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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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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師爺(完) 作者:葉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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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師爺】(完)
【作者:葉霓】
*** *** *** ***
第1章
東方初露曙光,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屬于早晨的清新味道。此時街坊才剛剛
有人走動,卻見一個嬌小的人影已疾速穿梭其間。
最後,她停在一家藥鋪外頭,用力敲着店門,「嚴大夫您開開門呀,我娘又
犯病了,嚴大夫……」
過了好一會兒,店門終于開啓,當她瞧見應門的是店裏的小哥,立刻喊道:
「小奇哥,嚴大夫在嗎?」
「是圓圓呀,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嚴大夫他人在是在,可是還沒起床呢。」
小奇打了聲呵欠。
「麻煩你去喊他起來好不好,我娘……我娘……」圓圓急得差點兒哭了出來。
「裘大娘又病了?」小奇立刻領悟。
「嗯,這次還挺嚴重的。」想起娘的病,她不禁愁眉深鎖。
「好,你等等,我去請大夫出來。」
小奇才剛轉身,居然就見嚴大夫已從裏頭走了出來。嚴大夫一看見圓圓,立
刻說:「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圓圓,怎麽了?大清早就來我這裏報到。」
「嚴大夫,您起來了真好。快……快抓我娘以前常吃的那種藥給我。」她急
切地說。
嚴大夫會意地點點頭,立刻抓了幾帖藥給她,「銀子以後再算吧,你先拿回
家熬藥去。」
「我……謝謝……謝謝嚴大夫。」其實身上隻剩下幾個碎銀子的圓圓本就想
向他賒賬呀。嚴大夫人好,從沒拒絕過她,讓她感激不已。
道過謝後,裘圓圓便将藥包放進竹籃裏,急急返家。
說起她娘,哮喘是她多年痼疾,好不容易前陣子身子才好轉些,沒想到昨晚
哮喘又發作了!吓得她不得不一大早就去敲人家大門呀!
圓圓才奔進家門外的巷子口,就被隔壁大叔攔下,「圓圓呀,你娘是不是又
犯病了?剛剛我又聽見她直喘的聲音。」
「是呀,我已經去抓藥了,得趕緊爲我娘熬藥去。」一聽大叔這麽說,圓圓
可是更加憂焚了。
她快步朝巷内走去,才進門又聽見母親的喘息咳嗽聲。「娘……你怎麽愈喘
愈急,你忍着,我這就熬藥去。」
「圓圓呀。」裘大娘握住她的手,痛楚萬分地說:「娘的病拖累了你,娘…
…真對不起你。」
「娘,您說這是什麽話,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被拖累。倒是女兒沒辦法治好您
的病,心裏才有愧呢。」她拿出手絹,輕輕爲母親拭去額上鬓邊的汗水。
「圓圓,你真是娘的乖女兒。」她愈是孝順,裘大娘就覺得欠她愈多。
像隔壁王大嬸的女兒就跟圓圓同年,她不但可以天天玩樂,還可與弟弟一塊
兒去私塾念書,多幸福呀。
可她的圓圓卻被逼得日夜守着她,這教她心裏怎能好過?
「您别再說這種話,讓圓圓好難過。」她溫柔一笑,「您在這兒躺會兒,我
現在就去外頭将藥熬好,有事喚我一聲。」
裘大娘點點頭,也因爲咳累了,慢慢閉上眼睡着了。
圓圓趕緊爲娘蓋好被子,這才拎着藥材到門外蹲在地上,生火熬藥。
這時候對面大叔又走了過來,關切地問:「圓圓,你娘的情況再這麽拖下去
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可是該做的我都做了,嚴大夫更是好心的不收我藥錢,但是……
我娘還是時好時壞。」說起這個,圓圓忍不住輕歎了聲,眼眶也跟着紅了。
「我倒是聽說有間廟挺靈的,你要不要試試?」
「廟。」圓圓頓了下。
「對,是藥師菩薩廟,聽說隻要向她許下心願,九成可以如願,剩下的一成
就是作孽太多的人,而你是那麽孝順,菩薩一定會保佑你的。」他也不願見她年
紀輕輕就老爲母親的身體煩憂,連這年齡該有的快樂都沒有。
「好,我去試試。大叔,您能不能告訴我那間藥師廟在哪兒?」圓圓蹲在地
上,一邊扇着火,一邊問道。
「就在東街底,你去那問問人就知道了。」
「嗯,謝謝大叔。」她甜笑着。
「對了,你不能光求菩薩,若菩薩幫了你,你可别忘了還願呀。」大叔突然
想到這最重要的一點。
「什麽是還願?」
「比如說:你可以向菩薩請求,如果她醫好你娘,你就願意回饋些什麽給她。」
他皺着眉想着比方。
「可是大叔,你也知道我什麽都沒有,拿什麽給菩薩?」她心一沉。
「你這傻丫頭,菩薩又不要你的銀子,而是心意,懂了嗎?」
「心意?」圓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懂了就好,那我回去了,你别忘了撥空去一趟呀。」
當好心的大叔離開後,圓圓心想:不管有沒有用,總是一線希望呀。
于是當她将藥熬好後見母親還熟睡着,便決定先去一趟藥師廟,但願菩薩能
聽見她的心聲呀。
沿路問着人,非常容易找到了那座廟,走進廟門她詫異地看着裏頭香火鼎盛
的情景!既然有那麽多人來許願,想必藥師菩薩一定很靈驗了!
想着,圓圓當然是趕緊走上前,跟着大家一樣跪在菩薩面前,誠心地說:
「藥師菩薩,我叫圓圓,希望您能幫助我醫好我母親的病,如果我這個願望達成
了,我也答應您要幫助另一個人完成一個心願。」
插上香,她又守在那兒吸了下清香的香氣,但又擔心母親已清醒,約片晌過
後她就快步返回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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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先生,祿子大人要您過去一下。」
理藩院的總管喬若來到安哲沁的書房,非常恭敬地說道。
「好,謝謝總管。」其實在理藩院裏喬若的身份并不低,身爲這裏的大總管,
除了裏頭官吏,底下人都得敬他三分。
但爲何他會對師爺安哲沁如此敬重?因爲他欽佩安哲沁的智慧,自從他跟在
祿子大人身邊後,祿子大人破案率也赫然提升,然而大夥都知道其中功勞最大的
莫過于安哲沁洞燭先機的辦案能力。
因此,在他來到理藩院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已是聲名大噪,許多北京城
大官也都慕名前來,爲了本身無解的案子找安哲沁攀談,甚至于還不止一次向祿
子大人借人。
安哲沁爲不讓祿子大人爲難,因而先行對外宣稱不再外借,若需要他提供意
見就必須移駕來這兒請教他了。
祿子曾提醒他,别太自傲免得遭怒。他則笑笑說:「他不招惹别人,别人也
沒理由來招惹他。」
不過,這次他估算錯誤了,這全天下就有個人特别喜歡招惹人,但是大家又
拿他沒辦法。
喬若離開後,安哲沁便起身直接往祿子大人的行館走去。
「大人,您找學生?」安哲沁一人内,便拱手躬身問道。
「安先生你來了,這邊坐。」祿子指着前面的椅子。
安哲沁坐了下來,向來心思缜密的他在祿子還沒開口之前就看出情況有些不
對的端倪。
「看樣子好像事不單純。」安哲沁勉強一笑。
「沒錯,你……惹到皇上了。」祿子遲疑了會兒才開口。
「什麽?皇上!」安哲沁再聰明也想不透自己哪時候得罪皇上了?
「他說……你平日性子太傲,又喜歡四處留情,不但惹官又惹女人,所以要
懲處你。」祿子說來有點爲難。
唉……想想安哲沁不都是爲了他嗎?這才會得罪其他大人,這下被告到皇上
面前,他也難辭其咎。
「安先生,是我讓你遇上這些麻煩,我——」
「别說了大人。您隻要告訴學生,皇上打算怎麽懲處我?」他揉揉眉心,也
陷如沉思。
「小順子公公來找我時什麽也沒說,隻道皇上留給你四個字。」
「哪四個字?」安哲沁挑起眉,半眯起眸子。
「佳偶天成。」祿子緩緩說道。
「佳偶天成?!」安哲沁恍然明白,「皇上是要我成親?」
「本來我也是這麽想,可是小順子公公又說以後皇上每個月都會贈你這四個
字,這下……我就不明白了,難不成他是要你每月都成一次親?」祿子搖搖頭,
「常聽喬将軍說皇上心思難測,這下我終于領教過了。」
「我想大人臆測的沒錯,皇上是要我每個月成一次親。」可是他的目的是什
麽呢?
對他「風流」的習性感到不滿,所以想處罰他?問題是風流并不犯法,又跟
其他大人們無涉,皇上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安哲沁,那你有了對象嗎?」祿子可爲他心急呀。
「大人,您不用那麽急。」
「我是替你急呀,我忘了告訴你皇上除了給你那四個字外,還給了你一個日
子,我想那天便是他命你成親之日。」祿子又道。
「哪個日子?」安哲沁猛回頭。
「五天後。」
「什麽?!隻有五天。」安哲沁撫上額頭,第一次感受到這麽無助呀。
皇上啊!您日理萬機,幹嘛費心對付他這個小人物?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唉!
「沒錯,就是五天後,六月初六。」祿子跟着皺起眉,「剛開始我還無法意
會,現在看來就是這個意思沒錯。」
「想想我雖然有點兒小風流,喜歡眷戀女人窩,可從沒想過要娶妻,皇上還
要我一月一個,我哪養得起呀。」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心情調侃自己。
「你現在做何打算?」一月一個老婆,這算齊人之福還是非人折磨?
「看着辦吧,大人,讓學生告假半天,我想出去散散心。」他得想想,好好
找個安靜的地方想一想他該怎麽做。
「行,你去吧。」祿子能理解他此刻心情的紊亂。
「謝謝大人。」垂首道謝後,安哲沁便懷着重重心事離開了。
祿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不禁搖搖頭,但願他能拿出平日的冷靜與分析事情
的犀利,化解自己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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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大娘的病情就在圓圓前往藥師廟祈求許願後竟奇迹似地轉好了!而且這次
是連着一個月都不曾發病,左鄰右舍都覺得驚奇,唯有對面大叔知道這定是圓圓
的孝心感動了菩薩。
于是他今日又來到圓圓家中,問道:「圓圓,你去菩薩面前還願了沒?」
「啊!我一忙給忘了。」圓圓緊張地咬着手指。
「那就得找個時間過去。」
「好好,謝謝大叔,要不這樣吧,我娘剛睡應該會睡得不錯,您幫我看一會
兒,我去去就來。」擔心菩薩氣她沒腦袋,若是又讓母親病犯了,她可是死十次
都贖不了罪。
「沒問題,你去吧,路上小心,最近清兵到處騎着馬亂竄,遇到就快閃,别
被無眼的馬兒踢着了。」好心大叔不忘提醒道。
「我會的大叔,别忘了圓圓什麽沒有,但身手倒挺利落,能跑又能跳。」她
嘻嘻一笑,露出可愛的小梨窩,接着便轉身跑出巷外,朝東街底快步走去。
步人藥師廟,她看着一個月前那尊眼熟的菩薩雕像,心情蓦然産生了許多感
激與一股酸意。
那酸是對菩薩無限的敬意。
她跪了下來,對着藥師菩薩說:「謝謝您醫好了我娘的病,我真的好開心,
真的是太謝謝您了。」說着,她心頭的酸已化成眼底的熱。
「上次我說過如果您幫了我,我也一定要幫助另一個人完成心願。可人海茫
茫我不知道該幫誰,請菩薩替我指點迷津好嗎?」她偏着腦袋想了下,「對了,
我看就這樣,等會兒我踏出廟門第一個遇到的人,他若有困難,無論如何我一定
幫到底。」
天真的圓圓居然想到這樣的辦法,而且還說的非常堅決。
她的目光直望着菩薩那張慈祥的面容,心想這一切還真是玄奇,菩薩所求不
多,要的隻是她的誠心,那她怎能不盡心去做呢?
再次爲菩薩上炷香後,圓圓便決定回家了。但是在跨出廟門時,她倒是躊躇
了下,就不知道她會遇上哪個人需要她幫助?
對,不能看,看了就等于挑過,那就不準了。
于是圓圓主動閉上眼,而後摸着牆慢慢走出廟門,可是底下的門檻好高呀,
她一個不注意腳尖一勾,整個人便往外頭摔了下去。
「啊……」眼看地面慢慢接近她的臉,突然一隻剛硬溫暖的大掌用力接住了
她下墜的身子。
「你還好吧?」安哲沁本想進廟裏向菩薩求個心靈平靜,沒想到會被一個瞎
眼女孩撞上。
「我很好,謝謝這位公子。」圓圓趕緊站起身,一看見安哲沁便不停打量他,
心想這男人會不會有事需要她幫忙呢?
應該不會吧!瞧他長得斯斯文文又潇灑不凡,穿着又體面得緊,哪需要她一
個窮女孩幫忙。
瞧她一對眼清亮如水,安哲沁眉間不禁微微攏起,「你沒瞎?」
「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我爲什麽要瞎呢?」瞧這人長得人模人樣,說起話
來倒是不怎麽好聽。
「可我剛剛明明看你摸着牆走出來的。」
「那是因爲我——」突然想到自己在菩薩面前許下的願望,她立即轉了話題,
「這位公子,你有沒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
「我?」安哲沁好笑的看着她,「姑娘,我承認我挺風流,也很喜歡女人,
可是你太小了。」
丢下這話,就在他要跨進廟門時卻聽見她在身後小聲嘀咕着,「人家隻是想
還願嘛!什麽太小,太小就不能還願嗎?」
「你要還願,還什麽願?」安哲沁頓覺有意思地轉身問道。
「嗯……我跟菩薩說,我很感謝它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我也決定要幫别人
一個大忙。」她很稚氣地說。
「哦,那爲何是我?」他挑起一眉。
「因爲我不知道要找誰,就跟菩薩說是我跨出廟門第一個遇到的人,請求它
指示了。」
「所以你才閉着眼摸着牆出去?」他眼底蘊藏着一股玩味笑意。
「嗯,因爲這樣才公平嘛,沒想到遇到你,可你又沒事要我幫,那我怎麽還
願嘛!」圓圓愈說愈傷心,因爲她好怕,好怕因爲如此她娘的病又會惡化了。
「聽你這口氣,錯都在我啰?」安哲沁抽起腰間紙扇,以扇柄挑起她的下颚,
「其實我現在心裏的确苦悶,但是你幫不了我。」
皇上會下這道旨意給他就表示有意試驗他會怎麽處理,就連他都還想不出如
何解決的事,又怎能寄望一個小姑娘幫忙?
咦,不對!
安哲沁的眸心倏然一亮,心底居然冒出一個荒謬可笑的主意。
不論皇上的目的是什麽,反正就是要他成親,而且是一月一次,也沒限制是
不是同一個人呀!
說實話,他認識的女人非常多,倘若真要找人成親而且每月一個根本不成問
題,然問題就出在那些女人沒一個是單純的,她們個個居心叵測的想坐上安夫人
的位子,這教他能不謹慎嗎?
畢竟女人在于他隻是解悶玩樂的對象,但是娶回家綁着自己那倒是不用了。
所以在人選方面倒是樁挺讓人頭疼的事。
不過眼前這小姑娘倒是單純,她應該不會硬纏着他才是。「你有苦悶!爲何
不說來聽聽呢?」圓圓那張清秀中帶着稚氣的小臉微微揚起一絲希望。
「如果你真要幫我也成,但我必須提醒你,這一幫不知何時才會結束,有可
能永無止境,你還願意嗎?」這完全得看皇上這道旨意何時肯收回了。
在安哲沁那雙漂亮冷峻的黑眸逼視下,圓圓内心開始起了掙紮。永無止境…
…老天爺,如果要一輩子呢?
但回頭想了想娘,若真得拿她一輩子去換娘的健康,那又有什麽關系呢?這
麽一想她悶悶的心底便舒服多了,于是她立刻點頭道:「我願意。」
「在未結束之前不許後悔?」
「在菩薩廟外發誓菩薩一定有聽見,我絕不後悔。」她轉身對着廟裏大聲說
出「絕不後悔」四個字。
「那太好了,你住哪兒?等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我住在長巷。」
圓圓一對骨碌碌的眼睛直瞅着他,「你還沒告訴我我要怎麽幫你呢?」這件事對
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你既已答應我,怎麽幫就不重要了,你隻要等着,我自然會找到你。」他
以低沉尊貴的嗓音徐徐說着。
「好吧,可是不要太久,我怕菩薩會怪我不還願。」孩子就是孩子,一心隻
惦着「還願」這件事上。
「後天我定會造訪你,不知姑娘芳名是?」他輕合的黑睫揚有笑意。
「我姓裘叫圓圓,以後你也不要喊我姑娘姑娘的,直接喊我圓圓就行了。」
長那麽大還沒人喊她姑娘呀。
「好的圓圓,你等着,我一定會去找你。」笑着勾起嘴角後,他便大步跨進
廟内,不再回頭。
圓圓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這才半知半解地聳聳肩慢慢走回家裏。不過她心
底卻直納悶着那位公子究竟要她幫什麽,必須要讓她耗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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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了,第三天一早,日陽還尚未露臉,圓圓就趁娘還在熟睡之際扛着
鋤頭往後山去,打算砍些木頭回來囤積,因爲再過不久就要隆冬了,會比現在冷
上好幾倍,有些木頭就可以取暖了。
然而,就在她沖出家門時卻遠遠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
「圓圓早呀。」安哲沁一見着她,便漾出一道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容。
「你怎麽那麽早就來了,天還沒全亮呢。」圓圓很開心地說,「說實在的,
我還以爲你騙我呢。」
「這怎麽可能?我需要你的幫忙你忘了?」他那張飛揚的笑臉直讓圓圓看得
心曠神怡。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她正等着他開口呢。
「你有長輩嗎?這件事可能得讓你父母知曉。」他的視線朝屋裏瞄了幾眼。
「我爹早死了,隻剩下我娘與我相依爲命,不過她身子骨不太好,我看就不用麻
煩她了。」圓圓是愈聽愈迷糊了。看着她那張懵懂外加滑稽的臉蛋,他忍不住肆
笑出聲,「既然你說不用,那我就不浪費時間,那麽你聽好了,我要你幫的忙是
——嫁給我。」
「嗄?!」圓圓一口口水正要吞下,卻被他這三個字給嗆到了,「咳……咳
……咳咳……」
「你怎麽了?」他走近一步卻被她給推開!
「瞧你長的那麽好看,沒想到竟是個登徒子,虧我還真心想幫你,你……你
太過分了,走開,我要上山砍柴去,懶得理你了。」用力推開他,圓圓便氣呼呼
地直往山上走去。
安哲沁本想喊住她,但見她是這般義憤填膺,心想再多說隻會讓她更無法接
受,隻好跟在她身後等着她心平氣和吧。
直到山上,圓圓從她嬌小的肩膀上拿下一個布袋,再由裏頭掏出一把鋤頭,
接着往粗壯的樹幹猛砍。
半眯着眸子笑望着這一幕的安哲沁,仔細地觀察着她,不太相信她這麽瘦弱
的身材可以砍倒這顆大樹。
但是緊接着發生的情況還真是令他大吃一驚!
那樹幹一刀刀的被她給輕輕松松地砍了一半,整顆樹正搖搖欲墜中,她便以
最省力的方式在某一點上用力一擊,樹幹便這樣順勢倒下——
啪啪啪……
他不得不鼓掌叫好,「厲害、厲害,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你怎麽
跟來了?!」見他站在一旁倒是讓她不解,「我已經告訴你你的忙我不幫了,待
會兒就去廟裏向菩薩忏悔去。」「那我可以告訴你,你不用去了。」他潇灑自若
地說。
「爲什麽?」
「你不會不知道菩薩是最恨人言而無信了?」他貼着她耳畔故意這麽說。
「真的?」圓圓小巧的眉峰一擰。
「那是當然,如果大家都用忏悔抵過,每個人都不用還願了不是嗎?」他揚
起嘴角,吐出的每個字都撩起了她滿腔驚駭。
圓圓心亂了,他說的也有道理,否則對面大叔不會老提醒她得去廟裏還願,
如果因爲她的固執害了娘又得承受那些病痛,她還真是罪該萬死呀!
「怎麽樣,如果你還是不同意那我就不勉強了,在下告辭。」知道她已陷入
兩難中,他不得不再給她來個臨門一腳。
「好,我答應你。」她很大聲地說出來。
「當真?」雖已确信她會答應,但親耳聽見她那麽痛苦的聲音,他還真想噴
笑出聲呢。
想想,有多少女人想成爲他安哲沁的夫人,偏偏這丫頭卻避他如蛇蠍一般。
「嗯。」她重重地點點頭,以示自己的決心。
「我們必須明天就舉行婚禮,你有意見嗎?」
「啥?!明天,這麽快呀!」她的心一提,支吾地問道:「那我能不能不跟
你住一塊兒?」
「嗯……」他閉眼想了想,憑皇上那像「賊」般的心思,他能不多防範注意
嗎?「你我必須同房,但不需同床。」
「這麽說要住在一起啰?」完了!那她瞞不過娘了。
「怎麽?你好像有困難?」
安哲沁雖然隻是理藩院内一個小小的師爺,但說起他安家祖業可就不容小觑
了,除了在各地都有别業外,光北京城這兒就有百餘下人伺候着。租屋裏有他信
任的管家看着,所以他從不費心在祖産上。
「因爲我娘,我娘還需要我照顧,我萬萬不能棄她于不顧。」「那有什麽關
系,你既然嫁給我,你母親便是我嶽母,我理當将她接來與你一塊兒孝敬她老人
家。」瞧他說得面面具到,還頗富孝意,她還真不能嫌了。
可是……她到現在才想起她連自己的未來丈夫都不知道姓啥名誰?「這位公
子你……叫啥名字呀?」
「我姓安,安哲沁。」他笑意盎然地說。
「安……安公子,我再問你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一表人才,應該成就
不凡,必定有許多女人争相想嫁給你,你……爲何會挑上我?是不是你家裏人逼
迫你,而你……你有隐疾,所以不敢對外娶妻?」
「我有隐疾?」安哲沁瞠大眼,臉上霎時出現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放心,
我不會嫌你的,算來我們都是需要幫助的人。可是我擔心的是我娘,我該怎麽跟
她說?」她重吐了口氣,若現在告訴娘她要成親了,娘準會被吓壞的。
「嗯……若你相信我,就将此事交給我處理吧。」
「交給你?」圓圓不敢相信他能處理得好。
「沒錯,時間緊迫,這就走吧。」說着,安哲沁居然就先行轉身離開。
「喂,你等等呀,我的柴還沒劈好,我要帶回去。」
「明天就要嫁來我府邸,這些柴不用了。」回頭微微一笑後,安哲沁便繼續
舉步朝前走。
圓圓傻站在當下,茫然地看着他,對……她得回去,否則娘一定會被他的話
給吓壞了。
随便劈了一些柴,她任意一紮,就背着它們快步追上他。
第2章
讓圓圓意外的是,她本以爲娘會驚訝得連聲拒絕,畢竟誰會将女兒交給一個
素昧平生的男人呀。但是娘她居然……居然一口氣答應了,而且對那位安……什
麽的男人有着非常強烈的好感。
有句話說「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會不會就是這個意思呀?
「裘大娘,成了親後我會奉養您,這您放心。」安哲沁還十分有禮地分析他
娶了圓圓後會如何孝敬她。
「好好,謝謝……我想是圓圓好命,認識你這麽位孝順的男人。」裘大娘非
常欣慰地看了看這對年輕人,接着又轉向圓圓,「你這孩子,認識一位那麽好的
男人,怎麽都不告訴娘?」
「呃——我……我跟他才——」
「那是圓圓不好意思告訴您。」安哲沁趕緊替她說了。
「其實圓圓已經十七歲了,早該成親,是我的病情一直耽誤了她。」說起過
往的困苦,裘大娘忍不住淌下淚。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圓圓,我想安公子一早就來,一定還沒用過早膳,
你看看家裏還有沒有小菜,去弄點東西留安公子在這裏吃頓飯。」裘大娘突然想
起這事。
「不用了,明天圓圓就将成爲我的妻子,我又怎好讓她忙呢,而且我還得回
去處理明天的親事,就不多留了。」安哲沁怎好再待下。
畢竟這事有點出乎他所預設的範圍,認個妻子已經很麻煩了,如今又多個丈
母娘,到時候若撇不開該怎麽辦?
唉……算了,大不了給她們一筆銀子,她們應該會識實務才是。況且皇上這
旨意不知何時才會收回,或許他還得養她們一輩子呢。
「好吧,圓圓,送送安公子。」
「是的,娘。」
圓圓狐疑地跟着安哲沁走到屋外,這時他才發現她竟然異常靜默,因而轉身
問道:「怎麽了?」
「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很快樂。」
「快樂不好嗎?」安哲沁好笑地反問。
「當然可以,所以我說你很厲害,可以忘了自己的隐疾,那麽快樂的過日子,
我想若不是你父母逼迫你,你也不會想成親吧?」圓圓直覺地問出口。
「這倒有道理。」沒想到她還真了解他,隻不過能不能别老把「隐疾」兩個
字挂在嘴邊,聽了怪不舒服的。
「就不知道你父母喜不喜歡我。」
待嫁女兒心,總是有這層顧忌,因爲娘以前曾說過,女人将來成親是嫁給一
家子而不是嫁給一個人。
「我父母……這陣子不在家,所以他們可能不會參加。」安哲沁的父母早在
數年前就不太習慣京城裏緊張的生活,搬回老家去住了。
「什麽?!不是你父母逼你成親,那爲何又不等他們回來再舉行?」圓圓雖
天真,但是每句話都足以讓安哲沁頭冒冷汗。
「呃……這個嘛……」
「我懂了!」
「你懂什麽?」她能懂當然是最好的。
「你一定是想偷偷成親給你父母一個驚喜啰!」她甜甜一笑,安哲沁這才發
現她嘴邊的梨窩還真深呀,也更顯現出她的可愛之處。
「沒錯,正是如此。」他就順着竿往上爬吧。突然他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對了圓圓。」
「嗯?」她眨巴着眼,「你還有要我幫的忙是嗎?」
「算是,不過跟成親這事是一塊兒的。」他俊魅一笑。
「那你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因爲我出生後命相師父曾來我家裏爲我觀看面相,他說我這個
命很麻煩,不成親則已,隻要是成親後就必須每月成一次親。」說着,他還不時
露出無奈的表情。
「什麽?那如果你活到八十歲不就要娶……我算不出來了!那你養得活嗎?」
圓圓大驚小怪地問。
她這樣的反應還真是讓安哲沁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不像女人,要是一般人
早就大發怨氣,說什麽也不準他再娶妻。可她不是,竟然關心起他養不養得起其
他女人!
「這倒沒問題,因爲我沒想要娶那麽多。」真要娶他還怕自己身體吃不消呢。
「那……沒關系嗎?」她是真的關心他。
「就是怕有關系,所以……所以我隻能委屈你每個月都得跟我成一次親,你
意下如何?」這事說來還真荒唐,不過他還非得這樣做不可。
有道是惹虎惹獅就是别惹皇上呀!
「這樣子不是挺麻煩的?」在圓圓單純的小腦袋裏分析不了這麽多事,「不
過既然你必須這麽做才能免除災厄,就随你了,反正我是幫你幫到底了。」
「真的?那多謝圓圓了。」安哲沁非常有禮地對她躬身道謝。
「别這樣說,我們……我們就要成爲夫妻了,再這樣就挺别扭的。」圓圓搔
搔腦袋,不自然地回以一笑。
「晚點,我會請人送明天的嫁衣,順便爲你那兒布置一番,當然臨時沒帶來
的聘禮也會一并準備齊全。」
「啥?!還有聘金!」這麽一來她不就要準備嫁妝,可是她們家……唉!
「聘金是我對你的謝禮,而你什麽都不用準備,隻要把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嫁給我,就是我最好的禮物。」安哲沁隐隐一笑,在這薄霧微光的清晨景緻中,
更強調出他渾身優雅脫軌的美感。
圓圓望着望着,似乎有些看傻了!
她心底更是疑惑,爲何這樣優秀的男人會莫名其妙成爲她的相公?
看來那隐疾真是害慘了他。
「如果你能這樣想是最好,我家什麽都沒有,就連明天的白米飯在哪兒都不
知道,哪還有嫁妝。」她說着,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以後你和你娘将衣食無缺,不用再爲這事傷神了。時間不早,我是該回去
準備,那明天……我等着你。」
此時的他的的黑眸犀利又坦蕩,流露出一抹亦正亦邪的氣質,讓圓圓不禁怦
然心動了起來。
她在心裏不停罵自己:該死的裘圓圓,你又不是沒看過男人,怎麽現在看見
他你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聲呢?
但另一個聲音又不斷爲自己喊冤:誰要他是未來的相公呢?否則我也不會這
麽心亂難忖呢。
心頭一慌,圓圓壓根忘了她是怎麽回應他的,就見他笑得一副暧昧狀便轉身
離去,這時她才恍然發現自己心底居然有着陣陣茫然的情緒。
她要成親了……她真的要成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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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内,德稷一邊看着手裏卷牍一邊忍不住直大笑出聲,以緻于守在他身
旁的小順子公公不解地看向他,最後擔心地上前詢問:「皇上,您還好嗎?爲何
直笑個不停?」
「哈……小順子我……我真的太得意了。」德稷索性放下手中卷牍,還真是
笑不可抑。
「我不明白。」小順子恭恭謹謹地又問:「還請皇上明示。」
「你忘了嗎?前幾天我不是要你去理藩院下道聖旨廠德稷一雙笑眼直望着恍
然大悟的小顧子。
「啊!小的想起來了。」小順子也咧嘴笑了,「對了,今天不就是安先生奉
旨成婚的日子嗎?」
「沒錯,不知道這風流小子挑了誰呀?」德稷抿唇,陷入思考。
「我也很好奇,畢竟安公子外頭的花兒太多,要選還真爲難,說不定想全部
娶回家呢。」小順子說到這兒又萬分不解地問:「皇上,奴才不明白,您下旨他
每月娶一名妻子回家,這對他而言不是挺好的嗎?」
皇上搖搖頭說:「小順子,這你就不明白了,安哲沁這小子雖風流,可從沒
将心放在哪位姑娘身上,他隻喜歡遊戲人間。所以,要他娶妻……太難,更何況
是一月一個,那可比朕都厲害了,他不就得買好幾十間屋子讓她們分開來住,才
不會整天活在争吵中?」
「唉呀,皇上所言極是。」小順子連忙稱是。
「走,咱們換上便衣前往瞧瞧去。」德稷說着便站了起來。
「什麽?皇上您要微服出宮?」小顧子這下可緊張了,「那我去吩咐護衛做
準備去。」
「你這是幹嘛,我便衣出宮,你倒給我派個護衛,不是告訴大家我是誰嗎?
啐!」小順子平日看來挺機伶,但遇上這事又特别容易大驚小怪。
「可是皇上——」「想抗旨嗎?」德稷犀銳的眼一瞪,立刻将小順子到嘴的
話逼回喉中,「奴才不敢。」他立即低首道。
「那就好,伺候我更衣吧。」德稷笑着走向自己的寝宮,而小順子也隻好無
奈跟上了。
爲皇上更衣後,小順子也換上一身布衣,與皇上兩人連袂出宮。路上他們是
公子與仆人相稱以避入耳目。小順子一路上是緊張萬分,不時東張西望,倒是弄
得德稷滿心毛躁了起來。「喂,你這是幹嘛,有人跟蹤你嗎?」德稷忍不住囔出
聲。
「皇……公子,我是擔心呀。」要是皇上遇上什麽事,他小順子就算十個腦
袋都不夠砍呀。
「别擔心,有我保護你。」德稷将紙扇猛地一掀,便帶抹恣意優雅的笑容一
邊扇涼一邊朝前行。
「保護我?!」小順子眨着眼,「老天,他怎能要皇上保護呢?雖然他不會
武功,好歹也算是忠肝義膽呀。
直跟上前不久,終于來到了安府門外。說起安府可也是北京城内屬一屬二的
富豪之家,可安哲沁卻不想借由祖蔭庇護、坐享其成,甯可前往理藩院做個沒沒
無聞的師爺。
當然了,人怕出名豬怕肥,他的名聲就這麽要不得的傳遍整個紫禁城,也無
可避免的跑到皇上耳裏,身爲一國之君的德稷又怎能讓如此優秀的人才埋沒在滾
滾紅塵中。但是要重用之前,還是得試試他的能耐如何?真如百姓與理藩院裏的
那些臣工們所言,查案本事是這般神奇嗎?
風流,是他打探之下,得知安哲沁唯一要不得的嗜好,那麽他就利用這點來
做爲測試他的重點了。
「進去吧,小順子。」德稷扯開一抹笑痕,心想:安哲沁那小子不曾見過他,
而他倒是見過他的畫相,就不知道他會怎麽與他應對了?
一踏進裏頭,府裏張燈結彩的景緻倒是與他想像的不同,他一直以爲這小子
會心不甘情不願地成親,沒想到眼下這情景還挺是喜氣,賓客也都宴請來了,熱
鬧的場面與一般人的喜慶婚禮簡直無異。
更令他驚訝的是,瞧在食堂中敬酒的安哲沁面帶春風,表情中完完全全是新
郎倌的歡愉之色!
這時德稷轉向小順子,「他見過你,你在外頭等着。」
「是。」小順于依令守在外頭。
德稷走進偌大的食堂裏,故意走向安哲沁,「新郎倌,恭喜你了。」
安哲沁聞聲立即回首望着他,瞬間他眸子一眯,仿似了然一切地說:「不敢
當,歡迎『您』來,請這邊坐。」他還騰出主桌中的一張椅子。「您」!好小子,
他似乎已經猜出來了。
德稷坐下之後,又問道:「我忘了帶來禮數,還真失禮。」
「無妨,您的到來對我而言已是蓬荜生輝。」安哲沁嘴角銜了一抹笑痕。
「哦,那你知道我是誰了?」德稷又問。
「嗯……」這下安哲沁卻不答反問:「您瞧寒舍今日布置的還不錯吧?」
「挺好,喜氣洋洋。」
「還有,我臉上可有幸福的神采?」安哲沁又指向自己。
「不錯,紅光滿面。」
這下子安哲沁便勾勒起一抹從容笑意,「這就夠了,無論您是誰,隻要我的
小命保住就行了。很抱歉,您慢用,我得去招呼其他客人。」
眼看他就這麽不露痕迹的點破他,接着還大膽離開,德稷終于明白這小子怎
會讓那麽多人挂在嘴上稱他聰明機警,辦起案來謹慎、大膽了。
果真,他是真有這份能耐,不容小觑呀。現在他就等着看看他會挑個什麽樣
的女人做妻子了?
依照他風流又貪戀女色的習性上看來,他猜測他應該會挑個美豔娆嬌的女人。
說着,他也拿起筷子跟着衆人吃喝了起來……其間安哲沁不時看向他,心忖:
皇上竟然還不肯走,目的是怕他娶個木頭回來欺騙他嗎?
按一般禮俗,是沒有人再請新娘子出來敬酒,但爲一了皇上的「心願」,安
哲沁不得不這麽做了。
「去請少夫人出來讓大家見見。」安哲沁小聲地對一旁丫鬟小玉說。「什麽?
新娘子是不必抛頭露面的。」小玉提醒他。
「我知道,可今天情況不一樣。」他示意她别問太多。
「哦。」小玉這才快步朝新房的方向走。這時大部分客人都已酒足飯飽,陸
續離開了,隻剩下零星數位賓客還留在食堂喝着小酒。
不一會兒,小玉将圓圓給帶了過來,此時的圓圓頭上還附着紅帕,在看不見
現場的狀況下,她可是異常緊張,跟着就直出纰漏。不是踢翻椅子,就是撞上桌
角,弄得安哲沁一臉尴尬。
他趕緊上前攙扶住她,「圓圓,别緊張。」
「我娘說進了洞房我就不用出來了?」她大聲地問道。
「呃——」安哲沁清了清喉嚨,「本來是不用再出來,可是我私心的想向大
家介紹我的新婚妻子有多美,你介意嗎?」
聽他這麽說,圓圓也漸漸安撫内心緊張的情緒,「原來如此,那沒關系,你
喜歡就好。」
安哲沁笑了笑,轉身對還在現場的幾位賓客,「我就在這裏爲我的新娘掀起
紅帕,希望能得到大家更多的祝福。」
「好、好……相信安夫人一定貌美如花。」大夥立刻鼓掌叫好。安哲沁點點
頭,接着拿起銀秤,緩緩勾起紅帕,但目光卻直瞅着德稷那張微笑的臉孔。呵…
…他今天一定要讓皇上大吃一驚!
果然,當紅帕一掀,圓圓那張樸素又有點兒娃娃臉的小小臉孔立刻印在每位
賓客眼中,讓所有人爲之一愣。
并不是因爲圓圓長的難看,或是與安哲沁不配,而是和安哲沁平日喜歡找的
女人格調有着天壤之别。
其中最意外的莫過于德稷了!
他緊眯起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圓圓那張清純小臉,眉頭也跟着愈蹙愈緊。這
家夥竟然随便找了個女人呼攏他?呵,那他倒要瞧瞧下個月他要找哪個女人做他
的妻子?
「少夫人真美呀。」這時有人先開口。
「是呀是呀,溫柔又端莊。」「還真是漂亮得緊!」
一見有人贊美出聲,不少人也連聲說着好聽話,此起彼落中倒是有個聲音特
别突兀——
「尤其是可愛的像個小娃娃,難怪能栓住安公子向來風流的心呀。」德稷邊
搖紙扇邊扯開笑容。
安哲沁猛然一愣,望着德稷那張笑臉,「沒想到這位公子對于我的習性是這
般了解!」
「安公子的風流名聲響遍整個北京城,我想……要不知情也難。」德稷與他
就這麽激起口舌之辯,目的是要讓新娘子醋勁兒翻騰,讓安哲沁嘗嘗女人發威時
的威力有多強。
但奇怪的是,那位新娘子似乎絲毫不以爲意,隻是垂着腦袋,無聊地玩弄着
霞帔上的流蘇!
「安……」她差點兒忘了他的名字,「安哲沁,我能不能回屋裏,這鳳冠很
沉哦,我都快頂不住了。」
「好吧,小玉,送夫人回房。」待圓圓離開食堂後,安哲沁便走向德稷,與
他面對面的站立着。而自始至終隻要德稷站着他就不會坐下。
最後他附在德稷耳畔說:「好奇心得到滿足了吧,是不是該送您回去了?」
「唉,一點兒意思也沒,安哲沁,我隻是暫時認輸,未來韻幾個月我看你如何應
付了。」德稷撇嘴一笑,便往屋外走去,可才跨出門檻他便好奇地回頭問道:
「不知你是如何看出來的?」「一個人舉手投足上的尊貴是無法以布衣掩飾,我
想您該知道才是。」安哲沁也還以一道鎮定的微笑,接着便上前囑咐管家,「請
阿克将馬車駛過來。」
管家離開不久,德稷笑說:「這下我還真不得不佩服你。行了,你不用送我,
裏面的賓客會懷疑的。」
「無妨,奴才難得有這機會。」安哲沁拱手,直到阿克将馬車駛來,皇上與
小順子公公一塊兒上了馬車,馬蹄聲漸漸遠離,他這才重重地松了口氣。
皇上呀,我到底是哪兒得罪了您,您要這麽整治我?唉!
好歹是一天過去了,剩下的事就等下個月再煩惱吧。
隻是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又有得傷腦筋了。雖說他喜歡女人陪伴,但卻
「取之有道」,可不想因而誤了一個好女孩兒呀。
第3章
雙喜燭亮着紅火在新房内相互輝映着。
裘圓圓左望右望,連天花闆上有幾縷百花印也都數完了,卻還不見有人來。
剛剛小玉曾提醒她得等安公子來了才能就寝,可是她……好困啊!: 幾次她想
溜出洞房去看娘,又怕向來早睡的娘會被她給吵醒,隻好忍住明早再向她請安了。
可是……當真好累、好想睡呀!
這床好暖好軟,要比家裏的木床舒服多了……不行,她再也抵抗不了跑進她
腦子裏的瞌睡蟲,那是件非常殘酷的事啊。
最後,她忍不住将鳳冠給摘了下來往圓幾上一擱,然後就大刺刺地往床上一
倒,連被子都沒掀地便倒頭睡了。
約莫一炷香後,安哲沁進屋了,納入眼中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俊臉先是泛起錯愕的線條,随即扯唇一笑,搖搖頭徐步走近她坐在床畔,
「圓圓……圓圓,衣裳脫了才能睡呀。」
可是她睡得還真熟,簡直可以跟某種動物媲美!
安哲沁無奈一歎,瞧她穿着這身霞帔必然很不舒服,于是想将它給褪下來。
「你轉過身去,我幫你解下扣子。」他極具磁性的嗓音如催眠的音律,讓圓
圓睡得更沉了。
這下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煩惱,今後有這個心無城府的女子陪伴在旁,這
該是有趣還是傷腦筋呢?
用力将她推轉過身,他輕輕爲她除去霞帔,才将它用力拉開卻不巧驚動了她!
圓圓迷迷糊糊張開眼,突見是他時先是愣了下,但下一刻居然發現他在褪她
的衣服,立即吓得坐起身,驚聲尖叫,「啊……」
「你幹嘛呀?」他立即捂住她的唇。
「你怎麽可以脫我衣服,怎麽可以……」她緊抱住自己,接着居然落下淚來,
哭得像梨花帶雨般,「人家好心要幫助你,你還這麽對我,我……我要離開,你
走開啦。」
「喂,我的好姑娘,我是怕你穿着這一身太重太厚,所以才幫你褪掉,好讓
你睡得舒服些,再說……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麽沒忘記吧?」才剛剛猜測着未來的
生活會充滿樂趣還是無奈,沒想到她就先送給他一個大笑話。
「我的身份?!」她慢慢集中思緒想起一整天發生的事。
是呀!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昨夜娘曾教過她洞房花燭夜将要做的事,她聽
得是面紅耳赤,但想起他曾說過他們隻會睡同一間房,他不會對她怎麽樣時也就
放下一顆心。
說不定他的隐疾就是不能過正常男人的生活吧?而她對那種事也不感興趣,
沒有當然是更好了。
「我想起來了,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
「那就對了,現在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把衣服脫了吧。」他站了起來,「你
睡床,我打地鋪。」
「不用,天氣已經涼了,你就睡床上吧。」她一副悲天憫人好心腸地說。
「我是男人,你不擔心?」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他雖然不算壞人,可也不
是柳下惠。縱使她長相不如豔兒、柳兒她們嬌媚,可也是女人呀。
「我不擔心,我隻會可憐你,不能做正常男人,還得裝裝樣子,以後你在我
面前就不用僞裝了。」她往裏頭挪了挪,「外頭讓你睡吧。」
安哲沁聞言,猛地瞪大眼,她說什麽來着?之前說他有隐疾也就算了,現在
還指他不是正常男人?!
這話要是傳揚出去,他還有沒有臉在皇城見人?
「我沒這毛病。」這事不得不解釋。
「别不好意思,我不會跟旁人說的,相信我。」她倒是挺貼心地關懷着他,
「你也累了一天,睡吧。」
安哲沁一口氣悶在心底,想發怒卻又發不出來,該死的!他向來是最冷靜、
最悠然自得的,怎麽一遇上這女子就有理說不清呢?
幸好她不是個喜愛嬌嗔計較的女人,否則他還真會後悔到去撞隔壁豆腐店裏
的豆腐呢。
他躺了下來,身旁悠悠傳來一股迷人馨香,纏繞在他心頭不去,還真是讓他
難以人眠。
可偏偏這女人當他是太監!
想着,安哲沁索性轉過身去,好不容易靜下心正要睡着的時候,突然圓圓的
一隻玉腿往他腰間用力一擱,頓時将他的瞌睡蟲也驅走了!
安哲沁深吸了口氣,慢慢将她的腿從身上移走,而後起身回頭看了看她那
「随意」的睡姿,不免搖搖頭輕笑了聲。心忖:若再留下他肯定會被她給搞得徹
夜無眠呀。
爲她将踢飛的被子拾起重新爲她蓋上後,他便放輕腳步步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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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香院内軟玉溫香,粉色羅帳裏更是女态嬌媚,喘息聲陣陣不絕于耳……
天方亮,羅帳掀開,安哲沁首先跨下床,起身整理衣着。
「安公子,您不多留會兒呀!」豔兒半裸地爬下床,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别走嘛,再多留一會兒。」
「你該知道我昨天成親了,天亮還不回去若被下人知道可不好。」他一邊整
衣,一邊說道。
「我怎麽都想不到您會突然成親。」說到這個,豔兒就滿腹怨言。
「我隻能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也想不到自己會那麽早成親。」穿好衣
服,他便說:「我走了,你乖乖的我就會常來找你。」
「你還沒走我就想你了。」豔兒趕緊爬起身将腦袋輕擱在他肩上,還真是依
依難舍。
安哲沁低頭輕啄了下她的唇角,「你喲,就是這張嘴甜。」
「既然甜就别走嘛,我可以任你品嘗呀。」她噘起小嘴,想用自己的身子再
次留住他。
「我已嘗了一晚,嘴酸啦。」擰擰她的臉頰,他便不再逗留地轉身離開了她
的香房。
見他真是毫不留情地離去,豔兒氣得直跺腳,「什麽嘛,我就不信我哪點比
你家裏的女人差了?真差的話你也不會洞房花燭夜跑來我這兒呀。」
說着,她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心想:你還是離不開我的。
突然間,一道黑影從窗外翻身進入,吓得她尖叫出聲,「啊……有人——唔!」
她的嘴赫然被來人給捂住,「你不要命了,是我。」
乍聞熟悉的嗓音,豔兒這才松口氣,「是你,餘二爺。」
「要不你還以爲是誰?」餘岡鐵着張臉,「我要你誘拐安哲沁是要你監控他
的一舉一動,可沒要你對他動情呀,」
「我……我沒有。」她搖搖頭。
「還說沒。」他瞪着她,「剛剛是誰在那兒猛吃飛醋呀?我可是已經潛在屋
外很久了,别想瞞我。」
「您放心,我……我會收心的。」她顫着嗓說。
「我兄弟的案子還在祿子手上,會不會放就要看他了,可是這個安哲沁太過
分,居然半點不留情面,在他們還沒放回來之前,我是不會放過他。」餘岡握緊
雙拳,滿胸積壓着這股已久的怨氣。
「我會注意他的,若有風吹草動一定馬上跟您說。」豔兒唯唯諾諾地,實在
是害怕他腰間佩挂的大刀。
「對了,剛剛我怎麽聽他說他昨兒成親了?這是怎麽回事?」餘岡已監控他
許久,自然明白安哲沁并沒有任何一個喜歡到可論及婚嫁的女子。偏偏前陣子他
回老家幾天,今天乍聞這消息還真是詫異。
「我哪知道,他說娶就娶,連我也蒙在鼓裏。?這可是豔兒最惱的一樁事了。
「算了,這事我自己去調查。你,隻要記得别放了感情給他,别忘了,你可
是我的女人。」餘岡爲了達到目的,不惜将自己的女人倒貼給安哲沁。
想想他可是城東大窗山的三寨主,平日跟幾個兄弟在山上爲王橫行,搶劫百
姓錢财,尤其是以商旅的大批金銀珠寶爲目标。但就在兩個月前一次搶案中失手
被逮,之後他才知道這次讓他們上勾的假商旅團就是安哲沁這小子所策劃。
爲了報仇更爲了救出弟兄們,當他得知安哲沁重女色的習慣後,便将他所有
女人中最年輕、最美豔的豔兒送來怡香院,計劃性的接近他。
哪知道這女人一遇上年輕英俊的男人,連魂都飛了!
「我……我沒有,是你要我打探消息,我不接近他怎麽打探呢。」豔兒怎不
怕餘岡的蠻力,說什麽也不能承認呀。
「真的?」餘岡走近她,一把攫住她的手腕,「那你愛的人還是我餘二爺了?」
「那……那是當然。」豔兒抖着嗓說。
「好,那你就表現給我看吧。」他将粗糙的掌心鉗緊她的雙臂,用力将她朝
地面用力一推!
豔兒一癱在地,就見他徐徐靠近自己,而她巳無法避免地被脫光衣裳,任他
亵玩發洩了。
「去吧,到床上再來一回合。」将豔兒抱起往床上一擲,他食髓知味地想再
幹一場——
jjjjjj
圓圓一早起床卻不見安哲沁,心想原來他比她還更早起床呀。
對了,不知道娘搬來這兒還習慣嗎?說不定她已經醒了呢!她該前往向她請
安才是。
圓圓才将衣服穿戴好,走到門邊将房門一推,就見小玉端着水盆站在屋外,
對着她甜甜笑說:「少夫人早。」
「呃……你早。」圓圓傻傻一笑,「你端着水盆來做什麽?」
「這是讓少夫人梳洗用的。」小玉走了進去,便将水盆先行放在圓幾上,
「少夫人洗好後,我再爲您梳頭。」
「啊!」她愣住,這種生活還跟廢人沒兩樣呀。凡事都讓人家替她做了,那
她還能做什麽呢?
「少夫人請呀。」小玉很有耐性地又說了一次。
圓圓這才走到水盆邊将自己的臉兒洗淨,「這下可以了吧?」
「可以,剩下的就是小玉的工作了。」她指着銅鏡前的椅子,「少夫人請這
邊坐,看您喜歡什麽樣的發飾。」
說着,她便從梳妝銅鏡下找出一隻錦盒,打開一瞧,裏面居然是成串成串的
珠鏈以及亮閃閃的發簪!
「這……這是給我的嗎?」圓圓瞠目結舌地望着這些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高檔貨」。
「當然了,這些全是咱們安公子賞您的。」小玉笑着說,「您喜歡哪個盡管
說。」
「可是我、我不知道該用哪個,你幫我決定好了。」真怕自己胡亂指着,會
被笑沒眼光。
「好,那就由我來替少夫人打扮,放心,我一定讓您變得更大方美麗,讓公
子對你目不轉睛。」
小玉看了看,便從中挑出一支珍珠簪以及一條蓮花墜子的金鏈。再經過她巧
手旋弄之下,立刻在圓圓左側盤起兩個可愛的髻,接着用珠簪固定,一旁垂放幾
绺青絲更添妩媚;蓮花墜鏈輕盈地擺在頸胸前,不刻意卻也能強調出她高雅清麗
與身份的不凡。
接下來又爲圓圓上了淡淡的胭脂與香粉,瞬間她已搖身一變,成爲一位最具
氣質與優雅的少夫人了。
「怎麽樣少夫人?您瞧瞧。」她将圓圓轉向銅鏡。
圓圓怯然地轉過身,當看見鏡中不一樣的自己時,幾乎是震愕地說不出話來!
鏡中的女子是她嗎?有别于昨天當新嫁娘時的大濃妝,此刻的自己清新又典
雅,連她自己瞧着都喜歡的不得了,就不知安哲沁看了會不會喜歡?
然而,就在這時候安哲沁正好步進房間,乍見圓圓的打扮後,眉頭不禁緊蹙
了起來……
小玉見狀,有絲擔心地問:「公子您回來了,不知道您對少夫人的裝扮有什
麽意見?」
「太美了。」他松開眉,着實是因爲他不敢想像一個目不識丁的小丫頭居然
會因爲外物的陪襯變了一個人似的。
此時他表情中帶着絲絲詭邪的味道,「我從不知道我的新娘子在妝點下會變
得如此妍美可人!」
「我……」被他這一說,圓圓居然會紅了臉,腼腆地不知所已。
「小玉,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怕是有外人在她不敢說話,于是安哲沁
技巧地支開丫鬟。
可小玉一走,圓圓更慌了,隻好轉移話題,「你一早去哪兒了?」
一早!安哲沁笑了笑,果不其然,這丫頭可是整夜沒發現他的離去。
「嗯……我出去散散步,早上空氣好,出去走走挺惬意的。」她既然不知道,
他也沒必要向她說得太清楚。
「哦。安……安哲——」
「叫我哲沁就行。」他笑的是如此斯文,在他的目光下,圓圓整張小臉可說
是又羞又窘呀。
「哲沁,我想去看我娘。」他直杵在門口,害得她進退不得。
「原來如此,我陪你去吧。」他讓開身笑望着她。
不知爲什麽,才娶她進門一天,她就給了他不少驚奇,希望她給他的新鮮度
能持久些,否則未來那無邊無際的日子可是會非常難熬的。
「好,我們走吧。」
當他倆連袂來到裘大娘靜養的廂房時,裘大娘可是開心不已地握住圓圓的手。
緊接着笑問:「你怎麽來看我呢?可有先去向公婆請安?」
「公婆?!他們——」
「嶽母,圓圓已經請安過了。」安哲沁截去她的話,可圓圓不明白他爲何要
對娘說謊呢?
「那就好,圓圓你實在好命,瞧,他們将你打扮得這麽漂亮?」做娘的都希
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得到幸福不是嗎?
「娘,這裏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向來沒有野心的圓圓也認爲這是她最大
的滿足了。
「對了哲沁,你不是說你在外面另有工作,是該準備準備出門去了。」裘大
娘突然想起這事。
「嶽母,您别急,我還在婚假期間是不用去上工的。」這下可好,他每個月
都可賴個幾天不用去理藩院聽那裏的大人們互揭瘡疤的笑話,不也樂得輕松。
「你們老闆還真好,圓圓,以後哲沁辛苦工作一天回來,你得對他好些,去
廚房弄點補品給他吃吃,而你也得顧好身子,早點兒生個胖兒子,如此一來也算
是給公婆一個——」
「娘,您别淨想着生孩子,我們還沒這樣的打算呢。」呼……如果讓娘知道
哲沁有這方面的隐疾那可糟了!
「什麽沒這樣的打算?生孩子哪由得你們。」
「是呀是呀。」圓圓慌得站了起來,不敢再繼續這話題,「娘,您用早膳了
沒?我去幫您端來。」
「天一亮,我眼睛才剛張開人家就将所有東西準備來了。」說到這兒裘大娘
不禁望向安哲沁,感動的說:「你真是我的好女婿。」
「呃……謝謝嶽母的誇獎。」他不自在地笑了笑,「對了,我想帶圓圓到四
處看看,認識一下環境,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們去吧,我也想歇着了。」裘大娘笑說。
「好,娘,您休息。」圓圓扶着她躺下,「我晚點兒再來看您。」
裘大娘點點頭,笑望着他們。
安哲沁與圓圓走出房間後她便對他說:「我知道你有事,你去忙吧,我可以
請小玉帶我四處走走。」
「咦,你怎麽知道我有事?」莫非他小看她了,其實她并不是個傻憨無大腦
的女子。
「剛剛我直見你轉身看向外頭的天色,分明是在看時辰,這不是想出去是什
麽。」圓圓偷偷竊笑。
「你怎麽那麽清楚?」他眉頭揚一揚。
「小時候我好幾次溜出去玩,怕回家晚了,都會像你剛剛那樣直看着天色。」
她露出可愛天真的小梨窩,更彰顯出她純真的美麗。這時安哲沁也發現,這世上
沒有所謂的醜女人,隻要稍稍妝扮便能增色數分。
「對了,如果我出外工作時,你要如何打發時間?」
「我可以找我娘聊天,也可在這裏走走,或纏着小玉帶我去玩,你别替我擔
心,快去忙吧。」她調皮的将他直往屋外推。
「好,那我走了。」安哲沁拍拍她的臉頰後便快步朝外走去。
看着他遠離後,圓圓這才想起要爲娘熬藥,不知道廚房在哪兒,還有娘的藥
可曾送來這兒,她得去找小玉問問才行。
就當她蹦蹦跳跳的跑遠後,餘岡便從檐角現身,此刻的他眉頭皺得好緊,不
解的眼神直跟着她身後飄遠。
奇怪了,安哲沁怎會喜歡這樣的女子,既不妩媚也沒風情,該不會爲了某種
目的才娶她進門,否則昨兒夜裏安哲沁那小子也不會在怡香院裏過夜。
他還是再多觀察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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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安府,安哲沁直接前往理藩院,當祿子一看見他,無不驚愕地挑起眉,
「你怎麽來了?」
「學生不能來嗎?」他好笑地反問。
「現在還是你的婚期呢,回去回去,可别冷落了新娘子。」祿子倒是一闆一
眼了起來。
「大人,我回不回去都無所謂,新娘子也不會感到委屈的。」安哲沁非但不
走,還坐回他的位子,翻開昨天沒有看的案件逐一研究着。
「喲,你倒是好福氣,臨時找來的新娘也能那麽體貼?」祿子話中有話。
「這不是福不福氣的問題,而是她……并不喜歡我,我就沒那麽重要了。」
這樣解釋應該沒錯,他們之見并不存喜歡或愛,她就沒那麽必要纏着他。
「什麽?該不會你在馬路上随便找個女人吧?」祿子立即正視他。
「嗯……這麽說也沒錯。」怪了,祿子大人這回分析事情的吻合性怎會這麽
高?
「老天,你别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有沒有想過下個月還有下下個月,你都
要在馬路上找人嗎?」瞧安哲沁那一臉輕松樣,而他可是爲他緊張不已。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了。」他略顯煩躁的頂回。這個祿子大人還
真哕唆,怎麽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你這小子!」祿子還想說什麽,但見他那副專一的神情便不再多言,隻道:
「随你了,你能回來,我也樂得輕松不是嗎?」
緊接着,他也坐進位子裏,兩人一同審查案件,突然祿子說:「還記得三個
月前大蘅山的土匪案件嗎?」
「我當然記得。」安哲沁點點頭。
「他們其中的老二餘岡至今下落不明,聽說有意救出其他兄弟。想想此人還
真是棘手。」祿子深歎了聲。
「您認爲他會怎麽救?劫獄嗎?更不可能。」安哲沁倒認爲這不過是無稽之
談。
「我也希望是如此。」祿子笑了笑,有他在,就是能安撫他的情緒。
一天的時光就在他們相互讨論中過去了,祿子立刻催促道:「回去吧,昨天
才剛成親今天别這麽賣力了。」
「也好,該做的我也幾乎快做完了,明天便可輕松些。」安哲沁起身,便對
祿子道:「大人,那學生告退。」
安哲沁走出理藩院,正欲往家門邁進,卻見豔兒從前方徐徐走了過來。
「豔兒,有事嗎?」一見是她,他便知道這女人又是爲争風吃醋而來。
「安公子,人家今天都沒客人上門,所以無聊得慌,能不能帶我去您府邸走
走?」豔兒先以軟語說道。
「我府中又有什麽好逛的?」安哲沁反問。
「當然有了。」豔兒千嬌百媚地笑着,「上回我去的時候還差點兒逛迷路呢,
想想還好多地方您沒帶我去。」
「這……好吧,那就順你意了。」安哲沁露出他招牌般的魔魅笑意,便偕同
她一塊兒前往安府。
「有件事我很好奇。」豔兒偷偷問道。
「你說。」
「昨晚你沒在新房過夜,新娘子沒有查問嗎?」豔兒的嘴角閃過一道詭谲笑
意,像是試探。
「沒有,她根本不知情。」安哲沁又怎會捉摸不住豔兒的心思,就因爲她城
府太深,他才不敢将她視爲成親對象。
「什麽?她不知情,那還真像豬呢。」豔兒掩嘴大笑出聲。
安哲沁撇撇嘴,肆笑了聲,灼利目光黑黝黝地回睇着她,「你說她像豬?」
圓圓的确像豬一樣,是那般「單純」、「無憂」且「善良」。
望着他那雙眼,豔兒居然有點兒膽寒,「怎麽了?我說錯了嗎?」
「等會兒你若是遇見她就會發現你說的完全正确。」他别具含意地笑了笑。
「什麽?你要我跟她見面?!」豔兒極爲詫異,通常男人怎會希望家裏的糟
糠妻與外頭的野花碰面呢。
「這有什麽不好?你有本事說她背後話,何不當着她的面說。」安哲沁隐隐
勾起了嘴角,接着便快步朝前走,繞進了家門。
一進入府邸他便問着管家亞伯:「少夫人呢?」
「她……她……少夫人她……」管家有絲爲難。
「快說。」發覺亞伯臉色不對,他便闆起臉色。
「是這樣的,少夫人今天不知怎地,逛到了柴房,她居然嫌柴房的柴火太少,
竟然跑到山上要幫着劈柴去。」
「什麽?!有人跟上嗎?」安哲沁額冒冷汗。
「有,幾個下人全跟上了。」他冷汗涔涔地說。
「我去看看。」安哲沁半眯起眸,快步朝後山走去。
豔兒張大眼,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了,沒想到安哲沁的新婚妻子居然像一個
村姑,這下可好玩了。
那她又怎能不跟上去瞧瞧呢?
第4章
跟到山上後,安哲沁與豔兒親眼目睹圓圓正在教導着其他下人如何砍樹,才
能又準又快。直到她看見他到來,立即開心地對他揮着手,「哲沁,你也來了。」
「你……在做什麽?」他緊蹙的眉頭卻不見松弛。
「我在教他們砍樹和挑樹。有些樹還沒長大他們就挑着砍了,這樣對樹木不
好,而且成熟的樹質才結實。」瞧她年紀輕輕的,居然懂得這麽多。
這下安哲沁還真不得不對她另眼相待,原本的怒潮也漸漸降溫。
這時圓圓眼尖地瞧見站在他身旁的豔兒,立刻開心地問:「這位姑娘是誰?
好漂亮。」跟着,她便對着豔兒打招呼,「你好,我叫圓圓。」
「啊,你别拿斧頭砍我——」豔兒吓得躲到安哲沁背後。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我正拿着斧頭。」圓圓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
那可愛的模樣又讓安哲沁心頭一震,接着拉過她,将她臉上的灰塵輕輕拂去,
「累了吧,我們回去。」
「嗯。」與安哲沁走了幾步後,她便将斧頭丢給安哲沁,回頭拉住豔兒的手,
「來,你既然是安哲沁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們走吧。」
豔兒見她滿身泥士,猛地抽回手,表情更有着濃濃地恨意。因爲剛剛安哲沁
對圓圓的親昵舉動可是讓她心底彌漫上濃濃酸意。
她這樣的反應讓圓圓猛地一震,可是她并未多問,隻是笑笑地跟着安哲沁繼
續朝安府移步。
回到安府後,安哲沁便對她說:「你滿身汗水,快去梳洗一下,還有,以後
這種事你不必傷神,全權交給下人去做吧。」
「你不高興啦?」她縮起下巴,「我隻是将我知道的告訴他們。」
「我沒有不高興,你這麽做真的很好,不過做任何事都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懂嗎?」安哲沁語氣中沒有責難之意,有的隻是輕聲的教導。
「身份?」圓圓從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何不同。
「是呀,就像你明明是少夫人就偏要做下人的工作,我想你本身也不是什麽
高貴的大小姐吧,說不定隻是名村姑。」
豔兒待在一旁,惡毒的話終于從她不留情的口中吐出。圓圓先是錯愕了下,
接着竟笑了,「對,你好厲害,我本來就隻是名村姑。」
「哼,這種話你還——」
「豔兒,嘴巴守着點!」安哲沁眯起眸,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你……我回去了,不理你了。」豔兒一跺腳,便氣得轉身跑了。
「喂!」圓圓抓着安哲沁的手問:「你怎麽不去追她,她跑了。」
「她的事不用你管,我自會處理。快去梳洗一下吧。」
「哦。」圓圓點點頭,轉身奔向自己房間,可才跑了幾步又回頭對他笑間:
「她很漂亮,我想……你下個月的新娘有着落了,到時候我就可以了結心願帶着
我娘回去了。」
安哲沁微擰眉心,看着她雀躍離去的背影,心忖:難道她心底真的不存在男
女感情,或者僅是獨獨對他無情呢?
他更無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爲何在見到她對自己帶個女人回來完全無所
謂的模樣,心底會有這澀然的感覺?
也就在他步進書房正準備看點書時,一位下人居然跑了過來,大聲嚷着:
「公子、公子,少夫人跟您說了嗎?我現在就去請大夫過來。」
「說什麽?爲何要請大夫?」安哲沁不解地問。
「少夫人沒說?!剛剛在山上遇見一條大蛇,它正準備攻擊阿發時,少夫上
居然上前推開他,結果反倒是少夫人被咬了一口。我們都很擔心,可少夫人說那
蛇沒毒,要我們安心。但我還是覺得不妥。」
「有這回事?!那女人居然——」安哲沁将拳頭緊緊一握,「我去看她。」
就當安哲沁緊急推開卧房房門,就見屏風擋住角落,衣裳輕披其上,可見她
已在後面淨身。
「圓圓。」怕吓着她,他輕聲喊了聲。
但是他卻等不到回音,就連沐浴時該有的水聲也聽不見!
不對!他快步走到屏風後,就見她動也不動地全裸躺在木桶内。安哲沁輕試
她的鼻息,弱而緩,可見她确實中毒了!
他立刻點住她幾處重要穴位,而後抱起她将她擱上床,轉身對着門外大喊道:
「來人呀……快來人呀……」
小玉聞聲奔了過來,「公子,什麽事?」
「夫人中毒了,快請大夫過來。」他急促吼出聲。
「什麽引怎麽會……哦好……我馬上就去。」小玉立刻直奔府外。
安哲沁立即爲圓圓穿上簡單的衣物,而後卷起她的褲管這才發現有兩個很深
的齒印!
該死,這丫頭怎麽那麽粗心大意?
等了一會兒,嚴大夫來了,一看她的情況先是松了口氣,「還好安公子先點
了她的穴,讓毒液不再蔓延,否則後果堪虞呀。」
「對了,聽下人說她是爲毒蛇所咬,但爲何回府時她還活蹦亂跳的,之後才
昏倒在浴盆内?」這就是安哲沁百思不解的地方。
「哦,是這樣的,我聽說過一種毒蛇,咬了人之後那人除了傷口紅腫或輕微
疼痛之外,不會有任何不适,但隻要一遇水毒性就開始從體内順着血液流動了。
我想少夫人就是被這種毒蛇所咬。」嚴大夫非常仔細地詳盡解說。
「那她現在的情況?」安哲沁憂心忡忡地又問。
「我隻要開幾帖退毒藥讓她服用,應該幾天時間就能将毒全部祛動,不過接
下來她身子骨會較虛,得再服些清補的藥。」嚴大夫慢慢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安哲沁不再多問,好讓他冷靜地診脈、開藥方。
直到嚴大夫離開後,他的目光仍黏在圓圓那張俏皮可愛的臉上。現在的她雖
然不再展現那小巧的梨窩,但是五官裏依然渲染上屬于她的快樂與無憂。
現在就等小玉盡速将藥抓回來,好讓圓圓趕緊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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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張開眼,望着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腦子突然覺得好沉,好像剛打過一場
仗般混亂不已!剛剛她隐約聽見很多聲音,但是想集中聽清楚他們說些什麽卻又
力不從心。隻知道大家好像都爲她而忙,而她到底是怎麽了?
用力坐直身子,她看了看周遭,沒什麽改變……可是不對呀,她記得她正在
洗澡,可泡着泡着,她突覺好累,就這麽倚在桶邊睡着了。
是小玉抱她上床的?
不對,圓圓自認自己并不輕呀!可……那又會是誰?她當時可是光着身子,
無一物蔽體呀。
愈想是愈不對,她立刻爬了起來,可這一走動才發現她腳上捆綁了布條,那
不是她被蛇咬傷的地方?莫非那真是條毒蛇,她之所以昏昏欲睡,是因爲中毒的
緣故?
她立刻往門外跑,可才打開門就見安哲沁正要走進屋裏。
「哲沁,我是不是中毒了?」她急忙抓住他的手。
「沒錯,沒想到你還猜得到。」見她已完全清醒,他也得以安心。
「那……那是誰将我從浴盆裏抱出來的?」她急切地又問。
「當然是身爲相公的我呀。」他笑得饒富興味。
「啊!是你?!」她臉上的紅暈迅速地漫上耳根,可緊接着竟呆若木雞般地
站在原地。心想:完蛋了!她的身子怎麽能讓他給看光了。
「你幹嘛這麽緊張?」他的目光是眨也不眨地黏在她那張錯愕的表情上。
「你怎麽可以碰我?」說着,她居然要哭出聲了。
「我們是夫妻呀。」瞧她那副樣子,好像他要玷污她似的。
「夫妻?」她搖搖頭,「你隻是一時少了人選,我才幫忙你的,等你找倒适
當的人我就會離開,這不算。」
「你就偏要認爲我們說什麽都不可能白頭偕老?」安哲沁挑起一眉,反問着
她。
「你!」她生硬地吞咽了下口水,「你的意思是願意跟我白頭偕老?」
經她這一問,安哲沁才赫然清醒,他是怎麽了?爲什麽淨會說這些讓自己頭
痛的話?這完全違背了自己遊戲人間的率性落拓。
「我……我隻是打個比方。」他輕吐了口氣,這個理由應該還不算太牽強吧?
「既……既然嫁給你我也想與你白頭偕老,隻是你給我的感覺好像不可能,
否則昨兒個在食堂裏也不會有位公子說您很風流了。」她垂下腦袋,小聲小聲地
說着。
「那是因爲那個人嫉妒我,所以才這麽說的。」這句話可不能讓「皇上」聽
見呀,否則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在想你不是有隐疾,那要怎麽風流呢。」她掩住小嘴,
突然笑了出聲。
「隐疾!」安哲沁深吸了口氣,可是恨死了這兩個字。
「嗯。若今天那位姑娘不在乎,你倒是可以接受她。」
呼呼……安哲沁的氣息開始亂了起來。沒想到這丫頭昨天才嫁給他,今天就
迫不及待的想将他送出去。
他可是所有女人眼中的萬人迷,這女人居然對他不屑一顧!好,今天他就讓
她試試他到底有沒有隐疾!
「在我接受别的女人之前,我要你先接受我。」說時,他居然将她抱起,直
往床榻走過去。
「喂,你這是做什麽?」她緊張地繃緊身軀。
「傻瓜,幫你換藥。」他将她輕放在床,先将她傷口上的布條拆下,再找出
嚴大夫研制的傷藥塗在上頭,再爲她重新包紮好。
從頭到尾,她都不敢稍有晃動,就怕他真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瞧她那副正襟危坐的表情,本來隻是想逗她玩玩的安哲沁這下調戲她的興緻
卻更濃了。
于是他欺近她,一抹詭異的微笑在他唇邊慢慢浮現。「你爲何這麽緊張,我
有隐疾你忘了嗎?」
「是呀,我怎麽忘了?」圓圓聞言,這才輕吐口氣。
「既是如此,讓我看看你赤裸裸的身子應該沒關系才是。」他的嗓音柔魅低
沉,大掌已悄悄附上她的頸間,玩弄起她垂挂在那兒的一绺細發。
他的指尖像賦有魔力般,更帶着一股溫熱,拂上她的肌膚時總是讓她無法控
制地發出陣陣顫抖。
「哲沁……别這樣……」當話說出口,圓圓才發覺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可我喜歡碰你的感覺。」當他的唇貼近她時,她的身子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居然動彈不得。
圓圓張着大眼,瞧他漸漸趨近自己,心跳聲也愈來愈強,幾乎是到了難以控
制的地步。
「呃——」她才要大叫出聲,他的熱唇已火辣辣地貼住她,輕率地含住她的
小嘴,強肆吮盡她口中芳郁。
安哲沁這一招幾乎讓圓圓吓得魂不附體,可是又有種難以形容的狂喜在心頭
泛濫。他會這麽對他是不是因爲他愛她,不再把她視爲隻是個想幫他而他也需要
她尾的女孩子?
吻着她馨香中毫無污染的滋味,安哲沁已沉迷在這份觸感中,他不明白爲什
麽事情會完全走了樣,可是他卻一點兒也不在乎這樣的轉變。當然,他也不會爲
這樣的轉變驟下結論。
既已撤不了手,他便更大膽地撫弄她全身,溫熱的氣息淺吐在她耳根處,引
發她止不住的戰栗!
「别……我覺得我們這樣好奇怪……」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呀。
「放輕松,你将發覺一點兒也不奇怪,這是很正常的事。」望着她小臉低垂、
滿是羞赧的表情,他内心的渴望早已淩駕于他的理智之上了。
跟着,他居然用力剝開她的衣襟,讓她裏頭的小肚兜露了出來,兩團凝乳被
包覆在粉色小布塊内,幾乎要呼之欲出了。
「你的條件這麽好,幹嘛要将它束得這般緊,我将它松開透透氣兒。」安哲
沁淺笑着,居然真勾掉她身上唯一的蔽體物。
「啊……不——」她吓得雙手緊抱住自己。
瞬間,安哲沁的熱唇已從她頸間慢慢往下滑動,感受她身子的香柔與微微的
顫抖,像極了一個獵食者已逮到獵物,正小心翼翼的品嘗着。
他剝開她護胸的雙手,唇緩緩下移,最後攫住她那櫻桃似的蓓蕾,以舌尖撩
撥她青澀的情欲。
「啊!」她拼命搖着頭,「不可以……」。
「噓……」安哲沁低啞的聲音裏暗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邪魅力量,仿佛正準
備吞噬她。
安哲沁喜歡感受到她顫抖的喜悅,輪流的舔洗着她兩隻蓓蕾,勾起她體内莫
名強大的情欲。
「不……」
「還沒結束呢。」他的嘴離開她的雪胸,跟着來到她肚臍上,可接下來他的
動作卻讓圓圓控制不住地大聲尖叫。
因爲他居然抽下她的底褲,下處的空蕩讓她緊張的叫了出來!
「别叫得那麽大聲,還沒開始呢。」他邪氣——笑,粗糙的掌心磨贈着她那
最敏感的苞核。
圓圓緊閉着眼,小嘴微啓地喘息着。
這……這是什麽感覺,爲何如此酥麻難耐,她受不了了……她真的不行再承
受他這樣的挑逗。
「哲……放開我……求你……」她一雙藕臂被他鉗于頭頂上,氣息跟着淺促
了起來。
他咧嘴哼笑,跟着撥開花叢,指尖輕掃那戰栗的花心,最後居然猛力深插将
中指埋進她體内。
「呃——」這般小小的撐開已讓圓圓疼得汗流浃背,她的小手握緊成拳,上
排貝齒也緊咬着下唇,唇瓣已逐漸泛白。
「傻瓜,别這麽緊張,放輕松。」老天,她還真緊,夾得他的手都不能移動
了。
「痛……」她最後泣出這個字。
「乖乖,放輕松我才能拿開呀。」他柔聲誘哄,熱唇不斷親吻着她鬓邊淌落
的冷汗。
「你要拿開?」她傻氣地問。
「對。」
「好,那我盡量放……放松。」她痛得溢出了淚水,但爲了讓他的指頭脫離
她體内,她強迫自己微開雙腿,慢慢放松,「可……可以動了嗎?」
「嗯,可以了。」沒想到安哲沁居然不退反進,一個深探已将指頭深深賴在
她溫暖的巢穴中!
「啊呀……」她下身挺起,卻擺脫不了他。
安哲沁這時突然低首吻住她,好分開她緊齧的齒,在她體内逗留的指頭也微
微弓起,技巧性地摩擦她最敏感的部位。
「嗯……嗯……」她仰首低呼,疼意漸散後已被他熟稔的調情技巧給愛撫得
嬌喘難休。
望着她漲紅的小臉,他全身也燃起極度的興奮,指頭的攻進也跟着愈來愈激
狂、疾速。
這回他再也打不住也退不了身了,高舉她的嬌臀,就着她的滑液強猛攻占她
的身心。
圓圓呼吸急喘,在這強大的熱力摩挲下,青澀感官終究是抵制不了這排山倒
海般襲來的滾滾熱浪,很快地被送上愛欲高潮,釋放出體内強烈的快意。
這時她濕漉漉的柔徑已産生了拼命緊縮的悸動,安哲沁再也耐不住地抽出指
并褪下自己的長褲,以本身的巨大頂在她弱小顫抖的穴口。
他真怕……真怕她承受不住他!
然而現在的他已快被她給逼瘋了,早巳顧不得太多,徹底的奪下她的童貞。
「啊——」她這回所喊出來的是最凄慘的聲音。
「噓……别哭,我疼你。」情不自禁下他道出「疼你」二字,緩緩回蕩在她
那已被痛得熱辣辣的胸口,緩解了她那一陣陣像被狠狠撕裂的傷痕。
接着他低頭含吮住她的小嘴,舔幹她臉上的淚水,在她徹底放松的那一瞬間
又一次強猛沖刺——
圓圓迷亂地想:他不是有隐疾嗎?爲何還可以……
「啊!」她已無心細想,因爲他根本不給她時間。
安哲沁再也無法放緩速度,隻能更激狂地搗碎她的身子、她的靈魂。
強烈的疼痛過去後,又是一道道酥麻難抑的感覺貫穿至身,圓圓潛意識地緊
抓着他的背,舉高臀羞澀地迎向他。
看見了她的主動,他唇畔緩緩勾勒起一絲笑痕,一手探索到她脆弱的核心,
煽情似的撚動,更助長她體内情欲的沖擊。
她不知所措地狂喊出聲,頓時心底湧上無助與倉惶,逼得她再也無法維持矜
持,跟着扭動着身軀輕擺圓臀,青澀地勾引着他。
他腥紅的眼底泛起一絲阒暗的顔色,喉嚨發出陣陣急喘,動作進一步的加速
……
頓時,天與地像掀起巨浪波濤,天雷地動震撼住圓圓的感官,在她體内滾滾
燃燒着千萬火焰,像亟欲找到缺口沖上天際。
他半眯着一對有神的眼,趁她意亂情迷之際又一次以極強烈狂野的速度摩擦
她。
圓圓嬌喘不斷,猛然,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意竄至她下腹,安哲沁也噴射出激
浪熱物,成功地将兩人推向情欲颠峰——
額上的冷汗滴在她乳間,安哲沁垂首瞧着她緊閉雙目如同昏厥般的通紅小臉,
心裏竟揚起一股想要再一次吞噬她的念頭。
他猛地搖頭,因爲他玩過無數女人,其中更不乏處女,從不曾有哪個女人會
給她這種「不能沒有她」的感覺!
他找上單純、心無城府的她,要她嫁給他,不就是不想自己操縱在女人手上。
爲何現在他會自動跳進她的溫柔陷阱?
不,他一定是瘋了!
倏然起身,他穿上了衣物,這時圓圓也逐漸張開眼,臉兒羞紅地轉過身,不
敢再看向他了。
「你好好歇着,我今晚不來吵你了。」話語溫柔,卻有着異常的冷漠,說完
後他便不再多語的轉身走出這間還輕漫着方才做愛味道的房間。
圓圓傻傻地瞧着他的背影,不懂他爲何在刹那間像變了個人似的,是他不滿
意自己嗎?
如今她已是他的人,不管他過去是不是欺瞞了她什麽,終究她成爲他真正的
妻子了。坦白說,自從嫁給他之後,她發現自己已漸漸愛上這男人,可又擔心她
這個假妻子遲早要離開,因而不敢繼續沉浸在這個不該有的夢境中。
可現在她可以做這樣的夢……因爲她是他的,他合該也是她的了。
即便他剛剛不滿意自己,她相信她可以學習,讓他也喜歡上她。微微一笑後
她便閉上了眼,或許是累了……她這一睡睡得好沉、好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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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沁大半夜地來到馬廄,牽了一匹馬便奔出府門,來到馭馬坡拼命奔馳,
想找回自己冷靜的心靈。
他到底怎麽了?好幾次都會對那女人産生憐惜,但他一直以爲那隻是純粹欣
賞她憨傻的個性。
可今天他「奪下她童貞」就是不該,更不該有沉迷上瘾的念頭。
以往,在任何女人床上他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爲何獨獨對她他會控制不住
的想再一次擁住她、疼她,愛她?
不,他并不想讓任何一個女人縛鎖,應該徹底毀掉這份感覺,否則未來還那
麽長遠的路,他該怎麽面對她呢?
最後他來到了理藩院,就在那裏睡了一晚。
一早,當祿子前來辦公時乍見安哲沁房間裏有暈黃的燈火在閃耀時,還以爲
是偷兒,喊了士兵就這麽沖了進去,把好不容易才人眠的安哲沁給震醒了。
「大人,您這是做什麽?」安哲沁輕吐了口氣。
「是你?!你怎麽會睡在這裏?」祿子大感意外。
「我不睡這兒我要睡哪兒呢?」他猛歎了口氣,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皺褶。
「你才剛新婚,是該睡在你家新房。」祿子先是撤出沖進屋裏的士兵,最後
來到他身邊,「出了什麽問題?」
「沒有。」
「你不用瞞我,這太虛僞了吧?」祿子雖與他是師生之稱,但是他明白辦案
過程中真正爲師的是安哲沁。但他從不以此而自傲,更向他保證除非他不要他,
他絕對不會投靠别人。
面對這樣的情分,祿子一直拿他當朋友看待,彼此情誼因而更笃實了,而他
又怎會看不出安哲沁此刻臉上那一道道怪異的線條?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心裏就是不舒服。」他抿唇一笑,爲自己竟會掉
入感情魔障中而自嘲良久。
「你是不肯說吧?」祿子就是這樣,平時看來是個沒脾氣的官兒,但實際上
卻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搖搖頭,欲言又止。
「是因爲你那位新夫人?」他偷觑了跟安哲沁那張怪異的表情。
「呵,大人,您什麽時候這麽了解學生?」安哲沁笑問。
「因爲你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表情。」祿子與安哲沁一塊兒走到外頭,看着
圈子裏的花花草草。
「其實也沒什麽,是我自己往胡同裏鑽。」安哲沁淡淡一笑,阗黑的眸底藏
了某份心思。
「那就好,我相信你必能處理好自己的事。」祿子拍拍他的肩,突然端正起
顔色,「對了,據我分布在京裏的眼線報告,餘岡似乎回來了。」
「怎麽?他還不死心呀。」安哲沁眸光倏沉。
「就不明白他想怎麽下手了,這便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大蘅山上三個大土
匪就以餘岡最難搞。
安哲沁點點頭,「這個您放心,我會多加注意。」
「那就好,進屋裏辦公吧。」
祿子别有含意地望了他一眼後,便率先走進屋内,拿起桌上一些未解的懸案。
「爲了讓你分分心,這些案子就交給你處理了。」
「大人,您還真看得起我呀。」安哲沁無奈,卻也隻能接手查辦了。
翻開案卷,正在細心審理時,祿子突然冒出一句話,「哲沁呀,你性喜風流,
但有沒有想過安定下來?」
安哲沁一震,有點啼笑皆非地問:「爲什麽這麽想?」
「像我有妻兒,妻子很娴淑,還有一雙可愛子女,從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哪理
不好。雖然夫妻之間的小争吵一定會有,可是這也是生活上的情趣。」祿子以兄
長的身份提點她。
「大人,您這話太嚴重。」安哲沁睜大眼。
「嚴重?哪嚴重了!」
「您說妻子……就已經讓我渾身發毛,若再多對兒女我就會頭皮發麻了,萬
萬不要吧。」不是安哲沁不喜歡小孩,而是他壓根沒想過,那種有負擔的日子他
要怎麽過?
逗逗人家的孩子好玩,自己生……他可就敬謝不敏了。
「唉……你呀,真是死腦筋。」祿子搖搖頭,真是拿這個師爺沒辦法,不過
這事他不用着急,他相信老天有眼,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第5章
當晚安哲沁回到府中大廳,就見圓圓正在廳裏忙着,甚至還跟下人一塊兒拿
着抹布四處擦拭,可吓得仆人們個個不敢松懈,直跟在一旁拼命找事做。
「你怎麽不乖乖躺在床上,爬起來做什麽?」昨天她才中了毒,晚上又被他
給折騰了一晚,她居然不嫌累?
「我已經好多了。」圓圓一見是他回來了,便奔向他對他甜笑着。
望着她那兩片嫣紅的唇,他的心底又一次産生了莫名晃動。安哲沁趕緊别開
眼,對一邊下人們說:「你們全都退下。」
「是。」
一幹下人退下後,他又強調着:「還記得嗎,昨天我不是跟你提過要你顧及
你的身份嗎?」
「身份?」她垂首笑了笑,「我記得你提過我是村姑。」
「村……」安哲沁輕吐口氣,「那不是我說的。」
「是豔兒姑娘說的,可你也沒否認。」圓圓笑開着嘴,「何況我知道你喜歡
的人是她。」
「圓圓!」看着她苦撐的笑臉,他的心居然會隐隐抽痛。
「但我隻想知道,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呢?」她張着一雙骨碌碌的大眼,
祈求着他的回答。
安哲沁眸心半眯,「爲什麽這麽問?」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麽騙我你有隐疾,但如果你沒有一絲絲喜歡我,昨晚
就不會……就不會那樣對我了。」她羞怯地垂下腦袋,兩腮淺露霞影。「我已經
喜歡上你了,或許咱們真可以白頭偕老,所以我想知道你可也喜歡我,如果有一
點點,就算比喜歡豔兒少,我也有信心和勇氣讓你總有天會喜歡我比她多一些。」
他眉頭一緊,下一瞬間已明白原來她這種含羞帶怯全是她欲擒故縱的邪惡把
戲!她故意裝得一切不在乎,不在乎他愛誰、他下個月會娶誰,然後勾引他上她
的床,讓他再也推不開她?是嗎?她是這樣的女人嗎?爲何當初他會看走眼呢?
「我是說我有隐疾,可從沒跟你說是這方面的隐疾。」這時候安哲沁的口氣
變得暴怒了!
「那對……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了。」見他的态度丕變,圓圓渾身神經猛
然抽緊。
她不明白,他爲何要動那麽大的怒呢?難道是她說錯什麽嗎?或是他根本不
喜歡她?
「昨晚是我……我喝了點酒,所以有點醉了,這樣你明白了吧?」他随便找
着理由。
「醉了!但我沒從你身上聞到酒味,何況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就是因爲她單純無垢,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反倒帶給安哲沁非常大的壓力。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你能不能不要相信?」他深歎了口氣,逼不得已地說:
「算我違背不碰你的承諾,你說要我怎麽彌補你,隻要你開口,我定盡量做到。」
她一雙柳眉緊緊鎖起,那眉間的委屈濃得教人心疼呀,可是安哲沁卻不能将
她摟人懷中,擔心此事将一發不可收拾!
等了好久,他等着她大哭出聲、大肆喧鬧,可意外的是他竟等到她一絲淺淺
的微笑,淺的就像一縷煙……但那真是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微笑。
「嗯,沒……沒關系,那我知道了。」她抖着聲,接着又說:「那……我去
看看我娘。」
見她像風似地轉身跑出房間,他忍不住揚聲喊住她,「圓圓,我——」
她定住身,對他偏頭輕笑着,「沒事的,我知道,我不會再問你了。」接着
她又再度回身,以極快的速度奔出了他的視線!
安哲沁此時的心情可說是糟透了!于是轉身喚來管家亞伯,吩咐道:「去将
豔兒請進府。」
「這……」雖然少夫人老愛做東做西,累了他們一堆下人,可是他們都很喜
歡她的天真善良。
昨兒個她更是爲了救一個下人甯可自己被蛇咬,更是感動了他呀!可公子居
然要他去花樓請女人過來,這樣好嗎?
「别廢話,快去!」安哲沁火冒三丈了。
「是。」管家趕緊應聲。心想:向來可親的公子從沒變得這麽可怕,今天該
不會是吃了那些洋人的火藥了?
當他快步離開後,安哲沁便煩郁的走向書房,無心地翻閱着一些書卷,但意
外的是一向喜好看書的他居然會看不進半個字!
約莫半個時辰後管家來了,他先是敲了下門才說:「公子,豔兒姑娘已經在
大廳了。」「讓她來這裏吧。」他無情無緒地說。「是。」管家離開後不久,豔
兒便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喲……我還以爲您心裏就隻有那個村姑,原來還會想起我。」昨日負氣離
去後,豔兒心裏着實後悔,就怕安哲沁不再理會她,今天一整天她便直猶豫着該
不該去找他,正打算前往安府時卻見安府管家到來。
呵……既然是他先找上她,那她便可拿拿喬、耍耍脾氣了。安哲沁望了她一
眼,「如果不想來,那就請回吧!」
「您!您到底怎麽了嘛!叫人把我請過來,卻用這種态度對我,我……我…
…我不想活了。」她拿出女人耍賴的本事,開始哭鬧了。
「夠了。」他大聲吼了回去,「真要死去死呀,我不會攔你。」「安公子…
…」聞言,豔兒不敢再無理取鬧了。她立刻聰明地軟下氣勢,「别這樣嘛,人家
隻是覺得委屈。」
她走近他,貼在他身前用自己攏起酌胸部直磨蹭着他。
他心一悶,立刻将她抓上自己的大腿,用力吻住她的唇,大手直揉擰着她的
雪胸……
「呃……公子,您弄疼我了。」豔兒開始掙紮,心底直納悶安哲沁究竟是怎
麽了?爲何今天有這麽大的轉變呢?
然而他并未松手,卻是以更狂熾的手法抓揉着她的身子,并狠狠撕去她的衣
襟,冷眼看着她被自己揉得血紅的胸脯。
爲什麽?爲什麽他滿腦子想的還是那個女人的嬌胴,她在他身下輕喘細嚷的
柔媚?
他是該忘了這一切,如今他很後悔,後悔自己昨晚竟會把持不住的将她抱上
床。如今自己着了迷、上了瘾卻無法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到滿足。他甚至弄不明白
自己這樣的心态究竟源自于什麽?
愈想他愈惱,他瞬俯身含住她的椒乳,狂肆吮咬……
「啊——」豔兒大喊了聲,媚眼如絲地仰躺在他身上,春心蕩漾地表現出最
水媚的銷魂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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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圓圓得知安哲沁先行回到書房,于是到廚房爲他泡了壺茶,親
自端往書房。
半路上,她遇到從書房折返的亞伯,立刻笑問:「亞伯,公子在書房嗎?我
泡了壺茶想送給他喝。」
「這……公子是在書房沒錯,可是……」他緊張地問:「少夫人,我替您拿
過去好吧?」
「不用麻煩,我自己送去就行。」圓圓向來不将自己的事委托下人去做。
管家不知要說什麽攔下她,隻好以眼睜睜看着她端着茶直往書房而去。唉…
…但願公子千萬别做出傷害少夫人的事呀。
圓圓小心翼翼地往書房挪步,雖然安哲沁剛剛的話狠狠傷了她的心,但她還
是相信隻要自己一天身爲他的妻子,她就該盡心服侍他。
娘也曾教過他,男人喜歡恬靜不聒噪的女人,一定是自己的多問惹惱了他,
隻要她不再嘴碎,他應該不會趕她走才是。
可是,就當她愈來愈接近書房時,裏頭卻傳來陣陣怪異聲響,基于好奇,她
放輕腳步往前走,也由于方才豔兒進屋時未将房門拉攏,她可輕易的從門縫中看
見書房内的一切。
哐當!
手裏端的熱茶因爲她的手軟滑落地面,響起一聲瓷碗落地的清脆碎響。
正在房裏做着暧昧情事的兩人立刻頓住,安哲沁倏地站起沖到門外,在乍見
是她時臉孔已是一陣青一陣白!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圓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
身後衣衫不整的豔兒。
心一痛,她立即俯身撿拾地上的碎片,但是心不甯的她居然不慎被刮傷了手
心!可她隻好任血直淌,仍要趕緊收拾好一切。捧着滿滿一手心的碎瓷片她抖着
聲說:「我……我這就離開。」
連看也不敢再看他們一眼,她立即轉身朝前狂奔而去
「她怎麽那麽讨厭,老是破壞我的好事。」豔兒鼓起腮,氣呼呼地罵道:
「沒禮貌,村姑就是村姑。」
安哲沁重重地閉上眼,半晌不說話,隻道:「把衣服穿上吧。」
「什麽?」豔兒瞪大眼,他們都還沒開始呢。
「你不是一直吵着想去看夜戲嗎?」夜戲是北京城流行的夜晚戲曲表演。
「真的,您要帶我去?」她這才綻出微笑,心甘情願地說:「好,我馬上将
衣服穿好。」
「好了就出來,我先去外頭等你。」
說着,他便快步走出書房,豔兒慌得趕緊将衣服拉攏好,便小碎步地追了出
去,大聲吆喝着,「你走慢點兒,人家的小腳沒法子跑那麽遠呀……」
這時躲在角落的圓圓看了看自己的一雙大腳……莫非男人都喜歡将腳裹得緊
緊的姑娘呢?
她垂顔落淚,不禁告訴自己:笨圓圓,你嫁給他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還願,爲
何現在竟要求這麽多?隻要娘健健康康的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就算自己的身子與心給了他又如何,長了十七歲總算讓她學會了什麽是愛,
這也是一種收獲呀。就當是拿這種心傷來換取母親的健康,怎麽算也值得了。
尚挂着熱淚的臉上揚起堅強的微笑,她拼命告訴自己:她該收心,不可以愛
他……萬萬不可以愛上他。
jjjjjj
安哲沁這一出府居然近半個月沒回來,他僅是一開始曾派人回來交待管家亞
伯他前往查案,之後便沒有任何消息。
爲此,圓圓可是憂心極了,幾經追問亞伯,他才無奈地向她坦言公子的真實
身份——理藩院中最紅牌的師爺。也告知她半個月前安哲沁派人捎來的消息,更
希望她能爲他保密。
「安哲沁是師爺?!」她喃喃自問,「那一定學問很好了,而且跟在大官身
旁壓力一定很大,像他這樣的人才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但他爲何要娶她呢?還
說……要她每個月都嫁他一回?」
以往她從沒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因爲她不敢問,可如今她卻被自己問傻了。
當初她是以爲他身懷隐疾,這才在父母的壓力下随便找個女人搪塞。但是他
明明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又是爲了什麽緣故娶她?更讓她百思不解的是他父母
離家多時,怎麽還不見他們回來呢?
唉……愈想愈不明白,這問題幾乎擾得她整夜無眠。她索性下了床、披上抖
蓬,走到屋外散散心,或許可以讓自己的腦袋清澈些。
來到園子裏,她看着天上的月亮,記得她嫁來安府的那天晚上也是無聊地坐
在房裏偷偷掀起紅帕透過窗看着它。
當時月兒像柳眉般,可如今它已變得好圓好圓呀!
「你半夜不睡覺,跑來園子裏做什麽?」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震住她的心。
圓圓明顯感受到自己心口狂跳着,卻不敢回頭看他。
「你怎麽了?沒聽到我說話嗎?」安哲沁走到她身後。
圓圓不停的吸氣又吐氣,一宣告訴自己不能愛他,直到心牆築起後這才轉過
身,又對他施以慣有的甜笑「你……你回來了?」
看着她的笑,他眉頭又猛然一皺,爲何他消失了那麽多天,她居然連問也不
問,甚至笑得這麽開心?
「我去辦事。」他隻落下這簡單四個字。
「我知道。」她點點頭。
「你知道?」安哲沁甚是驚訝。
「是呀,你總不會像孩子一樣失蹤呀,不見了就一定去辦事了嘛。」嫁給他
之後,她學會了隐瞞,因爲怕說出實情,他會怪罪亞伯多話。
眉心緊緊一蹙,安哲沁眯起了眸子仔細端詳起她,這陣子,她絕對是清瘦了
許多,是爲了什麽?
又爲何對上次在書房乍見的事情視而不問呢?
「對,我去辦事。」那晚與豔兒去看了京戲後,他便回到理藩院。爲了某件
案子前往南方半個月。
「累了吧?」她望着他顯得疲累的表情。「有點。」
「想……想吃什麽嗎?我去幫你做去。」她彎起唇線,那迷人梨窩再一次迷
眩了他的心靈。「你!」他蓦地一愣。
「呃、如果你不想吃我做的東西也沒關系,我去請小玉弄去,她比較知道你
的口味,等等哦。」見他的臉孔一皺,她又以爲自己說錯話,心悄然一緊下便趕
緊改了口。
「不是,我當然想吃你做的。」他喑啞地開口。
圓圓聞言,眼眶竟控制不住地紅了,可心底深處還是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
愛他……絕不能的。
「好,那我就去幫你弄。你……在那邊亭子等我哦。」她蹦蹦跳跳地跑進了
廚房,過了好一會兒便一手挂着盞油燈,手裏端着面,慢慢朝這兒走過來。
「我不會弄什麽精緻佳肴,就隻會煮面,你嘗嘗看。」圓圓小心翼翼地将面
碗放在桌上,接着把油燈擱在角落,緊張地等着他拿起筷子。
安哲沁看了她一眼,而後如她所願地拿起筷子,淺嘗了一口。圓圓極想問他
感覺如何,但還是強忍了下來,直到看見他從碗上擡起頭,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心
輕閃過一絲笑痕,「非常好吃。」
她重重吐了口氣,心底懸起的石頭也放了下來。但她想,他一定不喜歡她打
擾他,于是說:「那就好。你慢吃,我先回房間去了。」
「圓圓。」他喊住她。「嗯?」
「能不能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他帶笑的唇揚起一絲溫暖的氣息,與半
月前的冷然是不一樣的感覺。
能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圓圓比誰都開心,或許不愛上他是好的,唯有如此兩個
人都會快樂。
「好呀。」她坐了下來。
「這陣子我不在,你都在做些什麽?」他想了想,就從最平常的問起。
「我……」圓圓想了想,「我大多時間陪我娘,她可以下地自己走路了耶,
尤其喜歡園子裏的花,我會陪她來看花。還有,小玉教了我幾樣點心的做法,改
天時間充裕些我再做給你嘗嘗。」「好……」不知爲什麽,他想聽到的好像不是
這些。
安哲沁,你真是個混蛋,眼看自己逐漸陷在這份不知不覺的情感中,正打算
全身而退,如今一切正合你意,你還失意什麽?
「還有……」她偏着腦袋露出可愛的表情,「還有花匠小碎子送我一隻白兔,
我養在後院,你别趕走它好不好?」
「小碎子!」他眼一眯,細想這是哪個人?
「對呀,他跟我一樣出身平凡,我跟他很有話聊。他還說他最仰慕的人就是
你了,我也跟他說你是個大好人呢。」說着,她竟笑得開懷不已。
哼,這有什麽好笑的,安哲沁的一張臉又擺硬了起來。
「他還說——」
「我不想聽他說什麽,我隻想知道你怎麽想的?」他氣得沖口而出,「那晚
看見我和豔兒在一塊兒,你會怎麽想?」
圓圓震住了表情,久久才說:「我沒有怎麽想呀,因爲你喜歡她不是嗎?再
說當初我也是基于還願的心态幫你,隻是你的假妻子,我——」
「可我們已不算假夫妻了。」他指的是他們早有肌膚之親。「你說過……你
喝醉了嘛,既然喝醉就不能當真不是嗎?」她狼狽地站了起來,還不停扯着笑,
「我困了,不好意思,我先回房了……」她急忙離開後院,快步朝房間奔了過去,
可就在卧房外突見一道黑影降下擋在她面前!
「你……你是誰?」她震驚地看着前面的黑衣人。
「我是想請你幫忙的人。」原來他就是餘岡,這陣子他直調查着圓圓的身份,
才知道她不過是住在偏遠村落的小丫頭。
之所以會嫁給安哲沁,完全是爲了還願,原以爲安哲沁對這個丫頭隻是利用
不帶感情,可近來他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就算人在外,也不時派随侍回
府暗中保護她。
既是如此,他又怎能不好好利用這丫頭,即便安哲沁心裏真無她,他也不會
有任何損失。
「幫忙?」她傻眼了,「不,你弄錯了,我在菩薩面前許願隻幫出廟門後第
一個遇上的人,你……你太晚了。」
「一點都不晚。」他猛地出手,在圖圓頸後砍下一記手刀。
而機伶的圓圓在他出手之前立刻拔聲尖喊,引來遠方在亭内沉思的安哲沁的
注意。
他倏然翻身飛起,直奔發聲處,卻見一道黑影已将圓圓給劫走了。
「别跑!」安哲沁眼底泛出殺意,憤而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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