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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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豪門哀羞風雲錄(1-108)作者:曾九  
 
Tsewa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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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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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12200


  一九八

  其實,此時龍坤就在WY,這會兒正坐在阿巽的辦公室裏和他聊的起勁。

  阿堅離開後,龍坤在“家”裏蟄伏了幾天。不過就在這幾天裏他一刻都沒有放松通過自己的眼線探聽外面的情況。将近一周的時間過去了,龍坤根據自己的經驗和直覺判斷外面緊繃的空氣應該緩和了。畢竟人不是機器,再強大的神經也有松懈的時候。他那遍布WY的眼線也證實了他的判斷:交通要道上執勤的軍警明顯減少,盤查也松懈多了。

  龍坤知道,現在是開溜的最佳時機。再過幾天,如果警方再找不到披侬,說不定就會在WY布置嚴密完整的常态化監控體系,那時候再走風險又會大得多。況且昂潘政府也是一副朝不保夕的衰樣。錯過這個時機再想活動怕是就夜長夢多了。

  龍坤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經驗,他多次憑這個化險爲夷。不過,想到馬上要離開WY,他還多少有點不舍。龍坤心裏當然知道是爲什麽。他的心在蠢蠢欲動。他知道這有點小小的冒險,不過他認爲值得。畢竟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那令人垂涎欲滴的人間美味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嘗到。再說,再過一兩天就走了,就算碰巧鬧出點什麽小小的動靜,他也正好是求之不得。于是他幾乎沒有什麽猶豫,立刻就決定去找阿巽。

  自從楚芸出院之後,阿巽已經不怎麽去VIP病區了,平時就到位于WY西區的聖瑪麗皇家醫院來上班。他很少出門診,一般都是在辦公室裏面接待他那些身份顯貴的病人。不過,由于近來WY城裏鬧得烏煙瘴氣,那些顯貴世家大都躲到外地甚至外國去了,所以阿巽的辦公室裏也清淨了不少。

  今天阿巽隻接待了一位病人,送走了這位矯揉造作的中年貴婦人,吃過了午飯,剛剛回到辦公室,一位不速之客就不期而至了。

  來人是一位戴着大口罩帽檐壓得低低的踽踽而行的老人,由于阿巽這裏常有人來咨詢生兒育女的問題,很多人都不願抛頭露面,所以他也并沒有感到奇怪,客氣地請來人入座,随手關上了屋門。

  誰知屋門一關,那位老态龍鍾的男人立刻利索地摘掉了了口罩,露出一張笑眯眯的大胖臉。阿巽吃了一驚:坐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龍坤!

  龍坤看到阿巽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慌,笑嘻嘻地調侃道:“怎麽,阿巽醫生不歡迎男人?”

  阿巽下意識地看了看關的嚴嚴實實的屋門,湊近一點壓低聲音說:“天啊,龍爺,您還在WY啊?我還以爲您早就龍歸大海了呢。”

  龍坤不以爲然地一笑道:“我哪兒也不去,WY這麽大的熱鬧我還沒看夠呢。再說,阿巽醫生那房子多好啊,住在那裏又舒服又安全,比蹲山溝強多了。”

  阿巽尴尬地一笑,正無言以對,卻見龍坤搖頭蹙眉道:“就是有一條,老子有日子沒碰女人了,可把老子憋壞了……”

  阿巽心頭一緊,似乎猜到了龍坤冒着風險跑到醫院來找他的目的。果然,龍坤眼珠一轉,似乎漫不經心地問:“芸奴最近怎麽樣啊?”

  “芸奴嘛……”阿巽心中打了個轉,不禁暗暗叫苦。可龍坤問起來了,他又躲不過去,隻好推三阻四地說:“我也有日子沒見她了。自從她生完孩子,給她的切口拆了線,她在醫院沒住幾天就搬回家去了,聽說整天守在家裏照顧她那個癱在床上的老公。她出院以後我就再沒見過她。”

  “嘿嘿,這就是阿巽醫生的不對了嘛。你是芸奴的主治醫生,親手給她接的生,親手給她切的口子,又親手給她縫上的,怎麽就不聞不問了呢?我看,阿巽醫生應該去看看芸奴,她可是住VIP病區的重要病人哦!”

  “這……”阿巽腦子裏嗡地響成一片。麻煩果然來了。

  龍坤看到阿巽猶猶豫豫的表情,依然不緊不慢地對他說:“怎麽,不方便嗎?醫生不是有回訪這一說嗎?這麽重要的病人去家裏回訪不算過分吧?”

  阿巽嘴角一咧,露出一絲苦笑道:“龍爺既然有此雅興,阿巽無不奉陪。不過,聽說芸奴家裏人多,除了家人傭人之外,好像還有BH醫院的醫生護士幫忙照顧那癱子,怕是龍爺去了行事多有不便啊。”

  龍坤輕蔑地一笑道:“醫生每天上午去,午飯前就走了。護士嘛,原先倒是有兩個,不過被芸奴打發走一個,現在隻剩一個了。這個嘛,阿巽醫生一定有辦法解決喽。你是婦産科醫生,去給西萬家的少夫人做複查,非常私密的哦!”

  龍坤說的阿巽心中暗暗一驚:沒想到龍坤對楚芸家中的情況了如指掌。這麽說他今天來這裏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有備而來的。看來今天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都要走一趟了。想到這裏,他擡腕看了看手表,略一思忖道:“好吧,正好我也沒有病人預約了。我就舍命陪君子,跟龍爺走一趟。”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帶有聖瑪麗醫院标志的救護車不聲不響地駛出了醫院的大門,朝城内駛去。這輛救護車在滿城熱熱鬧鬧的示威人群中并不顯得突兀。車子專找人少的小路,将近一小時後,終于停在了沙瓦宅第的門前。

  阿巽親自上前去敲門,好一會兒,出來一個門房模樣的男人,阿巽和他費了不少口舌,最後,還是彪哥出來了,這才讓醫院的救護車開進了院子。

  阿巽和彪哥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提着他的大皮包轉身朝楚芸住的後院走去。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穿白大褂戴大口罩的男人,手裏提着一個似乎是裝着什麽儀器的金屬箱子。

  彪哥陪着二人走到後宅的門口,米娜就迎了出來,後面還跟了一個穿護士服的年輕女人。米娜看到阿巽醫生,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阿巽故作鎮定地指指手中的皮包說:“我來給少夫人做個回訪。”

  米娜猶豫着說:“夫人沒有和我說今天約了醫生來回訪啊。”

  阿巽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早就和夫人約好的,她大概忘記了。夫人出院時有些指标還沒有完全正常,最近一直比較忙,今天正好有空,所以過來給夫人複查一下。”

  米娜有點爲難地說:“可……可夫人這時候正在午睡啊。”

  “哦……”阿巽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站在一邊的龍坤一眼。龍坤朝阿巽眨眨眼,示意他不要放棄。阿巽正要再說什麽,室内傳來了楚芸有點異樣的聲音:“米娜,誰在外面啊?”

  米娜在走廊裏小聲回答:“是聖瑪麗醫院的阿巽醫生……”

  屋裏一下沒有了聲音。阿巽眼珠一轉,一步跨進走廊,當他看到裏面的房門隻是虛掩着的時候,嘴角微微一挑,對米娜和那位護士說:“我要給夫人做個全面仔細的複查,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你們留在這裏不方便,都到前面等吧。夫人不叫就不要過來。”

  米娜想要說什麽,但想起楚芸這次回來後确實好像有什麽事情不想讓别人知道,前些天也曾請來過幾回醫生,每次都把自己和護士支到前院去,況且這次的阿巽醫生是熟人。于是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招呼着護士到前院去了。

  看到米娜和護士消失的身影,阿巽和龍坤對視一笑,把走廊的大門關嚴鎖死,阿巽兩步走到裏屋門前,推門走了進去。龍坤跟着進了屋,随手關嚴了房門

  進門是寬大的起居室,但裏面卻靜悄悄的沒有人。阿巽側耳一聽,隐隐好像有水聲。他放下皮包,朝隐隐發出水聲的小門走去。走到門口,水聲卻消失了。他剛要伸手拉門,門卻無聲地自己開了,站在裏面的正是穿着睡衣的楚芸。

  阿巽一眼就看到了楚芸潮紅的臉蛋和她眼中一絲慌亂的神色,他邪惡帶有一笑道:“怎麽,芸奴,幾天不見就把主人忘了?主人到了門口都不出來迎接,假裝不認識?”說着一閃身,露出了跟在他身後的男人。

  當楚芸看到阿巽身後那個男人摘下大口罩後露出的那張笑嘻嘻的大胖臉的時候,渾身明顯地僵硬了起來。但她馬上鎮定了下來,下意識地看了眼外面的大門,手扶門框長長舒了口氣,淡淡地說:“你們來做什麽?”

  “呦……芸奴你……”楚芸的反應讓阿巽驚的瞪大了眼睛。

  站在後面的龍坤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楚芸扶在門框上的纖纖玉手,肆無忌憚地摸着笑道:“芸奴剛才在幹什麽?手好熱乎啊!好像是剛剛洗過,可又出汗了。不會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人渣!請你們出去!不出去我要叫人了!”楚芸紅着臉,努力壓抑着自己心底的慌亂。

  “嘿,你以爲你們又要得勢了,不怕主人了,敢跟主人吼了……”龍坤臉色一變,一邊數落着一邊拉着楚芸的胳膊把她拽出了衛生間。楚芸張口要呼喊,被他一把捂住了嘴。他拽着楚芸,推開旁邊的一扇門,見裏面空無一人,又轉向了另外一間。推開門,見裏面一張大床,床上躺着一個男人,仰面朝天,蓋着被單,一動不動。

  “嘿嘿,原來在這裏……”龍坤松開了楚芸的嘴,淫笑着把她拖進了屋。楚芸拼命掙紮,但掙不過龍坤的蠻力,後面的阿巽又用力一推,三個人一起進了屋。

  阿巽回手關嚴了門,楚芸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剛才聽到阿巽把米娜和護士都支到前院去了。她知道,以這屋子的隔音,她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能聽到。

  龍坤此時正拽着楚芸的胳膊四下打量。這顯然是後宅的主卧室,床上躺着的正是車禍重傷癱瘓在床的克來。看到克來,龍坤竟眉開眼笑,他一把将楚芸拽到了床前。

  克來見到兩個男人拽着楚芸進了屋,眼中露出不可遏止的怒色。但他渾身上下都動彈不了,嘴吧張了張卻出不了聲,隻能在嗓子裏面發出呼噜呼噜憤怒的喘息。

  龍坤的大手像鐵鉗一樣鉗住楚芸的胳膊,另一隻手出人意料地刷地掀開了蓋在克來身上的被單。楚芸驚叫失聲:“不……”

  龍坤的兩隻眼睛在克來身上來回打量。當他看到克來下身潔白寬松的内褲支起的小帳篷和褲裆處點點濡濕的痕迹時,他邪惡地笑了。伸手一把将克來的内褲扒了下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他是病人……求你放過他……”楚芸幾乎要哭出聲了。

  龍坤對楚芸的哭求完全充耳不聞,兩隻眼睛瞪的像鈴铛,就連旁邊的阿巽也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原來,癱瘓躺在床上的克來兩腿中間赫然豎着一條直挺挺硬邦邦的大家夥。

  龍坤伸出一根手指撥弄了一下克來直挺挺的生殖器,看到青紫的龜頭上閃着濕潤的水光。他淫笑着轉向楚芸,一把掐住她的香腮,強迫她張開嘴。他把鼻子湊近聞了聞,嘿嘿怪笑道:“哈哈,芸奴,原來主人來的不是時候,撞破了你們夫妻的好事。難怪難怪……”

  楚芸羞的滿臉通紅,緊咬嘴唇,一聲不吭,伸出那隻沒被抓住的手拼命去推龍坤。龍坤一把将楚芸推到床前,怪聲怪氣地對躺在床上怒目而視的克來說:“老弟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這老婆不但模樣一級棒,口活也是一流,在全WY都能排上前三名呢,哈哈……”

  克來氣得滿臉青紫,卻又絲毫動彈不得,嗓子裏呼噜呼噜的聲音愈發急促。楚芸拼命用肩膀去撞龍坤的胸脯,憤怒地哭叫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他是病人……求你們放過他,求你們放過我們……嗚嗚……”

  “人性?嘿嘿,老子我今天就是爲這個來的。芸奴你這麽多天獨守空房,也太不人道了。就算幫這個廢物吹起來,他能滿足你嗎?主人今天就是特意來給芸奴你行人道的……”

  “畜生……你們不要碰我……”楚芸驚叫。

  原來,龍坤一邊說一邊就動了手。當着克來的面一把将楚芸的睡褲拉到了膝蓋處,一隻毛烘烘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插進了小小的内褲裏面。

  克來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動着,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侮辱卻無能爲力,他簡直要瘋了。楚芸用沒被控制的那隻手拼命推搡龍坤,生産後略顯豐滿的身子也大幅度地掙紮不已。突然,楚芸身子一僵,掙紮停了下來,嗓子裏發出垂死般的哀鳴。因爲龍坤粗大的手指已經毫不憐香惜玉地深入了她大腿根深處的蜜穴。

  龍坤得意地攪動着插在楚芸下身的手指,嘴裏還不依不饒:“芸奴,你長本事了!見面不叫主人不說,竟然敢反抗主人了……”

  “呸……”楚芸氣喘咻咻地扭動着身體脹紅着臉說:“你這個畜生,你現在就掐死我算了!”

  “掐死你?嘿嘿,你想的倒美。老子還沒玩夠你個小婊子呢。你給主人甩臉子就不怕主人把你那些醜事捅出去?”

  “畜生,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嘿,嘴硬啊。也别等以後了,老子現在就讓你給你這沒用的老公演一出活春宮,讓他知道知道他這風騷老婆到底有多騷……”

  “畜生……”龍坤的話沒有說完,楚芸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龍坤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一把扒掉楚芸的睡褲,順手把小小的内褲也扒了下來,然後伸手就去扯她的睡衣。楚芸吓得大叫,龍坤一把捏住她的香腮,抓起剛從楚芸身上扒下來的内褲,狠狠地塞進了她的嘴裏。

  阿巽在一旁見楚芸還在拼命掙紮,湊過去伸手掀開她的睡衣,一把撕開她的胸罩扯了下來。然後用胸罩勒住楚芸被堵住的嘴,在她腦後狠狠地系了個死結。

  這樣一來,無論楚芸怎麽拼命,也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龍坤的手騰了出來,嘴角一扯,得意地笑出了聲。他順手抓住楚芸身上僅剩的睡衣,輕輕一拽,柔軟的綢衣飄然落地,楚芸頓時就全身一絲不挂了。

  楚芸嗚咽着下意識地雙手抱胸,兩條白皙的大腿拼命夾緊。龍坤見了嘿嘿一笑,一把抓住楚芸的玉腕用力一擰,楚芸的雙手就都被扳到了背後。

  楚芸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拼命地扭動身體,想要掙脫出來。可抓住她雙腕的那雙大手像鐵鉗一樣根本無法撼動。

  龍坤抓着楚芸的雙手,眼睛卻在四下搜尋。阿巽立刻明白了龍坤的意圖,回身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面拽出一根長長的醫用膠管。一步跨到楚芸的身後,按照龍坤的示意,三下兩下将楚芸的兩隻玉腕死死捆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赤身裸體的楚芸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逃脫龍坤的魔掌了。仰在床上的克來把所有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呼吸急促、胸脯劇烈地起伏,嗓子裏呼噜呼噜響個不停。但他的身體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妻子被這兩個惡魔扒光衣服、捆住雙手,推倒在沙發上。克來無奈地閉上了雙眼,兩顆碩大的淚珠順着臉頰默默地滾了下來。

  忽然耳邊傳來了楚芸一聲尖厲的嗚咽,克來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隻見楚芸赤條條地仰在床邊的沙發裏,雙手反剪壓在身下。那個黑臉大漢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胯下一條粗硬的大肉棒挺得老高。他一步跨到楚芸的跟前,一手撈起楚芸的一條玉腿向上一掀,楚芸的下身全部亮了出來。

  隻見那條粗硬的大肉棒對準了楚芸敞開的胯下那濕潤的蜜穴,胖大的身軀猛地壓了下去,在楚芸嗚嗚的呻吟掙紮中,小擀面杖般的大肉棒倏地全部消失在楚芸的兩腿中間。

  克來再次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牙齒緊咬嘴唇,微微顫抖。但即使如此,女人嗚嗚的呻吟,男人呼呼的喘息和那噗嗤噗嗤的抽插聲還是無法阻擋地鑽入他的耳朵。他的嘴唇都咬紫了,近在咫尺的淫聲卻在他的耳畔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楚芸軟軟地仰在沙發上,任龍坤肆意地抽插,不一會兒胯下就黏濕一片了。龍坤一邊大力地抽插,一邊伸出一隻粗硬的大手,放肆地撫摸着楚芸岔開的胯下那黏濕的芳草地。摸着摸着忽然猥亵地笑了。

  他轉頭淫笑着對站在一邊的阿巽說:“阿巽醫生不愧是名醫啊,看這小騷屄縫的,不用手摸,眼睛都看不出來哦。芸奴剛剛生過孩子插起來就這麽緊繃繃的,一點都沒有松,全靠阿巽醫生的一雙神手喽……”

  說完他得意地一回頭,看到克來仰在床上渾身顫抖的樣子,笑嘻嘻地伸手拍拍他的臉道:“小白臉,閉着眼幹什麽?不睜眼看看你老婆有多浪?”

  克來緊閉的眼皮微微跳了兩下,嗓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龍坤呼地出了口長氣,把插到底的大肉棒緩緩抽了出來,伸出毛烘烘的大手在楚芸粘糊糊的胯間摸了一把,然後把沾滿粘液的手掌伸到克來的面前,在他緊閉的嘴唇上胡亂抹了兩把,一把抹一邊噗嗤一聲把青筋畢露的大肉棒再次全根插入了楚芸粘糊糊的蜜穴。

  克來的嘴唇上沾滿了粘糊糊的漿液,他大口地喘着粗氣,嗚嗚的哼聲充滿了絕望。龍坤一邊重新把肉棒抽出來,再次重重地插了下去,一邊淫笑道:“怎麽樣,廢物,嘗到你老婆的味道了嗎?夠浪吧……哈哈……别忘了是龍爺我賞你的哦……”

  克來噗地吐了口吐沫,可他沒有什麽力量,白色的唾液垂在嘴邊,和那一灘灘黏漿混在了一起,順着下巴流淌了下來。

  “怎麽,不滿意?還嫌不夠味?好,老子成全你。”龍坤說着把粘糊糊的大肉棒從楚芸的蜜穴中抽了出來,朝站在一邊的阿巽使了個眼色。阿巽會意,上前一步,兩人一人抓住楚芸一條光溜溜的胳膊,把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連拖帶拽地弄到了床上。

  兩個男人不管楚芸拼死的掙紮,把她頭朝床尾按着跪在了床上。龍坤掀起楚芸一條肥白的大腿,掀起來拽到了克來的頭的另一邊,這樣,楚芸赤條條的身體就跨坐在了克來的頭上。

  楚芸拼命地擡起屁股,以免自己粘糊糊的下身碰到克來的臉。龍坤順勢按住她的肩膀向下一壓,抵在了克來的小肚子上。楚芸的頭正好夾在克來的兩腿中間,克來那已經軟縮的肉棒就在她的眼前。而她自己的雙腿則岔開跨在克來的頭上,高高地撅起了雪白的屁股,下身所有最羞于見人的女人器官都一覽無餘地暴露在自己丈夫的眼前。

  龍坤用力按住竭力掙紮的楚芸,笑眯眯地調侃道:“張嘴啊,芸奴。這可是你最愛吃的東西,你這沒用老公的家夥。張嘴吃下去給主人看看……”

  說完又轉向克來吆喝道:“睜眼啊廢物!睜開眼看看你老婆的騷屄到底有多騷!”克來顯然意識到了面前是多麽難堪的景象,所以死死地閉住眼睛,就是不肯睜開。

  龍坤一手按住楚芸的腦袋,轉身站到了她屁股後面,同時向阿巽使了個眼色。阿巽會意,蹲下身子,伸出兩根手指,強行扒開了克來緊閉的眼皮。

  克來掙紮了兩下,沒能合上眼皮,卻被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幕驚呆了。隻見兩條大大岔開的雪白大腿盡頭,一條濕的一塌糊塗的小小肉溝微微張開着,一條紫褐色青筋畢露的大肉棒緊緊抵住粘糊糊的肉穴口。隻聽見“嗯”的一聲悶吼,那張開的大腿猛地顫抖了起來,粗硬的肉棒蠻橫地撐開緊繃的肉穴,徐徐插了進去。

  克來的眼珠拼命上翻,竭力回避眼前這令人氣結的一幕。可他的眼皮被死死撐住,根本閉不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粗大的肉棒重重地一插到底,然後猛地拔出來,再次噗嗤一聲猛插進去。

  克來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胯下的肉棒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挺立了起來。阿巽先發現了克來的異常。他朝龍坤使了個眼色,伸長脖子對楚芸說:“芸奴,快看看吧,你老公硬了。快舔舔他吧,也給人家點福利,别讓人家光看着眼饞哦!”

  楚芸嗚嗚地呻吟着,臉憋的通紅,身子卻越來越軟,因爲龍坤出抽插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粗大的肉棒在楚芸的蜜穴中進進出出,發出噗嗤噗嗤的淫聲,絲絲縷縷的粘液從她敞開的胯下飛濺出來,濺得仰在下面的克來滿臉都是。

  楚芸恨不得馬上就去死。可現實卻是她求生不得、求死不成,隻能這樣赤條條地跪伏在自己丈夫的身上,被那條硬邦邦的大肉棒抽插得死去活來。眼前晃來晃去的那條越來越硬挺的肉棒竟讓她抑制不住地産生了一種要張嘴吞下去的沖動。可她馬上就顧不上了。因爲下身被那條粗硬的肉棒抽插得暗流洶湧,眼看就要決堤了。

  忽然,“啪”的一聲,男人結實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楚芸圓滾滾的大白屁股上,那條粗大的肉棒猛地一插到底,卻死死抵住一動也不動了。楚芸心中一慌,下意識地扭動了兩下屁股,卻被男人那一雙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按住。那火熱的肉棒在她濕熱的蜜穴當中微微搏動了兩下。聚集在楚芸下身的火熱的洪流再也控制不住,忽地沖決而出。與此同時,那條早就蓄勢待發的大肉棒也猛地一跳,大股滾燙的濃漿瞬時充滿了深邃的肉穴。

  楚芸無力地把頭靠在克來的胯間,兩腿卻竭力撐住,盡量遠離克來仰着的臉。龍坤按住楚芸的屁股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地将正在軟縮的肉棒抽了出來。頓時,大股濃白的黏漿從張開的蜜穴口順流而下,直接流淌到克來的臉上。

  楚芸意識到了什麽,用力把屁股往一邊歪。龍坤見了,壞笑着用力按住楚芸的屁股,朝阿巽努努嘴道:“怎麽樣,不來一發?”

  阿巽看到楚芸黏濕的一塌糊塗的股間皺了皺眉,又下意識地擡腕看了眼手表,朝龍坤搖搖頭道:“今天就算了吧。”

  龍坤嘴一撇:“随你喽。”說着放開楚芸光溜溜的屁股,跨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提了起來,順勢把自己胯下粘糊糊的大肉棒杵到了她的嘴唇上:“張嘴,芸奴!老規矩,給主人舔幹淨。”剛說完才意識到楚芸的小嘴被堵的死死的,根本張不開。隻得掃興地直起了腰。

  楚芸上身被拉了起來,屁股随之向下一沉,濕糊糊的胯下直接坐在了克來的臉上。克來被捂得嗚嗚悶叫。楚芸渾身一顫,頭一擺躲開了龍坤的大肉棒,身子歪向一邊,讓自己黏濕的屁股離開了克來的臉。

  克來呼噜呼噜的呼吸聲立刻吸引了龍坤的注意。隻見克來滿臉都是濃白的黏漿,拼命的張嘴呼吸,鼻子上竟然吹起了一個碩大的氣泡。

  龍坤哈哈大笑,順勢把黏濕的肉棒在楚芸的嘴唇和臉蛋上胡亂蹭了幾下,用力把她光溜溜的身子一推,彎腰撿起自己的衣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慢吞吞地穿了起來。

  楚芸赤條條地倒在克來的身邊,光溜溜的身子蜷縮着,驚恐地看着龍坤,不知道他還要如何羞辱折磨自己。

  龍坤看到楚芸戰戰兢兢的樣子,套上褲子嘿嘿一笑:“好啦,主人好久沒這麽爽啦。今天就到這裏吧。主人想芸奴了随時會來哦。”

  楚芸赤條條地縮在克來的身旁,像受驚的小兔子,緊緊盯着龍坤一聲不吭。 龍坤揮揮手道:“好啦,芸奴自己收拾一下吧,主人可不伺候你善後哦。”

  見楚芸仍驚恐地盯着自己一動不動,龍坤眼睛一瞪:“怎麽,大少奶奶,要老子叫人來伺候啊?”

  楚芸緊咬嘴唇下意識地搖搖頭,可她雙手被緊緊捆在背後,根本動彈不得。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忽然隐隐感覺有人在碰自己。低頭一看是克來,隻見他眼睛急切地看着自己,雙唇微微蠕動。

  楚芸心頭微微一動,差點哭出聲來。也顧不得龍坤和阿巽在一邊虎視眈眈,跪起身子,把被捆在背後的雙手湊到了克來的嘴邊。

  克來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氣,楚芸可以感覺到他的嘴唇、牙齒在一點點地活動。忽然,手腕一松,捆住她雙腕的膠管竟真的被克來用牙齒解開了。

  楚芸顧不得别的,抽出雙手,扒住捆在自己嘴上的胸罩猛地扯了下來,然後把堵在嘴裏的自己的内褲一把拽了出來。還沒等喘勻一口氣,楚芸用手中的内褲擦了擦克來粘糊糊的臉,夫妻二人抱頭痛哭。

  龍坤慢條斯理地穿戴停當,阿巽也收拾好自己的皮包。龍坤站起來拍拍楚芸雪白滾圓的屁股,笑眯眯地說:“好啦,芸奴。主人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也不管楚芸和克來夫妻二人抱頭哭得死去活來,和阿巽一起揚長而去。

  一九九

  清晨,太陽像每天一樣從東方升起。可這一天對WY來說卻是不同尋常的一天,因爲議會終于要就爲國黨動議的對昂潘政府的不信任案進行投票了。

  天剛剛亮,滿城的橙巾團似乎就全都彙集到了國會大廈周圍,幾乎淹沒了國會大廈所在的街區,把大廈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人群大聲喊着口号,要求政府下台,要求肅清毒品,要求議員們投良心票,給北部山區的農民一口飯吃。

  臨近議會開會時間,議員們陸續到場。爲國黨一派的議員紛紛在大廈入口處的台階上亮相,積極和聚集的民衆互動。連文沙、他侬、阿南塔等大佬也不例外。

  執政聯盟的議員們就不一樣了,竟然沒有一個敢在公開場合亮相,都是乘坐挂了窗簾的轎車直駛議會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然後乘坐議員專用的電梯前往議場,全程避開公衆視線。三大黨的三位大佬原來也想在大廈門口亮下相,拉擡一下己方的士氣。可當他們看到圍在大廈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他們打出的标語時,不約而同地打了退堂鼓,調轉車頭,和其他人一樣鑽地下室去了。

  唯一的一個和兩派議員都不同的例外是茵楠。她一早來到議會大廈廣場後并沒有和其他議員一樣進入大廈,而是走進了人群,和示威民衆開始了攀談。

  今天雖然是表決的關鍵時刻,但按議程安排,還要有幾個議員的辯論發言。所以她并不急着進入議場。按照事先商定的策略,茵楠目前的身份還是做了保留。由文沙出任爲國黨的代理主席,遇事沖在第一線。所以,茵楠在正式的議事場合都盡可能地保持低調。

  茵楠在人群中遊刃有餘地和市民、山民們親熱交談,很快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密密麻麻的人群把她所在的位置圍的水洩不通,根本走不動路了。

  茵楠這時正在和一群來擡棺示威的民衆交談。一位臉上黢黑的老人家憂心忡忡地問茵楠:“現在政府這些人太禍害人了,你們能把他們趕下台嗎?”

  茵楠笑着點點頭道:“老人家,放心吧,隻要我們大家一條心,一定會把這些黑心的人趕下台。讓大夥重新過上好日子的……”

  “可是,我們原先種的莊稼都被龍坤的人毀掉了,簽好的合同也都廢了。就算趕走了這些禍害,我們靠什麽活啊?”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

  茵楠打量了年輕人一下,肯定地對他說:“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大家都來種大米。這個辦法在其他地區試用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隻要把盤踞山區的毒枭打掉,一定讓大夥過上踏實日子。”

  茵楠的話赢得了一片喝彩。不斷有人向她提出新的問題,她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一路擠進了人群。他湊到茵楠身邊耳語了幾句,茵楠點點頭對圍在四周的人群高聲說:“裏面要投票了,我們有時間再聊好嗎?”

  衆人異口同聲地大聲喊好,同時默默地讓開了一條通道,目送茵楠走進了議會大廈。

  随着茵楠身影消失在大廈門口,大廈的四周再次喧嚣了起來,示威民衆高舉橫幅、大聲呼喊口号,爲裏面的“自己人”助威。

  時間一分分地過去,直到太陽當了頂,忽然有人叫了起來:“快看,出來了!”衆人的目光一起投向大廈的門口,見走出大廈的正是茵楠,她的身後還跟了一群爲國黨的議員。民衆的目光都集中在茵楠的臉上。當他們發現茵楠和那一群議員的臉上并沒有勝利的喜悅,反倒是一臉嚴肅的時候,震耳欲聾的聲浪一下低了下來。

  茵楠走進人群,看了看目光熱切的示威民衆,長出一口氣平靜地說道:“他們赢了。赢了不到一個點。”

  “怎麽可能?這些黑心人怎麽會赢……誰投了他們的票?”人群中一片質疑聲。

  站在茵楠身後的他侬站出來解釋說:“其實我們的得票數超過對方十票。不過按他們規定的計算方法,他們的票占的權重大,所以最後反倒是算他們赢了。”

  “這是什麽狗屁規矩……他們還讓不讓人活了……都是誰投了他們的票,有種站出來……”人群中一片吵嚷。

  茵楠略微沉吟了一下,平靜地對衆人說:“大家不要着急,他們躲過了今天,躲不過明天。至于誰投了政府的信任票,這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始終站在大家這一邊,我們會繼續努力,很快就會把這個禍國殃民的政府趕下台。”

  茵楠的話換來了一片鼓噪。這時不知誰在人群外面喊了一句:“投黑心票的人都從後面溜了。”衆人一聽,紛紛湧向了後面的地下車庫出口。

  見此情景,茵楠對他侬低聲囑咐了幾句,自己帶上保镖離開了廣場。這幾天,黨部要集中商讨下一步的計劃,在此之前,她還有個重要的安排。所以她隻能匆匆離場了。

  半個小時之後,茵楠的防彈車在前後兩輛越野車的護衛下悄悄地駛入了沙瓦家的大宅。茵楠一下車看到迎上來的管家,四下看了看問道:“楚芸呢?”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少夫人在後面……”

  “她天天就悶在後面的房子裏,也不出來嗎?”茵楠皺起了眉頭。

  “少夫人天天在後面親自照顧少爺,一切都親力親爲,所以……”

  “嗯,我去看看。”茵楠示意其他人都留下,自己朝後面楚芸和克來的住處走去。一進走廊,還是米娜先迎了出來。茵楠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放輕腳步走進了屋裏。

  起居室裏面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茵楠打開嬰兒室的門,看到楚芸的孩子躺在小床上睡的正香,卻不見楚芸的影子。她悄悄地退了出來。回頭看到卧房的門開着一條小縫,她輕輕地推開門,果然見楚芸正坐在床上,俯身對着克來,手裏拿着一條毛巾,正在克來的臉上輕輕地擦拭着。

  楚芸聽到了門的輕響,渾身一激靈,猛地轉過頭來。她正要發作,發現進來的是茵楠,臉刷地紅了,竟然連小姑媽都沒有叫,咬住嘴唇垂下了頭。

  茵楠發現了楚芸的異樣,看看仰在床上的克來。見他大大地睜着眼睛,急切地看着茵楠,滿眼焦慮的神色。

  茵楠上前兩步,撫摸着楚芸的肩頭柔聲問道:“楚芸,你怎麽了?克來還好嗎?護士呢?瓊嫂呢?怎麽這屋裏一個做事的人都沒有,大人孩子都是你在照顧嗎?”

  楚芸拉住茵楠的手,輕輕地叫了聲“小姑媽”,就又紅着眼圈垂下了頭。

  茵楠拉着楚芸的手坐了下來。她知道,家裏這些下人都是用了多年的,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偷懶,肯定是楚芸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她搖搖頭痛惜地對楚芸說:“你這麽苦着自己,又是何苦呢!”

  楚芸輕輕地抽了下鼻子,沒有吭聲。茵楠“唉”了一聲,心中暗忖:楚芸剛剛生産,又突遭如此重大變故,面對癱瘓在床的丈夫,心中壓抑是難以避免的。但靠手腳不停照顧病人來麻痹自己也不是辦法。必須要幫她走出來。

  她拍拍楚芸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盡心盡力照顧克來我不反對。但下人的事情還是要讓下人去做。大哥一家都在國外,三哥也不在了。楚芸,你不要忘了你是西萬家的長媳,家裏的事要你出頭啊。你不能把自己淹沒在這些瑣事中逃避現實,你要趕緊走出來。”

  楚芸擡起紅紅的眼睛看了茵楠一眼,馬上又垂下了頭。昨天龍坤和阿巽的暴虐讓她身心俱疲,在心中萦繞了多日的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了。現在不說出來的話,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會有勇氣說出來。可現在說出來的話,自己在家人面前會變成什麽人呢?還能有機會給克來再生一個孩子嗎?

  她拼命鼓足了勇氣,吞吞吐吐地吐出了幾個字:“小姑媽,我……”

  茵楠見楚芸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爲她還在親情與責任之間糾結,卻沒有想到她正要向自己吐露一個驚天的秘密。于是快刀斬亂麻地對楚芸說:“好啦,我給你的一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一大半了,你不能再逃避了。下人的事交給她們去做。你趕快把你的責任擔起來。

  告訴你,現在外面的形勢發展一日千裏,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必須辭去在集團的所有職務。這一攤子可就都要交給你了。”

  “交給我?”楚芸擡頭看着茵楠,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别瞪我,這件事大哥也點頭了的。”

  “小姑媽……”楚芸剛剛聚集起來的一點勇氣一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家族依然信任自己、需要自己,可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家族帶來傷害。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茵楠似乎不想給她猶豫的機會:“好啦,别糾結了。可以再給你點時間适應,但你不能再整天窩在這間房子裏面了。克來該治療治療、該複健複健,該醫生護士做的事讓他們去做。孩子也是一樣,喂奶别人替不了你,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讓瓊嫂她們去做。

  明天我就讓甄琳找你來報到,你把前面的書房開起來。你要馬上重新介入集團的管理,尤其是稻米業務,從明天開始就由你接手。”

  不等楚芸反應,茵楠拍拍她的手道:“好啦,我還有事,不在這裏和你啰嗦了。你要趕緊振作起來。我有時間還會來看你。不過希望下次在集團辦公室見到你,越快越好。”

(未完待續)
2016-11-6 02:1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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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ewa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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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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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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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200



              (二零零)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幾百公裏之外龍坤的水洞窩點裏面,有兩個人也在極度
的焦慮不安之中。這兩個人就是濛沖和阿堅。

  昨天向都邁亮出了底牌之後,都邁幾乎是一口回絕,這讓他們的心涼了半截。
還好,話并沒有完全說死,還留下了最後一線希望。而且,他們也知道,都邁昨
天連夜和家裏進行了聯絡,現在正在等候回音。

  可現在大半天都過去了,都邁那邊卻始終沒有絲毫動靜,這讓濛沖和阿堅二
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雖然昨天濛沖放出了狠話,雙方談不攏他們就要帶着蔓楓另投他處。但實際
上,他自己心裏最清楚,K族控制區才是現在最靠譜的栖身之地。

  這次阿堅帶着龍坤的指令來到水洞,濛沖才知道外面的形勢有多麽兇險。原
來T國擊斃登敏之後不但沒有偃旗息鼓,反而已經把龍坤列爲了調查的重點。不
僅龍坤原先的據點都受到了調查,現在随着披侬這一跑,連水洞也未必保險了。

  龍坤本人往LS國轉移實際上也是無奈之舉。濛沖他們這夥人迫不得已地時
候固然能去LS國和龍坤彙合,但這隻能是權宜之計。因爲LS國勐珈山的那個
秘密據點原先也是登敏的地盤。如果水洞都不保險了,那勐珈山也就可想而知
了。

  隻有KS軍控制的地盤才是理想的終極避難所。隻要到了那裏,就算走漏了
一點消息,别人也隻能徒呼奈何。K族肯定不會允許别人在自己的地盤爲所欲爲
的。這也是龍坤堅持要全體帶武器的主要原因。一隻長着利齒的老虎,總要讓人
有所顧忌。可現在這個條件對方是否能接受,他心裏真的一點底都沒有。

  而拿蔓楓要挾都邁究竟有多大的作用,濛沖實在是拿不準。也就是都邁看起
來拿蔓楓當個寶,在濛沖眼裏,蔓楓不管出身多麽顯貴,曾經多麽國色天香,但
現在就是個被他們玩爛了的玩物,甚至是個累贅。要不是出來個都邁,濛沖就算
是現在開溜都未必有心思帶着她。

  兩人正在暗自盤算,一個手下鬼鬼祟祟地推門進來。他關嚴了門壓低聲音對
濛沖和阿堅說:「那邊收到回信了。」

  「哦……」濛沖兩眼一亮:「走,過去看看。」走之前他還沒有忘記囑咐一
句:「你去告訴他們,把楓奴看好,随時聽我的吩咐。」

  兩人急匆匆地走進住宿區的客廳,果然見都邁正看着手裏的一張紙,一臉嚴
肅。

  濛沖一進門就直通通地問道:「怎麽樣老哥,有回信了?」

  都邁對濛沖的莽撞似乎并不介意,他轉頭看了看濛沖,哼了一聲道:「有回
音了。不過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好消息。長老會不接受你們的條件,對我的提議也
隻是勉強點了頭。」

  「這……」濛沖和阿堅面面相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都邁眉頭擰在一起,沉吟了半天擡頭對濛沖說:「這樣吧,我再讓一步。你
們可以再多兩個人帶槍。一共四支槍,但隻能是自衛輕武器。另外,我以個人名
義保證你們來去自由。不過,要來都來,要走都走,随随便便進進出出我可不能
答應。」

  「這樣,弟兄們豈不是去坐牢?」濛沖不滿地嘟嘟囔囔。阿堅一言不發,眼
珠轉來轉去,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話不能這麽說,你們去了,就是我都邁的朋友。我看誰敢不給我面子,敢
對龍爺和他手下的弟兄不敬……」

  都邁的話正說到半截,門忽然砰地被撞開了,一個黑臉漢子慌慌張張地闖了
進來。濛沖眉頭一皺,朝黑臉漢子低聲吼道:「老四,怎麽這麽沒規矩?沒看到
我們正在和将軍談正事!」

  黑臉漢子似乎沒有聽到濛沖的呵斥,結結巴巴地對他說:「沖……沖哥……
素…素汶先生………」

  「什麽素汶先生……」阿堅不耐煩地接口道。但他的話沒有說完,卻兩眼盯
着門口,像見了鬼一樣目瞪口呆。原來,跟在黑臉漢子身後出現在門口的真的是
素汶。

  阿堅一步跨過去,先把素汶拉了進來,關嚴了門,然後瞪着素汶不客氣地诘
問道:「我來的路上不是特意到你那裏去傳達過龍爺的指令,讓你到星洲、大馬、
爪哇那邊去避避風頭嗎?你怎麽招呼也不打就跑到這裏來了?龍爺說話也不管用
了嗎?」

  素汶胸脯劇烈地起伏着,顯然在竭力壓抑着什麽。他翻了下白眼道:「來不
及了,出大事了!」

  「出什麽大事了?」濛沖和阿堅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鷹巢老營那邊被抄了,是T國特警……」

  「什麽……」濛沖表情緊張,坐在一邊的都邁眼皮一跳,緊皺的眉頭慢慢松
了開來,阿堅卻無奈地搖搖頭。山裏的老營被人監視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龍坤早
做了安排,一直把那邊作爲牽制警方的棄子,現在被人抄了阿堅并不意外。

  「阿玉也被抓了。」

  這一句才是石破天驚。阿堅的臉色立刻變了:「這怎麽可能?阿玉怎麽會攪
到這裏面去了?」

  阿玉是龍坤安插在界河邊一個小漁村的暗樁,也是水洞和外界聯系的中轉
站。濛沖這一票人能安安穩穩地藏在水洞中,多半也是因爲有阿玉給他們做外
援。阿堅滿心沮喪,龍坤早就對山中老營作爲棄子做了切割,以爲可以确保無
虞,沒想到卻在這裏出了纰漏?

  素汶無奈的搖搖頭道:「老營那邊留守的阿興是阿玉的親弟弟。阿玉和誰都
沒說。不知他們什麽時候接觸被警方抓到了蛛絲馬迹,這次被人家來了個一窩
端。」

  阿堅的眼皮猛跳了兩下,給濛沖遞了個眼色。随後一把抓住報信的那個黑臉
漢子毫不含糊地下令:「老四,你馬上去洞口盯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告!千萬别大意!」

  老四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阿堅拉過濛沖小聲對他說:「趕緊去通知弟兄
們,立刻準備撤離。貨和設備都不要了,帶上武器和金銀細軟……還有,楓奴和
弘奴都帶上。另外,立刻通知對岸把船開過來接應我們。」

  濛沖有些意外地看看阿堅:「有這麽邪乎?」

  阿堅掃了素汶一眼,點點頭道:「刻不容緩。慢了搞不好大家都玩完。」

  見濛沖點頭吩咐下去了,阿堅才轉向素汶:「阿玉是什麽時間被抓的?你是
怎麽知道的?」

  素汶歎了口氣道:「是今天早上八點左右。有我的人住在她近鄰,看到她被
抓馬上來向我報信了。我當時剛剛得到山中老營被抄的消息。阿玉被抓你們這裏
就危險了,我沒别的辦法,隻好馬上跑來給你們報信了。」

  「阿玉能扛多久?」濛沖關切地問。

  阿堅搖搖頭,有意無意地看了素汶一眼道:「阿玉能扛多久不重要。這不是
有人給帶路了嘛……」

  阿堅的話還沒有說完,好像是證實他的判斷,老四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一進
門就對濛沖說:「沖哥,不好啦,洞子外面發現大批的警察。」

  濛沖一驚:「他奶奶的,來的倒快。到底有多少人?」

  黑臉漢子搖搖頭:「隔着水看不清楚,外面的山頭山溝裏都有人,還有……
還有……」

  「還有什麽?」濛沖急得差點給黑臉漢子一腳。

  「還有直升機,好像還不隻一架……」

  濛沖和阿堅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直沉穩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吱聲的都
邁也站了起來,原先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女随從悄悄地開門走了出去。片刻之後,
都邁的四個女保镖魚貫而入,警惕地端着槍站在了都邁的周圍。

  濛沖滿臉通紅,氣喘如牛,右手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槍柄上。

  都邁站起身,慢慢地走近濛沖,斜眼瞟了站在一邊抓耳撓腮的素汶一眼,調
侃地對濛沖說:「老弟,你這麽大個洞子不會連條後路都沒有留,要弟兄們硬往
外沖吧?」

  「不會不會……」阿堅忙出來打圓場:「将軍不用擔心,他們堵不住我們
的。我們從後山撤退。」

  都邁剛剛點了點頭,濛沖拔出槍對黑臉漢子喝道:「老四,你帶人守住洞口
……其餘弟兄們趕緊跟我從後山撤退……」

  「慢!」濛沖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堅就伸手制止了他。

  「阿堅,你什麽意思?」濛沖滿臉狐疑地看着阿堅。

  都邁伸手拍拍濛沖的肩膀沉聲道:「阿堅兄弟說的對,現在不能走。」

  「爲什麽?」濛沖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

  都邁看了眼阿堅沒有吭聲。阿堅苦笑着說:「既然警方已經跟上來了,我們
就必須謀定而後動了。現在是大白天,警方出動的規模不會小,既然堵了洞口,
十有八九也封鎖了界河,他們還出動了直升機。我們現在撤出洞子,就更容易被
他們發現。一旦在洞外被他們盯上,就難以脫身了。所以,一定要頂到天黑。那
個時候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都邁欣賞地朝阿堅點點頭,轉身又坐回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四個女保
镖分列兩旁。都邁歪了歪頭,那個女随從俯下身,都邁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她
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阿堅對站在門邊等候命令的老四說:「帶你的人守住洞口外的空場。不要主
動招惹外面。進來的通道很窄,他們人再多也施展不開。隻要你們看死了兩側的
通道,他們就進不來。守住洞口,時間越長越好,一定要頂到天黑。」

  老四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阿堅推開門,向外面的走廊掃了一眼,見都邁的
四個男保镖分别守在門外的兩側,旁邊都邁的兩個男女随從正在竊竊私語。更遠
處三三兩兩自家的弟兄荷槍實彈背着大包小包四處遊蕩。

  阿堅一眼看到了旺吞,招手把他叫了過來。阿堅把旺吞拉到屋裏,一字一句
地對他說:「告訴弟兄們不要慌。警察拿咱們沒辦法,我們到天黑再行動。你帶
弟兄們把需要帶走的要緊東西運到後山的洞口,但千萬不要在洞外露頭。」

  旺吞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阿堅回頭對跟出來的濛沖說:「快去通知外面
的弟兄,船随時待命,但天黑前不要動,千萬不能暴露。我們一出去就奔河對
岸。」

  坐在沙發上的都邁聽到阿堅的安排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濛沖轉身就出了門,
阿堅忽然想起什麽:「還有楓奴……。」

  沒等阿堅的話說完,濛沖已經一陣風似的沖出去了,身後隻留下了半句話
「我知道了……」

  看着濛沖消失的身影,阿堅無奈地搖搖頭。一直站在一邊的都邁的女随從略
一思索,微微擺了下頭,她身邊的兩個保镖快速地向濛沖消失的方向跟了過去。
阿堅見狀略微楞了一下神,歎了口氣轉身回到屋裏。

  屋裏,都邁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的晃着二郎腿,而阿堅卻煩躁地來回踱來踱
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大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門被推開
了,四個彪形大漢推推搡搡地把依然一絲不挂雙手反剪的蔓楓和弘太太帶了進
來。

  阿堅回頭看了看,皺着眉頭示意把兩個女人帶到一邊,跪在屋角。押她們進
來的四個大漢似乎事先得到了指示,兩個留在了女人的身邊,另外兩個卻回到了
門邊,一左一右把素汶夾在了中間。

  素汶左看看右看看,臉色一變,正要說什麽,都邁卻指着精赤條條反剪雙臂
跪在地上的蔓楓和弘太太對阿堅說:「阿堅兄弟啊,就讓她們這麽跪在這裏也不
是個事啊,過會兒趕路怕不會輕松吧……」

  阿堅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他眯起眼睛想了想,點點頭指着旁邊的卧室對
兩個看守說:「帶她們到那邊去,找件衣服給她們穿上,别到晚上白花花的讓人
老遠就看見。」

  兩個看守答應着把兩個光着身子的女人拉起來帶到旁邊的卧室去了。阿堅眼
珠一轉跟進屋裏。兩個漢子已經把蔓楓和弘太太推搡到了牆邊。其中一個小頭目
模樣的看到阿堅跟了進來,忙過來湊到阿堅的耳邊小聲說:「要不要捆起來裝麻
袋,免得路上……」

  阿堅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滿腹心事地打開櫃子拉開抽屜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聽到小頭目的話,他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瞟了下門外,順手從櫃子裏拽出兩件肥
大的深色男式睡袍,交給了那個漢子,搖搖頭低聲說:「不行,後山的路不好走。
裝了麻袋這洞子裏誰來擡她們?就這樣,先給她們穿上這個,你們看緊點。另外,
家什帶齊了,等過了河再……」說着聽見門響,一回頭,卻見都邁不知什麽時候
已經推開了門,站在了卧室的門口。

  阿堅趕緊轉身出來,都邁站在門口看到屋裏的看守正在給兩個女人套上睡袍。
他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兩個跟在他身邊的女保镖一邊一個站在了卧室的門邊。
都邁朝阿堅笑笑,轉身回到沙發跟前,還沒有坐下,門就砰地一聲被撞開了。濛
沖從外面沖了進來,朝阿堅和都邁喊到:「來了來了,他奶奶的真的來了……」

  「哦?」都邁站住了腳,轉身和阿堅一起走到門邊,果然聽到洞口方向隐隐
傳來一片嘈雜,仔細聽聽,是有人在喊話,聲音雖不清晰,但能聽出是在勸洞裏
的人出去投降。

  都邁不以爲然地搖搖頭,朝已經回到屋内的女随從使了個眼色。女随從走過
來,在都邁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都邁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外面的喊話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接着就響起了槍聲。但槍聲并不密集,不
緊不慢的,好像很有耐心的樣子。

  濛沖聽到槍聲,領着都邁和阿堅來到了制毒間外的一間小屋,這裏有一排顯
示屏,原來是個監控室。濛沖調出洞口的監控,隻見從洞口兩側不時有子彈射進
來。但由于瀑布後面的石台和洞口基本成直角,外面順着石台接近洞口的人隻要
一露面,洞内馬上就有密集的彈雨飛過去,所以外面的人不敢露頭,子彈也打不
到洞内。雖然偶爾有一兩顆手榴彈扔進洞内,但因爲洞口的地形非常開闊,所以
對洞内的人根本無法構成威脅。

  看到這番景象,濛沖輕蔑地一笑:「就這麽打,就是等到楓奴再生出個孩子
來,他們也打不進來……」話說到半截,他忽然意識到都邁就在身邊,趕忙閉了
嘴。

  阿堅此時卻陰沉着臉說:「這不是要沖進來,這是在試探我們,在和我們耗
時間。一會兒肯定有厲害的。告訴弟兄們,在洞裏多準備幾手。萬一他們沖進來,
堅決頂住,拖的越久越好,一定要頂到天黑。」

  濛沖答應了一聲,悻悻地招呼人去布置了。都邁似乎是心中有事,帶着保镖
回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地想心事。

  時間一點點地就這麽過去了,眼看着太陽一點點西沉,洞内的人都開始喜形
于色。忽然,洞口傳來了一片驚呼:「他奶奶的,這是什麽鬼東西……小心……
小心……」

  濛沖等人跑到監控室一看,隻見洞口處的空場上一片彈雨橫飛,還不時有一
條條火舌從洞口外的高空沖進洞來,在洞内引起一片爆響。濛沖緊皺眉頭,他看
出來了,這是警方在用直升機懸停在瀑布的外面直接在向洞内開火,看來是在爲
進攻做火力準備。

  他馬上在擴音器裏面大喊:「都小心了,警察要沖進來了。不要給我省子彈,
往死裏打……」

  他話音未落,忽然幾個小鐵罐骨碌碌滾進洞裏,緊接着噗噗幾聲,一團團白
煙升起,轉瞬間就充滿了洞口外的空場,一時間什麽都看不到了。

  洞内響起了嗒嗒的掃射聲,密的幾乎分不出點。這是濛沖的手下在盲目地掃
射。忽然,他們的耳膜裏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仔細辨認,竟然是子彈打在鋼
鐵上彈開的聲響。老四等人定睛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原來是幾輛微型裝甲車在
煙幕的掩護下順着瀑布後的石台沖了進來。

  「快,上RPG!」濛沖喊了一聲。幾分鍾之後,一枚火箭彈在空場上炸響,
但沒有打中裝甲車。沒等第二枚火箭彈打出去,一串火舌從裝甲車的炮塔上飛出
來,将發射火箭彈的射擊孔炸的粉碎。

  洞内還擊的火力一時竟變得稀稀落落,濛沖朝着擴音器大喊:「火!你們準
備的汽油呢!」

  他話音剛落,果然骨碌碌地不知從哪裏滾出十幾隻汽油桶。緊接着,一串串
火舌從石牆上的射擊孔中噴了出來,追逐着滿地亂滾的油桶。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好像要把巨大的石洞都震塌了,爆炸過後,石洞的
大門前形成了一片火海。沖進洞裏的裝甲車緩緩向後退去,遠遠地注視着駭人的
火勢。

  阿堅看看監視器裏面的情形,擡腕看看表,擡頭對濛沖說:「差不多了。外
面天馬上就黑了。這邊他們沒有半個小時根本沒法接近洞口。我們現在撤,他們
追不上我們的。你先走,帶上楓奴,順便通知将軍。我到前面交代一下。」

  濛沖點點頭對阿堅說:「好,我們撤。」說着帶着一群手下一拐一拐地朝洞
子的深處走去。

  阿堅來到洞口,看到老四帶着三個漢子正注視着洞口外的火勢,他們身邊還
擺着十幾個汽油桶。他拍拍老四的肩膀說:「我們現在開始撤退,你們在這裏再
抵擋一下。把剩下的油桶都放出去,不要留後手。一會兒要是擋不住不要硬頂,
後面還有幾道防線。你們且戰且退,能頂一個鍾頭就算完成任務。我在下面給你
們留一條船。你們撤下來會有人接應你們。」交代完他轉身也朝洞子的深處跑去。

  洞子的深處,濛沖正一瘸一拐地帶路向裏面走去。他的身後跟着旺吞和素紋,
再後面是四個大漢押着蔓楓和弘太太。她們兩人都被套上了一件寬大的深色睡袍,
雙手還是反剪着铐在背後,被男人推推搡搡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緊跟在她們後面的是都邁和他的八名保镖和兩名随從。都邁的眼光不時掃在
蔓楓跌跌撞撞的背影上。他的兩名女保镖走在他的前面,緊貼着蔓楓。

  都邁的人後面是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漢子,他們步履匆匆,一言不發地低頭趕
路。

  洞子越往裏走越低矮,很多地方寬度僅容一人通過,洞壁嶙峋,黑乎乎地看
着令人生畏。都邁一路走一路觀察,似乎在努力辨認走過的路程。

  走了半個多小時,洞子出現了向下的坡度,衆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又
走了好一陣兒,耳畔隐隐出現了嘩嘩的水聲。大家心頭一振,他們聞到了江水的
氣味。

  幾分鍾之後,這支三十來人的隊伍就站在了江邊。都邁四下打量了一下,馬
上看到了江邊竟然并排停着三條快艇。都邁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一條正是載他們過
河的那艘小艇。再看看這個秘密的碼頭,竟有幾分眼熟。都邁恍然大悟:這裏就
是他們前天登岸的地方。

  都邁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前天登岸後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又乘車轉了
大半夜,原來就在水洞的山後。這個龍坤真夠狡猾的。

  這時一個船老大模樣的漢子來到了濛沖的面前,小聲地對他說:「巡河的剛
過去半個小時,下次過來估計要一個小時左右。要渡趕緊走……」

  阿堅從後面趕了上來,左右看了看,湊近船老大的耳朵低聲問道:「順流下
去,到下遊LS國的地界上岸怎麽樣?」

  船老大一楞,堅決地搖搖頭說:「不行啊,現在是三國軍警聯合巡航。從昨
天開始又加了碼,不到兩個小時就有一班巡邏船經過。剛才剛有巡邏船往下遊去
了,咱們往下遊走肯定會碰到下面上來的巡邏船……再說你看那邊。」說着指了
指上遊的方向。

  阿堅和濛沖的目光都向船老大指的方向望去,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但能
隐隐約約聽到一陣陣低沉的嗡嗡的聲音。

  正站在江邊四下觀察的都邁也看到了船老大的動作。他知道這裏是界河的一
個河叉子,非常隐蔽。那漢子指的方向是界河主流的上遊。聽到那隐隐約約的低
沉的聲響,他立刻明白是什麽了。那是直升機。一定是警方在進攻水洞的同時出
動了直升機封鎖界河,以阻止龍坤的人逃逸。

  此時濛沖已經不耐煩地拍拍阿堅的肩膀,指指對岸,急切地揮手招呼自己的
手下推搡着兩個女人朝岸邊的快艇奔去。阿堅一臉沮喪。他也明白,此刻後有追
兵,天上河裏都有軍警巡查,稍有猶豫就可能遭遇滅頂之災,此處絕非久留之地,
除了利用眼前的空擋立刻渡河脫離險境之外别無他途。

  阿堅暗暗歎了口氣,點首叫過一個漢子,低聲道:「老黑,我留一條船給你,
帶你的人在這裏等一下老四他們,我們到對岸等你們……」說完揮揮手,無奈地
帶着自己跟前的幾個人朝河邊奔去。

  都邁站在岸邊看到濛沖帶着幾個人推推搡搡地把蔓楓和弘太太帶上了停在中
間的那條船。眼看着那條船上已經上了七八個人,他趕緊朝那位女随從打了個手
勢,女随從馬上招呼了兩名女保镖擠上了那條快艇。

  都邁領着其他的手下緊趕幾步,跟着阿堅一起上了船。剛剛坐穩,船就開動
了。快艇馬力都很大,而且都裝了消音器,速度飛快,但發動機的噪音幾乎完全
被淹沒在滔滔江水的流淌聲中。都邁穩穩地站在船的側舷,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撲
面而來的凜冽的江風,眼睛緊緊地盯着前面那條載着蔓楓飛馳的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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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11 08:18#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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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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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201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6827

                二零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艘快艇前後相随着飛快地越過中流。一直緊盯前面
快艇的都邁忽然聽到阿堅恨恨地罵了一聲。回頭一看,見他正兩眼緊盯後面,滿
臉緊張,幾乎要發狂的樣子。

  都邁朝來的方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留在岸邊的那艘快艇遠遠的也跟
了上來。都邁聽到了阿堅上船前給老黑的交代,知道這條船是留下斷後的。現在
這條船這麽快就跟了上來,不知道是老四他們已經頂不住退了下來,還是老黑他
們根本就沒有等。頓時他的心裏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暗暗祈禱盡快靠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發動機的轟鳴中對岸黑壓壓的岸線越來越近。在緊
張的幾乎要爆炸的氣氛中,忽然有人壓抑着驚呼一聲:不好!大夥順着呼聲向上
遊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天空中一個黑點正帶着沉悶的聲音快速地向這邊接近。
嗡嗡的發動機聲越來越清晰,黑點下面一道白色的光柱在河面上掃來掃去。

  「發現我們了?」有人緊張地嘀咕起來。

  「不管它,快點開!」阿堅的聲音裏透着焦慮。

  衆人都緊張地望着那越來越近的黑影。快艇在無遮無掩的河面上飛馳,這個
時候如果被發現,那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岸邊的樹影都已經曆曆在目了,空中
的直升機也進入了目視可見的距離,巨大的轟鳴似乎連河水的滔聲都壓了下去。
大家都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暗暗地祈禱快艇趕緊靠岸。

  都邁眼看着前面那艘快艇減速靠了岸,似乎暗暗地松了口氣。他朝身後做了
個手勢,他的幾名手下都做好了随時棄船的準備。

  忽然,天空中響起了震耳的聲音:「請停船!請停船接受檢查!」

  大家回頭一看,白色的光柱死死地罩住了跟在最後剛剛越過中流的那艘快艇。
那邊砰地響起了槍聲,緊接着直升機一轉身,眨眼間從一側的艙門吐出一串火舌,
在江面激起一片水花。

  都邁鎮定地看着天空,耳邊響起了阿堅聲嘶力竭的叫聲:「快……快……沖
灘……」

  轟地一聲,快艇沖上了河岸。艇上的人被甩的東倒西歪。片刻之後,都邁站
穩了身形,飛快地跳下了歪在河岸岩石叢中的快艇,他的手下也跟着他紛紛跳了
下來。都邁一把扶住剛剛跳下來的阿堅,放眼一看,左側不遠處影影綽綽一群人
正慌慌張張地四下散開,人群中快速地閃過了一道亮光,劃了一個圓圈後又熄滅
了。

  都邁帶着自己的人朝出現亮光的方向趕去,果然看到了他的那位女随從。當
都邁看到站在一棵大樹下的蔓楓和緊緊貼在她身邊的兩名女保镖的時候,他長長
地舒了口氣。

  河面上,直升機和跟在最後的那艘快艇正在激烈交火。快艇已經中彈,但仍
然開足馬力歪歪斜斜地朝岸邊靠過來。船上的人還在不停地向空中射擊。阿堅從
岸邊跟上來,遠遠地看到濛沖,趕緊湊了過去。兩人正要說話,猛然間看到遠處
的樹林中出現黑壓壓一大片黑影,正悄無聲息地向他們逼近。兩人立刻神色大變。

  站在一旁的都邁卻神色鎮定,伸手做了個手勢。那位女随從正不聲不響地和
另外兩名女保镖一起擁着蔓楓向都邁這邊靠攏,看到他的手勢,馬上把手指含在
嘴裏打了個唿哨。

  對面黑壓壓的人群似乎放慢了腳步,同時人群中也傳出了一聲唿哨。都邁寬
慰地笑了。河面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被直升機盯住的快艇離岸越來越近,不過
已經中彈起火,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船上的人紛紛慌不擇路地跳入水中,沒命地
朝岸邊遊過來。

  直升機一邊掃射一邊拉響了警報。幾個人水淋淋地從河中爬上來,跑在最前
面的是老黑,這幾個人一上岸就跌跌撞撞地朝他們這邊跑過來。

  濛沖和阿堅神色緊張地湊到都邁的跟前,看着從遠處正圍過來的黑壓壓的人
群,滿臉疑懼地看着都邁。都邁輕輕一笑道:「别緊張,是我的人。特意在這裏
接應我們的。」

  說話間那黑壓壓的人群已經圍攏在他們的周圍。濛沖和阿堅這才看清楚,來
人足有上百人,居然是一色的女兵,都身穿叢林迷彩作戰服,荷槍實彈,殺氣騰
騰。一過來就按照那位女随從的示意把都邁和蔓楓擁在了中間。

  都邁看了一眼空中的直升機,轉向濛沖說:「這裏不能久留,他們的援兵馬
上就會趕過來,我們必須立刻撤離,你們……」

  濛沖下意識地瞟了眼河中冒着大火的快艇,心有餘悸地擡頭看看空中持續拉
響警報并仍不停地吐出火舌的直升機,又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黑壓壓荷槍實彈的
女兵和已經被圍在女兵中間的蔓楓,和阿堅對視了一眼,立刻對都邁說:「我們
跟将軍走……快走快走……一切聽将軍指揮……」

  天蒙蒙亮的時候,這一行一百多人急匆匆地行進到距離邊境幾十公裏的一片
望不到邊的熱帶叢林的邊緣。帶隊的軍官做了個手勢,隊伍停了下來。一個女兵
走到前面,手持GPS定位儀仔細核對了一下,對帶隊軍官點了點頭。軍官揮揮
手,兩個女兵快速地向叢林深處走去。

  不大功夫,兩個女兵返了回來,身後還跟了幾個男軍官。那幾個男軍官一看
到都邁,馬上上前敬禮,其中一位上前在都邁的耳邊低語起來。

  站住一邊的阿堅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後退一步,湊到杵着拐杖正大口喘着粗
氣的濛沖身旁,和他悄悄地交換了個眼神。濛沖眉頭一蹙,賊眉鼠眼地四處打量
了一下,咬着嘴唇輕輕地朝阿堅搖了搖頭。

  阿堅見到濛沖的表情,下意識地朝女兵隊伍中瞟了一眼,咬了咬牙,上前幾
步走到都邁的跟前,謙恭地小聲對他說:「将軍,這裏安全了。我們就不麻煩
……」

  都邁轉過頭,笑眯眯地看着阿堅,眼睛的餘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他身後的濛
沖,又朝不遠處的女兵隊伍中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嘴角一撇道:「老弟怎麽這
麽着急分手啊?前面就是我的臨時營地,這裏是我們的地盤了。二位款待了我們
這麽多次,現在也給老哥一個機會盡一盡地主之誼嘛!再說,現在警方在四處搜
捕你們,四處亂跑也不安全啊,不是說好了到我那裏去避避風頭嘛……」

  說完也不待阿堅答話,都邁拍拍身邊那個男軍官的肩膀:「好啦,帶我們過
去吧!」說着,把濛沖等人撇在一邊,徑自領着隊伍進入了林子深處。

  阿堅和濛沖還想再說什麽,但一大群荷槍實彈的女兵已經殺氣騰騰地圍了上
來,二話不說簇擁着他們這十幾個人跟在都邁的身後向林子深處走去。

  走了十幾分鍾,人們的視線中開始出現星星點點四處散布的大大小小的帳篷。
帳篷群的外圍,不時可以看到身穿迷彩作戰服手持武器的士兵在警戒。

  隊伍來到帳篷群中間最大的一座帳篷前停了下來。都邁四下看了看,立即有
四個女兵從隊伍中擡過來一乘用藤椅臨時改裝的擔架,放在了都邁的面前。都邁
親自上前伸手從藤椅上扶起了一個穿着皺巴巴的長袍看不出身材的女人,正是蔓
楓。

  帳篷中跑出兩個戴紅十字臂章的女兵,按都邁的示意小心翼翼地把蔓楓扶進
了帳篷。都邁回頭找了找,見濛沖和阿堅正在隊伍中心虛地四下張望。他走過去
笑呵呵地對他倆說:「好啦,老弟,這回安全了,終于可以睡個放心覺了。跑了
一夜路,都累了。什麽都不說了,弟兄們先休息,有什麽話睡起來再說。」

  濛沖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權衡了一下利害。一路上他們幾次有意落後都被
那群荷槍實彈的女兵不客氣地堵回來了。進林子這一路他注意看了,都邁在這裏
駐紮的隊伍估計有上千人。看來那個傳說中的女兵營他全都帶出來了,男兵也有
幾百人。胳膊擰不過大腿,形勢比人強。再說蔓楓也脫離了自己的控制。這種時
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乖乖聽話。

  濛沖快速地和阿堅交換了個眼色,當看到阿堅那無奈的眼神時,濛沖暗暗歎
了口氣,朝都邁殷勤地點點頭:「好的,好的,一切聽将軍的安排。我先帶弟兄
們去睡一覺。」說着看了看都邁的臉色,見都邁仍笑眯眯定定地看着他,他如夢
初醒般地伸手在口袋裏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串鑰匙,顫抖着交到了都邁的手裏。

  都邁撇嘴一笑,臉上一副「算你識趣」的表情,朝濛沖和阿堅揮揮手,轉身
進了大帳篷。

  大帳篷裏,蔓楓身穿那件寬大的睡袍反剪雙手直直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兩眼
直視前方,對帳篷裏面忙前忙後伺候她的幾個女兵不理不睬。

  都邁拿着鑰匙進了帳篷,轉到蔓楓的身後,從那一串鑰匙中挑出一把試了試,
又換了一把,咔地一聲打開了蔓楓的手铐。

  沉甸甸的手铐啪地扔在了地上,蔓楓左手攥着右手的手腕,不聲不響地揉着。
都邁招招手,兩個女兵擡進來兩大桶水,放在了蔓楓的腳邊。一個女軍官捧着一
套迷彩軍裝走到了蔓楓的跟前,迷彩服上還放着一套純白的女式内衣。

  都邁接過衣服放在旁邊的行軍床上,揮揮手讓帳篷裏的女兵們都出去。他俯
身輕聲對蔓楓說:「好啦,從現在起你是這裏的主人了。先洗一洗,換身衣服,
美美的睡一覺。有什麽事随時吩咐她們。沒你的吩咐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

  說完轉身朝外面走去。走到帳篷門口,他回頭又補充了一句:「你别害怕,
我就在旁邊。這四周都是我的人。沒人再能傷害你。」說完,他毫不拖泥帶水地
走出了帳篷。

  看着都邁消失的背影,蔓楓一時竟覺得手足無措,好像無法适應這種全身自
由的狀态了。忽然她捂住臉,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蔓楓停止了哭泣,放開手,抹了抹哭紅了的眼睛,慢
慢地脫掉了身上被胡亂罩上的那件寬大的男式睡袍。她拿起搭在桶上的毛巾,蘸
足了水,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慢慢地擦拭了起來。

  她赤裸的身體在微微地發抖,她幾乎想不起有多長時間沒有給自己洗澡了。
其實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是她這将近兩年來第一次給自己洗澡,也是這一生最後
一次洗澡。她要把自己的身體盡量洗得幹淨一點,讓自己幹幹淨淨地告别這個世
界,盡管她深知自己無論如何也再不可能「幹淨」了。

  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蔓楓把自己的身體認認真真地擦洗了一邊,足足用掉
了将近兩桶清水,臉也擦了幾遍,直到她自己覺得皮膚都要擦破了才罷手。

  她放下擦的變了顔色的毛巾,拿起都邁放在一邊的純白的内衣,小心地穿了
起來。然後抖開那套迷彩軍服,木然地前後左右端詳了一下,仔仔細細地穿在了
身上。

  穿戴整齊之後,蔓楓站直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半天,發現這身衣服
竟然很合身,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臀圍、筆直的大腿都被襯托的淋
漓盡緻。她雙手托了托被柔軟的胸罩繃的緊緊的胸乳,不禁感慨萬千。将近兩年
了,這是她第一次像其他所有女人一樣穿上屬于自己的衣服,第一次像其他所有
人一樣穿着衣服自由地站立在大地上。

  往事不堪回首,蔓楓忽然悲從中來,捂住臉又無聲地掉下淚來。

  不知過了多久,蔓楓哭夠了、哭累了,她放下雙手,擡起哭紅的淚眼,在帳
篷裏面四下尋找着什麽。很快她看到了她要找的東西:在帳篷門左側挂着一支精
緻的手槍。實際上一進這頂帳篷她就發現了這支槍。這正是她現在需要的東西。

  蔓楓屏住呼吸,蹑手蹑腳地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面,沒有一絲動靜。她輕手
輕腳地摘下手槍,慢慢把槍從槍套裏面抽了出來。她認出這是一支伯萊塔92F,
标準的軍用手槍,那沉甸甸的手感和她從前常用的格洛克警用手槍大相徑庭。

  她輕輕地退出彈夾,盡量不發出響聲。當看到那黃澄澄的子彈的時候,她的
心砰砰地差點跳出嗓子眼。人生歸宿就近在眼前,一切都要結束了。

  蔓楓慢慢地把彈夾推回去,無聲地扳開機頭。她甚至能感受到子彈入膛那充
實的感覺。手指輕輕一撥,打開了保險。蔓楓深吸一口氣,擡起右手,将冰冷的
槍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一呼一吸,再呼再吸,如此數次之後,蔓楓的心境平靜了下來。結束了,一
切都結束了,沒有人再會提起蔓楓這個名字,就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這對她
是最好的結局。思緒至此停頓了下來,蔓楓閉上了雙眼,玉指一勾,穩穩地扣動
了槍機。

  啪地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蔓楓直直挺立的身子微微一震,馬上就楞在了
原地。沒有想象中的灼熱和沖擊,沒有傳說中的魂飛天外。抵在太陽穴上的槍口
還是那麽硬邦邦的,隻是帶上了一點點體溫,不再是那麽冷冰冰的了。

  蔓楓詫異地咬了咬嘴唇。疼!她發現自己沒有死,擡起槍口看了一眼,黑洞
洞冷冰冰的。子彈沒有擊發!

  她大口地喘出一口氣,發現手心裏都是汗。她暗暗苦笑,在心裏嘲笑自己:
「真是衰到家了,想死都這麽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竟然會遇上啞火!」

  蔓楓拉動套筒,槍膛裏的子彈跳了出來,落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頂入槍膛的
子彈,她放開套筒,再次擡起了右手。

  但她發現這一次竟無法将槍口抵住自己的太陽穴,再一用力,這才意識到,
自己的手腕竟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她回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她
看到了一張笑呵呵的臉,竟然是都邁。

  「你放開我!不要管我,讓我死!」蔓楓憤怒地喊了起來。她恨這個破壞了
自己終極計劃的男人,雖然正是這個男人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好!」沒想到,都邁真的松開了蔓楓的手腕。她飛快地擡起槍口,朝自己
的腦袋猛扣扳機,槍沒響,又是啞火!蔓楓氣得渾身發抖,擡手就去拉槍的套筒。

  都邁劈手将蔓楓手中的槍奪了下來,嘩地退出槍膛裏的子彈,擊發,不響。
再退彈,再擊發,還是不響。蔓楓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都是這個家夥搞的鬼。

  都邁瞪了蔓楓一眼,從地上撿起一把子彈,把底殼亮給蔓楓看。蔓楓這才發
現,這些子彈都沒有底火,難怪打不響。原來這些槍彈早被都邁做了手腳。

  蔓楓憤怒地舉起粉拳,重重地砸在都邁寬厚的肩頭上,瘋了一樣哭喊道:
「爲什麽……爲什麽不讓我死……爲什麽要耍我……難道還嫌我被人耍的不夠慘
嗎……嗚嗚……」

  都邁把槍扔在一邊,一把摟住蔓楓顫抖的肩頭,低聲對她說:「爲什麽要讓
你死?我花了那麽大的功夫把你救出來,就是爲了方便你去死?我就那麽傻嗎?」

  「我不管你傻不傻,我就是要死。你可以擋我一時,但擋不了我一世。隻要
我想,總有機會去死。除非你像那些畜生一樣把我永遠鎖起來……嗚嗚……」

  都邁暗暗歎了口氣,蔓楓這時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同樣的事情在阿梅
身上他已經經曆過一次。而蔓楓和出身草根的阿梅不一樣,她出身顯貴,曾經是
人中翹楚,經曆過那樣可怕的遭遇之後求死的欲念自然更加強烈。

  其實,在界河上岸之後都邁讓四個女兵擡上蔓楓拼命趕路,連她手上的铐子
都沒有給她打開,并不是他疏忽了,而是他有意爲之。因爲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
又是在一片漆黑中急行軍,他沒有把握百分之百地防範她的自殺企圖。反倒是順
其自然地把她铐在狹小的椅子裏更讓他放心一些。

  聽到蔓楓的賭咒發誓,都邁搖搖頭說:「你執意要死我确實攔不住你。但你
告訴我,你爲什麽一定要去死?有什麽非死不可的理由嗎?」

  「理由?死還要什麽理由?理由再簡單不過了:那個叫蔓楓的女人早已經死
了,我不過是把這具肮髒的臭皮囊送到她該去的地方。這理由夠充分吧!」

  都邁搖搖頭,低頭湊到蔓楓的耳邊半真半假地說:「就算是蔓楓已經死了,
可我都邁看上的老婆可是活蹦亂跳、活色生香啊!」

  「呸,誰要做你老婆!大毒販……和那群人渣一路貨色!」

  都邁微微一楞,似有所悟。他緊緊摟住蔓楓的肩膀認真地說:「就算有人該
死,也不該是你。你不覺得應該先把仇報了嗎?」

  「報仇?」都邁的話讓蔓楓心中隐隐一動。她站在那裏一聲不響,像根沒有
生命的木頭一樣任都邁摟着,半晌才如夢初醒般緩緩開口道:「你說的倒也沒錯。
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别說一件,十件八件都沒問題。你說,什麽事?」

  「你認識頌韬嗎?」

  「頌韬?」蔓楓的跳躍性思維讓都邁有點不适應,腦子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
來:「你是說你……你們ZX國那個大佬?我……當然認識……」

  蔓楓冷笑一聲:「哼……你是想說『你姐夫』對吧?怎麽改口啦?怕我受刺
激啊?一個像我這種在龍坤手裏死過幾次的女人你以爲還有什麽能刺激到我嗎?
沒錯,就是我姐夫,ZX國無人不知的大人物。有本事找到他嗎?」

  都邁狐疑地點點頭:「沒問題,隻要你吩咐。你……要去找他?」

  蔓楓在鼻子裏冷冷地哼了一聲:「你覺得我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都邁被蔓楓搞的有點糊塗:「那你……」

  「有紙筆嗎?」蔓楓不客氣地打斷了都邁的話頭。

  都邁真的被蔓楓的跳躍性思維搞糊塗了,但他毫不含糊地放開一隻臂膀,抓
過旁邊的一個挎包,找出一支筆和一沓紙擺在了蔓楓的面前。

  蔓楓推開都邁的手,拿起筆,歪頭想了想,在紙上認認真真地寫下了兩行字。
她随意地把筆扔到一邊,把那張寫了字的紙用兩個手指緊緊地捏住,撕下來交給
都邁道:「把這個交給我姐夫。我發了一個願,如果有幸實現了,我就跟你走,
當牛做馬絕無怨言。如果沒能實現,那就是我不該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你也不用
勸我了,把生死交給命運來裁決吧。」

  都邁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龍坤。而另外一行字他沒
看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他立刻意識到這張紙條非同小可。他把紙條仔細地疊成指
甲蓋大小,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鏈子,上面挂着一個心形的吊墜。

  都邁小心地打開吊墜的後背,将疊好的紙條藏了進去,然後朝外面喊道:
「孟洪!」

  一個男人應聲來到了帳篷裏面,是都邁的那位男随從。都邁把鏈子交到孟洪
的手裏,指着吊墜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頌韬認識吧?ZX國那位大佬。限你4
8小時把這個東西交到他本人的手裏。」

  孟洪楞了一下,看了看都邁,又看了看蔓楓,似乎明白了什麽,什麽都沒有
說,擡手給都邁敬了給禮,回頭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孟洪的背影消失,都邁轉過身來摟了摟蔓楓的肩頭道:「好啦,你就放
心吧。現在睡個安穩覺,下午起來我們就拔營起寨,打道回府,等你的好消息吧。」

           (未完待續)
2016-11-16 09:59#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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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蔓楓終於逃出龍坤魔掌了,雖然都邁也不是
什麼好人,至少他對蔓楓是真心的,希望蔓楓從此有好
日子過。很想知道她寫了什麼給頌韜,應該是對付龍坤
的辦法吧,不知會不會有一天,蔓楓可以用槍指著龍坤
的頭,親自去報這個大仇……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6-11-17 09: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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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17 09:34#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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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7800

 
                二零二

  三天之後,WY市内愛國黨黨部大樓頂層的小會議室裏,愛國黨的核心領導
層正在開會。雖然前幾天的議會信任投票功虧一篑,沒有能夠把昂潘政府拉下馬,
但會場裏感覺不到絲毫的沮喪和失意,倒是有幾分亢奮。

  那天茵楠離開議會大廈廣場後,大批的示威民衆湧向了大廈後門的地下車庫
出口。剛好有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從車庫裏出來,被激憤的人群攔了下來。車子
的後窗挂着窗簾,看不清裏面的人。但有人從前車窗依稀認出,後座上坐着的是
執政聯盟中一個小黨的黨魁,于是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圍住車的民衆聽說後紛紛猛敲車窗,高聲質問車裏的人投的是誰的票,是贊
成昂潘下台的還是反對昂潘下台的。車裏的人自然不敢答話。因爲他知道,如果
他照實說自己投了昂潘的贊成票,那憤怒的民衆當場就能把他的車砸個稀巴爛。
但他又不敢公然說謊,因爲雖然議會的議事規則禁止議員向外界透露投票的細節,
但投票的結果并不是秘密。況且,投票結果是如何計算的最終是要公布的。現在
撒謊會使将來更加難堪。于是他隻好坐在車裏一言不發。

  但怒火中燒的民衆豈能放過他。衆人圍住車子大聲斥責這些無良政客喪盡天
良,人們越說越激憤,人也越聚越多,人們的怒氣幾乎要把車子掀翻了。

  後面的執政聯盟議員看到這個架勢都躲在議事大廳裏面不敢出來,連三大黨
的三位大佬也徒呼奈何,緊急調來直升機才狼狽脫身。

  讓執政聯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投票結果正式公布的時候,一家一向中立
的平面媒體同步向公衆公布了票源分布的細節。這一下立刻點燃了橙巾團民衆的
怒火,執政聯盟所有黨派的總部、甚至各黨要人的住宅都被怒火沖天的民衆圍了
個水洩不通,從早到晚呼聲震天,生活節奏被徹底打亂了。這讓那些在三大黨軟
硬兼施下跟着他們跑的小黨後悔莫及,大呼上當。

  在這種情況下,茵楠打算趁熱打鐵,再次向執政聯盟發難。今天的會議就是
商量這件事的。

  茵楠的計劃很簡單:不給執政聯盟任何喘息的機會,馬上在議會提出一個新
的不信任案,具體的事由就是昂潘政府挪用社保計劃啓動資金用于公務員加薪之
事。她已經在沙汶的配合下調用了幾個月前克來主導準備的資料,做足了功課,
一旦啓動,肯定是火力全開,絕對讓執政聯盟焦頭爛額。

  茵楠的想法提出來之後,黨内大佬們基本上表示同意。但也有一些顧慮,主
要集中在兩點:一是目前因北部山區毒品卷土重來引起的民憤正在高度發酵,如
果此時就提出新的話題是否會轉移民衆的注意力、挫傷北部山區民衆的熱情;二
是擔心挪用社保資金的話題會加劇城鄉民衆的對立,模糊抗議的焦點。

  大家足足讨論了半天,最後統一了意見:前後兩個話題有相當的關聯性,而
且有相當大的操作空間,隻要操作得當,不但不會轉移焦點、造成民衆間的對立,
反而會把相當一部分城市民衆争取過來,徹底動搖執政聯盟的社會基礎。

  大佬們就具體的操作步驟和方法達成了一緻,決定明天就再接再厲在議會提
出新的不信任動議。

  最後,茵楠總結說:「時間并非完全在我們一邊。根據我們掌握的最新情況,
一些政府要人已經在向國外轉移資産和家人。如果我們再不采取果斷行動,最後
可能留給我們的就是一個難以收拾的爛攤子。上次的信任案表決已經耗盡了昂潘
政府最後的一點政治資源和社會信任,我們必須利用這個有利形勢,利用一切可
能的手段和資源,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在最短的時間内把他們徹底擊垮。」

  會議在暮色中結束,茵楠正和各位大佬寒暄道别,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她接
完電話,馬上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文沙、瑤帕夫婦,請他們一起來到了自己的辦公
室。他們剛剛進屋,秘書領着另外一個人也緊随而至。文沙和瑤帕見了來人都是
一楞,原來是久未見面的差猜。

  四人分别落座後,茵楠熱情地對差猜說:「差猜先生,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
寶殿,這次特意趕過來,一定是給我們帶來了什麽重要的消息。」

  差猜看了看屋中的三人,臉上顯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他有意無意地壓低了
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龍坤落網了!」

  「誰?你說誰?龍坤?龍坤落網了?」屋裏的三個人聽到差猜的話都是一楞,
雖然大家多少年來心底裏一直就盼望着這麽一個消息,但當它真正到來的時候,
人們竟有點不敢相信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接着就是連珠炮似的提問:

  「落網是什麽意思?抓到他了?」

  「誰抓到的?活的死的……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的事?」

  差猜看了看這幾個人,笑笑說:「今天上午的事,在LS國一個隐秘的藏身
地點,是T國特警根據線報抓到的。我們已經派人過去驗明正身了,是龍坤,千
真萬确。目前正在等待最後的DNA比對結果,确認後就會正式公布。」

  「原來他藏在LS國啊……」

  「有蔓楓的線索嗎?」茵楠忍不住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差猜點肯定的點頭:「有!」

  「真的?」在座的幾個人都是眼睛一亮。多少次了,每當有破獲毒販的消息,
追問蔓楓的下落成了例行公事。但每當問到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毫
無頭緒」。這次竟然有了消息,而且看差猜的表情還很笃定,在場的三個人頓時
都興奮了起來。

  差猜環視了一下對面的三個人,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三四天前我們就連續
突擊了龍坤的兩處巢穴。其中一處位于北部深山中,被叫作鷹巢。根據各方面搜
集的信息,這裏應該是龍坤此次借軍人政變東山再起後的老巢。

  實際上T國和ZX國警方擊斃登敏之後根據各種蛛絲馬迹發現鷹巢已經有一
段時間了,但我們一直沒有動它。因爲我們無法确定龍坤是否在這裏。根據觀察,
我們發現這個地方人員活動非常稀少,并不像是一個大量制毒和重要人員藏匿的
窩點。所以我們決定對這個地點進行嚴密監視,希望通過這裏挖掘出更多的線索。

  但經過長時間的監控,雖然發現了一些零星的外圍聯系,但并沒有發現龍坤
或其他重要嫌疑人的行蹤。而這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龍坤在猖獗的活
動。比如WY的毒品交易愈演愈烈,還有美國毒品市場上的暗流湧動。

  前些天,個别涉案人員出了些狀況,讓我們感覺到有必要馬上采取行動。我
們判斷,龍坤應該不在這裏,再等下去也沒有什麽重要價值了。于是兩國警方商
定打掉鷹巢。一則是希望在這個窩點裏面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二來是要打草
驚蛇,逼龍坤露出破綻。

  我們是四天前的淩晨對鷹巢采取突擊行動的,基本上沒有流血,抓到了三個
嫌疑人,同時還抓了幾個和窩點中的人員有過聯系的外圍人員。

  搜查和突擊審訊的結果證明,鷹巢确實曾經是龍坤的老巢。但自從我們打掉
登敏、目标轉向龍坤以後,這個嗅覺靈敏的家夥就已經轉移了。

  在鷹巢裏面我們發現了一個黑牢。在牢房裏面女性生活過的痕迹觸目皆是,
還有一些丢棄的性器具。我們甚至在鷹巢的黑牢裏面發現了一個設備齊全的婦科
診室,還發現了收藏有女性體毛的容器。我們的人當即提取了不少遺留物進行檢
測。檢測結果顯示,确實有不少遺留物和蔓楓的DNA相吻合。

  抓獲的嫌疑人也承認,蔓楓确實曾被關在這裏,時間長達一年多。那兩個孩
子就是在這裏生下來的。在黑牢診室裏收集到的遺留物也證實了這點。」

  「不是登敏……原來蔓楓是落在了龍坤的手裏!」屋中的兩個女人驚得捂住
了嘴,而文沙則瞪大了眼睛。

  「是啊,從嫌疑人的口供分析,蔓楓确實是遭了龍坤的黑手。她在登敏的地
盤上出現是龍坤的障眼法。她落到龍坤手中之後的大部分時間裏都被關押在這個
地方。上次和你們提到過,我們還有一個同事因爲營救蔓楓而失蹤,現在證明也
是在這裏遭了龍坤的毒手。不過,我們查獲這個窩點的時候,龍坤的骨幹人員早
就轉移了,蔓楓也被他們帶走了。」

  「那還是沒有她的下落啊!」茵楠一臉失望。

  差猜擡手示意茵楠不要着急,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查獲這個據點沒有抓到
龍坤并未出乎我們的預料,發現有關蔓楓的線索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收獲了。除此
之外,我們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

  「什麽收獲?」瑤帕着急的問。

  「我們的打草驚蛇的策略見了效果,突擊龍坤的老巢确實驚動了他的地下關
系網,讓我們抓住了一些新的線索。我們順藤摸瓜,發現了龍坤的一個以前從未
暴露過的新的巢穴。」

  「哦……」

  「這個窩點被叫作水洞,就在界河附近的山谷中。警方的人追蹤到這裏的時
候發現對方已經被驚動,有随時逃逸的迹象。

  由于這裏地形非常特殊、易守難攻,而警方須要臨時調集力量和重火力進行
強攻,所以我們采取了包圍和威懾的戰術,以求拖住他們。

  我們調集好力量開始強攻是在下午,攻入洞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除了四名
匪徒負隅頑抗被擊斃之外,其他人都從洞内預設的逃逸通道溜掉了……」

  「蔓楓呢?蔓楓也在這個水洞裏面嗎?也和那些匪徒一起不見了嗎?」

  差猜點點頭:「根據搜查的結果和我們抓獲的外圍人員的口供,洞内原先應
該有二十多人。我們在洞裏查獲了大批毒品成品、原料和全套的制毒設備。根據
我們分析,這應該是龍坤放棄鷹巢之後的老巢,他的主要班底應該都在這裏,包
括龍坤的弟弟濛沖。

  洞内确實查到了蔓楓遺留的痕迹。在洞内的一處黑牢和幾處人員活動的地點
都檢測到了掉落的女性毛發、吃剩的食品、新鮮的排洩物和體液殘留,經檢測其
中确實有蔓楓的……」

  「你的意思是,那裏面還有其他的女人?」茵楠疑惑地問道。

  差猜點頭道:「沒錯,不隻蔓楓一個。剛才我提到過的那個遭了龍坤黑手的
同事,他的妻子在蔓楓之前就被龍坤綁架了。在鷹巢和水洞裏面也都發現了她的
遺留物。」

  「那她們都被那些人渣帶走了嗎?」

  「我們正面強攻的時候,在周邊地區警戒的直升機曾經在界河上發現有人偷
渡,當即呼叫增援并擊沉了一艘快艇。後來在界河灘岸上發現了另外兩艘擱淺遺
棄的快艇,在界河的下遊發現了三具屍體,其餘的人都逃掉了。」

  「逃掉了?就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嗎?」文沙忍不住問道。

  差猜搖搖頭道:「痕迹是有,對岸的叢林裏面曾經有大量人員活動,留下了
不少的痕迹。應該是有人在對岸接應他們。B國的軍方和警方應T國的要求進行
了大面積搜索,但山高林密,雖然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但最後還是失去了他們的
行蹤。」

  屋裏的幾個人都吸了口涼氣。倏忽之間,幾乎已經摸到了蔓楓的手,可她就
這麽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茵楠不甘心地問:「那龍坤是怎麽抓到的?他也是從
水洞逃走的嗎?」

  差猜搖搖頭說:「抓獲龍坤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和突擊鷹巢、水洞的
行動都沒有關系……不,應該說不是在這次行動中抓獲的。但是否和這次行動有
關系我們現在還無法确定。」

  另外的三個人聽到差猜的話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地看着他。差
猜神秘地一笑說:「你們可能想不到,抓獲龍坤的情報線索即非來自鷹巢,也非
來自水洞,而是來自頌韬先生。」

  「什麽,你說誰?」三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頌韬,我是說頌韬先生,你們的大哥。是他提供的情報。」

  「這怎麽可能?你們三國警方出動了那麽多人,查了那麽長的時間,都沒有
找到龍坤的确切行蹤。大哥人在星洲,又幾乎是足不出戶,怎麽倒有龍坤行蹤的
情報?」茵楠和瑤帕對視了一眼,不相信地看着差猜。

  差猜微笑着點點頭說:「千真萬确,确實是頌韬先生提供的确切情報,因爲
他得到了一個神秘的線報。」

  「神秘線報?」衆人都是一愣。

  「對,你們看,就是這個。」說着差猜彎腰打開了自己的公文包,從裏面抽
出一張A4紙,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三人湊過去一看,發現白紙的中間是一個小紙條的複印件,紙條的内容很簡
單,隻有兩行字,第一行赫然寫着龍坤的名字,第二行好像是個地名,而且看後
面的标注是在LS國。

  瑤帕和文沙還在仔細地琢磨那個陌生的地名,茵楠卻驚呼一聲:「這……這
是蔓楓的筆迹!」

  聽到茵楠的驚呼,瑤帕和文沙都吃驚地轉頭看看她,再看看差猜,隻見差猜
臉上再次出現了那抹神秘的笑容:「沒錯,頌韬先生也是這麽認爲的。」

  「大哥是怎麽得到這個紙條的?」瑤帕急切地問。

  「是一個年輕人送到頌韬先生的手上的。是前天中午大約午飯的時間,一個
年輕人在住宅門口求見頌韬先生,說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開始門房考慮安全,
說要代爲轉交,年輕人死也不同意,說東西非常重要,他受人之托一定要面呈。
後來請示頌韬先生,先生答應見他。那年輕人當面交給了頌韬先生這樣一個東西
……」差猜說着,又拿出來一張照片。

  幾個人湊過去一看,見是一條風格粗犷的項鏈。鏈子下面挂着一個心形的吊
墜。差猜指着吊墜說:「這裏面有個夾層,紙條就藏在夾層裏面。

  頌韬先生第一眼就發現這紙條上的字迹好像是蔓楓的筆迹,趕緊請夫人來察
鑒。夫人一看到那筆迹突然血壓升高,暈倒在沙發上。頌韬先生立刻叫來了醫生
和救護車。夫人被擡上救護車前留給頌韬先生一句話:是她的筆迹,是蔓楓!

  等救護車把夫人接走,頌韬先生才發現,忙亂之中,那年輕人已經不聲不響
地消失了,什麽話都沒有留下。

  頌韬先生這時已經意識到這個小小的紙條非同小可。他到底是警界的老前輩,
立刻通過關系将紙條交星洲警方進行了勘驗,果然發現紙條的正反面各有一個基
本清晰的指紋。他将這兩枚指紋拿給國際刑警組織進行了比對,證實這兩枚指紋
分别和蔓楓留檔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指紋相符。于是他當即斷定紙條上的情報可信
性非常高。

  他知道三國警方正在追緝龍坤,但他沒有馬上通知我們和B國,而是通過他
的私人關系,直接聯系上了T國警方高層。T國警方對來自頌韬先生的如此精确
的情報當然不會掉以輕心,當天就派人從頌韬先生那裏取走了情報。

  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T國警方和LS國警方按照頌韬先生提供的情報
連夜出擊,于今天淩晨突擊了紙條上标明的那個地點,果然一舉抓獲了龍坤。當
時他身邊隻有一個随從,抓捕過程中沒有發生交火。T國警方現在正在進行最後
的生物學鑒定,并在辦理引渡手續,一旦最後确認了龍坤的身份,會馬上把他引
渡到T國。」

  「在抓獲龍坤的地方有沒有發現蔓楓或和她有關的線索?」茵楠急切地問。

  差猜輕輕地搖搖頭:「沒有。但我們的人會參與T國對龍坤的審訊,并追查
和蔓楓有關的所有線索。不過,這需要時間。」

  「真是不可思議。這麽曲折,真希望是你們在突擊行動抓住了龍坤、救出了
蔓楓。可惜啊……」瑤帕手撫因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脯搖着頭說。

  差猜無奈地搖搖頭正要說話,茵楠插進來說:「不過,也不能說抓獲龍坤和
你們的突擊行動完全沒有關系。從你說的情況來看,還真有可能是你們突擊鷹巢
打草驚蛇行動的連鎖反應。所以,蔓楓離開水洞後行蹤的線索也不能說是完全消
失了……」

  差猜點點頭說:「沒錯。根據那個紙條提供的情報,我們抓到了龍坤。這從
反面證明了那個情報的真實性。說實話,T國警方接到這個情報之初,不是沒有
考慮過這可能是有人設置的陷阱。但考慮到它的來源,也是本着絕不放過任何一
個疑點的原則,他們果斷地組織了這次抓捕行動。

  行動成功說明情報可靠。那麽它真的出自蔓楓之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畢
竟有心人要舉報龍坤沒有必要這麽費事。如果這個推斷成立的話,那麽确實是一
條關于蔓楓目前行蹤的重要線索。」

  「這就是說蔓楓自由了,至少是曾經暫時脫離了匪徒們的控制?可她爲什麽
又和這些匪徒一起失蹤了呢?」瑤帕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差猜思索着說:「這件事裏面确實還有很多難以解釋的環節。我們大緻推測
了一下,很可能像茵楠剛才說的,這是一個意外的連鎖反應。我們突擊鷹巢順藤
摸瓜摸到了水洞,攻進水洞又驚走了其中的匪徒,龍坤當時也許就在其中,也可
能并不在那裏。而蔓楓不知是因爲什麽機緣巧合,知道了龍坤的去向。也許是在
匪徒逃跑的過程中蔓楓脫離了匪徒們的控制,至少是在一個短時間内。這讓她有
機會把她偶爾得知的這個情報送出來。」

  「我覺得這個推測在邏輯上說的通……」茵楠思忖着說:「從蔓楓在匪巢中
被迫懷孕生子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有大量機會接近匪首的,機緣巧合得知龍坤
的藏身之處并非天方夜譚。而且她作爲資深的緝毒警肯定知道,龍坤的藏身地點
會不斷變化。所以她得到這個消息的時間應該不會很久。

  設想一下,她知道了龍坤此時此刻的藏身地點,又有了機會把情報送出去,
她會送給誰?她第一個想到的肯定就是大哥。

  首先大哥大嫂是她最親近也是最可信賴的人,她落在匪巢裏面将近兩年,外
面的情況不清楚,這個時候最可靠的就是大哥了。其次,大哥的名聲夠大,她不
管委托誰把情報送出來,隻要說出大哥的名字,幾乎就保證可以送到。再次,大
哥是最有能力把情報變成行動的。ZX政局紛亂,警方内部遍布紫巾團的人,這
一點蔓楓應該是心中有數的。這份重要情報隻有交到大哥手裏才能保證被最有效
的利用。事實上,如果這個字條不是交到大哥的手裏,可能真的未必能保證把龍
坤抓住。」

  差猜點頭表示贊成,同時還補充說:「還有一個細節……」他指着字條的複
印件說:「你們看,蔓楓給出的這個地址多麽詳細精确。事實上,T國特警按圖
索骥,就是在紙條标明的這幢房子裏抓到龍坤的。這個叫勐珈山的小山村是個地
處深山非常不起眼的小地方,而蔓楓竟然能把地址寫的如此詳細精确,實在是有
點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據參與核實龍坤身份的同事告訴我,其實,蔓楓主持掃毒的時候就曾
經調查過這個地方。上一次蔓楓主導追剿龍坤的時候,曾經懷疑他在登敏處藏身。
當時蔓楓調查過一些疑似登敏的窩點,勐珈山就是其中之一。蔓楓曾經親自帶人
去過那幢房子。但當時在那裏沒有發現龍坤的線索,這件事也就放下了。蔓楓失
蹤之後甚至幾乎沒有人再想得起這個地方了。

  上次登敏被剿滅之後,有幾個秘密據點被龍坤接手了。這次查獲的水洞就是
其中之一,勐珈山也是一個。當我們的注意力都在ZX國和B國的時候,誰也沒
想到龍坤竟然會跑到LS國的勐珈山去。據過去配合查案的同事說,抓獲龍坤的
時候,他到勐珈山才一天多時間。」

  「可蔓楓現在在哪裏啊?登敏完蛋了,她杳無音信。現在龍坤也抓到了,還
是靠她通風報信抓到的,可她自己卻又無影無蹤了,真是急死人了!」瑤帕沮喪
地說。

  茵楠想了想,轉頭問差猜:「你剛才說你們突擊水洞是在三天前的下午?」

  差猜略微想了一下點頭說:「準确點說,距現在差不多80小時吧。」

  「那大哥接到報料是在前天的中午?」

  「嗯……大約40小時前吧。」

  「那就是說,假設真的是蔓楓趁亂将情報送出來的話,中間隻有不到40小
時。這個效率非常高啊!送情報的是什麽人啊?能不能通過這個線索找到蔓楓的
行蹤?」

  差猜不假思索地說:「你說的有道理。水洞所在的那個地方在棉波的對岸,
交通非常不方便,在40小時内從那裏到星洲再找到頌韬先生的住所幾乎是一個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送信人居然做到了。想來他身後應該有強大的支持。」

  「那個年輕人查了嗎?」文沙問。

  我來之前和頌韬先生通了電話,給他報喜,也問了他那個送信人的情況。他
說當時一時忙亂就讓他不聲不響地走了。事後他也想到通過這個人追查蔓楓的線
索。問過門房,門房也說不出什麽細節,隻是注意到他的華語不錯,所以以爲他
是當地人。

  頌韬先生在監控錄像中找到了那個年輕人的圖像,通過警方的關系查了這個
人,但沒有結果,警方沒有任何關于這個人的資料。機場、車站、酒店也查不到
任何痕迹。後來頌韬先生回憶,那年輕人說話似乎帶一點B國北部的口音,因此
分析可能和B國有關,也許是從大馬入境星洲的。目前頌韬先生還在想辦法查,
但願能有所收獲。

  差猜的話說的在場的三個人都有些傷感。茵楠雙手合十眼睛微閉默默地念叨
着:蔓楓,你到底在哪裏啊?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11-25 22:58 編輯 ]
2016-11-20 16: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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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坤這樣就落網了,最後還是靠蔓楓的通風報訊,真是
了不起,可惜蔓楓不能親手解決龍坤,不夠解恨。剩下
龍坤的餘黨不知有何下場?楚云的秘密何時會被發現?
ZX 國的政爭也到了關鍵時刻,真的很期待"豪門哀羞"的
結局篇,因為我真的看得太累了……




我自求我道
2016-11-21 12:4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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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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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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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203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4650               二零三

  清晨,B 國北部臘沖,K 族自治區的首府。略顯破敗的市區北部一個寬大的
院子裏駐紮着KS獨立軍總部所屬的衛隊營。一輛吉普車低吼着沖進院子,吱的一
聲刹住。都邁興沖沖地跳下車,朝院子深處一座獨立的竹屋走去。院子裏裏外外
正在值勤和操練的女兵看到都邁,都停下來向他敬禮,他卻視若無睹地一路大步
向前。

  來到竹屋門口,門口站崗的兩位持槍女兵立正敬禮,剛要開口,都邁擺擺手,
指指屋裏小聲放低聲音問道:「起來了嗎?」門口的女兵點點頭,都邁一笑,一
步跨到門前,正要推門,忽然想起什麽,擡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他的手還沒有放下,門吱的一聲開了,蔓楓身穿标準的叢林迷彩作戰服面無
表情地站在門口。都邁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一身戎裝身材惹火的
大美女,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說:「夫人,昨晚……」

  「誰是夫人?」蔓楓臉一繃,不客氣地打斷了都邁的話,轉身回到了屋裏。

  都邁嘴角一抿,快步跟了進去,回手關上門,大步跨到蔓楓的跟前,繼續笑
嘻嘻地說:「恭喜啊,夫人……」

  「你……」蔓楓氣得瞪了都邁一眼,正待轉過臉去不理他,卻見他變戲法一
樣不知從什麽地方抽出一疊報紙,在她面前一晃。

  蔓楓眼睛一亮,因爲一晃之間她似乎在報紙上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她一把
搶過報紙展開一看,隻見頭版通欄大标題:ZX國大毒枭龍坤落網,即将引渡T 國。
标題下面是占了幾乎半個版面的大照片,看到那張令人作嘔的大臉,蔓楓的心怦
怦猛跳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裏面跳出來:真的是龍坤,龍坤真的完蛋了!

  蔓楓把報紙反複看了幾遍,千真萬确,龍坤真的落網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
己的運氣。偶然聽來的隻言片語,孤注一擲的以命相賭,竟然真的一擊中的。她
不太明白龍坤爲什麽是被T 國警方抓獲的。但新聞中提到的地點确實是LS國那個
叫作勐珈山的小山村。新聞中還提到,經ZX國警方辨認和DNA 比對,确實是龍坤
無疑。

  蔓楓喜極而泣,把報紙扔在地上,雙手捂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邁見了,
趕緊扶着她在旁邊的床上坐下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蔓楓哭累了,哭聲變得
斷斷續續,都邁掰開蔓楓的雙手,笑呵呵地對她說:「這就是你那天發的宏願,
對不對?」

  見蔓楓用手擦着哭的通紅的眼睛并不答話,都邁壞笑着對她說:「大願得償,
是不是該還願了……夫人?」

  「呸,住口!」蔓楓狠狠地瞪了都邁一眼,轉過臉不理他了。

  都邁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撓撓頭不确定地說:「楓……楓……」

  蔓楓轉過臉,睜開哭的通紅的眼睛看着都邁一字一句地說:「不許在我面前
提這個名字……」說完也不等都邁反應,放緩了口氣對他說:「放心,我答應你
的事絕不會食言,不過你不會是編出來騙我的吧?」

  這回輪到都邁瞪眼了。他從地上撿起報紙對蔓楓說:「你看清楚,這可不是
我印的,是B 國政府出的報紙,我特意讓人從外邊買了專程送過來給你看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朝門外喊了一聲:「孟洪,你進來!」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小夥子應聲而入,正是一直跟在都邁身邊的那位
随從。都邁對孟洪說:「你的電腦呢?拿出來給楓……夫人看看新聞。」

  「是。」孟洪顯然早有準備,答應一聲,從随身的皮包裏拿出一台筆記本電
腦,打開放在了蔓楓的面前。

  蔓楓好奇地看着電腦,發現居然是時髦的蘋果産品,還是她沒有見過的新款,
而且,更讓她吃驚的是,這個地方竟然有網絡連接。她略一思索,用略顯生疏的
手法打開了一個常用的門戶網站,果然發現龍坤落網的消息赫然登在最顯眼的位
置。

  蔓楓連開了WY、星洲、大馬等地的幾個權威的網站,确認龍坤落網的消息千
真萬确,而且正是按自己提供的情報抓到的。她長出一口氣,啪地合上電腦,幹
脆地對都邁說:「好啦,你赢了。」

  都邁得意地看了孟洪一眼,嘿嘿笑出了聲。孟洪見狀,知趣地轉身出去,并
關嚴了門。蔓楓等着孟洪的身影消失,轉頭看着都邁認真地說:「你确定要我做
你老婆?」

  都邁連忙點頭:「确定,百分之百确定!」

  蔓楓眼光一黯,垂下眼簾不看都邁,慘然道:「你知道我這兩年的遭遇嗎?
你知道我已經是一個被玷污了的女人,是一個不潔的女人,你知道嗎?」

  都邁從孟洪留下的皮包裏拽出一沓文件,扔在蔓楓面前說:「你的事情我都
清楚。我不認爲你是一個不潔的女人。你能在那樣絕望的環境下堅持到今天,最
後親手把仇人送進墳墓。你就是我要的女人。我要你做我老婆。」

  「慢着……」蔓楓擡手打斷了都邁的話:「話先不要說的這麽滿。這事不是
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你确定我還不确定呢。」

  看到都邁的眼睛都瞪圓了,蔓楓一字一句地說:「我剛才說過了,我答應的
事絕不會食言。但你不要忘記了,我答應你的是,如果命運給我機會,讓我如願,
我就跟你走。但我沒有答應一定會做你老婆。」

  「這……有什麽區别嗎?你跟我走,不做我老婆還能做什麽?」都邁瞪大眼
睛看着蔓楓。

  蔓楓想都沒想毫不含糊地說:「我有兩個條件,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就心甘
情願給你做老婆。如果你答應不了,那你把我帶走,讓我做什麽都行。做牛做馬
我絕無怨言,就算是把我送回那群人渣中間去,我也無話可說……」

  「慢……慢……」都邁趕緊打住蔓楓的話頭。他感覺屋裏的氣氛有點火藥味,
故意語帶調侃地說:「就兩個條件,不是應該約法三章嗎?」

  蔓楓被都邁說的嘴角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好啊,你說三章就三章。你聽
好了:第一,你要發誓,永遠不許站在西萬家族的對立面……」

  都邁想都沒想地點點頭:「沒問題。你跟誰站一邊,我都邁就和誰站一邊。」

  蔓楓看了都邁一眼,咬咬嘴唇說:「第二條,你要保證從今以後和毒品一刀
兩斷。」

  「這個……」都邁猶豫了,兩眼看着蔓楓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蔓楓冷笑一聲:「怎麽樣,這個做不到吧?那我們的談判結束……」說着站
起身來,把一雙玉腕并在一起,伸到了都邁的眼前。

  都邁趕緊抓住蔓楓的雙手,拉她重新坐下,爲難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販運白粉是傷天害理的事,我也不想做……」

  「可你就是不肯答應我……」蔓楓咄咄逼人地看着都邁。

  都邁歎口氣說:「你不知道,我們K 族的地盤都是高山深谷,沒什麽像樣的
産業。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采石、伐木和販運白粉這三項。其中販運白粉的收入
占了我們總收入的差不多一半。停了這一項,馬上就有大批的K 族人沒有飯吃。」

  都邁的訴苦讓蔓楓陷入了沉思,但她并沒有讓步。她眼中閃動着淚花慘然一
笑說:「那隻有我做出犧牲了。我說話算數,你把我送到哪裏去做什麽我都絕無
怨言,不過就是不能做你的老婆。」

  看到都邁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蔓楓心有不忍,她放緩了口氣對都邁說:「
你想想,我長這麽大做的唯一的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做緝毒警。我也是因爲這
個遭龍坤恨、遭他的黑手。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拜他所賜。

  如果你繼續販運毒品,那你也和他是一路人,而我答應做你的老婆,那我前
面這二十幾年豈不是全都白活了嗎?我這兩年在龍坤那裏受的所有的這些罪不是
全都白受了嗎?我當初從了他不就沒事了嗎,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一個緝毒
警剛剛逃出一個毒枭的黑手,卻馬上做了另外一個毒枭的壓寨夫人,你不覺得這
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嗎?」

  蔓楓的話說的都邁臉上白一陣黑一陣,無言以對。停了好一會兒,他才咬咬
牙對蔓楓說:「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不願意做一個人人喊打的大毒枭。不
過販運白粉這件事從英國人在這裏開始我們K 族人已經做了上百年,已經成了我
們活命的生計。不怕告訴你實情,其實政府也在給我們施加壓力,并且開出了條
件,隻要我們停止販運白粉,就可以考慮承認K 族自治區的地位。

  這樣吧,實話實說,馬上百分之百停止白粉生意我做不到,但我可以做到三
條:第一,在K 族管轄的範圍内,任何人都不允許種植、制造和使用白粉,違者
殺無赦;第二,我們販運白粉絕不沾B 國和ZX國;第三,給我一點時間過渡,五
年内停止一切和白粉有關的生意,照你說的,和白粉徹底一刀兩斷。」

  都邁的坦誠讓蔓楓不由得動容,她咬着嘴唇半天沒有說話,眼神失去了焦點,
呆呆地坐在那裏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之後,她把目光轉向了都邁。都邁一下緊張
起來,卻聽蔓楓輕聲說:「毒品隻是不賣B 國和ZX國?」

  都邁一愣,但馬上露出喜色,拉住蔓楓的雙手說:「你說,你說不賣哪裏就
不賣哪裏。」

  蔓楓想都沒想道:「凡是和B 國接壤的國家都不能賣。」

  「好好……」都邁連連點頭答應:「這麽說,這一條你是答應了?」

  「還有過渡期,最多三年……當初ZX北部山區毒品泛濫比你這裏的情況要嚴
重的多,涉及幾百萬人的生計,還有反對黨掣肘,我姐夫不到三年就解決了……」

  都邁沉默片刻,一咬牙:「三年就三年,聽夫人的。」

  蔓楓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說說就完事。我要是發現你是在敷衍我,你知道
後果的。」

  「知道知道……」都邁擦擦額頭的細汗,定定地看着蔓楓。

  蔓楓明白他在等什麽,深深地歎了口氣道:「第三條很簡單,從今天開始,
不……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許再提起蔓楓這個名字。」話說出口,蔓楓的臉
上露出痛苦卻又絕決的神色。

  都邁略一思索後問道:「不許叫……那我以後叫你什麽?叫阿楓,楓妹……」

  「呸,還說!」蔓楓正色道:「不許在我面前再提起這兩個字,不光是你,
是所有人!」

  都邁這回沒有猶豫:「好,沒問題,我馬上吩咐下去,夫人。」

  蔓楓目光一滞,沒有再說話,然後快速地瞟了都邁一眼,雙頰飄起一抹紅暈。

  「好啦好啦,成交!」都邁說着興沖沖地伸手去攬蔓楓的香肩。蔓楓身體一
僵,下意識地向後閃了閃身。都邁寬厚地一笑,順勢親昵地拍了拍蔓楓的肩頭:
「你等一下。」說着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都邁在外面不知喊了句什麽,等他再次回到屋裏的時候,身後跟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位身着叢林迷彩的女軍人,正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女随從。另外一個
年輕伶俐,二十歲不到的樣子,穿着K 族傳統的素衣筒裙。

  都邁指指那位女軍人道:「這是阿珺,你見過的。衛隊營的指揮,阿梅出生
入死親手帶出來的。自從阿梅去了之後就一直跟着我,從今往後就跟你了。」

  阿珺上前一步,向蔓楓敬了個标準的軍禮:「夫人……」

  都邁又叫過另外一個女人,對蔓楓道:「這是阿香,以後負責照顧你的生活
起居。」

  阿香叫了聲「夫人」,也過來施禮。蔓楓打量了下阿香,正要說什麽,卻聽
都邁吩咐道:「夫人還沒有吃早飯,你去準備一下。」

  阿香答了聲「是」,轉身出去了。

  都邁指指阿珺說:「以後衛隊營就歸你直接指揮,不管什麽事情,你吩咐阿
珺去辦就是……」

  蔓楓和善地朝阿珺點了點頭,轉向都邁說:「我不會打仗,也指揮不了隊伍
……」

  都邁嘿嘿一笑:「你現在是夫人啦,要盡快進入角色哦!」

  蔓楓臉一紅,阿珺立正道:「夫人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阿珺一定竭盡全力。」

  沒等蔓楓答話,都邁卻插進來說:「哦,對了,有件事要你親自處理……」

  「什麽事?」蔓楓擡眼疑惑地看着都邁,她有點想不出來,自己剛剛答應給
都邁做老婆,所有事情還都是兩眼一抹黑,有什麽事情是必須自己親自處理的。

  都邁壞壞地一笑:「先不要着急,你先吃飯,過會兒我送你個大禮包。」

  蔓楓一愣:「什麽大禮包?」

  「好啦,别猜了。我去安排一下,等會兒吃完早飯,請夫人賞光哦。」都邁
說着,阿香已經帶人把早餐送進來了,他和蔓楓打了個招呼,風一樣地消失了。





              (未完待續)
2016-11-25 22:56#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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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ewan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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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7 05:3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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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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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蔓楓感激都邁解救之恩,會服服貼貼,千依百順
地跟隨他,不過恢復自由的蔓楓也恢復強勢,那股氣場連
都邁也壓倒了。

蔓楓開出的第二個條件實在強人所難,都邁一族販毒是主
要生計,要他一下子和毒品一刀兩斷實在太難,而且他也
不是唯一的頭目,這件大事要和全族商討才行。不過都邁
也很勇敢地應承,顯示他對蔓楓真心真意(他對蔓楓也很
有風度,沒有霸王硬上弓),而且也是很果斷的人,只不過
蔓楓比他更斬釘截鐵而已。

其實蔓楓絕對要感激都邁,不單是他不遺餘力從龍坤手上
救出蔓楓,最重要是他阻止了蔓楓尋死,又提醒蔓楓要報
仇。因此蔓楓才可以揭露龍坤藏身之所,將他繩之以法,
龍坤對整個西萬家都是威脅,都邁今次可記一功。更重要
是,不能再讓龍坤逃走了。

都邁送什麼禮物給蔓楓? 希望不要是弘夫人吧!都邁別以
為她和蔓楓是同病相憐的患難姐妹,卻不知弘夫人的丈夫
為救蔓楓而死,甚至屍骨無存,弘夫人對蔓楓可說是仇深
似海,留她在身邊絕對是一枚計時炸彈……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6-12-4 13:46 編輯 ]




我自求我道
2016-11-27 06:06#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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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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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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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7800

  二零四

  阿香帶了幾個人把早餐擺上桌,蔓楓示意她們都退出門去。阿珺見狀也起身要離開,被蔓楓叫住了:“阿珺,陪陪我吧。要不然我一個吃飯還有什麽胃口啊!”

  阿珺也不客氣,坐在了蔓楓的對面,照顧她吃起了早餐。蔓楓和阿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早餐吃完了,蔓楓放下筷子對阿珺說:“有件事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下。”

  阿珺也放下筷子就要起立,被蔓楓拉住了。阿珺坐在椅子上挺直身闆對蔓楓說:“請夫人吩咐。”

  蔓楓嫣然一笑:“别那麽嚴肅,從今天往後我們就是姐妹了。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還要姐妹們多幫襯呢。”

  “夫人……”阿珺明顯放松了下來,但兩眼卻還緊盯着蔓楓,顯然是在等她的下文。

  蔓楓微笑道:“可不可以幫我找一下最近兩年WY的報紙?要兩種主要的就可以,一種愛國黨方面的,一種民主聯盟一方的。”

  “要兩年中全部的報紙嗎?”阿珺認真地問。

  蔓楓點點頭:“最好是全部,當然缺一些也沒關系。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這兩年WY發生了什麽,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沒問題。請夫人放心,我一定辦好。”阿珺幹脆地回答,說完就要起身去辦。

  蔓楓按住她的手沒讓她動,雙眼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還有件事,你幫我找個人……”

  蔓楓剛把事情詳詳細細地向阿珺交代完畢,外面就響起了急促刺耳的刹車聲,接着響起了都邁的大嗓門:“夫人,吃完飯了嗎?我們去辦正事!”

  蔓楓和阿珺一起起身出門,見門外停着一輛渾身斑駁的吉普車,竟然是如假包換的美國原裝貨,大概還是半個多世紀以前那場世界大戰的剩餘物資。孟洪坐在司機座上朝蔓楓敬了個禮,叫了聲“夫人”。都邁神氣活現地坐在他的身邊,笑眯眯地朝蔓楓招手。蔓楓笑笑,拉着阿珺坐到了後排的座位上。

  孟洪轟地踩下油門,吉普車猛地向前一竄,卷起一陣煙塵,沖出了營區的大門。車子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轉過山腳開進了一條荒涼的小山溝,停在了一片比較平整的空場中間。

  阿珺扶着蔓楓跟着都邁下了車。蔓楓發現這片空場是在一座綿延向遠方的小山腳下,不遠處的半山腰上可以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山洞,洞口周圍和空場上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石頭,小的比拳頭大不了多少,大的卻有半間屋子那麽大。

  蔓楓正納悶都邁帶自己來這麽個荒草叢生亂石遍地的地方幹什麽,都邁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親熱地攬住她的腰肢指了指面前的小山溝道:“這個地方叫秦漢溝。”

  蔓楓心頭一動:這就是秦漢溝?都邁最後一次到水洞時和濛沖讨價還價的事剛才吃飯的時候她聽阿珺說了。前兩天都邁爲了把自己贖出來還在和濛沖爲這個地方讨價還價,沒想到今天自己就站在了這裏。真是世事無常啊。放眼望去,這不過是一條荒涼的小山溝,一點也看不出曾經是大國的皇帝駐跸的地方。

  都邁似乎看出了蔓楓的感慨,指着遠處一些凸出地面的土堆說:“那邊就是落難的T國皇帝曾經的行宮,現在連殘垣斷壁都看不到了。”

  “不過……”都邁話頭一轉,指着面前連綿的山脈說:“雖然現在這裏沒有皇帝了,但王氣還在。這裏還有寶貝。我和你說過,我們的收入來源之一是采石,這裏就有一個價值連城的礦脈。”

  他指指遠處的大山說:“B國的玉石遠近聞名,尤其是T國人趨之若鹜。不過,現在都是機械采石,一天比以前一年挖的還多,老坑都采的差不多了。”

  說着他回手指着不遠處的黑乎乎的洞口說:“不過,我們這裏還有這個老坑口,這就是有名的貓場。這裏的石頭随便拿出一塊都能值大價錢,偶爾還有王冠級的寶玉。我們在這裏一直禁止使用機械采石,因爲那樣對礦脈的破壞太厲害了。這裏采了上百年,礦脈大概采了三分之一。一直到現在,這裏都是人力手工開采。”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錦盒,打開錦盒,頓時讓蔓楓眼前一亮。錦盒裏面躺着一隻遍體翠綠流光溢彩的碩大的戒指。都邁拿起戒指道:“你看,這就是這裏出産的極品寶玉,可以說是舉世無雙……”說着,都邁親手把戒指給蔓楓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上,拉着她的手說:“這是我老媽傳下來的。凡是K族人都認識這隻帝王綠戒指。誰戴着它就是這裏的女主人。現在,它歸你了。”

  蔓楓的心猛跳了起來,伸出左手捂住嘴,差點哽咽出聲。

  都邁松開蔓楓的右手,攬着她的柳腰繼續侃侃而談:“隻是,全憑人力采石是個苦力活,願意幹這個活的人越來越少了。我們這個坑口現在幹活的人還不到二十個,而且年年都在減少,實在是讓人憂心啊。”

  說到這裏他瞟了蔓楓一眼,話裏有話地說:“不過,現在不用發愁了……”

  蔓楓對都邁的高談闊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她有意無意地輕輕撫摸着戴在中指上的溫潤的戒指,眼睛卻一刻不停地觀察着四周。她發現這條山溝并不長,大概就是幾公裏的樣子。遠處的山溝盡頭是一座幾乎直上直下的高聳的絕壁,兩側的山倒是都不算高,但星星點點散布着不少營房,不時可以看到穿軍裝手持武器的人影晃動,甚至可以看到山梁上連綿不斷的鐵絲網,一直伸延到礦洞的四周,把礦洞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鐵絲網的内外都有持槍的軍人在巡邏。

  蔓楓有點明白當初都邁爲什麽答應把龍坤的人安置在這裏了。聽到都邁介紹眼前這個不起眼的洞口裏面竟然是座寶山,又看到這裏森嚴的警戒,她朝都邁回眸一笑,擡手把手上碩大的戒指舉到他的眼前道:“這就是你說的大禮包?”

  誰知都邁大搖其頭,嘿嘿壞笑着說:“哪裏哪裏,這算什麽。我送夫人的大禮包肯定要比這塊石頭更對夫人的胃口……”

  正說着,遠處的山路上隐隐傳來隆隆的汽車馬達聲。都邁笑嘻嘻地朝那邊一指“你看,來啦。”蔓楓定睛看去,隻見溝口的山路上一串載重車卷着塵土逶迤而來。

  幾分鍾之後,三輛同樣老掉牙的美制十輪大卡車停在了空場的入口處,随着一陣緊似一陣的吆喝聲,一群群的士兵從車跳上下來。緊接着,響起一陣陣稀裏嘩啦的聲音。不大一會兒,持槍的士兵列隊向都邁等人走來,嘩啦嘩啦的刺耳響聲也跟着越來越近。

  都邁詭秘地朝蔓楓笑了笑。蔓楓定睛向走過來的那群人看去,頓時驚的瞪大了眼睛。原來,兩排士兵中間還夾着一隊十幾個男人。這些男人竟然全部都是一絲不挂,全身精赤條條。更讓人吃驚的是,随着他們越走越近,蔓楓赫然發現,這些男人不僅是赤身裸體,而且每人都戴着沉重的鐐铐。

  他們手上都挂着一副差不多和小臂一樣粗的鐵鐐,更讓蔓楓意外的是,鐵鐐的中間挂着一個有菠蘿大小的鐵球,他們每個人都把鐵球捧在手裏,因此個個都步履蹒跚。

  他們的腳上同樣挂着鐵鐐,每隻腳後面還拖着一隻鐵球。他們在士兵的驅趕下吃力地邁着歪歪扭扭的步子,每挪動一步都會發出嘩啦啦刺耳的響聲。

  蔓楓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來。她認出來了,一扭一擺走在這隊男人最前面的正是那個曾經暴虐不可一世的濛沖,在他身後隔了幾個赤條條的身體,她看見了阿堅那張陰險狡詐的臉。

  蔓楓的心簡直要跳出嗓子眼了。真是世事無常,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短短幾天時間之前,赤身裸體披枷帶鎖跪在眼前這群男人面前任他們恣意淩辱玩弄的還是她自己。而現在,這群人渣竟然如此狼狽不堪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都邁湊到蔓楓的耳邊小聲說:“夫人,這才是我給你的大禮包,怎麽樣,還算對你胃口也還夠分量吧?”

  見蔓楓銀牙緊咬沒有答話,都邁朝那群正在走近的男人努努嘴說:“都送你了。要怎麽處置全憑你一句話。”

  蔓楓仍然沒有答話,牙咬得咯咯直響,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都邁看了看蔓楓脹的通紅的悄臉,嘴唇動了動,沒再吭聲。摟着蔓楓腰肢的大手卻暗暗地加了點力。

  轉眼間兩隊士兵押着濛沖和他的手下走到了都邁和蔓楓的面前,那群人渣沒有等聽到命令就都停下了腳步,因爲他們終于看清了,站在都邁身邊一身迷彩軍裝英氣逼人的漂亮女人正是幾天前還被他們随意地予取予奪、肆意淩辱的精英女警蔓楓。十幾個男人竟不約而同地把捧着鐵球的雙手放到了小肚子下面。

  蔓楓心中不禁冷笑:這群寡廉鮮恥毫無人性的人渣居然還知道害羞。可她馬上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爲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濛沖竭力用鐵球的掩蓋之下,他胯下那條醜陋的大家夥竟然一點點地硬挺了起來。

  蔓楓的胸中頓時火冒三丈。她忽然想起,來時坐的吉普車座上挂着條皮鞭,大概是都邁常用的。她轉身走到吉普車旁,一把摘下了那條沉甸甸的皮鞭,怒氣沖沖地沖到濛沖的面前,舉起皮鞭朝濛沖的胯下狠狠抽了下去。

  “哎喲”一聲慘叫,濛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待兩名士兵把他重新拖起來的時候,隻見他胯下出現一道血痕,那曾經兇惡暴戾的大家夥軟塌塌地耷拉了下來。

  蔓楓冷冷地橫了濛沖一眼,恨聲道:“哼,畜生,你們也有今天!”

  說着把皮鞭往地下一扔,豐滿的胸脯不停地起伏,喘着粗氣指着皮鞭對領隊的軍官道:“把這群人渣都給我好好收拾收拾!”

  軍官撿起皮鞭領着士兵揮舞着槍托沖了上去,片刻之後,隊伍中響起了一片哭爹叫娘的慘叫,地上翻滾着一片鬼哭狼嚎的白花花的肉體。

  都邁笑嘻嘻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親昵地攬住蔓楓的肩頭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夫人息怒,看我來替你發落他們。”說着走到濛沖跟前踢了他一腳調侃道:“老弟,入鄉随俗懂不懂?見了夫人也不請安?”

  濛沖雙手捂着胯下,擡頭看了蔓楓一眼,趕緊低下頭含含糊糊地說:“楓…夫…夫人好……夫人息怒……”

  “哈哈,老弟你好腼腆哦!”都邁嘲弄地看着濛沖,不緊不慢地說:“怎麽樣老弟,這就是秦漢溝。這地方不錯吧?我都邁說話算話,你們就放心住在這裏,我保證你們的絕對安全。不過嘛,你們這十幾張嘴可不能吃白食哦……”

  濛沖一愣神,都邁指指不遠處的坑口道:“其實也沒什麽,幫老哥我擺弄擺弄那洞子裏的石頭。你看怎麽樣啊?”

  濛沖朝都邁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漆黑的洞口處正有兩個皮膚黢黑的幹瘦男人肩套繩索、上身幾乎伏地,一前一後吭哧吭哧地拖着什麽東西向外爬行。

  待他們慢慢地爬出洞口,濛沖看清,兩個男人都光裸着上身,渾身上下隻穿了一條髒兮兮的短褲。他們滿頭大汗,繩索都勒進了肩頭的肉裏。他們的額頭上青筋畢露,一步一停,顯然非常的吃力。仔細看去,他們身後各拖着一個沉重的金屬小車,車上壘着大大小小的石頭,最小的也有西瓜大小。

  洞口的另一邊,一頭騾子拖着個轱辘在慢慢地轉圈。原來,那邊是個絞盤。絞盤的旁邊堆滿了比八仙桌面還要大的大石頭。

  此情此景讓濛沖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都邁要把我們當牲口使給他開石頭?”

  沒等濛沖開口,都邁笑嘻嘻地揮了揮手道:“好啦老弟,别看了,先在這裏和過去道個别吧!”

  濛沖一驚,不知都邁什麽意思,擡頭看去,卻見幾個士兵從最後一輛卡車上卸下一大堆東西拖了過來。濛沖定睛一看,花花綠綠一大堆,正是自己和十幾個弟兄的衣服。今天早上起床就被當兵的沒收了,根本就沒讓他們穿,連貼身的褲衩背心也都扒了下來,現在全都被拉到了這裏,還有他們十幾個人的随身物品,都是一進軍營就被沒收的。

  隻見都邁潇灑地揮揮手,兩個當兵的把那堆衣物拖到近前,堆在空場的中間,灑上汽油,忽地點着了火。一股焦糊的味道沖天而起,濛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真的要和過去告别了,這回算是徹底栽了。

  誰知耳邊突然響起都邁的聲音:“喂,老弟,這是什麽?”

  濛沖睜眼一看,卻見都邁放開攬在懷裏的蔓楓。一個士兵手中拎着一個迷彩塗裝的背包,正湊到都邁的耳邊一邊悄聲低語一邊把背包遞給他。都邁鼻子裏哼了一聲,伸手接過背包,重重地扔在地上,朝那士兵努努嘴。士兵蹲下身子,拉開背包的拉鎖,從裏面拉出兩捆捆紮的整整齊齊的東西。

  濛沖見了那兩捆東西,嘴唇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眼中露出緊張的神色。都邁根本沒有在意濛沖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地從士兵手中接過其中的一捆。打開一看,發現是一根足有五六米長的粗麻繩和一個半人多高的麻袋,裏面還卷着手铐、眼罩、塞口球等全套拘束工具。甚至還有一副專門用來拘束女人下身的貞操帶,橫七豎八的粗硬皮帶中間赫然豎立着一根足有嬰兒手臂粗細、比成人手掌還長、形狀醜陋的黑乎乎的塑膠棒。士兵在都邁的示意下打開另一捆東西,同樣也是一根麻繩、一條麻袋和一堆讓人看的心驚肉跳的零零碎碎。

  都邁看到這些東西冷冷一笑,站起身來似乎漫不經心地調侃濛沖道:“老弟好興緻,逃命都忘不了帶這些東西啊?”

  濛沖一時語塞,下意識地瞟了站在不遠處的阿堅一眼,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沒……不……不是我……”

  “呵呵,不是你?那這個呢?”都邁說着,扔掉手中的麻繩,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舉到了濛沖的面前。

  濛沖一見都邁手裏的東西,頓時大驚失色:“不……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老弟說笑了。這是你藏在貼身的内衣裏面的,和保命的金條藏在一起。你說你不知道是什麽。你把老哥我當傻子了是不是?”都邁說着指了指站在身旁的士兵手中的一條髒兮兮的花短褲,又從他手中接過幾根金條在濛沖的眼前晃了晃。

  “這個……不…将…将軍饒命……”濛沖話都連不成句了,臉白的像張紙。

  站在一邊的蔓楓正看着都邁扔到地上的那些麻繩、麻袋和拘束工具渾身血往上湧。她可以想象,這些東西不用說都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如果不是一過界河都邁的人就控制了局面,自己現在就會被這些醜陋東西捆綁成一團死肉,境況不知會有多麽凄慘。

  此時聽到都邁和濛沖的對話,特别是聽到濛沖慌慌張張的聲音,她好奇地擡頭看去,隻見都邁手中拿着一個墨綠色的小塑料管,大約有小拇指大小。那管子做的非常精緻,像是女人用的口紅的樣子,但兩頭密封,管身上還貼着标簽。

  都邁用力打開了管子一頭的小蓋,從裏面倒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裏裝了半管淡黃色的粉狀晶體。都邁用兩根手指捏着那小小的玻璃瓶盯着濛沖的眼睛問道:“老弟,這是你的東西沒錯吧,可以告訴我這是做什麽用的嗎?”

  濛沖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這是……這是…毒藥…自裁……自裁……用的…毒藥………”

  “自裁?哈,你真把老子當傻子了啊!幸虧我這裏有懂行的。

  實話告訴你,我的部下有高山苗人,他們認識這東西,它叫銷魂散,是用高純度海洛英加蛇毒、蠍毒、蟾毒、蜂毒和蛛毒五種緻毒生物毒素用千年蠱術制成的神經制劑。人吃下去一時三刻就會記憶全失。乍看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就是特别的順從,而且不知不覺就變得木呐、嗜睡。十天半月後會突然高燒,然後昏睡三天,燒退醒過來後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喪失正常人的思維能力。雖然看起來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但除了吃飯睡覺,别的一概都不會了,唯獨對男女那事的想頭會比常人厲害幾倍。

  據說這東西是苗人蠱術和最新制毒技術的結晶,無論是誰用了它都會立刻變成對别人絕對服從的行屍走肉,卻還要受那無邊欲火的煎熬,一會兒不幹那事兒就會難受的生不如死。

  人家自裁都給自己準備氰化鉀,隻求速死,不知爲什麽濛沖老弟會給自己留着這自找罪受還有口難言的銷魂散呢?”

  看到濛沖一副五雷轟頂、啞口無言的窘态,都邁嘿嘿冷笑道:“他們把這東西說的這麽神,老哥我還真有點不相信,既然老弟你說這東西是給自己準備的,那我成全你。你是不是願意當着我們大夥的面試一試呢?”

  都邁越說臉色越難看。蔓楓卻是越聽渾身越冷,聽到最後心裏不禁打起了冷戰。她明白,這個東西就是龍坤給自己準備的。一旦他們把自己轉手,他們就會用這銷魂散把自己變成純粹供男人發洩性欲的行屍走肉,以确保不會洩露他們的秘密。想到這裏,她臉色變得煞白,渾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栗不止,輕輕地靠在了都邁的肩頭。

  站在對面的濛沖渾身戰栗不止,此時撲通一聲跪在了都邁和蔓楓的面前,以頭觸地,聲嘶力竭地哀嚎:“将軍饒命……夫人饒命……濛沖不敢……這是我大哥留下的……濛沖真的不知情啊……将軍你就把濛沖槍斃了吧!”

  都邁輕輕攬住蔓楓仍顫栗不止的香肩,低頭輕描淡寫地說道:“你來發落吧,夫人。幹脆就讓他嘗嘗這銷魂散…或者千刀萬剮………要不然這群人渣幹脆一個不留全幹掉?”

  蔓楓恨恨地咬着嘴唇,看着不遠處黑洞洞的洞口近前那拉着套吃力地默默轉圈的騾子,沉吟半晌,嘴唇輕輕一動:“讓他們去死?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我要讓他們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不過我可沒有他們那麽沒人性,再說,你不是還需要人手開石頭嗎?而且留着他們我也還有用處。我看……就按你剛才說的辦吧……”

  趴在地上的濛沖聽到了蔓楓的話,如蒙大赦般擡頭快速地在都邁的臉上掃了一眼,眼睛的餘光偷偷地在蔓楓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忙不叠地連連磕頭道:“謝謝夫人……謝謝将軍……濛沖和弟兄們全憑将軍和夫人發落。” 說着下意識地瞟了眼黑洞洞的坑口。

  濛沖這看似馴順服的告饒不知爲什麽讓蔓楓心頭一緊,臉騰地紅到了脖子根。可沒等她發作,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嘶叫,一個白花花的裸體嘩啦啦地響着拖泥帶水地沖到了她的跟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腳下。

  蔓楓心頭一驚,低頭一看,心髒頓時砰砰地猛跳不停:赤條條跪在她腳下的竟然是弘太太。她和那群人渣一樣也是一絲不挂,四肢都挂着沉重的鐐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上和腳上都沒有挂沉重的鐵球。

  弘太太跪在蔓楓的腳下,頭碰在地上砰砰作響,兩隻白花花的大奶子在胸前大幅度地搖晃,一邊磕頭一邊可憐兮兮地哭訴:“夫人……夫人饒命啊……弘奴該死……夫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夫人您高擡貴手!他們剛才那些喪天良的東西也有弘奴一份啊……看在弘奴……弘奴也是受難之人的份上…看在阿弘的份上…您就饒了弘奴吧……”

  蔓楓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了那一對給她帶來終生恥辱的小兒女的模樣,她咬住嘴唇,長長地喘了口粗氣,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鎮靜了下來。

  她定定地看着弘太太磕頭如搗蒜的樣子冷冷地說:“就這麽幾天時間你就把從前的事情都忘的一幹二淨了?你忘記了我可沒忘記。你是警察的老婆沒錯,你也是受難者也沒錯,他們剛才那些混賬東西确實也給你預備了一份。但這都不是你助纣爲虐的理由!你身不由己沒人怪罪你,但想想你當初緊趕慢趕給這群人渣舔痣、不惜把難友踩在腳下的醜惡嘴臉我就惡心!”

  弘太太撅着光溜溜髒兮兮的屁股趴在地上,不停地砰砰磕着頭,聲嘶力竭地哭求:“弘奴知罪……弘奴真的知罪了……夫人您大人大量、高擡貴手……讓弘奴做什麽都行…要不就把弘奴槍斃了吧…不要把弘奴和這群畜生放在一起……弘奴害怕啊!”

  弘太太的哭叫讓蔓楓心頭像被針紮一樣陣陣刺痛,她忍住馬上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大聲呵斥道:“住口,不許再提那兩個肮髒的字眼!”

  弘太太一楞,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擡起哭得紅腫的淚眼眼巴巴地看着蔓楓:“夫人,阿嬌不敢了……阿嬌真的再也不敢了……夫人饒命啊!嗚嗚……”

  蔓楓心中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她狠狠地咬住牙,盯着弘太太那張充滿恐懼和絕望的臉看了半天,暗暗地歎了口氣,小聲對站在身後阿珺說:“去給她找件衣服穿上,手上的鐐子也去了吧。就不要讓她和那群人渣一起下洞幹那些牲口幹的活了,讓她在上面給他們打雜做飯吧,也給她一點教訓。”

  阿珺答應一聲,向帶隊押送的軍官要來鑰匙,摘掉了弘太太手上的鐐铐,有人把逃出水洞時穿過的那件肥大的睡袍拿來給她重新套上。弘太太一邊套衣服一邊還在不停地給朝楓鞠躬,嘴裏念叨不停:“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未完待續)
2016-11-30 22:2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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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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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蔓楓終於得了禮物包,以前對她百般凌辱
的人渣現在交由她判罪懲罰,真是大快人心!都邁對
她的寵愛可說是毋庸置疑。

龍坤留給蔓楓的"後著"原來就是銷魂散,吃了會成為
只懂性慾的廢人,這不單是害蔓楓,還欺騙了都邁。
蔓楓罰濛沖等人去礦坑做苦工其實太仁慈了,照我說
應該先閹了這班人渣,讓他們做採礦太監最好。

弘太太的情況比較複雜,她可憎亦復可憐,她一個小
家碧玉,只因是緝毒警的妻子所以被龍坤綁架凌辱,
所以她遷怒同是緝毒警的蔓楓可以理解。而丈夫為救
蔓楓又為龍坤所擒,最後死無全屍,蔓楓在這件事上
也有些對不住她。

說到底弘太太雖曾助紂為虐,但身世可憐值得同情,
她更早成為性奴,所受折磨絕不比蔓楓少(除了蔓楓
被迫懷孕肯定比她慘)然而蔓楓也不能留她在身邊, 始
終她對蔓楓是心中懷恨。最好的法子只有把她送走,
可以讓她回故鄉比較穩妥(星洲?)她也吃盡了苦頭,  留
在這裏當打雜似乎對她不公平,對蔓楓也不安全。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6-12-1 12:42 編輯 ]




我自求我道
2016-12-1 11:1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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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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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9728


                二零五


  清晨,東方剛剛有些泛白,太陽還在山後沒有升起。B北山區崇山峻嶺的崎
岖山路上,一輛顯然也是半個世紀前美軍剩餘物資的破舊的中吉普沉重地喘息着
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


  被篷布嚴密封閉的車廂裏面對面坐着六名穿着WY警察制服的壯漢,在他們
的腳下躺着一個塞的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随着車子的颠簸不時有沉悶痛苦的哼唧
聲從麻袋裏面斷斷續續地傳出來。中吉普駕駛室司機旁邊坐着一身西裝一臉疲憊
的孟洪。當他看到前面出現的城鎮輪廓的時候,長長地舒了口氣。


  車子迎着黎明第一縷的曙光駛入臘沖城内的軍營。孟洪指揮車子開進一座封
閉的倉庫,他跳下車,吩咐車廂裏的士兵看好車子,自己向不遠處的司令官邸走
去。


  到了官邸門口,站崗的女兵見是孟洪,趕緊向他敬禮。孟洪和哨兵小聲說了
幾句什麽,哨兵點點頭,回身到崗亭裏面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阿珺一邊揉
着眼睛一邊走了出來。她看到孟洪,拉他走到一邊,低聲問道:「搞定了?」


  見孟洪笑眯眯地點頭,阿珺下意識地看了看天色說:「夫人昨晚吩咐過,你
回來馬上告訴她。不過昨天司令和夫人睡的挺晚,現在天馬上就亮了。你們趕了
一夜路,我看你還是先喘口氣,我讓人給你們把早飯送過去。估計司令和夫人過
會兒就會起床。他們一起床我馬上就去報告,再通知你過來。」


  孟洪看看阿珺,點點頭說:「好吧,車就停在12号,我們都不離開,随時
等你的消息。」


  官邸後院的正房裏面,蔓楓偎在都邁的懷裏睡的正香,忽然心中好像感應到
什麽,一個激靈,慢慢睜開裏眼睛。看看窗戶,剛剛有點發白,身邊的都邁呼吸
均勻,睡的正香。


  蔓楓仔細聽了聽窗外,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隻有偶爾響起一聲早起的鳥鳴。
她長長出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心思太重了。


  蔓楓正想着心事,忽然枕在她身下的那隻胳膊動了動,都邁的眼皮微微一動,
也睜開了眼睛。都邁伸出另外一隻胳膊摟住了蔓楓熱乎乎的身子,睡眼蒙眬地問:
「什麽時間了?你早醒了?」


  蔓楓柔軟地依偎在都邁的懷裏,輕聲細語地說:「還早,大概還不到六點
……」


  「這麽早你就不睡了?」


  蔓楓把軟綿綿的身子悄悄地往都邁暖融融的懷中縮了縮,沒有說話。忽然她
「嗯」地低吟了一聲。原來,一隻熱乎乎的大手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她的兩條光滑
的大腿中間,并向上方摸去。


  蔓楓下意識地夾緊大腿,伸手抓住那隻正悄悄地向裏面鑽進去的大手,把嘴
唇湊到都邁的耳邊輕聲道:「别那麽不老實,快睡覺……」


  「你不睡了我也不睡,陪陪你……」


  說話間那隻大手已經不依不饒地侵入了蔓楓兩條肥白的大腿的盡頭,盡情地
撫摸起來。


  蔓楓「嗯嗯……」地低哼着做着無益的抵抗,氣喘咻咻含糊不清地嗔怪道:
「昨天晚上還沒有鬧夠,一大早還要……」


  都邁嘿嘿怪笑一聲,把壓在蔓楓身下的那隻手也抽了出來,摟住她光溜溜的
身子:「沒有哦,當然沒有……」話音未落,一條腿已經插入了蔓楓的兩腿之間,
将她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強行分開,身子一翻就壓了上去。


  「嗚」地一聲驚呼,蔓楓的身體一陣戰栗,随之就放棄了抗拒。一雙玉臂順
勢摟住都邁寬厚的肩頭,兩條白皙的大腿勾起纏住他的小腿,蔓楓撅起嘴唇迎了
上去。随着一陣陣急促的嬌喘和嘤嘤的低吟,兩具黑白迥異的酮體緊緊地糾纏在
了一起。


  天光放亮之後,操場上響起了女兵們出操的聲音。睡在前院的阿珺發現後面
的大屋也有了響動,走過去一看,蔓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院子
裏。她趕緊上前報告:「夫人,孟洪他們回來了。」


  「哦?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麽樣?」


  阿珺點點頭:「都搞定了。孟洪帶人在12号随時等您的吩咐。」


  「好,我馬上過去!」蔓楓說完,轉身就要進屋。


  「夫人,可能還是到司令部去比較方便。再說,您也要吃了早飯再說啊。」


  蔓楓揮揮手:「早飯有什麽要緊。按你說的,讓孟洪帶人到司令部見我。」


  十分鍾之後,孟洪帶着那輛中吉普來到了司令部。都邁的司令部緊挨着司令
官邸,是一座在臘沖難得一見的磚木建築,警衛比司令官邸要森嚴的多。中吉普
開進司令部的大門,直接開到後院。孟洪帶着那幾名已經換上了叢林作戰服的士
兵擡着那個沉重的麻袋來到了東廂房的門口。


  孟洪的「報告」剛剛喊出口,廂房的門就從裏面開了。幾個士兵把麻袋拖進
屋扔在地上,捆的死死的麻袋竟然微微地扭動了兩下,傳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孟洪上前解開麻袋,從麻袋口裏面露出一個男人的腦袋。解開蒙住眼睛的黑
布,揭掉封嘴的膠條,顯出一張尖嘴猴腮的瘦臉,一雙小眼睛賊眉鼠眼地快速掃
了一圈。當他看到跟前的孟洪的時候,小眼睛滴溜一轉,露出谄媚的笑容,咧嘴
道:「大哥,我們好像不認識吧,你們是哪一路的好漢?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


  孟洪把小個子男人從麻袋中拎了出來,向前一推道:「誰是你大哥?老子抓
的就是你!你老實點,否則當心老子剝了你的皮!」


  小個子男人渾身一哆嗦,剛要再開口,卻發現面前的桌角上大剌剌地坐着一
個身穿叢林迷彩作戰服、腳蹬高腰軍靴的女人。這女人戴着一副碩大的墨鏡,把
臉遮住了半邊。雖然墨鏡擋住了眼睛,但她那筆直的長腿、高聳的胸脯、優雅的
鵝蛋臉和白皙的皮膚讓小個子男人一眼就斷定這一定是個羞花閉月的大美女。


  小個子男人看看孟洪、又看看面前的戎裝美女,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孟洪踢
了他一腳:「看什麽看,放肆!見了夫人也不請安?」


  「夫人?」小個子男人還沒有弄清狀況,點頭哈腰地試探道:「夫人……請
問你們……」


  「姓什麽叫什麽?」那女人似乎并不領情,沒等面前的男人說完就厲聲喝問。


  「我叫文叻……文叻,WY月光報的記者。請問這裏是……」


  聽到文叻這個名字,那戎裝美女微微一笑,伸手摘掉了墨鏡,盯着那張瓜條
臉語帶嘲弄地說:「文叻……沒想到又見面了!」


  「夫人……您……」文叻擡眼看了看面前這個風韻絕佳而又英氣逼人的女人,
忽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心頭。但他咬住牙關搖了搖頭:「夫人,我不認識您
……我真的不認識您。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


  「不認識我……認識頌韬嗎?」


  「頌……韬?認……認識。WY大名人……」文叻的心忽地沉到了地,硬着
頭皮回答。


  「那你也一定認識WY警局的蔓楓了?」女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文叻腦袋裏轟地一下,像見了鬼一樣眼睛瞪的老大:「真的是她……真的是
她……她不是被龍坤……怎麽會在這裏,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蔓楓見文叻張口結舌的樣子,輕蔑地哼了一聲道:「想起來了?廢話少說,
我就問你,當初是誰指使你給我下套的?」


  「蔓……夫人……夫人……不幹我事,真的不幹我事……我哪敢給夫人下套
……夫人一定是搞錯了。」


  「哼……」蔓楓撇撇嘴,抓過一張紙,随手寫了一串數字,扔在了文叻的面
前:「這個号碼誰給你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文叻看了一眼那一串數字,頓時吓的臉都白了。這是當年威脅楚芸用過的号
碼,給蔓楓設圈套用的也是這個号碼。用過之後這個号碼早就處理掉了,沒想到
時隔兩年,蔓楓居然還記得它。不過他還是嘴硬:「沒見過……我不認識這個号
碼。」


  蔓楓注意到文叻臉色的變化,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你以爲我随随便便就會
派人千裏迢迢把你弄到這裏來嗎?你大概還記得我是幹什麽的吧?這個号碼我徹
底查過,使用這個号碼的手機機主就是你文叻。而且那天用這個号碼诳我去酒吧
的也是你,我親眼看到的。你不會告訴我這隻是一個巧合吧?」


  文叻簡直要崩潰了。蔓楓現在是什麽身份他一無所知,但這群兇神惡煞的大
兵都恭恭敬敬地叫她夫人,顯然她手裏掌握着生殺予奪的大權。但他也明白這件
事要是露了底他自己會有多慘。于是咬咬牙道:「夫……夫人,我真的沒見過這
個号碼,您……您一定是弄錯了,真的不幹我事啊……」


  「你是真的覺得别人都是傻瓜對吧?好吧,你說過的話你自己記清楚,過後
可不要後悔!」


  「你他奶奶的别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大兵說着砰地一腳踢在文叻的屁股
上,把文叻踢了個大馬趴。兩個士兵上去,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拖到了蔓楓的跟
前,強按着跪在地上。


  孟洪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文叻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你可想好了,到底
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我……我說……我都說了啊……」


  「啪……啪……啪……」一連串的耳光把文叻抽的嘴角淌血。抽過之後,蔓
楓擡起腳尖,抵住文叻的下巴,把他的臉托起來:「怎麽樣,記起來了嗎?」


  文叻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眼珠快速地轉了轉,大喘着氣央求道:「别打…
…别打我了,我說……我都說……是龍……是龍坤給我的那個電話卡……」


  「哼,你真的以爲自己很聰明是嗎?龍坤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玩這樣的詭
計絕對不是龍坤這種人渣的風格。再說,龍坤和楚芸有什麽關系?你用這個号碼
給楚芸發送的信息你以爲就沒有别人知道了?」


  文叻這回是真的大驚失色了。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脫蔓楓的眼睛。
可這件事幹系太大,要是洩了底,就算蔓楓不要自己的命,也會有人要自己的命,
甚至會株連九族。他隻能咬緊牙關,頑抗到底了。于是她拼命地搖頭:「夫人
……我隻知道是龍坤給了我這張卡,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哼,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吧,換個地方讓你好好想一想。」說完,
蔓楓揮揮手,兩個大兵上來抓起文叻,把他又拖回到停在院裏的中吉普上面去了。


  蔓楓跟在後面出了門,卻見阿珺站在門口,身邊跟着一個背槍的士兵。阿珺
湊到蔓楓近前,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蔓楓眼神一凜,轉眼看着阿珺身邊的
那個士兵。士兵腰一挺道:「夫人,千真萬确!」


  蔓楓冷冷地哼了一聲,略一思索,轉身進了旁邊的司令辦公室。片刻功夫蔓
楓就回到了門外,對阿珺和那個士兵擺擺頭:「都上車。」


  中吉普刮風一樣開出了司令部。這次是孟洪親自開車,蔓楓和阿珺并排坐在
副駕駛的位置上。後面篷布遮的嚴嚴實實的車廂裏面這次坐了七名膀大腰圓的士
兵,他們的腳下踩着仍被捆的結結實實的文叻。


  半個小時的山路差點把文叻的骨頭颠的散了架,當那幾個壯實的士兵把他連
拖帶拽弄下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座不高的石頭山的半山腰上。整座小山
被鐵絲網裏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鐵絲網内外到處都是殺氣騰騰的持
槍士兵在警戒。


  眼前這戒備森嚴的情形把文叻吓的不輕,一時以爲蔓楓把他帶到這麽個荒郊
野嶺來是要就地處決。吓得他兩腿直打哆嗦,差點尿了褲子。


  可忽然他又覺得不對,因爲他發現前面不遠是個黑洞洞的山洞,山洞旁邊一
頭瘦磷磷的騾子拉着套不緊不慢地轉着圈子,附近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而洞
口的另外一邊卻是一個簡陋的竹棚,裏面十幾個男人三三兩兩地席地而坐,正在
狼吞虎咽地吃飯。周圍四處都是全副武裝的持槍士兵,正虎視眈眈地監視着他們
的一舉一動。


  最讓文叻吃驚的是,他赫然發現這十幾個男人都沒有穿衣服,全都是一絲不
挂,而且手腳都戴着沉重的鐵鐐。文叻的心中猛地一緊。他聽說過在ZX和B國
的深山老林裏面還有一些沒開化的山民,把人抓來當牲口使。可也犯不上派這麽
多大兵如臨大敵地看着啊!文叻一下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


  剛才在那間屋子裏見到蔓楓已經讓他大驚失色了。前兩天報紙剛剛報道了龍
坤被T國特警擒獲的消息,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被自己構陷落入龍坤之手的蔓
楓。他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既然龍坤被T國抓了,蔓楓爲什麽會在這樣一個荒
蠻之地,而且竟然成了什麽「夫人」。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對蔓楓恨之入骨的龍
坤抓到了她爲什麽沒有把她弄死,而她又究竟是如何逃出龍坤的手的。而現在,
更讓他提心吊膽的是,蔓楓顯然對兩年前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現在她把自己帶
到這麽一個荒蠻之地,到底要如何處置自己。


  文叻正胡思亂想,蔓楓招了招手,那幾個士兵推着文叻來到了小棚子近前。
那幾個赤身裸體披枷帶鎖的大漢見到蔓楓一個個趕緊放下手中的飯碗,乖乖地站
起身來,低着頭在她面前站成一排。


  文叻這才發現,這十幾個光屁股的大漢個個皮膚都曬的油亮油亮的,身上還
有橫七豎八的勒印。他們每人雙腳都拖着一對沉重的鐵球。他正納悶這些大漢是
什麽人,忽然聽到一種奇怪而又似曾相識的呼哧呼哧的聲響。


  他眼珠一轉,馬上明白了過來:那是男女交歡的聲音。這讓他大吃一驚,這
聲音就來自近旁,在這麽一個地方,到處都是虎視眈眈全副武裝的士兵,竟然還
有人如此肆無忌憚地白日宣淫。


  文叻偷偷地瞄了蔓楓一眼,發現她一臉嚴肅,豐滿的胸脯在劇烈地起伏。隻
見蔓楓朝孟洪使了個眼色,孟洪往前走了幾步,朝棚子後面的一棵大樹大吼了一
聲:「好大膽子,夫人來了還敢在那裏幹這龌龊事。」


  那急促而雜亂的喘吸呻吟立刻停了下來,片刻之後,随着嘩啦啦一陣鐵鐐的
響聲,一個渾身黝黑的大漢一瘸一拐地從大樹的後面拐了出來。見到蔓楓等人他
趕緊用戴着鐵鐐的雙手護住裆下,不過,眼尖的文叻已經看到了他胯下挺立着的
那條粗大的肉棒上面還挂着濃白的黏漿。剛才果然是在樹後在行苟且之事。


  阿珺見到那大漢厲聲喝道:「濛沖,你這個人渣,夫人來了你還敢這麽放肆!」


  「濛沖?」文叻腦子裏嗡地響成一片。「他就是濛沖?龍坤的弟弟?那這群
人都是龍坤的手下了?他們都成了蔓楓的俘虜?」文叻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
濛沖的照片他在報紙上見過,和眼前這個光屁股的漢子對照一下,他依稀想起來
了:真的是他!此時,文叻的雙腿再次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蔓楓朝大樹努努嘴,阿珺幾步走到大樹後面,嘩啦啦地拉出了一個女人。那
女人同樣是一絲不挂、精赤條條,唯一不同的是,雙手沒有戴鐐子,隻是雙腳被
鐵鐐鎖着,卻沒有那兩個沉重的鐵球。


  女人雙手捂住胯下,但她一邁腿,陽光下大腿内側白花花的反光格外顯眼。
文叻正猜測這女人是誰,卻見她兩步沖到蔓楓的跟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
不停地以頭觸地一邊嚎啕大哭:「夫人……求求您饒了阿嬌吧……阿嬌知罪啦
……阿嬌實在受不了啦……他們就是一群畜生,連吃飯睡覺都不放過阿嬌啊…
…他們不把女人當人……阿嬌要被他們活活……您就行行好……看在阿弘的份上,
讓弟兄們賞阿嬌一顆子彈……讓阿嬌去見阿弘吧……嗚嗚……」


  女人的哭叫聽的文叻心驚膽戰。他不知道這個阿嬌是什麽人,也不知道她口
中那個阿弘和這兩個女人有什麽恩怨,但他可以想象,一個女人被這麽光着屁股
扔在這樣一群牲口一樣的男人中間會有多恐怖。


  可能真的像她說的,不把她弄出來,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這群牲口活活幹死。
難怪她甯肯讓蔓楓把自己槍斃了。那樣也比留在這群欲火中燒的牲口中間活受罪
要強百倍。


  想到這些,文叻的心裏忽然猛地一緊。蔓楓剛才說換個地方讓自己好好想一
想。她把自己帶到這裏來是爲了吓唬自己嗎?不會把自己和這群牲口一樣扒光了
扔在這裏和他們爲伍吧?


  文叻正胡思亂想,忽然聽蔓楓發了話:「你有什麽臉去見阿弘?我不會槍斃
你。把你放在這裏,就是爲了讓你好好反省反省該怎麽做人。


  你說的沒錯,阿弘是我的同事,他是爲我而死。好吧,既然你已經受到了教
訓,看在阿弘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此一筆勾銷。阿珺,去給她弄身衣服。」


  「是。」阿珺早有準備,回身從車裏拿來一身女人的衣服,命人給弘太太打
開了腳鐐,幫她草草套上了衣服。


  弘太太彎腰垂首,一個勁地對蔓楓千恩萬謝。蔓楓正色道:「看在你是警察
親屬的份上,我不爲難你。你要去哪裏盡管說,我讓他們送你出去。不過你記好
了,出去不許亂說,尤其不許提到我,否則後果你自己清楚。」


  「不,我不走。夫人教訓的是,阿弘已經不在了,我這個樣子哪還有臉出去
見人?我就留在這裏,就算是給夫人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蔓楓一楞,暗暗歎了口氣道:「你自己想好。要想走今天太陽落山之前随時
可以走,太陽落山以後再想走可就沒機會了。」說完回頭對阿珺說:「她要是實
在不想走的話,等會兒把她交給阿香,就讓她在官邸裏做點粗活吧。」


  沒等阿珺答話,蔓楓已經把目光轉向了面前那一排赤條條的男人。掃視一圈
之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目光閃爍的男人身上:「阿堅……我聽說你财大氣粗,
出手很大方啊!」


  一直在有意無意往别人身後躲閃的阿堅聽到蔓楓的話大驚失色:「夫……夫
人……冤枉啊……阿堅怎麽敢瞞夫人……」


  「哼……」蔓楓冷笑一聲,朝站在中吉普旁邊的阿珺使了個眼色,一直跟在
她身邊的那個背槍的士兵立刻大步來到蔓楓的跟前,指着阿堅大聲道:「報告夫
人,就是這個家夥。前天晚上偷偷對我說,隻要我幫他逃出去,就酬謝我100
萬美金。還給了我德侬的這個地址,說是那裏有30萬作定金……」


  阿堅看到這個士兵臉就白了,渾身抖的像篩糠,沒等他把話說完,撲通一聲
跪在了地上,顫聲叫道:「夫人……冤枉……他血口噴人……我……我……」


  蔓楓根本不理阿堅的叫喊,轉向阿珺問道:「查過了嗎?」


  阿珺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不起眼的小布袋,交到蔓楓的手裏:「這是
在他說的那個地方找到的,高品級鑽石,确實值他說的那個數。」


  看到蔓楓從小布袋裏倒出來一顆碩大的裸鑽,阿堅頓時蔫了下來。蔓楓鼻子
裏哼了一聲,盯着阿堅那張驚慌失措的面孔說:「怎麽樣,這回你還有什麽說的?」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阿堅是一時糊塗……夫人你高擡貴手…阿堅再
也不敢了…阿堅要戴罪立功……」


  蔓楓眼中透出一絲冷冷的目光:「前兩天在司令面前我放了你們一馬,你們
就以爲本夫人好說話是吧?看來不好好收拾你們,你們就不知道本夫人的厲害!」


  「不敢……不敢啊……夫人開恩……」蔓楓話音未落,空場上那一群赤條條
的人群呼啦啦白花花跪了一地,忙不叠地叩頭,一道道怨毒的目光射向了正在渾
身篩糠的阿堅。


  蔓楓優雅地跨前一步,擡腳挑起了跪在地上的阿堅的下巴,冷笑道:「既然
你想試試本夫人的耐心,那我就成全你。正好我想看看你們這東西是不是真有傳
說中那麽厲害……」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墨綠色的小塑料管。


  阿堅一眼看到了蔓楓手裏的東西,臉上頓時變了顔色,擰身就往後閃。早有
幾個膀大腰圓的士兵沖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阿堅仰在地上,手腳胡亂掙紮,歇斯底裏地大叫大嚷:「」夫人饒命……阿
堅再也不敢啦……龍爺…龍坤還有藏在外邊的财寶………阿堅都獻給夫人……。
可他哪裏是那幾條大漢的對手,轉眼間就被死死地按在了那裏。


  蔓楓沒有理他,微微一笑,轉向跪在地上的濛沖:「他說的是實情嗎?」


  濛沖滿臉驚慌,稍稍猶豫了一下,忙不叠地連連點頭:「是……夫人。」


  「嗯?」蔓楓輕輕一哼,濛沖頓時臉色大變。偷偷瞟了一眼蔓楓手裏那個墨
綠色的小塑料管,臉色煞白地一邊不停地叩頭一邊帶着哭音道:「濛沖混蛋…
…濛沖不敢隐瞞……濛沖全都說出來獻給夫人……」


  蔓楓微微一笑,朝旁邊的孟洪使了個眼色:「讓他到那邊都寫下來。」


  兩個士兵上來架起了濛沖。蔓楓朝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說:「想好了,寫
全了。要是漏掉了什麽,别怪我不客氣。」


  「濛沖不敢……濛沖不敢……」


  「不……夫人…夫人明鑒………阿堅知道的最全……阿堅要戴罪立功……」
阿堅仰在地上,絕望地朝着濛沖的背影歇斯底裏地大叫不止。


  蔓楓冷笑一聲:「哼,雨後送傘,太晚了點吧?」


  「不晚……不晚……夫人您相信我…我知道的才是最全的…我全都獻給夫人
……夫人開恩啊……」


  蔓楓歪着頭想了想,對阿堅說:「好吧,我就給你個機會……」說着朝阿珺
擺擺頭。


  阿珺一揮手,按住阿堅的幾個大漢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起來,嘩啦啦地架
到吉普車的後面去了。阿珺拿着紙筆跟了過去。


  蔓楓不再說話,背起手在那一群赤條條跪在地上的光屁股男人前面慢慢地踱
起步來。那十幾個一絲不挂跪在烈日下的大漢一個個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油膩膩的脊背上的汗漬在陽光下反射着油光,仔細看去,一個個都在瑟瑟發抖。


  就在他們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竹棚後面響起嘩啦啦鐵鏈的聲音。
幾個士兵把濛沖押了回來,按在了那一大群光屁股男人中間。


  孟洪把一張寫了半篇的白紙交給了蔓楓。蔓楓接過來慢慢地看了起來,偶爾
還和孟洪小聲交談幾句。剛把濛沖的交代看完,吉普車後面也有了動靜。阿珺走
在前面,把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遞到蔓楓手裏。兩個士兵跟在後面,把阿堅拖了
過來,按着跪在了蔓楓的腳下。


  阿堅跪在地上,拼命地揚起頭,驚魂未定地看着蔓楓的臉色,嘴裏還不停地
嘟囔着:「我這個最全……我保證……我都交代了……夫人開恩……夫人饒命
……」跪在另外一邊的濛沖也滿臉緊張地注視着蔓楓手裏的兩張白紙,似乎是在
等候着法官的判決。


  蔓楓把阿堅寫的那張紙快速地浏覽了一遍,又拿起濛沖的交代看了兩眼,嘴
角露出一絲笑意。他把兩張紙疊起來塞進口袋裏,朝跪在面前的阿堅一繃臉:
「阿堅,你這個人渣!你死到臨頭還不老實!」


  跪在一邊的濛沖明顯松了口氣。而阿堅卻大驚失色地狂叫了起來:「夫人
……夫人明鑒……阿堅全吐出來了……一絲一毫也沒敢隐瞞啊……夫人……夫人
……」


  蔓楓眼睛一瞪:「嚎什麽嚎!本夫人不是瞎子。誰耍滑頭你以爲我看不出來?
你後悔了?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現在你要爲你的非分之想付出點代價了。」


  蔓楓話音未落,阿堅嗷地狂叫一聲蹿了起來。旁邊早有四條彪形大漢一起出
手,七手八腳就把他放倒在地,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蔓楓面帶冷笑,慢條斯理地展開手心,露出那個精緻的塑料管,輕輕打開,
抽出裏面的玻璃瓶。阿珺遞上一張白紙,蔓楓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輕輕倒出一
小撮金黃色的粉末,好像自言自語地說:「聽說成年男人的用量是一克,這點差
不多吧……」


  阿堅仰在地上,眼睛緊緊盯着蔓楓手上的動作,依然在歇斯底裏地大叫:
「夫人饒命……你槍斃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夫人明鑒啊……」


  蔓楓款款蹲下身子,冷冷地說:「我不管是誰的主意,意圖逃跑是你幹的吧?
那就隻好委屈你來試試這東西的效力了。」說着把那張托着金黃色粉末的白紙送
到阿堅的嘴邊,環視着周圍跪了一片瑟瑟發抖的光屁股男人加重語氣說道:「你
們都看好了,誰要是敢動歪心思,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随着蔓楓的話音,下面傳來了阿堅嗚嗚的悶叫聲。原來他緊緊地閉上了嘴,
堅決不肯就範。可早有兩隻大手掐住他的兩腮狠狠地捏住,阿堅漸漸不支,薄薄
的嘴唇慢慢咧開了一條縫隙。不容他反應,一把黑乎乎的長嘴鉗狠狠地插進了他
微微張開的齒縫中間,猛地一撬。嗚地一聲慘叫,阿堅的牙被撬掉了一顆,嘴大
大地張開了。


  蔓楓手腕輕輕一抖,白紙一歪,那一撮金黃色的粉末不偏不斜一點不剩都倒
進了阿堅的嘴裏。緊接着長嘴鉗向外一抽,再一張一合,阿堅的嘴唇就被緊緊夾
住了。阿堅耿着脖子胡亂掙紮不止,嗓子裏呼噜呼噜地響個不停。那幾個大漢還
是死死按住他的手腳。蔓楓直起腰,站在一邊饒有興緻地看着他絕望地掙紮。


  不大一會兒,阿堅的目光一滞,掙紮的力度一點點減弱了下來。最後,四肢
一軟,呆呆地望着天空,竟然呵呵怪笑了兩聲,再也不掙紮了。


  跪在周圍的一幹光屁股男人都看傻了眼,赤條條地跪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
而站在一邊的文叻早吓得尿了褲子。


  蔓楓随手把那張白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收拾好玻璃瓶和塑料管。她微微一
笑,示意阿珺把早吓呆了的弘太太帶上車,這才轉向了在空場上跪成一片的光屁
股男人。瞟了一眼消失在車廂裏的弘太太的身影,蔓楓若無其事地說:「怎麽,
你們心裏不忿對不對?一天到晚就這一點樂子還被我給剝奪了……」


  那一群男人好像剛剛緩過神來,個個捂着胯下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夫人……」


  「哼,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那點龌龊心思。告訴你們,老老實實賣力幹活,
本夫人不會虧待你們。念你們開山劈石也不容易,我不難爲你們……」


  說着,蔓楓指了指夾在兩個士兵中間、腿還在瑟瑟發抖的文叻:「這個混蛋
留給你們。不過,你們給我小心點,不許把人給我弄死弄殘了,否則我要你們的
好看!」


  那一群好像剛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的男人聽到蔓楓的話,齊齊擡頭,十幾
雙惡狼一樣的眼睛緊緊盯住了文叻那單薄的身闆,緊接着就一個個露出了貪婪的
笑容。


  「媽呀……蔓…夫……夫人饒命啊……千萬别把我扔在這牲口群裏……文叻
也知罪啦……我全都想起來了……夫人饒命啊……」


  蔓楓冷冷地一笑,一聲不吭揮揮手轉身向車子走去。她的身後,十幾雙毛烘
烘青筋畢露的大手已經把文叻按在了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轉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
文叻鬼哭狼嚎的嘶叫着,白花花單薄的身子在地上拼命打滾。兩個士兵走過去,
在幾個大漢的幫助下解開了捆綁文叻的繩子,叮叮當當給他的四肢都釘上了沉重
的鐐铐,挂上了鐵球。


  一陣汽車轟鳴,中吉普載着蔓楓等人絕塵而去。


              (未完待續)

.
2016-12-6 06:08#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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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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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果然是"快意恩仇",之前都覺得蔓楓婦人之仁,
但現在見她對付阿堅和文叻的手段,就知道她果然
是女中豪傑,要狠的時候也夠辣的,可以整治得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弘太太我認為還是送走
最好,留在蔓楓附近總令人不安心。

本以為蔓楓要找的是披儂,也就是她其中一個孩子
的生父,至於找到他要怎樣對付就難以猜想了。原
來要捉的是文叻,這個角色我幾乎忘掉了,是他當
年引蔓楓入局被龍坤俘虜的, 楚芸也被他要脅和玩弄
。將這人交給那班人渣洩慾,讓他生不如死,就如
向濛沖和阿堅逼供一樣,讓這班人自相殘殺,也虧
蔓楓想得出來。

文叻遲早會供出事件的幕後主腦,到時蔓楓必有門
路將情報提供給頌滔或茵楠,對ZX 國的政爭應有
決定性的影響。至於楚芸那邊,儘管她是身不由己
,但隱瞞本身已是大罪,她還是儘快坦白吧。龍坤
已經落網,巽醫生也是自身難保,不足為患。

都邁對蔓楓太好了,將蔓楓的仇人大都找出來讓她
發落,她在這裏就如女王一樣,如此濃情厚意,蔓
楓除了以身相許,也沒其他辦法報答了。(老實說,
蔓楓在龍坤手上已經被都邁玩過幾次,都不知蔓楓
有什麼好矜持的,都邁對她也過份客氣寬大了)雖知
作者大大的作品是黑暗風,但請儘量不要用在蔓楓
身上,讓她安安穩穩做押寨夫人吧。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6-12-6 17:11 編輯 ]




我自求我道
2016-12-6 09:3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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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6000

                 二零六

  WY城裏,政壇的纏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連龍坤被T國警方擒獲、
将被引渡T國的重大新聞都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爲國黨按照既定的計劃在議會裏對昂潘政府提起了新的不信任案,矛頭所向
就是覆蓋農村的全國社保計劃被昂潘政府強行中止,啓動資金被挪作他用的事實。

  議會辯論一開始,爲國黨的議員就大聲疾呼,要求昂潘政府公開說明取消前
屆政府推行社保全國覆蓋計劃的理由并公布相關資金的去向。昂潘政府的财政部
長接受質詢時對取消社保計劃的理由吱吱唔唔,對資金的去向則隻是承諾盡快公
布,結果離開後卻杳如黃鶴,沒有了下文。

  爲國黨的議員在議會窮追猛打,要求昂潘政府必須對民衆有個交代。滿城的
橙巾團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抗議高潮,橙色的人潮包圍了首相府和财政部,要
求政府立刻公布真相。執政聯盟的議員們在議會辯論中則噤若寒蟬,竟沒有人上
台發言,幹脆讓爲國黨的議員唱起了獨角戲。而作爲執政聯盟社會基礎的WY市
民則不出所料在一邊冷眼旁觀。

  誰知議會辯論開始後的第三天風雲突變,又是星洲的社交媒體爆出了猛料,
不知通過什麽渠道弄到了财政部的内部文件并公布于衆。果然如爲國黨所指控的
那樣,那筆在頌韬政府交接時被标爲社保計劃啓動備用金的巨額資金确實被轉到
了政府的工資賬目中去了。

  這一下像是冷水倒入了熱油鍋,頓時火星四濺。爲國黨的議員強烈要求政府
立即公布這筆資金的實際使用狀況,而執政聯盟的議員則上台要求追查洩密渠道。
早已把首相府圍的水洩不通橙巾團幹脆高調打出旗号,要求昂潘政府徹底交代。
而WY的下層公務員們則蠢蠢欲動,暗地串聯,互相打聽到底都有誰享受了加薪
的福利。

  雙方纏鬥僅僅持續了一個白天,當天晚上,另一家星洲社交媒體再次爆出猛
料,竟然公布了一個長長的WY高級公務員加薪名單和加薪幅度的明細清單。

  這一下整個WY城像是炸開了鍋,空氣頓時緊張到了頂點。橙巾團徹夜遊行,
要求政府歸還本應屬于他們的福利。原先觀望的WY中下層市民在發現社保基金
真的被挪用作加薪,而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加薪範圍之外之後,也毫不猶豫地加入
了遊行的隊伍。一時間群情激奮,昂潘政府則風聲鶴唳、人心盡失、岌岌可危。

  執政聯盟三大黨再次祭出了拖字訣。但這一次,那些小黨有了上一次的前車
之鑒,再也不肯替三大黨出頭火中取栗了。于是三大黨隻好赤膊上陣,派出自己
的嫡系議員,在議會辯論中借一些細微末節的議題胡攪蠻纏,并企圖再次利用程
序推遲不信任案的表決,以便給自己争取時間安排後路。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脖子上的絞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慢慢抽緊了。

  加薪名單被公布的第二天,議會辯論還在激烈進行當中,WY的互聯網上忽
然有人爆出了執政聯盟多名大小黨魁及家人預訂近期出國機票的爆炸性信息,而
且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是避開WY全家出走。又過了一天,一家中立的平面媒體
刊登了一份一個月來大筆資金出境的統計,其中涉及多位政府要人及其家人。

  這一下,就像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彈,民衆抗議的注意力立刻轉向了執政聯盟
的政府要人。議會辯論的議題也開始轉向,爲國黨的議員連夜準備,向議會提出
議案,要求控制資金外流,凡超過一萬美元的資金出境都要申報,由議會成立專
門委員會逐筆進行審核。同時要求建立政府官員出行公告制度,凡副部長以上的
政府官員及其家庭成員出境都必須向議會報備并向民衆公布理由和出行計劃。

  此案一出,WY的空氣中立刻充斥了濃濃的火藥味。雙方火力全開,在議場
内外打得不可開交。不過,負隅頑抗苦苦支撐的執政聯盟做夢也想不到,在遙遠
的B北,又一枚重磅炸彈已經悄悄地打開了保險栓。

  清晨的秦漢溝,空氣清爽。一輛小吉普飛馳而來,開車的是阿珺,蔓楓坐在
她的身邊,後排坐着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車子在礦山洞前的小平場上停了下來,蔓楓在阿珺和士兵的簇擁下走下車子,
立刻就被一陣陣凄慘的哀嚎吸引住了。放眼望去,竹棚旁邊那棵大樹下面站着一
個赤身裸體的瘦小男人,他雙手高舉,手腕上栓着的鐵鏈被挂在頭頂一根粗大的
樹杈上,他的兩腿被大大地分開,兩腳中間橫着綁了一根樹枝,被迫高高撅起了
尖削少肉的屁股。一個同樣一絲不挂渾身黝黑肌肉凸出的男人正站在瘦小男人的
身後,把自己手上的鐵鏈挂在他的脖子上,雙手抓住他的細腰,對着他岔開的胯
下哼呦哼呦機械地猛戳不停。

  那凄慘的哀嚎就是從小個子男人嗓子裏發出來的。站在他身後不知疲倦地做
着活塞運動的男人和棚子裏捧着飯碗正在吃早飯的一群赤條條的漢子對他的嚎叫
充耳不聞,間或還有一兩個一絲不挂的大漢湊過去往他嘴裏塞點什麽吃的,好像
生怕他叫累了似的。小個子男人岔開的大腿内側血迹斑斑,地上也瀝瀝啦啦滴着
血迹。

  蔓楓一眼就認出那吊在樹下的正是文叻,而站在他身後目光呆滞像開足馬力
的機器一樣抽插不止的卻是阿堅。她和阿珺交換了個眼神,優哉遊哉地走了過去。

  文叻低垂着頭,聲嘶力竭地嚎叫着,忽然看到了一雙锃亮的皮靴出現在眼前。
他猛地一擡頭看到了蔓楓,像見到了救世主一樣大叫了起來:「夫人…救…救命
啊……文叻知罪了……文叻受不了啦……這家夥瘋啦……從洞裏肏到洞外,從白
天肏到黑夜……文叻的屁眼都被他肏爛啦…我說……我都說……我再也不敢隐瞞
啦……夫人……求求你快把我帶走吧……這幫家夥都是牲口……他們不是人啊
……」

  站在文叻背後的阿堅見到蔓楓,木然的嘿嘿呆笑兩聲,又轉過頭去,噗地一
插到底。文叻嗷地一聲慘叫,幾乎岔過氣去。蔓楓冷冷一笑,朝竹棚裏招招手,
濛沖放下飯碗,點頭哈腰地帶了兩個人上來,強行拉着阿堅從文叻的股溝裏面抽
出了血淋淋的大肉棒。

  阿堅哇哇地叫喊着,不依不饒地轉身向濛沖撲去。幾個大漢手忙腳亂地把他
死死地按在地上。上來兩個士兵,手裏拎着一團亂七八糟的帶子,壓住阿堅就往
他下身套。濛沖見狀拎起自己的鐵鏈悻悻地退到了竹棚中重新端了飯碗。另外兩
個光屁股大漢仍然幫助士兵壓住阿堅的手腳,讓他無法動彈。

  那兩個士兵分開阿堅的大腿,從那一團粗硬的皮帶中找出一隻黑乎乎的塑膠
棒,狠狠地捅進了阿堅的兩腿之間。阿堅歇斯底裏地慘叫起來,可沒有人理他。
兩個士兵把又粗又長的塑膠棒全部捅進了阿堅的後庭,然後拉開橫七豎八的皮帶
捆住阿堅的下身。

  蔓楓心頭一凜。她認出這是當初濛沖他們帶出來的那堆戒具中的那條令人作
嘔的貞操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一個帶隊的軍官看到了蔓楓的表情,湊上來對她說:「夫人,這家夥現在六
親不認,見沒穿衣服的人就往上撲,撲上去就要幹那事。我們也是沒辦法。他們
這東西還挺好使,把他拘起來他還老實點,要不然這幫家夥就全亂了營了。」

  說話間兩個士兵已經用貞操帶把阿堅整個下身都捆綁了起來,那條依然硬邦
邦的大肉棒被粗硬的皮帶緊緊地捆死在他自己的小腹上。阿堅兩眼通紅,嘶啞着
嗓子還在嗷嗷地叫個不停。兩個士兵綁好了貞操帶,指揮着那兩個光屁股大漢把
阿堅拖到大樹下,用鎖鏈把他死死地捆在了樹幹上。

  阿堅掙紮了幾下掙不動了,長長地出了口氣,停止了嚎叫。但一雙餓狼一樣
的通紅的眼睛仍然不停地在吊在同一棵樹下的文叻的裸體上掃來掃去,還不時把
目光掃向竹棚裏那一群漢子赤條條的身體。

  文叻吊在離阿堅不遠的地方,岔着鮮血淋漓的大腿渾身抖個不停,朝着蔓楓
可憐巴巴地央求着:「夫人救命……文叻是混蛋……文叻再也不敢了……文叻知
罪了……我全說……文叻也是受人指使……夫人饒命啊……」

  蔓楓冷笑一聲,漫步踱到文叻的跟前,伸出一隻玉指勾起他的下巴,眯起眼
睛看了看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哼了一聲道:「這回真的想好了,都記起來了?」

  「想好啦,從頭到尾都記起來啦。我通通都報告給夫人,一點都不敢隐瞞
……」

  蔓楓冷冷地哼了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啊,我要聽聽你都想起些什
麽。不過這回你可要想好了,你說的話我都會去查證。要是被我查出有一個字有
假,哼……」

  「不敢……文叻再也不敢啦……夫人…求求你…求你快把我帶走吧。」

  蔓楓一揮手,兩個士兵上前,從樹杈上摘下了鐵鏈,架起文叻瘦小的身子扔
進了吉普車的後廂。蔓楓掃了一眼那一群精赤條條滿臉饑渴的漢子,輕蔑地一笑,
跳上車絕塵而去。

  三天後的黃昏,WY城裏那所神秘的大宅深處的密室中,執政聯盟三大黨的
黨魁正在緊急密商。議會和街頭的局面都急轉直下,大家的政治生命還有人身财
産安全都受到了嚴重威脅,甚至連家人的安全都岌岌可危,執政聯盟内部人人自
危,眼看大廈将傾。

  三巨頭已經讨論了大半天,卻仍然是一籌莫展。現在連議會當中的不信任案
都算不上什麽了,關鍵是限制政治人物及家人出國和資金流動的動議已經成了套
在執政聯盟要人脖子上的絞索,而且在不知不覺當中越抽越緊。

  雖然由于執政聯盟竭盡全力的阻擊,議會還沒有通過任何有關的決議,但有
人已經行動了起來,關于政府要人、家人及相關資金的任何風吹草動随時都會在
網絡和媒體上曝光。而橙巾團的示威民衆則把執政聯盟要人的住宅都圍的水洩不
通,任何人員出入都會受到反複的盤查。政府要員們實際上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自
由。

  現在,執政聯盟幾乎已經山窮水盡,三巨頭手中已經沒有什麽牌可以打了。
唯一還值得一提的籌碼就是楚芸剛剛出生的孩子身世的秘密,或者說西萬家的血
脈醜聞了。到這個時候,大家才真正佩服希馬尼确實是老謀深算,竟然把這個看
似不起眼的小秘密留到了最後,成了大家最後的一線希望。

  可這個看似驚人的醜聞畢竟是西萬家族的家事,和現在政壇上這些要命的議
題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這根所謂的救命稻草如何運用才能發揮最大的效能,能
否轉移人們的視線、是否真能救命,大家心中都打了個問号,商量了半天仍然是
莫衷一是。現在,三巨頭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一個人,一個現在在他們心目中幾乎
就是救世主的人。

  外面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幾分鍾後一個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男人夾着皮包滿
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正是多次給他們帶來意外轉機的素廷。密室厚重的大門剛剛
關嚴,在座的三巨頭都急切地望着素廷,一時不知應該由誰先開口。誰知素廷卻
先說了話:「又出狀況了。」

  「什麽?」三巨頭都是一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他們又想不出還
會出什麽更加糟糕的狀況。

  「什麽情況?又是星洲那邊……」現在聽到星洲這個詞大家就頭大。

  素廷搖搖頭:「這回不是星洲,這次是大馬。」

  「大馬?大馬會出什麽事情?」三巨頭人人一臉疑惑。

  素廷歎了口氣,打開皮包,拿出一張打印紙放在了桌子上。三巨頭湊到近前
一看,頓時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白紙上打印着大馬某個門戶網站的頭條消息,
大标題是:ZX政壇往事揭秘,大法官臨陣反水 -憲法院投票結果大逆轉驚天内
幕。

  文中一開頭就點出了耶塔的名字,爆出一年多前ZX國憲法院就大選結果釋
憲表決時,正是這位一向鐵杆擁護頌韬的大法官投了反對黨一票,才使ZX政局
詭秘翻盤,最終造成頌韬下台,流亡國外。而這位大法官突然變卦的原因,文章
隻是語焉不詳地說是中了某方的美人計,繼而在對方的威脅下身不由己,臨陣反
水。

  這條驚天報料把三巨頭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們的處境本來就已經岌岌可
危,現在有人突然翻出上台前的老賬,他們所有人都清楚,這是現政府合法性的
硬傷,再加上不久前首相府的驚天血案,一旦坐實,在座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是
死定了。

  好半天希馬尼才說出一句話:「這到底是誰報的料?」他的言外之意很明顯:
消息來源是否足夠可信,是否有可能矢口否認,推個一幹二淨。

  大家面面相觑,莫衷一是。昂潘猶猶豫豫地說:「前些天龍坤被T國警方抓
了,不會是他露的餡吧?」

  素廷搖搖頭:「不可能。這件事龍坤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知情。」

  「那誰是知情人呢?當時是誰把耶塔和那女人撮合到一起的?」希馬尼問。

  「查龍……」

  「快……查查這個人在幹什麽。」差立坤冷冷地說。

  素廷點點頭,轉身出去打電話去了。屋中的氣氛冷到了極點,誰都沒有吭聲,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正在慢慢逼近的緻命危機。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素廷滿臉沮喪地回到了屋裏。看到三巨頭急切的目光,
他懊喪地搖搖頭:「聯系不上。手機沒開機,公司和家裏都沒有他的消息。據公
司的秘書說,他們也在找他,已經超過48小時沒有他的音信了。」

  「這……難道真的是他?」三巨頭的臉都白了。

  素廷長出一口氣,鎮定了一下情緒,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我已經求助
警局的朋友,請他們通過技術手段查一下查龍近日的行蹤。有消息他們會立刻通
知我。

  另外,我剛剛查證了耶塔的行蹤。據可靠消息,他現在人已經離開了WY,
就在一個小時以前,目的地是美國紐約。」

  這個消息幾乎是坐實了網上報料的内容。看到三巨頭無可奈何的目光,素廷
蹙着眉搖搖頭,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還有個情況,文叻也多日不
見蹤影了。」

  「文叻……文叻是誰?」差立坤和昂潘都是一臉困惑。

  素廷苦笑一下:「就是那個小報記者,當初AS電信案幫我們報料的那個。
沙瓦的那個兒媳就是他搞定的……還有頌韬的妻妹,就是WY警局緝毒組的那個
女警官,也是通過他的手搞到龍坤手裏去的,還被龍坤的手下搞大了肚子。」

  「天啊,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麽這些人一起出事,這怎麽得了啊!」昂潘滿
臉絕望。

  幾個人正說着,密室的門被推開,昂潘的秘書探進頭來,朝素廷打了個招呼。
素廷趕緊起身出去了。五分鍾之後,他面無表情地回到了座位上。

  素廷掃視了一下在座的每個人,像宣判一樣一字一句地說:「警局的朋友查
過了,查龍的手機兩天前就突然從網絡裏消失了。目前方位不明。另外,他的信
用卡也查過了,也超過48小時沒有動靜了。

  查龍是個花花公子,窩在哪個地方三天兩天不露面算是稀松平常,但48小
時不花錢,這絕對不正常。而且他的手機不是簡單的關機,而是徹底消失了,技
術手段根本追蹤不到。很可能他已經被什麽人控制了。」

  「那麽那個什麽文叻呢?難道說AS案爆料的内幕、頌韬小姨子被龍坤控制
的内情,還有政變前我們和軍方的那次聚會這些秘密都保不住了嗎?」差立坤顯
然坐不住了。

  素廷搖搖頭:「現在這些都不好說,從最壞的可能性考慮,這都是可能的。
我現在就去布置,盡量避免……盡可能減小沖擊吧。」

  「慢着……」希馬尼叫住了正要起身離開的素廷:「現在看來我們手裏唯一
的一個還算有點分量的籌碼就是沙瓦兒媳那個孩子血緣的秘密了。我們想聽聽先
生的意見。」

  素廷有點煩躁地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這件事也許确實能幫上點忙,但也
不可高估。如果有人拿那天首相府發生的流血事件做文章,這點小秘密根本不值
一提。真爆出來誰也救不了我們。所以我的意見,我們的動作要快。不要企圖拿
這件事和他們打媒體仗,那隻能逼他們一條道走到黑,那我們就死定了。

  最好直接找他們攤牌,要價也不要太高,保命要緊。這樣也許可以讓他們知
難而退。至于具體如何操作,各位都是政壇耆宿,應該不用我班門弄斧了吧。」

  見三巨頭默默點頭,素廷拎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急匆匆地離開了大宅。

              (未完待續)

.
2016-12-11 06: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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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楓對付文叻的手段很到位,勝在自己不用動手,讓
這班人渣互相折磨。也感覺她是將自己以前所受種種
苦楚加諸文叻身上,讓他也嚐嚐一天到晚被人強姦的
滋味。可惜蔓楓本章只出場一幕,還想看蔓楓繼續當
女王向仇人報復呢,作者大大不要砍掉她啊。

文叻這回肯定坦白從寬,期望帶來一枚枚重磅炸彈,
把執政聯盟那班老狐狸炸個粉身碎骨。至於以楚芸孩
子作籌碼的效用似乎不夠啊,雖然是醜聞,但和執政
聯盟的劣跡相比又微不足道了。到這裏其實有個疑問
,龍坤的老巢都給搗了,如果能從裏面辨認到蔓楓的
踪跡,應該也會發現楚芸的秘密吧……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6-12-11 12: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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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4700

                二零七

  WY市爲國黨黨部大樓頂樓的小會議室裏,爲國黨的高層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因爲昨天深夜,執政聯盟秘書長直接與茵楠本人聯絡,提議雙方峰層緊急面唔,
就當前政局進行直接協商。并特别說明事關重大,明确提出希馬尼要和茵楠單獨
面談。

  會議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主流意見是不同意在這個時候與執政聯盟在非公
開場合直接見面,尤其是不同意茵楠獨自去談。

  阿南塔和他侬等非西萬家族的人士擔心,對方在這個時候要求直接見面,特
别是要單獨見茵楠,一定是有什麽陰謀。阿南塔說:「從上一個不信任案開始,
我們步步緊逼,已經把昂潘政府逼到了牆角。現在整個WY市乃至整個ZX國都
已經起來反對現政府。不但執政聯盟潰不成軍,連那個所謂的紫巾團也已經名存
實亡,大部分WY市民都站到了我們這邊。昂潘政府已經成了國民公敵,倒台就
是個時間問題。

  前天關于憲法院釋憲表決真相的報料對執政聯盟來說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徹
底揭穿了昂潘政府的真面目,摧毀了它上台合法性的最後一點基礎。就連執政聯
盟那些要人的人格都已經破産了。這幾天的議會辯論就非常能夠說明問題。執政
聯盟中的那些小黨要麽倒戈到我們這一邊,要麽就銷聲匿迹。已經沒有人願意與
昂潘政府爲伍了。

  再說,我們手裏還有王牌沒有亮出來。這張牌一旦亮出來,執政聯盟那幾個
大佬的後半生恐怕都要在監獄裏面度過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沒有必要去和他們私下談。他們有什麽提議盡可以提到
議會上來。況且,他們曾經有過使用見不得人的卑鄙手段的前科。在這種時候,
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

  聽了阿南塔的話,茵楠輕輕地點點頭,目光轉向了文沙。文沙若有所思地說:
「阿南塔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在想,目前政局紛亂,許多事情的真相仍然撲朔迷
離。誰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有我們沒有計算到的因素?說實話,我們都知道執政聯
盟這些人手段下作,但我實在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下作。這次關于憲法院投票的
報料實在太出乎我的預料了……」

  他侬這時插話進來說:「剛剛得到消息,耶塔大法官昨天乘飛機攜家人到達
紐約,他在紐約機場發表聲明,承認他當年受人脅迫違心地将票投給了反對黨。
他就此向全ZX國民衆道歉,宣布放棄在ZX國擔任的一切公職。他還宣布向美
國政府申請政治避難,一旦獲得批準,他将放棄ZX國的國籍。」

  他侬的這條消息讓會場陷入了一陣沉寂。雖然報料出來時人人都相信那是真
的,但由當事人親自出面承認,還是讓人感到深深的震撼。尤其是當事人爲表示
悔意不惜把自己變成政治難民,這讓在場的人都唏噓不已。

  沉寂片刻之後,文沙又開了口:「正是這件事提醒了我,對執政聯盟那夥人
來說,沒有什麽是不可以做的。他們既然敢在這種時候提出私下見面,一定是有
所依仗。這裏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所以,我的意見,
不妨和他們見一面,看看他們手裏究竟還有什麽牌。知己知彼,這沒什麽壞處。

  當然,我不相信他們手裏還有什麽能讓他們翻盤的秘密武器。如果有的話,
他們也不會事先通報給我們,充其量就是拿什麽條件來和我們交換……」

  看到會場中的幾個人都要張口發言,文沙手一伸,示意讓他把話說完。他看
看大家加重了語氣說:「我主張和他們見面,不過,我不同意茵楠出面。理由很
簡單,我是爲國黨的代理主席。既然是兩黨協商,理應由我出面。茵楠現在的身
份是西萬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政黨間協商輪不到她。」

  說完,文沙靠在椅子背上長長地出了口氣,好像完成了一個重要的使命。會
場上原來準備發言的幾個人也都頻頻點頭,目光齊齊集中到茵楠的身上。

  茵楠微微一笑,向文沙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對大家說:「我基本同意
二姐夫的分析,這兩年來ZX政局的發展,由于所謂民主聯盟這些人的無所不用
其極,所以頗多詭異之處。想想看,從最初的AS電信洩密案,蔓楓神秘失蹤,
憲法院釋憲表決結果意外翻盤,到軍人政變、楚芸被綁架,還有最近的三哥和克
來的車禍,好像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背後暗中操縱,與我們西萬家作對。

  這次關于憲法院釋憲表決内幕的報料,我相信隻是冰山的一角,還有很多事
情,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們并不清楚。現在的形勢确實開始向有利于我們的
方向轉變,但其實我們同樣并沒有全盤掌握其中的内幕。

  比如說剛才提到的憲法院釋憲表決内幕報料,爲什麽時隔将近兩年偏偏在這
個時候爆出來?究竟是什麽人爆出來的内幕,他是如何掌握這個秘密的,他的目
的是什麽?

  還有龍坤落網這件事,同樣撲朔迷離。據我們目前了解的情況,T國和ZX
國警方突擊龍坤在北部山區的巢穴鷹巢的時候,并不知道龍坤的确切行蹤,結果
卻是導緻了他在LS國落網。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這裏面究竟是什麽人在起作
用,爲什麽偏偏這個時候龍坤暴露了行蹤?雖然有一些蛛絲馬迹,我們也有一些
猜測,但并沒有得到證實,到現在都還是個迷。」

  說到這裏,茵楠好像想起了什麽,她轉向瑤帕:「二姐,你早上剛和大哥通
過電話,他那邊有什麽新進展嗎?」

  瑤帕笑着點點頭:「确實有進展,在這裏說說也無妨。

  關于暴露龍坤行蹤這件事,最重要的線索還是那位送信人。雖然到現在爲止
也沒有查到關于他的确切消息,但大哥從物證方面入手,還是有一些新發現。

  大哥把那張字條委托國際刑警組織做了刑事鑒定,得出了幾個非常重要的結
論。首先,确認了字條的字迹與蔓楓的字迹比對确實完全吻合。第二,國際刑警
組織對字條做了微痕迹鑒定,除了那兩個完整的指紋之外,在字條上還發現了幾
個人的微量生物遺留痕迹,其中有幾處和蔓楓的吻合。其餘幾處在資料庫中沒有
找到相應的對象,但發現了符合B北特定人種的生物特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一點,那張字條所用的紙張非常特殊,使用的原材料是一種隻生長在B國北部的
多年生草本植物,而且那是用一種比較原始的方法制造的相當粗糙的紙張。根據
專家的鑒定,這種造紙工藝是B國北部K族的傳統工藝。

  所以,從字條本身的鑒定上可以得出結論:這個信息基本可以确定是蔓楓傳
送出來的,而這個過程有很大可能和B國北部的K族自治區有關。或者說,蔓楓
從龍坤的水洞巢穴逃出來之後的行蹤可能與K族自治區有關。」

  「派人去找了嗎?」他侬關心地問。

  瑤帕搖頭苦笑:「還沒說完。

  大哥得到國際刑警組織的鑒定結果之後,專門通過他早年在警校的同學向聯
合國禁毒署查證了他收到字條前三天之内水洞附近區域的衛星圖像,因爲他知道
那一地區是聯合國禁毒署重點監視的區域。

  聯合國禁毒署确實有那一地區完整的航拍和衛星圖像資料。巧的是,在大哥
收到字條前四十八到七十二小時之間,在水洞所在位置對應的界河東岸,也就是
巡邏直升機擊沉逃逸小艇的附近區域,确實有一支相當大的隊伍活動的蹤迹,人
數估計達到了上百人。似乎他們早就知道水洞要出事,他們是專門在那裏等候接
應的。而這支隊伍從那一區域消失的時間恰恰是水洞發生戰鬥、随後偷渡小艇被
擊沉之後不到半小時。」

  「後來這支隊伍到哪裏去了?」有人急切地問道。

  瑤帕搖搖頭:「那一帶山高林密,他們離開了禁毒署重點監控地區後就失去
了蹤迹。但消失前的移動方向是向北。所以大哥懷疑還是和B北的部族武裝有關,
最大的可能仍是K族自治區。那個自治區和T國的關系很好,大哥已經通過T國
的關系在設法查證了。」

  「說起B北的K族自治區,我倒想起一件事……」文沙思忖着插言道。

  「哦……」大家的視線都轉向了文沙。

  「記得前天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消息,說是B北K族的長老會近日發布了一個
極其嚴厲的禁毒令,嚴禁在K族控制區種植、制造和使用毒品,一旦發現殺無赦。
對于一向以武裝販毒爲重要收入來源的K族來說,這似乎非常不尋常。

  有人說是因爲龍坤遭擒,K族兔死狐悲,怕了。不過,細想起來未必如此。
前些日子登敏被擊斃也沒聽說他們有這樣的連鎖反應。按說登敏和K族的關系更
密切,更應該讓他們感覺到切膚之痛啊。」

  「我這裏也有一個和K族有關的消息……」茵楠接口道:「根據昨天收到的
周邊國家政局動态彙總,B國政府和K族就自治區地位的曠日持久的談判最近似
乎出現明顯轉機。根據内部消息,原先K族一直堅持徹底禁絕毒品需要十年過渡
期,最近突然大幅降低到三年,據說是K族大統領都恩親自表的态。雙方很有希
望在近期達成協議,簽署正式承認K族自治區地位的法律文件。」

  「你們的意思是說,所有這些都和蔓楓最近的行蹤有關系?」瑤帕若有所思
地問。

  茵楠搖搖頭:「我也不敢肯定。隻是姐夫這麽一說我也想起這件事。仔細想
想,K族那裏好像真的是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聯系到剛才二姐所說的情
況,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過,不管怎麽說,蔓楓離開水洞後的行蹤我們也都
是猜測,到底和K族有沒有關系到現在還沒有确切消息,不是嗎?」

  瑤帕點點頭道:「大哥已經派專人去聯絡K族自治區的長老了,希望能有所
收獲。大嫂還特意寫了一封給蔓楓的親筆信。不管蔓楓是不是在那裏,總要試試
看。萬一她真的在那裏,希望即使見不到人,也能讓她得到家人的信息。」

  「我們一起爲蔓楓祈禱吧,祈禱她早日回家!」茵楠低下頭真誠地說。沉默
片刻後她擡起頭看着大家說:「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所有這一切後面,不知藏
着多少秘密。所以,我們千萬不要自以爲『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基于這個理由,
我贊成二姐夫的意見,對方要求面談,我們不應該回絕。

  不過,我不同意二姐夫後面的意見。爲什麽我不能去?對方既然點名要我去,
肯定有他們的用意。我想,不外乎他們要談的事涉及到西萬家族。而我恰好姓西
萬。

  再說,我看我們外虛内實的做法瞞的了别人,但瞞不住差立坤、希馬尼這樣
的政壇老狐狸。他們恐怕已經看明白三哥去世後我們内部真正的決策機制了。所
以,我如果不出面的話,有可能就拿不到真相。

  二姐、二姐夫,我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想說,大哥、三哥不在,也該我這
個小妹出面了。況且這些年這些事情大哥、三哥我都是有意讓我親自參與其中的。」

  茵楠見瑤帕張了張嘴,趕緊打住她說:「關于人身安全,我覺得大可不必太
過擔心。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怕他們綁架我作人質嗎?而且,我有個萬全之策
……」

  「什麽萬全之策?」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茵楠嫣然一笑:「其實很簡單,同意和他們單獨見面,并不意味着就在他們
的地盤上啊。我們同意和他們見面,但就在我們這裏。我們事先做好充分準備,
難道還怕他們玩出什麽花樣來嗎?

  另外,一旦商定了見面的事宜,我們就在報紙上公布出來。到時候,橙巾團
肯定會來圍觀造勢。衆目睽睽之下,我不相信他們還能搞出什麽事來。」

  「他們要是不同意怎麽辦?」他侬問。

  「那就說明他們心虛、沒有誠意。我們按部就班,按原計劃推進。」

  「其實,我唯一還沒有落實的環節是楚芸……」茵楠轉換了話題:「我上次
和她談過之後,她似乎有所變化,已經開始接手處理公司的業務,尤其是有關稻
米出口的業務。有她操盤,現在這個業務開展的非常順利,已經完全走上了正軌。

  不過,到現在爲止,她就是不肯正式回公司去上班,接管公司全盤的管理,
說是克來需要她在身邊照顧,也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她要盡一個妻子的責任我
贊成,可她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護士和保姆啊!」

  「楚芸也怪可憐的,先是被龍坤綁架,剛生了孩子又遇到這樣的塌天大禍
……」瑤帕說着幾乎要掉眼淚了。

  茵楠歎了口氣:「可我們不能等了,也許我們很快就必須做出選擇。二姐、
二姐夫,你們兩個要有一個要有所準備哦!」

  「好吧……家裏的事我們一起斟酌吧。」瑤帕和文沙一起點頭。

  茵楠終于說服了衆人,會議決定派人和執政聯盟商議見面的具體安排。同時,
按茵楠的部署,文沙開始準備對執政聯盟的最後一擊:首相府血案内幕報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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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15 22:03#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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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更新的字數比上次更少了,比前一回更足足少了
一半,唯有期待大大更快更新吧。(笑)

果然故事重心放回WY 這邊,看來蔓楓女王要休息一陣
子了,真捨不得。她不單影響了都邁,就連整個 K 族
都因她改變了,K 族的頭目竟然輕易放棄毒品這重要的
生計,連過渡期也減到三年,實在匪夷所思。當然這
和 K 族從B 國爭取自治地位也有關吧。

執政聯盟相約茵楠單獨見面,談的一定是關於楚芸孩子
的秘密吧。到底這秘密有多大分量,對西萬家甚至 ZX
政局有多大影響,目前難以估計。肯定的是楚芸已無可
再拖,一是她自己先將秘密和盤托出,讓茵楠心裹有個
底;   否則就是執政聯盟對茵楠說出這個秘密,且看茵楠
有何反應……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6-12-16 07: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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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16 06:5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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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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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8500

                二零八

  B北山區秦漢溝半山腰的石洞前,還是那輛老掉牙的中吉普停在那裏。孟洪
從駕駛室跳下來,指揮後面車廂裏的士兵拖下來一個麻袋。打開麻袋,這次從裏
面拽出來的是一個斯斯文文的白胖子,正是那個無良醫生阿巽。

  阿巽這一路上被颠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加上嘴被破布堵的死死的,憋的他臉
色青紫,幾乎要昏死過去了。當士兵們七手八腳地給他摘掉眼罩、拿掉堵嘴的破
布的時候,他一下清醒了,拼命地大口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眼睛也沒有閑着,
緊張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眼鏡早不知道掉到什麽地方去了,他模模糊糊看到了面前黑乎乎的山洞和簡
陋的竹棚,腦子裏快速地轉了幾個圈,心中暗暗叫苦:「真的是被人綁架了。」

  前些天龍坤落網的消息一傳出來,阿巽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幾天前剛剛陪
龍坤去過楚芸家裏,轉眼間他就在LS國落網了。阿巽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龍坤會不會把他供出來,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加上WY城裏執政聯盟節節敗退、
朝不保夕的局面,阿巽意識到,自己應該像披侬一樣出去躲躲了。

  不過和披侬不一樣的是,他沒有犯什麽事,暫時也沒有沾上任何麻煩,如果
就這麽不聲不響地就此消失,去過浪迹天涯的流亡生活,他又實在是有點不甘心。
所以,他編了個理由,向醫院請假三個月。打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貓起來,看看
風頭再做定奪。好在WY到處亂哄哄,富人多數已經躲了出去,醫院也沒有多少
事情,所以帕萬院長很痛快地就準了他的假。

  阿巽本來打算開車出去,但仔細一想,開車目标太大,要是被有心人惦記上
的話,車子就是一條無法掩藏的線索。所以他找了一家租車公司,租了一輛車,
還特意是從一個不引人注意的酒店上車,目的地是WY郊外的一個不起眼的火車
站。以爲這樣就可以安全地銷聲匿迹了。

  誰知道他上車不久就發現不對勁,車子往火車站方向開了不長時間,剛一出
WY市區就上了岔道,駛入了偏僻的鄉村小道。他剛開口問,就被槍逼住了,然
後司機用不知什麽東西在他眼前一晃,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恢複知覺,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的結結實實、捂眼堵嘴,還被裝在一
條麻袋裏面,正被汽車載着不知開往什麽地方。

  車速不快,但一路颠簸,還淨是彎道。阿巽多次去過龍坤在山區的據點,知
道那裏的路況,因此他懷疑,綁他的人正把他往山區拉。

  可他實在猜不透是什麽人綁了他。他最擔心自己和龍坤的關系事發,但想想
又不像。如果是那樣的話,抓他的人不是警察就是西萬家的勢力。他們不會偷偷
摸摸地把自己往山裏拉。可那又會是什麽人呢?他一路胡思亂想,卻始終沒有想
出個所以然。他甚至懷疑遇上了人販子,但人販子綁他一個弱不禁風的半大老頭
有什麽用呢?

  車子開了一天一夜,中間除了加油基本就沒有停,也沒人問過他是否要吃要
喝。他最難過的是肚子裏的水沒處放,沒辦法隻好将就尿在褲子裏了。

  等到他被從麻袋裏面弄出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真的相信自己是遇
到人販子了。雖然眼鏡沒了,看不大清楚,但他能辨别出自己是在一條荒僻的山
溝裏,面前不遠是個黑洞洞的山洞。不但耳邊有不緊不慢的哒哒的牲口蹄聲,而
且正有人氣喘咻咻地從洞子裏爬出來。而爬出來的人讓他吓了一大跳。

  因爲那人竟然赤身裸體什麽都沒穿。而且從嘩啦啦的聲音中可以辨别出來,
這人還戴着沉重的鐵鐐。這還不算,那人從他跟前走過,阿巽這才看清,他灰頭
土臉,頭發糾成一縷一縷的,光溜溜的肩頭勒着一條粗麻繩,後面不知拖了什麽
沉重的東西。那粗砺的麻繩竟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

  那男人鑽出洞口,看也沒看他們這群人,哼哧哼哧地往旁邊的破竹棚挪過去。
阿巽這才看清,他身後拖的是一個帶輪子的結實的鐵箱,箱子裏裝滿了大大小小
的石塊,難怪他拖的那麽吃力。

  「天啊,真的遇到人販子了!」他聽人說過,ZX國和B國的深山裏面,有
些部族專門綁外族的成年人做苦力,幹一些牲口都不幹的重活。累死了再綁一批
新的。想到這裏,阿巽吓得兩腿打顫,哆哆嗦嗦地對看守他的士兵央求道:「大
爺饒命啊……我……就是個醫生……我真的不行啊……我給你們錢……你們要多
少錢我都給你們……」

  「不許吵,老實點!」阿巽話剛出口就挨了一槍托。他哎喲一聲就躺在了地
上。

  阿巽的叫聲吸引了一個剛從洞子裏爬出來的男人的注意力,他朝這邊看了一
眼就楞住了。跟着他從洞子裏爬出來的另外兩個光屁股男人也都呆呆地愣住了,
死死地盯着他看,臉上露出了驚訝而沮喪的神色。

  這時一直站着一邊的孟洪厲聲吼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麽,趕緊幹活!」

  那群男人就像牲口聽到了吆喝,一個個趕緊躬起腰,哼呦哼呦地拖着沉重的
鐵箱從黑乎乎的洞子裏魚貫而出。

  躺在地上的阿巽掙紮着站起身來,卻聽到洞子裏隐隐傳出一陣陣凄慘的哭号,
那令人心悸的慘叫越來越清晰。阿巽定睛一看,發現正在四肢着地爬出洞子的那
個光屁股男人不但和别人一樣身後拖着一個鐵箱子,而且旁邊還跟了另外一個同
樣一絲不挂的漢子。

  跟在旁邊的那個漢子和洞子裏出來的其他人有點不同,他并沒有爬在地上拖
鐵箱子,而是一手托着鎖在手腕上的鐵鏈,另外一隻手裏舉着一根粗砺的木棒,
一步一拐,手中的木棒一下下狠狠地戳在前面那拖着鐵箱的男人的屁股上。而那
凄慘的叫聲正是從那個繩索勒進皮肉、拖着沉重的鐵箱氣喘如牛的男人嘴裏發出
來的。

  阿巽忽然覺得這叫聲那麽耳熟。他瞪大了眼睛仔細看去,可惜,沒有了眼鏡
他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求求你們了,讓我去死吧,你們放過我吧……」那男人見到了洞外的陽光,
忽然恐懼地大叫了起來,白花花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阿巽渾身猛地一個激靈,
這聲音他真的非常熟悉。那是他的一個老朋友,也是老客戶。阿巽幫他解決過不
少棘手的問題。可他怎麽會在這個地方,而且還叫的這麽慘、究竟發生了什麽。

  好像看透了阿巽的心思,孟洪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副眼鏡,随意地杵
在了阿巽的鼻梁上。阿巽顧不得多想,定睛向前方望去。看到那個光屁股男人的
臉,他頓時渾身哆嗦了起來:他猜的沒錯,那個像牲口一樣被人用木棒戳戳打打
拖着沉重的鐵箱向前爬行、叫得凄凄慘慘的光屁股男人竟然真的是他的老朋友查
龍。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跟在查龍身邊那個同樣赤條條一瘸一拐揮舞着木棒的漢子
的時候,他被捆的結結實實的身子頓時像篩糠一樣抖了起來:那瘸子竟然是濛沖。

  阿巽顧不得害怕,在場子裏掃視了一遍,發現那一個個赤身裸體披枷帶鎖的
男人竟然差不多都認識:濛沖、素汶、旺吞、老黑……不遠處一顆大樹上還有一
個被鐵鏈緊緊鎖住的光屁股男人。目光呆滞、形容萎頓、嘴角淌着口水,胯下卻
直挺挺地豎着一條青筋畢露的大肉棒。仔細一看,竟然是阿堅。天啊,他們怎麽
都在這個地方?

  阿巽在人群中掃視了兩遍,沒有發現龍坤。他的腦子裏好像開了一條縫隙:
沒有龍坤,看來這裏不是T國,難道是ZX國,或者B國?阿巽心驚膽戰、滿腹
狐疑。看看身邊荷槍實彈的士兵,穿的是叢林迷彩作戰服,他認不出這是哪國的
軍裝,也弄不清這些軍人是政府軍還是那些五花八門的部族武裝。

  阿巽正在懵懵懂懂之間,忽見遠處騰起一片煙塵,一輛美式吉普車快速地開
了過來。讓他吃驚的是,看到這輛吉普車,那一排士兵立刻持槍肅立,帶隊的軍
官則大步迎了上去。而剛剛從洞子裏爬出來的那一群赤條條的漢子全部都在士兵
的驅趕下俯首帖耳地在空場上跪成一排,戴着鐵鐐的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也不顧頭頂上暴曬的大太陽,一個個都低眉順眼地跪在那裏一動不動,連那個剛
才還鬼哭狼嚎的查龍都不例外。

  阿巽心頭一動:看來來的是個大人物,也許看到他就能知道這裏是什麽人的
地盤。自己在WY也算是知名的醫生,在大人物面前說不定能讨到一點面子。

  就在阿巽胡思亂想之際,吉普車已經快速地沖上空場,吱的一聲猛地停了下
來,剛好停在了阿巽的面前。司機身手敏捷地跳下車來,阿巽吓了一跳。因爲他
以一個老行家的眼光從那人下車的身姿上發現,這司機竟是一位妙齡女郎。

  當他再把目光轉向坐在副座上的「大人物」的時候,簡直目瞪口呆。原來這
位「大人物」竟然也是個身穿迷彩作戰服的女人,連跟在她身後的幾個衛兵也是
一水兒的女兵。

  隻見那領頭的女人身穿一身叢林迷彩、腳蹬高腰作戰靴、幹淨利索的齊肩短
發、一張白嫩的俏臉,臉上一副大墨鏡。從她那豐乳肥臀凹凸有緻的身材上,經
手過無數女人的專業人士阿巽馬上就斷定,這是個熟透了的大美女。

  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直覺湧上心頭。阿巽心頭一緊:難道是無意中得罪了
哪路神仙。他這些年經手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了,ZX國和鄰國部族首領的女人也
治過不少。他可不敢保證每一個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他忽然又看到了在太陽底下精赤條條老老實實跪成一排連大氣都不敢喘的
濛沖和他的手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氣:能把這群牲口一樣的粗野男人管制得
如此服服帖帖的女人絕非善類!她到底是誰?

  那女人手裏拎着一根皮鞭,慢慢悠悠地從跪了一地的光屁股男人面前走過,
徑直來到了阿巽的面前。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蘭麝之氣幽幽而來,阿巽心中暗暗
一動:好熟悉的氣息啊。難道自己真的認識這個女人?

  阿巽偷眼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實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他一時又想不起在什麽地方、什麽場合見過她。

  阿巽經手過的女人以四位數計,多數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的家眷。不過,
他注意看人家臉的時候還真不多。多數的時候,他關注的是女人的下半身,尤其
是兩條腿中間的那個地方,對女人的那些最羞于見人的嬌嫩器官過目不忘、了如
指掌。所以,看臉他好像真沒什麽把握,再說他現在半仰在地上,看不到那女人
的臉的全貌,更何況這女人還戴着副大戴墨鏡,遮住了半邊臉。

  可這女人的姿态、身材、甚至氣味都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每天經
手這麽多的女人,能給他留下這樣印象的并不多。「一定是在最近見過她!」阿
巽在心中暗暗思忖,拼命地回想最近治療過的女病人。這女人看起來是這裏的主
宰,這是他的一線生機啊!

  那女人翩然來到阿巽的跟前,姿态優雅地擡手摘掉了遮住半邊臉的大墨鏡,
用鞭梢托起阿巽的下巴,一雙美目定定地看着他那張油亮的胖臉。

  阿巽擡眼看到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心髒好像突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握
住,心跳似乎驟然停止跳動,整個人就像馬上就要窒息了一樣:這個女人他真的
認識,不僅是認識,而且還幫助龍坤百般羞辱蹂躏過她,并曾親手給她接生…
…他簡直不敢想下去了,嘴裏不相信地喃喃道:「你……你是……蔓……」

  「放肆……」站起他身後的士兵猛地砸了他一槍托:「不許胡亂叫,叫夫人!」

  「夫人?」阿巽眨眨眼,忍不住難以置信地瞄了一下眼前這張英氣逼人的俏
臉,心裏忍不住又是一哆嗦。

  「她是夫人?誰的夫人?這女人明明是龍坤抓住的那個女緝毒警、頌韬的小
姨子蔓楓。這才幾天不見,她怎麽成了什麽夫人?」

  阿巽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以前隻見過光着身子背铐雙手跪在人前
俯首帖耳給男人舔屌或者岔開雙腿亮出下身乖乖地任男人抽插的蔓楓,還從來沒
有見過她穿衣服的樣子。難怪這次一下沒有認出她來。他暗中用右手狠狠地掐了
下自己的左手手腕,疼的他咧了下嘴:「眼前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阿巽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無論如何也弄不明白,世事輪轉怎麽
會如此無情:就在不久之前,眼前這個女人還光着身子跪在這一群男人跟前,一
口一個主人,一口一個楓奴,乖乖地給這些男人舔屌,或者撅起屁股岔開腿任他
們随意地肏來肏去,甚至還被迫給他們生了兩個孩子。自己還打算拿她做異父同
胎多子試驗,創造新的記錄……可現在,輪到這群原本兇神惡煞的男人光着屁股
跪在她的面前,由她來随意擺布了。

  想到這裏,想到自己對她所做過的一切,再看看不遠處光着屁股服服帖帖跪
在地上的那一群男人,尤其是呲牙咧嘴痛不欲生的查龍,他不禁不寒而栗。

  「怎麽,阿巽醫生,想起來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面吧?」蔓楓半眯着鳳眼,
語帶嘲弄地問道。

  「夫……夫人……阿巽知罪……請夫人高擡貴手……阿巽就是個醫生……阿
巽也是身不由己啊……夫人饒命……」阿巽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哼,由不由己你自己清楚。不過現在可真的由不得你自己了。我這裏現在
養了這麽多公豬,還要天天下洞子幹重活,他們少不了你呢。」蔓楓笑眯眯地對
阿巽說,然後轉向那一群赤條條的男人:「你們說對不對啊?」

  「對……沒錯……夫人……這家夥白白胖胖,一定好使……」那群男人竟然
異口同聲地點頭稱是,有人還大膽地擡起頭,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瞟向阿巽。

  阿巽被那一道道充滿肉欲的眼風吓壞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剛要開口央求,
卻聽蔓楓冷冷地抛下一句話:「把他弄過去!」

  幾個士兵聽到蔓楓的命令,從車上卸下幾條鐵鏈,也不管阿巽如何拼命掙紮
哭叫,把他按在地上解開綁繩,叮叮當當地給他的四肢都釘上了鐵鐐。

  阿巽恐懼的哭叫和央求震動着每一個人的鼓膜,但蔓楓似乎充耳不聞,她翩
然轉身走到那群跪在地上的光屁股男人面前,眼睛巡視了一圈,停在了一具白花
花的酮體上面。因爲這個白胖子與旁邊的其他人不同,他似乎跪都跪不住了,渾
身不住地哆嗦,還哎喲哎喲一個勁地呻吟不止。

  蔓楓冷笑着走到白胖子身邊,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擡腳踏住他的大腿,向他
岔開的胯間瞄了一眼,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顯出明顯的厭惡的表情。他轉向跪
在一邊的濛沖厲聲喝問:「你們這群畜生,怎麽才一天時間就把WY名人查龍先
生弄成這副鬼樣子?」

  濛沖擡起頭,眼中滿是媚态:「夫人,兄弟們活太重,天又熱,先前那個瘦
猴又被夫人給帶走了,兄弟們實在是憋壞了,再說這小子也實在是不經弄,還沒
怎麽弄他就……」

  「哎喲……你們他媽就是一群牲口……夫人求求你把我槍斃了算了……哎喲
……我的屁股……」躺在地上的查龍喘息着不管不顧地嚎叫了起來。

  蔓楓擡起腳,轉到濛沖的跟前,用鞭杆托起濛沖的下巴,滿有興緻地問:
「這家夥比那個瘦猴怎麽樣?」

  濛沖咧嘴一笑:「這個好……這個好……白白胖胖,幹起來有味道,連叫的
都比那個瘦猴有底氣……」

  「哼……」蔓楓冷笑一聲,放下鞭杆,朝旁邊招招手。那幾個士兵會意,趕
緊把已經釘上了手铐腳鐐的阿巽拖了過來,扔在了蔓楓的腳前。

  蔓楓踢了阿巽一腳嘲弄道:「好啦,物盡其用,就煩阿巽醫生給查龍先生看
一看吧。你正好是看這個的行家。」

  場子裏響起了一片吃吃的讪笑。阿巽帶着沉重的鐵鏈爬起來,偷偷看了蔓楓
一眼,趕緊爬到了查龍的跟前,心中暗忖,自己是醫生,也許對他們還有用,一
定要好好表現,說不定能逢兇化吉呢。

  待他扒開查龍的大腿,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兩條白胖的大腿盡頭一片血
肉模糊,仔細辨認,那個布滿菊紋的肉洞竟然腫的像個小面包,腫起來一公分有
餘。肉洞四周可見一條條明顯的放射狀裂痕,有的還在向外面滲着血污。顯然,
查龍的後庭不知被粗暴地抽插過多少次,已經被反複地撕裂了。沒想到,一向以
抽插女人爲樂、禦女無數的查龍竟然被人搞成了這麽一副凄慘的樣子。

  「怎麽樣,阿巽醫生,你一定有辦法治的,對不對?」蔓楓笑眯眯地問道。

  「有……有…五處撕裂傷…可能須要……須要縫合……」

  「呵呵呵呵……」空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抑制不住的吃吃的笑聲,有人還忍不
住笑出了聲:「奶奶的,把他屁眼縫住……老子以後幹什麽啊……」

  「住口,都聽着……」蔓楓揮了揮鞭子,阿珺帶着兩個女兵從吉普車後座下
面又拖出來一個幹癟瘦小鎖着鐵鏈的光屁股男人,扔到了那群光屁股男人中間。
濛沖等人一看,正是幾日不見的文叻。立刻幾隻大手伸出來,把他按在了地上,
扒開了大腿。

  看到這個光景蔓楓微微一笑,朝正對着查龍岔開的大腿發愣的阿巽努努嘴,
阿珺走過去一揮手,那幾個男兵拖起阿巽,把他推倒在文叻的身邊。濛沖一見,
猛地撲了上去。被鎖在樹幹上的阿堅見了,滿臉通紅,像餓狼一樣紅着眼睛大口
喘息起來。另外幾條漢子見狀,也拖着鐵鏈惡狼一樣沖了上去,按住阿巽就七手
八腳地撕扯起他的衣服來。

  阿巽和文叻的慘叫交織在一起,蔓楓厭惡地皺皺眉,後退了兩步。這時孟洪
從車後面走了過來,湊到蔓楓耳邊小聲道:「夫人,最後那個沒辦好,沒抓到活
的。」

  「哦?」蔓楓眉頭微皺看了孟洪一眼。

  孟洪拿出幾張照片遞給蔓楓,最上面的一張拍的是個碼頭,并排停了幾條豪
華遊艇。一個衣着講究的男人手提一個大皮包正急匆匆地跳上一條遊艇,雖然拍
攝的距離比較遠,但仍然能看出來,這人正是希馬尼的得力幹将素廷。

  孟洪瞟了一眼不遠處那亂哄哄的空場,小聲對蔓楓說:「這老家夥警覺的很,
剛有點風吹草動就溜了。而且他既沒有乘飛機,也沒有坐火車汽車,他是乘豪華
遊艇企圖直接逃到星洲去。我們找了在海上劫貨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截住了那條遊
艇。不過這老家夥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就自殺了。我們晚了一步,沒能抓到活的。」

  孟洪說着,翻出了下面的一張照片,素廷平躺在遊艇的甲闆上,雙眼緊閉、
面目猙獰,嘴角挂着紫黑的血迹。

  蔓楓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宜這個老家夥了。都是這個老混蛋搗的鬼!」

  孟洪又翻到下面一張照片:「指着船舷下面一個用麻繩捆紮的結結實實的白
花花的漂浮物說:「我們把他扔海裏了,根據那個地方洋流的流向和流速,這兩
天就會在WY灣出現。」

  「好吧,算他運氣好。」蔓楓恨恨地說。

  「還有,那個披侬一點線索都沒有,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蔓楓微閉雙眼,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輕聲道:「算了,不要找他了。濛沖交
代,龍坤給了他一大筆錢。他要是找個地方貓起來,不聲不響地了此殘生,還真
的不好找。以後留心點就行了,犯不上爲個混蛋大動幹戈。」

  接着她又輕輕地歎了口氣,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好歹他也是阿蘭的親生
父親啊。還有楚芸……」

  說完她搖搖頭,好像要把這個人從自己腦子裏面甩出去。她拍拍孟洪的肩膀:
「阿洪,幹的好。」

  孟洪立正道:「多謝夫人誇獎。」

  蔓楓轉過臉,發現空場上已經亂成了一團,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漢子圍成了兩
坨,正興緻勃勃地擺弄着什麽。蔓楓看不清人群裏的狀況,但能夠聽到文叻和阿
巽殺豬般的慘叫。她用鞭子指着空場厲聲道:「都給我住手!」

  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士兵們沖上去,一陣槍托拳腳,終于把那群赤條條的
漢子分開了,重新在太陽的暴曬下跪好。蔓楓揮舞着鞭子呵斥道:「都聽好了,
就這幾快料了,你們都仔細着,玩壞了就沒有了……」

  「夫人……饒命啊……我……我是醫生……我對你們有用……不要把我扔在
這裏……」

  蔓楓冷冷地一笑,根本沒有理會阿巽的央求,反而擡手指指被鎖鏈鎖在樹幹
上滿臉通紅喘息不定的阿堅,回頭問跟在身後的阿珺:「這人渣怎麽回事?」

  阿珺還沒有答話,一個軍官聞聲湊到跟前對蔓楓說:「報告夫人,這家夥從
今天早上開始發燒……」

  「哦?發燒了……」蔓楓略一思索,低聲對軍官說:「過一會兒說不定就會
燒的人事不省。你們給我把他看好了,不能讓他死了。我還想看看是不是像他們
說的,高燒退後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性交機器。」

  「是……」那軍官答道。跪了一地的光屁股漢子聽了蔓楓的話一個個都吓得
哆哆嗦嗦、噤若寒蟬。

  蔓楓看都沒看這群人渣,轉過臉對規規矩矩跪在一邊的濛沖說:「濛沖,我
可有大新聞要告訴你哦……」

  「夫人……」濛沖一楞,眼中露出疑惑,不知蔓楓要如何作弄他。

  「哼哼……」蔓楓微微一笑:「真的是重大新聞。你哥哥龍坤已經歸案了。」

  「什麽?我哥哥……」濛沖大驚失色,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絕望。這本
來是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怎麽,文叻和查龍都沒告訴你嗎?」蔓楓說着,從阿珺手裏接過一張星洲
的報紙,扔在了濛沖的面前。

  濛沖低頭一看,果然頭版的大标題是「T國特警LS國突擊行動,ZX國大
毒枭龍坤落網!」下面配了龍坤戴着手铐被T國特警押走的大幅照片。看看報紙
的日期,已經是好幾天以前的了。濛沖眼皮一耷,精神頓時萎頓了下來。

  蔓楓見到濛沖的衰樣冷冷一笑,指指在一邊滿面潮紅一臉呆傻的阿堅道:
「都是拜你們所賜哦!還記得勐珈山這個地方嗎?」

  濛沖擡頭看着蔓楓,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半晌,他嘴唇哆嗦着絕望地
大聲吼道:「不,這不可能!」

  兩個士兵趕緊沖上來,按住了濛沖。

  蔓楓動都沒動,擡起手中的鞭杆托起濛沖的下巴輕飄飄地說:「信不信由你。
最新消息,LS國和T國已經驗明正身、完成了所有的法律手續,你親愛的哥哥
馬上就要被引渡到T國去受審了。

  還有件要緊事要預先提醒你哦,你也是T國的A級通緝犯呢。界河上那十幾
個T國人都是你帶人殺的吧?T國現在還在到處找你呢,如果問到我這裏,我可
不會爲你這個人渣得罪他們的哦!」

  濛沖擡起頭大叫:「不……不啊……」

  蔓楓根本不理他,繼續嘲弄地說:「到了那邊可就沒有在我這裏這麽惬意了,
還有這麽多好玩的玩具。所以,你要及時行樂呢。别到時候埋怨我沒有及早提醒
你,沒給你機會哦!」

  「不……我不想死……」濛沖一聲怒吼身子一晃掙脫了按着他的兩名士兵。
其他的幾名士兵正要沖上前去制服濛沖,卻見蔓楓輕輕擡手制止了他們。原來,
濛沖一轉身撲向了精赤條條精神恍惚地跪在一邊的阿巽,一把将他掀翻在地,一
手按住他的脖子,搖晃着胯下那一團醜陋的臭肉,另一隻手不由分說插進了他的
胯下。

  阿巽殺豬般的慘叫頓時響徹了空場,蔓楓若無其事地轉身走到車旁,示意孟
洪湊到她的身邊,低聲對他說:「還有件要緊事情須要你去辦,一定要辦好…
…」





           (未完待續)
2017-1-2 22:05#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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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哀羞風雲錄-續】

作者:曾九

2014年12月5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6300

               (二零九)

  兩天之後,WY市内爲國黨總部大樓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标語彩旗飄揚、
歡呼聲口号聲此起彼伏。

  兩天前,執政聯盟在媒體上公開向在野的爲國黨發出了進行政治協商、尋求
民族和解、結束國内政治對立的邀請。一天後,爲國黨也通過自己的媒體明确表
示接受執政聯盟的邀請,并正式提議雙方各派三位峰層人士在爲國黨總部進行面
商。當天下午,執政聯盟就公開表示接受爲國黨的提議。

  雙方控制的各種媒體對交涉的過程進行了全程的追蹤報道。所以,全WY的
人都知道今天是兩大政治勢力的決策人物正式見面、決定ZX政局今後走向的日
子。太陽剛一出山,大批的人群就開始向爲國黨總部所在的街區聚集,到上午八
點的時候,黨部大樓附近的區域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雖然預定的見面時間是上午十點,但文沙、茵楠等爲國黨高層人士提前兩小
時就到了,他們一直在廣場上和前來聲援的民衆積極互動,還邀請了部分民衆代
表進入黨部大樓,聽取他們對國家前途的訴求。

  十點整,三輛黑色高級轎車由警車開道,來到了爲國黨總部前的廣場。聚集
在這裏的民衆自動讓開一條路,讓這一長串汽車開到了大樓前。執政聯盟三大黨
的三巨頭從汽車裏魚貫而出,和等在樓前的文沙等人握手後匆匆地進入了大樓。

  爲國黨方面出席見面會的是沙瓦、茵楠和他侬。六個人乘專用電梯直上頂樓,
把所有的秘書、警衛都留在了下面。

  六人來到頂樓,直接去了會議室。落座寒暄了幾句之後,按照應執政聯盟方
面的請求事先達成的秘密約定,希馬尼和茵楠起身離席,留下另外的四人在會議
室裏不鹹不淡地扯一些冠冕堂皇卻又無關緊要的話題。

  茵楠領着希馬尼進入了主席辦公室的内間。關嚴裏外兩道門之後,茵楠客氣
地請希馬尼落座,而希馬尼卻主動向茵楠伸出手歉然道:「抱歉,我們來晚了。」

  茵楠微微一笑,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希馬尼伸過來的手,不卑不亢地說:
「隻要有誠意,什麽時候都不晚。」

  「說的好,說的好……」希馬尼尴尬地一笑,順勢坐在了沙發上,開門見山
地說:「我們早就期待這樣一次開誠布公地交換意見的機會。我們雙方現在就像
兩列滿載的列車,沿着同一條鐵軌正高速地迎面行駛,馬上就要發生對撞的慘禍
了。我們提出雙方高層面商,就是希望能避免這種兩敗俱傷的局面。」

  「哦,前輩的比喻倒是很生動,不過有點言過其實了吧!我看未必有那麽吓
人呢。」茵楠不動聲色地給了希馬尼一個軟釘子。

  希馬尼不以爲意地笑笑:「茵楠女士真是後生可畏,令人欽佩。不過,ZX
政局一向變化無常,水深莫測。茵楠女士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在掌控之
中吧?」

  茵楠聽出希馬尼話中有話,顯然他這次就是爲此而來,現在看來是要亮出底
牌了。于是她點點頭說:「既然前輩這麽說,那我就洗耳恭聽了。前輩所說的迎
頭相撞的慘劇究竟是指什麽?以前輩的高見,怎樣才能避免呢?」

  希馬尼老謀深算地一笑道:「其實很簡單,大家都踩一腳刹車就可以了。」

  「哦,願聞其詳。」茵楠依然不動聲色。

  希馬尼顯然也是胸有成竹:「我們的要求不高,我們可以交權,但要求貴方
保證我方所有要人的人身、家庭和财産安全。」

  「我有點不明白。由誰執政要由ZX全體民衆來投票決定,自有法定的程序,
我們怎麽可以私相授受?再說,前輩要求的人身和财産安全保證國家的憲法已經
明文賦予了每一個公民,沒有道理向我們要吧。」

  希馬尼的眼中露出一絲煩躁:「好啦,茵楠女士,我們就不要兜圈子了。紙
面上的東西未必都可以當真。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否則今天坐在這裏的就不應
該是我們兩個,而應該是昂潘先生和文沙先生了。你說對不對?」

  「前輩說的對,讓我受益匪淺。不過正如前輩剛才說過的,有些事情也不是
我們都能夠控制得了的。」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如果你知道失控的後果,你一定會盡全力去控制的。
隻要你盡全力,我相信是一定可以控制的住的。相信我,失控的後果一定是兩敗
俱傷!」

  「前輩的話讓我感到了一絲威脅的味道……」茵楠的态度開始咄咄逼人。

  「不是威脅,有些事情你們未必掌握所有内情。如果你知道了,就會明白其
中的風險有多大。」希馬尼決定破釜沉舟了。因爲他知道,現在必須亮出底牌了。
如果今天的談判失敗,即使拼個魚死網破,他們這幾個人大概也真的要在監獄中
了此殘生了。

  今天早上,他已經接到警局内線報告,WY灣内發現一具裸屍,經查驗,确
認是WY知名私家偵探素廷。素廷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被繩索捆的像個粽子,現
在素廷死亡的詳情還沒有結論。但據警局調查,素廷失蹤前最後的行蹤是登上了
一艘豪華遊艇。而那條豪華遊艇出海後一直向星洲的方向行駛,現在卻杳無蹤迹
了,連衛星定位信号都消失了。

  龍坤落網、文叻失蹤、查龍失聯、憲法院釋憲投票真相曝光,現在素廷又不
明不白地死了,幾乎所有的環節都出了問題。既然對手能夠一次次準确地擊中自
己的要害,那其他所有那些暫時還沒有曝光的見不得人的隐情估計也早已不成其
爲秘密了。一旦政變上台的内幕被揭出來,再加上首相府血案那百十條人命,恐
怕自己在監獄裏面度過下半輩子都是便宜的了。隻有趁事情還沒有糟糕到極點的
時候利用手中最後的一點資源孤注一擲了。

  茵楠也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終于來了。她眼睛盯着希馬尼道:「那就請前
輩賜教。」

  希馬尼定定神,用盡量平和的口吻說:「比如說,沙瓦先生府上的少夫人是
叫楚芸吧,她最近剛剛生下一位公子,對嗎?」

  茵楠心頭一緊,不知希馬尼的話題爲什麽突然轉達楚芸和她的孩子身上去了。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楚芸,确實是她最薄弱的一個環節。這本來是她自己的秘
密,連二姐瑤帕都未必知情。沒想到希馬尼這個老奸巨猾的對手竟然能夠一擊中
的。

  茵楠臉上表情的微小變化沒有逃過希馬尼的的眼睛,他頓時變得自信了許多
:「這位公子出生之後,不知道你們是否查過他的血緣。」

  「小寶的血緣?」這個問題讓茵楠心一下沉了下去,她知道沙瓦确曾有這方
面的疑慮,但事涉家人隐私,沙瓦并沒有和她深談此事。而小寶剛剛出生,沙瓦
和克來就同時出事,卻沒有留下任何相關的隻言片語,所以茵楠也不知道他們究
竟查得如何了。這一陣諸事纏身,她竟然把這件事忽略了。

  希馬尼的話讓茵楠的腦子裏緊張地運轉了起來,可希馬尼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直接點出了要害:「那孩子不是克來先生的血脈。」

  「什麽,你說小寶不是克來的血脈?你有什麽根據?」茵楠條件反射地頂了
回去。

  希馬尼胸有成竹地一笑:「這個很簡單,人在你們那裏,查個DNA就全清
楚了。我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來騙你們。」

  「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們怎麽知道的?再說這件事就算是真的,也是我們的
家事,和我們今天的話題有什麽關系?」茵楠最關心的還是對方的真實目的。

  「那些令人不快的細節我們就不必讨論了吧。」希馬尼言不由衷地搪塞着。

  「不過我可以給茵楠女士透露一個細節,也許你們更感興趣。」

  「你說,我洗耳恭聽。」茵楠心頭一陣發緊,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
定下來。

  「貴方兩年前曾有一位重要的家庭成員神秘失蹤,就是頌韬先生的妻妹蔓楓
小姐,對不對?蔓楓小姐還是WY警局的高級警員,緝毒組的實際負責人。」

  茵楠忽然感覺有點跟不上希馬尼的跳躍性思維了。明明在說楚芸的孩子的血
緣,爲什麽他又跳到蔓楓身上去了?她略一思索道:「沒錯,這件事不是什麽秘
密,我們當時就報案了,WY警局進行過正式調查,可惜一直沒有結論。到現在
這個案子都沒有水落石出,蔓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幾個月前曾經爆出過關于蔓楓小姐的消息。
她重新現身是在國際毒品大亨的巢穴裏面,而且還在那裏不明不白地生了一對雙
胞胎嬰兒……」希馬尼輕飄飄地說。

  茵楠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希馬尼提起蔓楓時的輕佻語調讓她
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輕輕地咬住嘴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卻聽到希馬
尼繼續說:「據我所知,你們調查過蔓楓小姐所生的這兩個孩子的血緣,結果證
明他們并非出自同一個父親,而是來自兩個不同的男人,其中一個的生父是已經
伏法的B國大毒枭登敏,另外的一個孩子生父究竟是誰卻一直撲朔迷離。」

  「天啊,他怎麽會知道這些隐秘的細節?茵楠的心在滴血。

  希馬尼根本沒有在意茵楠情緒的波動,繼續着他的話題:「我知道你們動用
了許多資源,卻始終沒有查出那個女嬰的父系血緣。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點線
索,可以提供給你們做參考。」

  茵楠的心砰砰地快跳出嗓子眼了。阿蘭的父親究竟是誰對全家來說一直是一
個巨大的迷團,它對破解蔓楓失蹤之謎關系甚大,卻一直苦無線索。沒想到今天
希馬尼竟然會主動報料。她擡眼看着希馬尼。可希馬尼并沒有直接說出謎底,而
是慢條斯理地說:「你們現在手裏有兩個迷,不妨把它們放在一起,同時查一下
這兩個孩子的血緣,說不定有驚人的發現。」

  茵楠的心頭猛地一震:「他什麽意思,把阿蘭的血緣和小寶的血緣進行比對。
這能有什麽意義?除非……這兩個孩子的父親是同一個人……」茵楠被自己的這
個念頭吓了一跳。可希馬尼确實就是這麽說的。

  希馬尼看到茵楠眼中狐疑的表情,聳聳肩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肯定相
信科學。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我們會做的。」茵楠幹巴巴地說道,這個時候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好吧,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假如……我說是假如,這兩個孩子的生父是
同一人,而且是販毒集團中間的某一位重要人物……你知道的,蔓楓小姐失蹤後
的行蹤顯然和販毒集團有無可否認的交集,所以,她生下的孩子的生父是毒販,
這應該不是什麽天方夜譚。事實上,那個男嬰的生父就是大毒枭登敏嘛……那麽,
如果女嬰的生父也是一樣的人,而且和某個驚天大案有脫不掉的幹系,那是不是
你們西萬家族就和販毒集團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如果再爆出楚芸女士的初生嬰兒和蔓楓小姐的女嬰竟然出自同一個深涉販毒
甚至牽扯到驚天血案的男人,會不會很吸引公衆的眼球?如果有人把這件事拿出
來和大家一起讨論、甚至要求你們公布兩個嬰兒的DNA檢驗結果,是不是會讓
你們覺得很受傷?「

  希馬尼的話讓茵楠心跳加速、臉色越來越難看。見到茵楠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希馬尼攤開手說:「我知道,這種事情不管讓誰攤上都會很受傷,更何況西萬家
族這樣在政壇上如日中天的名門望族。其實我們也不想往别人的傷口上撒鹽,但
是,如果我們被逼到絕路上,我們中間就可能有人會喪失理智、铤而走險、會無
所不用其極。局面如果真的失控到這種地步,我們就難免兩敗俱傷。」

  茵楠面無表情、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沉思。希馬尼知道自己的戰術開始奏
效了。他決定再加上一碼,把所有的賭注都一股腦押上去,現在這個時候,他絕
不敢再有任何保留了。

  他眼睛盯着茵楠繼續說:「其實,像這樣的小秘密還有很多。雖然每一件都
隻涉及個人隐私、似乎無關政局,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放在一起
其破壞性卻難以估量。比如說,前幾天大馬那邊有人報料,說是當年憲法院釋憲
表決的時候,耶塔大法官受人脅迫臨陣反水,轉投了我們陣營。

  很多人都在罵我們手段下作。可好像沒有人注意到,報料中雖然提到,耶塔
大法官是中了别人的美人計,受人脅迫才臨陣反水,可對這位誘惑大法官反水的
美女卻始終語焉不詳。那麽這位美女究竟是誰呢?大家好像都默認是我們派去的
人,我們對此保持了沉默。這不是因爲我們理虧,而是因爲我們不想把事情做絕,
我們隻是想保護一位身份不同尋常的美麗女士不受傷害。「

  「你是什麽意思?」茵楠從剛才的思緒中跳了出來,卻發現自己又面臨着一
個不知有多麽兇險的謎底。

  希馬尼微微一笑,從随身的皮包裏面拿出一張照片,放到茵楠的面前。茵楠
定睛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照片拍的是在床上纏綿的一男一女,都是赤身裸體、一絲不挂,兩人顯然已
經陷入溫柔鄉中,都是如醉如癡。照片的質量很高,角度也很精準,男女二人的
面目都照的非常清楚,男的确實是耶塔,而女的卻是楚芸。照片下面有時間,正
是憲法院表決前兩天晚上的午夜前。

  茵楠簡直要崩潰了。她無法相信,自己一向信任的楚芸竟然有這麽多的秘密,
都被對方抓住了把柄,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希馬尼似乎還不想就此罷休,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我勸你不要懷疑這張
照片是用技術手段合成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證這是原版,沒有被動過手腳。這樣
的照片我這裏還有很多,甚至還有視頻,高清晰度的。但我說了,我們不想讓它
們曝光。

  我知道你們手裏也有料,對我們不利的。希望你們和我們一樣對對方都充滿
了善意。不過,如果你們執意要撞過來,我們方面可能就會有人忍不住把手裏的
這類令人不愉快的東西放出去。到時候有的是專家,他們會在大衆媒體上對這些
東西評頭論足,他們會證明這些照片還有視頻是不是貨真價實。

  這就是我說的不希望雙方對撞、不希望兩敗俱傷的含義。「

  「好吧,說說你們的條件吧。」茵楠覺得自己累極了,真的不想和對方再糾
纏下去了。

  「你看,我就知道我們的誠意會得到你們善意的回應的。

  我說過,我們的要求很簡單。我們不希望那兩個限制人身自由、限制财産自
由的議案被通過。理由嘛,這些與憲法的主旨相悖,夠份量吧。當然,作爲回報,
你們的不信任案這次肯定能夠過關,然後就是政府總辭,大選,然後就不用我說
了吧。

  順便說一句,我不得不承認,論治理國家我們不如你們,遠不如你們。你們
那個稻米貿易的思路簡直是神來之筆,舉手投足之間就讓你們立于不敗之地。這
樣的主意本來應該是出自執政團隊的,可我們這麽多智囊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想
到。這一點我們輸的心服口服。

  好啦,一切都要結束了。再重複一遍:我們不希望發生互相揭短那樣令人痛
心的事情。「

  「好吧……」茵楠長長地出了口氣:「晚輩受教了。前輩的提議我們會慎重
評估的。估計他們那邊商量的常态化聯絡機制也應該有眉目了。我們随時溝通吧。」

  送走執政聯盟代表團,愛國黨方面的幾個大佬都回到了會議室,瑤帕也從下
面的辦公室急急地走了進來。她看到茵楠疲憊的神情,剛要說話,茵楠隻簡單地
說了句:「我要去趟星洲。我必須馬上去見大哥,二姐你也和我一起去。」

  瑤帕眼睛一亮:「我過來就是說這件事的。剛剛大哥打電話過來找你,要我
們倆馬上去星洲一趟,他說有要事要和我們商量。」

  「什麽事?」茵楠表情凝重。

  瑤帕搖搖頭:「不知道。大哥說,電話裏說不方便,點名要我們倆過去面談。
我已經讓他們查詢最近的航班了。」

  「不用了。」茵楠果斷地打斷了瑤帕:「我去通知他們,我們坐集團的公務
機過去。我記得星馬航線我們是随時可以飛的。讓他們馬上向航管報備,通知機
組立刻就位。」

  瑤帕奇怪地看了眼茵楠。她知道茵楠出門一向是輕車簡從,集團的公務機她
幾乎就沒有坐過,今天可是一反常态。茵楠根本不理會瑤帕的目光,拿起自己的
小包,拉起瑤帕的手說:「二姐,我們走,去機場。有好多事情我還要和你商量。」

  當天晚上,WY各大媒體同時對政壇對立雙方高層的會晤進行了密集的報道。
執政聯盟的媒體甚至高調宣稱,雙方對達成民族和解形成了廣泛的一緻,将攜手
合作,建立常态化的溝通機制,共同努力化解目前複雜紛亂的政局,引導國家恢
複正常秩序。

  次日上午,議會繼續就政府要人及家人出行報備制度和大額資金流動監控制
度兩個提案進行辯論。但執政聯盟方面明顯退避三舍,此時的辯論幾乎已經變成
了爲國黨議員的獨角戲。臨近中午的時候,辯論多日的這兩個提案終于付諸表決。
結果,前一個議案以微弱的票數差距被否決,而後一個則大比數獲得通過。随後,
議會宣布成立專門工作小組,立刻落實剛剛通過的議案。







              (未完待續)
2017-1-2 22:07#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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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九
2016年12月31日首發于第一會所
字數:10700

                 二一零

  吃過午飯,茵楠踩着她特有的輕捷而又節奏分明的步子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西
萬集團的總部。她進了辦公室,看到辦公桌上那高高的一摞文件,輕輕地歎了口
氣坐在了皮轉椅上。她随意地拿起一份文件,隻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邊。很快,
她面前那厚厚一摞文件都被她擱置一旁了,隻剩下寥寥數份。她草草浏覽一遍後
拿起筆,快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人輕輕敲門,進來的是茵楠的秘書。她看了看辦公桌上那一摞扔在一邊的
文件,略一遲疑,小心翼翼地對茵楠說:「半小時以後……」

  「今天下午所有的安排全部取消,我有要緊事要去辦。」茵楠一邊說一邊把
簽好的文件遞給了秘書。

  「是……」秘書欲言又止。茵楠最近難得來一次公司。今天下午的安排都是
精挑細選、卻又一推再推、好不容易才插空安排的。等着要見茵楠的人都是對集
團業務至關重要的大佬。可秘書隻不過是老闆的傳聲筒。她無奈地接過茵楠遞過
來的文件,轉身向外走去。

  「告訴阿雄,跟我出去一趟。」茵楠頭也不擡地吩咐道。

  秘書停下腳步轉過身:「您要出去?那我馬上通知文哥和雄哥備車。」

  茵楠擡起頭,看了秘書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自己開車,不用麻煩阿
文了。叫阿雄跟我去就可以了。」

  「您……您要去哪裏啊?」秘書吞吞吐吐地問。

  看到茵楠沒有理自己,仍然埋頭在案前,秘書爲難地說:「您定的規矩,出
門要報備,時間、地點、行程,保證随時可以聯絡到。」

  茵楠擡頭看了看面有難色的秘書,噗嗤一聲輕笑:「好啦,我去三哥府上,
去看看三嫂。自己開車去。兩小時……最多三小時以後回來聽你調遣……」

  「是,老闆。我馬上去安排。」秘書答應一聲轉身走了,一面走一面納悶,
老闆取消了今天下午所有早就計劃好的安排,以爲是有什麽重大活動,沒想到隻
是去看望沙瓦夫人。老闆的心思真的是不好猜。

  茵楠把手頭緊急的事情處理了一下,回身打開保險箱,從裏面取出幾樣東西,
裝進了自己的小包。又從抽屜裏找出自己的車鑰匙,剛剛站起身,秘書又敲門進
來了。她手裏抱了一摞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走到茵楠面前說:「都安排好了。雄
哥在樓下等您,随時可以出發。哦,地産公司的幾位大佬說,他們就在這裏等。
請您辦完事回來請以後無論如何接見他們一下。還有這個……」

  說着把手裏的那摞文件袋放到了茵楠的面前。茵楠看着厚厚的文件袋好奇地
問:「這是什麽東西?」

  秘書指指文件袋上的标記說:「這是楚芸總監的急件,剛才通知甄琳來取,
她剛好不在。正打算派人給楚芸總監送過去的,既然您去那邊,就勞您駕順路帶
過去吧。」

  「哦,什麽東西這麽急?」茵楠随手翻看了一下,發現一共是兩個文件袋。
看看文件袋上的标記,都是關于稻米業務的,頓時來了興緻。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打開了上面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裏的文件有厚厚的一疊,最上面的一頁是一張圖表,茵楠快速地掃視
了一遍,眼前頓時一亮。這是今年稻米業務進展情況的彙總。根據這張圖表,今
年稻米出口已經完成二百萬噸,已交貨馬上收款以及正在裝運和在途的竟然有将
近三百萬噸,已簽合同、正在備貨,年底前可以完成交易收回貨款的還有一百多
萬噸。

  茵楠知道稻米業務進展順利,不過最近她事情太多,這件事一股腦都交到了
楚芸手上。她定期收到業務進展報告,知道采購、銷售、儲運和回款環節都運轉
正常,但她并不關心細節。沒想到今年竟然就可以完成将近七百萬噸的交易量。

  茵楠是個大局觀很強、思維非常敏銳的人。她知道這些數字意味着什麽。這
意味着楚芸規劃的公司轉型已經走上了正軌,現在無論是西萬集團還是爲國黨在
ZX、在WY都已經穩穩地立于不敗之地,無論是财力還是民望都将處于孤獨求
敗的地位。

  茵楠翻閱了一下後面的文件,都是各部門業務進展的詳細彙總報表。她知道
這是楚芸的作風,事無巨細都要報表說話,然後她再按照報表一一核實,任何瑕
疵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絕不允許出任何纰漏。

  茵楠深深地歎了口氣,打開了下面的那個文件袋。開始的一頁也是一份圖表,
茵楠再次對着圖表看呆了。這是明年稻米業務的計劃和落實情況的彙總。從圖表
上看,西萬集團已經和T國、R國、還有多個非洲國家的大型貿易公司簽訂了明
年的稻米貿易意向合同。茵楠快速計算了一下,彙總的數量竟然接近了一千萬噸。

  翻翻後面,果然都是各部門關于采購、儲運、出口和資金調度的詳細計劃。

  把文件裝回袋子裏,茵楠擡頭問秘書:「這些都是楚芸交辦的嗎?」

  秘書點點頭:「是的。每一項都是楚芸總監親自給業務部門開會具體落實的。
業務談判的計劃都是她逐一批示的,重要的談判她有些還親自出面主持……」

  茵楠有點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這麽多事她是怎麽做完的?」然後看着秘
書問道:「那楚芸最近是來總部上班喽?」

  秘書點點頭又搖搖頭:「她來給各部門開會,來主持談判,但很少進自己的
辦公室。辦完事就走,有事我們都是和甄琳聯系。我知道楚芸總監家裏……」

  「好啦,我知道了。這些東西我帶給她……」茵楠果斷地打斷了秘書的話,
抓起自己的小包和車鑰匙,抱起那兩個沉甸甸的文件袋,大步向門外走去。趁身
後的秘書轉身收拾辦公桌的時間,她忍不住悄悄地輕輕抽了下鼻子。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銀灰色的豐田轎車不聲不響地駛入了沙瓦宅第。茵楠下
車後先去看了早已搬回家住的三嫂。寒暄過後,又陪沙瓦夫人說了會兒悄悄話,
說的沙瓦夫人情緒開朗了不少,茵楠才很随意地問:「楚芸呢?」

  沙瓦夫人歎口氣道:「在後面。真是難爲她了,家裏家外兩頭忙。又要忙大
人,又要忙孩子,哎,真是……」說着眼圈又紅了。

  茵楠趕緊安撫了一下沙瓦夫人,輕聲對她說:「好啦,都會好起來的。我現
在就去看看她。」

  茵楠獨自往大宅的後面走去,心跳不由得加速。馬上要面對的人讓一向以辦
事決斷而著稱的她也平生第一次感覺有點躊躇。

  其實昨夜帶着大哥的指令從星洲回WY後,這種感覺就一直揮之不去。今天
她堅持要自己開車過來其實也和這種心态有關。自己開車而不是坐在車裏想東想
西可以讓身心更快地進入完全協調的狀态,這對今天這場見面、對西萬家族的未
來都至關重要。

  推門進屋,客廳裏面沒人。茵楠轉到書房看看,甄琳果然不在。她放下文件
袋,想了想又拿了起來,轉身去了卧房。一進屋,就見克來趟在床上,護士在給
他擦身。茵楠見克來情緒不錯,坐到床邊跟他說了幾句話,随口問護士:「楚芸
呢?」

  護士指指旁邊:「少夫人在那邊給孩子喂奶呢。」

  茵楠點點頭,起身出門推開了旁邊育嬰室的門。果然見楚芸正坐在沙發上,
懷裏抱着白白胖胖的嬰兒,正在給他喂奶。

  小小的嬰兒埋頭在母親的懷裏,正吃的起勁,楚芸衣襟半敞,露出一片雪白
的胸脯。見到茵楠進來,她微微一愣,手自然而然地伸到胸前,扶住自己的乳房,
用力向後扯去。

  正吃的香甜的嬰兒發現熱乎乎的乳頭忽然從自己嘴裏滑了出去,小腳胡亂地
蹬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茵楠趕緊走到楚芸的跟前,輕聲對她說:「你這是做什麽?孩子吃的正香。
我過來看看你,也不能耽誤孩子吃奶啊!要不然他将來長大了,還不恨我這作長
輩的啊!」

  楚芸似乎沒有聽到茵楠在說什麽,對站在一邊的瓊嫂說:「瓊嫂,把小寶抱
走吧。以後就按我說的辦。」

  瓊嫂接過孩子,看看楚芸,又看看茵楠,欲言又止,終于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抱着孩子出去了。

  茵楠看着關上的屋門,回頭對楚芸嗔怪道:「你這當媽的也有點太狠心了吧?
孩子吃到半截就不讓人家吃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麽來看你。」

  楚芸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擡起微紅的眼
圈絕然地對茵楠說:「沒關系的小姑媽,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他吃奶了。」

  「你什麽意思?」茵楠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小寶才兩個多月大,你
就要給他斷奶?」

  「嗯……小姑媽,我有件事早就應該和你說……」

  「哦……我最近每一次看到你,都感到你神神秘秘的。可你什麽都不告訴我。
謝天謝地,現在你終于要告訴我點什麽了。」茵楠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希望楚芸
能主動向自己敞開她暗中封閉了許久的心扉。

  楚芸低着頭不敢看茵楠的眼睛,咬了半天嘴唇才小聲地說:「小姑媽,我打
算給克來生個孩子,一個兒子。」

  「給克來生個孩子?」茵楠忽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夠使。爲了這次和楚芸的談
話,她設想過無數種的開場,但唯獨沒有想到過這種開場方式。剛剛生完孩子不
久,克來還癱在床上,楚芸居然說要給克來生個孩子,還是兒子。話說的這麽突
然,卻又這麽笃定,這讓她感覺有點匪夷所思、措手不及。

  但她馬上意識到這是個曾經讓她冥思苦想而不得的切入主題的好機會,于是
她不動聲色地問:「你是什麽意思?給克來生個兒子,那小寶……」

  「小寶不是克來的血脈……」楚芸垂着頭咬了咬嘴唇艱難地低聲說出口。

  「小寶不是克來的血脈?那是誰的?」

  楚芸慢慢擡起頭,驚懼地看着面色沉靜的茵楠。她設想過無數次,把這個難
以啓齒的秘密向家人坦白後會引起什麽樣的震怒。可她現在發現茵楠的反應居然
非常的平靜,一點也不像突然知道了一個塌天大醜聞後應有的反應。

  「小姑媽……你……早就知道了?」楚芸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

  「楚芸,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茵楠嚴肅地問。

  楚芸眼圈一紅,嗚地哭出聲來。她雙手捂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姑媽,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我害了全家、我害了蔓楓,我罪該萬死,我後悔死了,
我萬死莫贖……」

  「你别哭,蔓楓是怎麽回事?」

  「蔓楓……蔓楓……我被龍坤綁走的時候在他那裏見過蔓楓,那幾個月一直
和她在一起……她是因爲我……」

  「那你回來爲什麽不說?我當時特意問過你的。」

  「我不敢……我害怕……他們威脅我……」

  「可你想過沒有,因爲你的隐瞞,我們錯過了營救蔓楓的時機。她在龍坤那
裏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比我們誰都清楚。」

  「小姑媽,我該死……嗚嗚……」

  「你知道嗎,蔓楓是因爲調查AS洩密案才被龍坤綁架的。」

  「我知道……我知道……嗚嗚……是因爲我……那些資料是他們脅迫我拿走
的……」

  「還有什麽事,你一齊都說出來。」茵楠竭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還有……還有……前些天網上傳的那個憲法院的大法官被色誘的事……那
個該死的女人也是我……我被他們騙了……被他們脅迫……嗚嗚……我真該死啊
……」

  「還有一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小寶的生父究竟是誰?」

  「那個人……那個人……是棉波界河巡河隊的一個軍官……暗地裏爲龍坤做
事的……」

  「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好像是叫披侬…是個少校…還有……蔓楓生的兩個孩子中間的一
個好像也是他造的孽……」

  「所有這些,你爲什麽不早告訴我們?」

  「我……我罪該萬死……小姑媽……我知道我該死……我……我沒臉請求原
諒……我沒這個臉……沒這個資格……我是西萬家的千古罪人……我隻要求你們
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做一點事減輕一點我的罪孽……」

  「你要做什麽?」

  「如果你們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的話……我……我要給克來生一個孩子…
…」

  「你……」茵楠一時語塞。

  楚芸怯生生地擡起頭看了看茵楠,鼓足勇氣站起身來走到牆角,打開一個不
起眼的小門。牆壁裏露出一個和隔壁主卧室相通的暗格。楚芸從那裏拖出一個形
似工業吸塵器的東西。茵楠驚訝地看着楚芸的動作,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麽。

  楚芸熟練地打開了那個東西的頂蓋,一縷輕飄飄的霧氣飄了出來。楚芸帶上
手套從裏面抽出一個試管樣的器皿,茵楠看到裏面裝了差不多半管白乎乎的濃稠
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茵楠疑惑地問。

  楚芸臉一紅:「是我采集的克來的精液。」

  「克來的……你怎麽……」茵楠大吃一驚,沒想到楚芸在家裏居然在做這麽
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楚芸咬咬嘴唇:「我幫克來做康複鍛煉和保潔的時候發現他下身有正常的反
應。我請了專科醫生給他做了專項檢查,結果是他的生殖功能并沒有受到實質性
的損傷。所以,我一直在給他……後來我把他偶爾流出來的精液拿去做檢查,發
現活力達标,可以讓卵子受孕。所以我就萌生了再給他生一個兒子的想法,我想
替自己贖罪。

  雖然我知道我的罪孽就是死一百次也贖不完,但能贖一點算一點吧。

  我自己也請醫生做了檢查,醫生說,産後恢複的很好,停止哺乳後可以讓我
很快恢複排卵。所以我下決心給小寶斷奶。我想盡快懷上克來的孩子。孩子一生
下來我就去我該去的地方。」

  楚芸把那一管冷凍的精液放回深凍箱,擡起頭看着茵楠決絕地說:「當然,
有這些東西你們可以找任何一個女人給克來傳宗接代。但既然是我作的孽,我還
是希望你們讓我來做這件事,畢竟我還是他的合法妻子。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是個
不潔的女人,就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吧。

  不是因爲我想多苟延殘喘幾個月,我恨不得馬上就去死,這樣就不用每天都
要面對良心的煎熬。我隻是想多少贖一點我的罪孽,這樣走的時候良心上多少好
受一點。求你們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就當我是個培養皿、是個試管……小姑媽
你放心,孩子一生下來,不用别人催,我立刻就到下面去向祖宗忏悔……」

  茵楠長長地歎了口氣,痛惜地看着楚芸,輕輕地搖搖頭對她說:「你這些日
子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做這件事?你不要命的把稻米貿易做起來也是爲了替自己贖
罪?」

  楚芸低着頭,默默地擦着淚水一聲不吭。茵楠向她身邊湊了湊,面對面地對
她說:「你做所有這些就是爲了減輕一點負罪感,就是爲了走的心安理得一點?
可你想過沒有,這麽一個大爛攤子留給誰去收拾?」

  楚芸眼圈紅紅地擡頭看着茵楠:「小姑媽,我真的後悔死了……我知道我死
一百次都不夠,可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把我的身子、我的一切都獻出來
……我還能做什麽?」

  茵楠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對楚芸說:「你想過沒有,爲什麽會發生這一切?
如果讓你重新經曆一次,你是不是還會重蹈覆轍?」

  「小姑媽……我……我……」楚芸被茵楠問的張口結舌。仔細想想,茵楠确
實是一語中的。自己一個弱女子,再遇到這樣的情況,還不是一樣沒有能力反抗。
也許唯一能做的就是第一時間結束自己的生命,免得贻害家族。

  茵楠似乎看透了楚芸的心思,她搖搖頭說:「你确實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但到現在你都沒有明白你錯做哪裏。我來告訴你發生這一切的禍根在哪裏。」

  聽到茵楠的話楚芸擡起了頭,瞪着一雙哭紅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茵楠。

  茵楠毫不回避地看着楚芸的眼睛,歎了口氣直截了當地說:「你嫁到這個家
裏差不多兩年時間了,可照我看,你從來都沒有真正擺對自己的位置,從來都沒
有把自己擺在西萬家的女人的位置上來考慮問題。」

  「西萬家的女人?」楚芸眨眨淚眼,懵懵懂懂地看着茵楠。

  「是的。自從你嫁入西萬家,你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管你願意不願
意,你都要承受普通女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巨大的壓力。你的一舉一動都不再普通,
都可能會被無限放大,大到一個普通女人的神經根本無法承受。更何況你還是一
個天性柔弱、甚至有點懦弱的小女人。」

  楚芸抽了下鼻子,癡癡地望着茵楠,似乎從她說的話裏感悟到點什麽。茵楠
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循循善誘地說:「你還記得所有這些噩夢都是從哪裏
開頭的嗎?」

  「從哪裏開頭的?是啊,這一團亂麻是怎麽開頭的?」經曆了這麽多難以啓
齒的煎熬,楚芸一時竟想不起來最初是怎麽陷入人家的羅網的。

  「博銘!還記得博銘嗎?他們拿你和博銘親熱的照片威脅你,這是你這一連
串噩夢的開始。」茵楠定定地看着楚芸。

  「天啊……」楚芸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看了眼茵楠,閃爍的目光馬上又躲
到了一旁,心跳驟然加速。她低下頭,怯生生地說:「小姑媽,你全都知道了
……」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否則我一定會不惜采用任何手段第一時間制止你。」

  茵楠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楚芸,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當有人用那些東西威
脅你的時候,你想到過你是西萬家的女人嗎?沒有,你自動默認他們是無可抗拒
的,天真地打算息事甯人,犧牲自己的尊嚴、犧牲自己的身體,犧牲自己任何可
以犧牲的東西,退一步算一步。所以你就隻能步步後退,以至于最後不能自拔。」

  「可是……可是……」

  「你根本就沒有想過,還可以有其他的解決辦法。那就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
告訴家人。你下意識地認爲,家裏知道了這些你就會身敗名裂,甚至會累及你的
娘家。所以你選擇了所謂的忍辱負重,犧牲自己。」

  茵楠一語中的,說的楚芸無地自容。茵楠緩和了一下口氣道:「其實,這件
事并不能完全怪你。當初是西萬家拆散了你和博銘,雖然是無意的,但你也是事
出有因。就算沒有這一節,西萬家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把你當作敵人的。我們會
有更有效的辦法既反制對方又保全你的名節。當然,是一定要讓你記取教訓的。
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弄得幾乎不可收拾。」

  楚芸傻傻地看着茵楠,似乎在咀嚼她話中的味道。

  茵楠憐惜地看着楚芸繼續說:「還有,你被查龍綁架,被那個無良醫生偷梁
換柱換掉腹中胎兒,這不是你的錯。任何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都無能爲力。但
你回來後爲什麽不向家裏坦白,尤其是這其中還涉及到蔓楓。你這一隐瞞不但放
棄了自我救贖的機會,也讓我們錯過了營救蔓楓的時機……」

  「蔓楓……蔓楓……我最對不起的就是蔓楓……我真的是罪該萬死……」楚
芸的眼中又沁出了淚水。

  茵楠搖搖頭道:「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你對不起的是這個家族,而不是某
一個人。」

  楚芸擦着淚水低聲道:「小姑媽,我明白了。我明白我錯在哪裏了。但現在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被我搞得一團糟。我追悔莫及、無顔以對。就給我最後一個
機會,讓我給西萬家留個後,然後以死謝罪吧。」

  茵楠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我給你看樣東西。」說着從自己随身的包包
裏面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楚芸。

  楚芸不解地看看茵楠,接着目光轉向了手中的信封。這不是一個在市面上常
見的信封,質地甚至有點粗糙。信封已經打開了,裏面有一張折疊着的白紙。楚
芸滿腹狐疑地抽出信紙,展開一看,是一封不長的信,隻有短短幾句話。奇怪的
是,信沒有擡頭,也沒有落款,倒是有個日期,是四天前。

  楚芸剛看了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愣住了:「請不要再找她了。她已經不在這個
世界了,完完全全的不在了。屍骨無存。」

  楚芸哆嗦着又仔細地反複兩遍看了這段令人驚悚的文字,來不及看下面,驚
懼地擡頭看着茵楠:「這……這是誰的信?」

  茵楠沒有正面回答楚芸的問題,而是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來一張放大的照片,
遞到楚芸的面前。楚芸一看這張照片,頓時淚流滿面,用手捂住嘴,忍不住哭出
聲來。

  照片上是當初蔓楓的兩個孩子被接回家的時候系在孩子手腕上的那條絲絹,
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楚芸哭着哭着眼睛越瞪越大,放開手拿起那封信,又拿起
照片來回比較了半天,最後放聲大哭:「蔓楓……是蔓楓……蔓楓…對不起…你
在哪裏啊……嗚嗚……」

  茵楠默默地從楚芸的手裏拿過照片重新裝回包裏,又把那封信放到一邊,靜
靜地坐在那裏,一聲不響,耐心地看着楚芸哭的梨花帶雨。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芸哭累了、哭夠了、眼淚都哭幹了,眼睛紅紅地看着茵
楠問:「這封信哪裏來的,蔓楓真的不在了嗎?」

  茵楠搖搖頭:「她還活着。」

  「她在哪裏?爲什麽她在信裏要那樣寫?」

  茵楠看了看楚芸哭紅的眼睛,平靜地說:「她現在人在B國北部山區K族控
制區,身份是KS獨立軍首領都邁的夫人。現在,在那個地方,任何人都不許提
起蔓楓這兩個字,單獨提一個也不行。在那裏,所有人都叫她夫人。」

  楚芸聽的目瞪口呆,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如此匪夷所思的變化。茵楠看
了看她繼續說:「你可能已經知道,龍坤前些天落網了,在LS國,被T國特警
抓獲的。可你肯定不知道,龍坤落網是蔓楓的傑作……」

  「蔓楓?」楚芸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親身在龍坤手裏煎熬過,親眼見
過蔓楓在那裏是個什麽樣子。赤身裸體、雙手永遠都被死死的铐在背後,無時不
刻不在男人身子下面滾來滾去,連睡覺都不是在男人的身下就是有人看管。而龍
坤,前不久還到自己的家裏來,當着克來的面羞辱過自己。他怎麽會轉眼間就敗
在了蔓楓的手裏?這樣的奇迹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茵楠顯然知道楚芸在想什麽,她輕描淡寫地說:「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們也不
清楚。隻知道蔓楓在關鍵的時刻送出了準确的情報,才讓T國警方及時出手,一
舉擒獲了龍坤。讓蔓楓完成了一個緝毒警對自己最兇惡的敵人的最緻命的一擊。」

  「那她人呢?怎麽會跑去給人家做壓寨夫人?」楚芸着急的問。

  茵楠無奈地搖搖頭:「這裏面的曲折我們還不清楚,但這顯然是蔓楓自己的
選擇。我們剛剛得到可靠消息,K族最近态度突變,已經在和B國政府的談判中
正式承諾,三年内與毒品交易一刀兩斷。想來這應該和蔓楓不無關系。不過這不
是重點,我們的重點在這裏……」茵楠說着,把蔓楓的那封信重新擺在了楚芸的
面前。

  楚芸定定神,仔細地讀下去,讀着讀着眼淚刷刷地淌了下來,很快就再次泣
不成聲了。原來,信的後半部分也隻有三句話:「阿毛和阿蘭還小,請過繼到楚
芸的名下。相信這是他們最好的歸宿,相信楚芸會視爲他們爲己出,給他們一個
真正溫暖的家。他們生身父母的秘密永遠也不要讓他們知道。」

  茵楠沒有再等候楚芸哭下去,她輕輕地拍着楚芸的後背說:「你應該明白蔓
楓這封信的含義。她沒有怪你,她原諒了你,依然信任你。」

  楚芸捂着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茵楠沒有理會她的哭泣,繼續對她說:「我
昨天剛從星洲回來,大哥讓我把這封信交你保存。兩個孩子大哥大嫂也都讓我帶
回WY來了,你現在要給我個态度……」

  聽到茵楠的話,楚芸紅着眼睛擡起頭,一把抓住茵楠的手,重重地點點頭:
「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原諒我嗎……我……我同意,我同意!」

  「好,明天就去辦過繼手續。從明天開始,你就是他們的親媽。」

  楚芸點點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茵楠舒了口氣說:「不過你的事情可沒有
到此結束。你别忘了,你現在是西萬家的長媳。大哥一家都在國外,三哥不在了,
克來又是這個狀況。說個重話,你要準備把這個家頂起來。」

  「我?」楚芸疑惑地看看茵楠。

  茵楠苦澀地笑笑:「你别這麽看我,我說的是實話。當然不是你一個人,還
有我們呢。大哥短時間内可能沒法回來。涉及他的事情比較複雜,有人不希望他
回來。他也說了,現在這樣沒什麽不好,國内的事靠我們了,他在星洲給我們出
出主意。

  你應該知道,昂潘政府挺不了幾天了。我們已經基本達成了妥協。過幾天我
可能就必須要卸掉在企業裏的職務了。接任的最佳人選就是你。」

  「可是……可是……小姑媽……這兩年我把一切都弄的一團糟……」

  茵楠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楚芸,我們都相信這不是出于你的本心。我
剛才苦口婆心和你說了這麽多,就是要你明白你錯在哪裏,要你記取教訓,不要
重蹈覆轍。你一定要記住,對于西萬家的女人來說,無論是在政壇還是商場,都
要有随時面對嚴酷現實的準備。」

  看到楚芸滿臉緊張、楚楚可憐的神情,茵楠微微一笑,輕輕撫摸着她油黑的
秀發調侃道:「怎麽,害怕啦?後悔啦?晚啦,現在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哦。想
想你小姑媽我吧,比你可憐多了,從一生下來就無處可逃……」

  「小姑媽,可是……可是……」

  茵楠點着楚芸的額頭正色道:「别可是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錯,
你的那些把柄确實還在他們手裏。但你也不必害怕。他們最多可以損害你的名譽,
但我們随時可以讓他們身敗名裂。所以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的。

  我剛才的話可能說的重了一些,就是爲了讓你徹底清醒。我剛才說了,我昨
天剛從星洲回來,從大哥那裏回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我明白了。我現在是西萬家的女人。」

  「你的能力我們有絕對的信心。你知道嗎,昨天我和執政聯盟那個老奸巨猾
的希馬尼談判的時候,他還當面誇獎你那個稻米業務的主意是神來之筆呢。」

  「真的啊?」楚芸抽了下鼻子,臉紅紅地小聲說。

  「當然是真的了,我爲什麽要哄你。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這個業務會有這
麽大的作用。現在,不但西萬集團順利完成轉型、前程無憂了,我們在政壇上也
多了一個支柱,如果我們能夠重新接掌政權,相信這對幫助國家經濟度過困局會
起非常關鍵的作用。哦,對了。他們讓我給你帶來了一些文件。」

  楚芸擦擦眼睛,從茵楠手裏接過那兩個文件袋,分别抽出裏面的文件簡單看
了一眼,神情立刻爲之一變。她把下面那一疊文件拿了出來,攤開來對茵楠說:
「這些都是明年的意向合同。都是和貿易公司簽的。其實幾個大客戶都提到,希
望能轉成長期的政府間協議。原先昂潘政府當政,我隻好回避這個話題,沒和對
方深談。如果換我們執政,這個題目可以做大文章的。」

  茵楠舒心地笑了:「這還有點進入角色的感覺。」

  看到楚芸臉紅了,茵楠輕松地笑着轉了話題:「好啦,從明天開始你會非常
忙的。你馬上就将是三個孩子…不…也許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

  茵楠指指還放在不遠處的深凍箱對楚芸說:「這是你們夫妻的事,我不參與
意見。小寶的身世我也不會透露給任何人。但你要給我保證不會影響公司的運營。
阿毛和阿蘭的事我剛才和你婆婆也提了,她高興壞了。你明天就去把手續辦了,
把孩子接過來。然後,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你。

  公司那邊,我已經安排下去,這兩天就召開集團董事局會議調整人事。今後
那邊就由你主事……」

  「小姑媽,你真的說放手就放手啊?」

  「我和大哥還有二姐商量過了。目前階段,先由二姐接任董事局主席,你任
執行董事、總裁。集團的運營由你全權負責,二姐不參與具體業務,就是在後面
給你撐腰。有需要的話我們一起商量。」

  「今後你會很忙很忙,你可不許偷懶哦!」屋裏凝重的氣氛終于輕松了起來。

                尾聲

  兩天之後,西萬集團發布公告,宣布了重大人事變動:茵楠女士辭去在西萬
集團及所屬企業所有的職務。董事局一緻推選瑤帕女士接任董事局主席。推舉楚
芸女士擔任執行董事、總裁,主持公司運營。

  此消息一出,人們紛紛猜測,WY政局要有大的變化了。

  果然,三天之後,延宕多日的對現任政府的不信任案在議會付諸表決。執政
聯盟潰不成軍,所屬各黨議員大面積缺席,議會以大比數通過了愛國黨提出的不
信任案。

  次日,昂潘向國王遞交了辭呈,宣布政府總辭職。又過一周,在尋找繼任人
接手政府未果的情況下,國王宣布提前解散議會、六十天内重新大選。昂潘政府
轉爲看守政府。與此同時,占領機場、交通要道和政府機構的橙巾團紛紛撤離,
大部分民衆陸續返鄉。

  重新大選的消息公布的次日,爲國黨召開高層會議,文沙宣布辭去黨的代理
主席的職務。茵楠接任爲國黨主席并宣布競選新政府首腦。








               (全文終)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7-1-2 22:10 編輯 ]
2017-1-2 22:08#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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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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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在這裡,我謝謝熱情的院友" 一廂情願 "來私訊告知本文已經有大結局,讓我趕緊完成此任務。
沒有院友相助,可能留下我個人的遺憾...
2017-1-2 22:17#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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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234 stalin 的帖子

沒事沒事。若非 Stalin 兄熱心引入這篇文章,再繁體
化和排版,我就看不到曾九大大這套鉅著了。

謝謝!無限感激!




我自求我道
2017-1-2 23:3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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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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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地看了結局的幾章,第一個感覺是收尾太急,一
個超長篇以開快車的速度完結,意猶未盡,莫非作者
真趕著歲晚收爐?(笑)不過部份情節真是意想不到,
原以為兩個女主角會一個享福一個受罰的,萬料不到
連楚芸也神奇地得到寬恕,想想她的懦弱害苦害死了
多少人?雖然大部份事情都不是她可以控制,但如果
她早一點坦白,至少她公公和丈夫會避過災劫,不至
現在一死一癱。還有是結局蔓楓女王沒有登場,只得
她一封信!唉……要說的太多了,我會在"伯樂之言"發
文再談的。




我自求我道
2017-1-3 13:49#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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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属实精彩至极。小弟看的激动不已,曲折变化最终真爱敌。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2021-8-28 15:3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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