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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驚情淫夢 01-52完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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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29)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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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8/4/13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九章 少女

  我曾經很喜歡這種雨後新泥的氣息,然而此時,這種夾雜著腐敗的味道,卻
讓我的心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已經來到了這個山間教堂足足三日了,而我
這三日時間里,我只能通過窗外陰陽的變化,感知著時間的更替。除了呼吸意外,
似乎只在做一件還事情,還算有意義。

  蘇彤留給我的,是雪琳的筆記本。而我在這三天里,唯一做的還算是人做的,
就是從頭開始,仔細閱讀著這個曾經的少女在十九歲芳華年紀的每一件事情。我
不知道這樣的儀式算不算對死者的告慰,但既然是蘇彤留給我的,我無論如何也
要去完成。

  雖然這其中,應該有著很多我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我卻看的很慢,就像
是在窺探一個少女的內心一樣仔細。從雪琳認識私家偵探張海坤,到跟這個男人
暗中許諾終身。雖然我的腦中一直在努力的回避著一件事情,但那個隱隱作祟的
念頭,卻一次次的按捺不住鉆入我的腦海。

  這一切,都太像了。雪琳跟張海坤的感情,不由得一次次讓我想起我跟雨筠
初識時,女人當時的心緒。那種一開始充滿了青春的悸動的感覺,然後越來越成
熟,越來越克制的感情變化。似乎這樣的感情的轉變,曾經也在我身上發生過一
樣。我不明白雨筠是否也跟雪琳一樣,因為男人的整日忙碌,自己對於這個身份
是未婚夫的男人,開始慢慢被少了一分期待。但此時,我只能把自己當成一個旁
觀者,一個普通的讀信人。

  也許只有這樣,能讓我好受一點,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理性還是逃避,但就算
是日記本中的少女,同樣遇到一個讓她心亂的男人時,我的內心,竟然也沒有再
起波瀾。在字里行間里,我饑渴的順著少女的筆記尋找著我想要的信息。那個最
為關鍵的丁伯,到底是如何出現在雪琳的身邊的。

  六月十一日,小雨。

  一如既往的課程,然而今天,我心中卻有些不安。今天早上小真告訴我,今
晚學生會跟隔壁男校的學生會會有一次聯誼舞會。她本來是找的欣欣跟她一起去,
結果欣欣臨時有了事情。這還是第一次我在坤哥不在的時候去這種社交舞會,結
果沒想到第一次就出事情了。

  我原本以為,學生之間的舞會會是那種很莊重的場合,結果沒想到事情從一
開始,就有一種讓人特別不安的氣氛在其中。那些人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今天晚上
的舞會會發生什麽一樣,所以當那個負責主持舞會,叫甘俊的男生從後臺拿出了
一個小箱子的時候,似乎在場很多人都瘋了。

  那是一箱子大煙,也就是煙館那些骯臟的煙鬼最喜歡的東西。我見到了這一
幕,立即想要離開。然而就在這時,我發現身邊的小真已經不見了蹤影。我當時
感覺非常糟糕,要知道最近其實小真在感情上似乎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而
我這次陪她來本來也是讓她散散心的,如果被這些瘋狂的人傷害,那後果,是不
堪設想的。

  我是在舞會的一個角落里,最終找到了小真,也發現了很讓人驚訝的一幕。
那是在一條透著昏暗燈光的小走廊盡頭。我發現小真跟一個之前剛認識的叫小展
的男生正在那里,而且,她們還在接吻,就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

  我想要去拉回來小真,結果沒想到我發現小真也註意到了我。她的眼神似乎
在拒絕我的行為,而就在相同的時候,那個男生的手,竟然堂而皇之的已經伸到
了小真的衣服里。

  我不知道怎麽辦,但他們卻很快在我眼前消失。面對周圍越來越瘋狂的人群,
我不得不選擇先行肚子離開。雖然在路上,我心中一直很擔心小真在那種場合的
安全,但她畢竟經常去這樣的地方,應該也有她的方法應對。於是只好打算先回
寢室,如果小真回來的來晚,我就給坤哥打電話讓他去解決。

  雪琳在日記中寫的坤哥,就是張海坤了。我只能替這個小子慶幸一番,自己
的未婚妻涉足這種地方,竟然能一點便宜都沒有被人占就跑出來了。我翻了一頁,
繼續了解著那天晚上發生在雪琳身上的事情。

  其實從舞會出來,天也剛剛黑而已。但因為今天下著雨,所以周圍的很多地
方都看不清。我只能借著微弱的燈光泛著一點點的光芒,小心地躲避著地上的水
窪。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突然的一黑,接著時脖子上一陣劇烈的疼痛。等我
反應過來時,我才意識到,是一雙手已經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的想要掙紮,
然而那個人卻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而在當時我還發現,對方還不止一
人,以為這時候又有一雙手,竟然抓住了我的雙腳,二人合力將我往一旁的黑暗
處拖去。

  我害怕極了,那個黑暗的地方是一個常年荒廢的地下室。我拼命的蹬著腳想
要掙脫對方的舒服,那兩人也沒預計到我的反應會如此的劇烈,其中一人身上被
我重重地踢了一腳。

  「媽的,真是晦氣。」耳邊響起了一個很熟的聲音,我立即意識到,說話的
這個人,就是剛才舞會上被一群人當成明星的那個叫甘俊的人。而想必,勒住我
脖子的就是他身邊那個叫小豪的人了。

  我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這樣兩個看上去斯文的人,竟然是如此的禽獸。這兩
人骯臟的手,已經告訴了我他們到底想要什麽。掙紮,嘶喊,我幾乎用了所有我
能用的方式想要掙脫他們,但是…他們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我的內心,在驚慌
之下,只能不斷祈禱,祈禱有哪個過路人能夠註意到我遇到的危險。結果就在這
時,還真的有一個人出現了。

  「是誰在那里鬧騰啊。」我聽到了一個有些沙啞的蒼老聲音。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別說是個人了,哪怕是一條狗跑過,我也會覺得像是抓
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拼命想喊,無奈那兩個男生竟然合力死死的將我的嘴
捂住,我甚至連發出聲音都做不到。

  「老伯,沒事,我們是隔壁學校的學生,幫忙送了點東西過來,馬上就離開」
那個小展大聲說道。

  「哦,」那個聲音答道:「那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謝謝。」他們的聲音,就和之前認識他們時一樣裝的道貌岸然。
然而在當時,當我意識到那個老年人可能要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徹底跌落
到了一個讓我恐懼的深淵。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我到底會
經歷怎麽樣的事情。在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但是很快,當我突然聽到那個甘俊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時,我立即註意
到了抓著我的雙手松開了。我用力掙脫了身後那個小豪的控制。而就在這時,那
個蒼老的聲音又回來了,在我面前大吼道:「我還道是誰大晚上還在這里折騰,
沒想到是兩個混小子在這里欺負女同學。」

  黑暗中,我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卻能感受得到這個人的存在。我不知道他
到底是什麽人,但我沒有放過唯一的機會,立即大叫道:「我是女子學校學生王
雪琳,他們要侮辱我,快救救我。」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本來已經被我掙脫了的那個甘俊,突然一聲怒吼,說
道:「媽的,哪來的混蛋壞我的好事。」說著,竟然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
小刀,往那個聲音那里沖過去。

  我正想提醒他,但甘俊的動作實在太突然,一句小心還沒叫出聲,已經聽見
那個男人「哼」地叫了一聲,隨即,那個甘俊又啊地叫了更大的一聲。

  眼前漆黑一片,但光憑對聲音的想象已經嚇得我渾身發抖。我緊閉著雙眼,
過了幾秒見沒有動靜後才敢睜開眼睛。而這時,我才勉強借著外面的燈光看到了
身邊發生的一切。那個將兩個小流氓打跑,救了我的人,竟然就是最近新來的我
們女生二號樓的宿管,一個叫丁伯的大叔。

  是丁伯,將我從這些惡棍的手中救了下來。然而,丁伯卻在搏鬥中也受傷了。
我將丁伯送到了校醫院,所幸的是,傷勢並不嚴重。如果不是因為丁伯的出現,
此時恐怕……

  很多人說,在現在這個混亂的局勢里,人人只會自保。我只能說我今天很幸
運,遇到了丁伯這樣的一個人。

  今天的日記,寫到這里就匆匆結束。我看著有些潦草的字跡,知道這定然是
雪琳在驚魂未定的情況下匆忙寫完的文字。在她的字里行間里,也沒有很強烈感
受到一個受害者對救助自己的人的感激。我想,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雪琳應
該是還處於後怕的狀態。於是我急忙翻看了下一頁,想要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麽。

  六月十二日,小雨

  我今天早上一早就去了校醫院,昨天為了救我,丁伯的腿被那個小展的匕首
傷了一刀。我的班主任也知道了這個事情,她一直在說服我為了學校的安穩,這
個事情不要對外聲張,尤其是她希望我不要將這個事情告訴坤哥。雖然如此,但
我還是打定主意,讓坤哥幫丁伯把那兩個小流氓抓起來。要不然,丁伯的傷就白
受了。

  幸好,丁伯的傷口不深,今天我去校醫院的時候,她還反過來一直問我有沒
有受傷的地方。校醫院的鄧院長說,他會安排人靜心照顧好丁伯的傷情,鄧院長
的口碑一向很好。是他這麽說了,我才是放下了心。

  丁伯今天在休息,我並沒有跟他說太久的話。不過在跟他聊天的過程中,我
才想起了另外一個事情,丁伯還是坤哥介紹給學校的。

  這個事情我曾經聽坤哥說過,丁伯是上個月來的山城,初來乍到的他人生地
不熟,結果得罪了一個富家太太,然後被對方誣陷是小偷。當時坤哥正好路過,
就替丁伯解了圍。我沒有告訴丁伯我的身份,他卻竟然是知道我跟坤哥的關系,
因此一直說自己這樣做是應該的。

  聽他嘴里一直在重複說這樣做是為了報答坤哥的恩情,我反而有些覺得怪怪
的。怎麽說呢,我一直是希望每個人都是善良而有正義感的,而不是為了相互回
報才會互相幫助。

  我看著少女的日記,慢慢想起了以前得到的一些信息。按照曹金山的說法,
這個丁伯在找上他的時間,是山城命案發生之前幾年的事情了。此時丁伯假借另
外一層身份來到江北女子學校的目的是什麽,此時我尚且不知。而且,此時雪琳
也沒有意識到,一個充滿危險的人物正在不斷的接近她。就像是當初,我意識不
到危險正在接近我一樣。

  雖然迫切的想要從中知道結果,但不知是否因為內心深處對於真相的恐懼,
我我閱讀日記的速度很慢。接下來的幾天的日記里,並沒有給我更多的信息。丁
伯的傷情很快就愈合了,而雪琳除了後面又跟張海坤一起帶著一些水果點心去看
望過一次丁伯後,也沒有再提起過丁伯的事情了。反倒是在她的字里行間里,流
露著一股強烈的因為張海坤這段時間頻繁在學校陪她時產生的幸福感。畢竟是女
人心性,對一個跟人訂了婚的女人來說,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天已經開始放亮了,守在我身邊的陳鳳給我送了一杯熱湯過來。她已經勸了
幾次我休息,但我的精神卻是越發的清醒。雖然我幾次要她不必陪我,但她卻只
是默默的搖了搖頭,堅持陪在我的身邊。

  我沒有再說什麽,伸手拍了拍我身邊床鋪的空余地方,示意她一起躺上來。
見到了我的指示後,這個小丫頭雖然臉上還是一臉的嚴肅表情,但嘴角也流露出
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緊緊扣在胸前的西裝紐扣,被一顆顆的打開。陳鳳在我沒有更多要求的情況
下,竟然迅速的將自己混身上下的衣服迅速脫了個光。然後靈敏的轉進了我的被
窩里。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啊」我心中一楞,我原本只是想既然陳鳳執意不肯休息,
就讓她在我身邊躺一會兒好了。結果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把我當成了那種老色
鬼一樣,以為我是想占她的便宜。

  不過我當然也沒有拒絕少女的好意,等陳鳳一鉆進我的被窩,我立即讓她的
頭可以枕在我的手臂上,然後自然的將自己的一條腿,搭在了少女纖細光滑的腰
肢上。雖然已經兩番跟陳鳳雲雨,但那兩次一次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情欲,而另外
一次只是為了挑逗林茵夢。直到此時,我才突然會對這個小丫頭有一種特殊的感
情,雖然這種感情,更多的也只是因為歉疚和感激。

  少女的肌膚,一如既往的光滑。我的一只手自然的在少女的脊背跟嬌臀之間
來回摸索著。相比起以往的兩次歡好,我此時反而能夠更加寧靜的享受著跟少女
相擁的感覺。而初嘗禁果的少女,對於這種簡單的調情反應也會很強烈。不一會
兒,身下的少女已經面如赤潮,忍不住將手伸人了我的褲襠,開始用一種還生澀
的手法,慰藉著我下體的那一個讓她又愛又怕的東西。

  最原始的沖動,在山間小屋里開始慢慢醞釀,卻又很快如同被澆滅的火焰一
樣,只留下了一點點余暉。

  「爺,是不是我做得不好。」自從我醒來之後,她們姐妹對我的稱呼就從先
生改成了爺這個女人對主人的稱謂。然而此時,雖然稱呼變了,陳鳳的心情卻更
加的複雜。因為她發現,雖然自己已經用雙手按摩了男人的下體好一會兒,雖然
男人的手,也已經遊走遍了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但男人的下體,卻一直軟趴
趴的,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不,你很好。」我嘆了口氣道:「是我狀態不好。」我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更失落,因為就在剛才,當我的手一如既往地揉捏著少女充滿了彈性的雙乳,尤
其是手指開始習慣性的挑逗著少女細膩軟滑的乳首時,我卻發現,自己的下體,
竟然沒有任何的蘇醒跡象。甚至是我的內心的情欲,也在當我註意到這一點時,
迅速的從我體內褪去。

  「爺,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是我不該這樣折騰你。」陳鳳的話中,隱隱帶著
一絲讓每個男人都不願意去聽酸楚。然而我當然不會不明白,上一次在山洞中註
射的那種藥物,定然對我的身體有什麽負面的影響。但除此之外,她也知道,雨
筠跟蘇彤這兩個心結,讓我心中對女人的感情會產生強烈的抗拒。

  但是眼下,我已經無暇顧及這一點了,我嘆了口氣,柔聲安慰了陳鳳幾句,
甚至還堅持要想穿回衣服的少女繼續就這樣躺在我的身邊。但此時,我的心中已
經再沒有挑逗少女的興趣了,唯一讓我還有興趣的,卻還是身邊的那一本雪琳的
日記。

  七月二日,晴。

  今天小真發生了一件十分讓人擔心的事情,自從上次舞會回來,小真就經常
魂不守舍的。我曾經幾次問過她,那天晚上到底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她有
沒有跟那個男生作出什麽事情,或者是到底有沒有去碰那些大煙。但沒想到的是,
一直對這些事情矢口否認的小真,今天突然對我說起,那一晚上她之所以會如此
的放縱自己,還是因為跟梁永斌老師的那如同一團亂麻的感情。

  其實,小真跟梁老師的感情我們宿舍的其他人之間早就知道了。梁老師為人
謙和,很有風度。自從去年第一次上過梁老師的國文課後,小真好像就迷上了梁
老師。這件事情,同學之間早已經有議論,但畢竟學校有明文規定,禁止老師跟
學生之間談戀愛。因此為了保護小真,我們幾個知情的同學之間一直是緘口不言。

  前段時間,我隱約感到小真跟梁老師關系出了問題,沒想到的是今天小真才
跟我坦白。說她已經把自己的身子給了梁老師,但時候,梁老師那個混蛋,竟然
不肯娶她。

  小真說,跟梁老師發生關系是在幾個月前的開學晚會上。在這之前,雖然她
就已經私下跟梁老師寫過了情書,但梁老師也明確拒絕過她。她忘不了一個女人,
所以一直拒絕跟小真來往。但是小真的性格跟我們都不同,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
她一直是契而不舍的。因此,當我會想起當那個晚會上,小真將自己打扮得是那
樣的漂亮的時候。我現在才明白,她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翻了一頁,繼續獨到:果然,小真印證了我的猜測。她那天將自己打扮得
那樣花枝招展,就是為了挑逗梁老師,而終於,在梁老師表演完話劇下臺後,在
那個漆黑的後臺儲物間里,小真跟梁老師發生了那種關系。

  小真的話很直接,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成果一樣。她說是她主動告訴了
梁老師,在後臺的存放道具的倉庫等他。而待梁老師來到倉庫後,他看到的,是
一個幾乎已經赤裸,只剩下幾件十分暴露的小衣的小真。

  我在想,那應該是小真最美好的回憶吧。就像是我跟坤哥之間,雖然我們一
直恪守著最後的底線,但即使是現在,我也總會回憶起那晚坤哥第一次將手伸到
我的衣服里時候我的感受。那是一種讓人窒息,充滿恐懼,卻又是充滿了期待的
反應。聽說女人的第一次都會很痛,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對坤哥始終
保留著最後的一線吧。但我想,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的話,這樣的痛苦應該是一
種很美妙的感覺吧。

  文字不長,但短短的字里行間離卻充滿情欲。我萬沒想到,少女的筆記竟然
也會如此的露骨。就像是在跟另外一個最懂得自己的人對話一樣,雪琳的日記沒
有一絲的拘束,甚至連文字都沒有本該因為悸動而帶來的潦草。

  我不知道在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雪琳十分也試試輕輕地咬著手指,抑或是
雙腿也不自覺地摩擦起來。她有沒有像有些女人一樣,喜歡弄一個枕頭在兩腿間
夾著,用這樣的摩擦,來產生一股異樣的舒服。但對於我來說,這樣的直白,正
是我想要的。更何況,梁永斌的出現,是我的另外一個收獲。

  在警局的檔案里,這個梁永斌是在丁伯他們遇害的案件之前十幾天的時間,
發生的另外一起失火案的受害者。雖然警方的檔案排除了連環殺人的可能性,但
幾乎相同的時間跟空間,還是讓我不得不對這個人充滿了疑問。

  我接著雪琳的日記往下讀:我今天問過小真,她到底為什麽跟梁老師鬧別扭。
而今天,她終於跟我說實話了。她說事情大概發生在一個月前,梁老師約了小真
去他自己的宿舍。這還是兩人發生關系之後,梁老師第一次主動要小真去他的宿
舍。當時小真可以說是開心極了,然而就在小真去了梁老師的宿舍時,她卻看到
了一個讓她很害怕的畫面。

  宿舍里的梁老師,就像是一個快要……,怎麽說呢,雖然小真不原因明說,
但我猜得到,她想說當時的梁老師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死的人一樣,坐在自己的椅
子上,一動不動。甚至就連小真出現,也沒有應該有的反應。

  小真曾經問過梁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一開始梁老師緘口不言,直到小真
說她就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梁老師才坦白,說自己得到了一件奇怪的東西。小真
給我說,梁老師說他得到了一個十分不詳的東西。這個東西,竟然是一個用白銀
做成的男人的下體。

  「牛舌取蜜!」我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從讀日記到現在,總算是有了一些
成果。在雪琳的日記里,我第一次得到了關於「煙雲十一式」的消息,此時,我
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在床上輾轉反側著。跟身邊已經終於入睡的陳鳳,形成了鮮
明的反差。

  我翻了個身,溫暖的被窩中因為我的緊張而有了一絲汗水蒸發的濕氣。雖然
被窩里的濕熱讓我有些難受,但我也只是面前用腳心在被單上蹭了幾下就接著讀
到:我當然明白小真的擔心是什麽,我一直是在圖書館工作,因此也偷偷在老師
專用的圖書館角落里看過一兩本這些寫古代風月事的禁書。梁老師的那種東西,
都是古時候成婚後的女人或者寡婦用的私密東西。為什麽梁老師會得到這樣的一
個東西?難道說,他對小真有什麽淫邪的癖好?

  我後來問過小真這個問題,但沒想到小真竟然是一陣苦笑著說道,倘若梁老
師真的對她有什麽淫邪的想法,她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了。梁老師讓她去自己的
住所,竟然是想讓她幫忙給那個東西用自己的身體開開光……

  少女用著十分克制的文字,描述著那個定然十分詭異而淫靡的場景。但是我
曾聽曹金山說起過,這種銀器是要定時用女人的淫水滋養,才能得到很好的報錯。
但倘若男人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跟小真接近的話,那這樣的欺騙對這個少女來
說,的確是是太殘忍了一點。

  對於這個問題,雪琳的描述跟我猜測的一樣。小真當然跟很多女人一樣,更
想知道男人想要的到底是那個東西,還是要自己的身體。因此,當梁永斌為了保
護「牛舌取蜜」不被小真粗魯的奪走,情急之下竟然講小真推搡倒地是,我當然
能體會小真心里的那種失落的感覺。

  「七月三日,晴。」我默默的為小真嘆了口氣,繼續讀到。

  我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圖書館。今天圖書館的幾個老師休假,因此一直只有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還好今天圖書館是閉館日,我只需要做一些圖書修繕工作就
行了。小真昨天委托我幫她查一下梁老師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然而翻閱了很
多那些禁書,還有一些關於銀飾的記錄書籍,我都沒有什麽收獲。

  傍晚我跟小真吃了個飯,經過了一晚上之後,她的心情好像是好了很多。她
說她打算將自己從這段感情中解脫出來,我是贊同她這樣的選擇的。畢竟她跟梁
老師之間的感情,會遇到太多的壓力。

  對了,還有一個事情。傍晚我回寢室的時候,跟以往一樣去跟丁伯打了個招
呼,結果發現他內屋的房門緊鎖著,我好奇地順著門縫看了看里面,發現丁伯竟
然在擦拭一件十分精美的銀器。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麽,但看上去似乎比
起夕陽的鐘表還要精密。倘若他真的懂銀器的話,沒準小真的事情可以問問他。

  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怎麽好跟他開口呢?

  我嘴角微微一笑,顯然,站在一個事後的旁觀者角度來看,一切都實在是太
過於巧合了。只是此時在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不知道如果
有另外一個人看著前段時間我所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也會覺得,我遇到的事情都
是充滿了這種「有預謀」的巧合。

  發生在雪琳身邊的事情看似不經意的巧合,其實確實已經預謀好了的。唯一
可能肯定的是,雪琳應該不是丁伯的目標。隨著牛舌取蜜的出現,我開始懷疑丁
伯是為了梁永斌而來的。那個將銀器交給他的人是不是丁伯,我希望雪琳的日記
中能給我答案。

  七月二十,陰,悶熱

  小真竟然轉學了,毫無征兆。

  其實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這三天以來,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如果小
真是為了讓自己從前一段感情之中走出來,那這樣的選擇我一定會祝福她。但我
知道,小真不是,她還一如既往的苦戀著梁老師,她的離開並非是自己的選擇,
我從她那張抑郁而憔悴的臉上看得出,她有很多話沒有告訴我。

  原本熱鬧的寢室,最近變得特別壓抑。我,小真,欣欣,小穎,小艾,小思。
一個本來很融洽的寢室,上個月小艾身體不好回家休長假了,而小真又轉了學,
這一下就只剩下四個人了。

  在小真臨走之前,我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了一個人影。我認得出,那個人應該
是梁老師。我想,他也應該是帶著愧疚來跟小真道別的吧。我本來想告訴小真的,
結果等我開口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無論如何,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
想當面質問一下梁老師,在他心中,小真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地位。「

  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接近半年時間的日記里,我看得出這個雪琳不光是一
個單純的女孩子,而且她的身上還有一些她這個年紀的女子少有的勇敢跟果斷。
也許在這之前,我會對這種充滿了正義感的少女頗為贊賞,但經歷過這一系列事
情後,我越來越會覺得,這種性格,也許註定是會被很多人所利用的吧。

  就像我一樣,成為別人手中的工具。

  我繼續著下一天的日記。

  「七月二十一日,陰,有微風。

  今天梁老師來找我了,他竟然還問了我很多關於小真的問題。從最後幾天小
真的言行舉止,到關於小真的未來打算。說實話,一開始梁老師找我的時候,我
本來是打算質問他一番,但今天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想好了的一番話卻沒有說出
口。

  他的精神狀況看上去很糟糕,比小真還要糟糕。而且這應該是長期心理抑郁
造成的,比起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過才一個月,他竟然消瘦了許多。在聊天中
我曾經問起,他為什麽當初既然拒絕了小真,卻又控制不住自己。他沒有說什麽,
只是說我不懂。

  其實我已經是訂婚的人了,何嘗不動。面對小真這種女孩子的主動,又有幾
個男人能把持住呢?梁老師跟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但我所在意的,卻只是小真
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希望替自己的好友討個說法。

  後來,梁老師問我是否有興趣去一趟他的住所,難道說,他又要把當初用來
驚嚇小真那個東西來給我看?不過想了很久,我還是決定明天去一趟。我跟小真
不同,小真在乎的是他,而我在乎的只是小真的內心。還有就是,既然當初小真
擺脫過我幫她調查那個東西的背景,就算她已經轉學走了,我還是幫她問一問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一切都要進入正軌了。經過了各種事情的演化,雪
琳終於跟煙雲十一式要扯上關系了。果然,次日的日記很快就印證了我的想法。

  七月二十二日,陰天,有小雨。

  梁老師真的是個大變態,我今天去了他的宿舍,我發現,他竟然在他的宿舍
里用木頭雕了一個女孩子的身體,而且,這個女孩子竟然還是小真。赤身裸體的
站著,手中,還捧著她所說的那個男人視若珍寶的東西。

  我沒有跟他打招呼,而是立即選擇了離開。這個看上去儒雅的男人,竟然是
如此的衣冠禽獸。不過這一趟,在他如同瘋魔一般的自言自語之中,我至少也知
道了,那個東西,好像是叫「煙雲十一式」。看起來,這個東西應該一共有十一
件,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會想起另外一個人,一個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
是梁老師那樣的人,如果是的話,我應該會很失望吧。

  顯然,雪琳說的那個人是丁伯。作為將他從小流氓手中解救出來的人,這個
老者在雪琳的內心當然是充滿了正義感的一個人。雪琳當然不希望,丁伯也是一
個喜歡研究那些奇技淫巧玩意兒的老色鬼。她跟不希望,丁伯所擺弄的那件銀器,
也是煙雲十一式。

  然而一切,偏偏是不已人的意誌改變的。雪琳此時的自訴,正好可以用四個
字來描述,叫一語成讖。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的日記里,雪琳的生活回歸了平常。關於小真的話題,
也在雪琳的日記里開始被慢慢的減少。期間雖然有一些關於她的提及,但也都是
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此時,窗外的天空已經通明,我在一夜的閱讀之後,也開
始覺得有些疲倦。雪琳的那本日記,被我小心的放回了盒子里。身邊的陳鳳還在
酣睡,我從身後抱著少女赤裸的胴體,慢慢也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山里的日夜,跟這個世界正在以某種方式隔絕。

  與外界幾乎失去了聯系的我,並不知道今天早上在山城發生的另外一件轟動
山城的事情。繼前一段時間畏罪潛逃未果後跳崖自殺的前江北副局長張義之後,
江北警察局又有一個重要的人物落馬。

  兩個小時前,幾個裝著絕密檔案的文件袋,幾乎同時出現在了山城幾家著名
的政黨控制的報社,其中的內容是關於現任江北警察局局長王金涉嫌貪汙瀆職的
證據。而這些事情,對於山城來說,甚至比前段時間江北警察局副局長張義越獄
失敗自殺的行為還要轟動。尤其是光明報社的主編趙松,將這一份檔案用號外的
形式公諸於眾後,整個山城上下立即是一片嘩然。

  這一次,輪到王局被押送到了那個秘密的看守所了。原本那兩個跟他一起審
問我的下屬,竟然也變成了審問他的人。相比起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倒賣各種關
文資格的受賄記錄,他們關註的,還是最近王局從周敬堯那里,先後三次獲得的
價值十萬左右的非法所得。無論是時間還是對象,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個事情跟山
水莊園的事情跟這個沒有關系。

  一下子兩個重要的管理者先後入獄,江北警察局此時自然也是從上到下一片
人心惶惶。那些本來借著我倒臺的機會對我的嫡系開始各種抱負的王局的手下,
也立即失去了自己的靠山,整天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

  但這個事情對於老錢等人來說,確實最近難得的一個好消息。那一股一直懸
在他的頭頂的無形壓力,最近終於稍微松了一點。老錢將消毒鍋中那些用藥水煮
過的解剖屍體的工具一件一件的擦拭幹凈,這個動作,他已經重複了幾十年,就
算是閉著眼睛,他也不會做錯一個細節。

  然而此時,老錢的手卻開始顫抖著,劇烈的顫抖著。因為此時,他的房間里
多了一個人。一個就算出現在他這里,也不應該是活著的人。

  在那個充滿了屍體氣味的房間里,徐飛竟然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再抱怨這里
散發的讓他厭惡的氣味。曾經作為警局副局長的兩個臂膀之一的他,本來已經被
證實前段時間被毒死在了歌樂山的那個秘密看守所。

  然而此時,他卻默默的出現在了老錢這里,用一些陰郁而鬼魅的眼神看著他。
老錢不懼生死,更不怕鬼神。然而此時徐飛的出現,還是讓他心中充滿了不安。
憑借著自己豐富的藥物經驗,老錢已經想明白了當時徐飛使用了麻醉劑造成了家
私的情形。雖然他不明白徐飛這樣做的目的,然而他知道,此時徐飛「詐屍」在
他面前的原因。

  「怎麽樣,上次你讓你那個護士情人幫你調查的高明的藥物報告,這麽久了,
應該發現了點端倪了吧。」徐飛的話語中,沒有了以前對老錢的那種客氣。

  「我不跟叛徒說話。」老錢雖然嘴里對徐飛置若罔聞,然而他也知道,這不
過只是一時的口舌之快。倘若他真的反抗徐飛的話,不光是自己,包括自己的情
人,很快就會遭到他們的針對。

  「幾天之前,我找到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老錢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後從
自己的公事包中拿出了幾頁檔案紙,遞給了徐飛說道:「根據從高明同事的外科
大夫那里了解到,就在高明自殺前一天,有一個人出現在醫院。那個外科大夫曾
問過高明,得知這個人姓柴。」

  「柴中石?」徐飛的語氣中,露出了一絲興奮。那個在和平旅店長期包下了
202 號房間,一直是劉憲原兇殺案中第一嫌疑者的人,終於第一次走進了他的視
野。

  老錢點了點頭道:「據那個外科大夫描述來看,這個人的長相跟之前和平旅
店的老板的外貌完全吻合。也就是說,這個柴中石,很有可能就是和衷社跟高明
之間的聯系人。高明從醫院中所獲得的致幻藥物,就是通過他的手傳遞給了謀殺
劉憲原的人。」

  「可既然如此,那高明為何又答應協助你調查鳳薇薇的事情,這不是有些自
相矛盾嗎?」徐飛看了看老錢一籌莫展的表情,知道他也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接著道:「這個柴中石,除了來找高明,還有什麽別的行為嗎?」

  「嗯…別的不太清楚,但是那個外科醫生說了一點十分重要的信息。就是當
時柴中石走的時候,從高明那里帶走了一大盒子的磺胺膏。」

  「磺胺膏?」徐飛喃喃自語道:「這是治療外傷的藥物,主要是用於燒傷,
燙傷一類容易感染的創傷,難道說,他要去救什麽人嗎?」

  說道這里,突然徐飛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精明的眼光,而就在同時,他已經
看到了那邊,也應該是想到了什麽。

  「我們現在就出發。」徐飛立即站起了身子。

  「等等,你是說,我們?」縱然老錢對徐飛充滿了鄙夷,但他還是很好奇男
人的這個稱呼。

  徐飛並沒有解釋什麽,十分鐘後,一輛山城江北警察局專用的轎車極速的從
後門開了出去,然後迅速消失在了城門口。而汽車消失的方向涉及本案的地點只
有一個,榮縣。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4-13 23:57 編輯 ]
2019-4-13 18: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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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0) 作者:lucylaw

.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8/4/20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章  悸動

  當我從睡眠中醒來的時候,太陽不過剛到頭頂。但是我已經不想再睡覺了。
我並非恐懼黑暗,只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實在是睡了太久了。當今天山里出現了
難得一見的艷陽天時,我突然很想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好好的洗一個澡。

  這里沒有浴缸,陳菲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了個很多年前才有人使用的那種大
浴桶,然後將我整個人都放了進去。對我來說,這水溫有些燙了,但小丫頭覺堅
持說這樣可以幫我活絡體內的血脈,於是我只好等泡的身體就像一只剛烤好的乳
豬一樣紅潤時,才從浴桶里面爬起來。

  不過經過這樣的熱水一泡,我身上那種壓抑的感覺確實好了許多。換上了一
身浴袍的我一邊在後院的草坪上享受著難得的陽光,一邊享受著小丫頭在我足底
的按摩。

  「爺,你看了那麼久的日記本,有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陳菲跟陳鳳
性格不同,心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會像陳鳳那樣,總是擔心引起我內心的痛
苦而一直回避著這個話題。

  「嗯,有一點有趣的事情,但還沒有進入到正題。」我從一旁的桌子上有拿
起了那個日記本說道:「不過這個叫雪琳的小姑娘,確實是挺有趣的。」

  借著正午的陽光,我繼續著昨天閱讀到的那個地方。隨著小真的離開,關於
梁永斌的話題也慢慢地從雪琳的日記里消失了。反倒是關於小展那兩個小混混的
事情,在幾天之後突然有了進展。

  「七月十一日,晴。

  今天坤哥打電話給我說,他已經找到了那兩個小混混,並讓人私下把他們教
訓一頓了。其實聽了這件事情我一開始時是挺開心的,但開心之後反而有些後怕。
以這兩個人的性格,他們會不會因此而報複我,或者是我身邊的人,我很難說不
回。

  我講這個想法告訴了坤哥,雖然坤哥一直要我安心,而我對他的話自然也不
會懷疑,但我想,這種事情還是要小心一點。我提醒了寢室的同學,最近不要單
獨在晚上處學校。對了,還有出院之後只打過一次招呼的丁伯,我明天也應該把
這個事情告訴他。」

  七月十一日的內容很簡短,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但到了七月十二日,我卻一
下子有些傻眼了。這一天,不光日記寫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篇,而且,第一句話就
讓我驚訝了。

  「七月十二日,陰。

  我在想,我是不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竟然背著坤哥,做了那種事情。

  今天因為圖書館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於是晚上我回來的有些晚。等到寢室樓
下的時候,已經過了熄燈的時候。

  按照學校的規定,這個時候回宿舍是需要登記的。本來我還在慶幸的是,我
發現丁伯還沒有來得及鎖門,而且好像他的值班室也黑燈瞎火的。因為如果晚歸
太多,宿管還要周知老師的。所以以往遇到這些事情,大家是能躲就躲。但今天
我卻想主動去找下丁伯,順便告訴他最近要小展那兩人找他報複。

  我看著值班室黑燈瞎火的,本以為那里面沒人有人。但沒想到的是,此時丁
伯里屋的房間卻是開著燈的。還是跟上次一樣,外面的值班室門並未上鎖,但里
屋的房門卻是門鎖緊閉。

  我覺得當時丁伯可能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敲門會有些不禮貌,於是本來就
像離開的。然而就在此時,我突然從門縫里面看到里屋里的一片片光亮,心中一
下想起了那日看到丁伯在他的房間里看到他擦拭銀器的事情。而這一次,我又忍
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透過門縫看了看里面的情景。

  而這次我才知道,原來上次看到的那件丁伯擦拭的那個銀器,其實只是某種
更加複雜的銀器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已。在他的桌子上,竟然足足有上百片大小不
一的東西,整齊的擺在丁伯的面前,亮閃閃的成了一片。別的不說,雖然我不懂
銀器,但就這些碎片的工藝來說,換成現銀的話少說也夠他過很多年衣食無憂的
日子了。為什麼明明私藏著這樣珍貴東西的丁伯,會跑來當一個辛苦又沒多少收
入的宿舍管理員?

  當然,更讓我好奇的是丁伯為什麼會將這些東西都擺在桌上。因為他是後背
側對著我的,所以我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我卻看的出,他很在意那些銀器,
他就像撫摸自己的戀人一樣,撫摸著那些碎片。而身體,竟然也在發出有節奏微
微的顫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對這樣的畫面十分的好奇。但是一直到後來,當丁
伯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之後,我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麼……其實,跟了坤哥這
麼久,我已經看得出丁伯在里面幹什麼。也許從一開始,他身體顫抖的節奏就已
經足夠讓我明白了,但我當時,真的就沒有離開,在他的門口,我竟然就這樣站
了十幾分鐘。直到他顫抖過後站起來,讓我看到他那只一直在黑暗中的手上,到
底有什麼東西。

  那是一件內衣,一件墨綠色的女人的小衣……而且,這件小衣……竟然是我
的。

  上個月起大風,幾件陽臺上沒有來得及收進來的衣服被吹落到了樓下。當時
的其他的衣服已經找了回來,只有這件小衣,我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找。只是沒
想到……

  算了,丁伯也是個可憐人。我前幾天聽坤哥說,丁伯光棍了大半輩子,而且
自從成為了宿管之後,他對大家一直很好。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不規矩的行
為。我就當自己的這個衣服丟了吧,也無所謂了。

  只是想起自己穿過的東西被丁伯拿來那個,尤其是上面被弄傷一片片白花花
的白漿的時候,我…我竟然只是覺得臉上發燙而已,甚至…甚至在我心里還有些
同情他,哎,只希望這件事情就當永遠沒有發生過吧,我…我真是個壞女人。「

  我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這是我第一次讀這個年紀的少女的私密日記,也
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也會將自己內心的悸動,如此直白的用文字表達出來。
在此之前,雪琳的日記里面曾經也寫過小真跟梁永斌的初次激情,也寫過自己跟
未婚夫之間的溫存,但那也只是簡單的一帶而過。但今天的日記中雖然關於丁伯
自慰的描寫依然很含蓄,但少女內心的變化,卻讓我感受得很清晰。難倒……

  我的內心很回避這樣的猜測,雨筠跟我之間的事情,隱約間竟然就像是雪琳
的故事的翻版。同樣的純真無邪的女人,同樣的悸動,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那些
本來已經有了未婚夫的女人,會有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沖動。

  按照檔案的記錄,這個雪琳在當時的女子學校中算得上是校花級別的人物。
這一點通過那日舞會上只是見了她一眼,就不惜鋌而走險的兩個年輕人的舉動就
可以佐證。但這個丁伯在年紀上,已經足足可以當雪琳的爺爺了,這兩人之間發
生這種妄念倫理行為,竟然讓我的內心隱隱約約之間也有了一種異樣好奇受。

  我不知道我我的感受是否真實,但我知道我閱讀日記的速度開始加快。我迫
切的想要從少女的字里行間里,看到她跟丁伯接下來的發展。而很快,在一周後
的一篇日記里,雪琳跟丁伯之間更加過火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

  「七月二十日,陰。」

  「今天坤哥又來了學校,他還是昨天那樣神神秘秘的。」雪琳說的事情,是
昨日張海坤突然來他們學校要找梁永斌的事情。也就是說從那時開始,關於梁永
斌的調查就已經開始了。按理說,這樣重要的信息我定然會仔細思考,但此時我
卻更加關心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當張海坤在晚飯後,將一個資料袋專門給了黎欣
欣,要她幫忙送到教室樓三樓的一個信箱時,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因為本來按照雪琳所說的,張海坤時讓黎欣欣把那個資料袋給二樓的趙老師,
而自己,則是要幫張海坤帶東西去校醫室。結果就在教師樓下,黎欣欣一次意外
的崴腳,卻讓這件事情陰差陽錯的走向了另外一個結局。

  「因為天色已晚,所以教師樓早已經沒有人了,只有昏黃燈光下幾乎看不清
的一條走廊。而就在這時…我突然又遇到了那天同樣的事情,而且,比起上次那
兩個小流氓的襲擊,要來得更加的突然。」雪琳的文字很簡單,但她卻交待的很
清楚。這個美貌的少女,又遇到了陌生人的淩辱。

  「如果…如果不是後來從這個用黑布包著臉的陌生人嘴里聽到的聲音,如果
不是我從他身上聞到的那種特別的味道,還有慌亂掙紮中看到的他腿上的那一道
傷疤。我恐怕到現在還以為是上次那兩個小混混在作怪。但偏偏這一切,就是丁
伯做的,為什麼是他,他明明是當時就過我的人。」

  筆記很潦草,顯然書寫的少女心緒很亂。但幾乎是跟少女的思緒同步的時間,
我卻註意到了一個問題。顯然,本來應該在宿舍里值班的丁伯,不會無緣無故的
跑到這里來。用這種幾乎是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著女學生的上鉤。而且從時間
上來說,雪琳出現的時間本來應該是一個完全的巧合……除非……

  「我的腦中,有一個很可怕的想法。今天晚上回來的路上,坤哥好像是在刻
意的拖延時間。而偏偏也是在分開的時候,坤哥才把兩個東西給了我,還特地叮
囑給趙老師的這個東西要欣欣自己去。倘若這個安排不是巧合的話,那……難道
說,丁伯的出現,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雪琳的想法跟我一樣,顯然這個事情是
有預謀的。

  「一定是的,」雪琳的日記里,肯定著自己的想法:「丁伯定然是坤哥指使
的,也只有對丁伯有大恩的他,才能要求丁伯幹這種違法的事情。從後來丁伯看
清我臉後慌亂逃走的表情,我可以肯定,丁伯本來襲擊的對象,應該是欣欣才對。
我不知道坤哥最近到底接手的那個委托是什麼,但我真的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
鬼。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當然能明白少女此時的仿徨,沒有女人是生來淫蕩的。她選擇對這個事情
緘口不言,當然不是因為自己也享受這種侵犯行為。一頭是自己的同學閨蜜,一
頭又是自己的未婚夫,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作為其中最敏感的角色卻又必須要
假裝不知道的忐忑心情,我當然能夠體會。

  而在另外一方面,我的內心也隱隱多了一種情緒,我希望面對這樣完全混亂
的情況,這個叫雪琳的少女能夠再勇敢一些。因為現在我就像是她體內的一個靈
魂一樣,只能透過她的眼睛,卻了解當時發生的事情。如果對於這件事情她才去
了避讓的態度,那我亦無法還原當時的真相。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的日記,我看得很仔細。我並沒有因為少女的心緒不寧而
有任何的焦躁,反而我一字一句的耐心了解了接下來的幾天發生的事情。終於,
在過了半個月之後,關於那天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這是第一次,雪琳在日記里寫出了黎欣欣的秘密。原來讓我想不到的是,黎
欣欣在此之前竟然被人淩辱過。時間是在自己的父親黎楚雄五十一歲的生日當晚,
而人物竟然是……

  「當時欣欣給我說起此時的時候,她的語氣異常的平靜。然而我卻怎麼也想
象不到的是,那個將欣欣劫持到後院綁起來,然後扒光了欣欣的衣服,對著欣欣
自瀆的人,竟然……就是欣欣自己的父親。那個用銀質面具掩蓋自己罪惡獸性行
為的男人,竟然就是將自己從小養大的父親。」

  我反複閱讀著這一段簡短的文字,但我能想象得到當時雪琳的心情。通過之
前的日記,我了解到張海坤負責調查的事情,是跟黎欣欣父女有關。現在按照雪
琳的推測,張海坤接受的委托中,我聞到了一股強烈的不倫氣息……

  「然而今天,我想寫的事情還不止是這一件。」翻開下一頁,雪琳的筆記更
加淩亂道:「今天,丁伯找到了我,他跟我坦白了一切。那天晚上的事情,竟然
真的是坤哥叫他去做的。坤哥要他裝扮成蒙面人,九點的時候守在教室樓二樓。
倘若這個時候有個女生來往趙老師的郵箱里投遞資料,就要他立即從身後,用那
種方式襲擊這個女生,然後將女生的反應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我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雖然那天晚上,當丁伯發現是我後立
即選擇了離開,但倘若沒有欣欣的那一次崴腳,那丁伯是不是又會想那個惡心的
面具男一樣,再次傷害到欣欣。

  我質問過丁伯,問他為什麼要答應坤哥的要求。但我也知道,丁伯沒有辦法
拒絕坤哥。我不希望坤哥再這麼錯下去了,丁伯也一樣。就算他自己不斷跟我道
歉,我也覺得錯了就是錯了。當然,這件事情還沒有到丁伯自己所說那樣幹完這
個月就一定要走人的地步。我告訴丁伯不必這樣做,卻也告誡他不可再替坤哥做
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現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很想去找坤哥,告訴他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會
對欣欣產生多大的傷害。然而,從認識他開始,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就從未過問過
一次。而事實上,他一次次向我證明過他的正確。這一次,我又要如何跟他開口
呢?還是靠自己,從欣欣跟丁伯那里多了解一點東西再說吧。」

  看起來,那種與生俱來天生的同情心跟好奇感,真的會讓這些身處漩渦之中
的女人們失去理智。明明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但卻好像是對對方的一種包容。這
種簡直是聖母的爛好心,讓多少純真的女人被那些骯臟的男人們玷汙。

  同樣作為男人,我甚至都會認為這是丁伯面對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以退
為進的策略。只是後來,當雪琳的日記里越來越多的提到丁伯,提到她對丁伯的
憐憫,已經隨著張海坤越陷越深後雪琳對那些銀器的越來越強的好奇心。我終於
意識到,原來每個入魔的人,都是在這樣的不知不覺之中完成的。

  看起來,那兩人之間,也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七月三十日,雨。

  我今天跟丁伯攤牌了,我直接的問了他,那個他珍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是
不是跟梁永斌老師的那個東西有關,而坤哥要調查的事情,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

  丁伯一開始,當然是很抗拒我的質問。我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以
那天晚上在教室樓里面發生的事情來要挾,也沒有辦法讓他輕易開口。但是,我
告訴了丁伯,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我又是如何像當初擔心
小真一樣擔心欣欣的時候。也許,丁伯最後終於被我說動,他終於告訴了我一些
事情,而這些事情,聽上去又是如此的光怪陸離。

  丁伯果然知道梁老師手中的那件銀器的來歷。之前從半瘋狀態的梁老師嘴里,
我知道了這銀器叫煙雲十一式,是一種十分淫邪的玩意兒。而丁伯則告訴了我,
他是清朝末年能工巧匠打造的一種很特別的男女之間行房用的東西。而之前無意
中見到的那一堆的碎片,也是其中的一件。

  我問過丁伯,為什麼這件東西看上去這麼邪性,但他卻緘口不言,只說要我
不要在追究這個問題。因為一旦被卷入進來,就會讓自己身邊的人陷入危險。聽
了他的這話的時候,我的內心十分緊張。我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但同時,對
於最近的事情,我真的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三番兩次,我執意要丁伯告訴我這煙雲十一式的秘密是什麼,但丁伯卻一直
是諱莫如深。但在我的堅持下,他說要解開煙雲十一式的秘密,必須要將他手中
的這些殘片重組在一起才行。但他不打算做,而且也做不到。他手中的東西一共
有一百零八個碎片,而在當今,已經沒有人有能力重組這件東西了。」

  我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腦海中,卻不斷的出現著一個特別的畫面。一個身穿
藍色校服的少女,跟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年宿管,正端坐在宿管值班室最里面的屋
子里,討論著男女之間床第行房用的東西。不用我猜測,那個過程中的雪琳的臉
上一定充滿了紅潤的嬌羞,也不用我猜測,當時丁伯看到這個樣子的雪琳,也會
有著原始的沖動。

  忘年的禁忌,就像是流毒一樣在少女的日記里不斷發酵。當我看到雪琳的日
記里關於丁伯的撰寫越來越多的時候,我也知道,這個少女離深淵也越來越近。
我不住掉後來發生的事情,到底對於這兩人是發乎於情,還是發乎於欲,但少女
沈淪的速度,竟然比起我想象中還要快。

  「八月十五日,中秋。

  沒想到,今天竟然是丁伯的生辰。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刻意回避著他,但偏
偏對於這個老頭的好奇,我越來越重。這個人深邃的眼神中,似乎總有很多讓人
聽不懂的故事。

  我是從今天傍晚看到隔壁樓的張阿姨給丁伯送來了的那碗壽面,知道了今天
是什麼日子。出於禮貌吧,我也跟他送上了生日的祝福。

  今天是中秋,宿舍的同學都回家過節了,包括欣欣也難得的回家去了一趟。
坤哥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電話一直是打不通的。我一個人呆在寢室里無聊,竟然
又冒出來了那個找丁伯聊天的想法。然而…當我鼓起勇氣偷偷跑到一樓的時候,
卻發現丁伯又是在里屋,只是這一次,里面還有好幾個人。」

  「我偷偷湊上去看了下,才發現里面其實有好幾個宿管的老師,男的女的都
有。他們帶著酒菜在丁伯的房間里吃喝,應該是在用這種方式過中秋節吧。我本
來打算要離開的,結果隔壁樓那個叫衛大嬸的宿管的一番話,卻讓我停住了。

  可能因為酒很多了,那個大嬸竟然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嘲諷丁伯一輩子娶不到
老婆,還說丁伯只能窩在女生樓里當個宿管,有賊心沒賊膽的看著這些女子們。

  衛大嬸說這句話的時候,丁伯笑瞇瞇的看著她,也沒有說什麼。倒是門外的
我,突然覺得有點可憐。倘若這番話是其他的宿管樓的大叔們說的,那我還可以
勉強認為這是男人間的玩笑。因為就算是平時一本正經的坤哥,在跟兄弟喝酒之
後也會相互開這種葷段子玩笑。

  但是這樣的話從一個女人的嘴里說出來,設身處地的為丁伯想一下,我也覺
得如果是我,定然受不了衛大嬸的這種嘲諷的語氣。但是,這又能怎麼辦呢?丁
伯年事已高,又沒有能夠有足夠的錢財來娶個老婆。當時的情況下,估計也只能
苦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去。

  而也在那個時候……我……我竟然產生了一個連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念頭,我
……打算幫幫丁伯,至少,讓他能在朋友面前有面子一點。」

  我迫不及待的將日記翻到了下一頁,也就是八月十六日休假期的那一頁。而
果然,在第二天里,雪琳兌現了她的想法,一個連我都覺得有些瞠目結舌的行為。

  「我想畫張我自己的畫給丁伯,盡量暴露一點的那種。」

  雪琳的想法很瘋狂,也很讓人興奮。

  「我想了一晚上,既然丁伯的朋友嘲笑他沒有女人看得上他,那我就畫一張
自己的畫像然後偷偷送給丁伯。只要我把臉改一下,讓他認不出是我就行了。到
時候,他可以拿著我的畫像,去跟自己的朋友們炫耀。我想……我真的是瘋了……」

  雪琳的字跡在顫抖,顯然,她是在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下寫下這些文字的。

  「早上一大早我去找丁伯借用平時放在一樓的那一面穿衣鏡的時候,丁伯還
不知我要幹什麼。但當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已經將自己反鎖在宿舍里一整
天了。我也沒想到,我最後竟然畫了這樣的一幅畫。

  其實一開始,我本來只想是畫一個坐在鏡子前的自己,穿著別人一眼就能認
出身份的校服,用一種那種外面舞女們才會用的輕薄的坐姿。然而……當我把第
一份線稿畫完時,當我幻想著丁伯看到這張畫作的時候,我卻覺得,如果只是這
樣的話,男人恐怕很難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吧。

  我想我一定是入魔了,我竟然,我竟然覺得自己應該再暴露一點。當領口的
鴛鴦扣被我解開了一粒之後,我突然覺得,也許每個男人都一樣。就像是第一次
給坤哥看到我身體的那個晚上一樣,男人應該都是得隴望蜀那個樣子。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等我恢複知覺的時候,我……我竟然已經將自己的前
襟完全解開。還……還將我的小衣拉開到了一邊。

  是的,我瘋了,我竟然想要給丁伯看一眼連坤哥都很少能看到胸部。雖然我
也知道,丁伯並不會知道這畫上的人是誰,但我還是覺得,丁伯就像是在鏡子里
盯著我一樣,盯著我將本來只屬於坤哥的地方,給他看。不光給他看了,我竟然
還把這個樣子的自己畫了下來……

  坤哥,原諒我好嗎?你的未婚妻,真的已經瘋了。」

  「爺,這個小丫頭好瘋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陳菲已經悄悄溜到了我的背
後,跟我一起讀著雪琳的日記。而當她看到這篇文字的時候,就算是一向活潑的
少女,此時臉上也是一臉嬌紅。反倒是正站在我面前擺弄著吃飯碗筷的姐姐陳鳳,
不知道我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此時的陳鳳,換上了一聲藍色的西洋樣式的長裙。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打扮
反而更讓我想起了雪琳的樣子。一種許久沒有過的沖動,讓我腦中的神經一下懵
了。而等到陳鳳從驚呼中安靜下來的時候,這一對姐妹花已經被我強行拉到胯下,
讓她們姐妹兩一起用口舌給我服務起腫脹的下體來。

  「爺,你今天怎麼這麼硬了……」陳菲貪婪的用自己的舌頭舔舐著我下體的
一側。少女的唾液已經順著我的下體將胯下的兩顆肉丸浸濕。而此時聽到妹妹的
話後,一旁正在用香舌靈巧的挑逗著兩顆肉丸的陳鳳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責備似
的白了陳菲一眼。

  我正兀自享受著少女的服務,並沒有去理會陳鳳這樣做的原因。但此時我的
腦海中,卻是另外一個畫面。門窗緊閉的房間里,一個少女正坐在鏡子對面的畫
板前,仔細的描繪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的長發烏黑,她的雙眸深邃,她的鼻梁高挺,她的雙唇嫣紅。她有著超出
周圍其他女生的完美身體曲線,她也有著這個年齡的女子身上才有的青春活力。
然而,這一切加到一起,都應該無法引起你的註意力。因為此時在她的畫面里只
有一個焦點,那一只被少女主動暴露在空氣中的乳房。

  我喜歡女人的乳房,尤其是那種完美的女人的乳房。劉忻媛,雨筠,還有林
茵夢,她們每個人胸前的春光都是我最流連忘返的。因此我想,雪琳胸前的春光,
也應該是同樣的完美。碩大而白皙的乳房,有著屬於這個青春年華的堅挺。細膩
嫣紅的乳首,又有著這個年紀才有的敏感。

  不知道微風吹過,前胸的涼意有沒有讓少女感受到一種異樣的刺激。不知道
她手中的畫筆,是否被變成了她挑逗自己情欲的工具。如果有,那少女握著畫筆
時,腦中幻想的到底這是自己未婚夫的愛撫,還是樓下那個離自己咫尺之遙的老
頭,粗糙的手指。

  我同時捧著兩個少女的腦袋,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下體。然而整個過程中,
我卻一直緊閉著眼睛。我腦中的幻想的女人,已經不知道到底是雪琳,還是那個
背叛了我的女人。同樣是處女,同樣是未婚妻,同樣,她們將自己的情欲給了別
人。

  想到這一幕,這一個本來該讓每個男人覺得無比屈辱的場景。我竟然會覺得
異常的興奮,在兩個少女的一起努力下,我的下體已經在半個小時了連續泄身兩
次了,然而我還是依然不滿足的扭動著自己的胯部,在陳鳳的體內來回馳騁著。

  午後的陽光下,山野間的草地上,男女之間的淫行放肆而激烈。而此時在山
城的另外一邊,同樣的行為也正在發生,男人抽插女人的動作依然瘋狂,只是身
下的女人的臉上,有憤怒,有屈辱,也有惡狠狠的凝視。只是沒有的,是那種男
女在激情時本來有的享受。

  當門板被踹開的時候,鐘琪已經意識到這是最近第二次在跟男人發生性行為
時,被劉家人破門而入了。只是這一次,當她踹開房門的是以三叔為首的劉家老
一輩成員而不是劉憲中的時候。原本已經準備好的張皇失措的求救,竟然一句也
說不出口。

  按照原本以來的計劃,今天她負責將劉才叫到房間里,然後再色誘劉才跟他
發生關系。而接下來,劉憲中就會帶著人出現,撞破了正在「奸淫」故主遺孀的
劉才。而那之後,逼迫劉才交出金庫鑰匙,再脅迫林茵夢就範,就成為了順理成
章的事情。

  然而此時,出現的人卻並非劉憲中,就連鐘琪也一下子慌了。雖說三叔最近
很保劉憲中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但畢竟他是上一輩的人。更何況,在三叔背後還
有很多家里的其他長輩。就算她構陷劉才的說法能搪塞過去,但其中難免有多舌
之徒將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傳言出去。到時候,自己在劉家的名聲恐怕也就毀了。

  「這麼說來,劉才是見色起意,因此奸汙了你?」三叔看著衣衫邋遢,一臉
哭喪的鐘琪問道:「如果劉才有意於你,那為何一直到今日,才對你有次行為。
據我聽說,自從三子失蹤之後,劉才多次到你那打點照顧,在此之前,你就沒能
看出什麼跡象嗎?」

  鐘琪搖了搖頭,只能支支吾吾的將原先跟劉憲中之間串通好的供詞,用來回
答三叔的問題道:「這段時間,劉管家確實是經常往我那里跑。我見他對我,還
有對我們婁兒都挺好的,於是一直很感激他。因此他今天突然跟我說起,說自己
肝上已經身患絕癥,很快就要撒手人寰的時候,我一度還十分憐惜,也……也答
應了他想要聽我唱曲兒的要求。」鐘玉佳出生梨園名門,從小也是有一副好嗓子,
劉家上下喜歡聽他唱曲的人,也不在少數。

  「然而沒想到,沒唱兩句,結果他就開始對我毛手毛腳的……再後來,竟然
……竟然」說到這里,鐘琪臉上委屈的淚水如同豆大般開始掉落。其實她此時心
中,哪里有會半分委屈。但眼下的形勢下,她就算是用頭砸地,也要讓自己哭出
來。只要自己這一哭,在劉家的名聲也就算保住了,自己跟孩子未來也就保住了。

  而就在鐘琪發現,三叔的臉上表情有所松弛,以為自己轉危為安的時候。突
然從隔壁審問劉才的房間里,傳來了一陣驚訝的喧鬧。一個中年僕人急匆匆的從
門外撞門進來說道:「三爺……不好了……劉才這廝自殺了。」

  「劉才自殺了?」這個消息,讓鐘琪一下子欣喜若狂。然而很快,女人又立
即冷靜下來想到,在他自殺之前這段時間里,他又說了什麼。如果他說了任何對
自己不利的話語,那豈不是自己連翻供的機會都沒有了?

  三叔臉色鐵青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劉才,周圍的其他劉家人也從慌亂中鎮定
了下來。三叔久經江湖,但從這死亡跡象就能看到劉才是服用了慢性毒藥,這種
毒藥本不容易致死,就算要人性命,也是會經歷一段很長時間的折磨。但對於這
肝上有疾病的人來說,這種毒藥一旦發作起來,就會異常的迅猛。以至於出現按
照剛才其他人所描述的那樣,在劉才身體突然抽搐後就立即奪走了他的性命。

  「他交待了什麼?」三叔問到審問其他的人。

  「三哥,茲事體大,這件事情我看……」一個跟三叔年紀相仿的長輩在三叔
耳朵邊說了幾句,然後將那張劉才的口供遞給了三叔。三叔一連將書信看了三遍,
雖然臉上依然鎮定自若,但心中卻冒出了一萬個疑問。

  今天這件事情,本來是劉憲中找他代勞的。劉憲中給他說,他本來利用中期
做好了一個局,要鐘琪設法將劉才手上的鑰匙騙到手。但這個計劃,本來是劉家
發生動蕩之前的事情了。經過了山水莊園的那場夜宴,劉憲中就開始計劃全面接
手家里的財政事務。為此,他的心里構思了一個更大的圈套。

  按照劉憲中的計劃,當鐘琪說出了劉才奸淫她的行為後,他會帶著家里的重
要人員親自去搜查劉才的房間。而在劉才的房間里,他們很容易就會找到一封林
茵夢授意劉才將家中那些原本應該在金庫保險櫃的財物拿出去變賣的憑信。然而
沒想到的是,劉才這廝竟然當著他們的面自殺了,而且在自殺前,竟然還反咬一
口說,自己是勾結了劉憲中,變賣成千上萬家中財物。日積月累,因為自己對劉
家故主的恩情有愧於心,於是竟然想出了用這樣一個極端的法子將事情公諸於世。

  三叔結果那封從劉才房間找到的憑信時,心中的憤怒已經讓他的手有些顫抖
了。果然跟預料中的不錯,劉才房間里的那封原本應該是構陷林茵夢授意的憑信,
筆者已經變成了劉憲中。而且這其中,從偷竊方法,到轉銷的鏈條,竟然跟家中
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扣得嚴絲合縫。當看完了這封憑信的時候,就連三叔也不得
不承認,這個看似狗屁不通的栽贓行為,竟然會被他們圓得跟真的一樣。

  「三哥,你看著……」那個長輩何嘗不明白此時三叔的心里在想什麼,恐怕
就算是這個問題再被放大十倍,三叔也不會去真正要廢黜這個自己的親兒子。因
此,他順理成章的提出了,是不是這個事情要先密而不發,然後從長計議的一位。

  但是此時三叔心中所想的卻是另外一是,按照剛才的情形來看,自己公然帶
著人抓了劉才的奸,關於劉才的死的事情,自然是包不住了。只是為什麼這個人
竟然會用這樣極端的方法,來構陷劉憲中。他背後的指使者,到底又是誰?林茵
夢,劉忻媛,還是家里其他覬覦權勢的人,甚至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山城商圈的人。

  如果這件事情只是劉才的個人行為,他有足夠的聲望可以把這個事情壓下去。
但眼下,這件事情恐怕很快就會在家族里不脛而走。在這個時候,自己越是選擇
保護劉憲中,就越是會讓其他人起疑。只有自己盡量做出公平公正的樣子,才能
保住自己現在的地位,也就保證了劉憲中在家中的地位。

  「此時雖然不要對外聲張,但畢竟事關者大,我們也必須要調查一番才是,」
三叔說道:「這樣吧,你,我,加上老五,我們今晚約憲中談談話。劉家,經不
起下一場動亂了。」那個老者點了點頭,如今劉家撤出山城的計劃已經迫在眉睫,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就算是再恪守家里的規矩,也知道如今的劉家,只有劉賢
中頂著,才不會亂。



                               【未完待續】
2019-4-20 17: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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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1)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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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8/4/29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一章 迷陷

  夜雨過後,山間霧氣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濃密,濃密到直至已經走到了幾米之
遠的地方,一臉睡意的樵夫阿生,才發現那個剛下葬不到一個月的老姜的兒子東
陽的墳墓竟然被人掘開了。而且不光是墳墓被掘開了,就連里面的棺材也消失得
無影無蹤。

  這一定不是盜墓,老姜家一向清貧,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去陪葬。況且,
就算是有人盜墓的話,又怎麼會連沈重的棺材一起盜走。在他們當地有過說服,
房是人的屋,棺乃鬼之家。一旦死人沒了棺材,就會變成四處遊蕩的孤魂野鬼。

  「鬧…鬧鬼了…」幾乎雙腳癱軟的阿生,從墳前的稀泥里驚魂未定的找回了
鞋子,急忙向著老姜的家里跑去。然而,讓他跟沒有想到的是,平時足不出戶的
老姜家里,此時竟然沒有人應答。很快,關於東陽詐屍已經老姜神秘失蹤的消息,
就在村子里不脛而走。

  然而此時,在老姜家里這間在火災中得意勉強幸存的主屋中,老姜卻好端端
的坐在主屋的中央,甚至此時,他的臉上連一點往日因為喪子的悲痛都看不見。
在他的面前,一共有三樣不尋常的東西。一口棺材,空空如也,兩個男人,一老
一少。棺材,是他曾經用來收殮從火場找回來的東陽的殘破屍體。而這一老一少,
是剛從山城來的警隊的人。而這已經是最近,從山城方面來的第二批警隊的人了。

  「真想不到,除了精通建築,老姜一家竟然還有另外一樣本事。」年輕的男
人沈聲說道。

  「哦?先生這句話我就不明白了,老頭一輩子就這一點本事,僅憑些許技藝
謀生,倘若我還有其他本事,又是什麼呢?」老姜的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輕松。

  「你太謙虛了,你不光是一個出色的工匠,而且,還是個很厲害的變戲法的
人。」山風拂過,吹動了窗邊的幕簾。接著些許的陽光,說話的那個年輕人臉上
冷峻的表情終於被人看清。此時徐飛面若寒霜的站在老姜面前,只因為一件事情。

  東陽沒有死,是他們兩父子聯手做了一個假的焚屍案來欺騙了之前造訪的張
義。其實在打開那口空棺材之前,老錢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以他自己對與張
義的了解,他絕不會犯那種別人能用假屍體在他面前蒙混過關的這種低級錯誤。
難不成,這兩人用了什麼連山城前任副局長都看不出破綻的高明首發?

  然而,當他在徐飛的提醒下,註意到了老姜家里遺留的東陽使用過的一些物
品的擺放習慣時,老錢立即註意到了一個細節。「東陽是個左撇子,而且不光如
此,他的身型,年齡,還有很多方面的細節信息,都跟一個最近他們一直在尋找
的人出奇的吻合。」

  「那個租下了和平旅店202 房間,一直被他們懷疑是和衷社秘密成員,行事
神秘詭譎的柴中石,竟然就是杜老板曾經的管家東陽。」老錢終於明白徐飛帶他
來這里的原因。原本他一直以為,這個神秘的柴中石是一個山城厲害的人物,結
果沒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以管家身份為掩護,就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看來,這次徐飛要自己跟他一起來見這個老頭,進行一次逼供了。如果山城
里還有誰能夠熟悉除了銀針刺頂那樣的酷刑以外的逼供方式,也就只有他這個經
常跟屍體跟怪藥打交道的人了。

  雖然很多事情老錢向來不屑做,但這一次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必須要去
完成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很厲害。老錢一邊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來了自己一直私
藏從蘇聯那邊得到的刑訊逼供的註射劑,一邊用余光著看旁邊一言不發的徐飛。
他竟然能夠在警隊潛伏這麼多年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此人的心機之深,讓老錢
這種老江湖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陣寒意。

  而跟東陽家小屋相比,此時山中的教堂,卻是一片春意盎然。一個雖然穿著
袍服,卻又胸前洞開的少女,此時正在慢慢的替身邊的男人清理著耳朵,胸前隆
起的少女酥胸,故意的在男人的鼻子尖上跳動著。

  「爺,你說,這個雪琳是什麼時候開始會對一個老頭產生興趣的?」

  激情過後幾個小時里,陳鳳姐妹臉上的嬌羞跟紅暈一直沒有褪去。不光是因
為我今天突然興致異常的高,把這對姐妹花玩弄的一個多小時。也因為盡興之後,
我將雪琳日記里面的故事給她們姐妹兩簡單講了一遍。顯然,對於這一對少女來
說,相比較煙雲十一式的逐步浮出水面,陳鳳姐妹還是對雪琳的情感變化興趣更
大一點。

  「那我問你,你會對一個年齡足夠當你爺爺的男人動心嗎?」我反問到陳菲。

  「以前不會,現在不知道。」陳菲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到:「爺,其實有
的時候女人跟你想的不一樣,相貌,力量,權勢,談吐,這些方面固然會成為吸
引一個女人的優勢方面。說實話,就像我跟姐姐一見到爺…就喜歡爺一樣。那時
候爺是人上人,你肯定以為我被你的身份吸引,甚至連我自己都有這樣的想法。
但當爺真的出了事情後,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少女頓了頓,竟然很認真的說道:「也許現在我還小,我還說不清到底爺那
一點是最有魅力的。但我只是覺得,蘇彤姐姐能為爺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嗯。」陳菲突然提到蘇彤,讓我心中又是一陣痛苦。也許經歷過了生死的
考驗,也會讓這個一向天真爛漫的妹妹陳菲成長。此時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這番充
滿感性的情話,反而讓我的內心有著一絲不說清的酸楚。:

  那你覺得,這個老頭有什麼吸引力呢?「我嘆息了一聲問道。

  「不知道,雖然按照爺所說的,這個丁伯為了救雪琳,還受了傷。但畢竟年
紀差異很大,就算是心存感激,那也更多是感動吧。我想,應該是丁伯有什麼別
的地方可以吸引到雪琳吧。」陳菲剛說完這話,就被一旁走進來收拾房間的陳鳳
在嬌臉上擰了一下道:「小丫頭在這裝什麼大情聖嘛,別打擾爺。」

  我看著同樣是稚氣未脫,卻又比妹妹老成幾分的陳鳳,微微一笑。作為和衷
社的核心人物,丁伯就算年邁了,也是一方諸侯。看起來,就算是以宿管的身份
隱藏著自己,在跟雪琳接觸的過程中,也難免透露出那種叱咤風雲的人物氣質。
看起來,這個雪琳的內心,也是一個不安分的主。

  在我的內心里,也許因為雪琳的事情,我竟然對雨筠的背叛多了一絲寬懷,
或者是麻木。也有可能是,內心的空洞,正在開始被這兩個小姑娘,還有蘇彤,
劉忻媛等人慢慢所填補。

  「八月十七,晴」我翻看了新一天的日記。

  「昨天晚上我幾乎一夜沒睡,我昨天晚上把那張畫用信封裝起來放在了值班
室,一直躲到丁伯看到了那個信封才離開。雖然經過幾次的修改,她一定認不出
畫里的人是我,但一整個晚上,我都覺得好像是自己是裸體站在丁伯面前一樣。

  我的臉很燙,心中的愧疚,盡然慢慢變成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狂躁。三番五次,
我將那日繪畫的筆墨都扔進了垃圾桶,卻又一次次忍不住撿回來。似乎有一股奇
怪的力量,總是讓我會以一種很荒唐的借口說服自己。一次次的內心冷靜,又一
次次的有那種沖動。

  今天晚上我回宿舍的時候,我一直試圖躲避著丁伯,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一
次他竟然先叫住了我。我當時心跳得快極了,深怕他跟我說她認出來了畫中之人。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卻很突然問我,想不想知道更多關於煙雲十一式的更多的事
情。

  我知道,這煙雲十一式是淫邪的東西,當時我的內心也很糾結。然而,事實
上的結果就是,我竟然在他的房間里,聽他講了近一個小時的事情。不過幸好的
是,他沒有再說起這些男女夫妻用的東西的用途什麼的。他叫我的目的,似乎只
是想告訴我一件關於這些銀器背後的事情。」

  看到這里,我急忙調亮了面前的燈光。重要的線索,終於要浮出水面了。

  「丁伯跟我講,這些銀器的背後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而這個官說竟然關系著
很多人的生命。一旦秘密被解開,甚至會改變整個國家的命運。聽他說,這些銀
飾組合在一起,可以發掘出十一處足足可以支撐國家政府運轉幾年的財富。而眼
下,有另外一群人爺盯上了這一批寶藏。這些人,據丁伯說是也是一群軍閥背景
的人。他們一旦得到這些寶藏,就會立即攫取革命運動的果實。於是,無論如何
也不能讓這些人得到這些銀飾中的秘密。」

  雪琳的話,跟之前從劉忻媛那里得知的消息相吻合。按照之前從老姜那里得
到的消息,和衷社的人一直都守護著這一批寶藏的秘密。而這一點,在隨後的日
記里面也得到了證實。不光如此,我甚至還知道了另外一個重要的消息。丁伯曾
經拜在了銀器大師黎強的門下,而這個黎強,就是黎楚雄的父親。也就是說,黎
楚雄跟丁伯,算得上有同門之誼。

  「相比起這些銀器背後的秘密,我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我繼續讀著雪琳的
日記:「我很想知道,丁伯這一次來到學校,是不是奔著欣欣來的。丁伯沒有正
面回答我的問題,我只能先安慰自己,如果他的行為是針對欣欣的話,顯然就不
會這麼容易的讓我知道了。」

  「後來,丁伯見我對他的話將信將疑,才對我說起了另外一個事情。原來梁
老師的身份,也是他的師弟。而同樣,梁老師手上的那個銀飾,也是從他的師父
那里得到的。只是最近,有人盯上了梁老師的東西,而偏偏他的這個師弟,對這
些又一無所知。丁伯擔心自己的這個師父的關門弟子被人暗算,因此才選擇潛伏
在學校里。

  不過在我看來,丁伯也應該只對我隱瞞了很多。要保護自己的師弟,他只用
將今天的話直接告訴梁老師就行了。結果他這事情都告訴了我,反而對自己的師
弟緘口不言。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是他先在手上的那些銀飾碎片的來歷。丁伯在我的追問下,承
認了其那些銀片也是煙雲十一式之一,而且,竟然還是被稱為煙雲十一式之首的
「白龍抱珠」的殘片。十幾年前,這件銀器就在一次事故中化為了碎片。而因為
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丁伯不得不嘗試將這件銀器要重組起來。按照他的說法,
這些東西以後會有大用處的。

  只是…眼下丁伯遇到了一個困難,這銀飾要想複原,會比想象中要麻煩很多。
因此,他才支支吾吾跟我說起了自己找我的緣由。而我,竟然不假思索的就答應
了他的請求。

  這件事情,我不敢告訴任何人。也許只有在日記本里,我能對著自己的筆記
講出這個事情。我居然答應了丁伯,要替他當修複銀器的人肉支架。當然,丁伯
一直表示只是很簡單的在我的身上一件件的掛上那些銀飾而已,他說不會有任何
的肢體上接觸。關於這點,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看完雪琳這段話,我微微一笑心里想,就算丁伯能做到坐懷不亂,但這白龍
抱珠的樣子我是看過的。那日穿在曹金山家中那個婢女身上的銀飾,就像是盤踞
在女人身體的一條銀龍。十幾處的精密的機關,每一個都會刺激到女人身體的敏
感部位。因此就算是隔著衣服在女人身體上操作,對於這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來說,
這簡直是一種男女之間另類的調教了。

  本來已經在激情過後得到安撫的下體,在一瞬間又膨脹了起來。我滿懷期待
的翻開了第二天的日記,就像是在尋找一個渴望中的禁書片段一樣。

  「八月十八日,晴。」

  「心跳好快。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過了,在被窩里我一直心神難寧。我猶豫了很久,
最終還是決定在被窩里接著手電的光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記下來。

  我跟丁伯約定,今天選一個最不容易被人註意到的時間去他那里。因為今天
離校休假的同學都回來了,我不得不等到了熄燈之後很久,才悄悄從被窩里面爬
了起來。今晚的丁伯表情很凝重,也跟以前的感覺很不同。在一盞孤燈下等待著
我的他,就像是在等待著某種儀式的開始。而我,也沒有說話,就像是一個祭品
一樣默默躺在了他的那張床上。

  其實整個過程中,的確如同丁伯所說一樣,沒有任何的接觸。丁伯一件件將
那些銀飾碎片擺到我的身上,然後從我肚子上的碎片開始,一件一件的用鑷子將
碎片安裝在一起。他很專註,也很沈穩,沈穩得仿佛讓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
正在接受手術的病人一樣。只是這個過程中,我卻一直緊繃著身子,握緊了拳頭。
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那一件叫做被白龍抱珠的銀器,開始一點點的在我的身上露
出了自己的樣子。

  這件銀器挺好看的,就像是一件亮閃閃的盔甲一樣套在我的身上。慢慢的,
我好像忘了自己在做什麼一樣,竟然開始欣賞起來丁伯在我面前那種靈巧而嫻熟
表演。這個銀器真的很複雜,那些銀片之間的連接機簧各不相同,我一直屏住呼
吸,深怕自己一個動作就讓他前功盡棄。

  然而也是這個時候,我感覺的身體的一股強烈的燥熱。由於來之前擔心自己
的身體在這樣的接觸中吃虧,我今天在衣服下面特地穿了一件冬天的厚衣。結果
沒想到,就是這個多余的舉動,讓丁伯接近一個小時的努力,最終變成了泡影。

  因為身體的灼熱,我後來終於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一個輕微的難以控制
的動作,一下讓我身上的銀器的碎片就像發條一樣彈射開來。我看著散落在床上
的那些銀光閃閃的碎片,我不好意思的看著一臉汗水的丁伯。但此時,他依然面
無表情,過了一陣,才遞給了我一塊毛巾跟一杯熱水。

  我低頭著,不好意思的用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整個過程中,我並沒有
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對丁伯道歉。因為我確定,丁伯並不會責備我,其中原因不光
是因為他後來大度的替我開脫的話語,而且,還因為在剛才的那一番嘗試中,我
已經知道了那些他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告訴我的事情。

  就在剛才的過程中,我已經明白了這件銀器的組合原理。整個過程中,最關
鍵的就是要用幾根頭發絲粗細的銀線順著人的身體盤好,然後再將剩余的銀片一
件一件組合上去。就在機簧彈開的一瞬間,我已經明白,只有借助人的真實感受,
才能調整到最精確的位置。

  我默不作聲的在丁伯那里呆了很久,直到身上的汗水已經也已經幹涸。我看
得懂丁伯那種焦慮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也當然更明白倘若我主動將我心中所想
的方式告訴丁伯,會意味著什麼。就算我用千萬種理由說服自己這只是一種出於
無奈的妥協,但倘若讓我背著阿坤,用自己的身體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去感受那
種男女在私房用的東西。哪怕這個過程中我跟丁伯沒有任何的接觸,但在我的內
心里,我也無法認為這種行為對阿坤是一種不忠的背叛。

  我很想離開丁伯那里,明確地跟這件事情劃清界限,然後去教堂,去禱告,
祈禱神靈對我的骯臟的靈魂的寬恕。但當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在
丁伯那里發呆一樣的坐了一個多小時了。當我雲里霧里的回到寢室的時候,我實
在不敢去回想,我當時竟然會主動提出明天晚上我還要去丁伯那里的事情。那一
件漆黑的小屋里的銀器,就像是有一種魔力一樣吸引著我,向這個一無所有的老
頭,不斷的索取更多。我不知道怎麼去阻止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但那些銀器,
那些銀器背後的秘密,還有丁伯守候了一輩子的事情,就像是在我身體里種下的
一劑毒藥。

  也許,我本是一個可恥的人,之前關於梁老師的調查表面上是為了小真,但
不得不說,那種對未知事物的洞察跟了解,甚至會比阿坤的熱吻還要讓我興奮。
我…已經越來越看不懂自己了。

  算了,天也要亮了,我還是早點睡吧。一切,等到下次丁伯找我的時候再說
吧。」

  我急忙的翻開下一頁日記,面對著主動送上門的絕佳人選,丁伯能否在少女
面前把持住自己?然而,第二天的日記里,這件事情卻是戛然而止。因為一個突
發的案件,破壞了丁伯本來的計劃。梁永斌的宿舍,在次日的夜里發生了火災,
梁永斌本人在火中被焚燒致死。

  一時間,死亡的疑雲籠罩在了整個學校,尤其是跟梁永斌有著莫大關聯的雪
琳宿舍內。關於梁永斌離奇的死因,甚至有人猜測是小真因為感情受挫產生的報
複行為。但在此時,只有兩個人,對梁永斌的死有著另外一種焦慮。其中之一當
然就是雪琳,她所擔心的是,自己前幾天才最知道了丁伯跟梁永斌的關系,隨後
就傳來了梁永斌遇害的消息。

  在她的內心,她不止一次懷疑這件事情跟丁伯的關系,尤其是想起自己的未
婚夫跟梁老師也有過接觸的情況下,她更是擔憂這個事情背後依然存在的潛在危
機。唯一能讓她暫且安心的,是丁伯在這件事情上的反應,他雖然好像已經預料
到了事情的發生,但從他的行為來看,雪琳覺得他並非縱火者。不然此時她自己
的安全,應該會收到威脅才合理。

  而讓人意外的是,雪琳竟然發現黎欣欣也似乎對這件事情格外的重視。在梁
永斌死後的幾天,雪琳註意到自己的這個室友,情緒方面有了極大的變化。在平
日,雖然黎欣欣是山城首富的女兒,但為人一直十分的端莊且隨和。但在這段時
間里,她卻變得十分的暴躁,甚至幾次因為一些小事而跟同學鬧了別扭。

  這個事情,不由得讓雪琳的心中更加的焦慮。因為此時黎欣欣應該還不知道
自己父輩的諸多恩怨。她幾次想要跟自己的室友談起這件事情,結果沒想到自己
還沒開口,一向把性格開來的雪琳當成內心世界的寄托的黎欣欣,反而先把自己
的心事說了出來。

  這是一個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原來曾經帶著面具淩辱了自己的女兒
之後,黎楚雄雖然一直內心充滿了自責,但卻又一直對自己女兒的身體充滿了幻
想。

  這一次,黎欣欣懷疑黎楚雄找到張海坤的目的,竟然是要他幫助自己,得到
自己女兒的身體。只是這一切,被黎楚雄身邊一個一直喜歡黎欣欣的年輕人所了
解,私下里偷偷告訴了黎欣欣。曾經,黎欣欣想過很多方法躲避自己父親的這種
怪癖,她甚至選擇了離家出走這種極端的方式。然而直到昨天,當梁永斌被離奇
燒死的時候,這個少女也開始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絕望。

  看起來,關於自己父親的身世,黎欣欣並非一無所知。她沒有直接告訴雪琳
關於煙雲十一式的任何事情,但雪琳卻已經對這件事情了然於胸。雖然簡短的字
里行間里,並沒有記錄太多雪琳內心的情緒。但那些潦草的筆記,顛倒的語序可
以看出,雪琳面對這樣的不倫慘案,內心也是仿徨無措的。她甚至假借告訴自己
的未婚夫,杜撰說黎欣欣愛上了自己。企圖過張海坤,來傳遞給黎楚雄一個黎欣
欣性取向出現了問題的荒唐信號,來打消黎楚雄對自己女兒的啟動。

  然而這一切,就像是之前的很多事情一樣,雪琳在其中只能感受到一種無力
的絕望。尤其是當自己一直以來視為精神依靠的未婚夫,都不斷對自己閃爍其詞
的時候。對雪琳來說,也許只有丁伯,那個似乎唯一能夠接觸到真相的人,才能
將欣欣,從自己父親的綺念里面拯救出來。為此,她不得不再次去接近丁伯,即
使對方是個可能讓她陷入道德絕境的人。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腦子里還在不斷回憶起雪琳筆記里的那段話。「當我
想了很久,終於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無論是已經證實的,還是自己的推斷跟猜測
講出來的時候。我從未在丁伯,這樣一個對誰都是和顏悅色,而有時謙卑如斯的
老人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說不清楚這表情代表什麼,似乎在果決跟自信中,
有著同樣的猶疑。他沈默不語了很久,終於,還是選擇了對一切緘口不言。在我
的不斷追問下,他卻用從未見過的如同刀子一樣的目光,將我推出了他的房間。
顯然,他了解到,定然比我對很多,而且,甚至還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

  少女的勇敢,讓我心生敬佩。然而對於她這種莽撞的行為,我卻又不知道如
何去評價。倘若不是知道故事的結果,我可能會一直認為雪琳是在做一件錯誤的
事情。但很多時候,往往你又很難通過結果,去判斷一個人的做法是否真的正確。

  但如果換個角度,當我將自己放在了丁伯的角度,我又有另外一件事情始終
無法理解。就是對於雪琳不斷深入的好奇心,丁伯卻一直是沒有加以防範。按理
說,以他的精明不會不知道,這個行事沖動的少女,隨時可能破壞自己的計劃。
最好的辦法要麼是從一開始就拒絕她的好奇,要麼,就是他已經有什麼方法控制
住這個少女了。

  但是偏偏,這個老頭一直是對這個少女采取包容的策略。這個問題,恐怕很
難用男女之間的吸引力來說服我。也許,在雪琳的身上同樣還有著什麼十分重要
的東西吧。這一點,是目前唯一的可能性。

  果然,雖然將雪琳的好奇心拒之門外,但丁伯很快又聯系上了雪琳,詢問她
是否願意再次幫他成為複原白龍抱珠的「模具」。這一次,雪琳已經沒有了先前
的那種猶豫跟矜持,她甚至已經想好,自己應該怎麼樣去配合男人,即使是用一
種會讓她自己覺得羞恥的方式。

  所以當她再次趴在了丁伯那個昏暗小屋的木板床上的時候,少女薄如蟬翼的
衣內,已經是不著絲縷了。雪琳已經知道,要複原煙雲十一式,就必須要借助女
性身體的反應。藍色的夏裝校服之下,雪琳沒有為丁伯再設置任何的障礙。而知
道少女的這一個秘密的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我,而另外一個,
當然是能夠清晰的看著少女曲線,尤其是少女骨骼在從校服上透出的形狀的丁伯。

  少女,已經打破了自己的矜持,因為悸動,因為渴望,也因為對真相的渴求。
少女的情緒,清晰而炙熱。我十分理解為什麼丁伯要在那個時候,將關於煙雲十
一式的故事告訴雪琳。因為同樣是男人,我完全體會得到內心對雨男女欲望已經
枯死多年的丁伯,面對這樣的情景,心中的搖擺。而唯一他能做的,就是用言語,
將兩人的思緒從眼前的情形中帶走。

  「丁伯其實不姓丁,他姓華」在雪琳的日記里,第一次提到丁伯的真實身份。
「在拜入黎欣欣的爺爺門下時,他的名字叫華少欽。當時他拜入師父門下的時候,
黎強也不過三十出頭。但他在銀器上的造詣,甚至已經超過了煙雲十一式的作者
林覺民。

  然而故事總是驚人的相似,這個銀器大師,也有自己的弱點,一個是自己嗜
賭的習慣,而另一個,就是弱點,就是自己的妻子。黎老先生很愛自己的妻子,
然而,卻終於因為過於戀愛,而對自己的妻子越發的卑微。他甚至覺得即使自己
已經有了冠絕山城的銀器手藝,仍然不能給自己的妻子屬於他的生活。

  於是,他開始自閉,開始瘋狂。他竟然不斷的幻想自己的妻子對那些他眼中
的強者投懷送抱,甚至他開始不斷制造機會,將自己的妻子,慢慢推入了自己的
東家,那個擁有者很多人幾輩子也用不完的財富的男人的懷里。於是,當那個東
家設下了圈套,要讓他輸光了一切,不光是自己的妻子,還有家傳至寶白龍抱珠
的時候。他竟然選擇了,主動鉆入了那個圈套。

  雖然這一段文字很短,但我看起來卻十分的不是滋味。同樣是自己所愛的人
投懷於別的男人,我也會為黎強的經歷感受到切身的痛苦。但如果說我像他那樣
是期盼著自己的妻子跟所謂的強者走到一起的時候,我卻沒有絲毫這樣的想法。
然而我不得不承認的是,當我看到出現在擁有更強男性能力懷中的未婚妻的時候,
我同樣在內心深處,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期待感。

  我搖了搖頭,急忙控制住了自己這惡搞荒唐的念頭,繼續看著雪琳的日記。

  「從那以後,黎老先生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了東家。而說來也怪,失去了一
切的黎先生,反而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專註跟平靜,他所經營的黎家銀鋪,很快就
在山城聲名鵲起。也就是那時,丁伯拜入了他的門下。

  黎老先生一共收過三個弟子。大弟子叫姓李誌,他是二弟子,而三弟子就是
梁老師弟。此時聽著丁伯往事的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趴在砧板上的魚一
樣,隨時可以認人魚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讓我如同墜入冰窖一樣瑟瑟發抖。
曾經的那種不好的直覺已經應驗,我所看到的這一些只言片語的零碎,背後有著
一個巨大的秘密。

  所幸的是,丁伯也看出了我的緊張,於是,他將那一些在我背上已經完成了
的銀飾取了下來,而且代之的是,他覺得這一次的組裝工作,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可能是他擔心我在心神不寧的情況下,再次像上次一樣有所國際反應吧。

  這一次,我沒有因為這一次的中斷而有愧疚,當我從丁伯的房間里面出來的
時候,我甚至內心對丁伯充滿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似乎是一種怨怒,
因為他們這些人一開始就個個都心懷鬼胎。明明自己知道一切,卻假裝一無所知
的演著自己的那一出戲。在他們的這出戲里,坤哥,小真,甚至是我在內,都是
他們搭建的那個舞臺的戲子。

  然而,在我內心里,卻並沒有因此而責備丁伯。煙雲十一式是國之至寶,能
夠守護其中秘密一輩子的人,定然會經歷很多的心酸跟苦澀。就在我回到寢室的
時候,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既然丁伯已經主動對我說起了他的過往,
而我又能安然無恙的從他那里全身而退,這說明他其實已經打算告訴了我一切。
而然,這一次機會,卻被我就這樣浪費了。

  哎,也許是我內心還沒有準備好承擔這個秘密吧。無論如何,還是等下一次,
我主動找丁伯再約他的時間吧。「

  一段本應該讓我知道丁伯過往的日記,終究因為少女內心的猶疑而戛然而止。
不過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只是一個還在學校里讀書的少女,認誰面對這樣的情況
也會心生退意。不過同樣,我的內心里對雪琳這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女,也慢慢有
了一種莫名的信心。

  我隱約可以感覺到,這個表面柔弱,其實內心異常堅強的少女,最終會解開
煙雲十一式的秘密。在她的字里行間里,我越來越能夠感受到這個少女從猶豫到
堅定的改變,而第二天的事情,也證明了我此時的猜測。

  「今天,我又一次目睹了丁伯的受傷,然而這一次,卻並不是上次那種簡單
的跟外面的小混混的搏鬥。我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跟梁老師的死是否有關,
但我可以肯定,今天丁伯私下會見的那個人,定然也是他們那些事情中很重要的
人物。

  事情就發生在兩個小時前,今天我在圖書館值班,還是跟往常一樣,九點左
右才離開圖書館。今天的月色很黑,跟上次遇險那天一樣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不
過幸好,這一次我帶了手電,也因為這個手電,我救了丁伯一次。

  在回來的路上,我突然註意到遠處的墻角閃過了一個黑影,然後又消失在了
墻拐角。也許是因為上次那事,我對這種現象越來越敏感。而雖然隔得很遠,但
我已經能從那人的行動特征知道了他是丁伯。而當我小心翼翼的跟過去後,我突
然聽到丁伯發出了一聲低沈的呻吟。當時,我立即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丁伯定
然又遇到什麼危險了。

  在當時,我只能做出一個選擇。能夠襲擊丁伯的人,顯然也有足夠的能力襲
擊我,所以要救丁伯,我只能打開手電筒,不斷的對著墻角亂晃,造成好像有不
止一個人在那里路過的樣子。

  這一招果然奏效,我很快就聽到了一個人翻墻而出的聲音,待一切安靜之後,
我鼓著勇氣看了看里面。果然,我在那里見到了受傷丁伯,一把鋒利的小刀,正
插在了他的腹部。刀頭雖然沒有拔出,但此時丁伯腹部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

  然而,當他見到我出現後,這一次丁伯不光堅持拒絕我送他去醫院的想法,
而且還看上去很焦慮一樣,要我立即送他回自己的房間。我用課堂上學的粗糙的
包紮手法,幫他包紮了傷口。慶幸的是,這一次的傷口並不太深,應該不會傷到
內臟。然而讓我心神不寧的,還是那個兇手的身份,以及丁伯去那里的原因。

  丁伯沒有立即告訴我,但是當他打開自己的衣櫃,讓我看到那個空空如也的
檀木箱子之後,我立即猜到了,剛才的事情是調虎離山。對方的目的,顯然就是
丁伯手中的「白龍抱珠」。

  不過就在我再次問丁伯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報警的時候,丁伯卻十分平靜的告
訴我,這個襲擊他的人,竟然是他大師兄的兒子。只不過幸好的是,丁伯已經預
感到了事情的發生,於是提前準備好了一件贗品。此時那一堆丁伯一直想要重組
的銀片,被小心翼翼的藏在了一個暗格里。看著那些銀器,我終於也才松了一口
氣。

  包紮的時間並不長,但丁伯卻跟我說了很多估計是上一次沒有說完的話。他
給我提到了一個神秘的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和衷社」。這個「和衷社」是
一個清朝開始就存在的秘密組織,在整個中國的西南一代有著十分龐大的勢力,
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是通過自身遍布各地的眼線,為那些真正可以為國人謀福
的有誌之士尋找經濟支援的。而丁伯。曾經也是這和衷社的一員,按照他的說法,
當時的和衷社還有一大批跟他一樣,曾經希望找到更多的民間寶藏,來挽救這個
頹廢的國家的人。

  其實如果是在這之前他給我說起這些事情的話,我估計會選擇無動於衷。這
個破碎的國家,已經不是哪一個人能夠挽救的。就算目前的山城是一個世外桃源,
但也遲早會陷入重新的黑暗。一波波的統治政府來了又走了,但爭鬥依然在繼續。
我,已經不想自己在了解這些所謂的革命者的任何實際了。

  但是今天,當我在給丁伯包紮著他那散發著血腥味的傷口的時候,我的內心
卻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氣血翻湧的感覺。因為這一次,這些所謂「革命者」的存
在,已經不是流於報紙上或訪談間。而是牽扯到了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梁老師,
小真,欣欣,欣欣的父親,當然還有坤哥。而此時,這種人,正在我的面前,讓
我替他包紮著傷口。

  我答應了丁伯,要替他明天去一個城西的香水鋪子去打探那個襲擊他的李誌
的兒子,我也沒有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坤哥。我箱子自己能做到。

  夜已經深了,我身邊的兩個少女也已經睡下了,但我卻在床上強撐著精神繼
續翻看著雪琳破舊的日記。按照她所記錄的內容,第二天她要去那個城西的香水
鋪的目的,是為了去打探一個人的動向,那個丁伯大師兄的兒子,此時化名的趙
小偉。

  我記得,在警局的檔案中,這個趙小偉後來因為涉嫌殺害梁永斌而被捕。在
監獄里關了十幾年才放出來。只是在那之後,此人就音訊全無了。

  可以看出,這個雪琳的確有些膽色,明知道這個趙小偉是個危險的人物,但
任然選擇去替丁伯做探子。在我心里隱隱覺得,雪琳此時的心中,不光是有著少
女情懷的悸動,更有著對丁伯這樣在亂世中掙紮的人的同情跟敬佩。她對丁伯的
感情應該是很複雜的,而這一團看似亂麻的感情,也成了維系這一段忘年的不論
戀情的羈絆。

  後來的事情跟預計之中的情況一樣。襲擊了丁伯的趙小偉,再也沒有回過那
個香水鋪子。不過有趣的是,這一次的探訪,讓雪琳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在這
之前一段時間,張海坤曾經送過她一瓶很特別的香水。而這種香水,就恰好是趙
小偉的這個香水鋪子所售賣的。

  「我真的很怕,坤哥跟這個危險的趙小偉有什麼關系。」雪琳的話語間對張
海坤的焦慮已經越來越強烈了。在這之前,她只是知道張海坤是受了黎楚雄的委
托,在跟黎欣欣的對話中,得知了黎楚雄對自己女兒的企圖。然而,就算直到昨
天,雪琳也認為這不過只是一件骯臟的委托而已。但當雪琳再次從自己的抽屜里
拿出那瓶還沒有開封過的香水的時候,懷疑,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湧了出來。

  關於趙小偉跟自己未婚夫的關系,成為了這個少女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然
而在一遍一遍的電話之後,張海坤那邊卻始終沒有人應答。留下的,只有少女越
發不安的內心。

  果然,雪琳從欣欣那里了解到,那個趙小偉,就是之前欣欣嘴里所說的那個
一直暗戀她,並且將欣欣父親跟張海坤談話內容告訴她的人。

  但是這件事情從我這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卻又覺得有很多問題。雪琳對於張
海坤的懷疑,其實並沒有任何根據。一瓶來自於趙小偉鋪子的香水,其實並不能
說明任何問題。但有的時候女人一旦開始鉆牛角尖的時候,事情往往就會網另外
的一個極端發展。

  在我看來,雪琳做了一個十分錯誤的舉動,就是在當天夜里,這個內心無暇
的少女,竟然選擇跟黎欣欣進行了攤牌。她企圖用這種方式,跟一個自己絕對信
任的室友推心置腹。她甚至會覺得當初黎欣欣將自己父親對自己的企圖告訴她,
就是表明了黎欣欣對她的絕對信任。

  於是,她在黎欣欣那里,聽到了另外的一個角度的張海坤的故事。在這個故
事里,張海坤成了提自己父親謀取自己女兒身體的幫兇。敏感而怯懦的黎欣欣腦
子里記住的每一句張海坤跟她說的話,都成了一種帶著不懷好意的試探。

  我在看著這一篇日記的過程中,幾乎一直在搖頭。很明顯,黎欣欣在那種巨
大的壓力下的反常內心,已經開始影響雪琳的判斷了。這個少女會連夜離開學校
去張海坤的家門口找他,就說明其實這個少女此時也是六神無主。

  然而這一次,在少女第二天的日記里我才知道,雪琳幾乎在張海坤的那里呆
了一個通宵,卻沒有等到自己未婚夫的歸來。而這件事情,在之前是從未發生過
的。雪琳在極度的委屈下,做出了一件在我看來十分遺憾,卻又是合情合理的選
擇。

  雪琳講一切告訴了丁伯,也許現在,只有這個男人能夠給她一點信心。

  少女的心,已經開始變了。

  她開始相信,只有丁伯,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面對少女的迷陷,我只能默默的嘆了口氣。

  難道說,我當初,也因為很多陰差陽錯,讓雨筠產生了這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嗎?



                              【未完待續】
2019-4-29 18: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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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2)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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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8/5/1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二章  追憶

  每一段欲望的開始,都是身體的機理反應。而每一次欲望能突破道德的約束,
卻只會是源於內心對肉體快感的渴望。這兩天我曾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腦中
林茵夢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也許,單純的肉欲得到滿足之後,人總是會容易會變
健忘起來。也許,只有在被欲望不斷支配的過程中,才會讓人時刻保持亢奮。

  我不是女人,但我卻完全明白,當雪琳一次次的願意為丁伯作出那些危險的
行為時,她內心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慢慢的,在她的日記里,已經開始毫不
避諱的記錄著自己跟一個年齡可以當自己爺爺的男人,一次次過火的行為。尤其,
是背著大家選擇跟丁伯去日記中所說的那個荒郊野嶺的地方。

  「這個地方在城外,雖然離市區並不遠,但卻的確有些偏僻。在離開了山城
後十幾里的一個長滿了野草的山坡上,我們見到了一個荒廢了的教堂。這個教堂,
應該是發生過火災,白色的墻體上有很多火燒過後的痕跡。看上去,這里已經很
久沒有被人來過了,殘垣斷壁上面,不禁爬滿了各種藤蔓荊棘,正廳中的神像跟
壁畫,也在風霜的侵蝕中所剩無幾。」

  城外,壁畫。我的內心,立即產生了一個聯想。而就在這個時候,身邊本來
應該在一旁熟睡的陳鳳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默默的看著我,然後在我用
疑惑的眼光望向她的時候,默默的對我點了點頭。

  「是的,爺」陳鳳怕自己的聲音吵醒了熟睡中的陳菲,於是小心翼翼的爬到
我身邊,順便乖巧入一只小貓一樣湊到我耳邊說道:「這個教堂,就是在日記里
寫的教堂。在幾年前,劉小姐在無意中發現了這里。在當時,劉小姐本來只是覺
得這樣的教堂荒廢了有些可惜,於是就讓人修繕了一下,好以後作為自己在這里
的一個秘密落腳處。結果沒想到,這里竟然還陰差陽錯有那麼一段淵源在。」

  「你看過這個日記了?」

  「嗯,劉小姐讓我先看過了。」陳鳳拉開了自己睡衣的衣領,讓我在她身上
不老實遊走的大手可以順利的溜到衣內握住少女盈盈一握的嬌乳後才說道:「不
過我看的視角跟爺不一樣,所以爺應該能找到很多對爺有用的線索。」說罷,少
女伸出一只手,幫手中「沒空」的我翻了一頁日記。

  「在這個破舊的教堂里,我看到了一副巨大而殘破的壁畫。火宅的痕跡,已
經幾乎讓這幅壁畫失去了色彩。然而就在斑駁的痕跡上,我看到了一個十分讓我
恐懼的畫面。一個扭曲的男人,正坐在一個就像是刑具的椅子上,在他的四周,
就好像是有很多鬼混一樣的人在圍著他,然後用一根根針刺在他的頭頂。」

  雪琳不知道,這壁畫上記錄的是和衷社那種酷刑。想道這里,我就覺得頭上
隱隱在頭皮發麻。當時徐飛將這種塗滿了毒素的銀針刺在我頭頂的感覺,雖然因
為致幻的作用而無法清晰的回憶起。但是當時那種絕望的感覺,此時卻仍然讓我
心有余悸。

  我心中的欲念頓消,接過了陳鳳手中的日記本,自己翻了一頁。按照雪琳的
記錄,這里過去應該就是和衷社的某個重要據點。看起來,丁伯這一次是要像雪
琳攤牌很多內容。只是,我很快就跟雪琳一樣驚訝的知道,丁伯帶她來這里的目
的跟雪琳無關,跟黎欣欣,趙小偉這些人亦無關。跟這里有關的,竟然是雪琳的
未婚夫張海坤。那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地方的私家偵探。

  「故事,要從二十多年前回憶開始。」雪琳仔細的記錄著自己知道的每一個
細節「丁伯告訴我,這里曾經是和衷社舉行秘密集會的地方。而平日里,這里經
營這里的是一個姓張的神父。而他的身份,在和衷社是領袖級的。在當時,和衷
社內部權力分化成兩個集團,一個叫黑手團,而另外一個叫白羽黨。」

  黑手團的名字我早已經聽說過,但是關於這個白羽黨,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之前在歌樂山看守所里,我從徐飛那里得知,和衷社的黑手團在行動的時候會戴
一只黑色的手套。那麼這個白羽黨,是不是也會有對應的標示,比如一根白色的
羽毛什麼的?

  我努力的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卻發現身邊似乎並沒有人有過這樣的記號。於
是只好繼續讀著雪琳的日記道:

  「丁伯告訴我,那個姓張的神父就是黑手團當時的首領。和衷社的建制十分
複雜,包裹盟主在內,一共分成了十一個堂口。而每一屆的盟主,也是要從這十
一個堂口中的候選人中產生。關於黑手團跟白羽黨的劃分,其實是從一開始就有
的。本來,當時創建這個制度的人,是為了更好的按照各個堂口經營的生意內心
來整合資源。結果沒想到的是,最後這樣的方式卻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隨著亦武鬥為主黑手團的是實力越來越強,他們內部的分化情況也越來越重,
終於,導致了二十多年前一次巨大的內亂。而那一場內亂之中,這個教堂曾經的
主人張神父,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們一家人,幾乎在那次內亂中被嘩變的部下
滅門。在滾滾大火中,彌留之際的張神父只能將自己妻子用生命保護下來的一個
嬰兒,托付給了前來援救他的部下。而那個嬰兒,就是現在的坤哥。「

  「雖然,我對丁伯所說的內容將信將疑。然而,當時我跟坤哥在訂婚之前去
見他的父母的時候的一個細節,卻讓我心中不禁產生了動搖。坤哥的父母,無論
是身形還是容貌,跟坤哥都差異很大,雖然說起坤哥孩提時間的事情,他們如數
家珍。但倘若按照丁伯所說,坤哥是在繈褓之中就遭逢了如此劫難的話,那事情
也解釋的通。」

  「我反複的詢問者丁伯,關於那一場內亂的始末。丁伯卻只是簡單的告訴我,
在和衷社內部權力對峙很多年之後,一直會有一些人,希望兩派能夠重新聯手,
遵守和衷社曾經的救國存亡的使命。而在當時,這些人的先驅就是坤哥的父親。
一直到臨死之前,他都一直在不斷遊說和衷社的各股勢力,甚至,他還提出了將
自己的指揮權交給白羽黨首領的條件。而同樣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白羽黨的
首領,就是丁伯的師父,也就是欣欣的爺爺,銀器大師黎強。」

  「在當時,和衷社里面有個約定。由前輩林覺遠留下的煙雲十一式,即是他
們內部各個堂口的身份憑證,也算是相互牽制的工具。在當時,張神父希望用自
己的管理權,交換白羽黨手中的那些煙雲十一式,好解開前代留下的秘密。」

  「幾番遊說,黎老先生終於被張神父的那種真誠打動,答應願意交出自己手
上的煙雲十一式,甚至連失去的白龍抱珠都答應替張神父尋回。然而沒想到,張
神父的計劃卻突然被黑手團中的部分勢力所排斥,就在兩派談判的前夜,那些一
向沈默的部下突然嘩變,血洗了守備薄弱的荒山教堂。」少女的心性,終究還是
讓雪琳沒有在日記中過多去描寫哪一場動亂的慘狀。

  然而我當然也看得出,對於這場動亂中幸存的那個嬰兒,也是自己的未婚夫,
雪琳的內心是怎麼樣的一番活動。雖然沒有太多的文字,但也看得出,雪琳對於
張海坤的關系。也許此時,她的內心也在陷入那種糾結,對於自己的未婚夫的忠
貞,正在一點點瓦解的同時。卻因為這種如同憐憫的情感,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沒
有真正的崩塌。

  「在黎老先生帶人救下坤哥的時候,丁伯還在黎家當學徒。當時還對自己師
父身份一無所知的他,一心一意的侍奉著這個感情上經歷過巨大挫折的師父,並
想要學會最好的銀匠本領。然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不光自己的師父是一
個充滿了秘密的人,而且自己的命運,也從那一刻開始,一步步的被拖入這個漩
渦。因為黎老先生在收他們師兄弟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從中培養出白羽黨下一代
的哲理者。」

  「和衷社有著十分嚴格的組織關系,因此有很多社員之間,一輩子都不知道
對方是誰。關於和衷社的繼承者的選擇,和衷社也是需要十分嚴苛的過程。和衷
社的核心成員,身份都極其隱秘,因此每次到了需要培養繼承者的時候,當代管
理者就會讓具有繼承資格的家族,將自己的人選送到他那里進行空襲浸泡模糊培
養。而只有通過挑選的人,才會了解到自己被安排如此經歷的真相。就連丁伯,
也是後來才知道自己那些看似偶然的拜師經歷,其實早在別人的算計中來完成的。
而剩下那些沒有被選中的人,為了保證繼承者的絕對地位,在選定繼承者之後,
則會被強行安排從山城轉移走,終身不能回到山城。」

  「看起來,梁老師,那個叫李誌的師兄,甚至還有欣欣的父親。可能在當時
都是備選之人。而一旦丁伯被選中成為了接任者之後,這些人的命運,不用丁伯
說,我也明白了很多。只是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欣欣的父親最終可以留在山城,
想必,這其中又有什麼變故。」

  雪琳的疑問是不言而喻的,雖然我還沒看到關於那個原因的解釋,但大致能
猜到一點其中的原因。黎強不光是一個銀器大師,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恩愛十年
的妻子,最終迷上他人。而一個明明擁有巨大權力的人,卻因為對於和衷社的忠
誠,而選擇讓自己只能被這種感情煎熬。人在這種扭曲的精神壓力之下,應該會
有很多極端的行為。

  果然,雪琳的日記很快證實了這一點,也讓我了解到了黎強倒是是什麼樣的
人。就算他是白羽黨的管理者,內心無比的堅定。但那個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以
及從小就跟著自己過著失去了母愛的兒子。一直是他身上的軟哪。

  「就在黎強離開人世的前兩個月,黎家發生了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黎老
先生已經選定了丁伯,讓他成為自己的接任者。而就在同一天,那個本來已經背
叛了他的女人,卻給他們寄來了一口箱子。而那口箱子中,裝著的,正是此時在
丁伯手上的那一批」白龍抱珠「的碎片。」

  「這一件」白龍抱珠「,曾經在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的時候被女人帶走。然
而眼下,這件銀器從新回到自己面前,而且還被拆成了碎片,別的人不明白原因,
但作為跟女人生活了多年的黎強,卻明白其中的含義。」

  「女人是在責備男人,明明擁有著至高的本事,卻像是一個苦行僧一樣折磨
著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也就是在讀懂了女人的怨念之後,黎先生的內心產生
了動搖。雖然選中丁伯當繼承者的想法依然堅定,但他卻不願意再看到自己的兒
子顛沛流離。只是在當時,他的身體已經有了惡疾,不能再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因此,就在他選定丁伯為繼任者的同時,他也冒著違背社規的危險,要丁伯發誓
替他照顧好自己的兒子,還有其他幾個師兄弟。」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卻沒有料到,他們的對話,被門外的欣欣的父親聽到
了。而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當時不過十幾歲的欣欣的父親,竟然竟然馬上想到
了一個方式來對付他們。」

  「我沒有追問,因為那段回憶應該是很痛苦的。但丁伯卻用一種帶著痛苦的
聲音告訴了我,欣欣的父親利用藥物,做成了丁伯的妻子跟大師兄李誌茍且的假
象。他借著這個方法,不光逼走了李誌,還活生生的逼死了丁伯的妻子。他甚至
還想用這一系列的事情,逼迫自己的父親要講和衷社的繼承者選為自己。如果不
是丁伯自己臨危不亂度過了這一次風波,恐怕此時,發生的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然而在那之後,面對妻子去世傷心不已丁伯還是履行了自己對於師父的承
諾。當和衷社其他成員趕到黎家的時候,黎家的風波已經成了另外一件故事。黎
楚雄被丁伯苦澀的謊言被保了下來,留在了山城。而丁伯,對於這個師父的唯一
血脈,也退避三舍了一輩子。」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丁伯的自述有任何回應。他們和衷社里每一個人的
宿命,都是被寫好的。似乎他們每個人,都是沒有感情的動物一樣。當我回憶起
一次次被坤哥擁抱在懷中的時候,我再也感受不到以往我們之間的柔情。那種不
知道如何表達的無力感,不知道讓我如何抉擇。坤哥是個可憐的人,即使前幾天
我對他接受欣欣父親的收買行為十分的厭煩,但到了此時,我卻也無法抉擇了。

  「我唯一能做的,也許只剩下選擇相信丁伯,這個默默在背後守護著巨大秘
密,」為此奉獻了一生時光的可憐人。我主動告訴了丁伯,要幫助他還原煙雲十
一式。時間,就在今天晚上,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少女的內心,已經在這種外界的壓力中徹底開始沈淪。

  我急不可耐的翻開了下一篇的日記,然而卻發現,時間一下子跳到了七天之
後。我反複確認中間的日記沒有被撕掉什麼內容之後,才開始翻看那一篇比之前
的日記還要長的故事。幸好的是,雖然跳了多日,但故事卻並沒有因此而中斷。
而這七天里發生的事情,終於迎來了最後的高潮。

  果然,雪琳的日記中很快就講到,丁伯利用手中的煙雲十一式重組,引得了
黎楚雄,趙小偉,還有張海坤等人同時出現。趙小偉跟李誌的父子關系最終被曝
光,而黎楚雄制造黎家內亂的事情也浮出了水面。只是從始自終,不明真相的趙
小偉,都一直認為自己的父親遭到了師門的排擠,他將自己父親郁郁而終的原因,
歸結到了所有人身上。因此,他先用自己手上的那個牛舌取蜜為誘餌,讓梁老師
在心智混亂的時候,說出了一個不完整的版本。而已經陷入了瘋狂地步的趙小偉,
把丁伯跟欣欣的父親都列入了自己的複仇對象。

  那一天晚上的襲擊,徹底讓丁伯對這個後背的一切希望破滅。他最終選擇借
助警方的力量,抓捕了發現自己手中銀器是假,再次準備襲擊丁伯的趙小偉。

  雖然關於張海坤在這個案件中的牽扯的原因依然是石沈大海,但這件事情,
最終也算是有了個結果。趙小偉入獄,卻被充滿愧疚的黎楚雄保釋,最終只是監
禁了三年。欣欣的貞潔保住了,這本應該是個相對完美的結局,但就在我以為這
一切山城的事情要告一段落的時候,我卻驚訝的發現,在雪琳的日記里,這一切
的事情,都還沒有結束。山城的風波,並沒有因此而平息,而雪琳的內心的欲望,
卻也變得更加的熾熱。

  「九月十一日,小雨。」

  「此時已經是深夜,當我寫下這篇日記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三點。這幾天發
生的事情,讓我的內心一直處於一種極度壓抑的狀態。雖然我早想把整件事情記
錄下來,但直到剛才,當我從丁伯那里出來的時候,我才算真正有勇氣記錄下這
兩天發生的一切。」

  「那日我答應了丁伯,以煙雲十一式為誘餌將趙小偉等人引出來。最後,我
們做到了,塵封了多年的黎家恩怨也得到了解決。然而結果卻是欣欣的父親鋃鐺
入獄,欣欣也再沒有回到過學校。而對於我為什麼會卷入到這個案子里,我也能
感受到坤哥對我的懷疑。

  「雖然我將我知道的前因後果全部告訴了坤哥,然而,關於坤哥的身世,我
卻一個字沒有提。丁伯曾經答應過我,等趙小偉的事情了結之後,就將關於坤哥
的事情告訴我。因此直到今天晚上,當我知道了幾乎關於和衷社的一切的時候,
我才知道,為什麼丁伯在那之前,一直反複要求我,對荒山教堂發生的事情要只
字不提。因為關於他們這代人的糾葛,關於和衷社的往事,那晚的事情,也只是
其中的一個縮影而已。」

  「這樣的內鬥,算計,殺戮,在和衷社內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為了自己師
父的遺願,也為了從師父那里得到了的救國存亡的使命。丁伯幾乎把自己的一生
都貢獻了進去。然而,這樣的長期的努力,卻依然無法改變的是,人們那顆貪婪
而自負的內心。」

  「丁伯退卻了,他已經累了。之前一直支撐著他的信念的,就是集齊煙雲十
一式,然後重組四分五裂的和衷社。然而,最後終於在自己的師弟,也是師父的
唯一血脈鋃鐺入獄的那一瞬間,丁伯放棄了自己的想法。銀器,不過只是一個象
征,就算是能找到十一件煙雲十一式,他也無法集齊本來已經分崩離析的人心。
而一旦銀器中的秘密重現天日,那筆神秘的寶藏自然會成為各種野心家所追逐的
對象。到那個時候,又自然是另外一場腥風血雨。」

  「雖然只隔了短短的兩天,丁伯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看上去比起以往那
個精神的老者倦怠了許多。我知道,讓一個人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一輩子是一件
極其困難的事情。而要讓一個人放棄掉努力了一輩子的目標,則是更加困難的一
件事情。

  「丁伯將白龍抱珠跟牛舌取蜜交給坤哥,讓坤哥替他把這兩件代表著激進派
跟保守派至高權力的東西捐贈給藏物館,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借坤
哥之手,將和衷社的恩怨投之入東流,也許這個想法,在他的心中已經盤算了許
久。當然其他的幾件他已經知悉了下落的銀器線索,也將伴隨他的離開而消逝。

  「丁伯要走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已經看得出,這個靠著無比堅定的意
念支撐的男人,已經太過於疲憊了。我不知道我在他面前坐著時到底心中是什麼
樣的情緒,是困惑,是不舍,還是難過。但我知道的是,這一別,也許我就再也
見不到眼前這個人了。

  「此時在我的面前,還有著一個盒子。盒子中同樣裝著一件銀器,這件銀器
同樣是煙雲十一式,名字叫」三環印月「。據丁伯說,這件銀器是煙雲十一式中
最末一件。這一件銀器,據說會對女性的身體有著巨大的傷害。因此,他不願意
將這件東西再流入市面,只叫我好好保存,卻又叮囑我不要去窺探這其中的秘密。
我在丁伯那里打開過這個盒子,里面似乎是一些銀色的鏈子跟銀環。相比起其中
的秘密,我突然更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可以講講你跟你的妻子的故事嗎?」之所以這樣問,也許只是我想找個話
題跟他多聊一會兒,又或者是想知道,當他年輕的時候,是否還有一段,讓他刻
骨銘星的感情。

  我原以為,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問題。然而沒想到的是,當聽了我的話後,
丁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直到此時,我終於明白了之前丁伯所說的那
句,當你身處亂世,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丁伯曾經的妻子,那個叫雲煙的女人,原來是和衷社中那些反對兩派人融合安排
在他身邊的臥底。

  在幼年時期,丁伯曾經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子,然而在亂世之中,每個
家庭想要保全自己又是間何其難的事情。在丁伯十歲的時候,他未婚妻的一家人
因為得罪了當地軍閥,而不得不遠走他鄉避禍。然等到,他拜入到黎強門下的時
候,這一家人又突然回到了山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兒時僅存零星記憶的那個
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

  在當時,丁伯也是壯年。就算是再謹慎的人,面對那個給自己的童年還留有
一絲美好回憶的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時,內心的戒備都會降低很多。

  尤其在當時,丁伯的雙親已經逝世,自己的師父成了唯一替自己婚姻能夠做
主的人。無獨有偶的是,自己的師父偏偏對自己這個已經幾乎忘卻的未婚妻喜愛
有加。很快,兩人就在師父的主張下完婚。然而,沒有過多感情基礎的婚姻,從
一開始就充滿了問題。丁伯雖然說得很委婉,但我也聽得明白,在那段時間里,
他只能默默忍受著那種虛空的婚姻中,自己妻子對自己的冷漠。當通過一次次試
探,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妻子的動機的時候,那一場欣欣父親所策劃的內亂,
卻反而幫他從那種痛苦的糾結中解脫出來。

  我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男人所經歷的一切,可憐,同情,或者是惋惜。
但總是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得不背負著這麼多的苦難,甚至是連自己身邊最
親近的人都是在算計自己的時候,那種絕望跟無助,我已經很難去用自己的腦子
想象了。

  我不該去揭開這個男人的傷疤,沈默不語的我,終然黎欣欣父親的陰謀對他
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但是這件事情所帶來的代價,就是幾十年的孤獨跟流浪,
還有就是無處安放的孤獨的內心。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突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將頭斜斜的依偎
在男人的肩膀上。我紅著臉想要從男人的屋子離開,但我內心卻又在不斷的掙紮,
因為從男人堅硬的臂膀所透傳過來的那種無聲的交流,讓我也能感受到此時男人
的內心時寧靜的。這種寧靜,對他這種人來說,應該是很難得的吧。

  「謝謝你,給我講這麼多事情。」我竟然會像是平時跟坤哥在一起那樣,一
直倚靠著丁伯。對坤哥的那種不忠的罪惡感,最終隨著一次次對男人的了解變得
煙消雲散。也許這個男人在我的生命中終將只是一個過客而已,一切等他離開之
後,就會從新歸於平靜。到那時,我會重新變成那個溫柔,恬靜的雪琳。因此,
在這僅存的時間里,也許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麼要謝我?」我也許永遠也忘不了,當身邊這個不斷被我嗅著身上散
發著比很多青年男子還要強烈的胸型氣息的男人對我說出:「其實,我要更謝謝
你。因為你的那幅畫,我才能在最近的焦慮中,得到一絲的寧靜。」

  我就想是一個偷買零食的小女孩被抓現行一樣,丁伯的話讓我窘迫得無地自
容。那張我送給丁伯的生日禮物,已經被他知道。然而偏偏,他就像是我已經抓
在手中的食物一樣不舍得放下。當我的嘴里說出來的不是狡辯,而是一句你喜歡
嗎的時候,我的語氣,簡直就像是一個十足瘋子。

  雪琳,你是不是瘋了,我反複的質問自己。

  我的確是瘋了,因為只有瘋了的人,才會在那種狀態下,如此直勾勾的盯著
一個屬於自己未婚夫之外的男人。然而這一切,只是瘋狂的開始。作為很多人眼
中乖巧聽話的我,竟然在丁伯面前,慢慢地,卻堅定的解開了自己的衣襟上的紐
扣。

  就像是上一次對著鏡子畫下自己身體的時候一樣,我整個人就如同在夢境中
行走一樣。眼前男人火熱的眼神,成為了我在夜空中尋找唯一溫暖的一盞燈光。

  男人的眼神中充滿了猶豫,卻又抑制不住一種期待,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尤
其是當我將身上的校服揭開,露出一件墨綠色的褻衣的時候,我明白丁伯眼神中
的那種驚訝。他已經明白,自己無意中得來的那一件用來慰藉自己孤獨的內心的
那件褻衣是誰的了。而現在,那件褻衣的主人,正在自己眼前,給自己展示著這
一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我想要給丁伯看,看到自己最私密的一面。如果這樣的行為,能夠帶給他一
絲的慰藉的話,我已經不需要再猶豫什麼了。我偷偷的看著丁伯臉上那種複雜的
的表情。當時他的內心,應該是想到了很多。當然最有可能的,應該還是那個曾
經給他帶來了重大傷害的妻子。

  如果他將我看成了他的妻子,也許我並不會太過於失落。只是當時,我更希
望他能夠記住我,永遠的用一種最為簡單的方式。我轉過身去,將自己的背對著
了男人。然後,我竟然更加瘋狂的伸手在腦後解開了兩根緊縛的繩帶。一根紅色
的,緊緊的束縛著我的頭發,一根綠色的,這是我身上那件褻衣的唯一羈絆。

  一但失去了這一根羈絆,我的上身已經完全赤裸。我緩緩的趴在了男人面前
的床上,雖然努力用緊閉的雙手保護著自己前胸的樣子,但那樣的我,就像是男
人面前的一道祭品一樣,等著他進行著某種儀式。也許在這種儀式中,我會遭受
到男人無情的蹂躪,然而我知道,那種蹂躪是我希望他去做的。

  很快,冰冷而赤裸的背上,就多了一團火熱。然而這一切卻並沒有想象中那
麼的強烈。同樣解開了前襟扣絆的男人,卻只是輕輕的趴在了我的背上,用自己
火熱的胸膛跟我的脊背接觸著。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的活動,甚至連那雙粗糙的大手也沒有任何的過分舉
動,就算我悄悄的將自己的雙手打開,讓自己的兩肋失去自我的保護,丁伯也只
是用自己的雙手握住了我的雙手而已。

  我就想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初次禁果被人摘去一樣,內心一直在狂跳,然而面
對我的期待,丁伯還是無動於衷,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越來越滾燙的如同
鐵一樣堅硬的肌肉,以及從我的脖頸處,感受到的一絲從火熱到冰冷的濕潤。

  丁伯在流淚,這個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危險的男人,竟然在我的背上默默
的流淚。我沒有再去揣測他此時的內心,因為我知道,這種情緒的宣泄,對他來
說應該是一種許久沒有的發泄吧。相比起我的投懷送抱,也許此時的他,內心才
能得到真正的放松。一生的精神支柱坍塌的感覺雖然我不懂,但我卻能大致猜到
此時的感受。即使年過六旬任然身上堅硬如鐵的男人,此時卻如同一個新生的嬰
兒一樣柔弱。

  於是,我沒有再去驚擾他,而是同樣默不作聲的感受著他情緒的變化。直到
那時,我終於明白兩個人之間的無聲勝有聲的默契是什麼意思。雖然我們之間沒
有任何交流,但我卻就像是能感應的他內心一樣。他的身體越來越重,但我卻越
來越享受他身體給我帶來的那種窒息感。直到後來,當我突然感受到,丁伯的雙
手已經離開了我的手臂,而是順著我的肩膀,終於開始像我期待中那樣,在我的
腰部兩側跟肋部,開始溫柔的摸索著。

  他的雙手,遠比我想象中的那雙粗糙的手要讓我舒服。掌心的一片老繭,給
我竟然帶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的心,就仿佛要跳出嗓子一樣。而更讓我瘋狂
的是,此時在我的雙臀之間,我感受到了一根火熱的存在。這根火熱的東西,即
使是隔著校服的裙子,依然讓我感受到比坤哥更加強烈的灼熱。而更讓我覺得不
可思議的是,這一根火熱,竟然能從我的臀間,一直延伸下去,以這種奇怪的方
式,延伸到我隱藏在床單之中的那處最隱私的地方。

  我沒有拒絕丁伯的侵犯,甚至,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分開了我的雙腿,
讓他身體的起伏可以更加方便。曾經面對我的那些同學,正眼都不看一下,被大
家說成老好人的丁伯,此時也已經做了一件每個男人都會本能的事情。他的那根
東西從自己的褲子里解放出來,在我的兩腿之間來回摩擦著。

  已經陷入瘋狂的我,竟然會覺得這樣正是我期待的。我想要給這個老人慰藉,
我希望他身體內最原始的沖動被激活。即使今夜之後,我會變成一個骯臟的女人,
我會愧對父母,愧對坤哥。但我還是忍不住偷偷將我的臀部擡起,然後,默默的
將早應該脫掉的裙子拉到了腰間。

  我希望丁伯發現,今天晚上我穿上這件褻衣的時候,我的裙下並沒有再穿任
何東西。此時只要他一低頭,他就能看到我赤裸的臀部,還有兩腿之間,雖然隱
秘,卻義無反顧的期待著他的寵幸的那個地方。即使這里,以前註定是我為自己
的未婚夫所嚴守的絕對禁地,然而當時,我卻渴望將這塊禁地,讓另外一個男人
來開發。

  我的內心在期待,期待我能夠靠自己的身體,能夠被這個年邁的老人,在他
步入黃昏的時候來開發。然而,當丁伯將自己的那根東西放在我兩腿之間的時候,
我卻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想要得到我的想法。火熱的那個東西,一直只是在我的
兩腿間摩擦,而每次當我嘗試用自己的那兩片已經濕得不行的地方去迎他的時候,
他卻一次次的躲開了我的迎合。

  「我不配,」丁伯的嘴里,反複的重複著自己的答案。這一次,流淚的人變
成了我,因為對於男人的敬佩,感動,還有那種酸楚。我的內心,同樣的複雜。
如果在此之前,丁伯對我的身體作出任何瘋狂的行為,都是因為我基於同情對他
的默許意外。但此時放棄了已經情迷意亂的我的身體,這反而讓我想要為他付出
一切。

  我努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一次次的去摩擦著丁伯的身體。我就像是一個
蕩婦一樣,用自己的肌膚去挑逗著男人。終於,他的身體越來越沈重的壓在我的
身上,那種讓人血脈賁張的窒息感,終於讓我不得不撐起了身子。而這一支撐,
也是我對他一直在我兩肋摸索的雙手的一種最直接的逢迎,那一雙滄桑的雙手,
終於憑借著一絲的縫隙,深入了我的前胸,握住了我其實早已經對他沒有設置一
絲防線的前胸。

  我已經瘋了,我竟然在寢室里用這樣赤裸的文字描寫著跟這個男人發生的一
切。然而,我又如此的迷戀身體中的感覺,那是那麼的狂野,瘋狂。丁伯的手指,
比起他擺弄那些銀器的時候還要精細。我的身體,好像天生就像是為他而生的一
樣,我發現不是我慰藉了這個一生孤苦的老人,而是這個老人的手指,激活了我
內心那些不知道是否一直就存在於靈魂深處的東西。

  燥熱的空氣中,散發著兩個人身體的氣息。燈光早已經熄滅,但我們卻用月
光欣賞著彼此的身體。雖然只是用雙腿摩擦著丁伯的那個東西,但我們之間的扭
動,卻像是多年的夫妻一樣默契。

  從他的床榻,到破舊的桌案,甚至是門口那扇充滿了縫隙的門板上。就算我
用力抑制著自己發出那種讓人羞恥的聲音,但我卻用自己的身體不斷去討好男人。
此時任何一個路過的人倘若順著門縫往里看,都會看到我們到底在做什麼。然而
想到這些的事情,我內心充斥的,竟然只有說不出來的興奮。

  我就像是一個妓女一樣跪在丁伯的兩腿間,用自己的前胸夾著他的那根東西
不斷套弄著。我甚至還捧著自己的一邊胸部,去挑逗丁伯那根東西上的小嘴。直
到帶著沈積了多年的欲望的男人的精華噴射在我前胸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存
在的意義。

  我沒有洗去身上的汙漬,現在男人的陽精正在將我胸前的衣服跟我的乳首粘
成一片。我愛上丁伯,我希望看到他滿足的樣子。即使落入深淵,也在所不辭。

  我嘆息著,合上了雪琳的日記本。女人跟男人一樣,也是在偷情的時候才會
覺得狂野。我不知道此時,當雨筠在我心中重新出現時,當她那張寫滿了欲望的
臉在我面前浮現出來的時候,我內心到底是否是痛苦。但我卻知道,此時從睡夢
中被我故意用堅硬下體捅醒的陳菲,正跟自己的姐姐乖巧的輪流吮吸著我的下體。

  「爺,為什麼每次你看到那種日記就會這麼硬。」陳菲雖然在我手指的來回
褻戲中已經意亂情迷,卻還是如同少女一般調皮的問著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姐姐
在一旁的責備,並沒有讓她眼中的好奇消失,然而我也在同時,想著一個同樣的
問題。

  她甚至也沒有註意到,我手中的這本雪琳的日記,竟然就到這里戛然而止。
關於和衷社的其他信息,又一次斷了線索。她所註意到的,就是此時我竟然下體
又像以前那樣腫脹的勃起了。

  為什麼看到雪琳一次次的走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我會如此的興奮。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原因。

  日記沒完,我的故事,卻要重新開始。


                             【未完待續】
2019-6-1 14: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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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3)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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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8/6/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三章  怪癖

  今年是一個十分反常的一年,就好像雖然時間還沒到初夏,但已經比往年的
盛夏天還要燥熱。這樣的天氣,對於那些以體力活為生的窮苦人們來說,無疑是
一場災難。然而偏偏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勞力才更加值錢。於是為了那幾分錢
的額外收入,那些背負著上百斤麻袋的碼頭工人們,只能一邊忍受著酷日的灼燒
幹著活,一邊又咒罵著那些天天在自己的西洋小樓里面享受著各種降溫手段的富
家人們。

  然而此時,在劉忻媛這個山城著名的女人房間里,卻是同樣的悶熱,甚至會
讓人覺得反而是在酷日下反而還要清爽一點。

  悶熱,往往因為空氣不流通導致。而此時劉忻媛不光沒有打開窗戶讓空氣流
通一些,反而還在大白天將房間的窗簾緊閉著。

  窗簾緊閉,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的。此時的確在她的房間里還有一個人,一個
女人。那是一個她等了很久才出現的,身型瘦削而矯健的少女。只有她的出現,
會讓劉忻媛即使是汗如雨下也不會在意。

  陳鳳回來了,女人的心里也就踏實了。原本以她跟少女之間的懸殊身份,她
不必對少女如此的躬親。然而此時,少女帶回來的,確是足以牽掛著她的內心,
甚至是對生的希望的信息。既然陳鳳出現在這里,就說明男人已經脫離了危險。

  「自從上次我給小姐電話以後,我跟妹妹就帶著爺搬到那個教堂去了。算起
來,爺也在里面休息了大半個月了。」雖然漆黑不可方物,但陳鳳語氣中露出的
一絲疲態,還是能讓人猜到她此時的精神狀態:「這幾天,山城的局勢有什麽變
化嗎?我們對山城動向的了解,就僅僅局限於王局出事的那一天。我是按照小姐
的吩咐,走之前將這個事情告訴了爺。爺聽了這個消息後,似乎也沒有什麽反應,
只是叫我多跟小姐了解下山城最近的動態。」

  「嗯,在那以後,山城,尤其是家里也是一團雞犬不寧。」劉忻媛將劉才奸
淫鐘琪未遂後自殺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陳鳳,而沒想到的是,對於這件事情,
陳鳳似乎是早有所料一樣。

  「其實是爺告訴我的,」少女說到:「爺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好像已經知道
了劉才那邊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在我走之前,爺特地讓我給小姐帶話說,
如果劉才那里出現了什麽變故,叫小姐不要參與進去。以…」少女頓了頓,噗呲
笑著說道:「爺擔心以小姐的脾氣,會招惹上更多的麻煩。」

  「呸,他就會說我魯莽。」女人雖然嘴上抱怨,但心頭確是一送,拉著窗簾
的一角抖了抖,讓房間里的空氣稍微能夠通暢一些。「其實現在家里已經這樣烏
煙瘴氣了,二哥已經得到了家里絕大多數人的支持,因此就算是有劉才的絕筆,
這件事情也是被三叔等人暗中扣下來的。」劉忻媛借著窗簾角落竄進來的光線,
看了看風塵僕僕的陳鳳,知道她定然又是為了趕路一夜沒休息。

  「現在家里到處都是三叔安排的人,我也不好讓你一直在這里呆著。你先去
城西的天源酒店開個房間,等我晚上來找你,有一件事情,我還在一直等著你回
來跟我一起去做。」

  「嗯,好,」陳鳳頓了頓,又突然問道:「嗯,那劉才的事情,如果以後爺
那邊問起,我應該怎麽回答,畢竟…畢竟劉才的事情也可能跟她牽扯關系。」

  陳鳳所說的「她」,當然就是指林茵夢。關於我跟女人的關系,在劉忻媛跟
陳鳳姐妹之間,已經不是什麽秘密。然而林茵夢的存在,對於這兩個對我用情至
深的女人來說,無疑是一個禁語。

  「這段時間,他有說起她的什麽事情嗎?」劉忻媛沈默了很久,終於忍不住
問了一句。

  「沒有,」少女搖了搖頭:「爺這段時間里只跟我們說起了小姐,還經常說
起。但是對林夫人,一直是只字未提。」

  「我倒寧可他能夠說出來。」劉忻媛當然知道,一個男人不提起一個女人,
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去想那個女人。然而眼下,這件事情也沒法過問了。女人雖然
再沒有問什麽,但其實心里卻火急火燎的。眼看著陳鳳獨自離開了劉府,劉忻媛
一下子就覺得好像是魂兒被帶走了一樣,心中暗怕這陳鳳一走,就又斷了她跟那
邊的音信。

  於是當下,劉忻媛拿起了電話,天源酒店是她的地盤,她特地跟老板說一定
要加派人手保護好陳鳳的安全。雖然陳鳳在山城的身份幾乎無人知曉,但她畢竟
是杜老板府上的人,而這個杜老板,跟自己的男人之間,終究還會有一番恩怨的
的。

  山水莊園之夜發生的那件對我算得上是奇恥大辱的事情,除了我跟林茵夢以
外,這件事情本不為人知道。然而男人那段昏迷時間的囈語,卻讓幾個照顧我的
女人大致能猜到事情的發生。每當想起此時,劉忻媛就恨不得拿著槍把杜寅之跟
雨筠的腦袋擰下來。然而這種想法,也只是她站在我的角度的揣測。換一個角度
來說,劉忻媛甚至還有些感激這一對男女,如果他們不糾纏在一起,恐怕自己跟
男人之間永遠就是一個不可能。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跟劉忻媛此時一樣,尤其是尚且不知道我從九
死中逃生的林茵夢。這些天過去之後,她已經開始變得麻木了。冷寂多年的心,
在那個夜晚被人一度點燃,然而此時,這一切卻又變得冰冷了,甚至是比之前還
要冰冷。

  對於杜老板勾搭上那個男人的未婚妻的事情,林茵夢已經從開始的不屑,慢
慢的變成了不甘。女人不甘的是,為什麽同樣是打破了禁忌束縛的人,她能夠體
會到的快樂為何只是那麽短暫的一瞬間。甚至有些時候,女人會覺得自己成為了
男人發泄自己心中怒火的泄欲品。

  日複一日,這樣的懷疑跟猶豫,終於讓女人的內心開始比之前跟冷了。雖然
偶爾也會想起那天夜里跟男人之間發生的關系,但是那種肉體沖擊帶來的原始刺
激的感覺已經慢慢被她淡忘,此時獨自坐在房間中發著呆的她雖然還是在想那個
男人,但想的內容已經變成了最近圍繞在男人身邊的一系列紛繁的爭鬥了。

  劉才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雖說劉才的身份只是一個管家,甚至於有的時
候他的存在還會威脅到自己作為劉家大奶奶的影響力。但畢竟,他也是劉憲原身
邊最重要的人之一。面對他的死亡,林茵夢突然出現了一種強烈的兔死狐悲的感
覺。

  最近,他身邊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三個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男人,都先後
離開了人世。曾幾何時,她甚至會覺得自己的命有問題,以至於每一個跟她產生
關系的男人,最後都都得不到善終。然而偏偏,以她的身份,又不能對自己的內
心產生絲毫的動搖,因為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這個劉家大奶奶去支撐著。

  這個在山城盤踞了上百年的家族里,一切形勢,都到了如同泰山壓頂的地步。
而有著同樣情況的,還有江北醫院的一個獨立的病房。

  這個病房很小,而且設施也很殘破,只有比床上的床被,還算偏強幹凈。床
被之下,包裹的是一具因為昏迷了數月而十分虛弱的身體。在醫院的檔案里,這
個女孩叫王薇兒,但實際上,她的真名卻叫鳳薇薇。她是之前劉憲原遇害案中被
殺死的山城著名銀匠鳳巧爺的女兒,也是整個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

  因為這個身份,所以在此之前,她曾經是警方在醫院的重點保護對象。重癥
監護室外面,有警員24小時在輪流值班保護她的安全。然而,隨著獎杯警察局正
副局長的先後落馬,這個小丫頭的生命也變得無足輕重。於是在幾天前,當醫院
再次管警方要看護費的時候,她也自然被轉移到了這種價格最為便宜的看護室。
緣分負責看護她的警員,自然也早不見了蹤跡,只有一個懶洋洋的值班護士,每
天定時照顧一下她的輸液什麽的。

  這個胖胖的護士,做事情的確很不上心。本來就在前一段時間里,她還是重
癥內科主任身邊的紅人,然而自從他死後,這個胖胖的護士也被「發配」到了這
個地方。於是,心煩意亂的她,除了能保證鳳薇薇生命安全以外,別的事情一點
都沒做,甚至於有的時候心情不好了,還會乘著換床單在少女的身上狠狠的掐兩
下。只有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青春的少女那蒼白的肌膚上出現幾道烏紅的印記,
護士才會產生一種變態的快感。

  然而在今天,當她剛這樣做的時候,她卻突然驚呆了。驚呆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她正打算這麽做的時候,在自己的身邊後,竟然就像是鬼一樣出現了一個
身影。雖然沒有轉過頭,但她知道能出現在這里的要麽是巡查的醫生,要麽就是
警方的人。無論是這兩者其中哪一個,倘若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舉動,自己定然沒
有好果子吃。

  而更讓她驚訝的,則是來自自己身下的病床。本不應該有任何動靜的地方,
此時卻突然感受到一陣肢體挪動的感覺。而護士低頭一看,身下的那個昏迷了幾
個月的少女,竟然正在慢慢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自從上次警察局來的那個老頭子
還有高主任給這個少女換了血之後,這個少女就幾乎是癱瘓的狀態。然而今天,
這個少女不光動了,而且居然還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在模糊的眼神中,護士感受到一種很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說不出來的怪異,
似乎就像是這個少女剛從噩夢中醒來,卻還不能清醒的面對整個世界一樣。而此
時在她的嘴邊,也似乎在用微弱的語氣呼喚著什麽。

  小護士急忙把頭湊了上去,她這樣做當然是做給身後的人看的。而此時,她
竟然聽到了一個更加驚訝的字:「娘~」

  聲音微弱,卻又是在不斷的重複。

  江北醫院的這個小病房里,突然,事情發生了重大的轉機。

  而同樣,情況還在發生變化的,是此時陳鳳的房間里。雖然想要讓一整天沒
有休息的陳鳳多睡一會兒,但劉忻媛還是忍不住在傍晚的時候推開了陳鳳的房門。
今天晚上的行動實在是太為重要了,因此除了自己身邊跟了她多年年的兩個槍手
以外,她也就只能再算上陳鳳一人了。

  此時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黑色的女式貝雷帽也被壓得很低。而在
她的衣服里,其實身上不光藏了兩把美式手槍以外,還有足足六個備用彈夾。因
為就在昨天,她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跟之前的那一封匿名信一樣,出現的悄無
聲息。

  上一次的匿名信,讓她救下了身陷絕境的愛人。所以這一次的匿名信出現後,
女人知道,無論如何今天晚上也要去五寶碼頭走一回。更何況,上一次男人就是
在這里,險些跟周敬堯的小舅子一夥發生了摩擦。

  風衣之下一身勁裝的女人,終於讓陳鳳明白了為什麽劉忻媛被稱為山城里的
母豹子。就算空曠的五寶碼頭的空氣中隱約彌散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硝煙氣味,但
此時女人的臉上還是出奇的堅毅跟鎮靜。這種表情,少女只是在山城夜宴發生之
前的我的臉上看到過。

  汽車緩緩停在了一塊空地上,劉忻媛吩咐其他三人將手槍調整到了最順手的
位置後才下車,從汽車的後面打開了尾箱的蓋子。而讓人想不到的是,此時汽車
後蓋里面竟然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被繩子反綁在了車廂里,嘴里也被塞上了
一塊抹布。雖然因為驚訝跟恐懼,眼淚跟鼻涕不斷流淌的女人臉上臉裝都花了,
但身上的華貴的旗袍,還有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是顯示出這個女人並不是一般的
女子。

  這已經是鐘琪第二次來這地方了,第一次她來這里的時候,是在劉憲中的脅
迫下來這里的。雖然後來才知道,男人是想讓她來試藥,但當時她尚且還可以以
少奶奶的身份光鮮的出場。而等到第二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她已經是被人五花大
綁,就像是一個犯人一樣從車廂里拖出來。

  鐘琪簡直恨透了這里,更恨透了這里的每一個人。此時在她的內心,甚至是
在盤算著如何在這些人喝的水里加上一些毒藥。然而她也知道,她不敢碰劉家的
這個小妹,這個女人發起狠來,就算是劉憲原還在都不敢惹。

  「怎麽,我人帶來了,東西呢?」劉忻媛看著面前的人影,雖然看不清楚對
面的臉,但從對方手電中已經知道,對方就是自己要見的人。只是她沒想到的是,
跟自己相比,對方才算是真真意義上的單刀赴會。

  「素聞劉小姐行事雷厲風行,巾幗不讓須眉。這麽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男人的說法有些尖銳,甚至是有些女人的氣息。劉忻媛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
看上去這麽高大的一個人,說話竟然會細聲細氣的。不過很快,劉忻媛就接著手
電的光認出來了這個人叫李昂,是如今蓉城警察局的副局長,也是跟張義起名的
警察局的年輕高管。

  「記得上次見到劉小姐的時候,還是在一年前的蓉城酒會上,」李昂的話,
讓劉忻媛想起當時就是因為受不了男人這種奇怪的說話聲音而只是跟對方寒暄了
兩句而已。不由得暗中白了男人一眼。

  「李局長不妨開門見山,你寫信讓我來這里,是什麽目的?」劉忻媛並不願
意跟多方多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哦?寫信?什麽寫信?」李昂的反應有些奇怪,然而很快,他好像比女人
先明白了其中原因,然後從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來了一個信封,里面是用同樣的筆
跡,給李昂寫的一封信。信的內容是讓他將前一次來蓉城時,從五寶碼頭得到的
那種柳浩遺留下來的殘余藥物的化驗報告帶到這里來。

  關於他的這份報告,是在張義出事以後,他手下那個叫老錢的驗屍官暗中給
到他的。自從山水莊園的風波過後,出於安全考慮,他先是回到了蓉城,直到昨
天,當剛才那封書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才立即動身來到山城的。而讓
他沒想到的是,書信指引他見的,竟然是並沒有什麽劉府的劉大小姐,但這個劉
小姐,又偏偏帶來了上一次行動的關鍵人物鐘琪。

  「這麽說來,我們都是被一個人叫到了這里。」劉忻媛此時同樣也想到了這
一點,而當想到了這一點之後,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跟眼前的男人都中了圈套。此
時在他們的周圍,說不定有不知道多少的槍手正在暗中瞄準著他們。

  幾乎如同本能,兩人的手握上了腰袋中的手槍,而陳鳳等人看到了他們的反
應,也理解拔槍在手,小心的戒備著周圍。

  四周很幽靜,幽靜得讓人可怕,卻又感受不到一絲的殺氣。然而越是這樣,
劉忻媛的內心越是不安,因為她知道,只有真正的高手,才懂得如何最好的隱藏
自己的氣息。

  的確,今天晚上她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個高手,這個人不是出現在他們面前只
有幾米的地方時,這幾個擁有一流射術的槍手,竟然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你是誰?」李昂急忙問道。

  「這不重要,」說話的聲音,竟然是一個十分年輕的聲音:「我的身份有很
多,名字也有很多。其中有幾個名字,你們估計聽說過,比如,山水莊園曾經的
管家姜東陽,又比如,和平旅店長期租下202 房間的客人柴中石。」眾人終於看
清來人的樣子,從身形跟雙眸來說,他竟然比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年輕。然而此
時,在他年輕的臉上,卻又有著一道很長的傷疤,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燙傷的傷疤。

  「是你將我們叫到這里來的?」李昂問道。

  「當然,要不然,面對你們幾個人手中的槍彈,我這樣出現不是找死麽。」
青年微微一笑說道。

  「你到底是誰?」劉忻媛急迫的想要印證內心的想法:「之前的書信,是不
是你給我寫的?」如果男人說是,至少劉忻媛可以確定,對方是不希望看到張義
死的,那樣的話,手槍中的子彈倒至少不會往對方身上招呼。

  「書信是誰寫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上面的內容,也知道下一步
需要告訴你們做什麽。」

  「你…你是和衷社的人?」

  「這很重要嗎?」青年說完又笑了,好像他很喜歡對著人笑的一樣。

  「今天晚上,這里的空氣似乎還不錯,我心情也挺好。既然你們有興趣,那
我就跟你們聊聊吧。從那兒說起呢?…對了,就從這種周敬堯千方百計要搞到的
迷幻藥說起吧。」青年看了看早已經癱軟在地的鐘琪,繼續說道:「這件事情,
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六年了吧,劉小姐。你們劉家的那段往事,你應該還有印象
吧。」

  劉忻媛心中一顫,雖然對方沒說破,但她立即能想到他說的是十六年前自己
的二哥劉憲中淫殺了家父小老婆的事情。此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而且又是
劉家的絕密,但因為那個女人正好是鐘琪的姨媽,因此這件事情很容易讓她想到。

  不過顯然,李昂跟陳鳳就對此事不知所雲了。還好,東陽似乎並不基於說出
自己的目的,簡單將劉家的往事給他們二人講了一番才才說道:「當時你們肯定
十分好奇,劉家老二在家里是出了名的恭謹禮讓,為什麽卻突然做出這等禽獸不
如的事情。」

  回想起當日看到的情形,就連當時尚且年幼的劉忻媛,也覺得是說不出來的
難受。的確,自從那件事後過後,一向被成為這一代青年道德翹楚的二哥,一下
變得如瘋似傻似的。在劉家內部,一直懷疑二哥有失心瘋,特別是每次喝了酒之
後他的那些種種離奇反應。然而此情此景下,當看到眼前的人跟事,劉忻媛心中
突然冒出了一個十分驚訝的念頭。

  「難道說?」女人的聲音,因為驚懼而有些微微的發抖。

  「不錯,當時你的二哥,是被人過量註射了一種迷藥。」一旁也想明白了的
李昂,將手中的資料攤開。劉忻媛借著煤油燈的燈光,快速的閱讀了那種藥物的
調查結果。雖然記憶中之存有參與的碎片,但這些碎片卻都跟這檔案中的內容完
全吻合。

  「這就是我讓你們帶她來的原因,」男子指了指女人身後的鐘琪說道:「鐘
夫人,你明白了嗎?」

  鐘琪聽了男子的話,立忙點了點頭說道:「大概是在五年前,老爺剛娶我進
門的時候。為了…嗯…為了讓老爺跟疼愛我一點,我在每次跟老爺圓房之前就會
服用一些有催情作用的藥水。結果因為老爺年齡已經大了,身體竟然難有所支。
但當時我哪里管得了這麽多,為了讓老爺更…更那啥,就服用了更多藥物。結果
…結果竟然讓老爺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很難滿足我。於是有一天,老爺拿
出了一只針頭,說里面有一些對我好的東西。那個東西,應該就是你們看的這個」

  「老爺…哦…三哥給你註射了多少?」

  「兩三毫升吧。」鐘琪說完,青年點了點頭說道:「這是這種藥物催情的最
好的計量。註射了這種計量,女性就很容易達到性高潮。我想,上一次劉憲中千
方百計搞到這種藥物,還讓鐘琪自己來試驗藥效,目的自然不用我說了吧。」

  劉忻媛點了點頭,即使已經實際上掌握了劉家的大權,但淫殺小母的罪行始
終是懸掛在二哥頭上的一把劍。二哥急於找到給自己翻案的機會,恐怕不光是要
替自己洗冤,恐怕還有別的目的吧。

  然而此時,三哥畢竟已經死了,就算他能證明當初那件事情是三哥搞的鬼,
但似乎這件事情也於事無補了,難不成還能把三哥拿出來鞭屍一翻?

  想到這里,劉忻媛就又頭大了。青年男子見眾人陷入了沈默,過了一會兒才
說道:「好了,今天跟幾位算是認識了。我想,我們後面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至於當年那件事情背後還有什麽關系,以及對如今局勢又有何影響,我想,時間
到了後我自然會說出來。」說完,男子走到鐘琪面前,一把抓起鐘琪後說道:
「但是這個女人嘛,對我卻是很重要,所以今天晚上,這個女人我是要帶走的。」

  聽了男子的話,鐘琪立即害怕的魂飛魄散,幾乎是用一種帶著哀嚎的聲音連
番祈求到劉忻媛說:「小妹,快救救我,以後姐姐什麽都聽你的,在家里,哦不,
在家里,在外面,永遠都只聽你一個,快救救我。」

  而在鐘琪說這話的時候,劉忻媛也早就已經拉開了手槍的槍栓。雖然對鐘琪
的行為有諸多不齒,但畢竟她也是劉家的人。更何況在她身上,還有很多不知道
的線索,她不能讓對方就這樣容易的把鐘琪帶走。

  然而這個時候,一把冷冰冰的手槍卻瞄準了她。用一種比她還要快的速度。
她是著名的快槍手,甚至拔槍的速度連張義都比不上。但這個人的動作實在是太
過突然,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昂的手槍已經先瞄準了她的額頭。

  「你要幹嘛?」劉忻媛已經不止一次被人這樣用槍指著頭,所以並沒有失去
理智。

  「讓他們走。」李昂冷冷說道。

  「你說什麽?」劉忻媛的話中充滿了憤怒。

  「我們沒有選擇,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其實劉忻媛何嘗不明白李昂的意
思,如果想要順藤摸瓜,面前的人真的是唯一的線索。況且以她對和衷社的了解,
這人趕獨自前來,定然也是做好了準備。當下,雖然手中的槍一直沒有放下,但
直到那個青年男子離開了,她卻始終沒有按下手中的板機。

  「啪,」一記重重的悶雷打在了李昂的臉上,這一下竟然不是握著槍的劉忻
媛。李昂正全神貫註的盯著她,她有任何動作對方也有所方法。這一下,是一旁
的陳鳳等二人似乎要彼此偃旗息鼓的時候突然給他來了一下。李昂雖然臉上吃痛,
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看了這個出手迅速的小姑娘一眼。

  「教你對我們小姐不禮貌。」說完了這句話,陳鳳得意的拉著劉忻媛回到了
車上。

  直到離開了五寶碼頭,劉忻媛才算松了口氣。看著剛才替自己出氣的陳鳳,
女人的心中除了感激之外,更多是覺得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確實事惹人疼愛。

  「小鳳,問你個正事」劉忻媛的稱呼,已經在不經意間變化了道:「你覺得,
以他現在的狀態,能回來跟我們一起做事了麽?」劉忻媛問的,當然是那個讓她
日夜牽掛的男人。

  然而當她問了這個問題後,少女卻嘆了口氣,遲疑了一會兒說道:「身體的
傷病,其實爺早就好了。但心理的傷痛…哎…爺的心結一直是糾結得很死。雖然
這件事情也許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我擔心…」陳鳳頓了頓,突然將頭探到劉
忻媛耳朵邊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小姐,最近先生似乎…似乎遇到了一個奇怪
的毛病…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個事情有關。」

  少女後面的話,讓劉忻媛面紅耳赤的同時,又有些擔憂。尤其是最後的那幾
個細節說完後,女人不禁有些瞠目結舌。她能夠猜到那件事情到底對我來說算是
多麽的一件奇恥大辱,然而卻從未了解到我內心對於此事的真實想法。對於這個
問題,她心里曾經揣測過許多不同的答案,但是從陳鳳的嘴里說出來,偏偏是其
中最不可思議的一種。

  然而,這一切,女人卻似乎又能夠感同身受到。長夜漫漫,多少次幻想中,
那種東西也如同毒藥一樣在不斷折麼自己,就像每次看到陳鳳的時候,她都覺得
對方身上似乎流淌著男人身體里那種原始的氣息一樣。她原本以為愛情是自私的,
是需要獨自去占有的。然而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很荒誕的念頭,也在
她的心里是不是會冒出來。

  「哎…要不我們試試這樣吧…」女人沈默了很久,才小聲的對陳鳳說出了她
的想法。前排開車的兩個槍手雖然跟了劉忻媛多年,且職業素養擠壓,對於主人
的隱私早已經充耳不聞。但剛才兩人隱約的對話,竟然難得的連這兩人的好奇心
都被勾起來了。只是當說道關鍵處的時候,一陣翻湧而過的悶雷,又徹底淹沒了
女人的聲音。

  雷聲尖銳,伴隨著豆大的雨點,一切都標誌著暮春的到來。山間的雨水,在
夜晚來得更加猛烈,尤其是在山間的夜晚,總會升起一種濃郁的霧氣。此時在山
間無人問津的小路邊的樹下,正躺著一個喝醉了的骯臟漢子。他躺在這里一動不
動,一是為了躲雨,二是因為今天好不容易偷了點東西,竟然換了一斤最烈的燒
刀子。烈酒下肚,就這樣在樹邊醉倒了。

  男人一旦喝高,就只會想著三件事情,一件是頭暈,一件是嘔吐,還有一件,
就是女人。然而對於這個身無分文的骯臟漢子,女人哪里是他能有的。前年色心
大起的他看上了村里的一個寡婦,結果好不容易女人被他弄得半推半就,結果衣
服都還沒有脫完,那個寡婦的相好的就來了。一頓毒打,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

  於是從那以後,女人,對於這個人來說就只能是意淫中的奢望。然而此時,
他卻發現今天晚上好像不一樣了。因為在雨水之中,他面前竟然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白衣如雪的很漂亮的女人。而且更要命的是,這個女人不光很漂亮,而且她
的白衣也似乎很薄,在雨水的濕潤下,幾乎讓他看得到女人衣服下面赤裸的身體。

  荒郊野嶺的雨水中,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女人。骯臟漢子不知道,他甚
至都沒有去懷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人是鬼。女鬼沒有影子,男人只需要擡起頭就
能在地上的水中看到這一點,然而此時他卻沒有這樣做,他的眼睛中,只有女人
美妙的身姿。他的手,正在不斷向女人伸過去,就算觸碰到女人後,對方會立即
會要了他的姓名,骯臟漢子還是義無反顧的這樣撲了上去。

  「她果然是女鬼,」當漢子連續撲空了幾次之後,他逐漸有了這個想法,歪
歪斜斜的倒回了水中。然而等他一倒,那個女鬼就立即又湊到他的面前,將自己
雪白的手臂送到他面前讓她親吻。但當他就要親吻到女鬼的時候,對方又立即從
自己的嘴邊飄走,就好像是虛無的一般,男人永遠也觸碰不到女鬼。

  女鬼一次次的看著男人撲空,又一次次咯咯笑著地將自己的雙手,雙腿,腰
部,甚至是男人看一眼就要發瘋的胸部那一粒嫣紅送到他的嘴邊。然而又一次次
的讓他無法觸及。

  饑渴的男人,就像是發瘋了一樣在泥水中掙紮著,一次次的被這個女鬼所調
戲。然而這一些,卻又偏偏那麽真實,當他忍不住掏出自己那根充滿了皺皮的陽
具開始套弄起來的時候,女鬼的足心卻又一次次的踩在上面摩擦著,這種感覺,
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讓他沈醉。本應該是一個女人對男人最淫賤的踐踏,卻給
了這個只敢躲在充滿臭氣的角落偷看那些已經年少色衰的女人們換衣服的男人前
所未有的快感。男人的意識開始沈迷,沈迷到他依稀覺得,雨水跟空氣中傳來了
一陣陣如同仙子的仙樂一樣動聽的歌聲。

  漢子沒有幻覺,這也不是仙樂。因為在距離他們不過只有十米不到局里的那
一個草垛上面,此時竟然還有一個白衣「女鬼」。這個「女鬼」竟然是跟漢子面
前的女鬼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有區別的是,此時這個女鬼的衣服撩起到了腰間,
雪白的臀部後面,有一個黝黑的男人下體正在里面不斷的抽插著。瘋狂的速度,
讓她對開的前襟里面暴露在空氣中的雙乳,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的晃動著。用一
種只有青春期的少女才用的律動感跳動著。

  這是陳鳳回到教堂後,執意在雨夜拉我來到這里後發生的事情。當我被他帶
到這個骯臟的漢子面前的時候,我看到的是那個天天跪在我身體下面給我品簫的
陳菲,正一臉頑皮的用自己的身體戲弄著一個看上去就像是要死了的男人。

  一向天真的陳菲,好像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玩的肢體遊戲,竟然利用自己靈活
的身姿讓男人的一次次冒犯都撲空。然而她更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做給不遠處
的我看的。於是更加巧妙的,她不斷利用借位的方式,讓我一次次的誤以為她已
經成功將自己那一對平時用來討好我的雙乳送入了男人的嘴里。

  雖然已經不是雲英處子,但其實陳菲在床上的表現始終還是一個小姑娘。她
不知道姐姐為什麽要叫她這麽做,但她大致能猜到自己這樣,對面看著自己的男
人應該會覺得有點興趣。

  但其實陳菲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我豈止是有興趣,簡直就像是發了瘋一樣。
陳鳳身上的掩護早已經被我除得一幹二凈,我趴在他的背上,不斷用最原始的節
奏在她嬌柔的下體中進出著。現在我們的姿勢,並不像是平時那樣我扶著少女的
纖腰,然後像狗一樣用自己的胯下去撞擊陳鳳的嬌臀,而是將整個人趴在少女的
背上,甚至連雙腿都放在了少女的臀上。只有長期經過體能訓練的少女,才能忍
受我沈重的身體的同時,還能挺動著臀部迎合著我的節奏。

  此時的我們,更像是兩只趴在一起的蛤蟆,雖然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幾次開發,
少女的下體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幹澀。但今天晚上陳鳳好像是特別的興奮,少女火
熱的下體腔道中,有一種少見的灼熱跟濕潤,就像是里面還有一張小嘴,在不斷
的吮吸著我的下體頂端一樣。

  淫靡而沙啞的呻吟,不斷從少女的嘴里發出。這個聲音,就是之前那個漢子
聽到的仙樂,也是對陳菲來說,姐姐給自己的一個有效的信號。陳菲知道,姐姐
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了她,男人喜歡看她這樣。的確,此時雖然陳鳳就趴在我的身
下,雖然她白皙的肌膚在雨水中產生著奇怪的跳動感,但我卻完全對這些不感興
趣。就像是餓虎撲食一樣握著陳鳳兩只細膩的手,不斷抽插著少女看著陳菲在遠
處的表演。

  有人說,孿生姐妹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我一開始並不這樣認為,但直到接
觸過床上的兩姐妹後,我才意識到這種感應是真的存在的。隨著陳鳳在我身下逐
漸達到高潮,陳菲那邊也由一開始的嬉笑,慢慢的變得身體火熱起來。臉上的笑
容已經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最為原始的對性愛的渴望。

  陳菲的動作越來越遲緩,一方面是因為運動的持久,讓她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而另外一方面,少女心中的悸動,讓她已經有些無法忍受。但是偏偏的,姐姐又
叮囑過她,在姐姐給她最終指令的之前,她不能停止自己的動作。於是一開始胸
有成竹的表演,慢慢已經變成了苦苦支撐。陳菲微微咬著細膩的銀牙,幾乎是用
一種夾雜著嘶吼的方式甩動著被雨水弄濕的頭發,從而讓自己體內的情欲得到一
點點滿足。

  然而,這也只是一點點。

  少女的欲望,已經越來越強烈。她在苦苦的支撐著自己。

  少女知道,這樣的表演是她必須要完成的,然而,現在的她已經到了崩潰的
邊緣。她不能真的讓眼前的這個骯臟的漢子觸碰到了自己,因為如果那樣的話,
今夜之後,自己的男人恐怕會看不起自己。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姐姐那邊聲音的越來越婉轉。陳菲幾乎就像瘋了
一眼,她的雙膝已經無力支持自己的身體,只能同樣跪在泥水中靠甩動身體來保
持自己最後的防線。雖然剛才用這種方式躲開了身下男人的唇齒對於自己侵犯,
但男人拉渣的胡子,已經隔著薄薄的絲綢在自己的雙乳上摩擦了一下。

  只是一下,卻幾乎要讓她內心跳出來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那日在驛路的
汽車里,當男人第一次輕吻自己的雙乳的時候的感覺。即使在這之前,自己曾經
在前主人那里得到過長期的性愛調教,但這種感覺,卻是從未有過的。

  「這樣…應該他不會生氣吧…」陳菲的腦子里,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當
她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可能有問題的時候,少女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將腰間的裙
子提起來,將緊緊穿著一條薄得透明的褻褲的臀部送到了漢子面前。

  她希望漢子親臀部一下,這里是一個自己的男人雖然喜歡,但終究不會去親
吻的地方。給這個骯臟的漢子一個骯臟的地方,陳菲用這種方式無力的說服著自
己。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大錯特錯。因為那個漢子好像挺狡猾,他竟然
並沒有去親吻大片裸露在他嘴邊的臀部,而是伸出了自己還帶著唾液臭味的舌頭,
去尋覓著自己兩腿之間最隱秘的境地。

  「不行,,,」陳菲的念頭剛起,就聽見姐姐那邊傳來了兩陣嘶吼,一男一
女。這種嘶吼的聲音她自然明白,卻從沒聽過有過這麽強烈。而就在幾乎同一時
刻,漢子的舌頭竟然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那兩片只屬於遠處那個男人的隱秘地方。

  「啊,,,,」這是陳菲經歷過的最快,也是最離奇的一次高潮。

  她想要揍這個骯臟的男人一頓,然而,她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遠處的我,
在高潮過後用迷離的目光看到了這些且,正在軟化的下體依然能感受被我註入了
陽精的陳菲的下體的濕潤跟火熱。我不知道明天我跟這一對姐妹花之間會怎麽樣,
但是我知道的是,今天晚上這一次離奇的飯後甜點,真的讓我很爽。

  我希望能多這樣舒服幾次,然而,我卻不知道如何跟陳鳳開口。不知道如何
開口的原因並非只是因為對這一對姐妹的憐愛,還有就是,我註意到我面前出現
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叫劉忻媛的女人,正皺著眉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未完待續】
2019-6-1 14: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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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4)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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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6/6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四章、拜山

  生死,重逢。

  當經歷過山城往日那一系列煉獄般的這麼之後,我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卻
就像是有千言萬語堵住了心口一樣。有一種想要說很多,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感
覺。也許在她來到教堂之前,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很多標簽,紅顏知己,救命恩
人,然而,當我再次見到女人的時候,我卻忽然覺得,女人離我似乎其實很遠。
我原以為經過了那些事情之後,女人會在我心中占據最重要的位置,事實上,最
近我想的最多的女人的確也是她。然而,那種讓我擺脫不了的命運的禁錮,卻讓
我覺得即使如此,我跟女人之間始終海隔著什麼。

  心思細膩的陳鳳,當然乖巧的以房間不夠的原因將劉忻媛半推半就的推到了
我的床上,然而夜深人靜之時,我跟女人之間卻沒有發生什麼預料中的激情行為。
我只是從背後,將合衣而眠的女人抱在了懷里,然後靜靜地聽著女人在我懷中的
呼吸。

  寧靜,此時我內心寧靜的就像是抱著一個普通的親人一樣。曾幾何時,我也
會這樣抱著一個女人入睡,但是如今,那個女人卻已經在別人的懷里了。

  「你真的喜歡這樣玩嗎?」沈默了很久,女人才這樣問了一句。她並沒有入
眠,我也沒有閉眼。然而面對她的問題,我卻無法去回答。就連我也沒想到,陳
菲當著我的面去調戲一個骯臟的醉酒漢的行為,會讓我如此的興奮。那種肌肉就
要撕裂的快感,竟然讓我此時大腦里都在感受得剛才得余韻。

  「陳菲久經訓練,吃不了虧的。」我只能這樣回答劉忻媛。她也應該知道,
陳鳳姐妹不光經過了很好的格鬥搏殺訓練,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的。別說一個醉酒
漢了,就算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土匪,也不能占她的便宜。

  但顯然,這個回答並不能讓女人滿意。劉忻媛嘆了口氣說道:「那如果你面
前的是你身邊其他的女人呢?」女人的話,讓我心中一顫。此時她故意提起雨筠
的事情,就如同是在我本來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上用指頭狠狠的戳了一下一樣。

  「怎麼了,說不出來話了?」雖然感受到了我呼吸的變化,但女人依然不打
算放過我,反而更加冷漠的說道:「那天你看到她跟別人性交的時候,是不是也
是這樣?」女人雖然沒有直呼雨筠的名字,但卻用了一個之前從未用過的粗魯詞
語。

  「性交。」雄性動物跟雌性動物之間最為原始的繁殖行為。雖然我腦中努力
的控制著自己的思緒不去回憶那天晚上我看到雨筠站在窗邊,任由阿虎緩緩脫掉
她身上旗袍的樣子。更不敢去想象中那種雨筠在強壯的阿虎身下,享受著從未體
驗過的沖擊的場景。

  在我身邊的女人里面,只有劉忻媛敢跟我這樣說話,也只有她會毫無顧忌的
在我面前撕破我的傷疤。然而面對女人的言語,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那件
事情,將會成為永久釘在我脊背上的一道恥辱。雖然此時佳人在懷,但我身下的
劉忻媛就像是一塊冰冷的寒鐵一樣,讓我絲毫感受不到她以前在我面前才會表現
出來的溫柔。

  但是,劉忻媛在言語上的侵犯卻依然沒有結束,一個更加刺痛我的話語,讓
我努力控制的身體,忍不住劇烈一抖。

  「那如果這個人是大姐呢?」

  女人的話語,讓我心中的酸楚更加強烈。在這一段幾乎已經變成了廢人的日
子里,也許只有那一個恬靜,嫻淑的身影,會讓我對外面的世界還有一絲的留戀。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征服了這個女人冰冷的內心,但這個過程中,我在山城的
欲望漩渦中越陷越深。我得到了林茵夢的身體,但那一次生死關口的煉獄,卻讓
我幾乎失去了一切活著的理由。

  「我明白了。」此時劉忻媛的話語,也開始顫抖起來,她用一種十分痛苦的
語氣,吃力的說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此時大姐比其他人都重要。」說罷,
女人竟然推開了我的手,然後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面對女人的反應,我並沒有去安慰她。我原本以為,女人這樣的話只是對我
的一番嘲諷,但劉忻媛顫抖的聲音中,卻給了我一個完全沒有想過的答案:「我
這就打電話,讓我手下最強壯的槍手去把大姐給強奸了,明天就讓你看到她被強
奸時候的樣子。」

  「你敢!」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心中的酸楚一下子變成了一股濃濃燃燒的怒
火。男人雄性的本能,讓我我瘋狂的伸手抓住了劉忻媛的手臂,雖然此時身體虛
弱,但劉忻媛畢竟在格鬥方面無法跟陳鳳姐妹相提並論。倉促之下的一抓一拉,
竟然將起身的女人拉著重重的的撞在了床頭的木梁之下。

  在山城之中,恐怕沒有那個男人,敢對劉忻媛有這樣的舉動。即使是囂張不
可一世的曹金山,遇到這頭母豹子也會禮讓三分。如果有誰聽說哪個男人敢把女
人種種的推到床頭,那恐怕大家會覺得這個男人定然是活膩了。

  然而,我的確是活膩了,或者說是活煩了。這是第二次劉忻媛用手槍對著我,
第一次,是在劉府的那個小樓里兩人的初次邂逅,在那一次,女人拔槍的速度讓
我第一次領略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獨特的魅力。而這一次,面對毫無反抗之力的我,
女人的手卻顫抖起來。槍口雖然對準了我的眉心,但卻在不斷的額晃動。

  「我告訴你。」眼淚,順著女人的臉頰不斷的湧出來:「你要怎麼對待大姐
我不管,你要怎麼對待其他的女人,我也不管。但是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來見你
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了你這個混蛋。如果你以後敢讓別的男人碰我一下,
我就殺了你。」

  女人的話語,還有她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神情,一下子如同是落在空曠的山
谷中的一記悶雷一樣,這恐怕是我聽過最離奇,最讓我觸動的情話。從一開始的
拔槍相對,我跟女人之間就像是多了一層與生俱來的羈絆。雖然在我身邊,她總
不會是最被我關註的女人,但卻是一個從頭到尾跟我經歷了一切的女人。我從沒
想過,那天晚上在那個擺滿了蠟燭的房間里,我在充滿了油漬的餐桌上粗魯的占
有她的初夜的事情到底對於她來說到底意味什麼,但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那一
天的夜里,我在她身上上了一道枷鎖,一道將她永遠綁在我身上的枷鎖。

  「不早了,睡吧。」我沈默了很久,只能用這個方式來安撫尚且還在抽泣的
女人。不過漸漸的,女人的情緒也調整了過來,用弱弱抽泣的聲音說道:「還不
困,你困不困,不困的話我給你說點事情。」

  「嗯。」

  「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人。」

  「誰?」

  「那個死而複生的阿虎的管家。」

  「嗯,他就是柴中石吧。」

  女人停止了自己的抽泣,回過身來,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然後頓了頓才說
道:「你已經想到了?」

  「是。」我嘆息道:「這段時間雖然我過的是醉生夢死的日子,但山城里的
那些事情,就像是破碎的幻燈片一樣在我的腦子里不斷的來回播放著。很多以前
沒有留意的細節,也引起了我的註意。比如,我想到了一個同樣跟柴中石是左撇
子,一樣有著精瘦的身材,一樣跟他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的年輕人。」

  「既然這樣,那麼你覺得,那個人,他也是和衷社的人麼?」我直到,劉忻
媛說的是阿虎,為了不讓我再次難受,她用了一個聽上去很輕蔑的稱呼。我心中
一軟,伸手在女人臉上的淚痕處擦了一下,才將她攬在我的肩頭繼續說道。

  「應該不是,要不然,他也不會把東陽推到我的面前。」我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說你見到了柴中石,是在什麼樣的情況。」劉忻媛簡單的將昨天晚上的事情
告訴了我,雖然跟女人對於柴中石的動機同樣有著很強的疑惑,但至少,對方在
離開前給劉忻媛說的最後一番話,對我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還有一件事,是我騙了你……雪琳的日記,其實也是他們給我的。我之所
以讓陳鳳姐妹告訴你這個是蘇彤留給你的,是怕你不肯好好看。」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去責備女人善意的謊言。而是問到:「你說,這柴中石
揭破了你三哥當年嫁禍劉憲中的事情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他是在替你的二哥翻
案?」

  「不,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劉忻媛搖了搖頭,突然很正色的說道:「義哥,
我問你,你想不想接著查下去,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背後的勾當一個一個揪出來?」

  「你覺得,現在我還有能翻盤的機會嗎?」我苦笑著說道:「說真的,在你
來這里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盤問自己,在山城里面,我到底還有誰可以相信。」
說完,我伸出了一只手,一邊認真的數著一邊念出了四個名字:「陳鳳,陳菲,
老錢,老蔡……」

  「沒了?」

  「沒了。」

  「所以你並不相信我?」女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並不是那種因為生氣而漲紅
的臉,而是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是不敢相信。」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原以為,整個事情從一開始就像是
圍繞我的一張網。但當這幾天我冷靜下來的時候,當我把自己放到你的角度上的
時候,你的身邊,又何嘗不是被一張大網所籠罩呢?」

  女人說的是實話,對於劉忻媛來說,一張同樣密不透風的大網,在她的身邊
慢慢結織而成。當她意識到自己落入這個網絡的時候,自己已經是深陷泥潭了。
而這個泥潭,就是我,一個在山城的各種關系鏈條中起著微妙作用的人。如果在
那之前,女人沒有一次次玉蓉的嘴里聽說我的那些事情。如果在那之前,女人沒
有在那個小屋里跟我有了初次的邂逅。那麼現在,她至少可以遊刃有余的處理著
家里的事情,而不是只能將自己的一切希望,寄托在眼前的男人能出來替她主持
大局之上。

  對於自身的實力,劉忻媛從來沒有過懷疑。雖然自己手下並不算是像曹金山
手下那樣人多勢眾,但這麼多年她精心調教的那一批槍手,也可以替自己解決很
多麻煩。但是眼下的情況,卻不是靠著火並跟暗殺就能解決的。隨著雪琳日記的
出現以及東陽的死而複生,山城的這個謎團開始慢慢向她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
然而,她也知道,能夠去解開這個謎團的,只有眼前這個大家同樣覺得已經死了
的人。

  「無論如何,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去做的。」劉忻媛知道,也許只有說出一個
信息,才能讓我此時重新拾起信心,於是沈默了片刻道:「明天我要去一個地方
。」

  「什麼地方?」

  「黑瓦山。」

  「那是什麼地方?」

  「就是那個曾經你心心念念,一直想讓我幫你查探的胡老三的營寨。」劉忻
媛道:「這次去有兩個目的,首先,我聽說山城之亂那晚發生後,胡老三就一直
呆在自己的山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這次去,是趁著目前他山寨那些人我還
鎮得住的時候,從他那里看看能不能問明一些關於周敬堯的事情。而更重要的是,
我要去他那里取一樣東西,我不要求你現在就做出決定,但是,見到那一樣東西
後,我想,你也許會有些新的想法的。」

  說完,劉忻媛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來了一個包裹,我看了看後,立即不在有
疑問,沈默了片刻,才問到女人:「就靠我們四個人?」

  「不,是我們兩個人。」劉忻媛搖了搖頭,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打算叫陳
鳳姐妹,配合我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你當然得陪我去。」劉忻媛轉過頭,突然笑靨如的看著我,並沒有說什麼。
女人看著我,我也看著女人。雖然彼此仍然清楚,想要替我複仇,是一件幾乎不
可能的事情。但至少在百劫余生之後,我們的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也許此時無
論我們往哪個方向走,也都是前進了。

  一種似乎讓我不光可以絕境逢生,甚至於可以反轉整個局勢的希望,在我心
中開始慢慢的萌芽。

  希望,總是讓人的心中產生暖意,就像是此時老錢的心里一樣。雖然因為下
雨,今天山城的午夜有些寒冷。但當她撫摸著裴護士似乎帶著生命律動的腹部時,
那種從未有過的對生命的憧憬,讓這個一直跟屍體打交道的老男人心中第一次有
了家的感覺。

  「什麼時候知道的?」老錢興奮得有點不知道怎麼說話。

  「今天上午檢查的時候。」裴護士雖然已經四十有余,但懷孕中的夫人卻依
然嬌羞得像個少女一樣說道「你溫柔一點,才一個月,還不穩定。」

  「好,我明天去給你準備點安胎的補藥。」老錢急忙將手從裴護士的腹部拿
開,深怕不小心弄得女人不舒服。女人紅著臉,溫柔的將老錢的手拉過來,又放
在了自己的腹部說道:「這你也懂?」

  「別忘了,我可是比你們那個高明學習成績要好多的的醫學院高材生。」面
對懷孕的女人,老錢也跟每個男人一樣開始吹噓起自己來。

  「好了。」女人噗呲一笑道:「說一點正事吧。你剛才是不是想跟我說,你
已經從那個老姜的嘴里,知道了他們的背景了。」雖然不喜歡過問這些事情,但
畢竟女人知道,此時時老錢的一大心結,於是,根據自己這幾天被男人反複說起
的內容,引導著男人講他心中所想的內容說出來。

  「他們是不是就是你們要調查的那個和衷社的人?」這些天,在張義出事之
後,裴護士成為了老錢唯一傾訴的對象。因此,關於整個山城的局勢,雖然不是
當事中人,女人也知道了個大概。徐飛死而複生後出現以及隨後發現的東陽的那
一口空棺材,一直是這兩天老錢苦苦思考的事情。只是就算她陪著老錢想了很久,
也還是理不清其中很多關系。不過可以想到的是,那一具在火場中發現的屍體,
肯定不是東陽本人。只是,當時認出東陽屍體的遠不止老姜一人,難道說,那些
村民也是跟他們串通一氣的?

  「不」老錢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找出來東陽那個空棺材的時候,老姜眼
神里的驚恐不是假的。當時他那種眼神,我即使現在也沒忘。那是一種狂喜,又
夾雜著驚恐的眼神。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將自己的身份對我們和盤托
出。」

  「他真的是和衷社的人麼?」

  「嗯,不光是他,連同他曾經的主人,都是和衷社的人。要說他曾經的主人
李琛,在和衷社里還這算個人物。李琛的父親叫李誌,據說曾經是和衷社中白羽
黨一脈的重要人物。」

  李琛,原來就是丁伯那個大師兄的兒子,也就是三十年前山城連環兇殺中,
因為殺害梁永斌,又多次襲擊丁伯跟黎楚雄而被逮捕的趙小偉。當我從劉忻媛嘴
里知道了這條消息後,我們已經在去往黑瓦山的路上了。在陳鳳姐妹精湛的化妝
技巧之下,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弓腰駝背的劉忻媛的司機。此時就算是我自己照鏡
子,也很難看出其中有什麼破綻。

  我通過汽車的後視鏡,看了看我的這張蒼老的臉頰。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此
時臉上的妝很出色,還是因為現在我真的看上去很憔悴。

  不過這種遐思,很快就被女人的聲音打破了。

  女人剛才的一番話,我第一個想到的,當然就是曾經跟李琛之間一直有很多
不為之人秘密的周敬堯。在榮縣之行,我們第一次了解到丁伯跟李琛之間可能的
關系。如今謎題揭曉,李琛的真實已經身份浮出了水面。但是著其中至關重要的,
還是那天山城兇殺案的最終真相。雪琳的日記,到了山城兇殺案前一夜就戛然而
止。除了春心萌動的少女終於忍不住研究起來丁伯留下來的「三環印月」以外,
也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內容了。

  難道說,這一切的秘密的核心,就在這丁伯留下來的「三環印月」上面?但
是按照之前劉忻媛跟我講的線索來看,這「三環印月」在煙雲十一式里面是排名
倒數第一的銀器。難道說,這個煙雲十一式的作者,真的就刻意將揭開秘密的關
鍵,放在這煙雲十一式上?

  「這個事情你先別急,也許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我將我的疑惑告訴了身邊
的女人,但劉忻媛卻有些故弄玄虛的說道:「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對於這煙雲
十一式,我了解這麼多,甚至從小那一只金玉翠蟾就在我那兒。」

  「為什麼?」這個問題我以前問過劉忻媛,但當時並沒有得到答案。然而此
時她一提起,我猛然想起了這煙雲十一式曾經是和衷社里面重要成員的信物,難
道說這劉家,也是和衷社的人?

  不過很快,劉忻媛就打消了我的想法。只是等女人說完,我才知道原來劉家
得到這個玉蟾的經過,竟然也牽涉到了當年那一場發生在教堂里的和衷社的內亂。

  那一場和衷社里的權力鬥爭,我只是在兩個地方聽過,一個是雪琳的日記里
由丁伯講出,而另外一個,就是此時身邊的女人。

  「在劉家的歷史上,一共做過兩次的軍火生意。我手中的蓉城軍械廠算是第
二次,而在很多年前,我們劉家還做過一次軍火生意。但是在當時,腐朽的清王
朝地方軍政府對於註冊經營的民營軍火生產商都是吃幹撈盡。因此在當時的軍火
商,一般都只會最多將自己生產的一半槍支數量上報,而剩下的,則通過黑市流
入了民間。」

  「不過其實在那個時候,黑市的交易也是由地方把持著的,甚至比起官方經
營,地下的黑槍交易要更加的嚴格。通常來說,地方要求我們單筆生意不能超過
十條槍,而大家也在遵守著這個規定。因為一旦失去了軍閥的默許,就算無論時
再有路子的黑市,也不好做。因此,家里當時售賣槍支的對象,大多還是一些有
勢力的幫派或者是豪門保鏢之類。」

  汽車已經進了黑瓦山的地界,陳鳳姐妹也按照劉忻媛的計劃先下車了。我用
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一邊開著車,一邊聽女人接著說道:「直到有一天,一個人
的出現破壞了這其中的規矩。這個人,就是在雪琳日記中那個雪琳的未婚夫張海
坤的父親。也就是曾經和衷社里面黑手團的最高管理者。」

  「所以,你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和衷社內部的事情?」

  「不。」女人並沒有在意我語氣中似乎有責備的意思,繼續說道:「其實我
也是看了雪琳的日記兩下印證之後的一個猜測的結果。在家父辭世之前,曾經在
臥榻上給我說了一番往事,就是這段往事,讓我後來能想明白很多。他之所以反
複叮囑我一定要保存好留給我的金玉翠蟾,因為這個東西關系到我們劉家一件很
恥辱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應該知道,雪琳日記中所記錄的那一次和衷社的內亂,已經是幾十年前
的事情了。當時清朝晚期,各國軍隊大肆侵華。於是很多有勢力的民間愛國人士,
紛紛希望組建自己的洋槍隊,希望通過地方的力量抗擊外國軍隊。而在當時,一
個姓張的熱血青年找到了當時我的曾祖父,也是因為那個青年的熱忱,讓我祖父
甘願冒險也以低於市場價三分之一的價格為那個青年打造了足足一百條新式火槍
……」

  「然而,就在我曾祖父對這個青年充滿希望,等待著他可以在亂世中闖出名
堂的時候,事情,卻在一夜之間急轉直下。一場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摧毀的不
光是那個青年的家庭,部下的嘩變,竟然讓劉家的那一批槍支成了這一次滅門的
工具。在得知了消息之後,我曾祖父里忙組織了家里的槍手趕到了教堂,然而救
下來的,卻只有一個嬰兒,跟少數幾個奄奄一息的的張姓青年的死忠手下而已。」

  「這麼說來,當初救下張海坤的,也有你們劉家的人?」

  「是啊,要知道,丁伯的師父黎強,雖然也是和衷社一脈。但他們白衣黨的
宗旨是以政商手段而非暴力手段。因此,如果沒有我們劉家的幫助,他們手下完
全沒有能與黑手團那些嘩變的槍手一戰的實力。」

  「所以這個金玉翠蟾,應該也就是那一次和衷社的動亂中落入你們劉家的手
里的吧。」

  「是的,那是曾祖父從火場中救出來的幸存者交給他的。關於煙雲十一式背
後的寶藏秘密,也是對方告訴劉家的。當時那些人已經無力保守這個秘密,因此
在將金玉翠蟾托付給曾祖父的時候,他們就消失在了深山里。直到很多年之後,
曾祖父才聽說在黑瓦山一帶,出現過一波嘯聚山林,快意恩仇的麻匪。只是很快,
這一批人也銷聲匿跡了。」

  劉忻媛看了我一眼,頓了頓才說道:「而很多年以後,那些麻匪留下的營寨
被另外一撥人占領。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要上門去找胡老三的麻煩了吧。」

  我點了點頭,但還是頗為擔憂的說道:「但此時我們人手過於單薄,這一趟,
你還是要多小心一點。」

  女人又看了看我一臉謹慎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說:「我們曾經龍潭虎穴都能
闖的大警官,怎麼現在這麼謹慎起來了。」本來女人的嘴里,說出來是一句玩笑
戲言而已。但是沒想到的是聽了這句話,我內心卻有些複雜,過了一陣,才緩緩
說道:「我們只是已經輸不起了。」

  我的話,讓女人也同樣沈默了。不過讓她沈默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言語中流
露出來的那種失落的情緒。而是一聲突然的哨響後,從旁邊的樹林里鉆出來的那
幾個拿著老式步槍的懶散哈子。看起來,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觸碰到了胡老三
山寨在這里布下的暗哨。

  通常上講,胡老三這種規模的麻匪是很少做那些夜里劫道的事情。這幾個人,
估計也是奉命下山巡視的而已。不過他們這樣的舉動,倒也證明了一點,就是此
時胡老三正在山上。

  我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因為就在對方用槍把我們逼停之後,幾個彪形
大漢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不遠處的石階上了。帶頭的,正是此行我們要來找的正
主胡老三。就算是手下的人沒有眼里,但在山城泡了這麼多年的他,只需要從遠
處借著火光看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這輛汽車只有山城的有頭有臉的人才買得起。

  不過顯然,胡老三也沒有意識到,劉忻媛竟然會在夜里突然造訪。此前他一
直在替劉憲中辦事,而劉憲中也曾經多次叮囑他,他們之間的合作一定要對劉忻
媛絕對保密。那日在五寶碼頭險些出現意外之後,他就按照劉憲中的意思回到了
山寨修養。此時,劉忻媛突然在夜里現身,難不成是事情有了變數?把這個名動
山城的母豹子也卷進來了?

  雖然臉上堆著笑,但胡老三的心里卻反著嘀咕。就算此時女人不過是輕車簡
從,但女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於是,在來這里之前,他不光讓人把自己的手下
從睡夢中叫醒了一大半,心里還一直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

  「我記得,上一次來胡掌櫃的這里拜山,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長期
跟綠林打交道,劉忻媛對於麻匪拜山迎客的禮儀應對自如。

  「莫說天邊要來客,敢為兄弟摘日月。」劉忻媛用手指在胡老三的一名小弟
送上的一碗雞血,嫻熟的在自己的眉間跟上唇點了幾下,然後又強忍著雞血的腥
臭飲下了一小口,然後才對胡老三說道:「小妹此次辦事路過此地,結果因為汽
車故障耽擱了時間。本想連夜趕回山城,突然想起了胡掌櫃的營寨就在這附近,
因此才唐突拜山,叨擾的地方還請胡掌櫃多見諒。」

  「好說好說。」胡老三掛著刀疤的臉上堆滿了強擠的笑容道:「我已經讓兄
弟們準備好夜宵水酒,我們邊喝邊聊。」說完,領著我倆往山上走去。

  我跟在這一群人的身後,按照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這胡老三能夠成為這西南
一帶最大的麻匪頭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比起那些不過由幾個小屋小廟圍城的
山寨來說,胡老三的山寨簡直幾乎可以比得上很多正規的軍隊。堡壘,炮臺,槍
眼,防道,一應俱全。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這些應該不胡老三等人的手作,這的防禦工事雖然完
整,卻很多已經殘破不堪。再加上胡老三手下松散的作風,可以肯定他們不過也
只是從前人那里占了便宜而已。

  「嗯?」就在我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劉忻媛利用拐角的暗處,悄悄用腳踢
了我一下。我順著女人的眼神,很快註意到了女人發現了遠處的山寨正廳的臺階
上,有一個十分破舊的圖形。如果不是女人眼尖,在夜色的掩護下恐怕很難被人
發現。

  六芒星,那個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圖案再次出現。這也在側面上證明了這里的
確就是劉忻媛所說的由和衷社後人建成的營寨。註意到了這一點後,我開始仔細
的留意著周圍的細節,果然,這樣的六芒星圖案在胡老三的地盤上遠不止一處,
城墻邊,鐘樓腳,都有這樣的圖案存在。

  「劉小姐的這位隨從,看上去似乎還有些認生啊。」胡老三的雙眼在我身上
反複打量了一陣,雖然對陳鳳姐妹的化妝易容術十分有信心,但劉忻媛還是搶在
我前面回答了胡老三的問題。

  「這是我新的司機,嚴格來說,他也不算是我的保鏢。」劉忻媛當然聽得出
對方的試探之意,於是立即替我說道:「怎麼,想不到胡老板雖然人在山林,想
不到對我劉家的事情,竟然也了若指掌。」

  這胡老三是粗人一個,雖然聽得出劉忻媛言語中的反諷的意思,但卻不知道
如何表達,憋了半天,竟然從嘴里擠出來了一句:「啊,沒有沒有,來了山寨,
新人舊人都是朋友」這樣一句話。

  劉忻媛微微一笑,卻也不再爭辯,徑直走進了山寨的正堂。此時空曠的房間
里燈光如晝,一張大圓桌擺在了中央。不過顯然,此時胡老三的手下還有些倉促,
雞飛狗跳的將幾疊幹果之類的東西擺上了桌子。而胡老三所說的酒水,不過也只
有兩三碟鹹肉上了桌。

  「小姐來得突然,我們沒有時間好好準備,小姐先坐下喝杯茶,等下我讓他
們高一快點。」

  「胡掌櫃太客氣了。」劉忻媛坐下後,對我擺了擺手。我按照之前劉忻媛所
交待的,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女人的手上。這是綠林之中的規矩,就算
事路過,只要去山寨拜山,你都要準備一點見面禮。要不然的話,你這樣就算是
上門砸招牌的。

  「哎,劉小姐太客氣了,你能來到我們山寨,就像是女菩薩下凡一樣,我們
哪敢收你的東西。」雖然嘴上如此說,但胡老三還是按照規矩作了個揖後將劉忻
媛手中的盒子接了過來。只是當他打開了盒子之後,本來擠著笑的臉上,突然一
下嚴肅了起來。

  在盒子里,放的是幾塊銀元,這本不應該讓他有這種反應。然而,當他註意
到在銀元旁邊,還有另外一樣東西的時候。他立即明白了,劉忻媛此次前來的目
的。

  那是一包煙土,是最近在蓉城的地下市場,賣得最好的一種煙土。也是在五
寶碼頭分別之後,李昂專門教給劉忻媛的東西。此時,胡老三雖然沒有打開袋子,
但但憑借盒子里冒出的那一股濃郁的煙土氣味就知道里面是什麼。她雖然自己不
吸大煙,但卻知道自己手下卻有不少人,最近迷上了這種新式的煙土。

  「怎麼,胡掌櫃不認得這東西?」劉忻媛問道。

  「啊,不是。」胡老三被劉忻媛的話語驚醒,過了一陣才回過神來道,強行
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最近我胡某人山寨里,有不少兄弟喜歡這玩意兒。但我
想劉小姐也知道,我姓胡的雖然也販賣過煙土,自己卻從來不碰這種東西。劉小
姐的好意,在下卻不能賣劉小姐這個面子了。」說完,男人的臉上又立即嚴肅起
來,冷冷說道:「碰這種東西,是會有很大的麻煩的。」看起來,他像是在責備
劉忻媛,將這種會迷失人心智的東西給她。

  氣氛,在一瞬間冰冷到了極點。不過很快,胡老三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說錯話了,沒事沒事。想必劉小姐是猜到了我山寨肯定有人喜歡這東西,老二,
你不就對這東西愛不釋手嗎?來呀,這一包夠你享用個把月了,還不謝謝劉小姐
。」

  說完,胡老三身邊一個看上去陰測測的人,立即歡天喜地的接過了包裹,還
不斷像劉忻媛點頭哈腰的道謝。要知道,這一包煙土,可比十個銀元還要值錢。

  「不用客氣。」劉忻媛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是猜到了,胡掌櫃山寨里肯定
會有兄弟喜歡這個玩意兒,所以才從蓉城帶了一包。不過嘛……「女人突然收齊
了自己的笑意冷冷的說道:「這一次來這里,恐怕我也要問胡掌櫃一句。這些新
式煙土能顧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蓉城,自然是要做到黑白兩道通吃的。不知道胡掌
櫃這里,可曾聽到過什麼風聲。」

  「沒,沒有啊……」胡老三說道:「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玩兒,哪是我們這
種小山寨敢碰的東西。如果是尋常的什麼火車被劫了呀,或者是什麼誰押運的貨
物被短了呀。這些事情只需要劉小姐問一句,不管是不是我們山寨幹的,就沖著
劉小姐的名字,我也會定然給你一個交待。但是這價值連城的煙土,我可碰不了,
也沒有這個福分。劉小姐要問我關於這玩意兒,恐怕是問錯了人了。」

  「哦?是嗎?」女人又是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可是據我身邊的兄弟來說,
最近這幾個月,胡掌櫃可是經常帶著兄弟去山城。不知道是去賣貨呢,還是去拜
壽呢?」

  「啊,這個嘛,最近確實是有朋友做生意發達了。因此,經常讓我帶幾個兄
弟去山城里喝喝大酒,逛逛上等的窯子,好見見世面。」胡老三畢竟也是一方人
物,雖然面對劉忻媛的步步緊逼,卻也能夠表現的鎮定自若。

  「那可以告訴我,胡掌櫃的這個朋友,是不是姓柳呀。」這是我跟劉忻媛一
開始就定好的一條敲山震虎的計劃。雖說那日我從五寶碼頭得到的情報來看,他
跟著劉憲中要做的買賣,是那種神秘的致幻劑。但煙土的生意,他也同樣是經手
人。

  其實,綠林一直有綠林的規矩,只要不是那種喪天害理的事情,劉忻媛原本
也不會過問此時。但此時我們這麼做,無非是想進一步摸清那種致幻藥的門路。
而此時,胡老三緊張的反應,自然也是我們預料之中的。

  其實此時我也是事後才知道,胡老三從始自終並不知道這東西到底為什麼這
麼重要,但是從劉憲中的重視程度來說,他大致能猜到,這個東西對劉家有舉足
輕重的意義。於是當下,面對劉忻媛的責問,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這個朋
友姓趙,不姓柳。」

  「不能夠吧……」劉忻媛故意將信將疑說道:「我聽說,胡掌櫃跟這個朋友
的生意做得很大。因此胡掌櫃好幾次深夜跑到五寶碼頭去跟對方交易。而且碰巧,
有一次,我的一個兄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劉忻媛的話還沒說完,胡老三的臉色就立即大變。當胡老三已經知道我們掌
握了他跟柳浩的交易的一瞬間,我跟女人就同時從衣兜低下拔出了外衣下的手槍。
雖然胡老三不敢輕易對我們動槍,但畢竟是有名的悍匪,真把他逼急了,也免不
了雙方大動幹戈。

  然而,這一次情況卻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因為當我的槍指向了胡老三的
時候,我卻發現,劉忻媛的手槍只是舉起來了一半。

  這很不合理,她原本應該擁有跟我幾乎不相伯仲的拔槍速度,更何況此時我
的身體尚未痊愈。但當我意識到女人的槍,今天出奇的慢的時候,胡老三的手下
就算反應再慢,此時也用手槍指在了劉忻媛的額頭上。

  很快,我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此時的女人,竟然是面色緋紅,而且極
度的虛弱。就好像是患了十分嚴重的傷寒一樣。但是無論哪種傷害,也不會爆發
得如此的劇烈。就在一瞬間,我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劉忻媛中了迷藥!」我立即想通了女人此時如此虛弱的原因,而且毫無疑
問,只有胡老三跟柳浩交易的那種致幻藥物,會有這樣猛烈的藥效。只是讓我想
不通的是,從上山到現在,我們滴水不沾,對方是怎麼給劉忻媛下的迷藥。

  「雞血酒!」我很快意識到,定然是那一碗迎客的雞血里出了問題。但是眼
下,肯定不是我糾結這一番緣由的時間。因為此時不光是劉忻媛,就連我的額頭
上,也被胡老三的手下用槍指著了腦袋。我們不光錯失了突然制服對方的機會,
而且,還陷入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嗯,姓胡的,我不信你敢拿我們怎麼樣。」劉忻媛捂著起伏的胸口,吃力
的說道。

  胡老三放肆的用目光在劉忻媛臉上看了幾眼,才突然狠狠著說道:「放心吧,
劉小姐。就算我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傷到你的。要不然別說別人,就算是你的
二哥,也不會放過我。不過你放心,我有足夠的手段讓你以後不敢動我。」

  說完,胡老三伸手重重的擊了幾下掌。而很快,一個穿著油漬麻花的邋遢西
裝的男人,就從里屋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照相機。

  「劉小姐,你現在是什麼感受,我想除了你自己,我也是很清楚的。今天晚
上,乘著兄弟們都在,而難得有你這樣的天仙般的女子降臨我們山寨,不如我們,
就留下一點劉小姐的照片吧。你放心,我們只拍照,不動手。」胡老三的笑聲更
加猥瑣了道:「不過嘛……如果劉小姐自己春心蕩漾,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管了。」

  說完,連胡老三手下的那群嘍啰也開始笑起來。笑的聲音,比胡老三還要放
肆。在劉忻媛身上遊走的不光,也比胡老三的還要放肆。

  衣服撕裂的聲音,快門閃動的聲音,肢體搏鬥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咒罵跟尖
叫的聲音。在這個夜晚的山寨里此起彼伏。然而此時,原本應該無力防抗,任由
對方淩辱自己女人的我,嘴角卻突然出現了,一抹比起胡老三手下,還要詭異的
笑意。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6-8 19:04 編輯 ]
2019-6-6 18: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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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5)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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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6/8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五章  威逼

  哢嚓,哢嚓,連續響動的快門聲每一次想起,就會伴隨著一陣女人的咒罵以
及一陣更放肆的雄性動物的淫笑。那個名滿山城的母豹子,此時竟然著了自己的
道,胡老三單是想到這一點就興奮了。

  這一支致幻的迷藥,是上一次在五寶碼頭交易的時候他乘亂偷下來的一支。
當時只是少量的迷藥,就已經讓那個美貌的女人變成了十足的淫娃。因此胡老三
一直琢磨著,還有沒有別的機會,可以讓他用這支迷藥去奸淫更多那些山城高高
在上的貴婦人們。今天劉忻媛來得事起突然,卻讓他覺得這成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畢竟根據崗哨來報,劉忻媛今天竟然有恃無恐的只是帶著一個司機就來了他的山
寨。

  如果換了以前,他就算是吃了熊膽也不敢得罪這個在山城出了名的女頭子,
但偏偏上次五寶碼頭的那一夜,那個山城貴婦給他留下來的印象實在是過於強烈。
那種高貴氣質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的樣子,成了這段時間的夜晚里他無數
次用以自瀆的慰藉。精蟲上腦的刺激下,他嘗試性的在女人拜山時塗抹的雞血里
加入了那種迷藥。就算藥效不靈,但當他看到女人在夜色中那種高冷的身段的時
候,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是用強,今晚也要把女人淩辱一番。

  女人雖然一身疲軟,但畢竟經過了雞血酒的稀釋,藥效大打折扣,讓女人沒
有完全失去力氣。在不斷的撕扯扭打之中,雖然只是領口衣服被撕扯開,但若影
若現的一抹乳肉已經讓他的下體充血得把袍子都要頂開了。

  他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手下是否能夠制服女人,因為在才乘亂的一瞬間,他
手下就已經按照他事先的意思繳去了女人腰間的配槍。而她那唯一同行的司機,
此時更是被兩個他的手下用槍指著腦袋。

  因此,他有充足的信心,今天晚上可以染指這個女人。事後如果她向自己屈
服,那自己自然會得到一個很強力的壓寨夫人。如果不像自己屈服,只要拿著留
下的照片作為要挾,對於這個極為重視名望的家族來說,料定劉忻媛也不敢真的
跟她撕破臉皮。這樣的鬼蜮伎倆雖然下作,卻在此之前的麻匪作風里面數見不鮮。

  而這,就是目前我看到的,揣摩到的情況。腦袋被冰冷的手槍指著的壓力,
反而讓我的思緒更加迅速。因為稍有差池,面對這些瘋了的悍匪,下場恐怕不是
劉忻媛失節那麽簡單。眼下看來,這一趟拜山之旅真的是無異於羊入虎口。

  不過,面對抵抗能力逐漸變弱的劉忻媛,我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
的笑意。我笑的原因,當然不會跟其他男人的淫笑的原因一樣,是因為女人此時
淫靡而動人的申請,而是此時,當我看見窗外人影一閃的時候,我知道,一切的
準備工作已經就緒。

  房舍的窗戶,被人悄悄的推開了的一道縫隙。然而此時的大廳里,眾人的目
光都在房間中央的女人的胸前,又那會註意這個細節,甚至是一顆橢圓形的金屬
球體被扔進房間,也是沒有人註意到。

  但是這一切,卻是被場中的兩個人看在眼里。就在那顆金屬球體飛進來的同
時,我跟劉忻媛突然快速的往地下臥倒,而就在幾戶相同的時候,那個球體爆炸
了。這種全新的美制式戰術手雷,在室內引爆的時候會引起劇烈震動讓人瞬間雙
耳失聰,雙眼失明。

  不過真當這顆手雷引爆的時候,我還是被其威力震懾了一番,雖然已經在事
先有所準備,但就算閉眼張嘴了,我也覺得頭腦中一陣眩暈。更何況此時的其他
眾人,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不光是人仰馬翻,更有甚者甚至是眼目崩裂,鼻血四溢。

  但是,這樣的突襲卻只是個開始,就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門外的
槍聲已經接連而起。仿佛如同被軍隊襲擊一樣,門外急風驟雨一般的槍聲讓房中
接連不斷的哀嚎。那些甚至連槍都拿不起來的麻匪,只能在倒地之前,看到兩個
靈巧的身影從外面躍入,接下來,就是子彈射入自己體內的那種死亡的窒息感。

  這也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狀態看到陳鳳姐妹出手,上一次在歌樂山的監獄里雖
然陳鳳姐妹也參與了劫獄的過程,但當時我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神智不清。直到
此時,我才知道陳鳳姐妹的本事到底有多厲害,兩人手中的四把手槍,幾戶可以
比得上十幾個槍手的戰鬥力。射擊,掩護,交叉攻擊,輪流換彈夾,這一系列的
戰術動作的嫻熟之處,就算是軍隊的高級士兵也未必能做到。一轉眼,我面前只
剩下了十幾個倒在地上鮮血橫流的漢子,以及嚇得癱軟在地的胡老三。

  這個在西南一帶囂張了多年的悍匪,恐怕做夢也沒想到為什麽眼前這一對少
女,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山寨雖然不算事守備森嚴,但畢竟四周的哨崗林立,
這兩人是如何在眾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起的攻擊,他實在是想不通。但其實這
一對姐妹,已經在今天白天跟著給山寨運送糧米菜蔬的農夫混了進來,恐怕在當
時,這些山寨麻匪還沒有意識到,那兩個讓他們色心大動的小姑娘,竟然會成他
們的索命閻王。

  不過眼下,雖然已經控制住了現場,但我們卻不能停留片刻。這一輪突襲雖
然兩姐妹已經解決了大堂的十幾個槍手,但畢竟胡老三的山寨中還有近百余人的
存在。等他們聽到槍聲後,自然就會趕過來。我們只有大概一兩分鐘的時間,可
以從這里撤離。一旦我們再度被他們包圍,面對胡老三這種不要命的悍匪,形勢
並不合樂觀。

  當下,我拿起地上撿回來的手槍,用陳鳳遞過來的手銬銬住了胡老三。然後
用尚未遺忘的押解犯人的手法挾持著,要往山門口的汽車走去。而就在我拉起胡
老三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他的身下憑空多了一大片水漬。看來剛才胡老三被這
兩個少女狠辣淋漓的功夫一嚇,這個縱橫西南的悍匪,竟然被嚇得屁滾尿流。就
算是我用手捏著他的脖子,拿槍指著他的後腦,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抗,只敢顫顫
巍巍的跟著我們走到車店,然後被我當著幾個投鼠忌器不敢上前的槍手,一腳踢
到了後備箱,開車揚長而去。

  這個襲擊的過程,只用了短短的幾分鐘。當陳鳳按照陳菲手中的地圖指引靈
活的甩掉了胡老三跟蹤的手下時,不過只是十幾分鐘之後的事情。相比起之前那
一次被動營救。這一次的突襲嚴格來說是兩姐妹第一次執行這種主動出擊任務。
面對毫無還手之力的眾人,雖然兩姐妹一次次的暗示自己這是在替我複仇。但畢
竟兩個人是妙齡少女,就算手上下手不含糊,也沒法做到心冷如雪。我看著兩個
少女默不作聲的換掉他們身上占滿了血跡的衣服時,知道此時兩個少女心頭定然
是有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因此伸手在兩個少女的頭腦上,慰藉般的撫摸了一下。

  「爺,你看,我跟姐姐的功夫是不是還不錯。」過了很久,陳菲才打破了沈
寂。終究相比起陳鳳來說,妹妹的心思要簡單很多。雖然剛才看見敵人倒在血泊
之中的情景讓她也很不舒服,但畢竟自由在軍營里長大的時候,這種場面也見多
了。因此雖然平時跟陳鳳相比顯得有些傻傻的,但此時竟然比自己一向成熟的姐
姐要先想通,笑著說道:「只要爺說一聲,我跟姐姐就殺回山城,把那些讓爺生
氣的壞人一個個全部解決掉。」言語之中,竟然露出了一股在劉忻媛身上才能感
受到的的巾幗梟雄的剽悍之氣。

  不過聽了少女的這句話,我的內心卻突然一跳。自從被她們姐妹救出山城之
後,我就一直把她們兩當作我身邊唯一的依靠,甚至在有些時候,她們在我的心
中已經不是婢女,而是比親人還要值得信耐的對象。但真當她們嘴里說出了複仇,
說出了重回山城的時候,我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就是她們曾經是阿虎的門下。
還有她們的這一身本事,也是阿虎讓人訓練的。

  經歷了這幾次的生死,我願不應該懷疑這她們姐妹。但越是如此,阿虎的那
件事情越像是心頭的一根針一樣讓我難受。我讓她們姐妹開車往蓉城方向去的目
的,一是確實我需要先去一趟蓉城,而在我內心,對於近在咫尺的山城,其實有
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抗拒。這幾天里,當劉忻媛回到我的身邊的時候,當山城的局
勢再一次將我的精神卷入那種無間煉獄的同時,我的心中,竟然是一次次的泛起
了那種逃避的念頭。

  然而,當子彈射入胡老三手下的身體,當那些人的鮮血同樣濺射到我深的身
上時,我的心中,卻多了一種興奮跟遭到。因為只有此時敵人的鮮血的余溫,才
能讓我感受到我此時尚且還活著。殺戮,並沒有讓我好受一點,但血腥的氣味,
卻讓我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仇恨,的確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但仇恨,確實
也是一種讓人存在的意義。

  突然,我的大腿處疼了一下,此時我一扭頭,我才意識到此時身邊原本因為
迷藥藥效過後虛弱不堪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了,正躺在我旁邊偷偷睜
著眼睛看著我。也許是因為我很長時間沒有註意到她醒了過來,於是女人終於忍
不住用腳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如果剛才,陳鳳姐妹失手了,你會怎麽辦?」女人突然小聲問道。

  「那我也會找機會救你啊,」雖然我的話多少有些安慰女人,但我還是忍不
住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了一把道:「你說過,如果我讓別的男人碰你,就會殺
了我。所以,如果有那個男人敢沒經過我的同意碰你,我就殺了他。」

  原本,這只是一番調笑的話,沒想到聽了這番話,女人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很
複雜。一雙認誰看了都會敬讓三分的鳳目中,竟然再次閃過一種屬於女人的柔情。

  「我真的很怕,那件事情會給你造成什麽愈合不了的傷害。」女人低聲呢喃
著,她的這個想法並不想讓前排的陳鳳姐妹聽到。我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只是
握手將她的手握住捏了捏。雖然有時候心里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然而恐怕
沒有哪個男人,會真的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投懷於別人。看起來,我需要找機會
讓女人更有安全感才是。

  「身上還不舒服麽?」我雖然明白此時女人內心的感受,心中雖然感到一絲
溫暖,卻也知道此時不宜跟女人太過動情。然而沒想到的是,聽了我的話之後,
女人卻突然撐起身子,趴在我耳朵邊上呢喃道:「我想要。」

  女人的話,我啞然失笑。不過很快,我就從女人手心的熱度知道了其中的端
倪。雖然經歷過了一番生死槍戰,但女人體內的迷幻藥的效果恐怕還沒有完全散
去。更何況血腥味,本就是一種會讓人覺得興奮的東西。經過之前五寶碼頭的夜
探,我知道這種迷藥如果在人體內久了,難免會有負面影響的。於是當下,我叫
住了陳鳳姐妹說道:「在前面找個地方把車停著休息下吧。」

  機敏的姐妹兩,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昨天夜里陳鳳將羞澀的劉忻媛推到
我的床上的時候,就是想讓我好好慰藉下女人對我的相思之情。只是當時行動在
即,女人不想讓我消耗精力。至此時,兩姐妹就算沒有得到明確的指示,但單從
身後的呼吸也可以感受到,此時劉忻媛的內心到底期待著什麽。在他們初次跟我
媾和的那段時間里,她們姐妹也是如此的悸動。跟之前作為婢女時的那種單純為
了讓男性滿足的慰藉不同,這段時間里跟我在那個與世隔絕的教堂里發生的一次
次激情,就如同時將她們的內心掏出來了一樣。

  很快,兩姐妹將汽車開近了一個僻靜的拐角,就像是那次蓉城驛路的激情之
夜一樣。只是這一次,她們停好車了之後,就立即下車。將車艙中的私密天地,
留給了女人跟我。

  算上來,這其實還是我跟劉忻媛之間第二次發生男女之間的性事,相比起第
一次,兩個人各懷心事的那種肉體交換,此時劫後余生的激情,才算是我跟女人
最原始的結合。這一次,相比起上一次彼此假借酒勁之後的發泄,要來得溫柔很
多。我們沒有在像是兩頭發情的野獸一樣彼此撕扯著對方的肉體,雖然女人的反
應依然熱烈,但她卻只是如同一頭蜷縮在汽車後座上的羔羊一樣,等著我的享用。

  我的嘴唇,盡量溫柔的在女人並沒有完全被解開的衣服縫隙里露出來的小面
積的肌膚上遊走著。但舌頭卻如同一只不滿足的觸手一樣,一次次的在女人衣內
尋覓著。

  「我……我包里有那個……把他戴上吧……」女人嬌羞的拿著自己隨身的提
包,竟然從中間取出來了一盒尚未開封的新式避孕套。顯然,這是女人來見我的
時候的準備。雖然我一向不喜歡避孕套那種橡膠隔膜的感覺,但畢竟如今我跟劉
忻媛還要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更何況雖然經歷過生死,但我們現在頂多只
能算是情人關系。倘若這個時候女人懷孕,那無疑會是一個麻煩。

  我依言打開了避孕套的盒子,拿出了一個,當著女人的面,掏出了我腫脹的
下體將避孕套帶了上去。整個過程中,我故意放慢了速度,將下體對著女人的臉,
好讓她註意到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狀態」。待我將那卷起的套身在下體上
捋平的時候,而女人雖然嬌羞,卻忍不住在我將下體送到她面前的時候,順從的
握住套弄了幾下。然後,將自己的雙腿在我面前,緩慢而自然的分開。

  再次的激情,沒有了上次侵犯女人的那種如同故意撩動虎須的刺激感。此時
佳人在懷,我更多的感受,是一種許久未有的征服欲望。我想要去迎合女人,讓
女人感到快樂,而這種感覺,只有以前在面對林茵夢的時候才會有。而一旦我有
了這種心思之後,我才體會到,跟之前那種囫圇吞棗的行為相比,女人身體的妙
處到底在哪里。

  跟上次在餐廳時的初嘗禁果一樣,此時我跟女人也不是在那種「典型」的適
合男歡女愛的地方。但狹小的汽車座艙里,我卻感受著緊緊糾纏我女人身上最奇
妙的地方。女人身體上顫抖的肌肉,也許因為興奮,也是是因為緊張,竟然在月
光下翻起了一種不可察覺的紅暈。

  在我之前接觸過的女人,在破瓜之處,身體往往會比成熟女子要慢熱許多。
就拿陳鳳姐妹來說,雖然經過了這段時間我的開發,但兩具青澀的胴體每次仍然
需要經過充分的愛撫跟挑逗才能開始分泌足夠潤滑下體的體液。但劉忻媛卻不同,
雖然她的下體蜜穴之口在我的挑逗之下方才微微張開,但當我不過試探性的用我
的肉棒頂端在上面碾磨幾下的時候,女人火熱的下體卻如同吸盤一樣,讓我情不
自禁的將下體想要往前送一下。

  而這一挺動,才讓我知道女人的秘洞之內已經是春潮湧動。我的下體甚至還
沒有經過唾液的滋潤,就很輕松的一插到底。而在我以往的經歷之中,只有那些
經過性愛開發多年的女人,下體才會如此的順滑。但每每是那種情況,那些女人
松弛的下體卻又會讓男人的快感要少很多。

  但此時,身下的劉忻媛卻完全不同。她的下體很緊,帶著致命的吸附力。這
種感覺就像是女人用下體將我的肉棒吸入體內一樣,猝不及防之下,我甚至都沒
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下體就跟女人最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充滿了彈性的秘
洞肉壁上,就像是八爪魚上面的吸盤一樣在纏繞著我的肉棒。即使是隔著避孕套
的橡膠,也能感受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刺激。

  與此同時,女人張開了手腳,整個人亦像是一只八爪魚一樣纏住了我。這種
讓人窒息的束縛感,是屬於劉忻媛獨有的性愛張力。我饑渴的扭動起自己的下體,
想要發泄自己肉棒所承受的灼熱,然而肉體的摩擦,卻讓這種灼熱更加強烈。我
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除去對方身上的衣服,就開始瘋狂的,用直接的原始方式
「性交」著。

  在陳鳳姐妹下車的時候,她們乖巧的將前排的車座收了起來,給我們制造了
更大的空間。此時我將女人仰面朝天的放在座椅靠背上,然後趴在她身上用不斷
的抽插著我的下體。這樣的姿勢,讓我想起了上一次與女人上床的時候,我也是
這樣將她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奪走了她的初夜。

  雙手,政從女人的身後穿過去,用力的揉捏著女人充滿了彈性的臀部。除了
女人的下體之外,劉忻媛身上還有兩處絕美的地方。一個是她正纏在我的腰間,
那一對充滿了豹子般彈性的雙腿。而另外一個,就是女人身後充滿了彈性的雙臀。
我就像是捧著兩團讓人愛不釋手的美玉一樣,不斷拖著女人的嬌臀配合著我的節
奏。而在「不經意」之間,我的雙手,已經故意調皮的溜到女人的身後,用指尖
在女人的菊門上來回掃弄著。

  「不可以的,那里不幹凈。」女人雖然如此說,但纏在我身體的雙腿卻更加
緊了一點。已經經過了「熱身」的女人,此時再次向我展示出她驚人的體力。即
使是躺在我的身下,女人依然可以很靈活的扭動著自己的腰胯來迎合著我。我甚
至只需要趴在女人的身上,就能享受到女人主動的套弄。

  「嗯~」經過了一翻沖刺,女人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媚若無骨的呻吟。那
種酥麻的快感,即使只是一聲,就能讓女人身上的我充滿了雄性動物的征服感。
只是,當我不滿足的想要聽到更多的呻吟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女人聲音突然停
止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我低下頭看了看女人,卻差點笑了出來。原來跟上次一樣,女人覺得這樣的
呻吟十分的羞人,於是用手掌努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即使眉間已經寫滿了苦
苦忍受快感的褶皺,忍讓不想讓我看到她「失態的一幕」。直到女人意識到我停
下了自己的動作,正在用一種嬉笑的表情看著她。

  但是這一次,女人卻沒法再跟我發怒了。她本來很想像以前懲罰我那樣用力
的在我身上掐一把,或者幹脆將我一腳從她身上踢下去。但很快她就發現,我好
像是故意在調戲她一樣,只要她稍微一動,我的下體就立即抽插幾下,讓她整個
人又被快感弄得渾身酥麻。但只要她一開始迎合我,我卻又停下來自己的動作,
還故意在她捂著自己嘴巴的手上親吻起來。

  「討厭死了!」經過幾番折騰,女人終於忍受不了我的調戲,將捂著自己嘴
巴的手拿開,卻將頭羞澀的扭到一邊,小聲的呢喃著:「這里有人,你非要讓我
出醜麽。」

  我哈哈一笑,緩慢的扭動著自己的下體說道:「怕什麽,陳鳳陳菲這兩小丫
頭什麽場面沒見過,說不定,過兩天我還要把你們三一起辦了呢。」

  「呸,想~想的美。」女人在我的抽插下又開始喘息起來了,雖然自己也知
道,遲早自己可能會跟這兩姐妹一起被我淫玩,但此時畢竟只是自己的第二次性
愛,聽起來還是覺得心里一時難以接受。更何況,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更加緊要,
女人顫抖著身體,努力的將頭湊到我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汽車尾箱里面還有
個人,輕一點。」

  其實我當然知道,此時被我們劫持的胡老三,還被反綁在汽車的後備箱里。
雖然此時他目不可方物,但我們這樣的動作節奏,自然能讓他明白車里在發生什
麽。而此時倘若女人發出呻吟,則是可以更加清晰的傳入到他的耳朵里。然而女
人越是這樣說,我反而越是會多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啊……你要幹什麽?」身下的女人,很快就為了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後悔了。
因為聽到女人的話後我不光沒有更加收斂,反而突然覺得身體里湧出了一股莫名
的邪火。這種有旁人窺探的感覺,竟然讓我覺得更加刺激。而很快,我心中的刺
激,就通過了更加腫脹的下體讓女人也感受到了。所以當我把她抱起來的時候,
她雖然嘴里在問,但其實心中已經大致猜到了我要做什麽了。

  女人的掙紮,在我用力的侵犯下形同虛設。我將女人從前排的車座椅背上包
起來後,幾乎是用扔出去的力道將女人被朝我按在了後排的座椅上,借著又饑渴
的撲了上去。這一下,我跟女人的交媾姿勢,變成了女人趴在後排座椅上,而我,
則是從身後從新將下體插入了女人的身體。

  「不,不要……」女人更加瘋狂的掙紮著自己的身體,因為這樣一來,她跟
汽車尾箱里的胡老三之間,只不過是隔著一個座椅而已。別說是那種嬌喘,恐怕
連自己的呼吸聲音都會傳到對方的耳朵里。

  但是看起來,男人似乎卻很喜歡這樣。即使劉忻媛拼命的掙紮著,我卻不光
用力控制著女人的身體,還騰出了一只手,開始將她胸前盛夏衣服扣子一粒一粒
解開。女人的雙手,已經無法再來阻止我的行為。因為此時的她,只能一只手扶
著座椅維持著身體的平衡,而另外一只手,還要用來捂著自己的嘴巴。

  偏偏是這時,下體的快感來得更加強烈,就在女人勉強在我沖刺的間隙中得
到喘息的機會時,劉忻媛突然發現,不光是胸前的扣子,就連內衣也被我拉開了,
自己的一對雙乳,此時正暴露在空氣之中。

  劉忻媛渾身一顫,強烈緊張的感覺讓她的肌膚上如同泄洪一樣湧出了一層晶
瑩香汗,下體,也在同一時間達到了高潮。此時倘若後排的座椅上倘若有任何的
縫隙,胡老三就可以在尾艙中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但偏偏想到這一幕,女人覺
得自己體內的一股熱流突然劇烈的翻湧起來。騰出手的男人用力的將她捂著自己
嘴巴的手從面前拿走,而這一次,女人再也沒有阻止我的行為。

  尖銳而婉轉的呻吟,終於開始在汽車里開始回蕩,而此時坐在車外等候著的
陳鳳姐妹,也聽到了女人動情的呻吟。從她們的角度,甚至可以通過汽車後排的
玻璃看到被脫得赤身裸體的女人,埋著頭在我身前努力迎合我的樣子。在我們的
動作之下,停泊在路邊的汽車劇烈而有節奏的晃動著。雖然沒有言語的交流,但
兩個少女顯然都想起來了那日自己跟男人在汽車里的荒唐經歷。不約而同握在一
起的雙手,竟然都能感受到對方掌心滲出汗水的溫度。

  少女也動情了,但無論如何,她們也知道自己不能去破壞屬於我們的天地。
雖然自己曾經為了男人出生入死,但少女彼此都清楚,比起她們這種什麽身份都
沒有的女孩子。劉忻媛才是為了男人可以拋棄一切的人。所以在她們的心中,對
劉忻媛甚至有一種比起對林茵夢還要敬畏的心理。

  陳鳳轉過了身去,也在陳菲的手上拉了拉。明白了姐姐意思的少女,跟姐姐
同樣默契的轉過了身去。雖然他們並不能看清此時黑暗車艙里的我們,但其實借
著月光,我們卻看得清楚她們的反應。也許是兩個少女的舉動,終於讓女人放開
了自我。在我不過用雙手在女人柔軟的腰肢上擡了一下之後,女人就立即自然的
支起身子,雙手重重的趴在了汽車後排的玻璃窗上。而只要此時兩個少女一扭頭,
能看到的不光是女人充滿了迷情的臉,還能看到她淩亂廢物飛舞的頭發所包裹的
那一張意亂情迷的臉。




  我的沖刺,已經進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而此時我內心的情欲,也到了一種
不得不發泄的時候。我不斷在女人身邊,用言語挑逗著同樣迷亂的女人,一次次
的問到她,我們在做什麽這個問題。

  「我們……我們在……在做愛……」女人終於受不了體內的激情,屈服的用
夾雜著聲音的話語迎合著我。

  「那我們做愛,要不要讓別人看著……」我乘勝追擊著。

  「不……不可以……不可以給別人看……」

  「但是,我想給別人看,」我一步步得寸進尺的刺激著女人道:「我想讓別
人看到你的身體,讓他們看著你的一雙大奶子。好不好?」這種平時會讓女人暴
怒的粗鄙問題,此時卻像是毒藥一樣不斷刺激著女人的神經。而在同時,我下體
的沖刺也到了最後的時刻。女人稚嫩的下體,在我的摩擦下已經從濕潤變成了春
潮洶湧。月光下,女人雪白的肌膚如同血一樣通紅,車艙里,身體摩擦產生的窒
息的熱氣甚至讓車窗形成了一片水霧。

  「說,說我要給別人看,給別人看我的奶子……」

  「不……不可以。」女人突然發出了一種異樣的嬌喘,然後臀部開始瘋狂的
扭動起來。在女人的一陣極速的沖刺之後,我渾身一顫,終於在女人體內射出了
陽精。雖然這一次是在戴套的情況下,但那種微妙的感覺卻比起前幾日在陳鳳姐
妹體內發泄的時候別有一番滋味。

  激情之後,我跟女人都幾乎癱軟在了車艙里,等我們重新穿好衣服的時候,
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了。在讓陳鳳姐妹回到車里之前,劉忻媛敏感的把車窗全
部打開,讓車里兩人性愛的氣味充分散發掉。但即使這樣,當兩個少女看到一灘
水漬的汽車後座微微一笑的時候,這個山城有名的母豹子還是露出了一種比起陳
鳳姐妹還要強烈的嬌羞。

  「等一下,」就在陳鳳想要發動汽車的時候,我突然又叫住了她,然後拿著
槍走到後面的車艙。我這樣做顯然不是為了檢驗胡老三是否是還在享受著我們剛
才激情的韻味,而將他拉到汽車後排坐後,冰冷的手槍,再次讓這個已經被我們
折騰得虛脫的大漢顫抖起來。

  讓他顫抖的,不光是因為頂在自己下巴的手槍,還因為他面前出現的,是一
個本來應該死了很久的「厲鬼」。原本在被劉忻媛綁了之後,他已經嚇得魂飛魄
散,但當此時,那個竟然能「染指」劉忻媛,還強迫自己聽了一場春宮戲的司機,
竟然會是前段時間在越獄途中跳崖死亡的「張義」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接下來,
自己的一切反抗都沒用了。

  「張……張局長……你沒有死啊……」

  「不錯,」我看著聲音都開始顫抖的胡老三,嘴角一咧說道:「想不到胡掌
櫃身在山野,對山城的事情還挺了解的,竟然認得我姓張的。」

  「張……張局長說笑了……」胡老三結結巴巴說道:「我也是碰巧聽朋友說
的……」

  「朋友……是哪個朋友啊……是劉憲中,還是柳浩,或者是周敬堯啊?」我
的回答,讓胡老三一下子更加傻眼了,沒想到他還沒開口,我就直接說出了最近
他正在做的勾當的合夥人。

  「張局長……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嘴里的反應,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了。

  「誤會,你覺得,讓我差點死在歌樂山的監獄里,也是一個誤會?」我瞪了
胡老三一眼。這一個動作里,我帶著一股子自己都沒有控制住的狠勁,似乎我是
在通過眼神,將我心中的怨恨直接的傳遞給對方。

  「別……別殺我……我什麽都沒做……」胡老三慌了,更當初的曹金山一樣
慌了。其實雖然是在山林中打家劫舍這麽多年,但一旦有了錢跟地位後,他就開
始變得惜命起來。人一旦開始惜命了,面對眼前的場景就會表現得越是怯懦。我
先是白了眼前這個可憐蟲一眼,又給劉忻媛遞了一個眼色。心領神會女人,立即
冷冷說道:「我二哥是什麽時候找上你的,你們之間的買賣是怎麽樣的,你一五
一十告訴我,如果漏了其中某一個細節,我的手段,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激情過後,女人當然又是那頭母豹子了,胡老三知道我不好惹,更知道劉忻
媛不好惹。眼神中幾番閃過糾結的目光之後,終於屈服的說道:「事情,發生在
大概是一年前吧。當時也是今天晚上這種情形,大半夜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一
個拜山的帖子,而上面留的名字,是一個叫劉瑞的名字。」

  「就是三叔。」劉忻媛插嘴說了一句後,讓胡老三繼續說道。

  「嗯,當時我沒聽過劉三叔的名字,一開始聽說是劉家的人,以為只是個尋
常打秋風的人。於是想著,看著劉家的面子,招待他們吃頓飯,再送幾個銀元打
發走。結果沒想到一到了正廳,這個三叔竟然就直接開口,說想要收編山寨,要
我們跟他們幹一票大買賣。」

  「當時雖然我也有心在山城做一些生意,但對方一上來提出要收編我們的態
度,我很生氣的。如果不是要顧及你們劉家的影響力,我恐怕早就把他趕走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先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擺出了過三關的陣勢,想要把他嚇退。」

  胡老三說的這種過三關,是江湖上規避武鬥的一種儀式。挑戰者需要經過刀
山,火海,血池,三關的考驗,而這三關每一個都十分兇險。因此一旦一方擺出
了過三關,另外一邊鮮有人敢來挑戰。而一旦過了三關,不管最後買賣成不成,
擺陣的一方都要對破關的一方以禮相待。

  「當時讓我想不到的是,」胡老三說道:「這個老東……哦不,老先生竟然
很容易就過了三關,還一連傷了我幾個弟兄。當時我沒辦法,只要先問他是什麽
買賣。不過沒想到的是,當時三叔並沒有立即告訴我,而是給了我兩千個大洋,
說是訂金。當時我收到了這筆錢後,當然是很開心的。三叔的本事我領教到了,
這筆白花花的銀子也讓我動了心。心想能找到劉家的這麽大的一個靠山,只要好
好賣命,總比帶著兄弟們在這個地方吃苦賺刀口錢要來得好。」

  「那你們的第一筆買賣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那之後兩個月吧,」胡老三說道:「三叔又來見我,當時,我自然
已經是把他當成貴賓接待。酒過三巡後,他也是第一次要求我去替他辦一件買賣。
他說劉家最近正在籌集一批銀器,需要大量的金錢。為了,他特地在蓉城到山城,
構建了一條特別貨物的銷售通路。而運送,竟然是用的曹金山手下的通達運業的
汽車。」

  胡老三頓了頓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他是要我們去劫曹金山的貨,兩位也
知道,在當時,雖然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不算是難事。但以曹老板在山城的實力,
我們同樣是惹不起的。所以當時聽了這個要求後,我立即想要回絕三叔,還提出
了退還他們的訂金。」

  「沒想到的是,三叔當時說,他已經安排了線人在通達運業,劫掠里面東西
的事情不需要我們動手。我只需要等他們那邊動手之後,將車里的貨物保證安全
送到蓉城,然後交給他們的人接收,剩下的,就自然不需要我們去做了。當時,
我聽了三叔這個提議,加上確實那些銀元對我們的誘惑太大,於是就……就答應
了他們。」

  「那你們一共做了幾次這樣的事情?」我沈聲問道。

  「差不多一個月一次吧,在那之後,基本上每一個月,就有一輛通達運業的
運鈔車來山寨。我們按照三叔的要求,等運鈔車到了之後,就將車上的東西取下
來,然後封裝在木櫃啊,箱子啊,甚至是棗子堆里面,然後派人送到蓉城交付。」

  「車里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我們從來沒有打開過,而且對方收貨的時候也從沒有開箱檢查過。
我們只是知道,這些東西運輸起來要十分的謹慎,顛不得,碰不得。不過,我可
以給兩位打包票的是,里面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麽煙土。」

  我點了點頭,胡老三的話讓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些箱子里的,應該是跟
經過鳳巧爺盤貨過的那些在山城不斷消失的名貴珍寶。只是有一點,如果劉家的
那些失蹤的東西也是這條產業鏈中的一部分的話,三叔等人是怎麽將由林茵夢等
人管理的那些東西弄到手的。

  「你們最後一次交易是什麽時候?」

  「大概,大概是三個月前吧。」

  「你們最後一次交易的車輛,車牌照是不是GM—223。」我拋出了蓉城
得到的線索,想要跟他印證一下。

  果然,胡老三一聽,立即又是一驚,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在我的反複催問下,
從嘴里擠出來了一個:「是……」

  「而且不光如此,最後這一次交易中,你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用你們的方式,
把那一車上的東西運送到蓉城吧。」

  「不……不錯……最後一次交易的時候,當時三叔親自來的書信,要我們不
必重新裝車,只是把那一輛押運車簡單上了一點油漆,換了車牌,就送到蓉城。
我想,他們應該是很著急交付這一批東西。等我們交付之後,我們就按照三叔的
意思,把那輛汽車燒毀了。張局長……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來為難小的。」

  「實話說,我知道的比你預期的要多一點。不過嘛,有些事情我還是要用得
上你。」我低著頭說道:「現在,我同樣給你做一筆買賣。」我看了看依然驚魂
未定的胡老三說道:「陪我們去蓉城走一趟,我要去調查一點事情。如果這件事
情做得好,我就放了你,你看如何……」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籌碼,但對現在胡老三來說卻比千金還重。眼下的局勢,
只要他敢說半個不字,恐怕這些複仇心切的人就會立即將子彈射入他的腦袋。於
是,當下他也只能默默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個樣子,還有什麽選擇的余地呢。」

  「不,除了放你走,我還能給你一個你想不到的回報。」說完,我低聲在他
耳朵邊說了幾句話,聽了這番話後,胡老三渾身一顫,過了好一陣,才雙目帶光
的用難以置信的聲音說道:「好,那你可要言而有信……」


                                【未完待續】
2019-6-9 10:4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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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6)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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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6/15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六章  利誘

  次日下午,一行五人低調喬裝到了蓉城。都市的喧囂,此時反而讓我的內心
更加的孤寂。雖然並不在山城,但這里有著同樣的車水馬龍。在浮華背後,我看
到的不過同樣是一具具鏡花水月般虛無的目標而奔走的軀殼。

  幾個身著艷麗,體態妖嬈的女子,正在歌廳門口接受著幾個臉上掛著淫笑的
警察的盤問。那些風塵中的女子,當然見慣了這樣的警察的目的,於是在舉手投
足之間,主動的將腰臀送到那些色心大動的警察手上。那幾個警察一邊享受著職
務帶來的福利,一邊又掃視著四周,看是否有多事的人在找不自在。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稍微拉低了一下帽子。到達蓉城之後我們第一個去
的地方,當然就是榮順商行倉庫外的這個布料店。也就是之前胡老三跟三叔讓他
們交付押送的貨物的地方。

  不過跟預計的情況一樣,這里已經是人去樓空。不光布料店變成了一家賣油
的鋪子,就連門口拐角的的六芒星圖案,自然也被人鏟了去,留下了一片新磨損
的痕跡。

  「當時這門口的那個六芒星圖案,是誰留下來的?」我壓低了聲音,雖然此
時,我在陳鳳的化妝下成了一個跑買賣的生意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蠟黃臉龐,就
算是熟人也很難認出來。但我行事還是需要十分的小心謹慎。

  「是當時三叔告訴我的,說讓我到蓉城後,找一個跟我們山寨里面前人留下
來的那種圖案一樣的地方。」此時胡老三也被化妝成了我的隨從,尤其是當陳鳳
將他臉上那一道刀疤用假皮遮擋後,看上去竟然還有著一絲的斯文氣。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因為每一次我們送到蓉城之後,我們就
只是需要將東西卸下來,擡到那個房間的地庫里面,然後再將地庫鎖上。而等我
們走後,他們估計才會派人來取。」說完,胡老三用眼角給我使了個眼色,在不
遠處的地上,有一塊新土的痕跡。顯然,那塊地方應該就是他們之前存放貨物的
那個地庫,只是如今,這里已經被人重新填平了。

  「兩位,這是你們要的油。」老板將一壺才打好的菜油送到我們手上,我借
機東拉西扯的問到他:「老板,你們是新在這里開的店吧。我記得以前我曾經來
過這一次,這里似乎不是一個賣油的鋪子。」

  「是啊,小號開張才一個月,以前這里是賣布料的。小號以前做的是城南的
買賣,最近才便宜把這個鋪子盤過來當分店的。」那個油頭油臉的老板,看上去
也是個多嘴的人,我還沒有細問,就將他們這里的很多事情告訴了我。於是,不
費半分功夫,我就打聽到了這鋪子的東家的身份資料。

  「張爺,我們下一步要幹什麼?」

  我沒有說話,只是對著街對面撅了一下嘴。胡老三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
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剛才油鋪老板說這里的東家喜歡去對面的煙館抽大煙,眼
下去那里蹲一下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看了看那個掛著「雲淡風輕」牌匾的煙館,心里自言自語道:「山城的這
一盤生意,一共有三條線索,銀器,煙土,還有從鳳巧爺那里經手的財物黑市交
易鏈條。如今,銀器的線索已斷,鳳巧爺那一套線我目前暫時也觸碰不到,就只
能先從這煙土的生意下手。既然來到了蓉城,總是要看看這個讓李昂焦頭爛額的
買賣,倒是是怎麼回事。」

  而在此時,跟我的情況一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人,還有山城里的老蔡。
自從局里的正副局長出事之後,局里就亂成了一鍋粥。如今他被上面破格推到了
代理副局長的位子上,以他的精明,何曾不會明白此時的局勢對他來說無異於把
他架在火坑上烘烤。只要等山城的風波能夠平息一點,那他這種臨時用來填坑的
人物,只能等著被卸磨殺驢。運氣好的能夠在這個副局長的位置上多坐上幾天,
運氣不好的話,恐怕連之前的頭銜都得被人收走。

  因此,他也一如既往的選擇了對現在的局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寧可什麼都
不做,也不願意得罪人。所以直到今天,他才慢吞吞的來到醫院,去處理那件困
擾警隊多日的麻煩事情。

  其實在幾天前,江北醫院已經來了電話,說鳳薇薇已經蘇醒了。但他這兩天,
一直是在有意在回避這個事情。除了加派了看護的人手以外,他其實什麼也沒有
去做。若不是昨天哪個多嘴的人把這個事情告訴了總局,總局方面打電話來詢問,
他原本打算把這件事情,送給新任的局長當作「見面禮」的。

  「你好,我是江北警察局的副局長,我姓蔡,你可以叫我蔡警官,或者是蔡
叔叔也行。」其實說起來,老蔡跟鳳薇薇之見還算事有些緣分。之前鳳薇薇父女
遭遇兇案的時候,是老蔡帶人將她從那個廢棄的磚瓦窯中救出來的,也是老蔡的
下屬幫鳳巧爺收的屍。雖然這種事情對於老蔡來說是稀松平常,但當他看到鳳薇
薇撐著削瘦的身體,跪在病床上道謝他的救命之恩的時候。老蔡的心里,還是隱
隱生出了一種惻隱之心。

  多日的昏迷,已經讓這個曾經年輕美貌的少女,只剩下一層皮包骨了。尤其
是此時少女蠟黃的臉上雙目凹陷,顴骨突出的樣子,已經年過四十卻沒有子嗣的
老蔡,突然心中竟然忍不住一酸,在鳳薇薇面前找了個椅子坐下後,才用盡量和
藹的語氣說道:「今天我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鳳薇薇當然知道此次老蔡來的目的,自從蘇醒過來以後,她就在等待眼前的
一刻。只是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卻在腦中只剩下一些殘缺的記憶碎片。那個廢棄
的瓦窯里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噩夢一樣讓她抗拒。然而,少女也知道,只有回憶
起當時的事情,才能夠替爹爹,替自己報仇雪恨。

  老蔡看了看鳳薇薇的病床,那個木架的病床邊上,密布著手指抓撓的痕跡。
老蔡知道,鳳薇薇是個堅強而倔強的姑娘,她回憶的過程中,定然是承受了很多
非人的痛苦。於是,在正式問詢之前,老蔡決定,先將近日山城發生的事情,選
一些跟鳳巧爺父女有關的先跟鳳薇薇講了一遍,讓鳳薇薇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
後,然後才跟她聊命案前後的事情。然而沒想到,當他剛說起警方曾經調查過鳳
記銀鋪,鳳薇薇就打斷了他的講話,似乎有些迫切的說道:「這件事情,是我現
在能回憶起的少數幾件事情之一。要不…」

  老蔡知道,鳳薇薇是在擔心聊久了之後,原本回憶起來的事情又忘記了,於
是立即翻開了筆記本,示意鳳薇薇可以說自己想說的話。

  「關於你剛才說的我爹替人盤貨的事情,是從玉蓉姐姐那里知道的吧。」老
蔡點了點頭,這條信息,確實是前任副局長從曾經也是警察,如今的王記銀鋪的
商人之一的玉蓉那里知道。只是這件事情久了,幾乎也就被他忘了。

  「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是否知道,是誰找你爹幫忙盤估那些神秘貨物的價格
的?」老蔡接著問道。

  「是…是劉老板。」鳳薇薇小聲,而又堅定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劉憲原?」老蔡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

  「嗯。」

  「也就是說,後來你們跟著劉憲原從山城里消失,也是跟這個事情有關?」
老蔡問道:「你還能回憶起當天的事情嘛?」

  鳳薇薇搖了搖頭,卻痛苦的說道:「現在那天的事情,我只能零星記起一點。
我記得是那天早上,爹爹說要我跟他一起去見一個十分重要的客戶,因為爹爹身
體羸弱行動不便,加上眼神也不太好,因此以往出門的時候,他有時候也會讓我
一起跟他去。因此那一次,我也沒有問他是什麼原因。」

  少女頓了頓,又說道:「然後就帶我去了城里的一個酒樓。在那里,我們見
到了劉老板。雖然爹爹當時說的話我聽不太懂,但大致能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
應該持續了很久。而且,劉老板找爹爹做的事情,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關於他
們談話的內容,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但整個過程中,我一直聽他們在不斷重複
說起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

  「這個人姓丁,說起這個人的時候,好像爹爹跟劉老板對他都十分的恭敬一
般,都叫他丁老先生。」

  老蔡的心里,立即浮現出一個名字。丁伯,三十年前的山城兇煞案涉案被害
人之一。之前他曾經從前任副局長那里知道,這個丁伯是鳳巧爺的師父,看起來,
劉憲原的失蹤,的確跟和衷社以及三十年前的事情,有著莫大的關系。

  「那你認真回憶一下,當時他們的聊天中,有沒有提到過什麼煙雲十一式,
或者是和衷社,這些名字嗎?」老蔡試圖用自己知道的線索,去引導鳳薇薇的回
憶。但鳳薇薇努力作出了一陣思考的樣子後,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回憶不起來
了。」

  「算了,」老蔡不願意太強迫鳳薇薇,換了個問題道:「你們當時為什麼要
跟劉憲原一起出城?」

  「其實這個事情應該是爹爹跟劉老板事先已經計劃好了的。他們在酒樓見面,
其實是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出現之後,爹爹跟劉老板就立即要我們動身。」鳳薇
薇看了老蔡一眼,知道他想問的問題是什麼,頓了頓說道:「那個人是一個挺年
輕的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聽他們說起,這個人應該是姓柴。」

  「柴中石!」老蔡的心里,一個讓他苦苦查找了多日的名字立即如同爆竹一
樣炸裂開。雖然在警界已經開始過著混日子的打算,但畢竟警察的本能,還是讓
他聽到這個名字後,內心冒出一陣興奮。

  「你繼續說吧」在表面上,老蔡還是努力的不動聲色道。

  這個人進來之後,只是悄悄跟劉老板和爹爹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甚至都沒
看清他的相貌。但是這個人的話,應該是十分重要的,因為聽了他的話後,劉老
板跟爹爹都顯得十分緊張,而且那個人剛說完,他們兩人就急迫的想要出城。「

  「那後來呢,你們為什麼去了一個破舊的磚窯,又為什麼會遇到那些事情?」
老蔡見時機成熟了,順理成章的問起了那日最關鍵的事情。然而當他的話剛一出
口,鳳薇薇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痛苦跟憤恨,還是讓他心中忍不住一陣抽搐。

  「那是一個圈套,」鳳薇薇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就像是落入了一個痛苦的
噩夢一樣渾身顫抖著,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腿,吃力的說道:「當時按照爹爹
的說法,我們這一次去,是要幫劉老板完成一場交易。然而等我們到了之後,才
發現交易也是假的,我們被幾個拿著手槍的劉老板的手下包圍起來,接著…接著
他們一直在爹爹的身上拳打腳踢,逼迫著爹爹要說出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老蔡急迫的問道:「告訴我你知道的細節。」

  「他們…他們在逼迫爹爹,說出一個什麼東西的下落。一開始,爹爹就算被
打也一言不發,但後來…後來他們給爹身上打了毒藥,還…還用我作為要挾。」
說到這里的時候,鳳薇薇的臉頰上,終於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老蔡雖然心痛,
卻知道眼下是關鍵時刻,只能繼續問道:「他們,是不是侮辱了你?」

  老蔡在等著鳳薇薇的答案,他甚至已經想好,只要她說出一個是字,他就要
將劉憲原這種用別人的女兒作為要挾對象的禽獸嘴臉公諸於眾,即使同為案件的
受害者,他也要讓對方死後聲名掃地。然而,當失落很久的鳳薇薇哭泣了很久,
終於在哭累之後才緩緩用沙啞的嗓音說出那段話的時候,即使是見慣了奇案的老
蔡,也覺得難以接受。

  「不…玷汙我的不是劉老板的人,是爹爹…」其實之前從驗屍報告上找到的
鳳巧爺在臨死前有過度性行為的時候,他就能大致猜到,鳳薇薇身上被強奸的痕
跡,應該是鳳巧爺造成的。但是即使是放浪形骸的老色狼,他都難以接受這種人
倫慘劇的想法。但是,這就是真相,是最殘酷的真相。

  「爹爹被他們註射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註射之後,人就會進入一種瘋狂的
狀態。」鳳薇薇咬了咬牙,似乎她已經知道,能夠替自己的父親報仇,只能將自
己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於是,忍受著劇烈的痛苦,少女接著說道:「其實在他們
給爹爹註射毒藥之前,迫於我的貞操威脅的爹爹,就將他們想要知道的那個東西
的線索,告訴了對方。但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後,那…那幾個人似乎並不滿足,他
們給我也註射了那種藥物,還用…還用銀針在我跟爹爹的頭頂上一下一下的紮了
下去,再…再之後的事情我就完全記不起來了。」

  「禽獸不如!」老蔡緊握的拳頭,重重的捶打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後面的事
情,顯然已經是不言而喻了。按照之前老錢的說法,那種藥物會有十分強烈的性
攻擊行為。看起來從一開始,這劉憲原就沒打算讓這對父女活著離開。只是唯一
讓他還想不明白的就是,按照鳳薇薇的說法,明明此時劉憲原已經達成了目的,
但為什麼最後又死在了自己的刑法手上。難道說,劉憲原的手下,又發生了類似
嘩變一樣的事情。

  「孩子,你放心,整個事情警察方面一定替你調查討回公道。而且…」出於
警察的職業紀律性,加上他曾經也嚴令過任何人,不要在對鳳薇薇進行正式詢問
之前告訴他任何消息。但這一次,老蔡迫切的想要將劉憲原的噩耗告訴這個可憐
的孩子,好讓他心里好受一點:「而且,那個迫害你爹爹跟你的混蛋劉憲原,自
己也身遭不測死了。」

  果然,聽了劉憲原的死訊之後,鳳薇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本來
已經哭幹了的臉頰上,再次泛起一陣陣奇怪的抽搐。老蔡知道,這是淚水哭幹了
的少女,在低端情緒下的嚴重反應,倘若再這樣下去,她定然會因為身體缺水而
出問題的。於是立即,老蔡終止了這一次的問詢,用一種類似父親的口吻對鳳薇
薇說道:「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里,雖然那個混蛋已經死了,但很多事情,我們
還是需要調查的。你好好休息,後面我估計還會來問你。」

  說完,老蔡伸手溫柔的在鳳薇薇的頭上拍了拍,才帶著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
從房間里面出來。在那一瞬間,這個玩世不恭的警察好像有了一些不同的體會,
他好像突然對父親這樣的角色有了一些興趣。

  也許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替這個可憐的孩子找到事情的真相,但是當他走
出房間的時候,一時的沖動,立即又被內心的那種猶豫感所吞噬。山城的局勢,
已經不是他能去玩弄的了。多少曾經想要去翻江倒海的弄潮兒,最終只能得到一
個他的前任的下場。

  於是在那之後,老蔡只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再次托付那個成為了老錢
情人的裴護士長,要照顧好鳳薇薇。而另外一個,就是將自己今天調查到的事情,
一五一十的通過電話匯報給總局。

  「嗯,好,這個事情我們知道了。」總局的反應,似乎並不十分強烈。老蔡
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也不想去管什麼。不過這一次,對方倒是很快告訴了他如
此反應的時間:「我們從蓉城警察局,借調了一個十分有經驗的警察局高級官員,
來指導你們調查這個事情。因此,在未來的半年內,他會成為你們的代理警察局
局長。」

  「啊,好的,敢問是蓉城方面哪一位同仁?」老蔡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
頭了,但他畢竟事先心里也知道,上面空降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於是心里也沒
有什麼好抵觸的。不過當對方說出那個新任的代理局長的名字的時候,老蔡的內
心,還是又翻起一陣波瀾。

  李昂來了,當總局跟他通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帶著總局方面的調令,離開了
蓉城,正式去山城接手這半年讓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案件了。自從李琛安排
他去了蓉城警隊,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以警察的身份回到這個讓他們李家深陷幾十
年的地方。

  而有的時候,時空總是在發生著各種錯位。李昂去了山城的時候,我卻在蓉
城的一個煙館窩著。這個名叫雲淡風輕的煙館,倒也不是我想象中那樣的煙霧繚
繞的充滿了汙濁之氣。雖然內飾遠比不上大蓉情那樣的頂級風月場所,但這里比
起一般的煙館還是高檔不少,尤其是跟那些大通鋪的煙館相比,這里都是一個個
的小間。除了在這里吸煙喝酒以外,你甚至還能在旁邊的歌廳叫上兩個妓女來關
起門享受一番。

  我拿起手中的煙槍,漫不經心的在嘴邊吸了一口。像我們這種沒有門路的外
地人,當然是買不到那種新式煙土的。這種普通煙土,偶爾吸食是不會讓人上癮
的。只是沒想到的是,一直也在做著煙土買賣的胡老三,反而對這種東西也是噤
若寒蟬。看起來,胡老三在山寨里所說的是真的。他自己對這種迷失心智的東西,
還是很克制的。

  「我們就這樣幹等著麼?」說話的,是我身邊的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原本,
對於我跟胡老三的裝扮來說,陳鳳姐妹的化妝術已經讓人贊嘆了。但當我們從油
坊出來,見到了經過姐妹兩精心化妝的劉忻媛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嘆為觀止。
不到一個小時,女人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個男子。臉型,體態,膚質,已經
完全看不出任何女人的痕跡。甚至就連脖子上那一塊用假皮做的喉結,都是栩栩
如生。

  為了讓嗓音更接近男人,劉忻媛此時在嘴里嚼了兩片幹燥苦澀的黃芪。因此,
只有在周圍沒人的時候,她才能喝口水潤潤嗓子,用自己的本音小聲說著話。

  「嗯,安心等著吧。」我話音未落,胡老三那邊就馬上插嘴說道:「我剛才
跟這里的一個夥計問了,那個油坊房屋的東家,每天下午四點左右就會來這里吸
煙。」

  「會不會有些容易打草驚蛇?」劉忻媛眉頭一皺,覺得胡老三的行為有些冒
失。但胡老三似乎察覺到了劉忻媛的意思說道:「我沒有直接問他那個人的事情,
而是假借買煙的時候,故意跟他閑扯說這里應該都是些普通層面的人來。這些夥
計長期憋悶在這種黑暗的屋子里,只能靠說話來保持活力。我還沒說完,他就像
趕命一樣說出了幾個這里有頭有臉的老顧客。」

  胡老三見劉忻媛的眼神松弛下來,就接著說道:「剛才我已經順便打聽到了,
我們要等的那個人姓宋,人稱宋二爺,他爹宋老根在蓉城,以前在蓉城還算有頭
臉。」

  劉忻媛長期在蓉城做生意,因此對於蓉城很多事情還是很了解的,聽了胡老
三的話,點了點頭道:「這個宋老根,以前是做藥材生意的。我以前還在他家進
過藥。不過後來,聽說這個宋老根中風死了,那之後也沒有他們家的聲音了。」

  「是啊,這個宋老根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勤奮好學,小兒子卻遊手好閑。
但我聽說,他自己一直喜歡自己的那個小兒子。在宋老根死後,大兒子繼承了他
家的醫館的小部分生意。而一半以上的房產則落入了這個小兒子手上。看起來,
這個宋二爺也是個十足的二世祖,宋老頭給他留的產業,估計也夠他玩上大半輩
子了。」

  我暗自笑了笑,沒有理會胡老三嘴里的酸味。雖然是西南一帶有名的麻匪頭
子,但隨著這兩年政府的打擊力度越來越大,他們的日子也是越發的清苦。就算
目前他們也算是衣食豐足,但畢竟這些都是刀口上滾下來的錢。因此對這種坐吃
山空的富家子弟,酸上兩句也是正常的。

  倒是經過了前晚的一番威逼利誘,這胡老三對我們的態度轉變倒是有些出乎
我的意料。雖說目前對於這個人我也是處處提防,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這個人
至少算得上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人。

  「對了,說起來,那天你到底給這個人說了什麼,這兩天他的變化,我是沒
有想到的。」劉忻媛接著胡老三去叫人送水的空隙,小聲問道:「你到底給他開
出的是什麼條件?」

  「你真想知道?」我看著一臉粗獷男人氣息的劉忻媛,有些忍俊不禁。原本
想要在她被包裹得平坦的前胸上摸兩把的想法,也被她的相貌弄得打消了念頭。
我將頭湊到女兒的耳朵邊,小聲的說道:「我告訴她,事成之後,鐘琪歸他。」

  「啊?你說什麼?」劉忻媛聽了我的話,那表情一下就像是要一口老血要噴
出來一樣。然後轉瞬之間,又變成了想要把手中的茶碗扣我頭上的憤怒。我看得
出,雖然她自己也百般瞧不起這鐘琪,但畢竟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嫂子,自己三
哥的遺孀。此時竟然被我說要把她送給一個麻匪,如果換了以前,恐怕以這個烈
火奶奶的脾氣,她的拳腳早已經開始往我身上招呼了。

  「我來問你,」我嬉皮笑臉的說道:「你覺得,胡老三這人怎麼樣?」

  「你說呢,混蛋一個啊。」

  「我是說,你覺得這個人,真的像是傳說中那樣,是個殺人吃肉的惡棍麼?」

  劉忻媛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這我得承認,雖然這人莽夫一
個,但其實這兩天也看得出,這人內心其實還挺簡單的。這種人呢,只要對他好
呢,他對你就還不錯。你看這兩天,出了那日我們用性命威脅他,加上你重新出
現在他面前的驚嚇,所以他才會將二哥跟他之間的交易和盤托出,但你看這兩天,
他知道我們只是想調查二哥的生意後,別的事情無論問什麼都閉口不言。這人呢,
有時候,也還算靠得住。」

  「所以換個角度,你覺得,鐘琪現在的情況在你們劉家呆著守活寡,還不如
讓她跟一個還算有點本事,而且還能將她視若天仙的男人。」自從上次在五寶碼
頭的夜探,我就看的出來了胡老三在鐘琪面前失魂落魄的樣子。以他的體格來說,
如果不是真的對女人心儀到自甘卑微,也不至於那麼幾下就在女人的裸體前面繳
槍了。

  「可是,」劉忻媛打斷了我的思緒到:「我那天不是已經告訴了你,鐘琪現
在已經不在劉府了,她不是被那個東陽帶走了麼。」

  「你放心吧,」我笑著說道:「你小看你這個看上去水性楊花的嫂子了,別
忘了,你曾經告訴過我,她的姨媽是誰。你的二哥在家里有藏的那麼深的底子,
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來拉弄一個看上去在家中毫無影響你的女人,你應該明白其
中定然有點什麼吧。」鐘琪的姨媽,就是那個被劉憲原用來設局,導致劉憲中在
家中的第一次權利爭鬥中輸給了劉憲原的女人。而從劉憲中對待鐘琪的態度來看,
我可以肯定這個事情還並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也是,」劉忻媛無奈的嘆息的期間,胡老三已經回來了,不光如此,他臉
上的表情看上去還有些一樣。

  「張爺,那個宋二爺已經來了。」胡老三小聲的跟我們說道。

  我點了點頭,對胡老三說道:「按計劃做事。」在來之前我已經想好,既然
這個宋二爺在布料莊撤走之後還繼續呆在這里,那無外乎兩個可能性,要麼是整
個事情跟他沒關,要麼就是榮順商行旁邊的這個地方對他們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讓他們不得不選擇將自己的人留在這里。而要試探這一點,我有一個十分有效的
方式。

  「爺,宋二爺想請你們兩位過去談談。」果然,當胡老三按照我的意思,告
訴宋二爺有一筆很大的買賣,而且暗示這筆買賣是跟煙土有關後,這個宋二爺一
聽這事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我們。

  我跟劉忻媛相視一笑,女人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來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在那
個盒子里裝著的自然是之前女人得到的新式煙土。只是這一次,我還在盒子地下
的一根細小的金屬管里面藏了幾滴胡老三手上的那種致幻藥水。只要這個宋二爺
敢嘗試一下我們手中的大煙,我敢百分百肯定,他將會有一番更加奇妙的體驗。

  這個宋二爺是這里的老主顧了,他的那個房間,自然比起我們剛才休息的房
間要豪華很多。這個靠著祖上積累而過得腦滿腸肥的二世祖,果然有著他這種人
的一切特征。肥大的身體,耷拉的臉皮,蠟黃色的臉上一番縱欲過度的神情。一
般說來,喜歡吸大煙的人都骨瘦如柴,他能如此肥胖,顯然是各種補品天天伺候
著的。此時,三個妖艷的女人躺在她的身邊,一個正在將溫好的煙槍送到他嘴里,
而另外兩個正在他面前蹲著跟他捶著腿。

  見到我們進來,這個宋二爺自然是一臉倨傲,只是斜斜看了我們一眼,就繼
續自己吸自己的大煙。雖然胡老三已經給他介紹了我們的身份,但他還是傲慢的
躺了很久。

  我知道這種人的脾氣,於是當下也沒有生氣,我跟劉忻媛找了另外一旁的躺
椅,跟他一樣躺了上去。心平氣和的看著宋二爺拿著煙槍吸了幾口,然後讓那個
給他點煙的女人,將煙槍送到我面前。

  「你們說,有香貨的生意要跟我談,」這個宋二爺雖然長得一臉肥大,沒想
到說起話來竟然細聲細氣的道:「我告訴你們兩個外地人,在蓉城,這才是最好
的東西。」

  我看了看宋二爺一臉自信的樣子,一臉漫不經心的接過了那個女人送過來的
眼前,前後翻騰著打量了一番,然後做了一個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的舉動。我拿
著點著的煙槍,重重的在面前的地板上磕了幾下,帶著火星的煙土,從煙槍中滾
了出來。然後我又像是在滅火一樣,用腳在上面踩了幾下。

  「你什麼意思?」面對對方這樣的挑釁,這個宋二爺當然坐不住。看他暴怒
的樣子,顧及已經準備叫門外的隨從進來了。不過,我看著他那張憋的通紅的肥
臉笑了笑,並沒有回應他。而是拿出了懷中的煙土,將盒子里的煙土放進了煙槍,
又暗中將針管里的幾滴藥水,塗抹在了煙槍口的地方。這種方式雖然能使用的藥
水很少,但畢竟大煙也有麻痹致幻的作用。在來這里之前,我已經悄悄試驗過,
在大煙的幫助下,能夠發揮更強的藥效。

  「來,讓你們爺試試這個。」我將煙槍遞還給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接過煙
槍,回頭想要看看宋二爺的意思。

  「你先試一口。」面對兩個陌生人的東西,認誰也會小心一點。但此時我要
向他炫耀的東西本不在這煙槍上面,而是塗抹在煙槍嘴上的致幻藥。由於塗抹得
很少,倘若被這個女人先接觸,那就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效果了。於是當下,已經
事先計劃好的劉忻媛,一把搶過了手中的煙槍猛吸了一口,然後才又將煙槍塞回
了女人手中,對宋二爺冷冷地說道:「我們這次帶的樣品不多,宋老板就別浪費
了。」

  她知道我塗抹的藥物,所以吸煙的時候故意避開了其中的位置。果然,宋二
爺見劉忻媛自己吸了一大口後,算是放下了心,不疑有他的拿起煙槍吸了一口。

  「這東西勁好大。」

  其實我們放的這個煙土跟宋二爺他自己喜歡的新式煙土本身沒有區別,只是
現在的煙館為了牟利,多少會參雜一點其他的普通煙土在里面。所以吸起來,這
東西就沒有我們手中的煙槍純。是以在毫無提防的情況下,宋二爺一口煙下去,
露出了一副我們預料中的上頭表情。

  「怎麼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談生意了吧。」當我信心滿滿說出這話的時候,
宋二爺的的表情中,已經多了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感。顯然,他也知道倘若我們
之間的合作能成,別的不說,他自己的煙癮以後就有著落了。

  「張老板找上我宋某人,不知道是為故?」雖然臉上放光,但這個宋二爺畢
竟也是商人出身,深諳談判知道,臉上的興奮之情不過是一閃即逝。

  我沒有急著回答,給胡老三做了個眼色讓他出去,然後又看了看宋二爺身邊
的女人,他知道我的意思,擺了擺手說:「他們三個是我自己帶來的,不是煙館
里養的,放心談就是了。而且,等會兒還用得上他們。」

  「行,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小弟最近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條這種煙土的路子,
因此想要再蓉城找幾處地方,做點這煙土生意。在這蓉城,我們算是初來乍到,
自然是想在本地找個有門路的人合夥。我跟周圍的人打聽了,聽說這宋二爺在蓉
城是房產眾多,而且又是愛煙之人,所以這才想跟宋二爺談談。」

  在剛才我說話的期間,這個宋二爺就一直瞪大了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等我說完以後,他又認真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身邊的女人。突然嘴角一咧,
哈哈大笑起來。而他身邊的那個給大遞煙的女人,似乎也明白他在笑什麼,嘴角
一抿跟著笑了起來。

  「這人是在做夢,」宋二爺沒有看我們,卻用著一種像是在嘲諷的語氣對著
旁邊的女人指桑罵槐的道:「你說,這人是不是不知道,這蓉城的新煙土生意,
有多麼的廣,有多麼的嚴密的路子。」

  那個女人看了看我們,又順著宋二爺的意思,用一種同樣戲謔的語氣說道:
「爺,他們幾個外地人,怎麼會知道這個。」?

  宋二爺很似乎滿意女人的乖巧,伸手放肆的在女人的胸前抓了一把道:「那
這麼說來,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曾經在蓉城也有人打著這煙土的生意,結果被人
把腿都打斷了麼。」

  「當然,他們更不知道,」那個女人見宋二爺越來越開心,於是笑聲也越來
越放肆。然而,她並沒有意識到,本來在哈哈大笑的宋二爺,突然臉上的表情變
了,變得十分猙獰,然後一記重重的耳光,直接抽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他們當然不知道,」宋二爺的表情突然有變了,用一種十分憤怒的表情,
轉頭對我們說道:「那個被打斷了腿的人,就是我爹。」

  這一下,別說是那個莫名其妙被打了一耳光的女人,連我的驚住了。我沒有
想到的是,我們誤打誤撞竟然碰到了這樣一個跟蓉城大煙生意有淵源的人,但是
我同樣又不得不警惕的是,這個宋二爺,為什麼會如此輕易的將此事告訴我一個
外人。

  宋二爺拿著手中的煙袋鍋子,仔細的端詳了許久才繼續說道:「我爹做的事
藥材生意,他才不會碰這什麼勞什子煙土。」說著,他竟然拿起煙槍,在旁邊的
桌子上重重的一摔,檀木煙槍,在桌棱的撞擊下摔了個粉碎。

  「我告訴你,我宋家上下,只有我這個不肖子碰這個玩意兒。我爹當時做的
是一種普通的通肺藥物,只因為這種藥物十分便宜,又對於那些想要戒掉大煙卻
控制不住煙癮的人有奇效,所以他才被煙館的人在背後打了一頓。我姓宋的就算
再吃喝玩樂,老頭子被打了,我總要做點什麼吧。結果他媽的老子幾乎把蓉城的
煙館跑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一點端倪。」

  劉忻媛暗中拉了拉我的衣袖,顯然是在暗示我,不要輕信這樣的話。不過經
過了剛才的一番觀察,我倒是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此時這宋二爺通紅的臉上有
一些腫脹,顯然,煙槍上塗抹的致幻藥,在大煙的幫助下開始起作用了。在這種
情況下,宋二爺的情緒很容易出現波動。然而畢竟只是在煙土中混雜的致幻藥,
藥物生效的時間很有限,於是我立即欲擒故縱道「:」這件事情,就請宋二爺考
慮一下。倘若考慮好了,可以來這旁邊的四季酒店找我們。「說完,就假裝想要
起身離開。

  「且慢,」果然,等我們一站起來後,那個宋二爺就開口說道:「不是要談
生意麼,這樣,我們打個賭,只要賭贏了,我就以後跟你你做這筆買賣。就算是
個火坑,我也認了。」

  「哦?」在我好奇的目光中,宋二爺指了指身邊的三個女人說道:「這三個
女人,是我精心調教過的,我可以保證,這三姐妹的品簫功夫,在這蓉城是頂上
加頂的。他們三個姐妹,一直想比試一下誰的嘴里功夫最好。倘若你真想跟我做
這買賣,就跟我比比看,你們兩個加上我,不能用手,看看誰能在這三個女人的
嘴里出貨。如果你們兩先出貨,就算你們贏,如果是我先出貨,那這件事情我們
就免談。」

  聽完宋二爺的這個奇怪的要求,我一下懵了。倘若要比誰在女人的嘴里堅持
得更久,我自然只需要收斂心神就行。但偏偏反過來比誰堅持的時間更短,難不
成這個宋二爺是個陽精泄出很快的人麼?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還有什麼好比的。

  當然,另外一點比起這個更是麻煩十倍。此時劉忻媛可是化妝成的男人,自
然是不會讓女人對她做那種事情的。但倘若此時我揭破了劉忻媛的女人身,但以
她在蓉城的影響力,說不定很快就被人認出來了。這樣反而更加麻煩。

  我側頭看了劉忻媛一眼,顯然此時她的臉上不光有跟我一樣的驚訝,而且還
十分的憤怒。她顯然在懷疑對方已經識破了他的女人身份,故意要這樣為難她。
局面,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僵持。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這宋二爺身邊的女人,又是發出了一聲放蕩的笑
聲道:「爺,你就別為難他們兩了。你看這位姓劉的小爺看著這位張爺眼神的樣
子…」女人說道這里,話音停頓了一下。我當下,就叫苦不疊,同樣是女人,顯
然他們對這些更加敏感。但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說道:「別怪我嘴臭,他
們兩,可是一對二尾子。」

  聽了女人這句話,如果是平時,就算我能不生氣,恐怕劉忻媛也要暴怒。這
二尾子是民間對於那種有龍陽之好的男人的挖苦的稱呼。如果是這之前她敢如此
跟劉忻媛說話,劉忻媛手中的槍早就射穿她的腦袋了。

  然而眼下,女人這番話卻突然讓我腦中靈光一現,也哈哈大笑到:「小姐果
然是好眼力,實不相瞞,我跟我這兄弟嘛。確實是有點見不得人的關系。而是不
滿宋二爺說,我這個兄弟嘴上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的。如果宋二爺有心比試,
不如我就跟我兄弟搭配,來跟宋二爺比上一比。」

  我話剛說完,就註意到女人脖子後面沒有那片假肌膚最薄的地方,一下子紅
得就像充血一般。但此時,宋二爺卻突然撫掌大笑道:「好好好,張老板果然是
個爽快豁達的人,那這一場比試,宋某人就接了。」說完,竟然就擋著我們的面
撩開了自己的袍子,讓身邊的女人低頭下去伸到了袍子里。

  「兄弟,看來今天要便宜下為兄了。」我看了看一臉驚慌的劉忻媛,嘴角做
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壞笑表情。


                               【未完待續】
2019-6-15 18:4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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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7)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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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6/2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七章  煙土

  蓉城那個掛著「雲淡風輕」牌匾的煙館里,那個平時只有像宋二爺這樣的老
顧客才能享用的甲等房里,正在發生一件十分淫邪的事情。大腹便便的宋二爺撩
起袍子讓女人給他品簫,這本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煙館跟妓館本就是一丘之貉,
平時這里吸煙的客人,都可以叫上妓女來這里淫樂一番。

  但今天不同的是,在宋二爺對面,還有兩個人在做著同樣的事情,而且讓人
想不到的是,這兩個竟然還都是男人。一個男人給另外一個男人品簫,這樣的行
為到哪兒都算是個風月奇聞了。但此時我知道,要想跟這個宋二爺搭上這條線,
我不得不這樣做。

  雖然我們此次接觸這宋二爺,一開始是想假借談生意,旁敲側擊看看是否能
從他那里得出一點關於之前租用他那間房屋用來開布料鋪的人的信息而已。但當
他說出了自己跟蓉城大煙生意的恩怨時,我的想法立即改變了。

  這個人很了解蓉城的大小煙館,顯然也是最可能幫我們接觸到這種煙土的地
下生產線的人。於是在一瞬間,我決定跟這個人走得再近一點。所以,才有了眼
下這一場荒誕的比試。

  顯然,我的想法的轉變是劉忻媛完全沒有想到的,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我竟
然還提出讓她當著眾人的面給我品簫的想法。雖然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畢竟
性格西化,對於男女性事並沒有尋常女子那樣羞澀。但畢竟,在此之前並沒有用
嘴給我做過這種事情。一方面,算上那日車里激情,我們不過才發生過兩次肉體
關系而已。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高貴的身份,我一開始並沒給予讓她用這種
帶有一些侮辱性的淫樂方式來配合我。

  女人此時的內心,當然會現在對我的決定可以說是火冒三丈,但偏偏她又是
劉忻媛,是一個有著不亞於我一樣冷靜頭腦的女人。她不需要我跟她再解釋什麽,
就能明白我再想什麽。於是見我故意用自己身上的長衫蓋住了她的臉之後,她也
終於在一番猶豫後,蹲下了身子解在長衫里解開了我的褲帶。只是在她從我的褲
子里掏出來了我的下體的時候,她竟然重重的在上面錘了一拳,當下若不是我定
力還可以,定然要疼得慘叫起來。

  這是我經歷過的最詭異,卻又是最無趣的一次品簫。因為雖然思想開放,但
女人顯然不知道如何用自己的嘴讓男人快速泄身。她就像是一個青澀的小姑娘一
樣,竟然真的就只是用紅唇輕輕含住了我的肉棒而已,除了手上的幾下套弄,竟
然讓我一點快感都沒有。

  而另外一邊的宋二爺,此時的戰況卻是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看起來,那個女
人的確有點本事,單從她起伏的速度跟幅度來看,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功夫的確不
簡單。尤其是她嘴里夾雜著的來自嗓子眼的嗚咽的唾沫翻滾的聲音,顯然在山城
里面,只有快活坊的那些高級妓女才有這樣的功夫。

  看起來,這個宋二爺還算事實誠。他並不是一個容易泄身的人,在享受女人
服務的同時,他甚至還故意撩起袍服的一個腳,故意炫耀一般讓我可以看到那個
女人腦袋的側後方。我知道,在那種藥物跟大煙的共同作用下,宋二爺今天泄身
的速度要比平時慢很多。但比較麻煩的是,此時身下的劉忻媛粗劣的技巧,顯然
不能讓我很快射出陽精。無奈之下,我只能暗暗用手在她握著我的肉棒低端的地
方捏了捏,示意她手上的力道更大更快一點,只有這樣的方式,讓我可以稍微有
點興奮感。

  更有意思的是,此時在房中還有兩人,雖然胡老三一開始就被叫出了房間,
但宋二爺身邊的兩個女人,此時就像是看稀奇一樣看著我這邊。西南地區雖然男
風不禁,但也畢竟只是在傳說之中,當女人真的看到兩個男人當著眾人的面搞這
種龍陽之歡的時候,就算是久在風塵的女人,也瞪大了眼睛,甚至幾乎都忘了身
邊的宋二爺一樣。

  直到宋二爺不滿的在她們二女的翹臀上一人來了一巴掌,這兩個女人才回過
神來一半,連哄帶挑逗的趴在宋二爺身邊,用舌尖在男人的臉上遊走著。而宋二
爺也不避諱,甚至當著我們的面將其中一女胸前高聳的衣襟一把拉開,一對豐滿
碩大的雙乳一下子從胸前的對襟里面蹦出來的樣子,竟然也是淫靡驚艷。

  然而此時,我註意到的卻不是這個袒胸露乳的女人,而是趴在宋二爺身下,
那個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在之前我得記憶里,只有兩個女人穿過這種黑色的旗
袍。而無獨有偶的事,這兩個女人是我曾經心中最深的羈絆。她們其中一個,是
我夢寐以求想要占有,卻只是跟我匆匆之間發生過一夜之情的女人。而另外一個,
則是在我身邊睡了幾年,卻將自己的身體給了我最親的兄弟的女人。

  明明人在蓉城,還在做著十分荒唐的事情,但我的思緒,卻一下子被拉回了
山城。自從被陳鳳姐妹救醒之後,我的腦子里就一直控制著自己對這兩個女人的
回憶。但兩個女人的身影,卻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一次次的從我的身體里面鉆出
來。尤其是雨筠站在我對面的窗前,讓阿虎將她身上的黑色旗袍脫去的樣子,就
像是跗骨的毒藥一樣留在我心里。

  我一次次想要殺死這個讓我撕心裂肺的畫面,但這個畫面又一次次的在我的
誅殺之下重生著。我不否認前幾天陳鳳姐妹去調戲那個醉漢的行為會讓我產生興
奮感,是因為這個畫面給我帶來的折磨。而此時,當我再次看到兩個這樣的女人
的時候,一股邪火,正劇烈的從我的體內湧出。

  恐怕此時就連身下的劉忻媛,也沒有預料道我的反應會如此的劇烈。女人了
解我在床上的狀態,也當然知道現在遠沒到我在她身上泄身時一半的時間。但當
我的下體開始急劇膨脹起來的時候,就算沒有太多性愛經驗的女人,也知道我要
幹什麽。

  於是女人急忙將嘴里不過是虛含的肉棒突出,一絲晶瑩的唾液在女人的唇齒
跟我的肉棒之間拉出的同時,我體內一股火熱的陽精一下子噴射而出。放肆的澆
打在了女人的臉龐上。而幾乎相同的時間,對面的宋二爺也發出了一聲嘶嚎,然
後劇烈的顫抖起來。

  我沒有理會對面發生了什麽,只是低著頭,用泄身之後虛弱目光看著眼前的
女人。這時,從她的眼神里我這才看到一種東西,一種我從沒有見過的委屈的目
光。一滴晶瑩的液體,在她的眼眶中劇烈的蕩漾著,但女人的倔強,始終沒有讓
這一滴淚水流下。

  也許在她心中,早就已經感覺到了我剛才想到了別的女人,因為就在爆發之
前,我的雙手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愛撫著她的後腦,而是捧著她的腦袋毫無憐惜的
抽插了幾下。此時雖然臉上貼滿了化妝用的假皮膚,但陽精的灼熱跟刺鼻,卻是
她清楚能夠感受到的。

  她是劉家尊貴的大小姐,是山城有名的母老虎。此時竟然卑賤的蹲在男人面
前,當著眾人做著這麽讓然羞恥的事情。然而,她偏偏又心甘情願的為男人做這
樣的事情,只要他喜歡,如果他需要,她甚至可以做比還要羞恥的事情。

  但是,作為女人,她多麽希望男人能愛惜她。哪怕是不得已去做那些事情,
也希望男人懂她的努力跟付出。也許,就算事劫後余生,男人依然不懂,不懂她
自己到底為男人可以犧牲多少。

  然而很快,從男人那里,她卻得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男人低下了頭,溫
柔的捧著她那已經開始變冷的俏臉,不顧臉上同樣沾上腥臭的陽精,直接親吻在
了她幹涸的紅唇上。

  這只是一個短暫的一吻,但無論對於劉忻媛還是我自己來說,這都是我們彼
此之間最值得記住的一吻。這其中當然不是因為我們的臉在這一吻中都沾上了我
的陽精,而是從這一吻開始,女人感受到了我的歉意,而我也同樣,懂了劉忻媛
的內心。而這一吻,就連宋二爺身邊那些風塵中的女人,竟然都覺得有些異樣的
動容。

  「看起來,張老板跟劉老板平時的生活,是真的很有興趣,弄得我都想找個
唱戲的當家小旦試試了。」宋二爺沙啞著泄身說道:「我們剛才是幾乎相同的時
間出貨的,不過遠來是客,這一場就算宋某人輸了。」宋二爺整了整袍子收到:
「以後,我就算是張老板的生死之交了,不知道張老板打算怎麽開始?」

  「其實小弟初來乍到,」我同樣整理好了自己的褲子說道:「我一直想知道,
如此大宗的神秘煙土,是怎麽在山城銷轉起來的。」

  聽了我的話,宋二爺得意的笑了笑說道:「看起來,張老板真的眼光不錯。
這煙土的銷轉十分的隱秘,甚至這里的老板都不知道其中的運作機制。不過如果
此時蓉城還有什麽局外人能夠知道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了。」宋二爺說著,自
信的用雙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想要報仇的人,眼光總是比平常人好一點。」宋二爺說道:「今天晚上,
我就帶你去這條一頭拴在鬼門關的生死線走一遭。另外…」宋二爺看了看旁邊的
劉忻媛說:「既然我們都是一路人了,那這位小姐,是否也可以露出你的廬山真
面目了。」

  劉忻媛噗呲一笑,知道剛才自己為了防止臉上化的妝脫落,小心翼翼的擦拭
臉上的陽精的細節動作讓對方看出了端倪。於是當下也大方的說道:「宋二爺果
然是好眼力。看起來,這一次我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夥伴。」

  從煙館出來,我們去酒店跟陳鳳姐妹匯了到了一處。雖然已經被宋二爺看破
了女兒身,但為了避免麻煩,陳鳳還是重新給劉忻媛畫了一個妝。從中午到現在
的黃昏時分,折騰了大半天沒吃東西的我,只覺得饑腸轆轆。但偏偏對於女人來
說,化妝的時間好像她們根本不知道什麽叫餓。於是無奈之下,我只好跟胡老三
一起,在旁邊的一個面館,一人叫了一大碗牛肉面狼吞虎咽了一番。

  「張爺,」胡老三飯量大,一碗面下去後依然覺得腹中空空,於是又叫了一
碗面,一邊等待著一邊剝著蒜頭小聲跟我說道:「其實那天你們把我從山寨劫走
的時候,我本來是抱著必死之心跟你們剛到底。就算你們給我開什麽條件,我也
打定主意就是拼了命也要在你們的腦袋上啃上一口。」

  「你放心,陳鳳姐妹手上有分寸,她們的子彈雖然撂倒了你的手下,但都沒
有傷到要害,他們活命是沒有問題的。」我端起面湯喝了一口。

  「我知道,雖然我本事不如你們,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要不這兩天,我
早就找機會跟你們拼命了。」胡老三看了看我重新補過妝的臉說道:「不過說真
的,張爺。那天我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的時候,我真的想看到了鬼一樣。他娘了,
明明都說你已經死了,接過你卻好端端的出現在我面前。要不是…要不是之前跟
你說過話,我恐怕早就嚇得屎尿齊流。」

  「哦,想不到你對我的事情還挺關心的,」我聽出了胡老三話語中的破綻,
一句追問,讓這個腦子不怎麽好使的大老粗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才說道:「啊,是
是,不瞞張爺你說,這件事情你不問起,我也要找機會告訴你的。你知道,我為
什麽認得出你的嗎?」

  在此之前,我跟胡老三並沒有任何交集,而且我又不像他,身上有如此明顯
的標記,所以他認識我這件事情,其中必有蹊蹺。這兩天我忙著計劃蓉城的事情,
沒有問他。此時只有我跟他二人,正好也跟他問起此事。

  胡老三接過店家送過來的面條吃了一口說道:「其實這個事情,也是劉三叔
告訴我的。他不光讓我留意你,而且之前幾乎是將你最近兩年所有等過的報紙都
給了我一份。說來也奇怪,三叔從始至終只是讓我看了你的報紙,卻從來沒有告
訴我,你跟他有什麽關系。我曾經忍不住好奇,也問過他這個事情。沒想到三叔
卻只是說要我別多問,還說,我們遲早要跟你打交道的。」

  「哦?他有這樣說?」

  「是啊,」胡老三壓低了聲音,又小聲的說道:「所以這兩天我才在想一個
事情,張爺,我總覺得,山城好想有很多人從一開始就很關註你。我不知道為什
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總是覺得,可能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山城那群人
中間到底還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我沈默不語,胡老三所說的,其實也是我最近的疑慮。一開始我覺得,當時
我的身份是山城負責重大案件的警察局副局長,無論後面什麽事情發生,我恐怕
都很難不被卷進來。但越往後,又越覺得,好像很多事情,是在主動往我身上撲
一樣。

  「我問你一件事,」關於胡老三,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方便在劉忻
媛在場的時間問起,正好趁此時問到:「這旁邊的榮順商行的倉庫,你是不是經
常去?」

  這一下,胡老三又是一臉驚詫,楞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個事情,張爺你又
是怎麽知道的。」

  「這麽說,你的確經常去那里了?」

  「不,倒不是經常,其實,我也就去過一次而已。」胡老三知道,現在跟我
隱瞞也沒有必要,於是說道:「就是最後一次送貨來蓉城的那一次,我在交割了
東西後,又在蓉城的窯子里逗留了幾天。結果過了幾日,當我跟三叔通電話的時
候,他又叫我替他辦一件事,要我去榮順倉庫替他取一個櫃子的東西。結果還沒
有來得及檢查,我就發現倉庫里似乎有人。由於擔心自己的行蹤暴露了,我提前
終止了這一次的行動。張爺,我說當時我聽到的動靜不會是你吧。」

  我心里一動,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他有說過這個櫃子里的東西是什
麽嗎?」

  「他沒有說是什麽東西,還特定叮囑我,里面的盒子不要打開。」

  想過很久的一個問題,此時又在我腦中被舊事重提。剛才胡老三的說法,佐
證了我一開始得知的,三叔那邊已經知道這些煙雲十一式的下落,想要占為己有
的想法。但既然如此,為何之後由沒有再見他們有過什麽出手。難道僅僅是因為
當時已經成竹在胸,知道可以利用家里的局勢逼迫林茵夢交出那幾件東西?

  不過眼下,我也沒有時間再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就在我思忖之間,一輛汽
車停在了我的桌子旁邊。而車上的一個黑衣胖子,正在向我們這邊招手。

  「看起來,宋二爺在這邊果然是眼線靈通。」我跟胡老三去的這個飯館很偏
僻,沒想到爺如此輕易的被他找到。

  「事情,往往是充滿巧合的,比如恰好,你們吃面的地方,也是我的房產。
而恰好,這里的老板也是我的手下眼線。」此時不在煙館,這個宋二爺說起話來,
竟然也有幾分江湖上的剽悍氣息。看起來,這個人為了自己父親的仇,敢一個人
跟蓉城的大煙生意鬥,也是有些膽色的。

  「我們還要再等幾個人,」我見一上車後,宋二爺的司機就打著了火,於是
示意要等上劉忻媛等三人。但沒想到宋二爺卻擺了擺手說:「你以為這次我們是
去吃酒麽,說不好,就有危險的。這些事情,還是別讓弟妹這種女人去吧。」說
完,從身邊的袋子里,也拿出來了兩套黑色的衣服給我們。

  「她們可不是尋常的人物,她們比我厲害多了。」這一次我還沒有來得及說
話,倒是胡老三搶在了我的前面回答了宋二爺的話。然而宋二爺還是擺了擺手說
道:「這是暗訪,人越少越好。怎麽了,你們兩個大男人還要一個女子保護?」

  我跟胡老三被宋二爺這話嗆得啞然失笑,他卻又像是變戲法一樣,手上憑空
多了兩把駁殼式手槍。「來,你們拿著這個,不一定用得上。」

  宋二爺見我們兩反應都有些遲疑,不屑的說道:「怎麽?想動大煙的生意,
這玩意兒都不敢碰?」

  「那道不是,」我接過宋二爺手中的一只手槍掂量了幾下,這兩把槍,也有
些年頭了,槍把握著甚至都有點紮手了。於是我將手槍又遞還給了宋二爺,又從
自己的衣內拿出了自己的佩槍在宋二爺面前晃了晃說:「我們有自己的家夥。」

  那個宋二爺看了我手中的槍一眼,見我拿的竟然是最新式的美式手槍,眼中
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說道:「果然是有點東西。」說罷,也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槍,
然後才緩緩說道:「我們要去的是城外的十里亭,我自己養的線人來說,他們今
晚上有一批煙土會在那里交易。交易的現場他們的哨探很多,因此我們必須要先
去準備好等著。」

  「嗯,好。」宋二爺的話,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跟著李昂去調查這大煙交易
的時候,也是如此先去埋伏。只是跟上次我們躲在貨倉中相比,但是真當我們到
了地方之後,我才發現這一次我們躲藏的地方,則更加的惡劣。這個十里亭雖然
是叫十里亭,但並沒有任何亭子。這里只有一塊空曠的山坡,還有一個破舊的石
碑。

  在這四周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站在山坡之上隨便一望,就能看
到周圍方圓幾里內的情景。所以我們躲藏的地方,也就只剩下了山坡上的幾棵枯
樹下,一個用草皮掩蓋的廢棄茅坑里。

  難怪宋二爺會讓我們不帶劉忻媛來,這里雖然是個廢棄已久的茅坑,但里面
卻是一層不知道是不是排泄物風幹後的土塊。就算沒有氣味,那幾個女人定然也
很難忍受這樣骯臟的環境。

  然而沒想到的是,比起上一次五寶碼頭的夜探,這一次我們要等待的時間更
長。黃昏過後,被黑夜籠罩著的山坡,在夜風中發出一陣陣輕微的呼嘯。但偏偏
我們此時身在假草皮掩蓋的地方,只覺得又悶又難受。

  「耐心等吧,我最多一次為了調查他們,在邱家坡那邊蹲了他們足足三十小
時。」我不得不說,仇恨的力量,總是讓人無比的堅強。從黃昏到現在,我們不
過只是蹲守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覺得有些煩躁了。而三十小時的蹲守,還是
在極端環境中,即使多年要案經驗的我也沒有過。但在這個肥胖的宋二爺體內,
這種因為仇恨而作出的舉動,看起來比我想象中還要瘋狂。

  「他們每次交易會換地方麽?」

  「當然,」宋二爺說道:「所以一開始,我的調查進展十分緩慢。我其實很
早就大致掌握了他們交易的周期,但蓉城附近這樣適合交易的地方,一共不下十
個,我只能用最笨的方式來蹲守。直到後來,我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買到了其中
的一條眼線的時候,調查的進展才算明顯些。」

  我沒有追問宋二爺如何買下這條眼線的,但料想這其中也會是一件非常困難
的事情。不過既然他在對方已經有了眼線,那有些問題,似乎應該也有答案了才
是。

  「宋二爺跟了這批人這麽久,那你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嗎?」我試探
性的問了問。

  「其實早就知道了,」宋二爺的回答很讓我意外,但是從他無可奈何的表情
里我可以看出,他內心應該在糾結什麽事情。也許是這批人的勢力比我想象中還
要大,以至於他就算掌握了這其中的線索,也無法采取任何有效行動。又也許是
他嘗試過,卻最終失敗了。

  「你想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來頭嗎?」宋二爺笑著著說道:「實話告訴你吧,
如果你真的想在這蓉城搞出點名堂,你要對付的,可是大半個蓉城的警察局。」

  我並沒有特別驚訝,因為之前我就在懷疑,能夠在蓉城這麽大的地方瞞天過
海的做這麽久的地下生意,在政府方面沒有人是不可能的。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
是,之前蓉城警方派出了李昂一直在調查這個事情。如果只是走走形式的話,本
不應該派他這樣的一個厲害人物出售。不然的話,很可能導致局面失控。

  看起來,恐怕李昂也未必想到,這問題是會出在他們警察局內部。結果自己
還為了這件事情,幾番犯險。

  而在此時,還有另外的一批人,也正在同樣思考者這一件官商勾結的買賣。
他們雖然此時身在一個還算幹凈整潔的小屋里,但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比此時的我
更好。而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倘若你認識他們,你會認為他們兩之間決定不應
該有任何交集,甚至他們也不應該有如此平等對話的權利。

  但這樣的場面,的確發生了。油燈閃過,照應出了兩張臉,一個青年男子,
跟一個稍微再大一點的女人。這個男子叫東陽,是一個起死回生的人。而這個女
的,則竟然是前幾天他要劉忻媛從劉府中劫持出來的鐘琪!

  「你說,你讓這劉家的母豹子去蓉城,她能把你的事情辦妥嗎?」此時鐘琪
身上穿了一身農家婦女的衣服,樸素卻十分整潔。嚴肅冷靜的臉上,竟然看不出
有絲毫的以前那種富家太太的虛榮跟浮華。被東陽帶走之後,她並沒有受到別人
以為的囚禁對待,反而此時在她面前的紙上,竟然寫滿了很多形狀特別的符號。
這種符號是一種隱蔽性極高的信息傳遞方式,而鐘琪,竟然對這上面的東西十分
的熟悉。

  「放心吧,劉小姐不能,但是他可以。」東陽看了看外面逐漸逝去的夕陽說
道:「當初我用密信,讓劉小姐把他救下來。就是因為只有他在,才能順著我們
布下來的線索,把那件東西找出來,然後帶著他回到山城,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
了。」

  「可是,以他的身份,就算你不去救他,也自然會有人去救他。」鐘琪嘆了
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只有他能解開。但你有沒有想過,我
們面前的問題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了,那麽多想要解開這個問題的人都為此掉了腦
袋。你又怎麽能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就一定能做成呢?」

  「我不知道,」東陽同樣嘆了口氣,用一種超出他年齡的成熟語氣說道:
「很多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做的。這是他的命運,逃不掉的。」

  「那我們呢?」女人聽了東陽的話,忍不住問了這麽一句。

  東陽轉過頭來,看著女人眉頭微蹙的樣子,緩緩說道:「我只希望,你以後
可以選擇逃避。」

  女人的眼睛濕潤了,這些年,她經常哭,因為每一次只要一落眼淚,她身邊
的那些覬覦她身體男人就總會心軟下來。對她來說,每一次哭,都是為了自己的
生存。而在生存的價值面前,淚水對她來說已經變得不再值錢。

  然而這一次,她眼眶中的淚水卻是真實的,真實的原因並非男人的話讓她多
麽感動。而是每次見到東陽,她總能回憶起當年這個小孩子,是如何陪著自己渡
過組織那一段非人的考驗期的。

  女人走到坐著的男人旁邊,溫柔的將男人的頭抱入了自己的懷里。這是兩人
在最無助的那段時間里,最直接的慰藉方式。在那時,剛剛萌發的少女的胸膛,
成為了在幼年失去母親的少年,唯一能夠感受到母愛的方式。而這一次,距離上
一次,竟然已經是過了快十年的時間了。

  十年,男人已經長大,女人也成為了婦人。肉體的接觸,早已經不是當年的
那麽單純。然而此時,兩人的心中卻是無比的寧靜。雖然鐘琪已經將自己的前襟
解開,但跟兒時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用一片薄紗隔在了男人跟自己之間。

  之所以這樣做,並非因為女人的矜持。在劉家多年的奢華浮沈背後,她的身
體早已經不需要對男人有所保留。但是女人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
幹凈,她不願意自己這個連卑賤的僕人都能碰的身體,成為男人珍貴的東西。

  而此時,隔著薄紗,用嬰兒一樣動作吮吸著鐘琪那一粒已經被開發得腫大的
乳頭的東陽心中,卻是一種敬畏,一種對於女性無比偉大的犧牲精神的敬畏。只
有當一個男人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才會懂得,女人們的犧牲,到底是
意味著什麽。

  東陽的眼眶中,同樣開始濕潤。濕潤是因為他對這個紛亂的世界,充滿了一
種極度的恨意。

  而同時,我的眼睛也開始微微濕潤,但我卻因為我剛開始理解,什麽叫做女
人的牽掛。

  當我看著劉忻媛跟陳鳳姐妹一直坐在賓館的房間拿著槍等著我的時候,我的
內心,突然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歉意。我突然覺得我不該選擇一個人去冒這個險,
因為就算是我一個死在外面了,她們也不會好過。

  不過所幸的是,今晚的暗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危險。我和胡老三跟著宋二
爺在那個廢棄的茅坑里,其實前後不過也就呆了兩個小時的樣子。不過我們這兩
個小時里,可以說是收獲頗豐。因為我不光目睹了煙土交易的全部過程,而且還
發現了幾條十分重要的情況。

  首先,這一批煙土的確如同宋二爺所說是警方在背後搞鬼。而且讓我沒想到
的是,蓉城警察局方面,竟然是堂而皇之的敢用警車將接受後的煙土運回城里,
然後再將煙土分給三家成立的煙土供應商。難怪不得之前李昂怎麽也查不到,這
些煙土是怎麽出現在蓉城的。看起來,蓉城這幫子警察里面,有些人竟然比起王
局的膽子還要大。

  其次,他們交易的過程中,是單方面的交貨,而並沒有有任何的金錢支付行
為。看起來,他們會有其他的途徑來支付對方報酬。基於這一條信息,也許我們
可以認為,在蓉城的另外一條地下生意,也就是胡老三等人經手的文物買賣,就
是這一樁煙土背後的資金線。然而

  「如果我們剛才的分析沒有問題的話,」我對其他眾人說道:「我們的矛頭
就直接指向了一處了。

  這一次,就連陳鳳姐妹也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有一臉茫
然的胡老三,還在追問我們到底在討論什麽。

  「胡大哥,我來問你。」耐不住性子的陳菲,咯咯笑著對胡老三說道:「你
說,這煙土運到蓉城,是用來幹嘛的?」

  「這還用說,賣錢啊。」

  「那麽這些財務呀,古董呀,又是幹什麽的?」

  「如果沒有誰想要收藏的話,那也是賣錢啊。」

  「這不就對了,短時間內,大量的財物在蓉城快速運轉,這說明什麽。」陳
菲看了看還是一頭霧水的胡老三,有些得意的說道:「這說明,這兩年在蓉城,
有人需要套現大量的現銀。蓉城雖然交通不如山城的港口機場那麽多,但陸路交
通卻遠非山城可比。向南方向,只需要幾天時間,汽車就可以到達緬甸一帶過境。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蓉城反而成為了很多民間錢莊的匯聚地。看起來…」

  陳菲停下了自己的話,十分得意的對我說道:「爺,是不是我們只需要找那
個宋二爺查下,這兩年蓉城哪個地下錢莊什麽的最活躍,就能找到端倪。」

  我笑了笑,去對這個機靈的小丫頭搖頭搖頭,給劉忻媛遞了個眼色,女人看
了我的眼色,才結果話題說道:「倘若如果是這樣簡單的話,那恐怕這件事情早
就被查了個底朝天了。蓉城地下錢莊雖然一直活躍,但地下錢莊向來都是靠民間
借貸為主,根本沒有能力經營如此龐大的現金流轉。遠的不說,就是去年我的槍
械廠要通過地下錢莊周轉半個月的流水,都分了三家錢莊來旅行。所以目前看來,
有能力支撐這條金流的,就只有那個你心心念念,由蓉城警方經營的榮順倉庫了。
其實你剛才左說右說,不就是想說,結合著二哥跟三叔對榮順商行的興趣,這里
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周轉資金的地方麽。」

  劉忻媛見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頓了頓,看著有些失落的陳菲笑了笑說:「不
過你的分析是對的,他們的現金匯聚在這里,定然是想通過你所說的從蓉城到緬
甸一帶邊境的一條線出逃。而且,」女人看了看我說道:「雖然李昂之前跟你說
起,懷疑這一樁地下買賣跟日本人有關。但我想提醒你的是,目前連接雲貴一帶
的那幾個地方,可是英,法兩國人的地盤哦。」劉忻媛是在英國學習的槍械制造,
因此對歐洲人的心思,比我要更加敏感。

  我點了點頭,這才是我正在思考的問題。自從戰敗以來,雖然日本人的勢力
在國內還沒有完全根除,但已經沒有以前的影響力了。反倒是這兩年那些歐洲佬,
開始在背後暗中搗鬼,想到這個層面,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些細節,只是這些
細節之間有什麽關系,我一時也說不清楚。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胡老三的疑問,打斷了我的思緒。

  「眼下,要設法查榮順商行的帳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最近那
些煙土分銷到各個煙館後收上來的銀元,定然會在榮順商行匯總,然後再由他們
想辦法轉運出去。我們要打這些銀元的主意,就只能趁這個過程中來下手。所以
接下來…」

  「接下來,就要讓你們見識一樣東西。」劉忻媛沒等我說話,就用一種十分
得意的語氣打斷我道:「讓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男人,看看本姑奶奶在蓉城到底
有多大的勢力。」

  我啞然失笑,對於她在蓉城的影響力,我之前一直耳聞。然而當她連夜將我
們幾人帶到她在蓉城的秘密倉庫,見到那個倉庫里面的上百件的防止美制式輕重
武器。以及二十多名精心訓練的槍手的時候,就連山寨里擁有著上百個不怕死的
弟兄的胡老三,也不禁為之動容。

  而相反,陳鳳姐妹看到這一切,卻興奮得不行。她們本是軍人之後,而且又
是在軍隊里接受了專業的訓練。當劉忻媛將這二十幾個槍手分成兩個小隊,並親
手將指揮權交到她們手上的時候,這兩個少女摩拳擦掌的樣子,讓我覺得又是可
愛,又是可怕。

  「你打算怎麽樣?」我問到身邊的女人。

  「你們警察,有你們警察做事的方法。我們民間,有我們民間的方法。」劉
忻媛收到:「你以為,你今天拐彎抹角的在蓉城晃悠,我就不知道你查榮順商行?
我告訴你,與其等你費盡心機來找辦法混進去,不如來個先下手為強。我的這些
手下,加上這些槍支,要伏擊一支榮順商行的押運車輛應該不難吧。而且,你也
不用擔心身份暴露,我已經有法子了。」

  說完,剽悍的女人用眼睛看了身邊的胡老三一眼,而這一次,胡老三的腦子
竟然也好想變得靈光無比。聽了劉忻媛的話,他立即露出了一副苦瓜臉,無奈的
說道:「我的姑奶奶,你不會是想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吧。」

  而沒想到的是劉忻媛聽了他的話,反而哈哈大笑道:「既然胡掌櫃這麽有情
有義,那小妹還有什麽不敢幹的。」

    一句話,把胡老三弄的頭大如鬥,卻又無可奈何。思忖了再三之後,還是咬
著牙,答應了劉忻媛可以用他山寨旗號的「請求」。

  「看上去,一切都準備好了。」劉忻媛看著興致勃勃擦拭著一把美式自動步
槍的我說道:「但是目前我們還不能確認對方什麽時候會把這些銀子收走,我們
拿到也要像宋二爺那樣守株待兔麽。」

  「這個你放心,」我笑了笑說道:「按照正常的情況,胡掌櫃被你劫持的消
息,此時應該已經傳到蓉城了。我料定此時你的三叔他們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而
此時,我們可以散播點謠言,只要有人說看到了掛著山城拍照的汽車頻繁出現在
榮順商行門口,而且這些人還經常出入那個曾經是布料店的地方,這些人,應該
就坐不住了吧。」

  「可是,這個消息怎麽散播出去呢?那個宋二爺,並不完全值得信任。」

  「當然,而且他的身份說的話,別人會十分警惕。」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說
道:「反而是那些看上去是瘋瘋癲癲的人,說的話反而會讓有心人去相信。」


                               【未完待續】
2019-6-22 16: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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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8)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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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6/29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八章 夜襲

  第二天,榮順商行的保衛科管理長牛子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早上他從門口那
個垃圾堆經過的時候,無意間聽見了這附近經常出現的那個瘋婆子在給其他的幾
個乞丐說了一件事情,而無意間他又發現,這件事情雖然聽上去沒頭沒腦的,但
卻跟他有著莫大的關系。

  那個瘋婆子說,她看到了前段時間的一輛黑色王八殼子汽車在這附近出現。
按照她的描述,這個車輛應該是那一輛本應該在三個月前被燒毀的一輛蓉城那邊
過來的改裝車。

  在兩年前,他被派到了這個地方,就是為了掩護上峰交給他的一項秘密任務。
簡單來講,這個任務主要的職責是替組織收賬。那些城里的不同的商號,每隔一
段時間就會將一些現銀用存到商行的某一個指定賬戶上。等這一批賬目上的錢收
齊之後,上級就會派人來將這些現銀統一提走。而他要做的,就是確保這個過程
中,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為此,他不光在組織里接受了多種信任測試,甚至對
於金融賬目的了解,他也不亞於省府里的那些會計。

  他本是一個人才,卻以這種小角色的方式活了兩年。這兩年里,唯一讓他覺
得有存在感的,就是那些尋常人完全無法想象的巨額白銀,一次次從他的手上流
過的快感。

  只不過,但就在三個月前,事情出現了一次變化。他突然得到了上級方面的
指令,說有一批不是現銀的東西需要他這邊幫忙簽收。雖然他們商行也會簽收實
物或做存儲,或做抵押。但相比起自己手上要負責的大量銀元流動來說,這件事
情實在有些添麻煩。如果不是上級嚴令,他恐怕都不會自己親自去經辦這個事情。

  然而這個事情還只是麻煩事的開始,就在他一直苦等著上級將那批隨時可能
造成麻煩的定時炸彈運走的時候。山城方面的副局長張義,莫名其妙的帶著總局
巡檢組的鄭月娥來了一趟榮順倉庫。當時他還一度慶幸這些人沒有檢查蓉順的賬
目,但當他把這個事情報告給上級之後,上級緊張的態度卻讓他有些意外。

  而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之前上峰已經答應了盡快取走這些財物的,從
那以後,卻好像把這個事情忘了一般。知道今天他將此時告訴上峰的時候,上面
才匆匆決定要他親自帶著自己的手下,連同局里派來的人將昨天晚上收到的那一
筆銀元運走。

  臨行之前,牛子專門偷偷換上了一條紅色的褻褲。雖然類似的押運時間已經
經歷過不止一次了,但這一次他心中一直隱隱有個不安的感覺。一般來說,之前
交割銀元的方式,都是由局里派車來悄悄提走。但這一次,因為東西的體諒,上
面要求他自己安排倉庫的運輸車,會同等在城外的兩輛警車,將東西押運到城南
四十里外的交給地,快到綿竹地界的何家坪。

  這段路並不難走,但這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上,牛子卻覺得手心上都是汗。他
總是覺得,在自己的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因此,他不得不一直通過手上
的電筒,想要看看車隊後面,是否還有人跟蹤。

  不得不說,這個牛子雖然看上去傻傻的,但直覺卻還挺準。其實他們的車隊
從離開蓉城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我們的圈套。雖然沒有完全料到他們會如此快
就有反應,但我們還是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換上了麻匪式樣衣服的劉忻媛的
槍手們,在陳鳳姐妹的調度下在蓉城外的各個關鍵的路口,布置了十幾個隱秘的
觀察哨。

  幾部劉忻媛花重金從西洋買的電臺,讓我們一開始就在通訊方面取得了覺得
的先機。就在牛子他們的車隊抵達了交易地點的時候,我們幾乎是分毫不差的尾
隨而至。這群還不明白自己已經成為我們砧板上的魚肉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我們
的突擊就已經開始了。

  我們人數方面有絕對的劣勢,這是我跟劉忻媛幾乎同時作出突襲命令的原因。
雖然已經有所防範,就連我都沒想到,竟然對方的會如此的興師動眾。蓉城方面
的押運人員,加上接應他們的人手,足足有七八輛汽車,差不多三十號人物。

  大規模的槍械沖突一旦爆發起來,局勢就立即陷入一種讓人窒息的混亂。當
我耳朵邊上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時,連我心臟都一直懸著的。在此之前,陳鳳姐
妹已經給劉忻媛手下的槍手進行了緊急訓練,兩隊人馬被分成了三人一組,攻擊
開始後,就在輕機槍的火力掩護下交替進攻。但在我們足以匹敵軍隊的火力壓制
下,只能在慌亂中躲在汽車背後進行零星的還擊。

  然而一開始的優勢,卻很快就急轉直下,這一點,其實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
預料到了。陳鳳姐妹雖然身手不凡,但畢竟從未經歷過如此大規模的交火。至於
劉忻媛手下豢養的那些槍手,就更是勇猛有余,但經驗不足。明明對方的火力十
分分散,但很快,進攻的節奏卻亂了。陳鳳姐妹雖然已經看出了問題,奈何我也
看得出,這兩個小姑娘此時也小臉煞白,完全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命
令槍手依托地形先進行火力壓制。卻始終無法攻入對方那些用汽車圍成的環形防
禦工事。

  此時,我們雖然攜帶了輕機槍,卻並沒有任何足以擊毀那些加了裝甲鋼板的
車輛。而與此同時,那些負責接應的對手,則體現出來了他們跟榮順倉庫里面的
那些蝦兵蟹將們截然不同的素質。雖然火力不如我們,但是她們卻依托汽車的保
護,開始了有序的反擊。幾番交手之後,兩個突在前面的劉忻媛的手下,已經在
槍戰中中槍倒下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困難的情況。雖然我們現在是包圍著對方的,但這里是一
個開闊的平原。對方很有經驗的將汽車的車燈全部打開,在形成了一個集中的照
明圈的同時,反而極大的幹擾了我們的射擊視線。只要我們稍微一冒身,他們就
可以先於我們作出反應。

  「怎麽辦?」劉忻媛的手抓著我,我能夠感受到她此時的緊張。從未有過如
此顫抖的反應的女人,此時面對如同暴雨一般的槍聲以及空氣中彌散的硝煙味,
掌心已經全是緊張的汗水。然而眼下的形勢,卻容不得我有分毫的遲疑,一旦我
們這邊的子彈消耗到無法完全壓制對方的狀態,他們就有機會沖破我們的伏擊圈。
我將身邊的女人的手松開,用步話機對指揮著左翼進攻的陳菲大聲喊道。

  「叫你姐那邊停止進攻,撤出攻擊範圍。」

  「你說什麽?」已經在激烈的交鋒中殺得有些紅眼的陳菲,此時一身的塵土
躲在一棵樹後,卻完全不敢冒頭,只能靠著直覺用槍零星的找運氣。

  「讓他們放開一個口子,我們這邊用火力把他們壓制回車里。」畢竟是經過
專業訓練的,我話剛說完,陳菲就已經明白了我用以。雖然現在對方的防守工事
牢不可破,但如果說我們的彈藥可能吃緊的話,他們那邊的情況就更糟糕。經過
了剛才的幾輪對攻,他們的彈藥消耗情況應該遠比我們嚴重。只要陳鳳那邊讓開
攻勢,對方就會立即憑借自己汽車的防禦能力從我們的包圍中尋求突圍。並且突
圍的方向,就只有朝著綿竹方向逃逸。

  就在我們發起攻擊的同時,劉忻媛那兩個最貼身的槍手,已經將我們的最後
的王牌,幾顆經過改制後美制式的遙控地雷安放在了前面的路口。本來我們的計
劃是,用這些遙控地雷來形成防守布控,以免有汽車能從這里逃進深山。但現在,
這些地雷成為了我們最好的一種擊穿這些「王八殼子」的利器。這一次襲擊,我
們必須要選擇一網打盡。因此地雷的威力增大了不少,而那里,自然就成為了鬼
門關。

  果然,陳鳳得到了我們的指令後,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招呼她的那一堆
人假裝進攻失敗,逐漸退出了戰鬥。而很快,那些槍手就利用汽車的掩護轉移好
了車上的銀元,然開果不其然的開車往我們預先準備好的「陷阱」開去。

  劇烈的震蕩,伴隨著身邊連陳菲都抑制不住的尖叫聲沖入耳朵,我的眼睛,
已經被地雷的爆炸灼燒得有些疼痛。火光之後,那三兩對方接應的汽車果然已經
在爆炸中化為了一片火海,只有最後一輛汽車,被故意留了下來,只是車頭被炸
飛了一半。

  我面前的情景,就像是人間煉獄一樣。我終於明白,那些從戰場上回來的人,
為何能夠一個個把生死都看得如此的簡單。背上帶著火焰的槍手,放棄了抵抗哀
嚎著從汽車里面接連跑出,瘋狂的在地上掙紮著。而這個時候,劉忻媛手下的槍
手終於也展現了他們狠辣的一面。那些沒有放棄抵抗的人,迅速被他們用子彈撂
倒。轉瞬之間,三十多人就只剩下幾個活口,而這些人,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
是我們進行審問的最好工具。

  硝煙中,我們穿過汽油燃燒的地面,走到了汽車旁。為了防止有亡命之徒放
冷槍,劉忻媛的手下已經將現場鬧鬧控制,只有幾個受傷的活口,被他們用槍指
著瑟瑟發抖。

  「爺,你快看。」陳菲拉起了其中一個負責接應的槍手的手,發現上面,竟
然帶著一只黑色的手套。而另外一只手,卻是空空如也。很快,我就發現那些接
應的人,都是有如此的打扮。

  「你們是黑手團的人?」我冷冷的用槍指著其中一個看起來還算清醒的槍手
的腦袋問道。跟我想象中不同的是,這人雖然在剛才槍法剽悍,但此時面對我的
槍口卻沒有我原先以為的那種視死如歸的兇狠。那種經過生死一線後心有余悸的
感覺,就連我都難以控制手中的槍口。

  那個人點了點頭。

  「你們這附近有多少你們的人?」

  那個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雖然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驚恐,但這人的
潛意識里還維持著自己所需要遵守的組織紀律。

  我沒有過度為難他,況且以和衷社的詭譎狡詐來看,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第二
批人會來到這里。我讓身邊一個劉忻媛手下的槍手將他嚴加看管,尤其是要防止
他自殺之後,才想要去看看劉忻媛正在檢查的那個從榮順倉庫里開出來的那一輛
運輸車里,有沒有什麽發現。

  幾個劉忻媛的手下,剛好從死在我們槍下的幾個榮順倉庫的隨從身上取到了
鑰匙,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後,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批讓在場每個人都
目瞪口呆的東西。一米多高,兩米多見方的車廂里,裝滿了各種金銀財寶。雖然
在剛才的槍戰中,這些東西已經在箱子中散落一櫃,但憑借著微弱的電筒燈光,
這些財寶反而散發出一種讓人瘋狂的光澤。

  「這些…」劉忻媛的聲音中,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遲疑了片刻之後,她
才說道:「這里面有很多東西,是我家的。」

  我心中同樣一震,那些從一開始就在被我苦苦尋找,卻又是從未有絲毫線索
的劉家失蹤的財物,竟然會以一種完全意想不到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如果這些
東西一直存放在榮順倉庫的話,那至少可以證明一點,就是定然有什麽原因,讓
這一批東西不能離開蓉城。而同樣,我們放出來的那條假消息中,又定然有著某
種因素,會對這些財物的去向有著足夠大的影響。

  不過眼下,卻沒有時間再讓我分析這些。我必須要盡快帶著人從現場撤離,
如果這些東西真的如此重要的話,說不定會成為我們手中的一個重要的誘餌。

  「行了,先把他們都帶走吧。」我給陳鳳遞了個眼色,已經從戰鬥的緊張中
恢複過來的少女立即指揮著眾人,將那些受傷的槍手押上汽車。然後又將那些已
經沒救的屍體裝上了另外一輛車。

  在槍戰中,我們這邊有一人重傷,六人輕傷,所幸並沒有任何人有生命危險。
而對方雖然有接近三十人之多,卻已經被我們擊斃了十幾人,重傷了幾人,剩下
的,也多少有傷口。經過陳鳳姐妹的訓練,劉忻媛的手下打掃戰場的速度倒是迅
速。不消一刻,地上除了一些混雜在泥土中的血跡,已經沒有任何的戰鬥痕跡了。

  「你有沒有看到過那個牛子?」我看著那些槍手一個個被押解上車後,突然
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一輛本以為已經在槍擊中報廢了的汽車,
趁著我們不註意,迅速的在我們毫無作用的射擊中離開了現場。

  「看來,這個牛子還有些本事,竟然敢躲在之前的汽車下面。」我笑了笑,
招呼著已經上了車想要追趕的陳鳳說道:「算了,別追了。我們今晚這一鬧,總
是要叫對方知道的才行。」

  陳鳳明白了我的意思,招呼人把剛才射擊的彈殼回收了後,我們一行人才開
車揚長而去。

  經過今晚一戰,我們已經不能再回蓉城了。在我們離開戰場的時候,劉忻媛
就已經讓手下通知槍械廠方面,將所有的剩余工人全部解散。而我們,則選擇繞
開了蓉城,躲到了劉忻媛在蓉城附近的山區里的另外一個據點。

  同樣是為了做地下軍火的交易,這里卻沒有向我們在山里找到的那個教堂一
樣寬敞。這里本來只是以前地方團練部隊修的一個地下工事而已,不過用來關押
審訊幾個俘虜,基本也夠了。

  「說吧,你在和衷社里面是什麽職位。」我們已經沒有休息的時刻,面對隨
時可能來的危險,我們必須從對那些被俘虜的槍手口中知道關於和衷社的一切。
當下,除開正在給眾人處理傷口的陳菲以外,我跟胡老三一組,劉忻媛跟陳鳳一
組,對那幾個俘虜連夜展開了審訊。

  「我是和衷社蓉城一連的副連長。」說話的那個人,是這一次行動的副頭目,
頭目在地雷爆炸中死後,這人一度在組織剩余的槍手負隅頑抗。我一開始以為,
審問這種狠角色的過程會非常波折,結果沒想到一問之下,他面如死灰的表情下,
竟然是有問必答。

  從他的審訊中,我得知了黑手團現在使用的是類似軍隊的編制。六到八名槍
手為一個班,然後六個班就可以組成一個連。而連長,則是直接受命於地方的堂
主。據此人交代,黑手團在蓉城一共有三個連,他們是其中人數最多的,三個連
加一起,大概有一百多名入團槍手。黑手團沿用了和衷社的世襲制,因此這些人,
是一生下來就跟隨著家里的長輩加入黑手團的。

  他們平日的身份,是居住在綿竹縣一個山村的山民。他們村多姓連,叫連家
溝。在他們村里,幾乎無論男女都要加入黑手團。男人當槍手,而女人則負責制
造槍械彈藥。因此他的副連長身份,在村里基本上就等同於副村長。

  在黑手團里,有著十分嚴苛的行動要求,除了任務期間,一般只有專門負責
采購交易的人才能雖然離開山村。村里人禁止跟外界通婚,只有少數到了年齡卻
沒有合適的婚嫁對象的青年男女,可以在組織的安排下跟其他的鐵手團成員的家
庭通婚。

  至於其他兩個連隊,雖然他們之間幾乎沒有接觸,但情況也是比較類似的。
他們這種人,似乎一生下來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隨時接受組織的任務,並且隨
時為了組織赴死。在此之前,自從我面前這個叫連逾山的青年男子成為了連家溝
第三代的管理者之一以來,村里已經有不少人在行動中失去了性命。只不過雖然
之前像今天這樣的大規模械鬥也參與過幾次,但像今天這樣的重創卻從沒有過。

  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槍手的戰術素質幾乎可以比得上職業軍人,如果
不是我們占據明顯的火力優勢且占得先機,我們今晚絕對不能取得如此精彩的勝
利。也許也是因為我們這種淩厲的攻勢,摧毀了對方的信心,因此他此時才願意
對我們的問題和盤托出。

  「這次跟你們負責聯系的人是什麽人?」我問道:「按照你們和衷社傳下來
的規矩,你們也應該有屬於自己連隊專門的接頭人吧。除了他,其他人是無法指
揮你們的。」

  那個連逾山眼中一楞,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我會了解他們組織建制,頓了頓才
說道:「其實,我們的確有我們的接頭人,但大多數時候他是通過村里的一臺發
報機跟我們聯系的。除了每年一次更換發報機的密碼本以外,他平日里幾乎不會
來村里。從我有印象到現在,也就見過他兩三次吧。」

  「這個接頭人的名字跟形貌如何?」

  這一次,對方的答案卻沒有讓我有任何興奮感。這個負責指揮他們的被稱為
佘先生的接頭人的確是一個年輕人,但無論是相貌還是舉止習慣,都跟東陽差別
很大,聽上去應該不是東陽。

  「你們現在村子里目前還剩多少人,」我正在繼續詢問的時候,門外一陣急
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我們的對話。我以為對方有追兵到,立即拿起了身上的配槍。
沒想到的是,在開門之後,我看到的是陳鳳渾身顫抖的站在我們面前。

  我從沒見過這個一向冷靜的少女會有如此的表情,此時她眼角含淚,面色慘
白。我擔心發生了什麽突發情況,於是連聲追問。等我焦急的催促了好幾次,少
女才用手中的手槍,顫抖的指著房中的連逾山說道:「他們,以前是五十三團的
人。」

  「哦,怎麽了?」我聽說過這個川軍五十三團,在幾年前的南京會戰,川軍
曾經派出了大批部隊增援南京。其中著名的太湖阻擊戰,這幾個從四川千里奔襲
的軍隊寧死不退,最終以幾乎全軍覆沒的代價,極大的阻止了日本方面的前進步
伐。而這個五十三團,就是其中尚未最為慘烈的145師的核心力量。沒想到,
這些人竟然是這個被川人視為驕傲的五十三團的余部,但陳鳳得到的這條信息,
卻似乎跟我剛才的審問結果皆然相反。從陳鳳那里得知的,這些人似乎是退役的
軍人,而不是世居於此的部隊。

  我一邊詢問這陳鳳為何如此激動的原因,一方面又將這個疑問拋給了她。而
聽到了我的疑問後,少女用一種十分憤怒的語氣對我說道:「這些人,的確曾經
加入過五十三團,但他們加入的目的,不是為了抗日救國。而是他們被日本人收
買,要在我們內部制造嘩變。」說完,陳鳳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那個一臉經
驗的連逾山臉上。

  「在剛才跟這群人對槍的時候,我就看出了他們的防守陣型很熟悉,有點1
45師團的風格。果然,就在剛才審問俘虜的過程中,我發現了其中有一人身上
在肩膀上有著一道奇怪的人字興傷疤,這道傷疤,是五十三團在出征前的誓師儀
式上留下來的,意思是國不在,人不歸。」

  我從陳鳳的話語里已經能夠猜到,這個五十三團不光是跟眼前的人,也跟陳
鳳有著極深的淵源。她們姐妹兩有軍中背景,看起來,很有可能他們的父輩就是
這五十三團的軍人。

  「告訴你吧,我姓陳。」少女看著連渝山,狠狠的說道。

  「你們…你們是陳團長的家人?」聽了陳鳳的自我介紹後,那個連逾山立即
臉色大變,就像是看到鬼一樣看著陳鳳。

  「你還好意思提起我父親,」少女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豆大的淚水如
同雨滴一樣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少年時代就失去了父親,她們一直是在父親的
幾個幸存的部下的撫養下長大的。後來,地方軍隊被中央拆除了番號,那幾個本
來身上就有殘疾的叔叔們徹底失去了生存能力。因此十歲上下,她們姐妹就不得
不靠自己支撐著幾個人的生計。

  而偏偏,自己的這幾個叔叔在受傷以前是軍中好手,但除了打仗殺人,幾乎
沒有任何本事。在先後因為疾病跟抑郁過世之後,只是從幾個叔叔那里學得了些
軍人功夫的姐妹,被推薦到了後來的國軍特別預備隊。其實,那個預備隊都是個
軍統培養殺手的,直到後來,在偶然的機會下他們被阿虎相中,這才將她們收下
並送到國外進行進修。

  「當初,」少女一邊抽泣,一邊說道:「五十三團在裝備完全不如對方的情
況下,跟對方血戰了四十八小時,在五十三團全體將士的頑強作戰之下,對面的
日軍已經開始出現崩壞之勢。就在我父親要阻止彈藥剩余不足的士兵發起最後一
次沖鋒的時候,卻突然被一小隊預備隊的士兵,襲擊了團里的指揮部。家父帶我
們去戰場的用意,是告訴全軍,自己全家視死如歸的決心。但沒想到,那些浴血
奮戰的將士,竟然是被自己背後射來的子彈奪走了自己性命的。」

  我完全能明白此時的陳鳳,為何有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也終於知道,在這
兩個少女的心中,那一段從未對人說起的傷心事是什麽。面對曾經背叛過的上級
的遺孤,無地自容的連逾山也只能低頭躲避著少女的目光。雖然自己對和衷社的
信念無比堅定,但唯有這些事情,是他心中這些年的最大的恥辱。每次當他想起
那些在他們面前倒下的同胞,他都恨不得用子彈射穿自己的腦袋。也是因為這個
原因,他每次行動都無比的拼命,他希望自己能夠在行動中被人打死,來解脫自
己身上的罪惡。

  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內心變了。如果換了以前,今晚發生的槍戰他
一定會讓自己的手下戰鬥到最後一人都不能投降。但是,當他從對方的進攻陣型
中同樣看到五十三團的影子的時候,他的內心突然動搖了。

  連逾山在等待,等待著少女對他開出複仇的子彈,等待著陳鳳替他解脫自己
的心結。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最終低估了一樣東西的可怕。而這個東西,叫
做仇恨。

  心中充滿仇恨的人不光有陳鳳姐妹,而且還有我。我不知道我做出這個選擇,
到底是為了讓陳鳳姐妹身上的殺戮罪孽少一點,還是為了消滅我自己內心對於和
衷社的恐懼。但當陳鳳強忍著酸楚在我耳邊說出,為了我,她們可以暫且先放棄
家里的仇恨時,我卻做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決定。

  幸存的幾個槍手,除了那個對我還有用處的連逾山以外,被我拿著槍趕入了
地下工事深處的一個房子。而在那里,我放置了幾公斤的烈性炸藥。隨著震耳欲
聾的響聲從身後襲來,那些過去是陳鳳姐妹殺父仇人,如今又是我的敵人的槍手,
葬身在了那一次距離的爆炸中。

  然而此時,我的內心卻並沒有因為我的行為有有絲毫的歉疚。甚至比起那種
職業殺手的冷漠更可怕的是,此時我心中竟然翻起了一種殺戮的快感。

  這就是亂世,讓人可以變成魔鬼的亂世。如果換了以前,我也許會選擇讓劉
忻媛的手下把這些人囚禁起來,然後等一切過後再將這些人送到軍事法庭或者是
幹脆放了。但此時,我不光會覺得關押這些人是一個麻煩,而且更重要的是,我
不希望陳鳳姐妹,在這關鍵的時候被自己的情緒左右。如果殺戮是罪孽,那這些
罪孽集中在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身上,總是好的。

  「你是對的,」從據點出來後一直沈默了很久的劉忻媛,終於開口對我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消息的保密性,我們必須要這樣做。」女人雖然素來以狠
辣聞名,但其實內心是一個很多情善感的女人。這種殺戮的行為,是她從情感上
完全無法接受的。但是此時,她卻是唯一能夠懂得我內心的人。女人這番話表面
上是在跟我說,其實是故意放大了聲音好讓前面一直同樣沈默不語的陳鳳姐妹而
說的。

  「我曾經以為,你做事情一直顯得比我猶豫。你是警察,你想問題總是會考
慮到每一個人的動機。因此在做決定的時候,總是不如我果斷。但最近我才明白,
你總是會註意到那些我註意不到的細節。如果說仇恨,你身上的仇恨比我們身上
每一個人要深,但是同時,你又是唯一能夠看破仇恨的人。正因為如此,你才不
希望她們兩姐妹一直被仇恨吞噬。」

  我伸手過去,感激的拉住了劉忻媛的手。而就在這時,女人也在用同樣的眼
神看著我。我能明白,女人已經猜到了我殺那些俘虜,還有一個原因是讓她的手
下好有調養的機會。而這樣的決策她說不出口,也只有我才能做出。

  「吱,」汽車極速的停了下來,就在我以為又出現了突發情況的時候,前面
開車的陳鳳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依靠在座椅上躺著眼淚。而一旁更加
容易被情緒影響的陳菲,早已經淚如雨下了。

  淚水,終於洗走了少女心中壓抑了多年的頑石,當兩個少女對著東方遙相叩
拜的時候,我也忍不住對這些為國捐軀的英魂鞠上了一躬。在亂世里,一切取舍
都是無奈的選擇,那些能夠選擇大義而犧牲自己的人,總是讓人值得尊敬的。

  然而此時,開始平靜的眾女卻並不知道,我心中的思緒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里還沈睡著一個女人,一個叫蘇彤,曾經懷上我的孩子,又為我死去的女人。
歌樂山下的江水很冷,我不知道上天是否能夠眷顧這個讓我覺得就算付出我的生
命也無法補償的女人,讓她的屍體能夠被人找到,被人安葬到一個讓她的靈魂可
以皈依的地方。

  然而此時,女人定然又不希望自己的遺體被人發現,因為如果那樣的話,就
有很多人只知道,那個跳崖而死的人,並非前任山城江北公安局局長。我並非無
情之人,山間的棲息那段時間,已經讓我對於女人的思念跟悔恨,化為了此時的
怒火。也許只有用這種最為極端的方式,才能讓我們彼此,用這個亂世的方式去
告慰那些無辜的生命。

  「爺,謝謝你。」此時經過一夜的折騰,天色已經泛出了魚肚白。我借著微
弱的晨曦看著兩個少女紅腫的眼眶周圍掛著的淚珠,忍不住伸手在兩個少女的臉
上想要替她們擦去淚水。但沒想到同樣是戰鬥了一夜的我,手上也是泥土與槍油,
一摸之下竟然弄出了兩個大花臉。雖然我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一旁的劉
忻媛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別謝他了,他還不是充滿私心的。」劉忻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兩個一臉
懵圈的少女,頓了頓才說道:「你們爺是在借這種機會討好你們呢。他現在可是
比誰都害怕失去你們。他怕有一天不得不跟那個人拔刀相向的時候,你們站在他
對面。」

  其實,我自己內心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此時劉忻媛自有她的計較,此
時由她借著兩個少女內心脆弱的時候說破這一層我們一直在回避的事情,是最好
的時機。果然,聽了劉忻媛的話後,陳鳳沙啞著哭泣後的聲音說道:「小姐,你
放心,這個問題我跟妹妹之間早已經有答案了,自從你願意讓我們去救爺那時開
始,我們就是爺跟小姐的人了,如果有一天爺跟我們前主人之間真的會有那一天,
我們最多兩不相幫。」

  而這邊的陳菲也收住了哭泣說道:「但是如果爺有三長兩短,我們就立即跟
著爺一起去死。」這短短的兩句話說得很真摯,也很堅決。就連一向重情重義的
劉忻媛,也對兩個少女的這番話敬佩不已。女人同樣伸手在兩個少女的臉上摸了
摸,卻是用一種就像是姐姐對妹妹的感情一樣。

  「嗯,我相信你們,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也不知道這個混蛋有什麽魅力,竟
然讓你們對他這麽死心塌地。」劉忻媛借機挖苦我的話語讓我啞然失笑,卻也終
於讓兩個少女的臉上又綻放出平時的天真。在她們的心里,劉忻媛又何嘗不是這
樣。

  「不過嘛,就在剛才,我做出了一個決定。」女人認真的看了看兩個少女道: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要叫我小姐了。你們改口叫我大姐吧。」劉忻媛的話說
說完,兩個少女自然表情大變。經過這一場的生死,劉忻媛跟我以後的關系早已
經不需要再去解釋。而得到了她的許可,自然也算是以後在我身邊,她們兩個終
於有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長久以來對我的卑微姿態,讓她們說什麽也不敢跟劉忻媛已姐妹相稱。
就算知道以後能夠進我的家門,但喜悅之余,兩個少女還是知趣的承認自己跟劉
忻媛的差異。她們雖然自身是婢女出身,但豪門事見的多了。那些但凡心生僭越
的女人,下場都會是鐘琪那樣。

  但劉忻媛畢竟不是尋常女人,她也是長年在西洋長大,對於男女的關系看得
更加開放。於是,在三個女人你來我往的執意糾結下,最終陳鳳替妹妹決定,以
後兩個管劉忻媛叫忻姐姐,這樣既親熱,又保持了足夠的尊敬。

  「哎,想不到,今晚這樣一番折騰,最後竟然還多了兩個妹妹。」此時天色
已經放量,而經過了一夜的折騰後,我們也開始出現倦意。就在女人提議去附近
的縣城找個地方休息的時候,我卻先擺了擺手,來到不遠處一直在等我們的另外
一輛車上拉開了車門,將里面的胡老三叫了出來。

  「什麽?張爺,你是說,讓我走?」胡老三沒有想到,我會放他走。不過很
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定然是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此後的事情不方便他
在場。於是幹脆這樣做個順水人情。更重要的是,這一仗我們把屎盆子扣在他們
山寨的頭上,他現在必須要回去解決好山寨的諸多事宜。不然群龍無首的情況下,
倘若和衷社的人找上門來,他們山寨將遭受滅頂之災。

  「好吧,」看起來,經過了跟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天,這個莽夫竟然也開始用
腦子了。胡老三對我跟劉忻媛拱了拱手說道:「我們這一場也算事不打不相識了。
以後無論是你還是劉小姐,只要你們用得上我的地方,只需要說一聲。別的不說,
山上這幾十條命,算是張爺跟小姐的了。」

  「嗯,我們後面打算去…」我知道胡老三是率性之人,於是也打算坦誠相對,
結果沒想到話剛出口就對他伸手打斷了。「張爺要幹的是大事,這些事情就不用
告訴我這種村夫了。」

  「胡大哥果然是快人快語」劉忻媛聽得出胡老三的意思,給了對方一個臺階
下說:「前次的事情,是小妹處理的魯莽。」說完,突然從腰間將身上的佩刀拔
出來,挽起袖子在自己的小臂上一拉,白皙的手臂上立即出現了一道十幾厘米長
血痕。

  女人將帶著血跡的匕首遞給了胡老三,頗有豪氣的說道:「這個請胡大哥帶
回山寨,算是我給受傷的眾位兄弟道歉了。」這是他們江湖上的規矩,倘若一方
傷了另外一方的小弟,如果要道歉的話,就要見血才行。這一下,連胡老三這種
江湖中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畢竟劉忻媛是女人,竟然用這種很多男人都做
不了的方式來表態。胡老三的眼神中,帶著欽佩的眼神點了點頭,恭敬的接過劉
忻媛手上的匕首拱了拱手說道:「我今天,算是真正領教到聞名山城的劉小姐的
本事,胡老三真的服了。」

  「對了,張爺,」胡老三忽然轉過頭來對我說道:「在我黑瓦山的山寨後面,
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洞穴。這個洞穴,應該是當時和衷社的那批人留下來的。雖
然那里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我總覺得這只是表面上的。倘若以後張爺有興趣,
不妨來我山寨走走,說不定會有什麽想法。」

  我點了點頭,其實那日跟劉忻媛拜山,我本也有調查一下的心思。只是後來
事起突然,面對突然發難的胡老三,這件事情後面也就作罷了。

  說完這件事情後,劉忻媛讓自己的兩個手下開車送胡老三回山寨,而我們一
行四人另有打算,就按照之前從連逾山那里得到的信息,打算去他們的那個山村
悄悄走訪一下。當然,這一次我會化妝成和衷社的人,去探一探這個龍虎穴。為
了行動的隱秘,劉忻媛只是安排了幾個沒有受傷的槍手遂行,而其他人,則被安
排在附近的其他藏匿據點修養。

  一夜激戰之後,轉眼已經是上午時分。我們找了個賓館住下,打算修正半天
再重新上路。

  「哎,想不到,這個小縣城里的賓館,竟然還很舒服。」在服侍我洗完了澡
後,同樣是一身汙泥的兩個少女,則一個趴在我的身邊給我整理著耳朵頭發,另
外一個則給我捏著腳。雖然折騰了一晚上,但兩個少女反而十分的精神。倒是躺
在了床上的我,突然感受到一陣酸軟。乘著劉忻媛還在洗澡的時候,雙手上下齊
用在陳鳳姐妹的身上大快朵頤起來。

  這兩天自從劉忻媛出現後,兩個少女就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跟我親熱。因此也
只有此時,兩個少女才敢大方的在我面前展示著少女獨有的風情。只是這一次,
同樣是好景不長,正當我用手順著陳菲的睡衣伸進去,剛握住少女盈盈一握的一
只玉乳的時候,劉忻媛已經在一邊擦頭發一邊推開了沐浴間的門。

  「不用這樣啦,」女人看見我急忙把手縮回來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也許
是昨天晚上血腥味問多了,今天竟然來那個了…」說完,臉上是一臉嫣紅。

  我知道,劉忻媛因為體質原因,每次來月事的時候會比平常的女子更加痛苦
一點。因此這一次蓉城之行我們安排的如此緊湊,也是故意跟避開她的月信期有
關。只是沒想到,經過昨晚上那一仗,女人的月事盡然來得早了幾天。

  「你這樣,那誰在睡之前幫你爺做做晨練啊,」我故意用眼睛看了看女人下
體緊緊的褲子,放肆的笑了笑。

  「呸,身邊守著兩個大美女,還不知足麽。」說完,女人看了看陳鳳姐妹,
說道:「自從我來了後,你們都沒跟你們爺親熱了吧。別玩太久,還要好好休息
哦。」說完,女人走到陳鳳姐妹旁邊,低頭如同姐姐一樣在兩個嬌羞緋紅的臉頰
上各親了一口。

  「等一下,」就在劉忻媛轉身打算去另外一間房休息的時候,身邊的陳鳳突
然把她叫住了,然後支支吾吾的羞澀說道:「那天…嗯…昨天爺跟我們說,讓我
們找機會給…給忻姐姐演示下,演示下…我們怎麽服侍爺的。」

  而就在劉忻媛還沒明白陳鳳的意思的時候,陳菲已經調皮的坐起身子,用一
個神色飛揚的表情看著劉忻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道:「用這個。」

        

                                【未完待續】
2019-6-29 21: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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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39)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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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3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九章、秘訪

  性愛的韻味,只有情到濃處的人才明白其具體含義。此時雖然已經日上三竿,
但我卻跟著整整一個對時都沒休息過的三個女人,享受著另外一場屬於我們自己
的另類「激戰」。

  身邊的劉忻媛,正側躺著將自己裹在被單之中。雖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開
始跟陳鳳姐妹一起在床上跟我嬉樂,但從始自終她都是保留著自己的矜持。哪怕
已經跟兩個少女姐妹相稱了,但女人就算穿著自己的胸衣跟睡褲,還將自己的身
體包裹起來,只露出了女人獨有的那一條矯健的美腿,可以讓我的手占一點便宜。

  我一只手感受著女人獨有的力量和彈性,而另外一只手,卻是在陳鳳的後腦
上輕輕的撫摸著。此時的少女雖然為了照顧劉忻媛的感受,同樣用睡裙將自己包
裹的嚴嚴實實的,但她卻是在劉忻媛面前,做著一件每個女人一開始都會覺得很
羞恥的事情。

  劉忻媛當然知道什麼叫品簫,尤其是曾經在留學的那段時間里,對於性事更
加開放的西方同學,更喜歡大膽的在茶余飯後討論這件事情。西方人管中國的品
簫叫得更加直接,口交,用嘴進行交媾,單是想到這個畫面,女人都跟感受到這
種事情的淫邪。

  她並非是一個對性事很保守的女人,要不也不至於跟我剛有好感,就原因跟
我發生性行為。她只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會覺得,男人的下體是一個有著腥臭
的醜陋東西,那天在蓉城即使自己願意當著那個宋二爺的面來跟給我品簫,也不
過是當時的權宜之計而已。因此此時看著陳鳳給我服務的神態,女人甚至會有些
驚訝,為什麼陳鳳看上去,就像是在品嘗一個極為美味的東西一樣。那麼的溫柔,
又那麼的癡迷。少女的紅唇中不斷進出的那根本用來插入自己身體下方的東西,
竟然在唾液的映射下翻出了一陣淫靡而又誘惑的光澤。

  而偏偏這個時候,那個一向鬼靈精怪的陳菲還在她身邊,認真的「講解」著
陳鳳此時的技巧。「忻姐姐,一開始給爺弄的時候不能太急,除了讓自己的唾液
把爺的那個完全弄濕潤以外,也要讓爺逐漸適應自己口腔的溫度跟力道。這個過
程中,要註意爺的反應,如果爺的腳趾頭一直抓緊而身體又在下意識的往後縮的
話,就說明爺並不喜歡這樣的速度跟力度。」

  劉忻媛雖然臉上紅霞如飛,但卻是在認真的聽著陳菲嘴里說出的一字一句。
陳菲剛才的一番話,讓她似乎明白了那日在蓉城的煙館里面,我為什麼會有那些
細微的舉動。看起來,自己當時粗魯的舉動,並沒有讓我有太強的快感。不過女
人畢竟脾氣跟陳鳳姐妹這種對我千依百順的不同,明明是自己的問題,反而用力
的在我的腰眼上掐了一下,給我做了一個臭美的表情。

  「啊!」我故意誇張的做出了一個過激的反應,想要調戲一下劉忻媛。結果
沒想到的是,我的舉動反而先嚇到了正在忙碌陳鳳。少女急忙停住了自己的行為,
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一下,我又要急忙安撫身下的少女,一時間,竟然讓我
突然冒出一種強烈的尷尬。我這他媽哪事在享受女人的服務啊,此時的話跟那些
教學用的器具有什麼區別。

  陳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忍不住噗呲一笑,卻又對劉忻媛說道:「忻姐姐,
你要不要來試一試。」

  「我才不要呢,這個大混蛋,一次還想享受三份服務。」雖然這麼說,女人
卻傲嬌的看著我,然後從被單里面鉆出來來到我的身邊,握著已經有點軟掉的我
的下體套弄了幾下,然後學著陳鳳那樣,第二次把我的下體含了進去。而就在我
的下體在女人嘴里慢慢消失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此時女人鮮紅的唇上,補
了一次口紅。難道說劉忻媛在洗澡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因為
她之前在睡覺的時候是一定要卸去口紅的。而此時,女人的紅唇跟我下體接觸的
樣子,竟然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妖艷。

  「忻姐姐,不要急著動,先含著爺的東西。」陳鳳坐在了我的旁邊,悄悄將
自己的翹臀送到了我的手上,然後認真的開始給劉忻媛做起了「技術指導。」

  「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腮的力量跟穩定性,千萬不要因為酸累就用牙齒觸碰
到爺,那樣爺會很疼的。在這個過程中,你應該會不斷的分泌口水的,一旦口水
多了,如果想要咽下的話,就要把爺的東西先吐出來。」就在劉忻媛果然想要吐
出我的下體的時候,陳鳳卻給她做了一個手勢,讓她像自己那樣要慢慢的將我的
下體吐出來才好。

  女人的表情,就像是偷吃了一個糖果的小女孩一樣,悄悄的含著嘴,用一種
疑惑的眼光看著陳鳳。而等她將我的下體吐出來後,陳菲急忙遞給她了一塊方巾
說道:「忻姐姐好厲害,簡直一學就會。」聽了陳菲說的這句話,女人才滿意的
坐起身子,嬌羞的將口中的唾液吐在了方巾上。

  「那忻姐姐,我再教你怎麼用嘴給爺作。」陳鳳認真的語氣讓我再次啞然失
笑,我用力的捏了少女的翹臀一下,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中,我不服的說道:「你
們不會真的把我當成教學工具了吧。」而在我說話這句話的時候,我竟然發現,
陳鳳真的是在很認真的以教劉忻媛為主,以至於少女竟然對床第上我的感受的敏
感性都下降了不少。這種感覺,竟然讓我有了一種「吃醋」的想法。

  「你們就不打算讓我飽飽眼福麼?」當我說完這一句,陳鳳才恍然大悟,用
難得一見的尷尬表情笑了笑,才調皮的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道:「好嘛,爺。」
說完,跟陳菲相互遞了個眼色,然後當著我跟劉忻媛的面,兩個少女一起拉起自
己的睡裙從頭頂慢慢脫掉,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嫻熟跟同步。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看得不稀奇了,但劉忻媛卻是第一次看見兩個孿生少女
在自己面前赤身裸體的樣子。就算自己也是絕色美女的女人,仍然忍不住發出了
一陣驚呼。兩具幾乎一模一樣的完美無瑕的胴體,就如同兩件羊脂玉器一樣跪坐
在我們身邊。男人看女人多是看風韻,而女人看女人則是看纖柔。陳鳳姐妹盈盈
一握的雙乳,在溜進的陽光下散發著一種奇妙的紅暈。尤其是少女們胸前粉嫩的
乳頭,竟然讓女人產生了一種想要親吻一下的沖動。

  至於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還有雙腿間那兩片柔嫩的海草,在一種幾乎
無可挑剔的方式中被組合在了一起。兩個在我眼里尚且還帶著一點青澀的少女身
體,在劉忻媛眼里竟然成了絕世佳作一樣,讓自己發了楞。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珠聯璧合的體質。」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雖然很小,卻
一下子引起了我的註意,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女人。

  「看我幹嘛。」女人白了我一眼,知道我好奇的是什麼,一邊用手套弄著我
的下體,一邊說道:「告訴你吧,你們男人身體分三六九等,女人也是有體質區
別的。像陳鳳姐妹的這種完美複制的孿生姐妹,被稱為珠聯璧合。」說罷,女人
嘴角突然邪魅一笑說道「尤其是你讓她們兩姐妹疊在一起下身相連的時候,那種
樣子可不是尋常女子就有的。」

  我啞然失笑,沒想到女人突然會一本正經的說出一段比剛才陳鳳嘴里說出還
要淫靡的話語。但是我不得不承認的是,女人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十分認同。自
從在山水莊園第一次見到身上穿著那個仿制的「花開並蒂」的少女後,這對孿生
姐妹的美妙之處,就是我很長一段時間獨享的從未有過的體驗。遐思間,我不由
得在想,如果是那個真的「花開並蒂」用在了她們姐妹身上,又會是怎麼樣的一
番美妙滋味。

  「既然這樣,那我們的大小姐,又是什麼體質?」我故意的調笑著對我報以
白眼的劉忻媛,卻乘機給陳菲遞了個眼神。就在劉忻媛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女已
經悄悄跑到她的身後,解開了女人身上胸衣的紐扣。

  「呀。」女人註意到了自己的胸衣被解開後,急忙用雙手護住了了自己的前
胸。雖然在陳鳳姐妹的雙人施為下,女人並沒有阻止自己的胸衣被兩個少女取下
來。但她卻拼命護著自己,不讓自己胸前的春光落入我的眼睛。

  「怎麼,看了這麼多次了,還不好意思麼。」我故意挑笑著女人,卻並沒有
急著將她胸前的雙手拉開,反而更加放肆的將自己的雙腿一分,將我那被女人勾
得堅硬的下體豎在了女人的面前。

  劉忻媛知道我是在故意調戲她,恨不得像以前一樣當著兩個少女給我一拳。
但面對我怒放的下體,女人卻終於還是在我面前低下了頭,重新將我的下體含進
了嘴里。

  「忻姐姐,你可以嘗試動一下自己的嘴了,一開始先慢一點。」這一次,陳
鳳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正襟危坐在女人身邊,而是跟自己的妹妹一左一右也在我的
身邊兩側躺下,就好像是在陪著我欣賞劉忻媛的表演一樣,將自己的頭埋在了我
的肩膀上。

  「忻姐姐,你要多用舌頭,從爺的肉棒的身子上開始,然後慢慢爬到爺的馬
眼上,用舌尖快一點的掃著爺的馬眼,那樣爺會很舒服的。」跟陳鳳相比,陳菲
嘴里說出來的話要粗鄙很多,對於我性器的稱謂也更加直接。女人聽了少女的話
後,更覺得面紅耳赤。每到月事期,她的身體就會更加敏感,而此時,她更是感
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就好像是一股熱流在體內流轉一樣,雖然只是用嘴含
著男人的那個東西,女人竟然在一瞬間發出了只有高潮的時候才有的顫抖。

  在顫抖中,女人不得不用一只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而用另外一只手握著我
的下體控制著我的下體的平衡。終於,在這樣的舉動下,女人胸前的保護失守了。
一對美乳在我的面前,開始發出淫靡的跳動。女人嘴巴的速度開始加快,頭頸的
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此時我的下體,就像是被一個吸盤吸住一樣,女人給了我
一種,甚至陳鳳姐妹都沒有做到的快感。

  我滿意的打開自己的雙腿,讓女人可以從我用腳心撫弄她脊背的姿勢感受到
此時我的滿意。而同時,我的雙手也沒有閑著,一只手握住一只身邊姐妹花的玉
乳,開始享受著一龍三鳳一般的帝王享受。

  「嗯……嗯……忻姐姐……你也可以……可以不時的舔一下爺的兩個寶貝蛋
蛋。」在我雙手的撫摸下,身邊的兩個少女也越來越動情。一時間,女人嘴里的
嗚咽聲讓整個小屋充滿了性愛的氣味。而我,看著女人努力起伏的樣子,一時間
竟然入了迷。雙手已經從身邊的兩姐妹處收回來,開始輕柔的撫摸起劉忻媛的後
腦,給她那種一直在等待的積極信號。

  「呸,累死了。」在吞吐了很久之後,女人終於忍不住吐出了我的下體坐起
身來,雖然臉上依舊掛著標誌性的羞澀,但身體已經大膽的直起來,任由三人的
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

  「忻姐姐的胸真好好,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胸。」一向穩重的陳鳳,竟然
由衷發出了一陣驚嘆。而偏偏就是這種認真的話,比起我嘴里那些有調戲以為的
內容會更加有魔力。女人此時的心里,竟然冒出了一種強烈的自豪感。這種女人
之間才能體會到的自豪感,讓她決定卻嘗試做一件事情。而就在三人好奇的目光
中,女人爬到床頭的包裹里,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首飾盒,然後,取出了一條項鏈。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內心劇烈的顫抖起來。恐怕女人都沒有意識到,此時我
內心會突然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她不過只是想給我看一條專門給我看的銀質項鏈,
在那個項鏈的墜子上,做著兩把精致的糾纏在一起的手槍。而這兩把手槍,象征
的就是我們兩處次見面時拔槍相向的場景。

  然而此時,女人卻不知道,她的這個舉動,將我拉回了那個夜晚。那個身上
只有一條銀色項鏈,然後將自己赤裸的身體留給身後的男人的畫面。自從女人重
新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總是一次次的被拉回那樣的場景。

  邪火,突然的邪火,讓我的下體紅得發紫。心中那種扭曲的雄性欲望,一下
子又返傭起來。只不過我的舉在女人的眼中,卻以為是自己的身體產生了對我的
誘惑。接下來,在我身邊的兩個少女幾乎驚訝的表情中,女人低著頭,做了一個
連自己都想不到的行為。劉忻媛跪著身子,將我的腰托了起來,然後將自己的雙
乳送到我的下體前,捧著自己的雙乳,將已經開始發燙的下體一下子夾住套弄起
來。

  我的眼神迷離了,我面前的女人,仿佛成為了雨筠,她回到了我的身邊,用
這種卑微的方式乞求著我的原諒。然而此時,我卻不知道到底我是我自己,還是
阿虎。此時在山城的那個莊園里,雨筠是否也在用她那被自己未婚夫的兄弟開發
爛的身體,給他做著同樣的事情。

  「忻姐姐好厲害,真的好厲害。」身邊陳鳳如同囈語般的呢喃,終於將我拉
回了現實。我突然覺得渾身一震松軟,憋在內心的情緒,伴隨著如同泉湧的汗水
一樣沖身體里面傾瀉而出。

  「是不是這樣不舒服。」強烈的汗湧,讓我的下體開始突然變軟,而此時全
身心在我身上的女人,自然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失落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不,是這樣太舒服了。」我急忙坐起身子,在女人的紅唇上親吻了一下,
給了女人一種充滿憐惜的慰藉。

  「忻姐姐,爺這樣的反應叫泄淫汗,對男人身體更加了解的陳鳳,急忙替我
辯解到道:「爺這樣的行為,會讓他產生跟泄身一樣的快感,忻姐姐真的好厲害。」

  劉忻媛聽了少女的話,將信將疑的看著我。而我則大大方方的將雙腿搭在了
女人的雙肩上,本來軟掉的下體,此時又重新隆起,放肆而貪婪的往女人雙乳間
的溫暖地方鉆去。

  終於,女人解開了自己的心結,也在陳鳳姐妹的「指點」下,用唾液重新濕
潤了自己的雙乳,繼續夾著我的下體套弄起來,只是這一次,來的力道跟速度比
之前還要狂野。女人就像是在同我示威一樣,用這種方式質問著我的內心。

  我的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動。雖然在此之前,劉忻媛已經不止一
次讓我感動,但在這一瞬間,我卻突然感受到一種男女之間最本質的感情,在通
過這種方式,讓我窺探著女人跳動的內心。而同樣察覺到我表情變化的陳鳳姐妹,
知趣的想要告辭離開,將房間里最後的溫存留給我跟女人。

  「不要走。」女人羞澀的叫住了準備起身的姐妹,然後看著我支支吾吾說道:
「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走。你們留下來幫我,幫我一起服侍爺,讓爺要更快樂一
點。」說完,竟然低下頭,用力的彎著脖子,用舌尖開始在我從女人雙乳間不斷
進出的下體頂端上來回舔舐著。

  而此時的兩個少女,早已經更加的動情。在得到女人如同家人對待的言語的
「命令」下,少女們賣力的用自己的舌頭跟雙乳在我身邊刺激著我的每一個興奮
點,卻又乖巧的一點沒有阻礙我跟女人之間的目光交流。

  此時的女人,已經香汗淋漓,臉上表現出一種在高潮狀態下的媚態。在雙手
已經開始有些酸麻的同時,女人捧著自己已經被摩擦得通紅的雙乳開始了自己的
最後一次沖刺。而此時,我下體的兩顆肉丸,也早已經自己鉆進了女人的雙乳,
同樣享受著女人的性愛刺激。在一陣熟悉卻又異樣的快感之後,積壓了幾天的陽
精終於從體內噴湧而出,澆灑在了女人的雙乳上。

  白濁而火熱的陽精,讓女人此時的前胸散發著一種妖艷的感覺。女人胸前的
那根項鏈之上,還流淌著一滴滴乳白色的淫靡氣息。月事期間的身體異樣的感受,
讓女人此時同樣在經歷著一種奇妙的高潮。她毫無保留的讓自己閃射光芒的雙乳
展示在我面前,甚至當我淫邪的將兩個少女推向她的雙乳的時候,她反而如同母
親一樣張開了雙臂,將兩個少女迎入了自己的懷中,讓兩個少女用舌頭,將自己
胸前的陽精化開,然後在自己的乳首舔了幾下。

  「爺真的很喜歡忻姐姐的雙乳。」鼻尖還掛著一點陽精的陳鳳,從劉忻媛的
胸前爬起來,難得的挑笑道:「我只盼著這件事情快有個結果,到時候等爺跟忻
姐姐結了婚,忻姐姐就可以給爺生兒子。懷孕之後的女人,這里會更大的。而且,
到時候忻姐姐還要讓爺吃吃你的瓊漿玉液。」

  陳鳳大膽的話,弄的我都一下興奮了起來。嬌羞的劉忻媛,看見她面前本來
已經軟了的我的下體一下子又挺立起來,於是不依不饒的在上面拍了一下說道:
「想的美,不準跟我的兒子搶吃的。」

  女人的話,突然讓我的喉頭一番哽咽。我沒想到過我跟女人第一次談婚論嫁,
竟然是來得如此的自然。沒有任何的扭捏,似乎這一切都是與生俱來的事情一般。
我的內心,突然湧起了一種家的感動。以至於我都沒聽清女人後面說的那句好像
是:「而且,要吃也不用等到那天的話語。」迷離的內心下,我瘋狂的跟三個女
人來回接吻著。而雙手,自然也開始不老實的在她們的身體上再次來回遊移起來。

  春日,春夢,安撫著一群春心無處安放的人。

  而此時,在山城的另外一頭,老蔡的心里卻從春天一下子變成了寒冬。他萬
萬沒想到的是,這個跟自己還算有點交情的李昂,到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以
事件進展緩慢為由,將自己的代理副局長的職位給擼了。此時面對將自己單獨叫
到辦公室的他,老蔡的心情自然是糟糕到了極點。

  「我想,你現在應該是恨不得一槍把我的腦袋崩了吧。」這算是李昂來到蓉
城後,唯一說到了老蔡的心里了的話了,因為他此時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我估計,現在我說的話你也不想聽。所以,為了讓我們這次的交談簡單一
點,我就直接說吧。」李昂道:「這一次我來山城,不是來清理你們以前留下的
這團爛攤子的,而是來躲災的。相比起山城的局勢,現在蓉城的局勢更加惡劣。
我實話告訴你,上次我來山城調查的那一件大煙的案子,我現在有足夠多的線索
證明,這件事情是蓉城警察方面自己在搞鬼。」

  雖然老蔡依然覺得李昂這帶著娘氣的說話很刺耳,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
所說的內容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而自己,至少有足夠的聽下去的理由。

  「然而麻煩的事,現在的條件還不成熟,其實在我之前,警局內部也有不少
的人嘗試把這個事情抖上去。結果就是這些人自己被擠兌到走投無路的同時,蓉
城還是貨照賣,煙照抽。」李昂說道:「因此,我這一次申請從蓉城來接手山城
的事情,是有兩個目的。第一,是通過山城的事情來尋求更多的幫助,讓我擁有
足夠多的砝碼。你們山城的警隊跟我們蓉城的警隊素來是貌合神離,兩個派系之
間明爭暗鬥。這樣,反而我在你們這邊還要安全一點。我也是不得已的原因,才
出此下策。」

  「第二。」李昂走到門邊,確認了門外沒有人,才小心的走回來說道:「更
重要的事,現在煙土雖然我們跟蹤不到源頭,但基本可以確定是從山城登岸。而
另外一個,蓉城的那條文物財寶的交易鏈條,也是跟山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已經查明,這兩條線索在蓉城民間兌換的現銀,都是通過了榮順商行進行轉移。
這一次來山城,我表面會著手解決前段時間你們前任局長,副局長的瀆職案件跟
煙雲十一式的失蹤案。但背地里,我的目標是這兩條線索。」

  「可是……」老蔡終於開口說道:「你要在背地里調查的兩個案子,就算跟
煙雲十一式有著莫大的關系。但這件事情,又那是那麼好查的。別的不說,你覺
得我們前任的副局長比你來說如何,以他在山城的實力跟自己的頭腦來說,最後
都著了道。你……」老蔡雖然混日子,卻是一個看得清楚局勢的人,所以從他嘴
里說出來的,確實是實情。李昂就算有千般本事,這個初來乍到的人要想在山城
這趟子比蓉城還要混的水里翻起波浪,自然是難上加難。

  「有句話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李昂笑了笑道:「這句話叫不識廬山真
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煙雲十一式的事情,其實頂多只能算是這背後兩盤帶來
的危機爆發的導火索。你前任的頭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但他接觸整個事情的順序,
一開始就從接觸的表象,也就是從參與曹劉兩家爭奪煙雲十一式開始的。所以他
思考的重點,從始至終就只是這個案件的表面的東西。別的不說,就算是那煙雲
十一式中傳聞的秘密是真的,拿到這煙雲十一式,真的就能找到全國上下十一處
銀礦脈。如今銀石開采,皆為南京政府統籌的情況下,這東西又有多少價值呢?」

  老蔡點了點頭,之前這煙雲十一式把山城搞的滿城風雨,核心還是背後曹劉
兩家在商界上的爭鬥。等到山水莊園的夜宴過後,曹劉兩家的局勢已定,大家對
這東西的興趣就驟然下降。除了他們警方因為要調查前任兩個正副局長瀆職的事
情以外,再也沒有聽說誰會關心這些銀器的下落。甚至在南京方面,曾經要求曹
劉兩家收集煙雲十一式的指令,也隨著那一批銀器的蒸發而最終變成了一紙空文。

  「可是這事,說去說來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李昂笑了笑,他知道老蔡遲早會問這個問題,於是說道:「就在今天早上,
蓉城方面我在局里的可靠人傳來了消息。一輛榮順商行的押運車,連同蓉城警局
的三輛警車,九名警員,在蓉城憑空消失了。看起來,這蓉城的兩件大事,也到
了快被人揭底的時候了。在這個時候,我不得不先采取隔岸觀火的姿態。但是事
情,卻需要有人能夠幫我去做。」

  「所以,你說這麼多,是想我去替你趟這趟雷?」老蔡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我只是需要幫手。」李昂的話語,聽上去似乎有那麼幾分誠懇的意思。

  「幫手,那你為什麼相信我?」老蔡將信將疑道。

  「不,我相信的不是你,我相信的是張義。」李昂的話,讓老蔡的心中一震。

  「在我以前跟張義聊天的過程中,他在警局里面看得上眼的人,一共只有三
個。其中那個消失的徐飛跟一直只跟屍體打交道的老錢雖然是他最為倚重的人。
但你要知道,自己的手臂,別人是用不了的。因為這兩件東西,始終是一個人自
己的額。但如果別人手上有那麼一把好槍,我自己倒是可以借來用用。」

  老蔡的表情,被李昂的這一頂高帽子弄的舒緩了很多。沈默了片刻,緩緩說
道:「那現在,你需要我去做什麼。」

  「我需要你去幫我先去找一個人。」李昂說道:「我曾經聽張義說,他曾經
去榮縣找過以前你們山城有名的商人李琛的管家父子。結果後來,那個管家父子
中的兒子遭逢突然襲擊罹難。現在,我想你去幫我把那個叫老姜的老頭子找出來。
從他那里,我想了解一些事情。不過,這件事情你只能用你下面的刑偵科的身份
悄悄去幹。山城里面到處是眼線,只有你們刑偵科的人行動不受限制。這就是我
為什麼一來就把你按回原職的原因。」

  老蔡點了點頭,他明白了李昂的用意,頓了頓突然問道:「對了,剛才你說,
蓉城方面的事情要被人掀起來了,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把你們這麼多警隊高官
都做不到的事情都做了。」

  李昂沒有正面回答老蔡的這個問題,只是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想很快,
我們就知道他是誰了。有這樣本事的人可不多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快點。」

  「嗯,是。」老蔡看了看這個讓他琢磨不透的新人局長道:「我現在就去趟
榮縣。「

  次日,經過了二十四小時的休整之後,我們一行的四個人來到了那個連逾山
的家人所在的山村。這個叫連家溝的地方,真可以說是一個世外之地。就算是在
崇山林立的山城,也很難找到如此偏僻的山村。通向村里的,只有一條二十幾里
完全不通汽車的崎嶇山路。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懷揣著秘密身份的和衷
社人才選擇將自己的駐地安排在這里。因為這種易攻難守的地形,就算是派遣數
量十倍以上的正規軍隊,也很難攻上去。我們此時的一舉一動,恐怕早就被村頭
的崗哨盯住了。

  而更麻煩的是,那日里伏擊黑手團的那些槍手的行動中,我們也漏走了榮順
商行的牛子。從時間上推算,恐怕他早就通知了黑衣團方面的人了。因此,此時
倘若我們貿然在村里漏頭的話,無異於是自投羅網。

  然而我們不得不走這一趟,是因為目前連家溝是我們唯一掌握的黑手團的據
點。所幸的是,劉忻媛手下的槍手中有大部分同樣是來自老山里的山民,他們有
足夠豐富的經驗幫助我們翻山越嶺而避開一切可能有埋伏的地方。只是這一路行
來,確實是大費周折。等到我們八人一狗來到連家溝的村口時,已經是晚上時分
了。

  這個村子不大,看起來不過只有二三十來戶人,這麼說來,那日我們伏擊的
槍手,已經是他們中間的精英了。為了隱秘的需要,山里不能用火。我跟三個女
人摸著夜色在村口的山坡上躲著啃了一會兒幹糧,同時也好等待兩個劉忻媛的手
下去打探一下面前那個安靜的出奇的村落里的動靜。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這二人帶回來了打探後的消息。跟我之前預計的情況一
樣,此時的連家溝已經是人去樓空。從房屋中的跡象來看,這些人撤走應該是至
少在一天前的時間了。

  「爺,那我們還要下去麼?」陳鳳問道。

  「不急,讓我想想。」我說道:「此時的村中,說不定是暗藏殺機。以黑手
團的精明來看,他們不難想到我們能從俘虜的槍手中間問明這里的情況。我們貿
然下去,很有可能中了他們的埋伏。」

  「那怎麼辦?」其實陳鳳也能想明白這一層,她只是需要我來做出決策。

  「我來問你。」我有意要提點一下少女的思路,於是問道:「如果你是黑手
團的人,打算要伏擊我們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那當然是不撤走村里的人啊,既然你關心村里的事情,讓你看到一個空村,
豈不是讓你生疑。」陳鳳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道:「爺,你是說,這些人已經知
道了我們的目標,但是以他們現在的能力來說,這些人不足以跟我們抗衡。因此,
才不得不留下一座空村子給我們。」

  「還不光是這樣。」劉忻媛插嘴說道:「你們還記得,這連逾山曾經說過,
黑手團給他們下達指令,更多的是通過村里的電臺。但是能夠掌握村里電臺密碼
的,只有他跟村長兩人。此時他們兩一個死了,一個被我們監禁著。也就是說,
黑手團通知他們的方式,是靠的最傳統的人的方式。而且近期的這個聯系人,應
該也是在這附近活動。看起來,我們這次又來晚了。」女人的意思,似乎是在說
我們昨日休整的時間太長了,倘若我們在審問出連家溝所在後立即趕到這里,說
不定還有更多的發現。

  然而我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你忘了,當時那個牛子逃走的時候,我為什
麼要讓你們放走他嗎?」

  「你是說……」劉忻媛明白了我的想法:「你現在也沒有信心跟他們正面交
鋒,因此才故意打草驚蛇把他們嚇走,然後才在這里。」

  「是啊。」我嘆息道:「雖然按照連逾山交待的,山寨的戰力大打折扣。但
在昨天那場槍戰後,我們同樣也是元氣大傷。只要他們敢跟我們應戰,依托村里
的有利地形的話,我們是很難對付的。這個案子這麼大,要想一下把黑手團的根
基一下子拔起來是不可能的。眼下,我們只能一點點的逡巡前進。」

  劉忻媛點了點頭,她明白了我的想法。而此時,她身後的陳菲卻是嘴巴撅得
老高。一問之下,才知道少女正在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而懊惱。我哈哈一笑,用
力的在少女的翹臀上當著一群人的面拍了一下,才站起身子,拉開了手中的槍栓
收到:「走吧,我們下去看看,大家保持警惕,小心對方留了麻雷子給我們。」

  黑夜里的秘訪,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麻煩。我們不敢用手電這種極易暴露自己
的照明方式,只能憑借月光來進行調查。唯一能夠憑借的,就只有那條劉忻媛手
下搞來的一條獵犬。果然,這種經過了軍隊嚴格訓練的狗在夜間展示了極佳的素
質。每到了那些容易被人埋伏的暗角,這只獵犬就率先上去檢查一番,確認沒有
其他人存在後才發給我們信號。

  這個連家溝,表面上跟普通的村落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連黑瓦山中胡老三
山寨里面的那些代表著和衷社身份的六芒星圖案都見不到蹤跡。但是很快,我們
就發現這里每家每戶都還存有一些來不及帶走的槍械制造器具。對於這些東西,
劉忻媛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只需要簡單的檢查,女人就已經大致估算出了這個村
的軍火生產能力。

  「他們的生產很落後,主要生產的,應該就是昨天黑手團那些槍手跟我們交
火時用的老式步槍為主。這些步槍的制造工藝,還停留在大概十年前的水平。」
女人說道:「這也證明了,為什麼他們不敢跟我們正面交鋒。我們昨天采用的仿
美制式武器,基本是要領先他們兩代以上。」女人的話語中,顯然對自己的軍械
廠的技術水平充滿了自信。

  「只是,從這些家庭中的工具規模來評估的話,他們的產量應該是遠遠大於
昨天跟我們交手的槍手的配發量,或者說是遠遠大於這個村子本來應該有的保有
量。看起來,這里應該是一個黑手團的重要的生產槍械窩點了。這也說明,他們
不跟我們交手,也是有要保存實力的不得已的原因在里面。」

  「那你覺得,這些人會拋棄這里的工具房舍,就此離開。還是說會重新回來?」
我的問題,也正是女人在思考的問題。

  「不好說,一般這種秘密的生產線一旦曝光,就有很大的危險。別的不說,
政府方面是決不允許這種大規模的民間造槍行為了。」

  我點了點頭,談話間,眾人也終於來到連逾山所說的那個村里的祠堂。同樣
人去樓空的里面,我們當然找不到任何包括他們的無線電臺一類的線索。只是唯
一的收獲,就是我們終於在這里的墻壁上,見到了幾個象征著和衷社成員身份的
六芒星。

  「這些圖案有些年頭了。」陳鳳姐妹看到我們面前的這些圖案,神情又低落
起來。顯然,和衷社留下的這些圖案,她們兩又想起了這些人跟自己的血海深仇。
我安慰式的拍了拍兩個少女的肩頭,然後走到墻上,仔細的打量著這些熟悉的圖
案。

  「哎,看來又白跑一趟了。」劉忻媛帶著手下,已經幾乎將這里翻了個底朝
天。然而跟預計中一樣,並沒有任何線索。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女人看著我從背包中拿出了照相機,於是從包里拿
出了打火機,替我將墻壁照得更亮好讓我們拍照。而就在這燈光晃動的一瞬間,
我突然好想想到了什麼。

  「我們這是在哪里?」

  「連家溝啊。」女人有些好奇我為什麼明知故問。

  「我是說,我們現在具體是在哪個方位?」

  「蓉城正北方向大概四十里的距離。」

  「嗯,你看看這里。」我將打火機的火焰調的更大,好讓眾人能夠更加仔細
地看清這墻壁上的六芒星的分布。而就在此時,劉忻媛終於意識到了我們眼前的
這些圖案,到底蘊藏著什麼樣的玄機。

  「從方位上來講,這兩個最大的六芒星的位置,跟目前蓉城和山城的位置十
分吻合。然後這些小的六芒星……一,二,三,四,五……這五個六芒星中的這
一個,正好就是在蓉城正北房。」女人說完了後,用手量了量圖上的位置說道:
「不錯,從比例尺來說也是吻合。」

  「對呀!」身邊的陳菲也終於有所發現,興奮的說道:「你們看,這一刻星
星是在蓉城的東南,朝著山城有些偏移的地方。這個地方,不就是黑瓦山麼?爺,
我們不會找到了黑衣團的據點分布地圖吧。」

  「不一定。」我雖然同樣興奮,卻保持冷靜的說道:「就算有關系,只是很
多年前的分布圖,你看現在,這黑瓦山不是就跟這和衷社下面的黑衣團沒有半分
瓜葛了麼?」我仔細的拍下了墻上的每一個細節後說道:「要警惕,對方將如此
明顯的線索留給我們,很可能是是故意設置了圈套。但從這些墻壁的痕跡來看,
也不是這兩天做成的。因此,可能性只有另外一個,就是我剛才說的,這個只是
他們以前的分布圖,現在沒用了。」

  「那我們……」陳菲被我破了一盆冷水,又有一點泄氣。

  我笑了笑,鼓勵著少女收到:「對於他們來說是廢棄了的地方,對於我們來
說可是不一定哦。我說過,辦案是要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我想在這幾個地方里
面,總會有我們想要的發現的。「說完,我在其中一個,看上去在墻面上最突出
的六芒星上拍了一下說道:「我們就去這里看看。」

  而此時,劉忻媛早就借著火光,在地圖上找到了那個山城東北大約五十里位
置的地方。而那個地方,我曾經去過。

  在地圖上,這個地方叫做榮縣。


                              【未完待續】
2019-7-3 17: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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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0)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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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7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章 玄機

  三天之後,老蔡從榮縣趕了回來。當然,他還接回來了李昂想要見到的那個
老姜。說來也怪,他明明曾經聽說這個老姜腿腳十分不便,當時前任的副局長無
論如何都沒說動他回到山城。而這一次,他的話甚至都還沒說完,這個老頭子就
立即答應跟他前來,甚至讓他事先準備好強行要帶走對方的批捕令都沒了用處。

  不過後來,他很快從老姜的嘴里知道了原因。就在前不久,老姜竟然發現自
己那個原本是在自己面前被下葬的死於火災的兒子的屍體,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顯然,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這老頭也不會選擇跟警方合作。

  老蔡在路上沒有為難老姜,雖然他比老姜小不少,但稱呼里同有的那個老字,
似乎能讓他同樣理解一個白發人此時心中的痛苦跟仿徨。只是他不知道的事,老
姜願意跟他來,除了因為兒子屍體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此時山城有
個人在等著他,對他來過,這個人甚至比自己的兒子到底是死是活還要重要。

  李昂將老姜帶到了一個十分隱秘的審訊室,這里雖然不如歌樂山的那個看守
所一樣是人間地獄。但同樣,在這里他就就算將最殘酷的刑罰用在老姜的身上,
也不會有人知道。

  李昂一言不發的看著面前似乎喘氣都困難的老姜很久,突然,他用一種十分
恭敬的語氣說道:「姜叔,我們應該也有差不多也有五年沒見面了吧。」

  「是啊,二老爺。」老姜的聲音中,也變得充滿了一種激動卻又抗拒的情緒:
「自從你去警校學習,我們就再沒見過了。」

  「我堂兄的遭遇,是他註定會有的結果,你這麽久了,還是放不下麽?」李
昂的堂哥是李琛,也就是曾經老姜父子服侍過的主人。雖然李昂從小雖然在李琛
家寄養的時間不長,但因為他從小身子柔弱,卻又是天資聰穎。因此一直很受這
個老管家的喜愛。只是自從李琛以鍛煉李昂,同時也讓自己在警戒多個籌碼為目
的將他送去警校後,這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了。此時再次相逢,這一對往年主僕之
間,竟然多了一中父子團聚的感覺。

  「二老爺,我已經放下了。這一次之所以能夠敢來見你,也因為我心中已經
放下了。」老姜的雖然在一邊嘆息著一邊說話,卻有些讓李昂覺得不合理的冷靜。
然而此時,李昂還是不動聲色說道:「東陽弟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放心,
就算他不在了,我也會替他給你送終的。」

  「不必了,」老姜嘆息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你們這一代,可不要
再管我們這代人的事情了。」

  「瞧您說得,我們之間,難道還要分得這麽清楚麽。」李昂笑了笑,突然臉
色一沈說道:「但如果是有人,想要對我們李家不利呢?」

  老姜擡起了,看了看李昂,頓了頓用一種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二老爺,
你放心。當時老爺走的時候,我這把骨頭就應該隨他而去的,之所以茍延殘喘到
現在,就是因為老爺一直放心不下的,還是你這個李家唯一的獨苗。只要任何人
要想再對李家不利,老奴這把骨頭,也要在他們的嘴里膈上一膈。」老姜的話是
真話,只有那種度故主絕對忠誠的人,才能用這種堅決的語氣說出如此大義淩然
的話。

  然而聽了老姜的這一番話,李昂卻是在眼中閃過了一陣十分的複雜的表情。
他想了很久,他用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給這個可憐的老頭,說出那句隨時可以摧
毀他意誌的話。

  「即使這個人,是你的兒子?」

  「二老爺!」老姜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那種如同跗骨之釘的痛苦,
再一次從心中不斷湧起。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老了,已經很容易將這件事情忘記。
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會隨著他的死而最終將一切帶進棺材。然而沒想到的是,從
他發現東陽的屍體不見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噩夢,從解開那口
空棺材就已經開始,而噩夢的盡頭,對他來說,有這的,是無盡的悔恨。

  李昂沒有強迫老姜,畢竟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他知道,讓一個父親承認這一
點,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就算非親非故,他也必須要給對方這個喘息的時間。

  「是……是我殺了東陽…」

  這一句話,如果不是李昂早已經想明白,恐怕在見慣了各種奇案要案的他,
也會驚訝得如被雷擊。父親殺兒子的人倫慘劇,真的就會存在嗎?

  老姜的嘴里,顫抖的用一種極度虛弱的語氣說出來了他心中那個糾纏了他無
數個夜晚的夢魘,而此時,當這個夢魘再次想要吞噬他的時候,他只想做一件事,
就是想要從李昂,這個自己故主的表弟那里,得到一個自己不敢去理解的答案:
「二老爺,你知道為什麽我要這麽做嗎?」

  「因為忠誠,」李昂只說了四個字就沈默了。而在老姜的心里,卻好像是一
直在等待這四個字一樣,聽說了這四個字之後,老姜立即發出了一陣如同垂死的
豺狼的哀嚎。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伴隨著老辣的淚水不斷落下,而此時,他卻只
想聽著李昂,將他的一切說出。那樣,他也解脫了。

  「我原本以為,忠誠是世界上最可貴的品質。現在看來,這卻不是。貪婪,
會讓人瘋狂,而同樣,忠誠,也會讓人瘋狂。」李昂說道:「你知道,我堂兄一
直有一個把柄在周敬堯手上。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到臨死的時候,我堂兄
一直都是周敬堯的一個傀儡。我堂兄非法交易的事情東窗事發事發,這本是他註
定的下場。然而你,當你無能改變這一切的時候,你卻將自己所有的憤怒和怨恨,
轉移在了周敬堯身上。」

  李昂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曾經調查過,鳳巧爺的徒弟中,有一部分是
在一個鳳巧爺的朋友的介紹下,加入了周敬堯的周記銀鋪。我想,鳳巧爺的這個
朋友就是你吧。你有足夠多的手段刺殺周敬堯,但你卻執意想利用這種方式,尋
找能夠將周敬堯的醜惡嘴臉公諸於世的機會。你要的不光是報仇,你還要的是周
敬堯身敗名裂。這種執念,是一個讓你雖然身在山野,卻一直日思夜想的東西。」

  「然而,這一切又哪有這麽容易。那些原本答應替你做事情的鳳巧爺的學徒,
很快就在周家的金錢誘惑下淪陷。日複一日,你的身體越來越差,而距離你的複
仇也漸行漸遠。直到後來,當一個懷疑周敬堯的人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突然
覺得,這是上天對你的眷顧。那個張義不光有著像讓我堂兄全家浮末的能力,也
有著讓周敬堯身敗名裂的本事。於是,你決定將一切的機會都壓在他身上,你連
夜告訴東陽,你準備利用張義對於鳳巧爺的遺書的興趣,實行你栽害周敬堯的計
劃。」

  李昂搖了搖頭,像是在替這個愚忠的僕人感到遺憾一樣說道:「然而你萬萬
沒想到的是,東陽竟然反對你這樣的行為。不光如此,他甚至還說服你要配合那
個在你眼里同樣是我們李家仇人的張義。於是萬念俱灰之下,情緒失控的你選擇
動手殺死了東陽。第二天的大火,不過只是一場你洗脫自己殺子罪孽的手段,其
實在當天夜晚,你就已經殺了自己的兒子。」

  聽到這里,老姜的哭泣已經變成了哀嚎,但李昂卻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
「慘絕人倫啊…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也許是你的內心過於痛苦。你不斷的暗示自
己,是周敬堯的兇手,搶走了你讓東陽找的盒子,而你自己,竟然也相信了這個
原因。也許正是這個原因,讓張義當時並沒有識破你的假話。而也許也是因為這
樣,才能讓你身上的痛苦稍微弱一點。」

  「二老爺…老奴…」老姜沙啞著說道:「從老奴願意來山城見你,我就沒有
打算活著回去。周敬堯,我扳不倒了,老爺的仇,我也報不了了。我現在只求二
老爺能夠利用你在山城的身份,把周敬堯給做掉,也算是告慰一下老爺的在天之
靈,以及可憐下我們父子的冤魂。」

  「哦?你們父子?」李昂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像他平時一樣尖銳中帶著刻
薄,他走到老姜身邊看了看老姜,冷冷說道:「我的姜叔叔,你該不會真的以為,
你的兒子已經死了吧?」

  「你…那個…你已經知道東陽沒死…上次那個徐飛也是二老爺你派來的人?」
老姜突然收住了哭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晚輩。在他心里,
本來應該為了自己的兒子死而複生而為之狂喜。然而此時,另外一件事情卻如同
巨石一樣砸在他的心頭。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這個眼前自己帶過好
幾年的孩子,甚至他懷疑,他曾經的老爺是否真的了解他,就像他曾經懷疑過自
己是否真的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樣。

  「實話告訴你吧。」李昂看到老姜的驚訝表情,忍不住心中又是一軟,語氣
恢複了平和說道:「也許這個事情對於你來說實在過於殘酷,甚至你的這把身體
頂不住我要說的話。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堂兄曾經吩咐我,要在你臨死前告
訴你。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了你對他的忠誠會讓你走向極端,只是沒想到,仇恨竟
然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昂站了起來,走到癱軟在地的老姜身邊將他扶起來後,才從嘴里緩緩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家其實可以不姓李,我們…也可以姓趙。」

  老姜的瞳孔,開始劇烈的放大。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在他蒼老的臉上越來
越明顯。他實在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跟了幾十年的主人,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個
秘密。這個秘密,甚至比他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死去還要可怕跟無奈。

  而就在一瞬間,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兒子,會最終有
這樣的結果。

  這就是亂世,一個每人心中都裝有秘密的亂世。此時那個同樣裝滿了了秘密
的山水莊園里面,同樣有著許多別人解不開的秘密。自從那場轟動山城的夜宴之
後,這個原本會成為山城新一代貿易焦點的地方,卻反而迅速從商界隕落。權貴
雲集的夜宴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劫案,這讓阿虎在山城商界的名望迅速跌落。

  更為重要的事,隨著劉家宣布將要撤出山城商界,做為劉憲原在生前的貿易
夥伴,就算他們的關系一直對外保密,但要想瞞過曹金山的眼睛卻是不容易的。
這兩天,曹金山隔三差五就在阿虎的買賣上找茬兒,這讓阿虎全府上下疲於調查。

  但偏偏讓阿虎府里管家頭大如鬥的是,自從夜宴之後,一個神秘的女人就搬
進了杜府,還住到了老板從來不會讓別的女人過夜的床上。而在這段時間里,一
直作為商界青年翹楚的阿虎,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樣。好像除了那個女人的床上,
再沒有哪個他想去的地方了。

  雖然他成為阿虎管家的時間並不算長,但他在阿虎的身邊的時間比東陽要久
很多,對阿虎的很多事情,他知道的也是最多的。他一直以為,雖然阿虎也是個
花花公子,但在女色方面一向是很節制。但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像今天這
樣大白天就從他們房間里傳來男女淫樂的聲音,已經屢見不鮮了。

  管家嘆了口氣,他是在替杜府的未來擔憂。

  然而此時,阿虎跟女人之間,卻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生命對於他們
來說,就是趁著彼此年輕,兩人要做愛,不停的做愛。在這兩個月里,雨筠的身
體已經從當初那個含苞待放的女人,被阿虎開發得爛熟。騎在男人身上不斷起伏
身體的女人,肌膚散發著只有性愛得到極大滿足狀態下的那種光澤。

  此時雖然是白天,但女人完全不介意此時房間的窗戶並沒有關嚴。那一縷從
窗戶縫隙鉆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射在她那一對不斷跳躍的雙乳上。而伴隨雙乳的
跳動,則正好是女人身上發出了一陣陣玲瓏清脆的聲音。

  這是銀飾的聲音,大量銀飾的撞擊聲。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阿虎跟女人在
一起除了做愛,吃飯,唯一的樂趣似乎就只有挑選銀飾,從山城的各大銀鋪購買
最昂貴的銀飾,然後像現在這樣,戴在女人的身上跟男人做愛。

  雨筠的雙乳,已經比她來到山水莊園的額時候大了一圈,在男人的細心滋養
下,甚至已經有些沈甸甸的感覺。每日孜孜不倦的吮吸,讓她的乳首從粉嫩變成
了嬌艷的嫣紅。此時,懸掛上上面的兩顆銀質乳珠,竟然是兩顆精致的鈴鐺。女
人知道,自己的扭動會讓這種鈴鐺發出最美妙的聲音。而男人不時拍打她的嬌臀
所發出的肉體撞擊的聲音,就像是擊節而歌一樣配合著女人身上的「音樂」。

  在這幾個月里,她們幾乎可以說是夜夜笙歌。然而她們對彼此肉體的渴望,
卻好像是在一次次的性愛中不斷被開發一樣,變得更加熾熱。她們就好像是感受
到了一種強烈的時間壓力一樣,想要在一個有限的時間里盡可能的得到更多的肉
體上的滿足感。因為這些,在別人的眼里是不容於世的淫亂,是未婚夫妻之間的
不忠,是兄弟之間的背叛。

  他們的心中,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這個點在很長的時間里,都成了我心中
不敢去觸及的傷疤。重生之後,我心中的仇恨跟空虛,一直被另外一種情緒所替
代著。現在我很難說出,我這種情緒到底是一種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只是如同我
昨晚陳菲所說的一樣,無論現在我的情況如何的糟糕,但有些事情,只是在於我
到底願不願意起去做。而一旦我想去做一件事情,我的整個人,就又好像是從地
獄里面又爬出來了一樣。

  這個一向看起來天真爛漫,甚至跟陳鳳相比起來有點傻傻的姑娘,在這個問
題上居然看得比我還要透徹。我心中笑了笑,遠遠的看著這個小姑娘,正在跟村
里的人大廳姜家老屋的孤寡老人的動向。其實我來到榮縣,本來目的不在於調查
老姜的。只不過既然劉忻媛已經知道了東陽尚在人世的消息,那顯然這個老姜身
上也有很多值得我們去調查的線索。

  我們這次來雖然是借道路過,不過也可以順藤摸瓜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只
是沒想到的是,我原本以為隨著東陽的死而複生,這個老頭也應該跟隨自己的兒
子一起銷聲匿跡。結果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被山城來的警車接走的。這一下,我
反而多了一分顧慮。

  「爺,我們現在怎麽辦?」陳鳳打斷了我的思緒問道:「雖然我們從那個黑
手團的村里里知道了,這個榮縣可能也是和衷社的據點之一。但這榮縣畢竟這麽
大,除了縣城以外,像這樣的山村也有十幾個,我們一個個調查肯定不現實。」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現在先去縣城碰碰運氣,看起來,除了和衷社,山
城的警方也在行動。不知道此時他們的進展到底如何?但以目前我們的情況來說,
我是不能跟他們打照面的。不光如此,很多事情我們還要搶在他們前面才行。」

  「來都來了,我們真的不進屋檢查下麽?」陳菲看著被烈火燒掉了一大半,
只是簡單經過了修繕的姜家老宅,好奇的問道。

  「沒用的,」劉忻媛插嘴到:「東陽的手段我是領教過的,以這人的精密詭
譎,可見他父親也自然不是省油的等。既然他願意離開,自然是做好了善後工作。
這時我可以保證,就算我們把這房子掀了估計也難找出什麽端倪。」

  女人看了看我,又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線索?」

  「還記得我曾經給你們說起一個事情,上次我來榮縣的時候,老姜曾經帶我
見過了一個人麽?就是鳳巧爺的那個親戚老趙」我頓了頓說道:「後來,我回想
起來這個事情的時候,我一直覺得有幾個地方不合理。第一,以鳳巧爺的性格來
看,他願意把自己知道的那一個秘密,也就是關於三十年前雪琳案件的真相用銀
箔留下來。如此大費周章的方式,定然說明這個秘密是十分重要。既然如此,那
為何他會將這兩個銀飾留給兩個看上去不想幹的人?」

  劉忻媛點了點頭,接過話說道:「從我們之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東陽是和衷
社人,而且根據排除法來看,他應該是屬於白衣黨一派。如果鳳巧爺將秘密留給
他還情有可原的話,那另外一個你說的那個叫老趙叔的鳳巧爺遠親,那個亂七八
糟的老木匠,難道說他也是和衷社的要人麽?」

  「我現在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這個有可能,別忘了,和衷社的人,你絕不會
想到他們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在你身邊。」說完,我招呼著三個女人上車說道:
「快走吧,去晚了,說不定又有什麽變數。」而此時,陳鳳早已經在前排,發動
了汽車了。

  轟鳴的馬達聲中,我心中的焦慮感越來越強。一次次的回憶起整個案件的始
末之後,我已經明白了,還有幾股人在跟我們以同樣的方式在行動。他們的行動,
跟我們有著十分高的重合度。如果不是在有些時候,我們的行動也能搶在了對方
的前面,我甚至會懷疑是不是我身邊的人,誰走漏了消息。

  幸好,經歷過雨筠的事情之後,我已經不在乎身邊的人到底對我還保留著什
麽秘密。也許,這是一種無奈的自我麻痹。每當三個女人對我真心相對使,我總
會有雄性動物都有的那種一生保護好他們的沖動。

  然而我也知道,只有等整個案件被解開面紗,我才能知道我是否真的能做到
這一點。我的心情很複雜,也十分的壓抑。心中的陰雲也許到了那一天會最終散
去。但到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們其中還有多少人,會經歷得起生與死的考驗。

  我經過過生死,所以我不願意看到身邊的人再去經歷那種感覺。不過有的時
候,當一個人經歷了生死之後,就會將很多事情看淡。而偏偏有意思的是,一旦
一個人把成敗看淡之後,好運氣這種東西,似乎總會主動找上你。

  我實在不知道我眼前所看到的事情,到底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但當我發現
我面前那個本來是淩亂不堪的木匠工坊里本應該是整日渾渾噩噩的老趙叔,此時
竟然正襟危坐在一個看上去還十分光潔的椅子上,面帶微笑的說一直在等我的時
候,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預感。

  今天,我一定能知道很多東西。

  因此這個老趙叔,似乎也打算給我們講點故事。只是在開始講故事之前,他
先是拿出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盒子,一個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給我們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的
精致檀木盒子。只是這一次,他好像完全懂得其中的機關,只用了短短的幾下功
夫,就將那個盒子的機簧一一打開。接著,又十分專業的戴上了一雙居然很幹凈
的手套,將其中的放著的箔片取了出來。

  「這上面,寫著你感興趣的東西。關於三十年前山城兇殺案的真相的後半部
分。」老趙叔用一種看上去很慈祥的語氣說道:「上一次來這里,其實我就知道
你到底在調查什麽。只是在當時,一切都時機未到。所以,我對你們隱瞞了很多
東西」

  「時機未到?什麽意思?」我好奇的問道。

  「你好像有很多問題,」老趙叔笑著說道:「不知道幾,今天我們還有很多
的時間。關於你想知道的事情,雖然我不能全部告訴你答案,但是我可以保證,
我能告訴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老趙叔頓了頓,將那些先銀箔放回了盒子中說道:「既然你現在沒有耐性一
字一句看完這上面的東西麽,那就我來給你們口述一下吧。鳳巧爺是丁伯的徒弟,
這個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只是關於三十年前的這件事情,他知道的還不是全部。
我讓東陽將王女士的那個日記本交給你們,你們同樣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

  「那個日記本,是你給蘇彤的?」劉忻媛比我先驚呼起來。

  「不要太吃驚,」老趙看著女人一臉驚訝的樣子,慈祥的笑了笑說:「今天
讓你們意外的事情還有很多,你們不要打斷我。」

  我給劉忻媛遞了個眼色,女人知道我現在的意思,吩咐陳鳳姐妹替我們監視
好周圍的一切後,也跟我一樣找了個勉強能坐人的地方坐了下來。這個看上去雖
然面色和藹的老頭,卻似乎並不打算給我們找一把跟他坐著的那個同樣舒服的椅
子。不過眼下,我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這個,我只是迫切想要知道,雪琳後面的事
情到底發生了什麽。

  「簡單來說,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丁伯將煙雲十一式中的那件三環印月送給
了王女士。但是你們知道,當時丁伯為什麽這麽做嗎?」老趙叔說道:「其實原
因很簡單,經過了一生時間的研究,關於煙雲十一式的秘密,丁伯早已經解開了。
然而其中關於那些什麽銀礦啊,寶藏的傳聞,丁伯卻最終發現,這一切都是子虛
烏有。」

  我並沒有對這個線索有太多的驚訝,畢竟我本來就沒有覬覦過其中的寶藏財
富。很多時候在我眼中,煙雲十一式更像是一批玩物,或者是證物。但跟我相比,
劉忻媛卻對這個事情好像並沒有做好準備,因此忍不住又多問了一遍。

  「劉小姐,好像你很意外嘛。」老趙叔笑了笑道:「不過既然你想知道,那
我不妨告訴你。其實從一開始,煙雲十一式不過只是他的制造者編織的一個謊言。
你們都知道,這個煙雲十一式的作者林覺遠,曾經是皇帝派出去提清政府尋找礦
脈的人。也是因為他的本事,皇帝才能允許自己的女兒固倫公主跟著他私奔這樣
的事情發生。」

  「恐怕當時在皇帝的心里,這個固倫公主是他安排去監視林覺遠最好的一顆
棋子吧。」我插嘴道:「皇帝的心思不難琢磨。」

  老趙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錯,一開始的確如同張先生所說。然而,當
這個皇室千金真的落入民間的時候,公主殿下看到的,更多的是民間百姓的多艱
跟西洋人在我國土上的恣意妄為。於是在當時,她答應跟著林前輩一起建立了和
衷社,想通過著這個民間組織,完成他們保家衛國的美好夙願。」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皇帝方面在西洋人的壓迫之下,感受到了
巨大的威脅。他一次次的發文要林覺遠立即在全國為政府開采銀礦用於軍費開支,
但是在當時,已經投身和衷社的夢想的男人,並不願意將自己發現的銀礦有一絲
一毫流入腐朽的清政府手中。尤其是後來固倫病逝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從那
以後,他就決定斷絕跟清政府的關系。只是在當時,和衷社也只是一個初創的組
織,就算清政府再腐朽,粘桿處的那些密探要滅一個和衷社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無奈之下,林前輩才將自己跟固倫公主在閨房里打造的十一件銀器加以改
造。並傳言說這十一件銀器中蘊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在那之後,林覺遠就將和
衷社轉入了地下,並且讓這十一件銀器成為了和衷社下面各大堂口各自持有的憑
信。而其中排名第一的白龍抱珠,跟排名最末的三環印月,則成為了和衷社最高
管理者的身份象征的同時。也成為了他們跟清廷之間一次次貓捉老鼠的博弈中最
關鍵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他說的這些事情,跟我在日記中所得到的丁伯關於煙雲十一式
在和衷社作用的只言片語相吻合。只是有一件事情我還不明白,就是丁伯為什麽
最後會將至關重要的兩件代表和衷社最高權力的銀器,一件送給藏物館,而另外
一件送給雪琳。

  老趙叔看了看我,顯然從他自信的神情中,已經知道了我此時心中的疑惑。
不過他還是頓了頓,端起旁邊的一個都快被磨穿了的搪瓷杯子喝了一口後,才接
著說道。

  「你們的線索,應該是在丁伯他們翻出了黎家恩怨之後,王女士最後一次見
丁伯並留下日記的那里就斷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其實在那個時候,丁伯
尚未解開這煙雲十一式的真正秘密。他之所以想將自己手中象征著和衷社權力的
兩件東西委托於他人,更多是因為他在一輩子的爭鬥中,已經對逐漸失控的和衷
社的所作所為產生的一種退意。關於這一點,我現在不必跟你細說,回頭自有人
將關鍵的證物交給你。畢竟眼下,我們主要聊的是三十年前的兇殺案的真相。」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好像說了這麽久,我們還沒有進入正題。不過老趙叔
頓了頓,還是不急不慢的說道:「從丁伯接手了和衷社的管理權之後,和衷社就
發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前在王女士的日記本中,你已經知道和衷社現在分成兩派,
一黑一白。兩派之間這麽多年一直在不斷的內耗,直到黎強跟張神父這一代人才
會有能擺脫派系成見致力於將兩派合並的人出現。然而你也知道,最終黎先生這
一代人並沒有打破這種派系之間的隔閡,臨死之前,他不得不將這個願望留給了
下一代的管理者。」

  「而相比起白衣黨,黑手團的情況就更加嚴峻。自從張神父死了之後,黑手
團就一直是四分五裂。除了少部分張神父的嫡系在黑手團的那一次內鬥之後選擇
了歸隱之外,其他的幾路為了反對黑白兩派合並而形成聯盟的人馬,很快也四分
五裂。因此,肩負重組和衷社任務的丁伯,其實也看準了這一點,他采取了逐步
拉攏,重點打擊頑固對手的策略。這個方法一開始十分有效,丁伯在黑白兩派的
影響力一度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地位。然而很快,丁伯自己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了
一個巨大的圈套。」老趙叔看了看我跟劉忻媛,冷冷說道:「比你們現在遭遇到
的更大的圈套。」

  「這個圈套,就是來自於他一直當作自己父親和精神寄托的師父吧。」我的
回答,讓老趙叔很驚訝,他甚至用一種從沒有過的認真謹慎的眼光打量了我很久,
才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自己想明白了這一層。」

  「其實,這也是我今天早上,在老姜的家里才想明白的問題。」我說道:
「萬事萬物,都有他的法則,但唯有這情字,實在一次次的打破這些法則。和衷
社一直有一個近乎於殘酷的規則,就是每一代可以成為接任者的備選人物,都要
經過十分嚴苛的篩選經歷。而一旦在選拔中出局的人,不光要失去的是和衷社的
至高權力,而且還必須要被迫遠離山城一帶的和衷社權力中樞。這一點,就算你
是上一代管理者的親生兒子不行。」

  我看了看似乎開始明白我的意思的劉忻媛,繼續說道:「然而,就算黎強再
怎麽忠於和衷社,對於自己的兒子,他作為父親的歉疚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因為
自己的偏執跟瘋狂,黎強失去了自己最疼愛的妻子,而自己的兒子也因此失去了
疼愛他的母親。」

  「黎強對於自己的兒子的成長經歷,一直是充滿了歉疚。而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一份更加光明的前途。恐怕他致力於促成和衷社兩派的統
一,也是這樣的原因。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黎楚雄性格上的諸多缺陷,越來越
表現在他的行事風格,黎強也漸漸的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在和衷社的接任者選拔
中沒有任何優勢。在自己曾經的妻子,用一種嘲諷般方式將那些碎落的白龍抱珠
寄還給自己的同時。萬念俱灰的黎強,對自己的兒子選擇一個鋌而走險的方法。」
話說道這里,我就停住了,看了看老趙叔。雖然我能推斷出這些結果,但更多是
基於對人性的理解的猜測,黎強具體的做法,我目前還摸不準。

  不過老趙叔那邊,已經滿意的連連點頭,接過我的話題說道:「其實,這就
是在黎楚雄涉嫌殺害自己師弟的案件被揭破後,丁伯才想明白其中一切。從一開
始的黎家內亂開始,一切都是黎強這個機簧大師精心構建的圈套。首先,他不斷
在和衷社內部鼓吹,有著一顆赤子之心的丁伯,是他的最好的接任者。他成功的
將和衷社內部的註意力,從他幾個徒弟中真正傑出的人選,自己的大徒弟李誌身
上轉移走。其實論資質,丁伯雖然在銀器手藝上出類拔萃,但他其實更像是一個
匠人,而不是一個真正的領袖。這也是他終然忙碌一生,和衷社卻一直陷於不斷
內耗的原因。」

  「你是說,黎家的內亂,李誌的被逼出走,丁伯夫人的自殺,還有後面發生
的一切,都是黎強策劃的?」劉忻媛不解的問道:「可是,當時不是眾人已經知
道了,這件事情是黎楚雄幹的麽?他就算要替自己的兒子剪除羽翼,那也不至於
把自己兒子的名聲搞得如此狼藉吧。」

  老趙叔笑了笑說道:「這才是黎強真正的高明之處,表面上,他將自己的兒
子推向了風口浪尖。但其實,他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了三個護身符。第一,就是利
用了丁伯忠厚的性格,讓他覺得是師父不得不讓自己接任了和衷社的原因,導致
的黎家慘案的發生。出於對師父的歉疚,丁伯一輩子都沒想過拿這個跟自己有殺
妻之仇的人複仇,甚至一次次傾盡心血想要幫自己眼里這個一直長不大的師弟驅
兇避禍。但他並不知道的使,表面上黎強將白龍抱珠跟三環印月這兩件煙雲十一
式傳給了丁伯,但其實,他卻暗地里將」花開並蒂「,,」戲蝶覓香「跟」玉蚌
珍珠「等四件能夠直接指揮和衷社黑白兩派中戰鬥力最強的的堂口的令符留給了
自己的兒子。」

  「什麽,你是說…我們劉家後來掌握的三件煙雲十一式,全都跟黎強父子有
關?」不光是說話的劉忻媛,我的心中對這事也充滿了驚訝。

  「這個事情跟你們劉家的關系,就留給你們劉家自己的調查吧。」老趙叔眼
下並不想跟我們探討這個話題,擺了擺手示意劉忻媛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繼
續說道:「而黎強留給自己兒子的三張護身符中最高明的一張,就是導演了自己
兒子跟丁伯的決裂大戲。雖然丁伯從他那里接手了白衣黨的首領職位,但當時四
分五裂的和衷社,自然有很多人不願與依附於丁伯這樣一個沒有足夠背景的人身
邊。而這些人,自然慢慢就會聚到站在丁伯的對立面,那個跟丁伯有著血海深仇。
卻又開始在山城的商圈里叱咤風雨的黎楚雄身邊。所以表面上,黎楚雄只是和衷
社發展的外圍金主,背地里,其實他在和衷社擁有極為隱秘的管理者身份。」

  「高明。」我由衷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黎強的心機,我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此人的心機之深,心術之狠,倘若是我跟他對弈,估計我會死得比現在還要慘。

  「所以,讓丁伯萬念俱灰的,不光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窮其一生也沒有完成師
父的托囑,也是因為他終於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在被自己的師父算計。如果
不是後來黎楚雄自己不成器,沈迷於對自己女兒虛妄的情欲無法自拔,恐怕丁伯
也找不到對方的任何破綻。然而,這個看似偶然的事情,在冥冥之中卻有著她的
必然。為了自己父子兩代的野心,黎先生可謂機關算盡,然而他沒有意識到,自
己這麽做是因為處於對兒子失去母愛的愧疚。而自己兒子出現這樣扭曲的欲望,
也同樣是因為他父母之間扭曲的關系。看破了這一切之後,丁伯覺得這一切,包
括他自己的一生,只是一個笑話。」

  「既然如此,那為何又有後來黎欣欣的事情發生?」

  「黎欣欣同樣也是個可憐人,她其實是被脅迫成為的殺人犯。為了拯救自己
的父親,這個小姑娘頂著對自己父親扭曲欲望的恐懼,找到了父親手下那些以和
衷社黑衣團為主的人。而為了說服這些人,她甚至選擇犧牲掉了自己的室友的名
節。」

  「看來,她是將丁伯根雪琳之間的忘年之戀抖了出來,想用他們這種不為世
俗接受的秘密來作為跟和衷社手下談判的籌碼。」對於黎欣欣的行為,同樣作為
豪門之後的女人,言語中充滿了鄙夷。

  「然而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當然不知道和衷社內部有多麽的兇險。」老趙叔
聽得出劉忻媛的意思,卻嘆息著說道:「她以為,自己只要按照那些人的要求,
當中揭發了雪琳跟丁伯之間的戀情,就能說服那些亡命之徒將自己的父親從監獄
里救出。尤其是對方告訴她,雪琳未婚夫在和衷社的特殊身份後,她更是對自己
的行為充滿了信心。然而,在兇案發生的那個夜里,那個陳舊的火車站,等待她
的,卻是和衷社一種最為殘酷的刑罰。」

  「你是說,黎欣欣之所以狂性大發,向自己的室友還有丁伯下毒手,是因為
受到銀針刺頂的酷刑之後,神誌混亂所為?」

  「當然,因為只有這樣,黎楚雄身邊那些各懷鬼胎的人,才能將殺害和衷社
最高管理者的罪名推脫得一幹二凈。可憐了那個小姑娘,就如此成為了和衷社內
部派系鬥爭之間的棋子。」

  「那麽在那之後呢?和衷社內部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好奇的問道。

  「自從丁伯死後,原本就是主張以經濟手段文鬥的白衣黨,就更不是那些以
暗殺手段為主的黑手團的手下了。為了保全自我,白衣黨不得不轉入地下經營。
直到最近,西南之地風雲際會,讓我們覺得又找到了機會。」

  「你們就是白衣黨的後人吧?」我的問題本沒必要再問,但是我拋出這個問
題,卻有一個意圖是想告訴老趙叔,他必須將在這里等著我,然後講這一番事情
告訴我的目的告訴我了。

  「你肯定想知道,為什麽我們會主動接觸你這樣一個在山城已經失勢了的人
吧。」老趙叔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因為我們,要找一個別人以為死了的人來合
作。我們和衷社內部一直有個說法,一旦大家以為他活著,那焦點自然就會聚集
在他身上。而一旦一個人死了,大家才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會做什麽。在這種
情況下,這個大家以為已經死了的人,其實能做很多別人做不了的事情。」

  「你好像很了解我?」我冷冷的問道。

  「這是當然,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雖然和衷社勢力大不如前了,但只要事我
們白衣黨想知道的事情,我們永遠都有方法知道。你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
身邊到底有什麽人,是我們的人。」說完,老趙叔的臉上掛上了一抹微笑。他的
眼神中露出了一種強烈的自信,只是這種自信的眼神,並不是看著我的。他所看
著的地方,是我們背後的里屋小門。就在我們談話的期間,兩個人從里面推開了
房門,一高一矮,一胖一駝的兩個身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而看到他們之後,
我終於明白了一句話的意思。

  「你永遠也想不到,你身邊的人到底還有什麽你不知道的身份。


                             【未完待續】
2019-7-7 22: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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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1)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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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1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一章、遺物

  老趙叔的屋子里,兩個人的出現讓我心中冒出了一種許久沒有的驚訝。就算
我能接受,幾天前認識的宋二爺,他會以和衷社成員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我絕
對想不到的是,此時在她身邊這個身型瘦小的女人,平日里竟然是一個天天生活
在垃圾堆,靠撿別人廢棄的物品生存下去的一個瘋老婆子。

  然而此時,她卻出現在我的面前,不光衣服跟面容已經煥然一新,而且她身
上的氣質也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有著一種沈穩而又睿智的氣質,就好像是學校里
的那些老教授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心生一種敬畏之心。

  「你也是和衷社人?」我問了一個聽上去有些傻的問題:「那你為什麼天天
要扮成那樣。」

  老婦人笑了笑,用一種長輩般的語氣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我並不是天天
在那里,我也不是天天都扮成這樣。我的身份很多,而我的外表自然也是很多。
我有時候是瘋婆子,有時候是店老板,有時候是學校教員。我有很多種身份。一
個人,是不可能有多個分身的,但其實只要我演得得體,你們就覺得每一個我好
像都挺合理的。就好像其實我不過偶爾會扮成瘋子去那個垃圾堆,但因為心里上
的抵觸,你們都不喜歡看到那樣子的瘋婆子。所以你們並不會註意,一個瘋婆子
到底今天有沒有在那里出現。只要你連續看到這個瘋婆子兩次,你就會以為她天
天就在這附近活動。」

  婦人說話雖然有些帶著吳儂軟語的細聲細氣,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能
有這樣氣場的人,可以預見在和衷社定然是一個輩分很高的人,於是當下,我也
十分有禮貌的對她拱了拱手道:「敢為前輩怎麼稱呼?」

  「別客氣,你可以叫我梅姑。」婦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邊的劉忻媛說道:
「至於我在社團里的身份嘛,簡單來說,我是如今和衷社下白衣黨的首領。也是
你們千方百計想要去找的人之一。」

  「年輕人,其實你不必懊惱。」梅姑看到了我臉上驚訝中又失落的表情,笑
了笑道:「你現在應該是在想,為什麼你孤註一擲般制定反撲計劃,卻還是一開
始就落入了我們的眼線之下?其實,無論是你遭逢劫難,還是逃出生天,乃至此
時想要東山再起的行為,都是在我們的監視之下的。」

  我的確是在懊惱,懊惱的原因並非只是因為對她和和衷社的錯誤判斷,更在
於自己此時好像又一頭紮入了她的的計劃圈。不過眼下,既然對方亮明身份,那
自然事情會發生轉機。此時陳鳳姐妹已經暗中搶占了有利的射擊位置,就算動起
手來我也有足夠的底氣跟他們周旋。於是,我定了定神說道:「這麼說來,東陽
也是你們的人了?」

  「這是當然。」梅姑說道:「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個勇敢的孩子。因此,
他也一度成為了我們考慮的白衣黨下一任管理者的人選。」

  「一度?」我註意到女人說話中的一個細節。

  「你好像問題很多嘛。」婦人用自己那種獨有的笑聲,打斷了我的疑問:「
但是今天,我們的時間很緊。如果你一直糾結於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那我們說
到明天早上都說不完。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我擺了擺手,做了個尷尬的表情,示意婦人繼續。梅姑走到老趙叔旁邊,找
了個椅子優雅的坐下,才繼續說道:「關於和衷社的往事今生,你通過王小姐的
日記本,還要剛才老趙叔的口述,應該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眼下,你最想知道
的事情,應該是我們為什麼找上你的目的。其實,這一切只是從一個誤會開始的。」

  「剛才老趙叔說了,自從丁伯死後,白衣黨曾經經歷過了一番動蕩之後就轉
入了地下。在這些年,雖然我們的生意還算事順風順水,但畢竟此時是亂世,經
濟的手段,總是沒有暴力的方式來得有效。在跟黑手團的拉鋸中,我們的力量一
步步的被對方削弱。而到了這兩年,更讓我們難以招架的是,黑手團開始利用自
己構建的網絡開始把持蓉城的很多地下交易。雖然白衣黨在山城經營多年,他們
水潑不進。但蓉城一線的地下生意如果被他們做大,他們可以很容易就憑借滇緬
公路一條的國境線繞開山城,控制川蜀兩地更大的民間資本。」

  我點了點頭,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黑手團會選擇交通更加不便利的蓉城。看來,
就算是已經有了那樣的實力了,他們還是無法撼動白衣黨在山城的根基。只不過
的確如同對方所說,曲線救國,黑手團的這個方法其實真正隨著白衣黨一點點被
蠶食而生效。

  「因此,我們不得不開始尋找我們的盟友,尤其是那些有能力,又有實力的
盟友。我們破除成規,想要拉攏更多在山城有著實質性影響力的人,而自然,先
生,以及很多跟先生類似的人,就成了我們爭取的目標。」

  梅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聽得出來,他們所說的盟友。不光只是當時有著警
局身份的我,自然也包含了像劉忻媛這樣,有能力在民間組織一只不亞於正規軍
一個連隊戰鬥力的地方豪強。

  「然而,你們想要同時拉攏我跟義哥,是一件並不容易的事……」劉忻媛也
想明白了這一點,冷冷說道:「只是,你們後來驚訝的發現,我們兩之間竟然會
產生關系。所以,山水莊園的那個夜晚,一切都是你們設好的局。目的一方面是
要讓我以為是我救了義哥,因此對你們言聽計從。而另外一方面,你們又需要讓
義哥也以為,是你們救了他,而將矛頭指向黑手團那邊吧。」

  說完這句話,劉忻媛心中的臉色急轉直下。如果她知道了從一開始,她跟我
就是在被這些人算計,那我可以保證,這頭母豹子定然會把腰間的配槍拔出來跟
她們大幹一場。

  然而眼下,就算知道這一切是對方的圈套,我也不希望忻媛立即跟他們動手。
一則這條線索是我們經歷重重困難好不容易找上門的,第二,目前我們想要了解
和衷社,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不過幸好,梅姑還沒有打算跟劉忻媛針鋒相對,反而笑了笑說道:「劉小姐
不必如此緊張。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想過要害你跟張先生。至於山水莊園夜宴
的真相,我想,由你們自己去找到答案豈不是更好。一切都由我們說出來,豈不
是沒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我伸手在劉忻媛的腰後拍了拍,示意
女人不要操之過急後道:「我們跟黑衣團的槍手火並的事情你們知道吧,為什麼
我們根據黑衣團的線索找到這里,找到的卻是你們?」

  梅姑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才用眼神給一直緘口不言的宋二爺遞了個顏色。
宋二爺得到了梅姑的指令這同樣笑了笑,用他那種老狐貍的語氣說道:「張先生,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和衷社在歷史上可以四分五裂幾次,黑手團跟白衣黨的
人可以相互倒戈。那眼下,黑手團里面有幾個我們的人,不也是很正常的麼?而
且,我們十分慶幸的是,幾天前夜里的襲擊,你正好沒有殺掉我們在黑手團里面
安插的線人?」

  「你是說,那個連家溝的連逾山,是你們的人?」劉忻媛好奇的問道。

  「不,應該是那個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牛子。」我想了想說道:「如果
連逾山是他們的人,那麼他們定然會讓連逾山設法擺脫跟我們的火拼行為。如果
他們在黑手團的槍手隊中能夠安插線人,那自然是要用此人在關鍵的時候,比如
他們跟黑衣團火並最關鍵的時刻倒戈。」

  「是啊,雖然我們在黑衣團中安插的有人,但黑衣團的人做事一向也不是等
閑之輩。我們這麼多年互相安插臥底,而我們的人卻也一次次被他們識破。像連
家溝那樣跟黑衣團立得有血契的人,是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我們說動的。那天晚上,
當我知道你們突然消失後,我立即趕往了劉小姐的槍廠。而在那里,我只看到了
一個表面上還有人值守,其實已經人去樓空的廠房。於是當即,我想到了你們可
能是去找牛子他們的麻煩了。因為保密的需要,牛子並沒有將黑衣團給他們制訂
的路線傳遞給我們。不過所幸的是,這一次,牛子竟然從你們的槍口下逃了回來。」

  「這是我們的幸運。」梅姑插嘴說道:「牛子回來後,對你們淩厲的攻勢一
直是心有余悸,也幸虧他是我們社團中頂尖厲害的人物,因此才能從你們的手下
逃回來。我們在知道你們解決了連家溝那只力量之後,立即能夠猜到你們會去連
家溝暗訪。於是,我讓牛子立即聯系黑手團,將你們的戰鬥力進一步的誇大,好
讓對方在心存余悸之下將連家溝的人全部撤走。這樣做一方面可以保護你們的安
全,而另一方面,也是讓你們有足夠的理由出現在你們的面前。以先生的頭腦,
現在應該不難想到,連家溝祠堂的那個看上去有些差異的方位圖標,是我們後來
加上去的。」

  我明白梅姑的意思,那天晚上的夜襲,讓她們知道了我們的實力。如果在這
之前她們對於我跟劉忻媛的態度還是試探的話,那那天晚上,我們的舉動無疑於
就是她們的一次最終考試,而且,我們的成績非常的讓她們興奮。

  「既然如此。」我的心情放松下來。知道對方的想法後,我開始有恃無恐說
道:「那我們就可以談談,我們的買賣嗎?」

  「買賣?不。」梅姑笑著說道:「我們白衣黨喜歡做買賣,但這一次,我們
之間可不是買賣。先生在山城,應該有不少未了的事情吧。而我們,是現在唯一
能夠幫助到先生的人。」說到這里,梅姑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來了一個包裹,當
著我的面有條不紊的將它攤了開來。而在那里面,放著的是一個信封。而在此同
時,老趙叔也終於將一直遲遲不肯交給我的那個下半部分的鳳巧爺留下的的箔書
一起放在了信封上。

  「這兩樣東西,可以算事有誠意了吧?」梅姑將銀片跟信封遞給了我,我小
心翼翼的將這兩件東西接過來的同時,已經從信封的封面,認出了雪琳的字跡。

  「鳳巧爺留下的關於三十年前兇殺案的下半部分記錄,在剛才我們談話的過
程中其實你們已經大致了解了。」梅姑說道:「唯有信封里,王小姐的手書。希
望張先生能仔細閱讀。」

  梅姑說這話的時候,我其實已經急不可耐的將發黃的信紙從信封里面取出。
同樣是雪琳娟秀的字體,但行文間卻多了一分滄桑。

  「梅姐,這是我第三次給你寫信,也是最後一次了。最近兩天,肚子里的動
靜已經越來越大。因此我必須要盡快把他交托給我的三件事情做完。第一件事情,
前文來信已經說明,丁伯希望你能接替他,成為白衣黨下一代的管理者。這是丁
伯的遺願,就請你不要再推辭。因此,隨著這一封來信,我讓宋叔替我將丁伯留
下來的關於目前煙雲十一式中全部銀器的下落,隨文交給了你。不過丁伯說,如
今和衷社內部過於混亂,煙雲十一式不過也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象征。丁伯一生
致力於兩派的合並,沒想到卻得到了如此的結果。因此,丁伯告誡,你不可再在
並派一事上投入過多精力。」

  我看了宋二爺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宋叔不是家父,
是我的大伯。」看起來,他們宋氏一家,也是世代的和衷社人。

  「第二,是我手中的煙雲十一式中的三環印月,此物雖然是煙雲十一式中最
末的一名,但卻是整個銀器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因此,我跟宋叔商量,將煙雲十
一式由他替我送到目前隱匿在黑瓦山中,獨立於黑衣團跟白衣黨兩派之外的一股
力量之中。倘若此後,和衷社內部內亂加劇,就請再取出這煙雲十一式,有緣人
自能破解其中玄機。」

  我拿著信紙看了看梅姑,顯然,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黑瓦山的
秘密,為什麼自己不去胡老三的營寨中取回這件東西。不過見她沒有立即回答,
我也沒馬上問,而是繼續看了下去。

  「第三,就是關於我腹中的孩子。這是我跟丁伯的私事,我不希望他再背負
社團的恩怨,在安排好了社團的事情後,我會帶著他離開。也請社團以後不要再
去騷擾到他。只有等著適當的時候,我會教會他如何替他的父親做一些未了事。
如果是那個時候,故人相見,請不要太見外。」

  落款是,王雪琳,再拜頓首。時間是山城兇殺案之後大概七個月的時間。在
信的反面,還有一段關於最後一件煙雲十一式位置的詳細線索。

  「所以,你們是希望我去幫你們,從胡老三的營寨中找回第十一件煙雲十一
式?」我看完了雪琳的手書,仔細的將信紙收了起來後問道:「恐怕沒這麼簡單
吧。就算胡老三跟黑手團的人暗送秋波,你們要搞定他們山寨,不也是易如反掌
的事情麼。」

  「當然,不過從現在開始,白衣黨上下只有一個任務,就是配合先生的行動。」
梅姑說道:「先生,難道不想回到山城,自己親自把一切謎團解開麼?」

  「為什麼?」劉忻媛忍不住,搶在我頭里問到。

  「因為我們需要先生更小姐,去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梅姑的話語很隱
晦,她顯然還沒打算告訴我們這件事情是什麼。不過我料想,她們要做的事情應
該跟我們做過的事情有莫大關系,於是我說道。

  「這事,我還要先想想。」我並沒有立即答應對方的片面之詞,不過當下,
我卻又仔細看了看銀箔上的記錄內容卻說道:「不過嘛,現在我至少對一件事情
有興趣,就是此時那第十一件煙雲十一式,到底還在不在黑瓦山。既然這個東西
這麼重要,說不定,黑手團那批人已經是捷足先登了。」

  兩個小時之後,我的汽車已經離開了榮縣,開始往黑瓦山所在的地方極速開
去。此時的車上,只有我跟陳菲兩人。劉忻媛假借月事過後身體虛弱為由,在半
路的小鎮上跟我們分開。其實,她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關於梅姑今天給我
們說的話,她需要私下去關押連逾山的地方從他嘴里盡可能驗證其中的真假。而
同時,她也要去親自安排自己手下槍手下一步行動。雖然我沒有立即對白衣黨表
態,但不用女人問,她也知道,回到山城複仇是目前我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因
此,她需要安排自己的手下先行回到山城事先部署。

  隨著回歸山城時機的臨近,最近就連身邊一向活潑的陳菲的情緒也壓抑了很
多,連日的奔波,讓這個永遠不知疲倦的少女臉上多了一分倦容。

  「停車休息一會兒吧。」

  「啊?哦,好的,爺。」陳菲看了看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一樣,但最後還
是按照我的要求將汽車開近了一個僻靜的小路。

  說起來,這竟然還是我跟陳菲第一次獨處,作為孿生姐妹之一的她,我一直
把他跟陳鳳當成一體對待。尤其是因為她比起陳鳳的年齡要更小的緣故,我在潛
意識里一直把她當成了陳鳳的一部分,以至於就連她的初夜,也是我在陳鳳的懷
抱里完成的。

  「爺,不可以的。」帶著一種憐惜跟愧疚,我用手拍了拍大腿,示意少女坐
到我的腿上來。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雖然陳菲一如既往的對我這樣的行為欣喜
不已,但當我嘗試著要將手從衣服的縫隙中探入到她平滑柔軟的腹部時,陳菲卻
用手阻止了我的行動。

  「忻姐姐說了,爺這兩天有很多事情要操勞,要好好休息,不能想這些事情。」
少女的回答,讓我啞然失笑。

  「所以現在你們兩姐妹,是只聽她的,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我故意用
帶著醋意的語氣抱怨了一句。沒想到聽了我的話,陳菲竟然搖了搖頭,一臉認真
的說道:「不是的,雖然我們認了忻姐姐當大姐,但只有爺的話才是聖旨。只是,
忻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懂爺,也是最真心對爺好的人。所以忻姐姐說什麼,我們
都會聽的。」

  「哦?」陳菲的回道,認真得有些讓我意外。「那你是說,你們姐妹不是真
心的對我麼。」

  陳菲急忙搖了搖頭,還是一臉認真的辯解道:「不是的,我跟姐姐我們不一
樣,我們本來就是別人家養的丫頭,爺是第一個用那種憐愛的眼神看著我們的,
也是第一個替我跟姐姐報家仇的。無論什麼時候,如果爺遇到了危險,我跟姐姐
都會站在爺的前面。但是,我跟姐姐畢竟只是兩個一無所有的人而已,相比起來,
忻姐姐有那麼大的本事,又有那麼大的家業。但她卻肯什麼都不要,一心一意的
對爺。所以,我跟姐姐才這麼聽忻姐姐的話,否則,哼,換了別人的話,也休想
了。」

  少女天真的情話,讓我心中冒出一種許久未有的感動。此時聽著一向心里不
裝事情的妹妹的告白,我反而覺得這樣的情緒比從誰的嘴里說出來都讓人沖動。
隱隱約約之間,我又想起了另外的一個女人,一個同樣是天真無邪,一個一直被
我當成她姐姐跟我之間的一個調味品的女人。而此時,那個女人卻已經長眠於冰
冷的嘉陵江水中了。

  「爺,你是不是想起了蘇彤姐姐了?」陳菲竟然猜到了我的內心所想。

  「你還記得,你們當時來救我的時候,她的樣子麼。」這是我第一次有勇氣,
跟少女談論起蘇彤來。

  「當然。」陳菲點了點頭說道:「就算過去了這麼久,其實我也忘不了我們
出發之前在準備槍械時,蘇彤姐姐的那個表情。」少女頓了頓,一邊回憶著一邊
說道:「我們當時是在一個忻姐姐手下的小倉房里,那天忻姐姐很緊張,她一次
次的跟我們確認了我們行動的時間跟路線。但從始自終,蘇彤姐姐都一言不發。
從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種讓人很可怕的情緒。「

  「什麼情緒?」

  「死。」陳菲的聲音,變得低沈而委屈道:「爺,你不要多心啊,雖然當時
我已經是你的…是你的人了,而且就算為了救你,要我死都可以。但畢竟當時,
我心中想的更多還是把你救出來,但蘇彤姐姐不一樣,她的眼神讓人很害怕,因
為在她的眼神里,我只能感覺到她在求死。好像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預感到了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一樣。」

  少女沈默了,我也沈默了。本來應該充滿激情的車廂里,此時卻壓抑到了極
點。陳菲一言不發的將頭埋到我的懷里,聆聽著我抑郁的的呼吸,用自己獨有的
芳香,撫慰著我的神經。

  「我還記的,一直到我們上山之前,蘇彤姐姐一共就說過兩句話。第一句,
就是如果我們救出來了也,就要忻姐姐一定把那一個日記本教給爺。也許當時,
忻姐姐也感受到了她的那種情緒,就問了蘇彤姐姐,有沒有什麼話想要留給爺。
結果沒想到的是,蘇彤姐姐當時只是很直接的說,如果有一天,爺把一切謎團解
開了,那無論她那個時候在與不在,爺都能更加理解她。只要爺理解她了,那一
切都已經不重要。」

  「你們覺得…」陳菲的話,讓我的心中更加的壓抑,我用一種沙啞而怯懦的
語氣問道:「我真的能解開這一切的謎團嗎?」

  「當然!」少女的語氣突然興奮起來,用她以前那種越有點神經過敏的語氣
說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爺的本事,而且,現在爺身邊還有忻姐姐,還有姐姐,
還有我。」少女神氣的說道:「爺可不要小看我喲,雖然爺身邊都是萬里挑一的
大美女,但我跟姐姐,也不會太差的哦。」

  少女純真的笑容,讓我心頭一蕩,陰霾掃去的同時,這一次,少女也沒有阻
止我不老實的大手。我一邊享受著少女肌膚的細膩,一邊用挑逗的語言說道:「
那是當然,我們的小寶貝可是極品中的極品。」言語間,我的手已經順著少女胸
衣的縫隙,摸到了少女胸前柔膩的雙峰上了。

  「爺,只能用手,不能傷身子哦。」雖然陳菲的嘴上還是在努力抗拒,但整
個人卻癱軟起來,哪怕我的另一只手已經開始解著她身上的衣服,她也沒有再阻
止我的行為。

  「那還不把我給憋壞了。」我有心調戲下少女,嘴里的舌頭伸得老長,卻只
是在少女得一只乳暈周圍打轉,雖然嬌柔的乳頭早已經挺立如同豆子一樣,但我
卻始終沒有觸碰其中一下。

  「嗯,不可以的…」陳菲嘴上還在抗拒,但她迷離的眼神,早已經讓我知道
她心中在等待什麼。我伸長舌頭,用力的在少女的乳頭上舔了一下,而終於,沈
寂的車廂里面,傳來了少女充滿了悸動的呻吟。

  「真大呀,看來,將來我們的小寶貝,也能生一對大奶子。」少女被我市井
般的戲謔弄得俏臉通紅,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還不是這段時間被爺養的好。」

  柔若無骨的陳菲,雙手緊緊抱著我的頭,將我的腦袋埋入了自己少女的雙峰
間呢喃道:「爺一共要了我五次,第一次是在之前去蓉城的車廂里,然後後面四
次都是前段時間在教堂里,每一次,都是在姐姐的身邊,這還是爺第一次單獨私
下親我呢。」

  少女的呢喃,往往是來得最為致命。我饑渴難耐的將陳菲的衣服完全從身上
剝下來,然後又迅速將少女身上的褲子也一起拔掉。轉瞬之間,少女已經變成了
如同初生的嬰兒一樣,渾身上下赤身裸體的坐在我的懷里。

  下午的陽光,讓少女的身體產生出一種充滿了魅惑的光澤。我並沒有為難少
女要強行跟我交合,但雙手在少女身上的不斷遊走,卻已經讓這個初嘗禁果的少
女渾身散發著讓人著迷的熱氣。嬌柔而玲瓏的身體,此時蜷縮成一團躲在我面前,
卻毫無保留的將自己身上最私密的地方留給了我的雙手。我的右手順著少女雙臀
之間的縫隙探入到少女兩腿之間的秘洞之處。

  這個年紀的少女,身體總是像花一樣柔軟。兩片灼熱的蜜唇雖然一樣的炙熱,
敏感的身體,卻只能分泌少量珍貴的蜜汁。我的手指不斷輪流挑逗著陳菲身上那
只有我才能觸及的秘境,而舌頭在少女耳垂上的掃動,已經讓陳菲的雙腿難以忍
受的在我面前蹬弄著了。

  「告訴爺,在跟我的幾次歡好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

  「當然是爺第一次要我的時候。」陳菲的回答跟預期中的一樣:「當時不光
是爺第一次要我,其實,其實躺在姐姐的懷里被爺愛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少女的回答,讓我頗有興致。每次跟她們姐妹歡好的時候,當我肏
陳鳳的時候,我喜歡讓陳菲配合著去用舌頭挑逗姐姐的雙乳。陳鳳在上下夾攻時
那種銀牙緊咬的樣子,是每每讓我沈醉的所在。而到了我將下體送入陳菲身體的
時候,我卻喜歡讓陳鳳從身後將陳菲抱在懷里。一方面,是因為雖然時妹妹,但
陳菲的雙乳比陳鳳的發育要更好,我喜歡看著陳鳳揉搓著自己妹妹雙乳的樣子。
而另外一方面,我也能感受到少女心中,對於自己姐姐的依賴跟敬畏。

  「躺在姐姐的懷里,就像躺在爺的懷里一樣,充滿了安全感。而且…」陳菲
頓了頓,嘴里呢喃道:「被別人看著自己那個,是一個讓人緊張,又興奮的事情。」

  少女的話語,讓我感同身受般的更加興奮。雙手肆無忌憚的在少女身上的遊
走,已經不能滿足我內心的欲望。我用著一種放肆的言語,另類的「奸淫」著少
女。

  「那那天晚上,你去調戲那個醉酒漢的時候,你興奮嗎?」

  「爺還說呢。」提起那晚的事情,陳菲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用手指大膽的在
我鼻子上戳了一下說道:「那晚上我丟死人了,如果不是忻姐姐要我這樣做來逗
逗爺,我才不會讓那個糟漢子碰一下呢。」

  「就只是因為忻媛的要求麼。」我邪魅著說道:「那你就沒有想試試的想法
麼?」

  「哪有。」少女急眼道:「雖然以前,在莊園的時候,我跟姐姐要那個。但
自從跟了爺,我的身子就只是爺一個人的了。不過…不過…」少女小心翼翼的看
著我的表情,低聲說道:「也是我知道,爺希望看那樣子,所以我才做給我看的。」

  「胡說什麼呢,小丫頭。」少女的話,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就好像是我天生
喜歡看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那樣一般,帶著責罰的語氣,我雙手重重的的在陳
菲雪白的嬌臀上拍打了幾下,雖然只是冰山一角,我卻能看到少女被我雙手打出
兩片嫣紅。

  陳菲沒有說話,她只是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看著我。當我看到淚水在她眼中打
轉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於是我急忙低頭在少女的雙
唇上吻了幾下,然後又雙手並有在少女身上討好著她。

  「我以後不會讓任何人碰我的。」陳菲話語中的委屈,卻讓我的心中升起一
種異樣的情緒,我緊緊的抱著少女說道:「那如果我還想看那晚上你的樣子了。」
為了避免陳菲反應過激,我用手如同搓面團一樣在少女的嬌臀上揉捏著,甚至連
手指也偷偷溜進少女的臀縫之間,在少女敏感的後庭上撫摸著。

  「噗呲。」少女的嘴里,發出了一聲讓我意想不到的笑聲說道:「忻姐姐曾
經跟我們說過,爺的內心有一種奇怪的習慣。嗯…這個詞有些不好聽…但爺不要
多心哦。」陳菲看著我好奇的眼神,小聲說道:「忻姐姐說,爺的這種習慣叫淫
妻癖,這種癖好其實很多男人都有,不是什麼大事。爺有這樣的癖好,並不代表
爺願意讓我們去陪別的男人。只是說,爺在那種情況下會特別興奮而已。所以那
天晚上,其實一方面是忻姐姐想要試探爺,而另外一方面,我也是想試試忻姐姐
說的是不是真的。結果後來…後來姐姐告訴我,說爺那天晚上比以前還要興奮的
時候,我們就都懂了爺。」

  我心中的情欲驟降,就好像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隱私被人扒出來了一樣。雖
然少女赤裸的身體依然在我懷中,但我心中對性愛的渴望卻消退了很多。此時跟
陳菲的話語,我更像是在跟她交流一個奇怪的話題交流一樣。

  「爺,所以我就說,忻姐姐是比誰都愛爺的。只有她,才懂得爺內心的想法,
忻姐姐出過國,她的思想比我們要開放很多,為了讓爺高興,她可以做很多不被
世俗理解的事情,而且,是心甘情願做的。」陳菲似乎並沒有註意到我眼里閃過
的一絲複雜的情緒,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只是爺啊,我們女人其實跟你們男人
不一樣,只有爺的愛,才能讓忻姐姐,還有我們興奮。忻姐姐可以為了爺做很多
事情,但是爺也要讓忻姐姐感受到爺的愛哦,不然…不然我都會對爺感到可惜的。」

  我沒想道,一個看起來不經世事的少女,內心竟然也有如此多細膩的想法。
情動之下,我捧著陳菲的俏臉親吻了一陣,然後看著此時已經逐漸西下的夕陽說
道:「穿好衣服吧,時間不早了。」

  「哦?爺不要放松下嗎?」其實陳菲已經感受到了我體內激情的退卻,但調
皮的少女卻還是用手故意在我的褲襠之間摸了兩把。

  「你不是說要我疼愛你們嗎?」我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在聽你們的話,好
好養精蓄銳麼。」說完,我將正在穿衣服的少女抱到了副駕駛的座椅上,然後自
己發動了汽車。少女一邊穿衣服,一邊偷偷用她的小眼神看著我,笑著低聲說道:
「其實今天跟爺剛才這陣,比之前每一次都要舒服,真的。」

  時間,就這樣在這種恬靜的激情中過去,幾個小時後,我們已經馬不停蹄的
再次來到的黑瓦山的地界。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胡老三竟然帶著自己的兩個
手下,連同著實現去探路的兩個劉忻媛手下的槍手,五個人就在山腳的路邊一直
等著我。

  「張爺,我們又見面了。」胡老三也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今天,我又出現在
了他的面前。只是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的是,我們此時已經是友非敵。為了表示
自己的誠意,他帶著手下欣然來到了山腳。而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短短
的幾天時間里,胡老三竟然將自己的手下解散了一大半。

  「其實這個想法,是我很早以前就有了的。」胡老三跟我一左一右坐在汽車
的後排,聊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黑瓦山雖然在這西南一代也算的上有自己
的一席之地了,但我之前跟張爺說過,一直帶著這幫兄弟做刀尖山的買賣,也不
是長久之計。他們很多本就是窮苦人家,被逼上山寨也不過是生活所迫。時間久
了,打打殺殺的大家也膩了,這才有了後面我們跟劉二爺做交易的事情。我本來
想借那次機會,帶著兄弟們從賺刀口錢變成做點實際的生意,但久了也慢慢意識
到,我們這些草莽泥腿子,不是你們這些從小就培養起來的城里人的對手。像張
爺…」

  胡老三哈哈笑了笑,看著我的表情頓了頓才盡量含蓄說道:「像張爺這樣本
事的人,都會被人算計吃虧,更何況是我們呢?經過了最近在張爺身邊的兩番槍
戰,一次張爺把我們打了個狗吃屎,一次是我跟著張爺把那些槍手打了個狗吃屎。
這兩次之後,我更是覺得就算是我們的看家本事,在外面其實也不值得一提。因
此這次回到山寨,我跟山寨的兄弟們好好談了談,結果我的那些兄弟,尤其是那
些被張爺手下兩個小姑娘一瞬間撂倒的兄弟,其實也心生退意。想了一晚後,我
幹脆就宣布解散山寨。經過這麼多年,其實山寨也算有些底子。我的銀子本來是
要給山寨買槍支來保命的,現在還不如給他們一點安家費,讓他們可以去城里做
點小買賣。」

  說道這里,胡老三突然將頭湊到我身邊,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張爺猜猜我
給了手下多少銀子?實話告訴你,就算是最末的只是負責夥房的兄弟,都分了兩
百個銀元。」

  我欽佩的看著胡老三點了點頭,看來此人能管理好這一幫麻匪,也的確有他
的過人之處。別的不說,單就這二百銀元,至少也夠在蓉城跟山城買個房子,娶
個老婆,再做上個不算太小的生意了。

  「那接下來,胡三哥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也能夠預感到,張爺遲早還會來山寨的,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
快。」胡老三說道:「此時在山寨中,除了有一部分還在養傷的兄弟以外,還有
大概十幾個不忍跟我分開的兄弟。我們本打算等張爺來找我們之後,就看要不要
跟著張爺去山城走一遭。不過現在看來,張爺的事情,也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幫
上忙的。所以,等張爺在山寨的事情了了後,我就帶兄弟們先去山城,過一段時
間的城里人生活。」

  我笑了笑,對胡老三說道:「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的見面機會。此時
山城一直在動蕩,山城的窯子,可沒有以前好玩兒咯。」

  胡老三陪著我笑了笑,轉化話題正色到:「張爺來到我們山寨,應該是為了
之前在這的和衷社殘部而來的吧。」

  此時,山門已經在眼前,我望著臺階上熟悉的六芒星圖案說道:「是啊,來
找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

  「那東西就在我們這里嗎?」胡老三有些意外。

  「是啊,沒想到你們竟然天天睡著這樣大的一個秘密吧。其實也不怪你們,
只是是因為你們的機緣沒到而已。」

  胡老三點了點頭,對著兩邊的手下說道:「多準備點火把,鐵鍬,然後把山
寨沒有受傷的人手都叫起來,聽張爺指揮。」

  我笑了笑說道:「我又不是來掀胡三哥的老家的,不必如此。」我看著山寨
深處,知道那里有一個胡老三一夥兒人廢棄了很久的洞穴。而此時,按照雪琳留
下的書信,我要找的東西正沈睡在里面。只不過此時,我的心中卻開始猶豫起來。
我知道,當我取出那件東西的時候,一切都意味著什麼。是沈睡多年真相的大白,
還是更長久的噩夢的開始,一切,都無從去預期。

  我只是知道,此時,我面前出現的是我一生的拐點。而這一次,面對這樣的
抉擇的時候,我不再是曾經那樣,自負的認為我看到的是整個山城局勢的拐點。
現在在這個潮濕空氣彌補的洞穴里,要面對未來無盡可能的只有我一人。有時候,
山城的抉擇,不過是我的抉擇,而我的抉擇,其實也是山城的抉擇。

  一心,一個世界。這是經歷了生死之後,我內心感受到的一種如同禪一樣的
意境。

  一件遺物,正在一震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機關運動聲音後,出現在了我們的面
前。


                              【未完待續】
2019-7-10 22:4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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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2)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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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1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二章 夜歸

  空氣中,那種本應該熟悉的在雨水中獨特的腥臭,讓我覺得現在的處在一個
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空間里。此時的一切,如果說是混沌後的重生,倒不如說是如
同一個新的篇章開始。我原以為回到山城後,我應該是心情十分壓抑跟複雜的,
但當我真的處於這個對我來說曾經的名利圈,抑或是修羅場的地方的時候,我的
內心確是初期的平靜。本應該十分躁動的內心,竟然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禪意。

  夜雨,仍然在不斷的下著。當我從明子那里返回旅店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
分了。我推開破舊的旅館那個發出吱呀聲音的木門,而這時,房間中窗口背對著
我的一個黑影,讓我在意外的同時,心中也竟然冒出了一絲暖意。

  「你剛才去做什麽了?」當回到山城之時,這里的局勢又已經變了。就在我
們在蓉城逗留的幾天里,劉家退出山城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因此此時,包括劉
憲中,林茵夢在內的劉家幾位關鍵人物,此時都已經去了湖廣地區運作新的生意
了。只有蓉城方面,因為那邊的生意一直是劉忻媛一個人在打理,因此家里目前
也沒有給她制訂什麽計劃,只是要她按照實現的約定,逐步關閉蓉城方面的軍火
廠,而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在夜襲和衷社運鈔車的時候完成了。

  然而盡管此時劉家只有少數人還逗留在山城,但劉忻媛在山城的身份還是讓
她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因此她要想來見我,只能像現在這樣選擇在午夜時
分。自從上次在榮縣分別之後,我跟女人已經有數日未見,女人語氣中的關切,
此時聽來更像是一種久別後的抱怨。

  「我找到了一個人,」我將女人拉到我的腿上坐著,慰藉著女人忐忑的內心
說道:「這個人是明子。」

  「哦?就是那個曹金山手下拉皮條的人?」

  「他是我重要的線人。」我小聲說道。

  「我知道,這個你說過。」

  「他也是個可憐的人。」我又嘆息道。

  「是啊,」女人點了點頭,前段時間明子替曹金山物色的妓女用嘴咬了曹金
山的下體一口,連累著明子不光被趕了出來,還被曹金山打斷了腿。這件事情,
她這兩天也聽人說起過。只是女人還不知道的是,為什麽我在山城見的第一個人,
會是他。

  「你回到山城後第一個去見的人是他,看起來,他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消息
給你了。在外面的時候你緘口不言,現在已經回來了,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嗎?」
女人看了看我,不滿的用手在我還殘留著化了妝的痕跡的臉上摸了兩下抱怨道:
「也幸虧是晚上來見你,如果白天你那個化了妝的樣子,讓我看到了說不定我會
反胃。」說完,女人竟然也難得調皮的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之所以先找到明子,是因為明天我打算去見一個人,」我說道:「在你幫
我聯系東陽現身之前,我要先去一下那個人那里。」

  「誰?」

  「玉蓉。」

  「怎麽又去見女人?」劉忻媛的話中有些醋意,尤其是知道,這個跟自己算
得上是閨中密友的女人,同樣對自己的男人是充滿好感。

  「不,她可不是尋常的女人,」這一次,我沒有因為女人的反應而遷就於她,
實話實說道:「就在剛才,明子告訴了我一件事情。最近這兩個月,他是在玉蓉
的救濟下才能活下來的。」

  「可是玉蓉為什麽會去救濟他?難道說,只是因為她也知道,明子是你的線
人?看起來,在意你的人還真不止一個。」女人的話語里的醋意,在這種誤解下
越來越濃了。

  「她恐怕還沒有對我這麽在意。」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自從被曹金山
掃地出門之後,斷了一條腿的名字就是一個廢人。因為一直花錢大手大腳,斷了
收入的他甚至連家都不敢回。玉蓉之所以還願意救明子,是因為他掌握著一條十
分重要的線索。」

  「什麽線索?」女人不耐煩的問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那樣多沒意思,」我在女人的腰眼上故意捏了一把,將女人抱得更緊後才
到:「在我出事之前,我曾經跟明子說過,如果山水莊園的夜宴出現了什麽異樣,
做為曹金山身邊的人,他要設法保全下來那幾個被曹金山收買的周敬堯原來的手
下……」

  「什麽?」懷中的女人一驚道:「你是說,是鳳巧爺那幾個投入到周家門下
的徒弟,他們不是在山莊狀元的聚會之後就銷聲匿跡了麽?難道說,以曹金山的
手段,盡然沒有把這些人都做掉?」

  「不,是沒有完全做掉,還活了一個,這個人是被明子偷梁換柱救走的的。」

  「那這個事情,如果連曹金山都能瞞過,玉蓉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此事我稍後再告訴你。」我說道:「但是有一點,也幸虧這明子還算有點
腦子,就算是一開始他不明白我為什麽要他這麽做,但當玉蓉找上他的時候,他
當然一下就明白了這個人的價值。」。「

  「所以他並沒有將這個人交給玉蓉。」

  「當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玉蓉才能養他這麽久。」我說道:「不過幸好,
我現在回來了,我估計,玉蓉對他的耐性也差不多應該到底了。」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要先去見玉蓉。」劉忻媛想了想說道:「說實話,
雖然我跟玉蓉之間是好朋友,但不過只是因為很多小生意認識的。對她的為人,
我可以說並不了解。但是我想說的是,她白手起家能夠在山城的商圈混到現在的
樣子,可不是光靠她的姿色的。」

  「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曾經還是她的上司。」我說道:「但是,山城的
局勢如果要破局的話,曹,劉,周,連同著警局,這幾方我都不能碰。當下,我
能夠接觸到的人,就只有她一個人,能夠脫離這幾股力量之外。」

  「是嗎?她真的有這麽大的本事?」玉蓉疑惑的反應,是我所預料到的。但
是當我在她耳邊低頭將我心中所想之事告訴了她後,她雖然驚訝,卻也不得不承
認。既然她能先於知道周敬堯手下的那個鳳巧爺的徒弟是被明子救走的。那自然
可以說明,她背後,也同樣有一條十分龐大的情報線。其實這個事情,自從上次
她不明不白的出現在我的身邊開始調查鳳薇薇開始,我就有所懷疑。雖然當時她
的說辭天衣無縫,但越是這樣,越讓我內心有所警惕。

  「但是如果你現在這樣去找她,是不是會太打草驚蛇了。」女人漸漸明白了
我的用意,卻還是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放心吧,也許在她的眼里,我對她的作用,會比我們眼中的她對我們的作
用還要大。」

  「你為什麽這麽自信?」

  「我不是自信,別忘了,除了你之外,玉蓉的朋友里面,還有一個人跟我的
關系跟近。」女人沈默不語,她知道我說的是雨筠,我曾經的未婚妻,也是玉蓉
最好的閨蜜。當初,正是在玉蓉的牽線下,我跟雨筠才走到了一起。

  「你…你不會認為,她們…」

  「放心吧,」我安撫著女人的因為呼吸粗重而起伏的脊背,知道我此時關於
雨筠是否是玉蓉的眼線這個事情的判斷,女人心中其實比我跟在乎。我頓了頓道:
「這件事情,眼下還不是最緊要的。此事在我心中已經罵夠了,也煩夠了。我不
會再陷入那一段已經過去的事情之中,你也不必為我擔心。要不,明天你跟我一
起去見玉蓉吧。」

  「不要,」女人雖然依舊心緒不寧,但知道這是我必須要走出的一步。不過
幸好,她其實內心其實也知道,對於我,玉蓉內心還有一分真正的感情在的。她
寧可相信,只要不是完全的立場對立,玉蓉還不至於對我們拔刀相向,哪怕因此,
我的溫柔必須要多分出去一分,但這也是她必須接受的犧牲。然而此時,讓她心
緒不寧的,卻還有另外一個事情。

  「那個…我有個事情想問你,」女人說道:「我跟你重逢也快一個月的時間
了,你是不是故意不替大姐的事情。」這是山水莊園的夜宴之後,我跟劉忻媛第
一次正式談起林茵夢的話題。其實在教堂修養的那幾天里,我已經從陳鳳姐妹那
里得知,女人早已經知悉我跟林茵夢之間的事情。甚至就連那日在蓉城驛路的汽
車發生的一夜風流的諸多細節,她也是知曉的。

  然而,自從那日重逢之夜說起過一次林茵夢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在敏感的女
人面前說起林茵夢的事情。這樣的選擇,算是我對劉忻媛的一種感情上的回報。
畢竟,我跟劉忻媛一開始的關系,更多像是一種紅顏知己。在這次重生之前,就
算我跟她之間有過了肉體的關系,我其實內心始終是把她當作的一個朋友。只有
經歷了最近的事情後,我對女人的態度開始慢慢轉變了。我開始在意女人的想法,
就像曾經我對雨筠那樣。

  但是對於林茵夢,我卻從始自終只有一樣東西,就是對性的渴望。女人高貴
的氣質跟完美的身材,是我隨時都可能下體充盈的魔咒。從我第一眼見到女人從
劉家正午上走下來的時候就被種下的毒,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旗袍跟銀飾
的迷戀也開始慢慢加劇。

  然而隨著我真的得到了女人,隨著我從山峰跌到了山谷後又重生。那個原本
我心中最深的渴望,竟然開始慢慢被稀釋了。被三個女人,一個堅毅,一個溫柔,
一個活潑的三個女人慢慢稀釋了。甚至此時提起林茵夢,我的心里變得異常的平
靜。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提到林茵夢,女人的話語里反而沒有說起其他女
人的那種醋意。「大姐是個可憐的人,我告訴你一個事情。自從三哥將大姐娶進
門後,其實她們兩之間的關系更像是,更像是工作上的搭檔。我的保姆,曾經是
三哥的保姆,她跟我說過,其實雖然大姐是個大美女,但三哥半年都不會碰她一
次。可以說,大姐在劉家這麽多年,其實跟守寡沒什麽區別。」

  女人的話,讓我有些意外。從之前對鐘琪的了解來看,劉憲原也是個風流之
人。放著這麽國色天香的一個女人在身邊去不享受,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不過此
時劉忻媛一說起,我至少明白了兩個事情。第一,是為什麽林茵夢嫁入劉家十年
有余卻一直沒有子嗣,其二,就是除了見到劉憲原的屍體時,女人其他時候對劉
憲原的死並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悲傷。看起來,那日我跟女人歡好的時候林茵夢所
表現出來的青澀,是真的因為長期缺少性愛導致的。

  豪門的這些事情,總是讓人忍不住扼腕。

  「所以,如果這個事情了了之後,要是大姐願意的話,你就帶她走吧,去一
個讓大家可以高興生活的地方。」身邊的女人話語中,隱隱流露著一種同樣地無
奈。

  「那你呢,難道你不跟我走嗎?」說著這話的時候,我心里突然感到一種隱
隱不安的預感。

  「呸,是你跟我走好不好。」也許女人感受到了我的情緒變化,突然笑靨如
花的說道:「記住,就算你以後把大姐收了,我也要做大的。別以為我受了西方
思想的影響就不計較這些,我告訴你,以後你們張家的事情都要聽我的。」說完,
女人趴在我耳朵邊低聲呢喃著:「記住,我救你,可不是完全免費的條件哦。」

  說完這句話,女人便不再跟我糾纏了。她平靜的在我懷里呆著,跟我一起聽
著窗外屋檐下滴水的聲音。這種恬靜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那個東西,你研究出來了什麽門道了嗎?」劉忻媛沈默了一會兒,轉換話
題問道。

  「我還在研究,」我低頭看了看依偎在我身上的女人,突然笑著說道:「既
然你來了,不如給我一起研究研究。」說完,我的手又開始在女人的身上不老實
的活動起來。

  「啊,不要。」女人發出一聲努力壓抑的驚呼,雖然在我話說完之前,她已
經知道我在想什麽了。我腫大的下體,已經將我的想法完全通過身體傳遞給了她,
但她還是以情況特殊為由抗拒著我的侵犯。然而最後,雖然嘴上掙紮了幾番,但
小別勝新婚的沖動,還是讓她規規矩矩的按照我的要求躺到了我的被窩里。

  「這被子臭死了。」一向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小姐雖然故意找茬般的表達著自
己對於破舊旅館的嫌棄,卻還是在我將手伸到她腰間的時候,配合的擡著身子讓
我一粒粒的解開著她身上的扣絆。

  「你幹嘛呢,」女人驚訝的抱怨者我為什麽會在被窩里把電筒點亮。然而卻
看見了我故意裝出的一臉委屈道:「你不會是想讓我摸黑作戰吧。」

  「把電筒關了,」雖然,女人已經默許了我的行為,卻還是羞澀的說道:
「外面的雨停了,雲也散開了。你可以把窗簾拉開一點,用月光就行了。」女人
的想法,竟然大膽的讓我興奮起來。

  算起來,自從那日在月事中跟我的「乳交」淫樂之後,我也有一周多沒有觸
碰女人了。此時皎潔的月光,竟然讓女人熟悉的胴體上出現了一層帶著陌生感覺
的光澤。雖然女人嫌棄這種小旅店的被褥,卻還是因為羞澀而拉過了床被遮住了
自己的關鍵部位。只有平坦的小腹跟解釋的雙腿,再一次落入我的雙手中。

  「來,我們試試這個,」當我的手中傳來一陣叮當的銀器碰撞的聲音的時候,
女人已經知道了我要幹什麽。雖然依舊羞澀,卻還是順著我手的力度慢慢支起了
身子,讓保護者自己身子的床被,終於「知趣」的滑落到了一邊。

  「這個應該是這樣戴上去的吧,」我嘗試著將極細的兩根項鏈套在了女人的
脖子上。其實自從那日取得了這一件煙雲十一式之後,我就果斷拿著陳菲的身體
稍微試了試這東西穿在女人的樣子。而在這幾天時間里,為了研究出煙雲十一式
的玄機,我更是把這件東西從上到下研究了好久。

  女人睜大著雙眼,經驗的看著我熟練的將一根銀鏈子從她身後的雙臀間的縫
隙伸了過來。將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銀球準確的貼在了女人兩腿之間的私密處。

  「呀,這東西。」女人雖然已經對煙雲十一式頗為了解了,但還是被這三環
印月的奇妙之處嚇了一條。只要女人的脖子一動,那一粒「鴿子蛋」就會在銀鏈
的牽引下發出一陣不合理的震動。就好像是其中還有一堆鋼珠一樣,隨著女人雙
腿每一次的摩擦,竟然就這樣在女人的秘洞口開始跳動起來。

  「別弄了,會難受的,」女人迅速動了情,幾日沒有得到性愛滋潤的身體,
讓濕冷的夜空多了一分灼熱。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不過是三環印月的第一環而已。」我笑著將兩手中的
鏈子繼續往前牽引著,在那顆鴿子蛋之後,銀鏈一分為二變成了兩股。然而當鏈
條蔓延到女人的胸前的時候,我也知道,今晚的嘗試也就到此為止了。

  「怎麽了?」劉忻媛發現了我的遲疑。

  「這三環印月中的後兩環,你卻不能嘗試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
兩個銀環放在女人的眼前。

  「這兩個小銀環挺精致的,上面還有這麽多細膩的花紋。」女人不明就里的
打量著這兩個銀環道:「這兩個是耳環麽,是不是太重了一點。」劉忻媛好奇的
接過銀環仔細的看了看。

  「不,這個東西叫乳環。」我的回答,讓女人身體一顫,差點將手中的銀器
嚇落。我從女人的手中接過了兩枚乳環,一邊同樣打量著,一邊說道:「這乳環
跟貞操鎖一樣,是夫妻之間忠貞的象征。當女人為男人帶上乳環的時候,也就意
味著女人就像是牛被穿了鼻環一樣,一輩子都屬於男人。」

  「然而,這種東西,始終是對人體的傷害太大,」我用手指輕輕的將那兩枚
乳環掰開,露出了中間的一根極細的銀針。顯然,這跟銀針中參雜了其他的金屬,
即使存放到顯然,依然如同黃蜂針一樣尖銳,足可以刺穿女人的皮膚,鬧鬧的將
乳環夾在女人的雙乳之上。

  「嗯…其實,」就在我將兩粒乳環只是放在女人胸前比劃了一下,然後將要
把銀器從劉忻媛身上取下來的時候,女人卻突然如同囈語一般在我耳邊小聲的呢
喃道:「我可以給你戴這個東西的。」說完,竟然支起了身子,將自己的一雙堅
挺的雙乳毫無保留的送到了我的面前。

  然而此時,面對女人完美的雙乳,我卻突然感受不到任何的淫靡。此時在我
心中,我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溫馨感。甚至就像是嬰兒看見母親的雙乳一樣,月光
下的劉忻媛,突然讓我有了一種卑微的聖潔氣息。

  「我才舍不得在我的寶貝身上這麽弄。」我用著一種平日里調笑陳鳳姐妹才
會用的語氣對一臉慷慨就義表情的女人說道:「看起來,這個東西被列位於煙雲
十一式之末,是有他的道理的。說不定,這還是那個林覺遠的妻子跟他有了矛盾,
他懲罰自己女人的東西而已。」

  「說來也奇怪,這東西的構造,好像的確是跟我家的那些銀器有所區別。」
劉忻媛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總是有個隱隱約約的感覺,就是雪琳留下
來的信件里面說煙雲十一式的財富是子虛烏有的事雖然是不值得懷疑,但我卻總
覺得這東西里面還有什麽秘密,所以…所以我才說讓你給我戴上也可以。」

  「還是不要了吧,就算有什麽秘密,如果是要以傷害我的女人為代價,那我
寧可不要。」我將銀器從女人身上取下,雖然知道下面的那一粒鴿子蛋已經讓女
人春潮湧動,但面對因為我言語而動情的女人,我只是溫柔的用手握住一只女人
的玉乳,輕輕的揉捏著。

  「最近怎麽又變大了,連帶著皮膚也變好了」這句話,前幾天我還用來挑笑
了下陳菲,然而此時,同樣的話說出口,從劉忻媛那里我卻得到了另外一個答案。

  「人家趁著這幾天你不在身邊,自己在調養身子嘛。」說完,女人突然邪魅
一笑,若懷深意的說道:「等我調理好了身子,會有一個好的禮物送給你麽?」

  「什麽禮物,」我雖然嘴里在問,但其實忍不住把女人湧入懷中,用嘴唇含
住女人的一粒乳頭說道,我現在就要你的禮物。

  「好嘛,」女人稍微退卻了的情欲再次被我勾起,而這一次,女人竟然將我
從身邊推開,然後低著頭,輕聲對我說道:「今晚讓你做一件你一直想做的事。」
說完,女人站起了身子,竟然走到了窗邊,隔著薄如紗的窗簾說道:「我可以讓
你在這里來。」

  當女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早已經跑到了嗓子眼。

  這一次,可以說跟女人的性愛是我們自從第一次發生肉體關系以來最為大膽
的一次。雖然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但門外深巷傳來的依稀的犬吠,卻讓我們知
道這里隨時可能會有人要走過來。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的性愛也成了我們之間
最為溫柔的一次,女人沒有用自己充滿力道的雙腿夾在我的腰間,我也沒有如同
體罰一樣揉捏著女人的雙乳。此時的女人微蹲著身子趴在我面前,雙手輕輕的扶
著床簾外的玻璃窗,讓自己的春光不至於外泄太多,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
小心翼翼的。

  同樣,我的動作也十分的輕微,只是將脫去褲子後的下體進入了女人的下體,
然後用一種溫柔的力道開始抽擦。

  這樣的性愛,原本滿足不了我們兩個年輕氣盛的男女,但是這樣的環境,卻
成為一種最好的春藥。很快,劉忻媛的身體就開始發熱,而我的下體,也感受到
女人在高潮時才有的濕熱跟緊致。

  「忻媛,我們把窗簾拉開好不好,」情欲高漲的我,腦中出現了一個更加放
肆的念頭。倘若我將這薄薄的窗簾拉開,當兩具性愛中的身體出現在窗口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街道上,是否會有人正好擡頭,看見我們瘋狂做愛的樣子。

  「不好,不可以,」女人拼命的用手抓著床簾,然而此事,欲念無比炙熱的
我已經就像瘋了一樣,想要將床簾拉到一邊去。雖然女人很想阻止我的行為,但
我下體快速的抽插讓她失去了反抗的氣力。我跟女人之間,下半身緊密的交合著,
而上半身,卻在彼此角力一樣的博弈。

  這樣的博弈,到最後只有一個結果,終於,在我們力量的撕扯之中,劉忻媛
在我下體的抽插下發出了一陣顫抖,而隨著這一陣顫抖,女人不得不抓住整條窗
簾來維持身體的平衡。而終於就在這時,不堪重負的窗簾,從窗口的軌道上滑落,
就在一瞬間,我跟女人的面前,就像是那日在汽車里的激情一樣,出現了一個開
闊的畫面。

  此事的雨已經停了,借助著午夜的清風吹散了烏雲之後,月光將外面的小巷
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而此時,我們正赤裸著身體站在窗前,透明的玻璃已經完全
不能阻止我們的樣子飛出窗外。

  不過此時外面畢竟已經完全沒有的行人。也許是這樣的情況,終於讓劉忻媛
放下了心來。而又也許是當這一切已經發生,女人的身體最終向我投降。當我開
始加速扭動著胯部的時候,女人已經開始熟練的用自己的雪臀迎接著我的下體了。

  白皙的月光,將同樣白皙的女人照得更加的明亮。性愛中的女人,身體終於
開始分泌因為劇烈運動才有的香汗,而這種光澤,給了我更加強烈的沖擊。我一
只手扶著女人柔軟的腰肢,一只手放肆地拍打著女人雪膩的嬌臀。

  每一次的抽插,我都故意將女人的身體往前送,可以讓女人的雙乳不斷的撞
擊著面前冰冷的玻璃。雖然我是在女人的身後,但光是靠腦補女人雙乳在玻璃上
擠壓出來的那種誘人的形變,就已經讓我感受到一種異樣的刺激。而隨著每次身
體後仰,我的掌心則代替了冰冷的玻璃窗,給女人冰冷的肌膚灼熱的慰藉。

  而此時,劉忻媛也終於放開了自我,不顧自己嬌臀被擊打的聲音是否會傳入
隔壁的房間,也不顧自己的身體跟我的肌肉碰撞聲是否會讓附近的青年們充滿了
興奮。她拉著我的一只手,像上次在汽車里一樣用手指插入了嘴里控制著自己的
呻吟。然後,跟我一起到了情欲的頂點。

  積壓了幾天的白灼的精液,從我的下體噴射而出。雖然跟女人一直有著不在
體內泄身的默契。但這一次當我握著下體對著女人的雙臀之間的時候,女人竟然
大膽的分開雙腿,讓我射精的位置幾乎是抵在了她那從不讓我觸碰的後庭上。

  我借著窗戶的反光,看著赤裸的女人趴在窗前讓我淫樂的樣子,尤其是自己
的陽精順著女人的腿往下滴落的美景,這樣的興奮,竟然讓我在射精後都沒有產
生思考的倦怠感。我將女人攬入懷中,輕輕的吻著女人的雙唇。水乳交融的情感,
正在用最原始而簡單的方式在彼此的內心傳遞著。




  次日清晨,本來以為會風和日麗的山城,又下起了一場暴雨。這一場暴雨,
幾乎讓山城的交通為此而癱瘓。不過此時,只身前往山陽公寓的報社編輯趙松,
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上幾乎被暴雨淋濕而感到絲毫不悅。當他看見一身浴衣的
玉蓉從臥室走出的時候,男人興奮得幾乎就要沖過去把女人抱起來。

  自從他跟了玉蓉以來,心中一直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為了通過在山城的行
動,在軍統中獲得更高的職位,而另外一個,就是得到女人那一具看到第一眼就
讓他迷亂的身體。

  而現在,這樣的等到終於要成功了,昨晚玉蓉從南京方面帶來最新指示的同
時,已經讓他得到了不少的「甜頭」。按照兩人之間的接觸頻率來說,他至少要
等兩周才能見到女人。然而這一次,只不過隔了一夜,女人就叫他去自己的公寓
見她,而且,還特意吩咐他去之前要把身上洗凈。

  這怎麽能不讓他遐想連篇,尤其是當他看到女人竟然直接以那件銀色蠶絲睡
衣示己,甚至還能在衣領中看到女人的一絲隱隱的乳溝時,即使身體肥臃,他的
下體也能把褲子撐起了一個帳篷。

  「小姐昨天晚上休息得好麽?」趙松這不過只是尋常的找話說,沒想到玉蓉
竟然就這樣整個人走到他面前,隔著距離她只有不過幾寸的距離,挑著眉毛說道:
「不好。」而說著兩個字的時候,女人那讓趙松夢寐以求的身體,幾乎就要貼上
了男人。

  「那…」男人很想說,那我陪你再睡一覺。他甚至已經擡起了自己的雙手,
想要去攬住女人纖細的腰肢。而讓他更加興奮的是,女人似乎並沒有阻止他的動
作。似乎她將自己叫道公寓來,就是要自己陪她上床睡覺一般。

  然而,就在男人的春心要得逞的時候,趙松突然發現玉蓉的眼睛里面露出了
一種奇怪的眼神。這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睛,有仿徨,有驚訝,甚至,還有一種讓
他察覺不出來的情感在里面。

  女人從他身邊退開,讓他舉起的手一下子撲了個空。

  「我心情不好,你今天先回去吧。」女人的語氣,突然變成了平時那個跟自
己發號施令的樣子,冷漠而高高在上。趙松本來已經開始勃起的下體,此時就像
是被電擊了一樣,迅速的奄了。高漲的情欲,一下子沒有了發泄的地方。

  「小姐…」趙松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討好對方的話,沒想到女人突然看了他
一眼,眉頭一皺冷冷說了句:「還要我重複一遍麽,快滾。」

  男人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了極點。但偏偏是這個女人,讓他連摔門而出的
資格都沒有。他幾乎惡狠狠的要將自己的牙齒咬碎的同時,很多惡毒的想法,並
隨之再次湧上心頭。然而趙松不知道的是,此時在女人的心里,就算是趙松要死
在他面前,都絲毫的不重要。她這段時間情緒的確很糟糕,體內壓抑的情緒一直
讓她獨自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就算天天穿梭於聲色犬馬之中,那種浮華的生活對
她來說,不過是一種杯盞已冷的失落。

  她今天之所以把趙松叫道自己的公寓,一方面,她的確是想要一個男人陪她。
一個在自己面前卑微得像條狗一樣的男人,可以做她要求的一切事情。然而,就
在剛才,她似乎看到窗外花園里閃過了一個身影,雖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當這個身影出現之後,她覺得所有自己身上的壓力就已經不重要了。

  在趙松離開房間的幾乎同一瞬間,女人推開了自己的花園房門。一個讓她這
個即使有著多年的特務工作經驗的女人,都要忍不住想要尖叫的人臉,出現在了
她的面前。

  而兩分鐘後,我坐在了玉蓉的客廳里,而她,竟然在五分鐘內換了一身很正
式的衣服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一旦一個跟你有著多次的肉體行為的女人,不肯在
你面前展示自己穿著性感的樣子,那可能性通常就只有兩個。其一,就是這個女
人已經對你沒有了感情,而其二,就是她覺得有什麽事情,會比跟你相互挑逗還
要重要。

  而當我看著她一襲勁裝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在一瞬間明白了很多。
此時,玉蓉左胸前的一枚勛章,已經向我表明了她的身份。能夠佩戴這種代表著
「抗戰救國會成員」身份勛章的人只有一類,就是南京當局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
局的高級特派員。簡單來說,就是軍統的高級頭子。

  我心中很震驚,雖然我一直認為,在玉蓉的背後一直有一股特別的力量,但
是我設想的範圍,無非就是山城商界的某股勢力,或者是本地的政府官員。我沒
有想到的是,玉蓉的背後,竟然是有如此特殊的身份,而此時,她還如此直接的
將我的身份告訴了我。

  「其實,我離開警隊,是早已經計劃好了的事情。」玉蓉說道:「在家父去
世之後,我就被他遺書保薦為軍統調查員。如今,我的職務是西南的確高級特派
員,目的是調查幾個跟山城憩息相關的案件。」

  「我挺想知道你在軍統的代號。」我並沒有立即詢問玉蓉她調查的事情是什
麽。

  「紫汐,」玉蓉看了看我說道:「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

  我點了點頭,這是幾年前玉蓉父親去世的時候,我推薦她看的一部小說里主
角的名字,那是一個睿智而堅強的女孩。

  「怎麽,沒有想到我還有這一層身份?」女人見我沈默不語,開口說道:
「你還可以把我當成玉蓉。」

  「沒有這個必要,」我笑著說道:「你既然肯以你的真實身份示人與我,想
必是有你的原因的。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們還是開門見山把。我想,你一直以來
想要調查的一件事情,自然是煙雲十一式里面,到底是否有著那一筆前朝人留下
的銀礦的礦脈。南京方面突然對這樣的一堆民間銀器感興趣,自然是從你這個在
王記工作的客戶經理開始。聽說了這個傳聞後,你知道如果里面是真的,就能找
到足足支撐南京政府兩年軍費開銷,而這個自然也是你在南京方面的一大功績。」

  「老大果然就是老大,」玉蓉聽我說完,笑著說道:「只是通過自己的分析
跟我表明的身份,就已經猜到了我得到的第一個任務。」

  「第一個任務?」

  「是啊,」玉蓉說道:「一開始,我的確是想通過南京政府的貨物經商許可,
引發曹劉兩家的內鬥,從而借助他們在山城的勢力找到這煙雲十一式。然而後來,
隨著事件的發展,我卻發現一切並沒有這麽簡單。這一點上,我們的感受應該是
相同的,當我知道這煙雲十一式的背後,竟然還牽扯上了蓉城一代的諸多地下交
易的時候,當時我心中的震驚,恐怕並不比剛才你的反應鎮靜。」

  「哦?看來對於我,你也掌握了足夠信息。」

  「當然,我說過,我們也許目的不同。但我們接觸整個事件線索的順序確實
幾乎相同的步調。我比你先知道煙雲十一式的事情,然而卻因為身份的不便,不
能像你那樣迅速的挖出潛伏在山城跟蓉城兩地的這一條龐大的當下網絡。」玉蓉
看了看我說道:「起初,我是真的考慮過要不要勸你涉及此事,然而,你在整件
事上的進展,尤其是你不光是杜老板的至交,而且還取得了劉家小姐的芳心。所
以,我才打算開始跟隨你的節奏,看你能夠發現什麽。」

  女人提到了阿虎,讓我心頭一陣不悅。然而此時,也不是清算這一筆賬的時
候,我強認真心中的負面情緒想了想,問了玉蓉一個問題。「當初傳聞我越獄失
敗後自殺,這件事情山城內部是怎麽看的。」

  「老大,有句話可能你聽了會不高興。但無論當時你死的事情是不是讓所有
人相信,但的確所有人都會認為你已經死了。那些竊取煙雲十一式的人希望你去
背鍋,那些覬覦山城權勢的人又怕你的報複。所以,當時大家都希望,你是真的
死了。」玉蓉見我臉上並無表情,不知道我聽了她的話心中在想什麽,頓了頓到:
「不過老大,對你的死,我一直是十分懷疑的。當我聽說了你在越獄途中被迫自
殺跳崖,並且屍體一直沒有被發現時。當時我就已經知道,以你的本事,已經逃
出生天了。要不然,剛才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怎麽會能夠保持鎮靜。而與
此同時,我吩咐剛才那人,通過自己的報紙大肆傳播你死亡的消息,這樣做,也
算是保護了你的安全吧。」

  玉蓉說的是是否是實話,我也不用去真的計較,不過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她
有著政,商,警三屆的消息,應該比我現在了解的多。

  「王局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關押在歌樂山的看守所里面,而且,聽說他已經瘋了。」

  這個消息並沒有讓我欣喜若狂,反而冷冷的問了一句。「你覺得是真瘋還是
在裝瘋?」

  「無論是真瘋還是裝瘋,他都必須要這麽樣做,就像你必須要通過自殺才能
保護自己一樣。」玉蓉想了想,柔聲說道:「老大,其實在前段時間,當我打聽
到蓉城方面出現了槍戰,榮順商行的運鈔車別人劫持時,我第一想到的就是你。
你是對的,蓉城方面跟山城的這些事,確實都是連成一片的。但老大我奉勸你,
這一批地下交易的事情,你真的不要去碰。因為就算是和衷社,也是這些生意的
表面經營者。他們背後的真正厲害關系,是你我不可能碰得到的。」

  「哦?看來,在這方面,你這次走到了我的前面。」我沒有正面回答玉蓉的
勸誡,然而她也知道,當我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這件事情,事情早已經沒
有了回頭的可能。

  「好吧,」女人嘆了口氣,低頭思考了一陣才擡眼看著我說道:「這些由和
衷社在山城做的大煙跟文物黑市的買賣,表面上是和衷社的人,但背後的始作俑
者,其實是孔家的人。政局已經越來越混亂,北方的軍隊已經快要入關了。他們
這是在拼命斂財,好給自己準備退路。」

  「四大家族都被卷進來了,」我嘴角笑了笑說道:「看起來,這一次的事情,
是必須要翻一下天了。」


                        【未完待續】
2019-7-15 11: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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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3)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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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17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三章 破局

  一個小時之後,我的行蹤已經出現在了山城的另外一頭。此時在我身邊的除
了玉蓉,還有明子以及前來接應我的陳鳳。我們現在所身處的地方,是江北醫院
後面小街盡頭處的一個小屋。按照昨天晚上的約定,明子會帶我們見一個十分重
要的人,這個人,可以說是解開當晚山水莊園懸案的一個重要人物。

  這個人叫龐鶴春,是鳳巧爺那幾個進了周家的徒弟中最年長的一個。山水莊
園的夜宴上,他跟自己的三個師弟一起接受了曹金山的拉攏,計劃在宴會上替曹
金山偷取正在公開展示的煙雲十一式。雖然我不清楚曹金山給他們開出來的價碼
到底有多少,但這個價格不是一幫人能夠想象到的數字,因為這一筆生意,關系
到的是山城未來整個商界的局勢。

  因此,當任務失敗的時候,他們三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曹金山因此
遷怒於他們。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雖然任務失敗了,曹金山卻還是承諾能夠支
付他們之前談好的報酬。在當時,自己的幾個師弟面對那些白花花的銀元誘惑幾
乎都要失心瘋了,但作為處世最深的他,心中卻暗暗對曹金山的「好意」感到為
之心驚。果然,在苦勸無果的情況下,這個人只能先找了哥借口拒絕了跟其他師
弟去曹府領取報酬。

  他是個精明的人,也許從他的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師弟們出發的時候,他就
不斷告訴自己已經離開。然而,他畢竟也是一個正常的人,對金錢跟欲望的幻想,
讓他心中卻始終存在一種僥幸,只是到最後,當他等來的,是兩個曹家的槍手還
有自己幾個師弟的死訊的時候,他才後悔,自己沒有相信自己最開始的判斷。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本以為大難臨頭的他,卻莫名其妙被一個人救了。雖然
在逃跑中他中了一槍,但好歹撿了一條命。這個人安排了他躲在江北醫院,一邊
養傷,一邊要他等待用他的時候。本來,他還對此人心存感激,然而過了一段時
間後他卻發現,他就像是一頭老羊,好不容易脫離了虎口,卻又一下子掉入了狼
窩。那個人,竟然要求他連拉屎都不能離開房間,更不要說跟外界取得任何聯系。

  雖然在這期間,他曾經有幾次想要嘗試逃跑,結果沒想到這個人好像就是鬼
一樣盯在他的身上,幾次逃跑不光沒跑遠就被發現,而且還被威脅如果他再逃跑,
就把他交給曹金山。於是從那之後,他也只能任由對方擺布,在醫院的一個不起
眼的角落里,度日如年的茍活著,至少這樣,比自己那幾個天真的當了人槍下鬼
的師弟們要好得多。

  這就是龐鶴春還能夠活下來,然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原因。

  「明子,你果然厲害,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把這人藏這麼久。」玉蓉的出現
並沒有讓明子有什麼不安。因為自從被曹金山趕出來之後,這個女人就出現在了
自己身邊。明子沒有問她的身份,也不敢問。他只是知道,對方也在調查山水莊
園的事情。而孑然一生的自己,則至少還可以利用龐鶴春的存在,從她那里騙得
一些可以讓他維持家里生計的收入。

  「我讓他躲著的地方是肛腸科,」明子雖然沒有正眼看玉蓉,卻還是用著一
種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那里整天都是大小便失禁的人,終日臭氣熏天。你們
這些達官貴人,怎麼會想到我把人藏到了這里。」說完,明子拉掉了塞在龐鶴春
嘴里的碎布,然後指了指我說道:「這位爺有話問你,答好了,才能活。」

  那個四十來歲的矮小漢子,顯然早已經屈服於明子之下,聽了他的話,立馬
點著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好,我說,我什麼都說。」

  「當初,你們是為什麼要離開鳳巧爺那里,加入周記銀鋪?」我其實已經從
明子那里得知,他們當時幾個師兄弟從鳳巧爺進周記銀鋪,是暗中得到了一個據
說是鳳巧爺老友的人幫助。只是此人的身份,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此時
我還是又把這個問題問了一遍,好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點別的信息出來。

  「當初,師父手受傷後,老鳳記就慢慢沒落了。我們幾個師兄弟覺得呆在師
父身邊又沒錢又學不到本事,於是就想要另謀出路。而正好在那個時候,有一個
人說是師父的朋友,他找到我們說能幫我們安排道周敬堯的周記銀鋪工作。當時
我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但他一上來就說出了我師父的很多往事,於是,
我們就沒有懷疑他。而後面,他也果然安排我們進了周家的銀鋪。」

  「所以你們從始自終,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的,他只讓我們叫他老先生,卻沒告訴我他的名字。」

  「你們加入周家多久了?」

  「差不多兩年多吧,不久。」龐鶴春說道。

  「才兩年多,就在周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按照周家的制度,那些在周家
成獨當一面的一級匠人,非得趕上五年八年才行。這個龐鶴春連同他三個師弟一
起被周敬堯安排進了山水莊園的隨從名單,顯然在周記銀鋪的地位並不一般。

  「因為我們幾個師兄弟的手藝底子都比較好,再加上老先生的運作,所以我
們去的時候,就已經是頭等匠師了。」

  「想必,這個叫先生的人,不是如此平白無故的要想幫助你們。他如此安排
你們潛伏進周家,定然是有什麼目的的吧。」

  「當然,從我們加入周家後,他就會隔三差五給我們提一些要求。一開始,
只是叫我們去打聽一點人啊,事啊什麼的,我們也就做了。直到後來又一次,他
曾經讓我們去幫他去偷一個老板的賬本,但是因為老板的賬本一直是看管的十分
嚴格,所以我們不敢做這個事情。老先生雖然不高興,但這個事情也確實是沒有
辦法。」

  「哦?沒有辦法去偷賬本,卻有辦法幫著曹金山,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偷那
些煙雲十一式的至寶。」我的冷笑,讓龐鶴春感到一陣不寒而栗,然而此事,他
確實也沒臉辯解,只能在明子催促他回答問題後,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是,是
曹老板花的錢實在太多了。」

  我笑了,笑的不是此人的兩面三刀,而是他說的,倒是實話。我沒有再拿這
個問題去糾纏他,而是又細問了下當初那個叫安排他們進周記銀鋪的「先生」具
體要求過他們打聽過什麼消息,只是龐鶴春給出的答案,無非就是一些商場上正
常的爾虞我詐的事情。我見這個問題也沒問出什麼名堂,於是思考了片刻,進入
問道:「當天晚上的經過,現在你給我回憶一遍,越詳細越好。」

  龐鶴春知道,這個問題,才是我們把他就下來的關鍵原因。雖然他心中知道,
只要他將此事一旦說出,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他就很可能會被我們無情拋棄,甚至
是殺人滅口。然而面對明子這幾番折磨他的淫威,早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大恐
懼。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慢慢講當天晚上他經歷的一切細節從頭講了一遍。而終
於,我也通過此人的經歷,知道一切的問題是從哪里開始出現問題的。

  原來在現場的燈光熄滅之後,他們的確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打開了煙雲十一式
陳列箱的鎖。然而就在他們打算攜帶那些銀器離開現場的時候,卻突然被幾個人
用槍指住了後腦。而無論是我還是玉蓉,都絕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個人竟然就是
周敬堯自己的妹夫柳皓和他手下的槍手。因為曾經我一直認為,這些人不應該是
那些被我們作為首要懷疑對象的那一批人的任何一個,然而沒想到我越這麼想,
這個周敬堯越反而給我們來了一招燈下黑。

  「這麼說來,那些你們到手的銀器,是被柳皓劫走的?」我問道。

  「應該是,柳先生是跟我們一起去的山水莊園,而且,對於他的聲音跟個頭,
我是十分熟悉的。他當時拿著槍,讓我們把銀器放在了一個布包里,而在大廳的
燈重新亮之後,那個布包連同著銀器已經不見了。」其實在一開始,我就曾經懷
疑過周敬堯拿出自己的煙雲十一式,是以此為誘餌來釣取其他的銀器。但是這個
可能性,就算是一個剛入行的警員都會覺得這樣的猜測過於簡單。

  但此時結合龐鶴春所說的這一番話,在我沒有理由懷疑柳皓的參與者身份的
同時,今天從玉蓉那里得到的消息,讓我心中多了一種答案。如果說在整件事情
背後,真的有強大到類似四代家族在內的勢力在操控的話,顯然這個周敬堯,是
被什麼無可抗拒的力量驅使著,做次鋌而走險的決策。

  這個原因可能有很多,可能是對方像曹金山收買龐鶴春等人一樣,給他開出
來了一張無妨抗拒支票,但我跟願意的相信的,是在山城一直被曹劉兩家壓制的
周敬堯,是在借這個事情尋求某種政治上的庇佑。

  「在那之後,」龐鶴春見我沒有說話,試探性的問了我要不要繼續,在得到
了我的點頭答複後,他才將後面自己勉強應付了警察的盤查,卻再也不敢回周家,
帶著幾個師弟連夜逃走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麼說來,如今失蹤的那十件煙雲十一式,很有可能就在周敬堯的手中。」

  等問完了龐鶴春之後,玉蓉將我叫到了旁邊的小屋後才小聲的說道:「這幾
個月,我其實都在讓人嚴密監視著周敬堯跟曹金山的動向。然而讓我意外的是,
這兩個月周府上下竟然是出奇的寧靜。我原以為,劉家計劃從山城提出後,原本
有著擴張野心的周敬堯,應該會乘機而動。結果沒想到的事,他竟然幾個月都深
居簡出。」

  「那個柳皓,如今有消息嘛?」我問道。

  玉蓉搖了搖頭,「這個人好像也從山城蒸發了,況且之前我只是聽說過這個
人,卻跟這個人沒有交集。頭,你那有沒有什麼思路能幫我們把他找出來了?」

  我跟柳皓之前也不過只有五寶碼頭的夜探一次接觸機會,關於此人的了解,
我並不比玉蓉了解多少。於是我搖了搖頭,突然對女人道:「來這里之前我問你,
山水莊園的那天晚上你幹什麼去了,你說要等見到了龐鶴春才肯告訴我。現在,
你總能說點什麼了吧。」

  玉蓉看了看我突然笑了一笑,又突然放肆的對著一旁的明子眼角一挑,等明
白女人用意明子知趣的轉過頭後她才說道:「頭,實話告訴你吧,那天晚上,我
也準備讓手下去劫奪這十件煙雲十一式的。」對於女人的這個說法,我有些將信
將疑。因為她跟商界這些人不同,在她王記高級經理背後的身份可使南京方面的
特派員。而這些銀器如果不是經歷了那一番事故,本來遲早就是要落到南京方面
的手上的。她實在沒有理由,打破原先的計劃。除非,她也動了那種想要把煙雲
十一式占為己有的念頭。

  不過女人似乎並沒有理會此時我在想什麼,而是繼續說道:「而且,雖然我
們的方式雷同,但我的方式比你們那樣要簡單直接很多。在現場的舞會中,其實
混入了十幾名我們軍統的高級特工。在現場,我們其實已經安放好了好幾處的炸
彈,只需要我引爆炸彈,現場不光會持續性失去照明能力,那些玻璃陳列櫃,在
我們的眼里,也行動虛設。」

  「這是你的想法?」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問。

  「當然不是,」玉蓉終於打消了我的顧慮說道:「這是上級的直接指示,南
京方面明確要求,如果這一次山水莊園的拍賣會,勝出的一方不是劉家一派,那
麼就要立即設法現場搶奪銀器。」

  「這又是何故?」我心中雖然清楚,曹金山是有將引起私吞的心思,但就算
是這個消息被走漏了風聲,南京方面為什麼會如此沈不住氣,突然很莫名其妙的
要求玉蓉動手劫奪。難道說,是他們已經暗中掌握了曹金山跟和衷社的關系,還
是說他們跟劉家又有什麼瓜葛。

  「你們跟劉家之間,是否有什麼往來?」面對我的問題,玉蓉搖了搖頭道:
「頭,我跟劉家四小姐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真的有對劉家有什麼心思,
別說你了,劉小姐那邊我都過不了關。這次個事情我知道你會如此問,但我就算
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明白。這一次我去南京方面述職的時候,曾經直接問起過上級
為什麼要有如此的命令,然後他們並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也沒有在繼續追
究銀器的下落。因此此次我回蓉城時得到的最新的指示,可以告訴你的是更多的
還是為了大煙的事情。煙雲十一式的寶藏聽上去十分誘人,但盤踞在西南一帶的
這一批地下生意,才是實打實的影響到國家的財政收入的。」

  「所以你覺得,這大煙生意經手者是劉憲中跟周敬堯的可信度有幾層?」為
了跟玉蓉交換更多的情報,我將我最近所掌握的關於蓉城大煙地下生意的信息告
訴了玉蓉,只有其中我們接觸到了和衷社白衣黨人的那一部分消息做了隱瞞。

  聽完我的話,玉蓉想了想道:「按照你告訴我的情況來看,這二人聯手經營
了蓉城的地下大煙交易,這件事情似乎已經是證據確鑿。只是有一個點我一直沒
想通,就是劉憲中裝瘋賣傻十幾年,行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蓉城的大煙生意
在暗中已經經營了很久了,而雖然劉家三叔在家族中輩分崇高,但卻幾乎沒有自
己能養的手下,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怎麼跟周敬堯合作的。總不能真的就靠著
黒瓦山那些泥腿子吧」

  其實這個問題,在蓉城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問過劉忻媛。只是當時女人似乎有
什麼難言之隱一般,只說時如果我要查劉家,她不會阻止我。但如果要從她那里
得到答案,她擔心她看到的那些細節的事情反而會影響我的判斷。女人的這個理
由雖然有些像是拖延的說辭,但細想之下卻也是實情。於是,從那以後我也再沒
有跟劉忻媛談論過此事。

  於是當下,在又問了龐鶴春幾個細節後,我便吩咐明子立即將龐鶴春送出城,
交給劉忻媛的手下保護。玉蓉雖然不願意自己掌握的線人就這樣被我控制,但她
也知道,只有我才能比她更直接的觸及到山城的多方面核心信息,於是只是暫時
許諾,將此二人交給我,但相應的,她的手下也要跟隨他們一起。

  「臨走之前,再告訴你點消息吧」我一直等到明子給我回了電話,才跟玉蓉
分別。在趁機在我的臉上故意留下了自己的口紅印記後,女人突然小聲說道:
「有兩個事情,就算我不告訴你,你應該也遲早會知道的。第一個,就是最近江
北警察局有了新的上司,從蓉城警局調過來的李昂,成為了這里的臨時局長。而
另外一件事,就是據我的線人來報,鳳薇薇已經完全蘇醒了,李昂已經派人把她
接走了。接走他的人就是蔡叔,我想,他應該會聽你的話的。」

  我點了點頭,其實第一個信息在我回到蓉城的時候,劉忻媛就已經告訴了我。
而第二條信息對我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我其實今天來本來還想讓陳鳳替我暗中
打探一下鳳薇薇的情況,沒想到她竟然已經醒了,只是這樣一來,她定然會成為
李昂重點保護的對象,我要相見她一面,恐怕又要再困難幾分。而且跟玉蓉所說
的不一樣的是,對於老蔡,我也很難絕對放心。

  「爺,我們現在去哪兒?」從醫院出來後,陳鳳開著車帶我離開了江北區。
雖然此時我是化過妝,但畢竟江北一代熟人眾多,難保會被人註意到我的出現。

  「我們去見下老錢。」

  「就是你的那個驗屍官的手下麼?」陳鳳問道:「我們就這樣去見他,會不
會太冒險了。」

  「你不是說他是驗屍官麼?」我笑著說道:「一個死人去找驗屍官,不是正
合適麼。」我記著去見老錢有兩個目的,其一,山城警界的動向只有跟他打聽才
足夠穩妥。其二,就是剛才玉蓉告訴我的,李昂已經讓老蔡把蘇醒後的鳳薇薇接
走了。倘若此時我們貿然找上老蔡,是十分不妥的。好在當時老錢那個新的情人
裴護士,就是負責照管鳳薇薇的。以老錢處事的精明,我相信他已經讓裴護士那
邊收集了很多對我重要的信息。

  也許曾經,徐飛的背叛會讓我對即使老錢也心懷戒備。然而我內心也知道,
老錢跟徐飛不同,只有一個已經對人生沒有了太多欲望的人,會更經得起外界的
誘惑。那些能夠讓人對自己的主人或朋友背後暗箭中傷的,大多只是逃不過一個
名利的束縛。

  而此時我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個人,也跟我有著同樣的想法。李昂自從接
手了山城的事務以後,就陷入了這種名利的束縛中。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那
個在蓉城盤踞了長時間的大煙生意,背後是有著什麼樣的勢力支持。他動不了四
大家族的人,即使他敢,他的手下也不會有人敢配合他。

  這一次申請從蓉城調到山城,表面上是他主動申請來調查山水莊園的懸案,
但其實是他自己不得已的一種逃避。只有遠離蓉城的那個是非圈,他才能讓自己
的內心好受一點。

  在亂世,良心這種東西,似乎是最為微不足道的。當初他的兄長為了自己的
良心,結果一輩子都被仇恨跟懺悔煎熬。死,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但是
對於他來說,此時雖然已經離開了蓉城的是非圈,但卻掉入了另外一個是非圈。
其實山城的局勢他已經很清楚了,只要把那幾個人抓起來,就算不能摧毀整個蓉
城的地下交易,至少也能給他們一記重創。

  然而如果真的這麼做了,又有什麼意義?南京方面已經越來越難以抵抗從北
南下的軍隊,他們所謂要整頓貪腐問題,又有幾個錢真的會落到軍隊的需要上。
而一旦蓉城的這一條資金線收到了影響,南京方面是否能有所裨益不談,孔家的
人自然也不會輕易讓這樣的一個金娃娃這麼溜走。到那個時候,山還是那個山,
城還是那個城。但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自己了。

  面對這樣的困境,即使一向自負的李昂,竟然也有了心亂如麻的感覺。以往
每次心緒不寧的時候,他都喜歡像現在這樣,獨自坐在如月閣的高樓暗處,冷艷
看著房中發生的那些淫靡紛亂的場面。今天的大堂一樓,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男子,用男孩來稱呼都不為過。

  本來按照通常的規定,這個年齡的男孩是不能進入這種風月場的。但他之所
以能夠來這里,是因為他的是周敬堯的長子長孫。而那幾個帶他來這里的人雖然
戴著面具,但李昂也早已經知道他們就是柳皓的幾個手下。

  這是柳皓手下帶著周家的這個小公子第一次來開葷,從沒接觸過女人的男孩,
一開始對這樣的場景有些顯得拘謹。但幾杯黃湯一下肚,這個小孩子也也色性大
發,此時抱著一個比自己要高一個頭的女人,竟然就這樣趴在樓下的水池邊交媾
著。

  顯然,這個不諳性事的小孩,只是像一頭蠻牛一樣在女人身上橫沖直撞著。
可以說,就算時初嘗禁果的雲英處子,在他這樣的動作下也不會有什麼快感,更
何況是這些天天跟人做慣了皮肉買賣的妓女。

  然而此時,這個妓女卻是一臉的銷魂,就好像是被在被一個性愛高手調教一
樣。她不斷晃動的雙乳的那種韻律感,任誰看了都會心神蕩漾。而幾乎充斥著整
個大廳的此起彼伏的女人呻吟中,那個女人用自己經過了專業培訓的婉轉喉嚨,
甚至讓那個周家公子哥產生了以為自己讓女人舒服的感覺。

  這是妓女們賴以生存的本事,也是李昂身後的這個女人的本事。當一身黑衣
素服的女人出現在這里的時候,那幾個原本被安排在李昂身後服侍他的妓女立即
退了出去。雖然她看上去十分保守,甚至連臉上都帶著了一層黑紗,但這里的每
個妓女都在喝掉,這個神秘的女人,就是那個每個月給她們巨額報酬,還教會了
他們一切世間淫樂之事的老板。

  「怎麼,最近越來越喜歡我這里了,要不要幹脆搬過來住。」女人的聲音很
動聽,甚至有著一種跟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成熟的氣質並不想符合的青春氣息。

  「不,我只是最近在好奇一個問題,」李昂問道:「既然你比每一個人都懂
得男女之間的欲望,為什麼卻…卻一直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

  「清心寡欲?」女人聽了李昂的話,笑著說道:「你不要擡舉我了,恐怕如
果我都能算是清心寡欲了,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欲望二字了。你想知道的,不過
是為什麼我身邊沒有像你們男人那樣,左擁右抱,享受人間極樂吧。」

  李昂沒有回答,他默認了這個問題。

  「其實,你看下下面的娟娟,你覺得她真的快樂嗎?」女人嘴里說的娟娟,
就是此時正在被周家的公子哥按在身下的女人。

  「不快樂麼?」李昂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就算女人的演技再好,在他們這
種有風月經驗的人眼里一看,也知道女人不過是為了迎合男人而在故意裝作這樣。

  「不,她快樂,」女人笑著說道:「只是她在為自己被周家的大少爺寵幸了
而快樂,為了這個小屁孩以後要整天孜孜不倦給她送錢來而快樂。但對於女人來
說,要獲得性事上的滿足,一定要靈與肉同時獲得滿足,這樣才是最好的效果。」

  「所以這麼多年,你只有現在才找到了靈跟肉的同時滿足?」李昂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我這里的人都戴上面具嗎?」

  「因為這里的人都有著骯臟的嗜好,面具可以讓他們以為自己的隱私得到了
保護。」

  「不,這只是你們以為的。」女人笑了笑說道:「其實,在這個時代,我們
哪個人不是在面具下生活呢。每個人都因為自己的欲望而戴上不同的面具,讓自
己以不同的身份出現在別人面前。既然如此,那麼戴不戴面具,又有什麼區別呢?
也許面具,只是讓他們覺得更加習慣而已。」

  李昂點了點頭說道:「在這方面,你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徹。」

  「但我寧可希望自己不要看得那麼透徹,這樣我就可以簡單一點,簡單一點,
也許快樂就來得容易了一點。」女人細膩的嗓音中,似乎也流露出來了一絲她自
己的無奈。

  「對了,最近給你的藥有效果嗎?」李昂問道。

  女人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這種藥物雖然能刺激女人的激素分泌,但不一
定每個女人服用後都有效。這個跟女人自身的體質有很大的關系。」

  「如果沒效果的話,就不要多吃。」李昂說道:「你想跟他獲得更大的欲望
滿足,還有其他的方式,不一定非得這樣。」

  「不,束縛我跟他之間的最後一層,永遠都不是我們的體質。我是百里無一
的女人,他更是萬里挑一的男人。」女人頓了頓說道:「你知道,阻礙我跟他之
間的,只是內心。說實話,就算是最後他的病治不好,那也只是天意。只是,既
然現在還沒到那一步,能多做一點,就是一點吧。」

  「嗯,」李昂點了點頭,沈默了很久,突然擡起頭來對女人說道:「他回來
了。」

  女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種很複雜的表情,但瞬間,一切又冷靜了。女人看了
看李昂,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的說道:「看來,一切都要結束了。」

  「希望吧。」

  半個小時過後,我帶著陳鳳來到了老錢的家里。雖然上次來老錢的家中,已
經是至少兩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此時看著老錢所居住的這個小院子,一切還是那
麼熟悉,甚至連墻角那幾塊有些破舊的磚瓦也沒有修葺過。只是不同的是,一如
既往簡單的陳設之外,多了很多讓人心頭充滿暖意的東西。一個放著給初生的嬰
兒做的小衣服、小褲子的籃子,一堆女人調養身子的補品,還有就是坐在老錢身
邊,一直用一種充滿著幸福的眼神看著我的女人。

  這樣的畫面,是上蒼對老錢這樣孑然一身的人的眷顧,是一個讓經歷了生死
後的我感到無比羨慕的畫面。

  而這樣的畫面,會的讓在場的兩個人潸然淚下,一個是容易被這樣的場景打
動的陳鳳,而另外一個,竟然是一直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老錢。

  只是這一次,老錢的感動並非因為自己後代的孕育,而是因為我出現在了他
的面前。

  我反而所好奇的是,為什麼對於我的出現,裴護士反而覺得並沒有什麼意外,
只是一直用幸福的眼神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也許此時對於女人來說,只有自己
腹中的嬰兒才讓是讓自己唯一感興趣的存在吧。但是一向並不健談的老錢,卻在
見到我的十分鐘內,一連問了我幾十個問題。

  我將那日之後的事情一一告訴了這個曾經的部下,其實就在剛才,當我看到
老錢家里的情景的時候,我一度想要離去。我不忍破壞這個家庭此時的恬靜祥和。
老錢跟裴護士都是被這個時代傷害的人,他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下一代,應該
享受一個不被打擾的生活。

  然而,老錢卻發現了我,不光如此,在我失蹤的這段時間里,他竟然調查到
了很多我想象不到的結果。

  徐飛沒有死,這個消息,我已經不算震驚了,甚至比起當初我聽說東陽還活
在人間都讓我不意外。既然我可以死里逃生,那他也更沒有理由如此輕易的死去。
他的死,顯然是要躲避別人對他的懷疑而已。

  「徐飛找到你之後,做了什麼事情?」

  「他先是找我要了關於高明的死的調查報告,然後我們又發現,高明死之前,
聯系過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柴中石。」

  「柴中石就是姜東陽。」我將這一條關鍵信息告訴了老錢。

  「嗯,」老錢點了點頭,似乎並不驚訝道:「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

  「是,從對高明的調查記錄中看,柴中石除了從他那里取得了神經麻醉藥物
以外,還取走了一盒治療燒傷的磺胺膏。因為這一盒磺胺膏,我跟徐飛立即想到
了你說的那個死於火災的東陽。果然,隨後的榮縣之行,我們證實了這一點。在
東陽的墳頭,我們挖出了一具空空如也的棺材。」

  「你們也去了榮縣?」

  「嗯,大概一個多月前吧。」

  「那徐飛呢?」

  「去了榮縣之後,我就跟他分開了。」老錢頓了頓到:「頭,雖然我懷疑他
是和衷社的人,但他的目的,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我總覺得在我們所有的人里面,
他的行為是最莫名其妙的。就算是行事詭譎的柴中石,我們也能大致摸到他的線
索。但對於這個徐飛的行為,我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感受,我總覺得一切似乎太突
然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一下子突然跳出來,這個我實在沒想明白。」

  我點了點頭,這也同樣是我不明白的事情。

  「鳳薇薇那邊呢?有沒有什麼收獲。」

  「嗯,」老錢點了點頭,看了看又在給小孩子縫小衣的裴護士,然後才說道:
「她已經跟老蔡交待了一切,當時春娟躲在門外,只是聽了個大概。首先,我們
已經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用銀針次頂的刑罰殺死鳳巧爺,還下藥讓他在死前強
奸了自己女兒的人,就是劉憲原。第二,他們在臨死之前,還有一個人在場過,
這個人就是柴中石。第三,就是劉憲原跟鳳巧爺最後的談話中,一直在提到一個
人,這個人就是三十年前的那個丁伯。」

  「那她有沒有說起,關於鳳巧爺替劉憲原盤貨的事情。」

  「有,但並沒有說其中的東西是否就是蓉城的地下文物交易有關。關於這一
點,恐怕現在只有柴中石才能解答。」

  「嗯,沒事,我過幾天要見柴中石。」

  「頭,你要小心一點,他是個很危險的人。」老錢的話,讓我的心中一陣暖
意。

  「沒事,事情總是需要做的,他們一次殺不死我,這一次,反而沒必要殺一
個死人。」我看了看老錢的屋里說道:「好了,這個事情你就不要再上心了,你
現在只有一個人物,就是好好伺候好你家的一大一小兩個祖宗。等將來你的孩子
生了下來,我還要給他當幹爹的。」

  老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突然伸手重重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從他的眼
神里,我看到只有多年信任才能積累下來的感激。

  當我回到旅店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將今天發生的見聞跟劉忻媛一
一複盤了一遍,而女人同樣覺得,我們得到的很多線索已經開始收攏起來。只是
眼下,一切還依然是一個混亂的棋局,我們還沒有找到破局的關鍵。

  要調查那天晚上栽害於我的人是否是柳皓,就需要線調查周敬堯的真正目的。
不然就算我能找到柳皓報酬,煙雲十一式跟整個西南地區幾件大案的線索也要隨
之斷絕。因此,在對周家采取任何行動之前,我只能線從劉家下手,畢竟,現在
我還有劉忻媛這樣的內應。

  「如果你真的要對二哥下手調查,我不會阻攔你。」劉忻媛看著我,用一種
前所未有的嚴肅預期說道:「但是,這個事情你必須要有十足的證據,不然我絕
對不會讓你動劉家的任何人。」

  雖然已經是我的人了,但劉忻媛依然保持著對家族的絕對忠誠。其實,這反
而是我欣賞她的地方,反而倘若她因為我的關系,立即就丟家族顏面於不顧,我
反而要好好考慮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不,在見到東陽之前,我們不宜有任何行動。」我說道:「今天我已經見
了玉蓉跟老錢了,雖然他們絕對信得過,但這樣畢竟對我們的行動的隱秘性有了
很大的影響。因此,再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不宜有大動作。」

  「那麼,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去見東陽。」

  「在我搞懂兩個人之後。」

  「哪兩個人?」

  我指了指面前的女人說道:「你的兩個哥哥。」

  「你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有意識到,你們劉家在整個案件中,其實有著不止一股力量在參
與嗎?」劉忻媛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其實從一開始,劉憲中的行為似乎就像是在
為了洗清自己在家族中的恥辱而為的。從他對劉憲原秘密經營的那種迷幻藥的調
查開始,我們就有了這樣的懷疑。只是後來隨著案件的深入,當我們知道了三叔
跟劉憲中,就是蓉城煙土交易的經手人之一的時候,我們漸漸淡忘了這個事情。

  然而此時,倘若我想要從劉家破局,就必須要做好一點,就是關於劉家這兩
個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必須要調查清楚。只是眼下,雖然貴為劉府的小姐,但劉
忻媛卻對自己兩個兄長之間的秘密並不太了解。在家族中絕對崇高的威望,反而
讓很多流言蜚語對她退避三舍。

  女人嘆了口氣,我知道她是因為無法替我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而難過。但是
對於這個將我從墳墓中刨出來,又重新註入了靈魂的女人,我亦找不到任何理由
去責備她。我走到窗邊,從身後將女人溫柔的抱入了懷中說道:「今天我去見老
錢的時候,老錢的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

  「嗯,」女人答應了我一聲,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說這個。

  「等事情了解了之後,你就嫁給我好麼。」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女人的
身體僵住了,從我的角度,可以很自然的看到她通紅的淚水跟緊咬的牙關。

  「混蛋,」女人頓了很久才說道:「你見過哪個人是你這樣求婚的?」

  我啞然失笑,其實剛才的話語,更多是我在情緒的影響下的自然反應。我甚
至都沒有意識到我這樣的確實太輕浮了一點。雖然之前幾番跟女人還有陳鳳姐妹
歡好的時候,陳鳳姐妹都不止一次說起我跟女人的婚後生活,而且女人還明確表
示過自己不可撼動的大夫人身份。但畢竟眼下,是我嘴里第一次說出跟女人結婚
的事情。

  「那好,我現在補一個正式的求婚。」說完,我單膝跪地,用手溫柔的拉著
女人嬌羞的小手說道:「劉小姐…」

  然而話還沒說完,女人就又打斷了我醞釀好的一番情緒。

  「戒指呢,你戒指都沒準備,還求什麼婚?」

  女人這一下把我為難住了,感情容易醞釀,但我們自從入了山城以來,整日
都在四處奔波,剛才這樣一番興致所至,我又那里來的及準備戒指。

  然而有時候,我自己又覺得自己偏偏就是這麼奇怪一個人。情急之下,我竟
然腦海里靈光一現,然後跑到隨身的行囊里面翻了一陣,就在我轉過身的同時,
本來滿心期待的女人,差點沒有一槍把我崩了。因為此時在我手中的,的確有一
個精致的銀環,然而那個銀環,竟然就是我從三環印月上拿出來的一顆乳環。

  「你真是個混蛋,」女人柳眉倒豎的看著我,然後我卻一本正經的拿著三環
印月走到她面前,將那一個乳環隔著衣服貼到她的胸前,用挑逗的預期說道:
「你的身子,早就被我鎖住了,你還跑到了嗎?」

  突然,女人墊起了腳,我以為女人是想給我一拳,沒想到她竟然鉆入了我的
懷中,將自己火熱的雙唇重重的的印在了我的嘴上。

  唇分,兩個人已經被剛才的迷亂弄得氣喘籲籲。當我想要嘗試解開劉忻媛胸
前的紐扣時,女人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道:「不行,昨晚才弄過了,你今晚要
好好休息。」

  「這有什麼,你的爺身子板好著,一晚上來幾次都沒問題。」我說完,又要
笑著去抱劉忻媛。

  然而這一次,女人還是像魚一樣從我的懷抱中溜走了,動作比起剛才還要靈
活。

  我跟你說,我讓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是有目的的,明天晚上,有個十分重要
的事情要你去做,你可不能臨了了說自己沒有休息好。說完,女人用著一種詭異
的眼神看著我,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這一次,就便宜你了。」

  「啊?」我完全不明白女人在說什麼,卻覺得女人定然是又想到了什麼稀奇
古怪的東西。

  我頭大如鬥。

  但女人卻說了一句:「也許,她才是破局的關鍵。」


                               【未完待續】
2019-7-17 19: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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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4)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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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20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四章 淫賊

  人的一生,會做很多讓你想不到的事。但就算是經歷過那麽多事情,甚至是
生死的考驗,我也實在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會被人安排去當一個淫賊。此時我
只身一人呆在酒店的房間,而要做的,竟然是等一個女人進來之後,然後把她給
強奸了。

  這就是劉忻媛告訴我,如果我想要知道更多關於劉憲原跟劉憲中兩兄弟的往
事的話,我必須要去做的一個事情。在劉家只有一個人,能夠告訴我關於這兩兄
弟的諸多往事,而這一個人,竟然是劉憲原的三個妻子中間,最為低調的阮凝秋。
一個曾經在我的記憶里,見到劉憲原屍體幾乎要被嚇得暈厥過去的柔弱女人。

  通常上,一個低調的人往往大家會覺得她不是一個知道很多機密的人。但事
實上,很多時候,那些秘密卻喜歡往這樣的人身邊湊,因為任何消息到了這些人
那里,就再不會繼續傳播下去。在劉家,阮凝秋一直是一個機密的收藏者,一個
連劉忻媛都自愧不如的收藏者。然而,要讓這樣的一個向來只聽不說的人開口,
是一件並不容易的事,即使她是作為劉家管理者之一的劉忻媛。

  這也是為什麽,女人才會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今天晚上,她會邀約阮凝秋
來望州賓館晚宴。而席間,她自然會以敘舊的方式將阮凝秋灌醉。對於一個時刻
註意自己體面的女人,當然不會願意就這樣醉醺醺的回家出現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面對劉忻媛說要她找個房間休息下的提議,她自然也不會拒絕。而在那里,等待
著女人的當然就是我。

  我苦笑著看著鏡子中穿著浴袍的自己,被打扮得油頭粉面的我就像是一個在
酒館里面等著被那些富太太們挑選的男妓一樣。這一次的等待,比起我以往任何
一次等待都要焦慮。從日頭西斜,慢慢到夜風微起,我只能想現在這樣坐著,卻
並不像是悸動的青年等待性愛的到來一樣。我這樣的等待,只是為了用一種罪惡
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此時此刻,我似乎開始理解那些靠著色相來換取情
報的特務們的內心。而不知不覺間,我腦中想道的竟然是玉蓉。

  作為軍統的高級特務,想必她已經知道如何利用好自己的身體這份本錢。不
過跟我的情況不同的人,女人在性愛方面畢竟處於被動的一方,出賣肉體這件事
情,往往因為其不光彩,而無法在內心被自己接受。因此,一個女人躺在男人身
下被動的供人淫樂反而容易,但要壯著膽子去強奸一個女人,似乎來得要更加的
困難。

  我拉開了身上的衣兜,從中間取出來了一個小瓶子。比起劉忻媛,陳鳳擁有
更多的性愛經驗,因此她還特地給我準備了一瓶西洋產的精油。我本不需要靠這
樣的東西才能展現男性的男女,但我不得不說,此時在我心神不寧的情況下,這
東西還真的能幫我的忙。

  床頭那座精致的掛鐘,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過了。我撩起了浴袍,慢慢的
擰開了陳鳳給我的那瓶精油,將那種帶著中藥氣味的玩意塗抹在了自己的胯下,
而就在相同的時候,門口的衣帽間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劉忻媛熟悉的說話聲
傳來的同時,一個柔弱的女聲,也在門外響起。

  我急忙將瓶子放回了衣兜,然後躲進了與臥室相連的浴室。按照之前的約定,
當女人將醉醺醺的阮凝秋送到床上躺下後,就會借口叫人送熱水離開,而這時,
就是我登場的時間。

  我獨自呆在廁所里,緊張得似乎只有靠扶著房門才能維持著自己的站立。即
使跟以前初次跟女人發生肉體關系相比,我都沒有這麽忐忑過。很快,門外傳來
了關門的聲音,甚至劉忻媛在離開之前,還故意往我這邊遞了個眼色。而此時,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看著將浴袍撐起了帳篷的那根帶著避孕套的下體,我只能一
次次的發出癡癡的苦笑。

  女人知道,我此時正在通過門縫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在我跟外面,雖然只
有一道隨時可以打開的房門,然而這一到房門,卻是一道禁錮著我內心的枷鎖。
一旦拉開這道房門,我就會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作為女人,她不可能希望
看到自己的男人去強奸另外一個女人,但是這就是世道,這個操蛋的世道。

  女人重重的關上了房門,在傳遞給了我我可以動手的信號同時,就像是在宣
泄自己內心的痛苦一樣。我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必須要在自己的內心開始動搖之
前做完所有的事情。此時的阮凝秋,就像是一個熟睡中的嬰兒一樣躺在床上,甚
至為了讓我更加方便,女人那件墨綠色旗袍都已經被劉忻媛解開了一大半。

  然而此時,我卻無心欣賞女人的容顏,我麻木的拉開了女人身上的旗袍,然
後將自己身上的浴袍一掀在地,用腦中構思了無數次的方式趴在了女人的身體上。
從這一個瞬間開始,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在山城被很多人視為正義法則的締造
者的人了,複仇,是唯一支持我現在醜惡行為的理由。

  將我拉回現實的,是身下女人劇烈的掙紮跟尖叫。當我低頭著第一次跟阮凝
秋四目相對的時候,女人眼神中的驚訝甚至比她的恐懼還要強烈。恐怕此時就算
是一個厲鬼趴在她的身上,都不會讓她如此的慌張。一個明明應該死了很久的人,
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縱然她是一個擁有即使在豪門大婦中都少有的理性
頭腦,阮凝秋都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了阮凝秋的身體避免她的掙紮。我一只
手握著她雙手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只能用力捂住女人想要尖叫的嘴唇。此時在我
心中,同樣在掙紮的我,其實根本沒有心思跟女人做什麽前戲,我就像是要走一
個流程一樣,用身子的身體在女人的身上不斷的摩擦著。

  女人的身體,因為酒精跟情緒的雙重作用而顯得滾燙,但我的身體,卻是十
分的冰涼。在跟阮凝秋的不斷角力中,即使因為身體的運動而在我身上滲出了汗
水,但那也是更多因為緊張而造成的。我甚至都來不及給阮凝秋的下身更多的潤
滑,就用雙腿分開了女人的下身,粗魯的將我那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腫得發脹的
下體刺入了女人的身體。

  從阮凝秋的下身,此時傳來了一種奇怪的感受。女人不斷躲閃我的下體,此
時雖然緊閉,卻有著一種濕冷濕冷的感覺。我很好奇的是我竟然並沒花費太大的
功夫,就將我的下體送入了女人的身體,雖然此時從女人秘洞的力道能感知到,
她正在花著最後的力氣想要將我的下體從自己身體內推出去。

  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在絕對懸殊的力量對比面前,女人的掙紮已經越來
越弱。在女人的雙手力道稍為減弱的同時,我順手從旁邊的靠枕下拿過了一條毛
巾,想要塞住女人口頭的呼救聲。然而此時,當我低下頭時,我卻發現了一個讓
我並沒有想到的畫面。

  此時在阮凝秋的臉上,有著一種十分複雜的表情,她通紅的臉頰跟濕潤的眼
睛里,我看到了一種似乎是怨怒,卻又帶著別的情緒的樣子。是對我這樣的行為
的鄙夷?還是對於我可憐的處境的嘲諷,我分不清。我只是知道,在女人的這種
眼神下,我似乎很渺小,渺小的即使是我趴在她的身上,也並沒有在這一場肉體
的絞殺中占得實際的上風。

  突然間的無名火,一下子將我整個人點燃。與其說是對於仇人的怨恨,倒不
如說是我對自己處境的不甘。我沒有再去捂著阮凝秋的嘴,也沒有用毛巾去讓她
閉嘴。我突然就像是一頭惡魔一樣,渴望她發出那種無助的哀嚎,而此時我做的,
只有雙手在她身上不斷的遊走,以及下身不斷的抽插。

  女人的身體,雖然沒有給我當時林茵夢給我的那樣的完美。產後多年的女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肌膚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松弛。然而不得不說的是,當我鐵了
心想要去強奸身下這個女人的時候,她身上那種徐娘半老狀態下的肌膚,還是讓
我體內的欲望被迅速的點燃,這是雄性物種的本能。

  雖然無心去體會女人的身體,但我缺用著一種最直接,或者說是最粗魯的方
式侵犯著女人的身體。為了控制女人的反抗力到,我將雙腿直接壓在女人的腿上。
這種情況下我幾乎是整個人都完全壓住了女人。失去了穩定承力點的我,每一次
抽插都閑得十分費勁。每一個動作,都好像會將身下女人的肌肉摩擦得崩壞一樣。

  然而,身下的女人,卻沒病有發出我想要的那種哀嚎。

  「哢嚓,」我的面前,一樣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這個東西,
是一部照相機,而照相機的主人,正是算準時間回來的劉忻媛。按照我們之前制
定的計劃,當我在強奸阮凝秋的同時,劉忻媛就會帶著照相機出現在我們面前,
將這一幕拍下。就像是當初劉憲中要挾鐘琪那樣,用這種最為人不齒,卻又是對
阮凝秋最致命的方式來協迫阮凝秋。

  然而,當劉忻媛推開了房門,本以為里面還在掙紮成一團的時候,女人卻看
到了一幅讓她意想不到的畫面。已經雙目通紅面帶憤怒的我,正趴在阮凝秋的身
上不斷扭動自己的下身,而阮凝秋此時竟然沒有抵抗,雙目緊閉的女人雖然眼角
帶著淚痕,眉頭緊簇著皺紋。但是女人,並沒有在掙紮,甚至連她本應該在我身
上不斷推搡的雙手,此時竟然是搭在我的脊背上。隨著我的每一次扭動,劉忻媛
只能看到一頭憤怒的野獸,還有一個已經放棄了抵抗的女人。



  相機跌落的聲音,最終將我拉回了現實,也將阮凝秋拉回了現實。當她看著
眼前這一切的時候,她已經明白了這一切。一旦冷靜下來,女人的頭腦就開始清
晰起來。在劉家,雖然她不是多麽重要的人,但是她卻是一個掌握了諸多機密,
卻又是一個有著十分強的判斷能力的女人。對於早就知道劉忻媛跟我的關系她來
說,因此當我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知道這一切是我們的圈套的。

  房間悄無聲息,只有三個人粗重的呼吸。昏黃的燈光下,三個心懷不同想法
的人,此時正在做著同樣的事情。他們在等待著其中的一方,打破現在的沈靜。
然而此時,房間里的三個人都選擇了沈默,或者說是選擇了放棄。我放棄了強奸
阮凝秋,劉忻媛放棄了留下用來要挾阮凝秋的證據,而阮凝秋,竟然也放棄了自
己本應該有的驚慌失措。

  「說吧,你們要什麽。」阮凝秋的這句話,冷靜的讓人完全無法感知她此時
的內心活動。她不光沒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甚至都沒又像很多女人那樣用床單
裹著自己的身體。女人只是用一條手臂擋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後默默的看著天花
板發呆。

  我不知道說什麽,也無心再去欣賞女人赤裸的身體。然而我知道,此時劉忻
媛的內心定然被我此時還要複雜,於是我幾乎鼓起余力一般,說出來了我的目的。

  「我想要知道,關於劉憲原跟劉憲中的真實關系。」

  面對我的問題,阮凝秋其實早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但還是沈默了很久,
才緩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們,我家過世的老爺跟劉憲中之間,其實沒有任何
的嫌隙。他們不光是有著親兄弟之間的親情,而且,還同樣背負著只有革命者之
間才能有的友情,你們會相信麽?」

  我將信將疑的搖了搖頭,女人的話語,聽上去更像是一種試探。劉憲原當年
利用鐘琪的姨媽嫁禍劉憲中的秘密雖然沒有最終被證實,但是通過這種種跡象,
已經沒有任何去懷疑的這其中的可能性。然而看到我的反應了之後,阮凝秋卻沒
有理會我,而是看著劉忻媛問道:「你還記得,當年劉老太爺讓你接手家族里的
槍械廠生意的時候,給你說的話麽?」

  聽了女人的問題,劉忻媛有些驚訝,瞪著雙眼看著阮凝秋。

  女人嘆了口氣,說道:「當時劉太爺給你說的,你是否還記得,如果家族出
現了重大的動亂,你要無條件保護好你的二哥,這一點,你不會忘了吧。」

  「當然沒有,」劉忻媛似乎明白女人的意思,急忙回到到:「就算是最近,
我對二哥的行為再不解,但我絕對沒有讓任何人,」女人看了看我,接著說道:
「包括他,作出傷害二哥的事情也不可以。」

  「既然如此,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麽你父親會有這樣的要求,難道說僅僅是
因為他是一個失意之人?」顯然,阮凝秋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想聽我們肯定或
者否定的回答。她似乎有很多東西想要告訴我們一樣,用這種方式,將我們的思
緒帶入到她的回憶節奏。

  所以阮凝秋夜也沒有等我們的答案,而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其實,自從
劉家你們這代的長兄死後,關於劉家的繼承權,就一直是劉老太爺的一塊心病。
一開始,他本來是想將家族大業傳給純良且睿智的老二,然而,當時發生的一系
列事情,讓他改變了主意,或者說是不得不改變主意。」

  「就在你八歲那年,其實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劉家,發生了一次內亂。而這一
次內亂的苗頭,自然就是從你們現在應該是在苦苦調查的和衷社開始的。」女人
的話,讓我跟劉忻媛一臉震驚,她能知道我們在調查和衷社,就已經是十分讓人
起疑的事情,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說劉家跟和衷社也有瓜葛。

  「如果劉家跟和衷社沒有關系,那你們劉家世代相傳的那一件金玉翠蟾是從
哪里來的?」女人之用了一句話,就道破了我們心中疑惑的關鍵疑惑所在。關於
這件煙雲十一式的來源,一向連劉忻媛自己都不知道。我曾經以為這是劉家曾經
作為荒山教堂一站中的援助者得到的獎勵,後來隨著我們的調查,我們才知道這
煙雲十一式是和衷社核心管理層的身份信物。雖然知道了劉家曾經因為軍火生意
跟和衷社有過交集,但顯然如果只是這個原因的話,也還不足以和衷社以如此重
要的信物相托付。

  「如果你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自然不會知道,那一次內亂,是從和
衷社在劉家安排的一個臥底開始。而這個臥底,就是鐘琪的姨媽鐘茹。」這一次,
阮凝秋看了一眼我們的反應,似乎是等我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後她才說道:
「你們以為,劉家只是跟和衷社有生意上的往來嗎?你們錯了,其實劉家,曾經
也是和衷社的一脈。只是跟其他的那些因為嘩變等原因退出和衷社有所區別的是,
劉家很早就因為政見不和而自立門戶。只是這麽多年,劉家雖然傾心商場,但一
直到以老太爺為首上一代人,劉家的人都對和衷社心存眷戀的。如果小妹你還記
得的話,你的爺爺在生前逢周一十五都喜歡穿白袍的吧。」

  劉忻媛有點如夢初醒一般的點了點頭,而看到她的反應,我也能想到,劉家
以前應該是和衷社白衣黨一支。只是時過境遷這麽久,她竟然把這個細節給忘了。
或者說,是她不願因相信這個事情的可能性。

  「我曾經聽你三哥給我說,劉家退出和衷社的時候,在社里的地位並不高。
但後來劉家經過幾代人的經營,在山城慢慢成為了第一集團之後,和衷社就自然
會有人拉攏劉家的勢力。你們忙碌這麽久,那和衷社兩派分化的事情你們自然應
該也知道了,而鐘琪的姨媽,就是黑手團派來監視劉家的探子。其實從一開始,
劉老太爺就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當時劉家已無爭雄之心,老太爺將鐘茹留在身邊,
其實也是為了通過鐘茹將劉家的歸隱之心傳遞給和衷社。」

  「這一切,本來實在劉老太爺的完全掌控之中的,然而後來,我說了,是一
件事情讓當時家族陷入了巨大的危機。」阮凝秋看了劉忻媛一眼說道:「有的時
候,傳說未必都是假的。當時二哥跟鐘茹之間產生感情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的。
然而當時二哥雖然跟鐘茹有情,卻存於禮,一直以家里的形象為先。但對鐘茹來
說,她就不像你二哥,事事先想著劉家了。當時為了逼迫二哥跟她私奔,她竟然
威脅二哥說要將劉家的幾條關鍵的生意線告訴和衷社。」

  女人嘆了口氣,用一種無比惋惜的語氣說道:「在當時,鐘茹已經被這一段
感情折磨瘋了,所以才有這樣的行為。然而其實在當時,二哥心里的痛苦,遠比
起鐘茹還要強烈。那種左右仿徨的感覺,也許你是永遠體會不到的。現在家里本
來就亂,而你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事,幸好,很多時候我們女人還不需要在家族跟
情人之間做選擇。」阮凝情的話,讓劉忻媛啞口無言。

  「但是,在當時,二哥面臨的精神壓力就不同了。重壓之下的他,竟然真的
動手殺了鐘茹。這件事情,是二哥一輩子最大的傷疤,同時也是整個劉家覺得最
虧欠二哥的事情。」阮凝秋收回了一直看著劉忻媛的眼神,這時才慢慢拉過床上
的被子,將自己的身子包裹起來後,才斜眼看了我一下說道:「你以為的我家老
爺用迷藥構陷二哥的事情,不過是劉家為了打消和衷社疑慮而不得已的事。無論
是二哥的裝瘋,還是老太爺提前做主把鐘茹的侄女許給老爺,這都是劉家不得已
的選擇。你們劉家這一代的兩兄弟,相互之間隔袍斷義,不過是為了從和衷社保
下你們的家業。至於退出山城的計劃,其實早已經在老太爺的遺命中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三哥為什麽後來會娶鐘琪呢?」劉忻媛好奇的問道。

  「如果不這麽做,又怎麽打消和衷社的懷疑呢。」阮凝秋說道:「既然走了
一個線人,那就要再來一個線人。」

  「這麽說來,鐘琪也是和衷社的人?」劉忻媛自言自語的嘆息著,她在為自
己的三哥嘆息。沒想到的是,在三哥的身上為了家族,竟然也有如此的苦楚。由
阮凝秋嘴里所說的的故事,竟然跟她聽說的丁伯的那個故事驚人的相似。只是跟
丁伯在新婚後就失去了妻子相比,自己的三哥,竟然讓這樣的探子在自己身邊生
活了這麽多年。這其中的辛苦,是否跟自己的男人發現了那個女人背叛自己的時
候一樣讓人傷心欲絕。

  「這個判斷,留給你們自己吧。」阮凝秋的話,打破了女人的思緒。雖然沒
有正面回答,但答案卻已經顯而易見。「不過可以多說一句,二哥已經知道了,
那日五寶碼頭跟他有過一段邂逅的神秘君子是誰。」

  女人的話,再次讓我背心一涼。那日五寶碼頭夜探的整件事情,似乎在那之
後就如同石沈大海。甚至是他花很大精力搞的那一種催情藥物,我也只是在胡老
三的山寨中稍微得到了一點線索。如果當時我的身份已經被對方認出,我可以有
足夠的理由相信,山水莊園的那一次嫁禍,就是柳皓等人借刀殺人的伎倆。

  「夫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這個問題你很快就能得到答案,」阮凝秋又來了一個閃爍其詞的答案道:
「後天二哥就從漢口回來了,現在這個局勢下,如果你們夠膽直接去問二哥,我
想,二哥也許會有興趣告訴你們很多你們想象不到的事情的。」

  「一個問題,」我終於忍不住問道:「聽夫人如此說來,這些事情應該是劉
家的絕密了,我想問問,這件事情在劉家一共還有多少人知道?」

  阮凝秋聽了我的話,嘴角一咧冷冷說道:「你其實是想問我,這樣絕密的事
情,就連小妹都不知道,我又是怎麽知道的吧。」女人很容易猜中我的心思,而
我也沒有反駁這個揣度。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事,知道整個事情的,除了老太爺,二哥,老爺,我,
就已經沒有他人了,甚至連三叔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作為二哥親生的父親,三叔
對於我家老爺的記恨,是真真正正的。要不,他也不至於等我家老爺一去世,就
立即想要將他自己的兒子扶上位。」阮凝秋頓了頓,說道:「劉家這麽多是是非
非,逃不開的,無非是一個情字。很多以為你們以為很複雜的事情,其實本質上
只是一些很簡單的事情。但只有一個情字,會讓那些簡單的事情變得異常複雜。」

  「既然如此,」我問道:「那夫人對劉才的死怎麽看?」通常意義上,在一
個大家族里,管家同樣也是重要的機密收藏著。對他的死,也許阮凝秋能給我一
些我們想不到的答案。

  「他是個有情的人。」女人沈默了很久,才緩緩說了這句話。

  「夫人是說,他是因為對鐘琪有情而死?還是說是對其他人?」

  「情有很多種,」說完這句讓人費解的話後,阮凝秋看了我一眼,冷冷說道:
「愛情是情,親情也是情。欲望是情,無欲望也是情。關於劉管家,我只能說這
幾點,第一,他是個好管家,這麽多年對老爺,對劉家,都問心無愧。第二,他
是一個可憐的人,可憐的並非是他一直被人利用,而是他明明知道很多真相,卻
只能選擇一種傷害自己的方式。我說過,一切簡單的事在情面前,就會變得很複
雜。」

  女人說完這番話,看了一言不發的劉忻媛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道:「好了,
我話說完了,你可以出去了麽。」

  我嘆了口氣,非常認真的對女人說了句:「事出無奈,今日造下的罪孽,不
敢求夫人諒解,只希望等事情完後,再來向夫人恕罪。」

  女人離開了臥室後,衣衫不整的我一直在賓館的一個小房間里呆了半個多小
時,才等來了劉忻媛。阮凝秋不願意再讓她送自己回家,於是劉忻媛只好讓陳鳳
將阮凝秋送回去。而等我穿好了衣服後,女人才將我叫了下樓,然後開著車帶著
我離開。

  我沒有問女人要帶我去哪里,此時她的內心,肯定比我現在還要難受。如果
我是女人,我此時心里會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就好像是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辨
別什麽是對,什麽是錯的能力。今晚,她讓我做了一件違背人倫的事情,而這件
事情,作為始作俑者的她,比起執行者的我內心還要罪惡。我不知道阮凝球在跟
劉忻媛分別的時候還說了什麽,但是我看得出,這個一向行事堅決果斷的女人,
內心也仿徨了。

  「我是不是也瘋了,」這是女人沈默了很久後,說的第一句話。雖然我已經
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疑問,但是從離開酒店就開始想這個問題的答案的我,也不
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

  「謝謝。」這是我唯一能說的,也竟然是我第一次對女人說出這兩個字。就
連當初她將我從歌樂山的魔窟中救出來的時候,我都沒有跟她說過這句話。

  然而此時,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為了我,她的犧牲到底意味著什麽,這是
即使是鳳巧爺那樣精通萬物價值的人也算不了的人情帳。旁邊山城的喧囂,此是
缺反而就像是一個空寂的的世界,我的心中,竟然頭一次泛起了一種好像是虛無,
但又是糾結的感情。而這種感情,我原因為本不應該在我這樣的一個複仇者身上
出現。

  「我現在只是希望,二哥做的那些事情,真能夠向阮嫂子所形容的二哥那樣,
他是一個正派的人。」劉忻媛說道:「你知道,分別之前她跟我說了什麽話麽?
她說因為有了黑暗,光明才會更加光明。因此,只有站在最黑暗角落里的人,才
能看清別人心中到底有多少亮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後,女人跟我一起,陷入了一種沈默。汽車里鴉雀無聲,一直到
劉忻媛的汽車穿過喧囂的街道,駛進了寂靜的居民區,最後,再開進了一條漆黑
的巷子。

  雖然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我卻還認得出來,這個地方就是鳳巧爺生前所經
營的那個老鳳記銀鋪所在的小街。只是隨著鳳家的人去樓空,本來就破舊的街道,
似乎更少了一分生氣。

  我沒有問劉忻媛為什麽會帶我來這個地方,因為很快我已經得到了答案。當
汽車的喇叭聲在夜色中將沈寂的老鳳記喚醒的時候,我在那塊被人挪開的門版縫
隙里,見到了東陽,也就是柴中石的身影。

  跟上次見面的時候,他的臉上跟手上多了幾處傷疤。這顯然就是那一場大火
留下來的。雖然隔了幾個月再見面,但無論時他還是我,都已經經歷過了生死。
他還是用以前那種帶著微笑的表情看著我,謙恭而有涵養。然而我卻再也不敢用
以前那樣的心態面對他,即使他比我要小上近十歲,但這個笑容可掬的青年,在
我面前卻是如同有一種神秘的氣場,讓我的心跳也開始加速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即不是緊張,也不是興奮。只是當兩個別人眼里已
經死了的人面對面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時空上的錯落感。

  「兩位請坐,今天晚上,我們要說的事情也許會很多。」跟上次相比,此時
的老鳳記更加破敗,桌椅上都布滿了灰塵。只有我們面前的兩把椅子勉強還算幹
凈。看起來,他來這里也不過就是剛剛的事情。

  「你是什麽時候加入和衷社的?」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聽上去似乎並不緊
要的一個問題。

  「生下來就是,」東陽說道:「和衷社是世襲,平日極少吸納祖上沒有和衷
背景的成員入社,這一點先生應該是知道的吧。」東陽跟我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
既往的客氣。

  「這麽說來,你的父親也是和衷社成員了?」

  「是,但不全是。」東陽說道:「嚴格來說,家父只能算是和衷社的外線。
家父曾經有一個師父,而我的這個師公,最近先生應該不少了解到他老人家的事
跡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爹的師父是丁伯吧。」

  東陽沒有否認,自然也就等於承認。

  「看起來,你的父親跟鳳巧爺,算是師兄弟了。」我說道:「難怪不得他們
之間會有那麽深的瓜葛。你年紀輕輕,就在和衷社中間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看
起來,他們兩在和衷社也是德高望重的輩分吧。」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東陽搖了搖頭,頓了頓說道:「先生許久不見,
為什麽偏偏對這些陳年往事如此感興趣呢?我原以為,先生會很迫切的想要知道,
我是為什麽知道山水莊園上你定然會被截胡,而且還要被關押在歌樂山監獄。而
我又為什麽請劉小姐,把你救出來麽?」

  「你們需要在山城,找一個有足夠實力,卻又獨立於山城既有的權利體系之
外的人,來成為你們新的合作夥伴。」這是我經過了榮縣之行,見到了梅姑,老
趙叔,宋二爺等人之後,我已經得到了這個答案。

  「一開始,我確實是有過這樣的想法。」東陽說道:「而且不瞞你說,組織
對於先生的興趣,也是從我這里開始的。我本來是建議組織,利用你在警局的能
力跟聲望,還有你與生俱來的好奇心,來幫助我們調查黑手黨那撥人搞的大煙跟
文物的生意。當然,除了你之外,蓉城那邊自然也有我們想要拉攏的對象。」

  「這個人是李昂吧,」我見東陽點了點頭,冷冷說道:「大家都知道了,你
說得直接一點。」

  「然而後來兩件事情,讓我們該變了主意,或者說是不得不改變主意。」東
陽說道:「第一個,就是李昂為了調查大煙交易,自己來了山城,還認識了你。
想必,你已經從李昂那里知道他跟家父曾經的主人李琛,以及李琛跟和衷社的關
系了。不過恐怕有一件事情,李昂不會告訴你的。李琛雖然姓李,不過他也曾經
用過一個姓趙的化名。你調查李琛貪腐案那麽久,卻沒想到他曾經還有一個身份,
就是在三十年前的山城連環兇殺案中,那個為了替李誌報仇,而化名成趙小偉,
涉嫌殺害了梁永斌,並刺傷了丁伯的人。」

  東陽的信息固然讓我驚訝,但我知道,今天晚上定然還有更多讓我驚訝的事
情會水落石出。我努力的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然後開始慢慢的重組著鬧鐘的
碎片。終於,這些碎片就像是那些丁伯手中的煙雲十一式一樣,開始產生了彼此
的聯系。我一直只是知道李琛跟和衷社有關系,卻沒有想到那個曾經被我親手送
入監獄的人,竟然就是當年的化名成趙小偉的李誌的兒子。這麽看來,我曾經無
數次揣度下的李琛這個名字,說不定是他的真名。

  「三十年前兇殺案的內幕,你們現在已經已經知道了。我說點後來的事情吧,
隨著丁伯的死,和衷社重新陷入了兩派各自為政的情況。而涉嫌殺害梁永斌的趙
小偉,也就是李琛,後來因為證據不足的原因,加上有人保釋,背判了五年監禁,
刑滿後就釋放了。等到他被保釋出獄後,他的值了了保釋他的人其實是黎楚雄。
然而在當時,黎楚雄的女兒黎欣欣早已經在和衷社的利用之下,殺害了丁伯的同
時自己也死在了當場。黎楚雄精明一生,卻落得了如此下場。於是,他不光選擇
了原諒黎楚雄的同時,將黎楚雄暗中留給他的財產的一大半捐獻給了愛國救亡組
織。只剩下的一小半,則成為了他後面當上山城有名商人的本金,最終成為了家
父一生的雇主。」

  「然而這一切的事情,又怎麽會如此的簡單。就在李琛出獄之後,和衷社的
人就又找到了他。而這一次,找他的自然還是原來跟黎楚雄合作的那幫人,他們
自然希望扶持有和衷社血統,畢竟曾經是白衣黨一脈的李琛成為他們新的代理人。
為此,他們甚至還向李琛透了一張他們正在經營的王牌,而這個人,就是後來的
周敬堯。」

  「周敬堯跟李琛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麽樣的?」

  「他們曾經親如兄弟,李琛是在父親死後,自己落難的時候遇到的周敬堯。
而巧合的是,當時周敬堯正好是在外面遊離,而且無獨有偶的是周家指派陪伴他
遊離的人正好是當時棲身周家的丁伯。在發現了丁伯之後,李琛立即主動跟周敬
堯交往。當時他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接近他身邊的丁伯。而丁伯雖然能夠看明白
李琛當時的心思,卻知道後輩的積怨已深,因此並沒有揭破李琛的身份。也就是
在這樣的相互欺瞞之中,兩人竟然成為了至交好友。」

  「直到後來,山城的事情爆發,丁伯去世,而李琛鋃鐺入獄。再後來當和衷
社那撥人告訴他,他們在經營周敬堯這一條線的時候,由於心里面的愧疚以及對
這個朋友的關心,最終李琛答應了和衷社的條件,替他們在山城經營一些地下生
意的同時,也加入了原本跟自己祖上針鋒相對的黑手團。」

  聽了東陽所述,我若有所思的道:「看起來,你們白衣黨雖然以商戰聞名,
但在山城這個圈子里,曹,周,李,三家已經盡數被黑手團那邊拉攏。而你們所
能倚靠的,就只有脫離了和衷社,卻跟白衣黨還保持關系的劉家。」

  「先生所說的是實情,」即使東陽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隨著劉家的退出,就
算李家不複存在,黑手團缺緊緊的將曹,周這兩家王牌在手上。只是讓白衣黨這
些人心存一絲念想的,就是曹金山跟周敬堯這兩人都是各懷鬼胎,他們不會那麽
容易就這樣一直黑手團合作的。這一陰一陽兩人倘若聯手起來,立即可以成為和
衷社兩派之外的第三股力量。所以白衣黨采取的策略,一直是在暗中幫助這兩家
獨立門戶為主。

  「所以,你們現在找到我,就是想利用我對這兩家的熟悉情況的條件,讓我
替你們挑撥這兩家跟黑手團的關系吧?」我大概猜到了東陽的心思。

  然而沒想到的是,當我話說完後,東陽卻反而搖了搖頭說道:「不,先生錯
了。」東陽看了看我,突然正色說道:「先生知道,為什麽我們白衣黨偏偏要選
擇在現在這個時間里先後在你身邊現身。」

  「你說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任何驚人可能性的思想準備,
然而當東陽說完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意外。原來在三日之後,是和衷社的一個大
日子。在當初林覺民建立和衷社的時候定下了一個規矩,每兩年一次的初夏之日,
是和衷社各堂口的集會時間。在這一天,無論平時行動如何分散,各堂口的堂主
都要匯集到一些共商社中下一步的策略。

  只是後來,隨著和衷社內部的四分五裂,這樣的機會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了。
但在前不久,也就是山城開始出現動亂的時候,兩邊的管理者竟然決定了進行一
次會談。而這一次會談的機會,兩邊自然都存有吞並對方的心思。

  然而現在,如果論實力,白衣黨是無論如何也跟黑手團無法抗衡。面對兵強
馬壯的對手,他們最終只能選擇冒險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我們身上。而他們給
我們開出的條件,竟然是和衷社未來的指揮權。

  「什麽?」東陽的話,別說我了,連一旁的劉忻媛都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從
一開始,這一波白衣黨的人就是就在像我們暗送秋波,但他們突然說要把白衣黨
指揮權交給我的時候,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滑稽。

  東陽沒有理會我充滿質疑甚至是嘲諷意味的笑聲,反而心平氣和的等我笑過
了之後,他才緩緩挽起了自己的一條袍服袖子。就在他的袍服底下,我看到了一
條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手臂。那是一片跟他臉上的傷疤一樣的被火焰灼燒留下的
印記,顯然當時的那場大火,是真的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特別是當周敬堯的人想要殺死的的心情,但是…」我
原以為,東陽這樣做是因為複仇心切,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東陽擡手打斷了,
他向我展示他這一條受傷的手臂,似乎另有目的。面對我的好奇心,東陽依然平
靜的說道:「先生不急,我給先生看我的這一條胳膊,並不是想要跟先生或周敬
堯的事情。」

  東陽頓了頓,看了看劉忻媛,又看了看我才接著說道:「有一個關於我的故
事,不知道二位是否會有興趣聽。」

  「嗯?」

  「這是一個關於兩代父子為了所謂的理想或者主義的故事,也是一個父親為
了恪守她的忠誠,寧可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故事。」

  東陽的話,再一次讓讓我費解,卻又一次次的窒息。

  亂世,永遠會比你能夠所想到的更可怕,因為除了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之外,在這個人的性命比起螻蟻還要卑賤的歲月里,唯一能夠支持人的,就是很
多人心中的那種主義。這種看似虛無的東西,卻支撐著一個個渺小的個體在這個
無力的漩渦里面不斷的掙紮,直到最後,大多數人得到的,註定只是被這個時代
的洪流所撕碎的下場。


                               【未完待續】
2019-7-21 11: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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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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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精彩又複雜的偵探小說,根本不能算是情色小說,不過那奇淫巧技貫穿故事真是太絕了!
2019-7-21 21:5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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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5)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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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2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五章 舊識

    驚訝,恐慌,不可思議。當我幾乎是握緊了拳頭聽完了東陽的故事的時候,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都想要逃避的感覺。對於眼前的這幫人,我只能用兩個
字來形容,就是“瘋子。”

    就算你讓我再猜上一百次,你讓我再去榮縣調查一百回,我也不會想到,要
殺東陽的竟然會是他的親生父親老姜。而原因,竟然是因為東陽不肯按照老姜的
要求,將那個讓自己曾經的主人,也就是李琛抱憾而終的周敬堯搞到身敗名裂而
導致的。

    東陽負責了白衣黨在山城的運作不錯,削弱敵對勢力的力量是他必須要去做
的。然而對於東陽來說,和衷社之所以如此倚重於他,就是因為他天生有一種過
人的膽識,而李琛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在斥資送他出國留學。有了這一段經歷
之後,東陽看事情就更加的長遠。他知道,隨著劉家的退出山城,白衣黨已經無
力與黑手團抗爭。倘若此時,他們還率先向一直心懷鬼胎的周敬堯動手的話,反
而將最後一股潛在可能阻止黑手團聯合曹金山收割山城資源的力量就破壞了。

    於是這個原因之下,他對於自己父親要他催促的請求,一直是設法推諉。然
而隨著一天天時間的過去,身染沈屙的老姜越來越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也是因為
這個原因,深陷執念的老姜,將我的出現視為了天大的機會。就在我在東陽家里
過夜的當天夜里,我原本以為是東陽替我去說服老姜道出真相,沒想到實際上他
們兩父子卻為了是否要利用假線索引導我去調查周敬堯這件事而各執一詞。也就
是在爭執中,已經陷入複仇魔怔的老姜,想要用拐杖去懲戒下自己的兒子,卻陰
差陽錯的將東陽打的頭腦開綻。此時東陽腦後的那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讓我能
夠想到,那天晚上這一對父子到底陷入了怎麽樣的瘋狂。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並沒有見到你的原因,其實當時老姜以為已經失手
殺了你。悲痛之余,他卻連夜做好了很多假證,甚至還不惜將自己的房子準備了
可以延時點燃的火種,他希望用這種方式送走你的同時,你的父親已經將所有的
仇恨,寫在了那幾個偽裝成你手機的字母。”

    “C-H-O-W”,東陽失落的說道:“看起來,你當時就已經看出,那
幾個留下來指針周敬堯的字母是別人留下來的。”

    “是的,因為只有將自己的一切仇恨,包括兒子去世的痛苦寫在地上的人,
才會有這樣的力道。也只有怕這唯一的線索被烈火燒毀的人,才會留下了自己指
甲蓋幾乎要被磨破的這樣的線索。也是因為死的是你,所以老姜才讓我發現了這
樣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線索。”

    “是啊,”東陽無奈的眼神中含著淚水,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一個人要殺了
你,有怎麽能不讓人心生怨恨呢?然而怨恨之後,又能怎麽樣?東陽跟了父親這
麽多年,他深知自己父親的執念。在父親跟著丁伯的時候,丁伯是他的唯一寄托,
而當丁伯死後,李琛就是他唯一的主人。這種忠誠,甚至在很長的時間里,都對
東陽產生了狂熱的影響。

    然而,當他真的出了國,當他還在異國他鄉接觸了和衷社的秘密訓練,當他
認識到另外一個跟他一樣有著複雜背景的女人時,他卻開始動搖了。他不知道父
親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直到後來,當女人告訴他,一切的選擇,只是後人
的評說,而他要做的,只有選擇最無愧於大多人的時候,他的想法,開始慢慢變
了。

    而就在此時,這個讓她改變的女人,正默默的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的那個通向
後院的門口。此時換上了一身普通人家女子衣服的鐘琪,竟然變得特別的端莊恬
靜,甚至連身上那股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風騷勁都沒了。

    “看起來,你也是和衷社的人。”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從阮凝秋那麽得到
了答案。

    “這個很重要麽?”鐘琪說話的語氣也反常的平靜:“我現在,不過是一個
已經從劉家消失,沒有人在意的普通人。”

    我偷偷斜眼看了下劉忻媛,如果是平時的她,知道這個在劉家臥底多年的人
就在眼前。而且按照阮凝秋的說法,這個鐘琪跟她的姨媽鐘茹一樣,是和衷社派
去想要要挾劉家的人的話,她估計早已經跟對方拔槍相對了。

    然而這是,劉忻媛竟然也是異常的平靜,她甚至都沒有回避鐘琪看著她的眼
神。

    “小妹,”鐘琪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道:“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你我
都先聽男人怎麽說,可好?”

    劉忻媛點了點頭,卻突然冷冷的道:“這個事情結束後,你們都得為了義哥
的傷而死。”女人終於又露出了她潑辣的一面,然而這句話卻並沒有讓在座的任
何人感到緊張。在我的心中,自然翻湧的是感動。而在東陽那邊,流露出的是一
種贊許的眼神。而在鐘琪的眼中,則竟然更多的一種似乎只有女人才懂,好像是
羨慕的眼神。

    “這件事情,我要想想。”我接過話題到。

    “好,不過我要提醒先生的是,先生的時間可不多了。”

    “哦?什麽意思?”

    東陽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衣服內兜里面拿出了一個電報的信封,對劉忻媛道: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劉憲中應該有告訴小姐,他後天會回山城吧。但是恐怕
劉小姐現在並不知道,你二哥提前回來的目的是什麽吧。”

    說完,他將電報的信紙攤開在了我們的面前。

    東陽看著我們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說道:“剛才我跟兩位說了,三日之後,
是和衷社建社的日子。而就在前天,黑手團突然用明文電報告訴我們,希望我們
去和衷社曾經的聖壇,有重要的事情相商。他們以手中的十件煙雲十一式為由,
召喚白衣黨全體部眾,前往聖壇,協商統一戰線的事情。”東陽頓了頓又說道:
“而且不光是黑手團跟白衣黨的人,包括新宣布加入了黑手團周敬堯,還有劉憲
中先生在內,很多先生的老朋友,都會參加。“

    “周敬堯已經加入了黑手圖了?“我吃驚的問到。

    “他的動作,這一次比曹金山都還要雷厲風行。“

    “既然如此,那你們的聖壇又是在什麽地方?”我沈默了一陣問到。

    “到時候先生自然是知道。”東陽見我問起此事,緊張的語氣終於也松弛些
才問到:“看起來,先生是答應我們了?”

    “我還沒想好,不過…如果我想好了的話,該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
我突然笑了笑道:“有意思,又是跟之前山水莊園一樣,留給由我來抉擇的時間,
又只剩下幾天的時間了。”

    “我們誰也不是主動的一方。”東陽搖了搖頭。

    “但至少這一次,我知道敵人在是誰。”我冷冷說道:“也許私仇,可以徐
圖後計,但國仇,可不是能拖的。”

    “好,”東陽的表情一下突然興奮起來,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個替我開車
扛包的少年的身份一樣,謙卑的走到我面前說道:“不過這幾天,先生應該會遇
到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恐怕先生要對付起來,就比我還要麻煩吧。”

    我知道東陽說的是徐飛,我咧嘴笑了笑說道:“不是這幾天,我已經改很快
就要見到他了。”

    “哦?你知道他在哪里?”東陽有些驚訝。

    “不是我知道他在哪里,而是他知道我在哪里。”就在我們聊天的時候,一
份奇怪的號外正在山城派送。街頭兩個醉漢喝醉了酒打架的新聞本不足以成為號
外,只是“碰巧”的是,在照片里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讓眾人以為已經死了多日
的人。雖然人們已經把這個人遺忘,但徐飛定然不會。也許很早之前開始,當蓉
城發生了搶劫汽車的案件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找我。接過無意之中,竟然在報紙
上偶然發現了我的存在。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通過玉蓉,主動向他發出來的一個“信號”。就算玉蓉
在山城的力量不強,但控制著報社的她要幫我傳遞點信息,自然是易如反掌。

    只要我想要傳遞消息的那個人不太笨,應該就能讀懂我的用意。而事實上,
他不光是一個聰明的人,而且,之所以他能在我身邊隱藏得這麽好,是因為很多
時候他不光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而且,他還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我見到他的時間,不過只有短暫的一瞬間。在一條已經萬籟俱寂的小街上,
一輛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車,跟我緩緩的對開而過。如果不是註意到這一輛
汽車的速度有些異常,我也不會發現此事汽車的駕駛座上正坐著那個曾經幾乎要
了我性命的“手下”,那個曾經無數次在我的意念中被我碎屍萬段的徐飛。

    短暫的接觸,甚至讓我連拔槍對著他的時間都不夠。然而當我們的車從小街
開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他跟我以這種方式見面的目的。一本黑色的小冊子,
在插肩而過的一瞬間飛入了我們的車艙,如果不是因為此事我們的車艙里還開著
燈可以看清萊蕪,神經緊崩的我們甚至差點把這東西當成了手雷一樣的物品。

    “我們要追麽?”劉忻媛問道。

    “算了,他既然敢來見我,就說明已經做好了準備。此時我們去追他,反而
是我們會遇到危險。”我轉過頭,看見劉忻媛正在翻看著徐飛扔過來的小冊子,
湊過去問道:“上面寫著什麽?”

    “這…應該是一個密碼本。”在徐飛扔過來的東西上面,每一頁都有一些看
起來毫無規律的橫豎相間的零散線條,而在這些線條下面,歪歪斜斜的寫著一些
文字。

    “他給你這個幹嘛?”劉忻媛好奇的問道:“你還記得你以前在什麽地方看
過這些線條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頭緒。

    “他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給你這個,說不定,是以後他要用這個方式給你傳
遞什麽信息。”劉忻媛小心翼翼的將小冊子放入了我衣服的口袋中,然後說道:
“剛才你見到東陽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去問他我三哥的事情。”劉忻媛說的是,
要我調查和平旅店里面,劉憲原的死因。因為所死的那個202房間,是東陽以
崔中石的身份去包下的。

    “這個事情要緩一緩,”我說道:“其實剛才我一直想著這一件事情,卻並
沒有問。因為眼下我們最急著要解決的,就是幾天之後和衷社內部的聚會,這件
事情,看起來他們兩派已經要一決生死了。”

    “這樣不是更好麽?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好從中找到好處。”劉忻媛說的不
無道理。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思忖了片刻,才對劉忻媛說道:“然而現在,
擺在我們面前卻有一個麻煩的事情。我們在山城表面上是有了很多的進展,但其
實還是一片混沌。首先,我們是在被動的情況下接觸到了白衣黨,而按照他們的
說法,他們似乎一開始就需要拉攏我。既然如此的話,那當初既然他們知道了山
水莊園的圈套。如果要拉攏我的話,那為什麽不直接將此事告訴我,反而要大費
周章的先讓我落入到他們的手中,然後又讓你們冒著危險來救我,這樣做,你不
覺得從一開始就不合邏輯嗎?就算要試探我們的實力,也沒必要用這種隨時可能
導致情況失控的方式吧”

    劉忻媛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其實她這兩天也一直在想,目前能得到的答案只
有一個:“難道說,他們是覺得,讓你經歷山水莊園還有以後的事情,這樣才更
加重要麽?但是,你看啊…”女人伸手掰著手指跟我說道:“從山水莊園開始,
你經歷過這幾件事,被抓進歌樂山監獄,然後被我們救出。期間…期間蘇彤死了,
然後你得到了東陽給你的日記,等你恢複後,東陽找到我,讓我帶你回來…等等
…”

    女人註意到一個不合乎尋常的地方:“當時他只是讓我帶你回來,沒有叫我
們去蓉城啊。看後來從梅姑跟宋二爺的行為來看,他們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我們
要去蓉城一樣。”

    “問題就出在這里,”我說道:“你不覺得,即使是我們這一次重逢之後,
一切還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後推著我們,似乎這股力量一直在推著我們去做很多事
情。但是這些事情做完之後,又只有一些似有非有的結果。關於和衷社,我們最
近一直在接觸白衣黨的一方,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其實挺危險的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凡事如果只聽一方的,就看不是情的真相。看起來,你
對這一幫子對我們頻頻示好的人,並不信任”劉忻媛說道:“不過現在,徐飛找
上你了,看起來,他應該代表黑手團的一方了。現在你應該是兩方都要爭取的對
象。”

    “可這還只是小局勢,”我嘆息著說道:“我更加擔心的,還是山城這里變
化莫測的形勢。四大家族在這里的生意的曝光,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我們能調查
出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其他的人也能知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三日後的那
個和衷社的內部會議,定然是一種多股勢力在無奈之下的倉促決定。因為他們必
須要在南京方面陷入全面的風雨飄搖之前,把這個事情解決了。不然的話,一旦
全國再次陷入了全面內戰,這個局勢對這些發著國難財的商人就更不可控了。一
定,一定是有什麽原因,讓這些人不得不就在現在就行動起來。”

    我敲了敲頭,有些懊惱的道:“我現在覺得好像什麽都是跟我們隔著一層紙,
但是又無論哪一個方向都不能捅破,真煩。”

    “怎麽,你居然會沒信心,”女人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

    “不是,而是我總覺得是情在繞著我轉,但又好像是一直在等著我,也許等
我們參加了他們的那個和衷社會議,我們會知道更多的有用的東西吧。”

    “你想好了?”女人問道。

    我點了點頭,沈聲說道:“這一次我們回來,一共有三波人要對方,第一是
殺你三哥的人,這個是情我們眼下要先放一放。而第二,是偷走煙雲十一式的人,
目前的線索來看,基本上也肯定是周敬堯做的可能性,只是這件事情跟他加入和
衷社是否有關,還值得探究。而第三,就是徐飛背後,曾經想要殺我的人到底是
誰,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而要接觸到這些人,只有幾天後的聚會。著是唯一一
個讓我們近距離接觸他們的機會。”

    “嗯,反正無論你怎麽選,我都聽你的。”女人堅決的話語中,突然讓我多
了一種感動。汽車已經回到了劉忻媛的住所,隨著我的複仇計劃在山城的逐步展
開,我也沒必要像一開始那樣需要化妝躲著人了。二這兩天,劉忻媛也幹脆從家
里搬了出來,找了一間跟我距離很近賓館,而當我送她上樓之後,我似乎並沒有
回去的意思,還跟著她鉆進了她的房間。

    “怎麽,你…”女人多此一舉的話語還沒說道一半,就被我用嘴唇堵了回去。

    “滾開了你,”女人在我懷中推搡著我的雙臂說道:“你今天都占大便宜了,
還想要幹嘛。”

    看著女人略帶醋意的樣子,我啞然失笑道:“那哪叫占便宜啊,我不是從頭
到尾都在演戲麽,多的不說,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下身帶了兩層避孕套的哦。
而且…”我抓著女人的手,往我腫脹的下體撫摸過去道:“只有在爺喜歡的人面
前,我的小老弟才會覺得興奮哦。”

    但雖然如此說,但我也知道,今晚的事情定然會讓女人的內心背負很久的負
擔,於是也沒有真的死皮賴臉不走而是說道:“你安排的陳鳳姐妹在哪兒住?”

    “怎麽,在我這里得不到滿足的,就要去找他們姐妹麽?”

    “那道不是,”女人話語間的那種醋意讓我啞然失笑道:“只是今天,突然
得到了一些靈感。我沒有精力分心去弄那個事情,但是這個事情可以讓她們兩去。
你放心,既然她們都管你叫大姐你,你不允許,她們可不敢爬爺的床。”

    “呸…”劉忻媛紅著臉對我一撅嘴,卻突然走到旁邊的沐浴間推開了房門道:
“你去給我洗幹凈,身上有一點別的女人的氣味就別上床。”而此時,當女人推
開房門的時候,我竟然發現陳鳳姐妹此時正穿著貼身的小衣,笑嘻嘻的站在一個
放滿了熱水的浴缸前面。看起來,她們應該早就得到了劉忻媛的指令,給我準備
了這一鍋“熱湯”。

    我又一次,被劉忻媛算在了頭上。

    春夢無痕,當回到了山城之後,三個女人第一次爬到我的床上,也是劉忻媛
第一次當著陳鳳姐妹的面跟我歡好的時候。此時山城的另外一頭,也是同樣的激
情洋溢,只是在讓人沈迷的欲念之外,男人跟女人的歡好,卻多了一份讓人覺得
酸楚的感慨。

    在成功將社團交給他的任務完成後,東陽終於覺得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為了這一個計劃,他已經四處奔走了大半年的時間了。直到今天,一切終於將會
有個結果了。然而,在他等到曙光的同時,他的身體,也終於垮了。

    東陽所經歷的一切,只有女人懂。只有同樣經歷過白衣黨的秘密訓練的女人,
才知道東陽這幾年到底經歷了多麽痛苦的經歷。跟他相比,自己雖然要出賣自己
的肉體,但畢竟劉府的錦衣玉食,已經讓她慢慢的開始習慣那種生活。況且劉憲
原對她,還一直非常的不錯。

    然而這幾年,東陽卻無時無刻的在奔走的同時,還要無時無刻的扮演著兩個
人的身份。一個是在父親的要求下,表面上虛以委蛇的服侍著杜老板,但其實是
要替父親完成複仇想法的孝子。而另外一個,卻是為了白衣黨一脈的生存,四處
奔走遊說,甚至蠅營狗茍的忠臣。

    然而這一切,卻壓在東陽一個人身上,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且,是一個跟
他父親一樣,有著先天性的肺部疾病的可憐人。

    這就是為什麽,鐘琪這個有著劉家少奶奶身份的女人,會愛上一個比自己小
十歲有余的小孩。只有命運相同的人,才會懂得這種感情。因此每次看到劉忻媛
能夠有機會跟著自己心愛的人出生入死的時候,鐘琪心里總會有一種不知道是羨
慕還是嫉妒的感覺。而她所能做的,卻是陪著這個自己愛的人,一步步的等著他
死去。

    女人並非不願意將自己的身子交給男人,一方面,只是她一直覺得自己被很
多男人糟蹋過的身體,配不上去服侍男人。而另外一方面,東陽的身體,並不允
許他跟女人之間有太多的床第行為。就算她知道,自己的體質,可能成為能夠替
男人緩解痛苦的一種特殊的陰陽調和的解藥,但她始終,只選擇跟男人淺嘗則止
的履行著最克制的慰藉。只有今晚此時,當一切的壓力放下的時候,竟然成了他
們第一次真正的擁有對方時候。

    東陽的動作,笨拙而青澀,他只是知道自己的下身在女人的體內很幸福,只
是知道就像一頭蠻牛一樣橫沖直撞。這樣的行為,並不會讓已經有了十分豐富的
性愛經驗的鐘琪感到舒服,然而從始至終,她沒有抱怨男人一句。只要東陽覺得
這樣的方式可以把心中的委屈發泄出來,她就覺得滿足了,而這,竟然是她現在
能為男人做的唯一事情。

    不過幸好,女人知道如何在這唯一能為男人做的事情上,做得更好一點。鐘
琪用雙手抱住了東陽起伏的脊背,將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男人抱著放在了床上,
然後自己變被動為主動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對於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鐘琪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很多時候那些跟他淫樂
的男人,以為她喜歡這樣的體位是因為她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其實只有
女人內心知道,在性愛中不能過多消耗體力的東陽,只能在這樣的方式中才能得
到足夠的快感。而這個女人,甚至為了現在的一刻,瘋狂的以練習的心態跟很多
男人未發生了關系。

    女人的喉頭沒有發出一絲的呻吟,她怕自己的舉動會讓男人覺得他淫蕩。然
而從享受過女人身體的東陽,卻在女人的身下不斷的用顫抖跟喉頭的嘶吼,表達
著自己內心的感受。

    扭曲的欲望,就像是女人扭曲的身體一樣在東陽面前流動。女人不斷跳動的
雙乳,被東陽用力的揉搓著。在這以前,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將頭埋在女人深邃
的乳溝中去親吻女人的雙乳,這讓他感受到的不光是母性的慰藉,而且還有生命
的原始沖動。

    但是此時,他手中的女人雙乳,只給他來到了一種感覺,性欲的撫慰。腫脹
如紫葡萄的兩粒乳頭,正在他的手心不斷的劃過。而女人下體中那種溫暖跟濕潤,
讓本已經認命了的他,竟然對生命充滿了眷念。

    當自己的終於體會到陽精在女人的體內噴射而出是什麽養的感覺的時候,東
陽多麽希望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不過是生命枯竭之前最後的綻放。然而現在,當
他感受著懷中女人的哭泣時,他突然覺得,原來生與死,都是那麽的美好。就像
這個時代的每一個他這樣的人一樣。就算你不能去改變整個國家,也無法選擇自
己的命運,但起碼,你在這個亂世,是活著的人。

    第二天早上,當我從三個女人的胳膊腿中爬起來的時候,太陽不過剛爬上了
樹梢。其實上昨天夜里我並沒有消耗的十分嚴重。雖然是三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
跟我同床交歡,但其實為了照顧劉忻媛的感受,陳鳳姐妹只有最後在我的要求下,
才勉強讓我在她們的體內輪流插了幾下。這幾天因為心頭一直崩著一根弦,我的
體能也竟然開始慢慢的恢複。昨天晚上雖然前後幾次跟不同的女人換好,但此時
竟然是十分的精力充沛。

    我用一陣帶著淫笑的巴掌,將三個女人從睡夢中拍醒,看著三個女人揉著自
己嬌臀對我柳眉倒豎的樣子,我心中竟然是一蕩。

    “好了,快穿衣服,今天要去會會一個重要的人物。”

    “誰?”

    “李昂。”是時候,跟這個關鍵人物見下面了。

    “你想跟他說什麽?”劉忻媛知道,如果我要去見李昂這事,已經不需要她
在提醒我其中的危險性。如果不是我深思熟慮,我不會做這種打草驚蛇的舉動。

    “不是我跟他說什麽,是去聽聽他跟我們說什麽。”我笑著說道:“他來山
城這麽久了,他應該能查出一點東西了。”

“你怎麽就確信,他會跟你合作?”女人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到。

    “因為我們手中有著他最想要的東西,”我說道:“那一輛從榮順商行開出
來的押運車,連同著那一車價值不菲的財物,再加上還在我們手上連逾山。李昂
足夠會有興趣跟我們談的。”

    “你是想用這些東西當條件,把他也拉下水?”劉忻媛明白我的意思,幾天
後的和衷社聚會還一切未知,如果能夠得到李昂的幫助,自然是好的。更何況,
很多事情也要通過他去了解。

    “他本來就在水里呆著,說不定,此時他正在等著我們去找他呢。”我說的
不過是一句略帶開玩笑的話。雖然知道李昂定然不會拒絕跟我的合作,但要聯系
上他,估計還是要費一番周折。然而,當我和女人走出賓館的時候,我卻竟然真
的就看見了這個人,就這樣坐在了大堂的沙發上,像以前一樣,默不作聲,甚至
是有些“嬌滴滴”的看著我們。

    我沒有想到,昨晚我才讓玉蓉將我出現的信息,用那種隱蔽的方式傳遞出去,
結果一夜之間,好像所的人都得到了這個信息。說不定此時,曹金山,周敬堯他
們,也正在思考著如何對付我。


    不過這樣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每一個人都知道我的複活對他來說意
味著什麽,卻每一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在此時的大廳里,說不定還有無數雙眼
睛盯在我的身上,只是如今的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背後有人的感覺。

    李昂跟我打招呼的時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女人的腔調,而我也是一
如既往的帶著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沒想到的是,劉忻媛對李昂的這個樣子竟然
是頗為接受,甚至很快,他們就開心的聊了起來,就像是兩個閨蜜一樣。

    “說吧,”我忍不住打斷了他們兩人似乎越來越跑題的寒暄到:“你來山城
這麽久了,到底調查到了多少。”

    “我調查到了多少,取決於你知道了多少。”李昂的臉上還是掛著跟劉忻媛
說話時那種陰測測的笑意說道:“你們在蓉城幹的那一票,可是夠厲害的。二十
幾條人命,不用我說,你自然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麽大。”

    我笑了笑,沒有承認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卻也沒有否認。

    “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不管蓉城的事了,”李昂說道,又用找茬的語氣
說道:“你看我這鳩占鵲巢,霸占了你們山城警局半邊天的位置,是不是很不開
心?”

    “這個位置我勸你好好坐穩了,前任的局長,副局長什麽下場,你都看到的。”
我的反唇相譏,也沒有讓李昂真的生氣,他一邊笑著,一邊將從一開始就帶著的
一個檔案袋遞給了我。

    “關於誰的?”我一邊開著檔案袋,一邊問到。

    “周敬堯跟柳皓。”

    “你調查他們多久了?”

    “不久,幾天吧,不過收獲不錯。”周敬堯說道:“自從上一次山水莊園的
夜宴,你知道周敬堯接手了多少新生意麽。”我一邊翻看著李昂給我的清單,一
邊聽他如數家珍的說道:“首先是劉家在城南的鋪子,有接近一半是周敬堯通過
中間商買了下來,這個原本不是什麽大事。然後是昨天晚上的消息,周敬堯已經
跟王記達成了協議,自己將入股王記大概兩成的生意,這其實也沒什麽,關鍵是
…”

    李昂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最近我發現,周敬堯開始接手了大量西洋特效藥
品的生意。而你知道,這個問題出在哪兒吧。”

    我心頭咯噔了一下,西洋的特效藥在內地銷售,是需要南京方面的特別許可
證的。否則在民間,是絕對禁止這種買賣,違者幾乎可以等同於私自販賣軍火。
而巧合的是,山城的許可證,現在應該也還在阿虎那個混蛋手里。也就是說,周
敬堯跟他最近勾搭到了一起,否則就算是他能有渠道搞到大量的廉價藥物,也沒
有方法銷售。

    劉忻媛輕輕用腳撞了我一下,她註意到了我發神的樣子。此時我的確憋了一
肚子火,尤其是在我刻意回避著阿虎的消息,但關於他的事情反而先傳到了我的
耳朵。只是目前,我還沒有因此失去理智,就算要收拾阿虎,也不是眼下的重點。
因此,雖然心中五味雜陳,但我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將手中的清單又看了一遍
後,還給了還不明就里的李昂。

    “你最近是不是接觸過和衷社的人?”李昂一邊將文件收入公文袋一邊問道。

    “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如果你沒有接觸過他們的話,你應該不會這麽主動的暴露自己。”李
昂說道:“而且,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白衣黨跟黑手團的人都見過了吧。”

    我還是沒有否認。

    “他們要你幹什麽?”李昂問了這個問題後,見我遲遲沒回到到:“我知道,
你現在經歷了一場生死,我的話你已經不會相信了。但我要奉勸你一句,跟這幫
人做生意,可是無異於與虎謀皮的。”

    “可是現在,我跟你在這聊天,不也是與虎謀皮麽?”我看了看李昂說道。

    “不一樣,他們是老虎,而我只是老鼠,”李昂突然笑著說了一句讓我突然
覺得啞口無言,卻又十分有趣的的話:“我不過只是想在這些人的夾縫中活下去
而已,然後呢,像我堂兄所說那樣,做一點自己覺得對的事情。”

    “你覺得你現在過得很艱難嗎?”我笑著說道:“你可是手握江北警察局上
下幾百號警力,在山城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你以為我這樣坐的安穩嗎?”李昂沒有理會我,而是轉頭看了看劉忻媛說
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周敬堯已經開始向我逼宮了。而且,矛頭直接指向,就
是你們劉家。”說完,李昂從懷中又掏出來了一個信封,我認得出這是周敬堯的
筆記。而信的內容,竟然是在舉報劉憲原謀殺鳳巧爺父女一事。

    “鳳薇薇醒了…”李昂乘著我們在看周敬堯書信有些一頭霧水的時候,將從
鳳薇薇那里得到的內容講了一遍。鳳薇薇蘇醒的消息,讓我忽然有些後悔上一次
見到東陽的時候,沒有把這個事情跟他攤牌。雖然李昂所敘述的內容聽上去已經
十分完整,但我卻聽出其中存在著一個很大的漏洞。就是那日鳳巧爺到底是什麽
原因跟著劉憲原去了那個廢棄的磚窯,這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也許,我只能從東陽那里了解這個事情,但是面對前途未蔔還迫在眉睫的和衷社
大動亂,我也只能心中卻暗暗的記錄下了李昂內容里面的每一個細節。

    不過對於劉憲原殺了鳳巧爺父女這事,其實也之前我覺得可能性很大的結果
之一。於是,對於這個問題我並沒有十分的意外。然而作為劉憲原妹妹的劉忻媛,
卻對這樣的結果只能不斷哀聲嘆氣。

    “你覺得綁架我三哥的是周敬堯的可能性多大?”這個問題本不應該從她的
嘴里問出來,此時缺反映出她內心的敏感。

    “幾乎為零,”李昂說道:“如果是他幹的,現在他的舉動不是在賊喊捉賊。
雖然以他一向拙劣的手段,這樣做也沒什麽稀奇。但你別忘了,最近他在山城是
順風順水,他沒必要這樣急著跳出來吸引警察的註意力,除非…”

    “除非他現在並不安全,需要警察註意到他。”

    “是的,”李昂見我明白他的意思,會心一笑道:“於是我就順理成章的以
調查案件為名,讓老蔡帶著人去周府調查。表面上是查他周家,其實是想把他先
保護起來。”

    “這就奇怪了”我心中泛起了狐疑,就在昨天,我才從東陽得知了周敬堯加
入的黑手團的消息。按照東陽的態度,找到了大靠山的周敬堯應該是像李昂剛才
給我的資料里那樣,正在春風得意的收割著劉家在山城的生意才對。怎麽照李昂
這麽說,我反而會覺得這個人好像遇到了麻煩一樣。

    “你覺得,他現在很危險?”

    “當然,要不然,他何必如此的冒著落一個落井下石罵名,也要引起我的註
意。”李昂對劉忻媛說道:“劉小姐,我不懂做買賣,但我知道你們商人之間最
講究的就是,生意可以做,別把對方逼死了。周家也好,劉家也罷,你們在山城
能盤踞這麽多年,而不像是曹金山那樣的暴發戶,自然是恪守這一條的吧。”

    劉忻媛點了點頭。

    “所以,我雖然不知道山城最近還會出現什麽大亂子,但我已經預感到了,
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比上一次的事情來的小,甚至是更大。”李昂看了看我,突然
用一種很嚴肅的語氣說道:“關於你們知道了什麽,關於你們在做什麽,我都可
以不聞不問。但是只有一點,如果你們想要在山城翻起浪,我勸你們不要去當點
燃這一桶炸藥的人,不然,你們會死得很慘。”

    我自然明白李昂的意思,如果不是我現在的處境,我甚至還會被他的真誠感
動一番。然而眼下,我已經知道了和衷社內部的決戰勢在必行的事情,打算借這
個機會完成我報仇計劃的我,只能選擇對真相緘口不言,頓了頓才說道:“那如
果最近我需要你的幫忙呢?”

    “當然沒問題,在背地里,你還可以是江北警察局的副局長,”李昂又娘聲
娘氣說道:“而且,我的張公子,此時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一個去處,保證你
們有興趣。”

    “什麽去處?”

    “今天是盂蘭盆節,山城的富豪喜歡在家里做道場,你有沒有興趣,去你的
那個異姓兄弟家里走走。”

    “去那里幹嘛?”心思敏感的劉忻媛,在我表態之前,就立即把嘴翹得老高
說道。

    “我聽說,之前你們王局讓人把那些搬運起來十分困難的,用於展示煙雲十
一式儲物櫃就地封存已備調查。只是這事後來隨著你們王局的落馬而不了了之。
我本來想以警隊的身份去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既然你在,不知道你是否
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山水莊園再走走。他們今天在做道場,做道場的師父是的人,
我可以讓他給你畫上大妝混在辦事的人群里”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劉忻媛見我的表情中明顯是想要去的沖動,只好先
替我問道:“什麽時候。”

    “就是現在。”

    “大白天做什麽道場。”女人聽說山水莊園在做道場,本來心中不悅,但一
聽說著大白天做道場的事情,反而同時啞然失笑。

    “風水道場又不是半夜招魂。”李昂白了我們兩一眼,似乎是在嘲笑我們本
地人還沒有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懂得本地習俗。這個道場,往往是那些心中
有愧的人,做給自己祛除心魔用的。

    “既然如此,”劉忻媛說道:“那我們就快去吧,現在我們已經沒多少時間
了。”

    距離和衷社內部峰會的時間,其實滿打滿算,此時也不到五十個小時了。


                         【未完待續】
2019-7-25 13: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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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6)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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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7/27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六章 心結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彌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

  帶著山城獨特口音的唱腔,此時正在山水莊園諾大的前院里面飄蕩。此時我
穿著童子的衣服,被這樣架在午後日光下暴曬著,此時的心情,自然是糟糕到了
極點。明明離和衷社的大事還有不到三天,但我卻選擇了跟著李昂跑來這里受罪。

  豆大的汗水,就像是灑水一樣從臉頰上底下,偏偏此時我臉上還必須要帶著
一個用皮革做的面具,穿著厚重的僧袍。這樣一來,我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
粽子一樣,被放在了蒸籠里面用旺火蒸著。

  山城的這種道場,跟其他地方的那種替死人招魂祭祀的道場不同。這里習慣
中午做道場,意思是驅邪求福。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從中午到下午,這一場道
場一共要持續三個小時,分兩個時段進行。而像阿虎這種一向把運勢看的很重的
商賈人家,會尤其重視這種儀式。因為這個原因,被請到山水莊園的這一波師父
自然是山城頂尖的道場隊子,加起來人數已經有二十幾人,甚至比起那些戲班子
的規模都要大了。

  也是幸好這個原因,才讓我們有機會混跡其中。在我們的計劃里,一開始,
李昂當然會遵守主人家的禮數,等到兩場道場的間隙期才提出此行的目的是要來
檢查那幾個由阿虎保管的儲物櫃。而同時,我就可以利用這段屬於道場隊的休息
時間,去那晚夜宴的現場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啟發。

  道場師父的唱腔很滑稽,動作更是裝模作樣。然而此時,我內心的感受如梗
在咽一樣。,從再次踏入莊園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像置身於一個煉獄一般,歷
歷在目的往事,此時就像是西洋畫片一樣在我面前不斷的出現。

  偶然的余光掃過,二樓拐角盡頭的那個窗口,此時一片空無一人。然而雨筠
當時獨自站在窗口,讓阿虎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去的樣子,卻似乎一直停
留在那里。她那空洞的眼神,她那迷亂的表情,此時就好像是鑲嵌在窗臺上那一
片閃耀的水晶石一樣,散發著妖艷的誘惑力。

  我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即有忐忑,又有怨恨。當初那個脫去雨筠衣服的男人,
此時就在我面前幾米的地方,他的存在,就像是在用雙手掐住我的咽喉一樣讓我
窒息。

  此時此刻,很像那晚的場景,我在看著他,他卻沒有註意到我。他坐在了屋
檐下陰涼的地方,跟「不約而至」的李昂正在竊竊私語。他在暗處,我卻在明處。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像以往那樣,即使我帶著面具,也能認出來。如果他能認出
死而複生的我,眼下的這一場道場,也許就真的會成了替人招魂的儀式了。

  因為一個女人,我跟這個曾經被我視為兄弟的男人反目成仇。事實上,雖然
我們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正面拔刀相對過,但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在
我的心里,此時我早已拔出藏在袍服底下的手槍,射穿了這個男人的腦袋。也許
只有對方腦漿崩裂的樣子,才能讓我內心的痛苦得到一絲緩解。

  然而最終,這一切對我來說也只是幻想。這其中當然不只是因為幾日後即將
到來的和衷社內部的決戰,讓我不得不將一切可能的節外生枝的個人恩怨壓下。
而是當我看到此時面色中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朝氣的男人坐在我對面的時候,
我突然覺得,好像他在最近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本來那張血氣方剛的臉上,此時
竟然有些蠟黃,跟我相比,他反而更像是從鬼門關爬出來的人一樣。

  長期的縱情酒色,也許對他來說成為了另外一種催命符。至少在我的內心深
處,這樣的猜測會讓我覺得舒服一點。然而這種扭曲的揣度之後,我卻說不出此
時我的心里對男人到底是憐憫還是幸災樂禍。

  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想法,不斷的暗示著眼前的這個人是奪走我未婚妻的仇
人,終有一天,我會將那一筆債從他跟雨筠那里一起討回。但在我一次次的心里
暗示之後,我又得到的是什麼。到那個時候,就算雨筠能回到我的身邊,那像劉
忻媛這樣跟我一起經歷了生死的女人,又是否會因此離我而去?

  「咚…」隨著木魚後的最後一聲唱詰打斷了我的思緒,總算等到了兩場道場
之間的休息時間,而在一陣恍惚之後,我才猛然清醒過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為了讓我的行動更加的順利,李昂來之前已經吩咐好師傅,兩場到場之間的間隙,
「慷慨」的給莊園的那些管家,僕人,傭工看相解卦,好以此轉移走大多數人的
註意力。

  這個到場師傅,本就是當地有名的人物。平日里算卦解簽的功德費,對於這
些傭工來說可以說是很昂貴的價格。一聽說他願意免費替大家算命,自然個個臉
上都寫滿了興奮。面對這樣的「好意」,阿虎自然也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只是自
己跟管家陪著李昂去了二樓,然後讓自己的那些家丁院僕可以得到一個小時的暫
歇時間。在他們從盡頭消失之後,我和劉忻媛立即借口如廁,從道場溜了出來。

  「你是不是在找她?」身邊的女人冷冷的質問著我東張西望的行為。顯然,
從始自終,她比我更在意雨筠始終沒有露面這個事情。此時即使跟我同樣帶著面
具,我依然能在女人的眼神中看出她此時臉上的那一股不悅的情緒。

  我心中微微一笑,用手悄悄在她的嬌臀上拍了一下,有些得瑟的看著她在驚
慌下柳眉倒豎的樣子。此時我們已經來到了那晚舉行拍賣會的大廳,雖然此時深
處險地,但經過了剛才劉忻媛這一鬧騰,我緊張心情反而放松了很多。

  跟夜宴的那天的盛況相比,此時一應擺設已經撤走之後,這些的環境也顯得
空曠了許多。就像是一場盛大的表演之後,落寞的現場一樣,隱隱給人有一種說
不出的失落感。如果那晚的盛宴沒有出任何異常狀況的話,山水莊園本應該在那
之後稱為山城商界的另外一個焦點。但偏偏是這一場風波,讓這個地方連曾經的
榮光都失去了。

  然而,置身仇人的房舍,我的感懷也只是一瞬間。我站會了那晚我呆坐的角
落,腦子里開始努力回憶著那晚燈滅之前每一個人所站的位置。希望通過這種場
景的共鳴來想起點什麼細節。當時作為拍賣的主要參與者,曹金山跟劉憲中是坐
在正在大廳的正中央,而且作為晚會的東道主跟始作俑者,阿虎和周敬堯自然也
是坐在人群中顯眼的位置。那幾個投在周敬堯手下的鳳巧爺門徒,則站在了離展
覽櫃很近的地方。

  但始終我想不起來的是,就是當時柳皓跟劉才兩個人在幹什麼。按照明子手
中救下了的那個鳳巧爺門徒所供出的消息來看,柳皓既然是是那天晚上真正奪走
煙雲十一式的人。那麼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燈滅之前,應該是在一個可以註意到
展覽櫃錢的動靜,又方便隨時動手的地方。

  我將他所站的位置,選擇在了那個王記銀鋪大小姐跟自己女伴所在區域的那
跟柱子後面。看起來,當時我受雨筠突然出現的影響心神不寧的情況下,竟然沒
有註意到那幾個正在被我偷聽對話的女子旁邊,就躲藏著一個險些將我置於死地
的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隱隱之間,突然又多了一種不安的預感。我不敢去想象
那晚雨筠的出現是為了替柳皓做掩護的可能性。但除了這個原因,我又有什麼理
由註意不到現場的柳皓呢?

  然而眼下,卻沒有供我分析的時間。另外一邊替我把風的劉忻媛,已經給我
發出有人過來的信號。我來不及收起思緒,一邊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到了女人身邊,
又順著女人背後那條深邃甚至有些漆黑的通道。

  這條通道,對我來說有著一種更加特別的意義。因為當天晚上,當我意識到
了雨筠的不對勁之後,女人已經從這條通道消失了。在來的時候,李昂曾經對我
說起過一個信息。那天晚上我特地要他監視的劉才,是在拍賣會進行到一半的時
候才從外面回來的。他出現的地方,應該也是眼前這條通道。

  「也就是說,我之前不在大堂的那段時間里,其實劉才也跟我們在同一個區
域。」我自言自語的回憶著之前得到的山水莊園的結構圖,走過那條通道後,能
去的地方有剩個,一個是阿虎的內房,也是雨筠去的目的地。而另外一片區域,
是林茵夢等著我,並最後跟我春風一度的客房區。看起來,劉才當時也去了客房
區,只是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是跟哪個女子去客房淫樂。

  「昨天晚上,阮凝秋曾經說起,劉才的死因是因為情。」我說道:「難道說,
參與的人員中有誰跟他是有情之人?」

  「這個事情,我想你也許應該聽一個人的意見。」身邊的女人猜到了我的想
法。

  「誰?」

  「劉才死之後,留的遺書是針對的誰?」

  「你二哥?」我說道:「你是說,你二哥會知道劉才的想法?」

  「我不敢確定,」女人說道:「不過,今天晚上我二哥就從漢口回來了。你
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你去問他。我想,他應該不會對我隱瞞太多。而且…」
女人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昨日里東陽不是說起,我二哥也收到了和衷社的邀請
麼。這件事情…我是想看…能不能讓我替他去。」

  「什麼?」我沒有想到女人會突然告訴我這個想法。

  「我不是說過,你做什麼我都陪著你麼。」在這種險境里,女人竟然說出來
了這樣讓我沒想到的一句情話。一瞬間,從女人面具下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種
初識女人的時候的羞澀,劉忻媛沒有給我回複的時間,更那時一樣急匆匆的想要
拉著我從客廳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對面通道深處一個人影閃動,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卻無獨有偶的引起了我跟劉忻媛的同時註意。

  「你知道哪里是什麼地方麼?」

  我點了點頭,山水莊園夜宴之前,我幾乎記住了這里的每個細節。在那個通
道盡頭,是阿虎獨享的一個巨大的泡澡池。阿虎是江南人,雖然來山城多年,這
個習慣卻是一直保留著。

  我環顧了四周一圈,雖然隨時可能有人從其他地方出來,把行為反常的我們
抓個現行,然而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那里看看。手表上的時間顯示,距離下一場
道場的開啟還有大概十分鐘,我應該還有去一探究竟的時間。

  然而這一次,才說過做什麼都要陪著我的女人,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在我猶
豫的時候就已經先替我拿了主意。這一次,她眼神里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情緒,雖
然不知道那里可能會發生什麼,但女人的直覺告訴他,我們應該想到了一起。如
果我們去了,看到的事情,可能是一個對我來說很困難的結果。甚至,對她來說
也是一個很困難的結果。

  然而最終,我就跟那天晚上看到雨筠消失後做出的抉擇一樣。雖然沈重的步
履中帶著一種強烈的猶豫,但最終那里還是成為了我的目標。回廊盡頭當初那個
林茵夢等待我的拐角,此時還是一如既往的靜謐,我找到了那條通往泳池的小道
帶著女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們走進那個通道的
時候,面前的那個阿虎的澡堂里,真的就傳來了一種細若蚊音的嬉戲聲。

  我一把拉住劉忻媛,兩人默契的躲在了走廊盡頭的暗處。雖然這里不是一個
絕對的密封空間,但單從這里四周的灰跡也知道,這里算得上是一個死角。

  「這里吧…」女人發現了旁邊墻上的一個通風口,雖然這里離地有些距離,
但其中一個通風口處恰好伸出的一條水管,讓我們順其攀登而上。

  我看見女人已經爬上去後,就想要爬上去一窺里面的究竟。然而已經事先占
據了有利位置的劉忻媛,卻突然扭頭過來,雙手連舞帶比劃,要我不要爬上管道,
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我不能看一樣。

  然而女人越是這樣做,我心里卻越是有著一股沖動。能夠讓女人做出這樣反
應的原因,我心中已經能隱隱猜到。除了那個讓我覺得是一道永遠的傷疤,也讓
女人一直視為心頭的威脅的雨筠,劉忻媛是沒有理由會有這樣的反應。

  但是現在,我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關於雨筠對我,我已經不再存有任何僥
幸的理由。然而畢竟曾經的那種關系,多年一起同床共枕所產生的那種羈絆,讓
我必須要親眼看到一切。那日里,雨筠站在窗口被阿虎脫掉了身上的最後一存保
護,然而隨即就跟男人一起消失在了窗口。也許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是在等著看
到女人真的跟阿虎用最原始的方式發生著這種出軌行為的樣子,也許只有那種方
式,才能斬斷我心中對於女人的最後牽掛。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只是當我真的見到雨筠的時候,我的內心,竟然沒
有想象中那麼痛苦。此時這個讓我再熟悉不過的女人,此時在我的心中已經成一
個了陌路人。在我的潛意識里,我甚至會認為此時阿虎面前,不過只是一個跟那
些隨時可以上他的床的舞女一樣的女人而已。

  幾月不見,雨筠的樣子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整個人感覺卻跟幾個月前大不
相同,腦後的頭發,從以前習慣的青春發型,變成了成熟婦人的發髻。那張五官
依然如同少女的臉上,雖然還帶著女人獨有的一絲清澈。但從女人的眼角,已經
能感受到那種被性愛長期滋潤的女人才會有的那種獨特的感覺。

  女人整個人除了頭以外,全部是泡在水里的,然而這並不妨礙我能夠透過蕩
漾的池水知道此時的女人是渾身赤裸。而此時,身上衣衫盡去的阿虎雖然同樣大
半個身子泡在水中,但光憑兩人的姿勢跟他們之間翻騰的水花,也知道此時女人
的手,正握著他的下體在不斷套弄著。

  身前的劉忻媛想離開,就算是此時心里會有那種,知道我跟女人已經測地沒
有回頭余地而隱隱的高興。但顯然她知道,不應該眼前的畫面再來擾亂我的心神。
然而此時,當劉忻媛去拉我的衣角的時候,她卻發現我好像並不想起來,拉住她
腰肢的我的手並不算用力,但卻很堅決,就好像是我已經鐵了心留下,看著里面
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一樣。

  「李昂來找你除了那些個儲物櫃的事情,還有說什麼嗎?」就在我跟劉忻媛
還在暗暗角力的時候,房間內雨筠的一句話,立即讓我們兩人同時冷靜了下來。
不管是劉忻媛還是我,都立即註意到了這句話的不合理的地方。按照以前雨筠的
性格,對於我身邊的那些人,對於山城里面的重要人物,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然而此時,她竟然一口說出了李昂的來意,而且不光如此,似乎她早已經知道李
昂另有目的一樣。

  「看起來,這個女人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真的對我隱瞞了很多事情。」這
是我此時跟劉忻媛心中共同的想法,也是讓我躲在暗處無奈苦笑的原因。雖然甚
至有那麼一瞬間,我寧可相信是因為雨筠對阿虎的感情,讓她開始學會替男人分
析身邊的局勢。但我不得不承認的是,就連玉蓉都不知道的雨筠的背後,定然還
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劉忻媛伸手握住了我環在她腰間的一只手,她能從我的力道的變化感受到我
內心的情緒波動。此時我抱住她腰肢的手並非為了保持平衡,相反,只有身邊的
女人此時能給我些許慰藉。劉忻媛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阻止我的行為,她只
是用自己掌心充滿了汗水的手緊緊的抓著我,讓我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沒有說什麼別的事情,但肯定他的目標不在那幾口箱子,不然他不至於
如此興師動眾的來一趟。」阿虎說著這話的時候,突然從水中站出來,露出了他
一身矯健的肌肉,還有就是那一根異於常人的下體。而在幾乎相同的時刻,雨筠
已經默契的從水里直起身之,握住他那根這段時間天天都要進入自己身體的肉棒,
一口含了進去。

  女人熟練的動作,就像是鋒利的小刀一樣在我的心頭不斷劃過。顯然經過了
這一段時間,她得到了比起陳鳳姐妹更系統的性愛開發。短短的兩三個月,女人
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原本堅挺的雙乳已經更加渾圓,甚至沈甸甸的如同兩
個巨大的蜜瓜,在女人的胸前隨著主人身體的晃動而不斷的拍擊著水面,竟然發
出了一陣陣細微的如同肉體撞擊的聲音。

  我不敢去回憶,雨筠以前在床上跟我歡好的時候是多麼的保守,因為那時的
每一個畫面跟現在一對比,都像是對我的無情的嘲諷。原本應該很柔弱的小嘴,
此時將然含著一根足可以捅到她咽喉的肉棒,而偏偏這樣讓人喉頭作嘔的吞吐,
女人看上去卻比吞咽一勺粥水還要輕松。

  而此時,阿虎的臉上也並沒有顯得多麼意亂情迷,顯然他已經對女人的行為
再熟悉不過,他一邊伸手握著女人的雙乳肆無忌憚的揉捏著,一邊問到:「你是
不是又去偷偷吃藥了。」

  女人沒有擡頭看他,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我並沒有聽懂他們所說的藥是什
麼,但阿虎聽了他的話後,卻伸手在她的腦後溫柔的撫摸著說道:「這種藥,不
是每個人都有效的。除了產後缺奶的女人,未孕的女人服用能生效的不足百分之
十,這個跟體質有著很大的關系。如果吃太多,反而會傷身體的。」

  阿虎的話,立即讓我想起了很早之前聽到的一段對話。
  
  在那個給雨筠買衣服,並且再次邂逅林茵夢的旗袍店里,我曾聽起過兩個女
店員說起,西洋有一種藥物,能讓女人在沒懷孕的時候的時候也能夠分泌奶水,
這是一種十分昂貴的性愛調情方式。而眼下,一向保守的女人,竟然已經開始為
了討好阿虎而偷食這種藥物了…

  「可是,你的身子不能再等了,你剛才說你這兩天看東西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這說明…」女人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懷抱就已經再次打斷了她的話語。然而此
時,已經頭腦中一片空白的我,卻是無暇再琢磨剛才女人到底說了什麼。

  劉忻媛終於忍不住了,知道再看下去,只能增加我心中的痛苦,於是堅決的
拉著我離開了那個泳池。然而,就算是我人離開了,我看到的最後那個阿虎扶著
雨筠的腰肢,將他的下體送入女人身體的畫面,缺一直在我的腦子里揮之不去。

  那竟然是一種夾雜著哀怨,卻又迷離的情欲的表情,此時在他們兩人的臉上,
竟然就像是心事重重一般。然而與此同時,他們身體的性器卻在熟練的結合著,
似乎肉體的快感成為了能夠平複他們內心的唯一的東西。

  這種感覺我有過,就在我跟劉忻媛第一次做愛的那個餐廳里,同樣各懷心事
的兩個人,卻把彼此的性愛當成了唯一的發泄方式。

  他們到底在猶豫什麼,又在焦慮什麼?如果說是因為彼此的身份敏感,這個
虛無的道德綁架早應該被他們這段時間的行為磨的一幹二凈。我反複揣摩著他們
兩人的內心,卻發現自己就如同一個門外漢一樣不得門道。

  夕陽落下的時分,我已經回到了山城,跟在路口等著我們的李昂匯合之後,
我們將今天的見聞交換了一下。我當然沒有把偷窺到阿虎跟雨筠的事情告訴李昂,
不過他那邊卻有了一些意外的發現。

  「有一個細節可能我們都搞錯了,」李昂說道:「我們都以為,是柳皓將計
就計,利用了那幾個周敬堯的手下,搶走了銀飾,然後再嫁禍給你。但你有沒有
想過,這兩件事情有可能是兩撥人做的。」

  「什麼意思?」我當然聽得出,李昂是在說嫁禍我的人可能另有其人。然而
這個假設會有一個前提,就是這個人必須要知道銀飾盜竊計劃才能做此事。而倘
若他這樣做並不是要利用我來轉移現場註意力,而是要針對我的話,那這個人的
目的又是什麼。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徐飛,這個要將我置於死地的人。但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
念頭,因為從後來徐飛的行為來看,可以隨時用最直接的方式殺我的他,並不需
要大費周章的將我送進歌樂山的監獄。

  而除了他之外,我想到的第二個人是劉才。李昂說這番話,估計也是這個意
思。那日里在如月閣里,我跟李昂知道了這個劉才計劃做一件讓他覺得隨時可能
失去性命的事情。雖然從之後的結果判斷,劉才要做的事情是想揭露三叔跟劉憲
中的秘密生意,替自己的故主遺骨保住家里的地位。但那天晚上舉止神秘的他,
也不是沒有可能做這件事情。

  而第三件,也是我一直懷疑,卻也是最覺得沒辦法的事情。就是曹金山一開
始就講我算計在內。雖然盜竊銀器失敗,但卻還是不得不將隨時可能暴露他的計
劃的我殺人滅口。只是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局勢反而應該好辦很多。

  「在剛才的探查中,我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細節。」說話間,李昂將手中的
一個布包遞給了我說道:「我在一個櫃子里面發現了這個東西。」

  那里面是一個銀片,一個十分精致,幾乎肉眼不可見的銀片。

  我若有所思的拿著這個布包,心中,慢慢開始有了一個似乎很離奇的猜測。
汽車的晃動中,過往的種種細節開始在我的腦海里慢慢串聯起來。一瞬間,很多
沒有想清楚的事情,竟然開始暴露出了彼此之間的因果關系。然而現在,在將真
個事件越想越可怕的同時,我卻始終還有幾個關鍵點沒有搞明白。然而現在,我
終於可以肯定,這些混沌,已經是我看破一切之前最後的阻礙了。

  「你真的打算去赴和衷社的會?」李昂問道。

  「嗯,這是唯一接觸真相的機會。」

  「你就不怕仍然是個圈套麼?」

  「當然怕,但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了。」我頓了頓,突然說道:「我能問你個
問題嗎?當初你哥李琛,為什麼沒有加入和衷社?以李誌在和衷社的地位,他有
足夠的條件成為和衷社的重要管理者的。」

  「那又怎麼樣?」李昂當時聽得出來我在說,如果當初李琛得到了和衷社的
支持的話,李家也不會如此的分崩離析。但是他雖然知道我的意思,卻還是說道:
「商人圖利是不錯,但是利也要分大利跟小利。棄大而取小,這當然不是好的選
擇。」

  「你覺得,李琛加入和衷社是棄大取小?」我問到:「那什麼是大利,什麼
又是小利呢?」

  「胞兄曾經說過一番話,做生意,其實就是在玩金錢遊戲,將別人口袋里的
錢,用一種成本最低方式變到自己的口袋里。說好聽一點,這叫交易,說難聽一
點,其實就是算計。只是呢,算計有錢之人,這是大利,算計無錢之人,即使有
利也是小利。」李昂頓了頓道:「你覺得,蓉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買賣,到底是
屬於大利還是小利?」

  「一年足足相當於山城頂級富豪賬面十倍的流水兩倍的利益,難道還會是小
利?」

  「當然是小利,因為這些是那些沒什麼大錢的人的買賣。」

  我並不太贊李昂的話,以那些新式的大煙的價格來說,絕對不是貧窮人家能
夠消費得起的。能夠買這種大煙的,其實都不是什麼窮人。我沒有跟李昂爭辯,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聽明白了他說的什麼意思。

  「跟國家相比,這樣的利益又算什麼呢?」

  「你是說,你哥買賣的是國家?」

  「他當然沒有這樣的本事,」李昂笑到:「但是有人會有,而且,很快你自
己就會找到答案的。」

  「你是在指,你上一次說的,和衷社涉嫌幫助日本人,從西南地區掠奪財物
的事情?」

  「日本人已經投降了,成不了氣候的。以後國家的命運,難道你還看不明白
麼?南京方面的人,不就是一群典型的商人。他們用低廉的價格買的是窮人的東
西,於是窮人就越來越窮,對他們自己就越來越恨。但那一群人,他們買的是窮
人的心,窮人回報不了他們的心,就只能陪上去自己的命,這才是那一群人最厲
害的地方。」

  我明白李昂的意思,默默的點了點頭。國家,地方,個人,這一切的局勢似
乎割裂的很遠,但卻又被拉得很近。就好比此時在山城里,我們的事情就會同樣
因為玉蓉的存在,而牽動著軍統那邊一樣。

  「無論如何,你要先保護好這個張義的人生安全,看起來,只有利用這個人,
我們才能現在我們面前的棋下活。」拿著電話聽筒的玉蓉,當然內心早已經有了
這樣的想法,從見到我重新出現在她面前以來,她就知道只有借我的手打擊西南
地區的諸多地下交易,才是最為行之有效的方式。

  然而從始自終,她都在擔心的還是那個問題,西南地區這些地下交易,背後
其實都是孔家人在搞鬼。現在雖然南京方面對貪腐現象查得很嚴,但這些人還是
動不得。這就好比是一個人的手臂本來已經長滿了毒瘡難以治愈,卻沒有人願意
把這個一直用痛癢方式折磨自己的手真正的一刀砍倒。因為只要手臂還在一天,
人就會存在著治愈的幻想,但如果手沒了,一切就無從談起來。

  因此關於整件事的處理尺度,一直是這段時間她不斷在跟上級請示中想要得
到的答案。她知道,倘若全力支持張義的話,那麼結果就只有兩個。一個是張義
贏了,那麼以他的性格,定然會將這西南的地下交易翻個底朝天。而一旦張義輸
了的話,山城的情況將徹底失控,那一批投機商人,真的可以做到用金錢架空本
地政府。

  如果二選一的話,她當然選擇前者。因此當上級提出,要她利用張義順藤摸
瓜的時候,這段時間內心一直充滿隱憂的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你要幫助他,只能動用你自己手下的線人,軍統在山城的武裝部隊
你不能調動。」剛從上級那里得到了一點好消息,玉蓉就又被潑了一盆涼水。本
來,張義的力量並不足以跟和衷社抗衡,但是倘若加上軍統在山城的勢力的話,
情況就會立即逆轉。

  但是眼下,自己不能調動武裝部隊的話,那自己的力量無異於杯水車薪。玉
蓉正想辯解一下的時候,電話的另外一頭卻說道:「這個是上級多方討論的結果,
你必須執行。不過,除了這個之外,我可以告訴你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有了這
一條消息,我想你做事應該會有信心很多。」

  「什麼事情?」

  「在山城,除了你之外,還有另外一只我們發展的外線力量,有他們的幫助,
你應該會有信心了。」

  「那麼,他是誰呢?」

  「山水莊園的人。」電話另外一頭的話語,讓玉蓉一下子呆若木雞。她曾經
無數次猜測過在山城,到底還有沒有軍統的人,沒想到的是,上級已經在山城發
展了如此重要的一條外線。驚訝之余,玉蓉突然覺得事情好辦了很多,只是,當
這一層窗戶紙被捅破的時候,那個男人,最為關鍵的男人,心里又是怎麼想呢?

  玉蓉心中的那個男人,此時已經在山城的一頭下了車。我沒有跟李昂的車回
到我們來的地方,而是讓李昂送劉忻媛回去取車的同時,我一個人乘機來到了老
錢的家里。

  這一次來找老錢,我並不是為了跟他探討案情。而是在整個山城里面,這里
成為了我最後的一塊世外桃源的地方。我的出現,並沒有打亂老錢跟裴春娟之間
的平靜生活,此時老錢那個老舊的屋里,卻是一個能給我家的溫暖的所在。

  我跟老錢還是像以前一樣,一人端了一大鬥碗裴護士給我們面條並排的吃著。
而此時,明白我心思的老錢,也從始自終沒有跟我說一句案情,只是挑選了幾件
以前我們一起經手過的民間軼事聊了一陣。

  「我打算去和衷社的那個局,」等吃完了面條,我才將事情告訴了老錢。這
一次,老錢反而什麼也沒有說。我知道,裴護士懷孕的事情,不能讓他再像以前
那樣隨時都跟我出神入死。況且這一次我來找他,也本不是為了要他幫我做事。

  我從懷中,拿出來了一疊銀票,這是我問劉忻媛要的一千銀元的兌換票,對
於這個孕育著生命的家庭,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這一次,一向清高的老錢竟然破例沒有拒絕我的好意,雖然裴護士一直在抱
怨他不應該收受這麼重的禮金,但老錢了解我的性格,我這樣做並非是因為面臨
危險前的托付,而是為了讓自己的心里徹底沒有任何心結的選擇。

  「我有個有意思的想法,」老錢突然笑著說道:「如果這一次你真的沒回來,
我生的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我讓他姓張。」

  我被老錢突然的提議弄得哈哈一笑,心中卻充滿了感激之情。我順著老錢的
意思,對著大腹便便的裴護士的肚子說道:「看起來,這個幹爹我是要當定了。
只希望你能得個漂亮閨女,不要生個像你這樣大半輩子才找到媳婦兒的可憐小子。」

  當我離開老錢房間的時候,這個小家庭的溫馨,成為了我此時心頭的一股暖
流。老錢沒有送我,他正在竈頭給裴護士熬著湯水。而裴護士,也從始自終都一
樣,默默的坐在那里,有節奏的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織著一件小藝。

  「回去嗎?」

  當我從老錢家里出來的時候,劉忻媛已經開著車到了我的面前。

  「嗯。」我頓了頓道:「時間不多了,我剛才跟李昂說了,明天早上讓他帶
我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瘋了的人。」

  「你看他幹嘛?」女人的語氣很驚訝,按理說,我是沒有任何理由去見那個
瘋子的,除非…

  「你是不是想說,除非我也瘋了?」我側臉看著女人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
「你覺得我是正常人嗎?」

  劉忻媛沒有說話,嘆了口氣突然發動了汽車,用一種帶著醋意的語氣突然說
道:「去就去吧,去見一個瘋子,總比去你去見別的女人好」。



                              【未完待續】
2019-7-27 12: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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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27 17: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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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8/3發表于:sexinse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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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諾言

  長夜未央。

  此時的天空上,不過剛才東方泛起了一陣魚肚白。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讓我
可以隻需要借助李昂一通電話,就可以以假冒的身份進入歌樂山監獄。雖然這裏
曾經一度讓我丢了性命,然而此時跟昨日下午回到山水莊園時感受到的那種巨大
的心理壓力相比,此時我反而覺得輕松了很多。

  惡臭的房間,斑駁的牆壁,這個魔窟中的每一個細節,似乎我都是十分的熟
悉。最近,我總是會夢到一個這樣的地方,發生着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我總是
會夢到一起奇怪的女人,婦人,還有銀器。每當談起此事,劉忻媛往往會覺得是
因爲這裏給我留下的慘痛經曆造成的。但其實在我内心裏,又覺得似乎不是這樣。
我總覺得這裏還隐藏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不隻是因爲我要去見的這個人而已。

  我去見他,本是一件很合理的事。隻是此時我見到他的這個态度,又會讓很
多人覺得這其中并不合理。對于一個曾經一直在算計我,幾乎借刀殺人将我置于
死地的上司,我此時竟然恭恭敬敬的坐在他面前,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就像在等
待他先開口一樣。

  漆黑的監獄裏不知晝夜,昏黃的燈光下,這個曾經腦滿腸肥,整日玩弄權術
之人,早已經沒有在位時的那種氣勢。他空洞的眼神一直看着天花闆,胡子拉碴
的下颚微微張開,發出如同餓鬼一樣的低吟。幾個月的時間,讓他的身體消瘦了
不少,臉上因爲肌肉萎縮而起的一層皺皮,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快要老死的人一
樣。

  這樣的畫面讓我心中暗暗開心,卻又并不得意。按照李昂給的信息,王局是
在被舉報入獄後大概第三天就失心瘋了的。在當時,自然每個人都懷疑他是想通
過裝瘋來躲避審判,隻是在如今這個時代,醫學已經足夠證明一個人是否真的精
神出現了問題。當一連三次的精神測試結果爲異常的報告放在了衆人面前的時候,
衆人才不得不接受,這個曾經江北警察局的頭把手是真的瘋了。

  而這個結果一旦做實,很多事情也就在一夜之間變了。那些因爲他的權勢而
跟他親近的人,一瞬間對他避之不及。就連那個享受了他幾十年榮華富貴的女人,
也帶着孩子從人間蒸發了。此時雖然我終日蠅營狗苟,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但跟他這種情況比起來,我反而是幸運的,至少還有幾個女人,願意陪着我。

  牆上的時鍾,就在這樣的無聲的對望中走過了二十分鍾,這個探監的二十分
鍾裏,我們之間竟然是一句話沒說。我甚至在内心都在反問自己,爲什麽剛才會
突然有來見他的想法。

  二十分鍾後,我就這樣離開了歌樂山監獄。

  「所以,你真的隻是去盯着他看了二十分鍾?」一臉倦容的女人,實在被我
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當我從監獄出來後,她已經在山腳下等着我了。

  「是。」

  「一句話沒說?」

  「是。」

  「那你大早上這麽折騰幹嘛?總不成,你是對自己的老上司有了眷戀吧。」

  「我巴不得他死…」

  我見劉忻媛一臉疑惑,卻沒有往下接着問,便頓了頓說:「不過這一趟,我
并非是沒有收獲。」我沒有立即告訴女人,因爲我跟女人的汽車,已經來到了一
個陌生,卻對我有特别意義的地方。

  歌樂山下的江口,我跟女人一言不發的望着滾滾流逝的江水。這是我回到山
城之後第一次來這裏憑悼蘇彤,隻不過,卻隻能用這種最爲簡單的方式。

  劉忻媛顯然是有備而來,車裏的一束白花,在我手中慢慢飛逝成一片片的花
瓣。生命,在這個亂世裏就像我手中的花瓣一樣脆弱,然而當我經曆過生死,當
我看到除了蘇彤,還有我身邊的這些女人們,爲了一個簡單的理由而選擇跟我出
生入死的時候。我突然對生命多了一分眷念。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沉默了很久的劉忻媛,紅着眼睛小聲的對我說
道:「也許蘇彤是在用自己的死,尋求一種對感情的宣誓。如果……」

  我明白劉忻媛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如果雨筠真的有自己的另外一層身份,
那麽自幼跟她一起長大的同父異母的蘇彤,一定不會是什麽都不知道。然而,她
無法在我跟她的姐姐之間作出自己的抉擇。」

  「造化弄人啊,」女人歎息道:「如果…如果當時我們知道了雨筠的事情,
也許她的選擇會改變。」這是女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跟我談起我的感情問題,也
是第一次,我們彼此之間坦誠的面對雨筠,蘇彤,這些人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說道:「當初,你真的沒有因爲我對你的企圖,
而排斥過我麽?特别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承認,奪走劉忻媛貞操
的那一天,是别有企圖。

  「這個問題,答案有那麽重要麽。」女人看着我,正色說道:「人爲什麽要
活在過去,活在現在不好麽。」

  一句聽上去很簡單的話,竟然讓我心中的陰霾盡掃。我并非是因爲女人的話
語而找到了對自己那些背信棄義行爲的開脫理由。而是我突然明白,人的生命的
短暫,是不分亂世還是治世。絕大多數的人的存在,都是因爲被選擇的結果,蘇
彤的死亡是如此,我的存在亦是如此。

  「說回正題吧,今天早上你去火車站接了你二哥,我們準備好的那些問題,
他到底回答了多少?」

  「一個都沒有回答,」女人的回複,是我預料之内的:「但是當我提出來,
要我替他的身份去參加和衷社明天的聚會的時候。你猜他怎麽說?」

  「他沒有拒絕你?」

  「嗯,」女人點了點頭說道:「而且不光沒有拒絕我,而且,我隐約覺得,
好像他早知道我會跟他提出這件事一樣。」女人的話,突然讓我腦中閃過了一個
念頭。雖然隻是一個假設,但細想之下,卻越來越覺得其中的可能性時真的。

  「忻媛,你聽我說。」女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立即打斷了她話頭說:「明
天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去。這樣至少我…」

  然而我的話還沒說完,女人缺也打算了我的話說道:「這樣至少你覺得你可
以沒有什麽牽挂?可你有考慮再讓我那樣等一次,我會變成什麽樣麽?還像上次
那樣彷徨,如果等不回來你,我是要一顆子彈崩了自己,還是崩了每個我認識的
人?」

  我沉默不語,女人的回答是我能想到的,而我此時内心的感動也是我能預期
到的。隻是我此時唯一還不确定的,就是爲什麽劉憲中會如此輕描淡寫的将這一
個大事就交給了跟自己并不真正了解的妹子。

  「我們現在去個地方,去了之後,你别太意外。」左右也是得不到答案,我
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先開動了汽車。

  「什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面對我的又一次賣關子,女人卻隻能無可奈何的搖了
搖頭。此時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讓我們的歸途多了一種獨有的甯靜。隻是女人
沒想到的是,短暫的甯靜之後,我們所去的地方竟然是城北的光明日報社門口。
而且,當女人見到我們面前這個人的時候,不光是他,連我都吃了一驚。

  在我們面前的,竟然是光明日報社的總編趙松,而這個人我在前幾天曾經見
過,就在玉蓉的那個房間外。在當時,我以爲他不過隻是軍統發展的外線之一,
一個苦苦追求玉蓉的小角色。但此時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還
有另外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竟然是如此的舉足輕重。

  「想不到,你竟然是黑手團的人。」我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鎮靜說道:「而
且,讓我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能夠隐藏得如此好,以至于玉蓉都意識不到你的
存在。」

  「看來,你已經見過王局了。」趙松竟然也一臉鎮靜的說道:「是他讓你來
找我的是吧。」

  「什麽…你是說…王局長沒有瘋?」我身邊的劉忻媛驚訝的說道。

  「不,他是真的瘋了,」我替趙松說道:「他的裝傻能力,還不足以躲過三
次的精神測試。」

  我頓了頓,看了看趙松說道:「要我來這裏的其實并不是王局,而是這些黑
手團的人。今天我見到王局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癡傻了。但是就在我要離開的
時候,我卻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我發現王局雖然傻了,但手指頭,
卻是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節奏不斷的晃動。而巧合的是…」

  我看着劉忻媛笑了笑說道:「前天晚上,我們正好得到了一個類似密碼翻譯
表的冊子。」我從兜裏拿出來了那個昨天徐飛利用擦肩而過的機會,丢到我們車
上的那個小冊子說道:「王局是真的瘋了,但是他們卻一直在監獄裏訓練着王局,
訓練他傳遞着一條信息,而在從監獄裏面回到車上的路上,我找機會破譯了手勢。」

  我看了看趙松說道:「他隻給我傳遞了兩個詞語,報社,主編。雖然山城大
小報社有十幾家,但有一家卻一直對煙雲十一式十分上心。于是,我來到了這裏,
想聽聽你說點什麽。」

  「我們一直在等你找上我們。」趙松似乎對我的說法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
「你能找到我,就說明了你是一個滿足了我們條件的人。」

  「什麽條件?」

  「你可以克服自己對于敵人的懷疑跟恐懼,而不放過每一個細節的人。我們
需要這樣的你。」趙松的話,讓我有些不敢相信,這甚至比起他承認是黑手團的
人,還要讓我驚訝。

  「等等,我沒有聽錯吧。你們在等我?當初,你們可是要把我治置于死地的
人。」此時我心裏在想什麽雖然劉忻媛雖然不清楚,但是我話語中的懷疑跟憤怒
她卻能感受到。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女人那邊已經拔出了手槍抵住了趙松的腦
門。

  「你并不會殺我,」趙松顯然也是個有些膽色的人,面對已經拉開了槍栓的
手槍,他有恃無恐的說道:「劉小姐難道會是這種有勇無謀之人嗎?」

  女人被這句陰陽怪氣,聽着像是恭維,卻沒有半分恭維預期的話弄得一時語
塞。不過在同時,也将手中的手槍收了起來。

  「說點有用的吧,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趙松說道:「當初,我們确實是想
要殺你。曹金山擔心跟你合作的事情敗露,于是想要一直是他安插在你們警隊的
徐飛,替他殺了你滅口。然而曹金山不知道的是,徐飛跟我一樣,也是個有着幾
重身份的人。他除了警隊跟曹金山線人之外,還是黑手團現任的代理首領,」

  「代理首領?」關于徐飛的身份,比我想象中還要讓我意外。

  「想不到吧,黑手團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首領了,這些年,徐
飛不過也隻是代理着首領的職位。」趙松說道:「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麽黑衣團
群龍無首的狀态下,竟然會有着如此雄厚的實力。」

  我點了點頭,這在我看來的确是一個十分不合理的事情。

  「這就要從黑手團的建制講起了。」趙松說道:「和衷社下共十堂,其中黑
手團占其六,後有兩堂因爲意見不合而退出了黑手團的治下,估計這事兒你也知
道了。不過,跟那些喜歡搞傳内不傳外的那一套白衣黨不同,黑手團并沒有要求
一定要使用世襲制。于是,這些年黑衣團的各堂下,都吸引了大量的社會人才。
像曹金山那樣的人,其實早已經不算我們的外線了,我們跟他們之前,更多是更
加平等的交易關系。是這種姿态,讓黑衣團即使在沒有領導者的情況下,依然發
展壯大。而最近我們吸納了周敬堯入會,想必對你們來說也不是個秘密。」

  「當然,很多時候完全沒有個牽頭的也不行,于是每隔三年,我們就會内部
推舉一位有能力的人成爲代理首領。而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别看徐飛今年不過二
十八九,但其實他已經連任了兩屆我們的首領一職了。」

  「那如今西南一代的諸多地下生意,也是他在負責牽頭經營咯?」面對我的
問題,趙松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們今天,似乎并不是來聊這個事情的吧。」言
下之意,我提出這個問題有些多此一舉。

  「那說回當初歌樂山監獄的事情吧,」我并沒有太在意趙松的譏諷預期,繼
而問到:「你們當時想要殺我的原因,恐怕并沒有這麽簡單吧。」

  「這是當然,」趙松說道:「其實當時我們很拿不準主意,尤其是徐飛覺得,
你已經掌握了關于我們的很多線索。倘若你将這些線索作爲護身符的話,那我們
冒然出手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更大的麻煩。也是在當時那種情形下,我們才有
人才提出來了給你用銀針刺頂的刑罰。其實實話告訴你吧,這種刑罰隻能讓人迷
失心智,卻并不會真的就把你置之死地。我們本打算等你心智失衡之後,逼迫你
說出你掌握的關于我們的線索,結果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有人将你從防守森嚴的
監獄裏面救走了。而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們對你的關注點産生了變化。」

  「所以,你們也知道,隻要我不死,就一定會回來找你們。」

  「不錯,」趙松說道:「隻是單有一點,我們預計到了你會複仇,也很容易
想到是白衣黨那些人給了你這種勇氣。如今,你已經同時得到了劉家,軍統,警
方,以及白衣黨四方的力量支持,即使是我們黑手團,也不具備跟你對抗的實力。
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不得不來跟你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講和。」

  「我沒有聽錯吧。」我再一次發出意想不到的笑聲說道:「你們幾乎把我弄
死,還殺了我的女人,現在要跟我講和。」

  「我隻是來跟你講和,但至于談不談得成,又不取決于我。」趙松還是那種
腔調說道:「我們知道,白衣黨的人已經希望你來幫他們度過這一次的和衷社内
部談判。而且我也相信,爲了表示誠意,他們手中那件至關重要的東西現在應該
是在你的手上。隻不過,我們希望你想好一個點,和衷社發展成爲現在這個樣式,
決定黑手團命運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這個時代。」

  「别跟我整這些虛頭八腦的,」我知道了趙松的用意,看來,之前我的幾番
行動,加上白衣黨最近的行爲,定然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雖然尚未解開煙
雲十一式的謎團,顯然我得到三環印月的事情,對他們影響很大。于是,我看着
趙松輕蔑的說道:「你們是想要我手中的那個東西吧。」

  「不,我們不要,」趙松意外的回到:「我們甚至可以把如今我們手上掌握
的其他的所有煙雲十一式都給先生。再連同本來屬于你的山城江北警察局的位置,
還有二十萬的銀元。」

  「那條件呢?」當趙松開除了自己的籌碼時,我當然知道,他們要的條件定
然是我想象不到的

  「先生不要再做我姨姨的揣摩,」趙松說道:「等到那一天,先生自然會明
白我們這樣做的用意。而到時候,隻希望先生的抉擇,要對得起自己。」

  而這一次,我竟然好像是聽懂了他說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一樣,點了點頭道:
「我懂了你們的意思了。即使現在不懂,到時候也應該能懂。」

  在得到了我這句答複後,趙松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像是一開始那樣消失
在了黑暗裏。

  「你到底懂了什麽?」劉忻媛還是一頭霧水。

  我看着女人笑了笑說道:「有的事情,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但我知道,到那
個時候,不光是我,你也會懂很多東西。隻是到了真相揭曉的那一天,你想的跟
我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

  聽了我這句話,女人突然歎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道:「無論是怎
麽抉擇,我都跟着你。」

  這樣的話,是女人第三次跟我說起。第一次是在我爲了自己的私欲而占有女
人初夜的時候,當時女人已經知道即将降臨在我身上的鬼門關了,然而自己卻不
能說破。因此,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内心,奢求我能理解她内心的苦痛。

  而第二次說這話,就是我們劫後餘生重逢那天,也算是我跟女人關系真正意
義上确立的一天。

  而此時,當女人第三次說起這話的時候,我們的預期中突然多了一種像是對
于這個時代的感慨,或者是無奈。當事情被揭破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所謂的
紛争,往往都起源于那一個個看似簡單的原因。但是,在這個亂世,一切簡單的
事情經過時代的發酵,最後都會成爲一種非常複雜的東西。

  此時已是正午,我找了個飯店跟女人簡單的吃來了一個午飯。距離最後的行
動,隻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了,心裏茅塞頓開的我,這頓飯吃得格外的香甜。

  然而在山城的另外一頭,同樣是在等待這個時間到來的曹金山,面對面前自
己平日裏最喜歡的山珍海味,卻有些食不知味。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平日裏吃
飯都喜歡三五成群。然而此時,碩大的餐廳裏面,甚至連一個應侍都沒有,因爲
此時在他身邊,有一個女人,一個除了一條對襟而開的絲綢睡衣以外渾身赤裸的
女人。

  這樣的荒唐場景,本是在曹金山這種紙醉金迷的人身邊經常發生的事情。然
而今天,一切卻又有所不同。

  他平日很少帶女人回家,這是他對那個跟了自己一輩子,雖然早已經沒有了
感情,卻一直内心覺得歉疚的妻子的承諾。然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帶着這個女
人回家了。如果說第一次還有所收斂,讓這個女人不過以婢女的身份在家呆了幾
天的話。那這一次,她竟然已經堂而皇之的住進了自己的宅邸快一個月了。

  女人蹲下了身子,想要解開曹金山的袍服。男人每次心緒不甯的時候,隻有
她用嘴,才能讓曹金山的心情好一點。然而這一次,曹金山卻阻止了她的行爲,
隻是将跪在地闆上的女人拉起來坐入了自己的懷中,簡單的用手在女人的肌膚上
輕輕的撫摸了一陣。

  「你想要回家嗎?」這是整頓飯,男人說的第一句話。

  女人卻搖了搖頭,能夠住進山城首富家裏的女人,恐怕沒有幾個會想家。然
而曹金山知道,這個女人并非是因爲享受。

  「爲什麽?」他意外的想知道答案。

  「因爲,我已經迷失了。」女人依偎在男人懷中,柔聲說道:「别人以爲,
我是個貪圖你的錢财的女人。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是馮半丁的女兒,在山城
雖然不及你這樣有錢,卻還算是有點名氣的馮老闆的女兒。追求過我的青年才俊,
不說一百也有八十。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她們眼中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其實
内心一直有一種會讓人覺得惡心的欲望。」

  女人扭動了一下身子,袍服自然的像兩邊分開。光潔如雪的身體上,竟然挂
滿了各種銀飾,尤其是在胸前的一對鯉魚樣式的銀扣子,正一左一右夾在女人柔
嫩的乳首上。魚頭上的眼睛,正好将女人的乳首頂端露出來。

  男人喜歡讓女人戴着這一對鯉魚,因爲隻需要用舌尖在上面輕輕一舔,這一
對鯉魚就會立即散發出一種妖豔的光澤。然而,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知道,現
在女人身上的這些銀器,不過隻是那樣東西的替代品而已。

  「當初,你爲了白龍抱珠,将我強奸了。」女人拿起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
的胸口說道:「在那個時候,我真的腦子裏面構思了一百種,一千種殺你的方式。
後來,其中當然還傷你的妓女的那種。」女人解開了男人的褲子,将男人肥大的
下體掏出來,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着上面那條淺淺的傷疤道:「但是後來,我發現
我好想慢慢已經習慣了那種感覺,那種你讓我穿着不同的銀器,然後讓我在卧室
裏面等着你的感覺。」

  「可是,」男人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曾經想過,把那些東西都獨吞下,
然後帶着你去一個沒人的地方。但是如今…」

  「你是不是想說,如今雖然你赢了整個山城的生意,但卻連自己手中的那幾
樣煙雲十一式都丢了。」女人手中男人的下體已經開始不斷的膨脹,曹金山的無
數女人之中,隻有她最懂的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力道跟節奏。

  「但一開始,我原以爲是因爲我的那種奇怪的癖好,讓我對你慢慢淪陷,」
女人頓了頓道:「直到後來,當你手中的東西被人劫走後我才發現,我需要的不
是那些銀器,而是需要的是一個懂我的内心的需要,也懂得如何滿足我需要的人。
也許曾經,我隻能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才敢去幻想這樣讓人覺得禁忌的感覺。但
是你讓我明白,銀器,不過隻是輔助。隻有彼此懂得對方的欲望,才能真正的能
夠慰藉彼此的内心。」

  欲火,被女人赤裸裸的激情點燃,很快,曹金山的下體已經抵住了女人濕潤
的下體。隻是這一次,女人并沒有急切的将男人的下體吞入自己的體内。

  「爺,輕一點。」女人的臉上突然翻起一陣紅霞,她的雙手,已經拉起曹金
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了。

  情欲,往往就是如此的簡單卻又複雜。人類是一種有感情的動物,肉體的碰
撞固然是本能,卻隻有在心靈被征服的時候,才會激發出肉欲的本質。大戰前夕
的最後一天下午,我意外的沒有再去查案。也許可能甚至是我生命裏的最後的幾
個小時裏,我單獨帶着劉忻媛,去了一個女人很久沒有去過,但對我來說卻是别
有意義的西豐洋行。

  我帶女人來到這裏,當然不是爲了回憶上次大戰前夕帶着雨筠來這裏時發生
的那些事情。然而置身其中,我還是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那種時空重疊的感受,
就好像一旦推開試衣間的門簾,我就能在一邊看到心中已經在盤算如何讨好别人
的雨筠,以及另外一邊,正在猶豫要不要讓我進來的林茵夢。

  商人多狡,雖然我今天并沒有再易容,但因爲衣着不同,加上最近飽經風霜,
那些店裏的老闆夥計,已經不認識我,隻認得了我身邊的劉忻媛。一臉興奮的爲
這個久未露臉的大客戶,推薦着各式各樣的衣服。

  然而,此時雖然因爲我第一次帶着她逛街,女人心情難得的舒暢。但畢竟大
戰在即,那有這樣的閑情逸緻。在象征性的看了幾件鋪子裏的成衣後,女人并沒
有想要買下來的心思。

  「老闆,麻煩你把你們樣衣的照片集給我用下。」本來因爲劉忻媛連番拒絕
而有些低落的老闆,立即堆着笑意說道:「這位爺要什麽款式的照片,旗袍,西
裝,還是…」

  「婚紗。」我的嘴裏隻是淡淡的說出來了兩個字,然而一旁的劉忻媛,卻突
然睜大了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隻是很快,又從中流露出了一種
獨有的嬌羞。

  「你真的…你剛才…是認真的麽?」等我挑好婚紗的款式之後,女人才在車
裏低着頭語無倫次的問我。

  「我隻是不想留下什麽遺憾。」我看着女人正色說道:「我本來很想說服你,
明天不要跟我去。但我知道,這種努力是徒勞的。忻媛……」我突然拉過了她的
手,在無名指上撫摸了一陣說道:「還記得那天晚上,你答應了什麽嗎?」

  在回到山城的那天夜裏,我們在那個破舊的旅店中溫存的時候,我曾經以一
種浪子般放蕩的态度,說出來了我們兩人之間的婚事。其實在那個時候,面對未
蔔的前程,兩個人心中都既希望對方是認真的,卻又不敢把這個事情當真。

  也許,在大戰之前說這個,并不是一個太過于合理的方式。但當我看見女人
将頭埋在方向盤上默默哭泣,卻還是用手緊緊拉住我的一隻手的時候,我卻發現,
好像明天的成敗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我一直以爲,我作爲一個警察的職責,就是給這個時代的混亂中,保留最後
一絲的清明。然而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真正屬于亂世的人,不應該去想如何
将這些混亂而渾濁的東西改變得更好。因爲當你以爲你是在改善他的同時,總會
有一些人會因爲他而失去原有的東西。就像是東陽,梅姑,甚至包含今天見到的
這個蠅營狗苟的趙松。他們幾乎爲了這個亂世,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時間,精力,
還有信仰。也許,他們早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然而,他們習慣
了這樣的生活,這樣扭曲的生活。一旦我真的将他們從這種生活中抽離出來,等
待他們的,也許就隻有死亡。

  我看着身邊,裝有些畫了的的劉忻媛,溫柔的用手摸了摸她的後背,女人沉
默了很久,突然問到:「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們的大小姐今天怎麽這麽客氣了?」我故意調笑着說道。

  「你有想過,雨筠爲什麽會離開你嗎?」雖然已經不止一次跟我說起過我跟
雨筠的事情,但這是她第一次在談起我的感情問題上說起女人。在我出事之前,
她一直是用「你的未婚妻」這個稱謂來稱呼雨筠,而且是很強調她是我「未婚妻」
這一點。而等我出事之後,爲了避免讓我内心難受,僅有的幾次提起雨筠,女人
都是用「她」這個代稱。

  昨天下午,是女人第一次見到雨筠,而且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情敵的時候,
竟然這個自己背叛了自己所愛的人的情敵正在跟她的新歡交好。雖然跟我一起目
睹雨筠跟阿虎性事的女人會覺得當時我們的行爲很羞恥,但換做以前,她定然會
對這樣的行爲欣喜若狂。因爲這就意味着,女人以後在我心中會徹底的死去。

  然而不知道怎麽的,此時劉忻媛的心中卻很複雜。當剛才男人不用她選擇,
就替她選好了一身最适合她的婚紗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此時沒有在恨雨筠,甚至
也沒有嘲諷她。她的内心,竟然會有那麽一點點的羨慕女人,能夠忍受着世俗的
偏見,去讨好一個喜歡的男人。而她自己,卻始終不敢跟自己愛的人之前,一起
正視這個問題。

  也許是決戰将至,讓她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女人并非對自己沒有信心,她隻是怕一件事,就是怕我對她的愛,隻是出于
感激。這個問題,她一次次的想要去佐證自己。就算每一次,我都能給她一個讓
她安心的答案,然而其實我也知道,女人要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内心的态度。

  「其實在一開始,我腦子裏有過很多種可能性,從懷疑她接近我的目的,到
單純隻是被阿虎所誘惑。在當時,怎麽說呢,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所以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是把在揣摩我身上到底不如阿虎的地方在哪裏,時間
不夠多,對女人不夠浪漫,甚至…甚至是連性能力的本錢不如阿虎,都是我考慮
過的因素。所以,在教堂裏的那段時間裏,其實表面上我是在修養身體,但其實
我的内心一直是在猜忌跟懷疑中度過。」

  我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正色說道:「我甚至懷疑過你救我的目的,因爲…」
我知道,如果我将曾經第一次占有劉忻媛的私心告訴女人,對女人來說意味着什
麽。但同時我也知道,跟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生死考驗,女人要的就是我内心的
話。

  我告訴了劉忻媛一切,還有我跟其他很多女人,包括雨筠,林茵夢,甚至是
玉蓉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能将這些都告訴女人,是否真的是已經徹底在内心接納
了她。因爲即使以前跟雨筠即将成婚,而這個年代男人在外面風流也是常事。但
我也一直對我跟其他女人的關系對雨筠諱莫如深。

  但是對于我跟劉忻媛來說,似乎從一開始我就不必在她面前避諱什麽。首先
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正好偷窺到了鍾琪跟劉福的
偷情韻事,而面對那樣的場景劉忻媛并沒有表現出很多女人對于性事的排斥。而
之後,因爲對于女人留學西方跟長期跟綠林打交道的經曆的揣測,讓我反而有很
長一段時間内,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大談男女性事的哥們兒。

  直到後來,當劉忻媛跟我重逢的那個夜裏,當女人流着淚質問我竟然默許陳
菲去勾引一個醉酒漢的行爲發生,甚至還爲此而興奮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女人
開放的内心下,有着屬于她自己的敏感。也是從那時起,我發現我自己變得更在
意女人,也更願意去琢磨她内心的想法。

  劉忻媛是個有趣的女人,對于感情的理解,有時候我竟然會覺得我反而不如
她。她是一個将愛情看得很純粹的人,在她的眼中,似乎愛情是可以獨立于一切
存在的。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讓我感受不到任何男女情
人之間的壓力,甚至當我在性愛方面一次次的提出那些荒唐的要求的時候,她也
能接受。

  我懷中的女人,此時難得的安靜,沒有任何的抱怨,也沒有任何的哭泣。她
此時甚至就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兒一樣靠在我的身上,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在長時
間的沉默之後,說出來了一句讓我覺得既感動,又心酸的話。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鬼門關。」

  這是屬于她這種很多人眼中的母豹子,獨有的表達愛意的方式。一句并沒有
風花雪月的情話,卻如果是劃過我陰郁内心的一盞風燈。上一次我面對如此的困
境是在山水莊園的前一夜,當時我的内心也是像現在這樣忐忑。我不能說此時女
人的這句話給了我多大的信心,但我此時實實在在能夠覺得,我的内心能夠平靜,
真正的平靜。跟當時我對林茵美的身體的幻想,還有曹金山那個虛妄的計劃帶來
的浮躁情緒相比,此時我終于明白,當一個人把世事看透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
的感覺。

  許多往事,開始慢慢在我的心中開始重組,就像是當時丁伯手中的那件破碎
零散的「白龍抱珠」一般。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找到了雪琳這個原因幫他複原銀器
的女人,而我,也找到了一個能幫我将這些碎片組合起來的女人。

               (待續)
2019-8-3 18: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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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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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ucylaw
2019/8/3發表于:sexinsex.net
是否首發:是
字數:10429


              第四十七章 諾言

  長夜未央。

  此時的天空上,不過剛才東方泛起了一陣魚肚白。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讓我
可以隻需要借助李昂一通電話,就可以以假冒的身份進入歌樂山監獄。雖然這裏
曾經一度讓我丢了性命,然而此時跟昨日下午回到山水莊園時感受到的那種巨大
的心理壓力相比,此時我反而覺得輕松了很多。

  惡臭的房間,斑駁的牆壁,這個魔窟中的每一個細節,似乎我都是十分的熟
悉。最近,我總是會夢到一個這樣的地方,發生着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我總是
會夢到一起奇怪的女人,婦人,還有銀器。每當談起此事,劉忻媛往往會覺得是
因爲這裏給我留下的慘痛經曆造成的。但其實在我内心裏,又覺得似乎不是這樣。
我總覺得這裏還隐藏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不隻是因爲我要去見的這個人而已。

  我去見他,本是一件很合理的事。隻是此時我見到他的這個态度,又會讓很
多人覺得這其中并不合理。對于一個曾經一直在算計我,幾乎借刀殺人将我置于
死地的上司,我此時竟然恭恭敬敬的坐在他面前,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就像在等
待他先開口一樣。

  漆黑的監獄裏不知晝夜,昏黃的燈光下,這個曾經腦滿腸肥,整日玩弄權術
之人,早已經沒有在位時的那種氣勢。他空洞的眼神一直看着天花闆,胡子拉碴
的下颚微微張開,發出如同餓鬼一樣的低吟。幾個月的時間,讓他的身體消瘦了
不少,臉上因爲肌肉萎縮而起的一層皺皮,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快要老死的人一
樣。

  這樣的畫面讓我心中暗暗開心,卻又并不得意。按照李昂給的信息,王局是
在被舉報入獄後大概第三天就失心瘋了的。在當時,自然每個人都懷疑他是想通
過裝瘋來躲避審判,隻是在如今這個時代,醫學已經足夠證明一個人是否真的精
神出現了問題。當一連三次的精神測試結果爲異常的報告放在了衆人面前的時候,
衆人才不得不接受,這個曾經江北警察局的頭把手是真的瘋了。

  而這個結果一旦做實,很多事情也就在一夜之間變了。那些因爲他的權勢而
跟他親近的人,一瞬間對他避之不及。就連那個享受了他幾十年榮華富貴的女人,
也帶着孩子從人間蒸發了。此時雖然我終日蠅營狗苟,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但跟他這種情況比起來,我反而是幸運的,至少還有幾個女人,願意陪着我。

  牆上的時鍾,就在這樣的無聲的對望中走過了二十分鍾,這個探監的二十分
鍾裏,我們之間竟然是一句話沒說。我甚至在内心都在反問自己,爲什麽剛才會
突然有來見他的想法。

  二十分鍾後,我就這樣離開了歌樂山監獄。

  「所以,你真的隻是去盯着他看了二十分鍾?」一臉倦容的女人,實在被我
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當我從監獄出來後,她已經在山腳下等着我了。

  「是。」

  「一句話沒說?」

  「是。」

  「那你大早上這麽折騰幹嘛?總不成,你是對自己的老上司有了眷戀吧。」

  「我巴不得他死…」

  我見劉忻媛一臉疑惑,卻沒有往下接着問,便頓了頓說:「不過這一趟,我
并非是沒有收獲。」我沒有立即告訴女人,因爲我跟女人的汽車,已經來到了一
個陌生,卻對我有特别意義的地方。

  歌樂山下的江口,我跟女人一言不發的望着滾滾流逝的江水。這是我回到山
城之後第一次來這裏憑悼蘇彤,隻不過,卻隻能用這種最爲簡單的方式。

  劉忻媛顯然是有備而來,車裏的一束白花,在我手中慢慢飛逝成一片片的花
瓣。生命,在這個亂世裏就像我手中的花瓣一樣脆弱,然而當我經曆過生死,當
我看到除了蘇彤,還有我身邊的這些女人們,爲了一個簡單的理由而選擇跟我出
生入死的時候。我突然對生命多了一分眷念。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沉默了很久的劉忻媛,紅着眼睛小聲的對我說
道:「也許蘇彤是在用自己的死,尋求一種對感情的宣誓。如果……」

  我明白劉忻媛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如果雨筠真的有自己的另外一層身份,
那麽自幼跟她一起長大的同父異母的蘇彤,一定不會是什麽都不知道。然而,她
無法在我跟她的姐姐之間作出自己的抉擇。」

  「造化弄人啊,」女人歎息道:「如果…如果當時我們知道了雨筠的事情,
也許她的選擇會改變。」這是女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跟我談起我的感情問題,也
是第一次,我們彼此之間坦誠的面對雨筠,蘇彤,這些人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說道:「當初,你真的沒有因爲我對你的企圖,
而排斥過我麽?特别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承認,奪走劉忻媛貞操
的那一天,是别有企圖。

  「這個問題,答案有那麽重要麽。」女人看着我,正色說道:「人爲什麽要
活在過去,活在現在不好麽。」

  一句聽上去很簡單的話,竟然讓我心中的陰霾盡掃。我并非是因爲女人的話
語而找到了對自己那些背信棄義行爲的開脫理由。而是我突然明白,人的生命的
短暫,是不分亂世還是治世。絕大多數的人的存在,都是因爲被選擇的結果,蘇
彤的死亡是如此,我的存在亦是如此。

  「說回正題吧,今天早上你去火車站接了你二哥,我們準備好的那些問題,
他到底回答了多少?」

  「一個都沒有回答,」女人的回複,是我預料之内的:「但是當我提出來,
要我替他的身份去參加和衷社明天的聚會的時候。你猜他怎麽說?」

  「他沒有拒絕你?」

  「嗯,」女人點了點頭說道:「而且不光沒有拒絕我,而且,我隐約覺得,
好像他早知道我會跟他提出這件事一樣。」女人的話,突然讓我腦中閃過了一個
念頭。雖然隻是一個假設,但細想之下,卻越來越覺得其中的可能性時真的。

  「忻媛,你聽我說。」女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立即打斷了她話頭說:「明
天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去。這樣至少我…」

  然而我的話還沒說完,女人缺也打算了我的話說道:「這樣至少你覺得你可
以沒有什麽牽挂?可你有考慮再讓我那樣等一次,我會變成什麽樣麽?還像上次
那樣彷徨,如果等不回來你,我是要一顆子彈崩了自己,還是崩了每個我認識的
人?」

  我沉默不語,女人的回答是我能想到的,而我此時内心的感動也是我能預期
到的。隻是我此時唯一還不确定的,就是爲什麽劉憲中會如此輕描淡寫的将這一
個大事就交給了跟自己并不真正了解的妹子。

  「我們現在去個地方,去了之後,你别太意外。」左右也是得不到答案,我
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先開動了汽車。

  「什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面對我的又一次賣關子,女人卻隻能無可奈何的搖了
搖頭。此時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讓我們的歸途多了一種獨有的甯靜。隻是女人
沒想到的是,短暫的甯靜之後,我們所去的地方竟然是城北的光明日報社門口。
而且,當女人見到我們面前這個人的時候,不光是他,連我都吃了一驚。

  在我們面前的,竟然是光明日報社的總編趙松,而這個人我在前幾天曾經見
過,就在玉蓉的那個房間外。在當時,我以爲他不過隻是軍統發展的外線之一,
一個苦苦追求玉蓉的小角色。但此時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還
有另外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竟然是如此的舉足輕重。

  「想不到,你竟然是黑手團的人。」我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鎮靜說道:「而
且,讓我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能夠隐藏得如此好,以至于玉蓉都意識不到你的
存在。」

  「看來,你已經見過王局了。」趙松竟然也一臉鎮靜的說道:「是他讓你來
找我的是吧。」

  「什麽…你是說…王局長沒有瘋?」我身邊的劉忻媛驚訝的說道。

  「不,他是真的瘋了,」我替趙松說道:「他的裝傻能力,還不足以躲過三
次的精神測試。」

  我頓了頓,看了看趙松說道:「要我來這裏的其實并不是王局,而是這些黑
手團的人。今天我見到王局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癡傻了。但是就在我要離開的
時候,我卻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我發現王局雖然傻了,但手指頭,
卻是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節奏不斷的晃動。而巧合的是…」

  我看着劉忻媛笑了笑說道:「前天晚上,我們正好得到了一個類似密碼翻譯
表的冊子。」我從兜裏拿出來了那個昨天徐飛利用擦肩而過的機會,丢到我們車
上的那個小冊子說道:「王局是真的瘋了,但是他們卻一直在監獄裏訓練着王局,
訓練他傳遞着一條信息,而在從監獄裏面回到車上的路上,我找機會破譯了手勢。」

  我看了看趙松說道:「他隻給我傳遞了兩個詞語,報社,主編。雖然山城大
小報社有十幾家,但有一家卻一直對煙雲十一式十分上心。于是,我來到了這裏,
想聽聽你說點什麽。」

  「我們一直在等你找上我們。」趙松似乎對我的說法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
「你能找到我,就說明了你是一個滿足了我們條件的人。」

  「什麽條件?」

  「你可以克服自己對于敵人的懷疑跟恐懼,而不放過每一個細節的人。我們
需要這樣的你。」趙松的話,讓我有些不敢相信,這甚至比起他承認是黑手團的
人,還要讓我驚訝。

  「等等,我沒有聽錯吧。你們在等我?當初,你們可是要把我治置于死地的
人。」此時我心裏在想什麽雖然劉忻媛雖然不清楚,但是我話語中的懷疑跟憤怒
她卻能感受到。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女人那邊已經拔出了手槍抵住了趙松的腦
門。

  「你并不會殺我,」趙松顯然也是個有些膽色的人,面對已經拉開了槍栓的
手槍,他有恃無恐的說道:「劉小姐難道會是這種有勇無謀之人嗎?」

  女人被這句陰陽怪氣,聽着像是恭維,卻沒有半分恭維預期的話弄得一時語
塞。不過在同時,也将手中的手槍收了起來。

  「說點有用的吧,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趙松說道:「當初,我們确實是想
要殺你。曹金山擔心跟你合作的事情敗露,于是想要一直是他安插在你們警隊的
徐飛,替他殺了你滅口。然而曹金山不知道的是,徐飛跟我一樣,也是個有着幾
重身份的人。他除了警隊跟曹金山線人之外,還是黑手團現任的代理首領,」

  「代理首領?」關于徐飛的身份,比我想象中還要讓我意外。

  「想不到吧,黑手團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首領了,這些年,徐
飛不過也隻是代理着首領的職位。」趙松說道:「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麽黑衣團
群龍無首的狀态下,竟然會有着如此雄厚的實力。」

  我點了點頭,這在我看來的确是一個十分不合理的事情。

  「這就要從黑手團的建制講起了。」趙松說道:「和衷社下共十堂,其中黑
手團占其六,後有兩堂因爲意見不合而退出了黑手團的治下,估計這事兒你也知
道了。不過,跟那些喜歡搞傳内不傳外的那一套白衣黨不同,黑手團并沒有要求
一定要使用世襲制。于是,這些年黑衣團的各堂下,都吸引了大量的社會人才。
像曹金山那樣的人,其實早已經不算我們的外線了,我們跟他們之前,更多是更
加平等的交易關系。是這種姿态,讓黑衣團即使在沒有領導者的情況下,依然發
展壯大。而最近我們吸納了周敬堯入會,想必對你們來說也不是個秘密。」

  「當然,很多時候完全沒有個牽頭的也不行,于是每隔三年,我們就會内部
推舉一位有能力的人成爲代理首領。而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别看徐飛今年不過二
十八九,但其實他已經連任了兩屆我們的首領一職了。」

  「那如今西南一代的諸多地下生意,也是他在負責牽頭經營咯?」面對我的
問題,趙松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們今天,似乎并不是來聊這個事情的吧。」言
下之意,我提出這個問題有些多此一舉。

  「那說回當初歌樂山監獄的事情吧,」我并沒有太在意趙松的譏諷預期,繼
而問到:「你們當時想要殺我的原因,恐怕并沒有這麽簡單吧。」

  「這是當然,」趙松說道:「其實當時我們很拿不準主意,尤其是徐飛覺得,
你已經掌握了關于我們的很多線索。倘若你将這些線索作爲護身符的話,那我們
冒然出手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更大的麻煩。也是在當時那種情形下,我們才有
人才提出來了給你用銀針刺頂的刑罰。其實實話告訴你吧,這種刑罰隻能讓人迷
失心智,卻并不會真的就把你置之死地。我們本打算等你心智失衡之後,逼迫你
說出你掌握的關于我們的線索,結果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有人将你從防守森嚴的
監獄裏面救走了。而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們對你的關注點産生了變化。」

  「所以,你們也知道,隻要我不死,就一定會回來找你們。」

  「不錯,」趙松說道:「隻是單有一點,我們預計到了你會複仇,也很容易
想到是白衣黨那些人給了你這種勇氣。如今,你已經同時得到了劉家,軍統,警
方,以及白衣黨四方的力量支持,即使是我們黑手團,也不具備跟你對抗的實力。
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不得不來跟你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講和。」

  「我沒有聽錯吧。」我再一次發出意想不到的笑聲說道:「你們幾乎把我弄
死,還殺了我的女人,現在要跟我講和。」

  「我隻是來跟你講和,但至于談不談得成,又不取決于我。」趙松還是那種
腔調說道:「我們知道,白衣黨的人已經希望你來幫他們度過這一次的和衷社内
部談判。而且我也相信,爲了表示誠意,他們手中那件至關重要的東西現在應該
是在你的手上。隻不過,我們希望你想好一個點,和衷社發展成爲現在這個樣式,
決定黑手團命運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這個時代。」

  「别跟我整這些虛頭八腦的,」我知道了趙松的用意,看來,之前我的幾番
行動,加上白衣黨最近的行爲,定然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雖然尚未解開煙
雲十一式的謎團,顯然我得到三環印月的事情,對他們影響很大。于是,我看着
趙松輕蔑的說道:「你們是想要我手中的那個東西吧。」

  「不,我們不要,」趙松意外的回到:「我們甚至可以把如今我們手上掌握
的其他的所有煙雲十一式都給先生。再連同本來屬于你的山城江北警察局的位置,
還有二十萬的銀元。」

  「那條件呢?」當趙松開除了自己的籌碼時,我當然知道,他們要的條件定
然是我想象不到的

  「先生不要再做我姨姨的揣摩,」趙松說道:「等到那一天,先生自然會明
白我們這樣做的用意。而到時候,隻希望先生的抉擇,要對得起自己。」

  而這一次,我竟然好像是聽懂了他說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一樣,點了點頭道:
「我懂了你們的意思了。即使現在不懂,到時候也應該能懂。」

  在得到了我這句答複後,趙松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像是一開始那樣消失
在了黑暗裏。

  「你到底懂了什麽?」劉忻媛還是一頭霧水。

  我看着女人笑了笑說道:「有的事情,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但我知道,到那
個時候,不光是我,你也會懂很多東西。隻是到了真相揭曉的那一天,你想的跟
我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

  聽了我這句話,女人突然歎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道:「無論是怎
麽抉擇,我都跟着你。」

  這樣的話,是女人第三次跟我說起。第一次是在我爲了自己的私欲而占有女
人初夜的時候,當時女人已經知道即将降臨在我身上的鬼門關了,然而自己卻不
能說破。因此,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内心,奢求我能理解她内心的苦痛。

  而第二次說這話,就是我們劫後餘生重逢那天,也算是我跟女人關系真正意
義上确立的一天。

  而此時,當女人第三次說起這話的時候,我們的預期中突然多了一種像是對
于這個時代的感慨,或者是無奈。當事情被揭破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所謂的
紛争,往往都起源于那一個個看似簡單的原因。但是,在這個亂世,一切簡單的
事情經過時代的發酵,最後都會成爲一種非常複雜的東西。

  此時已是正午,我找了個飯店跟女人簡單的吃來了一個午飯。距離最後的行
動,隻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了,心裏茅塞頓開的我,這頓飯吃得格外的香甜。

  然而在山城的另外一頭,同樣是在等待這個時間到來的曹金山,面對面前自
己平日裏最喜歡的山珍海味,卻有些食不知味。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平日裏吃
飯都喜歡三五成群。然而此時,碩大的餐廳裏面,甚至連一個應侍都沒有,因爲
此時在他身邊,有一個女人,一個除了一條對襟而開的絲綢睡衣以外渾身赤裸的
女人。

  這樣的荒唐場景,本是在曹金山這種紙醉金迷的人身邊經常發生的事情。然
而今天,一切卻又有所不同。

  他平日很少帶女人回家,這是他對那個跟了自己一輩子,雖然早已經沒有了
感情,卻一直内心覺得歉疚的妻子的承諾。然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帶着這個女
人回家了。如果說第一次還有所收斂,讓這個女人不過以婢女的身份在家呆了幾
天的話。那這一次,她竟然已經堂而皇之的住進了自己的宅邸快一個月了。

  女人蹲下了身子,想要解開曹金山的袍服。男人每次心緒不甯的時候,隻有
她用嘴,才能讓曹金山的心情好一點。然而這一次,曹金山卻阻止了她的行爲,
隻是将跪在地闆上的女人拉起來坐入了自己的懷中,簡單的用手在女人的肌膚上
輕輕的撫摸了一陣。

  「你想要回家嗎?」這是整頓飯,男人說的第一句話。

  女人卻搖了搖頭,能夠住進山城首富家裏的女人,恐怕沒有幾個會想家。然
而曹金山知道,這個女人并非是因爲享受。

  「爲什麽?」他意外的想知道答案。

  「因爲,我已經迷失了。」女人依偎在男人懷中,柔聲說道:「别人以爲,
我是個貪圖你的錢财的女人。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是馮半丁的女兒,在山城
雖然不及你這樣有錢,卻還算是有點名氣的馮老闆的女兒。追求過我的青年才俊,
不說一百也有八十。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她們眼中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其實
内心一直有一種會讓人覺得惡心的欲望。」

  女人扭動了一下身子,袍服自然的像兩邊分開。光潔如雪的身體上,竟然挂
滿了各種銀飾,尤其是在胸前的一對鯉魚樣式的銀扣子,正一左一右夾在女人柔
嫩的乳首上。魚頭上的眼睛,正好将女人的乳首頂端露出來。

  男人喜歡讓女人戴着這一對鯉魚,因爲隻需要用舌尖在上面輕輕一舔,這一
對鯉魚就會立即散發出一種妖豔的光澤。然而,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知道,現
在女人身上的這些銀器,不過隻是那樣東西的替代品而已。

  「當初,你爲了白龍抱珠,将我強奸了。」女人拿起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
的胸口說道:「在那個時候,我真的腦子裏面構思了一百種,一千種殺你的方式。
後來,其中當然還傷你的妓女的那種。」女人解開了男人的褲子,将男人肥大的
下體掏出來,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着上面那條淺淺的傷疤道:「但是後來,我發現
我好想慢慢已經習慣了那種感覺,那種你讓我穿着不同的銀器,然後讓我在卧室
裏面等着你的感覺。」

  「可是,」男人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曾經想過,把那些東西都獨吞下,
然後帶着你去一個沒人的地方。但是如今…」

  「你是不是想說,如今雖然你赢了整個山城的生意,但卻連自己手中的那幾
樣煙雲十一式都丢了。」女人手中男人的下體已經開始不斷的膨脹,曹金山的無
數女人之中,隻有她最懂的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力道跟節奏。

  「但一開始,我原以爲是因爲我的那種奇怪的癖好,讓我對你慢慢淪陷,」
女人頓了頓道:「直到後來,當你手中的東西被人劫走後我才發現,我需要的不
是那些銀器,而是需要的是一個懂我的内心的需要,也懂得如何滿足我需要的人。
也許曾經,我隻能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才敢去幻想這樣讓人覺得禁忌的感覺。但
是你讓我明白,銀器,不過隻是輔助。隻有彼此懂得對方的欲望,才能真正的能
夠慰藉彼此的内心。」

  欲火,被女人赤裸裸的激情點燃,很快,曹金山的下體已經抵住了女人濕潤
的下體。隻是這一次,女人并沒有急切的将男人的下體吞入自己的體内。

  「爺,輕一點。」女人的臉上突然翻起一陣紅霞,她的雙手,已經拉起曹金
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了。

  情欲,往往就是如此的簡單卻又複雜。人類是一種有感情的動物,肉體的碰
撞固然是本能,卻隻有在心靈被征服的時候,才會激發出肉欲的本質。大戰前夕
的最後一天下午,我意外的沒有再去查案。也許可能甚至是我生命裏的最後的幾
個小時裏,我單獨帶着劉忻媛,去了一個女人很久沒有去過,但對我來說卻是别
有意義的西豐洋行。

  我帶女人來到這裏,當然不是爲了回憶上次大戰前夕帶着雨筠來這裏時發生
的那些事情。然而置身其中,我還是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那種時空重疊的感受,
就好像一旦推開試衣間的門簾,我就能在一邊看到心中已經在盤算如何讨好别人
的雨筠,以及另外一邊,正在猶豫要不要讓我進來的林茵夢。

  商人多狡,雖然我今天并沒有再易容,但因爲衣着不同,加上最近飽經風霜,
那些店裏的老闆夥計,已經不認識我,隻認得了我身邊的劉忻媛。一臉興奮的爲
這個久未露臉的大客戶,推薦着各式各樣的衣服。

  然而,此時雖然因爲我第一次帶着她逛街,女人心情難得的舒暢。但畢竟大
戰在即,那有這樣的閑情逸緻。在象征性的看了幾件鋪子裏的成衣後,女人并沒
有想要買下來的心思。

  「老闆,麻煩你把你們樣衣的照片集給我用下。」本來因爲劉忻媛連番拒絕
而有些低落的老闆,立即堆着笑意說道:「這位爺要什麽款式的照片,旗袍,西
裝,還是…」

  「婚紗。」我的嘴裏隻是淡淡的說出來了兩個字,然而一旁的劉忻媛,卻突
然睜大了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隻是很快,又從中流露出了一種
獨有的嬌羞。

  「你真的…你剛才…是認真的麽?」等我挑好婚紗的款式之後,女人才在車
裏低着頭語無倫次的問我。

  「我隻是不想留下什麽遺憾。」我看着女人正色說道:「我本來很想說服你,
明天不要跟我去。但我知道,這種努力是徒勞的。忻媛……」我突然拉過了她的
手,在無名指上撫摸了一陣說道:「還記得那天晚上,你答應了什麽嗎?」

  在回到山城的那天夜裏,我們在那個破舊的旅店中溫存的時候,我曾經以一
種浪子般放蕩的态度,說出來了我們兩人之間的婚事。其實在那個時候,面對未
蔔的前程,兩個人心中都既希望對方是認真的,卻又不敢把這個事情當真。

  也許,在大戰之前說這個,并不是一個太過于合理的方式。但當我看見女人
将頭埋在方向盤上默默哭泣,卻還是用手緊緊拉住我的一隻手的時候,我卻發現,
好像明天的成敗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我一直以爲,我作爲一個警察的職責,就是給這個時代的混亂中,保留最後
一絲的清明。然而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真正屬于亂世的人,不應該去想如何
将這些混亂而渾濁的東西改變得更好。因爲當你以爲你是在改善他的同時,總會
有一些人會因爲他而失去原有的東西。就像是東陽,梅姑,甚至包含今天見到的
這個蠅營狗苟的趙松。他們幾乎爲了這個亂世,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時間,精力,
還有信仰。也許,他們早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然而,他們習慣
了這樣的生活,這樣扭曲的生活。一旦我真的将他們從這種生活中抽離出來,等
待他們的,也許就隻有死亡。

  我看着身邊,裝有些畫了的的劉忻媛,溫柔的用手摸了摸她的後背,女人沉
默了很久,突然問到:「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們的大小姐今天怎麽這麽客氣了?」我故意調笑着說道。

  「你有想過,雨筠爲什麽會離開你嗎?」雖然已經不止一次跟我說起過我跟
雨筠的事情,但這是她第一次在談起我的感情問題上說起女人。在我出事之前,
她一直是用「你的未婚妻」這個稱謂來稱呼雨筠,而且是很強調她是我「未婚妻」
這一點。而等我出事之後,爲了避免讓我内心難受,僅有的幾次提起雨筠,女人
都是用「她」這個代稱。

  昨天下午,是女人第一次見到雨筠,而且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情敵的時候,
竟然這個自己背叛了自己所愛的人的情敵正在跟她的新歡交好。雖然跟我一起目
睹雨筠跟阿虎性事的女人會覺得當時我們的行爲很羞恥,但換做以前,她定然會
對這樣的行爲欣喜若狂。因爲這就意味着,女人以後在我心中會徹底的死去。

  然而不知道怎麽的,此時劉忻媛的心中卻很複雜。當剛才男人不用她選擇,
就替她選好了一身最适合她的婚紗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此時沒有在恨雨筠,甚至
也沒有嘲諷她。她的内心,竟然會有那麽一點點的羨慕女人,能夠忍受着世俗的
偏見,去讨好一個喜歡的男人。而她自己,卻始終不敢跟自己愛的人之前,一起
正視這個問題。

  也許是決戰将至,讓她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女人并非對自己沒有信心,她隻是怕一件事,就是怕我對她的愛,隻是出于
感激。這個問題,她一次次的想要去佐證自己。就算每一次,我都能給她一個讓
她安心的答案,然而其實我也知道,女人要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内心的态度。

  「其實在一開始,我腦子裏有過很多種可能性,從懷疑她接近我的目的,到
單純隻是被阿虎所誘惑。在當時,怎麽說呢,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所以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是把在揣摩我身上到底不如阿虎的地方在哪裏,時間
不夠多,對女人不夠浪漫,甚至…甚至是連性能力的本錢不如阿虎,都是我考慮
過的因素。所以,在教堂裏的那段時間裏,其實表面上我是在修養身體,但其實
我的内心一直是在猜忌跟懷疑中度過。」

  我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正色說道:「我甚至懷疑過你救我的目的,因爲…」
我知道,如果我将曾經第一次占有劉忻媛的私心告訴女人,對女人來說意味着什
麽。但同時我也知道,跟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生死考驗,女人要的就是我内心的
話。

  我告訴了劉忻媛一切,還有我跟其他很多女人,包括雨筠,林茵夢,甚至是
玉蓉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能将這些都告訴女人,是否真的是已經徹底在内心接納
了她。因爲即使以前跟雨筠即将成婚,而這個年代男人在外面風流也是常事。但
我也一直對我跟其他女人的關系對雨筠諱莫如深。

  但是對于我跟劉忻媛來說,似乎從一開始我就不必在她面前避諱什麽。首先
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正好偷窺到了鍾琪跟劉福的
偷情韻事,而面對那樣的場景劉忻媛并沒有表現出很多女人對于性事的排斥。而
之後,因爲對于女人留學西方跟長期跟綠林打交道的經曆的揣測,讓我反而有很
長一段時間内,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大談男女性事的哥們兒。

  直到後來,當劉忻媛跟我重逢的那個夜裏,當女人流着淚質問我竟然默許陳
菲去勾引一個醉酒漢的行爲發生,甚至還爲此而興奮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女人
開放的内心下,有着屬于她自己的敏感。也是從那時起,我發現我自己變得更在
意女人,也更願意去琢磨她内心的想法。

  劉忻媛是個有趣的女人,對于感情的理解,有時候我竟然會覺得我反而不如
她。她是一個将愛情看得很純粹的人,在她的眼中,似乎愛情是可以獨立于一切
存在的。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讓我感受不到任何男女情
人之間的壓力,甚至當我在性愛方面一次次的提出那些荒唐的要求的時候,她也
能接受。

  我懷中的女人,此時難得的安靜,沒有任何的抱怨,也沒有任何的哭泣。她
此時甚至就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兒一樣靠在我的身上,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在長時
間的沉默之後,說出來了一句讓我覺得既感動,又心酸的話。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鬼門關。」

  這是屬于她這種很多人眼中的母豹子,獨有的表達愛意的方式。一句并沒有
風花雪月的情話,卻如果是劃過我陰郁内心的一盞風燈。上一次我面對如此的困
境是在山水莊園的前一夜,當時我的内心也是像現在這樣忐忑。我不能說此時女
人的這句話給了我多大的信心,但我此時實實在在能夠覺得,我的内心能夠平靜,
真正的平靜。跟當時我對林茵美的身體的幻想,還有曹金山那個虛妄的計劃帶來
的浮躁情緒相比,此時我終于明白,當一個人把世事看透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
的感覺。

  許多往事,開始慢慢在我的心中開始重組,就像是當時丁伯手中的那件破碎
零散的「白龍抱珠」一般。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找到了雪琳這個原因幫他複原銀器
的女人,而我,也找到了一個能幫我将這些碎片組合起來的女人。

               (待續)
2019-8-3 18:3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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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8)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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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8/7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八章 破戒

    夜已深,我跟女人的談話卻意猶未盡。我徹底敞開心扉的跟劉忻媛聊了很多
往事,關於她的,關於我的。我們聊天的地點從車上變成了餐廳,又從餐廳變成
了酒吧,最後又從酒吧變回了車上。

    大雨還在滂沱,我看著面帶微熏的女人在昏暗的汽車燈光下的樣子,情不自
禁的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只是當然,我的手指也在熟練的解開著女人胸前
的紐扣。

    此時我們的汽車正停在酒吧旁邊的一個陰暗的小巷盡頭,雖然雨夜這里無人
問津。但是畢竟是在戶外,體內那種異樣的興奮感一下子又冒出來了。

    “混蛋,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女人敏銳的察覺到了我
嘴角露出來的一絲淫邪的笑意,只是這次雖然她一如既往的用手在我的腿上重重
的掐了一下,但她反而頗有興致的問道:“是不是想起那天晚上,你戲弄陳鳳她
們兩姐妹的事情了?”

    “你怎麼知道?”其實我並沒有想那件事情,不過既然女人說起,我就故意
想看看她此時是什麼反應。

    “因為那天晚上,你的表情很奇怪。”女人說道:“當時天上還下著這樣的
大雨,而你卻趴在一個草堆後面,脫著褲子在泥水中…中弄著陳鳳。我知道,你
當時那種被刺激的原因,是因為去勾引哪個骯臟漢子的陳菲確實很誘人,但在你
的眼神里,我卻感受到了一種很特別的表情。”

    “什麼表情?很複雜?”我好奇的問道。

    “不,是很簡單。”女人嘆了口氣,正色的說道:“當時你的眼神中的那種
興奮,是很真實的。你不是不憐惜這一對姐妹,從當時你雖然跪在泥水里,卻用
手護著陳鳳的膝蓋這個細節就能看出。也許在你冷靜的時候,你會因為自己的女
人跟別的男人歡愛而感到心如刀絞。但是在當時,我只看到了一種很純粹的欲望。”

    女人翻了個身,分開雙腿騎到我的身上說道:“就是當時你的眼神,一度讓
我覺得很害怕。其實那天晚上陳鳳姐妹是故意誘導你提出了那樣的要求的,我們
是在試探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看自己女人跟別的男人的怪癖。因此當我看到當時
你的反應之後,我才很擔心。你還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如果你讓別的男人碰我
一下,我就殺了你了。”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女人卻突然開心的說道:“但是昨天,當我原以為你看
到雨筠那個樣子的時候,也會有同樣的反應。然而後來,我發現你居然不同了。
你雖然那個也硬了,手心也冒汗,但我能感受得出,你並沒有出現那種奇怪的興
奮感。這不是因為你心中的怨恨,而是我能夠感受得到,比起她,你雖然一直沒
有低頭,但其實一直更在意我的感受。”

    熱吻,隨著女人說完了這句話,而開始了她長時間的瘋狂。劉忻媛不光懂了
我的內心,更懂得了我的身體。從此時起,我突然感受到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

    我想要進一步解開女人旗袍的紐扣,但沒想到女人竟突然把我推開道:“不
行,今晚你要養精蓄銳。”每當面臨這樣的大戰,女人總是比我克制。然而今晚,
我的欲念卻是無比的強烈。就好像是用生命最後時刻去需求交配的蠅蟲一樣,我
希望我的今晚,能夠跟女人一起,用一種男女之間獨有的方式度過。

    我開始變得饑渴而貪婪,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在女人的雙唇跟耳後來回親
吻著。然而,這樣的激情挑逗過我,我得到了還是被女人雙臂用推開的結果。只
是,正當我以為女人又有什麼變化的時候,劉忻媛卻低著頭趴在我的耳朵邊說道:
“今晚就滿足你一下,做一件你一直想讓我做,卻不敢提出來的事情。”

    隨著女人的關門聲,我被女人拉拽著從車上下來,然後將我推到了小巷盡頭
的一個暗角處的屋檐下坐著,然後自己很快的消失在了雨水之中。

    我不明白為什麼女人會有這樣的行為,但卻只能坐在這個勉強能擋出半邊身
體的屋檐下面等著女人下一步的行為。旁邊廢棄的漆黑的房屋窗口,一只似乎被
我們的行為驚動了的黑色野貓,正在來回徘徊著,就像是跟我一樣好奇的等待著
雨中即將發生的事情。

    當女人再次出現在雨幕中的時候,她的身後竟然跟了一個男人。黑暗中,我
看不清楚這個人的面容,只是見到他似乎小心翼翼的弓著身子鉆進了本應該是我
跟女人調情空間的汽車後排,而隨後,劉忻媛也開車了車門,坐了進去。

    就在劉忻媛進車的同時,汽車里的車燈被女人順手點亮。而這下,我才勉強
看清,那個男人竟然就是剛才酒館里的一個酒保,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夥,看上去
不過二十上下。

    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從他的坐姿我能看出,這個小夥此時很緊張。因為
雖然他不知道劉忻媛是誰,但女人幾乎是用劫持的方式將他強行帶走的時候,面
對女人用外衣掩蓋下悄悄對著他的手槍,他以為今天晚上是招惹了什麼大麻煩。

    而此時,女人還在用槍對著他,然而很快,那個小夥就發現了讓他意外的事
情。女人並沒有將他用汽車運走,而是反而將前排座椅放平了,然後面對自己坐
了下來。不光如此,此時女人甚至還撩起了自己旗袍的裙擺,看起來想要把那只
袖珍的手槍,插在了自己渾圓白皙的一條腿上。

    小夥松了口氣,他並不敢去冒犯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可怕的女人,因此就算平
日里對酒吧里的那些年輕姑娘各種輕浮,他反而此時不敢擡頭看女人。深怕自己
的一個眼神問題,又讓女人不悅。

    但是他這樣低著頭,反而讓他註意到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女人收起
手槍,這本來對她這種人來說是一個應該很熟練的動作,但女人此時的動作卻非
常的慢。這種慢,並非是因為不熟練而造成的,只是小夥不敢相信的是,眼前的
女人,似乎是故意在他面前展示一條雪白而又帶著驚人的肌肉張力的大腿一般。

    小夥急忙將頭扭到了一邊,他深怕自己的眼神在女人這條他從未見過的修長
的腿上多停留一秒,就會讓女人再次動怒。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竟然也慢慢
的開始懂了一個事情,女人是故意這樣慢,故意將自己的袍服下的美腿露給他的。
因此此時,女人已經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雙腿收了起來,然後放肆而大膽的在自
己的面前分開,形成了一個西洋字母的M字形。

    “看著我。”這是女人嘴里的一個命令,也是一個多余的命令。因為即使是
知道自己眼前的女人惹不得,但那個青春期的小夥的一雙眼睛,已經直勾勾的落
在了女人的雙腿,以及雙腿之間那不過只有一片布料遮擋的私密之處。而此時,
女人一只纖細的手,竟然已經鉆入了這塊布料的下面。

    “這是女人想要讓我看到的!”我窒息的看著此時車里正在發生的事情。黑
暗跟雨水,讓汽車里的人並不能看到此時離他們不過兩三米的我,但我卻可以借
著燈光,清晰的看到車里,甚至是隱約聽清此時女人嘴里說出來的話語。

劉忻媛要那個小夥看著她,同時也像是要我看著她將手伸入自己的衣裙,隨時要
對著一個陌生人自慰的樣子。

    我從未見過今天晚上這樣的劉忻媛,她的臉上此時有著一種讓人瘋狂的迷亂。
而這種表情,只有那晚被我按在了窗前淫弄時,她的臉上才驚鴻一現。此時我看
到的畫面,跟那日看到在窗前寬衣解帶的雨筠不同,當時的女人並不知道我在註
視著她,而是在享受著跟男人的偷情的刺激。而此時,我卻是劉忻媛的安排下,
看著她當著我的面勾引男人。

    扣絆,被女人一粒一粒的解開,而那個酒保臉上的驚訝,也隨著女人的動作
越來越明顯。如果剛才女人劫持他離開的時候,他還把女人當作一個惡魔的話。
那此時再他的心中,眼前的女人,對他這種雖然久在風塵中,卻沒有嘗過幾個女
人的青澀小夥來說,簡直就算是活菩薩一般。

    而且,這個活菩薩還是一個貌若天仙的活菩薩。女人披肩之下的旗袍,此時
已經松開。一直被酒保盯著的女人那一對高聳的雙乳,此時已經被失去了外衣的
保護,甚至連那一件帶著女人身體芳香的小衣也被解開,擋在他面前的,只有女
人的那一條纖細的胳膊。而胸部下沿,那一個如同水滴一般圓潤的乳肉,正在赤
裸的被小夥灼熱的目光意淫著。

    酒保幾乎瘋了,他顫抖的發出一陣陣顫抖,此時恐怕計算是用槍抵著他的頭,
他也抵擋不了女人那一對白皙豐滿雙乳的誘惑。而此時我更瘋了,女人的調戲,
讓我身體里那種綺念再一次的燃起。雖然深處與冰冷的雨水之中,我卻覺得整個
人都十分的饑渴,灼熱而饑渴。

    “你在看什麼?”女人的聲音,似乎是故意放大了一樣,穿破了雨簾的阻礙
傳入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那個小夥哪敢回答,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說話能力。

    “想摸一下嗎?”女人的嘴里,說出來了一句讓小夥跟我同事頭腦翁的一聲
的話。然而,即使知道我僅僅隔著咫尺之遙看著她,劉忻媛卻旁若無人的說道:
“好,我給你摸一下。”說完,女人竟然一個側身,將背對著我。用自己的身體,
阻擋在了我跟那個酒保之間。而同時,女人的雙手已經舉起,就像是伸懶腰一樣
的高高舉起。她將自己那一對屬於我的雙乳,毫不吝惜地展示給了眼前的這個陌
生人。

    此時,我的欲望終於爆炸,也許此時,女人的雙乳正在酒保面前顫抖著,那
兩粒柔軟的乳頭,應該早已經因為男人的視奸而勃起。甚至此時,在我看不到的
地方,那個酒保的雙手,已經占據了女人的雙乳。

    “喵~”我身邊的那一只野貓,似乎也被這樣瘋狂的場景所感染,發出了一
聲如同叫春一樣的嘶鳴。雖然不是自己的種族,但它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散的就
算冰雨也沖刷不掉的欲望。

    只是很快,這只野貓就停止了自己的叫聲,而車里的情景,卻也在轉瞬之間
變了。原本坐在雨中的我,出現在了車里。那個本以為今晚艷福降臨的酒保,卻
被我一腳幾乎是踹飛出的車外。

    就在女人淪陷的邊緣,我帶著雄性動物的那種征服欲跟占有欲,阻止事態的
發展。然而,當我看到那個青年連滾帶爬的跑開時,我才從女人的壞笑中意識到,
我又一次被這個女人算計了。

    此時女人身上的小衣雖然已經解開,但她其實里面還有一件貼身的抹胸布料。
也是這塊布料,將我本以為落入了酒保眼球的身體保護了起來。女人並沒有將自
己的雙乳暴露給對方,她所做的一切,從頭至尾都是為了調戲我而已。

    我瞪著眼睛看著一臉勝利者姿態的女人,而對待此時女人最好的方式,自然
就是像上次那樣,將她強行在汽車里“懲罰”一番。

    汽車在不停晃動,外面的雨水更加的密集。如果你正好路過這個雨巷,如果
你足夠仔細的話,你定然會看見一幕驚人的畫面。劉忻媛此時正趴在後排座上,
讓我能用一種舒服的角度從身後挺動下體在她體內抽插。而這一次,女人已經不
需要我的要求,就主動的趴在了車門的玻璃上,就像是給外面的人,展示著自己
的身體一樣。

    已經不需要我的雙手用力,女人高聳的雙乳已經緊緊的貼在了玻璃上。即使
是我在女人的身後,也能看到女人雙乳因為玻璃擠壓而形成兩片巨大雪膩的樣子。
只有那種擁有了碩大卻又堅挺的雙乳的女人,才能做出這樣的效果。尤其是粉嫩
的乳首被冰冷的玻璃擠壓著,轉進那片白皙的乳柔里面,只露出一點廬山真面目
的樣子,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應該都會為了這樣的場景而瘋狂。

    自從占有女人以來,我跟她交歡的次數並不算頻繁,但我們的每一次性愛,
卻都會比以前更加大膽,甚至是放肆。怪癖,綺念,我跟女人的體內,似乎都流
淌著一種讓我們一起為之瘋狂的事情。在性愛方面,劉忻媛絕對不能簡單的用接
受能力強來形容,她的身上,會出現極少有女人才會出現的那種反客為主的行為。
而這一點,在我將臨近爆發的下體從她體內抽出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這一次,女人竟然輕啟檀口,將沾滿了自己下體淫水的我的下體一口含了進
去。

    我爆發了,在女人溫暖的嘴里。女人的表情沒有任何對於我充滿腥味的陽精
的不適,她的眼神中那種迷亂,是我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看到過的。

    “要不要我下一次,在你里面出來。”我捧著女人正在用方巾擦拭著嘴唇的
臉頰,親了一下問道。

    “才不要呢,”高潮過後的女人,恢複到平日里的嬌羞,卻說了一句連我都
沒想到的一句話:“第一次在里面出來,一定要讓你有覺得從沒體會過的快感才
行。”我看著女人臉上的笑意,知道女人定然又想到了什麼方法來折磨我。

    “好了,義哥。”激情過後的女人看了看我,突然小聲的說道:“有個事情,
我想要告訴你。這個事情對你來說,重要的。”

    “怎麼了?”我嬉笑著看著女人說道:“難不成是你懷孕了?“

    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強行擠出的苦笑,而借著旁邊微弱的路燈,我竟然
看到了女人的眼睛中含著了淚水。雖然這樣的表情以前在女人臉上也出現過,但
卻從來沒有像現在因為,因為此時女人的眼神,對我來說只有兩件東西,一件是
痛苦,一件是恐懼。

    大戰前,山城最後的夜晚,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

    一如既往的讓人窒息,卻又仿佛在被一種無形的東西,從中間一點點的劃破。
當晨曦將夜雨後的山城照得通明的時候,我跟劉忻媛,已經跟著白衣黨的車隊一
起,往城西方向開去了。

    在最近,我一共經歷了三次這樣浩浩蕩蕩的車隊出城的狀況,第一次是山水
莊園的夜宴之前,一次是蓉城南郊的槍戰之前,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對我來說,內心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無形的壓力,因此反而可以仔細的打量著
周圍的一切。跟我們不同的是,白衣黨的每個人,都在身上或帶著白色坎肩,或
穿著白色馬甲。而且無一例外的是,從身份最為尊崇的梅姑,宋二爺,東陽,老
趙叔等人開始,白衣黨的每一個人臉上還帶著和衷社聚會時必須要佩戴的面具,
就連此時的我們,也並不例外的被要求不能以本來的面目示人。

    當我們的汽車在在西郊外的一個山腳停下來之後,時間已經過了早上九點。
按照約定的時間,和衷社的會議將在九點半開始,此時距離最後的決戰時間到來,
已經不過只有十幾分鐘了。

    我悄悄環顧著四周,不光是因為想用這種方式緩解一下緊張到極致的現場給
我的壓力,更因為我需要確認,陳鳳姐妹所帶領的劉忻媛的精銳槍隊,是否已經
按照之前的計劃先來這里埋伏。

    教堂的結構樣式,跟劉忻媛發現的那個荒山教堂十分相似,只是無論是從建
築時間還是細節款式上,都顯然要新很多。我假借活動身子,悄悄的打量著這個
教堂背後不遠處的一個斷崖式山坡。如果沒有例外,她們姐妹兩應該會選擇那里
作為伏擊點。雖然這個斷崖足足有近百米的高度,但以她們姐妹專門給劉忻媛的
槍手配備的美式速降機來說,只要等會需要他們動手的時我們能設法吸引住山崖
下那兩個槍手的註意力,她們就可以在十幾秒的時間內完成對教堂的突襲。

    這一對姐妹,跟劉忻媛一樣是我身邊最好的後盾。然而,今天破曉時分這對
姐妹出發之前跟我分別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兩個姐妹加到一起的年紀,
也不過剛剛過三十而已。

    一向沈穩的陳鳳,今天早上反而在分別的時候一次的抱住我。當我每次擡起
少女玲瓏的下巴,我都能註意到了這個少女的眼角,那一滴一直在隱隱打轉的淚
水。

    “怎麼,對你們的爺沒有信心。”我還記得一手一個,將這一對姐妹花攬入
懷中親吻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兩個少女臉上那種仿佛是生死訣別一樣的情緒在。
尤其是陳鳳的嘴唇控制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來的那句她想起了蘇彤當初
就是這樣換上衣服後一去不回的話語,讓我深切的感受著少女心中的仿徨。

    而這一次,反而是一旁的陳菲,在責備自己的姐姐提起這些傷心事讓我分心。
一向天真的她,自從回到山城以後,也在那種無形的壓力下沈默了許多。不過幸
好的是,我對兩個少女的戰術素養有著絕對的自信,當她們重新收拾心情出發的
時候,已經在她們有序的行動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別走神了,”身邊的劉忻媛知道我在想什麼,故意在我面前假借掀起面具
透氣,提醒了我一下。此時在教堂的附近,黑手團的人已經先行控制住了現場,
而白衣黨帶去的人,也同樣把持住了自己這一方的據點。算起來,兩邊加到一起
有近百人盤踞在了這附近,白衣黨的人數,在其中占有大概四成的水平。加上我
們這邊火力遠強於對面的二十多人精銳槍手,一旦動起手來,我們這邊有著絕對
的勝算。

    我點了點頭,拎起了手中的箱子。作為這一次聚會的關鍵,從黒瓦山得到的
第十一件的煙雲十一式此時正在箱中。而除此之外,用來提取那一次我們從榮順
倉庫車隊中我們所截獲的財物的憑信,也成為了今天我跟他們談判的另一個籌碼。

    此時,白衣黨的人已經先於我們跟黑手團的守衛一方對了切口,所以當我們
走到交談的時候,其他的眾人已經先去我們進了教堂,只留下了東陽已經在約定
的地方等著我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話語似乎有些吃力,感覺像是很
難承受這種無形的壓力一樣。畢竟,這一次對我的意義是複仇,就算無法跟和衷
社的人做個了斷,一旦掌握了他們的成員和實力分布,只要能全身而退,對我們
來說也是大獲全勝。

    然而對於白衣黨跟黑手團這兩個分裂割據了多年的組織來說,此時可以說是
生死攸關的時間。我不知道他們雙方到底會以怎麼樣一種方式,開啟這一場決定
和衷社未來的談判,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先前從梅姑那里得到的消息,黑手團要
白衣黨交出手中的指揮權的這個提議,自然是白衣黨所不可接受的。

    按照之前的說法,白衣黨這一次談判的底線,就是兩邊重新歸於一派之後,
要繼續沿堂口制。而其中,至少要有跟白衣黨人數占比對等的堂主職位給到他們。
不光如此,這些堂還要有獨立的運營權,只是每年年底按照比例,給總部提供一
定的資金。

    其實對於白衣黨的這個要求,就算我是黑手團的人,也不會答應。大家都清
楚,現在白衣黨雖然人也不少,但其實已經是戰力差,收入少一方。黑手團只是
因為祖制的金庫,才讓他們不得不選擇談判的方式。但任何一方也不能保證,如
此懸殊的實力對比下,兩邊不會擦槍走火。

    “走吧,大家都沒有回頭路了。”東陽看我臉上的表情漠然,以為我內心還
在猶豫,於是先行轉頭往教堂走去。我假裝整理衣服,雖然不知道陳鳳是否就在
山頂上用望遠鏡監控著我們,但我還是用先前約定極其隱蔽的手勢,將躲在暗角
處的幾個槍手的位置比劃給了山上的陳鳳之後,才跟著東陽走進了教堂。

    重新修葺後的教堂,自然是比荒山教堂要來的堂皇不少。在教堂正中央的那
個耶穌像腳下,鋪滿了地毯的場地中央有著一張圓桌。而此時,連同梅姑等人來
內的一共十人,正圍著桌子坐了一圈。除了白衣黨這邊四個人以外,其他的六人
全是黑衣團的人。雖然面具之下分辨不出他們的容貌,但其中兩人見到我出現後
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讓我已經認出來了。他們兩是最近加入了和衷社的周敬堯
跟柳皓。

    從他們所坐的方位來看,目前應該是和衷社目前相對比低的位置。不過雖然
如此,在十個人中間,黑手團一邊的人已經占有了上風了。

    “想不到,白衣黨竟然能找出一個死了的人來。”估計也是知道我已經認出
了他,周敬堯並沒有掩藏自己的那種尖酸刻薄的語調道:“看起來,張先生雖然
曾經在警屆享受高官厚祿,結果還是被人收買。看起來,之前幾次從報紙上提說
的張先生獨來獨往自成一派的傳聞,哼,恐怕也只是妄言罷了。”

    我笑了笑,並沒有答話。一旁的梅姑知道周敬堯的心思,冷冷說道:“和衷
社規矩,內會之時以面具示人,以兄弟相稱。今天我們請張先生來,是替我們社
內的事情做個見證。周堂主你的這番話,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既然梅姑說了,這是我們社內的事情。”坐在正主位旁邊上的那個人終於
也開口了,而我自然也聽出來了說話那人的聲音是誰。我原以為徐飛雖然是和衷
社的人,但身份不過只是像東陽那樣,在和衷社中不過只是聯絡接應之人。結果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在黑衣黨一邊的身份竟然如此尊崇。看起來,昨日從趙松那
里得到的消息是卻又其事。只是眼下,這群人到底有什麼計劃,我卻還是只能摸
著石頭過河。

    “梅姑是前輩,社里的規矩,自然也不需要我們這些晚輩提醒。”徐飛接著
說道:“這樣的場合,是絕對禁止外人參與的。更何況,是我們商議推舉社長的
大事。就算按照之前梅姑所說,張先生手中有這第十一件煙雲十一式,但也應該
由梅姑改為遞交才是。”

    “你覺得,要從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手中,拿走那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
可能麼。”梅姑頓了頓,突然緩緩當著眾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用自己那雖然蒼
老,卻如同鷹隼一樣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人一圈說道:“這一次,我們白衣黨請張
先生前來,不光是要請他拿出三環印月,解開和衷社這麼多年的糾紛。而且,,”

    梅姑走到我旁邊,提高了嗓子說道:“剛才說了,如果要選舉新的社長,我
們白衣黨有新的選擇。而現在,我可以告訴在場各位,我們想推舉成為新任和衷
社社長的人選,就是這位張先生。”

    梅姑這一句話,不光是在場的其他人,連我都嚇了一大跳。從頭到尾,我都
一直以為她們白衣黨找上我,是想借助我的複仇心理,以及劉忻媛手中的槍手力
量來對付黑手團。而從始自終,雖然他們一直對他們的目的閃爍其詞,但複仇心
切的我也並沒有在意此事。

    因此眼下,梅姑這番話一出口,一下就像是有人往這教堂里面扔了一顆手榴
彈一樣。讓現場凝重的氣氛從一開始就一下變得躁動起來。

    不過這邊,面對著面面相覷的重任。白衣黨這邊的幾個人,表情卻是異常的
平靜,似乎他們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即使徐飛那邊已經開始用一種責問的語
氣,問他們為什麼會對和衷社世代傳下來的世襲制度置若罔聞的時候,他們也沒
有任何的反應。

    “梅姑身體不好,我來替她說吧,”眾人喧鬧了好一陣子,那個一直沒說話
的老趙叔才開口說道:“各位定然是想問我們,明明我們白衣黨有自己世襲的嚴
規,為什麼還會推舉一個外人成為和衷社的管理者吧。但其實,在回答之前,我
想先幫助大家回憶一件社里的往事。這件事情過了很多年,但想必各位還應該沒
有忘記。”

    “五十多年前,當時我們兩派之間發生的那一場內亂,我相信大家還記憶猶
新。當然,如果各位對社里的事情還在意的話,相比自然也記得,當時你們黑手
團的領導者張神父手下發生嘩變時,是我們白衣黨當時的首領,銀器大師黎強帶
人將你們這一代黑手團的火種保留下來的。”

    老趙叔頓了頓說道:“當然,此事舊事重提,並不是要告訴你們我們白衣黨
曾經對你們有過救命之恩。我是想告訴你們的是,在當時,我們白衣黨手上並無
多少武裝勢力,而那兩個嘩變的堂主,是你們黑手團最強的兩個部隊。黎老爺子
之所以能夠從那兩個堂主手中將你們黑手團救下來,是因為得到了當時另一股力
量的幫助。也是在那之後,我想各位應該還記得,為了感謝這位先生,張神父跟
黎老先生曾經共同立下誓言,這位對我和衷社有大恩的先生的後人,在和衷社有
等同於堂主的身份。”

    老趙叔說完這番話,除了剛入社,尚不知情的周敬堯跟柳皓還在面面相覷以
外。其他的黑手團的人員,卻已經安靜了下去。顯然此時老趙叔所說的,是眾人
不能否認的事實。

    “你是說,這位張先生,就是當年那位對我和衷社有著救社之恩的後人?”
徐飛替黑手團那邊問了大家心中的問題,但在他問完之後,我身邊的劉忻媛卻說
道。

    “他不是,我是。”

    關於劉家跟和衷社的恩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此時被舊事重提,現場自
然少不了一陣轟動。只有從頭到尾知道這段歷史的梅姑跟我,臉上對此毫無表情。
畢竟,相比起我的出現,劉忻媛的身份對他們來說更加重要。在場的老人都知道,
在當初和衷社內亂發生的時候,張神父曾經留下過一個遺言。替和衷社平息了那
一場叛亂的劉家,雖然已經退出了總壇序列,但卻同樣擁有等同於堂主級別的身
份。也就是說,如果要我來接任和衷社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話,劉忻媛卻有足夠的
資格來成為這個候選人的。可以說,此番前來,劉忻媛才是白衣黨這邊主角。

    “劉小姐既然說自己是當初黑手團的恩人,那可曾留下了什麼憑信證明這一
點。”徐飛的問題,立即引起了白衣黨這邊的一陣訕笑。而梅姑更是欺身上前,
直勾勾的盯著徐飛說道:“如果你還是黑手團的人,你應該知道。當初張神父留
下來的信物,就是劉家世代珍藏的金玉翠蟾。當初,金玉翠蟾從劉家出現,你們
就應該知道他們跟我們和衷社的關系了。既然如此,為何在那之後,你們會如此
對劉家針鋒相對。難道,你們連祖宗的戒條都要違背麼。”

    梅姑的話,對徐飛等人有著巨大的殺傷力。如果沒有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就
算是此時劉忻媛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也不過意味著她有條件競爭和衷社的管理者
職位而已。況且,要成為和衷社的管理者,需要經過一系列的嚴苛選拔跟訓練,
就算劉忻媛手下有著強大的財力跟武力,也不會占有多少優勢。

    然而,剛才梅姑所說的這件事情,卻是一個重磅炸彈。和衷社雖然行事狠辣,
但內部卻是極重氣節。明明已經知道了劉家的身份,卻還要恩將仇報。這是和衷
社的大忌。

    梅姑一句話,就讓徐飛啞口無言。其實關於對劉家采取的策略,在他們內部
也一直是相持不下。當初,他們賣通南京方面,要召集劉兩家網羅煙雲十一式的
目的,除了找機會把這些銀器一網打盡之外,就是要引出這個持有金玉翠蟾的人。
如果想要跟白衣黨合並為一派,這一個人的存在會異常的關鍵。

    但是,當劉忻媛的身份暴露的時候,關於他們采取的對策,一直是眾說紛紜。
有極端者提出要做掉劉忻媛的,也有保守的堅持要遵從祖訓承認其地位的。他雖
然負責黑手團內部的諸多聯系事宜,卻也無力統一這些意見。一來二去之下,這
個事情竟然一拖再拖,最終,當我們夜襲了從榮順倉庫出來的押運車隊的時候,
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被動。

    “既然如此,那就遵照祖訓辦事。”徐飛又恨恨看了劉忻媛一眼,然後說道:
“依據祖訓,能持有十一件煙雲十一式,並解開其中的秘密的者,為和衷社新主。
如今,我們這邊持有十件煙雲十一式,論數量,我們占有絕對優勢。而你們雖然
持有至關重要的第十一件,卻也是最末尾的意見。而除此之外,論實力,輪財力,
想比你們也知道你們跟我們的對比吧。“

    “這麼說來,是談不攏咯?“梅姑笑道:”雖說是,輪實力,這兩年我白衣
黨不如你們黑手團。但如果再劉小姐跟張先生的實力,你們的勝算又有幾何呢?
蓉城郊外的那些你們枉死的手下,還不足以為戒麼。“

    梅姑拋出此事,現場自然是一片嘩然。而雖然已經跟她們結成了聯盟,但梅
姑所說的這話還是讓我心頭一陣不悅。她如此的行為,分明是直接告訴所有人,
是我劫殺了他們那個車隊。也就在言語間,逼迫我們跟黑手團站在了敵對的位置。

    教堂中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尤其是那幾個並沒有說話的堂
主,看得出其中有人跟連逾山一部有著莫大關系,眼中的憤怒,已經不足以表達
他們的心情。暗中探入袍服的手,恐怕早已經拉開配槍的保險了。

    “梅姑看來是心急了一點。“我突然笑了笑,冷冷說道:”正主都還沒現身,
梅姑又何必記著先出牌呢。“

    “哦,張先生的意思是?”梅姑聽了我的話語,也是一楞。

    “雖然我是局外人,但是有一個事情我倒還。”我將手中裝著三環印月的箱
子放到了桌上,一邊打開著著箱子上的密碼一邊說道:“相比各位都知道,在著
煙雲十一式中間,三環印月雖然是最末一位,但其實是解開所有秘密的線索鑰匙。
也就是說,這最末的一位的東西,往往是自重要的。”

    說完,我將箱子掀開,將其中的銀器大大方方的展示給眾人道:“今天的會
議,雙方一共有十名具有堂主身份資格的出現。但煙雲十一式是十一件,按照每
一件代表一個堂口來看,今天的會議,似乎還缺了一個人。”

    “這個不是…”梅姑看了看劉忻媛,顯然,她認為本來應該會參與,缺最終
缺席由劉忻媛代替的劉家老二劉憲中,應該是這關鍵的第十一人。只不過,當她
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就意識到錯了。她錯在不光是自己判斷有誤,而且,也忘了,
這和衷社的建立者,也是煙雲十一式的作者,是一個怪人。明明是解開煙雲十一
式秘密的銀器,卻被他故意排在了最末一位。也就是說,如今眾人面前空著的這
個桌椅,那個分配給黑手團的最末一個座椅,其實缺席的是黑手團真正的操縱者。

    而此時,這個人正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他在微笑,似乎對我們的推理很滿
意。然而他的笑意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此時他同樣穿著黑衣,卻沒有帶
面具,現場認識他的人並不多,但無論是否認識他,當看到了他的這張臉之後,
恐怕心里都不會覺得好受。

    而只有了解這個人身份的,才會明白此人臉上露出的這種森寒,不光是來自
內心,也來自長期跟屍體打交道,所吸收的那種死屍的氣味,甚至是連手中的的
箱子,都像是從地府中帶來的一樣。

    而此時,這個人正一如既往的用那雙透著死人的感覺的目光看著我們,一言
不發。

                                 

                            【未完待續】
2019-8-7 15: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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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49)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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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8/10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十九 真相

  決戰,一觸即發。

  生與死的那種壓抑的氣息,讓整個教堂成為了一個隨時可以引爆的炸藥桶。
然而事實上,這里其實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死亡。雖然大家的袍服下都藏著手槍,
卻始終沒有人把槍拔出來。因為跟我一樣,此時大家心中的震撼,甚至會讓人連
拔槍的想法都沒有。

  「看來,各位對我的出現,還是挺意外的。」老錢的話語很冷,冷如寒冰,
這比以往更像是一個死人,一個沒有感情的死人。雖然曾經在他的身上,也有過
這樣的冷漠,然而前幾天當我看到那個因為妻子懷孕而開始轉變的男人的時候,
我一度以為他已經變了。但是這一次,當我再次感受到他身上的死亡氣息的時候,
我卻沒有覺得不舒服,我甚至有些想笑,一種說不出的苦笑。

  我在警局最為倚重的兩個人,居然都是和衷社的人。看來,從始自終,我都
是在他們精心構造的圈套中來運行的。只是現在,我並非在因為他的背叛而難過,
我所痛心的,是裴護士肚子里那個孩子,這個孩子還沒出身,父輩的仇恨就已經
開始等著他了。

  「抱歉,我來晚了。」老錢並沒有理會我的存在,就好像是他沒有從面具背
後的聲音認出來我來一樣,而是緩緩走到梅姑面說說道:「不過,我來晚也是有
目的的。既然是我們之間的恩怨,那就沒有必要讓太多的外人參與了吧。」

  說完這句話,老錢才緩緩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說道:「兩公里外李昂帶來的
那些警局的人,總是要想辦法引開的吧。而此時埋伏在山上的那些槍手們,自然
也是要清理幹凈,我們才能好好說話吧。」

  老錢的話,一下讓我的內心如同墜入了冰窖。他這樣,分明是告訴了我們,
已經知道陳氏姐妹的埋伏地點。而且,甚至這兩個姐妹,連同了劉忻媛手下的槍
手,此時已經身遭不測。如果說本能的直覺,以及對陳鳳姐妹的絕對信心,讓我
還對他的話有所懷疑的話。那此時從他衣兜里面拿出的那兩個陳鳳姐妹習慣使用
的射擊手套,一下我心中僅存的幻想一下擊碎了。

  是的,我試問,和衷社沒有人能夠從正面擊破火力強大的陳氏姐妹的伏擊圈。
況且,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她們還有步話機可以通知兩公里外的李昂。然而,顯
然這種情況是不包括老錢的,如果是他動手,可以輕松的利用自己的身份以及跟
我的關系,對這對姐妹發起出其不意的襲擊。

  從入教堂到現在,時間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在這個過程中,教堂外面一直平
靜的沒有一絲的動靜。然而越是這樣,讓我越是心虛。因為我相信,能夠在我身
邊隱藏這麼久的他們,是有能力在無聲無息中解決掉陳鳳姐妹的。而且,我也相
信,如果此時陳鳳姐妹已經落入了眼前這個天天玩弄死人屍體的人的手上,會是
什麼結果。

  我終於拔出了手槍,憤怒的瞄準了離我幾米之外的老錢。在這個距離上,我
有信心在其他任何人開槍之前先把他擊斃。心系兩個少女安危的我腦中一熱,只
覺得就算是跟眼前這些人換命,也是我應該做的。

  「張先生,你先冷靜一點。」一旁的梅姑冷冷說道:「以我對他們的了解,
遭受過你跟李局長聯手打擊的的黑手團,就算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取得了你手下
的信任,也絕對沒有實力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然而,老錢卻十分自信的笑了笑說道:「黑手團,當然如今沒有這個實力。
但別忘了,不是只有你們能找盟友,我們也有自己的盟友的。而且…這個人,想
必張先生也是很熟悉的。」

  「曹金山,」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次,其實在老錢說出口之前,我已經
猜到了這個可能性了。自從山水莊園之亂後,雖然表面上曹金山並沒有再跟他們
有瓜葛,甚至在山城的動靜都還不如大張旗鼓的周敬堯。但所謂悶聲者發財,其
實他在這期間已經迅速借機接管了劉家在山城的生意。

  如今他的實力,恐怕比起和衷社加起來還要強。這一點,在我來這里之前其
實已經反複考慮過,倘若曹金山真的選擇幫助黑手團一邊,我們的勝算將大打折
扣。本來,我有明子這個最好的眼前,但隨著他被曹金山逐出家門。最終,我最
擔心的事情果不其然發生了。

  「沒想到,你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我看到闊別已久的曹金山,同樣從
背後的通道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知道,眼下的我們陷入了一種死局。我暗中環視
著周圍,除了還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的梅姑以外,白羽黨其他人面具中流露出來
的眼神,已經一瞬間如同跌入冰窖一般。就連一向臉上掛著那種笑咪咪的表情的
宋二爺,此時臉上也變成了一臉的寒霜。

  「不,我們只是各取所需。」此時再見,曹金山此時卻再也沒有山水莊園夜
宴之前的那種壓抑,語氣中的一言一語,都盡顯他那種梟雄的氣焰:「黑手團要
的是地下生意,錢老要的是和衷社十一堂的管理權,而我,要的是整個山城的商
圈,我們的聯手,不過只是各取所需。」

  曹金山看了看徐飛,又看了看我說道:「當初,我本來的確是想過跟張先生
合作。來擺脫和衷社的控制。但錢老的加入,以及他們開出來的條件,確實比起
張先生給我的計策,讓我覺得更加踏實。」曹金山說完這話,嘴角笑了笑。他似
乎是在草笑話,當初我對老錢的信任,反而讓他更快洞悉了我的計劃,對曹金山
先發動手。看起來,我也算是所托非人了。

  「張先生,我們江湖人最重義氣。當初,確實是我失信於你在先。所以,只
要這一次你不阻攔錢老的計劃,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的話。我曹金山擔保,和
衷社不敢有任何人能動先生跟劉小姐分毫。」

  「這麼說來,我是反而要感謝曹老板的好意咯?」我將手槍從老錢的頭上移
開,卻又瞄準了曹金山。已經不需要再跟他求證,當初徐飛對我下死手,肯定會
有他的意思。我側頭看了身邊的劉忻媛一樣,雖然此時,我們身陷險境,但我跟
劉忻媛本就是抱著必死的複仇之心來的。此時雖然我們人數是絕對的劣勢,但憑
借我二人的槍法,就算最終不敵,也至少能將我們的仇人帶走一半。

  顯然,劉忻媛也明白了我內心的想法。她甚至已經不需要跟我進行眼神上的
狗頭,就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另外一只手槍,兩只手槍一支瞄準了老錢,另外一
支瞄準了已經拔槍在手的徐飛。

  「好了,別這樣緊張,」老錢看著我的舉動,難得的笑了笑,卻如同死人臉
上一樣抽搐了幾下說道:「就算要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是現在。對了,張先生,
我可以先告訴你的是,陳鳳姐妹如今只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卻沒有傷害他們。
不光如此,你們很快就要見能見到她們,她們這對姐妹,說不定還有大作用。」
說完,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先行收起手中的槍支。

  「義哥,等等看,先聽聽他要說什麼。」身邊沈默了很久的劉忻媛,終於開
口在我耳邊小聲的開口。我側目過去,發現她雖然神色鎮定,但她眼神中,卻還
是存在一絲猶豫。她的猶豫,並非是對於對方的畏懼,顯然,對於真相以陳鳳姐
妹的安危,她也是同樣關心。

  「還是做點正事吧,」老錢見我收起了手中的槍,也沒有再跟我分辨,而是
走到了桌前,在末尾的那個椅子上坐下緩緩說道:「今天約各位來這里,表面上
是聊並派,但其實,我是想跟個位聊一筆生意,是的,一筆前所未有的大生意。」

  「哦?大生意?既然是錢老的大生意,那我當然有興趣,」曹金山笑了笑,
雖然在場並沒有他的座位,卻還是金刀大馬的橫坐在了那個本來是周敬堯坐的椅
子上說道:「如今,山城的重要人物都到了,代表商界的我,代表地下生意的周
老板,有著巨大武裝實力的張先生,以及你們和衷社,還有跟你們有莫大淵源的
劉小姐在。你將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到底是怎麼樣一筆生意?」

  「還是從頭說起吧。三十年前,山城那莊連環兇殺案之後,和衷上上一代管
理者,也是最後一個可以同時號令黑白兩派的丁伯,意外的被一個小女孩奪走了
性命。然而後來大家也知道,這不過是我們的前輩中,一些跟丁伯意見不合人所
暗中利用黎欣欣去做的事情。此時已經過了多年,原本不值得再提起。只是從那
之後,本來有望統一的和衷社,再一次四分五裂。尤其是對於丁伯破除社規,想
要讓雪琳繼任和衷社管理者的遺願,很多人並不原因遵從。甚至其中,有激進者
已經暗中集結力量,準備再次嘩變。」

  「面對當時的情景,雖然是唯一明白丁伯用心的人,但雪琳小姐畢竟女流心
性,以當時紛亂的局勢,尤其是擔心自己的身孕,她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除了將
揭開煙雲十一式最後的秘密的個關鍵留給了當時白羽黨的一個她信得過的人,也
就是梅姑你的前任之外,雪琳小姐並沒有再為和衷社做什麼事。」

  「說的倒是輕描淡寫,」梅姑冷笑著說道:「當初作為黑手團一堂堂主的你,
恐怕是擔心明明已經在手的大權,又落入旁人只手。當時如果不是幾個明事理的
前輩還鎮得住你,你恐怕也走上了你前輩的老路了吧。後來所謂的你的留學,不
過也是你為求自保的權宜之計吧。」

  老錢面對梅姑的譏諷之言,同樣回了一個冷笑道:「那在我離開一堂,去日
本留學的幾年里,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忠義之士所操持之下的社團生意又如何呢?
別說守住江山,面對類似曹老板這種不斷蠶食你們生意的民間力量,你們也是無
計可施。如果不是你們被逼到走投無路,又怎麼會想著把我找回來呢?」

  梅姑有冷哼了一聲,但卻並沒有再說什麼,看起來,老錢所說的應該不是假
話。

  「各位知道,在我留學日本期間,我看到的是什麼嗎?」丁伯說道:「你們
以為,你們看到的日本,都是那個被我們打敗的殘暴,兇狠,窮兵黷武的社會麼?
錯了,我看到的,是一個團結,自由,且富足的社會。那個世界,讓我明白了一
個由資本所主導的世界,相對於我們這種封建的制度,到底是何種進步。這一點,
經歷過西化思維的劉小姐,想必也應該深有體會吧。」

  劉忻媛點了點頭,雖然時刻準備取老錢的首級,但她不得不說的是,老錢所
說的是實話。目前國內的各種制度的陳舊跟西方比起來,的確是由天壤之別。

  「因此,從我回來之後,一直就在為兩個目標忙碌。一個,是重組和衷社的
各個部門,找出隱藏在煙雲十一式里面的那批寶藏。而另外一個,就是協助有識
之士,真正建立一個由民間資本所主導的政權。」

  老錢此話一出,立即對現在如同一記悶雷,就連曹金山的臉上,都露出來了
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縱然是一方諸侯,但說實話,在這個亂世里也不過只是
一個投機倒把的商人而已。遠的不說,就拿最近山城警界的權力更替,他不過也
只能是當一個外圍扶持者。至於幹涉國家的政權,則是更加不可想象的。

  「就靠著你們和衷社這些人,就敢有這樣的想法?」曹金山忍不住說道。

  「哦?看來曹老板雖然在傳聞之中富可敵國,但也不過只是徒有其表,明明
在這個亂世中賺足了國難財,卻是一個無膽鼠輩而已。」一直很少發言的周敬堯,
反唇相譏的語氣,再次讓現場氣氛陷入了冰點。不過其他人也知道,周家素來更
加因循守舊,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博取老錢的一點好感而已。

  「我和衷社自然沒有這個實力,我相信,就算現場我們這些人聯手,也沒有
這個實力。」老錢也沒有理會周,曹二人的反應,頓了頓說道:「但是別忘了,
這煙雲十一式中,可有一筆足可以震動國家的財富。」

  「哼,說到底,還是為了錢。」劉忻媛不屑的說道:「明明為了自己的私欲,
卻找一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罷,是私欲也罷。這些不過是後人留下的評說而已。」
老錢說道:「不過呢,為了表達我的態度,接下來,我想請在場的各位跟我做一
件事情,也許做完了這件事,各位的想法會有轉變。」

  「什麼事?」我見現場沒人應答,代表眾人發言道。

  「解開煙雲十一式的秘密。」老錢的話,讓現場的氣氛再次出現了一陣騷動。
特別是白羽黨等人,本來就是因為為了煙雲十一式而來。此時老錢話一出,宋二
爺立即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拿出那十件銀器,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
到十一件煙雲十一式集齊的盛況了。」

  老錢笑了笑說道:「各位,之所以我晚於各位到此,並非我故弄玄虛。只是,
諸位也只掉,這煙雲十一式是人間聖物,每一件銀器,都與一種女人的身體特征
吻合。所以,為了讓這一次煙雲十一式的齊聚的時候,各位能更好的明白林前輩
的巧奪天工之處,我特別為各位尋找了一批最完美的模具。各位若有興趣,不妨
來跟我看看。」

  說這,老錢站了起來,往教堂的內屋走去。透過一點微光,我發現那個方向
的盡頭,有一間極大的空室。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我心中竟然隱隱泛起了一
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從回到山城之後就開始縈繞在我心頭的那個夢境中的場景,
就在眼前一樣。空洞,神秘,卻又讓人心生畏懼的隧道盡頭,是否有著那樣一個
舉著蠟燭的女人,也是否有那個裝著舉行銀色神像的石室。

  我跟在眾人最後,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雖然這里跟夢境里的地方有些相似,
但空氣中卻並沒有那種腐壞的氣息本來采光並不好的通道,此時卻亮如白晝。仿
佛在那個盡頭的房間里面,有一種光線正從里面溢出。除此之外,空氣中驟然濃
郁的芳香味,跟一陣熟悉的女人呻吟聲,讓眾人一瞬間立即心浮氣躁起來。顯然,
對於大家說來,即使在門外,也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景。

  「姓錢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梅姑畢竟是女人,而且已經到了清心寡欲的
年齡,面對這樣的情景,立即臉色不悅。

  「怎麼,都走到這里了,沒有膽量走過去麼。」說完,老錢看了眾人一眼,
尤其是一臉躍躍欲試的曹金山臉上那種表情,回過頭雙手用力,將兩扇門一起推
開。

  而就在那時,我看到了就算是久經風月的我,也從來沒有見過的震撼一幕。
此時在房間中有女人,很多的女人。這些女人有三個共同點,第一,他們都是絕
色的美女,其中任意一個拿出去,都是山城頂尖的美女。第二,她們此時都是渾
身赤裸,一具具艷光四射的空氣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淫靡。而第三,就是她們每
個人的手上或者身上,都有一間煙雲十一式的銀器。

  然而相比這些,最讓我一下驚住的是離門口最近的地方,那兩個渾身赤裸的
少女。我對她們,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我才跟她們姐妹分別。
我相信老錢他們有實力俘獲陳鳳姐妹,然而此時卻沒想到,這一對少女此時正赤
身裸體的面對而坐,然後,各自分開自己的雙腿,跟對方一起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我立即想要走到兩個少女的身邊將他們解救出來,然而從斜地里冒出來的黑
手團兩個手下,卻立即擋在了我的前面。我想要通過自己的聲音,將眼前這一對
好像是有些癡傻的少女叫醒,但看上去,她們卻好像是沈迷在眼前的淫樂一樣,
竟然連我都沒有看一眼。

  我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無奈的看了看少女身上那件銀器。我知道,此時在她
們的兩腿之間,就是那一件花開並蒂,曾經在第一次造訪山水莊園的時候,阿虎
曾經讓她們姐妹跟我展示過一件仿制的花開並蒂。在當時,這一對孿生姐妹花私
處之間的那朵奇花,就已經讓嘆為觀止。

  而在此時,我才體會到這煙雲十一式真品的精湛之處。跟那件仿制的銀器相
比,這一件煙雲十一式就如同是活物一般,每一片花瓣,都隨著兩個少女扭動身
體而不斷的綻放再收起。

  「王八蛋。」性感而淫靡的畫面,並沒有讓我失去理智。因為我知道,此時
不光是有我在場,而且還有一大群人一樣跟我在看著兩個少女赤裸身體淫亂的樣
子。而從我們開門之後,兩個少女身上依舊淫亂的表情來看,顯然她們已經被致
幻迷藥所控制了心智。

  「別急,」就在我準備沖上去將兩個少女救下來的時候,老錢再一次擋在了
我的面前。而此時我才發現,不光是我,身邊的人也是一陣驚呼,甚至就連曹金
山此時,臉上也流露出來了一種驚訝而憤怒的表情。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在一眾女人之中有一人特別熟悉,竟然是那
日在他的府邸里,見到的那個被他頗為寵愛的侍女。此時她身上沒有了當日那件
白龍抱珠,卻多了一個金玉翠蟾。只是跟之前我用來調戲劉忻媛的時候不一樣,
這個女人,竟然分開雙腿,當著眾人的面用蟾蜍那只帶著機簧彈性的舌頭,在自
己的最私密處來回舔舐著。

  看起來,這里其他的女人,也是跟在場很多人有關的。我仔細的打量著其中
那些人的面孔,雖然不全認得,但也發現了,那個正在讓極樂童子在自己身上爬
行的,是前幾日見過的鐘琪。而那個握著牛角取蜜在自己體內進出的女人,則竟
然是之前在如月樓見到的,陪劉才玩霸王別姬的妓女。

  我斜眼看了看應該跟鐘琪有著戀人關系的東陽,卻發現他此時面無表情,眼
神甚至都沒有一些變化。只是此時,我還來不及揣摩這個人的心理,老錢的聲音,
又在一陣陣淫樂的春宮表演中響起。

  「其實煙雲十一式,本身的設計者並不是林覺遠本人,而反而是固倫公主,」
老錢說道:「公主天縱奇才,尤其是對女人的身體的了解,更是達到了亙古未有
的境界。因此,其實這煙雲十一式,是公主殿下根據十一種最為美妙的女人體質
而設計的,因此…」老錢的話,跟之前從劉忻媛那里所說的內容相吻合,然而當
他說道一般的時候,我卻突然一下對他說的內容失去了興趣,一點都沒有。

  因為此時我註意到了在房間的盡頭,那個燈光昏暗處的十字架上的那個身體
泛起銀光的女人,因為光線的原因讓我看不真切。不知怎麼,我的內心突然產生
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覺。我慢慢的走到那里,發現那是一個高挑的女人,玲瓏曼
妙的身體上,豐腴卻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

  跟其他的女人不同,她身上有兩件銀器,除了身上的那白龍抱珠以外,臉上
還帶著那個叫戲蝶覓香的眼罩。此時,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欲望,她好像看上
去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眼罩縫隙之中,流露出一種天生讓人憐愛的失落。而身上
的那種散發著的致命的吸引力,讓我的眼球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然而當初,就是這個眼神,幾乎奪走了我的魂魄。即使後來我一次次暗示自
己,我被這種眼神吸引走是因為身體的本能沖動,然而我不得不說的是,這種本
能沖動,是可以讓人足以為之失去理智到瘋狂的。

  「林茵夢,」我的心如墜冰窖。我沒有想過,老錢找到的這件最完美的容器
是她,也沒有想到,死後余生的我第一次見到女人,卻是在如此的狀態。

  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女人,正在十字架上被人視奸著。

  「這件事情之後,我一定會殺了你。」

  「放心吧,做完這件事之後,我本來也沒有打算再活下去了。」老錢的嘴里,
竟然說出了一句有些視死如歸的話。

  「其實在此之前的和衷社歷史上,集齊過煙雲十一式的人不止我們這一批。」
老錢打開了那個從我手中奪過來的箱子後說道,突然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
「只是有一點,他們都以為這煙雲十一式是聖物,是藏有巨額財報的。一旦得到
後,就視為掌上明珠一般,就連捧在手中,也是小心翼翼。然而他們不知道的事」
老錢給身邊一個帶著面具的手下遞給了眼色,那個人走到一個唔自還在用牛舌取
蜜忘我淫樂的女人身邊,一把把她手中的銀器搶了過來,在那個女人不滿的呻吟
聲中,將這件占滿了女人下體蜜汁的煙雲十一式遞到了老錢面前的桌子上。

  「然而,他們始終忽略了一點。」老錢一邊招呼著其他的手下,將那些本來
正在女人身上淫樂的其他的煙雲十一式一一除下來,而無一例外的是,除了昏迷
的林茵夢以為,其他的女人,包括陳鳳姐妹在內,一旦手中的銀器本人拿走之後,
都作出了一種像是丟失了魂魄一樣的表情。

  然而此時,我無暇分心於眾人,因為在老錢已經將那些因為女人蜜汁而發出
閃閃銀光的煙雲十一式,在自己面前擺成了一排才說道:「但其實在林大師的心
里,這些東西終究是為了迎合自己妻子的床第之物。一旦因為其中所謂的寶藏而
失去了對其本身價值的體會的話,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煙雲十一式的秘密的。」

  說罷,老錢一手拿起了那件牛舌取蜜,另外一只手從我這里拿過了我甚至算
是主動遞給他的三環印月說道:「這里的每一件銀器,其實都需要經過女人身體
的滋潤,才能解開的本身的秘密。」說罷,拿著老錢拿著牛舌取蜜左手突然用力
一捏,那個銀器頂端,本來我以為應該是用來模仿男人陽具頂端的小孔,竟然多
了一條縫隙。而這一個縫隙,竟然跟三環印月上的一塊銀片嚴絲合縫的結合在了
一起。伴隨著一聲不易察覺的卡扣聲,那一塊三環印月的銀片,竟然就如同鑰匙
一樣,讓那件牛舌取蜜通身的機簧竟然四分五裂的飛濺開了。到最後,只是剩下
了一個十分精致的簧片,一頭被三環印月禁錮著,另一頭還在空氣中顫抖著。

  而老錢那邊,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些巧奪天工的銀器,
在老錢的手中不斷的崩裂開來。我無法形容此時我心中的感受,雖然心中已經知
道,當真相被揭露的時候,總是會伴隨著破壞。但是當這些被人用性命所爭奪的
稀世珍寶,一件件在我面前崩壞的時候,我心中有的,除了遺憾,還有一種說不
出來的壓抑。

  這是一場奇怪的焰火表演,也是一種十分詭異的意識。當那些如同雪花一樣
散落的銀片,在我面前散落之後,只剩下了尚且還掛在三環印月上的那十個從其
他十件銀器中所取出來的簧片。

  而跟我們的驚訝相比,老錢卻興奮了很多。他的表情雖然同樣的難以置信,
但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他是有所預料的,或者說是更加期待的。他幾乎是顫抖著
用自己的那雙平時切割死屍都不會有絲毫拖泥帶水的雙手,將那些簧片從三環印
月上取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排成了一排。

  「這…這是一副地圖。」離老錢距離最近的老趙叔,語氣中發出一種難以置
信的驚呼。而此時,我也慢慢開始意識到,這些簧片中的秘密,原來只有經過女
人體液的滋潤後,那些看似銹跡的東西組合起來,才能露出這幅神秘地圖的廬山
真面目。

  「哢嚓,哢嚓」老錢的手上,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多了一臺照相機,迅速的將
這些銀片上的圖案拍了下來。而轉瞬之間,這些本來就容易幹涸的銀片上面的圖
案,已經消失得無影無終了。只剩下空氣中所彌散的,那種女人的氣息。

  「嘆為觀止,」即使是梅姑,也由衷的贊嘆道:「我真沒想到,林前輩的這
些手作中,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玄機。如果不是錢老你事先知道,恐怕就算把這煙
雲十一式給我老婆子參悟一輩子,也破解不了其中的奧秘。」梅姑的語氣很認真,
顯然她的贊嘆也是發自由衷的。而除了她之外,周圍其他的人表情,也均如此一
般。只有一個人,周敬堯,這個山城里唯一一個把錢看得比命還要貴十倍的男人,
冷冷說道。

  「既然真相大白,那想必,這些地圖上所標記的,就是那些傳說中可以富可
敵國的銀礦礦脈了吧。」周敬堯頓了頓說道:「既然錢老是自己人,而且從身份
上來說,也算是我們的領袖了,這批銀礦相比定然數額巨大,開采起來也是要大
費周章。既然如此,這些礦脈何去何從,還請錢老示下。」

  不得不說,這個周敬堯是哥十足的老狐貍。首先,他公開表示擁護老錢,其
實就是表明了是和衷社一路的人,和衷社不能將他撇開。其二,關於這些銀礦的
處理,他一再強調數額巨大,也是在暗示老錢,不要想著自己獨吞。而更厲害的
是,他只用了短短的幾句話,把眾人心中最關心的問題都挑明。也就是說,他利
用眾人的影響力,在逼迫老錢必須要給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無形之中已經將
眾人的利益跟他的觀點綁架在了一起。

  「此事不急,」老錢回答的語氣,似乎並不能判斷出他是否琢磨透了了周敬
堯的心思,不過顯然他也不關心這個,而是小心翼翼的將那些簧片收了起來,又
將那些碎了一桌,已經無法複原的銀器,用一個箱子仔細的收納了起來後才說道:
「既然大家都是這山城頂梁柱級別的角兒,那我倒想要問大家一個問題。」

  老錢環視著眾人問到:「對於當今的政局,各位有什麼看法?」眾人沒有想
到,老錢會突然問出來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不過還是曹金山心直口快,見其
他眾人緘默不言,於是說道:「這還有什麼看法,日本人已經投降了,這江山不
就是蔣家的了麼。要我說,如果各位還有點野心,這些銀礦我們就留一半,然後
拿一半去南京方面打點關系,別的不說,保佑各位在西南當個風光幾十年的王爺,
總是不難的。」

  「曹老板果然是快人快語,說的也是實話。」老錢等曹金山說完後,臉上竟
然也難得的笑了笑說道:「是不是在場的各位,也有這種想法。」

  眾人沈默不語,顯然,關於這批傳說中的寶藏,他們各自有著各自的打算。

  「還是我來說吧,」老錢說道:「各位真的覺得,南京那幫子人是靠得住的
嗎?日本人是投降了,但是結果呢?北方剿匪不利,南方腐敗滋生。現在老百姓
的日子,跟日本人在的時候,又有什麼區別呢?」

  「哦,錢老怎麼突然憂國憂民起來了?」周敬堯見老錢越說越遠,於是忍不
住譏諷道:「我們就是一群商人,拿著一點巨款,這些朝局的事情,我們還是不
要管了吧。」但其實任由誰也聽得出,此時這個滿心以為找到了一個好靠山的周
敬堯其實內心很慌。這麼多年他一直想要在和衷社謀求一地位,無非是想在商界
有多撈一點的機會而已。讓他這種唯利是圖的人去謀取政權變更,恐怕給他們周
家八輩子,也沒有這個膽。

  「是嗎?」老錢白了周敬堯一眼,反唇相譏的說道:「要知道,這天下,終
究還是天下人的天下。投機倒把著能紅極一時,又怎麼能紅過一世呢?」

  「那錢老又有什麼高見?不妨說出來大家聽聽。」
  
  周敬堯身邊的柳浩見氣氛又有些緊張,於是急忙打岔說道:「想必,錢老心
中的事情已經是深思熟慮了吧。」

  「用這些錢,還有我們各家的勢力一起,去投資培養出十個,二十個能幹涉
國家經濟走勢的人,將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都把我在我們手中。」老錢的話一
出,立即讓現場的人臉色大變,眾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比剛才看到煙雲十一式
真相的時候還要嚴肅。

  「真想不到,一直覺得錢老胸懷大誌,沒想到你的野心竟然這麼大。」梅姑
說道:「我猜想,錢老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先利用這些銀礦去造銀幣,然後是開
銀行,接著放貸,接著再炒貨幣,然後放更多的貸,慢慢的,成為整個國家經濟
的債主吧。」

  「梅姑果然是聰明人,一語道破關鍵。」老錢說道:「這件事情,其實從二
十年前我從日本留學回來就已經開始謀劃了。在留洋的經歷中,我看到了由民間
資本所控制的政體下的繁榮,也看到了民間市場對於一個國家命運的巨大影響力。
這一點,我剛才也已經說過,東陽,劉小姐你們這些同樣喝過洋水的人,比我更
了解吧。」

  老錢看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所以在這二十年,我就一直在謀劃此時。
我不光需要的是一筆足以撼動國家的財富,更需要一個能夠經得起考驗的團隊。
這些年,我不斷讓黑手團跟你們白衣黨明爭暗鬥,就是想看看你們是否有斤兩,
跟我一起把這件大事做了。」

  「哦?你不會是想說,你謀劃了這麼多山城大案,是在訓練我們這些人吧?」
沈默了許久的劉忻媛,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是無論如何
也不會跟一個涉嫌殺害劉家多名部眾的人合作的。如果不是因為陳鳳姐妹以及林
茵美還在對方手中,恐怕在老錢手中的秘密揭曉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準備動手發
難了。

  「我這個計劃,劉小姐難道不心動嗎?」老錢看了看劉忻媛,由冷冷說道:
「或者說,如今的局勢,你們還有反抗的余地嗎?」

  「不好說,」劉忻媛雖然知道,自己的王牌已經落入了對方手中,但心想只
要白衣黨的人信守承諾,加上我們二人,應該還是有能力至少解決掉面前這些黑
手團的核心力量。而只要控制住了這幾個關鍵人物,那些埋伏在門外的槍手,自
然就不足為據。

  「好說,很好說,因為我已經想好了。」老錢沒有答話,梅姑卻突然開口說
道:「既然錢老的計劃如此有趣,那我們白衣黨自然是樂意參與的。看起來,前
面幾代人一直努力的並派,到今日終於可以實現了。」梅姑的一番話,讓在場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本來以為和衷社內部會發生一場大火並,就算能坐下來談判,
也沒這麼容易達成一致。尤其是各懷鬼胎的周敬堯等人,尤其希望兩邊之間浩大
打出手,讓他從中取利。

  然而沒想到的是,梅姑竟然如此容易的就答應了老錢的要求,這甚至是連東
陽都沒有想象到,一臉疑惑的看著梅姑。

  「雙寡頭,有意思。」我沒有理會眾人的表情,而是看著老錢,又看著梅姑
說道:「我以前說過,雙寡頭,是最為穩定的一種壟斷方式。就好像是曹金山跟
劉憲原一樣,他們表面上是對立,但其實暗中卻阻止了其他的人進入他們領域的
可能性。看起來,二位也算是心有靈犀,竟然能默契用這種方式經營了和衷社這
麼多年。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們二位其實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已經是在暗中
結盟了吧。」

  梅姑沒有反對,老錢也是標示性的一臉冷漠。但被我提醒了的眾人,卻先是
表露出一陣不安的情緒,然後又很快的偃旗息鼓了。是的,倘若這兩人聯手的話,
我們是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

  一份盟書,放在眾人面前。簽上自己的名字,對這些人來說不過只是舉手之
勞。然而此時在眾人的臉上,卻是一種強烈的猶豫。因為一旦簽下了這一份盟書,
也就意味著,自己以後只能跟著和衷社,做上這一筆回不了頭的買賣。

  然而此時,現場卻有一個人的表情神色自若。如果說在現場,你覺得還有誰
面對這樣的壓力還能保持著那種不可一世的鎮靜,那這個人,也就只有在眾人里,
唯一一個從草根里,一步一條命爬出來的曹金山了。

  此時他手中拿著一只鋼筆,似乎正在頗有興致的撥弄著鋼筆的筆尖,卻並沒
有在盟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敏感的老錢看到他這樣的反應,立即不悅的說道:
「怎麼,曹老板難道還沒有拿定主意嗎?」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老錢已經用
眼色暗示著兩個拿著槍的手下,走到了曹金山的背後。

  「哈哈,不急,不急。」曹金山笑著說道:「既然剛才錢老不急,那現在我
也勸各位不急。張先生,在我簽字之前我跟你談一個小買賣怎麼樣?」

  「哦?曹老板此時還有心思談買賣?」梅姑的語氣中,同樣有著一股不耐煩
的滋味。

  「當然有,大人物做大買賣,我們小人物就做小買賣。」曹金山笑著說道:
「張先生,我把講出這個計劃的機會留給你,相應的,你把這些已經是碎片的東
西留給我,怎麼樣?」曹金山的嘴里,突然說出來了一段讓現場的眾人,比剛才
老錢說的話還要驚訝十倍的話。而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那幾個原本用槍指著曹金
山的老錢手下,已經轉過來用槍指著老錢跟梅姑了。

  「哈哈,既然曹老板有如此美意,那兄弟也就只能惟命是從了。」我笑著看
了看一臉茫然的眾人,內心的情緒卻是很複雜。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意
味著我的複仇將真正的變成現實。曾經那段幾乎將我打入地獄的時間里,對這個
場景的幻想跟渴望,成為了支撐我的意誌的唯一支柱。

  然而,當這一切即將成為現實的時候,我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反而
我覺得是一種很輕松的狀態。就好像是將束縛在身上的枷鎖,完全丟去一樣,心
平氣和的說道:「其實很多事情很簡單,並沒有各位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在山水
莊園的那個夜宴之前,不光是曹老板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股無形的壓力
也讓我一次次的感到窒息。我總覺得,當時我所觸及的東西,很多是假象。而為
了讓這些假象背後的正主先生,我跟曹老板之間訂了一條十分膽大的毒計,或者
說是絕戶計。」

  「這絕戶計,也只有張先生這種人中龍鳳的角色才能想得出,當然了,也只
有我這種瘋子,才敢這樣陪著張先生玩下去。」曹金山雖然先前說了把這個說出
計劃的機會讓給我,但還是急不可耐的要先自我吹噓一番。

  「果然,山水莊園之夜,你們都行動起來了。周敬堯,柳皓,徐飛,還有那
個被你們當成了棄子的王局。隨著我的入獄,你們竟然都從暗處跳了出來。無論
是被你們陷害,還是後來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假意落入了你們的圈套,順藤
摸瓜的事情。」

  當我說出這話的時候,立即先看了看身邊的劉忻媛。這件事情上,其實我從
頭至尾都在瞞著她。也因為我對她的隱瞞,讓她一次次的為我涉險。其實在此之
前,我無數次想要告訴她,即使當時她不讓蘇彤等人襲擊歌樂山監獄營救我,曹
金山的手下也做好了準備。只是後來事情突變,蘇彤等人的突襲給這件事情帶了
了些變化。雖然是在意料之外,卻讓我更快的通過跟劉忻媛一起所做的諸多事情,
接觸到了和衷社的機密人群。

  我用一種歉疚的目光看著劉忻媛,但她此時好像卻沒有反應過來一樣,用一
種很平靜的表情看著我。只是眼下的形式里,我終究無暇顧及女人的情緒,有一
件事情,我必須要先馬上去做。

  「你們將現場的各位女性救下來,」在我的命令下,黑手團手下的那批帶著
面具的槍手,除了用槍控制著我們這邊現場的人以外。其他的眾人已經開始將自
己事先準備好的那種致幻藥物的解毒藥強行灌入四周因為開始出現幻象的女人們
的嘴里,然後又各自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袍服,將這些女人身上的春光包裹起來。

  「你們還是先露個臉,好讓現場的各位安點心吧。」我剛對其中一個正在給
鐘琪穿衣服的黑衣人說完這句話,那個人就慢慢的轉過身來,當著眾人揭下了自
己臉上的面具。而面具後,是一張每個人都認識,卻決計沒有想到過的臉。


                              【未完待續】
2019-8-10 23:2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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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50)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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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8/17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五十章 心相

  「跟你們的故事相比,我的故事,並不是太複雜。至於其中當局者的滋味,
你們也不必了解。」

  教堂密室的里的我,聲音很平靜。然而也許在現場的只有劉忻媛才會敏感的
註意到,此時我的語氣中的帶著一種酸楚跟無奈。真相,也許很早就在我的心里,
然而如果你的對手都是那些至親的人,你又會怎麽樣。任何真相,都逃不過心的
約束。只有經歷過生死,才能讓我看清這一層,才能如此用一種看上去頗為自信
的表情,面對這樣的結果。

  對於結局,女人沒有覺得太意外,當她看到那個揭下了自己的面具竟然是胡
老三時,一切她都明白了。那一支跟我們不打不相識的麻匪,竟然成為了此事我
手中的最後一張王牌。更何況,如果有曹金山的幫助,這些人要在山城隱秘自己
的行蹤,自然沒有任何難度。只是…

  「想必,二位在想,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是怎麽被調包了的吧。更何況,最
近你們對曹老板的行蹤,可是監視得密不透風的」我看著已經臉色大變的老錢跟
梅姑,笑著從自己的袍服底下拿出來了一塊銀牌。而立馬,他們也想明白了其中
的道理。

  「連逾山…」老錢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把他的嘴也撬開。」
看起來,在他的眼里,連家溝的人是絕對值得信任的,而且,他的確也有理由如
此。因為就算是在此時,被他秘密下令遷走的連家溝的婦孺們,都還在他們手上。
連逾山是社里人,自然應該知道自己背叛社團後的後果。

  然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老錢才覺得不可思議。他看著我,就像是以往每
次那樣,等待我先說話。然而此時,我們之間卻不是以前的那種上下級,亦或是
摯友之間的那種關系了。

  我們的對手,生死對手,而且此時,我已經穩操勝券。

  「這件事情不光是我跟曹老板的計策,而且,曹老板竟然神通廣大,說服了
劉憲中先生一同協助。前段時間,劉家撤出山城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上劉先生就
是專門去安排胡掌櫃入禪城的事情。」我轉過頭來,對劉忻媛說道:「忻媛,對
不起,這一次我又瞞了你。只是此時實在是過於重大,我在第二次造訪黑瓦山時
不光產生了借助胡掌櫃力量的想法,還暗中跟曹老板取得了聯系。當時曹老板為
了保密,也沒有告訴我你二哥會參與的事情,只是告訴了我他會有一個強力的援
助。因此直到昨天早上,你說你二哥很輕描淡寫的將這個參與會議的身份讓給你
的時候,我才猜到可能曹老板所說的這個強援,就是你二哥。」

  「嗯,這一次,我不會怪你的。」身邊的劉忻媛,驚訝的眼神中竟然流出出
來了一種強烈得興奮感。從昨天到現在對於自己二哥的行為的懷疑,一直讓她心
神不寧。而此時,當意識到阮凝秋所說的是真的,他的二哥的確是在背後保護著
這個家庭的時候,她不光是驚喜,更多還有一種對我的感激。對於一個妹妹來說,
還有什麽能比聽說自己哥哥是個好人跟讓她開心呢。

  「老錢,梅姑,你們算計一生,卻有沒有想過一問題。」我回頭來,看著一
臉驚慌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用幾十年,去構建了一個你們幻想中的帝國美夢。
為此,你們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華,付出了自己的畢生型血,甚至付出了自己作
為人倫的最後一絲尊嚴。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可以如此瘋狂,但你們身邊的
那些人呢。從一生下來,就註定了要為你們瘋狂的想法貢獻出自己生命的一代代
人呢,他們的想法,又是怎麽樣的?」

  「不錯,你們的確可以用自己的洗腦大法,再加上嚴酷的戒律刑罰來控制他
們的思想,讓他們的存在如同是行屍走肉一般。然而,當時間久了,就算是心事
走肉,在這個亂世,也總能找到一點屬於自己的存在理由。」當我說道這里的時
候,我的手上,已經出現了那個讓老錢驚訝的渾身一顫的密碼本。

  「徐飛…連你也出賣我。」老錢沒有扭頭去看自己身後的徐飛,顯然對於這
樣的結果,他是無法接受的。更何況,此時徐飛也暗中拔出了手槍,瞄準梅姑的
準心隨然沒有對老錢背後開槍,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光是他,也不光是連逾山」其實我知道,老錢窮其一生構建的這個美夢,
在黑手團內部是遭到了很多人反對的。就拿那個潛伏在玉蓉身邊的編輯趙松來說
吧他好像深怕我不知道那個密碼本的價值一樣,昨天跟我的一番談話中,一直在
提起此事。可以看出,和衷社上下,並不真的都是一群像老錢,梅姑這樣的狂熱
分子。他們渴望的,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生活。我嘆息道:「為了加強對下面的
人的控制,你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就連當年和衷社中的那些酷刑你也毫不猶豫的
一次次使用。不錯,這種方式,你的確加強了和衷社的管理,然而你卻從上到下,
都無時無刻不散播者一種恐懼。一種他們隨時會在這個亂世中死去的恐懼。而在
人的求生欲望面前,你是驗屍官,你應該知道這力量會有多麽強大。」

  我看著依然滿臉不屑一顧的老錢,嘆了口氣說道:「有件事情,對你來說也
許是太殘酷了一點。但如果這件事情今天不說破的話,恐怕不光是你們,連現場
各位都會留下永遠的謎團。」我看了看眼神已經開始遊離的老錢說道:「當我重
回山城後,一直就像是一只地下老鼠一樣在四處奔走,我用很多重面孔,見過了
很多人,說了很多話。然而,只有在一個地方,我的心是寧靜的。」

  「那是一個小屋。」當我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現場其他人隨然一臉茫然,
但老錢卻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擡著頭,顯然他已經想到我想說什麽了。

  「那個屋子里,只有一個老來得子的男人,跟一個懷著孩子的幸福的女人。
他們的家很簡單,卻很溫暖。在那里,我每一次都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意義。」
我沒有理會周圍對我這樣打啞謎一樣的話語的反應,因為此時,我眼中只有那個
本應該只是屬於那樣一個溫馨家庭的老錢。

  「那時一個很美好的畫面,然而,遺憾的是這樣的畫面背後,卻是一個企圖
用自己一生,去操控這個被他恨透了的亂世的人。」我說道:「其實此時,你應
該知道,亂世隨然仍在繼續,但局勢已經開始慢慢穩定下來。但是你的身體,還
有你即將出生的孩子,反而讓你不得不提前動手,你想要給自己的下一代鋪好一
條路,就像是當年大師黎強,為了黎楚雄所做的那些勾當一樣。」

  「然而有一點,你卻錯了。」我看了看劉忻媛,想考了再三要不要接下去說。
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我咬著牙對老錢說出了一個對他十分殘酷的話:
「你的想法不被世人接受,你本不在意。然而沒想到的是,你身邊的女人,那個
給了你生命希望的女人,當她無意間知道了你的一切後,她害怕了,動搖了。作
為醫院護士的她,一次次的見過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為這個亂世變得肢體殘缺的
人。甚至跟自己的白發親人,只能陰陽兩隔的人。她害怕自己的孩子也走上那樣
的道路,害怕那個已經折磨很多代人的命運,繼續折磨著自己的下一代。於是,
思考再三,她選擇了寧可背叛自己的枕邊人,也要阻止你的瘋狂的行為。」

  「所以她找到了徐飛,徐飛又找到了我,還有很多跟他一樣對你心懷恐懼的
人。我得到了你們內部的密碼本,而最後……」我搖了搖頭,唏噓著說道:「當
我看到一個一直緘口不言的女人,卻用一種似乎有些奇怪的節奏,從我進屋開始
就給自己腹中的孩子編織小衣的時候,我慢慢開始讀懂了那個節奏,也讀懂了女
人的想法。那是一種,只有對親人之愛入骨三分的人,才能明白的痛苦。她只能
選擇犧牲自己丈夫的理想,來讓自己的下一代稍微能夠成長得安全一點。而這,
也是像連逾山一類甚至可以犧牲自己性命的人,在這個亂世的最後一點奢望而已。」

  當我說完話這番話的時候,現場的空氣中之前的那種疑雲已經開始散去。我
環視著四周,用一種死而複生的人的視角,解讀著已經紛紛取下了面具的眾人的
表情。老錢的癡傻,梅姑的絕望,周敬堯的不甘,曹金山的自若,還有我身邊,
劉忻媛的臉上竟然隱隱的一種超然的情緒。讓我能夠感受到,面對這樣的一個結
局,每個人的心中,應該都有他的判斷。

  然而,就在我準備讓胡老三,把老錢跟梅姑抓捕,然後跟其他人商議要不要
把他們交給李昂的時候。此時在場的有一個人,他的行為卻突然引起了我的主意。

  這個人是東陽,在場少數幾個還沒有摘下自己面具的人。而如果不是心細,
恐怕沒有人註意到,他竟然已經暗中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側門門口。正在我想要質
問他這一古怪行為背後的原因的時候,他卻突然將自己的袍服解開。而在袍服之
下,竟然是綁在身上緊緊一排,只要其中一顆被引爆,就可以足夠毀掉整個現場
教堂的美制式手雷。

  「快走,」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率先發難。他手中的雙槍已
經開火,兩個本來把守在教堂門口的胡老三的手下,已經被他的子彈放倒。而就
在這時,本來已經幾乎要承認了自己失敗老錢跟梅姑,竟然也立即拔出了自己的
手槍,隨然他們槍法並不如我。但他們四支手槍突然發作,竟然一下打了眾人一
個措手不及。

  而更重要的是,現場隨然人數眾多,但周敬堯等人本就是蛇鼠兩端,而老趙
叔那些人雖然之前一只被蒙在鼓里,但此時兩邊真一交上火,他們竟然也開始動
搖,看樣子隨時可能選擇拔槍站在梅姑等人一方。

  眼下,無奈之下我只能先躲起來,靠著現場僅有的桌子一類東西,不斷移動
著身形來躲避對方的攻擊。然而,這樣的躲避,終究是有如螳臂當車,混亂的房
間里,子彈橫飛的硝煙中,又有兩個胡老三的手下中了槍倒下。

  看起來,東陽的射術也是十分了得,甚至是在我之上。就在剛才,已經橫下
了心要反對老錢的徐飛終於拔槍開始還擊的時候,東陽手中的槍一響,卻將一顆
子彈先送入了徐飛的腦袋。

  這個複雜的人,最終卻以這樣一個簡單直接的方式死去,當著我的面。

  隨然在這之前,他曾經也在我面前死過一次,但這一次,我知道,他已經沒
有任何假死的可能性。許多年後當我回憶起,他被子彈射入腦袋的一瞬間,我總
覺得我能從他的那種複雜的眼神中讀出點什麽,是解脫,還是慷慨,我不知道。
但每一個生在亂世的陰謀家,也許心里怎麽想的,都是一件很複雜的事。

  眼下,當然我沒有精力去揣摩他的想法,因為就在老趙叔等人終於也加入了
梅姑一方後,他們隨然火力不如我們,卻憑借著先下手的方式,已經幾乎要逃離
到了那個小門口。

  我心中焦急萬分,因為我知道一旦他們從這里逃出去,等待我跟我身邊的每
一個人的,只有無盡的報複跟暗殺。然而此時,我們手中的火力不光要攻擊對手,
還要註意不能引爆瘋狂的東陽身上的手雷,騎虎難下之勢,幾乎讓我們感受到了
一種絕望。

  然而這一次,絕望的盡頭,卻又有人給了我希望。而且這兩個人,還是那兩
個當初炸開了歌樂山監獄的石墻,將我救走的兩個少女。這,已經是她們第三次
在千鈞一發的情況下出現在我最需要她們的攻擊位置,第一次是歌樂山,第二次
是胡老三的山寨,而這一次,是最關鍵的一次,卻也是最危險的一次。

  本來應該被迷藥弄得毫無戰鬥力的陳鳳姐妹,突然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一樣,
出現在了東陽的背後。當兩個少女的身影閃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立即興奮得
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樣。就算兩個少女此時身上不過只是被胡老三的手下用披風簡
單的包裹中,一舉一動之間是春光乍泄,但現場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個揩油的
機會,就連一只流氓慣了的曹金山,眼神中也只有那種狂喜跟傾佩。

  因為此時,這兩個少女並沒有任何兵器,她們竟然選擇用徒手的方式,從角
落里一左一右同事殺出,然後用真正兩姐妹最壓箱底的格鬥之術,在電光火石之
間,扭斷了東陽的脖子。

  但就在此時,現場戰鬥經驗最豐富的我跟劉忻媛,卻同時註意到了一個讓我
們心驚膽戰的細節。隨然兩個少女的襲擊很突然,但是別說東陽了,就算是女人
的身手,也足以做出反應。而顯然,這兩個少女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選擇的進
攻角度,竟然是一種類似於同歸於盡的打法。

  一左一右,這是一種非常讓人覺得慘烈的進攻方式,因為作為東陽,只能選
擇對其中一人發起還擊。而另外一個人,則必須要利用這一間隙來完成最後的致
命一擊。

  而這一次,做出選擇的並非是東陽,而是一直被我當成小孩子的妹妹。陳鳳
的格鬥之術在姐姐之上,這最後一擊本來由她來完成是最合理的。但她卻選擇了
先於陳鳳動手,在將最後一擊的機會交給陳鳳的同時,也選擇了將生的機會留給
了姐姐。

  東陽本能的瞄準少女,他手中的板機,已經在我們無法做出反應之前扣下。
這,是陳菲的選擇,屬於這一對孿生姐妹花之間,最為心有靈犀,卻又最為讓人
痛心的選擇。

  「天…」就連一直當慣了悍匪的胡老三,也對少女的選擇報以驚訝跟欽佩。
好像所有人,都在為陳菲的選擇叫好,卻又好像是每個人都知道,少女的生命即
將在這里走到終點。但就在他這個字還沒說完的時候,現場,卻又起變化,東陽
手中的那一支槍,竟然就這樣炸了膛。

  也許,是因為連續的射擊,讓手槍的槍管過熱。也許,是因為這種老式的手
槍,在設計上本來就有缺陷。然而時候當我回憶起這驚心動魄的一瞬間時,我卻
不得不感慨,命運,總是如此的有趣。

  當初劉家生產的槍支,因為炸膛而帶走了張神父一家,讓和衷社失去了上一
次統一的機會。而這一次,東陽手中的炸膛,卻同樣讓和衷社辛苦經營的計劃付
諸東流。只是如果說上一次的炸膛,帶來的後果是殺戮跟背叛的話,那這一次,
算是為這個渾濁的亂世,帶來了一絲慰藉。

  炸膛的碎片,帶走了東陽,這個狂熱者的生命。

  不過讓我同樣擔憂的是,這些碎片還同樣傷及了陳鳳陳菲兩姐妹,陳鳳的腳
踝受了傷,而妹妹陳菲的臉上,更是被火藥灼傷,痛苦的掩面倒地。

  劉忻媛立即沖到了她們身邊,東陽一死,剩下的老錢,梅姑,老趙叔等人已
經不足為懼。不過短短的十幾秒,他們已經在我們面前輪番倒下。我看著這些亂
世煙歌中蠅營狗茍的陰謀家一個個在我面前倒下,心中沒有一絲憐憫。除了拿出
身邊的信號彈,吩咐胡老三的手下聯系一下其實並沒有中計的李昂帶人來打掃殘
局之外,就只是默默的看著這幾個已經在轉瞬間冰冷的屍體,不知道自己心里,
還在想什麽。

  「走開,」身邊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當我側頭看著東陽的屍
體的時候,他的屍體前面,也已經多了一個女人了。此時已經從迷亂中恢複過神
智的鐘琪,正獨自跪在東陽的面前,卻並沒有呼天搶地的流淚。

  而這個時候,自然會有一個人去嘗試安慰她,就是自從五寶碼頭之夜之後,
對女人一見鐘情的胡老三。只是這一次,他得到的,不過是女人反手一記耳光。

  「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我走到失落,卻不敢有一絲抱怨的胡老三身邊,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種人內心的痛苦,旁人是無法懂的。」

  胡老三點了點頭,隨然是一個麻匪頭子,但對我說的話,他向來是言聽計從
的。只是這一次,一向滿口糙話的胡老三,竟然問了我道:「先生,你覺得,亂
世的盡頭到底在哪里?」

  我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有一個東西,也許可以讓
我們早一點看到盡頭。」我從胡老三的屍體上,取出了那個帶著煙雲十一式秘密
的照相機。除了敢怒不敢言的周敬堯,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我的行為。

  「有個事情,如今也沒必要瞞著各位了。」劉忻媛嘆息說道:「其實,針對
和衷社的這一次清剿計劃,是我們劉家從很多年前就開始謀劃的。」現在的人,
如果在半個小時前聽說這件事情,那定然會驚訝萬分。但此時,甚至包括被我們
俘獲的梅姑等人,都對女人的這句話很坦然了。

  「從我三哥,以自己的合家家當為誘餌,想引出山城到蓉城的那些諸多地下
生意背後的始作俑者開始。我們劉家,為了今天的這個結果,就已經開始了自己
的準備工作。」其實劉忻媛所說的話,是剛才這一瞬間她猜想通的。但當她想明
白之後,她才明白之前阮凝秋所說的那個自己的三哥,自己的二哥,到底是怎麽
樣的人。她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因為她覺得,自己兩位兄長的犧牲,
不應該就這樣被埋沒了。

  「還是我來說兩句吧,」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說道:「經過劉憲原的努力,
他們這一條地下生意終於成功跟大煙生意合龍,也成功引起了和衷社的註意。但
是很快,讓人沒想到的是,東陽竟然識破了劉憲原的用意。無奈之下,劉家只能
變換策略。不得不說,弄巧成拙的是劉老板的意外身亡讓整個複雜的事情反而出
現了轉機。悲傷之余的劉憲中先生,選擇在劉憲原死後發難,他通過一種特殊的
方式,將自己跟三叔已經暗中竊取了文物買賣的消息,以及自己跟劉憲原的對立
情緒傳遞給了和衷社。」

  我所說的這個特殊的方式,就是被劉憲原故意帶到五寶碼頭的柳皓面前,讓
女人以為自己是在花中心尋找自己三弟黑歷史,並把這個消息傳遞了和衷社。我
之所以沒有說破,是因為此時同時愛人的鐘琪實在是已經太過於可憐,讓我不忍
心直說劉憲中是利用了她,將自己滲透進了和衷社。但是一旁憤憤不平的柳皓,
缺顯然已經想明白了,他也被劉憲中利用。

  「只是一開始,劉憲中本打算是自己以身犯險,但陰差陽錯後,他覺得我才
是更適合來做這個事情的人。」我看了看遠處的劉忻媛,顯然是在告訴他人,如
果沒有我跟女人的這一段經歷,那此時站在眾人面前的應該是劉憲中才對。

  「別在這吹神氣當英雄了,還有個事情,只能你去做。」安排著人照顧好了
受傷的陳鳳姐妹後,劉忻媛來到我身邊,突然用一種帶著醋意的語氣對我說道:
「這里有我,你還不快去。」說完,她的眼睛看到了躲在墻角,看上去隨然恢複
了神智,卻不知道是因為藥效為過,還是驚恐過度,只是默默低頭坐著的林茵夢。

  花容有損,卻沒有失色。這個女人即使是在現在這種經受過了淩辱的狀態下,
依然保持著自己內心的那種冷漠跟高傲。

  重逢,重生……

  對於我跟此時的女人來說,也許彼此之前,會有千百句話要說。然而,當我
撇下眾人按照劉忻媛的意思先將林茵夢送到了劉忻媛手下的一個安全去處時,我
跟女人之間,卻沒有說一句話。

  此時,也許只能有一種方式,能夠讓彼此了解到對方的內心。而這種方式,
也許曾經會讓我如此悸動,又如此的瘋狂。

  賓館的床上,林茵夢默默的在我面前脫下了蓋在身上的衣服,然後趴在了我
的身上。我不知道為什麽,女人會突然將我推到在床上後,就用一根紅繩將我的
手綁在床頭,而不讓我可以用手去撫慰一下她的內心。然而此時,女人卻選擇毫
無保留的趴在了我的身上。雖然我身上的衣服還穿戴整齊,但她,卻是不著絲縷。
即使此時下午的陽光將她的身體照得通亮,女人卻沒有半分羞澀。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女人豐滿的翹臀,那個讓我心馳神往的地
方。然而此時,我的視線卻並非停留在那種讓人肉體興奮的部位,我努力仰著頭,
想要看清側臉貼著我被解開扣子的胸腔前的女人的臉龐。

  還是那種女人獨有的高貴,冷漠,端莊。但女人濕潤的眼眶中,不斷流淌出
的熱淚,卻讓我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正面情緒。我用自己的下巴,在女
人的頭頂上不斷的代替雙手撫摸著女人的秀發,而女人,卻一直趴在我的身上一
動不動。

  「我們要這樣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們就這樣趴了多久,只是覺得好像我
跟女人的身上,都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熱汗,於是才想要打破我們兩之間的沈默。
然而這一次,女人隨然擡起了頭,卻還是一眼不發,用一雙妙目看了後很久,才
幽幽說道:「上一次,你是不是只是把我當成了你發泄的工具。」

  我想要立即辯解,隨然當時雨筠的事情讓我意亂神迷,但我對女人的悸動,
卻是簡單而純粹的,然而,我的話還沒說出口,女人的一根食指卻已經伸入了我
的嘴唇說道:「看來這一次,應該我主動了。」說完,女人的紅唇,竟然已經準
確的親吻在我胸前,被女人灼熱的呼吸弄得麻癢的乳首上了。

  大戰之後,激情說來就來。然而我這邊還在香車美人,教堂那邊的情況,卻
還是一團糟。李昂的到來,讓現場的局勢迅速得到了控制。經此一役,除了被曹
金山暗中劫下的那一幫黑手團的手下以外,和衷社核心勢力幾乎全軍覆沒。而剩
下的殘余部隊的名單,想必通過審訊,也不難得到。

  然而雖然事情算是有了個了解,但這件事情背後的余波還是如同懸掛在眾人
頭上的一把利劍,讓人心生不安。李昂站在門口,等劉忻媛的手下將受傷的陳鳳
姐妹接走後才上來說道:「劉小姐,剛才我們在後堂發現了您的手下,萬幸的是,
估計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老錢只是把他們迷暈了,卻並沒有殺了他們。」

  劉忻媛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有個事情,我還想請李局長高擡貴手。」

  「你是說,鐘琪那邊吧,」李昂說道:「她也是個身不由己的人,放心吧,
我在來這里之前,就已經把她的記錄從檔案里抹去了,她現在,只是一個劉家的
被害者。」說話間,二人正好看到胡老三悻悻的從後面走了出來。看到二人在一
起後,也不打招呼,就好像有什麽事情要躲著二人一樣。

  「胡大哥,」劉忻媛叫住了胡老三,嘴角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走到男人身
邊說道:「是不是碰了釘子。」她所說的釘子,自然就是胡老三心心念念的鐘琪。

  「哎」胡老三見是劉忻媛叫住了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一個草莽
匹夫,哪里配得上鐘夫人這樣的少奶奶。」說完,竟是無盡的傷感。劉忻媛本想
再奚落他兩句,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人都是有情的動物,即使是胡老三這樣
殺人如麻的麻匪頭子,在自己喜愛的女人面前也是極盡卑微。

  女人不知道胡老三是如何愛上鐘琪,但她知道,胡老三是一個可以對鐘琪死
心塌地的人。當時張義對她所說的那番關於男人跟鐘琪之間感情的言語,此時再
次浮現在她心頭,也許的確如他所說,胡老三,至少是一個可以照顧鐘琪下半輩
子的人。

  「胡大哥,你過來下」女人突然神秘的將胡老三叫到身前,小聲說道:「鐘
嫂子現在情緒正在低落,你說什麽她都不會理你,逼得急了,說不定還有有什麽
過激反應。但是…你想想,她此時天大地大,又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她本是少奶
奶體質,等到過一陣子她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男人照顧的時候,後面的事情,不
用我再教你了吧。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讓我手下」照顧「好她的,不會讓別人
乘虛而入。」

  女人的話,讓胡老三的瞳孔一陣放大,興奮得簡直就要跪下來給劉忻媛磕頭
一般。看著胡老三歡天喜地的走開後,剛才避險站在一邊的李昂才走到女人身邊
說道:「想不到,叱咤風雲的劉小姐竟然會給人當紅娘。」

  劉忻媛知道李昂是取笑與他,只是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倒是李昂頓
了頓說道:「關於老錢的那個…那個遺孀,還有那個遺腹子,劉小姐想怎麽處置
呢?」

  「她們是無辜的,」女人說道:「小妹還請李局長不要去打擾她們的生活,
既然當初裴護士能夠做出選擇,用密語提示義哥自己丈夫的真面目。那相比,她
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嗯,可是他們孤兒寡母的,以後的生計,恐怕還要劉…」

  「不,不要小看一個普通人,人的生存能力,永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很多。」
女人說道:「放心吧,必要的時候,我知道該怎麽做。只是…這段時間還要李局
長費心一點,不是防著和衷社殘余的人,而是…」

  李昂點了點頭,他知道劉忻媛所說的,是指的是孔家。經此一番動靜,和衷
社替孔家經營的地下買賣遭到毀滅性打擊。這些人倘若追究起來,自然有很多人
難逃幹系。倘若關於老錢的身份有所走漏,那和衷社背後的金主很容易就遷怒到
這一對母子。

  「我還有個問題…劉小姐的二哥…」關於這個問題,李昂思考了很久要不要
說出口。一方面,劉忻媛是涉案的功臣,自然對於劉家的其他事情,他不好再強
人所難。但另外一方面,蓉城底線買賣中,劉憲中一派的確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
色。雖說這件事情上他成為了幕後的黑手,但是如果真的想要把山城的事情解決
的話,他就必須要選擇走到舞臺的中央。

  「我二哥的選擇,時間到了,李局長自然知道。現在他選擇不現身,自然是
有他的道理。」劉忻媛若有所思的說道:「只是劉家的這些是是非非,只能希望
義哥那邊能去解開了。」女人說完,就沈默著看著遠處山腳下的山城,一時間,
她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好像是熟悉,卻又陌生。

  也許在她的心里,終究還是在痛苦,因為她知道,要我獨自帶著林茵夢離開,
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然而,她不得不選擇如此,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也只剩下
她能夠理解我現在荒唐的行為。就像是當初她用摔門而出的方式,告訴我我可以
去強奸阮凝秋一樣。

  的確,如同劉忻媛所猜想的。此時林茵夢讓人窒息的身體,正在我的身上蹣
跚著。雖然我身上的衣服尚未被脫去,卻已經被女人的行為弄得可以說是形同虛
設。女人的動作很溫柔,她正在用一種我從未體會過的溫柔的方式,在我充滿了
汗水跟血腥的身體上親吻著。雖然,女人沒有像激情中其他的女人那樣,用自己
的舌尖不斷挑逗著我的敏感部位,也沒有用纖纖玉手握住我腫脹下體不斷按摩著。
但此時,女人的動作卻是對我最好的一種慰藉,因為這樣的溫柔,往往只能存在
於已婚多年的夫妻之間。

  一種異樣的柔情,正在彼此之間傳遞。

  然而面對這樣的柔情,我的身體卻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有著強烈的反應。不
是因為我不夠敏感,而是此時,我的心頭,反而就像是被一塊大石壓住了一樣,
讓我無法呼吸。

  「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那件事。」沈默了很久,我幾乎是用唇齒間微弱
的力量,擠出來了這句話。

  「還有什麽,是不可以說的。」女人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還是用她那標誌
性的沙啞嗓音說道:「還有什麽事情,不是你知道的。」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我嘆息著,卻說不出那個讓我覺得難以置信的
真相。

  「為什麽…」女人終於停下來了自己的動作,坐起身子看著我,本來嫣紅的
臉上,充滿了苦笑著說道:「你是不是要問,為什麽,我會動手殺死自己的結發
丈夫。」

  女人的話,如同一記悶雷。然而我心中,卻並沒有被這一記悶雷所所震懾。
在此之前,當我把一切細節都想通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做
出現在的選擇。一方面,我跟女人之間雖然只是春風一度,但畢竟也算是有段露
水姻緣了。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曾經讓我神魂顛倒的女人。其次,當我想明白女
人的動機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她是一個全天下最可憐的女人。

  她本來有一個和睦的家庭,一個很疼愛她的丈夫,而她還給那個男人,生了
一個可愛的女兒。然而,因為她的美色,卻讓一個本來還算謙謙君子的山城富豪
子弟,竟然迷失了心智。為了得到她,這個富家子弟甚至用自己疼愛的男人跟女
兒的身份作為威脅。

  最終,面對這種壓力,女人選擇了妥協。她嫁入了劉家,成為了劉家的少奶
奶。但一開始,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著那個強行霸占她的男人,甚至是連
新婚洞房之夜,都用自己的生命,一次次的捍衛者自己的最後的貞潔。

  然而再後來,她聽說自己曾經的男人受了重傷,甚至斷了吃飯的生計。女人
哭了,這是她到了劉家之後,第一次流淚,因為她無力的發現,自己的抵抗毫無
意義。自己的矜持,只能換取男人對自己曾經家人的瘋狂報複。於是,在經過了
一個個不眠之夜之後,女人終於想明白了兩件事。

  首先,她跟男人投降了,她不光是主動上了男人的床榻,還成為了男人身邊
最好的理財專家。而第二,就是與她投降的念頭一起產生的,一種強烈的投降執
念。

  正是這一份執念,支撐著她度過了無數個淒苦的清晨,又度過了無數個仿徨
的夜晚。午夜夢回,當自己的女兒天真的笑臉浮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林茵夢心
中與日俱增的仇恨,伴隨她幾乎走過了十幾年的時間。

  「終於,你等到了自己的機會。」我看著沈默不語的女人,緩緩講述著這個
讓女人覺得無比酸楚,卻又讓她如釋重負的故事:「從南京方面開始下令收集煙
雲十一式開始,忙於這件事情的劉憲原,就選擇將家里的事務交給了你跟劉才。
他本來知道,你跟劉才之間其實是互有嫌隙,卻沒有想到的是,你跟劉才之間,
竟然早已經達成了協議。你們聯手瞞天過海,將劉家繼續了數代的財富暗中掏空,
你本來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讓劉家在這一場競爭中間徹底成為失敗的一方。
到那時,就算真相大白,對你來說不過一死,但無力與曹金山抗衡的劉家,註定
是要遭受滅頂之災。」

  我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然而事情一旦開始實施起來,這件事情卻像是無
形流毒一樣吞噬著你的身體。你開始變得瘋狂,複仇的念頭,讓你已經不滿足將
劉家的生命線挖斷。你已經到了,不看到劉憲原死,就誓不罷休的狀態。」

  「當時,我第二次在劉府見到你的時候,你正在更衣。按照你的說法,我很
容易相信了你剛從外面回來的說法。也就很自然的毫不猶豫將時間不吻合的你從
劉憲原死嫌疑人名單山去掉了。」我搖了搖頭道:「然而,後面我想到了這一點
後,我才明白,當時你換衣服,不是因為剛回來,而是你要出門。你得到了消息,
自己失蹤的前夫,女兒,跟著自己的丈夫的行蹤被人知曉了,心神不寧的你,迫
切的想要出門去阻止他們之間的悲劇。」

  「然而,當你看到鳳巧爺屍體跟奄奄一息的女兒的時候,你的內心已經無法
控制自己的殺念了。你暗中突然發難,對劉憲原痛下殺手,最後,終於走上了這
條回不了頭的路。」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女人突然探出身子,將幫著我雙手
的紅繩解開。雖然這個過程中雙乳幾乎是貼著我的臉劃過,但我卻沒有趁機占一
點女人的便宜的想法。

  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也是一個瘋狂的女人。為了報仇,她曾經向和衷社投
誠,那個讓她完成夙願中的複仇的和平旅店202房間,就是和衷社的人替他張
羅的。但是,當她真的看著這個跟自己做了十年夫妻,雖然使用卑劣的方式霸占
了自己,卻一直對自己體貼得甚至算得上卑微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遭受著電流
的痙攣的時候。一切,對她來說,就如同世界崩塌了一般。

  「所以,你接近我,或者說默許我的接近,是想找機會自首吧。」我揉著發
紅的手腕,嘆息著說道:「但是偏偏,求生的本能又讓你的內心不斷的掙紮。山
層驛路那天晚上我對你的狂熱態度,讓你曾一度認為你可以利用我對你的動心來
替你躲過這一次的劫難,於是從那之後,你面對我的侵犯選擇越來越主動。因為
這種走近我的方式,可以最好的在負責劉憲原兇殺案調查的我面前洗脫嫌疑。只
是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背後牽扯的利害關系,竟然如此的巨大。就像來之前我
所說的,劉憲原的死,反而加速了整件事情的進程。而這,去讓你方寸大亂。」

  「所以,山水莊園我打算用我自己的身體,跟你最後的談判,但是…」

  「但是沒想到,我卻先於你就被人弄入獄了,而這件事情讓你方寸大亂,於
是無奈之下,你只能選擇遠走他鄉,甚至就此消失。」我說道:「既然如此,你
為什麽又要回來呢?」

  「因為劉才的死。」

  我點了點頭,明白女人的意思,也明白了當然阮凝秋所說的那番話。劉才死
於情,死於對自己這個自己愛上了的女人的一種癡情。當初,他以為自己只要替
女人完成了複仇,就會得到這份感情。然而,當他意識到這最終只是一個虛無的
幻想的時候,林茵夢,卻已經從山城逃出。

  我不知道劉才的自殺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我寧可相信,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尋
求自我解脫的同時,也是在用這種卑微的方式告誡林茵夢。曾經做過的惡事,終
究是無法逃脫的。

  「剛才,你把我綁起來,是不是在想,如果事情真的敗露,你就要先下手為
強。」

  女人沒有否認,只是默默的坐著。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劉家的二哥為了替自己的兄弟報仇,幾乎暗中吧
山城上下查了個底朝天。而劉才,他也本不應該去死,即使他最終得不到我。從
那時起,我已經在心中,再也原諒不了我了。至於其他人,是好人也好,是惡魔
也罷,跟我都沒關系了。」女人將我要帶上的配槍取了下來,遞到了我的手上,
用一種死人般絕望的語氣說道「殺了我吧,我自己很多次想死,但我下不了手。」

  我接過了女人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只慘白的手,遞過來的泛著銀光的手槍。
然而,我卻並沒有按照女人的要求,將手槍的槍栓打開。而是接著女人的動作,
一把將女人拉入了懷中。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就連這個混蛋的亂世,也很快就會過去。」我說
道:「仇恨,真的不是一個不可戰勝的東西。也許,仇恨會讓你可怕,會讓你瘋
狂,然而仇恨的盡頭,無盡的輪回之中,每個人都終究會發現,死亡不是解決仇
恨的方式。只有饒恕,才是仇恨的盡頭。」我勉強掙紮著身體,從床上摸索到床
邊的背包里,拿出來了一件銀光閃閃的東西。

  「這是…」看到這個東西後,女人的眼神中,突然充滿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表
情。這是一個月芽形狀的銀質項鏈,做工質地都堪稱大師之作。而這個項鏈,對
女人來說還有一個重大的意義。這是當初她嫁給鳳巧爺的時候,鳳巧爺給她的定
情信物。

  「你為什麽有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其實一直是劉老板所收藏著的。」我說道:「其實,在他心中,
一直對你是充滿了歉疚。西豐洋行他一次次為你訂做的衣服,你卻從未穿過。他
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你能真正的接受他,到那個時候,他會拿著這個東西來祈
求你的寬恕。只是最後,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沒想到,你竟然是在西豐洋行,想明白了其他的關鍵。」

  「不,這個是昨天晚上,忻媛轉述他二哥劉憲中的話時告訴我的。面對同樣
的抉擇,當他知道了自己的弟弟的心事時,他在告訴我真相的同時,也選擇了對
你的寬恕。」我看著女人說道:「樓下的汽車是留給你的,你走吧。遠離這個傷
心的地方,以後保重自己。」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中竟然冒出了一種前
所未有的酸楚。

  「但是,」女人接過了我手中的項鏈說道:「臨走之前,至少再留點回憶也
好吧。」

  說完,女人突然轉頭看著我,眼神中,竟然再次出現了那種在山水莊園時看
到的媚態。這是一場讓人瘋狂,又讓我心酸的溫存。也是我跟林茵夢之間最後的
訣別,當帶著銀器的女人,主動的騎在我身上扭動著自己完美的身體的時候,也
許只有這種最原始的方式,能夠治療這個亂世中的女人身上的創傷。




  女人顫抖的身體,一直在產生著一種奇怪的痙攣。我不知道當初她在酒店,
將自己的丈夫送去鬼門關之前的那一場淫樂是否也是這樣的心態。但如果我是一
個女人,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此時,也許只有相信自己的身體還能給眼前的男
人內心留下一點什麽,才會讓自己感受到一種存在感。

  我用最原始的方式,給女人一種男性獨有的安慰。女人表情里那種複雜的迷
亂背後,也許依然是無盡的痛苦。但至少我在努力,讓這個可憐的女人能夠多的
到一份快樂,即使只是短暫的。




  當我看到林茵夢關上車門的時候,時過境遷,我竟然會有一種強烈的時空共
鳴的感覺。女人回頭看我的那一眼,就像是當初第一次造訪劉家大院時女人在二
樓驚鴻一瞥的時候那樣深邃卻又純粹。

  「還有一個問題…」我說道:「你的手下,到底是什麽人,才能做成這麽多
事情。」

  「你是打算跟他們秋後算賬麽?」女人幽幽問道。

  「不,我只是想印證一點猜測。」

  「如月閣。」女人說了這三個字,就發動了汽車。

  「你是如月閣的老板?」我驚訝的問道。

  「不,天無二日,但卻可以三環印月,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女人留下了這
一句諱莫如深的話後,開著汽車慢慢消失在了山城依然喧囂的盡頭。

  晚上,當我會到劉忻媛的賓館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我沒有告訴劉忻媛
我跟林茵夢之間發生了什麽,而女人也沒有問起任何事情。對於這件事情,好像
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某種默契。

  女人告訴我教堂之後發生的事情的同時,卻也拋出來了一個她沒有想明白的
問題:「那個從頭到尾,也沒有動手,也沒有摘下面具的和衷社人到底是誰啊?」

  「他是雪琳的兒子。」

  「啊?你怎麽知道。」

  「這事很複雜,我只能慢慢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最關鍵的。雪
琳是江南人,當初為了躲避國難來山城念書。在經歷了和衷社的諸多事情後,她
最終帶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你之前說過,那個人是江南人…難道會是他?」

  「是的,前幾天我找陳鳳去幫我調查的,就是這個陳年往事。」我跟女人一
邊聊著天,一邊走到寢室門口,想要去安撫一下受傷的陳鳳姐妹。只是讓我沒有
像想到的是,此時陳鳳姐妹的房間門口,竟然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而接著,
一個熟悉的女人,從陳鳳的房間里面走出來,看了我們一眼後,竟然很平靜的說
道:「我認識一個西洋大夫,專門治療眼疾的。我剛才跟他通了電話,把陳菲的
情況告訴了他,他說他至少有七成把握治好陳菲眼睛上的創傷。但是,陳鳳那邊,
她的經絡被彈片所傷,我雖然也幫她安排了手術,但卻很難保證不留下任何後遺
癥。」

  「夫人…你這是…」我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叫阮凝秋的女人。
她出現在這里,似乎是一個最不合理的事情。

  「你裝什麽傻,」劉忻媛在身邊給了我一個拐肘,然後撅了撅嘴,暗示我看
下角落的那幾個大箱子,還有安靜坐在那旁邊的兩個小孩子說道:「以後你要是
對阮姐姐半分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應女人的話,只好啞口無言的看著劉忻媛。然而她,卻好像
絲毫沒有註意到我表情的尷尬,自顧自說道。

  「好了,你們聊吧,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還要去見我一下。」女人說道:
「你們先聊吧。」

  我從未想到過,事情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我啞然失笑,一個被我為了自
己的野心強奸過的女人,竟然鎮定自若的站在我面前。用她那種恬靜的笑容,就
這樣看著我。

  緣生,緣滅,無盡的輪回。

  亂世,也許終有她的終點。

  但人跟人之間的感情,又何時會到一個終點。也許此時,以我的性格本來應
該為整個案件中還遺留的一些細節而煩心,但如今,我的內心卻是我比平靜。我
走到坐在角落里的一對少年男女旁邊,將他們抱起來一人親了一下說道:「以後,
叔叔天天跟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身後,阮凝秋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未完待續】


***********************************
  卷尾語:

  這個故事的主線,到這里就算講完了。其實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收尾有些
倉促了。畢竟前期構建的線索比較多,再多用五章左右來收尾更加合理。只是懸
疑累故事實在是太消耗心里。整個故事主線部分大概有接近60萬文字,但算上
其中廢棄的過程稿,已經超過100萬字了。在更新過程中,不少讀者能發現一
些劇情上讓我驚喜的視角,也有時候會被我一次次帶入坑里,這是一個非常有趣
的過程。每當前一章有的讀者已經成猜出其中某些人的真實身份,第二章又開始
犯迷糊的時候,我就有了更多打磨劇情的動力。

  十五個月,這個是完整的《驚情淫夢》的更新時間,這期間我聘請的合作畫
師一共提供了接近三十幅的插圖,對於這個故事,我整體還是滿意的。

  當然了,如果說故事就此完結,未免會讓人覺得頗為遺憾。畢竟,還沒有給
一直關註的讀者帶來一場更加完整的肉戲。因此,在主線之外,我將增加兩章肉
戲劇情,並且,差不多為此訂制了10張插畫。有興趣的讀者,不妨猜測一下這
最後兩章會發生什麽事情。

  好了,說了這麽多,更多的話等最終完結的時候再告訴各位吧。
***********************************


      
2019-8-17 16:5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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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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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ㄧ直想要看下去的劇情安排!
這文真的好看!
以為自己篤定的猜中某個人的身份;
下一章卻又不是那麼的確定!
就是如此的折磨人⋯⋯
最後張義剖析全局那一段⋯⋯確確實實快了一點!
謝謝大大無私的分享!我超愛這文章~
2019-8-18 23:4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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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51)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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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8/21發表於:sexinse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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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事先告訴大家的是,第51,52兩章主要是為了一場肉細,所以就劇
情本身來說,跟主線並不算太連貫。只有關於阿虎跟雨筠感情的描寫是按照原計
劃寫的,而肉戲的誘因等方面只是以前廢棄掉的一個版本里面的章節。只是這個
章節覺得還不錯,於是有了這最後的兩章。
***********************************

              第五十一章 驚情

  春去秋來,山城的故事,也從萌發,到了高潮,最後到了開始慢慢變得蕭瑟。
就好像是螢蟲經歷過半載時光,最終,只能選擇在秋天慢慢死去一樣。經過了那
段亂世里不足為後人道的紛爭之後,曾經縱橫於山城煙歌中的人們,也慢慢的退
出了屬於他們的舞臺。喧囂之後,留下的只是一場杯盞盡冷後的空虛。

  時間也許不能總是治療一切創傷的良藥,但遺忘,總是能讓很多人治療自己
的痛苦。距離和衷社的那場內亂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如果不是偶爾的感慨,
我幾乎已經快忘了那一次生死懸於一線的險況了。

  從那日之後,一切,好像就在一瞬間平靜了。算盤落空的周敬堯,因為脾土
郁結,竟然在一個月前就死了,而柳浩這個不安分的主,竟然趁機卷了周家接近
一半的財產後從人間蒸發了。

  那場紛亂中僥幸活了下來的和衷社的梅姑,老趙叔以及真正的幕後操縱者老
錢,因為叛國,蓄意殺人,非凡經營罪名,被警察緝拿。盤踞在山城兩地的地下
交易,也隨之斷絕。也許是擔心這些人供出的事情,不止會影響到孔家的生意,
還會影響到南京政府的形象。於是在緝拿了和衷社頭目後不到24小時內,除了
算是以戴罪立功名義被特赦的徐飛以外,其他人被玉蓉帶來的人連夜押送到了南
京。至於這件事情之後怎麼發展,也跟我沒關系了。

  然而,這些事情卻還並沒真的結束,首先,作為山城地下買賣中,文物一條
線的操縱者,劉忻媛的二哥劉憲中自然是因為功大於過絲毫沒有受到牽連,這自
然是我能想到的。雖然在這之前,忻媛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帶著大批
的現金去南京方面替他哥跟三叔活動了,結果這件事情一直是風平浪靜,甚至連
一次官方問話都沒有過,還是讓我有一些意外。此後,在之後一次私下見面的時
候,我也曾經問起過他這個事情的始末,但是這個老狐貍,卻一直對我是緘口不
言。

  其次,關於我的那個曾經的兄弟阿虎,當我想明白他就是當年丁伯跟雪琳的
遺腹子之後,我也最終沒有再去跟他清算那一筆感情債。相反,我有時候甚至真
心希望他跟雨筠,能夠好好過剩下的這段日子。這並非因為我念舊情,或者是已
經有新歡。而是因為在這件事情背後,我接觸到了一個,我從未敢想象中的「真
相」。

  原來,南京方面除了玉蓉以外,在山城一直安插了一個更加重要的特派員,
而這個特派員,就是曾經跟我共枕而眠多年的雨筠。她的身份,甚至比起玉蓉都
要尊崇很多,是太子黨親手建立的反貪救國委員會的成員。南京方面,原來在幾
年前,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和衷社的事情,雨筠,也是那個時候被派往的山城。
而我,註定只是她這個任務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奇怪的是,當我知道這個結果後,反而覺得一身輕松。也許,我需要有一個
足夠的理由,將自己從曾經的感情經歷中解救出來吧,不光是我,還有我身邊的
劉忻媛。當她知道了這個結果之後,她那種釋懷的微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
成了我最想要看到的畫面。

  於是,為了留住這個畫面,我向女人求婚了。

  雖然是山城著名的母豹子,要想征服她並不容喲。但經歷過了那一番沈浮後,
女人好像也很期待另外一種生活。於是,在我故意被女人折騰了幾天後,女人也
就答應了。三個多月後的今天,其實是個對我,對女人來說。都無比重要的日子,
因為今天,是我們結婚儀式的日子,一個對每個戀愛中的男女,都無比莊嚴而神
聖的日子。

  然而,在這個本應該讓人心馳神往的日子里,我卻選擇將自己關在屋子里,
一連抽了幾只平時並不太願意碰的雪茄,直到最後,做為我伴郎的那幾個曾經的
手下,幾乎就要破門而入後,我才推開房門。

  婚禮的儀式雖然規模並不大,卻足夠規格。我跟劉忻媛本來只是想在雙方的
親屬見證下,用一種最簡單的方式完成這個婚禮。但沒想到消息傳出去後,卻又
一大群人不請自來,像曹金山,李昂,老蔡這些好事之徒自不必說,我沒想到的
是,連山城的一些政要也是悉數到場。雖然此時我的身份已是平民,劉家也退出
了山城,但與其說我們對於山城的影響力尚存,還不如說我們手中的秘密,還足
以在山城翻起點風浪吧。

  我看著這些個將本來狹小的教堂塞得滿滿當當的人群,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也許只有前邊一邊不起眼的那一桌的幾個女人臉上那種讓人真正感受到暖意的笑
容里,才讓我覺得有那麼一點寬慰。

  阮凝秋選擇跟了我,這是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對外來說,她只是以幫劉
忻媛搭理生意為名,留在了女人的身邊成為了她的助理。這個曾經劉憲原的二夫
人,劉家機密的最高掌握者,如今,卻天天過著很簡單的日子,除了按照老師的
要求按時守著自己的兩個子女讀書以外,也就剩些看上去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不過,這個看上去已經超凡脫俗的女人的滋味,卻只有我知道。因為只有在
夜深人靜,當自己的兒女已經睡下,甚至當劉忻媛都借口困倦離開後,女人才讓
我體會到她最真實的風情中的一面。我經歷過很多女人,如果是玉蓉是淫,林茵
夢是媚,劉忻媛是烈的話,那阮凝秋就算得上是一個柔。那種名門女子種的內斂
跟柔順的感覺,是我從未在其他的女人身上體會到的。

  想到這里,我不禁覺得下體隱隱作動,而正好跟我目光相觸的女人,立即轉
開了自己的視線,將手中的蜜餞掰碎了分給自己的兩個孩子。而正在哄著她的兩
個孩子的,是曾經稚氣的臉上開始露出了成熟風韻的陳鳳姐妹。阮凝秋履行的她
的承諾,替在和衷社內亂中眼部受傷的陳菲找到了一個出色的眼科醫生,並治好
了戰鬥留下造成的創傷。雖然此時目力有所影響,但只要註意保養,也基本沒大
礙了。

  反倒是在戰鬥中被火藥灼燒了臉頰的陳鳳,在俏麗的左臉傷留下了一片灼燒
的傷疤。雖然平時可以勉強用頭發遮住這一片傷痕,但畢竟是女人心性,這種影
響容顏的行為對陳鳳心情影響極大。直到上個月,劉忻媛多方托人,終於替陳鳳
在美利堅找到了一個專門修複這種外科創傷的專家,花重金安排了給她的臉部修
複手術後,少女的臉上才開始恢複以前的笑意。

  這就是我的女人們,一群雖然人人都不簡單,卻讓我可以簡單的享盡齊人之
福的女人。尤其是身邊的劉忻媛,跟我雖然認識到現在還不到一年,但卻跟我一
起幾番經歷生死。命運,總是在選擇適合他的人們,讓後將他們紐帶在一起。而
我們走到現在,確實也只能說是命運選擇的結果。

  自從上次之後,我跟女人之間其實已經很少再提起和衷社的事情了。但在夜
深人靜的時候,當我們聊到彼此內心最深處的世界的時候,對那場亂世紛爭中的
人權,心術,的評價,才一次次的讓彼此的靈魂感受到那種共鳴。

  婚禮,對我們來說已經只剩下了一場儀式。雖然在外人眼里,當我在神父的
許可之後,將女人融入懷中深情親吻的樣子,足以讓現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動容,
但此時,其實我跟女人之間,卻正在用這種情人之間最簡單的方式,交換著的彼
此對於即將到來的事情的態度。

  事情還沒結束?

  是的,山城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雖然這個故事很小,只會影響到幾個人,
但對於我跟女人來說,卻是一場超脫於生死,甚至是比選擇生死更加困難的考驗。
因為這一種行為,只存在於荒蠻時期,而即使是很多年後社會民風逐漸開放,也
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

  這一切,還要從那天晚上,當我送走了準備獨身離開山城的林茵夢,回到劉
忻媛的住所後發生的事情。在當時,當我正在因為阮凝秋突然的抉擇而有些無福
消受的時候,做為此時我的妻子的劉忻媛,卻去見了一個讓我曾經十分痛苦的女
人,我以前的未婚妻。

  我原以為,這是屬於兩個女人解開心結後的一次攤派,因此就沒有主動過問。
然而,從那日起,劉忻媛卻好像是多了一層心事。關於我,關於雨筠,關於阿虎,
甚至關於丁伯,雪琳,東洋,鐘琪等人之間的那些禁忌的感情,都成為了女人反
複跟我提起的話題。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女人會對這個話題有如此的興趣。直到一個多月,當
我跟女人求婚成功的那個夜晚,她才對我說出了壓抑她很久的事情。原來那日她
跟雨筠見面後,除了她確實解開了自己一直以來因為跟我的感情缺乏基礎的心結
之外,還帶回了一個在未來的日夜里,讓我們兩人一次次痛苦,糾結,悸動,壓
抑,卻又瘋狂的事情。

  雨筠告訴了忻媛她的真實身份,雖然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當雨筠坦誠的
告訴了劉忻媛,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我身邊的時候,女人的理由,被劉忻媛所接受
了,至少在她的內心,覺得這樣的話就算是謊言,也是對大家最好的一個謊言。

  雨筠需要等待兩個人的出現,一個是可以代替她跟我繼續走下去的人,一個
是讓她足夠有勇氣離開我的人。一開始,她本希望跟我走下去的這個人是她同父
異母的妹妹蘇彤,但當劉忻媛出現在我身邊後,她慢慢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她在
我跟劉忻媛越走越近的同時,選擇了走近可以將她從我身邊帶走的阿虎。然而她
走近阿虎,一開始也許單純已經知道他跟和衷社的淵源,或者是男人對女人的吸
引。但當兩人的感情,在那種禁忌中不斷升溫的時候,女人才知道,阿虎身上,
竟然有一種隨著娘胎傳下來的奇疾。

  這種奇疾,據說曾經是和衷社內亂時,雪琳被人暗算下毒所致。雖然,在曾
經和衷社中某位高人的幫助下,雪琳身上的毒素被化解,當時是腹中胎兒的阿虎
也因此保住了性命。但這件讓女人心有余悸的事情,不光導致了她最終放棄了丁
伯留給她的遺願離開了和衷社,也導致了阿虎與生俱來的一種寒癥。

  這種寒癥,會在二十歲左右開始發作,一開始,是一年一次,然後慢慢越來
越頻繁,到了三十歲左右,不光每個月都侵蝕一次男人的肌體,還會慢慢導致男
人從失明,到失聰,最後成為癡傻之人。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阿虎的視力,
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幾乎不可方物的地步。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日在山水莊園窺見的雨筠會那般不安。當時,心中就
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一樣。就算曾經我對他恨之入骨,但經歷過這麼多次生死
後,我已經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哪怕只是跟我還存有些許感情的人再死去了。
我原以為,雨筠找到劉忻媛的用意,是想借助劉家的手段替阿虎尋找醫生,然而,
當女人猶豫再三跟我說出了那件事情後,我才明白,為什麼女人這段時間會如此
的驚疑跟仿徨。

  原來阿虎的那種寒癥是源於體內的先天性的淫毒,要化解這種先天性的奇毒,
需要找到傳說中那種極為罕見的媚骨體質的女人進行交合。雨筠身上就是媚骨,
這也是男人在不知道雨筠跟我的關系之前,對女人主動進攻的原因。然而最終,
當兩人多番嘗試後,兩人才發現就算雨筠是媚骨體質,卻也不是能解開阿虎身上
頑疾之人。然而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卻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已經不需要忻媛再開
口,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意思。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的情緒幾乎立即瘋狂。這個世界上,恐怕不會有
任何一個男人,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去跟另外一個男人發生肉體的關系。即使這個
男人哪怕是命在須臾,即使這個男人曾經的關系有多麼要好。更何況,這個男人,
已經將我身邊的女人搶走過一次。

  劉忻媛在跟雨筠見面的那天晚上,就曾經拒絕了雨筠這個已經不能用過份來
形容的請求。一個女人,被自己男人曾經的未婚妻,自己的情敵要求,跟女人的
現任男友發生關系,這種荒誕的事情,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被人理解。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女人卻並沒有把這個路堵死。劉忻媛把一切選擇的機會
交給了我,只要我同意,她願意成為這一場活體治療的實施者。當女人給我說出
這句話的時候,心如刀絞的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完全看不懂這個即將跟我過完一
生的女人,我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如此的想法。在次之前,女人也曾經對
一些別的男人展示出自己風情一面,甚至包括了那天晚上那個幾乎已經觸碰到她
赤裸身體的小酒保。

  但那樣的行為,不過只是我們之間激情關系的一種調味品,而每次在關健時
刻,我也總能懸崖勒馬。因此,女人一次次縱容了我那種奇怪的欲望。但即使這
樣,在我們之間,卻都還能明白我們彼此的底線在那里。

  於是,在未來的一個月里,這件事情也成了我的一種夢魘,我一次次的夢到
了自己的女人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就像是那天夜里我看到被阿虎從身後解開
身上旗袍的雨筠一樣。我開始越來越變得瘋狂,伴隨著我在床上的性欲也越來越
強烈。

  直到有一天晚上,當我跟女人商定成婚之後,帶著我的其他女人離開山城時,
當我們再一次趴在空曠的陽臺上對著山城孤寂的街道瘋狂性愛之後。女人再一次,
提出了她的疑問,而這一次,我終於說出了一個連我都想不到的選擇。

  我跟劉忻媛的熱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婚禮的神父只能悄悄用假裝的咳嗽聲提
醒我們現場的人已經目瞪口呆了我們才分開。此時女人紅潤的眼睛跟複雜的表情
下,是一個只有我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當敬完酒的女人,先於我消失在了回廊
的盡頭的時候,一切,已經在當我回過神之前發生。而我,卻只是像山水莊園那
個夜晚一樣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身後喧囂的婚禮現場。當我追到女人消失的那個房
間之後,我卻只是見到了守在回廊盡頭那間休息室門外衣帽間的雨筠。

  女人的氣質,的確跟幾日前暗訪山水莊園的時候我所看到的那樣,從一個青
澀的女子,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成熟女人韻味的婦人。此時她身上依然是一身屬於
成熟女人的黑色鑲金衣服,只是從旗袍,變成了西洋貴婦才喜歡的那種長裙。

  這是山水莊園那次「假死」之後,我第一次跟女人如此面對面的相處。也是
那天早上跟雨筠告別之後,隔了近半年時間跟她的再次會面。我的心情很複雜,
沒有人能對這個情況釋懷。尤其是當雨筠淡定的問出了那句「你是不是很想殺了
我。」之後,我的內心,竟然真的有一種想要去餐廳找一把尖刀,然後刺入女人
腹部的沖動。

  「所以一開始,我就只是你的一顆棋子…或者說,是一個寄體?」關於這個
問題,我已經在內心問了自己千百回,卻還是想要從女人那里得到她的答案。

  「我從十五歲進特訓營開始,就已經把所有的感情,給了這個糟糕的國家。」
女人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卻說了一句讓我覺得有些可笑的話。

  「所以,是這個國家,讓你如此的愚弄我?」

  「不,我們都是在自己愚弄自己…」這種話,以前從沒在女人的嘴里說出來
過。這個一向是簡單而純粹的女人,語氣中好像此時比我所經歷過的人生還要複
雜一樣,嘴角動了動,用一種似乎很苦澀的語氣說道:「你不會真的認為我跟他
在一起,只是因為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你嗎?」

  這是一個比起她苦澀的表情,更讓我覺得比吃黃蓮還要難受的疑問。然而即
使這樣,女人好像還不打算放過一樣,趁著我不註意,雨筠將我重重的的推到了
一旁的一張椅子上,而後,又做了一個始料未及的動作。

  女人的手伸到了背後,竟然又一次當著我的面解開了自己身後的衣帶。這樣
的動作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曾經在無數個夜晚,在我的要求下女人都像這樣在我
面前解開過自己的衣服。然而這一次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女人,已經是別人的女
人。此時她的成熟跟當時的青澀對比,顯得更加強烈。那對本來讓我流連忘返的
雙乳,此時更加的說道。她那從未讓我企及的雙腿之間的隱秘地帶,卻此時已經
因為長期的性愛而出現了一道屬於成熟女人的縫隙。雨筠的行為,仿佛就像是一
個勝利者在向我炫耀一樣。尤其是她的嘴角,還掛著的那種奇怪的笑意。

  「怎麼,現在連我的身體都不敢看了嗎?」女人的語氣中的嘲諷意味,讓我
憤怒的擡頭盯著她那具曾經被我無數次把玩的赤裸身體上,我本來真想反唇相譏
幾句,卻發現女人的表情突然又變成了那種壓抑跟悲傷。

  女人擡起了手腕,那是一個很特別的烏金鐲子,彎曲的盤在女人的手上,活
脫脫的就像是一條小蛇一樣。這個東西,讓她赤裸的身子上,發出一種淫靡妖艷
的感覺。

  「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這東西一樣,是個蛇蠍一樣淫蕩的女人。」雨筠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一直拒絕跟你真正意義上的交合,一直對你保持著自己
的最後底線麼。」女人說道:「因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覺得我的身子是值錢的。
我自有經過黨國的秘密培訓,身體對我來說,早已經不值錢。雖然對於我來說,
我還保留著處子之身,但那個不是我身體的最後一個籌碼而已。在此之前,我身
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已經被我出賣過…」

  女人扭曲的話語,如同刀子一樣在我心頭穿刺。除了她以外,鐘琪,陳鳳,
陳菲,每一個經歷過這樣殘酷訓練的女人,都會有一種對自己身體的不自愛的行
為。

  「如果說選擇你,是因為你讓我覺得我還有一絲屬於女人最純粹的本錢,那
我選擇了他,只因為他身上,同樣也只剩下了一絲屬於他自己的本錢。他跟你不
同,雖然你沒有顯赫的家族背景,卻可以在這個亂世里憑借自己的努力闖出你自
己的天地。但是他不同,他的一切,都是人規劃好的。他的先天疾病,他的單調
童年,他的意外發跡,他的叱咤山城,還有就是在和衷社走向覆滅之前,用他的
宿命,來加速這個過程。這一點,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能想通了吧。」

  我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卻還是點了點頭,也許,當我知道阿虎的真實身份
之後,我就已經想透了。我一直感覺,山城有一張巨大的網,將我跟和衷社越幫
越緊。雖然曾經我一度也認為,這張網其實是針對劉忻媛,而我只是誤打誤撞跌
進去的。但當和衷社最終煙消雲散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是有人在背後通過我,
加速著這個進程,這個人,就是曾經我的異性兄弟阿虎。所謂玉蓉跟劉忻媛提起
我,不過只是劉忻媛的一個說辭,真正知道我的能力,將我推到舞臺前面的,就
是此時正在屋里,跟我才結過婚的妻子在一起的阿虎。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嗎?」雨筠重新穿上了衣服,
然後轉身好像要去推開我面前那扇關閉的房門一樣。

  「不要…」我的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兩層一絲。一方面,我真的不敢想象
此時房間里發生的事情,有可能一旦推開房門後,我會再次看到自己的女人,跟
阿虎赤裸相對。而這一次,女人還會是我的新婚妻子。也許,她會跟克制的自己
的身體,想醫生一樣只是完成自己的這次治療。也許,她會在情欲的刺激下開始
迷亂,跟男人像跟我,甚至比跟我還要瘋狂的和男人進行著最原始的交合。

  我不敢想象這一切…然而…我的心中,那種想要推開房門的綺念,卻再一次
從我的心中鉆起。而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已經是我妻子的劉忻媛,以及對我
身體結構無比了解的陳鳳姐妹意外,還有人能懂得我此時身體的變化的話,那也
只剩下了,在我身邊睡了很久的女人。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看到這個樣子…」女人說道:「就像那天晚上,你在
我對面的窗口看到我一樣。」

  女人的話,讓我如墜冰窖。山水莊園的那個夜晚,不光我看到了窗口的雨筠,
她也看到了對面窗簾後的我。難道說,她是故意那樣做出那種對我的舉動。

  「我知道,你內心的那種奇怪的念頭作祟,即使在那之前,你自己都沒意識
到這個問題。」雨筠說道:「也許當時那樣的選擇,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讓
你正視一下自己的內心,如果不那樣的話,也許以後你的感情生活,會出現更大
的危機。」

  女人的話語,讓我啞口無言了很久才說道:「所以,你才想出這個方法,讓
忻媛也再次想你對我做的那樣?難道說…」我的腦子里,甚至翻起一個可怕的念
頭,難道說,這一次我還是被女人騙了。

  「不,這一次,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而且現在你經歷的,是忻媛的選擇。
只是…」突然,說完話的女人轉身將身後的房門用力的推開道:「他們,並不是
真正的在做那種事情啊…」

  房門應聲而開處,我見到了想象中那個讓我心碎的畫面。一身婚紗的劉忻媛,
此時正分開雙腿坐在幾乎渾身赤裸的阿虎身上,用我最熟悉的女人的節奏,在男
人的身上扭動著幾分鐘前還在眾人面前跟我山盟海誓的身體。

  這一幕,讓我的腦中一陣轟鳴。雖然此時,劉忻媛身上的衣服除了背部少許
的開襟,幾乎全部整整齊齊的穿在她的身上,但此時對我的沖擊,卻甚至比起當
初見到雨筠被男人脫下衣服要來得強烈。因為此時,女人身上穿著的是婚紗,是
屬於代表我們之間愛情最本質的儀式的衣服。然而此時,我的女人卻穿著這件婚
紗,跟另外一個男人在我面前做著那樣的動作。

  然而很快,我就明白雨筠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雖然我努力想要避開兩
人的交合處,但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被女人的動作帶到了她婚紗下擺的私密處。在
那里,阿虎那條讓我熟悉的下體,正在女人身上不斷的進出,然而進出的地方,
卻不是女人的身體。

  劉忻媛的褻褲,還好端端的穿在她的身上,此時阿虎,也只是用自己的下體
彈入褻褲的縫隙,在女人豐滿的臀肉上摩擦著。而且,從那些許的亮光可以看出,
那上面應該還被一個厚厚的安全套阻隔著。

  「這是…」這樣的場面,讓我感到十分意外。

  「還不明白嗎?」雨筠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她一直在等著你的出現。」
雨筠說話的語氣中,竟然冒出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

  黃昏已至,此時天色本早應該黑了下去。但今天意外好的晴天,卻讓此時的
教堂里被一種迷離的光暈充斥著。教堂正廳外草地上的夜宴不過剛剛酒過三巡,
但興致勃勃要等著灌新浪酒的眾人,卻發現新郎新娘都已經不見了。

  「我說,義哥是不是不剩酒力啊。」一個曾經是我下屬的警員說道。

  「呸,義哥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已經在李昂的推薦下坐穩了山城警局副局
長位置的老蔡說道:「就算剛才阿義頂不住,劉小姐的酒量,你們總應該聽說過
吧。」

  「誒,老蔡哥,這你就不懂了。他們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那個警員突然
嘴角帶著一絲狡黠的意味說道:「說不定啊,人家現在新婚夫妻,正是在情到濃
處。」說完,身邊的幾個警局的人,也好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跟著淫笑了起來。

  「幾位大哥,就別取笑我們先生了,」就在眾人有些放浪形骸的時候,性格
大膽的陳菲已經擰著一瓶酒走到了眾人面前說道:「我代我們家先生小姐,陪各
位哥哥走一個。」說吧,陳菲端起一大杯酒,在眾人的歡呼中一飲而盡。

  然而此時,陳菲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因為此時我跟劉忻媛正在經歷什麼事
情她是知道的,她很擔心這件事情會給我們留下什麼陰影。然而偏偏,這件事情
又是她無法插手的。如果只是單單的貞潔問題,她可以毫不猶豫的代替劉忻媛去
完成,然而偏偏,那種萬一禮物的天生媚骨體質,是只有女人才有的。

  本來喜歡喝酒的陳菲,此時竟然第一次覺得這一杯婚禮上的紅酒是有些苦澀,
在她稚嫩的心中,只希望此時房中的事情能夠盡快結束,然後我會帶著女人笑嘻
嘻的出現在婚禮現場。

  然而她不知道的事,此時的房間中,卻安靜得鴉雀無聲。雖然阿虎跟雨筠就
在我的面前,但將忻媛抱在懷中獨坐在一旁沙發上的我,卻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在曾經,我跟女人一次次在情欲的邊緣瘋狂的時候,這種奇怪的想法一次次讓我
們突破過正常男女關系的禁區。然而此時,當我們真的隨時可能走出這一步的時
候,我們卻又一次都停止了。

  是怯懦,還是無奈?我已經無法去分辨。我只知道此時只有將女人抱在懷中,
才能感受到女人的存在。只有當她火熱的淚水將我的衣領打濕的時候,我才能產
生那種強烈的雄性滿足感。

  「我們走好不好,」我小聲的對劉忻媛說道:「一切的罪孽,以後都有我來
承擔。」我知道,當我將女人從這個屋子抱出去的時候,意味著阿虎的性命很快
就將走到終點。雖然曾經,為了這個答案我痛苦了很久,但當我講女人從他的身
上拉入我的懷中的時候,我卻已經做出了選擇。別說是阿虎了,就算是我至親之
人,我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我本來堅決的內心,很快,卻動搖了。因為我驚人的發現,當我想要
扶著女人站起來走出房間的時候,女人,卻拉住了我的手。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在汽車里,我跟你說的話麼?」

  女人所說的,是在跟和衷社決戰之前的那天夜里,我們二人在汽車里激情之
後發生的事情。當時女人除了跟我攤牌劉家跟和衷社關系中所有細節的同時,還
另外問了我一個問題,一個讓我當時無法回答的問題。

  「當時你問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如何活下去。」我記得當時劉
忻媛說過的每一個字,卻也無法回答任何一個字。

  「你說,現在的雨筠心中,是不是也在想這個問題。」我驚疑的看著女人,
她竟然會為自己的情敵設身處地的思考這個問題。然而,很快女人告訴了我她的
答案:「我並不是在憐憫她,而是就在剛才,你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個
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當初為什麼,我會一次次的去遷就你的那種奇怪的癖好。」

  我好奇的看著女人,恐怕此時,我心中比她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我不自信。」女人嘆息到:「因為曾經我不懂很多女人的溫柔,跟不
懂如何當好你的女人。因此,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一方面,我
處心積慮的想要讓你離不開我,而另外一方面,我卻又只能通過哪些方式,讓你
覺得只有我才能滿足你。但是,就在剛才你推開房門那一瞬間,我……我好像有
信心了。」

  「什麼信心?」

  「不管世界變成怎麼樣,永遠以最適合你的方式走下去的信心。」女人在我
耳邊呢喃般說道:「我曾經以為,對我來說你就是整個世界。但我現在才發現,
其實只要心中有你,怎麼樣的世界,都是有你的世界。」

  我的喉頭哽咽了,這是第一次我從劉忻媛的嘴里聽到女人的那種溫柔的情話,
還是如此有穿透力的一種情話。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現在心中的那種如釋重負的
灑脫,但此時,我卻是體內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我在女人的嘴邊輕輕的一吻,這一吻,並沒有之前我們在神父面前那樣狂熱。
然而,這一吻,卻也是我跟女人成為夫妻以來,第一次真正用靈魂深處的愛意在
交流。

  「所以,義哥,我……我想我可以繼續完成任務,真正的完成雨筠的請求。」
女人低著頭,試探性的用眼角註視著我的表情說出了一句大膽的話。然而,這一
次,我的內心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跟糾結。我看著面前這頭已經被我馴服
的母豹子,用手像之前那樣擡起她難得的羞澀的臉說道:「好,我對你有信心。」

  這事一個奇怪的許諾,也是一種奇怪的答複。然而此時,我看著眼前的女人,
心中除了偉大,已經想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這種偉大,是指存在於這個亂世的
一種特別的情感。而現在,只有經歷過了這麼多生死的女人跟我之間,才能明白。

  「親愛的…」女人雙手環在我的脖子上,突然聲若蚊蠅一樣說道:「這一次,
我想玩大一點好嗎?而且,你要在我身邊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拒絕女人的想法。我要做的,只是靜靜地
等待,等待女人給我帶來的一場欲望深處的表演。如果這一段情,最終不被世人
理解,那我們也不會有所猶豫。因為今晚這種驚世駭俗的情欲,在我們的心中,
只是會註定成為彼此心中的一個夢,一個淫夢而已。

  我等待著淫夢的到來,就像此時等待夜幕降臨,讓一切不能見光的行為得到
黑暗包容的山城一樣安靜。

  直到最後,當女人再次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我知道夢開始了。

  夢里的女人很美,很聖潔,也充滿了一種如同地獄魔咒一般的淫邪。

  此時的她,竟然終於解開了自己的衣襟,雖然婚紗還在身上,上半身卻已經
是赤裸。而在那一具在窗口的暮色下閃爍著致命寒意的雪白胴體上,竟然掛滿了
一條條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銀色鏈子。而這些鏈子匯聚在一起,只有一個名字。一
個屬於和衷社內亂中唯一一件幸存的煙雲十一式的名字。

  「三環印月。」

  此時,竟然被女人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未完待續】
2019-8-21 14:5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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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淫夢 (52 完) 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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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情淫夢


作者:lucylaw
2019/8/2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五十二章 淫夢(最終章 )

  夜幕初至,一切的感覺,都跟故事開始的時候一樣。

  山城教堂里的婚宴正進行道酣暢的時候,那些本來是因為婚禮而來的賓客,
在你來我往的勸酒當中,似乎也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甚至連新郎新娘消失了許
久這件事情,都還沒有意識到。

  「婚禮這麽累,他們肯定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張羅吧。」這是在場每一個參
加慣了各式婚禮的人的想法。於是也沒有人真的在乎這個問題。然而他們沒想到
的是,此時的新郎新娘,正在教堂的里屋,做著一件無論從任何一個人倫角度都
無法理解的事情。

  本應該是婚宴主角的我,此時正坐在房間角落里的一個沙發上。而本應該是
另外一個主角的劉忻媛,此時卻站在樓梯口,身上除了讓人目瞪口呆的赤裸著半
身之外,還穿著那件煙雲十一式。

  經過了和衷社的那場決戰之後,從「白龍抱珠」到「花開並蒂」的十件銀器,
在老錢解開其中秘密的那一瞬間,已經是分崩離析。那些交織在一起的殘缺碎片
雖然被曹金山帶走,當世恐怕也已經沒有人能夠再將他們重組起來。於是,煙雲
十一式就變成了煙雲一式,只剩下了那一件最為關鍵,從雪琳那里得到的遺產
「三環印月」。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最近兩周劉忻媛一直不肯跟我親熱的原因。這兩周的時
間里,她應該都是為了讓自己穿上,這件對自己身體損傷極大的銀器。而此時,
三環印月的那兩個乳環正掛在女人的乳首上,雖然隔得很遠,但我可以確定乳環
上那兩根極細的銀針,是直接穿刺在了女人柔嫩的乳首上,因為只有這樣的方式,
才能像女人帶耳環一樣讓略顯沈重的銀鏈,能懸空的掛在女人的胸前。

  同時,也只有劉忻媛那絕妙的堅挺雙乳,才能在銀器的重量下,依然保持原
有的豐腴。女人獨有的那種充滿了力量感的肌膚,讓這種類似刑具一樣的銀飾發
出了讓人窒息的誘惑感。而也只有女人有異於普通山城女子的高挑,才能讓那一
顆被女人藏於雙腿之間的銀器顯得更加神秘。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光因為女人竟然能忍受這種穿乳而過的疼痛,更因為,
女人在幾個星期之前,就已經完成了穿乳,掛飾的準備工作,現在我所看到的一
切,竟然是女人已經實現準備好了的。

  然而現在,我已經不再去計較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今晚即將發生
的事情而準備的。因為此時更讓我感到被深深吸引的的,是女人此時臉上的那種
表情。冷漠,專註,溫柔,迷亂,卻又帶著一種強烈的高貴。這是我從未在女人
的臉上,所感受到的那種複雜的情緒。在某個瞬間,我好像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很
多我過去經歷過的事情,從那日在劉家大院見到的驚鴻一瞥的林蔭夢的高貴,到
曾經在阿虎窗口戲蝶覓香下雨筠的迷離。還有蘇彤告訴我她有了我的身孕的仿徨,
以及陳鳳姐妹們一直以來的那種天真。

  我跟女人四目相對,卻好像是在同時跟好幾個我經歷過的女人們對話一樣。
劉忻媛,正這樣默默的看著我,然後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我突然想起了雪
琳日記里的的一番話,此時的情景對女人來說,也許就像那日在丁伯的值班室里
奉獻自己的少女一樣。即將迎來的,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儀式。

  我沒有阻斷這一場儀式,即使當女人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也一言不發。
因為關於這一場儀式,我們已經猶豫了太久,糾結了太久。這對我跟女人來說,
已經算不上是彼此的一段考驗了。如果我在現場看著她跟另外一個男人在我面前
做愛是因為女人內心的需要這樣的安全感的話。那麽對女人來說,只能通過這種
荒誕的方式,在放開自己的同時,對我那種奇怪的癖好真正的進行一次慰藉。

  於是,當女人從我面前走過之後,她也再沒有回頭。此時在她的視野里,只
剩下了眼前的另外一個男人,那個雙眼已經幾乎失明,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的的
男人。在她的眼里,這個人也許跟一句行屍走肉,已經沒有了分別。所以,當女
人重新緩緩分開雙腿坐在阿虎結實的雙腿之上的時候,我竟然也感受不刀女人,
有任何的感情的波動。

  「現在,你是義哥。」

  我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不悅,反而明白了此事女人的內心。也許只有不斷暗
示自己,眼前的男人是我的時候。才能讓女人知道如何用自己的雙唇,去重新激
發男人的身體反應。

  然而此時的女人的動作,卻似乎並沒有因為她內心的波瀾而顯得有任何不自
然。女人的雙臂,正搭在了阿虎的肩膀上,動作很輕柔。就像是初戀中的少女小
心翼翼的墊腳將自己的紅唇送到情人嘴邊一樣,羞澀卻又主動。

  我默默的坐在兩人的後方,還有站在我背後同樣一言不發的雨筠。兩個本來
是戀人的彼此,卻都看著如今的新歡竟然就在我們面前這樣用這種男女之間最原
始的方式接吻。而我們,卻沒有誰出來阻止這個事情。

  唇分,我已經從劉忻媛紅潤的耳根跟起伏的胸膛上,感受到了女人一點呼吸
的變化。然而作為當事人的阿虎,卻無福消受女人此時的那種羞澀。從他空洞的
眼神中,我感受不到任何他的悸動。也許此時,他只是把眼前的女人當初了雨筠
一般,也許只有雨筠,才能讓他此時因為疾病而煩躁的內心,變得平靜一點。

  男人這樣的反應,終於也讓忐忑的劉忻媛的神經放松了一些,在長舒了了一
口氣之後,女人默默的開始用自己的紅唇,在男人的身上遊走起來。從額頭,到
耳根,從脖頸,再到前胸。女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並沒有平時在我身上遊
走的時候的那種狂野,甚至連自己紅唇上的色彩,都沒有在男人的身上留下任何
痕跡。

  但這一次,女人卻做得足夠的仔細。男人身上的每一處皮膚,都應該能感受
到女人灼熱呼吸下的溫柔帶來的那種刺激。阿虎此時雙目已經幾近失明,這讓她
無法看到劉忻媛身上的三環印月的鎖鏈帶來的那種金屬與肉體交織的美景,但這
樣反而讓他可以更專註的感知女人的「服務」。

  男人下體的膨脹速度清晰可見,雖然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他的下體已經軟
了下去。但即使這樣,之前套在上面的避孕套竟然也沒有滑落。而此時,重新開
始挺立的下體,也正在讓這一只本來充滿了褶皺的避孕套重新蘇醒。

  我知道,阿虎相對於絕大多數的男人來說,有一根足以讓任何女人都驚訝的
本錢。做為曾經走馬章臺的風流夥伴,我此時對他下體的樣子並沒有感到任何意
外。甚至曾經當我在幻想中,他將這根粗大的下體插入雨筠嬌柔的身體的那種沖
擊,反而成了那段在荒山教堂修養期間的時候的一種扭曲的自我療傷方式。

  只是不同的是,此時,阿虎的下體,正停留在了劉忻媛柔嫩的私密處。我新
婚不到一個小時的妻子,正在開始一點點的將另外一個男人的下體納入自己的身
體。阿虎那根長而黑的下體的頂端,正在一點點將我的妻子的下體慢慢撐開。

  胸口如同巨石壓住的窒息感,讓我只能屏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忻媛支起
的身子,正在男人面前慢慢的坐下,雖然此時她的雙臀處的裙擺,讓我看不清楚
兩人性器的結合處,但女人銀牙緊咬的樣子,卻足以能夠讓我想象到此時二人裙
擺中的畫面。也許只有此時從裙擺縫隙中露出的阿虎下體根部上的那一層避孕套,
還保留著我跟女人心里的最後一層防線。

  「這不對啊,為什麽今天忻媛如此快的就進入狀態了。」劉忻媛是慢熱體質,
因此每次跟她歡好之前她都需要我更多的愛撫,否則我每次進入她身體的時候,
女人幹澀的下體都只會讓我跟女人同時感受到疼痛。在我的記憶里,只有我跟女
人在黑瓦山下的那次車里性愛,女人會有如此的敏感反應,而那一次,還是女人
被下了藥的情況。但很快,我就想到了其中關鍵,因為女人此時身體上抑制不住
的那種顫抖,讓我終於明白了此時她身上的三環印月的真實奇妙之處。

  掛在女人胸前的兩個乳環上的銀鏈,消失在了女人的雙腿之間,而在那個位
置,是有著三環印月中最關鍵的那一顆銀球。在此之前,經過無數次的把玩,我
知道這顆銀球的構造十分複雜。在銀球里面,應該有著許多跟細小的銀球跟機簧
藏於其中,只需要輕輕的晃動,就會發出一種持續的震動。而這種震動的頻率一
旦跟人體的敏感位置接觸,就會給人帶來一種如同電擊一樣的麻癢感。

  而此時從兩人的角度來看,那一顆銀球,此時應該是被兩根從女人兩腿之間
繞過的鏈子,固定在了女人秘洞口那一粒黃豆大小的花蕾上。以往每次到情欲深
處,我都會一邊抽插一遍用手指挑逗女人的這顆異常敏感的凸起。因為這樣的行
為會讓女人的反應近乎於瘋狂,而此時,三環印月不光完美的代替了男人的手指,
還給女人的一種更強持久的快感。

  女人,正在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以一種十分克制的方式跟男人交合著。從女
人的身體位置來看,我可以肯定她只是讓阿虎下體的一小半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而這種半懸空的交合方式,則反而更加顯示出了男人的「碩大」。阿虎此時也許
並不知道他身上正在「慰療」他的女人,是我的新婚妻子,但他也許懂得的,是
此時女人不安的內心。

  於是,他的雙手並沒有放肆的在女人的身上不斷的遊走,而是雙臂用力托著
女人的腰肢,好讓女人在這種半懸空的性愛方式中能夠更加省力。但偏偏他這樣
的行為,在我看來會更加讓我緊張,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忻媛已經開始越來越
依賴於阿虎雙手的力道來保持平衡,而這個時候倘若阿虎的雙手一松開,失去了
支撐的女人,定然會重重的坐在男人的身體上,而到那個時候,阿虎七寸長的下
體,會直接刺入女人的身體。

  汗水,由於緊張而從我的額頭泛起,慢慢潤濕了我眉間的頭發。但我去沒有
去撩動頭發,因為也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想象中的畫面就會出現。到那個時候,
忻媛到底是會因為刺痛而發出一聲驚呼,還是因為兩個人的性器終於結合,而發
出那種如釋重負的暢談,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最終,阿虎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連我都開始佩服他雙臂的穩定性,兩
人已經已這個姿勢交合了接近十分鐘的時間,但阿虎的雙臂,竟然沒有絲毫的晃
動。只是慢慢的我發現,在這種讓人疲憊的方式下,劉忻媛好像已經開始發生了
變化。

  女人的身體,開始出現那種熟悉的紅暈,在肌膚的顫抖中,女人的眼神已經
開始迷離。她的雙乳在男人的面前越來越堅挺,就好像是男人下體充血一樣在不
斷的膨脹。這個時候,阿虎只要一低頭,就能品嘗到女人美妙的胸部。雖然阿虎
並沒有這麽做,但女人越來越大幅度的跳動動作,已經幾乎讓胸前不斷抖動的乳
環幾乎要碰撞到了男人的鼻尖。

  情欲越來越強烈,女人的快感,也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忻媛就好像隨時會
掙脫男人的懷抱,重重的坐下去將男人整根下體吞入自己的體內,然後再瘋狂的
扭動起來。但就在一切讓我以為幾乎要失控的時候,女人,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
動作。不光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還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從男人的身上彈了開
來。

  看到這一幕的我,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更沒有走過去撫慰女人。因為此時
從劉忻媛顫抖的身體跟沈重的呼吸上可以明白,剛才這種淺嘗輒止的方式,竟然
讓女人高潮了。

  是的,自己的新婚妻子,在自己的面前,被另外一個男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的時間,就輕易的送上高潮了。也許這樣的事情,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件
恥辱。但此時,身處其中的我反而更關心的是,接下來女人要整麽辦。

  「嗯…雨筠…是不是…是不是一定要弄出來才行。」劉忻媛低著頭,如同囈
語般湧自己標誌性的呢喃問到一直在我身後一言不發的女人。

  「是的…」雨筠的語氣中,顯然也反映出她此時內心的波動,顯然在她心中,
看著自己的愛人跟著自己前未婚夫的新婚妻子交合的畫面,同樣是心情複雜,於
是女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才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一定要讓他出來才行,
不過醫術上說,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中兩個人的氣息的交換,倒是不用一定要固定
於某種方式,這也是我告訴你…告訴你即使戴套也無妨的原因。」

  「那…那你們平時做的時候一般要多久…」劉忻媛盡然直接的問一個女人,
她的愛人在床上的持久時間。

  「嗯,快的話,半個多一個小時吧。」雨筠的語氣有點顫抖,顯然出了她知
道自己的答案意味著什麽的同時,也定然是想到了男人之前跟她一次次性愛時的
那種持久的快感。

  「那好吧…」雨筠的話讓我還沒有做出反應,劉忻媛卻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
從沙發上緩慢坐起來後,用一種讓我看不明白的眼神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女人此時的想法,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好像也
沒有再阻止她的必要。得到了我的「許可」的女人遲疑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男人
高聳的下體上那片自己留下的晶瑩,默默的站起身子,然後雙手並用分開了男人
的雙腿,在他的的雙腿之間慢慢的蹲了下去。

  她想要做更多的事情,當我得到這個讓我即心酸,卻有有著一種莫名期待的
答案的時候,女人的手已經握住了男人的下體,甚至還在將阿虎下體上那個已經
起了皺的避孕套,緩慢的從男人的下體上脫掉。

  女人,竟然在我面前,將男人跟她之間的最後一層保護,就這樣脫掉了。然
而,如果這樣的行為會讓我驚懼的話,接下來女人的行為,我才更應該吃驚。脫
下了阿虎下體上的避孕套的女人,並沒有讓男人等待太久,就在我回過神來之前,
女人的檀口輕啟,已經將阿虎的下體頂端一下含了進去。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無動於衷嗎?」身後的雨筠嘆息著,小聲在我身後說
了這麽一句。我沒有回頭,我知道她現在的表情會是什麽樣的,於是我只是默默
搖了搖頭。

  「我真是看不懂你。」女人的語氣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哀怨。

  「不,你更不懂的是她。」我說的她,自然是眼前的劉忻媛,就在不到一個
小時之前還在跟我舉行婚禮的女人,此時卻用自己的紅唇卑微的吞吐著另外一個
男人的下體。經過了我還有陳鳳姐妹這段時間精心「調教」的女人的口舌技巧,
正在被她用來服務於阿虎。但此時,我內心曾經的驚疑跟不安,反而慢慢變成得
平靜。此時在劉忻媛的心中,只是把眼前的男人當成了一個工具,因為在這個過
程中,她從未像給我品簫時那樣用自己的眼睛不斷註意著我臉上的感受反應。她
這樣做,甚至不過只是為了滿足一個曾經久藏於我心中,只有她真正理解的癖好。

  「你們真是一對天生的瘋子。」情緒開始波動的雨筠,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
畫面,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後就轉過身。而我卻突然橫著身子,就像是看著女人表
演一樣,躺在了沙發上。用一種充滿了滿足感的表情,回應者劉忻媛疑惑的目光。

  微微一笑,如同梨渦一樣迷人,卻是女人在含著另外一個男人的下體的時候
完成的。此時,女人的姿勢已經從蹲著變成雙膝跪地,男人的下體已經有一半被
她納入了最終,晶瑩的唾液,正在隨著男人的下體流淌到男人胯下的那片漆黑的
地方。而突然嘴角邪魅一笑的劉忻媛,卻並沒有擦拭去自己的唾液,反而吐出了
男人的下體,接著,又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那根如同黑金一樣的下體,並沒有因為女人的吐納而被冷落多久,當女人直
起身子的一瞬間,我已經猜到了女人接下來要做什麽。那是一種曾經只屬於我的
慰藉方式,此時,女人卻毫無保留的用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今天異常碩大的
雙乳,正被她們的女主人捧在手心,然後夾住了男人的下體。

  「乳交…」這是曾經劉忻媛讓陳鳳姐妹目瞪口呆的一種方式,也是只有女人
這種不光雙乳豐滿而且溝壑深邃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決戰之後聲色犬馬的這一
段時間里,女人對這種討好男人的方式更加的駕輕就熟,掌中跳動的雙乳,牽動
著三環印月的銀鏈,再牽動著女人腿間按摩著自己秘洞的銀球,構成了一種無比
淫邪的畫面。一個下半身還穿著新娘婚紗的女人,正用自己的雙乳,代替著自己
的下體按摩著男人的肉棒。而男人的肉棒實在是太長了,就算女人的雙乳十分碩
大,仍然讓肉棒從自己的乳溝中穿出了一大截,用一種因女人而帶動的節奏,一
下下的觸碰著女人的下巴。

  終於,女人再次低下頭,用自己冰涼的舌尖挑逗著男人的下體。而同樣的是,
雖然目不方物卻性愛經驗十足的男人,也知道自己下體的那種豐腴跟彈軟的感覺,
是由什麽造成的。在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種因為性愛欲望得到滿足的表情。

  唾液,再次從女人的嘴里流出,卻不偏不倚的滴在了阿虎下體的頂端那張不
斷開合的小嘴上。接著,由因為下體的跳動,而慢慢流進了女人的乳溝,只剩下
了一片泛著肉體交織的光芒的晶瑩。

  「嗯…你要不要我也這樣給你做…」身後的雨筠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身來,
跑到了我的面前說出了剛才的話。她的臉上,此時流露出一種強烈的不甘的表情,
顯然,眼前的這一場「表演」,已經到了她不可以接受的地步。

  「別這樣緊張,」我擺了擺手,並沒有接受雨筠的「好意」,一方面是我的
確已經失去了對她的身體的興趣,而另外一方面,我更不願跟一個帶著報複的女
人有任何的接觸。

  「你應該享受這種畫面,跟我一樣…」

  「你不同,你這人是個混蛋。」

  「不,這不是混蛋,」我看著雨筠咬牙切齒的表情說道:「這種人類繁衍最
本質的行為,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應該被禁錮。道德的譴責,讓這種純粹的東
西消失太久了,林覺遠做了這煙雲十一式的目的,不是告別別人,只有性愛才是
人類最本質的保障麽?」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煙雲十一式並非是像傳說那樣,單純是為了保
存秘密,或者是林覺遠未了討好固倫公主打造的。因為這十一件東西,是針對十
一種不同體質的女人而設計。設計者出了對床第有很深的造詣之外,應該也有很
多女人的經驗。這十一件銀器中,其實寄托的不光是林覺遠的精湛的工藝,更有
這個曾經的性愛大師,對於人類欲望的理解。

  「是麽?」雨筠雖然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但表情卻平靜了許多,好奇的說道
「你是什麽時候想到的。」

  「說出來你不要多想…」我頓了頓說道:「從那天晚上,我看到窗口上的你
開始,就慢慢體會到了。」

  女人點了點頭,沒有回應我的這句話,而是轉過頭去,開始跟我一樣,目不
轉睛的看著已經開始慢慢迷亂的兩人。

  此時,劉忻媛已經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紅著臉趴回了男人的身上,重複著剛
才的那種「服務」。從男人的下體開始,女人的紅唇從新在男人的身體上遊走起
來,只是這一次,女人的親吻變得更加激烈。紅唇過處,不單留下了口紅的印記,
還有舌尖舔舐的那種水漬。

  不光如此,這一次,女人的身體幾乎是完全貼在了男人的身上一半。帶著金
屬摩擦感的雙乳,代替了女人的雙手在男人的身上不斷按摩著,尤其是當女人再
次將自己的雙唇送到男人面前的時候,男人得到的不光是女人的香舌挑逗,還有
正在用來挑逗自己乳首的,女人胸前那兩粒已經在這樣得撫慰中同樣腫脹起來的
兩粒嫣紅。彼此摩擦的快感,我當然領略過。但像女人這樣還帶著金屬摩擦的快
感的方式,卻是我體會不到的。我有些嫉妒的用手隔著褲子,撫摸起不老實的下
體,只是此時的忻媛眼中,好像已經完全沒有的我的存在。她現在想做的,也許
只是讓男人更快完成整個治療過程,當然,也有可能會是更慢一點。

  終於,女人的這種遊走式的服務來到了盡頭,而最終,女人選擇了分開雙腿,
直起身子跪在了男人的面前。此時,女人的頭發已經被她解開,如同迷亂的雙眼
一樣淩亂。同時,女人的裙擺也開始散亂,幾乎到了那種輕輕一拉就咬完全墜落
的狀態。但是這些細節的變化,都沒有讓我分心太多,因為女人,已經在當男人
終於忍不住伸手想要撫摸自己豐滿的玉乳的同時,將自己的一只嫣紅的乳首,送
到男人面前幾乎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了。

  「你可以吸她一下,」這是女人給阿虎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對他下達的第一
個「指令」。別說此時阿虎雙目失明,恐怕就連耳朵失聰,都能通過女人的呼吸
的變化感受到她心中的渴望。男人伸出的舌頭,在女人顫抖的乳首上,輕輕的舔
了一下。

  這一下,雖然動作很輕,卻讓女人幾乎是癱軟般渾身一顫。因為好像阿虎已
經知道了女人身上穿著什麽一樣,在掃過女人的乳首之後,就立即用舌尖在那一
個把女人乳首拉扯得有些微微變形的乳環上,再添了一分力道。本來如同櫻桃大
小的乳頭,竟然被扯得變長了不少。

  「嗯!!……」劉忻媛的嘴里,發出了一聲讓人迷醉的呻吟。只是呻吟還沒
有結束,女人就如同囈語一般呢喃道:「我叫你吸一下她,快一點。」說罷,竟
然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一只乳房,將乳首直接塞入了男人的嘴里。

  「再重一點,」女人的動作很貪婪,語氣也很急迫。就好像是已經忍受不了
乳頭的麻癢,需要男人快速的給她解決一下。但是,當女人突然用手拼命的抱住
了男人的頭,瘋狂的將男人的頭擁入自己的胸膛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猜測還
是太簡單了一點,因為就連此時的阿虎,即使雙目空洞,也射出來了兩道不可思
議的光芒。

  一股白濁的液體,帶著那種彌散在空中的淫香,從阿虎的嘴角滴了出來。劉
忻媛的乳房在一陣極速的膨脹之後,竟然分泌出來了已孕女人才能分泌的乳汁。

  現場的空氣,就好像是凝固了一般。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這樣的景象震撼
住了。第一次去西豐洋行為雨筠訂制旗袍時,聽見那兩個店里的女人所說的奇聞,
竟然真的就在我身邊發生了。我可以肯定的是,劉忻媛從未服用過什麽催乳劑一
類的藥物,如果那兩個女人所說的確有其事的話,那我的女人身上有如此罕見的
美妙之處竟然我不知道。

  女人側著頭,用一種帶著愧疚的目光看著我,但雙手卻依然緊緊的將阿虎的
頭抱在自己的懷中,就像是給自己的嬰兒哺乳一樣。只是這樣的角度,感受到的
完全不是那種母性的光輝,而是一種我從未體會過的淫靡。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女人第一次分泌出乳汁,但初乳的那種獨特的異香,卻充
斥著整個房間。劉忻媛的雙乳十分的敏感,在以往的性愛經歷當中,我只是用舌
頭舔弄就已經足以讓女人興奮異常,而如今像這樣被男人吮吸出乳汁時,女人的
身體,也開始慢慢的變得紅暈。

  女人動情了,經歷過剛才幾番如同完成任務一般的性愛交合,在自己終於當
著自己新婚的丈夫的面被另外一個男人吸出了乳汁之後,那種禁忌的快感,終於
讓女人心中的欲望被點燃。這一次,女人沒有再用眼神確認已經從緊繃的褲襠中
掏出腫脹的下體開始自顧自套弄的我的感受,而是轉過頭來突然對雨筠羞澀的說
道:「雨筠姐,麻煩你再給換一個那個。」說罷,女人將自己的身體移開,讓阿
虎那根已經被她塗抹滿了蜜汁的下體暴露在空氣中。

  「嗯,好,」身後的雨筠,好像也在這樣的情景中被中了魔怔一樣,呆了一
陣後,才癡癡的從自己身邊的提包中拿出來了一個盒子,從里面取出來了一個沒
開封的避孕套,慢慢走到阿虎面前。

  「嗯…這個…」劉忻媛看著雨筠的動作,不好意思的說道:「有沒有質量好
一點的,剛才…剛才好像那一個都被弄破了。」女人說完這話,我才發現,之前
被劉忻媛扔在一邊那一個避孕套的頂端,竟然已經崩裂開了一個口子。

  「嗯…這個…」雨筠竟然同樣跟忻媛一樣支支吾吾了一陣後,用同樣的語氣,
囈語一般說道:「是的…破了。」只是雖然嘴上如此說,但還是自顧自的撕開了
一個新的避孕套,套在了阿虎的下體上。其實,在現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
最新款式的橡膠避孕套,質量是最好的。剛才之所以被弄破,除了因為劉忻媛的
緊張造成的下體緊縮以外,更多還是因為阿虎異於常人的尺寸。

  沒有人說出這一點,但每個人卻都能感受到這一點。當男人的下體再次被劉
忻媛一點點的納入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女人因為灼熱而撩起的裙擺下,那種帶著
撕裂的插入方式所帶來的沖擊力,讓我的腦中一陣眩暈。

  我看到了自己新婚的妻子,被另外一個男人插入。而我,下體套弄帶來的快
感也越來越強。這一次,不光是情動的女人的動作開始越來越快,就連一直如同
行屍走肉一樣的阿虎,竟然也被喚醒。用雙手環在忻媛的腰上,幫她控制著起伏
的力量跟平衡。

  粗重的喘息聲,讓整個房間都在為之顫抖,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
動聲音。這種充滿了力量與速度的狂野,讓已經動情的女人終於開始慢慢的迷失
自己,身上的那些禁錮,開始被女人一件件從身上撕裂。發夾,肩帶,最後是婚
紗的那一條長長的裙擺,到最後,除了鞋襪跟薄紗,女人身上只剩下了那一件煙
雲十一式。

  然而此時,女人卻沒有再脫去剩下的任何一件東西,因為這些東西少上一份,
也會讓女人的那種曼妙的美感少了許多。淩亂的秀發,隨著女人起伏的身軀而不
斷擺動。秀發間女人迷醉的臉龐上的每一個細節,都開始描繪著這個女人此時的
狀態。

  雙唇微分,灼熱的氣體帶著強烈的欲望幾乎在初秋的夜里都能形成一股熱浪。
鼻尖一滴晶瑩的汗珠,就如同是人體快感的精華一樣,發出一種淡淡的光澤。

  然而從始至終,無論女人的動作多麽瘋狂,無論男人給她的快感多麽強烈,
劉忻媛的喉頭,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好像是第一次跟我在那個餐廳的包房里
發生肉體關系一樣,女人在這種狀態下,依然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生理反應。也
是因為這樣,肉體的撞擊聲音,幾乎成為了現場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

  如蟬翼的婚紗,再也擋不住兩人性器接觸的地方。男人下體的每一次進入,
都帶著女人身體給予他的淫靡的閃光。尤其是那兩片已經開始發紅的雙唇被帶動
的不斷的外翻跟內收的緊致,讓我只能通過套弄自己的下體來緩解自己的欲望。

  「真的不要我幫你麽?」身邊雨筠的話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她的語氣中
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了的曖昧的挑逗,這種
語氣,曾經在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我經常聽到,然而此時從女人嘴里說出來,我
卻恍如隔世一樣微微一楞。

  「你不要的話…」雨筠的嘴角,突然邪魅一笑道:「那我就去幫他了。」說
完,女人竟然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正在瘋狂交合的兩人身邊,突然將自己的一
只手搭在了意亂情迷的劉忻媛的肩頭。

  「嗯?」停下了動作的劉忻媛,費解的扭頭看著雨筠的動作,眼神中,除了
疑惑,竟然似乎有一絲的不滿,就好像是責備女人打斷她了一樣。不過雨筠,卻
如同陳鳳經常調戲激情過後的陳菲那樣,先用手幫她捋了捋頭發,然後又托著女
人火熱的腋下網上擡了擡。

  劉忻媛不明白雨筠的意思,但雖然如此,轉眼間冷靜了下來的女人卻還是照
著女人的指示,慢慢將阿虎的下體退出了自己的身外。然而,就當女人以為這一
切停止了的時候,雨筠卻突然低頭在她耳朵邊上說了一句話。聽完了這句話,劉
忻媛的表情立即大變,就好像是一個偷吃糖果的小女孩被發現了一樣扭頭悄悄的
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著雨筠一臉「慈愛」的表情很久,終於,才忍不住點了點
頭。

  女人明白了雨筠的意思,而我,也很快明白了雨筠的意思。當劉忻媛從阿虎
的身上下來的時候,這一切,並沒有停止。因為離開了阿虎身體的女人並沒有去
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而是反而將她們放到了一遍,然後,慢慢的,用面對著我
的方向,跪在了離我只有兩米距離的一塊絨毯上。然後,又慢慢的匐下了自己的
身子,將自己被阿虎弄得依然還在不斷開合的下體,完整的展現在了阿虎面前。

  女人,竟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貢品一樣奉獻給了身後的男人。只有如月閣那
里那些卑賤的妓女,才會用這樣的姿勢去引誘男人。而此時,劉忻媛,這個明動
山城的女人,卻用這樣的姿勢去迎接著另外一個男人。雙目不可方物,並沒有讓
阿虎感到迷惑,面前白皙的女人那一點殘存的動作,讓他僅僅通過動物的本能,
就知道了女人要他做什麽。於是,他扶住了自己晶瑩的下體離開了座椅,只留下
了沙發上,那一圈同樣因為汗水而造成的痕跡,然後很快又在夜空中幹涸。

  此時房間中的情欲,卻因為姿勢的變化而更加高漲。當阿虎的下體再次對準
女人的下體時,似乎都沒有接住手的幫助,那根碩大的肉棒就輕松分開了女人的
下體,讓兩人重新結合在了一起。而就在這一瞬間,女人的喉頭,終於抑制不住
的發出了那一聲幾乎就連守身百年的頑石聽了都會動情的呻吟。

  欲望,就像是一劑毒藥,從古自今那些亂世煙歌中浮浮沈沈的人們,無不被
這種毒藥所侵蝕。而此時,深受其毒的不光是阿虎或者我,女人那種韻味漸濃的
呻吟,就連一直內心忐忑不安的雨筠都受到了侵蝕。我身邊的她,再一次流露出
那種曾經我再熟悉不過的被欲望挑逗的時候緊咬嘴唇的樣子。只是面對我大大咧
咧的在她面前套弄下體的樣子,雨筠反而表現出了一種以往沒有的平靜。她就像
是醫生在看一個病人一樣看著我癱軟的坐在沙發上的樣子,但說話的語氣中,卻
也多了一份顫抖。

  「那麽,我也要開始了」說完這話後,本來在二人「戰鬥」過的地方坐著的
雨筠,竟然也站了起來,走到了場中正在扶著劉忻媛的腰肢,用那種動物本能的
力量扭動著身體的阿虎背後,然後再次緩緩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接著,像一個溫
柔的妻子一樣,從身後抱住了阿虎親吻起來。

  這就是阿虎,當此時過後我回憶起這一段荒唐的往事的時候,我甚至反問自
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阿虎什麽,以至於我竟然能接受自己的兩個女人,就這樣同
時跟他發生性行為。一個是我曾經的未婚妻,一個柔弱如水的女人,此時正用自
己赤裸的上身,在男人健碩的脊背上撫慰著微微冒汗的肌肉。而另一個是我新婚
的妻子,一個性烈如火的女人,此時卻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一般,只能跟隨著男
人的節奏而扭動著自己的臀部。

  金屬的摩擦,伴隨著劉忻媛肉體的晃動,尤其是竟然能分泌出乳汁的一對碩
大的雙乳,即使剛才已經被阿虎貪婪的吸食得有些幹癟,卻在這樣的體位下依然
顯得豐滿如同兩團白皙的蜜瓜一樣。

  婉轉的呻吟中,女人更多夾雜的是那種無力的喘息,阿虎就好像是一個不知
道疲倦的機器一樣,用一種尋常男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在劉忻媛的下體里面不斷
進出。在二人性器的結合處,那種水漬造成的光澤更加強烈。而這時,本來在阿
虎背後撫慰著他的雨筠,竟然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茶幾邊倒了一杯水,然後送到
了幾乎只能將頭埋在雙臂的女人面前,輕撫著已經仿佛失魂落魄的女人說道:
「喝點水吧,不然容易被幹脫力了。」

  「被幹脫力…」我不知道雨筠是否故意用這個以前絕不對從她嘴里說出的粗
鄙詞匯來形容此時二人的狀態,但不可否認的是,此時的阿虎跟劉忻媛,的確是
在用一種類似動物的原始方式在交合。忻媛勉力的擡起了後,卻沒有讓阿虎的動
作停下來,她就像是一條小狗一樣繼續趴著,將雨筠將手中捧著的水一點點吸食
進去,而這個過程中,還幾番因為男人力道的變化而一次次用伴隨著呻吟的方式
把嘴中的水噴了出來。

  「停…停一下…」終於,女人受不了這種「前後夾擊」的方式,扭頭用一種
求饒的表情看著身後的阿虎。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這一頭母豹子,在性愛的時候的
時候像男人求饒,只不過我沒有猜對的是,女人並非因為男人的動作過於激烈而
影響了自己補充水分,當她將男人的下體從體內抽出時我才發現,那個看上去很
結實的避孕套,竟然又一次破裂了。

  而這一次,已經不需要雨筠再動手,劉忻媛用一種幾乎是搶的速度將雨筠手
中的茶杯中的水接過來一飲而盡後,順手就已經從一旁的沙發上又拿了一個嶄新
的避孕套。她甚至都沒有像雨筠那樣小心翼翼的將避孕套的外包裝拆開,而是用
一種動物本能的撕咬的方式,將那個避孕套取出。在雨筠跟我都還沒有從驚訝中
回過神來的時候,忻媛就已經給阿虎帶上了避孕套,然後雙腿分開處,女人將自
己的下體主動的送到了男人的肉棒前。

  快感,如同汪洋大海一樣吞噬著現場的每個人,不光是場中交媾的三人,一
旁的我,也在這樣的畫面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一種手淫的快感。今天我的狀態
似乎也很驚人,已經套弄得肉棒頂端早已經被下體的分泌物弄得濕潤無比了,我
卻沒有一點射精的沖動,反而是快感,如同在經絡之間遊走一樣,一點點的在我
的體內蔓延著。

  眼前的女人,似乎已經不是我的新婚妻子了,她更像是天地之間精心雕飾出
來的一個傑作,一個由性欲做成的傑作。此時的劉忻媛,已經不是像剛才一樣趴
在地上了。仰面朝上的女人,正在將自己那條充滿了野性力量的一條腿,搭在了
男人的肩頭,而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男人的下體在她的體內得到更大
的活動空間。

  從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的下體的每一次進出,原本比很多男人
的力量還要足的女人的大腿,此時卻顯得十分柔嫩,緊致的肌肉也在男人的每一
次抽插中顫抖著,因為每一次,我都可以清晰的看見男人將七寸長的下體完全送
入道女人體內,而每一次抽出,帶出的女人的蜜汁,竟然已經能在空氣中如同煙
花一樣飛濺。

  而此時被兩人的行為影響了的雨筠,已經將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完全脫去,
赤身裸體的在男人的背後,用雙手托著男人的臀部,就像是在為這一場淫亂的媾
和助力一樣,順著男人的力道往前推動著男人的身體。

  「嗡…嗡…」現場在女人隱秘的呻吟中,竟然出現了一種很低沈的聲音,而
這聲音的源頭,竟然是此時女人下體處的那一顆銀球,雖然因為動作過於激烈,
這顆銀球早已經離開了它原本的位置,但兩人的速度,卻還是通過銀鏈傳遞到銀
球上,竟然帶動著那顆銀球,發出了一種如泣如訴的聲音。

  而這種聲音,只有當女人在性愛得到極大滿足的時候才會有的。夜已深,外
面那些好奇的賓客,終於也有人開始不賴煩的選擇告辭,只有那些已經喝到眼紅
的人還在現場劃著拳。

  陳鳳姐妹,被安排在了教堂後屋的入口。尤其是剛才,終覺魂不守舍的阮凝
秋,終於忍不住進來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景之後,就立即反複要求現場唯一清醒的
陳鳳一定要守好現場的唯一入口,甚至還拉過自己的孩子,一起在門口坐著。

  因為就在剛才,通過門縫,她看到了一個讓她從未想象過的畫面。也許曾經
從被我「迷奸」之後,就知道一旦跟了我,在性事方面就免不了有很多離奇的行
為,但女人剛才看到的這一幕,卻甚至比起當初我強行將下體送入她身體時,還
要讓她驚訝。這個畫面,就如同一棵生命力極強的種子在她心里紮根了一樣,此
後多年,這都成為了她午夜夢回時靈魂深處最深的悸動。以至於後來,當她在喝
醉酒後,終於鼓起勇氣告訴了我那個畫面,而我用同樣的姿勢跟她交合的時候。
這個本來已經清心寡欲的女人,竟然會瘋狂的主動提出來想要懷上我的孩子。

  阮凝秋,看到的是站在地上,肌膚如同鋼鐵一樣黝黑的阿虎。還有如同一條
閃爍著銀光的白色藤蔓一樣,盤在他身上劉忻媛。此時女人身上的婚紗,早已經
被扔到了一個完全無法影響兩人任何動作的地方。而本來加入了戰圈的雨筠,也
退到了幾米外,跟我一樣眼神迷離的看著場地中央兩人這驚世駭俗的表演。

  男人的雙手,從女人的雙腿彎曲處穿過,竟然將女人整個抱起來,然後憑借
雙臂的力道,將女人拋到空中,然後再重重的摔下。而在這個過程中,除了雙臂,
兩人最大的接觸的地方,只有男人那條,就好像足以支撐起女人整個人重量的肉
棒。

  雨筠不止一次,享受到過男人這個姿勢的妙處,所以她當然能想象得到,此
時劉忻媛體會到的快感要有多強烈。這種需要極強的體力保障的性愛姿勢,原本
需要兩個人的共同配合才能完成。然而眼下,已經如同一攤軟泥的劉忻媛,卻被
男人抱在身上,只需要男人利用手臂跟腰腹的力量,就可以輕易的完成每一次的
抽插。

  空氣中的那種淫靡的芳香,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種原始的野性的味道。不知道
經歷了幾次高潮的劉忻媛,此時身上的肌膚已經從紅暈變得發白。汗水,早已經
將她渾身上下濕潤,然而此時,除了將自己頭埋在男人的肩上,憑借僅存的一點
力氣用自己的雙乳在男人結實的胸肌前摩擦,女人已經失去了任何可以用來跟男
人交換這種快感的方式。她們好像是在彼此角力一樣,一次次的挑戰彼此在性愛
上的極限。

  「停一下…」這一次,是男人先叫了暫停,並非因為體力不支,而是此時阿
虎的下體上,又出現了狀況。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阿虎準備將女人放下,
好再換一個避孕套的時候,沈默了片刻的女人,突然回頭看了看我,在得到我肯
定的眼神之間,女人已經堅決的抓著男人下體一捋。而接下來,就是那個幾乎已
經完全撕裂的避孕套從女人的手上的飛出,只是在這之後,那幾個安靜躺在一旁
的沙發上,隨時等著自己上陣的避孕套,卻沒有等到他們的主人。

  劉忻媛幾乎是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的嘶鳴,然後雙手環過男人的肩膀,然後
跳起來,將自己的身體掛在了男人的身上。而這一次,女人已經不是等待著男人
的下體進入她的身體,而是用一種極為準確的角度,就這樣用懸在空中的方式,
將男人的下體吞入了自己的身體,一根巨大的,沒有避孕套的肉棒。

  欲望,正在瘋狂,房間中的每一個人,都在一點點的失去自己作為人倫的最
後的理智。也許只有最原始跟最直接的性器結合,才本應該屬於這一場突破人性
邊際的性愛儀式。

  當阿虎終於將女人慢慢的放到地上的時候,我竟然已經走到了場地中央,在
劉忻媛的頭後面慢慢跪下。而此時,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雨筠一件件脫掉。
劉忻媛用僅存的力氣,握住了我已經濕潤得發出一種腥臊氣味的下體,想要給我
解決我身體的需要,然而眼下對我來說,卻只有當女人到達了欲望的最後的頂點
時,才能讓我得到真正的快感。

  劉忻媛,被我抱在了懷里,這是我在跟陳鳳姐妹交合時,最喜歡讓她們姐妹
做的一個動作,讓這一對姐妹花,輪流從後面像我這樣抱著正在被侵犯的親人。
而現在,我竟然這樣抱著自己的妻子,讓她的下體得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沖擊。

  阿虎的眼神很空洞,但我卻總覺得他能感應到是我的存在,因為就在我抱起
女人的同時,他的動作變緩中,讓人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一絲猶豫。然而到了此
時,倘若我不讓他們走完這最後一步,不光剛才的治療過程是前功盡棄,之後我
跟女人之間,恐怕也不能真正的走出這一場欲望的舒服。

  於是,我用雙手開始撫摸起劉忻媛的雙乳,就像陳鳳每一次借助自己的雙手
跟自己妹妹的雙乳來討好我一樣,將女人的雙乳就在男人咫尺之遙的距離揉捏著。
這樣的動作,也許阿虎並不能看清,但當明白了我的心思的女人,雙乳再次在欲
望的刺激下不斷漲大的時候,那一股在我用力的揉捏下射向男人的重新分泌的乳
汁,成為了徹底點燃男人欲望的最後一顆火星。

  瘋狂的速度,瘋狂的迎合。此時忻媛身上的最後一絲牽掛,那件已經被她的
汗水跟蜜汁浸濕的三環印月,已經被我取下來放到了一邊。此時的女人,終於可
以毫無牽掛的跟眼前的男人完成這最後的一段性愛。阿虎放肆的當著我的面,埋
下頭去揉捏著女人的雙乳,直到將女人的乳汁再次吸幹,才重新的直立起身子,
而接下來的,就是最後的沖刺。

  劉忻媛用手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她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眼神中有
哀怨,有欲望,有迷亂,有期待,也有恐慌。我們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彼此心
里都清楚,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

  然而我們彼此,卻都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當女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
我的頭拉下去,然後用力的咬住了我的嘴唇的時候,我跟阿虎,幾乎在同一時間
發出了只有男人才懂得的顫抖。

  一股白濁的陽精,從我的下體飛出,在女人帶著母性氣息的雙乳上綻放開來。
而另外一股更加濃稠火熱的陽精,隨著阿虎無力的從女人的身體里抽出自己的下
體的時候,終於緩緩的從女人兩腿間,那孕育生命的地方流了出來。

  快感,成為了房間中禁錮的那種讓所有人瘋狂的情緒。

  一切,讓我都覺得像是一個夢一般,只是這個充滿了欲望的夢中,是那麽的
真實。

  淫香,淫夢。山城亂世的這一個讓人驚愕,卻又永遠無法理解的夜晚,就像
是此時已經幹涸了的三環印月那樣,最終,成為了時代的一個記號。有很多次我
曾經問自己,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底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直到多年以後,
當已經是兒女滿堂的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才明白。如果說我在山城的那段往
事,是以我對一個,或者幾個女人的欲望企圖而開始的話。那最後,我的女人用
自己的身體去化解別人的淫毒的時候,也是在化解我內心的那種亂世中的悸動。

  新婚後不到三個月,國家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在將從煙雲十一
式里面得到的那些寶藏的線索,托福給了一群足以真正代表這個國家未來的一群
人手上後,就帶著我的女人們遠渡重洋,去往了美利堅西部的一個叫舊金山的地
方。

  那晚的淫靡,最終沒有帶來太多的麻煩。雖然走的時候我曾問過雨筠,阿虎
的眼疾沒有得到根治,但也真的就抑制住了他的那種奇疾的惡化。

  四年之後,我跟劉忻媛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女兒出生。只是在這之
前,我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是陳鳳替我生的,而另外一個,竟然是阮凝秋給我
生的。雖然至今,她都沒有真的跟我宣布結婚,但她卻一直在我身邊,成為著一
個最為特別的女人。

  慢慢的,歲月,就再這樣靜好的一點點的過去了。我跟女人們之間的激情,
也從一開始的迷亂,變得越來越單純。只是這個過程中,除了偶爾我會帶著四個
女人一起去到美利堅那種特別的脫衣舞娘店,當著那些坦胸露背的西洋女人的面
輪流幹四個女人以外,我們之間的性愛已經沒有任何女人的參與,當然更不會有
任何的男人。

  再次的午夜夢回,當我擡起手,讓身體日漸豐腴的劉忻媛埋頭在我肩膀上的
時候,已經是二十多年後的事情了。而此時,一番對話,卻在不經意間讓我回想
起來很多已經慢慢模糊的往事。

  「詩兒昨天跟我說,她想回國去一趟。最近你書架上那些關於中國古代符號
的書籍,好像已經讓她有些魔怔了。」

  「那我們就找個時間,帶她回去看看吧。」

  我說道:「我可以讓Thomas幫我的忙,以華僑的身份回國訪問一次。」

  「不,」劉忻媛突然翻了個身說道:「詩兒說她想自己回去,」女人見我面
有難色,突然噗嗤一下笑到:「怎麽了,我們的大老爺。別忘了,我們的寶貝女
兒已經快二十了,當時那個年齡,我都快認識你了…說不定啊…嘿嘿。算了,放
心吧,她的兩個哥哥,兩個弟弟中,總也會有人能陪她一起去的,而且別忘了,
你那個叫Thomas的朋友,他的兒子,可是我們寶貝的跟屁蟲。」

  當女人說完這話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房門已經被人推開了。月光下,一
身長裙的少女,正一臉深色飛揚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她的爹娘。

  「我剛才聽到的,應該不是你們的夢話吧?」

  少女的嘴角,露出了一種讓我覺得十分熟悉,卻有有些淡忘的笑意。


               【全文完】

***********************************
  本章更新之後,本書最終也全文結束了。最後兩章算是一個額外的小福利,
也是我的另外一個以NTR為主版本的故事的高潮部分。從我自己的角度來看,
這個故事也許還可以講很久,但最終實在心力有所不止。於是在52章的時候我
選擇了完結本書。也許結尾並不算完美,但我還是比較滿意的。在休息一段時間
後,我也許會考慮把後面的二十章左右的內容開始進行重置,只是到時候,也許
不一定是以文字的方式來更新。

  我曾經很多次考慮過有聲小說講播的可能性,然而難就難在找合適的CV來
完成。要知道,找一個會嬌喘的CV很容易,找一個有故事塑造能力的亦不難。
要找一個兩者兼備的CV就非常困難了。畢竟,我的故事敘事性會很強。所以,
看機緣吧。

  關於之後的計劃,其實我本打算把這一部小說作為我最後一部中/ 長篇小說
的。本來有個夙願,很想把江山如此多嬌續寫下,但無奈那部作品如果開動,起
碼也是要兩年的時間,所以隨緣吧。需要說的是,近日越來越覺得之前留下來的
一個三部曲的故事如果不講完,始終是會有些遺憾。於是,在休息一段時間後,
我會更新完那個故事,至於是什麽,看圖吧。
2019-8-24 18: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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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lam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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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我想問<原來阿虎的那種寒癥是源於體內的先天性的淫毒,要化解這種先天性的奇毒,
需要找到傳說中那種極為罕見的媚骨體質的女人進行交合。雨筠身上就是媚骨,
這也是男人在不知道雨筠跟我的關系之前,對女人主動進攻的原因。然而最終,
當兩人多番嘗試後,兩人才發現就算雨筠是媚骨體質,卻也不是能解開阿虎身上
頑疾之人。然而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卻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已經不需要忻媛再開
口,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意思。>但為什麼要劉忻媛跟啊虎上床
2019-10-25 12:2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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