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sher520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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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1-2-22 來自 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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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內容簡介:
張東和陳玉純、陳楠共度了激情的一夜,三人歡愉地相擁而眠。
張東接到張勇打來的電話,要他準備飯局接待客人,飯局上談論的事情除了
商場上的利益、權力,竟然還與張家的產權有關,張東這才知道張勇別有用意…
…
第一章 水乳交融雙飛夜
銷魂的激吻讓呼吸愈發紊亂,意識似乎也受到侵襲,意亂情迷間,陳楠的小
手不由自主地在張東身上胡亂摸著。
這舉動無疑更加致命,張東頓時腦子一熱,難以自制,一隻手摟住陳玉純的
脖子,另一隻手握住她飽滿的乳房粗魯地揉弄起來。
「東哥,呀……」陳玉純動情地嬌嗔一聲,抱緊張東的腰,火辣的身子不停
磨蹭著他的身子。
到了這關口,誰還有空泡澡、擦乾身上的水?張東一左一右摟著陳玉純兩女
,拖著已經僵硬的腳步,一邊把玩著她們青澀迷人的乳房,一邊帶著她們朝外走。
陳玉純和陳楠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心情激動,腳步發軟,毫不猶豫
地跟著張東走出浴室。
接下來,張東給了陳楠一個激情的長吻,讓陳楠幾乎窒息。
而在陳楠腦子發暈,幾乎失去意識的時候,張東一偏頭,又吻上陳玉純的小
嘴。
陳玉純明顯已經等待許久,小香舌立刻火熱又靈活地迎上來,還挺了一下胸
,讓張東能更順利地把玩她那渾圓的美乳。?
張東三人不顧身上滿是水珠,相擁著倒在床上,互相親吻,幾乎沒有任何隔
閡。
火熱的空氣是最好的催情藥,一時激情的氣息聚而不散,在房內瀰漫著,激
起更多漣漪。
無比激動、不間斷的熱吻,讓張東眼前發黑。才剛不捨地離開陳玉純的嘴唇
,耳邊卻還是傳來嘖嘖的雙唇交纏聲,張東睜眼一看,原來是陳玉純和陳楠情不
自禁地在他懷中相吻。
只見兩張櫻桃小口緊緊貼合在一起,還可以從縫隙處隱隱看見她們柔軟嫣紅
的丁香小舌正在互相撩撥著。
陳玉純和陳楠的臉上儘是情動的潮紅,閉著眼,一臉陶醉與享受,吻得渾然
忘我。
這唯美的畫面徹底點燃張東的慾火,瞬間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海綿體更
是熱血澎湃。
「嗚……嘌……」
啜泣般的輕哼從陳玉純和陳楠的小嘴裡發出,嗲、膩、嬌,聲聲在耳,猶如
焚音,無意識的呻吟聽來真讓人血脈賁張。
張東全身如火燒般難受,下意識地放開手臂,從陳玉純兩女的糾纏中脫身。
陳玉純和陳楠或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緩解心裡的緊張和矜持,所以張東一動
,她們只是微微一僵,沒有其他反應。
本能的驅使,讓陳玉純和陳楠一直抱在一起親吻,陳玉純的手輕輕揉弄著陳
楠的巨乳,而沉浸在情慾中的陳楠更加大膽,一雙小手繞到陳玉純的嫩臀上,揉
捏著那充滿彈性的臀肉。
情慾的火焰讓陳玉純和陳楠吻得渾然忘我,也給她們勇氣,讓她們在張東的
面前毫不羞澀地互相愛撫。
這一幕讓張東的血液沸騰到極點,似乎快蒸發了。
張東激動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慢慢挪動身體,他光是看著陳玉純和陳楠的
雙腿不安地交織在一起,腦子就已經嗡嗡作響,現在終於忍不住,雙手齊出,開
始撫摸她們雪白的大腿。
陳玉純和陳楠同時身子一僵,但吻得更加動情,火熱的身驅也自然地配合著
張東的動作,下身的涼意讓她們明白最羞人的地帶已經展現在張東這個她們心愛
的男人面前,她們才這個年紀,自會覺得難為情,卻不想停下動作。
張東的喘息聲一下子粗重許多,眼中血絲密佈,他掰開陳玉純兩女修長的雙
腿後,目不轉睛地打量她們的銷魂地,一股少女體香撲面而來,讓他體內的荷爾
蒙激升,甚至感覺前列腺一跳,幾乎快因視覺上的衝擊,就要控制不住地射精。
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震撼,兩個少女唯美的親吻還有她們羞答答分開的雙腿就
撩人至極,陳玉純的肉縫已是一片潮濕泥濘,隱隱可見陰唇如微微張開的花瓣,
露出裡面濕淋淋的嫩肉,更是攝人魂魄。
陳楠也好不到哪裡,白晰的小饅頭也是濕透了,愛液如泉湧,從體內分泌而
出,潤濕她的腿根,還覆蓋到粉嫩的小菊花上。
陳楠那粉紅色的小菊花鮮艷又誘人,微微張合,讓張東產生想肆意佔有的沖
動。
兩個少女又害羞,又感覺很刺激。下體的微涼感特別清晰,甚至能感覺到張
東火熱的視線就像帶著溫度的大手在撫摸一樣,讓她們的身子本能地發顫,下面
那潮濕的感覺也愈發劇烈。
張東感覺喉頭發熱,粗魯地抓了一顆枕頭墊在陳玉純的屁股下,讓她的私處
更清楚地暴露在面前。
陳玉純的身體一僵,但還是溫順地任由張東擺弄,在情慾的衝擊下,她已經
沒有多少羞怯,反而有一種興奮和緊張感,讓她心跳加速。
「呀!」過了不久,陳玉純失聲輕叫,她瞪大眼睛,滿面潮紅,櫻桃小口瑟
瑟顫抖著,似乎不相信下體傳來的美妙感覺是真實的,那絲絲的酥麻感如潮水般
湧來的瞬間,讓她的身體本能地痙攣起來。
陳楠與陳玉純的親吻被迫中止,陳楠面帶迷茫,滿是水霧的眼眸朝下一看時
,整個人都愣住了,視覺上的衝擊讓她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刺激,讓單純的她幾
乎忘了該怎麼思考。
陳玉純的雙腿大大地分開,使那美麗的小嫩穴暴露無遺,雙腿抽搐著,她緊
咬著下唇,忍著要叫出聲的衝動,粉眉微皺,小手緊抓著床單,可依舊難以抵擋
這美妙滋味的侵襲。
張東跪在陳玉純的雙腿間,正紅著眼、埋著頭品嚐那鮮嫩至極的小穴,以粗
糙的舌頭舔著陰唇,讓她感覺比熱烈的親吻還刺激。舌頭偶爾向內鑽進去挑逗,
偶爾含住敏感的陰蒂吸吮,劇烈又粗魯地舔吃著。
「東哥,酸……呀,好舒服……」陳玉純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咬著嘴唇,
發出哭泣般的嚶嚀,她第一次品嚐到這種銷魂侵骨的滋味,這感覺的劇烈衝擊讓
她幾乎要瘋了。
看著這一幕,陳楠不禁愣住,俏臉通紅,呼吸不知不覺變得急促,巨大的美
乳上下起伏著。
張東轉頭一看到這畫面,立刻粗魯地抓住陳楠柔嫩的小手輕輕一拉,她頓時
哼了一聲,就柔若無骨地倒在床上,伏在張東的身邊,頭剛好墊著陳玉純的美臀。
這個姿勢讓陳楠正好能清晰看見這淫穢的一幕,嘖嘖的舔吃聲傳入耳中,讓
她震驚得幾乎失去思考的能力,也忘了羞怯,只瞪著大眼睛直勾勾看著陳玉純愛
液氾濫的下身。
陳玉純的陰戶一片濕淋淋,晶瑩無比,分不清那是張東的口水還是她分泌的
愛液。
張東正賣力地吸吮著陳玉純敏感的陰蒂,陳玉純那無力的雙腿懸浮在空中胡
亂搖晃著,身子亦激動地抽搐起來。
「不行,東哥,啊……」陳玉純再次呻吟起來,突然覺得下面一酸,一股無
比酥麻的感覺瞬間侵襲著身體的每一顆細胞,這種美妙無比的感覺十分熟悉,可
又有幾分陌生。
短短十多分鐘,在張東粗魯又強烈的舔弄下,陳玉純顯然承受不住這種極端
刺激的方式,嬌小的身軀覆上一層香汗,陣陣痙攣,興奮不已,然後小腰一弓,
整個人劇烈地抽搐起來。
陳楠光是看著,都感覺呼吸幾乎停滯,她瞪大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陳玉
純舒服得顫抖著身子,並清晰地看到從那花苞般可愛的陰戶噴出一股股愛液,多
得幾乎要滴到她的臉上,還伴隨著陰唇和嫩肉鮮艷的抖動。
劇烈的高潮來臨,陳玉純啊啊啊地亂叫幾聲後,抽搐的身體突然如爛泥般癱
軟下去,她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喘息著,陶醉在這美妙的滋味中,臉上的潮紅和
濕淋淋的長髮貼在肌膚上的模樣,更平添幾分誘人的妖嬈。
張東抱著陳玉純的美臀輕輕撫摸著,溫柔地給她高潮後的愛撫,直到她身體
的抽搐慢下來時,才戀戀不捨地親吻一下陰戶,然後抬起頭,滿意又溫柔地注視
著如軟泥般無力的陳玉純。此時,他的嘴角甚至還從她的陰戶上牽起透明的長絲。
這一幕的震撼無比巨大,陳楠瞠目結舌,難以反應過來。
張東抱起陳玉純汗淋淋的身體吻了幾下後,便轉過頭,以滿是慾火的眼神望
向陳楠。
張東眼裡的火焰劇烈得讓陳楠心頭一顫,有幾絲害怕,可心裡又期待會被那
火焰融化,一時間骨頭都酥軟,受到震撼的她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陳玉純已經得到極大的滿足,還沉浸於美妙的感覺中,腦子有點放空,不過
她還是努力睜開眼眸,溫柔地看著陳楠,像在鼓勵她一樣。
陳楠呆若木雞,沒有反應,心中緊張、忐忑,也有著興奮和期待,她怯生生
地看著張東靠近卻沒有逃避。
看著陳楠那無辜的模樣,張東更加興奮,而她身上那對飽滿迷人的豪乳,更
是讓人難以抗拒。
「啊!」張東的眼神讓陳楠渾身一軟,忍不住低吟一聲,眼眸微微半閉,顯
得很迷離。
張東一把將陳楠抱進懷裡,從後面抓住她那對飽滿的巨乳肆意揉弄著。
當張東的手指輕輕捏著充血發硬的乳頭時,陳楠渾身顫抖不已,那根猙獰的
巨物頂在她的嫩臀上時,那種堅硬的感覺更是讓人心跳加快,一瞬間就讓她覺得
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下來。
張東並不急著馬上插入,而是一邊把玩著陳楠的美乳,一邊將她往下壓,親
吻她雪白的脖子,並一路來到她光滑如玉的後背,品嚐她身上的香汗和迷人的味
道,很粗魯又很誇張地大力舔著她潔白如玉的滑嫩肌膚。
胸前的美妙和後背的癢麻感交織而來,這種大膽又激情的方式瞬間就讓陳楠
腦子一空,除了低聲輕哼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方式已經劇烈到讓她忘
乎所以,她絲毫沒想過所謂的前戲可以如此激情。
「東哥,呀!不要,啊……」陳楠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即使咬著下唇,羞
怯地不想叫出聲,可背後傳來的酥麻感卻讓她根本控制不住,加上張東的手不停
揉弄著她敏感的乳房,她已無力自制。
「哦?是叫我不要停嗎?我的小寶貝!」
張東說著話的時候,下身和陳楠貼在一起,能明顯感覺到陳楠的陰戶無比泥
濘,稍微一磨蹭就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不過張東並不急於進入陳楠的身體,調教一個少女,滿足的是心理上的慾望
。張東話音一落,便含住陳楠的耳朵一陣吸吮,引來她愈發膩聲的輕吟。
此時,陳楠的後背上儘是張東的口水和一道道鮮紅的吻痕,那醉癢的感覺已
經讓她的理智崩潰。
漸漸的,陳楠的身子癱軟得力氣全無,除了輕聲呻吟外,只有任由張東擺弄
的分。
在不知不覺中,陳楠擺出一個標準的後入姿勢,那一雙長腿瑟瑟顫抖著,雙
手無力地撐在床上,整個上半身呈現趴姿,飽滿的巨乳因此擠壓得有些發疼。
陳楠氣喘吁吁地呻吟著,小腦袋貼在床上,粉眉緊皺,露出似是痛苦的表情
,小手緊緊抓著床單,幾乎要把床單抓破,但好像唯有這樣才能稍微抵擋住張東
激烈的挑逗,那種感覺美妙得讓她差點暈厥過去。
「啊!啊,東哥呀……癢啊……」
張東趴在陳楠身上親吻後背後,一下子又來到她的身下,雙手不捨地離開她
飽滿的豪乳,轉而捏住她充滿彈性的翹臀肆意揉捏起來。
感受到張東那火熱的呼吸吹在屁股上,陳楠想到自己正以這樣的姿勢暴露最
羞人的地帶給張東看,頓時腦子一陣發暈,又聯想起剛才張東品嚐陳玉純的小陰
戶的那一幕,就一陣緊張,但心頭這一顫,反而讓身體本能地分泌出更多愛液,
因為其實她也想感受那樣美妙的滋味。
陳楠的小臉和巨乳貼著床,不過呻吟的時候,並沒有閉上水靈靈的眼眸,或
許是因為採取趴姿,不用面對張東的關係,讓她反而有了勇氣,半睜著眼,同時
以視覺感受著這與眾不同的感覺。
這時,陳玉純嬌喘方息,睜開眼睛,轉過頭溫柔地看著陳楠。
眼見好閨密很緊張,陳玉純挪動著發軟的身體,一把抱住陳楠,嬌聲說道:
「楠楠別怕,這感覺很好的,真的。」
「嗯……啊!」陳楠羞怯地應了一聲,可身子才剛放鬆,卻又突然叫了一聲
,睜大了眼睛,渾身顫抖著,幾乎要哭泣出聲,粉眉也緊緊皺了起來。
陳楠抓著床單的小手劇烈顫抖著,似是受到無比疼痛,不過陳玉純知道這種
反應是因為要她忍住那種想叫出來的衝動,立刻抱住她,親了一下她的小臉,然
後抬起頭朝後面看去。
只見張東還沒開始幫陳楠口交,而是親吻著她的美臀,啃咬著那如水蜜桃般
粉嫩又充滿彈性的小嫩臀。
看著陳楠的纖腰一弓一縮,張東興致大起,舔了一下她的脊椎,又在腰陽關
穴的位置輕輕親吻著。這是人體很怕癢的一個部位,但會引起癢感的另一個意思
,就是敏感。
就是張東輕輕親的這一下,讓陳楠的反應無比劇烈,小臉瞬間憋得通紅,只
能張著小嘴啊啊低吟,有一種窒息般的不順暢感。
陳玉純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現在她已經恢復精神,自然樂得看張東溫柔地
賣力逗弄陳楠。
張東瞪了陳玉純一眼,便將陳楠的身子抱直起來,感受她身上黏黏的汗濕,
並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那一對飽滿的豪乳,舔著她發紅的耳朵,色笑道:「楠楠,
舒不舒服啊?還想不想東哥繼續?」
陳楠已經氣喘吁吁,儘管心裡很渴望那滋味,卻矜持作祟,硬是搖了搖頭。
張東還沒發表意見呢,陳楠突然渾身觸電般大叫一聲,然後狠狠白了陳玉純一眼
,原來陳玉純趁著兩人變換姿勢的空擋,伸手在她的陰戶上摸了一下。
陳玉純晃著滿手的水光,調笑道:「還說不要,你這水多得都快可以洗床單
了呢!」
「臭純純!」陳楠羞得滿面通紅,剛嬌嗔一句,卻突然感覺後背一空,立刻
本能地用手扶著床蹲下來。
竟是張東突然躺下來,讓陳楠有些措手不及。
陳楠一蹲坐,頓時姿勢相當曖昧,小嫩臀幾乎蹲在張東的頭上。
張東枕著枕頭,雙手抱住陳楠本想逃脫的小嫩臀,看著她那濕淋淋的水蜜桃
和陰戶,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雙手往下一拉,狠狠地吻了上去。
「呀!」陳楠頓時激動地叫了一聲,如觸電般直起腰,一臉震驚。
不過張東根本不給陳楠任何思索的機會,粗糙的舌頭立刻舔起陳楠的陰唇,
瞬間讓她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就這樣,陳楠坐在張東的臉上,任由張東抱著她的嫩臀溫柔地舔弄、親吻著
陰唇。
當張東尋找到陰蒂時,隨即毫不猶豫地含進去,這種瞬間的刺激讓陳楠幾乎
要瘋了,那又酸又麻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渾身本能地抽搐起來。
「不騙你吧,真的很舒服哦。」陳玉純咯咯笑道,欣賞著陳楠那對巨乳激動
地晃動著,肉浪晃得她幾乎要暈過去。
陳楠一邊呻吟著,一邊抬起頭瞪著大眼睛。
每次張東的舌頭一鑽進陳楠的小嫩穴裡,陳楠都會忍不住輕哼出聲,雙手在
空中不自在的晃著,因為這姿勢讓她根本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才好。
張東呈大字形躺著,讓陳楠坐在臉上,肆意舔著她的小嫩穴,貪婪地吸吮她
的愛液。
這時張東的命根子已經硬得幾乎要爆炸,一柱擎天地傲立著,激動得一跳一
跳的,很是難受。
在一旁的陳玉純樂得看熱鬧,正欣賞著陳楠享受的模樣,未料冷不防地被張
東一隻手用力「拉,往前踉蹌一下,恰好跌坐在張東的雙腿中間。
口交中的張東給了陳玉純一個瘋狂又激動的眼神,陳玉純頓時心頭一顛。
心愛的男人想要她幹什麼,陳玉純心裡清楚得很,露出嫵媚的一笑後,便握
著張東堅硬的命根子套弄幾下,然後低下頭,朱唇微張,用柔軟的丁香小舌舔著
猙獰無比的龜頭。
「嗚……」當陳玉純津津有味地含住龜頭吸吮時,張東爽得渾身一麻,發出
沉重的悶哼聲。
陳楠感覺到這一瞬間的停滯,被美妙的感覺侵襲中的她即使知道發生什麼事
,但還是忍不住低下頭看著,就看到陳玉純俏面微紅地跪在張東胯下,雙手溫柔
地撫摸著單丸,小嘴含住龜頭輕輕吞吐,臉上既有幾分頑皮,又帶著難言的陶醉。
目睹這一幕,陳楠不禁覺得疑惑:那東西就那麼好吃嗎?
「啊……噢……」
不過陳楠根本沒有思考的機會,張東那粗糙的舌頭再次糾纏上她敏感的陰蒂
,使勁地揉壓,讓她本就問不出口的話變成聲聲控制不住的高亢呻吟聲。
嘖嘖的水聲漫起淫穢的漣漪,偶爾伴隨著喘吁吁的聲響。
張東三人沉浸在美妙的滋味中,意亂情迷,不能自己,當然最享受的就是閉
著眼什麼都不用做的陳楠,此時她已經舒服得渾身直抽搐,在張東大口吻住她的
陰戶時迎來第一次的高潮。
陳楠的身軀顫抖著,飽滿的巨乳控制不住地起伏,抽搐良久後,終於身體一
軟、眼前一黑,趴在張東的小腹上,半閉著滿是水霧的眼眸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由於太過激動,身子仍不時抽搐一下。
而陳玉純則陶醉地吞吐著命根子,青澀的口技帶著幾分齒感,不過卻如蜻蜓
點水般輕柔,根本滿足不了張東已經旺盛到極點的慾火,反而將這股火撩撥得更
加猛烈。
張東擦了擦嘴上的愛液後便坐起來,這個動作讓陳玉純哼了一聲,不過仍繼
續含住龜頭不肯撒口。
陳玉純已經徹底放開,絲毫不介意在陳楠面前表現對張東的喜愛,而且感受
著心愛男人身體的顫抖,對她來說就是最直接的一種鼓勵方式。
陳楠癱軟如泥,在一旁喘息著,雙腿分開,露出潮濕的陰戶,陰戶上的愛液
多得嚇人,把床單打濕了碗大的一塊。
張東直起身,迎上陳玉純滿是愛戀的眼眸,深情地凝視她一眼,一隻手輕輕
拍了拍她的頭,這讓陳玉純以為張東要開始了,這才戀戀不捨地吐出龜頭,卻沒
想到張東馬上把她的頭按得更低。
陳玉純嬌嗔一聲,會意地埋在張東的胯下,開始舔起睪丸。
陳玉純的舌頭熱情又柔軟,爽得張東渾身一顫,不過他的手可沒閒著,一手
一個,抓住兩個少女的乳房揉弄起來,讓陳玉純滿足地哼了一聲,而剛經歷高潮
、身體還很敏感的陳楠更是誇張地抽搐一下。
這股高潮很劇烈,看樣子陳楠一時半刻無法恢復體力,張東索性拉起陳玉純
,在意亂情迷的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陳玉純俏臉一紅,嬌滴滴地看了張東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地趴到陳楠
的身上,將後背和嫩臀呈現給張東。
陳楠一雙修長的美腿分得開開的,毫不避諱地展現出濕淋淋的陰戶,一下子
被陳玉純壓著,不禁不舒服地哼了一聲。
不過陳玉純馬上抱著陳楠的小腰往上一提,將美乳貼上她的後背,讓她以一
個比較彆扭的姿勢跪著。
身材比較嬌小的陳楠有氣無力地跪在下面,比較高挑的陳玉純則伏在她的背
上,她們交疊在一起擺出後入的姿勢,將兩個同樣鮮嫩,卻又有著不同誘惑力的
陰戶擺在張東的面前,一副任君選擇的模樣。
這一幕實在太刺激,張東憋了一晚的慾火在這時達到最高點,不過陳玉純和
陳楠都各有銷魂之處,一時真是難以取捨。
張東握著滿是唾液的命根子櫓動一下,然後慢慢跪到陳玉純兩女的身後,用
龜頭沿著她們的小肉縫上下磨蹭著,能明顯感覺到她們的身體同時激動地顫抖著。
鬼使神差似的,張東來到陳玉純濕淋淋的小嫩穴前,看著小陰唇裡微微露出
的嫩肉,頓時無法自制,腰一挺,藉著充足無比的潤滑愛液,噗_ 一聲盡根而入
,瞬間那緊實嫩肉的蠕動讓張東爽得幾乎要發瘋了。
「呀,好……東哥,脹……慢點……」
儘管已經高潮過,有足夠的潤滑,但張東的命根子依舊是讓陳玉純又愛又恨
的龐然大物,這時瞬間進入她體內,飽脹又充實,帶給她美妙的同時,還是讓她
有些不適。
「寶貝,東哥已經憋得快死了。」
張東雙手抓著陳玉純的嫩臀,這時候哪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立刻以三淺一
深的節奏動了起來。
「好,好東哥,呀……你太粗了……別、別太快了。」陳玉純忘情地叫喊道
。張東那越來越快的抽插速度讓陳玉純快要受不了了,原本含糊不清的話變成一
聲聲的呻吟。
或許是刺激太過劇烈,張東只插入不到五分鐘,陳玉純竟然就呀呀地叫了起
來,渾身一僵,達到第二次的高潮。
抽搐過後,陳玉純身子一軟,結合處的愛液幾乎快流到陳楠的陰戶上。
剌激的夜晚,讓兩個少女的身體分外敏感。
張東沒想到陳玉純這麼快就達到高潮,微微一愣後,溫柔地吻了她一下,便
讓她躺在一旁,然後他抬高陳楠的嫩臀,用龜頭磨蹭著她的肉縫。
感覺到那又堅硬又火熱的肉棒,陳楠的腦子一陣空白,不過張東已經忍耐不
了,瞬間巨大的龜頭就進入她粉嫩的肉縫中,破身的疼痛和後來的銷魂滋味一起
襲上心頭,讓她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陳楠的嫩穴緊實無比,張東爽得渾身一顫,幾乎要射出來,他馬上深吸一口
氣,壓抑住這股衝動,然後將注意力放在感受陳楠的陰道嫩肉有力的蠕動上。
過了不久,張東忍不住雙手抓住陳楠顫抖的嫩臀,腰一挺,一寸一寸地進入
這具讓人幾乎瘋狂的身體裡。
張東的龜頭每進入一點,身下的陳楠都會顫抖一下,這種反應無疑帶給男人
無比的刺激,直到碩大的龜頭頂在她顫抖的子宮口時,她那如哭泣般的嚶嚀聲終
於點燃戰火,張東抓著她的嫩臀開始動了起來。
「東哥,好,粗……呀……」陳楠嬌喘連連地呻吟盜,話語含糊不清,或許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呼……」張東喘著粗氣,爽得幾乎沒說話的精神。
三淺一深的溫柔節奏持續不到一分鐘,陳楠的陰道緊致又有彈性,那嫩肉仿
佛活肉般蠕動,讓張東舒服得幾乎魂飛魄散,開始大力抽動起來。
「呀,東哥,啊……」陳楠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由張東擺佈,哭泣般呻吟
道。
由於採取後入的姿勢,張東每一次有力的進入,都撞得陳楠那嬌小的身體搖
晃不堪,臀部被撞擊的啪啪聲聲聲入耳,增加激情的感受。
此時陳楠整個上身無力地趴在床上,雙手緊抓著床單,控制不住叫出聲的沖
動,呻吟聲越來越淫蕩。
這麼溫柔可愛的少女被自己後入,對張東來說,這種視覺上的衝擊無比劇烈
,而心理上的滿足更是可想而知。
過了五分鐘,張東像是不甘心似的拉起陳楠,雙手穿過她的肋下,把她整個
上身提起來,讓她整個上身除了被張東抱著外幾乎沒有支撐,雙手立刻抓著她巨
大的豪乳粗魯地揉捏著。
陳楠粉眉緊蹙,感到又舒服又難受。
兩人的下身依舊緊緊貼合在一起,固定好姿勢後,張東繼續抽送起來,這姿
勢的好處就是插得深,而且還能享受往上撩的快感。
在上下身雙重的刺激下,陳楠終於忍不住大叫出聲:「啊……東哥,不行,
爽,好酸……呀……頂、頂穿了……啊!」
陳楠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嗓音變得極端嫵媚,乳房被張東捏著、下身被狠
狠地撞著,這羞人的姿勢帶來的劇烈快感徹底把她淹沒,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只能憑本能淫叫著。
張東肆意玩弄著陳楠的豪乳,用這姿勢幹了一會兒,在陳楠啊啊叫著來了一
次高潮後,便讓她躺下,溫柔地愛撫一陣子,然後再次提槍插入,將她一條顫抖
著的美腿扛在肩上,就開始繼續抽送著。
「啊,東哥……別……停,人家受不了……」
高潮過後,陳楠的身體依舊敏感,渾身汗淋淋的,原本雪白的肌膚覆蓋上一
層火熱的粉紅色。
陳楠嬌喘連連,沉浸在張東溫柔的抽送中,俏面含春,眼裡儘是水霧,即使
嘴上叫停,但她沒有拒絕這持續不斷的美妙。
陳楠這發浪的模樣看得張東直吞口水,猛的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豪乳揉弄起
來。
在這樣的刺激下,伴隨著陳楠高亢的呻吟聲和噗哧噗嚙的水聲,張東挺入的
速度瞬間快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用力地進出著她潮濕一片的小嫩穴。
陳楠總是控制不住叫出聲,與陳玉純相比,她呻吟的聲音輕如貓叫,有幾分
可愛的味道,更能激起男人的慾望。
陳玉純半睜著迷離的眼眸,靠過來和陳楠親吻,同時雙手撫摸著她身上,並
將陳楠微微側向自己。
張東自然不會冷落陳玉純,一隻手摸到她的身上,畢竟雖然有飽滿豪乳在手
,但陳玉純的嫩乳那無與倫比的彈性,也是讓人愛不釋手。
以傳統的姿勢抽送了將近半小時後,陳楠痙攣著迎來第三次高潮,但張東依
舊沒有想射的感覺。
在陳玉純兩女互相愛撫這一幕的刺激下,張東即使肉體和心靈雙重爽快,肉
棒卻依舊堅硬如鐵,或許是剛才太過刺激而有些麻木,今天的戰鬥力之持久,讓
張東自己都有點吃驚。
畢竟在沒有酒精或者藥物的情況下,面對這麼刺激的雙飛堅持這麼久實在太
匪夷所思,不過這個時候誰有空去想這些?
從陳楠告饒的哭泣聲就知道她已經爽翻天,眼睛一翻,暈厥過去,只有身體
依舊本能地一抽一抽。
張東慢慢從陳楠的嫩穴中拔出濕淋淋的命根子,瞬間嫩穴內的愛液往外噴湧
,把床單打濕一大片,令人歎為觀止。
陳玉純媚笑地看著這一幕,知道陳楠已經得到極大的滿足,接下來這又愛又
恨的滋味就是屬於她的了。
陳楠的身子癱軟如泥,喘著大氣,閉著眼睛,渾身濕得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
樣,只剩下不時抽搐的力氣。
看著陳楠的這副模樣,張東俯身愛憐地吻了吻她,一抬頭就對上陳玉純含情
脈脈的眼神,自然會意地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
張東並不急於進入陳玉純的體內,而是心生一個邪念,抱著她溫柔地親吻著。
對於女孩來說,肉體上的滿足是劇烈的,不過心靈上的甜蜜更有吸引力。這
時張東的溫柔徹底融化陳玉純,不管是愛撫還是愛意滿滿的濕吻,都讓她心中澎
湃,覺得眼前發暈,此刻要她為張東去死,她也願意。
張東兩人身上都大汗淋漓,張東的陰毛更是濕透,分不清到底是陳玉純還是
陳楠的愛液。
一番甜蜜的愛撫後,張東試探性地吻著陳玉純的耳朵,輕聲說道:「純純,
我想射在你嘴裡。」
「現在想射了?」陳玉純笑著問道,但臉上沒有抗拒,亦沒有猶豫。
下一刻,陳玉純伸出小手抓住張東堅硬的命根子套弄起來,瞬間小手就被愛
液弄得濕黏黏的。
「還沒有,不過一會兒我就想射給你。」張東抱著陳玉純,甜言蜜語地哄了
一陣子。
陳玉純早就溫順得不會拒絕張東的任何要求,何況女人都是有比較心理的,
在她聽來,這一句話似乎是表達他對她更加深沉的喜愛,她下意識地看了癱軟如
泥的陳楠一眼,滿面喜色地點了點頭。
張東坐著,然後分開雙腿,一番愛撫讓陳玉純動情後,便試探性地將她的頭
按到胯下。
陳玉純半分猶豫都沒有,輕啟朱唇,含住張東的命根子吞吐起來,絲毫不介
意上面滿滿都是陳楠的分泌物。
「我的純純最好了,東哥愛死你了……」
張東追求的就是這個心理上的刺激,眼見陳玉純對自己百依百順到這地步,
心裡的邪欲得到的滿足程度膨脹好幾倍。
張東這番話就像鼓勵一樣,陳玉純更加賣力地吞吐起來,甚至將命根子上陳
楠的分泌物都吞下去。
陳楠的俏臉上儘是陶醉,還不時抬起頭觀察著張東的反應。
張東見狀,自然更加滿足。
而張東爽得幾乎扭曲的表情,對陳玉純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褒獎。
高潮中的陳楠氣喘吁吁地躺在一旁,敏感的身體還在抽搐著,沉浸在美妙的
滋味中,腦中就像天旋地轉一樣。
即使渾身無力,但陳楠還是半睜著眼睛看前這一幕,雖然已經放開身心,不
過陳玉純的大膽總是讓她感到羞怯,又有一種難言的衝動。
陳楠看著陳玉純一臉嬌媚,微微喘息著,津津有味地舔吃著張東的命根子和
其上的分泌物,將那些帶著情慾味道的東西全部吞下去,這一幕對她來說衝擊性
實在太大,她彷彿也能體會到那種為了心愛的人做什麼事都心甘情願的感覺。「
不錯,寶貝……試試,再含深一點!」
張東爽得直抽涼氣,尤其是陳玉純舔了一會兒後便無師自通地嘗試著深喉,
讓他爽上加爽。
陳玉純受到鼓勵,抬起頭挑逗地看了張東一眼,粉眉微微皺起,小手抱住張
東的屁股後盡力將肉棒含入,即使她難受得有點反胃,嘴角也開始有唾液滴下,
但不肯停下來,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男人因為她的努力而興奮不已。
那巨大的龜頭在陳玉純的喉嚨裡享受著有力的蠕動,張東爽得直翻白眼,不
過一看陳玉純難受的樣子,還是心裡一疼,柔聲說道:「純純,難受的話就停下
來吧。」
「嗚!」陳玉純含著命根子說不出話,但張東關切的話語讓她很開心,但她
仍倔強地搖了搖頭,繼續試著再深入一點兒。
儘管陳玉純這行為讓張東很感動,不過說到底她還是第一次嘗試,撐不了多
久。
果然沒一會兒,陳玉純連眼淚都流下來,終於還是吐出命根子,擦了擦眼淚
,在一旁大力咳嗽著。
張東頓時心疼極了,立刻抱住陳玉純,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她。
陳玉純給了張東一個嬌媚的甜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關係,要他別擔心
,她根本一點都不在意這小小的難受,因為她更喜歡的是難受過後得到的憐愛和
關心。
抱了一會兒,陳玉純又如八爪魚般纏上張東,將張東推倒在床,嬌嗔道:「
東哥,我又想要了,好好愛我!」
說話間,熱情似火的陳玉純吻上張東的乳頭。
張東被這突如其來的突襲刺激得一哼時,陳玉純已經擺好體位,纖纖玉手輕
車熟路地抓住他的命根子,對準她那嬌嫩緊致的銷魂地,毫無阻礙地將它放入體
內。
當命根子被一股柔軟濕嫩包圍的時候,張東和陳玉純都滿足地叫了一聲。
女上位的姿勢對於主動的女孩子來說別有一番樂趣,陳玉純含情脈脈地看了
張東一眼,整個人貼在張東的身上,陶醉地將頭伏在張東的胸口上,一邊舔著張
東的乳頭,一邊輕輕挪著腰,溫柔地動了起來。
「東哥,這樣的感覺……也很好……」陳玉純嬌喘連連,俏眼含春,挺動著
嫩臀吞吐著堅硬的命根子。這種感覺雖然不激烈,卻給人水乳交融般柔美的快感。
「嗯……寶貝,你夾得我好舒服啊!」
張東舒服極了,雖然陳玉純扭動身軀的方式一點都不劇烈,不過卻給他一種
截然不同的享受。
陳玉純喘著粗氣,溫暖的氣息吹在張東的肌膚上,她頑皮地舔著乳頭,也為
他帶來如觸電般的美妙。
陳玉純主動挺著嫩臀一上一下的吞吐著張東的肉棒,陰戶輕柔地包裹著張東
,雖然就肉體上而言,這種輕描淡寫的行徑好像沒多少刺激可言,不過卻讓張東
感受到濃濃的愛意。
陳玉純第一次嘗試女上位,嘗到這個姿勢帶來的快感,居然在這緩慢的動作
中,不到五分鐘就呀呀叫著迎來一次高潮。她滿足至極,嬌喘著趴在張東身上動
彈不得。
陳玉純的小嫩穴有力地蠕動著,那無比火熱的潮濕讓張東有點受不了,更是
陶醉不已。
張東溫柔地抱著陳玉純,給她高潮之後的愛撫,然後他已經有些發綠的眼睛
便鎖定住在一旁看春戲的陳楠。
「東哥,你去和楠楠玩吧,人家好酸啊。」
陳玉純知道張東還沒射,全身無力地挪動到一旁,並把張東推向陳楠那邊,
然後趴在一旁,滿足又疲憊地笑著,知道又到了她看好戲的時候。
陳楠則面色羞紅,滿是吻痕的美乳隨著呼吸起伏,不過她已經有經驗,這時
倒是大膽地迎上張東,抱住張東的腰。
或許陳楠會這麼主動,是受到剛才目睹那一幕的影響,不過她抱住張東後卻
不知道該怎麼做,愣了一下後,一臉迷茫。
陳楠這個生疏的樣子,看起來真是要人老命,張東哪裡還忍得住,馬上將她
的身子往下一壓,雙手不客氣地揉上她飽滿的美乳。
「東哥,後入、後入……」陳玉純看得咯咯直笑,立刻在一旁打趣道。
「什麼後……呀……」
陳楠疑惑地問了一聲,但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張東翻過身,壓成一個後入
的姿勢跪著,胸前那對飽滿的巨乳也隨之搖晃。
在陳楠還有些茫然的時候,張東迷戀地握住她的乳房揉弄著,激烈的愛撫讓
她顧不得問陳玉純話,只剩下迷情的呻吟聲。
張東跪在陳楠的身後,握著堅硬如鐵的命根子,在她無毛的小肉縫上磨蹭兩
下後,猛的朝前一頂,再次進入這具又緊又嫩的身體裡。
「啊,好大……」陳楠本能地叫了一聲,身子一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進入
抽搐起來。
陳楠的身材很嬌小,特別能滿足男人的控制欲,張東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
她飽滿的美乳揉弄著,腰劇烈地挺動起來,堅硬的命根子一下又一下地深入她潮
濕的嫩穴。
陳楠咬著牙發出哭泣般的呻吟聲,柔弱無比,更能剌激男人的獸性。
後入的姿勢很猛烈,肉與肉相撞的啪啪聲響無比劇烈,陳楠就像是大海裡的
一葉孤舟,隨著張東有力的撞擊無力地搖擺著,胸前那對飽滿的乳房更形成壯觀
的乳波肉浪,連一旁的陳玉純看得都有些傻眼。
張東就像一台不知疲憊的打樁機,一進入陳楠的體內就凶狠無比地大力抽送
,巨大的命根子每插進去一次,都會抽出越來越多的愛液,沒幾下就把兩人的下
身打得一片潮濕。
陳楠咬著床單,叫聲幾乎都要哽咽了,劇烈的快感讓她腦子發暈,她很想大
聲地把這感覺叫出來,又覺得這樣好像太放浪,只好忍耐著。
陳楠這副害羞的模樣讓人更想戲弄,陳玉純稍稍休息一下,便按捺不住湊上
來,壞笑著從後面推著張東的屁股。
這時,張東覺得自己的腦漿都沸騰了,兩邊的刺激讓他亢奮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張東突然感覺身下陳楠的小嫩穴劇烈地收縮起來。
陳楠呀呀地叫了幾聲,子宮顫抖起來,陰道口一開,一股火熱的愛液噴灑而
出,很明顯的,她又迎來更加美妙的一次高潮。
張東的前列腺一緊,渾身上下的每一顆細胞幾乎都興奮得跳動起來,他瞬間
紅了眼,感覺睪丸一緊,想射精的感覺席捲而來。
「嗯……」悶吼一聲,張東猛的抓住陳玉純的小手,粗魯地把她拉到面前。
陳玉純還記得之前張東說過的話,笑瞇瞇地看著張東,嬌羞又緊張地等待那個淫
穢又激情的一刻。
陳楠渾身抽搐,爽得幾乎要暈死過去。
陳楠的小嫩穴無比美妙地蠕動著,張東低哼一聲,將她的屁股推向旁邊,把
已經要爆炸的命根子抽出來。
張東的命根子一跳一跳的,已經到了發射的邊緣,上面還沾滿陳楠高潮的愛
液,看起來愈發猙獰。
看到張東一將命根子抽出來,臉上儘是忍耐得很痛苦的扭曲表情,陳玉純根
本顧不上害羞,立刻抱住張東的大腿,小嘴輕啟,將龜頭含進去,小手握住命根
子迅速地套弄起來。
「啊!」
張東感覺眼前一黑,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彷彿將他帶上天堂,當柔軟的小舌
頭舔到馬眼時,頓時精液肆無忌憚地爆發在陳玉純的櫻桃小口內。
其實陳玉純很緊張,畢竟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不停套
弄著張東的陰莖。
或許是因為壓抑了兩天,張東射了很多,讓陳玉純驚得瞪大眼睛,她的小嘴
根本容納不了那麼多精液。
「嗚……」
陳玉純發出含糊不清的嚶嚀聲,繼續套弄著張東的命根子,似乎要擠干張東
的每一滴精液,直到張東腿軟、眼黑的時候,她已經含不了那麼多精液,即使吞
下了一些,但嘴角還是流出一絲絲乳白的液體。
「啊!」張東爽得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抽掉,腿一軟,直接跌坐下來,呈大
字形躺著,大口大口喘息著。
這感覺實在太刺激,射完後,張東感覺體力彷彿都耗盡了,雖然爽到極點,
不過也幾乎要虛脫了。
張東閉著眼睛享受這美妙的滋味,陳玉純則往前一跪,還是含著龜頭,並又
輕輕套弄兩下。
儘管陳玉純已經大著膽子幫張東口爆,不過這時含著一嘴的精液,一時也不
知道該怎麼辦,吐出來的話,她擔心張東不開心,吞的話,剛才已經吞了一點,
她是不排斥這滿是男人味的分泌物,不過吞下去還是感覺怪怪的,而且也怕陳楠
會拿這件事笑她,她還沒開放到這個地步。
張東現在爽到極點,連動都不想動,他這副幾乎虛脫的模樣,讓陳玉純很開
心,至少她明白自己的男人很快樂,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這時陳楠喘著氣躺在一旁,羞怯地看著這一幕,小嘴微微張開。
陳玉純見狀,眼裡閃過一抹壞意,含著滿滿的精液朝她撲過去,在陳楠驚得
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吻上她的小嘴。
陳楠愣了一下,矜持作祟想掙扎,不過高潮過後的身體還很無力,雙手被陳
玉純一抓,毫無還手之力。
雖然陳楠想閉上小嘴,但已經來不及了,陳玉純狡黠地笑著,把嘴裡的精液
過度給她,那滿是男人氣息的味道瞬間讓她的腦子嗡鳴一聲。
陳楠的身體還很敏感,本來還無力地掙扎,可隨著陳玉純的舌頭在她嘴裡攪
動,雙手也抓住她的美乳揉弄時,她渾身一軟,如觸電般的感覺讓身子一陣酥麻
,根本沒有力氣可以反抗,而就算是被迫、就算很無奈,也還是意亂情迷。
陳玉純和陳楠親吻著,嬉鬧中也有幾分動情,或許是嘴裡的精液刺激了她們
,兩人抱在一起,張東的精液在她們嘴裡來回遊走,她們便一點一點吞下去,舌
頭偶爾的撩撥動作很輕柔,似乎是在為這美妙的夜晚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張東躺著休息好半天才喘過氣來,他閉著眼睛,即使聽到奇怪的聲音,也只
當陳玉純和陳楠在鬧,所以沒欣賞到這一幕,直到那聲音漸漸小下來,他才感覺
到她們正在竊竊私語著什麼,並好像輕手輕腳地坐起來。
張東這才睜開眼睛,這時陳玉純把一根煙遞到他嘴邊,而還嬌喘連連、滿面
潮紅的陳楠則拿著打火機,一臉又羞又喜地看著他。
張東伸了一個懶腰,猛的坐了起來,將陳玉純和陳楠摟到懷裡,享受著左擁
右抱的美好。
陳楠已經不太羞怯,一隻手主動抱住張東的腰,另一隻手幫張東把煙點上,
乖巧得讓張東心裡叫爽,這想必是這輩子抽得最舒服的事後煙。
抱著陳玉純和陳楠甜言蜜語了一番,張東的一雙賊手遊走在她們粉嫩的身上
,讓她們沒一會兒又氣喘吁吁。
不過因為這次太過猛烈,陳玉純和陳楠都很疲憊,嬌嗔的同時也開始打起哈
欠。
習慣早睡早起的好寶寶良好的生活習慣發作,張東也不好再折騰陳玉純和陳
楠,不過現在三人身上都是汗,黏黏的,不洗一下就睡覺也不舒服,張東便摟著
她們來一個鴛鴦戲水。
都到了這分上,陳玉純和陳楠也放開了,互相調笑著入浴,不過也很是溫順。
浴室的大池子裡,陳玉純和陳楠泡著澡,羞澀地看著彼此身上擦之不去的吻
痕,陳玉純一時興起,又在陳楠的豪乳上種了幾顆草莓,引得陳楠一陣嬌嗔,不
甘心地伸手去撓她的癢。
陳玉純和陳楠戲水的一幕很溫馨也很香艷,張東抽完事後煙後走過來一看,
頓時心裡有些發癢,低頭一看命根子上還有一點殘留的精液,再一看她們說話時
一張一合的小嘴,立刻就邪念叢生。
張東坐在浴池的邊緣,笑瞇瞇地看著陳玉純和陳楠嬉鬧,直到把她們看得有
些不好意思,才將陳玉純拉過來,道:「小純純,你這清理工作可做得不夠仔細
哦!」「討厭啦你!」陳玉純當然知道張東指的是什麼,剛才放開了可以很瘋,
不過現在要當著陳楠的面吞精,她又覺得有些扭捏。
張東壞笑一聲,就將她拉向胯下,讓還殘留著精液的龜頭磨蹭著她粉嫩的小
臉。
陳玉純只是扭捏一下就屈服了,白了張東一眼,便慢慢湊到他的胯下,用丁
香小舌舔著已經軟掉的命根子。
陳楠看得臉一紅,不過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陳玉純的動作。
陳玉純的大膽帶給陳楠很大的刺激,可雖然心裡躍躍欲試,不過她還沒這麼
大膽。
張東也知道這點,所以暫時還不勉強陳楠。
陳玉純將命根子上的精液舔乾淨後,故意伸了伸小舌頭,讓張東和陳楠看到
小香舌上乳白色的精液後才吞下去,然後一臉幽怨委屈地嗔道:「臭東哥,這下
你滿意了吧!」
「我家純純最好了。」張東開心地抱住陳玉純哄了一番,又忍不住將陳楠拉
過來上下其手,心想:有玉純這麼好的起頭,相信要享受楠楠的口舌服務只不過
是早晚的事,沒必要操之過急。
張東對著陳玉純兩女說著甜言蜜語,安撫她們瘋狂過後羞怯的心,畢竟女孩
子都有矜持之心,為了自己的性福,張東必須時時時刻向她們灌輸一些理念,改
變她們的想法。
一個溫馨的澡洗完後,張東三人已經很疲憊,陳玉純和陳楠哈欠連天,幾乎
睜不開眼睛,張東也覺得有點睏,為她們擦乾身上的水珠後,輪流用公主抱將她
們橫抱上床,這樣賣力的慇勤服務自然贏得她們的歡聲笑語。
燈一關,張東左擁右抱,聽著彼此的呼吸,一起甜甜地睡著,結束這個香艷
的夜晚。
空氣中還有體液揮之不去的味道,床上的三具身體赤條條地糾纏在一起,發
皺的床單似乎在述說剛才的盤纏大戰是何等激烈。
夜已深,筋疲力盡的三人相擁著沉沉睡去……
第二章 楠楠想家了
房間厚厚的兩層窗簾一點都不透光,即使是大白天,但只要一拉上窗簾,光
線根本透不進來,房裡一片漆黑,又有冷氣,加上環境無比寧靜,絕對適合睡懶
覺。
直到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擾了美夢,張東的眼皮才動了動,雖然很不想接
,可鈴聲很大,歌曲的腔調還很怪異,面對著這種聲音,估計誰都睡不著:神曲
《忐忑》響起,猶如天外焚音一樣,瞬間就讓人感覺五雷轟頂,若心神稍有不穩
,很容易就會魂飛魄散。
操,老子是他媽的腦子進水了才會下載這首歌,昨天不知道是玉純還是楠楠
動了手機,還把它當鈴聲。張東瞬間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好幾斤,聽著龔姐那千回
百轉的嗓音,他大腿一僵、蛋蛋發疼,連前列腺都有一種好像隨時就要支離破碎
的劇疼。
張東不爽地哼了一聲,閉著眼睛,伸出手在床頭一陣摸索,這才摸到手機。
小孩子有起床氣,像張東這一類嗜睡如命的人被吵醒,當然也會有火氣,尤
其是這樣的神曲更是讓他腦子嗡嗡作響,手機一拿過來,也不看是誰打的,一接
通就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大東,還沒起床嗎?」電話那頭張勇的聲音沉穩,明顯他不是什麼睡懶覺
的人,非常有精神。
張東在混的時候,外號就叫大東,主要是因為在南方,張東的身高算高的。
張東兄弟倆在人群中都算是鶴立雞群,但他們的父親卻身材瘦小,真不知道
是遺傳的過程DNA 進化了,還是因為隔壁有一個王叔叔的關係。
而什麼弟弟、哥哥之類的稱呼,在張東兄弟倆看來總是有點肉麻,所以張勇
直接喊張東的外號。
「操,才幾點,起毛床啊!」張東鬱悶地揉著眼睛,又搓了搓雞窩似的頭髮
,發起牢騷。
昨晚搞得筋疲力盡,此時張東仍昏昏欲睡,那種從心靈到肉體上無比的滿足
,消耗的體力不是一般的大,不好好睡幾場覺是很難補回來的。
「下午三點了……」
張勇頓時無語,他作息規律,雖然知道張東的作息不正常,卻沒想到張東不
但能睡,還能睡到不知天荒地老,他相信若不是他打這通電話,張東肯定睡到晚
上才起床。
張勇怎麼想都想不到陳玉純和陳楠會和張東折騰一夜,還左擁右抱地一同入
眠,在他的眼裡,他們的關係純潔,畢竟張東混歸混,但不是阿龍那樣的色中餓
鬼,陳楠又是名義上的表妹,張勇根本想不到張東會和陳楠發生關係。
張東揉著眼睛,不情願地坐起來,伸手拿起煙熟練地點了一根,這才鬱悶地
說道:「怎麼了?老大,你不是去會你的戰友嗎?昨晚他們沒找幾個小妞折騰你
啊?」
「這幾天的聚會應該不少,你先到酒店大堂等我,有些事要和你交代一下。」
張勇永遠是那麼乾脆利落,話一說完,就直接掛電話。
媽的,十足的官僚主義,這當官的架子還擺成習慣了。張東被吵醒沒好氣,
在心裡暗罵一聲。
不過礙於張勇的淫威,張東可不敢繼續睡了,一邊抽著煙,一邊下床到浴室
洗漱。
至於床上只剩自己--個人,張東也習慣了,他根本無法適應陳玉純兩女良
好的作息,要是哪天起床還抱著她們,那才是活見鬼了。
洗漱完畢後,張東換了一身新衣服,神清氣爽。
張東看著凌亂的床單,聞著空氣中似乎散之不去的味道,忍不住淫笑一聲,
然後愜意地走出房間。
果不其然,陳玉純和陳楠早就洗漱完畢,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一見張東出來,陳玉純兩人都咯咯笑著,臉上都有幾分羞紅,不知道在聊什
麼。雖然不知道陳玉純和陳楠在說什麼悄悄話,不過明顯是張東不宜的話題,這
時她們笑得狡黠,不過也沒再討論。
昨天張東已經教陳玉純怎麼叫客房服務,所以不擔心她們會餓肚子,卻發現
她們是叫外賣,頓時覺得她們倒是又節省又機靈,酒店那麼貴的飯菜不吃,這種
勤儉著實讓張東感到汗顏。
陳玉純穿著牛仔小短褲,上身白色蕾絲無袖裝,簡單的穿著將高挑的身才襯
托得更加迷人。
一見到張東,陳玉純露出嬌媚的一笑。或許是因為昨晚滿足到極點,給人一
種若有若無的妖嬈感。
陳楠則穿著粉色的連身裙,嬌美的容顏上帶著幾分羞澀,嬌小的身材卻有著
一對讓人瞠目結舌的飽滿巨乳,尤其是她的長相又那麼甜美,羞答答的模樣總是
讓張東獸興大發,這一看,頓時就有了脫她衣服的衝動。
童顏巨乳,這就是童顏巨乳啊!張東瞇著眼睛看著陳楠,不由得色笑著。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陳楠時,張東並沒有覺得她可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
到滋潤的關係,她似乎愈發甜美了。但張東覺得她稍微瘦了一點,但只要好好養
著,估計會更加迷人。
口交的調教還沒開始,張東已經開始意淫著乳交的事,畢竟碰上這麼一對極
品的豪乳,沒有這方面想法的絕對不是男人。
看來未來的路任重而道遠啊……張東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陳楠高聳的乳房上
,恨不得扒掉她身上的衣服,好好玩弄這對讓人愛不釋手的大寶貝。
「你們起得真早啊。」張東一邊笑道,一邊走上前坐在陳玉純和陳楠的中間
,想佔點便宜,可惜她們都嬌笑著躲開。
「討厭,我們都穿著新衣服,你可別使壞,知道嗎?」陳玉純吐了吐小舌頭
,拉著陳楠起身,俏生生地站在張東的面前,大眼睛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在渴望
張東的稱讚。
張東鬱悶地心想:老子的色意表達得有那麼明顯嗎?剛才老子應該是笑得人
畜無害才對,怎麼這兩個丫頭還能察覺到老子的色心?這萬惡的社會啊,這麼單
純的小姑娘都有這種戒心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混啊!
其實張東的自我感覺太良好,剛才那樣並不算是色笑,而是到了淫笑的地步
,他那一雙眼睛泛著綠光往陳楠的胸脯上猛看,還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感覺
恨不得把陳楠一口吞下,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大概只有瞎子才看不見。
「好漂亮的新衣服啊。」張東心裡鬱悶,不過嘴裡還是讚美道,心想:雖然
很漂亮,不過看起來很好脫更加重要,咱不是那種浮誇的人,注重的是實用性。
陳玉純和陳楠開心地笑著,得到了張東的誇獎,忍不住低頭打量起自己的新
衣服。
不過陳楠卻羞怯地咬了咬下唇,臉色時而迷茫,時而又有幾分惆悵,甚至有
種憂心忡忡的感覺。
張東一向眼尖,見陳楠神色有異,關心地問道:「楠楠,你怎麼了?是不是
哪裡不舒服?」
「沒有!」陳楠趕緊搖了搖頭。
儘管陳楠很開心,不過看起來總有些心不在焉,嘴上雖說沒有,不過傻子都
看得出她肯定有心事。
「我們楠楠沒斷奶,是想媽媽了。」陳玉純調笑道,不過語氣中有著難掩的
羨慕。
但這也難怪,畢竟陳楠還有個啞嬸,可陳玉純呢?她弟弟住在二叔家,她母
親死了,就算父親回來,估計也是不認……
陳玉純看似活潑開朗,其實也有脆弱的一面,只不過要強的她一直都讓自己
假裝堅強,把那一面隱藏起來。
想想離開小裡鎮也有幾天了,陳玉純和陳楠都是第一次出遠門,難免會有些
不適應,尤其陳楠從小到大幾乎沒離開過啞嬸的身邊,自然更想家。
想到這些,張東才恍然大悟過來,畢竟陳楠母女倆現在可以說是居無定所,
寄住在林燕那裡,陳楠這當女兒的會擔心媽媽也不足為奇。
現在陳楠母女倆在陳家溝村已經沒有棲身之所,那點補償又不可能很快就到
位,現在怎麼說都是寄人籬下。雖然陳楠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她內心應該很擔憂
,最起碼擔心啞嬸住在那裡會不會受到委屈,這些全是張東想不到的。
陳楠會忐忑也是正常的,儘管省城的一切讓人眼花繚亂,不過對於居無定所
的她而言,心裡始終沒有安全感,畢竟懂事的她不只要擔心自己,更要擔心她那
幾乎沒有生活能力的媽媽。
陳楠的個性靦腆內向,不善於溝通,不過卻特別堅強,看似溫柔的外表下有
顆堅強的心,卻沒有幾人能瞭解。這些年來,孤苦無依的陳楠母女倆的生活實在
很苦,她早就在苦難中學會堅強,一直默不做聲,表現內向,對於她來說,這隻
,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張東剛想安慰陳楠幾句,豈料張勇又打電話過來,不過這次不是催張東去酒
店的大堂,而是叫他直接在酒店開一間包廂,他等一下要過來見陳楠,順便把該
處理的事和張東溝通一下。
這次張勇回省城,不只是為了分配遺產,至於還有什麼事,他什麼都沒說。
對此張東有點納悶,心想:老大回來後貌似一直很忙,就連見個面都是匆匆一過
,老大這是回來見老情人吧?可就算是見老情人,也不用這麼慇勤啊,難道就不
怕和阿龍一樣躺在醫院裡落個半死不活嗎?
張勇的習慣是話一說完就掛電話,這種作風著實讓人很無語。
張東想了想,覺得張勇是那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應該不會為了遺產的事
情特地回省城,畢竟張勇一向一言九鼎,既然說要把房產全給他,想來就不會有
變故,這次回省城應該主要是要祭奠父親,至於還有什麼重要的事,那就不得而
知。
「東哥,今天有事嗎?」見張東好像在想什麼,陳玉純小心翼翼地問道,而
一旁的陳楠也投來關切的目光。
事實上,今天陳玉純和陳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為了見張勇,雖然她們
說不上期待,但心裡都有些緊張,畢竟她們不知道張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好不
好說話、會不會因為她們家窮而看不起她們。
「老大召見唄!」張東拿起背包整理起來,然後對著陳玉純兩女笑瞇瞇地說
道:「你們也收拾一下東西,這間酒店的房型挺多的,咱們今晚再換一間房間,
圖個新鮮。晚上帶你們去見見老大,要是沒事的話,明天我們就回小裡鎮。」
「嗯,好!」一聽終於要回小裡鎮,陳楠甜甜地} 笑。
隨後,陳玉純和陳楠慇勤地收拾東西。
東西收拾好後,只要放在一起,一會兒自然會有飯店人員處理。
張東背著包包,帶著陳玉純兩女走出房間。
此時離吃晚飯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趁這個時候買點東西。
張勇約的時間是七點左右,還有兩、三個小時,張東可不想老實地待在房裡
。當然了,也是可以不老實地待在房間裡幹點禽獸不如的事情,可看陳玉純兩女
小心謹慎的模樣,就知道她們很在意身上的新衣服,加上張東雖然也不太習慣白
日宣淫,但和她們獨處不起壞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事,張東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最後決定出去透透氣。
到了酒店大堂,那經理衣著光鮮地迎來送外,一見到張東三人,立刻慇勤地
迎上來,笑瞇瞇地問道:「張老闆,這兩天住得還習慣吧?」
「不錯!」說著,張東將經理拉到一旁,看了看前台懸掛的房價後,小聲地
問道:「你們這裡的總統套房打完折多少錢?」
「這……總統套房只有兩間,已經都被人下訂了。」經理本來眼睛--亮,
不過隨即苦著臉,連連道歉道:「您也知道的,這陣子省城各式各樣的展銷會不
停地開,藉著這名義的買春團是一波接著一波。咱這總統套房還算有點名氣,這
十天內全部預定出去,實在是對不起啊。」
像這種營銷經理是靠業績吃飯的,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些有錢的大爺,賺的
是提成的錢,自然得保持人脈。
雖然張東不是常客,不過是個金主,這經理可不敢得罪,再加上大頭和阿龍
算是一擲千金的人,只能說盡好話。
張東倒是清楚這一行,這些營銷經理那就是聞到味就會蜂擁而來的瘋狗,如
果真的有房間,恨不得七折八扣的推銷給你。這種准四星的酒店競爭很激烈,別
看總統套房的名頭很嚇唬人,實際上的裝潢配套和那些真正的大酒店根本比不了
,櫃檯懸掛的一萬兩千元一晚的價格真的有些過分。
一般的客人很少按門市價入住,而有這些營銷經理的存在,那些價格連看都
不用看,像一萬兩千元的房間頂多打對折,怎麼可能傻乎乎的花一萬兩千元住一
晚,睡的又不是金山錕山。
更何況這種准四星的酒店說是總統套房,不過只要稍微見過世面的人去看,
一眼就知道問題很大,房間除了面積大之外,什麼都不高級,配套根本就不齊全
,而且裝溝和擺設都是可有可無,只是為了唬弄一些不懂的暴發戶。
「原本想照顧一下你的生意,你這小子也不給機會啊。」張東一臉失望之色
,悄悄看了看身後的陳玉純和陳楠。
原本最後一晚張東想讓陳玉純兩女奢侈一把,看來這機會落空了,畢竟他總
不能現在大費周章地去找其他酒店,再說了,在這種旺季也不一定還有房間。
張東倒不是小心眼,雖然清楚這種總統套房的情況,按理說是絕對不會住的
,不過兩個少女一定不懂,光是名稱就能讓她們驚喜萬分。
張東是想在臨走的時候,再給陳玉純兩女一個難忘的回憶,或者說張東希望
她們回去後有可以興高采烈的話題可以講,最少讓啞嬸知道他沒有虧待陳楠這個
妹妹。
「實在抱歉啊,張老闆。」對於有錢人,經理的態度可真是恭敬,見張東面
露失望,靈機一動,說道:「對了張老闆,我們酒店的總統套房確實被預定,不
過我們的主題房間也不遜色。主題房間位在酒店的最高處,可以觀賞夜景,雖然
面積和配套不如總統套房高級,不過裝潢很好,你別看不大,不過住起來的舒適
度比總統套房可是好多了。」
「真的?」張東心動了,反正今天鐵定是要換房間,自然也要換好一點的房
間,誰教哥昨天一不小心就變成千萬富翁了。
張東也想奢侈一把,那種突然有錢卻不花的感覺其實很癢,尤其是知道有那
麼多錢後,張東的心已經飄起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節省。
「你放心,我人格保證這些套房都很舒適。」經理朝左右看沒人,這才附在
張東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張老闆,您是龍哥帶來的人,肯定見過世面,咱
們一家人就不講兩家話了。您瞧瞧我們這酒店的等級,雖然不低,不過也到了不
那種五星的標準,所謂的總統套房也就光有個面積,實際上配套並不太到位,除
了名字外,其他都不符合標準,那都是唬弄人的玩意。」
「誰不知道,你們這行有那麼多花招。」
張東心想:老子可不是冤大頭,你真以為總統套房這四個字唬得住老子?老
子又不是暴發戶,要不是為了給兩女留點回憶,誰稀罕住那破房間啊!地方大,
裝修又雜,淨是些沒用的東西,說白了,地方大又怎麼樣?睡覺還不是就那點地
方,難不成一小時就換一間房間睡?那多累啊!再說,要是人少的話,老子還怕
鬧鬼呢,誰知道地毯上有沒有乾涸的小蝌蚪在哭著找媽媽啊。
「是啊,所以就算是有,做哥兒們的也不會推薦你花這種冤枉錢……」這經
理訕訕地笑道。
這經理也就是習慣性地想拉近關係,不過這一套張東是不吃的。
「好啦,那房間到底怎麼樣?」張東沒好氣地問道,心想:你故作什麼高深
啊,老子也是混過的,沒那麼好唬弄,廢話那麼多有必要嗎?
照經理的介紹,觀景套房的裝潢更加精緻,而且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措施,住
起來應該很舒服,最重要的是設計和裝潢下了重本,不是總統套房那種只有空架
子的玩意。
那經理可不是亂推薦,這一層的主題房間可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每一間房間
都請不同的設計師親自設計,並有各自的主題,可以說是省城裡獨一無二的。當
時這些房間還舉辦裝潢大賽,從佈局的精緻度到廁所的鏡子該怎麼擺設都費了很
大的一番心思。
眼看經理還想繼續介紹主題房間,張東連忙阻止道:「你們酒店用什麼裝潢
材料老子沒興趣,難不成你還拿得出驗收報告?反正就給我換這種房間。」
「那是、那是,職業病、職業病。」經理不好意思地笑著附和道,他習慣了
這種推銷方式,而且是張口就能行雲流水地說。
隨後,張東將信用卡遞給經理。
經理接過信用卡後,立刻跑到櫃檯一陣忙碌,沒一會兒就把信用卡連帶新的
房卡拿過來,慇勤地笑道:「張老闆,您就放心,您這麼照顧小弟,小弟也識抬
舉,咱別的權力沒有,打個折扣那是一定的,而且是對折。」
「謝了!l_5 一貞也沒多說什麼,想起張勇的吩咐,就要經理安排一間最好
的包廂,張勇還說要招待的客人很重要,特別囑咐他不能吝嗇錢,至於是做什麼
的,有什麼事,張東是雲裡霧裡的毫不知情,想想還真是有些憋屈。
經理心裡是樂開了花,信誓旦旦保證會安排最好的包廂。
做經理這行的就得有眼力,張東在他眼裡是有錢,不過屬於不能隨便坑的那
種類型,而此時張東換房間,還找他訂包廂,就是在照顧他的業績,他不盡力才
怪。
在經理千恩萬謝的恭送下,張東三人出了酒店,直接上計程車。
一上車,陳玉純和陳楠就在後車座上咯咯地笑了起來,陳玉純更是期待地問
道:「東哥,是不是又換房間了啊?」
陳楠聞言,也投來期待的眼神。
畢竟陳玉純和陳楠之前的生活環境太簡單,哪怕是住在普通的套房,對於她
們來說都像是在夢境一樣,這酒店富麗堂皇的裝潢已經讓她們眼花繚亂,且這幾
天住的房間各不相同,當然很期待今晚會住什麼樣的房間。
「東哥,我們是要去哪裡玩呀?」陳楠好奇又怯生生地問道。
陳楠極少有主動開口的時候,這小小的變化看在陳玉純的眼裡,忍不住狡黠
的一笑,朝著她擠眉弄眼起來。
「在吃晚飯前,咱們先找個地方逛逛。」張東玩著手機,對司機說道:「去
電子商場!」
電子商場是省城中專業的--T 集中地,規模之大,可以說是全國數一數二
,佔地面積廣大,各類商品應有盡有,可以說是商家們浴血奮戰的修羅地。
多少品牌在這裡拚殺得頭破血流,砍頭優惠、脫褲降價、跳樓大拍賣等等,
各式各樣攬客的招式層出不窮,著實是讓消費者賺足甜頭。
在這裡,各大品牌已經不講利潤,可以說是不惜血本,激烈的競爭讓他們在
這裡殺破頭,每一樣新產品上市都會殺出一陣腥風血雨。
可詭異的是,十家大品牌九家在這裡賠錢,雖然不至於到血本無歸,但據說
每年的店租和人工都是白白付出的,所有商家無一例外都賠著錢賺著吆喝,每一
樣貨品的出售都是虧本買賣,卻依舊擠破頭想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
電子商場一開業就門庭若市,這裡其實就是拼市場佔有率的地方,很多商家
寧可賠錢也得在這裡站穩腳跟,搏一個廣告效應,因為這裡的生意很好,競爭很
太激烈,稍有點底氣不足,就不敢進來血拼。在這裡虧的大把銀子,實際上是用
在廣告上,這幾乎成為各大商家早有默契的一種投入。
這裡是不少--T 愛好者的好去處,即使不內行,也會喜歡來這裡逛一圈。
一般走進來的人都不會空手而歸,因為這裡的價格戰,總會讓你有一種不買
就是傻瓜的衝動,即使那件十分合算的商品並不是你所需要的。
電子商場有七棟大樓,中間是一座提供消費者最新消息的巨大廣場,每一棟
大樓都有各自的用途和銷售種類。
此時正是旺季,再加上促銷多,抱著撿便宜想法的人很多,人頭攢動,整座
電子商場人山人海。
這時,張東三人在通信樓的三樓,他們可是擠得一身熱汗才擠進來,儘管中
央空調很強,不過這麼多人,冷氣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陳玉純和陳楠第一次來這麼熱鬧的地方,高興極了,但陳楠說這裡有點像趕
集的地方,讓張東有些無語,可後來細想,又覺得有那麼一點相似。
不過陳楠這麼一說,陳玉純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大眼睛直溜溜地亂轉著,也
不知道是不是把一些挺著大肚子的人看成集市上待售的肥豬。
電子商場的裝濯很時尚,琳娘滿目的商品和吆喝的銷售人員讓人眼花繚亂,
這些靠嘴吃飯的人一開口,一個個巧舌如簧,他們可以眼尖地從擁擠的人群中分
辨出哪些人是有購買意向的,哪些是來看熱鬧的,其專業的素質讓人體會到什麼
叫干一行愛一行,哪怕是那些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女孩,也在這大染紅裡混成讓
人毛骨驚然的人精。
張東三人剛一上樓,就被一群店員圍住推銷,最後在一個女孩子殷切的介紹
下,他們鬼使神差的走進一間店。
一進入店裡,陳玉純和陳楠就覺得天旋地轉,單純的她們哪受得了那巧舌如
簧的轟炸,光是那名目眾多的促銷優惠就讓她們發暈了。
第三章 難以察覺的心理負擔
張東走進店裡的時候也是一樣恍惚,腦子暈暈的,有種被人拐騙進來的感覺
。
回過神來,張東心想:這他媽的都是被傳銷的培訓過是吧!這嘴皮子真溜,
估計拉十個潑婦和她罵街都罵不過,人家這才叫專業啊!早有傳言這裡的競爭十
分激烈,幾乎每一個銷售人員上班的時候就是處於亢奮的戰鬥狀態,現在一看真
是一點都不誇張,估計店門一開,競爭就進入白熱化,而且這一熱就是一天。
這裡的競爭環境很激烈,銷售人員要是業績突出,就能拿著讓人羨慕的提成
,要是沒那兩把刷子,就只有乾瞪眼的分。
曾有人開玩笑的說,能在這裡待上半年的銷售人員,隨便一個人都是難得的
商業精英,就算不賣電子產品,做其他工作也是不在話下,看來這話一點都不誇
張。
這裡每間店的銷售人員質量參差不齊,可以用魚龍混雜來形容,深藏不露的
人比比皆是,當年還發生過一件轟動的事,那是一個初中就輟學,在這裡打工的
女人締造的傳奇。
那女人自學英語,專門對外國人進行推銷,說白了就是宰人家。
那女人學歷不高,不過好學,說的一口純正的英語,把外國人坑得欲哭無淚
…她則賺得盆滿缽滿。
有一次,那女人和一個旅遊團中的幾個英國人起衝突,四個英國人圍著她說
了半天,她則以巾幗不讓鬚眉的風采從容應戰,雙手一插腰,擺出最經典的潑婦
罵街架勢,那嘴巴一開,純正的英國腔英語瞬間就讓那四個英國人傻眼。
那四個英國人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那女人的嘴巴一開就沒停下,罵
人的辭彙之豐富,讓以英語為母語的他們自愧不如,雙方短兵相接的一剎那就高
下立判,那四個英國人被罵得瞠目結舌,連話都說不清楚。
那女人一陣大罵,嘴皮子溜得簡直說話都不喘氣,那四個英國人被罵得啞口
無言,甚至最後一個年紀大的英國人還犯了心臟病,最後被救護車載走。
那女人一戰成名,再次詮釋什麼叫知識才是力量,讓大家懂得掌握一門外語
的重要性。
最後據說那女人被一間跨國大公司挖角,語言能力加上混跡電子商場訓練來
的才智,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
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重要的道理誰不懂,那女人只有初中文憑,找份工作都很
困難,不過這件事發生後,就成了眾多公司爭奪的人才,畢竟有這能力,在哪裡
不能出人頭地?
這件事鼓噪一時,也間接奠定這些銷售人員的地位,讓人們清楚意識到這些
銷售人員非人的工作環境,和在這種逆境中訓練出來的逆天能耐,不管嘴皮、臉
皮都是一等一,根本無可挑剔,這樣的人不管做什麼行業的銷售,肯定都是無往
不利的強者。
到後來,甚至有不少白領和有志青年為了鍛煉自己,還會來這裡兼職,哪怕
臉薄賺不到錢,也要體驗這種殘酷的環境。
這裡競爭激烈,不過也特別能磨練人,你一個冰清玉潔的嬌羞美少女進來的
話,保管走出去的是一個舌粲蓮花、罵遍天下無敵手的潑婦。
張東想起這些往事,就一陣樂,雖然都是些陳年芝麻破舊事,不過偶爾想想
,還是蠻有趣的。
這時銷售人員領著張東三人來到貴賓區,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三杯熱茶就
先端上來,畢竟競爭實在太激烈,光有口才還不夠,也要有點服務態度,總之這
裡的銷售服務絕對能讓你找到當上帝的感覺,至於人家信不信上帝,那可就不知
。
在銷售人員的推薦下,張東看了幾款手機,全都是大銀幕、大品牌,破萬元
的價格讓陳玉純兩女瞪大眼睛。畢竟雖然現在是移動數據的年代,可是小裡鎮遠
遠沒跟上這種步伐,很多產品在她們眼裡都是稀罕物,這些離她們的生活太遙遠。
陳玉純有手機,不過是那種連舊貨市場都很難看到的翻蓋式手機,而陳楠就
更不用說,手機根本沒出現在她家過,家境窘迫是一回事,更關鍵的是啞嬸的情
況特殊,完全用不上,所以陳楠對於這些產品更是覺得陌生。
手機那新奇的功能和各式各樣的遊戲讓人眼花繚亂,高科技的應用軟體多得
連張東都覺得自己跟不上時代了。
其他銷售人員的介紹下,陳玉純和陳楠試用一款款手機,都讓她們愛不釋手
,不過價格也讓她們望而卻步。
張東明顯是付錢的人,所以銷售人員把目標對準張東,除了介紹功能之外,
還給了不少的優惠。
不得不承認這些銷售人員的口才很好,會瞬間讓你產生不買是傻瓜的想法,
光是明目繁多的優惠就讓人有些按捺不住。
人家和你推銷只要兩個結果,一個是你心癢,另一個就是你錢癢,不得不說
張東是真被說癢了。
陳玉純兩女甚至被銷售人員說動,抱著不買看看也好的想法在櫃檯前逛起來
,好奇地瞪著大眼睛看著櫃子內琳琅滿目的商品。
電子商場確實是血拼的好地方,張東看了一會兒,都有換手機的衝動。
張東用眼角瞥到陳玉純兩女明顯各自有喜愛的手機,立刻壓低聲音說道:「
你要銷售員記住她們喜歡哪些款式的手機,我這妹妹們不太捨得花錢,即使心裡
喜歡,也有可能說不買,你就記得把她們喜歡的款式全都挑出來就行了。」
「我自己去看吧,我眼力好。」
銷售人員聞言,就知道這下生意是板上釘釘,哪裡還坐得住?立刻親自向陳
玉純兩女推銷那些新款的高價手機。
銷售人員領著陳玉純兩女挑選手機,每看一款手機,都會慇勤地介紹它的品
牌和功能特點。
別的不說,光是聽著那些專業的詞彙,連張東都有些被說暈,懵懂的陳玉純
兩女又怎麼抵擋得住銷售人員的巧舌如簧呢?
這銷售人員賊精賊精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不過眼睛卻毒得很,時刻
都在留意陳玉純兩女的反應和表情。在這樣的老狐狸面前,陳玉純兩女有什麼想
法,估計都逃不過這銷售人員的法眼。
趁著這個時候,張東用手機傳訊息給徐含蘭,大概說事情辦完了,要她記得
請客的事,本來張東還想好好調情,豈料徐含蘭說馬上要去開會,而且這幾天都
蠻忙的,沒空聊天。
雖然徐含蘭這樣講,讓張東有點鬱悶,不過看這態度,倒不像是在刻意躲避
他,心想:這段時間的攻略應該很成功才對啊,噓寒問暖,加一點親密的話題,
已經讓兩人間有隱隱的曖昧了。
此時卻出現這樣的情況,張東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還是搞不清楚,於是他
傳訊息詢問林燕。
林燕比較清閒,很快就回了訊息,不過話裡透著幾分哀怨,看似不經意,不
過開頭第一句就是在問張東什麼時候回去。
張東心裡一暖,畢竟有個女人惦記的滋味確實不錯。
張東問候了幾句,讓林燕有些舒心後,張東這才旁敲側擊地問這幾天麻將局
的事,畢竟他心裡有鬼,當然不能直接問徐含蘭有沒有過去。
女人都是一隻滿滿的醋罈子,要是直接和林燕打聽,想必張東回去就沒好果
子吃。
張東可沒有這麼傻,別看他色慾上心頭,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實際上張東很
精,對於揣摩別人心思特別在行,現在他話題的表面是在關心林燕,實則是在引
導著她說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林燕沒多想什麼,向張東抱怨這段時間徐含蘭很忙碌,麻將局總是湊不起來
,她向徐含蘭打聽,似乎是鎮中學要升級擴建,所以大會小會開個不停,假期忙
得腳跟都不太著地,更絕的是有一次晚上難得有空打個麻將,居然都捨不得留點
吃飯的時間,一邊打牌,一邊吃著泡麵,讓林燕都看不下去。
這樣聽來,徐含蘭是真的在忙,不是刻意疏遠我。張東鬆了一口氣,這才詢
問陳大山的情況。
說實話,林燕跟陳大山的事情,張東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攙和,不過這件事
怨不了陳大山,是陳德母子從中攪和。
而身為一個外人,張東有時想出主意,都怕落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
從私心的角度來說,張東很樂意他們把事鬧大,最好是鬧到--發不可收拾
,如果陳大山從此和林燕一拍兩散,各走各路的話更好,那樣他才有機會光明正
大和林燕在一起,畢竟總是偷偷摸摸的,雖然刺激,不過也有不過癮的時候。
男人嘛,別管花心到什麼程度,都有一定的佔有慾,儘管在開放的現代社會
來說,張東和林燕的事只可以算是艷遇,可張東永遠忘不了她在身下眉頭一皺時
落下的那一抹嫣紅。
張東沒有處女情節,以前混的時候也少不了亂七八糟的事,更不是處男,可
張東就是沒談過戀愛,上床的經驗也不少,但林燕居然還是處女,這帶給張東的
震撼是巨大的,而和她在一起時總有種戀愛居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張東之前從來
沒有體會過。
對於林燕的感情,從萌芽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讓張東覺得複雜又有點心酸。
既然有了關係,張東可受不了林燕還和陳大山以夫妻相稱,這點私心和小醋
勁也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有什麼綠帽情節的人可以接受,否則但凡是個男人都受
不了這種情況,即使張東才是橫插一腳的姦夫,而且還是極不光彩的醉奸,也是
不能忍受的。
果然,一談到這件事,林燕的語氣立刻變得很鬱悶,和陳大山是分定了,但
現在問題是錢還談不攏。對她來說,陳大山即使沒感情也有恩情,所以林燕姐妹
倆不太願意斤斤計較金錢,來為這畸形的關係劃上句號。
張東也不太情願開這個口,他心裡清楚林燕姐妹倆還是對陳大山心存感激,
最起碼在她們孤苦無依的時候,即使陳大山帶有私心,但確實幫了她們一把,和
其他冷漠的人一比較,陳大山至少曾經為她們付出過。
憑心而論,陳大山為人老實、木訥,也很豁達,若是他自己離開,林燕姐妹
倆一定會衷心祝福他,不會和他斤斤計較,可他背後有陳德母子在挑撥,他們一
煽風點火,陳大山就會硬著頭皮獅子大開口,這也是現在談不攏的關鍵所在。
林燕姐妹倆的身世已經夠可憐,這飯店可以說是她們安身立命的唯一依靠,
雖然經營還算可以,不過也沒達到日進斗金的地步,更何況她們還欠徐含蘭一大
筆錢,現在要她拿出那麼多錢,林燕是絕對不做的,即使這道難關咬著牙能度過
去,但她也不情願把錢白白打水漂。
若是和陳大山和平分手,惦念著人家以前幫過她一把,即使是假夫妻,林燕
也會傾盡所有,絕不會有半分吝嗇。
林燕的性格豪爽,也知恩圖報,陳大山對她們姐妹倆是有恩的,如果這錢是
為了讓他以後過得更好,林燕即使用借的,也會把錢給他,畢竟好聚好散。
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真的將錢給陳大山,陳大山就成了過路財神,便宜的
只是陳德母子,而陳大山卻會為了他們落個裡外不是人,所以林燕吞不下這口氣
,說什麼都不願意白白便宜陳德母子,因此始終咬著條件不放。
林燕性子倔強,她對於陳大山沒一點恨,甚至可以說一直不肯給這麼多錢,
也是為了陳大山好,因為陳德母子是忘恩負義的典型,這筆錢要是給他們,陳大
山以後就無法過日子,甚至錢一到手,陳德母子不僅不會感恩戴德,反而會覺得
理所當然。
這種事別說林燕了,就連張東這個局外人都看不下去。
因此這件事就暫時僵持著,林燕說她有的是時間,並不著急,他們想怎麼耗
就陪他們怎麼耗,她早就看不慣陳德,而且畢竟飯店還有林鈴的分,必須守住這
最後的基業,她也得為林鈴以後的日子考慮,所以這件事絕不可能有半分妥協。
「燕子,累嗎?」聽完林雲的嘮叨,張東似乎能看見她心力交瘁的模樣,心
裡一疼,卻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只能簡單的--問,語氣帶著幾分撕啞和顫抖。
「唉,不說這個了。」電話那頭的林燕沉吟一下,語氣有些哽咽,但也帶著
幾分因為得到關心的開心,柔聲說道:「你處理完事情後,就盡量早點回來,我
想你了。」
「嗯,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就回去了。」張東靈機一動,輕聲問道:「對
了,你和鈴鈴有沒有什麼要買的東西?」
「沒有,你人回來就好了,別亂花錢了。」頓了頓,林燕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
「你舅媽這段時間精神有些委靡,看起來是陳楠出門太久了,她惦記過頭了
。這兩天我看她身體不太舒服,面色發白,額頭上還老是冒冷汗,明天我想帶她
去醫院檢查一下。」
「好,記得要去最好的醫院!」張東聞言,頓時有些慌了。
「嗯,我知道。我有事先去忙了,什麼時候到,先打電話和我說一聲。」林
燕溫柔地叮囑道,看得出她對突然闖入她生命中的張東,同樣有著越來越壓抑不
住的情愫。
甜言蜜語了一會兒,張東這才掛掉電話。
這時,陳玉純兩女也逛了一圈走回來。
看著陳楠面帶甜美的笑容,張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和她說啞嬸的事,
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估計啞嬸就是幾天不見陳楠在身邊,太想念她,才會精神不
振,畢竟這些年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陳楠在啞嬸心裡的地位是可想而知。
「張老闆,這個您看看!」
銷售人員手一抬,立刻有人拿出幾款手機,除了品牌型號,銷售人員還打聽
陳玉純兩女喜歡的顏色,拿的全是她們愛不釋手的幾款手機。
「東哥,走吧!」
陳玉純兩人一時有些靦腆,她們喜歡是喜歡,不過手機太貴了,所以還是不
想買,儘管心裡不捨,但自小就習慣節儉的生活,讓她們覺得花幾萬元買手機來
玩,是很浪費的一件事。
陳玉純兩人的生活環境注定了消費觀念的不同,錢在她們看來用來養家活口
,若是用來買和生活無關的東西,那就是一種浪費。
「別急嘛,你們玩一會兒,我想看看其他東西。」說著,張東朝銷售人員使
了一個眼色。
銷售人員會意的一笑,帶著陳玉純兩女坐下來,和她們介紹幾款手機的差異
,想用最短的時間確定她們最喜愛哪一款手機。
對於專業的銷售人員來說,時間就是金錢,這名銷售人員可不想陪著陳玉純
兩女繼續逛下去,畢竟這裡的生意一向是靠數量取勝,節省的時間對她來說或許
可以再拉幾個客戶。只要速戰速決鎖定目標,讓張東順利購買,這筆業績就成功
了。
曾經有銷售人員自嘲,這競爭的環境激烈得就像是一間巨大的青樓,每個人
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門口,喊著「大爺快進來」,勾搭完客人後,便使出渾身
解數讓客人舒服得掏錢,再一句拜拜把人家送出門口,然後趕緊收拾一下,再迅
速勾搭接下來的客人。週而復始的循環,讓這些銷售人員忙得都麻木了,其勞累
的程度,遠超那些真正的青樓妓女。
張東特意留給銷售人員時間,然後走到櫃檯前百無聊賴地逛起來,不得不感
慨現在的產品真多,琳琅滿目,這一看都要把人看暈了。
這些手機看似高級、大氣,不過品質可就不得而知。
可諷刺的是,最注重品質的百年老牌諾基亞就是被自己的高標準玩死,品質
太好,導致淘汰率很低,不知道多少人家裡還有諾基亞的舊款手機,老土得很,
可偏偏就是壞不了,丟了可惜,放著礙眼,讓人深深體會到什麼叫作雞肋--食
之無味,棄之可惜。
張東家就有一台諾基亞手機,品質簡直沒話說,行動電話諾基亞,甚至拿來
砸核桃,效率一點都不比鐵錘差,更絕的是墊了兩年的桌角後,拿起來一充電,
它照樣開機,真是強得讓人無話可說。
張東恍神的一個工夫,想起林鈴那老舊得幾乎看不見文字的按鍵手機和林燕
那款非常過時的手機,心念一動,正好看見兩台最新款的iPh.ne,當即就要銷售
人員拿來,測試後見功能沒問題,便直接包起來。
這時,那名銷售人員在一堆手機中確定陳玉純兩女最喜歡的型號和顏色。
當張東走過去笑瞇瞇地掏出卡,要銷售人員直接買單,並把手機和贈送的配
件包裝起來時,陳楠和陳玉純都傻了,她們依舊認為只是看看而已。
「東哥,別買了,我們要了又沒什麼用,誰會打電話給我們啊?」陳楠這下
急了,很少主動開口的她坐不住了。
雖然話是這樣說,不過陳楠和陳玉純眼裡的喜愛是騙不了人的,證明她們對
於這種產品也是由衷的喜愛。
張東給了陳楠溫柔的一笑,也不多解釋什麼,直接朝櫃檯喊道:「對了,記
得每台手機都給我貼一個保護膜,還要加保護殼之類的!」
「哦,好。」經理微微一愣,心想:這都是贈送品,沒必要特地開口吧?
現在張東財大氣粗,刷了卡、名一簽,到手的就是兩、三隻沉重的大袋子,
這讓張東有點鬱悶,看來他還真是小看這裡的競爭,每台手機送的零件都一大堆
,雖然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但起碼能滿足人們佔小便宜的心理,即使每個人事後
都會說一句羊毛出在羊身上,不過這種劣根性得到滿足的滋味確實不錯。
陳楠和陳玉純看得傻眼,陳玉純更是毫不掩飾心中的忐忑不安,皺起了眉頭
,埋怨道:「東哥,你怎麼買那麼多東西啊?」
一旁的陳楠雖然沒說話,不過也微微皺起粉眉,一臉憂心,明顯也覺得張東
太浪費了。
陳玉純兩女的小心思,張東早就知道了,除了節省,不想讓張東花錢外,也
怕買那麼多東西回去會挨罵,別的不說,林燕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張東卻在這
邊大手大腳地花錢,她們心裡會不安,其實也是讓人感動的一件事。
或許陳玉純兩女心裡都認為張東和林燕是一對,所以考慮事情時都會站在林
燕的角度,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她們也不清楚,雖然她們會吃醋,但
都覺得張東和成熟迷人的林燕很配。
張東也沒多說什麼,帶著陳玉純兩女往外走,說道:「好啦,咱們就先回酒
店吧!」
「東哥,把東西退了吧!」
陳玉純愁眉苦臉地跟在張東身後,陳楠的臉色也不好看,儘管她們覺得張東
肯為她們花錢,心裡也開心,可在她們的消費觀中,這些東西等同於奢侈品,可
以說是和過日子一點都沾不上邊的東西。
陳玉純兩女憂心忡忡,小臉上佈滿不安,讓人很心疼,張東可不想讓她們太
過難受,而且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做過多解釋,於是拉著她們走出電子商場,叫
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回酒店。
一路上,陳玉純兩女都沉默不語,明顯還是覺得買手機太浪費,張東也不和
她們多說。
回到酒店後,張東帶著陳玉純兩女走到先前預定好的房間,心裡琢磨著該怎
麼開導她們,買新手機也讓她們心理負擔那麼重,這倒是他事先沒想到的。
第四章 神秘的飯局
說到底,關於這件事張東沒考慮這點,倒是有點沒心沒肺,一是低估陳玉純
兩女的賢慧,二也是低估這段關係對她們造成的心理負擔。
事實上,陳玉純和陳楠一直在為張東著想,這分溫柔讓張東感動不已,不過
換個角度來說,眼光不同、生活不同,她們幾乎帶給自己太多沒必要的負擔和煩
惱。
這次,實際上張東連解釋都沒有的大男人行為,雖然陳玉純兩女錯愕,但也
溫順地不再開口,或許她們也意識到張東並不是獨斷獨行,只是懶得解釋。
而張東這行為,看在陳玉純兩女眼裡,反而另有味道,還覺得張東很有男人
味,所以對他更加傾心。
張東問陳玉純兩人,為什麼後來不再多問,陳玉純說反正手機是他想買的,
她們也沒辦法阻止,要是啞嬸她們說起,就把責任往他身上推,著實讓張東有些
哭笑不得。
陳玉純兩女會這麼想也沒錯,最起碼她們為張東著想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
大的心理負擔。
張東鬆了一口氣,心想:以後還是盡量多和她們談談心,免得涉世未深的她
們會因為心地善良,累積太多莫名的壓力。
酒店這邊的餐飲部其實是獨立的酒樓,有大廳、有包廂,不過少有外來的客
人,大多是住宿的客人來打個牙祭。
張東等人來到這裡,報上手機號碼的時候,服務生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就
很慇勤地招呼著他們。
進了包廂,張東總算明白服務生發愣的原因,心想:呵,那坑爹的經理把我
當比爾蓋茲的私生子了嗎?這何止是一間吃飯的包廂,除了沒床之外,嚴格來說
根本就是套房,有兩間可以喝茶的單間已經夠過分,更過分的是竟然還有一間裝
潢和音響毫不遜色的練歌房!
這間包廂的坪數很大,其他套間先不算,光是這吃飯的地方就極為寬敞。
一進來包廂,張東相當無語,真不知道那經理把他當什麼人招待,心想:跟
他談房間時,他那他媽的什麼眼神,老子怎麼看都像是流氓胚子才對!他安排這
種地方幹什麼啊,真當老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這種富麗堂皇的地方一般是不收包廂費,不過有要求最低消費,張東一問之
下,頓時暗罵一聲:最低消費是八千元啊!這他媽的是吃飯還是吃錢啊!
陳玉純兩女聞言,頓時愣住,在她們看來,這麼多錢應該和吃飯扯不上半點
關係。
八千元的支出,在小裡鎮可以買豬、買羊、買牛、買家電、買車、買很多東
西,這筆錢只花在吃飯上的話,絕對讓人頭暈眼花。
「菜單拿過來。」
原本張東肉疼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倒是接受了,畢竟這環境和這價錢是成正
比,反正這是張勇吩咐的,也不能為了省錢讓張勇寒酸,要不到時肯定得挨他一
頓罵。
「東哥,這……這……」陳玉純兩女都講不出話,明顯這價錢她們是從心靈
到靈魂都接受不了。
「沒關係,今天有重要的客人,這錢不能省,一會兒你們多吃點就行了。」
張東努力地勸說,給她們灌輸一個這錢該花的想法,並市儈地告訴她們多吃點就
等於是賺了一頓,好不容易才安撫她們忐忑不安的心。
隨後,陳玉純兩女在一旁的沙發上研究新手機,儘管她們還是覺得買手機很
浪費,不過手機一玩,那喜愛之意是掩飾不了的,她們一邊看著對方的手機研究
,一邊嘰嘰喳喳地談論著,開心得不得了。
張東才剛拿起菜單,想隨意地翻一翻,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並有服務生
慇勤的帶路聲。
是張勇一行人到了,且他們人還沒到,張東就由笑聲猜到人。
張勇穿著比較正式的西裝,身邊還是跟著那個斯文秀氣的律師,此時兩人談
笑風聲,明顯正在討論什麼有趣的事。
和張勇兩人同來的還有兩個西裝筆挺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每日衣著光鮮
,明明不是太貴的西裝,穿在他們身上卻十分得體,手裡拿著公事包,走起路來
虎虎生風。
這兩人面色剛毅,多少有一點行軍之風,不過言談舉止看起來又有點像是商
人,舉手投足間很有風範,而從交談間就能看出他們不是普通的商人,但也不像
從政的人。
「老大!」張東站在包廂門口迎接,一見張勇立刻開口,畢竟在張勇的面前
,他永遠只能當小弟,出於禮貌,也得給足張勇面子。
「東哥。」那律師很有禮貌,總感覺是張勇十分稱職的狗腿子,立刻跟張東
打招呼,然後上前一步介紹:「給您介紹一下,這兩位可是難得的貴客。這是城
建集團的陳總和項目總監劉總,今天他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的。」
「哪裡、哪裡,阿勇發了話,我敢不來嗎?」陳總的嗓門很大,拍著張勇的
肩膀,親熱地說道:「你就別調侃我了,阿勇這通電話一打,我可是嚇得屁滾尿
流,咱就和太監朝見皇帝一樣,不敢有半點怠慢啊!這不,我都忘了自己褲衩有
沒有穿呢,哈哈哈!」
「可不是,阿勇電話一打來我也嚇到了。」劉總笑道:「你還知道屁滾尿流
,我還覺得太陽打從西邊升起來了呢!你還真別說,晚上本來有個妞約我,我都
忍痛推掉。但沒辦法,阿勇現在手眼通天,想見個面都難,他一招呼,咱得要馬
上來啊。」
這兩人的氣質給人的感覺不像普通人,不過一開口明顯有恭維的意思,看似
粗俗的話,似乎是為了拉近關係。
張東也是混過的人,只是瞇著眼就知道個大概,不過心裡納悶的是這城建集
團聽著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到底是什麼。
「你們少來這套了,先入座吧。」張勇倒是客氣,親熱地招呼道。
「兩位大哥好。」張東隱約知道城建集團,雖然不知道陳總兩人是幹嘛的,
不過張勇的面子就得給足,立刻笑瞇瞇地朝他們打了招呼。
「阿勇弟弟吧?」陳總瞇起眼睛打量著張東,突然笑了起來:「不錯嘛,現
在也長得人模人樣,真是長大了。如果沒記錯,你以前老是打架鬧事,在部隊裡
的時候,阿勇可沒少替你操心啊。」
「是啊,不過這一看和阿勇一樣,人高馬大的,不當兵倒可惜了。」劉總也
在一旁稱讚道,不過是人都聽得出這只是客套話。「見笑了!」
雖然張東嘴裡這麼說,卻覺得鬱悶,心想:老子和你們有那麼熟嗎?
一行人熱鬧地走進包廂,陳玉純兩女立刻怯生生地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儘管她們都看得出來誰是張東的大哥,不過一下子有那麼多陌生人出現,她們覺
得很坐立不安,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一進入包廂,張勇立刻看了過來,眼裡多少有些柔和,說道:「這就是小媽
家的妹妹吧!」
「楠楠、玉純,叫人啊。」張東趕緊上前示意道。
「勇哥。」陳玉純和陳楠怯生生地叫道,模樣靦腆羞澀,我見猶憐。
張勇打量著陳玉純兩女,陳玉純兩女也悄悄打量著張勇。
張東兄弟倆的長相有幾分神似,身材也一樣高大,不同的是,陳玉純兩女習
慣張東的溫柔和嘻皮笑臉,而張勇給人的感覺則是不怒自威、令人肅然起敬,羞
怯的她們連多看幾眼都不敢,那種威嚴讓她們感到害怕。
「喲,這是你家妹妹啊!」劉總以讚賞的口吻說道:「不錯、不錯,現在這
麼懂禮貌的小孩子少了,尤其是女孩子,嬌生慣養的,一個個那刁蠻勁啊……就
像我家那難伺候的小公主,說她長得漂亮是也不錯,不過脾氣也暴躁,咱家一年
到頭摔掉多少碗都數不清了。」
「叔叔好。」陳玉純倒是懂事,立刻拉了陳楠一下,兩人朝著其他人叫了一
聲。
「好、好,你們也好。」陳總倒給面子,點了點頭,對著劉總調侃道:「行
了,老劉,你就別在這裡賣弄你家那刁蠻丫頭,上次我去你家,那丫頭走來走去
的,把我當隱形人,臨走了還沒見她叫我一聲呢!我告訴你,這裡可是有小孩子
在,一會兒說話什麼的都注意點,別把什麼亂七八糟的器官都掛在嘴上,注意點
,知道嗎?」
「滾蛋,老子現在可是文明人。」
劉總和陳總的關係明顯不錯,打趣起來一點都不客氣。
「你們哪個是楠楠?」這時張勇走上前一步,看著陳玉純和陳楠,一時摸不
著頭緒,心想:不是說妹妹只有一個嗎,怎麼卻有兩個小女孩?
張勇可沒有憑長相猜人的優勢,畢竟小媽和那姓陳的一家沒有血緣,而陳玉
純兩女怯生生的、十分甜美可愛,不過從長相上和小媽沒半分相似之處,完全看
不到小媽之前那種撥辣又豪爽的勁。
「我、我是!」陳楠有些害羞也有些忐忑,說道,她低著頭,幾乎大氣都不
敢出,緊張得就像是個在等待審問的犯人。
「都是妹妹,分那麼清楚幹什麼?」張東立刻含糊地說道。
陳玉純站在一旁,感到忐忑不安,她可是和張東非親非故,此時和陳楠站在
一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張勇是要見妹妹,現在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她,確
實很怪。
陳玉純和張東的關係親密是親密,不過卻是不能明說的那種,張東這是在幫
她,不想讓她難堪。
鄉下地方別的不多親戚多,如八竿子構不著的三大姑、七大姨,想想這倒是
滿正常的事,再加上張東在一旁混淆視聽,張勇很自然地認為這應該也是小媽親
戚家的妹妹,所以也不再多問。
張勇看了看陳楠,又看了看陳玉純,以柔和的聲音關切道:「這幾天住得還
習慣嗎?省城這邊的飯菜口味稍淡,也不知道你們吃得好不好。」
「嗯,很……很好。」
因為有不少陌生人,而且這環境讓人不安,陳玉純兩女都表現得很拘謹,就
連落落大方的陳玉純說話都有點結巴,畢竟這人是張東的大哥,還沒見面之前,
她們已經感到忐忑,而且張勇人高馬大,又是標準的硬剛國字臉,眉頭不皺都不
怒自威,這種氣勢就夠嚇人了,那眼神更是犀利得尋常人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
有,更何況是這兩個嬌滴滴的女生。
張勇不是溫柔體貼大哥哥的料,別人看來,他就像個絕對的嚴父,那五官剛
硬得讓人找不到半分的平易近人之處,即使他刻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一點也無濟
於事,雖然他長得不算是凶神惡煞型,但縻眉劍目,又總透著人上人的威嚴,很
容易讓人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得了老大,你還是別強顏歡笑了。」張東調侃道,想化解陳玉純兩女的緊
張,不過張勇似乎怎麼表現都不會讓人感到親切,不知道是不是和他過的日子有
關係。
「嗯,來!」張勇溫柔地一笑,遞給陳玉純和陳楠三隻包裝很精美的袋子,
柔聲說道:「這是勇哥給你們的見面禮,還有一份是給舅媽的,楠楠你要小心保
管好,知道嗎?」
接過禮物,陳玉純兩女怯生生地說道:「謝謝。」說完,陳玉純兩女都低著
頭不敢看張勇。
見陳玉純兩女這麼拘謹,張勇也很無奈,只能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先看
一下菜單,我和你們東哥有些正經事要談,一會兒就好了。」
「勇哥您忙吧。」陳玉純比較懂禮貌,立刻拉著陳楠,乖巧地坐回一旁的沙
發上。
張勇使了一個眼神,幾個大男人立刻走進旁邊那間寬敞的別間。
別間的桌子上擺著功夫茶具,那律師慇勤地洗起茶具、燒水。
張勇和張東習慣性地坐在一邊,劉總和陳總則是抱著公事包坐在他們對面。
這架勢多少有點像要談判,讓人感覺怪怪的。
「阿勇,老首長的身體怎麼樣?」劉總從懷裡掏出煙發了一圈,這才輕聲詢
問道,語氣很親和,讓人能感受到他衷心的關切。
「身體不錯,就是有些累。」張勇笑道,把兩隻袋子遞給劉總和陳總,說道
:
「老爺子說了,現在能陪他喝酒的人不多,這段時間家裡的酒放得都要發霉
,要你們這些兔崽子有空的話多去看看他。」
「呀,那盡量抽時間,看有沒有辦法過去。」劉總接過袋子一看,正宗的內
供國窖,他喉嚨明顯動了一下,但神色有幾分黯然,道:「現在我們誰不是在為
前程打拼啊?這兩年過年,我都沒有回家。這次城區改造計劃,花了一年才終於
拍板定案,接下來要和地方合作細節就更多了,我看這三五年想忙裡偷閒都沒什
麼時間了。」
「是啊,這次動作可大了。」陳總感慨道:「這次的地方首長極有魄力,醞
釀了這一年,打通了各方面的關係,運用自己的人脈調集大批基金,想和我們城
建集團合作搞大開發。那份計劃書我看過了,真是大手筆啊。」
「嗯,年輕、有衝勁、有魄力。」劉總在一旁打哈哈,也不知道是褒還是貶
。「地方上的事就是這樣。」張勇不置可否的一笑。
雖然這兩人感慨著,不過都是話裡有話,他們根本不願意做這件事,畢竟說
好聽點是城建集團這次地方項目的負責人,可一到這裡,少不了要和地方上的人
配合,哪有以往獨立負責工程那麼爽。
張東對於陳總和劉總是做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既然張勇找他來,也
只能老實地在一旁聽著,無聊歸無聊,就當聽說書。
城建集團是現在為數不多的國字號老招牌,樹大根深,影響力大,可以說是
一個巨大的利益共同體,包攬了數不勝數的國家大工程,從不參與地方上的事,
可以說是一般人比較難接觸到的階層。
劉總和陳總轉業後,因為派系的關係進入城建集團,混到現在,名頭上掛了
個總字,風光無限,不過城建集圃實在太大,是一個龐大得一般人難以想像的利
益結構,兩人中也只有陳總進入權力圈,而劉總還有一步之遙,不過光是他現在
的地位,也可以讓無數人眼紅。
城建集團承接的案子是以鐵路和高速公路的修建H 程為主,項目組遍佈全國
,卻一直看不上地方上的小工程,畢竟財大氣粗的城建集團隨便拿出一個項目部
,實力都比一般的房地產開發商不知道強多少倍,而且是國字號的企業,靠山很
大,加上自身的實力,就像是一頭強大到令人不敢想像的怪物。
城建集團內的結構很複雜,權力層的架構更是讓人霧裡看花,琢磨不透,不
過能真正加上一個「總」字的不超過二十人,這二十人可以說權勢滔天,掌握著
常人難以想像的資源和人脈,再往下的劉總這一批人,也都有自己的能耐,在一
個國字號老企業能混到這地位,自然不是窩囊廢。
陳總和劉總手中的權力就夠大,要是論起級別,他們隨便一轉業就是市長級
的幹部,不過有時在地方上當官看著不錯,可在不少人眼裡,城建集團的總們日
子更不錯,待遇很好不說,也離國家的權力層很近,話語權可比市長之類的強多
,自然不會隨便不幹。
按理說,城建集團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龐然大物是不會和地方有所接觸,不
過聽陳總和劉總說的話,似乎這次是破天荒,而且也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和牴觸。
城建集團的權力層一直有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手中握著龐大的資源,這也
讓他們一直對於所謂的合作嗤之以鼻,心有排斥。
劉總有些憋屈,不太願意談這件事,馬上轉移話題,道:「阿勇,你來一趟
不容易,回去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一聲。我這裡準備一點東西要送給老首長,還有
幾條好煙,給你拿回去抽抽。」
「嗯,我也有準備,你可得幫忙帶回去。」陳總在一旁打趣道:「咱們這不
是身不由己嗎?沒辦法陪老首長喝兩杯,最少還得有個表示,要是你不幫我們帶
回去,那以後見了面,老首長不得打斷我們的狗腿啊!」
「那我中飽私囊好了,我最樂意看老首長用枴杖敲你們這些兔崽子了。」張
勇也開起玩笑。
話一說完,張勇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張勇三人看似輕鬆,其實談話間說的都是體制內的事,而且大多是尋常人無
法瞭解的。
那律師在--旁泡著茶伺候著,張東也抽著好煙,當是聽個熱鬧,聽了一會
兒,還算聽出了點眉目。
對於城建集團,張東總算想起來了,這是國字號中排行第一的建設集團,是
一個龐大到一般人很難想像的機構。
城建集團最頂層有二十個老總,這些老總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都各自負責
一些大項目,雖然有各自為政的嫌疑,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能耐和人脈,這二
十人湊在一起的話,能掌控的力量是常人想像不到的。
即使是中、上層的項目部也財大氣粗得讓人瞠目結舌,項目的總監一出去,
人家也會客氣地叫一聲「總」,不過和頂層的那些人是不可同日而語。
城建集團是少有的國字號老品牌,與尋常百姓的生活根本沒有交集,不過誰
也不能忽視它在國內非凡的影響力。
城建集團負責的項目一點都不複雜,一半是軍工業的建設項目,一半就是道
路的建設,不同於地方上這些小打小鬧的所謂房地產開發,是悶聲發大財的主,
隨便拿一件案子來講,光材料的供應就足夠讓人眼紅。
但即使無法接到大項目,但只要有分一杯羹的機會,跟城建集團有個關係,
就絕對能賺到讓人眼紅的天文數字,哪怕只是為城建集團提供文具也是一樣,因
為數量龐大到令人驚詫的地步。
陳總和劉總都是跟張勇關係很密切的戰友,劉總是中上層的項目總監,在外
頭人家都要給個面子叫劉總,不過在城建集團,他還不是最頂尖的實權派。
這次劉總負責的項目要下放地方,所以他很鬱悶,雖然城建集團的面子很大
,通常地方上都會畢恭畢敬地伺候好,不過到了他這分上還負責地方性工程,多
少有些憋屈。
陳總則是處於權力圈子中心的人,人家都只叫他陳總,連他都快忘了自己叫
什麼名字。
這次陳總來省城,不過是順路過來和張勇聚一下,事實上他貴人事多,也頂
多待一天,明天就會回城建集團總部,畢竟身為城建集團的核心人物,整天都有
忙不完的事,當然更多的是跑不完的關係。
而陳總這次是代表城建集圃和省城政府談判簽約,儘管城建集團對於地方上
的事項沒興趣,而且對這種有不少條條框框的合作更感冒,不過既然事情定下來
,多少得派出一個總字輩的來,才顯得有誠意。
本來城建集團高高在上,是不會管地方上的這些破事,更不會和地方政府合
作搞開發,不過這一屆的省城領導後台強硬,樹大根深,人脈又特別廣,而且又
剛好和張勇、陳總這些人都是同一個派系,所以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那領導新官上任,也想做出點成績,第一個想到的助力就是城建集團。
據說那領導也是城建集團出身,不過最後沒混到「總」這個高位,就轉業地
方,不過怎麼說城建集圃都是他的「娘家」,人脈很熟,再加上大家同坐一條船
,怎麼樣都得給幾分薄面,即使再不情願,耗時一年後還是談定。
大案的合作有時就是很麻煩,為了這件事,省城政府開了一年的會,城建集
圃號稱風行雷厲,也開了半年的會,光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就能討論半天。
在雙方大大小小無數次的協商後終於塵埃落定,在背後某些勢力的牽線下,
城建集圃再不情願,也和地方政府有了第一次的合作,而這合作的項目除了城建
集團外,一般的房地產開發商根本就沒那實力。
雙方一拍板定案,立刻就是專案小組的成立,省城這邊出了一個副市長。
而因為是第一次和地方合作,再加上要給別人面子,城建集團經過討論,就
把劉總推出來,讓來負責這次的合作案。
畢竟背後那勢力很想促成這件事,雙方都不得不拿出最大的誠意合作,哪怕
這件案子賺不了錢,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有時候混官場,講究的就是一個態
度,在同一個派系裡混得不好的話,也會容易受到排擠。
上面的任命劉總再怎麼不情願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裡狠狠地叫呸。
這種合作的項目油水沒多少不說,還得和人家好聲好氣地商量,別看城建集
團牌子大,對於地方上的事可一向不樂意攙和,這次只就是幫人家撈政績,對於
劉總來說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這次的合作很簡單,就是城建集團出錢、出力,讓地方完成這次大改造,說
白了,那領導完全是在利用城建集圃的財力和資源為他自己服務。
「媽的,我都在想到底是不是誰給老子小鞋穿了。」說到這裡,劉總忍不住
罵了一聲,心想:這種合作性的工程誰都不樂意做,哪有我單獨負責一件案子,
大權在握那麼爽啊!
「老劉,這次還真不是給你小鞋穿。」見劉總悶悶不樂,陳總這才忍不住說
道:「實話告訴你,省城這一屆的地方長官來頭很硬,不只是上頭被他遊說,連
咱們老首長都被他說動。老首長一出面,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把聖旨
都請下來了,咱們城建集團二十個總哪個敢說個『不』字?不僅不敢反對,還得
盡心盡力地做好這次的合作。這次你被下派,是重視你,也是在擺態度給老首長
看的。」
「不是吧,這破地方項目還需要老首長出面?不至於吧?」劉總驚訝地喊道
,隨即把目光看向張勇。
劉總倒不是在懷疑老首長出面的事,而是在懷疑這省城長官的能耐,這樣一
來就表明那群人和他也是同一派系,而且老首長已經不太過問這種事,想來能擬
定這次的合作計劃是得到上頭的支持,上頭有意思要扶持這個幸運兒。
畢竟張勇這種一年到頭看不到人的人這時回來省城也是蹊蹺,劉總兩人現在
對於張勇已經有些陌生,圈子越離越遠,甚至不知道張勇是在做什麼,不過唯一
不用懷疑的就是張勇現在在派系裡的地位極高。
見劉總一臉疑惑,張勇笑瞇瞇地說道:「好了、好了,老劉,大家都是自家
兄弟,我就不瞞你。我這次回來是祭祖,順便扶持我這不成才的弟弟。老首長要
我回來時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要不是他和我嘮叨幾句,我哪會知道你們
城建內部的情況?」
陳總和劉總聞言,相互看了一眼,他們派系相同,不過所處的位置不同,大
家平時各司其職,不會有過多交涉,張勇對於城建集團的內部如數家珍本來就有
踐饒,看來這件事沒wffi們想像中簡單。
「到底是什麼情況?」劉總苦笑道,事到如今,反而他這個所謂的總監還在
雲裡霧裡。
「好了、好了,就直說吧,未來城建集團會加大在本省的投入力度。」陳總
點了一根煙,眉頭一皺,說道:「城建集團一直是個龐然大物,雖然實力雄厚,
不過我們這些人,乃至是你們這一批人,誰沒在占集團的便宜?儘管這九牛一毛
的小錢傷不了根本,不過誰都可以隨便咬--口的情況,引起了上面的不滿。」
「你的意思是?」劉總是個機靈人,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城建集團中稍微有權的人,一查沒有一個屁股乾淨的,難不成有人敢對這國
字號的猛獸下手?看來地方合作案只是吸引人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把這批人
分化開,慢慢清查。
「陳總的消息倒是滿靈通的。」張勇眼睛一瞇,幽幽地道,心想:果然世上
沒不透風的牆,陳總也知道這件事,看來其他老總應該或多或少也收到消息,看
來保密工作不到位啊。
「上面要查、要整頓集團。」陳總和張勇對視一眼,也沒避諱張東,直接說
道:「我們這一派現在是飛黃騰達的時候,不過有些蛀蟲不清理是不行的。上面
的意思是這次城建要從上到下一查到底,殺一殺這風氣,估計今年到明年不少大
工程都會有檢查組進駐,不是咱們的人恐怕不少都得遭殃。」
聽陳總的言下之意是咱們是自己人應該沒事,不過陳總說這番話的時候沒什
麼底氣,還試探性地看了張勇一眼,但張勇依舊古井無波,讓他心裡有些忐忑。
「明白,我會收斂一點的。」劉總點了點頭,這時才明白被下放地方是一種
保護,最起碼這是第一次的合作案,也得顧及那位新領導的面子,檢查組的人應
該不會查得太過分。
「阿勇,有什麼情況你也說說吧!」陳總始終覺得忐忑不安,雖然收到消息
,但對於張勇的突然到來,心裡還是覺得有蹊蹺。
「明白就好,這也是老首長的意思。」張勇這才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
說道:「老陳這次來省城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政治上的那一套我想你們也清楚
,這次咱們的人雖然動不了閻羅,不過小鬼也得倒一批,總不能光查那些無根浮
萍吧?老首長的意思很明確,既然給了你們提前的警告,那以後誰還敢亂來,就
別怪他翻臉不認人了。」
小鬼倒一批,來保住閻王嗎?陳總和劉總互視一眼,總覺得不太相信。掌權
的那位手段可是一向強硬,即使是派系內的人,但幹得太過分的話,也絕不會姑
息,更何況小鬼多的是,閻羅卻有一大批,只抓兔子放過老虎,可不是那位的作
用。「放心,這幾年誰沒撈夠,我早就收手了。」陳總聲音陰沉地說道。
不過陳總還是難掩好奇,問道:「阿勇,你是離權力圈最近的人,這次老首
長就沒給你透什麼口風嗎?」
劉總也殷切地看過來,畢竟他也不是傻子,看著眼前的局勢,明顯也感覺到
事情不簡單,這次絕不是之前那種敷衍式的檢查,恐怕城建集團這頭安逸得太久
的肥豬已經讓人感覺到不滿。
「城建這次要下力道整治了。」面對陳總兩人殷切的目光,張勇猶豫了一下
,
最後還是說道:「你們最好趁早收手,這次的動盪不是鬧著玩的,是最上面
的那位看不下去才決定動的手,這時栽了的話,老首長也不好出面保你們。不過
老首長也說了,這次是機遇,誰有能耐挺過來,誰就抓得住。」
「我們明白了!」陳總和劉總互視一眼,立刻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張勇的話說得很清楚,儘管不知道有幾句是真的,不過話能說到這分上,陳
總和劉總也知足了。
劉總感激地說道:「阿勇,這次幸虧有你,要是沒你這幾句話,說不定我還
在鬧情緒呢。你就放一百個心,這次我肯定會好好做這地方工程,上面要怎麼清
查,我也一定會全力配合。」
劉總說話的時候信誓旦旦,不過馬上話鋒一轉,道:「阿勇,你那邊消息比
較靈通,能不能多透露一點話給我,畢竟現在是一竹竿打過來,咱們這些坐船上
的人心裡沒底啊。」
劉總說話的時候,陳總的目光也投過來,明顯也是希望能多得到一點小道消
息。張勇瞇著眼睛,笑罵道:「行了,你們這兩隻老狐狸,明明自己已經收到風
聲,卻想來套我話,驗證真假。城建的這點破事,你們心裡難道就沒數?老子可
不信。」
「得得得,關子賣差不多就得了!」陳總擺了擺手,一臉鬱悶地說道:「看
來這消息還真不是空穴來風,估計最遲明年年初所有涉及軍方的工程就得全移交
,咱城建這最大的一塊蛋糕以後肯定是吃不著了。」
「知道就好。」劉總一臉苦澀地道:「城建說好聽點是龐然大物,不過底下
那麼多張嘴在等飯吃,可不是一個好操持的家。照這樣看來,這次除了整頓外,
還會有一部分改制,上頭指定這次的下派計劃也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陳總和劉總心裡清楚城建集團的好日子應該是到頭,拿著最好的標案、享受
源源不斷的撥款,這種美事想來不少人眼紅,但確實有些過頭,所以上面才會叫
停軍方所有的案子,畢竟這年頭不能再一家獨大了,何況城建集團依靠著國家關
系畸形的壯大早就引起上面的不滿。
「沒錯!」張勇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畢竟話都說到這分上,不能讓他們再
抱有幻想。
張勇三人都心裡有數,有些話就點到為止,倒是一旁的張東聽得一頭霧水,
畢竟城建集團這麼大一個攤子,總不能說散就散,這次會有麻煩的原因倒是簡單
,就是別人看不慣他們吃獨食,再說,他們嘴中一個上面,一會兒又一個老首長
,打著啞謎,著實讓人暈頭轉向。
不過他們這次談的話貌似沒我的事啊!老大不是一向不讓我知道他的事嗎?
張東很納悶張勇找他坐陪的原因,畢竟他一介市井小民,哪裡管得了這些神仙打
架的事?
「先出去吃飯吧,其他事飯桌上聊。」張勇搖了搖頭,饒有深意地看了劉陳
兩人一眼,輕聲說道:「在場的都是信得過的人,我這邊還有點私事要你們幫忙
,這事咱們慢慢談。」
「可以,就小飲幾杯吧。」陳總站起身,順手拿起他一直帶著的洋酒。
劉總也故作豁達地說了幾句。
不過張勇的話明顯讓陳總和劉總相當不安,眼珠子老是亂轉著,不知道到底
在琢磨什麼。
張東等人出了房間,就見陳玉純兩女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剛剛要她們先看
菜單,但她們一看菜單就覺得頭暈。這些菜餚精美是精美,不過那價格卻讓她們
咋舌,搞了半天一道菜都沒點,服務生站在一旁鬱悶得直打哈欠,現在飯桌上仍
空空如也。
張東早就料到這情況,招呼陳玉純兩女在他旁邊坐下後,陳玉純還不好意思
地吐了吐舌頭,陳楠則羞澀地低著頭,不過從她舔著嘴唇的動作來看她也餓了。
張勇倒蠻喜歡這兩個乖巧的新妹妹,忍不住溫和地笑道:「怎麼了,今天吃
你們東哥一頓,你們就心疼了,難不成勇哥請客的話,你們才會獅子大開口?」
張勇這話一說出口,眾人嘩然大笑。
張東沒好氣地瞪了張勇一眼,把菜單放在旋轉盤上,客氣地說道:「劉總和
陳總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這菜你們點吧。」
「客隨主便,我們主要是想喝幾杯,敘一下舊。」陳總和劉總都直擺手,這
時候他們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思?
陳總和劉總不知道是抽什麼煙,不過想必是市面上買不到的昂貴貨,張東有
聽過煙名,不過包裝前所未見,兩人的煙往桌上一拍很是唬人,張東都不好意思
掏煙出來。
一看張東彆扭的樣子,張勇直接丟給他一隻袋子,輕描淡寫地說道:「這都
是戰友給的,我抽不習慣,你拿去吧。」
「嗯!」張東拿起來一看,心裡暗罵這一群腐敗分子,好幾條都是市面上買
不到的高檔貨,這些人隨便出手就這麼大方,平常得撈多少錢才能這樣揮霍!
陳玉純兩女一直在旁邊玩手機,不過偶爾也會抬起頭,好奇地聽著這些人說
話,畢竟小裡鎮可見不了幾個西裝筆挺的人。在她們的印象中,這副打扮似乎只
會出現在電視上,就連鎮長平常也頂多是西裝褲配件白襯衫,在她們看來就已經
算是很正式了。
陳總和劉總吃慣山珍海味,反而不挑剔,張東點幾道硬菜,其他大多是打著
純綠色招牌的菜,綠色養殖的雞、甲魚之類的,再配上號稱有機的蔬菜。這一桌
看似簡單,不過價格也是昂貴,符合現在有錢人追求養生的信念。
菜上桌後,張東幫陳玉純兩女要了飲料和米飯。
這時,陳總舉起酒杯,笑瞇瞇地說道:「阿勇、東子,這裡沒什麼外人,就
不拘謹了,先乾一杯吧。」
「是啊,好久沒有想喝酒的衝動了。」劉總也舉起滿滿的一杯酒,笑著朝張
勇說道:「阿勇,現在想想,還是在部隊喝酒痛快點。你看看我們,現在肚腩都
大起來了,整天飯局、應酬不斷,但再好的酒喝了都覺得不舒服,真不如幾個老
兄弟喝酒來得舒服。」
劉總和陳總明顯是在拉關係,這態度和目的都很明確,就是想從張勇的嘴裡
多打探一些消息。
「是啊!」張勇也裝模作樣地感慨一聲,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敬兩位大哥一杯。」張東舉起酒杯敬他們。
還沒動筷就舉杯一飲而盡,一口醇香的酒入腹,眾人舒服得都吐了一口氣。
開動後,陳玉純兩女慢吞吞地品著菜,她們是想吃飯的人,而這幫男人在意
的是局,筷子都沒拿,只顧著說話喝酒,這時飯和局是拆開的。
對於張東來說,他更好奇的是張勇宴請陳總兩人的目的,光是選這麼豪華的
包廂宴客就有點夜貓子進宅的味道,但應該不可能是單純的敘舊,不然不會有剛
一才那麼複雜的話題。
張勇一向很神秘,不讓張東知道他的事,這麼多年來,和他一起宴請客人還
是第一次。
席間張東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看張勇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幾杯酒下了肚,幾個大男人卻連筷子都沒動,不過那瓶看不出牌子的洋酒就
已見底朝天,這時劉總說喝這種酒沒勁,兄弟幾個在一起沒必要這麼嬌情。
那律師立刻會意地跑到外面囑咐幾聲,過一會兒就送來一堆烈性的二鍋頭,
那種最烈也是最便宜的地攤貨,用他們的話說,哥幾個的交情就得喝這種酒才爽。
一人先上了一瓶酒,在喝之前,張勇看了看一直表現得很老實的張東,這才
說道:「老劉,這次我們家的房子幾乎都在你們的改造範圍吧?」
「嗯!」劉總點了點頭,笑道:「我就等你開口呢,這一晚東拉西扯個沒完
,老子倒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說這件事。」
「咱家的房子?怎麼了?」張東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涉及到自己的家產,即
使老實了一晚上,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城中村和老國營區終於要拆遷了,這次的改造項目就是針對老城區來的。
」說著,張勇免不了幾分神傷,因為這破舊的城區也承載著他兒時所有的回憶。
「操!拆遷?」張東頓時目瞪口呆,這詞他以前聽過不只一次、兩次,不過
這次從張勇的嘴裡說出來,那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張勇沉默地點了點頭,態度之嚴肅,表明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
第五章 獅子大開口!
在繁榮的省城,拆遷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不過大多是往外擴張的趨勢,或
是發展郊區,或是發展邊緣地帶的小農村。
而對於張東居住的那片區域,拆遷是一年四季都有人談起的話題,不過哪怕
說得有板有眼也沒用,因為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傳言再多也沒動真格的時候。
原因無他,這個區域可以說是省城的最中心,哪怕是破舊的紅磚房,一坪的
地價最少也三、四萬元,而且經常是有價無市,因為這一帶四周全是商貿中心,
房子即使租出去當倉庫,也是供不應求,再加上住在這一帶的都是老居民,而且
大多是國營單位出身,都有自己的人脈,想拆這裡簡直比登天還難。
一是因為這裡的房子全都有正規手續,地盤奇大,光是賠償,就是一筆任何
開發商都望而卻步的天文數字,二是因為這一帶的人即使不攀親帶故,但都有交
情,平時別看來往不密切,但一涉及到集體的利益,別人半點把戲都玩不得,這
裡隨隨便便幾個老人一站出來,就能將這裡的年輕人全喊出來。
搞強拆那更是不可能,老城區這麼大,開發商都沒膽子亂動,更何況這裡都
是老居民,全都有人脈,想玩以勢欺人那一套沒用,而且也不是窮人,不會讓人
一隨便欺負,更何況還有不少有錢人,真想玩的話也是無從下手。,這裡的人日
子過得很逍遙,別看住的都是老房子,但把老房子一租出去,即使搬到其他地方
生活,光收租金就夠過好日子。光是二、三十坪的舊房子,連廁所都沒有,一個
月都能收幾千元的租金,更別提那些樓下的門市和面積稍大的倉庫。
這座老城區寸土寸金,和國營老區連在一起,清一色的正規產權,張家的所
有資產就都集中在這裡,每年光收租金就讓張東父親過上二十年的腐敗生活,可
想而知這裡的房子昂貴到什麼地步。
即使老城區破舊,可它處於市中心,四周全是車水馬龍的貿易中心,而且這
裡的破舊磚房價值比起那些辦公大樓一點都不差,甚至站在實用的角度,幾乎那
些大公司都會在這裡租幾間房子,即使不當倉庫,最少也會是行政中心。
這座老城區寸土寸金是不假,不過誰想動,都得先掂量自己的能耐,因為這
裡的人日子本就安逸富足,想讓他們改變生活是不切實際的事,就算在商言商,
想拿出讓這些人心動的利益也不太可能。
但老城區也經歷過不少的拆遷工程,不過全都是無疾而終,因為能單純依靠
財力合法拆遷這裡絕不是人辦的事,最起碼省裡的開發商們即使兩、三家合作,
也沒辦法把這裡吞下去。
曾經有幾個不自量力的開發商想動這座老城區,還和政府達成共識,以為很
容易就能解決這些居民,習慣性地把條件定得很苛刻,豈料公告剛一貼出去,該
上訪的上訪、該鬧事的鬧事,一下子就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
拆遷的條件不可能太好,畢竟要想獲得利益,誰都懂得壓縮成本,開發商一
開始就抱著這種態度,但老城區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順民,只要這群幾乎地頭蛇
般的老居民一鬧,誰都只能乾瞪眼,反正政府那邊到時就來個不聞不問,也不說
是不是要拆遷的事,直接就裝起聾啞人,讓你們自己去解決。
開發商自認財大氣粗,哪受得了這種窩囊氣,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光明正大
的路子行不通,可以做些_ 齪的事。自古以來,資本的累積都是伴隨著血淚,這
些人儘管不想惹事生非,不過為了錢,尤其是有龐大的利益做誘惑時,什麼事做
不出來?
斷水斷電這招是最基本的,開發商自然是先選擇這不算太激烈的手段,豈料
老城區一斷電,居民還沒鬧,那些租房子的商戶就先鬧了。他們在這裡按秒算錢
_ 的,哪裡受得了這種事,天都還沒亮,就把政府大樓圍起來,他們可不管開不
開發,耽誤他們做生意就像殺人父母一樣,什麼條件都沒得談。
其實老城區的住戶很多都已經外遷,商用價值極大的房子八、九成全租出去
,大部分在這裡居住或者辦公的都是租戶。
別看老城區破,在這裡租地方的可不乏一些知名品牌,甚至是國際大牌,這
些人一鬧,上面的長官也頭疼。
這斷水斷水的手段肯定是行不通,儘管這種手段很溫和,可觸犯到的並不是
老城區居民的利益,而是租戶們的利益,無形中等於招惹另外一個龐大的群體。
政府一看又樹立新敵,那可不行,可結果還沒來得及處理,老城區的房東已
經把水電供應上,還把開發商派過來斷水斷電的人送去派出所,這群地頭蛇就是
有這種能耐,手段之迅速讓人佩服。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歷屆開發商都少不了惡人,逼遷徙之類的事誰沒少做,
結果被弄得灰頭土臉的經典故事有好幾個,其中一個是當夜號召兩百多個混混,
個個手持鋼管之類的,趁夜進入老城區封住道路,想以威逼的手段嚇走這裡的人。
一群混混在老城區叫囂鬧事,恨不得把黑社會三字紋在臉上,但老城區白天
車水馬龍人擠人,不過一到晚上,因為在這裡上班的租戶們都各自回家,所以很
安靜,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兩百多個混混一進去,剛砸一戶的玻璃,
瞬間整座老城區所有家的窗戶都亮起燈,家家戶戶都開了門,一個個青壯年都手
持著傢伙叫罵著衝出來。
動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誰管這些人是混混,更何況老城區的居民身為地頭蛇
,就有不少混得出名的大流氓,這些臨時集合的外地人,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當下就湧出一千多人,想也不想就衝出門,瞬間就把那兩百名瞠目結舌的混混嚇
呆了。
原本老城區有不少有能耐的人早就聽到風聲,人家既然玩狠的,那他們也不
能做孬種,所以早在白天這裡就埋伏一群人。畢竟租戶們明天得照常上班,要是
被這些人砸了東西,就會耽誤他們做生意。
老城區的人很講道理,會盡力維護租戶們的利益。
當時阿龍和張東在這老城區也算混得有些名聲,因為這件事,他們還被各自
的父親抓回來待命,好日子沒得過,心裡憋著一股怨氣,自然就把發洩的對象鎖
一定在這群拿錢辦事的混混身上。
而同樣好勇鬥狠的年輕人不在少數,大家都是同一條街玩泥巴長大的交情,
小時候誰的性子不野,長大後打的架少了,但碰上這種事害怕的沒幾個,反而手
癢的人更多。
老城區的居民中更有不少老流氓,有些即使已經混得家財萬貫、處處有房,
也不想讓別人動他們發家的福地。
一旦老城區的人團結起來,可以說是最可怕的黑社會組織,而且這群年輕人
本來就血氣方剛又拉幫結派,湊到一起那更是無法無天,只要不是軍隊,什麼樣
的混混來了都照樣收拾。
當夜,老城區的人把兩百多個混混揍得有一百多個混混躺在地上打滾,最後
都進了醫院,其他混混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樹倒猢猻散。
這幫雇來的散沙,本來就只是來走個過場,但老城區這幫年輕人的狠勁著實
把他們嚇怕,他們本來就沒玩命的決心,隨即是有多遠就跑多遠。
這簡直是一戰成名,不過面對無數想用陰暗手段拆遷的開發商,一場場的保
衛戰也打得不輕鬆,好在這一帶的居民上下一心,在涉及到利益的情況下,該耍
狠的時候誰都沒服軟,老城區才得以保存到現在。
並不是說老城區的人想暴力抗法,只不過誰都不想被人佔便宜,憑什麼要把
自己家的錢白白給別人?這是最根本的原因。若是老城區的建設能給居民合理賠
償,他們或許倒能接受,不過一些私人的開發商全是利益為先,根本不可能給予
合理的補償。
再加上老城區的開發,光是補償金就是一般人都接受不了的天文數字,開發
商全部身家拿過來都不夠付,所以這些人大多開的是空頭支票,又有誰那麼會傻
相信他們所謂的條件?
其中鬧出的大事有好幾宗,幾乎每一任的頭頭一談起老城區,頭都疼得要命。
不過這地方一改造,絕對是大功一件,可問題是明的暗的手段都用不了,想
光明正大完成這個工程又沒那麼多錢,提起這爛攤子,每個開發商都臉色發白忙
著拒絕,這幾乎是一塊誰都啃不下的硬骨頭。
繁華的省城裡,老城區就像白布上的一塊污漬,誰都看不順眼,可誰都奈何
不了。
老城區的居民全是地頭蛇,全都有錢,如果鬧事,都是不怕事的泥腿子,就
算敢玩點強硬的手段,人家就會鬧得更過分。
這裡的居民別看文化不高,但用的法子卻是一針見血,別說是開發商討不了
好,就是政府出面,也會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如果敢亂來,絕對會鬧得雞犬不
寧,所以尋常人還真不想招惹這些人。
以前有出過兩件事,是老城區的居民最自豪的,不過也讓他們被冠上「最懂
法的刁民」這個外號。
一件事是老城區遇過一個太自以為是的開發商,那開發商是流氓地痞出身,
很自大,連個意向都沒談完就想動手,三十輛泥土車拉著建築垃圾,把各個路口
都堵了不說,還斷水斷電,擺出一副「你不妥協,老子就要讓你們知道厲害」的
架勢。
泥土封道,斷水斷電,再叫一群小混混嚇唬人,這可以說是最尋常不過的手
段,老城區的居民見怪不怪,非但沒嚇到,還納悶哪裡來這麼沒腦子的人,就這
點手段還真是上不了檯面。
當屆的領導一看立刻頭一暈,隨即撇清關係,抱著看熱鬧的想法,只祈禱事
情不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果不其然,第二天除了那些商戶鬧事外,一覺醒來無路出行的居民立刻爆發
滔天的怒火,一群老人湊在一起商量,決定這件事可不能輕易算了。
隨即一群人開始打電話,不到一個小時,建築垃圾就被清走,半個小時後,
水電也恢復供應。
不過這還沒完,住在老城區的人誰沒幾個錢,再加上誰都不可能息事寧人示
弱,打出一通通電話,龐大的報復計劃就開始了。
這地產開發商就是別區幾個混成氣候的小流氓和所謂官二代合組的小公司,
還真沒人放在眼裡,於是六、七百輛泥土車就拉著建築垃圾來到這間公司開工的
六個工地,並把工地包圍起來,堵路什麼的都是小兒科,而是直接把剛挖好的地
基填埋。?
那群自以為會威懾成功的混混聽到消息都愣住,不過沒等他們開始商議處理
一辦法,接連而來打來的電話更讓他們傻眼,因為全是他們家人打來的--他們
的住所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盯著,老婆買菜時,十多名混混嘻皮笑臉地跟在後面
,孩子上學的時候也有一群人跟在後面,就連他們的爸媽上街,也有一群不像好
人的人尾隨在後,更囂張的是,即使在政府部門上班的家人也被人跟蹤,但那些
人只是跟著,又沒做什麼,根本不能做什麼。
不過在老城區外亂晃的混混可就慘了,被人蓋著麻袋打了一頓。這些人下手
很老練,沒讓人看到長相,而且沒鬧出人命,卻清一色地打斷腿,簡直成了活生
生的無頭公案。
這下那房地產公司服軟,他們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一大筆錢不說,
還被人擺了一道,最後要不是低聲下氣地告饒,說不定這件事還沒完。
老城區那群人的強硬手段再次聲名鵲起,再一次以實際行動扞衛省城第一黑
社會良民的尊嚴。
另一件更出名的事就是本地的一間國營建築公司,這種公司沒錢、沒人,整
天就是紅著眼看別人賺大錢,但竟貪念一起,惡向膽邊生,把目光盯上老城區,
妄想以國營土地開發的名義,想一分錢都不給就得到拆遷案,結果可想而知,他
們全都傻眼。
老城區的人理都沒理那間國營建築公司,該幹嘛的照樣幹嘛,一份份狐假虎
威的紅頭文件發下去,就像是泥牛入海。
最後這間國營建築公司一咬牙,帶著一群下崗工人跑到政府哭訴,妄想逼迫
政府支持他們,不過政府也不是沒腦子,覺得這燙手山芋你們想惹就自己去惹,
他們不可願意招惹,可這種混吃等死的國營企業他們也不想待見,最後還是蓋章
,抱著想看熱鬧的態度看他們能鬧出什麼局面。
結果這間國營建築公司充分發揮仗勢欺人的態度,一開始就是老套的斷水斷
電,然後派人堵路,這下子把商戶惹急了,一年到頭總是這樣,他們還怎麼做生
意?一群租戶四處鬧事不說,還堵了政府門前的大路,把矛頭指向政府。
這可讓政府焦頭爛額,不過接下來卻電話不斷,更讓他們傻眼。
原來老城區的居民們比租戶激進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錢,有間,法子
與時俱進,應對斷水斷電早就輕車熟路,之後當然不可能老實待著,一群有威望
:的老人一聚,瞬間就有了針對的措施。
違法的事不能做,不過那間國營建築公司能做這種既不嚴重又能不認賬的事
,他們也可以做。
當夜又是大批的泥土車、垃圾車出動,不僅把那間國營建築公司的辦公地點
圍得像小山一樣,更絕的是連他們家屬住的區域和附屬小學也如法炮製地包圍起
來,大批的垃圾一堆,可以說變本加厲了不只十倍。
緊接著,各個高速公路的出入口無一例外發生摩擦性的車禍,儘管沒傷人,
也不算嚴重,不過相撞的車主明顯不肯善罷甘休,雙方都喊來不少人,造成省城
所有的高速公路口大堵車。
但這根本就是故意的,那些車主都是老城區的人,所謂的摩擦事故根本就是
自導自演。
上面的人知道事實後,頭疼之餘也奈何不了那些人,畢竟省城的交通本來就
差,這一堵更是堵得怨聲載道,身為一座貿易大城,交通運輸就等於是金錢和成
本,這一鬧造成的影響太大。
最後那間國營建築公司先服軟,畢竟他們家屬居住的地方外,一百多名混混
日日夜夜在那裡抽著煙、瞪著小區,誰都睡不了覺。要報警嘛,那些人就只是乘
涼抽煙,也沒做壞事,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間國營建築公司哪見過這陣勢,求爺爺告奶奶的想息事寧人,老城區的人
也是見好就收,不想鬧得太過分。
最後紅頭文件一撤,該幹嘛就幹嘛,商戶那邊自然是按慣例,免了這幾天的
租金,保持了一旦出事,他們就會率先鬧事的「熱情」。
這麼一個萬年毒瘤也能拆?張東雖然現在不住在省城,不過一聽就覺得匪夷
所思,別的不說,城建集團就算有錢,也得有辦法,因為老城區就像是一個任誰
看了頭都疼的老頑固,才會到現在沒人啃得下。
這次省城新一屆的領導光開會就開那麼久,還找來城建集團這麼強勢的外援
,看來這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是真想把這片處於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方破舊立
新。
--
張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敢置信地問道:「老城區真的要拆?」:「沒錯
,這件事有地方政府主導工作,我們城建集團介入,八九不離十了。」劉總和陳
總說話的時候語帶猶豫,畢竟老城區那邊的惡名他們也聽說了,忍不住疑惑地看
向一臉嚴肅的張勇。
「大東,這是歷史的趨勢。」
張勇神情肅然地說道:「老城區是曾經繁華的見證不假,不過於一個現代化
的都市而言,那裡實在太破舊,什麼樣的基礎設施都停留在上一個世紀,說難聽
點,那裡對於省城來說已經是一個污點。我可以保證這次和以前那些拿著雞毛當
令箭的行動不同,因為這不是省城政府的意思,而是上頭開會後一致通過的,這
次老城區非拆不可。」
說這番話的時候,張勇心裡也忍不住哎了一聲,畢竟老城區也承載著他的記
憶,儘管他少年有成時就出去混了,幾乎沒參與後面那些鬧事事件,不過老城區
即將要拆遷,他也難免惆悵萬千。
「上頭?」
張東愣了一下,並且明顯感覺到劉總和陳總聽到時眼裡精光一閃。或許到了
這時候,他們才打聽到自己要的消息。
「老劉、老陳,這次可別太樂觀。」張勇也知道自己一時傷感說漏嘴,立刻
臉一板,冷笑道:「這次城建集團的整頓力道之強,絕對是空前的。之前集團內
部吃拿卡要包括一些財務上做得滴水不漏的虧空,想來你們也很清楚,說難聽點
,二十個老總抓起來沒一個屁股乾淨的,上頭這次不是說著玩的,而是要對城建
下狠手。」
「唉,阿勇,透個底吧。」
陳總歎了一聲,眉頭一皺,難掩心裡的忐忑,說道:「這次我和老劉該怎麼
度過難關,看在老首長的面子上,你就和我們直說吧!若是老首長不想理會我們
,想來他也不會給你假期回省城吧?」
「是啊,阿勇!」
劉總的臉幾乎扭在一起,苦笑道:「哥哥這身家性命就靠你救了,我那一家
老小可就靠我養活了。城建以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上到老總下到監工,誰沒自
己撈錢的管道?現在一查,我和老陳照樣也不乾淨,這我沒話說,可在那環境裡
不同流合污,是很容易被人排擠啊!老首長要是惦念舊情,應該會給我們一條活
路吧。」
陳總和劉總說話的時候一直大打人情牌,想說張勇會先聯繫他們,肯定代表
他們有一線生機,畢竟城建集團已經是歪風當道,不與其他人同流合污根本就混
不下去,只要仔細一查,他們的屁股也不比別人乾淨,張勇應該是知道的。
「老劉,這其實是一個契機。」
張勇抿了一口酒,冷聲說道:「軍方和其他的大佬開始介入了,以後軍方的
工程會有專門的部門管理,你們城建再這樣靠著國家吃飯,既拿工資,又撈油水
,肯定是死路一條,所以這次對於城建來說,不但是一次清查,也是一次轉形,
把你下放地方是對你的一種關愛,明白嗎??」
「明白了。」
劉總雖是這麼說,不過還是覺得糊塗,心想:那……我的身家性命呢?「阿
勇,兄弟一場,你還是和我們直說吧。」陳總拿起酒狠狠地喝了一口,紅著眼哀
求道:「我們只想保住一條命,想這樣避重就輕地混過去顯然不可能,老首長到
底要我們怎麼做?」
「你們都是聰明人,」
見時機成熟,張勇這才冷笑道:「城建集團的人中,像你們這種權力層的拉
出去的話,可以說全槍斃了也沒一個冤枉的。不過畢竟是老字號的單位,再加上
得顧及上頭,也不想來個一網打盡,所以這次你們要識時務,該補的先補。這三
個月內還不會走漏風聲,你們立刻把那些大的虧空,還有所有的虧扣和業務轉移
之類的事處理好。」
「有三個月的時間?」
陳總和劉總頓時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只要有挽回的機會,三個月的時間
他們可以做很多事。
「沒錯,最多三個月。」
張勇舉起酒杯,劉總立刻慇勤地替他斟滿酒,他滿意地一笑後,才繼續說道
:「城建畢竟有不少員工,想一次解決你們,事後這些員工的生存都是問題。我
就先給你們交個底,這三個月你們能把自己的屁股擦多乾淨就多乾淨,哪怕是傾
家蕩產也無所謂,因為以後最多能稱總的權力層不超過五人。改制後的城建雖然
沒有軍方的工程,不過得到的扶持力道會比之前更好。上頭一開始的定義是徹底
的轉型,而不是要把城建弄散。」
張勇的話已經很明確,這次的檢查絕對不是走過場似的敷衍,上頭要動城建
集團的決定是下了鐵心,他先透露一句,也是讓劉總和陳總吃定心丸,只要他們
肯把錢吐出來八、九成,這次他們就會沒事。
城建集團的腐敗不是一天、兩天,從上到下,可以說只要有點實權就是蛀蟲
,這是避免不了的大環境趨勢。不過到底是一個龐然大物,想一下子拍死是不切
實際的,而若是直接處理城建集團所有的高層,那引起的動盪會太大,光是下面
吃飯的那些嘴就安撫不住。
這次的行動是專門打大老虎,誰權力大、撈的多就打誰,一網打盡不太可能
,因為多少得給城建留一條活路,這對於城建集團來說是一個新生的機會,雖然
規模會縮小,但掌權的人同樣會銳減,如果撐得過去,未來的前程可能是一片錦
繡。
「阿勇,你是我們的救星啊!」劉總歎了一口氣,感激地說道:「要是沒碰
到你,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原來這地方合作性的工程是城建轉折的開始,這一關
要是過得了,哥哥擺場百日宴好好謝你。」
「阿勇,和老首長說句對不起,我們辜負他的期望了。」陳總說話的時候神
色有些黯淡,先舉起酒杯敬張勇。
崢嶸歲月時,大家都是直來直去的大男人,可到了地方,尤其到了官場這種
大染缸,誰又能保證不會墮落呢?
劉總聽了陳總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即也苦笑一聲,然後喝悶酒似的把酒一飲
而盡,又忍不住歎了一大口氣。
「兩位大哥,我敬你們一杯。」張東很會察言觀色,一看這情況,立刻舉起
酒杯敬他們。
張東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大哥不再是以前那個大哥,即使他看似一樣耿直
,不過城府其實很深,他剛才的一席話絕對不是說漏嘴,而是他刻意醞釀,把話
題往那個方向引,吊足陳總兩人的胃口以後才開這個頭,他會這麼說,肯定是有
這兩人不受牽連的把握。
既然到了這分上,張東覺得就沒必要敬而遠之,反而得在這時候和陳總兩人
拉近關係。
不過讓張東詫異的是陳總兩人的態度,和對於張勇的話一字都沒懷疑,言聽
計從,這更證明張勇現在的地位已經高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弟弟啊,這時候還敬我們,得喝,得喝。」劉總心裡憋屈,立刻舉起酒杯
乾杯。
「沒錯,這時候還叫咱們大哥已經難得了,這一杯不喝完就是王八!」陳總
亦是一樣,豪邁地一飲而盡,發拽著心裡的那股鬱悶。
以前是盆滿缽滿的人上人生活,誰見了不恭敬地叫一聲老總?但這次城建集
團大動盪,想必不管是誰都是前程不明,對於陳總兩人而言,能保住身家性命更
重要。以前一派錦繡的時候應酬不斷,可現在落到這地步還有人敬酒,這分感覺
讓他們的心裡有些發暖,也清楚眼前的局勢。
「阿勇,三個月內,我傾家蕩產都會把窟窿填平,你放心好了。」
陳總和劉總信誓旦旦地保證,一……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明顯不這樣海飲
發洩不了他們大起大落的壓力。
雖然前途忐忑,不過最少心裡有底,這時劉總一個激靈,輕聲問道:「對了
,阿勇,你家房子的事怎麼說?」
聽到劉總提起這件事,張東適時保持沉默。
這時,張勇喝得臉色通紅,不過還是壓低聲音說道:「老劉,這次老城區的
拆遷範圍很廣,幾乎我們這一家所有的房產都在裡面。」
「阿勇,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想怎麼樣?說。」
劉總這時倒是豪邁了,反而是陳總比較冷靜,擔憂地問道:「可是現在上面
不是要清查嗎?這時候玩花招不太好吧?」
「你放心,這次是老首長的意思。」張勇歎了一口氣,直接了當地說道:「
畢竟老城區的改建是他們主導的,對城建集團動手也是咱們這一派的主意,可以
說是一次清理門戶。以我的身份,對這個計劃自然是支持、支持加支持,不過老
首長說了,地方上的這幫人一旦有了令箭在手,辦起事來有時會很蠻橫,怕我弟
弟吃虧,所以才給我假期來處理這事。」
「有老首長點頭就行了。」陳總如釋重負,笑瞇瞇地說道:「老人家是揣著
明白裝糊塗,明知道地方上的行事風格,還把話說得那麼正規。看來老人家想整
頓城建集團不假,不過也不會讓城建的人吃那麼大的虧,最起碼在這關口上不能
讓地方上的孫子佔這個便宜。」
「劉總您好,這是張東先生名下的所有房產。」這時,沉默了一晚上的律師
從公事包掏出文件遞過去,雖然過戶手續還沒辦好,不過財產的產權和具體情況
已經很清楚。
「去!看不出啊,阿勇,你們過的也是包租公的日子嘛,夠自在的。」劉總
接過文件一看,忍不住調侃道,雖然張家房產看著是不少,不過與他們這些撈得
油多肉滿的老總相比可就差遠了。
「得了,老劉,我想知道這次關於拆遷的事你們有多少話語權?」
張勇想事情想得很明白,畢竟這件事是雙方合作,想來城建集團應該是以建
設為主,拆遷的事劉總不一定能說得上話。
果然張勇這話一說出口,劉總的表情就有些為難。
倒是陳總瞇著眼睛一笑,搖了搖頭,說道:「阿勇,你就別玩這套虛的,這
件事要是老劉辦不下來,不是還有我嗎?我明天就回去申請常駐這個工程,到時
雙方該怎麼合作還可以再談。反正工程這麼大,你家這點破房子也不過是小螞蟻
一隻而已。」
一個老總親自照看地方工程著實說不過去,一般不是被穿小鞋就是被人排擠
,不過陳總這舉動也是想規避風險,再說,這種關口張勇先透口風給他們,那簡
直就是救命之恩,他當然知道投桃報李的道理,更何況這時緊靠著張勇絕對沒錯
,張勇能知道這麼多內幕,肯定有手段,這時候敢光明正大為自己的弟弟撈好處
,肯定也有信心所在,所以沒必要擔心多餘的。
正兒八經陳總也是個人精,最會的就是審時度勢,表現得比劉總冷靜許多。
「阿勇,你怎麼說?」劉總沉吟起來,神情一時有點鬱悶。
這次的地方合作不同以往,因為城建集團是負責建設的,所以項目總監的權
力沒那麼大,是地方上的人主導拆遷的工作,他們只負責工程建設,甚至這次連
原料這一方面想撈一筆都難,在拆遷這個問題上,城建即使是一隻大老虎,也很
難橫插一手,他實在是沒這個信心。
說白了,城建集團就是出錢、出力,細節得交給地方處理,這也是一開始談
好的權力分配。
見劉總一臉苦澀,張東倒是瞇起眼睛,他總覺得張勇說話的時候貌似很認真
,但就是怪怪的,似乎是在設套。
「陳總,你覺得我家這些破房子值多少?」張勇的語氣無比輕鬆,一副沒為
這些事操心過的樣子。
「阿勇,還是你說吧。」
陳總瞇起眼睛,忍不住笑道:「你都有這信心了,幹嘛不直接了當地開口?
我們幫你出面不過是走個過場,相信這次的改建計劃誰敢佔你便宜,肯定是
沒好下場,身為兄弟,就別玩虛的了。「
「嗯,那你們看一下吧。」說著,張勇眼色一遞,一旁的律師便笑瞇瞇地從
公事包裡拿出早就擬訂好的合約遞過去。「老陳,這件事希望你們出面就能辦妥
了。」陳總兩人剛接過合約,張勇點了一根煙,神色嚴肅地說道:「畢竟涉及的
是私事,雖然我可以自己出面處理,不過不太方便,你們能解決的話最好了,要
是不能,記得提前和我說一聲,在這工程還沒開始前,我就會先解決這件事。」
見劉總看了合約後面色微微一僵,陳總也顧不得客套,立刻把合約搶過來,
道:「我看看!」
合約的內容十分清晰,標注張東名下所有的房產位置、樓層、面積和有效的
登記建築面積,按理說看起來十分可觀,但張勇也真敢獅子大開口,這些房子全
加在一起給兩千多萬元已經是公道價,不過張勇既然安排今晚的宴席,就代表他
是不會滿足這所謂的市價。
拆遷一般有兩個條件,要嘛是建好了按面積給你房子,要嘛就是按估價補償。
「阿勇,你還真有魄力啊。」劉總苦笑道,心想:這傢伙一開口就這麼驚人
,幾乎有敲詐的嫌疑嘛!
雖然敲詐的不是自己的錢,但劉總很納悶,在這非常時期,張勇哪來那麼大
的膽子,這簡直可以說是膽大包天。
別說劉總,就連陳總看到也愣住,心想:這哪是什麼拆遷合約,絕對就是敲
詐嘛!
雖然以前劉總和陳總在這方面也做過不少類似的是,但沒見過像張勇這樣獅
子大開口,就算城建集團一手遮天的時候他都會覺得這樣太過分,更何況這次是
和地方上合作,這種簡直是開天價的合約,只有腦子進水才會簽,事後要是被查
出來絕對百口莫辯。
張家所有房子加在一起算兩千多萬元的話,睜一眼閉一眼給三千萬元差不多
,可張勇開出的價格太離譜,現金的補貼多達四千萬不說,等改造計劃完成的時
候,還得給他差不多三千坪的一樓店面,而且位置還得隨他挑,等於說這大部分
的面積全都是淨賺的。
要知道,老城區可是在省城的最中央,就算是破舊的房子一坪都要二十幾萬
元,而且這還是在基礎設施建築不太完善的情況下,等建成現代化大商城的時候
,一坪少說三、四十萬元,甚至可能到五十萬元,張勇這一開口,等於就是要敲
詐幾億元啊!
張家的房子是不少,有倉庫,有房子,也有小店面,確實是適合一部分賣掉
,一部分等回遷,可合約上的條件也太天方夜譚,這簡直就是在一瞬間把張家的
資產放大十多倍。
「阿勇,這、這……」
陳總和劉總都是瞠目結舌,全都傻了,因為這份合約實在太過分,城建集圃
一手遮天的時候都沒這麼誇張,眼下是和地方合作,別的不說,光那幫地方官就
肯定不同意,因為這簡直是把錢白白送給別人。
「哼哼,過分嗎?」張勇冷笑道:「在這敏感的時候還獅子大開口,你們是
不是覺得我瘋了?」
陳總和劉總同時沉默了,明顯都默認覺得張勇瘋了,而且心裡也有害怕被牽
連的擔憂。
雖然一直在高高在上的城建集團,可是陳總和劉總也很瞭解地方上的房價,
省城最好的地段、寸土寸金的位置三千坪的店面意味的就是生十個敗家子十輩子
都敗不完的家底,那是一般平民百姓難以想像的財富,光是收租,每個月最少就
能有幾百萬元的收入。
「再仔細看看吧。」張勇歎息一聲,神色一下就變得有些冷漠。
陳、劉兩人一愣,再拿起合約仔細一看,頓時都流下冷汗,剛才他們只注意
內容,不過這一看之下,卻發現別有乾坤,在簽約處的底角蓋著幾個一點都不明
顯的印章和一個小到難以察覺的簽名。
陳總兩人瞬間感覺五雷轟頂,拿著合約的雙手開始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如下雨般地流過老臉。
那簽名是標準的楷書,若是不注意看,很容易以為是打印的字體,可那明明
是用鋼筆寫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蒼勁有力,一筆一畫都透著力道十足的精氣神。
從這三個很簡單的小字,陳總兩人聯想起那位傳聞中很喜歡書法的頭兒,光是這
簽名的神韻就讓人根本不敢去懷疑真偽。
而旁邊兩個印章也是,雕刻的工法爐火純青,那刀工每一筆每一畫都透著力
量,陳總兩人對這個印章實在太熟悉,可以說到了即使瞎著眼也可以認出來的地
步--那是老首長的名字。
上邊的印泥可是上好的朱磲印泥,現在還散發著銀朱和硃砂的味道,透著幾
分飄渺的淡雅。
剛才陳總兩人心神不寧的時候沒聞出來,可現在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一散發
出來,誰都知道這印泥是絕對的上品,只有內行人才會有。
這是純古法制的印泥,品格絕對到了八寶或是魁紅以上,即使是對山水情有
獨鍾的陳總一時也叫不出名字的上品,能擁有這種印泥的絕不是普通人,最起碼
陳總一看就知道這絕對假不了。
看到這兩樣東西,陳總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陳總目瞪口呆地問道:「阿
勇,你真是有恃無恐了!這、這東西看起來都是真的。」
「沒錯,都是真的。」張勇聲音冷峻的說道,「我獅子大開口又怎麼了?不
管你城建還是省城政府,誰敢說個『不』字?」
這樣的一份合約往桌上一拍,確實沒人敢說不,甚至不客氣的說,哪怕張勇
再多要一倍也不算過分,光是那一個印章就值這麼多錢,更何況還多了那個讓人
望而生畏的簽名。
「阿勇,可以說說為什麼嗎?」
陳總和劉總面面相覷,他們不懷疑這份合約的真偽,可偏偏這麼敏感的時候
,老首長和那獨掌乾坤的人卻放任張勇胡作非為,箇中的原因他們無論如何都想
不明白。
大力整頓城建集團,卻又姑息張勇在這敏感的時候敲竹槓,這種截然不同的
待遇讓陳總兩人匪夷所思。
「我原本沒有這個想法的。」說著,張勇看了張東一眼,然後肅聲說道:「
不過這都是老首長的意思,他知道這樣的大動作少不了有人中飽私囊,在有利益
的情況下,不少人都會鋌而走險。他婉轉告訴我,希望給我一點補償,哪怕這些
補償是給我家人的也可以。」
「老大!」聽到這裡,張東忍不住開口,雖然他實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補償?」
陳總兩人傻眼,萬萬沒想到老首長和上頭那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可是號
稱鐵面無私,更何況那位要人見慣了大場面,老首長也是從屍體堆裡爬起來的強
者,這詞不該出現在他們的字典裡。
「嗯,你們儘管放心好了。」張勇點了一根煙,冷笑道:「擺明了說,這次
我就是來敲竹槓的,拆遷只是個開始。如果這次你們挺得過去,估計未來一段時
間我還會找你們。城建和地方的合作才剛開始,未來城建在本省的投入力道會不
斷增加,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劉總和陳總聞言,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倒不是懷疑張勇的話,只是不明白張
勇明目張膽的敲竹槓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號稱剛正不阿的老首長又怎麼會這樣
縱容他?
張勇這是有恃無恐,手裡有這麼一份合約,他確實有資格漫天要價,哪怕誰
都清楚這不合法而且很過分,可問題是誰敢態度鮮明地拒絕?那簡直就是在找死!
第六章 因愧疚而補償
至於張勇說的之後會加大投入力道,陳總和劉總又不是傻子,一想就能明白
原因,畢竟城建經過這麼大一場動盪,想要恢復元氣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一旦軍
方的工程不能再插手,那勢必得有其他工程安置多餘的勞動力和資本,加大和地
方的合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城建集團怎麼樣都是國字號的老牌子,和地方上加強合作,雖然利潤會
壓縮,不過沒人伸手撈便宜,其實帳面上會更好看。
關於這種合作,城建集團作為空降的巨無霸,也不用擔心地方上的人會玩把
戲,實際上是利多於弊。
至於為什麼全國那麼多省分卻選擇這裡,理由就簡單多了。老首長是這裡土
生土長的人,對於故鄉有一分惱念很正常,新一屆的領導人也是從這裡走出去,
回饋他們的發家福地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這裡的領導班子十之八九都是他們的派
系。
這樣一來,無疑是在暗示動盪過後,城建集團會被拆分,失去軍方工程的支
撐後,最少這種畸形的發展會得到遏制,一旦成功廢除所有舊制度,城建集團的
未來或許會比現在更加輝煌。,「阿勇,這個就交給我來辦,明天我親自去和地
方上的人談一談。」一陳總倒是恍然開朗,收起合約後,笑瞇瞇地說道:「這件
事肯定是八九不離十,有老首長的印章,他們絕對屁都不敢放半個,你這活就由
我們城建承包,保證處理得漂漂亮亮。」
劉總也饒有深意地笑起來。
其實光憑這份合約上的簽名和印章,不管交給誰去處理,肯定都是手到擒來
,張勇故意把這份合約交給陳總兩人,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多了保命的本錢,儘管
不知道是不是老首長的意思,但他們還是打從心裡感謝張勇。
「希望快點有好消息!」張勇舉起酒杯,笑著朝劉總兩人示意。
劉總兩人也是心情大好,一飲而盡,只不過喝完這杯酒後,他們也沒心思吃
飯,畢竟還得抓緊時間擦乾淨屁股。
隨後,陳總放下帶來的煙酒,站起身說道:「阿勇,我和老劉就先回去了,
既然知道這件事,那我們得趕緊去處理。你也知道,有些爛帳想填平,不是一時
半刻的事。」
「嗯,你們先坐,哥哥得先走了。」
劉總也站起來,舉杯說道:「這次就算咱們不好意思了,等這次的事結束後
,哥哥保證在省城最好的酒店擺上一桌,連吃帶喝一條龍伺候好你們。」
話音一落,劉總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事情到了這分上,劉總兩人確實坐不住。
張東和張勇也陪著喝了一杯,心裡知道劉總兩人現在是火燒屁股,酒一喝完
就把他們送走。
劉總和陳總走的時候表現得雲淡風輕,不過一出包廂門,腳步就不知不覺加
快,明顯看得出他們心裡很焦急,到了走廊盡頭的時候,更是按捺不住地跑起來
,說不定被服務生看到的話,還會以為他們在跑單。
張勇看著劉總兩人的背影,冷笑一聲,心想:你們平時就知道大撈特撈,事
到臨頭,終於知道死字怎麼寫了。這次算你們命大,要不是看在情面上,城建這
邊若真要一網打盡所有貪污的人,你們還不是得乖乖洗乾淨屁股把牢底坐穿。
包廂門一關,張勇一回頭就見到張東沉著臉,律師則笑而不語,張勇一下子
就想通原因,坐下後,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大東,有些事不該問的別問,沒
什麼好處。」
「操。」張東終於忍不住了,一肘子打過去,笑罵道:「你現在學神道了是
吧!竟在老子這邊裝神弄鬼,還什麼不該問就別問,老子有問你有沒有陽萎的問
題嗎?」
兄弟倆打鬧很正常,張勇漫不經心地擋下這一招,瞪了張東一眼,沒好氣地
說道:「都當哥的人了,怎麼就不注意一下分寸?飯不好好吃,你動什麼手啊!」
一群男人談話的時候,陳玉純兩女本來一直專心地吃飯,不過吃了一會兒,
見別人都在聊天,沒動筷子,也不好意思再吃,索性放下筷子,興致勃勃地研究
新手機。至於張勇等人談話的內容,她們雖然一開始覺得好奇,不過後來就左耳
進右耳出,因為她們聽不懂。
看來陳玉純兩女就是處於神遊太虛的狀態,那些什麼幾千萬、幾億的事情,
她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否則恐怕沒辦法表現得這麼雲淡風輕。
「老實交代,老子這擋箭牌到底發揮了什麼作用??」張東沒好氣地呸了一
聲,雖然知道張勇不會害自己,不過他什麼事都瞞著自己大作主張,著實有點不
爽。
憑心而論,張東兄弟倆之間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現在身份高低差別
太大,對一切毫不知情、任人擺佈的感覺,是人都會覺得不爽。
「張老闆,勇哥可沒坑你,而是給你天大的好處啊!」一直像透明人似的律
師忍不住開口,語氣雖然平和,不過聽得出有幾分焦急,或許他覺得張東生氣了。
「林律師是吧?這事從頭到尾你都有參與,要不你和我說說!」張東記得看
過律師的名片,他姓林,不過名字倒是忘了。
是說,誰有空去記一個臭男人的名字啊「我叫林正文!」林律師報上自己的
名字時分明有幾分得意,不過他沒打算說下去,而是把目光看向張勇,帶著幾分
詢問的意味。
「正文,你先回去,手續上的事還得麻煩你再快一點。」張勇饒有深意地看
了林正文一眼,語氣很誠懇地道:「畢竟我待在這裡的時間不長,這些事我想盡
快辦妥。」
「嗯,那你們聊,我先回去忙了。」林正文點了點頭,起身收拾東西,禮貌
的告辭一聲後也離開了。
這時,包廂裡除了陳玉純兩女之外,就只剩下張東兄弟倆。
張東丟了一根煙給張勇,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老大,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
什麼藥,現在總該說說了吧!我知道你現在能耐大得很,不過莫名其妙把我捲進
來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不想拿了一大筆錢,還沒花就糊里糊塗的吃槍子了。」
張東這話像是在開玩笑,不過他真的有點怕,剛才聽他們說城建集團的事,
即使知道那些神仙打架的事離他有幾萬光年遠,但身為一個只想好好混日子的良
民,張東一點都不想被牽連。
「說什麼屁話,我會坑你嗎?」張勇沒好氣地白了張東一眼,哭笑不得地說
道:「老子一門心思幫你撈錢,怎麼到頭來還裡外不是人?再說了,當擋箭牌的
話你可不夠份量。」
「說說,怎麼回事?」張東可不想讓張勇有轉移話題的機會。
「沒什麼,就是敲詐城建一筆,這是上頭的意思。」
張勇瞇著眼睛,琢磨了一下,說道:「大東,你也不小了,不過有些事不是
你該接觸的。我們這個圈子很亂,就這些人而言,老劉可以走近一些,至於陳總
的話最好保持距離,林律師未來可能要在這裡發展,你可以和他搞好關係,不過
不要走得太近。」
「操,你說了等於沒說。」張東忍不住罵道,心想:這些人老子一個都不認
識,連他們叫什麼都不知道,還搞你妹的關係啊,怎麼不說搞同性戀算了?
「我直白點吧。」
頓了頓,張勇繼續說道:「劉總事不大,屁股容易擦,這次動盪會受點波及
,不過想來到時權力真空時他就會迅速上位,至於陳總,他的窟窿太大了,別說
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就算給他一年的時間,他都不知道填不填得平,跟這樣的人
走得太近容易受牽連。我讓他拿著合約,實際上是因為老首長惦念舊情,最少有
這份合約亮出來,他還可以保住身家性命,不過退居二線是不可避免的,城建既
然要大刀闊斧地改建,自然就不會再留他這種人。」
「原來是這樣啊!」
張東想了一下也明白了,敢情張勇把合約交給陳總是要保陳總一命,這件事
情過後,陳總即使不完蛋,也只是閒人,而劉總沒涉及到最中心的權力層,反而
一會有高昇的機會。
「至於林律師的來頭可是不小。」張勇確定包廂門關緊了,這才壓低聲音說
道:「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很守規矩,這小子也是個誰都管不住的角色。他現
在是在律師行上班,不過都是為了考證照,還有準備進修的事,重點不是工作。
這傢伙剛從紐西蘭留學歸來,頂多再兩、三年就會步入仕途,到時的前途肯定不
可估量。」
「那……關我屁事啊??」張東想了想,還是覺得奇怪,不過怪在哪裡一時
沒想出來。
「林律師是老首長的親孫子!」張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張東的肩膀
,饒有深意地說道:「他人品不錯,可以結交,不過最好不要走得太近,這小子
和家裡的關係鬧得很僵。有些事是不太好明說的,總之你就聽我一句話,和這些
人接觸的時候都得保持恰當的距離。」
「嗯?不對!」張東越想越奇怪,心想:這三人死爹死娘的關我什麼事?老
大說了半天還是在繞圈子。
想到這裡,張東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道:「老大,你就別再轉移話題。我
告訴你,今天這事不說清楚,你別想走,到底你要在我身上做什麼文章?」
「有人送錢給你,還得說什麼?」張勇見無法轉移話題,索性裝起糊塗,道
:「我就納悶了,你這小子不是見錢眼開嗎,怎麼這麼小心謹慎?老子給你的可
是白花花的鈔票,又不是那一分錢不值的越南盾!」
「見錢眼開怎麼了?就是老子見錢菊花開,這件事你也得給我說明白!」張
東可不吃這一套,緊緊盯著張勇。
張勇雖然沉穩,不過還不到那種城府深到說什麼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地步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大東,你就是喜歡追根究柢,有必
要嗎?」
「有!」張東想也不想就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一世人兩兄弟,老頭子
死了就剩咱們哥倆,這件事莫名其妙的,我可不想糊里糊塗就過去。老大,我知
道我是市井小民,不過咱們是兄弟,有些事你不該瞞著我。」
「嗯……跟我來吧!」聽到這番話,張勇渾身一顫,看了看一旁的陳玉純兩
女,想了想,然後站起來。
張東立刻站起身,跟著張勇走進了剛才談話的房間。
一進房間,張勇點上一根煙,神色帶著幾分惆悵地說道:「大東,我這當哥
哥的絕對不會害你,這次我回省城,主要的目的確實是要處理這次拆遷的事,畢
竟咱家老頭子就留了這點家底。剛才你也聽到了,這次可是城建集團和地方政府
聯手的案子,要是我不插一手,你肯定會吃大虧。」
張東沉默了,心裡也贊同張勇說的是事實。以往老城區的居民沒吃虧是不假
,不過這次的領導這麼強硬,再加上有城建集團這個外援,老城區不願拆也得拆
,要是張勇沒過來,他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樣順利脫身。
問題是,張勇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即使錢能拿到手,張東也會
覺得是燙手山芋,拿著那麼大一筆錢,以後的日子恐怕也過得不安心。
「至於我獅子大開口這事你會感到擔心,證明你是成熟了,知道有時候飛來
橫財不是好事。」張勇吸了一口煙,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次你放心
,我可是明目張膽的奉旨貪污,沒問題的。剛才和他們說的話裡有一句是真的,
這些確實都是老首長給我的補償,所以我才有這分底氣。」
「為什麼要補償你?」張東好奇地追問道。
說到這哩,張勇臉頰肌肉一抽,眼眶隱隱發紅,夾著煙的手變得僵硬,連嘴
唇都開始顫抖,說道:「我已經五年沒辦法陪女兒過年了,四年沒幫她過生日,
就連她出生的時候,我都沒在她們母女身邊。一年到頭能陪她們的時間不到十天
,甚至今年老頭子生病,折騰了大半年,我都伺候不了一天,直到他死的時候,
我連去送他的時間都沒有……當老子我不稱職,當兒子更是不孝到了極點。」
「老大……」張東沉吟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儘管知道張勇肯定有他的苦衷
,不過他先前的話確實戳到張勇的痛處。
人活到一定的年紀,尤其是權力重到一定的程度後,往往就有很多身不由己
的時候,張勇悄悄抹了一下眼淚,以嘶啞的聲音說道:「大東,老頭子從病倒到
他走了,我一天都沒伺候過,當兒子的當到我這分上,早該活埋了。不過我也沒
辦法,很多事情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不過大哥和你保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
一就沒人能欺負你。我付出了很多,已經多到讓他們感到愧疚的地步,你明白嗎?」
張勇口中的「他們」是指誰,張東大概能模糊地猜到,不過也是雲裡霧裡。
只是看著張勇的心情那麼沉重,張東心裡也不好受。
雖然這大半年來張勇不只沒露面,甚至連電話都沒一通,不過張東心裡清楚
張勇的脾性,他是個孝順到幾乎愚孝的人,面對這樣的事情,他的心裡比誰都難
受,或許父親知道他在做什麼,所以那半年來從沒怪過他半句,甚至也不會叨念
著要見孫女之類的,似乎是怕給張勇添麻煩。
到頭來,對這個家最不瞭解的是我啊,想想這些年,就我還一事無成……張
東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這是對我的補償,我問心無愧。」
張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大東,老首長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這次
他讓我回來,就是為了要我好好安頓你。至於有些事,老人家會睜一眼閉一眼地
庇護你的。這次城建集團的事是他主動和我提起,雖然我不會再逼迫你走仕途,
不過我會讓你的下半輩子過得衣食無憂,最起碼這次城建的改制,我可以光明正
大的插入。」
「老大……」
張東剛想說話,就被張勇打斷,他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道:「大東,我不
只是對老頭子心有愧疚,對你也是一樣。老首長一直想補償我,我這不稱職的哥
哥也想補償你,明白嗎?」
「嗯。」
事到如今,張東只能點頭,對於張勇是做什麼的、他有什麼苦衷,張東已經
不再多問,若是能說的話,他早就說了,既然他堅持不肯讓自己知道,也一定有
理由,張東此時能做的只有諒解他。
張勇表面上風光,但他的心裡很壓抑,很痛苦,除了對父親的愧疚外,還有
對家人的躬欠。
這時張東彷彿能理解張勇心裡的陰霾,面對這樣沉重的壓力,一般人恐怕都
承受不住,張勇若不是堅毅無比,恐怕早就倒下了。
當然了,現在張勇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張東已經不想去猜,因為一定是到
了一個連他都不敢猜想的高度,或者不只是現在,他的未來更會平步青雲,不過
這一切也只有等到他能說的時候,張東才能去瞭解。
或許老爹的態度也是一樣,能做的只有盡量不拖他的後腿吧……想到這裡,
張東覺得自己也該安分下來,至少不要再讓張勇為他這不爭氣的弟弟擔憂。
「走吧,別冷落了她們。」
張勇掐滅煙頭,這才摟住張東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大東,別考慮太
多,你就記得一件事,老子我終究是你唯一的親大哥,只要我活著,這就是改變
不了的事實。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會庇護你。我虧欠這個家實在太多,如果連你
都討厭我,我只能脖子一抹,去下面找老爺子訴苦了。」
「明白了。」張東沉重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張勇的手,不再追問什麼。
有時候兄弟就是這麼簡單,有些話不用說太多,就能心知肚明。
張勇這才笑了,語氣緩和許多:「這次我回來主要是處理拆遷的事,有我在
,咱家絕對吃不了虧,而且我還要城建這幫孫子吃一點虧呢!不過我身上還有其
他任務,所以這幾天我不會來找你,等事情忙完了,我再去一趟小裡鎮,我想看
看小媽生活過的地方。雖然可能只是匆匆一眼,不過只要看到你們過得好,我就
知足了。」
張勇對這個家滿是愧疚,不管是對弟弟還是對父親,而最讓他念念不忘的,
始終是小媽給他的無私母愛。
那時陳秀蓮不顧張勇這個拖油瓶,毅然嫁入張家,還沒生孩子的她對於年幼
的張勇而言就像是生母,並對他疼愛無比,照顧有加,即使有了張東,還是對他
視為己出,從不吝嗇自己的愛。
小時候的張勇因為沒媽照顧,所以整天過得像泥蛋子似的,張東父親是個大
刺剌的男人,根本不會照顧他,直到陳秀蓮進了家門,他才體會到受到關懷的滋
味。
洗尿布、餵飯吃、哄張勇睡覺,陳秀蓮把一個母親能做的全都做了,甚至因
為怕擔上後媽不好的罵名,每一件事都謹小慎微,照顧自己親兒子的時候都沒那
麼仔細。
張勇小時候的每一件新衣服,幾乎都是陳秀蓮為張勇縫製的,生母對於張勇
來說已經不重要,因為在他的心裡,陳秀蓮這位小媽才是他真正的媽,直到現在
,他都依稀記得小時候在小媽懷裡睡覺的感覺,很香甜、很安寧,那幾乎是人生
中最美好的回憶。
由於沒有母親,小時候的張勇老是被人嘲笑,也很自卑,直到陳秀蓮給他母
愛,他才體會到母親的溫暖,這恩情在他心裡是無以為報的。
兄弟情歸兄弟情,但張勇更願意把對小媽的感謝回報給張東這個弟弟,因為
張東是小媽的親骨肉。現在張勇絕不容許張勇受半分委屈,否則他死了,也沒臉
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
「老大,你什麼時候走?」張東關切地問道。
「我可以待的時間不多。」張勇沉吟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去完小裡鎮,
我就要回東北陪陪你嫂子和侄女。這次城建的事,少不了我也得參與其中,以後
的工作看來會更繁重,未來幾年估計想擠點時間和你聚一聚也沒空。」
「忙成這樣,至於嗎?」張東不爽地嘀咕道,心想:老大是工作狂還是怎麼
了,整天在外面拚命有什麼用,難道就不怕嫂子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嗎?
「沒辦法,這是我的責任。」張勇忍不住歎息一聲,拍著張東的肩膀說道:
「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找坐著等收錢的生意給你做,你要是樂意玩就繼續
玩,只是答應大哥,以後別撈那些偏門,那點小錢咱們沒必要去賺。以前你是想
自己混,我沒辦法管,不過現在既然我管了,你就沒必要為那幾個小錢冒險,你
只要把日子過得安穩點、開心點,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會找點正經事做,不會再瞎胡鬧了。」張東點了點頭,心想:當
然啊,如果有錢,誰會去撈那些偏門啊!
「嗯,我說的正經事是多泡妞,早點成個家。」張勇眉頭一皺,忍不住拿起
大哥的架子訓斥道:「你可別和阿龍一樣,整天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趕緊娶
個老婆,生幾個孩子才是真的。咱家老頭子臨死沒抱上孫子,肯定是塊心病,我
不管你怎麼做,總之越快結婚越好,哪怕是結完就離,也得趕緊弄個兒子出來。
」張東兩眼一翻,白了張勇一眼,沒想到他繼承父親的遺產,張勇倒是繼承父親
的古板思想,居然變得這麼重男輕女,心想:這還講不講王法啊!但老大以前不
是這樣的人啊,難道現在玩長兄如父上了癮,才會變成這樣?
張東兄弟倆互瞪一眼後,就走出來。
陳玉純兩女依舊沒動筷子,畢竟光她們自己吃很不好意思,只能幹坐著,顯
得有幾分鬱悶。
「我先走了。」張勇走上前,對著陳玉純兩女笑瞇瞇地說道:「勇哥還有事
,就不陪你們了。過幾天我會去趟小裡鎮,到時候再去看你們。」
「嗯,勇哥慢走。」陳玉純兩女倒是有禮貌,馬上站起身送張勇。
這頓飯最後菜都沒吃幾口,只被陳玉純兩女夾了一些,不過張東實在沒心情
,浪費歸浪費,索性就喊服務生買單,帶著陳玉純兩女送張勇出去。
在酒店大堂分別的時候,張勇想起還有事交代,特意回頭囑咐道:「對了大
東,老頭子還留了輛車,這幾天先讓我開,正好是陌生的車牌,辦事方便一點,
等過幾天去小裡鎮的時候,我再開過去給你。」
「好。」張東已經徹底麻木,心想:老頭子這一生過得真夠他媽的精彩,身
為跟著他一起住的兒子,卻不知道他居然還買了輛車,這事上哪裡說理啊!
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張勇便叫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張東納悶地心想:也不知道老頭子買的到底是什麼車,那老不修的傢伙也真
會瞞,和他住了那麼久,別說車輪,就連車鑰匙都沒見過一把。那老頭整天大褲
衩、白背心,騎著自行車出門,就像是去公園消磨時間的糟老頭,可一到龍爹那
兒就換上花稍的衣服,戴著狗煉般粗的金鏈子,再配上一身值錢的行當,全副武
裝後瀟灑地開著小車出去泡妞。
想到父親都一把年紀了,還摟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唱著遲來的愛,要是夜不
歸宿,就借口在龍爹那裡喝多了,要是早回來,不管喝多死,也都會記得換回那
身寒酸的衣服,張東現在怎麼想怎麼操蛋。
張東徹底無言以對,心想:在這家裡或許只有我才是正常人。老大整天神秘
兮兮的,老頭子天天裝著正經,卻過著風流日子。不過我還真是瞎了狗眼,這麼
多年來都沒察覺到蛛絲馬跡,也不知道是老頭子隱藏得太好,還是我太笨了!送
走了張勇,張東覺得有點疲憊,而且肚子也餓了,剛才光顧著說話,什麼東西都
沒吃,再一看陳玉純兩女剛才因為不好意思也沒吃什麼,儘管覺得那一桌菜都沒
動很浪費,不過這次她們心疼歸心疼,最少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今天陳玉純兩女倒是學會一些事情,就是該擺場面的時候不能寒酸,雖然沒
必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不過有這樣的意識也好,最少張東也不用費心解釋。
「你們肚子餓了吧?」
張東看了陳玉純兩女一眼,發現這手機真是買對了,她們玩得投入,估計現
在都不知道餓字怎麼寫了吧。
這場飯局對陳玉純兩女來說實在很無聊,畢竟張勇見了一面又匆匆走了,不
過她們都覺得只要能跟在張東身邊就好,至於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就無所謂了
,反正她們也不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沉重,張東不太想出去吃,而陳玉純兩女對於吃的
東西一向不挑剔,張東想了想,索性就在酒店的餐廳叫餐,雖然連吃了兩、三天
,不過好在菜色夠多,起碼不用擔心重複。
經理為張東三人準備什麼樣的房間,他們暫時不知道,不過房卡上有房號,
除非是傻子,不然正常人都能輕易找著。
房間在很高的樓層,剛出電梯的時候,張東三人就覺得裝潢明顯和之前住過
的房間不同,走廊的地毯很新、很漂亮,燈光極為溫馨,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從走廊上一看,這層樓沒幾扇房門,明顯都是奢華的大套房,最起碼不像之
前的樓層,總會在走廊上聽見一些放浪的調笑聲。
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從房門統一的樣式看不出和以往的房間有什麼差別,不
過房門一開,打開電燈的時候,張東愣了一下,心裡瞬間想到一個詞--別有洞
天。這時,原本只顧著玩手機的陳玉純兩女頓時歡呼一聲,跑進房間打量起來。
張東關門的時候留意了一下房門,上面竟然寫著這間房間的裝修主題--少女之
心,還費盡心機介紹這位設計師和這間房間的來歷。
請續看《小鎮情慾多》8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5-3-28 11:44 編輯 ]
|  我是我~!
我非我~!
是我非我~!
非我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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