的神拳無敵。
藍碎雲傷上加傷,強弩之末,他翻身躍欄,跳到南湖借水遁而走,鐵玄甲搶
上兩步,那簡直能擊穿耳鼓的厲嘯聲再度響起,霸道驚天的落星神箭第四次發出。
湖面翻騰,激蕩起一面厚逾一尺的寒冰水晶墻,神箭一觸,冰碎瓦解,但藍
碎雲卻已經不知所蹤。
鐵曉慧笑道:「大醜胖子遊得倒挺快。」
鐵玄甲嘆氣道:「藍碎雲的轉輪冰火脈妙用無窮,神功內力也是深厚無比,
若不是受傷,我也未必是他對手。」
嚴青竹等四人忙過來參見,今日得觀鐵玄甲驚世駭俗的落星神箭,心中當真
佩服得五體投地。
葉塵踉蹌扶起沐蘭亭,見她嘴角、鼻孔盡是鮮血,內心大喊不妙,搭她脈搏,
只感洪熱洶湧,慌忙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沖回房間。
鐵曉慧簡單和大哥說明了下剛才聯手對戰的情況,鐵玄甲奇道:「天元宗除
了神武殿和沐蘭亭外,並沒聽說有什麽少年高手啊?淳於先生氣運真是不錯,又
得一個絕佳弟子,他既能砍斷藍碎雲左手,前途未必輸於聶千闕。」
「鐵大俠,那位沐姑娘似乎傷得很重,不如我們去看看?」嚴青竹擔心沐蘭
亭傷勢,實際是求鐵玄甲相救。
鐵玄甲摸出幾塊金錠交給了古孝恭,客氣道:「勞煩孝恭你把這個交給月仙
樓的朱老板,這次打壞月仙樓這麽多東西,多半心疼得他幾天睡不著了,鐵衣、
青竹和辛蕊姑娘照看一下傷者,我和曉慧上去看看。」
嚴青竹欲言又止,鐵曉慧道:「青竹也一起去吧,買個藥什麽的也方便。」
「那就走吧。」
葉塵悉心幫沐蘭亭擦去血漬,撂在床上脫去披肩繡鞋,然後一手握她手掌,
一手按她小腹丹田,希望能以混沌陰陽道吸出紅蓮業火,代她受焚身之苦。
「莫要傷到自己了,生死有命,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片刻後沐蘭亭痛
苦稍輕,已經恢複神智,見葉塵大汗淋漓為她療傷,心中複雜至極。
「既然如此那就少說兩句,安神養傷,有些話世人說得太多,反而俗了。」
沐蘭亭道:「也許呆會就活不成,不多說兩句只怕沒機會了。」
「蘭亭想聊那就聊聊吧。」葉塵說了說鐵玄甲驚天四箭打跑藍碎雲的經過,
最後笑道:「聶千闕能從藍碎雲手下逃得性命,便已經名震天下,我一刀砍了藍
碎雲一只狗爪,應該能超過他了吧。」
「嗯,你這自創的刀法摒棄一切花哨,剛勁狠辣,確實……確實……」
葉塵騰出手來,輕輕拭去少女嘴角再次滲出的鮮血,盡量若無其事地道:
「確實舉世無雙吧。」
沐蘭亭面色蒼白,幾縷秀發垂下,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臉頰,畢竟內力盡失,
單靠這種方法未必可以治好,她怕葉塵擔心,也同樣裝得行若無事,笑道:「恐
怕將來和聶千闕爭奪宗主大位的不是我,該輪到你了。」
葉塵已經無暇說話,咬緊牙關,渾身如墮洪爐,只盼能再多吸一點。
沐蘭亭見葉塵越發艱辛,雙眸泛起水霧,卻也沒再開口阻止,只得咬緊牙關,
期盼體內烈火勁盡快散盡。
這時鐵曉慧三人進門,見此狀況也了解了八九分,鐵玄甲伸手抵住葉塵後心,
將沐蘭亭體內殘余紅蓮業火吸到他自己身上,之後分開二人取出一瓶藥交給葉塵
道:「可惜我不通醫術,但這瓶是極樂天禪寺道遠禪師配置的天王護心丹,專治
厲害內傷,應該對癥有效。」
「這次承蒙諸位相助,我就大恩不言謝了。」葉塵先餵沐蘭亭吃了藥,自己
也幾乎支持不住,坐到一旁運功消化紅蓮業火。
嚴青竹見他二人情深意重的樣子,不由得心情沮喪,鐵曉慧過去握住沐蘭亭
的手笑道:「我是鐵家鐵曉慧,久仰沐姊姊為武林英雌,人中之鳳,今天終於見
到你了。」
沐蘭亭苦笑道:「被魔頭所擒,算得上見面不如聞名,倒讓曉慧妹妹失望了。」
「藍碎雲乃魔道妖門的翹楚,咱們打不過他也挺正常。」
鐵玄甲顧及天元宗顏面,不願打聽二人為何被擒等隱私,岔開話題道:「小
兄弟能斬斷藍碎雲手臂,足可證明少年英雄,不知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葉塵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應該是等沐師姐傷好後返回宗門吧。」
鐵曉慧道:「其實我和青竹等人來到江南是為了南湖俠隱司馬淩的血案才來
的,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再走?」
鐵玄甲似是毫無興趣,淡淡地道:「那自有官府或司馬淩在一刀門的師兄弟
去處理,你們去湊熱鬧反而不美。」
葉塵再搭沐蘭亭腕脈,傷勢減輕不少,再次謝過鐵玄甲贈藥,順口道:「這
個司馬淩很厲害嗎?」
「一刀門勉強算是中型門派,弟子不足百人,司馬淩家族豪富,武功不差,
為人仗義,但也算不上一流人物。」沐蘭亭倚在床上接口道。
嚴青竹正色道:「傳說近不久江湖出了一個戴惡鬼面具的金刀客,已在多家
大小門派行兇作惡,目的不知,但從不失手,司馬淩是最新的受害者。」
沐蘭亭大驚失色,當初她和沐靈妃、應浩然等幾人最先趕到冷月殿,見到也
有一名鬼面人在場。葉塵卻是懵然不知。
鐵曉慧又道:「司馬淩遺孀韓解語曾經是春秋書院學生,我們也是路見不平,
行俠仗義。」
葉塵道:「司馬大俠人都去了,鬼面人又行蹤不定,你們去了恐怕也用處不
大吧?」
嚴青竹道:「本來不久前我和師姑、宋兄等人正在……」
鐵曉慧接口笑道:「正在遊山玩水,無所事事。」
嚴青竹見鐵玄甲臉色如常才繼續道:「韓師姐不久前向書院通知此事,書院
又知我在江南,今早給我飛鷹傳書,指派我過去照應一下,這本是義不容辭的事,
其實我們幾人準備吃完這頓飯就趕過去看一看。」
沐蘭亭插嘴道:「如果方便的話,我和葉塵也想去看看。」
嚴青竹聽後喜形於色。
鐵曉慧也舉起手來道:」我已經答應了青竹,也不得不去啊。「
還以為這位鐵家真正意義的家主會反對,畢竟人家千里迢迢出來就是為了帶
鐵曉慧回家,沒想到鐵玄甲聽後點了點頭,對鐵曉慧道:「小妹懂得救危扶困也
是好事,你要是想去就去好了。」
鐵玄甲笑道:「那就麻煩三位照看下舍妹了。」他手握大權,武林地位尊崇
無比,尋常掌門想見他一面都難,今日若非對手是威名遠震的魔道轉輪王,他才
懶得出手,平時當然不會自降身價,拋頭露面接觸或插手這些中小門派事務,但
見到沐蘭亭和葉塵年紀雖輕,卻是難得人才,未來必成大器,假如能多和小妹親
近,結個善緣,若幹年後鐵家、春秋書院、洪武門、天元宗四大巨擘門派同氣連
枝,前途不可限量,相比家族未來二十年的長遠大局,叛逆小姑娘何時回家這種
家事反而在次了,而那瓶價值千金的療傷聖藥天王護心丹更加無關緊要。
鐵曉慧有意無意地笑道:「大哥果然英明神武,不知爹娘和家里人可好?」
鐵玄甲起身不答,平淡地道:「虧你還記得他們,沐姑娘身子有傷,我們出
去再說,就不在這里閑話家常了,現行告辭。」
沐蘭亭微笑還禮,葉塵起身相送後回來問道:「司馬淩、鬼面人之類的和我
們有什麽關系?不如早點回去讓我師父來開藥治療你的傷勢。」
「冷月殿盧師叔就是被這鬼面人所殺,嗯,當然了,也許是不止一個鬼面金
刀人,但這個線索不該放過。」
葉塵見她幹練的樣子,不禁搖頭嘆氣,「我如果說你身體為重,是不是你反
而要說我婆婆媽媽、難成大器了?」
沐蘭亭蒼白的秀臉微現紅暈,「不好意思,因為我耽誤你和溫雪師姐團聚了?」
提起溫雪,葉塵心中柔情被觸,隨即笑道:「不同燕城,今天在月仙樓鬧這
麽大,相信不用兩三天就會傳到天元宗,肯定不至於讓溫雪姐像上回那樣擔驚受
怕。」
「從被藍碎雲劫出宗門,我還沒來得及道謝……」
比起平日英挺,今天的沐蘭亭嬌顏如畫,重傷後更顯柔弱嫵媚,葉塵心中一
蕩,鬼使神差地在她微張的柔潤櫻唇吻了一下,鼻尖輕觸滑嫩面頰,處子清香陣
陣傳來,感覺特別舒適。
少女人生初吻丟得迅雷不及掩耳,滿面通紅,驚嚇、羞澀、喜悅、甜蜜、憤
怒等等矛盾重重的情緒狂湧,一時癡呆無語。相比起臉皮愈加厚實、經驗越發豐
富的葉塵自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葉塵鎮靜至極地笑道:「你現在吃不了什麽南湖魚羹和菊花鱔絲,我去找人
給你煮個粥好了。」
在他轉身正要出門時,沐蘭亭忽道:「餵,你等一下。」
冷汗順著鬢角流下,葉塵有點後悔適才輕浮,強笑道:「我……」
只聽背後沐蘭亭道:「還是你親自給我煮一碗好了。」
天王護心丹神妙無比,兩日後沐蘭亭傷勢已大有好轉,酥骨丸的藥性也漸漸
消退,期間鐵玄甲自稱身有要事,已經告別諸人,順便收回了鐵曉慧私自偷走的
天龍霸王槍,宋鐵衣、古孝恭和辛蕊已經先行去了司馬家的輕水山莊。
對於這三人的身手作用,沐蘭亭內心是不以為然的,鬼面人武功具體多高不
知道,但神出鬼沒,能和藍碎雲夜闖天元宗,想來單憑那幾位低輩弟子很難獲取
什麽線索,更不會對他有什麽威脅。
鐵曉慧張開雙手,輕盈地蹦蹦跳跳走在路上,姿勢好不活潑婀娜,和母親季
雨仙那種看一片衣角都能猜到是大家閨秀的儀態完全不同。
嚴青竹走在前面,五步三回頭,一直幻想如果站在沐蘭亭身邊的是他自己該
有多麽美妙?秀麗湖畔,風流才子和絕色佳人,那才叫天生一對,這個葉塵不修
邊幅,相貌也談不上什麽英俊瀟灑,橫看豎看也配不上身段綽約、飄逸如仙的沐
蘭亭。
鐵曉慧忽然笑道:「青竹你看,沐姊姊和這位葉兄弟還挺般配的。」
「也不算很配吧。」嚴青竹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師姑最近的眼光差了好多。
葉塵則在琢磨,什麽宗主、殿主、施主之類的愛誰當誰當,將來出師後攜著
溫雪、沐蘭亭在這里買些田產住下來,那才叫人生巔峰。
差不多痊愈的沐蘭亭回複了往日本色,眉宇間冷冷淡淡的,話也少了很多。
「沐姑娘,你大傷初愈,不如歇歇再走吧。」嚴青竹脖子回得有點酸,提議
找個攤子坐一坐。
沐蘭亭淡淡地道:「司馬夫人遭逢大變,不能因為我再耽擱。」
鐵曉慧道:「想必輕水山莊已經被一刀門的弟子擠滿了,而且只剩半日路程,
歇歇就歇歇唄。」
嚴青竹感激涕零地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曉慧師姑,
鐵曉慧和她大哥救過二人性命,沐蘭亭自不會反駁她的意見。四人隨便找個
路邊零食攤子坐下,要了一壺涼茶,兩碟糖藕。
嚴青竹舉起杯子,優雅笑道:「在下以茶代酒,先敬沐姑娘……」
話沒說完,見葉塵夾起一片糖藕,蘸了蘸桂花醬,小心地餵到沐蘭亭嘴邊,
柔聲道:「這個在北方可是不方便吃到。」
沐蘭亭略顯窘迫害羞,又不便拒絕,暈暈乎乎嘗了一口,也沒顧得註意什麽
滋味兒。
嚴青竹看著頰生粉暈的玉人,心都酥了,訕訕地撂下杯子,咳嗽兩聲繼續攀
談:「聽說天元宗有幾門劍法和我春秋書院的四季神劍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葉塵喝口茶道:「曉慧妹子,司馬家為什麽叫輕水山莊?」
嚴青竹怒發沖冠,難受得要死,面孔比剛才沐蘭亭還要紅。
鐵曉慧嗜吃甜食,自己剛吃完一碟糖藕,現在正拿小勺吃著用菱角、蓮子、
鴨梨、蜜餞、雞頭米做的冰碗兒,聞言道:「古書說覽中域之珍輕,無斯水之神
靈,指的就是溫泉熱湯,司馬家靠這個生意發的財,所以附庸風雅,起名輕水山
莊了。」
沐蘭亭道:「不知那個鬼面人還有什麽其他線索嗎?」
嚴青竹看了看葉塵,確定他不再打岔後才道:「除了惡鬼面具和金刀外,沒
什麽線索了,這個人一不劫財、二不為色、三不貪什麽秘籍,除非臉對臉用武力
擒住,否則真沒辦法。」
葉塵笑道:「其實沒有線索也算線索了,比如這個人肯定是武林名人,否則
也不用戴個誇張的面具。」
鐵曉慧贊同說:「嗯,多半是正道武林高手吧,若是藍碎雲這種魔道人物,
巴不得人家認出他來,更用不著戴面具。」
葉塵又道:「除非瘋子,要不沒人會胡亂殺人,找個博聞廣見的老前輩看看
那些確定是鬼面人所害的名單,多半能看出點聯系。」
四人走到仙氣氤氳、可堪恢弘的輕水山莊時已近黃昏,莊主夫人韓解語二十
多歲年紀,全身縞素,玉顏花容,膚色白嫩,胸前一對圓肥的乳峰一步兩晃,說
到傷心處時哭得梨花帶雨,酥胸更是彈彈顫顫,讓葉塵和嚴青竹看得眼冒金星。
「夫君死得不明不白,我又資質愚魯,無能報仇,只能仰仗諸位了。」韓解
語說著說著又是泫然欲涕。
沐蘭亭見這司馬夫人只是哭泣,似乎也不清楚鬼面人蛛絲馬跡,到後來越哭
越慘,已經說不出完整言語,她聽得微感厭煩,再看葉塵和嚴青竹,眼球盯著人
家羞人的地方瞧個不停,心中沒來由冒火。
鐵曉慧探頭探腦一會問道:「怎麽一刀門的人沒到麽?還有洪武門的宋鐵衣
他們呢?」
韓解語哽咽道:「孀居不便久留先夫的師兄師弟,宋師兄他們三人今早已經
離去了。」
葉塵進來時就見這諾大山莊空空蕩蕩,僕人也沒幾個,如今天色漸晚,風吹
樹葉,嘩嘩作響,蕭瑟之外竟有幾分恐怖氛圍。
韓解語接著道:「我已準備晚飯、水酒、浴場和房間,幾位歇一晚再走吧。」
雖然人美如花,但這個氣氛環境實在不知該怎麽吃飯喝酒沐浴,嚴青竹只想
告辭,說道:「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我們還是……」
鐵曉慧笑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就試一試這江南名勝輕水浴場吧,說
真的,我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她這話說得略嫌無禮,但韓解語反而破涕為笑道:「我和先夫並無子嗣,如
今樹倒猢猻散,青竹你也要嫌棄這里嗎?」
話說到這份兒,眾人只得從命,簡單用過晚飯,回房途中沐蘭亭低聲對葉塵
道:「這所莊子和這個司馬夫人都妖里妖氣的,好生古怪。」
葉塵皺起眉頭,內心正在測量韓解語和溫雪誰的玉乳更豐腴些,最後得出結
論:不摸不知,乍聽沐蘭亭有此一說,疑惑道:「她從頭到尾就是哭哭啼啼,不
似武林聖地出身,除此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沐蘭亭道:「我卻註意她哭得聲音是很響,但眼淚沒幾滴的。」
葉塵微凜,隨後道:「也許只是博取下同情呢?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司馬
夫人時哭時笑,不像個特別單純的柔弱女子。」
「目前看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知這件普通江湖命案和藍碎雲、盧隱玄師叔、
天元宗內奸有沒有聯系。」
輕水山莊側面巨石環繞一潭人工修建的溫泉,泉邊栽有翠竹和精雕打磨的暖
玉平臺,水中有機括石管連通燒熱水的爐房,只要拉動譚邊的兩條鐵鏈,便可操
控冷熱水的溫度控制,鐵曉慧少女心性,對這巧妙的機關新奇不已,研究好半天。
一天下來也疲乏得很了,鐵曉慧長衫溜褪,貼肉小褲掉掛在足踝上,露出一
大截健康結實雪滑的玉腿來,笑著道:「沐姊姊你瞧這地方,又方便又好玩。」
沐蘭亭本不好意思在旁人面前裸體,但鐵曉慧和自己年紀、成長環境有些相
似,兩人很是投緣,而且此時水溫漸高,熱氣蒸騰,導致香汗膩體,只得背過身
去攏起頭發,脫掉薄衫羅裙和秀荷肚兜,雪臂橫掩軟綿柔嫩的雙乳,一雙纖秀幹
凈的腳兒輕輕地浸入熱泉,繼而整個窈窕柔腴的身子都泡了進去,頓時感覺暖融
融的舒暢。
鐵曉慧贊嘆道:「除了我娘親,從沒見過沐姊姊這般美的人。」說著也徹底
脫個幹凈,沐蘭亭見她年紀雖小,但腿長高挑,玉肩潤腴,酥胸圓翹,粉色奶頭
迎風而立,雪阜微隆,陰茸也纖柔烏黑,嘴角那粒美人痣更添媚意。
兩位絕美少女出浴簡直能讓天仙羞慚,星月暗淡,沐蘭亭舒服得扭了扭秀長
脖頸,靠在池邊道:「我覺得這莊子說不出的古怪,曉慧妹妹比我精明得多,有
沒有瞧出什麽嗎?
鐵曉慧雪嫩長腿一展,遊到沐蘭亭身邊,說道:「除了那個韓解語的奶脯大
得討厭外,我沒發現什麽。」
沐蘭亭寵溺地輕捏下她的臉蛋,佯怒道:「閨女家怎能說這些話?」
鐵曉慧笑道:「你沒見我那嚴世侄和葉兄弟雙眼都快掉人家身上了麽,雖然
我還是覺得姊姊你要美她十倍。」
水霧裊裊,翠竹擺動,蟬兒鳴叫,景色意境說不出的美好,沐蘭亭淡淡地道:
「女子面孔越美越被人看不起其他能耐,所以我才潛心練劍,想將來執掌武林聖
地。」
鐵曉慧雙手支頜趴在玉臺,借著浮力雙膝屈起,嬌腴白皙的小腳丫踢騰著水
花,「所以我早就聽說姊姊事跡,佩服的不得了,我的父親和哥哥們總是說世道
險惡,做人要如履薄冰,光大家族,小心謹慎之類的,我卻覺得世事存乎一心,
善惡由他,先保護好自己,再提升見識學識。」
「呵呵。」沐蘭亭樂出聲說道:「你這心態和葉塵差不多的。」
「只有這樣的男子才會尊重別人,那些整天英雄豪傑、魔頭妖道、天上天下
的大人物眼里多半只有自己。」
沐蘭亭沒想到話題跑到此處,她不太懂這些東西,只能附和道:「嗯,但他
這人通常很難琢磨。」
鐵曉慧忽然在沐蘭亭嬌挺的美乳快速揉了一下,笑道:「這麽一會不見就花
癡了麽?葉兄弟很喜歡你的,姊姊受傷時,若不是我大哥趕到,他恐怕性命不要
也會吸取你體內所有紅蓮業火的魔功。」
沐蘭亭紅灩灩的乳尖被她摸得勃挺,嬌軀一陣酥麻,羞澀難當,聽完這話沈
默不語,心想人家已經有了更加貌美溫柔地溫雪師姐……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
還要親我?莫非這死人還想左擁右抱,一並兼收不成?但是……
鐵曉慧不知少女懷春、胡思亂想,雪臀一擡,直起身子,氤氳中粉嫩嫩的嬌
軀嫵媚極矣,皓臂大大一展,顯得雙乳更加豐盈,笑道:」好舒服好舒服,再泡
就該熟了,今天我去和姊姊你一起睡吧,要不這陰森森的莊子,我可不敢一個人
呆著。「
沐蘭亭也道:「那就擦幹凈一起回去好了。」
二姝穿好衣裳,趿上紅漆木和絨繩制的木屐,聊著回了臥房。
山莊內沈靜寂寥,昏黃幽深的油燈下,已經泡完熱湯溫泉的葉塵翹著腿躺在
床上,嘴里哼著自己胡編的小調,等著睡意降臨,這時敲門聲篤篤想起,他心里
又驚又喜,長夜漫漫,莫非是蘭亭睡不著想找我聊聊天?還是說再想我親親她的
小嘴兒?這樣的話,我開了門是不是對不起溫雪姐呢?
腦子自意自淫,卻還是起床打開房門,萬沒想到外邊一個頭戴惡鬼面罩、腰
懸金刀的青衣人站在那里。
夜風拂面,明月窺探。
神秘詭異的妖氛彌漫四周。
葉塵心中畫魂,總算穩住心神,說道:「閣下找我?」
「咯咯咯……」鬼面人面具後發出了古怪難聽的笑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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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字本來叫「鬼面」,但多章不肉對肉,就起了個稍微取巧的名字喜歡
小案子引出大事件,東施效顰一把,下章正式展開順便搞了韓解語,為蘭亭妹子
熱熱身。
作者:
浮夸
時間:
2018-9-6 23:44
猜测鬼面人应该是聂千阙,因为前文说到他在外时特意悄悄收服了很多门派,而且其人在师长纵容下,性情乖戾,这个内奸实力十分强劲,又在众人赶到之前就离开了,随后聂千阙才出现,十分可疑。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12 19:09
標題:
»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12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三章 誘惑
鬼面人笑聲止住,因為葉塵並未驚慌恐懼,或憤怒地拔刀動武,他就是站在
門口還以微笑。
兩人沈默了良久,鬼面人終於打破沉默,開口說話:「你真的是一個有意思
的人。」
葉塵只能再笑,雖然他覺得自己確實挺有意思,女孩子都不討厭他,但也心
知肚明鬼面人指的不是這方面。
鬼面人又道:「本來你不過是天元宗內不起眼的小角色,資質平常,武功差
勁,地位和僕傭小廝差不多,可最近風頭之強健,連我都刮目相看了,先是敲響
玲瓏金鐘挑戰聶千闕,曝出葉商是你師父,自創刀法,接近沐蘭亭,現在又砍斷
藍碎雲一只手,連鐵玄甲這種人物都刻意結交你。」
葉塵道:「你是天元宗的人吧,我挑戰聶千闕的事似乎還沒傳揚出去,至少
鐵曉慧他們還不知道。」
「哦?你看見我好像並不吃驚,很鎮定來著。」
「整天裝神弄鬼戴個面具,肯定是害怕別人知道你的身份,我於情於理也該
比藏頭露尾的人鎮定。」
鬼面人聲音更加難聽,「你陰差陽錯享受了貘骨石板的好處,卻胡扯什麽葉
商是你師父,有什麽可鎮定呢?」
葉塵瞳孔緊縮,心中駭異,這個秘密除了方楚倩應該無人知曉,莫非她出賣
了自己?他迅速停止胡思亂想,沒有確鑿證據,絕不能胡亂猜測,影響自身判斷。
鬼面人略有激動地道:「那可是混沌陰陽道啊,你這樣的小毛頭居然能得到
這樣的神物,破天雷、開天劍、周天儀、怒天震、擎天爐……這些拳意如果全部
學完,說不好可以窺見彼岸,達到粉碎虛空的無敵境界了。」
葉塵笑道:「大半夜的,您東拉西扯到底想說什麽?」
鬼面人手撫金刀輪廓,口氣變得高深莫測:「我是來指點你成就一番大業的。」
葉塵皺眉道:「不要把自己弄的好像世外高人一樣,實際身手卻未必多高,
否則也不用勾結本心門藍碎雲進天元宗鬧個天翻地覆,現在又莫名其妙找到我說
話,結果不著邊際地廢話連篇,戴個醜陋面具,鬼鬼祟祟,自己都朝不保夕,見
不得陽光,憑什麽指點別人成就大業?」
鬼面人呼吸漸粗,厲聲道:「好大的口氣,小心我向世人抖落你的秘密!」
葉塵大笑道:「遺憾石板已碎,世人也拿我沒什麽辦法。」
「嘿嘿嘿,真以為碎掉就完了?」鬼面人怒氣頓消,笑著道:「很好,和你
這種聰明人說話確實不用拐彎抹角,你聽完就會改變主意了。」
葉塵不明白對方來意和話中含義,想效仿鐵曉慧察人辨物的本事,可只能從
喉結判斷這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頭發烏黑,年紀應該不老,除此之外再瞧不出
別的。
鬼面人幽幽地道:「我從頭說好了,三年前葉商用九式混沌陰陽道換取司空
黃泉的先天易脈法,用以擴大識海,突破自身極限,修練曠古絕今的逆天歌,想
成為繼司空黃泉和梵天情之後,第三位粉碎虛空的武聖。」
葉塵心道這段我在《錦繡江山圖》上面看過,但粉碎虛空和武聖什麽的卻沒
聽過,不由問:「武聖是什麽?」
鬼面人不掩向往之情道:「雙腿一跑,能踏海奔騰,彈指一揮,有波濤驚雷,
重拳一擊,可粉碎虛空,練武練到巔峰極致,傲視皇權,大羅自在,這就是武聖。」
葉塵笑道:「恐怕宗教神話中那些仙佛就是由這些人流傳的吧,只不知道葉
商成是沒成。」
「他成沒成功還沒人知道,但這個天下武林分為正邪兩道,長久以來一直是
先天太極門和元始天魔門為雙方領袖魁首,除了規模外最主要是因為兩派各有一
位絕代武聖坐鎮,蒼山決戰後,格局維持平衡已經有二十年了。」
葉塵恍然道:「如果葉商成為第三位武聖,那這個平衡就不存在了!」
鬼面人點點頭,「無論哪一方拉攏到他,另一方必然崩潰,到時候就不會有
什麽六大聖地、四大家族、魔門妖宗之類的了,武聖就是有這種一人之力,裂土
封疆的能力。」
葉塵聽得投入,終於知道為什麽梵天情發布玉旨,讓屬下尋找葉商蹤跡線索,
肯定是想以拉攏為主,隨後奇怪道:「司空黃泉已經到巔峰了,為什麽還要做這
個交易?他不可能不知道再多出來一位平級高手的後果吧?」
鬼面人似是對這些秘辛了如指掌,「要想修煉到最高境界,天賦、努力、經
驗、資源之類的已經不在首要,能在茫茫宇內、冥冥之中尋到通聖之路的秘籍才
是關鍵。」他不等葉塵發問,很快就又解釋:「結合歷代武聖,已經知道的通聖
神功只有五部,分別是葉商和你學會的《混沌陰陽道》、梵天情修成的《元始生
死訣》、司空黃泉修成的《太乙玄黃經》,還有下落不明的《太陽劍譜》和《大
羅九重天》,想必是司空黃泉要一人獨占兩門奇功,踏上一條前無古人的天梯,
想看一看還有沒有更高的境界。」
「這些武功的名稱,門派多有記載,真的從來沒人能修煉兩種神功?」
「自從遠古時分人們拾起木棍擊打野獸算起到現在,也有百萬年了,滄海桑
田,正邪兩派無數無數的高手才不過推算出這五種可通神聖、問鼎天道的絕學,
其中兩種還已經失傳了,怎麽可能會有人學得兩種……但若是真學了兩種,甚至
三種,只怕真能立地成仙了。」
葉塵嘆口氣,「哪怕立地成仙也不會滿足,之後肯定又要追尋長生不老之術
了吧。」
鬼面人笑道:「窺得未知天道這個誘惑,司空黃泉拒絕不了,葉商也拒絕不
了。」
葉塵道:「這麽重要、甚至能改武林格局的貘骨石板,怎麽會落到殷中玉這
種螞蟻般的小角色手里呢?」
鬼面人道:「前因其實也好猜,不用潛心修煉的速成神功,這種神器誰不想
要?記得當日是先天太極門一百零八位殿主和總殿主護法皇甫正道盡數出動,護
送司空黃泉愛徒寧無忌和葉商來做交易。」
葉塵敏銳地道:「當日你在現場?你是那一百一十人之一?」
鬼面人笑聲更大,「當天到的人何止這麽少,你認識的曾恨水、淳於清、鐵
玄甲都在那附近徘徊,此外暗中窺探的高手還不知有多少。」
「到的再多也沒用,江山七傑和先天太極門做交易,感覺誰去也是白搭。」
「梵天情和司空黃泉互相牽制,誰都不動,但魔道八王之首,蒼生魔宗宗主
燕蒼生率領群魔趕了過去。」
葉塵道:「當時定然熱鬧極了,我倒是沒聽過這麽大的戰役。」
鬼面人笑道:「你以前平日里種地、幹活、吃飯,連天元宗自己的情況都折
騰得不清不楚,哪里清楚別派的事。」
葉塵淡淡地道:「你對我還挺熟悉嘛,自然是天元宗的人了。」
鬼面人住口不語。
葉塵道:「那之後呢?」
「之後嘛,交易已經完成,葉商犯不著得罪燕蒼生,自己帶著先天易脈法離
去,那些所謂的什麽武林正道巴不得先天太極門丟掉石板,沒一個出手幫忙,最
後他們果然丟掉了石板。」
葉塵很是奇怪,「先天太極門到了上百位一流高手,甚至那個名氣猶勝曾恨
水師伯的皇甫正道都在現場坐鎮,居然還是沒能保住石板?那個燕蒼生這麽厲害?」
「嘿嘿嘿……」鬼面人笑聲說不出的譏誚,隨後道:「司空黃泉也是老了,
百位高手又如何?人多除了吃飯多外也沒什麽用,真正有用的人,通常四五個就
能解決問題了,太極門就毀在當時的玉女殿殿主何凝手里,她是殷中玉的情人之
一。」
葉塵道:「殷中玉好本事啊,睡幾覺就能瞞過皇甫正道和燕蒼生這種僅僅次
於武聖絕世高手。」
鬼面人道:「也正因為他是小角色才不會引人註目,當時具體過程已經沒人
知道,反正石板失蹤,雙方均怕絕代武聖到場,倒並沒有死拼,加一起折了三十
幾位核心高手後敗興而歸,相互均誤會神功落入敵方手里,最後還是淳於清深藏
不露,耗時三年,查得石板落入殷中玉之手,立馬迫不及待地念著什麽鏟除魔道、
匡扶正義的虛偽口號,浩浩蕩蕩平了波旬教,當初沐蘭亭沒能殺了殷中玉,恐怕
也是淳於清暗中幹預的。」
葉塵感覺故事接近自己,說道:「應該是當時殷中玉也不清楚石板是個什麽
東西,只把它藏到了安全地方,宗主發現他功夫差勁的情況,才來個螳螂捕蟬,
殷中玉卻在逃跑過程里找到了混沌陰陽道的開啟方法。」
「你們在雪山打的不亦樂乎時,淳於清就在暗處。」
「你也在暗處吧。」
鬼面人笑道:「算是吧,本來我們已經很接近了,卻沒想到爆發了雪崩。」
「在之前為什麽還讓沐蘭亭和我們去緝捕?你親自上陣不是更方便?」
鬼面人嘆口氣道:「關鍵是我並不知道貘骨石板的樣子,更不知道它上面刻
了什麽,如果找個武功沒那麽高強的人去,殷中玉也許反而會露破綻,淳於清應
該也是這麽想的。」
葉塵看了看四周,「你今天特意來找我?我事先都不知道我會來這里……你
從天元宗尾隨藍碎雲來的?」
鬼面人不再回答。
葉塵笑道:「這段故事還真是不錯,比說書先生還棒,好聽又過癮。」
鬼面人道:「你真的打碎了石板?」
葉塵想了想,覺得隱瞞意義不大,「九招絕學,我只看一招就快全身爆炸了,
所以眼不見為凈。」
「嘿嘿。你以為貘骨石板是一天學一塊,兩晚學兩塊?還是它能跟著你的身
體去調整傳功速度?」
葉塵內心驚駭,隱約想起當時在雪洞中一件更不合理的事情。
鬼面人道:「你運氣真好,當時環境得天獨厚,山洞有冰,你肯定生火取暖,
冰火陰陽為匙,再用人手就去摸就能開啟混沌陰陽道的拳意。」
葉塵道:「我以為把它放在身邊,睡覺就會夢中傳功。」
「沒有陰陽二氣去開,外加親手去摸貘骨,你睡死也學不了一招半式。」
葉塵道:「那方楚倩師姐沒有摸它們,卻也學會了。」他內心了然大半,其
實早該發覺了,哪怕自己那時再怎麽急色,也不應該強奸似的肏翻方楚倩,當時
肯定已經不知不覺被石板影響了。
還想不通的關鍵點為方楚倩是先睡的,直到自己莫名其妙情欲沸騰,把持不
住掏出陽物去挑逗她醒來,她也沒做什麽怪夢,之前更沒摸過石板,既然如此她
是怎麽學會破天雷的呢……而且這個鬼面人口吐蓮花,說得天花亂墜,似乎對於
混沌陰陽道的反噬也不甚了然。
鬼面人似乎楞了一下,之後笑道:「莫非你們在山洞中做了那種事?如果她
沒碰過石板絕不可能學到的。只有男女陰陽合體,身負神力的一方可以選擇灌頂
似的傳授,可惜這種靠性欲勃發,斂血下體的傳功方法終究虛幻。」
葉塵不再回憶琢磨當時的心境或上體、下體斂不斂血,打了個哈欠道:「我
實在懶得聽了,快點說,你找我幹嘛?」
鬼面人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葉塵道:「不想看,你長什麽樣子和我有什麽關系?」
鬼面人怔住,沒想到葉塵會如此回答。
葉塵道:「我和蘭亭不同,對於你四處作惡的行徑並不關心,所以你愛是誰
是誰。」
「你身負通聖之路的神功,將來也許有可能粉碎虛空,我或許可以幫你開啟
混沌陰陽道的全部大門。」鬼面人聲調逐漸正常,但隔著面具,還是聽不出真聲
如何。
葉塵還是那句話:「通聖通神和我有什麽關系?」
鬼面人笑道:「成就武聖或許是將來的事,但和聶千闕的決戰卻近在咫尺了,
還有溫雪,哪怕你勝了聶千闕,南宮家怎會讓他們家的媳婦改嫁?沈澱千百年的
豪門,你憑什麽去鬥?我看你對沐蘭亭也頗有情意,但你可知道她父親乃封疆大
吏,深受朝廷器重,她的女兒怎麽會和你這整天自以為逍遙,實則一無所成的臭
小子在一起?」
葉塵已經過沖動和熱血,他如今動腦卻是比動手多一點,心道這個鬼面人四
處殺人,原因不明,今夜如此引誘,顯然是迫切希望從自己這里得到什麽,真心
假意,看看他的臉總沒有錯。
離葉塵此處不太遠的清雅閣樓里同樣奇詭森森,韓解語肩披白紗,穿著藕荷
色薄薄的褻衣,酥胸半露,乳溝深邃,緊窄布料更顯雙乳豐腴肥碩,漿滿綿柔,
她懶洋洋地斜靠在床邊,黃昏時那副淒涼模樣一掃而空,反而媚眼如絲,嘴角似
笑非笑,說不出的銷魂風流。
在她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葉塵一行人分別不過數日的本心門門主,轉輪王
藍碎雲,但面對韓解語這樣豐滿雪柔、勾魂蝕骨的美人兒,他臉上除了憤恨,竟
無半分色相流露。
「喲~勝敗乃兵家常事,藍兄何必介懷呢,但是呀,還真沒想到咱慘成這樣,
手都丟嘍。」
韓解語嬌笑之下,眼如彎月,更增媚態。
藍碎雲左手攏在袖中,大頭使勁往下一甩,大聲道:「葉商傳人、魔尊之女,
要不是顧及他們,曾恨水和鐵玄甲等人也未必傷得到我!」
韓解語委屈道:「你前天濕淋淋的到我那里求保護,可是心疼死小妹了,這
不,我一打聽到他們這幾人要來輕水山莊,就立馬連夜趕了過來,為了冒充什麽
司馬夫人,費好大勁才殺光一刀門七十九個弟子,外加三十七個莊丁丫鬟,你說
說要怎麽謝我啊?」
藍碎雲舔舔嘴唇,「好,不愧是殺人不眨眼的元香王,老哥哥真服你了,那
個真的韓解語你也殺了?」
原來那個波濤洶湧、蛇腰肥臀的「韓解語」,實際是魔道八位魔王排在最末
的元香王秦婳錦,出身早年一個叫做母儀聖教的門派,奉行女尊男卑,修練玄女
精元功,采陽補陰,專門吸食男人內力精氣,但這個教派在十二年前已被江山七
傑之一的姬流光所滅,秦婳錦亂中獲利,趁著教主和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姬流光大
戰,她偷得數本秘籍逃走,加入妖宗忘憂門,之後吸取的內力愈來愈深厚,遂成
為魔道八位王者之一,因為忘憂門地處江南,藍碎雲怕鐵玄甲追殺,只能暫時求
助秦婳錦庇護,再行通知本心門弟子前來接應。
藍碎雲咧開大嘴道:「那個叫葉塵的小子功力極深,刀法怪異毒辣,更重要
的是詭計多端,我的傷又沒好,想要對付他也不太容易。」
秦婳錦道:「沒聽錯吧?怎麽本心門的教詣改了麽?我認得的轉輪王可是一
往無前,百無禁忌的人吶,別說斷一只手,四肢全斷也會用嘴去咬呀。」
藍碎雲毫不介意道:「魔尊要找葉商合作,你總不能殺了他的傳人吧。」
秦婳錦聞言咯咯笑道:「我又沒說要殺他,那麽俊俏的小郎君,我可舍不得。」
藍碎雲打個冷顫,心道這回葉塵可要做牡丹花下鬼了,十幾年前母儀聖教奴
役幾百個武林高手、文士才子、英俊少年做她們的男寵玩物,每天牲口一般貢獻
自身內力精氣,比魔道還要魔道。
秦婳錦又問道:「那個叫沐蘭亭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魔尊血脈?萬一她真的
是,我們又傷了她,哪怕魔王也得死。」
「八成是真的。」其實藍碎雲內心深度覺得此事八成有假才對,但他狼狽不
堪、斷手重傷,只有咬定確信此事才能保住三分面子。
「那就不能碰她了,也算便宜了和她睡一起的鐵曉慧。」
藍碎雲笑道:「好像再有半個月不到就是正道的『冠軍會』了吧,你若是能
多努努力,母儀聖教興複有望了。」
笑比不笑更醜惡,秦婳錦看著藍碎雲的樣子陣陣作嘔,反而趁得腦中浮現的
那個清秀少年葉塵更加俊俏,想著想著襠下居然有些濕了。本心門勢力龐大,這
位醜胖子又深得魔尊寵愛信任,巴結下他有益無害。
「那個收買你的人還真是勤快,殺完盧隱玄,又來殺司馬淩,看上去八竿子
打不著,他究竟是什麽人?」
藍碎雲道:「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也。」
「不說啊?小妹還不想聽了。」反正秦婳錦也是沒想真打聽,見藍碎雲不說
也就算了,但暗夜漫漫,心跳愈發快速,恨不得立馬纏到葉塵身上把他吸幹。
藍碎雲對這元香王知根知底,害怕玄女精元功的威力,完全起不來淫心,見
話已聊死,站起身道:「那我就去先埋伏起來,待你動手時我就忽施偷襲,絕對
萬無一失。」
「不要!」秦婳錦脫口而出道,之後自知失言,冷冷地道:「兩大魔王對付
一個臭小鬼,還什麽偷襲,藍兄您面皮厚實,小妹可臉兒嫩得很呢。」
藍碎雲道:「你別小瞧他……算了,那你自便吧,先告辭了。」說完竟破窗
而出,浮光掠影般飄然下山,人在空中時心道:這個小騷蹄子多半發了春心,我
連夜趕路去拜見魔尊,先求得靈丹妙藥治傷,問明真相後再行動不遲。
秦婳錦柳眉微蹙,渾身不得勁,纖手伸進衣襟輕輕一揉,又尋到乳尖捏住撚
搓,呻吟聲一聲後,想道:若是能迷倒葉塵吸到混沌元氣,勝得吸十個嚴青竹,
就怕他對那沐蘭亭情根深種誘惑不得,但吃飯前死盯人家胸脯時的色樣,倒和普
通少年無異,不如趁夜深人靜試他一試。
想罷她精心打扮一番,提著油紙燈籠,滿懷浪意的去尋葉塵。
那邊葉塵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鬼面人說道:「好吧,我先見一見你的廬山
真面目,再提其他的吧。」
鬼面人差點氣炸,心道我殫精竭慮布局多年,眼看功虧一簣,天可見憐葉塵
如靈種發芽,讓計劃又有著落,明明對他大有好處,他卻一副愛搭不理的態度,
但時間不多,必須盡快取得信任。
「好吧,也許你見了我的樣子後反而能腦子開竅想個明白。」
沒想到鬼面人正解著腦後面具皮帶的時候,小院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他
只得重新扣好搭扣,低聲道:「十六天後的初九你到洪武門總壇去,那里即將舉
辦冠軍會,到時我再告訴你具體真相,包括我殺死盧隱玄他們的事。」
關於冠軍會的名字,葉塵倒是聽過,相傳古代有位少年將軍橫絕大漠,轉戰
千里,抗擊異族,直打到異族聖地神山祭天封禪,威震萬古,號稱軍中戰神,皇
帝封他冠軍侯的爵位,以表彰少年英豪勇冠三軍之意,後來這個將軍的師門——
武林聖地洪武門也為紀念這位門人無邊的豐功偉績,同時也揚威自己門派的其他
年輕弟子,廣邀同道少年,舉行冠軍會,到時比武奪帥,給予豐厚獎勵。
久而久之這個大會漸漸取消了大規模比武這個項目,畢竟比武冠軍固然威風
堂堂,但不是所有年輕人都能經受挫敗的打擊,未免天才過早失掉信心,所以這
個大會如今更多的是年輕人交流親近,老前輩聚會的場合。
正思索間,鬼面人已經消失不見,沒一會敲門聲響,一個嬌糯的聲音急急問
道:「請問葉少俠有沒有見到一個戴惡鬼面具的人出沒?」
葉塵一楞,心道這個鬼面人還真是差勁,連一個嬌怯怯的妙齡少婦都瞞不過,
他卻不知秦婳錦只是信口胡鄒,隨便找個借口想和他見面風流快活而已。
剛一打開院門,那位不久前才見過的司馬夫人「啊」地一聲撲在他的懷里瑟
瑟發抖。
「我本出來檢查浴場機關,只見那個殺害我夫君的鬼面金刀人就在暗處盯著
我看,真是嚇死了,幸好葉少俠離著不遠,我只得找你求救啦。」秦婳錦邊說邊
拱,越說越熱。
葉塵只覺一對豐腴嬌嫩的乳峰在胸前擠壓變形,玉人發絲挨蹭脖頸,頓覺欲
火中燒,只得說道:「好像是見到個人影,但有我在此,夫人莫要驚慌。」
秦婳錦臉頰靠著葉塵肩膀,哽咽道:「幸好葉塵少俠在此,否則說不定我已
遭歹徒暗算了。」
葉塵拍拍她的背脊,笑道:「夜風轉涼,我送夫人回去吧。」
秦婳錦直起身子,羞澀道:「剛才驚慌失禮,葉兄弟不要見怪才是。」說完
拍了拍胸口,仿佛灌滿漿酪的雪白乳肉不住顫出波浪。葉塵細看之下竟是比溫雪
姐的酥胸還要大上一些。
葉塵面門發熱,心道這才叫真的引誘,相比之下那個鬼面人真沒水準,什麽
粉碎虛空,什麽武聖武神,哪有美女媚肉來得春風銷魂?他若是用美女來引誘,
我也許已經上鉤了。
見少年面紅耳赤,秦婳錦雪臂一伸摟住葉塵,不勝嬌羞道:「我適才好像被
那戴惡鬼面具的賊人傷了心脈,還請葉兄弟救我一救。」
葉塵雙目圓睜「大驚失色」地道:「真有此事?那可得進房仔細檢查,免得
落下病根兒,後患無窮。」
片刻後二人衣衫橫飛,裸身相擁,秦婳錦喘息道:「說好的療傷,怎地脫人
家衣裳。」
葉塵握住一枚肥美雪乳反複揉搓,手感軟膩,彈性十足,只笑道:「我這叫
以口傳勁,效果堪比藥湯。」說完直接低頭叼住一粒凸起俏硬的乳蒂,連咬帶嘬。
秦婳錦按住葉塵後腦,膩聲膩氣道:「我也是練武的,從……沒聽過用…
…口傳氣的。」
忽然間葉塵起身捏住她兩只柔嫩白皙的小腳,使勁一分,雪嫩豐腴的雙腿呈
一字型大大張開,笑道:「不用口?難道還用耳朵不成嗎?」
秦婳錦單單是被葉塵盯著,蜜穴就已經麻癢難當,愛液甚至已經浸濕了床單,
呻吟道:「反正……拿眼睛肯定是不成的……」
葉塵細瞧秦婳錦烏茸茸的蜜穴處,見花唇瓣兒如蝴蝶形狀,隱約見得那如油
嫩脂般的蜜穴,一張間,狹小濕潤的嫩口乍現,一翕間,肥美肉唇閉合,輕滲出
透明蜜汁,把少婦白嫩豐腴的大腿根給潤得晶瑩剔透。
「夫人都濕成這樣,想必是寂寞得很了吧?」葉塵扶著肉棒不急插入,只在
穴口附近摩挲,時而用火熱龜頭撥弄濡濕小唇,時而剮蹭親吻著那滑膩嬌穴入口。
「臭小子這般會弄……定是在那蘭亭小姑娘身上試了……多次了吧。」葉塵
只把秦婳錦撩弄得幾乎窒息,嫩陰被擦得蜜汁四濺,她擡起肥美蜜臀不斷向前聳
動,想「咬住」那酥死人的壯碩肉棒,可葉塵進退有據,肉棒數次挑起,就像知
道插進去內力不保似的,急得秦婳錦嬌喘聲愈粗愈急。
肉棒飽嘗鮮滑淫汁,如巨蟒般向上遊動,直接虛坐在了秦婳錦雪膩柔滑的胸
脯之下,美女經驗豐富,雙手輕輕一擠,雄偉豐碩的雙乳中間立刻形成一道柔雪
堆就般的深谷,葉塵興奮不已,青筋浮起的肉棒兇猛出擊,霎時間綿腴滑嫩、軟
肥雪膩的乳肉結結實實的煨裹住堅硬肉棒。
秦婳錦粉面含霧,嬌聲道:「你這個……臭小子,敢欺侮我……小寡婦,怎
樣……姐姐這大奶,夾得你舒不舒服?」
「好大好軟,你這小騷貨真是太厲害了。」葉塵肉棒陷入一團雪媚碩乳中,
美得深吸一口氣,輕輕聳動起來,快感如潮,鐵硬肉杵愈加粗長,每次抽插,圓
碩龜頭都能探出深邃軟腴的乳溝,頂到秦婳錦的尖削的下頜。
「也太長了,這根東西真是愛死個人了。」秦婳錦略微一低頭,柔嫩櫻唇恰
好代替下巴,迎接肉棒鞭撻,她複又吐出小舌,上下舔弄,香滑唾液潤濕龜頭,
巨乳間更是油潤濕膩,被插得寒毛豎立,蜜穴酥癢,不禁伸出蘭指捅進淫糜花徑,
細細摳動來畫餅充饑。
哪怕玉乳已然十分挺翹,但實在肥腴豐碩,少了一手支撐,已不如之前緊實,
葉塵玩心大發,逮住一顆乳頭向中間揪捏,綿柔觸感複又重臨,美得差點歡呼出
聲。
秦婳錦怕他小小年紀定力不足,別直接射出來,輕微使了少許內力,從他下
面竄出脫身,坐起嬌軀,小嘴準確吻住葉塵,濕舌糾纏時,柔荑一下握住堅硬肉
棒,隨後仰頭嗔道:「你這臭小鬼,敢不給姐姐,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對兒大奶沈甸甸的,我這不是想幫你揉得再軟些麽。」
「快些進來了。」秦婳錦將碩大肉菇抵住自己水潤的花蕊穴口,媚眼勾魂奪
魄帶盯著葉塵,等待他的插入。
葉塵捉住、掐緊秦婳錦的肥臀,綿腴的蜜肉溢滿指縫,之後運力托起,輕輕
放下,緊密柔嫩的膣道一點點包裹住長大肉棒,直到沒至盡頭緊貼美女腿間恥骨,
龜頭觸得圓潤花心,揉動一會兒後,再次擡起圓臀,把水嫩的肉唇拉出攆入,綺
靡妙趣,美不可言。
秦婳錦估計錯誤,沒想到這少年竟是此道高手,心尖都被他戳得酥碎,蜜穴
油潤酸脹,外加輕微的疼痛,美得不要不要的,使她那白皙小腳都快把床單揉爛。
「看你高高瘦瘦……怎麽陽物這般……粗壯……」秦婳錦一時忘了運功去吸
葉塵內力,香汗掛滿雪膚,差點軟聲求饒。
葉塵深淺有度,章法整齊,抽插之間總能尋得秦婳錦花心深處的蜜處,輕重
交替的去研磨剮蹭,
秦婳錦層巒疊嶂的嫩壁早已經被滿滿撐開,她快美異常,趁葉塵速度放慢,
回手托起沈重巨乳,竟自己伸舌嘬舔一陣,立即送到葉塵口邊,軟聲笑道:「嘗
嘗甜不甜。」
在此時葉塵心里,雖然這位司馬夫人相貌上比起溫雪、沐蘭亭、季雨仙差了
幾分,但這淫蕩妖艷的媚術豈是她們可比?
「有點兒酸酸的口水味兒。」葉塵停住動作,舔了舔道,之後又只用嘴唇撥
弄一番,又硬又翹的乳頭上下翻騰間,似乎帶得她那肥白豪乳都在漱漱而動。
秦婳錦浪叫不止,豐腴無比的美肉死死纏住葉塵,蛇腰旋轉,肥臀順勢扭動,
主動吞吐那久硬不衰的粗長肉杵。
「死小子,本當你年歲稚幼……讓著你……這下還不投降?」
葉塵忽然感到美婦嫩穴緊縮,體內混沌真氣如畫中陰陽魚般旋轉不休,眼前
香霧旖旎,意念迷亂,但似乎眨眼的功夫,大量澎湃真力湧入體內,頓覺精力爆
棚,臀部挺動更加迅速用力,
這一剎那,秦婳錦也十分震驚,她感覺到了葉塵身體之中強橫的力量,星空
混沌,萬物興滅,簡直讓人觸目驚心,暫時忘了肉體歡愉,心道若是能汲取這樣
的無邊神力,稍加消化,只怕八王排名可入前三了。
玄女精元功爆發,呼吸之間,仿佛世間一切都失去了光華。
整個空間,失去了顏色。
葉塵在這一刻,眼,耳,口,鼻,舌,身,意,全部都好像失去了感知作用,
他眼前的世界觀念,都徹底崩塌,體內真力似江河決堤般順著下體度向秦婳錦體
內。
現實世界中的秦婳錦春情上臉,嫵媚地咬著葉塵耳垂,雪白圓臀挺動加倍迅
猛,嫩褶柔唇吞吐間,發出泥濘的啪啪之聲,「再多磨一會就好了…好喜歡你這
根……大家夥插……」
葉塵似乎墮入虛空,好像重臨昔日睡夢中那天地未開的混沌之中,不止六感,
意識都即將消散,隨後一團無色天雷閃耀,炸開混沌,他猛然回複感官,包括那
插在春水漫溢蜜壺中肉棒的酥麻快感。
秦婳錦忽然間再吸取不了半分內力,反而自己苦修兼巧取豪奪的內力被葉塵
體內的混沌旋風卷了過去,驚得這元香王就要擡臀起身。
葉塵一下壓住秦婳錦圓潤的香肩,「親親夫人,弟弟我還沒射將出來,你怎
麽能走呢?」
秦婳錦雙眼無神,費力呻吟道:「人家這水兒流太多了,都給你捅得爛了
……先歇一歇……」
葉塵雙手掐住她兩顆乳房,一把將秦婳錦壓在床上,最後階段沖刺抽插同時,
琥珀凝脂般的蜜汁都被帶了出來,元香王這十幾年吸收的數種真氣卻都被混沌陰
陽二氣消化。
霎時,葉塵感覺自己真氣澎湃充沛,欲望上,恨不能把秦婳錦嫩陰揉碎,終
於,美婦肥臀緊縮,蜜穴似是痙攣抽搐,濃稠、膏膩的花漿陰精大股噴灑出來!
隨著秦婳錦泄身失守,她的最後防線終於崩潰,好似逆運玄女精元功,全力
助葉塵提升實力一般,她已經越來越無法反抗,滾滾精氣丟了四成,嘴角流涎,
渾身軟癱,除了最後葉塵在她豐腴乳丘上大射特射的時候,還能本能地扭動幾下,
其余時候不知怎的,疲憊與死,完全不明白自己怎會徹底栽在此處。
葉塵心滿意足穿好衣服,笑道:「不知我有何大恩於你,竟然如此劇耗真元
精血,助我增加至少二十年的苦修,真的無以為報啊。」
秦婳錦艱難的弓起身子,恨恨怒道:「你究竟用了什麽妖法?居然暗害於我?」
葉塵喃喃自語說道:「誰知道呢。」心中盤算這混沌陰陽道真是妙用無窮,
不知隱藏多少玄奧深湛的秘密,連這種陷阱危機都能自動化解,不如到那冠軍會
走一遭,真相如何無所謂,提升自己實力又何樂而不為呢?」如今他再怎麽精蟲
上腦,也了解到剛才這個所謂的韓解語似乎用了某種采補方術妖法,差點就吸幹
自己,多虧混沌之中破天雷爆炸,神功自動護身,煉化周天,否則真的後果堪虞
了。
又自責想到,金錢權力,神功秘籍,威逼利誘全都不怕,但這美人關還真是
不好破,今天實屬僥幸,希望下次多多註意好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20 11:00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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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18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四章 章偷窺
翠峰染淡墨,清泉明鏡心,司馬淩的武功或許不入主流,但品味絕對不差,
清晨薄霧的映襯下,輕水山莊更顯優雅別致。
沐蘭亭不到五更天起床,替還在酣睡的鐵曉慧掖好被子,取下墻壁上的鎮宅
長劍走到泉邊,此刻她白衣如雪,人亦如冰雪,手持三尺青鋒,立於山泉之畔,
雙眸深邃清幽,仿佛已經沒有了凡夫俗子的感情波動。
玉人掌中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而粲然的弧線,劍尖顫動,流光溢彩,裙
擺飄動下,沐蘭亭淩波微步,身法如弱柳扶風,世出了一套至柔至輕的《清風流
雲劍》。
起初沐蘭亭的人和劍真如雲外清風一樣隨心所欲,純凈得不染一絲塵埃,慢
慢的,劍勢滯澀起來,感情、恐懼、執著等心魔叢生,仿佛重物掛住長劍,僅僅
十三招的劍法,舞到第八劍就已經舞不下去。
沐蘭亭還劍回鞘,感覺有些茫然,低頭凝眸鞘中長劍,回憶藏經殿中歷代絕
頂劍客的筆記都言道,只有太上忘情,癡情於劍才有可能成就更高層次的劍法,
但現如今已經有一縷淡淡的情絲縈繞心頭,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更是撩人,
只不知是該斬斷情絲侍奉劍道,還是該順其自然暢通念頭。
這時葉塵從竹林竄出,看著玉質凝膚,轉動照人的沐蘭亭,似也癡呆,但立
刻就恢複精神笑道:「蘭亭你起的好早,我有件大事和你說。」
沐蘭亭道:「你也很早。」
葉塵心道我一夜沒睡,嘴上半真半假地道:「原來昨天我們見的那個韓解語
是假的,她夜里想要出手偷襲我,結果被我打倒了,還有那個鬼面人也來找過我,
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沐蘭亭皺了皺眉,聽他說得稀里糊塗,以為又是在開什麼無聊玩笑,細問之
下葉塵才比較詳細的說了一遍具體經過,當然,和大胸脯美女赤身裸體翻雲覆雨
那段是必須要隱去的。
幸虧沐蘭亭不知道那大胸美女就是威名不遜藍碎雲的秦婳錦,見葉塵安然無
恙也就沒怎麼太在意,但那個鬼面人的出現卻很值得推敲琢磨了。
「五十年前司空黃泉粉碎虛空成就武聖,一統正道武林,差點覆滅整個魔道,
眼看就要完成此逆天壯舉,沒料到世事平衡,二十年前梵天情參透了天魔門四代
人都沒能領悟的《元始生死訣》,通達造化,一樣粉碎虛空,莫非葉商也要攻克
這層屏障了嗎?」
葉塵道:「我也修煉了混沌陰陽道,說不定將來也可以成就武聖。」
沐蘭亭不由笑道:「武中聖人,近乎仙佛,百年難得一見,每一位都擁有大
智慧、大氣運,蓋世奇才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天賦,百年史筆都寫不盡他們的傳
奇經歷,藏經殿內記載的武聖,千年來不過二十一個人,二聖並存於世的情況算
上現在才只有兩次,三聖鼎立的時代根本聞所未聞。」
葉塵打個哈哈,「這也挺好,起碼不會一家獨大,可我覺得除了葉商外,肯
定還會有人去爭取突破到這種境界的。」
沐蘭亭道:「不錯,雖然二聖當道,但僅次於他們的絕頂高手也還是很多的,
江山七傑、無法和尚、曾師伯、皇甫正道、華太仙、燕蒼生等等等,無論哪個都
堅信自己能獨辟大道,做時代主角,一直苦心孤詣尋覓自己的通聖之路。」
葉塵見沐蘭亭臉上出現極少見的狂熱,提醒道:「聽鬼面人說起,想要粉碎
虛空除了修煉到達頂峰,還必須依靠五部秘籍,可惜混沌陰陽道幾近天授,沒辦
法言傳,否則我是肯定不會對你藏私。」
沐蘭亭握緊長劍,深吸口氣道:「武聖之路對我來說遠之又遠,不提這個了,
原來宗主、鬼面人、殷中玉他們還有這層糾葛,真讓人出乎意料。」
「你不介意當初宗主藏匿暗處見死不救?」
「通聖寶典,普天之下學武之人,除了你之外誰不會覬覦呢?而且當時只怪
自己學藝不精,沒理由去埋怨別人救援不及。」
葉塵笑道:「等我真成了武聖,可不會忘記蘭亭你對我的恩情。」
沐蘭亭肌膚微現一抹緋色,「我其實……嗯,那個假冒的韓解語你怎麼處置
了?」
葉塵道:「邊走邊說吧。」
原來昨夜秦婳錦驟失大量內力,疲憊欲死,而葉塵則功力暴增,混沌真氣完
美消化平複異種真氣的沖突,感覺哪怕是藍碎雲卷土重來也能有一戰之力。
秦婳錦披上外衣,媚笑道:「姐姐我縱橫一世,萬沒想到小郎君居然扮豬吃
老虎,讓我翻了船,真是栽到家啦。」
葉塵見她楚楚動人,扭動說話間酥胸時隱時現,回憶適才豐腴柔軟的肉感,
他只得道:「宋鐵衣三人真的離去了?你若是沒害他們,我就不為難你。」
「本來我是想把古孝恭的元陽弄到手的,可惜那個叫辛蕊的小女子似乎挺討
厭我,沒吃飯就急吼吼的帶著二人告辭了,我怕宋鐵衣有什麼絕招,也不敢正面
為難他們。」其實她此行主要目標就是葉塵一行,懶得節外生枝為難宋鐵衣三人。
葉塵沒想到善妒、暴躁的辛蕊居然能救三人一命,也算難得,「真的韓解語
在哪里。」
秦婳錦笑道:「我被你吸走小半功力,此消彼長,但真打起來,你未必是我
對手。」
葉塵也笑道:「是嗎?咱們要不要來試一試?」
看見這自信十足的神態,秦婳錦也有些忌憚起來,害羞道:「我可沒力氣再
試了,韓解語沒死,就關在南邊的麝月苑。」
葉塵道:「那就後會有期了。」
秦婳錦奇道:「真要放我走?你連我是誰都不想問問?」
葉塵道:「我不愛殺人,也害怕麻煩,押著你一點用沒有,你總不會想讓我
八擡大轎娶你回家吧。」
「好,你這小鬼果然與眾不同,放心吧,韓解語他們確實平安無事,我也有
些害怕和你為敵,再見了。」
葉塵看著這豐滿白嫩的女郎半裸飄走,心里竟有點空蕩蕩,但功力提升下,
他少年獵奇,就在院子中打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天元宗長拳,姿勢大開大合有些花
哨,不適合對敵,僅為鍛骨練筋之用,沒想到內力催動下,招式疾而不急,拳風
有如雷震,院中大樹受勁力擊打,不住搖晃,樹葉漫天飛舞,一套基礎長拳卻打
出了類似先天罡氣的氣魄。
天色漸亮,他往南而走去解救韓解語,恰好遇到山泉邊練劍的沐蘭亭。
葉塵雙手放在腦後,似乎沒有任何煩惱記掛心頭,輕松道:「那個鬼面具的
話,我們也不能一股腦全信。」
「是這個道理,不再見一次不好下什麼判斷,應該去那個冠軍會看看。」
二人說著已經趕到麝月苑,輕松找到真正的韓解語,見她三十多歲年紀,容
貌憔悴,清瘦文靜,遠不如冒牌貨妖艷火辣,問起經過來,她知道的還不如葉塵
多,只有一點始料未及,那就是秦婳錦武功極高,只手滅了一刀門所有弟子,沒
一個人能接她三招開外,手段之毒辣世所罕見。
鐵曉慧和嚴青竹聽完後,除了離奇、悲哀、怪異外,更暗暗吃驚這葉塵果然
高深莫測。
韓解語行禮道:「多虧葉兄弟和沐姑娘相救,否則這諾大山莊真的是滅門絕
戶了。」
沐蘭亭側身讓過,說道:「我其實是適逢其會而已,從退敵、逼供、救人全
都是葉塵一手包辦。」
到底是出身春秋書院,韓解語雖遭劇變,但並沒有哭鬧訴苦,聞言又施一禮,
「諸位急公好義,都是輕水山莊的大恩人,可惜此地狼藉雕零,賤妾不知該如何
報答你們了。」
嚴青竹羞愧於昨夜的孟浪,正色道:「行俠仗義乃我輩……」
葉塵插嘴笑道:「錢永遠是最好的報答,我和蘭亭出來身無分文,多虧曉慧
妹子接濟數日,夫人若是真要報答,給點金銀便是。」
嚴青竹更加慚愧,名士大俠怎能張口便是金錢俗物,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沐蘭亭嘴角含笑,心道這還真是當務之急了。
鐵曉慧趁韓解語連忙進內室取錢的功夫笑道:「哈哈,大俠都是這樣賺錢的
啊?我還真不知道,又學到不少東西。」
葉塵道:「在下這也是走投無路,倒讓曉慧妹子和青竹兄笑話了。」
嚴青竹道:「人家山莊慘遭滅門,算得上人間慘劇,大丈夫施恩不望報,你
卻找人要錢,這也太過分了點。」
葉塵如今臉皮練的厚實,只是笑而不語。
「那豈不是成了教人忘恩負義嗎?聖人教誨,不滯於物,方能與世推移,自
命清高為迂腐,卻不是讀書人的道理了。」沐蘭亭聲如風動碎玉,語氣很是不快。
嚴青竹一時語塞,心中感嘆只怕自己沒什麼機會了。
沐蘭亭又微笑道:「我說的也是班門弄斧的小女子見識,還望青竹兄這正牌
讀書相公莫要笑話才是。」
嚴青竹也算救過二人性命,沐蘭亭發覺自己語氣過重,立刻改了口。
鐵曉慧摟住沐蘭亭手臂道:「聖人也好,窮人也好,沒錢總是不成,了結這
事兒咱也該走了,只不知該上哪玩了。」
葉塵道:「我們要去洪武門的冠軍會看看。」
鐵曉慧「啊」地一聲,隨後道:「那是比較熱鬧,但我小時候去過一次,人
們誇誇其談,動口多,過招少,喝酒多,吃菜少,早沒了古代戰神冠軍侯縱橫異
域三萬里的精氣神。」
沐蘭亭拍了拍她道:「我們不是去玩,天元宗有要事處理,不得不去罷了。」
嚴青竹再次打起精神喜道:「這下大家又能一起上路了,還能有個照應,春
秋書院的瑯璇師姐也應該在路上了,我正要和她匯合。」
春秋書院分四季閣、諸聖殿、天道樓和正禮堂,其中以諸聖殿大弟子上官瑯
璇威名最盛,無論學識、書畫、禮樂、武藝、劍術都冠絕書院,類似於聶千闕在
天元宗的身份地位,而嚴青竹雖然也不弱,和師姐比起來就差個不知多少了,人
家都未必記得他的名字,而且他本身也沒什麼資格參加冠軍會,但若同曉慧師姑
和天元宗扶雲殿首座同行,自己也許能在同門和聖地少年精英面前揚眉吐氣一把。
葉塵有點煩悶,這個嚴青竹總是盯著沐蘭亭看來看去,早就惹人不快,而且
他內心深處是想和沐蘭亭單獨相處的,但話又說回來,在月仙樓若非他和古孝恭
上來打岔,自己說不好早就死了,太刻薄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那樣也好。」沐蘭亭和葉塵對望一眼,目光略微有點幽怨,不知道心中是
不是也想和葉塵單獨相處。
鐵曉慧倒是雷厲風行,「那咱們還不快走?」
葉塵笑道:「鐵大俠不是囑咐你處理完輕水山莊的事便回家麼?」
鐵曉慧還沒搭話,嚴青竹卻急的夠嗆,若是師姑不去,自己也實在沒什麼臉
跟著沐蘭亭了,連忙道:「那個……那個鐵夫人不是也在四處尋找師姑嗎……我
們不妨留個訊息或通知鐵家商鋪,大家在洪武門匯合,師姑和母親一起回家,豈
不是更好嗎?」
「就這麼辦吧,我也特別想我娘了。」提起母親,鐵曉慧的玩心卻是收了一
大半。
這時韓解語手托一個木盤出來,上面沒有金銀,只有四張兩百兩的銀票,時
下三十文一石大米,千文為一兩銀,八百兩已經算是巨資了。
韓解語恭謹地道:「倉促間拾掇不到許多,這些銀錢雖然少了點,葉兄弟盡
管先拿去使,改日再來取便是。」
葉塵忙道:「夠了夠了,實際也用不了這麼多。」說著全收進了衣襟內。
四人走出輕水山莊,葉塵不經意回頭一望,山莊大門緩緩關閉,這回這諾大
山莊真正只有韓解語一人而已了,細思之下竟有種悚然之感,他忽然異想天開:
由物見人,此處精雕細琢,司馬淩想必是個風流倜儻,很懂生活的人,韓解語雖
出身名門,但到底姿色普通,年紀一大肯定更加失寵,該不會是司馬淩暗中有了
別的女人,甚至明處娶了妾室?然後剛烈且心狠的夫人設計殺害丈夫,獨吞輕水
山莊的地產財富?否則一個家破人亡的寡婦,怎會送銀票也還淡定的顧得「四平
八穩」這種彩頭呢。
隨即葉塵自嘲一笑,真真假假,人心難測,最方便的辦法就是不要去測,把
它們留給鬼面人、宗主、屠無道那樣的人去測就好了。
沐蘭亭道:「你笑什麼呢?」
葉塵道:「沒什麼,只在想咱現在有了巨款,不知是該吃好的喝好的,還是
該買點什麼好東西。」
「我還想吃南湖畔的桂花糖藕和冰碗兒!」鐵曉慧先舉手笑道。
沐蘭亭整理了下葉塵衣領,「我覺得你還是先弄套衣裳比較好。」
江南水鄉繁華百年,戶戶垂楊、處處笙歌,葉塵腰包一鼓也自大氣起來,到
綢緞莊內東瞧西看全都想要。
可惜沐蘭亭生平也沒太註意過男子衣服款式,更沒買過男子服飾,只能取幾
兩紋銀給掌櫃大裁縫,讓他裁制。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到兩個時辰,葉塵換上新衣,梳理頭發,已經打扮成個
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而且他如今功力高深,氣質越發沈凝,倒顯得像有二十一
二歲,唯有笑時,雙目清澈透亮,才像個少年人模樣。
鐵曉慧手托冰碗兒回來,笑道:「哎呦,葉兄弟這袍子一穿顯得俊多了。」
沐蘭亭吃驚鐵曉慧怎能輕易說出如此的言語,但偷偷瞧了一眼葉塵,心道確
實是好相貌,怪不得溫雪那樣的美女都會接受他。
少女眉目含春,更增嬌艷,嚴青竹欲哭無淚,恨不得扯塊碎布,用力抹去沐
蘭亭偷看葉塵的淺淺微笑。
鐵曉慧吸溜完涼絲絲的蜜餞果子,指著街尾道:「剛才我路過那邊的神兵坊,
挺熱鬧的樣子,要不沐姐姐和葉塵也去選件趁手兵器?」
葉塵學著以前見過紈絝子弟的樣子,一拂袖袍,踱著四方步,邊走邊笑道:
「聽老人說起,前朝的街道壓根兒買不到什麼兵器,如今聖上開明,不禁刀劍,
倒方便了咱們。」
嚴青竹道:「沐姑娘乃劍法名家,不知平時愛用哪種長劍?四面刃?窄輕細
劍?還是轉手劍?」
沐蘭亭淡淡地道:「我都還可以。」
鐵曉慧笑道:「葉塵你呢?我瞧你刀法超級厲害的。」
葉塵頭也不回道:「我平日只吃飯睡覺,不練刀,也沒什麼趁手的。」
四人都笑,快到那神兵坊時,街尾拐角處轉出一輛奢華輝煌的馬車,十幾個
精壯彪悍的大漢兩旁開道,又有三男一女四位騎馬的青年閃出,一齊停在路邊。
隨後車中走下一個服飾極華麗的青年男子,面目也算英俊,但神態說不出的
驕縱,手搖折扇和剛才那四個騎士踏進了神兵坊。
葉塵問道:「好麼,這人好大的架子,不知道什麼來頭。」
沐蘭亭蹙眉道:「我認得那個女的是先天太極門的沈夢妍,兩年前我和她比
過劍,其他幾人就不知道了。」
鐵曉慧含著個蓮子道:「坐車那小子是先天榜排名第五的楚雲歌。」
嚴青竹炫學解釋道:「先天太極門和別派不同,競爭極為殘酷,弟子間一年
比武三次,為的就是門內先天榜的排名,三千弟子,排名第五也算是精英中的精
英了,怪不得如此囂張,只是沒想到師姑認得他。」
鐵曉慧得意地道:「那人掀簾子下車時,我看見有子母鋼環在角落,我聽四
哥說起過,太極門仙王殿專修奇門兵器子母環,而且這馬車鍍金花紋出自京城官
家的鳳舞齋,馬為皇城軍中的戰馬,他自然就是京中戍衛上將軍楚威的三公子,
仙王殿首座大弟子楚雲歌啦。」
葉塵佩服道:「曉慧妹子好眼力,管他第四第五,和我們也沒什麼關系,進
去看看吧。」
神兵坊據說是四大家族中姬家的產業,只要有錢,任何神兵利器都買得到,
當然,如果想大量購買刀槍劍戟,那就算意圖謀反,除非有官府批文,否則絕對
明令禁止。
一樓處普遍為做工精美的長劍和繡弓,更多作為讀書秀才、士大夫等人的裝
飾之用,小夥計見這四位公子小姐興致寥寥的樣子,立刻引薦他們上了二樓,緬
鋼劍、螺紋鋼刀、碎花紋鋼刃和東淮島嶼特產的菊紋鋼刀等更高級的兵器琳瑯滿
目,鐵曉慧東看西看,還是不太滿意。
葉塵粗聲道:「神兵坊好大的名氣,應該還有更高級的貨色吧。」
小夥計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啊,但批量生產的刀劍中,緬鋼劍和菊紋鋼刀
已經是整個天下最好的了,再高級的兵器只能是大師鍛造,哪怕再多錢也未必買
得到,嘿,可不是大師吝嗇手藝,只是那材料真的可遇不可求啊……」
葉塵瞧他機靈狡獪的樣子,拎出幾串錢甩給了他,「少廢話,剛才那位楚公
子呢,他能去的地方,我們不能去嗎?」
「哈哈,材料雖然罕貴,但咱們既以神兵為名,自然有現成的寶刀寶劍了,
公子、小姐樓上請。」
三樓的裝潢就和樓下不可同日而語了,九張圓桌,精雕胡椅,香茶美酒,楚
雲歌、沈夢妍等人就坐在靠街邊欄桿的位置,奇怪的是這層一把刀劍都沒有陳列。
四人坐定,沐蘭亭道:「龍淵城鑄劍堡也不像這樣麻煩,看來姬家很會做生
意。」
鐵曉慧笑道:「會吊胃口才是真的,一會來的不是個老先生就是個美娘子,
和咱們聊什麼上古神劍、名俠寶刀之類。」
果然,一位五十來歲,仙風道骨,活像算命先生的男子飄了過來,搖頭晃腦
道:「在下許文超,文武雙全之文,超凡脫俗之……」
葉塵忍住笑打斷他道:「我想知道這里什麼都沒有,想讓我們怎麼買?」
許文超優雅的端起茶水道:「公子莫急,您幾位既然瞧不上緬鋼劍,當然是
貴賓了,咱們神兵坊三樓有當代大師鍛造之天下利器,正所謂……」
沐蘭亭又把他打斷了,「聽說姬四公子佩的承仙劍,瑯琊樓主的鳳天舞,甚
至魔尊少年時所用的九幽月牙,全都出自神兵坊,不知還有沒有類似的呢?」
連續兩次被打斷,許文超很是不快,心道現在的豪門子弟真沒規矩,待聽到
承仙、鳳天舞、九幽月牙的時候,他一口茶水嗆了出來,苦笑道:「估計幾位和
楚公子他們一樣,也是武林大派的弟子吧,那種仙鋼重寶怎會放在市面出售,想
要就只有上烈日山莊找姬家族長談談了。」
沐蘭亭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們想要一口好刀。」
許文超道:「嗯,我們這家店比菊紋鋼刀更好的就是暗光花紋鋼打造的雷獄
刀了。」說罷拍拍手,就有貌美侍女手持木閘走來。
嚴青竹道:「糙面花紋鋼、暗光花紋鋼都是韌度極高的精品,大師也很難鍛
造,成品兵器比起洪武門的玄鐵還要略勝一籌。」
葉塵戴上盒中真絲手套,拔出了雷獄刀,刀身反光花紋中冷光流動,厚背薄
刃,寒氣迫人,不說吹毛斷發,但足可分金裂石。
「確實厲害,這個刀柄也不是普通木頭吧?」
許文超還沒答,沐蘭亭先道:「這是珍品鐵樺木,單是這一節就夠五十兩白
銀了吧。」
那邊的楚雲歌渾身富家二世祖的驕縱狂妄之氣,但呼吸綿綿,坐似臥龍,目
光瑩潤,顯然內力造詣極深。
「楚師兄的子母環為寒鐵精鋼所鑄,鎖拿兵器易如反掌,不知還來這神兵坊
買些什麼?」
楚雲歌瞇著眼睛一直在打量沐蘭亭和鐵曉慧,只覺二女肌膚欺霜賽雪,姿容
無雙,乃生平僅見的美女,看得太入神竟沒聽見師弟的問話。
沈夢妍嬌笑道:「師兄又看哪家閨女了……」說著回頭看去,心中微驚,立
刻回身道:「那個白衣服女子是天元宗扶雲殿的沐蘭亭,兩年前的群英會我就是
敗給了她。」
楚雲歌一怔,都盛傳沐蘭亭劍法極高,沒想到這般美貌。
另一黑衣青年道:「前不久轉輪王藍碎雲夜闖天元宗,不但全身而退還擄走
了沐蘭亭和另一弟子。」
楚雲歌失笑道:「呃?那他們可真是丟臉到家了,曾恨水、沐靈妃兩大絕世
高手都奈何不得藍碎雲嗎?」
沈夢妍對那黑衣青年道:「展俊,你這消息還是慢了些,那個和沐蘭亭一起
被劫走的弟子名叫葉塵,前些天在月仙樓,一刀砍斷了藍碎雲左手!」
眾人大驚,展俊道:「天元宗還有這等人物?哪怕寧無忌師兄也辦不到吧?」
楚雲歌收起了色心,狂歸狂,轉輪王藍碎雲有多厲害他心里有數,如果自己
有什麼逾矩行為,惹那個葉塵出手,肯定是討不得好的。
但沈夢妍又低聲道:「這些騙騙好事閑人還行,葉塵肯定不弱,但當時藍碎
雲也是有傷的,外加鐵家老大鐵玄甲都參與了圍攻,這才讓小卒撿個現成的便宜
罷了。」
楚雲歌釋然道:「怪不得,原來鐵玄甲也在場,如果我也有這種大高手協助,
砍掉的一定是藍碎雲的腦袋。另外據說聶千闕已經接了冠軍會的帖子,但這次寧
師兄親自赴會,也沒他們小小天元宗什麼事了。」
其他人深以為然,有個濃眉少年道:「寧師兄去年已經開始修煉本門至寶
《太乙玄黃經》上的神功,正要借冠軍會公諸於眾,坐實正道第一少年天才的美
稱。」
楚雲歌皺眉不快,沈夢妍用大腿偷偷在桌下蹭了蹭他,臉上一本正經道:
「寧師兄擅長掌法、劍法,又得掌門至尊親授,內力當然比同輩師兄弟為高,但
說起本門的《乾坤無量環》來,肯定是不如楚師兄精純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楚雲歌這才笑道:「嗯,區區小技,怎能和寧師兄相提並論,莫要吹捧了
……咱們這次赴冠軍會可不能丟了仙王殿的面子,我上個月已經在這里訂了四把
糙面花紋鋼打造的利刃,待會兒給你們都佩好再上路。」說完趁眾人歡喜無限的
時候,也在桌下重重頂了頂沈夢妍豐美的腿心花唇,但人比人氣死人,沈夢妍已
經算是難得美女,和沐蘭亭、鐵曉慧一比似乎也不怎麼樣,楚雲歌無名火起,就
想過去攀談一番。
這一切做得隱蔽,當然能瞞過展俊等人,卻恰巧被東張西望的鐵曉慧看個正
著,羞得她耳垂都紅了起來,心道女孩子尿尿的地方怎能被男人摸去?那沈夢妍
非但不躲開,還撩起裙子讓他揉著……真是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葉塵奇道:「曉慧妹子你不舒服嗎?怎麼臉忽然這麼紅?」
「沒事沒事……」鐵曉慧忙岔開話題道:「這可真是把好刀,我們要了。」
許文超大喜,小心把雷獄刀放回木閘,說道:「公子小姐們可真識貨,此刀
僅售白銀一千九百兩。」
「什麼?」葉塵一驚,隨即想到沐蘭亭的碎闕劍,她自己提供小半材料,還
花了兩千兩黃金,這把雷獄刀這麼貴也不太奇怪。
鐵曉慧掏出一沓銀票寶鈔交給了許文超,「多出來的你自己收著。」
許文超喜道:「多謝小姐,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請稍坐,敝處預備了點心和
新鮮水果,在下去去就回。」顯然是去兌換現銀以驗真假了。
葉塵不好意思道:「怎能又花你的錢,救命大恩都還沒報。」
沐蘭亭似乎也沒把這當個大錢,隨意道:「去洪武門途中會路過延洲,大夥
可到我家作客,到時師姐會幫你還上。」
葉塵心中嘆氣,虧得自己還把八百兩當成巨款,好像在她們眼里這似乎也算
不上什麼。
嚴青竹則心想,若是沐蘭亭也這麼關心我,真是死都甘願了。
「這錢也不白借你的。」鐵曉慧道:「那個楚雲歌死盯著我和沐姊姊占便宜,
你去幫我教訓教訓他。」
嚴青竹勸道:「楚雲歌身份顯貴,公然挑戰可不是小事,再說來,師姑和沐
姑娘明艷如仙,他多看幾眼也不算太過於無禮。」心中卻道:若是看幾眼就要挨
打,自己只怕被沐蘭亭大卸八塊了。
葉塵覺得不值當為一把刀充當打手,剛要推脫,沒想到楚雲歌徑直走了過來。
「天元宗沐姑娘吧,在下楚雲歌,六大聖地同氣連枝,特來叨擾說說話。」
他滿身錦繡,不報家門,顯然是自信對方必然聽過自己的威名。
葉塵疑惑道:「這位正是天元宗扶雲殿首座,公子您叫楚什麼歌來著?」
楚雲歌勃然變色,就要發作,鐵曉慧立馬接口道:「你呀可真沒見識,楚雲
歌公子的大名都沒聽過。」
葉塵見她瓜子臉蛋,天生下頜美人尖,媚笑之下嘴角美人痣竟顯無限風情,
不禁心道:這小妮子再長幾歲,只怕比她母親還要貌美。而楚雲歌更是神魂飄蕩。
鐵曉慧接著道:「擅使一對兒牛頭大力錘的楚雲歌嘛,但你們牛頭派什麼時
候成武林聖地了?」
「哼,蘭亭妹妹,好久不見,何必故作不知呢。」沈夢妍冷笑聲走了過來。
沐蘭亭淡淡地道:「怕沈姐姐看見我想起兩年前的敗仗,先天太極門臉上不
好看。」
葉塵惶恐道:「原來幾位是武林魁首先天太極門的高手啊,早說就好了,害
得我想半天也想不起來,平白得罪了楚…恩歌公子。」他故意把雲說得含糊,來
譏刺楚雲歌。
鐵曉慧做個鬼臉也掩嘴笑了起來,楚雲歌在江湖後進青年才俊中的地位不次
於聶千闕,能把險絕的子母雙環使得無堅不摧,著實幹過幾件震動江湖的大事,
何時受過這等侮辱,當下不再假客氣:「葉塵兄是否自持刀法精湛,要指點兩招?」
葉塵楞住不答,並不是怕,而是生平首次有人憑空認出他這個人來,語氣雖
是囂張,但也絲毫不敢小覷自己,心中成就感爆棚,無數英雄趨之若鶩的名望一
物,果然名不虛傳。
沈夢妍嘴角冷笑,「我怎麼聽說你倆不久前還在藍碎雲手里,聽說那個老魔
貪花好色……瞧姐姐這張嘴,關心則亂,沒說起妹妹的傷心事吧?」語氣無比刻
薄,暗指沐蘭亭失貞,顯然深恨她兩年前在眾前輩面前絞飛她的長劍。
楚雲歌皺眉道:「師妹莫要說了。」他也覺得情人師妹言辭過於激烈,但將
心比心,若自己是藍碎雲,俘虜這樣美如天仙的人兒,肯定也把持不住的。
沐蘭亭雙眸森然,便要動手。
展俊等人凜然不懼,不屑道:「知道得罪先天太極門的後果嗎?」
他們沒想到鐵曉慧言辭加倍激烈,字字如刀,「哈哈,當年慕容楓覬覦繡劍
門紀翩翩美貌,被華太仙斬殺,這麼多年似乎也沒什事啊?」
旁邊的嚴青竹差點嚇得暈死過去,這件事雖然人盡皆知,但極少有人敢當著
太極門的人揭這段往事。
楚雲歌沒想到美女沒勾引到,反而和女人打起嘴仗,他不動聲色握住嚴青竹
手腕,「這位仁兄姓什名誰,也好讓我記得。」
嚴青竹感到手腕火燙,他自有讀書人的硬氣,全力運功抵抗,但覺楚雲歌手
上沛然大力洶湧襲來,眼看就要筋骨折斷。
沐蘭亭纖手有意無意取個劍指,戳向楚雲歌神門穴,沈夢妍自恃兩年來進步
神速,就要拔劍攔截。
瞬間三樓地面猛顫,猶如地震!
楚雲歌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如果不是手掌酸麻,他甚至真以為剛才發生地震。
葉塵得意微笑道:「幾位完全誤會了,當時曾師伯他們是故意放跑藍碎雲,
我和師姐也是假裝被擒而已。」
沐蘭亭暗笑葉塵說謊如喝水,卻吃驚他的功力似又提升一截。
樓梯當當當響,許文超雙手將雷獄刀交給葉塵,鐵曉慧也懂得適可而止,伸
了個懶腰道:「走啦。」
楚雲歌驚凜剛才葉塵沒舉手投足的就能震動地面的功力,雖然自己還有多種
絕技沒施展,卻也不敢再囂張叫陣了。
四人下樓之際,沈夢妍似乎故意沖沐蘭亭指指點點,嘴上喃喃碎語說些刻薄
的閑話。
沐蘭亭停住腳步銀牙緊咬,已動殺機,但她自知沒有華太仙逆天的手段,不
敢公然殺害先天太極門弟子,正尋思間,葉塵竟以內力傳音:「夜里再見分曉。」
直到用過晚飯,沐蘭亭見葉塵和客棧夥計有說有笑,臨了還賞了不少錢。
「曉慧去南湖夜市玩了,你要怎樣?」
葉塵笑道:「那女的亂嚼舌根,指不定由她嘴里傳出什麼難聽的話,咱們趁
夜教訓教訓她。」
沐蘭亭卸下清冷面具,少女心性被勾起,「你剛才收買了酒店夥計幫你打探
了楚雲歌他們的住處?」
「嘿嘿,蘭亭你最近賊了許多。」
沐蘭亭笑了笑道:「楚雲歌的乾坤子母環造詣很深,絕不像表面那麼紈絝,
沈夢妍也是劍術高手,想要偷襲也不是那麼容易。」
葉塵道:「天再黑些咱倆去看看就知道了。」
深夜,二人換了緊身輕便的黑衣,施展高超輕功,飛也似的飄到沈夢妍等人
下榻的青松樓樓頂。
「頂樓西面數第三間,先偷看一下,咱們再來個突然襲擊。」
沐蘭亭似乎比面對藍碎雲還要緊張,「這……這似乎不合名門正派的規矩吧?」
葉塵黑巾蒙面,沈聲道:「人言可畏,粉碎虛空的武聖更恐怖,沒辦法只能
出此下策。」
找到西面第三間的屋頂,葉塵輕柔地挪動瓦片。
「怎麼樣?你這個騷婦,師哥幹得你美不美?」楚雲歌扶著趴在墻上沈夢妍
那豐盈飽滿的臀部,正粗野地抽出插入!
沈夢妍披散秀發啊啊浪叫,胸前肥嫩的雙乳被他插得前後擺動,楚雲歌騰出
手來繞前一握,手指稍微一逗,便把兩顆奶頭逗得立起。
「夢兒這奶子最近又大了許多啊!」
「還不是被……師兄……你經常揉的……啊……夢兒這騷穴快被你肏爛了
……水兒都噴了……再快……」
打死沐蘭亭也想不到看到聽到的是這種齷齪淫靡的場景,而且還是和隱有情
愫的葉塵在一起偷看,這讓她無比羞澀的同時,內心最深處竟生出一絲莫名欲望
來。
因為穿著緊致的夜行衣,葉塵見沐蘭亭形狀完美的乳丘起伏急促起來,差點
笑出了聲,比想得還要大一些。
沐蘭亭怕自己忍不住再看,迅速遮起眼睛,用極低的聲音道:「咱們走吧
……」
「等等,我有辦法了。」葉塵伸手往後一攬,本想攔一下沐蘭亭後背而已,
沒想到她含羞不敢再看沈夢妍那副欲仙欲死的嘴臉,以及楚雲歌那醜陋的肉棒,
就要起身離開,正好把自己形似蜜桃、圓潤緊致的嫩臀交到葉塵手上。
葉塵只覺一團柔腴雪嫩的蜜肉盈手,忍不得輕輕捏了捏,觸感又綿又彈,心
道平日實在看不出高挑纖瘦的沐蘭亭屁股這般多肉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29 21:38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5)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9/29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五章 聯盟
沐蘭亭圓隆的翹臀被摸,起初還以為是葉塵的無心之失,倒也並沒怎麼在意,
為避免尷尬想假裝沒感覺過去就算了,沒想到他色膽包天,非但沒有撤手,反而
在自己又柔又彈的臀肉上捏了起來。
「大膽!你摸哪里去了!」沐蘭亭怕底下的楚雲歌警覺,不便妄動,但又不
能任其揉捏屁股,扭捏之間搖曳出更暖昧的風情。
葉塵享受片刻急忙縮手,裝傻充楞道:「怎麼了?」
「你還敢問?!」沐蘭亭清冷幽絕的俏臉緋紅浮現,在夜色朦朧中更增嫵媚。
葉塵做個噤聲的手勢,立刻轉移話題,壓低聲音道:「一會咱們聯手快速擒
住這對奸夫淫婦,我給他們服下金蟻丸,到時候蘭亭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沐蘭亭打個寒顫,暫時忘了臀上殘留的那種顫栗感覺,芷青殿金蟻丸藥力霸
道,等同廢人武功,確實比打打殺殺更能痛快報複敵人,但她往日對敵直來直去,
從沒用過這等想想就殘忍的法子。
葉塵又道:「金蟻丸最主要是用了金魔羅葉和刀蟻卵配制,工藝繁雜,專鎖
人經脈氣海,乃我們……」
沐蘭亭道:「別說了,楚雲歌武功卓絕,小心給他聽到了。」
話音才落。房頂瓦片爆裂四射,葉塵後翻,沐蘭亭側移,兩人堪堪避過。
「藏頭露尾的鼠輩,還想暗算本公子,誰給你們的膽子!」底下的楚雲歌不
知何時已穿好衣服,他雙手排天,一股圓轉如意的環形氣勁圈住碎瓦,浮在周邊,
眼看就要第二輪發射。
沐蘭亭手腕一翻,利劍出鞘,頓時萬點寒星灑落,將無數碎瓦全部點落。
楚雲歌躍上屋頂,衣袂飄飄,手持子母寒鐵鋼環,滿臉的傲氣,「呦呵,這
不是蘭亭小姐嗎,想欣賞本公子床上雄風就直說,隨時歡迎,幹嘛還偷偷摸摸的?」
沐蘭亭橫了葉塵一眼,怪他多嘴驚動敵人,隨即身子一晃,快得仿佛憑空消
失,掌中長劍光芒吞吐閃爍,鋒銳劍尖已到楚雲歌胸口,但運勁之下,卻再也刺
不進半分,才見得劍入環中,鎖扣之下仿佛上了乾坤大鎖,完全動彈不得。
「小姐你穿的這般緊致是想勾引正派同道嗎?如此國色天香的人兒,外加如
此高超劍法也確實有資格做公子爺的後宮了。」
盡管名聲在外,卻因為楚雲歌外表實在是一副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模樣,沐
蘭亭心中不自覺總是存著三分輕視,如今雖只過一招,但已經能看出此人兵器奇
特,先天太極門的功法也是古奧幽深,竟完全沒發覺長劍何時跌入圓環。
這時沈夢妍也已整理好自己,手持新得的糙面花紋鋼寶劍來到屋脊,見狀惡
毒笑道:「哎呦,蘭亭妹妹發春想男人啦?好看嗎?學沒學到姐姐怎麼叫?底下
那里濕沒濕啊?」
想到剛才淫靡畫面,沐蘭亭羞憤惱怒,內力逼彎長劍,腳踏罡鬥,撤出圓環
範圍,可楚雲歌右手母環祭起,招式緩慢精準,內勁堅韌陰柔,如宇宙先天時期
混沌未分的粘稠飄渺,逼得她多種拿手劍術根本使不完全,另外楚雲歌左手子環
乾坤剛正,大開大合,全為攻手,一心二用,死死壓制沐蘭亭。
沈夢妍見自己臆想的宿敵節節敗退,說不出的舒暢,連適才肏幹時被迫中斷
的失落感都忘卻了,就在這稍微失神的剎那,葉塵已到身前。
「你嘴巴真是太不幹凈了。」
沈夢妍耳聞此子刀法淩厲,不敢大意,上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飛仙劍,鋒銳
劍氣似能割破虛空,絲毫沒有顧忌天元宗,竟是要突然襲擊就地斬了葉塵。
葉塵擡手,劍光頓收。
就連那邊劇鬥的楚雲歌和沐蘭亭都止了招式,沈夢妍武功或許不是特別高強,
但葉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那麼反手二指夾住長劍,這種應變和功力比起鋼環
鎖劍要難上幾倍。
沈夢妍沒有過多糾纏,她好歹也是仙王殿弟子,嬌喝一聲,松手撒開寶劍,
後腰鋼環猛然疾射,這一招不像內力巧勁,似是某種機關發動,陰狠隱蔽,就連
楚雲歌心中都打個突。
葉塵一掌拍出。
這一掌,力量拔山超海,掌風呼嘯,周邊隱有天雷爆破,鋼環觸之粉碎,而
且混沌元氣籠罩四周,沈夢妍避無可避,驚駭欲死,感覺挨上這兇悍霸道的一掌,
必然魂飛魄散,絕無半分生還可能。
「住手!」楚雲歌大怒道,但眨眼間,葉塵面帶微笑背負雙手,仿佛根本沒
有出掌過,他這一收比一攻還要驚人,沈夢妍雖毫發無損,卻已經癱倒在地,襠
下腥臊氣彌漫,應該是嚇得失禁了。
沐蘭亭最快回過神,「你們二人口吐惡言碎語時可曾想過現在情境。」
楚雲歌傲然道:「我們先天太極門執掌乾坤,哪怕朝廷皇帝都要仰仗我們掌
門至尊這位武聖鎮壓天下氣運,小小天元宗居然敢冒犯我們,真以為名字同為聖
地,兩派就平起平坐了?」
葉塵皺眉,對方這種口氣不像普通的狂妄自大,而是真真正正來自天下第一
門派的信心,甚至類似血統上的優越感,起碼肯定化敵為友這條路是不可能實現
了。
沐蘭亭冷笑:「我們當然奈何不了武聖,至於你嘛,還是能動一動的。」與
此同時,劍光綻放,向四處散開,好像條條聖光照耀黑夜。
楚雲歌凝重以待,能將劍氣化成肉眼可見的虛像,只怕是天元宗的傳奇絕藝
《星河劍罡》,沐靈妃三十歲前憑此劍法不知滅殺多少巨擘強敵。
「蘭亭好厲害!」葉塵也是眼界大開,不急聯手,旁觀這套聞所未聞的劍術。
到後來光芒更盛,劍氣一掃,銀河璀璨,楚雲歌斜挎子母雙環,雙手狂舞,
結出各種手印,每一種印法都玄之又玄,溝通天地,隱含無數道理,適才被震碎
的瓦片再次飄起,形成圓環,覆蓋星河光芒,大大削弱了沐蘭亭激起的劍氣。
氣功幻象,五行術法終歸為虛,武功才是決定勝負的硬道理,二人再次近身
相搏,乾坤環和星河劍交擊,玄黃氣和劍罡糾纏,幾乎展現了兩大聖地的武功神
髓,若論實力,楚雲歌略勝一籌,但沐蘭亭劍氣淩厲極矣,真如神話劍仙般給人
不可戰勝的感覺。
楚雲歌穩如泰山,乾坤無量環比起藍碎雲的生死轉輪來當然是功力有差,但
招式心法可是玄門正宗,道理精奧所在,無論劍擊如何兇猛,鋼環總是能從不可
思議的角度將其圈住,深邃的招式和他本人形貌反差頗大。
勝負難料,葉塵猶豫片刻並沒出手相助,他摸出一顆藥丸快速塞進沈夢妍嘴
里,趁她還沒回神,順勢發力將其震暈,心道寧可讓蘭亭輸給楚雲歌,也不好破
壞她的興致,反正這二人也很難跑掉。
正教六門、四大家族中的核心弟子常年以來一直暗中較勁,渴望脫穎而出,
因為司空黃泉年過百歲,恐怕時日無多,將來天下武林勢必是群龍無首的局面,
這也是年輕人翻江倒海的機會,楚雲歌雖縱情酒色,但天賦異稟,且勤修苦練,
實際也是胸懷大誌之輩,他倚仗家世收買眾多同門歸附於他,更有目的地四處勾
引征服武林俠女貴婦,暗成後宮,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組織,哪怕撼動不了寧無
忌的地位,將來也要在先天太極門掌握更大的話語權。
沐蘭亭強硬的個性也是將勝敗之數瞧得極重,招招不留退路余地,一往無前,
乾坤圓環眼看已經架不住星河劍氣的切割穿刺。
多日來兒女情長,劍法沾染紅塵,外加心魔作祟,此時遇得強敵,沐蘭亭仙
氣盎然,慢慢找回曾經的劍心,只覺說不出的舒暢。
「蘭亭小姐人美,劍法也美,若是獻身做我的女人,將來扳倒聶千闕,坐上
宗主寶座也不是沒可能。」楚雲歌環上勁力逐漸加深,盡管不是本源正朔,可他
的功法也算脫胎於絕世秘典《太乙玄黃經》,雙環暗指天地玄黃,蘊含無上大道,
眼看又要挽回上風。
沐蘭亭不自覺使出早晨修煉的《請風流雲劍》,窈窕倩影似流水,似雲彩,
飄來蕩去,近乎於自然,忽然間心血來潮,福靈心至,劍尖本來沈重的世俗情絲
融入流雲清風,威力莫名成倍疊加,僅僅十幾招,隨心而生的情絲纏繞雙環,電
光一閃,血花噴出,楚雲歌虎口、肩膀、膝蓋幾乎同時中劍,那對子母鋼環已到
沐蘭亭手中。
「好劍法。」楚雲歌手捂傷口,他為人驕傲,如今遭逢大敗,並沒表現出什
麼歇斯底里的樣子,只是面目陰沈,不知想些什麼。
葉塵凜然,隱約覺得此人極是難纏,如果今天不做了斷,只怕後患無窮。
「你二人已敗,廢話少說了,是自斬修為還是讓我們動手?」
楚雲歌不緊不慢道:「你敢廢我武功?我乃仙王殿大弟子,可以跟掌門至尊
和總殿主直接對話,只怕他們反掌就能鎮壓葉塵兄和沐小姐,其實咱們根本沒有
深仇大恨,不過是沈師妹言語得罪了你而已,何不結個善緣放我一馬,日後也好
相見。」
沐蘭亭道:「人心險惡,世道詭詐,我們可不敢放虎歸山,等你糾結人手反
擊報複,更何況大派相爭結怨,全都是因小事而起,如果不能化敵為友,就要把
仇怨扼殺在萌芽才是最好不過。」
剛才沐蘭亭因為外表輕視了楚雲歌,實際她自己和葉塵的外貌做派更沒什麼
威懾力,如今楚雲歌見她說話果斷狠戾,明顯不是單純的武功高強而已,心中更
加忌憚,思忖脫身之策。
葉塵又掏出一顆藥丸笑道:「想必剛才你都聽到了,吃下金蟻丸,聽我差遣,
今天的事就算了。」
楚雲歌怒道:「到時武功全廢,和死又有什麼分別!」
「既然沒有分別的話,那你就去死好了,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願意吃金蟻丸,只要你們放了我就行。」楚雲歌鞋子名貴,到底怕光腳
的。
沐蘭亭倒是挺意外,「你楚雲歌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的核心弟子,這麼容
易就求饒了?」
楚雲歌滿臉怨毒,不單針對二人,更恨沈夢妍多嘴多舌得罪了兩個煞星,毀
了自己下半生。
葉塵道:「這顆金蟻丸乃是我們芷青殿改良過的,你現在吃下去半年內和常
人一樣,半年後才會發作。」
楚雲歌聽後覺得大有回旋余地,「可能解毒?」
「世間毒藥都有解藥,你只要安頓好自己和那位沈姑娘的嘴,我自然不願得
罪先天太極門這樣的龐然大物,當然了,將來我可能有求於你,也可能沒有,總
之半年後再去給你解毒就是。」
楚雲歌疑惑道:「這藥還能如此精確的定時?」
葉塵笑道:「你不信?」
「哪里哪里。」楚雲歌還真有點不信,包括旁邊的沐蘭亭也是聞所未聞。
葉塵道:「既然這樣,楚兄賭一賭就好了,反正半年時間也不長,到時自見
分曉。」頓了頓又接著笑道,「又不是我吃,你信不信似乎也無所謂。」
沐蘭亭不由掩嘴輕笑,楚雲歌別無選擇,只能接過藥吃掉。「半年後我在哪
里聯絡葉兄,你別忘了才好。」
葉塵無奈地搖搖頭道:「剛才蘭亭也說了,世道詭詐,想殺我的人不少,我
又不是武聖、掌門、七傑之類的,哪能保證自己不死呢?所以楚兄還是保佑我半
年里平平安安吧。」
「萬一你要是……那些天有事,到不了呢?」
葉塵知道他的意思,「我要是死了的話,估計也顧不上身後事,只能怪楚兄
命苦了。」
楚雲歌心里罵娘,嘴上附和道:「像葉兄這種少年人才,肯定是多福多壽的。」
「承楚兄您吉言,多多保重吧。」說完之後,葉塵同沐蘭亭飄然消失在夜色
之中。
二人輕功高明,很快就返回了下榻的客棧房間,沐蘭亭這才問道:「你給楚
雲歌的藥真是金蟻丸?」
葉塵失笑道:「此藥珍貴,只有師父和溫雪師姐才有權支配分發給獄屠殿掌
刑弟子,再說了,咱倆是被綁出來的,我從哪偷金蟻丸去。」
「哦,你在房頂是故意說話大聲引楚雲歌出手吧。」沐蘭亭此行隱約自創出
一套神奇劍術,不僅破除魔障還打敗了楚雲歌這等高手,心情好了許多,「那你
給他吃的是什麼?」
「前些天找藥鋪調的排毒解穢丸,吃了肚子得疼幾天。」
「你不怕他找師門長輩幫他逼毒嗎?」
葉塵道:「這個人心氣很高,我覺得他不到無路可走未必會自貶面子去求太
極門的前輩高手,而且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們倆人也不方便自圓其說,退一百步
講,就算真被戳穿了,咱們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控制他們當什麼內奸。」
沐蘭亭忍不住笑道:「嚇一嚇他們這招用的很有趣,如果真殺了人,先天太
極門應該很容易查到是咱們幹的,到時恐怕難以善後。」她內心卻在想:如今葉
塵眼神一轉便是思慮周全的詭計,當初面對溫雪卻不顧生死沖動得一塌糊塗,想
必是情深意重,遠勝於我了。
察覺少女略顯惆悵,葉塵害怕她內疚,開導道:「天下事都要講道理,這二
人行止不端,不是好人,要怕報複也得是他們怕。」
「你說的對。」沐蘭亭隨聲答應,腦子卻還在胡思亂想:如今他身處《混沌
陰陽道》這個漩渦里,牽扯無數大人物,前路兇險,我卻不能離開了他,這是同
門義氣,可不是情情愛愛。
自我催眠的時候,又浮現出楚雲歌和沈夢妍羞恥而又香艷的場面,面色更紅。
商量完正經事後,葉塵才發覺此刻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沐蘭亭還
穿著那緊致輕便的衣服,而且神情羞怯,雙頰生暈。
原本沒有什麼齷齪想法的葉塵腦袋又迷糊起來,他忽然果斷而又緊張地抱住
了沐蘭亭纖腰。哪怕隔著衣物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柔軟。
沐蘭亭吃了一驚,嬌軀輕微顫抖,心中詫異、緊張、膽怯卻又有種心馳神眩
的奇妙感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推開這個淫賊還是大聲斥責他的輕薄無禮,或者
就這麼抱上一會兒似乎也沒什麼……
可惜這位淫賊葉塵勉強已經算是花叢老手,見得沐蘭亭扭動幾下沒推開自己,
立刻得寸進尺,俯過頭就要去親她花瓣兒似的柔唇。
沐蘭亭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迷朦羞澀卻又掩不住好奇,微微側過頭迎上了
葉塵的旖旎的一吻,片刻後少年舌尖不斷在貝齒上翹弄,她忙仰脖道:「你舌頭
不許過來。」
沐蘭亭恥於自己怎麼又把持不住和他親嘴,剛剛睜開眼睛就見葉塵笑而不語,
羞得馬上撇頭,這種嬌媚、羞澀、柔和的表情,將她那種骨子里的高貴冰冷渲染
勻稱得格外媚人。
「好了,我這次肯定不過去。」葉塵心中也很是興奮,有點急切地再次吻住
了那個數月前還高不可攀、冷若禦仙的沐師姐。
「剛才不是給你親過了嗎……唔……嗯……」
初吻、二吻已經剝奪,葉塵明顯感到她在自己懷里動得越來越軟糯,沐蘭亭
那雙迷離朦朧的秋眸像是被蠱惑一般蒙上一層媚惑,最後終於欲應還求的鼓足勇
氣張開嘴巴,任由他長驅直入舔舐著自己香甜鮮嫩的舌尖。
纏綿片刻,沐蘭亭無師自通,粉紅的小舌青澀而笨拙的吐到葉塵口中主動地
纏繞攪動,情動的她不安地扭動嬌軀,想要掙脫這種很酥癢很騷動的燥熱感覺,
同時也害怕葉塵察覺和笑話自己「淫蕩」的行為,但是那纖手卻扔掉了一直緊握
的長劍,下意識輕輕地摟住了葉塵的脖子。
正在津津有味汲取少女芬芳津液的葉塵被她這個舉動搞得欲火焚身,回手由
下而上伸進沐蘭亭衣內,舒緩溫柔地愛撫她凝脂般柔嫩光滑的肌膚,美妙的觸感
和莫名的成就感讓葉塵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旋即將沐蘭亭絲滑的貼身褻衣微微
斜扯,他便如願以償的觸摸到那饞涎已久的酥胸,比起纖腰的光滑,乳峰的手感
更多了份潤腴軟嫩,指掌撥弄搓揉間,明顯摸到少女乳暈微微腫脹,指尖那凸起
的乳頭輕輕晃動,俏立硬挺起來。
「不可以摸那里……「渾身酥麻無力的沐蘭亭粉臉通紅,身體前所未有的火
熱,此時她想拼命推開葉塵,卻又不舍這春風酥骨的愛撫,身體掙紮的更加厲害,
不知道是想擺脫嬌嫩乳頭傳來帶來的燥熱,還是在邀請葉塵有更深入更過分的舉
動。
「好,那我摸摸下面總行吧?」葉塵輕柔地咬著沐蘭亭粉嫩的耳垂,大手插
進褲腰徹底蓋上了她豐腴膩滑的雪臀,刻意加重幾分力道,綿蜜臀肉仿佛溢出指
縫。
沐蘭亭壓抑不住,嬌聲呻吟,此時方知男女肉體相抵相觸的美妙,腿心嬌嫩
處甚至已經感受到葉塵下體的堅硬火燙,擦潤得軟穴更加暖濕膏膩。
葉塵如聞仙音,粗重喘息道:「蘭亭你這屁股好盈手。」說著手指陷入深邃
溫潤的臀溝,緩慢向下滑去。
沐蘭亭「啊」的一聲輕吟,扭動雪臀竭力阻止:「別再往下了……不要…
…」葉塵立刻給了她一個霸道的深吻,堵住了那抗議的小嘴。手指依依不舍的從
她滑嫩圓臀撤開,改道橫繞到了前面,姿勢有些別扭,但成功沒入她細密柔軟的
絨毛里,這一嚴重超出沐蘭亭底線的行為,讓少女一下睜大了眼睛,用力就想推
開葉塵,卻被他另一只手緊緊摟住,想開口喝止,舌頭卻被溫柔地嘬吸著,只能
從鼻子喘出幾聲「嗯」「嗯」的抗議。
機不可失,葉塵努力嘗試下,手指總算陷進那一抹被濃滑蜜水泥濘的肉凹中,
小心撥開濕答答的唇瓣,在那硬立的蒂珠嫩尖上輕輕一勾,沐蘭亭只覺魂兒都被
勾得上天,膩滑軟腴的大腿死死夾緊,蜜洞小咀中嫩肉蠕動,本能反應便想讓他
填滿這里狠搗一番。
就在葉塵扯脫她衣襟,露出脖頸、胸前雪白肌膚時,沐蘭亭理智終於戰勝了
肉欲,手臂橫架,使了個如封似閉的招式推開葉塵,連忙扣好衣領的扣子,拽正
褲腰,傾城容顏似嗔還羞,恐怕外人窮畢生也未必得見清冷佳人如斯媚骨玉顏。
葉塵方想再接再厲做進一步動作,但見沐蘭亭站在那里神色有些仿徨,又有
些倔強,總之絕不像就這樣獻出自己寶貴處女貞操的表情。
「還不行……我還沒準備好……」憋了半天,沐蘭亭才憋出那麼一句,說出
之後更是慚愧自己怎能如此勢弱,卻又不舍再加重語氣斥責於他,畢竟自己胸脯
和嫩穴被摸時,也快美舒服得差點失守。
葉塵的欲火漸小,愛意漸升,保持距離憐惜地攏了攏沐蘭亭有些淩亂的發絲,
輕聲道:「說定了,去洪武門之前,我得先去延洲見見嶽父嶽母。」
「誰是你嶽父嶽母了……啊!你真想娶我?」沐蘭亭措手不及,又低聲說出
了幾天來的疑問:「你和溫雪師姐的事宗門皆知,莫非你還想兩個全要麼?」
「既是真心,又何苦費神顧忌世俗呢,再說學武修身為的不就是笑傲江湖、
自在逍遙,想這想那還不如去朝廷里做官了。」
多日來愛意加深,沐蘭亭再怎麼高冷也是個十九歲少女,芳心盎然火燎,糊
塗得就連葉塵何時離去都沒太註意。
過了好一會,她關好門窗,褪下褲子,才發現被葉塵摸得連襠內都濕了好大
一塊,少女一邊羞憤,一年取了條幹凈柔軟的帕子去擦嫩陰痕漬,沒料到離開時
竟牽出一條長長的透明粘絲,看到此物連胸脯都有些酸脹起來,沐蘭亭慌忙換了
衣服鉆進被窩里,柔軀卻翻來覆去,哪里合得上眼睛。
一夜來葉塵也是火燒火燎,總在琢磨如果自己再強硬粗暴一些,不知能不能
當時就和仙子似的沐蘭亭共赴銷魂雲雨,煩悶後悔中再睡醒已經臨近中午,他撩
了幾把涼水敷臉,暗想待會怎麼支開嚴青竹,鐵曉慧嬌俏明艷,倒是可以一路同
行,等赴完冠軍會理清自己武功的來龍去脈,匯合溫雪,找一處類似輕水山莊的
地方,再攜著沐蘭亭和鐵曉慧住下,那才是人生目標。
不知不覺把鐵曉慧也算了進去,葉塵淫蕩地笑出了聲。
「哈哈,真難聽,笑什麼呢?」鐵曉慧不知何時趴在窗外笑道。
葉塵每次乍一見她都會想到季雨仙嬌腴的胴體,內心十分尷尬,胡亂擦了擦
臉笑道:「忽然想起將來日子,不自覺發笑,倒讓曉慧妹子聽見了。」
鐵曉慧沒再追問,說道:「你睡得很晚嗎?怎麼現在才醒,跟你那個同門師
兄差不多呢。」
葉塵奇道:「什麼?哪個師兄?」
「好像姓白吧,耷個眼皮也總是睡不醒的樣子,他和青竹的師姐還有其他門
派幾個人剛剛到的,蘭亭姐姐讓我來叫你一聲。」
此時一樓廳堂坐了七人,除沐蘭亭和嚴青竹外,葉塵對另五人倒是認得那個
辛蕊,經引薦說話得知,原來嚴青竹的信號不知有沒有傳到季雨仙手里,卻傳到
了春秋書院的第一天才弟子上官瑯璇那里。
本來憑嚴青竹的書院地位犯不上讓她特意繞路趕來匯合,但天元宗沐蘭亭和
近日來聲名鵲起的葉塵卻是值得結交,更何況保護好鐵曉慧還能加倍維護好鐵家
和門派的良好關系。
上官瑯璇早先聯絡到了師妹辛蕊,又因一件特別的事邀請了天元宗神武殿的
白東皇、瑯琊劍樓的元飛,還有一位出自神劍姬家的少婦,名叫關繡。
白東皇的大名在宗門時早就如雷貫耳,但葉塵倒是首次得見本尊,元飛三十
歲左右的年紀,黝黑瘦高,挺拔如劍,目光也如劍,關繡則是身材遠比尋常女子
高大魁梧,表情兇悍,性子非常豪爽。
但最引人註目的還是那位上官瑯璇。
淡黃綃紗制的衫子輕盈柔軟,腰裙緊系,頗顯酥胸豐腴挺拔,臉蛋潔凈,肌
膚細膩,面目雖算不上絕色,但氣質顯得她纖塵不染,雋逸清雅。
客套完一通廢話後,沐蘭亭才得空問道:「白師兄,宗門內我姑姑可還好?」
「葉師弟一刀砍傷藍碎雲的大名早已傳了回去,你倆一起,沐師叔很是放心。」
白東皇為人淡泊,對於和聶千闕對著幹的沐蘭亭和葉塵似乎並無好惡。
關繡豎起大拇指道:「葉兄弟果然英雄出少年。」
葉塵見場面熱鬧,人多口雜,只能沒話找話:「幾位在一起不單單是為了作
伴同去洪武門吧?」
上官瑯璇道:「我們五人這次到江南一是為了接到曉慧師姑……」
鐵曉慧插嘴笑道:「多謝瑯璇惦念啦。」
「這是必須做的。」上官瑯璇再道:「二是聽聞藍碎雲已到江南匯合了元香
王秦婳錦,特來會會他們。」
「瑯璇姑娘豪氣不讓須眉。」葉塵心道:說的漂亮,多半是聽到藍老魔重傷,
你們想撿個便宜。
「這第三嘛……葉兄弟可知當今六大聖地、四大家族早就不再是固步自封的
形勢了?」
葉塵不好意思道:「不太明白,莫非還要十門合一嗎?」
上官瑯璇絲毫沒有嘲笑,耐心解釋道:「今天先天太極門的人不在,我就打
開天窗說亮話了,司空黃泉年老,梵天情卻方當壯年,將來勢必是個天塌地陷的
局面,絕代武聖粉碎虛空、橫掃一切,江山七傑、華太仙樓主、鐵大俠他們或許
可以對魔尊避而不戰,也可抵擋八位王者保自己性命,低輩無名弟子可以逃跑避
世,我們這些已經小有名氣的青年弟子是最危險的,唯一出路就是聯合起來尋求
機會。」
沐蘭亭道:「話雖如此,但人心各異,想要聯合起來哪那麼容易。」
「我們並不是拉幫結派自立門戶。」元飛說話直接,「寧無忌成立先天盟,
聶千闕成立千闕盟,洪武門的李雲淩和童破天成立淩天閣,都是這個道理,大劫
數伴隨大機遇,總比獨來獨往有把握。」
上官瑯璇道:「劫數一到,才真的人心各異,門派自顧不暇,只有自家聯盟
才是牢不可破,葉兄弟和蘭亭有沒有意願和我聯手?」
葉塵心中嘆氣卻也微感自豪,看來自己徹底告別了小人物的日子。
沐蘭亭淡然道:「是要我們以瑯璇姑娘為盟主嗎?」
鐵曉慧笑道:「瑯璇這幾句話可沒什麼趣味,假如聯盟尋得什麼秘籍之類,
也要獻給盟主不成。」
「這也是我第四個目的。」上官瑯璇涵養極好,也不見惱怒,「建立盟友關
系容易,盟主難選,我要是說幾句話就自稱盟主,豈不是讓大夥笑掉牙齒。」
葉塵開玩笑道:「莫非咱們幾人來場比武打擂爭奪盟主啊?」
關繡笑道:「哈哈,老姐姐我當初也這樣想的,這法子有點土氣,卻是好用
得很。」
上官瑯璇道:「說真的,我和關姐姐、東皇、元飛早就結盟,盟主之位總確
定不下,這次碰巧卻有了好方法。」
「什麼法子?」
「藍碎雲現在重傷不知所蹤,本心門教詣古怪,門中高手不多,只有他麾下
的五行使者坐鎮,咱們赴冠軍會之前挑了這個妖門,誰能斬殺了五行使者幾個魔
頭,毀了本心妖像,誰就是盟主。」
葉塵無聊地喝口茶水,什麼結盟,什麼盟主之類實在不能讓他提起絲毫興趣。
再瞧鐵曉慧也是撥弄盤中點心,不置可否。
沐蘭亭客氣道:「顛覆本心門過於兇險,聯盟起來只是鏡花水月,瑯璇姑娘
容我們考慮一下。」
葉塵道:「這招直搗黃龍也算出其不意,可好處不是太大。」
上官瑯璇沒想到他說話倒也直爽,沒打官腔說些虛偽言語,幹脆道:「本心
門三寶,天蠶雪紗、三火歸元劍經、轉輪冰火脈,雪紗已被聶千闕得到,冰火脈
為梵天情親授,根本不落文字,妖宗代代相傳的三火歸元劍經確是學劍之人夢寐
以求的絕世劍法,自然可歸盟主所有。」
葉塵這才發現在場九人除了自己和鐵曉慧,居然全都是用劍的,看大家眼神
熱切的樣子,這個什麼三火歸元劍經想必是很了不起的劍法。
「陰火、陽火、魔火,三火煉劍,號稱焚燒天地一切,比起紅蓮業火還要霸
道極端,據說是《太陽劍譜》遺留的兩頁殘篇改編的,這個誘惑很厲害了。」沐
蘭亭熟知天下劍術,隱然介紹給葉塵知道。
「好!晚上動身。」葉塵忽然斬釘截鐵地說道。
元飛和關繡異口同聲贊道:「痛快!」
辛蕊奇道:「葉兄這麼快就決定了?你又不用劍的。」
「唉……」嚴青竹嘆口氣,心里明白葉塵這應該是討好沐蘭亭的舉措。
葉塵笑道:「三火歸元劍經和盟主之位我是誌在必得,到得本心門大家各憑
本事。」
上官瑯璇起身道:「若是葉兄弟有本事斬妖伏魔,我們大家自然尊你為盟主,
關姐姐的夫君姬二公子早上先去安排人手埋伏布置。咱們下午便出發。」
等到眾人散開準備時,只有白東皇倚在椅子上發呆,沐蘭亭問道:「白師兄
向來『不問世事』的,怎麼也有興趣組什麼聯盟,重要的是怎麼沒輔佐聶千闕師
兄。」
白東皇楞了一會道:「上官瑯璇是我嫡親表妹。」
沐蘭亭早知此人為劍法奇才,練到了手中無劍的至高境界,但平日少在宗門
走動,和他還不如和鐵曉慧熟稔,也真沒太多話可說,只能告辭同葉塵走在街上
假模假樣準備兵刃藥品。
「嘿嘿,不被藍碎雲拎出天元宗,不知何時才能知道江湖這麼熱鬧。」
沐蘭亭緊張地走在葉塵旁邊,心道:被魔王所擄,倒便宜了你這個淫賊。
葉塵道:「鬼面人說我自以為逍遙,實際一事無成,弄個盟主當一當也有個
回話。」
「啊?就為了如此?」
「剛才聽曉慧妹子說,這個上官瑯璇內外兼修、文武雙全,地位比楚雲歌還
要高一檔,武功才幹真真正正和聶千闕平起平坐,若是收了她,我可就真的徹底
成名啦。」
沐蘭亭在他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小女子神態,不敢太過分,飛快在他腰眼一
戳,「你還要收誰?怎麼收?上官瑯璇豈止內外兼修,她的《百聖天道》已經修
煉到顯化聖人的境界,四季劍神鬼難測,白東皇的隕冰神劍實為無形劍氣,這二
人不出十年肯定成就絕高,元飛的名氣地位和楚雲歌相似,關繡則是劍聖姬流光
的親嫂子,你想力壓他們搶到盟主只怕不容易。」
「這樣才有意思,他們要是和嚴青竹的身手差不多,我還懶得應承呢。」
沐蘭亭秀眉蹙得更緊,「本心門地處飛魂澗,五行使者大概和波旬教教主相
若,而且人家占了地利,不知還有什麼隱藏的殺手鐧了……其實也未必非得爭這
個盟主。」
葉塵哈哈一笑,「嶽父是天元宗前輩高手,肯定也看重江湖地位,我如果現
在就這麼去見他實在難看,過些天成立葉塵盟,獻給他女兒三火歸元劍經,將來
咱們回娘家也好看些。」
「沒個正經,我爹這些年在軍中和海盜交戰,又有奇遇,武功比年輕時厲害
十倍,只怕不比曾師伯差,小心他和你切磋兩招。」
「那我得找嶽母求求情了。」
「你還敢貧嘴。」
二人一路輕扭假打,和普通情侶一樣蜜里調油,沐蘭亭卻是徹底在葉塵面前
卸了冷幽的神態表情,自信憑借二人今日的實力未必不能和上官瑯璇一爭,而且
也只有火中取栗,經歷危險實戰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提高自身經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10 21:3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0/9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六章 妖像
因為藍碎雲入侵、冷月殿殿主盧隱玄被暗殺、沐蘭亭和葉塵被擄走,導致天
元宗的聲望大幅下降,任何人都不會關註什麽內應、曾恨水閉關、沐靈妃不便等
借口,大家實際都特別樂於看到所謂武林聖地虧輸出醜,甚至平日里一些關系不
太好的門派還寄了信來,明是安慰或主動提出援手,實則是嘲笑羞辱而已。
沐靈妃纖指一撚,幾封來信瞬間震成齏粉,「前些日子滅了波旬教,巨陽門
哈巴狗一般前來諂媚奉承,這次居然也敢來信笑話咱們。」
北鬥殿殿主蘇過海道:「這次打擊實在太大,中州臨近的王家、南宮家、極
樂天禪寺一哄而上吞並本來受蔭天元宗的中小門派,巨陽門已經歸附南宮家族,
否則諒他們也沒膽子敢來信嘲弄。」
風虎殿的厲萬隆脾氣火爆,直言道:「盧師弟在宗門被殺,沐蘭亭和那個葉
塵在宗門被擄,連自己的門人都保護不住,也沒臉保護別人了。」
這時天元殿內除了曾恨水、沐蘭亭和已死的盧隱玄外,宗主、六位殿主、八
位首座弟子齊聚一堂,商討如何度過這次的聲譽危機。
沐靈妃笑道:「我已經接到蘭亭傳書,這次葉塵重傷藍碎雲,結交鐵玄甲,
算是給宗門掙足了面子。」
雖然早已經接到消息,但這話讓飛雪劍仙當眾說出,分量又自不同,坐在一
旁的溫雪心中自豪,更加容光煥發。
蘇過海笑道:「路峰回師弟好福氣,這個葉塵先是雪山複生,回來就敲動玲
瓏金鐘,再來砍斷藍碎雲一只手,這等弟子往後一定要重點培養。」他剛說完立
刻就覺得這話有譏刺聶千闕的嫌疑,哪怕身為師叔,他也自知不是這位師侄的對
手,當然更不敢得罪他。
聶千闕淡淡地道:「葉塵功勞甚大,理應讓其掌控宗門部分權力,這是無可
厚非的。」
「蘇師兄和千闕客氣了……嗯哈哈,那個,但聽宗主安排便是。」路峰回四
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長相不差,見誰都是六神無主、客客氣氣的樣子。
淳於清道:「葉塵這一刀確實關鍵,但還不足以挽回宗門這次的失誤和損失,
冷方師兄,內奸的事查得如何了?」
獄屠殿殿主冷方慚愧道:「宗門外圍路線圖並不算什麽頂級機密,內門弟子
都有嫌疑,查起來有些困難。」
淳於清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沒能攔下藍碎雲,身為宗主肯定有不可推卸的
責任。」
聶千闕忽然道:「事已至此,追究責任絕非首要,挽回聲譽才是頭等大事,
眼下最好的機會肯定就是洪武門冠軍會上力壓群雄。」
厲萬隆道:「洪武門不是早就取消大規模比武了嗎?」
聶千闕道:「王家、南宮家、極樂天禪寺趁火打劫,不給教訓怎麽行,冠軍
會剛好提供借口,到時我會處理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北鬥殿首座謝隨風贊同道。
「天禪寺這群和尚滿嘴慈悲,沒想到看見便宜也是不要命的。」
「到時冠軍會上除了寧無忌,只怕沒什麽人能和大師兄一戰的。」
淳於清道:「和巨陽門之類的理論只會自貶身價,直接找正主動武確實幹脆,
但千闕你要當心天禪寺的劍僧道玉,這個人修煉忘情無我之道,心意堅定,只能
力敵,全無破綻可攻;王家近年來如日中天,勢力擴張很快,王星主、王星禪、
王星蘊三大青年才俊無論誰去赴會都會很棘手;至於南宮家……」他見溫雪並無
表情變化,這才道:「南宮家的歷史在四大家族里最是古老,卻也有些老過頭了,
總自以為是貴族,所有人就會讓著他們,到時可以高調對付,其他兩派最好留上
一線。」
諸人都知道宗主說的這幾人都為當世青年一代的人傑,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武
學成就至少也是藍碎雲那樣的級別。
聶千闕似乎完全不把這些人當回事,非常平淡地道:「明白。」
在場諸人全都感覺聶千闕近日來變得越來越深沈,他往日行動坐臥都似天地
中心、世間神王,本來彌漫的霸道真氣如今全部斂於無形,恐怕只有出手時才會
鋪天蓋地的釋放出來。
這時驚空遏雲的鷹唳聲響起,一頭巨鷹飛進天元殿,聶千闕伸手架住,從鷹
爪處取出封信紙,片刻後道:「四師弟來信,他已經匯合了葉塵和蘭亭,並且聯
手上官瑯璇、元飛、姬流雲夫婦等人,準備蕩平本心門,之後成敗與否都會同去
冠軍會。」
全殿嘩然,蕭羽、謝隨風等首座弟子熱血沸騰,恨不得也趕過去快意一戰。
沐靈妃笑道:「藍碎雲重傷,如今多半在元始天魔門搖尾乞憐呢,哪怕他在
本心門,這些人也足可應付。」
厲萬隆不鹹不淡地道:「葉塵這小子真不消停,連上官瑯璇這樣的人都能巴
結上。」
「也許還是上官瑯璇求助他的。」蘇過海對於葉塵這種性子倒是頗有好感。
淳於清道:「很不錯,通知江南左近的天元宗弟子,暫時以葉塵、白東皇和
沐蘭亭為首領,全力聯合上官瑯璇他們拿下本心門。」
「是,宗主。」
冷方道:「上官瑯璇能捕捉到本心門虛弱的絕好機會,其他門派也可以,只
怕到時還有一番波折。」
沐靈妃說道:「我大哥在必要時可出兵圍剿,但這只是最下策。」
朝廷兵馬自然無往不利,但很難斬殺高手,哪怕跑掉一個都會相當麻煩,而
且就算馬到成功,沐看天為天元宗門外的大招牌之一,他只要在場,哪怕什麽都
不管,在世人眼中這個功勞也會落到他的頭上。
一直低調沒開口的藏經殿殿主楊風眠說道:「蘭亭他們既然沒有求援,多半
是胸有成竹,咱也不用胡亂操心,況且這次行動還是春秋書院主導的。」
眾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有沐靈妃對沐蘭亭極是寵愛,猶豫半天才妥協稱
是。
主要任務已經敲定,又商量了些細節後,天元殿上的門派核心已經走了大半。
淳於清看無關人等走的差不多了才問道:「千闕,你現在還打算和葉塵鬥一
場嗎?」
聶千闕道:「說來也巧,還有半個月就是我倆比武的日子,也正是冠軍會召
開的日子,到時天下人也有個見證。」
溫雪聽上去竟是要在更大場合決鬥,正色道:「聶師兄,葉塵年紀還輕,當
時乍聽閑人激他,導致不知輕重沖動莽撞,如今於本門已有大功,你們何必非要
打這一場呢。」
聶千闕道:「嗯,你喜歡他的,是不是?」
「他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們……」溫雪秀臉微紅,不知如何措辭,心想何
止如此,連身子都給他了。
聶千闕點點頭道:「好,我生平從不死纏爛打,更不會強你所難,但這一戰
勢在必行。」
坐在不遠的沐靈妃似有所感,回頭道:「不錯,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千闕
你能勘破這一層情障,面對道玉的摩訶無心劍至少已有六七分勝面。」
「那為何不能師兄弟聯手光大宗門呢。」溫雪聲音有些急切,他也發現聶千
闕比起之前來,修為更加深淵難測,只怕單憑葉塵的奇遇還是奈何不了這種底蘊
的。
聶千闕大步踏出殿門,「雪兒你小看葉塵了,嘿嘿,冠軍會上自見分曉。」
「宗主,溫雪失禮了。」溫雪回過神來,心道:他們二人間既已訂約,不管
如何,當堂堂正正一戰,我不能再為小葉求饒似的避戰了,這樣反而顯得婆媽俗
氣,再說小葉也未必會輸。
淳於清笑道:「冠軍會你不要去了,免得看見南宮家為難。」
溫雪道:「有些事總歸要說清的,不如趁早解決。」
路峰回說道:「這種老古董家族把發黴的臭規矩看得比天還大,很難說清的,
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我先回去了。」
「路師叔當年好歹也是師出神武殿,外加聶師兄、白師兄、葉塵師弟、蘭亭
師妹他們在場,南宮家也算不上什麽。」屠無道忽然起身笑道。
溫雪一驚,師父向來性格軟弱,完全不知道他還有這層身份,要知神武殿乃
天元宗武學聖堂,非頂級悟性資質不能入殿,怎麽看都和路峰回不搭邊。
路峰回摸了把汗道:「三十年前的事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可惜你師叔過於
魯鈍,砸了神武殿的招牌。」
淳於清笑道:「我們那一代年輕時的往事猶在眼前,如今千闕、無道、溫雪
他們這些年輕人已經當得一面了。」
「唉……」路峰回一聲長嘆,內含說不出的淒涼、悲哀、感慨,他看了淳於
清好半天,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回身走出大殿。
溫雪雖是好奇,但見屠無道完全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也識趣的回去芷青殿
準備行囊去了。
這時天元殿內僅剩淳於清、屠無道還有沐靈妃三人沒走。
「無道,剛才那句話你似另有所指?」沐靈妃問出疑問。
屠無道說道:「當初鬼面人刺殺盧師伯後逃跑,之後有我師父、厲師伯、路
師叔、燕師姐四人去追。」
「沒什麽問題啊,雖然沒找到人,怎麽了?」
「我入門十五年,從沒見過路師叔動氣動手,那天去擒拿鬼面人的居然有他
在,很是古怪。」
淳於清道:「峰回當年也是門內天才弟子,排名遠在我和靈妃之上。」
沐靈妃笑道:「神武殿向來高不可攀,當年曾師兄入門便是天之驕子,路師
兄緊隨其後,我那時還是扶雲殿年紀最小的小丫頭,宗主你那時還在藏經殿整理
書籍筆錄了吧。」
屠無道對這些往事並無太大興趣,徑直道:「我最喜歡深究不合常理的事,
後來才查到路師叔居然出身神武殿,如今又居然是以軟弱無爭的形象示人,連我
這樣的首座弟子都不太了解他。」
淳於清和沐靈妃對視一眼,說道:「當年……嗯,然後呢?」
「再深查之下,我又發現路師叔總是聲稱外出采藥,一年里至少八個月都不
在宗門走動,芷青殿事務也是九成都由溫雪負責,這個人似乎隱藏了數不清的秘
密,在此之前竟也沒人註意。」
沐靈妃道:「卸下面具混入追捕者中……你懷疑路師叔是那個鬼面人?」
屠無道笑道:「我身為獄屠殿首座,總管戒律刑法,宗門出了這麽大事,我
當然是要懷疑所有人。」
淳於清點點頭,「無道你做的很好,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屠無道實際還查到很多其他秘密,但聞言後立刻住口。
等屠無道都離去了,沐靈妃才奇怪的道:「說真的,關於路師兄的往事我也
不太了然,但單憑他有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就說他是宗門內奸也太牽強了些。」
淳於清冷然道:「當年路峰回本是天資不下於千闕的奇才,可後來不知在藏
經殿哪里翻出一本經典古籍,便開始荒廢練功,天天癡迷於尋覓能成就武聖的神
功秘籍,導致本身武功不斷退步,人人都笑他走火入魔自甘墮落,再過幾年,連
笑話他的人都幾乎沒有了,靈妃你當時年紀還小,應該不清楚吧。」
「原來如此,可惜《大羅九重天》和《太陽劍譜》僅有零星殘章斷句流傳,
真跡早就消失,另外三部咱們也見不著。」
「當然了,與其追逐虛無縹緲的武聖,不如磨練自身,像峰回這樣舍本逐末
實在稚幼。」
沐靈妃嫣然一笑,「往事如煙,武聖也好、秘密也好,卻和殺害盧師兄沒什
麽關系。」
淳於清道:「無道向來心細多智,這件事他會繼續追查。」
等沐靈妃也翩然離去時,淳於清返回臥房,拿出一個青銅惡鬼面具來,金色
光暈趁得他神情詭異,若有所思。
上官瑯璇身為春秋書院頭牌弟子,權力非常之大,下午趕路,行至夜晚便有
書院人馬接應大夥到一處山莊豪宅休息,又殷勤周到的命人給傷病初愈的沐蘭亭
準備了大量珍貴補品。
晚膳剛過,幾人正享用精致茶點,準備養精蓄銳明早再走,便有人進來稟告
道:「大師姐,最新消息得知王家一路人馬已於昨日出發,方向不是洪武門而是
飛魂澗本心門處。」
除葉塵外眾人皆驚,關繡道:「果然有人想分一杯羹,畢竟藍碎雲重傷這種
事千載難逢。」
沐蘭亭問那弟子道:「是王家哪位高手知道嗎?」
那弟子搖頭道:「探子不敢靠近王家車隊人馬,只知道為首的是個年輕人。」
「王氏家族這一代一門三傑,個個身手了得,看來咱們想拿三火歸元劍經並
不容易。」上官瑯璇嘴上謹慎,表情則是天塌不驚的素雅模樣。
葉塵笑道:「若是這個王家公子奪得劍經,瑯璇姐姐想怎麽辦呢?」
上官瑯璇隱晦道:「劍經罕貴,只怕王公子年輕保不住,再落於邪魔外道之
手就糟了,說不得也要掌握在咱們手里才能安穩。」
「姐姐果然厲害。」葉塵點頭,心道:這年輕女子能和聶千闕齊名自然也是
殺伐果斷的狠角色,若真像外表那麽斯文柔弱,絕無可能成為武林聖地第一順位
繼承人。
上官瑯璇續道:「明早上路,中午左右就能趕到本心門,到時先讓王家公子
降妖伏魔,咱們伺機接應便是。」
元飛等人一齊點頭稱贊上官小姐考慮周到。
葉塵手指扶額偷笑,春秋書院學問如何不知道,這口吐蓮花的本事卻真是讓
人瞠目結舌,側低頭時恰好看到鐵曉慧偷偷沖自己做個可笑鬼臉,仿佛也在譏誚
上官瑯璇這種正派的虛假,二人同齡,他也撇撇嘴示意「了解,了解。」
本心門世代崇拜心妖羅我,限於直指本心的核心教詣,規模不大,門內最神
聖的三火歸元劍經也極少有人練成,若論勢力,當屬魔道最差的一個教派,但近
幾十年總算出了藍碎雲這個奇才,憑借魔尊親傳的轉輪冰火脈神功,一舉獲得八
大魔王的封號,順帶讓曾經三流的本心門聞名於世。
它所在的飛魂澗位於一處險峻山嶺,常年蟲蟻毒瘴彌漫,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只有羅我妖像散發的特殊氣息才能避毒解穢讓門派紮根此處。
此時有十幾人大大咧咧站在谷口,盡管有說有笑,但他們的腳步都不敢超過
最前面的金冠少年。
其中一個黑袍藍巾的青年道:「谷里瘴氣好重,尋常人靠近都不成。」
「這麽簡單的話也輪不到咱們王家了,這次二少爺親自出馬,還不手到擒來?」
「幸虧三奶奶那房的橫哥兒給大夥發了避毒香囊,待會都小心點。」
眾人最前邊的金冠二少爺便是四大家族中王家的王星禪,這次本是要赴洪武
門的冠軍會,耳聞本心門藍碎雲被天元宗的一個天才弟子和鐵玄甲重傷,打了和
上官瑯璇同樣的主意,臨時決定帶著家族心腹高手前來。
王氏一族乃中古貴族大姓,千年來誕生不知多少武道宗師、文壇聖人、朝廷
肱骨,勢力盤根錯節,恢弘無比,甚至民間童謠都有「鐵打的王家,流水的王朝」
之說,聽起來很是忤逆,但歷朝歷代只要天子登基,第一時間都會去請這些豪門
貴族的聖人後裔前去見證,並參與擬定歷法和祭祀,否則禮儀有差,顯得名份不
正,定被天下間的文人恥笑。
王星禪血脈純正,乃是族長王昊瑜嫡親子嗣,精修家傳神功《千秋興亡訣》,
為了和大哥、三弟爭奪未來族長寶座,不會放過絲毫揚威的機會。
「二少爺,我聽說上官瑯璇那丫頭為了本心門這塊肥肉,已經聯合了姬家、
鐵家、天元宗、瑯琊劍樓許多高手,很快就會趕到,只怕不好對付啊。」
王星禪英俊的面龐現出無比的自信,說道:「那豈不是正中下懷,搶先他們
這麽多人踏平本心門,拿到三火歸元劍經,在冠軍會那里便更能大聲說話了。」
「王兄這麽有信心麽。」一群青年男女由遠而來,為首一人三十歲左右,劍
眉星目,穿著樸素,兩手空空,瀟灑的笑道:「你只怕還不知道天元宗的葉塵也
在他們之中吧。」
王星禪皺眉道:「先天榜第三的慕容伽葉……想不到你也到了,葉塵?葉塵
是什麽人?」他並不太看重上官瑯璇,卻似乎對這剛來的青年頗為忌憚。
王家其他子弟聞聽慕容伽葉這個名字,全部悚然,據說這人少年時本是先天
太極門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廝,偶然在一本老掉牙的《長拳彈腿》中尋到一紙早已
失傳的秘籍,暗中練成深不可測的武功,後來在門派先天榜的比武中從天而降,
擊敗兩個排名極其靠前的高手,一鳴驚人,司空黃泉得知後非但不怪罪,反而破
格提拔他為烈皇殿大弟子,並又傳授了更高深的絕藝,這種匪夷所思的傳奇經歷
早在各大門派廣為流傳。
慕容伽葉笑道:「葉塵就是斬斷藍碎雲手臂的天元宗弟子,我得知後費好大
勁才查到這小子和我當年倒是很像,忽然冒起,一發不可收拾,在他們宗門內甚
至已經給聶千闕下了戰書。「
王星禪道:「原來那個所謂的天才弟子叫葉塵,但藍碎雲進出天元宗,曾恨
水、沐靈妃、淳於清怎麽會讓他就那麽走掉,外加鐵玄甲相助,否則無論怎麽天
才也不可能奈何轉輪王,愚人庸眾不知道,慕容兄也不知道麽?」
「即便打個折扣,他起碼也近於咱們的武功了。」慕容伽葉壓低聲音續道:
「據我所知上官瑯璇百聖天道已經突破,加上這個葉塵,還有沐蘭亭、白東皇、
元飛等人,王兄恐怕獨木難支吧。」
「你想和我聯手?」王星禪終於動容,敏銳地道:「上官瑯璇固然高明,但
憑她的武功劍法犯不上讓你如此忌諱吧?葉塵就有那麽厲害?」
慕容迦葉無奈的道:「江南忘憂門一直有我們的內應,最新消息說八王之末
的元香王前些日子不知為何元氣大傷,那個內應只聽得秦婳錦感嘆『好厲害的葉
塵』,這樣的人物我可不敢獨自面對。」
王星禪冷笑道:「呵呵,本心門尚未攻打,八字都沒一撇,慕容兄倒先算計
起競爭對手了,你我聯手沒問題,但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是為了三火歸元劍經
而來,事成後怎麽分?你又想怎麽對付他們?」
「好,夠果斷,是做大事的人,藍碎雲不在,五行使者等教眾算不上什麽高
手,憑我烈皇殿的風雲劍陣不難對付,若是上官瑯璇他們也拉起旗子湊一手,王
家其他兄弟應可抵擋一陣,王兄和我施以雷霆萬鈞的全力,制住葉塵,再集合兩
派解決元飛等人,至於劍經嗎……咱們兩個人爭總比和四個人爭簡單。「
「讓你說的我都想會會這個葉塵了。」王星禪自持祖傳神功,依然無所謂的
樣子,但心中警惕這個慕容迦葉未雨綢繆的算計,暗中指示屬下留心。
入得谷中沒多久,便遭到本心門教眾伏擊,可藍碎雲不在,這些人又哪里擋
得住王家和先天太極門兩大勢力聯手,王星禪和慕容迦葉甚至都沒出手便輕松攻
到了本心門總壇。
此處矗立巨大的羅我妖像,瘴氣遮天,卻不侵方圓十丈,顯得頗為神奇,妖
像前五行使者正在守衛。
這五人身穿金、黑、綠、紅、白五色衣服,把全身都蒙住,只顯現出一雙眼
睛,有點像上古時候的刺客,人人全身都散發出了冰冷的殺機。
黑衣人譏誚地笑道:「早料到門主不在,會有小兔崽子前來搗亂。」
王星禪理都不屑理他,側頭說道:「慕容兄,看來上官瑯璇他們是來遲了,
盡快解決這些低賤的妖人吧。」
紅衣烈火使者大怒,飛身而上,袖中居然飛出一枚火球,烈炎熊熊,並非藍
碎雲那種絕頂內功幻化實體,而是徹底的火焰兵器。
先天太極門幾個弟子大吼一聲,光明正大的玄門內功震出強大音波,火球勢
頭頓時慢了一半,王家閃出兩個不落人後的少年精英,空手進招和烈火使者戰在
一起。
慕容伽葉環顧四周,七八間高大房舍圍繞羅我妖像,五六十人站在五行使者
兩旁,再沒什麽特別,他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又不想在王家面前顯得過於謹慎,
只得道:「上官瑯璇一代才女,向來聰慧過人,絕不會察覺不到……我們的行蹤,
說不定已經到了。」他瞧王星禪永遠一副自恃天下無敵的模樣,多半不屑隱藏低
調,早就給人家摸清了行蹤。
「那又如何?」王星禪冷笑一聲,疾風般飛到烈火使者眼前,一招擊出,如
猛虎下山,蒼龍出海。
烈火使者大笑:「讓你小子變成肉泥!」鼓足十二分功力,掄起鐵鏈火球狠
狠砸向王星禪。
下一瞬間爆發驚天巨響,只見火星飛濺,火球粉碎,王星禪單憑肉掌活活捏
爆了精鐵打造,火油旺燒的奇門兵器。
全場驚駭,這個少年看樣子二十出頭的歲數,怎麽會有如此逆天的修為,就
連慕容伽葉都深深駭異,久聞王氏三傑個個大才,《千秋興亡訣》也是曠古絕學,
沒想到這般恐怖,但自己也有種種絕招,待會爭奪三火歸元劍經時可不能輕敵。
實際上官瑯璇、葉塵、元飛等人早已到了本心門總堂屋脊隱蔽處,目睹王星
禪這一手神功後也都驚佩不已,葉塵自負奇遇舉世無雙,但要像這年輕公子一般,
只怕都辦不到,何況人家是憑自身修煉出來的。
元飛道:「這五行使者的武功全部摻有障眼妖術,但遇到真正的高手嘛,應
該沒什麽用。」
葉塵笑道:「咱們不是要爭奪盟主嗎?怎麽看到先天太極門和王家就隱蔽起
來了?到時人都被他們殺了,咱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本心門一定會有底牌,否則三火歸元劍經早就丟了。」上官瑯璇手撫玉簫,
說話聲音悅耳優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但葉塵無等得無聊,有意無意退到後面,見她圓臀豐滿,柔腰纖細,整齊潔
凈的衣裙也掩不住兩條長腿腴美的輪廓,只不知這般才情的佳人脫光了是什麽樣
子。
再想起守在更上面的沐蘭亭,似乎身形更加婀娜纖瘦一些,到底有過親密接
觸,回憶起她肉臀的光滑綿腴、蜜穴的水嫩飽滿,下體竟有些硬挺。
上官瑯璇早已指揮武功不太高明的屬下弟子埋伏在飛魂澗附近,自己協同葉
塵、元飛和姬流雲四人趕到妖門中央,沐蘭亭、白東皇、鐵曉慧、關繡、嚴青竹
等伏在更上層伺機而動。
葉塵聽說這位關繡的丈夫姬流雲成熟穩重,家傳劍法高明,姬家二公子的名
頭聽起來也很好聽,但他母親僅是小妾,家族地位遠不如王星禪或鐵曉慧這樣的
嫡系子女,比起四弟姬流光這位劍中聖者,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元飛道:「是很怪異,這五行使者身手不差,但不足以能守住劍經,藍碎雲
放心四處行走肯定有所倚仗。」
慘叫聲打斷眾人議論。
原來王星禪手指箕張,關節之間筋絡如鋼似龍,一招一式似是牽動天地法則,
震臂壓迫下,狂暴如千秋史詩般的功力一下就壓斷了烈火使者的身軀,寸寸爆炸,
脊椎斷裂,整個人被死死的按在地面,血肉模糊,竟成為了一團血肉爛泥。
慘烈的場面震撼人心,讓旁觀者頭皮發麻,膽小之人甚至嚇得身如篩糠,偷
偷嘔吐。
「王兄好霸道的千秋大手印,真令人大開眼界。」慕容伽葉鼓掌微笑道。
王星禪面無表情,斜睨中央屋脊處道:「上官姑娘既然到了何不現身。」
本來四人隱藏很好,但目睹王星禪霸氣無邊的一招後,元飛定力較差,竟是
給人聽出行蹤。
上官瑯璇瀟灑飄到場上,「今日有幸得見二公子的千秋興亡訣,不由看得失
神了,還請見諒。」
世家子弟不缺禮數,王星禪皮笑肉不笑的和四人見禮,不說廢話,直接對著
其他四位妖使道:「交出三火歸元劍經後自廢武功,滾去南疆森林,我會饒你們
性命。」
「你們不怕藍門主回來尋仇?」金刃使者聲如夜鸮,極其難聽。
慕容伽葉笑道:「這位葉塵少俠砍了你們魔王一只手來,我們怕什麽?」
一句話,本心門所有人目光全部射向葉塵。
葉塵卻是滿不在乎的道:「轉輪王當初說過,正道魔道勢不兩立,廢話連篇
反而讓人瞧不起。」
上官瑯璇道:「剛才就見慕容先生從頭到尾君子動口不動手,真讓人佩服不
已呢。」
慕容伽葉還以微笑,盤算如何趕快把火苗引到對方身上,自己好趁機奪到劍
經。
黑水使者見這幾人談笑風生、話里有話,仿佛本心門覆滅已經板上釘釘,冷
酷說道:「羅我聖像法力無邊,你們這人都將成為祭品。」
王星禪瞧了瞧爛泥般的烈火使者,再瞧了瞧他說道:「你是下一個。」
這個人武功絕頂,感情冷漠,通體氣質仿佛除了自己是王子外,其他人都是
平民、賤民、奴隸,盡管王星禪對同僚說話也算彬彬有禮。
葉塵觀察環境,隱約感覺危險即將降臨,但卻不知險在何處,至少這所謂的
五行使者看起來連王星禪都打不過,哪怕藍碎雲回來,似乎都不足以勝過己方陣
營,他擡頭觀看高大的羅我妖像,手握石劍,烏漆麻黑,面目模糊,不知是何材
質,可形態古樸,也算有三分神聖。
其實上官瑯璇和慕容伽葉也有同樣感覺,此處戒備一般,瘴氣彌漫,處處透
著詭異,要說有什麽秘密武器的話早該使出來了,又怎會讓烈火使者就這麽死掉?
正琢磨著,黑水使者脫下鬥篷甩向天空,剎時烏雲密布隱有雷聲,氣勢攝人
心魄。
「密雲不雨嗎?旁門左道的下賤妖術。」王星禪絲毫不懼,和剛才一樣,右
手虛握一掌劈出!
黑水使者能不能使出關於水的妖術不知道,面對怒海狂潮般的千秋大手印,
他的奮力抵擋如同螳臂,密雲不雨這門法術有何作用還沒展示就被王星禪當場擊
斃。
玄土使者見狀眼現笑意,大聲道:「吉時已到!」
上官瑯璇低聲道:「葉兄務必留心,這些妖人似乎在等待什麽東西。」
葉塵手握刀柄,危機感越來越強,也已經顧不得什麽劍經盟主,心中只道但
願蘭亭曉慧那里沒有危險。
王星禪再怎麽驕傲冷漠也有所警覺了,他冷哼一聲,後退指揮屬下弟子退到
谷口。
青木使者笑道:「遲了,其實你殺掉烈火使者時就已經註定死亡,可惜你武
功實在太高,為了萬無一失,黑水使者才會獻身……」
「聖神在上,我教本心如一,今用熱血侍奉真我,求您降下太陽神劍,斬殺
異端!」金刃使者忽然跪地狂吼!
羅我妖像手中巨大漆黑的石劍猛然光芒萬丈。
慕容伽葉見識廣博,聽聞太陽神劍後心頭狂震,覺得這種現象多半和當年葉
商封無上拳意於貘骨石板一樣,某位習練成《太陽劍譜》的古代武聖將一道絕世
劍氣鑄進這座妖像,開啟方法似是人命鮮血,或只有信奉本心教詣的人血,他曾
有幸見到過武聖掌門的神力,知道絕無絲毫抵抗的可能,閃電似的向谷口逃去。
本心門所有教眾一齊跪地,口中念念有詞,妖像石劍已如九天烈日當空,陣
陣熱浪似能蒸發一切,比起藍碎雲的紅蓮業火還要恐怖數倍。
上官瑯璇做夢也想不到本心門居然有這等無敵的護教神力,只覺口幹舌燥,
嬌嫩的皮膚開始幹裂,劍氣未出已然肝膽俱裂!
葉塵拔刀,鎮獄出竅,鋒銳絕倫的刀光斬向黑水使者的屍體旁的厚重鬥篷,
立刻砍出滿天清水,他摟過上官瑯璇靠近,經水洗禮,神智清醒大半,但無敵的
武聖太陽劍氣還在持續升溫。
「石像左腳已被風霜侵蝕,咱倆試試能否打斷,或許有一線生機!」上官瑯
璇感激葉塵相救,也知他不是有意在自己身上亂摸幾把,危難當頭,只覺得擊毀
石像無異於癡人說夢,但擊倒卻不是不可能。
「好!」葉塵淫心發作,不自主卻極自然的在這上官姐姐胸脯、小腰捏了幾
下。聞言立刻心領神會,運起久未使用的破天雷。
上官瑯璇衣袂飄揚,烈日映耀下,背後百聖齊鳴,光華萬道,和當日沐蘭亭
一樣,功力幻化實質,但更清晰,更凜冽。
其余人等混亂不堪,只覺天威蓋頂,慕容伽葉不知躲到哪里還是逃出谷口,
王星禪卻和葉塵並肩而立。
「不錯,臨危不懼,是個漢子。」自詡血脈高貴的王星禪難得贊了一句。
得這種目空一切之人稱贊,葉塵心中自豪,但無暇開口,沖他略一點頭。
王星禪亦是聰明人,千秋大手印全力打向羅我妖像的左腳。
正巧太陽劍光耀到頂峰,古老,亙古,遙遠,無窮的焚天劍氣斬下,不同於
葉塵僅得一成的武聖神功,這一道劍氣是實打實的《太陽劍譜》所載的神力,本
心門得此雕像歷代研究,才找出信奉本心,日日祈禱,鮮血獻祭的開啟方法,可
惜雕像過於巨大,只能作為守門護教之用,雖顯得聲勢浩大,但作用有限如雞肋
一般,若是一柄手握長劍的話,藍碎雲至少也能和蒼生魔宗平起平坐了。
當然所謂的三火歸元劍經也是根據這道劍氣編撰出來的,僅得十之二三的威
力已經威震四海了。
這時轟鳴巨響聲中混沌陰陽道、百聖天道、千秋興亡錄三大無上掌力一齊印
在了羅我神像的左腳之上,同時幅員遼闊、炙熱焚天的太陽劍氣也即將降臨頭頂
之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22 12:20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7~08)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0/20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七章 劍丸
五大神功秘籍內含通達仙佛造化的終極秘密,但有關它們的起源來歷,世上
卻只流傳著各種各樣神奇瑰麗的傳說而已。
有的人說像這種無敵神功肯定是來自遙遠未知的遠古時代,大概由五位文字
未載的絕世武聖所創造,傳承下來用以讓世人修習天地自然和自己肉身靈魂的神
秘力量。
也有人說這些武功是由一個修為通天、超越武聖等級的仙人所創,甚至是一
種武功一拆為五,全部練成後可反本歸元,直升仙界,長生不老。
還有人說人力有窮,它們也許是和文字、火種一起,冥冥中由浩瀚無垠的天
界降臨下來,用以讓人類成為萬物靈長。
最有趣的是務實、聰明、幹練之人的說法,他們認為五大神功並不古老,比
如《太乙玄黃經》,那是先天太極門一代一代高手不斷編修、註解、完善起來的,
其他幾種也是如此,只不過為了給自己蒙上神聖色彩才編得玄之又玄,實際任何
武功練到巔峰極致都可成就絕世武聖。
上官瑯璇學武多年,天資聰穎至極,用功亦勤,一直是最後一種說法的擁護,
她認為所謂武聖秘籍就像文壇幾位大聖者,更多是後人或掌權者添油加醋的渲染
而已,真正的學問和武功不可能來自幼稚可笑的神話故事,如果真如此神奇那還
考什麽試?比什麽武?大家直接比最近讀了幾本書,學了什麽武功秘籍就算了。
但此時此刻,恢弘磅礴、刺破穹廬的太陽劍氣徹底擊碎了她的認知,血肉之
軀的人類怎麽可能創造出這樣的神力,四季劍法練到巔峰也絕不會如此驚天動地,
進而想到,莫非司空黃泉和梵天情也有如斯力量?那自己還學什麽武,成立什麽
聯盟?人家武聖反掌之間便能碾碎。
三人功力相仿,上官瑯璇雖心意動搖,但王星禪卻是鐵打的神經,霸道的大
手印按在妖像左腳,劇吼一聲,千秋蒼茫的勁力噴薄而出,葉塵更經歷過雪山雪
崩和混沌幻象,雷暴聲中終於將這妖像原本被腐蝕的左腳打出巨大裂紋。
但妖像屹立不倒,太陽劍氣降臨。
不同於混沌陰陽道中的陰陽、正反、美醜、黑白等矛盾融匯成混沌的深邃玄
奧,太陽為世間至高、至烈、至正之物,可以滋生萬物,也可毀滅萬物,是純粹
又純粹的能量象征,當然太陽劍譜終歸是武功模擬這一神力,僅得億萬分之一的
神髓,盡管如此,已經可以粉碎虛空,破滅一切眾生了。
葉塵只覺得四周熾白,渾身火熱,仿佛連靈魂都燃燒起來,劍氣入體,身體
也被壓迫得動彈不了,鮮血狂噴而出,而且這道劍氣綿綿不絕,沒有絲毫衰退跡
象,眼看除了等死再無他法,他見元飛、姬流雲和王家子弟已經被燒得哀嚎連連,
上官瑯璇和王星禪也是七竅流血苦苦支撐。
破天雷掌力已經無能震倒妖像,但竟還能連發兩掌將動不了的上官瑯璇和王
星禪震到金刃使者等本心門教眾處。
二人均是當世奇才,沒時間感動或道謝,知道這妖像不可能傷到後邊的本心
門自己人,若能擊潰念念有詞的他們,說不定葉塵等人還有一線生機,王星禪雖
然五臟如焚,僅得三四成功力,但仍如虎入羊群,普通教眾如同紙糊的一樣被打
得筋骨折斷,直到手持斬馬刀的金刃使者撲來才止住攻勢。
上官瑯璇扭頭望去,自己這里陰冷幽暗,妖像正面直到谷口全被太陽劍光所
籠罩,所有人外表如常,但全部被施了法術似的,挪不動一步,只在原地哀嚎掙
紮,她心中著急,以蕭當劍,只盼能殺了剩下的三位使者,或許可以解除劍氣。
「別白費力氣了,殺了我們只會加重太陽神劍的威力。」青木使者哈哈怪笑,
手中桃木劍居然將玉簫絲穗削了下來。
上官瑯璇穩住心神,凝重拆招,「那就將你們也丟進劍光,看看是不是也會
加大威力。」
在上層的沐蘭亭本來無所事事,正想去找後邊的鐵曉慧說說話,白東皇忽然
道:「羅我妖像不對勁,好厲害的劍氣。」剛一說完他便躍出平臺俯沖而下,沐
蘭亭低頭去看只見霧氣蒙蒙中妖像的輪廓,片刻後劍氣沖霄,她怕葉塵危險,也
毫不猶豫的深入谷底。
嚴青竹和關繡見此奇景也是大驚,可惜功力不濟,只能繞道而行。
剛到山腰時正好看到底下白東皇和一個剛沖出谷口的青年男子鬥了起來,而
谷內那只有武聖才能理解的太陽神劍爆發,籠罩大半本心門,葉塵等人生死不知。
沐蘭亭見此神劍也是震撼莫名,但更關心葉塵生死安危,她沒有如熱戀少女
似的一頭沖進場中救人,那樣只會白白搭上自己性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
察,她使出昔日躲避雪崩的超卓輕功,飄到妖像肩膀處,因為自上而下的角度更
易觀察,淩厲擊出一掌,將那遠比左腳侵蝕更嚴重、也更薄脆的石劍一下拍斷!
石劍落地粉碎,本心門諸人目瞪口呆,青木使者左臂被玉簫點穿,但卻渾然
不知似的只顧盯著妖像,上官瑯璇顧不得乘勝追擊也停下來靜觀其變。
彌天熾熱劍氣好像漩渦,反卷回收,形成一枚太陽狀的小光球,滴溜溜旋轉
不休,在半空中懸浮。
葉塵感覺張嘴說話都能噴出火焰,痛苦無比,元飛等人癱倒在地傷得更重。
「還能站嗎?」王星禪攙起葉塵說道。
葉塵勉強笑道:「幸好這劍氣僅是一道劍氣,不是武聖本人所發,否則早死
了。」
王星禪道:「我們倒是白讓你救了一命,根本沒幫上什麽忙。多虧上邊那個
姑娘。」
上官瑯璇對他剛才的出掌極是感激,雖不便相扶,卻拿出最好的涼性傷藥給
葉塵吃了下去。
姬流雲不顧重傷,雙目死盯著那枚光球,嘶啞顫聲道:「這……這是……太
陽劍丸!」
葉塵奇道:「剛才的劍氣是這東西發出來的嗎?」
「我聽四弟說起過,《太陽劍譜》乃天之正道,寰宇至高火焰,之所以失傳
是因為數百年前有武聖將劍譜、劍意、劍氣全部封於一枚劍丸中,誰……誰要是
得到就有,就有機會粉碎虛空……」說到最後姬流雲已然激動得語無倫次,牽動
臟腑傷勢,不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上官瑯璇聽後熱血上湧,面紅耳赤,哪怕修為精深也掩不住微微顫栗,自然
不是害羞,這枚發光的劍丸能成就武聖,那如果得到豈不是也能發出剛才那樣的
無敵劍氣?
葉塵倒是沒什麽特別感覺,王星禪淡淡地道:「這東西似乎不好收取。」
他一語雙關,上官瑯璇還沒回話就見適才躲在外圍的慕容伽葉一飛沖天,直
奔那太陽劍丸而去。
白東皇表情凝重,臉上常年不散的懶惰困倦一掃而空,食指中指崩出,空氣
震蕩,隕冰神劍斜刺而上,劍罡鋒銳絕倫似能穿破金石。
「兩年前群英會上,火鳳神鞭燕靈萱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更不行,真不自量
力。」慕容伽葉沒受太陽神劍波及,本身神完氣足,如今展現了不下於王星禪的
高深武功,人在半空中如乘風踏浪,回身一掌,博大雄奇的先天掌力瞬間就震碎
了隕冰劍氣。
第二掌再出,團團先天正氣扭曲凝結,化為了太極圖形,閃現明滅,強大的
生機,還有化育萬物的氣質,鋪天壓下。
這一招當然不能和太陽神劍相提並論,但看起來絲毫不比千秋大手印差。
白東皇也表現出了神武殿天才的實力,雙臂交叉,十指操縱劍氣縱橫分列,
中央元點毫光萬丈,悍然淩厲刺向先天太極勁。
絕招相撞,白東皇終歸功力有差,不是對手,被直接震回地面,但慕容伽葉
這股氣也已泄掉,只能下來再做圖謀,他出身王者大派,隱約知道這枚劍丸無比
珍貴,暗中鼓足功力,勢要二十招內殺掉白東皇,剩下人重傷之下絕不會有人是
他對手,想到這里不由興奮不已,暗道:掌門至尊曾說我一生冥冥中被上蒼時刻
眷顧,伴隨大氣運導致奇遇連連,看來這驚天劍氣也要成為我囊中之物,他日憑
此挑戰寧無忌的太乙玄黃經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表哥用的是你們天元宗的天元玲瓏道吧?想不到還能和無形劍氣配合起
來,真是了不起。」上官瑯璇平複下來貪欲,情理也好,身體傷勢也好,全不允
許她爭奪遠比三火歸元劍經珍貴無數倍的太陽劍丸,此刻見慕容伽葉固然名不虛
傳,但白東皇的絕技也讓人大開眼界。
葉塵道:「這個慕容伽葉見機行事,毫無差錯,而且掌法精深,實在是個厲
害對手,白師兄只怕擋不住他。」
妖像上,沐蘭亭見葉塵無恙也自安心,二人目光相觸盡在不言中,她隨後見
不遠處那拳頭大小的光球,其中似乎映出誅仙斬神,所向披靡的劍氣道理。
越看越是入神,沐蘭亭身不由己地就要伸手去夠。
葉塵忙問道:「流雲大哥,這太陽劍丸有沒有危險?」
姬流雲也許傷得太重,神智似乎略有問題,茫然道:「拿到它就能粉碎虛空,
拿到它就能得到《太陽劍譜》。」
「姬流光身為當代劍聖,又公認是江山七傑劍法第一,應該不會弄錯。」上
官瑯璇隱隱算計到,不妨先讓沐蘭亭摸摸虛實,若真是她收取不了,也許自己還
有機會,若是能順利收取,可要全力和她成為閨中密友,甚至結拜異姓姊妹,未
來必然好處無窮無盡。
慕容伽葉深諳見機行事的精髓,她上官瑯璇也是不差。
葉塵側頭道:「那是我的媳婦,王兄,麻煩你上去照應一下。」
「你說什麽?」上官瑯璇大驚。
王星禪怔住,半晌說道:「咱們素不相識,甚至是敵非友,你們救我一命,
讓我保護沐蘭亭安危倒沒什麽問題,但《太陽劍譜》為宇內奇珍、天之重寶,我
卻沒理由放過的。」
葉塵搖搖頭道:「我不但求你保護沐蘭亭的安全,還想請你幫她收取這太陽
劍丸。」
一個功力較深的王家子弟掙紮起身道:「王家這次遭難,多謝你們天元宗解
救,可你也不能挾恩圖報吧。」
葉塵正色道:「不是挾恩,是我求求朋友。」
上官瑯璇心中不以為然,太陽劍譜就代表權勢,權勢面前六親不認也是平常,
更何況你們這種話都沒說兩句、說是朋友都挺勉強的關系,同時亦有凜然,這個
葉塵不求更「親密」的自己,卻去求王星禪保護他的愛侶……這小子莫非能有洞
察人心的本事不成?
王星禪更加錯愕不已,他並不是初出茅廬、滿腔熱血的毛頭小子,相反,在
這詭詐密布的江湖中也闖蕩九年了,更在權力之爭繁雜,兄弟叔伯關系如刀劍風
霜的世家豪門中活了二十二年,如今為了葉塵這幾句話卻生出極為怪異的感覺。
那邊慕容伽葉掌法浩大,如淵如嶽,給人種天不可逆的正大氣魄,但白東皇
衰而不竭,總是在危機時刻化險為夷。
《天元玲瓏道》為天元宗祖師所創,雄踞八十一絕技之首,攻擊就只有一招
而已,精髓全在內功精準操控,領悟中央元點,其中縱橫十九勁,涵蓋天、地、
陰、陽、風、雷、水、火、金、石、絲、竹、鳥、獸、雲、雨、人、神、鬼,有
端莊正大也有左道奇詭,最後合勁成大巧不工的天元一點,不留後招,無堅不摧,
白東皇初學乍練,火候修為遠不如聶千闕和師父曾恨水,否則也不至於被慕容迦
葉攻的越來越狼狽。
「普通人把天元神武殿當個寶貝吹捧,實際若放在我們先天太極門充其量算
個中遊位置,今天要是聶千闕來的話,我或許還有三分忌諱,你白東皇還差得遠。」
慕容伽葉掌中的一團先天真氣無正無邪,等同大道中的天地不仁、萬物平等,
本質上比太陽神劍還要純凈,無論是隕冰神劍還是天元玲瓏道都奈何不得。
「你話可真多。」白東皇外表懶散淡然,實則早就對青梅竹馬的師姐燕靈萱
生了情誼,否則今天也不會貿然揮劍為暗戀情人報仇。
二人之間拳影紛飛,腿影交替,暫時看上去是勝負難分,但太極門烈皇殿其
他弟子也是沒有受傷的,十二人一齊拔劍就要結成某種陣法。
沐蘭亭對下面的劇鬥視而不見,素手已經碰到發光劍丸,觸感類似老人把玩
的金屬鐵膽,暖洋洋的無絲毫異狀,只不過那更能清晰感應那股所向無敵的霸道
劍氣,進而腦中更出現了一位身著黃衫、貌美絕世的清麗女仙,背後烈日懸空,
陽光如天瀑傾瀉,感應女仙掌中神劍,升騰出了爍爍光輝,長劍隨意一揮,便是
眾生崩滅,粉碎虛空。
「原來這位仙子似的姑娘是一位武聖。」沐蘭亭為這位女子的絕世風采所攝,
喃喃自語,一時竟看得癡了,和當初葉塵得傳混沌陰陽道差不多,無數無數複雜
的劍氣軌跡、烈陽劍意、焚天烈火,甚至那位美女武聖對劍譜的個人心得體會,
全都刻入她的腦中。
本心門教眾這百多年來一直虔誠呵護羅我神像,妄圖參透《太陽劍譜》的秘
密,不敢絲毫損毀,哪怕祖師爺那樣的武學天才也只能不斷犧牲教徒,釋放劍氣,
參悟出一部劍經罷了,今日得觀內中乾坤,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厚土使者外加另兩名武功高強的長老拼命攀上妖像,眼神瘋狂地摸向太陽劍
丸。
「滾下去。」
王星禪已攔在眼前。
他已無能再轟出霸道的千秋大手印,改用《千秋興亡訣》中藏拙於巧的絕技
「社稷擒拿手」,快如電閃,力雄勢猛的將三人打回地面。
「不出所料,果然還是王兄你和我爭這寶貝。」慕容伽葉淩風渡虛,飄然而
至。
白東皇已經被先天真氣封住穴道,癱倒在地。
傷勢略輕的上官瑯璇上去解救,但以一擋十二名烈皇殿弟子的風雲劍陣,情
形極不樂觀。
王星禪緩緩地道:「我不爭劍譜,它是沐蘭亭的。」
「你!」慕容伽葉勃然變色:「王星禪你鬼迷心竅、不識大數,將來悔之莫
及!」
「哼,名門貴族的行事,你這種市井之人又怎會明白。」王星禪目光如刀,
死死盯著慕容伽葉,看都不看背後的太陽劍丸,「你若後退,我不為難你。」
眼看沐蘭亭手握金丸,毫光環繞,慕容伽葉不再做無聊口舌之爭,袖袍一抖,
破風聲震耳欲聾,還是一掌先天真氣爆震而出。
王家武功蘊含千秋文明,興亡社稷,為人之道,和天之道理不分伯仲,但王
星禪表面無事,實則劍氣在他臟腑骨髓亂竄,一身功力去了大半,只能憑借社稷
擒拿手的巧妙招式抵擋。
風雲劍陣精妙,上官瑯璇的傷勢和王星禪又差不多,四季劍越來越散,眼看
就要招架不住。
忽然,烈光經天,卷入陣中。
「啊!」淒厲慘叫中,鮮血噴灑,一名烈皇殿弟子劍斷、手斷、頭斷。
葉塵收刀。
「好大的狗膽,你敢殺先天太極門的弟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知道嗎?!」
剩下人一齊狂吼,但卻無人敢上前挑戰。
因為他們還沒見過那麽快、那麽狠的刀法。
上官瑯璇也沒見過,他剛才見葉塵掌力深厚,卻不知刀法狠厲至此地步。
葉塵侃侃而談:「啊?我們抵抗太陽劍氣,生死一線,於情於理也該是我們
接受劍丸,先天太極門面對本心門抱頭鼠竄,等危險過了,竟然又厚著臉皮跑回
來撿便宜,不單覬覦我師姐的奇遇,甚至傷了我派白師兄,不殺你們殺誰?」
眼看葉塵鋼刀恐怖、劍陣已破、王星禪全力防守、沐蘭亭那里又十萬火急,
慕容伽葉終於動了真怒,使出壓箱底的絕招,雙掌反手指向天空,罡風席卷,長
袍鼓蕩,全身內勁狂暴,功力猛增數倍!
「這是先天易脈法,能刺激人體穴竅經脈,短時間憑空陡增海量內力,這可
是連葉商都夢寐以求的絕學。」上官瑯璇花容失色。
葉塵感覺不妙,剛才一刀已經消耗他全部力氣,己方這邊實在沒有拿得出手
的戰力了。
王星禪功力不足,被震得吐血飛退,對這驚天絕招也是無可奈何。
慕容伽葉借力再上,終於到了沐蘭亭眼前,一把將太陽劍丸抄在手里。
「哈哈哈,大家都是名門正派,同氣連枝,今日切磋奪寶,承蒙相讓了。」
慕容伽葉得意萬分,今日憑一己之力覆滅本心門、搶得寶物、力挫王家、天元宗、
春秋書院,日後聲望之隆,恐怕將無以複加。
之後續道:「但葉塵你殺害我派弟子郭振,這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葉塵笑道:「看給你得意的,就快上天了。」
慕容伽葉瀟灑走到他面前,「殺人償命,便是淳於先生在此也是這句話。」
沐蘭亭已到場中,眾人被她容顏氣質所懾,一時不敢阻攔。
「沐姑娘,你是扶雲殿首座,想必不會偏私護短,殘殺同道的罪過你來說一
說。」慕容伽葉意氣風發,成竹在胸,想要貓捉老鼠一樣玩死葉塵,不為仇恨,
只是在享受這美妙絕倫的勝利時刻。
「傷得重不重?」沐蘭亭望著葉塵,傲色消失,眼現柔情。
「哈哈,比起過去的危險也不算什麽,倒讓蘭亭你擔心了。」
他倆旁若無人,有意無意的諷刺慕容伽葉。
「來人。」慕容伽葉也不生氣,笑著道:「拿下葉塵壓到烈皇殿,給郭師弟
報仇雪恨。」
上官瑯璇閃身而出,說道:「你們乘人之危強奪寶物,不敵身死而已,慕容
伽葉,你真當先天太極門是武林至尊了嗎?」
慕容伽葉悠然道:「我反正沒有殺人,上官姑娘傷得不輕,我會派人擡你到
冠軍會交給春秋書院的前輩,以全正道同門之誼。」
若真是如此,上官瑯璇也不用再做武林聖地大師姐了,丟人丟到了天際。
沐蘭亭冷笑不語,柔荑一擺,太陽劍丸沖天而起,左右轉了幾圈便回到沐蘭
亭掌中。
「不要!」慕容伽葉面容猙獰,直撲過去,先天易脈法澎拜的勁力壓爆了周
邊空氣,地面都塌陷大塊,掌風卷動碎石,威猛絕倫。
《太陽劍譜》這種東西不得到手的話也就罷了,到手再丟,如此打擊他承受
不了,所以什麽殘害同道之類的話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幾近瘋狂的要當場斃了沐
蘭亭,搶回劍丸。
葉塵顧不得吃驚這發光的蛋蛋怎會自己飛回來,也不關註慕容伽葉這一掌如
何飛沙走石,因為沐蘭亭此刻似乎不屬於凡塵,一劍直刺,毫無花哨變化,但背
後立時便有焚天熱浪掀起。
慕容伽葉驚駭莫名,這種通聖秘典他是有概念的,所以剛才他最先沖出劍氣
範圍,但如今沐蘭亭給自己的感覺,就仿佛面對先天殿殿主兼首座弟子寧無忌一
般不可戰勝。
烈陽普照,萬法皆滅。
幸好先天易脈法能短時間提升數倍功力,他斜掠而出,但身後師弟有好幾個
已被劍氣震飛好遠。
沐蘭亭冷笑道:「虛偽打官腔有什麽用?有本事就來帶走葉塵,沒本事就讓
一讓。」
王星禪道:「慕容兄,劍譜罕貴,但這卻是沐蘭亭擊碎石像所得。」
「王兄競爭族長之心路人皆知,何必說這種哄小孩子的話語。」
「世人歷來鼓吹陰謀詭計,實際欲成大事的人更要放寬眼界,不屑於此,退
一百步說,就算你想奪……似乎也是拿不住的。」
慕容伽葉笑道:「我出身底層,行事向來謹小慎微,今天也不是僅有王兄一
個『盟友』,更不會孤身前來。」
沐蘭亭右手負劍背後,左手撫弄金丸,輕聲道:「《太陽劍譜》是女子武功,
你即便得到也是練不成的。」
「你說什麽?」
光看劍名就能猜到這是一門陽剛到極限的內功劍法,怎會是女子專修?
沐蘭亭道:「信不信隨意,反正憑你是搶不走的。」
慕容伽葉冷笑:「那也要等搶走後試試才知道真假。」說著取出一管信號火
箭,「俗人不知,但我派掌門至尊乃人所共知的武聖,早就告訴我們秘籍雖重,
但也不是學了便能粉碎虛空。」
葉塵不由得笑道:「嗯,我師姐的確不能粉碎虛空,粉碎你倒是不難。」說
完竟然也取出一枚火箭,率先放向天空。
四五個呼吸的時間,另一頭也有一道煙花穿透迷霧照耀山谷。
慕容伽葉的確謹小慎微,他不急放箭,背負雙手道:「你們幾個的行蹤我一
清二楚,上邊除了姬夫人、嚴青竹外也沒什麽人了。」
葉塵微笑:「還有鐵曉慧。」
一個矮小漢子過來和慕容伽葉耳語幾句。
「原來是鐵族長的小女兒。」
葉塵道:「她才十七歲,武功也不如您,但卻能請來沐師姐的父親,也是我
天元宗的前輩高手沐看天。」
慕容伽葉怒道:「你們居然敢讓朝廷介入,不怕天下英雄恥笑嗎?」
上官瑯璇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爾等總不能公然挾持官員家眷,藐視
朝廷威儀,你慕容伽葉一介草民,如今分明是藐視朝廷,意欲造反!」
「你……」慕容伽葉本人絲毫不怕所謂朝廷,先天太極門更加不怕,因為先
天榜第二名便是當朝太子高陽,但太子到底是太子,還不是皇帝,他卻摸不準沐
看天這位封疆大吏敢不敢得罪太子……
上官瑯璇才思敏捷,口若懸河:「沐家世受皇恩,封侯拜將,我蘭亭妹妹縱
使有罪,亦由督察院、大理寺、按察使司論斷,哪輪得到你這鄉野小民在此聒噪。」
葉塵和沐蘭亭也有些目瞪口呆,這位上官姐姐扣帽子的神功真不愧是春秋書
院才女,比太陽劍譜還好用。
「先天太極門但凡敢動我蘭亭妹妹一根頭發,今天王家公子和我都在,便是
人證物證俱全,春秋書院歷代院長都有上達天聽,進宮直奏之特權,一定會和沐
侯爺向朝廷舉告,太極門有惡賊慕容伽葉,聚眾為亂,強奪他人寶物不成,又覬
覦蘭亭妹妹美色,知曉身份後還要意圖謀反!哼,待延洲大軍一到,看你可抵得
過皇家浩浩天威,只怕司空掌門和太子也保不住你!」
慕容伽葉被搶白的差點口吐鮮血,王星禪和元飛等人也是聽的眼冒金星,心
中均道:上官瑯璇真是名不虛傳!
「我們走……」慕容伽葉面色陰晴不定,跺了跺腳便要率眾離去。
葉塵忽然道:「不許走,給我站住!」
慕容伽葉站定,冷冷地道:「還有何事,莫非你想指點兩招?」
第八章 如願
葉塵笑道:「今天大夥公平決鬥,郭振學藝不精,被我一刀斬殺,還希望慕
容兄你不要計較,這個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慕容迦葉沈吟不語,他身邊一個青年冷笑道:「怎麽?現在知道怕了?今天
我們給沐前輩面子暫且退走,他日皇甫總殿主或慕雲先生必會到天元宗拿你問罪,
到時看看誰還能救你。「
葉塵在《錦繡江山圖》中看過,慕雲先生應該就是指展慕雲,為江山七傑之
一。
聽到這兩個名字,就連上官瑯璇都為之語塞,先天太極門高手如雲,朝廷也
不敢奈何,更何況還有司空黃泉這位雄霸天下數十年的武聖坐鎮,今天能唬退慕
容迦葉,他日如果皇甫正道親臨,沐看天和曾恨水只怕也無可奈何。
「瑯璇姐姐,麻煩你點事。」葉塵禮貌求道。
上官瑯璇還在權衡利害,葉塵殺人的事情倒不難辦,沐蘭亭如今應該是天下
間唯一一個掌握《太陽劍譜》的人,和她親近好處多多,但麻煩也不會少,不知
值不值得站天元宗這邊……
葉塵不知這姐姐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低聲囑咐了她幾句話,上官瑯璇一怔,
立刻回身走到一處石臺取紙筆寫著什麽。
場中沈默片刻,上官瑯璇寫罷將一張紙交給葉塵。
「姐姐果然一筆好字。」葉塵由衷贊嘆上官瑯璇那天骨遒美,逸趣藹然字跡,
他反轉信紙對著慕容迦葉道:「簽下這封字據,大家便相安無事了。」
慕容迦葉等人稍微一看便怒氣沖天,這紙契約寫的無非就是弟子切磋過招,
失手傷人,已取得烈皇殿諸位師兄諒解雲雲,若真是簽了字畫了押,甭管是武聖
武神,再沒絲毫借口興師問罪,若執意尋仇,便是胡攪蠻纏、出爾反爾,絕對丟
的是先天太極門自己的臉面。
剛才那個威脅葉塵的青年怒道:「我們如果不簽字,你還想動手滅口不成嗎?」
沐蘭亭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說道:「江湖兒女切磋失手也是常事,何必出事就
要找長輩訴苦,你是烈皇殿趙弘之吧?我現在可要先和你切磋討教了,萬勿推辭。」
趙弘之看見了沐蘭亭淩空一劍擊退數位師兄弟,自己萬萬不是對手,當下駭
得後退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年長漢子低聲問慕容迦葉道:「大師兄,沐蘭亭已得太陽神劍,常人難
擋其鋒,不知您有幾成把握……」
慕容迦葉無奈地道:「若我使出先天易脈法,配合早年奇遇學得的《大威荒
龍拳》或許有幾成機會,但那個葉塵總給我深不可測的感覺,只怕不能善了,就
算我能安然離去,你們就……」
「師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不如暫時妥協,他日再做圖謀。」這話說的
機智,但完全掩不住膽怯之意。
慕容迦葉生平伴隨大氣運,從沒吃過這麽大的暗虧,死一個師弟無所謂,這
臉可丟的太大,日後楚雲歌等人的風涼話定然少不了了,但他也算武林梟雄,提
起筆來龍飛鳳舞在和解契約上寫了自己名字。
「葉塵,但願你能永遠這麽好運氣,永遠那麽強橫,下次可不會有沐看天來
救你!」
葉塵笑道:「好說好說,希望到時慕容兄不要像今天這樣,有危險就跑,有
便宜就占,那樣咱們就不好動手過招了。」
「牙尖嘴利,到時讓你知道厲害!」慕容迦葉不再廢話,率眾轉身離去不見。
王星禪心高氣傲,不想在人前表現自己傷勢多重,他沖葉塵點了點頭,低聲
說道:「葉兄果然與眾不同,今日暫且別過,冠軍會上再見,到時再共飲一杯。」
葉塵道:「承王兄人情了,但既然是朋友也不用說那些俗氣的繁文縟節了,
咱們冠軍會見。」
沐蘭亭也微一行禮,說道:「二公子做事果斷不失靈動,不求外物,只求心
安,確實不虧為貴族子弟。」
外人散盡,上官瑯璇問道:「沐前……沐伯伯真的到了?」她已打定主意,
全力親近沐蘭亭,恨不得馬上結拜姊妹。
這種心思並非勢利,不單只「享受」沐蘭亭帶給她勢力上的強援,還要接受
日後《太陽劍譜》帶給她的麻煩和危機,如同賭場押寶,看似功利精於算計,實
際也要有氣魄和足夠實力承擔後果。
葉塵笑道:「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曉慧妹子早上想出來的,沒料到還真用
上了。」
「兩根煙花火箭就能驚走慕容迦葉這等人物,過得幾年,曉慧只怕會成為了
不起的女軍師了。」沐蘭亭收劍回竅道。
上官瑯璇叫剛剛下得谷來的嚴青竹等人安頓好元飛、和姬流雲,心中只道:
講智謀論武功,這幾人加一起也不如葉塵,甚至都不如表哥白東皇有用,日後若
要成就大事,他們充其量也就只能錦上添花,難堪大用。
葉塵拱手道:「實不相瞞,我和蘭亭準備先到延州看望她的家人,不如就在
這里分手吧,反正冠軍會還能匯合。」
煎熬數日,葉塵總算找到機會和沐蘭亭獨自上路。
上官瑯璇忙道:「那咱們聯盟之事……」
葉塵哈哈一笑道:」我和蘭亭不分彼此,這盟主之位應該是我們的了吧,具
體事宜,咱們冠軍會再談。」說完後他害怕再生什麽命案、盟友、除魔之類的瑣
事,飛快和沐蘭亭各騎上一匹駿馬,揚鞭絕塵而去。
鑾鈴聲響,馬蹄聲疾,二人行至傍晚才找到一處客棧歇下,葉塵交給胖胖的
老板娘五兩銀子,包下整個後院幹凈的三間房間,除了送酒飯外不許打擾。
天色漸暗,二人捧著米飯吃著本地特色菜肴,辣燒冬筍五花肉,就些清甜黃
酒大快朵頤。
吃完酒飯,沐蘭亭不好意思地說道:「其他人就算了,沒和曉慧打個招呼,
真是不合適。」
「確實有些對不住她,但又不是見不著了,待拜見了沐師伯,再去冠軍會不
就好了。」葉塵鼻中偷偷用力嗅著沐蘭亭沁人心脾的幽香,續道:「那個嚴青竹
總是偷著看你,真不想再和他同行了。」
沐蘭亭笑道:「也許是我生的好看吧,惹到你了……」說完後她即後悔,怎
麽不知不覺說出這麽放肆羞人的言語?
葉塵一楞,點了點頭:「咱倆親過又那個摸過了,你就算是我的女人,他當
然礙著我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沐蘭亭起身羞怒道:「不準你再……再那麽說我!」
今時今日的葉塵早練成厚臉皮轉移話題大法,極度自然的問道:「那枚發光
的鐵蛋究竟怎麽回事,真有《太陽劍譜》麽?」
沐蘭亭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陽為陰用,確實是前輩武聖鑄成的劍丸,
但里面的內容浩瀚如海,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怎會有人能練成這種劍法神技。」
葉塵好奇道:「你這種情況別人或許不知,我倒是能理解,但怎麽也想不明
白,明明慕容迦葉已經奪走了劍丸,它怎麽又會自動飛回去的?莫非這玩意年頭
太久遠,修成了精怪?」
「不知道……」沐蘭亭想了下措辭才道:「我也搞不清楚,只能說現在清
楚實在地知道這東西就是我的,無論它去哪里。」
葉塵笑道:「武聖秘籍、粉碎虛空,果然玄之又玄,說不清楚也屬正常,但
這麽厲害的劍法,不可能隨意使用吧,就像我的破天雷似的。」
沐蘭亭搖頭道:「並非如此,我想出幾劍都可以。」
「這……」葉塵瞠目結舌,「這也太厲害了吧……」
沐蘭亭還是只能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葉塵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沐蘭亭聊著,夜色已深,他就要起身告辭回房,然而
剛一站起,沐蘭亭不知為何猛地一顫,倒嚇了他一跳。
「怎麽了?」
原來此情此境和那天晚上一般無二,孤男寡女深夜長談,葉塵這次確實沒任
何淫穢想法,他安排獨院,僅僅是因為這里最幹凈,又不想被打擾而已,但沐蘭
亭卻越聊越是緊張,芳心總在警惕這人是不是會忽然過來抱住自己,和自己接吻,
去摸自己羞人的地方?
導致葉塵僅僅是擡屁股起身,沐蘭亭便嚇得發抖一下,不知所措。
哪怕修成舉世無雙的太陽神劍,哪怕面對先天太極門冰冷傲然,她在這種時
候也和普通女孩沒什麽區別。
葉塵也被她弄得緊張起來,卻見那平日高高在上的沐蘭亭美目左顧右盼,櫻
唇微張,竟有些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嬌羞,又同那晚一樣,單臂環住了她,輕聲道:
「咱們再親一親吧,親完再去睡覺。」
沐蘭亭怎麽聽怎麽別扭,剛要掙脫反駁,葉塵已經快速俯下身含住她如玫瑰
花瓣般醉人的嘴唇,放肆吮吸少女清新甜美的香唾,舌頭駕輕就熟的便要探入沐
蘭亭的口腔。
被抱緊的沐蘭亭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懷念甚至迷醉這種感覺,欲應還求地張開
碎玉似的銀牙,讓葉塵肆意占有享受自己的香唇柔舌,暗想自己只不過想讓他快
走而已,絕沒其他意思。
二人溫柔相吻好久才戀戀分開。
「你什麽東西硌著我了。」沐蘭亭感覺腿上有堅硬異物頂著,隨手就想撥開,
但剛觸碰扒拉兩三下就「啊」地一聲尖叫,嚇得飛快縮手,她已有十九歲,並且
博覽群書,不是那種對房事一無所知的小女孩,馬上就反應過來那是根什麽東西。
雖然僅是短短瞬間,可沐蘭亭柔荑纖細溫軟,觸摸肉棒那幾下,還是讓葉塵
全身生出陣陣酥麻爽意。
老毛病再犯,大感色氣攻心,淫心撞腦,葉塵脫口而出:「真舒服,蘭亭你
再摸摸它。」
沐蘭亭大羞,呼吸紊亂,卻盡量假裝若無其事:「聽不懂你胡說個什麽,不
讓親也親了,現在該回去了吧。」
葉塵忽然用力將她撲倒在床,身體感受著少女嬌軀特有的軟腴彈性,喘息說
道:「蘭亭,求你脫衣讓我看看吧。「說完後自己也吃了一驚,這話說的太幼稚
了些,怎麽好像又回到毫無見識的童男時期了?只好再畫蛇添足道:「真就只是
看看你身子,保證不幹別的。」
幸虧沐蘭亭在這方面更加沒經驗,盡管兩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親蜜至極的擁
吻,但此時交疊在床春意更甚,外加胸前雪乳被壓,更讓她緊張羞澀得要死,哪
有心思笑話於他,聞言後只是輕聲細語道:「嗯……你……你可不許幹壞事…
…」
葉塵聽沐蘭亭這也算答應了,心中歡喜無限,伸手緩緩滑下她的衣襟,慢慢
露出光滑圓潤的香肩、線條玲瓏的鎖骨和雪白深邃的乳溝來,沐蘭亭死死拉住水
嫩色的肚兜,嬌喘道:「內衣別脫了……就這樣吧……」
葉塵不敢用強,怕再像上次那樣驚到她,溫柔且克制地吻著佳人的嘴唇、臉
蛋、下巴、秀頸、鎖骨凹……直到接觸那一抹又綿又香的乳肉時再也忍耐不住,
伸出舌頭重重地親了一口,沐蘭亭渾身顫栗,非但沒推開這個淫人,反而雙手插
入葉塵的頭發,似推似摟,近乎呻吟地道:「葉塵……我……很喜歡你親我…
…」
雖一時看不見臉,但耳畔這個聲音如同美輪美奐的仙音般讓人心醉,葉塵滿
臉口鼻恨不得揉進這兩團嫩白雪乳之中,騰出右手卻已經扣住了沐蘭亭的褲腰,
試探性的往下扯了扯。
本以為還會有一番掙紮,沒想到沐蘭亭酥胸被壓得酸脹,渾身火燒火燎,不
知是情欲噴薄還是愛意濃重,意亂情迷中緩緩擡起臀部,將兩條曲線完美,豐腴
修長的美腿褪出了褲子,對於她這樣的女孩子來說,此情此境真和做那種事差不
多了,羞得一直閉著眼睛並飛快夾緊雙腿。
等了片刻後沒有什麽動靜,沐蘭亭秀眸張開,卻見葉塵也已經趁機脫個幹凈,
挺立的肉棒粗長如杵,嚇得她縮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嗔道:「不知羞,誰讓你
也脫衣裳了。」
「不脫可怎麽疼愛小蘭亭呢?再說來了,你也沒穿衣服光著吶,要羞就咱們
倆一起羞。」
仰慕已久的沐蘭亭如今全身上下只掛著一件絲綢肚兜,蜷身窩在那里,赤裸
下體如銀條白玉,青春圓肥的雪臀正對著自己,兩條長腿屈起,恰好將兩瓣紅嫩
柔軟的陰唇凸出來,隱約可見她腿心烏黑毛發中一痕濕滑膩軟的蜜穴,正淅淅瀝
瀝流出一道透明的水兒來。
「蘭亭你真太好看了,必須得讓我親上一親。」葉塵已經被這絕色少女嬌腴
的媚肉玉體誘惑得口幹舌燥。
沐蘭亭橫過玉藕似的皓臂遮住雙眼,羞道:「嗯……你過來親親……」還是
純情處子的她本以為葉塵想要親親嘴而已,自然沒道拒絕,萬沒料到腿心陰戶處
一條熱烘烘、滑溜溜的舌頭貼了上來,巧妙挑開奇嫩無比的小肉唇瓣兒,軟滑舌
頭複又伸直,不斷往細窄粉膩的小肉穴中里探索擠壓。
「啊!別……不是讓你親那里呀……那里怎麽能親……不要……唔……」沐
蘭亭只覺自己身上最嬌嫩敏感的私處被親吻舔弄,羞得差點死掉,但同時間又羞
恥的感覺到蜜穴那里酥麻瘙癢,說不出的舒服,並且肌膚潮紅,雪腿絞扭下,洞
口再次滴出清澈而黏稠的汁水。
葉塵鼻尖挨蹭著可愛柔軟的恥毛,賣力的舔舐著沐蘭亭的蜜穴,也許是肉縫
殘留有少許尿液,氣味有些淡淡的膻鹹,但想到少女人美如仙,身份高貴,另外
兩條柔腴滑膩的大腿嫩肉死死夾著頭部,空前未有的征服感升騰燃燒,舌尖更加
用力往內瓤脂肉里蠕動深入,漸漸感覺那鹹鹹的味道也是甘之如飴。
直到柔縫中吐出一枚嫩嫩硬硬的肉豆出來,葉塵迅速噙住含吮,沐蘭亭忽然
雪腿猛顫,進而夾得更加用力,大量蜜液竟飛濺而出,急切地道:「啊……你快
躲開……躲開別看……」
葉塵美美地欣賞她高潮過後的嬌穴美景,笑道:「你剛才大腿夾著我太緊,
來不及不看啊。」
沐蘭亭此刻雪膚火熱,嬌靨粉暈,腿間如墨的柔草閃閃發亮、泥濘滑膩,花
瓣似的肉唇也被蜜液和口水潤得油油軟軟,仿佛一碰就化,美目嗔怒地望著葉塵
一言不發。
兩人歷經磨難後,沐蘭亭在葉塵心中地位不下於溫雪,雖少了那種孺慕親切,
卻多了些溫柔愛戀,只覺得她煙眸嗔中帶羞,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柔嫩軟腴,每個
嗔怒羞澀的表情都誘人欲狂。
一直看到伊人那雙雪白纖秀、晶瑩膩柔的小腳丫時,霎時想到當初在扶雲殿
的練功靜室內,沐蘭亭不經意露出這對腳兒,自己陽物可恥硬了的情形來,此刻
曲線優美絕倫的玉足近在咫尺,他強忍那不知是興奮色欲,還是征服女神,亦或
是心想事成帶來的顫抖,輕輕捧起一只粉白嫩腳來愛撫把玩。
「你幹嘛呢,這樣好癢。」沐蘭亭慌忙回縮,莫名其妙自己這只腳能有什麽
好看好摸的。
葉塵索性趴下,把臉湊到她雪足之畔,見得嬌嫩的足心窩成條條可愛的褶皺,
趾甲瑩潤泛著光潔的淡淡粉色,整體堪稱粉雕玉琢的珍品,不由在那珠兒似的腳
趾上吻了一下,之後起身在沐蘭亭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少女俏麗的臉蛋仿佛被桃花暈染,原本英氣的柳眉此刻竟也顯得嬌俏可人,
佯怒道:「好大膽子,當初好心指點你武功,你竟敢偷看我的腳……」說著微微
擡起一只秀氣至極的美腳來,柔趾可愛地來回擺動幾下,「真的有那麽好看嗎?」
葉塵眼急手快一把捉住,笑道:「還從沒看過比蘭亭你更纖瘦精致、幹凈漂
亮的小腳丫了。」
沐蘭亭顧不得琢磨這話說的有些問題,因為葉塵此時已經低頭把自己的幾根
蔥白玉趾含了起來。
葉塵舌尖上傳來絲絲細膩的觸感,鼻尖上傳來陣陣清新的腳香,不顧沐蘭亭
的踢蹬,緊緊捉住這只肉筍似的秀足舔劃起來,唇舌交替,把細膩潔凈的趾縫都
用口水潤濕了,
「真壞死了……怎樣?我的腳香不香啊?」沐蘭亭大著膽子挑逗說道,她渾
身敏感,雖然有些癢,但玉足柔趾間被親得濕濕暖暖,並不難捱,唯有腿心蜜穴
那里酸酥空蕩,感覺恨不得馬上有東西塞了進去。
「香得差點兒就把她們咬下來了。」葉塵舔吻了個心滿意足,握著柔膩的雪
足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更深享受著沐蘭亭腳心嫩肉上的觸感,隨後低頭看
去,忽然笑道:「蘭亭你這穴兒那都濕透了呢。」
沐蘭亭掙脫出來,甩開少女矜持,兩條雪柔皓臂交叠,摟住了葉塵,青澀地
回吻著他,之後伸出手又碰了碰他堅硬的肉棒,最後鼓足最大勇氣,握住棒身輕
輕捋了捋,低聲斷斷續續地喘道:「我……忍不住了……進來吧……我要你進來
……」
嬌軀火熱,肉香綿甜,葉塵乍聞沐蘭亭主動求歡,腦中一時有些恍惚,莫名
回憶起初次見面的情景:素衣長裙,腰懸長劍,高貴冷艷又不乏颯爽英姿的極美
少女蒞臨芷青殿接他上路、之後共赴北燕、雪夜抗敵,歸宗時偶遇同行,扶雲殿
內指點武功,被藍碎雲擄走……當初打死也想不到會和這個清冷傲氣的少女赤身
裸體抱在一起,她甚至媚聲媚氣地求自己插入,不禁心中軟處湧起無限愛憐,他
眼睛盯著沐蘭亭秀美絕俗的臉蛋,扶著肉棒輕輕地蹭擠開軟膩的兩瓣花唇,讓圓
碩的龜頭痛快地蘸潤著瓤肉濕漉漉的蜜液。
沐蘭亭芳心火燙,陰阜肉蒂癢酥入骨,聲媚傷春,不滿足輕抵研磨,含羞呢
喃道:「嗯……葉塵進來……我想要你……」
她的含蓄羞澀比之秦婳錦的放浪風騷,更是別有一番風流媚意,葉塵不再挑
逗玩耍,準備長驅直入替沐師姐開苞破了處女之身,沒想到從未有外物入侵的穴
口緊窄細小,蜜液又黏滑非常,肉棒「啪」的一下滑到了大腿上,連續又試了兩
次,居然都沒能順利插入。
只把沐蘭亭撩弄得欲火焚身,嬌喘不休,雪阜蜜汁四濺,不由哭腔嗚咽道:
「你故意的……你欺侮我……」
葉塵很是愧疚,集中精神第三次叩關,終於成功入內,只覺沐蘭亭嬌膣里嫩
肉層疊凹凸,仿佛插入一管濕熱滑膩的窄小肉洞里面,雖然汁水滿溢,但肉棒只
進去一小截便被箍得寸步難行。
「好痛……進……進不去了呢……」沐蘭亭深吸一口涼氣,秀眉緊蹙,只覺
粗碩陽物一點一滴擠進嫩陰,蜜穴被撐得疼痛難忍,但她不想掃了葉塵興致,強
自忍耐不再呼痛,呢喃嬌喘道:「抱著我……」
葉塵見她小臉疼得煞白,卻又不舍拔出肉棒,只能依言俯身溫柔抱住少女,
暫時不動,仔細享受著肉棒被下面那粉色小肉咀輕輕擠壓吸吮的快感,這時才想
起什麽,飛快扯脫沐蘭亭的絲綢肚兜扔掉,軟雪灌漿似的玉乳晃出,看起來頗不
如溫雪軟肥豐腴,但形狀秀挺,乳暈上嫣紅透粉的乳頭傲然挺立,葉塵張嘴小心
含起一顆,伸舌細細褻玩品嘗,片刻後乳尖好像更加漲大硬立兩分。
「啊……」沐蘭亭粉嫩的乳頭被嘬吮,一雙玉腿被頂成了大字型,蜜穴則插
著一截男人肉棒,這種姿勢讓她魂兒都要飛了出去,一身雪肉酸脹到了極點,不
再矯情,也或者是本能似的,肥美俏臀微微擡起,主動的緩慢迎湊起來。
葉塵終於接到信號,用力挺動臀部,再次向內深入,只覺頂到一處肉棱或肉
膜似的障礙,略磨兩下終於裂帛而入,生平首次進入了只屬於他一個人的處子蜜
腔深處。
沐蘭亭柔嫩的處女花徑徹底被開,歡騰顫栗的情浪壓過破瓜疼痛,只覺酸脹
麻癢得解,美腿交在葉塵後腰,雪膩小腳交叉,緊緊的扣在一起,嬌媚呻吟聲從
喉嚨滲出:「嗯……你進得好深……」
「蘭亭,你是屬於我的了。」葉塵見她美眸流出清淚,迷茫痛苦中卻隱著三
分滿足情欲,他也開始有些急不可耐,略微粗野地揉搓著沐蘭亭豐腴圓潤的乳房,
肉棒便在那緊窄的處女膣道內盡情抽送摩擦起來。
沐蘭亭的蜜穴首遭鞭撻,血染床褥,但奇妙的充盈快感讓她緊張、羞澀、慚
愧的情緒漸散,如雪腰肢拱起,忍不住旋動迎合,去貪那銷魂甜蜜的滋味。
「啊……好熱……啊……嗯好熱……嗯……啊……我要死了……嗯唔……」
葉塵被她酥媚表情和聲聲叫春迷得入骨,慢慢抽送再無法滿足,猛地伸嘴吻
住沐蘭亭櫻唇,二人雙舌淫靡地互相纏繞舔舐、交換津液,品嘗著最原始的肉欲。
「蘭亭你叫的好騷浪,我忍不住了,我要幹你,我要頂死你這個淫蕩的小娼
婦……」
顧不上溫柔,葉塵口出淫穢粗話,腰部加快聳動,大力縱抽開來,只感少女
膣內粉紅、膩腴的肉褶死死吸裹包覆著肉棒,任何一下微小摩擦都能帶來無比快
感舒爽,尤其是圓鈍肉菇親吻撞擊光滑嬌嫩的花心時,沐蘭亭都會咬著下唇,全
身痙攣似的顫抖兩下,更增想將她揉碎狠肏的邪念欲望。
沐蘭亭乍聽到這種言語,內心竟燃起一股陌生的興奮,這種羞恥感和負罪感
讓她幾近崩潰,並且嫩壁被撐摩的又疼又美,原本雪白的肌膚已被汗水和蜜穴濺
出的蜜水浸得濡濕黏膩,被劇烈頂動下,膏腴的美乳蕩漾出波波乳浪,忽地大聲
喘息道:「我受不了了……葉塵……你插得我好舒服呢……啊……啊……」忽然
間她長腿以至腳趾僵直,纖腰向上拱起,抽搐痙攣幾下後仿佛沒魂似的軟癱了下
去,竟是被葉塵的大力活活肏得丟了身子。
「蘭亭……你舒服了麽……我射外邊就行……」葉塵見沐蘭亭已登高潮,自
己也被她蜜穴嫩褶擠箍得舒爽無邊,脊髓、後腰發癢,眼看就要忍耐不住射精出
來。
沐蘭亭纖纖玉指勾住葉塵後背,聲如蚊吶道:「我……我那個……大概後天
來……」
葉塵縮臀放慢速度,咬牙強忍不射,輕聲問道:「後天?後天什麽來?」
「笨蛋……就是那個……」沐蘭亭雙頰已經羞得緋紅大片,再次囁嚅呢喃道:
「我月事……後天來……應該沒事的……」
芷青殿內主修醫術,這點簡單常識葉塵還是知道的,外加沐蘭亭柔膩四肢銷
魂地繞住他,肉棒回光返照,愈加碩大,最後這兇猛的數十下只把往日的冰冷少
女插得嬌啼不已,直至極限之時,肉棒直沒盡根,沈重陰囊緊擠在沐蘭亭的下陰
與豐軟臀肉之間,大股濃稠精液灌溉進蜜處花心。
一直等到肉棒漸軟自己滑出蜜穴,那股精水才如陽春雪化涓流潺下。
就這樣,剛剛修煉成絕世劍術的沐蘭亭,就在這間小小客棧,把自己最珍貴
的處女貞操獻給了葉塵。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1-27 22:02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0/20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九章 嶽父
延洲近北海,隔長江,萬流東註,黃昏江水波光粼粼,一望無際,湖上遠處
蕩漾點點白帆,那應是漁民準備回靠漁港的情形,一切都顯得特別安逸暢然,景
色相比中州和北燕要靈秀得多,可比起江南來,這疊疊浪花、濤濤江水卻又多了
三分莽蒼男兒氣。
延州三省總督沐看天出身前朝沒落貴族,自小擊劍任俠,輕財好施,十歲時
就和沐靈妃拜入天元聖地,雖然天賦聰穎,用功又勤,但始終遜色妹妹一籌,更
別說神武殿的師兄弟,心高氣傲的少年不甘久居人下,毅然獨自走出宗門闖蕩江
湖。
當時天下紛亂,朝綱崩壞,有大奸臣董雄把持社稷,滿腔熱血的沐看天加入
諸侯義軍討伐逆賊,憑借一身本領屢立戰功,後又萬軍中身披九箭和一眾屬下保
護當今聖上殺出重圍,如今天下定鼎,他官拜延洲總督,封號雍侯,二十年的疆
場鏖戰,換來今日的榮華顯貴。
侯府後院廣場上,戰旗颯颯飄揚,上書一個巨大的「沐」字,看上去顯得殺
氣騰騰,直沖霄漢。
沐看天生平精悍馳騁,言必盡謀,君許古賢大豪,世人均知他功勛彪炳,權
力滔天,然而對於他的武功卻不太了然,大體推測僅次於現今天元宗三大巨頭,
曾恨水、淳於清和沐靈妃,但也只限於推測,畢竟無論正派邪派沒人會吃飽撐的
招惹這位總管一州三省軍政的封疆大吏。
此時沐看天身穿黑袍頭戴金冠,身材挺拔,面目英俊,靜立在空無一人的練
功廣場,突然之間,一拳擊出。
看似隨意,拳風卻似碾碎真空,震裂天穹,無窮真氣好像割裂了肉眼不見的
空間,泄出一絲血氣,複又爆炸開來,發出悶響,但第二拳再一出,聲勢便弱了
不少,第三拳更弱,到第十拳時,沐看天好像已經和自然融為一體,每一拳都自
成法則,沒有絲毫真氣鼓蕩,全集中在虛空一寸處蘊釀,威力又比第一拳恐怖的
多得多。
若是江湖中人看見沐看天此時的拳法武功,絕對驚掉下巴,這種拳意似乎離
武聖的粉碎虛空、踏海奔騰只差一步之遙,單看境界修為完全可以和曾恨水、燕
蒼生、展慕雲等亞聖並駕齊驅。
沐看天收拳,仰望天空,細細推斷自己拳法中最細微的破綻,力求將禪道所
謂的「時時勤拂拭,不使留塵埃」,修煉到「本來無一物,何處落塵埃」。
大道內藏,收斂真神,這本是武學中最深的道理。
「嗯?什麼人。」沐看天眉頭微皺,敏銳感覺有高手在旁窺探,他位高權重、
武功絕世,平時也不插手武林門派之事,一時也想不明白有哪位高手忽然到侯府
內院拜訪。
練功場門口的葉塵驚佩不已,這位沐師伯看上去眉宇間和沐靈妃、沐蘭亭至
少有五六分相似,兩鬢微現星點華發,年紀似乎比鐵玄甲還要年輕好幾歲,武功
之高卻是生平遇到過排第一位的絕頂高手,比起藍碎雲還猶有過之,並且氣度華
貴、沈穩如嶽,不禁感嘆也只有這等英雄豪傑才能生出沐蘭亭這樣的天之驕女。
「天元宗芷青殿晚輩葉塵,拜見沐師伯。」葉塵定住心神,躬身行禮道。
沐看天暗贊這少年隔空傳音的深厚內功,點頭道:「你和蘭亭在宗門、江南
以及本心門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真想不到天元宗除了聶千闕,還有這種了不起
的少年英雄。」
葉塵笑道:「承蒙師伯金口謬贊,晚輩榮於華袞。」心中卻道:這兩天和你
女兒只怕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時間還久,肉欲翻騰,淫靡無比,應該不會露餡兒吧。
「蘭亭呢?」
「我們才到不久,她說先去內室拜見老太君和母親,晚輩不便入內就先來拜
見師伯了,卻無意間打擾您參悟武功拳法。」
沐看天忽然道:「我還聽說你殺了先天太極門的弟子?」
葉塵道:「是。」
沐看天雙目湛然,緩步走近他說道:「慕容伽葉的功夫很是不差,但比起早
開始修煉《太乙玄黃經》的寧無忌可差得遠了,你覺得在冠軍會上該怎麼應付。」
葉塵笑道:「以寧無忌的身份肯定不屑暗中偷襲,若想在天下英雄面前問我
的罪嘛……我一有慕容伽葉的畫押文書,二有上官瑯璇和王星禪作證,三有天元
宗在場撐腰,他們也不方便奈何我吧。」
沐看天再次點頭道:「嗯,不錯。」
葉塵不知道這位嶽父是稱贊自己不錯,還是贊同那番說辭不錯,只能順口道:
「您過獎了。」
沐看天道:「我生性不喜熱鬧,極少和官場同僚或武林同道應酬親近,除了
必要事務外甚至不太和師門往來。」
葉塵有些跟不上未來嶽父大人的思維,笑著道:「有人喜靜、有人好動,不
愛和外人交際也挺平常。」
「所以今日難得有訪客小友光臨,我便多說幾句。」
葉塵忙道:「能聽您這樣的師門長輩教誨,也是我的榮幸。」
沐看天嘴角微笑看著他,似乎很喜歡這個愛笑的少年人,接著道:「當年我
離開天元宗時也就你這麼大,雄心勃勃參軍想要出人頭地,卻只能做一個守城樓
的小兵,記得第一次打仗是敵人攻城,無數硬弩鋪天蓋地射來時,嚇的我只能縮
在墻角,什麼武功招式都忘得一幹二凈。」
葉塵微微點頭,也不是很了解戰場廝殺的場面,想來沒有說書先生嘴里那麼
英雄浪漫。
「最後我死里逃生,身上沾了不知多少血,殺了不知多少登上城樓的敵人,
只記得快暈倒前被封了個伍長外加十兩銀子,呵呵,也就是能指揮五個士兵的小
隊長,那一晚,蘭亭出生了。」
葉塵安靜的聽著,不明白才剛剛見面而已,威名顯赫的沐看天幹嘛和他這後
輩說這些往事。
沐看天自嘲笑道:「當時董賊大軍圍城,罵陣的聲音全城都聽得見,嚇的蘭
亭幾乎哭了整晚,我一個大男人,無數人死在我面前時沒哭,我受傷差點殘廢時
沒哭,看見妻子女兒受驚,我卻無能為力時反而哭了出來……挺可笑是吧?」
葉塵道:「有道是無情未必真豪傑,若沒有那一晚的無助和磨難,也不會成
就今日威震天下的沐看天了。」
沐看天眼睛一亮,緩緩說道:「世人均說我忠君愛國,實際蘭亭在我心中還
勝自己性命。」
葉塵不語,因為沐蘭亭和沐靈妃長得實在太像,他心中也很是懷疑沐蘭亭是
不是她姑姑的私生女,否則也不會腦子里忽然蹦出欺騙藍碎雲的謊話,但如今眼
前這擎天般的人物感情真摯,完全能擊碎一切無聊臆想。
「蘭亭心思細膩,劍法不錯,這許多年來在她姑姑扶持下從沒吃過虧,沒想
到近日里連續遇險,我只恨不能插翅保護,幸好有你在她身側了。」
葉塵道:「同門師姐,該當如此,另外您也應該聽說了,《太陽劍譜》重現
人間,今後我只怕要讓師姐照顧呢。」
「不得不說,多聞你言談處事,你不是我看到過最聰明的少年人,也不是武
功最高的後生晚輩,但你這人性子灑脫,奇遇連連,更難得是心機不露,很合我
的心思。」
葉塵被看的有些發毛,可又隱隱興奮,沒辦法,被老丈人看上的年輕人多少
都會如此。
沐看天道:「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葉塵裝模作樣道:「這個……不是特別明白……像蘭亭這樣的人物,還是由
她自己選擇好了。「
沐看天笑道:「雍侯府和天元宗眼線遍布天下,你倆的事我很清楚。」
葉塵悚然,幾乎呻吟道:「我……」
「你倆在本心門頗有情意,互相扶持力抗先天太極門,很是不錯。」
葉塵長出一口大氣,稍微岔開話題說道:「我看那先天太極門的勢力是不是
言過其實了,除了人數眾多和武聖司空黃泉外,高手數量也不比咱們天元宗強多
少。」
沐看天不置可否,微笑道:「莫在這里站著了,去我書房再聊。」
二人踱步到侯府書房,書案上已經備好清茶,葉塵四顧滿室書籍,拳經劍譜、
陣法兵書、名人筆記、地理遊記等等,什麼都有,類型很是駁雜,不禁心想:嶽
父他武將出身,沒想到還是個愛書之人。
沐看天道:「太極門武聖以下真正的最高戰力當屬皇甫正道,以及江山七傑
中的展慕雲、洪經藏還有萬天兵,配合以寧無忌為首的一百零八殿殿主一起出擊,
這股力量完全可以橫行天下了。」
葉塵生平首次和當世絕頂高手聊起武林軼事,很是雀躍:「聽說江山七傑中
有三位和他們關系緊密,不知道怎麼個緊密法,難道他們真敢去天元宗捉拿我和
蘭亭?」
沐看天道:「葉商號稱最有可能成就武聖的高手,姬流光號稱天下第一劍,
另外五人和他倆齊名,武功可想而知,至於展慕雲他們三個,無非是在太極門當
個掛名客卿長老,或明或暗助其一統天下武林,用來換取成就武聖的經驗方法,
但他們找的不會是我沐看天的麻煩。」說到最後一句,沐看天笑容說不出的譏誚
嘲弄,當然不是針對葉塵,似是在說江山七傑這樣的當代武林巨擘也奈何不了他。
葉塵動容,欽佩說道:「當初我在宗門見閉關的曾恨水師伯隔空一招天元玲
瓏道,打得轉輪王藍碎雲身受重傷,當真是威震八荒六合,但似乎還不及師伯您
那套拳法。」
沐看天笑道:「路峰回居然有你這種好管閑事又會拍馬屁的弟子。」說完他
從書架取下一本書來遞給葉塵,續道:「在我看來,和人對敵,經驗應變最重要,
功力修為排在第二,靈活巧妙的招式排在第三,我那套拳法沒有名字,全是在戰
場生生死死中領悟出來的,教給你你也學不會,反而會影響你自己的武功。」
葉塵接過那本書,心下疑惑:那你還給我本書幹嘛……打眼瞧去,上書《天
元玲瓏道》五個大字。
「這不是天元宗的最高秘典嗎?」
「天元八十一絕技,有二十三門需要殿主、首座、前輩長老許可才能修習,
《天元玲瓏道》則需要宗主和神武殿殿主許可才能傳授。」
葉塵撓撓頭:「那您這是?」
「你救下蘭亭,我於情於理也要給你好處才是,這套功法我已經把自己修煉
時的感悟都註解上了,各道難關的解法也寫得清清楚楚,規矩方面你別瞎操心,
有人問起就直說沐看天傳授給你,宗主和曾師兄不會有異議的。」
葉塵暗嘆,我往後要是也修煉到他這種武功境界,想來也能把規矩當放屁了
吧,但沐師伯再怎麼不愛交際他也是天元宗前輩,我是天元宗正牌內門弟子,他
傳授本門晚輩神功,應該也不算太出格吧。
沐看天為人深沈,喜怒不形於色,有時甚至可以幾天不說一句話,別提久不
來往的師兄弟,屬下不少年輕人見他威嚴寡言的樣子都能嚇得冒虛汗,前不久得
知女兒遇險,他怒火洶湧,差點離開延洲去江南斬了藍碎雲,得知葉塵舍命相救
之後,心中極是感激,打定主意要大力提攜此子,若是女兒意許,就算成其好事
也沒什麼了不起,所以今天和葉塵的說笑聊天,是他近十年都沒有過的情形。
這時天色漸暗,侯府人丁不旺,規矩也小了很多,傭人直接把飯菜送到書房,
一老一少邊吃邊討論一些武功問題。
沒一會沐蘭亭推門而至,見此情形莞爾一笑,父女也免不了互訴衷腸,當然
沐看天雖是掛念女兒,但性格內斂克制,面子上依然平平常常,也沒顯得多激動
欣喜。
葉塵忽然問道:「師伯你見多識廣,不知那太陽劍譜是什麼來歷,門派錦繡
江山圖中也沒什麼記載,如今蘭亭身負絕藝,會不會讓有心人覬覦?」
沐看天沈吟片刻道:「武聖秘籍運轉造化,以各種形式流傳世間,我也說不
出個所以然,只知道百十年前確實有一位叫歸海皓煙的女武聖,但這位皓煙仙子
生平事跡不著,極其低調,導致劍譜失傳百年,蘭亭你得此奇緣,只能看自己有
沒有造化留得住了。」
沐蘭亭道:「秘籍流傳自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有得了奇遇反而畏首畏
尾的道理,越抱這種心態越沒辦法進步,應該更加勇猛精進才對。假如真因為太
陽劍譜導致災禍,那也只能說明我福澤淺薄,受不得這個奇遇罷了。」
葉塵點頭大贊,自己本身心境也開朗不少,他告辭回房前和沐蘭亭四目相對,
睜大眼睛努了努她近來似乎豐滿半分的胸脯。
這兩天他二人如膠似漆,仿佛怎麼都好不夠,哪怕月事來了也要赤裸裸「纏
綿」好久才摟一起睡,這時乍要分開還真不太習慣,沐蘭亭粉面有些發燒,偷著
剜了葉塵一眼,便又和沐看天商量些家事。
葉塵不敢在沐看天眼前眉目傳情,回到客房取出那本《天元玲瓏道》,才隨
手翻看幾頁就有些頭大的感覺,十九道勁力如刀、如劍、如槍、如針……操控得
準到毫巔,天下武功之繁雜幾乎無出其右。
「這也太難了吧。」葉塵失聲自語,待再看片刻尋到沐看天做的感悟筆記,
照著修煉之下才發現也不如何艱難,還不到一個時辰,十九勁竟然已經學會了四
道,照這個練法,豈不是三五天就能學到這所謂的宗門第一絕學?
他卻不知道絕頂高手親自註解的功法秘籍有多麼珍貴,每一個文字都要耗費
真元內力,力求傳達武者至高拳意,差不多相當於葉商鑄混沌陰陽道拳意於貘骨
石板,能灌頂似的幫葉塵能快速擊出天元中央真氣,當然,速成歸速成,具體威
力還要靠自身的積累,修為越高威力越大,理論上九星輝映一擊必殺,堪稱舉世
無雙的內功絕學。
「葉塵,你沒睡就出來一下。」
窗外傳來沐蘭亭水激寒冰似的聲音。
葉塵隨手便把珍貴無比的《天元玲瓏道》扔在一邊,閃電般躥出房門,月色
下的沐蘭亭肌似凝脂,面襯桃花,搖拽緗裙下青色繡鞋顯得玉足柔美,想到這般
仙女身體已然屬於自己,不由就要過去抱住仙女。
沐蘭亭看四周沒人,含羞任由他抱住親了親臉頰,沒想到葉塵膽大,居然伸
手按在自己軟玉般的秀乳上揉了起來,雖然情動的乳尖挺起,但她哪里敢在家做
這種事,立刻輕微運起太陽劍氣,震開賊手。
「被人看見的話我別做人了。」
葉塵笑道:「這不是沒人麼,是不是想我來著,否則蘭亭你大半夜的找我作
甚?」
沐蘭亭嘆氣道:「別沒個正行了,我爹沒和你說吧,宗門傳來消息,聶千闕
率眾已經赴冠軍會了,他這次要不單要憑一己之力挑戰天禪寺劍僧道玉、王家王
星主、南宮家南宮閔,還想和你了結………了結和你的因果。」
葉塵卻是無所謂地說道:「聶千闕再強至多也就比王星禪略勝半籌,我似乎
用不著特別緊張害怕吧。」
沐蘭亭搖頭:「你能短時間大幅進步提升功力,人家也不會原地踏步,他單
人匹馬同藍碎雲周旋活命,境界本就提升,何況還有曾師伯那樣的大靠山。」
「曾師伯不是閉關已久了嗎?」
「他既然能閉關隔空打傷藍碎雲,幫助愛徒調理內息也沒什麼奇怪的。」
葉塵溫柔地再次試圖擁住沐蘭亭,低聲道:「能得到蘭亭和溫雪姐,哪怕被
聶千闕打死也沒什麼,更何況挑戰是我提出,到時堂堂正正和他鬥上一局,也算
了卻心事。」
沐蘭亭撇過頭去,卻沒再反抗,「可能太平拳打得太久,這屆冠軍會恐怕不
會太平了,寧無忌、聶千闕、道玉、上官瑯璇、王星主、王星禪……若能計劃周
詳,搞不好冠軍會的冠軍會輪到你呢。」
葉塵大愛,摟著沐蘭亭稍稍耳鬢廝磨一番,若有若無的身體摩擦,心中反而
夠起邪欲,也許是福靈心至,低頭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沐蘭亭聽罷面色殷紅如血,嗔道:「壞東西!你……你瘋癲了麼……那…
…怎能如此的……」
「誰讓你深夜勾引我來著……又不是沒吃過……」葉塵也不知軟磨硬泡了多
久,嗓子都快說幹了。
沐蘭亭好像被說得心軟,緩慢勉強地輕輕半蹲在他雙腿間,葉塵以迅雷不及
掩耳之勢解開褲腰,掏出硬邦邦的肉棒來。
沐蘭亭再次確認周圍沒有人,微微張開櫻口,慢慢將葉塵的肉莖含了下去。
葉塵明顯感覺下體溫潤在濕嫩口腔,舒爽得倒吸一口涼氣,月色下,得傳太
陽神劍的神女蹲下幫他吹簫……這可比在昏暗的小客棧中雲雨還要刺激爽快十倍。
「你別進那麼深,要不不來了。」沐蘭亭吐出肉棒,薄怒地抱怨道。
「不敢啦,莫要半途而廢呢。「葉塵將手伸進沐蘭亭秀發,小心翼翼捧住她
的頭,再次探索享受那柔柔嫩嫩、濕濕滑滑的口腔。
沐蘭亭見葉塵肉棒這般堅硬,暗暗心疼,櫻唇吸吮的力道加強幾分,手送肉
棒深深吞入喉間,口腔不斷分泌的唾液愈發漸多,水聲婉轉靡靡,羞恥之下也沒
覺得此舉有何嘔心不妥。
葉塵只覺肉棒裹上柔膩軟嫩的小舌,擠壓纏繞,越來越純熟,來回吞捋半晌,
他忽然渾身酥麻萬分,不像昨日那般拔出來,一股腦地射進沐蘭亭嬌嫩的喉頭。
沐蘭亭意亂情迷,表情似也十分焦急,反而更加快速的擺頸來回吞吸,好像
要將精液吸滿口腔。
半晌過去,沐蘭亭覺得此物並不如何惡心,大著膽子骨碌一聲咽了下去,嬌
媚且依依不舍的親了親這根讓她欲仙欲死的大家夥。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2-6 09:5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10)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4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章 前奏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數往者順,知來者逆,須彌化芥子,玲瓏星空,定
鼎一擊。」
沐看天正在仔細為葉塵講解《天元玲瓏道》的運功道理,他從未收徒,女兒
又少在身側,如此悉心傳授武功的情形還是頭一遭。
葉塵屏息凝神,捕捉紛繁勁力的中央之道,宇宙元點,伸指淩空一擊撞向遠
端大樹,登時枝椏斷裂,樹葉紛飛。
「不錯,你這一指差不多達到通神入化的境界了,化大繁為大簡,道理清楚
了,往後無論什麼武功都能套用。
葉塵微怔,問道:「通神入化的境界?那是什麼?」
「路峰回沒教過你這個嗎?」
葉塵搖頭,委婉地道:「原先也聽過一點易筋鍛骨、通神入化什麼的,但芷
青殿不太註重武藝修習。」
沐看天道:「那是武聖秘典《大羅九重天》中流傳出來的九種武學境界,雖
然具體修煉功法早就失傳,但也能做些練武之人的境界參考……」
第一重天名為練體壯力,學武的入門根基,修成後皮糙肉厚、體魄強健,可
敵數名敵人。
第二重天名為易筋鍛骨,俗稱鋼筋鐵骨,也是外門功夫的巔峰,可拳斃野豬
牦牛,敵十幾人。
第三重天名為內息真氣,又名內功修為,筋肉骨骼練到完美無瑕便要由外而
內,江湖規矩,練成內勁就可算登堂入室的武林高手,可敵四五十人,一般來講
普通門派的武師再了不起也就止步於此了。
第四重天名為精元洗髓,排空體內濁氣、雜質、毒素,類似宗教故事中的脫
胎換骨,盡管戰力沒有什麼提升,但根骨境界提高,可修一切神功武術,沒有滯
澀,只有武林聖地或九大門派才掌握著這種伐毛洗髓的秘籍。
第五重天名為罡勁歸元,內力抱元歸一,氣凝真罡,出可外放,拳擊有千鈞
大力,劈空掌風遠及數丈,各大門派的真傳精英弟子多數都是這重境界,如若遭
遇普通敵人圍攻,大概可做百人敵甚至更多。
第六重天名為通神入化,不再執著招式動作,開始領悟武之意境,控制修到
巔峰的罡氣凝煉實體,是為所謂天才弟子、聖地殿主、堂主、閣主的平均水平,
也就是盧隱玄、王星禪、慕容伽葉的修為境界,至此精修,徹底入達化境,可開
宗立派成武林大宗師級別的人物。
葉塵自得中又微感失落,自己數月時間連破六重境界,奇遇之玄妙千古罕見,
但無論混沌陰陽道還是秦婳錦處得來的內力,都不是自己勤修苦練來的,只怕根
基不牢終成鏡花水月,前輩高人在此,不請教他還能請教誰?
聞聽此言,沐看天卻是無所謂地說道:「自己賺的錢是錢,路上撿的錢也是
錢,偷的搶的錢還是錢,一兩就是一兩,一百兩就是一百兩。價值完全一樣,看
破這一層便好了,自己窩山洞里拿著幾十本武林秘籍,再如何勤修苦練也絕不可
能修煉到通神入化,除了實戰累積經驗外,運氣奇遇同樣重要,好比聶千闕還不
到三十歲,若沒有神武殿的靈丹妙藥,他又如何練到這般地步?」
葉塵心境開明,忙又問道:「還有更厲害的三重天不知是什麼呢?」
沐看天微笑,擡手屈指一彈,憑空霹靂聲響,不遠處小池塘炸起水柱,一尾
大紅鯉魚摔在塘邊大石上,他緩步上去朝魚身一掌劈下,大石瞬間粉碎。
鯉魚卻沒見絲毫異狀,還是在碎石堆里撲騰掙紮。
沐看天隨手一撥,鯉魚入得水中,快速遊走……
葉塵目瞪口呆,掌裂大石沒什麼稀奇,但這穿魚發力的控制技巧實在驚世駭
俗,比起《天元玲瓏道》中所謂的控制力還要難上數倍。
「第七重天稱為彈指驚雷,並非說彈出閃電打人,而是比喻隨手一擊便能引
發天地之威,轟出絕不能擋的無邊巨力,並且能放能收,對功力控制到了極點,
聶千闕大傷之後或許勉強摸到了這重境界的門坎,宗主、各大掌門、族長、藍碎
雲等四五位魔王、包括寧無忌,他們修為都可彈指驚雷,這等人物已經能傲視皇
權,哪怕面對手持兵器的千人圍攻也能來去自如,理論來說肉體凡胎武功修煉到
這里便到頂了,如沒天大機緣實難以寸進。」
葉塵眼界更加開闊,隱約覺得嶽父不止如此,心潮澎湃,說道:「然而後面
還有兩重天。」
「第八重天名為一念萬法,按理說大道無形,落到人手便是有形,但這種至
高境界的絕世高手已經徹底掙脫束縛,隨手一劍、信手一揮便自成招式法則、自
成武功體系、自成世間大道,我個人已經堪堪到了這層境界,卻還不能完完全全
的隨心所欲,估計再需要一年半載就能和早已一念萬法的皇甫正道、江山七傑、
燕蒼生等武林巨擘並駕齊驅。」沐看天想了想又補充道:「曾恨水師兄天縱奇才,
十年前就是彈指驚雷的巔峰,坐死關這麼久,厚積薄發,一念萬法基本板上釘釘,
沒什麼懸念。」
葉塵道:「不用說,最後那第九重天就是粉碎虛空的武聖了。」
沐看天道:「嗯,武聖之威你在飛魂澗應該有個概念了,普天之下除了黃泉
天尊和梵天情,恐怕沒人說得清武聖究竟有什麼秘密。」
葉塵忽然異想天開問道:「《混沌陰陽道》主陰陽循環,《太陽劍譜》主天
之正道,從名字來看《太乙玄黃經》主天地玄機,《元始生死訣》主生命奧秘,
《大羅九重天》主肉體自身,若是將五經合一……會不會有更高境界?」
沐看天見識修為比鬼面人高得多,推測道:「五種秘籍不可能全部落在一人
手里,退一萬步說,就算落一人之手,沒有幾百年壽命也休想全部煉成,另外你
要清楚,秘籍再怎麼神奇它也是秘籍,是武術,全部煉成也就是武功最高,不會
是其他什麼,茶余飯後閑談沒什麼,過分執著沒有絲毫用處。」
葉塵不知道嶽父暗指莫學他師父路峰回,笑道:「聞聽師伯一席話,茅塞頓
開,與其想什麼一念萬法、粉碎虛空,不如鞏固自己的功夫。」
沐看天正色道:「這所謂的九重天只能作為對敵的推測參考,不可能絕對準
確無誤,另外這除此之外還有人用劍,有人用刀,有人用暗器,有人臨敵經驗豐
富,更有人憑借智慧和膽量越級破敵,你心中有數便好。」
葉塵此時的內力修為已經完全達到通神入化,可招式方面實在乏善可陳,沐
看天順水推舟,又手把手教他大量去除花俏的軍中搏殺武技,盡力貼合他自創的
刀法,簡單快速、實用狠辣。
在侯府住了幾天,葉塵倒是專心學武,沒再和沐蘭亭有什麼親蜜行為,臨行
前磕頭誠摯叩謝沐看天傳武恩情,又去內院拜見了老太君和她的母親沐夫人。
「葉公子莫要客氣,請用茶吧。」沐夫人年紀不老,身穿錦袍,圓臉丹鳳眼,
嘴里說得客氣,眼角卻若有若無的掛了兩分不屑。
葉塵低頭喝著茶水,卻對茶道一竅不通,只好藏拙不語。
沐夫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笑道:「近日多有怠慢,這東淮神女茶如何?葉公子
也給品鑒品鑒。」
老太君滿頭銀發,容貌慈祥,聽罷微皺眉頭,沐蘭亭侍候在旁,反而微笑不
語,想看看葉塵怎麼應付。
葉塵硬著頭皮道:「很燙。」
「葉公子真會說笑話。」沐夫人心中冷笑,但見這少年特立獨行的樣子倒有
點摸不著底,心想此人救得蘭亭性命,重重賞賜無可厚非,侯爺居然言語透露想
把女兒嫁給他一介平民,唉,蘭亭差不多是靈妃一手帶大,也學了她姑姑任性的
毛病,只怕勸不回來,只能想辦法讓這小子知難而退。
沐蘭亭未免尷尬,有一句沒一句和老祖母說些閑話,心道:平日和我油嘴滑
舌,近日倒變得木訥了。
沐夫人不依不饒,續道:「這碗茶點叫糖蒸瓊酥,只有西楚的羊奶、京城的
白糖才能調出這般顏色,上層三色花兒選的是江北三省的玫瑰、月露和黃菊,佐
以延洲本地瓜條果脯調味,蘭亭小時候最喜歡吃了。」
葉塵奇道:「我少吃點心,真不知這碗奶酪用料如此講究。」
你可算說句人話了,沐夫人笑道:「豈止啊,西楚離此千里,羊奶又不便保
存,為不走味兒需用冰塊和姜鹽鎮住,沿路艱辛著實難以盡言,一罐奶水價值百
兩,看似尋常,實際皇帝也未必吃得到這般正宗的瓊酥呢。」
「呃,還真是又香又甜。」
沐夫人心中直翻白眼,她本意暗指兩人地位差得太遠,沐蘭亭是珍貴稀有的
瓊酥,你葉塵充其量是塊豬油酥……看來一番苦口婆心算是對牛彈琴。
葉塵忽然又道:「有一點倒不同意夫人。」
來了,沐夫人心里一緊,老太君先笑道:「咱們侯府沒那麼些臭規矩,你這
孩子想說什麼隨便說。」
葉塵微笑禮貌道:「我小時候住在草原附近的鄉下,常有百姓家里存些牛奶
卻舍不得喝,他們可沒地方尋冰塊,為了儲存只能通過煮熟蒸曬,搗成粉末狀,
想喝時再用熱水煮開,然而只能嘗些奶味,早就沒了新鮮,冰鎮雖能長途跋涉,
可冰化終歸會稀了鮮奶,工序複雜,細想竟似有點舍本逐末,失了本真,晚輩見
識粗鄙,老太君和伯母別見怪。」
「嗯,這種東西確實有些華而不實、多此一舉了,不如尋些新鮮的好吃。」
老太君呵呵一笑,全不在意。
沐夫人沈默不語,貴不見得就是真,心想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
暴發戶。
沐蘭亭忽道:「老太君、母親,我和葉塵要上路了。」
沐夫人嘆氣道:「這才幾天便又走了麼?」
老太君斥道:「沐家子女講究豪邁英風,你怎麼婆婆媽媽的?」
沐蘭亭道:「蘭亭和葉塵多日來出生入死,結伴同行自不妨事。」
沐夫人起身整了整女兒鬢角,張了張口,猶豫半天,終於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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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沈,滾滾烏雲中隱有電閃,在通往洪武門的道路上,一匹匹的駿馬、
數不清的武林人士從四面八方奔馳匯聚而來,這次的冠軍會盛況空前,除了六大
聖地、四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外,還有聲望地位僅次他們一級的九大門派也都各自
派了精英弟子前來赴會。
每個少年都是鮮衣怒馬、神兵隨身、氣宇軒昂,每個少女則是或英姿颯爽,
或端莊大方、或艷麗迫人,總之所有年輕人都渴望借此機會揚名立萬,成為諸人
中心。
當然沿路也有少數衣衫蔽舊,腰胯木劍銹刀之類,壓根不在乎別人目光的青
年步行前往洪武門。
「師叔,那些土里土氣的鄉巴佬也是來赴冠軍會的嗎?」
「噓,越是這種特立獨行的少年越有驚人藝業,說不好哪位就有掉下懸崖撿
到武林秘籍的奇遇,千萬別仗著咱們出身名門大派就瞧不起人。」
「看,那群和尚是極樂天禪寺的僧人,最前面那個就是道玉吧?」
道路上數十名武林人士都騷動起來,包括年過花甲的一些前輩老人,遠方十
幾位身穿月白袈裟的僧侶緩步而來,當先一人二十七八歲年紀,面目古樸,氣度
淡然不驚,偶有相熟的人和他見禮打招呼,他都會面露慈和優雅的微笑,駐足合
十還禮,但表情聲調始終如一,沒有絲毫情感波動,近乎佛祖一般。
這就是劍僧道玉,極樂天禪寺四大天王以下最強的高手。
「怪不得六大聖地,先天第一,極樂第二呢,這種風采真叫人心折,若是定
力不足的老百姓,說不好都有下跪叩拜的沖動了。」
「禪門向來不認父母至親,最擅長這種惑人心智的東西了,咱們也留點神。」
「哈哈,瞧丁五哥你說的,咱們三幫五寨長年在邊塞發財,和人家中原六大
聖地差個十萬八千里,還怕道玉找咱們麻煩不成?」
「怎麼來了群書生……啊,不對,那是春秋書院的麼,不知上官瑯璇來了沒
有。」
「為首的是春秋書院中四季閣閣主李浮塵,後邊那個肯定就是上官瑯璇了,
世人都說此女武功超群,思辨無雙,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雖然走在師叔身後,但上官瑯璇高潔嫻雅,雋逸絕倫,體貌豐美,更加引人
註目,她身穿立領廣袖裙裳,腰束錦繡垂纓革帶,側懸三尺烏鞘古劍,既凸顯玲
瓏身姿,又顯莊重端方,氣場之重絲毫不差於劍僧道玉。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六大聖地才能培養出道玉和上官瑯璇這樣的人物,咱
們青雲門也算傳承百年的大派,卻無如此天縱奇才啊。」
「這二人固然厲害,但馬掌門別忘了,說起當世青年俊彥,還得首推寧無忌
才對,卻不知來了沒有。」
「武聖高徒自然另當別論,據說天元宗聶千闕近來一日千里,這次冠軍會要
和寧無忌鬥一鬥。」
「你聽誰說的?這可是了不得的大消息,但人家寧無忌修煉的可是《太乙玄
黃經》,通達天地幽冥之玄機,聶千闕憑什麼去打人家彈指驚雷的境界?他師父
曾恨水親臨興許還差不多。」
「我哪知道,反正又不是我打,咱們到時看熱鬧就對了。」
「那邊是姬家的馬車,里面不知道是大少爺姬流引,還是七少爺姬流宸,四
大家族之首的氣派果然不凡。」
姬氏一族家主這一脈人丁旺盛,兒子十五人,女兒九人,但正房大夫人所生
的嫡系兒子就只有老大、老四和老七,而四子姬流光身份超然,位列七傑之一,
已然和聖地掌門平輩論交,不太可能出席這種場面。
「瑯琊劍樓十幾年來抗衡先天太極門,更有好戲看,那白衣姑娘我認得是華
太仙的女兒華茵,她佩的劍莫非是……鳳天舞?」
當世五口神劍,承仙、雪煌、太乾、九幽月牙,還有一口便是華茵此時的佩
劍—鳳天舞。
昔年太仙之劫轟動武林,二十出頭的華太仙仰仗鳳天舞之無敵神鋒,先後挫
敗瑯琊劍樓上代樓主、七大劍首和無數護法長老,坐上聖地掌門的位子,哪怕先
天太極門都不能奈何,風頭恐怖得逆天,絲毫不在姬流光之下。
劍鞘火紅,劍穗如墨,銳氣絕倫,猶如鳳舞九天。
「瑯琊樓主把鳳天舞都給女兒華茵帶了過來,莫非她今天也要和寧無忌大戰
一場?哪怕修為有差距,靠這柄神劍加持,未嘗沒有勝算來著。」
江湖豪傑名俠越聚越多,同道中人哪怕沒見過面也聽過名,互相議論、寒暄、
攀談、親近,全都生怕稍有冷落哪位,平白結個梁子,未到洪武門,已然人聲鼎
沸走不動路,熱鬧至極。
不遠處葉塵和沐蘭亭身罩披風,隱於眾人,看著這人山人海大覺有趣好玩。
「洪武門好大的面子,這麼多人都要賞臉赴會。」
沐蘭亭道:「洪武門掌門白古蟾老爺子七十高齡了,本身早就達到彈指驚雷
的境界,任誰接到他送的帖子都不會拒絕,更何況武林聖地聚會,稍微巴結巴結
便好處無窮。」
葉塵四處張望一會道:「沒看見咱們天元宗的人馬呢?」
沐蘭亭面色微紅:「他們可能走在了前面,我想了,要不我自己先去和他們
會合吧。」
「為什麼?」葉塵一楞,隨即想到假如兩人一同見聶千闕、溫雪等人難免尷
尬異常,若是分頭行動似乎能省卻很多廢話和麻煩,「那也好,反正前後腳的事
兒。」
沐蘭亭點點頭,「另外此行目的還是要見鬼面人,咱們天天在……一塊兒也
不太方便。」
葉塵心中一凜,低聲道:「不知那家夥會怎麼找我。」
「你得記住,這次冠軍會千萬莫要招惹寧無忌,同修武聖秘典,咱們學的不
清不楚,他學的完整無缺,咱們只能自行摸索,他能有武聖指點,更何況這人境
界之高能和聖地掌門並駕齊驅……」
葉塵忙道:「我又不想當武林第一天才,招惹他幹什麼。」
「那就好,聶千闕不知道是想挑戰道玉還是王星禪,最好是先和別人打。你
在旁邊仔細觀察他的破綻……還有……」
許多時日二人形影不離,這時要分開,沐蘭亭居然一反常態,話多了起來,
這一說竟說了好半天。
直到葉塵忍不住笑道:「小蘭亭那麼舍不得嗎?咱們還是一起上路得了。」
沐蘭亭跺了跺腳道:「誰舍不得了?你走吧!馬上就走,別來纏我!」
葉塵見她發起大小姐脾氣,立刻低三下西的陪笑著不少好話。半晌沐蘭亭才
道:「近日來心緒不寧,總覺得會有危險發生,你卻嫌棄我啰嗦。「
「絕無此意,只不過冠軍會上多方勢力混雜,爭名聲爭面子,我又不是什麼
魔道余孽,眾矢之的也輪不到我當,能有什麼危險?」
沐蘭亭猶豫片刻道:「但願如此。」心中想著:如果真有危險,即便拼了性
命也要使出太陽劍氣鬧個天翻地覆。
群豪外圍,一個肉山似的禿頭巨漢矗立山丘,雙手負在背後,氣度莊嚴霸道,
讓人不敢直視,恍如遠古洪荒時代的魔神巨獸,此人身後的慕容迦葉深深鞠躬,
畢恭畢敬地道:「萬沒想到天元宗那無名小子居然驚動了經藏先生您。」
這個巨漢便是江山七傑之一,也是先天太極門的大護法,人稱覆雨神龍的洪
經藏。
洪經藏頭都不回,語氣譏誚地道:「昔日寧無忌丟了《混沌陰陽道》,還可
說是一念萬法的燕蒼生武功高絕,你身負先天易脈法竟然讓個小丫頭搶了《太陽
劍譜》,我不來難道讓掌門至尊自己來嗎?」
慕容迦葉慌忙跪地,表面惶恐嚇得冷汗直冒,心中卻道:江山七傑親臨,葉
塵他們必然插翅難逃了,但掌門至尊怎會如此心急?居然派了洪經藏前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2-15 18:1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1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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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14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一章 重逢
洪武門說是門派,其實千檐百宇、規模恢宏,更類似中小城鎮,騎馬繞一周
都需要將近兩個時辰,內修條條寬闊大路,沿途有住房樓閣、飯莊酒樓、兵坊馬
場、鏢局商鋪應有盡有,勢力根深蒂固,遠非普通武館道場可比。
「洪武門的商會天下第一,據說不少門派的少年都會到洪武商會接受除魔、
保鏢、護送、尋寶等任務,不但能賺取大量金銀,關鍵還能鍛煉實戰經驗。」一
個黑衫少女聲音悅耳動聽,水眸靈秀,但可惜皮膚黝黑,臉上又長了不少麻點,
顯得頗為醜陋。
葉塵應道:「哦?用錢來吸引人解決事務……不錯不錯,這可比自己坐屋里
用滿嘴仁義道德唆使別人賣命可靠得多,怪不得洪武門有如此大的聲威勢力。」
走在他們前面一老一少中那個削瘦老者道:「你個小娃娃能看穿這點也很了
不得了,善惡因果不定,只有金銀才是人世間最靠得住的東西。」
葉塵道:「那也不太見得。」
老人似乎對這話題很有興趣:「那你說說還有什麼靠得住,友情?親情?還
是公理正義?」
葉塵笑道:「我是說還有珍珠啊、寶石啊、翡翠啊之類的。」
老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少女也笑道:「我早說袁兄弟不但見識不凡,還特別風趣,爺爺你這回該信
了吧。」
老頭子打個哈哈,連頭都沒回,他旁邊那個白皙俊俏的少年東瞧西看,顯得
興奮不已,壓根兒就沒聽三人說些什麼。
葉塵在昨天和沐蘭亭分道而行,他不想現在就直接面對聶千闕,可又不能無
名無份去參加冠軍會,沿路徘徊時恰巧見有幾個小門派的紈絝子弟,不知為什麼
在調笑一個樣貌醜陋的少女,他一時氣憤順手教訓了那幾個無聊少年。
稍微一聊才知,原來這貌醜少女名叫夏小草,竟是出身一個叫三才門的家族
式小門小派,小歸小,卻也是在江湖中掛一號的,這次她和祖父,也就是三才門
掌門夏橋,以及弟弟夏小石來赴冠軍會的。
葉塵暗道借這三才門打個掩護也好,反正也不傷害人家,等辦完事再告罪賠
禮就是,所以化名袁葉,謊稱自己在艾陽城馮大俠那兒學過幾年追風伏虎拳法,
從小做夢都想見識見識冠軍會上天下英豪的風采,可惜馮大俠師門太小不得邀請,
懇請夏家祖孫三人帶自己見見世面。
雖然不認得什麼馮大俠,但有個俊俏斯文的少年隨行,夏小草自然欣喜願意。
「你想跟就跟著吧。」老頭子夏橋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那個夏小石才十三四歲,正是愛玩的年紀,更顧不上這些,所以四人結伴而
行倒也相安無事。
洪武門正門巨型牌樓處設有迎賓亭,大量武林人士赴會只要簽上師承門派就
可入內,當然,似道玉、上官瑯璇這等一流人物來的話,便有洪武門首腦人物前
來接待去貴賓處休息攀談。
葉塵問道:「小草你對武林掌故挺熟的嘛,不知洪武門除了白古蟾老爺子,
還有什麼英雄好漢?」
夏小草嘻嘻笑道:「我也聽爺爺說起過,洪武門總門主以下有四大巨頭,陳
舟遙,張有酒,譚舒嘯,江一葦,再下面是兩位青年後進李雲淩和童破天,無論
哪位都是當今武林了不得的高手。」
夏橋插嘴冷笑道:「我哪句話說過他們都是高手了?這些人除了陳舟遙和張
有酒還能湊合瞧瞧,其他那幾個都沒啥屁用。」
夏小草不好意思道:「我爺爺武功差勁,但就愛品評天下高手,讓袁兄弟笑
話了。」
葉塵道:「爺爺說話挺別具一格的,見識也多……」
夏橋截斷道:「少來這套,我這臭嘴毛病幾十年了,否則也不會惹到那幾個
紈絝子弟。」
夏小草苦笑解釋道:「那幾人說什麼自己門派的飛鳳劍法舉世無雙,人家愛
怎麼說就怎麼說唄,用得著您老人家點評?要不是袁兄弟相助,不知道多麻煩呢。」
夏橋道:「他們動手找麻煩倒成爺爺的不是了?許他們吹不許我點評?我也
是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葉塵心道:「這老頭兒本質不壞,但瘋瘋癲癲,嘴給身子惹禍,能四肢健全
活到今天也不容易。」
夏小石忽道:「喲,好大排場,這又是哪個大人物到了?」
葉塵在人群中探頭張望,只見一行十來個青年男女步行而來,門口堆積的閑
雜人等為其氣勢所懾,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當先一人青衫方巾,身如神槍,氣度
如海如嶽,正是久不相見的天元宗首席精英弟子—聶千闕。
再後面是他在神武殿的七位師妹師弟,依次為二師妹燕靈萱、三師弟宋自狂、
五師弟孟吟歌、六師弟應浩然、七師弟古浸月、八師弟江忘恨和九師弟殷夢別。
葉塵心道:蘭亭還沒趕到和他們匯合,呃,看來白東皇受傷未愈,雪無雙又
在受罰關禁閉……神武殿眾弟子向來是在外自行修煉為主,今天能聚集八人已然
十分罕見,想來這次是對冠軍會的魁首誌在必得。
待看到後面的倩影時,他已無暇再想其他,心中湧起無限暖意。
溫雪長睫彎彎,姿容驚俗一如往日,身穿淺綠輕衫,下裳為素白長裙,頗顯
得高挑玉潤。
按理說此般絕色仙子應當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但溫雪向來斯文和煦,哪
怕年紀更大的青年也會覺得她猶如家姊般溫柔可親。
另外北鬥殿謝隨風、冷月殿蕭羽也一路隨行,最後還有一個眉目清秀的黃衫
少女,葉塵不認得,推測八成是很少露面的藏經殿首座,隱約記得名叫姜小柔。
「這個聶千闕看起來還有點功夫,不是光會裝樣子。」夏橋難得誇獎別人一
句,盡管語氣依然欠揍。
夏小石低聲喃喃道:「後面那位姐姐真漂亮,若能娶到當老婆,給個神仙都
不做。」
「小弟你嘟囔什麼呢?」
葉塵難掩笑意,年紀小就是沒經驗,這些藏心里的話怎能說出來?看你怎麼
出醜。
夏小石倒沒害羞,提高了三分音量道:「那個穿白裙子的姐姐叫什麼?長這
般好看,我想娶她。」
夏小草嘻嘻一笑沒再搭理弟弟,葉塵笑道:「她叫溫雪,前兩年還到過艾陽
城義診,瑤池神女、蟾宮仙子般的人物,只怕不會嫁你。」
「你……」夏小石面色發紅,卻也說不出什麼。
夏橋哈哈笑道:「真想的話就先出人頭地,再漂亮的美女也都是你的,否則
也只能站路邊偷瞧女人了。」
葉塵微微皺眉不再開什麼玩笑,忽然覺得這老頭話里邪氣十足,似有所指。
附近一些人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剛想揶揄幾句,但一看這四人老的老小的
小,倒也知情識趣的閉嘴,免得讓人笑話自己閑著沒事幹。
天元宗聶千闕、燕靈萱、宋自狂等人身份非同小可,洪武門深處立刻有好幾
位嫡傳精英出門迎接,另有八人豎執玄鐵長刀開路,最後二十步一人唱諾「天元
宗英雄拜山」,江湖規矩做得十足十,禮儀十分繁瑣,不過禮多人不怪,肯定也
讓來賓心里舒暢。
「南宮世家拜山。」
人群再度騷動,消息靈通的都聽說前不久因為藍碎雲的關系,天元宗在中州
左近的控制力下降,極樂天禪寺、王家和南宮家趁機占領不少原先受蔭天元宗的
門派勢力,群雄多少都能猜到憑聶千闕霸道的性格,在冠軍會正式召開時,必然
會做出強力回應,不過萬沒想到雙方這麼快便狹路相逢,包括洪武門的一些弟子
都有些神情尷尬怪異。
夏小草道:「自從前幾年南宮朔橫死,也沒聽說南宮家有什麼年輕人才,居
然敢和天元宗結梁子。」
「不是傻就是有了什麼倚仗。」葉塵瞇起眼睛,心中只在琢磨怎麼讓溫雪和
南宮家徹底斷了瓜葛。
南宮家浩浩蕩蕩到了大概四五十人,當先一對青年男女神情高傲得比貴族還
像貴族,明顯是這次主事的嫡系子弟。
女的名為南宮月,族長長女,眾人見她雲鬢高挽,柳眉杏眼,相貌頗為不差,
可下巴故意略略擡高,看誰都有些居高臨下,另外嘴角似笑非笑,顯得極不好相
處。
旁邊那個少年南宮閔是她親弟弟,面相和姐姐不同,長得硬朗瀟灑,不過那
股子嘲諷傲氣的表情神態,絕對和南宮月像個十成十。
「聶兄,這許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呢。」南宮月皮笑肉不笑地打個招呼。
「嗯。」聶千闕負手斜睨,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你……哼……」南宮月冷笑一聲,又說道:「溫雪弟妹也不打招呼呢?你
是咱們南宮家的媳婦兒,可不能這麼沒規沒矩,過來這邊站吧。」
南宮閔暗暗窺視,心想道:「那死鬼二哥真是暴斂天物,這個溫雪臉蛋兒斯
文清秀,但腰細屁股圓,那對兒大奶肯定也是又肥又白,想必在床上野得很了,
可惜她出身天元大派,若是尋常女子早想辦法吃到手了。
溫雪文靜微笑道:「我是天元宗弟子,芷青殿首座,還是站在這里較為妥當。」
「哦?我朔二弟命薄不幸早夭,但你還是身為南宮家的人呀,多年來你在外
野著沒人管就算了,今天當著武林同道的面還敢這麼頂嘴……算了,我看我這個
做姐姐的就代替死去二弟做主,宣布南宮氏溫雪正式脫離天元宗。」
全場嘩然,眾人想到雙方會唇槍舌劍鬥鬥嘴,卻沒料到南宮月言辭如此激烈,
但再怎麼激烈過分,道理世故上還是說得通的,似乎很不好反駁。
南宮閔也附和道:「二嫂就聽大姐的吧,何不在咱們南宮世家做個賢惠媳婦
享受榮華富貴?可比在天元宗不成體統的拋頭露面強多了,外人不知道的,別誤
會成咱家對外姓人不好呢。」
溫雪沿路早就盤算到這個局面,不理南宮閔淫兮兮的眼神,平淡說道:「天
元宗為中土六大武學聖地之一,自有宗門戒條和武林江湖的規矩,大姐這般胡鬧
甩閑話兒,又宣布這宣布那,到顯得溫雪唐突了。」
人群里的葉塵暗笑,溫雪姐這話說的乍聽斯斯文文,實則詞鋒暗藏,指責諷
刺南宮月姐弟不懂江湖規矩。
姜小柔排眾而出,正色地道:「武林規矩不同腐儒們的理學綱常,向來是師
門為大,家門次之,更何況你們還不是溫師姐的父母。」
神武殿第五弟子孟吟歌脾氣暴戾,他毫不關心溫雪和南宮家的糾葛,更沒心
思打聽來龍去脈,只覺得繼續讓南宮月在此呱噪很沒面子,當下怒喝道:「憑你
們放個屁就想讓溫雪退出?天元宗弟子哪怕犯戒也是由本宗獄屠殿裁決,哪輪到
你們瞎三話四?」
南宮月寒著臉道:「聶兄,所謂嫁夫從夫,溫雪不守婦道,你師弟又口出穢
言,你身為神武殿大師兄,定個話吧。」
聶千闕還沒說話,孟吟歌已氣得三屍神暴跳,剎時勁走全身,骨骼劈啪爆響,
腳下石板都被踏出裂紋,眼看就要動手。
「天元須彌勁!這個孟吟歌年紀輕輕,居然練成這種外門神功。」
「是啊,孟老五好像常年在西楚和吐火羅馬賊廝殺,那種蠻荒之地沒有勝負
只分生死,所以此人暴躁無比、殺氣極重,聽不得半句重話。」
南宮閔不屑道:「講不出道理便要耍狠嗎?」
「呵呵…」燕靈萱咯咯笑道:「講道理要是有用,大夥還學什麼武功哩,說
不清楚就該動武的咧。」
「二師姐果然高見。」江忘恨和殷夢別兩個小師弟異口同聲道,顯然也是唯
恐天下不亂的張狂少年。
溫雪略覺不妥,但神武殿在宗門地位尊崇,她身為首座也不便阻止。
「五弟先別動手。」宋自狂皺眉道,他不怕惹事,只覺得南宮閔武功充其量
不過精元洗髓,這還多虧了家世顯赫,由大量珍稀藥水浸泡,今天有恃無恐主動
挑釁,多半有詐。
南宮閔譏刺道:「雷聲大雨點小,快點聽師兄話退下吧。」
孟吟歌再也忍耐不住,他橫行荒漠,駱駝彎刀隊看見他都要望風而逃,部落
酋長都把他奉為尊貴上賓,何曾受過這等譏諷呵斥?天元須彌勁卷起滾滾烈風,
一沖而上,竟似要當場斃了南宮閔。
爭論啰嗦了半天總算等到熱鬧看,旁觀眾人轟然起哄喝彩,叫好聲猶如雷動,
葉塵對這孟師兄大有好感,手掌拍得呱呱亂響,夏小石心儀溫雪,更是連蹦帶跳
嗷嗷叫好,姐姐小草攔都攔不住。
「小馬你帶些人快去找陳門主,李師兄、童師兄他們也行。咱們實在壓不住
這兩夥人。」急的洪武門迎賓那些弟子連忙去找本門高手處理此事。
南宮月現出徹骨的不屑,不再假客氣的含沙射影:「山野賤民,今天讓你們
知道厲害。」說罷,她身後一個僕人打扮的中年漢子鬼魅般飄出,左掌軟綿綿的
迎向孟吟歌。
「砰」地一聲,雙掌相交,南宮家僕人身子只晃了晃,孟吟歌竟倒飛了出去,
多虧應浩然搶了半步使出柔勁幫忙化解,不至於讓師兄摔倒狼狽出醜。
孟吟歌羞愧難當,只感手掌麻木、五內如焚,竟是中了某一種毒掌,他心高
氣傲生生強行咽下反上喉頭的淤血,同時也納悶怎麼會有高手甘心扮作僕傭。
溫雪剛想上前查看孟吟歌傷勢,猶豫剎那便又把腳收了回去,總覺得自己身
份敏感,若是上前不單當眾削了南宮家面子,更折了孟吟歌的臉面,不如安頓下
來再行醫治。
聶千闕上前兩步道:「你們費盡心機的挑釁,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倚仗,
原來是不知哪得了陰煞門的《幽冥陰雷訣》。」
南宮月得意道:「怎麼樣?波旬教司馬陰山被你斬殺,但他的秘籍卻輾轉落
到我們手里,想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群雄感到地面一顫,聶千闕不知用了什麼輕功,已到了南宮月姐弟面前。
「你找死!」
腥風沖腦,煞氣翻騰,那僕傭不再隱藏,大手一掄便是鬼哭神嚎的幽冥陰雷
訣。
聶千闕稍微一動,虛空元氣震蕩,所有腥風煞氣立刻煙消雲散,再閃電般伸
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對方猛然感覺有無法形容的巨力壓迫,慘叫一聲便跪了下
去。
「大膽,敢冒犯南宮世家嗎?」南宮閔怒吼,手指結個深邃印結,悍然揮出
雙拳,正是南宮家看家絕學《八部神王拳》。
拳法雖屬不世絕學,但南宮閔本身的修為境界和聶千闕天差地遠,如山巨力
再臨,卻加了重天元玲瓏道的巧勁操控,不單拳勁沖散,他整個人都被掀得飛起,
摔向天元宗弟子方向。
南宮閔剛要起身再戰,才發現全身酥軟滯澀,竟不知何時被封了多處大穴。
觀戰的葉塵心頭一緊:沐師伯估計沒錯,聶千闕果然境界突破,這所謂的大
羅第七重天彈指驚雷,的確名不虛傳,明顯比王星禪更加高明!
夏橋低聲道:「姓聶的這小子多年來不服唐芊和寧無忌,沒想到還真讓他追
了上來。」
「小畜生,我和你拼了!」那僕傭目眥欲裂,真氣翻滾就要做垂死掙紮。
「無名無姓的奴才也敢撒野。」聶千闕冷笑一聲,千絲萬縷的玲瓏真氣交織
成網狀,死死捆住此人動彈不得。
單說對本門武功的運用,一百個葉塵也趕不上他。
南宮月確有世家風範,並未透露絲毫懼怕,沈聲道:「你今天折我南宮家臉
面,想過後果沒有?」
聶千闕擡手。
「嘩啦!」南宮家五十人除南宮月和跪住不能動的無名人外,一齊後退一步。
聶千闕原來只是用兩根手指夾住頭巾發帶,輕輕甩在腦後,朗聲道:「鸞鳥
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檀兮。」說罷扭頭便走。
南宮家無人敢攔!
路邊群雄轟天議論聲響徹雲霄,老人感嘆天元宗元老高手基本沒有,這少壯
派卻是厲害無比,曾恨水怎能調教出這般驚世絕艷的徒弟來……年輕人則熱血沸
騰,出手克敵,扭頭便走,無人敢阻,假如自己也能在這種場合如此威風一回,
立刻死掉都心甘情願。
「聶千闕!你……你……你想殺我?」南宮閔也想硬氣,但牙關打顫,著實
難掩驚恐,轉頭向溫雪道:「嫂子,你也說個話吧。」
當年南宮朔橫死,溫雪也有過就這麼在南宮家守節的打算,但世家內府人情
淡薄,骯臟詭詐之處絲毫不差於江湖刀山劍海,尤其這個南宮閔經常眼神淫蕩、
嘴巴不清不楚,幾乎明目張膽覬覦自己,如今這等景象他心中只有快意,扭頭只
當沒看見。
「那個懂《幽冥陰雷訣》的人是誰?」聶千闕走回來才問道。
「那是陰山老魔的侄子,司馬卓,常年遊走南疆,不是波旬教的人。」南宮
閔真是被聶千闕嚇怕了,直接答道。
「就憑他?呵呵……」聶千闕譏諷笑著,不打算再做詢問。
「聶兄手下留情!」內門奔出一位彪形大漢,革甲長刀,神情質樸,正是大
名鼎鼎的洪武門核心精英童破天。
聶千闕點頭行禮道:「童兄你好。」
「冠軍會還沒召開,二位就忍不住切磋新招了?」童破天很會措辭,隨後運
起深厚內力高聲道:「請大家繼續入內休息用酒!」
聶千闕絕不是只會借武逞兇的莽夫,他見童破天給足面子,沒有急吼吼擅自
作主放了南宮閔,他也就必須把臉面給回去。
「走吧,我也懶得問了,最好你們還請到點有份量的人物。」聶千闕袖袍淩
空一拂,已然精準解開南宮閔穴道。
「有幸得觀聶兄神技……佩服佩服……」童破天驚色一閃即逝,心道去年二
人還能半斤八兩,如今只怕這一代人中也就寧無忌和唐芊才有辦法壓制他了。
「不敢當。」聶千闕率眾進入洪武門深處。
途中溫雪交給神武殿小徒弟殷夢別一個紅木藥盒和幾根三棱針,「先在分水
穴、中庭穴放血,顏色變紅後再塗這個藥膏。」
殷夢別年紀和葉塵差不多大,聞言接過來笑道:「溫雪姐姐想得真周到,你
若是給五哥直接送過去,他絕對假裝自己啥傷都沒有。」
溫雪含笑點頭,只又再囑咐了幾句如何用水澥開藥膏,便同燕靈萱和姜小柔
去了女眷的庭院休息。
南宮家主動挑釁,又丟個大臉,人們雖不敢當面指指點點,背後嘲笑必不會
少,南宮月不理窘迫狼狽的弟弟,和身後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儒生道:「先生出得
好主意,司馬卓哪里是聶千闕的對手。」
「大小姐沈住氣,驕兵必敗,道玉、王家兄弟、寧無忌,包括天元宗的葉塵
和沐蘭亭,他們排隊等著和聶千闕交手,咱們先敗一手麻痹他們,到時聽我的指
揮,必可一戰而勝。」那儒生侃侃而談,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但願如此吧。」南宮月恢複冷傲堅定,也經引薦進了洪武門。
路旁葉塵氣惱這南宮姐弟逼迫溫雪,偷偷扣住兩枚石子,想用破天雷打他們
膝窩,讓他們摔個狗啃泥,醜上加醜!
隨即想到:聶千闕單人匹馬、光明正大的憑武功威懾群豪,我就只能暗地里
搞偷襲出孩子氣嗎?
「啪啪」兩聲,葉塵將石子彈向身後草叢里面,打定主意後天冠軍會召開,
也要堂堂正正打敗聶千闕、狠狠教訓南宮家諸人,免得在溫雪和沐蘭亭面前矮了
三分似的。
「四位何門何派?」迎賓弟子提筆問道。
夏小草道:「南洲三才門,夏橋、夏小草、夏小石、袁葉。」
迎賓弟子道:「哦,把這牌子拿好,姑娘你去東邊南門的宅子里面,你們三
個男的去北院休息,到時自有我們門人安排起居飲食。」
小門派待遇和天元宗、春秋書院、南宮家天差地遠,但也相當不錯了,房間
幹凈,有魚有肉,外加一大壇子美酒。
房間里葉塵給夏橋斟滿酒水道:「目測這次赴會的得有上千人吧?練武之人
又能吃能喝,洪武門武功如何不知道,這財力就讓人嘆為觀止了。」
夏橋哈哈笑道:「小娃娃沒見識,真要說最頂尖的武林盛會,還要說先天太
極門五年一度的『天下會』,到時去的可不是你們這些小娃娃了,武聖親自主持,
聖地掌門齊聚,閑雜人等自身武功沒有精元洗髓,根本不好意思赴會。」
夏小石奇道:「爺爺你參加過?」
「那當然了。」夏橋喝口酒得意地道。
葉塵敬完酒又問:「想咱們正道武林昌隆,魔教就沒這種盛會吧?」
夏橋胡子顫了顫,冷笑道:「魔教八位魔王,八個魔門也相當於八個洪武門
了,再加上元始天魔門,你算算多大的勢力?其中能和江山七傑不分伯仲的高手
少說也有十五六個,領袖魔尊和魔後一聲令下,萬魔朝拜,可又比天下會強上一
檔次了。」
葉塵點點頭,也能理解魔教心狠手辣,高壓管制下的凝聚力自然比正教強上
不少了,內心深處又想:這般平衡也挺無趣,若是武聖再次比武,正邪雙方傾巢
鏖戰,豈不熱鬧?
黃昏已過,天剛擦黑,洪武門才真正熱鬧起來,有的互相串門聚會喝酒,有
的神交已久互道安好,有的提前去參見白古蟾,也有的去巴結討好內院的聖地高
手。
聶千闕白天稍露一手威震四方,所以圍在天元宗的武林人士最多。
神武殿最交遊廣闊的宋自狂和應浩然負責招待應酬,聶千闕則和童破天、李
雲淩、上官瑯璇等同級別弟子深入洪武英雄塔赴宴。
溫雪用熱水撲撲粉臉,解開長發,脫掉軟靴,總算輕松不少。
「燕師姐呢?」
姜小柔坐在床角揉著酸脹腳丫道:「她一聽說有美酒哪坐得住?早就跑去和
師兄弟痛飲去了。」
溫雪笑道:「火鳳神鞭的名聲顯赫,這貪杯的毛病卻是多年未改。」
「師姐,你說你那個師弟葉塵怎麼還沒到呢?」
葉塵敲動玲瓏金鐘,宣布娶了溫雪,挑戰無敵的聶千闕,外人不知,總門內
部無人不曉。
「小葉他一定會來的,到時會和大師兄做個了結。」溫雪已學著不再避諱。
姜小柔笑道:「聶師兄英雄無敵,但葉塵也不差,前些日子結交王星禪,又
當著慕容伽葉面誅殺先天太極門的人。」
溫雪道:「估計宗門都會說我紅顏禍水,挑撥師兄弟關系呢。」
「無聊長舌的愚夫蠢婦哪里沒有?溫雪師姐的為人有目共睹,多余在意閑話。」
「不聊這個了,再等一天,先天太極門的寧無忌就該差不多到了,到時不知
多熱鬧,咱們還是養足精神好。」
「好,這幾天可累死我了……嗯?師姐你聽,好像有什麼聲音?」
溫雪一怔,側耳傾聽,確實有絲絲言語傳進耳朵,「姐姐,我是葉塵,在中
庭塘邊。」她險些叫出聲來,忙問道:「小柔你聽見什麼了?」
姜小柔奇道:「好像蚊子的聲音,嗡嗡嗡地,不過現在沒有了。」
是傳音入密,溫雪見識不差,立刻知道這是葉塵用極強的內功修為施展單人
傳聲的絕頂功夫,不過似乎控制得略有偏差,漏了一絲動靜到姜小柔耳里,幸好
具體語句沒有泄露。
「可能是你少出中州,有點水土不服。」溫雪從行囊取出兩枚安神補氣的藥
丸餵姜小柔吃下,又像姐姐般幫她鋪好錦被。
「勞煩師姐了,怎麼?你出去啊?」
溫雪披上頭蓬,穿起鞋襪,盡力若無其事道:「陳舟遙門主的二女兒陳媛茜
和我有舊,天色還不太晚,我去看看她說會閑話兒。」
洪武門正道雲集,高手如雲,想出危險都難,姜小柔毫不在意,隨手脫了衣
裳褲子鉆進被子,「那我先睡覺,回來別叫我了。」
空氣陰涼,密雲滾滾,顯是正在醞釀秋雨,沿路不少青年才俊三五成群熱聊
飲酒,也有一些名門閨秀花邊密聊,說些少年俠士的英雄事跡,溫雪將兜帽遮上,
尋到中庭。
滿園花菊郁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四下無人,溫雪看見菊花,心中沒來由
冒出兩句詩來,葉塵失蹤那晚,她暗中淚雨滂沱,心傷欲絕,數次夢中見到葉塵
像雪山歸來那般安然無恙返回宗門,可總是夢破燈燼,空留余哀。
聞聽師弟無恙的消息時,她已打定主意,竭力放下人生過去,放下世俗愚見,
把握自我,適才聽到那一句「姐姐,我是葉塵……」實是她近月來最開心的一刻。
忽聽身後衣袂飄擺之聲,霍然回頭,已見到一雙掛滿溫柔笑意的眼睛,清秀
齊整的眉毛,還有那臉上足足七年牽掛,不敢言說的入骨相思。
沒等回身,葉塵已經從後環抱住溫雪柔腰,聲音微微顫抖道:「姐,這些日
子讓你惦記了。」
「你沒事便比什麼都好,快和姐說說你又有什麼奇遇,怎麼偷偷摸摸的?」
溫雪稍微掙紮兩下不得,任由葉塵像孩子那樣依戀的抱著她。
「我怕直接和你們在一起,不方便挑戰聶千闕。」葉塵下體若有若無的摩擦
著溫雪豐柔的美臀,有要把多日相思化作欲火的沖動,說著說著連日遭遇,下面
的動作卻不受控制地大了不少。
溫雪靜靜傾聽,沈默不語,盡力想要掙脫葉塵的束縛,但是扭動的嬌軀、躲
閃的圓臀都好像是在邀請葉塵的「品嘗」一般,從骨子里酥癢的奇異感覺讓溫雪
渾身無力,尤其是他那根肉棒哪怕隔著層層布料,也越來越準確的從屁股滑下,
侵犯到了自己羞人潮熱的陰阜。
「後來沐師伯感激我救下蘭亭,傳下《天元玲瓏道》……」葉塵改成單手還
腰,另一只手緩緩向上,緊緊貼住了一枚傲挺綿腴的乳峰,略顯粗野地揉搓非但
沒有蹂躪的感覺,反而帶有重重地眷戀。
「不要啊~ 有人會來的……」溫雪忙扭過頭去斥道。
葉塵住口,仔細瞧著那張柔和絕美的臉蛋,正在綻放出蝕骨的媚態,水眸內
淚珠晶晶泄落,沾濕了如花瓣嬌艷的紅唇,葉塵繾綣吻下,雙舌潺潺度換津液,
溫雪亦反手勾住他的頭發。
揉搓熱吻之下,葉塵明顯感受到師姐軟腴溫潤,綿彈誘人的豐胸凸出堅硬的
乳頭,反複刮動幾下後,仰頭逗道:「姐,你全身都好軟,就這里怎麼越來越硬
呢?」
還以為矜持的溫雪會嗔怒責怪,沒想到一只柔夷反而按在葉塵手上,緩緩用
力擠了擠,「小葉,別在這里……換個地方,你再……你再看看……」
葉塵剎那間欲望焚身,摟著溫雪踉蹌到中庭角落杉叢之後,莫說黑夜無人,
就算白天的話,如果不仔細尋找,也很難發現此處。
「我不想等了……姐,我想要你……」葉塵難以自持,扯下頭蓬,撩起長裙,
把手伸進溫雪的褲腰,滑過濃密陰茸,直奔嬌嫩的腿心蜜唇兒而去,中指潤著蜜
液,毫不費力地分開唇瓣探進柔膩的花徑小穴。
溫雪「嗯」地一聲呻吟,隨著葉塵手指的勾抹抽插,熱流轉遍全身,隨他手
所到地每分嫩肉褶皺,都順從的激發出酥骨的顫栗。
葉塵不滿足摳挖,輕輕褪下溫雪的褲子,借著淡淡月光,雙眼已被那蜜桃似
豐腴、肥嫩、雪白的翹臀所懾服,粗重喘息著掏出鐵棍兒似的肉棒。
「莫非……莫非你……小葉你想從後面?」溫雪柔嫩的肉臀已然貼上翹立的
陰莖,「慢一些進來吧……」
葉塵已憋得雙目幾乎泛出熾熱光芒,嘶啞道:「快點撅好屁股!」
幸好這個姿勢不用眼神相對,溫雪扶著墻角,秀背纖腰彎下,圓臀後翹出柔
糜的曲線,蜜穴開口唇瓣極細微的蠕動著,瑩瑩閃著晶光。
葉塵咽了口口水,雙手扶住溫雪那沒有一粒瑕疵痘子且綿柔細膩的臀肉,龜
頭對準仿佛呲著熱氣的洞口用力一抵,便順利挺了進去。
肉棒被兩瓣豐盈般的雪臀擠迫,緊窄、酥軟、泥濘的嫩肉層層包裹,每一次
抽插,葉塵小腹和陰囊都能浸潤在那陣陣綿醇至極的綿肉軟雪里面,啪啪啪,隨
著淫糜聲響,還能欣賞溫雪蕩漾出美妙絕倫的臀浪。
溫雪酥美無比,死死咬著嘴唇,害怕發出什麼羞人的聲音,卻忍耐不住伸手
拉開衣裳上的絲絳,松開嫩綠色的衣衫,呻吟道:「小葉……摸摸她們……」
葉塵松開肥臀,伸手穿進溫雪松開的衣服,順著腋下托住那對兒沈甸軟糯的
豐乳,尺寸不如秦婳錦誇張,卻比初經人事的沐蘭亭大出很多,他胯下挺了動作,
專心享受指掌間的銷魂。
「嗯……別……別停下……再動動……」已被撩動的溫雪受不得折磨,適才
極力壓制最終只能是讓蓄滿的蝕骨快感更加澎湃,她甚至感到自己快要死掉似的!
壓抑的呻吟聲媚骨綿甜,如仙音繚繞般婉轉動聽,葉塵反而趴在溫雪的玉背
上,壓低聲音喘道:「姐,南宮朔有沒有這樣深的插過你?」
溫雪肩頭顫抖,勉強扭過半個頭,淚珠滾滾,酥聲道:「沒有……」
葉塵用力握住雙乳,下身挺動,龜頭中撞溫雪柔潤的花心,「那有沒有摸過
姐姐的大奶呢?」
「啊……好疼……」此時的溫雪已經墮落在肉欲中意亂情迷,「有過。」
葉塵恨不得把軟綿豐腴的溫雪揉進身體,那早已被蠶食殆盡的邪欲似乎又燃
起了一絲,嘶聲道:「那有沒有插得你現在這樣像個小狗兒呢?」
溫雪羞恥痛苦地蹙起如月秀美的黛眉,雙眸中的淚珠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卻
又完全抵禦不住屁股上的陣陣生疼和蜜穴內洶湧如潮的快美,脫口而出道:「沒
有……沒有……他從沒有像小葉你……這樣把我當個……當個……」
「小狗兒……不對,是當成個小母狗肏幹才對。」葉塵在穢語中越來越興奮,
肉棒竟突破極限,更加粗壯勃硬,「姐……快說啊……我快忍不住……」
溫雪同樣怪異得沈浸在這淫穢的話語內,前所未有的脹美快感遠勝藍碎雲入
侵那晚和弟弟的雲雨,自虐似的低聲喘道:「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啊……姐
好難受……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
後背望去,溫雪上身端莊,下身裙子斜撩,露出雪膩豐腴的大腿和肉而不贅
的雪臀,肉棒在臀間進進出出,葉塵聽著溫雪作賤自己的淫語,興奮得手指用力
掐住溫雪她硬中含軟的奶頭。
「美……小葉再快些……再深一點……求求你……」乳頭敏感的溫雪在葉塵
幾近癲狂的抽動下猛得仰起身子,陰內緊縮,陶醉中泄了身子。
葉塵憐心大起,小腹緊貼溫雪肥美雪嫩的豐臀,肉棒抵住濕潤酥膩的花穴,
顫抖數下,葉塵拔了出來,忘見師姐腿心陰唇上白漿與情水交織,竟有一抹淒美
艷麗的感覺。
「姐……我好想你……」葉塵死死抱住溫雪。
溫雪也伸臂回抱住了葉塵,柔聲說道:「姐不會離開你的。」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2-22 17:1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12)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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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22 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二章 色欲
「華姑娘,那個聶千闕果然名不虛傳,莽莽大力、不動如山,簡直能和多數
前輩掌門媲美了,咱們也得一塊兒拿個主意才成。」
洪武門內部一座奢華堂皇的迎賓館內,幾個年輕人正圍坐一起,首座少女如
仙人白玉、明艷清麗,纖秀嬌弱的身子卻隱然透發凜凜劍氣,好像隨時都能出劍
割裂蒼天,破空證道一般,她正是瑯琊劍樓第一真傳,華太仙的女兒華茵。
而對華茵說話的那少年,二十一二歲年紀,白衣長眉,星目攝人,同樣似有
鋒銳劍氣繚繞,他便是姬家嫡系天才劍客,姬流光的弟弟姬流宸。
天下千千萬萬的劍客,公認其中三位有資格站在最巔峰,堪稱三足鼎立,瑯
琊樓主華太仙,劍心逍遙自在,斬破一切束縛,二十歲便在腥風血雨中執掌中土
武學聖地;劍聖姬流光,劍心如浩瀚星空,哪怕最常見的擊、刺、點、崩、攪、
洗、壓、劈這些入門劍術,他都能使得驚天動地;還有一位便是魔道冥月門門主
風閑蕩,劍心主恐怖殺戮,講求魔劍一揮,血海滔天,所到之處,人頭滾滾,亦
是八位魔王中排名第三的酆都王。
但在正道武林看來,風閑蕩邪魔外道,魔劍伐害眾生,不值一提,華太仙性
子高傲偏激,為了美色不惜向師長逼宮奪權,釀成太仙之劫,所以談及此人也都
諱莫如深。
唯有姬流光出身名門望族,為人笑舞狂歌,灑脫不羈,有古之劍仙風流,上
至武聖、下至武夫都覺得此人才能當得起天下第一劍的蓋世封號。
華茵秀眉微蹙,顯然也對聶千闕那鬼神難測的武功頗為忌憚。
末座一位膀大腰圓的青年嘆氣接話道:「五年前我和他交過手,當時他還是
善使拳劍的青年才俊,如今看起來竟似厲害十倍,依我看就算寧無忌來,也得打
過才知道勝負。」
「杜萬飛你怕了?虧你還在東淮海底練過什麼海嘯神掌,哼,聶千闕雖然厲
害,但這次我大伯鐵玄甲讓我帶來了鐵家神兵,天龍霸王槍,說不得也要和他比
一場分個高下。」說話的少年看上去英風鐵骨,高鼻劍眉,正是四大家族中鐵家
的少年高手鐵雲京。
「大膽,我縱橫東淮時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趕緊去伺候那和你差不多大的
小姑姑去吧,裝什麼裝!」杜萬飛獨來獨往,也不怕什麼貴族聖地,萬不能在華
茵面前遭小孩子呵斥丟面子。
脫槍為拳,面紅耳赤的鐵雲京淩空出拳,他這家傳的「大天龍拳」擊出脆響
空爆,無形罡勁眨眼間已到杜萬飛眼前。
「好了好了,這正說著聶千闕,你們倒先動手了。」華茵嘆口氣,鳳天舞橫
立二人中間,劍氣極柔地兜住大天龍拳勁,同時也擋住了杜萬飛的反擊,端是揮
灑自如,足可當這一桌少年俊彥的首領。
姬流宸拍拍鐵雲京肩膀,勸道:「稍安勿躁,咱們早先聯盟說好同氣連枝的,
不過嘛,我卻同意雲京的說法,冠軍會如果像往年走過場、聚會喝酒也還罷了,
這次聶千闕來勢洶洶,擺明要憑武功挑戰同輩,咱們如果不應戰,實在是說不過
去。」
另一個年輕女郎道:「據我所知,最大的麻煩未必是聶千闕。」
鐵雲京氣哼哼道:「寧無忌嗎?」
姬流宸道:「珠珠說的應該是葉塵和沐蘭亭。」
「他倆和上官瑯璇一起的,王星禪也隱隱然和葉塵有交情,不過先天太極門
那里……」
「沐蘭亭得太陽劍譜,天下覬覦,葉塵不但得罪慕容伽葉,好像和聶千闕也
有嫌隙?」
「上官瑯璇這女人也很難纏吶。」
「聶千闕、沐蘭亭還有葉塵矛盾再兇,他們也是一家子,還不先一致對外嗎?」
華茵起身道:「都別說了,恩怨情仇、是非對錯,根本就一團亂麻,理也理
不清楚,不如以力開路,等冠軍會一到,無論誰想奪魁、誰和誰一夥,我自會用
鳳天舞回應。」
「原該如此!」
華茵這番話終於讓大夥信心重燃,畢竟他們所有人都是各自門派家族的天之
驕子,絕難輕易認輸,更何況葉塵這種突然崛起,毫無底蘊的少年。
洪武英雄塔內是另一批絕世奇才,甚至可說為聖地掌門繼承人。
聶千闕、上官瑯璇、李雲淩、童破天列席而坐,另有二人雖不屬聖地傳人,
卻是九大門派排名前二的九華派和三絕門的掌門大弟子,岑章、李雁冰,單說江
湖勢力,並不輸於華茵等人。
最後一人,二十四五的樣子,紅袍金冠,天庭飽滿,顯得命格貴不可言,坐
在那里好似潛龍臥虎,潔白無瑕的雙手仿佛蘊含著承載千秋的無敵力量,卻是王
家大公子,王星主。
上官瑯璇心道:這人頭回見到,氣勢比他弟弟王星禪還要恐怖三分,南宮閔
和他比起來倒像個種地殺豬的。
童破天舉杯道:「諸位賞臉赴冠軍會,洪武門蓬蓽生輝,不勝榮寵,來,幹
杯!」
「童兄客氣,紀念冠軍侯之鐵血英姿,弘揚中原武學之浩然正氣,原是吾等
本分……」
「久仰李兄金戈無極刀高深莫測…」
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是心機深沈的世之梟雄,喜怒不露,好惡不顯,是以觥籌
交錯,酒過三巡,除了場面客套話,一句正詞兒都沒說,遠遠不如別院外府的江
湖弟兄熱鬧痛快。
最後還是李雲淩相對豪邁直爽,忍不住道:「聽說聶兄要借咱們冠軍會處理
一些私事?」他盡量說得婉轉,引導話題轉向私人恩怨,沒必要恢複早年冠軍會
比武奪帥的儀式。
聶千闕道:「聖地大派叫得響亮,簡單來說還都是練武之人,既然如此,武
無第二,冠軍第一,本是洪武門天經地義的規矩,怎麼李兄倒問起在下了。」
李雲淩語塞,他本想做個和事佬勸其息事寧人,聞聽此話,實在不好反駁了,
否則就是質疑自己門派先祖的傳統。
岑章笑道:「冠軍會確實有抽簽比武的慣例,但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只怕我師祖都沒趕上過,前輩們不是怕輸,而是怕傷了同道和氣,往後不好見面
說話吧。」
「正是如此,關起門說話,咱們將來都要執掌聖地或諾大家族,同氣連枝抗
衡魔教,何必提前結梁子鬧別扭?」
李雁冰是個二十出頭的英颯女郎,也是千闕盟重要一員,聞言柳眉一挑:
「童兄這話就沒意思了,正因為要抗衡魔教,才要磨練自身武技,元始天魔門有
盤天梯,蒼生魔宗有阿鼻戰,森羅妖宗有沼澤百人斬,無一不是九死一生,難道
我們連個比武大會都不敢開?」
聶千闕淡淡的道:「莫不是有人求洪武門堅持停戰不成。」
「你不用擡出這些騙庸人的大話。」王星主把玩晶石手鏈,懶洋洋地說道:
「哪怕你不提,我也會向陳門主和張門主談的,王星主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也
早想會會你了,要不然,中州那地方王家也未必瞧得上眼。」
聶千闕道:「莫要先折在別人手上才是。」
王星主道:「你也是。」說罷冷笑著飲盡杯中酒,他嘴上無所謂的感覺,實
則心里對聶千闕也頗顧忌,暗中思忖應對之法。
「上官小姐,你怎麼看?」李雲淩苦笑道,他自己並不怕什麼比武較技,只
怕這些「門派儲君」若因冠軍會出現傷亡,洪武門平白擔了責任。
上官瑯璇早就心下盤算,冠軍會本來形同虛設,大家不過搭手、對掌、量招
式,基本不真打,這下再起風雲,可有夠麻煩,他聶千闕打得好算盤,若直接一
鼓作氣連續挑戰寧無忌、王星主、道玉、南宮家等無疑癡人說夢,但若開了冠軍
會,那對手便是抽簽天註定了,幾乎不可能全讓他打到所有高手,只要比到最後,
完全和壓倒群雄一個效果,任誰都不會說他取巧,反而會贊其有冠軍會作證,戰
果絕對公平。
不過,自己的百聖天道也已爐火純青,達到通神入化的巔峰境界,配合四季
神劍,不懼任何同輩中人,運氣好的話,寧無忌和聶千闕兩敗俱傷,我豈不…
…當下斬釘截鐵地道:「如今武林表面太平,實則司空掌門年老,江山七傑各自
為政,遠不如魔道妖宗勢大,想我正道君子無不宅心仁厚……」
諸人心里冒汗,上官瑯璇武功固然高明,口才更加厲害,經常繞的人天旋地
轉才肯罷休,大家頭昏腦脹雲里霧里好半天才聽她道出結論:「……今年重開冠
軍會,切磋技藝,磨礪武林後起之秀,主重息爭解紛,不失為武林中千古流芳之
盛舉。」
大道理一通壓,仿佛不開冠軍比武就是自絕正道般,幾人只能點頭稱是,童
破天道:「這事還要我派中的四位門主和總門主做主。」
又說一會話,岑章率先告辭,想來是通知師門長輩準備對策或販賣重開冠軍
比武的消息去了,王星主搓撚手鏈越來越快,心道:重開就重開吧,反正看過聶
千闕對付南宮家廢物,我還不至於輸給他,另外上官瑯璇這女子能言善辯,若能
聯姻拉攏實在最好不過……
童李二人互望一眼,李雲淩告罪道:「諸位自便,比武事關重大,李某先去
和恩師及門主他們稟明。」
童破天索性也「破罐破摔」,反正就算冠軍會不開,聶千闕多半也會挑釁王
星主或道玉,到時同樣得收拾爛攤子,何況門中也早有激進粗獷的高手主張恢複
傳統……不如摒棄雜念,比試一場,不枉生平所學。
稍坐片刻,這桌各懷心事,宴不成宴的酒席也便散了。
中庭。
天畔新月升空,淒淒月光竟也不見掩去這其間的媚情春霧。
溫雪秀發已被汗水浸濕,貼在泛粉的腮邊,單臂護著胸前松垮垮的衣襟,表
情有些羞恥、有些愧疚,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情欲。
葉塵看到姐姐那已然垂下的素裙,聯想內部為一對兒如雪似玉的赤裸美腿時,
這種隱形的誘惑,又重新讓他燥熱起來。
「小葉,姐我是不是一個很淫蕩隨意的女人?」溫雪無力地倚在墻邊,含淚
臉紅地說道。
葉塵眷戀地摟著溫雪,一邊用食指褻玩她依然硬俏的乳頭,一邊低聲道:
「姐你又大又軟的大奶,又緊又濕的蜜穴,就連那雙小腳都說不出的淫蕩。」
溫雪不自主地閉上眼睛,享受著乳尖上顫栗酥麻的快感,以及這些淫語浪調
的刺激。
「那姐你喜不喜歡我插得你死去活來的感覺呢?」葉塵已經發覺,越這麼說,
溫雪在懷里的媚肉就越軟。
「不喜歡…不喜歡…」溫雪狠勁搖頭,玉手卻稀里糊塗的握住了葉塵再度挺
起的陽根。
就在葉塵剛剛要撈出溫雪豐腴的玉腿,換個姿勢梅開二度時,墻外隱隱傳來
了人聲,嚇得溫雪急忙撫平裙子,並掩耳盜鈴般紮進葉塵懷里。
「道玉大師,您交待的事已經辦妥,南宮家實在好騙。」
葉塵皺眉,抱緊溫雪靜靜站在墻內,打定主意若真被外人看見師姐衣衫不整,
深夜野合的樣子,那也只能心狠手辣去滅口了!
「南宮家外強中幹,幾乎名存實亡,為了強行給這古老的家族續命,哪怕明
知是陷阱也會跳的。」另一個溫潤慈和的男聲顯然就是道玉。
頭一個人道:「這些年極樂天禪寺多收魔道的高手和武功,莫非無法天王是
想……」
溫雪和葉塵互望,心道:極樂天禪寺有四大天王,共掌聖地,其中無法和尚
威名最大,魔尊梵天情未成武聖時都敗在他手里過,道玉又號稱什麼佛我合一,
神劍降魔,沒想到他們竟勾結魔道。
道玉似乎真的摒棄了人類情感,無論說什麼話都一個聲調:「我教視眾生平
等,渡化人們的魔性為我佛效力,實在沒什麼可忌諱的。」
那人似乎不想打什麼禪機,直接道:「這次南宮家到的高手不少,但您交給
我的『天禪血霹靂』只有一個,不知該給誰呢?」
「就給……何人?」道玉目中精光閃爍,忽做獅子吼。
葉塵本來定力十足,安然不動,溫雪一殿首座,要隱藏起來也不甚難,但她
一聽到「天禪血霹靂」五字,呼吸突然的一亂,卻被道玉這位高手一下聽出。
葉塵做個噤聲快走的手勢,獨自翻身越出花園圍墻,行禮笑道:「恕罪恕罪,
不小心打擾二位了。」
溫雪不放心葉塵,剛要整理衣服一起出去,轉瞬心道:結交魔道也不算什麼
見不得人的大事,而且憑道玉的武林身份和佛家慈悲,不可能在這里逞兇的,無
謂現身多添麻煩。
隨後小心施展輕功先行離去,明早再尋葉塵便是。
葉塵見過道玉一面,再看另一人,三縷長須,品貌儒雅,卻是南宮家隊伍里
總和南宮月私語的那人,葉塵對這人印象不淺,當時還以為他是南宮家一個極重
要的軍師先生之類。
「阿彌陀佛,陳清焰,幫忙超度這位小施主吧,貧僧先回去了,下次見面莫
忘小心些。」
葉塵聽罷悚然,他倆人談話也沒吐露什麼具體的陰謀秘密,可這個道玉和尚
毫無表情,極其輕描淡寫的就要殺他,連句多余的廢話都不問,真當得起滅情絕
欲的稱號了。
陳清焰微笑道:「大師放心,我會……」他話說半句,猛然出手,折扇中
「崩」地彈射出一支毒箭,暗扣崩簧聲音極響,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葉塵面對這道機括射出的毒光,同時伸出三指,以雄渾的力量精準無誤夾住
毒箭。
「啊!」這個陳清焰心尖巨震,這人才多大年紀,居然有這種驚天手段?他
出身南疆魔道,詭計多端,尤其談話中射出毒箭這招,不知要了多少高手的性命。
道玉緩緩拔出隱在僧衣內的一柄長劍,劍身幽暗,似有無數梵文經書篆刻在
上面,輕聲道:「施主好俊的功夫,可惜耳根不靜,否則也不會如斯短命了。」
對這僧人,葉塵說不出的討厭,他藏經殿讀過,道玉生有慧根,佛法精深,
擅長用劍,就連沐蘭亭都曾誇過這人劍法和智慧不是天下最高,但卻一定是天下
最穩的,今日一見,哪里是什麼佛我合一,簡直是視人命如螻蟻。
劍光閃,鬼夜哭,浩然佛家劍氣一下迫到葉塵咽喉,內中之莫測玄妙,猶如
釋伽牟尼指天踏地的第一縷聖光,比起陳清焰的毒箭還要快上一倍有余。
「如此狠毒,還說什麼出家人?怪不得愛和魔道廝混呢!」葉塵不敢再伸手
去夾,全力側身閃避,但劍鋒好躲,劍氣卻無形,發箍被斷,頭發四散,顯得狼
狽不堪。
劍光收,道玉好像動都沒動過。
陳清焰贊道:「道玉大師的摩訶無心劍又精進不少啊。」
剛才看似不過是道玉出了一劍,葉塵側身閃開,雙方輕描淡寫而已,實際險
情千鈞一發,差一丁點就被一劍封喉斬殺!
自己淌血的畫面在腦中無限放大、循環,莫名的恐懼彌漫開來,僅僅一劍就
震住了葉塵。
這是劍氣造成的心靈震懾和意誌支配,也是摩訶無心劍的精髓,葉塵見識不
足,還以為自己是被嚇得恐懼糊塗一般。
「少年人有這樣機敏身手的也算鳳毛麟角,可惜,可惜。」道玉搖頭嘆息,
仿佛真心覺得天意如此,和我無關一樣。
「狼心狗肺的東西!」葉塵通過喝罵稍微舒緩恐懼,破天雷霸道的功力灌滿
右拳,姿勢卻是天元宗的長拳路數,眨眼間攻向道玉。
道玉背後彌天殺氣升騰,他運功的同時也奇怪,區區無名少年中了摩訶劍氣
竟還有膽子反擊,二劍再出,殺氣凝結成怒目明王像,地板碎裂,顯是被長劍切
割,此刻,他就是天,是佛,是明王,淩厲絕倫的劍氣當當正正迎向葉塵的拳頭。
單論功力強弱,葉塵更勝一籌,道玉掌中的天禪寺寶劍「自在天劍」被震得
險些脫手,一絲獻血溢出嘴角,後退十多步才定住身形。
陳清焰博聞廣見,當下大聲道:「這小子多半是葉塵!」
道玉拭去鮮血,一手結印,一手橫劍,毫無所動,在他心里似乎葉塵和灰塵
沒什麼區別。
雖然以力對撞占了上風,但這次刺激大腦意識的卻是無比的狂躁和憤怒,堪
比當初混沌陰陽道的負面反噬,葉塵竭力壓制,心下震驚果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道玉的劍法銳利自不必說,更恐怖的是蘊含詭秘邪術,攻擊大腦心靈,這種武功
實在聞所未聞,在某種程度上比聶千闕還要危險。
陳清焰笑道:「偷聽是武林大忌,葉兄弟怎會犯這樣的忌諱?」
葉塵不再說話,且心下明了,自己剛才肯定聽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否
則道玉絕不會連下殺手,而且現在無論說什麼廢話,他二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居然能接貧僧兩劍麼……」道玉反手握劍,手結蓮花印,口中念道:「十
方三世一切佛,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密。」
隨著法咒吟唱,禪門秘術再顯神通,這次不再是宏大的金剛明王,而是三尊
悲天憫人的佛主顯化,氣勢神聖威嚴,磅礴浩瀚的劍氣仿佛混沌。
蓄力到頂峰後,道玉一劍斬殺,過去阿彌陀、現在如來尊、未來藥師王,都
包含在驚天一劍中,他已經感覺到這葉塵招式笨拙,臨敵經驗也不甚豐富,功力
卻深不可測,甚至猶勝於己,幸虧自己本心堅若金石,知見無障,當機立斷使出
摩訶無心劍的終極殺手,娑婆凈土,這本是留給寧無忌或聶千闕的秘手絕招,但
如今不得不用,因為他心底隱隱預感若是今天斬不得葉塵,等他慢慢成長,只怕
再沒有機會了。
這一劍娑婆凈土乃極樂天禪寺千錘百煉,代代傳承的無上劍法,而且也是葉
塵首次和同等級別的高手對決,這種經驗正是沐看天口中學武之人最寶貴的錘煉。
恐懼、狂躁、悲憫、孤獨等等負面情緒環繞,那好像來自萬佛之國,極樂凈
土的審判一劍已到眉心。
葉塵放空心靈,後發先至,淩空一指擊出,指尖天之元點光芒璀璨,更蘊含
炸開混沌陰陽的滾滾天雷。
葉塵避無可避下索性孤註一擲,將破天雷融入了天元玲瓏道,更將混沌神力
化為芥子。
「噗」地一聲悶響。
自在天劍的鋒刃剎時化為塵埃,凈土諸佛崩滅,道玉心口滲出點滴鮮血,漸
漸染紅了他月白潔凈的僧衣。
道玉心脈已斷。
葉塵一指洞穿了劍僧道玉的心臟,徹底絕了他的生機,這個名動天下,未來
要執掌極樂天禪寺的絕頂高手,還沒來得及在冠軍會威震群雄,就要這樣不明不
白的死在洪武門一個幽暗的角落。
「怎麼可能?」道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有悲傷憤怒,只有滿臉的不信。
葉塵看著自己的手指,誠心地道:「若是十天前,我一定死在你的摩訶無心
劍下。」
道玉表情開始扭曲,似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怒吼,卻詭異的沒有半點聲息,
忽然那把無鋒的自在天劍劇烈抖動,這位武林奇才呼出最後一口氣,亦運出了最
後一劍!
劍氣化做色欲歡喜佛,覆蓋四周,葉塵,包括陳清焰都感到香風沖腦,陣陣
迷糊。
陳清焰再沒有絲毫瀟灑閑雅,道玉就這樣死了?這位驚天動地的武林高僧生
平不知遇過多少大險,不知斬殺多少魔道高手,就這麼死了?他不敢相信,他倆
本來是要利用南宮世家的虛榮心,騙某位高手在冠軍會上用天禪寺的「天禪血霹
靂」炸死寧無忌。
天禪血霹靂是以西域硫磺火藥制成,外層包裹九十九枚金剛砂,寺中四大天
王又以自身鮮血在上面篆刻佛門法咒,一經引爆,哪怕彈指驚雷的高手也必死無
疑。
但若是道玉出手,寧無忌絕對凝神萬分,絕不會絲毫大意,血霹靂這種「大
件暗器」想打中他實在千難萬難,退一百步說,就算僥幸打中了,先天太極門必
然會展開無窮無盡的報複,他道玉不是華太仙,承受不起。
所以天禪寺高層暗中聯絡歸順他們的魔道散修陳清焰,打入南宮家內部,利
用他們在冠軍會上和寧無忌交手,然後引爆血霹靂,除掉這個未來的天下第一高
手,到時死無對證,又有南宮家做冤大頭,道玉則置身事外,不染塵埃。
葉塵和溫雪適才聽到二人談話,無論血霹靂或魔道都不算什麼要緊,但如果
後天冠軍會召開,計劃正式實施,他二人可就無所遁形了,否則道玉再如何無情,
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猛下殺手。
葉塵無意間撞破一樁極樂天禪寺謀策許久的絕殺陰謀,陳清焰自知武功比道
玉差得多,肯定不是葉塵對手,鋼牙一咬,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枚晶光閃閃的球狀
物體。
「誰在那?葉塵是你?」上官瑯璇從洪武英雄塔準備回轉,無意間聽見有打
鬥聲,假如是其他人聽到也就罷了,肯定以為無非就是武林同道切磋幾招,但上
官瑯璇修為何等精深,不在王星禪和慕容迦葉之下,完全能聽出劍風、掌風均是
一流高手所出,任誰都不在她之下,一時好奇就遁聲過來看看。
哪成想一眼就看見道玉臨死前以「禪心禦劍」的手段爆出一道粉色劍氣,隨
即只感靈臺酸麻,之後就見道玉橫屍就地,死不瞑目。
然後就看到葉塵迅速接近一個中年儒生,左手鎖喉,右手掏心,瞬間就斃了
那人。
「葉塵你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自己創下彌天大禍了,一百個郭振也比不上
一個道玉……你居然能殺了道玉?這是怎麼回事?」上官瑯璇再怎麼聰慧淡定也
被眼前的景象弄得驚駭莫名。
緊接著更讓她驚駭的是,葉塵丟下那儒生的屍體,驀然回頭,雙眼血紅,神
態極其可怖。
上官瑯璇不由後退一步,拳收肋下纖腰,站個百聖天道的起手拳勢,怒斥道: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麼?」她卻不知自己也是粉暈春情重塞雙眸。
道玉臨死前最後一劍,摩訶無心劍q顯化歡喜色欲天,刺激葉塵肉體的欲望,
不奢望殺他,只想迷亂此人神智,瘋狂找洪武門內的女人交媾,到時此地的天下
群豪必然群起而攻,也算變相為他報仇雪恨了,可世事無常,哪想到上官瑯璇陰
差陽錯來了此地,同時那道劍氣也波及到了無辜的她。
葉塵鼓足最後的理智道:「你快些閃開,我中了這妖僧的劍氣,渾身不對勁。」
「妖僧?」上官瑯璇當機立斷,過去扶起葉塵,卻不知羊入虎口,「你中的
是摩訶無心劍,誘發了你的心魔,我先用百聖天道來幫你疏導經脈。」
葉塵今非昔比,對其他負面心魔都能壓制抵禦,唯獨對色之一關,絕難把控,
否則當初也不會差點命喪秦婳錦手下,此刻夜空之上,圓月透出陰雲,月光照耀
之下,上官瑯璇星瞳顧盼流曳,嘴唇丹脂嬌嫩,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比溫雪還要柔
滑半分。
「你好大膽!」上官瑯璇萬沒想到葉塵眼睛一陣迷糊,隨即竟將手放在自己
鼓脹的胸脯之上,羞怒下,儒門神功迸發,想先震他個七葷八素再說。
強如道玉都身死道消,僅使五六分力道的上官瑯璇怎會如願,非但沒震開,
反而讓葉塵的手掌更加用力,酥麻感覺她差點叫出聲,功力又減了三分,詭異的
處境一時竟讓她忘了拔劍,直到自己那豐潤的乳房在葉塵掌下柔糜的堆就各種形
狀,嫩紅的櫻桃都被撩弄得傲然立起,她才嬌叱轉身,擒扣住葉塵拇指,儒門正
氣,噴薄而出,終於掰開了色爪蹂躪。
她咬牙憤恨,自己身份顯貴,冰清玉潔,今夜竟被此人莫名其妙的摸了酥胸
去,往後還有何面目執掌春秋書院,越想越怒,顧不得沐蘭亭那里或什麼盟主之
約,拔劍怒指葉塵,春雷迅疾,夏雨磅礴,秋霜覆地,冬雪漫天,四劍合而為一,
不顧後果的沖殺過去。
這本是上官瑯璇最強的劍術,不在道玉的娑婆凈土之下,但僅僅沖到一半,
她滿腦子都被適才雙乳被揉搓的畫面占滿,進而香汗淋漓,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玉
津蜜液讓花蕊異常濡濕,激烈飛縱下,連陰毛都被染濕。
「啊~」上官瑯璇長劍落地,頹然跪倒,內心悚懼至極,知道自己多半中了
淫邪功法,急忙運功安神,可惜摩訶無心劍並不是散發春藥的毒劍,而是誘發人
靈魂深處意識的禪門秘法,她哪怕功力再高也沒什麼作用,反而汗水越來越密,
膩得那套本來端莊禮正的衣服緊緊貼住胴體,高高立起的乳尖更在濕透的衣服上
頂出淫靡的兩點。
她深悔剛才魯莽,全力一劍反震體內歡喜色欲之氣,「傷」得比葉塵還要重
得多,越是驚慌著急運功,身子就越無力,形成惡性循環。
葉塵本性貪淫,哪怕沒有歡喜色欲天的刺激,恐怕都受不得眼前的艷景,那
個才華橫溢,口若懸河的才女此刻雙頰火紅,高聳的雙峰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腿
間蜜處濕了一大塊,隱約可見雪白中一抹驚人誘惑的烏黑區域。
更何況他現在如同火上澆油?哪怕殘存理智不斷警告「千萬不行!」身體還
是絲毫不運功抵擋劍氣肆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上官瑯璇震驚自己怎會發出如此嬌糯的聲音,忽又發
現自己不雅醜態,急忙橫臂擋住酥胸玲瓏凸點,和那泛濫成災的腿心幽澗。
葉塵猛一把摟住她的柔軀,粗野地拽到路旁草地,也顧不得什麼繾綣觸感,
迅速撕裂上官瑯璇的衣襟,薄絲南繡束胸之上露出大片剔透白膩的乳肉。
上官瑯璇肝膽俱裂,奈何有心無力,一身武功使不出半點,帶著哭音道:
「葉塵你快停手……你忘了……我曾經還……我……」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對葉
塵有什麼恩惠,但覺櫻唇一熱,已被葉塵重重的吻上,她渾身酥軟麻癢,只得拼
命扭頭努嘴,然而螓首無力擺動間,竟似欲拒還羞的戀人熱吻一般。
葉塵發覺撬不開她的牙關,只好在那嬌嫩柔軟的嘴唇上又舔又嘬,上官瑯璇
鼻息似火,玉腿狠勁踢蹬,催眠自己是想擺脫這恐怖的強暴,實則意識最深處是
想讓那玉戶花蕊去廝磨葉塵高高聳起的肉菇。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上官瑯璇幾欲發狂,她只恨不能暈死過去,但是肉體的酸
脹舒服卻不受她羞憤欲絕的心理控制,隨著絲質束胸扯飛,柔嫩乳頭被咬舐,她
喉間泄出一聲膩人心魄的嬌吟。
「瑯璇你的身子好香啊。」葉塵著手處凝脂般溫潤滑膩,豐滿柔腴,體香甜
膩,恐怕也只有這樣愛潔如命的女子才有這樣清新的香味。
「那你快起身!」原來他還沒喪失理智,還知道我是誰,上官瑯璇竭力扭動,
試圖擺脫男人的壓迫。
葉塵充耳不聞,雙掌用力將那如雪堆就的膏肥乳丘使勁往中間擠壓,然後把
面門埋在那深深的雪溝中不能自拔。上官瑯璇頓覺如此生疼羞恥的動作,讓她心
尖麻癢輕了些許,但腦中肉欲洶湧翻騰,不輕反重,推葉塵的雙手竟也無力的耷
拉下去。
「不成,你都這麼濕了,還讓我起身?」葉塵順著上官瑯璇玉乳下滑,掠過
潔凈肚臍,在那一片膻香泥濘的雪胯陰阜間停了下來,雙手擒住她渾圓豐腴的肉
臀,先用鼻尖逗了逗,隨即立刻隔著綢褲伸舌印在那片聖潔的花徑之上,玩弄片
刻,才女陣陣痙攣,襠下已徹底濕透膩濘。
往日端莊喪失殆盡,頭發散亂,纖塵不染變成了泥草滿身,雙眸似哭似美,
形成一股難以言說的魅力。
上官瑯璇出身士族,自幼就成了文武聖地春秋書院千挑萬選出的絕世天才,
琴棋書畫禮劍詩,無所不精,武功修為青出於藍,更勝師尊,相比沐蘭亭,她的
門派地位高出不止一籌,完全能讓九成九的男子自慚形穢,所以哪怕如今已年過
雙十,還是未出閣的待嫁閨女。
偶在春暖花開,閑來無事時,她也難免幻想未來夫婿的身份樣貌,覺得那一
定是一個俊雅無匹,文可入相,武可定邦的奇男子,二人並轡田野月下,訴說風
月軼事,然後熱吻在淡雅田間……
「別舔我下面……臟……不幹凈……嗚嗚……」
如今美夢幻滅,那雪白潤腴的嬌軀衣衫淩亂,躺在骯臟的草地上,豐滿修長
的大腿被大大分開,被一個眼神瘋狂的少年肆意舔舐羞人的腿根陰部。
「好!我不再逗弄瑯璇了。」葉塵果然擡頭停嘴。
上官瑯璇剛勉強松了一口氣,剎時屁股一陣冰涼,那條皺皺巴巴的綢褲已被
葉塵直接撕裂,黑色軟草間不斷泌出汁液的粉裂綻放極美的晶光。
葉塵頂開上官瑯璇雙腿,昂立肉棒抵上她的處子蜜穴,粗聲笑道:「歡喜陰
陽交合,為人世至理,瑯璇莫要再反抗,你瞧這穴兒都尿成這般了。」
上官瑯璇淚珠滾滾,認命般心道:貞潔清白已毀,往後何去何從……
「啊……好痛……不許進來……」柔嫩泥濘的花徑薄褶忽然一熱,已被粗大
陽具緩緩撐滿!
葉塵滿腦子都是和幹凈柔美的女子肉體赤裸纏綿,再無其他,胯下肉棒的慢
慢侵入她緊窄無比的處子秘膣內,絲絲落紅,暈染雪白的大腿內側肌膚,頗有種
驚心動魄的淒美。
上官瑯璇緊咬櫻唇,不再發出呻吟,亦是血絲溢到尖削下頜,但那嫩肉火辣
疼痛交織著空虛填滿的快感,讓她陣陣顫栗,玉指死死抓握一把半黃枯草,把悲
啼死命咽了回去。
葉塵見上官瑯璇痛苦隱含欲望的臉蛋兒,更激起淫念,大力抓捏住她滑膩冰
涼的美臀,毫無憐惜地抽送肏弄起來,只覺這個才女陰內不單緊,還伴隨柔膩的
絕妙溫潤,外加九曲蜿蜒,舒爽程度比昔日開苞沐蘭亭還要過之,實在人不可貌
相,瑯璇姐竟生就這樣一副妙絕世間的性器。
上官瑯璇芳心粉碎,羞憤欲死,勉強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可憐尊嚴,絕不發出
聲音顯示自己的軟弱,只想劍氣散掉後自盡而死。
肉棒被層層疊疊的膏膩嫩褶摩擦套捋,雖然快美逼人,但美人傀儡木偶般終
歸不爽,他忽然握住上官瑯璇的腳踝,一把捋了那素雅繡鞋和潔白羅襪,白膩嫩
足毫無瑕疵,趾甲晶瑩柔粉,足窩細嫩無比,一絲老繭都無。
葉塵忙褪去另一只腳丫鞋襪,將雙腳足底嫩肉緊貼自己臉頰,又吸又聞,自
然,胯下撞擊也快了兩分。
上官瑯璇玉足極是嬌嫩敏感,甚至還勝乳頭陰蒂,有時沐浴揉搓都不敢太過
用力,此刻只看線條纖美的小腳被舔,舌頭伸出趾縫,口水亦順著足弓滴落…
…酥麻猛灌全身,再也忍耐不住,張開檀口大聲呻吟:「別……我錯了……啊
……我讓你插進來……啊……別弄我的腳丫……我受不了了……」
葉塵汗水火熱蒸騰,歡喜色欲天劍氣漸漸散去,可胯下的上官瑯璇蜜穴肥美,
美足柔腴,肌膚滑膩熾熱,哪里肯半途而廢?
握住美腿雙肩一扛,身子下壓,幾乎碰到飽滿乳房,數十抽後葉塵低吼一聲,
拔出肉棒,把沒在溫雪那里完全滿足釋放的濃精,一下射在上官瑯璇整齊的陰毛
蜜唇之上,然後還不忘用她那雪白小腳擦幹凈肉棒上殘存的點點精液。
上官瑯璇軟癱在草地上萬念俱灰,但那撐滿後滿足淋漓的肉欲本能卻久久不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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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一章完結第二卷,顯然不夠用,看起來還需要兩章才能幹完聶千闕,
迎戰寧無忌……
作者:
ketotifen
時間:
2018-12-22 17:18
標題:
【錦繡江山傳】第二卷 塵心春深(第十二章 色慾)
第24章色慾
「華姑娘,那個聶千闕果然名不虛傳,莽莽大力、不動如山,簡直能和多數
前輩掌門媲美了,咱們也得一塊兒拿個主意才成。」
洪武門內部一座奢華堂皇的迎賓館內,幾個年輕人正圍坐一起,首座少女如
仙人白玉、明艷清麗,纖秀嬌弱的身子卻隱然透發凜凜劍氣,好像隨時都能出劍
割裂蒼天,破空證道一般,她正是琅琊劍樓第一真傳,華太仙的女兒華茵。
而對華茵說話的那少年,二十一二歲年紀,白衣長眉,星目攝人,同樣似有
鋒銳劍氣繚繞,他便是姬家嫡系天才劍客,姬流光的弟弟姬流宸。
天下千千萬萬的劍客,公認其中三位有資格站在最巔峰,堪稱三足鼎立,琅
琊樓主華太仙,劍心逍遙自在,斬破一切束縛,二十歲便在腥風血雨中執掌中土
武學聖地;劍聖姬流光,劍心如浩瀚星空,哪怕最常見的擊、刺、點、崩、攪、
洗、壓、劈這些入門劍術,他都能使得驚天動地;還有一位便是魔道冥月門門主
風閒蕩,劍心主恐怖殺戮,講求魔劍一揮,血海滔天,所到之處,人頭滾滾,亦
是八位魔王中排名第三的酆都王。
但在正道武林看來,風閒蕩邪魔外道,魔劍伐害眾生,不值一提,華太仙性
子高傲偏激,為了美色不惜向師長逼宮奪權,釀成太仙之劫,所以談及此人也都
諱莫如深。
唯有姬流光出身名門望族,為人笑舞狂歌,灑脫不羈,有古之劍仙風流,上
至武聖、下至武夫都覺得此人才能當得起天下第一劍的蓋世封號。
華茵秀眉微蹙,顯然也對聶千闕那鬼神難測的武功頗為忌憚。
末座一位膀大腰圓的青年歎氣接話道:「五年前我和他交過手,當時他還是
善使拳劍的青年才俊,如今看起來竟似厲害十倍,依我看就算寧無忌來,也得打
過才知道勝負。」
「杜萬飛你怕了?虧你還在東淮海底練過什麼海嘯神掌,哼,聶千闕雖然厲
害,但這次我大伯鐵玄甲讓我帶來了鐵家神兵,天龍霸王槍,說不得也要和他比
一場分個高下。」說話的少年看上去英風鐵骨,高鼻劍眉,正是四大家族中鐵家
的少年高手鐵雲京。
「大膽,我縱橫東淮時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趕緊去伺候那和你差不多大的
小姑姑去吧,裝什麼裝!」杜萬飛獨來獨往,也不怕什麼貴族聖地,萬不能在華
茵面前遭小孩子呵斥丟面子。
脫槍為拳,面紅耳赤的鐵雲京凌空出拳,他這家傳的「大天龍拳」擊出脆響
空爆,無形罡勁眨眼間已到杜萬飛眼前。
「好了好了,這正說著聶千闕,你們倒先動手了。」華茵歎口氣,鳳天舞橫
立二人中間,劍氣極柔地兜住大天龍拳勁,同時也擋住了杜萬飛的反擊,端是揮
灑自如,足可當這一桌少年俊彥的首領。
姬流宸拍拍鐵雲京肩膀,勸道:「稍安勿躁,咱們早先聯盟說好同氣連枝的,
不過嘛,我卻同意雲京的說法,冠軍會如果像往年走過場、聚會喝酒也還罷了,
這次聶千闕來勢洶洶,擺明要憑武功挑戰同輩,咱們如果不應戰,實在是說不過
去。」
另一個年輕女郎道:「據我所知,最大的麻煩未必是聶千闕。」
鐵雲京氣哼哼道:「寧無忌嗎?」
姬流宸道:「珠珠說的應該是葉塵和沐蘭亭。」
「他倆和上官琅璇一起的,王星禪也隱隱然和葉塵有交情,不過先天太極門
那裡……」
「沐蘭亭得太陽劍譜,天下覬覦,葉塵不但得罪慕容伽葉,好像和聶千闕也
有嫌隙?」
「上官琅璇這女人也很難纏吶。」
「聶千闕、沐蘭亭還有葉塵矛盾再凶,他們也是一家子,還不先一致對外嗎?」
華茵起身道:「都別說了,恩怨情仇、是非對錯,根本就一團亂麻,理也理
不清楚,不如以力開路,等冠軍會一到,無論誰想奪魁、誰和誰一夥,我自會用
鳳天舞回應。」
「原該如此!」
華茵這番話終於讓大伙信心重燃,畢竟他們所有人都是各自門派家族的天之
驕子,絕難輕易認輸,更何況葉塵這種突然崛起,毫無底蘊的少年。
洪武英雄塔內是另一批絕世奇才,甚至可說為聖地掌門繼承人。
聶千闕、上官琅璇、李雲凌、童破天列席而坐,另有二人雖不屬聖地傳人,
卻是九大門派排名前二的九華派和三絕門的掌門大弟子,岑章、李雁冰,單說江
湖勢力,並不輸於華茵等人。
最後一人,二十四五的樣子,紅袍金冠,天庭飽滿,顯得命格貴不可言,坐
在那裡好似潛龍臥虎,潔白無瑕的雙手彷彿蘊含著承載千秋的無敵力量,卻是王
家大公子,王星主。
上官琅璇心道:這人頭回見到,氣勢比他弟弟王星禪還要恐怖三分,南宮閔
和他比起來倒像個種地殺豬的。
童破天舉杯道:「諸位賞臉赴冠軍會,洪武門蓬蓽生輝,不勝榮寵,來,干
杯!」
「童兄客氣,紀念冠軍侯之鐵血英姿,弘揚中原武學之浩然正氣,原是吾等
本分……」
「久仰李兄金戈無極刀高深莫測…」
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是心機深沉的世之梟雄,喜怒不露,好惡不顯,是以觥籌
交錯,酒過三巡,除了場面客套話,一句正詞兒都沒說,遠遠不如別院外府的江
湖弟兄熱鬧痛快。
最後還是李雲凌相對豪邁直爽,忍不住道:「聽說聶兄要借咱們冠軍會處理
一些私事?」他盡量說得婉轉,引導話題轉向私人恩怨,沒必要恢復早年冠軍會
比武奪帥的儀式。
聶千闕道:「聖地大派叫得響亮,簡單來說還都是練武之人,既然如此,武
無第二,冠軍第一,本是洪武門天經地義的規矩,怎麼李兄倒問起在下了。」
李雲凌語塞,他本想做個和事佬勸其息事寧人,聞聽此話,實在不好反駁了,
否則就是質疑自己門派先祖的傳統。
岑章笑道:「冠軍會確實有抽籤比武的慣例,但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只怕我師祖都沒趕上過,前輩們不是怕輸,而是怕傷了同道和氣,往後不好見面
說話吧。」
「正是如此,關起門說話,咱們將來都要執掌聖地或諾大家族,同氣連枝抗
衡魔教,何必提前結樑子鬧彆扭?」
李雁冰是個二十出頭的英颯女郎,也是千闕盟重要一員,聞言柳眉一挑:
「童兄這話就沒意思了,正因為要抗衡魔教,才要磨練自身武技,元始天魔門有
盤天梯,蒼生魔宗有阿鼻戰,森羅妖宗有沼澤百人斬,無一不是九死一生,難道
我們連個比武大會都不敢開?」
聶千闕淡淡的道:「莫不是有人求洪武門堅持停戰不成。」
「你不用抬出這些騙庸人的大話。」王星主把玩晶石手鏈,懶洋洋地說道:
「哪怕你不提,我也會向陳門主和張門主談的,王星主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也
早想會會你了,要不然,中州那地方王家也未必瞧得上眼。」
聶千闕道:「莫要先折在別人手上才是。」
王星主道:「你也是。」說罷冷笑著飲盡杯中酒,他嘴上無所謂的感覺,實
則心裡對聶千闕也頗顧忌,暗中思忖應對之法。
「上官小姐,你怎麼看?」李雲凌苦笑道,他自己並不怕什麼比武較技,只
怕這些「門派儲君」若因冠軍會出現傷亡,洪武門平白擔了責任。
上官琅璇早就心下盤算,冠軍會本來形同虛設,大家不過搭手、對掌、量招
式,基本不真打,這下再起風雲,可有夠麻煩,他聶千闕打得好算盤,若直接一
鼓作氣連續挑戰寧無忌、王星主、道玉、南宮家等無疑癡人說夢,但若開了冠軍
會,那對手便是抽籤天注定了,幾乎不可能全讓他打到所有高手,只要比到最後,
完全和壓倒群雄一個效果,任誰都不會說他取巧,反而會贊其有冠軍會作證,戰
果絕對公平。
不過,自己的百聖天道也已爐火純青,達到通神入化的巔峰境界,配合四季
神劍,不懼任何同輩中人,運氣好的話,寧無忌和聶千闕兩敗俱傷,我豈不…
…當下斬釘截鐵地道:「如今武林表面太平,實則司空掌門年老,江山七傑各自
為政,遠不如魔道妖宗勢大,想我正道君子無不宅心仁厚……」
諸人心裡冒汗,上官琅璇武功固然高明,口才更加厲害,經常繞的人天旋地
轉才肯罷休,大家頭昏腦脹雲裡霧裡好半天才聽她道出結論:「……今年重開冠
軍會,切磋技藝,磨礪武林後起之秀,主重息爭解紛,不失為武林中千古流芳之
盛舉。」
大道理一通壓,彷彿不開冠軍比武就是自絕正道般,幾人只能點頭稱是,童
破天道:「這事還要我派中的四位門主和總門主做主。」
又說一會話,岑章率先告辭,想來是通知師門長輩準備對策或販賣重開冠軍
比武的消息去了,王星主搓撚手鏈越來越快,心道:重開就重開吧,反正看過聶
千闕對付南宮家廢物,我還不至於輸給他,另外上官琅璇這女子能言善辯,若能
聯姻拉攏實在最好不過……
童李二人互望一眼,李雲凌告罪道:「諸位自便,比武事關重大,李某先去
和恩師及門主他們稟明。」
童破天索性也「破罐破摔」,反正就算冠軍會不開,聶千闕多半也會挑釁王
星主或道玉,到時同樣得收拾爛攤子,何況門中也早有激進粗獷的高手主張恢復
傳統……不如摒棄雜念,比試一場,不枉生平所學。
稍坐片刻,這桌各懷心事,宴不成宴的酒席也便散了。
中庭。
天畔新月升空,淒淒月光竟也不見掩去這其間的媚情春霧。
溫雪秀髮已被汗水浸濕,貼在泛粉的腮邊,單臂護著胸前鬆垮垮的衣襟,表
情有些羞恥、有些愧疚,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情慾。
葉塵看到姐姐那已然垂下的素裙,聯想內部為一對兒如雪似玉的赤裸美腿時,
這種隱形的誘惑,又重新讓他燥熱起來。
「小葉,姐我是不是一個很淫蕩隨意的女人?」溫雪無力地倚在牆邊,含淚
臉紅地說道。
葉塵眷戀地摟著溫雪,一邊用食指褻玩她依然硬俏的乳頭,一邊低聲道:
「姐你又大又軟的大奶,又緊又濕的蜜穴,就連那雙小腳都說不出的淫蕩。」
溫雪不自主地閉上眼睛,享受著乳尖上顫慄酥麻的快感,以及這些淫語浪調
的刺激。
「那姐你喜不喜歡我插得你死去活來的感覺呢?」葉塵已經發覺,越這麼說,
溫雪在懷裡的媚肉就越軟。
「不喜歡…不喜歡…」溫雪狠勁搖頭,玉手卻稀里糊塗的握住了葉塵再度挺
起的陽根。
就在葉塵剛剛要撈出溫雪豐腴的玉腿,換個姿勢梅開二度時,牆外隱隱傳來
了人聲,嚇得溫雪急忙撫平裙子,並掩耳盜鈴般扎進葉塵懷裡。
「道玉大師,您交待的事已經辦妥,南宮家實在好騙。」
葉塵皺眉,抱緊溫雪靜靜站在牆內,打定主意若真被外人看見師姐衣衫不整,
深夜野合的樣子,那也只能心狠手辣去滅口了!
「南宮家外強中乾,幾乎名存實亡,為了強行給這古老的家族續命,哪怕明
知是陷阱也會跳的。」另一個溫潤慈和的男聲顯然就是道玉。
頭一個人道:「這些年極樂天禪寺多收魔道的高手和武功,莫非無法天王是
想……」
溫雪和葉塵互望,心道:極樂天禪寺有四大天王,共掌聖地,其中無法和尚
威名最大,魔尊梵天情未成武聖時都敗在他手裡過,道玉又號稱什麼佛我合一,
神劍降魔,沒想到他們竟勾結魔道。
道玉似乎真的摒棄了人類情感,無論說什麼話都一個聲調:「我教視眾生平
等,渡化人們的魔性為我佛效力,實在沒什麼可忌諱的。」
那人似乎不想打什麼禪機,直接道:「這次南宮家到的高手不少,但您交給
我的『天禪血霹靂』只有一個,不知該給誰呢?」
「就給……何人?」道玉目中精光閃爍,忽做獅子吼。
葉塵本來定力十足,安然不動,溫雪一殿首座,要隱藏起來也不甚難,但她
一聽到「天禪血霹靂」五字,呼吸突然的一亂,卻被道玉這位高手一下聽出。
葉塵做個噤聲快走的手勢,獨自翻身越出花園圍牆,行禮笑道:「恕罪恕罪,
不小心打擾二位了。」
溫雪不放心葉塵,剛要整理衣服一起出去,轉瞬心道:結交魔道也不算什麼
見不得人的大事,而且憑道玉的武林身份和佛家慈悲,不可能在這裡逞兇的,無
謂現身多添麻煩。
隨後小心施展輕功先行離去,明早再尋葉塵便是。
葉塵見過道玉一面,再看另一人,三縷長鬚,品貌儒雅,卻是南宮家隊伍裡
總和南宮月私語的那人,葉塵對這人印象不淺,當時還以為他是南宮家一個極重
要的軍師先生之類。
「阿彌陀佛,陳清焰,幫忙超度這位小施主吧,貧僧先回去了,下次見面莫
忘小心些。」
葉塵聽罷悚然,他倆人談話也沒吐露什麼具體的陰謀秘密,可這個道玉和尚
毫無表情,極其輕描淡寫的就要殺他,連句多餘的廢話都不問,真當得起滅情絕
欲的稱號了。
陳清焰微笑道:「大師放心,我會……」他話說半句,猛然出手,折扇中
「崩」地彈射出一支毒箭,暗扣崩簧聲音極響,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葉塵面對這道機括射出的毒光,同時伸出三指,以雄渾的力量精準無誤夾住
毒箭。
「啊!」這個陳清焰心尖巨震,這人才多大年紀,居然有這種驚天手段?他
出身南疆魔道,詭計多端,尤其談話中射出毒箭這招,不知要了多少高手的性命。
道玉緩緩拔出隱在僧衣內的一柄長劍,劍身幽暗,似有無數梵文經書篆刻在
上面,輕聲道:「施主好俊的功夫,可惜耳根不靜,否則也不會如斯短命了。」
對這僧人,葉塵說不出的討厭,他藏經殿讀過,道玉生有慧根,佛法精深,
擅長用劍,就連沐蘭亭都曾誇過這人劍法和智慧不是天下最高,但卻一定是天下
最穩的,今日一見,哪裡是什麼佛我合一,簡直是視人命如螻蟻。
劍光閃,鬼夜哭,浩然佛家劍氣一下迫到葉塵咽喉,內中之莫測玄妙,猶如
釋伽牟尼指天踏地的第一縷聖光,比起陳清焰的毒箭還要快上一倍有餘。
「如此狠毒,還說什麼出家人?怪不得愛和魔道廝混呢!」葉塵不敢再伸手
去夾,全力側身閃避,但劍鋒好躲,劍氣卻無形,髮箍被斷,頭髮四散,顯得狼
狽不堪。
劍光收,道玉好像動都沒動過。
陳清焰讚道:「道玉大師的摩訶無心劍又精進不少啊。」
剛才看似不過是道玉出了一劍,葉塵側身閃開,雙方輕描淡寫而已,實際險
情千鈞一髮,差一丁點就被一劍封喉斬殺!
自己淌血的畫面在腦中無限放大、循環,莫名的恐懼瀰漫開來,僅僅一劍就
震住了葉塵。
這是劍氣造成的心靈震懾和意志支配,也是摩訶無心劍的精髓,葉塵見識不
足,還以為自己是被嚇得恐懼糊塗一般。
「少年人有這樣機敏身手的也算鳳毛麟角,可惜,可惜。」道玉搖頭歎息,
彷彿真心覺得天意如此,和我無關一樣。
「狼心狗肺的東西!」葉塵通過喝罵稍微舒緩恐懼,破天雷霸道的功力灌滿
右拳,姿勢卻是天元宗的長拳路數,眨眼間攻向道玉。
道玉背後彌天殺氣升騰,他運功的同時也奇怪,區區無名少年中了摩訶劍氣
竟還有膽子反擊,二劍再出,殺氣凝結成怒目明王像,地板碎裂,顯是被長劍切
割,此刻,他就是天,是佛,是明王,凌厲絕倫的劍氣當當正正迎向葉塵的拳頭。
單論功力強弱,葉塵更勝一籌,道玉掌中的天禪寺寶劍「自在天劍」被震得
險些脫手,一絲獻血溢出嘴角,後退十多步才定住身形。
陳清焰博聞廣見,當下大聲道:「這小子多半是葉塵!」
道玉拭去鮮血,一手結印,一手橫劍,毫無所動,在他心裡似乎葉塵和灰塵
沒什麼區別。
雖然以力對撞佔了上風,但這次刺激大腦意識的卻是無比的狂躁和憤怒,堪
比當初混沌陰陽道的負面反噬,葉塵竭力壓制,心下震驚果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道玉的劍法銳利自不必說,更恐怖的是蘊含詭秘邪術,攻擊大腦心靈,這種武功
實在聞所未聞,在某種程度上比聶千闕還要危險。
陳清焰笑道:「偷聽是武林大忌,葉兄弟怎會犯這樣的忌諱?」
葉塵不再說話,且心下明瞭,自己剛才肯定聽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否
則道玉絕不會連下殺手,而且現在無論說什麼廢話,他二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居然能接貧僧兩劍麼……」道玉反手握劍,手結蓮花印,口中念道:「十
方三世一切佛,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密。」
隨著法咒吟唱,禪門秘術再顯神通,這次不再是宏大的金剛明王,而是三尊
悲天憫人的佛主顯化,氣勢神聖威嚴,磅礡浩瀚的劍氣彷彿混沌。
蓄力到頂峰後,道玉一劍斬殺,過去阿彌陀、現在如來尊、未來藥師王,都
包含在驚天一劍中,他已經感覺到這葉塵招式笨拙,臨敵經驗也不甚豐富,功力
卻深不可測,甚至猶勝於己,幸虧自己本心堅若金石,知見無障,當機立斷使出
摩訶無心劍的終極殺手,娑婆淨土,這本是留給寧無忌或聶千闕的秘手絕招,但
如今不得不用,因為他心底隱隱預感若是今天斬不得葉塵,等他慢慢成長,只怕
再沒有機會了。
這一劍娑婆淨土乃極樂天禪寺千錘百煉,代代傳承的無上劍法,而且也是葉
塵首次和同等級別的高手對決,這種經驗正是沐看天口中學武之人最寶貴的錘煉。
恐懼、狂躁、悲憫、孤獨等等負面情緒環繞,那好像來自萬佛之國,極樂淨
土的審判一劍已到眉心。
葉塵放空心靈,後發先至,凌空一指擊出,指尖天之元點光芒璀璨,更蘊含
炸開混沌陰陽的滾滾天雷。
葉塵避無可避下索性孤注一擲,將破天雷融入了天元玲瓏道,更將混沌神力
化為芥子。
「噗」地一聲悶響。
自在天劍的鋒刃剎時化為塵埃,淨土諸佛崩滅,道玉心口滲出點滴鮮血,漸
漸染紅了他月白潔淨的僧衣。
道玉心脈已斷。
葉塵一指洞穿了劍僧道玉的心臟,徹底絕了他的生機,這個名動天下,未來
要執掌極樂天禪寺的絕頂高手,還沒來得及在冠軍會威震群雄,就要這樣不明不
白的死在洪武門一個幽暗的角落。
「怎麼可能?」道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有悲傷憤怒,只有滿臉的不信。
葉塵看著自己的手指,誠心地道:「若是十天前,我一定死在你的摩訶無心
劍下。」
道玉表情開始扭曲,似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怒吼,卻詭異的沒有半點聲息,
忽然那把無鋒的自在天劍劇烈抖動,這位武林奇才呼出最後一口氣,亦運出了最
後一劍!
劍氣化做色慾歡喜佛,覆蓋四周,葉塵,包括陳清焰都感到香風沖腦,陣陣
迷糊。
陳清焰再沒有絲毫瀟灑閑雅,道玉就這樣死了?這位驚天動地的武林高僧生
平不知遇過多少大險,不知斬殺多少魔道高手,就這麼死了?他不敢相信,他倆
本來是要利用南宮世家的虛榮心,騙某位高手在冠軍會上用天禪寺的「天禪血霹
靂」炸死寧無忌。
天禪血霹靂是以西域硫磺火藥製成,外層包裹九十九枚金剛砂,寺中四大天
王又以自身鮮血在上面篆刻佛門法咒,一經引爆,哪怕彈指驚雷的高手也必死無
疑。
但若是道玉出手,寧無忌絕對凝神萬分,絕不會絲毫大意,血霹靂這種「大
件暗器」想打中他實在千難萬難,退一百步說,就算僥倖打中了,先天太極門必
然會展開無窮無盡的報復,他道玉不是華太仙,承受不起。
所以天禪寺高層暗中聯絡歸順他們的魔道散修陳清焰,打入南宮家內部,利
用他們在冠軍會上和寧無忌交手,然後引爆血霹靂,除掉這個未來的天下第一高
手,到時死無對證,又有南宮家做冤大頭,道玉則置身事外,不染塵埃。
葉塵和溫雪適才聽到二人談話,無論血霹靂或魔道都不算什麼要緊,但如果
後天冠軍會召開,計劃正式實施,他二人可就無所遁形了,否則道玉再如何無情,
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猛下殺手。
葉塵無意間撞破一樁極樂天禪寺謀策許久的絕殺陰謀,陳清焰自知武功比道
玉差得多,肯定不是葉塵對手,鋼牙一咬,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枚晶光閃閃的球狀
物體。
「誰在那?葉塵是你?」上官琅璇從洪武英雄塔準備回轉,無意間聽見有打
斗聲,假如是其他人聽到也就罷了,肯定以為無非就是武林同道切磋幾招,但上
官琅璇修為何等精深,不在王星禪和慕容迦葉之下,完全能聽出劍風、掌風均是
一流高手所出,任誰都不在她之下,一時好奇就遁聲過來看看。
哪成想一眼就看見道玉臨死前以「禪心御劍」的手段爆出一道粉色劍氣,隨
即只感靈台酸麻,之後就見道玉橫屍就地,死不瞑目。
然後就看到葉塵迅速接近一個中年儒生,左手鎖喉,右手掏心,瞬間就斃了
那人。
「葉塵你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自己創下彌天大禍了,一百個郭振也比不上
一個道玉……你居然能殺了道玉?這是怎麼回事?」上官琅璇再怎麼聰慧淡定也
被眼前的景象弄得驚駭莫名。
緊接著更讓她驚駭的是,葉塵丟下那儒生的屍體,驀然回頭,雙眼血紅,神
態極其可怖。
上官琅璇不由後退一步,拳收肋下纖腰,站個百聖天道的起手拳勢,怒斥道: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麼?」她卻不知自己也是粉暈春情重塞雙眸。
道玉臨死前最後一劍,摩訶無心劍q顯化歡喜色慾天,刺激葉塵肉體的慾望,
不奢望殺他,只想迷亂此人神智,瘋狂找洪武門內的女人交媾,到時此地的天下
群豪必然群起而攻,也算變相為他報仇雪恨了,可世事無常,哪想到上官琅璇陰
差陽錯來了此地,同時那道劍氣也波及到了無辜的她。
葉塵鼓足最後的理智道:「你快些閃開,我中了這妖僧的劍氣,渾身不對勁。」
「妖僧?」上官琅璇當機立斷,過去扶起葉塵,卻不知羊入虎口,「你中的
是摩訶無心劍,誘發了你的心魔,我先用百聖天道來幫你疏導經脈。」
葉塵今非昔比,對其他負面心魔都能壓制抵禦,唯獨對色之一關,絕難把控,
否則當初也不會差點命喪秦嫿錦手下,此刻夜空之上,圓月透出陰雲,月光照耀
之下,上官琅璇星瞳顧盼流曳,嘴唇丹脂嬌嫩,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比溫雪還要柔
滑半分。
「你好大膽!」上官琅璇萬沒想到葉塵眼睛一陣迷糊,隨即竟將手放在自己
鼓脹的胸脯之上,羞怒下,儒門神功迸發,想先震他個七葷八素再說。
強如道玉都身死道消,僅使五六分力道的上官琅璇怎會如願,非但沒震開,
反而讓葉塵的手掌更加用力,酥麻感覺她差點叫出聲,功力又減了三分,詭異的
處境一時竟讓她忘了拔劍,直到自己那豐潤的乳房在葉塵掌下柔糜的堆就各種形
狀,嫩紅的櫻桃都被撩弄得傲然立起,她才嬌叱轉身,擒扣住葉塵拇指,儒門正
氣,噴薄而出,終於掰開了色爪蹂躪。
她咬牙憤恨,自己身份顯貴,冰清玉潔,今夜竟被此人莫名其妙的摸了酥胸
去,往後還有何面目執掌春秋書院,越想越怒,顧不得沐蘭亭那裡或什麼盟主之
約,拔劍怒指葉塵,春雷迅疾,夏雨磅礡,秋霜覆地,冬雪漫天,四劍合而為一,
不顧後果的衝殺過去。
這本是上官琅璇最強的劍術,不在道玉的娑婆淨土之下,但僅僅衝到一半,
她滿腦子都被適才雙乳被揉搓的畫面佔滿,進而香汗淋漓,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玉
津蜜液讓花蕊異常濡濕,激烈飛縱下,連陰毛都被染濕。
「啊~」上官琅璇長劍落地,頹然跪倒,內心悚懼至極,知道自己多半中了
淫邪功法,急忙運功安神,可惜摩訶無心劍並不是散發春藥的毒劍,而是誘發人
靈魂深處意識的禪門秘法,她哪怕功力再高也沒什麼作用,反而汗水越來越密,
膩得那套本來端莊禮正的衣服緊緊貼住胴體,高高立起的乳尖更在濕透的衣服上
頂出淫靡的兩點。
她深悔剛才魯莽,全力一劍反震體內歡喜色慾之氣,「傷」得比葉塵還要重
得多,越是驚慌著急運功,身子就越無力,形成惡性循環。
葉塵本性貪淫,哪怕沒有歡喜色慾天的刺激,恐怕都受不得眼前的艷景,那
個才華橫溢,口若懸河的才女此刻雙頰火紅,高聳的雙峰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腿
間蜜處濕了一大塊,隱約可見雪白中一抹驚人誘惑的烏黑區域。
更何況他現在如同火上澆油?哪怕殘存理智不斷警告「千萬不行!」身體還
是絲毫不運功抵擋劍氣肆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上官琅璇震驚自己怎會發出如此嬌糯的聲音,忽又發
現自己不雅醜態,急忙橫臂擋住酥胸玲瓏凸點,和那氾濫成災的腿心幽澗。
葉塵猛一把摟住她的柔軀,粗野地拽到路旁草地,也顧不得什麼繾綣觸感,
迅速撕裂上官琅璇的衣襟,薄絲南繡束胸之上露出大片剔透白膩的乳肉。
上官琅璇肝膽俱裂,奈何有心無力,一身武功使不出半點,帶著哭音道:
「葉塵你快停手……你忘了……我曾經還……我……」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對葉
塵有什麼恩惠,但覺櫻唇一熱,已被葉塵重重的吻上,她渾身酥軟麻癢,只得拼
命扭頭努嘴,然而螓首無力擺動間,竟似欲拒還羞的戀人熱吻一般。
葉塵發覺撬不開她的牙關,只好在那嬌嫩柔軟的嘴唇上又舔又嘬,上官琅璇
鼻息似火,玉腿狠勁踢蹬,催眠自己是想擺脫這恐怖的強暴,實則意識最深處是
想讓那玉戶花蕊去廝磨葉塵高高聳起的肉菇。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上官琅璇幾欲發狂,她只恨不能暈死過去,但是肉體的酸
脹舒服卻不受她羞憤欲絕的心理控制,隨著絲質束胸扯飛,柔嫩乳頭被咬舐,她
喉間洩出一聲膩人心魄的嬌吟。
「琅璇你的身子好香啊。」葉塵著手處凝脂般溫潤滑膩,豐滿柔腴,體香甜
膩,恐怕也只有這樣愛潔如命的女子才有這樣清新的香味。
「那你快起身!」原來他還沒喪失理智,還知道我是誰,上官琅璇竭力扭動,
試圖擺脫男人的壓迫。
葉塵充耳不聞,雙掌用力將那如雪堆就的膏肥乳丘使勁往中間擠壓,然後把
面門埋在那深深的雪溝中不能自拔。上官琅璇頓覺如此生疼羞恥的動作,讓她心
尖麻癢輕了些許,但腦中肉慾洶湧翻騰,不輕反重,推葉塵的雙手竟也無力的耷
拉下去。
「不成,你都這麼濕了,還讓我起身?」葉塵順著上官琅璇玉乳下滑,掠過
潔淨肚臍,在那一片膻香泥濘的雪胯陰阜間停了下來,雙手擒住她渾圓豐腴的肉
臀,先用鼻尖逗了逗,隨即立刻隔著綢褲伸舌印在那片聖潔的花徑之上,玩弄片
刻,才女陣陣痙攣,襠下已徹底濕透膩濘。
往日端莊喪失殆盡,頭髮散亂,纖塵不染變成了泥草滿身,雙眸似哭似美,
形成一股難以言說的魅力。
上官琅璇出身士族,自幼就成了文武聖地春秋書院千挑萬選出的絕世天才,
琴棋書畫禮劍詩,無所不精,武功修為青出於藍,更勝師尊,相比沐蘭亭,她的
門派地位高出不止一籌,完全能讓九成九的男子自慚形穢,所以哪怕如今已年過
雙十,還是未出閣的待嫁閨女。
偶在春暖花開,閒來無事時,她也難免幻想未來夫婿的身份樣貌,覺得那一
定是一個俊雅無匹,文可入相,武可定邦的奇男子,二人並轡田野月下,訴說風
月軼事,然後熱吻在淡雅田間……
「別舔我下面……髒……不乾淨……嗚嗚……」
如今美夢幻滅,那雪白潤腴的嬌軀衣衫凌亂,躺在骯髒的草地上,豐滿修長
的大腿被大大分開,被一個眼神瘋狂的少年肆意舔舐羞人的腿根陰部。
「好!我不再逗弄琅璇了。」葉塵果然抬頭停嘴。
上官琅璇剛勉強鬆了一口氣,剎時屁股一陣冰涼,那條皺皺巴巴的綢褲已被
葉塵直接撕裂,黑色軟草間不斷泌出汁液的粉裂綻放極美的晶光。
葉塵頂開上官琅璇雙腿,昂立肉棒抵上她的處子蜜穴,粗聲笑道:「歡喜陰
陽交合,為人世至理,琅璇莫要再反抗,你瞧這穴兒都尿成這般了。」
上官琅璇淚珠滾滾,認命般心道:貞潔清白已毀,往後何去何從……
「啊……好痛……不許進來……」柔嫩泥濘的花徑薄褶忽然一熱,已被粗大
陽具緩緩撐滿!
葉塵滿腦子都是和乾淨柔美的女子肉體赤裸纏綿,再無其他,胯下肉棒的慢
慢侵入她緊窄無比的處子秘膣內,絲絲落紅,暈染雪白的大腿內側肌膚,頗有種
驚心動魄的淒美。
上官琅璇緊咬櫻唇,不再發出呻吟,亦是血絲溢到尖削下頜,但那嫩肉火辣
疼痛交織著空虛填滿的快感,讓她陣陣顫慄,玉指死死抓握一把半黃枯草,把悲
啼死命嚥了回去。
葉塵見上官琅璇痛苦隱含慾望的臉蛋兒,更激起淫念,大力抓捏住她滑膩冰
涼的美臀,毫無憐惜地抽送肏弄起來,只覺這個才女陰內不單緊,還伴隨柔膩的
絕妙溫潤,外加九曲蜿蜒,舒爽程度比昔日開苞沐蘭亭還要過之,實在人不可貌
相,琅璇姐竟生就這樣一副妙絕世間的性器。
上官琅璇芳心粉碎,羞憤欲死,勉強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可憐尊嚴,絕不發出
聲音顯示自己的軟弱,只想劍氣散掉後自盡而死。
肉棒被層層疊疊的膏膩嫩褶摩擦套捋,雖然快美逼人,但美人傀儡木偶般終
歸不爽,他忽然握住上官琅璇的腳踝,一把捋了那素雅繡鞋和潔白羅襪,白膩嫩
足毫無瑕疵,趾甲晶瑩柔粉,足窩細嫩無比,一絲老繭都無。
葉塵忙褪去另一隻腳丫鞋襪,將雙腳足底嫩肉緊貼自己臉頰,又吸又聞,自
然,胯下撞擊也快了兩分。
上官琅璇玉足極是嬌嫩敏感,甚至還勝乳頭陰蒂,有時沐浴揉搓都不敢太過
用力,此刻只看線條纖美的小腳被舔,舌頭伸出趾縫,口水亦順著足弓滴落…
…酥麻猛灌全身,再也忍耐不住,張開檀口大聲呻吟:「別……我錯了……啊
……我讓你插進來……啊……別弄我的腳丫……我受不了了……」
葉塵汗水火熱蒸騰,歡喜色慾天劍氣漸漸散去,可胯下的上官琅璇蜜穴肥美,
美足柔腴,肌膚滑膩熾熱,哪裡肯半途而廢?
握住美腿雙肩一扛,身子下壓,幾乎碰到飽滿乳房,數十抽後葉塵低吼一聲,
拔出肉棒,把沒在溫雪那裡完全滿足釋放的濃精,一下射在上官琅璇整齊的陰毛
蜜唇之上,然後還不忘用她那雪白小腳擦乾淨肉棒上殘存的點點精液。
上官琅璇軟癱在草地上萬念俱灰,但那撐滿後滿足淋漓的肉慾本能卻久久不
散。
***********************************
上回說一章完結第二卷,顯然不夠用,看起來還需要兩章才能幹完聶千闕,
迎戰寧無忌……
希望廣大淫民回復、紅心支持支持,我會加速更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2-28 22:52
標題:
繡江山傳 (第2卷•1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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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8-12-28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三章 風雲
夜晚依舊喧騰火熱的洪武門和房間里忽明忽暗的燭火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
界,上官瑯璇用桶中冰冷的井水一遍遍洗刷身體,眼眸忽而怨毒,忽而仿徨,忽
而羞愧,最終幽然一嘆,閉上雙眼,眼角兩顆晶瑩地淚滴混著水珠,眩然欲滴。
就在剛才那幽暗的院落深處,她艱難勉強地把已被撕得破爛的衣衫裹住自己,
拾起長劍,怒指葉塵。
“你……你……你毀了我!”上官瑯璇驚慌憤恨地道。
葉塵不知道說什麽,他為人貪淫好色,自幼也缺乏良師引導,本性略顯淡薄,
對於道德、俠義看的更淡,所以面對上官瑯璇的質問,有愧疚,卻也沒太譴責自
己,想了好久只得道出事實:“瑯璇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道玉的摩訶無心劍
你肯定了解,我當時什麽都不知道。”同時心想:幸好半截清醒過來,享受一下
她幹凈的小腳……
上官瑯璇轉而痛恨道玉惡毒的用心和劍法,可又明白道玉的劍氣絕不是針對
她施放,如此說來能恨的似乎只有弄人天意,但她又並非尋常柔弱女子,深明中
古聖人訓戒的“天道無親”……
思前想後,越想越苦,越苦越堵,直如掀開八瓣頂陽骨,澆下一桶冰雪水,
她猛的橫劍秀頸,只盼能以死解脫。
葉塵一步踏出,屈指彈開她的劍鋒,苦笑道:“好吧,這話我說出來會很奇
怪,名節是別人嘴里的屁話,性命卻是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瑯璇乃江湖英雌,
文壇才女,怎麽也幹這種傻事?何況你我又不會宣揚今晚……”
“今晚什麽,今晚什麽都沒有!”上官瑯璇反手劍晃出一道冷光,葉塵額角
綻出一朵血花。
散開的長發隨風亂舞,一抹鮮血襯得葉塵那張稚氣未脫的俊臉十分邪魅。
他若再長兩歲,說不好還是個漂亮英俊的……上官瑯璇猛然甩開這種念頭,
事實上她對葉塵的性格處事,近乎是摸不透的一無所知。
“反正我這半年惹的禍,多得數不清,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瑯璇姐
想取我性命,葉塵隨時引頸就戮,絕不還手。”葉塵扭身將道玉和陳清焰的屍首
扔到角落,也不仔細隱藏,嘆口氣便離去了。
上官瑯璇恍惚中偷摸返回臥房,行屍走肉般披上幹凈新衣,無力地倒在床角,
巨大的落寞籠罩四周,仿佛做了驚悚絕倫的噩夢。
委屈抽噎半晌,她輕揉疼痛的陰部蜜戶和膏腴乳丘,心道:他不是心魔所致,
身不由己嗎?為什麽卻能想出那般羞人可恨的姿勢?
可柔嫩足窩兒的酥麻,以及嫩豆腳趾上殘留的酸脹,居然直到此刻還她抓心
撓肝。
堪比嬰兒柔軟滑膩的兩只嫩足抵死交叠,此刻,上官瑯璇猛然有一種解脫的
奇異快感,抽泣哽咽也隨之不知不覺中停止,轉成不自覺的輕聲喘息……
葉塵走在路上大大的喘口氣,漂亮話該說還是要說,但瑯璇若要殺自己,那
可不能真就不還手了,又想著這次隨口胡說個袁葉的名字,那鬼面人不知能否找
到自己。
推門而入,夏小石還睜著眼倚在塌上,“這麽晚你幹嘛去了?”
葉塵道:“出去看看風景。”
夏小石冷笑道:“嘿,拿我當小孩子嗎?看風景怎麽把腦袋看傷了?”
“不小心碰的。”葉塵回來時已經打理好頭發,洗了洗傷口,沒想到這少年
如此細心,黑燈瞎火還能註意自己受傷。
“憑你的身手哪會平地摔跤,是不是和哪個人切磋打輸了?”
葉塵笑道:“剛才遛彎正巧看見一位美女練劍,忍不住學爺爺點評幾句,想
不到沒換來青睞,反而動起手來,哥哥我略一失神,被劃了道口子而已。”
“你能和我爺爺比?他……他多大年紀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咱們萍水相
逢,你有什麽困難心事都隨便啦,別連累我們就好,嗯,但是那個……”
“但是什麽?”葉塵覺得夏小石特別喜歡裝作成熟睿智的大人樣子,可滿臉
稚氣,依然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夏小石有絲臉紅道:“哪個美女練劍?有沒有那個溫雪漂亮?”
葉塵哈哈一笑,想到了過去和李福菊一起點評天元宗漂亮美女的日子,說道:
“春秋書院的上官瑯璇知道嗎,我就是遇到的她。”
“吹吧,你那兩下子敢和她交手。”
“那可不一定,你聽我給你講講這漂亮姑娘……”葉塵嘴上胡說八道,心里
卻想,今天確實對不起瑯璇姐,不說武聖,假如自己有一念萬法的絕世武功,直
接來個霸氣外露娶她就好了,到時予取予求,隨心所欲,那才真的算逍遙自在,
不像現在,貌似相安無事,實則浮萍扁舟一樣,事事都雲山霧罩看不真切。
總算內心隱然有預感,這次冠軍會之後,自己的人生多半會有所反轉。
轉天一早,洪武門數百低輩弟子已經開始布置會場,巨型廣場四周擺滿桌椅
板凳,因為來賓實在太多,粗略估計到時開宴上千桌,得需要把城里城外所有飯
館大棚口子上的家夥事都租賃來,並又雇傭幾十名村婦幫大廚師們洗菜殺魚切肉,
包括門派弟子的兒女們都在幫雇工和僕人們懸花節彩,處理幹果蜜餞。
一場彰顯聖地門派氣魄的武林盛會,不是花大錢就能開的,單說這上萬套桌
椅碗勺碟子筷子,就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預備出來的。
幸虧洪武門大總管江一葦精明強幹,指揮分配得井井有條,數百人幹活,絲
毫不見雜亂鬧騰。
一直忙活到中午時分,喧嘩聲大作,門里門外人頭攢動,甚至久不拋頭露面
的老門主白古蟾都親自出得總堂。
因為先天太極門的弟子到了。
無所事事的葉塵也擠在人群之中,他久聞武聖傳人寧無忌的威名,就連聶千
闕、沐蘭亭那種傲氣沖天的人物都對這人諱莫如深,今天怎麽著也得瞧瞧這個仿
佛三頭六臂的人物。
遠遠望去,一行三十來人緩步前行,仙王殿楚雲歌狂態盡收,沒有任何驕矜
之氣,烈皇殿慕容伽葉走得謹慎慢悠,絲毫不敢越過最前面的黑衣青年,其他隨
行高手更是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直呼,葉塵心想這多半就是寧無忌了吧。
只見他膚色黝黑,身材魁梧奇偉,目似晨星,面如猛虎,普通高手哪怕和此
人目光一觸,都會不自覺打個冷顫,這不僅是武功帶來的自信,還得有自小培養
的至尊威嚴。
“白總門主到!”
葉塵隨著喧嘩聲看去,內門走出一個身形不差於寧無忌的高大老人,頜下一
蓬黑鋼髯,顯然就是當今武林聖地之主,白古蟾。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今年怎麽到的這般晚?”
葉塵一楞,原來這人不是寧無忌,而是先天榜第二的高陽,亦是當朝太子,
怪不得威勢這麽重。
高陽面相兇猛威嚴,說話卻是謙遜隨意:“父皇和掌門至尊常道身入江湖便
要恪守江湖的規矩道理,白門主再這麽稱呼,我可扭頭就走了。”
群雄聞言也是喝彩雷動,覺得當朝太子能做到這樣平和可親,真是千古罕見。
“那咱就不提這個了,其實單說你太極殿殿主的盛名,便也是威震天下了。”
“別損我來著了。”高陽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低聲笑道:“咱們在這里站
著可有點……”
白古蟾哈哈一笑,說道:“不知無忌來了沒?咱們一起進我書房聊。”若是
平日他自然早就挽著高陽手臂進內門套近乎了,可今天眾目睽睽,不能絲毫輕慢。
“大師兄他還有點私事處理。”高陽和慕容伽葉等人神色有些不自然,白古
蟾人老成精的人物,立馬不再詢問,吩咐屬下準備午宴,領著高陽等人入內休息。
葉塵覺得事有古怪,寧無忌來不來對他來說倒是無關緊要,但一天過去,連
沐蘭亭都沒見著,像她那樣的女子拜山赴會,即便趕不上高陽的排場,也不該無
聲無息,等人們散的差不多了,他又朝正門望了半晌,只見烏雲滾滾,忽然平添
許多擔憂。
——————————————————
洪武門外主路,一間借著冠軍會撈筆錢的臨時酒肆中。
巨靈神一般的洪經藏手持一大壇關外白酒,也不斟杯,好像拎個小酒壺似的
對著壇口自己獨飲。
他對面那位少年,穿著隨意,眉目清秀,一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酒窩,讓人
一見就忍不住喜歡親近,他既然能和洪經藏談笑自若的坐在一起,自然便是當今
正道武林第一天才,先天殿之主,寧無忌。
“這不放味精的鹵肉,吃多少也不覺得鬧心。”
洪經藏眉頭一皺道:“嗯?你說味什麽?”
寧無忌笑道:“沒什麽,我說的是我老家一種調味料。”
“你為什麽不和高陽、楚雲歌他們一起進洪武門?莫不是怕我拿不下沐蘭亭
嗎?”
寧無忌連忙擺手:“哪的話,外人不知道江山七傑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嗎,
畢竟從小就被您和萬叔收拾。”
“那你肯定是聽說沐蘭亭為武林有數的美女,想見一見了。”
“那是自然,白古蟾那糟老頭子有什麽可看的,一群人嘰里呱啦吐槽吹牛,
真是寧願等等欣賞女神了。”
“你需要關心的是明天打贏聶千闕、華茵、道玉等人,另外女色雖不是大忌,
但縱欲無度可是大忌,你要謹記。“洪經藏這十幾年也不太能聽懂寧無忌古里古
怪的“老家話”。
寧無忌特別沒規矩的雙腿搭在桌上,搖搖手指笑道:“那些人左一個天才,
右一個天才,還都自作主張拿我當標桿兒,其實我連看都懶得看他們,啊,不對,
華茵長得不差,還是必須要看的。”
“這話若是被皇甫正道聽著,肯定又會罰你,華茵可是你們仇家華太仙的女
兒。”
“什麽仇不仇的,華茵怎麽了,她娘紀翩翩、魔後顏芙瓊,聖女唐芊我還想
要呢,待我成就武聖那一天,這也都不是什麽難事。”
洪經藏撂下酒壇,最近他已經有些看不穿寧無忌,這個少年就和他離奇的身
世一樣神秘莫測,說話顛三倒四,我行我素,卻信奉實力為尊,什麽都想要弄到
手,司空黃泉和世道規矩都不太能管束他,若真讓此子成就武聖,莫瞧他外表看
著可愛討喜,實則真實性格是個野心勃勃的貪婪梟雄。
“對了,光說我了,您怎麽也不去洪武門?”
洪經藏譏誚笑道:“白老頭是我手下敗將,看見我去的話,怕他嚇得走火入
魔。”
“真有您的,不過《太陽劍譜》和《混沌陰陽道》,這次必須要拿到手,天
外天的正統功法,給他們這些小白也是暴殄天物。”寧無忌收起嬉皮笑臉,展現
了天下第一門派繼承人的面目。
“不錯,無知世人總覺得這就是五本武林秘籍,能成就武聖,哪會明白什麽
創世紀、天外天,開聖界。”
二人隨口便是通達遠古的終極秘密,這期間酒肆人來人往,有見識的遠遠看
見洪經藏和寧無忌的形貌,自覺不配和人家坐在一個屋檐下,直接離去,不認得
他倆的,哪怕近在咫尺也聽不見這些被絕頂氣功屏蔽的談話。
沐蘭亭和葉塵分開後沒有立即匯合天元宗,因為她看見了溫雪也在隊伍里,
女兒家腦子想的多,只想盡量拖上一拖,等到只差半天,她才騎著匹青驢,配著
從侯府拿的一口上好寶劍上路。
就要到達洪武門時,已至傍晚,路邊已經打烊的酒肆不緊不慢度出二人,站
到了路中央。
剛想喝斥,猛地發現那禿頭巨漢已然大道無形,隱於自然,更沒擺任何拳架,
但仿佛只要稍一走神,他的拳頭就會洞穿自己的肉體,擊碎自己的靈魂。
玄之又玄,運轉造化,這是一念萬法才有的通天手段。
洪經藏,覆雨神龍!
據說五年前,小商河邊,已經修成轉輪冰火脈的藍碎雲連洪經藏十招都接不
下來,多虧風閑蕩和秦婳錦在旁掠陣才保住性命。
旁邊那個少年面色忽紅忽白,死死盯住自己看來看去,顯然淫心沖腦,但貪
婪醜態眨眼間就消失無蹤,擺出一副風流浪子的瀟灑樣子。
“在下寧無忌,見過沐姑娘。”
沐蘭亭一驚,“久仰了,這位是經藏先生嗎?”
洪經藏自負武功勝她十倍,絲毫不做什麽掩飾隱藏,徑直道:“帶著太陽劍
丸和我們走,想動手盡管來,想自殺我們絕不阻攔,擠兌人的場面話也別廢,我
以江山七傑的身份親自拿你,已經以大欺小,斷不會收手放棄。”
“多謝您把天都聊死了。”寧無忌無奈道:“沐姑娘,我們其實……”
滔天熱浪彌漫,萬象焚天,沐蘭亭絲毫不懼,淡淡的道:“說這麽明白還廢
什麽話,你們就一起上吧。”
“我們一起上?哈哈哈,美女,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啊。”寧無忌笑不可
支。
背負雙手的洪經藏點了點頭:“沒想到歸海皓煙死後,這道劍氣還能重現人
間。”
寧無忌笑道:“姑娘想切磋,就我來陪你走幾招吧。”
三言兩語間沐蘭亭差不多已知道來龍去脈,事先想到先天太極門也許會不顧
臉面強搶劍譜,只是沒想到做這麽絕,連洪經藏都出動了,再加上寧無忌,自己
著實機會不大,但習得神劍,窺得武聖玄機後,心境巨幅飛躍,也並不如何畏懼。
寧無忌手無寸鐵,一步一步走向沐蘭亭,他走的極慢,頗像道祖腳踏橫貫宇
宙寰宇的金橋降臨凡塵,每走一步,太陽劍氣便朝拜似的削弱一分,走到第十步,
劍氣消散,點滴不存。
恍如神跡一般。
這便是《太乙玄黃經》中著名的防禦絕招,“彼岸金橋”,萬法不侵,可破
天下所有攻手!
沐蘭亭催動功力,長劍帶動星河,漫天劍影匯聚為一道燦然劍罡,形成天外
隕星,寧無忌擡手緩慢地伸出食指,卻似乎又快疾絕倫地在劍尖精準一點,威猛
無鑄的星河劍罡猶如花開,再度返化為滿天劍影寒星,飛散四周虛空。
沐蘭亭疾退,她久聞寧無忌的顯赫威名,然而對方的武功顯然超出她的想象,
無力感一閃即逝,冷聲說道:“你們既然不要臉想看太陽劍氣,便讓你們瞧個清
楚。”
“好氣魄,好膽識,那這樣吧,一招。”寧無忌伸了一根手指,繼續道:
“姑娘你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咱們一招為限,我若還能僥幸破解,也不敢傷你,
若是破解不了,甚至被姑娘殺了,經藏先生絕不會再阻攔你。”
“堂堂覆雨神龍倒像你屬下似的。”沐蘭亭不鹹不淡地刺了一句。
“把握好這一招吧。”洪經藏這種人的武功已經練到無法無天,皇帝站面前
都不放在眼里,相當於宗教神話中的天界金仙,自然不受一個小姑娘的激將挑撥。
沐蘭亭收斂雜念,劍指地面,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使出《太陽劍譜》第一式,
萬古洪爐。
太陽劍法只有三式,萬古洪爐、日月無光、大日輪回,每一劍都有粉碎諸天
虛空的威能,沐蘭亭功力和武聖天差地遠,僅能似是而非模擬一劍,希望險中求
勝,只因寧無忌的武功實在太可怕。
長劍入地一尺,沐蘭亭纖纖玉手按住劍柄,焚天劍氣再起,這次卻不是巖漿
熱浪似的彌漫八方,而是完全集中在長劍和她本身周邊。
“呃……”沐蘭亭痛呼一聲,這一劍威力如何她也不知道,可這烈火焚身的
灼熱已經快讓自己忍耐不住了。
寧無忌也不主動出手攻擊,就那麽饒有興致的看著沐蘭亭,面對如此威猛的
劍勢還能面不改色,必然是對自己武功有無窮的信心。
“美女,若是支持不住就換一招好了,我只當這招不算。”寧無忌見沐蘭亭
表情越來越痛苦,通天燃燒的劍氣不強反弱,到最後她已經半虛脫的扶住長劍才
能保持站立,所有太陽烈火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多半是功力無以為繼。
“小心點,不要輕敵。”洪經藏自負天下武功無所不窺,但對這太陽劍法也
僅知其名而已,只能憑經驗推測絕不簡單。
話音剛落,寧無忌還沒來得及說笑幾句,他腳下紅光迸現,滾滾熾熱紅蓮自
下而上將他裹了起來,內中太陽劍氣仿佛無窮無盡、永不熄滅的煉獄洪爐一樣焚
燒!
沐蘭亭收劍回鞘,森然道:“同級別絕技,看你的彼岸金橋能否卸散這劍萬
古洪爐。”
洪經藏搖搖頭,真若修煉到家,催動萬古洪爐哪會坐馬運氣這麽久,得虧寧
無忌憐香惜玉,強行保持風度,要是自己出手,一招可擒。
寧無忌施展彼岸金橋也踏不出這巨大的烈火洪爐,不由得吼了一嗓子,“拿
我當孫悟空了嗎?”
“那你是認輸了?”沐蘭亭聽不懂什麽孫悟空,卻能聽出他的窘迫之意。
瞬間,洪爐炸裂,寧無忌洶湧澎湃的內力形成巨大的八卦太極圖,金光璀璨
的巨型金橋縱貫天地玄黃,萬古洪爐雖強,太陽神劍雖烈,卻終不如天地厚重。
“好厲害的劍法,若沒有先天易脈法可真危險了。”寧無忌長籲一口氣,笑
說:“怎樣啊?蘭亭妹子。”
沐蘭亭無奈想到:過去先天太極門哪怕沒人練成《太乙玄黃經》,也依然能
雄霸武林,靠的就是作用逆天的《先天易脈法》,連慕容伽葉都有修習,寧無忌
好像也沒理由不會,怨不得如此有恃無恐。
“鬧夠了。”洪經藏走近前道:“你父親沐看天的面子,我也自當要賣幾分,
只要你解了太陽劍丸和你的聯系,我不動你一根頭發,還能過你一套《碎雪劍法》,
權當補償。”
寧無忌笑道:“葉塵的貘骨石板也順便說出來,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沐蘭亭沒解釋什麽石板早就碎了,說了那倆人也不信,除了對家人和葉塵外,
她本不是喜歡說話的女人。
洪經藏舉起一只手道:“你這小丫頭脾氣硬得很,先和我們走吧。”
“讓一讓。”
三人對峙時間,昏暗的路上已到了頂綠呢小轎,除了轎夫外,兩旁隨行一老
一少兩個女僕,老的鶴發雞皮,猶如夜鸮,小的滿臉麻子,呆頭呆腦。
剛才那句話則是一個皓質呈露,修眉聯娟的絕美少婦掀開轎簾說的。
“曉慧?”沐蘭亭脫口叫道,隨即發現這個少婦年過三十,而且鼻潤唇薄,
嘴角無痣,但長得如此之像,多半是鐵曉慧的母親季雨仙了。
寧無忌眼前一亮,心道今日事繁,否則遇到這種禦姐大破淫戒,豈不爽飛?
洪經藏看都沒看季雨仙,反而對那個老婆子開口道:“雷長老,多年不見了。”
雷嬤嬤冷笑一聲:“你什麽身份,怎麽欺負小女孩了?”
季雨仙最煩這種武林紛爭,本想撂下簾子不再說話,可總算聽到女兒名字,
又覺得沐蘭亭貌美討喜,這才多問一句:“姑娘認得曉慧?”
沐蘭亭審時度勢,趁著寧無忌和洪經藏稍微分神,鼓足殘力,兩道代表天之
中正的太陽劍氣疾射,自己狂縱向洪武門,只要匯合同門,甚至只要遇到某些有
臉面的門派,諒這兩人也不敢亂來,至少也要想辦法通知葉塵險境,救他性命。
“哼。”洪經藏不緊不慢道:“你既已歸順鐵家,記住莫要亂來,否則我可
不會饒你。”說罷,巨大的身軀輕如柳絮,快如閃電般沖向沐蘭亭。”
季雨仙蹙眉道:“雷嬤嬤,那是什麽人?這般粗魯的為難小姑娘?您若方便
的話,救她一救,也好打聽曉慧下落。”
雷嬤嬤嘆氣道:“這人武功實在太厲害,別說老身,就算老爺和玄甲少爺多
半也打不過他,但為了小姐怎麽著也要試試。”試字剛撂下,她人已經緊隨洪經
藏而去。
季雨仙一瞥眼,見那個漂漂亮亮的年輕人還是肆無忌憚的望著自己,不由心
道:“這種小男人,眼神都一個德性,也不知道褲襠里那根東西好用不好用。”
幾個月下來,算上葉塵,生性奇淫的季雨仙一路不知已經給鐵如峰帶了多少
頂綠帽。
洪經藏轉瞬已趕到沐蘭亭身前,沈聲道:“莫要逼我搜你的身。”
沐蘭亭怒道:“你身為武林前輩,怎麽如此不要臉的為難我?真要讓我父親
和曾師伯和你做過一場嗎?”
清風流雲劍疾刺,她不怕先天太極門,也不怕失去太陽劍丸,她知道憑借沐
看天和沐靈妃這兩大靠山的身份面子,洪經藏不會傷害她,假如對他客氣服軟,
說不準還有數不清的好處。
固執出劍,只因她是沐蘭亭,她喜歡葉塵,可以為他獻身,也可以為他送命,
若是置身事外,哪怕活到七八十歲也不會安心。
洪經藏的招式動作遠不如寧無忌花俏宏大,拇指、食指猶如釋迦拈花,拈住
長劍輕輕一抖,沐蘭亭半個身子如遭雷擊,只能撒手丟劍。
“可惜一口好劍。”洪經藏大手握了握,長劍和紙糊的一樣被他團成一個金
屬球,隨手一丟,將這劍球飛向沐蘭亭。
沒有招式,又隨手能生成世間未有的招式,不能破解,只能以力硬抗。
“洪經藏,這小姑娘到底什麽人?你非為難她不可?”雷嬤嬤從天而降替沐
蘭亭接住這一招,只感渾身巨震,急用元始天魔門特有魔功化解。
“你雷花英算什麽身份,我沒時間答你。”
雷嬤嬤聲若幽冥:“我武功當然及不上你,可你自甘效忠司空黃泉,無敵的
氣勢已破,只怕成聖終成夢幻泡影……終成夢幻泡影啊……”
魔音貫耳,洪經藏仿佛陷入幽暗漩渦,五感封閉,
“快走吧,這玄音鬼夜哭困不住他一時半會。”雷嬤嬤陰笑道:“洪經藏你
敢看不起我……”
“謝謝婆婆。”沐蘭亭權衡利害,再次奔向洪武門。
十個呼吸,洪經藏猛地驚醒,隨手震飛雷嬤嬤,他何等身份?自負普天之下
除了兩大武聖,任誰都不是自己多手,竟然兩次讓沐蘭亭脫身而去。
沐蘭亭已能看見洪武門,眨眼間就能天高任鳥飛。
“再讓你走脫,洪經藏自絕經脈。”洪荒巨型魔神封死所有路線,讓咫尺之
近變為天涯之遠。
沐蘭亭已知再無機會,忽然背手撕下一片袖子,暗中刮破手指,寫下幾個血
字,塞進後腰荷包繡囊,扔向天空,喃喃道:“葉塵既然與我同房,希望你認得
他的氣息……”
洪經藏不知她扔個荷包幹什麽,淩空一指,其中包含數十種輕重內勁,沐蘭
亭避無可避,渾身三十六處氣海大穴全部被封。
才要施展擒龍手吸住那荷包,沒想到一吸之下,那荷包成精似的飛向洪武門
深處。
“那里面裝著太陽劍丸?你送去給聶千闕還是葉塵了?”洪經藏也不怎麽焦
急。
沐蘭亭對這位絕頂高手視而不見,芳心祈禱:但願你能脫了此難。
洪經藏沈吟道:“何必浪費時間呢,一來明日冠軍會上沒人能勝過寧無忌,
二來有你作餌,葉塵一定會現身。”
雷聲隆隆,秋風卷起半黃枯葉,好似送終冥紙。
葉塵如果知道沐蘭亭此刻離他不過二十多丈遠,且被惡人挾持,準會奮不顧
身沖出去。
“莫練劍氣,感悟招式,當心寧……”
寧……多半是指先天太極門的大弟子,寧無忌。
葉塵手握太陽劍丸,念著綢布上沒寫完的血字,內心狂躁翻湧,蘭亭若沒險
境,怎會留下血書?
片刻後他強壓自己不能像無頭蒼蠅似亂竄的念頭,冷靜想到沐蘭亭說過《太
陽劍譜》是女子武功,看來準確說是劍氣必須得要至陰女體才能中和,自己招式
不多,希望此物神奇,可以速成,快速提升武功,冠軍會上拿下寧無忌,換取沐
蘭亭。
若是拿不下,哪怕拼盡生平之力,也要屠戮先天太極門弟子。
念頭近乎入魔。
乍瞧和葉塵無關,實際又和他休戚相關的冠軍會,僅餘一晚。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3-10 22:1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1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3/1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四章比武
「大師兄,剛來人通知,冠軍會馬上就開始了。」
房門推開,聶千闕擡頭看了看天空,整個人靈臺空明,仿佛多了些天地自然
盡在掌握的味道。
「你費心安排下師弟師妹們,我先自己過去。」聶千闕拍了拍三師弟宋自狂
的肩頭囑咐道,說完,一步踏入陰霾密布的遠方。
同一時刻,南苑豪華閨房中,一個素衣少女盤膝閉目而坐,似在做精神方面
的閉關,調整五行周天,以求達到某種玄妙的境界。
「時辰到了。」
這個自言自語的少女正是華茵,她睜開眼睛,虔誠地雙手捧起膝上三尺神劍
鳳天舞,起身將劍鞘銀鏈搭係纖腰之側,劍穗一震間,人已經飄然離去。
「姬流光不來,大公子你就是四大家族首席天才,此次若能奪魁,老二和老
三便再沒有和您頂嘴的資本了。」
王星主點點頭,冷笑道:「老二不聲不響自己過去了?哼,沒規矩的東西,
走吧,不知道洪武門今年的美酒是不是更醇了。」
他狂傲一如往常,嘴上渾然不把冠軍會當個大事,實則真氣沈澱,早把狀態
調整到巔峰,正如家傳武功《千秋興亡訣》精髓那般,任憑江山社稷神器更疊,
我自巍然不動。
此外,數不清的青年才俊,或自信或緊張或興奮的奔赴廣場,路上偶爾碰到
些無門無派自行成長的怪俠奇才。
而這些人,個個身上都散發出一股令人難以親近的氣質,或是桀驁不馴,或
是不怒自威令人心中恐懼,或是一見眼神,就讓人覺得滄桑莫名,顯然都經曆過
百折千磨、大生大死,每個人都能成爲一篇傳奇故事的主角。
這個世界太大了,總有無邊奇遇,從而誕生出無法無天的少年高手。
路上的葉塵嘴角含笑,眼神中無喜無悲,整個人顯得無比平靜。
王星禪道:「今年你們宗門的聶千闕憑一己之力影響洪武門,正式重開冠軍
會,無論勝不勝得過寧無忌,他都已然聲威滔天了。」
葉塵道:「能重現往日輝煌,以大魄力控制戰意熊熊的冠軍會,洪武門也能
臉上有光吧。」
「說的也是,哦,對了,你找我出來不會單是聊這個吧?」
「如此多的高手,一會想必會有一場惡戰。」葉塵苦笑一聲岔開話頭。
「看上去人多。」王星禪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屑笑道:「沒意外的
話,這些人不過是配角,冠軍會上真正有資格站到最後的,還得是咱們聖地世家
十方勢力。」
「星禪你對寧無忌了解多少?」
「不是長他人誌氣,他的武功境界和其他所謂青年天才壓根兒不同,畢竟先
天易脈法和太乙玄黃經這兩種武功太過神奇,除非有人自身突破一念萬法,無視
招數法則,達到江山七傑那種境界,否則他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葉塵不語,伸手請王星禪走到遠離人群的路旁,淡淡的道:「蘭亭落於他們
先天太極門手上,哪怕寧無忌再無敵我也要正面和他比一場。」
「什麼?」王星禪吃了一驚,「他們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嗎?」
葉塵簡單的將沐蘭亭血書和自己的武功秘密說了說。
王星禪皺眉輕歎,隨即正色道:「混沌陰陽道何等隱秘,倘若泄露風聲,必
將引來無窮災禍險阻,性命如風中殘燭般難以保全,你居然對我毫不隱瞞……真
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古語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葉塵笑道:「咱們飛魂澗上共患難,星
禪你助蘭亭收取太陽劍丸,我若連這種英雄人物都信不過,豈不成卑鄙小人了嗎?」
「廢話也不提了,你接下來想怎麼應付?我和你一起對付寧無忌。」王星禪
爲人高傲,心性冷酷,從不將天下豪傑放在眼裏,但大節大義上毫無差錯,葉塵
先救他性命,再坦誠胸懷,相識雖短,卻已然是生死之交,絕不是俗世間利益交
換蠅營狗茍的酒肉朋友可比。
葉塵道:「先天太極門高手衆多,連當朝太子都親臨坐鎮,陰謀詭計一點用
都沒有了,我只剩打贏寧無忌一條路可走,倘若能成,將來咱們弟兄可一起橫行
江湖,假如我死了,天元宗有一女子溫雪,還請星禪你多加照料。」
王星禪點點頭:「嗯,明白了,溫雪必會平安周全,你若死了,我會替你報
仇。」說罷拂衣而去,融入人流之中。
似乎多說一句都俗氣了。
沒有過多安慰,更沒什麼生離死別的豪言壯語,但葉塵心下溫暖,再無其余
牽掛,隨即走向另一側去彙合夏小草等人,準備以袁葉的身份下場比武。
洪武門廣場古稱冠軍校場,平日多爲外門弟子集體學武的地方,此刻兵器、
木樁、石鎖等閑雜器具已被清空,中央空出十丈有余的空地,四周擺滿圓桌胡椅。
群豪陸續進場落座,都覺今日能得見當世少年高手奮力拼鬥,也不枉千裏迢
迢走上一遭,所以諸人無心吃喝,都抻長脖子死死盯著六大聖地和四大家族的精
英俊彥,低聲議論他們的武功特點,甚至有些幫會昨晚已經偷偷開設了盤口,其
中寧無忌毫無懸念成爲最大熱門,買五賠一。
白古蟾已過古稀,近年來門派大權已經轉移到副門主陳舟遙手裏,群豪早聽
說此君武功才情名震天下,今日見他四十多歲方當壯年,品貌英武,站在正東貴
賓主座處指揮屬下弟子接待來賓,氣度說不出的尊貴儒雅。
「陳門主,極樂天禪寺的師傅們已經擡著道玉的屍身走了。」這時一個洪武
門弟子急急慌慌的跑來稟告道。
陳舟遙心事重重的點點頭:「你們三師叔已經過去相送了。」
道玉心疾暴斃。
昨晚聽到這個消息後,饒是陳舟遙修爲精深,也差點站立不穩,道玉內功外
功通神入化,更兼通禪門秘術,怎會生病?就算生病又哪會無聲無息的猝死?但
自己同總門主白古蟾、張有酒等人去探訪時,極樂天禪寺其余僧侶卻將他們拒之
門外,說是要念經超度,難容俗世人……
難容俗世人你們還來這裏幹嘛?陳舟遙等心中萬般疑惑也只能撂下幾句客氣
話,先顧眼前,無法等四大天王的麻煩只能日後再說。
吉時已到,洪武門大弟子李雲淩親自敲響巨型銅鑼,壓下廣場喧嘩。
正東中央正座,白古蟾當仁不讓,春秋書院四季閣閣主李浮塵,先天太極門
太極殿殿主的高陽,姬家前輩長老姬雲水,鐵家嫡長子鐵玄甲、九華派掌門宮帥,
三絕門掌門龍搖花,天照門護法卓飛揚等等執掌大權的武林名宿分坐左右。
洪武門四大巨頭副門主,陳舟遙、張有酒,譚舒嘯、江一葦在師尊白古蟾身
後畢恭畢敬垂手而立,此時此刻非但無任何人暗中笑話他們沒有座位,反而只會
贊賞人家四位恪守尊師重道的規矩,遠比坐著更加臉上有光彩。
這些人,隨便哪位都可以鎮壓一方,隨口一句話都能左右武林大勢。
待得廣場上的座位坐了八九成,陳舟遙提氣朗聲道:「衆位請坐了。」
陳舟遙內力深厚,在場數千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也還罷了,難得的是他絲毫
沒有炫耀本事,弄出聲震四野之類的效果惹人反感。
「想我洪武門創派六百年,盡管本領微薄,但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匡扶正
道之心向來不敢落後,今日承蒙江湖朋友愛戴推崇,賞光前來赴約冠軍大會,陳
某代表師門先行謝過,事有倉促,招待多有不周,還請諸位多多贖罪。」
群豪轟然道:「陳門主客氣了!」
葉塵和夏橋祖孫三人坐在角落,沒心思聽這些場面話,只心道這番開場白也
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一改,如果是的話,倒也辛苦這位陳門主了。
正在琢磨間,忽然發現諾大的廣場竟變得鴉雀無聲。
一個白衣少年悠然而至,穿過廣場中央,面帶微笑的坐在了先天太極門區域
的首座,慕容迦葉等人立刻起立,肅穆尊敬之意比對太子高陽還要有過之而無不
及。
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神秘力量,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是世界中心。
在場無數青年才俊的目光全部投向此人,有崇拜,有嫉妒,有好奇……但卻
全部不敢說話,仿佛只要發出聲音,甚至呼吸稍重,都會導致這白衣少年關註自
己,進而粉身碎骨……
葉塵哪怕用腳猜都能猜到了,此人必是寧無忌!
武聖親傳弟子,出道以來,萬千光輝環繞,縱橫無敵,未嘗一敗,公認未來
的天下第一高手。
葉塵、聶千闕、華茵、童破天、李雲淩、王星主、王星禪、姬流宸、鐵雲京
等等,包括整天都顯得魂不守舍的上官瑯璇,這些天之驕子居然借著寧無忌
到場帶來的無形壓力,再次澄清心靈,提升境界……
「……今次我們希望秉承祖訓,重開冠軍比武大典,弘揚中原武道,震懾魔
教邪徒,顯我武林正道之千古盛名!」
似乎沈寂壓抑許久,也似乎就是眨眼之間,隨著陳舟遙的結語,場面再次熱
絡,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夏小草笑道:「爺爺你那麼愛點評人家武功,不知如何評價這個寧無忌呢?」
夏橋沒再像以前那般目空一切侃侃而談,只是低聲喃喃道:「看他的氣勢神
態,竟似是彈指驚雷的大圓滿境界……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吃仙丹也沒理由進
步這般快啊……」
葉塵凜然不語,夏橋生性狂妄,口舌招尤,但見多識廣,確有過人之能,很
少會看走眼……武學第七重天大圓滿……意味著隨時能達到曾恨水、葉商那種高
度……但沐蘭亭對自己恩重如山,情比海深,自己只能盡力而爲,大不了死在寧
無忌手上便是。
夏小石打個呵欠道:「嘰裏呱啦淨是廢話,究竟何時開打啊?幹坐這裏都快
悶煞了。」
葉塵道:「不知一會兒是怎麼個比法?若說生死相搏,大夥無冤無仇,哪裏
犯得上?」
鄰座一個高大青年接口道:「那麼怕別下場不就好了?」
另一少女笑道:「若不掛彩兒,不傷命,那不是和以前一樣了嗎?」
夏小草冷笑道:「真人不露相,但願姊姊你去和寧無忌、聶千闕、華茵他們
也說說這話。」
「哼,醜八怪……」
夏小草似乎早就習慣瞧不起她的相貌,笑咪咪地混不在意。
事實冠軍會已有七八十年沒有真正按傳統路子召開過了,群豪只知道早年間
是要比武奪帥,決出武林第一天才少年,但具體怎麼個比法,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無數人緊張中又都躍躍欲試,畢竟哪個習武的少年人不渴望在天下高手面前
揚名立萬?
戰意之濃,近乎斬破霄漢。
此刻陳舟遙續道:「按古例,冠軍會上所有三十歲以下,凝練內勁真氣的少
年高手都可下場,每派上限五人,踏入這洪武中央戰場比武決戰,拳腳無眼,刀
劍無情,生死在天,上場比武除非對手留情,否則嚴禁自己棄權認輸,各派亦嚴
禁日後尋仇!」
群豪驚凜,怪不得冠軍會比武停了近百年。
古代亂世,武林上的腥風血雨確實是比今天雙聖平衡時代殘暴恐怖得多。
陳舟遙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畢竟不是森羅妖宗,今時今日實在沒必要如此
決絕,經敝派和諸位武林名宿連夜商議,決定把五人減至兩人來節省時間,外加
一條場內場外可隨時棄權罷戰的規則,以免結仇生恨,可是若真的收手不及有所
死傷的話,那也與人無怨,還請上場者三思。」
這時有四十多歲不用比武的好事者起哄叫道:「如何公平決定順序啊?總不
能一人守擂面對車輪戰吧,累也累死了。」
「待會兒我們會有弟子下去分發竹牌,每派可自由填寫人名兩塊,當然,也
可一塊不填,完畢後竹牌收入周天儀,憑天意放對比試……」
話沒說完,冠軍校場炸雷般的喧鬧起來,自然都在議論本派由誰出戰。
中小門派議定,己方弟子每勝一場,輕則賞賜金銀財物,重則傳授門派大權,
九華派這般名門大派頒布命令,若能取得好名次,私自可獎賞提升功力的靈芝仙
草或武林秘籍,至於聖地、四大家族的獎勵更是能讓外人瞠目結舌,比如鐵玄甲
已經私下傳話,哪位鐵家子弟若能戰勝聖地高手,家族一城大權可歸其自由支配!
白古蟾也早有吩咐,李雲淩和童破天若能戰勝聶千闕、王星主這級別的首席
精英,可繼承下下代洪武門主之無上大權,若僥幸勝過寧無忌,白古蟾立刻傳位,
到時便可一步登天!
葉塵誌不在此,心無旁騖,提筆在竹牌上寫了袁葉二字,洪武門迎賓弟子接
過竹牌後不由含笑斜睨,沒想到一個下等門派的少年竟有膽子參與比武大典,想
必是想出名想瘋了。
「你要下場?我們可沒東西給你獎勵來著。」夏小石笑道。
「袁兄是想印證武功吧,但刀劍無眼,莫要沖動意氣用事。」夏小草擔心道。
「有勞小草掛念,我自有打算。」葉塵輕撫刀柄,深吸一口氣,體內混沌陰
陽道抱原歸一,靈肉合真,稚弱猥瑣之氣蕩然無存,整個人剎那間居然盡顯雍容,
風度氣場直追前日聶千闕,夏家姐弟震撼莫名後若有所思。
夏橋道:「早看出你小子混進這裏有所圖謀,想扮豬吃老虎不成?」
葉塵微笑道:「區區三才門也未必有爺爺你這等見識的人物,大家各取所需,
也算彼此彼此吧。」
「呵呵……」夏橋陰邪鬼魅的笑容一閃而逝,葉塵琢磨他們三個大概是魔教
混進來觀察正道少年天才的,年年都會有這種事,大可事不關己,無謂多生事端。
洪武周天儀是一座玄武造型的金屬器械,龜殼內有各派少年高手的竹牌,按
動機括,蛇首隨機噴吐兩塊竹牌人名,絕無作弊可能,此物奇古,顯然不是臨時
準備,應該爲過去冠軍會比武所用。
周天儀一震,江一葦抄起竹牌朗聲道:「真武派趙恒!自在門陳嵐甫!」
「咚咚咚咚咚……」
外圍洪武門足足一百名赤膊壯漢擂動碩大戰鼓!
氣氛之宏,熱血之烈,近乎古代冠軍侯沙場點兵。
被抽到的趙恒和陳嵐甫在武林也算頗有盛名,自然都信心爆棚,但此時此刻,
戰鼓轟鳴,響徹九天雲霄,上萬雙眼睛盯著他們,其中不乏只手遮天的巨擘高手,
二人頓時感到無邊壓力縈繞,喘氣都困難起來,真等交手,一身武功先去了五成。
主座白古蟾低聲笑道:「能在這種場面展示自己,本身就需要強悍的氣魄了,
似他們倆小鬼這種,打都沒等打,膽子先嚇破,沒個屁用。」
鐵玄甲道:「臨敵經驗和心性磨練實在太差,假如和魔教交手對敵,只怕連
沒有內勁的小魔頭都贏不過。」
九華派宮帥笑道:「一會能站著的那個,經此一戰,可抵得上過去幾十戰,
這應該就是前輩們舉行冠軍會的目的,沒有壓力的閉門造車,實在培養不出什麼
人才。」
比試結束,陳嵐甫最後沖拳藏有暗招,以暗勁擒拿的手法折斷趙恒手臂,贏
得首戰。
葉塵盤算,正如星禪所說,大典收官以前,這些人不過是暖場小菜,但願提
前看到寧無忌出場,最好是和高手對決,能一窺太乙玄黃經究竟有什麼秘密。
後面兩場比武進行的更快,但因爲名聲、年歲、傳承等原因,局面也略有冷
場,直到第四場的名字念出,正東的名宿高手們不約而同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瑯琊劍樓華茵出場。
「借父之名的女流之輩,出生就得享榮華富貴,怎比得我在南疆浴血廝殺,
和你交手簡直侮辱了我和死在我手上的對手!」
華茵的對手名爲俞放嘯,無門無派,但自有奇遇,武功正邪兼修,名聲地位
比陳嵐甫等高出十倍有余。
華茵神情端莊出塵,既不反駁,也不嗔怒,甚至點頭行了半禮。
群豪感歎,這便是名門世家和浪子遊俠的根本區別,譏諷嘲笑這東西看似霸
道威風,實則和暴發戶炫富一般無聊,遠不如千年聖地的修養、禮儀、風度來得
優雅長久。
「似你這這種柔弱女子,在南疆活不……」俞放嘯常年獨來獨往,不知華茵
無上威名,姬流宸、鐵雲京等同情得幾乎不忍直視。
華茵一步踏出,鳳天舞出鞘!
浩浩蕩蕩的劍氣堪比史詩大勢,俞放嘯話都沒說完,人已倒飛出去,躺在地
上大口大口噴著鮮血,沒一會便暈死過去。
「此人護體真氣怪異,並非虛張聲勢之輩,給他治療下,醒後問問願不願意
效忠咱們。」華茵還劍歸鞘吩咐師弟道,勝的瀟灑利落,還不忘吸納人才擴充勢
力。
旁觀的葉塵心中欽佩,此女劍術精絕,穩壓昔日的沐蘭亭,另外有曠世神劍
輔助,武功成倍大增,如果遇到可絕不能硬拼。
當世天才少年核心之一的華茵率先露了一手驚世駭俗的劍法,其他高手也都
暗自以自身所學印證,心中無不警惕。
也有一些人覺得華茵尚未婚配,若能在此次大會奪得佳績,或許有機會贏得
芳心,到時有華太仙這尊絕世高手當嶽丈,好處之大,窮盡天河之水都難以形容
其萬一。
「九華派岑章,三才門袁葉,登場!」
群豪還沈浸在華茵那一劍的風情,江一葦的話沒引起絲毫波瀾,盡管岑章爲
九華派首席弟子,可袁葉這名字完全沒聽見過,只怕聽見岑章大名後嚇得立刻棄
權。
葉塵站立起來,走進中央戰場,傲然四顧,靜靜等待對手上來。
天元宗位置瞬間嘩然,其他人不認得,他們不會不認得!
「這小子敢改頭換面混進冠軍會,大師兄,我們立刻找洪武門取消他的資格
吧。」
燕靈萱咯咯笑道:「人家哪裏改頭換面咧,明明是公然挑戰好麼?」
溫雪微笑不語,目光和中央戰場的葉塵一觸,柔情似水。
聶千闕淡淡的道:「誰都莫要聲張,一會我會親自下場料理了他。」
八師弟江忘恨奇道:「什麼?大師兄你是說他能勝過岑章?就憑葉塵那兩下
子功夫?這怎麼可能?」
姜小柔道:「看看不就知道了,這段時間葉塵的大名誰不知道,慕容伽葉都
討不得便宜,卻不知蘭亭師姐在哪。」
聶千闕不再說話,實際亦是心中微微凜然,他自己也不很明白爲何會認爲葉
塵能一路獲勝走到他面前。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3-17 12:3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2卷•1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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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3/16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二卷 塵心春深
第十五章 挑釁
主座處,高陽說道:「諸位前輩,我說咱們在這裏幹坐著也實在無趣,不如
效仿翻江幫他們那樣,掛些彩頭賭上一賭如何?」
這話說到了衆人心坎裏,姬家長老姬雲水笑道:「殿下這個法子妙極,但冠
軍會才剛開始而已,實力差距還有些大,不如等到剩百人之內再賭,不然就像岑
章這場,沒比就知道勝負,賭起來也沒個趣味。」
白古蟾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我身爲東道主,就坐莊好了。」轉而回頭又
道:「舒嘯,你準備些空白票布去。」
李浮塵道:「老爺子你這是要賭什麼?」
「今天機會難得,不如玩的爽利些,待會兒咱買金賠金,買銀賠銀,若想壓
其他什麼,可在票布隨意填寫,洪武門武功不怎麼樣,但物件兒豐富,應該也都
賠得出來。」
高陽笑道:「好,夠豪氣,大概再過兩個多時辰,等那些阿貓阿狗的閑雜人
等都淘汰了再來賭上一手。」
這時鐵玄甲忽然道:「既然要玩嘛,得有個章程賠率,否則豈不把老爺子坑
了。」
陳舟遙道:「二弟負責洪武商會,不如找下邊他們商會賭坊要一份單子去。」
張有酒點頭,不一會取來一疊紙來,說道:「寧無忌買五賠一,聶千闕一賠
三……」
鐵玄甲截斷道:「這場呢?」
「呵呵,單這一場的話,袁葉是買一賠十,岑章當然是十賠一了。」
鐵玄甲笑道:「黃金一千兩,我買這個袁葉獲勝。」
衆人大驚,倒不是說一千兩黃金有多貴重,而是岑章並非初出茅廬的紈絝子
弟,此子名聲甚響,武藝高強,主要修煉一種叫九華琉璃鼎的護體神功,哪怕軍
隊強弓硬弩射在身上也只當麥穗稻稈搔癢,即便如此鐵玄甲還買那個袁葉贏,不
是白癡就是有絕對把握。
武林大世家的主事人當然不是白癡。
高陽道:「袁葉……三才門,完全沒聽見過,不知什麼來曆。」
宮帥有些不悅道:「鐵兄莫不是消遣我來著?三才門在幾十年前也算有點規
模,但如今大貓小貓兩三只,最多也就比鄉下武館強些,雞窩還能出什麼鳳凰不
成?這局也甭過白老爺子手了,咱哥兒倆賭,岑章若輸,在下賠你一萬兩黃金。」
其余人假惺惺地勸導一番,鐵玄甲哈哈一笑,心道若不是給白老頭面子,便
是十萬兩黃金也壓得,只是這個葉塵隱瞞身份,不知要幹點什麼。
主座末端的鐵曉慧自然不會和年長她幾十歲的老人攀談,正無所事事間也見
到了葉塵,非但沒怪他不告而別,反而秀眉輕蹙想:蘭亭姐姐不見人影,葉塵大
費周章,又滿臉心繁事重,多半是麻煩纏身,等下找機會得問問他才好。
岑章心情很不爽,上臺過程更是緩慢。
堂堂冠軍會何時格調這麼差了?怎麼什麼人都能參加?更可氣的是對方聽見
自己大名居然沒棄權,想必是個見識粗鄙的鄉野武夫,不過華茵適才的應對方式
似乎頗受老古董們的欣賞推崇,自己也可效仿一下,爭取贏得幹淨漂亮。
先天罡氣灌滿周身,隱約可見一座透明大鼎以岑章爲中心旋轉不休,比起民
間外門武功金鍾罩要強橫霸道得太多。
這便是九華派看家絕學之一,也是當世屈指可數的護體神功,九華琉璃鼎。
「袁兄弟請吧,我讓你三招。」岑章瀟灑笑道,先讓這小子打上幾拳,等他
精疲力盡時,我再無奈、爲難、客氣地請他下場,哈哈,這才叫大門派仁慈的胸
襟氣魄,華茵下手還是太重,我就不同了,嗯,贏後不如再加一句……
葉塵沒有廢話,直接一拳擊出,霹靂雷霆轟鳴中,兇猛的拳勁狠狠撞在琉璃
鼎身上。
「砰」地一聲巨響!
如混沌初分時的開天巨力洶湧而至,岑章淒厲狂吼,九華琉璃鼎徹底粉碎化
爲飛灰。
葉塵徒手打爆了九華一派威震天下的護體神罡!
岑章驚恐之極,對方明明是一只小綿羊,猛然間竟化身天龍瘋虎,他運氣想
要再重新凝聚琉璃鼎,卻覺丹田空空蕩蕩,精神意念臨近崩潰,肉身的武功自然
也不能再隨心所欲。
「下去,我不爲難你。」葉塵也很意外,他這一拳參考了一些道玉摩訶無心
劍的神韻,沒想到竟有這般威力。
他已不想再唯唯諾諾的隱藏實力,也不想再看似機智的暗中行事,今日冠軍
會上葉塵便想和昔年的葉商一樣,光明正大的掃蕩群雄,擊敗聶千闕,擊敗寧無
忌,救下沐蘭亭。
岑章恍惚中退場,宮帥臊得臉紅如血,鐵玄甲拿著一萬兩金票反而有些不好
意思,卻不方便說點什麼。
白古蟾奇道:「好兇猛霸道的拳法,玄甲,這小子是何人吶?」
鐵玄甲略一躊躇,旋即道:「這位其實是天元宗葉塵,但至於爲什麼改名換
姓,甚至爲何武功如此高超,我也不太清楚。」
「葉塵!」高陽眼中寒光一閃,心道:嗯,管他袁葉還是葉塵,既已露面,
交給大師兄處理便是,假如現在橫加幹預他的比武資格,只怕反而平添變數。
衆人都聽說過葉塵和慕容伽葉的沖突,見太子並無表示,一時倒也難以揣測
如何應對。
白古蟾說道:「且看這小子能打到什麼地步,等下若真有什麼出格行爲,再
做處理不遲。」
主家說話,大家自當遵從。
「師兄……」
寧無忌擡手止住慕容伽葉說話,笑道:「混沌陰陽道,嘿嘿,該是我的就是
我的,怎麼都不會溜走,這就是命。」
葉塵一拳之威就像雷震電掣,雖已過去良久,兀自余威迫人,其他無數的高
手,也都都紛紛議論。
有一些神秘高手,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紛紛把目光投向葉塵,有的欽佩,
有的戰意沸騰,有的臉上顯現出冷笑不屑,有的卻是陰謀詭計在腦中盤旋。
名門子弟中,華茵波瀾不驚,王星主臉現殺機,溫雪欣慰中透著依戀,上官
瑯璇表情複雜難言……
葉塵凜然不懼,鬥誌昂揚,闊步回到座位,洪武門弟子收起他的竹片放回周
天儀繼續比武。
葉塵神拳震懾全場,顯得接下來幾戰頗有不如,好不容易輪到寧無忌、聶千
闕出戰時,他們的對手也都各自棄權明哲保身,省得萬衆矚目下被擊倒出醜,直
到下午,庸手越敗越多,對手之間差距才越來越小。
終於,玄武周天儀吐出兩個讓人驚心動魄的名字。
先天太極門,寧無忌。
王家,王星禪。
李浮塵搖頭歎息:「王星禪若不棄權,必敗無疑。」
姬雲水等也無一人看好王星禪,二人無論名氣還是實力,都有絕對差距。
「殿下,不知道無忌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地步?」
高陽苦笑道:「大師兄他近幾年來已經不和同輩切磋過招,除了掌門至尊、
總殿主、幾位護法長老外,我們一百零八殿沒一人清楚他到底如何高深莫測。」
白古蟾等互望一眼,高陽言下之意差不多是說同境界,也就是自己這排所謂
名宿的武功修爲,都已經不被寧無忌放在眼裏了,更別提那些還在凝練罡氣、通
神入化境界徘徊的青年才俊。
王星禪傲然一笑,踏入中央戰場,自信心直沖雲霄,萬衆矚目中極其從容的
接受了這場對決。
王家長子王星主眼皮一跳,心中警惕:家族裏論陰謀算計,老三獨出一角,
論膽子,老二還真能翻天,對戰寧無忌竟毫無波動,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葉塵聚精會神,希望能找到寧無忌的武功破綻,不理夏橋刻薄揶揄王星禪自
不量力。
其他有心爭奪天下第一的青年天才自然也是目不轉睛盯著會場。
寧無忌百無聊賴地踏進場中,平淡的道:「很久沒和你們這種人打了,但誰
讓無敵寂寞,身不由己呢,快點吧,二十秒內解決你。」
「哼,你說什麼二十秒?」王星禪雖不明其意,但大概能猜到他是要快速解
決自己,「未必能如你願,哪怕勝不了你,我也會消耗你的體力,綁架婦孺,有
何面目妄稱正道領袖。」
「隨便你們啦。」寧無忌懶得反駁,左腳一踏,雙手背負,先天八卦太極圖
忽隱忽現,散發出玄之又玄的氣息。
他嘴上完全不把王星禪當成對手,但還未出手就催動了太乙玄黃經上的神功,
沒有一絲傲慢輕敵。
王星禪表情凝重,心道:他這種武功看起來耗力甚巨,應該難以持久,若是
以巧勁周旋,盡量拉長時間,未嘗沒有勝算,想罷,千秋大手印風卷樓殘地壓向
寧無忌。
將觸未觸之際,猛然收勁,左手同樣一招疊在了右掌之上,渾身氣血沸騰,
功力暴漲,看起來絲毫不在葉塵一拳、華茵神劍之下,若是面對尋常高手,必可
一招而勝。
寧無忌悠閑地看著王星禪不斷積蓄氣勢功力,眼看就要到達巔峰之際,忽然
展開背負的雙手,彈抖之間,拳成鳳眼斜刺而上,剛好截斷王星禪澎湃掌力的節
點氣門,同時腳踏玄妙八卦禹步,貼身緊逼,雙臂交叉成十字型,夾住千秋大手
印,手指擒拿震蕩,眨眼間就盡破王家絕學。
聶千闕對師弟妹們道:「剛才那招截手式是太極門的宙光拳法,專破蓄勢武
功,然後是十字炮手架,又揉合了一些戊戌擒拿手的路數……其實這些都不算什
麼高深武藝,但運用組合到如此精準無誤,卻也堪稱妙到巔毫了。」
北鬥殿謝隨風道:「據說寧無忌有一招彼岸金橋,萬法不侵,可卸世間任意
攻手,危機時刻還有先天易脈法這樣的壓箱底武器,哪怕江山七傑那種人物也未
必敢說穩贏他吧。」
聶千闕凝神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武聖,沒有誰是無敵的,大道五十,天衍
四十九,寧無忌的武功肯定不會完美無瑕,只希望王星禪多支持片刻,能讓他顯
露破綻,哪怕一絲也足夠了。」
寧無忌冷笑聲中,虎爪手撥開王星禪的諸般絕招,剛要出殺招反擊結束戰鬥
時,風雲突變。
王星禪長拳勁力本以散亂,眼看不支,不料還隱有秘手暗勁,曾經在本心門
用過的社稷擒拿手以一個詭異角度殺出,此情此景更類似戰陣裏敗中求勝的回馬
槍。
「好厲害的招式,王星禪得享大名果非僥幸。」觀戰的華茵都忍不住爲這手
精妙變化贊了一句。
葉塵暗暗喝彩,首戰中那個陳嵐甫用的便是類似策略,雙方武功實力雖天壤
之別,但臨敵策略卻萬變不離其宗,正合沐師伯說的武學道理。
寧無忌略微輕敵,失了運轉彼岸金橋的時機,只能閃身後退。
這一退,便讓王星禪逆轉搶回上風!
看似不過簡單一招擒拿手,寧無忌也不過簡單後退,實則這一步對高手來說,
很可能左右生死大局。
王星禪一聲長嘯,雙掌鋪天蓋地狂壓而下,洶湧勃發的勁力震撼整個中央戰
場。
恍如江山十九州,茫茫興亡社稷,滾滾千秋史詩,化作無敵大勢,加持在身。
「盛世華章!這是千秋興亡訣的絕殺招數!」
天元宗燕靈萱訝然道:「王星禪這般厲害嗎?寧無忌不會陰溝翻船就這樣敗
了吧?」
聶千闕道:「不會。」
寧無忌非但沒做抵擋,反而雙手大大向天展開,露出中門,背後絕頂罡氣帶
出一片虛影,仿佛孔雀開屏。
王星禪氣吞六合的盛世華章落入這片虛影之中,瞬間,盛世衰敗,千秋崩滅。
鐵玄甲在臺下驚道:「這是……孔雀明王拳中的開屏吞佛勢!皇甫總殿主的
看家絕學,寧無忌才多大年紀?怎可能練成如此多的神功絕技?」
其余人等沒有答話,只是面露土色,寧無忌憑此匪夷所思的資質,哪怕將來
踏海奔騰、粉碎虛空也毫不稀奇……
「一分半鍾,你也不算差了。」寧無忌依靠孔雀明王拳得緩真氣,搶回先機,
腳踏太極圖,天地玄黃氣蕩漾寰宇,彼岸金橋幻化,千秋興亡訣隨著這玄奧極矣
的天波漣漪,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不給對手一絲反擊的機會。
此時的王星禪面色枯槁,氣質頹廢,他沒想到自己敗得如此徹底。
寧無忌仰天哈哈一笑,不看手下敗將,而是伸出食指。
先指聶千闕,再指華茵,最後指向葉塵,隨即手成刀狀,虛抹自己的脖頸
……割喉挑釁,如此張狂跋扈的動作根本聞所未聞,但意味也很明顯,這位雄霸
正道天才榜的寧無忌倒是把他們三位看成了對手。
某種程度上,算是榮譽。
聶千闕單手捏碎木椅扶手,起身直立,雙目如刀,內斂許久的霸道真氣充塞
洪武冠軍校場,威嚴之重,好似主宰天庭諸神的神王降臨凡塵!
剎那間,天下群豪都升起一個感覺,整個冠軍會,假如說有誰能正面挑戰寧
無忌,必然非聶千闕莫屬。
華茵玉手握緊劍柄,水眸中只有斬斷一切的堅定。
世事因果,天地自然,善惡情仇,我當一劍掃蕩乾坤,以證大羅自在。
侍奉至誠之劍道,追求永恒之自在,正是瑯琊劍樓的劍意所在,莫說寧無忌,
哪怕武聖親臨也是橫劍長笑,無畏無懼。
葉塵則緩緩走到了中央戰場。
「這小子失心瘋了!」
「怎麼?他……他想主動挑戰寧無忌……他也配?!」
「少年人受不得激將,哪怕不死,將來肯定也是成就有限。」
「多半以爲贏過岑章就了不得了,像這種有點奇遇的小子總覺得自己天下無
敵,卻不知他們其實如過江之鯽,每年一撈一大把,哪裏敵得過武聖弟子……」
寧無忌饒有興致的瞧著葉塵,笑道:「何必呢?你這種小爬蟲永遠不會明白
混沌陰陽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拿著也是白費,況且那本來就是我的。」
葉塵還以微笑:「混沌陰陽道你自創的?還是你師父寫的?那不過是因爲你
自己太廢物,在皇甫正道的護佑下還能把它給弄丟了,如今竟有臉皮找我要,哪
怕要,也該點頭哈腰的求我啊,你只要求,我就給你。」
目前展現的武功來看,葉塵自知比不上寧無忌,只能兵行險著,用些惡毒言
語刺激下這位天之驕子,但願能亂其心神,求得勝機。
「牙尖嘴利。」寧無忌收起笑容,面目如魔,低聲獰厲道:「沐蘭亭在我的
手上,今晚我就撕爛她的衣服,呵呵,這般纖秀的妹子也不知道奶子大不大,被
沒被你幹過,或者我會把你全身骨頭一塊一塊都給敲碎,讓你看著她像條母狗一
樣被操。」
「廢物,到時我會讓你像個牲口一樣求我。」葉塵不再理會寧無忌,走到王
星禪身邊道:「一時勝敗,莫要沮喪,你不是還說我若死了,將來要替我報仇的
嗎?我們走。」
王星禪眼睛光彩重現,笑著道:「只怕先讓你爲我報仇了。」
洪武門二當家張有酒上來客氣道:「有何恩怨,冠軍比武大典手底下見真章,
口舌之爭倒落了下乘,請幾位少俠自重。」
寧無忌扭曲猙獰的表情瞬間抹去,恢複成了那個俊秀愛笑的溫和少年,但目
光仿佛貪狼,氣質矛盾得讓人毛骨悚然。
葉塵控制情緒冷靜,寧無忌並非和自己有仇,也不是爲了色欲綁架蘭亭,說
到底終歸還是爲了兩大秘籍,只要自己咬緊混沌陰陽道的秘密,他們大概率不會
傷害沐蘭亭,到時只要憑武力拿下寧無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接下來的比鬥極其耗時,姬家姬流宸對決洪武門童破天,同時也是當代兩大
絕學「諸天封魔劍」和「金戈無極刀」的較量。
二人實力接近,殺到後來都有突破極限的表現,劍氣縱橫,刀光霸道,堪稱
比武開始以來最精彩紛呈的決戰。
最後還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底蘊略勝半籌,姬流宸力竭倒地之際,敏銳尋到童
破天肋下破綻,正手一劍封住無極刀四象軌跡,反手一劍封住童破天的兩處穴道,
險而勝之。
姬雲水點頭道:「若是生死搏殺,流宸說不定就沒機會使出最後兩劍了,這
戰應該算打平才是。」
白古蟾豁達笑道:「雲水矯情了,輸贏自有公論,哪有什麼借口,不過這倆
孩子功夫確實到家,魔教近年勢大,咱們自己的天才那是越多越好。」
天色漸暗,陳舟遙朗聲道:「諸位少年英雄武功之高,遠超我們想象,不如
好好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日再戰。」
如今剩下的都堪稱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嚴格來說,明日才能算作真正的天才
冠軍戰,觀戰者或被淘汰者都熱血上湧,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寧無忌、聶千闕、
葉塵等蓋世天才真正全力爲施的武功到底如何。
回轉途中,夏家祖孫和葉塵心照不宣,說笑聊天一切如常。
「你不是個大英雄就是個大蠢材,如此身手當然得隱藏起來,遇到真正的獵
物才露出獠牙做雷霆一擊,現如今,虛名是有了,底褲也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啦。」
夏小草略窘道:「爺爺你是想說底牌吧。」
夏橋冷笑道:「反正都差不多了。」
葉塵毫不在意,說道:「我不是大英雄,但我練的武功卻是一位英雄所傳,
秉承太初正道,越是堂堂正正越能通達念頭提升威力,鬼祟偷襲反而……」
夏小石怒道:「你說誰鬼祟!」
「你不鬼祟怎會在這裏呆著?」夏橋用煙桿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人家還沒
說你了,你自己倒忙著先認了。」
葉塵笑道:「無論正道左道,走到極致都是武聖之道,恰好對應司空黃泉和
梵天情,太乙玄黃經和元始生死訣……還有唐芊和寧無忌。」
夏小草悠然向往道:「寧無忌固然是正教翹楚,可堪武功絕頂,但元始聖女
唐芊小姐那也是只強不弱的,南疆有童謠歌訣唱曰——疾如閃電快如風,銀刀紅
馬躍長空,聖女……」
夏橋氣道:「住口,說這些幹嘛,想套我們話啊?沒門兒,你和寧無忌的恩
怨我們沒有一丁點興趣,睡覺去了!」
夏小草尷尬一笑,攤攤手,獨自返回女賓別院,夏小石還想說點什麼,卻被
夏橋一把扯住脖領,快速返回。
此時王星禪已回去養傷,自己身份又在天元宗那裏曝光,再想見溫雪已經很
是不便,外加沐蘭亭生死未蔔,四顧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葉塵居然少有的感到
一絲倦怠疲憊。
漫無目的地在洪武鎮上逛了逛,卻意外發現上官瑯璇獨自站在一間店鋪處發
呆,蕭瑟的秋風把她的身型襯的脫俗而又孤單。
似乎感受到了來人的目光,上官瑯璇側頭看到葉塵,她在臉色劇變後艱難地
後退一步,那只素手緊緊抓住隨身玉簫,因爲太過用力而露出纖細的青筋。
葉塵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面對上官瑯璇,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
著和這個和自己有一夜之歡的高潔女子,葉塵忽然想起古書中寫的「髣髴兮若輕
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若有若無,如夢似幻的感覺。
「瑯璇你在看什麼?」終歸還是葉塵面皮厚實,擠出一絲強顔的歡笑道。
上官瑯璇玉頰嫣紅,扭頭不語。
還好,看起來不像要拔劍的樣子,葉塵大著膽子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
也往店鋪裏看了看,卻原來是一間女子服飾店鋪。
前朝理學大家講求存天理滅人欲的三綱五常,女子地位極低,精心打扮都被
能看做不守婦道,夫死改嫁之類已經近乎無恥淫婦,本朝高家定鼎中原後,一掃
此惡邪陋風,崇尚中古諸子的思想解放,百家爭鳴,甚至吸取胡人、島國、深山
異族等民俗風情,女子可讀書、可戀愛、可習武,所以商賈早就借此時勢動腦發
財,琳瑯滿目的服飾店早已取代老舊的布莊綢緞莊子一類。
店裏最引葉塵註意的卻是一件無肩帶,側開合,色淡雅的女子貼身內衣,看
上去就絲質柔滑……以瑯璇的身姿穿這個一定能讓人魂兒都飛了……這種念頭一
閃即逝,便又恢複如常。
上官瑯璇本滿腔愁苦,眼前的葉塵又是令她羞窘難堪,最最最不想見的人,
但反順其眼光所見,竟是件由西域傳進中原的羞人內衣,隨著二人沈默,尷尬氣
氛無以複加,她雪膩的肌膚越來越紅,越來越燙,便連耳朵、頸子都赤紅起來。
「你……你又在看什麼?」她話一出口便覺出不妥,這種事不說還能裝不知
道,一說出來,反而無所遁形。
葉塵忙道:「我沒看什麼。」
看見他表情窘迫,上官瑯璇芳心沒來由寬了半分,繼續道:「沒看什麼你往
裏看什麼?」
葉塵冒汗道:「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店鋪老板娘聽這二位雞生蛋、蛋生雞地吵嘴堵住門口,不由哈欠連天,只能
插嘴道:「公子小姐可進來瞧瞧,這種袔子可是咱們洪武門商隊從西域帶回來的
最新款式,貴族小姐們都喜歡穿這個,代替老掉牙的肚兜兒最好不過,小姐你這
身子如此玲瓏……」
上官瑯璇羞得恨不得鑽入地下,立時轉身便走,葉塵見她靈慧玉潤,但昔日
那不讓須眉的風發意氣早已蕩然無存。
明天一戰生死未蔔,看著上官瑯璇沈寂憔悴,葉塵心中歉仄難以言表,不由
跟了上去……
前日上官瑯璇全身酥軟醒來時,幽幽歎息撫摸著自己柔嫩如極品錦緞絲綢的
肌膚,如霧眼角充滿哀怨和苦澀,不單是失貞的噩夢,更令她羞恥欲死的是內心
竟不排斥那種憋悶酸麻的感覺。
整整一天,上官瑯璇腦中便只一個念頭——被人施了邪法,被人強暴蹂躪,
卻反而貪圖那詭異快美?自己莫不是評話戲本中常見的那種無恥淫婦?
念頭一旦泛濫,恍如江河決堤,越是強迫自己忘記,雙乳、蜜阜、玉足上殘
留的感覺便越是讓那個場景刻骨銘心。
冠軍會上那個姓劉的對手武功遠不如她(名字實在沒心思記住),但彼時渾
身發熱,腦中胡思亂想,導致劍法散亂,二十招開外才分出勝負。
之後不顧同門詫異的眼光,獨自返回房間,連寧無忌決戰王星禪的重大比武
都沒心思觀看。
洪武中央戰場刀光劍影,高手奮力搏殺,上官瑯璇在房間難以抑制地解開襟
扣,把那飽滿圓聳的胸脯上重重地從衣服裏揉了出來。
片刻後,這個文武全才、名滿天下的俠女、仕女放聲哭泣,同時也放棄矜持
禮儀,將小手移向股間火熱粘濕縫隙之上,指尖觸感滑膩無比,猶豫片刻,終於
撂下床幔,分開濕答答兩片蜜肉,用力按在那一粒嬌蒂嫩豆之上……
上官瑯璇已經顧不得自己骨子裏是否爲一個淫婦浪女,又或者是道玉歡喜色
欲天的威力經久難散,也可能是二者兼有,她只想先陶醉於這墮入罪惡的快感之
中,其他什麼都不想琢磨。
直到渾身震顫,小丟一回,她才整理好衣衫,鏡中美女臉上還掛著淒婉淚珠,
可容顔卻如粲然綻放的海棠嬌豔。
心中慚愧羞恥,不想面對同門,某一霎那甚至想一死了之,失神落魄地在洪
武門自己的商鋪市鎮裏東遊西逛,看著五彩繽紛、偏向西域胡風的華美服飾,突
然胡思亂想著,女爲悅己者容,自己又能穿給誰看?
回頭間,葉塵便在眼前。
看來真是道玉魔劍讓自己墮落淫蕩,否則怎會白日無恥自瀆,又怎會出現幻
覺?
……
「瑯璇你在看什麼?」
……
「公子小姐可進來瞧瞧,這種袔子可是咱們洪武門商隊從西域……」
……
天空一彎弧月清冷如美人黛眉。
葉塵疾步追逐。
上官瑯璇驟停回眸。
心事極重的男女仿佛武功全失,撞在一起。
這一撞,上官瑯璇心裏酥軟,耳根火燙。
葉塵千言萬語咽回肚裏,連日壓抑狀況亦有些讓他難以自持。
……
雪嫩玉足盈盈一握,觸感既腴且潤,不但線條纖秀動人,而且肌膚好像瓊脂
軟玉般柔潤光滑,這樣完美無暇的肌膚似乎比沐蘭亭和溫雪還要柔膩粉嫩半分。
葉塵的愛撫揉捏讓上官瑯璇自腳丫到心尖兒全部火熱起來,她羞澀的秋波中
已蕩起一片濃濃春意。
上官瑯璇完全不清楚自己和葉塵怎麼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房間,也完全不
清楚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就熱吻起來,更加不清楚自己怎麼竟然主動地迎合這個前
日還強奸自己的少年……
圓潤柔嫩的腳趾被一根一根地啜吸,上官瑯璇全身最敏感的部位便在於此,
她貪圖這種撩魂動魄的感覺,葉塵近乎卑微臣服舔吸自己腳趾的姿態,讓她産生
巨大的成就感,玉趾忽緊忽松,仿佛在主動刺激葉塵本就靈動溫柔的舌尖。
歡喜魔功也好,自己是淫娃蕩婦也罷,魚水之歡,肉欲繾綣乃人之本性,索
性效仿妖宗,直指本心,反正自己二十二年來,一點都看不上那些遠不如自己的
男子,葉塵少年有爲,直指寧無忌這等人物,從了他也不算委屈自己。
葉塵心中自嘲一笑,決戰在即,自己究竟是有多麼好色如命?想歸想,大手
卻順著上官瑯璇的玉足、小腿,向大腿處滑了過去,再到大腿內側,豐腴無匹,
柔膩盈手的雪腿端是人間極品,再想向腿心蜜穴深入時,已被佳人玉手一把擒住。
「你過來……」上官瑯璇媚眼如絲,將頭貼在了葉塵頸間,玉臂攬緊了他緊
實的後背,肉肉的豐臀輕輕擡起,主動去湊他的手指。
花徑媚肉層巒疊嶂隱含莫大吸力,泌出的春液在手指上滾滾翻騰,上官瑯璇
猛地絞緊大腿,雪臀內縮,足窩繃出無數褶皺,被直接摳挖泄身。
葉塵雙手扶摟住上官瑯璇裊娜的柳腰,將她後背貼緊自己胸膛,硬邦邦的肉
棒被柔軟厚實的肉臀坐在下面,挨蹭之間,如坐雲端,低聲道:「不能只讓你一
人快活,盟主這裏還在腫著呢。」
這種眼睛看不見對方的姿勢似乎大大減輕了上官瑯璇的羞澀窘迫,伸手撩動
長發,腳丫偷偷用力,支起半寸身子,肥美的屁股微擡左右擺動,想用那油潤酥
腴的穴兒去找那根讓自己癲狂墮落的大棒子。
葉塵暫時忘卻煩惱,雙手隔著薄薄的衣服揉搓著她的碩乳,但上官瑯璇急迫
間卻完全找不到位置,只得用手扶正那根肉棒,緩緩「坐下」,奈何穴口實在太
小,進去小半根便難以寸進,只得全身僅靠足趾受力,肥臀懸在半空,姿勢好不
難受。
「快……快給我……」急得上官瑯璇抽噎起來。
葉塵強忍抽送的沖動,說道:「和誰說話呢?誰給你?」
香汗淋漓的上官瑯璇如泣如訴:「你……盟主……盟主給我……」
葉塵平躺下身軀,用力掐緊雪丸似的美臀,快速猛擡腰身,雖然肉棒一陣辣
辣生疼,但上官瑯璇嬌軀亦因此劇顫,由蹲姿改爲半跪,無處可放的雙手只得解
開衣衫束胸,露出無暇赤裸的肌膚。
「呃……進去了……你來動動。」
「你……」上官瑯璇只覺得只覺陰內最隱秘最深處的嫩褶都被撐開抹平,比
自己胡亂揉動自瀆舒服何止百倍?
葉塵微微擡頭,目及處是瑯璇雪白光滑的後背微微弓起,同時仿佛驕傲地昂
起宛宛香厚美臀,蜿蜒柔嫩的膣肉上下套弄,耳中則是怯怯嬌喘,心中只道,生
平群美環繞,夫複何求?
「瑯璇你動的真好……」葉塵忍不住雙腿大大一分,上官瑯璇冷不防被她一
帶,雪潤雙腿亦不由自主的架在他的膝蓋處,無比淫糜地向虛空展示著自己嬌嫩
的蜜穴正在吞吐著男子陽根。
上官瑯璇艱澀地回了半身,膩聲道:「只讓我來動……你受得了嗎?」
葉塵不答,只盯著她從腋下都可見的兩團上下拋動的肥翹玉乳,絲毫沒有因
爲豐滿軟肥而下垂。「看什麼呢?」上官瑯璇自欺欺人地回過身去,媚眼朦朧間
低頭向下望去,卻見葉塵鐵硬粗壯的肉杵猛烈呼嘯著進出自己水淋淋嬌嫩的蜜穴。
就在二人抵死沈迷香豔肉欲,葉塵沛然欲射之際,屋外想起一個清冷悅耳的
聲音:「瑯璇姊姊,我是華茵,先進來了。」
上官瑯璇驚得三魂沒了七魄,迅雷般擡起蜜臀,將葉塵推在床角,慌忙道:
「等下……我……我在更衣!」
然而房門已開,華茵無所謂地道:「咱們姊妹自小一起長大,妨什麼事了?
我有要事請教。」
葉塵匆忙扯過棉被鑽了進去,順勢蓋住上官瑯璇赤裸雪白的兩條長腿。
華茵剛好走進瞧見上官瑯璇果然上身半裸,正繞係束胸,不由面色嫣紅,忙
回身關好房門,低聲道:「你怎麼光了身子也不關緊房門……」
上官瑯璇撫平春心,披上褻衣外衫道:「近來主練陽性內功,有些燥熱,想
換些單薄些的衫子……」
華茵「哦」了一身,兩人似乎頗爲熟稔,也不怎麼在意上官瑯璇既然燥熱爲
何腿上還蓋著棉被,直接問道:「姊姊應該對那個葉塵很熟悉吧,嗯,我也是剛
聽鐵家小姐說起的,那個一招擊敗岑章的袁葉就是葉塵。」
被窩中的葉塵將呼吸調到極低,爲防露餡雙手環住上官瑯璇豐腴的大腿,臉
頰貼在滑膩嫩嫩的肌膚上,說不出的舒服,也不太關心華茵說些什麼。
「也不是很熟悉。」上官瑯璇實在不敢想象自己會在一個男人正在撫摸自己
大腿、擠捏自己屁股這種淫蕩的情景下和閨蜜華茵對話,若是被她看見,不知會
否另劍心受損?
「天元宗真令人刮目相看,聶千闕和沐蘭亭直追昔年縱橫天下的曾恨水和沐
靈妃,如今又多了一個葉塵,明日決戰只怕會有不小妨礙。」
聽著這個誇獎,上官瑯璇微微竊喜,說道:「妹妹的聖靈三十三天劍近日又
有精進吧,他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啊……」
葉塵身子頭部都不敢妄動,只能旋動手指,繞著上官瑯璇柔柔的陰毛芳草逗
弄著,一不小心稍微力大了些,扯得她一陣生疼。
「瑯璇姊姊不舒服嗎?」華茵皺眉,愈發覺得不對勁,但她乃以劍爲神龕的
淳樸少女,未經人事,更聯想不到姊姊被子裏藏有男人,若是其余「經驗」豐富
的婦人,恐怕早就戳穿了上官瑯璇拙劣的演技。
「功力走了些岔子,不過不妨事的,休息一晚便好。」眼睛幾乎可以滴出水
來的上官瑯璇搪塞說道。
「那我先回去了,但願明天咱們姊妹別在中央戰場相遇。」
上官瑯璇強笑道:「看情況吧,照身體這個樣子,我可能明天直接棄權不戰
了。」
華茵悻悻離去,過了好久上官瑯璇才膩聲道:「憋死你,還不出來!」
剛才在關鍵時刻打住,葉塵難受得差點吐血,重獲「自由」後,被她那僚人
的嬌態,搞得欲火焚身,直接托起瑯璇肥嫩的臀部貼向自己,邪笑道:「瑯璇平
日端莊守理、儀態萬千,床上媚態真叫人瞠目結舌呢!」
推倒、捏乳、親吻等動作不同於剛才的柔風細雨,粗野狂暴的動作讓上官瑯
璇徹底淹溺在這欲望之水中,蜜穴內淫蕩的充滿羞人的液體,比剛才更多更加泥
濘。
最終在腫脹敏感的乳頭被啜吸的情況下,高舉玉腿和葉塵一起跌進極樂巔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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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英雄塔塔尖爲洪武門存放前人卷宗之地,平時就少有人來,更別說正值
冠軍會召開。
沐蘭亭站在窄小窗口處極目迥望,對身後的寧無忌視而不見。
「真以爲自己是白雪公主了嗎?!」寧無忌歇斯底裏的怪笑道,「敢看不起
我,今天我就日死你,讓葉塵戴個大大的綠帽子!」
今時不同往日,沐蘭亭心態平靜的道:「瘋子。」
寧無忌彈彈手指,猶如鋼條交擊,轉又恢複平淡:「我爲太始之神,秉承命
運大道,你命中註定就屬於我,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
「你在我眼裏只是一個瘋子,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沐蘭亭語氣中充滿徹
骨的不屑。
「那我便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瘋子……」寧無忌目露淫邪兇光,手剛剛
沾到沐蘭亭皓臂,忽然渾身如遭雷擊。
暗處的洪經藏淡淡的道:「夠了,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金光璀璨,玄黃氣一沖,寧無忌身體自如,冷笑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打算
說出太陽劍譜,對她客氣也是白搭,不如給她點顔色看看。」
洪經藏道:「等你粉碎虛空再來對我發號施令。」說話間,大手一捏,猶如
太古天龍捏緊龍珠,彼岸金橋片片碎裂成微塵,續道:「明天一定要擺平此事,
決不許再節外生枝。」
寧無忌似乎終於冷靜下來,冷哼一聲道:「明天我會把那個葉塵像條狗一樣
拎到你面前,然後找十個有龍陽之癖的人來奸他,至於你嘛……你會求著告訴我
太陽劍譜的秘密。」說罷摔門而去。
沐蘭亭道:「道可道即非常道,沒有人能秉承所謂大道,明天葉塵必勝無疑。」
洪經藏推門的動作似乎頓了一頓,不做回答,隨後立刻踏步離開,心中道:
過去的確沒人能說自己秉承大道,但寧無忌卻爲虛無的天命之子,根本不可能遭
遇劫難挫折。
《塵心春深》這一卷就算完結,決戰部分請關注下一卷《醉枕天南》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3-23 23:06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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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3/23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一章 豪賭
新的一天到來,冠軍戰鼓再次擂動,陰霾天氣下,比武大典繼續進行。
戰到目前,已有大批高手被淘汰下去,也包括類似姬流宸這種,竭盡心力勉
強取勝,體力近乎耗盡,再強行上場也無非自取其辱,索性見好就收的鳴金收兵。
隨著上官瑯璇意外宣布棄權罷戰,葉塵以太陽劍譜演化的掌法震飛五陽門的
一位少年高手,冠軍會局面徹底清晰明朗,大浪淘沙下僅剩十幾個人,無一不是
驚才絕世的恐怖人物,也無一人在那些主座貴賓之下。
爲了公平決鬥,洪武門再次略調規則,周天儀吐出人名後不再放回去,而是
采取晉級的方法,避免運氣不好出現車輪戰的狀況。
第一輪的比試便讓葉塵瞪大眼睛,不再偷偷跟另一頭的溫雪和上官瑯璇眉來
眼去。
天元宗,聶千闕。
先天太極門,慕容伽葉。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高陽當然不可能下場比武,太極門自寧無忌之下的
最強弟子肯定就是烈皇殿首座慕容伽葉,此人身負蓋世奇功先天易脈法,命格奇
特,氣運強盛,而且詭計多端,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葉塵再瞧聶千闕,氣度高華儼然,恢恢廣廣、昭昭蕩蕩,便如一位經略天下
的名士,當然,古往今來沒有哪位名士會有他這般驚天動地的武功。
細思之下自己對聶千闕的印象其實更多來自耳聞,來自宗門關於他的種種瑰
麗傳奇,來自曾經對他的無邊嫉妒。
不算今天的話,事實上自己才只見過他三次而已,第一次是在五年前,天元
宗大典上,遠遠模糊的看著聶千闕率領千百弟子上香祭祖,第二次是自己敲動玲
瓏金鍾向他挑戰,第三次是在洪武門外看他揮灑自如地擒住南宮家少主,打趴波
旬教余孽。
所以葉塵這時才忽然發現,自己對於這位情敵大師兄,了解的真不是很多。
至少目前先借慕容伽葉這位高手看上一看聶千闕的真實武功到底是什麼樣子。
慕容伽葉衣袂飄飄,風采瀟灑,微笑凝視片刻後挑撥說道:「聶兄,你們宗
門那個葉塵還真是個惹事精啊,殺完我們正道門人又來冒名頂替參加冠軍會,你
身爲大師兄,不會連小師弟都管不住吧?」
聶千闕冷笑一聲道:「來到這個地步還想亂我心神?葉塵的事我自會處理,
你曾經傷我神武殿的師弟師妹,同樣也別想善了。」
燕靈萱和白東皇都曾是慕容伽葉的手下敗將,他身爲大師兄,於情於理都要
找回這個場子。
「希望你比他們強上一些吧。」慕容伽葉說話間就一直保持距離圍著聶千闕
走來走去,步幅時大時小,速度時快時慢,節奏詭譎,好像獅子老虎捕殺獵物那
般,制造壓力,伺機而動,只要稍微驚慌露出破綻,出手必是雷霆萬鈞之勢。
哪怕觀戰的人們看見慕容伽葉玄妙深奧的步法,也大感心煩意亂,功力較弱
者甚至有作嘔欲暈的先兆,可想而知身在其中的聶千闕承受著什麼壓力。
然而聶千闕似乎視而不見,身體裏仿佛有一桿無敵神槍,撐起蒼天,任憑八
面來風,巍然不動。
「敢瞧不起我嗎?看你能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慕容伽葉本想憑「真武踏
天步」削弱聶千闕的守勢,迷惑其觀感,沒料到他的不動如山反而給自己造成壓
力。
「浪費時間,快點使出先天易脈法吧,否則你可能就沒機會再用了。」聶千
闕語氣說不出的嘲諷。
然而就在他說到「否則」二字時,慕容伽葉驟然停下,配合他剛才飄忽不定
的繞圈子遊走,這一停顯得更讓人難受,「用了」二字剛剛落下,中央戰場忽然
腥風狂卷,並似伴有嘹亮龍吟響徹天際。
「大威荒龍拳!這是慕容伽葉少年時助他一步登天的奇遇神功,怎麼第一招
就用出來了?」
貴賓席三絕門掌門龍搖花道:「聶千闕以不變應萬變,慕容伽葉也不是吃素
的,他故意顯得自己已被激怒,吸引對方分神開口,再以絕殺拳法做乾坤一擊,
厲害,真是厲害……」
陳舟遙、張有酒、李浮塵等等前輩也都收起早先指點批評年輕人的態度,反
而把自己也帶入擂臺,潛心思索破解反擊的手段,暗暗補益自己的武學經驗和修
爲。
臺上二人無論心態、經驗、氣勢還是武功,都早已經突破「青年才俊」這個
範疇,完全有資格做開宗立派的大宗師級人物。
戰場上洪荒迷霧,雲裏藏龍。
慕容伽葉洞徹世故,算到以聶千闕的性格絕不會阻止他積蓄氣勢功力,大威
荒龍拳毫無顧忌的轟殺而出,其中更蘊含先天太極門秘傳的先天真氣,威力比起
原來更加浩瀚威猛。
面對神拳壓迫,聶千闕面色更加威儀,長衫迎著大荒狂風獵獵作響,伸手一
指,仿如天地震蕩,人世如棋,縱橫經緯,時間空間全都在他四周扭曲,天元玲
瓏道的十九條內勁錯落交織地裹住大威荒龍拳,同時間,雙手拇指相扣,糾纏成
蓮花印結,牢牢鎖住了慕容伽葉右臂。
「蓮華縛龍鎖!」慕容伽葉驚怒交加,他能算到聶千闕會用天元玲瓏道擋他
拳擊,所以荒龍拳氣勢雖兇,實際還是虛張聲勢的成分多些,之後隱藏的先天真
氣配合摧動先天易脈法才是殺手鐧。
如今手臂被擒,實在無暇再攻,只能近身使個鐵山靠,順著蓮花軌跡抽回拳
頭,否則無論聶千闕以縛龍鎖撕摳他的筋脈,還是天元一指點殺,自己不死也得
重傷殘廢。
此刻聶千闕一改他巍峨雄渾、蒼茫一體的武學風範,蓮花印纏綿陰沈,總能
從慕容伽葉的死角鎖扣他霸道慘烈的拳法罡勁。
觀戰的夏橋忍不住嘖嘖稱奇:「蓮花形縛龍鎖屬於陰柔逆纏擒拿法,姓聶的
這個武功似乎是爲了克制彼岸金橋用的,好狂妄霸氣的性子,他好像就是要明白
告訴寧無忌自己對策,完全不屑藏著掖著,倒和你那歪理差不多。」
葉塵心道:天元八十一絕技每種都有克敵制勝的法門,最後依靠天元玲瓏道
調節控制駁雜紛繁的諸般內功,若是比招式巧妙變化,我肯定比不過的,只能以
破天雷強攻,但那玲瓏真氣渺渺茫茫,扭曲變幻,也未必能那麼簡單……
果然,慕容伽葉心有靈犀似的散掉大威荒龍拳,運起了先天易脈法,要以絕
頂內力來正面分勝負。
人所共知,人身分皮毛骨肉血,心肝脾肺腎,世間武功無不是從這上面研發
修煉。以求達到傳說中內外如鋼的無瑕真身,唯獨先天太極門的前輩祖先另辟蹊
徑,以內勁刺激震蕩肉眼不見的人體經絡穴竅,擴大識海,暫時內力狂增,此種
功法近乎逆天反道,不知犧牲多少前輩高手才揣摩出經脈穴竅的位置和極限承受
程度,論珍惜罕貴甚至可匹敵武聖典籍。
唯一的弱點就是此乃孤註一擲的殺招,傾盡真元,如若不能在功力成倍飛躍
的過程中擊敗對手,自己便會精力衰竭,難逃殺身大禍。
慕容伽葉心知如果今日能擊敗聶千闕,那便是聳動武林的大盛舉,哪怕下場
無力再打也必將名揚四海,整個人在先天易脈法的影響下,勁力澎湃,生生將修
爲提升突破到彈指驚雷的大剛無敵之境界。
罡風颯颯,慕容伽葉蹬碎腳下石板,如惡龍滾雲,飛撲而來,拳掌鋪天齊發,
好像山崩海嘯、風雨大至,轉瞬便能軋碎一切對手。
聶千闕既不躲也不退,向前一步,雙拳一分一爆,凝神拆招,面對天下第一
大派如山碾壓的無雙絕學,他依然堂堂正正,不現絲毫忌憚。
慕容伽葉這種高手,內力成倍增加,非同小可,哪怕藍碎雲和秦婳錦親臨也
未必敢正攖其鋒,但聶千闕的天元玲瓏道如絲氣勁忽剛忽柔,正邪兼修,總能在
危機時刻繞住淩厲拳腳。化險爲夷。
看起來聶千闕已然大落下風,好像暴雨孤舟,風中殘燭,但無論慕容伽葉的
先天玄門掌法如何精奇宏大,攻勢如何石破天驚,小舟硬是不翻,殘燭楞是不滅!
旁觀者清,葉塵猛地醒悟,聶千闕並不是在苦苦勉力支撐,他是在測量先天
易脈法的持續時間!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這一戰的價值之大恐怕無以複加。
「莫要中計!」場邊寧無忌不顧風度,忍不住大聲提醒慕容伽葉。
可惜無論明白與否,慕容伽葉都已然騎虎難下,他能感覺,只要自己回收逆
運易脈法的功力,聶千闕必做驚天反撲、雷霆一擊。
盞茶過後,明眼高手已經看出慕容伽葉再三而竭,拳影漸漸滯澀,已不複適
才的排山倒海。
此時此刻,大地震顫。
主宰天庭的神王,終於結束沈睡,開始開天辟地的創世。
玲瓏星空宇宙之中,九星須彌化爲芥子,凝成定鼎一擊,一如葉塵粉碎摩訶
無心劍,刺穿道玉。
區別便是同樣一招天元玲瓏道,葉塵當日融入了破天雷的混沌之力,聶千闕
這一指則伴隨烈火寒冰輝映。
先天八卦勁龜裂崩潰,慕容伽葉被此氣貫天河的天元一擊打得炮彈般飛了出
去,摔得四腳朝天,抽搐兩下後便沒了動靜,生死不知。
葉塵冷汗沁出,不考慮曾恨水閉關隔空的因素,聶千闕這一招的聲威已經和
他師父在宗門雨夜擊傷藍碎雲那一次並駕齊驅了,那冰火二勁肯定就是當日藍碎
雲打進他體內的紅蓮業火和雪魄寒冰,但關於他究竟是怎麼把內傷變成自己內功
的方法,可就不是自己胡猜所能揣測的了。
同時心中又升起陣陣後怕,自己當日頭腦發熱當衆向聶千闕發出挑戰,現在
看起來無異於蚍蜉撼樹,怨不得遭到無數同門恥笑,所幸如今已身負數種不世絕
學,外加秦婳錦處意外得來的深厚內力……寧無忌固然要贏,聶千闕這段因果也
必須了結。
主座處南宮月又苦又怒,唯一能依靠的家族軍師不告而別,相比其他各門各
派人才濟濟,曾經武林世家之首的南宮家已經淪爲人們暗中的笑柄,弟弟南宮閔
連參與比武的資格都沒有,只會賊眉鼠眼地盯著溫雪,更可怕的是南宮閔已經是
家族武功最厲害的嫡係子弟了,至少練成了一些《八部神王拳》,其他叔伯兄弟
除了啃吃家底外根本無人關心什麼冠軍會的武林排名……
聽著白古蟾、鐵玄甲、高陽、姬雲水等人聊的熱火朝天,南宮月反觀自己身
旁,居然根本無人拿正眼看她這個四大家族的千金,胸中不由滿腔怨毒,恨上了
這裏所有人。
無論這位自詡高貴的婦人如何憤恨世道不公,本屆冠軍會上已經徹底沒有了
他們的位置……
三才門,袁葉。
鐵家,鐵雲京。
葉塵看著眼前這個手持天龍霸王槍的英偉少年,鼻梁、嘴唇倒是和鐵曉慧如
出一轍,想必是她的侄子一輩。
「兄臺乃是我小姑姑的朋友吧,但鐵家家訓言道,霸王問鼎定江山,出手留
情淚難幹,還請你知難而退,莫要讓鐵某難做。」
「鐵兄客氣了,比武較技萬沒有留手的道理,哪怕我被霸王槍挑飛,那也是
與人無尤。」葉塵本身很喜歡鐵玄甲和鐵曉慧兄妹的爲人,愛屋及烏,對於這個
驕傲英氣的少年自然也討厭不起來,更不想拿和鐵曉慧的關係占他便宜。
「好!看槍!」鐵雲京知道葉塵厲害,大吼一聲挺槍直刺,氣勢慘烈剛猛得
一塌糊塗,幾乎媲美剛才慕容伽葉的碾壓式千拳齊發。
當初鐵曉慧憑此神槍能和武功高她十倍的藍碎雲拼個不相上下,葉塵豈敢怠
慢。
擰身,雷震,出拳。
「嗡」地一聲古鍾震動似的巨響!
破天雷霸道無比的神力一擊便將當世神兵天龍霸王槍彈得飛向天空!
鐵雲京驚駭之色轉瞬即逝,顧不得奪槍,橫移半步,右手並攏虛握成龍爪之
形,直取葉塵腰眼,應變之快、判斷之準、出手之狠全都堪比身經百戰的高手。
葉塵沒料到這個少年如此出色。只能運勁翻身,將自己甩出一丈開外,而鐵
雲京已經重新接住被震飛下落的天龍霸王槍。
「我這一槍下去,千斤駿馬也能給挑得飛上天,剛才居然被他空手砸飛,這
還是人嗎?」拉開距離後的鐵雲京不由自言自語道。
「小心了。」葉塵以蜻蜓點水似的步伐,眨眼間就到了鐵雲京眼前,他明白
長大兵器最忌近身,立刻用太陽劍丸中武聖皓煙的淩虛渡水快速緊逼,期待兵不
血刃地速戰速決。
金石滾鳴,鐵雲京豎槍入地,單手一震一抖,霸王槍如龍滾東海,彎曲之間,
猛爆出無數槍影,猶如千軍萬馬嘶吼沖殺般令人肝膽俱裂。
觀戰的鐵曉慧緊張得握住大哥的手驚道:「這可糟糕了,小雲京這抖槍崩天
式可是不死不休的啊!」
鐵玄甲也沒想到二人兔起鵲落,三招兩式間竟被逼到絕境搏殺,抖槍崩天式
爲鐵家天龍八槍中的一式,借助神兵之利所向無敵,取勝固然欣喜,但殺傷葉塵
這個潛在盟友的話,那便弊大於利了。
面對如山如林的彌天槍影,葉塵非常奇怪,奇怪自己竟剎那間變得無比冷靜
澄澈,哪怕面對修爲更高的道玉,他都沒有這種生死之間的玄妙感覺。
驚天的霹靂下,一泓淒豔的刀光劃破長空。
刺耳的裂帛聲中,槍影歸一,鎮獄回鞘。
鐵曉慧嚇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她知道葉塵只要拔刀,幾乎無堅不摧,鐵
雲京名爲侄子,實則倆人從小一起長大,絕不希望見其流血傷亡,但反過來也是
一樣,葉塵是她朋友,她也不想看到朋友死在鐵家神槍之下。
鐵玄甲輕輕敲了一下妹子腦袋,笑道:「睜眼吧,兩個人都沒事。」
鐵曉慧開了一條指縫,果見二人平安無事,這才長籲一口氣,放下懸著的心。
剛才葉塵以自創的刀法疾電般穿過天龍霸王槍,削斷了鐵雲京帽冠頂端的珍
珠,不用說,只要低上三分,砍斷的自然就是他項上人頭了。
場中鐵雲京抹了一把虛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抱拳澀聲道:「多謝刀下留
情……還望兄臺日後有空到闡州坐客,讓鐵家上下一盡地主之誼。」
葉塵笑道:「到時一定叨擾鐵如峰族長,請鐵兄弟自便。」然後趁鐵雲京拖
槍下場時,偷偷沖遠處的鐵曉慧做了個善意的鬼臉。
鐵曉慧亦是可愛地皺皺鼻子作爲回應。
二人都是心靈聰慧,倒也不用碎碎叨叨地言語感謝。
「天元宗有如此淩厲迅猛的刀法嗎?怨不得能砍斷轉輪王的左手了。」
「我只是聽說過……沒想到比傳聞還要厲害。」
「想不到這小鬼能打到如此靠後,莫非除了寧無忌和聶千闕之外,已沒人壓
得住他了嗎?」
「依我看,那倆人也未必成,不如改壓一些銀兩,省得都放一個碗裏輸得光
屁股。」
隨著連戰連捷,葉塵的名聲越來越響,甚至略微超過華茵,坐上了「第三人」
的位置,賭局賠率也是大幅提高,弄得不少人都對他掏錢下註,
天元宗陣地則心情很是複雜,不久前這鐵雲京十招內破了三師兄的乾坤伏魔
神通,一槍將宋自狂崩飛,如今卻反被葉塵擊敗。按理說門派出此上佳傳人應該
感到驕傲才是,但這個葉塵冒名頂替,明顯是爲了溫雪要和大師兄一較高下,倆
人如若真的遇到,只怕會有龍爭虎鬥,無論誰勝誰負,都絕非天元宗幸事。
殷夢別、蕭羽等人偷偷瞧了瞧溫雪,見她清逸秀美,姿容綽約,的確令人心
折,卻不知到時她是否會出言阻止這場比試,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二人提前遇到
寧無忌,免得同門相殘遭人恥笑。
接下來,一位名叫閆天涯的天才劍客登場,據說他自幼得深山異人傳授九幽
劍術,有鬼神莫測之玄妙,出劍快如電光橫空,性格狠戾毒辣,堪比魔道妖宗,
盡管爲人也算行俠仗義,但在江湖上還是屬於讓人談虎色變的邊緣人物,沒想到
居然也來參加了冠軍會。
只遺憾他的對手是寧無忌。
好像任何所謂天才在寧無忌手下都會變成武功平常的庸手,太乙玄黃經目前
爲止展現的作用就是防守和化解,無論內力多深,速度多快,動作多巧,彼岸金
橋玄黃氣一刷,立刻煙消雲散。和混沌陰陽道以及太陽劍譜的兇悍猛攻截然不同。
簡簡單單的一卸一帶,九幽劍法立刻如掛了個巨型秤砣,擡手都需咬牙切齒
的傾盡全力,寧無忌再使了個更簡單的搬攔摔法,閆天涯便被摔出場外,起身後
抱拳低頭,佩服得五體投地。
「閆兄承讓,久仰您性子果斷,急公好義,是個了不起的好漢子,等比武結
束,咱們弟兄再幹上幾碗洪武門的烈酒。」寧無忌抱拳還禮,風度翩翩,笑起來
兩個酒窩,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生出欽仰之情。
「寧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等你一舉奪魁,我們再痛飲一番。」
寧無忌一邊微笑,一邊有意無意地側頭看了葉塵一眼。
葉塵已經勉強習慣了他這種詭異的性格,只在默默盤算著寧無忌的武功,尋
求破解手段。
緊接著下場較量中,華茵一劍勃發,鳳天舞牽動無上劍道法則,刺穿了李雲
淩小臂,奪下了玄鐵長刀,勝得幹淨利落,連自身衣角都沒弄髒一點。
葉塵內心也不由得佩服,若不是種種逆天奇遇,自己壓根兒就不是寧無忌、
聶千闕、華茵他們的對手,每個人隨便伸伸手指就能捏碎自己,人家幾乎可和聖
地教主媲美,是真真正正的絕世天才。
觀看戰鬥的諸多前輩貴賓說道:「看來這次冠軍會的勝者不出意外就是在寧
無忌和聶千闕之間産生了吧?」
一個白須老者笑著道:「我出五萬兩黃金壓寧無忌奪魁,怎麼樣,玄甲你是
不是還壓那個葉塵啊?」
鐵玄甲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他很看好葉塵未來的大好前途,但他也絕不認
爲目前葉塵能勝過寧無忌,畢竟修爲境界差距實在太過明顯。
「我出黃金十萬,買葉塵會在冠軍會勝出。」鐵曉慧早就離開自己座位,坐
在了鐵玄甲身前的臺階上,都是江湖豪傑,本也不太引人註意,這時卻是語不驚
人死不休。
白古蟾奇道:「曉慧丫頭,這是怎麼講的,送錢給你白伯伯花嗎?」
姬雲水道:「呃,曉慧有十八了嗎?話說也該到嫁人的年歲了,怎麼還說小
孩子言語。」
「話雖然是小女孩兒說的,籌碼卻是實打實、黃澄澄的金條子,白伯伯記下
便是。」鐵曉慧小指攏起鬢角青絲,回眸一笑,千嬌百媚中透發一絲決斷英氣。
瞬間,小小年紀竟難掩天姿絕色。
一衆中老年武人不約而同有種春心萌動的荒唐感覺。
鐵玄甲略一猶豫,阻止的話便咽了回去,這個比兒子還年幼的妹妹雖然頑皮
任性,但向來言出必中,甚少無的放矢,反正黃金十萬鐵家還賠得起,且看一看
這次會否有冷門奇跡出現。
「好丫頭,有你爹和你哥哥的影子,好,就十萬兩,我接了。」白古蟾點點
頭,剛想填上票布記錄這筆賬,高陽忽然伸手阻止。
「且慢,本宮……在下也想湊一手,假如敝派寧師兄勝了,十萬兩黃金在下
替鐵家出,另外還會再加十萬兩黃金送給鐵小姐。」
這是哪門子白癡賭法?諸人大感奇怪,莫非太子看鐵曉慧美貌無雙,想討好
佳人?但這小丫頭可是鐵如峰的心頭肉、命根子,自小要星星絕不給摘月亮,她
若不願意,哪怕太子也沒轍。
畢竟她的二哥,也就是鐵雲京的父親鐵玄英乃戍邊大將,朝廷不可能會爲了
滿足太子的色心而和鐵家唱對臺戲。
鐵曉慧嘻嘻笑道:「殿下的笑話可真是挺好笑噠。」
高陽自信一笑續道:「到時還請鐵家將鐵血問鼎弓讓給在下。」
鐵玄甲皺眉道:「沒想到殿下誌在此處。」
高陽道:「一來在下身爲先天太極門弟子,不能上場已是慚愧,自然要從別
的方面支持下寧師兄,二來六皇叔一直向在下念叨要一柄好弓,試問茫茫天下,
又有哪柄弓比得上問鼎神弓?所以這才冒昧一賭。」
南宮月可算逮到打壓其他三家的機會,強行插嘴道:「冠軍大會本身就是爲
了紀念封狼居胥、忠君愛國的冠軍侯,我們既然不能下去比武,出一些賭資爲朝
廷做貢獻也是極好的。」
鐵曉慧嘴角一翹,絲毫不理南宮月這番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對太子道:「若
要賭問鼎弓也無不可,但是嘛,二十萬兩黃金實在少了點。」
聽到妹妹答應,鐵玄甲大驚,金銀珠寶沒什麼稀罕,權當哄妹子開心,但鐵
血問鼎弓爲鐵家鎮族神器,假如輸了去,今後可也別想和姬家、王家他們有所競
爭了。
若是不賭,更顯鐵家示弱,無膽堅持本意,倒像個守財奴似的……
鐵曉慧無禮地指著高陽身後一位白臉無須的隨從說道:「他抱的那個就是傳
說中皇家的星沈刀嗎?十萬兩我們鐵家自己出,要賭就賭兵器,如何啊?」
全場嘩然,嚇得南宮月都說不出話來,據說神刀星沈爲龍鱗花紋鋼所鑄,天
火鍛打,淬以前朝武聖之血,出世之時,天雨粟,鬼夜哭,乃皇族重寶、刀中聖
品,論鋒芒,絲毫不在鳳天舞、承仙劍、天龍霸王槍之下,鐵曉慧恁地如斯氣魄,
做此豪賭。
高陽亦是心中驚凜,他雖然身爲太子,但當今聖上春秋鼎盛,壽元綿綿,一
直忌諱太子沒耐心不安分,所以也有意的重用其他幾位親王監國輔政,高陽刻意
疏遠朝廷重臣,親近武林高手,拜師絕代武聖,都是爲了鞏固宮外江湖勢力,提
防父皇猜忌。豪賭問鼎弓則是企圖拉攏有實權的皇族長輩,以防江山有變……
「好,星沈、問鼎,也只有這樣的籌碼才叫豪賭,三林,把刀放在白總門主
那裏。」這場比試高陽自問占了九成九的勝面,沒有絲毫心疼寶刀的樣子。
那個太監似的男子立刻低眉順眼地將那柄烏鞘神刀放到白古蟾桌上。
沒一會,鐵家子弟從內院取出了那柄弓力九石,力達千斤的精鋼長弓,放到
星沈之畔。
鐵曉慧小手托起下巴,似是毫不上心,仿佛葉塵是葉商易容喬裝,打個寧無
忌還不手到擒來?
鐵玄甲自然不能「輸」給小姑娘,神色恢複氣定神閑,但袖口微微顫抖,緊
張激動的情緒畢竟難以盡掩。
絕高的洪武英雄塔上,能對冠軍校場一覽無余,洪經藏輕聲自語道:「冠軍
應該就在寧無忌和葉塵之間。」
沐蘭亭一時也忘了危機,道:「若是葉塵提前遇到聶千闕或華茵呢?」
洪經藏淡淡的道:「到時就知道了,太乙玄黃經、混沌陰陽道註定會撞到一
起。」
收官戰繼續進行。
此時數百名少年天才僅余五人,寧無忌似乎運氣不佳,率先和王星主開戰,
眼看要比其他人多比一場。
但王星主出人意料,上臺之後對寧無忌私語幾句後便宣布棄權。
本來這種行爲算是明哲保身的平常之舉,之前有太多人覺得對手太強或體力
不濟而選擇退出。
但王星主下臺之際以內力傳音的絕頂功夫對著剩下的三個人道:「妄圖挑戰
先天盟,難逃殺身大禍。」
他非但絲毫沒有爲弟弟報仇的想法,反而是寧無忌麾下先天盟的一員。
華茵閉目養神,看都不看他。
聶千闕微微側身,面目掛著濃濃的譏誚,似乎在說,你已不配做我的對手。
只有葉塵冷笑回應:「仰人鼻息,做牛做馬,枉稱貴族絕頂高手,快滾下去,
下次碰到你,必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哼,凡夫俗子才只會打打殺殺,不識權術時勢,只能做一介武夫。」王星
主討個沒趣,回身而去。
至此,寧無忌,聶千闕,華茵,葉塵,四大高手,分列四角。
天地肅靜,群豪也是摒氣凝神,止了議論,這次波瀾壯闊的冠軍會冠軍,就
在這四人當中。
陳舟遙再度宣布,休息兩個時辰,各自備戰,等戰鼓響起,再做角逐。
「鐵血問鼎弓都拿出來賭了,你不去囑咐葉塵一聲嗎?」鐵玄甲活動一下筋
骨,恨不得年輕十幾二十歲,也上臺和天下英雄一爭雄長。
鐵曉慧將從桌上偷拿的琥珀核桃一個一個拋來吃了,笑著道:「那就不必了,
老爹、大哥你、三哥、五哥不都教過我要絕對相信朋友嗎?我去和他嘮叨的話,
豈不是不相信他了。」
鐵玄甲奇道:「你真就這麼有把握?」
鐵曉慧道:「蘭亭姊姊和我講過,葉塵當初在天元宗違規敲響玲瓏金鍾挑戰
聶千闕。」
鐵玄甲點點頭:「那是天元宗生死存亡時刻才能動的警鍾。」
「面對宗主和長老的責問,葉塵說——人這輩子有把握、值得、有利益的事
是一定要做的,但有時候沒把握、不值得、沒利益的傻事也一定要幹上幾件。」
鐵玄甲聽罷,沈默不語,細細玩味著這句話的意思。
天元宗處,溫雪除了能感受到那個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弟弟那種強悍,也能
敏銳捕捉到他那一絲不知爲何的孤獨無助,不由得如坐針氈,終於鼓起勇氣對聶
千闕道:「聶師兄,我想離開一下……和葉塵去說幾句話。」
除了燕靈萱不顧溫雪玉頰緋紅,咯咯嬌笑外,其他師兄弟大氣也不敢出,生
怕那位天君霸主似的大師兄暴怒發火。
聶千闕起身看著溫雪,威嚴如嶽的神情蕩然無存,眉挑如劍,硬朗俊逸的面
孔逐漸柔和。
四年前,自己神功未成,與森羅妖宗高手相搏,肩傷及骨,她尋方煎藥,一
粥一飯,悉心照拂,自此心中就映下那個溫柔如夢的身影,此後多年,他少年情
懷,無時或忘,他曾想過毅然提親,卻怕佳人反對,猶豫間又恰逢突破彈指驚雷
的關口,便又耽誤下來……反正想象中的千般情形,卻從未想到會是如今的樣子。
和自己說話,她只有尊敬、欽佩、疏遠,甚至一絲淡淡的懼意。
談及葉塵,她水眸中卻會閃現深深凝望的柔情。
「雪兒,你自便。」聶千闕語氣低沈,但深情難掩。
「多謝師兄,我去去便回。」溫雪正色謝道,說完徑直去尋葉塵。
聶千闕輕輕頷首,回身反向而走,不再癡情去看,只爲那客氣中的疏遠,他
顯然內心也是極爲敏感,體會到背後佳人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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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終降,絲絲清冷,葉塵看著人流中擠過來的溫雪,心頭前所未有的溫暖
安全,不同於和上官瑯璇的濃濃肉欲,也不同於和沐蘭亭的柔情愛戀。
不顧衆人怪異驚詫的眼神,葉塵輕輕抱住溫雪柔腴的身子,用少時剛到芷青
殿時的語氣,低聲道:「一會的決戰,小葉一定會贏,會贏聶千闕,會贏寧無忌,
一定會。」
懷裏的溫雪眸中含淚,嘴角帶笑,心中五味翻騰,又似乎感受到了葉塵無與
倫比的壓力,說道:「贏了,姐嫁你,輸了,也一樣。」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4-25 18:06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4-10 14:1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2~0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4/4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二章 決戰
葉塵和溫雪在大庭廣眾之下抱在一起,並沒有引起什麽特別的騷動,其實不
少老成持重的守禮之士確想斥責兩句,年少輕浮的男女也很想起哄調笑幾下,但
他們都暗中摸摸自己的腦袋,覺得硬度比起天龍霸王槍似乎差了一點,而且通常
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所以還是裝看不見最好,等下次遇到哪個小角
色做此離經叛道之事,再來教訓譏笑不遲。
南宮閔恰好也看到這一幕,倒是沒有急吼吼地告訴姐姐,只心道:沒想到嘴
上說的漂亮,實際早就暗地有了男人,等以後找個機會借此醜事要挾了她,來上
一夜風流快活,那可真是少活十年都樂意。
想著想著,就好像溫雪滿身柔軟雪白的媚肉已在身下婉轉承歡,不由得麻了
半邊,褲襠頂起老高,惹得他身邊的路人陣陣惡寒。
“蘭亭失蹤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我這就去告訴聶師兄,說不好可以同
仇敵愾,免了你們倆的決鬥。”
葉塵輕舒長臂攔住溫雪,說道:“姐姐急躁了,別說我們無憑無據,就算真
有證據,先天太極門那麽多絕頂高手,我和聶千闕捆起一起恐怕也不夠人家塞牙
縫的。”
溫雪沮喪道:“也比你先打聶師兄強吧,同門消耗,便宜了寧無忌。”
“就算道理如此,那我倆誰認輸呢?”
簡單一句話,果然問住了溫雪,他們兩個人都有決不能輸的理由,拋開營救
沐蘭亭的因素,葉塵為了自己撞響金鐘,挑戰神武殿首座,舉派皆知,如果認輸
的話,肯定一輩子擡不起頭,反之也一樣,若是聶千闕認輸,將來還有何面目接
任聖地宗主大位?
葉塵接著又笑道:“再說了,還剩四個人,我們未必就撞到一起。”
溫雪點頭:“是這個道理,比武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但你也看過他們三個
人的武功了,記住萬事莫如保全自己性命,打不贏再想別的辦法,千萬別勉強。”
葉塵微笑道:“當初扶雲殿借我去擒拿殷中玉,臨走前姐你好像也是這麽和
我說的。”
“這麽久了你還記得。”溫雪心中一陣暖意,整了整葉塵衣服,續道:“小
葉你不但在天災下保住性命,還學得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二人走到僻靜處,很平淡的說些芷青殿往事,沒有情欲,但也不再談論比武
決鬥的事情。
溫雪癡癡地望著葉塵,哪個女子不渴望自己的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南
宮朔優雅溫和,恭儉有禮,可惜永遠離自己而去,聶千闕威嚴霸道,乃生平僅見
的青年人傑,可惜自己不喜歡。
葉塵的英雄之處在於淡然如水。
她從沒想過這種萬事不驚,逍遙自在的少年也能稱為英雄。
葉塵從來不說豪言壯語,更沒什麽霸氣外露,他有的,只有從容和擔當,面
對當世絕頂高手寧無忌的從容,挑戰天之驕子聶千闕的擔當。
一念及此,溫雪面上笑著說些自己少女時的趣事,心里卻默默祈禱:願佛祖
菩薩保佑葉塵安康無憂,平安無災,若有禍事,都有溫雪承擔,刀山劍海,甘受
不辭。”
時近黃昏,白古蟾赤膊上陣,露出黝黑精壯的肌肉,親自敲響銅鑼。朗聲宣
布道:“第一戰,寧無忌對華茵。”
天元宗諸人除聶千闕和葉塵外,無不心頭一緊。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來的一定會來,躲也躲不過。
華茵從側腰解下鳳天舞,皓腕輕輕一抖,神劍出閘,綻放出鳳凰展翅般燦爛
的光華,緩步走到中央擂臺,劍尖向地,目視劍穗,一對兒纖足不丁不八的站著,
靜靜地等待寧無忌上場。
群豪見這清秀少女淵亭嶽峙的祭出“問劍天道”起手式,都不由想起當年華
太仙手持此劍縱橫天下的絕代風采來。
寧無忌依然兩手空空,平平常常地溜達上來,微笑道:“令尊瑯琊樓主武功
蓋世,遺憾昔年性子執拗了些,釀成武林莫大浩劫,敝派掌門至尊寬宏大量,為
了正邪大局著想,不予追究,我自當也會秉承師命,咱們點到即止,只爭毫厘如
何?”
“慕容楓無恥下賤,覬覦家母。被我父親斬在碧水湖畔,上代樓主商鴻怕你
們先天太極門打擊報複,非但對本門弟子不做庇護,反而要挑斷家父腕脈廢他武
功,強搶鳳天舞獻給皇甫正道以求贖罪,多虧家母舍命相救才得脫身。”華茵談
起這段往事也是惱恨至極,語調都比平時高了三分,接著又道:“如今你們不思
己過,卻反而將什麽太仙之劫的惡名播於天下,簡直荒謬絕倫。”
寧無忌正氣凜然地道:“事後華太仙率眾殺回瑯琊劍樓,廢了商樓主一對眼
睛,砍斷七大劍首每人一只右手,讓他們終生不能用劍,要知道師恩如海,如此
滅絕人倫、殘忍暴戾,和魔道酆都王風閑蕩又有什麽區別?”
“我只恨不能早生二十年替家父斬了這些卑鄙小人,莫再妄想動搖我劍心意
誌,你說的這些前仇舊恨只會讓鳳天舞更鋒利。”華茵說罷劍鋒一橫,鋒銳之氣
激蕩虛空,立時鳳鳴清越。
寧無忌仰天大笑,雙手向兩側攤開,擺出氣象萬千、法度森然的孔雀明王拳。
華麗拳架襯托之下,他整個人都顯得英俊高貴五分,臺下不少妙齡少女少婦
都春心蕩漾,恨不能從了這武林第一奇才。
華茵毫無所動,一步踏出,人化飛仙,輝煌劍光如瀑布傾瀉九天,浩瀚劍意
似詩文如泣如訴。
寧無忌拳頭握成一個佛門手印,迎著鳳天舞沖了過去。
這一招佛母金剛勢本是避無可避的硬拼殺招,不算常規拳術,但寧無忌內心
已經相中這個乍看冷若寒霜,細瞧玉靨如雪的女孩,他想用正大光明的王霸之氣
征服了她。
拳影和劍光龍蛇一般遊走閃爍,寧無忌空手對敵寶劍,武功造詣顯然勝了一
籌,可華茵性格一往無前,劍心穩如磐石,加上鳳天舞蓋世五匹的神鋒,根本絲
毫不落下風。
看到了二人神奇的武功,葉塵心中的震驚超過前面任意一場,他從沒想過武
學的變化居然能到這種地步,寧無忌剛烈雄沈的拳法不失雍容優美,華茵恢弘壯
麗的劍術又不失毒辣,如果沒有沐師伯和太陽劍丸的幫助,哪怕自己功力境界再
高也難以望其項背。
“你身為先天太極門的首席弟子,就是我派最大的敵人,你敢托大輕敵,不
施展彼岸金橋,是想我感激產生愛慕之情?癡心妄想,今天便讓你知道瑯琊劍樓
的厲害!”鋪天蓋地的劍光中傳來了華茵冷冰冰的聲音。
聖靈三十三天劍實際是三十三式劍意,並無固定的招式動作,理論上可融世
間任何劍法,所以華茵此刻施展的“破字訣”雖快,卻是無跡可尋,條條寒光,
每一條都好像軍隊中的破甲龍牙弩,任你身著百煉鎧甲,兩百步內照樣一擊而穿。
武功再高,遇到上百軍人圍堵,一齊開破甲龍牙弩連射也是必死無疑。
寧無忌瀟灑笑道:“何不做我的女人呢,你我結合起來,未來吞並六大聖地
也未可知。”
他開口間,方圓數丈似已扭曲,化作無量苦海,一座金色大橋橫架其上,直
達彼岸,鳳天舞漫天劍雨崩潰飛散。
好像雨化而成輕霧。
和其他人不同,華茵劍招雖破,可無論氣勢還是信念卻絲毫不減,反而尤有
過之,哪怕身處苦海,她掌中長劍也會化作神舟,乘風破浪,滅殺強敵。
“這是誅字訣,當初她父親就是靠這一劍削斷皇甫總殿主半截衣袖,破了他
的孔雀明王拳和金翅鵬王拳,寧無忌的修為不一定能化解。”
白古蟾真心惋惜道:“一往無前,誅仙斬妖,了斷恩仇,好霸氣痛快的劍意,
哎……若是華太仙不被美色所誤,和流光雙劍合璧,如今正邪大勢只怕又是另一
番光景。”
高陽看起來也是痛心疾首:“掌教至尊不出手鎮壓,也是念在六大聖地自古
同氣連枝,不忍手足相殘,只希望瑯琊樓主能體諒我們一片苦心改過遷善吧。”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黃泉天尊宅心仁厚,原是吾輩的明燈榜樣。”
鐵曉慧輕蔑冷笑,調戲人家快過門的老婆,反被斬殺,如此不要臉的醜事說
得倒像華太仙強搶欺侮先天太極門的女人一樣,司空黃泉不出手多半是精力已衰,
這麽多年屬下門人可是前僕後繼的找瑯琊劍樓麻煩,打不過人家罷了,真是顛倒
是非,無恥可笑……越想越窩火,忍不住就要諷刺幾句。
鐵玄甲看妹妹表情神態就知道她要開口譏刺,於是重重咳嗽一聲。
“如此至情至性的奇男子,也不知何時能見一見。”鐵曉慧知道分寸,不能
給家族平白樹敵,但還是一語雙關的來上那麽一句,諸位前輩聽得懂也好聽不懂
也好,自然不會和她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鳳鳴嘹亮,漫天如霧劍影中的華茵整個人都像是涅槃鳳凰,烈火中展翅翺翔,
騰空而起,一劍直刺。
寒入骨髓的劍光輝煌而迅疾,觀戰所有人都感覺這一劍好像鳳凰震怒,一鳴
驚人,若自己和寧無忌易地而處,只怕劍未刺到,就已經受不了這股淩厲無邊的
不朽劍意。
經天長虹已到眼前,寧無忌輕松調戲的表情已經消失,因為彼岸金橋居然有
崩潰的前兆。
要破這一招,必須有遠勝發功者的超凡內功,華茵顯然不可能達到洪經藏那
種恐怖的造詣,但她掌中有鳳天舞,乃天下絕品利器,據說普通人離遠處看看它
的鋒刃,都會被割傷眼珠,一劍在手,哪怕粉碎虛空的武聖也不能以肉身正攖其
鋒。
就這麽心念如電的一閃,誅仙一劍已到眉心半寸,寧無忌飛速單掌一帶,手
指已粘到了鳳天舞的劍脊。
“哢!”
彼岸金橋果然招架不住生靈三十三天劍,悍然粉碎!
彈指可凝驚雷的雄渾罡勁迸發,碎裂的金橋被勁風重新聚攏。
但形態已然不是橋梁,而是一方大印!
盤古法印!
舉世無雙的通聖秘典,太乙玄黃經當然不會只有一招。
寧無忌就像當日沐蘭亭強行鼓催太陽劍法一樣,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他確實
想不到華茵把他逼到這個地步,哪怕先天易脈法也不能讓自己硬捱鳳天舞,萬不
得已只能運出初學乍練的盤古法印。
任憑天崩地裂,世界坍塌,只要法印一鎮,立刻地水火風重聚,天地恢複安
寧,這就是比“卸”更勝一籌的“定”,以壯闊磅礴的神功定住敵手的絕招。
華茵向來鎮定冷峻的表情終於變色,她盤算許久,苦心孤詣想出破解彼岸金
橋和孔雀明王拳的法門,沒料到寧無忌如此深不可測,隱藏的底牌絕技似乎無窮
無盡,仿佛無論自己使出何種劍法,他都能給予破解之道。
寧無忌敏銳感覺華茵信心已破,暗呼僥幸,急忙趁機調勻紊亂的內息真氣,
右手屈指蕩開鳳天舞,左手一掌似柔實剛地拍擊過去,以圖徹底奠定勝局。
華茵劍勢衰竭,只能足尖一點,往回退去,然而太極神掌如附骨之蛆,如影
隨形,先是右肩捱了一掌,失衡迾趄間,後背痛徹心肺,又被結實的印了一掌。
盡管如此,寧無忌顯然也是手下留情,否則憑借他的功力,這一掌完全能震
碎華茵華茵的脊椎心脈。
“哈哈,這種主角光環你絕不會懂的。”寧無忌不再追擊,得意大笑道。
華茵又疼又羞,因為她後心中掌,雖不傷性命,但輕薄的霓裳已被掌力震得
好似剛剛燒盡,乍看無礙,實則只要稍動便會化作千絲萬縷的塵埃,到時整個赤
裸裸的後背曝於天下英雄眼前,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一陣涼風吹過,背脊、腰臀處頓時清涼,胸圍絲帶亦被震斷,含苞待放的雙
乳頓時失去支撐,如此窘迫比殺了她還要可怕,華茵呆立當地羞憤欲死間,一件
長袍已經蓋在肩頭。
玉背雪膚好似凝脂美玉,隱隱透出胭脂淡緋,身段兒婀娜,臀溝、後腰,甚
至內衣原先在肉上勒出的細細印痕都看得一清二楚……葉塵位置離華茵最近,他
每逢聽到華太仙的性情舉止,心中都好生欽仰,外加也更不忍心看一個少女當眾
出醜,盡量若無其事地走進中央擂臺替華茵遮住裸背。
但同在背後的夏小石早已面紅耳赤,只恨不得破口大罵,你老哥倒是一飽眼
福瞧得清清楚楚,我們這眼前剛一抹晶瑩白影兒,你他娘的便遮個嚴實,真是是
可忍孰不可忍!
旁邊的夏橋也是橫眉立目,鼻孔哧哧噴煙,只把夏小草笑得眼睛瞇成一條彎
縫。
華茵極是感激,遮住裸背前胸,低聲道:“多謝葉兄。”
葉塵微笑點頭還禮,收斂心神,不再留戀回味那一片柔嫩如雪的肌膚,調整
狀態,盡量達到空明若虛的境界,準備面對橫亙在內心最強的對手聶千闕。
寧無忌這次不再過多糾纏挑釁,顯然那一招鎮壓乾坤的盤古法印耗去他頗多
心力,待陳舟遙宣布完結果就立刻回座調息去了。
外圍戰鼓雷鳴,聶千闕已然進場,盯了葉塵片刻後淡淡的道:“進招吧。”
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鄙夷,卻隱隱散發一股無敵戰神般的氣息。
的確,他身為武林聖地天元宗的首席真傳,可謂天下青年一代中前三的高手,
修為已至大羅第七重天彈指驚雷,境界上和寧無忌並駕齊驅,武功造詣直指肉身
巔峰,哪怕放眼整個江山,他也絕對算是出類拔萃的一流人物,完全有資格不把
暴發戶似的葉塵放在眼里。
葉塵不敢分心開口,此時的聶千闕比起藍碎雲恐怕也得打過才知道勝負,堪
稱他生平第一強敵,也是他人生面前的第一座巍峨高峰,只有翻過去才能念頭通
暢,順心如意。
戰鼓聲停。
“了斷!”葉塵立刻暴喝一聲,調集全身功力,整個人好像九天雷神睜開豎
眼,釋放天劫,破天雷帶著洗劫天下的霸道掄了過去。
聶千闕似乎永遠不會後退,永遠都是以莽蒼大勢直面一切,他雙掌憑空劃個
圈子,毫無變化的伸進雷霆天劫般的神拳之中。
驚天巨響,兩人眨眼間已對拼了十幾拳,方圓數丈的砂石、黃土、枯草都被
淩厲雄渾的罡風反卷上天,竟形成一股龍卷風將他們二人裹在中央,觀戰群豪兩
耳只聞驚雷滾滾,眼見飛沙走石里面兩條模糊人影快疾絕倫的躍動搏殺!
溫雪死死抓住衣角,拼命想瞧清楚二人動作,可終歸修為有限,看了一會便
覺雙目酸脹,頭暈起來。
“哎呦,葉塵武功好厲害啊,都說寧無忌天資絕頂,練武一日千里,我看比
咱這葉師弟可差遠咧。”燕靈萱笑咪咪的說道。
宋自狂嘆了口氣:“可惜他永遠也想象不到大師兄的武功有多厲害,無論葉
塵天才到什麽程度都不會勝他。”
古浸月深以為然,說道:“大師兄同樣也是天資絕高,一身武功千錘百煉,
深得師尊真傳,將來必是天元宗之主,率領萬千弟子,當然絕不會輸。”
白古蟾、李浮塵等人聚精會神的透過砂石龍卷分析二人武功,有些招式和運
勁時機甚至讓他們都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風暴中央的葉塵根本沒有想下一戰的心思了,只覺得四面八方全都是聶千闕
的拳掌,沒什麽精妙變化,只有返璞歸真的雄沈巨力。
體內混沌之力如怒海狂潮般洶湧翻滾,早被日月星辰錄撫平的混沌反噬都好
像被震得再起波瀾。
“我承認你有莫大奇遇,也承認你是武學奇才,但你所有的武功都是來自於
外界,沒有經年累月的苦練貫通,絕對無法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聶千闕不但
可以說話,還改為了僅用左手單手猛攻,右手向旁一伸,掌中玲瓏真氣絲絲蕩漾,
天地鬼神、紅塵囂囂盡在掌中。
一心三用都可以凝聚天元玲瓏道。
須臾便是天元星空定鼎一擊,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虛空有璀璨天河劃過,葉塵鎮獄刀似乎化作狂龍,張開巨口獠牙勢要吞噬聶
千闕。
葉塵神刀銳氣舉世無雙,龍卷風暴都被一劈而散。
血肉之軀更不能擋。
永遠不退的聶千闕只能選擇後退,避其鋒芒。
“聶師兄你的武學理念已經被破,接下來只會節節敗退。”葉塵橫刀而立,
風采盡顯,語氣說不出的自信。
“是嗎?假如在宗門內你能逼我後退,我當會自重身份認輸罷鬥,但在這冠
軍會中央戰場沒有攻守進退,只有勝敗生死。”聶千闕略頓片刻,忽然回頭對八
師弟江忘恨道:“劍來。”
葉塵猛然想起雪山擒拿殷中玉時,沐蘭亭說起過,早前聶千闕號稱拳劍雙絕,
但自己見他的幾次出手無不是空手克敵,真不知這位驚才絕艷的大師兄的劍法是
什麽樣子。
江忘恨的佩劍實際為聶千闕親傳,名喚赤焰劍,再早一代的主人自然是他們
的師父曾恨水。
此劍劍身在陽光反射下會泛出火焰般的赤紅顏色,故此得名赤焰,雖不如鳳
天舞、承仙劍等絕品神兵有名,但也是一口砍金斷玉的上等利器,猶勝暗光花紋
鋼鑄造的鎮獄刀。
“回想起當日沖撞聶師兄,其實我心中也很是悔之,但無論如何今日當奮力
一搏,完卻因果。”
“為了心愛女子,不顧性命……呵呵……”聶千闕低聲呢喃,也不知是在自
言自語還是回應葉塵,伸手接住師弟擲來的赤焰長劍,立刻腳步似踏清風,劍尖
微顫,毫光吞吐閃爍,綻放出一大片光幕,將葉塵上半身全部籠罩起來。
葉塵沒有寧無忌那種至高無上的守禦神技,卻似乎天賦實戰應變,不退不擋,
而是手撫大地,破天雷勃發,劇烈震蕩下將聶千闕玄妙輕功破個幹凈,鎮獄光華
再起,當的一聲清鳴,火花飛濺,便彈開必殺的赤焰劍。
“哈哈!好招法!再來!”聶千闕竟然極其罕見的笑了出來,手指運起天元
玲瓏道,按在劍鋒上,橫著那麽一掃,十九道真氣伴隨紅蓮雪魄瞬間註於赤焰劍。
鑄勁於器,這本是一念萬法才有的大神通,區別就是聶千闕並非用來傳承保
存,而是暫時提升兵刃威力,以圖殺敵。
湊近細看就會發現,赤焰璀璨奪目的美麗劍鋒旁,伴有恐怖至極的玲瓏真氣
漩渦,他這一指仿佛給一件無聲兵器註入了生命靈魂。
葉塵亦感覺這一戰不僅僅是兇險異常,似乎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痛快,好像心
頭一塊大石落地,靈臺暢快得無與倫比。
筋骨齊鳴,猶如霹靂雷暴,混沌陰陽道爆發出絕大威勢,葉塵把生平所學也
盡數融於長刀,重劈之下,不僅充塞深厚內力,還有對溫雪濃濃的愛戀,以及斬
斷心魔的無上決心。
這次沒有龍卷風障目,但刀光劍影已經徹底圍裹住二人,每次刀劍相交,都
會蕩漾出一圈一圈淩厲飄渺的光環銳氣,擴散四周,功力略差者已經被波及的蒙
眼側頭,葉塵和聶千闕乍看之下,就好像兩大神祇為爭奪天庭霸權而展開史詩大
戰一樣!
姬雲水瞪大眼睛道:“他二人本屬同門,怎會鬩墻相爭?”
宮帥苦笑道:“我要是淳於先生,得了這種絕佳傳人,肯定像祖宗一樣供起
來,絕不讓他們有一點矛盾。”
“天才之間總會伴隨爭鬥,假如未來這二人化幹戈為玉帛,天元宗在二十年
後只怕難以估量。”
天元宗處應浩然禁不住顫抖起來,“我沒看錯吧?葉塵居然能和大師兄拼個
不分上下?”
“這還有天理嗎,葉塵這武功簡直……簡直……”剛才還對聶千闕信心十足
的古浸月等師兄弟也都臉色鐵青!
在場所有人,恐怕也只有寧無忌和上官瑯璇不怎麽吃驚。
上官瑯璇心道:無聲無息瞬殺劍僧道玉,另外沐蘭亭得太陽劍譜,他二人如
膠似漆,沒理由不得些好處,能和聶千闕分庭抗禮根本沒什麽奇怪。
寧無忌也是類似心思:混沌陰陽道和太乙玄黃經齊名,尋常武功怎能相抗?
嗆啷暴響!
聶千闕和葉塵終於分開,二人良久未動,忽然叮當一聲脆鳴,鎮獄刀已經從
中斷開兩截。
“你……”聶千闕滿臉的難以置信。
冠軍校場鴉雀無聲,葉塵刀斷,聶千闕卻沒有半分得勝的喜悅,人們一時間
實在看不出誰勝誰負。
突然間,聶千闕臉色火紅,雙手卻湛藍發青,冰火二氣交織折磨,噗地噴出
一大口鮮血,但他高傲無比,強忍不倒,澀聲道:“你贏了。”
這三個字似乎用盡他全身氣力。
謝隨風、姜小柔等瞠目結舌,失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宋自狂也緊皺濃眉,疑惑道:“好像不是單純的比武受傷,怎麽葉塵懂得轉
輪冰火脈這種武功嗎?”
只有燕靈萱搖頭不語,應浩然解釋道:“大師兄的傷勢其實一直沒好,但他
已經研究出一門特殊內功,封印冰火內傷化為己用,好像葉塵尋到了師兄的封印
罩門,擊碎了它,讓其複發……”
“那這不算大師兄輸吧?如果神完氣足,指不定鹿死誰手呢。”
“對啊,葉塵拿的刀都斷了,怎麽算也得是平手才對,再等幾個月……”
宋自狂正色道:“勝負之數,天下共知,聶千闕何許人物,絕不會找些無聊
借口狡辯,九弟下次再說這種幼稚言語,當心師尊知道後重重責罰!”
殷夢別吐吐舌頭不敢再說。
溫雪內心快要跳了起來,曾經那個勤快質樸,善良愛笑的小師弟小葉居然能
勝了聶千闕!
日後……不用日後,從現在起就會威震天下,顯赫四海。
“聶師兄承讓了。”葉塵心魔已斷,躬身行禮間暗運真氣,打進聶千闕的璇
璣、膻中、中庭三處穴位,助他再度壓住內傷,不會站立都顯困難。
聶千闕長出一口氣,轉身下場,看起來不悲不餒,但只不知他的心結是否已
解。
溫雪上前幾步給了葉塵一個鼓勵的神情,便取出藥物護理聶千闕傷勢。
“有勞。”心高氣傲的聶千闕似乎只有面對溫雪才會有如此口氣。
陳舟遙擦擦冷汗,對這四大少年絕頂高手佩服得五體投地,假如他們聯手出
擊,自己這四兄弟多半不是對手。
群豪轟天喝彩響徹雲霄!
“不如再歇……”陳舟遙打算再歇一晚,明日決戰,但葉塵揚手打斷。
葉塵高聲道:“真與魔道妖宗交鋒,可沒人會給這麽多的休息時間,寧無忌,
來吧。”
“好狂妄無知的小子,一時得誌,當心風大閃了舌頭,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個
人物了!”先天太極門一個高挑少女尖聲喝道。
罡勁如箭,快如閃電地將那少女撞得後退十步,剛要站定,余勁再湧,又退
十步,最後依然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立刻嚇得不敢再張嘴挑釁。
葉塵冷笑,他今時今日力挫聶千闕,理所當然意氣風發,絕頂高手氣勢已然
養成,再容不得半分閑言褻瀆,不過他運功打飛那少女倒絕非真的生氣,而是要
借此威嚴,一鼓作氣挑戰寧無忌。
既然平常狀態贏不了他,不如趁二人都功力衰竭的情況下搏一搏運氣。
觀戰英雄沒人願意再等一宿,但細思之下都覺得無論再怎麽說,葉塵也是連
戰兩人,寧無忌好歹休息了半晌,還是占一點點便宜的。
“寧師兄,小心有詐,我們不如……”
“他也配讓我謹慎?當我嚇大的嗎。”寧無忌長眉一挑,看都不看阻止他的
師弟,一步踏進場中。
陳舟遙回頭,眼神詢問師尊意見。
白古蟾微微點頭。
“冠軍會決戰,寧無忌和葉塵一決勝負,勝者為江山正道第一少年天才!”
陳舟遙運氣朗聲做出本次盛會的最後一次宣布。
袁葉就是天元宗葉塵,校場將近一半的人倒是都聽說了,哪怕沒聽說,也沒
誰有閑心管他是葉塵還是張塵孫塵,欣賞這兩位明星般的少年高手決戰才是正理。
寧無忌背負雙手,冷笑道:“你還真夠威風的,以為打贏聶千闕就天下無敵
了?我已經看出來了,要不是他舊傷未愈,也未必輸的這麽丟人,哼,無知的蠢
小子,那麽跳,看見你就火大。”
葉塵道:“廢物,你哪來的那麽多話,快動手吧。“
“小螞蟻。”寧無忌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但過些日子你會哭著求我
弄死你。”
不知為何,葉塵非常非常討厭寧無忌,不單是因為沐蘭亭,也不單是此人言
語惡毒,他總覺得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不關乎武功之類,具體哪不一樣,倒
是難以形容,硬要說的話,就好像其他人都是瞎子,只有他寧無忌有眼睛。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態。
“綁架女人,依附武聖,今天我就把你這些光環都拿走,讓你知道你就是一
個普通的小人物。”葉塵雙拳一分,使了個丁甲開山,一手攻頭顱,一手攻中路,
勁帶脆響,威風凜凜,但招式實在有些平平無奇。”
寧無忌失笑:“哈哈,天元長拳?你腦殼壞了?”身體輕輕搖晃,橫移再斜
進,同樣極簡單地走個八卦掌的步子,便完全閃過了拳擊。
緊跟著葉塵重拳化捶,掄圓了至上打下,卻是天元長拳另一招猛虎下山。
啪啪兩聲,依然是用八卦掌接招,寧無忌似乎是想看看葉塵到底耍什麽花樣,
也好像是貓捉耗子的玩耍,倒不急於出殺手。
“葉塵剛才和大師兄的比武消耗那麽大嗎?怎麽連入門把式都用出來了?”
“小葉好像有什麽計策。”壓力去了大半的溫雪也挺奇怪,這套長拳還是葉
塵剛入門時她親自教的,類似健身操,基本沒什麽攻擊力。
聶千闕看起來一如往常,淡淡的道:“陰謀詭計對寧無忌沒什麽作用,但葉
塵招招留有余地,暗藏變化,不知有什麽目的。”
此時,寧無忌眼中露出重重的不屑,“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了。”食指拇指
彎曲,另三指伸得筆直,手成孔雀羽毛之形,隔空一掃,如風送冥刀,既柔且疾
地去割葉塵咽喉。
葉塵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大吼道:“看我天禪血霹靂!”
一枚晶瑩剔透的圓球已在半空。
危險!
寧無忌猛吃一驚,他知天禪血霹靂為極樂天禪寺無上法器,以四大天王鮮血
所畫密咒引爆火藥金剛砂,威力驚天動地,若身處中心的話必死無疑,嚇得顧不
得去想此物來龍去脈,急忙收拳,運起生平之力後退。
“我可還不想和你一起被炸死。”葉塵縱身一躍,握住血霹靂放入懷中,搶
上數步,蓄勢已久的混沌破天雷實實在在地窩在寧無忌腹部。
“混…蛋…”寧無忌一子錯,全盤皆亂,被這重拳打得好像煮熟大蝦一般弓
起身子,小腹衣服碎裂,疼得五臟六腑翻湧欲爆,眼淚鼻涕險些都流將出來。
“哈哈,好一招麻痹對手,聲東擊西!”只把鐵曉慧看得鼓掌叫好。
高陽驚怒道:“這葉塵敢勾結極樂天禪寺,以暗器坑害……”說到一半發現
其他人眼神怪異,才發覺自己羅列的這罪名過於尷尬可笑,也是不好意思再說。
聲威滔天的寧無忌被揍得彎腰,震撼程度可比誅仙一劍、盤古法印還要恐怖
得多。
葉塵怒喝:“今日讓你萬劫不複!”
氣貫星河的天元玲瓏道圍繞手指卷起霸道無比的勁風,葉塵要一鼓作氣將寧
無忌打壞在陣中。
第三章 玉殞
一拳之威,寧無忌如墮地獄,慌亂中急忙運起彼岸金橋,將破天雷怒濤驚雷
般的罡勁卸了大半,一口氣沒喘過來,頂級殺招天元玲瓏道已然攻到!
指勁威力無窮,仿若能刺穿萬古。
“啊!”寧無忌一生中從沒被動到如此地步,只能不顧一切地祭起先天易脈
法,試圖先熬過這一輪排山倒海的攻勢。
定鼎一擊被金光璀璨的玄黃氣一撞,返本還原,重新裂成了縱橫一十九道玲
瓏真氣。
天元一指奈何不了有先天易脈法加持的彼岸金橋,哪怕全場任意一人在這時
也絕不能攻破寧無忌的防線。
“你到此為止……”寧無忌剛剛穩定陣腳,要展開反攻,突然眼前毫光大盛,
一道凜冽鋒寒的刀刃帶著無邊殺機破空而至!
葉塵的刀法沒有套路,只求快準狠辣,他連環猛攻,實際都是為了掩飾這驚
天一刀。
但他的刀不是已經被聶千闕砍斷了嗎?哪來的第二把刀?寧無忌驀地驚醒,
使出了先天太極門絕頂的閃避輕功,“金蟾翻刀山”,人如巨大金蟾縱躍刀山火
海,千鈞一發之際閃過必殺一刀。
腳跟將將落地,彌天殺氣混合著悚然腥風再度卷土重來。
還有第三把刀?這一次寧無忌終於應變已窮,前胸衣衫盡裂,一線血花飆射,
劃滿中央戰場!
全場死寂,轉瞬爆出前所未有的震天喝彩和驚嘆議論。
“葉塵先是用基礎招式麻痹對手,出暗器聲東擊西,再用重拳轟殺,然後出
天元玲瓏道引寧無忌到西南角,腳踢斷刀,最後拾起另半截劈砍……這他媽的是
臨時起意,還是提前算計好的?”
“運氣,一定是運氣,他才多大?有二十嗎?絕不可能算計到這種地步!”
貴賓席諸人面面相覷,無不心道:“寧無忌何許人,連躲五次都不能搶回上
風,甚至被一刀砍傷,怎麽可能是運氣?”
“二十歲前就達到這種恐怖的臨場實戰應變……除了魔教梵天情,哪個天才
還有葉塵這麽誇張?”
白古蟾也癡癡地道:“再過兩三年,這葉塵得厲害到什麽程度?葉商、洪經
藏他們二十來歲時有這麽強嗎?我二十歲時反正連他一半都趕不上。”
葉塵越強鐵玄甲越高興,甚至已經考慮回去向父親請示,將妹妹嫁給他,得
此姑爺,未來榮膺四大家族之首也沒什麽困難,想到這里,不由暗中看了姬雲水
一眼,姬家姬流光少年悟得至高劍道,但也要比葉塵年長好幾歲了。
“看,寧無忌好像要拼命了。”
諸人重新把精神集中到中央擂臺,對這最後一戰也都緊張起來。
寧無忌神情頹唐,封穴止血,繼而面目猙獰,低吼道:“我要撕碎你,碾爛
你,絕不會有人能來阻止,哪怕不要什麽混沌陰陽道!”
“你能換幾句新鮮的詞嗎?廢物,吹得倒是挺響,還不是掛一身血跟我說話。”
葉塵嘴上討便宜,內心卻十足震驚,自己剛才連續猛攻,無不是必殺之手,結果
卻僅僅是傷到了他,連重傷都沒夠上,真不知自己還能怎樣才能擊敗此人。
“讓你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武聖秘典!寧無忌雙手指天,口中念道:“不舍
因心,誓度含生。即寂而動,運平等心,以方便故,啟眾妙門,跨虎乘龍上玉都,
造化乾坤煉太極!”
葉塵凝神以待,他現在沒有任何隱藏絕招,說句黔驢技窮也不為過,寧無忌
雖受拳傷刀傷,但依然有壓箱底的殺手鐧。
頃刻間,寧無忌腳下金橋碎為微塵,配合他的道藏法咒,化作一副乾坤圖形,
無正無邪,近似先天,以最純粹的玄黃真氣主持殺伐。
“我以聖祭彼岸金橋的玄黃真氣,化作乾坤無極炮,你死定了,沐蘭亭此刻
就在洪武英雄塔上,她會看著我把你轟得大卸八塊。”
葉塵回頭望去,果然看見塔頂有兩個人正對著這里,雖看不清相貌,但心有
靈犀,完全能感覺到那就是沐蘭亭,不由得心中苦笑:“想不到斃命此處,只能
祈求沐師伯能護佑蘭亭了。”
高陽面露微笑,說道:“傳聞之中,敝派乾坤無極炮每一次擊發,都得聖祭
一門神功,至少半年之內使用不得,大師兄孤註一擲以太乙玄黃經為引,如果不
成一念萬法的亞聖,絕無一絲一毫生還可能。”
“結束了,可惜葉塵已經打到這個地步,除了他之外,天下間還有哪個年輕
人能把寧無忌逼到如此絕境。”
“可見單靠奇遇運氣還是撼不動武聖傳人的底蘊吶,確實可惜,寧無忌又扼
殺了一個天才。”
“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他也許註定只是寧無忌成聖道路當中的一塊絆
腳石吧。”
其余人亦是早有耳聞,乾坤無極炮類似聖靈三十三天劍,本身只作為一種法
門,隨著功力越來越深厚,威力無窮無盡,如果由司空黃泉親自施展,哪怕江山
七傑也會被一炮打得魂飛魄散。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寧無忌一拳擊出,一股浩瀚無垠的無邊力量奔湧而來!
葉塵只能把全身功力集於雙掌,妄圖抵禦。
剎那,周身如浸熱油巖漿,隨時隨地都會粉身碎骨。
下一瞬,葉塵墜入虛空混沌。
死了就是這種感覺嗎?葉塵猛醒,這里已經是第三次進來了。
一次是雪山石窟,一次是輕水山莊。
每次進入都伴隨莫大奇遇。
也許是混沌陰陽道的自我保護,也或許是太乙玄黃經直接打進體內,引發兩
種同源武功的感應作用,反正是沈寂已久的混沌空間再度降臨,九塊烏黑石板靜
立虛空,古老、洪荒、威嚴,仿佛已在那里飄了數百萬年。
記得當初第一塊石板飛出一個黑須老者,傳授一招破天雷,第二塊則是一位
滿頭白發的少年揮舞巨劍,但看了一半就頭疼欲裂了。
如今再看,毫無滯澀。
“原來第二招叫開天劍,取自劈開混沌之意……”葉塵再看第三塊石板,精
壯巨漢一掌震蕩大地,地殼移位,滄海桑田……第四塊則是一位俊秀童兒填爐煉
丹,演化天地自然,隨即自然萬物再回爐成丹,最後此爐已如擎天白玉柱般宏偉
壯觀。
怒天震。
擎天爐。
直到第五招的那個金甲神將手持巨斧即將斬裂天窮時,昔日那種頭疼炸裂、
欲望沸騰的感覺才再度降臨。
在外界看來,寧無忌運起無上絕學和葉塵對掌,一股一股震撼萬界的玄黃真
氣仿佛無窮無盡的瘋狂翻滾著。
葉塵渾身筋脈凸顯,雙目血紅,眼看就要爆體而亡。
鐵玄甲心道既然問鼎弓難保,更不能看著葉塵如此早夭,急忙道:“白總門
主,如今勝負已分,寧無忌奪得冠軍毫無懸念,不如宣布結果,年輕人還是以切
磋為主,免得多造無謂殺孽,平白失去一個正道奇才。”
白古蟾點頭稱是,起身正要制止寧無忌,直接宣布冠軍。
高陽忽然道:“且慢,當初是他天元宗自己極力主張重開冠軍會,總不能他
們占上風時就叫囂恢複古例,遇到危險又改成切磋了,再說來,我可沒聽見葉塵
認輸棄權啊,你說對吧,鐵小姐。”
鐵曉慧頭也不回,淡淡地道:“我是武藝平平什麽都不懂啦,但這乾坤無極
炮見效很慢嗎?怎的這麽半天也打不倒葉塵呢?”
諸人聽到這話全部怔住,對啊,按傳說中那樣的話,乾坤無極炮一擊必殺,
澄清宇內,似乎不該如此膠著,但大家都只是耳聞昔年司空黃泉用這招擊殺不少
魔頭而已,到底沒見過,更沒親身挨過,所以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猜測
寧無忌大概是功力不足導致。
聶千闕雙目精光閃爍,忽地起身奇道:“這是怎麽回事?葉塵快要衰竭的功
力罡勁似乎越來越強了!”
溫雪倒沒什麽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看著場中決戰,她已打定主意,若葉塵勝
出,自然再好不過,如若出事,大不了同死便是,何必扭捏作態惹人生厭。
“看你茍延殘喘到什麽時候,我的功力足夠我再支持兩柱香的時間,怎麽也
能碾碎你!”寧無忌內心也泛起疑問,但他對自己這一招有絕對把握,只當葉塵
回光返照,臨死前爆發莫名潛力拼死掙紮,再堅持一小會變能擊斃這個竊取神技
的鄉巴佬土著。
而此時此刻,葉塵已經恢複神智,學到一半的混沌陰陽道當然比只學一招強
得不可同日而語,不僅僅是多了三式絕技,那種開辟混沌的無敵功力也足足翻了
一倍有余。
他不急於運勁反殺,而是裝作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痛苦神態,給寧無忌一種
錯覺,只要再稍微努把力就能將他打死。
就這樣,過去了將近兩柱香的時間,哪怕武功見識再差的人也看明白了,葉
塵使詐,他根本沒在茍延殘喘,而是用了某種方法消耗寧無忌的內力。
“多謝了!”葉塵大喝一聲,渾身氣血沸騰,頭蒸白霧,大地劇烈震蕩,十
丈開外觀戰者身前的酒杯茶碗都被震得叮當亂響,酒水四濺開來。
李浮塵顧不得擦拭袖口的茶漬,吃驚道:“這……這好像是葉商的怒天震,
葉商葉塵,莫非他倆有什麽關系?”
“怪不得小小年紀如此了得。”
姬雲水卻道:“葉商是我朋友,可沒聽說他結婚生子,再說了,年紀好像也
對不上。”
鐵玄甲道:“看起來先天易脈法失效了,寧無忌已經強弩之末,今日得觀此
戰,三生有幸。”
“不!!”寧無忌怒吼一聲,滿臉的難以置信,聖祭彼岸金橋的乾坤無極炮
居然都不能取勝?這可是自己最強的壓箱底必殺技,哪怕魔王親臨也未必敢硬接
下來,這個葉塵莫非是上天派來的克星不成?
“早讓你少說大話,今日廢了你,為蘭亭出氣。”葉塵怒天震那能改變地殼
山河的神力終於爆發,千百記巨震下,寧無忌的筋肉骨骼全部瀕臨破碎,鮮血狂
迸。
“不好!大師兄危險,快阻止葉塵!”先天太極門騷動起來,但高陽已經被
自己剛才的話僵住,慕容伽葉身受重傷,楚雲歌忌於“中毒”,除他們三個,誰
都沒本事敢破壞規矩上臺救人,只能幹著急。
寧無忌鼓盡最後一絲殘力吼道:“經藏先生救我!”
“夠了。”
簡單兩個字,蘊含無與倫比的威嚴,甚至有一種讓人膜拜的沖動。
尤其白古蟾,聽到這個聲音仿佛老了十歲,胡子發顫道:“是他……是他…
…”
“洪經藏,江山七傑怎麽也來了?”
一念萬法,突破血肉巔峰。身成半聖,類似仙佛,某種程度上再也非人。
天地轟鳴,一個魁梧奇偉的光頭巨漢從天而降。
好像遠古聖山傳播天威。
洪經藏平淡地道:“放了寧無忌,莫要讓我動手。”
葉塵無所畏懼,而且打定了主意,反正已經曝露一切,又把天下第一天才打
得像條死狗一般,此舉肯定讓先天太極門臉面蕩然無存,闖了這種彌天大禍,天
王老子恐怕也保不住他,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冠軍會上自有武林規矩,除非對手認輸,其他人不得……”上官瑯璇鼓足
勇氣越眾而出,大聲指責。
“哼!”洪經藏眼皮一翻,神光炯然,堪比驚雷,駭得上官瑯璇冷汗沁出,
不敢再說。
“說今日廢了你就不會等到明天。”葉塵手上加勁,又對著洪經藏道:“交
出沐蘭亭,還你一個活的寧無忌。”
“哈哈哈哈哈…”洪經藏仰天大笑,威嚴更加鋪天蓋地,“你螻蟻般的小家
夥大概不識得覆雨神龍,敢和我說條件。”
在場群豪噤若寒蟬,比震倒寧無忌時還要佩服葉塵,頂撞洪經藏,那得需要
多麽瘋狂的勇氣?
溫雪顧不得世俗之見,直接踏進中央,怒斥道:“葉塵奪冠,有目共睹,您
身為亞聖,怎能幹預傳承千百年的冠軍會規矩,如此褻瀆……”說到此處,洪經
藏同樣以壓迫十足的怒眼神光阻住了溫雪繼續說下去。
“如此褻瀆武林規矩,不怕對不住為中原開疆拓土的冠軍侯嗎?”聶千闕不
知何時站在溫雪身後,無視洪經藏的壓迫替她說完。
華茵亦是凜然不懼地仗義執言:“葉塵與寧無忌公平比武,你洪經藏憑什麽
要只手遮天,妄圖更改結果!”
“白總門主,讓洪經藏繼續鬧下去恐怕有損洪武門聖地威嚴吧?”
高陽笑著朗聲道:“葉塵冒名頂替,顯然心懷鬼胎,圖謀不軌,經藏先生出
手鎮壓,天經地義!”
先天太極門,包括一些依附他們的門派全都齊聲高喊:“天經地義!天經地
義!”
白古蟾進場說道:“洪經藏,眾目睽睽,你先行退下。”又對葉塵說道:
“小友也先放開寧無忌,把話說了清楚。”
“武林規矩永遠只有一條強者為尊。”洪經藏大手憑空一抓,一股粉碎法則,
自成大道的力量浩蕩降臨。
葉塵同樣一掌劈出,參天巨劍幾乎所向披靡,威勢絲毫不在破天雷之下。
好像被太古天龍狠狠壓迫,葉塵怒吼連連,可惜開天劍雖能開天,卻敵不過
洪經藏的龍爪。
“咦?怪不得能勝寧無忌,但還太嫩了。”
頓時之間,神聖的龍吟之聲震耳欲聾,洪經藏五指一握,葉塵再也支撐不住,
只能松開寧無忌,被震得飛上半空,王星禪飛奔而至,企圖接住,但剛剛踏進擂
臺,便莫名巨震,同葉塵一樣吐血而飛,多虧王家子弟人多才接住了他。
白古蟾怒道:“你要憑一己之力挑戰洪武門不成?”
溫雪搶了幾步接住葉塵,之所以安然無事,多半因為洪經藏還是有自己的底
線,不願傷了女流。
寧無忌脫身後反而恢複鎮定,冷聲道:“此乃先天太極門和葉塵的恩怨,和
白總門主無關,聽著……”
葉塵握住溫雪的手將她半擋身後,不屑笑道:“手下敗將,廢物東西,這里
沒你說話的份兒。”
“你!”寧無忌七竅生煙,但轉瞬就笑了出來,抹去血漬,恢複成了清秀的
鄰家少年,“希望你一直這麽囂張,如果沒有華茵消耗,盤古法印一出,憑你怎
能傷我,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洪經藏不理白古蟾,淡淡的道:“交出混沌陰陽道,自廢武功。”
葉塵咬牙,自覺本已大幅提升功力,但沒想到江山七傑比書里記載的還要可
怕得多,根本沒有抵抗的可能。
江山為號,鎮壓天下,既無視武功的招式法則,也無視世俗的規矩法則。
葉塵道:“我只有一句話想說。”
洪經藏道:“說吧。”
“你們先天太極門都去吃屎。”
“到底誰借你的膽子。”洪經藏已經失去耐心再說下去,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熊熊烈焰如天焚城池,一柄長劍隔住洪經藏去路。
沐蘭亭飄然而下。
“啊,蘭亭你……”葉塵吃驚得一時忘了危機。
“沐師妹?”向來暗戀沐蘭亭的應浩然也是失聲喜道。
場面頓時顯得混亂失控,沐蘭亭得太陽神劍,無人不知,一樣名動天下,但
這到場的時機實在有些怪異。
洪經藏停住腳步,皺眉道:“你不可能……莫非……這又是何必呢。”
葉塵心中一凜,似乎有所預感,急忙去握沐蘭亭手掌。
劍氣火熱,手掌冰冷。
沐蘭亭淒婉一笑,說道:“你大勝寧無忌,威揚天下,我很是歡喜。”
寧無忌亦是動容:“你用了玉碎乾坤沖破穴道?”
當初被藍碎雲所擒,沐蘭亭因為功力不夠,還無能運功沖破穴道,差點清白
不保,如今太陽劍氣充盈,卻是可以靠自絕主脈提升了極限,沖破三十六門大穴。
葉塵心比冰冷,顫聲道:“為什麽?”
“人生彈指,紅顏易逝,倒不見得值得留戀生死。”沐蘭亭續道:“他們根
本就不打算放過我們,既然如此,留下一人報仇總是好的。”
“你讓我丟你在這里送死,我自己跑?”葉塵怒得渾身發抖,只恨自己不能
更進一步,當場擊斃先天太極門諸賊。
“不要爭了,事已至此,我們更不能失手,你倆誰都走不了。”洪經藏語氣
決絕。
沐蘭亭傳聲道:“南疆有元始生死訣可以救我,你千萬保住性命,莫要辜負
我的苦心。”
說完執劍催動萬古洪爐,太陽烈火立刻吞進洪經藏。
“好。”葉塵只說了一個字。
如今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再做猶豫只會愚蠢送死,若僥幸逃生尋得元始生
死訣,或許還能扭轉乾坤,兩人都能平安。
葉塵接近溫雪,低聲道:“保重,有命在的話我一定會來找姐姐。”
不等溫雪回答,葉塵腳下發力,再次運起怒天震,目標卻換成了地面,外加
還用上了太陽劍譜的淩虛渡水,閃電一般後退彈射。
神龍發威,暴雨倒流,一股霸道的吸力渦旋立刻突破萬古洪爐,瞬間就要卷
住葉塵。
嗤的一聲尖銳箭響,隨即群豪才耳聞弓弦之聲震顫,一支長箭化作黑色閃電,
疾馳而來。
問鼎弓,落星箭。
葉塵人生最危難時刻,鐵玄甲射出驚天一箭助他脫險。
長箭破空,威勢逼人,正好截住洪經藏的出手時機。
洪經藏粉碎萬古洪爐,剛剛瞄準葉塵逃跑方位,火紅劍氣閃現襲來,再次阻
延了他追擊腳步,卻是聶千闕不顧傷勢出劍。
至於是維護本宗師弟,還是不忍溫雪傷心,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洪經藏瞬間震飛赤焰劍,出手剎那將手掌改為手背,將聶千闕直接擊倒。
宋自狂等一擁而上護住師兄,大怒道:“這般蠻橫霸道嗎,有本事就讓我們
天元宗全軍覆沒。”
“全軍?你們算什麽軍,都是螻蟻罷了,看在曾恨水面上饒你們無理之罪,
再敢妄動,休怪我無情。”洪經藏冷笑道。
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再追擊葉塵,寧無忌等雖有疑問,卻是不敢相詢。
沐蘭亭容顏如花,性格卻竹子一般倔強堅韌,她在塔上見洪經藏一飛沖天去
救寧無忌時,就已經知道,先天太極門根本不顧什麽武林規矩,簡直是誌在必得
不死不休。
哪怕再纏綿依戀,也已下定決心,犧牲自己換取葉塵生機。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敫日。
沐蘭亭淡淡一笑,小時候讀這首詩壓根不懂,如今卻是懂了。
伊人力盡摔倒。
燕靈萱揚袖,腕上長鞭一甩,已將沐蘭亭卷到懷里。
洪經藏不再阻止,亦是大感頭疼,沐看天不比白古蟾等人,極是難纏,傷了
他的女兒,將來多有麻煩。
本該威震天下的冠軍會就這樣虎頭蛇尾,不了了之。
葉塵狂奔,不分東西南北,他怕一停下來就會內疚得如刀剮心。
去南疆拿到元始生死訣。
從梵天情手里。
只怕比苦練打倒洪經藏還要難得多。
但到底有個念想目標。
“別再跑了。”
輕柔悅耳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葉塵停下腳步,望見野外密松林盡頭走來一個
人。
足不沾塵,飄逸似仙。
此人白衣輕衫,年齡很難估計,他面孔年輕俊美,瀟灑閑雅,看起來也就二
十多歲的模樣,但頭發兩鬢斑白,又似已有四十來歲,目光則好像有六七十年的
滄桑深邃。
葉塵道:“你也是先天太極門的人?”
那人笑道:“不錯。”
葉塵道:“你不會是江山七傑中的展慕雲吧?”
那人還是一樣優雅的微笑:“不錯。”
“江山七傑,一日居然見到兩位,怪不得洪經藏不追來,原來還有您這樣一
位絕頂半聖暗中坐鎮。”
展慕雲搖頭不語。
“我居然能勞動兩位橫行天下的人物擒拿,只怕能光宗耀祖了。”葉塵也笑
了出來,如果不笑的話,他只怕得嚎啕大哭。
展慕雲出乎意料走到一截早已斷折的枯木前,袖袍撣拂去浮土黃葉,做了個
請的手勢。
葉塵大方地坐了下來,他已經有些佩服自己鐵打的神經。
“沒想到那姓沐的小姑娘很喜歡你啊,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展慕雲語
調平和動聽,面色蒼白微帶病容,似乎有很傷心的往事,絲毫瞧不出來他能和那
洪荒天神似的洪經藏齊名。
葉塵冷笑道:“多虧貴派所賜,蘭亭已經兇多吉少,可恨我自己還不足以抗
衡你們那麽多高手。”
展慕雲道:“好膽識,除了寧無忌和魔教唐芊,我沒想到世間還有能比他倆
還強的少年,但是嘛,再如何天才的少年,在我和經藏眼里也的確算不上什麽。”
葉塵坐在枯木上搖頭道:“混沌陰陽道沒得說,你想擒拿我的話,我也不會
束手待斃。”
“這世間萬物都能強求,卻唯獨這個情字是求不來的。”
展慕雲似乎對混沌陰陽道完全不感興趣,反而對葉塵和沐蘭亭的愛情很有興
趣。
葉塵完全摸不透這個外表灑脫的美男子。
展慕雲道:“看在那麽好的姑娘份兒上,我今天不為難你,玉碎乾坤是為假
死,普天之下只有元始天魔門的生死訣可助她恢複。”
“武聖魔尊手里的東西,我只能盡力而為,舍命相求了,但無論事成與否,
我卻放不過害她的人。”葉塵本想虛與委蛇,但實在怒火上湧,而且盡管這個展
慕雲名義上也是先天太極門長老,卻根本不讓人討厭,忍不住便把心底話說了出
來。
展慕雲笑道:“你想多了,元始生死訣也並非天天綁在魔尊身上,你也不是
沒機會拿到,南疆魔國四大魔教,勢力之強,遠勝正道,而且妖魔鬼怪隨處可見,
但黑白分明,沒有這里的虛偽做作,反而簡單明了得很。”
葉塵奇道:“我和你們是敵非友,為什麽提醒我這些?”
“我說過了,沐小姑娘能為你死……哎……你就當我們不想得罪沐看天吧。”
展慕雲這一嘆似有說不盡的愁苦悔意,忽然一甩手,將一個小瓷瓶扔到葉塵懷里,
“這個藥可以維持假死人安康三年。”
葉塵握著瓷瓶,再想說點什麽,展慕雲已經走遠,背影頗為蕭瑟。
“江湖俗語稱,曲中周郎,刀中慕郎,果然風采絕俗,只不知他這種多情傷
心之人怎麽也會依附先天太極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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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洪武門的迎賓女眷別院,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溫雪依然沒有睡意,
葉塵這次面臨的危機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加上潛移默化地依賴更讓她束手無策。
突然窗外人影一閃,一個男子闖進房間,驚醒的姜小柔剛要去摸床邊短劍,
便被幹凈利落地封了昏睡穴。
溫雪悚然,赤腳下床瞬間,一只手已捂住她的嘴巴,那熟悉的磁性嗓音在她
耳畔響起:“姐是我。”
緊繃的身體立馬軟了下去,黑暗中她感受著那似乎帶著點倦意的男人氣息,
輕聲道:“先天太極門已經頒布絕殺令,說你勾結魔道,要號令正道武林擒拿你。”
葉塵冷笑道:“其他門派怎麽說?”
溫雪先過去看了看姜小柔,確認她已經睡著,才說道:“洪武門白老爺子好
像很怕洪經藏,只能氣得閉門不出,瑯琊劍樓和春秋書院不置可否,自行下山,
另外那個王星禪托人給了我三塊王家令牌,可以直接號令他那一門的勢力……這
是你安排的嗎?”
葉塵終於露出笑容,倚在了溫雪香噴噴的床里,張開右手低聲道:“算是吧,
姐過來和我說。”
溫雪再次確認姜小柔一時半會醒不了,才紅著臉依偎在葉塵懷里,再次道:
“所謂絕殺令倒是沒太多人當回事,哪怕當回事也不會有人為了寧無忌他們去得
罪小葉你這位大高手。”
“蘭亭呢?”因為溫雪僅僅穿著一件極其輕薄的絲布睡衣,葉塵能夠很容易
能感覺到她的盈彈嬌嫩的軟肉香肌。
“燕師姐、宋師兄、江師兄還有殷師弟四人已護著她趕往延州,玉碎乾坤意
思是寧為玉碎,乾坤難回,但沐師伯修為精深,或許能扭轉乾坤呢。”
葉塵一手將展慕雲給他的藥瓶拿了出來,另一只手卻是情難自禁地伸進溫雪
的對襟領口,握住了一枚肉肉的酥乳,輕輕揉捏著。
“這個藥回頭勞煩姐姐交給沐師伯,讓他驗上一驗,看看能否對癥,蘭亭待
我情深義重,我卻是要到南疆魔國走上一陣,去尋更穩妥的解救法子,”
溫雪輕聲道:“你這混小子確實了不得了,唉,孤男寡女共處月余,倒是挺
難不發生點什麽。”
葉塵手上力道加重,只將五指都深深陷入那軟軟的豐腴媚肉中去,“世事難
料,大起大落,確實是有趣呢……”
溫雪用擒住葉塵那只在她嬌嫩乳頭上胡亂揪捏的手,嗔道:“南疆魔國波譎
雲詭,既是極樂天堂,也是人間地獄,此行肯定險阻重重,你還有心思在我這胡
鬧。”
“想不想聽聽究竟是怎麽回事情?”葉塵將溫雪柔軟的身子打了個橫,用手
指摩挲著她嬌腴的玉足,腳丫雪嫩水靈,腳窩卻有剛才倉促間踩得的少許灰塵,
他喜歡姐姐在他撫摸下敏感顫抖的嬌軀。
“你說我就想聽,不說我就不想聽。”溫雪善解人意道。
“我實在不適合苦大仇深的面對人們,但蘭亭我一定要救,先天太極門我也
一定要打倒,但我不想讓仇恨蒙蔽雙眼,更不想讓這些影響自己的腦子。”
葉塵邊說邊躺了下去,讓溫雪輕輕分開腿趴在了他身上,雙手輕松放在了她
圓潤的蜜臀上面,嘴巴則叼開了褻衣襟口,甜美異香撲鼻,一對聳翹豐滿的美乳
跳了出來,嫩如初蕊的胭紅乳頭傲然挺立。
“一邊豪氣凜然,一邊又是……又是……”羞澀的溫雪也是心疼葉塵前路迷
茫,身子稍稍下滑,順著他的意思親吻他的臉頰,蜻蜓點水一般,細碎而纏綿。
“唔……嗯……”葉塵輕輕擡頭噙住了溫雪櫻唇,香舌細滑,津液甜蜜,啜
吸半晌才說道:“一邊又是想要姐姐。”
溫雪嫵媚地吮吸著葉塵的臉頰和耳垂,用一種讓葉塵幾乎崩潰的媚惑道:
“又想要姐姐什麽?”
”想要將那東西戳進姐姐都是水的穴兒里面,狠狠搗死你。“葉塵蹭下褲子
露出如鐵下體,圓鈍大龜頭在溫雪柔嫩且潮烘烘的腿心蜜阜上不斷挨擦,兩人貼
胸疊股,哪怕沒有實際進入,便已酥麻爽快,算賬入骨。
因為兩人身邊還有姜小柔,這種類似“人前偷情”的奇異刺激讓溫雪本來就
軟腴的身子更加柔媚,她那蘭花般優美宛若的指尖盈盈握住了葉塵鐵棍兒似的肉
棒,又細又軟的手心嫩肉差點讓葉塵失守丟人。
“你別動……”溫雪膩聲說道,自己也挨挨蹭蹭褪下薄薄緊緊的褲子去,輕
輕的趴在葉塵身上,吻著他的嘴唇。
圓滾滾、肉呼呼的雪白臀丘仿佛是纖腰下熟透的蜜桃,薄皮欲裂,香艷欲滴,
葉塵雙掌盡情揉搓著嬌彈豐腴的臀肉,觸感柔膩盈手,如握柔雲。
“這次不惦記你了,我相信小葉一定能活著回來,成就肉身巔峰、半步武聖
……”溫雪擡頭看著葉塵,雙眸似水。
單論臉蛋容顏,溫雪依然是諸女中最美的一個,葉塵無盡愛惜地摟住她的纖
腰,輕聲玩笑道:“姐你胖胖的大白身子可壓死我了。”
“可惡,敢嫌棄姐胖了麽,看我壓死你。”溫雪嗔著擡起柔腴無比的肥白蜜
臀重重地壓蹭著葉塵堅硬的肉棒。
但那嬌疊粉嫩蜜穴早被濘得濡爛,沒蹭得幾下,便滑的“自己”吸進了那根
肉棒去。
“啊……”兩人幾乎同聲舒服得呻吟出聲,溫雪似慍似喘:“小葉……你…
…似乎變大了……頂到姐姐那里了……”
葉塵吻著那雪白的下頜,淺笑道:“好像第一次就這個姿勢呢……沒幾下我
就受不了呢……”
“嗯……嗯……啊……”溫雪無心再答,柳腰輕扭,肥臀微微吞捋,檀口吐
出動聽美妙的樂章。
狹窄的軟脂嫩肉裹得肉棒溫暖舒爽,美穴內軟膩無比,葉塵仰躺,伸手緩緩
架起了溫雪兩條豐腴雪白的大腿來,由跪姿改為蹲在他的身上,這種姿勢更讓蜜
穴花心親密地親吻龜頭……溫雪羞恥地雙手扶住葉塵早就壯實許多的肩頭,自學
成才,像平日尿尿那般的姿勢上下套弄起來。
百十插後,葉塵尾椎一陣酥麻直沖腦海,猛地起身把臉埋在溫雪酥軟傲碩的
乳峰中間,下身頂住小穴盡頭猛射不止。
半晌後溫雪仍然不放心,掩耳盜鈴的光著屁股又看了看姜小柔,撂下床幔回
來道:“大概要去多久呢?”
葉塵微笑道:“那個三才門的祖孫三人應該都是南疆來的,我若說仇恨正道,
讓他們搭橋應該很容易,前往魔國四大魔門哪門都可以,取得信任再做圖謀。”
一邊說著,一邊莫名想起以前偷瞧才能飽眼福的雪嫩小腳近在眼前,輕著靠
了過去,拿起那筍兒似的媚腴腳丫放在半軟的肉棒的撥弄把玩。
溫雪暗嘆,任由葉塵褻玩嫩足,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上次沒來得及問,
你和蘭亭怎會來冠軍會呢?是單純匯合我們嗎?”
葉塵瞪眼一楞,心道差點忘了,根由都是因為鬼面人邀約,但他卻自始至終
都沒出現,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4-10 14:19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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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4/1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四章 魔國
南疆遼闊無垠,籠統分爲青蓮天都,仙門千裏澤、枯榮樹海、拜月天鵬谷四
大區域,如果再細分的話,還能分出至少六七十股村寨、湖島、幫會、山門等大
小勢力,其中沒有任何朝廷的府衙官吏治理管轄,只由四大魔門像土皇帝一般鎮
壓統領著,中原人通常把這裏一概統稱爲魔國。
魔國,並非魔教。
由於地處化外蠻荒,大江隔斷,毫無地理戰略價值,沼澤森林、深谷大澗之
中的毒蟲惡獸層出不窮,曆代朝廷都沒有把這裏作爲版圖,屬於完完全全的邊關
三不管地界,也正因如此,江湖魔門妖宗、失勢軍閥、綠林寨子、歪門邪道、通
緝要犯等等都拿此地當成避風樂土,又因爲當地人律法稀松,利益至上,久而久
之,其他諸地的富商巨賈也都樂於到這個黑色區域販賣異貨奇珍,賺錢享樂,貨
物流通下,規模越來越大。儼然已自成一國,數萬土著雜牌軍隊駐紮,依仗地勢
天險,朝廷根本難以插手,甚至隔三差五還要派欽差去南疆冊封一些虛頭八腦的
官職給予安撫。
葉塵聽著夏小草簡單的介紹,心中不禁想著,此去險惡,但這種無法無天的
地方似乎也挺好玩。
夏小石卻搖頭道:「什麼避風樂土,中原繁華富庶,禮法莊重,女子卻是比
咱們老家那些潑辣貨端秀得多。」
「你說什麼潑辣貨!」夏小草一把揪住弟弟耳朵怒斥道。
葉塵哈哈一笑,輕輕架開了他倆,說道:「既然南疆有四大區域,不知我們
要前往哪個地界呢?」
正在抽煙的夏橋忽然插嘴道:「情人爲你去死,洪經藏那種絕頂高手又下令
要你性命,這還能笑出聲來,也真挺了不起呢,和我們倒是臭味相投。」
葉塵灑脫道:「只要不死,就終歸有機會翻本報仇,既然如此,何必哭喪個
臉讓仇人開心呢?」
夏小石撇嘴道:「了不起,你倒是總能折騰點道理出來自圓其說。」
夏橋似有所感,大笑道:「哈哈哈,不錯,不錯,說得好,只要不死就終歸
有機會翻本。」
深夜涼風,薄霧彌漫,這江邊碼頭上一老三少聊天的畫面場景倒是略顯詭異
怪誕。
原來葉塵依依不舍的告別溫雪後,便直接去尋夏家祖孫,然而夏橋完全是一
副「你怎麼才來?」的表情,害得他種種事先想好的說辭竟一句都沒用上,細想
下似乎也很好理解,擊敗寧無忌和聶千闕兩大高手,稱霸冠軍會,卻被正教迫害
不容,如此天賜奇才強援,魔道不著急接納的話就不是魔道了,畢竟南疆諸大勢
力盤根錯節,爾虞我詐,誰能得到葉塵,無疑就是如虎添翼。
「我們待會兒搭船去仙門千裏澤,那兒屬於森羅妖宗的勢力範圍。」夏小草
一邊說一邊取出手絹沾了沾江水洗臉。
葉塵點頭道:「盛傳森羅妖宗爲武林妖門最大的一支教派,宗主森羅王唐雷
九在八位魔王中高居第二,乃當今天下武功最強的大高手之一,也不知是個什麼
樣的人物,和那天殺的洪經藏比起來又如何?」
「所謂一念萬法確實近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森羅王神功通天徹地,
名垂魔國三十余年,生平不敗,姓洪的多半不是他的對手。」擦淨臉頰的夏小草
居然麻子盡去,由黑變白,出落成一個秀眉彎彎、星瞳流曳、明豔照人的俏麗少
女。
葉塵笑著贊道:「真好看,早該想到說話聲音如此動聽的姑娘,怎麼可能是
醜八怪呢。」
夏小草紅著臉道:「易容行事圖個方便,沿途倒是讓葉兄厭惡了吧?」
「小草姑娘說笑,我如今走投無路,只能勞煩三位救命了。」
夏小草微笑道:「小草是化名,我叫夏文嫣,這一路也請葉兄你指教提點了。」
「姑娘這個名兒倒是斯文得很。」葉塵看著夏小石道:「小弟你這也是假臉
假名字嗎?」
夏小石道:「我這俊臉可不想化妝改扮,名字嘛,卻是不想告訴你。」
「你很有名嗎?還不敢說了呢,他叫溟玉,密雨溟沐的溟,翡翠寶玉的玉。」
夏文嫣眼睛又笑得瞇成彎縫。
「你……哼,隨便吧。」
這個真名叫溟玉的少年總是很容易被逗得生氣,卻又拼命裝作有城府不在意
的樣子。
葉塵又對夏橋笑道:「那爺爺呢?沒聽說魔道有哪位高手叫夏橋的,想必您
也是化名吧。」
夏橋抽煙望著大江遠端,並不回答。
夏文嫣道:「夏橋是爺爺真名來著,更沒易容改扮。」
「原來如此。」葉塵微楞,這夏橋見識獨到,偶爾目光一掃,邪氣逼人,氣
勢非凡,還真以爲他是魔道哪位高手改扮呢。
「苦橋先生何必隱瞞小孩子呢,哈哈,別來無恙。」
江邊蘆葦叢中忽然傳來一個難聽的老婦聲音。
夏橋也不吃驚,淡淡的道:「老夫本來就姓夏,又隱瞞什麼了?」
葉塵心驚。
錦繡江山圖有雲,森羅王唐雷九有四位心腹僕人,孤松、瘦鶴、苦橋、蓮溪,
每一個都身負淵不可測的武功絕藝,但向來對森羅王忠心耿耿,不離左右,是以
名聲不顯,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碰到一個,嗯,倒
不知是誰在暗處說話呢。
他現如今藝高人膽大,只要不是洪經藏、展慕雲那樣的絕頂半聖,無論誰來
都不會有所忌憚。
蘆葦擺動,現身的居然是季雨仙、鐵曉慧母女,以及那個形如夜鸮的老太婆。
「曉……曉慧妹子?你怎麼找到這裏了?」葉塵有些結巴,主要是看見季雨
仙很是窘迫。
溟玉眼珠都快瞪了出來,心道:她倆是兩姐妹嗎?也太漂亮了吧,這個葉塵
到底有什麼魔力,怎會如此多的美人圍著他轉……
鐵曉慧手抱一個長長的灰布包袱,笑著說道:「洪經藏武功雖高,卻笨笨的
不會找人,下什麼騙鬼的絕殺令,簡直笑死個人,你既然冒名三才門,當然是跟
著他們就能找到你啦,況且我家雷婆婆還和這位夏爺爺是舊識,早就知道魔門在
附近的接頭位置。」
夏文嫣低聲對葉塵道:「早前先天太極門找過我們,爺爺隨便說個理由便搪
塞過關,那幫人的確不聰明。」
夏橋道:「人家太極門不是傻瓜,咱若只單說受葉塵脅迫的話,誰會相信?
他們又明暗兩次以武功試探,要不是爺爺我露上幾手正宗三才門的功夫,哪能隨
便搪塞得過去。」
季雨仙略有不耐地說道:「曉慧趕緊快點吧,你說過辦完這事兒就跟媽媽回
家的。」不知是天色太黑,還是葉塵樣子變了不少,甚至可能是早已經忘記,她
倒完全沒認出葉塵來。
「哎,瞧您這不放心閨女的勁兒,還非要半夜陪我出來,若受了風寒可怎麼
辦……」鐵曉慧吐吐舌頭,隨即道:「葉兄,借一步說話吧。」
「上回不告而別,沒想到發生了這許多事。」兩人走出三十幾步遠,葉塵頗
爲感慨的道。
「你不去見蘭亭姐姐一面嗎?她現在昏迷不醒,只靠一股真氣吊住性命…
…」
葉塵搖頭道:「我不要抱著蘭亭哭一通再走,這次和苦橋他們入魔國就是爲
了找玉碎乾坤的解救方法。」
沒有複仇豪言,沒有纏綿動情,只有堅定不移的行動決心。
鐵曉慧動容,好一會才說道:「前路艱辛,願你馬到成功吧,呃,我過來一
趟就是送這個給你。」
「送我什麼?」葉塵接過包裹,解開一看,是口蔽舊的烏鞘單刀而已,伸手
拔刀,頓時光華爆閃,燦如星河,仿佛自己要躍動跳出,殺人飲血一般,遠處的
夏橋等人見此刀光都爲之一驚。
「這是我打賭贏來的星沈刀,世人都說三刀五劍七神兵,它應該怎麼也不會
輸給鳳天舞和霸王槍,爲怕惹麻煩,刀鞘我已經找人換過,刀柄也重新用布纏了,
估計旁的人很難瞧出來端倪。」
「我聽過皇族神刀星沈,你賭贏的東西怎能隨便給別人了?」葉塵承整個鐵
家極大恩惠,臉皮再厚也是不能再收。
鐵曉慧笑道:「咱們一見交心,患難與共,怎地還過不了這些外物?何況這
把刀我也是賭你能勝寧無忌才贏來的……船來了,我媽媽多半也不耐煩了,你快
上路吧。」
葉塵回頭,果見一艘大船已經靠岸,上面人影憧憧,顯得鬼氣森森。
「好妹子,等我回來的時候,必然對你和玄甲前輩十倍報答。」
「說白話誰都會啊。」鐵曉慧狡黠一笑,續道:「不如咱們結個盟兄妹吧,
將來互相照應也有個說法。」
葉塵大喜道:「正求之不得,那我就占便宜高攀了,今年我十八,應該是大
過你一點。」
鐵曉慧按江湖規矩,挑破食指,伸出手來道:「小妹十七歲,那些撮土焚香
的繁文縟節咱也就免了,葉塵哥哥,前程保重。」
「妹子保重,咱們後會有期。」葉塵同樣割指,二人歃血擊掌,就此結了異
姓兄妹。
登了船後,夏橋才道:「多虧老夫不在魔門擔任職位,雷長老你也好自爲之
吧。」
雷婆婆嘿嘿一笑:「南疆魔門,只有我們元始天魔門來去自如,否則也不敢
現身見你這位老友了。」
水手收錨,鐵槳攪水,大船已消失在夜霧之中。
行得不知多久,雲開霧散,月如彎弓,星光閃爍的好似箭矢鋒芒。
葉塵心繁事重,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只得獨自走出船艙,坐在甲板上仰望
夜空,遙想半年前還在芷青殿種藥種菜,如今卻要孤身闖蕩南疆,前路茫茫,頗
有些再世爲人、滄海桑田的感覺。
正覺星夜壯美,心情略微好轉時,忽然幾個水手搬了一副桌椅過來,沒過一
會,又拿來一個紅泥火爐,木炭燒得正旺,熱騰騰的砂鍋咕嘟咕嘟冒著誘人香氣,
此外碗筷酒瓶酒杯也是一應俱全。
「這江鱸是入夜新打上來的,本來是我嘴饞睡不著想打打牙祭,沒想到葉兄
也沒睡。」夏文嫣聘聘婷婷地走了過來。
葉塵笑道:「夏姑娘叫名字吧,葉兄葉兄聽著有點不舒服。」
二人坐下後,夏文嫣也笑道:「那你也叫我嫣兒吧,我爺爺就這麼叫我。」
秋風起,鱸正肥,除了鹽和幾片生姜外再無其他調味,但魚肉細嫩而肥白,
無半分腥氣土味,堪稱鮮美無比。
另外瓶中米酒甘洌清甜,在這星夜大江內配上江鱸來吃喝,簡直妙不可言。
夏文嫣似是床上初起,僅穿著一件淡黃色連裙薄裳,腳上沒穿襪子,赤足趿
著深紫拖鞋,更趁得細膩足踝如雪淨白,而且她並未梳頭,青絲萬縷直垂腰際,
面目雖非絕色佳人,比之溫雪和沐蘭亭遜了三分,但嬌妍俏麗,丹唇潤澤,看起
來卻是極爲讓人賞心悅目、心生親近。
「江心對月,烹魚飲酒,想不到嫣兒還是一位如此會享受的雅人,前些日子
倒是沒看出來。」
「嘴饞貪杯算得什麼雅人,而且那是因爲葉兄……葉塵你心中裝有大事,無
暇顧及其他。」
葉塵自嘲道:「什麼大事,一敗塗地的喪家之犬才是真的。」
「擂臺正面連敗聶千闕和寧無忌兩大高手,惹得洪經藏這等人物都不顧身份
下場爲難你,怎能叫一敗塗地,可惜當時冠軍會上的人太多,爺爺怕護不住我和
溟玉,實在不便相救。」夏文嫣歉然說道。
葉塵忙擺手道:「我可絲毫沒往那裏想。」
夏文嫣道:「那位沐姑娘對你可真好……這次入南疆,只怕不單是爲了避難
吧?」
「嗯,是,天下恐怕只有元始生死訣可解主脈斷絕之患。」葉塵心道既然蘭
亭和展慕雲都能推到這一節,苦橋應該也不會不知道。
夏文嫣不語,伸筷子挑去鍋中魚骨,又替兩人斟滿米酒,才說道:「其實溟
玉是姓唐的,並不是我親弟弟。」
葉塵一楞,不明白夏文嫣怎麼來這樣一句,轉瞬似有所悟,說道:「姓唐?
那和森羅王唐雷九……」
夏文嫣點頭:「他正是森羅王最疼愛的小兒子,南疆姓唐的很少,在千裏澤
就只有三人。」
「莫非元始天魔門的聖女唐芊也是森羅王的女兒……溟玉的姐姐?」
「是,唐芊姐姐八歲就被魔後相中收爲義女,拜師魔尊,修煉元始生死訣,
我和她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可以替葉塵你去求一求,看看她能不能幫你救
救沐姑娘。」
盜取武聖秘籍難如登天,求魔尊出手相助同樣也難如登天,但如果是求唐芊
出手,似乎倒不是特別艱難。
葉塵瞪大眼睛,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輕松簡單,「那嫣兒這個恩情可真是無
以爲報了,先敬你一杯。」
心情激蕩下動作略大,碰杯時指尖相撞,觸感如暖玉般細滑。
夏文嫣柔唇勾起微笑,面色如常,但足趾暗中摳動,弄得薄薄的拖鞋都因蠕
動鼓起一撮,顯是芳心已生漣漪。
「溟玉既是森羅王的公子,當是金貴無比,怎麼同爺爺和嫣兒你來中原呢?」
「冠軍會老大的名氣,正道少年英傑幾乎傾巢而出,如此熱鬧的盛會,像溟
玉這樣好動的孩子怎肯錯過,但南疆人都知道中原人心地狡詐……葉塵,我可不
是說你。」
葉塵笑道:「陣營不同,總會看對方是卑鄙無恥的壞人。」
夏文嫣莞爾,「爺爺也總是說,小孩子打架才分陣營,如今所謂的正邪大戰
也無非就是仇恨和利益驅使,倒沒那麼多虛僞大道理可講。」
「森羅王不是最疼小兒子嗎?居然舍得讓他在外邊餐風飲露的。」
「溟玉這次出來可沒敢和他爹爹說,卻是求的姐姐,元始聖女有令,所以才
會派爺爺和我來伺候保護著,只不過我們從小看他長大,溟玉也不會拿我們當下
人就是了。」
「當然了,我看溟玉雖然外表像個刻薄少爺,但對你可是也像親姐姐差不多
的。」葉塵接著又順勢切入正題道:「南疆四大魔門,是哪四門呢?不知大概是
怎麼個勢力分布。」
夏文嫣道:「當然是八位魔王中的前四位了,蒼生魔宗宗主,楚天王燕蒼生
統領青蓮天都,那是南疆甚至整個天下最奢靡的極樂之城,只要有錢,可以享受
一切,但從小到大爺爺都不準我去,也不知具體是個什麼樣子。」
葉塵也難免向往道:「青蓮天都號稱宇內巨富之鄉,酒色神都,據說天下貴
族們都喜歡在那裏置辦別墅以圖炫耀,呵呵,但暫時和我們沒什麼關係,第二當
然是森羅王唐雷九統治的仙門千裏澤了,名字好拗口,不知是什麼意思。」
我們,他剛才說我們……夏文嫣胡思亂想臉頰有些發燒,喝口酒水才答道:
「從這裏再行大概七八天,就會進入千裏澤,顧名思義,沼澤延綿千裏,毒蜃邪
蟲,怪魚巨鱷數不勝數,如果不是南疆人根本過不去,但萬物陰陽相對,沼澤中
心的仙門島號稱人間仙境,美不勝收,南疆、西楚的貴族酋長,東淮各大島國的
國王島主,包括你們中原一些大官和門派掌門人,都喜歡在那頤養天年,躲避仇
家,有森羅妖宗的庇護,哪怕與江山七傑結仇都不用怕,當然,金銀花費也是必
不可少的。」
葉塵感歎,「森羅王好大的氣魄,江山七傑都不忌憚,想必武功驚天動地了。」
夏文嫣應該和唐家關係很好,說道:「唐雷九,年輕時人稱雷動九天,二十
出頭就突破肉身巔峰,領悟大道自然,一念萬法,不過近十年已沒人能接他三招
兩式,永遠都是一掌擊斃敵人,所以再懶得走出南疆,正道人士更不敢來招惹他,
名氣卻被那個和皇甫正道外加一百零八殿殿主大戰三天的燕蒼生壓了半籌。」
葉塵心道:厲害,我若也有雷動九天的本領,定當把洪經藏也打得像條死狗
一般!」
夏文嫣續道:「冥月門之主酆都王風閑蕩執掌拜月天鵬谷,那裏群峰連綿,
生有天下獨有的金羽巨雕,展翅扶搖,遮天蔽日,好似遠古天鵬,酆都王最喜歡
讓九只大雕以鋼索拉動輕舟,自己乘坐其上翺翔天際,有時無知百姓看到雲端有
人舞劍,還誤認他是劍神天仙,忍不住磕頭膜拜呢。」
葉塵瞠目結舌道:「我的天,只耳聞酆都王劍術無敵,沒想到排場比他的魔
劍還恐怖,聽上去藍碎雲跟他比的話倒像個癟三一樣。」
「哈哈,不知怎麼,轉輪王最得魔尊和魔後寵信,誰都不敢這麼說他呢。」
「最後肯定就是元始天魔門了吧?」
夏文嫣搖頭道:「第四個是平等王古神君,爲枯榮樹海的大總管,那裏只做
一種買賣,就是殺人,只要出的起黃金,誰都活不了,行刺手法千奇百怪,暗器
毒藥層出不窮,甚至據說還養有不少五六歲的小兒殺手,防都防不住,比閻王爺
還公平,所以叫平等王。」
「那沒事還是不要和他們打交道得好,不過既然是這四大魔門分統四方,元
始天魔門又在哪裏?難道不在南疆嗎?」
夏文嫣猶豫好久才道:「元始天魔門乃天南之主,群魔神祇,但魔宮位置卻
是在……」
「哈哈哈,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家,什麼都敢往外說。」
一個嫵媚聲音響起,船頭竟多了位黑衣女郎,三十左右,面目尋常,但身段
兒玲瓏浮凸,走起路來纖腰一扭一扭,卻也誘惑十足。
「胡說八道!你是何人,怎麼上的船!」夏文嫣臉蛋緋紅,不敢去看葉塵。
「雖然元始魔宮有魔尊坐鎮,但也不能那麼隨隨便便就往外說啊,哎呦呦,
小臉兒都紅了,還說不是想男人。」女郎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葉塵怕夏文嫣難堪,忍住不笑,可這個黑衣女人的確很有趣。
「好香,好香,怪不得我夢裏吃山珍海味,這大魚的香味都竄到船艙裏了。」
這時又有一個五尺差三寸的小矮子跑上甲板,也不顧湯水滾燙冒泡,徒手撈
起一塊魚肉就吃,邊吃邊吧唧嘴,隨即拿起酒杯就要喝酒。
「啪」地一聲,酒杯粉碎。
「大膽小子!」狂暴勁風乍起,那小矮子一掌拍出,威力剛猛雄渾,和他身
形極不相趁。
葉塵坐著不動,硬接此掌,自己不動如山,小矮子噔噔噔退了三步。
「得罪得罪,前輩若是口渴就喝壺裏的便是。」
那個酒杯是夏文嫣所用,小矮子拿起來要飲時,姑娘臉色微變,顯是愛潔,
不願粗人臭嘴去沾自己嘴唇碰過的東西,葉塵心領神會,談笑間隔空碎了酒杯。
小矮子臉色陰晴不定,豎起大拇指說道:「人不可貌相,好功夫,好功夫。」
黑衣女郎笑得更媚,「戰王金剛胡大力掌力差勁兒,這認慫倒也是快速啊。」
「黑玫瑰,你這老妖婆再說一句看看!」胡大力掛不住臉,頓時臉紅脖子粗。
「呵呵呵,說一百句也成啊,胡大力偷吃人家小姑娘小夥子的宵夜,結果被
人家揍了一頓。」
「我他娘的先和你幹一架,讓你曉得我這戰王金剛掌慫是不慫!」胡大力筋
肉微微蠕動,骨骼哢哢脆響,由外自內,不帶半分邪氣,完全是武林正統功夫。
黑玫瑰,戰王金剛胡大力。
葉塵從沒聽過這兩個名字,但這二人性格直接,說話好笑,比那些正道名俠
要有趣得多,扭頭眼神示問夏文嫣他們來曆。
夏文嫣看著葉塵搖搖頭,意思是自己也不認得這倆人。
「大半夜的別鬧了,吵醒我沒關係,吵到苦橋先生睡覺怎麼辦?誰替你們去
抗?」
聽到這個陰惻惻的聲音,黑玫瑰媚眼含笑,但笑聲已斂,胡大力更是老鼠見
貓似的,抄起酒壺遠遠走到桅桿附近……
來者約莫五十多歲,面色蠟黃枯槁,白胡子稀稀疏疏,最離奇的是他眼睛全
是白色,竟沒有瞳仁,乍一看和陰曹厲鬼一般。
「我要是知道雲先生您老也在,說啥也不敢吵的。」胡大力不再兇蠻,反而
像個灰孫子似的諂媚起來。
雲先生不理他,扶著船欄一步三晃的走到葉塵身邊道:「你就是那個打贏寧
無忌的葉塵?」
葉塵笑道:「是。」
雲先生道:「不怕老實告訴你,能上仙門島的只有三種人,那就是森羅妖宗
子弟,有錢人和有用的人。」
葉塵道:「我肯定不是前兩種了。」
雲先生道:「你武功雖高,但是不是有用就不好說了,如若是奸細,那就更
加罪該萬死。」
夏文嫣說道:「這位雲先生有所不知,我爺爺就是苦橋,他已經同意葉塵上
船前往仙門島,您還信不過麼。」
雲先生道:「苦橋先生只負責引薦,至於考驗,還得我這個瞎子說的算。」
夏文嫣有些焦急地道:「葉塵在冠軍會上打敗寧無忌,連她的愛人都……」
雲先生打斷道:「中原人最是陰險,誰知這是不是一出苦肉計,他們最愛用
這種混賬方法博取信任。」
葉塵輕輕握住夏文嫣手腕,搖搖頭,道:「那老先生打算怎麼考驗呢?」
「寧無忌和我們聖女齊名於世,怎會被你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娃娃擊敗
……」
說話間,雲先生枯瘦的手指已到葉塵眼前,出手之快,角度之刁無不是一流
高手風範。
但葉塵現在何等武功,已經不把這樣的招式放在眼內了,他也不炫技,手肘
反著一撞,便恰到好處的點在雲先生麻筋上。
接下來異事發生,雲先生枯瘦的手臂忽然變得強健數倍,顔色轉爲黑紫,比
那戰王金剛掌要霸道得多。
葉塵雖驚不懼,心道:這刺激筋肉的法門卻也新鮮,但再雄渾的掌力也不會
比聶千闕和寧無忌的乾坤無極炮更強,不過魔教妖邪,卻要提防他掌中有毒。
手指翻飛,連點雲先生幾處穴位,最後擒住他的手腕關節往裏一震一推,自
己後退半步,兩人恢複如初,好像壓根兒沒有動過手。
「確實身手不凡,你若真心歸順,那可是森羅妖宗的大喜事,但……」雲先
生眉頭皺起,顯然心中還是懷疑。
葉塵笑道:「我與先天太極門仇深似海,只要是他們的敵人,就都是我的朋
友,雲先生還有什麼考驗的任務盡管說就是。」
雲先生道:「我們森羅妖宗可沒閑功夫讓你去執行什麼任務,反正這一路也
不會太平,你就表現給我們看好了。」
說完這句就幽魂似的走下船艙,黑玫瑰拍了拍高聳的胸脯笑道:「能讓雲先
生沒脾氣,我可惹不起了,那你們小兩口繼續吃吧,姐姐可要回去了。」
胡大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砂鍋魚,正也要走。
「大叔若不嫌棄就拿去吃好了。」夏文嫣有些不好意思道。
「啊?這可怎麼說的,那可謝謝大妹子了。」胡大力完全不在乎燙似的,抄
起滾熱的砂鍋就走。
葉塵等他們走了才說道:「原來船上還有那麼多人,不知那雲先生說的什麼
意思,好像這一路會遇到麻煩?」
夏文嫣充耳不聞,只心道:什麼小兩口,羞死個人,但那個黑玫瑰姐姐還挺
會說話的,人長得也滿俊俏……
少女傻傻地笑而不語,葉塵只能又說了一遍,她這才「驚醒」過來,忙道:
「莫聽他危言聳聽,有我爺爺在這裏,沒人敢來找麻煩的,好了,我們也一起
早睡吧……啊,不對,你睡我不睡……」越說越不對頭,夏文嫣小手捂著發燒的臉
頰,和葉塵目光一觸,立即慌忙彎腰,假裝去拾掇碗筷。
卻不知這個姿勢竟讓領口松垮下垂,葉塵只見她兩枚皎潔半月般的酥乳懸吊,
線條如水滴飽滿柔美,遺憾內衣還算緊實,沒辦法一睹峰頂的櫻桃蓓蕾是何等嬌
豔曼妙。
夏文嫣緊張地擡眼一望,正好看到葉塵火熱的眼神,再順他的目光一走,又
正好看到自己領口內春光暗浮……
「啊!」少女尖叫了一聲,飛也似的跑回船艙,只心中暗罵:妮子可真也粗
心,千萬莫讓人家誤認我是個放蕩不檢點的魔道姑娘才好……
葉塵摸摸鼻子,確認沒有鼻血後,自嘲一笑,白白嫩嫩還真好看……咳咳,
想哪去了,中原正道雖然不一定是正人君子,但魔道妖宗也絕非善類,也不能對
此行太過樂觀了。
星隱日升,大江如帶。
陽光灑在滾滾翻騰的江水上,滿是金光絢爛,給這孤零零的黑色帆船倒加了
些明媚色彩。
也許是久居北方,早早睡醒的葉塵不習慣搖搖晃晃又不見光的船艙,卻很喜
歡甲板上極目瞭望水天一線的暢快感覺。
正和溟玉並肩船頭嘻嘻哈哈淫穢聊著些美女身材的話題,忽然旁邊的苦橋
「咦」了一聲。
能讓這個老頭子驚奇出聲,自然絕非尋常。
葉塵扭頭去看,江面波濤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水靠麻衣,大大的鬥笠遮
住半張面孔,下巴胡茬黝黑發亮,年紀應該並不太老……但江水上怎能站得住人?
「剛安穩一宿,他奶奶的麻煩來得還真快。」葉塵歎氣罵了一聲,屏氣以待。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4-25 18:0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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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4/25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五章 姑姑
漭漭大江,波濤洶湧,恐怕水性再好的老漁民也未必能遊上一時三刻,但那
個鬥笠人卻僅僅水沒腳面的站在浪花上,看上去詭譎妖異,讓人冷汗直流。
溟玉低聲道:「我只聽說武聖有粉碎虛空、踏海奔騰的無邊大能,這個怪人
不會是司空黃泉吧?」
葉塵笑道:「此人氣息綿弱,雙腿虛浮,武功肯定並不甚高,但多半懂得某
種旁門左道的邪術,最好告訴水手大哥註意下底艙,免得來人聲東擊西,目的是
想要破壞咱們的船只。」
苦橋側眼打量一番葉塵,說道:「看來你不只是狗屎運學得一身好武功那麼
簡單,少年人居然有這等見識應變,確實少見。」
溟玉不甘示弱,對著那鬥笠人高聲喝道:「什麼人在那裏裝神弄鬼!」
「說話的可是唐家少爺?」那人嗓音怪腔怪調,聽著就讓人別扭。
溟玉看了葉塵一眼,略一猶豫便道:「是又怎樣,你還能上來咬小爺我不成?」
鬥笠人笑道:「好好好,這說話口氣和年輕時的森羅王一個樣,都是那麼囂
張欠揍,一聽就是親父子爺兒倆。」
聽見這話,溟玉反而不再開口,心想這人搞不好是父親極熟的朋友,如若沖
撞,回家後免不了二罪並罰,被狠狠打一頓板子。
苦橋冷笑道:「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你是漕幫的付千尺吧,好大的膽
子,敢攔森羅門的船只。」
「不錯,我就是付千尺,苦橋先生好見識。」鬥笠人擡起頭來,大概四十多
歲年紀,臉上水鏽斑斑,也看不出個醜俊來。
葉塵恍然,漕幫爲中原五門幫派之一,馳騁江海湖泊,貫穿東南水路,除了
水上運輸買賣,也向來是天下漁民們的保護傘,可他們勢力雖大,卻終歸屬於民
間幫會,和朝廷、武林、魔道很少有什麼往來,幫中不乏能人異士,爲制造神秘
色彩讓漁夫崇拜,幫內骨幹多修習一些奇門異術,苦橋說的二人名氣頗大,付千
尺曉踏浪、控魚,宋萬竹通海行、布雨,只不知是否奉了絕殺令來擒拿自己。
這時夏文嫣和雲先生他們三個也聞聲來到船頭,見了付千尺詭異的法術神技,
心中無不嘖嘖稱奇。
雲先生眼睛看不見,心裏卻是最明白的,歎氣道:「這踏水術多半是在江裏
設了木盤、浮箱之類機關,再以江湖戲法雜技掩人耳目,又有什麼稀罕了。」
付千尺哈哈一笑道:「這次過來叨擾,並非表演,而是想請唐少爺去個地方
而已。」
溟玉一指自己鼻子奇道:「找我的?」
胡大力怒道:「失心瘋了嗎,漕幫算什麼東西,哪怕你們幫主俞震帆來,也
是蚍蜉撼樹,何況你這個家夥。」
忽然,浪花飛濺,一坨灰影從江中暴起,快疾無比地飛向胡大力。
「小心!」葉塵忽然搶了幾步,縱劈一掌,將那東西打掉,觸手又濕又冷,
急忙在衣服上抹了抹。
夏文嫣捂嘴驚道:「這是什麼怪物?」
衆人只見甲板上一條灰白大魚撲騰擺尾,身生短翅,牙尖嘴利,顯得極是可
怖。
付千尺笑道:「若在陸地上,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招惹森羅妖宗,但在這水
上嘛,我付千尺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正說著,江水忽然浪花翻滾,好像暴雨傾盆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數不清
的飛翅怪魚在江面竄上竄下,衆人頓時只覺腥風撲鼻,觀之頭皮發麻。
溟玉怒道:「敢綁架我?我肯我的屬下們也不肯,就算我們都肯,我家老爹
發起火來,除了武聖,天下間任誰都嚇得打哆嗦,你們漕幫才幾斤幾兩,活膩味
了不成!」
這番有些孩子氣的話,實在是話糙理不糙,老到苦橋小到葉塵都是一般想法,
唐家父女威震天下,他們不找你麻煩都要燒高香了,從來也沒聽說有人主動招惹
他們,更別說一出手就是試圖綁架他們最疼的兒子、最親的弟弟。
退一萬步說,就算要向唐雷九宣戰,那也得是洪經藏、寧無忌這個層級的角
色,區區漕幫,外加幾手詭異法術,確實不夠看。
付千尺道:「諸位誤會,是我……我家主人有事想見唐少爺一面,還請賞光。」
苦橋道:「那你家主人怎麼不來?弄這一堆亂七八糟的邪術就想讓我們就範,
是不是有點瞧不起人了?」
「我家主人正在趕來,但估計還需一天一夜的路程,還請唐少爺萬務推辭。」
說話的並非付千尺,而是在諸人身後纜繩處。
那個付千尺好歹是踏浪而來,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卻仿佛憑空出現。
此人披頭散發,面色萎黃,穿著也是破破爛爛,和乞丐無異,一人坐在甲板
上,面對這麼多高手也沒有一點畏懼。
夏文嫣奇道:「你這臭叫花哪冒出來的?」
乞丐咧嘴一笑:「我們絕無惡意,只要唐少爺肯賞光一敘,我家主人必有重
謝。」
雲先生慘白的眼睛居然似有笑意,緩緩地道:「鬼丐常五,你不在京城要飯,
卻跑到南疆左近撒野,我還真有點好奇了,你們明明知道是送死,還趕巴巴來說
話,究竟哪個是你們主人?」
葉塵起初還以爲是先天太極門派來高手擒拿自己呢,沒想到目標竟是唐溟玉,
大聲說道:「閣下主人能指使二位這般奇人異士,想必自身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怎會和唐少爺這樣的孩子有什麼交集往來?如果真沒有惡意的話,等他趕到後,
直接去森羅門說話不是更好?」
鬼丐常五只道:「主人對我有大恩,他既然吩咐攔下你們,我只能照辦。」
說話間,胡大力牛吼一聲,回身一記金剛掌拍向苦橋。
「你瘋了?」變故陡生,苦橋疑惑這個二十年來都對森羅妖宗忠心耿耿的引
路人怎會叛變,手腕一轉,煙桿斜撩他曲尺穴。
哪知剛剛點退胡大力,黑玫瑰和另一個水手同樣大吼一聲,一起撲向苦橋等
人。
「那乞丐也身負邪術,別看他眼睛!」葉塵忙拉住夏文嫣和溟玉轉身,同時
單掌向後劈出,掌風猛烈,蘊含開天劍的混沌大力,打算先淩空震倒常五,到時
自然可解困境。
江面翻騰,又有數條小兒腰身粗細的大魚竄出,正好擋住葉塵掌擊,登時魚
肉魚骨炸裂飛濺。
付千尺和常五遠遠對望,不約而同心道:森羅門何時培養出這樣一個犀利的
少年高手?掌力淩空竟還如此霸道。
「雕蟲小技。」雲先生眼盲,當然不怕常五的攝魂術,剛要越過黑玫瑰出手
擒拿常五,遠方再次傳來一聲清嘯。
一艘輕舟破浪而至,舟頭女郎青衫麻鞋,縱身一躍,已至黑帆船,衆人只覺
香風沖腦,顯然此女落地時同時抖出毒煙一類的東西。
葉塵笑道:「小弟你面子也不小,這麼多人來拿你。」
「讓我知道是誰主使,我就拆了他!」溟玉火暴脾氣點燃,只恨的是三屍神
暴跳。
夏文嫣忙攔住他,低聲道:「臨行前聖女說什麼來著?遇事冷靜,一切交給
爺爺處理。」
葉塵道:「這三人武功都是一般,也不是一個門派,但都身懷特異術法,很
難對付,想必那個主人更是難纏。」
苦橋武功相當駁雜,根本不露家數,一根煙桿已經變換了七八種兵器使用,
黑玫瑰、胡大力和受蠱惑的水手全被他一一點倒,此時聞到毒煙也只當無事,說
道:「翠寒煙,你這『一寸灰』的使毒功夫能奈何的了老夫?」
青衫踏麻的翠寒煙面容姣好,年紀卻已不輕,冷笑道:「你和雲無邪不怕我
的一寸灰,那矮子、妖女,還有這些水手可不一定了。」
苦橋不屑道:「笑話,你們這些江湖術士欺神騙鬼還可以,想惹森羅門也差
太多了。」
枯瘦的大手向虛空一抓,腥臭怪風狂卷,江上的付千尺慘叫一聲已被攝向天
空,苦橋怪笑,單臂一掄,把他和鬼丐常五摔在一起。
「老魔頭,你竟練成了遮天魔手!」翠寒煙大驚,同時衣袖抖出無數墨綠小
球。
但還沒等這些小球展現作用,葉塵雙掌抱圓,隱成擎天丹爐,將它們全部裹
在兩掌中央,沖力已卸時順勢收進衣袖,數次生死大戰後,他的武功愈發揮灑自
如兼又深不可測。
雲先生雲無邪走到苦橋身邊,說道:「你們的主人是誰?不說就把你們腿腳
砍斷丟到江裏去。」
付千尺掙紮起身對著葉塵道:「你莫非就是冠軍會上一舉奪魁的葉塵?怎的
與森羅妖宗爲伍?」
葉塵點頭承認,但無心答他的問話,因爲他確實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正是
邪,隨即想到:正邪難分,任憑你們給我劃分陣營就是,我自會遵從良心,絕不
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翠寒煙後退幾步道:「難怪有那麼俊的身手,你若不在的話,我們已經得手
了。」
夏文嫣得意道:「笑話,當我爺爺吃素的?哪怕沒有葉塵在……」
話說一半,雲無邪暴起!
紫黑手臂虬結駭人,一拳結結實實轟在苦橋胸口,只聽喀嚓一聲骨裂聲響,
不僅前胸有塌陷跡象,甚至後心衣衫都已碎裂,可見受傷之重!
苦橋嘔出鮮血,疑惑難解之意遠勝驚慌,他再運遮天魔手,宏大的無形巨掌
直接提起雲無邪,澀聲道:「我跟你相識四十年,卻沒看出來連你都吃裏扒外。」
這兩招迅雷不及掩耳,以葉塵的修爲都沒反應過來,夏文嫣和溟玉悲憤一叫,
直接沖了過去。
他倆忘了還有鬼丐常五在。
奪魄攝魂並非無敵,只能作用在修爲不是太高的人身上,常五利用此術神不
知鬼不覺混上船當然輕而易舉,控制胡大力和黑玫瑰已經相當勉強,必須消耗自
身精元,對於苦橋和葉塵則完全是隔靴搔癢,哪怕在他們身後的夏文嫣和溟玉都
受不到影響。
如今二人剛剛越出葉塵身後,常五雙目似乎比江水還深,立刻把握千載難逢
的機會,施法攝住溟玉,將夏文嫣一把推開,跑到付千尺身旁去了。
往常葉塵都是以武功解決問題,今日首次得見真正的江湖詭詐,波譎雲詭,
一時竟有些無所適從,他只得連忙拉住夏文嫣退到船角,以防再有遠比武功更可
怕的變化發生。
「爺爺!」夏文嫣見爺爺受傷極重,心神激蕩,已然哭出了聲。
苦橋頭也不回,一邊流血一邊笑道:「你一定有理由的是不是?」
雲無邪慘白的眸子裏毫無感情,低聲道:「何必問,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
葉塵皺眉道:「到底哪個主人,爲了他連朋友都能出賣。」
「我先走。」付千尺自負水性極佳,抱著神智已失的溟玉跳到翠寒煙乘來的
小舟上,立刻就要搖槳。
「你走不了!」葉塵心知今天若丟了溟玉,唐雷九和唐芊必然雷霆大怒,哪
怕不遷怒殺了他,也甭想求到元始生死訣了。
手握星沈刀柄,打算一試武聖之血淬煉的蓋世神鋒,淩空斬了付千尺。
翠寒煙雲袖一抖,再次抖出許多圓球。
「那是西楚雷火彈,不可硬接!」苦橋目光銳利,魔爪兜住幾枚甩入大江,
砰地巨響,炸起數根足有三四尺高的水柱。
「他走了你們怎麼辦?」葉塵見付千尺操船之術精湛,眨眼間已經劃出老遠,
再出刀已經力有未逮。
只聽常五道:「唐溟玉落在我們手上,你們自然……」
諸人再不知道「自然」如何,因爲他的眉心已多了一根煙桿,濃稠的鮮血順
著銅咀點點滴落。
翠寒煙面色終於有些驚慌,一扯腰帶,背後竟多了一對兒薄如蟬翼、鋼絲爲
骨的透明翅膀。
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數不盡的機關暗器。
葉塵怒於自己空負武功,居然連三受制拿不回上風,瞄準翅膀,一掌劈出了
十成功力,開天劍劍氣悍然勃發。
但打中的卻是雲無邪心口。
翠寒煙已經徹底抖開薄翅,又扔出兩枚霹靂彈,借爆炸的反震力和風勢飄向
江面。
「爺爺你傷的重不重?」夏文嫣沖過來攙住了苦橋。
苦橋擺手示意孫女不妨事,順了順氣才對雲無邪道:「你當年貴爲門內冷鋼
堂香主,爲了抵禦春秋書院那群書生的襲擊,招子壞了都不吭聲,到底是誰能讓
你這種人背叛賣命?」
「我現在死都死了……誰都不欠……何必沒出息……」雲無邪已經氣若遊絲。
「哎……」苦橋長歎,忽然一掌擊碎了雲無邪的天靈蓋。
葉塵大驚:「您……您和他不是朋友嗎?爲什麼不體諒他的苦衷?」
「你以爲他是想救翠寒煙才擋你的掌擊麼,就算能僥幸挺到仙門島,森羅王
若得知他參與綁票了溟玉,只會讓他生不如死,不如現在一了百了。」
葉塵點頭,心道魔門妖邪行事真是果斷狠辣,哪怕他們並非至交好友,相識
四十年也非同小可了,竟說殺就殺。
夏文嫣忙道:「溟玉怎麼辦?我們去漕幫討人?」
葉塵道:「幕後主使肯定不是他們漕幫幫主,付千尺多半和雲先生差不多的
狀況,爺爺你對那個主人有頭緒嗎?」
「至少肯定溟玉不會有性命危險,我們走吧。」苦橋搖頭。
葉塵心說:你若出手慢點,說不好能套問一些東西,但多半是交情匪淺不忍
逼問吧。
夏文嫣道:「再走兩天就能到江門鎮,那裏是通往千裏澤的必經之路,如果
真想通過溟玉要挾森羅王或聖女,他們必走那裏,我們不如守株待兔搏一搏吧。」
「好主意,如果他們沒撒謊,那個主人還要一整天才能和他們彙合,我們還
有些時間優勢。」
「我去底艙療傷,你倆救醒他們立刻開船。」苦橋丟了少主似乎也覺得面目
無光。
江門鎮算是商業重鎮,以捕撈售賣各種河鮮爲主業,更有不少彪悍漁民膽大,
敢結伴深入千裏澤,捕獵一些珍禽異獸,或摘得幾株奇花異草賣給達官貴人,以
獲取高額利潤,另外南疆居民也並非與世隔絕,常到鎮子上采買貨物,所以這裏
民生算得富庶,店面鱗次櫛比,馬路青磚鋪地,倒不至於滿街泥濘。
日前行船此處,黑玫瑰知會了通往千裏澤的四個渡口碼頭,近百名森羅門弟
子暗中駐守,監視可疑人士。
葉塵則手拿油紙傘,嘴裏叼著晾曬蠟制的魚幹,瀝瀝細雨下愜意地和夏文嫣
逛來逛去。
少女則連日來秀眉不展,顯然極是擔心溟玉安危。
「我看付千尺他們對溟玉還算客套,不會有什麼危險,嫣兒倒不必過於擔心。」
「聖女信任我爺爺,才會把弟弟托付給他,這下可實在難以交代了。」
葉塵笑道:「唐芊小姐是個怎樣的女子?」
夏文嫣想了想道:「還不會拿筷子時,唐芊姐姐就已經練刀習武,走路還不
穩時,已經會騎小馬駒,如今她佩著天下最快的天魔紅顔刀,騎著天下最烈的滾
血赤騅馬,前後百年沒有任何女人的鋒芒能比她更盛。」
「聽著性子好烈啊,不知多大年歲,樣貌如何?」
夏文嫣笑道:「哪有你這麼直接打聽姑娘家的?」
葉塵道:「總聽人說話提起聖女唐芊的大名,有些好奇罷了,問得清楚些,
以後見到也可以避免失禮。」
「沒關係,反正也不算什麼秘密,年紀嘛,長溟玉九歲,好像有二十三了,
相貌……反正我還沒見過比她貌美的女子,你以後見到就知道了。」夏文嫣每次
一提到唐芊都掩不住向往崇拜的神情。
「哦?這個歲數在中原早嫁人了,她已經結婚了麼?」
提到這個,夏文嫣不由掩嘴輕笑:「沒有,五年前酆都王派了十個使者來給
他寶貝兒子提過親,結果全被唐芊姐姐拔刀削掉一只耳朵後灰溜溜走了,後來又
是元香王親自給忘憂門的少門主來說媒。」
葉塵笑著插嘴道:「魔道王者,聖女哪怕權力再大也不能對她無禮吧?」
「那次倒確實沒動刀劍,只不過當著森羅王還有元香王的面,直接掀翻了桌
子而已。」
葉塵問這些當然不是想去提親,而是在揣摩這個唐芊的爲人處事,以便於開
口求醫,如今一聽,發覺這位南疆蠻女似乎性子極其潑辣,誰的面子都不給,加
上有魔尊、魔後、森羅王三個更加無法無天的巨擘撐腰,完全是橫行無忌。
夏文嫣又道:「你一定覺得她潑辣無禮,不及你們中原姑娘文秀吧?其實唐
芊姐姐若溫柔起來,可絲毫不輸給那些名門閨秀呢,比如溟玉小時候生病高燒,
她能坐在弟弟床前講上一整宿的故事,廚房燒菜亦是冠絕仙門島,尤其一尾芙蓉
鱖魚,名廚們嘗過都恨不得拜師學藝,還有一年青蓮天都舉行群芳盛會,姐姐她
濃妝赴會,青蓮池象牙臺上舞了一曲《九玄境中仙》,憑借沈魚落雁的姿容最後
居然一舉奪得花魁。」
葉塵笑道:「可以想到她卸去容妝後,在場的幾千人是如何表情。」
「不過近兩年唐芊姐姐的武功越發高深,專心一意在元始天魔門修習至高絕
學,我們已經很少見面了。」
「起初我還以爲聖女都是那種以身奉道,不染塵埃,肅穆無比的人呢。」
「哈哈,你說的那是尼姑。」
正說話間,胡大力冒著雨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低聲道:「葉兄弟、大妹子,
苦橋先生讓我給你們看看這個。」
葉塵心想:怪不得這位老哥武功不差,卻只能在森羅門當個引渡護送的閑差,
街上人那麼多,也不懂換個清淨地方說話。
夏文嫣接過書信,放在兩人中間攤開一瞧:我枚事,斤晚就到西南馬頭。
葉塵訕笑道:「哈哈,一共才寫了十一個字,居然出仨錯別字,這寫信人可
真有趣。」
夏文嫣卻面色微變:「這是森羅門的暗語切口,我們書信往來都會故意寫錯
幾個字,以防被人擒住後逼著仿造書信,所以若是一字不差反而證明自己身陷圇
圄迫不得已。」
葉塵有些糊塗:「這是溟玉寫的信?那他到底是被擒被迫還是沒事?」
夏文嫣道:「按理說若被逼寫信給我們的話,溟玉應該一字不錯,讓我們提
防有詐才對,如今這種寫法就證明他真的沒事……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那個幕後
主人實際就是森羅門自己人……胡大哥,這信怎麼送來的?」
胡大力道:「剛才西市跛子強說收了人家五錢銀子送信來,我們也不明白怎
麼回事。」
夏文嫣還在皺眉思索,葉塵道:「回去看看再說。」
此刻西南碼頭一如往常的熱鬧,賣魚賣蝦的,賣米賣面的,賣蒜賣茶葉雞蛋
的都喜歡在黃昏掙上最後一筆錢回家。
苦橋叼個煙桿正在賣茶雞蛋。
「爺爺你傷還沒好,怎麼也出來了。」
苦橋冷笑道:「還死不了,我只想看看究竟誰那麼大膽子。」
葉塵看了看熱鬧的市場道:「這些賣菜的都是森羅門高手假扮的嗎?跟真的
一樣。」
苦橋道:「這裏就只有我,其他人都去另外碼頭埋伏了。」
葉塵奇道:「爺爺你防調虎離山也不用那麼徹底吧。」
苦橋笑道:「有你我在這裏就夠了,閑雜人等再多也只會礙事。」
聽到這難得的褒獎肯定,葉塵還沒怎麼樣,夏文嫣卻眉開眼笑容光煥發。
天色漸暗,雨卻密了不少,那些做小買賣的已然走了大半,苦橋用竹竿撐起
帆布擋雨,期間甚至還爲了兩個大子兒和買主討價還價,真和賣小吃的一模一樣,
夏文嫣也拔下銀釵子,找了件粗衣穿上,防止露餡兒。
葉塵剝了五個雞蛋蹲在角落,邊吃邊看,同時也暗暗期待有什麼三頭六臂的
人出現。
他吃了五個又三個,噎得有些冒火時,借著前頭賣牛雜面的油燈燈光,果見
到溟玉被一個人牽著走了過來。
「沒有詭計,居然這麼明目張膽……」葉塵忙竄到苦橋身邊,話沒說完,全
身巨震,如遭雷擊。
牽著溟玉的那個人,腰懸三尺古劍,雪膚粉潤,秀眉微挑,櫻唇尖頜,赫然
竟是沐蘭亭!
瞬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葉塵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抱住了她,幸虧近日修爲越
發深厚,心神很快平定,等那女子走近一瞧,就會發現她身材要比沐蘭亭稍矮一
些,面容嬌婉淡雅,沒了那種冷傲森然,淺紫色的絲綢裙裳被輕風吹得微微吸身,
更顯乳峰腴沃雪酥,豐隆飽滿。
「見過沐師叔。」葉塵似乎明白六七分,搶了幾步拜見了沐靈妃。
沐蘭亭自幼基本和姑姑長大,如今主脈斷絕,生死難知,飛雪劍仙親自出馬
也沒什麼稀奇,只不過和溟玉被劫以及中間情由卻打破頭也想不出來了。
沐靈妃點頭道:「我已經聽千闕、溫雪他們說了,想到你可能會去南疆,只
是沒想到這麼快。」
「您怎會……溟玉他……」饒是葉塵機智,一時竟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說來話長,回頭再說吧。」
那邊夏文嫣看著風姿綽約的沐靈妃,目中掠過幾分警惕,隨即拉過溟玉問道:
「沒傷著吧,這兩天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我那個……沒事。」溟玉有些神不守舍,偷偷回頭瞧了沐靈妃一眼,
和那含笑明眸一觸,立刻臉紅,想再扭回頭,卻又似乎舍不得,姿勢表情都頗顯
滑稽。
苦橋也是莫名其妙,想了想似有所悟,冷然說道:「沐殿主以前爲南北七省
的武林領袖,鹽、漕、丐、鐵、炭,五大幫會多有聽你號令的屬下,莫非付千尺
他們的幕後主使是你不成。」
沐靈妃道:「多有誤會,我已和小唐公子冰釋前嫌。」
夏文嫣怒道:「誤會?說的輕巧,襲擊我們船只,綁走溟玉,害死雲先生,
你……」她忽然想到,除了死一個背叛宗門的雲無邪,己方並沒有其他傷亡,而
且溟玉安然返回,似乎也沒什麼發火的理由,但剛才葉塵看她的眼神這般溫柔,
另外胸脯怎會那麼大,真是見了就討厭。
沐靈妃涵養極好,微笑道:「我確實想請溟玉說幾句話,但屬下會錯了意思,
這不,我趕到之後立刻親自恭送他回來,再給苦橋先生陪個不是。」
溟玉也幫腔道:「大家誤會……真是誤會……姐姐想去仙門島,咱們大家一
同上路。」
苦橋不理少主人,說道:「真也好假也好,既然沐殿主給足了面子,還懂得
編個理由,那老夫也就當真便是,但森羅門的規矩不能因爲我這個下人破了,上
船免談,大家就此別過。」
葉塵想了想道:「師叔千金之軀,不宜長途跋涉,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吧,我
一定能帶著救命功法趕到雍侯府。」
「師叔我縱橫江湖時你還沒出生呢,用得著你個小鬼頭操心麼。」說著伸出
玉蔥般的纖指佯敲了葉塵腦門一下,又拿出一塊水晶似的牌子,一張銀票遞給苦
橋道:「巧了,我十二年前就是仙門島的客人了,於情於理都能一起搭船了吧?」
夏文嫣有些慍怒:「誰和你一起?也不知道牌子是真是假,必須得查明之後
才能讓你登船,在此之前,我們四人會先走的。」
沐靈妃歎氣道:「苦橋先生一驗便知,如果實在驗不出來的話,那我可得讓
我這位師侄陪著,畢竟三四年沒怎麼出過中州,好多雜事都不會做了。」
「你……哼,上船就上船,但可沒人伺候你。」
苦橋拿著水晶牌看了看,隨後道:「明早上船。」說罷領著依依不舍的夏文
嫣和溟玉就回去了。
「小丫頭真有趣,還想和我鬥心眼兒,走吧,估計你也有很多話說了。」沐
靈妃淺笑同時居然還有個小得意的狡黠神情。
葉塵苦笑,這位師叔今年好像該有三十幾歲了,但肌膚粉潤沒一絲皺紋,看
起來也就和二十出頭的溫雪差不多大,性子嗔笑間,又少女俏氣十足,再加上眉
宇神態淡淡的武林名宿威嚴,某種程度上比沐蘭亭更具女人魅力。
「確實有不少話,我們……」葉塵一楞,這大晚上的當然不能去師叔房間談,
酒樓裏似乎也不合適,站大街上更是不妥,一時倒也沒了主意。
「就那個牛雜面攤子吧。」沐靈妃一指,絲毫不以汙穢油膩爲異。
「好。」葉塵生性豁達,更沒什麼可矯情的。
沐靈妃不喝酒,二人只要了兩碗面,葉塵率先一五一十的將連日遭遇說了個
詳細,沐看天對自己有大恩,師叔又是沐蘭亭親姑姑,對她實在沒什麼隱瞞必要。
夜徹底沈下來,小攤子居然生意還湊合,總保持著兩三桌有人,大家見到這
裏居然端坐著位絕色麗人,都有些驚訝,但也都覺得有些自慚形穢,不敢過分逼
視。
沐靈妃單手支著下頜聽得認真,皓腕如新月清暉,在翡翠鐲子的映襯下更顯
柔膩,葉塵說到關鍵處,她也是不由蹙眉緊張,長裙擺動間,綢面上浮凸出渾圓
優美的曲線,顯然是玉腿交疊的美妙姿勢,裙下一只玉足懸空,雖穿著白襪繡履,
但露出了一段兒腳踝,襯得她的小腳也是嬌妍玲瓏、可堪一握。
葉塵說著看著,莫名想起昔日和沐蘭亭裸身纏綿的幾個夜晚,反觀樣貌幾無
差別,氣質卻更具風情的沐靈妃,忽然有些臉頰發熱……他已非初出江湖的雛兒,
居然還和女子說話臉紅,也算是稀罕了。
「當初你爲了溫雪在宗門挑戰聶千闕,如今卻連我家蘭亭都要娶了,真是好
風流呢。」沐靈妃不鹹不淡地撇了一句,對葉塵冠軍會奪魁倒沒說其他什麼話。
葉塵低頭吃面,故意吸地呼嚕呼嚕作響,掩蓋尷尬。
沐靈妃又森然道:「洪經藏雖然厲害,但我大哥和快要出關的曾師兄聯手,
量他非抱頭鼠竄不可,這個梁子絕不許算了。」
葉塵道:「先天太極門有武聖坐鎮,兩位師伯他們……」話不方便說完,意
思就是哪怕能拿下洪經藏,司空黃泉那一關實在過不去。
「司空黃泉太老了,據傳他當年修成武聖時改以黃泉爲名,就是妄想窺視天
道,徹底參透肉身奧秘,跨過大恐怖的黃泉路求得長生……嘿嘿,算起來他都有
十幾年沒有現身發聲過了,若不是徒弟寧無忌武功越來越強,人們甚至懷疑他早
已經死了。」
葉塵道:「武聖不出山那是最好不過了,若沐師伯他們能結盟到其他一念萬
法的半聖高手,用來制衡展慕雲等人,哪怕弄不死洪經藏,也定讓他威名喪盡。」
沐靈妃笑道:「你這孩子倒也爽快果斷,跟你師父一點都不像。」
多年來葉塵都沒見過師父路峰回幾次,也沒什麼感觸,幹笑幾下才問起沐靈
妃跟溟玉是怎麼回事。
「和你想的差不多,想求魔尊無疑難比登天,所以蘭亭能否痊愈的全部希望
都在唐芊身上,我起先想先拿住她的弟弟換取元始生死訣。」
葉塵搖頭:「武聖秘籍何其珍貴,而且其父唐雷九雄霸天南,威名猶勝江山
七傑,很難脅迫的。」
沐靈妃正色道:「我對蘭亭視如己出,得知她施展玉碎乾坤後也顧慮不了那
麼多,只覺著任何卑鄙手段都能用得。」
「雲無邪武功心智都屬上乘,沒想到居然對師叔如此衷心。」
沐靈妃道:「那倒不是,我料想付千尺他們對付不了苦橋,臨行前向曾師兄
借了幾個魔教棋子的聯係方法而已。」
「既然準備如此周全,那師叔您怎麼又把溟玉送回來了?」
「因爲我從他口中得知了你也在。」
葉塵笑道:「想師叔您老人家縱橫江湖時我還沒出生呢,應該也不值得讓您
改變主意吧?」
「大膽,敢貧嘴刺兒師門長輩嗎。」沐靈妃形狀姣美的小腳一晃,飛快地點
了葉塵脛骨外側一下。
神功護體,加上她也沒真運用罡勁內力,葉塵只當搔癢,但還是假裝被踢得
疼痛,弓身揉了揉腿。
沐靈妃好氣又好笑:「行了,別裝了,你能打贏千闕和寧無忌,足以證明武
功不在唐芊之下。」
葉塵只能道:「武功上還湊合吧。」
「我年輕時爲了磨練劍技,也在仙門島和青蓮天都闖蕩過一段時間,見過不
少真正的魔國高手,也知道來硬的一換一是最下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起
了葉塵。
被師叔看的有些發毛,葉塵道:「您的意思是?」
沐靈妃歎氣道:「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至少比用人質威脅來得可靠點……」
猶豫好一會才接著道:「唐芊乃南疆有數的絕色佳人,而且武功卓絕,背景
雄厚,基本沒有同齡人配得上她,僅有的幾位,不是正教人士就是早已婚配,或
許天意如此,多虧有你。」
葉塵看著牛雜面汪起一層紅油,有點胃口難受,撂下筷子結巴道:「您…
…您老人家……是說……」
「什麼老人家……嗯,你明白就好。」沐靈妃剛想駁斥,隨即也有些不好意
思起來。
「大概明白,但這也太不合適了。」葉塵心道:這不就是美男計嗎?
沐靈妃道:「正邪二字原本就是騙人的借口,究竟爲何結仇,只怕連司空黃
泉和梵天情都說不清楚,所以沒必要有什麼道德譴責,況且唐芊才貌天下聞名,
不會委屈了你。」
葉塵只覺這招過於異想天開,只得道:「師叔你說的好容易啊,我又不是什
麼俊美公子、英氣大漢……退一萬步說,就算人家看上我了,又怎麼可能會去醫
治蘭亭?」
沐靈妃道:「這個辦法當然算不上高明,但卻是我們目光所及最好的辦法了,
沿路上我會教你一些禮節,盡人事聽天命吧。」
葉塵心中有些反感、不屑這種計策,但望著沐靈妃離去的背影,纖腰長腿,
中間那梨形肉感的豐臀挺翹嬌腴,走起路來雪雪的仿佛能捏出水來……瞬間心中
惡感煙消雲散·
「得便宜賣乖,這般香豔的計策何樂而不爲呢?哪怕不成功的話唐芊也不能
吃了我。」葉塵自嘲一笑,結了帳向反方向離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5-21 19:18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5/11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六章 賞足
拜月天鵬谷位於南疆邊界的連綿群山之中,主峰雄奇險絕、高聳難測,直入
蒼穹霄漢,峰頂此刻被無盡陰雲所籠罩,雲海中偶有電閃雷鳴,極目眺望八荒,
無不是氤氳迷霧滾滾翻湧,在晦暗的夜空下仿佛天地的窮盡、世界的終極。
一只金羽巨雕在祭壇上傲然四顧,兩側整整齊齊共站著十二個人,他們或老
或少,有男有女,美醜各異,相同點就是都很安靜肅穆,不敢打擾懸崖邊上那個
他們心中無敵的存在。
四周只余大風的呼嘯聲和雲層虛空中的滾雷轟鳴。
哪怕峰頂景象堪比遠古的末日大劫,一個男子依然端坐在懸崖邊緣,面對萬
丈深淵,非但絲毫無懼,反而還愜意地享受著天空、陰雲、暴風、雷電帶來的神
秘和威嚴。
此人漆黑長發隨風飛散,猶如天魔亂舞,上半身赤裸,後背精悍肌肉上紋有
一只詭異的獨眼巨雕,雙翅近乎覆蓋兩條手臂,身側巖石直插一口長劍,鋒芒如
月如水,劍身微曲,隱然散發出一股妖異邪魅的氣息。
雖然瞧不清具體面目如何,但他的雙瞳燦若寒星,精光透過亂發亦是霸道無
比,幾乎不輸於雲中吞吐激蕩的雷龍電蛇。
他穩坐不動,手上卻是飛快的掐指運算,眉頭時皺時展,似乎要在這末日天
象和雷電走勢中參悟某種武功劍意。
只會帶來死亡殺戮的魔功魔劍。
轟隆!
電光橫空中,這個男子似乎被警醒,握緊拳頭停止運算,長身站立了起來。
直到此刻,他的一名屬下才敢開口稟告:「啟稟酆都王,已經證實,中原冠
軍會的魁首葉塵已被苦橋帶到千里澤。」
那個天魔一般的男子就是魔道八位王者中排名第三的風閑蕩,亦是當今天下
最強的劍客之一。
也或許沒有之一。
「哦?洪經藏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一個小鬼都擒不住。」風閑蕩走下祭臺,
似乎對這檔事並沒什麽興趣。
一個幹瘦老者道:「唐雷九近年雖然縱情酒色,無所事事的樣子,但明眼人
都知道他的武功愈發恐怖,若真讓他得到技壓寧無忌的葉塵,只怕會對王爺有妨
礙。」
「笑話,若是老唐聯手華太仙和姬流光他們,我或許還掂量一下,一個小鬼
也值得我掛心嗎!」風閑蕩說話間拔出那口妖魅長劍,語氣寒得嚇人。
老者恭敬道:「南疆遼闊,咱們上四門向來平衡共處,可當初唐雷九不單拒
絕了王爺的聯姻,這些年還不斷招兵買馬,網羅正邪高手,若說沒什麽野心想法,
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另一個青年道:「魔尊從不喜插手咱們四方勢力,可聖女唐芊到底是唐雷九
的女兒,元始天魔門的左右二使,荊天狂和練無仙又是她的代師,假如幾年後她
和葉塵也功成一念萬法,那麽森羅門的勢力肯定獨出一角,說不好會威脅到王爺
……」
風閑蕩橫劍仰天一笑:「天魔二使絕不會對九幽月牙的主人出手,至於其他
人……他們傾巢齊上又如何?」
十二個屬下有一大半目露狂熱之色,酆都王從來都是劍鋒一指,所向無敵,
不屑任何權謀之術,這才是十二星宿誓死追隨的原因!
這時峰頂機械嘎吱作響,雲霧里一座金屬平臺升了起來。
兩個人。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肥胖醜陋,左臂裝有一副精巧鐵爪,正是轉輪王藍碎雲。
另一個人中等身材,臉帶青銅鬼面,腰懸金刀,卻是間接引葉塵去冠軍會的
鬼面人。
「見過轉輪王。」
問好的聲音零零星星,更多是譏嘲不屑的眼神和冷笑聲。
「哈哈哈,風兄!一年不見,可真的想死碎雲啦!」藍碎雲嘴上叫著風兄,
表情語氣卻和叫風爸爸一樣親切。
風閑蕩也不假客氣,皺眉道:「你來做甚?」
藍碎雲毫不在意,咧開大嘴笑道:「風兄可還記得魔尊下過令,要請葉商到
元始天魔門的事嗎?」
風閑蕩只看著他,已經連「嗯啊哦是…」都懶得說了。
「啊哈,和葉商有關系的葉塵已經到了,不如我們一起擒下他,引葉商現身,
到時魔尊必有重賞。」
鬼面人也笑道:「風兄的『天眼殺禪』早就登峰造極,若能借此機會窺見武
聖奧秘,也未必不能粉碎虛空吶。」
風閑蕩道:「假如他倆真的有關系,洪經藏還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動他嗎?」
說著,寒星似的眼睛盯上了鬼面人:「你又是什麽東西,敢上拜月天鵬谷來指揮
我辦事?」
十二星宿也是殺氣陡增,似乎隨時準備撕碎這個來路不明的鬼面人。
藍碎雲四周猛地冰火交織,瞬間隔開一道空間,笑道:「這是一位朋友,更
是元始天魔門元老院的一位先生。」
「恭喜你的功夫又有精進了,想來也不會輸給苦橋,葉塵的事我沒興趣,你
們自便吧。」風閑蕩不再詢問,天魔元老院總共五六十人,功夫有高有低,人員
雜亂,更類似在外跑腿的人員,身份地位遠不如魔後、左右使者、聖子聖女他們。
「咱們也不藏著掖著了,這次我到元始天魔門,魔後已經有所暗示……」
鬼面人接過話頭:「魔尊有所預感,司空黃泉大限將至,快則半年,慢則兩
年,他的壽元必盡,到時就是咱們南疆傾巢而出的絕好時機,八王聯手,一舉覆
滅所謂正道武林,到時魔尊親自出馬,隨手摘了皇帝狗頭,再聯合西域鐵騎,瓜
分中原也不算什麽難事。」
風閑蕩終於有所心動,他向來自負雙聖之下第一人,若非有先天太極門的武
聖鎮壓中土正道武林,他的魔劍早就席卷八荒了,如今這個消息實在是他期待已
久的。
藍碎雲大笑道:「武聖威能,早就超越世俗皇權,哪怕坐擁江山的真龍天子
也不得自主生死。」
「那這和葉塵有什麽關系?」風閑蕩默許了這個所謂的「合作」。
「一來是魔尊的豐厚賞賜,二來是想報斷手之恨,滅門之仇,三來嘛,你也
知道,森羅王不是很喜歡在下……」
風閑蕩冷笑,一個貪婪好色的胖子,何止唐雷九不喜歡。
「當初我不過是多看了他小妾幾眼,他奶奶的,他居然當眾給我耳光,這口
氣我可吞不下,森羅門本身就高手眾多,若將來葉塵兌現天賦,成為下一個葉商,
他們的聯手就有點可怕了。」
實際這番說辭和十二星宿說的差不多一個意思,但今非昔比,平時的內部互
鬥,無非意氣名聲的爭奪,他風閑蕩沒時間耽誤在那上面蠅營狗茍的算計,如今
得知司空黃泉命不久矣,那破疆而出,入主中原時就是無數利益權勢的糾葛,不
得不爭。
權勢才是男人一生必須追求的東西,也只有天空般廣大的權勢才值得出劍。
某些所謂高手整天閑的沒事,背著把劍到處找人比武,凸顯自己寂寞,在風
閑蕩眼里和蠢貨無異。
藍碎雲非同小可,雙王聯手,利用他和魔尊魔後的關系,將來必可大有所為,
至於區區葉塵,雖不知具體修為,但若被洪經藏追的無處藏身,自己也不至於太
當回事。
鬼面人似乎看出了風閑蕩的不屑,勸說道:「王爺不要小瞧葉塵,此子天賦
絕對能和聖女、寧無忌、聶千闕並駕齊驅,說不好還略勝一籌,萬不能讓他安然
抵達仙門島,否則除了魔尊外只怕再也沒人能奈何他了。」
藍碎雲散去冰火結界,笑道:「全憑風兄主持了。」
風閑蕩道:「這事你和十二星宿商量便是,我先去元始魔宮一趟。」
說罷,他居然不乘金屬平臺,直接躍出萬丈深谷,消失在滾滾雷雲之海中。
威嚴的聲音穿透驚雷,悍然響起:「你倆人之間的關系我也懶得過問,但千
萬莫要撒謊誆騙我,若有半句虛言,魔尊也護不住你們。」
諸人似乎隱約看見雲海中有只恐怖的巨型豎眼閃現,睜眨開合間,劍光爆閃,
混合閃電天威,無窮劍氣毫光給拜月山頂留下了一道深不可測的裂隙!
酆都王的「天眼殺禪」讓兩人寒毛直豎,互望一眼,一時間竟不敢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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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細雨未停,葉塵溜達到碼頭時,卻只見夏文嫣一人而已。
葉塵左右望了望,問道:「爺爺和溟玉他們還沒起床嗎?」
夏文嫣小聲道:「爺爺怕你師叔再節外生枝,昨天夜里就帶著溟玉先走了,
我留下來陪你去……陪你們去仙門島。」
「原來如此,這也算無可厚非。」葉塵不以為意道,對著清秀的姑娘總比天
天對著苦橋那把苦大仇深的老臉強得多。
「放心吧,千里澤雖然又遠又險,但乘我們特制的飛魚快艇,今天夜里差不
多就能到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冥月能上天,森羅可入海呢。」沐靈妃舉傘懸劍,翩然而
至。
夏文嫣見她胸前兩團肥腴的雪肉將米色短褂高高撐起,純白綃紗長裙輕柔典
雅,行走時裙裾翻飛,總能清楚露出裁剪精確的軟綢面繡鞋,尤其半尖的鞋頭塑
得美足線條更加精致玲瓏,這般穿衣打扮完全沒有江湖頂級劍客的風範,反而更
像深秋出遊的千金小姐一樣,不禁暗道:相貌和身段兒真好看,但葉塵應該不會
喜歡自己師叔吧……好不容易才說服爺爺讓自己和胡大力換個位置,可不能浪費
了……
葉塵對著一望無際的千里澤,自語笑道:「但願一路順風。」
沐靈妃道:「我還記得最近的一條水路多有鱷魚和巨蟒盤踞,飛魚艇上的玉
龍木是專門克制它們的。」
「實際就是水手的船槳而已,入水會散發一種動物忌諱的味道。」
「嫣兒還真是見多識廣,一路上我和我家的師侄還得讓你多費心了。」沐靈
妃笑靨嬌俏,語氣溫柔地道。
夏文嫣有意無意往葉塵身邊靠了靠:「太極門嫉妒迫害反對他們的天才少年,
天元宗不出面庇護,我們這些南疆歪門邪道可是求之不得呢。」
沐靈妃咯咯笑道:「我這師叔不是特來護持他的麽?」
「沐殿主是為了葉塵還是為了蘭亭姑娘,當然心中自知,假如我們宗門弟子
受到其他門派弟子壓迫,森羅王必然會親自出馬護短,無論正教邪派,這才叫凝
聚力,才會讓弟子誓死效忠,你們天元宗給過葉塵什麽?他遭難的時候宗主和師
父說過話嗎?根本什麽都沒有。」
沐靈妃笑容消失,天元宗內除了溫雪等少數幾人,其他人都覺得葉塵此子突
然崛起,行事詭秘,而且武功來路不正,心思也根本不在宗門,所以對其確實生
分,遠不如對聶千闕、沐蘭亭、屠無道等自幼看著長大的弟子信得過。
葉塵淡然道:「當初宗主沒有強奪我的武功,還赦免了我私自震動玲瓏金鐘
的罪過,前不久聶千闕還不惜得罪先天太極門和江山七傑,出劍替我解圍,這些
情份我都會記得。」
夏文嫣替他不忿道:「如今師門卻根本不過問你的死活……」
「以前我少不更事,好多東西不明白,總覺得有委屈、有困難的話,不要命
憑武功打回來就好,但實際世情太複雜了,將心比心,多替別人想想就能看開好
多東西,有仇一定要報仇,有怨卻不一定要報怨的。」
沐靈妃正色欣慰地道:「葉塵你宅心仁厚,懂得體諒別人的苦衷,這點非常
難得,棲守道德者,寂寞一時;依阿權勢者,淒涼萬古,不分青紅皂白單靠武力
四處打殺,不管當時多麽風光,終究是曇花一現,心胸博大、堂堂正正的做人,
上天絕不會虧待你的。」
夏文嫣扭頭道:「想我南疆魔道行事狠辣,睚眥必報,只怕要註定淒涼了。」
葉塵柔聲道:「嫣兒斯文守禮,性子單純,和心狠手辣不沾邊的。」
「不說這個了,上船吧。」夏文嫣芳心一喜,不動聲色的上了飛魚艇。
這種船比日前那艘要小上將近兩倍,僅一間避雨小艙,帆卻極大,四位黝黑
精壯的漢子分立船頭兩邊,再看不見任何多余的器械或裝飾,可想而知速度必然
比普通船快得多。
登船後,四個大漢立刻揚帆轉舵,開始劃槳駛向千里澤。
葉塵見他們手臂筋肉強健,快速劃槳,呼吸卻絲毫不喘,顯然身負武功,不
禁又對森羅妖宗高看一眼。
夏文嫣知情識趣,獨自坐在船尾,給葉塵和沐靈妃騰出小艙說話。
「好乖巧的小丫頭,你哪認識的?」
葉塵笑道:「巧遇而已。」
「巧遇?呵呵…」沐靈妃顯然不太相信,但也沒再追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直接道:「以你如今的武功名望,森羅妖宗必然會大加籠絡,到時面對眼花繚亂
的榮華富貴,希望你不要被沖昏頭腦,遵守本心。」
葉塵道:「師叔你不想讓我拒絕他們,堅守正道陣營嗎?」
「追求富貴乃人的天性,一味抵觸反而像偽君子,另外我本意是想讓你救蘭
亭,不會自絕生路的。」
「和師叔說話可真痛快,沒有亂七八糟的花花腸子。」
清晨陽光滲進窗簾,沐靈妃好像被聖光洗禮,明眸皓齒,容貌美艷絕倫,因
盤膝而坐,裙側美足壓在腿下,繃緊的薄褲更顯肌膚腴潤盈彈。
葉塵看得有些發癡,忽又頑皮想道:師叔一生未嫁,真的是沒她侄女蘭亭命
好,有自己那麽個出色的男子能配這般傾城容顏。
「你運氣不錯,魔道八位王者,唐雷九雖然性格暴躁,兇殘狠戾,但相對來
說倒不是卑鄙小人,也從沒聽說他做過什麽濫殺無辜、奸淫擄掠的惡行,和他接
觸算是比較容易的。」
葉塵回過神來,問道:「您說要教我禮儀,不知是什麽意思?」
沐靈妃道:「唐雷九這個魔頭向來最佩服三種人,一種是武功高的,一種是
酒量好的,還有一種是識字的。」
「識字?識字有什麽可佩服的?」
沐靈妃笑道:「越是目不識丁的惡漢,似乎越喜歡結交文人墨客。」
葉塵也失笑道:「他不識字怎會練成那麽高的武功?連武林秘籍都看不懂。」
「這可能就叫天賦異稟吧,雷動九天可不是白喊的,十五歲剛剛成年就立刻
達到肉身極限的彈指驚雷,生平無敵不敗,武功方面嘛,真沒聽說他有什麽奇遇,
或練了什麽絕世武功,無論對手使什麽絕技,他往往就是直拳、劈掌、踢腿,打
輸的人立刻心服口服,早年人們甚至戲稱他是古今第一門外漢。」
葉塵道:「想在武功方面讓他佩服是沒什麽可能了,喝酒和識字我還好。」
沐靈妃贊許道:「那就好,南疆和西楚一樣,好飲貪杯,酒量好壞倒無關緊
要,只要酒到杯幹,喝地豪爽,唐雷九自然會喜歡的,至於學問,估計他也分辨
不出好壞,別和他一樣是個老粗就好了。」
「不會那麽簡單吧。」
「你如今可不是無名小卒了,森羅門和冥月門素來明爭暗鬥,你的加入會大
大增強唐雷九的實力,討好他只是錦上添花,主要目的還是能贏得唐芊的註意甚
至好感。」
葉塵笑了笑:「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這樣,先討好她爹,等見到唐芊再
說其他。」
快艇行了半天,已經深入了南疆千里澤,周邊密林枯敗,水中散發出陣陣腥
腐怪味,起初厭惡,久了竟覺隱有甜味兒,開始習慣起來,無數鱷魚張大嘴巴趴
在淤泥上動也不動,棲息的巨蟒蟾蜍看上去也是讓人毛骨悚然,葉塵平生第一次
看見這麽多惡形惡相的動物,面色微微發青,幾欲作嘔。
「小鬼就是小鬼,這也怕,船艙好好呆著吧,我去外邊坐會兒,這種景色可
是一生難得一見。」
葉塵不是害怕,但實在受不了這些冷血怪獸環視的感覺,依言安坐不動,整
理起雜亂的信息,努力拼湊唐雷九和唐芊的為人處事。
沐靈妃走到船尾,見夏文嫣坐在側舷,並且赤腳浸在墨綠色的水中,不禁心
道:這個小姑娘穿著打扮顯然文靜愛潔,怎麽今日如此不幹不凈……
夏文嫣道:「前面那些大哥用的玉龍木槳可以隔絕鱷魚蟒蛇,卻對小魚之類
的無效,把腳泡一泡有時能引來親親魚。」
「親親魚?好有趣的名兒。」
「就是一種會親親腳兒的小魚,很舒服的。」說著又指了指遠方借著道:「
千里澤區域不同,水質也不同,綠水可養膚,黑水有死氣,趁著沒到黑水區,怎
麽樣?沐姑姑敢不敢試一試。」
話音剛落,沐靈妃當即脫了鞋子,扯下潔白的布襪,提起褲腿把那雙白生生
的腳丫兒浸進水里,同時笑道:「哈哈,也讓那些鱷魚喝喝咱們的洗腳水。」
「膽子很大呢,中原人上仙門島基本都不敢把腳伸進去的。」夏文嫣見沐靈
妃性子十分爽快,毫無矯揉造作,另見水中她那臥蠶似的玉趾輕輕晃動,白嫩嬌
癡的樣子竟連自己都有些臉紅心動起來。
沐靈妃挽好褲腿笑道:「我十五歲就執劍出道,進過東海歸墟采珠,入過亙
古冰原尋寶,西楚結拜過沙漠公主,也曾與華太仙論道天下劍豪,甚至還和魔尊
相交對敵過,這些年不出宗門倒是被人遺忘,當成個養尊處優的小婦人了麽。」
夏文嫣自不知在沐靈妃眼中,自己也是青春秀雅,靚麗貌美,「上船前我言
語有失,還請沐姑姑別見怪。」
「當然不見怪,葉塵能結識你們也算他的福氣,還不知上島後是怎樣的安排?」
「葉塵可能比你們想的還重要,爺爺說他若是能得到森羅王悉心指引,最遲
五年,肯定能成就一念萬法的絕頂境界,到時手握大權,名揚天下那是易如反掌,
所以上島後森羅王一定親自接見,不會擺什麽架子。」
沐靈妃沈吟不語,一念萬法,說來似乎不難,但茫茫宇內,正邪兩道萬千高
手,最多就二十多位達到了這重境界,再細算,三十歲之前的半聖,加一起也絕
超不過五六個人,如今森羅妖宗居然覺得葉塵也能踏入這個領域,實在有些不可
思議。
天元宗千年武林聖地,如今才曾恨水一個半聖坐鎮而已,先天太極門號稱最
強門派,自己培養的半聖也不過皇甫正道一人,目前這一整代年輕人中,只有姬
流光驚才絕世,劍修成聖,但他更應該算一劍萬法,對武學境界的理解感悟,嚴
苛來說還比不過那些舉手投足間,自成大道的同僚。
絕頂天賦和刻苦修煉只能幫助人的肉身達到極限,彈指驚雷按理說已然沒有
路再走了,無招勝有招的一念萬法只可捕捉冥冥中的一絲感悟,玄之又玄,莫可
名狀,沐靈妃自負天資猶勝宗主師兄,卻也摸不到那身化真仙的境界。
夏文嫣不知隨口一句話讓沐靈妃感觸良多,續道:「至於幫助沐姑娘的事,
無論葉塵將來做何決定,我個人都會從中周旋,盡力求聖女出馬救人。」
沐靈妃感激道:「文嫣姑娘心地良善,福澤必厚。」
「我們雖然號稱妖宗,卻只是為了紀念上古天妖補天修地的無量功德,絕非
崇信妖邪……哎,不提這個了,好俗氣的樣兒呢。」
「哪會?一點都不俗氣……」
兒女聊天時終於等到一大群親親魚遊來,盡情啃吃沐靈妃嬌艷圓潤的足跟上
那層淺淺角質。
她性子靈動,但向來恪守貴族和武林聖地前輩的禮數,說話無論怎麽嬌俏詼
諧也不失了端莊,此刻小魚滑滑涼涼的親著秀足,又酥又癢的感覺直鉆心尖兒,
朱唇輕啟,居然從中泄出一絲低啞輕媚的呻吟。
雖僅僅一聲,轉瞬即逝,可那似嬰啼般的清越幽鳴,如針般鉆入了里艙葉塵
的耳朵,讓他瞬間骨頭都酥了起來,心道:師叔聲音太甜了,這才是一聲兒罷了,
若是雲雨纏綿,單憑這媚叫就能讓人再戰五百回合……咦?這兩天怎麽總發白日
春夢,沒個正經……
「蘭亭的腳兒纖細秀氣,姐姐的美腳肉而不膩,瑯璇的嬌嫩雪潤,三人各有
千秋,無不是絕美的腳形,卻不知師叔和嫣兒的如何?」思前想後,葉塵有些忍
耐不住,根本顧不得什麽禮防,若無其事的走出船艙,假模假樣道:「可悶死我
了,不知過去那些鱷魚沒有。」
運氣絕佳,快艇恰好快到黑水區域,二女都已經將腳抽了出來,並肩坐在一
起說著什麽。
具體內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葉塵完全被她們圓潤姣媚的玉足吸引住了
眼球,二女雙足肌膚一般的光潔細膩,區別就是夏文嫣的小腳丫子,五趾自然的
微微斂攏,形似蓮尖,沐靈妃玉粒兒也似的足趾嬌俏可人,白嫩的腳背上透出條
條淺淡的青色脈絡,水漬反光下,好像口水汗澤,讓酥膩的秀足居然散發出一股
淫艷色靡之意。
迎著葉塵熾熱的眼神,夏文嫣三分驚慌,三分羞澀,三分自得,肌膚上暈出
了淡淡緋紅。
「看什麽呢,有什麽好看的,姑娘家說話兒,你船頭呆著去。」沐靈妃似嗔
似笑,嘴上不以為意,卻不動聲色地抖平裙擺,蓋住了纖秀腳丫兒。
目睹師叔豐潤俏頰上的紅暈一閃而過,葉塵心滿意足,他這方面的面皮早就
修煉到成仙成聖,面不改色地道:「芷青殿醫書上說,南地沼澤某些區域不單無
毒,而且清澈之水更勝江海,不輸天然溫泉,對體質極有好處。」
夏文嫣道:「仙門島內就有這樣的清沼熱泉,名為吊鐘仙境,百兩黃金可泡
一個時辰。」
葉塵失聲道:「那不是比劫道的還厲害?」心里卻意淫著:諸女燕瘦環肥,
各有千秋,唯獨嫣兒最是乖巧文靜,將來一同住進吊鐘仙境或輕水山莊,大被同
眠,快哉快哉。
沐靈妃笑道:「那是一處洞窟中的天然熱泉,巨石形似吊鐘,滴落價值連城
的石乳,泡上一泡,延年益壽滋養身體,若耗時半個月以陶盆接上一壺,不見風
光,運功飲用,對練武之人的修為也是大有裨益。」
「南疆的花式可真不少,中原就沒聽過這種神奇物事。」師叔和蘭亭相貌相
同,性子氣質卻是全然不同,如若祖墳冒煙,效仿中古諸子那樣母女兼收,我來
個姑侄兼收……嗯,到時只怕沐看天非將自己大卸八塊不可!
心不在焉,色眼勞累的葉塵和二女聊到天黑,速行數百里的飛魚快艇終於慢
了下來,大澤由綠變黑,再由黑變清,妖霧惡獸越來越少,前方豁然開朗,遠見
巨型島嶼雄立,威嚴與秀麗並重,無數依山傍水的建築燈火通明璀璨。
船靠碼頭,四顧看去,處處小橋流水,樹皮碧綠,花蕊粉紅的櫻桃樹開得茂
盛鮮艷,路上行人穿金戴銀一概非富即貴,且夜市繁華奢靡,熱鬧非凡,不考慮
地域面積的話,更勝中原最繁華的京城和南洲。
剛剛下船,便迎面走來一個三十出頭的褐衣文士。
「在下森羅門清文堂堂主劉士玉,特來接葉少爺和沐殿主去見森羅王。」
「這麽快啊?」算到唐雷九不會怠慢自己,可也沒想到這般著急。
劉士玉道:「本宗已經接到消息,冥月門的酆都王已經受到轉輪王蠱惑,要
與葉少爺為敵,所以在下才急著趕來,免得閑雜人等打擾到少爺清凈。」
「什麽少……嗯,那辛苦劉堂主了。」葉塵不太習慣什麽公子少爺的稱呼,
但沐靈妃眸子睜大示意,顯然是讓他莫要否認,多半這就要開始養些上層人物做
派了。
夏文嫣道:「我爺爺苦橋應該帶著溟玉回來了吧?」
劉士玉微笑道:「原來這位小姐是苦橋先生的家人,在下失禮了,先生下午
就已經到了,小姐請自便。」
「葉塵,沐姑姑,我還是擔心爺爺的傷勢,先不陪你們了,明後天的再去找
你們。」
葉塵由衷道:「多謝嫣兒這幾天的照拂,見過森羅王之後,我自當會先去爺
爺那里拜會。」
沐靈妃也不在意什麽輩分,溫柔笑道「嫣兒妹子再見啦,到時咱們一塊兒去
九玄境那里挑些香水首飾。」
「好,沒問題的,我先行一步。」九玄境為仙門島最大的黑市,龍蛇混雜,
但充斥著無數奇珍異寶的交易,算是天下富商大賈、名流貴族最喜歡去的地方。
劉士玉斯斯文文,沒有絲毫不耐煩的催促,等三人作別完畢才恭請二人動身。
「咱們這是前往森羅門嗎?」
「不是,森羅王平日愛吃的除了聖女唐芊小姐燒的魚外,便是聚福樓的麻辣
肘花了,此刻他人就在聚福樓。」
沐靈妃低聲道:「聚福樓名字俗氣,卻是天下排得上號的大飯莊子,我也好
久沒去過了。」
葉塵道:「那敢情好,也不知森羅王會不會請客……」
話音未落,頓覺天色大暗。
一張漆黑絲網鋪天蓋地的撒下,外加十幾把鋼刀砍了過來。
這一變化委實太快,葉塵有了早前的經驗,剎時勁貫全身,打算先護師叔,
防範那個劉士玉,再論其他。
不料沐靈妃應變奇速,羅裙翩擺,長劍已在柔荑之中,雪足輕盈翻飛,人如
起舞,同時間劍氣綻放光幕,將己方三人全部攏了起來,叮叮當當不絕於耳,眨
眼間連擋百十余刀。
迅疾舞劍,人逸似仙,葉塵隱約可見沐靈妃薄裙內雙腿腴潤,尤其中間那抹
凹陷,驚鴻一瞥,更加讓人血脈噴張,一時竟全然無視刀網險境。
一聲清嘯中,劍化飛雪,將那些鋼刀全部裹了起來,猛地卷上天空,隨後再
讓其一柄一柄的落到眼前,而那張黑網,不知怎麽已在劉士玉掌中。
「剛才三生有幸,得觀飛雪劍仙的清風流雲神技,一時失神,贖罪贖罪。」
劉士玉說話似乎永遠讓人舒適,葉塵則心道:師叔這套劍法可比蘭亭高明多
了,卻不如聶千闕使得那麽狠辣淩厲,看來哪怕同宗,神武殿的武功路數也是別
具一格,自行變化了。
那些黑衣蒙面人對望一眼,眼見兵器被神功攝走,知道這女人武功極高,絕
非敵手,只能扭頭便跑。
沐靈妃微笑收劍,葉塵更加若無其事。
劉士玉衣袖震動,寒氣飛濺,漫天鋼釘暴射,看似無差別的胡亂攻擊,實際
軌跡精密無比,十幾個黑衣人全部撲倒在地,了無聲息。
還不等人群騷亂,街角、店鋪、路邊攤,憑空閃出不少市井小民,默默的收
殮屍體,打掃街道,須臾間便像戲臺似的恢複幹凈。
「這些人多半就是冥月門派來的刺客。」
葉塵道:「原來如此。」
劉士玉見他神秘高深、毫不在乎的樣子,一時倒也不知從何說起。
沐靈妃岔開話頭:「劉堂主的暗器功夫好厲害啊,十六根機括鋼釘分頭擊殺,
快慢緩急有序,比手法巧勁又要難上一籌了。」
劉士玉心中微微得意,面上則怒道:「冥月門嫉妒葉少爺即將加盟我森羅妖
宗,幹出這等齷齪行刺之舉,真是可恨至極,等下一定稟明森羅王知曉。」
葉塵點頭道:「哦,原來如此。」
劉士玉氣往上頂,只覺得和這個少年說話難受的讓人吐血。
三人沒走一會,來到一處古色簡樸的飯莊酒樓。
沐靈妃笑道:「好懷念呢,這里的菜式是天下間唯一一處徹底遵循古例的,
別致至極。」
酒樓多是單間,每層足有六間廚房伺候,力求火候完美無瑕,連送菜距離都
考慮周到,僅這點小細節就比江南月仙樓的外表奢華更勝一籌了。
包廂打開,一個好像地獄惡鬼的老者獨自端坐在圓桌正座,身穿赤邊黑袍,
披頭散發,臉上虬髯恰似鐵線,豹眼鷹鼻,身材肥壯高大如山,顯得氣勢逼人。
劉士玉躬身行禮,介紹道:「這位便是執掌仙門島的森羅王。」
葉塵還是點頭道:「原來如此。」
你他媽的能不能換一句別的!七竅生煙的劉士玉就快要七竅流血。
高大威猛,相貌極醜的森羅王哈哈大笑:「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
年,小友過來一敘吧。」
葉塵保持讓人愉悅的微笑,緩緩坐在了末座。
「這位是沐靈妃沐殿主吧,當年曾兄也常到這里來和我討論武功,也算自己
人,快請坐快請坐。」
沐靈妃聞言半福行禮,看了葉塵一眼,可卻沒有開口回話,坐在了靠近門口
的位置。
「哈哈,想老夫縱橫天下,無敵於世,你我聯手……」
葉塵打了個哈欠,說道:「這究竟是試探還是暗殺?怎麽如此的不上心?你
衣服華麗,靴子卻是又臟又舊,假裝中氣十足,實則虛張聲勢,只靠喉嚨嘶吼罷
了,我好歹也算是打贏寧無忌的人啊,這麽倉促老土的陰謀哪能讓我和沐師叔上
當?」
沐靈妃也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對不住,我們雖然沒見過本尊,但你
這森羅王也實在忒假了些。」
「森羅王」尷尬看向劉士玉道:「劉爺……我……」
劉士玉不理他,輕聲道:「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時間太緊,確實找不到更合
適的人來演戲了。」
葉塵笑道:「您根本不是什麽清文堂的堂主吧。」
劉士玉絲毫沒有陰謀被戳穿的樣子,淡淡說道:「的確不是,其實啊,我也
沒想靠這麽個替身騙二位,目的就是要讓你們不和森羅門的人接觸而已,這里到
底不是我們的地界,滲透十幾個死士已經是極限了……」
沐靈妃道:「那看來你也說了三分真話啊,你才是冥月門的人,對嗎?」
劉士玉點頭:「不是三分,差不多七分都是真的,轉輪王其實也到了,否則
我可沒膽子和你們二位高手說這些話。」
葉塵一楞,沒想到兜個大圈子,竟又要看到藍胖子了。
「哈哈哈哈,靈妃,咱們又見面啦!」
熟悉的猥瑣淫賤聲音響起,聽得沐靈妃反胃想吐,隨即包間大門拉開,藍碎
雲肥胖的身子搖搖晃晃擠了進來。
在他身後忽然光芒一閃,青銅面具乍現。
神秘的鬼面人緊隨其後。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6-7 23:32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7)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tr
2019/6/7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七章 紅顏
“自從江南一別,我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轉輪王的英姿,甚至特意跑去本心
門一趟,順手借了太陽劍丸,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葉塵表面嘲諷藍
碎雲,內心則震驚這個鬼面人的神出鬼沒,但他現在已經歷練得深沈不少,並沒
有流露出什麼情緒。
室內溫度陡降,桌面墻角甚至結出細碎冰花,藍碎雲怒的發狂,卻假裝沒聽
見道:“靈妃乃是天元宗首腦之一,如此明目張膽來我南疆,只怕於理不合啊。”
沐靈妃道:“合不合那也是森羅門該處理的問題,你來插手的話,多半會惹
怒唐門主吧,天下沒人不知道,他要想出手,那可是百無禁忌。”
藍碎雲眼皮一跳,高聲道:“少拿森羅王壓我,我們八位王者向來情同手足,
不分彼此!”
葉塵故意打個呵欠道:“這種車軲轆話,說到天亮也說不完,你有閑工夫,
我和師叔還有要事在身呢。”
鬼面人道:“好大的口氣,你武功很高嗎?”
葉塵看他似乎在假裝不認識自己,只得笑道:“估計比你倆厲害一些。”
藍碎雲怒道:“咱們倆的賬可完不了,等下自會收拾你!”
“你們把我倆引來,真就是動手?”
看到藍碎雲和鬼面人語氣不善,沐靈妃倒有些奇怪,他們兩個大費周章,不
惜在仙門島得罪殺神唐雷九的客人,本以為會有什麼毒辣的陰謀詭計,若只是直
接動武,反而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藍碎雲揚起厚重的下巴,得意道:“那是當然,我乃魔道轉輪王,當初神武
殿曾恨水都留不下我,對付你們兩個,還用得著其他詭計嗎!”
劉士玉忽然道:“若夏文嫣回去隨口一問,肯定會發覺我是假冒的,到時驚
動了老魔頭可沒好果子吃。”
室內溫度再降。
轉輪冰火脈乃武林不世奇功,本為元始天魔門不傳之秘,藍碎雲當初使盡渾
身無恥之力才學得到手,此刻他好像一坨冒著寒氣的大冰塊包裹著一簇熾熱火焰,
奇詭而又華麗,似乎隨時能爆發出驚人的掌力。
沐靈妃粉頰微紅,隨即燃起無名怒意,想到當初在天元宗被這醜胖子震斷內
衣,導致武功去了八成,否則絕不至於眼看著蘭亭被擄,當然也就不會有後來的
種種事端,外加連日來煩心雜事千頭萬緒,現今正好拿這死胖子撒氣泄火。
葉塵插嘴道:“我懂了,你出招吧,五招內如果打不倒你,我立刻搭船回中
原。”
諸人無不心中凜然,他們都聽說過葉塵在冠軍會大破寧無忌和聶千闕等高手,
甚至能從洪經藏手下脫身,但到底沒親眼目睹,此刻見他信心無窮的樣子,實在
不像初生牛犢那般無知無畏,存著的幾分輕視瞬間蕩然無存。
“好,先拿你小子開刀!”藍碎雲步踏三角,身化浮光掠影,飄到葉塵身後,
左手一掌劈向他的後腦。
施展絕頂輕功,攻擊對手盲點,藍碎雲外表愚蠢,可一出招,便展現了魔道
王者精湛的武學修為。
葉塵武功今非昔比,卻更能清楚覺得這胖子內外兼修,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宗
師。
但他依然信心十足,因為那次莫名其妙的墮入虛空,讓他足以踏入彈指驚雷
的霸道境界,微微擰身,手臂電閃般一彈,好像鋼鞭斜掃,交擊之下,只覺得自
己骨痛欲裂,寒氣襲體,渾身冷得打顫。
而藍碎雲已經倒飛出去,撞破了包廂大門,撞破了走廊柵欄,撞破了墻壁窗
戶,直接從樓上摔到了大街上。
鬼面人亦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道:“你掌力居然如此可怕?武聖秘典,天外
天功法真那麼神奇?”
葉塵再也忍不住好奇,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鬼面人似乎被這一喝警醒過來,扶住刀柄,急速後退出包廂。
劉士玉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面,藍碎雲此人固然齷齪無恥,武功那可是實打
實的高明,怎麼連一掌都接不住?念頭還沒轉彎,如風如水的一劍已到眼前三寸。
沐靈妃拔劍速度極快,出劍更是風馳電掣,滿擬先突襲殺掉一人再說,畢竟
此地乃南疆魔國領域,稍有留手仁慈,那一定虧得粉身碎骨。
“好劍法!”劉士玉一個倒仰,直接翻出了包廂,順勢竄出了窗戶。
這一翻一縱之矯捷,比起藍碎雲的浮光掠影也僅僅稍遜半籌,沐靈妃微驚,
心道若再多埋伏多點像他這樣身手的人,今夜恐難善了。
葉塵笑道:“下去看看,沒想到我的武功居然如此厲害了。”
沐靈妃也被這話逗得一樂:“能一掌震飛藍碎雲的人,天底下也找不出來幾
個。”
“他沒那麼弱,剛才那掌肯定沒用全力,不過嘛,我感覺如今的聶千闕已經
超過了他,如果寧無忌在,只怕能要了這胖子的命,讓他跑都跑不了。”
沐靈妃點頭,沒想到這一代武林的長江後浪比想象的還要兇猛。
二人下樓,藍碎雲深諳比武對敵的道理,並未再暴怒或氣餒,木無表情地踏
鬥運罡,看起來是要施展那招生死轉輪的架勢。
“看來你們真不怕森羅王啊,倒也有趣。”葉塵尷尬一笑,發覺自己好像高
估了唐雷九對仙門島的影響力。
鬼面人道:“不是不怕,而是森羅王最近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沐靈妃奇道:“病了?精元洗髓之後就能完美調節自身機理,達到百病不生
了,唐雷九方當中年,正是氣血旺盛、修為登峰造極的時候,怎會生病?”
劉士玉笑道:“是懶病,無論誰得這種病都無藥可救。”
話音未落,一片耀眼的新月銀光泛起,猛然劃破長空!
明月在天,怎會近在眼前?
那道光華陡然傾瀉,甚至耀過了當空明月,亮過了繁華燈火。
轉瞬間新月銀光已經鋪天蓋地,將劉士玉席卷起來。
葉塵定睛細瞧,光華從街口一匹紅馬馬背上發出,卻不是法器神光,而是一
柄銀鏈操控的秀美彎刀。
刀身彎如月,形似美人眉。
出刀之人白衣如雪,曲線玲瓏,卻瞧不清面目。
“不好!”劉士玉看見這如月彎刀,駭得是心膽俱裂,想翻身而逃,但此刀
為遠端而發,細索銀鏈極長,殺傷範圍難以估量,實是避無可避,只能淒厲叫道:
“轉輪王救我!聖女饒命!”
藍碎雲忽然賤笑道:“哼,我藍某人向來和唐大哥是生死之交,本意是想替
我大哥迎接貴賓,不想竟受到你們冥月門十二星宿蠱惑,竟想暗殺我大哥的客人,
真他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多虧我虛與委蛇和葉塵兄弟心有靈犀做戲一場,才能
讓你們露出狐貍尾巴。”
劉士玉怒火沖破天靈,吼道:“你不怕酆都王取你狗命嗎?”
“有我唐大哥做主,什麼酆都,什麼王什麼的也顧不得啦。”藍碎雲一口一
個大哥,語氣感情充沛,甚至帶有微微的哭腔,情誼誠摯得無以複加。
幾道暗器疾射,但完全沖不破那銀刀光幕,劉士玉稍微定了定神道:“聖女
容秉,我乃是冥月門的……”
彎刀似有生命,憑空震出嘹亮鳳鳴,血箭沖天,劉士玉未報真實姓名已然橫
屍當街。
銀鏈一抖,彎刀收回,紅馬已經走了過來。
葉塵借著酒樓燈火終於看清了久仰的聖女唐芊,一見之下,再也懶得去琢磨
藍碎雲和劉士玉那些莫名其妙的詭計,而是想到了嫣兒那句歌訣——疾如閃電快
如風,銀刀紅馬躍長空!
駿馬如龍似火,銀刀如月賽雪,卻都不如白衣少女的風華絕代。
白緞長裙高雅輕柔,裁剪精致流暢,秀眉如國師所繪工筆仕女,雙眸似深潭
秋月般難以捉摸,嬌靨如玉,肌膚比天魔紅顏還要瑩潤三分。
和唐芊相比,沐蘭亭固然絕美,卻稍嫌冷峻了些,溫雪柔和婉然,似乎缺了
三分高貴,沐靈妃嬌俏芳華,則少了一些青春朝氣,鐵曉慧好像完美無暇,可年
紀還小,氣質未開……
葉塵暗道:唐芊風華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嘛,無論再如何高冷、高雅、高貴,
脫光衣服上了床,連舔親帶肏幹,也都會媚態盡顯……
他如今已步入天下絕頂高手之列,氣質見識脫胎換骨,眼界開闊,自慚自卑
等負面感覺幾乎消失殆盡,見到唐芊的絕色,居然莫名升騰出一股有些殘酷的欲
望,將高貴聖女變成貪淫蕩婦,這大概也算是每個男人都夢想過的快感。
唐芊尚未開口,藍碎雲已經一溜煙飄到滾血赤騅馬之側,哽咽道:“聖女駕
臨,可真的想死我了,數月不見,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聖女和唐大哥的安康。”
顧不得再欣賞絕色佳人,葉塵別過臉去,拼命忍住笑,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
此無恥之人。
“您和我父親平輩論交,莫要如此了。”唐芊聲若天籟,但也隱含笑意,似
乎同樣受不了藍碎雲天下無敵的臉皮神功。
沐靈妃落落大方地笑道:“天元宗扶雲殿沐靈妃,見過元始聖女。”
唐芊不答,而是對著葉塵道:“我聽夏爺爺和文嫣說了,葉兄你在洪武門能
打敗聶千闕和寧無忌,忍不住想見識一下,這才鬥膽借著冥月門賊子的手開開眼
界,萬勿見怪。”
葉塵笑道:“僥幸而已。”
藍碎雲搶著道:“這也是唐大哥和聖女慧眼識人啊。”
葉塵道:“也得多謝轉輪王試探得好呢,大費周章聯絡冥月門伏擊,這份知
遇之恩,我也是無以為報。”
藍碎雲嘆氣:“哎,魔尊待我恩重如山,情如父母,唐大哥乃南疆第一條好
漢,為了他們,什麼委屈我都能受得!”
唐芊微笑下馬,身段堪稱多一分過肥,少一分過瘦,整個人秀逸與英氣並重,
鳳目中偶爾鋒芒一掃,比她那口天魔紅顏還要銳利,但片刻就斂於無形,好似皇
家公主般的矜持,卻不像夏文嫣描述的那般熱烈如火。
“來人。”她說話聲音很輕,葉塵離她那麼近都不是特別容易聽真,但剛一
說完,街角、樓上、樹後瞬間閃出十幾個人來。
“聖女請吩咐。”
唐芊依然輕聲道:“先帶葉兄去北島的朔月莊休息吧。”頓了半晌,忽又對
葉塵道:“那莊子也還不差,幹脆你就住在那里好了,至於幹活兒的人手,我明
天安排些過去。”
“多謝聖女所賜,不敢推辭。”葉塵也不虛偽客套,讓自己顯得優柔寡斷,
他明白在這座島上,擁有一套莊園絕對價值連城,萬金難求,倒不是說住宅環境
風景優美,而是在仙門島有了住的地方,就代表歸森羅妖宗庇護,誰再想動手暗
殺,就不是私人恩怨了,而是公然挑釁森羅王的威嚴。
唐芊喃喃自語似的道:“死的人是十二星宿的未羊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藍碎雲道:“十二星宿是風閑蕩最信任的屬下,尤其辰龍和亥豬兩個,均是
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其余人雖然各有所長,論武功的話,那可是遠不如他倆的。”
唐芊似笑非笑道:“酆都王劍法通天徹地,您居然敢算計他來,不怕他報複
嗎?”
“為了唐大哥和聖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藍碎雲猥瑣之氣全消,簡直比
英雄還像英雄。
唐芊點頭道:“我雖非森羅宗門人,但也能說上話兒的,定會替父親重重賞
賜,不枉您這番作為。”
“那個……其實那個……藍某還真有個不情之請。”藍碎雲欲言又止,扭捏
起來。
“轉輪王但說無妨。”
葉塵見唐芊美則美矣,氣度也是顯貴如仙,但情緒深藏,喜怒不露,顯然和
少女時期不可同日而語。
藍碎雲極其肉麻地道:“藍某久在江南,不能常在唐大哥和聖女身邊聆聽教
誨,實在深以為憾,今日突發奇想,鬥膽請賜大哥和聖女的常穿襪子兩雙,藍某
帶在身邊,讓那又神聖又高貴的氣息伴隨左右,也能聊慰不能相見大哥和聖女之
苦。”
噗嗤一聲,葉塵實在忍耐不住笑出了聲,他怕不笑的話,多半會吐。
沐靈妃、鬼面人,以及唐芊那些神秘的下屬,無不瞠目結舌,轉輪王的武功
或許在八位魔王中不是很高,但論起馬屁功夫,其他七王加一起也趕不上他三成
的。
“您有心了。”唐芊也笑了,她這樣的女孩子一笑,好似春風吹拂田野一般。
藍碎雲又道:“這位葉公子那可是智計百出,武功卓絕,大敗聶千闕,打垮
寧無忌,將來進駐森羅妖宗,絕對會讓唐大哥如虎添翼,也多虧聖女慧眼識人,
海納百川……”
“哪里……”葉塵沒想到死胖子會誇自己,剛想謙虛幾句,哪知話軲轆一轉,
又把戰績和功勞給了唐芊,這招馬屁轉輪大法攻中有守,四兩撥千斤,比剛才的
求賜襪子要高明得多。
“轉輪王剛才以命試探我的武功,哎,聖女有你這樣的盟友,足見確實慧眼
識人呢。”
藍碎雲笑道:“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努力為我大哥和聖女效力,絕對
前途無量。”
唐芊輕聲道:“天色已晚,都回吧,明早自有安排。”
她身後的屬下肅穆拱手,凜然從命,立刻有一精壯漢子對葉塵客氣道:“葉
公子請。”
真正有威嚴、掌大權的人說話,絕不會大聲咆哮,或狠勁怒吼,流氓地痞才
會覺得越大聲越威風,就像唐芊,無論說話聲音多小,人們也都會扯長耳朵去拼
命聽清的。
沐靈妃低聲道:“萬事小心,我三天後中午去莊上找你。”
葉塵道:“明白,師叔你也小心。”
想必是唐芊忌恨沐靈妃綁架過溟玉,對她完全視若無睹,但沐靈妃久歷江湖,
沒有絲毫動氣,微笑著和葉塵囑咐了幾句,便自行離去了。
藍碎雲那雙賊眼死死盯著沐靈妃圓潤的翹臀,伸舌頭舔了舔嘴唇。
葉塵心道藍胖子陰險無恥,這出大戲未必像他說的那麼單純無聊,萬不能讓
他再生事端,當下道:“轉輪王和這位先生若沒事的話,請到寒舍小坐如何?”
馬嘶猶如龍吟,唐芊上馬提韁,對葉塵頷首行禮後,一騎絕塵。
藍碎雲畢恭畢敬目送唐芊離去,這才低聲道:“臭小子,今天算你走運,有
幹翻你的時候。”
葉塵似是早有所料,淡淡的道:“恭候大駕,過些日子我還想去拜月天鵬谷
見見酆都王呢,必須給您說說好話。”雖不知道藍碎雲和鬼面人打什麼主意,但
倒是能聽出來他倆徹底得罪了天南劍神風閑蕩。
“哼……”藍碎雲恨恨地拂袖離去。
鬼面人眼珠轉了轉,一語雙關說道:“拖了這麼久,就屬今天的機會最難得,
正要叨擾了。”
葉塵正有一肚子話想問,回頭對那黑衣漢子道:“大哥尊姓大名?”
那人一楞,隨即客氣道:“在下祖偉。”
“有勞祖大哥帶路。”
葉塵感覺自己即將迎接一些了不得的秘密,他的身份、生活、道路從今往後
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三人沈默不語一路向北,走了小半個時辰,穿過繁華市集、奢靡而又臟亂的
賭坊、倚紅偎翠的娼館、破敗不堪的茅屋……經來到一座高山山腳下。
明月在天,花香遍野,清泉奇石,羅列其間,山腰亭臺樓閣,錯綜有致,偶
有仙鶴低空飛過,映襯此處如瑤池仙殿一般,仿佛再俗的俗人住在這里,也會顯
得高雅幾分。
祖偉恭敬道:“兩位請自便,在下不敢打擾,先行離去。”
葉塵道:“莊子既然無人,我也就不請祖大哥入內了。”
祖偉忙道:“久聞葉公子冠軍會一舉奪魁,今日得見已然榮幸之至,請留步
……”
呼,葉塵長舒一口氣,千言萬語,一時竟也不知從何說起。
鬼面人打破沈默道:“不要以為藍碎雲好對付,他確實是找風閑蕩合作要殺
你的。”
“他殺我很好理解,但唐芊好像也是因為他告密才趕來的,難不成這胖子練
功走火入魔,自己折騰自己玩嗎?”葉塵半玩笑地問道。
“所以才說藍碎雲不好對付,他如果只是單純聯絡冥月門,哪怕順利殺了你,
唐雷九也絕不會讓他活下去,所以他才做兩頭蛇,簡單粗糙布置個敷衍你們的陷
阱,一面給十二星宿展示合作的誠意,一面要向唐芊賣好要試探你,另一面卻是
他真的要殺你。”
葉塵笑道:“如果真能殺我,大可以說這小鬼虛有其表,沒什麼實力,唐芊
也根本不會為了個死人說什麼,若是不能殺我,一股腦推到風閑蕩身上便是……
好,好,這死胖子真有一套,但風閑蕩的劍法武功也不會比唐雷九差多少吧,他
就不怕麼?”
“到時大可以再回推給唐家父女,反正他最擅長這套了。”
“哈哈,了不起。”葉塵忽然回頭收起笑容,冷聲道:“你是誰,目的是什
麼?”
“沒有我的話,你以為能那麼巧的進入混沌虛空嗎?寧無忌一身武功鬼神難
測,哪怕真氣不足,也比你高上兩檔,真當自己是天選之子,閉眼出奇跡?”鬼
面人手握金刀悠然地道。
“什麼?”葉塵大吃一驚,他原先還以為是生死關頭激發潛力之類的呢。
鬼面人回手扯開面具帶子,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來,人在中年,面色蒼白,
並無特異之處。
赫然卻是葉塵的師父,天元宗芷青殿殿主,路峰回。
“果然是師父你。”葉塵並沒有想象中的吃驚。
“哦?你猜到了?”路峰回反而有些驚訝。
葉塵道:“在宗門內對以前的我了解的,根本不出三十來人,除了常年不在
宗門的師父你,其他人怎麼也不像能殺盧師叔的鬼面人,呵呵,似乎不難猜。”
他不吃驚主要還是對這個師父沒什麼感情,更談不上了解,只知道他常年在
外,回宗門也是閉門制藥,存在感極弱,隔個五六年就收幾個徒弟,當然,出身
高、天資高的弟子都被神武殿、扶雲殿等挑走,收的也都是像自己這樣的普通人,
現在一想,路峰回絕對是故意泯然眾人,不想引起一絲一毫的註意。
路峰回道:“這里風景不錯,換做旁人,一年萬兩黃金也租不下來。”
葉塵盤膝而坐,不打算再說廢話的架勢。
路峰回盯了他半晌,緩緩地道:“我從頭說起好了,有聽不明白的我一會兒
再解釋,故事很長,最好隨便別打斷。”
“好……師父請講。”
“古書有雲,巨神盤古開天辟地,混沌初分,清者上升為天,濁者下降為地,
遠古洪荒空無一物……”
葉塵皺起眉頭,沒想到師父這個“從頭說起”還真的是從頭說起,但他如今
有的是時間,並沒有莽撞地出聲打斷。
路峰回道:“不知過了多少億萬年,天空忽然降臨五艘鋼甲巨艦,打破了這
無限孤寂……”
葉塵怒道:“我不是來聽這種無稽之談的,遠古洪荒既然無人,哪來的什麼
鋼甲巨艦,而且巨艦怎麼會劃到天上去了。”
路峰回笑道:“這麼快就忍不住打斷了?也難怪,世人無知,對沒見過的事
物向來喜歡一概否定,這樣好了,我就當個故事來講,你也自己學著思考判斷一
下。”
“對不起師父,我保證不再打斷。”葉塵恢複冷靜道。
“世間廣大無邊,本來就多有玄妙奇異之事,歷代君王為求政權安定,渲染
什麼天子天命,當然是避諱少談,再著書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導致那些遠古
秘辛都塵封了。”
“嗯,不語怪力亂神何嘗不是因為不敢多談,膽子越小就越不談,就像我們
學武之人,在百姓眼里多半也和神仙無異,沒什麼人敢妄自議論。”
“你理解就好,聽我說吧,洪荒中突然降臨五艘鋼鐵巨艦,到今天也沒有記
載他們是從哪來的,只籠統猜測為天外天,或叫諸聖界,而巨艦上那些人,就是
創世的聖人,他們用鋼鐵器械建立供他們自己居住的神殿後,就開始創造生命。”
葉塵悚然,根本無法理解這種故事,但他並非蠢人,懂得獨立思考,所以並
沒有插話問來問去。
路峰回續道:“先是大海中的魚類,再是飛禽,冷血動物,再到龐大的參天
巨獸……嗯,多年來有地震發生時,山體坍塌,偶爾還能讓這種巨獸的風化骨骼
重現人間,你應該也聽過吧?”
葉塵點頭,這種巨獸石化的骨頭長達數十丈,震撼至極,古往今來人們一直
猜測是仙界天龍的屍體,倒也和路峰回說的“真相”不謀而合。
“巨獸雖強,卻需海量進食,而且並無智慧,很快就被淘汰了,最後聖人們
終於根據他們自己的形態,創造出最接近完美的生命,也就是咱們所有人的第一
代祖先。”
葉塵哪怕想打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才道:“淘汰是什麼意思?”
“後人推測聖人們也有聖人的戰爭,他們這五路巨艦是到洪荒來制造武器的,
也就是我們所有的人和動物都跟刀槍劍戟差不多。”
“請繼續。”葉塵凝神傾聽。
路峰回贊許道:“很好,你能理解?”
葉塵苦笑:“完全不理解,您可算是對牛彈琴了,但這群聖人聽上去好可怕
的樣子,感覺人們在他們手里面比奴隸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我們能隨意踩死螞蟻,也可以不踩死它們,誰在乎?聖人也一樣,對咱們
人和動物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不感情,大道同仁,也是這個道理……不提這些了,
再後來聖人們根據人的體質、經絡、天賦,發明了各種武技體術,配合智慧,完
全可以參加他們聖人之間的戰爭了。”
葉塵道:“原來《混沌陰陽道》《太乙玄黃經》之類的就是聖人根據咱們體
質創造的。”
路峰回死死盯著葉塵。
“怎麼師父?我說錯了嗎?”
路峰回嘆了口氣,緩緩地道:“那五門所謂的武聖秘典並不是根據人而創造
的,那是聖人自己修煉的功法。”
“聖人……聖人武功?!”這些秘籍的來歷比葉塵想的還要驚人百倍千倍。
“萬年之前,有兩位聖人不知是不是閑的無聊,異想天開,將自己所修煉的
功法傳授給了人類,他們想看看天外天的功法作用在人身上會是什麼樣子,結果
就因為這一個臨時的舉動,徹底改變了聖人和人的命運。”
葉塵聽的寒毛直豎,隱約猜到似乎有接近如今歷史軌跡的事情發生。
路峰回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外天的聖人秘籍讓人來修習,其威力比聖
人自己修煉的還要強悍得多,過去以來聖人們拿人一直當物件來看待,就是因為
除了種種器械外,自身武功極高,不懼任何反抗,如今那倆個人學到了遠超平日
修煉的秘籍,竟開始有了野心。”
葉塵嘆氣道:“若是平日里,那兩個人只會當自己是奴隸、是武器,如今他
們體會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覺,非但不會感激聖人的傳授,反而只會更加憎恨聖人,
恨為什麼自己不能住在神殿里……我猜無論古代還是如今,人始終是人,想法都
差不多的。”
“我也是那種人。”路峰回猛的道,渾身上下充滿著難以言表的豪情壯誌,
和他平日膽小溫和的形象完全不同。
葉塵沈默良久,輕聲道:“不錯,或許我也是,否則當初也不會那麼急著挑
戰聶千闕。”
路峰回嘆了口氣,才道:“你也許猜到了,那兩個人學成神功,表面上感恩
戴德,實則暗中培植勢力,多年後忽然發動叛變,一舉擊殺了數十位聖人,甚至
搗毀了兩艘鋼鐵巨艦。”
“啊?這些聖人也太不小心了,嗯,也難怪,誰能想到刀劍會自己跳起來殺
人呢。”
“不過嘛,聖人終歸是來自天外天的大神聖,很快就鎮壓了叛亂,但從那天
開始,他們就發現了一個讓自己驚駭欲死的秘密,本來五艘鋼鐵巨艦,各載一部
秘籍供他們自己修習,絕不能二者兼修或多者修煉……但人類可以,如果某人同
時修煉兩種,那就會徹底壓制聖人,如果五種同時練成,那就會像我在輕水山莊
說的,立地成仙,以肉身打開虛空中聖界的大門,窺得彼岸世界,一統天外天,
掌控震撼諸天的偉大權力。”
“聖人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出現。”
路峰回沈聲道:“是的,所以他們乘著另外三艘鋼鐵巨艦離去了,臨走時利
用他們的神器,發動九泉之水,妄圖淹沒整個洪荒。”
“什麼神器有這樣的威力?”
“天外天有太多這樣的神器,不過你當然是沒見過了。”
“後來呢?”
“聖人們還是低估了人類的頑強和求生意誌,滔天洪水持續了整整三十多年,
人們還是活了下來,但這次洪災,徹底清洗了聖人存在的痕跡,只除了……”
葉塵猛醒道:“除了當初那兩人擊破的鋼鐵巨艦?!”
“是的,它們一存天州先天太極門地下,另一處,就是南疆的元始魔宮。”
路峰回說到這里,似是回憶起無數往事,眼神變幻無定,居然住口不言。
葉塵心道:這個故事真也好,假也好,依然聽不出來和我有什麼關系,另外
這便宜師父不知為何暗殺盧師叔,也不知為何這麼鬼鬼祟祟的遊走正邪兩道。
路峰回激動的道:“當年我在藏經殿一處囤積古代龜甲地圖的閣樓里,無意
發現了這些遠古秘密,實在禁不住想知道天外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武聖到底是怎
麼回事,我是真的好奇,真的想看一看,哪怕立刻死了都甘願。”
“看到了也許會發現並沒什麼特別。”
“你不懂,當然說起來輕松,和天外天諸聖界比起來,天元宗的武功算什麼?
武林聖地的武功又算什麼?我著魔一樣遊蕩天下,就為了尋找有關聖人的線索,
但萬年已過,哪里還能輕易找到。”
葉塵心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著魔。
路峰回忽然笑道:“但也不是絕無所獲,比如它。”說著舉起那柄隨身金刀,
端詳了半晌續道:“這是就聖人遺物。”
金色彎刀,看上去有些浮誇的樣子,也無特異之處。
“當年我投靠元始天魔門,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把混沌金刀,實際上它卻
是一種……一種裝置。”
葉塵道:“裝什麼來著?它還有什麼功能?難道和我有關?”
“洪武門冠軍擂臺上,你被寧無忌壓制得命懸一線,我易容在人群之中以金
刀開啟你的靈識,激發混沌陰陽道的神力,助你揚名立萬,你也該謝謝的。”
葉塵問道:“混沌陰陽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金刀又是什麼東西?”
路峰回道:“我早說過,雪山時你已經學全了混沌陰陽道,但未免爆體而亡,
玄妙的人體自己封G印了神功,等到功力足夠才能繼續領悟,混沌金刀就是解除
強行開啟禁制的鑰匙。”
“還是聽不懂,那個葉商也有金刀嗎?這東西聽上去作用很窄啊。”
“聖人神器在乎虛空中的某種能量,人體玄奧的秘密又無窮無盡,你不懂也
就不懂吧,反正重點也不是這個,將來再和你解釋好了。”
“殺盧師叔和司馬淩他們是為何?”
路峰回目光一寒,說道:“盧隱玄整日探聽我的秘密,就要查出我元始天魔
門長老的身份,他既然妨礙我踏足天外天,就得死,司馬淩是他老婆害死的,和
我無關,當時我只是順著藍碎雲找到的你。”
師父瘋了,葉塵凜然聽罷,覺得事情並不複雜,只有瘋狂。
質問和開導只會適得其反,只能繞開話題笑道:“您的話簡直為我開了一扇
大門,很有參考價值,但太古老了,對今人似乎沒什麼意義。”
路峰回道:“有意義的,你是不是把沐蘭亭給破身了?”
葉塵頓了頓才道:“是。”
“太陽劍法本為女子武功,男人是練不得的,但若是習練過混沌陰陽道,便
可以中和天下至陽的火焰,當然,前提也得是那個女子獻身,先天太極門那麼費
勁綁架你倆,為的就是這個,先學混沌,再強行和沐蘭亭雙修合體……這樣就會
掌握三門大道,一舉擊破梵天情,到時血肉筋脈穴竅盡歸自身掌握,幾乎有長生
不老的能耐,司空拓,也就是司空黃泉才會有一線生機,如今這個天大機遇已在
你的身上,我不求武功,只想求你將來打開天外天,開聖界後帶上我!求求你一
定要帶上我!”
路峰回越說越激動,急的語句都開始不甚通順,葉塵只覺得師父精神似乎不
太正常了,居然執著如此虛無縹緲的事情,何況自己八字缺一撇,哪也不挨哪,
武聖之能堪比遠古聖人,幾十年都沒成事呢。
“好,我答應您,但元始生死訣怎麼辦?”葉塵直接應承了這個根本不可能
實現的要求,可元始生死訣才是眼前一定要解決的問題。
路峰回笑道:“江湖流傳的什麼采陰補陽、陰陽雙修之類的歪門邪術,哪里
比得上威震天下的混沌陰陽道,你若能取得唐芊處女貞操,以擎天爐煉化,生死
二氣唾手可得,但你也看見了,他那樣的女子很難會愛慕誰,如果用強,那可得
當心小命。”
“明白了,師父。”說來說去又回到“下三路”,葉塵頭大如鬥,身體也有
些疲累。
“你自行消化吧。”路峰回不知查沒察覺自己失態,轉身飄然而去。
葉塵獨自進了朔月莊,懶得去找臥室什麼的,隨便找到一間有床的房間,倒
頭便睡,對於路峰回的長篇大論並沒太上心。
轉天一早,過來的還是祖偉。
“葉公子,森羅王有請,相煩到島中央的森羅堡一聚。”
“好,又麻煩祖兄帶路了。”
葉塵對於這位驚天動地的武林怪傑亦是仰慕許久。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6-15 10:48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8) 作者:killcarr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卅6卅15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醉枕天南
第八章 總管
森羅堡位於仙門島湖泊中央,堡壘外壁全部由花崗巖砌成,恢弘高廣,幾乎
沒什麼花紋雕刻之類的裝飾,卻自有一股蒼茫古樸的豪氣。
正廳之上,唐雷九一個人占據著一張可以坐十個人的桌子,上面擺著十個人
都吃不完的酒菜,紅燒鯉魚、八寶鴨子、五香燒雞、清燉羊肉、蝦仁豆腐、爆炒
牛肉,高粱酒、茅臺大曲、花雕、葡萄酒……一水兒的粗曠硬菜,各式美酒佳釀。
葉塵想象不到,他一個人吃早點居然是吃這麼油膩的雞鴨魚肉,那他晚上要
吃什麼?紅燒大象?哭笑不得沒一會,思緒很快就被唐雷九的相貌吸引了過去。
這個人寬肩、大手、長腿,廣額,高顴,身材極是魁梧,但一張臉上居然有
五道刀疤,三道劍痕,外加一塊被毒鏢所釘的瘡痂,無論任何美男子受了這麼多
傷,只怕都會和地獄惡鬼一般醜陋恐怖。
但葉塵覺得唐雷九一點也不醜。
反而很雄壯,很霸氣,睥睨捭闔、縱橫天下的氣魄風骨。
「過來,坐下吃。」唐雷九指著一桌子上的好酒好肉,洪聲道:「年輕人就
該敞開吃喝。」
葉塵微笑入座,夾起一塊燉得酥爛的小羊肉吃下去,隨即喝了一大口白酒。
唐雷九這才有了笑意,大聲道:「我還是個小鬼的時候,天天做夢都想吃燉
肉,但每次一睜眼,就只能他媽的吃烤饃饃,如今嘛,我一日三餐,每餐都要吃
燉肉,來來來,你不把這碗羊肉吃完,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搭理你。」
葉塵真的把眼前一碗羊肉吃個精光。
「好!吃飽了就該喝酒了。」唐雷九抄起一壇高粱,單手給葉塵滿上,「來,
喝酒就像下棋或打架,必須得兩個人才有趣味。」
葉塵道:「唐雷九果然名不虛傳,我見識到了。」說完一飲而盡,白酒辛辣
嗆鼻,後勁卻是男子漢的醇厚濃郁。
唐雷九同樣喝幹,忽地冷聲笑道:「哦?我一沒揍人,二沒運功,怎麼就名
不虛傳了?你是不是震於我老魔頭的身份拍馬屁哄我?」
當初洪經藏的眼神已然霸道無比,能憑空震懾上官瑯璇那樣的高手,但也絕
比不上如今的唐雷九,淬冷肅殺、驕傲淩厲,虎目里面不知流轉著多少亂世烽火、
百折千磨,蒼笙踏歌、關山寂寞……只有殺戮無數的人,才會有這麼樣一雙眼睛,
只有嘯傲江山的人,才會有這種威嚴。
葉塵心里一驚,堅信這位森羅王必是生平所遇的第一高手,而且是一位震爍
古今的絕頂高手。
「以貌取人失子羽,以骨斷人方為真,森羅王豪氣逼人,精神剛直,一望可
知,必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這種氣質倒不用打架揍人才會顯現。」葉塵真心由
感而發,也不全是馬屁諛詞。
「哈哈哈哈,有意思。」唐雷九殺機頓消,開心大笑:「這幾年無論正邪兩
道,不知多少所謂的天才少年來見我,有的溜須拍馬,有的嚇尿褲子,有的破口
大罵,也有的直接拔劍,但像你這麼鎮定的,真是一個都沒有。」
葉塵端起一碗酒笑道:「您怎知道我不是溜須拍馬到仙門島避難的?」
唐雷九道:「洪經藏那死禿子人品稀爛,武功倒是不差,通常被他追殺的人
都跟條死狗一樣惶惶不可終日,你卻沒有,反而瀟灑自如,夏老早和我說過了,
除了我家芊兒,從沒見過你這般出色的少年人。」
二人又是連幹兩碗,葉塵苦笑道:「可惜我現在的武功不足以和洪經藏抗衡,
只能先求森羅王庇護,勤修苦練後再回去報仇雪恨。」
唐雷九搖頭:「我不會庇護,只有出得起黃金,森羅妖宗才會例行庇護,那
是生意鐵律,你我是朋友,只有合作。」
「什麼?朋友?」葉塵失態叫道,和唐雷九這位絕世高手做朋友合作,說出
去都是一種無上榮耀。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森羅妖宗三十六堂總堂主,仙門島大總管,怎麼樣?
只要你答應,下午我就北上中原,把洪經藏的禿頭給你擰下來。」唐雷九一張嘴
就許給了葉塵無上的權力!
須知森羅妖宗規模絕對堪比武林聖地,門內高手如雲,智者似蟻,三十六堂
必有一念萬法的高手坐鎮,盡管如此,唐雷九居然還是把總管大權許給了葉塵,
甚至還有些怕其不答應的樣子,要替他殺了洪經藏。
「森羅王繼然看得起,葉塵自當效力。」葉塵說得斬釘截鐵,一是為了回報
這種驚世駭俗的器重,二是為了方便日後接近唐芊,至於正邪陣營、江湖名聲,
在這樣的權力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唐雷九大笑:「沒猶猶豫豫,非常好,是幹大事的人,來,幹!」
葉塵自信笑道:「不過洪經藏卻不勞森羅王動手了,三年左右,我能殺他。」
「那也不錯,仇人這東西,還是自己殺起來才有趣過癮。」唐雷九邊吃邊道:
「我選你做宗門第一副手,可不是因為武功天賦之類的,主要是你在洪武門的經
歷和我年輕時很是相似,二三十年前春秋書院有個叫楚千州的,洪武門有個叫白
鶴堂的,你聽過沒有?」
「當然聽過,那是正道武林最有名的前輩名宿,四季神劍和無極神刀威震八
荒,相當於今日的皇甫正道和華太仙,只不過據說他二位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已
去世多年了。」
唐雷九冷笑道:「當年魔國沒有武聖坐鎮,他兩個人到南疆做賭,比誰獵魔
更多,一連殺了三天,收了兩百多條人命,我以一敵二,差一點就被剁成兩半,
多虧我婆娘替我擋了一刀,他媽的,那個白鶴堂是白古蟾的親叔叔,金戈無極刀
厲害上天了,劈得我婆娘三魂沒了七魄,到今天也不能動武。」
葉塵怔住,從沒在《錦繡江山圖》看過這段往事,但女人為了男人不要性命,
過程確實和自己有些相似。
「後來呢?」
「我抱著婆娘跑了快一年,等養好傷,生完了唐芊,安頓好娘兒倆,我才獨
自回去報仇,等這倆老王八落了單,我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哭著求我饒命,後
來吃飯都得讓人餵,撒尿都得讓人扶,哈哈哈,你說過癮不過癮?」
「您饒二人不殺,讓他們余生都活在唐雷九的恐懼里,確實是過癮極了。」
葉塵聽他說的滑稽,但楚千州和白鶴堂均為上代絕頂半聖,唐雷九當時年紀不大,
居然能連廢兩人,可想而知那兩戰是何等驚天慘烈。
「所以說,為自己女人打架的男人通常會很有潛力,我沒讀過什麼書,不知
想的對不對。」
葉塵一拍大腿,也罵了句臟話:「說的真他媽的對極了!」
唐雷九武功滔天,兼又脾氣暴躁,數十年來無論親疏,見到他的人無不戰戰
兢兢,畏之如虎,就連排名高他一名的燕蒼生、自認天下無敵的風閑蕩、人中龍
鳳的江山七傑也都不太敢和森羅王結怨,威名固然強盛無邊,卻也導致他落落寡
合,沒什麼知己朋友,日前葉塵在江湖上的為人處事,經歷做派早已傳入他的耳
朵,不由大合心意,仿佛看到年輕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實際在葉塵眼里,唐雷九同樣是一位豪邁磊落的奇男子,甚至言行性情和自
己頗有幾分相似,二人談談說說,高談闊論,竟越聊越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
覺。
直到晌午時分,唐芊做了「不速之客」才算打斷這一老一少的說話。
「以擊敗寧無忌和聶千闕的戰績,倒也可以坐得宗門大總管的寶座,但三十
六堂中尚有蘇玄音和冷虎禪二位先生,不知父親有沒有知會一聲。」唐芊哪怕聽
到這個足能震驚天下的消息,精致優雅的臉蛋也沒什麼變化。
唐雷九不答女兒,而是瞪著葉塵道:「蘇、冷二人武功境界均在你之上,如
何?還敢不敢接這個擔子?」
唐芊亦是難掩好奇,不知葉塵是會頭腦一熱的沖動應承,還是會害怕推脫。
「我盡力而為吧。」葉塵隨口一應,不卑不亢,面上好像根本不把那兩人當
回事,實際心中卻意淫:唐芊說話隱有一絲童音,也就是書上說的天生媚兒音,
如在床上叫春,最是蕩氣回腸、懾人心魄,能媚得男人骨酥心麻,哎,似她這等
聖女,若以隔山取火的姿勢,手扶香臀,後入聳動,定可讓她朱唇吐蕊,柔膩媚
音繞梁三日……
也許是聖女與魔女矛盾的身份誘惑,也許是矜持與火熱的兩種性格的交織,
葉塵兩次看到唐芊,居然都有一種要把她剝光征服的莫名沖動,他雖然喜愛美色
肉欲,但並非急色淫賊,這種春意撞腦的感覺實在前所未有,「那好吧,我過來
本是想說蘇先生今夜設宴,要替葉塵你接風,估計一會就有人給你遞帖子了,不
過……如今他要是知道你已成了他的直屬上司,不知是何表情。」唐芊惡作劇似
的嘴角一翹,雖是轉瞬既逝,但少女嬌媚驚鴻一瞥,更具神秘風情。
葉塵道:「天煞猛虎冷虎禪的大名我是聽過的,十幾年前江山七傑尚未成形,
江湖有龍虎風雲四大高手,這虎,指的就是冷虎禪,沒想到當年同洪經藏、風閑
蕩、展慕雲齊名的超級猛人居然也歸順了您,不過我倒是孤陋寡聞,從來沒聽過
這位蘇玄音先生。」
唐雷九大笑:「什麼接風,小蘇那個騷娘們兒準是想勾引你。」
唐芊面色微紅,假裝沒聽見,葉塵楞一下才道:「原來她是個女子。」
「是男的。」唐芊道。
「不說了,吃飽喝足就想女……就想睡覺,你們出去吧,我要去內堂休息。」
唐雷九不顧一臉懵圈的葉塵,伸個懶腰就要離開。
「阿爹,師尊那邊子撒令,十五齊聚魔宮哉。」唐芊忽然以南疆土語道。
唐雷九頭也不回道:「耐末撒事體介?」
「大面勿曉得咧,魔後講應斯有關太極門事格的唏。」
「嗯,曉得咧,去看你阿媽和溟玉去哉。」
葉塵聽得有趣,端莊高貴的唐芊忽然口說土腔土調的南疆方言,居然有種十
分嬌柔無邪的可愛感覺,他醉於這軟綿綿的童音土白,至於父女二人說的什麼內
容,倒是無心分辨。
「你笑什麼?嫌我們土語難聽嗎?」等唐雷九離席後唐芊森然說道,再次恢
複成了那位不染塵埃的聖女。
葉塵笑道:「一點不難聽,聖女你聲音好聽得很,有點像女娃娃。」
「是麼,那你說我長得是不是很漂亮?」唐芊聲音又忽地柔和起來,口氣甚
是撩人。
猛聽到這戀人般的調情言語,葉塵反而一驚,他當然不覺得唐芊會突然發花
癡看上自己,但這樣一句話又不像是譏誚或試探……
「好看極了,古有絕色傾城千載的洛神,聖女之美只怕還要猶勝洛神。」葉
塵微一猶豫,既然摸不清這神秘佳人的性子,大拍馬屁總不會出錯的。
唐芊面無表情「哦」了一聲,好像根本不吃這一套,就在尷尬的葉塵剛想岔
開話題時,她才又說道:「為什麼我會比洛神還要美?」
「大概因為我是您父親的屬下吧,屬下奉承大小姐似乎算是天經地義。」
「你倒實誠有趣,敢這麼和我說閑話。」
葉塵道:「天南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呵呵,這種窮酸登徒
子的言語,估計我沒說吐,聖女也該聽吐了。」
唐芊搖頭:「我說了,沒人敢和我說閑話,同樣的,像什麼笑話、粗話、情
話之類的也沒人敢說。」
葉塵大著膽子笑道:「那聖女還問我你自己漂不漂亮?莫不是想聽吹捧諛詞
了?」
唐芊淡淡的道:「因為你總是盯著我看,除了我阿爹和我弟弟,沒任何男人
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盯著我打量。」
葉塵懂得適可而止,心道江湖浪子邪魅一笑的招式多半「奈何」不了唐芊,
所以也學著她萬事不掛於心的口氣道:「聖女名聲響徹天下,看看也算難免的,
另外我現在身為森羅宗門大總管,若是連大小姐也不敢看,那也就別幹了。」
「倒是能說會道,希望你看到蘇玄音也這麼會說。」唐芊抄起桌上一壺葡萄
酒,續道:「你們中原人喜歡說什麼葡萄美酒夜光杯,我卻只喜歡這一種喝法。」
說罷高舉酒壺,仰面昂首,一註鮮紅的酒水傾瀉,唐芊朱唇一張,正好接住
美酒,此時她秀頸頎長柔美,香腮一抹嫣紅,姿態張狂,右臂衣袖褪下,露出膚
如凝脂的雪臂,非但不顯絲毫粗野刁蠻,反而風情萬種,傾國傾城。
「寧無忌和聶千闕均是當世奇才,你能連勝兩人,足堪武林豪傑,今日得空,
正好敬你一碗。」唐芊高冷盡去,似乎已由矜貴公主變成了女中豪傑。
葉塵看她並沒避嫌,竟直接遞過了酒壺,自己也不矯情,伸手接過,對嘴將
剩下的半壺一飲而盡,之後笑道:「來日方長,我往後只怕還要更加厲害。」
這句話初聽有些貧嘴,可又似乎話里有話,唐芊也不在意,道:「走吧,一
起到你莊子瞧瞧,我介紹些人手給你認識。」
回程途中與昨日不同,葉塵大名已然傳開,此刻又和聖女並肩而行,難免讓
人浮想聯翩二人的關系,南疆土著與來島避世的黑白兩道無不暗暗欽佩他的風流
倜儻。
葉塵見唐芊全不在意,似乎早就習慣了做眾人的中心焦點,他自己也收斂尷
尬,有意無意的去模仿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
好不容易在註目禮中走到朔月莊,山下已有十幾個壯年漢子在垂手恭敬的等
待了。
「他們十五個人武功不算很差,江湖經驗極豐富,辦事也相當利落,現在就
交給你了。」
葉塵見他們年紀最大的四十出頭,最小的不過二十一二,每人都精氣神旺盛,
一見就是穩妥強幹的角色,當下微笑道:「日後還要靠諸位弟兄扶持了。」
「誓為葉總管效死!」十五人一齊單膝跪地道。
葉塵沒想到他們如此大的反應,隨即猜想多半是森羅妖宗或唐芊平日治下極
嚴,這種言出法隨,一如所命的氣勢和中原武林大不相同。
再走到內院,才看見新來的雜役、丫鬟、廚子、馬夫之類的傭人,為首的卻
不是傳說中囂張市儈的小胡子管家,而是秀麗文雅,白皙苗條的夏文嫣。
「文嫣見過葉總管。」夏文嫣斂衽作禮,卻難掩笑意。
「這話說的,我真是三生有幸,倒讓嫣兒做起了管家婆來了。」葉塵不笨,
前因後果一推便知,讓夏文嫣過來管理莊園,一來是用熟人安撫自己,二來說不
準還有用美色「拴住」自己的意味。
不知是唐雷九還是唐芊的主意,還真貼心,我最吃這一套了……夏文嫣斯文
貌美,嬌俏可人,葉塵心里喜歡的不得了。
唐芊道:「嫣兒也是能幹的姑娘,莊園錢財運作是可以給她的。」
葉塵正要調笑幾句,門外已來人通秉:「葉總管,素菊堂的蘇先生派人來下
請柬了。」
葉塵道:「請進來吧。」
唐芊道:「從今往後的事情就由你自己處理吧,我和嫣兒進去說兩句就走了,
喏,這個森羅符令你拿著,算是總堂主的令牌。」交給葉塵一塊暗金牌子後,她
拉著夏文嫣的手先去了後院。
「聖女慢走,改日再見面好好痛飲一番。」
夏文嫣回頭用唇語飛快說了句:等會再找你說話……
來者是個又市儈又囂張的小胡子,當然了,囂張臉色給了下人們,市儈留給
了葉塵:「在座的可是葉總管?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冠軍會魁首真是三
生有幸,總管若是昨夜安頓好,在下昨夜就到了。」
小胡子說得無恥,大拍一個十八九歲少年的馬屁,自己都有點臉紅,可一想
到蘇堂主的吩咐,忍辱負重也是應該的。
葉塵面沈似水的道:「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胡子嚇一跳,忙搖頭道:「在下哪敢說葉總管的不是,只是想表達由衷的
尊敬欽仰之意而已,還請總管千萬不要誤會。」
葉塵微笑地擺擺手道:「請看茶。」
讓葉塵都沒想到的是,幾乎眨眼的工夫,便有兩個十幾歲的小丫鬟奉上了熱
騰騰的香茶。
小胡子受寵若驚,半個屁股沾在椅子上虛坐著,連連說著客氣話。
葉塵笑道:「先生有何貴幹?」
小胡子得意道:「森羅妖宗三十六堂,我素菊堂一向……」
葉塵沈聲道:「我乃宗門總堂主,仙門島大總管,都還沒說我的素菊堂,還
真沒看出先生你身居高位呢。」
這新官三把火可夠旺的,小胡子心里不爽,忙改口道:「在下一時口誤,應
該是蘇堂主和葉總管你們的素菊堂才對。」
葉塵又截斷他的馬屁:「可我又記得三十六堂都應該為森羅王效力才對吧?」
小胡子冒出了冷汗,他生平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本領向來高明,沒想到今
日竟被這小鬼總管繞的笨嘴笨舌起來,心道:這葉塵年紀輕輕就威震江湖,必非
僥幸,單是這雲山霧罩的口吻就夠門內年輕人學幾年了。
被葉塵這麼一打岔,小胡子已經忘記要說素菊堂如何了,只得開門見山,躬
身遞出請柬道:「蘇玄音堂主有請葉總管今夜到撫仙樓一聚。」
「不敢推辭。」葉塵揚手吩咐下人送客,自己獨自坐在優雅別致的客廳,心
情複雜至極,有點想大叫,又有點興奮。
手握權力,聽著奉承的感覺實在妙不可言,哪怕剛才幾句話還遠遠遠遠沒資
格做他現在地位的寫照。
夜晚的仙門島更顯繁華奢靡,風吹花動,香氣醉人,金燈萬盞,照的比白晝
更多了分朦朧飄渺,島嶼中酒家樂坊林立,醉酒笙歌,葉塵實在想不到造化如此
神奇,兇險黑暗的千里澤中央居然有這樣一處神奇美妙的仙境。
「來此避世的多是巨富巨貴,甚至包括一些小國的沒落皇孫,不能讓他們有
錢沒地方花,所以島上確實越來越繁華了,反正咱們有得住,我明兒個帶你到處
瞧瞧。」夏文嫣穿著南疆特色的窄袖短褂,薄裙斜繞,一對兒雪酥白嫩的腳丫踩
著淡粉色圓頭木屐,蓮步迤邐分外撩人。
「是啊,咱倆確實有得住了。」葉塵一語雙關笑道。
夏文嫣雪靨紅暈爬進領中頸子,泛上小巧耳垂,心中喜歡,面上卻假裝沒聽
見一般,說道:「我是管家婆而已,你們宗門高層聚會幹嘛帶上我?」
葉塵笑道:「日前吃了嫣兒美味無比的鱸魚,今日怎麼也要還回來,另外嘛,
我人生地不熟,有你在也能給我壯壯膽。」
「貧嘴兒,我一個小女子能成什麼事,不過蘇先生啊,肯定喜歡你。」夏文
嫣掩嘴一笑。
每個人提到那蘇玄音都鬼頭鬼腦的,葉塵好奇中又有些緊張,不知這位在中
原寂寂無名的高手是怎麼個人。
「呵呵呵,奴家就是蘇先生。」
耳畔猛地響起一個聲音,葉塵悚然驚凜,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小蟲飛過都逃
不過他的靈覺感知,但如今此人到了耳畔都無法發覺,明顯是一位高手,而且只
怕是那種能和洪經藏打一打的超級高手。
蘇玄音白白胖胖不留胡須,笑聲又尖又細,皮膚看起來和夏文嫣一樣水嫩。
葉塵心道:這家夥看著好邪。
夏文嫣萬福小聲道:「文嫣見過蘇先生。」
「呵呵呵,嫣兒都長這麼大了,奴家沒想到你倆還能湊成一對兒呢,不錯不
錯,真是不錯。」蘇玄音掏出一條絲巾擦擦香腸般的嘴巴,又笑道:「本來是想
在撫仙樓等葉總管大駕的,可奴家實在迫不及待想看看傳說中的葉塵,這才提前
迎接,剛才不知是否驚擾到了您?」
夏文嫣竊喜憨笑,後半句根本沒去細聽。
葉塵笑道:「蘇先生的出場方式還真是別致,嚇了我好大一跳。」
蘇玄音一把拉住葉塵的手笑瞇瞇道:「哎呦,奴家給總管賠不是還不行嗎,
快不準生氣啦!」
「呃……走路多了想吃飯,我是無所謂的,嫣兒千嬌百媚可不能餓著。」葉
塵惡寒,他終於知道唐雷九說的「騷娘們兒」是什麼意思了,這個蘇玄音真讓人
渾身不舒服,他如今倒寧可對著藍碎雲。
「看奴家笨的,快快快,我們上撫仙樓用酒飯去。」
這個所謂的宴請,人不不是很多,除了蘇玄音、葉塵和夏文嫣,就只有幾個
其他堂的堂主,那些人看見葉塵也都一楞,顯然沒想到這位新晉總堂主、大總管
果真如此年輕。
席間蘇玄音一直用他白嫩的小手給葉塵夾菜,神色嫵媚,頗是殷切。
葉塵不知想著什麼,低頭就吃,酒到杯幹,除了說幾句屁用沒有的客氣話,
基本就在和夏文嫣說說笑笑。
他這樣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態度反而讓其他人摸不準底細。
蘇玄音一臉緊張,好像生怕客人吃不飽的模樣,拼命幫葉塵夾菜,但同樣的
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麼。
其中一個漢子忍不住道:「葉總管,我是東湖堂堂主丁隆,先恭喜您得森羅
王垂青,擔任宗門總堂主,不知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葉塵先夾起一筷子火腿薄片,餵到了窘迫羞澀的夏文嫣口中,這才道:「打
算?您覺得我該怎麼打算?」
丁隆一楞,沒想到憋了半天,得到的還是一句廢話,「森羅三十六堂,從沒
有過大總管這一職務,說老實話,大夥也都不敢去問森羅王……」
「哦,原來丁堂主是不滿我這個職位啊,不敢問森羅王,難道想問問我?」
丁隆忙擺手道:「屬下沒這個意思,只不過想借著蘇堂主的筵席問問清楚宗
門公事而已。」
葉塵道:「原來如此,不是不滿,是考究而已。」
除了蘇玄音繼續哈腰為葉塵夾菜斟酒外,其余幾位堂主都凝神靜聽,顯然是
默許了葉塵的結論。
森羅妖宗乃魔國最大的勢力之一,也是天下最大教派組織之一,門內堂主各
司其職分工明確,目的就是賺取巨額財富,用以維持這個無比龐大組織的運轉,
葉塵此子能打敗和聖女齊名的寧無忌,名聲確實極響,但要說擔任相當於第一副
門主的大總管,似乎難以服眾。
葉塵笑道:「我擬好了一份規劃,請幾位堂主過目。」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疊
紙來,手腕一抖,紙張平平飛舞,先後到了幾位堂主手中。
除了蘇玄音就粘在身邊伺候著,葉塵沒必要班門弄斧,而是雙手遞給了他,
然而前者看也不看,只是盯著葉塵看來看去,一副愛煞的詭異表情。
諸位堂主見他露了一手乍看平淡,實際深不可測的內勁控制,無不心頭欽佩,
待細看那份日後的商業規劃後,更加眼前一亮。
手送紙張乃采用了天元玲瓏道的勁力操控,這對葉塵來說易如反掌,至於那
份各大堂口的組織規劃,當然是夏文嫣白天代為草擬,葉塵臉皮厚實,直接「署
名」化為己用。
夏文嫣自小和唐芊一起長大,自然絕非尋常的小姑娘,實際乃是個聰慧的實
幹型才女,雖然半天時間寫出一份詳盡宗門錢財運轉規劃,實屬不易,但為了意
中人如此殫精竭慮那也是心甘情願。
丁隆等人偶有疑問,葉塵能答則答,不會答的,就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臭架
子,倒也能把各大堂主哄的一楞一楞。
無論如何他也是威勢已成的武林高手,上位氣質每天都在滋養提升,這些堂
主沒一個及得上自己,所以也不必太放心上,他唯一顧忌提防的就只有蘇玄音。
「奴家一切都聽總管噠,總管讓奴家幹什麼,奴家就幹什麼。」蘇玄音蘭花
指撚著酒杯,看起來比夏文嫣還要有情。
「日後還要有勞蘇堂主和其他諸位堂主照拂,在下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葉塵真看不出他是裝的這麼可怕惡心,還是本性就如此,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
方。
「那可不成,奴家還有一壺陳年佳釀在家,正想請總管弟弟去寒舍秉燭夜談,
聊個通宵呢,可不準你走呢。」
葉塵聽見「總管弟弟」這個稱呼,駭得要死,只覺藍碎雲都像個磊落男兒漢
了,他偷偷對著蘇玄音向夏文嫣努努嘴,低聲道:「在下另有要事,改日再和先
生痛快喝酒。」
蘇玄音心領神會,小胖手一捂嘴,咯咯笑道:「原來另有雅興,那就改天,
改天到我那可不準你回家。」
葉塵隨口向那些堂主客氣道別,之後拉著夏文嫣的手「落荒而逃」,直到臥
房都還猶有余悸,怕蘇玄音那張白白的大胖臉出現在窗口。
「你啊你,生死決戰都不怕,怎麼現在倒怕了?」
葉塵嘆氣道:「嫣兒,這個蘇先生到底是什麼來路?還有那個冷虎禪又在哪
里,不會也和蘇先生差不多吧?」
夏文嫣笑道:「天煞猛虎是個武癡,喜歡浪跡天涯追求武道真諦,很少在島
上活動,只接受森羅王的飛鷹傳書命令,蘇先生來歷嘛……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這人陰陽怪氣,平日笑瞇瞇地人畜無害,具體的改日問問我爺爺,他一定
知道。」
「好吧……哈哈,還要多謝嫣兒你幫我寫的那個東西,否則我不得出個大醜。」
「你是總管,我是管家婆,為你辦事分憂也算天經地義的。」夏文嫣心里則
道:你這笨蛋,為了你,這點小事算什麼。
葉塵很久沒近女色,深夜孤男寡女,望著夏文嫣嬌羞含春的模樣,哪還能自
持?打定主意先稍微試探一下,不成就以後再說。
「管家婆嫣兒,過來讓老爺親一下。」葉塵哈哈一笑,伸手飛快摟過夏文嫣
的纖腰,將她倒在自己懷中,眼見少女嬌羞柔美,櫻唇水嫩,心中欲念一蕩,低
頭便要去吻。
夏文嫣一驚,急忙歪過頭去,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力氣,反手啪地賞了葉塵一
個巴掌,掙脫出來後紅著臉嗔怒道:「你……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些不三不四的
花癡了?我是規規矩矩的閨女,特地來助你打理莊園,你可不許再那麼……再那
麼欺負人。」
她話語嚴厲,面色卻是嬌羞含春,臉蛋兒紅撲撲的絲毫不具正色威嚴,哪怕
實際芳心早許,可又實在不願葉塵把自己當成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南疆蠻女。
葉塵假模假樣地道:「都怪嫣兒貌美誘人,讓我變得那麼不規規矩矩的,你
可得賠償。」
「你現在位高權重,還真是口無遮攔了。」夏文嫣怕葉塵不高興,或怕他…
…真的恪守起來君子禮法,也不敢說太重的話。
此時恰巧門外有丫鬟道:「總管,奴婢給您端洗腳水進去。」
葉塵無視夏文嫣的羞急的眼色,笑道:「放進來吧。」
「這大晚上的,你讓我怎麼見人?」夏文嫣連忙踩上床鋪,撂下半截幔帳來。
葉塵非常愛看她扭捏嬌憨的樣子,順手握住了一只白皙的小腳,輕揉撫觸,
手感又滑又軟,夏文嫣腳掌趾間非常敏感,此刻被意中人暗中褻玩,嬌軀一軟,
險些倒在床上,忙雙手撐後,腰肢腿間仍忍不住輕顫。
小丫鬟十四五歲的樣子,正是眼尖的時候,剛放下熱水就看見床角里側露出
一截纖秀的腳兒,那淡粉木屐不正是夏姑娘的嗎?她暗道:這位葉總管年輕血氣
方剛,平日那麼寵溺夏姑娘,還能寵出兄妹情不成,果然早就在一起做羞羞的事
了,不過這可是南疆魔國,稍有多嘴就會惹下殺身大禍,還是裝看不見為妙。
等丫鬟退了出去,葉塵收手聞了聞笑道:「嫣兒的臭腳丫酸酸臭臭的。」
夏文嫣頓時漲紅了臉,低聲道:「不可能,我的腳從來也沒味道,非常的幹
凈。」
葉塵奇道:「你怎麼知道沒味道?你聞過嗎?」
夏文嫣有些焦急地道:「那是你的手臭,我的丫丫就是沒有臭味兒。」說著
從木屐伸出腳來,一下放到了葉塵面前。
葉塵本是坐在床上,夏文嫣則是站在床里,幔帳折射燭光,襯得這一姿勢嬌
媚兼又香艷。
「不成,我鼻子壞掉了,須得嘗嘗你這丫丫才能做準。」小巧如玉筍春蔥的
腳趾和粉嫩柔腴的足窩近在眼前,「禁欲」許久的葉塵腦袋嗡地一聲,張口就是
一親,唇舌盡情享受起了柔膩芬芳的蓮足。
夏文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羊入虎口,急忙縮腳,「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親姑娘
的腳丫子,也不怕羞嗎?」
葉塵索性躺成個大字體,故意放肆地笑道:「我現在怎麼說也是魔道的小魔
頭了,你又是我的屬下,反抗也沒人來救你的,乖乖嫣兒,快把臭腳丫伸過來給
總管親親,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夏文嫣不知道是葉塵有這樣的癖好,還是男女情人間都是如此,以前偶爾和
閨中姐妹們偷偷聊些隱秘話題,只聽說男子會用那東西插進去,或者胸脯會被揉
捏……沒想到腳也會有這樣的吸引力。
此刻她渾然忘了跨過葉塵離開,也許是意亂情迷,也或許是鬼使神差,迷迷
糊糊中竟然真的再次把玉足伸到了葉塵嘴邊。
文秀少女斜倚站立著把粉嫩的小肉腳兒「踩」在男子口鼻處,頗有一種驚心
動魄的反差淫艷之態。
葉塵大力一嗅,除了胰子淡淡的香氣,沒有半分汗酸異味,小心捧住夏文嫣
的小腿,細細的對著嫩滑的腳底舔砥起來,同時心道:這個姿勢好特別,也好過
癮,我莫不是有受虐傾向?
「啊……不要了,癢癢,嫣兒腳心怕癢,不許伸舌頭……」夏文嫣頓覺腳上
粘滑酥癢,心尖兒都要軟了,可又實在挨不過麻癢,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踢蹬下
掙紮縮腳,又羞又急地道:「不行啦,真的很癢。」
「你看這兒,都腫成這般了,可不能任憑嫣兒不管了。」葉塵一指胯下一柱
擎天,「我不管嫣兒用什麼方法,必須得救我,否則它會爆開的。」
「啊!」夏文嫣一見之下,立刻用小手捂起臉頰,卻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從
指縫看了看,陽根碩大,將褲子頂起老高,說不定真會如他所說,不由訕訕地道:
「真……真會……如此嗎?」
葉塵見夏文嫣因為適才掙紮,導致內衣兜兒扯歪,左胸突起一粒櫻桃似的乳
尖,不由咽了下口水,「是的,我現在難受得緊,快來幫幫我。」
「可……可我不會啊,怎麼辦啊……」少女急得差點哭出來。
葉塵有些恥於欺騙純情姑娘,但又實在壓不下勃發的淫欲,輕聲道:「你摸
摸它,用嘴巴把……把沸騰的陽精吸出來就好了。」
「這樣?」夏文嫣半信半疑,輕輕一觸,那茄瓜似的東西微微一顫,似乎又
漲大了兩分,驚呼道:「好像又大了,這法子不好使吧。」
葉塵已感覺到她手掌的溫潤,舒服得一個哆嗦,急道:「快這些就好了。」
夏文嫣不敢再耽擱,手忙腳亂地褪去葉塵褲子,瞬間,翹硬如鐵的怒龍高高
昂起,羞得她慌張地轉個身,用後背對著葉塵,這才略微平撫了些狂亂的心跳。
「原來男人腿間居然掛了這麼一大坨東西……」少女聲若蚊吶,卻也難掩好
奇的定睛細瞧,此物粗長,頂端圓鈍深紅,莖身倒是蠻光滑,整體並不如當年小
姊妹們臆想的那般恐怖嚇人。
「嫣兒你的小手再用力些,套弄兩下就可以吃吃了。」
「討厭……」夏文嫣背對他啐了一口,略一猶豫便伸出柔軟的小手握住了那
物,胡亂地擼弄起來。
可縱然掌心軟膩,一個處女又哪里懂得準確撩撥男子情欲所在?忙活好半天
也不得其法,「不出來可怎麼辦?」
「我都說了,乖乖嫣兒吃一吃就好了,不信你試試。」葉塵被弄得一會兒上,
一會兒下,聲音也有些急切。
「你叫我什麼?」夏文嫣忽然停下動作,回了半個頭道。
「乖乖嫣兒。」
「嗯……」夏文嫣輕吟一聲:「我愛聽……我愛聽這個。」
葉塵伸手摸了摸夏文嫣正對著他的翹臀,綿軟有肉,卻又完美保持著少女的
嬌挺渾圓,笑道:「乖乖嫣兒,寶寶嫣兒,你快些啊,一吃吃就好……」話沒說
完,只覺肉棒上有一火熱黏膩的小舌滑過,柔軟中帶有些許彈性抗拒,舒服的他
差點呻吟出聲。
「唔唔……嗯……唔……」夏文嫣柔嫩的口腔被噎得滿當,味道有些腥,有
些滑,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古怪臭味,舔砥啜吸一陣,居然還有一些喜歡上了這種
硬硬的口感。
剛想擡起頭緩口氣,抓在自己屁股上的賊手忽地握力加強,同時腰身本能似
的挺了一挺,害得她粉嫩的臉頰被那肉棍不輕不重的抽了一下。
「你別亂動,這樣嫣兒不舒服……唔……」夏文嫣嗔怪說著,嘴巴又輕柔地
將棒身含了進去。
葉塵眼見少女扭著身子,歪著脖子替自己吹簫弄玉,舒爽的同時又暗暗心疼,
微微起身架起了夏文嫣的大腿內側,稍用力一擡,便讓她跨坐在了自己胸腔處,
再回手一摟,圓圓肉肉的屁股臀瓣已至下巴。
哪怕靠想,夏文嫣也能知道現在二人姿勢是何等淫靡放蕩,腿心玉蚌處前所
未有的泌出大量汁水,未免尷尬害羞,只能如西域鴕鳥似的埋首吹簫,意亂情迷
難免用力過猛,讓棒首一下頂到了嬌嫩無比的喉頭嫩肉兒,她身子一顫,反而將
肉莖裹得更加緊實。
「乖乖嫣兒,你小嘴兒吸得真好。」下身銷魂酥麻,葉塵溫柔憐惜的愛撫著
夏文嫣撅著的圓臀,忽地用手一扒,已將少女長褲脫下大截。
雪白、圓滾、肥美、厚實的臀峰中間則是一抹粉膩、油潤、飽滿、晶瑩的蜜
縫。
肌膚幹凈得無任何粉刺,甚至連菊輪都泛著紅粉的色澤,而不是黑褐之色,
葉塵也是第一次用這招「顛鸞倒鳳」,頓感欲望情不自禁,立馬將口鼻貼向夏文
嫣濕黏烘熱的腿心,舌尖分開茂盛但細柔的陰絲芳草,勾砥住肉芽玉核,霎時猩
膩甜腐之氣沖腦,遂用雙手摟住少女纖腰,拱得更加賣力。
「不行……不要……」夏文嫣忽然昂首掙紮起來,如此淫蕩姿勢讓她最後一
層羞恥感徹底崩潰,呻吟喘聲極是激昂,「不要伸進去啊……」
顛鸞倒鳳中的鳳已然挨不住,雙手扶著葉塵大腿,想要掙紮起身,卻被他緊
緊反扣著緊繃圓潤的肉臀,倒變成了坐在了葉塵臉頰上似的。
葉塵執拗地使勁擠入那抗拒緊俏的腿心粉穴。伸舌不斷戳刺水汪汪,肥膩的
花房肉丘之中,期間發出的「啾啾」水聲比少女呻吟還要蕩人心魄。
「快走開……嗚嗚嗚嗚……不要了……嫣兒要尿出來了……快躲開……」
葉塵忘情支吾道:「好……乖乖嫣兒尿出來吧……我看著嫣兒尿床……」
夏文嫣桃臀再三掙紮都不得起身,已經流淚哭道:「不要……不許看嫣兒尿
……羞死了……啊……躲……」
少女嬌軀瞬間僵住,一股透明瓊漿蜜汁自柔膩黏閉的處子花徑中一下噴了出
來,滿滿噴了葉塵一臉,隨後軟綿綿的嬌軀劇烈顫抖了五六下,伴隨著大口大口
的嬌喘哭泣,蜜穴花褶不停開歙,持續了好半天才軟癱下去。
「都怨你……都怨你……讓嫣兒沒羞的尿出來了……嗚嗚嗚……」
葉塵愛憐地抱起夏文嫣,柔聲道:「尿水是腥臊味兒的,嫣兒聞聞這是不是
尿?」說著以臉頰挨蹭著少女的鼻頭。
夏文嫣抽噎道:「真的……嗎?那這是什麼?」
「這應該是嫣兒穴穴肉洞里面滴出的蜜汁吧。」葉塵隨口一說,手則隔著薄
薄的衣衫,撥玩著夏文嫣硬中帶軟的凸粒,「那日在船上沒看真切嫣兒的豆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我看個清楚明白。」
夏文嫣將頭埋在了他的頸間,撒嬌道:「聽不懂,嫣兒沒什麼豆子。」
「不是豆子,是豆豆,是嫣兒的胸……不,是嫣兒奶子上的頭兒。」
「說道真難聽呢,嫣兒不給看……」夏文嫣已然動情,完全做好了把自己徹
底給葉塵的準備,嘴上說著不行,小手卻偷偷摸摸地拉開了衣裳的結子。
葉塵心領神會,緩慢褪下夏文嫣的衣裳,那對白如堆雪的肉兔雖然不如溫雪
豐腴,但比想象中還要飽滿不少,兩粒淺粉的櫻桃更是嬌嫩欲滴,指尖輕輕一碰,
乳頭立刻傲然俏立起來,越看越是水嫩可愛,粗魯一把掐得細綿雪乳甚至溢出指
縫。
「好疼……輕著些……」
葉塵急忙縮手,卻低下了頭去銜上一顆縐折細致的粉嫩乳蒂,嚙咬舌撩,入
口嫩極,沾齒即滑,這樣的追逐挑彈,比起手指更加催情。
夏文嫣只覺得奶頭兒上酥死人的感覺逼人欲死,「嗯……你把嫣兒的豆豆親
得都濕了……」
「胡說八道。」葉塵往那抹剛剛「尿」得一塌糊塗的蜜縫花徑上一勾,「嫣
兒這里可濕得多。」
夏文嫣嬌籲不止,腿心春潮豐沛,明明剛才丟了身子,此刻竟又濕了大片,
泌出泊泊蜜液出來,如此敏感的體質堪稱千百無一。
「嫣兒這里又尿……不對……又出水了,不會有事吧?」
葉塵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說道:「嫣兒沒事,可我這里還沒消腫,你可不能
見死不救。」
夏文嫣劇烈喘息起伏的椒乳一下一下頂著葉塵胸膛,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
麼,但卻緊緊的並起玉腿,喉間發出似泣似喚的聲音。
「乖乖嫣兒,剛才吃也吃過了,怎麼又怕啦?」葉塵好笑道。
「進不去的,穴兒太小了,真進不去的……」夏文嫣自卑的泣道,她確實是
不信那麼粗長的東西可以插進下面那麼窄的洞洞,還以為自己身體和其他人有異。
「進得去的,交給我,沒問題。」葉塵盡管欲火正熾,聞言也不禁好笑,
「女孩子那里越小,男子才會越舒服的。」
「真的?會不會撐裂疼死?」夏文嫣終於對自己的身體放心,可又生出新的
疑慮來。
葉塵耐心解釋了半晌,說的肉棒都稍微軟了不少,正要憋不住用強時,夏文
嫣白嫩的手臂忽地勾住葉塵,「親親嫣兒。」
葉塵依言低頭一吻,四唇相交,舌頭經驗十足地迅速勾住了少女香甜嫩滑的
小舌,津唾互度,端是悱惻纏綿,敏感覺得身下夏文嫣雙腿微松之際,他立刻一
伸一分,頂開了兩條纖細雪腿。
「唔……」夏文嫣臉蛋兒火熱,低聲道:「這般有經驗,你是不是有過特別
多的女人?兩個?三個?」
葉塵沈默不語。
「討厭……不說算了……嗚嗚……」少女心酸,忍不住又嗚咽起來。
「我是在仔細數呢。」葉塵淺淺一笑道。
「你還真是個小魔頭,有過那麼多女人還要騙嫣……啊……停停……疼……」
夏文嫣還沒耍完小性子,葉塵那根硬挺的肉棒已經自她肉乎乎的股瓣間,沾著油
酥花蜜,一分分擠壓進了黏膩花唇。
「嫣兒忍一忍,疼一小會兒就舒服了。」葉塵不再耽擱,來了一出快刀斬亂
麻,幾乎沒在那肉膜上停留片刻,迅速一擊而入,活活挑通了夏文嫣的處女身。
「不要……」夏文嫣倒抽涼氣,滑膩的小腳丫死死回勾著葉塵腰臀,一動也
不動。
「對不起嫣兒,弄疼你了……」葉塵悔意一閃而過,心疼地用雙臂夾緊夏文
嫣香肩,他忍著肉莖上溫膩緊絞的快美不動,「實在是嫣兒的里面太緊了……還
很疼嗎?」
「還好……容嫣兒歇一小會……一會就好了。」夏文嫣說話間,左腳忽地上
下踢蹬了幾下,沒一會又重複了這個動作。
「怎麼了?」葉塵吻了吻少女的耳垂兒道。
「幫我把這木屐脫了……不太舒服……」剛才二人纏綿肉搏半天,左腳這只
鞋子倒是一直沒得空脫掉,她怕葉塵不耐,隨口用它找個借口,容自己的嫩穴稍
微緩一緩。
葉塵上半身起來回頭一看,在那誘人的淡粉高跟木屐上摸了摸,「我喜歡看
嫣兒穿這個,不要脫了。」
「又來了,你不是說人家這是臭腳丫的嘛?這會子又來說好看。」夏文嫣竊
喜自己的腳兒吸引情郎,鼻子里嗅著二人散發出的那股腥麝情欲的汗味兒,陰道
那里的痛感都覺著消了不少。
也許是心有靈犀,也許是欲火中燒,葉塵停了一會的肉棒再次聳抽起來,借
著豐潤飽滿的蜜液,動作越來越滑暢,很快就有節奏的發出了「啪唧啪唧啪唧」
的漿膩撞擊之聲,淫穢而又催生欲望。
夏文嫣放開了心中矜持束縛,忘我的哀吟道:「啊啊啊啊……要壞掉了……
嫣兒被插得壞掉了……嫣兒要死掉了……啊啊啊……唔唔……」
少女不知所雲的叫聲既清純又放蕩,葉塵滿臉通紅,血脈賁張,欲火燒穿了
天靈蓋,他將龍首一下退到了穴口,低吼道:「我要把乖乖嫣兒給頂穿,頂壞…
…」猛一發力,悍然頂撞。
「好硬……好大……把嫣兒頂穿了……但……不疼了……不疼了……啊啊啊
……」
夏文嫣感覺葉塵動作忽然比剛才快了數倍,多半是傳說中射出陽精的前兆,
她被脹滿得渾身發熱,繼續囈語著:「快……射給乖乖嫣兒……嫣兒馬上又要尿
了……快……啊啊……」
葉塵啞聲一叫,濃濃的精液從馬眼猛然發射,全部灌進了夏文嫣紅腫嬌嫩的
小肉洞里面,細碎的刨刮快感酥麻無比,他癡迷這個瞬間,竟又回光返照地抽了
十來下,直到點滴無存,才將頭軟進了少女豐軟的乳間,嗅舔著甜膩的香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6-22 12:4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6/20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九章 危機
天州為中原最大的一個地域,含括四省、六郡、十二城,不單是六朝龍興之地、
近代軍事要塞、朝廷糧倉,還是中原神話中的文明起源之地,太子高陽代天監國,
君許自設官署幕僚,權力看似很大,但任何人都明白,有史以來數千年里,天州的
領袖從來都輪不到朝廷政權,唯有先天太極門才是此地的正朔霸主。
江山屬於皇帝,天州則屬於先天太極門。
中原古今第一大門派,公認武學第一聖地。
先天太極門的山門位於天州中央,代表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一百零八座
宮殿雄奇宏偉,誘人膜拜,隱然有鎮壓中土江山龍脈的神聖氣魄。
江山錦繡,史詩風流,皇帝可以百年一換,先天太極門至高的武學文明傳承,
卻是千萬年不朽。
然而最恢宏的殿宇並非寧無忌統領的先天殿,也不是太子掌管的太極殿,在一
百零八殿正東方鑄有十二根擎天石柱,托有一座好似懸空的廣大宮殿。
諸聖殿。
此殿一地已經近乎洪武門三分之一的遼闊,瓊樓玉宇,宛若神宮,主殿寬廣牌
匾上筆走龍蛇,書有四個金字——雄霸天下。
乍一聽有些忤逆,也有些俗氣,江山武者無數,絕世天才如過江之鯽,何以妄
稱雄霸?
但巨匾之下的皇甫正道似乎完全有資格鎮住這四個字。
他天庭飽滿,面容高古,氣度仿佛人間俠義正道之化身,代替諸天群仙眾神,
總理天地陰陽,賞罰眾生。
近年來皇甫正道法旨令下,從者只怕不下十萬,武林第一大派代掌門,江湖最
有權勢的巨擘,哪怕江山七傑之一的絕頂強者萬天兵,也只能站在他寬闊如山的肩
膀後面。
「總殿主,無忌已敗,沐蘭亭再難蘇醒,另外葉塵也沒有捉到。」
萬天兵高鼻深目,頭發微曲,身材極高極瘦,骨架較常人亦是寬出極多,遠觀
望之形如仙佛。
他本為西域王族和漢人女子的混血私生子,少年時偶遇一位雲遊異人,得以開
蒙傳授三招拳法,三招摔法,誰也沒想到這六招粗淺功夫,徹底激活了萬天兵萬中
無一的武學天賦,自此之後他四海為家,苦修、投師、戰鬥、刺殺、從軍……凡是
能提升自身極限的事他都做過。
直到擊殺了南宮世家最後一個半聖南宮圖,面對無數哀嚎而又膽怯的南宮家子
弟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達到了中原武人所說的一念萬法,再也不是凡人,為了踏上
更高層次,也為了尋找更多的同類,他毫不猶豫地投靠了天下武學聖地先天太極門。
「哦,經藏和天兵你的武功比起來如何?」皇甫正道忽然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沒拼命打過,應該差不多。」
「那慕雲和你比呢?」
萬天兵猶豫一下道:「空手我比較厲害,但他的刀比我快。」
皇甫正道嘆氣道:「這麼樣的兩個人居然都捉不到葉塵,你說還能怎麼辦?」
萬天兵道:「不知道。」
「呵呵…早料到你會這麼說。」皇甫正道似乎毫不沮喪憤怒,充分體現了王者
大派領袖深不可測的城府,「把傳書給我看看吧。」
萬天兵不解,憑借自己、總殿主、展慕雲、洪經藏這樣身手的人物,何必去操
心理會世俗凡夫的雞毛蒜皮?這豈不是讓獅子老虎和蒼蠅螞蟻較勁嗎?
「嗯……白古蟾……鐵玄甲……聶千闕……瑯琊劍樓……這些年咱們先天太極
門是不是太老實了?這麼多的人膽敢公然忤逆,哎,那也就怪不得咱們了。」皇甫
正道看著來信,語氣神情譏誚而又果決,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萬天兵淡淡的道:「主要也是如今太平日子過的久了。」
「本來我的意思是暗中拿下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就算了,再給那群下等人留
幾年舒服日子,如今也沒必要再等了,否則豈不是汙了祖先傳下來的這四個字?」
皇甫正道望著頭上雄霸天下的金匾,語出驚人。
「下等人不可悲,可悲的是他們總覺得自己和咱們一樣,六大聖地這個無聊稱
呼也是需要變一變了。」萬天兵深以為然地道。
「魔國蠢蠢欲動,短時間內也許就會傾巢北上,到時候那五大派一定會高舉混
賬口號做縮頭烏龜,然後讓咱們打頭陣,呵呵,這群老狐貍想得太蠢了……來人,
將所有殿主和先天榜前五十名弟子都招到烈皇殿那里,宣布遠征行動正式開始。」
立刻有弟子從殿外躬身領命。
萬天兵道:「雜魚門派不去管他,九華派這樣的勢力卻至少需要一位彈指驚雷
的高手坐鎮。」
「咱們共有十八位殿主都是肉身巔峰的境界,掃蕩九大門派易如反掌,五行殿
那里會有具體人手分配的。」對於這個計劃,皇甫正道似乎早有準備,絕非心血來
潮。
「我去擺平一座聖地大派。」萬天兵口氣平淡,他似乎不明白這會是多麼了不
起的霸業。
「那五大聖地里比較麻煩的就是極樂天禪寺和瑯琊劍樓,四天王中無法、無嗔
倆人武功很強,無界和無罰則精通咒術邪法,而咱們的老對手華太仙就更難打了,
況且少帥聞心還是他的拜把兄弟。」
聞心此人和萬天兵齊名,同為江山七傑之一。
「但洪武門和春秋書院當年已被唐雷九打得元氣大傷,先讓這倆門派除名,再
論其他便是。」
其余五大聖地才是此次遠征計劃的核心重點,皇甫正道當然不會臨陣磨槍:
「經藏加上傷愈的無忌,足以拿掉洪武門了,召集五位殿主和慕雲去一趟春秋書院,
也沒什麼問題,其他三派暫時先不要去管。」
萬天兵只擅武功,不精權謀,直接道:「總殿主和我一起,天禪寺那里也沒什
麼了不起。」
皇甫正道笑道:「到時鏟除洪武、春秋二門,王家和南宮家也將不再猶豫,必
會歸順我派,另外我已差人給姬流光許諾,只要他支持這次遠征計劃,便可自由出
入先天地下神殿,到時候大勢已成,其他三派識時務最好,如若不然,就讓他們殺
身成仁,以身殉派好了,不出一年,先天太極門便會成為真真正正的雄霸天下。」
萬天兵道:「這次的清掃計劃是掌教至尊的意思,還是總殿主你的意思?」
皇甫正道沒有正面回答:「當年掌教至尊成就武聖,一心為世間正道征伐魔國,
足足三十年都沒有徹底覆滅南疆,不是因為他們狡猾武功高,而是因為我們有五個
拖後腿的盟友,每次戰鬥都是交給先天太極門沖頭陣流血拼殺,每到分便宜時則奮
勇爭先……這次肯定不會再出現了。」
「看上去未來的魔國北上才算真正的戰場,但我們若殺死華太仙、無法、曾恨
水他們,自削中原戰力,會不會被無知後人詬罵?」
「人多除了多吃點糧食,瞎搗亂之外也沒什麼用。」
此話正合萬天兵的心意性格,說道:「被罵也就被罵吧,和雄霸天下比起來也
沒什麼。」
皇甫正道揮袖大笑道:「哈哈哈哈,中古諸子說戰無義戰,大家都是秉承私欲
為了權力、財富和女人,強權淩弱之下更沒仁義道德可講,但我們至少敢放在明面
上去說去做,那些偽君子未必敢把自己做過的事放在太陽下去說的。」
萬天兵直言不諱:「我這個人百無禁忌,當然是無所謂的,但這種說法似乎和
總殿主的名字不符。」
「到時宇內澄清,百姓只會更安寧,這才是真正的正道。」
「還有一件事,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丸都在葉塵手里,實在很麻煩。」
皇甫正道皺眉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經藏、無忌他們會失手,如今有唐雷九
的庇護,再想動他會很棘手。」
擒拿葉塵的行動中,皇甫正道為保萬無一失,派出了江山七傑中的兩位配合寧
無忌,絕對可謂謹慎至極,然而卻沒算到展慕雲因為某種原因放了葉塵。
此時門外有弟子雙手捧著信封,急吼吼地竄了進來,稟告道:「總殿主大喜!
姬四公子來信,答應了我派的聯盟條件!」
皇甫正道似是早有所料:「非常好。」
萬天兵道:「沒人能抗拒神殿的終極秘密,有了他的加盟,遠征計劃就能更快
完成了。」
「咦?信是從青蓮天都來的,姬流光原來人在南疆。」皇甫正道看著來信道。
「此子貪圖酒色,在那里享受也不奇怪。」
皇甫正道對著那送信弟子道:「立刻修書送回去,請他殺了葉塵,拿回太陽劍
丸。」
等那弟子領命離去,萬天兵才道:「姬流光未必敢公然得罪唐雷九,退一步說,
就算殺了葉塵,混沌陰陽道怎麼辦?」
「葉塵如鯁在喉,不能再顧忌等他成長下去了,所以也請天兵你過去一趟,生
擒當然最好,擒不到就殺,只要幹凈利落,唐雷九也抓不到把柄借口,何況即將天
下巨變,仙門島避世的規矩也守不了多久了。」
萬天兵點頭,完全沒有洪經藏的自顧身份,也沒有展慕雲的感情豐富,只說了
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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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以來,唐雷九沒再召見過葉塵,師父路峰回沒再現過身,唐芊好像也返回
了元始天魔門,就連沐靈妃也沒有如約來朔月莊找他。
葉塵整天就三件事可做,和夏文嫣膩在一起,調教她各種羞羞的姿勢;接待各
式各樣的來客,有眼盲刀客,有駝背鐵漢,有富貴公子,有島國的流浪劍士,甚至
還有一位金發碧眼研究火器的傳教士;第三件事就是總結修煉自己的武功。
從罡勁歸元到通神入化是屬於功力的蛻變,通過秘籍觀想某一種事物或動物,
利用自身罡勁努力的去幻化出來觀想的實體,然而無論是此境界比較弱小的岑章,
還是強悍的道玉和王星禪,也都是只能虛擬出一縷幻象,或許憑借禪門咒語或家傳
秘法可以讓幻象更清晰,但終歸還是虛幻的借相之術。
自此精修,直到彈指驚雷,罡勁遍布周身每寸肌膚毛孔,掌控無邊大力,可謂
一步登天,由借相變為了法相,無限接近實體,如藍碎雲那樣,冰火盡在掌握,或
如寧無忌那般,彼岸金橋和乾坤無極炮已經很難用武功或幻術來形容了。
葉塵現在掌握著混沌陰陽道的四成功力,其中有關陰陽循環的諸多終極知識還
不能全數理解,只能不清不楚的去模擬石板中的運功和招式,還不能像寧無忌觀想
出實體之相。
「可惜我沒有師父,哪怕武功再高也好像填鴨,沒有一個貫通圓潤之意,不知
多久才能和江山七傑一戰。」葉塵摸出那枚太陽劍丸,其中不少招式動作都有修習,
唯獨那道驚天動地的太陽劍氣不敢觸碰。
其他武功觀想出的法相千奇百怪,但都絕不會比九天上空的太陽更宏偉!更浩
瀚!
路峰回說過,若同沐蘭亭雙修合體,便可以修煉太陽劍氣,聽起來異想天開,
但好像也能自圓其說。
葉塵握緊劍丸,運功開啟武聖禁制,瞬間,那位歸海皓煙再次出現在腦海里,
他默念道:先天太極門絕不會輕易罷手,哪怕他們罷手我也不會,若現在不敢冒險
提升,而是沈浸在魔道總管的溫柔鄉里,還有何面目再見蘭亭?
一股少年倔強之氣迸發,葉塵潛意識里瘋狂地撲向了太陽劍氣。
有一點類似混沌虛空,但明亮得多,緊接著幻化出錦繡山川,秀美風景,鼻子
聞著一股淡淡的蘭麝香氣,顯然此地為女兒鄉。
「莫非這也是一種……裝置?劍丸如此古怪,多半是是聖人遺物,包括那些貘
骨石板也一樣,以前見識淺薄,還想著是仙人遺落呢……」葉塵不知道太陽劍氣是
否和太陽劍法一樣,由歸海皓煙的虛影傳授,緊張里又有期待。
果然,手持長劍的武聖皓煙再次降臨,然而還不等葉塵有所準備,仙子也似的
歸海皓煙竟開始寬衣解帶起來,不出片刻已然渾身赤裸,漆黑濃發散落,使得胸前
兩粒胭色乳珠若隱若現,往下的纖腰也似柔若無骨,小腹平坦光滑,竟沒有一絲毛
發,夾緊玉腿下的玉筍秀足對他來說更是震撼心魄。
這般閉月羞花的美女是如何成就武聖的?貪淫的葉塵一時忘了太陽劍氣,對這
絕色佳人贊嘆不已。
「姑娘過來,觀想太陽劍氣首要是先除去衣衫,否則待會兒焚天烈焰,同樣會
光了身子……」歸海皓煙「說話」了,聲音溫柔動聽,但似乎還是一道虛像,而且
還把葉塵也當做了女子。
葉塵微窘,同時暗忖:當初蘭亭再三強調男子不能修煉太陽劍氣,難道是怕男
子冒瀆了這位皓煙仙子不成?
歸海皓煙又笑道:「莫要不好意思,姊姊也是女子,還害什麼羞的?」
葉塵不敢開口,同時也有些毛骨悚然,如果這歸海皓煙是一道虛影,那她怎麼
知道自己在遲疑?如果自己真脫了衣服,那她會不會看見自己的陽根……到時武聖
震怒,碾死自己肯定如同碾死螞蟻。
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但歸海皓煙還在催促著,葉塵死馬當活馬醫,直接脫
的精光,盡管他壓根想不明白在這片虛空中,自己的衣服究竟存不存在。
「很好,放心吧,繡閣煙霞的女子一樣可粉碎虛空。」歸海皓煙一邊說著,一
邊舉起掌中長劍,憑空繞圓,隱然粗成太陽形狀,「過渡劍氣不單會燒灼衣裳,還
會焚心炮烙,但忍過這一關就好了,往後就只剩積累,不會那麼麻煩,否則與人對
敵就要裸身子,那可不成話,哈哈,盤膝坐好,姊姊開始嘍……」
這位武聖好活潑的性子,看來武功高不一定有多威嚴……葉塵還沒想完,一枚
勃翹嬌嫩的乳蒂已到眼前。
「忍著點!有緣的姑娘皆可傳承太陽劍氣,秉承天之正道,普度眾生……」
滔天烈火自靈魂深處升騰燃燒,葉塵大吼長嘯,感受著劍氣中的生命活力和災
難毀滅,隨著烈火燒身的痛苦,他的罡勁內力也在水漲船高,同時這股太陽劍氣也
在一絲絲的融入本就存在的混沌陰陽道之中,互相滋養,緩緩修葺,穩步完善……
一股烽火狼煙般的精氣滾滾而上,浩瀚威嚴的太陽劍氣環繞混沌虛空,葉塵在
不知不覺中已經踏出了一條前無古人的天梯,當然他現在相比洪經藏、唐雷九等人
還很弱小,但前途無垠,聖人重臨也不會知道他將來會是怎樣一種存在。
歸海皓煙奇怪的道:「好磅礴的武道拳意,如果能領悟一念萬法,那就會凝練
真神,割裂虛空啦,嗯?大膽!你這是以混沌擎天爐易形的把戲!」
葉塵不知這些遠古聖人文明的運轉方式,但歸海皓煙的怒火可是能恐怖得粉碎
虛空!除非司空黃泉和梵天情親臨,否則無人能在太陽神女的劍下活著。
「膽敢偷天褻瀆武聖,你沒必要存在了。」歸海皓煙以肉眼難見的神速穿好衣
服,緩緩舉起了長劍。
葉塵鎮定道:「但你已經死了,你根本就不存在!」
「那就看看誰會不存在。」
萬古洪爐由等同創世聖人的武聖使出來,虛空都能燒成飛灰,
葉塵無從抵擋,只飛速想著:這到底是幻象還是真的?她到底是虛影還是住在
劍丸中的仙人?我中了劍會不會死?
如同燃燒億萬年的通天神火爐徹底形成,外觀看起來確實就是一座無視滄海桑
田的古爐巋然矗立,形態之完美,比沐蘭亭使出來要清晰幾十倍。
但葉塵是看不到的,他四周全是熊熊烈火,似乎下一個剎那就要被燒得形神俱
滅。
「古往今來,從沒聽說有哪個凡人像你如此狗膽包天,我這個系統只能蓄有三
成功力,殺你卻也和碾死螞蟻差不多。」歸海皓煙的聲音再也不是溫柔調皮的語調,
取而代之的是粉碎虛空的神聖威嚴。
三成功力便能造出這麼可怕萬古洪爐,那全盛時期的武聖豈非要翻天?葉塵被
瘋狂鼓摧真元,求生欲望讓他只能撐一刻算一刻,沒有半點反抗手段。
「你有那位小姑娘的氣味,但無所謂了,她既然讓你進來送死,估計是你也是
個負心薄幸的臭男人。」武聖的思維某些方面也和正常女人差不多,但她正要提劍
結果葉塵時,轟隆一聲爆響。
隕星墜落的異象爆發,天塌地陷,葉塵消失不見。
歸海皓煙靜立虛空,身軀忽然化做萬千奇異神秘的字符,閃爍明滅,甚是耀眼。
「想不到顧流引的星沈刀還在人間,南曉雲、上官炎……哎……千百年來這麼
多武聖都隕落了,我這樣克隆虛擬出來的人格算是永生嗎?」仙子自語呢喃,滿是
寂寥惆悵,隨即無數的神秘字符消散,這片須彌介子的世界再度鳥語花香,重回生
機勃勃。
恢複神智的葉塵理解不了剛才的死里逃生,但見膝上那口聖血淬煉鍛造的星沈
刀流光溢彩,隱約推測到自己活命多半靠了它,還沒來得及試試虎口奪食的太陽劍
氣,已有僕人前來通稟:「總管大人,有極樂天禪寺的客人求見。」
「啊?」葉塵微凜,殺死道玉的事應該不會敗露才對,就算瑯璇說走了嘴,他
們也沒那麼大膽子敢直接到南疆報仇啊……「請進來吧。」
很快門外就進來一位大和尚,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肥壯,滿臉橫肉,一身灰
布衣服破破爛爛,沒有半點出家僧侶的形象。
「小僧法號道緣,見過葉總管。」
葉塵見來的只有一個人,斷不會是極樂天禪寺到此尋仇,安心道:「大師來此
有何貴幹?」
道緣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小僧曾在上個月發下宏願,我不入地獄,誰入
地獄,所以投身南疆,希望渡化魔國眾生信奉我佛。」
葉塵還以廢話:「大師慈悲為懷,感天動地,佩服佩服,但不知渡化的如何了?」
「菩提本無色,明鏡亦非色,小僧日前在艷春閣渡化女施主時,不知被哪個龜
兒子偷了銀錢,事後免不得受了一番羞辱,多虧了隨身金禪杖還值些錢,給自己贖
了身,但如今已經山窮水盡,多虧早晨在街上聽聞,森羅妖宗的新任大總管乃原中
土武林弟子,但念曾是同道中人,希望葉總管救小僧一救。」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極樂天禪寺為僅次於先天太極門的巨擘聖地,
何時出了那麼貧的一個花和尚?葉塵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忍住笑道:「先吃了素齋
再慢慢說。」
道緣搖頭道:「先多謝葉總管,但小僧修心不修口,如有酒肉最妙,尤其是花
膏也似的牛肉,小僧一頓能下至少五斤。」
葉塵道:「大師既然是武林聖地的高足,何以求救我這個被先天太極門下絕殺
令的中原棄徒呢?」
道緣一楞,好一會才問道:「什麼絕殺令?什麼棄徒?哪派的棄徒?」
得,一問三不知,這酒肉花和尚不會是冒牌貨吧,葉塵自問雖沒有半聖高手那
麼有名,但也算聲動天下了,名門弟子更不會不知道……正好拿他試試新得的武功
……
「牛肉還沒到,只想領教一下極樂天禪寺的高深武術。」葉塵豪氣勃發,哈哈
一笑,忍不住就要驗證一下自己新學的功夫,開天劍內隱太陽劍氣,但只運出三四
分功力劈了過去。
「葉總管,小僧可沒說瞎話……」道緣不料這個和善的少年突然間變成了江湖
豪傑武者,說打就打,立即觀想借相出了羅漢尊者法身,鬥大的拳頭便是羅漢手持
的降魔杵,馬步紮了個金剛破魔拳架,穩穩地接住了葉塵的劈掌。
「啊!好強的劍氣!我……我操!」道緣一退老遠,但爆喝一聲,竟施展降魔
杵反擊了回來。
此時葉塵的武功經過太陽劍氣全面滋養,已然磅礴壯闊、雄渾無比,比之冠軍
會奪魁還要更上一層樓,哪怕道玉複生也未必能接他十招。
道緣已經連擋了十六拳!
「波羅僧揭諦……南無世在尊……」道緣狂念法咒,一來提升借相功力,二來
亂敵心神,三來可以吐出體內濁氣,使得羅漢拳法罡勁更靈活流暢的施展。
葉塵心道:當初和道玉搏殺,生死一線,但只過三招,這個道緣名不見經傳,
恁地武功也如此高超。
「大師小心了!」葉塵首次將混沌陰陽道推高一級,嘗試像寧無忌那樣凝聚武
聖秘典的虛影出來,霎時間,背後廳堂似已消失,壯闊的山川河流顯化,全部沐浴
在輝煌威嚴的陽光下。
混沌之力融合太陽焚天烈焰,其威勢完全壓過了道緣的羅漢法相,葉塵使個沐
看天傳授的小纏絲擒拿手,鎖扣住了他的肩膀。
怒天震的威勢陡然降臨,背後世界的山峰坍塌,河川逆流,同時一股能幹旱大
地的焚天烈火也使得大地化作焦土。
道緣居然還有應變,猛的咬破右手中指,使勁往左手一劃,做獅子吼:「琉璃
光如來!破!」
彩光爆燃,怒天震的毀滅震蕩巨力被反沖潰散,葉塵大感有趣,心道:哪冒出
來的花和尚,武功更勝星禪。
他心滿意足,知道了太陽劍氣的運轉軌跡,也就不再周旋,伸出左指在右臂上
輕輕一點,烈炎怒天震砰然震爆了琉璃彩光,道緣牙床巨麻,似乎馬上就要被震得
筋脈骨頭粉碎。
葉塵點到即止,立刻收手道:「承讓承讓,大師好高深的佛門拳法。」
道緣驚魂未定,半晌才苦笑道:「葉總管比小僧高明多了,怪不得年紀輕輕就
成了森羅總堂主……但我確實孤陋寡聞,不知道您的威名。」
葉塵不討厭這個大和尚,二人入內室共享好酒好肉,道緣食量驚人,吃了足足
五大碗米飯,七八斤牛肉,外加一只肥雞,之後抹抹嘴合十道:「餓了兩天,可算
找補回來,多謝總管賜飯之恩。」
「大師不必客氣。」葉塵擺手笑道:「您是哪位天王的高徒?怎會孤身在南疆
風流快……嗯,那個普度眾生?」
道緣一拍大腿,這才說出來詳細原因———
原來道緣乃是佛門第一高手無法天王的親傳弟子,天資聰慧,用功刻苦,以致
武功在同輩中也是排名極高,假如道玉不施摩訶無心劍,單靠拳腳搏殺也基本打不
贏他,但此君酗酒吃葷、貪花好色,更可氣的是頗好市井戲曲雜耍,一聽唱戲就算
天大的事也得耽擱……長輩老禪師們對他實在深惡痛絕,無半分好感,不過因為他
武藝確實超群,這才強自忍耐不做驅逐,近來江湖都風傳魔國蠢蠢欲動,無法天王
隨便給道緣一些金銀和仙門島的通行證,讓他到此監視森羅妖宗動向,說著好聽是
任務,其實就是打發他個閑差,省得看著糟心。
說來道緣也確實爭氣,仙門島如此繁華奢靡的銷金窟他怎能把持?吃喝玩樂,
聽戲賭錢,好不逍遙,壓根兒就不關心什麼外界的冠軍會啊、道玉圓寂啊、正邪大
戰啊之類的「世俗之事」,是以丟錢後只聽說有個前正道弟子做了此地總管,前來
客氣化緣而已,並沒有其他花花腸子。
葉塵心道:除了我之外,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務正業的聖地弟子。
喜歡歸喜歡,總不能養這花和尚一輩子,葉塵笑道:「這樣好了,我找人備船,
送大師回中原,路上花銷自然也由我出,就當結個善緣,只求大師往後佛前三柱清
香祈福便是。」
道緣急道:「不可不可,仙門茶社名伶杜小蝶的《白馬坊》昨晚已經唱到了第
五折,還差三晚呢,這出戲真叫一個妙啊,那腔兒脆亮綿厚……」他總算不是傻和
尚,看出來葉塵表情似乎不太愉快,立刻又道:「這樣好了,小僧不會白花葉總管
的錢,我看莊上護院都是懂武藝的,你把他們招來,我傳他們一套《破山伏虎拳》,
接下來呢,只要不是杜小蝶開嗓兒,總管有什麼吩咐,小僧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
去!」
「沒問題,只怕麻煩大師了。」葉塵一口答應。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僧這就先過他們幾手去。」說完就急急地出了飯
廳,應該是怕錯過晚上的戲碼。
葉塵好笑,極樂天禪寺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竟然培養出來這麼一位奇葩古怪
的高僧。
「留個渾和尚在這兒幹嘛?你武功這般高,還貪圖他那什麼什麼伏虎拳不成?」
夏文嫣從側門走進來道,應該是聽了有一會。
葉塵道:「我不通多少適合常人修習的武術,沒辦法提升屬下功夫,道緣肯去
做那是求之不得,何況留一個高手在這里我也會放心不少。」
夏文嫣很是聰慧,蹙眉道:「你覺得會有事發生?」
「最近幾天安靜得讓人心慌,沒著沒落的,但願是我杞人憂天。」
夏文嫣笑道:「其實仙門島上的日常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爭鬥,沒有起伏,
只有麻木避世的人們醉生夢死,住久了就會無趣要死,否則溟玉也不會偷跑出去玩
的。」
葉塵將少女拉了過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頓時溫玉在懷,體香沁鼻,擡頭是
精致秀美的容顏,低頭是雪白纖細的玉足,心頭欲火又開始莫名蒸騰。
「不要了,光天化日的,你還要白日宣淫嗎?」夏文嫣掙紮了兩下,嬌聲嬌氣
的說著。
「鴛鴦浴都洗過了,白日宣淫又算得了什麼,不過……」葉塵微微晃動,用下
體研磨著夏文嫣圓潤豐滿的臀部,綿腴挺彈,那種細致的抗拒感比肉帛緊貼還要刺
激。
「不過……什麼?」夏文嫣氣喘籲籲道,同時粉桃似的翹臀也有意無意地配合
著葉塵的抽蹭。
葉塵玩笑道:「不過就是嫣兒屁股太大,硌得慌。」
夏文嫣低頭咬了一下他的肩膀,扭了扭嗔道:「嫣兒屁股就是肉多怎麼辦?昨
天夜里你怎麼不嫌壓了?」
葉塵非常非常喜歡這種淫惑的感覺,陰莖勃如怒龍,前幾日還斯文清純的少女,
經過開發,已經可以朦朧懂得說些什麼才能誘惑的了男子情欲。
正要從綢衫對襟縫隙伸進去尋那柔盈水嫩的奶脯時,夏文嫣還是抓住了葉塵的
鬼手,低聲道:「今天早上我送了唐芊姐姐上船……嗯……也幫你問過沐姑娘的事
了。」
「我明白,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見少女內疚的表情,葉塵
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嗯,唐芊姐姐並沒有拒絕……是的……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呢。」
葉塵心道她那多半是給閨中蜜友留面子的。
如果是剛上島那天,葉塵還對這個求情抱有極大希望,但這些日子里,無論是
唐芊難以揣摩的性格,還是路峰回那里聽來的關於天外天神功的罕貴,都不難推測
她基本不可能去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中原女子。
可話又說回來,師父那番天上天下的神奇言論也不可盡信,比如剛才在練功房,
如果沒有那把神刀星沈,自己很可能都被歸海皓煙燒成灰塵了,可畢竟路峰回也都
是四處考古,得到的知識真相早就被風幹的不成體系,甚至可能一半都是憑猜的。
就在葉塵思緒紛繁之際溫婉似水的夏文嫣做出了讓他差點流鼻血的舉動,少女
悄悄伸出一只素手,壓住了他那還在自己酥胸上的鬼手。
「莫要皺眉,你若是坐穩森羅門總堂主的位置,唐芊姐姐一定會幫你的。」夏
文嫣一邊說,一邊握著葉塵的手在自己圓潤的奶脯上緩緩摩挲起來,隨即輕昂秀頸,
皓齒咬住了下唇,配合尖削的下顎,倍顯嬌俏淫艷。
隨著難以抑制沁出的酥媚低吟,柔膩的乳房都似乎脹了兩分,葉塵同樣難以自
抑的扭動起來,用夏文嫣綿腴的臀部去解下體的火熱酥麻……
門外又有人來通稟:「葉總管,有一位自稱是您師叔的沐姑娘要見您。」
葉塵歉然一笑:「回頭再收拾乖乖嫣兒。」
夏文嫣臉上的鮮粉韻味彌久不散,親了親葉塵臉頰便站起身來,說道:「山一
樣的文書賬冊等著批閱定奪,也不知你是總管還是我是總管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7-1 22:20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0)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7/1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章 伏殺
廳堂門口處的沐靈妃身段兒豐腴窈窕,肌膚白皙膩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頗有幾分惹人憐惜的寂寥。
「總堂主的事我都聽說了……嗯……有什麼進展了嗎?」
葉塵苦笑道:「看起來好像大有進展,但又好像一點進展都沒有,元始生死
訣到底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沐靈妃道:「二十年前我曾見梵天情在蒼山施展過一招元始天法輪,生死二
氣幻化神魔,拳意翻山倒海,和神話中的仙人法術一般無二,遺憾我當時年紀太
小,除了厲害根本瞧不出其他什麼。」
「不會只有攻擊殺傷那麼單純,生死二氣的奧秘也許就是讓蘭亭活轉的竅要,
可惜如今的南疆小惡不斷,大亂沒有,實在沒有機會借口去窺得那究竟是什麼神
功法訣。」
沐靈妃道:「按照原先的設想,如今大概有四種方法可以成事。」
「哪四種?」
「第一種就是贏得唐芊好感,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可不像蘭亭呢。」沐靈妃
停了一下,秀目滿是揶揄之意。
饒是葉塵臉皮厚實,也不禁有些面紅,只能尷尬一笑。
「第二種就是潛入元始魔宮偷到秘籍,第三種是求魔尊梵天情親自出手。」
葉塵嘆氣道:「這兩種基本也是說了和沒說一樣的。」
沐靈妃淩厲地道:「第四種就是聯手擒住唐芊,綁她到延洲雍侯府,一命換
一命。」
葉塵楞住,這或許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後患無窮,但至少看起來先能
讓沐蘭亭保住性命,元始天魔門和森羅妖宗的報複怎麼說也是後話……
「唐芊武功雖高,可我倆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七八成把握還是有的。」
葉塵忽然正色道:「不行。」
沐靈妃蹙眉道:「莫非魔道高層的位置讓你忘了蘭亭的為你而死?」
「在洪經藏發難的情況下,蘭亭施以玉碎乾坤,所以我一定會拼命盡全力找
解救之法,可是唐雷九、溟玉、苦橋、嫣兒他們一樣在我危難的時候幫過我,綁
架擄人這種法子我用不出。」
「但他們是看重你戰勝寧無忌的價值。」語言是辯論,沐靈妃的語氣卻已柔
和不少。
葉塵道:「大家都差不多的,師叔不也是看重我救蘭亭的價值了嗎?
沐靈妃盯了他好一會,不置可否。
葉塵神色依舊樂觀中透著慵懶,但目光堅定無比,顯然絕不會改變自己的想
法準則。
「你果真宅心仁厚,本心依然是個正直的孩子,但這種想法非但救不得蘭亭,
自身也是難以在魔國周全的。」沐靈妃出道近二十年,生平紅袖英風,豪氣不讓
須眉,著實幹過不少轟轟烈烈的俠義壯舉,本非不擇手段的謀策梟雄,如今為了
沐蘭亭屢出黑道手段,已經略有自責慚愧,再聽得葉塵說完這番話,心中感覺更
加複雜。
葉塵也發覺自己語氣稍重,遂開個玩笑道:「世事難料,沒準唐芊現在就對
我日思夜想,害了相思病呢?」
沐靈妃輕減嬌俏的臉容終於勾出了一抹笑意。
葉塵續道:「當然了,我們也未必要用那麼極端的辦法,比方講如果我現在
為森羅妖宗殺一些先天太極門的弟子,不知會不會得到一些賞賜。」
沐靈妃見葉塵文弱的臉上已現殺機,心頭一凜,說道:「我耽擱兩天才來找
你也是因為在黑市買到消息,先天太極門最近頻繁調集海量高手出入天州,不是
要對南疆開刀,便是要對其他五大聖地動手,不管是哪種,和平時日都已無多,
反正你不出手,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主動出擊也未嘗不是良策。」
「我之前還聽唐芊說,魔後要召集八位魔王見面商討要事,浩劫之下必有奇
遇,這次的正邪劇鬥,也許就是拿到元始生死訣的絕佳機會。」
沐靈妃道:「我粗略一算,先天太極門的人要殺你,藍碎雲要殺你,未羊的
死當然要算在你頭上,所以冥月門也要殺你,另外森羅妖宗內部肯定也有高手不
服你這娃娃總管,還是要殺你……哎,前路茫茫,刀山劍海,希望你能挺過去吧。」
葉塵站起身走到門口,背對著沐靈妃,平淡的道:「看起來打倒寧無忌的威
望還是不夠重啊,在那些半聖眼里似乎算不上震驚壯舉,我年紀輕輕,缺乏根基,
森羅門總堂主的身份不過是浮光掠影,接下來是該拿下一個領悟一念萬法的絕頂
高手了,不但要贏,還要贏的風風光光,讓那些宵小之輩膽寒。」
人總是不停被命運推著走,或許回頭一望才發現,自己都不知道怎會走到今
天這一步,但想要再走回頭路卻已千難萬難。
葉塵在雪山得到混沌陰陽道,初願就是想隱藏起來,繼續自己閑散的人生而
已,但因為愛慕師姐溫雪,是以連續幹出驚世駭俗的奇事,之後藍碎雲夜闖天元
宗,他只不過就是藏在宗主、沐靈妃、曾恨水等各大殿主師叔伯身後看熱鬧撿便
宜的一員罷了,卻因為要救沐蘭亭而一同被擄走……如果不去救呢?青竹般高傲,
仙子般美麗的少女劍俠一定會被藍碎雲蹂躪得不成人形,萬沒料到的是,這一走,
就再也沒能回天元宗芷青殿,而是直接走到了森羅妖宗大總管的位置。
回顧往昔的時候,只能哂然而笑,他葉塵本胸無大誌,混沌陰陽道就是他人
生的轉折點,嘴上說著隱藏,但得此神功重寶,眼界、欲望、心意都已脫胎換骨,
此後數種奇緣,外加運氣、急智和膽魄,連克天下武學奇才,連收數位過去只能
暗處仰望的絕色佳人,心中難免惶惶振奮,希冀更上一層樓。
肉身巔峰的彈指驚雷固然天下難敵,但只有領悟一念萬法,才能有資格做江
山武林霸主。
門口處陽光灑將下來,把葉塵暈染得威嚴而又厚重,略顯瘦弱的身形根本掩
不住悍勇無前的威勢,沐靈妃一時被其氣勢所攝,竟沒去譏諷他的不自量力,而
是細心解釋道:「我聽曾師兄講過,突破彈指驚雷才算進入真正的武之聖殿,然
而一念萬法後若還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後還有三重關卡要過,其難度堪比
平地登天,分別為——掌心運轉玄機、道心凝煉法相、天心感悟虛空,三心聖階
對應三生萬物的至深武道理論,我們雖然暫時用不著理解這些,但倒是可以知道
所謂一念萬法也有高低之分。」
葉塵恍然道:「同境界也有高低,那是理所當然,只是沒想到還分的那麼細
致,怪不得唐雷九能指揮冷虎禪和蘇玄音那種人物。」
沐靈妃問道:「蘇玄音?蘇玄音是什麼人?」
「是森羅妖宗的一位堂主,唐家父女一直把這人和冷虎禪放到一起說,想必
也是大高手了。」
沐靈妃奇道:「天煞猛虎名滿天下,蘇玄音卻寂寂無名……若他也是半聖高
手,還真夠可怕了。」
通常高手有高手的威嚴和自尊,哪怕再怎麼淡泊名利,也不會閑的主動隱藏,
一個自甘無名,把自己隱藏起來的高手,似乎比什麼都要可怕。
葉塵道:「像師叔剛才講的,要殺我的人這麼多,幹坐著等唐雷九來救可不
是解決辦法,所以我已經打定主意,不靠森羅妖宗的力量去刺殺一個半聖人物。」
「誰?風閑蕩就不要想了,他最少也是參悟道心,甚至已經感悟虛空,可以
天心禦劍的絕世劍魔,洪經藏他們又不在南疆……」
「據藍碎雲說,冥月門的十二星宿有龍、豬兩個一念萬法的高手,我雖然不
清楚他們的境界,但可以肯定他倆絕不會參悟什麼三心聖階,否則至少也是江山
七傑般的一方霸主或客卿長老。」
「不是我打擊你信心,如果你能召集冷虎禪和那個蘇玄音,計劃周詳,埋伏
起來施以突襲,確有八分把握絕殺一位半聖角色,讓其跑都跑不了,若是單人比
武,絕無半分機會。」沐靈妃心道:怎麼說著說著被他繞了進去,甭管什麼階,
一念萬法顧名思義,每個念頭都能生成融於自然的恐怖力量,無招無式,和其他
七重天是完全不同的武學境界,單靠陰謀算計怎能相抗?更遑論葉塵是要殺,其
難度更加無與倫比。
「沐看天師伯也教過我,境界只能作為參考,否則大家互報修為就得了,還
修煉幹嘛?」葉塵似乎不太把這種越級挑戰當成什麼大事。
「厲害啊,好心勸你別意氣用事,你倒懂得拿我哥反駁我了,腿又癢癢了,
是不?」沐靈妃俏然一笑,纖秀玉足虛晃一下,說不出的風姿誘人。
葉塵見她斜靠椅背,神態慵媚嬌妍,酥胸豐滿飽腴,纖腰則不堪一握,自下
線條畫弧,勾勒出渾圓肥美的臀股之美,不由得再度把這成熟嬌俏的師叔和沐蘭
亭重疊以來,回想昔日野店中二人春風淫靡的雲雨歡愉,一時間竟看的癡了。
沐靈妃瞇起杏眸,感覺到了一股熾熱中隱有情欲的目光,心中微怒:竟毫不
掩飾淫心欲念,這吃了豹子膽的小子多半已將蘭亭……哎……命數冤孽,女孩子
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這個……
絕色麗人似也是回憶起某些往事,思緒飄走,和葉塵對立無言,氣氛看似尷
尬,但又有一種難言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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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千里澤以西,為一大片不毛荒原,那里充斥著破爛的茅屋、簡陋的竹樓、
衣衫襤褸的奴隸,但見天邊灰雲重重疊疊的堆積,日落黃昏,夕陽垂暮,更顯此
地淒涼死寂。
湖邊最大的一座竹樓,高達七層,外表包金鑲玉,裝潢粗俗豪奢,樓下一群
佩刀的蠻荒兇漢揚鞭指揮著奴隸種花種草。
「湖邊汙泥哪里是種植園藝的地方?我們就是累死也種不活啊。」一位奴隸
青年壯著膽子說道。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鞭子,兇漢笑道:「中原賤奴不是最聰明最有學問的
嗎?有頂嘴的功夫,不如給我們蛇爺想想辦法!哈哈哈!」
青年還要說話,旁邊一個老奴立刻拽著他低頭認錯,繼續著根本不可能完成
的荒唐作業。
此地算是冥月門的勢力範圍,由十二星宿中的巳蛇言無心掌管,專門關押敵
對勢力的俘虜,類似監獄頭領,此人心胸狹窄,性情狠毒,武功卻是一般,但仰
仗親哥哥辰龍言無笑的半聖威名,向來無法無天,肆意虐待這些所謂的犯人。
「相公救救我!!」
「言無心,你這個惡魔禽獸!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竹樓頂層露天,言無心揪住一個清秀貌美的妙齡少婦頭發,死死的按在矮幾
上,發出尖厲怪聲道:「金飛!你們金剛門多厲害咧,敢暗中詆毀我阿哥,今天
我就當你面奸了你老婆,讓你做武林皆知的綠王八少門主,嘿嘿,你老婆細皮嫩
肉的還真不錯。」
金飛雖然出身名門,但此刻被五花大綁在木樁上,四個大漢持刀分立左右,
除了屈辱嚎叫外別無他法。
言無心越聽二人的哭喊就越是興奮,直接扯爛了金夫人的裙裈,在那又白又
圓的大屁股上一拍,頓時肉浪滾滾,不由笑道:「本來以我的身份嘛,只會玩精
元洗髓過的女子,今天也算是給你金剛門面子啦。」
「我父親一定會來救我的!你絕不是他的對手!」
「哈哈哈,金臣剛算什麼東西,九大門派里最弱的一個掌門,先天罡氣都使
的不清不楚。」言無心把手伸進褲襠里,掏出了黑硬肉棒,啪啪啪地敲擊著金夫
人的白臀,接著道:「我阿哥是領悟一念萬法的絕世高手,我門主更是通天徹地
的酆都王,誰敢挑釁?待會兒我就把你倆剝光了掛在門口,哈哈,活活餓死曬死,
被蚊蟲咬死。」
金夫人瘋狂尖叫:「不要殺我!我……我讓你……讓你弄!只要別殺我!求
求你了!」
金飛也聽得毛骨悚然,不敢訓斥妻子,顫聲道:「你可以隨意對我娘子如何,
我也給你做奴隸,能不殺我嗎?」
「嗯,那就看蛇爺盡不盡興啦。」言無心一手揉著金夫人豐滿的乳房,一邊
道:「記得騷穴里多出點水兒,弄疼我可要後果自負。」
屬下們早已習慣,也是極盡阿諛之能事:「蛇爺,這九大門派根本不是咱們
冥月門的對手啊,不如下次膽子大些,弄幾個六大聖地的女弟子玩玩?」
「對啊對啊,蛇爺乃風雅高人,當然該享用巨擘門派的美女。」
「尋常女子都玩爛了,是該換換口味,聽說炎黃峰瑯琊劍樓有個華茵,美得
冒泡,蛇爺若是把她拿下,酆都王一定會很高興。」
言無心翻個白眼,心道我若是敢抗衡華太仙,那我就是酆都王了……不過馬
屁到底受用:「哈哈,說得好,等下大夥一起來玩。給這小兩口子上上課。」
金夫人淚已哭幹,只期待快些結束噩夢,盡可能討好魔頭保住性命。
「區區一個蠻荒小醜口氣還真不小,這話若是傳到華太仙耳朵里,你和你那
死鬼哥哥都難逃殺身之禍。」
言無心勃然大怒:「什麼人在那里放屁!快過來受死!」
松垮垮的樓梯寂靜無聲,卻走上來一位相貌清秀,笑容溫和的華衣少年,眾
人見他自信莫名的雍容氣度,一時倒不敢直接拔刀。
一個大漢腦子不笨,問道:「餵!你怎麼上來的?我們那些弟兄呢?」
少年笑道:「可惜他們沒你這麼聰明,敢拿刀對著我,所以我就把他們都給
殺了。」
言無心暗中握住後背短刀,說道:「你是誰?誰給你的膽子敢得罪我們冥月
門?」
少年淡淡地道:「我是葉塵,忝任森羅妖宗總堂主,仙門島大總管。」
金飛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滅了,葉塵乃是被先天太極門通緝的武林叛逆,只會
比巳蛇更惡毒,金夫人卻是有不同看法,心想:這個年輕小魔頭相貌倒是挺俊,
看起來也斯斯文文,希望菩薩保佑他能嚇倒這些惡毒的蠻子,獨自來弄我……
金夫人滿腦子胡思亂想,底線不斷降低甚至消失,腿心反而濕潤起來。
言無心一凜,沈聲道:「原來是最近名氣很大的葉總管,您不在仙門島享受,
怎地來這里看我們,這事鬧的,應該是我們這些小輩去看您才對啊。」
葉塵道:「你們那個什麼未羊已經看過了,明目張膽要殺我,我今天就是過
來問問怎麼回事。」
言無心道:「哼,給你個臺階你都不知道怎麼下,乳臭未幹的臭小鬼,殺你
怎麼了?我阿哥可是霸絕天南的言無笑,你還敢問罪不成,去你媽的吧!啊…
……」
臟話剛一說完,屬下們還沒來得及起哄助威,言無心忽然手捂胸口,發出了
驚天動地的慘叫,直接撞斷護欄從竹樓飛出,摔進了深湖之中,片刻後人成大字
型浮在了湖面上。
那幾個大漢知道蛇爺的身手武功,立刻低頭下跪道:「請葉總管饒命!」
「走吧,回去告訴言無笑,我在這里等他為這廢物弟弟報仇。」
沒想到那些人七嘴八舌地道:「什麼一念萬法,估計是胡吹大氣,哪里是葉
總管您老的對手。」
「言無笑功夫也許還比不上蛇爺……啊,不對比不上那死狗一樣的言無心。」
「快滾吧,別等我改主意。」葉塵心道:這恐怕才是南疆的常態,兇蠻無義,
絲毫不懂什麼禮義廉恥,比起中原最壞的山賊強盜也是大有不如,怪不得人稱魔
國,似仙門島和青蓮天都那樣的地方畢竟是特例中的特例。
等那些漢子一溜煙跑下樓,葉塵伸指順手扯斷了金飛身上的繩索,不料這年
輕人忽然暴起,沖到妻子面前,橫劈手刀一下擊碎了她的咽喉。
「你瘋了!」葉塵大惑不解,他本以為金飛是關心妻子才拼命竄過去,哪知
竟下了殺手。
金飛低聲道:「小茹她已被魔頭脫了褲子,婦人失節事大,這個汙名我金剛
門可背不起,大家都是男人,葉總管應該能體諒吧。」
「呵呵,那是你的結發妻子,我有什麼體諒不體諒的。」葉塵冷笑中充斥著
濃濃的嘲諷:「你是怕自己出醜的畫面被妻子記一輩子吧,你比言無心還讓我惡
心,快滾吧。」
金飛頭低得更低,一言不發的沖下了竹樓。
葉塵嘆氣,他不怕武功絕頂的敵人,卻無法接受這種江湖隨處可見的幽暗人
心。
他稍微將金夫人的衣衫整理整齊,屍體安放在角落,隨即大馬金刀地坐在了
言無心的獸皮大椅子上,靜靜等待辰龍言無笑的到來。
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其武功實質和其他境界高手完全不同,世間萬萬人,
僅有二十余人能妙參大道自然的無上法則,舉手投足無不蘊含震撼天庭的超絕之
力,並且無招無式,無跡可尋,堪稱一代霸主。
葉塵公然挑戰言無笑,那就是刀尖跳舞的瘋狂之舉,哪怕被打死,也不會有
半個人稱贊他的勇氣,只會讓人嘲笑他自不量力的愚蠢。
天黑入夜,烏雲蓋頂,葉塵端坐在這座不倫不類的竹樓里,目視遠天,心無
旁騖,仔細玩味著自身武功的意境,忽然間,陰風一緊,遙遠漆黑的蘆葦叢中多
了一尊高大偉岸的形體,身披妖甲,面紋半邊詭異刺青,卻沒有任何危險霸道的
氣息。
天人合一,融於自然,不染塵埃。
葉塵熱血已燃,這人當然就是十二星宿中武功最強的辰龍,酆都王的左右手
言無笑,亦是南疆霸絕一方的絕頂半聖。
「嘩啦」一聲,言無笑隔空一抓,弟弟言無心的屍體自湖中沖天而起,平移
到岸邊緩緩下落,放平之後他忽地轉頭,雙目猛然綻放出兇戾無比的神光,仿佛
單憑眼神就能轟塌竹樓,葉塵汗毛豎起,但依然微笑以對。
下一刻,葉塵想笑都笑不出了,言無心一步踏出,仿佛面前有一座看不見的
樓梯,他就這樣一步步從岸邊「走」上了竹樓。
這是自身真氣感應天地元氣,掙脫人間束縛的絕世神通,他的肉體已經可以
憑空渡虛,永恒自在。
葉塵喃喃自語:「這便是一念萬法才能掌握的絕世武道,厲害,真是太厲害
了……」
言無笑平淡的道:「王爺因為顧忌你的潛力,這才會紆尊降貴派人殺你,可
不是因為你現在是個人物了。」
葉塵點點頭道:「你們要殺我,我也自然可以反殺,理由什麼的實際不過是
脫褲子放屁,無論練體壯力還是粉碎虛空,都要遵循有怨報怨、武無第二的江湖
鐵則。」
強如言無心聞言也不禁一怔,種種彰顯威嚴的話語竟然難以出口,心道:這
少年莫非已經練就一念萬法的神通手段?否則怎敢對我如此托大。
「嗯……你倒是有我們南疆勇士的心性,不錯,道理借口說的天花亂墜不過
自欺欺人,拳頭才是硬道理,這才是武者,不過我乃突破肉身極限的人物,和你
打,實在太欺負人。」
葉塵笑道:「我也正是要借你大羅第八重天的絕世武功,來成就我留芳百世
的無上名聲。」
彈指驚雷和一念萬法的強者搏殺,千古罕見,但並非絕無僅有,言無笑強忍
被羞辱的狂怒道:「好,本來你若躲在仙門島上,我也不敢動你,如今可是你自
己主動挑釁,那就是公平對決,森羅王也不能拿我如何。」
就在他說出公平對決時,自己也難免悻悻,但門主之命,殺弟之仇可不能讓
自己再顧及面子或什麼詭計問題。
葉塵全神貫註,極敏銳地感覺到言無笑的整個狀態似乎一滯,這種心靈破綻
只有一個剎那。
轟鳴爆響,破天雷掛著熾烈的太陽劍氣,洶湧如潮,滾滾而來,若是尋常高
手迎擊,必然會被這團混沌天雷轟成肉醬。
言無笑不屑地冷笑。
伸手,屈指一彈。
一股浩瀚的巨力自虛空誕生,仿佛時間靜止,空間扭曲。
本該無敵的破天雷竟被這區區一彈指徹底打散。
葉塵驚凜:這便是一念萬法真正的武功嗎,比昔日洪經藏的龍爪還要可怕,
莫非自己估計錯誤,這個言無笑居然比江山七傑還要厲害?
言無笑這一彈指看似隨意,實際蘊含著自身千錘百煉的無上拳意,論威力也
確實超過了冠軍會上洪經藏的那幾下龍爪功,但要說他的武功勝過覆雨神龍卻又
不然,葉塵不知實際那日洪經藏根本不將他一個重傷小輩放在眼里,三招兩式間
總共也沒出什麼真力,如今可不同,森羅妖宗總堂主、公然挑戰、有恃無恐,種
種因素相加,言無笑不敢絲毫輕忽,避免陰溝翻船。
又是屈指一彈,大不可量的雄渾罡勁堪比乾坤無極炮,好像哪怕架海紫金梁
橫在這里,也會被一指崩斷擊垮。
葉塵知道對方的指勁已經封鎖東西南北,自己避無可避,他沒有紫金梁,只
能把星沈刀當空一橫,隨即渾身巨震,仿若被雷電擊中!
「這是什麼寶刀?」言無笑兩指下來,已經試出葉塵絕未參悟一念萬法,也
就徹底放松下來,「憑你的武功還敢挑戰半聖,真是無知無畏。」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可還有種種絕技未嘗施展呢。」葉塵表面輕松,忽然
運勁一震,剛被彈指擊碎的星沈刀鞘化作齏粉,光華猛然閃現,一揮間,好似王
母劃出銀河經天。
一往無前的精神融入摧枯拉朽的刀勢,形成一道半聖都不敢硬接的抑郁壓迫、
恐怖毀滅的寒光。
一刀揮出,天地變色。
僅這一霎那,言無笑感覺好像回到了昔年挑戰風閑蕩,九幽月牙漫天飛舞時
的境遇,如果不盡全力的話,自己就會被這道誅神斬妖的刀光亂刀分屍,連一根
骨頭,一塊好肉都不會保留。
哪怕再如何兇狠,言無笑也不能赤手空拳去接星沈刀的鋒芒,但葉塵這一刀
委實太過霸道,不留後手,一招形成近乎天羅地網的效果,乃是舉世無雙的武功。
瞬間,言無笑大吼一聲,步走連環,閃身疾退,只要跳出這個竹樓,回過一
口氣,便是有十個葉塵也殺了!
但刀風狂卷,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乃是言無笑身披的精鋼妖甲被斬得七
零八落,隨即護身罡氣被太陽烈火融得蕩然無存,眼看差之毫厘就要砍到他的肉
身時,言無笑雙腳一分,諾大的竹樓頓時劈成兩截,他希望借下墮之勢化解這致
命一刀。
葉塵空中回旋,足點坍塌竹樓欄桿,掌中星沈自下而上反斬,破天雷與開天
劍兩種混沌之力交相輝映,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武道意念。
若有旁觀者在此,必然會揉揉眼睛,懷疑自己腦袋有問題,葉塵面對一念萬
法的半聖居然能搶占上風,這種匪夷所思的神通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言無笑恢複冷靜,手臂僅是一揮一帶,仿佛扭曲大道,自創出了新的法則,
一泓碧水寶玉似的墨綠毫光畫出一道無堅不摧的天痕,死死壓住了星沈的刀背。
「逼我施展翡翠劫指,你小子足以光宗耀祖了。」言無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
終於打停葉塵奔騰猛烈的刀勢,心中汗顏:對付一個武功遠不如自己的小輩居然
還要出絕招,若被他人看見,往後還有何面目在南疆混。
葉塵平撫沸騰的血液和心跳,繼續挑釁道:「我還怕你找借口說我用兵器欺
負你呢。」
「大膽!」言無笑忽然坐馬運氣,手指肌膚劇烈蠕動起來,顯然為體內雄渾
真氣奔騰猛烈導致,星沈刀鋒銳絕倫,他必須速戰速決。
葉塵雙手握刀,心中充滿斬破混沌,演化陰陽的天外天拳意,同時默念:我
機緣所致,執掌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肯定是超越寧無忌的天選之子,今日若
能越級打壞言無笑,南疆之路必會一馬平川,憑借森羅門總堂主的威嚴再臨中原,
絕對報仇有望。
星沈閃耀,爆發出一股武聖威嚴,但言無笑乃是一念萬法的無上修為,哪怕
武聖親臨他也不會束手待斃,更不會被一縷意念嚇倒,翡翠劫指好似繃緊的韌竹,
嗡地巨響,一道掃蕩乾坤的霸道真氣急射而出。
半聖神指直接撞散星沈的劈斬,打到葉塵胸口,隨即竹樓廢墟受不了這股兇
猛巨力,二度炸裂,爆出漫天木屑金銀。
葉塵劇痛攻心,但性命無虞,在爆炸煙塵中翻滾數次,雙腳剛一落地,不做
絲毫停留,提刀疾奔,同時喊道:「言無笑你多半是一念萬法中最弱的廢物吧?
一對一都殺不掉我……」
言無笑咬牙切齒,心道:這小鬼的寶刀怎會如此神異,能抵擋我住我的翡翠
神指,堪比唐芊的天魔紅顏……藍胖子沒說錯,此子天賦異稟,日後成就不可限
量,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跑路。
兩道身影快疾絕倫的躍動奔跑,盞茶工夫,後面那道高大身影越來越近,緊
跟著指似神槍,淩空戳擊,前面的人影揮舞寶刀,半空火花四濺,雖是勉力抵敵,
但也被迫停了下來。
言無笑大皺眉頭,翡翠劫指素不走空,沒想到這幾招竟還是破不了那口單刀
的防線。
但也無所謂了。
此刻天降冷雨,冰絲般撫觸臉頰,葉塵笑道:「輕功好,武功更好,看來我
還不足以抗衡一念萬法的高手。」
言無笑似乎也冷靜下來,緩緩地道:「你適才也說了,武無第二,哪有什麼
公平不公平。」四周蘆葦水草遍布,風吹草動,水波蕩漾,言無笑如巨石盤亙,
借助大湖地勢牢牢堵住了葉塵的退路。
葉塵笑道:「不錯,但今夜死的未必是我。」
言無笑內心一寒,不打算再說廢話浪費時間,默運十成功力,提起指槍,就
要結果葉塵性命。
葉塵深知這個辰龍的指法沒有什麼軌跡破綻,橫平豎直的戳刺而已,但大巧
不工,仿若能刺破虛空,全力出擊更會雷霆萬鈞,哪怕星沈刀也擋不住。
就在此刻,蘆葦中一條身影騰空而起,掌中利劍如電光橫空,劍氣森然凜冽,
等到言無笑即將出手發功的千鈞一發之際,悍然爆發。
「早料到你這狡猾小子會有埋伏。」言無笑冷哼一聲,觀想出一座無臉巨神
法相,生生硬接了那矯若驚龍的一劍。
埋伏的劍手當然是天元宗最強的劍客沐靈妃,她龜息暗藏,行刺半聖,當然
不會只準備那麼一招,本被法相鉗住的長劍光芒更盛,進而金光璀璨,正是她閉
門七年,潛心苦修的九曜二十八宿劍。
一條金龍似的劍光環繞鎖住了言無笑。
葉塵一掃挑釁微笑,雙掌狂拍河灘,太陽劍法第一式的萬古洪爐拔地而起,
配合金龍更牢固的困住言無笑。
「這就想困死我?讓你們知道一念萬法有多恐怖。」金龍洪爐中的言無笑依
然胸有成竹,毫無所懼。
沐靈妃無暇開口說話,撒手棄劍,纖纖玉指結出法印,天元玲瓏道的如絲罡
氣終於鞏固住了瀕臨爆裂的萬古洪爐。
葉塵踏鬥運罡,鼓足全身功力施展擎天爐的法相,再次包住了師叔的天元玲
瓏道……
整整四重神功環繞,終於困住了言無笑!
但風雨凝結,無與倫比的拳意蘊釀翻滾,爐現裂痕,眼看還是煉不死這位縱
橫南疆的絕世高手。
葉塵大喝道:「道緣大師,看你的了!」
言無笑一楞,心道除非冷虎禪偷襲,否則再多的人又怎能殺我?哪怕受點傷,
也算耗盡了葉塵所有底牌。
他卻不知道葉塵這最後一張底牌有多可怕。
一陣飄渺梵音忽然蕩起,純凈清脆,韻律美妙,但言無笑心頭巨震,終於現
出驚恐之色。
「天王聖血,粉碎邪魔,金剛般若波羅蜜……」湖中的大和尚道緣冒出水面,
緊閉雙目,狂念禪門真言。
「金剛天王法咒!你們……」言無笑狂吼!
轟隆!
轟然巨響,埋在言無笑腳下的天禪血霹靂經本門法咒催動,終於爆出了驚天
動地的威力,四大天王之血引爆火藥金剛砂,只怕一座山丘都能夷為平地。
外加四重神技包裹,威力增加何止數倍,言無笑瞬間被這佛門法器撕成碎片,
但半聖高手生機強悍,體內蘊藏的雄渾真氣也隨之引爆,猛烈的氣流將道緣震飛
上岸,另一邊的葉塵和沐靈妃卻被狠狠地甩向湖心!
細雨轉成暴雨,沐靈妃離爆炸中心最近,自然被震得更遠、傷的更重,但暗
夜之下,葉塵也無法判斷師叔下落,只得強忍傷勢潛入湖中,極盡目力尋找……
幽暗湖水中,但見一只結實挺翹的桃臀晃動,豐腴渾圓,飽實肥美,幾欲繃
裂裙布……葉塵急忙遊了過去,可惜他久居內陸,水性馬馬虎虎,只能手忙腳亂
的抱住沐靈妃軟綿綿的身子,防止她溺水而已,卻不知應該如何上岸。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7-11 23:22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7/11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一章 暗香
極樂天禪寺四大高手以自身精血將火藥之力滲透金石,其威力遠超諸人想象,
極似雷電霹靂般的毀滅天劫,哪怕言無笑和數種神功壓縮範圍,沐靈妃依然被震得
五臟翻湧,骨骼欲碎,所幸她出生延洲江邊,自幼精熟水性,哪怕在暴雨傾盆的湖
中也不至溺水,但葉塵救人心切,毛手毛腳這麼一抓抱,反而讓她猛灌幾口渾濁的
湖水。
暴雨漲潮,水流湍急,帶傷的二人被沖得不知東西南北,葉塵非但沒辦法救助
沐靈妃,反而本能地攀住了麗人的脖頸,瞬間胸膛滿滿偎緊了一對極富肉感的飽滿
乳峰,膚觸腴滑綿軟,縱然環境險惡,胯下陽具還是不受控制的勃挺起來。
沐靈妃內功精純,勁聚丹田,將將穩住身形時,柔膩嬌嫩的恥丘陡然有一堅硬
物事頂了上來,摩擦片刻後居然有隔著布料剝開嫩脂肉唇的趨勢,她驚怒交加,但
見葉塵神情慌亂,不似故意輕薄,便只能壓下怒意,收腹撅臀,試圖遠離那火熱的
肉棒。
也許是翡翠劫指的真氣牽動傷勢,也許是喝了太多渾濁湖水,更也許是艷色在
前,令其智昏,葉塵感覺下體失了那嬌腴軟嫩的快美觸感,不顧浪花灌進鼻腔,立
刻雙手環住了師叔纖細的柳腰,用力回摟,火棍似的肉棒一下擠進了沐靈妃的腿心,
滑膩軟彈的壓迫感比剛才更加酥麻逼人,湖水浸透衣衫,使其猶如無物,鈍頭甚至
隱隱感覺花徑處一粒凸起的妙物,有意去蹭,頓覺腰眼、脊髓、腦仁如蟻輕噬。
這種舉動必然不是什麼無心之舉了,沐靈妃嬌膩玉蛤被啜吸研磨,羞憤無比,
雪臂一震,五指並攏,使了一招天元鳳凰啄,如鳥喙尖錐般的罡勁狠狠戳中了葉塵
胸口膻中穴。
若是平常在陸路上,這一啄自然不會對葉塵有什麼損傷,但此刻他身在暴潮,
體內有傷,沐靈妃羞怒一招居然將他擊得口鼻噴血,直接暈死過去。
沐靈妃亦是花容失色,暗道不好,急忙托起葉塵身子,單手劃水,試圖先上岸
再做打算。
南疆水路四通八達,千萬年沒有人工修整,短時間也是很難找到哪邊離岸最近,
所幸她久歷江湖,遇過不知多少險阻困境,此時此刻雖慌不亂,努力鎮定冷靜去尋
求生機。
既然暴雨傾盆方向難辨,沐靈妃幹脆不辨,就單朝一邊遊去,希望盡快上岸救
活葉塵。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沐靈妃遊得就快混身散架時,終於尋到湖岸,鼓盡殘力拖
著葉塵死里逃生,但雨水澆淋,周身濕透,外加功力不足,無能抵禦絲絲寒意,她
顧不得避雨,立刻去查葉塵傷勢。
纖指翻飛如星丸跳擲,連通葉塵多處氣門穴道,同時說道:「餵,醒醒,你能
布下天羅地網伏殺言無笑,雖是陰謀算計,卻也需驚人的武功了,剛才那一招應該
不會打死你的。」
「呃……」葉塵翻身坐起,連連作嘔,瘀血混著湖水吐了一地,順幾口氣才道:
言無笑武功未現七成,已把我壓制得無話可說,看來這次行動還是魯莽了些……但
師叔你剛才為什麼打我?」
沐靈妃粉面酥紅,冷聲道:「我那是一時手滑,快走吧,這般淋雨可沒什麼趣
味。」
葉塵一言不發,眼神發楞,死死地盯著她看。
沐靈妃蹙眉一怔,低頭去瞧才發現身穿的黑色對襟短打薄衫吃水極重,不但貼
緊皮膚,還使得黑紗泛出瑩潤雪白的肌色,這幾近鏤空、若隱若現的魅惑確實難怪
讓小男人如此失態。
再想起適才陰戶嫩蒂被磨的羞恥酸麻,成熟麗人顧不得再像妙齡閨女般的羞澀,
立刻摒棄那股煩人春意,轉身背對,淡淡地道:「天黑雨大,你走前面探路。」
「嗯,不錯,是非常大……啊!不對,是雨非常大……」
沐靈妃雙乳豐碩得如熟透蜜瓜,灌滿了甜漿水酪,單是靠想都能猜到乳肉是何
等滑膩柔軟、飽滿沈甸……正看得兩眼發直,美人已然轉身,但反而將豐盛挺翹的
肥臀「獻」了出來。
葉塵心道:師叔姑姑身段兒沃腴豐滿,偏又長了副和蘭亭一樣的眉目五官,這
可真是讓人抓心撓肝,難以遏抑。不過這終歸可是師門長輩,蘭亭的親姑姑,沐師
伯的親妹妹,萬不能再有什麼逾矩行為。
想罷,遂快步走到沐靈妃身前,暫時來個眼不見為凈,但伊人黑紗漿膩在雪白
嬌軀的樣子實在是繚繞心頭,久久難散。
剛走了十幾步,葉塵只覺胸口悶澀積郁,眼前一花,撲騰一下單膝跪地,本來
如混沌星空的深厚內力居然也首次呈現枯竭之勢。
沐靈妃搶了兩步,搭脈後說道:「你在竹樓中招了?」
「被刀擋了一下中的,當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根本提不起力氣,不知有什麼
古怪。」
沐靈妃見識廣博,聞言低聲道:「言無笑的翡翠劫指陰毒無比,是將指力封入
對手體內,好像附骨之蛆,極難祛除,如今以一念萬法的境界施展,只會更加厲害,
先找地方落腳,我再想辦法救你,但……」
葉塵苦笑道:「師叔你先去探路,找到後再來接我吧。」
「沒時間耽擱了,言無笑身死可算是天下震動之事,冥月門的追兵必會不死不
休,甚至說不定能引來恐怖的風閑蕩,怎能留你一人在此?」沐靈妃心中暗嘆:江
湖武人可不能婆婆媽媽的了,況且這還是師門晚輩,蘭亭的未來夫婿,年紀都足夠
做自己兒子……
猶豫片刻,遂將葉塵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俏然笑道:「情勢所迫,我這做姑姑
的就負一負你,但可不要沒規矩的毛手毛腳,要不然啊,姑姑可要打斷狗爪子的。」
聽她說的直白好笑,葉塵心想:我倒是想呢,可現在真是動喚不得了。
這處荒原並沒有什麼城池山洞,偶有幾處亮燈寨子,也掛有彎月旗幟,多半是
冥月門的勢力範圍,沐靈妃解開濕重的發髻盤在腦後,低聲道:「你除了那個大和
尚外可還安排了別的人手?」
葉塵搖頭道:「沒了,因為我還搞不清森羅門有沒有奸細之類的,再說這算是
向森羅妖宗證明手腕兒的投名狀,還是找自己人穩當些。」
沐靈妃知道刺殺言無笑危險至極,萬一走漏絲毫風聲,血霹靂也就廢了,想了
想說道:「爆炸聲大,再笨的人也知道龍蛇二將折了,咱們往回走怕有冥月門追兵,
再往北走就是枯榮樹海,天底下最兇險的地方,不過我記得邊界處有一釀酒打獵的
村寨,民風淳樸,多半會收留咱們,只要熬到武功恢複,那就海闊天空,怎麼也都
能回仙門島了。」
「好,全憑師叔主持了,但願道緣能平安無事。」
「冥月門那些人沒看見道緣,也猜不到你和極樂天禪寺的高手勾結,他不會有
事的,你撐住就好。」沐靈妃架穩葉塵,繼續冒雨前行。
葉塵臟腑刀剮般劇痛,無力的掛在沐靈妃軟綿綿的身子上,好不容易等到雨勢
漸小,渾濁的湖水混著雨水和自身汗水,牢牢地把二人衣服黏在身子上,可謂難受
極矣。
沐靈妃隨手松了松領口,如雪脂堆就的深邃乳溝驚鴻一瞥,葉塵看得臉紅心跳,
只覺一股甜膩馥郁的芬芳乳香撲鼻,心中難免意淫:師叔姑姑豪乳豐碩,比溫雪姐
姐生的還要大,走路顛簸都顫顫巍巍,可想觸手是如何柔軟細嫩,卻不知乳尖奶頭
是大是小,又是何種顏色……
「前面那些木屋應該是村寨釀酒幹活所用,咱們先進去緩一緩。」沐靈妃高聲
喜道,加快了步伐。
葉塵無力的掌心禁不住慣性,正巧晃到了沐靈妃肥滿挺翹的乳房之側,薄紗衣
服觸感濡濕黏膩,但手感卻膏膩綿軟,比上等瓊酥乳糕還要柔嫩。
幸虧沐靈妃關懷他的傷勢,根本無心自己被吃了豆腐,葉塵也不敢真去揉捏,
反而為避嫌輕輕擡起了手掌,但麗人巨乳起伏有致,如臥白雲,快步流星的行走竟
讓其上下拋彈,蕩漾出美輪美奐的誘人乳浪來。
葉塵幾乎鼻血飆射,若非重傷,說不定已拋棄一切禮法人倫,將沐靈妃推倒在
草叢,享受媚肉之香,發泄積滿的情欲了。
酒窖不算大,由於南疆土地貧瘠,不便耕種五谷,所釀之酒遠不如中原的蒸餾
糧食酒來得醇厚,但當地人用特有的數種花卉根莖來浸酒,異香醉人心脾,頗受天
下貴族婦女喜愛,多虧於此,這里倒也沒有酒糟發酵的那種難聞氣味。
沐靈妃撂下葉塵道:「你身為芷青殿弟子,應該比我懂得醫理,這便自行調息
吧。」
「這道指勁估計比當初聶千闕傷得重十倍,如果沒有寶刀護體,估計早就死了
……」葉塵安穩下來後,也是顧不上再欣賞沐靈妃黑紗中若隱若現的絕美胴體,言
無笑那道指勁正好像毒蛇一樣侵蝕著他的經脈。
沐靈妃也看出他臉色煞白,絕不是假裝逗笑,「聶千闕有神武殿秘法鎖住異種
真氣,我卻是不會。」
「沒關系,師叔你殫精竭慮,辛苦半宿,脫了濕衣晾一晾吧,我扭過去。」葉
塵盡力擠出一個微笑,費勁轉身面壁。
「嗯,我再想想辦法。」沐靈妃正愁渾身又濕又冷,聞言微微感激,挪開木桶
水舀,清理出一小片平臺,又把燒酒竈臺點燃,這才脫去短褂,褪下黑色薄褲,絞
幹掛晾之後猶豫半晌,確認葉塵果然如守禮君子一動不動,大著膽子雙手繞到背後
解了真絲裹胸的扣子,一對兒飽腴的碩大桃乳沒了依托,居然比常時更顯豐盈肥美,
宛若兩只貯滿酪漿蜜油的水囊微向兩側斜墜,雪白乳肉肌膚隱約透出絲絲青絡,褶
皺乳暈上的奶頭兒早被濕衣服刮得硬硬立起,呈現出極為艷麗的櫻紅色。
白嫩雪靨上浮現出一抹紅艷艷的彤雲,沐靈妃心道:羞也羞死了,這要是被旁
人看見,豈不沒臉行走江湖了,但願借此一戰讓南疆一行有個進展。
葉塵想到身後的沐靈妃多半已赤身裸體,苦不能一窺絕色,心臟難免怦怦直跳,
過了好半天才平撫燥意,努力去抗衡翡翠劫指的詭異真氣,也過了不知多久,葉塵
口鼻之中滲出漆黑濃血,整個人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一種瀕臨崩潰的態勢,全身
骨骼酥松,一下癱在了地上。
沐靈妃先是「啊」了一聲,迅速橫臂掩住胸前蓓蕾,這才發現葉塵是重傷暈厥,
她小心披了依然濕漉漉的衣裳,才敢靠近葉塵檢查,暗道:本擬言無笑會自重身份,
玩玩貓捉老鼠,只要引他到河岸血霹靂附近便是,沒想到這頭惡龍出手就是殺招…
…此時此刻哪里尋藥去救人才好……
「蘭亭嗎?」葉塵恍恍惚惚地抱住了沐靈妃,柔聲道:「我們又在一起了……」
沐靈妃剛要運功掙脫,聽見沐蘭亭的名字又心頭一軟:這也是倆苦命的孩子。
沒想到葉塵單手向上一滑,探進了沐靈妃松垮地衣襟之內,輕車熟路地撚住了
一粒硬中帶軟的奶頭來,隨即滿手握住大把軟膩乳肉,「呃……你怎麼變大了好多
……我沒力氣了……蘭亭你幫幫我好了……」
綿軟沈墜、如淚如雪的巨乳被捏搓成了淫靡的肉團,沐靈妃嚶嚀呻吟一聲,心
尖只覺酥酥麻麻,差點軟在了葉塵身上,不出片刻就勃然大怒,閃身疾退,提掌便
要朝葉塵頭頂擊落。
此時的葉塵癱倒在地,喃喃自語,顯然意識未複,不知道發生何事。
沐靈妃怒火頓消,心里酸道:死小子果然已將蘭亭的處女身破了……她想著想
著,紅霞攀上耳根,滾燙無比,蜜桃似的雪乳隨著急促呼吸上下起伏,整個人忽然
嫵媚無比。
上前護理似乎不妥,袖手旁觀似乎也不妥……
「顧不得了。」沐靈妃過去先幫葉塵除去濕衣,深吸好幾口氣才攙扶他到幹凈
平臺,脫了他的褲子鞋襪,只見濃密毛發中一條粗碩肉棒怒立,勃翹無比,龜首馬
眼處晶晶亮亮,紫得發紅。
成熟俏媚的高貴麗人耳熱心跳,啐了一口不敢去細看,急忙扳正他的身體,利
用自己所修習的天元玲瓏道去疏導翡翠劫指的陰毒真氣。
二人本屬同宗,葉塵那股沈寂的力量似是找到親密朋友,頓時歡呼雀躍翻騰起
來,數十道玲瓏真氣糾纏互補,很快便將翡翠劫指絞殺殆盡,進而使磅礴的混沌之
力和太陽劍氣激活反沖。
葉塵昏迷中郁結盡去,舒服得呻吟出聲。
「嗯……這小子的真氣暖洋洋的,好舒服……」沐靈妃被太陽劍氣一燙,同樣
說不出的舒暢,她把葉塵倚到桶子上,再用木板隔開,防止再生事端。
忙活半天,複又脫下衣褲去烤,抱膝而坐發呆時,忽然伸手摸向自己的腿心陰
戶,剝開茂密烏草,蘭指所觸一片溫熱嬌膩,柔嫩的兩片軟肉已經濕得一塌糊塗,
沐靈妃知道這絕非雨水所導致,而是女人玉膣里滲出的漿水。
「討厭!」她面色羞紅自語,但當然不會放蕩在此自瀆,睜著眼待到天色快亮
時,急忙穿好烘幹的衣服,但葉塵還光著屁股躺在木板後……
沐靈妃扒頭去瞧,發現葉塵下體居然還沒「消腫」,吃驚之余暗罵自己發姣,
忙又趁他未醒給其穿衣。
上衣還好,套穿短褲時,柔荑難免挨蹭上那根肉棒,哪知一碰之下,體積更增
兩分。
「他娘的臭小鬼,臊根生的這麼大,顯擺給誰看呢!」沐靈妃心神蕩漾,兼又
燥熱難忍,用極低的聲音罵了一句只敢讓自己聽見的臟話,飛快兜緊葉塵的短褲。
沒過多久葉塵悠悠醒轉,發覺雖然身體離痊愈還早,但功力已複,足可自行調
息,感激說道:「有勞師叔姑姑照料了。」
沐靈妃說謊道:「你夜里迷迷糊糊自己脫衣服,我這才支上木板,快自己穿好
衣服吧。」
「哎……獻醜見笑了……」葉塵很是不好意思。
「你還要多久才能恢複武力?」
葉塵道:「快的話三天……不,兩天半應該就能回過來四五成內力了。」
沐靈妃點頭:「好吧,現在這里躲兩天,但願沒人來才好……」
話音未落,大門咯吱一響。
「三只小猴蕩秋千,嘲笑鱷魚被水淹,鱷魚來啦,鱷魚來啦……」門外走進一
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少婦,膚白圓臉,容貌並不甚美,但一笑起來雙眸彎彎,酒窩立
現,說不出的青春可愛,她手里懷抱的嬰兒大概不滿周歲,虎頭虎腦,正趴在母親
肩膀上看來看去。
本來唱著兒歌的少婦一看到他們倆陌生人,首先本能的雙手護住孩子,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家來幹嘛!」
沐靈妃立刻笑道:「我姊弟二人本是仙門島過來買百花酒,給老奶奶做大壽的,
昨晚路上遇到暴雨,實在沒辦法才到這里避避雨,希望妹妹莫要見怪。」
少婦笑瞇瞇地道:「勿哉見怪,不過仙門島到我們這個寨子也忒遠了些,路上
還有不少惡人盤踞,你倆也很厲害呢。」
葉塵道:「我們老祖母生平最愛這口百花酒,但其他地方買的無不摻水或摻其
他劣酒,所以只要到了這里,再辛苦也值得。」
不待回答,沐靈妃已經溫柔地逗起了少婦懷中的大胖小子。
那孩子咿咿啊啊,開心的要抱,顯然對漂亮姨也是沒什麼抵抗力。
少婦似也放下了戒心,「你倆不嫌棄的話,到我家洗個熱水澡吃點東西再說吧。」
「多謝姊姊了。」葉塵心想這位姊姊果然心地善良淳樸,這麼容易就信了陌生
人言語,但願冥月門找不到這里,以免能害了她一家遭遇橫禍。
途中得知這位少婦名叫阿涵,孩子乳名大寶,世居此處,由於此地家家都略有
產業,倒也不似言無心村寨那般落後野蠻,在南疆算是相當難得。
阿涵家住一個小院子,四間小房,收拾得幹幹凈凈,葉塵自告奮勇燒了熱水先
給沐靈妃洗拭,然後和阿涵隨意聊了起來,這也多虧南疆不重禮防,若在中原,一
個年輕婦人私自接待陌生男子,那也足以堪稱傷風敗俗之舉了。
「大寶的阿爹沒在家嗎?」
阿涵笑道:「他一早就拎著鹿肉和百花酒去外地賣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
葉塵好奇道:「我聽說枯榮樹海多有鬼狐仙怪,拜月天鵬谷也在附近設有城寨,
這個村子不受影響嗎?」
「鬼狐仙怪也好,還是那個什麼酆都王也好,大家都要吃喝拉撒,又不能等天
上掉餡餅,我們這是方圓幾百里為數不多會生產幹活兒的村子,所以還算安生吧。」
大寶拿著木制的小鼓小馬自己在小床啃來啃去,阿涵每次提到自己的男人孩子
都會幸福微笑,葉塵看這家安寧的樣子很是溫暖,已打定了主意,等沐靈妃洗完澡
就離開這里,絕不許給他們招災惹禍。
洗幹凈的沐靈妃濃發如墨如雲,粉頰玉潤,好似芙蓉出水,抱起了大寶笑道:
「你這大胖兒子好沈手,差點快給姨姨胳膊壓斷了,也真虧你媽媽一天天抱得動。」
大寶憨笑中把大腦袋瓜靠在沐靈妃豐滿傲人的乳丘上拱來拱去,也許是因為綿
軟有彈性,舒服得他笑得好不開心,卻把葉塵嫉妒的鼻孔冒火。
阿涵從廚房端出來一碟子米糕,說道:「小姐你這麼喜歡孩子,自己沒生養一
個嗎?」
沐靈妃面色一凝,隨即笑道:「姊姊我還沒嫁呢,怎麼生養啊?」
葉塵剛要翻些銀錢,假意買點酒告辭,忽聽院子里呼嚕呼嚕做響,支起窗戶發
現一個獐頭鼠目的老人正坐在外邊悠哉悠哉啃著西瓜。
「阿涵姐,這位是令尊嗎?」
「這位老人家,你也是來買酒的嗎?」阿涵有這一問顯然是不認識這吃瓜老頭。
「不錯。」老頭扔掉瓜皮道。
阿涵笑道:「今天真好,弄得我都不用去酒窖幹活了,您準備要多少?」
老頭道:「我全都要。」
阿涵奇道:「全要?那可得要好幾十兩銀子呢。」
老頭道:「這些百花酒放到中原也許能賣好幾千兩,你個小女娃娃懂什麼。」
阿涵笑道:「從這里運酒到中原多難走的路咧,您要怎麼運走?」
老頭道:「我先給點定金,晚上再找馬車過來運,你把酒準備齊就好。」說完
就拍拍身上的土,留了一大把銀錠後出了院子。
「今年過節能給大寶買好多好吃的了,你倆陪我一起回酒窖吧,先給你們拿,
但你們可得替我搬搬酒,就權當飯錢咧。」有大主顧上門,阿涵笑逐顏開,小酒窩
更增嬌艷。
沐靈妃已然面沈似水,輕聲道:「這錢恐怕不好賺呢。」
阿涵道:「為啥?定錢都給了,總不能是騙人的。」
葉塵搶著道:「這樣吧阿涵姐你跟我姐在家陪大寶玩兒,我年輕力壯,去給那
老人家搬酒吧。」
阿涵擺手道:「那怎麼好意思,我家大寶可乖了,絕不會粘著我瞎搗亂,咱們
一起去還快一些。」
「讓他去吧,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多幹點活也是好的。」沐靈妃拉住阿
涵的肩膀,同時以傳音入密說道:「冥月門到的好快,但他們謹慎顧忌,不敢硬闖,
你傷沒好,一定要假裝神完氣足。」
葉塵點點頭,正要推門。
「阿涵,我給大寶拿點烤豆腐來吃。」一個銀發老婆婆端著一碗豆腐進了屋。
「呃……謝謝巴奶奶。」阿涵一怔,隨後捏著大寶的小手謝了謝老婆婆。
「呦,還有外鄉客人吶,我記得你老公江回也是外鄉來的呢。」
阿涵面色微紅,尷尬一笑,也不知說點什麼。
沐靈妃不顧這些閑話家常,她感覺這間院子之外已是殺機萬重,自己與葉塵逃
過來時雖有大雨沖刷路線,但也忘記了刻意清理,如果是細心且擅長追蹤的老江湖,
也許不難找到這里,剛才那個老頭子多半是先行探路的,持重不敢進屋,卻又找了
阿涵的鄰居來探查。
「我和巴奶奶做了二十年鄰居,她這還是頭一回給我家送吃的。」等老婆婆走
後,阿涵皺眉說道,應該也發現了不對勁。
葉塵笑道:「院子里還有銀子呢,怎麼也要拿進來。」
掂了掂,足足二十兩,葉塵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走兩步順手推開了院子大門,
時間已近中午,應該正是村子最熱鬧的時候,洗衣服的女人,打鬧的孩子,家長里
短的老太太,幹完活回家吃飯的男人,但如今……
巷子里連一條狗、一只雞都沒有。
晴天白日,沒有人,沒有牲口,沒有聲音,就連剛出門沒多久的老婆婆都不知
去了哪里。
除了阿涵家以外,整個村子似已失去了生機,成為了一座死村。
「這……這……」跟過來的阿涵緊緊抱著大寶,嚇得臉色發青,很快沐靈妃就
靠過來安慰她道:「應該是有不幹凈的孤魂野鬼找我們,你抱孩子進屋,他們不會
為難你們母子的。」
葉塵道:「你怎知他們不會為難阿涵姐?」
沐靈妃一時語塞,確實,言無笑之死牽扯天南勢力重新劃分,冥月門震怒之下
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阿涵顫聲道:「有惡人追你們吧,這在南疆也時有發生,可惜大寶阿爹不在家,
否則還能幫你們一把。」
葉塵哈哈一笑:「進屋吧,吃些米糕再說。」
沐靈妃一楞,隨即也激發了少女時期的豪氣,摟著阿涵肩膀笑道:「對,院子
門就這麼敞著,咱們進去吃東西,倒要看看這些躲在暗處不敢見人的小鬼能放出什
麼臭屁。」
「呀啊啊哇哇啊……」三人準備進屋,趴在母親肩上的大寶卻是臉沖著院門叫
了起來。
三人立刻回頭,已看見又有客人上了門。
花衣裳,沖天辮,水桶腰,大象腿,年紀五十上下,大臉上的香粉刮下來估計
能包二斤餃子,血盆大口上的胭脂抹下來能給大寶全身塗成火紅色。
「好可愛的寶寶,能給小姐姐我抱抱嗎?」
阿涵聽得寒毛直豎,大聲道:「不給……不給抱,你到我家來幹嘛?」
胖女人咧開大嘴笑道:「趕路正巧到了這里,肚子餓了,買你家點吃的行嗎?」
見到蘇玄音後,葉塵覺得藍碎雲似乎也沒那麼可憎惡心,但見了這個詭異的花
衣裳胖女人,他忽然覺得蘇玄音也還算是滿不錯的一個漢子。
沐靈妃從屋里端出來那碗巴奶奶送來的炸豆腐,笑著道:「一兩金子一塊兒,
你掏錢,姐姐給你吃。」
胖女人開心的連連拍手:「這麼香的豆腐,一兩金子也太便宜了。」
一條黃澄澄的大金條遞給了沐靈妃,胖女人捏一塊豆腐扔進恐怖的大嘴里,嚼
得吧唧吧唧,十分惡心。
大寶看的有趣,居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阿涵大著膽子道:「吃完了您請就走吧。」
胖女人咂咂嘴,忽然又擡頭看了看院子里的桃樹,說道:「豆腐味道不賴,卻
有點幹,我再摘個桃子吃吧。」
說完,她把剩余的豆腐一塊一塊碼在了樹下,晃晃悠悠到也搭起了三寸多高,
就這樣,她那船板似的大腳丫子一下踩在了豆腐上,摘了兩個桃子揣進懷里,心滿
意足的出了門。
葉塵和二女相顧無言,遂上前碾了碾那幾塊豆腐,幾乎沒怎麼用力就一按而碎。
「這個醜八怪的輕功還不賴。」葉塵怕阿涵姐受驚,隨便打個哈哈。
沐靈妃果然經歷過不少風浪,內心雖驚佩世間居然有如此神奇輕功,表情卻絲
毫不為所動,點點頭道:「戲法兒看完了,大寶也該睡覺了。」
「我怕我家男人回不來,我要出去找他!」阿涵剛邁出幾步,低頭看了看孩子,
忽又回頭看著葉塵,眼神中充滿了懇求之意。
葉塵心道那位姓江的大哥不回來還好,如果回來才叫兇多吉少,門外的每戶房
屋都可能埋伏著冥月門高手,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埋伏,就算自己和師叔沒有受
傷,也肯定打不贏那個腳踩豆腐摘桃子的醜八怪,如今這幫人按兵不動的原因就是
不知道言無笑到底怎麼死的。
打爆一念萬法的半聖,足夠值得任何人謹慎。
「阿涵妹子,我們真的無心連累你,現在出門只會枉送性命,你看不如這樣,
你丈夫大概什麼時候回家,我和……我弟弟提前一點時間再去救他。」
「他天黑才會回來,可是……」
葉塵笑道:「放心好了,你不是說江大哥很厲害的嗎,我黃昏就出去接他,兩
人聯手,沒什麼可怕的,你現在照顧好大寶才是最重要的。」
時間過的無比緩慢,沐靈妃幾乎寸步不離阿涵母子,心中打定主意,寧可性命
不要也得保護她們平安周全。
而葉塵在此期間居然有心情下廚蒸上米飯,炒了個泥蒿臘肉,沒多久就香氣四
溢,他一個人就吃了兩大碗,他需要盡快恢複武功,哪怕一分也是好的。
有趣的是門外又來了客人。
年輕,英俊,驕傲神氣,黑衣長劍,他跨進小院看了看,直接說道:「出來吧。」
沐靈妃在窗口咯咯笑道:「沒規沒矩的,你又是來買什麼?」
年輕人冷笑道:「我什麼都不買,只是想會會殺掉言無笑的家夥有多少斤兩。」
「你走吧,我們不想為難你。」葉塵倒不討厭這個年輕人,至少他沒有矯情做
作,不會暗中捅刀子。
長劍出鞘,冷光流動,年輕人道:「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剛剛已經得到最新消
息,言無笑是死於一種西楚火器,所以你們根本不會有人達到半聖境界,拔劍吧,
我風思洛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沐靈妃忽道:「你是風閑蕩的兒子?」
風思洛顯然早就聽膩了這個稱呼,冷哼一聲並不接話,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驕
傲冷酷,只相信自己的劍,認為只有劍才能代表真理,而不是誇誇其談。
葉塵走出房間,沒再廢話,一掌劈出。
開天劍!
混沌劍氣如怒海狂潮,無堅不摧,風思洛怒吼連連,雙手握劍,背後居然模模
糊糊泛起陣陣黑霧,深處有一只詭異神秘的眼睛睜了開,一縷霸道淩厲的劍氣居然
敵住了開天之勢。
沐靈妃忙道:「這劍法叫天眼殺禪,要在那眼睛眨動間隙攻擊。」
「用不著,給我滾出去!」葉塵眼神陡然間比那只恐怖天眼還要淩厲,開天劍
轟然璀璨,將風思洛直接震出院子,摔在了泥濘的巷子里。
高傲少年一臉的難以置信,二人幾乎同齡,怎地差距如此巨大?他憤憤跺腳,
消失在了巷子。風思洛卻不知葉塵剛剛凝聚了幾分力量,毫無保留,傾盡真元揮出
此劍,如今實際只要隨意一拳就能將他擊倒。
葉塵心道:但願這一劍能暫時唬住外邊的賊人,多撐一刻是一刻。
又過了幾個時辰,天近黃昏,葉塵握緊拳頭,不得不踏出院子去尋阿涵姐的丈
夫。
沐靈妃低聲道:「你保護阿涵和大寶,我去。」
阿涵堅強道:「求求姊姊一定要把大寶阿爹帶回來,萬一若有不測,那也是天
意,不可輕賤自己安危。」
「嗯,葉塵你也小心冷靜些,絕不可讓妖魔鬼怪驚到人家娘兒倆。」
葉塵點頭,師叔姑姑受傷不重,武藝精純,並不在聶千闕之下,半聖以外的遭
遇戰足以自保,唯一慮心的就是怕那位大寶爸爸是個拖油瓶,難以保護妥當。
沐靈妃的青蘋劍和星沈刀已經丟在了殺言無笑的湖邊,此刻隨手拾起一根燒火
鐵筷子,抹了抹插在後腰。這一動作使腰帶更加緊實,微微陷進纖細卻頗有肉感的
柳腰。
葉塵看得入神,竟暫時忘了危機重重。
「阿涵、大寶,我今天早回來些,快點弄些好吃的和好酒來,鹿肉賣了個好價
錢吶。」
聲音頗為洪亮樸實。
這次來的並非不速之客,而是阿涵的丈夫江回。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7-22 17:56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2)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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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7/22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二章:劍聖
「聖女,剛從那院子里出來的就是拜月神豬,十二星宿第一高手,喜媚娘。」
唐芊單手晃著精致墨玉酒壺,斜倚虎皮軟榻,好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兒,輕柔
霓裳扭裹在身上,纖腰塌陷,更顯豐臀腴美,圓潤堅挺的胸脯輕輕起伏著,那種
媚魅之態,直叫她身旁的青年面紅心跳。
「這個葉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不聲不響,居然殺了言無笑,一會兒我牽
制住喜媚娘,你們救他回仙門島。」
十幾位黑衣下屬躬身從命。
但那位青年卻皺眉道:「芊兒,咱們元始天魔門乃南疆領袖,總領上四門和
平共處,你這樣公然護……那個……公然對付冥月門,只怕會讓其他勢力說閑話
的,到時魔後那里也不好交代。」
村寨外圍高丘,數十人嚴陣以待,保護中央一對年青男女,其中唐芊風華絕
世,為武聖梵天情親傳,森羅王親女,權力地位之高,比起中原公主皇後猶有過
之,而另一位面目俊秀的青年,則是魔後顏芙瓊的首席傳人,元始天魔門聖子,
獨孤尚軒。
早年間梵天情風流倜儻,廣收天下絕色美女,妻妾數十,無一不是傾國傾城,
才貌雙全的奇女子,但其中最有名,最得寵,最貌美的,還得數當今魔後。
顏芙瓊乃是天魔門上代聖女,容貌絕倫美艷自不必說,她和梵天情自幼同門
學藝,武功之高,亦是參悟天心造化的絕世高手,據傳中原江山七傑之一的展慕
雲對其苦戀癡迷極矣,寒夜白發、賦詩嘔血、傷心自斷神刀「不笑紅塵」等事跡
至今在天下癡情少年少女中間廣為流傳,真情堪稱海枯石爛,導致終身未娶。
元始天魔門故老相傳,必是一尊一後並立,分傳聖子聖女,唐芊名滿天下,
獨孤尚軒卻是名不見經傳,非但極少踏足中原,在南疆也是很少人見他顯露武功,
頗為低調神秘,其名勉強得以流傳,也多虧魔後性格素來高傲霸道,得她看中傳
武,想必不凡。
唐芊平淡的回道:「那是中原人最愛啰嗦的制衡、權術、懷柔之類的廢話,
天魔門尊元始大道,率性而為,外人以蠡測海,以錐指地也就罷了,怎地師哥你
也做此言語?」
獨孤軒不做爭辯,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單就於此,其城府已然遠勝同齡人。
唐芊長腿一擺,聘聘而起,玉蔥蘭指輕拂天魔紅顏的刀柄,心道:故作閑雅
深沈,今日讓你曉得我才是下一代魔尊的首席。
一位屬下忽然指著遠方道:「現在行動的應該是風思洛。」
獨孤尚軒點點頭:「小風劍法是不錯的,可惜性子不夠穩,將來未必能繼承
酆都王無敵的天眼殺禪。」
「這話若是讓魔後聽見,她一定會說『蟾魄秋水,搖光九劍』才是天下無敵
的劍法。」唐芊平靜的水眸難掩一抹笑意。
獨孤尚軒暗暗振奮,他向來低調,看起來和師父顏芙瓊性格大相徑庭,實際
那僅是因為唐芊不喜歡張揚,他畢生的夢想就是征服這位高貴到近似沒有欲望的
聖女,不惜壓抑自身熱烈如火的本性,努力迎合唐芊喜歡的樣子。
近兩年好像頗有成效,至少除了對她的父母弟弟外,自己好像是唯一能讓她
閑聊說兩句笑話的人。
女人如戰場,刀山箭海,血雨腥風絲毫不差於高手比武,魔尊常言,「征服
小瓊兒比打司空老頭還要艱難百倍」,言語雖顯誇張,但也足可說明其中難度之
巨大。
「小風敗下陣來了,葉塵的功夫拳意和他的外表大不相稱。」獨孤尚軒笑言,
他倒也欣賞佩服葉塵的武功,但並不把這樣的少年當成自己征服唐芊的障礙。
唐芊道:「言無笑生平惡戰無數,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他怎會中了暗算,葉塵
果然有他的一套,阿爹得了他,三年後只怕會比冷虎禪還要厲害。」
獨孤尚軒笑道:「小風傷而不死,已經摸到了葉塵的底,不出片刻喜媚娘就
會出手了,芊兒你有幾分把握攔住神豬發威?」
唐芊將掌中酒水一飲而盡,沈聲道:「我有元始生死決的神聖之力,當然會
有十分把握。」
獨孤尚軒對天魔門下屬道:「聖女尊貴,你們心中有數便是。」
忽然,諸人眼前一抹白影閃過,猶如天外清風,眨眼間,一位白衣人已在身
前。
唐芊天塌不驚,山崩不動,獨孤尚軒眉頭微皺,其余屬下暗握腰刀,眼神死
寂,好像隨時準備殺身殉教。
因為眼前白衣人有劍氣。
此人在身前一站,雖然背對眾人,但眾人不由自主寒毛直豎,肌肉緊繃,好
似被千槍包圍,萬箭瞄準,緊張得肌膚汗珠滲出。
唐芊道:「姬流光?」
白衣人回頭,彌天銳氣反而消失無蹤,見他秀眉俊目,長發隨意綁在腦後,
衣袂翩翩,氣度灑脫不羈,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可是身無寸鐵,實不像傳說
中和風閑蕩、華太仙齊名,甚至中原威望更勝一籌的劍中聖者姬流光。
獨孤尚軒自負才情,不將曾經向唐芊求親的風思洛放在眼里,甚至不將葉塵
放在眼里,但卻不能無視姬流光,畢竟此人種種傳奇事跡實在太過有名。
「山下那個醜肥婆就是大名鼎鼎的喜媚娘?」姬流光聲調不疾不徐,甚是動
聽:「我怕唐姑娘你千嬌百媚,萬一有何受驚,豈不大煞風景?有鑒於此,這才
來無禮阻你們一阻。」
獨孤尚軒搶了一句道:「四公子威震當代,怎會忽然造訪南疆邊荒?莫非也
是因為那個葉塵?」
姬流光優雅俊秀的臉上忽現厭惡,冷聲道:「我不喜歡閑雜人等隨意和我說
話,你再敢開口,休怪我不客氣。」
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寒鋒劍氣已然滾滾而來。
「小心!」天魔門諸人拔刀在手,獨孤尚軒擺手制止,笑了笑,卻也不再開
口。
唐芊道:「久仰大名,閣下想必是自持劍壓天下,要到南疆來印證劍聖之威
嚴了。」
姬流光笑道:「什麼天下天上,劍聖劍神的,那不過是市井俗人坐井觀天的
狹隘閑言,須曉得知道的越少,越會以為自己無所不曉,我練劍十七年,還有很
多東西都不懂,每天都在學習。」
唐芊一怔,久聞姬流光孤高絕世,狂傲無比,劍法有鬼神難測之玄機,沒想
竟是個秉承學無止境的謙遜性子。
「今日得見聖女唐芊的絕世容顏,是我祖上積福才對,不過……」姬流光頓
了頓,轉頭對獨孤尚軒道:「餵,那個誰,剛才你提到了葉塵,難道葉塵就在村
子里?喜媚娘是沖著葉塵來的?」
唐芊嫣然微笑,面上隱有迷霧,她武學境界未到一念萬法,卻有天外天神功
在身,並不懼怕任何高手。
獨孤尚軒無視這種輕蔑的呼喝,依然笑道:「是,我還以為四公子也是為他
來的。」
姬流光「哦」了一聲,皺眉,展顏,不知在琢磨什麼,隨即點點頭:「不卑
不亢,不急不躁,看來魔後並沒走眼,得了一位了不起的人才,我為剛的無禮陪
個不是,你並非閑雜人等,咱們後會有期吧。」
言罷,朝著村寨方向飄然而去。
唐芊不禁疑惑道:「他不是為葉塵來的,好像也不是為喜媚娘而來,究竟…
…」
獨孤尚軒也有些不解:「姬流光的年紀雖輕,卻是中原武林的核心首腦之一,
地位無比尊崇,絕不會閑著無聊樹敵,此事必有蹊蹺。
唐芊倚回軟榻,微笑道:「猜不透就不要去猜,等著看便是。」
「芊兒言之有理。」獨孤尚軒眼神熾熱,愛極了她那副懶洋洋的內媚。
*** *** ***
風思洛抖去身上塵土,他並非依父橫行的二世祖,劍法天賦一流的情況下,
他還能保持著每日拔劍擊刺五百次的基本功練習,自從凝練天眼法相,神劍初成,
即將宣告自己也能在天下劍客中列名之時,卻幹脆的敗於葉塵之手。
「風少爺,葉塵氣功強橫,寧無忌聖祭彼岸金橋的乾坤無極炮都打不過他,
單靠劍法自然也勝不了他的。」
風思洛怒道:「我有兵刃在手,他赤手空拳,打輸了丟了冥月門臉面,丟了
我父親的臉面,哪來的借口可講?」
人們不敢言語,喜媚娘摸摸他的頭道:「年輕人火力旺,你真該學學唐芊的
養氣功夫,她當初也是一個脾氣火爆的野丫頭,如今拴住心猿、定住意馬,武功
順理成章更上一層樓。」
風思洛不敢去撥那只肥手,低聲道:「幹媽,我們大費周章圍住這里,究竟
為了什麼?」
喜媚娘道:「十二星宿受了藍碎雲蠱惑,先殺葉塵,人家反殺回來,我們再
報仇,天經地義,江湖規矩就是那麼一回事,但如今還不能動手。」
「為什麼?龍叔是死於西楚火器,我已……那個葉塵武功雖高,但肯定不及
幹媽你,趕緊殺了他,回去穩住拜月天鵬谷的局面才是正理。」
「唐芊和獨孤尚軒就在外邊,直接弄死葉塵,他倆臉上不好看。」
風思洛憤憤說道:「身為聖女更應該謹言慎行,但她毫不避嫌,一再回護森
羅妖宗,魔尊莫非就那麼幹瞪眼視而不見?元始天魔門長此以往怎能……啊嗚…
…」
喜媚娘那張大臉神色巨變,淩空一抖袖子,正中風思洛嘴巴,阻止他繼續說
下去,「寶貝兒,魔尊神通橫貫諸天,運轉眾生生死造化,你可以對天魔門的長
老無禮,可以對聖子聖女無禮,甚至能和顏芙瓊頂嘴,那樣至多是你自己小命難
保,但絕不能對魔尊有半句非議,否則冥月門頃刻就將覆滅。」
風思洛也知自己沖動失言:「那就讓龍叔白死?把葉塵送給唐芊帶走?我們
冥月門還怎麼擡頭?來日元始魔宮大會,唐雷九更將不可一世了。」
喜媚娘咯咯笑道:「當年魔尊贈送你父親九幽月牙,情誼自然非比尋常,你
只要不壽星佬嫌命長,元始天魔門是不會多管閑事的,唐芊行事多以自身名號,
拿捏住這一點,她也就不難對付啦,待會兒只要……什麼人在那偷聽?」
「沒那麼麻煩的,你們等下都會乖乖離開,沒時間用什麼計策的。」姬流光
老老實實推開小院子大門,見到冥月門諸人時不禁笑道:「可笑死我了,長成喜
媚娘你這幅鬼樣子倒也稀罕。」
風思洛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我幹媽無禮?」
「別浪費時間,這里是南疆,一向以武功定對錯,我不喜歡你們在這里,就
這麼簡單,你們聽了不爽的話就快點動手吧。」姬流光背負雙手,言語痛快瀟灑,
倒也說到冥月門門眾的心坎里。
喜媚娘外表滑稽瘋癲,實則好歹也是天南霸主之一,沈聲道:「當今天下年
輕人里,像你這麼狂的可不多,寧無忌和聶千闕絕沒有你這樣的氣勢……你是姬
流光?」
姬流光伸出單手,四指並攏,拇指張開,掌心朝天,鄭重說道:「請吧,中
原四大家族,姬家姬流光,向你討教冥月門的神功絕藝,以證我無雙劍道!」
江山七傑之一莫名其妙「從天而降」,三兩句話便要挑戰,冥月門眾心下先
怯了三分,傳說姬流光十四歲普一出道就一人一劍挑了名垂數百年的母儀聖教,
十年來不知多少前輩劍豪都質疑這個少年借家族盛名,言過其實,結果此子一一
登門造訪,將這些前輩宅邸的匾額統統擊碎換做「流光劍館」,客廳墻壁一律篆
刻「姬流光破盡某某某劍法」,當然,期間劍氣沖霄的決鬥不知凡幾,卻只讓劍
聖之名愈加堅實璀璨。
風思洛熱血上湧,天下學劍之人誰不想與姬流光一爭雄長?
「我聽說你是江山七傑里唯一一個尚未領悟一念萬法的人,既然如此,我覺
得不用我幹媽動手了。」
姬流光笑道:「境界重要嗎?再說這樣豈不更加證明我的厲害?」
「你若有承仙神劍在手,或許能越級而戰……」風思洛拔劍一指,忽而驚道:
「莫非你已人劍合一,達到無劍勝有劍的境界?」
姬流光這次已笑得彎腰:「哈哈哈,這些東西你們都哪聽來的?無劍勝有劍
……哈哈哈……無劍就是沒有劍,沒劍還練個什麼劍?練到拋棄背叛青鋒長劍,
必會反死劍下……餵,我不是來聊天的,你們再不出手,我可要動手了。」
喜媚娘道:「思洛小心點,這十幾年來瞧不起姬流光的人都死得很難看。」
「記得今天吧,能和我交手,是你們畢生榮幸,將來和子孫後代可有得吹了。」
姬流光繼續擺出了心印掌,這本是姬家武功的禮儀起手式。
天眼懸空,風思洛舞劍如潑墨山水,森森劍氣鋒銳淩厲,催到極處可成毀滅
殺禪,凡是被那枚詭異豎眼「看見」的地方,無不是魔劍斬擊範圍,破空殺戮,
猶如庚金大河,利刃風暴,幾近無敵,堪稱舉世無雙的劍招。
結果,姬流光迎著天眼魔劍踏前一步,心印掌不知怎麼穿過了濤濤劍氣,輕
輕托住了風思洛出劍的手腕,拇指摳住脈門,運勁向內一屈,瞬間劍尖倒轉,天
眼回看,鋒芒逆流……
仿佛風思洛要揮劍自盡。
風思洛急忙側頭,但不等撤劍回奪,姬流光微笑聲中在他腳踝踢了一下,前
者渾身一麻,便要下跪俯身也還罷了,但下巴同時也向自己倒轉的劍尖撞了下去。
啪。
撞到的卻是劍柄,姬流光輕松奪了一口好劍。
「你使詐……」說了半句,進而啞口無言,風思洛羞臊同時,更多的是疑惑,
姬流光的內力果然不是很高,關鍵他所用的手法招式居然也都平平無奇,實在想
不到自己怎麼會輸,這可比輸給葉塵要不服氣的多。
喜媚娘咧嘴笑道:「你再出手一百次也會被他奪劍的,一邊呆著看好了吧。」
姬流光如今有劍在手,整個人已經脫胎換骨,適才他不過是一個狂妄無禮、
恃才傲物的天才少年,現在,他就仿若冥冥宇內凝結出來的劍中聖者,鴻蒙飄渺,
亙古永存。
若他進門就是這樣的氣場,風思洛自問未必敢動手。
喜媚娘無視迫在眉睫的劍氣,哈哈大笑:「你這小子長得蠻俊,若來給我當
小相公,姐姐包你比做什麼江山七傑可快活多了。」
劍斬虛空,光寒萬里。
劍尖已到喜媚娘鼻下人中,沒人看見姬流光是如何擡手、收臂、挺腕、擊刺,
人們只覺得寒光微閃,長劍便如空間移位,穿越現實,刺殺到了現在。
再遞半寸,沒人會懷疑拜月神豬必將血濺當場!
「我已手下留情讓你一招,鬥劍比武乃學武之人最神聖所在,滿口廢話可不
會提升功力。」姬流光緩緩收劍,冰冷地續道:「你這個態度無異自尋死路,給
你一盞茶時間平複心情吧,否則諒你死了也不甘心。」
喜媚娘心下凜然,但沒有逞兇,撲騰一聲盤膝而坐,默默放空浮躁心靈,她
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未成半聖的少年而調息備戰。
姬流光奪劍擊倒風思洛的同時,阿涵的丈夫江回悠然進村。
*** *** ***
數個時辰之前,阿涵正準備著米糕,沐靈妃出水芙蓉,剛剛洗浴完畢,葉塵
正在逗弄著大寶玩耍。
江回身如蒼鷹,閃電般遊走村寨各個房頂,沒有半分聲響,見到妻子兒子的
時候,不由自主地露出燦然笑臉,除此之外,硬朗的表情堅如磐石。
蠢豬般的喜媚娘帶領一票精悍人馬,僅耗半刻就制止全村居民。
江回嘆氣,看了看自己粗糙厚實的手掌,又看了看阿涵和大寶,房頂瓦片微
微輕震,這位魁梧漢子已躍至九天,雨後清晨,朝霧彌漫,眨眼間他已經溶於霧
中。
下午時分,村寨外圍,唐芊駐紮以西,江回居然同威震天下的劍聖姬流光並
肩而立。
姬流光負手遠眺,氣度高貴好像出塵劍仙,但衣衫蔽舊,胡子拉碴的江回如
山似海,威嚴竟似有過之無不及。
「你原來住這里,入世修煉人情,出世潛修神技,再還入世融於自然,只不
過可惜了一些。」姬流光真心誠意地惋惜道。
江回笑道:「多年未見,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說話了?」
姬流光笑的燦爛:「見到老朋友,總要學人家高手講話深沈,否則你多半又
會說我少不更事,難以登峰造極了。」
江回拍拍他的肩膀道:「如今你劍道大成,名聲猶勝風閑蕩和華太仙,比起
我更加響出十倍,真不是一句天才可以形容。」
姬流光內心對自己的修為也頗得意,虛推江回手臂:「幾日前見你在江門鎮
擺攤賣東西,我真以為自己走火入魔,跟到青蓮天都才知道真是你,怎麼今天你
會主動找我?話說前頭,近來我答應了皇甫正道的聯盟,除了要替他們殺人外,
我就只對光屁股女人感興趣。」
江回對先天太極門的勢力擴張毫不在意,只是道:「也不錯,武功到了一定
境界,也只有武聖才能替你解惑了。」
「我倒沒什麼惑,只不過好奇什麼才是所謂遠古秘密,家族古籍說的不清不
楚,看一看總沒壞處,再說有了洪經藏他們做大旗,我也可安心和華太仙比一比
高下。」
瑯琊劍樓的前輩精英在太仙之劫中損失殆盡,但如今的勢力不降反升,年輕、
朝氣、革新,讓一座古老武林聖地煥發前所未有的熱情,外加華太仙江湖結義兄
弟眾多,包含少帥聞心、東淮狂刀、大漠豪俠等無法無天的角色,無論誰都很難
公然挑戰那位恐怖的聖地樓主。
江回眼中狂熱之色一閃即逝:「高手比武,生死一線,這才是武者氣壯山河
的偉業。」
姬流光笑道:「果然沒變,說吧,你找我來不會是閑聊的。」
江回神色轉柔,說道:「我已成家立室,妻子孩子就在這個村里,如今喜媚
娘帶人圍困,請你出手打發了這些人救他們一救。」
「啊?」姬流光大奇:「我見你神光湛然,混沌罡氣斂於虛空,武功只會比
當年更加深厚,喜媚娘固然不差,你又何懼?」
江回笑道:「懼,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怎能不懼?我還是想讓妻子覺得我是
一個普通的莊稼漢、買賣人。」
姬流光點頭又搖頭:「枉費了你一身雄霸當世的武功,雖然我不明白你過安
穩日子和表露真實身份有什麼矛盾。」
「你還年輕,而且以你愛找光屁股女人的個性,多半也理解不了。」江回本
人確有驚世駭俗的武功,但他也是人,一樣具備喜怒哀懼悲恐驚的情感糾結。
「風閑蕩麾下兩大高手,喜媚娘算是相當難搞了。」姬流光沈吟道:「你我
交情匪淺,但就這樣平白得罪冥月門,回家後只怕我的老祖宗會逐我出門的。」
姬流光劍修入道,以肉身凡境直達江山七傑之一,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否則也不會想挑戰中原武聖之下最強的華太仙,但他終歸並非孤身闖蕩的浪子遊
俠,而是必須要為整個姬氏一族負責,平白樹立超級強敵,實在不好下決斷。
江回道:「確實,若別人讓我得罪風閑蕩,我也難以答應。」
姬流光道:「我不是怕,他早晚也會成我的挑戰對象,也說不好人家到中原
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動找我,但近年我主參聖靈三十三天劍和太仙神劍圖的走勢破
法,倒是沒心思節外生枝呢。」
江回道:「不,其他人還好,但沒人能無聲無息的殺死喜媚娘,所以只有找
你,我才不會……才不會曝露,又能趕走麻煩,而且你一定會幫我的。」
「有意思,你是說我替你擺平他們,得罪完冥月門,你繼續過幸福小日子,
我來扛無邊無際的麻煩?」
「不錯,差不多正是這個意思。」
姬流光笑了:「我為什麼一定幫你?最近我還不至於讓光屁股女人折騰糊塗
了。」
江回正色道:「因為我是葉商,是我求你。」
「好,我拖住他們,等你進了家門我就撂倒那個什麼蠢豬。」
姬流光內心狂喜,暗中握緊衣袖中的拳頭,號稱最可能粉碎虛空,成就武聖
的武道巨擘在求自己,這種無上榮耀豈非就是江湖人畢生所追求的理想?
*** *** ***
「阿涵、大寶,我今天早回來些,快點弄些好吃的和好酒來,鹿肉買了個好
價錢吶。」
沐靈妃身子半旋,將喜出望外的阿涵擋在身後,低聲道:「小心是敵人挾持
了他前來暗算的。」
葉塵道:「一會無論如何,師叔你帶阿涵姐一家三口先撤,我來……」
「來你狗屁,大敵當前,婆婆媽媽豈是活命之道?」沐靈妃低聲怒斥,顯是
動了火氣,粗語相向,和她平日氣度大不相同。
「江回」已然走了進來,葉塵見他胡子滿面,但年紀最多三十出頭,魁梧精
壯,倒也是一條凜凜漢子。
「阿涵,這二位是?
化名江回的葉商不知何故隱居於此,但數年平淡生活,以及驚天動地的混沌
陰陽道第九層修為,早使他氣歸虛空,不露絲毫武功痕跡。
「這……」阿涵樸實善良,但不是傻瓜,低聲道:「你回家有沒有見到什麼
特別的事?」
葉塵也道:「惡人匪類挾持村民,江大哥你沒遇到他們確實太好了。」
葉商笑道:「你們喝多了不成?哪來的什麼……」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
說道:「是不是有個花衣裳老肥婆?」
葉塵忙道:「是是。」
葉商接過大寶,一臉愛憐,「我見有位白衣年青公子進了村口老孫家院子,
里面坐著很多陌生人,那個老肥婆最顯眼,他們說了沒幾句就要打架似的,我膩
味惹麻煩,就直接回家來了。」
沐靈妃見這位江回似乎有兩分眼熟,但實在想不起哪里見過,所以一直斯斯
文文沒有開口,這時才道:「白衣年青公子?葉塵,風思洛好像不是穿白衣服吧?」
葉塵還未來得及答話,院外猛然巨響,他一步竄上院墻,但見一位年輕俊秀
的陌生公子,手持長劍與那腳踩豆腐的醜肥婆鬥個難解難分。
喜媚娘體內有獨步南疆的玄冥一氣,平日海量進食,以特殊功法化作堅韌皮
肉脂肪,刀槍難入,反彈一切先天罡氣,煞氣堪比遠古兇獸,姬流光身法瀟灑,
走的卻不過是普通輕功步伐,劍法精妙,刺的不過是學劍者入門的松風劍法十三
勢。
乍一看沒什麼了不起,但他每一招平凡劍法出手之快,崩挑之準,洗刺之刁,
無不精極妙極,更兼之他表情雲淡風輕,自信莫名,仿佛後手無窮無盡,喜媚娘
兇悍的掌力真氣漸漸的居然守多攻少,再鬥片刻,守勢已高達七八成,心中又是
驚惶又是憤怒:此子功力不過爾爾,怎地劍術如此神妙?劍劍點刺老娘必救,人
力有窮,他怎可能算到如此周全?
喜媚娘卻不知姬流光能以肉身境界齊名一群參悟道心天機的絕世半聖,靠的
就是天賦異稟的精準計算,天時、地形、招式、節氣、風速、陽光月華、勁力運
轉、兵刃輕重長短、對手武學家數,皆盡算得準到毫巔,掌中長劍出手,溶於自
然,深合武學大道,堪稱無堅不摧,戰無不勝,足以越級爭鋒,名列天下武林絕
頂巨擘集團。
這就是中原人標榜的所謂天下第一劍?!觀戰的風思洛已經目瞪口呆,深慚
自己井底之蛙,不知世間劍術一道,居然一精至斯。
趕到的沐靈妃見此情形,又驚又喜道:「這是姬家四公子姬流光,江山劍聖,
看起來我們有救了。」
姬流光越戰越是得心應手,正自沮喪暗嘆,一念萬法,拜月神豬,不過如此
而已,忽聽嬌軟中原官話,立刻分心二用,一劍刺入腥風,斜撥開了喜媚娘的絕
技「吞噬修羅咬」,順便開心答話:「啊,沐姑娘,你好啊,等我撂倒這個醜肥
婆再來和你敘話。」
喜媚娘氣得爆炸,剛才姬流光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尊重武道決鬥,此刻變的倒
快。
葉塵見沐靈妃容光煥發,粉面流輝,再瞧姬流光年輕高貴,瀟灑俊逸,禦劍
如仙,心中並沒喜悅,反而好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嫉妒。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10 00:06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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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8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三章 夫妻
姬流光手中長劍如雲卷霧湧,鬥不片刻,已然生出了一百余種招式,有的悅
目華麗,有的奇詭刁鉆,如今幾劍卻又端嚴恢弘,喜媚娘若非神功護體,早被刺
成千瘡百孔,命喪當場。
旁觀葉塵心道:如此快疾的使劍居然還能不停變換,而且看他的架勢絕非炫
技隨意擊刺,威儀、整肅、堂皇,和飄逸、狠毒、辛辣相互彌補破綻,進退轉換
毫無差錯滯澀,精微之處內含蘊蓄,代表了當世最玄妙的劍道法則,不過醜肥婆
護身氣勁強橫,若是拼著受傷挨上一劍,多半可以震飛功力不足的姬流光。
果然喜媚娘狂吼一聲,仿若天塌地陷,本來軟塌塌的滿身肥肉陡然收縮,瞬
間由一個又老又醜的肥婆,變成了一個嬌俏靚麗的女郎,盡管頭發衣裳依舊滑稽,
但比起剛才已不可同日而語。
玄冥一氣抽幹宿主血肉精華,濃縮成一股雄渾的透明圓球,周邊好像烈火外
炎,扭曲變換。
沐靈妃高聲提醒道:「這是拜月玄冥焰,不可大意!」
那股鬼火似的真氣圓球恰如一枚無形大錘,喜媚娘仰仗絕招,終於扳回上風,
將姬流光璀璨奪目的劍光壓了下去,冥月門眾齊聲喝彩,沐靈妃擔憂神色溢於言
表。
葉商心道:久不在江湖走動,流光劍法果然愈益精進,喜媚娘旁門左道,專
修詭異真氣,看起來南疆武術這些年也有長足進步。
平時也還罷了,今日有葉商和仰慕許久的飛雪劍仙在側觀戰,姬流光不敢絲
毫輕忽大意,長劍抖出彌天劍影,威勢陡增,便似黃沙萬里,千軍大戟,浩蕩奔
馳而來,氣象堂堂,法度正正。
「抖槍崩天式?這是鐵家的槍法招數。」葉塵曾在冠軍上會見鐵雲京用過此
招,但哪怕借助霸王神槍,也根本不及劍聖此刻揮灑矯夭,勢若神龍。
「四公子不單劍法超凡入聖,對術之一字理解得更加透徹,似他這種混淆武
學綱目,獨辟蹊徑的武功路數實是千古罕見。」沐靈妃生平浸淫劍術,天縱奇才,
當世女子中,除了魔後只怕無人能及,今日得觀劍聖神劍,就好像三歲孩子見到
了心愛期盼許久的玩具,難免興奮而又陶醉,倒不是葉塵誤會的她愛慕崇拜姬流
光年輕英俊。
葉塵道:「但若是洪經藏那種內家修為雄渾的高手,任你百變千幻,我自以
靜制動,以力破巧,難道也奈何不了四公子的劍法?」
「道理上內力氣功確為武之綱要根本,可若將技術功法領悟到極處,也足以
和上乘內家高手相鬥,只不過修劍前路兇險,稍有不慎便就乾坤難回,不及穩紮
穩打練氣安全平坦,實際無論練什麼,練到最高境界都是差不多的。」若論武功,
葉塵已然勝過師叔,但見識方面絕非一朝一夕練就,這點上沐靈妃當然遠勝。
「原來如此,看來萬不可自持神異功法便小覷天下高手。」葉塵茅塞頓開,
對武功的認識更上一層樓。
二人說話間,姬流光挺劍疾刺,速度之快,縱然電閃雷轟似也有所不及,喜
媚娘怪叫一聲:「快撤!」諸人著實沒看見這位武功絕頂變化莫測的拜月神豬到
底吃了什麼虧。
葉塵驚詫心道:好快的劍,這個人真是把劍練到鬼神之境。
在場只有葉商眼力勝過眾人,瞧清了那一劍的軌跡,但也暗暗欽佩:平刺一
劍罷了,但竟然靠腰馬手勢生出這般驚人的威力,喜媚娘心口罩門已破,今天是
奈何不得流光了。
「撤?」姬流光笑道:「好久沒遇到如此強橫的高手了,怎能掃興?看好了,
下一劍要刺你咽喉了。」
喜媚娘一身霸道武功仿佛招招都使在空處,內力未及勃發便已中劍,待要震
飛敵人時,對方趨退若風若雲,實在不知如何應對,自己的武學常識今日已被顛
覆,心怯想著,當今天下只怕唯有酆都王才能和這個青年在劍法上一較長短。
葉塵輕聲道:「師叔,姬流光怎會突然造訪此處?」
「咦?不清楚……他乃是姬家嫡系子弟,到枯榮樹海附近處理一些見不了光
的家事也不奇怪。」
葉塵隱有不安,卻也不能單憑這一絲直覺便惶惶逃跑。
冥月門眾眼見喜媚娘全身都被無窮劍影毫光籠罩,左支右絀,時不時慘叫猶
如狼嚎,大家有心逃跑,但又怕門規殘酷的懲罰,只能杵在原地期盼神豬還有隱
藏的絕招。
就在所有人雲山霧罩之際,漫天劍光和玄冥一氣中間赫然多了一柄線條秀美
的銀色彎刀,柄上銀鏈轉了幾個圈子,銀光四灑,姬流光爽朗笑聲中,撤劍回退,
隱然擋住葉塵退路,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中原江山七傑名氣雖大,但憑你姬流光還不能在我們南疆隨意賣弄。」
唐芊風采似天庭垂雲下凡,獨居風塵之外,葉塵倒沒有過去相見,如今情形
複雜,在場人里面似乎除了姬流光外,誰都控制不住局面。
多方勢力陰差陽錯糾纏在這個小村,葉商武功盡管高,可和葉塵一樣只能看
到真相一角,心念電閃:不管這些人打生打死是為什麼,有流光在此坐鎮,一切
自然不必煩心,另外久聞元始生死訣的奧秘不在攻守,今日正好一窺究竟。
姬流光道:「聖女是要救喜媚娘還是葉塵?」
唐芊尾指勾住一縷長發,嘴角笑得自信:「喜媚娘隸屬南疆魔道聯盟,我看
不見也就罷了,既然看見,當然不準中原人殺她,葉塵是我的人,更不許你難為
他。」
後半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葉塵飄飄然想著,聖女想要我的人,給她理所
應當,隨即心頭一凜,這個姬流光果然是沖自己來的,唐芊武功至多和自己與寧
無忌在伯仲之間,靠地位名氣擺不平今夜的。
「喜媚娘可以走。」姬流光自顧自地把玩手中長劍,接著笑道:「可我早已
接下了皇甫總殿主的絕殺令,除掉江湖禍患葉塵,大丈夫一諾千金,說過的話,
萬不能不算數。」
葉塵笑道:「前前後後勞動江山七傑中的三位,華太仙親臨也不過如此了。」
姬流光道:「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先天太極門殺你也算誅除異己,可惜,若
我早點打聽到你在冠軍會的行事,也不用跟個殺手似的來取你性命。」
「每個人都愛說類似的話,本質其實還是你自問武功絕頂,殺一個小螞蟻就
能換來和皇甫正道平等對話,何樂不為呢?武林正邪大戰將至,屆時黃昏末日,
步步殺機,四公子這樣做也是正常。」葉塵債多了不愁,料想以姬流光的身份斷
不會為難沐靈妃和阿涵三口,他自己倒也並不懼怕。
「你還真有意思。」姬流光依然笑道:「話莫說盡,客氣還是要客氣的,你
去找把兵器,我等你。」
沐靈妃悚然,她知道姬流光的劍法目前不過披露冰山一角,家傳的「諸天封
魔劍」,自悟的「莫問五劍」、「八荒劍河」、「流光追月」等等名劍絕技還未
施展就已經罕逢敵手,若果真是要誅殺葉塵,不知自己的薄面和唐芊的武功能否
有用。
「小子,今日栽在你手下無話可說,酆都王改日定當造訪姬家烈日山莊,希
望你莫要外出。」喜媚娘自然不會過問他們的恩怨,撂下狠話便要離去。
唐芊忽然道:「葉塵殺了言無笑兄弟,今日用你和風思洛的命來抵,記下來
就走吧。」
喜媚娘身子僵住,才明白原來唐芊出手解救是要化解這段梁子,冥月門今日
可算大敗虧輸,想自己可是一念萬法的霸主梟雄,如今讓兩個二十來歲,境界修
為遠不如自己的年輕人呼來喝去,此恨絕難消除。
「謹遵聖女吩咐。」半老徐娘笑意盈盈,率眾告退。
沐靈妃道:「先天太極門意欲稱霸,路人皆知,四公子你劍術精絕,自保無
虞,何必去助紂為虐呢,到時其他門派傷亡殆盡,兔死狗烹,再無人可以聯手。」
她說的並不客氣,姬流光也不以為意:「這個天下有太多秘密,相比之下,
武林爭霸實在不能和其相比,但既然沐姑娘你開口了,我必須要遵從幾分,這樣,
葉塵你只要說一句『求師叔姑姑救我性命』,我立刻就走,而且從今往後絕不傷
你一根頭發,怎樣?」
此乃姬流光名震天下的行事手段,很少殺人,卻能粉碎敵對者的信心,永生
不能成其威脅,而且還會無聲散播他無上名聲。
沐靈妃勃然變色,除非小孩子,否則男人怎堪受此奇恥大辱。
唐芊饒有興致地看著葉塵,似乎對這種取舍非常感興趣。
阿涵不笨,隱約大概的猜到這幾個人有莫大糾葛,可她自問人微言輕,一直
不便開口,這時忍不住道:「你氣派那麼大,都能放下身段兒聽命去殺不想幹的
人,我們憑什麼不能請自家長輩救命?」
葉商微笑不語,暗中對姬流光做個手勢道歉。
「是啊,我沒說不能,只要他說,我立刻離開。」姬流光對女子永遠保持和
煦微笑,儼然是彬彬有禮的世家貴族。
阿涵語塞看著葉塵。
沐靈妃道:「葉塵,你自決吧。」
葉塵似乎沒什麼反應,不知在想些什麼,唐芊忽然說道:「中原人真有趣,
不說的話,叫什麼男子漢寧折不彎,說了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橫豎都有理,在那
之前我想先和姬流光你打一架。」
話音剛落,獨孤尚軒飄然而至,自是前來掠陣
葉塵終於道:「不說也叫不珍性命,沖動魯莽,說了也叫卑躬屈膝、搖尾乞
憐,哈哈哈,我出道時間不長,遇過的險境卻不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對自
以為勝券在握的人說不行。」
沐靈妃笑了,這好像正是她內心希望葉塵的選擇,有時候,沖動為勇氣,謹
慎為怯懦。
葉商也笑了,仿佛看到了少年時的自己,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後果如何無
所謂,問心無愧才是根本。
唐芊則笑中原人向來婆婆媽媽,諸多借口,葉塵跟姬流光二人顯然有趣得多。
「哈哈哈哈哈……」
但他們都不及姬流光笑得開心,簡直是前仰後合。
「人們都說當世最打不死的是森羅王唐雷九和少帥聞心,因為哪怕天大的危
險、要命的重傷,他倆的嘴巴永遠得硬邦邦,你若不死且學有所成,倒是能在這
方面和他倆拼一拼啦。」
唐芊道:「笑夠了嗎?笑夠就動手吧,莫吵到那邊的小孩子睡覺。」
眾人見大寶果然睡眼朦朧,趴在母親肩上大腦袋搖來晃去。
姬流光道:「那就莫吵到人家休息,今晚你們隨意,明早村口再見如何?」
唐芊道:「我沒那麼多時間,就現在吧。」
葉塵尷尬笑道:「聖女,他好像是來找我的。」
姬流光道:「別爭了,我就出一劍『流光追月』,你們一個人也好,十個人
也好,接下來就算我輸。」
葉塵淡淡的道:「你輸了該如何?」
「我輸?」姬流光好像才剛想到還有這一種可能,道:「我輸當然是任你處
置了,反之也一樣,總算是對皇甫總殿主有個交代。」
唐芊身負神秘莫測的元始生死訣,葉塵更是近來聲名鵲起的超級後進,聯手
打贏姬流光不可能,可若聯手接下一劍,似乎並不嚴苛難辦。
沐靈妃和獨孤尚軒幾乎異口同聲:「不可!」
流光追月的招式並不複雜,單手中宮平刺,不留後手,僅止一劍,但從腳趾
踏地起力,以至腰臀胯胸肩臂肘腕手,每一寸肌肉關節都要牽動得完美無缺,劍
路古拙雄勁,神速猶如歲月流光,乃是當今天下最無解的劍法之一,十年以來,
不知多少高手輸在這一劍上,沐靈妃和獨孤尚軒精研劍術,早有耳聞,急忙作出
提醒。
唐芊充耳不聞,低聲喃喃道:「師尊說我一生三劫,不知這一次算是不算。」
葉塵笑道:「讓你出不得劍也算你輸的。」語畢,破天雷爆出雷霆之威,神
拳豪邁的壓迫而去。
諸人不禁一楞,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
葉商更是驚詫想著:破天雷!這小夥子什麼來路,竟懂得混沌陰陽道?
此刻的姬流光再不是優雅瀟灑的貴族公子,但見他雙目如狼如冰,兇寒徹骨。
一步提劍,一步側閃,一步旋肘轉腕,左手拇指與食指虛撚劍脊,劍尖緩緩
慢慢地瞄準了葉塵咽喉,就連阿涵這位不懂武功的女子都能猜到,下一瞬間必是
石破天驚的流星一劍,刺破滅殺軌跡內的所有生機。
唐芊低聲道:「他這一劍是躲不開的,你站我後面來。」
「這句話我說比較合適吧?」葉塵退到她的身旁,說完很是幽默的笑,但姬
流光劍尖上殺機刺骨,比起當日華茵的誅仙一劍還要可怖得多,隨即又道:「聖
女大小姐,元始生死訣擋得下這個什麼追月嗎?」
「若擋不下死也就死了。」唐芊斜睨,續道:「你不是正想看我的武功嗎?
今天多好的機會。」
「有幸靜觀聖女神技。」葉塵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當下便想退兩步到她的身後,就在他腳尖將擡未擡之際,姬流光出手了。
因為他的人已不在原地。
其余則一概不知,人在哪里、劍的軌跡、劍光、劍氣、劍風完全都是看不見
的。
一劍之速至矣盡矣,動念之間,時間消失,渾然不似血肉之軀所能施展,比
起適才刺破喜媚娘神功罩門那一劍還要快上至少一倍。
下一剎那,一道創世閃電劈破虛空。
葉塵有一種被天地孤立的錯覺,只見閃電繞住一線透明劍形真氣,絞紐纏繞,
極盡迷幻。
元始生死訣不主攻擊和守禦,而在生死二氣的參悟,生之力為醫理、朝陽、
春風、雷鳴、細雨、男女交合等等,死之力為猛毒、山崩、海嘯、地震、幹旱、
酷刑等等,每一種事物現象都有數十分類,每一分類學習都能耗去常人半生心血,
即便是天外天絕藝,這門武功也堪稱繁雜無邊,入門之艱難更加無出其右,如能
冥冥中妙參生死元始中央之道,立即肉身成聖,天下無敵。
唐芊苦修此道,歷盡艱辛,甚至摒棄了一部分正常為人的感情,由一個活潑
豪邁的英姿姑娘,變成了一位不染塵埃,情感淡漠的聖女,終在前年如願以償,
得窺神功門徑,凝練二氣,今日若能接下中原劍聖的流光追月,必會轟動天下武
林,希冀借此登臨下一代魔尊寶座。
一道細細的閃電肉眼可見,吞吐閃爍,漸漸幻化成圓環電輪,威勢不重,比
破天雷、萬古洪爐、彼岸金橋要差得遠,但內蘊元始真氣,無窮陣法符文排列轉
換,演化生死輪回的玄奧法象。
流光追月的神速可以抹殺時間,一劍可以掠奪靈魂,可是卻被這輪法環完完
全全的阻住。
沐靈妃掌心出汗,姬流光一劍並未使老,余勢後藏,唐芊這招元始天法輪不
過得魔尊一絲拳意,兜住長劍已經是其極限。
獨孤尚軒也是劍術大師,明白流光之速已窮,追月劍氣卻還未盡待發,但若
出手相助,唐芊必然大怒,猶豫之下還是手離劍柄,心道有元始天魔門和森羅妖
宗的大名震懾,諒姬流光也不敢下殺手。
角度不同,看待問題的想法也就不同,葉塵見唐芊身體前傾,手結魔印,操
縱閃電魔環,武功端是古奧難測,姬流光單手擊劍,緩步前行,顯然遊刃有余,
仿如劍仙步入雲頂宮廷,激蕩清風倒卷,空氣窒息,似連風雲也懼怕這無敵一劍。
唐芊霓裳長裙隨風飛揚揭開,圓潤豐腴的雪臀將丁香色的羅褲撐得鼓鼓緊緊,
中間一線凹痕自是蘊藏深邃溝壑,柔腴細腰柳條也似,運勁發力,薄紗微微勒進
肉里,葉塵立時心猿意馬,不禁開始幻想紗內的赤裸腰肢是如何嬌膩滑手。
兩大高手較技,電閃雷轟,劍光驚鴻,相持得讓觀者汗毛倒豎,唐芊身在局
中,壓力倍增,只覺得這一劍快得驚世駭俗,卻又不及慢下來的精微淵深,兩相
煎熬下,只能憑空突破一念萬法才能完美演繹元始天法輪接招。
汗香蒸潮,如蜜酒蘭麝,烈而不腥,甜而不濃,分外醉人心弦,葉塵眼足鼻
飽,單手抵住了唐芊玉板美璧似的後背,傳聲道:「我已受傷,現輔你退敵,崩
斷他的長劍。」
唐芊道:「好。」
聲似女童,葉塵耳朵也已受用,鼓催殘余真氣灌註唐芊氣海。
三種神通相遇,遠古聖人也見所未見,梵天情和司空黃泉亦匪夷所思,一股
突破某種宇宙法則限制的力量勃然爆發,僅僅一瞬間,虛空塌陷,粉碎周天。
姬流光這路劍法後藏二十二道劍氣,他閑來常也訕笑自己多此一舉,世上怎
會有人能僵持二十二重後勁?似唐芊這般,接住首劍的都屬鳳毛麟角,創制此劍
起,生平最多只催過三重劍氣罷了,多虧當日的不厭其煩,今天他才能在粉碎虛
空的巨力壓迫下,於第二十重暗劍關口棄劍,幸免自己同長劍一起被碾碎。
劍可以斷,劍聖威名不可輕墮,姬流光伸出二指,於滿天長劍寒光中準確夾
住一塊碎片,順著流光追月最後兩重劍氣居然還能繼續擊刺。
唐芊不及感受體內奔騰如海的異種真氣,以師門的奈何纏粘手試圖去鎖扣姬
流光手臂關節,二十一重劍氣為陰,線走龍蛇,滑溜地穿過唐芊耳側,那最後一
劍罡氣爆閃,直刺葉塵咽喉。
流光追月本是一路不死不休的絕殺神劍,可如九天神龍,也可如附骨之蛆。
死氣鋪天降臨,間不容緩的剎那,葉塵無暇細思,猛然張嘴咬住了森寒劍刃,
從牙齒到全身每一塊骨頭無比巨震酸麻。
按江湖規矩,唐芊震碎長劍時,這場比試就應當結束了,姬流光盡管動作流
暢,應變奇速,反擊巧到毫巔,實際卻算多使了半招,此刻於情於理都算他輸了。
當然,葉塵那一咬同樣也險到了毫巔,假若姬流光還有後勁或不顧身份,他
已橫屍就地,絕無懸念。
葉商看得神馳目眩,雖只有區區一個瞬間,但這對少年男女確是無意間窺盜
天機,打出了武聖一擊,多半屬於偶然中的偶然,否則不以內力見長的姬流光未
必有機會撤劍,更別提險些反殺。
沐靈妃道:「四公子一諾千金,請自便。」
姬流光松開手指,哈哈一笑:「好厲害,可惜一來賭約在先,二來承仙不在
身邊,否則不知得有多痛快。」
葉塵笑道:「今天的勝負之數近乎天意了,多謝留情承認。」
「真有意思,你二人若突破一念萬法,只怕又是梵天情和顏芙瓊似的人物,
喏。」姬流光說著摘了手上的祖母綠寶石戒指,道:「收好,你若想兌現賭約就
把它送還姬家,千山萬水,我能到必到。」
葉塵接下戒指,一時無處可放,遂戴在自己手上,只見寶石切割的碧光瑩瑩,
戒身為黃金精雕細琢,端是名貴之極的珠寶,
「今日乏了,改天再和沐姑娘你烹茶論劍。」不等沐靈妃回答,姬流光活動
下筋骨,轉身離去,步履看似緩慢,卻在幾個眨眼的時候就消失於夜色。
沐靈妃心道:今日有驚無險,不知經此一役,唐芊會不會對葉塵有好感。
葉塵開心一笑道:「哈哈,又能多活一天。」
唐芊收招後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她臉色煞白,竟搖搖欲墜地暈了過去。
葉塵奇怪,最後時刻姬流光全是針對自己,似未暗下殺手,不懂唐芊怎麼會
重傷至此的?
獨孤尚軒冷哼一聲,搶了幾步就要伸手去攙扶唐芊。
機遇千載難逢,伊人在側,豈容他人輕易染指?葉塵一手環住唐芊,手掌穿
進線條緊致的腋下,發覺此處霓裳早已被汗水濡濕,擦滑一擠,手心神不知鬼不
覺地揉了揉大把嬌綿乳肉,雪脂隔著重重衣衫亦似將溢,並且深感跌宕沈手,可
想若直接撫觸揉捏,那黏糯細潤的觸感豈非能把人融了?
葉塵心道:唐芊莫不是易出汗的身子?有機會可得驗證一下才好。
「你……你……你放手!」獨孤尚軒暴怒,他自幼愛煞唐芊,對其奉若神明,
連手指衣角都沒機會碰過,得見葉塵抱起來比婆還要順理成章,難免三屍神暴跳。
「你誰啊你?這是我們森羅門的家事,你沒事就現帶人退下吧。」葉塵不知
獨孤尚軒來歷,但見他年輕英俊,神情酸澀,想必為不折不扣的「情敵」,管他
什麼來路,先把架子端好。
獨孤尚軒強忍怒意道:「我乃元始天魔門聖子獨孤尚軒,你立刻把聖女交給
我,可恕你無禮罪過。」
葉塵嘆氣道:「這年頭總有人愛冒名頂替、濫竽充數,我可不認識獨孤什麼
什麼的,這樣好了,等聖女醒來再說吧,你找地方自己呆會,千萬別吵到我們。」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獨孤尚軒道:「你這惹禍精,害得聖女如此還敢呱噪,
再不松手,我可……」
葉塵截斷他道:「我倆剛才並肩對抗威震天下的劍聖姬流光,你站著看熱鬧
也就罷了,怎麼這會兒還廢話連篇上了?快走快走,省得惹我心煩,別忍不住揍
你。」說著,側過身暗中手掌順下,沿著唐芊乳肋處滑至那窈窕腰肢,既富肉感,
卻又彈手緊密,連接上方挺拔雪乳與下方飽腴臀胯處的凹壑曲線好似新月,散發
出無比迷人的魅惑。
獨孤尚軒剛要發作,卻不知為何忽然停了下來,皺眉若有所思,隨即冷笑道:
「癩蛤蟆終究是癩蛤蟆,盡管得意好了,後會有期。」
葉塵一楞,他不過就是嘴上占點便宜,原也沒想到就這麼輕易就打發走了他。
沐靈妃過來道:「我有話對你說,咱們也走吧。」
葉塵看了看懷中唐芊,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兀自躊躇,阿涵忽道:「可算
消停,不知附近鄰居如何了。」
葉商點點頭道:「我四處去看看。」
葉塵依依不舍地將唐芊交給沐靈妃,說道:「師叔照看一下她,我和江大哥
一塊兒去。」
剛一踏出門口沒多遠,葉商直接開門見山:「聽流光所言小兄弟你不是先天
太極門的人,如何會用混沌陰陽道?」
葉塵驚異不答,簡單兩句話,足證這個窩窩囊囊的魁梧漢子來歷不凡。
「嘿嘿,武功還屬次要,我生平最喜歡有膽識、有頭腦、有擔當的好漢子,
這才忍不住想和你說幾句話,尋常的什麼天才少年、奇才子弟之類的,我才懶得
搭理。」
這個不很起眼的鄉下大漢,瞬間變得高傲威嚴,譏誚蔑視天下蒼生一般,但
卻並非針對葉塵。
「江大哥,你這是……」
葉商道:「世道衰微,真想不到南疆除了唐芊外,還有你這樣的少年人傑,
快和我說說,你怎麼會的混沌陰陽道,它不是應該在先天太極門手里嗎?」
此人必是世外高人,而且氣度磊落,葉塵沒有搪塞,一五一十的簡單說了說
自己的奇遇經歷。
葉商嘖嘖稱奇,好一會才道:「混沌陰陽道入門有莫大難關,小兄弟你居然
能莫名其妙安然度過,可算老天都要你學這門功夫……其實那些石板為我親手篆
刻,說起來也還算你小半個師父了。」
葉塵道:「您難道就是葉商前輩?」他早聞江山七傑中葉商的滔天大名,關
於他的傳奇有諸多版本,通俗簡單的說,此人武功隱然為七傑之首,英雄仁義,
生平不知幹過多少轟轟烈烈的俠義壯舉,但自從和先天太極門交易得到先天易脈
法後便銷聲匿跡很久了,有人說他沖擊武聖不成,走火入魔瘋了,也有人說他厭
倦江湖武林爭鬥歸隱山林,甚至還有人猜他修煉逆天歌,導致武功全廢之類。
「當初我得了先天易脈法,自覺有六七成把握粉碎虛空,可惜聖位艱辛,天
梯難上,又恰巧遇到了一件意外,輾轉定居此處,今天能見識到小兄弟接下流光
追月,實在是大開眼界。」
「前輩你武功蓋世,蝸居此處豈不大材小用?」葉塵見他神采飛揚,霸氣盡
顯,根本不像什麼歸隱者該有的樣子。
葉商搖頭:「大好錦繡江山,當睥睨逐鹿,能和華太仙、燕蒼生、唐雷九、
皇甫正道等人一爭雄長也是我的夙願,但我更喜歡眼下的生活,這並非歸隱,其
實算是……算了,有些話說來矯情無趣,我先去把村民救出來,你等我下,咱們
一會再聊。」
「那我不問了,全聽前輩教誨。」葉塵不喜歡聽別人的隱私,也許武功同出
一源,也許是久慕欽仰之情,他對葉商仿佛相識已久似的信任。
葉商微笑離去,葉塵則心神激蕩,長久以來,縱觀江湖前輩高人里,華太仙
和葉商給他的印象最深,這二人本領驚世駭俗,生平嘯傲逍遙,隨心所欲,和自
己性子有頗多相似之處,沒想到今日竟碰巧遇到了一位。
如今強敵退去,卻未必放棄複仇,但願唐芊平安無事,否則自己也不用回仙
門島了。
「怎麼就你自己,江回呢?」沐靈妃聘聘而來道。
「他熟悉地段,四處查看去了,怎麼?唐芊沒事吧?」
沐靈妃道:「她脈象平和,身無傷痕,又不像有疾病,但就是昏迷不醒,我
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葉塵笑道:「早知道不趕走那個獨孤什麼什麼的,難不成我們要背唐芊回仙
門島麼。」他說到這里忽然心下凜然,若真是護送昏迷的唐芊,可比自己回去要
麻煩得多。
「我想和你說的是眼下機遇難得,挾唐芊去延洲,還是送她回島?」沐靈妃
表情鄭重,「你也看到南疆紛亂糜爛,殺氣騰騰,並非久留之地,蘭亭等你回去
救命,我不便強迫,現下你就自己拿個主意吧。」
葉塵道:「雖然接觸不多,但師叔你覺得唐芊這種性格的女人會受脅迫嗎?
我其實是想親自問求……」
「啊!!」
話音未落,尖叫聲刺破黑暗,一時倒分不清是阿涵還是唐芊。
葉塵和沐靈妃不及交流或細想,轉身飛速奔向院子。
「你們是什麼人?」唐芊退在房間角落,表情憔悴,聲音驚惶而又恐懼,和
她平時的為人處事大不相同。
葉塵奇道:「你不是離魂癥吧?哪有那麼巧的事,姬流光應該不會什麼邪術
啊。」
唐芊神情轉為憤怒,喊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要幹什麼?」
沐靈妃先送阿涵母子去後屋休息。
葉塵道:「你姓唐名芊,發什麼小姐病,剛才還不是好好的,過來我給你看
看脈。」
「你不要碰我!」唐芊表情不似作偽,幾乎是哭著道:「我不認得你,我怎
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誰!」
葉塵皺眉,他曾聽溫雪師姐說過世上有一種離魂癥會導致人們記憶喪失,情
緒失控,但誘因多為頭部重傷或受了巨大刺激才會如此,剛才打鬥雖然激烈,可
唐芊並沒有受傷,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得了這種病?難道是元始生死訣的副作用嗎?
但若有這麼開玩笑的後遺癥,元始天魔門不早就變雜貨店了麼……
就在葉塵苦思冥想的時候,沐靈妃進屋忽然道:「你這老毛病又犯了,連自
己老公都不認識,你再看仔細些。」
若有茶飯在嘴里,葉塵早就噴到房頂。
唐芊見沐靈妃貌美,驚恐之心漸去,再細看葉塵,確有一兩分眼熟,癡癡地
道:「我……我什麼病?你又是誰?」
沐靈妃笑道:「我是你丈夫的姑姑,當然也是你的姑姑。」
唐芊蹙眉,困惑無比,她記憶似乎因某種原因失去,但驕傲的本性和頭腦並
沒有失去,聲音逐漸冰了起來:「你真的是我丈夫?那為什麼我服飾華貴,你卻
臟兮兮的。」
葉塵沒好氣地道:「那是你那有錢老爹瞧我不起,只疼閨女不疼姑爺,鬧夠
了就快睡覺……」他說著忽然發現這間屋只有一張床。
唐芊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竄上床鋪怒道:「你……你不準睡上來!沒弄
清楚前,不許……不許你碰我!」
葉塵不是急色處男,卻頗覬覦唐芊的容貌氣度,當沐靈妃信口胡說時,自己
也不由自主怦然心動,恨不得享受一出聖女春色。
齷齪強奸這種事,他自然是想都不會想,可若乖乖聽話,豈不立刻戳穿沐靈
妃的謊言?
不知如何下臺之際,一道柔和兼又雄邁的真氣破空點中唐芊昏睡穴位。
剛剛回來的葉商在門外說道:「她這根本不是什麼離魂癥,讓她睡一宿,出
來說話吧。」
「好。」葉塵又低聲道:「師叔你搞什麼?這樣很好玩?」
沐靈妃不答他,而是疑惑道:「這道指力能穿越窗戶,不損物件點中唐芊,
可比言無笑的一味霸道厲害得多了,難道江回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著昏睡的唐芊,看了看滿臉警惕的沐靈妃,又看了看大門外的葉商,葉塵
腦袋好像漲大數圈,只得一邊推門,一邊去琢磨怎麼去給這些人解釋來龍去脈。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3 14:23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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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17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四章 洗腳
夜黑風高,沐靈妃、唐芊、阿涵三個女子早已一起陪大寶睡下。
村寨後山處葉商悉心為葉塵講解武學奧義:「一念萬法並不是修煉到了一個
關卡沖破境界,而是功力、見聞、經驗到了,自然而然生成的一種感悟,再往後
對於三心聖階的修煉,才是通往武聖的三步臺階。」
葉塵問道:「我聽師叔說起過什麽掌心、道心、天心,但用詞過於虛幻飄渺,
不知是何等神通。」
「從所謂彈指驚雷到一念萬法,實際就已經莫可名狀,難以言說,旁人很難
從那些之乎者也、天道、返虛、金丹、虛空之類的玄學字眼里面明白什麽東西。」
「莫非前輩你有速成的方法?」葉塵一驚,急忙求證。
葉商笑道:「據說《大羅九重天》是開發人體的至高聖經,哪怕最簡單的練
體壯力都能奠基得肉身無瑕,一字一句蘊含大羅至理,循序漸進,理論上是修煉
武聖最簡單的法門。」
葉塵難掩失望:「您這不是等於沒說。」
「但是我們有混沌陰陽道。」葉商表情嚴肅,續道:「當初我分施九招鑄煉
神功,已然是速成之法,可天外天秘典妙用無窮,豈是你一個小孩子就能領悟通
透的?」
「是我坐井觀天了,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葉商微笑,卻沈默半晌。
葉塵忐忑汗顏道:「神技罕貴,我僥幸得窺原是三生有幸,不該得寸進尺
……」他可以頂撞洪經藏,不懼展慕雲,挑戰言無笑、也可以和唐雷九、姬流光
談笑風生,但對這位胡子拉碴,略顯不修邊幅的葉商有著說不出的敬畏。
葉商擺手止住他的話頭,說道:「以前我貪圖至高大道粉碎虛空,質疑己力,
和先天太極門做交易,已算是所托非人,有違大義,可天道昭昭,猶幸神功落到
了小兄弟你的身上,更難得你少私寡欲、內心純良,和寧無忌完全不同,昨天我
向你表露身份,實是就有了傳功的念頭。」
葉塵極是機靈,立刻翻身下拜:「師父,請受徒……」
忽然一股極柔的真氣隔空而至,輕而渾厚地托住了葉塵,其間不見葉商舉手
投足,顯然罡勁暗繞周身虛空,隨心而放,行動坐臥都在運轉周天,每時每刻都
在增長內力,足見武功神而明之,深不可測。
葉商不怒自威,輕聲道:「混沌陰陽道也不是我發明出來的,師父之稱就不
必了,只希望你謹記,學武之人一求磨練武道爭雄江山,二求美人在側逍遙自在,
三求懲惡揚善弘揚大義,萬不可恃強淩弱,欺侮婦孺,做些天怒人怨的宵小行徑,
否則無論天涯海角我必會取你性命。」
葉塵笑道:「我倒是不屑卑鄙,只求問心無愧的。」
「說得很好,江湖武人不拘小節,也沒那麽多臭規矩。」葉商笑道:「我這
輩子做過不少錯事,卻從沒選錯過朋友。」
葉塵立刻道:「請大哥指教。」
葉商道:「你心思活絡,肉身強健,混沌陰陽道的招式學了小一半,但還停
留在外力之勇,且次序顛倒、雜而不專,大幅透支生命真元,如今年少自是無虞,
四十一過,必五勞七傷,六十一到,日日生不如死。」
葉塵冷汗直冒,無言以對。
葉商接著道:「壓下欲望反噬本是最艱難的一步,你跨了過去,暫不去再理,
盤古開天,混沌生陰陽,這種拳理博大浩瀚,原版功法僅僅為了闡述這種意境,
就足用了二十萬字,凝練心中的感悟和意念,幻化虛像,才有資格去晉升一念萬
法的絕頂境界,你根基普通,想來還沒有自己感悟出來法相。」
葉塵回想起交過手的道玉、上官瑯璇等人,武功不如自己,卻都有獨屬自己
的那種神奇之相來提升功力。
「筋肉骨骼凝練罡氣,通神入化便是開發腦力,借助意念幻想催眠,功力當
然倍增,比如風閑蕩的天眼,燕蒼生的善惡妖佛,皇甫正道的孔雀天鵬,洪經藏
的覆雨金龍全都是他們畢生親炙精修的本命法相,我現在就來教你這個。」
葉塵好奇道:「大哥你的法相是什麽?」
葉商笑道:「咱們混沌陰陽道一共十大法相,涵蓋諸天之威嚴,全部凝練就
可粉碎虛空,你如今的破壞力早是彈指驚雷的巨力之境,可惜沒有師父幫助,導
致次序有誤,未及明白何謂通神,否則也不至於輸給那言無笑。」
「大哥是說我如果捋清順序綱要,就能越級挑戰嗎?」
「流光的境界也不是很高,身手如何你也見過的,他可以,你自然也可以,
招式、經驗沒什麽可學的了,現在記下基礎修習口訣,只要打牢根基、明白方向,
其余枝葉蔓延不過順理成章,一念萬法慢慢的去感悟即可。」
葉塵心潮澎湃起伏,以往奇遇再大,也不如名師指點迷津,就好像一個腰纏
萬貫的五六歲小孩子,如沒有大人從旁帶領,哪怕花用得再天花亂墜,也肯定是
浪費居多。
今日起才算登堂入室,開始脫離暴發戶奇遇,理解武學真諦。
僅僅一個晚上,沒有什麽內力灌頂或神功秘籍,葉塵感覺自己的狀態非常奇
妙,簡單講就類似一塊璞玉被雕琢成了國寶玉璽。
成器。
以前背負絕頂資源,走的野路子,近似靠天賦本能亂打,如今念頭一轉,破
天雷、開天劍、怒天震、擎天爐、太陽劍法、天元玲瓏道、自悟刀法、沐師伯所
傳技擊招式全部一一閃爍心間,不斷聚集、參悟、鉆研、分解、完善,滾滾真元
罡氣交融,葉塵單掌隨意一出,無聲無息,但氣與意合,道與真合,人與天合,
雄渾真氣歸於一點,頗有當日沐看天神拳的味道。
馬車旁的沐靈妃驚道:「這種凝聚金丹,大道內斂的掌力,莫不是一念萬法
的境界?」
葉塵擺手否認:「還差一些,如今我才明白要感悟這種境界得走極端,愛貪
嗔癡恨狂等等什麽都可以,我現在就是斂住氣血,凝聚精神,緩下來玩味那一重
玄境。」
「還差一些?」沐靈妃驚意更甚,低聲道:「葉商武功究竟有其極限,魔尊
與司空掌門不到十年調教出彈指驚雷大圓滿的徒弟,都已經快到不可思議,你居
然還差一些就能一念萬法?」
葉塵笑而不答,低聲道:「上路了。」
剛從屋內出來的唐芊秀眉微蹙,顯得心事重重,看了葉塵一眼便即鉆進馬車。
葉塵笑道:「江回大哥、阿涵姊姊,多多保重了。」
阿涵低頭不語,葉商冷硬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溫情,點點頭道:「路途多磨,
務必小心。」
葉塵道:「我知道,我等大哥你再見。」
沐靈妃低聲和阿涵說了幾句話,矜持地向葉商點頭示意後也進了馬車。
等得三人離去,阿涵輕聲道:「想不到躲到我老家都難得安生,哦對了,你
好像很喜歡那個叫葉塵的孩子,居然會傳他武功。」
葉商道:「我沒教他武功,只是給他做一個引導而已,多年蹉跎,本該都淡了,
倒也不成想得了半個傳人。」
「我當時以暗語傳音差阿土伯通知你回來,怎麽把姬流光都帶來了?另外沐
靈妃竟不認得你?」
葉商接過大寶,笑道:「喜媚娘不也不認得你嗎,冥月門除了風閑蕩,原也
沒什麽值得費心,流光之事卻是碰巧,怎麽?看到這些人比武,難道把阿涵你的
心性也激活了?」
阿涵捏了捏大寶的臉蛋,柔聲道:「你對葉塵說錦繡江山,當睥睨逐鹿,但
對女人來說,江山又怎及得上兒子重要。」
「中原將亂,南疆也太平不下,不知能否借機完成逆天歌。」葉商說罷擡起
手來,掌心一團真氣仿佛蒼極星空,浩瀚無垠。
阿涵溫柔的眼眸亦是熱切期盼。
*****************************************
南疆客棧里面黑店占了九成,同時也是悍匪和中原通緝犯的聚集地,畢竟並
非誰都有錢享受仙門島和青蓮天都的榮華奢靡,身在此地如不懂一套完整的切口
暗語,再老到的老江湖也難免翻船。
此時的沐靈妃身著男裝儒服,頭上攏發包巾,更顯唇紅齒白,膚如凝脂,且
秀眉斜掃,使得柔媚中凸顯了幾分英氣。
自那晚失憶驚惶之後,唐芊兩天以來基本沒有說什麽話,走進客棧的她穿著
阿涵贈予的緗色小衫,肩披雪白霓裳,形似薄霧披風,本來略顯不倫不類的搭配,
在她女王、皇妃似的氣度下,竟也風華迫人。
兩人宛如王侯巨富的公子小姐,反襯得葉塵邋遢平庸,像個跟班小廝似的,
實際倒不是他相貌猥瑣,氣質低賤,只是他於昨夜領悟真元內斂、人與天合的一
些法門,若非修為精深的高手全神貫註地試探,絕難發現這個衣服皺巴巴的少年
身負絕世武功。
客棧人不多,卻無一是尋常偷雞摸狗之輩,見到三人後目中貪婪兇光一閃即
逝,旋即推杯換盞形若無事,他們一來覬覦唐芊貌美,二來察人觀色,這般氣派,
隨身必有金銀寶貨,近來行市不好,待會兒看掌櫃春點訊號,如非線上並肩子豆
兒(道上同行的女人),吃完酒肉就拔刀幹活,砍死小子,女的大夥一起享受。
掌櫃的白白胖胖,像個新剝殼的雞蛋,滿臉堆笑道:「小的在此開山安窯,
看少爺奶奶生得緊,不知是吃老虎肉還是轉蓮子殼?」
江湖春典暗語種類極雜,含義和字面意思天差地遠,沐靈妃聽懂半句,已知
對方在套話盤道,但老虎肉、蓮子殼顯然是當地黑話,完全不明其意,若貿然回
答只怕多有麻煩。
「並肩子虎肉燙口,蓮子胡轉,那牙子來,莫吹滾雷風。」葉塵皮笑肉不笑
的掏出了昔日唐芊給他的總管金牌。
掌櫃的面色大變,立刻點頭哈腰道:「恕小的今天招子沒點燈,幾位坐好,
稍後自有孝敬。」說完從筷筒抽出一根筷子隨手一扔。
此舉顯然是通知屋內,這一桌不能碰。
一個刀疤大漢低聲罵道:「居然沒折筷子,操,今天又瞎了。」
沐靈妃笑咪咪地道:「好小子,終於有些武林老江湖的架勢了。」
「多虧嫣兒前些天讓我背熟的。」葉塵看了看唐芊,又道:「當然也多虧老
婆給了我這塊牌子。」
「我給的?拿過來給我看看。」
葉塵縮手笑道:「那可不成,我還沒聞夠它上面你的香味兒。」
唐芊粉面酡紅,早沒了以前那股情感淡泊的「仙氣兒」,據葉商所說,元始
生死訣總分開辟創世之生,末日天災之死,涵蓋天地自然萬物,駁雜異常,萬法
萬邪概莫能擋,正因為內中符文真氣運行太過繁複,當混沌真氣註入時固然威力
倍增,但也打亂了她功法的運行軌跡,刺激元神導致頭腦受損,話是如此,葉商
當然也不清楚她這種神功的具體內容,所以無從治愈。
沐靈妃借機謊稱二人是夫妻,目的自是希冀唐芊救下沐蘭亭,只不過那神秘
的元始生死訣是否也隨記憶消失,便不得而知了。
葉塵不動聲色地搬著凳子坐到唐芊一邊,笑道:「說笑話呢,我怎麽舍得不
讓你看。」
「我以前很愛聽這種油腔滑調嗎?」唐芊接過牌子,眼睛卻盯著葉塵笑道:
「為啥我總覺得你們是在合夥誆我呢?」
「哎,老婆你以前不知道多愛聽我和你說這些,有時笑夠了還想親……那個
親親我我地賞我些點心。」
沐靈妃聽得肉麻,心道:這番話說給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還行,唐芊肯定不
會上當。
「我居然和你親親我我,倒也有趣。」唐芊看了看牌子,並無什麽線索,續
道:「我想喝些酒,你去給我拿。」
「哦好,想喝什麽酒?」
唐芊想了想道:「這種地方自然沒什麽好酒,你去沽七兩米酒,二兩高粱,
一兩中原黃酒,再把阿涵姐姐送的草花酒拿出來摻一起打勻,有紅糖地話撚一錢,
沒有就算了。」
葉塵苦笑道:「老婆你的口味永遠是那麽與眾不同,沒問題,我去給你弄。」
趁葉塵笑著去買酒的時候,唐芊低聲道:「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為
什麽會來這里,但清楚記得怎麽寫字,怎麽拔刀,也就是說有些本能是忘不掉的。」
沐靈妃笑道:「支開葉塵單獨談嗎?想說什麽直說就好。」
唐芊皺眉道:「我還記得自己喜歡喝酒,喜歡舞蹈,喜歡策馬奔馳的感覺,
反過來說,我當然也清楚自己不喜歡吃軟滑的東西,不喜歡喝白水……也不喜歡
色瞇瞇貧嘴的小男人。」
沐靈妃小嘴兒翹起,故作姿態道:「你意思說葉塵不是你的丈夫?」
「肯定不是。」唐芊堅定地道,隨即發現這位美貌嫣然,優雅嬌俏的姑姑絲
毫沒有慌張之類的情緒,又不禁微微懷疑起自己的判斷,難道失憶前自己很喜歡
無禮胡鬧?越是這麽想,意識深處似乎確有一位脫略形跡的華妝少女和自己重合。
「你本是南疆大豪的千金小姐,和一個叫獨孤尚軒的英俊公子訂了親,外人
看來你倆實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可惜你啊,骨子里特別討厭痛恨
矜持冷漠的虛偽,渴望無拘無束策馬揚鞭的自由生活,我那葉塵侄兒給你父親辦
事,向來瀟灑自如,擅長甜言蜜語,自然而然就和你……私定了終身,你未婚夫
和你爹知道以後怒不可遏,派人追殺與他,捉你回家,你為夫擋刀摔壞了腦子,
這才離魂失憶,再靜心想想,是不是我說的那麽回事。」
這番言語頗合唐芊殘存地一絲零星記憶,尤其那個獨孤尚軒,還有兩重性格
的說法,但逃婚之類的卻無論如何都理不清楚,不由委頓單手支起下巴,長嘆一
口氣心想:莫非自己真是葉塵的妻子?
沐靈妃年長唐芊十幾歲,老於江湖,歷練世故人情,胡說中夾雜事實,真真
假假,比一味大話更加可信。
葉塵抱酒回來,巧見唐芊支頜弓身,右腿翹疊左腿,姿態好像仙宮思凡神女
似的誘人,尤其右腳不知是阿涵的鞋碼略大還是她自己有意為之,看不見的腳趾
趿著鞋子懸空,酥膩足踝、足跟、足弓猶似雪砌玉琢,晃挑之間,比之裸足還要
嫵媚得多。
「你總盯著我幹什麽?」唐芊神色口氣似乎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沒什麽。」葉塵給三人斟滿酒水。
大家各懷心事,端酒一時無言,沐靈妃不確定唐芊是否把元始生死訣都給忘
了;葉塵思索這麽「玩」下去,無論是回仙門島、元始魔宮、雍侯府都很難解釋;
唐芊腦子一團亂麻,想去問些什麽,又不知從何問起。
這時客棧木門大開,十幾個人石頭般立在道邊,只走進一位英俊華服青年,
他看見唐芊後神情容光煥發,扭眼瞥見葉塵,厭惡之色也溢於言表。
沐靈妃低聲道:「想不到追那麽快,他就是你那正牌未婚夫獨孤尚軒,哎,
之前你和葉塵兩情相悅、海枯石爛,沒什麽說的,如今你記憶受損,我們也不便
留你了,這就和他回去成親吧。」
葉塵不知二人之前的談話,但他急智超群,立刻做出一副生無可戀,兼又為
愛放手的神情出來。
唐芊看了看華貴的獨孤尚軒,又看了看比自己小幾歲的葉塵,兀自猶豫不知
如何是好,隨後想到,這兩夥人應該沒有串通,何不過去套兩句話,如果對不上,
那就大有余地了,說道:「真也好假也好,話總要說個清楚,我過去……」
「芊兒,你的傷沒事了吧?」獨孤尚軒主動走了過來。
「餵,別叫那麽親熱,唐芊是我的老婆,你就不能安分些嗎?」葉塵忍住笑
道。
獨孤尚軒心機極深,壓住怒氣只當葉塵不存在,說道:「那天你受傷後我擔
心得……」
沐靈妃拍桌怒道:「你當時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任憑唐芊和葉塵險些喪命,
這會兒還有臉說什麽擔心不擔心?」
「呵呵,我們同門師兄妹心有靈犀,自不足為外人道也。」
唐芊楞住,這幾句話還真是暗合沐靈妃的說法,插嘴問道:「我和你是同門
師兄妹?難道不是……你要帶我走,帶給我父親?」未婚夫妻的話不便出口,遂
換了個詞。
獨孤尚軒同樣也楞住,雖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但只得道:「不接你走我幹什
麽來?唐伯父他老人家自然也是擔心你的。」
葉塵不鹹不淡地吹風:「唉……你眼看著那人傷了唐芊,膽小不救也還罷了,
可事後為何又自顧自地跑了,更可恨的是跑也就跑了,如今還有臉來這里?!」
獨孤尚軒冷笑道:「你個小人得誌的東西,祖上積福才有幸接近芊兒說幾句
話,不要幼稚地以為懶蛤蟆真能吃到天鵝肉。」
「我反正沒做縮頭烏龜。」葉塵緊扣他那天沒有出手,句句帶刺試圖激怒獨
孤尚軒。
沐靈妃也笑道:「聽明白就快回去吧,唐芊已經是葉塵的人了,死心吧。」
獨孤尚軒對其他事並沒什麽特別追求,唯獨對唐芊瞧得極重,每日看其倩影,
聞其幽香,無不神魂俱醉,怎會受此赤裸裸的侮辱?心中赫然已動殺機。
「你說什麽屁話!」獨孤尚軒自問十幾年相處時光,不會輸給一個暴發戶似
的小鬼葉塵,「芊兒,莫和這些人廝混了,我們走。」
唐芊目前已對沐靈妃的話信了六七成,最後確認道:「我問你幾件事,我和
你是不是一起長大?葉塵是不是給我父親做事?我以前又是不是喜歡騎馬酗酒?」
「你……」獨孤尚軒怒氣消散,皺眉思索,葉塵在外人眼里隱然為當世少年
第一人,但以他和唐芊的這種久居遠古遺跡魔宮的先知來說,任何不懂聖人知識
的人都是鄉巴佬,要說唐芊不喜歡自己倒是有可能,卻實在很難想象她會喜歡外
人,正如公主娘娘絕不可能會愛上目不識丁的乞丐。
「我倆當然是青梅竹馬,葉塵落難投靠的你父親,芊兒的汗血馬乃天下名駒,
酒量也是罕有其匹。」獨孤尚軒靜觀其變,老老實實地回答,不再說一句廢話。
「那你是不是想我嫁給你?」唐芊為了找回記憶,也不再扭捏。
沐靈妃暗道不好,只怕要被戳穿,剛要打岔,忽聽葉塵笑道:「還用問嗎?
看這小子有色心沒色膽的熊樣。」
獨孤尚軒頭暈目眩,壓根沒聽見葉塵的挖苦揶揄,更沒心思細問詳由,只是
癡癡地道:「多年來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那自然是千恩萬願的!」
唐芊心中波濤起伏:看來他們沒有撒謊,葉塵還真是我自己選的男人,現在
看不見優點,只是因為我頭部有傷。
她的潛在性格極有主見,長久的聖女權勢更加催生一股抹不掉的莫名自信,
堅信自己的判斷絕不會有錯——沐靈妃所說屬實,葉塵確是和自己私定終身的丈
夫。
這個陰差陽錯的死理一認,唐芊對獨孤尚軒說不出的厭惡,冷聲道:「我們
三個一起走,你自己回去吧。」
獨孤尚軒苦苦思索自己哪句話說錯,他想破頭又哪里知道唐芊目前的狀況,
附近黑道上的酒客正閑的長虱子,隨意聽幾句起哄道:「回去吧,沒聽見大妹子
有主兒了嗎!」
葉塵得意地向周圍虛行一禮。
「好,我不再打擾,但為了芊兒你的安全,我也不會再走。」獨孤尚軒微笑
對掌櫃道:「準備房間。」
等他上了樓,葉塵道:「死皮賴臉,老婆你覺得如何。」
唐芊似是解開心結,端起大碗,仰頭豪飲,「和我說說以前的事。」
沐靈妃道:「門外那些都是你父親的屬下,得想辦法支開他們,省的又再對
你丈夫出手。」
唐芊笑道:「你到底有何魔力,我竟會不認爹娘,不認青梅竹馬,要和你私
奔,真是有意思。」烈酒刺激香腮緋紅,瓊鼻汗珠細密嫵媚,紅唇微散熱烘烘的
果香酒氣,尤其是那個笑容和夏文嫣所說的狂放少女頗為相似。
葉塵的笑容一向清純溫暖,半真半假地道:「說清楚之後,你會再愛上我一
回。」
沐靈妃被肉麻的暗中翻個白眼,起身說道:「我先回房,休息一晚,明天回
中原給你們正式成親。」
唐芊臉頰更紅,竟遠沒有葉塵想得抗拒,實際她失憶與否,性格是冷是熱,
元始天魔門遵自己為世間元始唯一的教詣卻是刻在骨頭上的,既然過去愛上葉塵,
那就絕對是正確的選擇,如今只要慢慢適應即可。
葉塵收起色心,低聲對唐芊道:「我倆一起找個房間,我有話對你說。」
「哦,你想對我說什麽?」唐芊嫵媚地把頭靠近葉塵,濃發烏黑,鬢邊微潮,
雪白的臉頰黏著幾綹發絲,秀頸連接處的鎖骨凹都密了一層淺淺的汗珠,襯與她
天生的娃娃童音,成熟風情中又絲毫不顯放蕩。
葉塵心花怒放,陶醉於自己的英俊瀟灑與王霸之氣,暗道:唐芊真是太美了,
甚至略勝姐姐與姑姑,另外看來這位聖女似乎真的容易出汗……
朱唇輕啟,伴有清香,葉塵傻乎乎地道:「我們晚上再親,這里人多……」
「獨孤尚軒進去的那間屋子有高手在,他們肯定有詭計陷阱要對付我們,先
莫要打草驚蛇。」唐芊低聲呢喃道,她當然不會白日發情,但如今不自主地替葉
塵考慮起來。
「嗯,那天他就不太對勁。」葉塵知道若房中是元始天魔門高手,必不會瞞
著唐芊,再考慮獨孤尚軒這個人深沈難測,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唐芊扭頭道:「掌櫃,你把熱水和糕點送到房里去,嗯,再來二斤剛才教你
兌的酒。」沈了片刻又小聲對葉塵道:「你若是我選中的丈夫,今天咱倆就把獨
孤尚
軒和他藏起來高手給解決了,省的像蒼蠅一般膩味人。」
葉塵驚於自己這位虛構妻子的殺伐狠辣,本性難移,魔道女子殺人跟喝水一
樣,但獨孤尚軒身為聖子,背後承載的是魔後顏芙瓊的無邊威嚴,殺了他,惹的
禍幾乎相當於殺死唐芊。
「你們別站在這里,哪來回哪去。」唐芊推門對那些屬下說道。
十幾個人躬身行禮,眨眼間消失不見。
葉塵近來對魔道的言出法隨已經習慣,反倒是唐芊奇道:「這麽聽話,我父
親武功很厲害嗎?」
「還不差。」葉塵笑著說:「回去吧,又陰天了,今夜肯定還會下雨。」
這時一聲低沈的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奔騰之勢如五雷轟頂,讓聽了的人
心里咯噔一聲。
唐芊由衷贊道:「不知何等駿馬,恁地猶似千軍萬馬的聲威。」
二人只見大路盡頭一匹高大健碩,好似傳說黑龍般的長鬃巨馬踏步而來,馬
上騎士渾身裹著蔽舊的黑色連帽披風,嘴上纏著防瘴圍巾,身材魁梧寬大,執韁
大手近乎成倍於普通成年漢子,一雙眼睛生有雙瞳,顧盼之間,威猛殘酷,顯得
怪異非常。
「去仙門島的碼頭怎麽走?」騎士聲音低沈沙啞,確是很配他這般身形。
「過了前面的大橋,沿著樹林子走大概三里多路就能看見了。」葉塵微凜:
天底下麻煩那麽多,不會每次都那麽巧砸我腦袋上吧。
騎士點點頭,正要上路,忽聽唐芊道:「大叔你的馬好漂亮,我能摸摸看嗎?」
「黑王不會讓人摸……」話沒說完,唐芊雪蔥似的手指已經撫在了馬鬃上,
那匹叫黑王的如龍駿馬噗嗤一聲打個響鼻,卻沒有厭惡之色。
唐芊笑道:「這是西楚的颯騅烏,俗稱龍卷風,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斯雄壯的
寶馬。」
「小丫頭有這等見識,也算難得,告辭了。」騎士明顯不愛說話,手腕微震
韁繩,黑王抖了抖腦袋甩開唐芊,眼看就要上路。
葉塵余光不離騎士,只覺得此人有懾服眾生之威嚴,不做深交最好。
好巧不巧,雷鳴電閃更緊,騎士似乎猶豫了一下,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臀道:
「馬棚骯臟,自己去找地方,雨停再走。」黑王似有靈性,也不用栓,自己就竄
進了路邊密林。
騎士推開客棧大門,忽然回頭道:「小兄弟貴姓大名?」
一雙眸子居然隱含金戈鐵馬的征伐殺氣,單論眼神,比姬流光還要冷酷可怖
得多。
葉塵捏住了唐芊纖細的柔荑,故作恐懼地道:「你要幹什麽?少爺我是撼天
寨的袁葉!你可不要自討沒趣!」
騎士實際正是從先天太極門千里迢迢趕去仙門島誅殺葉塵的萬天兵,他當然
沒想到目標近在眼前,只是憑心血來潮的高手直覺隨口一問,也多虧葉塵一夜間
武功又有精進,否則早被這位和葉商齊名的絕頂半聖識破他在扯謊。
唐芊任由手被握住,笑道:「我們也是這里躲雨的,大叔你自便。」
萬天兵「嗯」了一聲,只當他倆是偷跑出來幽會的小情侶,不再有所懷疑,
徑直去找吃食和房間。
等其走遠,有一個模模糊糊地詭計湧上心頭,他牽著唐芊剛一回房,發現了
一個和在阿涵家一樣的問題,只有一張床鋪。
「那個大漢子你認識?」唐芊不動聲色抽回手來,又道:「這一會功夫就亂
七八糟,你給我好好說說。」
葉塵這一年來生死壓力常伴左右,早已學會了得閑放松,活多一日算一日,
他斜倚床邊,調戲道:「老婆你真是越看越好看,過來和我一起坐,我說給聽。」
唐芊隨便坐在門邊胡椅,淡淡的道:「你就這麽說咧,我休介……我那個坐
這兒就好。」她神情口氣渾然無所謂的樣子,卻不自主地再吐南疆土白,顯是內
心怦然緊張之故。
葉塵不再逗她,低聲道:「我覺得可以利用那個騎馬的大漢去對付獨孤尚軒
和那個隱藏高手。」
「這兩夥人都不像蠢蛋,你想怎麽挑撥離間?」
「雖然老婆和我私奔,但獨孤尚軒貌似很喜歡你,這應該不是假裝的。」葉
塵手指點著鼻子,邊想邊說:「只要我倆像以前那樣親熱一番,故意讓他聽到,
定會撕破他喜怒不形於色的假面具……」
唐芊起身輕嗔薄怒,想要怒斥,可葉塵皺著眉頭,話語和神態非常嚴肅,絲
毫沒有說笑的樣子,不禁心顫道:我莫非早已失身給他?否則又怎會背父私奔,
遭遇追殺,這種事如何驗證才好。她大葉塵四歲多,可自小在南疆就被奉若神明,
屬下、同齡人、甚至叔伯長輩都不敢輕慢與她,加上如今喪失部分記憶,男女之
事哪里是葉塵的對手。
「怎麽站起來了?哪里有問題?」
唐芊心亂如麻,頹然坐下,說道:「沒事,你說吧,獨孤尚軒出手又如何?
騎颯騅烏的大漢管得著咱們嗎?」
這時掌櫃的已差人來給他們送來熱水、美酒和點心,下人見唐芊身段兒肥瘦
勻稱,曼妙起伏,容貌美艷,裙底玉腿悠然交錯,布料繃出柔腴線條,露出一截
鞋子亦是尖翹嬌媚,不由暗罵:若非森羅門令牌,今晚何至於用手解決。
「真當老公我神機妙算了,哪那麽快想到?明天找師叔姑姑再琢磨一下。」
葉塵見那幾個像土匪多過像夥計的人走了後,唐芊複又像喝酒時那般,腳尖兒挑
著鞋子,一晃一晃。
唐芊還有許多事理不清楚,越想越躁,也不用杯子,拿起酒壇便喝。
酒香熏蒸,向來有戀足癖好的葉塵獸血沸騰起來,他自然大方地端過盆子,
註入熱水涼水,說道:「江湖險惡,我們兩夫妻也好久沒那麽安靜說話了,過去
啊,你最喜歡和我使小性子了,喏,把鞋脫了,我替你燙一燙。」
「啊?嘞講啥子咧……嗯,你不會說以前也這樣吧?」唐芊聽得差點嗆了酒。
葉塵的臉皮如今只怕流光追月都難以刺穿,疑惑道:「這你都忘了?還以為
你記得的,你啊,經常光著小腳丫子撒嬌耍賴讓老公洗腳來著。」
唐芊心中隱約有個聲音說著:夫妻之事還有幾個疑點無從解答,千萬不能輕
易相信他們的說辭……同時又有一個飛揚跳脫的少女蠢蠢欲動,嬌笑著:試一下
而已,玩玩也不防……
高貴少女一時間羞怒喜惡,百感俱至。
葉塵蹲下輕易摘了唐芊的鞋子,心想果然是阿涵嫂子少婦生育後,腳丫比少
女豐腴少許,怨不得唐芊總是趿拉鞋子。
捉住一對兒裸著的雪白玉足,觸手溫潤柔膩,絲絲滑滑,恨不得低頭去咬上
一口,幸好葉塵還不敢貿然輕薄,只把腳兒浸入熱水,拇指揉搓趾縫,其余手指
輕按軟嫩雪酥的腳心。
並不難捱,唐芊羞澀之心已被葉塵的攻速抹平,而且泡腳解乏,她三年前原
本的心性正被逐漸一絲絲地激活,頑皮心起,十根小蠶似的腳豆兒一張一摳地去
夾葉塵手指。
「無論事成與否,我一定不會讓人傷你的。」手握美人蓮,葉塵難免想起了
因他而半死的沐蘭亭,忽的有感而發,絕不許重蹈覆轍,話中情意頗為真摯。
「嗯,私奔而已,有困難才有趣,我們夫妻不會有事的。」唐芊一時被這句
話的感情所動,居然首次承認了這個丈夫。
葉塵佯窩了窩唐芊的瑩潤小巧的腳趾頭,悉心地捧起雪膩玉足擦拭幹凈,這
才道:「好啦,該睡覺了。」
唐芊「啊」一聲還沒啊出來,葉塵猛地摟住她的背脊,一口吻上了姣軟香柔
的嘴唇,度出舌尖撬開倔強的細碎牙關,丁香小舌甜潤涼滑,仿似小貓舌頭,同
時細品津唾芬芳,直親得悱惻淋漓。
「唔唔……」唐芊肌膚通體潮紅,滾如桃花,旋即魂兒漸漸出竅,腦袋暈暈
陶陶。
葉塵血氣方剛,欲火旺盛,忍不住就要移手去擠揉豐盈圓潤的桃臀,哪知指
尖剛及腰眼,唐芊身子迅速緊繃,瞬間便要掙脫。
今時今日的葉塵不會再犯幼稚錯誤,率先電閃般的收手仰頭,滿臉歉意、假
模假樣地道:「對不起,實在忍不住呢,我知道老婆你記憶有損,目前還接受不
了往日那般的親密之舉,不急,我會慢慢等你,早些休息,我去找地方睡。」
唐芊被輕薄的怒火霎時煙消雲散,反而滿臉歉然,低聲道:「嗯。」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3 14:29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3卷•1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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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23首發第一會所
第三卷 醉枕天南
第十五章 媚藥
客棧房間陰暗,獨孤尚軒點燃蠟燭,微弱的火光把他那張英俊的臉龐襯的有
些詭異森森。
「那日你以傳音入密知會我單獨見你,知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坐在角落的赫然是日前敗走的神豬喜媚娘,只不過她的玄冥一氣暫破,此刻
的形象卻是個嬌俏俊秀的婦人模樣。
喜媚娘笑道:「唐芊長得這般好看,連你這種人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我助
你得了她,你給我拿下葉塵,算是互惠互利了吧。」
「哼,當我土財主的好色公子哥兒了嗎?敢指揮我辦事!」獨孤尚軒語氣陡
寒。
「少跟我裝大頭蒜啦,當日我和姬流光相鬥,你倆躲在屋脊處,你那雙賤兮
兮的色眼總在聖女奶子上偷瞧,當我看不出來?」喜媚娘笑得花枝亂顫,悠悠說
道:「魔後同時還是唐芊的義母,你更只能自己……」
「你住口!」獨孤尚軒收了雲淡風輕的閑雅,怒然拔劍,兩道劍氣陰陽映帶,
厚若隕星,細如遊絲,一閃之間似雲霞障天,優雅秀逸,姿勢劍路美不可言。
喜媚娘一怔,暗道:這些後生小輩都好強的功夫。她側頭一閃,右掌兜個圈
子去鎖長劍。
劍刃之光流動如水,縱斜之間完全不依常理,一劃一顫繞過半聖施展的擒拿
手,反崩她的小腹要害。
喜媚娘內力一爆,蕩開劍光,也不還手反擊,只笑道:「蟾魄秋水•搖光九
劍,這走的是第二劍,夜吟光寒,魔後連這套看家劍法都傳了你,足見寵愛,可
惜莫說你絕非我對手,就算你今天兩三劍刺死我,唐芊喜歡的還是那個臭小鬼,
而不是什麽高貴聖子。」
三尺秋水震出龍吟,如天河倒卷,滿室森然劍光頓收於劍鞘,獨孤尚軒居然
怒氣消失,微笑道:「我若是十歲小童,這種激將法興許還有點用處,說吧,陰
謀陽謀,聽聽總是不妨。」
「早看出你是裝的,嘿嘿……」喜媚娘重新坐下,心道這個聖子武功高強,
工於心計,日後盡可能莫和他為敵,
獨孤尚軒道:「真也好,裝也好,我若能娶到芊兒,對個人,對整個南疆各
大勢力都是最好的結果,楚天王、森羅王、酆都王、平等王的均衡也能繼續再維
持個幾十年,若不為此,你拼命對付葉塵,難道還真是想給言無笑報仇?」
喜媚娘大笑道:「我家門主王爺近來武功登峰造極,席卷中原之時必大殺四
方,少一個言無笑也還少分一份兒好處呢。」
「快說正題吧,如若你想用強擄人就別浪費我時間了。」獨孤尚軒隸屬元始
天魔門,背後有巔峰武聖君臨坐鎮,對其他門派的優越感幾乎刻入骨髓。
「說來也簡單,你看。」喜媚娘甩桌上一個藥瓶,續道:「曉夢春心散,這
是天底下最霸道的春藥之一,仙女都能給騷成母狗,盡管對高手見效比較慢,卻
只會加重情欲。」
聽到母狗這種粗鄙字眼,興奮色欲在獨孤尚軒眼中一閃即逝,隨即怒道:
「這就是你出的餿主意?若是事後稍有走漏風聲,不單你喜媚娘粉身碎骨,我和
酆都王也別想活了。」
喜媚娘悠悠地道:「很好啊,你沒怒斥我卑鄙無恥,陰險下流,而是擔心日
後的麻煩,說明你還是嘴饞聖女的一身肉咧。」
獨孤尚軒不置可否,若能用下三濫的春藥強奸,他也不用空等到現在。
「一會把這藥下到給唐芊吃喝的酒水糕點里,晚上我去出手擒拿葉塵,你嘛,
英勇搶走美美的聖女給她想辦法瀉火解毒,卻無力再救葉塵,怎麽樣?反正你倆
自幼同門,外人也傳早晚得成夫妻,木已成舟,聖女、魔尊魔後也不會怪你的。」
「毒是哪來的?」獨孤尚軒當然不是問曉夢春心散的來源。
喜媚娘笑道:「當然是客棧里那群黑道匪人暗中下的,到時你或者我自會殺
幹凈他們給聖女報仇!」
獨孤尚軒心道:我得到芊兒後你也別想活命,罪過推到一念萬法的高手身上
豈不是更可信?獨孤聖子生平絕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喜媚娘心中的算盤則是:擒住葉塵,冥月門內就可以名正言順接收言無笑留
下的勢力,算計唐芊報被辱之仇外,還能抓住獨孤尚軒的小辮子,日後行事海闊
天空,自己有絕頂武功在身,也不怕他翻臉不認人。
實際唐芊洗腳喝酒時就已經中了曉夢春心散,否則葉塵的孟浪輕薄又怎麽能
輕易得手,多虧她內力深厚,此藥暫時還沒能發揮出原本兇猛的藥力。
揉過玉足,親過嘴兒的葉塵出了屋子關上房門,雙目流溢溫馨柔情,他秉性
風流貪色,可卻對每個女子都是癡心至誠,初見唐芊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高貴
尤物,如今命運使然,聖女一時不慎自貶於紅塵俗世,冰冷淡漠中偶爾展露的嫵
媚俏然,堪稱典雅與魅惑交織,處久傾慕生情原是天經地義之事,為得佳人,說
不得也要使些手段,否則像獨孤尚軒一樣,十幾年也就能跟在女神屁股後面意淫
而已。
忽然間有人大叫道:「捉賊啊!」
葉塵不禁失笑,在南疆黑店里喊捉賊,可也真算新鮮了。
緊接著一群酒氣熏天的大漢浩浩蕩蕩地竄了上樓,嬉皮笑臉的去砸沐靈妃的
房門,伴以怪笑:「小相公開門,我看到有賊進去啦!把我們的錢交出來!」
葉塵第一反應是莫非師叔姑姑缺錢花去偷錢了?但以她的一流武功怎會泄露
馬腳的?
只聽屋內響起羞急憤怒的嬌叱:「滾開!我在……別進來!」
葉塵恍然,沐靈妃女扮男裝肯定被這些老土匪瞧了出來,這時這麽窘迫,不
是在出恭就是在洗澡,他媽的,姑姑一身矜貴的細皮嫩肉我都還沒眼看呢,怎能
便宜這群糙漢!
「砰」地一響,門閂已被撞斷,一群土匪大呼小叫便要沖將進屋,一睹無邊
春色。
葉塵冷笑,也顧不得什麽坐山觀虎鬥之類的計策,拳收肋下,隔空釋放破天
雷,先替姑姑打發這群廝鳥再說。
手大腿長,魁梧寬大的黑馬騎士正巧也緩緩地上了樓,見眼前人多呱噪,隨
手一揮,七八條大漢已從二樓飛到一樓,更奇的是這些人掉下去居然還沒砸到擺
放密密麻麻的桌椅,葉塵看得敬佩不已,對這個人卻也更加警惕。
騎士就像伸個懶腰,行若無事,消失在走廊盡頭,一眾悍匪頗有識人觀色的
手段,已知這蒙臉大漢絕對不好惹,遂也不敢再去上樓。
葉塵心道師叔見多識廣,說不好有關於這人的線索,如此恢弘的身手,絕不
是寂寂無名的遊俠。
他被萬天兵偶露的一手神功所懾,皺著眉頭進了姑姑房間,鬼使神差地竟忘
了沐靈妃極可能還沒「整理」完畢。
沐靈妃不知外邊怎麽會停了喧嘩,她飛快從浴桶站了起來,正要擡手去扯架
子上的衣裳,葉塵已經站在門口,雙目直勾勾地盯著赤裸的自己……
臉蛋白如春雪,肌膚柔膩如羊脂蜜乳,細滑得似連水珠子都停不住,熱水蒸
汽朦朧中,甚至隱約可見豐碩乳瓜上的兩枚櫻色蓓蕾,以及修長雙腿交匯處的濃
密烏茸。
事出突然,而且這情形和在酒窖時完全不同,沐靈妃眼含淚花,饒是縱橫江
湖,此刻竟也尷尬癡呆當場。
蒸汽隨風漸淡,兩顆豐腴肥滿的乳丘因緊張而輕顫,不住彈落晶瑩水珠,折
射滿室燭影,可想肉質觸感是如何綿糯。
剛被唐芊小腳撩起色欲的葉塵雙頰火紅,幾近瘋狂,明知沐靈妃是自己絕對
不能猥褻的女子,但依然還是甩上房門,雙腳不受控制的向赤裸的絕色麗人邁近。
「你……你……幹什麽!別……別過來!」沐靈妃驚駭失色,白影一閃,飛
快先將長衫披身,也不顧什麽春光乍泄,臀瓣用力,擡起線條纖柔的如雪長腿跨
出了浴桶,由於過度羞窘,腳下就著水漬便失衡向前栽倒。
以葉塵的武功想要去攙扶,或者說沐靈妃想要止住跌跤,絕對是易如反掌,
但當葉塵手掌和她嬌膩的柳腰肌膚那麽一觸的瞬間,二人身子巨震,如遭雷擊,
男下女上,雙雙跌到在地。
濃睫垂顫,眼波欲流,粉面血赤,沐靈妃三十多年從沒如此心跳如雷。
葉塵龍首如鐵高高昂起,不知抵在何處,只覺得那一妙處嬌腴無匹,美的三
魂七魄同時雀躍歡騰。
「呃……」沐靈妃檀口擠出一絲低吟,端是蕩氣回腸,繞梁難散,和侄女婿
裸身糾纏的背德之景,使得大腦一片空白,且有口難言,勉力雙手撐地便要起身。
肥美的雪臀折腰翹起,葉塵似開天眼,兩掌閃電般地覆蓋上了那兩瓣厚實美
肉,並發力向上一擡一箍,仰頭啃吻住了一枚豐碩豪乳,粗野地用唇舌去攪動高
貴麗人深埋隱藏的情欲。
沐靈妃下身一絲不掛,腿心濃黑叢中綻出一抹鮮膩、嫣紅、芳香的花徑,腥
滑蜜液豐沛無比,著實泛濫成災。
「你住……住手……放開我!啊!放……混……」
葉塵雖然沒有吃喝曉夢春心散,但如斯豪乳豐臀,雪肉嬌軟,外加水霧蒸騰,
伊人濡濕,催情之力也堪比排山倒海了,一邊嚙咬啜吸著一顆櫻核肉珠,一邊含
糊喘息道:「姑姑……給我……」
沐靈妃丹田聚氣,連番鼓催天元真氣,可葉塵如今諸大神功水乳交融,修為
高深莫測,無痕無相的兵來將擋,化解得精妙絕倫,同時兩排牙齒微微用力,乳
頭生疼之意剛起,濕滑舌尖轉瞬既至,上下舔弄,酥麻顫栗之感翻湧,仿能止疼
也似的。
「我可是蘭亭的姑姑,你的師叔,難道你要做那滅絕人倫綱常的畜生不成?」
沐靈妃無力掙紮,放棄抵抗,但語氣寒入臟腑,冰冷異常。
葉塵猛然驚醒,雙手一鬆,放開了眼前這具成熟誘人的胴體。
沐靈妃心里總算寬了下來,輕輕起身,默默地從里到外穿好衣裳,葉塵長嘆
重氣,但見絕美麗人耳頰通紅,雙眸霧氣蒙蒙,端是嬌艷難言,人間絕色。
「姑姑我……我……」葉塵我我了半天,感覺任何話都太合適出口,更難表
深深悔心歉意。
沐靈妃似是沒發生任何事,輕聲道:「是你趕走了那群下三濫?」
若非唇齒殘留的乳尖甜美余香,那語氣平常的都讓葉塵懷疑自己剛才在做夢,
他平撫春心,低聲道:「是樓下一個高大異常的漢子幫忙打發的。」
「什麽高大漢子?」沐靈妃渾似無事,可那一對兒高聳挺拔的胸脯緩慢地高
低起伏,羞澀亂顫的怒意畢竟不能盡數掩蓋。
葉塵也為了掩飾尷尬,將那騎黑王馬的騎士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啊?這人多大年紀?頭髮是不是有點發卷,眼珠是不是有點發藍?」沐靈
妃顧不得剛才的荒誕被侵,急忙問道。
「他帶著兜帽圍巾瞧不清楚,年紀不像老人,不過露出的那點頭發好像是有
些卷曲。」葉塵心道師叔果然識得此人,不然講不出那麽具體的特征。
沐靈妃沈聲道:「那人肯定是江山七傑中的大荒神拳,萬天兵。」
葉塵頭皮發麻,罵道:「他爺爺的,這些日子江山七傑好像市場賣大白菜的,
怎麽走到哪都能碰見。」
「你以為是碰巧的嗎?」沐靈妃也是憂心忡忡,「萬天兵和洪經藏一樣,同
為先天太極門大護法,以他的身份千里迢迢趕來南疆,肯定不是串門兒走親戚來
的。」
「又是因為我?」葉塵憤怒得甚至燒盡了欲火,冷聲道:「我挖了先天太極
門祖墳,還是我有成聖天資?他們就這樣怕我活著!」
沐靈妃本身也詫異至極,先天太極門前前後後勞動江山七傑中的四位捕殺葉
塵,這種超級待遇實在聞所未聞,沈默一會說道:「罵也沒用,看起來萬天兵還
不認識你,而是試圖到仙門島查你的下落,單論於此,我們先占到了一手上風,
哎……這個人若論武功家數底蘊,也許是七傑最弱的,可若論搏殺實戰,只怕葉
商和姬流光也趕不上他。」
葉塵好奇道:「聽起來您好像見過他吧。」
「九年前,萬天兵的名氣還不像現在這麽大,以彈指驚雷的境界挑戰南宮家
族長南宮圖,決鬥過程中全面處在下風,最終結果卻是五十招後一拳打碎了南宮
圖的胸骨,當時我也是受邀觀戰的公證人之一,那種戰神兵主般的鬥誌和氣勢實
在太驚人了。」沐靈妃說到最後面容嚴肅,眼神微微發呆,顯見當年萬天兵一人
單挑一族,越級搏殺是何等威猛絕倫。
「這樣正好,他若武功差勁,我還不好實施挑撥呢。」葉塵徹底沒了顧忌和
內疚。
「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葉塵道:「我正發愁怎麽讓萬天兵幫咱們開路呢,這下可好,獨孤尚軒大不
了我幾歲,只要把他變成葉塵就好。」
沐靈妃亦是冰雪聰明的女子,片刻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想法沒問
題,實施起來可就難了,他倆隨口過兩句話都會露餡兒……」
葉塵似玩遊戲,渾不擔心的笑道:「謀劃這種事從沒有萬無一失的,總要冒
些風險,大不了被拆穿回到原點,和萬天兵狹路相逢而已。」
沐靈妃看著這成竹在胸,樂觀自信的少年,一時居然忘了被褻之辱,甚至升
起不相幹的念頭:怨不得蘭亭會喜歡這個人。
葉塵琢磨一下又道:「我怕萬天兵會認識姑姑,免得影響咱的陰謀詭計,您
自個先回仙門島吧,獨孤尚軒不可能會跟著您搗亂,回去後順便通知下道緣和嫣
兒我目前的狀況。」
沐靈妃也不矯情,低聲道:「好,唐芊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天黑我自己上路。」
「我……那個……我……」葉塵起身要走,覺得必須說些什麽來表達歉意,
可惜支吾半晌,再沒講出第四個字。
沐靈妃對自己的身姿容顏一向自信,也知道剛才情景極端,少年被成熟豐潤
的裸體引誘迷惑勉強也算理所當然,似也怪他不得。
「師叔保重。」多說多錯,葉塵只能憋出這麽一句。
回憶剛才乳尖被含,蜜穴被挑,沐靈妃一顆心撲騰撲騰跳得不休,輕聲道:
「你剛才不是叫我姑姑嗎?」話剛出口,她才發覺自己聲調發膩,急忙住口不言。
葉塵慚愧無地,說道:「姑姑保重,搞定萬天兵和獨孤尚軒後,我再去尋你。」
沐靈妃頷首道:「你也萬事小心,莫要逞強。」
二人卻不知,這一關門分別,再見之時江山幾乎已滄海桑田。
外面沒註意何時已經暴雨傾盆,客棧里倒是比剛才又熱鬧了許多,一個個新
來的人無不惡形惡相,手邊刀光劍影,此地對普通人來說,肯定比虎狼之窩還要
恐怖。
葉塵悠悠下樓,微笑著坐到他們中間。
「他媽的,臭小子找……」
葉塵又掏出了那塊森羅妖宗的牌子晃了晃。
身在南疆混飯吃,有那麽幾樣東西必須得認識,森羅堂主令牌正是其中之一,
一群漢子立刻聳然起身道:「不知是島上來的少爺,您老有什麽吩咐。」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醜漢試探道:「森羅妖宗持有天妖暗金牌的應該只有三
人……您莫非姓葉?」
葉塵點點頭,擺出一副總堂主的欠揍架子來。
眾人大驚,近一年絕沒有任何人的名氣比葉塵更加響亮,奪魁冠軍會,坐任
森羅門大總管,前不久更是單刀直入地殺了威震天南的辰龍言無笑,武功智謀端
是深不可測。
「弟兄們得見葉總管,真是三生有幸。」
「噓。」葉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日前我為宗門格殺冥月門惡賊
言無笑,幾位想必聽說了。」
「總管手段通天,威名蓋世,我等當然知曉。」此事由正主兒親口證實,分
量又自不同,諸人心中加倍驚凜。
「嗯,剛才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是我夫人。」
「少夫人美若天仙,貌美如花,那個,您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這些黑道的剪徑路匪不通文墨,拍馬屁說的這幾句已經是其極限,葉塵心中
好笑,板著臉孔道:「但是你們有的人也看見了,居然有個沒長眼睛的敢和我搶
女人,這事該怎麽講?」
「當然是幹他娘的了!」
「那混球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婊子生養的賤種!」
「操他大爺,敢動少夫人的主意!」
當然也有幾人頭腦靈活,沒有隨聲附和,心道敢打你葉塵老婆主意的人,當
然也不會是什麽紈絝子弟、無名小卒,千萬可別拍馬不成,把命搭了進去。
葉塵笑道:「我當然不是想請你們去替我教訓他,這種賤人還是自己收拾起
來才有趣,但倒是另有一個不情之請。」
眾人一聽不是去做冤大頭,立刻放了一半心,忙道:「葉總管講笑話了,有
什麽差遣盡管說。」
葉塵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預想的計策交代個清楚,最後又取出一張皺巴巴的
硬帖,說道:「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去做,日後可執此帖到仙門島青龍堂,各領黃
金五十兩。」
「別說這麽簡單的小事,便是再難十倍,小的們也會全力葉替總管辦到。」
雖然「要求」有些匪夷所思,但五十兩黃金到手,既可以到中原過安生日子,
也可以招攬一些人馬爭取在南疆混的更好,更重要的是討好了森羅王眼下的大紅
人,為此媳婦都能賣,傻子才不答應。
傍晚時分,店外雨勢更緊,萬天兵獨坐一角,他出身西楚沙漠,酒量極宏,
自飲三大壇烈酒兀自面不更色,偶爾鷹目一掃,銳利中透出蔑視蒼生的譏諷,這
種驕傲並非全部出自他本身武功比別人高,更類似於種族血統上的優越,一念萬
法屬於古代天神,常人屬於低賤奴隸。
神與奴隸又有什麽可說的?
客棧一樓喧嘩無比,有個獨眼大漢低聲笑道:「刀子哥,想那葉塵還真是名
不虛傳,一念萬法的高手都能幹掉,近十年來除了中原萬天兵、無間王畢昆羅外,
只怕再沒有第三個人能跳級殺人了。」
刀子哥邊喝邊道:「萬天兵勇猛無敵,無間王為魔道奇才,當然都乃當世豪
傑,葉總管完全能和他們並駕齊驅了。」
「可我聽說言無笑並不是被武功打死的……」
獨眼大漢笑道:「呸!管他怎麽死的,言無笑粉身碎骨,葉總管在樓上安然
無恙,誰勝誰負,還用得著你個癟三念叨。」
「是是是,死人就是死人,弟弟的錯,我他媽自罰三杯啊!」
刀子哥罵道:「操,一會給下樓的葉塵總管請安可都給我機靈點,要不我拿
刀剁誰鼻子!」
「知道啦,刀子哥,先幹了幹了!」
角落的萬天兵大奇,對於別人的誇贊他是毫無感覺,但葉塵就在樓上這個訊
息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世間居然有這般巧事,饒是他如此修為都難免長嘆大氣
——這簡直是老天都容不得葉塵活命,找都不用去找,等他下樓即可。
萬天兵原先還做好了與唐雷九鬥上一鬥的心理準備,如今任務簡單得令人發
指,簡直淡出個鳥,自嘲一笑,一大碗烈酒喝個點滴不存。
樓上正對的一間客房中,唐芊跪在椅子上彎腰扒著小窗縫隙,看得是興高采
烈,小聲說道:「單憑那些蠢漢的幾句酒話閑談,萬天兵會上當嗎?」
「假如我偷著去告密,那反而會惹他懷疑,越是無關緊要的風言風語,就越
能騙到聰明人。」葉塵在後舒服的欣賞唐芊跪在那里撅向他的美臀,同時想到:
萬天兵這個名字對唐芊來說沒有任何概念,她可以記得古籍中的拗口的寶馬颯騅
烏,卻不記得自己是誰,著實有些神奇。
「嗯,你說的有點道理……」
「怎麽了?有情況?」
唐芊扭身,雙手抱膝,半蹲半坐在了椅子上,忽然心中倍感煩躁灼燒,手腳
發麻。
葉塵見她臉上竟粉紅粉紅,肌膚猶似要滲出水兒來,極是嬌艷欲滴,顯得頗
不尋常,忙起身問道:「老婆你身子不舒服了?」
「沒事了。」唐芊運轉生死訣中的一招修補自身的絕技,神農光王身,百草
符文貫遍周身,立刻恢複如常,「都賴你,對我動手動腳,害得我到現在都不舒
服。」話剛說完,內心處竟隱然希望葉塵再來捏捏自己的小腳……念頭一起,如
烈火燎原,那股燥熱又卷土重來,她急忙再以光王身壓制,不敢妄動旖旎念頭。
曉夢春心散藥性霸道,稍動春心便會欲火焚身,無論任何內功都是能壓不能
除,反而會將如火情色欲念越積越多,直至沸騰噴發失控,但假如說給佛法深湛
的禪門師太服用,人家清心寡欲,斬盡情思,只當此毒如糖水一般,完全起不了
任何作用。
唐芊芳當妙齡,情苗已種,絕難不受荼毒。
葉塵不明狀況,只能解釋計劃道:「咱倆說笑下樓,經過獨孤尚軒的房間時
故意打情罵俏……呵呵,也談不上故意不故意對吧?」
「原來如此,到時他必然會顛呀顛地出來喊打喊殺。」唐芊到底不是中原女
子,一時也聽不懂葉塵的暗示,更別說什麽羞澀矜持,「然後呢?萬天兵就會向
他出手了嗎?」
葉塵笑道:「不一定,就怕萬天兵廢話多,喜好吹吹牛之類的,獨孤尚軒伶
牙俐齒,解釋三兩句就夠咱們兩口子喝一壺了。」
「我看萬天兵這大漢子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但還是小心點沒錯。」口說
粗字的唐芊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又道:「你是不是還有啥妙招?」
「當然了,你老公我要讓他有嘴說不出話,再給他補上一腳,讓這些人狗咬
狗一嘴毛。」
唐芊笑得眸如彎月,雪靨嬌艷,顯得很是興奮,看著倒有十七八歲少女的味
道,急急地道:「這個好玩呢,等不及了,我們趕緊的咧。」
葉塵也被她這種反差逗樂,說道:「你以前整天沒什麽表情的,如今真是好
看嬌憨太多。」
「你才腳汗出太多,我沒有。」唐芊系緊天魔紅顏,白了葉塵一眼。
「呃……是,我腳汗出得多,你身上汗出得多。」
唐芊收拾完畢,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假如萬天兵等不及,自己上樓就
麻煩了。」
葉塵道:「一會兒跟著我行事,他們打起來後咱就開溜,萬天兵如能幹掉獨
孤尚軒最好,若是幹不掉也可以徹底甩掉他們。」
「別忘了我未婚夫房中還有高手,今天晚上一定很有意思。」
「莫要胡思亂想野男人了,走啦。」
「啪。」葉塵壯著膽子在唐芊肉乎乎的圓臀上拍了一下,發出嬌脆無比的響
聲。
「啊嗯……」唐芊嗓子里赫然迸出一聲細尖媚吟,調子里充斥稚嫩童音,純
真蘊含著淫靡,比之沐靈妃的蕩氣回腸,更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香艷。
葉塵被魅惑得眼冒金星,癡癡說了句:「你這叫的聲音真好聽……」
唐芊額鬢沁出細碎冷汗,酥胸燥熱酸麻,幾欲發狂,費盡十二成功力才以神
農光王身壓下莫名欲望,輕聲道:「我現在有點……算了,回頭再說吧,別耽誤
正事。」
葉塵心下認同,迅速同唐芊竄到走廊,兩人手牽著手若無其事溜達到獨孤尚
軒的客房前。
四目相對,葉塵近距離看著絕代伊人,鼻若懸膽,嘴唇倔強,汗潤的劉海兒
鬢絲黏著雪潤的額面,成熟嫵媚竟不輸沐靈妃,青春流轉之色自還猶有過之。
他可舍不得讓其他人分享唐芊那天籟似的春聲低吟,對,別說身子,哪怕聲
音也不行,據說世上有一種專愛分享老婆,靠給自己戴綠帽子來沈淪享樂的怪人,
葉塵只能嗤之以鼻,不想了解,也根本了解不明白。
「老婆過來,給我親一下再下去吃宵夜。」
唐芊拼命忍住笑,以唇語說道:「太假了,換一句。」
葉塵玩心大起,很是享受這種命懸一線的另類香艷刺激,飛快按住唐芊的細
腰摟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不同於那時的柔風細雨,如今的粗野更具
烈火般的沖擊力。
欲海孤舟似的唐芊回以熾熱的擁抱,什麽萬天兵、獨孤尚軒之類的完全拋到
九霄雲外,只覺耳朵里有擂鼓般的心跳巨響,胸臆里每一次收縮暴綻,渾身血脈
似都會隨之沸騰翻滾,最終那濃濃的情欲都化作羞人的汁漿,自聖潔腿心花房分
泌擠出。
她的身子火熱,嘴唇卻有些清冷,貓兒般的小舌頭竟似有股新鮮柑橘的香甜,
膩滑靈巧的纏舔差點也讓葉塵忘乎所以。
「你……別再親了。」唐芊掙紮後退,甚至用力過猛撞到了墻壁。
葉塵笑道:「沒問題,等咱們睡覺再……」
獨孤尚軒此刻已經站在樓梯口處,表情黑過萬年煤炭,因為二人一時假戲真
做,片刻忘情無物,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的屋。
「看什麽看?”葉塵故作狂傲道:「滾一邊去,別擋著路。」
「你,非常好,膽子簡直是鐵打的,呵呵呵,非常好。」獨孤尚軒臉上還是
在笑。
葉塵也滿臉譏誚地冷笑道:「我們夫妻同行,你跟個臭蟲一樣纏著,不罵你
罵誰?如果要點臉就快滾吧。」
「我不知你有什麽目的,三番五次的惹怒我,有魔後師尊主持,殺了你也不
會有什麽後果要承擔。」獨孤尚軒幾乎就快忍無可忍。
唐芊提高嗓門尖聲道:「葉塵別在說了!」宛如一個深陷三角戀的小姑娘。
樓下數十惡漢也亂糟糟地吆喝道:「葉總管!要不要我們幫手啊!正閑得蛋
疼啦!」
葉塵心中得意:狗日的獨孤尚軒,敢和老子爭美人,現在看你怎麽死!
這些話聽起來很正常,獨孤尚軒緊握劍柄,沒有絲毫起疑,心中同樣緊張中
透著得意:喜媚娘殺了你,我得到芊兒的身子,魔後師尊再親口向森羅王提親,
這場小小風波不過往事一件罷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未來夫人被垃圾小狗親了嘴,
實在有點反胃惡心。
角落的萬天兵先入為主,不知不覺地已中了一道心理陷阱,把樓上的葉塵當
作什麽袁葉,小丫頭和一樓的這群奴隸都是在和獨孤尚軒……也就是他認為的葉
塵說話,另外此子衣飾華麗,氣度尊貴,站姿淵亭嶽持,當世後輩里面除了寧無
忌沒幾個人比得上,不是葉塵還能是誰?
轉眼之間,虛空震蕩,整間客棧的桌椅、酒壺、酒碗、筷子全部抖動起來,
一團鬼聞夜哭、震撼天地的巨大拳意罡氣緩緩醞釀。
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無形無相的大荒神拳仿佛有了靜止空間的壓迫巨力。
獨孤尚軒房中同樣也默默聚集著一股陰寒奇詭的力量。
除這兩位半聖之外,葉塵修為最高,他假裝被嚇得頭腦發懵,實則緊握唐芊
手腕,余光掃射最佳離去路線。
萬天兵骨骼爆出恐怖巨響,坐在那里淩空一拳直搗天庭,仿佛能壓塌乾坤,
大荒罡氣浩瀚無邊的咆哮著擊向獨孤尚軒。
「原來你這小狗還有幫手!」獨孤尚軒總算師出巨擘,雖驚不亂,沒有惶恐
躲避,而是狂吼聲中反撩一腳踢碎墻壁,使了一個鐵板橋的功夫,躺到了一個強
如萬天兵和葉塵都難以想象的角度空間。
「嘩啦啦」地巨響,房頂被轟出水缸大小的窟窿,風卷暴雨灌進客棧,所有
人被此霸絕神拳震懾,渾然不覺雨水淋身。
萬天兵微感詫異,低聲自語道:「怨不得寧無忌都不是對手。」
他繼續穩坐如山,沈肩墜肘,第二拳和第一拳比起來根本沒什麽變化,先是
方圓數丈震蕩不休,緊跟著就是滔天洪水似的無敵沖擊波。
「何方絕頂高手,不報個蔓兒就動手?」墻壁破洞里傳來了喜媚娘的聲音。
萬天兵自認古代天神真仙,最不喜歡和凡人多嘴廢話,第二拳毫不猶豫地洶
湧爆破而出。
兩股雄渾真氣空中對撞,房梁土灰灑落,搖搖欲墜,二人均是心中一奇:哪
冒出來的高手,身手如此了得。
此時正亂,葉塵拉著唐芊,先慢慢後退,趁著兩大高手相搏的剎那,不疾不
徐的離開了客棧,走出不到百步,立刻施展輕功提速,但覺海闊天空,心懷大暢。
奔出沒有太遠,唐芊的呼吸越來越重,以她的修為哪怕跑上幾天也不該有絲
毫氣喘,葉塵知道有異,急忙停住腳步道:「萬天兵的拳頭傷到你了?」
唐芊並不說話,獨自禁受曉夢春心的淫浪之力,牙齒倔強地緊咬半邊嘴唇,
滲出的絲絲鮮血使她尖俏的下巴更顯嬌妍,雨水正急,打得她一張小臉煞白透著
桃暈,葉塵沒時間悉心欣賞,急道:「我背你。」
「我好像中了毒……快要捱不住了……你快些封我……封我極泉穴……我使
不……出來力氣……」唐芊靠在葉塵的後背,艱澀結巴說道。
葉塵撂下她來,在腋下推拿幾下暫緩淫毒蔓延,冷靜下來道:「堅持到前面
的亂石谷再想辦法。」
「好。」唐芊本性驕傲,極厭病嬌扭捏,堅強道:「不用背了,我自己可以
的。」
天空驚雷爆響,閃電狂耀撕裂蒼穹,亂石谷與叢林交界處緩緩走出一個高瘦
大漢。
轟隆!
又一個霹靂打下,借助狂風暴雨之天威大勢,照得立在雨中的萬天兵如荒漠
戰神,亙古不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8 18:26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1)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8/2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一章 突破
萬天兵就靜靜地站在那里,明明高大異常,卻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飄渺感覺,
似乎整個人已經和四周土地、雨水、石頭、樹叢、夜空融為了一體,只除了那一
對寬大厚重的手掌,似有鬼斧神工的恐怖造化,內蘊驚世駭俗的力量。
「看來我命中犯水,這些天總是在淋雨。」葉塵臨危不懼,依然保持爽朗的
微笑。
「差一點就被你騙到。」萬天兵摘掉兜帽圍巾,露出一張刀刻斧鑿般的臉孔,
續道:「二十年前,北燕冰原群雄奪寶,華太仙得到鳳天舞,魔尊得了天魔紅顏,
後將此刀傳給了徒弟唐芊,而這些日子葉塵、唐芊聯手打平姬流光的事早已傳開…
…總而言之,她若是不戴這把刀,我也沒法子發現你的小詭計。」
唐芊欲血沸騰,搖搖欲墜,可還是拼盡氣力裝作若無其事,譏笑道:「咯咯
咯…小詭計才能騙傻大個,追來幹嘛?想指點幾招麼?」
「前面的亂石谷有一處當地賊人儲藏贓物的山洞,你把唐芊攙過去安置妥當,
我在這里等你。」萬天兵非但沒有一點殺氣和惡意,語氣反而像久不相見的朋友。
葉塵有些好奇道:「你不怕我跑了不回來?」
萬天兵沒有回答半句話,索性盤膝而坐,每一滴雨水打在他周身半寸處,都
會被奇妙的護身氣勁彈飛,從而形成了一股透明水膜,這種暴雨不侵的神功內力,
葉塵自問差之遠矣,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對方平淡中透著必殺的態度,但略
猶豫片刻後還是點頭續道:「好,就這里,你稍等。」
江山七傑選擇了公平對決,讓他妥善安置唐芊,給予了足夠的尊重,葉塵就
必須要赴約,這既是江湖規矩,也是男人的鐵則。
山洞頗深,盡頭堆砌不少破舊木箱、水袋、火腿、野果等物,甚至還有一座
累得整齊的土炕,葉塵放下唐芊道:「我收拾了萬天兵再回來找你。」
「學武的男兒漢……一生中……總要有這樣的對決……」唐芊說話斷斷續續,
口氣卻是堅定,隨即解下天魔紅顏,勉力拋給葉塵說道:「打輸了就別做……我
丈夫了。」
葉塵將刀插在後腰,笑道:「那是當然,打輸我也就死了。」
等他快走出洞口,唐芊忽然又道:「哪怕你輸,我也不會再選其他男人的
……去吧。」
她說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但每一個字的決絕和堅持,天底下無論男女恐
怕都少有人及,唐芊自打神技初成,便是過去古籍中那種「肌膚若冰雪,淖約若
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的天南聖女,如今她重拾本心,
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無可動搖。
葉塵回頭笑道:「說的好像我回不來一樣,莫想其他,睡會,一睜眼我就回
來了。」
也許是從第一次耳聞開始,也許是直到剛才最後一句話講完的一瞬間,葉塵
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唐芊,就像對溫雪和沐蘭亭一樣。
一步踏出山洞,所有的兒女情長全部暫拋腦後,葉塵為人灑脫淡泊,骨子里
卻也不缺狂傲,因此他無懼萬天兵的挑戰,和那日風思洛大膽對姬流光拔劍差不
多,但凡熱血男兒,誰不想與江山七傑一戰?
萬天兵起身望著葉塵,眼中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贊許和佩服,十年來,通常只
要他一個名字就能震懾敵膽,如今這個葉塵竟然絲毫未見緊張懼怕,確是與眾不
同,不可小覷。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葉塵想了想道:「喜媚娘和獨孤尚軒如何了?」
萬天兵平淡地道:「不知道,可有一點你倒是可以安心,有我在這里,他們
不敢朝這個方向來的。」
「還有一個疑問,先天太極門為什麼一定……呵呵呵,算了,太俗,我都說
完了,請。」葉塵笑自己問得多余,右手握住刀柄,左手伸出二指,取一個開天
劍的起手拳勢。
「你是個值得尊重的好對手,不是低賤的奴隸,來吧,你若勝我,那就是資
質超越梵天情的絕世天才,威名千百年不朽。」萬天兵右拳橫胸,微微低頭,這
是西楚王族勇士的戰前禮,只有面對他們認定的高貴對手才會做出,本為荒漠武
士極大的榮耀,當然他不會對葉塵解釋這些,隨後立即坐馬擺架,沒有絲毫的輕
敵。
拳未出,狂潮怒濤般的雄渾真氣已自方圓百步升騰,巨大的戰意仿佛有了實
質,天地之間,如歸混沌,到處都是萬天兵神拳的瘋狂壓迫,一片茫茫。
葉塵護身罡氣眨眼間被震得灰飛煙滅,心中估計此人至少已把自身真元凝於
掌心,相比言無笑的單純的力大無窮,萬天兵對氣血、內力、武道的把控顯然高
出不是一星半點。
即將窒息的瞬間,葉塵拔刀。
刀光閃。
清越巨響,仿若鳳鳴千里,彎月刀光凜冽雍容,似一絕代佳人瑤池沐浴,仰
頭甩動如瀑青絲,出水芙蓉的畫卷中劃出了傾國傾城的燦爛銀光。
這無疑是當世最犀利,最狠辣的刀法之一,依仗天魔紅顏的無上榮華,更顯
無堅不摧,鋒寒入骨。
天下三大名刀,萃聚天地之精華,舉世之雍容,無不內藏刀魂神靈,殺機萬
重,自從展慕雲自毀不笑紅塵,星沈和天魔紅顏便是當世唯二的絕品神刀,葉塵
全力斬殺,當空暴雨都被一劈兩斷!
萬天兵狂吼一聲,回音震蕩山谷樹林,百鳥驚飛,他不閃不避,一拳迎上了
紅顏銀光,肌膚與刀刃相距毫厘的剎那,大荒罡氣自毛孔穴竅悍然勃發,柔似棉
絮地繞住彎刀,下拉回收,另一拳硬如金剛地直搗葉塵心臟要害。
葉塵扣住刀柄一粒寶石,「嘩啦」一聲脆響,天魔紅顏刀中的星銀捆仙鎖被
抻了出來,陡然間狂風怒號,億萬星光閃耀在烏雲蔽月的夜空,刺耳的尖銳聲中,
銀鎖一圈圈纏繞住了萬天兵恐怖的拳頭。
大荒神拳停滯,鳥鳴平息,失了拳意中的靈魂生機。
萬天兵開口道:「好招,好刀!」
拳頭打開,五指伸直,如水一樣自然抖動,星銀鎖立刻黯淡無光,天地瞬回
陰沈。
正巧天雷炸響,萬天兵邁步追擊,一掌前推,乍看平平無奇,卻不知初始方
圓百步環繞彌漫的先天罡勁盡數歸於掌心,威力足以天崩地裂,引發小規模的地
震海嘯。
葉塵沒有恐懼,反有莫名熱血燃燒,左手松開刀鏈,虛握成印,以最大力道
的破天雷和萬天兵光明正大的硬碰硬對轟一起。
不親身去接,永遠也想不到萬天兵的神掌罡勁有多麼澎湃。
一掌神力,鎮壓乾坤,運轉玄機。
葉塵已了解,他這肯定就是曾恨水、葉商都曾講過的,掌心玄機,超越了一
念萬法,通往武聖王座的第一級聖階。
天空驚雷已經消失,葉塵背後卻有雷震霹靂,不是感覺,而是確確實實的靛
藍色天雷,虛幻為輔,混沌陰陽道的掌力才是武功根基所在,這便為葉商所傳的
觀想通神之法。
沒有姬流光、獨孤尚軒、喜媚娘、唐芊等人的華麗多變,他二人所用招式無
不是釜底抽薪的簡單明了。
葉塵灼心刻骨,只覺得周身四面八方全都是巨浪滔天一樣的擠壓拍擊,但每
逢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之際,破天雷就會轟鳴爆閃,劈開海嘯,護住自身性命無虞。
萬天兵對葉塵的評價又更高一層,早前的尊重是出於贊許少年人的風骨和勇
氣,沒想到他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再僵持片刻,大荒真氣已衰,怒濤退潮,
不再做收效不大的壓迫。
葉塵疾退三步,抖動星銀鎖鏈收回天魔紅顏,臉色發青,呼吸異常粗重,卻
未現敗像。
「我早已超越一念萬法,領悟武之真諦,你還能正面相抗,真不愧是勝過寧
無忌的絕頂天才。」萬天兵面無表情,並不像是稱贊葉塵,「皇甫正道哪怕放棄
混沌陰陽道和太陽劍譜也執意要殺你,或許就是怕你會成長起來,帶給我們無邊
際的麻煩。」
葉塵冷笑道:「那他估計的還真沒錯,我若今天僥幸不死,先天太極門必有
滅門大禍。」
「假如你領悟了一念萬法的境界,肯定能和我並駕齊驅,若不留神,我甚至
也許會輸給你……可惜……可惜……」
葉塵趁機回氣調息,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今天要死在我手上,可惜我又親手扼殺一個天才,可惜我十年後哪
里去找值得搏殺的對手!」萬天兵咧嘴一笑,不含絲毫嘲諷譏誚。
葉塵緩慢地道:「我會借你突破極限,逃過此劫,你只會可惜今天殺不了我。」
當初沐蘭亭在扶雲殿和他說過,正常閉門修煉,一生都贏不過聶千闕,只有
借扶雲天梯的生死壓力,才能逆轉法則,向天奪命,快速提升實力。
眼前的萬天兵當然比扶雲天梯危險十倍百倍。
「是條好漢子,放心,你死了的話,唐芊一定會不傷毫發的回到她父親那里。」
萬天兵左腳踏步,支起右肘,不知又要施展什麼驚天動地的武功絕技。
「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不劇損真元,血濺滿天的話,也休想我束手待斃!」
葉塵戰意前所未有的高昂,放聲大笑,單臂狂舞!
頓時天地失色,星光颶風中帶動焚天滅世的火焰巨龍,天魔紅顏的刀鋒就是
火龍之牙,太陽劍譜初式的萬古洪爐便是火龍本體,此刻,哪怕言無笑複活,只
怕也要先跑再說。
「看來這些日子你另有奇遇。」萬天兵呢喃自語,難以置信一個彈指驚雷尚
未圓滿的年輕小鬼,會帶給他那麼大的壓力。
武功練到他這個地步,招式不過水到渠成,乾坤鐵山靠、九黎斷天梁、瘋虎
屠逆龍,此乃是天下各派武術最厲害的三招肘法,萬天兵熔於一爐,結合幼年被
笑稱雜種的淒涼經歷,自創一招「怒問天」,轉身崩天一撞,可刺破蒼穹,向諸
天眾神興師問罪。
烈火龍牙的絞殺已至眉心,萬天兵蓄勁完畢,猛然扭身崩肘,浩蕩的悲壯慘
烈之氣噴薄而出,好像一位遠古洪荒時代,逆天反道的勇士掙脫命運,違抗天條,
怒問諸神罪狀,裁決審判。
葉塵驚佩,他見過曾恨水的天元玲瓏道、見過寧無忌的盤古法印、見過華茵
的誅仙一劍、見過言無笑的翡翠劫指,最近又見識過了流光追月和元始天法輪,
但他們毫無懸念的,都比不上萬天兵的這扭身一撞,他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武
聖親臨也未必禁得起這一絕招。
怒問天,融於自然,近乎大道。
葉塵手腕下旋,刀鎖銀鏈形成的火焰龍卷迅捷地纏住萬天兵的肩膀胸口,好
像
心有靈犀似的,還以天外天絕學中的殺招,怒天震。
所謂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無非只是狂生的醉後笑談,生靈只可以順天。
天地同仁,眾生平等,陰陽相對,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如若兇頑逆天,天庭諸神暴怒,一震之下,化作齏粉。
震天轟鳴,響徹天地。
萬天兵上衣被星銀捆仙鎖震成飛灰,長發四散,每一根骨頭都幾乎被震得粉
碎,隨著一大口猩紅鮮血狂噴,巨大偉岸的身軀終於坐倒在地。
噗地一聲,第二口鮮血不受抑制的再度咳出,武癡萬天兵的表情狂喜不已,
這般生死對決有多久沒經歷過了?
「了不起,瀕死之下你還真的領悟到了一念萬法。」
葉塵微笑,他確實在危難時刻成功突破,只遺憾一念萬法並非什麼境界屏障,
一破之下就能憑空功力倍增,距離領悟化為實戰還需很長時間的積累,正如當初
聶千闕瀕死抵抗藍碎雲,也是受傷突破到和老魔同等的第七重天,但要說當時立
刻反敗為勝,也不過癡人說夢而已。
撲騰一聲,葉塵栽倒。
「真慶幸你追了過來,江山七傑真的是名不虛傳。」
萬天兵掙紮爬起,稍微一震,泥水汙漬全被彈飛,說道:「你的天資潛力真
是聞所未聞,正因如此,殺了你也算能減幾分我的內疚。」
葉塵吐血,苦笑,三年……或許再有兩年就夠,自己絕對有信心同江山七傑
一戰。
「你殺不了他。」
聲音靈動嬌嫩,調子卻森然凜冽。
唐芊手扶著大樹,面色憔悴。
葉塵焦急萬分,喝道:「你身上中毒,千萬不要向這個人動手!」
唐芊呼吸粗重,緩慢走過他的身前,卻是頭也不回。
萬天兵不是姬流光,美女醜女一視同仁,淡淡地道:「你如果真的喜歡他,
就讓他像個男子漢一樣戰死。」
唐芊嘆氣:「你說的有道理,唉……只可惜我還年輕,不想做小寡婦。」
「確實很可惜……」萬天兵一語雙關,擡起手來,頓時筋骨齊鳴,好像拎起
一把金鋼錘。
「天災人禍,劫難大數,皆是元始生死訣的武功來源。」唐芊同樣盯著自己
的手,續道:「大雨為洪,正合我滅世洪災的拳意呢……」
她喃喃自語,聲音極輕,也不知道是恐嚇萬天兵,還是自己尋找腦海中的武
功脈絡。
葉塵知曉唐芊個性,規勸根本就等同於廢話,他忍受千刀剮竄的劇烈苦楚,
目眥欲裂,拼命匯聚殘余內力。
高貴聖女終於回眸看了看這個所謂的丈夫,迷惘的眼神逐漸匯聚,變得流華
璀璨。
唐芊出拳!
暴雨受到一股冥冥中的法則真言激蕩,視覺上增大了幾十倍。
普通的降雨在極小範圍內形成了湮滅文明的滔滔洪災。
「聖人奧秘確是玄妙。」萬天兵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拳擊,然而滅世洪水的
浩大恐懼鋪天蓋地的奔湧而來,他別無選擇,必須後退。
五六個剎那,定睛再看,葉塵已然起身,外表看起來神完氣足,說道:「剛
才算第一回合吧?再來試試。」
萬天兵睜大眼睛道:「神農光王身……世上居然真的存在這種修複自身的無
上神技……」
唐芊道:「你傷的也不輕,再鬥下去未必贏得毫發無傷,若是平時大概也就
罷了,可這里是南疆,四大魔都的那些妖魔鬼怪們一定喜歡你這樣受傷的絕頂高
手。」
魔道妖宗哪管你重傷輕傷,撿便宜痛揍落水狗,打倒江山七傑的威名誰不想
要?可想而知回程必有鋪天蓋地的暗殺伏擊。
萬天兵憑空打了一個響指,內力激蕩,宛如打出一個霹靂,馬嘶嘹亮,黑王
狂奔而至。
「拼命修煉吧,待你重臨中原,萬天兵再和你一決勝負。」萬天兵上馬提韁,
又冷笑道:「你會進步,你的敵人也不會原地踏步,到時我亦會參透道心法相等
你。」
葉塵還沒回答,黑王人立而起,魔神般的消失在雨幕中。
兩人回到山洞,葉塵拿起一個水袋猛灌幾口,剩下的全部澆在頭上,剛才一
戰兇險無比,幾乎每一個眨眼的瞬間都是盡心竭力,每一招的攻守同樣也是耗盡
心智,現在稍作回想,猶自驚心動魄。
然而唐芊回來後就一直獨自縮在土炕一角,雙手抱膝,瑟瑟發抖,儼然是個
受了什麼委屈的大姑娘小媳婦,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聖女威嚴。
葉塵笑道:「剛才多虧了老婆你兜底,哇!那個什麼光王身真是強的作弊,
重傷轉瞬複原,別人還怎麼奈何你?」說著,隨手脫了濕重的衣服,再開一袋清
水沖洗。
唐芊擡頭看了一眼,面色更紅,艱難喘息道:「有一件事我要……說給你聽
……」
「嗯?說吧。」
「我應該是中了一種……厲害的春藥淫毒。」唐芊緊閉雙眸道:「神農光王
身也化解……不掉……而且越來越嚴重……我就快受不了了……」
說到最後,頓覺身子更軟更酥,檀口含潤,下身濕意潺潺,眼角幾乎滲出淚
兒來。
「這……這……」葉塵怔住,心中嗷嗷大叫:替絕代佳人解春藥,這可是江
湖少年夢寐以求的場景啊。再聯想到初見唐芊時的無恥意淫,如今的深深情意,
胯下大棒子猛地高高昂首起立!
唐芊緩緩起身,下床走近了葉塵。
阿涵原本就略矮與她,外加早被雨水淋透,衣褲緊貼,完全突顯出了唐芊頸
長肩削,背胛細薄,骨感纖瘦的身段兒下,一對雪丸酥胸卻是豐腴挺碩,腰胯的
彎弧亦足可證明香臀的飽實多肉,玲瓏曲線相比熟透水嫩的沐靈妃竟也是不遑多
讓。
「反正……反正……」葉塵想說反正也是兩夫妻,我這就立刻幫你解毒,但
今非昔比,他已動真情,欺騙之言再也不便隨意出口,猶豫片刻,竟支吾語塞。
唐芊跪坐在他的身側,櫻口芬芳熱氣烘得葉塵欲念大起。
「我剛才……」她吸氣調勻呼吸,盡力不再發出嬌膩的喘息,這才接著道:
「我剛才看到了你的比武,少年英雄,絕世英姿也不過如此。」
這個所謂的少年英雄眼下正夾緊褲襠,擔心露出醜態,說道:「動手前其實
也有點怕,幸好還活著,只可惜最終沒贏他。」
「我不喜歡讓女人變成牲口的春藥。」唐芊口氣轉凝,多了幾分強硬的執拗
說道:「你是我的男人……你若想要,原也……也……但不是現在,我絕不會讓
這種下九流的臟藥汙了。」
葉塵內心起敬,疼惜唐芊,也疼惜自己的小兄弟,說道:「那你怎麼辦?」
「一直想聽以前的事,你說給我聽聽。」唐芊握緊拳頭,細細的青筋凸起,
可見忍得多麼艱難,「我不會有事,你說你的。」
葉塵懂得醫理,無論多強的春藥都不會有致死劇毒,道理上若強行拒不交合,
一兩天自會不藥而愈。
「以前?以前你是南疆領袖魔尊的徒弟,森羅王的女兒,整天從早到晚差不
多都是一個表情……」葉塵沒有撒謊,但為了沐靈妃的一片苦心,卻也略微隱去
了一些事實。
「哦,原來如此,那你呢?有什麼特別的?」
葉塵想了想道:「我啊,小時候長在中原中州平原,後拜入天元宗門下……」
說著說著發覺肩膀一沈,唐芊已經靠在上面睡著,他自嘲心道:我這還沒說
到精彩內容您就睡了,可不怨我。
空氣潮濕陰冷,角落備有果木柴枝,煙輕火重,最適合野外山洞焚燒,葉塵
想起身生火,又怕吵醒唐芊,扭頭一瞧,聖女雲鬢紊亂,眉黛舒展,高高撐滿衣
服的圓潤豐乳上下起伏自然,空氣中充斥著她馥郁芳香的肌膚甜澤。
「看來我武功真的高了很多,這樣的情形都能坐懷不亂,書中的中古大賢也
根本不過如此了吧。」葉塵笑著自言自語,輕輕起身抱起唐芊將她放在床上,衣
服不敢去脫,只能摘了一雙灌水的鞋子。
睡夢中的唐芊扭了下身子,忽然腿股微動,玉圭似的雪嫩小腳俏生生的疊在
一起搓了搓,剎時間清純的聖女居然淫冶滿溢,極為催情。
葉塵提防自己把持不住,立刻轉身去取果木生火,順手低頭聞了聞唐芊剛脫
下來的鞋子,除了雨水的腥氣,怎麼可能聞到別的味道,但他還是自言自語陶醉
了一句:「好香好香。」
葉塵生火坐定,運轉體內所有的武道念頭,瞬間就感覺自己跳到了一片汪洋
大海里面,整個天地都刻滿了自己修煉的武功軌跡,動念之間,一道前所未見的
武功篆刻虛空,並且心神合一,隨之有無窮大力凝聚全身,彈指一揮,就是驚濤
駭浪。
「一念生萬法,一念大如意,原來就是這樣一種心境上的感悟。」葉塵睜眼,
拳指變換,不停演化著新的武學道理,但又總覺得差些什麼。
雷霆、巨劍、地震、丹爐,都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巍峨法相,但葉塵還沒
找到自己心中的武道,也就是基礎武經中都有記載的拳意。
思索之時,唐芊呼吸漸重,微微痙攣,整副曼妙的胴體仿佛置於蒸籠,香汗
如漿,空氣隨著體香騰騰,好像都變得黏膩起來,並且她雙腿用力扭絞,十根嬌
嫩玉趾內摳,摩擦之下,發出了呲呲的濕布水聲。
曉夢春心的沖擊已使唐芊神智模糊,入夢難醒,陣陣春潮湧動翻滾,一點點
蠶食著她最後的底線,炕上翻身縮腿,屁股上的薄布繃得極緊,借著火光隱約可
見布料上面沒有一絲褶皺,圓飽曲線中央烏卷,纖茸覆蓋擠壓著一凹肥膩的花唇。
葉塵口幹舌燥,淫念大起,好想瘋狂地撫愛揉捏唐芊肥瘦均勻的身子,再以
肉棒深深地填滿、貫穿她的蜜膣,得以追求極美歡愉,就在清明即將崩潰之際,
唐芊艱難醒轉。
「謝謝你安分守禮呢。」此刻她的眼神煙波蒙蒙,肌膚幾乎散發著粉色瑩光,
但表情上那獨屬她的狠勁倔強卻是愈加執著。
「清水可助解藥。」葉塵心中長嘆,欲焰再度熄滅,遞給了她一個水袋。
「有酒嗎?我從不喝白水……呃,好吧,拿給我。」唐芊抹去汗水,仰頭就
喝,確實感覺好了不少,遂再接再厲,將一整皮袋水喝個幹幹凈凈。
葉塵為除齷齪雜念,誠心問道:「老婆你還記不記得自己修煉的武功?」
「就像一加一等於二,若連這個都不記得,我現在也就成白癡了。」唐芊邊
說邊又拔開一個水袋的塞子喝起來。
「所謂的凝聚真我拳意,掌心運轉玄機應該怎麼講?」葉塵略一琢磨又細問
道:「何謂真我?」
唐芊所忘者多集中人和事,淵博的知識並未大損,聞言說道:「你說的兩種
其實是一回事,秘籍所載的先人法相自然是練得越多越好,越強越好,自己領悟
真我,直達本真的拳意也就是宗教所謂的悟道成仙,屆時浩瀚萬法盡斂雙掌,舉
手投足都有仙人神力,咱們武人管這個便稱之為掌心運轉玄機,俗點說就是把自
己的夢想追求最大極端化,力量就會濃縮起來,加大威力。」
葉塵恍然,原來還差許多,怨不得前些天葉商沒有特別詳細解釋,可笑自己
剛才還想一蹴而就。
「道心法相則是將你原本的觀想催眠,凝聚實體,重傷斷肢,血肉複生,細
胞上面的操控……」
葉塵汗顏道:「細胞是什麼?斷肢後血肉又怎會複原?」
「就是咱們體內一種很小很小的東西……」唐芊皺眉,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解
釋。
「哦……」葉塵還是不懂,但也大概明白那是一種更精細的肉體控制。
「法相不動,道心可催神功,千步之內,殺人如探囊取物,凡體化身真神,
亦可複活死人,拳破蒼穹。」
葉塵不得不再次打斷道:「主脈斷裂的傷病可能治愈?」
唐芊搖頭道:「不成。」
葉塵一顆心墜入谷底,如此說來沐蘭亭豈非必死無疑?
「但如果學得元始生死訣中的神農光王身,輔佐道心法相,必可衍生奇經八
脈,只要屍體完整,哪怕老死停止心跳呼吸,也能讓他還魂三天。」
唐芊當日笑拒夏文嫣,原來倒不是什麼敝帚自珍,而是她的功力離救活沐蘭
亭還差之遠矣……
道心,聽起來曠日持久,但總算有個念想。
葉塵索性更深一步:「道心雖強,卻絕非最高境界。」
「印象里還存在妙參造化的天心高手,他們感悟虛空,把自身鍛造成諸神群
仙效命的遠古天庭聖堂,伸手一指,孕育天地之秘,三災九難,末日浩劫,均不
沾身,哪怕粉碎虛空之武聖親臨,如不付出代價,也休想殺死他們。」
說到最後,唐芊本顯好轉的神色再度扭捏緋紅。
葉塵怕她尷尬,只當不見,隨聲附和道:「一念萬法的高手當世有二十多個,
天心感悟虛空的人物只怕也就三四人而已。」同時想到:瑯琊樓主威震天下,肯
定算上一個,楚天王燕蒼生雄踞八王之首,也應該是,只不知皇甫正道、葉商大
哥、唐雷九他們練沒練到。
唐芊低頭害羞,狂灌數斤清水,確實澆熄了熊熊欲火,但小腹液感湧動,尿
意難忍,這就並非意誌驕傲可以忍耐的了,壞就壞在山洞說大不大,總不能張口
說要出去小解,那哪還有臉皮?
葉塵又問道:「我若想學老婆的武功,比如元始生死訣,不知可不可以?」
「好,可以……」我都是你的,武功又有什麼不可以的了?但現在你不想去
外邊欣賞下雨景嗎?唐芊內心掙紮,本來多汗的體質,此刻更加瑩潤。
她越是如此,葉塵就越是感激和擔心,更不敢輕易離開。
相比失禁尿褲子,好像也顧不得什麼羞不羞了,唐芊拼盡力氣平靜道:「你
出去站一下,我想……我想擰擰衣裳。」
情急智生,也總比說解手好聽。
葉塵「哦」了一聲,並未生疑,起身就走,將將走到洞口,就耳聞一股珠落
玉濺地呲水兒聲,他如今武功深不可測,百步外的螞蟻都能聽個清楚,何況是憋
許久的涓涓瀝瀝尿聲。
「原來美女也是要尿尿的……」葉塵自語一笑,站在洞口仰望暴雨,心念規
劃:一念萬法即成,下一步就是回到仙門島培植龐大勢力,期間全力參悟混沌陰
陽道,力求在一年之內參悟道心法相救回蘭亭,再回中原合縱連橫,瓦解先天太
極門。
唯一的麻煩就是肯定會有人告訴唐芊真相。
葉塵從山壁摳下一枚石子,運足全力當空一彈,破風巨響,橘核大小的石子
劃破漫天暴雨,消失夜空。
反正早晚也要知道,這些天生死與共,但願她能理解。
如今既然知道了唐芊也沒能力救治沐蘭亭,那麼沐靈妃這個臨時想出來的計
策也就失去了存在意義,葉塵當然也就無謂刻意隱瞞。
轉天一早,葉塵和唐芊一同上路回仙門島,在那之前一夜,唐芊發現了水能
解毒的妙用,整個山洞的清水喝了個底朝天,曉夢春心散也隨著尿水排個幹凈,
之後兩人尋到客棧,痛快洗得幹幹凈凈,換上新買的名貴衣服,儼然是新婚燕爾,
容光煥發的少年夫婦。
沿途上葉塵咬緊牙關,恪守君子禮法,避免真相大白時,自己被森羅王捶成
肉餅。
這種局面反倒是讓唐芊奇哉怪哉:媚藥心結已解,他反而老實巴交起來……
感激安心中難免藏有一絲小小的失望。
玉龍木黑帆大船眼看已到仙門島碼頭,唐芊拎著酒壺,迎風站在船舷。
葉塵走近道:「你的父親、母親、弟弟一定很惦記你了。」
「你我不是逃婚的人嗎?為什麼竭力主張回來?」唐芊微笑優雅動人,不知
道在想些什麼。
「如今我武功這麼高,他們總不能再不認我。」
四周無人,唐芊大著膽子踮腳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放心好了,他們要
是再反對,我就說我肚里懷了你的孩子,姥爺、姥姥總不能讓他們的孫兒沒爹爹
吧。」
葉塵眼要流淚,內心吐血,前路坎途,比起決戰萬天兵那條路還要艱難恐怖
幾十倍都不止。
唐芊憑欄舉壺豪飲,輕聲道:「通常一個男人,平時對女人的千呵百護,實
際都是做不了準的胡扯,因為他或是情欲催動,或是利益驅使,情淡利散後,就
會將玩過的女人棄如敝履。但如果一個男人,本身處於生死關頭,還能牽掛你中
毒與否,就說明他心里深處早就是對你刻骨銘心,此生都難以忘懷,這種感情,
才是最能持之以恒的……」
葉塵心中感動,暫時忘了未知的危機麻煩。
船靠碼頭,碧空如洗,立時就有數名精壯漢子上前迎接。
「恭迎聖女,見過葉總管。」
葉塵笑道:「你們來得倒快。」
一個年輕人道:「您和聖女一上船,各大要卡就有鴿兒通報到了,總管您是
否先回朔月莊?」
葉塵還沒回答,唐芊忽然率先截道:「不用了,先跟我回家去見我父親,早
晚你都要見老丈人,對吧?」
「對……對……」葉塵叫苦不疊。
十幾個屬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不懷疑自己聽錯了,森羅公主、元始聖
女怎麼突然就嫁人了?這可是能讓魔國震動的超大事件,葉總管當真……當真是
天神下凡,我輩偶像。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3 21:29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2)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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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9/3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二章 聖女
森羅堡一如既往的肅殺冷清,有威壓四海的雷動九天親自坐鎮,通常也根本
用不著千八百個守衛駐紮防禦。
「唐芊你受傷失憶了?還和葉塵成了夫妻兩口子?」唐雷九聽後差點嗆酒,
一張滿是傷疤的兇臉也看不出是怒是笑。
「我很喜歡葉塵,他也很喜歡我,這麽簡單的事其實也沒什麽可商量的。」
唐芊目前還認不出父親,口氣非常隨意,就好像在說喜歡喝哪種酒似的。
葉塵全程雙手捧著大酒碗小口咂飲,主要為了擋臉,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局
面是那麽的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
只聽唐雷九大笑道:「哈哈哈哈,孩子想幹什麽就要讓她幹什麽,老子我以
前對你沒有任何約束,以後當然也不會有,你要真看上他的話,嫁也就嫁了,老
爹我只有一千一萬個高興。」
唐芊沒想到如此容易,只能沖著父親笑了笑:「阿爹你還真好。」
葉塵也沒想到,這對父女相貌的差異天壤之別,但一做出某些決斷時,那股
斬釘截鐵的口氣神情,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忙撂下大碗快速道:「多謝嶽
父大人成全了。」
「等一等,我不反對你們結婚,事實上唐芊做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反對,但我
怎麽覺得你小子在騙唐芊,這樣好了,你就把來到仙門島的事從頭到尾說說,說
完之後若唐芊還想嫁你,我才是你的嶽父老丈人。」唐雷九笑容抹去,武功、權
力、地位到了他這種地步,在任何時候,對待任何人,他采取的都是最簡單,最
有效,最直接的法子。
面對這種平靜的態度,葉塵反而不再緊張,心道與其提心吊膽的左右周旋,
不如幹脆交代清楚了,千般謊言總不及誠實來得可靠。
各色美酒蒸熏,唐芊香腮鼻梁一抹嫣紅,眼含期待,仿佛看戲一樣。
葉塵點頭道:「真相並不複雜,等說完後,再由唐芊你自己決定吧。」
唐芊無所謂道:「你願意說就說好了,真相假相又怎會有面對萬天兵那一刻
更真實?可笑阿爹閑的發慌,竟喜歡浪費時間聽故事。」
唐雷九哈哈一笑:「年紀大,就愛廢話費時間。」
女兒失憶嫁人那麽大的事,唐雷九似乎沒有什麽特別激動的反應,而且他向
來直呼唐芊姓名,從沒有過什麽「芊兒」「女兒」「閨女」之類的親昵愛稱,但
葉塵也毫不懷疑,假如他那晚借著春藥侵犯了唐芊,這位武功絕世的積年老魔一
定不會放過他。
殘陽支撐晚霞,天已暮。
葉塵訴說著並不久遠的往事,簡練快捷,但並無絲毫隱瞞,就連謊稱夫妻的
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期間唐芊容色變幻,唐雷九嘖嘖稱奇,等說到最後山洞解
下神秘春藥,乘船到達仙門島的結尾,他好像用了全身的氣力,早已汗流浹背。
天際最後一抹夕陽終於消散,森羅堡漠然投入陰暗,三人隱進暗影,葉塵問
心無愧,驕傲地擡起頭顱。
唐雷九擊案稱贊:「好小子,報仇冥月門,幹掉言無笑,真是痛快到心坎兒
上,氣勢簡直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而且萬天兵這種人物都能讓他鎩羽而歸,更
是聽得人心癢癢,餵,唐芊,雖然他騙了你,但葉塵這年輕人太好了,長得漂亮,
武藝還高強,我這就給你倆操辦婚禮,魔尊和魔後也一定不會意見,哈哈哈哈,
真的是好小子,好好!」
「原來你們果然是合夥騙我……」唐芊斜睨葉塵,臉色如同適才雲際殘陽,
不見紅血,只有森然肅殺。
葉塵沒有回避,輕聲重複了一遍剛才唐芊說過的話:「真相假相,又怎會有
面對萬天兵那一刻更真實?」
唐芊冷笑道:「那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呢?」
本該蜜意綿綿的情話,口吻卻寒得讓森羅堡的空氣都要凍結起來。
葉塵道:「是。」
沒有多余的解釋,唐芊同樣也沒有追問,而是轉身對唐雷九道:「我醉了,
想去休息。」
暗處踱出一位高大異常的老嫗,躬身道:「聖女記性有礙,蓮溪帶您回閨房
休息。」
葉塵一聽就知,原來這位婆婆就是和苦橋齊名的森羅王四位忠僕之一,蓮溪,
武功造詣想必不在尋常大派掌門之下。
待她倆入了內室,唐雷九忽然道:「真有意思,唐芊好像到最後也沒有反對
婚事。」
「沒什麽區別的……您說我還有戲唱嗎?」葉塵苦笑,不想太過拘束。
唐雷九非常喜歡他這個隨意的態度,大笑道:「女人嘛,都他媽是這個樣子,
一臉死爹似的嫌棄,故意裝高冷,實際你只要那麽一親她……」
葉塵慌忙擺手道:「我絕不敢對聖女唐芊非禮。」
「不敢個狗屁。」唐雷九大手一揮,整個人霸氣外露,意氣風發,說道:
「一念萬法登堂入室,乃真正的天下絕頂高手,我有幸招攬是福氣,收做女婿更
加是錦上添花,此乃人之常情,可沒什麽不好意思出口,你我連袂逐鹿天下,諾
大錦繡江山,豈容得其他土雞瓦狗覬覦?嘿嘿,日後你和唐芊生了孩子,師祖就
是魔尊、魔後,外公是森羅王,父母是葉塵和唐芊,她媽了個巴子的,太子爺肯
定都不如他威風!」
葉塵聽得幾乎都要嫉妒那個八字缺一撇的未來孩兒。
唐芊之前好像官府青天大老爺一樣蓋印畫押,宣判他葉塵秋後問斬,沒想到
這會兒唐雷九化身秀才大狀師,一邊大喊刀下留人,一邊竭力翻案。
「唐芊心意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不過有一節您說得對,我既然是森羅門總
堂主,燕蒼生所謂第一魔王的位置也該排後一位了。」葉塵神功已然大成,雛鳥
正式展翅,自信培育野心,今日和唐雷九的聯手,絕不再是單純的落難投奔,他
堅信已經獲取了一個近乎平等對話的位置。
當然,日後若真成翁婿,自另作別論。
這就是當初甘冒莫大危險,伏殺言無笑帶來的的紅利好處。
二人公事、私事、閑扯到半夜,葉塵哪怕天生酒量不淺,此刻也有些腦袋發
懵,就要起身告辭回莊,唐雷九忽然道:「再有半個來月便到了魔宮聚會的日子,
你也和我一起去好了。」
葉塵一愕,魔國八位王者齊聚一堂,魔尊梵天情、魔後顏芙瓊肯定也會到場,
這可比洪武門冠軍會的階層高了好幾倍,也說明自己正式躋身南疆權力集團。
出得森羅門,葉塵心血來潮想潛回去尋找唐芊,此念頭一閃即逝,便就打消
無形,堡內雖無大批教眾守衛,但如蓮溪、苦橋那樣隱在暗處的高手還不知有多
少,唐雷九這種大高手更是靈覺範圍廣闊,自己千萬不能因色送命。
月如皎盤,繁星閃爍,葉塵索性不急不忙地漫步仙門島繁華夜市,隨手買了
一碗生腌水木瓜融入人群,享受久違的常人氣氛,溜達沒多久忽又耳聞悠揚婉轉
的戲曲唱腔,遁聲尋去,來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巨型茶樓。
「啊!葉總管!」
粗獷豪邁的聲音來自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大和尚。
葉塵笑道:「道緣禪師果然平安無事,這麽晚了還到這兒聽戲。」
道緣閉目合十道:「阿彌陀佛,那日大戰後,您和沐殿主被暴潮沖走,小僧
不精水性,只能尋回二位兵刃先行回仙門島,每日誦經禮佛,祈禱總管平安無事,
善哉善哉,果然我佛慈悲,誠不欺我。」
「大師太有心了,嫣兒可還好?沐殿主也應該回來了吧?」葉塵忍住笑,你
佛有靈的話,一定先懲罰你這個不務正業的酒肉和尚。
道緣眼珠不離戲臺,嘴上道:「文嫣姑娘特別惦記你,這些日子好像正遊說
各個堂主去救你呢。」
葉塵心里一陣溫暖,又問:「那我師叔沐靈妃呢?」
「她前天回來報了你的平安,卻收到天元宗加急來信,之後拿了她自己的青
蘋劍就連夜坐船回中原了,臨走前好像說什麽先天太極門要大舉遠征,勢將平定
中原各派,她必須回去和宗門生死與共。」
「哦,原來如此。」葉塵想到魔尊召集八位魔王肯定也是因為此事,先天太
極門居然如此大氣魄,武聖統領數百位至少精元洗髓的高手,細想真的近乎所向
無敵,但這次武林浩劫說不好也會是個蠶食他們的絕佳機會……
道緣看戲看得入迷,手打拍子唱道:「次日那五姨媽,就呀與銀屏起身前往
了梧州,啊啊啊啊……」
葉塵笑道:「大師你不用返回中原護寺弘法嗎?」
「祥雲繚繞啊啊啊不思親……」道緣哼唱完畢,喝了一口蓋碗香茶,說道:
「阿彌陀佛,小僧恩師無法天王不著小僧回寺,就說留在葉總管身邊聽候差遣。」
葉塵不太明白那位名動天下的老禪師是什麽意思,可從當初道玉企圖用血霹
靂暗算寧無忌來看,天禪寺和太極門一佛一道,肯定也是勢不兩立的宿敵,道緣
武功高強,胸無城府,確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留在身邊倒無半分壞處。
「呵呵,葉總管,好巧,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葉塵本正想回朔月莊見夏文嫣,只看獨孤尚軒瀟灑倜儻的上了二樓,他身旁
一位女郎高挑曼妙,輕紗外裳,內穿蔥綠對襟小褂,外翻荷葉領,下著柔軟雪色
長裙,絲帶束腰,更襯柳腰盈盈腴潤,端秀優雅。
這位天仙化人,姿容絕眾的少女不是唐芊還能是誰?
「哦,原來葉總管也在。」唐芊撇了葉塵一眼,語氣淡淡。
葉塵冷笑不做回應,心道:這個獨孤尚軒真是個街邊變戲法的,簡直無處不
在,這麽晚了還不忘勾引別人老婆。
獨孤尚軒還道他做賊心虛,自信笑道:「幸好我提前稟明了唐伯父始末,否
則還真讓你混淆視聽了,不過呢,倒也多虧你,攪風攪雨之後讓我更加珍惜了芊
兒。」
唐芊微微側身閃開了他有意無意的牽手,說道:「你派人說要詳加解釋昔日
情由,我這才到這見你,莫打擾葉總管雅興了,我們去後排。」
獨孤尚軒沒順勢牽到佳人玉手,心中略有不爽,笑道:「某些賊人自以為可
渾水摸魚,殊不知天道……」
「閉上鳥嘴!」道緣猛然橫眉立目大怒喝斷,隨即聚精會神跟著戲臺花旦唱
道:「香國啊佳人,似輕煙過眼啊啊,歷遍大千,呀啊啊……」
大和尚唱戲也算世所罕見,唐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容光氣質端是千嬌百媚。
葉塵不理獨孤尚軒,只溫柔款款地目視唐芊。
整個南疆敢讓獨孤尚軒閉上是鳥嘴的,人數絕不出一個巴掌,眼前卻坐著兩
個,他勃然大怒,可又怕有損自己儒雅嫻靜的作風,只能假裝沒聽見,強笑道:
「呵呵,芊兒去那邊,我會死死揭穿這個人對你的無禮欺騙。」
唐芊點點頭,扭身便走,有趣的是不忘又狠狠地撇了一眼葉塵,頗似鬥氣的
小媳婦。
葉塵心中打定主意,靜心飲茶,從頭到戲散場都沒過去說上一句話。
「葉總管,今晚可真是好戲啊好戲,小僧行走四海弘揚大乘佛法,除了京城,
從沒聽過那麽好的戲。」道緣如癡如醉,聽得是心滿意足,似飲陳釀。
葉塵道:「大師你先回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道緣合十道:「好,不敢耽誤總管要事,呃對了,您的寶刀我已交給了文嫣
姑娘,回頭您自取即可。」
「有勞道緣大師您了,請慢走。」
沒多久,獨孤尚軒和唐芊也並肩出得茶樓。
「太晚了,夜涼如水,來芊兒,我的鬥篷給你披著。」獨孤尚軒宛然體貼溫
暖的貴族公子。
唐芊擺手蹙眉道:「我不涼,先回去了。」
獨孤尚軒尷尬道:「我送你。」
「不必了,改日重返元始魔宮,師尊自會施展神功助我恢複記憶。」唐芊現
在已經對所謂身份身世有了大致了解,減輕掉大半迷茫無措。
「你我青梅竹馬,情義比那葉塵深厚千百倍,我會等芊兒你複原再敘……這
段日子千萬莫中宵小奸計。」
唐芊漠然遠去,心忖自己失憶在前,你被萬天兵趕得屁滾尿流,不敢露面卻
是在後,裝前裝後,故作深情,自己的確恨葉塵的欺騙,卻也輪不到你獨孤尚軒
來鼓唇搖舌,更何況那鬼使神差的春藥也和你脫不了幹系。
當日葉塵並未施行侵犯,萬天兵也絕不像貪色下春藥的無恥小人,嫌疑最大
之人不問可知,僅僅缺少指認證據而已。
夜幕沈沈,天鉤晦隱,唐芊心煩氣躁獨自行到孤寂無人的島崖海岸,擡眼見
濃雲密布翻湧,漸漸蓋了當空明月群星,她越想越怒,站在懸崖邊緣當空一掌狂
劈,龍卷風災震動空谷峭壁,激蕩潮水卷起千堆雪。
然而這一掌非但沒有宣泄壓抑,眼淚珠子卻開始在眼眶里打轉,隨時隨地都
可能要滴出來,唐芊咬著嘴唇,憤憤跺了跺腳,顯然發泄的不僅是怒氣,還有一
絲看不見的失望和委屈。
「老婆快些回去了,這些石壁經不住你的元始神功。」葉塵不知何時坐在了
身後不遠的灰巖上,聲調柔聲頓挫,很是動聽。
唐芊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卻並不敢回頭。
同獨孤尚軒相反,葉塵從來不懂什麽一輸即走,而是起身過去笑著道:「唐
芊聖女你明察秋毫,真假自能辨別,過來讓相公香一下臉,我就原諒了你任性無
禮的過錯。」
「離我遠著些!」唐芊聽罷又喜又怒,隨後腦海模模糊糊絞成一團,怒氣不
禁再度湧上。
葉塵裝聾,把臉湊到她的面前,嬉皮笑臉道:「那你香我一下算了。」
一道勁風刮起,葉塵慌忙俯身躲避,唐芊一耳光扇空,怒意更甚,本來捱上
美女一下也無所謂,但她這一掌素手肌膚湛藍,符文燦燦閃動,寒氣之盛猶勝雪
魄寒冰掌,打實了非得重傷不可。
「好,敢欺侮我記性白癡,不敢捱我一掌嗎?」唐芊雲袖一震,拳掌如電旋
轉推進,正是能抵擋流光追月的元始天法輪,環形中央演繹末日災禍,將死之一
字發揮到了極致。
葉塵暗道不好,他本覺得死皮賴臉認錯調情就好,哪怕不成也是來日方長,
慢慢化解這段心結便是,沒想到依然還是低估了唐芊的強硬。
間不容緩的剎那,葉塵咬定牙關不閃不避,心中默念:長痛不如短痛,為了
他娘的的愛情和地位就賭一賭運氣算了。
「啵」地一記悶響,元始法輪正印葉塵胸口,洪、震、風、火、冰、刑、兵、
疫等末日天災翻滾沸騰,一大口黑血噴濺而出,臟腑衰敗,劇痛心道:居然來真
的……
唐芊原沒想到輕易擊中他,頓時臉色煞白,罡風回收,反施神農光王身籠罩
葉塵,慌神道:「你怎麽不躲開?」
葉塵枕在唐芊結實的大腿上竭力疏導傷淤,稍有好轉便睜眼強道:「我對你
珍若性命……傷在你掌下,死在你懷里,那也是欠你的……該還的。」
月色如歌,濤聲如訴。
唐芊聲調反不如之前激動,輕聲道:「你被萬天兵擊倒,死在頃刻,我本已
打定主意同死。」
葉塵知她不會說謊,不由感觸良多,心中內疚。
「得知被騙,我灰心意喪,卻更恨和你不是真的夫妻。」星華下的唐芊溫柔
細語,容顏極美,似有聖光流曳,沒半分所謂魔道妖宗的邪氣。
鼻子里滿是芝蘭般的濕暖香息,葉塵將腦袋偷偷朝她柔軟的腰腹內紮了紮,
哪怕相隔衣布仍覺膚滑如脂,嬌腴綿綿。
唐芊忽地笑道:「我也知道你故意捱我一掌是為讓我消氣,真辛苦你費心為
我的小面子找臺階了。」
「可惜臺階太高,差點摔死。」葉塵貪戀她懷中香軟,壓根沒有起來的意思,
且深通趁熱打鐵的精髓,緩緩伸手勾住唐芊秀頸,微撐擡頭堵住了她的櫻口。
少年舌尖來勢兇猛,霸淩著唐芊濕滑口腔的每一寸嬌嫩。
丁香小舌僵硬蜷縮,似是抵觸抗拒,隨著唇瓣和津唾擠蹭互度的淫靡膩聲,
唐芊情欲終於被燃,小心地雙手捧起葉塵臉頰,忘情的吮住來犯舌頭。
耳聞濃情嬌喘,葉塵心火熾熱,不顧胸口疼痛,豁然起身摟緊唐芊纖薄腰背,
勾住柔膩小巧的美人舌,饑渴用力地癡纏。
熱情接吻不過隔靴搔癢,葉塵手掌伸進唐芊對襟小褂下緣,緩緩上移,直到
托住一枚飽滿沈手的酥乳,輕揉掂弄片刻,忽然指腹收攏發力,深陷滑膩、膏腴、
柔彈的乳肉,粗暴暢快地重重搓將起來,薄薄的貼身內衣都幾被大力揉裂。
唐芊胸脯又脹又痛,嬌顫之間,卻沒有呼疼躲閃,只低頭一口咬住葉塵肩膀,
牙齒發狠,咬得是皮開滲血。
血腥氣更加激發男兒征服獸性,手上力氣更重,一大團豐腴美肉不斷堆砌成
各種淫艷形狀,美中不足就是食指四周來回遍尋不到凸起乳蒂,急迫下就想去硬
扯唐芊的衣服。
「輕些,扯壞了我可怎麽見人?」唐芊臉色比那日中了曉夢春心散還要嫣紅,
輕嗔薄怒,調含春意。
葉塵有些急道:「我解不開,你自己脫下來不就壞不了,可以見人了嗎。」
「那衣服也都讓你揉皺了。」唐芊細長蘭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摸這
半天都還不嫌夠麽,回去吧,荒郊野外的,也不怕醜。」
雪靨沒有不快,更沒有厭惡,葉塵信心劇增,怎容聖女輕易脫離魔爪,再苦
等下一個機會?雙手挪到圓翹豐隆的美臀上拍了拍,道:「肉多嬌彈,怎麽可能
會摸夠?」
唐芊咬著嘴唇,扭了扭屁股,酡紅了兩片臉蛋道:「會不會有些太大了……」
葉塵將她貼在懷里,柔聲道:「這樣摸起來才會舒服,但隔著許多衣服,實
在不趁手。」說著,試探性的在她裙褲腰縫那里蹭了蹭。
「那樣你就會滿足舒服麽?」唐芊貼近葉塵耳朵,聲兒媚得難以自抑。
「自然會了!」葉塵牽著她繞到崖邊一座巨巖之後,立刻迫不及待地去解唐
芊上衣的繩結,慌亂間出醜拉成死扣兒,只猴急得差點真的發勁去撕扯。
唐芊情欲也被撩得正旺,苦悶扭動著嬌軀,理智迷亂中不自禁地回手解開了
肋下扣子,童音帶著急切沙啞:「快抱著我……」
葉塵沿著衣衫大開縫隙長驅直入,細膩綿柔、膏腴豐盈的膚觸瞬間溢滿手掌,
揉搓撫弄間,一粒柔韌兼又滑軟的乳頭已在指縫中赫然勃起,指尖褻玩挑刮,時
而摁入綿膩乳肉,時而揪長如嬰指,唐芊檀口輕泄出陣陣嗚咽低吟,這種壓抑矜
持比起一味縱聲浪叫還要誘人欲狂。
「唔……好舒服,你別把……奶頭兒扯掉下來……」唐芊奶脯酥麻難耐,乳
暈都泛起細密俏粒。
冰肌玉乳如敷珍珠細粉,吹彈可破,葉塵肉杵硬翹向天,不顧佳人雙手胡亂
的抵抗,撩起裙子,將棒身生生卡在唐芊腿間蜜縫,摩擦熨燙,快美舒暢更加清
晰強烈。
堅實的龜首磨出少許透明黏液,只把唐芊腿心刮出了嬌軟肥膩的陰戶外廓,
再蹭片刻,蘭麝甜香飄散,花徑亦滲出豐沛的蜜液做出回應,兩相漿膩交匯,春
潮濡濕,讓二人蕩氣回腸,瞳現紅絲,什麽禮防羞恥,全部拋之腦後。
「不要穿著衣裳……」唐芊閉目呢喃,踮腳挪臀,也不知是想躲避,還是想
去迎湊堅硬肉棒的摩刮。
「那我幫老婆你光屁股。」葉塵調笑間咬了咬唐芊的俏軟耳垂。
原先端莊聖潔的氣質慢慢被蠶食,葉塵褪下唐芊衣裙,扯脫鞋襪,自己也除
去衣物後立刻抱住那弧潤起伏,充滿肉感的白皙胴體,登覺滿身如墜雲端,朝天
肉棒拖蹭黏黏卷卷的柔軟陰毛,發出「沙沙」聲音,聽之仿佛催君插入。
唐芊亦享受二人肌膚廝磨帶來的快感,嬰兒一樣輕哼低吟:「好癢……好熱
…
…「
聽著嬌嬌媚音,葉塵捧高她的豐碩雪乳道:「老婆腰腿胳膊都那麽纖瘦,偏
偏就這對兒玉……就兩顆大奶子又肥又翹,定是閑時自己偷著揉的。」
此刻唐芊並沒有小家碧玉似的羞澀嗔怒,背靠巨巖輕聲道:「難道不好看的
嗎?」
「需看個清楚才能判斷。」葉塵風月手段不差,但也不曾想唐芊媚骨天成,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聖潔妖嬈交織著勾魂奪魄,他手往前伸,先解開了那
高卷秀發,再穿過線條姣美的光潔腋窩,輕輕將兩條白嫩藕臂向上架舉起來。
頓時,烏密長發傾瀉,蓋住小半邊臉龐,清秀鎖骨下一雙蜜瓜似的豐乳更顯
挺凸芳腴,乳暈及乳頭則是頗為罕見的粉紅顏色,配以雪嫩肌色和一層淺淺的晶
瑩汗珠兒,艷壓沐氏雙姝和師姐溫雪,幾乎沒什麽懸念。
葉塵由衷贊嘆這般絕色尤物,將頭輕柔地埋進唐芊雙乳,更近去感受那份絲
滑柔膩,擦挨片刻後嘴巴斜湊,叼含住一粒俏嫩乳蒂,啜吸嘬舔,「唧唧」有聲。
唐芊內心恥於自己深夜野合的淫謬,可胸脯上的酥癢酸美又讓她生成莫名饑
渴,希望被深深填滿,狠狠愛撫,遂擡起條修長玉腿,以軟嫩已極的大腿內側雪
肉去搔葉塵腰胯,口中粗喘著:「我要你……我好想要你……」
「但老婆得花穴濕了才方便。」葉塵佯裝擔心,中指剝開肥美外陰,順著黏
膩無匹的肉縫酥脂上下來回推滑,不一會便揉出了淫蕩水液,豐盈的蜜汁順著大
腿絲絲流向顫抖的膝窩。
唐芊再如何膽大媚嬈,也受不得這般撩弄,急急呻吟道:「指頭千萬……不
要進去了……這樣會想的……好奇怪……」
「會想?老婆說,會想什麽呢?」葉塵美美地擓刨著蜜肉陰唇,引領著唐芊
徹底放開心扉,暢遊欲仙欲死的歡愉海洋。
「你真的想聽?」唐芊將臉頰上四散的長發領到腦後,為了驕傲地拿回主動,
把小臉貼緊葉塵脖子,哈著熱氣道:「想你疼愛……會想你快些肏我……」
葉塵聽得血脈噴張,他甚至無聊猜疑唐芊是否已有過其他男人,否則聖潔處
女怎會像經驗了得的小騷狐貍、小淫貓兒一樣,懂得用浪語魅惑撩人。
南疆魔國的男女開放程度本就遠勝過中原,婚前歡好或女子改嫁之類原再平
常不過,唐芊最親近的兩位男性長輩,唐雷九和梵天情經常在各自寢殿花天酒地,
與眾多美女淫亂玩樂,她自幼在此環境生活長大,偶有路過時難免總會聽到二人
寵妾的淫詞風語,之後年歲漸長,臉紅不齒之余,也暗自明白這是沒羞勾引男人
情欲的私密床話,今日情濃一試,果真效果非凡,不但情郎陽具更增粗長,就連
自己聽得都骨頭發酥。
葉塵略一失神,立刻被引誘得獸性大發,一手攫住唐芊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唇舌下移,分開細薄陰毛柔絲,探進一片飽膩嬌濡的陰阜花房中盡情索取。
此時唐芊有些後悔剛才挑釁使媚,這種口交姿勢酸麻舒適之感不算多,緊張
羞恥之心卻更比剛才猛烈了好幾倍,不由夾緊腴嫩雙腿,推搡著葉塵肩膀,慌張
狼狽道:「我說錯了……你別……我那不幹凈得很……」
舌尖戳刺上昂,撩撥著蜜縫粉肉,直至抵住從膩唇腫脹出來的小肉蒂,不顧
佳人哀懇,奮力耕耘舔吸,韌珠兒顫栗之下,糖稀似的蜜液奔湧而出,甩濺的腿
心四周大片狼藉黏稠,同時居然無任何腥臊異味,空氣中反飄蕩著一股馥郁醉人
的溫甜,極是特別。
「好香的味道,老婆你小穴里的汁水兒都是甜的嗎?」葉塵貪戀芬芳香氣,
起身深深吸氣,倒不是單純的情話諛詞。
唐芊被弄丟了一次,大口嬌喘,哪有氣力作答,只能偎在葉塵懷里小聲道:
「要死了……弄我那麽臟的地方……」
葉塵猜想這多半是她從小泡浴和服食某些天材地寶,徹底清除體內積穢才會
產生的香氣,懷中唐芊疲憊中透著罕見溫柔,直讓人不敢無禮褻瀆,可事到如今,
若不將自己充血鐵硬的雞巴插進她嬌嫩無比的銷魂窟中,又怎能消除滿腔熾燒欲
念?
「千萬不能要死了。」葉塵撈住唐芊一條腿彎擡起,腰胯前拱,頂分開她的
雪腿,右手扶正滾燙肉棒,已至泥濘粉嫩的蜜凹玉鮑,「老婆剛才不是還想我快
些…
…肏你……「
最後倆字一出,唐芊尖細的下巴抵住了他的眉心,雪雪的低聲道:「那夜說
過……只要你想要……我就給你……」
葉塵腰身斜上前挺,肉杵進去了半指深,兩片又薄又膩的小陰唇就仿佛一張
魚兒小嘴,嘬住碩大龜首緩緩向里內吞。
唐芊竦然吃疼,痛覺比預期還要辣得多,可愛柔嫩的腳趾繃得極緊,摟著葉
塵緊靠背後巖石,但撕裂嵌入的燒灼感愈發強橫,她不得已撐拒葉塵胸口,蹙眉
哀求道:「好疼……唔……你先拔出來……緩一緩……等下再試試……」
溫暖嬌膩的嫩肉一點一滴地吞噬堅硬肉棒,哪怕再高尚的正人君子也絕不舍
得退出來,葉塵不聽,硬起心腸,蠻橫地再度加力上挑!
兇狠的頂刺直接貫通了元始天魔門高貴聖女的無暇肉膜,蜜液混裹著鮮血一
沖到底,直達孕育生命的圓潤花心。
唐芊幾乎暈死過去,裂感撕扯嬌蛤,宮內生疼,但獨有的傲氣不容她沒出息
地大呼小叫,只在口中迸出一絲小動物受傷似的呻吟嗚咽而已。
「呃啊……」精神上的征服快感,肉體上的緊箍快感,心底上的愛意快感,
反倒讓葉塵情不自禁低吼了一聲,不忙抽插,靜心享受那無數蜜肉八面掐束的強
烈無窮榮耀。
唐芊目滾淚珠,哽咽道:「差點要穿透了……」
膣中豐富的肉褶黏糯痙攣著,葉塵不再憐香惜玉,緩慢卻堅決地捅插起來,
進出之間,二人腿心恥毛黏濁無數梅染蜜糊似的液絲,區區三五下,便已徹底剮
凈了唐芊的處女明證。
「剛剛還求著相公肏你,怎地現在舒服了就開口啦?」葉塵喘著大氣,盡情
發泄翻騰肉欲。
唐芊膣內好像充盈一柱烈火,明明疼痛異常,卻又讓人貪婪不舍,不一會兒,
痛感幾乎可忽略不計,硬翹肉棒每一分一毫的抽動都會刮剌柔嫩肉璧,榨出淫蕩
鮮美蜜汁,脊髓洶湧酸脹,堆積如山如海的欲潮終於決堤,女童一樣的娃娃音尖
聲媚叫:「好硬……好滿……別那麽重……啊啊啊啊啊……還要你……」
陰道花徑越來越順滑,葉塵狂吻唐芊天鵝般的修長脖頸,下體暴雨似的上插,
不講什麽風月技巧中所謂的深淺節奏,有的只是龜頭退到穴口,再打樁到底的征
伐快意。
直挺挺的姿勢用得發酸,葉塵忽然想到初見唐芊時,荒唐幻想過的體位。
「老婆快轉過身去。」
唐芊酸酥迷亂,盡管不舍蜜膣內的大家夥,卻還是忍著生疼麻癢扭了身子,
葉塵捋塌聖女雪白蜿蜒的腰背,雙手微微興奮顫抖著扶緊圓碩美臀,心中蕩漾,
輕緩抓捏,一時竟忘了後入再戰。
葉塵超級得意道:「若被人知道天南聖女撅著大屁股和人野戰,不知得有多
少元始魔宮的信徒吐血呢?」
唐芊半起身嬌聲道:「我就只和你好,別人死活也顧不得的。」
「好老婆,快過來。」葉塵掐住唐芊淚滴似墜下的嫩乳,掌心打轉搓動深粉
色的凸翹乳頭,下體借著蜜液膩潤,再度長驅直入,小腹「啪」地一聲脆響,狠
狠撞在了臀尻的綿厚雪肉之上。
「啊!這樣……好像……更……更深了!」唐芊驚呼一聲,被頂撞得身體前
傾,雙手慌忙攀附巖壁,如無支撐,只怕能直接跪倒在地。
葉塵十指死死扣住兩大團雪白肥美的臀瓣,劇烈地占有頂插起來。
大量的剔透汗水漿滿了如雪的絕色胴體,每一下推撞都能讓無數晶瑩的珠子
飛濺,唐芊被這種劇烈的交媾插得魂飛天外,最後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了巖壁上面,
顧不得冷硬石壁刮疼嬌嫩乳頭,劇喘呻吟道:「這個樣子……好疼……好舒服…
…我不再和你分開……啊啊啊……插得好深……」
處女花徑被蹂躪至此已經近乎極限,葉塵聞言啞聲道:「你想離開都不成…
…
我不忍了,要射給老婆你,讓你當媽媽!「
多汗的唐芊身上隱約蒸出淡粉熱氣,她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剛剛那一句平日絕
不會出口的浪語,膩聲低吟道:「相公……肏我……快些……」
葉塵果然抵受不住那個淡漠如冰的高貴聖女,口吐如此市井粗俗的字眼,偏
又這般引人發狂,他狠勁一頂,膨脹的肉棒中猛然激射,濃漿精液泊泊不斷,瞬
間就灌滿了唐芊膣內玉宮……
兩人又溫存了良久,葉塵撕裂自己內衫,施展絕頂輕功躍下懸崖取水,小心
體貼地替唐芊擦拭狼藉的身體,收拾足有大半柱香的功夫,剛剛那個婉轉承歡,
放聲媚叫的妖嬈麗人,又重新恢複成了魔國萬眾參拜的元始聖女。
只不過水眸中的春霧柔情流轉生輝,再不複昔日的英颯冷漠。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8 23:3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9/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三章 遠征
九月涼風,秋冷難禁。
坐落北地的燕山派卻熱火朝天,五天後就是掌門人範仙洲六十大壽,到時賓
客如雲,一切用度都必須提前十天便著手準備,務求面面俱到,免得到時丟了九
大門派的臉面。
所謂中原九大門派,分別是:三絕門、天照門、繡劍門、金剛門、九華派、
五形派、燕山派、真武道觀和夜雨水榭,雖然不及中原六大武學聖地的歷史悠久,
也不及四大家族勢力強盛,但也麾下弟子千萬,稱雄一方,有傳承百年以上的武
學絕技,根基極為雄厚。
範仙洲最近心情特別舒暢,大弟子侯武,二弟子徐雲誌,兒子範樓觀,三個
年輕人在一年之內先後完成罡勁歸元的境界突破,天賦之高,刻苦之勤,比自己
年輕時還要強許多,上個月小女兒範清童又嫁給了圖風鏢局的少總鏢頭,從今往
後東南十二道再無強敵,可謂一馬平川,如此發展下去,燕山派在天下九大門派
中的地位肯定也隨之水漲船高。
燕山亮銀戟,東南自稱王,八風千百里,仙洲獨囂張……這句當地民間童謠
不單是說燕山神戟乃當代神兵利器,更是贊揚範仙洲的長兵刃武功乃江湖一絕,
哪怕放眼整個中原武林,也僅有天照門槍棒和鐵家霸王槍可以媲美。
練武大廳正中,範仙洲手撫銀戟,回憶青年時期縱橫江湖的崢嶸歲月,也禁
不住長籲短嘆,如今這把年紀再難有什麼武功進步或事業突破,十八歲時做過的
「超越九門,晉升聖地」的美夢,就只希望弟子兒女們盡力完成了。
他目前已經打算好,過幾天借著自己六十歲生日,宴請同道群豪的時機,就
把掌門寶座和燕山銀戟傳給大徒弟侯武,自己可以長居城中豪宅,同那幾個俊俏
年輕的小妾享受隱退的美妙人生,往後每逢三節兩壽,千百弟子、數十師兄弟,
滿堂兒孫齊聚,這才叫真真正正的福壽雙全。
可是,一切都因一封蓋有太極大印的信封而改變。
「啟稟掌門師伯,先天太極門六十三位師傅拜山求見,現已在山頂校場由大
師兄接待著。」小弟子表情複雜雙手遞了拜貼。
「客人來了怎麼不去客廳?」範仙洲一怔,侯武辦事向來滴水不漏,怎會忽
然禮數不周?反過來說,先天太極門號稱天下第一大派,竟然不提前通知,而是
貼隨人到,簡直毫無規矩,燕山派遠不如人家勢大,但也不能逆來順受,他接過
信道:「去知會你大師哥,我待會就到。」
拜貼很簡單,正文只寫著:先天太極門風火殿殿主方獨行,率門眾求見燕山
派群豪,欲領教東南稱王之八風神戟,以印證敝派武功雄霸天下。
範仙洲大驚,先天太極門有絕世武聖和皇甫正道坐鎮天州,早已是公認的天
下第一,怎麼忽然上門挑戰?莫非有弟子無意間得罪了他們?就算如此,犯得上
寫出「雄霸天下」這麼煞氣激烈的字眼嗎?他隱隱覺得有莫大危險降臨,立刻脫
下綢緞長衫,系好灰衣短打,紮緊袖口,抽出燕山神戟趕向山頂校場。
燕山大校場鬼斧神工,近乎是天生地長的一塊平臺,最多可容三百人左右,
木樁兵刃遍布,大旗飛揚,顯得氣勢不凡,此刻一行六十余人緩步上山,個個身
穿黑色衣衫,兵器隨身,神情肅穆冷酷。
侯武見狀大皺眉頭,作客拜山不解兵刃,這哪像什麼同道切磋,分明是強橫
踢館!
太極門眾里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立刻搶了幾步,快步上前見禮道:「無量殿
馮奇勇見過侯少俠,近年久仰白袍銀戟的英名,今日得見,幸如何之。」
「馮先生不必客氣,諸位自天州遠道而來,是我們有失遠迎才對。」侯武和
一眾師弟聽這人說話客套,先消了幾分火氣,對方到底是天下第一大派,能不得
罪最好就不要得罪。
「你師父沒在嗎?」人群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長發後束,目如冷
電,說話很不客氣。
「家父居住山腰別院,此刻只怕剛剛接到拜貼。」範樓觀沒好氣的又補了一
句:「因為諸位來得實在太快了。」
那中年漢子譏誚一笑:「在下就是風火殿殿主方獨行,拜貼寫得很清楚了,
我派是來討教燕山派武功,不是來客套喝茶的,範仙洲不敢出來見人嗎?」
侯武等人面面相覷,吃驚得竟一時無言,隨即怒發沖冠,雙眼噴火,到人家
門派來公然侮辱掌門人,實乃江湖罕見的奇聞。
馮奇勇笑道:「侯少俠請息怒,敝派司空掌門和皇甫總殿主法旨,遣一百零
八殿真傳弟子遠征天下,以印證我先天太極門的神功武術……雄霸天下。」
「雄霸天下?」侯武怒極反笑,冷聲道:「莫非先天太極門還想挑了所有武
林門派,獨自稱王稱霸不成?哼,當心器小易盈,方殿主和馮先生這番說辭可不
是天下第一大派的風度。」
方獨行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來的什麼風度不風度,誰站著誰就有
理。」
馮奇勇斯文微笑,顯然演的是紅臉角色,說道:「當然了,若燕山一門歸順
我派,摘下牌匾改做燕山殿,那大家就算是同門師兄弟,將來只有相親相敬,自
可免去粗魯的刀兵相見了。」
範樓觀大怒道:「燕山派自何逸舟祖師創立,三百二十年的道統,不能因這
代斷絕,你們今日既然蠻橫逞兇,我們只能粗魯地誓死奉陪!」
他身後一群熱血男兒轟然喝彩。
方獨行目光炯炯有神,從後腰解下一對精鐵雙拐,首尾鑄有寸許刀刃,乃是
一件攻守兼備的冷門兵器,他雙拐互擊,火花飛濺,說道:「不要喊得那麼委屈
悲壯,你們燕山派這些年吞並的門派武館難道還少了,來吧,是單打獨鬥還是群
戰,我等
客隨主便。」
二弟子徐雲誌素來冷靜,他默不作聲盤算許久,這時才道:「大家同為武林
大派豈可一擁而上的互毆,不如三戰兩勝如何?」
方獨行身後一個青年弟子不屑道:「誰跟你同為武林大派,先天太極門乃千
年聖地之首,武學神祇,你們江湖九門給咱們提鞋還差不多,皇甫總殿主仁義為
先,想收編是看得起你們,快別浪費時間耍嘴皮子了,今天哪一方全躺下才算完。」
範樓觀怒道:「混賬!我先領教你的功夫!」
馮奇勇眼神示意那個青年,隨後道:「這是風火殿的弟子,呂淩威,請範少
俠指教吧。」
「看招!」範樓觀也不講究什麼虛禮,雙拳虎虎生風的率先搶攻。
呂淩威迅猛搶出,左手龍爪,右手虎爪,痛快的和範樓觀重拳交擊拆招,二
人且戰且走,已至校場中央。
燕山派的破浪拳獨步江湖,範樓觀親炙二十多年,自是頗得火候,招招法度
嚴謹,攻守齊備,呂淩威武功則為玄門正宗的龍虎象形拳,光明正大,恢弘正氣,
二人內家修為似乎半斤八兩,但呂淩顯然實戰經驗更加豐富,進退有余,心神堅
定,百招過後,絲毫不見精神或體力上的削弱。
侯武心下發怵,範師弟徒手武功在同輩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一流好手,自己也
贏不得他一招半式,那個呂淩威年紀輕輕,名聲不顯,竟打得略占上風,恁地如
此犀利,他的師長方獨行和馮奇勇只怕還要厲害幾倍,難道今日燕山一派真的劫
數難逃?」
正思索間,呂淩威龍爪劃圈一縮,騙晃開威猛的破浪拳影,緊跟著小腿輕擡,
飄然一抖,只聞哢啦一聲,已用神仙灑腳的腿法踩斷了範樓觀腳面骨。
「心浮氣躁的公子哥兒,還膽敢學人比武!」呂淩威譏諷一笑,虎爪手握緊
改成拳頭,展臂橫掄,宛若戰陣鋼鞭,對準範樓觀的太陽穴兇狠砸下。
這已不是比武,而是不死不休的慘烈決鬥。
範樓觀忍住腳上劇痛,拼命左閃,側過頭部要害,那一記鋼鞭掌卻又一下砸
斷了他的肩胛骨,如此重傷,等於武功已廢。
師父獨生愛子殘廢,待會看到的話必然心傷,只怕遲些惡戰的勝算更加渺茫,
徐雲誌急忙大喝:「手下留情!」
呂淩威冷酷道:「生死比武,與人無尤,我若不敵,下場自然也是一樣的。」
侯武悲憤道:「我來領教第二場。」他自問武功比師弟強的有限,但今天也
絕不能貪生怕死,大不了以身殉派,全了英雄好漢的名聲。
「小武退下,我來。」
身後響起的聲音穩健低沈,正是掌門人範仙洲持銀戟趕到。
「師父。」侯武惱恨道:「弟子未能護佑師弟周全,今日必和先天太極門拼
死一戰,護我燕山派俠名。」
範仙洲看了一眼已暈死過去的兒子,木無表情地道:「公平比武,就是那麼
簡單,那麼要命……嘿嘿,擡他下去吧,兒子廢了,老子可要替他把場子找回來。」
方獨行道:「範掌門,請了。」
馮奇勇作揖道:「少年人不知輕重好歹,範掌門可是當代有名的大豪傑,何
不識清時務,歸順我先天太極門,來日共抗南疆魔國入侵?」
範仙洲橫擔銀戟,沈聲道:「燕山武功粗疏簡陋,可那也是祖宗們一招一式
傳下來的,萬不可自我而絕。」
方獨行武者熱血也已燃燒,他緩步上前,道:「太極雙刀拐,誠心領教掌門
人的八風神戟。」
「殺!」範仙洲痛心愛子終身殘疾,銀戟刮裂地板,帶起凜冽狂風碎石,第
一招就使了十成功力猛然直刺過去,這一戰若能勝過方獨行,暫時打退他們,聯
合九大門派和五大聖地,未必就鬥不過他先天太極門。
方獨行無畏前沖,雙拐交叉成剪刀形狀,精準向銀戟月牙一鎖,立刻打停了
兇悍一擊,但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範仙洲怒吼聲中,粗壯雙臂勃發深厚內力,
竟把方獨行連人帶拐卷上了半空。
先天太極門剩余的六十二人沒有絲毫慌張,方獨行殿主生性低調寡言,在江
湖武林中名氣不大,可凡是熟得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由衷欽服那對太極刀拐造詣
之精純。
範仙洲的八風神戟名垂四十年,威力不比等閑,將對手挑空只是前奏,隨即
的扭身向天直擊才是必殺勝手,弟子如雷喝彩聲中,狂風再起,眼看就要將這風
火殿殿主紮死在燕山校場。
「噗」地一聲悶響,腸穿肚爛的場景並沒出現。
原來方獨行空中刀拐回轉,緊黏銀戟利刃,順勢沈了下去,再次鎖扣住了銀
戟月牙,另一只手拐影飄飄,刀光隱現,獵獵罡風中已然籠罩範仙洲半身十多處
大穴。
「好功夫!」範仙洲手腕旋轉,只攻不守,以銀戟側刃去鉤敵人手腕筋脈,
試圖反向鎖扣,先盡力打掉他一拐,雙手兵器去掉其一的話,武功招法必破,幾
乎就算此人輸了八九成。
方獨行依然左拐粘連黏隨,以陰柔之力化解防禦,八卦太極功最擅長聽勁後
發而至,握拐手指一松一緊,騙過銀戟剛猛一擊,趁著對手舊力使老,新力未生
之際,迅速抽回武器。
饒是範仙洲身經百戰,生平也還頭一次遇見精於使用雙拐的高手,只覺得此
人招招奇險,偏又沈穩非常,將防線護得極嚴,自己孤陋寡聞,居然從不知道先
天太極門內還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電光火石的兵刃互撞中,二人再拆了五十多招,所有觀戰弟子心涼半截,倒
不是師父已現敗像,而是心怯想著:天下第一大派,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外人大
多都將目光放在司空武聖、江山七傑、皇甫總殿主、寧無忌、太子,或者排名前
十、前十五的諸大殿主或首座弟子身上,如今這個壓根兒沒什麼名望的方獨行都
能暫時打平本派最強的掌門人……這種差距傾盡東淮之水都難以衡量,難道燕山
派今日命里當絕?縱觀茫茫天下,又有哪門哪派能抗衡這樣的參天巨獸?
又鬥了二十多招,範仙洲終歸年至花甲,體力精力不比從前,而方獨行剛滿
四十,正值壯年,長力甚是充沛,此刻又是以逸待勞,全力防守,比起燕山銀戟
八面來風、飛沙走石的猛烈強攻,更加節省不少內力消耗。
眼見狂風暴雨似的銀戟漸漸沈重,方獨行忽然暴喝一聲,步伐迅如奔雷,轉
瞬已肩膀貼近範仙洲身前,雙拐一剛一柔,卷起太極虛影,陰陽魚轉動剎那,已
經將八風神力卸個幹幹凈凈。
此時的範仙洲和路邊樹蔭下的普通老人沒有了任何區別。
侯武等弟子們顧不得什麼武林規矩,急忙不要命地沖向場中,無論如何都要
先把恩師搶救回來。
忽然間,銀戟狂風怒號,霸道雄威的聲勢更是前所未見,猶如一條銀鱗惡龍
承雲破空覓食,這明顯是範仙洲先前故意假裝年老體衰,誘敵深入,全都是為了
掩飾這驚天一擊。
方獨行似也沒料到範仙洲臨陣實戰如此老道狡詐,避無可避的情形下,果斷
棄掉一拐,手掌如棉絮一般攬住燕山銀戟,腳踏先天八卦方位,以玄之又玄、聞
名天下的太極雲手生生化掉了這必殺必勝的秘手殺招。
原本光華璀璨耀眼的燕山銀戟,此時已暗淡無光,隱現灰敗。
方獨行心無旁騖,眼神冰中包火,徹底擊敗一位大派掌門,確實值得驕傲,
更重要的是破解一門獨步天下的武功,這種成就感更值得武者熱血燃燒。
「不!」
無視燕山派弟子撕心裂肺的狂吼,方獨行淩空一腳踢飛和凡鐵無異的銀戟,
手中刀拐自下而上,直接捅穿了範仙洲心口。
「燕山派弟子聽令,今日起和先天太極門勢不兩立,必報此仇!」冷靜的徐
雲誌目睹恩師慘死,也不禁放聲嘶吼。
範仙洲內力高深,一時不死,低聲笑道:「妄想……要雄霸天下……此舉
……無異自取滅亡……」
方獨行回手抽出刀拐,鮮血綻放灑濺於當空,範仙洲當場徹底氣絕,他這才
喃喃自語道:「雄霸的偉業,你們這種人又怎會明白呢……」
馮奇勇踏前一步,拱手裝作悲傷道:「哎……刀槍劍戟無眼,比武決鬥無情,
如今範掌門死得英雄壯烈,敝派深感哀慟,諸位大俠難道還不回心轉意嗎?」
侯武怒罵:「放你的屁!生死大仇剛起,你竟還想讓我們做走狗不成!」
一個少年因恐懼嚇得結結巴巴:「大師兄……連師父……都……都……我們
何必……何必……」
徐雲誌怒不可遏,一腳踹飛了這位膽小沒出息的師弟。
馮奇勇繼續裝模作樣,搖頭嘆息。
方獨行靴底擦去刀拐血漬碎肉,肅殺冷聲道:「既然不降,嫡系弟子一個不
許留,拆下燕山派門頭金匾,多放柴草硫磺,燒平此地。」
呂淩威等六十多人抽刀拔劍,森然領命。
無視侯武等人或悲憤,或慘烈,或驚恐的吼叫,方獨行扭頭就走,不忘補充
一句:「婦女不殺,孩童不殺,不許強奸,不許掠財,敢犯戒者立殺無赦。」
馮奇勇輕聲道:「方殿主,咱們這次遠征行動曠日持久,若留下這些嫡系親
傳的妻女子嗣只怕後患麻煩,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方獨行搖搖頭道:「不誅婦孺乃是武人底線,而且我派武功天下無敵,誰來
報仇都是死路一條,你盡管照做吧。」
「遵命,您且休息,今日辛苦方殿主了。」
瞬間,腥風血雨,鬼哭神嚎,徹底籠罩燕山山脈,至侯武、徐雲誌以下的上
百嫡傳弟子,死戰不退,結果無一幸免,全部隨師犧牲,之後將近三天的熊熊大
火,把門派所有山莊房產一律燒成灰燼。
即日起,天下九大門派中的燕山派,覆滅除名。
兩日以後,先天太極門七星殿之主孫照輝,以星辰四象掌,大破秦州五形派
的龍蛇虎鶴豹五大法相神功。
五形派山門三百一十位弟子寧死不屈,全軍覆沒,據說被震斷心脈的掌門歐
陽破軍死時雙目圓睜,血染全身,亦是牢牢抱緊了祖師靈牌。
幾乎同時間,江北真武道觀的鐵仙真人,敗於太極門仙王殿殿主金無過的乾
坤無量環之下,十位關門弟子自殺殉教,鐵仙師弟鐵嶽為寧無忌先天盟成員,率
領其余弟子躬身歸順。
真武道觀正式改為真武殿,為先天太極門第一百零九殿。
江南月仙樓,奢華錦繡,昔日天元宗葉塵在此驚天一刀斬斷轉輪王左手,雖
已經過去許久,可這種少年英雄事跡非常容易被百姓喜愛,直到今天都還被廣為
傳頌。
寧無忌撚鹽下酒,憑欄聽雨,宛然一位溫柔多情的貴族少年。
「寧殿主,九大門派已去其三,照這個進度,過去一年左右便可成就大事。」
「遠征消息一放,隸屬咱們先天盟的幫會門派先降大半,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也全仰賴大師兄的威名了。」
面對屬下和師弟的恭維,寧無忌沒什麼欣喜,微笑道:「燕山派、五形門這
樣的雜魚只不過是開胃前菜,往後的才算真硬仗。」
一個兇狠的中年婦人道:「三絕門和天元宗關系緊密,天照門護法耿百庭是
天禪寺俗家首座弟子,碧水湖繡劍門更是紀翩翩那狐媚賤婢的娘家,這樣算起來,
要踩平他們這些雜魚也不太容易。」
「沒什麼了不起,我派諸大護法和前輩長老們也還在養精蓄銳,外加我師尊
高高鎮壓,他們除了投降和死絕不會有第三條路走。「寧無忌恭謙地替眾人斟酒,
大夥連忙起立雙手舉杯,他接著道:「目前我們只管繼續壯大先天盟,將來迎戰
南疆魔國,賺取切實利益才是正經事。」
「全仗盟主(師兄)帶領!」
亂世對常人來說是人間煉獄,對梟雄來說就是最好的天堂樂園。
這時月仙樓外奔進一個少年,慌慌張張地交給寧無忌一個信封,隨即耳語幾
句便退了出去。
寧無忌看完信後,面子上笑容不減,內心沸騰得幾乎爆炸:葉塵,你先得意,
如今先天太極門掃蕩中原,我借此大勢一定會完滿盤古法印,練成軒轅皇劍、諸
天龍甲等更高深的武功,到時一定捏碎你的骨頭,拴上狗鏈用來看大門!
最新情報上說葉塵在南疆平步青雲,不但統領森羅門三十六堂,而且武功進
展神速,姬流光和萬天兵兩大絕世高手均鎩羽而歸,另外黑市消息稱他似乎已和
元始聖女唐芊訂婚,屆時再搭上魔尊魔後的關系,只怕天下再無人可制。
寧無忌身世神秘,自認萬物都該歸其所有,世間美女都該投懷送抱,沒想到
一被個平庸少年不斷加重威脅,實在不合某種規律……
「盟主,下一站我們該何去何從?洪武門?春秋書院?還是南宮家?金剛門
之類的螻蟻門派也不至於勞您大駕。」
「替我通知經藏先生,請他暫緩去洪武門的行程,先到闡州匯合。」
一位高瘦漢子道:「先去路程更遠的江西闡州?莫非您是想……」
寧無忌冷冰冰地道:「誅滅鐵家。」
他心中打好主意:當日鐵玄甲出手阻住了洪經藏,鐵曉慧又賭自己輸,贏走
了高陽的星沈刀,這家人一定和葉塵關系匪淺,不日將屠盡鐵家,讓他們絕子絕
孫……但那個鐵夫人和鐵曉慧貌美傾城,乃世所罕見的極品母女花,倒是可以留
下當性奴婢女,權當補償唐芊那里的郁悶雷點吧。
相比中原武林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南疆魔國看上去還是一片安逸閑適。
朔月莊風景如畫,莊後春深樓為夏文嫣起居之所,頂層露臺布置的更加清雅,
瑤琴、圍棋,文房四寶、各色精致顏料,一應俱全,正面可覽花園靈獸,頭頂裝
有西楚特產玻璃水晶,角落則是一只短肥的大貓懶洋洋打著盹。
莊丁、護衛、婢女們都知道夏姑娘愛潔喜靜,如非特別召喚,平日都不敢接
近此地,防止自身俗氣汙了此處。
此時此刻,葉塵青衫赤腳,肆無忌憚躺枕在夏文嫣大腿上,輕笑道:「我看
苦橋爺爺天天都像別人欠他八百兩銀子,怎麼會養出嫣兒你這麼秀麗的孫女兒呢?」
「聽說葉總管原來是種地采藥的,不也有現今那麼威風了嘛。」夏文嫣滿頭
秀發只用一根紅絲帶系在後腦,臉蛋不施脂粉,肌膚天然白皙水嫩,自從被葉塵
破瓜之後,清麗文秀外,整個人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媚意,她不時地剝些新鮮荔
枝,起出硬核餵入葉塵嘴里,滿臉的柔情溺愛。
葉塵笑道:「躺在嫣兒大白腿上面吃餵來的水果,又閑又懶,哪還有什麼威
風。」
「呦,出去一趟,幹那麼多威風八面的大事件,管家婆犒勞一下也是應該的。」
打葉塵回來那天起,夏文嫣從沒有過問葉塵和唐芊的關系,她只知道自己不後悔,
該幹些什麼就足夠了。
葉塵擔心夏文嫣腿麻,沒多久就直起了身子,說道:「過些天森羅王要帶我
去魔宮聚會,不知道那些威震天下的魔王都是怎麼樣的人物,嫣兒你跟我說說。」
「也得讓我舒服舒服。」夏文嫣頑皮地踢掉鞋子,搭在了葉塵腿上,自己躺
進了胡床軟墊,這才道:「森羅王和轉輪王你很熟了,沒什麼說的,楚天王號稱
武聖以下天地第一,主修《涅盤仙魔四方塔》,不單武功幾近無敵,本人還是南
疆第一美男子,本人漂亮得一塌糊塗,好像畫兒中走出來的一樣。」
「男人啊,居然用漂亮這種詞。」葉塵好氣又好笑,隔著襪子在少女腳心撓
了撓。
夏文嫣嬌嗔的腳丫來回踢蹬幾下,薄怒道:「你不聽我還懶得說呢。」
葉塵討好耍賴似的替夏文嫣按摩起了玉足,賠禮道:「給你揉腳丫當道歉吧,
求嫣兒你接著說。」
「不要臉。「夏文嫣享受得側了側身子,續道:「排位第七的阿鼻王江百首
同樣隸屬青蓮天都,那人身高九尺,神力驚人,可徒手握鐵成泥,對燕蒼生最是
言聽計從。」
「好家夥,我可得記住別和這人握手才是。」
夏文嫣嬌笑道:「不單力氣大哦,阿鼻王更有名的是拔刀如電,誰若敢對楚
天王無禮,鋒芒一閃,必人頭落地,你當心別讓人給砍嘍。」
「我當然不敢了。」葉塵隔著羅襪總歸摸著不爽,隨手脫了夏文嫣幹凈的白
襪,美美地愛撫起了光滑的小白腳兒。
夏文嫣舒服得「嚶嚀」一聲,享受片刻才道:「酆都王風閑蕩名氣滔天,平
等王古神君極其神秘,魔國只傳其名,從不露面,連爺爺和聖女都沒見過此人,
所以這倆人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無間王畢昆羅是橫行南疆的絕頂妖孽武癡,差
不多相當於你們中原的姬流光,若這次遇見了,他說不定會挑戰你呢。」
葉塵扳了扳她嬌嫩的腳趾頭,佯怒道:「你不擔心我被他打死嗎?」
夏文嫣雙足敏感,被捏得渾身酥軟,這時起身笑道:「總管大人武功絕頂,
怎會怕那樣的瘋子。」
最近唐芊多和母親和溟玉在一起回憶過往,再見很不方便,葉塵閉門和夏文
嫣纏綿多日,可謂風流快活,他托住少女圓潤的臀部,放在自己大腿上,說道:
「還有一個元香王呢?」
「我不喜歡你看見她,胸脯屁股大大的,說話嗲聲嗲氣,最會勾引男人。」
「我只喜歡嫣兒的大胸脯和大屁股,不喜歡別人的。」葉塵不知當初輕水山
莊的假韓解語就是元香王秦婳錦,但他參考藍碎雲的武功的強度,如今也不怎麼
太把這排名倒數的三王放在心里。
「你……你那里……那里好像……變大了。」夏文嫣扭了扭屁股忽然臉紅結
巴說道,話一出口便覺過分旖旎,不由後悔,但摩擦間,腿股處竟潮潤難忍,已
經濕了。
文秀明艷的少女嬌靨緋紅,襠下濡濕,葉塵拍了拍她的臀肉道:「這話說的,
昨天晚上居然沒餵飽嫣兒,真是罪不容恕啊。」
夏文嫣聽他一說,不禁回憶昨晚床上,葉塵平躺在那兒,自己淫靡無比的背
對著他的目光,雙腿羞人的大開跨坐在他腿間,主動上下吞捋,左搖右擺,媚聲
浪叫著……
想著想著,嬌軀陡然泛起陣陣酸麻,仿佛針攛腰眼,差點兒當場就丟上一回。
葉塵就像昨夜那樣反抱著夏文嫣,一邊嗅著她頭發的香氣,一邊軟聲道:
「我這舊傷複發,嫣兒自己動一動試試。」
「不要,我也不會……」夏文嫣驚於自己聲音近乎呻吟的嬌糯,急忙住口,
卻反手勾住葉塵的後腦勺,將他的面部摟到自己纖細的脖頸和鎖骨之間,男子氣
息濃厚而烘熱,對於初嘗肉味不久的少女來說極為受用。
葉塵大力聞著淡雅蘭香,隨手抄起桌上一枝狼毫毛筆來,惡作劇似的搔著那
柔嫩的肌膚。
夏文嫣一陣顫栗,雞皮疙瘩都激了一層出來,剛要掙紮阻止,心尖兒卻莫名
泛起詭異地酥癢,竟羞恥得想讓那一撮狼毫繼續那麼搔下去。
「小騷嫣兒下面又尿出來好多水,把總管老爺這新衣裳都弄濕了。」葉塵見
這玩意居然有奇效,迫不及待地將少女綢褲褪下,立刻用手指伸前去尋找油潤膩
滑的小肉嘴兒。
夏文嫣不動聲色地雙腿扭絞,看似抵抗,實則是踢掉多余的濕褲子。
葉塵指尖擦過漿汁油油的嫩肉,陷入一凹甜膩化人的蜜穴之中,一輪急速摳
挖,「咕唧咕唧」的水聲蕩氣回腸地響遍露臺。
「啊……好難聽啊……慢一些……這聲音好難聽……」夏文嫣頰酡如桃,腰
肢擺動如蛇。
葉塵笑道:「今日有淫具助興,哎,用這毛筆來撩撥絕色美人,不知會不會
被諸子聖人天打雷劈呢?」說著,拉扯開夏文嫣柔軟的外袍,以筆尖硬毛去刺少
女漸漸腫突的乳尖,隨即輕輕一劃圈子,便能感覺乳暈似都闊了兩分,再然後向
下遊走,直奔腿心深處的蜜阜幽谷,繞了繞柔軟恥毛,不等接觸外陰肉唇,只感
嫣兒臀下濕意更甚,幾乎透了自己的褲子。
「嗯……」夏文嫣猛的一顫,便即頹然軟在葉塵懷里,好一會才膩聲道:
「這是我練字用的紫狼毫……頗為難得……千萬可別弄臟了……」
「臟也是小騷嫣兒自己的蜜水兒。」葉塵撂下那枝什麼紫狼毫,折騰半天才
從少女勻潤飽滿的屁股底下掏出饑渴難耐的大棒子,柔聲道:「自己躺好了。」
夏文嫣掩耳盜鈴,小手十分可愛地捂緊眼睛,卻乖巧的滑躺在了胡床上面。
葉塵兇巴巴的命令道:「小騷管家婆把腿子架好。」
夏文嫣帶著哭腔嗚咽著:「嗚嗚嗚……嫣兒不要……太羞……」
「哼,恁地這麼簡單的事也讓老爺操心呢。」葉塵忍住下體脹疼,「啪」一
聲,合上了嫣兒兩條白嫩柔腴的大腿,再攬住她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膝彎處固定。
雪丘般肥美的大桃臀中央,驕傲隆起兩枚厚實飽滿的玉鮑,隱約可見蜜裂一
線透明春液潺潺,蝶翅似的淺色小唇瓣極緩蠕動,仿佛魅君速入,夏文嫣以雙腿
擋住臉頰,盡管大羞,卻比當著愛人大架雙腿求插的姿勢容易了太多太多。
葉塵扶著肉棒,不忙插入,只用龜頭去摩挲嫣兒綿軟黏膩的嬌蛤入口,一啄
一啄,每次都帶起一絲蜜液,眼看沈成彎弧,沒等斷掉,複又重複動作,簡直撩
人撩己,讓兩人都酥麻到三魂七魄最深處。
可此舉只讓那粒鮑嘴頂端嫩芽空空蕩蕩,又急又酸,夏文嫣拼著小臉不要的
羞窘,忍不住擡起美臀,左旋又旋,用晶潤濕滑的膣腔去找那如火逼人的深紅龍
首。
「急死我家小騷嫣兒了,老爺可要進來插你啦。」
「嗯啊……快……快些進來插嫣兒呢……」少女的聲音很是焦切。
葉塵雙肩扛穩少女兩只纖美勻稱的小白腳丫,雙手配合夏文嫣緊緊並緊嫩腴
豐美的兩條大腿,肉棒裹挾蜜漿,滿滿插入緊韌崎嶇的小肉洞里面。
「昨晚剛剛肏弄過,嫣兒怎麼還這麼緊致呢?」葉塵愛憐無比,放緩挺腰頻
率,生怕插壞了這個才貌雙全的人兒。
「唔……唔……啊……嫣兒不要慢慢的……」夏文嫣情動憋了半晌,溫柔款
款已然不能滿足。
葉塵如獲聖旨,猛的掐分開嫣兒雙腿,直把膝蓋抵住嬌挺乳房,形成比往日
歡好更加淫蕩嫵靡的交媾姿勢,緊接著就是前壓縱抽,賣力撞擊。
夏文嫣被肉菇戳得一陣哆嗦,但陰道充實的撐滿快感,和蜜戶凸點那美死人
的擦蹭足以抹平一切,她嬌膩嚅囁道:「總管老爺的大棒兒……都……都頂到嫣
兒……肚子里了……唔唔……」
葉塵陽根如浸蜜油腸管,插撞之時,擠得蝶瓣兒都近乎凹進膣內,一抽之間,
帶出膩膩白漿,如此套弄,吸啜緊致之感猶如初夜,盞茶時候便要堅持不住,眼
看就要被壓榨出陽精。
千鈞一發的緊要檔口,樓下腳步聲大作,夏文嫣慌張高聲道:「什麼人!」
有一稚幼婢女聲音響起:「夏姑娘,蜂蟻堂差人送來急件,到處找不到葉總
管,只能差小婢送來給姑娘。」
「你放樓下書架便是,我正在打棋譜,最忌打擾,你先出去吧。」
葉塵緩過精關,低聲道:「嫣兒底下還插著根雞巴呢,怎麼說話如此端莊斯
文?」
夏文嫣不敢回答,只能拿手指掐他胳膊。
「是,小婢告退,不敢打擾姑娘。」
腳步聲遠去,葉塵哈哈大笑,抱著嫣兒腋下向後仰倒,說道:「差點兒繳械,
都怪小騷嫣兒實在太緊了。」
夏文嫣雪雪嗔道:「嫣兒一定替你弄出來。」
說罷解去衣裳紐扣,主動將上衣褪凈,把葉塵頭面貼緊了自己紅櫻般堅硬的
乳尖,雪臀主動扭了起來。
齒緣啃咬,或賣力吮吸,直把乳暈都嘬進嘴里。
「唔……再不射給我……嫣兒就要沒力氣啦……「
僅只延長片刻,葉塵已噴湧怒射。
灼熱濃精燙得夏文嫣抽搐地偷偷尿了高潮。
隨著余韻潺潺的熱吻,二人才心滿意足穿戴整齊,至於樓下那封言明先天太
極門開始遠征平定中原各派的來信,一時間竟忘個精光。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15 11:5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9/15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四章 魔後
梵天情征召魔國八位王者於元始神宮商議要事,如今約定日期已到,唐雷九
這才哈欠連天的同葉塵上路。
二人和普通仙門島客人一樣,坐乘飛魚艇,絲毫沒有什麼宗主和總管出行該
有的架勢,沒有排場,沒有護衛,也沒有豪華車船,甚至唐芊都沒有隨行,她雖
然是森羅王的女兒,但第一身份卻為元始天魔門聖女,按照江湖規矩必須以主人
身份先至魔宮,顯示對八位魔王一視同仁,哪怕是父親也照樣不偏不倚。
「今晚就是十五的月圓之夜,怎麼元始魔宮離千里澤那麼近嗎?」葉塵穿白
衣踏錦鞋,星沈懸腰,銀冠攏發,左手戴有姬流光相贈的黃金綠寶石戒指,看起
來頗像縱情山林的風流公侯。
唐雷九和女兒唐芊一樣,酒不離身,拎著四斤多裝的大鬥,走一路喝一路,
這時聞言道:「呵呵,說遠不遠,魔宮就在我們腦袋上的雲彩里,說近不近,怎
麼也得飛上半個時辰。」
葉塵剛想說您醉了,隨即想到這所謂的魔宮其實就是天外天聖人的鋼鐵巨艦,
在哪都不奇怪,反正一會準能大開眼界。
「了不起,有見識,沒嘰里呱啦問東問西。」
葉塵道:「我這可不是見識廣,而是吃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哈哈哈,元始魔宮自古懸於九天,我第一次上去時也嚇得夠嗆。」唐雷九
放聲大笑道:「唐芊倒是挺喜歡那里,一年到頭都窩在天上,另外這次我是不反
對你倆婚事,但她師父和幹娘那里就不知道了。」
「行不行,見一見就知道了。」葉塵心里也不由緊張,武聖至尊,天心悟道,
魔國兩大最高領袖,這樣的人物不知是何等威嚴。
唐雷九又道:「是啊,我帶你來,也正是要公布此事,好好看看風閑蕩他們
的臭驢臉。」
葉塵苦笑道:「言無笑兄弟死在我手上,他不會當著魔尊的面報仇找我麻煩
吧。」
「哈哈,就怕他不夠膽。」唐雷九粗中有細的道:「這群混蛋,整天都把自
己當大仙似的,神神叨叨沒個卵子用,他們真正想聽的無非就是怎麼北上中原,
打垮六大聖地,瓜分利益罷了。」
葉塵凜然不言,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歷史上最可恨的漢奸走狗了嗎……他只
能自我安慰著,哪怕沒有他葉塵,人家魔國該北上還是要北上,如今手握部分權
力,將來更能多多護佑人命,這又比喊著忠義口號,卻犧牲無數弟子性命陪葬的
大俠要實在得多。
勉強自圓其說,可又良心難安。
葉塵自嘲冷笑:是不是歷代漢奸都是這樣催眠自己的呢?
唐雷九有意無意的撂了那麼句話,也不知是否要點醒他明確立場,一邊是恩
惠、權力、美色,一邊是追殺他的故土……
「哈哈,魔尊天下無敵,魔後又是怎樣的驚世奇女子呢?」葉塵豁達開朗,
如此大義糾葛過於複雜,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何必庸人自擾。所以隨口岔開了話
題。
「這個女人兇蠻矯情得很,有趣的是跪在她面前舔腳的卻不少,我倒真不覺
得她有什麼了不起。」唐雷九譏誚一笑,顯然對威震天下,領袖天南的魔後不買
賬。
葉塵笑道:「那想必她是一位貌美絕倫的女人了,據說展慕雲為了她,白頭
斷刀,傷心嘔血呢。」
「我呸!傷心他媽個大頭鬼。」唐雷九笑罵:「男子漢大丈夫,為個嫁了人
的異族娘們兒要死要活,提起來就火大,什麼刀中之神展慕雲,沒出息,肯定也
是浪得虛名的紈絝子弟。」
「有的人確實天生心繁重情,展慕雲神刀縱橫天下了二十年,未必全是浪得
虛名。」葉塵感激昔日展慕雲放他一馬,以及贈送藥物的恩惠,不由替他辯解了
兩句。
唐雷九不知是否和魔後有什麼嫌隙,提起她來口氣就會怪怪的:「不是瞧不
起女人,是你老婆,你哪怕命都不要也要保護她,不是你的,就趕緊該忙什麼忙
什麼,顏芙瓊武功高強,這好當女王的毛病卻終身不改……」
「唐雷九你這個糙莽蠢漢,膽敢暗中抨擊魔後,其心可誅!」
天際忽然響起一陣宏大的聲音,威勢滾滾,和當初曾恨水震懾藍碎雲一般無
二。
「哈哈,真巧了,說著說著還真有拾挨罵的。」唐雷九對葉塵笑道:「這就
是一個喜好舔魔後腳丫子的人,也不知道圖個什麼玩意兒。」
這時空氣忽然飄起一股硫磺的刺鼻味道,葉塵擡頭,竟見頭頂數丈處有一片
火雲熊熊燃燒,烈焰反常泛著幽碧綠色,震撼之處,看起來宛如歸海皓煙顯靈出
劍。
「你……你好大的膽子!侮辱魔後,還敢侮辱我,你莫以為仗著是唐芊的父
親就肆無忌憚!」
說話的人顯然怒極,那一大片碧火也越來越低,似乎片刻間就能燒的舟毀人
亡,葉塵風浪經歷得多,也不如何驚慌,依然倚著船舷,面色如常,判斷這火焰
肯定不純是武功所致。
「下九流的障眼戲法。」唐雷九仰頭,鼓起腮幫子當空一吹,彌天烈火立時
倒卷,瞬間消失不見,表情神態簡直比吹蠟燭還要輕松。
葉塵瞠目結舌,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唐雷九給人感覺一直都懶懶散散,
酗酒談笑,絲毫沒有當代絕頂高手該有的風範做派,哪知僅僅偶露一角,已然石
破天驚。
輕霧亦隨著火雲一同被吹散,半空赫然懸有輕舟,四只金羽巨雕好像佛道傳
說中的金翅大鵬,各系鋼索拉動航天,場面極為震撼。
葉塵驚道:「拜月天鵬,是酆都王風閑蕩到了?」
「不是。」唐雷九笑道:「風閑蕩視劍如命,沒閑心思舔魔後腳丫子,但那
姓畢的小奶狗就說不好了。」
無間王畢昆羅,和萬天兵一樣,曾以彈指驚雷的境界越級斬殺一念萬法的魔
道天才。
雕舟黑影晃動,躍下一人,輕輕落在飛魚艇的桅桿頂端。
葉塵見這畢昆羅三十不到的年紀,漆黑長發披肩,濃眉鷹鼻,相貌極野,無
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有點類似山林兇獸似的的那種狂野狠戾。
「見過無間王。」
畢昆羅無視葉塵的寒暄,一雙虎目死死盯著唐雷九,寒聲道:「老賊,這些
年若不是照顧唐芊聖女的面子,魔後早就把你碎屍萬段了,你不感恩戴德,甚至
變本加厲的褻瀆魔後,真是死有余辜,可殺不可留!」
唐雷九翻個白眼,一副要吐的表情說道:「老子當年感念魔尊抵擋司空黃泉
的大恩,這才答應做什麼森羅王鎮壓一方,可不是聽由女人擺布的小奶狗。」
「好好好,今日機會難得,宰了你餵鱷魚,魔後肯定會很高興。」畢昆羅野
性十足的眉毛一挑,絲毫不懼排位名聲均高於他的森羅王。
「舔腳你在行,打架,差遠了。」唐雷九轉身背對於他,繼續喝酒,藐視輕
蔑得無以複加。
黑色鬥篷迎風大展,畢昆羅伸出戴有青灰色手套的左手,慘碧火焰再起,不
知是何種硫磺磷粉,經他獨門魔功一逼,竟能憑空點燃空氣。
熊熊火蛇閃耀,迎風蜿蜒,剛柔並濟,桅桿輕輕一顫,畢昆羅已如黑鷲騰空,
怪嚎一聲,人隨烈火,兇狠地飛撲唐雷九,三言兩語間便出秘技殺手,要當場格
殺仙門島之主。
忽的,眼前人影一閃,一個清秀的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已走到唐雷九身前。
畢昆羅遊走天下,正邪兼修,這一撲一爪,不單包含剛猛光正的大日金剛掌,
還蘊藏了好幾種陰邪霸道的暗勁,輔以世間七件絕品神兵之一的「離火青夜心」,
這幾年端是兇威滔天,中原武林聞之色變。
葉塵迎著魔火大蛇,伸手一指。
離火青夜心手套上凝聚的碧焰瞬間化作青煙,畢昆羅只覺白衣少年的手指逐
漸放大,指尖繞著玄奧難測的十九道恐怖罡勁已點殺至眉心。
「天元玲瓏道!」畢昆羅驚駭大吼,半空中回過大日金剛掌,硬接下了這淩
厲一擊。
葉塵笑道:「言者無罪,森羅王說話有些直,您也稍安勿躁。」
今時今日的玲瓏真氣,威力雄厚得何止翻倍,以手指為天元,莽莽巨力幾可
刺破虛空,畢昆羅被震得直飛出去,他抖開烏雲似的披風,空中穩住身形,翻身
落地,野性的雙眼終於重視上了葉塵。
「聽說森羅妖宗新得一位叫葉塵的少年奇才,果然名不虛傳。」畢昆羅非但
沒因一招敗走而服軟,反而嘴角邪笑,仿佛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物事,離火青夜心
的光芒更加熾烈。
唐雷九打著哈欠無聊道:「你閑著沒事做嗎?不去元始魔宮,反而來我仙門
島找打。」
「魔宮現在由魔後指揮,已至千里澤上空。」畢昆羅咯咯笑道:「快別扯鹹
的淡的,才以一敵二而已,來啊,剛才那兩招怎能過癮盡興?」
葉塵奇道:「哦?元始魔宮可以動的嗎?真有意思。」
唐雷九笑道:「誰知道顏芙瓊又起了什麼主意,不過打架嘛,雷動九天這輩
子都沒尿過,今天拿這好舔腳的小狗活動下骨頭也好。」
畢昆羅見唐雷九似要動手,表情興奮得一塌糊塗,右手取鷹爪形,背後凝聚
黑翅幻影,左手火焰騰空燃燒,聲勢氣息比剛才要強橫得多。
葉塵心道無間王不愧是天南武道天才,單此鬥誌鬥心都生平僅見,更有趣的
是這幾位魔王的關系,看上去也就比生死仇敵強一絲絲罷了,不知怎能安穩坐在
一張桌子商討機要大事。
天空上那艘由拜月天鵬所拉的雕舟有聲音傳出:「三位,再不走的話,只怕
魔尊和魔後等得焦躁。」
不知是說話之人有威懾力,還是魔尊魔後的名字有魔力,天不怕地不怕的畢
昆羅竟使勁一揮手,消了那碧綠火焰。
「哦?無仙怎麼也幹起接送的客人行當來了。」唐雷九似也很意外。
無仙的聲音毫無喜怒:「既然已碰巧看到了森羅王,那也不用再往前飛了,
還請上船。」
雕舟垂下一根極長的繩索,畢昆羅冷笑道:「希望你在魔後面前還能如此囂
張。」說罷握住長索,僅一借力,人已如雄鷹升空。
唐雷九笑罵:「這兩下子還在老子面前賣弄雜耍,笑得我眼淚快流了。」
正當葉塵以為他要施展驚天神功,憑空飛天之時,唐雷九攀著繩索,手腳並
用,氣喘籲籲一點一點地爬了上去。
葉塵哭笑不得,自己也沒必要賣弄,規矩的上了神奇的天舟。
稀稀拉拉幾張椅子,再無其他裝飾物,當中一人,笑容謙遜和煦,頭上微有
華發,眼角更是滄桑,看起來就像博學多才的隱士大儒,但就連唐雷九都和他說
了幾句客氣話。
從此人的名字來看,肯定就是元始天魔門中的掌權者之一,同時也是唐芊的
代師,練無仙。
「葉塵總管請稍坐,聖女已在神宮等候。」此人和誰講話都是一樣禮貌客氣,
不卑不亢,仿佛早已削去了七情六欲。
葉塵問道:「其他人已經先到了嗎?」
練無仙道:「酆都王到了已有半月,元香王昨日抵達。」
畢昆羅坐在船頭,聞言道:「風閑蕩的天舟排場是不小,可怎能上得去魔宮。」
「多虧酆都王借了拜月天鵬,接諸位還是合適的。」
唐雷九笑道:「然後要去青蓮天都嗎?」
練無仙搖頭道:「楚天王和阿鼻王由荊先生去迎接,轉輪王有魔尊親賜自由
出入神宮的特權,倒是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葉塵暗笑,藍胖子竟有如此特權,莫非梵天情還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成?想到
這不由打個冷顫。
一路上因為有練無仙淡淡的威勢鎮場,畢昆羅盡收狂態,獨處一角,基本不
再開口說話,唐雷九四斤白酒喝了大半,醉話連篇,但倒也沒再繼續嘲諷顏芙瓊。
葉塵樂得清凈,暢享高空遊覽南疆的難得機會,久了後就不禁覺得:山澤野
趣美則美矣,可惜物資匱乏,難以壯大,可也多虧如此,昔年以司空黃泉天下無
敵的實力都不能剿平魔國。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天舟高度似以達到極限,左搖右擺再不複平穩,雲層之
中赫然隱隱現出一座金屬圓臺,練無仙輕輕一躍,率先跳到上面,道:「三位請。」
葉塵沒空感嘆如此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力,雙腳剛一腳踏實地,圓臺迅速向上
升空,風勢如刀,呼吸在每一個剎那都會更加困難,倒退半年,說不好沒看見魔
宮是圓是方就已經窒息而死了。
圓臺停止,眼前並沒有葉塵想象的鋼鐵巨艦、恢弘神殿、壯闊堡壘……
楓葉小溪,涼亭木橋。
一位苗條嬌腴,紫杉黑裙的女子正在負手欣賞如火紅葉,聽見四人下得圓臺,
緩慢地轉過了身子。
黑裙女子肌膚皓如白雪,滿頭青絲以金簪銀帶纏於腦後,最多二十左右的年
歲,星眸如夢,容顏似幻,明艷至美中,更引人註意的是眉宇間的英偉銳氣。
柔美的容貌,淩厲的氣度,在這位少女身上充分體現,矛盾,但又理所當然。
好像無論天裂山合,絕世武聖的妻子就該是這樣貌美,魔後顏芙瓊就應該是
如此氣度。
葉塵緊張中透著凜然,暫忘了升空萬丈之神奇,只顧贊嘆魔後無匹的容顏,
以及雄霸天南二十年的武功權勢。
畢昆羅踏前幾步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道:「參見魔後至尊。」
唐雷九「噗嗤」一聲,大不敬地笑了出來。
「老賊受死!」壓抑許久的畢昆羅終於暴怒,離火青夜心震出的火焰凝聚成
虎狼惡相,比早先的火蛇更加霸道壯觀,「你三番兩次齷齪侮辱魔後,沒人能再
救你了!」
葉塵不由嘆氣道:「笑一聲而已,犯不著打生打死吧。」
練無仙不理眼前鬧劇,沈默地向顏芙瓊躬身退進楓林深處的雲霧之中。
唐雷九更加可氣,笑道:「魔後娘娘,一年未見,您是越活越年輕了,看上
去比唐芊還小著兩歲。」
「昆羅你且收了神通。」顏芙瓊聲調和她的容顏一樣,好像永遠停在了二十
歲的黃金年華,嬌嫩動聽,可卻絕不容得違逆。
言出法隨,畢昆羅腕子一轉,火焰斂於鬥篷消失不見,雙目怒視唐雷九,狂
野兇性絲毫未見減弱。
唐雷九懶洋洋續道:「魔尊召見,還是魔後娘娘你召見?不如提前就這樣說
清楚了,省得浪費時間。」
顏芙瓊笑道:「九哥還是這麼愛說笑話兒,從小到大,你我戰了七次,假如
你拳頭有說笑話那麼厲害,妹子我說不好早就輸給了你呢。」
唐雷九掏掏鼻孔,故意顯得目中無人,滿不在乎的說道:「哈哈,也都差不
多吧,若魔後娘娘的拳劍有您擺架子一半大,我也不至於那麼招人煩了。」
葉塵猜測他二人因為某些非仇恨的矛盾,有過數次劇鬥,遺憾卻暫時聽不出
誰勝誰負,多半武功在伯仲之間,最奇怪的就是唐雷九似沒理由和女兒義母、自
己的盟主有什麼嫌隙。
「你是葉塵?」顏芙瓊望了過來,笑容燦爛柔媚。
「是,久聞魔後顯赫威名,沒想到本尊風采更勝傳說。」葉塵真心道。
「芊兒記憶受損,多虧有你照料了。」顏芙瓊此刻仿佛鄰家姊姊,伸手請道:
「幾分鐘後人就差不多到齊了,三位先請進。」
揮手間,藍光閃動,虛空裂一道門出來。
葉塵最近發現自己多了個優點,只要不觸底線,任何事、任何人、任何話他
現在都能馬馬虎虎的泰然處之,什麼「幾分鐘」、「空間之門」之類的新鮮詞兒,
完全沒必要勞神琢磨,所以他這次反而第一個邁進了那扇光門里。
顏芙瓊都怔了片刻,說道:「有意思的孩子,喜媚娘和鬼魂起初都不敢進去
呢。」
唐雷九笑道:「當然比你調教的獨孤尚軒要強得多。」
畢昆羅嘴唇蠕動,終於還是沈默不語,他本意譏諷一番,內心卻必須承認,
葉塵心性和武功均深不可測,遠勝獨孤聖子,盡管接觸才不過一個多時辰,交手
僅一招而已。
顏芙瓊輕嘆:「尚軒雜念太多,我又少有教導,可惜了,但北上以後機遇多
過繁星,日後成就可難說了,我們也進去吧。」
大殿古樸空曠,矩形的金屬長桌世所罕見,葉塵不知座位有沒有順序,隨意
坐了一角,翹起二郎腿,打量著眼前早到的四人。
對角一座,那人灰衫罩身,臉戴煞白面具,不露絲毫肌膚毛發,穩如石木,
亦不見絲毫生機,好像一團幽魂飄在衣服里面。
喜媚娘本來極為引人註目,可是和她身旁男子一比,竟又像個普通丫鬟。
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本難泯然眾人,可見這個男人的形貌是怎樣光芒萬丈。
男子精壯健碩,雙肩仿能撐起廣闊青天,目光比雷電還要耀眼可怖,黑長發,
銀耳環,面孔深刻堅硬,眼神隨意一掃,好像能吞噬生靈的靈魂血魄,極為妖異
駭人,這等威嚴,不是酆都王風閑蕩還能是誰。
斜側女子身穿彩衣綃紗,面目俏麗含春,似笑非笑,沃乳豐隆高聳,鼓囊囊
的堆在胸前,惹火燒身,自是元香王秦婳錦。
葉塵心里吃驚自己當初竟稀里糊塗日了元香王,表面上假做不識只當初見,
甚至斯文地點頭示意。
秦婳錦媚眼一彎,微笑回禮。
回憶昔日豐乳肥臀的綿軟極樂,葉塵一時癡了,完全無視風閑蕩末日深淵似
的怨毒眼睛。
唐雷九大馬金刀坐了下來,根本不動桌上清香淡雅的熱茶,「咕噔咕噔」自
飲隨身醇香烈酒。
畢昆羅坐到了那幽魂怪人對面,眼睛不離人間絕色的魔後。
顏芙瓊好像主宰群仙的王母走入神殿,又好像諸侯瞻仰的女皇接受祝福。
她行走間,柔軟的黑裙波浪般起伏,簡直如海水一般。
鞋子隱在裙底,未見全貌,只能聽聞「噠噠」作響,得見一亮黑蓮尖時隱時
現,葉塵從未見過如此尖、如此光亮的鞋子。
首座相對其他座位略高,顏芙瓊蕩起袍袖,翹起玉腿,儀態萬千地端坐其上,
活了似的輕柔黑裙泄在半側,露出一只造型奇特的鞋子。
表面似皮非皮,不知何種材質,前端尖尖,後跟奇高,完全凸顯出了女人腳
部曲線,其造型簡直聞所未聞,偏偏又自帶一種驚心動魄的特殊美感,腳面裸露
的部分卻並非傳統白襪,更不是露肉在外,而是一種不知名稱的奇異絲制品,纖
薄合度,隱約透出肌膚嫩白,一直延至小腿,再往上……
再往上當然就看不見了。
葉塵拼命忍住洶湧鼻血,心中嗷嗷狼嚎:乖乖!這究竟是哪一族的奇裝異服,
如斯嫵媚入骨,兼又端莊典雅……開完這個勞什子會議後,無論如何也得讓唐芊
想辦法偷上兩套回仙門島!
秦婳錦笑道:「魔後修為似又精進,簡直青春永駐,貌美長存呢。」
「武道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至於皮囊之美醜,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
了。」顏芙瓊手成蘭花形,撚起茶杯。
「還記得當年我們姊妹中原結識,情投意合,近些日子卻是說話兒的時候都
少多了呢。」秦婳錦說的悲切,以手絹輕拭眼角,
「是啊,都有二十年了……」顏芙瓊失神剎那,當然不是感動於秦婳錦虛情
假意的套近乎,而是忽然吃驚發現,自己潛心練劍修武,研習魔宮天外天的終極
知識,離粉碎虛空僅一步之遙,另外魔尊不喜權勢,自己總理南疆,說起來似乎
真的十幾二十年都沒有說閑話、閨蜜聊天這種常人行為了。
風閑蕩不喝酒、不喝茶,只飲白水,完全沒有興趣插嘴這種比水還淡的話頭。
狂傲兇橫的無間王畢昆羅,此時便如一個嚴謹識禮的學堂儒生,容色頗為緊
張,不敢褻瀆黑絲美足,余光偶掃魔後容貌都覺冒犯天顏,立刻閉目養心。
毫光閃爍,虛空大門再開,練無仙引領了兩人進來。
走在當先的巨人,虬髯滿面,根根如劍,也看不出年紀大小,身高近丈,體
魄雄壯異常,比起高大的唐雷九和風閑蕩還要至少高上一頭,腰胯鑲鉆嵌玉的西
域半月鋼刀,每踏一步地面都是轟隆震蕩。
葉塵心道這肯定就是嫣兒所說的阿鼻王江百首了,果真猶如洪荒兇獸,他身
後那個人當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八王之首,楚天王燕蒼生了。
緩步前行的燕蒼生面目魅惑,杏眼秀眉,唇紅齒白,好像古畫中脫生出來的
絕美公子,寬大披風刺繡日月星辰,整個人周邊隱有仙魔祝福開路,簡直就是真
仙降臨,根本無視他人,只沖顏芙瓊微笑半躬,自坐下首。
傳說此人可堪武聖不出,誰與爭鋒,早年分別與瑯琊南太仙,太極北皇甫都
有交手,均占上風,神功內力高得望不到邊,葉塵暗暗警惕,不知這病怏怏的燕
蒼生是否比魔後和唐雷九還要強悍。
顏芙瓊道:「平等王古神君只見魔尊,從不出席此類場合,這回差遣鬼魂先
生前來,就已經罕見了,眼下便只差轉輪王……」
「魔後!魔後!碎雲來啦!」
這次可並不是虛空開啟大門,而是神殿真正的大門自兩側分開,藍碎雲急竄
進來,遠遠望見顏芙瓊,立刻加快步伐,口中似哭非哭的高呼:「魔後至尊仙福
永享,壽與天……哎呦!」
原來他跑得實在太急,大胖身子竟然向前撲倒,摔了個惡狗搶屎。
葉塵驚嘆,藍碎雲好歹也是身負轉輪冰火脈的一代宗主,天元宗都能來去自
如,怎會平底摔跤?當然是拍馬屁功力愈發深厚的緣故。
藍碎雲好似蠢漢,掙紮兩下後根本不得起身,竟然以膝帶足,迅速爬行到顏
芙瓊身前,高聲道:「碎雲得見魔後驚世貌美容顏,心神激蕩,以致失了禮數,
還請您恕罪!」
「碎雲不必如此。」顏芙瓊纖細玉指掩嘴笑了起來,女神也好,王母也好,
終歸敵不過轉輪王苦心孤詣練就的無敵神技。
藍碎雲並不起身,而是全體投地,俯身低頭,撅嘴親吻了顏芙瓊鞋尖一口,
神情虔誠真摯,若親聖龕神像。
燕蒼生如看猴戲,笑不可支。
唐雷九舉酒放肆大笑。
風閑蕩暫忘誆騙仇怨,目瞪口呆。
畢昆羅鬢角見汗,他不懼森羅王,可卻被轉輪王徹底驚呆。
其余人除了枯榮鬼魂看不見相貌表情,無不低頭忍笑。
藍碎雲趴著後退,這才道:「碎雲近些日子練功疲累,沒想到聞了魔後至尊
的玉足,居然精力倍增,真元回複,甚至感覺快要突破至一念萬法的絕頂境界!
真是蒼天神跡,祖佑我魔國,魔後氣息可增強……」
顏芙瓊揮手止住他繼續滿嘴放炮:「碎雲請坐吧。」
藍碎雲施展浮光掠影,迅雷般飄到空出的座位,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地等待
魔後說話。
「人都齊了,開始吧。」顏芙瓊扭動扶手,唐芊和獨孤尚軒自暗處出來,分
列魔後左右,雍容儒雅的練無仙,以及一位鄉下地主似的中年人也不知從哪冒了
出來,坐在了長桌最後的空位。
那笑容可掬,庸俗地主似的人,自然就是天魔二使的另一人,荊天狂。
唐雷九忽然道:「怎麼?魔尊不出席嗎?」
顏芙瓊道:「他也許一會就到,也許根本不在魔宮,不用再等了。」
至此,主宰天南魔國的最高掌權者幾乎悉數到場,葉塵微感怪異,自己習得
神功,沒能揚威中原,卻和魔道妖宗的核心骨幹們坐在一張桌子,擡眼看見唐芊
毫不遜色顏芙瓊的稀世紅顏,嘴角終勾起笑容。
這幾日唐芊也自想念私定終身的情郎,此刻見到,冷霜似的表情難以抑制地
融化開來,還以一個嬌羞兼又風情魅惑的微笑。
「先天太極門已經開始遠征計劃,聲勢可算雷霆萬鈞。」顏芙瓊俯視座下,
沒了剛才溫柔的談笑風生,神情莊重高貴,代表了南疆至高、至尊、至聖的偉大
榮耀,「一百零八殿精英弟子,兵分二十三路,根據武功特點,針對性的掃蕩中
原各派,現在中小門派已經歸順三十二個,滅亡九個,九大門派中,滅三歸二,
已平半數。」
秦婳錦道:「狗咬狗最是有趣,再說來,六大聖地的其余五派肯定不會坐以
待斃,聯合起來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風閑蕩譏刺冷笑:「中原人面子比命還要緊,絕不可能放下身段聯手。」
燕蒼生心不在焉吹著茶水熱氣,似對今日議題沒半點興趣。
唐雷九再度打起哈欠,說道:「中原戰況有什麼可說的,垃圾九大門派而已,
換做是洪武門全力出手,說滅也就滅了。」
顏芙瓊笑道:「葉塵總管出自中原,可有想說的?」
本來只打算看熱鬧的葉塵沒想到才剛開始就把話轉到他這里,少年不願露怯,
想了想道:「事情並不複雜,也未必全部關乎權謀,先天太極門自認血統高貴,
武功天下無敵,當然要去憑實力遠征天下,印證中原武道王者的不朽地位,同時
也是威懾南疆,展現單靠一派也足有抗衡之力。」
獨孤尚軒冷笑道:「小兒之見,到處比武求得虛名,當人家皇甫正道吃飽撐
的沒事做嗎?」
葉塵擦拭綠寶石戒指,神情傲慢地道:「一念萬法的高手心境,你,當然不
會懂的,下次莫要插嘴了。」
獨孤尚軒掩飾著憤恨和輕蔑:「哼,權術縱橫,遠交近攻乃兵道常理,你出
身卑微,說不出什麼高見也很正常。」
「追求貫徹武道極限,正面征伐才是做大事的王道,整日小家子算計來算計
去,黃花菜都涼了,在座各位應該都明白吧?」葉塵不放過任何刺激情敵的機會。
「你給我住口!」獨孤尚軒剛想辯論,卻看見唐芊嬌艷的眼神笑容,不由醋
意翻騰,再也忍耐不住。
葉塵立刻住口,悠哉喝著茶水。
眾人暗笑,久聞獨孤聖子深沈內斂,是個極度難纏的少年人傑,可惜見面不
如聞名,至少心性比葉塵還差著不少,這種話題本來就是怎麼說都成理,二人參
禪似的鬥嘴,看起來早有恩怨,怎能這麼快就生氣認輸。
顏芙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替徒弟解圍道:「原因並不重要,先天太極門若
想統領中原武林,有一個名字絕對繞不過去。」
藍碎雲脫口而出道:「華太仙。」
這三個字猶如萬斤之重法咒真言,群魔黯然,燕蒼生秀美的眼角輕輕抽搐一
下,二十年前他在津州錦瑟山莊和華太仙隔空對決,平分秋色,如今回想,仿佛
近在昨日。
顏芙瓊續道:「我準備就在那個時候,八王破疆而出,趁中原內訌沸騰到頂
點,北上瓜分六大聖地的財富和無窮神功秘籍。」
畢昆羅不通此道,疑惑問:「這麼簡單的道理,中原武人居然都察覺不到,
還真是自取滅亡。」
秦婳錦咯咯笑道:「眼下利在前,莫顧身後身,太極門反正怎麼都無法聯合
起來其他門派抗衡南疆,還不如殺出亙古未有的雄霸大業。」
風閑蕩握緊身側的九幽月牙,恨不得立刻乘坐天舟北上,看看中原劍術這些
年到底有何進境。
燕蒼生的音色聲調中性,雌雄難辨:「麻煩,只要魔尊這次全力殺掉司空黃
泉,其余的垃圾掃一掃即可,何足為懼。」
武聖還在,以楚天王的絕世武功也不敢冒瀆威嚴。
顏芙瓊直入了正題,道:「先天太極門地下同樣有神殿鎮壓氣運,這點大家
都清楚,不久前經魔尊親口證實,司空黃泉全仗神殿某種裝置……某種神器才能
繼續茍活,維持意識,他,如今根本就出不去了。」
這個消息才是重中之重,就連唐雷九都一掃頹廢,凝神靜聽,中原若沒有武
聖的話,魔道妖宗再無所懼,為此大勢逆轉的會議,他連女兒的婚訊都忘了宣布。
葉塵也沒想到天下無敵的黃泉天尊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宇宙生滅規律不可逆,盡管有神器吊住他的性命,也絕撐不過兩年,所以,
趁著皇甫正道傾巢而出對付華太仙,就是我們絕好的進攻時機。」
…………
其餘的話題無非就是針對曾恨水、無法、江山七傑等高手的部署之類,最後
掃蕩中原,奪得先天太極門地下神殿的核心控制權,利用神器完全毀滅朝廷皇室,
建立比雄霸天下更偉大的神之基業。
期間葉塵深悔自己愚蠢遲鈍,被美色和安逸沖昏頭腦,且不提南疆魔國的未
來北上,先天太極門消滅完九大門派,下一步的目標必然就是五座聖地和四大家
族了,天元宗、鐵家、王家那里說什麼也抵擋不住這股遠征風暴……
他已打定主意,今日出了魔宮,必須趕回中原,至少也要護下溫雪師姐、李
福菊、曉慧妹子、王星禪至親好友。
直到顏芙瓊滿意地宣布今日到此為止,魔尊梵天情也根本沒有現身到場。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2 13:40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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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0/12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五章 曉慧
已入夜。
葉塵登臨魔宮上層,無盡星空盡收眼底,幽闃遼夐,不可具狀,亦不知是否
還在人間。
剛才在議會大殿,風閑蕩臨走之際說過了:「藍碎雲和葉塵必死,也許是明
天,也許是明年,好好珍惜睡醒睜眼的日子吧。」沒有激昂的指責或爭辯,只有
結論,和他的聲音一樣,低沈,冰冷,充滿無比的自信,並且伴隨著難以言表的
驕傲。
然而唐雷九絲毫不放在心上,打著哈欠道:「葉塵是我的女婿,將來他若是
被劍捅死,被腳踹死,走路摔死,發燒病死,總之是害我女兒做了寡婦,老子我
就會很不高興,什麼天眼、人眼、屁眼,我一律揍得它變瞎眼。」
「我等你。」風閑蕩毫無所懼,但他無論再如何驕傲,也不可能在此刻拔劍,
說完這三個字後,已同喜媚娘進入了閃耀藍光的大門。
葉塵是唐雷九的女婿。
這個驚天消息可謂震懾全場,秦婳錦等人瞠目結舌,就連燕蒼生都忍不住仔
細的打量起了葉塵,當然,他們加一起都不及獨孤尚軒驚訝惶急。
顏芙瓊道:「九哥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回話的是唐芊,仿佛在說一件小事:「我喜歡他,他也喜
歡我,當然要在一起了。」
女大當婚,道理簡單的要命。
枯榮幽魂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任何個人意見,甚至連笑聲、呼吸聲都沒有,他
如果不是起身離去的話,葉塵甚至以為這只是具傀儡人偶罷了。
秦婳錦沖著葉塵瞇瞇眼媚笑,不知想些什麼。
畢昆羅腦中只有兩件事,魔後和掃蕩中原,唐芊嫁不嫁人和他沒半文錢關系。
燕蒼生淡淡的道:「森羅妖宗大總管,唐雷九的女婿,好誇張的威風,來日
回歸中土,什麼六大聖地、江山七傑都會拿你當目標吧?」
「楚天王曾以一當百,威震中原,大名甚至可止小兒夜啼,有您沖在前面,
我這目標可不算大。」葉塵武功進境一日千里,幾可抗衡萬天兵,對燕蒼生並無
絲毫畏懼,也沒必要說些低三下四的話語折了森羅妖宗的威嚴。
燕蒼生大笑。
獨孤尚軒心底暢快,葉塵小賊不知魔王燕蒼生滔天神功,實在是妙之極矣,
讓你血濺當場,芊兒自然不會嫁給死人,倒省了勞煩師尊。
有父親和義母在此,唐芊倒絲毫沒有擔心葉塵安危,只是隱隱覺得某個問題
也許會阻撓這樁婚事。
先動的是江百首,刀刃與刀鞘的摩擦聲裂人耳膜,寒電似的刀光已鋪天蓋地
襲向葉塵,猶如天庭巨人神兵裁決罪人。
「丁零」一聲脆響。
首座上的顏芙瓊將長劍插回獨孤尚軒的腰側劍鞘,半月鋼刀的一截刀刃不知
怎麼已在她的手中。
以葉塵如今一念萬法的修為居然都沒看清魔後是如何拔劍、斷刀、回座的,
聲勢不大,可其神速似乎猶勝流光追月。
藍碎雲興奮得起身呱呱鼓掌:「魔後至尊神劍可斬日月星辰,妙極妙極,什
麼風閑蕩、華太仙,給您提鞋都不夠資格!」
燕蒼生扭頭看了他一眼,藍碎雲凜然之下立刻尷尬的不再鼓掌。
「芊兒出嫁,如此大事現在說起來似乎不合時宜。」顏芙瓊微蹙娥眉,手指
一翻,半截刀刃打著轉飛向江百首。
阿鼻王身份尊崇,諸人想不到她言談間竟猛下殺手,但這一突襲委實迅若雷
轟,只怕強如燕蒼生也未必趕得及救援。
「哢嚓」,原來是斷刀精準入鞘。
藍碎雲複又呱呱鼓掌,卻懼於楚天王威嚴,無膽繼續開口諂媚。
「魔後神功又有精進了。」燕蒼生笑得眼睛瞇成彎月,又對唐雷九道:「恭
喜唐兄和葉總管大喜呢,沒什麼事的話,就這樣吧,百首,我們走。」
江百首拔刀、斷刀、被魔後歸還斷刀,這一過程一直沒有表情變化,聞言後
立刻就走。
唐雷九翻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我沒讀過什麼書,也聽不懂你們是不是
話里有話,唐芊的結婚的消息我已經遞到,這只是通知,並非和你們商量,更不
用求你們同意。」
唐芊臉頰粉暈浮現,抿著嘴唇,目光堅毅,顯然是至死不渝的架勢。
顏芙瓊面色不愉,從小看到大的徒弟心屬唐芊,她如何不知,可目前又是在
進攻中原的大勢之下,各方平衡都要考慮,絕不許出現偏袒,更別提什麼男女愛
情之類。
秦婳錦等人兩方都不想得罪,應不是,不應也不是,只能尷尬僵在座位。
先打破沈默的倒是那位土地主似的荊天狂,「呵呵呵,葉總管年少有為,恭
賀你大喜,依我看不如先全力剿滅中原,待大勢一定,再給您和聖女辦一場舉世
矚目的婚禮,您看如何?」
中原盡管勢弱,但同樣高手如雲,等完全剿滅時都不知猴年馬月了,獨孤尚
軒立刻道:「天狂先生提議完美無缺。」
藍碎雲也不想葉塵過早得勢:「不錯,先訂親,再結婚,揚威南疆的曠世大
戰即將到來,兒女情長也未免俗氣啦。」
「我俗你媽個鬼!」唐雷九勃然大怒道:「我偏要在什麼曠世大戰到來談兒
女情長!」
顏芙瓊微笑道:「九哥莫要太過了,我身為芊兒義母,自有權再考量考量這
位姑爺,今日到此為止。」
葉塵不便自己說話,遺憾今日看起來好像只能如此了,畢竟連燕蒼生那種膽
敢單挑先天太極門的絕世魔王都不敢公然忤逆魔後。
「砰」地巨響,兇性發作的唐雷九拍案而起,大怒道:「老子就那麼太過了
幾十年了!你們再敢給我啰嗦,明天就是唐芊和葉塵的婚禮!」
畢昆羅忍了許久,眼睛看著顏芙瓊,意思當然是:只等您一聲令下。
練無仙輕聲道:「江山七傑還沒見著,咱們自己就要開打了,難道這種事也
需要魔尊親下結論?」
唐雷九坐下喝酒,不再喝罵。
顏芙瓊只點點頭。
葉塵心里道:這位天魔使者的權力比想象中還要厲害,或者是武聖名號真有
神奇魔力,以小見大,若梵天情親臨中原,恐怕摧枯拉朽都難以形容。
唐芊忽然道:「婚禮不婚禮其實根本無關緊要,沒什麼可吵的。」
葉塵也不再沈默,大膽笑道:「我們只會做夫妻,不會做什麼苦情鴛鴦,勞
煩諸位操心了。」
顏芙瓊不置可否,對徒弟道:「去給阿鼻王選一柄上好寶刀。」
獨孤尚軒道:「是。」
秦婳錦等知情識趣,走的比來的更快。
和森羅堡一樣,天空魔宮沒有什麼守衛,葉塵從透明玻璃中欣賞星空,他了
解自己和唐芊的個性,既定終身,當然至死相隨,那些外部阻力倒沒時間放在心
上,真正要感嘆的當然是接下來的天下大戰,在這股滾滾大勢面前,什麼七傑八
王,看起來都很渺小,更別說自己了。
對著神功正常修煉,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更高境界,只有在同萬天兵那種絕頂
高手生死一線的決鬥中才能有所突破,葉塵拿定主意,這次回歸中原一定要救回
沐蘭亭,接走溫雪,再慢慢瓦解先天太極門。
「想什麼呢?」
帶著青銅面具的路峰回已到身後。
對於偏執的師父,葉塵早已忘記,沒想到再次碰上。
「原來師父也在。」葉塵打趣道:「這艘鋼鐵巨艦怎麼不能開到天外天嗎?」
路峰回道:「能。」
「啊?!」輪到葉塵瞠目結舌。
「據說那是這片星空中最美的地方了,可惜,元始魔宮和先天太極門幾萬年
的研究,也只能動用百分之一的功能而已。」
葉塵訕笑:「中原沸騰,天元宗已風雨飄搖,師父您不回去看看?」
路峰回一怔,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還不清楚淳於清的手段,此人心機九幽
之深,以藏經殿外門弟子的身份坐上宗主大位,心里隱藏無數的秘密,再加上曾
恨水出關坐鎮,沐看天在外威懾,天元宗沒那麼容易完蛋的。」
原來淳於宗主也有秘密,葉塵不想管、管不了、也管不著,卻可以此得知溫
雪暫時是安全的。
「我這次再見你,是想問問……可有進展?」路峰回緊張地道:「這條船上
記載,五種神功合一就能穿越諸天,應該不會有錯的。」
「沒什麼進展。」葉塵懶得去追逐這些古代秘密,更懶得去解釋這些日子的
經歷。
路峰回低聲道:「大浩劫必伴隨大奇遇,未來兩三年里大羅九重天一定會重
新現世的,而你,就是目前最有希望開聖界的天選之子,務必要保住性命。」
「我這就要回中原去,只怕武藝不精啊,不知您的那口金刀還能不能再次發
揮作用?」葉塵忽然想到這個有趣的問題。
「可以當然是可以,不過……」
話說半句,唐芊翩翩而至,神情一楞,沒想到這二人還能湊到一起說話。
「有機會再談……聖女告退。」路峰回點頭退下。
「怎麼?這個面具人你很熟嗎?」唐芊問道。
「你是聖女,如何不認得本門長老?」葉塵聽她這話,顯然是不知道路峰回
的身份了。
「元始天魔門基本沒有什麼門規,所謂元老院除了限制人數,那也是來去自
如的組織,離開的代價僅是再也不能踏足魔宮而已。」
葉塵想到了鐵家的雷婆婆,笑道:「那這批元老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處理一些雜事,比如護理這天空奇跡神舟之類。」
「這個面具人是我在天元宗的師父……」葉塵覺得沒什麼隱瞞的必要,簡單
的和唐芊說了說。
「嗯,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不認識此人,但這些日子家人一直向我述說
往事,實際也差不多了,先天太極門鬧的這麼大,你有什麼打算?」不等葉塵回
答,唐芊嫣然一笑續道:「依我看你好像也坐不住了,想回去是不是?」
葉塵半開玩笑地承認:「只是舍不得發妻。」
「少貧嘴,我師尊和義母還沒答應呢。」唐芊皓白手腕上佩戴的銀鏈忽閃藍
光,平臺盡頭的大門向兩側打開,「想走的話,我倆一塊兒走吧。」
「啊?」葉塵知道唐芊個性強硬,可也沒想到幹脆到這個程度,「魔尊和魔
後那里你怎麼交代?」
唐芊笑道:「又不是和你殉情,有什麼可交代的,再說,我都不怕,你怕什
麼?咱們魔門想到做到,不懂婆婆媽媽的,你真當我以身侍魔,為了門派守節至
死啊,還是你不想帶著我?」
話說的不細,情義卻真摯,葉塵激動得登時熱血上湧,心想:唐芊嘴上說得
輕巧簡單,實則此舉等同私奔,麻煩後患無窮,中原之行必需謹慎多思,護她平
安周全,方可不負這份情意。
「南疆剩下的事我阿爹會善後處理的,你別瞎操心,我們夫妻二人這次要好
好教訓當初欺侮你的惡賊,讓你痛快出口氣。」唐芊笑得精致且嬌俏,催促道:
「莫浪費時間,被他人看見就走不得了。」
「好,到時生了孩子再回來,那些裝大仙的人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
意,哈哈哈……」葉塵牽著唐芊的手腕,快速消失在藍光大門之中。
顏芙瓊自拐角步出,略一猶豫間,葉塵和唐芊已經離去,本來以她罕見罕聞
的神功要阻攔二人原也輕而易舉,但眼前一幕不禁使她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月隱
風輕的夜晚,俊秀輕佻、叛逆大膽的少年,牽著她的手逃脫師尊監督,闖蕩天下
的荒唐往事來。
如今那個叛逆少年已是天下第一高手,清純少女亦成南疆魔後,二人橫行天
下,睥睨八荒,眼神盡處,所向無敵,自己卻好像情感漸淡,再難回複當年心性。
「哀聲嘆氣,小瓊兒又在悲傷春秋,滿腦子胡思亂想了,快過來,讓我給你
按摩按摩。」
背後的聲音純真悅耳,一如二十年前,似從未改變。
顏芙瓊聞聲後,星眸流波,不由自主地笑逐顏開,威嚴與霸道之氣更是一掃
而空,傾世容顏上面倍增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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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家堡坐鎮闡州腹地,墻高道直,規劃整肅,亭臺樓閣壯麗剛健,花園噴泉
更是美輪美奐,雄偉的氣勢比起洪武門和天元宗也是不遑多讓。
此時的前廳中聚集著近百位受蔭鐵氏一族的武林高手,他們都已經聽說先天
太極門遠征天下的消息,不降則死,如今若能團結起來緊靠鐵家這株大樹,忘死
血拼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鐵玄恭首座上悠哉悠哉喝著茶水,並未展現什麼禮賢下士的風度。
作為當代的豪門貴族,原本從骨子里就不太瞧得起江湖武人,這種積累數百
年的優越感根深蒂固,極難消弭。
「五哥,我去招呼一下。」鐵曉慧不等兄長回答,立刻吩咐家僕準備茶點,
然後親自下場與眾賓客一一行禮廝見,客氣寒暄,絲毫沒有女孩兒家的矜持扭捏。
鐵玄恭暗暗皺眉,心道:妹子盜槍離家出去這一趟已犯家規,但父親還沒教
訓三句,老祖宗已經『心肝乖寶貝』的叫著摟在懷里,五句話過後,老父親也立
刻噓寒問暖起來,實在是把她寵壞了,身為豪門世家的閨女,怎能紆尊降貴去和
這群三流武人謙遜攀談?
鐵曉慧俊目流眄,明艷絕倫,百皺長裙高高束在胸下,絲緞窄袖小褂的繡工
雍容華貴,薄紗外套,更顯少女身段高挑柔媚,在座群豪看來,更難得的是這般
豪門千金居然還如此謙和大方,不避嫌地去接納朋友,比她那傲慢哥哥鐵玄恭要
強出實在太多了。
幾位年輕劍士滿臉通紅,怔怔癡望,盡管自慚形穢,心知高攀不上,但心猿
意馬終歸難以抑制。
「鐵五爺、鐵小姐,據說洪經藏、寧無忌、金無過、方獨行等上百位高手已
入闡州地界,稱王稱霸的野心昭然若揭,不知老爺子那有什麼主張?」
「俺聽說先天太極門要證明自己武功可以雄霸天下,簡直瘋狂透頂,也不知
是司空掌門老糊塗還是皇甫正道失心瘋了!」
「對啊,大家平日多受老爺子恩惠,這次特來和鐵家生死與共!」
「他們早已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大派,為啥還不滿足?」
所謂雄霸天下,原來不過是評書、話本、戲文里面的幼稚狂言而已,和什麼
打遍天下無敵手、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翻江倒海之類的詞兒差不多,
確實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真有人來瘋狂實施……
聽著七嘴八舌的問詢,鐵玄恭心下凜然,先天太極門這樣的巨無霸施展陽謀,
光明正大的憑武征伐,逼迫敵對門派除了應戰之外,沒有一絲辦法,整個家族里
面,除了已過古稀的父親外,也許只有大哥鐵玄甲和三哥鐵玄昭可以勝過某位殿
主,然而到時洪經藏親臨坐鎮,那可是威震天下的江山七傑,總不能靠眼前這些
烏合之眾抵抗。
鐵曉慧嫣然笑道:「春秋書院過來強援,駱燕北和衛楠楓兩位領袖已在內院
書房和家父商討對策。」
發問之人心道:張菱溪院長之下有四大領袖,今日到得兩位,顯然也是怕唇
亡齒寒,駱、衛的拳法劍技名垂江湖三十年,和鐵如峰等人一擁而上,也未必怕
了洪經藏。
鐵玄恭也大聲道:「其實還有兩個天大的好消息,第一個就是洪武門的陳舟
遙門主深明大義,已經答應到來助拳,這第二個嘛……東淮狂刀,橘千歲也會到。」
這消息一公布,半數人都興奮的鼓掌喝彩,陳舟遙武功高強也還罷了,那橘
千歲可是號稱東淮群島第一刀客!
同時還有一重身份,他還是瑯琊樓主華太仙和少帥聞心的結義大哥。
十幾二十年前他們七個異姓兄弟縱橫宇內,掀翻武學聖地瑯琊劍樓,誅殺先
天太極門副門主,和天下第一大派分庭抗禮,如今能得橘千歲坐鎮,這一難關可
算是萬無一失了,最好能將極樂天禪寺和天元宗也卷進來,攪成一鍋粥,以鐵家
當「戰場」,省得自己提心吊膽過日子。
鐵曉慧看著鼓掌的眾人和得意洋洋的五哥,忽然露出一抹譏誚之色,所有人
都拿鐵家當試探先天太極門的機會,真若打起來,拉雜成軍怎會有氣勢如虹的敵
人萬眾一心,誰又真心肯為鐵家賣命?
說來說去都是利用鐵家當作擋箭牌、先鋒炮而已。
這時有位野道士打扮的人冷聲道:「先天太極門到處征伐,沒有一次靠人多
勢眾,全都是光明正大的公平決鬥,我們就真的要一哄而上,自認技不如人麼?」
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婦怒道:「哼!什麼話,他們自絕正道,大鬧冠軍會,逼
死沐蘭亭,現在又遠征天下,誅除異己,根本就是入了魔道的象征,我們和魔道
還講什麼武林規矩!」
那野道士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
鐵玄恭面皮發紅,強敵壓境,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保全自己家族後,再
慢慢討論什麼公平不公平。
鐵曉慧道:「這位姊姊臂戴重孝,口音又平又重,老家應是在東南左近吧…
…可是姓範?」
「正……正是。」那美貌少婦楞住,她正是燕山派範仙洲的女兒範清童,萬
沒想到隨口一句話就被這少女瞧了出來。
「範前輩壯烈犧牲,殺身成仁,盡管技不如人,可卻是武者風骨長存呢,咱
們這次一定會為燕山派討回公道。」鐵曉慧挽住範清童的手臂,哀悼安慰著,後
者眼圈泛紅,哽咽難言。
群豪均暗道:好得體的小丫頭,鐵如峰老樹開花,恁地生出這麼好的女兒。
前廳亂亂哄哄,人們都等著老爺子或鐵玄甲出面說話,一碗茶水喝了沏,沏
了喝,早已淡出個鳥來,沒想到主人沒來,敵人先至。
「先天太極門,破軍殿弟子黃遂,拜見鐵五爺。」
來者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相貌平平,表情胸有成竹不卑不亢。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普通青年,但他背後承載的勢力可謂滔天無際,剛才還宣
稱拼死一戰的百位高手,此刻居然無一敢開口說話。
鐵玄恭怎麼說也是武林大世家的嫡子,定神冷靜說道:「有失遠迎。」
黃遂笑著雙手遞過一張拜帖,道:「恭喜鐵家、敝派先天殿寧無忌師兄,特
向鐵家千金,曉慧小姐提親。」
「什麼?!」
群豪眼睛齊刷刷望向鐵曉慧,深悔自己適才大放厥詞,莫非鐵家早有意投降?
假如他們結成親家,先天太極門的勢力可又強悍了好大一截。
「嘻嘻,這算哪門子提親?」鐵曉慧戲虐譏諷地笑道:「還以為所謂天下第
一大派會尊崇武道,來一場明戰,原來也喜好這些下三流的花花腸子啊,當年慕
容大俠覬覦華夫人,好色無恥下流,結果死無葬身之地,當心寧無忌也落得同樣
下場哦。」
一張嘴,便是諷刺到骨髓,不留半分余地。
鐵玄恭心臟提到嗓子眼,群豪目瞪口呆,不約而同只想著一句話:小丫頭吃
了熊心豹子膽。
黃遂勃然變色,也沒想到這絕美的小姑娘言辭如此兇悍激烈,怒色一閃即逝,
繼續笑道:「寧師兄少年英俊,武功絕世,雄視當代後進……」
「經藏先生救我~經藏先生救我~」鐵曉慧撅著小嘴呢喃細語,重複模仿當
初葉塵大破乾坤無極炮後,寧無忌淒厲求救的言語。
黃遂涵養極好,假裝聽不見,接著說道:「寧師兄和鐵小姐也是門當戶對,
英雄美女,不多時會有三件聘禮送到,令尊鐵老族長一定不會拒絕的。」說罷,
作揖告退。
事關重大,鐵玄恭向四周稍微告歉,便立刻持拜帖奔入後院內堂,其余人則
交頭接耳地嘀咕,鐵家世代豪富,什麼奇珍異寶沒有,不知先天太極門會準備出
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聘禮。
鐵曉慧粉雕玉琢的臉蛋兒上譏刺之意更濃,心道:被人修理趴下的大癩蛤蟆
還敢饞天鵝肉,武功高又如何,小姐今年讓你回不去先天太極門!
*******************************
烈日當空,照射著闡州城外古道,樹枝雜草的陰影即便在光天化日也顯得有
些森然可怖。
先天太極門一行十人黑衣勁裝,施展卓絕輕功,快若奔馬,每人都表情傲慢
肅殺,如今九大門派雖已消滅半數,卻不值得太多驕傲,此行若能順利誅滅鐵家,
那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大壯舉。
「陶真師兄,我聽說鐵家這次廣召親朋好友助拳,肯定也是負隅頑抗,不準
備降了。」
陶真背負雌雄雙劍,乃龍威殿首座精英,聞言冷聲道:「有經藏先生和寧師
兄主持大局,消滅鐵家易如反掌,再多人來也都是螳臂當車而已。」
一位矮個敦實的漢子道:「其實不投降更好,我羅麒麟還真想見識下,那天
龍八槍和落星神箭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
「傳說總會有無知愚人吹噓的成分,但收拾鐵玄甲這種美差嘛,覆雨神龍怎
會讓給別人?」
「嗯,經藏先生他們已經包下闡州城內最大的客棧天沖坊,等咱們和錢殿主
他們那路人馬一到,休息半天就上鐵家堡開戰。」
陶真嘲諷道:「我們遠征的主要敵人還是鐵家和春秋書院等聖地世家,其余
那些下三濫的武林垃圾,也談不上和咱們先天太極門開戰。」
「師兄說的極是。」
「嘩啦啦」樹葉聲響起,一個灰衣少年躍下攔住了太極門眾的去路。
此人奇裝異服,頭梳沖天辮,赤腳踩著硬木屐,腰帶上插著一把樣式刀不像
刀,劍不像劍的烏鞘兵器。
陶真見多識廣,認識那好像是東淮神風島的武士鋼刀,類似中原的菊花紋唐
刀,鋒銳靈活,硬度極高,乃是島國刀客浪人最喜愛的近戰兵器,當下大喝道:
「何人攔路?是朋友就請亮個蔓兒,是仇敵就拔你的刀。」
「神風島,虎之心陰派,古川章秀領教太……太極派……的武術。」前面幾
句還好,後半句說的結結巴巴,舌頭發硬,應該是新學的中原話,還不甚熟練。
「虎之心陰派?」陶真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對遙遠大海上的神風島所知極少,
更別提那里有什麼武術流派,不知怎麼會有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前來挑戰。
「東淮橘千歲是你什麼人?」有人機靈問道,東淮狂刀好像是唯一能想到的
島國敵人,人們都知道他常孤身流浪天下,是大敵華太仙的結拜兄弟,詳細出身
師承可就沒人了然了。
古川章秀拔刀,雙手緊握,法度異常森嚴,肅穆道:「橘老師正是虎之心陰
派的大統領。」
好鬥的羅麒麟也抽出雌雄劍道:「那就更不用廢話了。」
陶真內心驚凜,原以為誅滅鐵家並不難,可若是牽扯出瑯琊劍樓,那便是曠
日持久的消耗戰了,只怕經藏先生和寧師兄難以抗衡,需要總殿主提前出山……
「啊!」羅麒麟丟掉雌雄劍,手捂面頰,慘叫飛退。
「什麼?!」陶真僅僅一個走神兒,羅麒麟就已經敗下陣來,過程怎樣,連
看都沒看清楚。
古川章秀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依然雙手握刀,不動如山,說道:「你多余的
姿勢動作實在太多了,不是真正的武技,記得改一改吧,下一個。」
「很自信啊。」陶真傲然道:「海上蠻夷怎懂我中華武功的精髓,我來賜教
你兩劍。」
「請您多指教!」古川章秀似乎不懂這是諷刺,竟鞠躬致謝。
雌雄劍一長一短,一重一輕,一攻一守,暗合陰陽兩儀,劍路中隱藏著無窮
奧妙,陶真在先天榜排名頗高,憑的就是這雙劍造詣,他本來還想說兩句場面話,
套套橘千歲的行蹤,但轉念頭心道:生擒活捉,再問點什麼豈不更方便?
古川章秀暴起,雙手持刀過頭,迎風一刀斬,沒有華麗花哨的姿勢動作,單
靠步伐、手臂的發力震動武士刀,人如怒潮,劈空斬浪。
太極門眾人心頭一緊,這少年好兇猛的刀勢,曾聽前輩說起過,橘千歲霸刀
可堪澎湃海潮颶風,好多敵人接他三四刀都能嚇破膽,看來東淮神風島的武功多
半是觀海養勢,專走剛猛一路。
陶真依照武學常理,進身一步,雙劍交叉,,使了個簡單而正確的防禦招數
——霸王舉鼎。
自上而下的劈斬。
還以自下而上的托舉。
本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應對,但他低估了古川章秀的天生神力,以及神風寶
刀的堅硬沈重。
「咣當」巨響,「鼎」是舉住了,可陶真整個人也被壓迫得單膝跪地!
哪怕他自認技巧、招式、經驗、境界方面都不會輸給這個神秘的島國少年,
遺憾結果同樣也是一招就敗。
「你的招式倒沒有多余動作,可集中力實在太差了。」
「混賬!放了我師兄!」余下的十來個人立刻拔劍怒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
對。
陶真怒吼連連,連摧太極柔勁也擺脫不了那股壓迫大力,不由怒道:「殺剮
隨意,如今我派勢必雄霸天下,你們……」
「師兄?看來你是最強的一個了……」古川章秀搖搖頭,轉身即走。
太極門眾人只能再度面面相覷,簡直宛如做夢一般,卻不敢追殺過去。
古川章秀走到城內一座優雅小院,失望地道:「那些人根本不像茵妹你說的
那麼厲害。」
院中少女素衣清顏,窈窕俊美,氣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卻自有一股至誠劍
意,仿佛傳說里修仙伴道的天外神女,正是瑯琊劍樓的華茵。
「先讓古川世兄對他們有個概念,先天太極門真正強大的敵人可沒那麼好對
付。」華茵想起冠軍會上寧無忌鬼神難測的盤古法印,進而又想起葉塵護住她尷
尬的裸背,清冷的容色微微泛紅,「這次我央求大伯相助,一定要支援鐵家,起
碼相救我的朋友鐵雲京,以全結盟義氣。」
古川章秀目視這位纖塵不染、細頸尖頷的美貌世妹,同樣臉紅低聲道:「我
全聽茵妹使喚就是。」
華茵嘆氣道:「先天太極門希冀占盡地利大勢,輔以強行制造的人和以抗衡
魔國,真的有大氣魄,如今在試探階段我就拉大伯進場,但願能攪亂局勢,借此
替我父親扳回一城。」
「中原人的練武之心不純,太看重權力、境界、內功之類的玩意。」剛才輕
松取勝的古川正秀略微意興闌珊。
「文化不同吧,島國追求為道而癡,一往無前,中原人則喜歡將文才武功兌
換成權財利益呢。」華茵笑得純真:「倒讓世兄見笑了。」
「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
望著華茵脖頸和素手如覆奶蜜的潤白肌膚,修長腴潤的嬌軀顯得弱不禁風,
讓少年大生愛慕之情。
「我們走了,去匯合大伯。」華茵心思中卻沒有風花雪月,只在琢磨:寧無
忌裹挾大勢,武功只會一日千里,但葉塵在南疆的聲威成就更加讓人高山仰止,
今朝進可存,退必亡,但願來日能得他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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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慧和華茵也快要淪陷,葉魔要來臨幸你們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9 22:3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6)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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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1/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六章 聘禮
鐵玄恭手持先天太極門拜帖,剛剛踏進內院,就聽見了一句讓他險些暈倒的話。
「我……我就是第一件……聘禮……」
當堂堂洪武門大門主陳舟遙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氣,雙目空
洞,萎頓頹廢之色剎上顏表,仿佛老了十幾歲。
鐵玄甲和他相識多年,熟知陳舟遙不只武功卓絕,胸中智計更是層出不窮,哪
怕天大的生死危機也可優雅談笑,悉心化解,哪知竟會有今天這樣的情形。
「洪武門莫非已經……但據我所知還沒有先天太極門的人馬過去才對啊……」
陳舟遙顫聲道:「四大世家中王家和南宮家已經徹底歸順,雲遊天下的姬流光
也傳出了結盟太極門的消息,家師顧全門人性命,這才……這才……」
鐵家書房中人不多,鐵如峰本來蒼老的皺紋在這些日子更加深刻,無奈的苦笑
道:當年威風八面,奔襲千里斬殺魔道強敵的白古蟾,怎麽可能是怕死的軟骨頭,
你們一定有苦衷的,對不對?」
陳舟遙咬咬牙道:「沒有。」
「沒有?」鐵如峰一時間無言以對。
春秋書院的兩大高手,駱燕北和衛楠楓更是露出鄙視的顏色,延綿數百年,誕
生過無數英雄好漢的武林聖地洪武門,就此除名了,哪怕若幹年後先天太極門消失,
他們也再沒有一絲翻身的可能。
門派脊梁斷了,再多人活著也都是空的。
「陳兄且到外堂自便。」鐵玄甲雖然惱怒,但見陳舟遙尷尬羞愧,也不忍心繼
續詢問細節,免得讓他出醜,沈默好一會才看見鐵玄恭,道:「五弟,什麽事?」
鐵玄恭遞過拜帖,苦笑道:「看來陳舟遙已經通知過了,寧無忌要向曉慧提親。」
鐵如峰重重嘆氣,不知想些什麽。
鐵玄甲斬釘截鐵道:「此事絕無可能。」
內堂書房里諸人心情沈重,本來滿擬鐵家、春秋書院、洪武門、橘千歲聯盟,
再加上十幾二十個門派助拳,怎麽也能有一拼之力,沒想到人家一個所謂「聘禮」
就狠狠打擊了己方士氣。
駱燕北不屑道:「當年洪經藏以九龍滅神咒大敗白古蟾,同時還把他膽子都打
沒了,簡直有辱洪武門的前輩英雄。」
鐵家三爺鐵玄昭道:「白老爺子有苦衷也好,沒苦衷也好,人家都有權利選自
己的道兒,我們自己還是先顧眼前的好,父親,您也想開些,家里還得靠您撐著。」
鐵如峰擺擺手,沈聲道:「我沒事,大家共抗洪經藏,總會有辦法的。」
鐵玄甲從沒見過父親如此頹靡,看來白古蟾的投降對他打擊很大,兩人到底是
同時代一起出道打名聲,現在這狀況雖談不上唇亡齒寒,但也算兔死狐悲了。
鐵玄恭道:「來人說有三件聘禮,剩下兩件也不知如何……離奇,其實曉慧和
寧無忌……」
「住口!」鐵玄昭喝道:「鐵家威震江湖數百年,不知經過多少惡浪,少個盟
友就把你嚇倒了?要獻出自家姑娘茍且求生?」
鐵玄恭臉紅羞愧不語。
鐵玄甲道:「別吵了,虧得駱兄和衛兄不是外人,否則豈不是讓人家笑話。」
「大哥,現在雙方都在明處,與其坐在家里等敵人來攻,不如咱們主動出擊,
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家里得占地利,尤其對付江山七傑那樣的高手,任何微小優勢都不許放過。」
鐵玄甲年富力強,身為家族真正的主事人,心境極其堅定,「若是平時提親也就罷
了,如今鐵家豈能在人家兵臨城下時獻出女人求和,此事不準再提。」
衛楠楓點點頭,說道:「春秋書院和鐵家世代交好,大家生死與共。」
「咣當」大響,房門被開,鐵曉慧神情恐慌地沖了進來,氣喘道:「二哥……
二哥他……」
鐵玄甲暗道不好,小妹一向多智冷靜,處理問題不讓須眉長輩,怎會如此惶急?
多半又有驚天大事發生……他故意暴怒道:「混賬!沒規矩的死丫頭,大人們在此
商議要事,小孩子家亂闖什麽!快給我滾出去!」
鐵如峰總算回過神來,問道:「喊什麽?讓你妹妹說完,玄英怎麽了?」
鐵曉慧聰慧伶俐,已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撒嬌道:「我不要嫁人,你們若想和
親聯姻,我就去邊關找二哥,讓他做主。」
鐵如峰柔聲道:「放心好了,咱們不嫁,天大的事有你老爹扛著呢,江湖有江
湖的規矩,別給你二哥添麻煩。」
「是。」鐵曉慧甜甜一笑,但嘴角微顫,很不自然。
「嗯,好閨女,還不過來叫人,這是你衛世兄……」
又客氣寒暄好一陣,鐵玄甲才找到機會和鐵曉慧獨處,第一句話就問:「老二
他出……出事了?」
鐵曉慧再也忍不住,哇地放聲哭道:「邊關來信……二哥巡視營房時被西楚部
落死士突襲,身重十箭……已殺身殉國了……」
鐵玄甲大驚,父親老年喪子,這種打擊只怕承受不住……他強忍悲傷,疑惑問
道:「老二甲胄在身,武功深厚,又是在自己軍營,怎會莫名其妙被偷襲而死?」
鐵曉慧取出信封,哽咽道:「二哥臨死前,只說了兩個字。」
鐵玄甲接過了信封,似有所悟,果然看到最後寫道:將軍重傷不治,臨終前口
喚聘禮二字……
「大哥,交給小妹處理吧。」鐵曉慧擦幹眼淚。
鐵玄甲誤會鐵曉慧要為了保全家族打算嫁給寧無忌,冷聲說道:「先天太極門
暗殺二弟,此乃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你莫要胡思亂想做傻事。」
「咱兄妹關起門說話,目前誰都看出來鐵家將傾,搖搖欲墜,光惦記著靠義氣
找盟友也擋不了多久,不如想辦法把局面弄得更亂,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鐵曉慧
嚴肅道,清麗絕倫的小臉上稚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淩厲狠辣。
鐵玄甲凜然心驚,失神間竟絲毫沒懷疑妹妹是否不自量力。
城中天沖坊已被先天太極門重金包下,這間客棧開業三十年來,從沒有過像今
天如此安靜的時候,這種略顯詭異的肅殺,甚至輻射周邊棋盤一般的街區,路上行
人感覺附近溫度都似乎寒了很多,紛紛加快步伐回家,門窗緊閉,生怕惹上什麽官
府都管不了的麻煩。
貴賓房中的洪經藏端坐巨大太師椅,猶如一尊洪荒古神,魁梧雄偉的身軀中蘊
藏著驚天動地的力量,哪怕寧無忌外邊如何天之驕子,在這位絕世高手面前也不敢
過於放肆。
「那兩件聘禮估計鐵家已經收到了,可惜沒能看看他們的嘴臉。」寧無忌隨意
翻看著本派風鴉殿提供的敵人資料,笑道:「駱燕北……衛楠楓……嶽百齡……孫
松有……這都是些什麽阿貓阿狗,也配和咱們先天太極門交手麽,鐵家真是窮途末
路了。」
洪經藏道:「陶真說有東海島國劍士也到了,九成是橘千歲的門人。」
「島國小鬼子的武功再高,還能高得過您嗎?哪怕華太仙自己來,我們還有師
尊及總殿主在後,沒什麽可顧忌的。」寧無忌年輕,對於同當年瑯琊劍樓的恩怨也
不太熟知。
「嗯,鐵家的人冥頑不靈,當初膽敢公然支持葉塵小賊,如今也是自尋死路。」
洪經藏起身道:「走吧,爭取速戰速決,我擋住橘千歲,你們去對付鐵玄甲等人。」
寧無忌暗中皺眉,聽洪經藏的口氣,那個橘千歲似乎真的很難對付,但也無所
謂了,只要冷靜下來,憑借太乙玄黃經的武功,這次一定馬到成功,一雪冠軍會上
的奇恥大辱。
樓下的先天太極門眾弟子或擦拭兵刃,或閉目養神,或端坐如山,比起鐵家莊
園內的喧鬧閑聊或粗獷喝罵,自有一派冷峻陰鷙的威嚴。
寧無忌站在回廊手扶欄桿,俯視下方,非常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權力,沈聲道:
「進軍鐵家,把那塊‘天龍殿’的匾額帶上,這三件聘禮也差不多夠分量了。」
「不一定夠。」
聲音悠揚靈動,諸人回頭去看,客棧大門口站有一位少女,衣飾華貴,秀麗無
匹的臉蛋兒上卻有一枚英氣勃勃的瓊鼻,嘴角美人痣再襯其神儀嫵媚,竟是一位堪
稱傾城的絕色佳人。
寧無忌心中一蕩,也被鐵曉慧的容顏所攝,旋即笑道:「鐵小姐,如何親自過
來迎接?倒顯得我們唐突了。」
鐵曉慧僅孤身一人,無視身邊無數高手的目光,徑直走了進來道:「不唐突的,
你們攻陷燕山派時,我就知道會有今天了。」
「哦?鐵小姐聰慧伶俐,不愧是打賭贏下太子的才女。」寧無忌背負雙手,忽
然一步踩到二樓扶手,隨即腳踏虛空,借助雄渾的玄黃真氣,緩緩飄落,「那三件
禮物只是一點小心意,其實我寧無忌才是迎娶小姐的最大聘禮,希望小姐莫要叫在
下掃興而歸。」
鐵曉慧對他炫耀的一手絕頂輕功視而不見,甜甜笑道:「但我也講了啊,還不
夠的。」
寧無忌肯定鐵家滅亡在即,到時鐵曉慧還不是女奴一個,他故作姿態的道:
「天龍殿,多威風的名字,若小姐不喜歡,咱們再一起商量,改個別的。」
「近來傳聞,葉塵的武功為混沌陰陽道?」鐵曉慧雙手托著下巴,顯得天真爛
漫,但這兩個名字卻直戳寧無忌的忌諱。
為在同門面前保持風度,寧無忌只能微笑點頭。
「我還聽說昔年寧世兄和葉商交易這門神功時,被燕蒼生橫加幹預?」
寧無忌不快道:「鐵小姐有話直說好了,難道你還以為能靠伶牙俐齒勸退我們
不成?」
鐵曉慧做個委屈的表情,攤手無奈道:「哎,你們先天太極門人多勢眾,武功
高強,現在要來人家的家里打殺劫掠,我這個小姑娘自然是無可奈何的。」
本來是武林爭霸,高手爭雄,讓一個少女如此說來,一旁的方獨行、金無過等
前輩無不微有慚色,心里滿不是味道,但他們自重身份,也不可能跟鐵曉慧去爭辯。
寧無忌笑道:「昔日鐵玄甲大俠向我派經藏先生出箭,助惡賊葉塵逃脫,如今
此獠已貴為魔國森羅妖宗大總管,勢必成為中原大敵,我們代表深受南疆迫害的同
道前來向鐵家討個說法,也算天經地義。」
「惡賊?嘻嘻,原來如此,害得我還以為是寧世兄比武落敗,經藏先生當時是
為了救你呢。」鐵曉慧一臉恍然的表情接著道:「但討說法又怎會想娶我做老婆的?」
寧無忌本來滿腔怨毒,可鐵曉慧嗔笑之間動人已極,頗像他那個時代的偶像少
女,不由得跟上了她的思路道:「聯姻歸化乃是化解恩仇最好的法子,我派武功天
下無敵,四大世家就剩你們鐵家還負隅頑抗,也挺沒意思的,對吧?」
鐵曉慧道:「別說那麽好聽,姬流光是合作,南宮家是垃圾,王家只歸順一半,
還有不少長老反對著。」
「那又如何?哪怕說得再多,其實你們鐵家也沒什麽選擇的余地。」寧無忌顯
然有些不耐煩了,懶得再繼續啰嗦下去。
「和一個小丫頭啰嗦什麽,別耽誤時間,走了。」洪經藏淩空站立,無窮的先
天罡氣感應大地之極,如天龍騰雲,這種恐怖的武功比適才寧無忌緩慢降落要難出
數倍。
鐵曉慧面子上不當一回事似的,實則也是寒毛直豎,心中暗悚:當世能抵敵這
大光頭的人屈指可數,唯有兵行險招賭一賭了。」
「拜拜了,回來再娶你當我第十房小妾。」寧無忌擺擺手,就要起身。
鐵曉慧笑道:「你們現在到我家,除了一些女眷和傭人以外,就只有老祖宗一
個人。」
鐵家老祖宗,納蘭雲羅,也就是鐵如峰的親娘,如今已近百歲高齡,乃是當今
天下碩果僅存的一位和司空黃泉同時代的武林耆宿。
寧無忌口氣嘲弄:「對於老祖宗我們絲毫不敢驚擾,但男子漢大丈夫們逃跑,
莫非要靠一個老太太來頂缸?」
雖然納蘭雲羅縱橫天下時,洪經藏的父母都還未必出生,可長江後浪推前浪為
自然規律,精力早衰的百歲老人也不值得警惕。
「不是逃跑。」鐵曉慧也起身往外走著:「其實是我家老爹要去北燕冰原開鐵
血寶庫。」
寧無忌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看洪經藏,以眼神詢問。
洪經藏道:「夠了,鐵家真是太讓人失望,淪落到要靠小丫頭講故事來保命,
趕緊回去吧,別逼我們擒住你。」
「大叔您不信嗎?」鐵曉慧嘴巴成圓形,「我太爺爺曾在寶庫奪取天外隕鐵,
鍛打天龍霸王槍和鐵血問鼎弓,又窺見武聖奧秘,編寫日月星辰錄呢。」
寧無忌自然一個字都不相信,笑著道:「我還道傳聞中才智過人的鐵小姐有什
麽新奇言論,若真有什麽寶庫、什麽神兵,或什麽秘籍之類的,你們還用等到現在
才開啟?就算要開啟,你會過來通知我們?」
旁人也忍不住訕笑,雖不知有何陰謀陷阱,但此番言論過於幼稚,明顯是小姑
娘胡編亂造。
鐵曉慧無視嘲諷,說道:「他人無知,經藏先生應該聽過此庫吧,當年葉商的
混沌陰陽道可不就是從鐵血寶庫取到的。」
「什麽?」寧無忌大吃一驚,若真有如此神奇的寶庫,自己怎麽從沒聽說過。
洪經藏沈聲道:「北燕冰原的天吼峰上有武聖墓、鐵血庫和大羅天,但那只不
過是騙小孩子的迷信傳說而已,退一萬步說,就算它們真的存在,億萬年不化的堅
冰壁壘,有誰能攻破?再退一萬步說,就算你說的都千真萬確,我現在就追上去殺
了鐵玄甲和鐵如峰,再自己去取寶豈不更爽快。」
鐵曉慧笑容愈發自信:「哈哈,天吼峰峽谷有黑日風災,卻是只有鐵家人掌握
著入內方法呢。」
「有這麽好的避難所,你卻來告訴咱們,莫非想討好寧世兄?」一個青年調笑
道。
寧無忌嘆氣道:「東拉西扯,幾句話一口氣就把我們發配到北燕,想法倒美麗,
只是麻煩小姐下次琢磨個好點的借口吧。」
鐵曉慧終於說出了重點:「老祖宗曾親口明言,黑日風災九十九年一散,鐵血
寶庫必重見天日,但適逢鐵家生死存亡之秋,我們已無能再二次入內尋得仙緣,只
好將這個消息四處傳播,到時燕蒼生、唐雷九、華太仙、曾恨水等等齊聚北燕,一
來可以擋住你們大小兩只烏龜的無恥入侵,二來混戰之下,我家也未嘗沒機會奪寶,
三來,無論誰能拿到真本混沌陰陽道或大羅九重天……」
洪經藏冷笑,忽然揚袖彈指,一道淩厲的罡勁狠狠撞中鐵曉慧的昏睡穴。
寧無忌一楞,不解道:「難道您相信她的信口開河?怎麽想這都肯定是緩兵之
計才對吧?」
洪經藏擺手不答,正色道:「讓玉女殿的弟子看著鐵曉慧,誰都不準亂來,風
鴉殿修書通知總殿主、天兵和慕雲,齊上北燕和我們匯合。」
方獨行大惑不解,他的想法和寧無忌也差不多,低聲道:「經藏先生既然如此
安排,想必是有根據的了,但我察言觀色,這鐵曉慧話中疑點頗多,還是不可盡信
為好。」
「對啊,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突然間就冒出來一座寶藏,又突然就趕上咱們
進攻期間打開什麽寶庫大門,打死我都不信。」寧無忌也顧不上什麽少女美色,疑
惑問道:「您別告訴我您去過那里吧。」
另有比較細心的弟子也問道:「還有,如果九十九年開啟鐵血寶庫,葉商才多
大年紀,時間根本就對不上啊。」
洪經藏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不知道的事多著呢,北燕乃遠古聖人離開發動
九泉之水的中心,確有一二遺跡冰封存在,葉商如何進入只有他自己知道,但鐵家
祖先進入過可是掌教至尊親口提過的。」
寧無忌皺眉思索,道:「若鐵曉慧撒謊呢?或者是這寶庫確實存在,而什麽九
十九年黑日風災消失是假的怎麽辦?」
「哎……」洪經藏嘆息:「你最近玩女人太多了,越來越不會動腦。」
寧無忌慚愧低頭不語。
「如果是假的,他們那一大夥人,不可能跑一輩子,怎麽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如果是真的,那更是求之不得,跟著鐵家進入天吼峰就好。」
寧無忌心里抽自己兩耳光,道理再簡單不過,無論真假,己方都要去追鐵家人
馬,不由喃喃低語:「鐵曉慧親自跑來說這件秘密是為何呢……莫非這賤丫頭想引
咱們和華太仙、魔教交手?」
洪經藏道:「這就是鐵曉慧的陽謀了,鐵家此番出走,尋寶為名,洗幹凈了臨
陣脫逃的齷齪,我們信與不信都要去追,至於瑯琊劍樓那邊如何,我只能暫時當華
太仙是相信的,所以才讓天兵過去匯合,以備不時之需。」
寧無忌、方獨行等人面面相覷,乍一聽有些異想天開和莫名其妙,細思之下,
果然是一枚死結,先天太極門不管信不信,為了遠征雄霸天下的名聲,是一定要去
追的,根本無法拒絕。
「好厲害的女孩子。」仙王殿之主金無過沈聲道:「我感覺華太仙和魔國一定
會去的……鐵如峰……不,鐵曉慧一定會有讓其他人相信的辦法。」
一群武功滔天的高手無不心中凜然,只覺得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實有深不可測
的算計。
洪經藏道:「別楞著了,最好能半路擒住鐵玄甲等人,但鐵家在闡州根深蒂固,
一定備有家族逃生暗道,又是提前一晚出發,外加我們被鐵曉慧拖那麽久,短時間
里多半追不上了。」
寧無忌氣道:「沒想到灰溜溜的逃跑都能當奇計,我們不得不追,我就不信其
他人敢擋咱們先天太極門的路。」
正在此時,客棧外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我他媽的就擋你路了,又怎麽樣?」
寧無忌更氣得怒發沖冠,縱身飛到門外,只見一個又瘦又矮的小個子站在那里,
滿臉滄桑皺紋,年紀卻不像太老,身背一把又長又寬的大刀,近乎等身,非但不顯
滑稽,反而給人一種兇悍霸氣的感覺。
「先天太極門幾十年來也沒什麽長進,就會耍嘴皮子逞兇。」小個子斜眼冷望,
仿佛背後有千軍萬馬。
「橘千歲!」寧無忌絕非紈絝蠢材,稍微一推就猜出此人來歷。
洪經藏亦出來道:「別來無恙。」
橘千歲大笑道:「洪老蛇你可威風了,近來聽說你專挑小輩女娃娃下手,我還
不信,今日再見……呵呵呵……佩服佩服。」
「哼!」隨著洪經藏的冷哼,一條神龍虛影自他背後升騰,吞吐日月,覆雨翻
雲,浩瀚神力覆蓋方圓數丈之廣,大手一指,龍吟滾滾,神聖恢弘得無與倫比。
橘千歲冷笑道:「當年我們弟兄打得兩大聖地沒脾氣,如今照樣能讓你們吃癟,
鐵血寶庫是假的也就罷了,若是真的,肯定也輪不到你們。」
龍吟、梵唱,洪經藏虛握龍爪,淩空猛推,頓時空氣爆鳴,巍峨天龍法相環繞
無數密咒符文,極速噬咬瘦小的橘千歲。
金無過等人也是第一次見洪經藏如此鄭重出掌,九龍滅神咒比想象中還要厲害
的多。
巨浪排空,橘千歲轉身一掌迎擊,一股只能現於東淮大海的浪潮法相掀起,龍
遊狂潮,兩股澎湃的掌力當空糾纏互撞,爆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街角處,古川章秀趁亂迅捷竄出,就要去伸臂去抄客棧內暈倒的鐵曉慧。
人群中手下敗將陶真大叫:「你還敢來!」
寧無忌斜身一晃,已閃到鐵曉慧身前,彼岸金橋的天波漣漪一沖,古川章秀蓄
勢已久的突襲立刻崩潰瓦解。
「好神奇的卸力功夫!」
寧無忌知恥後勇,武功已比在洪武門時更進一步,他雙掌成交叉之形,猶似孔
雀開屏,彩光閃耀間已到古川章秀胸口。
嘩啦啦!
房頂瓦片粉碎,彩衣飄飄中劍光激射,正是華茵出手。
古川章秀眼現興奮,暗道中原果有同齡高手,趁著華茵制造的間隙,立刻拔刀
反撩寧無忌胸腹。
方獨行踏前一步,刀拐附著太極柔勁,便想替寧無忌接下一位敵人。
「兩個無名小卒而已,我一人就夠了。」寧無忌並不將什麽東淮劍客放在心上。
孔雀明王拳顫抖之下,開屏吞佛勢轉瞬就壓下了兩人夾擊。
華茵剛才以家傳太仙神劍圖隱匿氣息,在房頂偷聽半晌,也摸不準鐵曉慧是否
信口開河,只想借助大伯搶下她,若真有混沌陰陽道或大羅九重天的蹤跡,父親華
太仙就有九成把握粉碎虛空,成就武聖。
只聞身後龍吟滾滾,驚濤駭浪,想必大伯和洪經藏正有一番劇鬥,華茵心無旁
騖,長劍割出四方之形,隱有電光幻影,以瑯琊紫電劍全力抵擋寧無忌華麗的拳法,
她誠於劍道,看重勝敗,此番二次交手宿敵,出手加倍狠辣,方獨行等人見洪、寧
二人均無敗相,也不急於插手,只吩咐低輩弟子速去打探鐵家人馬的蹤跡。
橘千歲和洪經藏同時感嘆對方功力甚深,真想要分出勝負,非幾千招開外再觀
察對方耐力破綻不可,
眼看華茵和古川章秀二人聯手也奈何不了寧無忌,橘千歲暗暗搖頭,悍然拔刀
掃蕩街道,無數碎石飛射,繞過洪經藏,再一刀隔開彼岸金橋的玄黃金光,豪邁朗
聲道:「有種北燕再見。」
「想逃?笑話!」洪經藏寒聲道:「江山七傑手底豈是那麽好走的?」
九龍滅神,足足九條金色巨龍在驚天梵唱中誕生,洪經藏手結獨門法印,感應
口中玄奧咒語,字字如龍,誅滅眾神。
古川章秀瞠目結舌,哪里見過如此氣勢宏偉的絕代武功,華茵拉他急退,低聲
道:「今日救不得鐵小姐,回去通知父親,不吃眼前虧。」
橘千歲巨吼一聲,刀刀畫圓,寒光漩渦便如深海歸墟,引渡巨龍墜隕無從攻擊,
他不為爭勝,只圖退走,哪怕洪經藏施展絕世武道也不能留住此人。
寧無忌這才知道華太仙兄弟七人確有驚天動地的本領,上前說道:「東淮狂刀
好厲害的手段氣勢,可惜經藏先生沒有施展先天易脈法,否則那小鬼子未必能活著
離開。」
洪經藏轉臂下壓,平息奔騰不息的霸道真氣,沈聲道:「殺死橘千歲只會加速
拉瑯琊劍樓入局,如果鐵曉慧胡言亂語,會平白讓鐵家坐山觀虎鬥,那你我就栽到
家了。」
寧無忌點頭道:「不錯,先證實北燕天吼峰的事再說其他,諸聖殿不少前輩都
博聞廣見,一定有線索,哪怕打,也要打的明明白白。」
**********
「小妹再聰明也才十七歲,此去對峙先天太極門,我們卻灰溜溜的連夜離開…
…這怎麽和父親解釋?」鐵玄昭趁老父親一馬當先時才敢和大哥說話。
「千萬不能讓父親知道。」鐵玄甲也是愧疚難言,說道:「鐵血寶庫是真,但
黑日風災怎麽可能消散,我們騙父親說今年氣候突變,可繼先祖之後繼續入庫尋寶
避仇,這也都是小妹的主意。」
鐵玄昭擔心道:「洪經藏等人相信與否都會追到北燕冰原,可這又和在家對敵
有何區別?」
「所以小妹她才會親自前往,說必有辦法拖其他勢力下水……」
鐵玄恭大感奇怪,問道:「難道是寧無忌覬覦美色,曉慧犧牲自己……」
「住口,鐵家子女怎會出如此蠢的計謀!」鐵玄甲怒道:「小妹心智遠勝我等,
自會照料個人,我們這一路除了分批散播鐵血寶庫的消息,還要匯合老四,全力破
解少年葉商進入天吼峰黑日風災的秘密,只有這樣才能拉更多人入局。」
鐵家四子鐵玄夜為家族軍師,總管天下各派情報秘辛,常年在外地處理事務,
此次危機時刻能短時間聯絡如此多的幫手,也是多虧有他通知調度。
鐵玄昭點頭稱是:「曉慧堅持去和洪經藏對談,肯定有更深的含義,願她平安
無事,萬一有何不測,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只能遲些以命相拼,死在先天太極門手
上便了。」
兄弟三人對談間,鐵雲京已指揮外門子弟放出家族飼養的飛鷹飛向八方,用不
了多久,極樂天禪寺、天元宗、瑯琊劍樓,甚至包括洪武門和一些散修高手都將會
接到一個消息:北燕冰原天吼峰即將開啟鐵血寶庫,天之重寶重現人間,望某某派
某某掌門務必到場,共得奇珍,抗衡先天太極門之病狂野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8 18:42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7)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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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1/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七章 上路
天元宗神武殿最深處,一尊高傲偉岸的身體昂然站立,背對著大門口,雪無雙
進來後立刻跪倒在地,完全沒了早先囂張跋扈的刁蠻。
「稟告師父,闡州鐵家傳來消息,說北燕冰原有鐵血寶庫開啟,邀請各派核心
骨幹齊聚天吼峰,共商大事。」
「宗主怎麼說?」那尊巍峨的身體緩緩轉身,濃眉如墨,面頰削瘦,目光則如
火焰般熱烈,通體的氣質和聶千闕非常相似,卻因為自身地位和無上武功而放大好
幾倍,翻手主宰八方,覆手鎮壓鬼神,他自然便是天元宗第一高手,神武殿之主,
曾恨水,以一人之力兼通天元八十一絕技,能和天下絕世高手一爭雄長的宗門神祇。
「宗主起先說這多半是鐵家自知不敵先天太極門而編出來的。」雪無雙見師父
精氣幾乎懸浮周身,飄渺虛幻,浩瀚無窮,這次提前開啟死關出山,多半武功更上
一層樓,哪怕宗門歷代祖師複生,也未必勝得過怹老人家。
曾恨水道:「起先?看來還有後話了,起來說話吧,咱們神武殿沒那麼重的規
矩。」
「是。」雪無雙恭敬起身,續道:「來信背面還寫了意義不明的幾句話,宗主
和沐師叔他們讓我來問問您。」
曾恨水接過信紙,僅看一眼便已經勃然變色。
雪無雙在路上早已經偷著看過,背面只寫著:上開八門,普受開度,死魂生身,
心得受生,上聞諸天。
詩肯定不是詩,武功又不像武功,倒有點類似寺院里的經文,神神秘秘,不知
所謂,哪知師父竟會如此大的反應……
「通知你大師兄和二師姐,明天……不,兩個時辰後隨我去北燕一趟。」曾恨
水疊起信紙,若有所思。
雪無雙奇道:「那麼急?信上什麼玩意?不是和尚經文嗎?」
「這是混沌陰陽道的原文。」曾恨水語出驚人:「當年葉商用貘骨石板換取先
天易脈法,寧無忌當眾開啟石板驗明正身,上面寫得就是這幾句話。」
「但我也聽說當時不只師父,鐵玄甲、燕蒼生、姬流光等人也在暗處窺……那
個……觀察,也就是誰都看得見,單憑這個怎能當真?」
曾恨水笑道:「寧無忌再蠢也不能展示全部原文,他知道石板有葉商灌註的拳
意幻影,根本不能造假,當眾開啟一下也不過是炫耀門派威嚴而已,所以當時示眾
的就只有『上開八門,普受開度,死魂生身』這十二個字而已。」
「哦!我明白了,鐵家想表示他們有混沌陰陽道原文?」雪無雙拍手大悟,可
沒多大會又道:「那誰曉得後面這兩句是真是假?而且此去險阻重重,天元宗又需
要您來坐鎮,以防止太極門賊子偷襲,何必親自大動幹戈?」
曾恨水寵溺得拍拍小弟子腦袋,眼中卻露出狂熱之色,說道:「以為師的造詣,
怎會分辨不得真偽,我坐死關數年,總算沖破關隘,凝練神功法相,今朝借機在北
燕開賭,當然就要賭個天翻地覆。」
雪無雙也被感染,拉著師父手道:「既然這樣,我也要跟您一起去。」
「呵呵呵,賭徒就只看得見桌上籌碼,不願琢磨暗處的殺機。」曾恨水自嘲一
笑道:「這一點可千萬不要學師父,此行兇險,諸門人中能自保的也只有千闕和靈
萱而已……」
「師兄的性子還是和當年一樣。」沐靈妃不經通稟,徑直而來,笑道:「世事
如賭局,成王敗寇,只要膽子夠大,看得夠準,一把下去就能扭轉局勢。」
雪無雙當初因為扶雲殿被罰關一年禁閉,自然不愉,半死不活地道:「師叔好。」
「靈妃師妹你來了。」曾恨水在外霸道縱橫,乃是別派聞風喪膽的殺神,在宗
門內部卻非常和善,從不端架子擺天元第一高手的譜,正色道:「正巧洪經藏也會
緊隨鐵家,昔年所謂風雲龍虎,我就來領教下這條老龍的武功,為蘭亭侄女打回一
個說法。」
沐靈妃頷首致謝:「我們兄妹間也不必多說客氣話了,這次來我就是想和師兄
一起去北燕。」
曾恨水皺眉道:「我和千闕都不在,你若再走的話,只怕……」
「守在家里天天防賊也不是辦法,這次北上若能殺掉洪經藏,也算狠狠斬斷了
先天太極門一條胳膊。」
雪無雙聞見沐靈妃口氣淩厲,不由一寒,這位師叔平時見誰都笑呵呵的,還不
如沐蘭亭嚴肅威儀,與其說武林大豪,更像那種羅扇撲流螢的深閨小姐,沒想到張
嘴就是要殺江山七傑。
曾恨水沈吟好一會,才道:「好,若這次不能重創先天太極門,守在宗門也沒
什麼意義。」
「多謝師兄應承啦,我這就回去準備。」沐靈妃笑逐言開:「哪怕天元宗面對
大劫,只要我們同門兄弟姐妹萬眾一心,必可守住道統。」
曾恨水見師妹眉梢眼角明艷俊美,風致嫣然也是一如往昔,不禁遙想起當年那
位嬌俏豪邁的彩衣少女,他其時學武有成,未滿三十歲便執掌神武大殿,聲望之隆,
堪稱天元宗近三百年來第一絕世天才,如此青年英豪對秀麗絕眾沐靈妃也難免暗慕,
可惜其後陰差陽錯,發生諸多事端,遺憾錯失了這段姻緣,再之後潛心授徒,閉關
修武,也就將這份情意埋在了心底,今宵重逢,少女師妹已變成了風姿綽約的成熟
麗人,容顏更勝十幾年前,心中亦不免再起漣漪。
自古相傳,先天第一,極樂第二,極樂天禪寺傳自遠古佛陀文明,經書記載曾
有先輩長老力可降龍擲象,撼動十方地獄,歷代僧人清心寡欲,參禪習武,高手層
出不窮,雖歷遭劫數,但依舊屹立千年,普渡世人。
恢弘的大雄寶殿寂靜而又神聖,當中四座蒲團分坐四大天王長老,其中一位老
僧七十上下,雪白胡須根根直立,身形高壯魁梧,顧盼之際極具威勢,正是曾打敗
魔尊梵天情的無法。
「三位師弟,鐵家的來信很明白了,求我們慈悲為懷,拯救鐵小姑娘。」
「救危扶困理所當然,我願去相助。」無嗔天王獅鼻闊口,面相兇惡已極,可
熟識他的人均知這位老禪師有莫大慈悲心腸。
「師弟純樸有所不知,鐵家讓我們救人是面話,給江湖上聽的,里話其實是共
抗先天太極門,至於鐵血寶庫的真假或歸屬,各憑手段,倒沒什麼說的。」
「哎……」吠陀院首座無界天王嘆息道:「黑日風災實為末日天劫遺留之物,
連武聖都不能進入其中,想必非人力所能抵擋。」
無法道:「垣瓦依舊,人事已非,當世利欲熏天,佛法暗淡無光,各方勢力不
斷行乖謬之殺伐,我們幾個老和尚實難獨善其身了。」
「方丈師兄您的意思是北上?」
無罰天王搖頭道:「整肅天下綱常原也是吾輩義之所在,可是道門勢大,魔門
又虎視眈眈,前路真太過於渺茫。」
無法天王雙手合十,定下結論:「即便極樂天禪寺滅亡,佛法也不會滅,所以
舍得這身臭皮囊也沒什麼,正好借此救人尋寶的契機,動嗔動武肅清天道。」
「阿彌陀佛。」其余三僧一齊道:「師兄宏法高論,原該如此。」
瑯琊劍樓所在山脈名為炎黃峰,山川飛瀑,壯麗如畫,一座一座的高樓按照蒼
穹星鬥布局,依山傍水而建,高聳入雲,氣吞八荒,猶如已一口口青鋒寶劍刺破天
空,正代表著天下劍宗之首該有的磅礴雄偉。
內門弟子統一穿著,黑帽青衣、白襪麻鞋,背負三尺長劍,每位劍客無不潔凈
整齊,面色剛直,信奉至誠劍道,以威勇之氣為胸中準繩。
自從二十年前絕世天縱的華太仙沖冠一怒,刺瞎掌教樓主雙目,斬斷七大劍首
手臂,瑯琊劍樓便徹底掃除了腐朽的舊勢力領袖,如今門派廣開劍經樓,所有弟子
可自由參閱秘籍,如有滯澀,可隨時請師兄師姐、甚至華樓主親自指點,並大力提
拔重用年輕天才,定鼎革新,氣象萬千,依仗華太仙直達天心虛空的無上神功,哪
怕面對先天太極門這尊巨無霸的無數次攻打,也能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
「大師兄,這些日子里華茵師妹、鐵家、繡劍門、真武道觀等已經來了二十幾
封加急書信,掌教樓主人在西楚,您先拿個主意好了。」
七星樓首座上一位青年神情淡然,靜心聆聽師弟們的匯報,見他二十七八歲年
紀,相貌平平,也無甚特異之處,可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此人雙目奇亮,簡直
燦如星河,且流溢劍道之無匹鋒銳。
蕭師道,華太仙大弟子,新一代瑯琊劍首,同時也是總理武學聖地的智將軍師,
十年來規劃謀策,制定全新戒律,為壯大師門勢力立下赫赫功勛。
他聽罷師弟們緊張的征詢,過了好久才笑道:「大概八年前,我和師尊去過鐵
家給鐵老夫人祝九十大壽,當時最吸引我註意的,就是鐵族長的孫兒們在玩一種非
常特別的難人鎖。」
難人鎖,又名神機扣,乃是用六根木條咬合拼裝的玩具,看似簡單,實則奧妙
無窮,極難拆解組合,諸位弟子此時恨不得立刻去和師妹匯合,大戰先天太極門,
沒想到大師兄忽然聊起來莫名其妙的往事。
蕭師道接著說道:「後來我才知道,此鎖是洪武商會帶給孩子們的新奇玩意兒,
由二十四條木頭組合而成,其難度何止倍增,當時沒一人解得開,等到晚上竟然吸
引了大人們的註意,結果不少多智名士束手無策之際,鐵家四少鐵玄夜只用了一柱
香的時間便拆解完成。」
「鐵四爺向來機智過人,深通五行陣法,能解難人鎖也不奇怪。」師弟們知道
大師兄不會無的放矢閑聊,正色點頭稱贊,均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感覺。
「後來有不少老人喝醉起哄,點名讓我來試一試將這二十四條木頭重新組合成
型。」
「哦……嗯。」師弟們心道:大師兄早在十一二歲就有瑯琊小神童之稱,起哄
老人也未必是存心讓他出醜,再說,這難人鎖多半也難不倒師兄。
「我比鐵玄夜要稍微快一些……」
一位年紀小的師弟忍不住打岔問道:「這玩意兒我玩過六重的,組比拆要難得
多,大師兄到底有多快?」
「大概不到半柱香吧。」蕭師道也沒太自得,其他人則不由贊嘆師兄頭腦的確
遠超常人,「當時無論前輩、同輩,都誇我確實無愧小神童、小軍師的稱謂。」
「哈哈,本來就是嘛。」
「可是鐵家那幾個年紀小的孫兒卻鼓掌道『蕭世兄比四叔還快,真厲害,肯定
是天下第二聰明人啦』。」蕭師道笑意盈盈,續道:「我就自然順著他們話頭問了,
『那誰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呢』,孩子們異口同聲答道『當然是曉慧姑姑。』」
「小孩子不懂事,當然會覺得自家人厲害,說話也做不得準。」
「對啊,二十四重神機扣簡直聞所未聞,雖然是玩具,可有些人一輩子連六重
都拆解不得,更別提組裝了。」
又有一個年輕少女道:「鐵家小姐說是姑姑,好像當時也就十歲左右吧?」
蕭師道等大家平息下去才道:「之後孩子們果然從內堂拉出來剛九歲的鐵曉慧,
讓她當大家面拆組一遍這難人鎖。」
「莫非……這鐵小姑娘比大師兄……更快?」
蕭師道點點頭:「才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小姑娘已經將我剛拼好的難人
鎖分解完畢,之後還沒等人們回過神,她已經迅速無比地組回原型,兩個流程,前
後加一起都沒用上半柱香的時間。」
諸人鴉雀無聲。
「這鎖乃西域巧匠特制出來的,中原僅此一把,又是洪武門當天新贈,人家想
必不會提前練習,當時我就知道,鐵曉慧聰明穎悟,堪稱舉世無雙。」蕭師道說完
後捧起塌前寶劍,說道:「所以,哪怕鐵家覆滅,這種姑娘也絕不會失手讓自己身
陷圇圄,她肯定是故意被洪經藏所擒,心中有所算計,我們幾人先行北上,匯合千
歲世伯和師妹,看看結果怎生發展。」
「您不怕中了那小姑娘的算計?」
蕭師道笑道:「黑日風災並非絕死之地,我個人感覺既然葉商有辦法進去,鐵
曉慧也一定會有辦法,只要安排妥當,洪經藏勇而無謀,咱們也用不著太過顧忌。」
「我們這就備馬!」蕭師道在眾多師弟師妹心目中近乎完人,胸藏韜略,談笑
一指,哪怕江山七傑亦可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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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和唐芊私自出了元始魔宮,立刻先至仙門島,取出大量金票銀票,安排好
數堂高手和道緣好好保護朔月莊,隨即攜帶四名得力屬下,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中
原,要在中原江湖亂世中尋找報仇良機。
連行三日,那四位屬下給了他極深的印象,他們三男一女,沒有姓名,連綽號
都非常普通,分別是——老大、老貓、蚯蚓,還有一個女子,叫小刀。
四人武藝普普通通,聯手也不一定能接道緣十招,卻是處理事務的一流好手,
沿途操舟趕車、辨識天氣、采買食物用品、野外宿營等等,簡直無所不會,葉唐兩
人完全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倒頭就有被褥,任何閑雜事都不用費心。
這日老貓在江門鎮車行買下最好的一輛馬車,聽從葉塵吩咐,載二人前往闡州,
老大和蚯蚓輕騎先行,邊打探最新消息,邊安排下站食宿,小刀自幼跟隨班頭變戲
法賣藝,好聽點叫遊歷天下,不好聽就是居無定所,對各州各城的官道小道極為熟
悉,左轉右轉,沒走過半條冤枉路,就由她和擅長駕車的老貓在馬前轅座安排路線。
「據蚯蚓說,先天太極門目前應該已到鐵家,我們再快也是趕不及的。」唐芊
身著素綾短襦,絳紫長裙,肩披纖雪紗,打扮的和尋常中原富貴小姐差不多。
葉塵坐在旁邊,捋著唐芊的一縷頭發玩弄,聞言道:「趕不上也要趕,咱們沒
本事打到他們天州老巢,收拾小角色也沒什麼意義,只能盡力趕上洪經藏,再說,
鐵家底蘊不淺,又有兩件神兵利器在手,不可能那麼快就被滅門的。」
「哦?」唐芊一楞,問道:「聽你的意思,好像很有把握和洪經藏一拼?」
葉塵笑道:「萬天兵精於實戰,可以越級搏殺,勇猛無敵,洪經藏大概和他在
伯仲之間,哪怕強也強不到哪去,如果有老婆協助,攻其無備的話,我有六七成把
握將他一舉格殺。」
「吹牛,江山七傑生平見過無數狂風巨浪,肯定有幾手壓箱底、不見光的絕技
隱藏,別那麼著急就打咧。」唐芊倚著車廂貂皮軟墊,雙腿攤直平放,裙擺下翹出
一對兒小巧精致的緞鞋,未穿羅襪,足背雪腴白膩,不見露骨,可想而知腳兒生的
是何等香滑美妙。
葉塵看得心里癢癢,繞開纏在指尖的秀發,將手搭在唐芊瘦削的肩膀上,假裝
抻平她微皺的衣領,嘴里道:「對付這種大高手肯定不可能萬無一失,總要冒點風
險的。」
「再看吧,另外寧無忌這個人身負奇功,哪怕不如你也未可小覷,到時多留些
神。」唐芊扭扭身子,阻止葉塵的手滑入領口內。
「你別擋著啊。」葉塵浸入不得,只能收手回去,岔開話道:「司空黃泉何等
巨擘,做了足足幾十年天下第一,不知怎麼到晚年竟收了寧無忌做徒弟,這小子就
那麼聰明嗎……」
「前面有人呢,別亂動手動腳。」
「這麼好的車子,外邊打雷都聽不見,更別提其他的了。」
這輛大車乃老貓重金所購,外側包錫嵌銀,繪有駿馬馳騁的圖案,車輪軸承嚴
絲合縫,工藝可謂極巧,長途跋涉亦不顯過於顛簸,後面雙開大門裝有內鎖,車廂
鋪設地毯軟墊,甚至窗口薄簾都是檀香木制成,最多可容十數人,寬敞明亮之余盡
顯奢華,通常是巨富巨貴的官宦商賈裝門面所用。
「天天對著老貓他們,幹什麼都不方便,實在沒意思。」葉塵摟過唐芊纖秀的
頸子,用面頰去摩挲她光滑柔嫩的臉蛋兒。
唐芊知道不方便指的什麼,遂轉頭過來,讓兩人鼻尖相碰,親昵笑道:「他們
武藝不高,卻能比什麼武林高手多幹十幾倍的活兒,不帶他們的話,還想讓我伺候
你啊?」
近距離吐氣如蘭,燕語鶯聲,葉塵轉移路線,把手放在了唐芊腰側裙帶上面,
進而向下,托住了一團飽滿圓潤的隆起,稍一使力,雪呼呼的臀肉都似要將其彈開,
「解了它,如果扯壞弄皺了,一會讓小刀他們看見多不好。」
「你敢。」唐芊自從那夜海邊破身後,便再沒機會和葉塵溫存,對於初嘗肉味
兒的少女來說,偶在夜深獨處時也頗難捱,此刻被魔爪稍微一撩,也不禁有些嬌喘:
「不要,這里比南疆冷。」
「太簡單了,老婆怎麼不早說?」葉塵起身,在小櫃子里找出一個香瓜大小的
青銅炭爐,顧不得找火種,默運太陽劍氣一逼,片刻間便點燃木炭,讓車廂烘得暖
春一般。
唐芊可愛地剜了他一眼,說道:「這玩意兒你都預備。」
「中原大戶人家會享受才對。」葉塵將暖爐往里側一撂,立刻脫去了唐芊小巧
玲瓏的鞋子,赤裸玉足晶瑩白皙,腳趾猶似冰蠶攏臥,足弓線條優美,整體透出一
股說不出的柔腴斯文,十分惹人憐愛。
腿上裙布一緊,唐芊忽然使了個虎尾腳的招數,一縮一晃,小腳已點中了葉塵
鼻子,並頑皮嬌笑道:「哈哈,給你這浪蕩子嘗嘗本聖女的小腳丫吧。」
她本是惡作劇玩笑,戀足的葉塵卻完全不能抵抗,小心翼翼地托住唐芊腳踝,
隨後飛快的咬上了一口,有些皂角淡香,不帶絲毫體臭汗酸,且光滑的難以形容,
趾甲沒塗蔻丹顏色,卻天然麗質,有如羊脂白玉雕琢的透亮花瓣兒一樣。
沒等伸舌舔弄解饞,唐芊飛快縮回腳兒。小聲道:「輕點,當我這是豬蹄嗎,
都啃出牙印了。」
「你再這麼大動作,當心老貓和小刀擔心咱們,下車查看了。」葉塵笑著再度
捧起那對兒肉呼呼、勻膩嫩滑的秀足,溫柔地揣到自己胸腹那里,「涼涼的,先給
她們捂捂。」
唐芊柔軀弓起,甜甜一笑:「嗯,真暖和。」
葉塵道:「臉孔漂亮的美女並不罕見,氣度高雅、身段好看,臉蛋兒也好看的
美女就真比較難找了,而把這些都算一起,外加生有一雙幹凈漂亮小腳的美女,可
真得說鳳毛麟角了。」
唐芊自負美貌,有些得意地說道:「那你以後就替本聖女焐腳丫子好啦。」
「沒問題,但老公我也有處冷,你也給我焐焐。」葉塵把那雙賽雪嫩腳往下壓
了壓,將將碰到肉菇,骨頭都酥了起來,「你不管恐怕就要爆開了。」
「它好硬呢。」唐芊雙眸嫵媚動人,並沒有嬌羞反對,小腳一撅,柔膩的腳掌
嫩肉輕輕壓實了昂首挺立的肉棍子,另一腳丫兒曲起,緩緩地在他陰囊處摩擦起來。
端莊高貴的唐芊在用裸足夾揉著自己胯下肉棒,葉塵美得險些射出來,他愛撫
著香滑無比的腳上雪膚,自己動手緩一緩力度,笑道:「太舒服了些,只不過慢點
更好。」
唐芊大腳趾輕輕一摳,更加頂緊了粗壯的莖身,輕聲細語道:「為啥子慢點好?
是不是怕射出來呢?」
「那倒不是。」葉塵還真怕忍不住,忽地抱住唐芊腰臀,讓她跨坐自己腿上,
淫靡地說道:「我是怕如果射在老婆小白腳丫子上,就沒東西射進你緊巴巴的穴兒
里面了。」
唐芊小臉埋在葉塵頸間,呼吸漸粗,也不知是喘是嘆,聞言心尖大顫,張嘴狠
狠地咬了他一口。
「屬小狗的嗎,上回的牙印還沒消,又來咬我。」葉塵還以顏色,雙掌同樣發
狠,大力扭了一把肥美嬌彈的臀肉,同時自己用力向斜上方頂了頂,雖然隔著層層
衣裳布料,也還是能感受到她腿心凹陷處的形狀輪廓。
「莫要太過分了……車上這兒可絕對不行。」唐芊屁股往後挪了挪,紅著臉嬌
嗔道:「夜里吧……等他們睡著……你再來找我好了。」
若不相互愛撫也就罷了,這時候葉塵欲火燃燒,近乎淫魔附體,怎能說停就停?
急急地道:「老婆您看我這都硬得生疼了,一時半會肯定軟不下去,咱不出聲兒,
蹭幾下出來就好。」
「呸!」唐芊用額頭抵著他的眉心,啐道:「騙鬼呢你,當我……當我沒見過
不懂呢。」
葉塵語氣更急:「那待會小刀他們看見我這鬼樣子該怎麼辦?」
「出醜也都怪你自己,亂摸一氣。」唐芊轉念覺得若讓他人看見葉塵這樣,多
半更會胡思亂想,自己面皮也更掛不住,只得咬咬牙道:「好了好了,不許亂動,
我幫你……泄出來……」
葉塵忙自己解了腰帶,一根火熱的玉莖陡然竄出,直把唐芊嚇了一跳。
「記好,千萬不準亂動,否則扒了你的皮。」唐芊嬌細的娃娃童音宛如撒嬌,
略一猶豫,便伸出暖玉般溫潤的小手握住了粗長肉棒,由慢到快上下擼動起來。
這種套弄舒服歸舒服,不至於說隔靴搔癢,可對葉塵來講如何能盡興?遂低聲
道:「老婆也給我看看,否則我射不來。」
「討厭……」唐芊有些臉紅,也有點自責自己「技術」粗糙,不能替小丈夫發
泄欲火,「你要看什麼?」
葉塵不答,將她抱起橫在了自己腿上,便伸手去解唐芊短襦和長裙的衣結。
「不行……別在這解我衣裳……」唐芊聲音有點慍怒,「再來我可生氣了。」
葉塵噓了一聲:「小心,別讓外面聽見嘍。」邊說,邊把手伸進了她裙子里面,
費好大勁才尋到薄薄的褲腰,「脫不下來了。」
唐芊投降似的擡了擡屁股,讓葉淫魔順利扯下來裙中「防護」,臀部和長腿都
已不著片縷。
「這麼濕了……」葉塵整個手掌都貼住唐芊嬌嫩肥美的恥丘,中指抵住濡膩溫
潤的小肉咀兒,時而畫圓,時而點蘸,時而探進一個指節勾抹,沒一會就引出泊泊
蜜漿,將腿心雪阜弄得濕濘不堪。
「慢些……慢些……唔嗯……唔……」唐芊咬著下唇不敢出聲呻吟,雪靨粉紅,
險些酥得暈死過去。
蜜膣中仿佛自帶細啜之力,葉塵從一個指節,變成了半指,推擠幾下,整根中
指盡數沒入潮烘烘、水潤潤的蜜穴之內,嬌嫩無匹的蜜肉蠕動掐裹,緊緊箍著入侵
異物,「唧咕唧……」的水聲漸急,隨著賣力捅挖,本來透明的蜜汁都被摩擦出了
泛著細泡的白漿。
唐芊嬌乏機械地擼動著肉棒,口中詞句已難成邏輯:「還不出來……芊兒都尿
出好多了……好多水……沒力氣了……相公射呀……」
葉塵停手低頭含住了唐芊一枚耳垂,舌尖滾動,緩慢地道:「不插進去肏芊兒
老婆水水的肉穴,怎麼可能出來呢?」
唐芊眼睛半睜半閉,魂兒都飄了起來,甚至比當日中曉夢春心散還要情欲中燒,
腦中也極想要那根東西插進去,犁平自己的欲火……
火紅彤彤的絕色臉蛋兒逐漸迷惘,充滿依戀渴求,正想不顧三七二十一松口求
歡,享受刺激絕倫的羞恥肉欲,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葉塵暗罵一句老貓好快的行程,忙整理清楚衣物,唐芊緊閉櫻唇,一言不發的
撩起裙子拿褲子穿,玉鮑肥厚,烏茸柔順,肌膚不見沈澱暗黑,晶瑩蛤嘴色澤粉嫩,
依舊不停的緩緩外吐蜜漿……
「看什麼,扭過頭去。」唐芊雙腿一並,表情故作高冷,可麗容一抹櫻粉如初
綻桃花,嬌媚無儔的姿容近乎攝魂奪魄。
「真是好漂亮。」葉塵由衷贊嘆,隨後不忘補上一句:「老夫老妻,我又不是
沒吃過那里……」
「不許說……根本沒……沒有吃過!」唐芊大窘,開始睜眼說瞎話。
二人又打情罵俏一番,敲門聲響,葉塵隨意整了整地毯軟墊,打開插銷道:
「什麼事?」
原來是老大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雙手呈上個一尺來長的木盒,笑著道:「蚯
蚓在前面鎮子已經安排好住處,我回來途中卻碰到一夥妙人,順手拿來樣好東西。」
「哦?」葉塵知道老大精明強幹,不會幹攔路搶劫、謀財害命這種蠢勾當,打
開盒子一看,就只有一塊方印,一張泥金硬帖。
唐芊看了一眼,奇道:「這莫非是中原的駕帖?」
葉塵點頭道:「好像是,但我也沒見過,看起來倒不像假的。」
前朝皇室王族有規矩,駕帖一到,如天子親臨,擁有先斬後奏之特權,滿朝文
武見駕帖甚至可暫廢國家律典。
本朝有感此物權力太過巨大,所以改做通行、上任、開倉之用,依法為本,取
締生殺特權,盡管如此,它也還是代表部分天子威嚴,不知如何會落到老大手上。
老大道:「路上有夥人自吹自擂,說什麼自己是尚書遠房子侄,要趕去天州上
任瀘郡郡守,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我又聽他們的頭兒說,自己是太子門生,今
次要起草什麼廢拙百家武術,獨尊先天太極的狗屁律令……嘿嘿,我沒能耐阻止太
子,就先偷了他們的駕帖,下了五倍重的瀉藥,讓他們瘦皮猴一樣去和太子解釋。」
葉塵大笑,天下大勢說來複雜,其實只要公然比武挫敗先天太極門高手,這條
律令哪怕發布,也不過等於形同虛設。
「老大你辛苦回去一趟,把瀉藥的量加幾倍,再偷幹凈他們的金銀盤纏,最好
除了衣裳都別留。」唐芊不等葉塵發問,取出駕帖笑道:「這東西應該很不錯,你
現在的身份不好聽,容易惹閑人找麻煩。我們暫時借用一下大官兒的威風,往後幹
點什麼多有方便。」
「沒成想,我也有一天能當官兒了。」葉塵大感興奮有趣。
交代完畢後,老貓繼續趕路,果然不出唐芊所料,有了朝廷駕帖護航,四人待
遇更上一層樓,連客棧賓館之類的地方都不用進了,直接住進了縣令的府邸,老爺
們大人長大人短,女眷們夫人俊夫人俏的噓寒問暖,直把葉塵二人捧上雲彩。
也多虧他倆在魔國身居高位,舉手投足自有富貴威儀,地方小官又只顧阿諛奉
承,絲毫沒起疑心。
用過晚膳,葉塵心里長草,自稱量淺頭疼要回房休息,縣令立刻安排人打掃貴
賓別院,請郡守大人夫婦安心歇息。
葉塵倒頭往大床上一躺,笑道:「怪不得人們都那麼愛爭權奪利,確實舒坦,
另外,老婆你發現沒,這麼長時間,又是海邊又是馬車,今天才算所謂的洞房吧?」
本以為唐芊會害羞的叱責一番,沒想到倩影一閃,香風撲面,風華無雙的魔國
聖女已經跨坐在了葉塵身上,俯身下吻,親啄著他的臉頰,豐滿堅挺的雙乳拱來拱
去,熾烈摩挲,口中細語呢喃:「嗯……我想要……」
白日馬車里一番撩撥愛撫,唐芊滿腔芳心渴望卻未饜足,半日積郁,此刻夜深
人靜,欲火竟然難以抑遏,連股間都濕暖起來。
葉塵欲念更熾,也顧不得什麼調笑挑逗,抱緊嬌軀,深深回吻,襠下火熱陽具
熱烈挺動,去摩那濡濕飽滿的恥丘蜜戶,幾乎眨眼的瞬間,就能感覺到大把愛液泊
溢而出,浸透了二人下體。
「怎麼這般濕?」葉塵胡亂去扯唐芊襦裙,好不容易摳下緊緊的絲綢胸圍,二
指撚住一顆腫立的小紅櫻桃,又搓又揪,不禁滿意的大松一口氣。
唐芊擡高翹起圓潤豐臀,喘息道:「還不是怨你……當心尿你身上……」
雙乳柔膩腴滑,鼓脹綿彈,一掌難以盡數掌握,略微用力,雪肉變形溢出指縫,
滿足感無與倫比,葉塵啞聲應承道:「芊兒老婆尿我身上,我也願意。」
「也不嫌羞。」唐芊愛意大盛,喘息也更粗,同樣急切的除去剩余衣物,無暇
肌膚好像泛著層粉霧,腿間一叢烏黑纖茸中綻放出一裂晶瑩酥紅,稀蜜似的黏膩愛
液飄散出陣陣腥香催情的味道,此刻她欲火正旺,情難自禁的擡臀前挪,將泥濘不
堪的陰阜湊近葉塵口鼻,膩聲道:「給你親親。」
葉塵低吼一聲,雙手捧住雪白膏腴的肉臀,立刻伸舌去舔砥兩片薄嫩的陰唇兒,
鹹中帶甘,絕無騷臭怪味,來回親吻戳刺,帶出踩雨踏泥似的嘖嘖水聲。
「唔……呃……唔……嗯……好舒服……」唐芊小手輕輕地插進葉塵頭發,美
得銷魂蝕骨,發出陣陣嗚咽。
「快躺好,要來插聖女老婆了。」葉塵怒箭在弦,悍然待發,實在難以再忍,
立刻翻身壓住唐芊,以腰胯狠狠分開兩條豐潤雪腿,杵頭抵住一團濕膩軟嫩所在,
便想立刻挺腰插入。
唐芊余韻未消,兀自饑渴有東西填滿蜜穴,貪那極樂滋味,驀然感到愛郎一枚
小雞蛋似的龍首頂上,立刻動情地高舉雙腿,小白腳丫在其後背交疊一扣,遂扭動
濕乎乎的玉臀去吞葉塵肉棒。
元始生死訣包羅萬象,蘊含生命至高奧秘,其中有一門《長生大夢經》便是男
女雙修秘術,兩相采補,互度神通,不單能使肉身極樂銷魂,還可令修為大幅增強,
魔後顏芙瓊的至高境界,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靠梵天情的幫助滋養,唐芊不忘自己曾
學得此經,神守清明,默運神技,霎時無窮的罡氣在花宮絞成無形漩渦,真元混合
快美,洗刷著兩人每一寸血肉。
葉塵不知長生大夢經,只覺得好像道玉複生,歡喜色欲天的劍氣重臨,但沒有
絲毫燥火翻滾,僅余無盡歡愛,他將唐芊雙腿並攏扛在左肩,使得肉棒更加深入肥
潤膣戶。
唐芊如登雲端,後又跌落,然後再升上天……酥麻快感甚至壓過氣海增強的舒
爽,雙手無處可放,只能扶住高高擡起的雪臀嫩肉,只盼有個抓握依靠,蜜穴快美
異常,就連白白的臀瓣被抓出血紅指痕都不自知。
「會不會太重了?」葉塵也發覺自己精力越插越強,生怕弄壞才僅第二次歡好
的唐芊。
「不會……很舒服……我喜歡……啊……」唐芊媚叫稚嫩,春情激湧,雪白修
長的身子加倍敏感,只覺得尖俏乳頭一熱,已被葉塵俯身含住,身不由己的猛然一
顫,原本綿柔嬌媚的柔軀也隨之僵硬……
葉塵肉棒瞬間似被蜜漿淹沒,肉壁緊縮痙攣,裹得他都一個激靈。
看著唐芊蹙眉迷亂、隱含哭腔的聲容,葉塵征服占有欲極度膨脹滿足,將她兩
條似抗拒、似攀附的細白手臂擒到到其頭頂後處,埋首親吻著幼嫩隱蔽的腋下肌膚,
同時繼續奮力撞擊著唐芊肥美溫膩的蜜穴。
「不成……胳肢窩癢……啊……肏得芊兒好深……嗯嗯……要搗壞了……芊兒
要死了……」唐芊水眸淚珠滾滾,幾欲發瘋,就連兩只懸空的絕美腳兒都隨著抽插
而無力狂擺。
「咕嘰咕嘰……」蜜液水聲和「啪啪啪……」的拍擊聲在滿室回蕩,淫艷靡靡,
簡直無以複加。
「好老婆,這下可算是射出來餵飽你了……」葉塵無邊酥癢急驟狂湧,立即僵
身戳入花心盡處,大股雪白稠漿被抽擠出肉棒,灌註進了唐芊嬌嫩絕倫的蜜穴子宮
……
「你真想我生孩子麼,射這麼多,都流出來啦。」唐芊疲憊難言,依偎在葉塵
已經十分寬闊的胸膛。
葉塵以棉巾溫柔地替她擦拭兩人留下的汗漬、精液和蜜漿,聞言笑道:「舍不
得射到外邊,你若不留,可以用神功逼將出來。」
「不要。」唐芊扯過輩子給二人蓋上,輕聲道:「我喜歡留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9 18:13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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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2/6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八章 星雪
天光微亮,葉塵從小不睡懶覺,但一夜酣暢纏綿,睡醒睜眼時也不免略有些疲
累,剛準備悄悄起床,卻見唐芊早已不知何時坐在鏡前梳理容妝。
昨夜還在身下嬌喘討饒,挺臀索取……如今竟又變回了冷艷高貴的聖女,這種
奇異反差,天下間也只有葉塵一人有幸得觀。
輕靈魅惑的性感薄衾衣袂間盈盈欲流,將那姣好玲瓏的美妙曲線都呈露了出來,
面頰秀頸肌膚猶如冰瓷皓玉,直讓葉塵打心底生出莫名的滿足感和憐香惜玉之情。
「這麽好看嗎,醒了就穿衣裳吧。」唐芊放下玉梳,雙手攏起直垂腰際的長發,
以一根淡粉纓線盤系起來,此乃南疆風俗,代表心有所系,等同於中原出嫁女子梳
起劉海。
葉塵並不清楚這種內在含義,只問道:「我忽然感覺體內有怪怪的異種真氣亂
竄,不知是怎麽回事?」他見唐芊撩起滿頭青絲,緊致輕薄的內衣襯得纖腰盈盈一
握,而且妝臺圓形木墩略小,讓那圓臀猶如肥美熟透的蜜桃,略微的擠壓使得曲線
比常時更加誘人欲狂,是以隨意找個話頭近得美人身側,目的如何,當是不言而喻。
「那是元始生死訣吸取你內力而造成的後遺癥,怎樣?女色如刮骨鋼刀,這下
明白了吧。」唐芊語氣得意洋洋地道:「我如今得混沌真氣滋養,生死陰陽貫通識
海,已然堪悟一念萬法的絕頂境界。」
唐芊修煉天外天神通秘典,和寧無忌齊名多年,同樣早就是彈指驚雷大圓滿的
肉身巔峰,為了領悟晉升一念萬法,不知積累了多少元氣真力,畢竟生死輪回包羅
萬有,一旦突破,未來修為可謂驚天動地,比其他半聖要強橫許多,哪怕跟能越級
搏殺的武道怪傑萬天兵、畢昆羅兩人相比,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葉塵對唐芊的信任無以複加,聽罷毫不在意,反站在她的身後,將手滑入
淺散淡香的褻衣領口,攫住一枚份量沈甸甸的玉乳,指腹緊貼飽滿滑膩,可謂綿彈
俱佳,指尖僅稍微一撩,柔嫩的乳頭立刻腫脹堅挺,口中嘆息道:「原來如此,其
實何止內力,我的血肉也都好像被你吸走了。」
「少嘴貧裝蒜,元始雙修秘術蘊含生命至理,可比秦婳錦那種淫媾采補的精元
玄女功強出十倍,長生為無窮,大夢意無邊,猶天池巨浸,可浮萬里之溟鯤,互度
生死之血魄,你如今已經身俱三大聖人神通了。」唐芊按住魔手,簡單解釋幾句。
「我都開始覺得這聖人神通比天元長拳還要簡單易學了。」葉塵有些哭笑不得,
二指夾緊一粒俏硬乳蒂,輕輕揉壓,「我們不妨多用幾次,再練起武功豈不是事半
功倍,一年相當於別人兩年?」
唐芊胸前酥麻,羞澀地將臉頰貼在葉塵小臂上,側面回答道:「大樂必易,大
道至簡,只要機緣一到,也確實並不複雜,燕蒼生二十歲的時候都已經開始參悟虛
空法則了,我們怎麽也不會輸給他。」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修煉的。」葉塵嘴上嘀咕一句,心中卻道:武學奧義
又怎會有唐芊銷魂誘人。
「嗯……」唐芊乳房敏感,被揉捏得仿佛飄上雲端,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葉塵此時也是欲焰重燃,俯身不住親吻那暖玉似的細白脖頸,另一只手正準備
去脫唐芊的薄裳,來個清晨宣淫,卻聽見別院響起了腳步聲。
「是小刀。」唐芊趁機站起身來,飛快的穿戴整齊。
葉塵見椅子上一小灘透明的水漬,不由哈哈大笑,弄得唐芊面色極紅,狠狠瞪
了他一眼。
別院至二人客房大約五百來步,葉塵和唐芊的武功境界直沖天下絕頂集團,靈
覺遠及千步,小範圍內近乎天眼懸空。
沒過片刻,果然聽小刀在門外說道:「蚯蚓探聽得重大消息,要稟明聖女和葉
總管。」
蚯蚓是個三十幾歲的瘦子,土里土氣像個莊稼漢,實際非常精於說話盤道,各
地方言比小刀還要味正,專門負責探聽各路消息。
鐵家嫡系子弟前往北燕尋寶,天吼峰黑日風災,鐵曉慧陷身先天太極門,天元
宗、極樂天禪寺、春秋書院、瑯琊劍樓等等等勢力各出精英齊至冰原……連串消息
驚得葉塵也是瞠目結舌,中原高手匯聚十之六七,或為野心、或為仇恨、或為寶庫、
或者是為了門派戰局,簡直一團亂麻,但自己卻是為了鐵曉慧和鐵玄甲,這兩兄妹
曾在自己最危難時刻伸出援手,無論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去保住他二人性命。
隨後蚯蚓又給出了江湖黑市中得來的秘密消息,先天太極門中的展慕雲和萬天
兵也已經趕往北燕,除他倆之外,另有一路神秘人馬自天州出發,多半是皇甫正道
安排的隱藏高手。
「隱藏高手?」葉塵微怔,他印象里先天太極門除了江山七傑和皇甫正道外,
應該沒有其他一念萬法以上的高手了。
唐芊記憶還沒有百分之百恢複,也是一頭霧水。
旁邊的老貓說道:「這般王者大派當然不會只靠賬面勢力來角逐天下,暗中網
羅一些無名高手也不稀奇。」
「應該就類似蘇堂主吧?」提起這個大白胖子,葉塵不禁哆嗦一下。
「他情況實在特殊,不可能再有……同類了……」唐芊支吾一會兒才道:「一
念萬法堪比凡間真仙,不是獨霸一方的巨擘就是手握大權的梟雄,絕不會完全隱藏
在暗處為他人效力,但有資格援助洪經藏和各大殿主的高手,也不該是肉身境才對
……」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總之這次可熱鬧啦,正好試試咱們的手段,一定很好玩。」
葉塵頗為興奮,心底也很想見一見那些自小如雷貫耳的中原名宿,至於蘇玄音有何
「特殊」,以後有空再打聽便是,免得讓老大蚯蚓他們聽到高層秘密,惹來人家不
想參與的麻煩。
六人整理妥當,葉塵又假模假樣地寫了一封薦書送給縣官,惹得老爺太太們感
激涕零,連同鄉紳一路將葉大人送出好幾里路才揮手告別。
就在老貓要揮鞭趕車之際,送行中一位肥壯老者忽然上前提醒了一句:「呃…
…這位大人,近來正北二十里外鬧猛獸,您需稍微繞一繞才好到天州。」
小刀笑道:「二十里外不是孫家集嗎,百十來戶人家,哪有什麽猛獸。」
唐芊懶得浪費唇舌和時間,車中輕聲道:「老人家也是好意,咱們繞路走就是
了。」
老大好開玩笑,隨口道:「我們四人乃大內高手,對付老虎、豹子之類的畜生,
那是輕而易舉。」
老人這一提,隨行鄉紳便又有三四人道:「前些日子本縣出門的獵戶、商販們
都說孫家集有猛獸怪號,嚇得人們都不敢走。」
「那破地方是有些不幹凈,好像連夜雨水榭的人也過去查看了吧。」
「葉大人沒必要跟他們那些江湖武士打交道的。」
僅僅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假如老大或小刀不多那兩句嘴,說過也就過去了,六
人根本就不打算去天州,自然也不會路過什麽孫家集李家村之類,但人們說得離奇,
又提到了九大門派中的夜雨水榭,反倒勾起了葉塵的興致。
這個門派的歷史不太長,最多也就七十來年,據說昔年南州鬧洪澇水災,朝廷
忙於打仗不聞不問,當地一家姓顧的富戶菩薩心腸,散盡家財救濟災民,這種大善
舉非但沒贏來嘉獎,反惹來「蠱惑人心,意圖謀反」的莫須有罪名,幸虧有武林異
俠欽佩良人義士出手相救,事後贈與金銀,並傳授武功。
沒想到顧家一位少年公子顧夜雨竟是武學奇才,沒幾年的功夫已青出於藍,亂
世中打出諾大名聲,恰逢天下改朝換代,順理成章又洗了圖謀造反的罪名,遂舉家
遷回南州,少年公子憑借高強武功在舊宅開宗立派,以自己名諱取名為夜雨水榭。
數十年後顧夜雨駕鶴西去,可惜弟子兒孫們卻無一人繼承他的天資悟性,這個
門派也就逐漸消沈了下去,直到九年前新一代掌門顧燭影繼位,夜雨水榭居然重新
煥發生機,屢敗威名遠勝於他們的強敵,亦幹下了不少震驚武林的壯舉。
對於天下武者來說,一朝成名本也沒什麽稀奇,能突破祖先桎枯,東山再起才
可謂鳳毛麟角,顧燭影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已經走向人生巔峰,甚至不少聖地前輩
高手都暗中指導弟子要向此人學習。
葉塵等人拜別縣官,準備稍微繞路去看看這個名字風雅的門派怎會來捉什麽猛
獸,而且先天太極門遠征天下,如能有幸招攬一個強力盟友那更是再好不過。
途中唐芊忽然想起什麽,說道:「你在冠軍會露過臉,讓小刀幫你改一改容貌,
省得迂腐愚人心有拒卻。」
「易容術?」葉塵只是聽說過,還沒見過。
車里的小刀笑道:「我這兩下子談不上什麽易容,葉總管武功突飛猛進,氣質
也和早先大不相同,只要稍微化妝大上幾歲就好了。」
小刀說的貌似很簡單,可經過她的巧手修飾之後,葉塵眉毛變窄,雙頰變豐,
鼻子變高,看上去果然就像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紈絝子弟。
唐芊又將星沈和天魔紅顏收進馬車暗格,吩咐幾人待會兒莫要露餡兒。
葉塵起初還以為孫家集是一個小村莊,等到了之後才發現,這里居然也算是由
南向北趕赴天州的交通要沖,商鋪客棧應有盡有,但此時青天白日,集子里卻猶如
深夜,連一個人都看不見,安靜得異常詭譎森然。
蚯蚓打開簾子道:「葉……大人,這鬼地方還真不對勁,我四周去看看。」
「不用那麽麻煩。」葉塵如今藝高人膽大,沒有絲毫畏懼之心,下車道:「北
面大屋有人,直接去那里就好。」
蚯蚓一怔,老貓笑道:「葉大人本領鬼神難測,照做就是。」
老大輕聲道:「我和總管去探探,聖女尊貴,你們先護送去客棧休息休息。」
「聖女尊貴,總管就得跑腿嘍。」
老大悚然心驚,深悔自己口不擇言,但見葉塵和藹溫暖的笑意,顯然是隨口說
笑,這才放下心來。
唐芊也覺得此時「拖家帶口」不合官員身份,而且葉塵神功大成,更沒必要時
時刻刻膩在一起,她點頭道:「凡事留神,說清楚了來客棧通知我們就好。」
葉塵笑道:「小場面,很快。」
果然,北面最大的一間院子門口有數名武林劍士守衛,其中一個中年健婦遠遠
看見葉塵二人走來,立刻警惕得手按劍柄迎上幾步道:「鬼鬼祟祟,來者何人!」
老大橫眉立目,取出駕帖沈聲道:「郡守大人來此巡視,你一介草民膽敢無禮!」
「什麽?」婦人一驚,想不通從哪冒出來一位朝廷命官,她身後幾人同樣疑惑
不已,有個少年甚至問道:「你說大人就大人麽,誰知道真假?」
葉塵大馬金刀就往院子里走,嘴上道:「你們見識少看不懂,那就給有見識的
看看。」
「大人息怒,請留步。」院中傳出一把清麗喉音,聲調略帶絲疲累,卻異常溫
柔嫻雅,不問可知是一位頗有修養的大家閨秀。
葉塵佯怒道:「怎麽現在學武的都這麽沒規矩了嗎,先天太極門都要給我面子,
你們竟敢讓我留步!」
內院里走出一位二十八九歲的少婦,身姿步態毫不做作,自流清雅風韻,黑裙
雪膚,下頜尖細,水眸春日暖風般溫婉柔和,朱唇斯文秀美,端是一位容顏極美的
絕色女子,日頭正高,陽光灑將在她身後,更襯其燦然生輝,不可方物。
葉塵心中贊嘆,看年紀她多半是顧燭影的夫人了,夜雨水榭在九大門派排名倒
數,竟能出得這樣一位天仙姊姊,真是不可思議。
「夫人,這小子……呃……這位公子……」門人結結巴巴,也摸不準葉塵來路。
顧夫人伸手止住他們的話語,皓腕玉鐲,使得柔荑加倍白膩,輕聲道:「稟告
大人,孫家集近日有不幹凈的怪物作祟,我家夫君率領門人正準備今晚為民除害,
村民們也都前往別處暫避,大人千金之體,莫要受到驚擾才是。」
她果然是顧燭影的妻子,葉塵好沒來由地生起一股嫉妒情緒,實際此乃人之常
情的愛美之心,倒不是他有多傾慕這位剛說上兩句話的顧夫人。
老大接口道:「我家大人此行上任天州郡守,為編修武律,望天下武術獨尊先
天太極,區區怪獸……啊?怪獸?」
葉塵也才剛回過味來,奇道:「不是什麽獅子老虎嗎?」
顧夫人搖頭微笑,好像在微嗔頑皮不懂事的弟弟,隨後優雅地做個請的手勢,
說道:「這宅子也算是我們夜雨水榭的產業,您請里面坐。」
詳細詢問才知,原來孫家集半月前開始,住戶們總在夜里聽聞有獸吼之聲,起
初是幾個膽大壯年漢子外出查看,結果一去不會,隨即是官府差役守夜巡查,同樣
在怪吼聲中消失在夜色,三天前夜雨水榭的門人前來處理此事,結果還是一樣,如
今終於連掌門夫婦都親臨此處。
葉塵察言觀色,這位顧夫人談吐舉止溫雅平和,怎麽都不像說謊,但總給人一
種說不清的違和感覺,他打定主意,稍微耽誤點時間,處理掉什麽怪獸兇獸,哪怕
最後招攬不成,也能買個情面,多個朋友。
「怪物也好,賊人裝神弄鬼也好,總之此地不太幹凈,大人還是盡快上路為好。」
「本官既能有本事編寫武律,當然就有本事降妖除魔。」葉塵起身大袖一揮,
神態狂傲的有些可笑。
此時門外踱進一位青年公子,三十出頭的年歲,品貌儒雅清秀,氣度頗為瀟灑,
見到葉塵先是拱手一揖,卻口氣嚴厲地說道:「先天太極門虎狼之性,妄圖吞並…
…」
葉塵截斷道:「這話我聽見也還罷了,若被人家某位殿主聽見,顧掌門可就要
當心了。」這兩句話隱含極深的混沌之力,不高聲喊叫,卻能穩壓對方「啞口無言」。
顧燭影怒哼一聲,更加義正嚴辭地道:「反正九大門派已滅半數,我夜雨水榭
雖本領粗陋,但也絕不會……」
「您莫要那麽蕩氣回腸,還是先看看此地有什麽東西禍害百姓的好。」葉塵輕
聲細語,依然把顧燭影的話給生生斷了下來。
「你……」顧燭影又驚又怒,卻已發現這位年輕大人似有邪法門道,是以暫不
再開口說話。
顧夫人似乎毫無察覺,也不提什麽先天太極門,只是道:「既然大人執意要看,
那就請在此休息,等到晚上便能掠陣在側,助拳我夫婦二人了。」
「便聽夫人安排使喚。」葉塵又轉向顧燭影正色道:「武林勢力的蠅營狗茍總
不及世道俠義重要,先有勞顧掌門為民除害,再論其他,本官先替孫家集謝過。」
顧燭影勉強還禮,顧夫人吩咐弟子安排下酒飯後就同丈夫出了廂房。
葉塵本不是一個覬覦別人老婆的浪蕩子,嗆聲顧燭影兩次後連他自己也覺得莫
名其妙,但每看到顧夫人,都會若有若無的聯想到她丈夫壓在她身上,肆意享受這
具美妙的肉體……除了愛美妒意外,他卻不知這其中多半也有長生大夢經催情勁力
未散的緣故。
「老大,你是老江湖了,這個顧夫人什麽來歷?」葉塵這句話活脫脫就是看上
良家婦女的惡少。
「呃……過去夜雨水榭也輪不到森羅門關註。」老大非但沒有一副紈絝子弟跟
班的覺悟,反而皺眉道:「但這個女人確實不對勁,哪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
葉塵深以為然:「我也這個感覺……大集子鬧鬼鬧怪獸就夠神了,先看一晚上
再說,你去通知聖女,明兒早我們再上路。」
聽到聖女倆字,老大忽地恍然道:「我想到了,這個顧夫人和聖女很像,不是
說長相像,而是那種……那種遇到事時,眼睛和嘴角那股自信……看透、譏諷的神
情,簡直一模一樣,甚至還要過得多。」
葉塵點點頭,顧夫人這種神態通常是掌大權,可控制一切局面的實力者慣有的
表情,但顧燭影優秀歸優秀,可比寧無忌、聶千闕、王星主等人差得遠了,怎會娶
到那麽傾城貌美的女子,想歸想,這話他卻沒說出來。
老大又接著道:「我不知道顧夫人的來歷,但卻知道顧燭影大婚是在九年前,
也就是他繼任夜雨水榭掌門的那一年。」
「哦?」葉塵微怔,問道:「你好像話里有話?」
老大笑道:「我也是閑著異想天開,假如說,我是說假如啊,顧夫人真有何特
別的話,夜雨水榭的重新崛起,倒是和她做顧家媳婦的時間正好吻合呢,順著往下
琢磨,顧燭影是個明面上的天才後進,顧夫人才是藏在暗里的秘密。」
葉塵哈哈一笑,可細思之下,老大這番推論好像也算圓得過去。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光憑女人長得漂亮,神態高雅就斷定她乃世外高人。」
葉塵道:「沒錯,私下閑聊而已,夜雨水榭人家的家事咱也管不著,晚上替他
們打發麻煩後,我再表面身份,試試能不能招攬一下,北燕之行肯定兇險莫名,總
比咱們六人傻傻往前沖強。」
「全聽葉總管吩咐。」老大起身就要去客棧通知唐芊。
葉塵又補了一句:「晚上不知有什麽古怪,讓老貓他們也留點神。」
老大一想起顧夫人講的那無形無相的怪物,不禁也有些凜然,謹遵囑咐後才自
行離去。
天氣漸冷,日頭落得也早,飯桌上葉塵一點一滴收起做作的狂妄,言談見識往
往精準入理,使得顧燭影也不由刮目相看。
「聽說北燕即將有大事發生,不知顧掌門有何打算。」
顧燭影撂下筷子,神色古怪地道:「天下頂尖高手齊聚天吼峰,如今已是無人
不知,我們的打算當然是相助鐵家群俠,共抗先天太極門。」
葉塵暗中嘆氣,心道:這位公子爺腦袋不會轉彎麽,剛聊順了,又是這兩句,
不過倒是能看出為人很正,並不茍同強勢。
顧夫人清麗婉容,似乎永遠不會動肝火,微笑道:「如果真有開啟鐵血寶庫或
大羅天等聖地的法子,那也是人家江山七傑、絕頂半聖們該忙活的事兒,大人問我
們,可真也羞得人不好說話呢。」
「掌門夫婦武功卓絕,未嘗沒機會的。」又是那種表情,今日的葉塵已經能和
魔後、天魔使者、燕蒼生等當代巨擘同坐一席議論江山大勢,自問不會看錯,所以
故意說了一句試探的話,再行觀察。
顧燭影有意無意地岔開過去,說道:「先祖父夜雨公有遺訓,本派根基淺薄,
更要尊崇氣節,大人東拉西扯無非是想要拉攏我們歸順,此事絕無可能,往後無論
天州哪位高手賜教,在下也不會坐以待斃。」
顧夫人聞言神情一凝,旋即端起飯碗就吃,不再張嘴搭腔,顯得頗為冷淡。
葉塵以微笑當作回應,心里則盤算著:他二人言辭謹慎,看來光靠說話聊天也
問不出什麽,但願怪獸如期而至,到時動起手來,武功這東西可不會扯謊。
三人又心照不宣似的談了些南州民俗風情,各派正邪高手特征秉性之類,一直
聊到冷場數次,沒話找話的尷尬時候,門外果然傳來一陣巨吼之聲,震得桌上茶杯
都叮當作響。
顧燭影驚道:「這絕非什麽怪獸,而是內功極深的高手。」
黑裙一晃,顧夫人已飄到門外,吩咐眾弟子莫要走單,隨後道:「大人先莫要
出屋,我夫婦去去就回。」
顧燭影夫婦轉瞬已融於夜色。
葉塵冷笑一聲,出屋閃身騰空而起,竄上了屋頂。
一鉤瑩白新月,斜照孫家集荒涼的街道,陰森中透著妖異,他瞭望客棧處,心
道以唐芊的武功,天下間絕不會有人能無聲無息地偷襲加害,再看四周,除了三五
成群的夜雨水榭弟子外,竟沒見著顧氏夫婦,他施展淩虛渡水的超卓輕功,奔騰於
各個屋脊之間,腳踏薄瓦片都不出半點聲息,一念萬法的靈覺觸須般感應著高手行
蹤。
一直到孫家集邊緣的林子處,已無屋可踩,葉塵效仿畢昆羅,以先天罡氣附著
足尖,落於林間樹梢也是如走平地,不多時已看到顧燭影和夫人,他徹底斂去氣息
生機,隱於樹杈之中,其他人除了用眼睛仔細去看,否則絕不會聽到或感覺到他的
行跡。
其時天空飄起細小雪花,途無行旅,顧燭影忽然站定,說道:「星雪停吧,可
算甩了那礙事的小官兒。」
顧夫人叫星雪,葉塵驀然想起一個人來,心中大驚:不可能吧……還不知道她
姓什麽,或許只不過同名而已。
星雪「哦」了一聲,依言站定,態度冷淡,渾不似年輕夫妻間互親互愛,葉塵
居高臨下去看,她那豐盈的胸脯更顯高聳鼓脹,不禁心中蕩漾。
顧燭影皺眉道:「當著外人你還能對我有個笑臉,獨處時就真沒話對我說了嗎?」
「說什麽話?說你顧家祖訓?還是說你要大義凜然挑戰先天太極門?」星雪譏
誚一笑,語氣更加森寒。
「你……你……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顧燭影面色大變,「你又知道了什麽?」
葉塵奇怪,顧燭影言談雖然是稍顯迂腐,但誓死保衛門派,不降強權可是很了
不起的,難道他的天仙老婆打算投降?
星雪道:「化了妝的小官兒和徒弟們不在,你居然還這麽說,真是裝到骨子里
了。」
顧燭影被妻子氣勢所懾,竟後駭得後退一步,樹上葉塵也是自嘲暗笑,小刀的
手藝畢竟沒瞞過老江湖。
星雪續道:「你其實非常非常想投靠先天太極門,卻又怕損害清名,便見誰都
趕忙拼命裝作狹義凜然,要死戰到底,呵呵呵,然後呢?為了保全門人性命,暫且
投降?方便贏得一個排名前五十的夜雨殿排位?」
「你給我住口!」顧燭影握緊劍柄,細雪風中,聲音比那怪獸還要淒厲。
「哦,是你讓我聊的,惡心想吐的話就繼續趕路好了,那怪物就在附近,走吧。」
星雪語氣早已不複溫婉,諷刺毒辣得直戳人心。
葉塵此時心中了然,江湖正派果然心胸狡猾多彩,怕死又好面子。
顧燭影情緒激動地道:「夜雨水榭每年的修葺都是耗資巨額,每個弟子培養也
都開銷巨大,我每日每夜殫精竭慮就是為了保全顧家在九大門派聲威不墜,對,你
武功絕世,你仙女下嫁凡夫,但我和倩兒還是姓顧的,還想體面的湊合活著!」
倩兒似乎是二人的女兒,星雪聽到孩子,似乎心腸也軟了下來,輕聲嘆息道:
「當年無上榮耀和輝煌名聲我都可以不要,卻嫁給了你……」
「不錯,夜雨水榭能重振雄風都是靠你的扶持,九年前我純良俠義,讓江山七
傑都輕墮凡塵,如今我貪生怕死,那也是因為有了妻女牽掛和家族責任,只求星雪
你這次莫要多事才好。」
「我多事?」星雪淒婉一笑,沈默好一會才道:「以後不要再提江山七傑四個
字,我現在只想回家陪著倩兒,你的宏圖偉業,就由自己慢慢規劃吧。」
葉塵聽到星雪二字時就早有所料,錦繡江山圖里寫過,神星雪,中原第一女性
高手,十數年來行蹤極其隱蔽,偶有出手,無不驚艷絕俗,沒想到早已嫁作人妻,
甚至生了孩子。
顧燭影嚴肅道:「星雪你武功再高也還是顧家媳婦,倩兒的媽媽,江湖大勢自
有我來做決定。」
「哦,反正我的功夫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神星雪恢複了冷漠的神情,不打算
再多說什麽。
葉塵在暗處異想天開,寂寞少婦此刻哀莫大於心死,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一親
芳澤呢……也沒辦法,當年顧燭影不知有什麽狗屎運奇遇,居然娶到中原第一天之
鳳女,時候一長,哪怕神星雪已經極度壓抑自己的光輝,可那種無形的壓力,依舊
能把男人壓得喘不上氣,他將心比心,想當初若不是學了混沌陰陽道,哪怕僥幸得
到溫雪沐蘭亭,自己恐怕也比顧家大少強不了多少……
巨吼聲穿透風雪,第二次響起。
顧燭影提劍喜道:「西南方,不遠了,捉到這個大魔頭當籌碼,我們說不好能
和先天太極門達成盟友關系,繼續維持夜雨水榭的大名。」
神星雪漠然道:「那就走吧,讓我這個顧家媳婦,倩兒的媽媽,來替顧家大英
雄降妖伏魔。」
「乖乖星雪,相公賠不是給你,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二人聲音漸行漸遠,樹後的葉塵只想嘆氣,江山七傑威名蓋世,其中洪經藏、
萬天兵、展慕雲三人雄霸天下,遠征八荒,姬流光和少帥聞心則笑傲當代,隨心所
欲,葉商隱於蠻荒,醞釀謀劃驚世壯舉……神星雪則歸於人間煙火,被丈夫和孩子
羈絆,仿佛給高貴的朱雀上了重重枷鎖,連不相幹的葉塵都代她酸楚,但路是自己
走的,這種情緒立刻被對大魔頭的好奇心取代。
「看來今夜好玩的事還有很多,不知是什麽魔頭,讓這兩口子胡編那麽段爛故
事來敷衍本官!」葉塵自言自語,足點樹枝,借力縱身一躍,已人如飛隼,翺翔在
天。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9 18:15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09)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19/12/1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九章 獵虎
江山七傑這個稱號威震寰宇,但實際流傳時間並不算很長,最早起源還是因為
武聖司空黃泉,二十年前在萬仙島嶼觀看少年洪經藏擂臺擊殺魔道強者的絕世風姿,
當眾贊道「少年雄才,人中天龍,此子可堪江山英傑」,不數年,他又用差不多的
話贊了其時如日中天的葉商、展慕雲和萬天兵三大高手,好事者順嘴一編,同時也
為了壓住過去包含南疆人的「風雲龍虎」,便給洪、葉、展、萬四人起名「江山四
傑」。
再過幾年,貴族姬流光神劍縱寒十九大州,君臨劍中聖者,少帥聞心橫絕中原
大漠兩地,且坐擁千余黑甲鐵騎,在西域綠洲稱王稱霸,二人聲威之隆,直追江山
四傑,所以在中原武林最威嚴的天下大會上,春秋書院的張菱溪院長便同司空黃泉
笑談:「長江後浪推前浪,六大聖地之外的青年英傑層出不窮,如今是否可以稱得
上是江山六傑了?」
當時司空黃泉沈吟半晌,諸大聖地掌門長老們都覺得可能是姬流光和聞心年輕,
大概還不足以和葉商、展慕雲等人爭鋒。
「流光和聞心這兩個孩子身手不錯,足夠可以當得起英傑稱號,但還可以再加
一個小姑娘神星雪,嗯,七個人,江山七傑,正合蒼穹北鬥之數,妙極,妙極,哈
哈哈哈哈……」豪邁的司空黃泉舉杯放聲大笑。
等同於武聖玉口親封。
自那之後,江山七傑這七大高手的威名不脛而走,導致無數成名英豪和後起之
秀向他們發出挑戰,亦有無窮陰謀算計、詭局暗殺,鋪天蓋地的湧向他們。
卻只能換來讓七傑大名超越聖地掌門,拔高到了輝煌無匹的巔峰。
其中最神秘的當屬神星雪,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祖籍何方、有何目的,在司
空黃泉提她之前,甚至根本就沒人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存在,
雖罕履凡塵,但每一次出手,必然石破天驚。
最震撼天下的是,就連荊天狂也曾在她手底鎩羽而歸,這一戰名氣之大,端可
謂驚世駭俗,兩大天魔使者武功均深不可測,據說就連燕蒼生見到他們也需客客氣
氣,不得狂傲造次,早前世人盡管堅信司空黃泉絕難走眼,可也萬沒想到神星雪居
然能打出此等逆天戰績。
若說魔後顏芙瓊為天南第一女子,那神星雪毫無疑問就是中原第一的女性戰神。
不過自那之後,這位天之驕女便消失無影,再沒人見過鳳蹤行跡。
正如往昔,依然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來自何方,目的何處……整個人猶如星
光夢幻一般的淡去。
葉塵想不到她居然嫁給了一位普通人(當然是相對江山七傑而言),更難以把
這樣一位嬌怯怯,受委屈的美貌少婦和那個傳奇的神星雪聯系在一起。
明月在天,細雪紛飛,葉塵的身法竟也如雪花一樣融入自然,緊隨顧氏夫婦。
顧燭影似乎頗為興奮,賣力狂奔,神星雪表情則有些迷惘,也有些疲憊,神不
守舍的跟著丈夫,仿佛只是機械地去幹一件事情,兩人一路再沒說過半句話。
本以為前方會出現妖洞魔窟,內藏兇魔高手。
然而盡處卻只是一面斷崖,幾株枯樹,以及一塊大石頭,石上端坐一位頗為英
俊的紫衣中年男子,僅此而已。
聯想到適才淒厲的怪嚎巨吼,眼前景象簡單得反而讓人有些發毛。
「魔頭……哼!你無所遁形了。」顧燭影似乎也沒想到對方是這樣的形象,本
以為會這人會像他綽號一樣威猛粗曠的。
紫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功力修為還可以,總算像點樣子,
比前些日子那些雜碎強上不少,嘿嘿,吸取高手的血肉精華,會更快助我痊愈。」
顧燭影凜然拔劍,怒道:「奪人血魄的惡魔,有本事就來試試吧,你夠膽孤身
挑戰中原各路高手,就該能算到今日重傷落單的情境。」
「弱肉強食而已,怎麽就成惡魔了?」紫衣人很是錯愕,似乎真不認為自己有
何不妥,「我被華太仙震壞臟腑,一路向南,你們中原高手卻是一路北走,從沒有
人關註沿路郡縣有人失蹤,你倒也細心。」
葉塵心道:不知這人是誰,居然能在華太仙手下傷而不死,留一條性命,也算
是絕頂高手了……但他似乎在用某種魔功吸取生人血食,肯定乃大惡人,最好讓神
星雪打死算了。
顧燭影道:「星雪,咱們一起上,最好生擒這個魔頭。」
神星雪只答了一句:「嗯,知道。」
紫衣人這才註意到旁邊的嬌美少婦,一雙冷電流動明滅的眼睛猛然大盛,低聲
說道:「險些走了眼,原來還有高手,但可惜,可惜……」
神星雪沈默不語,似無心交談,顧燭影卻道:「可惜什麽?」
「可惜小姐你年紀雖風華正茂,眼睛卻已經死了,哪怕再高的武功也一定是死
的,武道之路就如逆水行舟,無論你過去有何手段,既然對武不誠,必然遭到天罰,
今夜更不在我的眼里。」
「嗯……」神星雪輕聲嘆息道:「你在怕我,否則也不會打擊我的道心,冷虎
禪,你的修羅六道和殺魂軟劍都被華太仙廢了嗎?怎地那麽多閑言碎語。」
葉塵皺眉,原來是森羅妖宗的兩大半聖之一,算起來還是自己人,但這天煞猛
虎濫殺無辜,吸血練功,自己又該當如何呢……
冷虎禪笑道:「呵呵,我知道你是誰了,想不到沒引來野雞土豬,卻引來了一
只鳳凰,哈哈哈,看打扮你這些年是嫁人相夫教子了吧,說明你的處女之身已破,
無敵之心已破,精進之道已破,我憑什麽怕你?」
神星雪笑容更是譏誚,不顧黑臉的丈夫,說道:「甘墮紅塵我也是江山七傑,
傳聞你早年被唐雷九打得嘔血跪地,如今又被華太仙打得惶惶逃竄,死狗一樣的廢
物,虧得還敢妄稱猛虎。」
雪花猛然倒卷,深閨少婦盡顯雍容,雙眸無情,字字如刀,言語極其刻薄惡毒。
「受死吧!」
然而先動手的卻是顧燭影,他這十年來最怕、最煩、最恨的就是自己完全隱匿
於妻子的光芒之下,那種壓迫感遠非自慚形穢所能形容,此刻他奮勇出手,就連之
前茍安避禍的心思都暫時拋在腦後。
厲嚎再次響起,毫光閃爍,一道藍電剖裂雪夜,顧燭影心寒橫劍疾退。
「哦?不好意思。」冷虎禪歉仄說道:「能得到神星雪的男人,我還以為你扮
豬吃老虎,有什麽隱藏的神功絕藝呢,所以出手稍微重了一點。」
顧燭影額頭冷汗狂湧,長劍插在雪地,他右手鮮血淋漓,食指、中指和大拇指
已被適才的藍電寒光削斷。
對於一位劍士來說,幾乎相當於武功已廢。
神星雪也沒想到不久前還滿嘴大道理的丈夫會忽然出手,她搶了一步上來,關
切地道:「把手給我,殺魂軟劍可能有毒。」
顧燭影大駭,忙去查看右手,果見傷口周邊就像有無數看不見的屍蟲,正在一
點點的腐蝕手指血肉,更可怖的是,自己只覺麻癢,卻並不十分疼痛。
「哈哈,沒了手指頭,將來玩起老婆可多有不便了。」冷虎禪依然端坐在大石
之上,笑得奇詭,並沒有繼續追擊。
葉塵看到冷虎禪腰間藏有軟劍,一抽一砍一收,確實快如閃電,而且鋒刃上附
著一種十分邪惡的真氣,竟能腐蝕人體,想必是那個什麽修羅六道,此人面目斯文
清秀,又號稱猛虎,萬料不到居然是個邪門狠毒的怪物。
神星雪玉指金色光華閃現,恢弘正大的氣勁轉瞬就打散了顧燭影斷指上的腐蝕
真氣。
「星雪,你還是關心我的,千千萬萬莫要離開我。」顧燭影肉體知覺恢複,傷
口刺骨的劇痛簡直讓他雙目發花,但見妻子俊俏清麗的臉龐,不由脫口說出了心里
話。
「嗯……」神星雪眼眶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哎……你倆人真的讓我無聊。」冷虎禪有氣無力地道:「不過你的真氣手法
卻有些能耐,不知是什麽武功。」
「還是不知道做個糊塗鬼吧。」神星雪冷笑,「你可以站起來了。」
是太乙玄黃經!葉塵心中震撼得無與倫比:當今世上應該只有司空黃泉和寧無
忌兩人掌握著彼岸金橋的玄黃真氣,就連皇甫正道都未曾得傳,神星雪到底什麽來
歷,怎會學到先天太極門的至高心法……
冷虎禪雙手一攤,還是沒打算起身,說道:「我說了,你的武功和你的眼睛一
樣,已經死了,根本不足為懼,多嘴問上一句也僅僅是出於好奇而已。」
神星雪隔空一指,忽有一方巨型大印懸浮雪夜九天,代表著先天正道之威儀,
片刻就鎮壓了冷虎禪方圓數丈內的陰煞邪穢氣息。
葉塵心道:盤古法印定諸天萬物,當初若非寧無忌功力不濟,我一定破不動這
門無上絕藝。
兇獸巨吼和藍電再度劃破夜空,一尊跨騎黑虎的修羅惡鬼閃現,冷虎禪笑道:
「好華麗的法相神功,今晚若能奪你元陰,再吸取你的血肉精華,就一定可以複仇
華太仙!」
腥腐邪煞充塞荒野,修羅惡鬼掌中畸形法器放射六道魔氣,全部孕育大恐怖的
乖戾邪惡,顧燭影離得老遠甚至都已煩心作嘔,他聽說過,冷虎禪的修羅六道分為
——腐血肉、腐骨骼、腐筋脈、腐內臟、腐元氣、腐靈魂,無不讓對敵之人受盡慘
烈折磨,用以補充修煉者自己的真元修為,但夜雨水榭可靠消息得知,這大魔頭本
在西南邊界被華太仙重傷,邪法暫破,豈知他趁著中原大批高手北上的契機,一路
濫殺無辜,數不清的平民和武士都身化膿血供他療傷,如今似乎恢複等差不多了,
若沒有星雪坐鎮,自己肯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暗處的葉塵也已打定主意,今日一定除掉這個冷虎禪,自己雖非什麽正義俠士,
可此魔頭兇殘絕倫,萬不能留著害人,再說,他是被唐雷九以武功打服效力的,並
非什麽兄弟好友,只要做得幹凈利落,根本沒什麽敗露的危險,更沒必要有良心上
的譴責。
或許真如冷虎禪所說,神星雪蟄伏太久,心境蒙塵,盤古法印本該展現的鎮壓
乾坤之意,竟反被邪氣圍裹,隱現枯敗。
「高手搏殺,最重實戰,你定住修羅六道後本該迅猛出擊搶攻才對,空負神功,
女人啊,還是劈腿等男人幹你,回家抱孩子的好。」冷虎禪語音森森,聽似粗鄙,
實則是肆意攻擊神星雪的自信。
修羅六道是當世最純正的邪惡魔功之一,不帶絲毫正氣,顧燭影擔心妻子安危,
幾次猶豫想出手相助,可魔頭確實過於恐怖,每次伸出腳又都忍不住縮了回去。
神星雪本來千嬌百媚的一張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層璀璨的光華,她反手一卷,
古拙威儀的盤古法印頓時四分五裂,碎片灑入自己後背的金光漣漪中消失不見。
「唐雷九養的一條狗而已,還敢滿口臟話,你……算了,任你胡言亂語,反正
見過我秘密的人,就一定要死。」神星雪法相消失,譏諷神色卻更加濃重,她長腿
交錯,纖足連點,眨眼間已至冷虎禪眼前一尺處。
獸吼響,藍電閃,冷虎禪掌中瑰麗耀眼,卻帶無邊殺機。
「街邊耍戲法的嗎?在兵刃上裝神弄鬼算得什麽高手。」神星雪細皮嫩肉的小
手仿佛硬逾鋼鐵,猛的握住藍電,手指絞扭,原來卻是纏繞住了一口又細又薄的藍
色軟劍。
玄黃真氣席卷白雪,一座壯麗金橋橫貫天地,澎拜掌力比寧無忌還要浩瀚數倍,
更加完美詮釋了太乙玄黃的廣大拳意,陰煞邪穢如泥牛入海,蕩然無存,冷虎禪自
然也避無可避,胸口結結實實中上了一掌,大口濃烈腥臭的鮮血隨之噴將出來,神
星雪後背隱有盤古法印的神力,轉瞬就定住那汙濁詭異的血液。
「彼岸金橋?太乙玄黃經?你的來歷和身份果然有大秘密。」明明受傷吐血,
冷虎禪枯槁的神色卻似乎瑩潤了幾分。
神星雪蹙眉,扔掉奪來的殺魂軟劍,暫且謹慎後退,腦中只念:風雲龍虎……
自己似乎略微輕度了,不該近身攻擊這個魔頭。
冷虎禪大手一張,軟劍被他內力卷回掌中,笑道:「可不能丟了,還指望它給
我吸引獵物糧食呢。」
「魔頭已受重傷,星雪,我們擒下此人交給皇甫總殿主替天行道!」顧燭影似
乎精神大振。
葉塵哭笑不得,自己媳婦打生打死,力挫一念萬法的絕世高手,你卻想交給別
人替天行道,這種思維模式比藍碎雲還要清奇,不過冷虎禪名垂天下二十多年,不
可能甫一交手就落敗被擒的。
冷虎禪道:「劍術拆解招式方面,我是不入真流的,所以啊,殺魂軟劍除了奇
聲和藍光亂敵陣腳外,也常常附著一些歪門邪道,像魔功妖氣、蠱蟲毒藥之類更是
家常便飯,星雪妹子,我都說好幾遍了,你十年前或許罕逢敵手,但是在今天嘛…
…你就是沒有翅膀的鳳凰,和小母雞沒什麽區別,頂多羽毛顏色華麗一些罷了。」
葉塵警惕暗忖:冷虎禪這練的都是些什麽功夫,南疆那麽多高手,以他最邪,
怪不得要在猛虎前面加個不倫不類的「天煞」二字。
神星雪渾身酸乏無力,真氣提不動半點,遂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面無表情地
道:「鬼藏血霧加上金盤玉露而已,另外你並非狂傲,而是雙腿被太仙神劍圖封住,
根本無法起身用腳走路,再加上中了我的彼岸之掌,完全成了一條死狗。」
「是嗎?」冷虎禪反問一句,不置可否。
顧燭影左手握劍,更是驚疑不定。
神星雪道:「他現在不過是吸取了一絲我的真元,裝作無事而已,玄黃真氣豈
是邪魔可觸,要殺要擒你隨意吧。」
冷虎禪撫觸玩弄軟劍,冷笑不已。
顧燭影道:「他剛才隔空取物,顯然內力充沛啊。」
神星雪面色蒼白,低聲道:「你不敢去?」
「這……哦,金盤玉露是什麽?」顧燭影好不容易繞開了話題。
「你可算想起來問我了,這種妖魔身上還能有什麽幹凈東西,你若不敢去的話,
就扶我走吧。」
冷虎禪悍然起身。
「不可能!」強如神星雪亦是容色劇變。
「我故意捱你一掌,噴出鬼藏血霧,再以修羅六道轉移玄黃真氣,化解太仙神
劍圖的封印,哈哈哈,見到彼岸金橋那一刻起我就有了算計,好啦,我先砍你丈夫
手腳,再用三十幾種春藥炮制你這位絕頂半聖,讓他看著我把你幹成一坨爛肉,吸
收你每一滴精血。」冷虎禪生平身經千百戰,臨敵無數,應變無窮,哪怕面對唐雷
九和華太仙都有不死的活命手段,神星雪墮落凡塵,荒廢已久,對付普通高手自然
遊刃有余,今夜對陣天煞猛虎,稍有不慎便落得萬劫不複。
「啊!」顧燭影幾近崩潰地大吼:「星雪快想想辦法!」
「就這樣吧,無論怎樣都要死,你先刺死我,然後自盡便是。」神星雪自己也
奇怪怎麽會如此冷靜,她這些年談不上心如死灰,但奴役於平靜安逸,終日渾渾噩
噩,不知道究竟為何而活,只覺得死也就死了,省的繼續做行屍走肉。
冷虎禪嘆息道:「我本不好女色,只可惜你修為實在太高,如今不得不采補你
的身子,瞧你丈夫那個狗熊樣兒,想來可見雞巴也不怎麽樣,說不好在下還能讓你
臨死前嘗嘗淫道之奇妙來著。」
顧燭影忽然扭頭發足狂奔。
「沒有觀眾豈不悶煞?」冷虎禪出手淩空擒住顧燭影後脖頸,一把摔倒雪地,
順便揚指罡勁封穴,讓他動彈不得,之後才說道:「有兩個疑問實在不吐不快,人
所共知,太乙玄黃經當世只有兩個傳人,你究竟怎麽練的?再來,江山七傑怎麽選
個這樣的男人?難道也是秘密?」
葉塵正妒火中燒,神星雪肌膚水嫩,腰細腿長,碩乳肥臀,身段之媚猶勝唐芊
和溫雪,這種尤物姐姐簡直像一枚嫩脂仙桃,怎麽也不能被魔頭蹂躪,剛打算現身,
卻聽到了冷虎禪問出了誰都想知道的疑問,不禁停下動作,再略忍一會兒。
仙女配凡人,本是鄉間神話,就連冷虎禪這種巨魔都難忍好奇。
「有用嗎?反正往後世上亂七八糟的事都和我無關了,又何必聊自己的秘密。」
神星雪譏誚之色再現,但這一回算是完全針對自己。
冷虎禪點點頭,也不打算再說什麽廢話,袖袍一抖,果然抖出了二三十個小瓶
小罐,另從背後衣囊拿出各種形狀的小刀、淫具、細鎖鏈等恐怖器物,低聲呢喃道:
「以你的修為,金盤玉露那種藥物估計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需用花蟲膏、曉夢春心
散、洛合香油來混搭使用,刀斷四脈,金鎖懸吊,菊肛頂住角先生,再加上修羅六
道輪番上陣,哪怕顏芙瓊來了也會變成最賤的村妓騷娘們兒。」
若不聽言語具體內容,他的表情動作就和秀才書生、藥局郎中沒什麽區別,和
和氣氣、斯斯文文、不疾不徐……越是如此,越叫人毛骨悚然,心驚膽裂。
顧燭影拼命掙紮,奇怪的是居然不看冷虎禪,而是目光怨毒地看著妻子神星雪,
仿佛是在怪她輕敵大意,不僅失身魔頭,任憑淩虐,甚至還連累夜雨水榭就此土崩
瓦解。
冷虎禪拎著幾個小藥瓶走到神星雪身前,肅穆地道:「嗯,還以為是什麽烈女,
奶子生得這麽大可就露餡兒了,是他揉的,還是天生的?」說著指尖彈出一縷香風,
續道:「金盤玉露藥效催不動高手,這夜來煙可助你加倍敏感。」
神星雪冷聲道:「顧燭影,欠你的我都還了,嘿嘿,等下我就會被人……你好
好看清楚了,將來死也好,活也好,但願這輩子都忘不了。」
「說不定他看的也會爽呢。」冷虎禪非常享受這種對人緩慢的折磨,「我久歷
江山,常幹這種勾當,不少男人看見自己老婆被我肏,都是雞巴發硬,美得冒汗呢,
這叫什麽來著?綠帽子病嗎?哈哈哈,現在就來看看顧家大少爺有沒有罹患這種病
吧。」
「他得沒得這種病我不知道,你是很難再有機會綠別人了。」葉塵負手踏雪現
身。
「嗯?!」冷虎禪面子上若無其事,心中不免大驚,無聲無息闖入這里,自己
竟毫無察覺……呃……才二十左右年紀的小鬼能有什麽本事,定是剛才被神星雪那
對兒淫奶所懾,一時失神而已。
「是你?」神星雪也奇道:「你是什麽人?」
葉塵笑道:「姐姐久居深閨,應該沒聽過我葉塵的名號了。」
葉塵大名如今早已響徹天際,南疆一行連平姬流光、萬天兵兩大高手,格殺言
無笑,得森羅王器重,親賜仙門島三十六堂總管大權,絕對算得上是當世第一流的
人物,不過……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早有預謀要伏擊我神星雪,但可惜,還是小題大做了。」
神星雪徹底死了心,同時深悔自己的「無能」。
葉塵輕嘆,平日對決的話,以一念萬法的神通催動太乙玄黃經,兩三個冷虎禪
也未必能敵,但你心意滯澀,導致十成武功至少丟了五成,確實真的太可惜了。
「什麽一夥的。」冷虎禪顏色極其興奮,大喜道:「簡直太幸運了,今日能吸
收兩個一念萬法的角色,掌握兩種武聖秘典,我……我……什麽仙門島、瑯琊劍樓
都會是我囊中之物了,哈哈哈!!」
葉塵松口氣道:「本來我殺你還擔心對不住森羅王,這下看來也不用顧忌什麽
了。」
「死來!」冷虎禪魔爪如鉤,腐血蝕骨的修羅六道鬼哭狼嚎地殺向葉塵,他以
魔功入世,講求我為唯一,如有必要,父母兄弟皆可成為自己的血食養份,更何況
一個從沒謀面的小毛孩子。
葉塵猜到這位天煞猛虎多半不會給自己這位總管面子,可也沒想到連聊幾句廢
話都省了,說殺就殺,唯有倉促間接掌,「砰」地巨響中被震得後退數步,恰好跌
在了神星雪懷里。
肉呼呼,軟綿綿,充滿傲人的緊致與彈性,觸感柔嫩舒服,他蓄力未足被震開
是真,但好巧不巧吃了一點豆腐,可就是有意為之了。
「魔頭周身布滿邪煞劇毒,而且內力深厚,非常法可勝。」神星雪中了兩種淫
藥,身子正值敏感異常,豐腴的胸脯稍微一擠蹭,乳尖立時傲然挺立,擦在內衣上,
磨得隱有生疼之感,「他下盤初愈不穩,可以全力搶攻。」
葉塵扭過頭,天仙姊姊秀顏近在咫尺,櫻唇輕啟,溫暖綿甜的呼吸簡直醉人心
脾,他笑道:「天下各門各派,保不齊會出一些妖孽變態,今日就由我來誅殺此獠,
來給姊姊你出口氣,可好?」
無論再如何落寞心死,如能不受淩辱那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神星雪真心感激道:
「多謝小兄弟援手,你只要能拖住他一盞茶的工夫,姊姊我的毒蠱自會逼出,到時
必可一戰而勝。」
「嗚嗚啊啊嗚……」顧燭影屈辱跪地,啞穴被封發不出聲音,斷指處又劇痛攻
心,只求葉塵快點先搭救自己。
怪嚎聲淒厲瘆人,軟劍電光上不知道少邪蜃毒蠱或魔功妖氣環繞,冷虎禪出手
殺人,便同吃飯喝水差不多,沒有任何心意波動,甚至都沒有任何變態的快感,就
單純的像老虎一樣,僅僅是有所需要,近似天生本能。
前車之鑒,葉塵不敢空手去接詭異兇險的殺魂,順手拔出顧燭影插在雪地上的
長劍,迅疾精準的擋住了攻擊,他習慣擅長用刀,不精於劍術,卻對太陽劍譜鉆研
日久,今日正好拿眼前的巨魔高手一驗成效。
兵刃相交,驚風爆裂,猶如霹靂電震,冷虎禪拔步奔騰遊走,帶動四周枯樹野
草陣陣亂搖,鬼影幢幢,招招都有奪人神魂的威勢,哪怕地獄黑色猛虎親臨,恐怕
也不逾於此了。
葉塵盡管年輕,可近不久也連續交鋒了萬天兵、姬流光、畢昆羅等絕頂高手,
一口長劍緊守不攻,將門戶把得風雨不透,冷虎禪再強也很難殺進防線。
這一戰不為名利,只為替天行道,誅滅妖邪,所以他根本沒必要鋌而走險的冒
進,堅持到神星雪複原即可,到時二人聯手,當可輕松穩操勝券。
「我倒也聽過你的名字,被洪經藏打得倉皇逃亡南疆,也不知森羅王看中你什
麽。」冷虎禪久攻不下,也自暗暗心驚眼前少年守勢法度之森嚴,只能開口說話,
希望年輕人逮住這個破綻還手反擊。
「您不也一樣嗎?大家同門,看來也是同病相憐,物以類聚。」葉塵後手絕招
多樣,自問保持不敗,倒也不吃譏刺。
冷虎禪眼見對方遊刃有余,決定冒險使詐,瞬息間如脫韁野馬,奔騰後撤,五
指齊張如鉤,目標卻是功力暫散的神星雪。
葉塵馬上明白,他這是賭自己會婦人之仁。
一前一後,自己若從後出劍,就算能輕易刺死冷虎禪,神星雪也必然腸穿肚爛
難以幸免,可若要先救人,則必被修羅六道所噬。
千鈞一發之際,葉塵鼓足全力,雙手握劍,高高舉過頭頂,口中飛速念動真言
法咒,催動從所未用的神功劍招。
冷虎禪的虎爪手只有兩分功力,左手的修羅腐魂才是給葉塵準備的終極殺招,
哪怕此子心狠,先撕殘神星雪,也算絕了後患。
然而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似他這種已臻至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自然不會花眼,但神星雪楞是從眼前消
失。
生平未有過的恐懼燃起,哪怕輸給唐雷九和華太仙都沒有過這種未知的無力恐
懼,那畢竟是強者自強,沒有脫離常識規律……
日月無光。
太陽劍譜的三大無雙神劍之一,葉塵冒險一用,果見奇效,但這一劍耗力甚巨,
幾乎抽空近多半數真元內力,否則輔以萬古洪爐,繼續追擊的話,大可以瞬殺冷虎
禪,毫無懸念。
雖然沒能誅殺魔頭,如今卻總算是美人在懷,葉塵斬擊日月無光,浮雲蔽月,
眨眼間剝奪冷虎禪五感,造成一種空間錯位,縮地移形的錯覺,搶到神星雪後先脫
離險境,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溫香暖玉,香骨姍姍,葉塵再度擠靠著碩美豐盈的雙丘,耳聞咻咻鼻息,縱然
他對唐芊、沐蘭亭和溫雪情深意重,此刻也不免催生出一股莫名情欲和保護欲。
冷虎禪總算回過頭,看到葉塵後目光更是驚疑,握劍躊躇不前。
再厲害的高手也會對「未知」二字心生懼意,神劍日月無光失傳百年,今夜重
新出世,無論誰來也都會和他一樣的情緒。
葉塵艱澀地道:「這一招巨損真氣,我幾乎油盡燈枯了……」說著,摟著神星
雪纖腰的手,疲憊乏力,滑向了那豐腴圓潤、肥而不膩、大而不澥的粉臀。
指掌間綿潤嬌彈,比起修羅六道更能腐蝕人的魂魄,葉塵心道:我冒大險行俠
仗義,和同門前輩為敵,救天仙姊姊脫離煉獄苦海,自己預支一點回報,也算天經
地義吧。
神星雪並沒察覺自己的屁股正被一臉凜然的葉魔侵犯,畢竟日月無光封人感官
的神奇,同樣也震撼到了她,過不片刻,三種媚藥的刺激下,導致乳尖充血腫立,
頂凸衣襟,隨著葉塵「劇烈」地喘息,胸口上下起伏,嬌嫩的蓓蕾越磨越韌,越韌
越磨,外加肉感十足的肥美玉臀被摟,成熟少婦的腿心居然逐漸潮濕起來,溫熱的
膩感讓她羞恥難言,不過總算天冷衣厚,還不至於出醜。
冷虎禪畢生精打細算,謹慎異常,葉塵此舉在他眼中無異於故弄玄虛,誘敵深
入,但若就此退走,終歸心有不甘,他打好算計,再試一次,若一擊不中,即刻遠
走高飛。
黑虎修羅法相現身,冷虎禪暴喝一聲:「六道歸一,修羅極樂!」
虎嘯震動雪夜星空,無邊廣大的魔氣制造出天灑血雨,火栽黑蓮的雄奇妖象,
哪怕被粘上一絲一滴,也定會溶皮蝕骨,全身化作一攤腥臭膿血。
葉塵故作悍不畏死,急忙道:「姊姊快躲我身後,但願魔功殺完我之後就會消
散,傷不到姊姊你的身子。」
「邪不勝正的,弟弟不用擔心。」神星雪溫柔一笑,被葉塵姊姊長姊姊短地叫
半天,她下意識以弟弟的稱呼做了回應,言罷,微微掙脫懷抱,素手交纏旋轉,如
蟾宮聖花綻放,彼岸金橋浩瀚的玄黃天波比早前閃耀十倍,同時,洪荒古樸的盤古
法印懸於九天。
兩大神功護體,立刻澄清宇宙,萬邪陰煞蕩然粉碎,化作塵埃飛灰消散虛空。
葉塵剛剛蓄滿混沌之力的破天雷都沒來得及出手,心中大是欽服感嘆:實在太
厲害了,古往今來,若論守禦化解之道,太乙玄黃經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王者神通…
…將來若寧無忌也修煉到這姊姊的程度,我又該如何抵敵……這次北燕之行一定要
盡力除掉他,以絕無窮後患。
冷虎禪見神星雪已經逼出劇毒,心知再想讓她中計可是千難萬難了,必須當機
立斷逃跑,不能再貪圖血食,來日方長,既然知其身份,往後潛伏起來偷襲便罷。
「想跑?」葉塵正愁凝聚雄渾的神拳無處釋放,破天雷淩空爆出,細雪都被紛
紛炸作微塵,好像一條灰白巨龍倒海翻江。
冷虎禪最擅推氣移勁的功法,心道你淩空出拳又能有多厲害,否則剛才怎會在
我的壓制下還不上一招半式。
他哪知葉塵剛才是為揩油美色故意示弱,便打算借此掌力反彈退走。
混沌陰陽道運轉造化,以一念萬法的境界施展,同級高手絕難正攖其鋒,冷虎
禪一招算錯,外加重傷初愈,被混沌天雷轟得差點五臟俱裂,魂飛魄散,他咬緊牙
關,伸腳踏碎適才他準備折磨神星雪的藥罐,罡勁橫掃,七彩妖霧剎時彌漫四周,
自己腳下發力,奔向斷崖深淵。
葉塵殺心早起,絕容不得這變態怪物走脫,他正準備扔出長劍,射殺此魔時,
已複蘇的神星雪一聲清越長嘯,直如鳳鳴九天,不僅似抒發了足足十年不得誌的抑
郁蟄伏,還以玉手斬出了驚天一劍。
遠古聖皇斬殺大天魔的一劍,破蠻荒,立正道,教化萬民的軒轅皇劍,太乙玄
黃經中的必殺攻招絕詣。
「啊!」驚天動地的淒厲慘叫聲中,冷虎禪半身衣衫盡碎,觸目驚心的鮮血灑
滿長天,多虧他一念萬法的神功護體,生機強大無比,沒有即刻喪命,而是像被射
落的大鳥般摔了下來,半裸趴在地上,野狗瀕死一樣不斷抽搐。
「好姊姊,名不虛傳,果然神功無敵,若早點用此劍砍他,估計也不用險象橫
生了。」
神星雪苦笑,心中默念:今後不知道能否隨著這一劍而涅槃重生呢……
她攙起倒地的丈夫,解開穴道,看到狼狽窘迫,又帶著幾分懼意的顧燭影,心
腸再次不爭氣地軟了起來,恩斷義絕的話竟難以出口,只是道:「創口還疼嗎?」
顧燭影欲言又止,想到適才的兇險、自己的懦弱、妻子蓋世的武功、葉塵的瀟
灑自如……他慚愧無地,默默地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葉塵當然也好奇神星雪神秘的經歷往事,但卻知趣的沒問半句,而是極幹脆利
落地道:「廢話不多說,好姊姊肯定聽過我的遭遇了,求你看在我出手相救的份上,
助我北燕冰原抗衡先天太極門,營救鐵曉慧姑娘。」
「放心好了,你姊姊、姊姊的叫,我又怎麽能白占便宜,讓弟弟涉險呢?」神
星雪不見絲毫矯情,看了眼抽搐將死的冷虎禪,續道:「先天太極門高手如雲,底
蘊比看上去的還要可怕得多,我這就試試為咱們增加一個高手強援。」
「哈哈,就像白天說的,全仗姊姊做主。」葉塵見她絕口不提丈夫和回家,也
就不便沒趣的張嘴相詢,見其冷冷望著冷虎禪,心中打突,心道江山七傑定要有驚
人之舉施展,冷虎禪期待的所謂好運,看來都跑咱肚子里面來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2 23:40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0)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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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10更新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章 燕城
神星雪鄭重答應了葉塵,一定會到北燕天吼峰相助,說罷之後就拎起爛泥般的
冷虎禅踏雪離去,她嘴上從來也不擅長大義凜然的決絕或感激涕零的傾訴,但心中
已打定主意,甯可曝露自己的武功秘密,也要在冰原替葉塵解得困境,方算還了恩
情因果,之後若能留住性命,便回江南接走女兒,屆時天高海闊,江山深廣,必須
要拿回屬於自己曾失去的無上榮耀,才不負那震古爍今的太乙玄黃經。
葉塵目送天仙姊姊離去,心中不免怏怏不樂:聽說別的女俠女仙中了春藥後,
都和發情小狗兒似的,脫衣裳、大紅臉、流口水、光屁股……發瘋往男人身上撲,
怎麽一到自己這就不一樣了呢,唐芊個性強悍,還勉強說得通,神星雪明顯要柔弱
得多,怎麽也能扛得住?到了甚至都不和自己同行一路。
但細想下,再怎麽說人家身份也是矜貴守禮的婦人,若和自己同行反而說不過
去,再另外,就算真同行了,唐芊那邊也解釋不清楚。
葉塵大大伸個懶腰,懶得琢磨已經過去的閑事,回到客棧後沒去打擾唐芊,獨
自找了個空房,調息運氣,補充被日月無光抽空的內力真元,同時又計算想到,看
來要想完美運使此招,至少需要凝練出道心法相,屆時觀想太陽當空,才能以神劍
蔽之,奪人觀感,掌握掠奪空間距離的絕世神力,至於那最後一劍「大日輪回」,
應該和混沌陰陽道的第十重逆天歌差不多,功成之時,便可粉碎虛空,身化武聖。
「那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了。」葉塵想罷,口中吐氣如箭,內息神完氣足,窗
外天光也已大亮。
「說什麽呢,消耗那麽大,敵人很棘手嗎?唐芊早已站在門口。
「也還好,所謂猛獸其實就是冷虎禅,你還記得這人嗎?」
唐芊搖搖頭道:「不太記得,但前些日子在森羅堡聽蓮溪婆婆說過,這個人武
功高深,性格毒辣已極,當年被我阿爹用雷九拳捶得跪地,後又挑斷了他的妖筋,
這才答應歸順的。」
「雷九拳?」葉塵想笑又不敢笑,「這是什麽武功?」
唐芊粉面泛紅,好一會才說道:「這是他自己創制命名的拳術,你有時間可以
試試,看看混沌陰陽道接得住接不住。」
「那當然是接不住。」葉塵慌忙擺手,唐雷九的武功路數萬古無一,天下難敵,
這種聽似粗鄙兒戲的拳術肯定蘊含著難以想象的莫大威力。
「別貧嘴了,快跟我說說昨晚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咱們耽誤了整整一天,路上我再細說吧。」葉塵立刻通知老大等
人啓程,並吩咐四人輪番進車休息,除了采買物資和村鎮換馬外,幾乎不下車廂,
馬不停蹄的星夜兼程。
唐芊聽了顧燭影、神星雪和冷虎禅的事後,也沒特別吃驚,只說道:「太乙玄
黃經已由先天太極門執掌千年,居然也能流得出去……但願這個女人是站在我們這
邊的。」
葉塵無奈道:「武功再高的女人也需要吃飯拉屎,也一樣有七情六欲,更保不
準腦袋會發昏,如今天下絕頂高手雲集北燕,能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
我參與打壞冷虎禅,會不會得罪森羅王。」
「說話真難聽呢。」唐芊沒提父親,轉頭對尴尬的蚯蚓道:「你多知江湖掌故,
對這次到北燕的高手怎麽看?」
葉塵正色以待,也很想聽聽敵我雙方的詳情。
蚯蚓想了想道:「首先是大敵先天太極門,萬天兵不用提了,實戰搏殺,不但
同境界無敵,哪怕道心法相的高手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尊怪物,洪經藏的九龍滅神咒
早就大成,一拳一掌都有天龍巨力加持,只會更難對付……唉……江山七傑全乃中
原霸主,說來說去其實也還是那幾句被傳爛的贊美之言,就算有什麽破綻弱點,也
絕不可能流傳江湖的。」
「沒關係,只隨便說說便好,展慕雲呢?對他完全不了解。」葉塵和洪、萬二
人交過手,勉強算是熟悉,大荒神拳,天龍之掌,那種神功罡勁他自問現在還比不
上,但此次並不是要擊敗他們,倒也沒什麽懼怕,只唯獨對那深不可測的英俊白衣
男子頗爲陌生忌憚。
蚯蚓續道:「呃……只聽說展慕雲和普通武人不同,出身官宦世家,曆代纓鼎,
祖父展堅在前朝是揚揚顯赫的國公爺,父親曾官拜大將軍。他自己更是天資絕頂,
才華橫溢的少年名士,改朝換代後展家輝煌煙消雲散,展慕雲卻得遇奇緣,練成一
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中原有才子作歌,風雲處,冷光橫空,集天地之浩然,出手一
刀,無所不斷…至於他爲何加入先天太極門,那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葉塵很早就好奇,那位兩鬓華發,癡心而又蕭瑟的展慕雲怎麽都不像會依附強
權的男人。
「我知道。」唐芊忽然道。
「哦?爲什麽?」葉塵忽又恍然,「是因爲魔後?」
連角落休息的小刀都豎起了耳朵,女人似乎天生對這種話題有興趣,何況昔年
展慕雲是才高八鬥、武功絕頂的明華高第,魔後又是南疆第一位的人間絕色。
「嗯……被義母嚴辭拒絕後,展慕雲心傷欲死,只覺得窺見武聖奧秘才能了然
情劫,看破……我師父是如何,那個虜獲……就是這樣。」
這中間肯定涉及梵天情和顔芙瓊的隱私,誰都不便細問細說,葉塵轉開話題道:
「總之此行最厲害的敵人就是他們三個了,我們這邊有你、我、神星雪……似乎談
不上勢均力敵。」
唐芊道:「他們乃是太極門逐鹿遠征的三大支柱,出道十幾二十年,曆經百折
千磨,卻從未輸上過一招半式,即便抛開武功境界,眼力、經驗、應變、精氣神,
都要比咱們要深厚得多。
「三傑聯手,足可鎮壓場面,更有皇甫正道安排的秘密人馬,所以,走正面是
行不通了。」葉塵皺眉思索。
唐芊自信一笑,隨手取出一張紙道:「現在不是高山仰止的時候,得有個清楚
的路子,首先是天元宗,你的師門,能說服他們不瞧熱鬧,替咱擋住一人嗎?」
她說的「一人」當然是洪、萬、展之一,葉塵心道無論姑姑還是聶千阙都肯定
不成,唯獨神武殿曾恨水師伯親臨,才有資格和那三人交手論理,卻不知人家來是
不來,同時自然又念及到溫雪師姐,但願她沒隨行,趟這險惡亂戰,只能道:「我
可以試試,大概有六七分把握吧。」
「好。」唐芊提筆寫上太極,在它側前以小字又寫了天元,「琅琊劍樓有什麽
人出馬了沒?」
蚯蚓道:「蕭師道帶領兩百余門人早已啓程。」
「這麽多人?」唐芊一怔,此行並非江湖山寨群毆,人多可起不了什麽太大作
用。
葉塵說道:「早年我總聽人家說起,蕭師道爲琅琊劍樓軍師,奇門易理、天數
謀策盡在談笑,他既然敢去,就肯定有把握,至少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唐芊又寫了琅琊二字,笑道:「這個不用說啦,他們最舒服的事就是讓先天太
極門不舒服,還有極樂天禅寺,無法和尚曾欠我父親一個大人情,老大,你速去另
備車馬,再探聽他們的行程,辦完後再回來。」
老大沒有半句廢話,立刻開門閃出了車廂。
唐芊對葉塵道:「我趕過去和他們說說,讓無法還了人情,在北燕暫時聽從你
調遣,只爲對抗先天道門野心,離了冰原後自可悉隨尊便。」
葉塵一驚,有了佛教諸大天王助拳,可就完全有資本和洪經藏等人鬥一鬥了,
至於那個所謂的大人情,自然是上代的恩怨情仇,閑著沒事時再問就好了。
唐芊忽又提筆畫了一圈虛線,寫下春秋二字,沈吟一會道:「鐵家是先天太極
門的首要目標,所以若想埋伏一支暗手,春秋書院最合適。」
葉塵想到和自己肉欲翻滾的上官琅璇,點頭道:「我也可以試試,但這又不是
打仗,伏兵會有用嗎?」
唐芊秀美的水眸隱現殺機,淡淡的道:「費那麽大功夫,總要留下先天太極門
一根支柱。」
葉塵凜然,卻又立刻熱血沸騰,誅殺江山七傑,可比斬了言無笑難上數倍不止,
若能功成,此輝煌戰績定將流芳百世。
唐芊又道:「現在還不知道那路所謂秘密人馬是誰,具體安排容我再琢磨琢磨,
太極門敢明目張膽遠征,就是賭中原武人一盤散沙,你如能團結各大門派,哪怕只
是暫時的,估計也足夠應付此戰了。」
說著是挺簡單,暫時領袖四大武學聖地,這種恢弘大氣魄幾可直追昔年的司空
黃泉和梵天情,小刀和蚯蚓瞠目結舌,且隱有預感,正在親眼目睹一尊絕世人物成
長起來。
「戰場多變,運數難測,沒必要考慮得太過多。」目前僅僅紙上談兵,八字尚
缺一撇,葉塵倒沒什麽驕傲的感覺,只料想以洪經藏等人的身份,斷不可能用出拿
鐵曉慧當人質威脅的手段,自己冷靜處事,遇水搭橋便可。
「所以小刀你們幾人就別去天吼峰了,北燕那裏有什麽落腳的地方嗎?」
車裏的蚯蚓二人知道自己武功沒法和中原頂級精英過招,去了也是累贅,也沒
堅持同行,只說道:「中原和北燕的邊境有座燕城,在那找地方休整後可從玉龍雪
山深入亘古冰原。」
唐芊點頭道:「好,葉塵你先去燕城,到那之後再聯絡天元宗和春秋書院的高
手,我跟老大、小刀去找無法天王,無論事成與否,天吼峰彙合。」
「好。」葉塵相信無法是得道高僧,哪怕結盟不成也不會爲難唐芊。
反倒燕城令他更在意。
除了老家和天元宗外,在葉塵生命裏最特別的地方就要屬燕城了,當初和方楚
倩離開時本以爲此生再難履斯土,沒想到世事無常,才一年多而已,輾轉又回到了
那裏。
北燕爲天地極北冰川,經年風雪萬裏,無窮堅冰覆蓋,良駒難馭,先天太極門
衆高手久居中原內陸,根本不知宇內竟會有如此磅礴浩瀚的凍土世界。
洪經藏人如神山,眼神鸷鷹般銳利,顧盼自雄,鋒芒比這片冰原還要冷得多,
但望向身旁的中年男子時,居然變得略微柔和起來,甚至異常罕見地笑道:「你這
麽晚才趕過來就爲了找酒?」
那中年男子兩鬓華發比雪還要瑩白,眉目俊秀清逸,聞言後滄桑似山海的目光
忽然變得靈動,充滿了溫暖的笑意,自是當初放葉塵一馬的展慕雲,他從馬鞍解下
幾個大酒壇分發諸人,笑著說道:「天下五地,中原酒味厚,東酒清苦,南酒偏淡,
西酒醇甜,唯獨這苦寒北燕的白酒最烈,最有爺們兒的勁頭,若不爲它,我可未必
老遠過來挨凍。」
年輕弟子急忙過來幫展慕雲分酒,甯無比忌面對一望無際的荒蕪冰原,喃喃說
道:「九泉之水的中心怎麽和北極一樣。」
「古水冰封,非人力能開啓,這次集結過來,我猜除了胡亂瞎打一氣外也沒什
麽用的。」展慕雲面色蒼白,臉上不見一絲皺紋,然而任誰見到他,都會覺得這個
人既蒼老又憔悴,舉手投足都似拖著無形重物,壓碎了他本該意氣風發的絕代風華。
他曾自作主張,在洪武門放走大敵葉塵,早已不算什麽秘密,但皇甫正道沒有
絲毫責怪,洪經藏亦沒問過半句原因,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問。
女人們久慕他是癡情俊美的才子,武人們卻知他是刀中之神,洪經藏最好的朋
友,萬天兵最欽佩的對手,先天太極門弟子最尊敬的護法長老,所以哪怕如今的展
慕雲孤寂寡歡,每個人都對他心生唏噓,可是卻無人形於顔色。
江山七傑本不需要同情憐憫。
「沒辦法,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甯無忌苦笑,他也沒想到會
走到這一步,失控,又刺激。
「好一句身不由己,說得好,既然要在肮髒的江湖中打轉,又怎能事事逍遙,
不如痛快迎戰天下,以武證道,至於真相如何,對我們來說根本也沒什麽差別。」
洪經藏自負人中巨龍,有寶庫便開,無寶庫便誅滅鐵家和膽敢反抗的下等人,簡單
明了,僅此而已。
甯無忌笑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鐵曉慧自問能引各大門派
圍攻咱們,可咱們又何嘗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敵人麽,到時武林統一,共抗魔國,
這種大義,又豈是那群見利忘命的碌碌小人能理解的。」
風雪漸猛,先天太極門衆被激昂得熱血沸騰,展慕雲不置可否,獨自開瓶飲酒,
他厭惡比武殺戮,只喜歡詩詞歌賦、饔飧馐膳和知心朋友,今天之所以站在這裏,
不爲雄霸天下,甚至不是爲了什麽統一大義,只爲當年那個冷傲高貴少女的一句話。
深紫色的柔軟披風,如雲如瀑的秀發,倔強的嘴角,以及那雙比晶鑽還亮的眼
睛。
只要能看到那雙眼睛裏閃現一絲笑意,展慕雲就會發自肺腑的感到愉悅滿足。
「我是南蠻魔女,你是中原名俠,路不同的。」少女氣質比中原所有名門閨秀
都要娴靜優雅,語氣卻一如往常的斬釘截鐵,不給人留分毫余地,「而且我選中的
男人已經粉碎虛空,展公子,前路保重。」
展慕雲望著遠去伊人的背影,大笑嘔血,震斷神刀,只爲探尋武聖天梯,卻不
知自己粉碎虛空時,她會不會再看上自己一眼。
想到顔芙瓊,他猛然嗆酒,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上半身都彎了下去,旁人
沈默不語,卻能清晰感覺那股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苦楚,咳完的展慕雲若無其事,
繼續大口灌著北燕烈酒,直至面頰火紅,好像余燼殘焰。
「咳嗽就不要喝酒了。」
高挑玲珑的鐵曉慧被裹在雪白貂裘之中,只露一張凍得通紅的小臉,她如今穴
道已解,沿路舉止老老實實,莫說逃跑,話都不多說兩句,其他人爲圖清淨,正求
之不得,也不去理這小姑娘,不料竟主動和展慕雲說話。
展慕雲柔聲道:「沈疴痼疾,不喝也許咳得更重,倒讓鐵姑娘笑話了。」
鐵曉慧嬌俏的臉蛋難掩同情,輕聲道:「再傷心的事兒也得有過去的一天,何
必煎熬自己的身子。」
旁邊一個女弟子怒斥:「大膽!敢對慕雲先生無禮!」
「沒關係。」展慕雲擺擺手,「多謝鐵姑娘關心了,請再委屈幾天,很快你就
能和令尊團聚了。」
鐵曉慧稍帶譏諷地道:「不急,團聚後你們就要殺我爹爹哥哥了。」
展慕雲無奈笑道:「江湖事終歸有江湖規矩,當年青天寨、虎頭堡、海鯨幫不
肯歸順鐵氏一族,被殺得滿門雞犬不留,的確殘酷,但沒辦法,更不是你我能說得
算的。」
鐵曉慧呵了呵凍疼的小手,眼圈泛紅,我見猶憐,低聲道:「您是威震天下的
高手,難道……」
甯無忌怕展慕雲耳朵軟,被這死丫頭拿裝可憐的話僵住,忙插嘴道:「這就叫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哎……」鐵曉慧歎息,「所以啊,還不一定誰挨刀呢……無忌公子胸口傷剛
好吧,可得小心呢。」
甯無忌保持風度不做鬥嘴,可心中已定殺機,想出了種種惡毒的詭計。
沒多大工夫,遠處有幾個先行探路的北國弟子腳踩雪撬趕到,禀告洪經藏等人
鐵家子弟和春秋書院已經在天吼峰彙合了鐵玄夜,極樂天禅寺四大天王親臨,住進
了天照門安排的大帳,按腳程,曾恨水和沐靈妃率領若幹弟子也將在這三五天內趕
到,三絕門和燕城都算天元宗外圍勢力,若接應快捷順利的話,也說不定更快些,
其他各方門派或獨闖天下的散修高手也都利用各種手段,源源不絕地趕來這裏。
另一人道:「南疆這次來的是唐芊和葉塵,還聽說,魔後顔芙瓊也帶著元始天
魔門高手上路了,可惜我們的人不敢靠太近,未能證實。」
展慕雲負手提壺,目視冰原,似在欣賞雪國壯闊,好像根本沒聽到那個本該令
他魂牽夢萦的名字。
鐵曉慧微微扭轉過頭,不忍再看,她正值青春年少,還不太能懂刻骨銘心之類
的詞,只是忽然莫名其妙想道:若有哪個男人對自己也如此念念難忘就好了,可惜
葉塵哥哥生性花心,他若有人家展慕雲半分專一,我倆好像也還蠻般配……
「莫想太多,等天兵他們一到,盡快了結此事。」洪經藏從後面拍了拍展慕雲
肩頭,他尊重朋友,十幾年來幾乎從不提那段往事,但心裏一直覺得是魔國妖女淫
賤,利用美色勾引中原高手,「假若顔芙瓊親臨,我會替你見她。」
展慕雲笑得有點勉強:「近些年你神功一日千裏,怎麽說話也變得矯情那麽多,
看來是肚子缺酒吧。」
「哈哈哈,是缺一點,但願無法和尚及曾恨水他們武功進步些,你我兄弟也難
得出全力對付什麽對手了。」洪經藏大笑,渾身戰意蒸騰。
甯無忌道:「神機殿師弟們多半已經安排好了避寒帳篷,太冷了,咱們不如先
安頓下來再說話。」
先天太極門一行人繼續上路,也多虧那幾個出身北燕的門人早年常進入冰原獵
雪貂、挖雪蓮,由他們領路可謂事半功倍,否則外鄉人想在這片荒僻凍土找準方位,
真的極是不易。
這個時節的燕城比當初葉塵離開時還要冷得多,華茵自小生在南方,從沒穿過
如此厚的棉襖和連帽狐裘風氅,即便如此還是把她凍得眼角流淚,一旁的古川章秀
更加不堪,瑟瑟發抖,鼻涕都快凍在唇上。
只把橘千歲瞧得哈哈大笑:「小丫頭到底矜貴,你父親像你這般大時,已經在
北燕使群雄束手,奪得寶劍了。」
華茵生平最崇拜父親的英雄無敵,聞言後不禁遙想昔日弱冠少年是如何笑傲冰
原的,另外父母初次結識,同樣也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神往之下,就連寒意似乎
都減輕不少。
古川章秀哆哩嗦道:「四叔已經突破了某種屏障,他若能趕來這裏,那光頭大
漢就好對付了。」
華茵道:「父親如今人在西楚,和三姑姑、聞七叔等人在處理要事,只吩咐我
一切聽大伯和大師兄的安排。」
「比對付先天太極門還大的事?那是什麽事啊?」
「要不要我倆給您老去問問?」橘千歲揶揄道,「那邊的事你管不了,先顧好
自己,保護好妹妹吧。」
「是!」古川章秀武功高強,但也血氣方剛,早就暗慕冷俏秀色的華茵,當然
更希望利用世交的關係,能有機會讓老師說個媒。
「呃……那有勞世兄照料了。」
少年頓時容光煥發,嘴唇上的鼻涕都快差點解凍。
嘴上客氣,然而華茵絕非初出茅廬的俠女小劍客,她出道甚早,交遊廣闊,個
人麾下高手如雲,組織成的江湖聯盟已極具勢力,只不過家教尊師重道,在長輩面
前毫不驕矜,平日裏斯斯文文,難以看出她乃冠軍會排名前四的青年高手。
三人在街上買到一些便於攜帶的臘肉、凍豆腐、羊毛毯、帳篷等物,正準備要
連夜直接深入冰原時,城門處竟有一位青年書生攔下了他們,恭敬邀請道:「橘前
輩、古川兄、華小姐,我派上官師姐有請。」
「沒想到琅璇姐姐也來了,有勞青竹師兄帶路。」華茵心喜,雖說當代世風開
化,武林兒女更不拘小節,但進入冰原後可就再沒有什麽客棧旅舍,和男人露宿帳
篷極其不便,正爲難間,總算遇到了江湖姐妹「救援解困」。
「華小姐認識在下?」那書生正是嚴青竹,他自問名氣一般,沒想到華茵眼光
見識如此厲害,一下就認出了自己。
華茵笑道:「昔日青竹兄和琅璇姐姐、葉塵、王星禅、沐蘭亭、白東皇等人一
起對抗本心門的羅我妖像,自是久仰大名的。」
嚴青竹眉開眼笑,立刻半揖帶路,古川章秀隨即也要大大咧咧同行。
「人家女子說話,有你何事?」橘千歲早看出了華茵強作無謂,哪怕嚴青竹不
來,他身爲長輩也會自己想辦法避避嫌,「兩日後找我倆,狼煙火箭爲號,千萬莫
要逞能自己動手。」
華茵點頭道:「是,大伯您也可以先同我蕭師兄見面,人多好照應。」
二人又簡單交待了幾句,橘千歲不再廢話,拉著依依不舍的古川章秀隱於雪夜
之中。
燕城苦寒,客棧連名字都沒有,房間也很少,土氣煙熏,比南疆都是大有不如,
但上官琅璇坐在那裏,清麗豐美之外,更有一股中原讀書人特有的隽逸風骨,仿佛
給這客棧都帶來了幾分卷香高潔之意。
小堂倌杵在櫃台裏偷偷瞧著,心裏琢磨著:去年來的那個俊夫人雖然比這小姐
漂亮些,可偏偏少了點說不明白的氣質。
隨即華茵掀簾走了進來,和上官琅璇快步四手相握,激動喜悅之情頗濃,小堂
倌傻傻一笑:這個小娘兒細眉毛,丹鳳眼,看著有一丁點凶,不過腦瓜臉蛋兒似乎
生得比常人顯小,還怪可愛的,可惜穿得太厚,不知胸脯屁股大不大……
「傻娃子呆瓜,還不去廚房幫你叔做飯!」掌櫃的一個大巴掌拍醒了小堂倌內
心品評美女佳人。
太仙之劫後,上官琅璇的師父冼冰夫人,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並承認華太仙身
份的六大聖地高手,所以二位姑娘乃是世交,幼時常同榻而眠,討論詩經劍經,比
結拜虛禮而成的姐妹還要親近得多。
春秋書院這次精英盡出,兵分三路,支援先行的駱燕北和鐵家,可算全力以赴,
上官琅璇獨自帶領天道閣門人暫停燕城,聽到華茵行蹤後立刻相邀,兩姐妹說起近
來模糊動蕩的時局,也難免唏噓不已。
「冠軍會上洪經藏一人出馬,群雄黯淡,白古蟾那種大派掌門都不敢出頭,可
見一念萬法的高手是如何可怖,這次冰原會師,先天太極門三大巨頭親臨,令尊華
樓主又不來,我估計哪怕咱們人多,也多半討不得好處的。」
「可惜人家同門一派,咱們散沙一灘,若曾恨水他們……」華茵揉了揉眼睛,
又沈吟良久才道:「鐵血寶庫之說過於虛幻,應該爲鐵曉慧杜撰,但天元宗和天禅
寺那些老狐狸竟然都信了,中間關節的確離奇。」
「管不得別人,咱們姐妹同心便好,鐵家命數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上官
琅璇說話間取出一個寸許長的小檀木盒子,「喏,多日不見,姐姐總不能空手,這
個送你的。」
華茵也不客氣,接過來笑道:「上次的『千裏眼』好玩,這次的玩意兒可不許
輸了。」
木盒子內是一副由兩塊水晶薄片和金屬細絲組成的東西,上官琅璇不等妹子詢
問先解釋道:「東淮島國舶來的東西,目力倦怠,難辨細字時可以用它,朝中士大
夫圈子裏早已流行,民間卻不太多見。」
「我聽過,這是不是叫叆叇?」華茵心思聰慧,見聞也廣,不用教,略一擺弄
就將其架到了挺直玉潤的鼻梁上,她天生眼目偏弱,此物一戴,頓覺神清目朗,精
神一振,「但我還聽說它應是用絹绫綢子來綁腦後面的。」
上官琅璇笑道:「绫子費事,天熱出汗時更難受,這架子是匠人用鋼絲鉑銀打
造的,鏡片也由砂礦石、白泥、磚灰磨過,叆叇晦澀,春秋書院中直接稱其爲眼鏡,
而且……妹子你戴這個東西還真好看。」
玻璃工藝興於西域,凹凸對光技術興於江南,手工完善卻是興於島國,華茵喜
歡此物,但倒沒覺得自己鼻子上架個鏡子有何美麗,她小心收起後說道:「多謝姐
姐相贈了,改天我再給你回個禮。」
「要說的話還多著呢,待會兒吃完飯就到我那一起去睡覺,就讓橘老師先走吧,
免得你一個大閨女不方便。」
「就這樣。」華茵早有此意,正求之不得。
上官琅璇起身道:「樓上我住的屋子裏有幾桶剛燒的熱水,你先去洗洗身子,
我親自去後廚看看,這種鄉下地方肯定做不出好吃食。」
華茵心下溫暖,道謝先上了樓。
姐妹關係自然不假,但聖地之中人所共知,先天太極門遠征中最顧忌的就是琅
琊樓主,華太仙近年來武功神而明之,都盛傳他已超越三心天梯,要勘破某種極限
屏障,單憑己力粉碎虛空,和這種巨擘的女兒加深關係,未來道路會好走得多。
只不知和那個男人能否再見。
失貞之事好像過去良久,上官琅璇和葉塵關係複雜已極,似情非情,欲念驅使
做下有辱門戶的荒唐事,緊接著沐蘭亭重傷,他逃難南疆,後又身居高位,訂婚聖
女。
想哭,又想笑。
華茵鎖好門窗,攏了攏炭爐,這才解劍除衣,她不敢脫光沐浴,上身留了一件
杏黃絲綢肚兜,細繩在頸後、纖腰處各係繩結,細皮嫩肉上微微勒出的幾道凹痕,
反而顯襯肌膚的嬌綿細膩,飽滿雪腴的雙乳從腋下兩側輕輕外溢,極富青春肉感。
下身僅著自己親手縫制的那極薄極短的輕絲亵褲,以及緊致白襪,腿心隆起雪
阜凸成一道誘人溝壑,薄絲面料甚至難掩那抹整密的烏痕,就連華茵自己低頭去看
時都會面色绯紅,羞意盈盈。
她本是出身不輸世家貴胄的千金,卻追逐父親,癡情武學劍道,從未考慮什麽
男女情愛,更未曾有過幻想自渎,但知色愛慕乃少女天性,獨處時撚針穿絲,做些
讓人心頭蕩漾的隱秘內衣,荒誕中帶著輕微放縱,自己也莫衷一是。
扽脫白襪,玉足纖秀柔滑,腳掌淺弧線條楚楚動人,趾甲未塗蔻丹顔色,卻天
然呈現淡淡粉紅,光滑玉潤,猶如花瓣兒,踩入清水浸泡的瞬間,堪比瑤池生佛蓮,
美不勝收。
華茵戴上新得眼鏡,隨手從包裹拿出一部經卷,彎腰屈腿,柔荑托腮,和冠軍
會上那個劍氣沖霄的鳳凰仙子判若兩人。
「啪」地一聲輕響,門闩竟被人以內力從外崩斷。
若是上官琅璇回來斷不會如此,華茵驚得臉色煞白,急忙握住鳳天舞劍柄,扯
住棉被掩起自己。
「琅璇,想我了沒?」緊接著大門輕開,閃進一道灰影,聲調輕柔和煦:「嘿
嘿,小腳丫子都沒藏住露外邊了,還躲?」
對她這種未婚少女來說,腳幾乎等同名節,隱秘之意猶勝身體,居然稀裏糊塗
被人瞧去。
生平窘境,無逾於此,華茵眼眸發寒,握劍的手已然凸起青色筋絡。
半個時辰前,燕城城外,葉塵正和橘千歲擦肩而過。
「嗯……」矮小的橘千歲忽然身形一滯,扭頭去看,轉瞬再回過頭,恢複如初。
「怎麽了老師,那年輕人有問題?」古川章秀問道。
橘千歲沈聲道:「心血來潮而已,覺得那少年很像你四叔。」
少年愣住,說道:「是嗎?四叔好像比他長得好看不少吧,身形、打扮更不挨
邊。」
橘千歲又「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那個滿臉皺紋的大叔身手不凡呢。」葉塵並未回頭,可那一瞬間怒浪海潮的
壓迫感還是清晰感覺到了。
蚯蚓道:「這些日子北燕肯定臥虎藏龍,高手滿街走也不稀奇。」
老貓道:「我打聽到了春秋書院的高手就在燕城,這裏三間客棧,他們八成在
最大的那家。」
「呃……我認識那家客棧,走吧。」葉塵估計就是當初和方楚倩住的那裏,殺
死獄屠殿遊宏、厲奎後氣血翻湧,還和季雨仙春風一度。
未進門就見到了熟人,正在門口馬廄整理馬鞍的嚴青竹。
「青竹兄,別來無恙啊。」葉塵得見故人,哪怕相識日淺,也不由生起他鄉遇
故知的感覺。
「閣下是……」嚴青竹但覺迎面而來的少年深淵難測,貴不可言,面目隱有迷
霧,瞧不清楚,一時竟懷疑自己眼花,待走到近處才發覺面熟,猜道:「葉……葉
兄?」
「哈哈,當然,還不見過盟主?」葉塵走近輕輕打了下他的胳膊,「你怎麽跑
北燕來了,莫非是上官小姐在裏面。」
嚴青竹想到一年前幾人還共遊南州,如今沐蘭亭主脈斷絕,鐵曉慧生死未蔔,
真可謂滄海變換,人事已非,心中亦是感慨萬千,忙道:「是,在裏面,我去給葉
兄通告聲。」
「我自己過去吧,你受累安排下我這兩個弟兄的食宿。」葉塵心裏則道:夜黑
風高,和內媚撩人的小琅璇鴛夢重溫,豈不妙哉?」
「這……」似乎於禮不合,但今日的嚴青竹已今非昔比,心裏已猜到幾分二人
似有難言雅事……「師姐不是在一樓用膳,就是在二樓休息,葉兄自便……」
葉塵笑道:「甚好。」
果如所料……嚴青竹知道葉塵乃強援中的強援,絕口不提什麽魔國森羅妖宗之
類的事,可他光顧三緘其口,另加極是意外,竟忘說華茵也在裏面,等想起來時,
色狼已入美羊窩。
「看到華小姐的話,葉塵他又不是不認識,自會想法子支開……」嚴青竹安排
老貓蚯蚓住進後院,略一思忖,也懶得再多嘴打擾。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2 23:43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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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1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一章 吹箫
玉足纖秀,瘦不露骨,嫰趾姣好,肉色瑩潤,葉塵還以爲這雙美腳丫的主人是
那位自帶書卷清氣的上官琅璇,二人欲大於愛,感情特殊,朦胧羞恥之間,卻也是
念念不忘。
「你這腳兒我都吃過兩次了,怎麽還不好意思,再不掀被子迎接盟主大人,我
可就要……」說著半截,他哈哈一笑,忽然飛撲了過去,「狠狠懲罰小騷了。」
華茵怒意幾乎沖破腦殼,不僅憤恨葉塵不知羞恥,還驚異發現一直尊敬的上官
姐姐居然和他有過……
本來兩人在她心目中一個英雄儒雅,一個冰清玉潔,如今憧憬破碎,千頭萬緒,
等注意到葉塵大膽撲過來時,被子已經不翼而飛,讓他一把扯開。
葉塵目瞪口呆,自是沒看見上官琅璇,卻見眼前少女肌色皓月般皎潔,細頸薄
肩,唇如鮮菱,鼻梁挺直,丹鳳眼中靈氣逼人,容顔雖未至極品絕色,但鍾靈毓秀,
也堪稱是一個罕見的美人胚子,更要命的是,她上身僅著一片嫩黃薄綢肚兜,玲珑
玉乳上的柔嫩蓓蕾微微凸起,兩條雪腿驚恐交疊,前所未見的花絲亵褲在腿心形成
一個丫字,濃密的烏茸若隱若現,比起單純赤身裸體更加魅惑誘人。
「原來是華茵姑娘,冠軍會一別後,姑娘你是愈發明豔照人了,葉塵還要多謝
你當時不避艱難,仗義執言。」坊間傳說,越是恥毛旺盛的女子,欲望越強,華茵
劍氣沖霄,冷傲如霜,沒想到蜜處細卷毛發比溫雪、沐靈妃那樣的成熟麗人還要茂
密,此種反差已不僅是魅惑,可謂誘人犯罪,葉塵無法想象這劍中精靈似的少女,
將來若在其他男人胯下婉轉呻吟是多麽恐怖的罪過,所以當設法收其芳心。
他如今禦美難數,早已經沒了少年青澀,說出問候語時,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有
些吃驚。
「淫徒!」然而華茵卻不是被邪魅微笑就能哄傾心的俗粉貨色,一聲嬌叱,鳳
天舞悍然出匣,天下劍宗魁首蘊育千百年的劍道法則洶湧綻放,劍尖瞬間已籠罩葉
塵全身七十二處大穴。
葉塵觀之暗驚,華茵從拔劍到出劍疾刺,神速無匹,僅在眨眼之間,足足包含
了九種招式,好似以一人之力幻化出一座劍陣堡壘,此外鳳天舞鋒銳絕倫,哪怕肉
身粉碎虛空都不可硬接,所幸近些日來武功大進,否則甚至很有可能被此一劍斬殺。
「聖靈三十三天劍的確精妙,由此推知華樓主更加令人難窺堂奧。」葉塵閃躲
騰挪,還有余力開口講話:「但我真不是故意看華姑娘的。」
「畜生辱我,你……受死!」華茵羞怒回劍挑起衣衫裹起上身,雪白的兩條玉
腿連點,將熱水踢得飛起,單掌如雲缥缈,帶動水滴,在半空中勾勒出某種玄奧陣
圖。
「幹什麽?潑洗腳水嗎?」葉塵也不禁略有惱怒:你莫名其妙的在我女人房裏
洗澡,純屬誤會一場,何必不死不休。他只覺得華茵的掌法正在牽動神通法則,蓄
勢無窮,自己再忍讓下去,已經勢所不能。
華茵也顧不得去尋褲子和鞋襪,只想盡快打死此淫賊,殊不知自己一身美肉在
輕紗中朦胧隱現,玉腿秀足嬌妍腴潤,踏鬥運罡間,腿根處肥美厚膩的嫩肉走光擺
動,宛如兩弧雪白松軟的饅頭內嵌,端是令人血脈贲張,難以自抑。
葉塵恬不知恥的大膽視奸,意淫那處軟肥嫩肉在大力撞擊時是如何銷魂,隨即
莫大危險憑空降臨,他暫忘美人媚體,只覺一股浩瀚無垠的絕世神通已經布局完成
……
「一切時空,自在逍遙,萬劫不朽,太仙神劍圖必斬奸邪。」華茵的神色已由
羞憤轉爲聖潔威嚴,就仿佛她的父親華太仙,以劍道感悟天道,自創太仙神劍圖,
面對武聖亦無畏無懼。
葉塵早就聽過這門武功,雖名爲神劍,實際卻是一部內功寶典,萬千劍經劍譜,
融入自身天靈,組合排列,震蕩乾坤,直指粉碎虛空的終極王座,乃是數萬年來僅
有幾種可匹敵五大武聖秘籍的神功之一,他甚至能在華茵的磅礴陣圖中看見一尊高
坐九重雲的虛影,華太仙的法相。
法相面目英俊溫和,揚袖一指,霎時氣息淩雲,萬劍朝拜,太仙神劍圖的陣眼
居然就是華太仙,葉塵不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武功造化,簡直徹底顛覆了他的
常識,華茵本人境界並非很高,分別時日又不長,實在不太可能有極大的飛躍,定
是她父親怕愛女有失,施展了類似葉商以混沌神拳鑄貘骨石板的法門,助華茵抵禦
強敵。
巨大的陣圖猶似九霄劍城,淩空壓迫,葉塵拼死抵擋,狼狽得步步後退,五髒
沸騰翻湧,心中亦是追悔莫及,若不那麽急色,或剛才速戰速決盡快制住華茵,何
至於落得如此田地。
華茵幼時常在繡劍門和衆姨母修習女則古禮,對貞潔操守看得極重,從記事那
天起,除了母親,再沒第二個人見過自己裸露身子,今日莫名其妙受此奇恥大辱,
不由自主連只能施展三次的問天劫劍都用了出來。
萬古洪爐被劈成碎片。
擎天爐被一分兩半。
破天雷被一劍震散。
神刀星沈被彈飛落地。
天元玲珑道被絞扭成千絲萬縷。
葉塵驚懼交加,實沒料到華太仙的這拳意分身是如此摧枯拉朽,根本就無可阻
擋,相比之下,萬天兵的崩肘怒天震都根本無法望其項背,懼意剛起,護身氣勁也
出現裂痕破綻,肩膀、腰腹、小腿的衣布絲絲開裂,鮮血噴濺而出,整個人眼看過
不多久就會崩潰爆體。
華茵劍身橫胸,單手遙控太仙神劍圖的陣法排列,冷笑道:「你和上官姐……
上官琅璇並未成親拜堂,卻行淫賤苟合,本也和我無關,但你色膽包天,窺看我…
…我……不害你性命也要給你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原來華茵忽然想到自己當初惜敗甯無忌,後背被震得衣衫碎裂,多虧葉塵及時
贈送外套掩蓋,免於自己贻羞天下,念及這份恩義,當不能趕盡殺絕,是以手底暗
暗留情,打算斷其筋脈便好。
葉塵自成一念萬法,何曾有過今日絕險情境,簡直可和歸海皓煙的神劍相媲美,
想到此處,他不由靈光乍現:太陽劍丸藏有武聖魂魄,難道還敵不過華太仙一道虛
影?
哇地又一口鮮血噴出,葉塵結印施展怒天震,混沌罡勁勃發,總算是替自己緩
了一個伸手入懷的余地。
太陽劍丸擋在身前。
奇異的文字符號快速閃現,神聖的歸海皓煙和仙境般的世界好像從無中誕生。
「鼠輩小子還敢……嗯?你……你的修爲怎麽……」武聖皓煙不知是鬼魂,還
是其他什麽奇異存在,在天外天遺留的神器中永遠「活」了下來。
就連曾經的絕世武聖都被太仙神劍圖激活驚醒。
「哦,原來未至粉碎虛空,但這到底是什麽修爲氣魄,我爲唯一,以自身爲自
身法相?」彩衣飄飄的歸海皓煙挺劍遙指,滾滾陽炎在虛空掀起烈火屏障巨牆,果
如葉塵所願,堪堪擋住了澎湃無鑄的劍氣神功。
「華太仙」好像在笑。
葉塵莫名有這種離奇感覺,一門武功居然在笑,嘲笑。
似笑蒼生,似笑紅塵,步伐優美玄妙,如玉手指再次輕輕一指,無窮劍意如狂
雷大潮般炸裂,就連至高太陽都在這股劍劫爆破中化作夕陽,緩緩沒入了劍氣幻化
而成的地平中軸線,直至日落而息,一片漆黑。
「啊!好厲害的劍氣!連武聖三成功力都不能夠匹敵,世界上怎麽可能會誕生
出這種絕代高手,若得天外天傳承,那還了得……」劍丸中的歸海皓煙都不由得贊
美起來。
虛空之外的葉塵萬念俱灰,他本已經把華太仙估計得很高,但琅琊樓主的武功
已經超出凡俗的極限,天心絕頂,強橫得連武聖都爲之側目。
這,還僅僅是一道虛影,同時外加華茵手下留情,收了幾分力度。
多虧如此,太仙神劍圖中的問天劫劍之力已經消散。
「怪不得司空黃泉、皇甫正道、燕蒼生他們如今都不敢主動招惹此人,難不成
他真能靠自己粉碎虛空?」葉塵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語,順手將寶貝劍丸揣回懷中,
妥善溫養。
華茵忘記自己春光乍泄,臨行前父親灌頂三式劍意,乃保命終極底牌,以備不
時之需,葉塵何德何能?居然能擋下父親一擊?除了武聖,世間絕不可能存在這種
人。
舊傷剛好,葉塵轉瞬就忘了疼,眼睛又盯上了華茵青春美好的身體。
並不碩大的雙乳分外尖挺,將絲滑柔軟的肚兜高高撐滿,輕紗下,乳廓與嬌嫩
腋下的交彙處,各有一束肥腴雪肉堆就外露,曼妙的線條異常催情,更重要的是,
華茵的父親是華太仙,高高在上,征服的快感欲望更勝肉欲的饑渴。
「你幹什麽!你別過來!」華茵花容失色。
血漬滿身,衣袍褴褛的葉塵在暗夜中頗顯邪惡,他不等華茵反抗,閃電般奪下
鳳天舞寶劍,一把摟住如葫細腰,嘴巴極快地印在了那嬌嫩含香的嘴唇上,奪去了
聖潔少女寶貴的初吻。
華茵連屈辱和震驚都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他的舌頭在奮力拱撬自己的牙齒,而
手則溫柔無比的愛撫腰肢,動作之輕,近乎母親,失神瞬間,貝齒破關,濕滑之物
已侵入口腔,粗野抵住幼嫩香舌,複而又愛憐和煦地癡纏汲取……
葉塵吻技哪怕比不上風月男神,「降服」華茵這種情場小白癡那可謂易如反掌,
輕松無比,片刻後就已肆意地品嘗甜潤似脂的津液。
與其說被欺侮,華茵更羞恥於一股罪惡感,和男人親嘴這種舉動在她印象裏和
洞房花燭夜一摸一樣,是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可她卻忘了,自己全身其實早被淫
賊看了個飽。
葉塵隨意扔掉學劍之人夢寐以求的鳳天舞,空出一只手來貼緊了華茵滑膩的大
腿肌膚,膩潤的膚質吹彈可破,毫無瑕疵,卻保持著健康結實的緊致,隨著指腹地
揉捏撥弄,神不知鬼不覺地滑向了已頗具規模的臀部,肉肉呼呼,甘腴渾圓,進而
得寸進尺,順著臀肉曲線繼續深入聖潔的私處花園……
肥嫩的肉縫膩唇初遇外物,華茵猛從荒謬迷醉中驚醒,罡勁爆發,然而憑她的
功力,又怎能震開發情的葉塵。
「我……我是神的女兒,你再敢碰我,琅琊劍樓、東淮狂刀、沙漠豪俠、少帥
聞心他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把你淩遲千刀,挫骨揚灰……」華茵拼命鼓摧真力,
卻只能仰頭用言語威脅,可話還沒說完,腿心蜜凹火辣辣地一疼,一枚圓鈍異物無
視著重重阻隔,研磨著緊閉花唇,酸美之意撞腦,穴兒吸啜似的猛然一張一合,淅
淅瀝瀝地被龍首揉出一柱腥豔花漿,淋濕了二人下腹和腿部。
葉塵摟著軟癱的半裸少女,手指伸入那團軟膩無比腿心嫩肉,蘸了蘸黏膩汁漿,
大逆不道地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說道:「處子陰精……好香呢。」
「禽獸!」華茵忽然間很佩服自己,眼看著男人聞自己「尿」出的髒東西,居
然還能保持清醒,沒有暈死過去。
「北燕冰寒,千萬莫要著涼。」寵溺地刮了刮華茵的小臉,竟隨指尖帶出一抹
嫣绯,葉塵輕柔地替她披上了貂裘披風,「你已被魔道淫徒玷汙了哦,將來可不能
嫁人了。」
華茵羞愧與怨恨交織,兀自不知是跪地放聲痛哭一場,還是不管不顧,催動父
親給自己的另外兩招。
葉塵笑道:「茵兒小妹你親嘴兒技術還要多多練習,哦……不對,應該叫親吻
才是。」
就在葉塵關門的一刹那,聖靈劍法的戮字訣狠狠地打在了他剛站過的位置,華
茵趴在床上哽咽地流下軟弱淚珠,咬牙切齒道:「葉塵,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
所謂的淫徒葉塵深覺神清氣爽,哪怕華茵沒有那個威震天下的父親,他也不會
作出強奸這種下三濫的事,奸汙一具誓死抵抗、屈辱欲死的肉體,和抽插一截木頭
似乎沒什麽區別,不過他也相信已在華茵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將來只要灌溉呵護
即可,多半會有發芽開花結果的一日,如若適得其反,讓女孩更怨更恨,那也只能
怪自己廢物沒本事,果斷放手,繼續逍遙自在便是。
「小二,蔥椒爆羊肉、醋溜大白菜,再來一只小蘑菇丁燒雞,兩碗白米飯。」
葉塵鏖戰一場,肚子空空,只想大快朵頤。
掌櫃見這從樓上下來的小哥衣衫破爛,血迹斑斑,嚇得一時無言。
「上菜裝飯,其他的事情不用問。」隽逸文秀的上官琅璇正巧從廚房出來,只
看一眼就好像明白了許多事。
和分別前一晚差不多,兩人相對無言,卻沒有尴尬,飯菜沒多大會就已上齊,
葉塵運筷如風,吃得極香,上官琅璇溫文婉約的坐在旁邊,時不時地笑著往他碗裏
夾些菜肉。
「琅璇你不吃嗎?」久別重逢的第一句話分外家常。
上官琅璇搖搖頭,道:「我還不餓,後廚還有幾條新從冰窟窿裏網上來的白鳇
魚,你慢點吃,再燒一會就熟。」
「好。」葉塵撂下飯碗,斟了些粗茶來喝。
「聽說你已經在南疆成親了,真是恭喜恭喜。」上官琅璇自己也倒了一杯,語
氣平淡親切,好像葉塵的普通朋友。
「其實還……嗯,是的,唐芊就是我的妻子。」
「好福氣,娶到魔國聖女呢。」上官琅璇笑意嫣然,眼波流動,繼又輕聲歎息
道:「那你還破破爛爛地來北燕找我,想做什麽?」
葉塵笑道:「自是舍不得我家琅璇,千裏迢迢趕來幽會。」剛和華茵纏綿,唐
芊又湊巧不在身邊,乍與舊情人相逢,正是得其所哉,樂意之至了。
「南疆走了一遭,說話倒像個采花淫賊一樣。」上官琅璇心中苦笑,當日葉塵
生擒甯無忌,對峙洪經藏的雄姿已在她心中萦繞了千百遍,今日得見,眉間心頭,
不由喜怒憂思齊湧,百感俱至,最後又全部抛去,一概不想,只盼能一直如此同桌
吃飯。
「是啊,剛到樓上找你,碰巧遇到華茵,險些被當成淫賊打死。」
上官琅璇朝樓上看了一眼,也不問緣由經過,只是平淡的道:「她華家的實力
比你想的還要強幾倍不止,可不像我這個苦命女人呢,受了惡人欺侮都無處訴說。」
葉塵被她感染,真心有些愧疚酸楚,遂正色道:「琅璇你是淑質書香的才女,
何必要在凶險難測的江湖中遊走,我在仙門島有一座莊園,你不如……」
聽到此處的上官琅璇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嬌喝道:「我是武林聖地春秋書院
的大師姐,門派生死存亡之際,你葉塵竟敢讓我叛逃投靠森羅妖宗!」
嚴青竹等數名弟子聞言趕到,看見臭要飯似的葉塵後也是稀裏糊塗,不明所以。
葉塵道:「若不是生死存亡之際呢?」
「你……你什麽意思?」上官琅璇看了看周圍緊張的師弟師妹們,又揮了揮手
道:「沒什麽,吃飽就休息去吧,明早再上路。」
等人都走光了,葉塵才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呗,先天太極門的事,我會解
決,到時春秋書院自可安然無事,琅璇你也就不用那麽蕩氣回腸,生生死死了。」
上官琅璇奇道:「你又有何奇遇?洪經藏的武功有多厲害你是見過的,怎麽還
說這種話?」
「女人問這麽多幹嘛。」葉塵假裝大男人,很不耐煩地道:「到時跟我走就對
了。」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失身給你,就會沒出息喜歡你的淫娃蕩婦嗎?」上官琅璇
語氣森寒,秀目中更是正氣凜凜,「以後還請葉塵先生自重,否則莫怪我拳劍無情。」
「像。」葉塵琢磨一下,又強調道:「非常像。」
「你說什麽?」
葉塵微笑道:「我說你非常像愛上我的淫娃蕩婦,還是非常喜歡觀音坐蓮的小
騷才女。」
「混賬!」上官琅璇不知是羞是怒,一個耳光閃電般打了過來。
「啪!」
葉塵也不躲閃,生生挨了一記脆響的巴掌後,低聲道:「這一下我可記得了,
回頭在你雪白的屁股上,綿軟的大奶上必然全找補回來。」
「你……你……」上官琅璇想到那一次荒唐的纏綿,簡直神奪魂消,心尖兒都
酥麻起來,她非是處子,柔弱嬌軀已是食髓知味,如今那個男人近在眼前,還怎能
繼續莊言而對?
「你敢……」語氣膩中透著軟慵,說不出的婉轉銷魂,輔以她平日知書達理的
形象,竟有一種豔媚蝕骨的感覺。
葉塵心中一蕩,擡手捉住了上官琅璇滑膩的皓腕,忍不住道:「那今晚就讓你
瞧瞧我敢不敢打小騷琅璇的大屁股了。」
「啊唷,捏疼我了……」上官琅璇揉了揉手腕,大膽湊到葉塵耳畔膩聲道:
「盟主大人,我要告……小……小騷琅璇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呢。」
「什麽秘密?咱們還是找個暖和點的地方,你躺我胳膊上說吧。」外邊朔風苦
寒,小客棧內卻是春意盎然,葉塵全身都暖洋洋得發酥,心道:群姝中論起媚骨,
哪有人及得上道貌岸然的琅璇。
「還是這兒說好。」上官琅璇有意無意地壓低身子,讓本就豐滿的胸乳更顯美
妙誘惑,「我在今早來……來了天癸,所以您還是洗洗歇著吧,好好養精蓄銳對付
先天太極門。」
「啊?!」葉塵總算學過醫,知道天癸是女子月事的文稱,不由瞠目結舌,無
言以對。
盡管說著羞死人言語,但總算得勝一局,上官琅璇粉面含笑,心情暢快不已。
不過她倒是忘記了,一男一女若想解決那種羞羞的問題,倒真不一定非要赤裸
交合不可的,葉塵早在和沐蘭亭出遊、與夏文嫣在朔月莊之時,就已經苦心孤詣,
研究出了不知多少種方法招式了。
由於華茵藏在房間中不知在幹什麽,其他屋裏也都住著春秋書院的師兄弟,葉
塵只能拉著玉頰滴水的上官琅璇溜達到了大街上,冰天雪地,當然沒什麽繁華夜市
之類,他運轉神功,聽聲辨位,總算在一戶富人家的莊子找了間空屋。
「拽我到這幹嘛?想到人家來偷東西?」上官琅璇身體上的顫抖,泄露了內心
的激動和期待。
「我如果說到這裏和小騷琅璇討論江湖大勢你信嗎?」葉塵笑得比淫賊還像淫
賊,伸手去解她脖頸上的紐扣。
上官琅璇抖得更加厲害,不安的扭動著身體,輕聲細語道:「我真的來了那個,
你別這樣。」
葉塵似乎無動於衷,輕輕將那淡雅淺綠色的棉襖解開,貼身綢衣和月白抹胸的
領口很低,將兩抹雪白乳肉和那一線深不可測的溝壑完美綻放呈現,他埋首其上,
唇鼻享受著柔嫩細滑的肌膚,同時調皮的伸出舌尖,在乳溝上四面探索遊走。
很久很久沒受滋潤的上官琅璇僅這幾下就已經嬌喘籲籲,呼吸粗重地討饒了:
「癢……你怎能這麽對琅璇……你怎能這麽對琅璇……」
當葉塵扯開礙事抹胸,牙齒略重地咬住了那枚鮮紅的乳頭,稍稍再一吸啜,已
把豐潤的美乳吸成了淫靡的尖筍形狀,舌尖亦靈巧無比地勾抹著乳尖上柔韌的褶皺,
一輪下急攻下來,只把上官琅璇美得按住了葉塵後腦,緊緊貼在了肥白雪潤的乳肉
上面。
「咬壞了……琅璇疼……」上官琅璇雙手捧著葉塵面頰,妩媚得佯裝女童撒嬌
道:「不要盟主吃奶啦……要親親。」
葉塵則配合的怒道:「不親!盟主這裏硬得難受,小騷說該怎麽辦?」
上官琅璇伸下一只手揉了揉那一坨愛死人的大家夥,委屈道:「那讓琅璇幫盟
主大人揉撸出來吧。」
葉塵忽然將綿軟嬌腴的才女按向了自己的下體,悠悠吟道:「青山隱隱水迢迢,
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到此處時他故意拉個大長聲兒。
「玉人何處教吹箫。」上官琅璇非但沒有羞澀推诿,反而含春媚笑,臉上盡是
醺醺濃情。
本來還以爲自己「大占上風」的葉塵聞聽後如此媚音後,也不禁怦然心動。
上官琅璇溫柔地解了葉塵下身衣物,卻忽然從桌上果盤撚了一枚蜜餞嚼了。
「咦?琅璇你嘴饞也不用急在這一當……」話沒說完,葉塵只覺肉棒已被溫膩
濕軟的口腔裹了起來。
上官琅璇蹲在地上,櫻桃小嘴豐潤的唇瓣一點點地滑了下去,大量香滑的唾液
分泌,貓兒似的舌頭在馬眼處撚搔挑揉,而且因爲糜爛蜜餞也在口腔摩挲,配合著
她碎玉似的小白牙,直把葉塵美得三魂沒了七魄,幾乎感覺升到了極樂溫柔仙鄉。
「這是哪來的招式?如此厲害,我家小騷定是平日不讀聖賢書,只看淫穢邪術!」
葉塵強忍著射意,雙手只能揉捏著上官琅璇軟嫩的耳垂和鬓角發絲。
上官琅璇沒有停止吸吮的動作,但卻輕微的昂了一點頭,媚眼煙波仿佛滴水,
膩得讓人心酥,就那麽撩人的看著葉塵。
葉塵身心如飲陳釀,醉的呻吟出聲:「呃嗯……要出來了……」他猛地向前一
挺,指尖插入青絲秀發,龜首抵著上官琅璇濕膩無比的嘴巴大射特射起來。
「咕噜」一聲,站起身的上官琅璇卻沒有吐出糜爛的蜜餞和精液,而是媚眼如
絲,當著情人的面一齊咽下了肚。
葉塵捏了捏她的下颌道:「這東西怎能吃的。」
「盟主大人背著正妻偷跑出來通奸,屬下小騷琅璇怎敢怠慢呐。」上官琅璇面
如桃花,簡直就是勾引人家老公的小狐狸,「還是這『錦鯉吸水』的法兒不舒服嗎?」
葉塵自己和沐蘭亭、夏文嫣研究的那幾招,又哪裏及得上博覽群書的上官琅璇?
他不甘「落敗」,在那渾圓肥嫩的雪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哎呦,都打疼琅璇啦。」上官琅璇嬌嬌嗔道,近乎低吟,比剛才的錦鯉吸水
更加撩人心魄。
葉塵笑道:「這是還你那一耳光,趕緊快轉過身子去,讓你見見元始生死訣中
的長生大夢經和八景采補術,姑且算是有來有往了。」
時日尚短,元始天法輪、神農光王身等神技武學他是一概不會,雙修之術這種
妙法他卻已略窺門徑,迫不及待就要初試所學。
上官琅璇聽到此處呻吟一聲,轉身翹起宛宛香臀,她原本是在同道眼中恃才傲
物的端莊姑娘,五年前就已經開始爲春秋書院注解史記、兵書、前朝詞賦,當代大
儒都贊她有中古諸子名士的才氣風骨,但是當葉塵陰差陽錯打開那一扇門的時候,
藏在她深處的媚骨香氛才算璀璨綻放。
姣癡的音容和淫豔的肉體也只會爲一個男人綻放,畢竟再具神性,且不食人間
煙火的顔芙瓊、唐芊她們也都會有沈澱深處的溫柔媚意。
也許是愧疚今夜恰逢「黃道吉日」,上官琅璇格外的順從乖巧,雪白的胴體在
葉塵溫暖雙手的震蕩刺激下享受了劇烈的快感,渾圓、柔嫩、飽滿的臀瓣暖昧地夾
著再次堅挺的火熱,默契迎合著那厮已然非常純熟的揉捏挑撥,最後在沈淪嘶啞的
喉音中,二人心滿意足的抱在了一起,雖不是赤裸裸的插入癡纏,但暗香淫靡的流
動擺扭,絲毫無礙靈肉合一的舒爽,那刻,葉塵不再是天資絕世的魔道總管,她也
不再是才傾天下的書院女神,他們目前只是沈迷肉欲深淵的年輕戀人。
「我們書院和鐵家足足犧牲了三十多個好手,才以煙花暗語傳出了一道秘文,
先天太極門這次派出一路神秘暗兵,總共十二個人,其中一人就是王家族長,王昊
瑜,也就是王星禅的父親,他的千秋興亡訣爐火純青,乃是四大家族中修爲境界最
強的一位。」
「這麽說他是一念萬法的半聖高手了。」葉塵簡直懷疑起了女人的構造,剛才
還吟著「射到小騷琅璇奶上,來給盟主大人按摩……」的尤物搖身一變,又恢複成
了莊嚴憂郁的才女,兩人回到雪夜街道,終於說起了所謂的戰局正事。
上官琅璇道:「應該是,我最怕其他十一個人也是同樣的境界,如果那樣的話,
其他五座聖地全加一起也只有死路一條。」
葉塵笑道:「偷偷摸摸不敢見人,算什麽高手,而那個王昊瑜依附強權,武道
已廢,也不怕汙了王氏家族祖宗的英名……」他忽然想到這是王星禅的父親,似乎
不該過於謾罵,遂岔開道:「一念生萬法,整個天下也就二十多位,其中有正有邪,
還有自己人,皇甫正道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拉不來那麽多人,還是先顧自己吧。」
「我派張院長和鐵老爺子有八拜之交,只會以死相報的,並沒有什麽其他計策。」
上官琅璇悠悠一歎,「其他門派我猜還是看熱鬧的居多。」
葉塵又是一個大巴掌拍在了她的翹臀上,大聲道:「春秋書院天道閣大師姐,
給我精神一點,其他門派我自會去居間說項,天吼峰大破太極門指日可待,小騷琅
璇你只管替盟主大人搖旗助威即可!」
上官琅璇忙用小手去捂葉塵嘴巴,四周看了看道:「不準在外邊那麽叫我!」
「哈哈,說不好還能像葉商一樣,機緣巧合進入鐵血寶庫呢。」
「成了親的大丈夫說話都大了很多呢。」
葉塵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笑道:「葉家媳婦,不分大小,只論先後的,你將
來嫁過去可不要拘謹。」
上官琅璇不動聲色,以劍柄捅了他腰眼一下,心中只盼安然度過這一番危機,
嫁不嫁之類的,不過水到渠成,如今壓根沒心情發小女人的結婚夢。
轉天朝陽剛起,春秋書院的弟子已經備好車馬,有一斯文少女禀告上官琅璇道:
「大師姐,師叔他們傳來訊息,洪經藏等人已到天吼峰,讓我們盡快彙合,不能再
耽擱了。」
「他們好快的腳程,好,我們走,葉塵先生和華茵姑娘是貴客外援,請他們上
車同路。」
大敵當前,葉塵嘴上樂觀,內心卻也有幾分緊張,沿途中閉目養神,調息真元
諸天,以求達到巅峰狀態,在外人眼中宛然一位修爲深不可測的君子少俠。
上官琅璇同樣徹底收斂春心,運轉百聖天道,盤算敵我差距。
只有華茵如坐針氈,她沒想到葉塵居然恬不知恥的還敢來見她,可一想到昨晚
發生的事情,除了淡淡懼意、濃濃的恨意,還多了一絲旖旎之意,路上時而想開口,
時而想拂袖離去,葉塵稍動時,她又忙裝鎮定,只把少女折騰得心浮氣躁。
「前方那人我認識是天元宗的應浩然,大師姐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上官琅璇還沒等開口,葉塵率先睜開眼睛,低聲道:「巧了,真是踏破鐵鞋無
覓處,不知溫雪姐姐和曾恨水師伯到沒到。」
車馬停下,外邊已有雙方門人親近寒暄,葉塵整理了下衣冠,剛剛下車冒頭,
就聽見一聲嬌嫩卻淩厲的叫聲:「好賊小子!原來是你!」
旁邊的華茵忍不住冷笑譏諷道:「你朋友沒幾個,仇人倒是隨處可見呢。」
「沒有人嫉是庸才,多謝華姑娘心疼在下。」葉塵哈哈一笑,罵他那人正是神
武殿最年輕的弟子雪無雙,一年沒見,似乎長高了一點,可暴躁魯莽的脾氣卻絲毫
沒變。
「都怪你和沐蘭亭害我險些被屠無道斷指行刑,關上一整年禁閉,看我教訓你!」
雪無雙越想越氣,爆喝聲中,竟不管不顧地掄起狼牙棒,施展出了看家絕技,天王
鎮鬼杵,攜風戴雪地劈向葉塵。
正在和上官琅璇說話打招呼的應浩然大驚失色,急忙喊道:「小師妹年少,萬
務手下留情!」雪無雙井底之蛙,不知葉塵無邊威名,只盼他念及同門學藝,莫下
狠手。
唐芊和上官琅璇打了葉塵巴掌,他可以嬉皮笑臉當作沒事發生,之後再從床上
找回場子,她雪無雙一個宗門後輩,敢偷襲絕頂半聖,視森羅門大總管之威嚴如無
物,無異於以卵擊石。
葉塵負手不動,擡首眼皮一翻,雙目神光猶似混沌天雷霹雳。
空中的雪無雙瞬間只覺毛骨悚然,生生收棒回翻,落地後頓時內勁反噬,自食
其果,鼻孔流出了兩道鮮血,連狼牙棒都握將不住而掉落,俏麗的小臉驚恐萬狀,
不知此人施展了什麽妖法邪術。
旁觀諸人不知二人恩怨,卻都能看出雪無雙身手不凡,不愧爲神武殿親傳弟子,
但如今葉塵原地不動,僅僅靠一個眼神就將她破招吐血,簡直堪稱是驚世駭俗,不
可思議。
「名不虛傳,果然是好身手,好功夫。」天元宗馬車中緩緩走下一位高瘦挺拔,
精光內斂的中年儒生,「我便領教一下混沌陰陽道的高妙絕招。」
此人與道合真,修爲深不可測,身份當然不問可知,葉塵微笑道:「師侄不敢
和曾師伯動武。」
「切磋而已。」曾恨水不再多余廢話,笑聲中隨手拎起了雪無雙的狼牙棒。
明明是一件異常沈重凶殘的兵器,到了神武殿之主的手裏,竟似如大書法家握
筆,姬流光握劍一樣優雅潇灑。
葉塵扶正腰後星沉刀柄,目視天靈真神,內心也很想估量下宗門大天才聶千阙
的師父到底有多高得造詣。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2 23:4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2/2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四卷 群雄逐鹿
第十二章 混戰
同樣的一招天王鎮鬼杵,由曾恨水使出來,威力比雪無雙暴增十倍不止,其雄
傑清隽,古樸厚重之意,代表了武林聖地上千年之堂皇底蘊,一根精鋼狼牙棒受滾
滾罡勁所激,在他手中劇烈旋轉,好似刀山刑場、狂風地獄,裁決絞碎罪人惡鬼。
葉塵也有心要盡展實力,努力來拉攏天元宗前輩高手,目光瞄準狼牙刀鋒漩渦,
破天雷揚手震出空爆,神刀星沈隨雷聲出鞘,刀與刀鞘內壁的摩擦撞擊之聲巨震荒
蕪冰原,回音嘹亮,響徹雲霄。
曾恨水畢生浸淫本門武學,長短兵刃、罡勁內功、拳掌腿法、輕功暗器、正邪
奇招,足足八十一門絕技,無不了然於胸,這時見葉塵拔刀威勢猶如雷轟電閃,寒
光如龍,正是天元宗神龍刀經中的起手初式,金阙龍吟,可即便是以自己的造詣施
展此招,也未必如眼前少年這般震得天地共鳴。
然而就在鋼棒與星沈似觸未觸的刹那間,葉塵猛然收刀,低頭矮身中宮直進,
勇猛地迎進天王鎮鬼杵的刀山狂風中心,絢爛刀光驚豔再閃,弧月般的去削斬曾恨
水左肩,竟是要以自己腦袋換他一條手臂,簡直算近乎同歸於盡的大險招。
旁觀兩派弟子大驚中亦由衷欽佩,神武殿之主乃六大聖地中成名三十余年的絕
頂人物,矯然森嚴,武功恢弘,他這般出手,當代只怕沒有哪個後輩敢不躲不退,
葉塵非但不退,反而還敢孤身進擊搏命,視自身如兒戲,怨不得曾越級格殺言無笑,
果然能人所不能,若易地而處,自己只怕一棒就被砸成肉醬了。
曾恨水橫棒當空,巨大的狼牙棒仿佛活了過來,輕靈反轉下壓,要以千鈞大力
鎮死星沈的無上鋒銳,他這一招乃是天元飛瀑刀法中的一招,宗門開蒙武學,內門
弟子無一不會,哪怕少年時的葉塵都爛熟於胸,可應浩然、雪無雙等人都扪心自問,
自己窮盡畢生,也未必能有師尊這樣舉重若輕,奔騰激越,勢如銀河傾刷九天大地。
和上一招如出一轍,刀棒未觸,葉塵又極速變招回刀,不與師伯搏殺內力罡勁,
否則以短攻長,恐怕瞬息就會落敗下來,輸給師門長輩本無傷大雅,但卻損了自身
威嚴,進而會壞了唐芊的苦心安排,沒辦法再順利整合天元、春秋兩大聖地的高手
精英了。
狼牙棒威武旋劈狂舞,星沈刀光則鏡花水月似的閃耀明滅,緊貼狂風邊緣遊走。
一老一少兩人越打越快,上百招過後,只聞破風灌耳,兵刃居然都沒有相交一
次,葉塵身經百戰,連番過手江山七傑、魔道王者、華太仙等大高手,經驗極豐,
曾師伯雖強,卻自問可以千招內不呈敗象。
曾恨水暗暗心驚,他早就聽沐靈妃和聶千阙等弟子說起葉塵神奇,武癡天性一
直躍躍欲試,今番恰逢其會,遂三言兩語間就借著雪無雙的由頭與這個同門後生切
磋起來,沒想到對方武功之高之博,端是生平僅見,不僅愛徒聶千阙難望其背,自
己在三十歲前也是絕對無法匹敵。
愛才歸愛才,自己近日方出死關,若連一後生晚輩少年都無法擊敗,曾恨水三
個字今後也不用再在江湖上面混了,一念及此,通體的天元真氣化作滔天巨浪,洶
洶吸附歸納掌心。
葉塵靈覺敏銳,看出師伯境界最少已領悟金丹元點之道,要以掌中玄機的巨力
逼自己接招。
果然,曾恨水左掌挽個圓圈,隨即平平無奇的拍擊過來,動作緩慢笨拙,但怒
潮般的絕頂內力已封鎖四周,剝奪一切閃避取巧的余地。
炫光沖天,一座鎮壓十方諸邪魔,煉化宇宙大洪荒的巨爐法相顯化,葉塵雙掌
如抱混沌,穩穩裹住了曾恨水雄渾壯闊的掌擊,這擎天爐假若練到葉商那般,甚至
可以吸取敵人功力,經運轉後收歸己用,他暫時還沒那麽深的造詣,但短時間內拉
一個均勢,倒可以勉爲其難。
曾恨水終於動容,他這一掌招式無名,乃是在藏經殿古籍裏學自丐幫中一位姓
查的幫主,爲外門武功絕詣,經他天元宗獨門真氣摧動,堪稱無堅不摧,無固不破,
逼敵所必救,萬沒想到葉塵還是有辦法接了下來。
葉塵的拳意法相中陰陽合一,吞吐之間,難辨剛柔奇拙,直窺宇宙玄機,他本
身的功力又是駁雜深厚,哪怕太仙神劍圖都不能將他快速擊倒,僵持時候一長,擎
天爐的混沌之力越走越熟,勉力防禦中,罡勁漸漸穩定,甚至有了反撲的迹象。
曾恨水不禁猶豫起來:這小子的氣候已成,除非以道心神通祭出法相金身,或
全力施展天元玲珑道,否則實難以快速取勝,但那可是壓箱底的最後絕技,必分生
死,總不能爲了面子就那麽厮殺到底……
「同門爺兒倆怎麽還鬥了起來?」清聲悅耳,道道金光隨著抑揚頓挫的溫婉聲
調輕描淡寫地分開了兩大高手。
神星雪穿著黃緞雪毛的素雅披風,米白長裙,淡粉腰帶,滿頭青絲斜斜的係在
腦後,比上次見她的已婚婦人打扮至少要年輕個七八歲,宛然一位公侯千金,尊貴
柔弱,不可方物。
她身後的冷虎禅目視眼前三寸虛空,似已失了靈魂。
「彼岸金橋?」曾恨水皺眉收勁,心歎出關以來自問天下罕逢敵手,這才一會
兒工夫竟就遇到兩位,而且年紀都非常輕。
「顧……星雪姊姊,果然守信。」葉塵大喜,這可是對抗洪經藏等人的終極武
器。
「神星雪?江山七傑?」
其余衆人聞聽這個曾震動天下的名字,無不大驚失色,表情心情全部精彩紛呈,
自不一一列舉,葉塵借此機會開門見山的說清了來意,要聯手對抗先天太極門三大
高手,假如這次群雄逐鹿的情況下還讓鐵家覆滅,對方氣勢必達到一個無法形容的
巅峰之境,再消滅其他幾座聖地肯定易如反掌。
神星雪自是徹底站在葉塵一邊,平淡地說道:「其實大家早就都明白,各派聯
手是唯一的選擇,之所以拖到現在,只不過是缺少一個像葉塵這樣的牽線中間人而
已,曾兄一代雄才,也沒必要讓我們耗費唇舌了吧?」
「嗯……」曾恨水又是暗驚,聽神星雪的意思,她和葉塵關係極近,「這麽簡
單的道理大家倒是心照不宣,但鐵血寶庫的秘密公開後該怎麽辦,以及該聽誰指揮
對戰……」
「當然是聽葉塵領導。」神星雪斬釘截鐵地斷了曾恨水的話頭,她自那晚之後,
似乎已變回了十年前那個殺伐縱橫的女武神。
「哦,原來如此,可以。」曾恨水笑的意味深長,直接答應了下來。
葉塵一點沒有客氣推脫的意思,直接道:「虛僞的客套話不說了,天禅寺四大
天王也會暫時以我爲中心,這次我們的聯盟只限天吼峰下,打退先天太極門後當然
就各安天命吧。」話裏的意思當然就是假如真有鐵血寶庫,那就各憑自己手段了。
旁聽的雪無雙忽然道:「你是天元宗的低輩弟子,莫非想讓師長聽命於你?也
不怕醜。」
上官琅璇笑道:「鐵曉慧創造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再在誰是領頭人的話題上
爭論下去,坐看戰機消失,那咱們可真就成千古笑柄了,更何況這又不是選什麽武
林盟主,總要有一個說話的人來著,曾殿主聽到第一句其實就明白了,對吧?」
「你……」一百個雪無雙也未必能和上官琅璇辯論。
曾恨水道:「輩份這玩意兒在真刀真槍的決戰裏一文錢都不值,我們三個人加
上四天王,足夠抗衡洪經藏等人,同時也能抹平弟子間的差距,只不過若皇甫正道
另有安排,那可就乾坤難回了,葉塵你怎麽看。」
這話等同於考量,但他有意無意,隨口一句話就把葉塵放在了和自己、江山七
傑、四大天王同等的位置上。
葉塵剛要回答,上官琅璇說道:「洪經藏已經到了天吼峰,我們路上說吧,不
耽誤時候。」
幾人上了天元宗更寬敞的馬車,葉塵一愣,問道:「沐師叔沒一起來嗎?」
應浩然道:「師叔和大師兄、二師姐等人先行一步,趕去和三絕門等門派會和。」
「我和靈妃小姐也算舊識了,原來她也來了麽。」神星雪插了一句嘴。
「還有這層關係?」葉塵低聲呢喃,隨即切入正題道:「多虧春秋書院和鐵家
子弟不顧性命的打探,得知皇甫正道安排了王昊瑜等十二個高手前來,情況的確非
常棘手。」
王家族長武功卓絕,盛名遠播,雪無雙等人聞聽此人到來,無不面露懼怕之色,
剛燃起的信心又蔫了下去。
葉塵續道:「說一千道一萬,最後還要落到動武決勝上面,這點肯定是絕無所
疑的,關鍵就看怎麽打,我個人覺得最好避免什麽三局兩勝、七戰四勝之類的單打
獨鬥。」
「你想以多取勝的群毆?」雪無雙這時內心已對葉塵服氣,說話也大有了幾分
客氣,「你和師父的武功那麽高,單對單也未必就怕了他們。」
「我猜洪經藏等人八成掌握了先天易脈法,否則可白在先天太極門混了那麽多
年,這種神功一經施展,功力劇增,只怕……除了曾師伯和星雪姊姊,任誰都難以
抗衡,另外和王昊瑜同行的十一人不知是人是鬼,單打獨鬥起來凶險重重,遠不如
群戰容易相互照應。」
神星雪手掩櫻唇,宛如少女,嬌笑道:「不用給姊姊留臉面,老洪或展公子若
施此法,當世能敵者屈指可數,我肯定是不成的。」
江山七傑中竟有這樣一位嬌俏柔媚的女子,即便上官琅璇、雪無雙、華茵這樣
的女子見罷,雖不至於說自慚形穢,但同車而坐,觀其姿色言談,那也是如沐春風,
賞心悅目。
曾恨水略一沈吟,道:「不論普通門人的經驗和身手,人數上也是對方占優,
你確定群戰有把握?」
一直神不守舍的華茵忽然道:「我大師兄帶來了門人二百個,必會施展九曲黃
河劍陣,他們絕不會占到什麽便宜的。」
此言一出,不單曾恨水面露驚色,就連風輕雲淡的神星雪都花容色變。
九曲黃河劍陣號稱天下第一劍陣,內藏先天生死造化,外按八卦九宮進退,人
數雖不過二百,施展開來卻不吝數萬雄兵,陣中敵人屆時只可見無數劍光淩空切割,
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猶如面對天庭審判,任你修爲多高也難逃殺厄。
但這種陣法複雜無比,運轉如意更難比登天,陣主指揮稍有不慎,或二百人任
意一人走位緩慢、急促半步,則必被高手擊破,長久以來琅琊劍樓前輩都覺得與其
耗費此等心智,還不如修煉自身境界來的容易些,所以九曲黃河劍陣曆年來只存於
武林傳說,想不到蕭師道年紀輕輕,居然參透還原了這種古代奇陣,怪不得哪怕華
太仙不在,也沒敵人敢攻打琅琊劍樓。
葉塵道:「有蕭世兄坐鎮一方,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說是群戰,但也應該有個進退次序,總不能真的一哄而上。」上官琅璇見葉
塵腦子清醒,說話得體,心中也很是歡喜,「我們用不用規劃的再具體些?」
「不必了。」葉塵擺擺手,出乎意料的沒有繼續布局,徑直說道:「我們就這
麽過去。」
「我還以爲葉大俠有啥妙計呢。」雪無雙嘻嘻一笑,「話說得倒漂……」
「葉塵此行全爲正道義氣,我身爲他的姊姊,聽不得這種無禮言語,小姑娘再
口無遮攔,葉塵便帶他妻子唐芊折返南疆逍遙,那裏有森羅王、楚天王等絕世高手
庇護,實際遠比你們朝不保夕的要安全百倍。」神星雪面色發冷,語氣嚴霜一般,
她重回武林巅峰圈子,就只有葉塵一個朋友,自是百般回護。
「呃……不敢當的……」葉塵反倒有點臉紅起來,掩飾道:「我是覺得男子漢
大丈夫,學武之人,面對沒把握的事,更要勇敢一點。」
雪無雙連連挨嗆,委屈得眼圈都開始發紅。
曾恨水不理二女的口舌,略帶熱切地道:「說得太好了,武人行事哪來那麽多
錦囊妙計,定下大方向直接開戰即可,整日裏坐議立談,空論一嘴絕世武功,那是
只有廢柴才幹的事,好好養精蓄銳,屆時等著看另外那十一人是誰,隨機應變便是。」
葉塵擊掌稱贊,心中發覺這師伯也是狂熱的漢子,非常容易說話溝通,不知唐
芊那邊是否順利。
兩天以後,一局改變大勢的決鬥終於拉開序幕。
先天太極門派出的十二個人,此刻已到天吼峰外三裏的大帳,其中有多半數都
是獨臂人,其身份不言而喻,自然也就是昔年琅琊劍樓內支撐門派的七大劍首,而
左側那個黑紗蒙眼的儒雅老者,五绺長須,白衣如雪,手負長劍,飄逸潇灑,想必
年輕時是一位罕見的風流公子。
「商樓主在諸聖殿內閉關多年,想不到竟也應承了此次會戰。」甯無忌聽說過
自從太仙之劫後,皇甫正道收留了戰敗的琅琊劍樓余衆,沒想到果有用上的一天,
商鴻二十年前劍道獨步天下,七大劍首亦各個身懷絕高劍技,今雖身有殘疾,但神
殿內安養蟄伏了足足二十年,武功只會更勝當年的。
商鴻輕輕點頭道:「當年蔽派教誨不嚴,導致養虎爲患,釀出莫大浩劫,每逢
細思,著實汗顔無地,而且二十年來我們幾個殘廢多蒙總殿主庇護,如今總算有機
會盡些綿薄之力,權當彌補一絲孽徒華小賊做下的罪行,正是求之不得。」
王氏族長王昊瑜笑道:「這次華太仙沒到,他和紀翩翩所生的孽種華茵卻會來,
商樓主擒下她的話,或許就能澄清綱常,複教有望呢。」
聽見華太仙的名字,商鴻和七大劍首的凜凜劍氣無風自厲,割裂空氣,顯然滿
腔怨毒深至無以複加的地步。
甯無忌笑道:「不急於一時的,贏下眼前的戰役,幹掉華太仙不過水到渠成的
事兒,對吧,姬族長?天下第一劍可不能有兩家門派。」
剩下三人中,那個英俊的中年男子點頭微笑,此君正是當今一代名劍,四大家
族第一族長,劍聖姬流光的父親,姬雲崖,他雖沒有兒子的無敵劍法,卻有著和王
昊瑜同等的一念萬法境界,精於以氣禦劍,威名顯赫,早在二十年前就更勝商、王
二人。
至於那最後兩個人,甯無忌也不清楚其來曆,因爲他倆都帶著漆黑的面具,眼
耳口鼻全部掩蓋,外加厚厚的衣服帽子,除了身材甚是魁梧高大外,根本沒有絲毫
特征。
但既然能得皇甫正道安排,以及淵亭嶽峙的站姿,必然絕非庸手,想來應該是
自重身份,才不願顯露面目。
所以哪怕這兩人從來到這裏後不吃飯、不喝水、不說話、不運功打坐修煉,甯
無忌也不便相詢。
王昊瑜、商鴻、姬雲崖等人其實也不知道蒙面人的身份來曆,可出於他們絕頂
高手心靈上的本能感應,對此二人也是打骨子裏面忌諱。
「轟隆」的巨響穿透耳膜,好像雪崩天災,打斷了衆人虛僞的客套。
這時帳外有弟子進來禀告甯無忌:「甯師兄,鐵家會和了天禅寺、春秋書院的
人馬,趕來要救鐵曉慧,一番唇槍舌戰後,天兵長老已經和無嗔和尚交上了手。」
「我們也出去看看吧。」甯無忌很是雀躍,萬天兵等人的武功均深不可測,今
日有幸得見他們全力出手,對自己的修爲也是大有裨益。
其他人也早就對江山七傑和四大天王如雷貫耳,均盼一見,除了那兩個神秘的
蒙面人依然端坐不動,另外十大高手全部隨了甯無忌出去觀戰掠陣。
冰原空地中央,兩個氣血如烈日燃燒的武道巨擘正在近身搏殺,凶猛的拳掌交
擊震蕩凍土冰層,條條裂紋自他們腳下不斷蔓延,暴雷勁風滾滾散散,無窮精氣好
似狼煙,直沖雲霄。
王昊瑜凝神觀望,說道:「無嗔和尚果然名不虛傳,以大羅九重天奠基的不壞
肉身,竟連大荒神拳都接的下來。」
眼盲的商鴻似乎可以通過某種神秘的力量觀察戰況,點頭說道:「數百年以前
武聖顧流引鍛打神刀星沈,在冰原建立大羅天神教,所幸歸海皓煙聯盟六大聖地才
得以獲勝,只可惜那部《大羅九重天》真本隨著顧流引的隕落一同失蹤,只能留存
一點其門人弟子所學的殘篇斷章,天禅寺巧取豪奪得了前三重,結合自身所學編寫
《無極彌陀拳經》,也算是造化,但比起掌握完整武聖秘籍的先天太極門可就差的
太遠了。」
甯無忌洋洋得意,他小時候就聽師長說起過,現世所謂的九重武學境界,其實
就是模擬借用大羅九重天的九種肉身境,可無論再怎麽相似,終究只能無限接近,
做不到真正的不壞金身,唯獨極樂天禅寺的僧人有武學奠基秘術,煉骨壯力,以至
凝練真氣,基礎夯實得堪稱完美無瑕,絕無一絲破綻疏漏,往後練武將比常人輕松
的多得多,但單憑如此,又哪裏敵得過所向無敵的萬天兵?
一位枯瘦的劍首討好道:「對面算得上高手的也就那四個老禿和還沒到的曾恨
水而已,今天正好把他們一起格殺,再集合我們所有人的力量突破黑日風災,進駐
鐵血寶庫,到時先天太極門就會徹底超越魔道,雄霸天下了。」
「現在還輪不到我們出手,他們肯定也有暗藏的手段,再看看。」姬雲崖微笑
觀看戰局,如今他姬家大興,自己待會兒只要打打太平拳稍微意思一下,就能獲得
無數好處,當然心平氣和。
「好宏大的拳意精神。」商鴻忽然正色道:「無嗔要出絕招了。」
果然,一尊彌陀金身顯聖,浩蕩真氣海納百川似的吸附佛像背後金光,相貌凶
悍的無嗔天王口做獅子吼,雙拳揮出,罡氣化作千百朵奪目金蓮,巨大無比的降魔
杵狠狠壓向萬天兵的頭頂。
那一邊觀戰的展慕雲贊道:「如來金蓮杵,這麽濃烈的氣魄真是了不得。」
「但這種程度肯定奈何不得天兵。」洪經藏雙手攏在袖中,一副遊刃有余的表
情。
萬天兵沒有那麽多的花俏,他依靠主戰的好像就只有拳頭。
砰砰砰砰……
如山拳影鋪天蓋地,頓時將浩瀚的降魔杵幻影擊得粉碎,元點中的真氣震動百
裏,滔滔不窮,下一刻將那些攻擊他的金蓮法相也都摧毀無形。
無嗔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瘋狂揮動手臂,他絕招被破,只能運起無極彌
陀拳經,勉力抵擋暴雨般密集的狂烈拳影,形勢可謂窘迫已極,隨時都可能被萬天
兵壓迫得粉身碎骨。
「如見大因果,離苦得極樂,唵嘛呢叭咪吽!」
這時候真言梵唱響徹天際,無罰、無界兩大天王遙遙分站無嗔兩角,兩道金鴻
牢牢包裹住了風中殘燭似的師兄。
王昊瑜皺眉道:「這是鎮魂術中的淨土如來光,哼……邪術,旁門左道。」
余人也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知道無界和無罰精通佛門法術,其中以鎮魂、拔山、
釋迦輪三大神通最爲有名,這兩道金光似能提升無嗔功力,生生推高一個境界,想
必就是傳說中的鎮魂之術了。
三大天王聯手,威力足可排山倒海!
甯無忌故意輕輕咳嗽一聲。
七道似能刺破青天的劍光氣芒悍然爆發,席卷著刺骨寒風斬殺向了無嗔天王。
七大劍首拔劍出手了。
七人輕功絕頂,劍光猶如天外流星,劍尖震出金刃破空的聲浪,單是視覺聽覺
上,就能給人以無堅不摧的感覺。
轟隆隆!無界背後忽然塵雪激蕩,便如黃沙漫天,萬馬奔騰,一杆烏黑碩大的
長槍,攜帶著驚天殺氣刺來!
「原來是你們這些炎黃峰余孽,坑害晚輩,厚顔無恥,居然還敢複出!」鐵玄
甲雙手握槍,以日月星辰錄施展天龍八槍,遠觀如戰神霸主一般,讓人心驚膽裂。
龍爭虎鬥的厮殺比想象中來得更快。
鐵家犧牲鐵曉慧換來一線生機,滿腔怒火戰意早就滿溢,根本就沒想過葉塵預
測的單打獨鬥。
天龍霸王槍爲世間七大神兵之一,石破天驚,慘烈無匹,就連洪經藏都感覺氣
息一滯,假設自己下場恐怕也是不好輕易應對。
場面趨於混亂,七大劍首中一個矮胖的老者大吼一聲後退,手中長劍竟被霸王
槍掃得彎曲損毀,另六人亦只能放棄刺殺無嗔,回劍自保,他們中任誰武功上都絲
毫不懼鐵玄甲,但霸王神槍之威嚴,單憑凡鐵兵器,著實難以正面抵敵。
「下等人的老禿驢,給我滾開!」威猛的萬天兵暴喝道:「我要出手,管他十
人百人,一律殺無赦,豈用幫手?」
怒天震可斷天梁的無敵力量,浩蕩奔騰的撞擊在了無嗔的拳頭上。
「啊!」無嗔慘叫吐血,無界和無罰面如金紙,臉現枯槁,可想而知也在大荒
拳意的巨潮中受傷。
三大天王匪夷所思,此混血小子到底是何等構造,明明境界上比無嗔高不了多
少,恁地有如此無邊雄力?簡直就是只突破了常理的怪獸。
一直同鐵如峰盤膝端坐鐵家、天照門、五陽門等大隊人馬中央的無法天王忽然
睜開雙目,輕聲說道:「鐵族長,我們兩個老家夥也不能安坐了,捉拿萬天兵這西
域妖人,換回鐵小姑娘。」
愛女如命的鐵如峰近幾天得知鐵曉慧的真相,早已急的發瘋,聞言後提起身畔
的鐵血問鼎弓,寒聲道:「好,我就不信他江山七傑真能翻天。」
二人剛剛走到人群外圍。
一道哀豔粲然,如泣如歌的刀光橫空劃過。
咔嚓!
無法腳尖前一寸處,竟多了一線深不見底的裂隙,如斯恢弘的刀光本就罕聞罕
見,分裂萬年凍土的無窮刀罡更是古往今來裏聞所未聞,鐵玄恭、鐵玄昭、洛燕北
等人甚至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身不由己的後退一步。
萬天兵的神拳崩肘固然強橫無際,可卻又不如眼前這道刀光來得恐怖,相比之
下,葉塵在冠軍會上施展的刀法就像平平無奇的庸手,似乎根本就算不上什麽了。
不爲所動的只有無法天王和鐵如峰。
「咳咳咳……兩位前輩還請稍安勿躁。」淒美的咳嗽聲響起,展慕雲緩緩走了
過來,群雄只見他鬥篷飛揚,手中有酒無刀,不知那驚天一刀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
的。
「交出我的女兒。」鐵如峰彎弓搭箭,弦如滿月,落星箭已指向展慕雲眉心。
「哦?」展慕雲一怔,轉瞬微笑道:「您要和我交手?」
「老夫早就想領教的你的刀了。」
鐵如峰近年似乎精力漸衰,名氣已被兒子超越,但包括先天太極門的在場所有
人,見他彎弓之勢猶如射日古神,威猛無鑄,心中不禁暗暗欽佩喝彩。
「阿彌陀佛。」無法天王手指輕輕搭在了落星長箭之上,臉卻沖著展慕雲說道:
「展檀越,你祖上世代公侯巨貴,何苦要在這江湖爭霸的腥風血雨中翻滾呢?不如
放下魔障,回頭是岸。」
「你阻止鐵老是怕我出刀嗎?」展慕雲搖搖頭道:「放心吧,鐵老一代大豪,
英雄仁義,他只要不松問鼎弓弦,我就不會殺他的。」
「你……」鐵如峰怒氣沖天,他不信有人能在這個距離閃過他的箭。
無法雙手合十,渾身氣血滾滾蒸騰,緩緩醞釀起了禅門金剛不壞神通。
「都說了別忙動手,我是來送回鐵小姑娘的。」展慕雲身子一側,鐵曉慧就在
後面。
「曉慧!」鐵如峰泄了弓力,滿心擔憂愛女。
展慕雲手腕一翻,一股極柔的內力輕輕地卷起鐵曉慧,將她送到了鐵如峰身邊。
鐵玄甲見妹妹安然無恙,遂也收了霸王槍,快步回陣,無罰則不知敵人有何花
樣詭計,先飛快救回師兄。
鐵曉慧也沒想到對方會那麽輕易放了自己,不顧父親、兄嫂們的關切,扭頭道:
「你們就這樣把我放了?」
展慕雲笑道:「除非姑娘答應了無忌的求婚。」
「放屁!」鐵玄昭怒道:「二哥遇刺,我鐵家和你們仇深似海,今天休想善了!」
萬天兵冷笑譏諷地聲音傳來:「你們幾兄弟螞蟻似的下等廢柴,有什麽資格稱
善了不善了。」
鐵曉慧擋住暴怒的哥哥,意味深長的道:「嘿嘿,你們盡管囂張。」
「送你回來是因爲我們高手如雲,勝券在握,沒必要綁你落人口舌。」此時甯
無忌也悠然走了近前,隱去了閑雅的僞裝,淩厲道:「倉皇逃竄的喪家之犬,說那
麽多大話無非就是想糾結幫手,結果瞎折騰那麽多天,也無非就大貓小貓兩三只,
外加四個老禿驢罷了,還不過來束手就擒,當然,若加入我們先天太極門自另當別
論。」
鐵玄甲冷冷的道:「多虧靠山夠硬,否則你早就被葉塵打死了。」
衛楠楓等人故意哄堂大笑。
「先拿你祭旗!」甯無忌腳踏彼岸金橋,雙掌如雲,呼地一聲拍向鐵玄甲,等
不到上天吼峰,彼岸挑起了第二輪混戰。
「後生小子孽氣腥焰,也敢和鐵大俠交手?」春秋書院的洛燕北劍氣如霜,以
本門劍法接過了甯無忌的拳掌,甫一交手就覺得功力泥牛入海,完全沒了著落,心
中震撼:這小鬼的太乙玄黃經好生厲害!
好戰的萬天兵自不甘落後,斜睨無法傲然道;「這麽多人裏面,也就你一人真
材實料,不算下等奴隸,有資格和我們動手,今日機會難得,也省得我去天禅寺找
你。」
「不敢有勞檀越尊駕,所以才親自前來。」無法天王白眉飄動,掌隨聲到,勁
在掌前,快的不可思議,萬天兵剛要擡手接掌的刹那,老僧忽掌變爲指,直擊變爲
以螺旋勁戳刺,巧妙異常,完全展現了他老牌絕頂半聖高手的高深武技。
拳來腳往,罡風暴烈,天搖地晃,二人周邊功力稍差者被震得頭暈目眩,幾欲
吐血,比萬天兵和無嗔交手時要震撼得多。
鐵曉慧拉住三哥拼命後退,到遠處才急忙詢問道:「葉塵沒到嗎?怎地這麽著
急就和他們動上了手?不等曾恨水和蕭師道他們來?」
鐵玄昭苦笑道:「前幾天老五無意說走了嘴,二哥的死訊和你失陷的事全被父
親聽了去,我們實在攔不住他老人家。」
「哎……」鐵曉慧心中溫暖,隨即酸楚上湧,戚戚望著無法和萬天兵狂風呼嘯、
雷電交加的決鬥風暴,哀然道:「單靠這些人怎能抗衡凶獠,莫非鐵家今次難逃覆
滅……」
鐵玄昭道:「不一定,咱們陣中也還有高手隱藏。」
「是誰?」鐵曉慧自诩才智超群,但也想不到還有誰能有本領同江山七傑對戰。
「武林綱常能否整肅,就看今朝!」鐵玄甲舞動霸王槍,紮出抖槍崩天勢,槍
隱龍影,噬向了洪經藏。
洪經藏眼中充斥著無邊的譏诮,平淡地道:「依仗區區一杆長大兵器就敢挑戰
我?誰給你的膽子?」大手一震,覆雨金龍的法相在龍吟中飛騰升空。
打坐調息的無嗔大聲道:「相助鐵大俠,如今別無選擇,唯有背水一戰了!」
無界和無罰手結法印,淨土如來光籠罩住了鐵玄甲,助他有了暫時抗衡洪經藏
的武功,然而適才頗爲面目無光的七大劍首早就渴望再戰,齊齊長嘯,澎湃的庚金
劍河再度卷了過去。
無罰怒喝:「專會偷襲好不要臉!」手指一劃,地面震顫,無數碎冰躍起飛射,
利箭般反擊。
「這是佛門的拔山之法,並非幻術,大家務必小心。」商鴻自重前聖地掌門至
尊的身份,不願圍攻,卻高聲提醒道。
七人劍光吞吐,打落冰箭,均心道:單靠妖法能堅持到幾時,稍微謹慎點必能
將其殺死。
鐵家聯盟看上去幾乎精英盡出,先天太極門這邊則還有展慕雲,王昊瑜、姬雲
崖、商鴻、金無過、方獨行等高手蓄勢待發,後手無窮,眼看已經占了八九成的贏
面,順利的話,即便全殲也不是不可能。
昔日受诓葉塵的仙王殿首座楚雲歌忽然高聲喊道:「又有絕頂高手來了!」
姬雲崖看向風雪籠罩的陰暗天空,沈聲道:「好濃烈霸道的罡勁風勢……莫非
是天元宗曾恨水來了?」
說話間,風雪受蒼穹深處強烈雄風牽引,逆轉自然,無數冰晶、碎石、雪花咔
咔做響,縱橫交錯排列,組成玲珑之法相,中央天元耀目輝映已極,狠狠地壓向了
龍繞周身的洪經藏。
「曾恨水,你總算是現身了。」洪經藏冷笑不止,僅用單手周旋功力大進的鐵
玄甲,另一只手虛握成龍牙之形,當空一震,巨大的龍吟穿透風雪,響徹天際,金
龍法相活了似的裹住了天元玲珑道的擊殺。
「洪經藏,我們又見面了。」
雲消霧散,卻是葉塵終於趕到,只見他大笑聲中雙手擎天,縱橫十九道玲珑真
氣扭曲變換,仿佛兜成了十九條軟鞭,齊唰唰地灑向了琅琊劍樓的七大劍首。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聲巨響,七大劍客狂噴鮮血,瞬間已負重傷!
「葉塵哥哥!好功夫!」鐵曉慧見此無敵雄姿,雙手攏在嘴巴前,放聲狂喜高
喊。
真真正正的聖地世家大戰終於展開。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9 23:04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2/9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三章 有了
葉塵僅在一招之間,連挫七大前輩高手,實在是任誰都料想不到的奇變,群雄
眼見其從天而降,要與迫害過他的洪經藏正面交鋒,按理說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不顧一切的出絕招拼殺才對,哪知他居然會回收雄渾無比的天元玲瓏道,轉而攻擊
瑯琊劍樓的七大劍首,這一招聲東擊西委實變得極詭極快,否則那七人好歹也是稱
雄一個世代的名劍客,哪怕敵不過葉塵今非昔比的修為,最少也能周旋個百八十招,
絕不致於七人聯手還來個瞬間落敗。
寧無忌又是高興又是驚怒,喜的是仇人果然趕來,己方高手如此之多,包他必
死無疑,恨的是葉塵武功愈發深湛,自己多半更加不是對手了。
「原來他就是葉塵,有意思,果然身手了得。」王昊瑜冷眼旁觀,這個天下高
手夠多了,他真心不希望見到又一尊少年高手誕生,遂譏諷笑道:「但還是太嫩了,
這麼明目張膽的跳出來,洪經藏第一個拿他開刀,呵呵,說明他終究是小人得誌的
暴發戶而已,今朝富貴,立刻不可一世,難成什麼大器。」
「王兄所言甚是,窮小子得了奇遇,免不得就會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商
鴻隨口附和,他坐過聖地之主,根本不把什麼少年天才放在眼里。
亂軍中他倆說話的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葉塵頭顱一扭,淩厲無匹的目光
一下就遙遙鎖定了他二人。
「那也比放著堂堂掌門家主不做,卻跑去給人家當走狗強,你們兩個老家夥要
想賜教的話就一起上吧。」
「你!找死!」王昊瑜怒極,他執掌王氏一族十幾年,權勢威嚴,不可度測,
常人和他說話,無不戰戰兢兢,莫敢仰面而視,哪怕洪經藏等人對他也得客客氣氣,
收斂狂傲,今番被後生小輩當天下高手的面來高聲辱罵,此仇可謂不死不休!
「對付你還用兩人?」
商鴻長劍出閘,劍名「畫影騰空」,為上古時代雄主所配神兵,利刃封存二十
年後,首現人間,頓時肅殺蒼涼之氣壓迫冰原,連無界、鐵玄甲、洪經藏等人都為
之動容。
「老夫寶劍渴血已久,小子你能死在畫影騰空之下,應足夠榮幸,死也瞑目了。」
商鴻邊說邊走,越走越高,輕功身法似踏仙家飛劍,轉眼已飛躍半空。
葉塵覺得這瞎子老頭說話很妙,殺自己,還得讓自己覺得很榮幸……
「叮當」一記清脆動聽的金屬相撞之聲,火花飛濺,葉塵拔刀擋住劍擊,借力
下身形一展,竟又彈飛到了更高處去,商鴻口發陣陣冷笑,長劍震顫,同樣借助星
沈刀鋒升空追擊葉塵。
這一老一少瞬間已隱於雲霧,群雄只可耳聞淩厲無比的破風巨響,絕高天空中
的風雪隨著兩大高手的氣勁變幻莫測,勾勒出條條刀劍軌跡,戰勢之華麗巍峨,比
萬天兵和無法那老實實的拼拳要好看得太多。
洪經藏適才略微輕敵,讓葉塵大出風頭,頓感面目無光,他不再有所保留,龍
爪陡然緊握,覆雨金龍的龍鱗似乎亦隨之收緊,悠長龍吟,聲達九天。
鐵玄甲眼看強援葉塵趕到,精神大是振奮,正打算再戰時,猛的感覺洪經藏本
體已經消失,自己的對手徹底化為了一條太古天龍,古老、神聖、尊貴的無邊大力
充斥四面八方,哪怕手持神槍,另有禪門法師加持,自己也感覺萬萬無可匹敵。
「休得猖狂,看箭!」鐵如峰蓄勢久矣的問鼎弓終於爆發,一道落星閃電好像
天劫似的劈向洪經藏。
狂風呼嘯,神龍擺尾,空中頓時爆出燦爛光暈,長箭已斷為兩截。
得此轉瞬即逝的破綻空隙,鐵玄甲矮身狼狽翻滾,眼看要逃出巨型龍相之外時,
忽然停步,扭腰紮出天龍八槍中的逆槍回馬式,希冀孤註一擲,或許能僥幸反敗為
勝。
鐵如峰也明白家族如今生死一線,自己身為家主總不能始終窩囊龜縮在後,一
直依靠著兒女和外援,他豎起問鼎弓,鼓摧畢生十二分的功力,踏裂凍土,爆出了
天龍八槍中最兇猛淩厲的殺招,沖槍倒海式。
「鐵氏神槍名不虛傳,果然是好槍法!」展慕雲一直站在外圍替洪經藏和寧無
忌掠陣,此刻居然高聲為敵人喝起了彩。
這當然只說明他相信洪經藏遊刃有余。
震撼龍吟與耀眼金光交織,籠罩大千,洪經藏巨大的龍爪當空一絞,九道恐怖
至極的先天罡氣迸發,鐵血問鼎弓被震得上天,天龍霸王槍被崩得落地。
「此等二流武功,怎能好意思喚自己是武林世家?」洪經藏語氣現出徹骨的不
屑,身形閃動,踏步近前,雙手合擊成龍牙之形,悍然奔襲撕咬。
狂暴的九龍滅神咒透體而出,發出驚濤拍岸的巨響,人與法相合而為一,真的
便如太古天龍竄出雷雲巨浪,吞噬眾生,鐵玄甲只有一個念頭:死在道心法相的神
功下,不算損了一世英名。
「不要!」鐵曉慧生平最敬愛的父兄眼看就要喪生,不由心膽俱裂。
在場群雄亦只心道:江山七傑,覆雨神龍,橫行天下二十多年,一身茫茫神功,
果然不可抗衡。
鐵氏父子就要血濺當場的剎那,一位豐腴嬌柔、華貴異常的女子擋在了龍爪之
前。
道心法相為武聖天梯的第二階,疾湧亂竄的力量甚至可碎金鋼,洪經藏不識此
女是誰,再想留情收勁已是不及,仍是狠狠攻擊,勢要取了鐵家主心骨鐵玄甲的性
命。
那美貌女子面對這等神技,鋒利的眼神精光閃耀,露出了她猙獰的手段。
彼岸金橋奔騰不息的天地玄黃氣自她背後綻放,盈盈柳腰輕扭,右臂一翻,登
時灑向九龍滅神咒加持的龍牙殺招。
「怎麼可能?」寧無忌顧不得再拆招衛楠楓,側身滑出戰圈,失神道:「這女
的是哪冒出來的?怎麼能運使太乙玄黃經?」
武聖神通降臨,這一變故使得無法和萬天兵的激鬥都暫停下來。
千百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縱貫天地的金色大橋,嬌艷絕倫的麗人單臂戰神龍,端
是難以形容的畫面。
兩大神通糾纏對撞,虛空割裂,亂流狂飆,神星雪容色艱辛,發髻震得斷裂,
濃密的三千青絲迎風四散,但洪經藏的披風亦片片碎裂,頗顯狼狽。
天空雲層中傳來葉塵的聲音:「我來助姊姊擊殺這死禿子!」
商鴻大怒道:「黃毛小子加一個五體不全之人,還敢妄言!看我劍道正宗的手
段!」
聖靈三十三天劍,每一道劍意都可隨意疊加變幻,組合成一座劍陣大術,只見
畫影騰空毫光交雜,沈浮飄渺,正是商鴻勾勒絕殺陣法,要速殺葉塵,確立自己聖
地之主的地位重返人間。
此時春秋書院陣營中忽然飛起一位女學生,騰空闖進劍陣,輕功之高,比葉塵
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浮光掠影……魔道的絕頂身法,當世應該只有魔尊和藍碎雲通曉才對……鐵
家從哪找來兩個這麼厲害的女人?」姬雲崖大感奇怪,他素知鐵家父子仁義豪邁,
卻真沒想到滅族在即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如此深的底蘊人脈。
那女學生打扮的絕色少女正是唐芊,她說服無法天王後一直藏於人群,也並不
真關心鐵家的死活,但和葉塵靈肉合一,心意相通,一句話、一個招式就明白了他
的意思。
元始天法輪的雷電光芒瞬間阻隔了商鴻劍陣的鎖定。
葉塵不敢耽擱,雙手握刀高舉過頭,俯沖下去,高聲喊道:「可後悔當初殺我
嗎,洪經藏受死!」
「就憑你?」洪經藏冷笑中就要撤掌接刀,雖不知眼前女人身份,但區區以一
敵二,又有何懼……神星雪語氣冰碴兒一般:「驕傲自滿,讓你死不瞑目!」
碩大的盤古法印轟然高懸,九龍滅神的道心法相被一下鎮壓,讓其本體都暫時
動彈不得。
洪經藏身軀被定,但口念咒語真言,風雪中的天龍震怒,眼看就要掙脫束縛。
同時間一道邪風驟起,壓過了九龍滅神咒,修羅黑虎的魔像竟自地底鉆出,陰
煞魔氣死死繞住覆雨金龍,一個目光呆滯的黑衣人手持軟劍,悍然疾刺。
「冷虎禪!你也敢來冒犯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洪經藏終於動容,他默
運無上道心遙控天龍法相,倒不難擋住殺魂的斬殺,可頭頂上空的星沈寒光攜帶風
雪,越發冰冷,勢難無損全身而退。
「哼!人多未必有用!」萬天兵看出洪經藏已然騎虎難下,非受重傷不可,剛
要出拳營救,無法天王忽地橫移半步,寬大僧袖淩厲一抖,空氣炸裂,彌陀拳罡藏
而不露,一招袖里乾坤生生擋住了怒問天的裁決之力。
白影一閃,凜冽刀光輕盈如歌,迎上了從天而降的葉塵。
待與星沈絕世鋒刃相撞之時,本優雅歌訴般的刀光,猛然盡顯金戈鐵馬,彌天
殺機。
雙刀迸出的寒氣震碎冰雪,葉塵慘叫飛退。
「慕雲先生神刀舉世無雙!」先天太極門不乏刀術宗匠,均由衷欽服展慕雲驚
世駭俗的神技,當下喝彩如雷。
貴族公子雖蕭瑟寂寥,刀意卻是英豪本色,風姿飛揚。
展慕雲不見絲毫得意神色,而是罕見高喊道:「無忌小心!葉塵是在聲東擊西!」
「什麼……」寧無忌一懵,轉瞬明白,葉塵故意誇張高喊要斬洪經藏,實際早
算到萬天兵或展慕雲會出手援助,他是要牽走一人,真正的目標根本在於自己。
葉塵從沒打算和大荒神拳、天涯刀意硬拼,他只想重演冠軍會歷史,生擒相對
比較弱小的寧無忌,所以和展慕雲那一刀只用了五分力,故意受一點輕傷,借力橫
沖突襲。
寧無忌武功精湛,絕非等閑小輩,他和神星雪一樣,隔空一指,盤古法印顯化,
洶湧的玄黃氣散發大安定之力,鎮壓萬般氣功,同時又祭起孔雀明王拳中的開屏吞
佛勢,準備再會仇敵。
但僅僅一個起手式而已,他就猛然渾身酸軟,丹田乏力空虛,眨眼間,法印粉
碎,孔雀萎靡。
葉塵的天元玲瓏道今日已出神入化,千絲萬縷的真氣立刻封住寧無忌無數重穴,
隨即刀鋒輕晃,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多謝老禪師您的大法相助。」葉塵朗聲道謝,若非剛才遠處的無罰天王以鎮
魂法咒幫忙,他不一定能那麼幹脆的破掉盤古法印的力量。
無罰合十還禮,亦感謝葉塵沒有驕矜攬功,當眾道謝,使自己揚名。
從葉塵高喊要助神星雪戰洪經藏、唐芊出手擋住商鴻、葉塵和展慕雲對拼、擒
住寧無忌,說句電光火石亦不為過,哪怕此刻塵埃落定,在場之人也是難以想象。
無法天王何等江湖閱歷,寧無忌為武聖徒弟,擒住他,必使先天太極門投鼠忌
器,遂收拳後退,靜觀其變,那邊的神星雪亦隱去盤古法印的鎮壓之力,召喚冷虎
禪暫且放棄僵持,先使洪經藏脫身。
「這一幕和當初何其相像啊。」葉塵譏誚地望著面紅耳赤的寧無忌,隨後仰頭
喝道:「老瞎子停手吧,否則怕你沒了庇護靠山。」
雲霧砰然震散,唐芊玉足點動虛空,翩然落到葉塵身邊,夫妻二人心有靈犀互
望輕笑,並沒急於說話。
「洪經藏,你今天還能不能救下這個三腳貓的廢物。」葉塵想起昔日沐蘭亭決
絕的眼眸,心尖絞痛,語氣更寒:「真是江山豪傑的話,就過來救人試試看。」
「小子你當初是喪家狗,投靠南疆後更不長進,就那麼怕和我交手嗎。」洪經
藏語氣淡淡,似乎並不把寧無忌的生死放在心上。
王昊瑜不只武功高強,心機口才更是厲害,朗聲煽動道:「葉塵如今已是森羅
妖宗的大總管,旁邊那個女的就是元始天魔門聖女唐芊,我們中原武道之所以兄弟
鬩墻,所為者無非外禦其侮,抵禦南蠻魔國侵犯,鐵氏一門今朝聯盟此等賊子,就
等同漢奸,若爾等識錯放回寧殿主,將來或許還好相與,否則武聖震怒之下,只怕
你們全族滅門絕戶,根苗難存,屆時追悔莫及!」
「阿彌陀佛……」無法天王等人不善言辭,只覺得這般強詞奪理似乎很難反駁。
葉塵冷笑道:「走狗。」
兩個字就嗆得王昊瑜啞口無言。
「中原武林的硬漢子怎能受南蠻魔國蠱惑,大家務必……」寧無忌高喊一半,
卻啪的挨了一記耳光,順便被封了啞穴。
神星雪道:「你雖然根骨上佳,卻只不過學到太乙玄黃經兩分火候,連番落敗,
必被神功唾棄,再難精進,閉嘴像個男人吧。」
洪經藏此時哪還有認不出此女的道理,畢竟普天之下,除了顏芙瓊,就只有一
個女人能如此兇猛,他沈聲道:「神星雪,你以為憑你可以擋住武聖雄霸天下的遠
征嗎?」
「不這麼想的話,我就不來了。」女武神盤起秀發,瞬變柔弱千金,雙眸卻堅
定無比,始終不懼。
展慕雲皺眉道:「血濺滿天,恩怨對錯早就卷成一團亂麻,誰都沒辦法放手,
更不需辯論……葉塵你擒住無忌不殺,是想談條件吧?」
「慕雲先生你錯了,我根本不想談什麼條件。」葉塵斬釘截鐵。
「哦?」
不單先天太極門諸人,就連鐵家父子、天禪寺群僧、春秋書院等各大門派都不
知道葉塵要幹什麼。
「我就是想讓亂戰的局面靜一靜,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大家看清楚我斬殺寧無
忌,為沐蘭亭報仇雪恨。」葉塵握緊星沈,笑得略帶殘酷,直把寧無忌駭的心驚膽
顫,苦於穴道被封,想求饒都沒辦法。
展慕雲等人已看出葉塵面露殺機,絕非空言恫嚇,不由心驚,可此子武功今非
昔比,神刀在手,身邊又有眾多絕頂高手環繞,哪怕己方實力占優也根本不可能解
救寧無忌,唯有空自著急。
此時,先天太極門人群中走出了一位魁梧高大的灰衣蒙面人,他遠沒有商鴻的
鋒銳劍氣、王、姬二位家主的榮華尊貴、江山七傑的王者風範,就只像個普通人一
樣,平平常常的溜達到眾人之前,聲調怪異的說道:「你殺不了寧無忌,並且會求
著把他送回來。」
群豪心中一凜,什麼人能有這種天大的口氣?這是一種生平頤指氣使,言出如
山,無人違逆才會養出的氣度,他莫非比江山七傑還要厲害不成?
「又一個藏頭露尾、語無倫次的走狗。」葉塵本能感到危險,隨即想到:無論
殺不殺寧無忌,先天太極門都不會停下遠征,幹脆鬧個翻天,先順了自己本心再說
其他。」
唐芊也笑道:「強盜上人家里去殺人,我們上門救人,結果強盜卻汙蔑人家不
知悔改……你們真是不要臉到了沒救的地步。」
灰衣蒙面人似乎嘆了一口氣,緩緩往前走著。
葉塵殺機沸騰,不受威脅,揮刀便砍。
沒想到遠處的鐵曉慧忽然叫道:「葉塵哥哥不要殺他!」
葉塵一怔,定睛再看時已冷汗外流,那灰衣蒙面人明明動作笨拙,但不知怎麼
居然一步邁到了鐵玄昭的面前,身法之玄,直可說至矣盡矣,蔑以加矣。
「你……」鐵玄昭武功之強,殊不輸於長兄,他怕這蒙面人偷襲,連忙沖拳護
頭,左腿橫架,以家傳拳術抵禦,只要擋上一招半式,無法天王等人必能趕來援助。
灰衣蒙面人擡手一拳便擊潰了鐵玄昭的護身拳架,順勢張手擒住他的脖子,簡
直就像成人打一個三歲孩子,輕松至極。
「殺人豈能那麼多廢話?」還沒等其余人有什麼反應,他手上罡勁疾吐,一下
就捏碎了鐵玄昭的頸骨。
「老三!」近日里鐵如峰連失二子,悲痛欲絕,他暴喝聲中,弓如滿月,連珠
射出七箭,快慢高低錯落有致,乃落星神箭術中的至高絕詣。
灰衣蒙面人二指左撥右撥,上撥下撥,玩笑似的打落長箭,最後伸腳一踏,踩
住了最隱蔽的第七支箭。
葉塵驚怒,刀鋒閃爍,寧無忌喉嚨里發出嘶啞呻吟,一大塊皮肉已脫離他的肩
膀。
神星雪暗自悚然,以她的修為居然都摸不透這灰衣人的武功深淺,只怕葉塵的
威脅也沒什麼作用,忙腳踏金橋,一掌拍了過去,動武阻止他繼續屠戮。
「還不放人?」灰衣蒙面人手臂輕柔一推,斜斜引開了神星雪的掌擊,轉身邁
過彼岸金橋,頭也不回的淩空一掌,立時打得鐵如峰腦漿迸裂而死。
鐵家子弟如遭雷擊,根本來不及悲傷,只余驚悚,這蒙面人好像虛空中降臨的
魔神,舉手投足,寫意無比,家族兩大高手在他手底連紙糊的都不如,反掌之間就
死於非命……
鐵玄甲、鐵玄恭、鐵曉慧三人悲憤前沖,不要命的為父報仇,唐芊嬌叱,結印
布下龍卷風災的罡勁,阻止三兄妹白白送死。
灰衣蒙面人道:「你手上有寧無忌,我手上有你們所有人,也沒什麼區別,怎
樣?還要我繼續嗎?」
葉塵生平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咬牙切齒道:「可以,我最喜歡就是對你這
種人說不,寧無忌,死吧。」說罷手臂一震,刀刃劃向了其脖頸。
「沐靈妃、聶千闕、張菱溪等人不見了吧?」另一個深藍衣服的蒙面人不知從
哪走了出來,一句話比那灰衣人的濫殺還要管用,迫使葉塵再次停下了斬首,卻只
把寧無忌折騰得差點屎尿失禁。
藍衣蒙面人繼續笑道:「經藏先生,帶人暫且先往後撤一撤吧,寧無忌不能死,
我會處理的。」
洪經藏皺眉道:「你處理?你是何人?」
雙方人馬瞠目結舌,他們不少人已猜測這藍衣人膽敢指揮江山七傑,多半是皇
甫正道偽裝前來,沒料到原來洪經藏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您、天兵、慕雲等幾位的武功雖是無可指摘,但做起事也太緩慢,怪不得總
殿主還要出暗兵呢。」
灰衣蒙面人諷刺笑道:「江山七傑……呵呵呵……」
洪經藏自詡天龍,何曾受過譏諷,剛還想再說,展慕雲已微笑地拉他退後,並
以傳音入密道:「這兩人妖異詭譎,我們靜觀其變。」
等諸人都走遠了,藍衣蒙面人才道:「葉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我師叔、師兄、師姐他們在哪?不見到他們人,談不上饒不饒。」葉塵沈聲
說道。
藍衣蒙面人笑道:「曾恨水和鐵玄夜沒在,估計在天吼峰埋伏了吧,蕭師道和
橘千歲估計也會到那,這樣吧,明天,明天我們天吼峰見面,你們交出寧無忌,並
說出打開鐵血寶庫的方法,我就饒你們不死,挺公平的,對嗎?」
神星雪忍不住插口道:「你們倆到底是誰?「
「嘿,星雪小姐也不過如此。」灰衣蒙面人冷哼不答,跟剛才一樣,緩緩地走
了回去,他好像只有殺人那短短的一瞬間,才會爆發出驚世駭俗的絕頂實力,更令
群雄恐怖的是,那個一直沒動手的藍衣蒙面人似乎更加可怕……
藍衣蒙面人道:「能告訴你們就不會蒙面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如果談不攏,
免不得還得打上一架。」
悠長笑聲里,人已消失在風雪中。
葉塵讓唐芊押解寧無忌先走一程,自己留下幫忙收斂鐵如峰和鐵玄昭的屍骨,
心中嘆息,自己當年無意中給鐵老爺一頂大綠帽子,沒想到他父子二人沒等我還債
就一命嗚呼了,將來只能盡力護佑鐵曉慧兄妹,但蒙面人、洪經藏等人武功之高,
可謂震古爍今,明天真的很難全身而退……
「葉塵哥哥,多謝你趕來救我。」鐵曉慧雙目紅腫,此刻似乎強忍悲傷,走來
向結拜哥哥道謝。
「唉……妹子有難我怎能坐視?只可惜還是低估了先天太極門的實力,如果不
久前堅持和曾師伯、華茵同行來此,鐵伯父和鐵三哥也未必……」
鐵曉慧搖搖頭道:「那二人武功高強,心性毒辣,再多人也難以護持我們,只
……」
「只怪我們學藝不精,連親爹、親弟弟都無法保護,但這都是江湖人的命,死
於戰場再正常不過。」鐵玄甲剛剛哭過,心力憔悴的說道:「明日天吼峰才是真正
的決鬥,沒時間沮喪了,我們回帳篷休息吧。」
葉塵點頭,沿路和鐵曉慧說了說這段南疆之行的經歷,盡力轉移妹妹的喪父之
痛。
兩人說著話,正快走到大帳時,唐芊迎面走來。
「這是我妻子,你的嫂子,唐芊。」葉塵笑著向鐵曉慧介紹道。
若放往日,活潑靈動的鐵曉慧免不了要嘰嘰喳喳問東問西,甚至還要暗刺葉塵
風流花心,給沐蘭亭出出氣,如今慈父新喪,可謂心沈無比,沒有半點力氣,只是
勉強點頭笑了笑道:「嫂子,你好。」
唐芊拿帕子擦了擦鐵曉慧的淚痕,輕聲道:「妹妹節哀順變,明日可見分曉。」
鐵曉慧又強顏悅色說了幾句客氣話,遂和兄長去安排父親葬禮。
「你師伯和蕭師道在里面,但我可能會讓中原人不自在呢,就自己出來走走。」
唐芊不知自哪溫的烈酒,喝了一大口,櫻唇呼出的哈氣都似乎帶了幾分醇芳。
冰天雪地,人們都在帳中取暖,葉塵憐愛地抱住唐芊,柔聲道:「辛苦老婆了。」
「少來這套。」唐芊噗嗤一笑,登時艷麗絕倫,「你快去和他們商量沐姑姑和
明日天吼峰的事吧,我又不用人照顧。」
「情勢詭譎複雜,但咱們有寧無忌在手,倒沒什麼可商量的,那個什麼鐵血寶
庫我也沒興趣,更何況曉慧妹子剛才說了那是拖延敵人、收歸盟友的權宜之計。」
唐芊緊了緊丈夫的領口,說道:「退一萬步說,那倆個蒙臉漢子就算真的武功
在北燕無人能敵,我們背後也還有我阿爹和師尊在,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一切都不
是問題。」
葉塵放肆地在她挺翹的肉臀上捏了捏,笑道:「我先去會會那蕭師道,回帳篷
點好炭爐……」他隨即又壓低聲音耳語續道:「等相公肏你。」
「胡說八道,我不要。」唐芊面色嫣紅,扭過臉去。
「口是心非。」葉塵愛極聖女妻子嬌羞中透著內媚的可人,哈哈一笑便要進帳。
「那樣會傷到孩子的,哦對了,半天忘說,我應該是有了。」唐芊喝酒說道,
語氣平平。
「有什麼了?」葉塵也哦了一聲,隨後才目瞪口呆地反應過來。
唐芊笑道:「我有孕了,元始生死訣很容易感覺到。」
葉塵深吸一口氣,幾百種情緒湧上心頭,他萬沒料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會如此
突然的降臨,瞬間那些恩怨仇殺、宇宙秘密之類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伸手複又摟住
唐芊絲毫未肥的細腰,嘴唇蠕動,激動的一時無言。
感到後腰溫暖,饒是唐芊性子強煞,也不禁舒服得不想移開。
此刻雪已停,烏雲散,碧空如洗,白雲一塵不染,襯以藍天,極是美麗,葉塵
笑道:「了卻這里的恩怨後,就回仙門島,當初你阿爹說過,王子公主也比不得我
們的孩子。」
唐芊愕然,轉瞬醒悟,嗔道:「老不正經,他居然和你說過這種話……你再不
進去天就該黑了,我帳篷等你。」
蕭師道的年歲遠比葉塵想象中要年輕,風輕雲淡,笑意溫暖,不像什麼江湖謀
策家,倒更像一位性子和善的農耕青年,見到葉塵進來後,快步上前拱手見禮道:
「久仰葉總管蓋世名聲,今日得見,風采果然名不虛傳,大慰在下平生。」
「蕭兄你好,明日決鬥,還勞你拿個主意。」葉塵知道沒空說多余廢話,照常
開門見山。
帳中此外還有曾恨水、無法天王、駱燕北、身戴重孝的鐵玄甲和鐵家四子鐵玄
夜五人,卻不見神星雪,葉塵只能猜測那位天仙姊姊性格高傲,不喜人多勢眾。
「剛才和幾位前輩也談到了。」蕭師道應該也不是個迂腐的書生,說話精簡,
頗為直接:「那兩個蒙面人出手大巧不工,隱藏本命家數,我們缺少關鍵實據,猜
出花也沒一點用,所以就不要瞎猜亂猜了,明天先把寧無忌丟進九曲黃河劍陣的中
心陣眼,我負責看管,再激將引一人……八成是那個偏狂傲些的灰衣人進陣,在下
自誇一下,就算不勝,也一定能牽住此人至少數個時辰。」
曾恨水道:「我、無法大師、星雪小姐可以暫時牽住江山七傑,讓葉塵夫妻二
人去救沐師妹和千闕。」天元宗行動略有粗心,立刻折了半數精英,他也只能安慰
自己的對手委實過強,自己難以開天眼防範到位。
「不好,這種難解難分的僵持戰意義不大,最好是其余人全力搶攻那個藍衣服
的蒙面人,我聽無法大師說了下午的情形和對話,那兩個神秘人似乎和洪經藏等人
有嫌隙,或根本就不認識,我們就利用這個,賭先天太極門不會救他們,至少不會
冒危險救他們,如若成功殺掉一人,泄其煞氣,我們挾持住寧無忌,沐殿主和聶師
兄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經蕭師道這麼一分析,局面瞬間明朗,葉塵佩服不已,贊道:「蕭兄果然頭腦
清楚,智謀超群。」
蕭師道自謙道:「慚愧,我這是旁觀者清,主意自然就明白點。」
鐵玄甲和鐵玄夜起身四面深鞠一躬,說道:「承蒙江湖義氣,鐵家若渡過今日
劫難,來日比必十倍還此恩情。」
眾人急忙還禮,連稱客套。
又說了好一會話,曾恨水忽然道:「傳說中的鐵血寶庫真絲毫無跡可尋嗎?」
全場鴉雀無聲,大家此來除了葉塵,多多少少都希望鐵血寶庫這件事是真的,
這百年來,鐵家祖先和葉商都有進出的記載,並且他們出來以後都威震天下,嘯傲
當代,說不動心肯定是騙人的,包括無法天王這等得道高僧都渴望一窺混沌陰陽道
的秘密。
鐵玄夜道:「我在冰原鉆研很久,本門古籍和北燕傳說都明確說天吼峰確實是
上古遺跡,有武聖墓、大羅天、鐵血寶庫三大區域,先祖泰英公曾適逢黑日風災散
去進入,方法不可複制,只能百年一遇,但葉商大俠少年時入庫的方法……」
諸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覺得鐵玄夜同樣是武林才子、多智名士,聽起來他似
乎並非全無線索。
鐵玄夜苦笑道:「明日大家一看便知,天吼峰不像天生地長,中央的風災吞噬
萬物,周邊密集的冰窟類似蜂窩,似具規律,在下資質愚魯,參悟兩年,還是一無
所知。」
無法天王等人聽得離奇,均盼眼見為實。
蕭師道心中則盤算:葉商少年時期能進去,寶庫就一定有破綻可尋,那些冰窟
聽起來是某種五行八卦的陣法,我未必就破解不了。
葉塵對此毫無興致,只想盡快回帳去看唐芊。
黑夜中的冰原加倍寒冷,回去途中正逢鐵曉慧苗條的身影,一人攜帶兵刃獨自
前行。
「葉塵哥哥……我剛要去審問寧無忌,你來嗎?」鐵曉慧微怔,「這小子多半
知道點什麼。」
葉塵搖頭道:「洪經藏都摸不著那倆人的底細,他更不會知道,而且這個人狡
猾無比,如胡說八道一通,反而會影響咱們的判斷。」
「那我也不讓他好過。」小姑娘一天時間,似乎變了許多,淡了稚氣。
葉塵微凜,說道:「我就說,以妹子的頭腦怎會想不到這節……但可千萬別把
他弄死了,明天還有大用呢。」
鐵曉慧擺擺手,冷然一笑,道:「妹子我有分寸的。」
葉塵同情望著關押武林天才寧無忌的帳篷,沒多大功夫,淒厲的尖叫響徹夜空,
群豪對於明日各具心思,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時間理會人家鐵家報上一點仇,發泄
下死了家主的怨毒。
回營後葉塵不便再和唐芊肉欲溫存,但有了上官瑯璇的「教導」,葉魔連騙帶
哄,用粗長的肉棒把那溫潤的小嘴、柔嫩的雙乳、雪白的翹臀、光潔滑膩的腳丫享
受了遍,足足射上三回才心滿意足,卻只苦了火燒火燎不得發泄的唐芊。
最後多虧葉塵五指效仿落星連珠神箭,手揮琵琶,點、戳、揉、震著嬌嫩腫立
柔韌的陰蒂,才算讓愛妻也在顫抖中登上巔峰。
次日。
大隊人馬如約來到了傳說中的天吼峰。
浩瀚蒼莽,中岏矗立,峻壁千仞的高聳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中央峽谷穹石
硁硁自守,光怪陸離,每道夾縫無論寬窄,都有黑色颶風湧動,風中刮有天劫隕冰,
如果卷入,哪怕大羅金仙也是得碎屍萬段,有死無生。
葉塵等人自覺天地深廣,世界博大,任憑武功多高,也會在這種鬼斧神工的奇
觀中化作螻蟻。
先天太極門的人就站在對面,無不面露敬畏,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藍衣蒙面人不改裝束,笑道:「交還寧無忌,開始說這山峰的秘密吧,我們洗
耳恭聽。」他聲音很輕,但穿透黑色颶風的噪音,每個字都清楚灌進人們耳朵,可
見功力何其深厚。
葉塵左右一看,無法天王道:「貧僧唯小施主馬首是瞻。」
曾恨水道:「昨日算差未能出力,再說早就談好,你說了算。」
鐵玄甲等兄弟點頭道:「我們也和曾殿主一個意思。」
唐芊、神星雪、鐵曉慧、上官瑯璇四位紅顏佳人給其鼓勵信任的眼神。
蕭師道微笑做個請的手勢,唯獨華茵想張嘴反對,但看大家一副吃了葉塵蒙汗
藥的神情,心虛下也只能嘆氣罷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3 17:3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3\13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四章 鐵拳
森羅妖宗並不是師徒傳承武功的江湖門派,而是一個龐大、縝密、恐怖的權力
組織,唐雷九所掌控的黑道王國,遠不止一座仙門島所能呈現,天下幾乎到處都有
他的錢莊、船隊、鹽行、煤礦,甚至連西楚沙漠還有他屬下經營的果園和酒莊。
盡管這位森羅王目不識丁,但他選中的堂主無不是管理組織的一流人才,老貓
蚯蚓等人僅僅是宗門里無司無職的普通雜役,處理事務手段之精熟,亦可窺見高層
堂主的厲害,所以森羅妖宗能有今日的規模,絕不僅僅是堆砌大量武林高手,閑著
沒事到處作惡決鬥那麽簡單粗暴。
論組織的輻射面積,青蓮天都和中原六大聖地也未必及得上。
然而君臨天南的唐雷九這輩子還是有兩件事搞不明白,第一就是自己這身驚天
動地的武功來歷,萬天兵、姬流光、畢昆羅、葉塵等再怎麽被誇耀為戰鬥天才,那
也得建立在自身實打實的武術基礎之上,可他的神力則好像完全自「無」中而來,
一拳一腳,威力莫名之巨,魔尊梵天情給的解釋很有意思: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授
命外奇人,遠古聖人中存在過一種宗教,領袖的首要條件便是未經修煉的天授兒童。
出道以來很多對手功力比他深,招式比他妙,經驗比他博,但結局無一不是被
雷九拳捶的趴在地上,輸都不知道怎麽輸的,正如唐雷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贏了。
第二件不明白的事就是顏芙瓊。
如今很少人知道他們倆其實出生在同一個漁村,自小相識。
少年唐雷九非常記仇,而且有仇必報,很久以前村子惡霸勾結響馬暗害了他的
父母,霸占了他家的漁船,為了活下去他只能在中原碼頭做苦力,之後有個漕幫小
姐利用美色騙他當殺手,簍子捅大後,翻臉如翻書,除了不承認和這「狼子野心」
的大個子有瓜葛,甚至公開說他覬覦幫中女眷,堅決要求用百刀活剮來執行家法。
如今唐雷九滿身的傷痕,倒有大半是那時留下的。
僅兩年多之後,害他父母的惡霸和響馬全家都被倒吊在大樹上,活活渴死,坑
害毒打過他的漕幫則被某位大金主用巨額金銀收買,將那出賣他的小姐賣到了胡同
窯子里做最賤的妓女,半個月後漕幫幾位首腦一夜之間全部神秘暴斃,成為當時江
湖轟動一時的詭異傳說。
和記仇一樣,唐雷九同樣記得住別人對他的恩惠,比如父母雙亡時鄰居有位嬸
子送飯贈衣,接濟過他很長時間,如今那個嬸子一家在中原成了赫赫有名的綢緞莊
大財主,當年在漕幫要被執行家法時,有個看守老伯見他年紀尚小,不忍其被百刀
寸磔,偷偷放了他,現在中南要沖江門鎮的知府就是那位老伯的兒子……
此後數年,雷動九天的字號威震天下,無論正道英雄還是魔道妖邪,均對森羅
王諱莫如深,懼怕中亦透著對絕對實力和剛直之心的欽佩。
少女時期的顏芙瓊小名觀音婢,村民和她的父母都不明白,這個鄉下窮地方怎
會生出那麽美的女孩子,無論男女大人還是老人小孩,幾乎任誰看見她都會駐足難
行。
唯獨唐雷九對她絲毫不感興趣。
很多年之後,元始天魔門使者相中了如亂石中美玉似的顏芙瓊,傳授遠古知識
和絕代武功。
二人輾轉再見時,包括天魔門使者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對兒同鄉的青梅竹
馬會發生一段理所當然的情愫,結果則只發生了長達二十年的數場生死決鬥。
冰原之上,顏芙瓊長發盤成很隨意的發髻,以木簪別在後腦,額前斜劉海兒盡
顯嬌俏,身穿淡黃皮衣,黑褲子,黑長靴,絲毫不掩飾曼妙的女性曲線。
「魔後娘娘,您拉我來北燕,卻又不動手,到底想幹嘛?」唐雷九滿臉的不耐
與不屑,這種態度絕非刻意做作,幼稚的去彰顯特立獨行,而是只有類似宿敵、宿
命、命格之類玄學才能解釋清楚的特殊關系。
「呃……芊兒好像懷有身孕了,九哥你心里得有個數。」顏芙瓊美眸中有五色
光華閃爍,似乎有天眼可以看見天吼峰上的戰況。
唐雷九哈哈大笑道:「女兒想幹什麽就讓她幹什麽,我這做老爹的對唐芊從沒
有任何約束,以後也不會有,哈哈哈,她想嫁人就嫁人,想生孩子就讓她生好了。」
顏芙瓊蹙眉道:「你幾十年來從不正經也就罷了,如今聖女未婚暗結珠胎這麽
大的事,一句話就想接過去算了?」
「唐芊是聖女,我可不是聖父,不算了還想幹嘛?」唐雷九邊走邊道:「昨天
商瞎子敢向唐芊和我的外孫兒動手,我現在就過去幹掉他,有什麽事的話,魔後娘
娘您回來再教訓吧。」
唐雷九和鐵如峰不一樣,平日里和女兒唐芊沒有太多的見面閑聊,更沒什麽父
女情深的親切寵溺,但顯然他對兒女的愛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顏芙瓊道:「先別忙,那兩個蒙面人不好對付,得準備個萬全之策。」
「你不是說司空黃泉出不來了嗎?那還準備個什麽勁兒?娘娘你慢慢擬計劃,
我順手先宰了倆蒙臉鼠輩就是。」
「唉……這次來是接走芊兒,看看鐵血寶庫是怎麽回事,想打架的話,以後多
的是機會,九哥的功夫如此不值錢麽……」
唐雷九狂態畢露地笑道:「我的武功從來都沒值過錢,老子我殺心已起,說什
麽都要過去打架,給我女兒和孫兒出口氣。」
高大的身影已經踏雪遠去,顏芙瓊搖頭苦笑,繼續通過魔宮神器觀看戰局,同
時輕聲自語道:「無仙師傅,那倆蒙面人是什麽個來歷?。」
優雅沈靜的練無仙自風雪中緩步踱出,不帶情緒的說道:「拜月天鵬谷的拳掌
路數不管再怎麽隱藏,也瞞不過老夫朽目,所以穿灰衣服的應是酆都王無疑。」
顏芙瓊似乎也不如何吃驚,只點頭道:「和皇甫正道交易也好、探聽武聖秘密
也好、誅殺葉塵也好,風閑蕩出手理由多的是,我也懶得過問,只不過沒想到他武
功似乎又有精進,神星雪都攔不住他出拳殺人。」
練無仙道:「憑酆都王的資質,早該悟道天心絕頂,這幾年他在拜月天鵬谷觀
看雷雲天劫,凝煉『冥古萬劫術』,似乎已經超越了一味霸道屠戮的天眼殺禪。」
「嗯,這種進境還是不出咱們掌控範疇的,那您看九哥的功夫拿得下他嗎?」
練無仙一怔,好一會才道:「森羅王常理難測,從來也沒有哪家範疇能解釋他
的神功拳法。」
顏芙瓊莞爾一笑:「我隨口一問罷了,穿藍衣服的是誰?」
練無仙沈聲道:「除了華太仙我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顏芙瓊道:「華太仙和聞心如今正在沙漠調查司空黃泉的往事秘辛,秦婳錦和
冷虎禪親眼所見,所以藍衣人絕不可能是他。」
「中原大勢愈發撲朔迷離,皇甫正道的暗手還真的出人意料呢,當然,葉塵逮
住寧無忌更是我沒想到的。」
「寧無忌為天命之子,掌握著無與倫比的天外天秘密,本以為會成長為又一個
皇甫正道,怎麽武功進度忽然慢了下來……茍延殘喘的司空老賊到底打的什麽如意
算盤……哦,天狂師傅不去會會他的仇人嗎?」顏芙瓊笑靨極美,宛如妙齡少女,
和尊貴的天南之後實在很難聯系在一起。
「當年天狂莫名輸給神星雪,又是一個費腦的謎案,嘿嘿嘿,或許該學學森羅
王那般,遇事直接鐵拳開路,日子才能過得快活些。」
「無仙師傅今天很愛說話呢……咦?藍衣人進了蕭師道的劍陣,葉塵要和洪經
藏一對一麽,剛一個走神兒,沒聽清他們說的什麽。」顏芙瓊輕微後悔,隨即不再
閑談,靜心觀看。
風勢稍微一緊,練無仙也已融於雪中,消失不見。
葉塵和唐雷九在某些方面很像,喜歡直入核心,說最簡單明了的話來解決問題,
他回答藍衣人很直接:「鐵血寶庫的秘密嘛,我們不想說,寧無忌就在九曲黃河劍
陣里面,請自取。」
灰衣人笑道:「單憑一個老掉牙的陣法就想擋住我?」
「不敢露臉的蒙面狗,懶得和你說話。」葉塵滿臉厭惡不屑的揮揮手,「交出
沐靈妃等人,否則你們連進陣的機會都沒有。」
灰衣人看不見表情,但肩膀微微發顫,顯然已經怒極。
「這就是你們商量一晚上的對策麽?」藍衣人嘆氣道:看來昨天的威懾還不夠
啊,那我只能砍了沐殿主和張院長他們的頭後再來談判了。」
說話間,灰衣人左手一揮,無形劍罡淩厲劈向了先天太極門眾人遠端的一個小
帳篷,帆布、圓木應聲粉碎,里面總共十來人,赫然包括沐靈妃和聶千闕等天元宗
同門,另有一位年老清瘦的儒者,想必是春秋書院的張菱溪院長了。
灰衣人離著帳篷足有七八丈之遙,隔空一擊將其打碎本已極難,更讓人驚懼的
是他那劍罡掌勁陰陽相濟,不傷人分毫,蓄勢可謂生生死死、無窮無盡。
「你想動手便試試吧。」葉塵後背冒著冷汗,面子上卻堅定無比,沈聲說道:
「行走江湖就是刀頭舔血,保不齊誰都有那麽一天,你不答應也沒辦法,反正我覺
得寧無忌的命會更矜貴些。」
藍衣人沈默不語。
葉塵心下松了一大截,果然如蕭師道算計,不知是因為同門感情,還是懼怕司
空黃泉,寧無忌對他們極為重要,遠勝其對鐵血寶庫的追求。
「繞來繞去,結果都一樣。」灰衣人負手前行,眼看便要走進九曲黃河劍陣的
入口,「看我破了你的陣。」
「等一下。」藍衣人忽然道:「我倒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陣法,相煩老兄讓我
一讓。」i
「什麽?」灰衣人停了腳步,笑著道:「難得你有這個興致。」
洪經藏和展慕雲在昨晚也早有商議,憑他倆的見聞智慧,已經對此二人身份有
了初步的推測,今日甘願做配角靜觀其變,絕不是怕了他們,而是實在不明白皇甫
正道怎麽能搭上這兩個大高手,更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葉塵面不改色,和計劃略有出入,但也沒什麽太大差別,只希望這個劍陣真有
傳說中的那麽神奇。
藍衣人語氣似乎很沮喪:「葉小兄弟很聰明來著,居然懂得坐大籌碼了,我們
也只能禮尚往來……讓你過得經藏先生龍威去接沐殿主,如何?很公平吧?」
葉塵還沒開口,洪經藏譏誚一笑,冷聲道:「我這點微末道行怎敢在閣下二位
面前班門弄斧,在後面擂鼓助威就很榮幸了。」
「你二人不是很囂張、很了不起嗎?怎麽倒讓別人來頂缸。」鐵曉慧腦子清楚,
怕葉塵念及沐蘭亭,受激去單挑覆雨神龍,那樣就徹底破壞了蕭師道的計劃。
大家圍攻灰衣人,輸贏多半都不會有人來幹預,若圍攻洪經藏,那展慕雲、姬
雲崖、萬天兵、王昊瑜、商鴻這五大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肯定
又會演變成亂七八糟的群戰。
藍衣人道:「很簡單。」
「簡單什麽?」
沐靈妃忽然被一股無形真力提了起來,一點一點地挪向石谷中的黑日風災,眼
看用不多久便要被隕冰絞得粉身碎骨,藍衣人雙手攏袖,談笑風生,並未舉手投足,
周邊也沒什麽勁風氣場,堪稱力隨神放,在場數百高手從沒見過聽過這種魔法神通
似的武功,比起極樂天禪寺的拔山之法,何止難度翻倍。
「沐家兩位姑娘都因你而死,怎麽也說不過去吧?」藍衣人一步邁進了九曲黃
河劍陣,續道:「開始吧,莫浪費時間,你必須單打獨鬥,快速擊倒經藏先生,在
下武功粗陋,向來不喜歡弄這些花里胡哨的真氣,是以並不能保證控制得當,護好
沐殿主呢。」
霎時間,成千上萬道劍光疾湧狂竄,立刻割裂了九曲黃河劍陣和外界的聯系,
哪怕神星雪和無法天王等高手都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如何,沐靈妃卻依然懸在天空,
一點一滴地移向黑日風災,曾恨水心急如焚,剛要出手相救,但轉念又想到藍衣人
有言在先讓葉塵獨鬥,自己若貿然出手,只怕反而壞事。
他徒弟雪無雙見聶師兄暫時平安,倒是挺樂意沐師叔折在這里。
葉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管他們有何目的,或者寧無忌是死是活,沐靈妃絕對
不能死。
他的戰意剛起漣漪,丹田罡勁似動未動的剎那,洪經藏一拳擊出!
金光閃閃,寒風嚎叫,巨大的龍爪已到了葉塵眼前三寸!
「小心!」只有曾恨水、無法天王、神星雪三人看見了洪經藏肩頭輕震,他們
也沒想到剛才還不情不願、仿佛打算置身事外的洪經藏會先發制人,不顧身份的偷
襲後輩,而且一出手,便如龍出怒海,施展全力以赴地必殺之招。
葉塵不躲不擋,指尖天元玲瓏道瞬間蓄滿到了巔峰境界,不差毫厘的刺在了洪
經藏的龍爪中央。
劈劈啪啪之聲好像韌竹崩碎,不絕於耳。
無邊霸道的兩股真力直接炸裂了周圍兩丈內的所有空氣,複又奔騰不息的倒卷
上天,如此雄壯的正面對拼,來得可謂迅雷不及掩耳,但就連灰衣人都不禁後退幾
步,似乎也沒預估到二人瞬間一招,居然生成如斯威勢。
葉塵放空心中雜念,放空了天下戰局戰勢,甚至放空了即將做父親的喜悅,心
靈純凈,徹底貫通了一念生萬法,得法而忘法的玄妙境界。
又是數十拳的暴擊火並。
兩條人影快速分開,比雷霆閃電還要迅捷。
洪經藏的功力已經運足九成,全身金芒閃耀,盡顯尊貴雍容,宛如龍神降世,
實際他從昨天重逢葉塵伊始,就打定了主意,二人仇深似海,不可化解,冰原上必
須尋機誅殺此子,否則再過三年五載,定成心腹巨患,因為他這種武功進境速度已
經超出了想象,自古以來,凡是具備這種天賦的少年高手,最低限度也會凝練道心
法相,甚至有可能粉碎虛空,成長為魔道至尊那樣的超級存在。
唐芊自是相助葉塵,笑著譏刺道:「堂堂江山七傑居然甘願給人當馬前卒使喚,
虧你嘴里說得漂亮話,真是滑稽。」
「當馬前卒也無所謂,反正葉塵早晚要找我報仇,幹脆揀日不如撞日。」洪經
藏繼續提升功力,金龍鱗片劇烈震蕩,空氣和光線扭曲變幻,嘹亮龍吟竟壓過了黑
日風災持續萬年的吼聲。
如此強大的道心神力,連神星雪都不禁暗暗贊嘆佩服,九龍滅神咒這門武功說
來也傳承幾百年了,可從沒聽說有哪個先輩能伯仲洪經藏,生成壓迫天地的諾大龍
威來。
曾恨水、萬天兵等人觀覆雨金龍法相不斷攀升,積蓄滾滾道心之力,也都臉色
大變,紛紛默運武功,護住各自門人免受波及。
身為至交好友的展慕雲也沒見過洪經藏如此凝重的全力出手,他知道這是九龍
滅神咒的必殺絕詣——龍皇均天浮屠……根本就等於是拿葉塵當成葉商、華太仙來
對待了,究竟何種顧忌才會讓他連這終極絕招都祭出來,莫非自己當初不該婦人之
仁放走葉塵嗎……
驚世咒語吟唱,震撼諸天,九條金色巨龍纏繞洪荒古拙的巍峨巨塔,洪經藏拳
走中線,平刺直搗,同時,龍皇均天浮屠亦鋪天蓋地的鎮壓而下。
「實在太厲害了,如今的我終歸還是比不上他。」葉塵喃喃自語,似乎已被無
上龍相拳意震懾,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意誌。
巨龍、寶塔、金光、神拳……圍觀雙方人馬看的驚心動魄,功力稍弱的年輕人
幾乎已忍不住要跪地膜拜,鐵家一方中不少人甚至都起了盡快逃跑的念頭,洪經藏
霸道無敵,自己留在這里也無異於螳臂當車,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日月無光,斬。」瀕臨崩潰粉碎的瞬間,葉塵足足抽出半數真氣,離奇脫離
了龍皇均天浮屠的鎖定,整個人玄妙的移位到了洪經藏身後。
太陽神劍,扭轉大千。
空間波紋閃爍不定,簡直玄到了極處,灰衣人、萬天兵等絕頂高手都不由神馳
目眩,期盼葉塵接下來有更驚人應變,一窺太陽劍譜的奧秘。
星沈悍然出鞘,瞄準了洪經藏毫無防禦的後頸。
繞塔巨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吟,好像洪荒龍王捕殺獅虎,擺尾揚爪,蕩開了
神刀兇險無比的斬殺,適才忽忽一瞬,洪經藏感覺到了葉塵粉碎虛空的雛形力量,
心中驚凜,當下運起了數年未用的先天易脈法。
全力一擊,竟不能勝。
甚至險被反殺。
這對於洪經藏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葉塵趁此機會縱身躍過先天太極門一眾高手頭頂,飛撲向沐靈妃。
萬天兵和展慕雲對望一眼,同時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出手阻攔,商鴻、姬雲
崖、王昊瑜三人則是同一心思:自己武功再高也高不過覆雨神龍,何必當冤大頭招
惹這姓葉的小魔星?
灰衣人冷笑連連,挑撥道:「丟人,連個小鬼都打不過,洪經藏,你可實在太
沒出息了。」
「風閑蕩!別以為藏頭露尾就不認得你!」洪經藏龍目金光四射,整個人穩如
泰山,雙手結均天法印,巨大法相再次清晰起來,九龍張牙舞爪,糾纏翻滾,共同
托起了黑色浮屠,「殺了他,下一個就是你。」
江山七傑運起先天易脈法,人龍合一,生靈窒息,其浩瀚的先天罡氣幾可震破
蒼穹。
洪經藏腳踏九龍浮屠,一拳搗向了葉塵。
漫天渾茫,拳勁所過之處,一片混沌爆炸,只怕華太仙、燕蒼生親臨也得小心
應對。
「顧不得了,葉塵肯定頂不住這樣的絕世武道。」唐芊了解葉塵的極限,哪怕
犧牲沐靈妃,她也不能允許心愛之人出絲毫危險,遂咬破中指,虛空篆刻元始真言
血咒。
一個一個古樸神秘的象形文字在半空閃耀奪目。
「彌羅天極闋?魔尊居然連這招都傳給了你?!」無法天王再無慈悲淡然,吹
胡子瞪眼,放聲大吼,仿佛回憶起了駭人往事。
話音未落,浩大的血色光輝,匯聚成了終焉末日之劍,劈破金光龍影,奔騰刺
向洪經藏。
化身灰衣蒙面客的風閑蕩閃身擋在了洪經藏後背,他當然不是為了什麽公平不
公平,更不會關心中原人死活,而是同樣起了深刻忌憚之心,葉塵天縱奇才,心智
堅韌,如若這次逃出生天,未來誰還能殺他?誰還有機會殺他?
空中風雪深處,緩緩睜開一只恐怖豎眼,目光詭異難言,瞳仁周圍布滿細微血
絲,宛如閻羅殿幽冥神魔的眼睛!
哢嚓!
庚金劍氣呈彎月形,一閃即逝。
巨大的豎眼猛然閉合,風閑蕩空中展開袍袖,借勢飛向遠端,他內心深處對唐
雷九頗為忌憚,更不能公開削了魔尊臉面,所以盡力避免當眾對戰聖女唐芊。
雖只瞬息之間,但唐芊的彌羅天極闋已被天眼殺禪中和沖散。
藍衣人的無名真氣再強,也只是一道無識真氣,葉塵突破勁風,終於環住了沐
靈妃纖腰,只覺師叔姑姑柔若無骨,卻是處於昏迷之中,怪不得半天絲毫未見掙紮。
龍吟和空爆巨響越來越近。
日月無光已無力再用,兜了個圈子,葉塵終究還是要正面搏殺龍皇均天浮屠。
「直入王巢又如何?」葉塵長嘯聲中,星沈一指,面對踏龍塔、催神拳的洪經
藏直線沖殺過去。
盡管左臂摟著沐靈妃,但神刀鋒銳無匹,半空中順利連擋十數記洪經藏的拳擊,
先天易脈法加持下,一拳如一龍,每次接觸撞擊都似靈魂撕裂,肉身爆炸,兩人的
陽剛氣血熊熊燃燒,讓亙古凍土都變得熾熱起來。
唐芊抽出天魔紅顏,曾恨水借過鐵血問鼎弓,凝神搭箭,他倆已打算參與圍殺。
劍氣縱橫的九曲黃河劍陣中響起一陣宏大的聲音:「二位算是一代高手,怎麽
也破壞武林規矩?妨礙人家正大光明的單打獨鬥?」
「你們綁票都用了,還敢提規矩!」神星雪不便破壞劍陣運轉,婀娜的身子輕
輕一轉,玄黃真氣爆發,將旁邊冷虎禪的殺魂軟劍震了出來,藍光一閃,已沖天刺
向了洪經藏。
轟隆隆!劍陣的嗡嗡金刃破風中猛然響了一記炸雷。
虛空震蕩霹靂,軟劍碎成塵埃。
「這……這是什麽武功?」
包括遠遠觀戰的魔後在內,群雄黯然,全被這一震所懾,藍衣人就好像神佛一
樣,天地元氣盡數臣服於他,念頭所到,便是毀滅打擊。
星沈刀融合混沌陰陽道,竭力接下神龍巨塔的壓迫絞殺,葉塵心無旁騖,唯一
的希望就是先天易脈法反噬,但目前來看,洪經藏顯然耐力甚雄,沒有絲毫衰竭氣
象。
身後就是黑日風災,恐怖的隕冰劫灰泛著絲絲閃電,恐怖至極,照此下去,不
被洪經藏活活震死,也會被卷進風中,粉身碎骨在即。
銀河璀璨,劃過長天。
天魔銀鎖捆住了天外神龍偉岸的身軀,唐芊奮力輸出元始之力。
長箭裹挾天元玲瓏道,卻毫無聲息的陰冷射出。
葉塵得此良機,鼓足剩余功力,怒天震爆出巨響,不求殺敵,只希冀先脫離黑
日風災的威脅。
洪經藏修為實在太過雄渾,所以先天易脈法的持續時間並不能比慕容伽葉等人
更長,此刻後背劇痛攻心,知是受了重傷,劇烈奔騰的如龍罡氣再度燃燒,自己亦
發出驚天動地的巨吼。
血濺如霧,他不顧傷勢,更不回頭,只要堅持十個呼吸,葉塵必死。
哢嚓!
天魔紅顏的鎖鏈居中而斷。
展慕雲衣袍鼓蕩,真氣蒼茫,他右手神刀形式奇古,光輝正大浩然,卻並非實
質,而是道心法相所聚之形態,二十年前破而後立,其威力足以勝過不笑紅塵。
洪經藏背後箭傷及骨,五臟六腑內的玲瓏真氣更如蛇蟲啃噬,他強行祭起龍爪,
吼道:「送你歸西!」
「你自己歸西吧。」葉塵詭異一笑道:「最厲害的還沒出手呢。」
人群中的華茵盤膝而坐,早已香汗淋漓,素手朝天一指,天靈中一道劍氣猛然
激射。
太仙神劍圖這第二招,倒沒什麽誇張的聲勢和花巧,就只是一道純粹、潔凈、
不染塵埃的雪白毫光,眨眼間已穿透展慕雲和姬雲崖兩大高手的淩空截擊阻攔。
「喝啊!」兇性滔天的洪經藏殺紅了眼,放棄閃避,回手一抓,瞬時鮮血狂飆,
五指盡斷,然而劍氣卻也被他改變軌跡,沖破雲霄。
「真漢子!」不單觀戰群雄,就連葉塵亦忍不住開口稱贊。
龍皇均天浮屠轟然壓下。
巨力猶如能毀滅世界,折疊時空,元氣不停的爆炸震顫,葉塵吐血,連同沐靈
妃如炮彈一般撞進了黑日風災。
咯吱一響而已,立刻被劫灰吞噬,一片血肉都沒留下來。
「不!!」唐芊跪地,風華絕代的秀眸血淚迸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淒切悲嘯,
以她的個性而言,若非懷有身孕,必然會引刀自刎殉情,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群雄耳聞唐芊哭聲,無論親疏,均不由自主代她傷心,但江山七傑洪經藏甘願
斷指殘疾,也要全力捕殺,葉塵死的也算有臉有面,不枉此生了。
「這葉塵自從現身以來,囂張跋扈,談吐粗鄙,哪有半點高手的禮儀風範,如
今果然有殞身大禍。」王昊瑜暗松一口氣道。
商鴻道:「葉塵死了,唐芊精神崩潰,等於武功盡廢,呵呵,大勢已定。」
九曲黃河劍陣赫然裂開一道口子,手提寧無忌的藍衣人和一個矮小刀客沖了出
來,華茵驚呼:「九曲之中無直處,門門都是死門,怎麽可能?」
藍衣人淡然一笑,一掌輕輕拂過橘千歲長刀,柔絲般的真氣四方震蕩,人已躍
回最初站立的地方,說道:「真是了不起的陣法,倒退三五年的話,我很可能就出
不來了。」
說罷,手臂、胸口和左腰的衣衫開裂,三道傷口滲出絲絲血痕,到底不是毫發
無傷。
上官瑯璇頭腦發昏,渾渾噩噩地攙起唐芊,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神星雪黯然之色稍縱即逝,鳳目轉瞬猙獰鋒銳,扭頭用冰冷掉渣的聲音道:
「還沒結束呢不是?神星雪還請賜教,今日既已陷溺屠殺,不死難休。」
「我來。」萬天兵活動筋骨,緩緩踏出。
姬雲崖通曉醫術,簡易包紮好了洪經藏傷口,由衷道:「洪護法武功絕世,經
此一劫,定然有望得窺天心悟道之境。」
洪經藏此戰耗力奇巨,傷重異常,沒時間客套說話,滾燙熱氣自頭頂蒸發,獨
自奮力調息。
曾恨水心傷沐靈妃之死,更不許徒弟出事,喝道:「殺!」
當日沐蘭亭用過的大輪金剛法意劍,不顧一切斬破大地,奔襲洪經藏。
王昊瑜心道:總不能一直看著不出力。
史詩拳意捏出社稷手印,三根手指如佛祖拈花似的擒住了金剛之劍,這一招社
稷擒拿手的尊貴奧妙之處,比王星禪委實高明得難以估量。
「給我滾一邊去。」洪亮的聲音響起。
天下之大,敢對王家家主說滾一邊去的人還從來沒有過。
「何方鼠輩,誰借你的狗膽!」千秋大手印的霸道之烈,似乎僅次於九龍滅神
咒而已。
砰!
罡音狂暴,氣流轟鳴!
然後王昊瑜就滾一邊去了。
尊貴的王族長足足滾了十多圈,最後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動也不動。
一個滿臉傷疤的威猛巨漢不知從哪闖了進來,一拳就崩飛了相當於聖地之主的
絕頂半聖。
「森羅王!唐雷九!」萬天兵勃然變色,沒想到這個久不出山的大魔頭居然趕
了過來。
「唐老爺子,您要為唐芊嫂子和我葉塵哥哥做主啊。」鐵曉慧苦於武藝不值一
提,大聲道:「先天太極門在場的都是兇手。」
看見女兒肝腸寸斷的神情,唐雷九心頭一疼,面子卻沒什麽變化,只淡淡回答
道:「害我女兒做小寡婦,唉……只能先把你們都宰了,再想別的辦法哄她開心了。」
「森羅老魔你孤軍深入,當心寡不敵……啊啊!!」商鴻話沒說完,一只鬥大
的拳頭砸了過來,緊接著就是如捱雷擊,骨髓都痛苦沸騰。
面對雷九拳,什麽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輕功閃避都是大笑話,一座山壓下
來,只能等著被壓扁,商鴻不想死,和王昊瑜一樣,拼命硬接一拳,然後就全身麻
痹,呼嚕嚕滾開了,長劍都沒來得及出鞘。
「寡不敵什麽來著?」唐雷九撓撓頭,不明所以,「下一個。」
萬天兵不禁毛骨悚然,他是武癡,不是白癡,兩拳捶爆兩個一念萬法的絕頂高
手,當今之世只怕唯有司空黃泉和梵天情以粉碎虛空之力才能辦到,唐雷九怎能…
…怎能……
實際若論真實武藝,王昊瑜和商鴻縱然打不過森羅王,也確實不至於一拳就敗,
只因為唐雷九無論對手是誰,出拳必雷霆萬鈞,凝聚全部力量摧毀對方。
當然,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藍衣人啪啪鼓掌,笑道:「大開眼界,大開眼界,森羅王的拳頭果然是舉世無
雙。」
唐雷九咧嘴一笑,說道:「嘿嘿嘿,論掰手腕子,哪怕現在的魔尊也贏不了我,
你過來試試?」
藍衣人淡定優雅的道:「唐芊姑娘狀況不太對,恐怕還不到咱們動手的時候吧?」
唐雷九搖頭道:「不到個你媽,把你們一股腦兒都打死了,估計她也就好了。」
方獨行等人寒毛直豎,生怕引來老魔的目光。
遠處的風閑蕩皺緊眉頭,心中駭道:死老鬼的武功竟如此恐怖了……現在總算
殺了葉塵,完成了皇甫正道的交易,不宜再趟渾水。
………………………………
葉塵當然不會死,而是落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周圍漆黑,溫暖,自己渾身欲裂。
目力暫失,葉塵隨手一摸,地面平整光滑,顯然為人工開鑿修飾過,再一摸,
指掌觸感柔膩,此妙物兼具圓滾、豐腴、綿軟、飽滿……
「姑姑生得好大的胸脯……」葉塵收回手,搓指回味片刻,遂先運起混沌陰陽
道療傷,試圖先恢複行走再論其他。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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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29 12:13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4卷•1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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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4/28首發第一會所
第四卷 逐鹿鏖戰
第十五章 遺迹
唐雷九現身後大殺先天太極門跋扈氣焰,鐵家剩余子弟雖素來厭惡魔道妖宗,
但此刻也是心懷大暢,總算出了連日來憋的一口悶氣,只盼其再殺死灰衣蒙面人替
鐵如峰報仇。
「以森羅王的武功和個性,肯定不會和中原人聯合起來吧?」藍衣人笑聲不減,
似是遊刃有余。
唐雷九道:「我從會打架那天起也沒和別人聯手過,你們再不動手,我可先動
手了。」
萬天兵筋骨爆出雷音,剛要沖沖頭陣,王昊瑜已沖天而起,他剛才被一拳撂倒,
面子和名聲大爲受損,躺在地上故意顯得重傷奄奄一息,實際暗中醞釀絕殺拳法,
尋機偷襲,只要打傷唐雷九,那可就是天下聳動的盛舉,完全可清洗剛才的恥辱。
「妖宗老魔頭受死!」同爲江湖大行家的商鴻也是一般心思,寶劍舞出萬千氣
芒,彙聚成一條滔滔劍河,緊貼冰原凍土卷向唐雷九。
兩大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盡出全力,上下合擊,幾乎趕得上曾恨水的星河劍罡,
浩大真氣籠罩成圓球形態,牢牢鎖死了唐雷九所有閃避空間。
唐雷九怒喝一聲,壓根不躲不閃,空拳震蕩身前元氣,形成一團恐怖至極的爆
炸波,透明的罡勁亂流疾射八荒,王昊瑜凝聚半晌的「亂敗涅槃指」猶如點中一座
噴發中的火山,霎時渾身真氣沸騰,血濺滿天,差點破碎肢解,也多虧他投靠先天
太極門後,得到大量好處,提升了不少修爲,否則這一拳已讓他橫屍就地。
商鴻稍微慢了半拍,利用諸聖殿神器「目睹」王昊瑜被震得筋骨折斷,猛然心
灰意冷,只剩一個念頭:寄人籬下二十年,這次出山本要做人生最後一搏,手刃逆
徒,拿回失去的榮耀,怎料江山巨變,人人武功高得看不到邊,幹脆今天就死在唐
老魔拳下算了。
旁觀者只見場中虛空爆炸,氣流翻滾,雖無洪經藏龍皇均天浮屠的輝煌氣勢,
卻自有一股莽蒼古拙,拳拳山崩地裂的震撼。
魁梧巍峨的唐雷九重拳已將琅琊劍河一劈兩斷,誰都不會懷疑,下一拳必會將
商鴻錘得粉身碎骨。
藍衣人一步踏入洶湧澎湃的巨浪中央,橫過手肘替商鴻接住了可怕的雷九拳。
咣!
兩大高手出人意料沒爆發出什麽壯烈聲勢,隨著沈悶低鳴,藍衣人掄起左拳,
一柄烏金巨斧的虛影逐漸凝聚。
此神斧法相無人見過,群雄只覺得氣象雄奇,威儀博大,完全不遜於展慕雲修
煉的天涯神刀。
唐雷九生平不知怕字怎麽寫,碩大的拳頭像剛才一樣,毫無花哨,凶殘崩出,
但卻不再是引爆空氣,而是直接搗向了藍衣人胸口。
巨斧猛砍,打歪重拳,然而法相則也已碎成無數粉末光點,不複存在。
就在衆人以爲二人勢均力敵之際,森羅王似乎沒受任何影響,仰天狂笑道:
「真痛快!看你能接我幾拳!」說罷第二拳再度壓來,厚重得仿佛能把天吼峰都給
打爆。
一拳神威,爆出一圈罡勁波紋,藍衣人面具遮臉,不知道想些什麽,可長久以
來氣定神閑如他,也已經被震碎帽子,露出一頭被汗水浸濕的長發,他身法靈動無
比,形似飛龍的向後漂移,快得簡直淩虛絕迹,試圖先閃去那可怖轟殺,再做其他
圖謀。
莫說先天太極門,便是神星雪、無法天王、曾恨水他們亦看得心髒狂跳,唐雷
九一拳能將虛空引爆,也能把空氣震出肉眼可見的水霧漣漪,這已然是一念萬法夢
寐以求的至高天梯,除了武聖親臨,世間再無人可以單挑抵擋他的魔拳,古今萬千
招式也都不能再傷他分毫。
凍土碎裂,唐雷九跺腳近身,鎖住了藍衣人退路,只見他赤裸右臂鋼鐵般的肌
肉勃然鼓起,第三拳暴然猛擊!
「呵呵,真有意思。」藍衣人發出一陣笑聲,忽然停止狼狽逃竄,定住了身子
後雙手各劃一個圓圈,兩枚黑白光環交錯閃爍不定,有些類似唐芊的元始天法輪,
內勁卻要中正平和得多,且柔到了極處,黑白二環箍住雷九拳後,轟隆作響,自己
被震得後退十多步,唐雷九退了四步,並且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頗爲驚詫。
「打也打夠了,森羅王,能否聽我說一句話?」藍衣人恢複了鎮定,更顯深不
可測。
唐雷九扭了扭脖子,又掰了掰手腕,咧嘴笑道:「放什麽屁呢?我還沒動真格
的,怎麽能叫打夠了?」
藍衣人暗中皺眉,也搞不清這天南霸主是不是還有更恐怖的拳招,真要繼續打
下去,倒談不上怕,可對他今後的計劃卻沒有任何意義,但唐雷九凶頑驕橫,油鹽
不進,無論好說歹說,一概無效,一時間,令他也沒了主意。
他身後的萬天兵已躍躍欲試,心中盤算得很清楚,集合自己與展慕雲之力,運
起先天易脈法,三人聯手,應可和老魔頭鬥一鬥,勝面大概占了六七成,若灰衣人
風閑蕩再加入,便有九成把握能擊殺唐雷九。
這時,風華無雙,孤高絕世的顔芙瓊踏雪而至。
櫻唇似挂著淡淡的冷諷,絕美的眼眸黑白分明,仿佛魔界女神蔑視天下蒼生。
魔後的出現令雙方人馬屏息以待。
個別年輕女子不由自主偷瞧起了展慕雲,只見他目光澄澈,倒沒什麽激動失態
的神情。
顔芙瓊沒去理會什麽決鬥和寶庫,而是蹲身扶起了雙目無神,仿佛神魂俱碎的
唐芊,柔聲道:「苦命的孩子,跟我回元始母艦吧,葉塵本來就和咱們是不同世界
的人。」
鐵曉慧想開口替葉塵哥哥反駁,但懾於魔後無邊氣場,將要說的話又生生咽了
回去。
「魔後,眼下恐怕只有你能說服森羅王罷手……」
一縷淡淡的意念傳進耳朵,顔芙瓊秀眉輕蹙,扭頭怒視神秘的藍衣人,然而片
刻之後,似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竟斂去仇視,轉而露出驚色。
「此話當真?」
「我會給出證明。」
顔芙瓊輕聲開口道:「九哥,請給魔尊一個面子,或者給你未出世的孫兒結一
個善緣,今天暫且退下。」
「開玩笑。」唐雷九道:「我生平不做言而無信的小人,說過要殺光他們,怎
能不算?」
顔芙瓊語塞,她和唐雷九自幼不和,真心後悔自己先開了口,還不如吩咐練無
仙勸說,反而會容易得多。
藍衣人緩緩走近到他的身前,忽的雙掌一拍一分,光環再起,瞬間隔絕了外界
環境,可還是壓低聲音道:「想必森羅王已經認出了這一招吧?」
唐雷九譏诮斜睨道:「我從不費力氣記憶他人的武功招式,但你這鬼圈圈功夫
我還是認識的。」
藍衣人笑道:「那我可就能省太多閑話了。」
狂風收緊,北燕寒氣更重,無數高手懾於魔後威嚴,心神驚懼,不知所措,也
有些人見識不深,只見中央少女除了美豔動人,有些瞧不起天下英雄外,也沒什麽
特別的地方。
有個青年也不知怎麽想的,躍出厲聲喝道:「兀那魔國蠻女,你有何資格在這
裏發號施令?」
顔芙瓊諷刺的道:「皇甫正道洗腦培養你們這些愚夫蠢婦高呼口號,試圖掩蓋
貪婪,就憑他和瀕死掙紮的司空拓居然敢叫喚什麽雄霸天下,簡直讓人作嘔。」
洪經藏怒道:「南疆魔國不通禮儀教化,惡貫滿盈,土生蠻族甚至生啖人肉,
你早年利用美色禍亂……」隨即他敏銳感應到展慕雲內息一亂,便住口不說。
「俗人愚昧,爲了滿足欲望,擊潰文明,毀滅真相,殊不知到底誰才是蝼蟻。」
顔芙瓊語氣充滿著濃濃嘲諷:「你們這群比蠻族還不如的中原人,強的色厲內茬,
弱的哭哭啼啼,占便宜的不辭辛苦,羞是不羞?今天順道通知你們一句,兩年之後,
便是魔國北上之日,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只能拿出柔弱蝼蟻的覺悟,悲哀的
等下去吧。」
群雄聯想剛才唐雷九睥睨天下的神拳,那之上還有元始魔後、楚天王燕蒼生,
以及無敵的魔尊梵天情……哪怕擋住先天太極門,自己能否活到第三年?除個別心
智堅定之士外,絕大部分人都萌生了類似商鴻的想法,自嘲畢生努力,竟如夢幻泡
影。
光圈破碎,藍衣人對唐雷九恭敬作揖道:「事情便是如此,你們也很樂意看到。」
唐雷九不置可否,大大打個哈欠,對顔芙瓊道:「魔後娘娘很閑嗎?回去歇著
吧。」
二人帶著唐芊,不知是用輕功還是其他什麽法術,眨眼間便消失於風雪。
轟轟烈烈似歸於平靜,洪經藏看了看鐵家人馬,譏诮冷笑:「鐵如峰和葉塵已
經伏誅,我們走,看誰敢跟上。」
藍衣人笑道:「送回人質給他們,但願你們能記著今天,努力變強吧。」
人質中的聶千阙眼神變換,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鐵家人馬又何嘗不是如此,忙忙碌碌,試圖減輕紛亂如麻的心情,唯獨蕭師道
若有所思,低聲呢喃自語:「他消失多年,居然在謀劃這種事,甯無忌又……」
上官琅璇則癡癡無神地望著天吼峰,連華茵的召喚都充耳不聞。
…………………………
葉塵雙手抱圓,以混沌陰陽道調息髒腑,花了大概兩三個時辰,才勉勉強強恢
複了一兩成功力,但極盡目力下,眼前依舊漆黑一團,若非彎腰俯面能模糊看見沐
靈妃雪白嬌美的臉蛋兒,他都要以爲自己被洪經藏震得雙目失明了。
另外此地不止黑暗的異乎尋常,更可怖的是靜默若死,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無
邊無際的幽暗和寂靜,簡直猶如身處冥土地府。
他趴在地上小心找到了星沈刀,借著刀鋒微弱的冷光還是看不見什麽。
「葉塵嗎?」沐靈妃不知何時醒轉,湊近他道:「這是什麽地方?」
葉塵把刀貼近自己下巴,借著冷光做了個恐怖的鬼臉,啞著嗓子道:「可不就
是我嗎。」
環境漆黑死寂,沐靈妃「啊」了一聲,隨即狠狠賞了他一掌,嬌叱道:「臭小
子敢嚇唬我!」
「我的親姑姑,我不久前和洪經藏拼死鏖戰救你,下手別太狠了。」葉塵生平
險境甚多,況且如今美女在側,倒是絲毫不把眼前漆黑放在心裏。
「這是哪裏,你我又怎麽……問題實在太多太多了……」沐靈妃整了整衣服道:
「你給我從頭說說?」
葉塵扶她起身道:「太複雜了,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聊,咱們先找路出去再說吧。」
「也好,我有火種。」
葉塵伸手去接,滿眼漆黑中難免觸碰沐靈妃柔嫩的肌膚,心中忽然蕩起莫名欲
念,想起南疆客棧中曾摟著那具豐腴雪白的赤裸嬌軀。
竹筒火光照亮,這才發現此地空間並沒有想象中的廣大,兩人小心走到盡頭,
只見一扇門似的東西鑲嵌在金屬牆壁,然而推拉半天,卻連動都不動一下。
「我要瘋了,這個鐵血寶庫可真夠鐵的,整個一大棺材。」葉塵沮喪的暫時吹
滅火種,伸掌按住了那扇門,「我試試能不能震開。」
就要發力時,葉塵靈光乍現——這個材質手感好像和元始魔宮非常相似,若沒
有唐芊手環似的裝置,恐怕很難開啓這扇門。
「怎麽了?傷還沒好嗎?」沐靈妃挽了挽袖子,「讓我來。」
「不是……有些不對勁,姑姑容我想想。」
二人安靜下來,葉塵忽然感覺周圍靜默的黑暗中,似乎藏有一股詭秘妖異的力
量,正在冷冷監視著自己,他倆武功見識均是當代翹楚,然而人類惶恐畏懼深邃黑
暗純乃出於天性,沐靈妃不由自主握了握葉塵的手腕,輕聲說道:「天吼峰存在很
多秘密,但既然有前人能安全走出去,咱們也應該沒問題,切莫灰心。」
葉塵道:「我沒灰心,只是覺得這個地方還有活人。」
「什麽?怎可能?」沐靈妃渾身毛骨悚然,「莫非有人趁高手決鬥時,已進了
鐵血寶庫……」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歎息自對角不遠處響起,葉塵驚凜,橫刀護在了沐
靈妃身前。
「是人是鬼?躲那裏多久了?」
一陣沈默寂靜後,那人終於開口說道:「你們有幸進入遺迹聖殿,就別念叨什
麽寶庫了,那不過是鐵家祖先隨口瞎編的土名而已。」
「名字就是名字,深究反而沒意思。」葉塵並不吃驚,警惕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不知有何目的,至少目前還沒表現出敵意,他平靜的道:「你去南角……
嗯……你後退十步,再靠左走七八步左右,伸手摸摸一個……可以用手指按的突起
物。」
葉塵轉身就要去找,沐靈妃低聲提醒道:「敵我不明,當心有詐。」
「一片漆黑,他若不開口的話,餓也餓死咱們了。」
「那你把芷青殿的療傷靈丹先吃了。」沐靈妃一想也有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葉塵吃下幫助平複髒腑真氣的藥丸,剛想打聽一下溫雪近況,轉念又心道:先
顧眼下危機才是正理,從這裏逃出去後,海闊天空,再接師姐都沒什麽問題,沒必
要婆婆媽媽了。
他拉著沐靈妃,依言找到一個圓形物體,大聲道:「摸著了,然後呢?」
「稍微用點力按下去。」
彭彭彭……一陣連響,四周和頭頂逐漸發出柔光,清晰照亮這座所謂的遺迹聖
殿,這種發光物體確是和元始魔宮內差不多的聖人裝置。
四四方方的房間,見棱見角,別無多余裝飾,但整體幹淨平滑,不似凡間所建。
角落站著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書生,竟是久違的天元宗宗主,淳於清。
「這……」此時此刻,沐靈妃大腦已經不夠用了,按理說宗主的聲音她應該很
熟悉,但此人語氣雖沒怒吼,卻自帶威嚴深沈,和淳於清往常儒雅平和的腔調大是
不同。
哪怕有萬般疑惑,葉塵也要先問最實際的一個問題:「您怎麽進來的?我們又
該怎麽出去?」
淳於清歎息道:「上去說吧。」
大箱子似的房間似乎動了起來,葉塵脫口而出道:「這個似乎叫電梯吧?我在
南疆還真見識過。」
「是的,相對來說,葉塵你倒更讓我吃驚呢。」淳於清手指輕撫牆壁一個更光
滑的金屬片,大門自兩旁分開,外面竟是一處雅致花園,圓墩石桌,甚至還有一壺
冒著熱氣的香茶。
「宗主師兄,您可以開始說話了。」沐靈妃亦鎮定下來,撫平長裙率先入座。
葉塵苦笑道:「看來又是一長篇離奇無比的故事。」
淳於清道:「也未必及得上你這一年的遭遇。」
神秘出現在黑日風災後面寶庫的宗主開門見山,悠悠說起了一段往事,他少年
時在藏經殿做雜役,不喜武功,卻博覽群書,很早就從無數古籍經卷中拼湊出了天
外天的秘密,幾年時間整理調查,彙集成了一部相當完整的筆記。
這部筆記本藏於無人問津的古代龜甲閣樓,後來陰差陽錯,被路峰回無意看見,
倒算是難以預料的節外生枝了。
之後年輕的淳於清和路峰回差不多,化名王青,分身在先天太極門做起了普通
弟子,三年時光,他既不高調,也不泯然衆人,就那麽深沈的來往兩大聖地,調查
遠古秘密。
葉塵忍不住插嘴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們爲什麽非要追尋幾萬年前的真相?」
「你師父了解的只不過是我早年間推理出的一些猜測,近些年我已經有了更確
切的認知,首先,天外天聖人並非人人都是武聖,他們其實和我們差不多,有各種
團體,有親情,有愛情,有奸詐不學無術的廢物,有宗教,有學者,也有武術大宗
師,並且和我們一樣貪婪,爲了權力不惜發起各種戰爭,畢竟我們就是爲這個而繁
衍的。」
這個真相倒不算震撼,葉塵想了想道:「那武聖又是怎麽回事?」
「因爲持有罕貴基因藥物,聖人的武聖數量自然比我們要多不少,但每個也都
算是天外天各個國度的超級霸主,也就是戰爭的主導者,聖人的真實名稱聽起來非
常古怪,根據先天太極門的記錄來看,他們稱自己爲地球人。」
沐靈妃笑道:「孩子們玩的那種皮球嗎?」
葉塵也笑道:這個名字很有趣」
「總之他們有專門學者開發關於人體的秘密,說白了主要就是強制我們實驗各
種武功和藥物,再由學者記錄數據,供他們地球人自己去修煉,獲得強大力量,進
而提高生命力,只不過最後結論對於他們來說比較可怕——我們這些所謂複制人的
血統基因更加優秀,可以修煉更多的神功秘籍,甚至有可能進化成更神奇的存在。」
「呃……然後呢?您也想和師父一樣,去天外天皮球上看一看未知的世界?」
雖然淳於清話語中生僻詞說的非常多,但葉塵勉強還能跟得上節奏。
淳於清長歎一口氣:「本來差不多是這樣,但我後來在諸聖殿中發現了一個更
可怕的秘密。」
沐靈妃驚道:「莫非天外天聖人知道當年九泉之水沒有消滅我們,想要卷土重
來?」
「那倒不是,聖人才不會費勁回來踩沒被淹死的螞蟻……我順著說吧,當年人
類有兩位先驅學到了武聖秘籍,悍然發動叛變,最後被五艘巨艦內所有武聖合力鎮
壓……」
葉塵道:「這段我也聽過,殺死那倆人之後,聖人就用神器發動滔天洪災,試
圖湮滅我們,他們則返回自己老巢去了。」
淳於清神秘的笑道:「武聖除非生命自然燃盡,否則怎會輕易就死?」
沐靈妃完全進入了故事,瞪大眼睛道:「你好像想說那兩個什麽先驅現在還活
著?」
「這全是先天太極門遠古卷宗內記載的,那兩位先驅本是一對情侶,叛變失敗
之後,就被天外天神功重傷,鎖在了這個天吼峰內部基地。」
葉塵強笑道:「您不會就是遠古先驅吧……」
淳於清搖搖頭道:「人家倆人當時沒死,不代表現在還活著。」
葉塵和沐靈妃同時籲一口氣。
「關鍵時刻他二人掙脫封印,耗費整整三十年時間,幫助殘存人類渡過九泉之
水引發的洪災和寒潮,晚年時期利用從聖人處學到的天外天曆史,開始重塑文明,
建立起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秩序。」
「這不是非常好嗎,哪裏有可怕的事?」
「人心的欲望是永遠無法揣測的,災難平息,文明建立後,他倆最終還是無法
抵擋權力的瘋狂誘惑,建立起了窮奢極欲、奴役衆生的神之王朝,接下來就是全新
的少年英雄誕生,得奇遇修煉成武聖,建立先天、元始二門,渴望自由,反抗壓迫,
推翻了先驅統治,再然後注定又産生分歧內讧,繼續互相戰鬥,爭奪唯一霸權……
呵呵呵……根本就好像宿命輪回一樣,誇誇其談勸說別人容易,等自己擁有了無敵
力量,還是抵擋不住權力的誘惑,衰老的先驅臨終前默默回到了這座天吼峰,開啓
聖人防禦外敵的能量護罩……也就是黑日風災,作爲自身陵寢,最後相繼死亡,這
裏每隔百年自動停機充能兩個時辰,能量永不枯竭,萬年來倒是有幾十人能僥幸進
入,但出去的可就只有鐵家祖先鐵泰英一個。」
葉塵道:「應該還有葉商吧?」
淳於清道:「此人幼時得奇遇學到混沌陰陽道第一式破天雷,便就激發了恐怖
的滔天野心,先入南疆枯榮樹海,得到魔國古涵公主的芳心,騙去曆代平等王所執
掌的聖人神器,開啓風災護罩禁制,進入北燕天吼峰學全混沌陰陽道,之後用從這
裏拿走的貘骨石板交易先天易脈法,雖然利用小卒殷中玉奪回秘籍時出了些許岔子,
但在玉龍雪山他施展怒天震的神功,生生制造出雪崩天災,以爲將你們和石板全部
掩埋就萬事……」
「啊?不可能!」葉塵完全無法想象那個隱居的豪俠是這樣的人。
「當時他怎麽說呢,還是氣魄太壯觀了些,假如隨手發些小暗器之類,也就沒
你葉塵今天啦。」
沐靈妃艱澀地道:「葉商廢這般周折,到底有什麽目的?」
「葉商的目的從頭到尾都非常清楚,那就是恢複先驅建立的神國,自己做天下
霸主……不是做什麽皇帝,而是想做聖人,掌握曠古絕今的偉大權力。
葉塵問出了關鍵:「就算他想成神成聖,那你、我、師叔又是如何會坐在這裏
講故事的?」
淳於清笑道:「我算是一個喜歡讀書,熱衷尋找答案的旁觀者吧,有關葉商生
平惡事知道的也不太多,其中還夾雜著屠無道秘密調查的結果,但這一切終究還是
瞞不過那位江山七傑第一高手,他化身藍衣蒙面人,把我關在了這裏,說是要以後
嚴加審問,至於你們……恐怕也差不多吧。」
葉塵早就已經懂得自己去動腦判斷,這位宗主神神秘秘憑空出現,嘴裏天花亂
墜,地湧金蓮,從古說到今,比路峰回描述的還要清楚,但模糊可疑之處甚多,更
何況耳聽三分假,眼見未爲真,萬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相信了他。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葉塵暗中點了點沐靈妃腰眼,暗示她不要被淳於
清迷惑,「我看您作爲囚犯來說,對這地方可算相當熟悉了。」
「可能葉商不知道我進過先天太極門的地下神殿吧,還以爲我什麽都不懂,其
實天外天建築的運作方式都差不多。」
葉塵愈發覺得淳於清詭異,至少也還是有重大訊息隱瞞。
沐靈妃看了看四周清雅的環境,又聞了聞那杯香氣撲鼻的茶水,說道:「師兄
隱藏的好深啊,當年你在宗門文武大考中橫空出世,坐上宗主大位,現在想起來,
似乎和你的志向不符啊。」
「我是覺得不能任由宗門將來被葉商吞並奴役,這才千方百計忝居大位。」淳
於清堅定的道:「眼下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葉塵你身負混沌陰陽道,也就具備了
一定的遺迹控制權,接下來咱們上到最頂層,到時你就可以通過先驅遺體接受基因
改造,突破法則限制,和葉商一樣得到神功全部力量。」
葉塵沈默,仔細回憶路峰回當初和他說過的武功秘密,和淳於清所言頗有不同,
一時間難分真假。
「怎麽?」淳於清一怔,隨即恍然道:「我說了這麽多離奇的往事,你在短時
間內難以接受也實屬人之常情,但爲了天下人的自由,你一定要掌握混沌陰陽道,
打倒葉商。」
葉塵道:「我進來前和洪經藏有過一場大戰,導致體內傷重,實在無法如意運
轉混沌陰陽道的功力,這樣好了,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供我調息療傷?之後再行什
麽因改造?」
淳於清面色微沈,但轉瞬即逝,溫聲道:「當然沒問題,這所遺迹我已經摸的
大概清楚,這就帶你們去休息。」
房間很漂亮,床非常柔軟,長方桌子上肉類、魚蝦、蔬果擺放齊全,葉塵仿佛
穿越時空,無法相信一座山峰內會有這麽一處奇異領域,沐靈妃偷偷向他使了個眼
色,便進了金屬走廊中的另一個房間。
葉塵覺得目前應該暫時安全,遂繼續運功治療內傷,腦中則盤算推敲著淳於清
剛才敘述的一番言語——有關那一大堆遠古往事,宗主應該沒理由撒謊,畢竟說辭
和曆史都還挺符合邏輯,真正不對勁的是後半段,葉商好人壞蛋放一邊,淳於清好
像非常著急讓自己接受某種改造,其中八成有詐,但若真翻了臉厲聲質問,自己和
沐靈妃豈不是要被永遠困在這大鐵棺材裏?外邊的鐵家該如何抵擋先天太極門?唐
芊該如何傷心?未出世的孩子怎麽辦?沐蘭亭又有誰來治愈?
功力運轉九大周天之後,葉塵成功修複了大部分破碎的經脈氣海,同時嘔出了
胸口積郁的淤血,剛一睜眼回神,就看見沐靈妃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望著自己。
「姑姑你怎麽出來了?」
「差不多一整天都過去了,吃飽睡足就隨意出來走走,反正又沒人限制咱們的
自由。」沐靈妃忽然神色頗古怪的說道:「說真的,哪怕到現在,我也只當自己是
在做夢呢。」
「是啊,我也一樣,好像都聽得懂,細思下又似乎全然不懂。」葉塵搬椅子做
到沐靈妃身邊,只盯著她高聳飽滿的豐胸瞧個沒完。
「你……你混賬病又發作了嗎。」沐靈妃也回憶起二人南疆分手前,蒸騰水霧
中那片刻的淫豔旖旎,心尖兒都不由自主有些發酥,嗔怒道:「快轉過頭去呀,當
心我揍你。」
「誰讓姑姑大胸生得這般好看。」沒等沐靈妃發怒,葉塵已狂使眼色,「我們
在南疆共同出生入死,同時又那個啥過,怎麽現在倒生分了起來?」
「那個啥過什麽?」沐靈妃江湖經驗豐富,立刻明白了葉塵另有圖謀,但卻沒
想到自己聲音會如此發嗲,媚得自己都倍加酸酥。
葉塵把手指點在她渾圓如柱的大腿上面,輕輕寫下「眉筆」二字,嘴上淫笑道:
「恁地明知故問呐,當然是抱沒穿衣裳,又香又軟的親親姑姑了。」
盡管她心裏了解葉塵這是應付監聽的胡話,可內心蕩意翻翻滾滾,居然有些不
受控制——萬般借口不提,偏偏提這些羞人燎人的事兒,害人家那個地方竟有些濕
了……
沐靈妃執劍縱橫二十年有余,但守身如玉,仍然是處女之軀,也極少有過欲望
焚身的難捱情形,但自從上次渾身赤裸被葉塵抱在懷裏猥亵後,她情不自禁,每晚
睡前身體都會覺得酸軟難受,蕩心動魄,甚至還有幾次實實在在控制不住,蒙被窩
中羞意動手去揉幾下花唇頂端的凸起硬蒂,貪圖那心魂俱醉的絕頂快美,只遺憾笨
拙生澀的自渎,又怎能滿足燥火熊熊的熟透麗人。
葉塵無心之舉,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挑了這段豔事拿來說,他接了暗中遞過來
的眉筆,在桌布內側寫道:「宗主大有問題。」
沐靈妃寫道:「真假不知,但他未必是葉商捉進來的。」
「姑姑豔麗絕俗,我每時每刻都在惦記著你啊。」葉塵寫道:「現在只能見路
行步,暫且順著宗主,套取出去天吼峰的途徑,實在不行就動手。」
沐靈妃已滿臉嫣紅,嬌豔欲滴,宛若二九少女,匆匆掃了一眼黑字,卻沒再繼
續寫字回話。
「咱們先隨宗主練好絕世武功,出去後聯合好友高手處理葉商魔頭,我說什麽
也要娶盡天元宗三大美人,享受人間極樂。」葉塵哈哈大笑,借著筆談掩飾,順利
說出了心裏所想,手上寫道:「動武用強是沒有辦法的最下策,萬不得已時才能用。」
「那可就看你的本事啦。」沐靈妃沒動筆,聽起來有些一語雙關的回答道。
葉塵哈哈一笑,牛肉卷大蝦,蔬菜裹牛肉,薄餅套蔬菜,蘸著不知名的鮮辣醬
汁,大嚼個不亦樂乎。
過去幾天時間裏,淳於清深沈內斂,除了偶爾關心幾句葉塵傷勢,絕口不再提
上到頂層接受傳承的事,可同樣的,他刻意之下,也忘了問問曾恨水、聶千阙等同
門是死是活,更加重了葉塵的懷疑。
「葉商隨時都有可能會回來,我們今天就去頂層看看吧?」葉塵傷勢本就不致
命,此時已經好了七八成,沒必要繼續磨下去浪費時間,幹脆主動提出。
「很好,同樣的混沌陰陽道,我堅信以你弱冠前一念萬法的絕頂天資,沒理由
會輸給葉商。」淳於清語氣內終於露出了一絲迫切興奮。
沐靈妃笑道:「我也想上去見識見識,開開眼界。」
「事不宜遲。」淳於清沒理由拒絕。
三人左轉右轉,再次乘坐那個電梯,直達了頂層。
廣闊空曠的空間內陰冷刺骨,一尊巨大的水晶罐子矗立在圓形平台中央,裏面
渾濁的液體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漂浮著一個人。
「這就是帶領我們祖先反抗天外天奴役的偉大先驅,也是反過來奴役我們人類,
妄想成神的萬古罪人。」淳於清語氣幽深,枭枭回蕩在陰氣森森的古怪陵墓中。
沐靈妃背脊悚然,心中凜然預感有不得了的事即將降臨。
葉塵神經猶如百煉鋼絲,依然能笑得和煦自信:「大到天外天聖人,小到地主
富戶,全都辛苦拼命的瞎忙活,渴望群星環拱、窮奢極欲、時刻高高在上,我看來
他們也不過就是心虛之輩,離了武功和金銀,和那些被他們輕賤的奴仆也沒什麽區
別。」
淳於清淡淡的道:「振臂一呼,億萬人跪地朝拜,這種無邊誘惑確實容易讓人
迷失自我。」
葉塵笑聲不減道:「人多也就是吃糧食多,用處不見得很大的,哈哈哈,好了
好了,討論這個有點可笑無趣,回正題吧,您到底要我怎麽接受傳承?」
淳於清走到水晶罐子前,手掌按向虛空,立時彩光閃耀,無數古怪文字顯現四
周黑暗,和太陽劍丸中凝聚歸海皓煙的符文大同小異,隨即有一枚銀色圓球從天而
降,顫顫巍巍的懸浮半空,他輕聲道:「你用破天雷震蕩這個球體,應該就能激活
除逆天歌之外的五式混沌陰陽道了。」
「就這麽簡單?」
淳於清笑道:「我如果懂得破天雷,怎麽會讓你得此奇緣?」
沐靈妃緊張萬分,不知葉塵該如何應對。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5-16 21:06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1)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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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5/14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一章 混沌
暴雪狂風剛停不久,冰原四野寂然,先天太極門神機殿弟子幾乎悄無聲息的就
搭起了十二座大帳,點燃熊熊篝火,取出肉食和酒水補充體力。
洪經藏獨坐帆布暖帳內修養調息,眼睛中多了幾分蕭索和感慨,看來天下終究
是要變了,曾經在他手底走不上三招的葉塵,竟成長到了同江山七傑對決的地步,
若是多年前,他一個名號便能震懾敵膽,世間有哪個天才少年敢挑釁覆雨神龍的威
嚴?
所幸鏖戰雖然兇險,但也終歸斬殺了主要目標,至此,中原四大家族盡數瓦解,
另外洪武門歸順,天禪寺和尚年老,春秋書院和天元宗除了一個曾恨水武功卓絕,
其他人完全不足為懼,雄霸天下指日可待。
到時候,皇甫正道就會開放諸聖殿,將《太乙玄黃經》請出。
多年的效忠,無非就是為了突破武學屏障,攀上極峰,至於往後更強的死敵,
南疆魔道妖宗和瑯琊劍樓,待神技大成,自會一決勝負。
哢!轟隆!
夜空閃耀電光,霹靂雷震,才靜沒多一會,似乎就又要再下雪。
隨著驚雷怒吼,洪經藏心中猛然驚凜,他的修為已臻至道心凝練法相的巔峰境
界,靈覺觸須比起葉塵和唐芊要高出不止一籌,此刻清楚感應到了有莫大兇險即將
降臨。
沈重的帆簾似乎輕微一動,帳中已幽靈似的多了一個男人。
他大約三十七八的年歲,氣度精光內蘊,劍眉鳳眼,清臒英俊的相貌令洪經藏
依稀有些面熟,然而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仇人?」洪經藏冷笑道,亙古冰原上夜潛自己的營帳,當然怎麼想也不會是
朋友。
男子聲調深沈,平靜冷淡地道:「自是深仇大恨。」
不發怒的人才最可怖。
洪經藏陡然警惕,不為這句話的內容,而是那人說完之後雖然表情依舊冷淡,
但殺機轟然迸發,仿佛怒潮驚濤,這種威勢天下間極是罕見,絕過不去二十人。
那人續道:「我武功不如你,所以,這一刻已等得太久。」
洪經藏舉了舉纏滿繃帶的左手,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拿這個當借口?」
那人抿嘴揚眉,沒有回答。
「沐看天?」洪經藏一怔,終於想了起來,這個驕傲倔強的表情及五官特征,
同沐蘭亭、沐靈妃如出一轍。
沐看天一字字道:「不錯,你應該能想到今天。」
冠軍會上沐蘭亭為了相救愛人葉塵,用出天元宗殺身成仁的玉碎乾坤,導致主
脈斷絕,全憑一股氣息吊命,此事早就天下皆知,然而長久以來,沐看天卻出人意
料的保持沈默,閑人們還道他做了大官後心性變得軟弱,不敢去找先天太極門和洪
經藏複仇。
如今洪經藏一眼就能看得出,沐看天鐵定是那種風骨最堅最強的硬漢,和懦弱
沒有一分一毫關系,血濃於水,沐蘭亭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這種親情居然還能
讓他隱忍至今,如同叢林野獸一樣伺機捕獵,當然就代表了必殺自己的決心。
「何苦白白送死,世上很多事都不如生命重要,知不知道就算我受傷未愈,憑
你也根本報不了仇。」
「並非每個人都為自己活著。」沐看天負手運勁,語氣冷淡的可怕:「我盯你
許久,倒是不知道所謂的覆雨神龍那麼喜歡說話聊天。」
洪經藏閉嘴,他有江山七傑的尊嚴,絕不會丟臉長嘯召集展慕雲等人前來救援,
而且他也不相信養尊處優多年的沐看天有多深厚的武功,估計再強也就是南疆言無
笑那種水平。
沐看天似是輕聲嘆息,拳已出。
拳勁淩厲,身形猶如躍馬長空,撕裂了洪經藏的九龍護體罡氣。
這一招雖狠極快極,但洪經藏神功渾莽蓋世,拳隨心動,真氣剎那便翻滾狂沸,
右手一下震出狂暴惡龍吞噬萬物的巍峨法相,恐怖腥風血雨之中龍頭大張巨口,兇
殘猛烈地咬向沐看天,很明顯,他想效仿唐雷九,一出手就鼓足了全力,要在瞬息
間鎮壓一個一念萬法的絕頂高手!
面對浩瀚反擊,沐看天知道自己不能退,他只要一退,九龍滅神咒必然會撕開
這座帳篷,屆時會有數不清的高手圍住自己,絕無生還可能。
他甘冒大險,孤身刺殺江山七傑,就只給了自己三招時間。
哢嚓!
雷聲再起,掩蓋了可怕的骨裂巨響。
乾坤圖的虛影一閃即逝,沐看天踏步,全力運起神武殿第三弟子宋自狂擅長的
護身絕技,乾坤不壞神通,拼著廢掉右臂的風險,終於闖入洪經藏身前。
縱然鋼筋鐵骨也不可能生捱神龍一拳,沐看天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更類似市井
鬥毆,實在非高手之道,但近身搏殺,生死千鈞一發,洪經藏也是不及變招,只能
再度催動真元,回爪摳住沐看天已然骨碎的肩胛。
壓迫重創傷患,這種劇烈痛苦可謂無以複加,沐看天臉色蒼白,但冷笑依舊,
壓根兒不顧即將被撕裂的兇險,仿佛只當搔癢一般,單掌悍然推出,天元玲瓏道、
星河劍罡、隕冰神劍、自悟拳法等十種絕學同時爆發,全部印在了洪經藏胸口要害。
僅僅兩招而已,帳篷內已血濺滿天,慘酷難言。
「啊!!」
洪經藏仰天發出驚天動地的劇吼,他此刻胸口凹陷,讓本就受傷的臟腑更是幾
近崩潰,可巨龍從天隕落也依然還是巨龍,道心勉強凝聚的金色龍爪批亢搗虛,第
三次擊中沐看天右肩。
瀕死的力量雄邁無匹,二人腳下凍土崩裂塌陷,天元宗第一護身絕技,乾坤不
壞神通被震得爆成了塵埃。
沐看天內外重傷,大口噴出鮮血,忍痛運勁掙脫龍爪鎖定,快速旋身後退。
十個呼吸……不對,最多七個呼吸間,展慕雲、萬天兵、姬雲崖等高手必定會
聞聲趕來救援,沐看天抹去嘴上血沫,今天若不能徹底誅殺洪經藏,只怕畢生都不
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他目露兇光,猛然揮舞左臂。
血色光華自他衣袖中炸裂綻放,簡直耀過了夜空閃電。
那一刻時間都似是永恒靜止,空間內只余大片炫目奪魄的淒艷血紅。
隨即香風撲鼻,血光猶如蓮花盛開,飛出一道紅線,迅雷似的刺入了洪經藏眉
心,盡管只微微滲出一絲鮮血,但這不知名的光華已然擊碎了他的腦髓神經,如此
致命傷害,堪稱回天乏術,哪怕武聖親臨也必死無疑。
洪經藏修為震天撼地,卻已無法阻擋生機的流逝,只余不信不甘。
「這是……陰羅猩蓮針?」
「哼,死都死了,你就做個糊塗鬼吧。」沐看天冷哼一聲,單手向虛空一抓,
以精純內力吸回了那枚猩紅色鋼針——天下七大絕品神兵之一的陰羅猩蓮針。
這是他當年遠征東海,機緣巧合從一艘積年沈船中所獲的至兇之器,後又結合
戰爭兵道,融入識海悉心參悟,武功才年年突飛猛進,最終進入一念萬法的強大境
界,適才兩敗俱傷的慘烈搏殺,實際全是為了掩飾這驚天一擊,假如剛照面時或偷
襲中直接祭出此針,肯定奈何不了神功卓絕的洪經藏。
「無敵半生,不枉不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洪經藏狂笑不止,雙目神光
卻已經逐漸潰散。
此刻,外邊數股燃燒星空的強悍真氣正在快速逼近,沐看天斂住生氣,揮掌割
破帆布大帳,清風一樣飄了出去,並以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朝反方向遠端擲出九
枚西楚雷火彈,頓時震耳欲聾,火焰沖天,掩護自己消失在了寒夜深處。
嗚嗚嗚……
寒風凜冽,天下有雪。
縱橫無敵二十余年,江山七傑之一的洪經藏,被神秘人刺殺於北燕冰原。
姬雲崖和展慕雲都是博聞廣見的智者,卻也難以推斷這個出手之毒辣,判斷之
精準的刺客是何方勢力的高手。
雪片如刀,沐看天流出的鮮血早已結成冰碴,且拖著一條烏紫半殘的右臂,步
步艱難前行,他忍受痛苦的耐力就好像沙海中的駱駝,冰川深處的雪鶩,堅韌硬漢
都絕不足以形容。
就在頭頂白霧蒸騰,身體快要凍僵的時候,終於在風雪中看到了那個柔弱的身
影,在他心里,妻子要比他堅韌得多。
沐夫人閨名叫做宋月,正如當初葉塵所見所感,容貌雖然不差,卻似乎難配英
雄,而且為人喜歡斤斤計較,性子刻薄,又有些當朝新貴親眷常見的勢利眼,可倒
少有人知,她昔年陪著一無所有的沐看天蝸居陋室,忍受寞落清貧,但始終堅信丈
夫定能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剛剛臨盆那晚,就懷抱著沐蘭亭躲避攻城箭雨、青年
沐看天常年南征北討,她一介弱女子在兵荒馬亂的時勢中默默照顧著老人和女兒…
…二十年前清純甜美的二八佳人,如今眼角已生細紋,樂觀愛笑的小姑娘被時光磨
成了中年潑婦,但有些東西刻骨銘心,無論如何都不會磨平。
「大哥,你傷得好重。」宋月快步攙扶起沐看天,泣聲道:「好在總算回來了。」
沐看天無力摟緊妻子,只能輕聲說道:「實在僥幸,沒想到時隔多年,又讓你
惦記了。」
旁邊馬車上下來一個錦衣少年,急聲道:「沐師伯,請和伯母回燕城郡守府邸
療傷,先天太極門再囂張也查不到那里的。」
「好。」沐看天臨上車前不禁回頭一望,茫茫風雪,混沌無際,只心道:葉塵
生平奇跡無數,蘭亭既然未醒,他就一定不會折在今次的劫難。
淳於清不知道葉塵會不會折,他只感覺自己已急的就快折了。
「宗主莫怪我啰嗦。」葉塵裝腔作勢,剛要拍擊那顆銀色圓球,忽又停手說道:
「我雖然是被洪經藏打進來的,但葉商當時就在不遠,幾天都過了,此人若真是心
機深沈的野心家,不可能放任我在他老巢修煉武功吧?」
淳於清道:「想必外邊有高手拖住了他吧,葉商目前還未粉碎虛空,世間倒有
好幾個人可以抗衡他。」
「好幾人?」葉塵好奇問道:「願聞其詳,哪些高手可以和這種大魔頭抗衡呢?」
一旁的沐靈妃心中暗笑,那種級數的高手屈指可數,無一不是名動八荒之輩,
哪里用得著問?他故意賣蠢拖延,就看誰先沈不住氣了。
「自然是華太仙、唐雷九……」淳於清忽然停下,搖了搖頭道:「我們已經站
在這兒快一個時辰了,你五次停手,東拉西扯的沒話找話,心里有什麼顧忌就請直
說吧。」
葉塵奇道:「我沒有顧忌啊,宗主為人光明磊落,豪邁直爽,一言九鼎,從來
不做撒謊騙人的下三濫勾當,我哪怕不信師叔也不能不信淳於宗主你啊。」
面對這種露骨的譏刺,淳於清面色終於沈了下來。
沐靈妃道:「咳,這出戲演的都有些悶了,宗主師兄應該也不想繼續了吧?」
淳於清嘆息,輕柔撫摸著那枚銀色圓球,說道:「你們也沒什麼選擇,因為出
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按我說的接受傳承。」
「我也想,但實在是疑心大膽子小,不敢啊。」葉塵一攤手,擺出滾刀肉的架
勢,「不管您武功高低,要不您打死我,要不我們就陪您在天吼峰過日子,總之,
不把話說透,咱就這樣幹耗著。」
淳於清道:「為什麼你會覺得葉商是好人?他對他很了解嗎?」
「這個……他教過我武功。」葉塵忽然發覺對葉商真不算有多了解,只覺得這
位天下名俠很正派威武,還因為同根同源的武功傳承而產生的天然親切感,此刻細
細回想之下,的確是有些一廂情願。
「呵呵呵……」淳於清笑容神秘,輕聲道:「疑心已生,感覺我無論怎麼解釋
你都不會相信了,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再考慮考慮吧,反正十年八年也等得,有的
是時間。」
葉塵的笑容則要燦爛溫暖得多:「當年宗主免了我敲動玲瓏金鐘的罪過,這份
恩惠葉塵倒一直記在心里,其實您若講清來龍去脈,我未必就會拒絕的。」
沐靈妃道:「師兄向來和善,有何難處不妨直說。」
淳於清眉頭緊皺,頂層空間陰冷寂靜,葉、沐二人緊張的等待著答案,遺憾他
沈默良久後只是道:「我確實還有秘密沒說,但不代表我撒謊騙人,葉商一代梟雄,
謀劃了很久很久,等他以擎天爐煉化司空黃泉,突破粉碎虛空後,只怕梵天情也拿
不下他了。」
葉塵正色道:「對於天下江山,我沒有興趣,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而
且就算您所言不假,葉商統治,司空黃泉統治,皇帝統治,還是張三李四統治,對
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您若想找正義使者,可算是找錯了人。」
淳於清不答,忽擡手觸摸排列著那些奇異文字,只聽暗處喀嚓輕響,似乎打開
了某種機關,他隨即再次嘆氣,似包含著無盡愁苦之意。
沐靈妃聽得心有戚戚,卻不知從何問起,從哪說起。
「我早就告訴宗主大人了,膽敢砸碎混沌陰陽道的葉塵,哪有那麼好騙。」黑
暗中響起一個靈動的聲音,來人明眸皓齒,身材豐滿,赫然竟是久違的方楚倩。
葉塵終於呆住,千頭萬緒亂了他的冷靜。
「倩兒你失蹤一年,我一直派人在不停找你。」沐靈妃不禁失聲道:「這是怎
麼一回事?」
方楚倩苦笑道:「有勞師尊掛心了,我早就被宗主暗中綁架控制起來,威逼利
誘我激活這個圓球,可惜我的武功是雙修所得,他可真白費功夫了。」
葉塵強笑道:「方師姐,好久不見。」
男人無論再怎麼花心風流,對他第一個女人總會有些特別情愫。
「嘻嘻,教人家隱藏低調行事,自己卻掄開了把天下折騰個熱鬧,真是比誰都
高調過癮呢。」方楚倩狡黠一笑,依然是當初那個溫柔讓葉塵告別處男之身的靈動
少女。
這時沐靈妃似乎反而是四人中最清醒的,大聲斥責道:「師兄真不爽快,有什
麼事就趕緊痛快地說出來,沒事就快點放了我們,婆婆媽媽,扭扭捏捏,就會長籲
短嘆,如此小家子氣,哪怕你計劃得逞也難成什麼大器。」
葉塵亦恢複了平常心,說道:「我沒心情,也沒本事拯救天下,宗主……」
「你們問了也是白問。」方楚倩打斷道:「沒人能知道我們這位宗主心里想著
些什麼。」
淳於清目光幽冷難測,緩緩的道:「多說無益,我們就來打個賭好了,葉塵你
用混沌陰陽道激活這枚銀球,它既是武聖秘籍全本,同時也是逃出生天的關鍵,當
然,我也很可能在詐你們,掩飾一個恐怖的陰謀陷阱,嘿嘿嘿,有大把時間供你們
商量考慮,請自決吧。」
葉塵心下凜然,淳於清此人深不可測,不喜不怒,絕對屬於最老奸巨猾的危險
人物,自己和姑姑放低姿態,苦口婆心,話都說到這般田地,他依然絕口不提核心
秘密,甚至拋給了己方一個沒有任何選擇余地的選擇。
「往事隨風,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罷了,我沒用方楚倩或溫雪做威脅,足可見
誠意,另外靈妃師妹千嬌百媚,你總不能看著她老死在這先驅遺跡。」淳於清繼續
施加壓力道:「我早就看出來,葉塵你的性子看似瀟灑,實際卻最狂妄不羈,弱小
時候都敢敲動玲瓏金鐘,挑戰強你百倍的聶千闕,怎麼今日修到半聖境界卻反膽小
害怕起來了?」
葉塵猶豫難決,只心道:狂妄和傻瓜能一樣嗎?我自己還好,如今怎能在一無
所知的情況下讓姑姑和方師姐冒險。
「我就再問一個問題。」沐靈妃忽然道:「我和葉塵安全通過黑日風災,進到
遺跡這里,想必並非意外,這到底是師兄你的意思,還是藍衣人葉商的意思?」
淳於清道:「若不是葉商吊你在入口,哪能引到葉塵入甕?而且震你們進來的
是洪經藏,不是我,對不對?」
方楚倩嘆氣道:「你們隨便吧,我反正是聽得煩了,咱不如……」
轟隆!!
虛空雷震,罡風倒卷,葉塵擰身繃肘,正是破天雷的起手式。
沐靈妃和方楚倩皆是一驚,萬沒想到冷靜的葉塵真要聽從宗主,沖動去拍那莫
名其妙的大圓球。
葉塵何嘗不知危險,但適才懷中太陽劍丸響起了熟悉的動聽聲音——莫大機緣,
可以出手。
正自仿徨無措,一籌莫展之際,歸海皓煙的聲音猶如指路明燈,葉塵崩開神拳,
以破天雷擊中了那來自天外天的銀色圓球。
悶響一聲,球體別說裂痕,好像連動都沒動上一下。
「這便是天外彈鋼,當年鐵家祖先竊取一塊出去,打造了霸王槍和問鼎弓。」
淳於清道:「註意,傳承就要開始了。」
葉塵疑惑之際,滾滾洪荒太初之氣瞬間充斥這間神秘的墓室,沒多大一會便匯
聚成滔天真罡,讓人如同置身混淆陰陽的冥古時期。
混沌之氣漸漸以圓球為中心,旋轉流動,形成一片漩渦之海。
只聽淳於清詭異的笑道:「天上掉餡餅是無稽之談,奇遇也總要伴隨一些風險
的。」
面對這種奇景,所有武功都變成大笑話,沐靈妃只覺得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
心中莫可名狀的恐懼害怕,她猛然擡頭去看旁邊的水晶罐子,里面的屍體似乎動了
一動。
「這個就是所謂的傳承?」葉塵回頭疑惑道:「風險不會就是讓妄想成神的古
董先驅複活吧?」
淳於清不見了。
至於什麼時候消失的,三人竟全沒註意。
「宗主這個陰森老家夥果然邪門。」葉塵並不驚慌,「咱們靠近些,可千萬別
走散了。」
方楚倩沒好氣道:「你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也不跟我和師尊商量一聲。」
「哈哈,方師姐怎的見面不敘舊,直接就數落我來啦。」葉塵想起當年的冰洞
的旖旎,心中湧出暖意,「你被宗主關多久了?又是怎麼被他捉住的?」
「你可算想起來關心師姊啦,那天在北燕……」
沐靈妃顫聲道:「先別聊了,這個古代屍體好像有些不對勁。」
葉塵順著沐靈妃纖細手指看去,那罐渾濁的液體中的屍體果然在輕微蠕動著,
他不知歸海皓煙能否聽見他講話,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沒有等到回答,那個高聳的水晶罐子陡然爆炸,沖擊力道堪比天禪血霹靂,足
能讓任何高手駭然心驚。
葉塵哪來的及細想緣由?在千鈞一發之際,只能極速攬住沐靈妃細腰,單掌當
空一震,一圈絢麗玄奧的光環瞬間張開,猶如金鋼護罩,完全阻隔了爆炸的氣流碎
片。
本就莽莽混沌的空間內恍如天地末日,迷霧、火焰、氣流、碎片,隨著爆炸不
斷沸騰擠壓,葉塵心中悚栗,事發太過突然,能救手邊的沐靈妃已經算極限中的極
限,可剛重逢的方楚倩豈不是必死無疑。
良久之後,灼熱氣浪終於消退,葉塵兀自後怕不已,適才只要稍慢半步的話,
一定粉身碎骨了,但若說這是淳於清坑殺自己的陰謀詭計,似乎也太複雜多余了些,
而且歸海皓煙為什麼也要騙自己呢……
「你這是什麼護身氣功,竟如此厲害。」沐靈妃冷汗幾乎浸濕衣衫,驚道:
「倩兒呢?」
葉塵急忙放手,四處去尋方楚倩。
僅在那一個剎那,沐靈妃心頭好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嫉意,非常不舍腰肢被緊抱
的酥麻快美,這種情緒旋即消失,立刻運功驅散周邊無盡的粉塵迷霧。
「沒有,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葉塵皺眉道:「爆炸威力雖然強悍,但也不可
能讓方師姐徹底消失吧……」
沐靈妃道:「此地處處妖異,事事詭譎,完全超出了咱們的理解,宗主既然能
憑空消失,倩兒也未必就死。」
葉塵茫然四顧,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噩夢一般。
「你……你武功好像……」沐靈妃凝視葉塵,猛的感應到了什麼。
「我好像真的完全得到了混沌陰陽道傳承,凝聚了所謂道心法相。」葉塵從剛
才就能清楚「看見」體內猶如宇宙星空,九重浩瀚法相徹底掙脫境界束縛,高懸照
耀著靈識大千,至於原因,他此刻身心俱疲,已無力琢磨,「既然困在這里,修成
武聖粉碎虛空也是白搭。」
「我們先下去再說,看看能不能找到淳於清。」沐靈妃嘆氣,也知道希望不大。
下層空間沒受到剛才大爆炸影響,還是明亮依舊,二人無頭蒼蠅似的挨個房間
去找,哪里能找到深沈幽靈似的淳於清。
葉塵笑道:「徹底沒招了,看來要和姑姑永遠呆在這鬼棺材里在一起了。」
「這……」沐靈妃頹然坐下,心血如潮,但覺熱流沖上天靈,頭暈眼花,差點
吐血出來,也不知是永困此生的恐懼絕望,還是解脫塵世的茫然空虛。
「我先找點吃的東西。」葉塵知道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失控,他唯有維持自
己的冷靜,盡力去研究學習這座陵墓遺跡的運轉方式。
四層走廊盡頭有一間巨大遼闊的冷庫,里面見過的,沒見過的,各種食物應有
盡有,數量之驚人,足夠幾十個人吃上好幾百年,然後二人根據各個房間搜尋到的
圖冊,開始了笨拙的摸索實驗——頭三四天里他倆只能啃吃生冷的瓜果,大概第五
天,葉塵在一座金屬方臺上打開了一團淡藍色火焰。
有了火就能吃熟食,二人好像小孩子一樣的歡呼雀躍,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也沒閑心研究這團藍火是如何產生的。
水源就在房間,不必費心尋找,但在找出路的時候,沐靈妃按照操作電梯的方
式,胡亂去觸摸或扳動不知名的機械,倒是折騰不少新花樣,包括各種古怪但動聽
的音樂,以及憑空投射出的影像,纖毫畢露,逼真無比,有了這個方便至極的圖像
做參考,他們至少不用再瞎子似的東闖西撞。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未知帶來的恐懼開始逐漸消散,雖然二人已經簡單掌握了
不少裝置的運行方式,例如烹飪、洗浴、便溺處理等都能熟練操作,但比較棘手的
是不認識天外天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無法進一步探索這座廣大的天吼峰遺跡,再
有一個就是讓沐靈妃感覺很難受的問題——衣服,櫃子中確實掛有很多的衣裙,她
也根據影像和圖片知道如何去穿著它們,可那些衣服不是露著胳膊,便是露出大腿,
充滿著難以言述的淫褻味道,她說什麼也不敢穿了讓葉塵看到。
又過了幾天,身上那件裙子哪怕沒怎麼臟汙,她也實在是難以忍受了,早起後
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換上了那些奇裝異服。
衣服很是緊身,襯得沐靈妃本就豐滿的胸脯更加堅挺飽腴,纖腰更加盈盈一握,
臀部更加的渾圓肥潤,曼妙誘惑的曲線完全凸顯無遺,她簡直可以想見葉塵看到自
己這個樣子會是如何熾熱的眼神。
「圖像里的女人就是穿這個東西呢……」沐靈妃濃密長發披散香肩,倚在床頭,
高擡一條修長如玉的雪腿,緩緩套上了那緊貼肌膚的黑色絲襪,一股莫名的放縱快
感襲上心尖,絕色麗人忽然停下動作,呆呆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秀麗玉足裹在纖薄
的朦朧黑絲之中,雪白無暇的大腿晶瑩剔透,竟連自己都炫目得的癡了起來。
「哈哈哈,姑姑你看我找到了什麼好東西……」葉塵興奮的推門而入,頓時看
到了這幅令滿室生輝,淫艷驚俗的絕美畫面。
曾經雖僅驚鴻一瞥,可魔後顏芙瓊穿過的那種黑絲長襪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印象,
如今見沐靈妃慵懶倚靠,高擡雪膩柔嫩的長腿,絲襪穿著一半,裙裾堆在腰間,肥
美猶若皎月的豐臀完全展露在外,腿心蜜戶則掩著褻褲一類的短小布料,幾根烏黑
茸毛調皮的擠出邊緣,更顯腿肉白皙粉嫩。
如此美景,幾可閉月羞花,令天地失色,比世間任何烈性春藥都要厲害十倍百
倍,莫說貪淫卻禁欲許久的葉塵,哪怕中古諸子複活,也未必能把持得住。
葉塵渾身火燙,腦子嗡的一聲,連手中金屬酒瓶墜地都不自知,下體猛然昂首
如鐵。
「你出去……不準看!」沐靈妃猝不及防,羞怒的滿臉通紅,慌忙撂下並合攏
雙腿,或許因為穿不習慣,也或許是芳心大亂,一時竟忘了抻下裙擺,蓋上赤裸的
下體。
葉塵少年男子,血氣方剛,剎時被激起了無窮無盡的情欲,而沐靈妃盡管還是
黃花處女,但身心早已熟透欲裂,且昔日南疆行時,不單看過葉塵的粗長陽物,自
己甚至還赤條條的被他抱在懷里猥褻……
酥麻和無力的感覺好像觸須一樣侵襲著端莊的絕色麗人,原本清澈若水的秋眸
竟然蒙上一層淺粉欲色,如夢似幻,致使腿心花底都開始羞人的泥濘濡濕起來。
葉塵並沒有像小男孩那樣猴急的飛撲過去,他走的很慢,卻自有一股讓人無法
拒絕的威嚴,也就是凝聚實質法相的無上道心,一念萬法第二重天梯。
「不要亂動。」葉塵虛撐在沐靈妃身上,用臉頰摩擦著嬌嫩細膩的肌膚,語氣
說不出的魅惑。
沐靈妃內心瘋狂提醒自己,要一腳踢飛侵犯她的無恥男子,但是蕩心動魄的快
美似堤防潰決,翻湧如潮,直從脊髓竄到了心尖,導致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反正
目前困死絕境,多半再也出不去了,哪還用管它什麼禮儀道德,不如幹脆就從了葉
塵,也落個知曉風流快活。
「姑姑你的胸真是又大又柔軟呢。」葉塵都有點佩服自己的「淡定」聲調,他
自然地按住了一枚乳酪似的豐碩胸脯,輕重交加的揉捏著,嘴唇則輕擦沐靈妃細膩
鬢頰,火上澆油般撩動著她的情欲。
「不行的……不行……」沐靈妃媚眼如絲瞇起,暈生雙頰,櫻唇中發出了醉人
心脾的輕吟。
豐腴成熟的麗人骨骼皆盡融化一般,軟綿綿地在身下羞澀婉約,葉塵情欲焚身
之際,亦生出了大把憐惜之意,手掌在她裸露的美腿上遊走愛撫,指腹按壓嬌彈柔
膩的腿心嫩肉,時而揪捏,時而搓弄,漸漸靠攏中心那明顯已被洇濕的窄薄褻褲。
沐靈妃心中並不抗拒,可本能反應還是夾緊了雙腿,掙紮著躲避魔爪的深度猥
褻,就在葉塵指尖剛剛觸碰到那抹濕痕凹陷,她更增戒懼,姣美秀麗的小腳兒狠勁
蹬踢起來。
葉塵沈默起身,沐靈妃剛松上一口氣的時候,兩只穿著朦朧魅惑絲襪的腳丫已
被緊緊的握住,頓覺酥癢無比,她直到今日才知,自己的腳居然比胸部還要敏感。
「如此好看的美腳丫兒,不知有沒有什麼味道呢。」葉塵笑的淫蕩,卻絕不猥
瑣,他並攏起沐靈妃黑絲玉足,口鼻貼緊腳心,大力地嗅了一口,非但沒有酸臭,
反而竟聞到一股鮮果清香。
沐靈妃修為甚深,伐毛洗髓,早就排空身體汙穢雜質,自沒有汗臭體味,但被
聞腳心,羞恥和戰栗雙重碾壓,差點讓她暈死了過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6-5 20:22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6/5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二章 肉戲
大概在十三年前,淳於清經年累月埋首於先天太極門地下經樓中,查到了天
吼峰也許是人造山的蛛絲馬跡,結合其他遠古秘辛和傳說,他大膽推論內部並非
什麽鐵血寶庫,而是天外天聖人被冰封的遺跡。
當他孤身趕到北燕冰原,面對如刀風災一籌莫展的時候,正巧看見少年葉商
猶如神祇一般從里面走了出來,那時的他還非常年輕,外形粗曠豪邁,眼神卻說
不出的冷靜儒雅。
極其偶然的相遇,仿佛命中註定一樣。
兩個人就如同流落荒島的唯二幸存者,引為至交,無話不談,交流著有關神
秘天外天的遠古知識,從那以後,淳於清把初始的羨慕和嫉妒都化為了另一種奇
怪的情緒,他開始有意無意的去引導著這位取得無上仙緣,或許能雄霸天下的蓋
世奇才。
在淳於清暗處規劃運作下,葉商便有目的的斬殺魔頭,擊敗強敵,結交英豪,
很快速就樹立起了巨大聲望,遂順利吸引偉大的司空黃泉註意,成為江山七傑之
一。
猶如天外天文明中記載的藝術家,淳於清悉心創造雕塑著一座鬼斧神工的神
像。
人向高處走,江山七傑已經不能使他們滿足,但混沌陰陽道的終極是逆天歌,
乃粉碎虛空之無敵王座,理論上需要常人積蓄五六百年功力才能運轉,實在非天
賦和努力所能修煉,最後由淳於清謀劃,利用西楚掮客做中間人,達成了和先天
太極門的功法交易,葉商計算過,先天易脈法本身就近乎逆天,如果能陡增數倍
功力,哪怕只在瞬息間,也足可以窺見武道最巔峰的奧秘。
雙方沒想到魔國楚天王親臨。
其時,燕蒼生魔功橫貫寰宇,涅槃仙魔四方塔高懸九天,皇甫正道神拳所化
的五彩光孔雀和金翅大鵬雕在風雲中若隱若現,正邪兩大絕世高手鬥得可謂是天
崩地裂。
當年戰場中央如同末日漩渦,混亂無比,混沌陰陽道於大戰中神秘失蹤,陰
差陽錯,鬼使神差,卻讓小角色殷中玉得到了貘骨石板,面對這個突發狀況,看
在眼里的淳於清樂得先天太極門吃個啞巴虧——精英盡出,人數占優的情況下失
了交易寶物,丟人丟得實在太大太大了,這個奇恥大辱也許正是導致皇甫正道日
後發動遠征的重要原因。
本來一切都朝著最初計劃完美發展,但之後卻發生了一件並未流傳世間的大
變故。
葉商離去後並沒有來得及隱居起來苦修武聖,而是偶然遇見了比燕蒼生、華
太仙、唐雷九等更恐怖,更強悍,天下無敵的魔國至尊,梵天情。
粉碎虛空,那是一種打破天人屏障,超越一切的終極力量,葉商拼盡畢生真
元,依然還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至於他倆怎麽會遇上,在哪里遇上,怎麽會動手,如何動的手,差距如此巨
大,如何還能留的住姓命……葉商沒具體說,淳於清非常困惑,自己苦心孤詣創
造的神才居然開始隱瞞起他,但更讓他驚異、憤怒、怨毒、痛恨的是——那個叫
古涵的南蠻賤女人出現了。
她利用女人天生的狐媚溫柔,一點點腐蝕著本該雄霸天地的葉商。
直到兩人生了孩子。
當葉商高興的通知他這個喜訊時,淳於清知道自己雕塑的神像徹底坍塌了,
再也不屬於他。
霸主既毀,當然使得他也不再是良相。
表面不動聲色,祝福朋友,可是背叛的屈辱讓淳於清內心幾乎發狂發瘋,他
立誓要再雕塑出一個新的「葉商」,葉塵便是最好的人選……
「葉商果然聽話,把葉塵引到了遺跡,還以為我要培養一個強大的後輩盟友,
卻不知我要在你們心中篆刻仇恨,撕碎碾爛古涵那個蠻女賤人……」淳於清在彌
天風雪中瘋狂的喃喃自語,緩慢行走,憧憬幻想著葉商後悔背叛他的絕妙神情。
「哈哈哈哈………」
動聽的笑聲自風雪深處驟然響起,雌雄莫辨,陰陽混淆,蘊含著難以言說的
詭異威嚴。
眨眼間,一位氣度華貴優雅,面目俊美異常,仙王魔主也似的男子神秘現身,
傲然矗立雪中,擋住了淳於清的去路。
「燕蒼生!」淳於清驚詫於青蓮天都之主竟親臨北境,這當然不會是什麽巧
合,「楚天王不去同魔後和森羅王攻打中原武林,卻特意找我這樣的小人物?有
何要事?」
「呵呵呵……」燕蒼生狹長妖魅的眼眸中,正邪之光流轉變幻,演化生滅,
任何人都難揣其心意,他笑上一會才說道:「相比往後決定魔宮和諸聖殿控制權
的最終會面,北燕打鬥只不過是小孩子河邊胡鬧罷了,你很有用,和我走吧。」
淳於清回望一眼天吼峰的方向,也笑著說道:「的確,自天外天聖人離去、
先驅覆滅後,天下將迎來意義最大、影響最深的曠世戰爭了,我也很想知道楚天
王你的心思。」
錦繡江山,世界變革,逐鹿大勢,問鼎神器,這些對於葉塵來說,統統都是
沒有女人的獨身二傻子才會去關心的無聊玩意兒。
室內燈光暖黃柔和,氣氛遠勝燭火,沐靈妃剔瑩潔白的肌膚中,透出淡淡的
青絡,輔以半褪黑色薄絲的襯托,只讓葉塵神馳目眩,幾欲發狂,恨不得立刻掏
槍插入這垂涎已久的師叔姑姑,但很奇怪,越是火燒元神,他動作就越是輕柔,
軟玉似的腳丫在手中細細把玩,隔著絲襪以掌緣挨蹭五根嬌嫩的玉趾,並小聲調
笑道:「當初千里澤時我就發現了,姑姑的小腳兒都透著那麽股子淫媚蕩意。」
沐靈妃苦苦掙紮,豐腴修長的美腿用力絞錯,使得她輕薄窄小的褻褲勒進了
腿心蜜裂,卷曲黑茸從兩側溢出,飽滿肥厚的陰唇嬌膩誘人,邊緣還粘黏著晶瑩
透明的漿漬,她幾次想就這樣酥在床上,一解空虛煩燥,但視如己出、疼愛至極
的沐蘭亭仿佛近在眼前,她實不想就此沈淪肉欲,同晚輩男子茍合亂倫……
熟透麗人渾身烘熱,蜜穴中水嫩膩滑得肉眼可見,葉塵拿指尖輕輕一觸,她
身子便痙攣似的抽搐一下,直到黏稠漿液浸透了薄薄褻褲,濡濕了大片床單。
「求求你……我……我……」這一次,她半吟半咽,竟無法像在南疆客棧時
一樣,義正言辭去拒絕葉塵。
下頦尖尖,臉色白膩,秀眉星眸,櫻唇鮮紅靈動,快美之時神容嫵媚生香,
這般絕色美女,簡直就是沐蘭亭複活,幾乎可以媲美唐芊。
葉塵心底忽然湧起一絲酸楚,沐蘭亭待他情深意重,自己粉身碎骨都難以報
答,如今便要占有她的親姑姑,似乎確實不該……
動作暫停下來,沐靈妃卻嬌喘未止,豐滿挺翹的胸脯隨著呼吸上下劇烈起伏,
更增瑩酥誘人的肉欲風韻,狠狠瓦解著葉塵最後一絲愧疚。
「啊……好疼……你手里勁兒輕著些……」
葉塵胯下肉杵緊緊地抵住沐靈妃嬌膩的腿心凹壑,一只手隔著衣裳,抓住一
枚無法掌握的柔軟巨乳,美肉隨之變形,堆成淫靡雪團,加重揉搓下,胸前頂端
很快便立出了乳頭凸起。
蜜穴被龜首摩擦得沁出大股濃艷蜜水,空氣中頓時充滿了極為催情的潮麝腥
味兒,遠比體香或水粉胭脂誘惑十倍不止,沐靈妃身心俱醉,酥美欲死,讓本來
緊繃的雪白肉腿都逐漸軟了下來。
「姑姑底下水兒太多,把床都給尿濕了。」葉塵柔聲細語,低手抹了一把膩
滑的濕穴處,指頭緩緩打轉,利用蜜液使得陰唇形狀更加肥潤,「天賜良緣,我
反正是不想再忍再等了,今天說什麽也要狠狠插美姑姑的騷穴……」
「不要!不準你這麽說話……」欲火洶湧澎湃,沐靈妃心尖何嘗不想?如此
回應已經算是極限。
葉塵被撩得血脈賁張,並攏起她半遮黑絲襪的大長腿,扶著自己燙硬的陽物
就朝沐靈妃肉嘟嘟的腿心陰阜去摁,一番交叠肉搏,龜首終於擠開那二指來寬的
褻褲,觸到了裹滿甘蜜的一凹膩滑嫩肉。
「萬萬別……別插進去……」沐靈妃這回是真心感覺到了緊張害怕,不同於
夏文嫣和唐芊,中原女子天生就比南疆文明保守得多,她出於本能,拼命扭動肥
腴雪白的大屁股,側身雙手交叉運勁,奮力去推葉塵。
這時的葉塵已經凝練道心法相,領悟劈破諸天,演繹洪荒的無匹神力,修為
之高,算得上震古爍今,哪怕和洪經藏再戰,也能憑借混沌陰陽道來彌補那一點
境界差距,占上六七分贏面,哪還會在乎沐靈妃的十字推手架。
「我沒準備,再等等行嗎……我害怕……」沐靈妃柔媚呢語,似乎還是無法
堅決越過不論和年紀上的壁壘,但看見葉塵襠下猙獰肉棒以及狂熱的神情後,又
粉面紅暈的忍住羞恥道:「姑姑幫你……舒服出來,你不許再這般了。」
葉塵自問床第技巧不輸武功,略微壓下欲火,故作嚴肅道:「那可得看姑姑
的淫技如何了。」
本以為還需浪費一番唇舌去引導,沒想到沐靈妃天賦異稟,很快就掌握了男
人的敏感要點,滑膩的小手輕輕掐擠著膨大肉菇,纖細指尖揉撚得快慢有度,靈
巧的動作讓葉塵頻頻挺腰,享受針刺般的酥麻快感。
「你生的好大啊……」沐靈妃逐漸習慣幫他擼弄肉棒,忽然發現這回竟比南
疆阿涵酒莊那次看到的還要粗長,羞澀之余,也難免自得自己媚術不差。
葉塵倚在床沿享受,誇道:「那是因為姑姑簡直太會弄了。」
沐靈妃十分好奇這粗大肉棒怎可能捅進女子身體里,蘭亭還較自己纖瘦嬌弱,
破身時怎生受得了?她含羞跪坐俯身,賣力擼動絲毫不減尺寸的火熱陽根,不經
意間露出領口春光,精致鎖骨下兩枚雪白碩大的乳峰堆就一線幽深,隨著手臂快
速運動,乳肉輕輕顫出波浪,可見其綿軟彈性是何等的驚人,何等的銷魂蝕骨。
這次葉塵不再開口調戲,而是用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伸進了沐靈妃松動下垂
的領口,稍深處一探,立刻托住了一團肥美膏腴的乳房,掌心虛掐,如托灌滿奶
酪蜜漿的薄膜水袋,他見沐靈妃扭了一扭竟沒再繼續抗拒,遂加了幾分力道,去
按摩那勃起嫩硬的小乳頭。
沐靈妃傲人的胸脯被揉得異常舒服,不由得左右扭捏,看似躲閃,實則是隱
然去迎合葉塵的抓搓,沒一會就連乳暈都浮出了泛硬的細密褶皺,加倍突出巨乳
的酥滑柔膩和綿軟肥腴。
葉塵深深迷戀眼前這具令人銷魂的胴體,掌上這對兒沈甸甸的妙物甚至不輸
當初的秦婳錦……他撥弄著沐靈妃腫起的嬌嫩乳蒂褻玩,假裝純情說道:「怎麽
還不見射出來,想必單單用手肯定不成吧?我確是太懂這個,請姑姑快點幫我。」
沐靈妃狠狠甩脫抓奶魔爪,宛如少女似的嘟起嘴巴,剜他一眼嗔道:「快趕
緊自己弄吧,我可不給你來啦,胳膊都酸了。」
「都到這種時候,怎能由得你撒嬌不管!」葉塵知道這時若想占有紅顏絕色,
當然不能一昧的溫柔呵護,該用強蠻時就要大膽去用。
他陡然暴起,一手鐵箍似的摟住沐靈妃纖腰,一手粗野掀起了她的裙子,狠
狠去抓豐潤渾圓的肥臀,同時嘴唇重重的啃聞細頸,希望用熱切似火的挑逗徹底
擊潰麗人最終的心防。
沐靈妃文秀嬌美的腳丫子繃緊踢踹,黑色薄絲脫落,僅著一腿,迷蒙之下將
心一橫,不但雙手回抱住葉塵,還伸出了涼滑小舌貪婪回吻,心底自我安慰道—
—這並非我對不住蘭亭,而是葉塵小賊他用武功強迫。
粗野暴力更激性欲,葉塵全身壓倒崩潰失措的沐靈妃,將上衣脫下,邪惡地
捆住了她的手腕,之後高高撩向頭頂烏濃秀發里面。
「你想做什麽!不要……不……救命呀……」沐靈妃語調驚慌,心底卻不反
感,甚至覺得蜜穴處更加濕膩酸麻,她深深恥於自己本性竟如此淫蕩,但也不由
慶幸:人家害羞面嫩,若非如此,又怎好意思主動求歡?
葉塵騎坐在美艷麗人毫無贅肉的腹間,食指淩空一劃,鋒利劍氣準到巔毫的
割裂了沐靈妃衣裙而不傷皮肉,面對關鍵時刻,他喘息聲也不禁沈重起來,肆意
著手從撕裂的衣裙里揉出一團肥白軟嫩的雪乳,峰頂玫紅櫻核似的乳頭俏麗小巧,
和碩大乳房形成非常奇妙的反差對比。
「還說我生得大,姑姑的這雙大奶才是真的巨大,自小得吃多少好東西才能
養出這麽美的大白奶脯?」葉塵滿手香軟綿腴,衷心贊嘆道:「哈哈,不知得惹
世上多少女子暗中羨慕呢。」
「你這小賊,小畜生,居然膽敢綁住師長!」沐靈妃嗔罵中都帶著三分嫵媚
妖嬈,狂野的侵犯比輕聲呵護要刺激得多,「快解開放了我。」
葉塵腰身一動,用力擠開她兩條粉嫩腴美的大腿,隨即將姑姑那條窄小褻褲
一拽而斷。
卷茸烏黑濕膩,陰阜兩片淺色小肉唇兒猶如酥脂,鮮滑水潤,隨著呼吸一張
一歙,露出內部深處的粉紅色蜜肉,淫艷中彰顯清純斯文,極是可愛,誘人挺槍
蹂躪探索。
「不許看……不要看我那里……可惡的小畜生……」沐靈妃雙腿大開,展現
自己最隱秘最羞恥的私處,羞得淚珠滾滾而落,奈何雙手被縛,無法遮掩,只能
竭力扭動碩美桃臀,殊不知這種抵抗更增浪意。
葉塵扳住她豐腴柔嫩的美腿,粗俗至極的道:「小畜生就要狠狠地用雞吧插
進騷姑姑穴里!」
沐靈妃出於處子本能,再次害怕起來,但眼下這種姿勢怎還能保住清白,迷
亂緊張下口不擇言,找了個幼稚借口喘道:「我襪子還沒脫……先放開……嗯…
…」
話沒說完,葉塵已經把圓碩的龜頭扶在了嬌嫩蜜唇兒之上摩挲打轉兒,充分
享用粉雕玉琢的肥潤花瓣,略一上挑,便會刮過充血勃起的花蒂凸點,直把沐靈
妃撩弄得幾欲窒息。
葉塵忽用雙臂架起沐靈妃腿彎,大幅度朝斜下亞去,同時後腰一挺,龜頭瞬
間沒入一凹黏糯膩滑,姣濡無比的嫩脂肉褶仿佛吸盤,牢牢裹住了堅硬火熱的肉
棒,但再想繼續深入時,卻遇到了一股閉仄阻力。
「姑姑的嫩穴都濕成這個樣子還如此緊致,不會還是處女吧?」
沐靈妃酸酥得渾身發軟,聞言大羞不已——承認的話會不會被小賊恥笑我是
沒人要老姑娘?
葉塵忍耐已達極限,肉棒終於狠摁,深深滑進了黏膩蜜穴,一路排闥夯入,
頓時撐開抹平了無數的柔嫩肉脂,將肥美陰戶榨出了泊泊混合落紅的淫蜜汁液。
「呀!天啊!靈妃不要……好疼……」沐靈妃疼得鉆心,沒想到破瓜比傳說
中的還要疼痛,她手不自由,只能回縮肥臀,做著徒勞無用的逃離。
淡淡的血氣,混合著淫液腥膻之氣,葉塵抽手抓住了沐靈妃宛若粉桃的厚實
圓臀,豐腴飽滿的細肉溢出指縫,隨即整個身體壓實了麗人軟綿綿、肉呼呼的雪
白嬌軀,似乎只有這個姿勢才能實現完完全全征服女人的快感。
「啪!」一下混合淫水聲的貼肉脆響,葉塵吸氣抽回半截肉棒,旋即打樁似
的一插,小腹紮實地撞在了姑姑腿心的軟肥恥丘上面。
沐靈妃全身被牢牢地抱緊,蜜穴被巨物反複刮刨,才僅僅十來下的抽插,她
忽然感覺蜜液水量豁然大增,身子骨舒爽莫名,這種劇烈快感片刻就壓過了剛才
破瓜的撕裂痛苦,櫻唇不禁吐出陣陣嗚咽呻吟:「不要……嗯……啊……好大力
……脹得姑姑好美……骨頭都酥掉了……」
「姑姑身子生的豐滿誘惑,蜜穴里面卻緊窄異常,算是紅顏媚骨,天生的淫
娃蕩婦了哈。」葉塵結實的身體如壓棉絮,胸口將沐靈妃肥白豐盈的豪乳都擠得
泛紅,變形成兩團雪面,肉棒則插得處子花徑一片狼籍,白漿混著血絲,黏在二
人下體恥毛粘粘連連,可謂淫冶至極。
一只還掛著黑色絲襪的小腳丫狠狠砸了下葉塵後背,沐靈妃低聲罵道:「小
畜生快先解開我的手臂。」
葉塵停了抽插,終於直起了上半身,卻未去松綁,而是扶住了沐靈妃細腰肥
臀之間的兩塊腴肉,反擊道:「小畜生就是要無恥強奸沒法反抗的騷貨姑姑。」
「你!你……你混蛋……啊……輕些……嗯……嗯……」沐靈妃剛想起來運
勁崩斷手上束縛,可葉塵已再度撞擊起來,這個經典姿勢每次都讓龜頭搗中花心,
美得絕色熟婦眼前驟然發白,喉嚨倒抽上一口涼氣。
一對兒綿碩巨乳遽晃如風吹水波一般,上下劇烈甩動,葉塵看得神馳目眩,
立刻俯首伸嘴去追逐那枚嫣紅嬌嫩、縐折細致的凸起乳頭兒,叼中之後,輕微發
力將其咬在齒間,舌尖又挑又舔,外加四淺一深的肉棒刮送,沐靈妃渾身發抖,
肌膚竟泛出一股櫻紅粉潮,仰頸縱情呻吟道:「美死了……姑姑被你弄得美死了
……哦……嗯……要死掉了……啊……」
葉塵精力旺盛,卻唯恐沐靈妃初經人事,泄精脫力後有損身子,遂催動起元
始生死訣的雙修秘術,幫助姑姑補充損掉的元陰真氣。
道心凝練法相,感應玄黃六合,八荒四極,妙用無窮無盡,以此來運轉武聖
神功,才可算是真正的窺見天道,發揮出更深層次的玄奧法力。
沐靈妃本被男兒肏幹得淫水噴濺,乏力不堪,很難再挺臀回應,這時忽然感
應到柔和雄厚的真力反饋,頓覺精神再度亢奮,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山
中溫泉一般。
「呵呵,咱們離所謂欲仙欲死還早著呢,姑姑你怎能丟下我繳械投降?」葉
塵掰過沐靈妃兩條美腿,讓她形成了並腿側臥的淫媚姿勢,並順便提了提褶皺不
堪的纖薄絲襪,使它重新恢複光滑,不知怎麽回事,他非常喜歡這種黑色朦朧裹
緊女子玉足雪膚的奇美魅惑。
「你怎麽和老黃牛一樣力氣,我可經不起折騰了。」沐靈妃羞的把小臉兒藏
進臂彎,玉腿交叠,塌腰翹臀,有意無意的展現出了自己起伏驕人的曼妙曲線。
葉塵節奏放緩,手撫姑姑圓肥豐隆的腴臀,只以極小幅度的動作去摩挲感受
蜜膣內不規則的細小肉褶,低聲喘息道:「哦……姑姑你的大屁股墊得我好舒服。」
「哼,人家屁股就是肉多……」沐靈妃已然沈淪欲海,完全舍了矜持,嬌嗔
道:「當心夾斷你的大肉棍兒。」
端莊美人口吐淫詞浪語,蜜鮑里泊泊出漿,順著白皙大腿蜿蜒流淌至床褥,
一只黑絲美腳反勾葉塵後腰,隨著插入而上下摩擦,可謂極盡嫵媚風姿之能事。
葉塵揪住沐靈妃一粒乳蒂,將豐碩雪嫩的乳房拉成了尖筍形狀,佯怒道:
「這麽騷浪的話豈是淑女能說的?」
沐靈妃乳尖異常敏感,這一下竟然讓她猛一痙攣,立刻嬌喘求饒道:「哦啊
……姑姑不敢說啦……別拽我胸……」
「那就這樣?!」葉塵感覺射意臨近,大聳撞搗,狠蹂肉臀溝壑中央的嬌膩
肉壁。
紅腫幼嫩的蜜凹宛似有怒龍縱橫,刮出來無數腥麝鹹香的淫汁血絲,沐靈妃
魂飛天外,赫然崩開手上捆綁,猛地翻身坐起,肥瘦勻稱的粉白美腿張開剪住葉
塵腰身,雙手則狠狠抱緊了他的後腦,將飽滿豪乳的深溝帖在其臉面,蜜桃般肥
美的香臀瘋了也似的前後吞吐著肉棒。
「不要停……千萬別射了出來……先別停下……啊……啊……這次姑姑真的
要壞掉了……給我……給我……啊……啊……」
忽然,沐靈妃低首猛吻住葉塵嘴唇,丁香小舌狠勁的抵死亂攪,蜜穴陡然緊
縮間,再次登臨極樂高潮,美美的泄了身子。
葉塵也到達了忍耐極限,十指深深掐進麗人細綿柔潤,豐腴無比的臀肉之中,
極速猛插了最後五六十下,終於精液狂湧,自馬眼噴射而出,一股腦兒地灌進兀
自痙攣不已的蜜穴深處。
「不……不行啊……怎能射在姑姑里面的……討厭呢……」嘴上驚詫不願,
身體卻極其享受陽精的滾燙沖刷,沐靈妃嚶嚀哀鳴,肥嫩的蜜臀癡纏扭動,貪婪
榨取著葉塵陰囊內儲存的所有精液。
葉塵射得尾椎脊髓發酥,似乎快美到靈魂都跟著一同雀躍。
風平浪靜之後,萬千情緒襲上心頭,沐靈妃癡望虛空,前路茫茫,頓覺心酸
意亂,但體內滾滾真氣流動,緩慢的融入氣海要穴,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自己寶
貴的貞操已不複存在,而且是給了宗門晚輩、給了侄女婿……她自幼入聖地練武
習劍,十六歲開始便雲遊天下,做過不少轟轟烈烈的壯舉,亦見過太多歷經苦難
的可憐女人,所以只覺得繡閣女子活在世間,不是淪為男人傳宗接代的生育工具,
便是身子遭賊人覬覦的無用花瓶,在飛雪劍仙名聲最鼎盛時,她曾立誌終身奉於
武道,培養侄女,絕不動任何男女情欲。
靈秀少女如今已長成為年過三十的成熟麗人,卻依然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在這混亂黑暗的江湖中可謂難比登天,但是壓制欲望幾乎等同於逆天行事,實乃
有悖人倫,外加近一年來不斷被葉塵有意無意的撩撥侵犯底線,導致沐靈妃日日
心魔叢生,浮躁無比,此時此刻,與世隔絕的環境終於成了她自我催眠與自我墮
落最完美的借口,如潮情欲一朝崩塌潰決,,令她那張本就極美的容顏神光離合,
粉暈橫生,更增嬌媚婉孌。
葉塵生性灑脫不羈,眼前只看今朝,倒遠沒有女人思考過去未來的細膩心思,
他盤膝而坐,隔著沐靈妃光滑黑絲,溫柔玩弄著她修潔美麗的腳趾頭。
「討厭……腳丫兒癢癢,別摸了。」沐靈妃紅著臉縮腿,起身攏起了散亂秀
發,「都要散架似的……我要去洗洗。」
「真不明白,姑姑剛才還喊別停、好舒服……怎麽又要散架了?」葉塵滿臉
疑惑狀,天真問道。
沐靈妃橫著細白手臂掩蓋酥胸,狠狠瞪著他啐道:「你不明白個屁。」說罷
立刻閃進了浴室,洗去下體狼籍。
窗戶紙一經捅破,二人之間似乎再無那層無形的倫理隔閡,可以更加專心致
誌地研究起天外天遺跡的遠古知識,尋找逃出生天的路徑。
仿佛桃源神話傳說,時間流逝得不知今夕是何年,遺跡的奇妙無窮無盡,幾
乎每天每時每刻都能有新發現,葉塵感嘆怪不得當年唐芊很少「下凡」了,畢竟
誰會舍棄瓊樓玉宇,反去居住骯臟山洞呢?
食物倉庫除了冰冷保質外,另有紫色光芒照耀,似乎可永保不腐,水源大概
取自冰原,貌似再過萬年也未必枯竭,若非外界俗事糾纏,責任繁多,二人甚至
都想定居於此了。
沐靈妃心智聰慧,總能根據影像學習到更多的知識,久而久之,甚至已經可
以簡單解讀出一些天外天聖人所使用的文字。
「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姑姑居然都能認識,真的是女天才,比春秋書院的老
學究還要厲害!」
「這些圖像應該全是真實發生過的事,然後被某種方法記錄了下來。」沐靈
妃認真的擺弄光滑屏幕,移動虛幻的圖像,說道:「他們的語言文字其實也不止
一兩種了,我只能根據圖畫和聲音來自己判斷,再去這里面的先驅影像印證對比,
總之十分麻煩。」
葉塵嘆口氣說道:「太陽劍丸中的女武聖似乎懂得更多……或完全通曉這些
文字,只可惜那位皓煙老大姐不知是人是鬼,根本就幫不了咱們。」
「無所謂了,目前看來反正出去只是遲早的問題。」沐靈妃看也不看葉塵,
輕聲道:「到時候你一定要去雍侯府,全力救醒蘭亭,再把我忘了,好好的對…
…」
「忘了?」葉塵疑惑道:「你我人好好的,為什麽要忘了?」
「唉……」沐靈妃幽幽地嘆道:「禮法標尺森然如鐵,若茍合亂倫的醜事曝
光,就算無視世人嘲弄,我大哥會怎麽看我?嫂子會怎麽看我?蘭亭會怎麽看我?
徒弟們又會怎麽看我?」
「哪有這麽多無聊的窮戲。」葉塵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其實早想過了,將
來會把這里改造成屬於我的元始魔宮,接進所有紅粉佳人和愛人知己,大家雨露
均沾,幸福美滿,簡直就是超越神仙的生活。」
「啊?呵呵……」沐靈妃不由笑出聲,譏誚道:「這就是你的打算?你以為
女人們都喜歡分享男人嗎?那……哎呦!」
葉塵袖袍微微一抖,手掌動作快如電閃,狠狠在沐靈妃渾圓肥美的翹臀上拍
了一下!
「不準嘲笑英雄少年的純潔夢想。」
「你……你……」沐靈妃大紅著臉窘道:「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誰叫你笑我。」葉塵負手笑道:「咱們床上快活時,姑姑不是說過自己屁
股上面肉多的嗎?肯定不會怕打吧。」
沐靈妃暗恨自己貪淫,不過打一下屁股罷了,花底竟羞恥的有些濕了,她剛
要反擊遮掩,葉塵又接著道:「願意陪著我的話,自是最好,若不願意呢,那就
保持一個時不時暗地偷情的風流關系,好像小別勝新婚,自由之外……」
「你好生無恥!」沐靈妃從來都沒想過這種驚世駭俗的活法兒。
葉塵突然矮身環住了她的腰胯,一把將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沐靈妃抱離了地面,
大聲說道:「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乃無恥小賊,看來還得讓你多見識見識手段才
行。」
「你放開……小混蛋……我不想幹那種事……放開……」沐靈妃美足亂蹬,
使勁掙紮著。
「咦?」葉塵笑了起來,低聲道:「害得我手都沾濕了,還說不想?」
沐靈妃恨不得立刻鉆進地底下去,顫聲道:「胡說,沒……沒有濕……乾的
……」
葉塵抱著豐美熟女緊貼墻壁,輕柔但堅決的褪下了沐靈妃潔白的裙褲,露出
了美腿更加白嫩細膩的雪膚。
「別弄壞了我裙子……討厭……」
葉塵高舉沐靈妃柔嫩手臂按在墻上,堅挺陽具前後摩擦著她肥潤的腿心恥丘,
帶出的透明液絲蕩人心脾。
火燙的熱氣在蜜穴附近亂撞,沐靈妃呼吸都開始急促紊亂。
「喜不喜歡我這樣拿雞吧幹爽姑姑?」葉塵邪魅挑逗著美熟女的羞恥底線。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沐靈妃已經有些迷亂,肉臀隱秘地去
迎湊男人肉棒的摩擦親吻。
葉塵咬著她柔軟的耳垂和細頸,輕聲道:「不喜歡我可就走啦。」
沐靈妃嬌嬌恨道:「你……你敢!」
葉塵幹脆不再回應,卻停了動作,比君子還像個君子。
終究是欲望壓過了亂七八糟的雜念,沐靈妃翹起右腿,踢掉了鞋子,小短襪
中的玉趾拼命蜷起,櫻唇中吐氣如蘭:「我喜歡……」
「啊?喜歡什麽?」
沐靈妃旋動飽實無比的巨乳在葉塵胸膛按壓,膩聲道:「喜歡大……大……
雞吧幹爽姑姑……」
浪語而已,說出來後才發現也並不難以出口,但葉塵不知怎的,似乎陡然興
奮起來,向上一挺,整根肉棒都推進了沐靈妃雞腸粗細的蜜道之中。
沐靈妃被戳得極美,肉肉的桃臀熟練準確的迎合,本想撒嬌罵上幾句的言語
都生生咽了回去,改成了:「美……好舒服……快要被你插丟了……啊……啊…
…姑姑喜歡被幹上天……嗯……」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0-8 13:3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3)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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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7/2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三章 一年
距離北燕冰原鏖戰,魔後顏芙瓊通牒兩年之約以始,已經過去將近一年時光。
比較離奇的是,各大門派、各大家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慌亂緊張,該吃就
吃,該喝就喝,該樂就樂,該聚會吹捧也絕不缺席,人們似乎根本不把魔國入侵
當成一回事,天塌下來,自有長的撐住,自己效仿鴕鳥把腦袋往被窩里一鉆,這
個世界想當然就不存在任何危機了。
曾經威震天下的六大聖地,四大家族也全已經物是人非,變化巨大。
洪武門、姬家、王家、南宮氏,以及他們麾下無數大小門派,可以說盡數歸
先天太極門掌控。
極樂天禪寺的無嗔天王已年過古稀,因在北燕和萬天兵對拼時消耗過猛,導
致真元枯竭,回歸中原不久便就散功圓寂,另外由於佛宗武學是以《大羅九重天》
真本開蒙,最講究穩固根基,前慢後快,幾乎不可能走捷徑迅速培養出高手,劍
僧道玉神秘暴斃後,實在很難再尋覓到天資絕倫的年輕傳人,所以這座曾經中原
第二的武學聖地,目前隱然已生衰敗氣象。
年初,春秋書院數位領袖「偶遇」南疆魔國刺客,傷亡慘重,多虧「路過」
的先天太極門高手拔刀相助才得以脫困,張菱溪院長年歲老邁,經歷北燕被生擒
為人質的奇恥大辱後,早已聲望暴跌,心灰意冷下,遂借機將院長之位傳位給了
師弟褚清風,自己隱居竹林草廬,讀書撫琴,再不過問江山大事,一個月之後,
春秋書院改名春秋殿,並入先天太極門。
鐵家於北燕一戰可說慘敗虧輸,族長戰死,五虎折損其二,面對江山七傑幾
乎沒有抵抗之力,當時若非森羅王唐雷九意外介入,很可能都回不到闡州,所以
絕大部分受蔭勢力見風使舵,已經暗地里另尋其他聯盟與庇護,鐵玄甲武功雖強,
但面對雄渾大勢鋪天蓋地的壓迫,也只能借助天龍神槍苦苦支撐將傾大廈,來個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中土之內,公認先天太極門最強的宿敵瑯琊劍樓,卻始終沒有發聲說話,當
然,也沒有任何勢力和高手嫌命長,敢主動去炎黃峰挑釁華太仙神劍的無上威嚴,
甚至華夫人的娘家,繡劍門都成了武林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很多以女子為主體的
門派都已到碧水湖境內尋求庇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說南疆魔國即將侵略,
皇甫正道也已掌握橫推諸天的無敵大勢,借雄霸之威淬煉神通,遲早得要和華太
仙再決勝負,中原根本沒什麼地方真正算得安全。
與其他武林聖地相比,中州天元宗的衰退則顯得十分詭異突兀,扶雲殿之主
沐靈妃於天吼峰和葉塵一起被洪經藏擊斃,宗主淳於清離奇失蹤,有人說他已被
先天太極門刺客所暗殺,有人說他膽小懦弱隱居起來,也有人說他得了某種奇遇,
正在閉死關苦修神功,總之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至於他們最後、最強、最大的
擎天柱,神武殿之主曾恨水,竟在兩個月前神秘暴死,死因充滿迷霧,在宗門內
部諱莫如深,嚴禁議論,如今宗主大位順理成章由武功最高、名氣最大的聶千闕
來執掌,可面臨太極遠征軍的恐怖威脅,看起來實在力有未逮。
祖宗傳下的基業,獨霸一方的逍遙,誰都不想任他人管轄調遣,但南宮閔卻
覺得目前生活的很愜意。
曾幾何時,南宮、慕容、上官、歐陽四大姓做四大世家的年頭,王家當時最
了不起的祖先還在做小縣官兒,鐵家祖先還不知道在哪個地主家做奴隸,滄海桑
田,大浪淘沙,也僅有南宮氏憑著底蘊和不世絕學《八部神王拳》還能留存至今。
南宮閔啜飲美酒,看著廳中妖嬈舞女若隱若現的大腿,胸中不由得一陣煩悶,
這種庸脂俗粉怎及得上那溫雪嫂子誘人,只可惜她雖淫媚暗予了魔頭葉塵,但表
面卻貞烈做作的很,依仗天元宗撐腰,仿佛根本就不把堂堂南宮家放在心上,害
得自己萬般妙計都無從下手。
嫖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抓心撓肝,侵肌酥骨。
想罷,怒得狠一擲酒樽,正飛中舞女高聳的胸脯,他武功修為不差,憤憤間
不經意使出了厲害內力,竟打碎了舞女胸骨心脈,擊得她當場吐血而死,悔意才
僅一剎那,但想起溫雪清麗婉約的容色,南宮閔很快就邪火再燃,起身大喝道:
「什麼東西,跳的和母豬吃屎一樣,給我丟出去餵狗!」
下人們惶恐地抬走屍體,心中想著:南宮三少喜怒無常,黑心爛肺,殺人簡
直比吃飯還要順手,而且饔飧窮奢極欲,今天要吃豹胎,就得把母豹活活開膛,
剜出小豹蒸著來吃,明天想吃猴腦,就得把猴子腦殼剔掉,再用滾油澆上去,屆
時聽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來吸髓下酒,最可怖的是聽信西楚術士妖言,以處女心肝,
小兒舌尖,烹飪天宮仙菜「凈玉嬋娟」,揚言吃之可固本培元,大大提升修為,
旁觀者則無不慎慘難視,心酸膽碎,但南宮閔是目前南宮家唯一練成《八部神王
拳》的年輕天才,長老們哪怕看不慣這種暴虐行徑,但為了維持家族這僅存一點
的可憐尊嚴,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了。
這時旁邊有一依附南宮家的小門派少年道:「三少怎地平白發火?莫非……」
「莫非什麼?你知道了什麼?」南宮閔識得此人叫謝蟠,小角色玉昆派的少
掌門,武功難上臺面,但為人倒機靈討喜,近倆月常帶些珍奇玩意兒來陪酒討好
自己。
「您莫非是為了天元宗的美人兒溫雪煩惱?」
「嗯……」南宮閔微怔,隨即佯怒道:「溫雪可是我嫂子,你哪里聽來這等
腌臢的風言風語。」
你那點沒出息的淫賤心思,周圍的人還有誰不知道,何況近來醉酒也都念叨
三四十遍「我要溫雪親嫂子」了,謝蟠嘆氣賠罪道:「三少高風亮節,彬彬君子,
是小弟我酒後失言了,只可惜浪費了那摘花妙計……」
「奴才們給我滾出去候著。」南宮閔揮手喝退下人,這才換了副賤模樣道:
「好兄弟,快和三哥說說什麼妙計。」
謝蟠平淡地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這年頭,咱們先天盟已雄霸天下,三
少又尊崇顯貴,若想睡顏芙瓊或許困難些,玩一玩她溫雪還不手到擒來?而且上
古先賢文明講究兄終弟及,您好心照顧照顧親嫂子,也算天經地義,任誰都說不
出閑話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妙計?」南宮閔不禁氣往上撞,當年冠軍會上聶千闕多老
高的武功,連大姐都無可奈何,自己這兩招欺負欺負雜魚門派還行,怎敢上天元
宗去聊甚麼「兄終弟及」?
「如今沐靈妃、葉塵、曾恨水全部吹燈拔蠟,淳於清又下落不明,天元宗人
才雕零,覆滅只是早晚的問題。」謝蟠諂媚的替南宮閔斟滿美酒,續道:「咱們
只要放出一個能引走聶千闕的假消息,我就可以出招讓三少大大方方進入芷青殿
的美女香閨。」
南宮閔雖然殘酷好色,但並不是白癡,聽罷皺眉頭道:「聖地大派都有非常
縝密的江湖秘訊來源,胡編亂造可騙不到他們,更何況天元宗有比老狐貍還狡猾
的屠無道把關,你那消息恐怕都傳不到聶千闕耳朵。」
「您放心吧。」謝蟠笑道:「這個消息由小弟來安排,說實話,早有大人物
嫌天元宗礙眼,除掉聶千闕,他們自就萬劫不複,三少采花不過是順勢而為。」
南宮閔總算琢磨過味,冷笑道:「別是誰想對付聶千闕,反讓本少爺做誘餌。」
「這一年來大小姐已交出南宮氏四十六門武功絕技,卻死死握住《八部神王
拳》不松手,我們不想再和女人浪費唇舌,只能來找三少說話,溫雪算是個見面
禮,往後的好處還多著呢。」
「我倒有眼不識泰山呢,兄弟竟是先天太極門安插在我身邊的高手,呵呵呵
……」南宮閔冷笑不再言語,心下盤算著:大姐也真沒腦子,降都降了,南宮家
早他媽的對不住列祖列宗,守著武功秘籍還有個屁用,但正好,能讓我美美肏上
溫雪嫂子那一身細皮嫩肉,總算是物盡其用。
「事情具體如何來辦?我什麼時候能進得芷青殿?」
這次輪到謝蟠楞了一楞,《八部神王拳》內演先天玄機,招藏鬼神之變,以
釋迦八部眾凝練天地神王,粉碎一切陰煞邪穢,乃當世一等一的絕頂武功,哪想
到僅僅才說幾句溫雪而已,南宮閔便趕巴巴的上了鉤,害得自己後續種種交易籌
碼竟都沒機會用上,看來這個垃圾三少爺比自己預估的還要廢物十倍不止……
「刺殺聶千闕及其神武殿阿貓阿狗的風險由我們來承擔,您只管聽小弟的招
呼便是,快了三天,慢則五日,包您摟著光溜溜的美女溫雪欲仙欲死。」
「就交由賢弟主持,待美事成後,我一定和你切磋一路家傳拳術,權當作回
禮酬謝。」
按理說,這種所謂計謀,對於一個稍有城府的世家子弟來說都會顧慮重重,
再三思索,細細盤算,但南宮閔精蟲撕咬襠下臊根,竟越發撞到了心坎兒里面去,
當年溫雪嫁進家門里時,他還不滿十五歲,正自血氣方剛,邇來想著身材豐滿曼
妙,姿容俊美異常的嫂子,未免有那手指頭告了消乏等事,哪想二哥短命早死,
溫雪竟也不守族規,獨自就回了自家宗門,隱然有和南宮氏一刀兩斷的架勢,害
自己心尖也似丟了魂兒,這次說什麼也要得償所願,還說不定會借此韻事破除了
心障,能夠圓滿罡勁歸元的武功境界,至於曾經羞辱過他的聶千闕,當然是被大
卸八塊才讓人痛快。
天元宗如今風雨飄搖,神武殿之主曾恨水離奇死亡後,更加重了崩潰的氣息,
稍有天賦或家庭地位深厚的弟子,每天都在以各種理由借口離開中州,試圖躲避
先天太極門的威脅,向來霸道威嚴的聶千闕竟全然不加管束和勸阻,好像心思根
本不在宗門,所以,各殿內部自然而然的就響起一股不和諧的質疑——
曾恨水會不會是愛徒聶千闕害死的?
整個天下,能無聲無息闖入天元宗神武殿,再無聲無息殺死曾恨水的人,絕
對是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除了兩大武聖沒人能辦得到。
因為他的一念萬法已經參透道心,凝練出法相金身,武功之高,可謂震古爍
今,哪怕同境界的江山七傑或南疆魔王潛伏起來忽施偷襲,也未必會成功,再不
濟也會制造出極大的動靜驚動宗門,除非是曾恨水非常熟悉的親人朋友施毒暗算
……
從始至終,聶千闕都沒有就針對他自己的嫌疑作出過解釋,宗門內也沒有任
何人敢讓他解釋。
就連一幹前輩長老都不敢。
既然如此,曾恨水之死似乎便要不了了之。
但明眼人都知道,天元宗還有執掌律典刑罰的獄屠殿在,還有那個洞察纖毫、
老奸巨猾的屠無道在,他們絕不會讓一代武學巨匠就這樣稀里糊塗的白死了。
屠無道武功雖不甚高強,人前也是斯文內向,容易臉紅害羞的書生形象,武
林中更無什麼赫赫威名,不過天元宗內部從老到小,幾乎每個人都對其諱莫如深,
哪怕偶遇閑聊時,也都覺得他那雙眼睛會刺入你的骨髓,鉆進你的靈魂,挖出你
心底最深的秘密隱私。
人活一世,誰都難免有兩件不想見光的虧心事。
只不知將來聶千闕到底敢不敢直面屠無道。
對於宗門內蘊釀的風暴,溫雪自問人微言輕,無能為力,但她卻沒有借故離
開,而是默默帶領本殿師弟師妹們維持著天元宗內務運轉。
芷青殿並非真正的宮殿,幾棟簡樸清雅的房舍,明暗交錯有致,打掃的異常
幹凈整潔,周圍竹籬疏落,柴扉半掩,墻上掛著風雞、臘肉、香腸、鹹魚、辣椒,
院中晾曬數十種草藥,院外以北則是數畝菜園,很像富足山居的小地主人家,誰
又能想到這種地方竟誕生過一位照耀江山,天資絕倫的武道人傑。
「葉塵居然還活著。」屠無道很隨和的坐在菜地旁的涼棚板凳,語氣一如既
往的儒雅,「沒想到他竟得大劫不死,蟄伏一年後出山,真不知道又會幹出何等
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溫雪斯文地笑道:「小葉他自有自己的想法打算。」
「哦?」屠無道一怔,隨即道:「他沒死在天吼峰,師妹不吃驚嗎?」
「我很吃驚。」溫雪推過一盤切洗好的新鮮瓜果給他,輕聲續道:「不考慮
武功高下的話,小葉這兩年歷經了多少危險磨難?洪經藏在洪武門尚且都殺不了
他,在北燕更不可能成功,我吃驚的只是他居然用上足足一年才脫出困境。」
屠無道若有所思,點點頭道:「嗯,這種情況下大難不死,理所當然會獲得
不少奇遇好處的……據情報說,沐師叔和他在長江碼頭分手,葉塵快馬一路向西,
目的不明,師叔則回到了延洲雍侯府,而且想必還一同帶回了治愈沐蘭亭的法子。」
「真的?玉碎乾坤,神仙難回,小葉不親自去救還行?」
「最新消息還沒有回來,但據說沐老太君和沐師伯夫婦都非常高興,下人們
又大量購買補神回氣的珍稀藥品,怎麼想都是沐師妹即將複蘇。」
「那太好了。」溫雪從心底由衷的感到高興著。
屠無道笑容親切燦爛,接著道:「葉塵行蹤和目的都很神秘,我搞不清楚,
也用不著知道,但當年他對溫雪師妹可謂是蕩氣回腸,海枯石爛,既然如此,接
走你去仙門島或其他什麼地方,看起來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師兄想說什麼還請直言。」溫雪那張秀美明媚的瓜子臉已沒有任何羞澀或
忌諱,好像根本不害怕眼前這尊心狠手辣的鬼見愁。
「只是閑話,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屠無道撚起一片甜瓜放進嘴里,起身一
拂衣袂塵土,「如今天元九殿的殿主已損一半、新宗主聶千闕城府深藏、先天太
極門和南疆的環伺威脅、還有曾師伯和宗主的事……總之局勢詭譎難測,師妹其
實還是離開了安全些。」
溫雪沒想到他居然會說起這個,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怎麼不走,不找個安
全地方躲起來?」
「哈哈哈哈哈……」屠無道笑得彎腰,好像眼淚都要笑出來,「眼下這麼多
的秘密,已然糾纏成一團亂麻,不解開繩扣前我怎能抽身?」
「我也不會抽身。」溫雪水眸堅定,口氣卻很淡:「可惜小妹藝淺德薄,只
能盡力護持身側師弟師妹們的平安周全,無能判斷什麼大局。」
「師妹保重吧。」屠無道已經走遠,口中兀自低聲自語:「門內暗流洶湧,
門外滾滾沸騰,我也沒本事改寫什麼局勢,卻還是能翻出些真相答案的。」
天色已暗,溫雪沐浴梳洗完畢後獨自回了臥房,美人身披輕紗衫子,秀發後
挽,嬌軀斜倚床頭,兩只未著羅襪的嫩白腳兒搭上折疊整齊的被褥,看著那踝圓
趾斂、腴美嬌嫩的玉足,驀然想起曾和葉塵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自己甚至羞恥
的用腳去替猴急的小葉弄出來……他脫困後為何莫名向西而行?為何不來尋自己?
莫非他娶了權傾南疆的魔國聖女便忘記了師姐麼?
這樣的念頭僅一閃即逝。
溫雪反手掩嘴,莞爾一笑,頓時,嬌艷容色可謂傾國傾城,遺憾此刻無人有
幸得見這般美景。
——葉塵不回來,就一定有他特殊的原因,自己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況且
就算回來了又能如何?屠無道有必須留下的理由和信念,她自己也一樣有。
溫雪從小到大都沒說過一句讓人討厭的話,沒做過一件讓人討厭的事,有時
候為了照顧他人,甚至情願委屈自己,但內在性子頗為堅強自主,和那種孤影自
憐、自嘆自哀的深閨怨婦完全不同。
轉天剛過卯時,已然睡醒起床的溫雪推開窗子,烏蒙蒙的天空陰沈無比,好
像離暴雨只差一道劈空閃電。
再想起昨天屠無道似有深意的言語,溫雪又平添了三分擔憂。
如今芷青殿僅還有十六個弟子守護,早不複昔年早晨的熱鬧喧嘩,李福菊看
見從內室出來的溫雪師姐面色微現憔悴,心中也有了幾分不安。
「師姐,宗主剛剛來口信說要你去天元殿說話。」
「好,知道了。」溫雪點頭答應,又望了望李福菊,目光柔和的笑道:「大
福,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將來想學個醫武雙絕,回省城做富家老爺,娶個漂亮
媳婦,再生好多胖娃娃。」
李福菊沒想到師姐連他多年前的一句渾話都記得,胸中甚是溫暖感動,低聲
道:「是啊,當時小葉說自己要做芷青殿三管事,原因是低輩弟子雜活勞累,而
殿主和首座的事務太繁忙,操心太多,他不喜歡。」
「你們的確都是性子純良,可惜世道險惡詭詐……」溫雪沈吟半晌才道:
「這幾天恐怕不會太平,你和師兄弟們最好隨身攜縛兵刃,警惕一些。」
「是。」李福菊心頭凜然,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宗門內醞釀的風暴,屠無
道遲早要和聶千闕對峙,雖然後者有一身絕頂武功和神武殿眾多高手做倚仗,但
屠無道執掌天元宗地下勢力多年,手中一定也有某種可怕的力量來和新宗主抗衡。
溫雪徑直走到天元殿,只見聶千闕孤孤單單立在殿外長廊,背對著她,好像
在望著天際濃濃烏雲,不知在想些什麼。
「宗主師兄。」
聶千闕轉過身,英氣俊朗的面目,挺拔傲然的身型一如往常。
溫雪眼神中不禁有多了些欣賞佩服,天元宗目前狀況,說句滿目瘡痍都不為
過,可聶千闕依然能保持冷靜鎮定,她清楚,這需要莫大的精神力。
聶千闕道:「近來可好?」
溫雪只能道:「還好。」
「雪兒還記得這兩行小字嗎?」聶千闕一指他身後廊柱上的兩排幼小字跡。
溫雪蹙眉疑惑不已,探頭去看,隨即失笑:「兒時頑皮,這都過去有多少年
了?十五年還是十六年?」
「算今天,整整十五年零九十二天了。」聶千闕嘴角罕見的有了絲笑意。
「花開花謝,一年又一年,宗主師兄倒記得清楚。」
當年聶千闕年少氣盛,自覺武功修為天下無敵,總想外出闖蕩實戰,卻一直
被恩師曾恨水嚴禁離宗,目的是為了讓他積蓄無邊戰意銳氣,勢要一出山,一出
手,便一定是舉火燒天,威震八荒,但當時少年才剛滿十三歲,日日憋在深宮內
院練功,自是憤憤難平,遂以利劍在此廊柱背陰處篆刻——名不顯時心不朽,用
以激勵自己永不後退。
溫雪其時尚是初入宗門的垂髫少女,偶隨師父路過天元殿,見此激烈言語,
不禁當著大師兄的面對了一句——再挑燈火看文章。
對少年來說是刻骨銘心的相識,對少女來說,好像只是童年一次有趣的偶遇
而已。
「最近內務事繁,竟總不自覺開始回憶曾經往事。」聶千闕再次微笑,「倒
讓雪兒你笑話了。」
溫雪想起自己早晨和李福菊的聊天,心里嘆口氣,嘴上則開玩笑道:「我近
來也常是這樣呢,或許咱們兄妹年紀老了吧,像人家十四五歲的師弟師妹們,眼
里就只有將來,哪會天天想以前舊事。」
「老了?呵呵呵……或許吧。」聶千闕自嘲一笑,他們二人大好年華,橫看
豎看也都和老不沾邊,但他自己卻對這個字感觸良多。
「宗主師兄找溫雪有何事吩咐?」溫雪奇怪,屠無道和聶千闕怎麼先後都來
找自己說話閑聊?
「門內似乎有傳聞說我弒殺恩師,這才坐穩宗主寶座,雪兒可聽見過嗎?」
「聽見過一點。」溫雪沒必要否認,隨即直視聶千闕的眼睛,大著膽子問道:
「那麼這個傳聞是真的還是假的?」
聶千闕背身負手,毫不掩飾的說道:「沒錯,是真的。」
「啊?!」溫雪一驚,花容失色,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結果。
「名不顯時心不朽……」聶千闕輕撫廊柱上淺淺的兩行字跡,沈聲說道:
「至於原因,我目前還不想說,也不能說,你可以去告訴屠無道,也可以等我回
來再聽我解釋。」
「和我解釋有什麼用。」溫雪冷冰冰的說道:「再說原因是什麼重要嗎?你
弒師叛宗這種罪孽為何要大方的跟我坦白?」
「因為我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說了。」聶千闕再次回頭,眷戀中又仿佛有著
說不盡的唏噓坎坷和流年風雨,「近兩日你最好緊閉門戶,等我處理完要事,三
天後,一切風波自可平息。」
「你要跑去哪里?屠無道不會放過你的,他這種人一定會追你到天涯海角。」
「憑他麼……」聶千闕譏誚一笑,又淡淡的道:「我又怎會逃跑?」
溫雪看著他高傲的樣子,疑惑更加迷惘。
「若我三天後還回不來,你即刻乘快馬趕到延洲雍侯府,暫請沐看天師叔庇
護,直到等葉塵從西楚回來。」聶千闕並未直接回答,聽口氣,甚至有一些決絕
的味道。
溫雪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開口回答,她本不信聶千闕會是什麼卑鄙小人,
但察言觀色,對方實在不像在撒謊。
「保重吧。」
聶千闕說罷,忽然腳蹬漢白玉廊柱,借力下已一飛沖天,衣袍被他雄渾的玲
瓏真氣鼓蕩,人影猶如一頭黑色雄鷹,瞬間消失在層迭堆積的濃密烏雲之中。
溫雪氣得跺了跺腳,心中只恨道:怎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辦事都是那麼神神
秘秘,婆婆媽媽的,還不如個娘兒們痛快利索。
遠端花叢中,一雙奸詐邪惡的眼睛,目睹聶千闕離去後,終於泛出了一絲恐
怖的笑意。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0-8 13:4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4)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9/11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四章 巷戰
烏雲密布,天氣極陰,連空氣中都帶有一股腥腐氣味,聶千闕坐在城中酒肆
的長凳上,望著街道邊打打鬧鬧的孩子,忙收衣裳的婦女,扛著鋤頭快步趕回家
避雨的莊稼漢……這種平淡生活,他以前莫說想,甚至看都很少去看過,一時間
思緒飛馳,神情現出一絲落寞。
兩年前的秘密讓他日日煎熬,如水中黃連,永不得甘甜,親手手刃生平最敬
重的恩師後,他就已經明白,自己有生之年,罪無可恕,就只剩余一條路可走,
但臨行前卻抑不住沖動,壓不住思念,還是見了溫雪一面。
聶千闕黯然心傷,他本來要成為功成名遂,受天下人仰慕的一代名俠,他也
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所以當年才會意氣風發,以大氣魄孤身進入本心門,明奪
寶物,和轉輪王一決勝負,希望借壓力突破到彈指驚雷的肉身巔峰之境。
藍碎雲的轉輪冰火脈可以勝他,可以傷他,卻沒辦法殺了他。
魔道王者一路追蹤,這種無與倫比的生死壓力,比正面搏殺還要可怕得多,
但聶千闕的內息真氣總算已沖破屏障,境界上和藍碎雲一般無二,他有信心,只
要全身回歸宗門,用上月余時間調息傷勢,再戰必能擊敗藍碎雲,借此威震四海
的聲望,便可以向溫雪表白,到時無論是南宮家,還是師叔、長老等對溫雪身份
有微詞的人,誰也不敢再有絲毫異議。
千辛萬苦,鬥智鬥勇,總算進入了中州地界,但那個人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
「聶公子果然守時。」
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壯漢緩步進入酒店,打斷了聶千闕的回憶。
「就是你留的信?」聶千闕眼神微凝,取出一封左下角印有雲雷太極紋的信
紙——曾既死,當獻芷青殿門人溫雪於南宮三少,半月後舉宗歸順先天太極門,
受封天元殿之名,三日後於塘河鎮酒肆見面,另有指示。
壯漢道:「不是在下留的,但卻是主公的安排。」
聶千闕笑容發冷,愈加顯得嘲諷。
壯漢似乎涵養很好,也不生氣,湊近過來道:「公子果然識大體,拎得清什
麽才是人生最寶貴的東西,主公如此吩咐,恐怕也是為了斷去你的弱點,使得神
功再……」
「我看見這封信的時候,立刻就知道你們是冒充的。」聶千闕忽然打斷了壯
漢說話,「所以莫要再提什麽主公副公,我既然已經赴約,就把那寫信的人叫出
來,不要藏頭露尾,叫些阿貓阿狗來說話。」
壯漢勃然色變!
驀地寒光閃耀,似有霹靂炸裂。
刀鋒已近在咫尺。
冰冷的利刃將聶千闕一張臉照得分外蒼白。
壯漢如此迅疾絕倫的拔刀,幾乎有雷電之威,且角度刁鉆狠毒,端是一位江
湖罕見的用刀高手,比北鬥殿謝隨風師弟還要強上至少兩個檔次。
聶千闕似乎也沒想到自己一語道破後,對方就立即猛下殺手,這只能說明他
們引自己出來,根本沒想過談什麽事情。
與此同時,門外的小巷子轉角處,又有五人閃出,快步奔向酒肆。
腳下敏捷無聲,罡氣籠罩全身,殺機攝魂奪魄,聶千闕一眼就能斷定,這五
人武功最差也有通神入化的修為。
哢嚓一聲脆鳴!
聶千闕雖然眼觀六路,心念如電,卻依然能有余裕識破壯漢刀法中三處破綻,
衣袖輕舞,拇指上提,一道淩厲冷風刺破長空,瞬間就斬斷了一口百煉鋼刀。
「隕冰神劍?!」壯漢大驚,他知道聶千闕是當代青年最出類拔萃的天才高
手之一,可自己也乃天下刀術宗匠,麾下總領數百徒子徒孫,他不信自己如此悍
然偷襲下,乳臭未幹的聶千闕還能有什麽反抗余地……
刀斷,劍氣未止,聶千闕既然知道了這是伏殺自己的陷阱,出手自然不留分
毫余地,希冀快速斬殺一人,再應付另外那五大高手的圍攻,沒想到壯漢反應極
快,立即松開刀柄,雙掌交錯,柔不可言的抱成一枚太極虛影,將刺向心口的隕
冰劍氣推引向了一旁。
「哼!還敢負隅頑抗!」聶千闕猛地大喝一聲,左掌裹挾怒吼狂風,自上浩
瀚壓下,壯漢四兩撥千斤的推手柔勁已經用老,勢難難做抵抗,他早聽說聶千闕
武功卓絕,但實在沒想到高到這般地步,自己竟連三招都接不下來。
「天元須彌勁,果然身手不凡。」那五人中輕功最高的是一位矮小黑須中年,
此刻如靈貓般率先搶進酒肆,迅疾無比地以一支鑌鐵短戟攔住了聶千闕雄渾的掌
擊。
轟隆!嗑嚓!
天際驚雷和骨碎聲同時爆響,聶千闕掌化須彌金山,連同鐵戟和那壯漢的天
靈蓋一起拍了個粉碎。
矮小中年恐懼交加,忙腳踩長凳,借力後空翻閃出了酒肆,與此同時,另外
四人也已經趕到,一人雙手持刀拐,一人雙手持子母鋼環,一人持虎頭金剛鐧,
最後一人則是兩手空空,五人左二右三站位,全然封死了巷子兩頭退路。
聶千闕凜然,他已憑兵刃認出了其中三人,風火殿之主方獨行、仙王殿之主
金無過、鎮魔殿之主傅林淵,先天太極門排名在前十五的三大殿主,只怕任誰都
是功至彈指驚雷的超一流高手,今日兇險可謂九死一生。
反手握環的金無過冷笑道:「聶千闕,你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千刀萬剮只
怕都難以贖罪,今日我們先天太極門便要代天誅惡,取你性命。」
聶千闕皺眉,雖然知道多半得不到回答,但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抖開了那封信,
問道:「他如果想要殺我,親自出手當易如反掌,如果想借他人之手,則萬沒有
提及溫雪的道理,你們到底從哪弄來這封有雲雷暗紋的信紙?」
金無過等人略顯驚訝,面面相覷,似乎完全聽不明白,矮小中年大喝道:
「拖延時間,胡說八道可救不得你的性命!」
聶千闕不再繼續廢話,緩步走進了巷子中央。
那五人均是能獨推九大門派,當世一等一的名家高手,見狀無不大喜,聶千
闕果然年輕識淺,他若在酒肆內利用桌椅櫃臺周旋,或有可能可破開吾等圍攻之
勢,尋得一線生機,如今狂妄托大,放棄地利想以一敵五,無異於自殺。
本緊張火熱的戰意出現微微鬆懈,雖僅眨眼毫厘之間,聶千闕突然雙掌大開,
向兩側崩裂一震。
吼!
霸道無比的玲瓏真氣震得他們牙床發麻,頭皮發緊,方獨行沉腰坐馬,反轉
刀拐淩空揮舞,八卦波紋逐漸凝聚成型,穩穩擋住化解了劈空猛擊,但還沒等回
氣反擊,就感覺到面前有一股澎湃雄渾的巨浪滾滾壓來,驚駭之下,甚至都分辨
不出究竟是拳是掌。
站他身邊的傅林淵亦是身經百戰,沒時間感嘆後輩兇猛,掌中虎頭金剛鐧當
空卷起狂爆氣流,照著聶千闕頭顱就橫砸了過去。
左邊金無過三人被打個措手不及,剛一回神,就見聶千闕身法快絕,以拳背
幻化巨大的鎮鬼金杵法相,若非傅林淵金剛鐧救援及時,只怕方獨行立刻就會腦
漿迸裂,步了剛才那壯漢,藏鋒殿之主趙虎燁的後塵。
咣!
聶千闕只能暫時放棄殺死方獨行,橫臂硬接足可分金裂石的金剛鐧,盡管手
臂疼痛入骨,可傅林淵已被反震得虎口撕裂,吐血飛退。
方獨行刀拐交叉旋轉殺到,絞得空氣都燃起一股焦味。
同時,金無過雙手掄圓,天下至險的子母雙環豁然劃出一副八卦乾坤圖,空
手那中年人步伐玄奧,腳踏乾坤虛影升空,雙掌疊加,鋪天蓋地的借勢猛擊。
聶千闕心如明鏡,他自問確實欺師滅祖,罪該萬死,但他現在還不能死,他
還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他放不下。
隕冰神劍漫天飛舞,組合成天元宗最強防守絕詣,春蠶十九勢之一的作繭自
縛,全無攻手,卻把自身用無窮劍氣護個風雨不透。
那矮小中年人實為春秋書院歸順的一個護法長老,風馳飛俠蒙宗書,精擅輕
功,博聞廣見,此刻不禁越看越驚,他本計算聶千闕這奸賊會心虛怯戰,沒想到
其心智堅如鋼鐵,判斷之準,武功之高,均不愧是一代天才,哪怕己方人數占優
也未必穩操勝券,他嫉妒後進,殺機更盛,遂吸氣運轉儒門神功元百聖天道,準
備接下來的圍殺。
六人威勢幾近天崩地裂,卷起飛沙走石,但在這狹窄的小巷內卻只爭方寸毫
厘,鬥氣壓縮得異常緊繃,險之又險,隨時都可能有人粉身碎骨。
撲哧!
血光沖天,將聶千闕蒼白的面孔襯得異常殘酷。
金無過雙手捂緊咽喉,可卻止不住指縫間鮮血狂湧,他一臉的難以置信,滿
目的恐懼憤怒,適才聶千闕袖中暗藏雄渾一指,赫然穿透乾坤無量環固若金湯的
防線,刺破了他喉結要害。
仙王殿之主金無過,死。
方獨行心頭驚凜,卻已經沒有了退路,己方殺紅了眼,聶千闕背水一戰,只
會更加紅眼,更加可怕。
「看我縱橫擒拿手!逆賊倒下!」蒙宗書身法柔軟靈捷,雙臂如龍如蛇,正
纏逆纏,死死鎖住了聶千闕雙臂,朝夕相處數十年的同門師兄弟斃命,傅林淵也
是怒火攻心,雙手握鐧,拼命狂攻向背後破綻大開的聶千闕。
「噗!」聶千闕痛徹心肺,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他運勁下壓手肘,反制擒
拿手鎖扣,天元玲瓏道轉瞬絞碎了蒙宗書的手腕經脈和手掌指骨,淒厲慘叫還沒
止歇,那不知名的空手中年已單掌印中聶千闕的左腰,這一掌陰勁使足,堪比剜
心剮肺,方獨行和傅林淵眼見大功告成,遂鼓足殘余功力,勢要立刻誅殺此獠,
避免困獸反撲。
聶千闕笑了,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譏誚嘲諷,他胸中疲憊無奈,眼中的執著火
焰卻依舊熾熱,毫無瀕死的恐懼。
師父臨死前好像也是這種眼神?
天元玲瓏道刺入曾恨水心臟的時候,自己淚流滿面,可師父雙目毫無恐懼,
只有深切惋惜。
他既然不知道心愛徒弟的黑暗秘密,卻在惋惜什麽?
聶千闕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哢嚓!
右肩好像已被虎頭金剛鐧打碎,聶千闕猛用左手握緊鐧身,向旁一拉,扛住
太極刀拐的突刺,隨即罡勁震蕩虛空,金剛鐧立刻從中間斷裂,傅林淵再次倒飛
出去,狼狽摔到了巷尾盡頭,抽搐吐血,看上去哪怕不死也重傷到了極處。
聶千闕仿佛不死戰神,悍勇無敵,方獨行和那空手中年均心膽俱裂。
撲哧!
兩人楞神剎那,半截金剛鐧已炮彈般從聶千闕掌中彈射,擊碎了蒙宗書半邊
腦袋,骨碴和腦漿灑向小巷磚墻,紅白油膩,端是觸目驚心,方獨行生平不知經
歷多少搏殺,但眼下如斯殘酷淒厲的戰況也實屬鳳毛麟角。
「殺!」那空手中年目眥欲裂,單腳踏碎地面,浩然正大的深厚罡氣折疊空
間,壓塌眾生,竟是王氏家族的秘傳絕藝——千秋大手印!
仿佛已經強弩之末的聶千闕驀地眼現猙獰,一尊怒目金身羅漢法相瞬間籠罩
周身,生生硬接一記剛猛威震天下的千秋大手印。
「乾坤伏魔神通?」空手中年澎湃的功力已經再而衰,殺氣頓消,忙驚慌大
喊道:「且慢動手,我乃王家嫡系子孫王……」
聶千闕轉身,踏步重肘,猶如一頭憤怒的巨象狂奔,將這王什麽都沒來得及
說的王家高手撞得筋斷骨折,五臟爆炸,一具屍體稀爛的貼在了墻面之上,良久,
才嘩啦一聲跌落地面。
方獨行到底師出天下第一大派,驚怒,卻不慌亂,依然刀拐護頭,馬步如弓,
法度異常森然。
聶千闕鼻孔嘴角流出黑血,似乎已搖搖欲墜,一根指頭加身就能被擊倒,但
他剛才無不是險招反殺,狠若雷轟,方獨行為其兇焰所懾,只能冷靜下來觀察敵
人破綻,再做圖謀。
「為何不敢動手了?」聶千闕踉踉蹌蹌走回酒肆,掌櫃和店小二早已跑得不
知去向,他表情如常,將桌上白酒喝了一大口,仿佛剛才那場搏殺不過小事一樁
罷了。
然而濃濃的血漬卻已洇透了碗中殘余酒水。
嘩啦啦……
暴雨終於傾盆而下,掃過血腥戰場,好像沖刷降溫了武者熾烈的靈魂。
方獨行緊握兵器,渾然不知雨水澆淋,他不知道那信是誰寫的,不知道什麽
雲雷紋,他甚至不相信聶千闕這種男人怎麽會背叛天元宗,但諸聖殿確實又下令
誅殺這個臥底不像臥底的殺神……
狂風驟雨片刻後似乎略微減弱一點,巷口一位舉著油紙傘的白衣青年慢慢走
了過來。
「方殿主您請回吧,我們自家事,還是自家處理的好。」
「請回?」方獨行冷冰冰的道:「這時候我怎能放手?再說,憑你屠無道又
有什麽資格請我回去?」
巷口忽的響起細碎腳步踏水之聲,數十個腰懸無鞘緬鋼刀,手持破甲龍牙弩
的黑衣人湧了進來,刀身泛寒,弩箭隱發藍光,顯然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而且
這些人無不神情冷漠木然,雖未必全是武林高手,但一定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死
士。
「這些人的命都是屬於我的,他們不效忠宗門,不效忠家族,不效忠朝廷,
只會為我而死。」屠無道緩緩走過方獨行身側,語氣冰冷徹骨的道:「你若離開,
就能活。」
「所謂死士,最大的本領不過就是送死而已。」方獨行武功深湛,已至彈指
驚雷的肉身巔峰,今日己方六人圍攻,死了五人尚且拿不下聶千闕,已經丟人丟
到家,再逃跑的話,自己幹脆就不用學武了。
「了不起,好漢子。」屠無道笑了起來,回過頭道:「正好要你們落個整整
齊齊。」
除了雨滴聲,仿佛天地靜止。
「呃……」這時倒在巷尾的傅林淵呻吟出聲,他終歸修為甚深,似乎還有一
口活氣。
方獨行忽然嘆了口氣,指著傅林淵沈聲道:「我要帶他走。」
「請自便吧。」
方獨行扛著傅林淵走出巷子,便見外面空地上竟還有密密麻麻至少兩三百人,
其中不乏呼吸綿長,功力頗深的高手,這大批冷酷死士立在雨中,不做半點交談,
好像石雕一樣,真若動起手,方獨行判斷,自己最多只能斬殺六七十人,之後肯
定必死無疑……他咬牙切齒,遂施展超絕輕功,離開了這修羅之地。
「聶師兄以一敵六,讓他們四死一重傷,武功果然深不可測。」屠無道坐在
聶千闕對面,口氣多少有些譏誚。
聶千闕抹去嘴角血跡,沈默不語。
屠無道續道:「刺殺神武殿之主,罪不可赦,但宗門有鐵則,哪怕證據確鑿,
罪人亦有權為自己辯駁的。」
聶千闕冷漠道:「我沒有什麽可辯駁。」
「江山大好,當睥睨縱橫,聶師兄是天元宗的絕頂人才,怎能為一個女人自
甘墮落!」屠無道本沈靜的聲調逐漸淩厲起來。
聶千闕手上青筋凸起,終於勃然變色。
「一年半前在中州路上你遇到的是何人?是不是先天太極門的人?」屠無道
心細如發,暗中不知已掌握了多少秘密,「他在用溫雪威脅你?」
三個問題,句句戳心,聶千闕一個都沒答出來,只有一大口黑血噴出,隨即
重傷不支,癱倒暈厥。
「將他上玄鐵鎖和金蟻丸,關進獄屠殿最深地牢。」
立刻有黑衣人快步前來拖走聶千闕。
屠無道皺眉起身,聶千闕既然聽命於先天太極門某人,又怎會反被行刺?對
方這次來的刺客死傷慘重,又均是名動天下的高手,壓根兒犯不著演戲給自己看,
中間定還有重大竅要未解,目前能只知道要挾聶千闕那人必然深沈惡毒,有重大
陰謀。
他剛要離去,忽然瞥見那封來信,一看之下,眉頭皺得更緊。
煙雨濛濛,清冷暮敗。
天元宗不但先後兩任宗主失蹤,最近就連屠無道都少在宗門露面,導致人心
似乎更加渙散,早上又有幾十人借故外出暫避,堂堂聖地好像已離崩潰不遠。
南宮閔緊張的搓著雙手,望著身旁那個滿面奸邪的獨臂老者道:「錢老,聶
千闕那廝已走了兩日有余,想必是謝蟠兄弟的消息奏效,你我何不……何不盡快
行動?避免夜長夢多。」
「三少莫急,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讓你如願。」老者捋著稀疏胡須,慢
悠悠地道:「咱們做事當求萬無一失,聶千闕肯定已有人處理,葉塵雖走狗屎運
沒死,但如今人在西楚古蘭,插翅難回,厲萬隆和蘇過海兩個殿主今天下午會啟
程去三絕門打探聶千闕下落,藏經殿楊風眠照例會在今夜見他城中的情婦……嘿
嘿嘿,晚飯後我放倒芷青殿弟子,您就可以大大方方踢開溫雪房門,哪怕翻跟鬥
玩兒也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還是錢老有好計謀。」南宮閔大是滿意,沒想到夜襲采個花還要
那麽麻煩,但也難怪,這朵花兒可是武林聖地閨秀,越麻煩玩起來才越過癮,至
於眼前這老家夥,他只知道姓錢,武功極高,輕功更是驚世駭俗,拎著自己高來
高去,好像長了翅膀一樣,有他在,今天晚上一定能撕下溫雪清高貞潔的假面具,
讓她光屁股擺出各種淫蕩姿勢。
「主人很滿意你獻上的前兩招神功拳法,後面六式可要準備清楚了,不得怠
慢。」錢老斜睨這個紈絝子弟,心里惡毒想道:姓溫的女子確實漂亮得罕見,好
像更勝當年紀翩翩那賤貨,嘿嘿,今晚上當想辦法弄暈南宮小狗,讓老子先嘗個
新鮮熱乎的美人兒,肏美之後再讓他吃口剩的,諒這廢物三少也不會發覺。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兩人躲在芷青殿後一間空置偏房,滿腔恐怖奸邪的算計。
溫雪這兩日總是心神不寧,既惦記葉塵在西楚沙漠會有事發生,又比較擔心
聶千闕出什麽危險,可惜自己武功和智謀均不夠上乘,胡思亂想也是白搭,只能
取出久未使用的長劍隨身,她心中很明白,只有保護好自己才是對葉塵最大的幫
助。
晚飯是她親自下廚,筍丁火腿炒豌豆,瓦罐燜排骨,清炸雞胗,還有一大碗
菠菜蘑菇湯,全都是鮮香美味的家常菜,只可惜如今宗門雕敝,除了三個小徒弟,
就僅剩李福菊師弟還能陪她坐一起吃飯。
「師父,近年那個名聲超大的葉塵真是咱們芷青殿出去的嗎?」一個新拜入
溫雪門下,年紀最小的少女好奇問道。
溫雪點點頭:「當年他就是做你那椅子,對吧大福?」
「是啊,混沌傳人,森羅門總管,抗衡覆雨神龍,多大的威風,但當年也是
在後面田里幹活的小蘿蔔頭。」
「不會吧李師叔,我聽說那可是魔國一代梟雄,武道奇才,在我們宗門時就
只種地?」
另一個女弟子笑道:「那是小丫頭你不知道,當年那位梟雄可是為咱們師父
幹過一件驚世駭俗的……」
「好了。」溫雪俏臉一扳,打斷了她道:「莫再說這些陳年舊事。」
那女弟子暗中吐吐舌頭,心想:外面人所共知,葉塵如今是聖女唐芊的丈夫,
呵呵,什麽山盟海誓,男人武功地位一高,多半都這德性,我算是觸了師父的黴
頭。
李福菊也是食之無味,低聲道:「師姐,小葉現在好生發達,怕不是把我們
都給忘了吧?」
溫雪剛要答話,忽的心有所感,起身推開了窗戶。
天色略暗,雨後空氣潮濕,飄有薄霧,但卻不聞人聲,芷青殿女弟子較多,
平日吃飯的時候總會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怎麽了師姐?」
「沒什麽。」溫雪回身笑道:「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
眾人以為師姐可能要去解手,也沒多問,唯獨那新入門不久的小師妹神色古
怪,也撂下碗筷道:「我要去茅房方便一下。」
「呸,女孩子說話不知道斯文。」
李福菊裝聽不見低頭吃飯,心道:趕明兒可不方便來找溫雪姐姐蹭飯了……
溫雪提劍出門,無所畏懼,她武功不差,尤其十九路天元玉女劍法,綿密嚴
謹,陰柔精準,算是女子中少見的劍士。
殿內師弟師妹們的房間全空,不見絲毫打鬥痕跡。
戶外霧氣更濃,溫雪心跳加速,緊握劍柄,她隱隱感覺到有一雙奸邪的目光
在某處偷窺著自己……一個看不見的人。
一陣陰風刮過,吹得有些舊的窗紙「噗嚕噗嚕」響個不停,仿佛更增了幾分
陰森詭異。
先去其他殿找人幫手,還是趕緊返回去告知李福菊幾人防備?
然而天元宗目前還能有幾個高手坐鎮?再說也不差這一小會兒……溫雪立刻
奔回吃飯的院子去找李福菊和徒弟們。
還好,遠處看去,他們四人還在那里坐著。
溫雪近前驚凜,四人臉色呼吸如常,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但均已昏迷失去
意識,她冷靜地以舌尖輕觸各盤食物,發現並沒有任何蒙汗藥之類的毒物,正疑
惑時,門外有聲音響起——
「老夫想要一個人倒,還用下藥嗎?」
此外又有另一個年輕的男聲笑道:「看這淫婦的小舌頭,這麽靈活,肯定不
知給多少男人舔過雞巴了。」
「狗嘴閉上!」溫雪很少如此憤怒,劍鞘憑空震裂,一劍帶動淩厲尖嘯,迅
捷疾刺。
「咦?玉女劍,身手還可以嘛。」錢老有點出乎意料這斯斯文文的女子有如
此手段,他站在窗外原地動都沒動,腰間亮光一閃,半空中已金鐵交擊,火花四
濺,溫雪被震得飄回屋內。
「一丈淩空劍,瑯琊劍法。」溫雪娥眉一揚,與人對敵下,相比往日文秀,
多了幾分英氣,冷淡地道:「你就是被華太仙樓主掃地出門的七大劍首之一,錢
晦之?」
「掃地個屁!」錢晦之三角眼中滿是怨毒,厲聲道:「那是好色逆徒無恥狡
詐,滅絕人倫,我們早晚要和他清算,奪回瑯琊劍樓!」
溫雪知道不是此人對手,只能擾他劍心,字字誅心道:「我聽說當年就是你
第一個站出來嚷嚷要制裁華太仙,教唆他師父商鴻用東海蓮花教的浮生酒放倒他,
結果還嫌不夠,又看上炎黃峰求情的紀翩翩美貌,妄想圖謀不軌,人家當時甚至
懷有身孕,您老可真是禽獸不如的爛人呢。」
錢晦之怒不可遏,老臉都已經扭曲變形,南宮閔趁機道:「規矩永遠是規矩,
背叛永遠是背叛,人倫大義也不是嫂子一個小婦人能懂的。」
「你這畜牲還有臉開口說話!」溫雪此刻再猜不到那種事,也就成愚蠢農婦
了,「兩個淫邪小人,膽敢夜襲天元宗女眷閨房,不怕引來眾怒麽,有本事就試
試看。」
「冠軍會上你都和葉塵那小魔頭當眾摟一塊兒了,還好意思說什麽淫邪?」
南宮閔笑得眼淚差點出來,隨後殘酷的道:「我的美嫂嫂,什麽年頭了?誰還有
閑工夫為你個不守婦道的小娼婦發怒?惹得起咱們雄霸天下的先天盟嗎?惹得起
皇甫總殿主嗎?惹得起黃泉天尊嗎?告訴你,少爺我不單要奸你,玩膩後還要賞
給屬下輪著奸你,最後再把你小臉劃爛,賣到東淮小島的野窯子里頭,花一條魚
就能玩你兩天,哈哈哈哈,敢瞧不起我!錢老,幫我先挑了她的手腳筋。」
錢晦之手撫腰間的一丈軟劍,陰鷙的笑道:「你若是自願脫了衣裳,露出奶
子和大屁股給咱爺們兒看,我就先不廢你手腳。」
南宮閔聽罷皺眉,可惜敢怒不敢言,心里急道:莫非這老鬼也想分一杯羹?
這可他媽如何是好?只能一會兒用八部神王拳譜來命令他……今晚我說什麽也得
嘗到溫雪這口鮮。
溫雪並不如何懼怕,反正玉碎乾坤這一招,並不止有沐蘭亭才會用。
「不識相的婊子!」看溫雪的神情,當然是不會主動寬衣解帶了,錢晦之不
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紀翩翩,自己以華太仙性命要挾她就範時,她就和眼前的
溫雪一個表情,那股深深蔑視的小眼神,簡直能讓人愈發殘酷興奮!
嘩啦!
比普通長劍還要長三倍的軟劍悍然抖開,劍光如銀色大蟒淩空飛舞,蜿蜒飛
速射來!
一丈淩空劍乃瑯琊劍樓絕學,超長軟劍窮極詭譎變幻之能事,殺傷距離堪比
槍戟軟鞭,暗含刀術,門派近三十多年只有錢晦之一人得以練成,他常常自得,
當年若非華小賊有絕世利器鳳天舞在手,單靠劍法的話,哪里是我的對手。
溫雪不甘坐以待斃,受兩個惡賊蹂躪淩辱,剛要揮劍抵擋,只覺身子一輕,
這才忽然發現——
纖細白嫩的柔荑中已手無寸鐵。
溫雪大驚,還道瑯琊劍首有恐怖妖術,竟憑空變走了自己的兵器。
噌啷!
隨著刺耳的金刃摩擦之聲驟響,另一道毫光好像自虛空中粲然綻放。
銀色蟒蛇有如遇火受驚,嗖地一下又收回到了錢晦之腰間。
溫雪只見一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長身玉立的錦衣青年不知何時已站於身前,
手中正握著自己的隨身佩劍,面目英俊瀟灑,氣度高雅出塵。
南宮閔赫然變色,牙關打顫,幾乎是呻吟出聲道:「姬……姬……流……流
光……四……公子……你怎麽會……怎麽會在……這里?」
溫雪和錢晦之一樣,自然聽過劍聖之名,均是大感驚詫,姬流光和天元宗八
桿子都打不到一起,怎會莫名其妙從天而降?
姬流光沖溫雪微微點頭施禮,他的笑容異常溫暖柔和,但等轉過身子,落在
錢晦之和南宮閔眼中時,他的笑容就變得無窮的譏諷和深刻的不屑。
「我聽過閣下的名號,你來此有什麽指教嗎?」錢晦之可不怕一個二十多歲
的年輕人。
夜已深,星月被霧氣遮蓋,天地晦暗,就在此時,姬流光一揚手,袖袍輕舞,
中央一道寒光猛然傾瀉,流年也似的跨越時空,穿透錢晦之右腕。
好快的劍!錢晦之瞠目結舌,飛退,手腕鮮血灑滿地面。
「你這種老癟三,再練一萬年也不夠華太仙認真打。」姬流光搖頭嘆氣,
「斷你腕脈,讓你一輩子不能再動劍,也算替這個世界掃掃垃圾。」
錢晦之怒吼飛撲,他千算萬算也算不清姬流光怎麽會憑空出現,而且一出手
就廢了他。
劍光如匹練,肉眼根本就看不見軌跡,轉瞬間,錢晦之就倒在了地上,一絲
絲的鮮血從他腳踝處兩道薄薄劍痕中不斷溢出。
「我很少殺人的。」姬流光笑著對溫雪道:「麻煩溫小姐明天叫人把這家夥
扔城里去。」
溫雪不明所以,但感激他救命之恩,自然點頭答應。
南宮閔慌忙道:「四公子,嫂子,饒我性命,饒我性命啊!」
還沒等溫雪說什麽,姬流光袖袍淩空一拂,鋒利絕倫的劍氣風一樣掃過南宮
閔褲襠,慘叫聲才剛到喉嚨眼時,人就已經被一拳擊暈。
「閹了他花花根子,留下一條狗命,算是替你和葉塵還了南宮朔,斷了與他
們家的瓜葛。」姬流光倒轉長劍,恭恭敬敬還給了溫雪,續道:「上個月葉塵拿
著戒指來找我……托付我要照看你的周全。」
溫雪躬身道謝,姬流光又指了指那昏倒的小姑娘,笑著解釋:「我不便進來
芷青殿,也不想打擾小姐,便賄賂了這個女孩子做眼線,她剛才以暗號通知有事
發生,我便來替小姐掃垃圾了。」
說起來似乎非常簡單,但姬流光千金之軀,七傑之尊,藏身天元宗月余,秉
持君子之禮,毫不逾矩,而且處事天衣無縫,絕無偏差,溫雪佩服得實在五體投
地,沒想到小葉會有如此了不起的朋友。
「就這樣吧,除了他倆這種下三濫,估計也不會有什麽麻煩針對小姐了,有
事的話,找這個女孩子聯絡我就行。」姬流光伸伸懶腰,以他的性子,哪怕履行
諾言也不會委屈自己像土賊一樣隱藏在暗處。
剛潛入天元宗時,他便利用自身的風流倜儻和花言巧語,勾搭上了冷月殿的
大美女蘇月如,日日溫柔鄉中好不風流,如今收拾完南宮閔,這就要著急回去和
小情人再戰上三百回合……
「四公子,你可知道葉塵為什麽要去西楚沙漠?」溫雪總算問出了心結。
姬流光一怔,沈默一會才說道:「簡單點說,寧無忌似乎已經得到司空黃泉
灌頂傳功,武功突飛猛進,聲稱要代師鎮壓天下,親自遠征西楚,要活捉隱居在
那里的神星雪,收回《太乙玄黃經》的功力,完善自身,葉塵說為報昔日恩情,
不得不去。」
「原來如此。」溫雪釋然輕嘆:「他總是想別人多過想自己。」
「葉塵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朋友。」姬流光點點頭,哪怕心里惦記著千嬌百媚
的月如妹子,也不得不承認溫雪所說,葉塵這種性格,還是做朋友會讓人日子好
過些,西楚多有風災鬼難,不知神星雪怎會跑到那里去,另外少帥聞心的詭麗黑
旗門又有沒有參與其中呢………唉……猜不透就不用去猜,反正自己是絕不會到
大沙漠瞎轉悠的。
等姬流光匆匆離去後,溫雪面朝西方癡望好一會,才輕輕抹掉眼角淚珠,忙
去救李福菊等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1-3 18:0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5)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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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0/8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五章 北瑤
古蘭城位處西陲邊塞,四郡七縣半圓環繞,東連中原青雲關,南接龍山大峽
谷,西臨萬里遼闊的魔荒婆大沙漠,是中原到西楚神之國——楚火羅帝國,最重
要的交通要沖、商貿樞紐,也是中西兩大璀璨文明的交匯之地。
葉塵翹著腿,舒舒服服坐在古蘭街邊的樹蔭下,捧了一張名為古樓子的西陲
特色美食,愜意享受著鬧市的繁華與喧囂——人們忙忙碌碌,似乎嘴里不停在討
價還價,手里不停在用算盤計算利潤,海量貨物運輸有如流水,西楚各個大部落
的商賈往來憧憧,熙熙攘攘,其中甚至不乏高鼻深目、金發碧眼的胡商,但本地
人應該早就習慣,看上去絲毫不以為異,並無原先想象中的種族隔閡。
夏文嫣曾經教過他一點西楚地理和風俗人情,浩瀚大沙漠並非完全荒蕪,除
了離中原比較近,且有密切通商往來的六大綠洲部落外,沙海深處還有一個強盛
無比,自號為神的楚火羅帝國,中原上古典籍內簡稱為楚,國內貴族全為奇特複
姓,所有子民世代信奉創世之神魔荒婆,他們不僅有精於鑄造鋼鐵,擅長騎射征
伐的遊牧民族特性,居然還對詩歌、雕塑、音樂、繪畫等藝術有很深的造詣,總
之,楚火羅文明之輝煌,國力之繁榮,均是可以照耀天下的偉大帝國。
但無論對於中原還是南疆來說,楚火羅帝國都實在太遙遠了,千百年來只有
個別商賈或旅行家肯冒莫大氣候風險,借助比較罕見的白神駱駝,外加武技高手
護送,才會來往兩地賺取高額財富,除此之外,兩大文明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麽政
交或戰爭。
想不到神星雪會隱居在那里。
剛出遠古遺跡時,他就已經聽說寧無忌得武聖絕世神力,要西征擒拿神星雪,
收回太乙玄黃經。
對於這位姊姊頗為神秘的過往經歷,葉塵沒有什麽興趣,他想法非常單純,
如今自己武功大成,說什麽也要去援助面臨危難的紅顏知己,雖然他們交往日短,
但江湖兒女,既曾肝膽相照,攜手共扛先天巨擘,就當生死與共,絕無利害。
他先運道心金身,將元始生死訣鑄於太陽劍丸,連同在遺跡取得的重組細胞
藥劑全部交予沐靈妃,讓她帶回雍侯府救治沐蘭亭,再尋到姬家神兵坊,讓人轉
交姬流光的寶石戒指和書信,護住溫雪安全。
據說上官瑯璇自半年前就匯合同樣反出家族的王星禪,一同暫投華茵,相互
聯合,尋找機會重新奪回自己失陷的門戶權力。
夏文嫣身居仙門島,有唐雷九和無數高手坐鎮,算是目前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之一,所以只讓人帶去了「等我回來」的平安口訊。
至於唐芊和已經出世的孩子,葉塵心中極度愧疚歉仄,但大義所在,事有緩
急,只能暫遲與她們重逢團聚。
等西楚事務一切都處理完畢,差不多便要和那個男人了卻自己的因果宿命,
之後就人生肯定就是天高海闊,大羅自在,永恒逍遙了。
日子還很長,暫別只是為了相聚。
葉塵強項就是雙眼看眼前,迅速拋卻煩惱,遂笑著喊道:「老板,再給我來
一張古樓子,另外有酒沒有?」
「新出爐熱乎的,這就給您拿,酒啊,有一個大錢一碗的高粱酒,還有五個
錢一碗,鎮在井水里的的涼葡萄酒。」
葉塵笑道:「這大熱的天,當然是要涼酒才爽口。」
古樓子就是以羊肉嫩蔥做餡,施大量胡椒和菜油調味,外裹面皮入石爐烤至
油酥,吃起來外焦里嫩,汁鮮味美,是典型的西陲面食,再配上沁人心脾,清涼
微醺的葡萄酒,葉塵簡直是滿足到了極點。
這時,街尾忽然馬蹄聲轟鳴,眨眼間便有九名黑袍輕甲,背挎穿甲硬弓,鞍
掛精鋼長槍的雄壯騎士在葉塵面前飛馳而過。
這夥人雖然策馬奔騰如風,但騎術極精,除了揚起一陣塵土,在鬧市中根本
沒有碰撞到半個人。
更有趣的是除了有數幾個初來乍到的,竟無人對此有什麽反應,好像早就見
怪不怪,葉塵彈了彈落在餅上的臟點,問小食攤子老板道:「大叔,這些黑騎士
好生囂張,是駐紮當地的軍隊嗎?」
老板道:「駐軍漢子哪有這等威風,他們全是少帥麾下的黑旗鐵騎。」
「您莫非說的是少帥聞心?」
「嘿嘿,除了他,當世還有哪個少帥?不過黑旗軍開路護送,向來也就一兩
個人,三人出馬便算大人物了,這次竟出動九騎,多半是楚火羅國有大人物來了,
呆會兒可得瞧瞧熱鬧。」
「原來如此……」葉塵暗暗點頭,他早就知道,少帥聞心和展慕雲差不多,
同樣出生於簪纓世族,父親聞烈曾為邊塞擁兵自重的大軍閥,本朝立國後不甘歸
順招安,便率領不離不棄的三百勇猛戰士,不攜瑙重,長途奔襲魔荒婆大沙漠,
一夜間踏平十二股兇狠悍匪勢力,占領大量珍貴綠洲地域,以此為基地建城立寨,
稱王稱霸,因為這支敢死隊的軍甲戰袍顏色漆黑,他便自號黑旗元帥,聞心乃其
長子,自幼承蒙東海異人傳授絕頂武藝,成年後更是驍勇絕倫,有熊虎之威,憑
借滔天武功和智謀氣魄,將原黑旗軍的規模擴充了足足十數倍,創建出龐大恢弘
的詭麗黑旗門,負責西楚諸部落物資的擔保護送,並且幫助他們主持公道、維護
正義,近年已利用勢力逐漸連接了沙漠內各大綠洲,成為中西走廊上最強大的一
脈私人軍事力量。
葉塵吃飽喝足,又給了老板一兩賞錢,繼續坐在那兒,有意無意的去打聽一
些事情。
「聽您老的意思,楚火羅國的貴族經常通過黑旗門來古蘭城嗎?我僅是偶爾
聽說過他們,您受累好好講講這沙漠之國的事兒,讓我也漲漲見識,好回南州和
親戚朋友吹噓一番。」
「這幾年他們來的不多也不少吧。」一兩白銀足夠三天賺頭了,老板笑得差
點合不攏嘴,「聽說楚火羅大帝複姓納蘭,統領麾下三大鎮國神官,北瑤氏、千
代氏、歸海氏,他們各人叫啥名字我不知道,具體管個啥也不知道,但貴族們在
宮殿內閑的無趣,總會想往遠處見識見識,玩一玩,通常有財力請黑旗軍護送來
到中原的,都是這幾大貴族,當然啦,咱們中原有錢有勢的人不也都喜歡去南疆
享受嗎。」
「歸海氏?呃……他們西楚的姓都好奇怪。」葉塵一楞,不知道這個姓氏和
百年前的女武聖歸海皓煙有何關系……
「人家來的具體什麽氏咱也不知道,不過啊,每回排場都特別大,上次就是
鮮花鋪路,樂隊開道,浩浩蕩蕩住進迎賓館呢。」
「哈哈,聽您說的,我都想開開眼界,見識下來的到底是什麽氣派人了。」
葉塵其實早就算個清楚,憑先天太極門的宏偉實力,寧無忌遠赴楚火羅國應該並
不困難,自己若想從後追過去,可算千難萬難,唯有到古蘭城想辦法,希望尋到
一個所謂神官貴胄,帶自己回他們的都城皇宮尋找神星雪。
他今天一早就打聽到,黑旗軍這次護送的應該便是北瑤氏一位公主,所以他
才會坐在主路小攤子上吃肉喝酒,耐心等其到來,若實在搭不上這條線,也可以
退一步,跟隨黑旗軍返回,見一見傳說中的少帥聞心,請他幫助自己。
只不過這樣又會平白耽誤太多時間,而且萬里黃沙,毫無遮擋,哪怕自已功
力絕高,想要無聲無息跟蹤一隊精銳騎兵,也一定會頗費心力。
更何況人家少帥未必肯趟這坨漿糊似的大麻煩。
二人閑聊間,街頭盡處忽有異域音樂響起,由遠及近,嫵媚中隱含蒼涼悠遠,
的確和中土樂理大不相同。
四十多騎黑旗軍當先開路,後有十幾位身段窈窕,紗巾飛揚的白衣仕女,口
吹胡笳,手撫琵琶,輕拖蓮步,緩緩而行,後有八位精壯巨漢,共同扛著一座碩
大胡床,四周雕刻有異獸花紋,上鑲七寶琉璃珠,張有綾羅傘蓋,素紗珠簾下垂
遮擋風沙,隊尾護衛均高鼻深目,體魄雄健,應該隸屬楚火羅國的勇士,對此排
場,圍觀者無不瞠目結舌,小聲議論著:不知何人,架子竟比中原的公主王子還
要奢華。
「好家夥,這回這個比上次還厲害。」小攤老板好像也是開了眼,「看起來
簾子里面不止一個人啊……」
葉塵笑道:「好像兩個女的。」
晴天白日,的確可以分辨出胡床素紗內坐著兩具曼妙柔美的虛影。
音樂和大隊人馬很快就消失在了長街盡頭,百姓和商賈們瞧完熱鬧,繼續回
頭討價還價,忙活自己的金錢生計。
葉塵暗道有趣,他如今的武功已凝煉無上道心,靈覺神而名之,一眼就能分
辨出剛才那浩浩蕩蕩一群人,真正武道修為強悍,算是高手的,並非黑旗鐵騎,
也不是楚火羅帝國的王族勇士,反而那十幾個苗條的白衣仕女,步伐如踩慶雲,
氣息強橫沈凝,恐怕任誰都有伏獅殺虎的高超實力。
人已找到,怎麽接觸卻又成了麻煩事,葉塵甚至想到雇傭一些響馬前去騷擾
他們,然後自己再從天而降,來上個英雄救美,可目前看人家護衛之森嚴,不太
可能有響馬願意拿命來陪自己演這出老土的千年老戲。
胡床紗帳內,確是坐有兩位雍容堂皇、古典遺韻的少女。
年紀略大那一位,額頭圍系一條耀眼生輝的寶石細鏈,身穿水嫩輕柔的束腰
長裙,不僅肌膚瑩白柔嫩,滿頭秀發和細眉居然也是呈現璀璨奪目的白金顏色,
湖藍色的眼眸顧盼流波,幽深神秘,傾城出塵的容顏更是如夢似幻,渾身都充滿
了高坐雲端的純潔神性,此刻她正用纖細指尖輕輕愛撫著懷中一只小頭大尾的錦
毛貂,於外界喧嘩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不屑去沾染世俗之氣。
另一位稍小些的少女顯然是她同胞妹妹,細眉艷目,玉鼻朱唇,俊美入骨的
相貌和白金色的頭發都一般無二,但眼角神情冶麗妖魅,姿色冷冽詭邪,撅著跪
在紗簾縫隙處,朝外覷個不停,與神聖高華的姐姐全然不同,卻又流瀉出來另一
種顛倒眾生的絕色神顏。
「凝若,你這是什麽醜姿勢,快回來坐好。」年長少女蹙眉薄怒,教訓妹妹
道:「這里雖只和西楚一城相隔,但到底算中土地界,我們此來只請少帥出兵,
莫要和外頭那些中原俗人有什麽多余牽扯。」
凝若美目笑成嫵媚彎月,回頭道:「怎麽啦?那少帥聞心不也是中原俗人嗎?」
「少帥武功威震天下,飲馬瀚海,可不能算是俗人。」
凝若笑得更媚:「我看要不嬋伽姐姐嫁給他好了,聯姻之法盡管老舊,可倒
是千古有效呢,屆時他入贅帝國北瑤氏,詭麗黑旗門和他麾下的鐵騎軍隊豈不全
是咱們囊中之物了。」
北瑤嬋伽終於褪去神性,伸指在妹妹撅著的圓美翹臀上擰了一下,笑罵:
「要聯姻也是把你這小夜叉星嫁出去。」
北瑤凝若和姐姐極親,哎呦一下也不生氣,咯咯笑著續道:「帝國有變,自
有戰爭大臣歸海荒劫和司法大臣千代洪去應對,北瑤氏僅主禮儀祭祀,姐姐可算
瞎操心了吧。」
「那個女人實在太過厲害,平白出現,自稱什麽星雪公主,不知施展了何種
妖術,陛下看見她簡直和太……和……下人一樣,最近更是大膽臨朝主政,公然
削弱各大神官權力,歸海氏早晚要借機出兵入宮,甚至有可能趁勢自己做皇帝,
咱們北瑤家無兵無將,若有少帥鐵騎坐鎮國內庇護,到時也好自保平安。」
「嘻嘻,什麽下人,壓根就是褲襠里沒那醜家夥的太監吧。」不等姐姐生氣
來打,北瑤凝若已閃到一側,隨即自覺收起嬉皮笑臉道:「哪怕沒有那女人,歸
海荒劫又怎會安分,這次正好要他們內訌,咱們從這出權力盛宴中狠狠切上一刀,
相信聞心那種鐵血梟雄,定會巴不得參與進來,繼續擴充他自己的勢力,我猜咱
們甚至用不著什麽深處談議。」
「也有可能需看……」北瑤嬋伽剛要說話,懷中錦毛貂猛然炸毛昂首,張嘴
露出尖利細碎的獠牙,顯得十分緊張。
北瑤凝若奇道:「小花怎麽了?早上不是剛給它吃了一整頭羊嗎,肚子又餓
啦?」
「小花乖……」北瑤嬋伽揉了揉它的脖頸,名為小花的錦毛貂很快就安靜下
來,但卻一頭紮進她的袖子深處,不敢再出來,這種貂乃是楚火羅國內的瑰寶神
獸,人稱夜天魔,行動快似閃電,口如血盆,齒生腐毒,專食生靈血肉,唯獨北
瑤氏有特殊手段能將其馴服護身,沒想到這條西楚兇獸竟忽然害怕受驚,不知是
否感應到了什麽危險氣息……
古蘭城最大的迎賓館名喚朝雲鹿臺,為詭麗黑旗門斥資所建,鬥拱飛檐,雕
梁畫棟,裝飾更是金碧輝煌,專門為接待少帥貴客所用。
北瑤凝若撩起紗簾,看著高聳華麗的朝雲鹿臺,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
「這種鄉下地方,估計也找不到太好的住處了。」
「妮子嘴巴快停會吧,莫要瞧不起人家中原人。」北瑤嬋伽嘴上客氣,眼睛
卻始終憐愛註視著剛敢從袖口鉆出小腦袋的小花,看都懶得看朝雲鹿臺,顯然是
自家奢華,遠勝此處了。
白衣仕女們停止奏樂,不知從何處各取來一籃鮮花,恭敬撒向胡床與門戶之
間,另有一個抬床的健壯奴隸出列,虔誠的低頭跪在床前。
「恭請二位公主移駕。」
北瑤嬋伽裙內揚起一只嬌嫩粉彎的玉足,上面所謂的鞋子居然是金絲銀縷編
就,露出大半粉白肌膚和如玉蔥新剝的潔凈腳趾,後跟細長,高約寸半,將金發
垂瀉,傾城絕代的少女,映襯得更加搖曳生姿,她腳踩奴隸下凡紅塵,優雅的踏
花走進了朝雲鹿臺。
「風沙煩人,替我安排香湯沐浴,這種窮酸地方估計也湊不齊二十二種香草,
桃皮、玫瑰、零馨、白露薰還是有的吧?」北瑤凝若拖裙下地,精致的腳兒和姐
姐一樣玉潤細滑,但她的趾甲卻塗抹上了一層晶瑩反光的暗紅色油脂,仿佛給冰
雕雪砌的銀條鑲就瑰麗攝魂的紅色珍珠。
「不敢讓二公主降貴紆尊。」離她最近的白衣仕女道:「奴婢們會將香草全
部備齊。」
北瑤凝若微微贊許道:「還算你們有心啦。」隨即撩動燦然生輝,濃長過腰
的白金長發,聘聘迤邐而去。
哪怕身經百戰,神經堅如鋼絲的黑旗戰士也不禁被這對傾國傾城的姊妹花,
誘惑得神馳目眩,怦然心動,但他們心里清楚,這兩個女人關乎少帥及整個詭麗
黑旗門的莫大謀劃,萬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當然,以自己的身份,想讓絕美公
主用美腳踩自己脖頸,恐怕都不夠資格,更別提什麽非分之想了。
日落古道,輝光晚照,朝雲鹿臺中層卻是水霧蒸騰濃厚,異香撲鼻,剛剛沐
浴完畢的北瑤凝若踏出深藍色的水池,立刻便有幾位侍女雙手捧著衣裙過來伺候。
絕艷少女高挽秀發,穿上黑紅相間的柔軟絲袍,邊走邊問道:「姐姐已經見
到那個少帥了嗎?」
「據說少帥聞心如今人在仙塗部落,大概明早才會到。」
「哼,我們又不是突然來旅行。」北瑤凝若冷冷地道:「想擺架子晾一晾,
方便討價還價嗎……那姐姐呢?」
「大公主說才多等一晚而已,她目前正關門誦經祭祀魔荒婆,吩咐二公主早
點休息。」
「想不到居然要等蠻人軍閥接見呢。」北瑤凝若推開走廊窗戶,只見夕陽余
暉穿透重雲,美不勝收,又問道:「頂層是什麽地方,我想上去呆一會。」
「頂層是古蘭城最出名的淩雲樓,很適合玩景,目前卻是空的。」
「很好,把月魂銀箜篌也送上去。」
「是。」
高達百丈的頂層樓臺四周圍有白玉石廊,北瑤凝若背靠西角柱子,倚坐護欄
之上,手撫臥月也似的奇古箜篌,於悅耳音樂中眺望夕陽緩慢落於萬里黃沙。
然而在朝雲鹿臺遠處,也有一人正利用天眼似的目力,盡情欣賞著她的綽約
風姿。
葉塵嘴里叼著根薄荷羊肉串,仰頭看得目光都有些癡了,他自負禦美難數,
見過不知多少絕色佳人,但樓頂撫弦少女那妖媚邪美的容顏卻是如此勾魂奪魄,
惑亂人心。
想不到接觸的辦法就不用去想。
葉塵已經恍然,其實只要武功夠高的話,很多事情都不用動太多腦筋的,道
心凝煉法相,混沌陰陽道九重雄霸之力懸浮天靈,元始生死訣鎮壓體內好像宇宙
星辰一般的無窮細胞,太陽劍譜幫助武意立正道,知宇宙,憑他如今的修為,至
少需要兩三個以上的洪經藏全力聯手,才有可能威脅到他。
不過葉塵始終記得沐看天的教誨,比武戰鬥,局勢瞬息萬變,天時地利人和
全部都要掌控清楚,境界方面真的不如表面上那麽關鍵,比如,他粗略計算可以
正面抗衡三個洪經藏,但如果是人家詭計天衣無縫,忽出陰謀偷襲,一個洪經藏,
一招龍皇鈞天浮屠就足夠殺死他了。
懂得冷靜判斷才會所向無敵,只懂計算境界,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呵呵,這時再施展美男計,恐怕就比在南疆厲害多了吧。」葉塵自嘲微笑,
身體輕輕一震,絕世武道在芥子範圍內轟然爆炸,轉瞬,足下真氣排斥地心重力,
眉心真氣感應蒼穹之光,腳踏虛空,赫然踩著無形天梯,步步升空。
邪美少女全身只穿一件黑紅絲袍,曼妙玲瓏的曲線盡顯無遺,她本倚在白玉
圍廊,半身懸空,此刻見一男子竟掙脫天地束縛,沖自己「走」了過來,不由驚
得呆住了。
「我姓葉,這次上來一趟呢,就是為了請北瑤公主……」葉塵看起來好像有
些緊張,有些不好意思,又好像面頰一紅,這才續道:「下嫁與我吧。」
「呵呵……」北瑤凝若咯咯笑了起來,頰邊白金鬢絲亂顫,嬌聲道:「好啊。」
簡直是個天生禍國殃民的小狐貍精,葉塵深覺有趣,遂攤開雙手柔聲道:
「那從今天起,北瑤公主就屬於我嘍,不準再有其他男人對你……當然了,我猜
這個世界也沒什麽人有膽子、有資格和我爭女人了。」
「我還真是願意跟你這位戲法師傅結婚,沒事兒天上飛來飛去玩的,只可惜
啊……」北瑤凝若上身姿勢不變,卻略微翹起了圓潤修長的玉腿,裙縫中露出她
那精致絕倫的美足,五趾之形完美無瑕,輔以暗紅剔透的甲油,使這人間罕見的
美麗腳兒猶如一朵冥河妖花,誘人欲拜欲狂。
葉塵負手靜立虛空,默運元始風災調集自然元氣,頓時清風徐來,衣袂翩翩
飛舞,瀟灑笑道:「可惜什麽?」
「可惜我是神之國的大貴族,血統通達聖堂,哪怕我願意,我的帝國子民也
不會願意公主配凡夫呢……」北瑤凝若說到此處忽然住口,眼前的少年,似乎怎
麽看也比她更像天神……
「凡夫?」葉塵哂然一笑,「我只是不忍有其他男子來褻瀆公主殿下的美貌。」
箜篌之音妖嬈熱烈,從北瑤凝若纖細修長的指尖流瀉而出,每一個音符都似
乎蕩人心魄,刺激神魂。
葉塵微怔,這淫靡之音肯定不會是深閨少女性饑渴勾引自己,他遂仔細打量
起那架如銀月臥鳳的古雅樂器,忽有所悟,說道:「想不到中原七件神兵利器之
一的月魂銀箜篌,居然流落到了西楚。」
北瑤凝若狐媚的桃花眼似乎更加妖冶,她拇指與尾指分別勾住兩根由邪龍筋、
鬼奴發制成的琴弦,先後一松,兩縷音波如地獄利刃撕裂空氣,猛然間使眼前虛
空崩滅粉碎!
不知是否是這個男人淩空虛渡前來求婚的場景過於奇詭,她很奇怪,自己好
像並不似在楚火羅國一樣,有皇族來求親時,感覺到的那股惡心,骯臟的男子怎
能褻瀆高貴純潔的自己?
可能連北瑤凝若自己都不知道,月魂一擊,或許更像試探校驗。
嗡!
肉眼可見的鋒利音波到了葉塵面前,驀然隨風而散。
「我們中原有風俗,若是遇到喜歡的姑娘,當請她出去走一走。」葉塵若無
其事的笑道:「北瑤公主出塵清骨,艷絕俗境,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若不願意走呢?」北瑤凝若繼續撫弄月魂箜篌,卻沒有再震出可怕恐怖
的音波,空靈飄渺的音色仿佛古樸畫卷,洗滌著世間汙濁。
「不願意……」葉塵一步踏上玉廊,溫柔笑道:「那也很容易。」
北瑤凝若大是好奇,停下撫琴,說道:「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在我們帝國的
習俗,男子求愛若被女子拒絕,斷不會死皮賴臉繼續糾纏的。」
哪怕是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在三重絕代武聖秘籍鍛造道心金身的葉塵面前,
也難稱血統如何高貴,所以他做了一個能讓楚火羅帝國所有子民驚掉下巴的舉動。
葉塵俯身一把抱住了北瑤凝若可堪盈握的柳腰,觸手柔腴細膩,鼻尖輕嗅她
白金秀發間幽甜香氣,柔聲細語道:「可惜,按我們帝國的習俗,你剛才既然已
經答應求婚,不願意也必須得願意。」
「我沒有……」北瑤凝若震驚此人如此膽大包天,剛要奮力掙紮。
葉塵已摟著她躍出朝雲鹿臺圍廊,足踏虛空,磅薄浩瀚的罡勁如隱形天舟,
搭乘二人飛翔在天。
顧不得怒斥凡夫大膽輕薄,乘風騰空的北瑤凝若嚇得好像八爪魚一樣牢牢抱
緊葉塵,失態大聲求饒:「你……你千萬可別放手,別放開我!」
胸前有兩團細綿豐滿的軟肉緊緊抵住,大腿處有兩條結實柔嫩的白腿死死纏
著,葉塵搖了搖她笑道:「你若給我勒岔了這口氣,咱們就真的掉下去了。」
北瑤凝若哭笑不得,她和姐姐不一樣,喜歡暗中算計玩弄權力,政治手段異
常毒辣,能讓楚火羅帝國內部很多梟臣都畏如蛇蠍,自從她們的父親北瑤玄村逝
世後,內內外外,大大小小,六十余股勢力想吞並、瓜分、聯姻北瑤氏的榮耀。
甚至包括歸海、千代,和納蘭皇族。
但是到了現如今,無不被北瑤凝若以各種驚人謀策安排的老老實實。
北瑤嬋伽以神聖溫婉,母儀寰宇示於萬萬子民。
北瑤凝若則以妖魅詭譎著稱,她曾為了幫助家族獲得楚火羅最大的酒莊控制
權,不惜蠱惑近十萬人發動的邊境暴亂,指揮綁架千代氏最年幼的小王子,自己
則親自遊說皇族太後,三方共進,終於幫助姐姐在皇宮議會順利以最小的代價取
得帝國最大酒源,那一年,她還沒過十六歲的生日。
這樣的一個女人,如今卻三言兩語、不明不白的被一個陌生男人拐走,簡直
比做夢還像做夢。
「嗯?」葉塵忽然眉頭一皺。
已經稍稍習慣翺翔天空的北瑤凝若可愛的嘟著嘴巴道:「幹嘛,後悔了嗎?」
說完這句話後連她自己都被這膩聲嗲氣嚇了一跳。
「沒想到還真有人陪玩老土過時的千年老戲呃……」葉塵只是嘆了口氣,心
道:遠赴西楚約個妹都不得安生。
「啊!別!不要!我害怕!」
葉塵左掌當空一翻,頓時狂風驟起,北瑤凝若摟緊他的脖頸大聲尖叫。
「到地了,腳丫子下來吧。」葉塵拍了拍威儀盡失的少女後背,日隱星升,
明月將北瑤凝若一頭白金璀璨的長發,暈染成了華貴異常的白銀之色,少女終於
抬頭,湖藍色的瞳仁直比寶石水晶還要美麗典雅。
「你使得到底是什麽戲法妖術?」北瑤凝若拍了拍胸脯,神色居然有些靦腆
的輕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葉塵,葉子的葉,微塵的塵。」
「你這個名號聽上去就很平民吶。」北瑤凝若指著自己道:「雖然跟你們中
原人說了也是白說,我是楚火羅帝國北瑤氏二公主,北瑤凝若。」
「嗯,凝若這個名號聽上去就很公主。」葉塵笑著幫她整理了下春光乍泄的
衣領,「這里面除了我,可不許讓他們看見。」
「誰?」司徒凝若羞澀的神情轉瞬消失,藍色的狐媚眼眸斜睨遠處草叢,銳
利得猶如冰冷刀鋒。
三個手持古拙長劍的男人飄然而至。
葉塵不禁失笑道:「你們不會是來行刺她的吧?」
世間真有如此巧法,本想著找夥人騷擾二位公主,自己再英雄救美,可又怕
此舉老氣可笑,哪成想還真來了那麽夥人來做刺客。
他卻忘了自己剛才懷抱北瑤凝若乘風踏天,在常人看來是何等震撼。
那三人警惕屏息,不敢搭腔,但自持絕藝在身,均心道:這少年多半用得是
中原旁門左道的掩眼法,武功未必有多厲害,北瑤凝若孤身出門,可算我等升官
發財的千古之良機,怎能輕易錯過?
北瑤凝若好像唱變臉戲一樣,楚楚嫵媚地沖葉塵嬌笑道:「他們是我國歸海
神官麾下的一流劍士,通曉太陽劍法,你能不能應付?」
「什麽?太陽劍法?!」葉塵這次真心吃了大驚,看來歸海皓煙真的出身於
這個西楚歸海氏,想不到中原早已失傳的《太陽劍譜》尚在西方傳承。
「怕了嗎,你不像那麽沒用嘛。」北瑤凝若妖魅與聖潔並重的眸子已笑成彎
月,「你若是只會飛天戲法的花架子,我今晚恐怕要被別人強奸啦。」
這種話由她嘴里說出來,居然毫無粗鄙之意,反而充滿了異樣誘惑,葉塵自
信大笑,忽然伸手在她圓潤飽滿的腴臀上重重拍一把。
「這種話以後單獨對我說,怎能讓他們那些俗人漢子聽見?這次小懲大戒就
算了。」葉塵聲調溫潤,若仙若神的氣質和一年前比簡直是脫胎換骨。
北瑤凝若抿嘴瞪眼,皺起小鼻子佯作憤怒,似她這樣特別的尤物,哪怕用最
含蓄斯文的小動作也足以讓男人發狂著迷,何況如此刻意暖昧。
那三個歸海氏劍客雖然心誌堅韌,但終究也是男人,聽到「強奸」二字後,
竟也被這舉國聞名的小妖精惑得口幹舌燥起來。
征服絕色美女,從寧無忌手下營救神星雪,對葉塵來說,眼前的道路僅此而
已罷了,什麽貴族血統,什麽國家權力爭鬥,什麽利用與否,什麽歸海皓煙的身
世之類,他完全不去關心。
這就是絕世武功帶來的超然心境。
從某種程度來說,確實已具備了一絲神性。
「出劍吧,沒準我倒可以指點一下你們的太陽劍法。」葉塵負手走到了那三
個劍士的面前。
最右側的白面劍客大怒,揚手出劍,軌跡路線極其毒辣偏激,果然和中土劍
術大相徑庭,葉塵也不去動圍在腰間的神刀星沈,僅僅抬手一彈指。
當!
一聲脆響徹城外荒野,那劍客好像忽然發了神經,在葉塵彈指後立刻大步後
退,他看上去並沒受傷,葉塵也沒有追擊,但此人不知中了什麽邪,一直退了足
足百十來步才跌倒停下。
「這就是太陽劍法?」葉塵好不失望,笑道:「日月無光量你們也不會,真
火劍氣練沒練出來?」
「神國太陽聖劍不能褻瀆!受死!」另一個短須劍客勃然大怒,劍勢劍影揮
出了熊熊烈火,枯草被烤得紛紛燒焦,確實乃中土武者夢寐以求的太陽劍氣。
「好劍法。」葉塵點頭稱贊,扣指,雄邁的混沌罡勁立刻收蓄指間,形成了
一點極其微小的扭曲黑洞,繼續彈指,黑洞塌陷,瞬間爆出一道力度絕大的透明
空氣波紋,一下將火焰、黑煙、長劍、劍客全部擊飛向遠處。
「你……你……」剩余的最後一人從沒聽說過這麽匪夷所思的武功……不是
武功,這少年動用的絕對是可以媲美魔荒婆的神力!
葉塵用傳音入密對著那人說道:告訴你的主人,北瑤氏姐妹已經屬於中原葉
塵,他再沒有一絲機會,滾吧。
「歸海大神官已經派來了九王子,你們就……啊!」那人狠話還沒說完,忽
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天慘叫,片刻後他胸前一道血箭沖天,足足飛起數丈之
高。
血箭盡頭乃一頭顏色鮮艷的貂兒,正是北瑤氏馴養的夜天魔小花。
它咬死敵人後忽而回頭,尖利牙齒咯吱咯吱響個不停,片刻就將那人吃得只
剩一副骨頭架子,隨即美美得仰天尖叫一聲,飛回了北瑤凝若的寬大袖之中。
「凝若竟還藏有那麽可怕的寶貝,為什麽剛才不放出來咬我?」葉塵笑道:
「另外你們家族的敵人可太水了些,我還沒用力展現出男人氣概,他們就倒了。」
被擊飛的那兩人看見夜天魔後早就嚇得逃離,北瑤凝若撫平袖子和裙擺,避
而不答,仿佛剛才這段小插曲只是再小不過的小事而已,對於葉塵驚世駭俗的彈
指波紋她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膩笑道:「幫我找身衣裳和鞋子,約女人總得管飯
不是?」
「小意思。」葉塵一擺手,大方說道:「我這就去替凝若偷上兩套城中富婆
的好衣裳。」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11-3 18:02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1-3 18:07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1\2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六章少帥
容顏妖異邪美,精於玩弄權力的少女,內在卻蘊含著另一種極端的純凈靈秀,
嬌軀纖纖玉骨,乍看起來好像不算那麽豐滿潤腴,但她全身僅穿一件柔軟的酒紅
絲袍,使得雪白柔膩的胴體浮曼玲瓏,胸臀起伏如月,居然絲毫不顯瘦削幹癟,
而且內在不著寸縷,更加讓嗜色的葉塵血脈僨張。
「這就是你給我偷的衣裳?」北瑤凝若拎著一套華貴的長衫衣褲,笑道:
「怎麽像是街上男人穿的?」
葉塵有點尷尬地道:「主要是我剛想著,凝若的頭發在中原實在太過於顯眼
了,只有男裝才有帽子擋一擋。」
「哦?」北瑤凝若二指帶起一綹頭發,眨眨眼道:「怎麽?不好看嗎?我們
楚火羅那些平民女子啊,做夢都想要白金發色的血統呢。」
葉塵順著隨口一問:「皇帝和其他兩個貴族的頭發也是這樣顏色嗎?」
「那倒不是,千代氏毛發是深海藍銀之色,歸海一族嫡系子孫身上必生太陽
形胎記,納蘭皇室則與生俱來便掌握祝由神術。」
「祝由神術?」葉塵從來沒聽過這種術法,「算某一種武功嗎?」
北瑤凝若邊好奇的看著手中衣服邊說道:「它類似於懾心法或迷魂術,只不
過納蘭皇族若血統純正的話,不用依靠道具法器,僅用自己雙目就可以控制住他
人臣服效死命,民間再俗點講,也就是所謂的王者之力吧。」
「這種法力可真好用。」葉塵大覺稀罕,失笑道:「誰要是敢反抗,拿眼睛
一瞪就能解決了,而且肯定江山永固,千秋萬代。」
「哪那麽容易,控制普通賤民當然沒什麽問題,想控制精神力堅韌的大學者,
或者武道大宗師的話,就得需要自身修為到上尊或聖者的境界,但如今全國重心
偏向文藝和商業,已經沒什麽人肯下苦功鍛煉自己了,更何況是我們那位養尊處
優的皇帝陛下,他能懾服奴隸宮人就算很不錯了……」說到這里的北瑤凝若忽然
欲言又止,「倒是那個女的……」
「哪個女的?上尊和聖者又是什麽境界?」
北瑤凝若吐吐舌頭做個鬼臉道:「問東問西的,快點扭過頭去,我要換這套
衣裳。」
葉塵微笑著轉過了身,哪怕絕品美女也需要錦繡華麗的服飾來增色,越是羞
澀的遮掩,就越有欲拒還迎,誘惑男人層層探秘的欲望。
「這個我不會系,你給我弄。」
才沒一會兒北瑤凝若就嬌聲求助,葉塵怎會拒絕這種香艷請求?
身穿男裝的少女多了一些消弭性別的流韻風華,猶如南疆魔王之首燕蒼生,
但凡與其面對面,視覺上就一定會被摧枯拉朽的刺激征服。
凝視著北瑤凝若危險詭邪的俊美臉蛋,葉塵竟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忽然
記起曾在遺跡古籍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麻煩總會跟著女人來,越漂亮的女人就
越麻煩,小到招蜂引蝶,大到禍國殃民,自己好像真沒必要橫生枝……
「怎麽?傻了?」溫潤細膩的小手滑過葉塵的臉頰,北瑤凝若有意無意,用
輕微挑釁的口吻道:「有膽子飛天讓我嫁給你,沒膽子替我系個衣裳嗎?」
非常有必要!
這樣的傾城麗人近在咫尺,怎能沒出息打起退堂鼓?
「呵呵,其實我膽子可比我武功厲害多了。」葉塵細嗅幽香,放肆地看著她
豐滿隆翹的胸部,修長手指靈巧的替美女打好肋下繩扣,「走吧,這年頭,女孩
子一個比一個狡猾,弄得我這種人越來越舉步維艱了。」
「玩個曖昧,耍個輕佻,擺個帥,裝個冷,誰還不會了,這種所謂的浪子,
在我們楚火羅國,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了。」北瑤凝若好奇地欣賞著自己的中原
男子服飾,笑道:「所以,能不能征服我這樣的女子,就得看葉塵你有沒有真材
實料啦。」
葉塵膽大包天,赫然伸手捏了捏北瑤凝若恍如象牙般細膩的小臉蛋,生氣道:
「沒那麽俗吧?」
「你……」北瑤凝若臉上微疼,心里更是驚訝,自己今夜到底怎麽回事,按
常理來說她還沒蠢到這麽快就接受一個陌生少年的示愛,這要是傳回國內——二
公主被男人寵溺地捏臉蛋兒玩,歸海荒劫、千代洪、千代陌等政敵會不會驚掉下
巴?
綿綿情話過於蒼白,王霸之氣那東西又實在虛幻飄渺,但經過古聖遺跡一年
的修煉溫養後,葉塵原本清秀的五官已然長開,劍眉秀目,鼻梁挺直,氣度亦是
雍容雋朗,翰逸神飛,彈指退敵之時、嘴角一笑之間,則更顯清華絕俗,這個離
奇絢爛的傍晚初見,不知不覺已經死死篆刻在了北瑤凝若芳心深處。
古蘭城的夜市自不如南州或仙門島那樣繁華輝煌,可是夜色朦朧,街頭靜謐,
又有另一番迷人景象。
散步時,葉塵本以為可以通過一些民間街頭美食讓久居深宮的北瑤凝若感覺
新鮮驚喜,遺憾人家各種小吃左吃一口,右吃一口,足足吃了八九種葷素甜鹹的
點心零食,但結果她除了說句吃飽了外,既不誇贊,也不嫌棄,完全沒有貴族千
金該有的呆萌無知……
事實上,和講究珍饈美饌,不精不食的北瑤嬋伽不一樣,北瑤凝若自幼便算
家族異類,她食欲總是相當不錯,甚至在女孩子中間算吃得最多的,奇怪的是卻
從不挑食,無論白水煮雞蛋,還是八鮮扒熊掌,全部都能快速咽下肚子,味道於
她而言幾乎沒什麽特別感覺。
「飛也飛過了,走也走過了,吃也吃過了,說說你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吧。」
動心歸動心,但北瑤凝若的腦子還是清楚得很,她從來都不信王子天空為愛
求婚的睡前小故事。
葉塵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道:「我想去楚火羅國找一個女人。」
「哈哈,你總是用求婚的法子去找人麽?」北瑤凝若狐媚的眼角眉梢洋溢深
邃笑意,「萬里迢迢,楚火羅怎麽會有你認識的女人。」
路邊攤上葉塵以手支頜,淡淡的道:「這應該算是兩碼事,而且我命犯嬋娟
桃花,貪美好色,總是會和女人發生瓜葛,武功都沒辦法控制的住。」
「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直接說出口,真沒羞呢。」北瑤凝若以手刮臉揶揄道:
「不過我也知道你想找哪個女人。」
「哦?你知道?」
「你說的女人莫非是納蘭星雪?」北瑤凝若憑著直覺道:「估計也只有她才
值得你這種男人費那麽大力去找。」
「納蘭……」葉塵疑惑地道:「我只知道她在中原時都是自稱神星雪。」
北瑤凝若早就對那個神秘的美女好奇至極,但在國內時,無論如何仔細調查
都毫無結果,如今總算天降蛛絲馬跡,遂立刻暫拋花癡心思,開始和葉塵一起拼
接神星雪的形象。
大概半年多以前,楚火羅皇帝納蘭柔然忽然越過神官,向全國宣布,終於相
認了自己在民間失散多年的女兒,今特賜其星雪公主的封號,不僅總統後宮財政,
並容許臨朝參政,平級鎮國大神官,此話宣布之後,舉國沸騰,要知道楚火羅可
是神之帝國,並非什麽蠻荒草頭山寨,往往一個爵位都要再審三審,複核考察五
六年才能正式封賜,豈能就這麽稀里糊塗的封了一位平民公主,而且還是那種超
越王子和皇後的實權公主?
從宣布那一刻起,掌控司法的後族千代氏便對星雪公主進行了瘋狂的攻擊,
微到財政數額小差,中到朝堂議會上對她身世血統的指控,大到刺客暗殺,可是
此女拉攏親信,排除異己,將皇族財富掌控得滴水不漏,並當眾展現自己的祝由
神術,懾服了千代氏一位議會大臣,讓其足足給她磕了二十多個響頭,更可怕的
是她身側有一個黑衣魔神,任何刺客前去都不能近身方圓十丈,否則輕了留上條
全屍,重則骨肉精血全被吸個精光,僅僅一百多天的時光而已,這個星雪公主已
經猶如根深蒂固的皇族儲君。
「其他可以假冒,懾服天賦卻是皇族血統的鐵證,怎樣都無法冒充。」北瑤
凝若捋著鬢邊帽帶,蹙眉道:「怎麽?這個女人在你們中原名氣很大嗎?」
「不止,她的名氣非常非常大。」葉塵對於神星雪迷霧一樣的身世過往所知
也不多,更搞不清楚她怎麽會練成先天太極門的終極絕學。
看來寧無忌也未必單純是想收回太乙玄黃經。
「千代氏大神官乃皇後族兄,必須要率先表態還擊納蘭星雪,看似保持沈默
的歸海氏等這種借口已經等了好幾年,早晚會搞個清君側、斬妖女、凈皇宮之類
的口號殺進皇宮,然後再軟禁皇帝,自己當家作主。」
「那咱們北瑤家該如何自處?」葉塵寵愛地幫她拭去嘴角油渣,北瑤凝若嫣
然微笑,一對藍寶石似的眸子,在黑夜中粲然生光,旁邊食客均是臉紅心跳,被
這不男不女的小相公膩到了骨頭縫里,軟洋洋,酥絲絲,說不出的心癢難耐。
「我們族人不掌軍隊,只有一千多護衛,這次和姐姐來是為了請少帥出兵,
用黑旗軍來應對國家內亂。」北瑤凝若看著葉塵眼睛,做出了一個驚人舉措,她
伸出柔荑捉住幫自己抹嘴的手,輕輕地在自己滑膩的臉頰上揉了揉,「這種政局
權力的謀劃,說一千道一萬,最後總會落到兵馬刀槍上面,誰家的人多刀多,誰
就能說話大聲。」
葉塵柔聲道:「凝若說的也不全對,很多時候人多的結果只是吃飯多,真正
有用的人,一兩個就足夠了。」
「嘻嘻。」北瑤凝若邪魅笑道:「那葉塵你是那種真正有用的人嗎?」
「粗略計算,目前天下間比我有用的男人不會超過五個。」葉塵忍不住捏了
捏北瑤凝若的小鼻子,一本正經說道:「我和凝若回西楚,處理幹凈歸海、千代
兩族,權當聘禮……嗯……你們國家有聘禮這種東西嗎?」
北瑤凝若拍開他的手,狡黠笑道:「我怎知葉塵你是不是心懷鬼胎的賊人,
利用我這無知少女的愛情,打算和納蘭星雪里應外合,禍亂神國。」
「小笨丫頭。」葉塵雙手一攤,「我如果想禍亂神國,用得著利用凝若?還
什麽里應外合?」
「人心隔肚皮,這可說不準哦。」
葉塵伸出光潔細膩的右手,食指與拇指輕輕一搓,本來夜晚微涼的天氣竟變
得燥熱起來,忽然間向遠處淩空一指。
「啊呀!」
一個高瘦漢子跌出陰影,發羊癲瘋似的抽搐不已,好心前去幫忙攙扶路人剛
一接觸那人,便即驚呼後退,好像摸到火堆烙鐵,沒多大功夫那人就慘叫一聲,
昏死倒在了街頭,惹出很多人好奇圍觀。
「這是太陽劍譜的一點皮毛而已,教訓下跟蹤咱們的雜碎,除此之外還有不
知多少神妙,將來傳給北瑤氏也沒什麽了不起。」
「腳踏虛空,指彈飛箭,見神之力……」北瑤凝若驚奇地道:「你……你到
底什麽來路啊……」
「沒點來路敢娶凝若這樣的狐媚紅顏禍水?」葉塵想了想又問道:「見神和
你剛才說的上尊、聖者是什麽境界?」
北瑤凝若道:「那是老祖傳下來的體能境界,正常壯年就是平民,往上走依
次為巨力、碎石、翻江、顯化、見神、上尊、聖者、穹皇,書上有言,彈指化作
雷霆飛箭,破空五丈以上者,可算是見神之力……在楚火羅國,恐怕也只有歸海
荒劫大神官才有你這等本事。」
「我才是中遊?那凝若看看這個算什麽境界。」葉塵猜想這些境界應該和大
羅九重天差不太多,也就沒再細問,所謂的見神,大概就等於彈指驚雷或一念萬
法,他剛想施展破天雷的力量淩空劈開長街盡頭一塊巨石碑的時侯,耳邊忽然傳
來一個高亢豪氣的男聲。
「兄弟,你好霸道玄妙的指力,用來哄女人豈不無聊?」
兩人只見不遠處的烤肉攤上緩緩站起一個偉岸雄壯的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
年紀,身穿暗藍皂羅袍,頭頂負屃紫金冠,顴骨深刻,劍眉俊目,粗曠的身形竟
不掩逸然出塵之氣,一望便知是那種手握大權,慣於頤指氣使之人。
「哈哈哈,江山美色,人之大欲,哄女人是男人最開心的事,怎麽會無聊?」
葉塵大笑聲中借機摟住北瑤凝若纖腰。
「大膽!」同那金冠男子一桌喝酒吃肉的幾個漢子驀然起身,顯得殺氣騰騰。
「哼!嚇唬我?」北瑤凝若向葉塵拍手撒嬌道:「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
就再哄哄女孩子,替我教訓教訓這幾個出言不遜的平民。」
葉塵苦笑道:「他們出言不遜好像是針對我啊……」
話沒說完,那個原本還比較斯文的金冠男子竟二話不說,猛然一掌豎劈。
轟!
龐大雄烈的拳壓罡勁,連空間都為之鳴動震顫!
天地上下充滿了鐵血戰火的壯烈味道。
果然名不虛傳,葉塵心中暗暗贊許,但姿勢不變,邪美妖冶的少女還是依偎
在懷,他右手握拳,複又伸出食指尾指,揚臂當空一轉,一圈玄之又玄的莊嚴光
環自虛空當中浮現。
兩股震撼威壓在半空絞殺糾纏,極盡扭曲變幻。
北瑤凝若心頭一震,雙眸瞇成媚絲,心中道:上尊真元……不對,葉塵恐怕
已有聖者神力……
「封天環,好功夫!」金冠男子仰天一聲長嘯,猶如太古雷獸,腳踏霹靂惡
電,瞬間已至葉塵面前三尺,直能崩裂隕星的一拳轟然爆發。
剎那!
葉塵收指握拳,散去纏綿玄奧的封天之環,一股稱霸現世的真罡隨之升騰燃
燒,隨即狠狠迎上了金冠男子剛烈神拳。
砰砰砰砰砰………
北瑤凝若目力只能看見他二人拳與拳似觸非觸的那個瞬間,但是耳朵里已經
響起十多聲炸裂轟鳴。
崩裂隕星之力似乎也不及稱霸現世的霸道。
盡管兩人分開後全都毫發無損,看起來功力平分秋色,但一人是端坐護住伴
侶單手出拳,一人是站立攻擊,可自主趨避,僅這一「地勢」差別,似乎就已有
了上下之分。
「你是誰啊,當街欺負我們年輕情……嘻嘻……男女說話兒,真討厭。」北
瑤凝若仿佛古代神話中魅惑蒼生的九尾狐貍精,羞媚之間毫不矛盾,「葉塵,我
們不睬他,找別的地方去玩。」
聽到葉塵這個名字,金冠男子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我早該想到是
兄弟你了,怪不得身具如此驚世駭俗的造詣,比傳說中還要強得太多。」
「倒還可以吧。」葉塵也不謙虛,袖子拂過板凳,隨即笑道:「朋友可以過
來一起坐。」
「好。」金冠男子說完一個字,便走過來痛快坐下,絕沒拖泥帶水。
「萍水相逢,緣分一到,哪里都會有朋友,請。」葉塵左手抱美人,右手敬
英雄。
「說得好,在下生平最喜歡朋友。」金冠男子口氣中對朋友二字無比尊重,
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續道:「兄弟你蟄伏一年之久,神功大成,猶勝以往,想
不到今朝出山還是本色依舊。」
他說的這個本色,當然是指葉塵常有絕色美女在側的風流作風。
葉塵哈哈一笑,替兩人再次斟滿了白酒,北瑤凝若則像只小懶貓兒一樣縮在
他的懷里,嫵媚與羞澀交織地迎合著這神秘情人指尖上不斷的挑逗,對那高貴威
嚴的不速之客則完全是視若無睹。
實際她非但不是花癡,反而是整個楚火羅國活得最明白的女人之一,在她心
目中,愛情和權力不一樣,幾個照面,瞬間心跳,可能就已經足夠敲響心扉,但
身為一個女人,如果對待感情還是計算得失、衡量利益,到頭來很可能真的什麽
都得不到,只要將自己的深邃城府和機心計謀控制得當,再適時顯得蠢那麽一點、
嬌氣那麽一點,就足可以了。
葉塵舉杯道:「我今番到西楚邊境處理私事,每日里多聞少帥大名,只不過
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相見。」
「嗯……大哥和小華茵不久前還說過葉兄弟你一定會來西楚,所以我倒是早
就預見了這個見面。」
北瑤凝若斜覷了那金冠男子……也就是少帥聞心一眼,隨即便酥酥地倚靠在
葉塵肩頭,假裝沒聽見過這麽個人,心里卻道:果然是他。
豪氣雄姿,讓人看一眼就會知道他的身份——
橫絕異域十萬里,詭麗黑旗無人敵。
江山七傑之一,華太仙的結義兄弟,威震西陲大漠的少帥聞心。
葉塵道:「少帥見到我之後有什麽打算?」
這個問題很簡單,聞心卻沈默了下來,過了好久才道:「寧無忌追緝神星雪,
你剛一出山便不遠萬里趕去援助,的確是好朋友,好漢子。」
葉塵笑著回送一頂高帽道:「當年華前輩中伏受困,由先天太極門和瑯琊劍
樓兩大聖地坐鎮準備制裁,兇險境遇無以複加,可少帥及其千歲老師等人,不也
是義無反顧的前去解救麽?」
那年聞心僅才十四歲,於炎黃峰上渾身浴血,最後以一拳「星空崩裂」格殺
先天太極門強敵易不朽,從地牢背出身中劇毒的華太仙,從此一戰成名,今朝回
想,仍恍如昨日。
北瑤凝若忽然悠悠地道:「少帥不用偷著瞧我,您已經提前見過嬋伽姐姐了
吧?」
「是的,而且嬋伽大公主還請我帶你回去。」聞心毫不掩飾的道:「她擔心
二公主安危是一方面,此外,這里面大概也有考量我武功與解決問題能力的味道。」
北瑤凝若拉著葉塵手臂嬌聲道:「現在你說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葉塵手指拖著她尖削的下巴笑道:「這也太好辦了,根本
用不著麻煩,咱們結伴一起去楚火羅國不就行了嗎?到時我殺掉歸海荒劫和那個
蒼蠅似的寧無忌,少帥率軍牽制神官的兵馬護衛,幫北瑤家掌控大權,最後我救
朋友,凝若做女皇,少帥的詭麗黑旗門得以紮根神之國,三方獲利,豈不就完美
無缺了。」
對於這個道理,北瑤凝若和聞心從剛一照面就在心里盤算琢磨了許久,而且
也都明白三方其實並沒什麽其他選擇,只是沒料著葉塵如此輕松直白的說了出來,
霎時間場面倒顯得有一些尷尬。
「哈哈哈,好氣魄,說得好,不愧是當世第一的少年天才。」聞心也是一位
處事當斷必斷的男子漢,高聲道:「有你我在,加上同你相識的神星雪,只要司
空老賊不拄拐來找麻煩,其余賊子雜碎,豈堪一擊?」
這句話的潛在意思也不難理解——你我出馬,武聖不出,並非針對誰誰誰,
敵方在座的各位,全部都是垃圾。
平息解決沙漠中各大綠洲部落的戰爭糾紛,在聞心眼中不過是牛刀小試,過
眼雲煙,率軍入主楚火羅帝國,揚威詭麗黑旗門驚天動地名聲,才是他心中真正
向往之事。
葉塵微笑道:「我們先平西楚,再伐天州,揪出那個一直操縱中原,為亂江
山的幕後黑手。」
聞心皺眉,沈吟道:「你說的莫非是?」
葉塵還沒等回答,街上忽然浩浩蕩蕩到了一隊人馬,當先一個騎士下馬沖聞
心鞠躬施禮道:「啟稟少帥,北瑤氏大公主來了。」
話音一落,夜天魔小花嗖地一下竄出北瑤凝若的袖子,飛向了隊伍中央的華
麗馬車里面。
「這個小白眼狼。」北瑤凝若摘了帽子,瀉出滿頭耀眼的白金秀發,笑道:
「咱們聊的熱鬧,但終歸還得我姐姐拿主意。」
人群分開,一位金發如雲的絕色佳人迎風而立,白玉為肌,明月為魂,盡管
和北瑤凝若五官容貌別無二致,可她眉宇間傾城溫暖的麗色,婀娜體態呈露出的
高貴典雅,和妹妹完全是南轅北轍,兩個極端,但見她溫柔輕撫臂彎上夜天魔柔
軟的毛發,清風徐來,不知道是古蘭月夜襯托了她的絕美芳華,還是她給古蘭月
夜增添了紅顏風韻。
好美的兩個極品女人……聞心就僅僅暗贊一下而已,在他心目中,溫柔鄉是
英雄冢,女人只能作為傳宗接代的工具,若動真感情,必會埋葬滿腔雄心壯誌,
武功、權勢、朋友、財富,才是江湖男兒該追求的東西。
葉塵的想法則和他大不相同,女人美色不僅不是雄心的墳墓,反而是引領胸
無大誌的他,擁有今日神功的重要催化,所以見到北瑤嬋伽的那一剎那,他就知
道這對傾國傾城的姐妹,一定不會屬於別的男人了。
外圍金戈鐵馬,護衛森然,土氣油汙的小食攤前,四人圍爐而坐,滾燙一鍋
湯汁燒的正濃,葉塵將新切的羊肉薄片,一片片下了進去。
「從天空帶走凝若,這種神技確實驚世駭俗,能得您參與,嬋伽求之不得。」
葉塵凝視著她的清冷容顏,幻想著能讓這種冰山女神在床第婉轉承歡、赤裸
苦苦求饒,怎麽想都會非常有趣味,可他總算沒忘記此行的目的,「希望大公主
知道,中原已經有一個叫寧無忌的魔頭提前動身去了楚火羅國,此人武功之強,
心性之毒,野心之大,肯定會對你們的帝國,甚至你們二位這樣的絕色美女染指,
另外就我對他的了解,他進西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先接觸歸海荒劫,指引他謀
逆篡位。」
哪怕姐姐親臨,北瑤凝若也還是旁若無人的和葉塵親密無間,聽到此時,她
才問道:「那什麽寧無忌也是為了納蘭……神星雪來的?就算她相貌美得不像話
吧,也不至於讓人如此折騰啊?」
「中間情由錯綜複雜,與美色並沒有什麽太大關系。」葉塵不知怎麽,特別
喜歡寵溺這只小狐貍,「再說來,星雪公主她再美,也不會比凝若好看吧。」
北瑤凝若笑逐顏開,北瑤嬋伽卻面紅耳赤,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嘴上這麽說,葉塵心里卻想道:有別於妙齡少女,星雪姐姐可是身段兒豐滿
的熟婦,肯定更具女人味一些的。
各人心中的訂議早已想好決定,坐下所謂談判不過是水到渠成的形式而已,
但北瑤凝若一句話卻完全出乎了姐姐預料,「也不要太高興啦,我剛才聽見那死
了的刺客說,歸海氏九王子來了。」
北瑤嬋伽驚道:「歸海冰月來了?這麽遠的路途,虧他還能追來……」
適才葉塵也聽到了刺客說起過什麽九王子,但立刻就被北瑤凝若放出夜天魔
給吃掉了,他見那幾人武功稀松,想必那個九王子也高明有限,所以就始終沒追
問,不過目前看來,能讓冷靜的北瑤嬋伽吃驚失色,莫非還是個了不起的角色?
「歸海冰月這個人詭計多端,武功劍術肯定不如你和少帥,但天縱奇才,獨
自從鎮國太陽劍譜中領悟開發出一套妖法邪術,常年幫助他們家族誅除異己……
有他暗中行刺的話,只怕很難防範。」
「沒那麽單純吧。」北瑤凝若不顧面頰緋紅的姐姐,徑直口無遮攔道:「此
人在國內時就一直垂涎嬋伽姐姐的美貌,這次來啊,多半還懷有其他壞心思,但
願少帥和葉塵不會大意被幹掉吧,否則我和姐姐肯定就……嗚……」
北瑤嬋伽狠狠地在妹妹腰眼戳了一記,咯咯笑聲中,北瑤凝若又躲進了葉塵
懷中,很快就蜷縮弓身,像小孩子一樣乖巧的不得了,直讓楚火羅國根來的家族
護衛瞠目結舌。
葉塵也不理他人吃驚的神情,極度滿足地揉了揉懷中尤物柔軟的秀發。
聞心撥動爐火,不置一詞,似乎壓根兒不屑什麽躲在暗處的刺客,葉塵倒是
頗為好奇,代表天之至高正道的太陽劍譜會誕生出什麽妖法邪術。
話說回來,沿路上有自己和少帥聞心護送跟隨,若還是讓歸海冰月得逞的話,
己方這中原兩大高手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皓月當空,繁星綻放。
北瑤嬋伽雙腿並攏側斜,裙上浮出的修長曲線既不清瘦,也不肥胖,堪稱腴
潤曼妙,兼之坐姿優雅,給人一種毫無瑕疵的潔凈感覺,而妹妹則把洞察一切的
秀眸隱於深處,乳潤膚白,腰細臀圓,談罷準備隨姐姐離去時,玉足絞擰,雙臂
展開,大大伸了個懶腰,嬌慵得可愛而又嫵媚。
憑借葉塵目前深到連他自己都無法度測的絕世武功,內心已並不太把前路兇
險放在心上了,似乎眼前俊美無匹的金發雙姝才更值得費些心思。
他殊不知這已經犯了輕敵大意的臨敵忌諱。
從頭至尾,聞心都比較沈默。
作為一個從十二歲就開始闖蕩江湖,帶兵沖鋒,手握大權的男人來說,自然
不會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
他也從來不會用什麽言語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以及對他人的友誼,少說話,
多做事,為了目標和朋友,他什麽都肯做,這就是詭麗黑旗門少帥的準則,所以
就連華太仙那種人中龍鳳都將他視作骨肉兄弟。
葉塵自然也非常喜歡和這樣的男人做朋友。
大家都認為事不宜遲,四人約定明天一早便動身出古蘭,進入魔荒婆大沙漠,
直奔楚火羅國。
北瑤凝若再次沖葉塵刮出一個可愛的鬼臉,便和姐姐隨眾多高手護衛回了朝
雲鹿臺休息。
長夜漫漫,葉塵近一年來和沐靈妃在遺跡中顛鸞倒鳳,床上床下、水池草地、
虛擬幻境……相互鏖戰只怕不下百次,這些日子獨自行動坐臥,確實倒有些難捱。
可總不能那麽快就吃了那狐媚小妖精,順利的話,興許這次西行途中就可以
一享凝若鮮嫩的肉……
想到此處時,葉塵猛地心血來潮,肌膚一陣顫栗凜然——女色並非大忌,縱
欲無度,沈迷肉欲才是大忌中的大忌,自己不知不覺好像已經中了武道色心障,
長此以往,意誌軟化,甚至會有功力退步的風險!
他忙運起元始生死訣中的冰水勁洗刷穴竅百骸,冷靜心神元靈。
由此向著天心感悟虛空的玄境,又邁出了堅實一步,武道之路修煉至道心法
相這種境界,實際便已經進入了劈斬心魔的程度,斬殺心魔障礙越多,修為實力
便會越高,最後斬盡一切心魔之時,也就是直至華太仙、燕蒼生那種巨擘領域之
日,再向上到梵天情的話……卻又是另一種關乎天命的突破了……
「葉兄弟你的功力好像又有精進?不如我倆再幹上幾碗,暢談武藝心得?」
聞心早聽人說起過葉塵的言行性情以及傳奇經歷,感覺頗合自己心性,今日
得見本尊,雖略顯輕佻狂妄,但也不失為一位瀟灑自如的男兒漢,現在北瑤姐妹
已經離去,正好方便和其痛飲一宿。
葉塵大喜,笑道:「求之不得,能和少帥這等豪傑結交,我非常高興。」
說完這句話,兩人也不舍近求遠,直接坐回了剛才的食檔,連同幾位黑旗軍
漢子,再度開懷暢飲。
同時間,古蘭城邊緣一家骯臟汙穢的小客棧後院,靜立著一位華服青年,眉
目秀麗,面色瑩白,腰懸一口奇古金鞘長劍。
「我常和你們說,武功高並不代表什麽,能成事才算關鍵。」
兩個被葉塵彈指擊飛的漢子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戰戰兢兢,不敢回答
九王子歸海冰月的訓話。
歸海冰月又淡淡的笑了笑:「兩個賤人以為勾結聞心就能自保平安,真是蠢
到可笑,她們從進入古蘭城那一刻起,魔荒婆沙漠這萬里路就已經遍布刀山火海
了。」
這時屋內又走出一個臉戴煞白面具的神秘人來,渾身上下裹得極嚴,用幽冥
似的聲調道:「南疆枯榮樹海的手段,豈是刀山火海這麽俗的陷阱可以形容?」
青年笑道:「哈哈,能得幽魂先生親自出馬,再貴的黃金也值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1-2-16 13:21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7)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2\8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七章 蘇醒
延洲江邊浪潮如雪,壯闊絢麗,秋風涼,吹得天邊雲朵遮住了明月。
「劍丸和藥物都已用下,怎麽蘭亭還不蘇醒?會不會是展慕雲當年贈予的丹
藥有鬼?」
「應該不會的,他若想害孩子,足有好幾百種方法,即使袖手旁觀,蘭亭都
死定了,而且江山七傑不會有暗算下毒的卑鄙小人。」
「嫂子請安心,天吼峰藥物神奇,再得無上道心鑄勁太陽劍丸,蘭亭醒來後
只怕連大哥都不是對手呢。」
「我不要她武功高,我只要女兒醒轉。」
少女只感覺周圍環境嘈雜一片,仿佛在議論某人的傷勢,只是自己雖然竭盡
全力,卻無法睜開眼睛,或是動動手指,隨後意識都有些模模糊糊起來,朦朧間,
居然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了,再過了片刻,也或許是又過了許久,耳邊再次有各
種聲音縈繞,但聲調和口氣已全然不同。
一個蒼老的聲音憤怒吼道:「皓煙大神官,你可要對自己選的路負責!」
少女很疑惑——這莫非是在和我說話嗎?
畫面逐漸清晰。
好像是記憶,但又好像只是旁觀者。
面對憤怒指責,一位身穿淡黃輕衫的妙齡美女卻是非常冷靜平和地道:「我
九歲就得神劍蒼夜雪煌認主,十二歲繼承鎮國大神官尊位,如今更是粉碎虛空的
至尊穹皇,當然絕不會說任何謊話妄言。」
另一個手握黃金權杖,服飾華貴無比的白發老嫗氣得五官扭曲變形,嘶啞著
嗓子道:「我不懂,你……你為了一個蠻族的奴隸野漢子……竟然……竟然敢背
棄歸海一族的高貴血統!背棄穹皇的尊嚴!背叛納蘭皇帝陛下的器重信任!」
「呵呵,這種事,你們本就不會懂的。」黃衫女郎的優雅消失殆盡,空氣中
形成一股好像九天烈日壓迫的恐怖真氣,俏麗美貌的女子轉瞬化身無上霸主,恢
弘霸道之意恍若能毀天滅地,「再敢攔下我說廢話,我就會視作挑釁穹皇威嚴,
滾開。」
以那二老為首的無數族人面如死灰,卻立刻向兩旁閃開了一條道路。
黃衫女郎扶住懸在纖腰之側的如玉劍柄,冷笑四顧,緩緩邁步走下了奇高無
比的通天巨塔。
少女想起來了,這個容貌極美的女郎就是「寄居」在太陽劍丸中的武聖,歸
海皓煙。
原來哪怕是粉碎虛空的絕世武聖,也一樣會為了心愛之人放棄榮耀。
之後的景象愈加細碎雜亂:中原都城錦繡繁華的夜景;千萬人瘋狂的戰爭搏
殺;磅薄宮殿中傲立一位長發飛揚、嘴角譏嘲、背負烏鞘神刀的雄偉男人;身穿
太極法袍的白須老人;
秀美可愛的小嬰兒;冰天雪地中的荒原廢土;歸海皓煙揮舞雪煌神劍,和那
個似在譏笑天下生靈的男人寶刀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
那是大日輪回和某種無敵武道的對拼,威力幾可媲美宇宙星辰的撞擊。
烈火光環爆炸,引發了空間塌陷,虛空粉碎。
上千觀戰者哀嚎掙紮,拼命逃竄。
刀劍分開,毫光散盡,歸海皓煙出塵若仙,俯仰眾生,輕撫和鳳天舞齊名的
蒼夜雪煌,而她那對手的眼神嘴角,依舊掛滿蔑視與譏誚。
既然能和歸海皓煙平分秋色,那位持刀的長發男子,想當然也同樣是一位絕
世武聖——執掌《大羅九重天》和神刀星沈的顧流引。
看到這里的少女忽然頭疼欲裂,她居然能清楚感受到歸海皓煙的決絕、悲傷、
迫切和愛人相會的喜悅、以及和敵人比拼決鬥時的驚天殺氣,接下來,滾滾焚天
熾烈的劍氣將她全身都裹了起來,核心劍意刺激著眉心中央的識海穴竅,天道極
陽則沖刷滋潤著體內每一寸時空,使得肉身氣血湧出道道不可度測的強絕真罡。
仿佛道經中所描述的一眼萬年,少女電光火石似的在絕世武聖記憶中遨遊,
龐大浩瀚的武道感悟、對太陽劍譜的經驗理解,如畫卷一樣清晰刻在了腦海之中
……
筋膜、臟腑、皮肉、經脈、骨骼、血髓、穴竅、意念,甚至靈魂,全部得到
了盡善盡美的的鍛造改寫,包括那道本已經崩潰斷裂的主脈。
但少女卻愈發感到困惑迷惘,進而是毛骨悚然的驚恐,屬於歸海皓煙的這份
記憶會不會令自己變成了她?變成一個陌生女人?就好像被鬼魂奪舍附身一般,
再也非我?
所幸,純凈自然的元始之氣突然迸發,又有一尊溫和清秀,飛揚灑脫的少年
虛影出現在了烈日真氣當中,抬手,驚雷一閃,混沌融合,炸出天地陰陽,瞬間
定鼎紛雜亂象,少年雙手平胸,結出神農藥王法印,溫和柔光閃耀明滅,逐漸逐
漸平息了熊熊烈日的照射,和那道沸騰澎湃的太陽劍意……
又不知過去多久,少女只覺得熾熱真罡流動的愈發順暢,在四肢百骸內暖洋
洋的,溫暖和煦,但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隨心所欲將其轉化,爆發出天驚地動
的毀滅力量。
往事歷歷,記憶漸漸恢複。
人生彈指,紅顏易逝,倒不見得值得留戀生死……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敫日……
「我不是歸海皓煙,我是沐蘭亭,葉塵,你終於辦到了。」
真氣倒轉逆沖頭頂百會穴,少女終於睜開她緊閉一年多之久的秀眸,並低聲
呢喃出了自己,以及心愛之人的姓名。
「對啊,你當然是蘭亭啦。」美貌俏麗的沐靈妃嫣然一笑,隨即從椅子上跳
了起來,失聲驚呼道:「啊啊!蘭,蘭亭,你醒了?!」
「姑姑。」沐蘭亭聲音還略微有些嘶啞,輕聲道:「讓你們惦念勞心了。」
沐靈妃靈動的大眼睛瞬間流出眼淚,隨即用力抱緊侄女,放聲哭道:「蘭亭
你真的醒了……你總算是醒轉了,嗚嗚嗚,可擔心死姑姑了……嗚嗚……」
「呃……姑姑不哭了……」沐蘭亭昔日施展玉碎乾坤解開穴道脫身,出劍攔
下洪經藏,本已抱著必死的決心,告訴葉塵去南疆求元始生死訣,只是讓他速走
避難而已罷了,萬沒想到竟真有複蘇的一天,剎時覺得愧對父母親人,反而安慰
起了姑姑。
沐靈妃哭得大聲,只是牢牢抱緊沐蘭亭,絲毫不肯松開,生怕自己是在做夢。
不多時,沐看天和夫人聞聲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尤其是宋月,進屋後繞過
沐靈妃,同樣緊緊抱住了女兒,哇地一聲也痛哭起來。
這一年多,她已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沐蘭亭從媽媽和姑姑的縫隙中看著如山一樣沈默冷峻的父親,他鬢邊華發似
乎又多了不少,英俊的面容也更加削瘦憔悴了一些,可雙目關切柔和,絲毫不讓
抱住自己的兩個女人,驀地心尖酸楚湧上鼻梁,情難自禁地也哭了出來。
待平複情緒,盡情互訴思念之後,沐蘭亭對親人們低聲說道:「我想要去找
葉塵。」
沐靈妃聞言後,猛然面紅耳赤,心中暗罵道:死臭小賊,居然把蘭亭騙到這
般地步,巨患剛醒便要去尋他,也難怪,小賊既重情重義,做那種事又……又那
樣厲害,確實能吸引女人呢……不知他在西楚可否順利。
西陲古蘭天色剛明,黑旗軍便已經找到了當地最有經驗的向導,以及附近最
精明能幹的戰士在城外駐紮等候,馬匹、車輛、水糧等物資準備得一應俱全。
聞心雖然輕袍緩帶,面目俊秀,宛然準備出遊的京城貴胄公子,但一騎在戰
馬上便說不出的英武絕倫,攝人心魄,看到葉塵來後解釋道:「魔荒婆外圍地勢
還算平坦,我們先騎馬到昆蠍部落,略作休整,補充淡水,找他們有熊酋長借幾
頭白神駱駝,然後再走兩日,匯合柔煞部落的三千黑旗弟兄,共同深入大沙漠。」
「全憑少帥指揮差遣吧。」葉塵對西楚的地理氣候一竅不通,當然樂得交給
聞心安排,「但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幾十人所需輜重有限,方便照應,過魔荒婆
沙漠或許還不算極難,但您麾下的幾千兵馬又該如何穿越這萬里沙海?」
「有三個辦法。」聞心好像早料到有此一問,「第一個就是比較笨的方法,
每個人背幾十斤清水,耗時大概九個月,生生走過去,當然,到楚火羅國能活一
半人就算走運了。」
葉塵笑道:「那當然還有聰明辦法了。」
「第二個就是利用南疆拜月天鵬谷的天舟,若沿途無大風,且有水源補給的
話,大概不用半個月就能到了。」
葉塵想到當初練無仙接他和唐雷九上元始魔宮,靠的就是巨型拜月天鵬拉動
的輕舟,雖已過去很久,回憶起來兀自覺得駭人聽聞。
聞心續道:「可據我所知,整個南疆只有大概三十來艘天舟,就算風閑蕩發
善心肯全借給咱們,也不夠幾千黑旗弟兄們乘坐,況且我好歹也掛個江山七傑的
字號,怎麽也不能向魔國冥月門張這個口。」
他說到這里時忽然住嘴,雖然言者無心,可葉塵也算魔國中人,更是元始天
魔門和森羅妖宗的女婿,最好不要讓他多想生了芥蒂。
「風閑蕩若知道我也在這里,肯定更不會外借了,那個混蛋,在北燕玩陰的
算計我,早晚得把他的鳥頭擰下來。」葉塵完全沒放在心上,反而笑道:「看來
你是要用第三種辦法了?」
「我曾聽四哥說起過,天外天遺留了很多匪夷所思神器,有的能禦風飛翔,
有的可深達幽冥,也有的可以穿深山、過大海,若有這種東西,當會省太多力氣。」
葉塵喜道:「聽起來少帥是有這樣的神器寶物了?」
「是我們有。」
北瑤姐妹在精兵護衛下翩然而至,薄紗覆面,華服長裙,高跟金鞋,沒有了
昨天誇張的排場,顯然要加急趕路的樣子,剛才接話的是北瑤嬋伽,她近前來說
道:「遠古神話中聖人以萬神印發動九泉,試圖湮沒眾生,我們西方四大祖先便
用芥子神舟攜帶族人破浪渡劫,三十年後古水下沈,陸地化為魔荒婆沙海,納蘭
皇帝引領先民開辟水源,重塑文明,建立起龐大城市,這便是楚火羅帝國的起源
了。」
「芥子神舟就是能裝納上千兵馬的遠古神器?」葉塵對於神秘的天外天文明
已經知道的太多,絲毫不感覺驚訝。
北瑤凝若笑著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玩具小木船,有帆有舵,除了船身之上篆刻
了無數奇異花紋,此外也沒見有什麽神秘特別之處。
「此神舟的確可納三千兵馬,外加他們所需的水糧,但缺點就是其中環境悶
熱潮濕,而且啟動神力後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月,否則就會有永遠出不來的危險。」
一旁的黑旗軍兵士聽得寒毛直豎,這艘所謂的芥子神舟,實在已經超出了凡
俗理解範圍。
聞心面朝他們單手下壓,沈聲道:「有這個東西,最多二十天就夠用了。」
葉塵和北瑤姐妹只見那些本來悚然慌亂的兵士瞬間鎮定下來,恢複了冷峻肅
殺的神情。
言出如山,少帥生平許諾,從沒有不算數的時候,他既然說最多二十天到達,
就絕不會用二十一天。
「邊走邊說吧。」葉塵上馬道:「兵馬調集也不是現在,我們先到昆蠍部落
再商量這個。」
一入浩瀚無垠的魔荒婆沙漠,單調、荒蕪、枯寂的環境簡直引人窒息,葉塵
只覺得哪怕幾百個人死在這里,也不過就像蒸發幾滴水一樣,無怪乎有人稱此絕
地為沙之海,隊伍才沒走多大工夫,日頭高高升起,很快就由血染金霞化作酷熱
滾燙的氣浪,灼得人皮膚發幹、口渴難耐,總算有當地向導幫忙,實在難捱的時
候便快速堆起簡易沙墻,利用陰影暫時飲水歇息。
這樣恐怖的環境還僅僅是魔荒婆外圍而已,葉塵舉目遠眺,無不是黃沙覆蓋
的荒漠,完全不見任何生命跡象,但卻有無數璀璨輝煌的古國在此地興衰生滅,
恍如星夜神話一般,著實令人感嘆楚地先民征服自然的偉大堅韌。
「真虧得兩位公主能率領屬下在魔荒婆走上萬里之遙來中原。」葉塵喝了一
大口清水道:「那時你們沒用芥子神舟幫忙嗎?」
北瑤嬋伽淡淡的道:「神舟出了楚火羅帝國,開啟後無論用還是不用,就只
能維持三十天時光,所以除了來運送黑旗軍,再無他用。」
葉塵笑道:「我知道,電力能源的儲存問題嘛。」
「電什麽問題?」北瑤凝若搶過葉塵的水囊,毫不避諱地對嘴喝起來,隨後
道:「我在古籍里讀過,這大片沙漠在遠古時期都是汪洋大海,哪怕此時此刻,
在地底也還是有濤濤古水川流不息,偶有上浮便成綠洲,否則那些酋長部落哪里
來的?但天地之間只有白神駱駝可以神秘的精確找到綠洲之地,有了它,再加上
充足水糧,便不會擔心迷失喪命啦。」
坐在陰涼處的北瑤嬋伽忽然羞澀臉紅道:「凝若,給我也喝上一口……」
北瑤凝若依依不舍地又喝上兩口才把水遞給了姐姐,北瑤嬋伽撩起面紗,高
高舉水囊喝了起來。
「好吧,我的水甜嗎?」葉塵武功已經能做到唐芊所言的血肉衍生、操縱體
內最微小的細胞,倒不在乎水源多少,只奇怪她們倆的反常,再四顧一看,竟然
除了聞心之外,所有人都在大口狂喝隨身水囊。
天空烈日高懸,毒火灼心,似乎連視野都扭曲燃燒起來,楚火羅國侍衛們喝
的肚皮高高鼓起也不自知,北瑤氏的貼身侍女們大聲嬌喝道:「大家小心,千萬
別浪費水源!」
聞心忽然目光一寒,緩緩起身,右拳虛握成爪,面向沙漠當空震臂,鬼斧神
工的宏偉巨力直可粉碎星河,洶湧傾瀉而出,頓時漫漫沙礫形成黃色龍卷颶風,
被他的澎湃罡勁遙遙推向遠方天際。
然而自然之力廣大浩瀚,任憑少帥雷霆一擊可牽動天地轟鳴,片刻後一陣熱
風吹過,眼前依舊是黃沙茫茫,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至少那十幾個黑旗軍士兵立刻清醒過來,慌忙扣緊水囊的木塞,手握隨身
長槍,朝聞心揮拳的地方看過去警覺戒備。
「天氣不至於熱到這種程度。」聞心收拳皺眉道:「感覺好像有人在沙中窺
覷暗算我們。」
「我們口渴得肯定不對勁,現在這小半日的用水量已經趕上來時五六天的了。」
剛才明明喝那麽多,但北瑤凝若本水潤的嘴唇現在又已經幹燥開裂,葉塵皺眉檢
查水囊,卻沒發現水中有什麽毒藥。
北瑤嬋伽冰冷地道:「這是歸海冰月的嗔火劍。」
「哦?他在這附近了嗎?」葉塵楞住,以他的道心靈覺居然都沒發現敵人已
近在咫尺,「嗔火劍又是什麽?」
聞心也是和葉塵差不多的感覺,剛才他看見前方沙面枯草似乎上下動了一動,
便立刻出拳試圖先發制人,然而大漠荒蕪,風沙過後更是一覽無余,又哪里藏得
住什麽敵人?
能瞞過他和葉塵兩大絕頂高手,潛伏起來施以暗算,那個歸海冰月得恐怖到
什麽地步?
北瑤嬋伽道:「嗔火劍就是歸海冰月從太陽劍譜中參悟的邪術之一,可在小
範圍內釋放灼心高溫,快速消耗水分,時候一長,甚至能將他的敵人抽成一具木
頭似的幹屍。」
「縮頭烏龜的功夫而已。」聞心冷笑道:「這種邪劍也能幫他隱形嗎?」
「那倒沒有聽說。」北瑤嬋伽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但據我所知,嗔火劍
也不至於能遠程遙控,必須要在很近的地方才可以施術。」
此言一出,諸人聳然,立刻看向身邊同伴。
「大家切莫自亂陣腳。」葉塵鎮定笑道:「越是詭異關頭,心智越不能夠亂,
否則更容易給刺客可乘之機。」
他聲調雖平和,在混亂中卻自有一番威嚴,幾十人很快就冷靜下來,但依然
狐疑的互相看著對方,北瑤凝若說道:「這樣不是辦法,找不到歸海冰月,我們
別說回國,連昆蠍部落都到不了,歸海一族生來左肩必有太陽形胎記,大家互相
檢查一下就好,葉塵和少帥就免了,歸海冰月肯定不會笨到冒充你們這種絕頂高
手。」
邪美少女媚笑著和姐姐走向馬車互相檢查,諸人都理解她的意思,假如刺客
有本事制伏或殺害聞葉二人,那也就用不著費勁隱藏自己那麽麻煩了。
嗔火熱毒使人口渴無比,連帶意識都逐漸模糊起來,包括西楚的白衣侍女都
顧不得避嫌,大家急忙解開衣衫,露出肩膀給旁邊人檢查,但每個人那里連痦子
都沒有一顆,更別提什麽大小胎記,未免有假皮覆蓋,人們甚至又用手去複查了
一遍,結果卻依然如舊。
近在咫尺,卻又無影無形,仿佛沙海中的惡鬼作祟,使得眾人心頭陰影更重。
強如少帥聞心都不由得心生寒意,重新評估起了那個九王子歸海冰月,因為
自己武功已然神明自知,一旦催動起來,罡氣立刻升騰懸空,飛騰變化間,可探
測周圍一切威脅,莫非敵人邪術已經能迷惑愚弄超越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不成?
「我就不信他真有隱介藏形的本領。」北瑤凝若冷冰冰地道:「咱們即刻啟
程,若還不解嗔火,才能證明歸海冰月定在我們之間,到時有的是法子慢慢找人,
若他用了神秘障眼法躲在附近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咱們呆在此處豈不是徒耗水源。」
「再繼續走也解不開這股毒火。」葉塵忽然道:「我想我已經找到刺客了。」
「你找到了?在哪里?」
「麻煩大公主借我月魂銀箜篌一用。」葉塵接過北瑤嬋伽遞過來的神兵殺器,
笑著道:「想不到今日要學起人家才子雅士撫琴……」
手扣琴弦,一股怨毒詛咒之力隨之湧上指尖,葉塵猛然轉身,驀地彈出淒厲
音波,拉車的黃毛大馬瞬間四蹄跪地鮮血狂噴,馬嘴更是裂開大口,從中飛出了
一個枯瘦身影。
諸人恍然,敵人果然就在眼皮底下,可若非葉塵識破,誰又能想到那施術之
人竟把自己隱藏在了馬肚子里面。
聞心怒此人陰險歹毒,想要揮拳隔空擒拿了他,卻又顧忌會搶了葉塵風頭,
遂暫且袖手。
「先別下殺手。」北瑤嬋伽提醒道:「這瘦子不是歸海冰月,能捉活……」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葉塵已二度勾弦彈崩,音震如箭,那瘦子剎時如遭雷電
轟擊,從半空跌了下來,數名黑旗軍飛快上前挺槍抵住了他的周身要害。
眾人上前,只見他尖嘴猴腮,面目可憎,但神色自若,顯然算定北瑤氏有很
多問題需要問,暫時不會傷害自己。
「你是歸海氏麾下的家臣嗎?」
面對北瑤嬋伽的問話,小瘦子眼珠狡猾一轉,說道:「既能識破我的法術,
算你們了不起,但休想讓我出賣九王子的行蹤。」
「哼,裝硬漢?你以為我們有閑工夫審訊你嗎?不是歸海冰月的下屬,就是
他請來的殺手,有什麽可審的?」北瑤凝若妖魅的眸子冷光乍現,寒聲道:「來
人把他的手指頭全給我砍了,再挖出眼珠子,丟到一旁等死。」
西楚武士已拔出腰間的半月鋼刀。
「且慢且慢,我還有話說!」那瘦子終於慌了神,忙道:「是關於嗔火劍的
秘……啊!」
血花四濺!
一個卷發深目的武士手起刀落,砍下了瘦子左手五指。
北瑤嬋伽柔聲道:「妖法終究上不得臺面,但願你的同伴會來救你呢,凝若,
女孩兒就別看這個了,我們走吧。」
葉塵心中暗道:這兩姐妹確是心黑手辣,做事果斷,可她們自幼便在國家權
力中樞長大,兇險詭詐之處很可能比武鬥拼殺還要可怖數倍,若是心慈手軟,恐
怕早死上八百回了。
並不是虛張聲勢,北瑤姐妹扭頭就走,對神秘的嗔火劍竟真不感興趣,那瘦
子手指離體,劇痛攻心,緊跟著眼珠被刀尖剜出,更是讓他如墮血池煉獄,嘶啞
慘叫之聲響徹大漠上空,可在場之人除葉塵和少帥,剛才都差點被此人害的活活
渴死,自然不會同情半分。
稍過一會,隊伍整裝完畢正準備離開時,聞心騎在馬上忽然回身一掌,將那
慘叫不休的瘦子擊得胸骨碎裂而死。
「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再怎麽折磨他,敵人也看不見,起不到威懾作用。」
「怎麽說也算是個身懷異術的奇人,給個痛快也無妨。」葉塵本性不嗜虐殺,
自然贊同聞心做法,他又順手扯開屍體左肩衣物,卻沒見太陽形胎記,「不是歸
海氏的子孫,但嗔火劍可不是假的。」
「無所謂的。」北瑤凝若冷冷地道:「與其聽他沒法證實的胡說八道,還不
如兵來將擋,自己動腦筋判斷。」
「有道理。」葉塵笑著捏了捏少女臉頰的嫩肉,北瑤凝若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哪還有半分剛才展現的殺伐戾氣。
「他懷里有東西。」聞心眼力過人,淩空勁從瘦子懷中攝出一把冒著暑氣毒
火的匕首,「看來這就是嗔火劍的把戲了,歸海冰月不敢現身,而是用了鑄勁於
器之法,怎麽?這人武功造詣達到一念……有上尊境界了嗎?」
北瑤姐妹對望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北瑤嬋伽道:「楚火羅全國的上尊之境
也才三個人,聖者則只有歸海荒劫一個,他兒子若有那麽強的武功,早應該留在
身邊殺入皇宮了。」
葉塵接過那把匕首看了看,疑惑道:「少帥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念萬法的
鑄勁神功……刺客若有這等人物在的話,可就有些棘手了……」
如果正面對決,或是不用保護其他人的狀況,有葉塵和聞心聯手,即使來上
十個一念萬法的上尊也肯定毫無所懼,但若對方全力收斂氣息,潛伏在暗處伺機
偷襲的話,即便只有一個人也會有相當可怕的威脅,畢竟他倆武功均沒到天心悟
道的玄奇心境,可以不靠靈覺氣息,單憑冥冥中的心血來潮,就能預知任何細微
殺機。
「有什麽棘手的,在國內他歸海氏奈何不了我們,如今照樣還是不行。」北
瑤凝若踩著瘦子屍體登上馬車,又扭頭甜甜地對著葉塵道:「反正不能平白無故
讓你勾引,對吧?」
「可是敵人實在太強了,到了昆蠍部落我再和若若仔細參詳對策吧。」
邪美少女最後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太多意思了,葉塵當然願意理解成男人最希
望的那種。
若若?北瑤氏的護衛和侍女們聽到這個昵稱,無不差點嘔血數升,這還是那
個在楚火羅帝國翻雲覆雨、算無遺策的二公主嗎?
隊伍繼續上路,行至下午時,又一隊黑旗軍從其他部落加入進來,為首的是
個沈默削瘦、面色蒼白的中年人,交予了一車淡水後稟告聞心道:「昆蠍部落的
有熊酋長已經預備好了白神駱駝,還有休息的地方也打掃幹凈了。」
「好。」聞心皺眉道:「胡廣,你不舒服嗎?臉色這樣難看。」
那叫胡廣的中年人搖頭道:「沒有,屬下身體好得很,有勞少帥掛心了。」
「哦,那就一起上路吧。」
胡廣沈默的整理好隊伍,緩緩地騎馬跟在了楚火羅護衛後面。
聞心策馬到了葉塵旁邊低聲道:「剛來的那個胡廣有問題,留神小心些為好。」
葉塵偷見胡廣臉如白紙,神色恍惚,瞳孔枯黃暗淡,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難以
言喻的反常感覺,甚至有一股死氣環繞,不知是否中了什麽邪法妖術。
「太陽劍譜為天之正道神技,沒想到傳到後世卻有不肖子孫將其演變成了魔
法妖劍……
你我多留些神便是。「
聞心點了點頭,暗忖自己一招算錯,將詭麗黑旗門的諸多高手異士都集中在
了柔煞部落,此時若有一兩個精通邪門法術的屬下在側,也不至於那麽麻煩了。
到了傍晚時分,比胡廣暴起暗算更離奇的是,己方人馬無驚無險,一路安全
行到了沙漠綠洲,昆蠍部落。
說是部落,卻並非葉塵原先想的幾個帳篷,而是一座頗有規模,建有近百間
異域小樓的城寨,綠樹草叢青翠茂盛,一泓巨大的湖泊在小城中央哺育居民,在
中原人看起來可謂神奇之極了。
進入部落之後,葉塵和聞心小聲道:「莫非胡廣真的病了,只是不好意思和
你說而已?」
聞心嘆氣道:「他平日可是個近兩百斤的開朗漢子,最愛說話聊天,而且武
功不弱,什麽病也不至於變成這幅鬼樣子……可惜我不通法術,但願他能堅持到
柔煞部落等人解救,總之夜里留點神隨機應變吧。」
「放心好了。」葉塵當然知道聞心若獨自面對,哪怕再危險十倍也不會皺皺
眉頭,他定是擔心屬下安危才會眼下這般謹慎。
「哈哈哈!好兄弟,你可算舍得來看我了,今晚不陪我喝個通宵,就別想讓
我借你白神駱駝!」
有熊酋長袒胸露乳,體毛旺盛,而且壯的果真像一頭大灰熊,看到聞心後哈
哈大笑,又摟又抱,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北瑤姐妹當然不會和有熊這樣的「蠻人」坐一張桌子,很快就在護衛簇擁下
進了為她們準備的院子。
北瑤嬋伽關上房門,部落居所簡陋,沒有預備燈具燭火,只有星光月色從窗
外灑進房間,她和妹妹不一樣,是個內心非常敏感柔軟的女人,王家本是冤魂冢,
她從來也不願意去接掌鎮國大神官的寶座,但身為嫡長女,這個責任務必要落到
她纖弱的肩膀上。
純澈幹凈的眼眸掠過一絲哀傷與憂郁,任何一個璀璨奪目的女人背後,都會
有說不出的悲哀和辛酸,越偉大、神性越重,悲傷就會越深刻。
夜晚的沙漠簡直能凍僵人的骨髓,窗外寒風如怨婦低聲哭泣。
北瑤嬋伽望著滿天星光,不知為何,一股火熱的欲望忽然從小腹襲上了心尖,
這種神秘的沖動對誰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她的心越跳越快。
神之國北瑤氏大公主這個貴族身份,實在已經約束了她太久太久。
大漠月夜,遠處隱隱傳來酋長和少帥等人的喧嘩,屋內則孤獨寂靜,卻又似
乎有種說不出的溫柔挑逗,北瑤嬋伽風華絕代的容顏在黑暗中緋紅一片。
極偶爾地放縱一下妙齡少女心中的欲望,似乎也無妨吧……
沒有關上窗子,任由凜冽寒風灌進屋內,她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解開了頸
間一粒紐扣,這個時間,如沒有她的召喚,絕不會有人經過窗前,當然,她也絕
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白雪一樣嬌嫩細膩的胴體。
但她還是沒有關上窗戶。
就好像隱隱希望有人看到自己淫蕩的另一面似的。
這種怪異的羞恥感讓神一樣的北瑤嬋伽發出了一聲嬌弱清純的呻吟。
少女終於解開了上身衣裳,從黑色蠶絲內衣中揉出了一枚豐滿綿密、鮮滋飽
水的胸脯,柔嫩雪白的乳肉和粉紅俏立的乳頭,連北瑤嬋伽自己看到都會面紅耳
赤,指腹發力,恣意輕薄,吹彈可破的滑膩嫩肉在同樣嬌膩的掌心中扭曲變形。
滿頭白金秀發散發出燦爛耀眼的光輝,在此映襯下,居然讓少女淫靡的自瀆
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幹凈。
嗯……
潤澤的小嘴怎麽也堵不住羞人的呻吟。
她很早就幻想著,在某個溫馨的黑夜,有一位溫柔英俊的男子踩著皎潔的月
色,在自己耳側浪漫的呢喃情話,溫柔的取走少女最寶貴的貞操。
葉塵此刻就站在窗外,雙目瞬也不瞬地盯著少女白嫩聖潔的身體,眼神里充
滿了驚奇和贊美,還有一種赤裸裸的火熱。
一個高貴無比,純潔無比的女神在月夜下自瀆,無論如何都有致命的肉欲誘
惑。
北瑤嬋伽暗笑自己無聊,居然幻想出了那個葉塵的虛影,不過話又說回來,
凝若不但比自己聰明多智,連命都比自己好,真有一個秀氣好看的男人踏月向她
求愛呢……忽然,她猛地一搓眼睛,定睛再看,哪里是什麽幻影,葉塵果真站在
了窗外的小院子中!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1-2-16 13:23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1-2-16 13:29
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5卷•8)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2\17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八章 蠕蟲
大沙漠寒冷的月夜下,苗條婀娜,俊美逾恒的金發少女如嘆如訴,衣衫半褪,
露出燦然熒光的雪膚,溫婉羞澀地輕揉著自己柔嫩酥胸,直似西域絕艷聖潔的幻
夢,一個讓所有男人都會沈醉其中的飄渺白日夢。
此情此景,非複人間。
葉塵不是沒見過玉容麗色的美女,僅以五官相貌而論,或許唐芊還要略勝半
籌,但北瑤嬋伽在優雅與放蕩、清純與嫵媚之間搖曳生姿,特殊的發色和眼睛更
使她充滿了一股異域神話色彩。
在很多很多年以後,葉塵單獨教育他最風流多情的小兒子葉夢弦:除非是那
種誰都可以上的淫娃蕩婦或陰謀詭計,否則絕不會有絕色美女主動來投懷送抱的,
所以該膽大就一定要膽大,該無恥也要盡量無恥,你越是謹慎守禮、越把她們當
做女神仙子,女人就會越矜持、越對你擺出高高在上、敬而遠之的假樣子,當你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之時,很可能就……哈哈哈……
兩父子遂在莊嚴典雅的宮殿內放聲大笑。
皎潔的月光照在少年背後,使他的輪廓漾出一層渡邊似的銀白光暈,北瑤嬋
伽慌忙合上衣服,想喊,但不敢出聲,又想跑,才發現根本無路可退。
葉塵不等她有所抵抗,就已經穿越日月無光劈出的異數時空,一下吻住了神
話公主芬芳的櫻唇,濕潤溫暖的小嘴初始笨拙,但幾個眨眼之間,便熱切激烈地
回應起來,陣陣甜膩脂香溢滿口鼻,葉塵暗暗好笑,不知是思春少女如火燃燒,
還是自己魅力沖天,怎麽今夜竟這般容易「得手」?
實際無論相貌美醜、地位高低、氣質貴賤,也都是肉體凡胎,每個少女年齡
漸長,初潮一到,自然便會幻想男女情事,乃人之原始天性,只不過北瑤嬋伽自
幼受著嚴格至極的神官領袖教育,心智方面也不如妹妹凝若成熟,久而久之,導
致她這種欲望和幻想較常人略微壓抑和扭曲一些,此刻驀然和男人吻在一起,心
臟都差點從腔子跳出體外,卻情不自禁地勾緊了葉塵脖頸,再也難以釋手。
葉塵暗暗好笑,神之國若知道他們的大神官被中原蠻人如此褻瀆,恐怕會有
相當精彩的嫉妒表情吧。
「嗯……」
北瑤嬋伽本來想大聲斥責這個無禮男子的輕薄放肆,但看見少年明亮清澈的
星目,以及身體上熾熱的快美,高貴的少女就只能低頭哽咽嘆息。
「抬起頭來。」葉塵發出命令似的口吻,哪怕是矜持傳統的沐靈妃,經過他
近一年的歡好開發,不僅可以極度自然的用她豐碩柔軟的巨乳夾起肉棒擠壓摩擦,
甚至還可以淫媚地用嘴角津唾來幫助其潤滑套弄,最後則服侍討好般的用小舌頭
舔幹凈剛在自己臉上發射完畢的龜首……眼前的金發少女深夜自慰媚骨,看起來
也非常值得調教。
北瑤嬋伽活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湖藍色的眼眸若往若還,可憐巴巴看著妹
妹的「情人」,精致臉靨映著月光,一片緋紅,不僅被葉塵看到自己無恥自瀆,
還被奪去初吻,這種情境,除了使她羞憤欲死之外,居然還感受到了一股異樣背
德的刺激之意。
好像是捕捉到了少女心底那一絲非常隱秘的蕩意,葉塵也覺得空氣似乎多了
幾分躁熱,再次俯身親吻了高貴的北瑤嬋伽,並且將手順著她纖細腰肢,滑到了
那豐嫩圓翹的雪臀上面。
已經墮落欲海中的北瑤嬋伽只覺得酥軟舒服,口腔中的柔舌百般迎合少年近
乎粗野的侵入,至於其他什麽倫理道德、荒唐與否之類,完完全全是顧不上了!
葉塵轉而舔弄她的耳垂,笑著道:「嬋伽白天是大公主,晚上就是個小淫婦,
開窗捏奶,勾引男人……」
「不……我沒有……沒有……嗯……」北瑤嬋伽發出了讓她自己都覺得羞恥
的哀怨呻吟,圓臀有意無意地前後扭動,以恥丘緊貼著葉塵火熱的勃起挨挨蹭蹭,
沒擦多大一會兒,花底便泥濘濡濕起來。
濃柔的白金秀發幽香沁鼻,下體擠蹭著軟腴的腿心蜜貝,葉塵只覺得自己好
像也中了嗔火劍,被撩得熊熊上火,心道:白天還凜然不可侵犯的公主女神怎麽
會忽然發起姣?如果沒中春藥,倒真像曉慧妹子的那個淫蕩媽媽季雨仙一樣了。
想到這里,葉塵有心讓清純公主墮落欲望深淵,細看她那種反差的嫵媚,所
以反而緩了一緩,指尖緩緩地在北瑤嬋伽豐滿酥胸輪廓上劃來劃去。
北瑤嬋伽氣喘籲籲地道:「啊……怎麽會……這樣的好受……我不要……不
要活了……」
「大公主你可真是團幹柴烈火呢,竟一點就著了。」
當年在北燕客棧奸淫季雨仙時,自己走火入魔,腦袋不太清楚,和上官瑯璇
是因為摩訶無心劍,而秦婳錦是為了暗害自己……葉塵此時才發現,他完全是頭
一次見到這麽渴望雲雨交媾的女孩子。
北瑤嬋伽名貴的外衫已經在摩擦中脫落,凸起的奶尖將黑絲內衣高高頂起,
葉塵二指隔著薄薄蠶絲夾住她硬立的奶頭兒,用力向外拉了拉,還沒等少女掙紮
呼疼,大手便握住了整個胸脯,毫不憐香惜玉的重重揉搓起來。
「呃……好喜歡……嬋伽好喜歡啊……」
北瑤嬋伽酥美得放聲嬌啼,葉塵舍不得放下掌心里那枚圓滾柔軟的雪乳,不
惜耗損一點真元,施展出了以意念憑空運轉混沌的神技,空間陡然震蕩,兩道陰
陽圓環氣勁立刻阻隔了這座小樓與外界的連接。
「呵呵。待會兒你會更喜歡的。」
無論再如何荒誕離奇,懷中溫香軟玉、純潔神聖的西域絕色美女總不是假的,
葉塵又非正人君子,否則也不會毫無顧忌的闖進北瑤氏大公主的女寢了。
他左手非常熟練的順著那小蠻腰滑到了少女豐潤臀瓣之上,頓時滿手柔嫩綿
彈,比用眼看上去又多了一些青春少女特有的肥美盈手,再往下一伸,指尖已經
觸到嬌膩花徑的黏肉,雖僅僅是一痕邊緣,但膩蜜纏綿,直是誘人欲探。
最隱秘的私處被褻弄,北瑤嬋伽嬌軀不住地顫抖著,她拼命告訴自己絕不可
如此荒唐淫蕩,但卻實在無法抵擋蜜穴如潮水般的酥麻舒爽,只能軟弱呻吟道:
「為什麽……為什麽我好想要……我不要凝若不高興……啊……好舒服呢……」
葉塵見少女臉頰染滿淫媚粉暈,眉目俊美已極,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
夜窺女寢逼良為娼,還是天生媚骨的她在「誘奸」自己……
「哼,這就舒服了?我還有幾十種法子讓嬋伽舒服的法子呢。」葉塵邪冶地
動手剝去北瑤嬋伽的下裳衣裙,大聲道:「躺好了,不要亂動。」
明明文秀高貴、姍姍毓秀的北瑤嬋伽,此刻竟著魔也似的聽話倚臥在了胡床
之上,柔荑羞澀的遮掩那雙赤裸雪白的玉腿,毫無瑕疵的玉足上依然穿著楚火羅
國奇特的金色高跟鞋,裸露腳趾上亮紅的花油晶瑩生光。
「你……你還要如何?」
「這是質問嗎?小淫婦聽我的命令就好了。」葉塵佯裝慍怒,亦攀上胡床,
粗暴地分開了北瑤嬋伽緊並的細長雙腿,粉紅色的玉戶蜜凹此時早已黏膩不堪,
纖薄花瓣肉唇微微張開,露出中間層層疊疊的粉色嫩肉,此時洞口還在不停的分
泌出透明的淫靡汁液,暈得她小小肉芽兒宛若剔透蛤珠。
他用指腹在那凹蜜肉上畫圓徘徊,騷動少女敏感無比的花蒂,只把北瑤嬋伽
美得口角流涎,浪叫不止:「死了……好奇怪啊……嗯……我要死了……啊……」
室內水聲唧唧作響,葉塵忽然埋首進了少女膩潤腴美的腿心,挺舌對準了她
潔凈無比的蜜穴入口戳刺起來,口鼻頓感嬌膩覆蓋,味若南疆新切魚膾,每擠五
六下便上挑舔弄勃起的陰蒂,北瑤嬋伽猛然混身如遭雷擊,美得簡直魂飛天外,
鞋內的腳趾死命朝內蜷縮了起來,隨即道道蜜液從陰內噴灑了出來,打濕大片床
褥以及兩人的身體。
「這是……什麽……嬋伽是在尿尿麽……好羞人……怎能……在人前尿尿…
…但……嬋伽好舒服……要死掉了……」北瑤嬋伽喘息劇烈,玉顏春霧蒸騰,口
中猶如夢囈般喃喃念叨著什麽。
「怪不得晚上自瀆啊。」葉塵驚異她如此敏感的身子,抬手攫住少女豐滿白
嫩的乳房用力捏了起來,笑道:「嬋伽自己摸的舒服,還是我摸的舒服?」
不等回應,他便低頭吸住了一粒硬硬的乳頭,輕重交錯地又啜又咬。
「你好大膽……不是親那里……還……還……」北瑤嬋伽幼細的手指摩挲著
葉塵後腦勺,將他的顏面緊貼自己柔嫩柔軟的乳間,「還要你疼愛……嬋伽下面
……」
說話間,剛剛高潮過的少女雙腿緩緩糾纏絞扭,竟又漿汁泛濫起來,暗中只
想有比舌頭更粗大的東西來填滿自己的身子。
葉塵暫時忍下挺槍挑了這淫冶少女的沖動,粗聲道:「我已經累了,接下來
該怎麽辦,嬋伽自己琢磨一下吧。」
「我……我不會……也沒有力氣啦……」北瑤嬋伽最深層的寂寞還未破除,
怎會徹底泄力?但再如何饑渴雲雨,她也不至於像身經百戰的季雨仙那樣,懂得
如何用自己的身體去誘惑男人,暗中咬牙掙紮半天,才幽怨地抬腳搖了搖葉塵胯
下頂得高高的怒龍。
這一個無心之舉,正巧刺激了異常戀足的葉塵,他一手捉住北瑤嬋伽細細的
腳踝,一手飛快地脫了自己衣服,笑著道:「小淫腳丫這麽調皮,可不準只碰兩
下那麽浪費。」
「什麽意思?」北瑤嬋伽不懂腳如何能跟淫字聯系在一起,在楚火羅國內,
貴族女子穿鞋露出大半腳面肌膚,隱喻不走荊棘路,不做粗重活,是一件再平常
不過的事,沒想到高深難測的俊秀少年會對自己腳感興趣,才輕碰兩下而已,肉
棒竟似又增大了幾分。
假如北瑤凝若的玉足像一朵魅惑妖花,那北瑤嬋伽的腳兒就如同聖潔的優曇
婆羅,白皙無瑕,雪酥魅惑,輔以金絲編就的高跟鞋子,顯得優雅而又媚人。
葉塵扶著堅硬肉棒,來回刮擦著少女玉足細膩的五趾縫隙,涼滑嬌軟的嫩肉
刺激著血脈賁張的龜首,迎來了陣陣迫人的酥麻爽美。
原來這就是男人的那根東西啊……北瑤嬋伽嫩足被硬熱的陽根硌著,黏液抹
得精致腳兒像塗了層清油似的,但她只顧羞澀偷瞧肉棒的形狀樣子,倒沒什麽其
他舒不舒服的感覺。
「幫我脫了鞋子。」少女不敢說多余的廢話,她怕這個美好的春夢會忽然碎
了,「我替你弄……」
葉塵根本不聽她說話,而是捉好她細長的金色鞋跟,把肉棒塞進了北瑤嬋伽
的足底和鞋子之間,軟嫩與硬滑的擠壓,加上對隱秘羞恥部位的幻想,只把他爽
得渾身發麻,差點一下繳械射了出來。
「好癢……沒聽說還有人喜歡弄腳丫兒的,也不嫌棄臟臭……」北瑤嬋伽心
中好想少年來狠狠插入自己的蜜穴,所以賭氣似的表示「抗議」,使勁繃緊柔足,
狠狠夾緊了那根粗碩肉杵。
肉棒幾乎能清晰感受到小腳兒腳心上滑嫩無匹的褶皺,葉塵喘息著道:「嬋
伽不但喜歡噴水,連小腳都生的比其他女人淫蕩呢。」
已經忍到極限的北瑤嬋伽終於投降,似乎連吐息都帶著濃濃欲火,倏地抽回
小腳,赫然起身抱住葉塵,胡亂親了起來,細白的長腿岔開,跨坐他的臀股上面,
嬌聲浪道:「快些進來……要你放進來……人家忍不得了……快些……」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還什麽都不懂,嬋伽讓我進哪里啊?」
「極其純情」的葉塵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楞了半晌才下定決心不恥下問,
盡管他滾燙的肉棍正抵著少女肥潤膏膩的肉縫,竭力忍耐著肏進去。
「你……你……」北瑤嬋伽羞恥得淚珠滾下眼角,根本說不出那些淫靡的字
眼,但轉念一想,眼下都已經劈腿坐男人那根大家夥前面了,再談矜持豈不成了
笑話?
「進到嬋伽……嬋伽的……小穴里面去吧……」少女沒想到淫語第一句說出
口後竟這般自在,隨即伸柔臂摟著葉塵,邊親咬他的耳朵和脖頸,邊用泥濘肥厚
的花瓣兒去親圓鈍龜頭,「不管是不是做夢……你……快些插進來……」
葉塵真怕精液被她提前撩出來,忙托起北瑤嬋伽屁股,憑經驗很快就尋到了
蜜液潺潺、呵著熱氣的窄小洞口,用力向前一挺,粗大肉棒披荊斬棘,排闥插了
進去,很快,從極度緊窄的蜜徑中不單榨出大把蜜液,還戳出了縷縷觸目驚心的
鮮血落紅。
「啊?這……嬋伽你……你是處女呀……」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淫媚少女的第一個男人。
「好痛……不要……」北瑤嬋伽疼得周身顫栗,雙腿緊緊箍在葉塵腰間,想
抬臀抽離,卻又眷戀這充滿五臟六腑的奇詭快美,一時間仿佛被吊在半空雲端,
難以言喻,端可謂是欲仙欲死。
環著她苗條的纖腰,葉塵不敢再野蠻用力,極緩地拉出肉棒,複又慢慢插入,
雖無法和蜜潤熟透的沐靈妃相比,可如斯細窄緊箍的蜜膣卻是生平僅見,陰內黏
膩豐富的肉褶死掐肉棒,陣陣擰嘬,同樣也是美入骨髓脊柱,並且不禁心道:幸
虧今夜陰差陽錯的上了大公主繡床,否則憑她這媚骨無雙的特殊體質和性子,相
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男人奪去紅丸,到時只怕真會成個淫娃蕩婦了。
「好爽人……嬋伽舒服的要飛上天……怎會那麽舒服的……好人,你知道嗎
……你插死嬋伽小穴了……我想一直被你插著……好不好……好不好……」少女
很快就適應了碩大肉棒的抽插,圓翹肥美的雪臀開始主動旋扭,硬湊著葉塵插入
的節奏,隨著速度的加快,柔嫩飽滿的玉乳也從黑絲抹胸內衣里搖晃了出來。
「哼,簡直是個天生的小淫婦,第一次就騷成這個樣子,真虧嬋伽你平日裝
得這般聖潔如神了。」
葉塵摟緊她的身子,用胸膛摩擦著豐盈乳房,同時也放緩了速度,但每次插
入都是後撤退到穴口,再細致夯入,直沒全部,混合著蜜液撞在腿心,發出啪的
一聲脆響。
「我是……小淫婦……是騷浪……不要慢慢的……快些……快了才舒服嘛…
…」北瑤嬋伽放聲呻吟中不斷聳動嫩臀,貪圖先前粗野的快插,似乎根本不存在
什麽破瓜疼痛。
葉塵索性將浪意盎然的少女徹底推倒推倒在胡床上,輕聲道:「快自己把腿
打開架好。」
床事天賦驚人的北瑤嬋伽不用他進一步的教導,居然主動分開雪腿屈起,並
用雙手淫冶地架進腿彎,清楚露出自己粉紅黏膩的美鮑,姿勢之騷媚,比風月場
上的花魁也是不遑多讓了。
葉塵再度進入細潤肉腔之內,狠狠刮刨起來。
「大棒子頂到……心尖兒上了……好燙人……啊……嗯……不要去頂凝若…
…嬋伽都給你……讓你插……讓你插……好不好……啊……」
體型纖瘦的北瑤嬋伽赤裸之後,竟是極品的瘦不露骨,無論愛撫還是摟抱,
都還保留少女肉呼呼的柔軟健康,葉塵扶著她厚實蜜桃似的腴臀,肉棒混著血絲
和白漿,在少女肥嫩蜜穴間啪啪快推著,幾乎可以次次撞中花宮盡頭的圓核。
忽然,劇烈無比的射意由胯下瘋沖進了腦仁兒,四肢百骸猶如觸電般的酸麻
暢美,略一猶豫時,北瑤嬋伽不知怎麽好像似有所感,猛的雙腿絞緊少年的腰身,
柔足交叉,火熱喘息道:「真是美死個人了……趕緊灌滿嬋伽……淫蕩的穴穴里
面……快……我要……我要……我要呀……」
葉塵再也憋不住尾椎酸脹刺癢的感覺,大股精液從馬眼轟然炸裂而出,沖得
少女聖潔嫩陰一陣抽搐,第二次噴射出了一道淫水蜜液。
激烈過後,北瑤嬋伽覺得自己好像要散架暈厥——破身疼痛滾滾襲來、無邊
羞恥滾滾襲來、對妹妹的歉疚滾滾襲來、對神官貞潔揮霍的罪惡感一樣也是滾滾
襲來!
但那種空虛填滿的快活,卻又是如此誘人欲醉欲狂。
葉塵自然不會費心去想敏感少女心中的亂七八糟,踏月采花,一夜風流,僅
此而已,反正如今的自己已經能承擔一切責任、面對所有後果,他也深知無聲勝
有聲的韻味,躺在床上摟著白玉雕琢似的絕美少女,另一只手則玩弄著那粒悄悄
變硬的粉紅乳頭,嘴角似笑非笑,讓人難以猜測心事。
放下地位,舍卻光環之後,也不過就和餵不飽的小貓兒差不多,北瑤嬋伽實
在太迷戀葉塵帶給自己的那種快美舒服。
她居然又想要了。
似是感受到了懷中少女的躁動,葉塵笑道:「怎麽?不疼麽?」
「已經不疼了。」
北瑤嬋伽答的異常幹脆,隨即發覺這幾個字簡直和說自己是欲求不滿的蕩婦
一樣了,她立刻顧頭不顧腚,羞得把小腦袋藏進了葉塵的腋下里去。
葉塵滿足欣賞著這具驚心動魄的美麗胴體,宛如水霧般朦朧的高貴氣質,完
美無瑕的女性弧線,柔膩嬌嫩的雪白皮膚,加上那一頭完全不似人類的白金長發,
自然讓剛剛才口吐白沫的龍陽又直挺挺的立了起來,並以極低的聲音呢喃著:
「你在西楚做女神,受萬萬人敬仰,褻瀆重任就只能由我來完成了。」
接下來葉塵使盡了風流手法,完全突破了北瑤嬋伽想象的極限。
包括哄騙少女像只小狗那樣,雙肘支身,跪趴在床上,將白腴翹臀高高撅起,
供葉塵從後面用手指玩弄撩撥可愛的菊輪和肥潤花唇,如蜜的汁液還在不停外泌,
黏得指尖只要一抽離,都會帶出一絲透明弧線,而且雪白桃尻左扭右旋,比剛才
還要淫惑得多。
後來他甚至躺下來一動不動,誘拐北瑤嬋伽分腿蹲在了葉塵臉上,就這樣前
後擺動,自己用陰蒂去刮蹭止癢……
終於,就在少女瀕臨崩潰的那個臨界點,葉塵勒令她轉過身去,坐起來從後
面握住了她豐柔乳丘,同時膝蓋用力分開少女雙腿,第二次將堅硬如鐵的肉棒插
進了已經綻放的蜜穴。
北瑤嬋伽非但沒有因這種近乎把尿的姿勢而屈辱,竟反而愈發興奮暢爽,酸
得臉頰紅潤媚然,喘息呻吟道:「好醜的姿勢啊……戳得嬋伽裂開了……好哥哥
……親爹爹……你可插死我啦……我錯啦……舒服……別停……」
花壁內膩得綿醇,肉棒縱情深伐,細品急遽張弛的曼妙包裹滋味,杵尖每次
摩擦濕窄肉褶時,少女都會纖腰扭動,用肥厚的恥丘去反磨葉塵恥骨,增加兩人
的貼合快感。
「哈哈……嬋伽你算不上天下最淫蕩的女人……卻肯定是整個天下最騷浪、
最最淫蕩的處女了。」
葉塵有心征服這樣的極品尤物,就在北瑤嬋伽臨近高潮泄身,蜜穴痙攣緊掐,
叫春近乎嘶啞的那個剎那,他猛然把起少女膝彎站立了起來,姿態如同輔助兒童
撒尿一般,並徹底不再顧什麽處女妓女,急風驟雨似的狂沖硬搗起來。
「啊……啊……給我……親親爹爹給我……射進騷女兒的穴里……啊……」
北瑤嬋伽發出嫵媚腐骨的驚人浪吟,雙臂反摟住葉塵後頸,拼命「抵禦」巨物的
鞭撻。
轟!轟!轟!
大漠夜空忽然響起滾滾雷轟巨響。
有事發生,葉塵心中苦笑,兇猛向斜上一頂,酥麻射完之後,才緩緩把肉棒
退了出來,與此同時,一縷混著落紅的淡粉精液,從北瑤嬋伽大開的腿間嫩穴泊
泊流淌出來,一直順著美妙玉腿蜿蜒流至秀美腳尖趾甲上。
顧不得繼續溫存,葉塵手捂虛脫少女柔軟的小腹,輸入了一道溫和渾厚的元
始真氣,助她修補虧損的真陰元氣,並能大大減輕嬌嫩花徑的疼痛之意。
北瑤嬋伽飛快用絲巾擦拭幹凈狼藉的下體,穿好衣服後道:「剛才是什麽動
靜?好像打雷一樣……呀……」
哢!
說著,雷鳴聲更強更響,腳下猛然地動山搖,小樓房頂嘩嘩落下許多陳年風
沙灰塵。
葉塵亦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來的敵人很厲害嗎?你怎麽不說話?」北瑤嬋伽楞住,「要不要先去保護
凝若?」
敵人襲擊什麽的,身經百戰的葉塵是絲毫也沒放在心上,他只是再一次震驚
北瑤嬋伽的奇異淫性,兩人剛剛如此激烈的歡好,稍有變故,她竟和沒事人一樣,
看來以後要勉勵自己多加學習春宮床技,否則怕別滿足不了人家而戴頂大大綠帽
子。
「這路拳意有炸碎星辰的絕大氣魄,九成是聞心所發的,但我卻沒感覺到有
其他敵人……走,一起去看看再說。」葉塵不理雜念,撤去封天環的圍鎖,閃身
沖出了小樓。
就在不久前,有熊酋長在帳中大擺酒席,拍開烈酒泥封,端出窖藏果蔬,篝
火上則烤上一只新宰的大肥羊,油脂流在柴枝和木炭上,劈劈噗噗作響,誘人饞
涎欲滴,但是相比醇美的白酒、鮮嫩的肥羊,葉塵當然更想去和邪魅的北瑤凝若
單獨商討「西行策略」。
所以喝了一小會兒就聲稱有事要和北瑤氏商議,只能對主人的邀請遜謝不遑
了。
有熊看葉塵年紀輕輕,以為他只是聞心的一個小跟班罷了,也沒多做挽留。
旁邊的聞心也沒必要對葉塵身份解釋什麽,況且,一個寒冷的沙漠夜晚,一
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和一個婀娜絕美的少女去單獨「聊聊天」,他為什麽還要強
留人家在這里割肉喝酒?少帥雖不太好溫柔美色,但如此大煞風景的傻事,他是
肯定不會去做的。
有熊笑道:「怎麽了,兄弟你中午已經喝過酒了?」
聞心一怔,說道:「沒有。」
「沒有還楞著幹嘛!小男孩小女孩說悄悄話,你這樣的男子漢可不許跟老哥
哥玩虛頭巴腦,來來來,我們喝!」有熊外粗內細,似乎也看出了一點道道。
聞心大笑道:「很好,好極了。」
羊肉同樣也烤得好極了,僕人在羊身刷上用孜然、鹽花、麻油、蜂蜜調和的
醬汁,更增濃濃鮮美香氣,充斥著大帳。
聞心上前用匕首割下一塊肉來吃,一口氣就把一條羊後腿的筋肉吃了個幹凈,
刀尖往嘴里塞一塊肉,他就喝上一碗酒,很快就喝了足足十大碗白酒。
有熊開心得嗷嗷亂叫,同樣也喝上了十碗烈酒,大笑道:「哈哈哈,上次兄
弟你和你那個中原神仙兄長來我這里,咱們三人喝了幾碗來著?」
「九十壇?還是九十一壇?反正我只記得把你酒窖都快喝幹凈了。」
「九十三壇子,那可是一百年前我奶奶嫁給我爺爺時藏下的珍品精釀,讓咱
們三人全給喝了。」
有熊也不怕火燙,撕下一條羊腿在嘴里大嚼,「對了,你們哥倆上次說要查
一個人的身世,到最後查到了沒有啊?」
聞心望著熊熊火焰,想到去年和四哥華太仙,以及三姐巫紅蝶遠赴楚火羅帝
國,探秘先天武聖司空黃泉的身世秘辛,過程百折千回,結果確實成功捕捉到了
一些蛛絲馬跡,進而由華太仙總結推理出了一個橫貫一百二十年的宏偉史詩,另
外也是足能夠改寫中原和魔國戰局的可怕秘密。
武聖雖老邁的得即將隕落,但余威仍可懾服諸天,他的秘密若真和華太仙推
測一致,只怕魔國傾巢而出也未必能夠相抗。
「查到了一點,但有些麻煩。」聞心抄起酒壇繼續大口下灌,續道:「我能
做的只有盡力壯大詭麗黑旗門,護住弟兄朋友的安危,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有熊皺眉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嗎?連那位中原神仙都解決不了的大麻
煩?」
聞心道:「呵呵,你怎麽成大媽了,這麽愛打聽閑事,快點喝酒吧。」
有熊喝下碗中酒,又在濃密胸毛上抹了抹手上羊油,嚴肅道:「反正老哥我
有把氣力,還耍得動那口飛虎破邪刀,再加上帳下六百騎兵,不會眼巴巴看著好
朋友落難的。」
「嗯……你喝多了。」聞心心下感動,嘴上笑道:「呵呵,八字還缺一撇,
這麽蕩氣回腸作甚。」
這時,賬外走進一個神色枯槁的削瘦男人,正是黑旗軍負責接應的胡廣。
「誰讓你進來的。」聞心皺眉發問,胡廣竟比下午那時還要削瘦,也越發透
出詭譎氣氛,「發生什麽事了嗎?」
胡廣啞聲道:「我有話想對少帥說。」
「想說就說,怎麽婆婆媽媽的!」
「很重要的機密,我想單獨和少帥稟告。」
有熊大笑道:「喝多了,我去外邊撒泡尿。」
聞心伸手一攔,冷聲道:「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生平從不會瞞朋友咬
耳朵,你有話就快講。」
「咕咕……咯咯……」胡廣喉嚨里發出卡濃痰似的奇怪聲響,而且眼睛更加
枯敗無神,腮幫子也更加深陷,跟副骷髏架子差不多,白癡都看出來他身體內出
了極大問題。
帳中有熊的一個護衛警惕的近前說道:「廣哥您沒事吧,外頭有大夫,我領
您過去找他瞧瞧去。」
嘩啦啦!
隨著毛骨悚然的裂帛聲響起,胡廣的脖頸驀然伸長了半尺有余,頭顱上鮮血
腦漿狂噴,居然好像植物開花一樣分開了六瓣!
「啊!怎會是阿巴托?!」那個護衛嚇得大聲尖叫,一屁股坐到地上。
「吱吱嘰吱……」
「胡廣」緩緩扭身,從他的脖頸噴血處蜿蜒鉆出了一條搟面杖粗細的紅色蠕
蟲,那大蟲子皮似海參,無眼無須,嘴生細牙,看上去恐怖而又惡心。
多半是老早就寄生在了胡廣體內,不斷吸食他的精血和臟器,直到油盡燈枯
才會破腦而出,尋找下一個宿主,眼見暗算聞心不成,那蠕蟲又將頭緩慢的對準
了那個關心他的護衛。
一道雄渾的罡勁自聞心掌中沸騰,他朝虛空一抓,立刻將那護衛吸附了過來,
萬沒料到蠕蟲更是快如閃電,嗖一下淩空鉆進了護衛口中。
「嘔!」護衛心膽俱裂,玩命死摳舌頭根,然而除了食物和膽水,半條蟲子
也不見。
「他說的阿巴托是什麽玩意兒?」
一道霹靂閃耀,有熊酋長轟然拔刀,頓時血花濺滿帳篷帆布,那護衛已被一
劈兩半!蠕蟲剛一冒頭,刀光狂卷,將其絞成了一坨爛肉。
「是應該早已絕跡的死亡之蟲,我穿開襠褲時聽老人說起過……」有熊抹了
抹臉上的血跡,「被它寄生的人、牛、駱駝等活物甚至會聽它指揮,活上好幾天,
破腦而出時,屍體則會孵化新的蟲卵……但……但這東西早就被南疆來的薩滿法
師絕了才對啊。」
「可能是沖我們來的。」聞心藝高人膽大,「你先帶酒出去,我一把火連人
帶帳篷一起燒了,以絕後患。」
「好,小心點,不知道屍體腔子里還有沒有……」
兩人的擔心是多余了,此刻地下沙面蠕動起伏,嘻嘻唰唰地竟竄出來不下百
條阿巴托蠕蟲。
聞心冷笑道:「久不在江湖走動,沒想到江山七傑這麽不值錢了,靠幾條長
蟲就想困住我。」
極遠的地方飄蕩來一幽飄渺的聲音:「我還沒狂到只靠寶貝蠕蟲來殺少帥,
只是想告訴你,整個昆蠍部落的平民兵士都在我掌控中,只要我想,他們都會變
成蟲子窩嘍。」
聞心生平不知經歷過多少狂風巨浪,哪會受敵人脅迫?他食指指天,一股宏
大壯闊的旋風逐漸成型,由慢到快的吸收著附近沙土、木屑、柴火、屍塊,乃至
酒壇、兵刃和桌椅……「你若不張嘴說話,暗用蠕蟲先控制住幾十人的話,我倒
還真要怕你三分,但你竟小看我,用下五門的千里傳音來挑釁,當聞心第一天出
來混江湖嗎?」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驀然收指反手握拳!
漩渦突然化作巨形風暴,將整座大帳蓬除有熊外的所有物事都化作了一團不
規則的龍卷罡風。
沖天一拳崩出,波紋震撼整個綠洲,龍卷罡風裹挾球體轟然飛向綠洲西南方
向,炸出了驚天巨響,拳勢距離之遠,威勢之浩瀚,端是驚世駭俗,讓隨後跑過
來的葉塵都心中暗贊佩服不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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