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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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 (1-105) 作者:雲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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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辣女發飆

  周韻給老鼠和蛇洗澡的方式有些特別。在一排八隻三尺直徑,盛滿熱水的大
木盆裡,分別灑入一些白粉,或許是消毒殺菌之物,一聲唿哨,那些老鼠啊、蛇
啊統統排隊爬進木盆裡游泳,洗完的出去騰出地兒,沒洗的又進去。完了換上干
淨熱水,再洗第二輪……待得第五輪洗完,這些老鼠個個變得油光發亮、精神抖
擻,那些蛇兒條條色澤新鮮、光彩奪目!

  小翠則被撲騰得一身水濕,兼且散發披垂,顯得狼狽不堪。

  大廳現在成了蛇鼠們的遊樂場,個個放開了撒歡兒,有的四處亂嗅,有的在
群毆,成群結隊地從牆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桌椅家具上,把八仙桌上的茶
壺、茶杯和茶盤撲騰得摔到地上,搞得乒乒乓乓不亦樂乎,簡直是烏煙瘴氣!還
有的在亂啃東西,周韻屁股下面那張名貴的黃花梨木雕花椅,被啃得亂七八糟,
她也不以為意。

  她抬頭看看天色,已到晚飯時間,貞雯還未回來,心中著急,在大廳裡走來
走去,來回轉圈子,不時抬頭看天,眼中滿是焦灼之色。雖然心中煩躁,她仍是
很小心地看著地面,唯恐踩到她那些小寶貝。

  小翠侍立一邊,滿臉羨慕之色地看著這些蛇鼠們,但覺自己四姊妹的待遇,
趕牠們差得太遠。除大姊貞雯外,她們仨幾乎只能輪流侍候小姐,因為大家都能
動彈的情況少之又少。

  等得很不耐煩,更加無聊,周韻忽然想起什麼,對小翠說道:「把褲兒脫了,
把撒尿的地方讓我看看。」

  小翠嚇了一跳,卻也只得乖乖脫了。周韻斜乜一眼,「還好,光溜溜地只有
幾根,應該不是狐狸精變得,以後讓她侍候千兒……」

  把鼠蛇喚進籠子收好後,又等一陣。望眼欲穿,直到掌燈時分,貞雯才匆匆
趕回。周韻二話不說,攔腰把她挾在肋下便衝了出去,疾若飄風般眨眼不見!

  她在貞雯臉上重重香了一口,說道:「算你有能耐,可為啥弄了那麼久?」

  貞雯急叫:「天啊~大色狼一個!小姐以為我神偷啊,不等天黑怎麼偷?」

  周韻道:「還色狼哩~小狐狸精,我若是你少爺,非姦了你不可!」

  ……

  第二天上午,慕容紫煙端坐書房,批閱各地呈上來的密函,可是目光游離,
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斜對面那張金絲楠木書案。目光從左邊那幾本古籍、
正中的一張宣紙、案頭的筆硯,右手邊的茶盤、樹癭紫砂壺和金絲楠木杯之上緩
緩掠過,最後落在紅木軟椅上面,那個繡有龍鳳吉祥的紅色蘇繡錦墊之上……

  平時她在書房辦公,千兒總是坐在那兒,不是看書就是練習書法。

  「千兒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不像別的小孩那樣淘氣,在我辦公的時候,
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書寫字,生怕打擾到我。他知道我坐久了腰會疼,時
常過來給我捶背,要麼給我斟上一杯香茶過來,想想真是窩心啊!每次他不在我
身邊,我都感覺好不習慣,就像丟了什麼心愛之物……」

  眼見椅上空空,心中也變得空蕩蕩地,倍感寂寥:「這個面料,還是前年派
人從蘇州買來的上等絲綢,上面那幅龍鳳圖案是我一針一線用金絲所繡,差不多
花了一個月時間,他身材瘦削,坐在椅上硌得慌,所以我特地選用上等天鵝絨作
裡子。這把樹癭紫砂壺,前年千兒隨我外出做客時被他見到,非常喜歡!我便出
高價想買下,可供春大師的後人堅決不肯出讓,我只好弄得他們家破人亡,才總
算搶到手,結果反倒被千兒說了一番大道理,聽也聽不懂。唉!他的書法最近再
難寸進,臨摹王獻之的草書《中秋帖》,一個『飛』字怎麼也寫不好,也不知浪
費了多少張宣紙……」

  念及於此,不由怔怔地看著宣紙上那個千兒只寫了一半、便再也寫不下去的
『飛』字,忽然一陣心驚肉跳:「一個『飛』字竟如此難寫,難飛難飛……雛鳥
難飛~莫非預示著他此行,會有什麼意外麼?瞧韻兒那麼緊張,是不是她有什麼
不好的預感?」

  正心煩意亂之間,彩虹輕輕地走了進來,恭聲道:「夫人,摘月姊姊有密函
到。」

  長鯊幫那邊情況複雜、久拖不決,最近她正為此事煩惱,見摘月那邊有信息
過來,忙鎮定心神,拿過來一看,很簡單幾句話:「已和天門談妥,抽頭六四分
成,雙方已相安無事。錦衣衛人馬不知何故,於前天銷聲匿跡,小婢在外日久,
十分掛念夫人和公子。前些天聞得大姊重傷,心中日夜難安,思歸心切。行止如
何?還請夫人示下。」

  慕容紫煙道:「這樣也好,雖無法獨吞,油水倒也不少。」

  彩虹笑道:「就是,那些討厭的錦衣衛忽然消失,估計有天門的功勞,給四
成也算合理。」

  慕容紫煙看看密函上末尾那段,皺眉道:「這丫頭真是,掛念我就好,千兒
有何好掛念的?你們這些丫頭長大了,心也野了……」

  彩虹臻首低垂,不敢吭聲兒。

  慕容紫煙很仔細地看了她一陣,「我瞧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有些心神
不屬,臉色也不大好,還老出差錯,可是有什麼心事?」

  彩虹囁嚅著道:「也沒啥,只是……只是昨兒下午公子走後,我忽然想起綠
絨忘記帶上他那件貂裘,騎雕在空中風大,怪……怪冷的。」

  慕容紫煙似笑非笑地道:「我這四個丫頭裡面,就數你最心細,這些年服侍
我和千兒,真是辛苦你了。」

  彩虹忙道:「公子一直是大姊侍候的,小婢根本就插不上手。侍候夫人是小
婢份內之事,談不上辛苦。」

  慕容紫煙不置可否地話頭一轉:「最近下四旗那些旗主、副旗主和參謀等頭
面人物,紛紛遣人回來提親,你們幾個丫頭都有份。其中鑲黃旗旗主佟天來正室
之位猶自空懸,他瞧上了你,你可願意?」

  彩虹頭垂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我們四姊妹早有約定,終身追隨
夫人……我想,不僅小婢,三位姊姊也是不願出嫁的……」

  慕容紫煙冷哼一聲:「這麼好的親事都不要,跟著我?難道嫁給佟旗主就不
能跟在我身邊麼?我瞧啊,你們倒不是不願出嫁,而是不願嫁給別人,只想嫁給
千兒,對不對?」說到後來,已有些聲色俱厲。

  彩虹忙跪在地上,顫聲道:「婢子們不敢!只是一心追隨夫人……尚祈夫人
垂憐婢子孝心,不要將小婢出嫁……」

  慕容紫煙長嘆一聲:「也罷~我尊重你的意見。唉~你大姊糊塗,落得如此
下場,你難道還不引以為戒?不過,你的想法未必能代表三丫頭,你們幾個裡面,
就數她頭腦最為冷靜,懂得趨利避凶,你去把她叫來,我還是要問問她本人。另
外,給摘月發一封密函,叫她挑選部分得力幹將留下,組建長鯊幫分舵,選派一
名副隊長擔任分舵主。安排妥當之後,即可返回濟南府。」

  彩虹諾諾而退。出得書房才發覺,自己背上已滿是冷汗!

  她心中很是擔憂:「我一向小心謹慎,在公子面前不苟言笑,遠不像大姊表
現得那麼露骨,難道仍被夫人看穿了心事?那可大大不妙!」

  飛霜很快就進來了。可她的回答和彩虹如出一轍,令慕容紫煙大感意外,上
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飛霜一番,看得飛霜心裡直發毛!

  「四個丫頭裡面,就數她對千兒最為冷淡,沒少給他臉色看,看不出二人之
間有何貓膩。我就搞不懂了,她為何也不願出嫁?」慕容紫煙坐回椅上,手拍扶
手,沉吟不語。

  飛霜心裡直打鼓,等了半天也不見夫人說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夫人,
若沒有別的事,小婢可否告退?」

  慕容紫煙揮了揮手,看著她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心裡一陣煩亂。好在長鯊幫
之事已有著落,總算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尚未等她再有功夫為千兒和幾個不知好歹的丫頭髮愁,但見一個小丫鬟又慌
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慕容紫煙斥道:「放肆!此地是可以隨便進來的麼?」右手一揮,罡風乍起,
『砰』地一聲,那丫鬟身子飛起,重重撞到牆上,再滑落地面!

  那丫鬟也顧不得渾身上下疼痛欲裂,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哀聲道:
「夫人饒命!小婢冒死求見,實在情非得已~」

  慕容紫煙定睛一看,卻是韻兒身邊的丫鬟小翠,不禁驚訝地道:「哦~韻兒
又在胡鬧了麼?」

  心中暗道:「只要韻兒在家,要是哪天不鬧出點事情,聽不到她的新聞,我
反倒會感覺奇怪!這丫頭真像我年輕的時候,毛病就出在體內能量太足,精力太
過充沛,必須發洩出來,過幾年不知是否會好點兒?」

  小翠戰戰兢兢地道:「小姐不是胡鬧,而是……而是失蹤啦!」

  慕容紫煙一拍書案,墨汁濺得到處都是,厲聲問道:「韻兒失蹤?到底是怎
麼回事?」

  小翠道:「小姐和貞雯姊姊昨晚匆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兒?到現在還沒回
來,小婢找遍了府中各處,也沒見到小姐……」

  慕容紫煙怒道:「為何不及時回報?」

  小翠渾身發抖:「初時小婢不敢……確定,因為小姐和貞雯姊姊啥東西都沒
帶,小婢原本想,應該不會走遠,所以……」

  慕容紫煙心道:「這傻丫頭,肯定是往西崑侖去了。千兒啊千兒,你真是個
害人精!」

  無奈之下,只好立馬招來飛霜和彩虹,召集部分手下,自己親自出馬,帶人
分頭向西追去!

           ************

  山東和直隸交界的館陶境內,通往邯鄲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向西疾馳。除
了拉車的兩匹馬,車後還栓了兩匹馬作為備用。四匹棗紅馬渾身油光發亮,高頭
豎耳、身高體壯、神駿不凡,似乎是阿拉伯純種馬,除了皇宮大內,在中原民間
非常罕見!

  趕車的姑娘年約十六七歲,不是貞雯是誰?

  車內一個焦灼的女子聲音,不斷地大聲催促道:「死丫頭,再跑快點!」

  貞雯一臉無奈地道:「小姐,這已經夠快的啦!沒見馬兒已在吐白沫?再快
恐怕要趴下了!」

  車內女子道:「跑不動了就換馬,總之給我快點!」

  貞雯道:「連夜跑了五六個時辰,馬兒已換過十次,我看四匹馬都快差不多
了!這四匹阿拉伯純種馬,是夫人特地派人重金由西域購回,珍愛異常。若是小
婢把馬兒跑壞,夫人非打死我不可!」

  車內女子道:「我不管!若不能及時趕到鳳翔府張氏花園截住千兒,我先就
打死你!」

  貞雯苦著臉道:「我說小姐,這兒離鳳翔還有兩千多里地哩,您乾脆直接打
死我算了!」

  「那你給我呆一邊兒去!」車廂前門『砰』地被踹開,周韻探出虎軀,抓住
貞雯右臂猛地甩進車廂,自己坐上車駕,連連揮鞭、催馬狂奔!

  貞雯在車廂裡打了幾個滾,被摔得沒頭沒臉、鼻青臉腫!她爬上坐墊重新挽
好柔髮、整理衣衫,一臉平靜,渾若沒事人一般。看來常遭此待遇,已然很習慣。

  她定了定神,問道:「小姐,我們一路上殺了這麼多人,會不會有人報官啊?」

  周韻冷哼一聲:「都是些盜賊,誰敢去報官!」

  貞雯道:「其中三個好像是無辜百姓,也被小姐殺啦。若被公子知道,又該
有說法了。」

  周韻道:「誰叫他們擋我的道,那是活該!以後他若知道,一定是你說的,
到時我要你好看!」

  貞雯嘆道:「我咋會告訴他呢,難道唯恐天下不亂麼?小姐和公子和和美美、
恩恩愛愛,就是小婢最大的心願啦。其實……其實我們也不必殺掉那些盜賊,打
殘廢不就得了。」

  周韻道:「你不懂,我這是行善。」

  貞雯道:「我明白,小姐是想除暴安良。」

  周韻搖頭道:「你又錯了。我很欣賞這些強盜,憑膽量、力氣或計謀明搶吃
飯,跟我們羅剎門是一路貨色,比巧取豪奪、卻自詡為父母官的衙門強多了。前
者是真小人,後者是偽君子,我最討厭!我若把強盜打殘,還得連累妻兒老小照
顧他們,豈非徒增其痛苦,不如一了百了。」

  她嫌馬兒跑得不夠快,鞭子抽已不起作用,便由袖間掏出尖刀,『噗噗』兩
聲,在兩匹馬屁股上各刺一刀,鮮血噴出,玉頰也被濺上幾滴。馬兒吃痛,突然
發力狂奔,車頭猛地一跳,將她斜斜甩出近丈。

  但見她柳腰一折,在空中一個漂亮瀟灑的後滾翻,又輕盈地落回車駕之上,
露出一手絕佳輕功。

  貞雯拍手喝彩:「小姐輕功好棒啊!剛才在空中的身姿簡直就像天女散花,
又生得傾國傾城之貌,從空中落下之時就像仙女下凡!小婢真是好崇拜您,吔!」
拍馬屁功夫也堪稱一流。

  周韻道:「你們女真人武功不錯,可輕功實在不咋樣,改天有空我把輕功傳
你。」

  貞雯道:「謝謝小姐栽培!小姐這麼出色,難怪您重傷公子心愛的北風姊姊,
他也肯原諒您!」

  周韻皺眉道:「找抽是不?」

  貞雯想起話中語病,忙改正錯誤:「小婢的意思是說,公子對小姐一往情深,
心中只有小姐一人,對愛情專一得不得了,其他女子他才不在乎呢。」

  周韻怒道:「專一個屁!回來這短短七八天,便聽人說起他一大堆風流韻事。
聽說前幾天大門外,前後來了兩個女子來找他,都被守衛攔在門外沒能進來,前
面那個女子似乎自稱柳嫣什麼的,還大著個肚子,後面那位可是個了不得的小美
人!娘那兒還壓著不少外面女人寫給他的私信,他還不知道呢……唉~他咋那麼
會勾搭女人啊?我真是擔心,這次他出去這麼久,估計到時帶回來的女人,一輛
馬車都擠不下!」

  貞雯馬上順著桿子往上爬:「就是嘛~公子簡直就是個花心大蘿蔔!我聽說,
他跟恆山派煙霞仙子和孟小姐母女倆,也是不清不楚哩!」

  周韻柳眉倒豎,揮手給了她一鞭,「我的千兒,由得你這樣說他麼?他有哪
點兒不好啦?能勾搭那麼多美女,正說明他有本事,更說明我眼光正確!懂不懂?」

  貞雯暗道:「同時也說明,這兩天我啥也不說,才是最正確的。」雙唇緊閉,
一聲不吭。

  半晌之後。「咦~咋不說話,啞巴了麼?」周韻哼道。

  貞雯想了想,說道:「公子這次出門,若真勾搭一馬車女人回來,小姐打算
咋辦?全殺了麼?」

  周韻搖搖頭:「我才沒那麼傻!這次傷了北風他就氣成那樣,還千里迢迢趕
往崑崙求醫。若殺了那些女人,他不撞牆自殺才怪!你放心,我自有絕招,無論
他有多少女人,最終都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貞雯奇道:「啥絕招啊?」

  周韻道:「咱倆是好姊妹,我也不用隱瞞。要抓住男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抓
住他的腸胃,沒見我這兩年一直在鑽研烹調之術麼?」

  貞雯雙眼放光:「哎呀~小姐真是聰明絕頂,小婢跟著您受益匪淺,好幸福
哦!下輩子還做您的丫鬟……」

  周韻不耐煩地打斷她道:「少肉麻!唉~可強中還有強中手,綠絨那丫頭看
似木訥,其實很不簡單,見千兒嗜茶如命,居然把茶藝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我瞧千兒是離不了她啦,這次出去巴巴地帶上她,實在是個難以對付的勁敵!」

  貞雯剛要說話,忽然聽路邊林中傳來女子呼救聲:「快來人啊!救命啊~」

  周韻猛收馬韁,長長一聲馬嘶,尚未等馬車停穩,她已飛身掠向林中,貞雯
趕緊跟了過去。

  入林約五十丈,在一片齊人高的灌木叢後面,雜草叢生,一位年輕女子雙手
被人反綁,十幾個壯漢將她按在地上,欲行侮辱。

  周韻大喝一聲:「住手!」

  那群壯漢回頭一看,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頓時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滿
臉橫肉的傢伙,似乎是這夥人的頭兒,嘿嘿淫笑道:「今天運氣真不錯,又來一
只肥羊。」伸手便向周韻抓來。

  周韻似被嚇呆,一動不動,任由壯漢抓住她手腕。

  壯漢但覺自己抓住的,不是想像中的柔荑,而是一根鐵杵!

  未待他有所反應,周韻反手抓住他手掌,頓時『格格格』一陣爆響,指骨碎
裂,接著咔嚓一聲,臂骨也斷!

  周韻放開他的手,伸手捏住他咽喉一擰,生生將喉結捏碎,氣管扯斷,動作
一氣呵成,壯漢連叫聲都未及發出,便死於非命!

  餘者見狀嚇呆,拔刀在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周韻縱身而上,拳打腳踢,
招招追魂奪命,在閃閃刀光之中穿梭自如。她的招式也不見有多麼精妙,不過就
是快、准、恨,加上內功奇高、力氣特大,專找要害部位招呼。

  宛若狼入羊群!不過十招,又躺下五個,貞雯也收拾了兩位,剩下的幾個發
一聲喊,亡命而逃!

  周韻也懶得去追,忙和貞雯上前,替那個女子鬆綁。

  年輕女子活動一下手腕,磕頭道謝道:「多謝兩位……」話音未落,忽然揮
手灑出一把白霧,口中唸唸有詞:「一、二、三……」

  當她數到三,周韻主僕應聲而倒!

  先前逃走那幾個壯漢去而復返,後面還跟著一個留著山羊鬚的灰衣中年人,
嘖嘖讚道:「好個辣女,真夠野的,不過還是逃不過我的仙人跳!不知在床上是
否也這麼有勁兒,哈哈哈……」得意之下,不由一陣狂笑。

  那個女子也顧不得渾身光溜溜的,一頭紮進中年人懷中,膩聲道:「二爺,
紅兒立下如此大功,你答應的好處……」

  二爺在她肥臀上重重地捏了一把,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幾個壯漢為死去的同伴悲憤不已,一心復仇,上來便對二人各扇幾記耳光,
還想繼續施暴,被中年人所阻:「把她們綁了帶回去,待大當家享用之後,大家
都有份兒!除了這八個兄弟,前面一路上還有十來個栽在她倆手下,到時候凌遲
活剮,慢慢再算這筆帳!」

  看來,這是伙佔山為王的土匪,老巢就在西北方數里之外的陶丘之上。山上
依山勢稀稀落落地散佈著數十棟房屋。

  周韻主僕被抬進正中那座獨立小院之中。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周韻做
下惡事無數,看來該遭報應了!

  進入大堂之後,二人砰砰兩聲,象死狗一般被扔在地上。一個留著八字鬍的
紫臉中年大漢,踞坐於上堂正中那把狼皮太師椅上,正待開口說話,也不知周韻
施展的什麼功夫,身上手指般粗的繩索突然寸斷!

  她盈盈而起,冷笑道:「既然找到你們老窩,我也懶得跟你們磨蹭,動手吧!」

  那個一路跟回來的女子驚呼道:「我的『三步倒』烈性無比,還從未失過手!
你……你怎麼……」

  周韻冷笑道:「就你那點破藥,暗算我?哼!全給我拿出來吧!」

  那女子戰戰兢兢地拿出一個藥瓶,周韻拿過來扯出瓶塞,稀里嘩啦全倒嘴裡,
嘖嘖有聲地道:「嗯~味道怪怪的,不過還算有點勁。解藥呢?」

  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女人忙不迭地拿出另一個稍小的瓶子。

  須知她師祖一代奇人,功參造化,身後能羽化成仙者,神州數千年來,能有
幾人?她自幼被師祖以各種靈藥浸泡,為她洗筋伐髓,可說百毒不侵。再說了,
別看她行事粗魯暴躁,可跟隨母親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各種陰謀詭計見多了!剛
才她在這女子身上至少看出五個破綻:首先,尚有積雪的草地上,女子一絲不掛,
但肌膚紅潤,她被綁得像個粽子,不會是剛被扒下衣服,肯定是剛才還裹著厚厚
棉被,因為不遠處灌木叢中就有棉被碎花透出;其次,女子眼中驚恐之色太假;
壓在她身上的壯漢東西未掏不說,連帳篷也未搭,且女子腿上繩索也不解,怎麼
強姦?……

  她有所提防,故意將計就計,直搗黃龍!倒不是她和這伙山賊有多大仇恨,
而是她心知自己不可能趕上千兒,心中憋屈,沒事兒還想找事兒,有人竟敢找茬、
觸自己霉頭,正好拿來出氣!和她母親當年一樣,二十郎當,正是需要宣洩體內
過於旺盛的精力之時!

  周韻將解藥倒進貞雯嘴裡,替她解開繩索,那伙目瞪口呆的強盜總算醒神過
來,抄起各式傢伙一擁而上,開始群毆!

  過程不囉嗦了,羅剎門中人,沒一個善茬,何況是羅剎之女?

  慕容紫煙的師父,也就是周韻師祖這一脈所傳武功,最厲害的是個不傳之秘。

  武功高低的標準是什麼?一般解釋為,招式精妙,出招快、准、恨,內功高、
力氣大,招招攻敵之必救,才能佔儘先機。

  如何找準敵人要害?答案是武功秘笈上都有記載,人體有三十六傷穴,軟麻、
昏穴各九、死穴十八,諸如百會穴遭重擊會倒地不省人事、鳩尾穴被擊會血滯而
亡,等等,內功有一定造詣的高手都知道。

  在對敵之時,如何快速找到對手防禦最薄弱之要害,在對手有所反應、加以
防禦之前,便一擊致命?少林或武當掌門可能會告訴你,動手時注意對手出招和
步法,各種招式都有防守薄弱環節,使出能克敵制勝的招式即可。可武功招式中
虛招多了,處處陷阱,何況動手之時,內功高手必有護體真氣自然發動,十八死
穴是防禦重點,豈會輕易露出破綻?

  那麼,如何才能在搏殺之時,瞬息萬變之際,迅快找到其中防守最為薄弱的
要害?讓對手防住這處、丟下那處、顧此失彼,最終被擊中要穴呢?即便是少林
和武當掌門,也只能對你故弄玄虛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

  因為內功高手自有渾厚護體罡氣,防守薄弱處跟出手招式無關,用肉眼怎能
看出?

  可慕容紫煙母女知道,北風四女衛也知道!那就是通過靈識來看,即時感應
對手氣機。

  無論高手還是尋常武師,拚鬥時自然會發出一層氣機罩體,武功越高、氣機
越厚,被對手攻入氣機,會擾動氣機、引發本能防禦動作。氣機在渾身份布不均,
且是動態分佈,被攻擊之處自然變厚,而在某一瞬間氣機最薄之處,就是最難防
御的要害!

  靈識看氣機說來簡單,練起來卻難!找不到修煉訣竅,窮極一生也難達如此
境界。

  羅剎門這六位頂級高手便能及時找到這樣的要害,且能根據對手氣機變化趨
勢,預知這樣的要害!

  如此武功,何其可怕?周韻盡得叔祖所傳,比起母親,僅差在功力而已。

  土匪窩裡除了婦孺,死得乾乾淨淨!

  走出匪巢,貞雯拍著胸口直後怕:「剛才我們被迷倒送到匪巢,若被那些土
匪強姦可就糟了!」

  周韻滿不在乎地道:「被強姦又咋啦?反正那些人都要死的,被死人強姦怕
啥?」

  貞雯道:「小姐就不怕公子知道後,心裡不樂意麼?」

  周韻道:「又不是我願意的,那些人也死得乾乾淨淨,有啥不樂意的?」

  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上次我在廚房做飯,你神神秘秘地將千兒拉上樓,
是不是想勾搭他?我想起來了,每次見到他,你看他的眼神兒好像很不對勁,是
不是在打他的主意?」

  貞雯道:「我們主僕一體,小姐喜歡的,我自然也該喜歡,有什麼不對麼?」

  周韻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和他之事你那麼熱心撮合,原本挺感激你的,
沒想到你居然存有如此狼子野心。既然你說咱倆主僕一體,我嫁到蘇州,為何沒
見你對小蘇獻慇勤?」

  貞雯道:「咱主僕一心嘛!小姐不喜歡的,小婢自然也不喜歡。」

  周韻道:「也行!下午送千兒走後,我一怒之下將鷹奴打成重傷,事後心裡
挺內疚,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年紀也不算大,就喜歡上他了,決定以身相許。我
想,你也該跟著我喜歡他咯?」

  貞雯驚叫道:「他……他呀?小~小姐居然移情別戀,又喜歡上他?那個五
大三粗的傢伙也算眉清目秀?不不不,我還是算了吧!」腦袋搖得像波浪鼓。

  周韻冷笑一聲:「看看!一唬你就露出馬腳了吧?你分明早就喜歡上千兒,
卻拿我當幌子!我的男人你都想偷,老子掐死你!」不由分說,將貞雯摁倒在草
叢中一頓蹂躪。

  貞雯大叫:「饒命啊~小姐你想想,小婢怎麼都是跟您一條心,您帶我陪嫁
過去,您為妻小婢為妾,以後也好聯合對付其他女人啊!」

  周韻啐道:「少做夢!我已決定,成親時改由小翠陪嫁,她下面跟我差不多,
毛不多,應該不是騷貨。哼~帶你這麼個狐狸精陪嫁,到時把千兒迷得神魂顛倒,
豈非又是一個奪去主子穆皇后寵愛、玉體橫陳的馮小憐?我才沒那麼傻!」

  貞雯唉聲嘆氣地道:「不要!小姐怎能棄多年主僕情分於不顧,說改就改呢?
毛多的女人就一定是狐狸精麼?小姐也太教條……」

  周韻皺眉道:「咦~你還死活非嫁他不可啦?莫非背著我跟他有什麼貓膩?
不行,我得檢查你是不是處女!」說完便扯她裙襖。

  貞雯哀求道:「這是在路邊吔,小姐念我有功,饒了我吧,要檢查也等上了
馬車啊!對了,小姐知道如何辨別處女麼?」

  周韻道:「不知道。我用手指捅進去,紅了就說明是處女。」

  貞雯嘶聲道:「救命啊~」跳起來抱頭鼠竄。

  周韻提氣猛追,很快追上,主僕扭打成一團,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
不成體統!一路風馳電掣般掠回大路上。此地匪患猖獗,行人絕跡,馬車和馬匹
尚在。

  進入車廂,周韻不懷好意地瞄向貞雯。貞雯忙抬起雙手:「小姐別!小婢自
己來……小姐,輕輕捅一下就好,別真的捅破了哦~否則……」臉紅得像熟透的
柿子,很自覺地挎下裙襖。

  周韻將她玉腿掰得開開,心中再次驚嘆:「天啊!才十六歲的女孩,從陰阜
上方綿延到會陰,就長出比巴掌還大的一片又濃又密的陰毛,真是少見!我在她
這年紀,這兒還光溜溜的哩。」

  她撥開陰毛,找到那條緊閉的縫兒,向兩邊掰開,露出一長條少女嬌嫩粉膩。
她玩性大起,使出從千兒處學來的調情手段,揉弄粉膩上方深埋嫩肉之中的嬌蒂,
弄得它膨大變硬,不一會兒變成一粒粉色黃豆,漸漸由嫩肉之中擠出來,探出半
個頭……

  貞雯但覺那顆豆兒漲漲癢癢的,似有一根灼熱絲線將癢癢的感覺傳遞到乳頭
上,忍不住用雙手捧住高聳玉女峰,旋轉著、按揉著,誰知乳兒卻被揉弄得膨大
發漲。乳頭的反應更加明顯,不僅發漲,而且漸漸變硬,和緊繃的肚兜來回磨蹭,
引發陣陣酥麻酸癢……

  她難耐之極,杏眼迷離,娥眉微蹙,檀口微啟嬌吟不已。周韻用拇指和食指
捏住黃豆往外拉,並用指甲在半硬的小腦袋上輕輕刮來刮去。貞雯終忍不住,
『嗷~嗷~』呻吟出聲,「小姐~不要……」

  雙腿猛地夾緊,似乎想阻止小姐玩弄,又似怕她把手拿開。周韻粗魯地將她
雙腿掰開,如蔥玉指伸曲之間,由上到下順著緊閉肉縫輕輕撓動,見下端私密花
園溢出一縷晶亮蛋清狀液體,她用指尖蘸了一滴,兩指互搓,感覺絲滑般柔膩。

  周韻掰開肉縫下端,緊閉玉門被撐開少許,一小糰粉紅嬌嫩之中,似有兩個
比針眼略大的小孔。她不由奇道:「這兒應該只有一個洞兒,你怎麼會有兩個?」

  貞雯呻吟道:「我也不知道。噢~小姐還沒驗好啊,不要弄了成麼?我好難
受……」

  周韻道:「弄得你這麼爽還說難受,真是虛偽!」用指尖輕輕撓動溫熱小窩,
感覺貞雯雙腿猛地夾緊,聽見她呻吟聲倏地變大,周韻心中頗有成就感,以一種
充滿磁性的聲調調戲道:「若我是千兒,你會讓他用那根硬硬的棒兒姦了你麼?」

  貞雯腦際不由浮現出千兒那張可愛的笑臉,慾令智昏之下,不由嬌吟道:
「我要~要千兒姦了我……」

  周韻大怒,在貞雯腿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怒道:「還真是個小騷貨,稍一調
弄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果然在打他的主意!你既然這麼喜歡被男人姦,老子就在
這裡等著,等到有男人路過姦了你!」

  伸指點住貞雯穴道,讓她動彈不得,將馬車門打開,讓她雙腿大大分開正對
車門外,獰笑道:「老子現在就躲到路邊林子裡去,等你一個時辰。若有男子路
過,見了你這付欠肏的騷樣兒,一定會姦了你,沒準兒還會幾個男人排隊上哩!
嘿嘿~不過我會殺了這些男人替你報仇,這叫先姦後殺,你就聽天由命吧!」言
畢便欲下車,想找個路人看不見的林子裡藏身。

  貞雯急叫:「小姐不是急著趕路麼?若耽誤這麼久,更趕不上公子啦!」

  周韻一聽也對,重重在自己額頭上捶了一下!「對呀!差點把大事忘了!啥
時候不能收拾你這個騷貨?」她對別人下得狠手,對自己也同樣不客氣。

  解開貞雯穴道,二人繼續策馬急趕。貞雯心中暗叫阿彌陀佛,但覺跟著這麼
個成天異想天開的主兒,簡直危險得緊!

  馬車行入館陶鎮。貞雯見小鎮臨溪而建,官道由鎮中心穿過,道路兩側房屋
鱗次櫛比。小店沿街而築,街巷路面鋪設青石,光潔平整,散發出淳樸的小鎮氣
息。這裡的店面均為木屋,商標旗幅臨窗飛揚,來往客商云集,商業氣息濃厚。

  時當正午,路邊食攤兒和酒樓炒菜的香味兒溢滿大街,對飢餓的貞雯有著極
大的誘惑力,忍不住求道:「小姐,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吃東西,我可餓死了!」

  周韻氣道:「早知這樣,真不該帶你走,真是麻煩!前面有家酒樓,快去吧,
當心撐死你!」

  進入酒樓,周韻大剌剌地走進樓上一個雅間坐下,摸了摸身上,似發現什麼
問題,問貞雯道:「身上帶錢沒有?」

  貞雯道:「有十幾個銅板,準備買糖葫蘆吃的。昨晚被小姐急匆匆地挾著就
跑,沒想到要跑那麼遠,身上沒多帶錢。」

  周韻氣結:「真是敗給你了!」

  搜光所有口袋,還好,因為府中食材大多由關外運來,都不合千兒口味,昨
天她特意溜出去,到菜市給他買菜找回些碎銀,共五塊,二兩多三兩不到。

  她隨手將碎銀統統拋給上來招呼的店夥,「我就花這麼多錢,給我來十壺酒,
有剩下的就隨便配幾樣菜。」

  小二有些奇怪,「這麼標緻的姑娘,就這身妝扮,顯然出身巨富人家,出手
吝嗇不說,竟還要這麼多酒。常人喝上兩壺就會醉,她卻一口氣要十壺!」

  不過生意上門,自然沒有推託之理,不一會兒酒菜上齊。周韻菜沒吃兩口,
酒喝得倒快,沒一會兒就喝光一半。

  貞雯一口氣吃得肚兒撐圓,滿足地嘆了口氣,見小姐可著勁兒喝酒,不禁勸
道:「小姐,公子是在天上飛,我倆卻在地上追。他那麼急著趕往崑崙,不可能
在張氏花園待上三五天,我們如何趕得上?小婢心想,不如慢慢跟蹤過去算了,
小姐也不必過於自苦。」

  周韻突然淚流滿面:「你為何老要提醒我!難道我不知麼?嗚嗚~」這下情
緒激動,酒下去得更快!

  由來酒樓是非多,這不,已有兩個二十多三十不到的醉鬼晃悠悠闖進雅間,
走到二人座前,伸手調戲周大小姐。惡人裡面,周韻最欣賞的是強盜,最恨的是
色鬼,她正窮追不捨那位便是!

  結果可想而知,這兩個傢伙死得沒能落個全屍!

  周韻想看看色鬼的心有何特別之處,將屍體拖到外面走廊,掏出尖刀開膛破
肚,尚散發熱氣的內臟和鮮血流出一地,腥臭刺鼻!熏得她興致全無,索性連卵
蛋一起,割掉二人陽具,懸掛在樑上示眾,旁邊貼張紙條,上面用鮮血寫著『色
鬼的下場』幾個猩紅大字!

  嫌被她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屍體礙眼,索性由窗戶扔到樓下大街上,街上立時
爆發出一連串驚叫聲!

  酒樓為之震動,她依然好整以暇地喝著老酒,感覺火辣辣的酒味兒能除腥。
似乎那兩個醉鬼還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一盞茶功夫之後,酒樓外竟來了百多
號人,將酒樓團團圍住。

  周韻坐那兒都懶得動,有人撲上來,揮手之間便被她抓住,從窗戶遠遠甩出
去。從樓上甩出去那麼遠距離,殘廢估計是最幸運的結果!

  那幫打手一個接一個被甩出酒樓,便一擁而上,刀光閃爍、鐵棒飛舞,在樓
上展開一場惡戰。大約一頓飯功夫之後,一百來號人基本報廢,大多致殘,死了
三十來人。

  酒樓可遭了殃,昂貴的家具擺設被打得稀爛。掌櫃不依,拉著周韻要她賠償,
她身上已身無分文,又不慣戴首飾玉珮之類,哪來錢陪?

  掌櫃糾纏不休,她惱將起來,一腳踹翻掌櫃,衝進廚房取來火把,四處縱火。
這可是她的拿手好戲,點燃之處最易蔓延,酒樓又是木質結構,不一會兒便火光
衝天!

  小鎮居民紛紛趕來救火,當務之急是隔離火源,好在酒樓是個獨棟小院,尚
未波及鄰近房屋,半個多時辰之後,酒樓已變為廢墟!

  掌櫃呼天搶地,拉著啼哭不已的妻兒跪在街上請路人評理。論大笑女人不是
男人對手,但大哭肯定是女人聲音大,一時哭聲震天!周韻見女人和孩子哭得那
麼淒涼,心中不禁後悔,但她絕不肯認錯,何況她沒錢!

  她一路上鬧出如此大動靜,慕容紫煙等三路人馬跟蹤起來倒是毫不費力,到
得下午,終於追了上來。

  弄清事情原委,慕容紫煙只好拿出五百兩銀票賠償掌櫃,這座酒樓加起來值
不了二百兩銀子,掌櫃一家倒也認了。那兩個色鬼來自黃河上跑漕運的小幫派,
乃幫主之子,原本打算報官,但一見對頭竟是羅剎門,連官府都忌憚三分,哪還
敢多事?

  這一惡性傷人事件得以平息,不過是在縣衙記事簿上多了一條江湖幫派火並
的記錄。
2012-1-22 00: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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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皇家乳母

  周韻歷來沒心沒肺,找母親要了不少銀票,想去斜對門那家珠寶店逛逛。剛
才火災之時這邊也險些被波及,店主見來了惡煞,嚇得趕緊關門。可她不管,推
開攔阻的店夥走進去,每樣首飾都看得很仔細,還不時戴到手上,或掛在脖子上
比劃一番,讓眾人替她欣賞,好不好看?

  慕容紫煙拉長了臉,壓根兒不想理她。飛霜和彩虹木訥,實話實說,貞雯就
略顯誇張,無論自己小姐戴上哪種首飾,她都要驚為天人,也不嫌肉麻地讚嘆一
番!周韻本缺心眼兒,不辨真假,只要聽她說好就買。

  這夥人離開之後,店主發現自己發了橫財。剛才那個惡煞買走的東西,比他
前兩年的營業額加起來還多!周韻在他眼中不再是瘟神,而成了財神!

  周韻被母親強行帶回府中,派鐵面無私的飛霜帶人團團圍住暮雨樓,形同軟
禁。她在暮雨樓憋得難受,脾氣愈發暴躁,幾次試圖沖關而出,將阻攔她的精衛
隊員打傷十幾個,其中重傷五位!除了夫人,府中沒人的武功是她對手,唯有四
女衛勉強可以匹敵,但飛霜再怎麼鐵面無私,也不好對大小姐下重手,最終還是
夫人出馬,周韻同樣不買賬。

  慕容紫煙不善做思想工作,惱怒之下終忍不住出手,母女倆惡鬥一場,百招
之後,才將女兒制服。

  怕她繼續鬧事,慕容紫煙將她關進地宮悔過窟,連守衛也免了,直接將幾重
石門關死,任她在裡面如何折騰,也跑不出悔過窟那個範圍。大小姐在裡面暴跳
如雷,如籠中猛虎一般亂砸亂打,八個石室小院裡的各種擺設被砸得稀爛,偌大
一個人間奇景、美麗的地下花園被她弄成一地爛泥,唯有那座龍鳳浮雕照壁得以
倖免,只因那是她師祖遺物。

  她還嫌不夠,又四處放火,將悔過窟整個還原為一個碩大窯洞!當然,能燒
著的只有石室中那些已被她砸爛的擺設家具而已,石室她是燒不掉的。在放火之
時,她自己也被濃煙熏得難受,若非有極佳的通風系統,她和貞雯非被活活熏死
不可!

  找不到別的人發洩怒火,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貞雯便遭了殃!成了她的減壓
師,拳打腳踢算是輕的,還動輒抓住她的頭撞牆,若非貞雯武功不弱,跟隨大小
姐多年,練出極強的抗擊打能力,否則非被活活打死不可。即便這樣,仍被打得
鼻青臉腫,成了大熊貓!這還是大小姐沒別的朋友,與她情同姊妹,手下算是非
常留情了。

           ************

  坐落於關中鳳翔府北郊的張氏花園。

  一間布設還算雅緻的內室之中,炕火正旺,將室內烘烤得暖融融的,與外面
的冰雪世界形成鮮明的反差。屋角屏風之後,有個高約三尺、四尺許圓徑的大浴
桶,裡面盛滿熱水、水汽蒸騰,桶邊站著兩個年約十五六歲、頭梳雙髻的小丫鬟,
一個手持竹簍,正向浴桶之中撒入一把把玫瑰、芍藥、薔薇等各色乾花花瓣兒,
這些花瓣漂浮在蕩漾的水面上,顯得鮮豔奪目、煞是好看。另一個丫鬟則手持瓦
罐,向熱水中注入乳白色的牛奶。

  一位年逾四旬的中年美婦浸泡在熱水之中,慵懶地斜靠在浴桶邊上,正閉目
養神。一頭瀑布般光滑黑亮的青絲披散香肩之上,圓臉峨嵋、明豔端莊,有些豐
滿富態,雪白的肌膚和三角地帶那片濃密的黑森林,在漂浮花瓣的掩映之下若隱
若現。

  兩個丫鬟做完手中之事,齊齊躬身而退,走出室外回手關上房門。內室中一
片寧靜,唯有以手澆水的嘩嘩聲。

  她沒有注意到,朝向小花園那幾扇緊閉的牡丹雕飾木格子窗棱上,有一扇上
面的窗紙已被舔破一個小孔,一隻淫褻的眼睛正在向裡偷窺。不過有屏風擋住,
他看不見美婦,只能聽見嘩嘩水聲,不由急得心癢難撓!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美婦才緩緩站起身來,跨出浴桶,取過面巾將身子和長
發擦乾,走到銅鏡之前梳理青絲。

  偷窺的那隻眼睛頓時一亮,異光閃動,死死地盯在美婦那高大健美、豐腴富
態的雪白胴體上!

  他此刻能看見的只是肥白羊般的背影,臀部是如此肥碩凸翹,自腰際向下,
全方位異軍突起,現出兩條極其誇張的曲線,過渡得又是如此自然,難怪如此能
生養!在臀溝之下,濃密陰毛影影綽綽,毛茸茸一片,稍顯雜亂。

  腰際向上也是兩條擴張曲線,尤其在腋下兩側,十分突兀地鼓出兩坨球形輪
廓,那是她的乳房向兩側擴張造成的。乳廓上方與腋窩交接處,鼓起兩坨柔嫩小
球,大小剛好一握,是為副乳,掩映在濃密的褐色腋毛之下。

  美婦梳理好柔髮之後,看著鏡中長發披肩的身影,怔怔出神。

  但見鏡中美婦體態高大健美、豐腴成熟、肌膚雪白,兩隻肥乳碩大而稍顯腫
脹,不過乳峰已略微下垂,總像缺乏支撐般地晃蕩個不停,顯得酥胸高聳、肥臀
怒挺。乳頭特別大,顏色呈深深的紫色,上面佈滿細細的皺紋,就像兩顆熟透的
紫莓。小腹之下,那叢呈倒三角形的陰毛濃密異常,看似稍窄的褻褲也無法完全
遮掩。鏡中人雖已徐娘半老,依然風韻猶存。

  中年美婦顧影自憐,眼波朦朧,似在感懷歲月流逝、青春不再。一陣輕輕的
敲門聲傳來,驚醒了正神遊物外的中年美婦。

  她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門外丫鬟答道:「朱嬤嬤,地門信使章小奇求見。」

  朱嬤嬤?難道這位中年美婦竟是朱嬤嬤!

  她便是玉珠公主、云夢娘娘朱鳳吟和靈緹母女倆的乳母,名叫朱若文,出身
於皇室旁支,地門門主歐陽冶髮妻,人稱朱嬤嬤,體態高大健美,今年該五十歲
了,卻因保養得好,看起來就像四旬美婦。在地門中時,也曾為章小奇哺乳,所
以對他十分疼愛。

  皇家御用乳母,難怪舉止如此幽雅、儀態不凡,且生就如此碩乳!更難得的
是,如此年紀,居然尚能保有這樣的體態,以及毫不顯老的容顏!

  朱若文道:「讓他進來吧。」披上一件長長睡袍,將腰帶系好,慵懶地斜倚
在貴妃椅上。

  片刻之後,一個丫鬟將章小奇帶進屋裡,對她福了一福,隨即轉身出門,回
身輕輕將房門重新關好。

  章小奇抬頭一看,見奶娘身披睡袍,腰間雖繫著腰帶,但酥胸高聳鼓漲,將
胸襟頂得高高凸起,薄薄的睡袍上現出清晰的乳房輪廓,乳峰之上鼓起兩個碩大
的深色凸點。胸襟向兩側繃得很開,開叉很低,將部分雪白乳肉和深深乳溝暴露
在外。

  章小奇不由微微一怔,遲疑道:「奶娘,您這是?」在他印象中,奶娘身份
高貴,舉止端莊、溫文自持,如此隨意的打扮還是首次見到!

  朱若文笑道:「剛洗完澡,這樣穿輕鬆些,你是我奶大的孩子,咱娘兒倆還
見外麼?」

  章小奇釋然道:「那倒也是。」走到她身邊坐下,一邊替她按摩肩背,一邊
問道:「奶娘招我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娘兒倆看來相處得挺親密。

  朱若文閉眼享受著小奇的孝心,沉吟半晌之後,單刀直入地道:「小奇,我
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你和嫣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小奇支支吾吾地道:「我和嫣娘沒……沒什麼啊?」

  朱若文霍然站起,厲聲道:「給我站起來!你已經是個堂堂男子漢,自當敢
作敢為,你做過的事,居然不敢承認麼?」

  以章小奇的年齡,五尺一寸的身高已不算矮了,可站在身高五尺四寸的高大
美婦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他渾身一陣哆嗦,囁嚅著道:「是~是有那麼回事,
是……是孩兒錯了!」

  朱若文臉色大變,卻不動聲色地沉聲道:「我實未想到,竟真有此事!你把
詳細經過老老實實向我交代,所有細節都不許隱瞞!」

  章小奇忙道:「是是!那是在……在我擔任本門信使時,需時常前往銷魂洞
府。嫣娘就像母親一樣關心我,照顧我……呃~其中詳情,委實有些羞於出口,
可否不用細說?」

  朱若文搖了搖頭道:「此事很嚴重,你最好仔細說清楚!」這才重新坐下來,
懶洋洋地斜靠椅上。

  章小奇見她神情如此嚴肅,顯得不同尋常,也連忙在她身邊坐下,繼續討好
地為她按摩肩背,一邊照實說道:「接觸時間長了,嫣娘豐滿成熟的體態、嬌豔
柔媚的徐娘風韻,竟對我有種極大的誘惑,我漸漸迷上了她,她對我似乎也頗有
好感。有天午後天熱,嫣娘在水潭中托住我身子,教我練習仰泳。她身上只穿著
單薄的肚兜兒和褻褲,在水中浸濕後成了半透明,肚兜緊貼在高聳的胸脯之上,
顯出一對碩大的乳房,顫顫巍巍地垂吊在我眼前,那兩顆深色乳頭好大哦,就像
黑莓一般,在裡面若隱若現……我正游著,嫣娘腳下忽然一滑,差點栽倒,忙將
我抱在懷裡,我的臉緊貼在她乳房之上,感覺好軟好糯哦!乳頭硬硬地抵在我的
臉上……那一刻我感覺她好像我娘,好需要母愛,忍不住便叼住大乳頭啯吸起來,
感覺下面……下面就硬了……而且更麻煩的是,被嫣娘看得一清二楚,我想躲都
躲不了,她就……就……」

  也不知是因為充滿激情的回憶引起的亢奮,或是因為其他原因,他的褲襠下
面已搭起高高的帳篷!

  朱若文心中驚呼:「天啊~怎會這樣!你還不知,她便是你親娘啊!難道冥
冥之中,母子天性竟強大如斯,一旦相逢發生身體接觸,便會有所感應麼?」瞄
了一眼他的褲襠,媚眼一閃,話音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嫣娘怎…
…怎麼啦?」

  章小奇接著說道:「她低頭用嘴咬開短褲,一口含住棒頭,一邊舔舐,一邊
抱著我走進水潭邊草叢之中,將我放在地上,以女人撒尿的姿勢蹲在我臉上,老
屄在我嘴巴上來回磨蹭,蹭得我滿嘴黏乎乎的水兒,臉上都抹上不少,還問我好
不好吃……」

  朱若文難耐地扭動著腰肢,語音顫抖地道:「天啊~真是受不了!實未想到
嫣娘竟這麼騷!」

  雖心情沉重,她心中隱隱也被撩撥得有些春情蕩漾,也許母子亂倫的話題,
永遠都是如此充滿禁忌刺激吧?她的目光,忍不住瞄向小奇下體那頂越來越高的
帳篷,心慌慌地道:「都是你這根屌兒惹得禍,我真想把它一把掰斷了事!後來
呢?」

  小奇那雙按摩肩背的手漸漸前移,按揉著奶娘腋窩,雖隔著一層睡袍,依然
能明顯感覺到裡面那一大叢腋毛,繼而揉弄兩側凸起的副乳,然後依次揉捏高聳
的乳房四周、乳房和乳暈,最後用手指捏住那兩顆碩大如紫莓的大奶頭,不住地
揉搓著,感覺乳頭在手指間漸漸膨大,終至凸翹變硬!

  朱若文滿臉潮紅,柳眉微蹙,但覺難耐之極,不由啐道:「把你的爪子拿開,
不許摸奶娘這兒!我喂你到兩歲才斷奶,還沒玩夠麼?」

  章小奇趁機鑽進她溫軟寬厚的懷裡,涎皮涎臉地道:「好久沒吃過了,好想
念奶娘的大奶奶哦!」見她沒反對,便拉開奶娘胸襟,一對碩大肥乳頓時彈跳而
出,在眼前顫巍巍晃蕩不已,他含住右乳乳頭,如飢似渴地使勁兒啯吸起來。

  他一邊啯奶,一邊含含糊糊地接著說道:「然後嫣娘就讓我坐起來,騎在我
身上抱住我,一邊喂我吃奶,下身抬高旋動幾下,我……我感覺屌兒就……就頂
入了濕熱的肉洞之中,並被夾得緊緊地……嫣娘在我身上一邊叫,一邊狠命聳動,
沒多久我就……就射了……有了那一次之後,從此我和她食髓知味,陷入肉慾之
歡無法自拔,不久之後,嫣娘便有了身孕,於數月前產下一個男嬰,留在銷魂洞
府之中撫養。嫣娘分娩之前不知何故,突然就不理我了,把我趕出銷魂洞府,不
許再踏入一步……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羅剎門中那位蕭公子……」

  朱若文嘆道:「我的孩子,你要女人,天下多得是,為何偏偏要找她?她年
紀大你那麼多!真是冤孽啊,早知如此,奶娘……」

  章小奇右手已探入奶娘胯間,輕輕拉扯著那一大叢濃密異常的陰毛。撥開重
重陰毛,觸手一片濕滑溫熱,一股濃郁的淫靡氣息,在空氣中漸漸瀰漫開來。手
指繼續深入,在大大翻開的長長肉縫上端揉出一顆硬硬的花生米,下端玉門半開
半合,溢滿一汪滑膩膩的蛋清,將食指探入其中,頓時被蛤口緊緊夾住,不禁肉
緊地道:「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處啊!奶娘下面屄毛好多啊,流了好多水,奶娘
老屄癢不癢?要不要孩兒給您止癢?」

  朱若文伸手挎下他褲兒,一把握住硬梆梆的屌兒揉捏著,氣喘吁吁地道:
「你這根惹禍的屌兒,就那麼喜歡肏老屄麼?奶娘都快五十了,你居然也有興趣
……噢~好硬!就是小雞雞還嫩點兒,不夠大,被女人一夾就軟,怎能給我止癢
啊?真奇怪,你這樣的雛兒,居然能搞大嫣娘的肚子……」

  章小奇脫光衣服,拉開奶娘腰帶,睡袍唯一束縛被解除,向兩邊大大敞開,
現出一付肥白羊般豐腴成熟的雪白胴體。他一頭紮進奶娘胯間,親吻她那已微微
隆起的小腹部,但見其上堆積著三層肚腩,尚有七八條淡淡的妊娠紋。

  他心道:「作奶娘的必須要懷孕生子,才能為自己和別人的孩子一起哺乳,
正因如此,奶娘前後共生下八個孩子,小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據說,當年長公
主懷孕之後,奶娘的丈夫歐陽門主因為年事已高,遲遲未能讓她懷孕,為了能給
小郡主哺乳,奶娘私下找門中年輕力壯的弟子借種才懷上的,夫妻倆為了此事曾
鬧得很不愉快。為小郡主哺乳到一歲斷奶的時候,她奶水依然充足,正好我娘沒
有奶水,奶娘便將奶水給了我,直到我兩歲斷奶。說起來也是借了小郡主的光,
我才有奶吃的。」

  他覺得奶娘雪白嬌嫩的肚腩一點兒也不難看,反而還很喜歡,也有一些感動!
他親吻著每一條妊娠紋,每條妊娠紋都見證了一條新生命的誕生,和另一條新生
命的茁壯成長,在他看來,母性之偉大,已莫過於此!

  見證了生命誕生的痕跡,他想探索一下孕育生命的源泉,於是嘴唇下移,越
過小腹下端那座山丘,來到肥沃豐腴的谷地。谷地之中隆起一座巴掌大小的柔軟
山包,滋養著一大片茂密叢林,一條兩寸長、半寸寬的大裂谷,從上往下將這片
叢林劈為兩半,露出谷底一長條中間寬兩頭窄的粉紅胭脂。這是一個沼澤地帶,
不斷湧出的溫泉溢出裂谷,大部分向下流經會陰滴落,在椅上形成一抹濕跡,還
有小部分將雜亂陰毛黏成一股股。那顆硬硬的花生米已完全勃起露出,傲立於胭
脂堆靠上端,如同王冠之上那顆紅珠!

  章小奇將鼻尖拱入大裂谷,感覺奶娘顯然正在發情,老屄中那股特有的騷腥
味兒濃烈異常,在在撩撥著他那亢奮的性慾,忍不住含住小紅珠啯吸,舌尖時而
撥弄紅珠,時而在谷底來回掃動,捲起一縷縷黏乎乎、藕斷絲連的蛋清吸入嘴裡。

  隨後嘴唇向下來到谷底下端溫泉發源地,『咻』地一聲,將溢滿洞口那一汪
蛋清吸乾,搔癢癢地撒嬌道:「沒想到奶娘下面的奶也這麼多,這麼好吃,奶娘
多擠點兒出來,兒子還想吃……」

  但見玉門突然張開一個銅錢大小的洞口,蜜道幽深之處的紅色媚肉也依稀可
見,只見蜜道內那一堆堆粉嫩胭脂如同盤成一圈圈的蚯蚓一般,蠕動著張合不已,
媚肉每張合一次,便有一縷蜜汁溢出,最後猛地收攏,頓時擠出一大股溫熱的蛋
清。

  小奇一口吞下,如此重複三次,朱若文忍不住大聲呻吟道:「女人的白帶有
那麼好吃麼?」

  小奇喃喃地道:「奶娘的老屄好騷哦,好喜歡吃奶娘的白帶……」

  朱若文呻喚道:「你喜歡奶娘就擠給你吃個夠!你躺下……」

  她學著柳嫣娘那種女人撒尿的姿勢,把胯間移到小奇臉上,面朝著他蹲下,
陰門緊貼著他的嘴,用來當夜壺,竭力擠出白帶喂他吃。小奇雙唇旋磨玉門,將
大門磨開之後竭力將嘴巴拱入,用雙唇使勁啯吸裡面的媚肉,舌尖在含入嘴裡的
嬌嫩媚肉之上掃來掃去,感覺上面凹凸不平,有一些硬硬的肉鉤,不時還用牙齒
輕咬那些媚肉。完了,尚未忘記將舌尖深深頂入幽深之處,左右上下來回攪動
……

  朱若文被舔舐得大聲呻吟起來,將陰門緊緊頂住小奇嘴巴,前後左右來回磨
蹭,將黏乎乎的淫汁塗得他一臉都是,空氣中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淫靡氣息,斜
伸背後的右手撈住屌兒一直未曾鬆手,此刻愈發用力地揉弄起來,似乎恨不得將
它扯斷。這根屌兒,此刻也已勃起到了極限!

  窗外偷窺的傢伙,此時屌兒也已硬得難受,忍不住伸手握住,來回套弄起來,
弄到舒爽處,正要哼出聲來。

  恰於此時,但聞一陣細碎腳步聲響!

  他轉頭看去,遙見一位發挽宮髻、身材曼妙的宮裝麗人,正沿著花徑盈盈而
來。但見她風華絕代、清麗絕俗,氣度雍容華貴,眉目間不怒自威!

  待看清她的容貌之後,那人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這位氣勢凌人的宮裝麗
人,正是天門中人稱為云夢娘娘的大明長公主、玉珠公主朱鳳吟!

  一見居然是御下極嚴的長公主駕臨,嚇得那傢伙噤若寒蟬,屌兒立馬疲軟下
來!他知道長公主武功深不可測,自己很可能會被發現,一時屏住呼吸,眼睛雖
萬般不捨,也只好暫時離開小孔,蹲下身子,隱入花叢之中,一動也不敢動!

  朱鳳吟跨進小院大門,繞過天井廂廊,入大堂、進雅廳,直奔朱若文臥室。

  朱鳳吟是因心中有些疑問,想找朱若文商量一下。來到門外,聽見她在裡面
大聲呻吟,心中微覺奇怪,便輕輕敲了幾下門。

  房中沉迷於淫靡氣息中的二人過於亢奮,未曾留意到敲門聲,對此自然毫無
反應。朱鳳吟詫異之下輕推房門,房門緩緩開啟,見此情景,不由羞得面紅耳赤!

  一時間呆若木雞,站在門外不知所措!她有些好奇地向男孩胯間瞟了一眼,
但見那根一柱擎天的屌兒已漲得發紅,被朱若文套弄得青筋暴跳,一付隨時都會
射精的模樣!

  朱若文但覺瓤內奇癢無比,急促地嬌喘道:「哦!我的兒,你那麼喜歡肏老
屄,奶娘就讓你肏個夠!」她將胯間後移,陰門對正棒頭緩緩坐下,嫩屌齊根而
入。

  前後左右聳挺幾下之後,但覺懷中空虛,不夠暢懷,便將小奇上身拉起,將
他摟在懷裡,低頭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喃喃地道:「乖兒,快來吃媽媽的奶,媽媽的乳房好漲哦!」將小
奇的頭按向乳峰,托起沉甸甸的右乳,將紫漲硬挺的大奶頭塞進他嘴裡。

  小奇使勁啯吸著乳頭,性慾亢奮到了極點,竭力向上聳動下身,卻被奶娘騎
住而動彈不得,只得任由她在上面予取予求,旋搖聳挺個不停!

  「天啊~如此淫靡禁忌的交媾姿勢,虧她也想得出!」朱鳳吟看得心中驚嘆
不已,但覺乳兒漲漲,下面癢癢地一片濕熱,伸手進去一摸,不知不覺間,褻褲
下襠已被浸濕了一小片。她心裡一再告誡自己,不該窺人隱私,然而偏偏邁不動
腳步,似乎潛意識中,還想繼續看下去。

  她此刻又是害羞、又是震驚,還隱隱有種偷窺春宮的刺激!注意力全被朱若
文吸引過去,否則以她靈識之強,早就發現窗外蹲著的傢伙了!

  朱若文翹臀聳動半晌,瓤內依然有種空虛之感,感覺自己無論怎樣努力,棒
頭也無法到底。這是屌兒長度不夠,她自也無法可想。

  然而小奇在下面已然齜牙咧嘴,射意洶湧,感覺再這樣下去,非馬上射出不
可。他將奶娘推倒在貴妃椅上,跪在她胯間,重新將屌兒塞入後,下體猛烈地聳
動起來,這樣似乎更加深入一些,感覺更爽!

  他來回抽插了幾十下,但聽奶娘喚道:「我的兒,讓我抱抱你……」

  小奇伏下上身趴到她身上,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朱若文低頭和他接吻,半
晌之後,由於小奇的頭只能夠到她酥胸之上,她覺得脖子都酸了,只好又托起肥
乳喂他吃奶……

  難忍瓤內深處空虛之感,她不由得夾得更緊,希望獲得更多快感。小奇卻已
爽得稀里糊塗,再次勉力抽插數十次之後,屌兒突然繃直、硬到了極點!

  朱若文察覺到他的異狀,顫聲道:「我的兒,你就要射了麼?再多堅持一會
兒,我也要舒服……」將小奇抱得死緊,陰道更是竭力收攏、緊緊夾住屌兒,下
體旋搖聳挺,猛烈地迎合起來!

  可惜小奇已經忍無可忍,只聽他大吼一聲,已然一瀉如注!

  朱若文但覺棒頭劇烈跳動不止,往瓤內噴入大股大股熱烘烘的精液,雖竭力
抱緊他的身子,依然觸摸不到深處那最癢的所在,實有到喉不到肺之感,不由嬌
嗔不已地道:「就你這樣,還來招惹狼虎之年的中年女人?把人家弄得不上不下
的,真是好難受!」

  隨即見小奇已然射得昏天黑地,一臉疲憊,又有些不忍地道:「算了,你也
累了,趴在奶娘身上好好休息……」

  小奇射完之後,神智清醒過來,趴在奶娘身上有氣無力地道:「奶娘對不起,
沒讓您舒服……對了,我射在裡面,您若是懷孕咋辦?到時歐陽門主又該和您吵
架了。」

  朱鳳吟見她那付意猶未盡的模樣,心道:「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
郎』,這話還說得真不錯!卻不知我一心想著的那人,又是怎樣?嗯~他跟他這
位同父異母的哥哥身材差相彷彿,那個……也該差不多吧?當然也不一定……」

  胡思亂想一番,忽地感覺自己咋會如此無聊?「都是被若文招的,為老不尊!
此刻她若發現我在此,撞破了她的好事,必定會很難堪!」念及於此,轉身悄然
離去,將門縫重新合上。

  隱隱聽得關門聲,以及廂廊上細碎腳步聲傳來,偷窺之人心知長公主已經離
去,便又將眼睛湊向小孔~

  朱若文啐道:「你射得舒服的時候,咋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呢?你們這些男孩
子啊,就知道自己舒服,不關心女人的感受!月經剛完七八天,算算時間,這兩
天正是排卵期,不過我這把年紀,應該沒那麼容易懷孕吧?」

  章小奇說道:「我是說萬一懷上呢?」

  朱若文道:「那也只好生下來咯~你不是最喜歡吃奶麼?到時又有得你吃了。」

  小奇一口含住大乳頭:「我現在就想吃!」又使勁兒啯吸起來,弄得她呻吟
不止,腰肢忍不住又扭動起來。

  小奇哼哼唧唧地道:「聽說俊哥哥也在這兒,怎麼沒見他?」

  朱若文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孽子,沒好氣地道:「別提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像
花痴一般,跟他爹一個德行!成天找小丫鬟廝混,也沒幾個待見他,真是丟盡了
我的臉!」

  小奇不解地道:「說起俊哥哥他爹,我倒是知道,原是本門弟子,名叫歐陽
山,歐陽門主之侄,十多年前由於和您有染,門主發現後,被本門按門規處死。
奶娘既對他如此不屑,當初為何要跟他那……那個呢?還生下俊哥哥?」

  朱若文恨恨地道:「說起來真是冤孽啊!當年長公主懷孕,作為她的乳母,
她覺得我奶水足、質量也好,希望我仍能做她孩子的乳母,我也很願意,便夜夜
和門主行房,可兩個多月過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小奇知道,奶娘原為皇室宗親,少女時代因姿容出眾選為宮女,雖身材不錯,
容貌在後宮佳麗中卻不算非常出色,一直未被皇上寵幸,後配於門主歐陽冶,因
奶水特足,又被選進宮,成為皇家乳母。歐陽門主原為大內高級侍衛,若說奶娘
是奶牛場裡的一頭母牛,他便是種公牛,要及時讓奶牛受孕,好不斷產出乳汁。

  念及於此,他不由笑道:「那時門主不過四十五歲,正當壯年,也許是年輕
時為奶娘配種次數太多,您在床上又~又這麼騷,這麼厲害,興許未老先衰啦?」

  朱若文啐道:「奶娘一心想懷孕,跟騷不騷沒什麼關係。你說得也有道理,
這十多年來,門主是越來越不行了,要不我也不……不會和你這樣。可夫妻感情
一直很好,當時從未想過要另找男人,只好幹著急。可有一天,竟發現山兒偷看
我洗澡!我是他嬸嬸,也不好拿他怎樣,呵斥一頓也就算了,誰知他竟得寸進尺,
說他憋得難受,掏出棒兒讓我摸……當時他才十七,棒兒翹得好高好硬!我一時
迷了心竅,又急於懷孕,當他將我按在床上求歡時,便從了他……果然一個月之
後,我便發覺有了身孕,生下俊兒這個私生子。」

  小奇道:「難怪俊哥哥見了女人就來勁兒,原來是有遺傳啊?」

  朱若文道:「可不是~更可惡的是,前些天我來月經時,月經帶丟了兩條,
後來發現竟是俊兒偷的!我揪住他一問,原來有天他躲在床後,居然偷看我換月
經帶,從此迷上那根紅色布帶兒~真是無語,我可是他母親啊!」

  小奇吃吃地道:「奶娘的騷屄被他看見沒有?」

  朱若文氣呼呼地道:「我在換月經帶時,得先清洗下面,雙腿岔得那麼開,
他咋會看不見?」

  小奇道:「我想,俊哥哥當時屌兒都硬了吧?」

  朱若文道:「怎會不硬?我就是有天找他有事,結果見他躺在床上,一邊聞
著我月經帶上的味道,一邊自慰,才發現是他偷的,當時他那根東西翹得老高!」

  小奇道:「不管怎樣,我從小和他一起吃您的奶長大的。等奶娘懷孕有了奶,
我可吃不完,還得跟他一起吃……」

  朱若文打斷他道:「喂你吃奶可以,他我可不敢~萬一他……」

  小奇道:「大不了奶娘就像安慰我一樣,也安慰安慰他嘛~俊哥哥這年齡正
是想女人的時候,丫鬟們不待見他,您就讓他在您身上發洩一下……」

  朱若文怒斥道:「閉嘴!虧你知書達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她心中也在暗罵:「小奇已和親娘母子亂倫而不知,居然還想拉我下水!可
惡~」

  偷窺之人聞言,不由渾身一顫~

  直到此時,小奇的屌兒依然留在奶娘陰道之中,大約是見她尚未盡興,希望
自己能重振旗鼓吧?朱若文門戶寬鬆,只要不刻意夾緊屌兒,也不至將它擠出來。

  此刻奶娘這麼一動,已經疲軟的陽具多少又有了點兒硬度,便試著輕輕動了
幾下。朱若文心慌慌地膩聲道:「我的兒,你還在裡面動?當心把我的癮兒給勾
上來,又想要你了……」

  小奇不太服氣,有意又動了兩下。朱若文忍不住『嗷』地叫了一聲,摟緊他
屁股,肥臀聳搖著旋磨起來。但覺一陣奇癢鑽心,陰道不由自主地夾緊屌兒,卻……

  她不滿地呻喚道:「我……我都夾不住東西,好難受啊!」

  小奇但覺屌兒正被擠出,主要是硬度不夠,忙不迭地叫道:「奶娘別夾了!
再夾就更沒東西吃了,且讓我緩一緩……奶娘,好長時間沒見過小郡主了,她還
好嗎?」

  朱若文道:「還好吧……我的兒,我就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我勸你呀,還
是死了那條心吧!緹兒仙女般人物,身份尊貴,能配得上她之人,絕非尋常之人,
她可是……」

  小奇道:「可是什麼?」他此刻提起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意淫的成分,希望
自己能借此重振雄風。

  朱若文道:「這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緹兒不可能喜歡你就行。」

  小奇道:「那長公主呢?我有希望麼?」

  朱若文嘆了口氣,緩緩地道:「要說起來,駙馬走了這麼多年,長公主也夠
難的了,我倒真希望她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這些年來,她就是一個也瞧
不上!好容易對羅剎門中那位蕭公子青眼有加,可偏偏來自敵對陣營,不見得能
有什麼結果。若她真的願意接受你,我倒是求之不得。對了,剛才你應該先去她
那兒問過安了吧?」

  小奇道:「去過,對我蠻好的。」

  朱若文沉思半晌,搖了搖頭道:「你可不要誤會,她對你好,不過因為你是
蕭……」忽覺失言,忙岔開話題:「你緩過勁兒來沒有?棒兒杵在裡面癢酥酥的,
我又想夾咯……」言罷瓤內稍稍緊了緊。

  小奇但覺屌兒又被擠得往外滑,忙不迭地緊貼著奶娘一片滑膩的胯間,依然
難阻頹勢,忙叫道:「還是不行,再夾就出來啦~」

  朱若文悻悻地道:「我看算了吧~沒那個能耐,就不要來撩撥老娘!你躺下
好好休息吧~」

  小奇道:「我還得回去準備一下,就不休息了。無論如何,作為兒時夥伴,
我挺想念小郡主的,還是希望奶娘替我通傳一聲兒,就說我想見見小郡主。」

  朱若文嘆道:「奶娘可以替你問問,可緹兒見不見你,我就管不著了。」

  小奇笑道:「孩兒省得。」起身穿好衣裳,告辭而去。

  躲在窗外偷窺之人見小奇走後,又等了一會兒,見朱若文躺在被窩裡一動不
動,鼻息勻停,鼾聲隱隱傳來,心知她已睡著,便由小花園繞過廂廊,來到臥室
門外。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現出了他的身形。

  咦~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正是朱若文的小兒子歐陽俊,當年她和丈
夫侄子歐陽山私通所生的私生子麼?他竟偷窺生母洗澡,以及自己好兄弟和她的
春宮戲!

  他見母親依然酣睡,忙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回身想將門閂好,可手抖得厲
害,尚未栓上,卻弄得門閂『啪』地一響!

  他心驚膽顫地回頭一看,還好,並未把母親驚醒,屏住呼吸勉強定了定神,
抑制住亂七八糟的心跳,好容易才將門閂上。

  站在門邊,他顯得有些猶豫。雖然母親那豐腴成熟的玉體令他慾火中燒,但
他還是禁不住心中打鼓:「她畢竟是我親娘,淫母可是人神共憤、大逆不道之事
啊!雖然我曾偷看母親換衣……」

  「換衣~」兩字掠過他腦際,心中不由想起十天前,在風吟宮母親臥室之中
的那一幕幕:「那天我趁母親不在,偷偷溜進她臥室,想偷點零花錢,未曾想她
忽然急匆匆走了進來!

  聽見腳步聲,我嚇得忙鑽進床下躲起來。她進來之後,叫丫鬟給她打來熱水,
將小木盆放在床前,隨後將門閂好,居然在床前、我眼皮子底下開始脫裙襖,最
後連褻褲都脫了!

  我嚇了一跳,忙看向母親胯間,以為可以看見她的屄,誰知胯間還兜著根兩
指多寬的紅色布條,布條前後分別連在她腰間那根白色細繩上,中間由胯間兜過,
從我那個角度看上去,窄窄的紅布帶從中間把陰戶一分為二,將肥厚的暗紅色外
陰唇勒得冒出紅布帶,向兩側高高凸出,上面濃密柔軟的屄毛都清晰可見。那條
薄薄的紅布帶兜住陰門的部分,有一片紅色血跡,後來才知道,那是媽媽的經血……

  那一大叢屄毛濃密之極,呈倒三角形狀,起始於隆起的小腹部下端,陰阜的
上方,將大饅頭一般的陰戶完全覆蓋,毛茸茸地由紅布帶兩側連根露了出來,現
出兩排長長的屄毛,由小腹下延伸到胯間……雪白的小腹和紅布帶之間,那兩叢
黑亮的屄毛特別醒目,真是好誘人啊!後來我才知道,紅布條便是媽媽的月經帶~

  隨後,媽媽解開腰間那根細繩,把月經帶也脫掉!哦~媽媽的屄好大,屄洞
兒半開半合之間,尚有一些血跡,由於離得近,我都能聞到好大一股腥臊味兒,
害得我棒兒都硬了!隨後媽媽蹲下身子洗下身,洗完之後擦乾,又換上一條乾淨
的月經帶,把換下那根髒的隨手扔進水盆裡,並把水盆塞進床下,正好就在我眼
皮子底下。穿好裙襖之後,她就出去了……

  我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媽媽已經走遠,趕緊拿起月經帶藏進衣袖,匆匆溜走。
那幾天我經常躲在床上,一邊聞媽媽月經帶上的味道一邊手淫,有次竟被她發現,
被臭罵一頓……現在想起來,媽媽的老屄好誘人,屄洞兒好大哦,天~實在憋不
住啦!媽媽,請您原諒我吧……」
2012-1-25 04:2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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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雲嵐
2012年/2月/2日發表於SexInSex

  
             (三十八)蒸母

  往事歷歷,香艷刺激!在在刺激著他的神經,對他的人性和良知構成極大挑
戰,令他血脈賁張、難以自制!

  下體那頂高高的帳篷,似乎在訴說著他那亢奮的情慾,和對母親豐腴成熟胴
體的無窮渴望!他面部肌肉扭曲抽搐著,顯得陰晴不定,目光時清時濁、變幻莫
測,最後,漸漸泛起妖異而淫穢的紅光!顯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經
歷一番痛苦的內心掙扎之後,他心中的魔鬼戰勝了天使,獸性最終壓倒了人性和
良知!

  他的身心已被魔鬼所佔據,他已做出決定,淫蒸生母!為了一夕之歡,哪怕
是天打雷劈、死於非命,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在所不惜!

  歐陽俊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拉下褲子,上床輕輕揭開錦被一角,鑽進被窩。
觸手一片滑膩溫軟,將頭鑽進母親胯下,將下體風光仔細欣賞一遍。剛交媾沒多
久的玉門,尚自張開一個指頭大小的洞兒,洞口溢滿一汪鼻涕般的黏液,也分不
清是淫汁還是小奇的精液,仍緩緩向外溢出。

  他伸鼻嗅了嗅,哇~好大一股腥味兒!看來是精液居多了,心道:「小奇這
傢伙,射得還真多啊!」

  趴在母親身上,抱住她一絲不掛的身子,用手撥弄著脹硬的屌兒,將棒頭對
准蛤口,屁股一沉,屌兒輕鬆滑入……

  齊根沒入後,棒頭依然空虛,不著實體,暗驚母親騷幽之深之滑,卻也忍不
住緩緩抽插起來……

  朱若文迷糊之間,尚以為是小奇捲土重來,但覺屌兒硬挺異常,比方才似乎
還長了一些,便也緊緊地摟住他,媚眼如絲地膩聲道:「咦~小奇,你又轉來啦
……剛才奶娘那麼挑逗你都不行,這會兒又來勁兒啦?死小鬼~」下身聳搖旋挺
起來,不住迎合著他的抽插……

  歐陽俊本是色中餓鬼,加之抱著母親柔軟溫暖、雪白如玉的身子,感覺竟特
別禁忌刺激,縱送之間兇猛無比,雖也無法到底,但桿桿猛衝猛打,可謂竭盡全
力……

  一時間,抽插帶出的『噼噼啪啪』水聲不絕於耳,繡榻也被精力充沛而亢奮
的少年,衝擊得『嘎吱嘎吱』地直搖晃!

  他個頭跟小奇一樣,尚差母親三寸,趴在母親懷裡,下體交接,臉就枕在她
酥乳之上,剛好被錦被遮住。隨著繡榻的搖動,母親那兩坨高聳肥乳隨之波濤洶
湧,在他眼前晃蕩不休,不時拍打著他的臉。

  被窩中較暗,他仍能看清母親的乳頭,好大兩顆熟透的紫莓啊~其上細紋密
布,呈圓柱形,頂端稍稍向內凹陷,凹處內也滿是細細皺褶,正中有個小孔,那
是出奶的地方。在他印象中,母親奶水特多,自己快三歲了還有奶吃,每次用手
輕輕一按,奶孔之中便會射出一股奶汁,直噴到自己臉上!

  隨著自己的抽插,他發現乳頭之上的皺紋正漸漸消失,那是乳頭在不斷膨大,
將這些細紋漸漸繃直,顏色也漸漸變淺,直到完全勃起變硬,成為兩個光潔圓潤
的紅棗!

  他像幼時那樣,銜住紅棗嘓吸起來,越來越用力……

  乳頭上有股淡淡鹹味兒,繼而嘴裡又似能嘓出母親乳汁的味道,微甜中帶股
腥味兒……

  朱若文但覺乳房漲漲,乳頭已硬得有些發疼,被使勁嘓吸的那種感覺~天啊!
胸中猛地湧上深深母愛,忍不住呻吟道:「小寶貝兒~使……使勁兒嘓!奶娘要
喂寶寶吃奶……我正在危險期,若真懷孕,你就有奶吃了……噢!寶寶,使勁兒
肏……肏奶娘的老屄!」

  歐陽俊聽得肉緊無比,將所有力氣全部集中於一點,在母親銷魂蜜穴中拚命
地發洩著無窮的慾望!屌兒硬得發疼,唯有拚命地不斷輕輕抽離、再重重頂入!

  媽媽叫床的聲音真是好銷魂、好動聽!叫得越來越大聲,就像母貓叫春一般
撩人~耳邊還不時傳來她抑制不住的淫聲浪語:「屌兒好硬~裡面好癢……奶娘
老屄癢~好想夾嫩屌……噢!終於能夾住東西了~寶寶嫩屌肏奶娘老屄……舒
……舒不舒服?」

  歐陽俊被刺激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呢喃道:「舒服……哦~大夾子好騷~好
有力……」

  猛烈抽插三百多次之後,朱若文但覺瓤內奇癢無比,棒兒雖越來越硬,卻始
終無法觸及深處那最癢之處,宮口已然張開,蛇頭卻是鞭長莫及。她忍不住大聲
呻吟起來,死死摁住她所認為的『小奇』臀部,雙腿高高抬起,聳胯上挺,希望
他能頂入得更深。

  經過這一番努力,棒頭仍無法頂到宮口位置,她又將雙腿勾回,緊緊盤住少
年的屁股,在他外拉再插入之時,雙手雙腿一起向內用力按壓他的下體,配合他
向瓤內猛衝!與此同時,陰道竭力收縮夾緊屌兒,以增加騷幽媚肉與屌兒摩擦所
帶來的快感!

  歐陽俊實未想到母親竟如此騷浪,屌兒被緊緊夾住,在黏乎乎、熱烘烘的淫
汁滋潤下來回滑動摩擦,實在快美難言!隨著抽插不斷持續,被棒頭肉稜帶出的
淫汁越來越多,那股熟女特有的騷腥味兒被悶在被窩之中,嗅起來愈發濃郁,在
在刺激著他亢奮的神經!

  一時間屌兒硬到了極點,忍不住輕微抽搐起來,已處在一觸即發的邊緣!

  「已是『百尺竿頭、需更進一步』啊!」朱若文心中狂呼!

  她也已是一觸即發,可棒頭偏偏無法觸及宮口,撥動那根已快被繃斷的琴弦!

  她那久曠之身,實在太需要滿足!她是多麼希望,就在此刻!心慌慌地尖叫
起來:「我的兒~快!再頂深一點!使勁兒肏……肏媽媽的老屄~嗷!受不了~
還差點兒……」

  歐陽俊聞言,以為娘已接受自己,本已難熬之極,哪還受得了如此禁忌刺激
的淫聲浪語?棒頭猛地膨漲,死死地頂在盡量深的地方,猛地將頭由被窩裡探出,
大叫一聲:「娘~兒來了,全都射給您~」棒頭猛烈跳動,可說比以往任何一次
手淫都跳動得更厲害!

  這一刻,馬眼距花心不到半寸,卻是咫尺天涯,再也難進半分!

  朱若文但見由被窩中鑽出的腦袋,竟是自己親生的俊兒,簡直驚呆!

  「神州末日!人生慘劇!多麼可怕~」她心中冒出一連串可怕字眼,她嚇呆
了!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為何會這樣?」

  待醒神過來,立馬發覺屌兒在點頭,朱若文也顧不得快感不快感,猛地推他
下身,大聲驚叫:「快拔出去!天啊~你不能射在裡面,媽媽在排卵期……」

  然而太遲了!她沒能推開兒子,因他射精時抱得那麼緊,而她雙腿,依然本
能地盤在他屁股上……

  少年陽精洶湧澎湃,如水槍般猛烈衝擊著張開的宮口。棒頭無法到達之處,
終由激流般的子孫漿觸及!宮口內已奇癢無比,少陽精液又極美女人,剎那間,
朱若文宮口也隱隱抽搐起來,已是無限接近巔峰,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她心神大亂,泣不成聲:「我會懷孕的,天呀~你這個畜生!」掄起一巴掌,
一聲脆響,直將歐陽俊扇下床去!

  這已是她手下留情,否則以她功力,歐陽俊是否還有命在都成問題!

  她沖兒子怒吼:「給我滾!再讓為娘看見你,非殺了你不可!」

  歐陽俊見娘面容扭曲、猙獰可怖,還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火,嚇得抓起衣褲
就待抱頭鼠竄!

  忽然,外面廂廊之中又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似乎尚不止一人,繼而有人
敲門,並傳來朱鳳吟的聲音:「若文~在嗎?」

  歐陽俊頓時呆住,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怦怦亂跳:「壞了!若被長公主發現,
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朱若文也嚇得急忙又將他拉進懷裡,用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低聲警告道:
「不許動也不許說話!」

  仔細檢查一下被面,將過於隆起的部位摁平一些,感覺沒有太大問題了,這
才提高聲音答道:「公主請進,請恕老身身體不適,無法起身迎駕!」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朱鳳吟春風俏步地走了進來,關切地道:「若文,
身子不舒服麼?找大夫看過沒有?」

  朱若文心中直叫要命,暗忖:「公主平時很少光臨,有事都是派人召我去見
駕,誰知偏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來了!」然而不得不敷衍道:「唉~也不是什麼
大事,就是月事有些不調,今兒肚子有些疼……」

  朱鳳吟道:「那可得找御醫開個藥方子調理一下!」

  見被窩之中鼓得有些高,心中暗奇:「聽丫鬟們說小奇明明已經離開,但她
被窩之中似乎藏著人,莫非小奇食髓知味,去而復返,又被我撞個正著?」於是
故意逗她道:「看你被窩中拱起好大一團,是不是藏了個小白臉在裡面?呵呵
……」

  朱若文作賊心虛,忙將兒子抱得更緊,笑道:「公主說笑了,您也知道,我
有抱著枕頭睡覺的習慣!」心中卻道:「還真被她說中了,我懷中可不是真的抱
著一個男孩!」由於剛高潮不久,臉上一陣陣發燒!

  朱鳳吟笑道:「我逗你玩的,何必認真。我來找你,本是想問問小奇和嫣娘
之事,既然你身子不適,就隨便聊一會兒算了」隨即在床邊錦墩上坐下,和朱若
文閒聊起來。

  母子倆如此長時間緊緊抱在一起,兩人又有了本能的反應,朱若文感覺兒子
下體又開始勃起,硬梆梆地抵在她那敏感的大腿根部。這兩天正是她排卵期,乳
房脹得難受,兒子的臉剛好緊貼在她那脹鼓鼓的乳房上,嘴巴則挨著敏感的大奶
頭,弄得她不禁春心蕩漾!

  歐陽俊竟在被窩中,以極其輕微的動作挑逗母親,探陰吸乳。朱若文當著公
主的面,不敢動彈,只好任由他胡作非為……

  一盞茶功夫之後,朱若文但覺渾身躁熱,已情慾勃發,欲水湧出,極力壓抑
著不敢呻吟出聲,還得勉強集中精神和朱鳳吟閒聊家常,真是痛苦萬分!

  朱鳳吟見她黛眉緊鎖、滿臉潮紅,一付痛苦不堪的神情,不由關切地道:
「看來你病得不輕,不行!不能這樣硬撐著,我馬上叫一位御醫來。影兒……」

  侯在門外的影兒居然沒有回應!

  朱鳳吟大為光火,心中惱怒:「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已多次被罰,仍累教
不改、不見起色!」

  她正待提高聲音叫人,朱若文著慌了,若御醫前來,豈非馬上露餡兒?忙阻
止道:「公主且慢!我這是老毛病了,過一會兒就好,不……噢~不要叫御醫
……」

  朱鳳吟回頭,見她急促喘息著,一臉痛苦模樣,卻一臉哀求地望著自己,顯
然不願看御醫,心道:「難道她是因為身上毛病涉及女人隱私,不願被御醫看見?」
也就不再堅持,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著,希望能助她挺過難關。

  倏地,感覺她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嘴裡也忍不住『嗷~嗷~』呻吟出聲!

  原來,歐陽俊的手已悄悄伸進她胯間,正在摸媽媽的屄~

  觸手摸去,歐陽俊但覺媽媽下面滑膩膩、黏乎乎的,摸得自己一手都是淫液,
心中暗道:「哇!媽媽屄毛好長、好大一片哦~摸起來真是誘人啊!看來在她高
雅雍容的外表下,其實是個內心充滿慾望的女人!」

  他撥開濃密異常的屄毛,摸到那條分得很開的大肉縫,肉縫下端那個大洞兒
正張合不已,不時溢出縷縷淫液,洞口邊有兩片肥厚肉唇。他忍不住將手指中指
塞進玉門之中,但覺媽媽玉門和蜜道較為寬鬆,便將食指也塞了進去……

  只聽媽媽『嗷嗷』叫出聲來,聲音聽來既興奮又淫蕩,隨即感覺蜜道之中急
劇收縮,緊緊鉗住他的手指,兩條豐滿玉腿夾住他下身,腰肢不安地扭來扭去。

  歐陽俊兩根手指在媽媽牝戶之中來回抽動,並不時地在裡面攪動,用指頭輕
撓洞壁,但覺蜜道上方約一寸半深處漸漸變得粗糙起來,有些刮手。他用指頭仔
細摸去,但覺那團熱烘烘的嫩肉上面似乎長出一些細小乳頭一般的肉芽。那些肉
芽在他手指撥弄之下,愈發硬挺起來,那團肉兒表面變得愈發粗糙。他指頭向那
些肉芽撓去,且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但聞媽媽又是一陣嬌吟,蜜道之中輕微抽搐起來,張合之間,熱汁源源湧出,
洞壁之中愈發濕熱!他將指頭向更深處撓去,但覺指頭所到之處,原本嬌嫩光滑
的洞壁之上,紛紛長出無數硬硬的小肉芽,令洞壁變得粗糙不平,手指抽插間摩
擦感劇增……

  朱若文已接近崩潰邊緣,但覺乳兒脹脹,兩顆大奶頭硬挺起來,就像她年輕
時懷抱嬰兒急於餵奶那種感覺!她下意識地按住胸前錦被,將裡面兒子的頭摁進
她那豐滿柔軟的酥乳之上,酥胸動了一下,便將紫漲大奶頭移向兒子嘴邊。

  歐陽俊張嘴含住媽媽的大奶頭,嬰兒時期被她抱在懷中餵奶的溫馨感覺襲上
心頭,忙使勁兒嘓吸起來……

  朱若文全身最敏感的兩處所在同時被兒子肆意侵犯,滿腦子都是交媾的念頭,
除了慾望,還是慾望,再也興不起其他念頭!和朱鳳吟的對話更是變得語無倫次、
支支吾吾。

  朱鳳吟心道:「她下身扭動得如此厲害,看來真是得了婦人暗疾,難怪不願
看御醫。」不由得擔憂地道:「若文,你真的能挺過去麼?」

  朱若文齜牙咧嘴地道:「我能……能行,過……過一會兒就好,只是怠慢了
公主,還望……還望公主恕罪!」

  朱鳳吟道:「都這樣了,還跟我客氣什麼?」

  歐陽俊躲在被窩之中,從內衣裡掏出一顆紅色藥丸,偷偷服下。他身上這些
紅色藥丸,是供老皇爺臨幸妃嬪時,服用的一種烈性春藥,用來保持龍馬精神。
據說裡面混有少女初潮時的經水,十分寶貴,他想方設法,花高價找御醫買了三
十顆。

  朱若文此刻已被挑逗得慾火焚身,剛才那陣高潮的銷魂感覺,仍令她深深沉
迷其中,只是心理上難以接受母子亂倫這個事實,才頑強堅持著不願淪陷於禁忌
淫慾之中。

  但覺被窩之中屌兒一柱擎天,硬梆梆地頂在自己大腿上,她忍不住伸出纖纖
素手,撈住嫩屌,心中不由吃驚:「老天~俊兒這根陽物,比先前至少長出一寸
有餘!這是怎麼回事?若是再捅進去,應該能到底,可以讓我滿足吧……」她心
中不由浮想聯翩,已不受她的理智所控制。

  然而念頭一轉,她心中暗罵:「我的天!你瘋了麼!居然興起這樣的念頭?
他是俊兒,是我兒子啊!我跟他怎能……公主偏偏老不肯走,弄得我無法擺脫他
的糾纏,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念及於此,忙對朱鳳吟說道:「公主不用擔
心我,您還是忙……忙去吧,等我挨過這一陣兒就去找您,還有重要事情向您稟
報哩。」

  朱鳳吟想想也是,自己事務繁忙,待在這兒也於事無補,便起身告辭,盈盈
而去。走出臥室,卻見影兒俏立門外,正望著暖閣角落那只暖衾呆呆出神,一付
失魂落魄的神情。自己走到她身邊,似乎都未曾注意到。

  原來,影兒隨她過來,守在門外之時,偶然瞥見那只暖衾,想起二十多天前
千兒和衣跳進鳳吟湖裡冬泳,自己在暖衾上為他烘乾衣裳的情景,一時間睹物思
人、難以自已!

  她心中默念:「想當初,他把盞執酒,我紅袖添香。歎如今,數九寒天,一
人常伴孤燈,試問,誰人還能擁暖衾呵素手,任憑他紅妝盛世,天下傾歌?千兒
啊千兒,當初你說娶我,全當兒戲麼?這麼久沒音信,給你寫信也不回,已把我
忘得乾乾淨淨了吧?」癡迷之間,朱鳳吟那聲呼喚,壓根兒就沒聽見!

  朱鳳吟有些納悶兒,仔細看看那只暖衾,卻看不出有何奇怪之處,不由心中
惱怒,恨不得給她一耳光,叱道:「你在發什麼呆!剛才喚你沒聽見,走到你面
前還在發呆,到底還想不想在我身邊待了?」

  影兒這才如夢方醒,忙唯唯諾諾地直賠不是,總算混了過去,跟著她揚長而
去。

  待朱鳳吟走了以後,歐陽俊體內烈性春藥已然全面發作,那根火龍棒已又紅
又腫,膨大到超出他平素水平的三成!

  朱若文聽見公主出門之後,似在呵斥影兒,並未馬上離去,一時間也不敢有
所動作。待得聽見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急忙掀開錦被,只想一腳將孽子踹下
床去!

  然而掀開錦被之後,那根仍被她握在手裡的火龍棒,如此嚇人的模樣頓時暴
露,看得她不由一怔,一時竟捨不得放開有些燙手的陽具,反而下意識地捏了幾
下棒身!

  烈性春藥發作,果然非同小可!歐陽俊但覺自己那根棒子就像快爆開一般,
已腫得麻木、硬硬地發疼,小腹中一股熱氣升起,帶來陣陣難遏難止的強烈慾望。
他咬住已硬到極限的大乳頭猛烈地吮吸著,兩根手指在陰道中抽插得更加用力!

  屌兒被媽媽捏了幾下之後,他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媽媽
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下面好難受……嗚嗚嗚……實在受不了啦~」

  朱若文久歷江湖,經驗豐富,見兒子雙眼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跳,如同一頭
發情的公牛,再看看手中如此異常的棒兒,不由得沉聲道:「瞧你這付模樣!分
明是中了淫毒,到底怎麼回事?」

  歐陽俊哭到:「兒子罪該萬死,誤服了一顆紅丸……」

  「紅丸!」朱若文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頓時心亂如麻,暗忖:「我在宮中多
年,深知紅丸烈性無比,中老年男子也還罷了,少年男子服用之後,一炷香功夫
之內若不馬上和婦人交媾,會七竅流血而死!」

  念及於此,忙問道:「服下紅丸多長時間了?」

  歐陽俊哭到:「近一炷香功夫之前……我現在心跳得好快,血似乎都湧到嗓
子眼兒上!身子就像要炸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媽媽救我啊~嗚嗚嗚~」說完性
發如狂,猛地將頭鑽進媽媽胯間,猛烈地舔舐著滑膩濕熱的陰門!

  朱若文心知,此刻出去找個丫頭和兒子合體,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護犢本能
驅使下,不由長歎一聲:「媽媽用嘴幫你吸出來吧,應該也能救你。想和媽媽歡
合,卻是萬萬不能!」說完拉起錦被,將自己連頭帶臉捂得嚴嚴實實,拉過兒子
陽具含進嘴裡,母子以六九式相互口交起來……

  一盞茶功夫之後,沒把兒子精液吸出來,反倒被兒子舔屄舔得差點洩身,若
是被舔得洩身也還罷了,偏偏舌頭太短,始終有種到喉不到肺之感,就跟先前兩
度春風一般,宮口之中已癢得難以忍受,卻得不到刺激,也無法真正滿足!

  渾身上下裹在黑暗的被窩之中,她的羞辱感減弱不少,恰於此時,歐陽俊已
爬到她身上,抱住媽媽索吻。朱若文意亂情迷、心神不定之下,竟也沒有拒絕,
性感的殷紅雙唇微啟、香舌微吐,迎上相就,和兒子熱吻起來……

  這一下天雷勾動地火,歐陽俊顫聲哭到:「媽媽,我難受!我想進去~兒子
就是從那兒生出來的,怎麼就不能再進去一次?兒子好想肏媽媽的老屄~」

  聽著兒子如此禁忌變態的言語,朱若文腦後一熱,竟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刺激
快感!她已徹底崩潰,不禁顫聲道:「媽媽和兒子交媾,天理不容啊~嗷~嗷!
不要再挑逗媽媽,媽媽快忍不住了,媽媽屄癢~也好想兒子的嫩屌、肏媽媽的老
屄……兒子肏媽媽的騷屄~我要兒子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噢~」

  歐陽俊喘氣如牛,急不可耐地道:「我要媽媽教兒子……教兒子怎樣肏媽媽
的騷屄,怎樣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兒子不會……」

  朱若文已陷入肉慾之中無法自拔,是否母子也顧不上了,她此時只想放縱一
下自己的情慾,將自己青春不再但仍風韻猶存的美好身體徹底交給兒子來征服和
佔有!

  她扶正屌兒,將棒頭湊向玉門,會陰用力,玉門猛地張大,將整只棒頭吞入,
下身往上用力一挺,只聽『噗哧』一聲,已將兒子堅硬火燙的屌兒吞入騷幽之中
……

  美婦豐腴嬌軀劇烈聳搖起來,肉棒在淫水氾濫、門戶大開的玉壺之中來回衝
撞,房中響起一陣『噼噼啪啪』妙不可言的水聲,繼而響起美婦極力壓制的嬌吟
聲……

  歐陽俊含住碩大乳頭猛烈地嘓吸著,同時下體猛烈地抽插著,狂肏媽媽老屄
……

  朱若文體內快感快速聚積……倏地,但覺兒子往裡重重一頂,鐵杵暴長,棒
頭已鑽入張開的宮口之中!翻開的肉稜在敏感騷癢之極的宮口之中來回刮磨,一
陣陣奇異快感襲來,她黛眉緊鎖,極力壓制想叫的衝動,終還是忍不住嬌哼出聲!

  歐陽俊加大抽插力道直搗龍門、桿桿重重到底,終幹得母親忍不住叫床、呻
吟連連,他一邊肏媽媽的老屄,一邊反覆問道:「兒子肏媽媽的老屄,舒不舒服?」

  朱若文強忍快感,不願回答如此淫靡變態的問題。然而被兒子猛干三百多次
之後,但覺宮口之中那最癢之處已被棒頭搗得稀爛,那種麻酥酥癢嗖嗖的奇異感
覺,令她急需得到滿足,終於無法克制地尖聲浪叫起來:「嗚~嗚~舒服……媽
媽舒服~兒子肏媽媽的老屄……好舒服哦!媽媽老屄好癢!我的兒~再頂深一點!
使勁兒肏……肏媽媽的老屄……肏媽媽的大屄~肏媽媽的癢屄~嗷!受不了~噢!
媽媽要丟了~使勁兒肏!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啊啊啊!!!」

  歐陽俊也已快到極限,最後那幾次挺動驚天動地!屌兒再次暴漲,棒頭深深
鑽進媽媽宮口,幾乎快鑽進孕育他的子宮之中,棒頭開始有節律地跳動起來!

  這是射精的前奏!歐陽俊臉漲得血紅,嘶聲道:「嗷嗷~媽媽,我忍不住~
要射了!讓我抽出來~」

  因極度充血,蘑菇頭形狀的張開肉稜在宮口之中來回刮磨,再加上有節律地
跳動,帶給朱若文難以言語的劇烈快感,已無限接近高潮洩身的臨界點,但覺蘑
菇頭正向外抽離,即將被拔出宮口,一陣空虛感令她忍不住死死摁住兒子的屁股,
用力壓進自己胯間,嘶聲大叫:「不要把屌兒扯出去,不要離開媽媽!媽媽下面
要和兒子連在一起~乖兒,快用嫩屌使勁兒肏媽媽的老屄,媽媽好想尿尿~嗚嗚~
媽媽要尿了!媽媽要夾兒子,老屄咬兒子的嫩屌兒~把兒子的尿也吸出來~」

  歐陽俊嘶吼道:「可是~兒子若射進媽媽老屄裡面,媽媽懷孕咋辦?」

  朱若文一陣失神,浪叫道:「媽媽不管了~兒子射給媽媽,噢!雞頭跳得好
厲害~跳得媽媽好舒服!懷上和懷上吧,媽媽給你生個兒子……」

  歐陽俊肉緊地道:「咱倆的兒子長大後,讓他肏媽媽的老屄要不要?」

  美婦已神智不清,肉緊無比地浪叫道:「媽媽要!等他小雞雞能翹起來,媽
媽就教他肏女人的屄,教他用小雞雞肏媽媽的老屄……噢~」

  歐陽俊呼哧急喘道:「要不要他的小雞雞在媽媽老屄裡面射精?」

  朱若文淫叫道:「媽媽要~媽媽要在排卵期的時候,讓他射在媽媽裡面~肏
得媽媽懷孕,給他生兒子~嗚嗚~媽媽還要和他的兒子交配~媽媽的老屄最喜歡
咬嫩兒子稚嫩的小雞雞……啊啊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淫叫聲中,朱若文陰精狂拋,小便隨之失禁,欲仙欲死之下,
頓時暈了過去,被挺入她花心深處的堅硬長矛送上了情慾的顛峰!

  歐陽俊也大吼一聲,將精液盡數射入母親孕育自己的花宮之中!

  一盞茶功夫之後,朱若文悠悠醒來,但覺兒子還在嘓吸自己的乳頭。見她醒
來,歐陽俊忙湊上嘴唇索吻。處於高潮餘韻之中的她,正是需要溫存之時,便也
沒有拒絕,送上淡紅櫻唇,和兒子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但聞朱若文嬌呼一聲:「你那根東西咋還在裡面?還那麼硬?」

  歐陽俊動了幾下。朱若文但覺瓤內又是一陣奇癢,摟住兒子,再次顛鸞倒鳳
起來……

  美婦就像這樣不知疲倦地抱住蕩兒狂歡縱慾、需索無度,在屌兒不斷轟擊下,
她已尖聲大叫了三次之多!她已徹底迷失自己,陷入母子亂倫漩渦之中,無力自
拔!

  ……

  後花園一棟雅靜繡樓之上。靈緹站在窗邊,正靜靜欣賞自己的傑作,那付
《蟾宮月免圖》。哦~不能稱之為她的傑作,應該說是百多年前的大畫師陶成和
她共同完成的傑作。

  朱鳳吟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也靜靜地站在她身邊,靜靜觀賞著這幅畫。

  半晌之後,她才輕聲道:「緹兒,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不管,成天不知在
想些什麼?眼見為娘忙忙碌碌,也不肯為娘分憂。你父親英年早逝,這些年來,
許多事情都要我獨自面對,你說為娘容易麼?」

  靈緹道:「母親原本用不著操這麼多心,即便皇爺爺不愛管事,還有舅舅呢,
您攬那麼多事在身,連軍旅之事都要插手,難怪舅舅也對您有意見呢!」

  朱鳳吟道:「哦~你舅舅最疼你了,你時常待在東宮,最近有沒有發現那邊
有哪些重要人物頻繁走動?見過鄭統領沒有?」

  靈緹道:「這個麼~我倒沒留意。」

  朱鳳吟歎道:「你父親狀元出身,這方面你很像他,學富五車、滿腹經綸,
論起學識,連為娘都遜你三分。若你肯心懷天下,不難成為我朝一代才女。可你
偏偏將聰明才智全用在居家瑣事之上,學得跟尋常女孩子家一般,針線女紅、操
持家務倒成了一把好手,為娘真是為你惋惜!」

  靈緹黛眉微蹙,說道:「什麼叫心懷天下?我只知道,天道自有循環,每個
人只需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就好。外面之事自有男人們操心,我覺得,女孩子就該
做好夫君的賢內助,把家務操持好,足矣!」

  朱鳳吟歎道:「不可否認,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不過我很是奇怪,緹兒成
日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誰教給你這些道理的?」

  靈緹默然半晌道:「不用人教,也許我是局外人,所以旁觀者清。」

  朱鳳吟道:「在你眼中,為娘也是局內人咯?」

  靈緹默然。

  朱鳳吟又道:「以我看,是因為你在澠池受到小千的影響太深。」

  靈緹嘴角微微上翹,綻放出絕世美麗的微笑!朱鳳吟也看得一呆,不禁歎道:
「為娘印象中,還是第一次見你發自內心的微笑,也從未想到,緹兒的微笑竟如
此美麗動人!」

  靈緹手握栓在小四輪車前扶手上的那根繩索,美麗的大眼睛盯注在空蕩蕩的
車座上,眼中的笑意愈來愈濃,也越來越溫柔……

  朱鳳吟有種被無視的感覺,卻不甘心就此離去,忍不住又說道:「我來是想
告訴你,根據為娘在宮中的內線消息,種種跡象表明,羅剎門可能要有麻煩了。」

  靈緹大吃一驚,急道:「我得趕快去通知千……蕭公子去!」

  朱鳳吟道:「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你這麼急幹嘛?何況為娘早跟你說過,
我們和羅剎門對立多年、勢同水火,你主動找上門去,何異於自投羅網?為今之
計,你不妨到東宮多走動走動,看看你舅舅有無大的動靜。若要對付羅剎門,肯
定是由他主持。」

  靈緹道:「母親連女兒也要利用了,讓我做密探?」

  朱鳳吟似笑非笑地道:「我也就這麼一說,去不去在你。」

  靈緹道:「我也沒說不去。不過,最近您和舅舅之間有些不睦,機密之事恐
怕也要避開我了。」柳眉微蹙,盯著小四輪車,一時陷入沉思之中。

  朱鳳吟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多餘,只好輕輕走了出去。母女倆關係很奇怪,也
很微妙,而且不是一般的奇怪!

  不一會兒,朱若文又走了進來,見靈緹如此神態,和那輛小四輪車,她很是
瞭解靈緹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然而,對這些兒女私情,她也無能為力。她奶大
的孩子中,靈緹就像她的小棉襖,最是讓她窩心。見到靈緹,她心情也舒緩許多。

  靈緹抬頭,見她臉上淚痕隱隱、面帶戚容,不禁關切地道:「乳娘,誰惹您
傷心啦?」

  朱若文心中一陣刺痛,強忍珠淚,半晌之後,待心情平靜一些,才搖了搖頭,
柔聲說道:「還不是為那個孽子!算了,不提也罷~緹兒,小奇來了,說想來看
看你,要見見他麼?」

  靈緹皺眉道:「是麼?這麼多年不見,他遠道而來,原該見見的,可我最近
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真是對不住您!」

  朱若文歎道:「這有什麼對不住的?其實我也覺得,你最好不要見他,免得
他存有非分之想。」

  靈緹皺眉道:「您在說什麼呀?我心裡正亂糟糟的,您還來添亂!」

  朱若文道:「是否娘娘已經告訴你,羅剎門最近可能會有麻煩,你是在為此
事煩心吧?」

  靈緹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您既然知道,就快帶我去找他呀!求求您啦!」

  朱若文眼中滿是理解和關懷,攤了攤手說道:「那你告訴我,到哪兒去找啊?」

  靈緹一怔,隨即說道:「去濟南府周家大院啊!羅剎門若遭難,他一定會有
危險,我得盡快去找他,帶他離開!」

  朱若文神秘地道:「緹兒不用找他,要不了多久,或許就是明兒一大早,緹
兒即可見到他啦!」

           ************

  大約在同一時間,千兒、曉虹和綠絨一行乘巨雕向西飛行,飛臨澠池附近上
空,千兒忽然心有所感,招呼大家在城北一處荒郊野嶺之上,一大片密林之中降
落下來。

  他對賽西亭、查莉香夫婦和艾爾莎說道:「你們帶著大家原地休息,我和曉
虹、綠絨有事進城一趟。」

  艾爾莎不放心:「我也一起去,遇上什麼事兒也好有個照應!」語氣非常堅
決。

  千兒只好同意。

  四人施展輕功一路向南,掠向澠池城內。眼見前方路上出現行人,已不便施
展輕功,艾爾莎便租了一輛馬車,四人驅車一路向南,來到城北那座荒涼的破廟
之前。

  千兒在大門外流連片刻,這兒正是他和北風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處。隨後大步
跨入大門,繞過神龕、跨過穿堂小門進入後殿。

  不過二十多天的時間,這兒已顯得更加荒涼破敗,一如他此刻蕭索落寞的心
境。

  他信步走入那間南廂房之中,小雨和她那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曾在裡面住過。
他心裡很明白,小雨祖孫倆絕非真正的乞丐,不可能還留在這兒,可他還是忍不
住要來看看,似想緬懷什麼?

  隨後,他踏入東南角自己曾住過十八天的那間廂房。

  十八天?他居然記得如此清楚?人的記憶中,留下的往往並非自己最輝煌得
意的日子,而是飽經創傷的痛苦經歷,和那些苦難的歲月。所以,對於在艱難環
境之中,給予過自己溫暖的任何人和事,反而會在他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尤其是,當他意識到,自己或許永遠也無法感受到這種溫暖的時候!

  他心中想道:「小雨和她奶奶也許和雲夢娘娘是一夥人,或者是其他某種身
份,總之出現於自己面前的她,並非真正的『她』。然而,無論她是什麼人,她
對自己的關懷和照顧,絕對是發自內心……」對此他深信不疑!

  「小雨,你此刻身在何處?若永無再見之日,何必要有人生中的一次邂逅?」
心中感傷之際,先前他雖急於趕赴崑崙,卻忽然心血來潮,一心想到澠池城中看
看,連他自己都大惑不解:「這座曾帶給自己痛苦回憶的小城,到底有什麼值得
自己留戀之處?」

  此刻,他突然明白了!

  那似乎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召喚,說不出任何道理,可它的確存在!

  他的目光,緩緩掠過屋角。那堆自己睡過的稻草,變得愈發枯黃,被不時穿
窗而入的寒風吹得更加凌亂,心中卻不由得掠過絲絲暖意:「那十八個北風呼嘯、
大雪紛飛的寒夜,唯有這堆稻草給予我溫暖,陪伴我度過難眠之夜……」他的雙
眼,漸漸潮濕。

  稻草邊還有一隻小小的、已被踩得不成模樣的孔明燈,千兒心中一痛,心道:
「那是小雨花了整整一夜時間,辛辛苦苦特意為自己做的,可惜當時自己並不領
情,隨手把它扔在一邊,就好像後來又把她隨手拋下一般。若非她慇勤照顧我,
讓我能用啞語和她交流,我非被活活悶死不可!如今孔明燈仍在,可小雨呢?人
海茫茫,芳蹤難覓!看來人都是這樣,握在手裡不懂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可貴
……」

  他目光上移,發現牆上多了一行字!走近仔細一看,上面寫著『俯瞰雲嵐
……』四字,下面應該還有,但不知被誰擦過,已無從辨認。

  他的胸中,毫無來由地,忽然熱流湧動,有種深深的感動!

  他眼角一酸,視線為之變得模糊起來……

  他擦了擦眼角,見字跡娟秀,非常眼熟,「這不是小雨的筆跡麼?這四個
……四個字,為何令我如此激動?感覺又是如此熟悉呢?可我從……從未聽人念
過啊?歷代詩集上也未見過這樣的詩句,真是奇怪啊!」

  當他從破屋中出來時,肋下夾著那堆髒兮兮的稻草,手中拿著那只爛得不成
模樣的孔明燈。站在天井邊等他的曉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身邊的綠絨
卻流下兩行熱淚。

  千兒曾告訴過她,在澠池那半個多月的經歷,以及有關小雨之事。她不知道
小雨是怎樣一個女孩子,但她能看出,千兒對小雨給予自己的關懷和照料一直耿
耿於懷。如此一個情深意重的熱血男兒,怎能不令她感動?

  其實,在日常生活中她所給予千兒的照顧,比起小雨只多不少。然而,在一
個眾星拱月的環境中,千兒根本感覺不到其可貴之處。另外,千兒總感覺綠絨極
富心計,小雨的溫柔善良、純真無暇,更能讓他感受到親情般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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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3 02: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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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9
作者:云嵐


             (三十六)辣女發飆

  周韻給老鼠和蛇洗澡的方式有些特別。在一排八隻三尺直徑,盛滿熱水的大
木盆裡,分別灑入一些白粉,或許是消毒殺菌之物,一聲唿哨,那些老鼠啊、蛇
啊統統排隊爬進木盆裡游泳,洗完的出去騰出地兒,沒洗的又進去。完了換上干
淨熱水,再洗第二輪……待得第五輪洗完,這些老鼠個個變得油光發亮、精神抖
擻,那些蛇兒條條色澤新鮮、光彩奪目!

  小翠則被撲騰得一身水濕,兼且散發披垂,顯得狼狽不堪。

  大廳現在成了蛇鼠們的遊樂場,個個放開了撒歡兒,有的四處亂嗅,有的在
群毆,成群結隊地從牆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桌椅家具上,把八仙桌上的茶
壺、茶杯和茶盤撲騰得摔到地上,搞得乒乒乓乓不亦樂乎,簡直是烏煙瘴氣!還
有的在亂啃東西,周韻屁股下面那張名貴的黃花梨木雕花椅,被啃得亂七八糟,
她也不以為意。

  她抬頭看看天色,已到晚飯時間,貞雯還未回來,心中著急,在大廳裡走來
走去,來回轉圈子,不時抬頭看天,眼中滿是焦灼之色。雖然心中煩躁,她仍是
很小心地看著地面,唯恐踩到她那些小寶貝。

  小翠侍立一邊,滿臉羨慕之色地看著這些蛇鼠們,但覺自己四姊妹的待遇,
趕牠們差得太遠。除大姊貞雯外,她們仨幾乎只能輪流侍候小姐,因為大家都能
動彈的情況少之又少。

  等得很不耐煩,更加無聊,周韻忽然想起什麼,對小翠說道:「把褲兒脫了,
把撒尿的地方讓我看看。」

  小翠嚇了一跳,卻也只得乖乖脫了。周韻斜乜一眼,「還好,光溜溜地只有
幾根,應該不是狐狸精變得,以後讓她侍候千兒……」

  把鼠蛇喚進籠子收好後,又等一陣。望眼欲穿,直到掌燈時分,貞雯才匆匆
趕回。周韻二話不說,攔腰把她挾在肋下便衝了出去,疾若飄風般眨眼不見!

  她在貞雯臉上重重香了一口,說道:「算你有能耐,可為啥弄了那麼久?」

  貞雯急叫:「天啊~大色狼一個!小姐以為我神偷啊,不等天黑怎麼偷?」

  周韻道:「還色狼哩~小狐狸精,我若是你少爺,非姦了你不可!」

  ……

  第二天上午,慕容紫煙端坐書房,批閱各地呈上來的密函,可是目光游離,
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斜對面那張金絲楠木書案。目光從左邊那幾本古籍、
正中的一張宣紙、案頭的筆硯,右手邊的茶盤、樹癭紫砂壺和金絲楠木杯之上緩
緩掠過,最後落在紅木軟椅上面,那個繡有龍鳳吉祥的紅色蘇繡錦墊之上……

  平時她在書房辦公,千兒總是坐在那兒,不是看書就是練習書法。

  「千兒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不像別的小孩那樣淘氣,在我辦公的時候,
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書寫字,生怕打擾到我。他知道我坐久了腰會疼,時
常過來給我捶背,要麼給我斟上一杯香茶過來,想想真是窩心啊!每次他不在我
身邊,我都感覺好不習慣,就像丟了什麼心愛之物……」

  眼見椅上空空,心中也變得空蕩蕩地,倍感寂寥:「這個面料,還是前年派
人從蘇州買來的上等絲綢,上面那幅龍鳳圖案是我一針一線用金絲所繡,差不多
花了一個月時間,他身材瘦削,坐在椅上硌得慌,所以我特地選用上等天鵝絨作
裡子。這把樹癭紫砂壺,前年千兒隨我外出做客時被他見到,非常喜歡!我便出
高價想買下,可供春大師的後人堅決不肯出讓,我只好弄得他們家破人亡,才總
算搶到手,結果反倒被千兒說了一番大道理,聽也聽不懂。唉!他的書法最近再
難寸進,臨摹王獻之的草書《中秋帖》,一個『飛』字怎麼也寫不好,也不知浪
費了多少張宣紙……」

  念及於此,不由怔怔地看著宣紙上那個千兒只寫了一半、便再也寫不下去的
『飛』字,忽然一陣心驚肉跳:「一個『飛』字竟如此難寫,難飛難飛……雛鳥
難飛~莫非預示著他此行,會有什麼意外麼?瞧韻兒那麼緊張,是不是她有什麼
不好的預感?」

  正心煩意亂之間,彩虹輕輕地走了進來,恭聲道:「夫人,摘月姊姊有密函
到。」

  長鯊幫那邊情況複雜、久拖不決,最近她正為此事煩惱,見摘月那邊有信息
過來,忙鎮定心神,拿過來一看,很簡單幾句話:「已和天門談妥,抽頭六四分
成,雙方已相安無事。錦衣衛人馬不知何故,於前天銷聲匿跡,小婢在外日久,
十分掛念夫人和公子。前些天聞得大姊重傷,心中日夜難安,思歸心切。行止如
何?還請夫人示下。」

  慕容紫煙道:「這樣也好,雖無法獨吞,油水倒也不少。」

  彩虹笑道:「就是,那些討厭的錦衣衛忽然消失,估計有天門的功勞,給四
成也算合理。」

  慕容紫煙看看密函上末尾那段,皺眉道:「這丫頭真是,掛念我就好,千兒
有何好掛念的?你們這些丫頭長大了,心也野了……」

  彩虹臻首低垂,不敢吭聲兒。

  慕容紫煙很仔細地看了她一陣,「我瞧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有些心神
不屬,臉色也不大好,還老出差錯,可是有什麼心事?」

  彩虹囁嚅著道:「也沒啥,只是……只是昨兒下午公子走後,我忽然想起綠
絨忘記帶上他那件貂裘,騎雕在空中風大,怪……怪冷的。」

  慕容紫煙似笑非笑地道:「我這四個丫頭裡面,就數你最心細,這些年服侍
我和千兒,真是辛苦你了。」

  彩虹忙道:「公子一直是大姊侍候的,小婢根本就插不上手。侍候夫人是小
婢份內之事,談不上辛苦。」

  慕容紫煙不置可否地話頭一轉:「最近下四旗那些旗主、副旗主和參謀等頭
面人物,紛紛遣人回來提親,你們幾個丫頭都有份。其中鑲黃旗旗主佟天來正室
之位猶自空懸,他瞧上了你,你可願意?」

  彩虹頭垂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我們四姊妹早有約定,終身追隨
夫人……我想,不僅小婢,三位姊姊也是不願出嫁的……」

  慕容紫煙冷哼一聲:「這麼好的親事都不要,跟著我?難道嫁給佟旗主就不
能跟在我身邊麼?我瞧啊,你們倒不是不願出嫁,而是不願嫁給別人,只想嫁給
千兒,對不對?」說到後來,已有些聲色俱厲。

  彩虹忙跪在地上,顫聲道:「婢子們不敢!只是一心追隨夫人……尚祈夫人
垂憐婢子孝心,不要將小婢出嫁……」

  慕容紫煙長嘆一聲:「也罷~我尊重你的意見。唉~你大姊糊塗,落得如此
下場,你難道還不引以為戒?不過,你的想法未必能代表三丫頭,你們幾個裡面,
就數她頭腦最為冷靜,懂得趨利避凶,你去把她叫來,我還是要問問她本人。另
外,給摘月發一封密函,叫她挑選部分得力幹將留下,組建長鯊幫分舵,選派一
名副隊長擔任分舵主。安排妥當之後,即可返回濟南府。」

  彩虹諾諾而退。出得書房才發覺,自己背上已滿是冷汗!

  她心中很是擔憂:「我一向小心謹慎,在公子面前不苟言笑,遠不像大姊表
現得那麼露骨,難道仍被夫人看穿了心事?那可大大不妙!」

  飛霜很快就進來了。可她的回答和彩虹如出一轍,令慕容紫煙大感意外,上
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飛霜一番,看得飛霜心裡直發毛!

  「四個丫頭裡面,就數她對千兒最為冷淡,沒少給他臉色看,看不出二人之
間有何貓膩。我就搞不懂了,她為何也不願出嫁?」慕容紫煙坐回椅上,手拍扶
手,沉吟不語。

  飛霜心裡直打鼓,等了半天也不見夫人說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夫人,
若沒有別的事,小婢可否告退?」

  慕容紫煙揮了揮手,看著她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心裡一陣煩亂。好在長鯊幫
之事已有著落,總算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尚未等她再有功夫為千兒和幾個不知好歹的丫頭髮愁,但見一個小丫鬟又慌
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慕容紫煙斥道:「放肆!此地是可以隨便進來的麼?」右手一揮,罡風乍起,
『砰』地一聲,那丫鬟身子飛起,重重撞到牆上,再滑落地面!

  那丫鬟也顧不得渾身上下疼痛欲裂,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哀聲道:
「夫人饒命!小婢冒死求見,實在情非得已~」

  慕容紫煙定睛一看,卻是韻兒身邊的丫鬟小翠,不禁驚訝地道:「哦~韻兒
又在胡鬧了麼?」

  心中暗道:「只要韻兒在家,要是哪天不鬧出點事情,聽不到她的新聞,我
反倒會感覺奇怪!這丫頭真像我年輕的時候,毛病就出在體內能量太足,精力太
過充沛,必須發洩出來,過幾年不知是否會好點兒?」

  小翠戰戰兢兢地道:「小姐不是胡鬧,而是……而是失蹤啦!」

  慕容紫煙一拍書案,墨汁濺得到處都是,厲聲問道:「韻兒失蹤?到底是怎
麼回事?」

  小翠道:「小姐和貞雯姊姊昨晚匆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兒?到現在還沒回
來,小婢找遍了府中各處,也沒見到小姐……」

  慕容紫煙怒道:「為何不及時回報?」

  小翠渾身發抖:「初時小婢不敢……確定,因為小姐和貞雯姊姊啥東西都沒
帶,小婢原本想,應該不會走遠,所以……」

  慕容紫煙心道:「這傻丫頭,肯定是往西崑侖去了。千兒啊千兒,你真是個
害人精!」

  無奈之下,只好立馬招來飛霜和彩虹,召集部分手下,自己親自出馬,帶人
分頭向西追去!

           ************

  山東和直隸交界的館陶境內,通往邯鄲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向西疾馳。除
了拉車的兩匹馬,車後還栓了兩匹馬作為備用。四匹棗紅馬渾身油光發亮,高頭
豎耳、身高體壯、神駿不凡,似乎是阿拉伯純種馬,除了皇宮大內,在中原民間
非常罕見!

  趕車的姑娘年約十六七歲,不是貞雯是誰?

  車內一個焦灼的女子聲音,不斷地大聲催促道:「死丫頭,再跑快點!」

  貞雯一臉無奈地道:「小姐,這已經夠快的啦!沒見馬兒已在吐白沫?再快
恐怕要趴下了!」

  車內女子道:「跑不動了就換馬,總之給我快點!」

  貞雯道:「連夜跑了五六個時辰,馬兒已換過十次,我看四匹馬都快差不多
了!這四匹阿拉伯純種馬,是夫人特地派人重金由西域購回,珍愛異常。若是小
婢把馬兒跑壞,夫人非打死我不可!」

  車內女子道:「我不管!若不能及時趕到鳳翔府張氏花園截住千兒,我先就
打死你!」

  貞雯苦著臉道:「我說小姐,這兒離鳳翔還有兩千多里地哩,您乾脆直接打
死我算了!」

  「那你給我呆一邊兒去!」車廂前門『砰』地被踹開,周韻探出虎軀,抓住
貞雯右臂猛地甩進車廂,自己坐上車駕,連連揮鞭、催馬狂奔!

  貞雯在車廂裡打了幾個滾,被摔得沒頭沒臉、鼻青臉腫!她爬上坐墊重新挽
好柔髮、整理衣衫,一臉平靜,渾若沒事人一般。看來常遭此待遇,已然很習慣。

  她定了定神,問道:「小姐,我們一路上殺了這麼多人,會不會有人報官啊?」

  周韻冷哼一聲:「都是些盜賊,誰敢去報官!」

  貞雯道:「其中三個好像是無辜百姓,也被小姐殺啦。若被公子知道,又該
有說法了。」

  周韻道:「誰叫他們擋我的道,那是活該!以後他若知道,一定是你說的,
到時我要你好看!」

  貞雯嘆道:「我咋會告訴他呢,難道唯恐天下不亂麼?小姐和公子和和美美、
恩恩愛愛,就是小婢最大的心願啦。其實……其實我們也不必殺掉那些盜賊,打
殘廢不就得了。」

  周韻道:「你不懂,我這是行善。」

  貞雯道:「我明白,小姐是想除暴安良。」

  周韻搖頭道:「你又錯了。我很欣賞這些強盜,憑膽量、力氣或計謀明搶吃
飯,跟我們羅剎門是一路貨色,比巧取豪奪、卻自詡為父母官的衙門強多了。前
者是真小人,後者是偽君子,我最討厭!我若把強盜打殘,還得連累妻兒老小照
顧他們,豈非徒增其痛苦,不如一了百了。」

  她嫌馬兒跑得不夠快,鞭子抽已不起作用,便由袖間掏出尖刀,『噗噗』兩
聲,在兩匹馬屁股上各刺一刀,鮮血噴出,玉頰也被濺上幾滴。馬兒吃痛,突然
發力狂奔,車頭猛地一跳,將她斜斜甩出近丈。

  但見她柳腰一折,在空中一個漂亮瀟灑的後滾翻,又輕盈地落回車駕之上,
露出一手絕佳輕功。

  貞雯拍手喝彩:「小姐輕功好棒啊!剛才在空中的身姿簡直就像天女散花,
又生得傾國傾城之貌,從空中落下之時就像仙女下凡!小婢真是好崇拜您,吔!」
拍馬屁功夫也堪稱一流。

  周韻道:「你們女真人武功不錯,可輕功實在不咋樣,改天有空我把輕功傳
你。」

  貞雯道:「謝謝小姐栽培!小姐這麼出色,難怪您重傷公子心愛的北風姊姊,
他也肯原諒您!」

  周韻皺眉道:「找抽是不?」

  貞雯想起話中語病,忙改正錯誤:「小婢的意思是說,公子對小姐一往情深,
心中只有小姐一人,對愛情專一得不得了,其他女子他才不在乎呢。」

  周韻怒道:「專一個屁!回來這短短七八天,便聽人說起他一大堆風流韻事。
聽說前幾天大門外,前後來了兩個女子來找他,都被守衛攔在門外沒能進來,前
面那個女子似乎自稱柳嫣什麼的,還大著個肚子,後面那位可是個了不得的小美
人!娘那兒還壓著不少外面女人寫給他的私信,他還不知道呢……唉~他咋那麼
會勾搭女人啊?我真是擔心,這次他出去這麼久,估計到時帶回來的女人,一輛
馬車都擠不下!」

  貞雯馬上順著桿子往上爬:「就是嘛~公子簡直就是個花心大蘿蔔!我聽說,
他跟恆山派煙霞仙子和孟小姐母女倆,也是不清不楚哩!」

  周韻柳眉倒豎,揮手給了她一鞭,「我的千兒,由得你這樣說他麼?他有哪
點兒不好啦?能勾搭那麼多美女,正說明他有本事,更說明我眼光正確!懂不懂?」

  貞雯暗道:「同時也說明,這兩天我啥也不說,才是最正確的。」雙唇緊閉,
一聲不吭。

  半晌之後。「咦~咋不說話,啞巴了麼?」周韻哼道。

  貞雯想了想,說道:「公子這次出門,若真勾搭一馬車女人回來,小姐打算
咋辦?全殺了麼?」

  周韻搖搖頭:「我才沒那麼傻!這次傷了北風他就氣成那樣,還千里迢迢趕
往崑崙求醫。若殺了那些女人,他不撞牆自殺才怪!你放心,我自有絕招,無論
他有多少女人,最終都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貞雯奇道:「啥絕招啊?」

  周韻道:「咱倆是好姊妹,我也不用隱瞞。要抓住男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抓
住他的腸胃,沒見我這兩年一直在鑽研烹調之術麼?」

  貞雯雙眼放光:「哎呀~小姐真是聰明絕頂,小婢跟著您受益匪淺,好幸福
哦!下輩子還做您的丫鬟……」

  周韻不耐煩地打斷她道:「少肉麻!唉~可強中還有強中手,綠絨那丫頭看
似木訥,其實很不簡單,見千兒嗜茶如命,居然把茶藝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我瞧千兒是離不了她啦,這次出去巴巴地帶上她,實在是個難以對付的勁敵!」

  貞雯剛要說話,忽然聽路邊林中傳來女子呼救聲:「快來人啊!救命啊~」

  周韻猛收馬韁,長長一聲馬嘶,尚未等馬車停穩,她已飛身掠向林中,貞雯
趕緊跟了過去。

  入林約五十丈,在一片齊人高的灌木叢後面,雜草叢生,一位年輕女子雙手
被人反綁,十幾個壯漢將她按在地上,欲行侮辱。

  周韻大喝一聲:「住手!」

  那群壯漢回頭一看,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頓時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滿
臉橫肉的傢伙,似乎是這夥人的頭兒,嘿嘿淫笑道:「今天運氣真不錯,又來一
只肥羊。」伸手便向周韻抓來。

  周韻似被嚇呆,一動不動,任由壯漢抓住她手腕。

  壯漢但覺自己抓住的,不是想像中的柔荑,而是一根鐵杵!

  未待他有所反應,周韻反手抓住他手掌,頓時『格格格』一陣爆響,指骨碎
裂,接著咔嚓一聲,臂骨也斷!

  周韻放開他的手,伸手捏住他咽喉一擰,生生將喉結捏碎,氣管扯斷,動作
一氣呵成,壯漢連叫聲都未及發出,便死於非命!

  餘者見狀嚇呆,拔刀在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周韻縱身而上,拳打腳踢,
招招追魂奪命,在閃閃刀光之中穿梭自如。她的招式也不見有多麼精妙,不過就
是快、准、恨,加上內功奇高、力氣特大,專找要害部位招呼。

  宛若狼入羊群!不過十招,又躺下五個,貞雯也收拾了兩位,剩下的幾個發
一聲喊,亡命而逃!

  周韻也懶得去追,忙和貞雯上前,替那個女子鬆綁。

  年輕女子活動一下手腕,磕頭道謝道:「多謝兩位……」話音未落,忽然揮
手灑出一把白霧,口中唸唸有詞:「一、二、三……」

  當她數到三,周韻主僕應聲而倒!

  先前逃走那幾個壯漢去而復返,後面還跟著一個留著山羊鬚的灰衣中年人,
嘖嘖讚道:「好個辣女,真夠野的,不過還是逃不過我的仙人跳!不知在床上是
否也這麼有勁兒,哈哈哈……」得意之下,不由一陣狂笑。

  那個女子也顧不得渾身光溜溜的,一頭紮進中年人懷中,膩聲道:「二爺,
紅兒立下如此大功,你答應的好處……」

  二爺在她肥臀上重重地捏了一把,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幾個壯漢為死去的同伴悲憤不已,一心復仇,上來便對二人各扇幾記耳光,
還想繼續施暴,被中年人所阻:「把她們綁了帶回去,待大當家享用之後,大家
都有份兒!除了這八個兄弟,前面一路上還有十來個栽在她倆手下,到時候凌遲
活剮,慢慢再算這筆帳!」

  看來,這是伙佔山為王的土匪,老巢就在西北方數里之外的陶丘之上。山上
依山勢稀稀落落地散佈著數十棟房屋。

  周韻主僕被抬進正中那座獨立小院之中。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周韻做
下惡事無數,看來該遭報應了!

  進入大堂之後,二人砰砰兩聲,象死狗一般被扔在地上。一個留著八字鬍的
紫臉中年大漢,踞坐於上堂正中那把狼皮太師椅上,正待開口說話,也不知周韻
施展的什麼功夫,身上手指般粗的繩索突然寸斷!

  她盈盈而起,冷笑道:「既然找到你們老窩,我也懶得跟你們磨蹭,動手吧!」

  那個一路跟回來的女子驚呼道:「我的『三步倒』烈性無比,還從未失過手!
你……你怎麼……」

  周韻冷笑道:「就你那點破藥,暗算我?哼!全給我拿出來吧!」

  那女子戰戰兢兢地拿出一個藥瓶,周韻拿過來扯出瓶塞,稀里嘩啦全倒嘴裡,
嘖嘖有聲地道:「嗯~味道怪怪的,不過還算有點勁。解藥呢?」

  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女人忙不迭地拿出另一個稍小的瓶子。

  須知她師祖一代奇人,功參造化,身後能羽化成仙者,神州數千年來,能有
幾人?她自幼被師祖以各種靈藥浸泡,為她洗筋伐髓,可說百毒不侵。再說了,
別看她行事粗魯暴躁,可跟隨母親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各種陰謀詭計見多了!剛
才她在這女子身上至少看出五個破綻:首先,尚有積雪的草地上,女子一絲不掛,
但肌膚紅潤,她被綁得像個粽子,不會是剛被扒下衣服,肯定是剛才還裹著厚厚
棉被,因為不遠處灌木叢中就有棉被碎花透出;其次,女子眼中驚恐之色太假;
壓在她身上的壯漢東西未掏不說,連帳篷也未搭,且女子腿上繩索也不解,怎麼
強姦?……

  她有所提防,故意將計就計,直搗黃龍!倒不是她和這伙山賊有多大仇恨,
而是她心知自己不可能趕上千兒,心中憋屈,沒事兒還想找事兒,有人竟敢找茬、
觸自己霉頭,正好拿來出氣!和她母親當年一樣,二十郎當,正是需要宣洩體內
過於旺盛的精力之時!

  周韻將解藥倒進貞雯嘴裡,替她解開繩索,那伙目瞪口呆的強盜總算醒神過
來,抄起各式傢伙一擁而上,開始群毆!

  過程不囉嗦了,羅剎門中人,沒一個善茬,何況是羅剎之女?

  慕容紫煙的師父,也就是周韻師祖這一脈所傳武功,最厲害的是個不傳之秘。

  武功高低的標準是什麼?一般解釋為,招式精妙,出招快、准、恨,內功高、
力氣大,招招攻敵之必救,才能佔儘先機。

  如何找準敵人要害?答案是武功秘笈上都有記載,人體有三十六傷穴,軟麻、
昏穴各九、死穴十八,諸如百會穴遭重擊會倒地不省人事、鳩尾穴被擊會血滯而
亡,等等,內功有一定造詣的高手都知道。

  在對敵之時,如何快速找到對手防禦最薄弱之要害,在對手有所反應、加以
防禦之前,便一擊致命?少林或武當掌門可能會告訴你,動手時注意對手出招和
步法,各種招式都有防守薄弱環節,使出能克敵制勝的招式即可。可武功招式中
虛招多了,處處陷阱,何況動手之時,內功高手必有護體真氣自然發動,十八死
穴是防禦重點,豈會輕易露出破綻?

  那麼,如何才能在搏殺之時,瞬息萬變之際,迅快找到其中防守最為薄弱的
要害?讓對手防住這處、丟下那處、顧此失彼,最終被擊中要穴呢?即便是少林
和武當掌門,也只能對你故弄玄虛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

  因為內功高手自有渾厚護體罡氣,防守薄弱處跟出手招式無關,用肉眼怎能
看出?

  可慕容紫煙母女知道,北風四女衛也知道!那就是通過靈識來看,即時感應
對手氣機。

  無論高手還是尋常武師,拚鬥時自然會發出一層氣機罩體,武功越高、氣機
越厚,被對手攻入氣機,會擾動氣機、引發本能防禦動作。氣機在渾身份布不均,
且是動態分佈,被攻擊之處自然變厚,而在某一瞬間氣機最薄之處,就是最難防
御的要害!

  靈識看氣機說來簡單,練起來卻難!找不到修煉訣竅,窮極一生也難達如此
境界。

  羅剎門這六位頂級高手便能及時找到這樣的要害,且能根據對手氣機變化趨
勢,預知這樣的要害!

  如此武功,何其可怕?周韻盡得叔祖所傳,比起母親,僅差在功力而已。

  土匪窩裡除了婦孺,死得乾乾淨淨!

  走出匪巢,貞雯拍著胸口直後怕:「剛才我們被迷倒送到匪巢,若被那些土
匪強姦可就糟了!」

  周韻滿不在乎地道:「被強姦又咋啦?反正那些人都要死的,被死人強姦怕
啥?」

  貞雯道:「小姐就不怕公子知道後,心裡不樂意麼?」

  周韻道:「又不是我願意的,那些人也死得乾乾淨淨,有啥不樂意的?」

  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上次我在廚房做飯,你神神秘秘地將千兒拉上樓,
是不是想勾搭他?我想起來了,每次見到他,你看他的眼神兒好像很不對勁,是
不是在打他的主意?」

  貞雯道:「我們主僕一體,小姐喜歡的,我自然也該喜歡,有什麼不對麼?」

  周韻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和他之事你那麼熱心撮合,原本挺感激你的,
沒想到你居然存有如此狼子野心。既然你說咱倆主僕一體,我嫁到蘇州,為何沒
見你對小蘇獻慇勤?」

  貞雯道:「咱主僕一心嘛!小姐不喜歡的,小婢自然也不喜歡。」

  周韻道:「也行!下午送千兒走後,我一怒之下將鷹奴打成重傷,事後心裡
挺內疚,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年紀也不算大,就喜歡上他了,決定以身相許。我
想,你也該跟著我喜歡他咯?」

  貞雯驚叫道:「他……他呀?小~小姐居然移情別戀,又喜歡上他?那個五
大三粗的傢伙也算眉清目秀?不不不,我還是算了吧!」腦袋搖得像波浪鼓。

  周韻冷笑一聲:「看看!一唬你就露出馬腳了吧?你分明早就喜歡上千兒,
卻拿我當幌子!我的男人你都想偷,老子掐死你!」不由分說,將貞雯摁倒在草
叢中一頓蹂躪。

  貞雯大叫:「饒命啊~小姐你想想,小婢怎麼都是跟您一條心,您帶我陪嫁
過去,您為妻小婢為妾,以後也好聯合對付其他女人啊!」

  周韻啐道:「少做夢!我已決定,成親時改由小翠陪嫁,她下面跟我差不多,
毛不多,應該不是騷貨。哼~帶你這麼個狐狸精陪嫁,到時把千兒迷得神魂顛倒,
豈非又是一個奪去主子穆皇后寵愛、玉體橫陳的馮小憐?我才沒那麼傻!」

  貞雯唉聲嘆氣地道:「不要!小姐怎能棄多年主僕情分於不顧,說改就改呢?
毛多的女人就一定是狐狸精麼?小姐也太教條……」

  周韻皺眉道:「咦~你還死活非嫁他不可啦?莫非背著我跟他有什麼貓膩?
不行,我得檢查你是不是處女!」說完便扯她裙襖。

  貞雯哀求道:「這是在路邊吔,小姐念我有功,饒了我吧,要檢查也等上了
馬車啊!對了,小姐知道如何辨別處女麼?」

  周韻道:「不知道。我用手指捅進去,紅了就說明是處女。」

  貞雯嘶聲道:「救命啊~」跳起來抱頭鼠竄。

  周韻提氣猛追,很快追上,主僕扭打成一團,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
不成體統!一路風馳電掣般掠回大路上。此地匪患猖獗,行人絕跡,馬車和馬匹
尚在。

  進入車廂,周韻不懷好意地瞄向貞雯。貞雯忙抬起雙手:「小姐別!小婢自
己來……小姐,輕輕捅一下就好,別真的捅破了哦~否則……」臉紅得像熟透的
柿子,很自覺地挎下裙襖。

  周韻將她玉腿掰得開開,心中再次驚嘆:「天啊!才十六歲的女孩,從陰阜
上方綿延到會陰,就長出比巴掌還大的一片又濃又密的陰毛,真是少見!我在她
這年紀,這兒還光溜溜的哩。」

  她撥開陰毛,找到那條緊閉的縫兒,向兩邊掰開,露出一長條少女嬌嫩粉膩。
她玩性大起,使出從千兒處學來的調情手段,揉弄粉膩上方深埋嫩肉之中的嬌蒂,
弄得它膨大變硬,不一會兒變成一粒粉色黃豆,漸漸由嫩肉之中擠出來,探出半
個頭……

  貞雯但覺那顆豆兒漲漲癢癢的,似有一根灼熱絲線將癢癢的感覺傳遞到乳頭
上,忍不住用雙手捧住高聳玉女峰,旋轉著、按揉著,誰知乳兒卻被揉弄得膨大
發漲。乳頭的反應更加明顯,不僅發漲,而且漸漸變硬,和緊繃的肚兜來回磨蹭,
引發陣陣酥麻酸癢……

  她難耐之極,杏眼迷離,娥眉微蹙,檀口微啟嬌吟不已。周韻用拇指和食指
捏住黃豆往外拉,並用指甲在半硬的小腦袋上輕輕刮來刮去。貞雯終忍不住,
『嗷~嗷~』呻吟出聲,「小姐~不要……」

  雙腿猛地夾緊,似乎想阻止小姐玩弄,又似怕她把手拿開。周韻粗魯地將她
雙腿掰開,如蔥玉指伸曲之間,由上到下順著緊閉肉縫輕輕撓動,見下端私密花
園溢出一縷晶亮蛋清狀液體,她用指尖蘸了一滴,兩指互搓,感覺絲滑般柔膩。

  周韻掰開肉縫下端,緊閉玉門被撐開少許,一小糰粉紅嬌嫩之中,似有兩個
比針眼略大的小孔。她不由奇道:「這兒應該只有一個洞兒,你怎麼會有兩個?」

  貞雯呻吟道:「我也不知道。噢~小姐還沒驗好啊,不要弄了成麼?我好難
受……」

  周韻道:「弄得你這麼爽還說難受,真是虛偽!」用指尖輕輕撓動溫熱小窩,
感覺貞雯雙腿猛地夾緊,聽見她呻吟聲倏地變大,周韻心中頗有成就感,以一種
充滿磁性的聲調調戲道:「若我是千兒,你會讓他用那根硬硬的棒兒姦了你麼?」

  貞雯腦際不由浮現出千兒那張可愛的笑臉,慾令智昏之下,不由嬌吟道:
「我要~要千兒姦了我……」

  周韻大怒,在貞雯腿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怒道:「還真是個小騷貨,稍一調
弄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果然在打他的主意!你既然這麼喜歡被男人姦,老子就在
這裡等著,等到有男人路過姦了你!」

  伸指點住貞雯穴道,讓她動彈不得,將馬車門打開,讓她雙腿大大分開正對
車門外,獰笑道:「老子現在就躲到路邊林子裡去,等你一個時辰。若有男子路
過,見了你這付欠肏的騷樣兒,一定會姦了你,沒準兒還會幾個男人排隊上哩!
嘿嘿~不過我會殺了這些男人替你報仇,這叫先姦後殺,你就聽天由命吧!」言
畢便欲下車,想找個路人看不見的林子裡藏身。

  貞雯急叫:「小姐不是急著趕路麼?若耽誤這麼久,更趕不上公子啦!」

  周韻一聽也對,重重在自己額頭上捶了一下!「對呀!差點把大事忘了!啥
時候不能收拾你這個騷貨?」她對別人下得狠手,對自己也同樣不客氣。

  解開貞雯穴道,二人繼續策馬急趕。貞雯心中暗叫阿彌陀佛,但覺跟著這麼
個成天異想天開的主兒,簡直危險得緊!

  馬車行入館陶鎮。貞雯見小鎮臨溪而建,官道由鎮中心穿過,道路兩側房屋
鱗次櫛比。小店沿街而築,街巷路面鋪設青石,光潔平整,散發出淳樸的小鎮氣
息。這裡的店面均為木屋,商標旗幅臨窗飛揚,來往客商云集,商業氣息濃厚。

  時當正午,路邊食攤兒和酒樓炒菜的香味兒溢滿大街,對飢餓的貞雯有著極
大的誘惑力,忍不住求道:「小姐,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吃東西,我可餓死了!」

  周韻氣道:「早知這樣,真不該帶你走,真是麻煩!前面有家酒樓,快去吧,
當心撐死你!」

  進入酒樓,周韻大剌剌地走進樓上一個雅間坐下,摸了摸身上,似發現什麼
問題,問貞雯道:「身上帶錢沒有?」

  貞雯道:「有十幾個銅板,準備買糖葫蘆吃的。昨晚被小姐急匆匆地挾著就
跑,沒想到要跑那麼遠,身上沒多帶錢。」

  周韻氣結:「真是敗給你了!」

  搜光所有口袋,還好,因為府中食材大多由關外運來,都不合千兒口味,昨
天她特意溜出去,到菜市給他買菜找回些碎銀,共五塊,二兩多三兩不到。

  她隨手將碎銀統統拋給上來招呼的店夥,「我就花這麼多錢,給我來十壺酒,
有剩下的就隨便配幾樣菜。」

  小二有些奇怪,「這麼標緻的姑娘,就這身妝扮,顯然出身巨富人家,出手
吝嗇不說,竟還要這麼多酒。常人喝上兩壺就會醉,她卻一口氣要十壺!」

  不過生意上門,自然沒有推託之理,不一會兒酒菜上齊。周韻菜沒吃兩口,
酒喝得倒快,沒一會兒就喝光一半。

  貞雯一口氣吃得肚兒撐圓,滿足地嘆了口氣,見小姐可著勁兒喝酒,不禁勸
道:「小姐,公子是在天上飛,我倆卻在地上追。他那麼急著趕往崑崙,不可能
在張氏花園待上三五天,我們如何趕得上?小婢心想,不如慢慢跟蹤過去算了,
小姐也不必過於自苦。」

  周韻突然淚流滿面:「你為何老要提醒我!難道我不知麼?嗚嗚~」這下情
緒激動,酒下去得更快!

  由來酒樓是非多,這不,已有兩個二十多三十不到的醉鬼晃悠悠闖進雅間,
走到二人座前,伸手調戲周大小姐。惡人裡面,周韻最欣賞的是強盜,最恨的是
色鬼,她正窮追不捨那位便是!

  結果可想而知,這兩個傢伙死得沒能落個全屍!

  周韻想看看色鬼的心有何特別之處,將屍體拖到外面走廊,掏出尖刀開膛破
肚,尚散發熱氣的內臟和鮮血流出一地,腥臭刺鼻!熏得她興致全無,索性連卵
蛋一起,割掉二人陽具,懸掛在樑上示眾,旁邊貼張紙條,上面用鮮血寫著『色
鬼的下場』幾個猩紅大字!

  嫌被她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屍體礙眼,索性由窗戶扔到樓下大街上,街上立時
爆發出一連串驚叫聲!

  酒樓為之震動,她依然好整以暇地喝著老酒,感覺火辣辣的酒味兒能除腥。
似乎那兩個醉鬼還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一盞茶功夫之後,酒樓外竟來了百多
號人,將酒樓團團圍住。

  周韻坐那兒都懶得動,有人撲上來,揮手之間便被她抓住,從窗戶遠遠甩出
去。從樓上甩出去那麼遠距離,殘廢估計是最幸運的結果!

  那幫打手一個接一個被甩出酒樓,便一擁而上,刀光閃爍、鐵棒飛舞,在樓
上展開一場惡戰。大約一頓飯功夫之後,一百來號人基本報廢,大多致殘,死了
三十來人。

  酒樓可遭了殃,昂貴的家具擺設被打得稀爛。掌櫃不依,拉著周韻要她賠償,
她身上已身無分文,又不慣戴首飾玉珮之類,哪來錢陪?

  掌櫃糾纏不休,她惱將起來,一腳踹翻掌櫃,衝進廚房取來火把,四處縱火。
這可是她的拿手好戲,點燃之處最易蔓延,酒樓又是木質結構,不一會兒便火光
衝天!

  小鎮居民紛紛趕來救火,當務之急是隔離火源,好在酒樓是個獨棟小院,尚
未波及鄰近房屋,半個多時辰之後,酒樓已變為廢墟!

  掌櫃呼天搶地,拉著啼哭不已的妻兒跪在街上請路人評理。論大笑女人不是
男人對手,但大哭肯定是女人聲音大,一時哭聲震天!周韻見女人和孩子哭得那
麼淒涼,心中不禁後悔,但她絕不肯認錯,何況她沒錢!

  她一路上鬧出如此大動靜,慕容紫煙等三路人馬跟蹤起來倒是毫不費力,到
得下午,終於追了上來。

  弄清事情原委,慕容紫煙只好拿出五百兩銀票賠償掌櫃,這座酒樓加起來值
不了二百兩銀子,掌櫃一家倒也認了。那兩個色鬼來自黃河上跑漕運的小幫派,
乃幫主之子,原本打算報官,但一見對頭竟是羅剎門,連官府都忌憚三分,哪還
敢多事?

  這一惡性傷人事件得以平息,不過是在縣衙記事簿上多了一條江湖幫派火並
的記錄。


           (三十七)皇家乳母

  周韻歷來沒心沒肺,找母親要了不少銀票,想去斜對門那家珠寶店逛逛。剛
才火災之時這邊也險些被波及,店主見來了惡煞,嚇得趕緊關門。可她不管,推
開攔阻的店夥走進去,每樣首飾都看得很仔細,還不時戴到手上,或掛在脖子上
比劃一番,讓眾人替她欣賞,好不好看?

  慕容紫煙拉長了臉,壓根兒不想理她。飛霜和彩虹木訥,實話實說,貞雯就
略顯誇張,無論自己小姐戴上哪種首飾,她都要驚為天人,也不嫌肉麻地讚嘆一
番!周韻本缺心眼兒,不辨真假,只要聽她說好就買。

  這夥人離開之後,店主發現自己發了橫財。剛才那個惡煞買走的東西,比他
前兩年的營業額加起來還多!周韻在他眼中不再是瘟神,而成了財神!

  周韻被母親強行帶回府中,派鐵面無私的飛霜帶人團團圍住暮雨樓,形同軟
禁。她在暮雨樓憋得難受,脾氣愈發暴躁,幾次試圖沖關而出,將阻攔她的精衛
隊員打傷十幾個,其中重傷五位!除了夫人,府中沒人的武功是她對手,唯有四
女衛勉強可以匹敵,但飛霜再怎麼鐵面無私,也不好對大小姐下重手,最終還是
夫人出馬,周韻同樣不買賬。

  慕容紫煙不善做思想工作,惱怒之下終忍不住出手,母女倆惡鬥一場,百招
之後,才將女兒制服。

  怕她繼續鬧事,慕容紫煙將她關進地宮悔過窟,連守衛也免了,直接將幾重
石門關死,任她在裡面如何折騰,也跑不出悔過窟那個範圍。大小姐在裡面暴跳
如雷,如籠中猛虎一般亂砸亂打,八個石室小院裡的各種擺設被砸得稀爛,偌大
一個人間奇景、美麗的地下花園被她弄成一地爛泥,唯有那座龍鳳浮雕照壁得以
倖免,只因那是她師祖遺物。

  她還嫌不夠,又四處放火,將悔過窟整個還原為一個碩大窯洞!當然,能燒
著的只有石室中那些已被她砸爛的擺設家具而已,石室她是燒不掉的。在放火之
時,她自己也被濃煙熏得難受,若非有極佳的通風系統,她和貞雯非被活活熏死
不可!

  找不到別的人發洩怒火,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貞雯便遭了殃!成了她的減壓
師,拳打腳踢算是輕的,還動輒抓住她的頭撞牆,若非貞雯武功不弱,跟隨大小
姐多年,練出極強的抗擊打能力,否則非被活活打死不可。即便這樣,仍被打得
鼻青臉腫,成了大熊貓!這還是大小姐沒別的朋友,與她情同姊妹,手下算是非
常留情了。

           ************

  坐落於關中鳳翔府北郊的張氏花園。

  一間布設還算雅緻的內室之中,炕火正旺,將室內烘烤得暖融融的,與外面
的冰雪世界形成鮮明的反差。屋角屏風之後,有個高約三尺、四尺許圓徑的大浴
桶,裡面盛滿熱水、水汽蒸騰,桶邊站著兩個年約十五六歲、頭梳雙髻的小丫鬟,
一個手持竹簍,正向浴桶之中撒入一把把玫瑰、芍藥、薔薇等各色乾花花瓣兒,
這些花瓣漂浮在蕩漾的水面上,顯得鮮豔奪目、煞是好看。另一個丫鬟則手持瓦
罐,向熱水中注入乳白色的牛奶。

  一位年逾四旬的中年美婦浸泡在熱水之中,慵懶地斜靠在浴桶邊上,正閉目
養神。一頭瀑布般光滑黑亮的青絲披散香肩之上,圓臉峨嵋、明豔端莊,有些豐
滿富態,雪白的肌膚和三角地帶那片濃密的黑森林,在漂浮花瓣的掩映之下若隱
若現。

  兩個丫鬟做完手中之事,齊齊躬身而退,走出室外回手關上房門。內室中一
片寧靜,唯有以手澆水的嘩嘩聲。

  她沒有注意到,朝向小花園那幾扇緊閉的牡丹雕飾木格子窗棱上,有一扇上
面的窗紙已被舔破一個小孔,一隻淫褻的眼睛正在向裡偷窺。不過有屏風擋住,
他看不見美婦,只能聽見嘩嘩水聲,不由急得心癢難撓!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美婦才緩緩站起身來,跨出浴桶,取過面巾將身子和長
發擦乾,走到銅鏡之前梳理青絲。

  偷窺的那隻眼睛頓時一亮,異光閃動,死死地盯在美婦那高大健美、豐腴富
態的雪白胴體上!

  他此刻能看見的只是肥白羊般的背影,臀部是如此肥碩凸翹,自腰際向下,
全方位異軍突起,現出兩條極其誇張的曲線,過渡得又是如此自然,難怪如此能
生養!在臀溝之下,濃密陰毛影影綽綽,毛茸茸一片,稍顯雜亂。

  腰際向上也是兩條擴張曲線,尤其在腋下兩側,十分突兀地鼓出兩坨球形輪
廓,那是她的乳房向兩側擴張造成的。乳廓上方與腋窩交接處,鼓起兩坨柔嫩小
球,大小剛好一握,是為副乳,掩映在濃密的褐色腋毛之下。

  美婦梳理好柔髮之後,看著鏡中長發披肩的身影,怔怔出神。

  但見鏡中美婦體態高大健美、豐腴成熟、肌膚雪白,兩隻肥乳碩大而稍顯腫
脹,不過乳峰已略微下垂,總像缺乏支撐般地晃蕩個不停,顯得酥胸高聳、肥臀
怒挺。乳頭特別大,顏色呈深深的紫色,上面佈滿細細的皺紋,就像兩顆熟透的
紫莓。小腹之下,那叢呈倒三角形的陰毛濃密異常,看似稍窄的褻褲也無法完全
遮掩。鏡中人雖已徐娘半老,依然風韻猶存。

  中年美婦顧影自憐,眼波朦朧,似在感懷歲月流逝、青春不再。一陣輕輕的
敲門聲傳來,驚醒了正神遊物外的中年美婦。

  她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門外丫鬟答道:「朱嬤嬤,地門信使章小奇求見。」

  朱嬤嬤?難道這位中年美婦竟是朱嬤嬤!

  她便是玉珠公主、云夢娘娘朱鳳吟和靈緹母女倆的乳母,名叫朱若文,出身
於皇室旁支,地門門主歐陽冶髮妻,人稱朱嬤嬤,體態高大健美,今年該五十歲
了,卻因保養得好,看起來就像四旬美婦。在地門中時,也曾為章小奇哺乳,所
以對他十分疼愛。

  皇家御用乳母,難怪舉止如此幽雅、儀態不凡,且生就如此碩乳!更難得的
是,如此年紀,居然尚能保有這樣的體態,以及毫不顯老的容顏!

  朱若文道:「讓他進來吧。」披上一件長長睡袍,將腰帶系好,慵懶地斜倚
在貴妃椅上。

  片刻之後,一個丫鬟將章小奇帶進屋裡,對她福了一福,隨即轉身出門,回
身輕輕將房門重新關好。

  章小奇抬頭一看,見奶娘身披睡袍,腰間雖繫著腰帶,但酥胸高聳鼓漲,將
胸襟頂得高高凸起,薄薄的睡袍上現出清晰的乳房輪廓,乳峰之上鼓起兩個碩大
的深色凸點。胸襟向兩側繃得很開,開叉很低,將部分雪白乳肉和深深乳溝暴露
在外。

  章小奇不由微微一怔,遲疑道:「奶娘,您這是?」在他印象中,奶娘身份
高貴,舉止端莊、溫文自持,如此隨意的打扮還是首次見到!

  朱若文笑道:「剛洗完澡,這樣穿輕鬆些,你是我奶大的孩子,咱娘兒倆還
見外麼?」

  章小奇釋然道:「那倒也是。」走到她身邊坐下,一邊替她按摩肩背,一邊
問道:「奶娘招我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娘兒倆看來相處得挺親密。

  朱若文閉眼享受著小奇的孝心,沉吟半晌之後,單刀直入地道:「小奇,我
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你和嫣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小奇支支吾吾地道:「我和嫣娘沒……沒什麼啊?」

  朱若文霍然站起,厲聲道:「給我站起來!你已經是個堂堂男子漢,自當敢
作敢為,你做過的事,居然不敢承認麼?」

  以章小奇的年齡,五尺一寸的身高已不算矮了,可站在身高五尺四寸的高大
美婦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他渾身一陣哆嗦,囁嚅著道:「是~是有那麼回事,
是……是孩兒錯了!」

  朱若文臉色大變,卻不動聲色地沉聲道:「我實未想到,竟真有此事!你把
詳細經過老老實實向我交代,所有細節都不許隱瞞!」

  章小奇忙道:「是是!那是在……在我擔任本門信使時,需時常前往銷魂洞
府。嫣娘就像母親一樣關心我,照顧我……呃~其中詳情,委實有些羞於出口,
可否不用細說?」

  朱若文搖了搖頭道:「此事很嚴重,你最好仔細說清楚!」這才重新坐下來,
懶洋洋地斜靠椅上。

  章小奇見她神情如此嚴肅,顯得不同尋常,也連忙在她身邊坐下,繼續討好
地為她按摩肩背,一邊照實說道:「接觸時間長了,嫣娘豐滿成熟的體態、嬌豔
柔媚的徐娘風韻,竟對我有種極大的誘惑,我漸漸迷上了她,她對我似乎也頗有
好感。有天午後天熱,嫣娘在水潭中托住我身子,教我練習仰泳。她身上只穿著
單薄的肚兜兒和褻褲,在水中浸濕後成了半透明,肚兜緊貼在高聳的胸脯之上,
顯出一對碩大的乳房,顫顫巍巍地垂吊在我眼前,那兩顆深色乳頭好大哦,就像
黑莓一般,在裡面若隱若現……我正游著,嫣娘腳下忽然一滑,差點栽倒,忙將
我抱在懷裡,我的臉緊貼在她乳房之上,感覺好軟好糯哦!乳頭硬硬地抵在我的
臉上……那一刻我感覺她好像我娘,好需要母愛,忍不住便叼住大乳頭啯吸起來,
感覺下面……下面就硬了……而且更麻煩的是,被嫣娘看得一清二楚,我想躲都
躲不了,她就……就……」

  也不知是因為充滿激情的回憶引起的亢奮,或是因為其他原因,他的褲襠下
面已搭起高高的帳篷!

  朱若文心中驚呼:「天啊~怎會這樣!你還不知,她便是你親娘啊!難道冥
冥之中,母子天性竟強大如斯,一旦相逢發生身體接觸,便會有所感應麼?」瞄
了一眼他的褲襠,媚眼一閃,話音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嫣娘怎…
…怎麼啦?」

  章小奇接著說道:「她低頭用嘴咬開短褲,一口含住棒頭,一邊舔舐,一邊
抱著我走進水潭邊草叢之中,將我放在地上,以女人撒尿的姿勢蹲在我臉上,老
屄在我嘴巴上來回磨蹭,蹭得我滿嘴黏乎乎的水兒,臉上都抹上不少,還問我好
不好吃……」

  朱若文難耐地扭動著腰肢,語音顫抖地道:「天啊~真是受不了!實未想到
嫣娘竟這麼騷!」

  雖心情沉重,她心中隱隱也被撩撥得有些春情蕩漾,也許母子亂倫的話題,
永遠都是如此充滿禁忌刺激吧?她的目光,忍不住瞄向小奇下體那頂越來越高的
帳篷,心慌慌地道:「都是你這根屌兒惹得禍,我真想把它一把掰斷了事!後來
呢?」

  小奇那雙按摩肩背的手漸漸前移,按揉著奶娘腋窩,雖隔著一層睡袍,依然
能明顯感覺到裡面那一大叢腋毛,繼而揉弄兩側凸起的副乳,然後依次揉捏高聳
的乳房四周、乳房和乳暈,最後用手指捏住那兩顆碩大如紫莓的大奶頭,不住地
揉搓著,感覺乳頭在手指間漸漸膨大,終至凸翹變硬!

  朱若文滿臉潮紅,柳眉微蹙,但覺難耐之極,不由啐道:「把你的爪子拿開,
不許摸奶娘這兒!我喂你到兩歲才斷奶,還沒玩夠麼?」

  章小奇趁機鑽進她溫軟寬厚的懷裡,涎皮涎臉地道:「好久沒吃過了,好想
念奶娘的大奶奶哦!」見她沒反對,便拉開奶娘胸襟,一對碩大肥乳頓時彈跳而
出,在眼前顫巍巍晃蕩不已,他含住右乳乳頭,如飢似渴地使勁兒啯吸起來。

  他一邊啯奶,一邊含含糊糊地接著說道:「然後嫣娘就讓我坐起來,騎在我
身上抱住我,一邊喂我吃奶,下身抬高旋動幾下,我……我感覺屌兒就……就頂
入了濕熱的肉洞之中,並被夾得緊緊地……嫣娘在我身上一邊叫,一邊狠命聳動,
沒多久我就……就射了……有了那一次之後,從此我和她食髓知味,陷入肉慾之
歡無法自拔,不久之後,嫣娘便有了身孕,於數月前產下一個男嬰,留在銷魂洞
府之中撫養。嫣娘分娩之前不知何故,突然就不理我了,把我趕出銷魂洞府,不
許再踏入一步……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羅剎門中那位蕭公子……」

  朱若文嘆道:「我的孩子,你要女人,天下多得是,為何偏偏要找她?她年
紀大你那麼多!真是冤孽啊,早知如此,奶娘……」

  章小奇右手已探入奶娘胯間,輕輕拉扯著那一大叢濃密異常的陰毛。撥開重
重陰毛,觸手一片濕滑溫熱,一股濃郁的淫靡氣息,在空氣中漸漸瀰漫開來。手
指繼續深入,在大大翻開的長長肉縫上端揉出一顆硬硬的花生米,下端玉門半開
半合,溢滿一汪滑膩膩的蛋清,將食指探入其中,頓時被蛤口緊緊夾住,不禁肉
緊地道:「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處啊!奶娘下面屄毛好多啊,流了好多水,奶娘
老屄癢不癢?要不要孩兒給您止癢?」

  朱若文伸手挎下他褲兒,一把握住硬梆梆的屌兒揉捏著,氣喘吁吁地道:
「你這根惹禍的屌兒,就那麼喜歡肏老屄麼?奶娘都快五十了,你居然也有興趣
……噢~好硬!就是小雞雞還嫩點兒,不夠大,被女人一夾就軟,怎能給我止癢
啊?真奇怪,你這樣的雛兒,居然能搞大嫣娘的肚子……」

  章小奇脫光衣服,拉開奶娘腰帶,睡袍唯一束縛被解除,向兩邊大大敞開,
現出一付肥白羊般豐腴成熟的雪白胴體。他一頭紮進奶娘胯間,親吻她那已微微
隆起的小腹部,但見其上堆積著三層肚腩,尚有七八條淡淡的妊娠紋。

  他心道:「作奶娘的必須要懷孕生子,才能為自己和別人的孩子一起哺乳,
正因如此,奶娘前後共生下八個孩子,小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據說,當年長公
主懷孕之後,奶娘的丈夫歐陽門主因為年事已高,遲遲未能讓她懷孕,為了能給
小郡主哺乳,奶娘私下找門中年輕力壯的弟子借種才懷上的,夫妻倆為了此事曾
鬧得很不愉快。為小郡主哺乳到一歲斷奶的時候,她奶水依然充足,正好我娘沒
有奶水,奶娘便將奶水給了我,直到我兩歲斷奶。說起來也是借了小郡主的光,
我才有奶吃的。」

  他覺得奶娘雪白嬌嫩的肚腩一點兒也不難看,反而還很喜歡,也有一些感動!
他親吻著每一條妊娠紋,每條妊娠紋都見證了一條新生命的誕生,和另一條新生
命的茁壯成長,在他看來,母性之偉大,已莫過於此!

  見證了生命誕生的痕跡,他想探索一下孕育生命的源泉,於是嘴唇下移,越
過小腹下端那座山丘,來到肥沃豐腴的谷地。谷地之中隆起一座巴掌大小的柔軟
山包,滋養著一大片茂密叢林,一條兩寸長、半寸寬的大裂谷,從上往下將這片
叢林劈為兩半,露出谷底一長條中間寬兩頭窄的粉紅胭脂。這是一個沼澤地帶,
不斷湧出的溫泉溢出裂谷,大部分向下流經會陰滴落,在椅上形成一抹濕跡,還
有小部分將雜亂陰毛黏成一股股。那顆硬硬的花生米已完全勃起露出,傲立於胭
脂堆靠上端,如同王冠之上那顆紅珠!

  章小奇將鼻尖拱入大裂谷,感覺奶娘顯然正在發情,老屄中那股特有的騷腥
味兒濃烈異常,在在撩撥著他那亢奮的性慾,忍不住含住小紅珠啯吸,舌尖時而
撥弄紅珠,時而在谷底來回掃動,捲起一縷縷黏乎乎、藕斷絲連的蛋清吸入嘴裡。

  隨後嘴唇向下來到谷底下端溫泉發源地,『咻』地一聲,將溢滿洞口那一汪
蛋清吸乾,搔癢癢地撒嬌道:「沒想到奶娘下面的奶也這麼多,這麼好吃,奶娘
多擠點兒出來,兒子還想吃……」

  但見玉門突然張開一個銅錢大小的洞口,蜜道幽深之處的紅色媚肉也依稀可
見,只見蜜道內那一堆堆粉嫩胭脂如同盤成一圈圈的蚯蚓一般,蠕動著張合不已,
媚肉每張合一次,便有一縷蜜汁溢出,最後猛地收攏,頓時擠出一大股溫熱的蛋
清。

  小奇一口吞下,如此重複三次,朱若文忍不住大聲呻吟道:「女人的白帶有
那麼好吃麼?」

  小奇喃喃地道:「奶娘的老屄好騷哦,好喜歡吃奶娘的白帶……」

  朱若文呻喚道:「你喜歡奶娘就擠給你吃個夠!你躺下……」

  她學著柳嫣娘那種女人撒尿的姿勢,把胯間移到小奇臉上,面朝著他蹲下,
陰門緊貼著他的嘴,用來當夜壺,竭力擠出白帶喂他吃。小奇雙唇旋磨玉門,將
大門磨開之後竭力將嘴巴拱入,用雙唇使勁啯吸裡面的媚肉,舌尖在含入嘴裡的
嬌嫩媚肉之上掃來掃去,感覺上面凹凸不平,有一些硬硬的肉鉤,不時還用牙齒
輕咬那些媚肉。完了,尚未忘記將舌尖深深頂入幽深之處,左右上下來回攪動
……

  朱若文被舔舐得大聲呻吟起來,將陰門緊緊頂住小奇嘴巴,前後左右來回磨
蹭,將黏乎乎的淫汁塗得他一臉都是,空氣中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淫靡氣息,斜
伸背後的右手撈住屌兒一直未曾鬆手,此刻愈發用力地揉弄起來,似乎恨不得將
它扯斷。這根屌兒,此刻也已勃起到了極限!

  窗外偷窺的傢伙,此時屌兒也已硬得難受,忍不住伸手握住,來回套弄起來,
弄到舒爽處,正要哼出聲來。

  恰於此時,但聞一陣細碎腳步聲響!

  他轉頭看去,遙見一位發挽宮髻、身材曼妙的宮裝麗人,正沿著花徑盈盈而
來。但見她風華絕代、清麗絕俗,氣度雍容華貴,眉目間不怒自威!

  待看清她的容貌之後,那人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這位氣勢凌人的宮裝麗
人,正是天門中人稱為云夢娘娘的大明長公主、玉珠公主朱鳳吟!

  一見居然是御下極嚴的長公主駕臨,嚇得那傢伙噤若寒蟬,屌兒立馬疲軟下
來!他知道長公主武功深不可測,自己很可能會被發現,一時屏住呼吸,眼睛雖
萬般不捨,也只好暫時離開小孔,蹲下身子,隱入花叢之中,一動也不敢動!

  朱鳳吟跨進小院大門,繞過天井廂廊,入大堂、進雅廳,直奔朱若文臥室。

  朱鳳吟是因心中有些疑問,想找朱若文商量一下。來到門外,聽見她在裡面
大聲呻吟,心中微覺奇怪,便輕輕敲了幾下門。

  房中沉迷於淫靡氣息中的二人過於亢奮,未曾留意到敲門聲,對此自然毫無
反應。朱鳳吟詫異之下輕推房門,房門緩緩開啟,見此情景,不由羞得面紅耳赤!

  一時間呆若木雞,站在門外不知所措!她有些好奇地向男孩胯間瞟了一眼,
但見那根一柱擎天的屌兒已漲得發紅,被朱若文套弄得青筋暴跳,一付隨時都會
射精的模樣!

  朱若文但覺瓤內奇癢無比,急促地嬌喘道:「哦!我的兒,你那麼喜歡肏老
屄,奶娘就讓你肏個夠!」她將胯間後移,陰門對正棒頭緩緩坐下,嫩屌齊根而
入。

  前後左右聳挺幾下之後,但覺懷中空虛,不夠暢懷,便將小奇上身拉起,將
他摟在懷裡,低頭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喃喃地道:「乖兒,快來吃媽媽的奶,媽媽的乳房好漲哦!」將小
奇的頭按向乳峰,托起沉甸甸的右乳,將紫漲硬挺的大奶頭塞進他嘴裡。

  小奇使勁啯吸著乳頭,性慾亢奮到了極點,竭力向上聳動下身,卻被奶娘騎
住而動彈不得,只得任由她在上面予取予求,旋搖聳挺個不停!

  「天啊~如此淫靡禁忌的交媾姿勢,虧她也想得出!」朱鳳吟看得心中驚嘆
不已,但覺乳兒漲漲,下面癢癢地一片濕熱,伸手進去一摸,不知不覺間,褻褲
下襠已被浸濕了一小片。她心裡一再告誡自己,不該窺人隱私,然而偏偏邁不動
腳步,似乎潛意識中,還想繼續看下去。

  她此刻又是害羞、又是震驚,還隱隱有種偷窺春宮的刺激!注意力全被朱若
文吸引過去,否則以她靈識之強,早就發現窗外蹲著的傢伙了!

  朱若文翹臀聳動半晌,瓤內依然有種空虛之感,感覺自己無論怎樣努力,棒
頭也無法到底。這是屌兒長度不夠,她自也無法可想。

  然而小奇在下面已然齜牙咧嘴,射意洶湧,感覺再這樣下去,非馬上射出不
可。他將奶娘推倒在貴妃椅上,跪在她胯間,重新將屌兒塞入後,下體猛烈地聳
動起來,這樣似乎更加深入一些,感覺更爽!

  他來回抽插了幾十下,但聽奶娘喚道:「我的兒,讓我抱抱你……」

  小奇伏下上身趴到她身上,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朱若文低頭和他接吻,半
晌之後,由於小奇的頭只能夠到她酥胸之上,她覺得脖子都酸了,只好又托起肥
乳喂他吃奶……

  難忍瓤內深處空虛之感,她不由得夾得更緊,希望獲得更多快感。小奇卻已
爽得稀里糊塗,再次勉力抽插數十次之後,屌兒突然繃直、硬到了極點!

  朱若文察覺到他的異狀,顫聲道:「我的兒,你就要射了麼?再多堅持一會
兒,我也要舒服……」將小奇抱得死緊,陰道更是竭力收攏、緊緊夾住屌兒,下
體旋搖聳挺,猛烈地迎合起來!

  可惜小奇已經忍無可忍,只聽他大吼一聲,已然一瀉如注!

  朱若文但覺棒頭劇烈跳動不止,往瓤內噴入大股大股熱烘烘的精液,雖竭力
抱緊他的身子,依然觸摸不到深處那最癢的所在,實有到喉不到肺之感,不由嬌
嗔不已地道:「就你這樣,還來招惹狼虎之年的中年女人?把人家弄得不上不下
的,真是好難受!」

  隨即見小奇已然射得昏天黑地,一臉疲憊,又有些不忍地道:「算了,你也
累了,趴在奶娘身上好好休息……」

  小奇射完之後,神智清醒過來,趴在奶娘身上有氣無力地道:「奶娘對不起,
沒讓您舒服……對了,我射在裡面,您若是懷孕咋辦?到時歐陽門主又該和您吵
架了。」

  朱鳳吟見她那付意猶未盡的模樣,心道:「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
郎』,這話還說得真不錯!卻不知我一心想著的那人,又是怎樣?嗯~他跟他這
位同父異母的哥哥身材差相彷彿,那個……也該差不多吧?當然也不一定……」

  胡思亂想一番,忽地感覺自己咋會如此無聊?「都是被若文招的,為老不尊!
此刻她若發現我在此,撞破了她的好事,必定會很難堪!」念及於此,轉身悄然
離去,將門縫重新合上。

  隱隱聽得關門聲,以及廂廊上細碎腳步聲傳來,偷窺之人心知長公主已經離
去,便又將眼睛湊向小孔~

  朱若文啐道:「你射得舒服的時候,咋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呢?你們這些男孩
子啊,就知道自己舒服,不關心女人的感受!月經剛完七八天,算算時間,這兩
天正是排卵期,不過我這把年紀,應該沒那麼容易懷孕吧?」

  章小奇說道:「我是說萬一懷上呢?」

  朱若文道:「那也只好生下來咯~你不是最喜歡吃奶麼?到時又有得你吃了。」

  小奇一口含住大乳頭:「我現在就想吃!」又使勁兒啯吸起來,弄得她呻吟
不止,腰肢忍不住又扭動起來。

  小奇哼哼唧唧地道:「聽說俊哥哥也在這兒,怎麼沒見他?」

  朱若文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孽子,沒好氣地道:「別提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像
花痴一般,跟他爹一個德行!成天找小丫鬟廝混,也沒幾個待見他,真是丟盡了
我的臉!」

  小奇不解地道:「說起俊哥哥他爹,我倒是知道,原是本門弟子,名叫歐陽
山,歐陽門主之侄,十多年前由於和您有染,門主發現後,被本門按門規處死。
奶娘既對他如此不屑,當初為何要跟他那……那個呢?還生下俊哥哥?」

  朱若文恨恨地道:「說起來真是冤孽啊!當年長公主懷孕,作為她的乳母,
她覺得我奶水足、質量也好,希望我仍能做她孩子的乳母,我也很願意,便夜夜
和門主行房,可兩個多月過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小奇知道,奶娘原為皇室宗親,少女時代因姿容出眾選為宮女,雖身材不錯,
容貌在後宮佳麗中卻不算非常出色,一直未被皇上寵幸,後配於門主歐陽冶,因
奶水特足,又被選進宮,成為皇家乳母。歐陽門主原為大內高級侍衛,若說奶娘
是奶牛場裡的一頭母牛,他便是種公牛,要及時讓奶牛受孕,好不斷產出乳汁。

  念及於此,他不由笑道:「那時門主不過四十五歲,正當壯年,也許是年輕
時為奶娘配種次數太多,您在床上又~又這麼騷,這麼厲害,興許未老先衰啦?」

  朱若文啐道:「奶娘一心想懷孕,跟騷不騷沒什麼關係。你說得也有道理,
這十多年來,門主是越來越不行了,要不我也不……不會和你這樣。可夫妻感情
一直很好,當時從未想過要另找男人,只好幹著急。可有一天,竟發現山兒偷看
我洗澡!我是他嬸嬸,也不好拿他怎樣,呵斥一頓也就算了,誰知他竟得寸進尺,
說他憋得難受,掏出棒兒讓我摸……當時他才十七,棒兒翹得好高好硬!我一時
迷了心竅,又急於懷孕,當他將我按在床上求歡時,便從了他……果然一個月之
後,我便發覺有了身孕,生下俊兒這個私生子。」

  小奇道:「難怪俊哥哥見了女人就來勁兒,原來是有遺傳啊?」

  朱若文道:「可不是~更可惡的是,前些天我來月經時,月經帶丟了兩條,
後來發現竟是俊兒偷的!我揪住他一問,原來有天他躲在床後,居然偷看我換月
經帶,從此迷上那根紅色布帶兒~真是無語,我可是他母親啊!」

  小奇吃吃地道:「奶娘的騷屄被他看見沒有?」

  朱若文氣呼呼地道:「我在換月經帶時,得先清洗下面,雙腿岔得那麼開,
他咋會看不見?」

  小奇道:「我想,俊哥哥當時屌兒都硬了吧?」

  朱若文道:「怎會不硬?我就是有天找他有事,結果見他躺在床上,一邊聞
著我月經帶上的味道,一邊自慰,才發現是他偷的,當時他那根東西翹得老高!」

  小奇道:「不管怎樣,我從小和他一起吃您的奶長大的。等奶娘懷孕有了奶,
我可吃不完,還得跟他一起吃……」

  朱若文打斷他道:「喂你吃奶可以,他我可不敢~萬一他……」

  小奇道:「大不了奶娘就像安慰我一樣,也安慰安慰他嘛~俊哥哥這年齡正
是想女人的時候,丫鬟們不待見他,您就讓他在您身上發洩一下……」

  朱若文怒斥道:「閉嘴!虧你知書達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她心中也在暗罵:「小奇已和親娘母子亂倫而不知,居然還想拉我下水!可
惡~」

  偷窺之人聞言,不由渾身一顫~

  直到此時,小奇的屌兒依然留在奶娘陰道之中,大約是見她尚未盡興,希望
自己能重振旗鼓吧?朱若文門戶寬鬆,只要不刻意夾緊屌兒,也不至將它擠出來。

  此刻奶娘這麼一動,已經疲軟的陽具多少又有了點兒硬度,便試著輕輕動了
幾下。朱若文心慌慌地膩聲道:「我的兒,你還在裡面動?當心把我的癮兒給勾
上來,又想要你了……」

  小奇不太服氣,有意又動了兩下。朱若文忍不住『嗷』地叫了一聲,摟緊他
屁股,肥臀聳搖著旋磨起來。但覺一陣奇癢鑽心,陰道不由自主地夾緊屌兒,卻
……

  她不滿地呻喚道:「我……我都夾不住東西,好難受啊!」

  小奇但覺屌兒正被擠出,主要是硬度不夠,忙不迭地叫道:「奶娘別夾了!
再夾就更沒東西吃了,且讓我緩一緩……奶娘,好長時間沒見過小郡主了,她還
好嗎?」

  朱若文道:「還好吧……我的兒,我就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我勸你呀,還
是死了那條心吧!緹兒仙女般人物,身份尊貴,能配得上她之人,絕非尋常之人,
她可是……」

  小奇道:「可是什麼?」他此刻提起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意淫的成分,希望
自己能借此重振雄風。

  朱若文道:「這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緹兒不可能喜歡你就行。」

  小奇道:「那長公主呢?我有希望麼?」

  朱若文嘆了口氣,緩緩地道:「要說起來,駙馬走了這麼多年,長公主也夠
難的了,我倒真希望她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這些年來,她就是一個也瞧
不上!好容易對羅剎門中那位蕭公子青眼有加,可偏偏來自敵對陣營,不見得能
有什麼結果。若她真的願意接受你,我倒是求之不得。對了,剛才你應該先去她
那兒問過安了吧?」

  小奇道:「去過,對我蠻好的。」

  朱若文沉思半晌,搖了搖頭道:「你可不要誤會,她對你好,不過因為你是
蕭……」忽覺失言,忙岔開話題:「你緩過勁兒來沒有?棒兒杵在裡面癢酥酥的,
我又想夾咯……」言罷瓤內稍稍緊了緊。

  小奇但覺屌兒又被擠得往外滑,忙不迭地緊貼著奶娘一片滑膩的胯間,依然
難阻頹勢,忙叫道:「還是不行,再夾就出來啦~」

  朱若文悻悻地道:「我看算了吧~沒那個能耐,就不要來撩撥老娘!你躺下
好好休息吧~」

  小奇道:「我還得回去準備一下,就不休息了。無論如何,作為兒時夥伴,
我挺想念小郡主的,還是希望奶娘替我通傳一聲兒,就說我想見見小郡主。」

  朱若文嘆道:「奶娘可以替你問問,可緹兒見不見你,我就管不著了。」

  小奇笑道:「孩兒省得。」起身穿好衣裳,告辭而去。

  躲在窗外偷窺之人見小奇走後,又等了一會兒,見朱若文躺在被窩裡一動不
動,鼻息勻停,鼾聲隱隱傳來,心知她已睡著,便由小花園繞過廂廊,來到臥室
門外。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現出了他的身形。

  咦~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正是朱若文的小兒子歐陽俊,當年她和丈
夫侄子歐陽山私通所生的私生子麼?他竟偷窺生母洗澡,以及自己好兄弟和她的
春宮戲!

  他見母親依然酣睡,忙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回身想將門閂好,可手抖得厲
害,尚未栓上,卻弄得門閂『啪』地一響!

  他心驚膽顫地回頭一看,還好,並未把母親驚醒,屏住呼吸勉強定了定神,
抑制住亂七八糟的心跳,好容易才將門閂上。

  站在門邊,他顯得有些猶豫。雖然母親那豐腴成熟的玉體令他慾火中燒,但
他還是禁不住心中打鼓:「她畢竟是我親娘,淫母可是人神共憤、大逆不道之事
啊!雖然我曾偷看母親換衣……」

  「換衣~」兩字掠過他腦際,心中不由想起十天前,在風吟宮母親臥室之中
的那一幕幕:「那天我趁母親不在,偷偷溜進她臥室,想偷點零花錢,未曾想她
忽然急匆匆走了進來!

  聽見腳步聲,我嚇得忙鑽進床下躲起來。她進來之後,叫丫鬟給她打來熱水,
將小木盆放在床前,隨後將門閂好,居然在床前、我眼皮子底下開始脫裙襖,最
後連褻褲都脫了!

  我嚇了一跳,忙看向母親胯間,以為可以看見她的屄,誰知胯間還兜著根兩
指多寬的紅色布條,布條前後分別連在她腰間那根白色細繩上,中間由胯間兜過,
從我那個角度看上去,窄窄的紅布帶從中間把陰戶一分為二,將肥厚的暗紅色外
陰唇勒得冒出紅布帶,向兩側高高凸出,上面濃密柔軟的屄毛都清晰可見。那條
薄薄的紅布帶兜住陰門的部分,有一片紅色血跡,後來才知道,那是媽媽的經血……

  那一大叢屄毛濃密之極,呈倒三角形狀,起始於隆起的小腹部下端,陰阜的
上方,將大饅頭一般的陰戶完全覆蓋,毛茸茸地由紅布帶兩側連根露了出來,現
出兩排長長的屄毛,由小腹下延伸到胯間……雪白的小腹和紅布帶之間,那兩叢
黑亮的屄毛特別醒目,真是好誘人啊!後來我才知道,紅布條便是媽媽的月經帶~

  隨後,媽媽解開腰間那根細繩,把月經帶也脫掉!哦~媽媽的屄好大,屄洞
兒半開半合之間,尚有一些血跡,由於離得近,我都能聞到好大一股腥臊味兒,
害得我棒兒都硬了!隨後媽媽蹲下身子洗下身,洗完之後擦乾,又換上一條乾淨
的月經帶,把換下那根髒的隨手扔進水盆裡,並把水盆塞進床下,正好就在我眼
皮子底下。穿好裙襖之後,她就出去了……

  我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媽媽已經走遠,趕緊拿起月經帶藏進衣袖,匆匆溜走。
那幾天我經常躲在床上,一邊聞媽媽月經帶上的味道一邊手淫,有次竟被她發現,
被臭罵一頓……現在想起來,媽媽的老屄好誘人,屄洞兒好大哦,天~實在憋不
住啦!媽媽,請您原諒我吧……」



             (三十八)烝母

  往事歷歷,香豔刺激!在在刺激著他的神經,對他的人性和良知構成極大挑
戰,令他血脈賁張、難以自制!

  下體那頂高高的帳篷,似乎在訴說著他那亢奮的情慾,和對母親豐腴成熟胴
體的無窮渴望!他面部肌肉扭曲抽搐著,顯得陰晴不定,目光時清時濁、變幻莫
測,最後,漸漸泛起妖異而淫穢的紅光!顯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經
歷一番痛苦的內心掙扎之後,他心中的魔鬼戰勝了天使,獸性最終壓倒了人性和
良知!

  他的身心已被魔鬼所佔據,他已做出決定,淫蒸生母!為了一夕之歡,哪怕
是天打雷劈、死於非命,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在所不惜!

  歐陽俊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拉下褲子,上床輕輕揭開錦被一角,鑽進被窩。
觸手一片滑膩溫軟,將頭鑽進母親胯下,將下體風光仔細欣賞一遍。剛交媾沒多
久的玉門,尚自張開一個指頭大小的洞兒,洞口溢滿一汪鼻涕般的黏液,也分不
清是淫汁還是小奇的精液,仍緩緩向外溢出。

  他伸鼻嗅了嗅,哇~好大一股腥味兒!看來是精液居多了,心道:「小奇這
傢伙,射得還真多啊!」

  趴在母親身上,抱住她一絲不掛的身子,用手撥弄著脹硬的屌兒,將棒頭對
准蛤口,屁股一沉,屌兒輕鬆滑入……

  齊根沒入後,棒頭依然空虛,不著實體,暗驚母親騷幽之深之滑,卻也忍不
住緩緩抽插起來……

  朱若文迷糊之間,尚以為是小奇捲土重來,但覺屌兒硬挺異常,比方才似乎
還長了一些,便也緊緊地摟住他,媚眼如絲地膩聲道:「咦~小奇,你又轉來啦
……剛才奶娘那麼挑逗你都不行,這會兒又來勁兒啦?死小鬼~」下身聳搖旋挺
起來,不住迎合著他的抽插……

  歐陽俊本是色中餓鬼,加之抱著母親柔軟溫暖、雪白如玉的身子,感覺竟特
別禁忌刺激,縱送之間兇猛無比,雖也無法到底,但桿桿猛衝猛打,可謂竭盡全
力……

  一時間,抽插帶出的『噼噼啪啪』水聲不絕於耳,繡榻也被精力充沛而亢奮
的少年,衝擊得『嘎吱嘎吱』地直搖晃!

  他個頭跟小奇一樣,尚差母親三寸,趴在母親懷裡,下體交接,臉就枕在她
酥乳之上,剛好被錦被遮住。隨著繡榻的搖動,母親那兩坨高聳肥乳隨之波濤洶
湧,在他眼前晃蕩不休,不時拍打著他的臉。

  被窩中較暗,他仍能看清母親的乳頭,好大兩顆熟透的紫莓啊~其上細紋密
布,呈圓柱形,頂端稍稍向內凹陷,凹處內也滿是細細皺褶,正中有個小孔,那
是出奶的地方。在他印象中,母親奶水特多,自己快三歲了還有奶吃,每次用手
輕輕一按,奶孔之中便會射出一股奶汁,直噴到自己臉上!

  隨著自己的抽插,他發現乳頭之上的皺紋正漸漸消失,那是乳頭在不斷膨大,
將這些細紋漸漸繃直,顏色也漸漸變淺,直到完全勃起變硬,成為兩個光潔圓潤
的紅棗!

  他像幼時那樣,銜住紅棗啯吸起來,越來越用力……

  乳頭上有股淡淡鹹味兒,繼而嘴裡又似能啯出母親乳汁的味道,微甜中帶股
腥味兒……

  朱若文但覺乳房漲漲,乳頭已硬得有些發疼,被使勁啯吸的那種感覺~天啊!
胸中猛地湧上深深母愛,忍不住呻吟道:「小寶貝兒~使……使勁兒啯!奶娘要
喂寶寶吃奶……我正在危險期,若真懷孕,你就有奶吃了……噢!寶寶,使勁兒
肏……肏奶娘的老屄!」

  歐陽俊聽得肉緊無比,將所有力氣全部集中於一點,在母親銷魂蜜穴中拚命
地發洩著無窮的慾望!屌兒硬得發疼,唯有拚命地不斷輕輕抽離、再重重頂入!

  媽媽叫床的聲音真是好銷魂、好動聽!叫得越來越大聲,就像母貓叫春一般
撩人~耳邊還不時傳來她抑制不住的淫聲浪語:「屌兒好硬~裡面好癢……奶娘
老屄癢~好想夾嫩屌……噢!終於能夾住東西了~寶寶嫩屌肏奶娘老屄……舒
……舒不舒服?」

  歐陽俊被刺激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呢喃道:「舒服……哦~大夾子好騷~好
有力……」

  猛烈抽插三百多次之後,朱若文但覺瓤內奇癢無比,棒兒雖越來越硬,卻始
終無法觸及深處那最癢之處,宮口已然張開,蛇頭卻是鞭長莫及。她忍不住大聲
呻吟起來,死死摁住她所認為的『小奇』臀部,雙腿高高抬起,聳胯上挺,希望
他能頂入得更深。

  經過這一番努力,棒頭仍無法頂到宮口位置,她又將雙腿勾回,緊緊盤住少
年的屁股,在他外拉再插入之時,雙手雙腿一起向內用力按壓他的下體,配合他
向瓤內猛衝!與此同時,陰道竭力收縮夾緊屌兒,以增加騷幽媚肉與屌兒摩擦所
帶來的快感!

  歐陽俊實未想到母親竟如此騷浪,屌兒被緊緊夾住,在黏乎乎、熱烘烘的淫
汁滋潤下來回滑動摩擦,實在快美難言!隨著抽插不斷持續,被棒頭肉棱帶出的
淫汁越來越多,那股熟女特有的騷腥味兒被悶在被窩之中,嗅起來愈發濃郁,在
在刺激著他亢奮的神經!

  一時間屌兒硬到了極點,忍不住輕微抽搐起來,已處在一觸即發的邊緣!

  「已是『百尺竿頭、需更進一步』啊!」朱若文心中狂呼!

  她也已是一觸即發,可棒頭偏偏無法觸及宮口,撥動那根已快被繃斷的琴絃!

  她那久曠之身,實在太需要滿足!她是多麼希望,就在此刻!心慌慌地尖叫
起來:「我的兒~快!再頂深一點!使勁兒肏……肏媽媽的老屄~嗷!受不了~
還差點兒……」

  歐陽俊聞言,以為娘已接受自己,本已難熬之極,哪還受得了如此禁忌刺激
的淫聲浪語?棒頭猛地膨漲,死死地頂在儘量深的地方,猛地將頭由被窩裡探出,
大叫一聲:「娘~兒來了,全都射給您~」棒頭猛烈跳動,可說比以往任何一次
手淫都跳動得更厲害!

  這一刻,馬眼距花心不到半寸,卻是咫尺天涯,再也難進半分!

  朱若文但見由被窩中鑽出的腦袋,竟是自己親生的俊兒,簡直驚呆!

  「神州末日!人生慘劇!多麼可怕~」她心中冒出一連串可怕字眼,她嚇呆
了!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為何會這樣?」

  待醒神過來,立馬發覺屌兒在點頭,朱若文也顧不得快感不快感,猛地推他
下身,大聲驚叫:「快拔出去!天啊~你不能射在裡面,媽媽在排卵期……」

  然而太遲了!她沒能推開兒子,因他射精時抱得那麼緊,而她雙腿,依然本
能地盤在他屁股上……

  少年陽精洶湧澎湃,如水槍般猛烈衝擊著張開的宮口。棒頭無法到達之處,
終由激流般的子孫漿觸及!宮口內已奇癢無比,少陽精液又極美女人,剎那間,
朱若文宮口也隱隱抽搐起來,已是無限接近巔峰,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她心神大亂,泣不成聲:「我會懷孕的,天呀~你這個畜生!」掄起一巴掌,
一聲脆響,直將歐陽俊扇下床去!

  這已是她手下留情,否則以她功力,歐陽俊是否還有命在都成問題!

  她沖兒子怒吼:「給我滾!再讓為娘看見你,非殺了你不可!」

  歐陽俊見娘面容扭曲、猙獰可怖,還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火,嚇得抓起衣褲
就待抱頭鼠竄!

  忽然,外面廂廊之中又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似乎尚不止一人,繼而有人
敲門,並傳來朱鳳吟的聲音:「若文~在嗎?」

  歐陽俊頓時呆住,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怦怦亂跳:「壞了!若被長公主發現,
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朱若文也嚇得急忙又將他拉進懷裡,用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低聲警告道:
「不許動也不許說話!」

  仔細檢查一下被面,將過於隆起的部位摁平一些,感覺沒有太大問題了,這
才提高聲音答道:「公主請進,請恕老身身體不適,無法起身迎駕!」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朱鳳吟春風俏步地走了進來,關切地道:「若文,
身子不舒服麼?找大夫看過沒有?」

  朱若文心中直叫要命,暗忖:「公主平時很少光臨,有事都是派人召我去見
駕,誰知偏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來了!」然而不得不敷衍道:「唉~也不是什麼
大事,就是月事有些不調,今兒肚子有些疼……」

  朱鳳吟道:「那可得找御醫開個藥方子調理一下!」

  見被窩之中鼓得有些高,心中暗奇:「聽丫鬟們說小奇明明已經離開,但她
被窩之中似乎藏著人,莫非小奇食髓知味,去而復返,又被我撞個正著?」於是
故意逗她道:「看你被窩中拱起好大一團,是不是藏了個小白臉在裡面?呵呵
……」

  朱若文作賊心虛,忙將兒子抱得更緊,笑道:「公主說笑了,您也知道,我
有抱著枕頭睡覺的習慣!」心中卻道:「還真被她說中了,我懷中可不是真的抱
著一個男孩!」由於剛高潮不久,臉上一陣陣發燒!

  朱鳳吟笑道:「我逗你玩的,何必認真。我來找你,本是想問問小奇和嫣娘
之事,既然你身子不適,就隨便聊一會兒算了」隨即在床邊錦墩上坐下,和朱若
文閒聊起來。

  母子倆如此長時間緊緊抱在一起,兩人又有了本能的反應,朱若文感覺兒子
下體又開始勃起,硬梆梆地抵在她那敏感的大腿根部。這兩天正是她排卵期,乳
房脹得難受,兒子的臉剛好緊貼在她那脹鼓鼓的乳房上,嘴巴則挨著敏感的大奶
頭,弄得她不禁春心蕩漾!

  歐陽俊竟在被窩中,以極其輕微的動作挑逗母親,探陰吸乳。朱若文當著公
主的面,不敢動彈,只好任由他胡作非為……

  一盞茶功夫之後,朱若文但覺渾身躁熱,已情慾勃發,欲水湧出,極力壓抑
著不敢呻吟出聲,還得勉強集中精神和朱鳳吟閒聊家常,真是痛苦萬分!

  朱鳳吟見她黛眉緊鎖、滿臉潮紅,一付痛苦不堪的神情,不由關切地道:
「看來你病得不輕,不行!不能這樣硬撐著,我馬上叫一位御醫來。影兒……」

  侯在門外的影兒居然沒有回應!

  朱鳳吟大為光火,心中惱怒:「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已多次被罰,仍累教
不改、不見起色!」

  她正待提高聲音叫人,朱若文著慌了,若御醫前來,豈非馬上露餡兒?忙阻
止道:「公主且慢!我這是老毛病了,過一會兒就好,不……噢~不要叫御醫……」

  朱鳳吟回頭,見她急促喘息著,一臉痛苦模樣,卻一臉哀求地望著自己,顯
然不願看御醫,心道:「難道她是因為身上毛病涉及女人隱私,不願被御醫看見?」
也就不再堅持,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著,希望能助她挺過難關。

  倏地,感覺她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嘴裡也忍不住『嗷~嗷~』呻吟出聲!

  原來,歐陽俊的手已悄悄伸進她胯間,正在摸媽媽的屄~

  觸手摸去,歐陽俊但覺媽媽下面滑膩膩、黏乎乎的,摸得自己一手都是淫液,
心中暗道:「哇!媽媽屄毛好長、好大一片哦~摸起來真是誘人啊!看來在她高
雅雍容的外表下,其實是個內心充滿慾望的女人!」

  他撥開濃密異常的屄毛,摸到那條分得很開的大肉縫,肉縫下端那個大洞兒
正張合不已,不時溢出縷縷淫液,洞口邊有兩片肥厚肉唇。他忍不住將手指中指
塞進玉門之中,但覺媽媽玉門和蜜道較為寬鬆,便將食指也塞了進去……

  只聽媽媽『嗷嗷』叫出聲來,聲音聽來既興奮又淫蕩,隨即感覺蜜道之中急
劇收縮,緊緊鉗住他的手指,兩條豐滿玉腿夾住他下身,腰肢不安地扭來扭去。

  歐陽俊兩根手指在媽媽牝戶之中來回抽動,並不時地在裡面攪動,用指頭輕
撓洞壁,但覺蜜道上方約一寸半深處漸漸變得粗糙起來,有些刮手。他用指頭仔
細摸去,但覺那團熱烘烘的嫩肉上面似乎長出一些細小乳頭一般的肉芽。那些肉
芽在他手指撥弄之下,愈發硬挺起來,那團肉兒表面變得愈發粗糙。他指頭向那
些肉芽撓去,且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但聞媽媽又是一陣嬌吟,蜜道之中輕微抽搐起來,張合之間,熱汁源源湧出,
洞壁之中愈發濕熱!他將指頭向更深處撓去,但覺指頭所到之處,原本嬌嫩光滑
的洞壁之上,紛紛長出無數硬硬的小肉芽,令洞壁變得粗糙不平,手指抽插間摩
擦感劇增……

  朱若文已接近崩潰邊緣,但覺乳兒脹脹,兩顆大奶頭硬挺起來,就像她年輕
時懷抱嬰兒急於喂奶那種感覺!她下意識地按住胸前錦被,將裡面兒子的頭摁進
她那豐滿柔軟的酥乳之上,酥胸動了一下,便將紫漲大奶頭移向兒子嘴邊。

  歐陽俊張嘴含住媽媽的大奶頭,嬰兒時期被她抱在懷中喂奶的溫馨感覺襲上
心頭,忙使勁兒啯吸起來……

  朱若文全身最敏感的兩處所在同時被兒子肆意侵犯,滿腦子都是交媾的念頭,
除了慾望,還是慾望,再也興不起其他念頭!和朱鳳吟的對話更是變得語無倫次、
支支吾吾。

  朱鳳吟心道:「她下身扭動得如此厲害,看來真是得了婦人暗疾,難怪不願
看御醫。」不由得擔憂地道:「若文,你真的能挺過去麼?」

  朱若文齜牙咧嘴地道:「我能……能行,過……過一會兒就好,只是怠慢了
公主,還望……還望公主恕罪!」

  朱鳳吟道:「都這樣了,還跟我客氣什麼?」

  歐陽俊躲在被窩之中,從內衣裡掏出一顆紅色藥丸,偷偷服下。他身上這些
紅色藥丸,是供老皇爺臨幸妃嬪時,服用的一種烈性春藥,用來保持龍馬精神。
據說裡面混有少女初潮時的經水,十分寶貴,他想方設法,花高價找御醫買了三
十顆。

  朱若文此刻已被挑逗得慾火焚身,剛才那陣高潮的銷魂感覺,仍令她深深沉
迷其中,只是心理上難以接受母子亂倫這個事實,才頑強堅持著不願淪陷于禁忌
淫慾之中。

  但覺被窩之中屌兒一柱擎天,硬梆梆地頂在自己大腿上,她忍不住伸出纖纖
素手,撈住嫩屌,心中不由吃驚:「老天~俊兒這根陽物,比先前至少長出一寸
有餘!這是怎麼回事?若是再捅進去,應該能到底,可以讓我滿足吧……」她心
中不由浮想聯翩,已不受她的理智所控制。

  然而念頭一轉,她心中暗罵:「我的天!你瘋了麼!居然興起這樣的念頭?
他是俊兒,是我兒子啊!我跟他怎能……公主偏偏老不肯走,弄得我無法擺脫他
的糾纏,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念及於此,忙對朱鳳吟說道:「公主不用擔
心我,您還是忙……忙去吧,等我挨過這一陣兒就去找您,還有重要事情向您稟
報哩。」

  朱鳳吟想想也是,自己事務繁忙,待在這兒也於事無補,便起身告辭,盈盈
而去。走出臥室,卻見影兒俏立門外,正望著暖閣角落那隻暖衾呆呆出神,一付
失魂落魄的神情。自己走到她身邊,似乎都未曾注意到。

  原來,影兒隨她過來,守在門外之時,偶然瞥見那隻暖衾,想起二十多天前
千兒和衣跳進鳳吟湖裡冬泳,自己在暖衾上為他烘乾衣裳的情景,一時間睹物思
人、難以自已!

  她心中默念:「想當初,他把盞執酒,我紅袖添香。嘆如今,數九寒天,一
人常伴孤燈,試問,誰人還能擁暖衾呵素手,任憑他紅妝盛世,天下傾歌?千兒
啊千兒,當初你說娶我,全當兒戲麼?這麼久沒音信,給你寫信也不回,已把我
忘得乾乾淨淨了吧?」痴迷之間,朱鳳吟那聲呼喚,壓根兒就沒聽見!

  朱鳳吟有些納悶兒,仔細看看那隻暖衾,卻看不出有何奇怪之處,不由心中
惱怒,恨不得給她一耳光,叱道:「你在發什麼呆!剛才喚你沒聽見,走到你面
前還在發呆,到底還想不想在我身邊待了?」

  影兒這才如夢方醒,忙唯唯諾諾地直賠不是,總算混了過去,跟著她揚長而
去。

  待朱鳳吟走了以後,歐陽俊體內烈性春藥已然全面發作,那根火龍棒已又紅
又腫,膨大到超出他平素水平的三成!

  朱若文聽見公主出門之後,似在呵斥影兒,並未馬上離去,一時間也不敢有
所動作。待得聽見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急忙掀開錦被,只想一腳將孽子踹下
床去!

  然而掀開錦被之後,那根仍被她握在手裡的火龍棒,如此嚇人的模樣頓時暴
露,看得她不由一怔,一時竟捨不得放開有些燙手的陽具,反而下意識地捏了幾
下棒身!

  烈性春藥發作,果然非同小可!歐陽俊但覺自己那根棒子就像快爆開一般,
已腫得麻木、硬硬地發疼,小腹中一股熱氣升起,帶來陣陣難遏難止的強烈慾望。
他咬住已硬到極限的大乳頭猛烈地吮吸著,兩根手指在陰道中抽插得更加用力!

  屌兒被媽媽捏了幾下之後,他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媽媽
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下面好難受……嗚嗚嗚……實在受不了啦~」

  朱若文久歷江湖,經驗豐富,見兒子雙眼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跳,如同一頭
發情的公牛,再看看手中如此異常的棒兒,不由得沉聲道:「瞧你這付模樣!分
明是中了淫毒,到底怎麼回事?」

  歐陽俊哭到:「兒子罪該萬死,誤服了一顆紅丸……」

  「紅丸!」朱若文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頓時心亂如麻,暗忖:「我在宮中多
年,深知紅丸烈性無比,中老年男子也還罷了,少年男子服用之後,一炷香功夫
之內若不馬上和婦人交媾,會七竅流血而死!」

  念及於此,忙問道:「服下紅丸多長時間了?」

  歐陽俊哭到:「近一炷香功夫之前……我現在心跳得好快,血似乎都湧到嗓
子眼兒上!身子就像要炸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媽媽救我啊~嗚嗚嗚~」說完性
發如狂,猛地將頭鑽進媽媽胯間,猛烈地舔舐著滑膩濕熱的陰門!

  朱若文心知,此刻出去找個丫頭和兒子合體,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護犢本能
驅使下,不由長嘆一聲:「媽媽用嘴幫你吸出來吧,應該也能救你。想和媽媽歡
合,卻是萬萬不能!」說完拉起錦被,將自己連頭帶臉捂得嚴嚴實實,拉過兒子
陽具含進嘴裡,母子以六九式相互口交起來……

  一盞茶功夫之後,沒把兒子精液吸出來,反倒被兒子舔屄舔得差點洩身,若
是被舔得洩身也還罷了,偏偏舌頭太短,始終有種到喉不到肺之感,就跟先前兩
度春風一般,宮口之中已癢得難以忍受,卻得不到刺激,也無法真正滿足!

  渾身上下裹在黑暗的被窩之中,她的羞辱感減弱不少,恰於此時,歐陽俊已
爬到她身上,抱住媽媽索吻。朱若文意亂情迷、心神不定之下,竟也沒有拒絕,
性感的殷紅雙唇微啟、香舌微吐,迎上相就,和兒子熱吻起來……

  這一下天雷勾動地火,歐陽俊顫聲哭到:「媽媽,我難受!我想進去~兒子
就是從那兒生出來的,怎麼就不能再進去一次?兒子好想肏媽媽的老屄~」

  聽著兒子如此禁忌變態的言語,朱若文腦後一熱,竟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刺激
快感!她已徹底崩潰,不禁顫聲道:「媽媽和兒子交媾,天理不容啊~嗷~嗷!
不要再挑逗媽媽,媽媽快忍不住了,媽媽屄癢~也好想兒子的嫩屌、肏媽媽的老
屄……兒子肏媽媽的騷屄~我要兒子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噢~」

  歐陽俊喘氣如牛,急不可耐地道:「我要媽媽教兒子……教兒子怎樣肏媽媽
的騷屄,怎樣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兒子不會……」

  朱若文已陷入肉慾之中無法自拔,是否母子也顧不上了,她此時只想放縱一
下自己的情慾,將自己青春不再但仍風韻猶存的美好身體徹底交給兒子來征服和
佔有!

  她扶正屌兒,將棒頭湊向玉門,會陰用力,玉門猛地張大,將整隻棒頭吞入,
下身往上用力一挺,只聽『噗哧』一聲,已將兒子堅硬火燙的屌兒吞入騷幽之中
……

  美婦豐腴嬌軀劇烈聳搖起來,肉棒在淫水氾濫、門戶大開的玉壺之中來回衝
撞,房中響起一陣『噼噼啪啪』妙不可言的水聲,繼而響起美婦極力壓制的嬌吟
聲……

  歐陽俊含住碩大乳頭猛烈地啯吸著,同時下體猛烈地抽插著,狂肏媽媽老屄……

  朱若文體內快感快速聚積……倏地,但覺兒子往裡重重一頂,鐵杵暴長,棒
頭已鑽入張開的宮口之中!翻開的肉棱在敏感騷癢之極的宮口之中來回刮磨,一
陣陣奇異快感襲來,她黛眉緊鎖,極力壓制想叫的衝動,終還是忍不住嬌哼出聲!

  歐陽俊加大抽插力道直搗龍門、桿桿重重到底,終幹得母親忍不住叫床、呻
吟連連,他一邊肏媽媽的老屄,一邊反覆問道:「兒子肏媽媽的老屄,舒不舒服?」

  朱若文強忍快感,不願回答如此淫靡變態的問題。然而被兒子猛幹三百多次
之後,但覺宮口之中那最癢之處已被棒頭搗得稀爛,那種麻酥酥癢嗖嗖的奇異感
覺,令她急需得到滿足,終於無法克制地尖聲浪叫起來:「嗚~嗚~舒服……媽
媽舒服~兒子肏媽媽的老屄……好舒服哦!媽媽老屄好癢!我的兒~再頂深一點!
使勁兒肏……肏媽媽的老屄……肏媽媽的大屄~肏媽媽的癢屄~嗷!受不了~噢!
媽媽要丟了~使勁兒肏!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啊啊啊!!!」

  歐陽俊也已快到極限,最後那幾次挺動驚天動地!屌兒再次暴漲,棒頭深深
鑽進媽媽宮口,幾乎快鑽進孕育他的子宮之中,棒頭開始有節律地跳動起來!

  這是射精的前奏!歐陽俊臉漲得血紅,嘶聲道:「嗷嗷~媽媽,我忍不住~
要射了!讓我抽出來~」

  因極度充血,蘑菇頭形狀的張開肉棱在宮口之中來回刮磨,再加上有節律地
跳動,帶給朱若文難以言語的劇烈快感,已無限接近高潮洩身的臨界點,但覺蘑
菇頭正向外抽離,即將被拔出宮口,一陣空虛感令她忍不住死死摁住兒子的屁股,
用力壓進自己胯間,嘶聲大叫:「不要把屌兒扯出去,不要離開媽媽!媽媽下面
要和兒子連在一起~乖兒,快用嫩屌使勁兒肏媽媽的老屄,媽媽好想尿尿~嗚嗚~
媽媽要尿了!媽媽要夾兒子,老屄咬兒子的嫩屌兒~把兒子的尿也吸出來~」

  歐陽俊嘶吼道:「可是~兒子若射進媽媽老屄裡面,媽媽懷孕咋辦?」

  朱若文一陣失神,浪叫道:「媽媽不管了~兒子射給媽媽,噢!雞頭跳得好
厲害~跳得媽媽好舒服!懷上和懷上吧,媽媽給你生個兒子……」

  歐陽俊肉緊地道:「咱倆的兒子長大後,讓他肏媽媽的老屄要不要?」

  美婦已神智不清,肉緊無比地浪叫道:「媽媽要!等他小雞雞能翹起來,媽
媽就教他肏女人的屄,教他用小雞雞肏媽媽的老屄……噢~」

  歐陽俊呼哧急喘道:「要不要他的小雞雞在媽媽老屄裡面射精?」

  朱若文淫叫道:「媽媽要~媽媽要在排卵期的時候,讓他射在媽媽裡面~肏
得媽媽懷孕,給他生兒子~嗚嗚~媽媽還要和他的兒子交配~媽媽的老屄最喜歡
咬嫩兒子稚嫩的小雞雞……啊啊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淫叫聲中,朱若文陰精狂拋,小便隨之失禁,欲仙欲死之下,
頓時暈了過去,被挺入她花心深處的堅硬長矛送上了情慾的顛峰!

  歐陽俊也大吼一聲,將精液盡數射入母親孕育自己的花宮之中!

  一盞茶功夫之後,朱若文悠悠醒來,但覺兒子還在啯吸自己的乳頭。見她醒
來,歐陽俊忙湊上嘴唇索吻。處於高潮餘韻之中的她,正是需要溫存之時,便也
沒有拒絕,送上淡紅櫻唇,和兒子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但聞朱若文嬌呼一聲:「你那根東西咋還在裡面?還那麼硬?」

  歐陽俊動了幾下。朱若文但覺瓤內又是一陣奇癢,摟住兒子,再次顛鸞倒鳳
起來……

  美婦就像這樣不知疲倦地抱住蕩兒狂歡縱慾、需索無度,在屌兒不斷轟擊下,
她已尖聲大叫了三次之多!她已徹底迷失自己,陷入母子亂倫漩渦之中,無力自
拔!

  ……

  後花園一棟雅靜繡樓之上。靈緹站在窗邊,正靜靜欣賞自己的傑作,那付
《蟾宮月免圖》。哦~不能稱之為她的傑作,應該說是百多年前的大畫師陶成和
她共同完成的傑作。

  朱鳳吟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也靜靜地站在她身邊,靜靜觀賞著這幅畫。

  半晌之後,她才輕聲道:「緹兒,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不管,成天不知在
想些什麼?眼見為娘忙忙碌碌,也不肯為娘分憂。你父親英年早逝,這些年來,
許多事情都要我獨自面對,你說為娘容易麼?」

  靈緹道:「母親原本用不著操這麼多心,即便皇爺爺不愛管事,還有舅舅呢,
您攬那麼多事在身,連軍旅之事都要插手,難怪舅舅也對您有意見呢!」

  朱鳳吟道:「哦~你舅舅最疼你了,你時常待在東宮,最近有沒有發現那邊
有哪些重要人物頻繁走動?見過鄭統領沒有?」

  靈緹道:「這個麼~我倒沒留意。」

  朱鳳吟歎道:「你父親狀元出身,這方面你很像他,學富五車、滿腹經綸,
論起學識,連為娘都遜你三分。若你肯心懷天下,不難成為我朝一代才女。可你
偏偏將聰明才智全用在居家瑣事之上,學得跟尋常女孩子家一般,針線女紅、操
持家務倒成了一把好手,為娘真是為你惋惜!」

  靈緹黛眉微蹙,說道:「什麼叫心懷天下?我只知道,天道自有循環,每個
人只需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就好。外面之事自有男人們操心,我覺得,女孩子就該
做好夫君的賢內助,把家務操持好,足矣!」

  朱鳳吟歎道:「不可否認,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不過我很是奇怪,緹兒成
日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誰教給你這些道理的?」

  靈緹默然半晌道:「不用人教,也許我是局外人,所以旁觀者清。」

  朱鳳吟道:「在你眼中,為娘也是局內人咯?」

  靈緹默然。

  朱鳳吟又道:「以我看,是因為你在澠池受到小千的影響太深。」

  靈緹嘴角微微上翹,綻放出絕世美麗的微笑!朱鳳吟也看得一呆,不禁嘆道:
「為娘印象中,還是第一次見你發自內心的微笑,也從未想到,緹兒的微笑竟如
此美麗動人!」

  靈緹手握栓在小四輪車前扶手上的那根繩索,美麗的大眼睛盯注在空蕩蕩的
車座上,眼中的笑意愈來愈濃,也越來越溫柔……

  朱鳳吟有種被無視的感覺,卻不甘心就此離去,忍不住又說道:「我來是想
告訴你,根據為娘在宮中的內線消息,種種跡象表明,羅剎門可能要有麻煩了。」

  靈緹大吃一驚,急道:「我得趕快去通知千……蕭公子去!」

  朱鳳吟道:「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你這麼急幹嘛?何況為娘早跟你說過,
我們和羅剎門對立多年、勢同水火,你主動找上門去,何異於自投羅網?為今之
計,你不妨到東宮多走動走動,看看你舅舅有無大的動靜。若要對付羅剎門,肯
定是由他主持。」

  靈緹道:「母親連女兒也要利用了,讓我做密探?」

  朱鳳吟似笑非笑地道:「我也就這麼一說,去不去在你。」

  靈緹道:「我也沒說不去。不過,最近您和舅舅之間有些不睦,機密之事恐
怕也要避開我了。」柳眉微蹙,盯著小四輪車,一時陷入沉思之中。

  朱鳳吟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多餘,只好輕輕走了出去。母女倆關係很奇怪,也
很微妙,而且不是一般的奇怪!

  不一會兒,朱若文又走了進來,見靈緹如此神態,和那輛小四輪車,她很是
瞭解靈緹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然而,對這些兒女私情,她也無能為力。她奶大
的孩子中,靈緹就像她的小棉襖,最是讓她窩心。見到靈緹,她心情也舒緩許多。

  靈緹抬頭,見她臉上淚痕隱隱、面帶慼容,不禁關切地道:「乳娘,誰惹您
傷心啦?」

  朱若文心中一陣刺痛,強忍珠淚,半晌之後,待心情平靜一些,才搖了搖頭,
柔聲說道:「還不是為那個孽子!算了,不提也罷~緹兒,小奇來了,說想來看
看你,要見見他麼?」

  靈緹皺眉道:「是麼?這麼多年不見,他遠道而來,原該見見的,可我最近
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真是對不住您!」

  朱若文嘆道:「這有什麼對不住的?其實我也覺得,你最好不要見他,免得
他存有非分之想。」

  靈緹皺眉道:「您在說什麼呀?我心裡正亂糟糟的,您還來添亂!」

  朱若文道:「是否娘娘已經告訴你,羅剎門最近可能會有麻煩,你是在為此
事煩心吧?」

  靈緹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您既然知道,就快帶我去找他呀!求求您啦!」

  朱若文眼中滿是理解和關懷,攤了攤手說道:「那你告訴我,到哪兒去找啊?」

  靈緹一怔,隨即說道:「去濟南府周家大院啊!羅剎門若遭難,他一定會有
危險,我得盡快去找他,帶他離開!」

  朱若文神秘地道:「緹兒不用找他,要不了多久,或許就是明兒一大早,緹
兒即可見到他啦!」

           ************

  大約在同一時間,千兒、曉虹和綠絨一行乘巨雕向西飛行,飛臨澠池附近上
空,千兒忽然心有所感,招呼大家在城北一處荒郊野嶺之上,一大片密林之中降
落下來。

  他對賽西亭、查莉香夫婦和艾爾莎說道:「你們帶著大家原地休息,我和曉
虹、綠絨有事進城一趟。」

  艾爾莎不放心:「我也一起去,遇上什麼事兒也好有個照應!」語氣非常堅
決。

  千兒只好同意。

  四人施展輕功一路向南,掠向澠池城內。眼見前方路上出現行人,已不便施
展輕功,艾爾莎便租了一輛馬車,四人驅車一路向南,來到城北那座荒涼的破廟
之前。

  千兒在大門外流連片刻,這兒正是他和北風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處。隨後大步
跨入大門,繞過神龕、跨過穿堂小門進入後殿。

  不過二十多天的時間,這兒已顯得更加荒涼破敗,一如他此刻蕭索落寞的心
境。

  他信步走入那間南廂房之中,小雨和她那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曾在裡面住過。
他心裡很明白,小雨祖孫倆絕非真正的乞丐,不可能還留在這兒,可他還是忍不
住要來看看,似想緬懷什麼?

  隨後,他踏入東南角自己曾住過十八天的那間廂房。

  十八天?他居然記得如此清楚?人的記憶中,留下的往往並非自己最輝煌得
意的日子,而是飽經創傷的痛苦經歷,和那些苦難的歲月。所以,對於在艱難環
境之中,給予過自己溫暖的任何人和事,反而會在他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尤其是,當他意識到,自己或許永遠也無法感受到這種溫暖的時候!

  他心中想道:「小雨和她奶奶也許和云夢娘娘是一夥人,或者是其他某種身
份,總之出現於自己面前的她,並非真正的『她』。然而,無論她是什麼人,她
對自己的關懷和照顧,絕對是發自內心……」對此他深信不疑!

  「小雨,你此刻身在何處?若永無再見之日,何必要有人生中的一次邂逅?」
心中感傷之際,先前他雖急於趕赴崑崙,卻忽然心血來潮,一心想到澠池城中看
看,連他自己都大惑不解:「這座曾帶給自己痛苦回憶的小城,到底有什麼值得
自己留戀之處?」

  此刻,他突然明白了!

  那似乎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召喚,說不出任何道理,可它的確存在!

  他的目光,緩緩掠過屋角。那堆自己睡過的稻草,變得愈發枯黃,被不時穿
窗而入的寒風吹得更加凌亂,心中卻不由得掠過絲絲暖意:「那十八個北風呼嘯、
大雪紛飛的寒夜,唯有這堆稻草給予我溫暖,陪伴我度過難眠之夜……」他的雙
眼,漸漸潮濕。

  稻草邊還有一隻小小的、已被踩得不成模樣的孔明燈,千兒心中一痛,心道:
「那是小雨花了整整一夜時間,辛辛苦苦特意為自己做的,可惜當時自己並不領
情,隨手把它扔在一邊,就好像後來又把她隨手拋下一般。若非她慇勤照顧我,
讓我能用啞語和她交流,我非被活活悶死不可!如今孔明燈仍在,可小雨呢?人
海茫茫,芳蹤難覓!看來人都是這樣,握在手裡不懂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可貴
……」

  他目光上移,發現牆上多了一行字!走近仔細一看,上面寫著『俯瞰云嵐
……』四字,下面應該還有,但不知被誰擦過,已無從辨認。

  他的胸中,毫無來由地,忽然熱流湧動,有種深深的感動!

  他眼角一酸,視線為之變得模糊起來……

  他擦了擦眼角,見字跡娟秀,非常眼熟,「這不是小雨的筆跡麼?這四個
……四個字,為何令我如此激動?感覺又是如此熟悉呢?可我從……從未聽人念
過啊?歷代詩集上也未見過這樣的詩句,真是奇怪啊!」

  當他從破屋中出來時,肋下夾著那堆髒兮兮的稻草,手中拿著那隻爛得不成
模樣的孔明燈。站在天井邊等他的曉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身邊的綠絨
卻流下兩行熱淚。

  千兒曾告訴過她,在澠池那半個多月的經歷,以及有關小雨之事。她不知道
小雨是怎樣一個女孩子,但她能看出,千兒對小雨給予自己的關懷和照料一直耿
耿於懷。如此一個情深意重的熱血男兒,怎能不令她感動?

  其實,在日常生活中她所給予千兒的照顧,比起小雨只多不少。然而,在一
個眾星拱月的環境中,千兒根本感覺不到其可貴之處。另外,千兒總感覺綠絨極
富心計,小雨的溫柔善良、純真無暇,更能讓他感受到親情般的溫暖。



            (三十九)張氏花園

  綠絨上前從千兒手中接過稻草和孔明燈,從包袱中拿出一大塊布,將稻草和
孔明燈放在上面。正待包起紮好,千兒伸手拿起孔明燈放進懷裡。綠絨怔了怔,
珍而重之地將稻草包好,放進包袱中,看著千兒幽幽地道:「我真想看看小雨,
看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

  千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帶有一絲苦澀的笑意:「她麼~跟你平時見到的那
些鄰家女孩一樣,普普通通、平淡無奇,你若真見了她,一定會大失所望……」

  綠絨咬了咬下唇,嘆道:「我不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只是在想,若你也
能像這樣惦記著我,我……」

  千兒笑道:「咱倆天天在一起,有什麼好想的?」

  綠絨定定地看著他:「若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了呢?」

  千兒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自然會想你,沒你在,誰能烹製出一手
好茶?」

  綠絨不依道:「難道除了這個,我就沒有其他值得你懷念的麼?」

  千兒笑道:「當然有!你那麼乖巧、善解人意,也許還有很多值得懷念之處,
不過我要試過才知道……」說完火辣辣地盯著她凸翹的酥胸。

  綠絨臉上一紅,再也懶得理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曉虹看著千兒,揶揄地道:「你倆卿卿我我,沒見旁邊還站著一個大活人麼?」

  千兒笑道:「豈止是大活人,簡直就是個大美人!要不,咱倆也卿卿我我一
下,作為補償?」作勢欲抱。

  曉虹嬌笑著逃了出去,款擺腰肢是如此動人,看得他心癢癢的……

           ************

  經過這一陣耽擱,三人回到城北那片荒山野嶺時,已是深夜時分。千兒心急
北風傷勢,不顧夜間氣溫驟降,大雪紛飛、北風呼嘯,決定連夜乘雕趕路。

  到第二天凌晨,千兒一行乘巨雕行經關中鳳翔府,再度中途停下,依然在郊
外山區密林中降落。由於艾爾莎曾率所部,隨北風在澠池城中設伏大敗云夢戰隊,
屠殺近兩千人,是恐怖南街的策劃者和劊子手之一。所以,千兒堅持不願讓他陪
同前往張氏花園,以免刺激天門中人。

  艾爾莎只好作罷,但仍派人暗中跟隨,以防不測。

  施展輕功下得山來,千兒和曉虹、綠絨雇了一輛馬車,車伕輕車熟路,不到
半個時辰,便把三人直接送到位於北郊的張氏花園大門前。

  此時天色尚早。

  一位絕世佳人亭亭玉立,在花園大門外翹首以待。寒風呼嘯,吹起她的衣袂,
顯得飄逸若仙,身上洋溢著一股仙靈之氣,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紅塵氣息,令人
一見之下便會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慕之情,只覺多看她一眼,便會褻瀆到這位傾國
傾城的仙女!

  在她身旁,還有一位旖年玉貌、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

  少女和中年美婦迎上前來,齊齊對千兒斂衽為禮,招呼道:「蕭公子好!」

  千兒與少女面面相對,但覺幽香陣陣,見她未施粉黛、淡雅端莊,玉雪雙頰
已凍得有些發紅,如同朝霞映雪。光潔平直的美人額,柳眉如煙,大大的杏眼,
雙眸若秋水流波,瓊鼻櫻唇、齒如編貝。一頭柔絲約三分之一挽為宮髻、斜翹腦
後,其餘披垂後背,分出細細兩縷垂於左右胸前。鬢邊兩叢柔細絨毛,在細潤如
脂、粉光若膩的玉膚映襯下更顯嬌嫩,配上精緻美麗的鴨蛋臉,除了冰清玉潔之
感,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適的語言,來形容其美!

  千兒心中驚為天人!腦際不由閃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和國色
天香」四個形容絕代佳人的頂級詞彙,但覺這些溢美之詞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形
容靈緹之美!

  他暗自驚呼:「實未想到,塵世間竟會有如此淡雅若仙的女子!更奇怪的是,
我咋會感覺非常面熟?在哪兒見過?不可能啊~上次見面,她可是蒙面出現的……」

  不敢逼視,甚至也不敢多看,以免褻瀆佳人,他忙躬身長揖道:「天寒地凍,
有勞姑娘和夫人久候,實令在下惶恐不安!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是楊靈緹楊小
姐?」

  少女看看他,眼中閃過諸般複雜情緒,卻欲言又止,只是微微頷首。隨即,
她感覺被人逼視,這是很少出現的情況,令她心生不悅,秋水雙眸如刀如劍,掠
向千兒身側,和曉虹的目光絞殺在一起,相互默默對視,虛空之中,漸漸瀰漫起
一股火藥味兒,似有火花閃現……

  在這有些沉悶的氣氛中,千兒反而被無視。他性情隨和,倒也不以為意,轉
頭看向中年美婦,長揖一禮道:「尚未請教芳駕……」

  中年美婦頷首回禮,嫣然笑道:「蕭公子之風采,總是如此令人心折!不知
近來可好?賤妾朱若文。」舉止高貴典雅、儀態萬方,只是玉頰之上潮紅未褪、
容光煥發,眉梢眼角間隱含春意,似乎剛由春夢中醒來不久的模樣,看上去隱隱
有風流之態,倒也頗為撩人!

  這也難怪,自昨日下午被兒子歐陽俊逆姦蒸母,食髓知味之下,母子均無比
貪戀那種禁忌刺激的肉慾之歡,已無力自拔,昨夜又顛鸞倒鳳、瘋狂縱慾,到東
天泛白才沉沉睡去,一大早又被靈緹派來的丫鬟叫醒,來到院門外陪她吹西北風,
自然一付睡眼惺忪的媚態。

  千兒笑道:「還好,謝謝您的關心!」心中卻有些納悶兒:「聽她口氣,我
們似乎曾見過,我咋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呢?」

  然而他全副心神都在靈緹身上,也未再多想,只是暗自拿北風與靈緹做比較,
心中暗道:「論容貌氣質,感覺北風姊姊也顯得遜色不少,若論溫柔淡雅,簡直
無法相提並論,曉虹就更不用說了。記得江湖空空兒於兩年前發佈的第十六期美
人榜中,楊靈緹似乎排在北風之後,名列第二,真有些委屈她了。不過也難怪,
兩年前她才不過十三歲吧?最多算得上是個美人胎子,身材曲線如何能與二十歲
的北風姊姊相比?能排名第二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呢,若此刻靈緹在江湖空空
兒面前稍露真容,不馬上將她和北風的排名對調才怪!」

  靈緹與曉虹的目光一眨不眨、如劍似電,在空中廝纏絞殺,誰也不肯示弱,
一時勝負難分。朱若文見場面尷尬沉悶,輕輕碰了靈緹一下,暗示她身為主人,
不可失了禮數。

  靈緹這才收回目光,對三人頷首一禮:「請進!」

  當先引路,沿曲折花徑,將三人一路帶進花園奢華客室之中。

  一路上,千兒心潮起伏,靈緹的絕世容光雖然未曾多看,但他心中已然湧上
太多的疑惑:「她這模樣,尤其是身影,我怎麼似乎在夢中見過?就好像自幼一
起長大的夥伴一般?還有,看她的身材和五官輪廓,怎麼和上次在澠池相遇的乞
丐小雨竟有些差相彷彿?」

  抬頭看看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不禁失笑道:「嗨~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靈緹冷若冰霜,小雨雖愛賭氣,可卻是熱心熱腸之人,二人之間一點兒相似之處
也無!且小雨皮膚黝黑,邋遢得很,怎可能會是靈緹?我之所以感覺相似,恐怕
是因思念小雨之故吧?」

  再看看她身旁,朱若文腰肢款擺而行、風情萬種的背影,頗有目不暇接之感。
胡思亂想一番,一直不見有人說話,他不太習慣這種沉悶氣氛,只好沒話找話:
「靈緹小姐近來可好?」

  靈緹回眸看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千兒心道:「她還是跟上
次見面時一樣,不愛說話。」人家性格便是如此,倒也不以為意。

  朱若文倒是回頭嫣然笑道:「靈緹一向少言寡語,並非有意冷落蕭公子,尚
祈公子見諒~」

  千兒對她笑了笑。雖碰了一鼻子灰,依然不屈不撓地道:「娘娘和影兒姑娘
也好麼?」

  靈緹這次頭也不回了,淡淡地道:「這個你得問她們。」

  其實靈緹如此對他,倒並非僅僅因為生性冷漠。上次澠池一別,千兒臨去時,
她不顧一切地追向馬車,也不管對方是一夥殺人魔王,剛剛屠殺近兩千人,自己
追上去無疑於自投羅網!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永不分離!」
千兒竟未回頭看她一眼,表現得非常冷漠,令她傷心不已,至今仍耿耿於懷!

  其實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雖對他心懷怨憤,畢竟思念高於一切。望
眼欲穿,終於盼得朝思暮想的他出現於眼前,本想撲進他懷裡的,卻見他對自己
彬彬有禮、熱情不足,才猛地想起他對自己的真面目都還不太熟悉,只好生生壓
下那陣衝動。本想溫柔對他,卻不知是因為自己冷漠慣了,還是出於少女的矜持?
抑或是本就對他心懷怨氣,如今又見他身邊有兩位美麗少女,心中更加有氣?反
正形諸於外,便是這付不理不睬的冷漠模樣。

  這和她心中曾幻想過無數次的那種溫馨相擁、柔情蜜意的重逢場景,委實千
差萬別,搞得心裡亂糟糟的,非常彆扭,怎麼也無法把情緒矯正過來,心中暗自
奇怪:「我和小雨,差別竟那麼大麼?雖然只是虛情假意,他對小雨總還是親切
自然許多,對我卻是拘謹有禮,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在澠池相處的溫馨時光,似
乎已一去不復返了。我該不該告訴他,我就是小雨呢?」

  轉念卻又想到:「唉~還是算了吧!上次被那位白衣蒙面女子救走時,他連
回頭看我一眼都不肯,那麼狠心!看來對小雨也沒有多少情意,不過逢場作戲罷
了。這也難怪,有那麼多女子傾心於他,又何在乎我一個?那位白衣女子為救他
那麼拚命,多半是他的紅顏知己,這兩位少女看他的眼神如此多情,看來也是他
的女友!」

  念及於此,不由得更加自怨自艾、心緒沉落到谷底,重逢的喜悅似乎已蕩然
無存,「無論如何,下次若還能和他相見,一定要換成小雨的身份。至少我得弄
明白,他為何對小雨如此無情,忘得乾乾淨淨?」

  千兒哪知靈緹心中正千回百轉?只道她一向冷漠慣了,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
和朱若文不時閒聊幾句。一心想和靈緹搭訕,卻見她總是懶得搭理自己,心中好
不鬱悶!

  終於行入客室之中。他心想待靈緹離開後,便讓綠絨為自己按摩一下。大冷
的下雪天,騎雕飛行、空中賞雪,聽起來浪漫,其實是受罪!被凍得身子發僵不
說,由於怕摔下來,身子一直繃得緊緊,弄得一身腰酸背痛!

  然而靈緹二人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讓丫鬟將曉虹和綠絨帶到隔鄰
客舍中休息。

  曉虹倒沒啥,綠絨不樂意了,忙說道:「我是侍候公子的丫鬟,一向住在他
外間暖閣,就不用另外安排住處啦!」

  靈緹道:「你也是客人,怎好辛苦你?」心中卻暗道:「丫鬟?這姑娘對他
的態度、看他的眼神,哪裡有點兒丫鬟的樣子?莫非自恃美貌、恃寵而驕?抑或
千兒對丫鬟們縱容慣了,養成她這樣一付嬌縱習性?唉~看來我對他實在瞭解不
夠多……」

  綠絨柳眉一挑道:「走到哪兒我都是公子的丫鬟,侍候他是天經地義,談不
上辛苦不辛苦。」

  千兒聽綠絨語氣不善,怕她心懷不忿之下,冒犯到這位仙女,那可真是大煞
風景!忙對她說道:「你也累了,只管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和靈緹雖只是
第二次見面,但他總有種要盡力維護她的衝動,不忍讓她受到傷害!是因為她美
若天仙?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也不明白。

  綠絨頭一昂,倔強地道:「我不!」

  千兒臉色一變,心中萬分氣惱,暗罵這丫頭不識大體,不好當著主人的面發
作,氣急敗壞地盯著綠絨,那意思是說:「在這兒不許胡鬧!」

  靈緹淡淡地道:「看不出你有哪點像個丫鬟?」

  綠絨滿臉挑釁之意地道:「楊小姐可是不信麼?你可以問問他!」

  她拉了拉千兒的手臂,「你告訴她們,我是你的丫鬟!」暗中向他猛打眼色,
那意思是說:「此處乃是非之地,你千萬別被美人所惑,中了人家的仙人跳!」

  可她哪知道千兒此刻正氣得臉綠綠、手發抖,沒給她兩耳光已算很有涵養了!

  所以她發覺自己純屬白費勁!千兒壓根兒就沒瞧自己一眼,那雙賊眼不時地
在靈緹身上轉來轉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即便有點空暇,也是盯著那個看起
來媚態十足的中年女人,忙著和她說笑。對於自己,基本當著不存在!簡直氣得
她肚子疼!

  她這點小心思,老於世故的朱若文自然瞧得心知肚明,回頭對她笑道:「這
位姑娘但請放心,我們沒有惡意。」

  曉虹見千兒那付模樣,分明已被靈緹的美貌所迷,心中也隱隱有些不悅:
「在我印象中千兒還從未對哪位女子如此心動過,唉~這也難怪,靈緹之飄逸美
麗實乃生平僅見,連北風姊姊也是相形見絀。面對如此一位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
仙女,無論什麼樣的男子見了,也會情不自禁地對她生出仰慕之情的!」

  然而她心思玲瓏剔透,一向識得大體、眼光放得長遠,遠非喜歡耍小聰明、
有些意氣用事的綠絨可比。以她的智慧和眼光,早瞧出這兩位對千兒毫無惡意,
且見他對靈緹如此著緊,若是綠絨再意氣用事,吃虧的只能是她自己!是以也在
一旁溫言相勸,總算拉著她,跟隨在兩位丫鬟身後而去。

  其實她真是冤枉千兒了。他對靈緹如此,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行為,就好比
習慣成自然一般,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倒並非為靈緹美貌所惑。

  見綠絨一路一回頭,一付戀戀不捨的模樣,靈緹心中更不是味道,朱若文卻
不禁衝她笑道:「你就放心休息去吧,靈緹不會把你的公子吃了的,呵呵~」

  千兒笑道:「靈緹不吃,阿姨會不會吃了我呢?」

  此言一出,綠絨忍不住又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目光擺明是罵他:「大色
狼,下流無恥!」

  曉虹倒是沒回頭,反而拉著綠絨走得快了些。她已看得很清楚,千兒今後若
是和靈緹好上,一定會對她言聽計從。無論她多麼不情願,現在她考慮得最多的
問題,是以後該怎樣和靈緹搞好關係。

  靈緹不由也黛眉微蹙,心中更加有氣:「他咋見了漂亮女人就這德行?跟夢
中的他還真是一模一樣,不是夢見他私會美女,便是夢見他在刑架上慘遭折磨,
總之都令人無法安心!」

  朱若文失笑道:「蕭公子若再胡言亂語,看來等不到我吃,這些小丫頭倒要
先把你吃掉啦!」

  曉虹和綠絨去後,千兒行入內室。嚴冬騎雕飛行,除了凍得發僵,穿越云層
之時水氣很重,若是在云層之下,還得承受鋪天蓋地而來的鵝毛大雪,厚厚的錦
襖幾乎濕透,被冷風一吹凍得發硬,在外面尚不覺得,可內室中炕火正旺。他只
坐了一會兒,感覺被凍住的衣服開始融化,緊貼在身上濕塌塌、冷冰冰地,分外
難受!

  靈緹似乎很知道他此刻的感覺,很快讓丫鬟們在屏風後那個大浴桶裡灌滿熱
水,然後替他將錦襖脫了下來,低聲說道:「瞧你臉都凍得發青,快進熱水裡泡
泡,椅子上是我給你準備的毛巾和換洗衣物。」說完指了指浴桶旁邊那把軟椅。

  千兒走到浴桶旁邊,見裡面熱氣蒸騰,一心想趕快脫光濕乎乎的衣褲鑽進熱
水之中,卻見靈緹和朱若文站在屏風外面,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由得躊躇
起來。

  靈緹催道:「你快點呀!把脫下的衣服遞給我。」

  千兒臉上一熱,倒未料到她居然如此大方,忙又瞧瞧朱若文。

  朱若文笑道:「靈緹你都不怕,還在意我這個老太婆?我最小的兒子都比你
大一歲。快點脫了泡個熱水澡,我瞧你呀,都快變成冰棒了。」

  千兒訕訕一笑,只好趕緊脫光,然後把髒衣服一把抓起遞出去,只留下內褲。

  靈緹抱著那堆衣物欲出門,朱若文嘆道:「還是讓丫鬟洗吧,天氣這麼冷,
別凍壞了手。」

  靈緹搖了搖頭,轉身出門,見她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奇道:「乳娘不出來麼?」

  朱若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昨晚睡得很晚,天還沒亮又被你派人叫醒,都
成了熊貓眼,站都快站不穩了,我得趕緊補瞌睡,不然老得快!你不用擔心,他
身子我都擦……」似覺不妥,忙住口不言。

  靈緹似也對她頗為信任,未再多言,出去後回身將門關好。朱若文大大打個
哈欠,伸伸懶腰,兀自躺倒在繡榻對面那張貴妃椅上,補瞌睡去了。不一會兒便
鼻息勻停,沉沉睡去,昨夜母子戰況之慘烈,可想而知……

  泡在有些偏燙的熱水裡,千兒頓覺身上毛孔全都張開了,聞到蒸騰熱氣中漂
浮著一股奇異的藥味兒,似乎摻入了某種靈藥。片刻之後,一身寒氣已祛除得干
乾淨淨。他並非沒泡過熱水澡,但唯有這次似乎最為舒服……

  剛才朱若文說的後半句話他也聽見了,不由心中奇怪:「擦身子?記得在澠
池我全身癱瘓、動彈不得,小雨倒是每天都要替我擦一次身子。有時她不空,她
那位老奶奶也替我擦洗過,其餘還有什麼外人做過此事?沒有了啊?更何況這位
朱夫人……」

  約半個時辰之後,感覺水漸漸變涼,他才從水中站起身子,低頭一看,渾身
已泡得發紅,心中暗忖:「剛才該提醒一下曉虹和綠絨,讓她倆也泡個熱水澡,
尤其曉虹身子較弱,可別凍病了……」

  思忖之間,拿起毛巾將身子擦乾,看看軟椅之上,由裡到外的衣褲靴襪一應
俱全,內衣、中衣等內外衣褲穿在身上,都非常合身,就像為自己量身訂做的一
般,套上貂皮裘袍,系好腰帶,這才走出屏風。

  朱若文側身斜倚在貴妃椅上,睡得正香,大可當她不存在。不過她睡姿頗為
撩人,雙腿一前一後分開,上面那條左腿搭在扶手之上,頗似側入式性交體位中
女人擺出的那種姿勢,也不知正在做春夢還是咋的,嘴裡偶爾哼哼唧唧地嘀咕著
什麼,腰肢也不時扭動一下,總之睡姿很不老實。

  由於是側臥姿勢,飽滿酥胸上那對乳峰顯得愈發挺拔突兀、異軍突起!那凹
凸有致的豐腴體態,溝壑縱橫的誘人曲線,以及她身上特有的貴婦成熟風韻,如
海棠春睡,簡直是個迷死人的尤物!

  他忙收回目光,鎮攝心神、不敢多看,以免好動的小弟弟又給自己出洋相,
那樣對主人太過失禮。髮梢很濕,不少鑽進脖子裡怪不舒服,他想找梳子梳理一
下,可在家裡不是乾娘、北風,就是後來的綠絨幫他弄,他壓根兒就不會。正犯
愁呢,但聽『咯咯咯』響起三下輕微敲門聲。

  他覺得自己這種披頭散髮的模樣,和人相見不太禮貌。正猶豫著是否開門,
又傳來『咚咚咚』三下敲門聲,這次敲得比剛才大聲了一些。再過一會兒,又敲
了三下。

  他心中頓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敲門的聲音、手法和節奏,怎地和小雨
那麼相似?在澠池的時候,小雨每次找我,都是這樣敲門的!」

  倏地怦然心動:「莫非小雨知道我在這兒,也特地趕來了?」

  他立刻衝到門邊,「哐當」一聲將門拉開!驚喜的表情立時凝固在臉上……

  門外盈盈而立的欣長身影,是靈緹,哪來的小雨?

  靈緹瞪了他一眼,似怪他一直不開門,手裡端著木盆走了進來,裡面是他剛
才換下、已經洗好並揪干的衣褲。她將濕衣一一在暖衾上攤開,說道:「這些天
下雪,衣服不能晾在外面,我幫你烘乾,到時你好帶走。」

  千兒期期艾艾地道:「這衣……衣服,是你洗的?」

  靈緹點了點頭。

  被如此美人慇勤侍候,本該很享受才對。可千兒心中卻有種突兀之感,很是
彆扭和不安,另外心中還有些疑惑,「莫非上次云夢娘娘誘供不成,這次打算改
用美人計?」

  他不由說道:「承蒙靈緹小姐親手侍候,實令在下心中不安。這些事,原本
該丫鬟們做的。」

  靈緹沒說話,只是讓他坐在屋角書案旁邊,從暖衾上拿起一付厚厚的頭套,
將他披散的長發挽起,塞進頭套輕輕揉搓。這頭套也不知是用何種材料織成,吸
水性特別好,待靈緹取出頭套時,他伸手摸了摸,頭髮只是有些潤了。靈緹把濕
的放回,又從暖衾上拿來另一付如法炮製,基本就算幹了。

  完了靈緹又幫他挽起髮髻,戴上衝天金冠,插上青璇髮簪。千兒伸手摸摸頭
上,譁~比綠絨弄得好多了,更別提乾娘和北風姊姊那樣的粗手大腳!

  替他收拾整齊之後,靈緹很認真地打量著他,見他面如桃瓣、玉頰嫩紅、眉
目如畫、鼻若懸膽、唇紅齒白,舉止雍容閒雅,如芝蘭玉樹般靈秀出塵,似仙界
金童般傾倒世人!那襲束腰貂裘,更是襯得他如粉妝玉琢一般,俊逸絕倫。即便
潘安再世、宋玉重生,恐怕亦當自慚形穢!

  一向古井無波的秋水雙瞳,漸漸散發異彩,她竟似有些陶醉地呢喃著:「男
孩子能長成你這樣兒,恐怕是絕無僅有了……」聲若蚊吶,恐怕只有她自己聽得
見。顯然,她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

  被如此仙女脈脈凝注,眼波如同融入一汪薄霧,千兒心弦忽地顫動,也凝目
相視,那一瞬間,似已心靈交融。不知怎地,他隱約感覺靈緹身上,總有些自己
非常熟悉的氣息,就像相依為命多年的親人一般……

  二人身周,似有一層淡淡迷霧繚繞,時光在那一刻彷彿凝固。宇內之大,已
被縮小為這個小小空間,他(她)那星眸最幽深之處,彷彿便是自己魂牽夢繞的
魂兒依附之所在。相隔咫尺,兩條孤寂的靈魂卻無法相依,在虛無中焦灼不安地
呼喚著對方。

  心醉神迷、如夢似幻之間,彼此均為那陣陣呼喚所吸引,漸漸靠近對方……

  千兒似已回到夢中分離那一刻,竭力想抱緊她,哪怕只是片刻溫存。靈緹也
一樣,拚命想抓緊他的手,不讓將他帶走,然而她抓不住、握不牢,眼看著他越
飛越遠、消失無蹤,眼前的世界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她只能無助地大聲呼喚著,
尋尋覓覓……

  迷霧中,兩條朦朧的絕世身影相隔越來越近,千兒雙臂不知不覺已緩緩張開、
伸出。夢迴前塵的相逢時刻即將來臨,天地兩茫茫的生死契約即將兌現,世間已
沒有什麼力量,能阻止兩條靈魂彼此纏繞的無盡渴望……

  忽聞一陣腳步聲響,一人匆匆走了進來。那團迷霧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現
出兩條清晰的身形。這就是所謂人氣,鬼神見之也得退避三舍!虛無中兩條即將
團聚的靈魂被一陣污濁衝天的人氣沖散,雖拚命想靠近並拉住對方,卻無能為力,
最終只能各歸本位。

  靈緹由夢幻中驚醒過來,猛然發覺自己離他的胸膛已不足一尺之遙,不由臉
上一紅,緩緩收回腳步,這才移開目光,離開那雙令她每瞧一眼便會忍不住怦然
心跳的深邃星眸。

  千兒醒神過來,看看自己伸出的雙臂,心中不禁大為尷尬,猛地縮回雙臂,
感覺又太過突兀,簡直不知手放哪兒才合適,「我這是怎麼啦?被魔魘住了麼?
竟差點唐突佳人……」

  靈緹轉頭看去,見來人卻是乳娘的小兒子歐陽俊,不由臉色一沉!

  歐陽俊顯然未料到小郡主在此,怔了一怔,忙拜伏於地,恭聲道:「小的參
見郡……」

  靈緹打斷他的話,皺眉道:「不是讓你沒事不准在這兒亂跑麼?」

  歐陽俊道:「我知道,可小姐說的是不許到後院,此處並非後院啊?」他這
才發覺還有外人在此,忙改稱小姐。

  靈緹道:「這裡是貴賓住的地方,跟後院無異。還有,以後若再調戲丫鬟,
你可要當心點!看在乳娘面上,我倒還罷了,我娘可沒那麼好說話。」

  歐陽俊諾諾連聲,神態恭敬異常,甚至滿臉畏懼之色。

  靈緹道:「這位是蕭公子。」

  隨即轉頭對千兒道:「他是朱若文的小兒子歐陽俊。」

  歐陽俊忙大禮參拜,恭聲道:「見過蕭公子。」

  千兒也忙回禮,將他扶起,笑道:「原來是若文阿姨的公子歐陽兄,幸會幸
會!」

  歐陽俊笑了笑,「公子風采實乃在下生平僅見,令人忍不住心生仰慕之情!
若有暇還望多親近親近,以便有所教益!」言來倒也誠懇。

  千兒道:「歐陽兄過獎!」心中暗道:「幸好他來得及時,否則唐突了佳人,
可如何是好?」

  心念未已,腦海竟突如其來地冒出一個念頭,「這傢伙沖散人家團聚,真是
可惡!我得離他遠點!」他頓時嚇了一跳!不由得拍拍腦門,「我今兒是咋回事?
腦子有毛病麼?」

  無獨有偶,靈緹也是黛眉微蹙,似在凝神思索什麼難解之事?

  歐陽俊回頭對靈緹恭聲道:「小姐,我是找我娘有急事,聽說她在客舍這邊,
所以……」

  說話間,朱若文已睡醒過來,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聞言對他說道:「俊兒,
找我何事?不知給你說過多少回,別往這兒亂跑,還有女眷呢。」

  歐陽俊將母親拉到院子裡,母子倆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啥。千兒見朱若文
對兒子時而嬌嗔,時而薄怒,總感覺有些怪異。

  靈緹搖了搖頭,在暖衾旁錦墩上坐下,一件件地將烘在上面的衣物翻面,隨
口說道:「這些衣裳,是我憑記憶照你身材做的,你看還合身麼?」

  千兒無比震驚,呆呆地說不出話來!這些衣服,竟是她做的?忙道:「很合
身,真是多謝了!」

  房中一時寂靜無聲。靈緹一邊烘烤著衣衫,不時看看千兒,不過眼中不再是
夢幻中純淨的期待,諸般複雜情緒又全都回來了,尤其當初在澠池被棄之如敝屐,
最是令她耿耿於懷!她是個不太善於表達情緒的少女,屢屢想問個清楚,卻又強
自忍住,「小雨又不是他什麼人,也許早忘得乾乾淨淨,你去問他豈非自討沒趣?」

  不過無論如何,看著他就在自己身邊,便有種平安喜樂的滿足,也有絲絲甜
蜜在心頭,對她來說,已很是幸福!

  千兒卻不太習慣這種相對無言的氣氛,剛才那段小插曲令他依然有些尷尬,
感覺更加壓抑、難熬!屢屢和靈緹搭訕都得不到回應,他也是有自尊的人,只好
閉嘴作啞吧,免得討人嫌!

  人在紅塵免不了愛恨糾纏,其中許多恩怨都是由誤會造成,尤其少年男女之
間,一則年輕氣盛,二則臉薄矜持,對方對自己的好往往被無視,對方的不是卻
耿耿於懷。諸多誤會無法及時疏解,導致多少傾心相戀的情侶因此勞燕雙飛、孤
獨一生?實在令人可悲可嘆!

  直到朱若文回到屋裡,才打破這片沉悶氣氛。
2012-2-10 02: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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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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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看不够,写的大气恢弘。
2012-2-10 14: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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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ht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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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身世之謎

  在千兒印象中,靈緹一向冷若冰霜,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這次相見,
靈緹雖給予他體貼入微的關懷和照顧,卻依然是寡言少語,大約這就是她的性格。
蒙她如此照料,不能說是受寵若驚,簡直就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感覺有些彆扭!

  可是她做這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侍候著自己一般。
千兒簡直都有些疑惑,眼前女子哪像靈緹?應該是影兒或小雨才對啊?不,連影
兒也趕不上她這麼細心。

  他心中不由忖道:「怎麼不見影兒呢?莫非不在此地?」

  心念未已,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轉頭向窗外看去。但見庭院之中,假山旁,
一位體態欣長的青衣少女,眉若遠山含黛、雙眸淚光閃動,站在當地遲疑徘徊、
欲行又止,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

  那不是影兒是誰?只是消瘦了些,看來有些憔悴。

  她正心亂如麻、猶豫彷徨。得知千兒前來,令她喜悅無限,匆匆趕來客舍,
及至見到他,卻發現原本該自己做的事,竟全由郡主一手包攬,心中不由有些自
卑:「以千兒身份地位,也的確只有郡主之尊,才堪當匹配!像他這樣的公子哥
兒,當初也許只是一句戲言?隨口和丫鬟調笑幾句,這再正常不過,或許根本就
沒有當真?時隔兩月,他還記得我麼?」

  千兒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萬分地道:「影兒,是你麼?真
是太好了!」

  影兒再也控制不住,珠淚滾滾而落,淚眼朦朧中,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兒,容
顏迅速變得模糊。然而她即便眼睛瞎了,也辯得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
雙手,變得寬厚有力許多,給她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她哽咽難言:「你……還記得我?」

  千兒心疼地道:「我說過要娶你為妻的,怎會不記得你!」

  影兒淚光閃動,激動地道:「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這句話麼?」

  千兒認真地道:「我自己說過的話,怎會不記得?這種話豈是隨便亂說的麼?
對了,咱倆好些日子不見,你還好麼?」

  影兒哽咽道:「不太好……那夜娘娘帶著我們匆匆離去,將你可憐兮兮地拋
在澠池客棧外面,我懇求娘娘,想留下來照料你,可娘娘死活不同意,最後竟點
住我穴道將我帶走……自從得知你被救走,我也替你高興,還以為……以為再也
見不到你了。我托濟南府衙門中人給你捎去過很多信函,可卻毫無回音……我真
是好傷心!你咋就不肯給我回一封信呢?難道這麼快就將我忘了麼?即便不願再
見、從此形同陌路,也該給我說一聲啊,也免得我一直對你牽腸掛肚、夜不能寐
……」一路說一路抽泣,終至淚流滿面。

  千兒握緊她的柔荑,無比心疼地道:「我可以發誓,從未收到過你一封信,
否則怎會不回信呢?說實話,我還一直想著要給你寫信,問問你的近況呢,還有
小雨。可你是天門核心人物,行蹤神秘,根本無法找人捎信。」

  影兒皺眉道:「是麼?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可那些信跑哪兒去了呢?還有,
小雨又是誰?」

  千兒沉吟半晌,「看來那些信是被乾娘壓下了,並未交給我……至於小雨,
一言難盡,有空再說吧。」

  影兒接著說道:「我一直不見你的回音,心中焦急,月初隨娘娘南巡時,中
途偷偷溜到濟南府周家大院去找你,卻被那些可惡的門衛攔住不讓進,也不肯替
我向你通報一聲!我只好在夜裡越牆而入,想偷偷進去找你,卻迎頭撞上重重機
關暗器,厲害無比!我根本進不去,反而弄得一身是傷,還好武功和輕功不弱,
總算逃了出來……」

  千兒驚道:「我的天!你竟來過我們府中?那些該死的門衛,居然敢不向我
通報!回去我得問問乾娘,是否是她的授意……對了,你傷得重不重?快讓我看
看!」

  影兒見他滿臉關切之色,溢於言表,不禁芳心大慰,多日來的傷心、懷疑、
煎熬和無奈,通通煙消雲散!癡癡地看著他,呢喃道:「千兒,我可以這樣叫你
麼?這些日子以來,我夜裡夢中,不知多少次叫著這兩個字,希望你能聽見,經
常都是叫著這兩個字哭醒過來……嗚嗚嗚~」

  千兒忙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淚,「怎麼又哭了?咱倆不是見面了麼?」

  影兒抬頭,但見郡主和朱若文站在內室門外,正看著這邊,忙道:「小姐還
在等你,我晚上再來看你。我可以保證,這次娘娘對你絕無惡意,你……你不必
急著走吧?」

  千兒道:「你既然都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這次出來是有急事,最多
只能留一宿。」

  影兒皺眉道:「這麼急啊?唉~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我先去了,晚上見!」
說完對靈緹二人遙遙斂衽為禮,轉身快步離去。

  千兒回到客舍門口,靈緹只是靜靜地看著影兒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語不發。朱若文則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麼心事。

  千兒只好問道:「靈緹小姐,請問令堂安排何時會面?在下有急務在身,恐
難久留。」

  靈緹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深深的失落,「相見時難、離別卻快!看來他
對我真是毫無留戀之意,什麼事情都比我更重要。他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
相見?」不由淡淡地道:「母親特設晚宴為公子洗塵,到時我帶你去。」轉身入
內,張羅午餐去了。

  千兒看著她忙碌著的身影,簡直迷惑到了極點。她所做的,是只有極親密之
人才肯為自己做的事,然而卻仍不肯對自己多說一句話,依然一付冷若冰霜的神
態。

  晚飯時分,靈緹和朱若文帶千兒一路向東,經過一個圓拱門之後,已行入內
院,最後來到一座和疏影香榭差相彷彿的水榭之中。

  一位身材欣長、風姿綽約的宮裝麗人早已恭候多時,見到千兒一行,便起身
迎了上來。人未至,陣陣幽香已隱隱襲來。她,正是皇朝大名鼎鼎的長公主朱鳳
吟。

  在西天晚霞輝映下,千兒見她柳眉如煙、眸含秋水、瓊鼻櫻唇,肌膚雪白似
凝脂,氣度雍容端麗、風華絕代,容貌堪稱國色天香。麗人置身水榭之中,頗有
小窗凝坐獨幽情之意蘊。身穿一襲淡藍色絲質宮裝,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
美的頸項,一頭青絲綰個飛仙髻,兩縷青絲分左右垂於胸前。看似三十許人,可
要說只有二十多歲似也說得過去,總之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

  千兒心中大為驚艷!暗道:「她這身妝扮,和以前見到的雲夢娘娘一模一樣,
應該就是她了。只是未曾想到,如此一個睥睨天下的鐵腕人物,竟生得如此清麗
絕俗!更奇怪的是,她和靈緹雖然都堪稱人間絕色,可母女倆的容貌竟毫無絲毫
相似之處!」

  念及於此,他忙迎上幾步,長揖為禮道:「敢問芳駕,便是雲夢娘娘吧?」

  朱鳳吟斂衽為禮,「正是賤妾,蕭公子可別來無恙?」

  千兒點點頭,「還好!有勞娘娘掛心。」

  朱鳳吟笑道:「請裡邊坐。」纖手一揮,八個宮裝女子開始傳菜上酒。

  不一會兒,不聞杯碟相撞之聲,已悄無聲息地擺上一桌美味佳餚。這些菜餚
不用說,全是山珍海味,熊掌燕窩魚翅之類,色香味俱全,奢華無比。陣陣菜餚
各色香味撲鼻,令人饞涎欲滴!

  酒為碧潭春露,屬果酒類,據朱鳳吟介紹,乃是採用各種時令鮮果,以天下
第一泉、廬山谷簾泉水釀製而成,酒香四溢、甘醇而不辣。

  朱鳳吟和千兒對面而坐,靈緹和朱若文打橫作陪。

  朱鳳吟當先端起酒杯,對千兒笑道:「上次挾持公子,害你受了不少苦頭,
賤妾在此向公子賠禮道歉了!」舉杯一飲而盡。

  千兒舉杯共飲,「北風姊姊將我救走之時,害那麼多人失去性命,在下實是
心中日夜難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朱鳳吟道:「天門與羅剎門為了各自利益爭鬥多年,傷亡不在少數。上陣搏
殺自是免不了傷亡,公子也不必內疚。只是可憐那些陣亡者的妻小,從此無依無
靠。發給她們的微薄撫恤金,也只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啊!」

  千兒長歎一聲,「此事皆因我而起,望娘娘代我向受害者家小致以深深的歉
意。此行我特意帶來兩萬兩銀票,恭請娘娘轉交給那些陣亡者家屬,以示誠意!」
掏出銀票,用雙手遞給朱鳳吟。

  朱鳳吟伸手接過,隨手交給朱若文,「若文,就按蕭公子的意思辦吧,這也
是他的一點心意。」

  朱鳳吟站起身來,再次對千兒斂衽為禮道:「賤妾代那些受害者家屬,感謝
公子的關心!」

  千兒忙也起身回禮,滿懷誠意地道:「這是應該的,娘娘不必客氣!」

  二人坐回席間,酒過三巡之後,朱鳳吟說道:「公子可知賤妾相邀,所為何
事?」

  千兒心中一陣激動,卻依然不露聲色地道:「在下願聞其祥。」

  朱鳳吟笑道:「賤妾若非以公子身世之謎為餌,公子焉肯賞臉光臨寒舍?

  千兒道:「雙方敵對多年,相見的確有諸多不便之處。」

  朱鳳吟道:「見面之後,公子一直隻字未提、未曾相詢,真是沉得住氣啊!」

  千兒輕輕咳了一聲,緩緩地道:「娘娘若願以當年隱秘相告,在下不問也能
知道。若是娘娘不願說,在下即便苦苦追問也是無用,對麼?」

  朱鳳吟道:「本宮說話一言九鼎,既已在邀請公子前來做客的書信中有所說
明,自然會如實相告,公子大可不必疑慮。」

  千兒臉上一紅,說道:「此事牽涉到在下身世,事關重大,難免有患得患失
之心,望娘娘見諒!不過我很奇怪,別人捎給我的書信全被我乾娘壓下,沒有一
封信能到我手中,娘娘怎能確定您捎給我的書信,我一定能收到呢?」

  靈緹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倒是在為千兒夾菜,聞言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
心道:「原來我寫給他那麼多信,他竟未收到!」

  朱鳳吟似笑非笑地道:「是麼?羅剎仙子把公子看得還真嚴啊!我想,那些
書信都是女孩子寫給你的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靈緹。

  千兒皺眉道:「是些什麼人寫的,我也不清楚,唉~但願別誤了大事!」

  朱鳳吟道:「至於我,當然確信你能收到我的信。濟南府王師爺辦事一向牢
靠,且我有交待,一定要確信公子已收到這封信才能算完。當時他等在周宅門房,
親自將信交給公子的一位心腹丫鬟手中,好像是個名叫綠絨的丫鬟,直到綠絨轉
來給他回話,說公子已看過那封信,王師爺才打道回府的。」

  朱若文插嘴道:「綠絨那丫頭還真夠心腹的,這次也跟來了,死活不放心把
蕭公子交給我們呢,呵呵~我只是奇怪,這丫頭難道不怕羅剎女王麼,竟敢為公
子私下傳遞書信?」

  千兒道:「綠絨做事很有心計,沒把握的事兒她是絕不會做的。要說起來,
在下已經成年,乾娘還壓著我的信件不交給我,本就不該,若為此事責怪於她,
未免於理不合。」

  朱鳳吟道:「她若是肯講道理,就不是羅剎女王了!她的作風一向是用拳頭
說話,若要為此事殺掉綠絨,聽得進公子這番大道理麼?」

  朱若文笑道:「所以說啊,蕭公子收買人心還真有一套,令人甘冒奇險為你
效力。」

  朱鳳吟道:「我瞧蕭公子也不用收買人心,便有一些丫頭願意為他效命。這
次南巡,影兒中途偷溜出去,巴巴地跑到濟南府去找你,還以為我不知道呢,哼~
我看呀,公子若再不來,她私奔都有可能!」

  俗話說「兩個女人一台戲」,二人七嘴八舌,說得千兒有些狼狽,聞言忙道:
「影兒姑娘是絕不會背叛娘娘的,這點您但請放心!」

  朱鳳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脫得老長,說道:「大家都是老朋
友了,隨便開幾句玩笑,望公子不要介意。」

  千兒道:「娘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在想,娘娘這次肯以我身世相告,是否有
什麼交換條件?」他有意識地將對話引入正題。

  朱鳳吟笑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條件當然是有的。」

  千兒一怔,「在下願聞其祥,但願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朱鳳吟道:「這條件很簡單,就是公子光臨寒舍做客。這一點,你已經做到
了。」

  千兒大感意外,不禁期期艾艾地道:「就……就是這樣麼?」

  朱鳳吟道:「就是這樣,本宮想見見你這位老朋友而已。而且公子放心,這
次你來去自由,我絕不會留難於你。」

  千兒大喜過望,舉杯敬道:「多謝娘娘慷慨大方,在下敬娘娘一杯!祝您新
年快樂、青春永駐、心想事成、吉祥如意!」舉杯一飲而盡。

  朱鳳吟也舉杯乾了,笑道:「公子真會說話,知道我們女人最大的心願是什
麼。說起你的身世,便不得不提到十一年前,陝北綏德大通鏢局被劫那場滅門慘
禍。在那場慘禍中,鏢局負責護送綏德一個舉家搬遷的大戶人家,即是你們蕭家,
幾乎全遭殺害、慘遭滅門之禍!」

  千兒哽咽道:「此事我聽北風姊姊說起過。只是不知,那些兇手到底是些什
麼人?又是來自哪個組織?這麼多年來,我們雖多方查探,卻一直找不到那個組
織的蛛絲馬跡,顯得非常神秘!」

  朱鳳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你說得不錯,那些黑衣殺手的確來
自一個非常神秘的殺手組織,「飛鷹門」!蕭家慘禍便是這個飛鷹門所為……」

  千兒喃喃念道:「飛鷹門~飛鷹門……我還是首次聽到這個組織名稱。娘娘,
這個殺手組織和蕭家有何深仇大恨,竟殺我全家?」

  朱鳳吟搖了搖頭,沉聲道:「殺手殺人不是為仇,而是為錢!」

  千兒急道:「那是說,這場慘案另有主使之人?僱傭這些殺手的僱主才是殺
人元兇?」

  朱鳳吟點點頭,「不錯!僱主便是錦衣衛首領、指揮僉事鄭天恩,蕭家慘禍
的幕後元兇就是他!他買兇殺人的目的,是劫殺你父親蕭長弓和母親柳青柔。起
因來自於一條密報,提及你父母都是女真族人,是來自關外的暗樁,潛伏於中原
的目的是要挑起陝北農民大起義。你母親武功高強,尤其輕功和她堂姐柳嫣娘一
樣出色,都源自同一位異人傳授。」

  千兒目瞪口呆地道:「我父母是潛伏中原的女真暗樁?這也太離譜了吧!錦
衣衛憑什麼如此肯定?」

  朱鳳吟沉聲道:「這是一條無法證實的密報,因為只是口口相傳,並無確證。
由於那些年土地兼併盛行,大批農民失去土地,陝北又頻年荒旱、差役浩繁、瘟
疫流行,導致連續發生回民和田有奇起義。為了消除隱患,本著「寧可錯殺一千,
不可放過一個」的宗旨,鄭天恩決議除掉你父母,然而沒有確證定罪,錦衣衛不
方便出面抓人,便僱傭飛鷹門出手。而飛鷹門出手的原則是在場之人統統殺光,
以免留下任何可供人追查的線索,便製造了這場滅門慘禍!這個原則,也是飛鷹
門能一直保持隱秘的原因之一。」

  千兒咬牙切齒地道:「如此說來,飛鷹門也是殺我父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朱鳳吟道:「公子這樣說也不能算錯。不過,我還有一件你絕對意想不到的
事情要告訴你……你母親柳青柔,她還活在世上!」

  「什……什麼?我母親她……她沒死!!」當年慘案的內情竟如此複雜,不
僅牽涉到神秘殺手組織,甚至還牽涉到皇上直系的密探組織錦衣衛!這已足夠令
他震驚不已,頭疼半天的了!此刻又聽說母親竟尚在人世,如何不令他驚喜萬分!

  朱鳳吟點點頭,「負責隱在暗中監視的錦衣衛中,也潛伏著我的人。據報,
當年慘案發生時,你母親見黑衣殺手個個劍法高絕,一劍封喉,或許自忖自己雙
拳不敵群狼,為保住你性命,只好抱著你跳進灌木叢中逃命,遭到殺手群起追殺。
她輕功絕佳,一路狂奔,可那伙殺手輕功也不弱。你母親抱著你奔逃影響速度,
只好把你藏在一處十分茂密的灌木叢中,自己輕裝逃命。十幾個殺手一路緊追不
捨,她一直逃到米脂,躲進親戚家中才總算擺脫追殺。待天黑後,當她趁夜色趕
回無定河邊灌木叢中找尋你時,你竟已失蹤不見!」

  千兒泣聲道:「那是北風姊姊趕來時發現了我,將我抱回羅剎門中,被乾娘
收為螟蛉義子,撫養長大……」

  一直未曾說話的靈緹忽然說道:「當年抱走你的就是她?難怪為救你那麼拼
命……這麼說來,她豈非大你許多?」北風乃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美人,上次在
澠池雖然蒙面,靈緹也可想見她之美麗!想想她比千兒大那麼多,心中放心不少。

  千兒道:「北風姊姊大我九歲……當時她若不要將我抱走,也許我娘就能找
到我啦!嗚嗚嗚……」想及母親尚在人世,卻陰差陽錯地母子分離,不由淚流滿
面!

  朱鳳吟搖搖頭,「你錯了,若你不被及時抱走,很可能已死於殺手或錦衣衛
刀下!由於這一事件非常詭異,我派出大批密探,事後經多方查證,才獲悉你娘
脫逃的經過。」

  千兒急道:「娘娘可知我娘的下落?」

  朱鳳吟道:「後來你娘暗中四處打聽,也未查訪到你的下落。丈夫和家人的
慘死,愛子的失蹤,令她心灰意冷,從此退出江湖、隱姓埋名,一直隱居不出,
不知所蹤……鄭天恩一直在暗中和我較勁,而你娘是對他非常不利的唯一證人,
這些年來,我也派人一直在尋訪你娘的下落,可惜,始終一無所獲……」

  千兒聽罷,終忍不住痛哭失聲!

  在朱鳳儀的溫言撫慰下,他好一陣才恢復過來,又問道:「我乾娘之子周巖
失蹤之事,也是錦衣衛所為吧?」

  朱鳳吟沉吟半晌,才搖了搖頭,緩緩地道:「此事關係重大,恕我暫時還不
能告訴你。」

  千兒起身,鄭重其事地大禮參拜!「無論如何,娘娘將如此驚人隱秘傾囊相
告,在下實是感激不盡!」

  朱鳳吟忙上前將他扶起,柔聲道:「別客氣,賤妾希望公子能早日和母親團
聚!」

  這次重逢,千兒發現靈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晚宴上總共就說了一句話。
似乎只剩下眉目間,一抹淡淡的幽怨。

  晚宴之後,千兒隨靈緹和朱若文回到客舍之中。

  晚上掌燈時分,靈緹二人剛剛離開客舍小院,影兒便閃了進來。

  千兒起身笑道:「真是巧了,靈緹小姐她倆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了。」

  影兒咬著唇兒道:「哪是湊巧?自你回到這裡,我一直遠遠盯著院門,見她
們出來,就趕緊過來了。」

  千兒伸手輕拂她鬢邊寸許長的柔細絨毛,徐娘的媚態和少女的嬌嫩,都是如
此動人心魄!不知怎地,面對每個他心愛的女子,他都覺得自己的心只屬於她,
這豈非自相矛盾?然而這就是他的性格,他自己也無力改變。

  影兒難忍多日相思及不安之苦,猛地撲進他懷裡抽泣不已,千兒只好不斷柔
聲安慰於她。

  發洩一通之後,影兒抬頭定定地看著千兒,這張充滿靈氣的臉龐,癡癡地念
叨著:「在這五十多天裡,就像當初在風吟宮中一會兒夜裡要冬泳,一會兒半夜
要喝粥,成心找我麻煩那樣,你每夜依然要跑到夢中來騷擾我,讓我怎麼也睡不
踏實,整天神情恍惚,害我挨了娘娘不少責打和懲罰,每隔幾天就要面壁一次,
我幾乎成了娘娘手下最沒用的廢物,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今天見到你,我
覺得一切都值了!」

  千兒攬住她的香肩,親吻著她鬢邊柔細絨毛,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了,
待時機成熟,我一定八抬大轎把你娶回蕭家。」

  影兒癡癡地看著他:「我不求什麼八抬大轎,只願能像在風吟宮中那樣,做
一個侍候你的丫頭,經常陪在你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可是……」

  千兒道:「少胡說!我說出的話絕不食言!對了,你怎麼知道娘娘這次對我
沒有惡意?」

  影兒道:「我聽到過娘娘和朱嬤嬤之間的對話。這些日子以來,小姐成天吵
著要去找你,有兩次,差點就像我一樣溜了出去。娘娘被纏得沒法,只好以你的
身世之謎為餌邀你前來。而且……而且我感覺,娘娘本人似乎也很想見你一面。
對了,你跟小姐是怎麼回事?她平時別說對男人,就是對自己親娘也是愛理不睬
的,卻偏偏對你……」

  千兒道:「影兒,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影兒很認真地道:「信,哪怕明知是騙我的話,我也相信!」

  千兒撫弄著她的柔髮:「傻丫頭~我何時騙過你了?」

  影兒沉思道:「兩個月前,你問我願不願做你的妻子,就毫無誠意,只是想
利用我罷了,以為我真看不出麼?可我還是寧願相信,很認真地回答你了。」

  千兒心中一陣內疚:「當時我的確是在玩心機,真是對不住你啦!可經歷這
麼多事情之後,我終於認識到,不能以這種態度對待感情,這是乾爹和大姊給我
的教訓,由鮮血換來的教訓!所以從今往後,對你絕對是真心的!告訴你吧,我
和靈緹小姐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也一無所知!」

  影兒很奇怪地看著他,沉吟半晌之後,才緩緩地道:「我看得出,你說的是
真話,可……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你來,該我來侍候你日常生活的,沒想
到小姐居然……你要知道,她還從未侍候過人,包括她娘!小姐強我千倍萬倍,
有了她,你還願意要我麼?」

  千兒道:「嗨~人不是這麼個比法,那天夜裡我在府中湖邊,腳不慎踩進冰
冷的湖水中,馬上想到的首先是你和小雨,然後才聯想到靈緹小姐的。再說,由
靈緹小姐侍候,感覺實在彆扭,而且一頭霧水,哪有你在我身邊這麼舒坦?」

  影兒嗔道:「好呀!你到底還是想到她了!哼~人家是小姐,你當然規矩得
很。我這樣的丫頭麼,自然就由得你隨意欺負了,說些話一點兒都不靠譜!咦~
你剛才又提到小雨,小雨到底是誰?」

  千兒道:「是我在澠池遇上的小乞兒,真實身份應該是天門密探。不過無論
如何,我感覺得到,她是真心實意地照顧我,是個很善良很勤勞的好女孩兒!唉!
這輩子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我還真的很想念她!」

  影兒皺眉道:「小雨?我們這兒沒這個人啊?難道是哪個分舵的?她長得啥
樣兒?」

  千兒道:「皮膚較黑,五官還算清秀,若是站在你這個大美人身邊,頂多算
個醜小鴨吧?」

  影兒道:「你既如此感念她的恩情,我幫你留意一下,希望你和她能有相見
之日。對了,我知道你很關心周巖的下落,趁娘娘不在時,偷偷溜進她的書房,
查過不少當年有關羅剎門的檔案。」

  千兒激動地道:「查到什麼沒有?」

  影兒道:「查到了,他現在化名章小奇,不過我只知道,他此刻就在我天門
之中,可是天門規模龐大,分支眾多,他具體在何處,我就再也查不到了。」

  千兒大吃一驚:「章小奇?地門章護法之子,嫣娘從前的戀人,竟然就是干
娘之子周巖?」

  他繼而慶幸不已:「謝天謝地,人活著就好辦!唉~等以後有了孩子你就會
明白,做母親的,有多麼疼愛自己的孩子!乾娘當年痛失幼子,你可知她是多麼
傷心?好長時間都沒緩過來。影兒,真是謝謝你了,告訴我這樣一個天大的好消
息!」

  他就沒想想,周巖若想從自己手中奪回嫣娘,礙於乾娘的情面,自己又該咋
辦?

  影兒定定地看著千兒,似乎怎麼也看不夠,幽幽地道:「明天一大早你就要
走,也不知以後是否還有相見之日?我感覺得到,你心中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
事情,我也不好挽留於你……」

  千兒道:「我會盡我所能,盡量化解天門和羅剎門之間水火不相容的敵對狀
態,若能成功,咱倆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影兒大為懷疑地道:「這可能麼?我看呀,除非你像騙我一樣,把娘娘也騙
到手。」

  千兒驚呼道:「天~你竟敢對娘娘如此不敬!啥時候變得這麼大膽放肆了?」

  影兒咬著唇兒道:「這些日子,我成天琢磨著怎麼幫你,都快變成叛徒了,
想法也跟以前有了很大不同。我真的好想去投奔你,可娘娘對我有恩,實不忍背
叛於她。其實我這樣說,並非對娘娘不敬,小姐父親英年早逝。我感覺得到,娘
娘之所以如此勞神費力地經營天門,也是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和無奈,她也同樣
需要愛。而且我認為,天下能配得上她的,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

  千兒失笑道:「你真是越說越離譜!」邊說邊親吻她鬢邊那絲絲絨毛和柔嫩
雪白的肌膚,他簡直愛死這片方寸之地了!

  影兒被他親的耳邊癢癢地,忍不住嗔道:「你咋老親人家哪兒,癢死啦!」

  千兒雙手捧起她那粉嫩雙頰,柔聲道:「好影兒,那你說說,我該親哪兒?」

  影兒癡癡地看著他,低聲道:「我就喜歡這樣看著你……」眼波之中漸漸煙
霧瀰漫,那雙淡淡紅唇,不易察覺地輕微顫動著,檀口微啟,露出一排細碎玉齒,
吹氣如蘭,湊上來在千兒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再也按捺不住,擁住玉人痛吻!

  霎那間天地變色!

  唇兒緊貼,相互抵死吮吸,舌尖激情交纏,玉人香唾如蘭似麝,檀郎氣息勾
魂奪魄,良久良久,不忍分開,反而越纏越緊……

  懷中軟玉越來越熱,耳中少女嬌喘吁吁、愈發急促,漸漸變為銷魂呻吟。

  他將影兒壓在身下,右腿插入她溫熱的雙腿之間,大腿猛揉她的胯間,那團
暖暖的軟肉……

  影兒『嗷』地一聲,將他摟得更緊,腰肢扭擺,漸漸迎合那無比銷魂的磨蹭~

  他的手向下探去。

  影兒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小腹微微一縮,容納了祿山之爪,任它伸進去,肆
意探索。

  溫熱、軟綿,他無比渴望的所在,嬌羞地夾著一汪滑膩,他食指按住那方寸
之地緩緩畫圓,滑膩感漸漸瀰散開來。

  他把下身整個放進少女玉腿之間,拉下她褲兒,扯出硬得發疼的屌兒,喃喃
地道:「我要你……」

  影兒聲若蚊吶:「千萬不要忘記,我是你的女人,永遠……」緩緩分開雙腿。

  千兒棒頭對正那片滑膩,緩緩頂入……

  與此同時,院子裡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正漸行漸近!隨著腳步聲,一位
風姿綽約、體態欣長的中年美婦腰肢款擺,盈盈而來,正是離去不久的朱若文!
只因她剛才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昨天蕭小君匆匆而來,與我一度纏綿之後,
由於緹兒不願與他相見,昨天下午又匆匆而去。他實為千兒同父異母的哥哥,千
兒此時雖仍不知情,但即便仍把小君當作小奇,由於嫣娘這層關係,也該知會他
一聲。」念及於此,她便去而復返,來找千兒。

  (作者註:這個蕭小君就是前文的小奇,他才是柳嫣娘之親生骨肉,當年嫣
娘分娩時,襁褓中的蕭小君和章小奇被互換的隱秘,到目前仍只有朱鳳吟和朱若
文知道。)

  意亂情迷中的少年少女竟絲毫未曾察覺。朱若文走到門外,正想抬手敲門,
卻聽見屋裡傳來少女呢喃及嬌喘,還有少年急促喘息之聲。她是過來人,立時明
白裡面是怎麼回事,心中大駭:「天啊~緹兒不是這麼隨意的女孩兒呀?咋這麼
容易就和千兒上床啦!唉~千兒如此迷人,緹兒又一直對他念念不忘,也難怪
……我是否要阻止二人?若木已成舟,我闖進去豈非令她尷尬?不過~若千兒尚
未入巷,我還是該敲門阻止……」

  念及於此,她走到房門右側雕花格子窗戶外面,舔破窗紙向裡看去,剛好瞧
見千兒挺著那根一柱擎天的長屌,將棒頭對正靶心,正緩緩入巷……

  「完了完了!」朱若文心中驚呼不已,隨即發現床上少女並非靈緹,卻是影
兒,她那顆怦怦亂跳的心才算落定,「還好!若真是緹兒,事後被老皇爺知道,
自己無比疼愛的長外孫女早早失去貞操,那可不是件小事!」

  心中大定之下,注意力不由被千兒那根長屌牢牢吸引,「天啊~天下竟有如
此雄偉、如此長大的陽具麼?一寸左右的圓徑還不算離譜,可那長度……至少也
有六寸吧?千兒看似文弱小書生,未曾想下面那根東西,比最雄壯的偉丈夫也有
過之而不及!」

  剛剛落定的芳心,不禁又怦怦亂跳起來,接著聯想到兒子:「俊兒服用紅丸
之後,那根棒兒已算得又長又粗,遠超我所經歷過的三個男人,丈夫、俊兒生父
和小君,也才不到一寸的圓徑、四寸七八不到五寸的長度,已然令我欲仙欲死。
若是被千兒這根長屌捅進來,又該是何種光景……」

  一時間浮想聯翩,砰砰直跳的芳心愈發亂得一塌糊塗!她心知如此偷窺別人
隱私大為不該,可雙腿偏偏無法移動一步,湊在窗孔上那只美麗的大眼睛,甚至
捨不得眨一下,唯恐錯過精彩片段一般!

  她看得很投入,被屋裡春宮戲刺激得春潮氾濫,下面漸漸發癢,越看越癢得
難受,心中為自己找了個看下去的理由:「我倒要看看,千兒這根棒兒尺寸遠超
俊兒,不知床上功夫是否也能強過他?……再說~瞧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對我有
意,也跟俊兒一樣,是個戀母的小變態!我也挺喜歡他,和他好上是大有可能的。
可偏偏昨天無意中被俊兒姦淫,加上緹兒這層關係,我怎好搶她的心上人?唉~
我和他真是有緣無分啊!碰上他這種巨屌怪物,既無法得到,若再不好好觀瞻一
番,豈非對不住自己?……」

  於是,她就心安理得地留在窗外,繼續喝西北風站崗。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2-21 15:30 編輯 ]
2012-2-16 14:5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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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ht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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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橫著走才是老大

  屋裡,燭影搖紅,繡榻上,被翻紅浪。

  隨著影兒一陣嬌吟,世上又一個少女,被千兒變成了少婦。

  和大姊一樣,進入得有些艱難,但覺玉門開口很小,膣道又細又長。緩緩地
進入,他看了看影兒。她雙眼緊閉,輕咬下唇,嬌軀微微地顫抖著。他知道,影
兒肯定是感覺疼痛,卻又不願出聲,擾了自己興致。

  他更加溫柔,一邊吻她,以更慢的速度挺進,且每進半寸,必然暫停片刻,
讓影兒逐漸適應,然後才繼續用力……

  好在影兒花心位置不算太深,至少比大姊淺一些。棒頭緩緩擠入,終於碰觸
到花心之時,他感覺花心似乎突然膨脹得很大,而且前端突出,碰觸到自己馬眼
之上!他用棒頭磨蹭著花心,並饒著它轉了幾圈,細細地辨別花心形狀。心中忽
然有種感覺,裡面的情形,就如同巨龍在搶奪紅光閃閃的珊瑚!

  千兒心道:「這豈非就是《素書》上所載、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五的『五龍戲
珠』?除了上面這些特徵,《素書》上還說,擁有這樣的名器之主,花心至少要
承受五次以上猛烈衝擊才有可能洩身……影兒性格熱情活潑、大方爽朗,在許多
方面與大姊類似,可二人在床上反而都表現的即保守又害羞,與她倆的性格截然
相反,難道少女都是這樣麼?」

  心中在想,緩緩的抽插動作也漸漸展開。他很想看看,保守而害羞的影兒忍
不住呻吟出聲的嬌媚模樣……

  一盞熱茶功夫過去了,似乎沒啥效果,他漸漸加重了力道和抽插速度。又是
一盞茶時間過去,影兒依然渾身繃直、一動不動,似乎還是有些緊張,千兒見她
將下唇咬得更緊,顯然自己節奏的變化並未收到預期效果,反而加重了她的疼痛!

  的確,影兒此刻只盼早點兒完成和心上人的第一次,這種心理和周韻當初也
很相似。她倆要的是結果,而非享受其過程,其實那種處女地被活活撐開的撕裂
般陣痛,使得她倆也根本無法感受到多少快感!

  這反過來又對千兒造成影響,心理上亢奮度隨之下降,繼而又反映在他的動
作上。

  撐過最初的疼痛之後,雖然膣道中仍撐得難受,但影兒也漸漸定下心來,隨
即感覺到了心上人的情緒變化。她不希望令他失望,希望盡可能讓他感覺舒服,
於是也開始迎合他,終於也敢睜開秋水雙眸,和檀郎脈脈深情對視,也不再咬緊
牙關,而是放開胸懷,和他熱情接吻。

  熱情大方的影兒似乎又回來了,由此帶來千兒的加倍肯定。初時她還是為了
取悅愛郎,可那火辣辣的深情熱吻,漸漸令她魂兒飄蕩,她的身子開始變得敏感
起來,隨著棒頭對花心的撞擊越來越重,倏地怦然心動,漲痛之中,隱隱有種麻
酥酥的感覺由下體傳來,進而感覺裡面似乎有點癢……

  每撞擊一次,癢酥酥的感覺便加重一分,於是,在千兒抽出、再頂入之時,
她主動地拱起下身迎上前去。相撞的瞬間,火星四射!影兒但覺後腦一熱,一陣
暈眩,終忍不住「嗷~」地嬌吟一聲!

  對千兒來說,這不啻於發動總攻的號令!他降低了抽插速度,卻加大了力道,
桿桿到底,重重地撞擊花心,而且越來越重!

  影兒黛眉微蹙,雙眸睜大,卻如同罩上一層迷霧,似乎在看屋頂,又似乎什
麼也沒看,檀口大張,呼吸越來越急促,每撞擊一次便會發出一聲嬌吟,玉頰之
上如同染上一抹胭脂,顯得如此嬌艷美麗!

  他忍不住吻上她鬢邊那叢淡淡絨毛和嬌嫩肌膚,繼而含住她那嬌小柔軟的耳
垂吮吸不已,喃喃地道:「好影兒,讓我好好疼你……」每撞擊一次,他的馬眼
也會遭遇花心前端的衝擊,實在快感十足,棒兒變得又漲又麻,在沖天鑽並未開
啟的情況下,他已有快要射出的感覺!

  影兒身子倏地繃直,將他摟得緊緊,呻吟道:「千兒,好美~我好愛你~」

  那一刻,他覺得影兒身子好熱,便頂在裡面一動不動,在影兒身子漸漸軟下
來那一刻,感覺棒頭已開始跳動,洪流堪堪便要衝出。他急忙抽出棒兒,依然用
內褲包住,這才放心射出……

  乾娘的警告他一直牢記在心,在確認她懷孕之前,再也不敢射在其他女子體
內……

  見到影兒那付欲仙欲死的銷魂模樣,朱若文對千兒的床功更是大為歎服!無
他,少女破處,由於破瓜之苦,能得高潮者如鳳毛麟角,除非對女孩極盡呵護愛
撫,精通如何挑起女性快感,且女孩要愛死情郎才行。而這幾方面,他無疑全都
做到了!

  這一幕香艷刺激的活春宮,只瞧得她春心蕩漾,下面似憋著一團火,一團熊
熊燃燒的邪火!她但覺若不及時將邪火發洩出來,恐怕會慾火焚身,趕緊掠向自
己臨時所居那座小院,找兒子發洩去了。

  她一路走,還一路為影兒暗自擔憂:「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明知千兒乃郡
主心愛之人,竟仍敢和他私通款曲!若被長公主知道,一定會很生氣、後果很嚴
重……可瞧這對少年男女恩愛纏綿、傾心相愛的模樣,又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擋?
唉!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第二天一大早靈緹便匆匆趕來,撥旺爐火,準備早點,打來熱水侍候千兒梳
洗一番。

  早餐時千兒向靈緹告別,靈緹愣怔半晌,黛眉微蹙道:「怎麼?就這麼急啊?」
一陣深深的離愁別緒湧上心頭!

  千兒很認真地說道:「這次鳳翔府一行,我對天門和娘娘的看法已改變許多。
其實……其實我也不想急著離開,只是人命關天,容不得半點耽擱……」靈緹的
美麗和溫柔,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然而他又怎好意思說出口?

  靈緹忍不住問道:「瞧你這麼焦急,何人受了重傷?」

  千兒將北風受傷之事大致說了一下,最後憂形於色地道:「她眼下全靠九九
大還丹保得一息尚存,若是藥力過去,便再也無力回天啦!」

  靈緹聽得不寒而慄:「你大姊咋那麼凶啊?雖非親生,你終究是她義弟,她
為何竟要殺你?」心想若非北風,他豈非早已一命嗚呼?真是太可怕了!心中對
北風的印象,不由得好轉許多。

  千兒怎好說是涉及情感之私?只是輕描淡寫地道:「大約是見父母不和,心
中鬱悶,以至於發洩到我頭上吧。」

  靈緹皺眉道:「北風姊姊是你救命恩人,救她自是義不容辭。既然這樣,我
也不好挽留於你。不過我想……」

  靈緹臉上一紅,遲疑半晌,終還是輕咬下唇道:「我想,往後若是我來找你,
你會歡迎我麼?會不會像影兒那樣,被門衛拒之門外?」

  千兒笑道:「你若願來,我是求之不得,當然歡迎之至!你若來時,在門上
只說是找綠絨,通過她向我傳話,我一定立刻趕往大門,恭迎靈緹小姐大駕光臨!」

  靈緹道:「最近朝廷可能會對羅剎門採取行動,你尋訪神醫回去後,可一定
要小心!你若有暇,或是遇上什麼危險,可到燕山風吟宮找我。風吟宮的具體位
置,在燕山山脈東段、霧靈山山麓,黑峪鎮之南十多里處。只要到了那兒,便沒
人能夠傷害你!」

  千兒心中暗自吃驚,心道:「還有這等事?我得趕緊讓艾爾莎設法通知乾娘,
好早些提防!」嘴裡說道:「你們不是常居此處麼?」

  靈緹搖頭道:「這兒只是我娘出巡時,眾多落腳點之一,風吟宮才是我們居
處。上次你被軟禁,便是在風吟宮中。」

  千兒恍然大悟道:「難怪這兒的景致跟上次所見大相逕庭,只是具體而微,
格局倒是差不多。」

  靈緹點頭道:「我娘就喜歡這種江南園林風格,所有臨時落腳點都差不多。
其實我也不常住那兒,不過只要你去了,我一定會馬上趕回去見你!」

  千兒奇道:「你不常跟母親住一塊兒麼?平時又住哪兒呢?」

  靈緹道:「風吟宮表面上小橋流水、風光旖旎,可暗地裡機關密佈,暗藏大
批高手,周圍尚駐紮重兵,被娘搞得像個軍事要塞,我很不喜歡!所以,多數時
間我都住在舅舅家裡,有時在外公那兒。」

  千兒奇道:「駐紮重兵?」心中大犯嘀咕,心想:「莫非雲夢娘娘真的和軍
方有著某種密切聯繫?」

  靈緹道:「不錯,而且是皇朝最精銳之師!說到這兒,我不妨告訴你,這十
多年來,娘把精力主要放在兩件事上,外御女真,內防羅剎門,因為她一直懷疑
羅剎門被女真人所控制。說白了,就是懷疑你乾娘便是女真貴族!朝廷打算對付
羅剎門,也多少與此有關……」

  千兒遲疑半晌,緩緩地道:「朝廷在沒有任何確證的情況下,如此興師動眾,
豈非有失草率?」

  靈緹道:「這大概就跟當年錦衣衛對付你們蕭家一樣,『寧可錯殺一千,也
不願放過一個』吧。若是鐵證如山,早就對羅剎門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若非
想設法求證此事,我娘當初也不會想方設法去綁架你了……不過,我得提醒你,
我跟你說的這些,尤其是有關風吟宮的秘密,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乾娘!」

  千兒忙答應道:「這也許是天門最大的一個秘密,靈緹小姐都肯告訴我,足
見對我的信任,在下實是感激不盡!你放心,我絕不會出賣你們的!」

  「你對我總是這麼客氣!」靈緹微微有些不悅。

  早餐後,千兒分別向玉珠公主、朱若文和影兒告別。短暫的相聚之後,又到
了離別的時刻。

  靈緹沒再說什麼,可眼中難分難捨之意顯露無遺。影兒那如同生離死別一般、
盈盈欲淚的眼神,令千兒心疼不已。

  千兒、曉虹和綠絨離開張氏花園之後,與等候他的艾爾莎、賽西亭等人匯合,
繼續乘雕向西飛去。

           ************

  濟南府,暮雨朝雲居。

  那位忤逆頑劣的大小姐一把大火,將投巨資築成的悔過窟一把火燒成一座原
始大石窟,美麗的地下花園被徹底搗毀!慕容紫煙聞訊,忙派出大批人手,沿每
個通風道往裡面拚命鼓風,好歹讓女兒不至於被燃燒的滾滾濃煙給活活熏死!

  大火被撲滅之後,由於悔過窟已毀,無法住人,其他人又制不住女兒,慕容
紫煙只好親自下去將女兒帶往別處。原本打算將她囚禁在地宮北面的秋水宮,可
惡女被關在地宮中憋了一肚子怨氣,見人就想發洩一番。一見到有人下來,也不
管是誰,竟惡狠狠地撲上來就是一頓拳腳!

  慕容紫煙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惡女,咋就偏偏讓我攤上了
啊!當著這麼多屬下的面,竟絲毫也不給母親留點顏面,母女倆當眾大打出手,
成何體統!」

  周韻的內功和一身蠻力似乎潛力無窮,這次母女倆整整惡鬥三百多招,慕容
紫煙才總算找到女兒一絲破綻,彈出一縷強勁指風,擊中女兒穴道將她制服!

  慕容紫煙心中暗自盤算,照此趨勢,若假以時日,連自己恐怕也沒有多少把
握能制服惡女了!

  一怒之下,她一狠心將女兒帶到東南角的鎖龍洞,將她扔進一間囚室之中,
並將通向鎖龍洞的所有石門關死!

  周韻最是忍受不了被限制於一個狹窄空間裡,失去行動自由!

  也不知她是用的何種方法?竟將囚室鐵柵門掰開,從裡面鑽將出來,在鎖龍
洞那條左彎右拐的長長內部甬道中左衝右突,因通向其他區域的重重厚重石門均
已關死,始終不得其門而出!

  既然出不去,自然很生氣!她這一生氣,不是想打人就是想殺人!

  她站在甬道裡,如籠中猛獸般大聲咆哮不已,「不要臉的女人,有種就下來,
再和我大戰一場!總有一天我會揍得你爬不起來!哇嗚~」

  慕容紫煙自然不會下來和女兒單挑。揍貞雯那個可憐蟲,對周韻來說已經既
無挑戰性,也無法發洩怒火。暴跳如雷之下,她只想殺人!

  在無計可施之際,她偶然發現,這條長長的甬道邊那些石室中,竟還關押著
其他一些囚犯!

  她向貞雯一打聽,得知這些人竟全是武林中各門各派的頂尖高手!周韻立馬
就來了精神,她渴望戰鬥!她體內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特大火山,急需渲洩出積
蓄已久的驚人力量!她要象母親當年那樣橫掃武林,和這些頂尖高手一決高下!

  鎖龍洞共百餘間石室,裡面關押著各幫各派的幫主、掌門,或是前代德高望
重的名宿長老,共計三十八位,作為慕容紫煙控制這些幫派的重要人質。囚禁他
們的石室上下及四周皆裝有厚重鐵板,鐵柵欄牢門由十多斤重的鐵將軍把門,裡
面的人休想出來,沒有鑰匙,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可糟糕的是,周韻又不知用什麼辦法,竟將關有人質的那些石室鐵柵門一一
掰開,赤手空拳地闖進去,和同樣赤手空拳的人質一一單挑!她也不管人家是否
接受挑戰,進去說明來意之後,撲上去便動手,不死不休!逼得人質們不得不出
手自衛。

  須知這些人個個都是各門各派的頂尖高手,雖長期囚禁,可一直被慕容紫煙
好酒好肉奉養著,也沒上手銬腳鐐之類。因心無旁騖,十餘年潛心於武學一道,
內力和武功不僅並未丟下,反而大有精進。

  十場硬碰硬的生死決鬥下來,也夠周韻受的!任她精力多麼充沛,也將體內
過剩的能量釋放的差不多了,累得趴在一間石室中,呼呼大睡起來。

  這十場決鬥的結果為,十大高手重傷兩位,其餘八位竟被周韻活活打死!死
因五花八門,有被她抓起重重甩到牆上,腦漿迸裂而死的;有被點中死穴的;有
的已被擊敗,甘願認輸,但處於瘋狂之中、咆哮不斷的惡女仍不依不饒,揮重拳
連續猛擊人質腦門,將人活活打死的;還有被捏碎喉結的……

  包括崑崙派前任掌門人張莫然在內的各派宗師名宿,竟以如此窩囊的方式,
死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惡女手中,委實可悲可歎!

  當慕容紫煙得悉噩耗,簡直是目瞪口呆、欲哭無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八位各大門派、幫派的前輩精英和首要人物,於一日間全被殺光,足可稱
得上是中原武林數百年來最大的一場浩劫!由於這些人被羅剎女王抓走時,根本
來不及將一身所學傳給弟子,他們之死,對中原武學傳承也不啻於一場巨大災難!

  而兩位重傷者分別是華山派和崆峒派前任掌門人,目前仍在緊急施救中,尚
未清醒過來。慕容紫煙心裡很明白,這一驚人消息若是傳了出去,整個中原武林
非炸窩不可!一向被自己所牢牢控制的北武林,也必將陷入一片血雨腥風之中!

  為了嚴密封鎖消息,她只好再次狠狠心下令,讓飛霜將知情的八名鎖龍洞守
衛全部秘密處死!另外派出大批高手,四處尋覓和那八位被害人質長相相似的百
姓,一一暗中抓來關進鎖龍洞中,並另派八名自己最信任的精衛隊員擔任守衛,
才算把此事暫時按下。

  然而慕容紫煙心裡很明白,此事如同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開來!
因為女兒那張嘴巴她可管不住,總不能殺了她,或是關她一輩子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闖下如此滔天大禍之後,周韻也累得整整睡了半天的大
頭覺。所以在處理善後事宜之時,倒並未受到她的干擾。

  可慕容紫煙明白,這個惹禍精遲早要醒來發作的,「繼續關在鎖龍洞中?等
她醒來養足了精神,剩餘的那些重要人質估計也難逃魔掌……關到北邊的秋水宮?
恐怕也會被她一把火燒為廢墟,關在其他任何地方也都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適合囚禁女兒,這顆隨時都會
爆炸的火藥桶!

  於是下午慕容紫煙一直守在沉睡中的女兒身邊。

  她從小睡覺就很不老實,翻個身都像在跟人打架,此刻正在說夢話:「寶貝
兒,親一個……大姊帶你去放風箏……」

  看著睡夢中露出天使般笑容、美麗可愛的女兒,慕容紫煙心中一陣恍惚,不
禁產生一種疑問,如此可愛的天使,怎會做出如此之多、令人防不勝防的恐怖之
事?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周韻終於由睡夢中慢慢醒來,懵懵懂懂地睜眼,看看眼
前囚室石壁,由夢中浪漫溫馨時光,一下子回到現實之中,想想千兒遠在西陲,
也不知是否會遇上危險?心情立馬沉落谷底,臉上天使般的笑容,立馬被惡魔般
的陰狠毒辣所替代!

  她打個哈欠,站起身來伸伸懶腰,打算繼續找那些高手決鬥,以打發這漫長
而無聊的時光。轉身走向門外,才發覺母親也在石室之中,她毫不遲疑,又餓狼
一般撲上前,想和母親再次決鬥,一心想找回場子!

  「韻兒且慢!」慕容紫煙趕緊和她展開談判:「你倒是說說,到底想要怎樣
才肯罷手?不再胡鬧!」

  周韻倒也爽快,「放我出去,用巨雕將我送到西崑崙,幫我盡快找到千兒!」

  慕容紫煙苦笑道:「以你的脾氣,若將你放進梅花谷……幾天之後梅花谷還
在不在都成問題,惹惱了不死神仙,不啻於直接處死北風!你想想,願意千兒恨
你一輩子麼?韻兒,你還是另提一個條件吧?」

  周韻不假思索地道:「把千兒正室夫人之位讓給我,也行!」心中暗想:
「這才是重點!我咋這麼笨啊?幸好娘沒答應第一個條件,否則我真是虧大!」

  慕容紫煙臉色大變,忙道:「算了,我情願答應你第一個條件,送你去崑崙
梅花谷,你跟我出去吧!」

  周韻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我已打定主意,
除非你讓出正室之位,其它免談!」

  慕容紫煙氣得眼珠子都綠了!

  她目光噴火,雙拳青筋暴跳、握得咯咯作響,怒極之下,衝動得想一拳打死
女兒!腦海中不禁泛現出魔鬼一面的自己,正死死卡住女兒的脖子,將她活活掐
死!繼而又是自己惡狠狠地揮拳痛擊女兒頭部,將她活活打死的場景,等等,諸
般暴虐惡念、紛至沓來……

  她的眼中,閃動著野獸般的妖異紅光,胸膛急劇起伏,呼吸急促!腦海中諸
般可怕幻象,竟使得她心潮澎湃,腦際一陣熱流湧動,似乎有種淋漓盡致地發洩
一番的快感!

  這種快感令她產生一股強烈衝動,一種撲上去將幻象變為現實的衝動!這種
扭曲變態的狂虐施暴衝動,在千兒激怒她時曾出現過十多次,每次都必將千兒揍
得鼻青臉腫,陣陣變態狂虐衝動得以發洩,獲得足夠快感之後才肯罷手!

  於是她也毫不留情地撲向了女兒!

  可惜周韻不是千兒。她是加強版的慕容紫煙!

  母女倆全靠蠻力,在石室中展開了一場最原始的野蠻搏鬥!拳打腳踢、牙齒
咬、肘拐子撞、膝蓋猛頂和抱在一起摔跤,等等,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自由搏擊方式,慕容紫煙更渾厚的內勁、更豐富的實戰經驗,被女兒更
強更猛的蠻力完全抵消,居然絲毫不佔上風!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惡鬥仍在繼續!由於和女兒談判的內容涉及隱私,慕容
紫煙已將隨從屏退,所以也無人在現場,可以上前勸架!

  此刻母女倆已是在相互扭打,拉扯間衣衫被片片撕裂,周韻已一絲不掛,慕
容紫煙也被撕扯得僅剩一條褻褲!

  周韻不服氣,覓得母親一個破綻,『嘶』地一聲將她褻褲也給扯下。這下母
女倆同樣都是一絲不掛,又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繼續惡鬥!

  沒了衣裳扯,周韻將目標對準母親身上的毛毛。一頭柔細青絲是慕容紫煙保
持年輕美貌的重要標誌,自然是防禦重點,於是周韻便在相互推搡擊打中,重點
去扯母親長而蜷曲的濃密陰毛!

  不知被女兒扯下多少根毛毛之後,想及自己這大片濃密陰毛一向是千兒最愛,
慕容紫煙心疼不已之下,腦子總算清醒過來,變態的狂虐施暴衝動也發洩得差不
多,終於想起自己的長項,趁女兒不備,找到她氣機防禦最為薄弱之處,彈出一
縷強勁指風,擊中了她的穴道!

  一場惡戰才宣告終止!

  足足喘息一盞茶功夫之後,慕容紫煙才有心思看向女兒。但見她仍惡狠狠地
瞪著自己,眼中閃動著野獸般妖異紅光,如同一頭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猛獸!

  慕容紫煙心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總不能一直限制韻兒的人身自由,
她的問題不解決,終究是個大問題,還是好好和她談吧!」

  「韻兒,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再堅持這麼苛刻的條件,好不好?你也要為娘
想想,娘當年為了家族利益,接受了這樁沒有愛情的不幸婚姻,孤寂半生,為你
們奠定北武林之霸主地位。天可憐見,將千兒送到我身邊,他是我今生唯一心愛
的男人!你為人子女,不思盡孝,卻奪娘所愛,又於心何忍?」她的語氣已然有
些軟化,多少帶點懇求的口吻。

  周韻搖頭道:「我又不是不讓千兒娶你,這條件哪裡苛刻了?以您的年紀,
做他母親都嫌太大,若佔據正室之位,豈非令他被人恥笑?何況娘那麼粗野變態,
佔據正室之位何以服眾?也只有像我這樣溫柔體貼的女子,才是千兒正室夫人的
最佳人選!」

  「韻兒溫柔體貼?」慕容紫煙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上,被女兒拳打腳踢、肘擊
膝頂造成的一片片嚴重瘀青紅腫,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周韻理直氣壯地道:「至少比娘溫柔一點!你時常像剛才那樣發狂,對千兒
飽以老拳,我還未找您算賬呢!算了,不想跟你多廢話,答不答應就一句話,別
的免談!」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再也不肯多說廢話!

  經過足足半個時辰無比激烈的思想鬥爭,慕容紫煙終於做出人生最大的一次
讓步,「好吧,我答應你!」話說出口,心中似在滴血!

  周韻的歡呼聲驚天動地!

  見女兒如此興奮,慕容紫煙心中的沉痛稍稍緩解一些,沉聲接道:「不過,
娘也有個條件。」

  周韻喜滋滋地道:「不用說了,無論多麼苛刻的條件我都答應!」

  慕容紫煙道:「你得答應母親,從今以後必須聽我的話,對母親要尊重孝順,
不許太過胡鬧,能答應麼?」

  周韻道:「沒問題,女兒答應!以後娘叫我做啥女兒就做啥!保證做個最孝
順最乖的女兒!」

  慕容紫煙心道:「瞧她高興得那樣兒!難道這就是千兒時常掛在嘴邊的,
『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覺得還有必要再強調一下:「韻兒,若你不能做到,娘答應你的這個條件
也自動作廢!你可要記住了!」

  周韻有些不滿地道:「娘又不是不知,女兒說話從來是一言九鼎,何時說過
的話不算數的?」

  慕容紫煙解開女兒穴道。

  周韻想了想又說道:「這些天有空,我想到蘇州看看我爹。」

  慕容紫煙道:「不行!以後你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周韻不滿地道:「憑什麼?你們夫妻不和跟我有什麼關係,他還是我爹,而
且是女兒心中最最敬重的男人!」

  慕容紫煙不悅地道:「哦?那千兒又算什麼?」

  周韻道:「千兒是我最愛的男人,那不同!」

  慕容紫煙臉色一沉,「我說過不讓你去。難道剛答應我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麼?」

  周韻這才作罷。若是按重要性排序,在她心中,羽化成仙的師祖永遠位居第
一,父親第二,千兒第三,母親只能忝陪末座。但是她最佩服的人卻是母親,母
親也是她從小模仿的對象,母女不和,只因彼此都太過強硬、性格相沖。

  慕容紫煙喚丫鬟取來兩套衣衫,和女兒穿戴整齊,這才一同走出鎖龍洞。以
她妥協的那一刻為分水嶺,母女關係迅速升溫!

  走出地宮出口,由飛鷹閣北風樓那間儲藏室走出來之時,母女倆已是有說有
笑,一派母慈女孝,充滿天倫之樂的親密神態!

  周韻挽著母親往外走,「娘,若是實事求是地說,咱倆走在一起就像一對姊
妹,壓根兒就不像對母女,您看起來實在是又年輕又漂亮!跟千兒在一起,也稱
得上郎才女貌。」

  慕容紫煙驚訝地道:「韻兒不是一向叫我死老太婆麼?到底你哪句話才是發
自內心?」

  周韻笑道:「當然這句話才是!以前對娘不滿,所以才滿口胡謅的嘛!」

  慕容紫煙不滿地道:「看來在韻兒心中,千兒比娘重要多了?」

  周韻老老實實地道:「也不是很多,就一點點,誰讓老天掉下這麼個珍稀動
物到女兒眼前?錯過可就沒了……娘不也一樣?為了他,竟狠心將女兒扔到揚州
那個陰陽怪氣的蘇家?」

  慕容紫煙啐道:「我看是你陰陽怪氣才差不多,還說人家!說實話,人家蘇
公子哪點不好?喜歡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周韻道:「對!小蘇好得很!娘為啥不改嫁給他?」

  出來看到飛霜和彩虹,大小姐竟主動上前打招呼,拉住二人的手,唧唧喳喳
地說笑個不停,簡直親熱得不得了,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飛霜和彩虹腦子一下
子轉不過彎,表面上在笑,暗地裡卻凝神戒備,唯恐這位大小姐表面嘻嘻哈哈,
暗地裡掏刀子!

  尚未等飛霜彩虹回過神來,周韻又和隨從們一一含笑招呼,居然每個人的名
字她都記得很清楚!不是拍拍這人的肩頭,就是替那人拉拉衣襟,就跟多年閨蜜
一般親密!

  這些飛霜手下的精衛隊員們,她們的戰友尚有十幾位還躺在床上,其中五位
重傷,全拜這位大姑奶奶所賜。此刻見她表現得如此親熱,一時無所適從,心中
紛紛暗自嘀咕:「這位大小姐一向整人上癮,這會兒不知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
莫要在袖子裡藏著老鼠和小蛇之類,趁拍我們身上之機,偷偷扔到我們身上來吧?」
一個個渾身不自在,紛紛檢查身上有無異樣。

  總之,大小姐如此異常的表現,令飛霜和彩虹諸女大跌眼鏡,看得眼珠子都
快掉下來了!

  這個惹禍精的問題,總算徹底解決!

  可事情還沒完!

  最近不斷有眼線回報,暮雨朝雲居周圍街道不斷出現一些來歷不明之人,且
陸續有官軍向濟南府周邊地區集結。艾爾莎有消息傳來,說是千兒獲悉,朝廷似
乎準備對羅剎門動手。

  晶麗萊帶來的密報更為具體,濟南府中出現的江湖人物之中,主要是錦衣衛
和東西廠,另外還有一個名叫飛鷹門的江湖組織。而陸續集結過來的官軍,大約
有三四萬人馬,其中騎兵倒不多,來了一個騎營,兩千多騎,均為輕騎兵。統帥
為膠東總兵方天戟。

  對于飛鷹門,連晶麗萊都弄不清其底細,慕容紫煙在羅剎門卷宗之中,也查
不到任何相關檔案,可見是個非常神秘的江湖組織!

  慕容紫煙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卻因千兒和曉虹都不在身邊,心中空落
落地,思維也變得遲鈍。她的應對之道是,「立即派人將那些重要人質秘密押送
到沂南圍場關押;填平地宮入口,將重要資料和財產分散轉移到下四旗和沂南家
族圍場之中,圍場和關中鑲白旗為轉移的重點目的地。」

  這一系列變故,弄得她最近實在很煩!

  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對慕容紫煙而言,千兒不僅僅是乾兒和愛
徒,還是她心愛的情郎。千兒這次遠赴崑崙,似乎一不小心把她的魂兒也給帶走
了!而且在迫不得已之下,將正室夫人之位拱手讓給女兒之後,覺得以後似乎也
沒了多少盼頭,日子過得渾渾噩噩,而且越來越糟!

  今兒早上起床,懶得連梳洗都覺得費勁,早餐也不吃,便蓬頭垢面地來到書
房。她已讓人將千兒常用的物品和衣物全擺在書房裡,沒事便在裡面唉聲歎氣,
睹物思人,把書房弄得像個雜貨鋪!

  她簡直想不通,收養千兒之前的那些日子,雖缺乏情愛滋潤,但一心稱霸天
下,照樣過得風風火火!可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倒也瀟灑充實,
怎麼現在就不行了呢?

  煙霞仙子帶著津兒走了進來。自從千兒走後,她的情形也比慕容紫煙好不了
多少,感覺生活一下子失去許多樂趣,情緒頗為低落。姊妹倆在一起,氣氛比起
前些時的打打鬧鬧、說說笑笑,變得沉悶許多,似乎說話的興趣都快沒了!

  她此來,原本是想來告別回山的,但見到閨蜜如此一付潦倒模樣,只好再多
逗留一些日子,好陪她說話解悶兒。津兒為人乖巧伶俐,見氣氛不如平時熱絡,
便故意講些笑話逗她們開心。見他如此天真可愛,說的笑話也挺逗,姊妹倆的話
才多了一些,慕容紫煙的心情也好轉不少。

  感覺津兒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有些異樣,甚至有些火辣辣,想起那天在棲鳳
樓所聽到的話,慕容紫煙心中很是有些不安。她實在不想耽誤這個可愛善良的男
孩,又不好說得太直白,免得傷到他自尊心,心下很是為難!

  她貌似很隨意地說道:「老煙霞,我羅剎門中美女如雲,可有津兒中意的?
若有的話儘管告訴我,我可以幫忙撮合一下。」這大約算是一種很委婉提醒的方
式吧?按說羅剎門內部有規定,不能與異族通婚,不過慕容紫煙認為,像津兒這
樣特別優秀的可以例外。

  煙霞仙子看看兒子,說道:「這個麼,好像沒聽他提起過……津兒,夫人的
話你也聽見了,若有中意的姑娘就說出來,讓夫人給你做主。」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2-24 17:39 編輯 ]
2012-2-23 15: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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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ht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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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大練兵

  津兒心思玲瓏剔透,論智慧比他二姊也差不了多少,夫人這話聽得他心中暗
自吃驚:「莫非我的心思被夫人知道了?此事只有乳娘知道,以淑貞為人不可能
對任何人提起,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心思竟被娘看出來啦?」

  他心裡亂七八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煙霞仙子皺眉道:「津兒,娘問你
話呢,沒聽見麼?」

  津兒已被逼到牆角,索性定定地看著慕容紫煙,一字一句地說道:「其實孩
兒心中已有意中人,只是心知萬難獲允,不好開口而已!既然母親一定要問個清
楚,孩兒不妨把話挑明,還望母親看在夫人面上,為孩兒做主!」

  見他如此神情,慕容紫煙心中一跳:「莫非逼得緊了,他竟想把對我的那點
兒心思說出來?到時逼得我不得不明確表態,必將弄得大家面上須不好看,有傷
姊妹間和氣!」於是忙道:「既然你都這樣說,其中一定有諸多礙難之處,我也
不好過分逼人家,津兒不說也罷!」

  煙霞仙子是個粗枝大葉的直腸子,典型的胸大無腦型,見閨蜜和津兒神情古
怪,所說的話均若有所指,一時不知二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心中納悶,
不禁大聲嚷嚷道:「你們倆是咋回事,在打啞謎麼?」

  津兒看看慕容紫煙,又看了看母親,「娘,孩兒說出來之後,還望您不要生
氣,責怪孩兒膽大妄為!」

  慕容紫煙自從和千兒陰陽融匯雙修,駐顏之術發揮到極致,顯得越來越年輕
美麗,不僅容顏變得像只有二十多歲,和千兒之間可說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戀,
連心性似乎也回到了懷春少女時代,就像熱戀中的少女一般!

  聽津兒說得如此曖昧,她不禁羞紅了臉,不安地扭動著腰肢,如坐針氈地道:
「看來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還是迴避一下,你跟你娘說就行了!」言畢便想逃
出書房,她實在受不了如此尷尬的氣氛!

  津兒鄭重其事地道:「小人恭請夫人留步,此事尚需夫人成全!」

  慕容紫煙聞言,嬌羞不勝地道:「津兒,你本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聰
明孩子,今兒為何一定要逼我呢?」她簡直搞不明白,自己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如探囊取物,何以竟如此畏懼這個小小的孩子?

  煙霞仙子如墜五里霧中,大聲道:「你們欺負我笨是不是?有沒有人告訴我
一聲兒,到底咋回事?」

  慕容紫煙啐道:「真是個胸大沒腦的傢伙!姊姊暫時迴避一下,我想和津兒
先談談。」

  煙霞仙子一頭霧水地看看二人,只好退出書房,在大廳裡無聊地閒逛著,心
中暗自嘀咕:「瞧夫人神色如此反常,莫非表面正經,暗地裡和津兒有何貓膩?」

  慕容紫煙這才沉聲道:「津兒,我一向說話直來直去,不過這事兒……我知
道你的心思,說實話,在我這個年紀,還能為你這樣優秀的男孩子所喜,心裡滿
虛榮的。按說咱倆已到了那個地步,若非有千兒,我想,我一定會接受你的,不
過……希望你能理解,放下我吧,你是千兒最好的兄弟,我也會把你當作最好的
朋友看待,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明白我的意思麼?」

  津兒癡癡地看著她,眼中那股深深的仰慕和渴望之情再也無法掩飾,「我承
認,我對夫人有了那種不該有的感情,每每閉上眼睛,那天清晨的情景便會不由
自主浮上腦海……連做夢都滿是您那美麗無雙的絕世身影,甚至~心中想著夫人,
我才會……才會有……有那種……」言來如夢似幻,如夢囈一般。

  慕容紫煙聽得心如鹿撞!實在受不了,忙摀住臉,嘶聲道:「別說啦!」

  津兒發自肺腑地道:「不過,作為有理性的人,我這點克制能力還是有的,
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夫人在我心中如天人一般,不容褻瀆!再說夫人是千兒哥
哥之未婚妻,我若再有那等癡心妄想,豈非禽獸不如?夫人放心,我不會讓您為
難的!最後,希望夫人能允許我親一下,全當告別往昔種種,今後我便徹底死了
這條心!」

  慕容紫煙臉上一紅,含羞帶媚地道:「朋友式的哦!」

  隨即閉上雙眼,任由津兒抱住,在她玉雪雙頰上各香了一下!

  津兒緩緩鬆開雙臂,似乎解脫般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我要宣佈一個決
定,希望夫人能幫我說服母親!」隨即回頭對門外大聲叫道:「娘,您可以進來
啦!」

  煙霞仙子忙竄進書房,氣乎乎地道:「你們在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

  津兒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娘,孩兒這就向您坦白,希望您
不要生氣,我已有意中人,她就是……淑貞,我希望娶她為妻!」

  慕容紫煙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暗地裡鬆了口氣,同時也為李淑貞感
到慶幸:「李護法對津兒感情之深,似不亞於我對千兒,理當得到如此回報,津
兒總算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

  煙霞仙子卻無比震驚地跳了起來!沖津兒厲聲道:「你說什麼?淑貞?她可
是你乳母,而且還是有夫之婦!不行~我絕不會同意!」

  津兒似乎早料到母親會是如此反應,忙看向慕容紫煙,希望她能替自己出頭。

  慕容紫煙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煙霞,你先冷靜一下……其實,乳母嫁給自
己乳養大的孩子並非沒有先例,本朝憲宗皇帝不就娶了自己的乳母萬貴妃麼?而
且終生和萬貴妃恩愛無比,成就一段愛情佳話!要說她是有夫之婦,你我原本也
是一樣,還不是都已打定主意,改嫁千兒?我瞧李護法可是真心喜愛津兒,為何
就不能改嫁給他呢?」

  煙霞仙子愁眉苦臉地道:「夫人啊~不是我不給您面子,而是……而是淑貞
情況跟咱倆完全不同,她丈夫乃是本門德高望重的長老英展峰!您說,我作為掌
門人,能慫恿英長老夫婦鬧婚變,再讓淑貞改嫁做我兒媳麼?若是那樣,恆山派
上下會怎樣看我?」

  慕容紫煙一聽,不禁大感為難,皺眉道:「原來這樣~既然情況如此複雜,
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希望姊姊盡量尊重孩子的意願。其實最重要的
是李護法的意願,若她鐵了心,自會和丈夫交涉,姊姊大可睜隻眼閉只眼,英長
老自然怪不到你頭上。」

  煙霞仙子沉思半晌,緩緩地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是絕不會主
動找淑貞談這事兒的……津兒你老實說,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無法脫身,
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娘必須提醒你,婚姻大事絕非兒戲,若草率從事,今後後悔
可就晚了!」

  津兒淡淡地道:「娘想多了,孩兒和淑貞相處得很好,您大可不必擔心。」

  煙霞仙子氣道:「好~好!兒大不由娘,我也懶得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說話間,周韻施施然走了進來。一見津兒也在,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
「津兒,好久不見,躲哪兒去啦?走,姊姊帶你去看一樣新鮮玩意兒!」不由分
說,拉著津兒便走。

  津兒掙扎不脫,不由求助地看著母親和夫人,可憐兮兮地叫道:「夫人,娘~
我不想去!」話音未落,已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慕容紫煙忙大聲道:「韻兒~不許整人家!」未聞女兒回應,也不知她聽見
沒有?只好回頭安慰閨蜜:「姊姊不用擔心,韻兒最近乖了很多,興許只是帶津
兒出去玩會兒也說不定。」

  煙霞仙子心中大感不安,滿心想跟出去看看,又怕夫人笑話自己小氣……

  大約一刻多鍾之後,津兒驚恐萬狀地跑進書房,撲進母親懷裡抽噎不止,強
忍著才沒流下眼淚,渾身顫抖著喃喃道:「好可怕!好噁心啊!……」

  煙霞仙子心疼不已,忙摟住愛兒不住安慰,急道:「瞧你嚇成這樣,到底是
怎麼啦?」

  津兒顫聲道:「剛才大小姐將我扔進一間黑屋子裡,把我一個人關在裡面。
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周圍不斷傳來『吱吱~吱吱~』的叫聲,地上似乎也有
許多東西在爬。我害怕極了,求大小姐開門,可沒人理我!然後我感覺那些東西
開始往我身上爬,越爬越多,還有不少鑽進我衣領和褲管裡面,甚至爬到我頭臉
上。我伸手一摸,媽呀!全是些大老鼠!好噁心啊,它們還在咬我的肉……」

  津兒一邊控訴,一邊不斷扑打自己身上,唯恐衣衫裡還有老鼠藏在裡面!

  煙霞仙子忙翻開兒子衣袖查看,果然有不少尖銳細小的咬痕和牙印兒,簡直
就像咬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閨蜜一眼,頗有譴責之意!

  慕容紫煙大感狼狽,正待賠禮道歉,女兒又大搖大擺地晃了進來。

  見她又來了,津兒頓時如同老鼠見了貓,感覺渾身不自在。這位大小姐最近
一系列暴行,加上剛才在黑屋子裡的恐怖經歷,令他印象深刻,早給她貼上一個
惡魔標籤,本能地想離她遠點!

  慕容紫煙生氣地道:「煙霞姊姊和津兒是我們的貴賓,你怎能這樣整人家,
快向津兒道歉!」

  周韻理直氣壯地道:「女兒是想訓練一下他的膽量,以後好成為一個頂天立
地的男子漢,這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道歉?」

  慕容紫煙臉色鐵青,「不行,今天你非道歉不可!」

  周韻不敢違背承諾,轉頭看向津兒,眼中滿是怨毒之意,氣沖沖地道:「好、
好!我道歉,以後我看見這傢伙便繞道走,躲他遠遠的,總可以了吧?」心中已
在謀劃無數陰招,打算好好整治這傢伙一番,而且還得讓母親找不出是誰幹的!

  其實她和津兒本無恩怨,只是剛才進來時,見母親和津兒神情有些異樣,誤
會兩人之間有些曖昧之事,心中不禁暗自惱怒:「他算啥玩意兒?千兒的女人都
敢勾搭,看老子不整死你!」

  還有個問題,是出在曉虹身上,只要想想曉虹此刻陪在千兒身邊,不知正使
出何種狐媚手段勾引他,心中便恨得牙癢癢地!整不到曉虹,惡搞一下她弟弟也
算是種發洩!

  煙霞仙子見她如此神情,心知夫人把她逼急,吃虧倒霉的只能是自己的兒子,
忙強顏歡笑地道:「大小姐的確是番好意,津兒從小嬌生慣養,是該好好磨練一
下……」

  周韻斜乜母親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瞧~女兒沒說錯吧,還是人家煙霞
阿姨懂道理!既然阿姨也覺得津兒需要磨練,就讓我帶他到練武場上和精衛隊一
起訓練,我保證不出倆月,定讓津兒練成一副銅筋鐵骨!」言罷又待上前帶走津
兒。

  煙霞仙子忙摟緊兒子,笑道:「津兒最近感冒,尚未好齊全,還是以後再說
吧?」以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這位魔女今兒哪根筋搭錯了,竟將矛頭對
准津兒?不行,我得趕緊把津兒送回恆山!」

  周韻不置可否,一屁股坐在千兒書案後那張軟椅上,但見滿眼皆是千兒常用
的東西,不由睹物思人,滿懷離愁別緒。滿腦子整人的念頭煙消雲散,對津兒徹
底沒了興趣!

  書房裡一時陷入沉默,似乎誰都不願說話。津兒更是躲在母親懷裡,噤若寒
蟬,生怕再度引起惡女的注意。沒說上兩句話,他便私下拉拉母親衣角,催著她
匆匆告辭而去。

  在慕容紫煙印象中,大女兒主動光臨自己書房,似乎還是頭一遭,「呵~今
天居然有雅興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周韻很仔細地看著母親的臉,看得慕容紫煙渾身不自在,「韻兒,老盯著娘
看幹嘛,難道娘臉上長出了兩朵花?」

  周韻吊兒郎當地道:「我是見娘蓬頭垢面的,氣色也很差,心情似乎不太好
哦?」

  「唉~!」慕容紫煙長長地歎了口氣。

  周韻黛眉一挑,說道:「娘還在為讓出正室夫人之事煩惱吧?其實大可不必,
女兒曾對千兒說過,『若是娘願意坐上太上夫人之位就好了,不僅地位尊崇,還
能為年輕女孩騰出名額。』只是一直沒機會和娘商量此事,這會兒老話重提,不
知娘願不願意?」

  這話原本是千兒隨口說起過,但她唯恐母親為此遷怒於千兒,故而攬到自己
頭上。

  慕容紫煙皺眉道:「真虧韻兒想得出!娘只聽說有太上皇,還從未聽說過太
上夫人這種名分……」

  還真是巧了,她的回答,和當初周韻回答千兒的話如出一轍!

  周韻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這點倒也難不倒她,當下不以為然地道:「不管有
沒有過,咱們家自己興還不行麼?我只是想,女兒做了大房,娘反而位居側室,
怪不好意思的!」

  慕容紫煙一聽,覺得這還真是個問題,可自己答應過女兒之事,只要女兒不
違規,就絕無反悔之理!不由皺眉道:「看來也只好這樣了……可還有煙霞呢?
娘答應過讓她做二夫人的。」她倒還惦記著自己的閨蜜。

  周韻笑道:「太上二夫人如何?只是在前面加上太上二字,地位可也不低。」

  慕容紫煙無可奈何地道:「死丫頭,盡會出餿主意!」隨即忽然想起什麼,
「韻兒,你最近弄一幫人在練武場裡折騰個啥?搞得大呼小叫的。」

  周韻道:「我在練兵。」

  慕容紫煙奇道:「練兵?」

  周韻道:「是的!精衛隊和羅剎旗兵傳統的訓練方法太過老套,強度也不夠,
女兒必須得加以改進!清晨我到練武場考察他們的身手,還沒等我出汗已趴下三
十多個,這些老爺兵個個如此弱不禁風,怎能爭霸武林、上戰場打仗?更別說還
想指望他們去打江山!」

  「老套?強度不夠?」女兒的話令她有些吃驚,心中暗道:「精衛隊和羅剎
旗兵的訓練方式,已是我在女真本部軍訓項目的基礎上大大加以改進,並適當加
大了訓練強度。由於無法適應這種嚴酷的訓練,掉火坑裡燒死、被激流捲走淹死
的可不在少數,還有一些考核不過關被處死……韻兒居然覺得強度還不夠?」

  念及於此,她不由苦笑道:「韻兒,你體質異於常人,又有神仙一流的師祖
從小全力栽培於你,怎能作為考核這些隊員身手的標準?」

  周韻振振有辭地道:「欲做大事,必得有異於常人之能!所以女兒打算訓練
一支真正的鐵軍,能者上,弱者被淘汰,我有這個信心!」

  慕容紫煙心中一動,「訓練這樣一支鐵軍用來幹嘛?」

  周韻道:「這兩天我閒來無事,一直在琢磨著,想憑借羅剎門強大的實力,
給千兒弄頂皇冠戴戴。所以麼,一大早就到練武場去了一趟,試試大家的身手,
結果太讓我失望啦!」

  慕容紫煙大為吃驚!她心中所想除了對千兒,還從未對其他人提起過,包括
女兒,絕未想到她跟自己竟想到一塊兒去了,畢竟是母女,心連心啊!「女真即
將立國,對中原虎視眈眈。即便我們打下中原江山,千兒恐怕也坐不穩皇位,對
此,不知韻兒有何看法?」

  周韻皺眉道:「女兒只喜歡衝鋒陷陣,對於大的方面,還得娘來策劃。不過
我想,若是既有骨頭又有肉,還是先啃那根硬骨頭為好,也不知對不對?」

  慕容紫煙大為震驚,「韻兒的意思,可是在時機成熟時殺回老家,蕩平本部
後,再傾力重返中原?那豈非讓娘去對付父王、你的姥爺?」

  周韻不假思索地道:「那又有何不可!何況去年隨娘回關外省親,我看姥爺
七老八十,走路都得人扶,看看也活不了多久了。真等到娘重返女真故地時,我
估計迎接您的不會是姥爺,而是娘的那些弟弟妹妹們。由來長輩去後,都是長兄
為父、長姊為母,若有不服的弟弟,收拾起來也是名正言順!」

  慕容紫煙心中再度興起驚訝之感,暗道:「沒想到韻兒除了能惹禍,一旦琢
磨起正事兒還真是有板有眼!別看她表面毛躁,這番分析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大有道理啊!父王一代人傑,不好對付,至於對付弟弟們嘛,哼哼~」

  轉念又想:「遠的暫且不說,眼下難得韻兒肯安心做點正事兒,不如就放手
讓她去折騰吧。反正她若閒著沒事兒,鐵定會搞出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成天給我
惹禍!」

  精衛隊上黃旗一到八縱隊作為核心力量,原屬北風直接統帥,艾爾莎最近被
提拔為副手。由於北風身為精衛隊大統領,艾爾莎便成為上黃旗實際上的首領。
可北風臥床不起,艾爾莎隨千兒遠赴崑崙,除了幾位縱隊隊長還在,上黃旗目前
實際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於是慕容紫煙將上黃旗這八百人交給女兒,由她暫時負責督導訓練。另外,
特許女兒由摘月、飛霜和彩虹所統領的上白、上紅、上藍三旗中,通過訓練考核,
挑選一千精銳,另外組建一支新軍,由周韻親自統帥,並按她的方式加以組織和
訓練。

  至於這三旗所產生的千名空缺,則由各地羅剎旗兵子弟中擇優增補進來。由
於中原富庶且氣候宜人,近年來,自關外慕容封地舉家南下投奔中原羅剎門的女
真部眾源源不斷,導致羅剎旗兵麾下四旗的人數一直在增加,各旗都早已超過當
初每旗屬下十個牛錄的規模,其中實力最強的渤海鑲黃旗已擴充到三十四個牛錄,
最弱的江淮鑲藍旗也達到二十個牛錄。

  所以,為精衛隊補充千把人的新鮮血液,倒是沒有一點兒問題。作為最高統
帥的禁衛軍和羅剎門最精銳之師,羅剎門全體上下一向把能夠成為精衛隊中的一
員視為莫大榮耀。平時偶爾出現幾個空缺,前來報名應徵的羅剎旗兵女真子弟時
常高達萬人以上,沒有九大門派護法以上的身手想都別想。所以精衛隊選拔人員
一向非常嚴格,一直由北風親自把關。這次一下子空出千個名額,在羅剎門中頓
時引發一場轟動,畢竟十餘年來,這種擴招盛況還是首次出現!

  周韻立馬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整軍運動中。

  這是件費力又不討好的苦差事,不過,一來可充分釋放旺盛的精力,二來免
得無聊,成天想著千兒。

  周韻選拔新軍人選的方式類似賽馬,在訓練中以淘汰賽方式進行。經過一周
的艱苦訓練,這一千人選終於由上三旗共二千四百人中脫穎而出。

  周韻把這支新組建起來的千人鐵騎部隊,命名為暴龍軍。這是女真歷史上戰
功最為顯赫的一支重裝騎兵!昔年滅遼伐宋,暴龍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金
軍精銳中的精銳,核心中的核心,一直被女真皇族所牢牢控制,也是數百年來所
有女真人最為崇拜的神話。

  暴龍軍組建完畢,周韻立即著手對這支嫡系部隊,進行挑戰人體極限的「殘
忍」訓練。這裡所謂的殘忍,不僅指訓練方式,更體現在處罰方式上,也很有大
小姐特色。

  精衛隊和羅剎旗兵都是慕容紫煙一手訓練出來的野戰部隊,雖早已遠離血腥
征伐不斷的女真各部,但高強度軍事訓練從未擱下。除此之外,圍獵、率眾火並
征服各大幫派,以及和天門的長期血腥對抗,多少都是慕容紫煙有意而為之,目
的就是為這支部隊不斷提供實戰機會。

  羅剎門傳統的軍訓方式主要有:「其一、冬練三九,即通宵盤坐於冰天雪地
之中練功;其二、夏練三伏,即夏日三伏天在烈日暴曬下長途行軍;其三,泅渡
寬闊激流;其四、跳越火坑;加上其餘訓練體能、技能、心理和意志各方面素質
的項目若干。合格者受賞,未達標者重罰,甚至被殺。訓練口號是,訓練場和圍
場就是戰場,反過來,上陣殺敵便是圍獵,敵人就是獵物!」

  在保留以上傳統訓練項目的基礎上,周韻增加或加大強度的訓練方式為:首
先,把自己呼喚老鼠和蛇的特製口哨複製了一千個,訓練大家用鼠哨傳遞信號,
三天內未能精通吹奏技巧和領會所有信號含義者為不合格;其次、把每天舉六十
斤槓鈴三十次,改為上下午各舉百斤槓鈴五十次,脫力累死者活該;其三、雙腿
各綁上四十斤沙袋,在練武場上折返跑,上下午各折返五趟,考核方式為綁著沙
袋連續跳越五個近一丈寬的火坑,掉進火坑被燒死算他倒霉;其四、一律身披鎧
甲、全副武裝,跳進黃河水流湍急的河段武裝泅渡,每天不間斷游兩個來回,沒
任何救生措施,淹死拉倒!

  在以上所有魔鬼訓練項目中生存下來,卻未能達標者將受罰,而周韻處罰不
合格者的方法只有一種,很恐怖的那種,且容後再敘。

  周韻對坐騎的重視程度也堪稱苛刻。為暴龍軍訓練與挑選戰馬時,會對馬匹
進行更加嚴格的力量與能力的訓練,在長途奔馳中爬山越嶺、履淵跳澗,不達標
的統統殺掉吃肉!

  需要說明的是,周韻的鼠哨可吹出八種單音節,哨音跟名字一樣噁心!有的
單音節如老鼠廝打時的吱吱怪叫,有的似老鼠啃噬木頭時的嘎嘎聲,有的如鬼哭
狼嚎,有的如荒野鬼夜哭……

  不一而足,總之嘶啞難聽之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那些隊員剛開始吹奏時,
感覺渾身都有老鼠在爬來爬去,又似乎白日見了鬼,真是很恐怖!可鼠哨穿透力
極強、傳音極遠,用力吹響時數里範圍內都能聽見,且由於哨音怪異,雖大軍廝
殺聲中也很容易分辨。

  周韻將這些單音相互組合,構成諸如「衝鋒、撤退、穿甲和卸甲……」等等
近百種含義,且從縱隊到每個小隊都有一組哨音與之相對應,以便用哨音傳令或
召喚。

  在訓練中有人提出異議,認為某些項目非人力所能及。為了更有說服力,周
韻在半天之內,將全天的所有訓練項目加倍一一完成,親自示範給大家看。尤其
當大伙見她披掛數十斤重的全副板甲,在飄著浮冰的黃河激流中連續游了四個來
回,上岸後喘息一陣,還能接著做其他項目,簡直驚為天人、歎服不已!徹底堵
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這天慕容紫煙光臨練武場視察,不知周韻用鼠哨吹出一個什麼三音節信號,
暴龍軍將士瞬間全部隱入練武場南邊那片密林中。慕容紫煙大為奇怪,「韻兒,
暴龍軍在搞什麼名堂,怎麼一下子全躲林子裡去了?」

  周韻有些懊惱地道:「嗨!剛才我本想用哨音指揮大家列隊向您致敬,結果
搞錯,吹成撒尿啦!我有規定,若是半炷香時間內未完成口令所表示的動作,便
是不合格,所以這些人才會閃得這麼快。」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樣豈非把我的花園搞得臭烘烘的?」

  周韻道:「沒事兒,那是肥料,您的花兒啊草啊樹啊會長得更好!娘,上千
男男女女躲在花樹叢中一起撒尿,可真是很壯觀!要不要女兒帶您參觀一下?」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麼粗野話,你一個女孩子家居然說得出口?」

  周韻道:「您還真說著了,我就沒覺得自己那點兒像個女人,是不是在娘肚
子裡的時候,不小心把性別搞錯了?」

           ************

  千兒一行頂風冒雪,乘雕一路向西飛行,他由空中向西遙望,一座連綿千里
的山脈峰巒起伏、高聳如雲,如同一條巨龍,在雲層間若隱若現。

  「這條山脈如此雄渾壯觀,應該就是崑崙山了吧?」他心情大振,叫鷹奴催
動座下巨雕,跟在賽西亭夫婦身後向前飛去。

  不到半個時辰,已然飛臨崑崙上空。千兒放眼望去,只見下面白雪皚皚,珍
禽異獸,在所多有,景色幽險奇峻,雄壯巍峨。隨著賽西亭夫婦御雕向一座雪峰
山腰處降落,可見不少珍禽由身旁飛過,異獸在雪原上來回走動,刨開深深積雪
啃食地衣及青草之類,景色美不勝收!

  千兒心中不由讚歎不已,「崑崙真不愧為萬山之祖和龍祖之脈的稱謂啊!」

  崑崙派凌霄宮便建立在崑崙山脈中段、崑崙山口東側的金頂峰山腰處,一座
巨大的天然平台之上。金頂峰鍾靈毓秀,聚天地之靈氣,是絕好的修真煉氣之聖
地。峰頂有聞名遐邇的玉虛殿,附近還有一線天、崑崙泉和玉虛台那樣奇美無比
的自然美景。

  隨著巨雕飛行高度的下降,千兒發覺自己已處身於一團濃霧之中,身邊雲氣
繚繞,幾乎無法視物。大約一盞茶功夫之後,濃厚的雲氣漸漸散去,一座奇特突
兀的大峽谷出現於眼前!

  但見大峽谷兩側雙峰絕壁相對,怪巖嶙峋,峰頂平坦,谷底幽深,形勢極為
險峻。千兒俯身鳥瞰,但見湍急的河水在深邃險峻的幽谷中洶湧澎湃,激起層層
雪白浪花,發出陣陣雷鳴,令人望之目眩,聞之喪膽!

  這便是崑崙奇景之一的一線天大峽谷。發源於崑崙山中的由雪水和泉水匯合
而成的格爾木河,從一千二百多丈高的高山峽谷奔流而下,滔滔河水將河谷長期
沖刷,形成一條深數十丈、寬兩三丈的狹長幽谷,其中最窄處僅一丈多寬。

  半晌之後,一座高聳如雲的雪峰已然在望,此峰四周為蒸騰雲氣環繞,如身
披玉帶的臨風仙女,顯得風姿綽約、鍾靈毓秀!

  漸飛漸近,千兒低頭看去,但見奇峰南側山腰處,如同鬼斧神工一般,劈出
一座巨大的天然平台,其上聳立著一座宏偉而古老的建築。從這個角度俯視,可
見整個建築群座北朝南,共一進五院,呈太極八卦形排列。

  酉時時分,千兒一行降落於山門外。他抬頭看去,眼前乃是一座雕飾古樸的
高大牌坊,上書藍底金字的『源遠流長』四個古篆。穿過牌坊便是山門,門樓前
東西兩側豎立頂端為斗方形,高約三丈三尺圍桿各一根,山門乃兩層三間的小樓
格局,門楣上高懸著一塊碩大金字橫匾,上書《凌霄宮》三個古篆。

  一位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女,和一個稍小些的男孩站在山門前,一見眾人,立
馬跑上前來,撲進賽西亭夫婦懷裡撒嬌,索要禮物。查莉香忙介紹道:「公子,
這位是小女賽麗兒,這是小兒賽艾米。」

  千兒忙拱手道:「麗兒妹妹,艾米弟弟,你們好!」回頭對綠絨說道:「綠
絨,把禮物拿出來。」

  他出手自然不會小氣,全是名家製作的珍奇之物,姊弟倆一邊看一邊驚呼不
已!

  查莉香對子女笑道:「麗兒、艾米,別光急著看禮物。這位公子不用娘介紹
了吧?如何,為娘有沒有胡吹?」

  賽麗兒臉上一紅,斂衽為禮道:「見過蕭公子,我可真是久仰大名啦!」

  賽艾米歪著腦袋端詳半晌,嘻嘻笑道:「千兒哥哥您好,您這樣的男子我還
真沒見過,晃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啦!」

  賽西亭叱道:「艾米,怎麼憑地沒禮貌,也不見禮!」言罷瞪了查莉香一眼,
那意思是說:「都是你慣的!」

  千兒拉住賽艾米的小手笑道:「賽掌門言重了,艾米弟弟這樣不見外,真是
好可愛,我最喜歡啦!」

  賽麗兒撇撇嘴說道:「蕭公子的意思,我就不可愛咯?」作為西域回回的子
女,不僅容貌和中原人迥異,性格也是大相逕庭,直爽熱情許多。

  千兒一時有些不適應,支支吾吾地道:「弟弟這麼可愛,姊姊當、當然更不
會差啦!」

  賽麗兒笑靨如花地道:「這還差不多!公子若有時間,小妹帶你好好遊覽一
下崑崙風光,這裡跟中原景色可是大不相同哦!」

  千兒笑道:「剛才我在空中已大致領略一番,的確別有風情。那我就先謝過
麗兒妹妹啦!」

  談笑間眾人已進入山門,便進入了二進院,迎面正北有一座宏偉的大殿,乃
是前後潑水、出簷,及前後開門的觀音殿,東西兩側建有土木結構的平房各三間。
三進院正北為太極殿,東西兩側各建神客殿、待神殿各一座,以及上一間、下三
間的鐘鼓樓各一座。

  四進院正北是一座高大恢弘的大殿,門前橫匾寫著《三清殿》三個金字古篆,
兩側建單腹腰式的八仙觀殿和七貞祖殿各三間。

  麗兒介紹道:「蕭公子,這三清殿便是崑崙派凌霄宮的主殿了。」

  千兒笑道:「麗兒妹妹別這麼見外,你娘可是我最親最親的阿姨,咱們還是
以兄弟姊妹相稱比較好,就叫我小千或千兒好啦。」

  麗兒戲謔地道:「那好啊!小千哥哥,你是不是特喜歡賭博,常出老千啊?
呵呵!」

  千兒道:「名字是父母取的,我可是從不賭博的哦!」

  說話間已進入五進院,乃是凌霄宮的後花園,佔地約三十畝,正北為一座雅
靜的跨院。花園東西兩側花樹從中,散佈著二十餘座帶小樓的精緻跨院,由無數
條縱橫交錯、曲徑通幽的花徑相連。據查莉香介紹,這些跨院乃掌門、長老等首
要人物及其家屬們的居處。

  賽麗兒邀請千兒去參觀她所居那棟繡樓。千兒有些猶豫,畢竟在中原,男子
進入少女閨房是很犯忌諱的。

  查莉香笑道:「千兒,別想那麼多,我這女兒朝他爹,回回習俗,沒那麼多
忌諱。」

  千兒這才隨她過去參觀了一下,地上鋪著波斯地毯,牆上掛的是和田壁毯,
傢俱擺設也完全是西域風格,和中原格調迥異。

  隨後,眾人來到那座跨院圓拱門前,見橫匾上題有《迎賓苑》三個大字,跨
院正北乃兩層精雅小樓玉皇閣,左右各有待客精舍一排,居室若干,乃崑崙派招
待貴賓的高級迎賓精舍。

  千兒注意到,整個凌霄宮各進院落呈前低後高的格局,不僅顯得錯落有致,
而且由各進院落看出去,視野均非常開闊。除平房為土木結構外,各殿宇均為磚
木結構,雕樑畫棟、氣勢恢弘,實不愧為修道聖地!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3-6 10: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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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yaofan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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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四十三)崑崙雙姝(亂倫武俠)
作者:雲嵐
2012年/3月/09日發表於SexInSex


             (四十三)崑崙雙姝

  三清殿中。崑崙派所有長老及護法等頭面人物紛紛趕來,各自按排位就座。
位居掌門之位下首那兩張交椅上,坐著兩位年過四旬的中年美婦,均滿臉焦灼之
色,眼巴巴地緊盯著大門外,似在期待某種奇跡降臨一般!

  坐在上首那位美婦一臉焦急地道:「四妹,他們怎麼還沒過來啊?你說,掌
門師兄會不會把蕭公子直接請進迎賓苑歇息去啦?」

  下首那位美婦看似穩重許多,聞言搖了搖頭,「掌門師兄既然通知我等在此
相侯,應該不會的……三姊但請稍安毋躁,其實小妹也急於一睹大名鼎鼎的香公
子之真容哩!」

  上首美婦低聲歎道:「四妹,咱姊妹倆數十年深交,可說無話不談。我也不
瞞你,聽留駐崑崙的羅剎門姊妹們把他吹捧得神乎其神,特別是去年,莉香妹子
由濟南府帶回那幅蕭公子的畫像,令愚姊一見畫像,便驚為天人,被他深深迷住
了!」

  下首美婦微微點頭,也低聲道:「三姊既如此坦白,小妹自也不好隱瞞。其
實小妹心思,也跟三姊一樣哩……」言罷臉上不由一紅,想了想又低聲問道:
「三姊你說,莉香妹子為啥要帶回蕭公子畫像?莫非她……她對蕭公子也……」

  上首美婦驚笑道:「四妹想哪兒去啦!掌門夫婦伉儷情深,莉香妹子怎會?
四妹難道還不知道麼?那是因為去年夫人傳令,為羅剎門所有下屬組織配發一付
公子肖像,莉香回濟南府省親,順路就帶回來了。愚姊想來,夫人此舉,擺明是
想樹立蕭公子的威信,幫助他雄霸武林。」

  下首美婦沉吟道:「蕭公子人中龍鳳,理當如此!三姊,蕭公子那幅畫像在
你那兒已擺滿一個月,該輪到小妹收藏啦。」

  上首美婦失笑道:「眼下真身都來了,你還跟愚姊搶那幅畫兒幹嘛?你要,
叫人照著蕭公子本人再畫一張不就行了,包管比愚姊手上那幅更逼真!」

  下首美婦歎道:「可惜本門現在幾乎找不到精通繪畫之人,雲帆師侄若是還
在這兒就好了。」

  上首美婦笑道:「四妹若有本事讓他成為你的如意郎君,長廂廝守,還要畫
像幹嘛?呵呵~」

  下首美婦玉頰漲得通紅,不依地低聲啐道:「三姊真是!說得好好的,又不
正經了!」

  上首美婦長歎一聲道:「這有啥不正經的?咱姊妹倆孀居十餘年,一直守身
如玉,女未嫁男未娶,談情說愛天經地義。」

  下首美婦皺眉道:「話是這樣說,可他一個小小少年郎,能瞧得上咱倆這等
人老珠黃的半老徐娘麼?」

  上首美婦道:「唉!那就盡量想法子唄!咱這等年紀的女人若再不主動點兒,
好男人就要被挑光啦,更何況蕭公子這樣天下罕見的男兒?錯過可就沒了……說
實話,在愚姊心目中,早把他視為比周郎當年還要完美百倍的驚世美少年,日夜
縈繞於心……最令愚姊擔心的是,怕香公子盛名之下、難符其實,若本人比畫像
差得太多,一旦見面,豈非要大失所望!你說我能不緊張麼?」

  下首美婦笑道:「難道在三姊心中,周長老的位置,已被畫像和傳說中的蕭
公子所取代了麼?」

  上首美婦四下看了看,湊在她耳邊低聲歎道:「取代了又如何?周郎已走了
十餘年……你我這等年紀的女人,又是最想那事兒的時候,據說……蕭公子除了
俊逸絕倫、人品絕佳,在那方面……也是無人能出其右!」

  下首美婦仔細看了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模樣,不禁撲哧一笑,也湊在她耳邊低
聲調侃道:「天啊!還未和人家見面,三姊下面就癢了麼?」

  上首美婦也耳語道:「四妹也不用笑我,你那位秦郎可是和周郎一起過世的
……四妹不妨閉上眼睛想想,那位風流倜儻的大情聖即將出現在你眼前,難道你
下面就不癢麼?」

  下首美婦臉上一紅,啐道:「至少沒三姊那麼急色!」

  且說賽西亭夫婦帶著千兒、曉虹、綠絨和艾爾莎等人,在五進院落裡轉過一
圈之後,重新回到三清殿,與等候在那裡的諸位長老和護法們會晤。

  千兒現身於三清殿的一剎那,那兩位中年美婦不由得眼前一亮,雙眸異光連
閃,呆呆地看著他,一瞬不瞬!同時由心底發出一聲驚呼:「老天!天下竟真有
如此雍容溫雅、芝蘭玉樹般的絕世美少年麼?簡直堪稱仙界奇葩、金童降世!竟
比畫像上和我想像中還要完美十倍!」

  如此仙童一流人物的出現,大殿中其他長老護法們也紛紛把目光聚焦在他身
上,忍不住由心底發出陣陣讚歎!

  每當出現在公眾場合,千兒便少不了要承受許多這樣的目光,倒也見怪不怪。

  查莉香忙走到兩位美婦身前,擋住了她倆視線。下首那位美婦忙歪著鵝頸去
看人。上首美婦乾脆輕輕推開查莉香,心癢難撓地埋怨道:「莉香妹子,您且讓
讓!」目光灼灼地盯視著千兒不放,也生怕少看了一眼!

  查莉香驚笑不已,忙拍拍二女香肩,「兩位姊姊醒醒!辦完正事要緊,別有
失我崑崙禮儀。」

  下首美婦到底更有涵養一些,當先收回目光,附在師姊耳邊低聲道:「三姊,
他沒讓你失望吧?」

  上首美婦以手撫胸,依然直盯著千兒,大口大口直喘粗氣,心中猶自驚歎不
已:「天!他活脫脫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夢中情郎啊!」

  定了定神,她才對師妹低聲歎道:「豈止是不失望,畫像上的他已夠令我著
迷的啦,萬萬沒想到,真人竟比畫像上還要完美得多!」

  賽麗兒上前扯扯兩位美婦衣袖,嬌笑道:「姬姨、吳姨,您倆這樣子,好像
要吃人的樣子哦!」

  賽西亭對自己這兩位年紀不小,卻滿腦子風花雪月的寶貝師妹也有些無可奈
何,畢竟當年這兩位是擁護他接掌門戶的第一批支持者,也順理成章地成為僅次
於查莉香的二長老和三長老,年紀更大的兩位師弟胡宇和張長勝反而位居其後。

  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忙著進行介紹。

  首先介紹的便是他這兩位師妹,分別是四十六歲的牡丹仙子姬無雙,和四十
五歲的荷花仙子吳玉雪,二女紛紛起身,對著千兒斂衽為禮。

  千兒見二女年約四十多歲,臻首蛾眉、發挽高髻,均作俗裝打扮,容貌秀麗
端莊、儀態不俗,心中頗有好感,不由長揖為禮,含笑招呼道:「久聞兩位仙子
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雍容、明艷端莊,不愧仙子稱號,真是幸會啊!」

  姬無雙和吳玉雪心中大為受用,正待爭著答話,查莉香已攬住二女香肩笑道:
「這位便是兩位姊姊念茲在茲、渴慕一見的蕭大公子,羅剎門眾姊妹的夢中情郎,
感覺如何啊?呵呵~」

  千兒大為窘迫,不依道:「莉香阿姨,您、您幹嘛老要取笑我啊?」

  查莉香夫婦每次回門,總要給夫人和他帶去許多崑崙特產和新鮮玩意兒,對
他特別疼愛,關係親密,和他玩笑慣了。在他看來,賽伯伯是天下最好的父親,
莉香阿姨是最好的母親,夫婦倆則是伉儷情深的典範!從幼年時代開始,每當他
心中委屈、午夜夢迴中思念父母之時,賽伯伯夫婦便是最常浮現於腦際的慈愛形
象,私心裡好希望自己生於他們家。

  查莉香攤攤手,望著姬無雙和吳玉雪笑道:「我這是取笑,還是實話實說呢?」

  姬無雙當先笑道:「蕭公子之名早已如雷貫耳,公子的畫像賤妾等仰慕已久,
今日一見,實足慰平生!果然是生得粉妝玉琢,如金童降世一般,且談吐不俗,
真是名不虛傳啊!查長老所說,可是一句不假!」秋水雙瞳一直凝注在千兒身上,
就未離開過。

  吳玉雪隨即嬌音細細地道:「公子實乃仙界奇葩,今日光臨崑崙,足令蓬蓽
生輝!」她的狀況也跟師姊差不多!

  查莉香衝她倆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孩子難得來一趟,兩位姊
姊可得和他多親近親近,機會難得哦!」最後五個字聲音壓得很低。

  她對這兩位孀居十餘年、一直為夫守節的長老頗有些同情,她只比二人小几
歲,深知其中痛苦難熬之處。以她對千兒的瞭解,知道他對女人是韓信點兵多多
益善,頗為偏好年長美婦,而且夫人最近對他的管制也寬鬆許多,是以有心撮合。

  當然她這樣做,還有進一步拉攏這兩位長老的意圖,畢竟她倆在崑崙派中地
位崇高、擁護者眾。慕容紫煙如此放心地把她放在崑崙派十餘年,自有她的獨到
之處,為人處世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尤其是御人之術更是堪稱一絕。以千兒對
她如此好印象,也可見一斑!

  吳玉雪臉上一紅,姬無雙輕挽鬢邊散發,微微一笑道:「公子光臨,愚姊妹
自當聊盡地主之宜,帶公子遊歷一番崑崙勝境。」

  千兒謝道:「崑崙勝境美不勝收,若是有暇,定要叨擾兩位仙子。」

  賽麗兒不滿地道:「小千哥哥,你明明已經先答應過我啦,怎能再答應兩位
阿姨?」

  千兒忙笑道:「麗兒妹妹,我要麻煩你的地方還多著呢,比如幫大哥打聽一
些地名之類的啊。」

  賽西亭慈愛地拍拍愛女的頭,笑道:「麗兒放心,少不了讓你跑腿兒的!」
接下來介紹胡宇和張長勝等諸位長老和護法,千兒一一和他們含笑招呼。

  介紹完畢,大家重新落座,六個眉清目秀的小道僮魚貫而入,奉上香茗,大
家閒聊起來……

  談笑間,綠絨見姬無雙和吳玉雪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千兒,不時為他張羅松
子茶點,舉止間風情萬種,熱情得有些過分,心裡已有些不悅,又見千兒居然也
和她倆談笑風生、打得火熱,更是令她氣不打一處來!

  只聽姬無雙對千兒低聲笑道:「蕭公子,這些小道僮粗手大腳,恐難入公子
法眼。若公子不棄,賤妾願效犬馬之勞,服侍公子在迎賓苑中的起居……」

  吳玉雪也忙道:「賤妾也是一樣。」

  綠絨忙道:「我是公子的丫鬟,他的日常起居一向由我負責,就不勞兩位仙
子啦!」

  姬無雙笑道:「綠絨姑娘遠來是客,難得歇息一下,儘管把蕭公子交給愚姊
妹便是。」

  綠絨黛眉一挑,「不行!」在張氏花園她被靈緹晾在一邊,整整一天一夜不
見千兒人影,都不知幹了些什麼,畢竟千兒那般維護靈緹,自己胳膊掰不過大腿
也還罷了。眼下在本門地盤上,她豈肯再退讓?

  千兒怕綠絨和主人鬧僵,場面不好看,忙笑道:「此事稍後再說,嗯~張長
老,說起飲酒,在下實在量淺,待會兒還望多多擔待。」

  張長勝笑道:「公子放心,咱們但願你能盡興,可不敢把你灌醉,否則掌門
師兄和查長老怪罪下來,老朽可擔待不起,呵呵~」

  綠絨給姊弟倆帶來這麼多新鮮玩意兒,賽麗兒對她大有好感,拉著她說說笑
笑,綠絨才稍稍好過一些。

  閒聊一番之後,大家前呼後擁地將千兒等人迎進後花園迎賓苑,請進各自下
榻的精舍之中稍息風塵。隨後,崑崙派人眾在千兒下榻的玉皇閣大廳裡小坐一會
兒,賽西亭和諸位長老護法們便紛紛告辭離去。

  姬無雙、吳玉雪和賽麗兒卻沒走,賽艾米也想留下來和哥哥玩,但查莉香不
同意,說他年幼得早睡。

  姬無雙和吳玉雪還真如先前所言,忙著為千兒打來熱水,服侍他洗淨臉和手,
舉手投足間溫柔如水,眉梢眼角滿是濃濃母愛天性,如同慈母照料自己的愛兒,
令千兒感覺異常溫馨和舒適。姬無雙更是打開他的髮髻,用熱毛巾把頭髮擦了幾
遍,為他重新梳理整齊、挽好髮髻,箍上衝天金冠,插上青璇髮簪……

  賽麗兒則被曉虹拉進她屋裡,陪她閒聊。

  若說千兒在崑崙派眾人眼中是塊香餑餑,賽麗兒則是羅剎門人眾心中的寶貝
兒。或許是生於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父母教養有方,或許與生俱來有著一股子
親和魅力,或許遺傳了母親極佳的為人處世之道,或許兼而有之。總之,她那無
拘無束、爛漫純真的性格,由裡到外散發出一種特別惹人憐愛的獨特氣質,任誰
見了都會情不自禁地特別喜歡,把她當作小妹妹一般看待。不獨千兒,隨行而來
的數十名羅剎門中人,個個都喜歡拉著她嘮嗑一番,忙得她不可開交,也興奮得
要命!

  綠絨在自己房裡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地來到玉皇閣,見兩位仙子對千
兒如此大獻慇勤,顯然不懷好意,氣得眼珠子都綠了!忙上前搶著替千兒換上干
淨錦襖,同時警惕地看著兩位慇勤的美婦,「兩位仙子可以回去歇息了,這裡有
我哩!」眼睛瞪得像只惡犬!

  千兒摸摸頭上髮髻和金冠,但覺非常滿意,不由笑道:「綠絨啊,不是我說
你,除了烹得一手好茶,這服侍人的功夫,你還真不如兩位仙子細心呢。」

  綠絨但覺這句話,實比重重給她幾耳光更嚴重,太傷自尊了!「好好好!她
們既然比我強,你就跟她們去吧!以後也別來喝我煮的茶啦!」言罷淚眼汪汪地
衝了出去,出門時把房門摔得『砰砰』兩聲巨響!

  千兒臉上笑容瞬間石化!心中一個念頭反覆打轉:「天啊!這還是當初那個
守在閉關靜室、乖巧小心的小丫鬟麼?啥時也養成一付大小姐脾氣啦?暮雨朝雲
居中這些女子,咋個個脾氣都如此暴躁?再看看人家雲夢娘娘、靈緹和影兒,還
有麗兒妹妹,是多麼溫柔,多麼有涵養……」

  見他氣得臉色發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姬無雙忙攬住他肩頭,低頭湊在
他耳邊柔聲撫慰道:「綠絨姑娘年輕氣盛,公子大可不必跟她嘔氣……」她身材
豐腴欣長,比千兒高出近半頭,還真像一位慈母正柔聲安慰愛子。

  千兒這才稍稍緩過氣來,憤憤不平地道:「我到底說錯什麼了,值得她這樣?
不就誇了兩位仙子……」

  姬無雙媚聲道:「公子既然覺得賤妾手腳還算利索,賤妾今晚就留在這兒服
侍公子好了,為公子疊被鋪床……常聽人言,公子夜裡常做噩夢,須得一位年長
婦人睡在身邊,夜裡才能免遭噩夢襲擾。若公子不嫌棄,賤妾願和公子同榻而眠
……公子想要怎樣都行,包公子滿意就是……」說到後面已聲若蚊吶、幾不可聞
……

  千兒但覺耳邊美婦吹氣如蘭,弄得渾身麻酥酥地,正待說話。一旁的吳玉雪
也看不過去了,忙上前將師姊拉到一邊,在她耳邊低語道:「看來三姊下面真是
癢得很了,竟公然大吃公子豆腐!」

  姬無雙吃吃地道:「連莉香妹子都說了,這次機會難得,必得和他多親近親
近!否則一旦錯過,天下哪還有如此出色的少年?」

  吳玉雪啐道:「莉香妹子雖是如此說,須知他可是夫人之禁臠,三姊就不怕
挨板子啊?」

  姬無雙道:「四妹有所不知,公子一向風流成性,連夫人也無可奈何,早就
解禁啦!諸如煙霞姊姊、周家大小姐和二夫人花影,都先後和他好上了,夫人也
不過睜隻眼閉只眼罷了……算了,四妹別光說我,你一向表面正經、內裡悶騷,
難道就不想麼?」

  吳玉雪臉上一紅,正待說話,卻見曉虹、賽麗兒拉著一臉鐵青的綠絨走了進
來。

  原來綠絨剛才摔門而去,在院子裡一陣狂奔,發洩胸中怒氣。急不擇路之下,
迎頭撞進正向玉皇閣款款而來的曉虹懷裡!曉虹也不廢話,拉著她繼續走向玉皇
閣。綠絨雖賭氣而去,心中卻著實擔心那兩位「霸佔」著千兒的嬌嬈美婦,生怕
他被美色所惑。滿心想回去盯牢他,卻又拉不下那張臉,此刻被曉虹一拉,立馬
順坡下驢,半推半就地被她拉回來了。

  千兒看一眼綠絨,眼望天花板冷笑一聲:「嘿嘿!還真長本事了,會摔門了
是麼?你有那本事,就別回來啊!」

  綠絨臉色一變,又待發作,可一見他身邊那兩位虎視眈眈的女人,實在沒法
放心,忙強自嚥下這口惡氣,滿臉寒霜地看著某個虛無之處,一語不發!心裡暗
自打定主意,死活也要賴在這兒!

  見她一付眼淚汪汪、萬分委屈的模樣,千兒心中更加來氣,正想出言譏諷幾
句,卻被賽麗兒拉拉衣袖,「小千哥哥,既已收拾好,咱們不如上樓看看崑崙風
光吧,上面視野很開闊的!」

  千兒和五女一同登上玉皇閣樓上。迎賓苑本就比其他殿宇高出一截,站在樓
上視野更為開闊。

  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凌霄宮,遙望對面冰封雪裹、高聳巍峨的玉珠峰,山腰
白雲繚繞,猶如一位銀裝素裹、亭亭玉立的仙子,千兒不由神遊物外,頗有如登
仙界之感!

  但聽曉虹說道:「久聞崑崙奇峰林立、風物奇佳,今日一見,果然名下無虛,
看得人目迷五色!對面那座山峰便是玉珠峰,傳說當年玉皇大帝見崑崙山雄偉高
大,氣勢軒昂,景象萬千,且離天庭很近,便在崑崙山頂修建了一座軒轅行宮。
他妹妹玉珠得知後,很不服氣,說玉帝占的地方太多,不僅佔了天上,還要把地
上的好地方也據為已有。玉帝沒法,只好把其中一座山峰讓給了玉珠。玉珠在這
山峰上為自己修築一座冰清玉潔、俏麗奇美的行宮,常帶眾姐妹到此遊玩,所以,
這座山峰就叫玉珠峰。」

  聽到玉珠二字,千兒不由暗忖道:「當今大明長公主的尊號便是玉珠,不知
是否與此傳說有所關聯?」笑道:「你真不愧一代才女,見識如此廣博!有關昆
侖群峰的傳說可還有麼?」

  曉虹笑道:「崑崙乃古代神話傳說的搖籃,上古時期崑崙山是眾神聚居之地,
崑崙山仙主乃是西王母,居住在瑤池,每年王母娘娘在此舉行蟠桃盛會,眾神歡
聚一堂,談仙論道。在《穆天子傳》中就有『穆王八駿渡赤水,崑崙瑤池會王母』
的傳說,在眾多古書中都有記載的『瑤池』,便是崑崙河源頭的黑海,那兒湖水
清澈,鳥禽成群,野生動物出沒,氣象萬千,在崑崙河中穿過的野牛溝,有珍貴
的野牛溝巖畫,距黑海不遠處是傳說中的姜太公修煉五行大道四十載之地。金頂
峰和對面的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繚繞,金頂峰下的崑崙泉,是崑崙山
中最大的不凍泉。形成崑崙六月映雪奇觀,水量大而穩定,傳說是西王母用來釀
制瓊漿玉液的泉水……」

  綠絨原本一直在生悶氣,此刻聽曉虹言及此地有如此神泉,她近年一直癡迷
於茶藝之道,不禁見獵心喜,忍不住插嘴道:「小婢隨身帶有產自洞庭霧峰的碧
秋清茗上等好茶,再配上如此上佳名泉,大家可是有口福了!」

  千兒精神大振,卻拉不下臉面跟她答話。曉虹只需瞄一眼他的臉色,便知他
心中所想,對綠絨笑道:「好主意!待會兒你找莉香阿姨討來泉水烹茶,讓我等
嘗嘗崑崙古泉風味!」

  「有個人可就沒這口福了!」綠絨狠狠瞪了千兒一眼,隨即找查莉香張羅去
了。

  千兒氣道:「不就幾杯茶嘛,稀罕麼!」心裡卻委實稀罕得緊,對崑崙名泉
烹製出的碧秋清茗嚮往不已,急欲品嚐是何等美妙滋味!心中對綠絨是又愛又恨,
卻也無可奈何!

  曉虹撲哧一笑:「你平素待人溫文爾雅,並非如此小肚雞腸啊,今兒是怎麼
啦?和女孩兒鬥氣,可不是男子漢的作為喲。」

  賽麗兒也搭腔道:「就是嘛,綠絨姊姊哪點兒不好啦?瞧被你氣成那樣!」

  千兒苦笑道:「你倆批評的是,是我一時犯了嗔念。對了曉虹,關於崑崙派
的典故,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可否說來聽聽,也讓我和兩位仙子長長見識?」

  曉虹說道:「據傳,道教的創始人是鴻鈞老祖,座下三個弟子,乃太上老君、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崑崙派乃道教分支,元始天尊為崑崙派始祖,很久以前便
已在此傳道授業,廣收門徒,門下有姜子牙、南極仙翁和廣成子等風雲人物。現
在傳下來亦不知過了多少代,早已沒了當初的輝煌,名氣稍弱,但香火一直不斷。
傳到前任掌門玉虛子張莫然,道法深厚,百姓尊之為神仙……」後面一句話已聲
若蚊吶、幾不可聞,畢竟如此敏感話題,不宜當著崑崙派長老提及。

  她尚不知,這位神仙已被羅剎門大小姐給活活打死!

  姬無雙和吳玉雪此刻一人拉著千兒一隻手,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壓根兒就
沒認真去聽,即便聽見了,重色輕友之下,又哪有心思去想那些陳年舊事?何況
大師兄比二師兄張莫然對她倆好得多!

  「唉~」對於被囚於地宮鎖龍洞已長達十餘年的張莫然,千兒還是頗為同情
的,可他除了長歎一聲,又能如何?江湖武林,永遠都是弱肉強食,沒有多少道
義可言。若是在承平時期,少林和武當作為武林泰山北斗,尚可主持正義、維護
道統,可一旦有羅剎門和天門這樣的超級豪門異軍突起,少林和武當自身已然難
保,還有什麼樣的力量能夠挺身而出?

  好一會兒之後,綠絨用托盤送上一壺香茗、五隻古色古香的碧玉茶杯,這是
她隨身帶來的,千兒常用茶具。

  千兒心道:「她們正好五人,看來是沒我的份了!這丫頭,還真是記仇啊!」
鼻中陣陣異香撲鼻,實乃從未嘗過之佳品,忍不住饞涎欲滴、心癢難撓!忙轉頭
望向遠處,裝作一付毫不在乎的模樣。

  誰知綠絨斟上的第一杯茶,還是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

  千兒一時怔住,不由看了她一眼,但見綠絨也怔怔地看著自己,眼中雖仍有
淡淡幽怨、隱隱淚光,更多的,卻是脈脈深情……

  愛恨分明,且兩種情緒轉換極快,也許剛剛還恨不得殺死他,眨眼間又可能
愛得要死要活!這也是羅剎門諸女一大特點,個個都堪稱極不穩定因素!

  他舉杯就唇,鼻間香型獨特,輕輕抿下一小口,舌尖緩緩攪動,但覺芳香四
溢、奇異清香撲鼻!嚥下之後,舌尖微甘、唇齒留香,那極有層次感之異香,在
在刺激著舌尖味蕾,這的確是到目前為止,他對茶之一道最新,也是最高境界的
體驗!

  他忍不住長歎一聲:「唉~綠絨,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茶實在堪稱仙品,絕
非凡夫俗子所能達到的境界!」對她的滿腹怨氣,也不由得煙消雲散……

  綠絨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竟忘了給曉虹等人斟茶……

  賽麗兒微微搖頭,只好自己動手,先給兩位仙子和曉虹斟上,為千兒添上,
然後再是自己。

  下樓時,千兒故意落在後面,綠絨、賽麗兒也是亦步亦趨。曉虹拉拉賽麗兒
衣袖,匆匆下樓而去。

  千兒攬住綠絨柔軟腰肢,低聲道:「不生我氣啦?」

  綠絨拉長著臉道:「生氣!氣得肚子疼!」

  千兒奇道:「那你還給我斟茶?」

  綠絨撇了撇嘴,頗為自信地道:「我這樣做,不過是吊你胃口。其實今天所
用泉水甘冽有餘、底蘊不足,水質仍偏硬,烹出的茶只能算上品。我已收集不少
泉水,用我的秘法加以處理,不出一年,必能烹製出甘冽醇厚俱全、餘香層次更
佳的崑崙泉茶中極品!比剛才的茶不知好哪兒去了!」

  千兒聽得心癢難撓,「是用什麼方法進行處理啊?埋在地下窖藏麼?」

  綠絨不屑地道:「這種方法太普通,若是這樣,怎能稱為極品?」

  千兒更加好奇,「怎樣處理才算極品呢?」

  綠絨道:「不告訴你!讓你知道了,好教給別的女人麼?我才沒那麼傻!我
要你明白一個道理,離了我,你休想品嚐到茶中仙品!」

  千兒苦著臉道:「我承認離不了你還不成麼?你最近脾氣那麼大,行事驕縱
放肆,一點兒不給我面子,我還不是都忍了~」

  綠絨道:「這還不夠~你最好把我哄高興一點,無論我發再大的脾氣,你也
得好言相向,否則……」

  千兒道:「好好好~都依你!唉~其實以你眼下在茶藝上的造詣,稱為國師
也不過分,侍候人方面差一些原也無可厚非,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大不了另
找一個丫鬟來侍候,你潛心於茶藝之道就好。」

  綠絨堅決地道:「不!我一定要一手包干,讓其他丫鬟侍候你,我更加不放
心!」

  千兒皺眉道:「可是,做丫鬟真有些委屈你……」

  綠絨打斷他道:「既然如此,公子爺不妨給婢子升升級呀。」

  千兒這方面挺大方,說道:「行,回去我就向夫人建議,升你為府中副總管,
做李嬤嬤副手,級別夠高了吧?」

  綠絨搖頭道:「不要!把我升級為你未來的妻子還差不多!」

  千兒苦笑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家裡還有兩個隨時發作的火藥桶哩
……不怕燒得你體無完膚?」

  綠絨堅定地道:「我不怕,我自有應對之法!」

  千兒道:「那好吧,從現在起,你就是蕭家未來的媳婦兒了,來,香一個~
唔唔~」摟住她一陣痛吻……

  良久良久,綠絨微微將臻首移開一些,癡癡地看著他,幽幽地道:「這世上
若沒有其他女人,就咱倆在一起,那該有多好……你就是我的全部,除了你,我
心裡再想不起別的,我愛你~真是愛得好累好累!你是不是對我施了魔咒啊,令
我如此癡迷、難以自已,成天提心吊膽、備受折磨……」

  千兒唯有沉默,沉思半晌,緩緩說道:「對不起……或許我生來便是個不祥
之人,從小家破人亡。乾娘好心收養我,卻害得她夫妻失和、母女反目。北風姊
姊將我抱回,如今卻跟活死人一般,生死相隔一線……我得到的太多,能付出的
卻太少……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仔細想想,除了給別人帶來不幸,我還有什麼?
我真的是個很沒用的人!」說到後來,語氣漸轉落寞、傷感。

  綠絨緊了緊他的頸項,淚眼婆娑地道:「你不要這麼說自己……至少,你給
過我很多很多……你從不把我當丫鬟看待,你讓我感覺未來有一種幸福在等著我,
你讓我真正懂得了愛是什麼滋味。跟你在一起雖然飽受折磨,但更多的是甜蜜。
那天晚上,當你對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無論如何,
能遇上你,都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

  ……

  接風晚宴上,千兒心懸北風傷勢,也無心飲酒,對曉虹說道:「曉虹,你號
稱賽諸葛,尋訪不死神仙之事該如何進行,可有腹案?」

  曉虹沉吟道:「據聞不死神仙隱居於梅花谷中,但具體位置不詳。為今之計,
不放請賽掌門夫婦幫忙找人打聽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知道地頭之人。」

  趁敬酒之時,曉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賽西亭夫婦。

  酒過三巡之後,賽西亭、查莉香夫婦在逐桌敬酒之時,遍詢本門之中的老人。
在問到他師妹姬無雙時,她沉思半晌之後,才皺眉道:「小妹似乎聽一位老人提
起過這麼個地名兒,可喝了酒腦子發暈,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賽西亭忙回到第一桌主席,將姬無雙所說的話告訴千兒。千兒一聽之下,不
禁大喜過望!

  他忙端起酒杯來到姬無雙桌前,敬酒一杯之後,急急地問道:「在下聽賽掌
門言及,姬仙子可是知道些有關梅花谷的線索?」

  姬無雙將他拉到一邊,醉態可掬地道:「嗯~可眼下一時想不起來,公子容
賤妾仔細想想,若今晚回去酒醒,想起來之後,一定在第一時間前往玉皇閣告知
公子。只是不知賤妾深夜拜訪,是否打擾公子休息?」

  千兒忙道:「不妨!今夜在下一定秉燭相侯,靜待仙子佳音!」

  姬無雙媚笑道:「看來賤妾今夜若是想不起來,也得給公子一個回音了,否
則豈非害得你通宵無眠?」

  千兒尚未及回答,吳玉雪見師姊拉著千兒在一邊說私話,也走了過來,聽了
師姊之言,不由揶揄地道:「三姊莫不是故意賣關子吧?哪有現在想不起,待會
兒躺床上反而能想起來的道理?」

  姬無雙臉上一紅,啐道:「四妹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妹子偷聽別人
談話,那才大是不該哩!」

  吳玉雪似笑非笑地看著千兒,「哦~見面不到半天,三姊和公子便有體己話
兒說了麼?公子可否有以教我,對賤妾也說說?」

  俗話說兩個女人一台戲,弄得千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端坐主席上的綠絨見三人在這邊聊得火熱,一付打情罵俏之態,忙端起酒杯
走了過來,向姬無雙和吳玉雪敬酒,隨後藉機將千兒拉回主席。一路走一路埋怨:
「公子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怎能如此不避嫌疑,見漂亮女人就打得火熱?
何況還是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千兒皺眉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這是在向姬仙子打聽梅花谷呢,哪裡
又打得火熱啦?」

  綠絨撇了撇嘴,「得了吧!我看不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罷了……公子這
點兒德行,婢子還不知道麼?」

  千兒不由搖頭歎氣:「反了反了!我看你是大小姐才對,都是我把你寵壞了,
簡直越來越過分!」

  綠絨咬著下唇,氣呼呼地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麼?瞧你見了漂亮女人那
付色迷迷的模樣,我簡直就氣不打一處來!」

  千兒不服地道:「請問綠絨大小姐,我何時又色迷迷了?」

  曉虹在主席上和賽西亭夫婦低聲閒聊著,且不時和前來敬酒的長老護法們客
套幾句,言談舉止溫文爾雅、端莊大方、字字珠璣,令崑崙派眾人暗自心折不已!
見千兒和綠絨在身邊一直喋喋不休地低聲吵個沒完,在主人面前簡直有失身份、
太不成體統!曉虹忙以眼色加以制止……

  綠絨依然不依不饒,將嘴湊在曉虹耳邊,痛陳千兒的不是!

  曉虹聽罷不由歎道:「他就這德行,天生一個萬人迷,連夫人都只能是睜只
眼閉只眼,誰又能奈他何?綠絨姊姊對他如此巴心巴肝、熱心熱腸,今後可有得
你罪受了!」

  綠絨暗自咬牙道:「曉虹妹子難道就不是麼?不過是比我更沉得住氣罷了!」

  曉虹悠悠地道:「那也不全是,小妹只是從不為己所不能之事而煩惱罷了。」

  席間賓主盡歡,散席之後,各自回房休息。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3-9 16:01 編輯 ]
2012-3-9 01: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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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ht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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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牡丹仙子

  賽西亭一家四口一路說笑,和千兒一起回到玉皇閣。跟這家人待在一起,千
兒心中總有溫馨之感,雖無血緣關係卻有著濃濃親情。對於千兒來說,從小到大
最為渴望的,便是這種親密無間、可以無話不談的家庭溫暖。

  作為崑崙派二代長老中的大師兄,賽西亭屬於那種走到哪兒都不太打眼的人
物,道行沒有二師弟張莫然突出,為人處世不如嬌妻那麼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作為一派掌門,他不如少林掌門枯佛禪師沉穩睿智,不像武當掌門玉清子那般仙
風道骨,更沒有天門之主雲夢的鐵腕魄力和羅剎女王睥睨天下之不可一世。

  不過作為人,他所擁有的人格魅力是上述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他不善言談
但絕不木訥,為人正直卻不迂腐,待人寬容又很有原則,深諳中庸之道。當初羅
剎門來勢洶洶,他肯接受羅剎女王的安排挺身而出,接過掌門之位,並非貪圖權
勢,而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殺戮,保住崑崙一脈,他本是孤兒,自幼被崑崙派收留,
對本門的感情是無可比擬的;後來他和查莉香通過長期接觸而彼此有了深情厚意,
二人典型的政治聯姻是愛情的結果,並非羅剎女王的安排和賽西亭出於功利目的
有意而為之。

  這樁婚姻,後來成為「大丈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活生生範例!無論是在羅
剎門還是九大門派之中,大家都是有口皆碑、津津樂道。作為羅剎女王的一顆重
要棋子,查莉香把對丈夫的愛和對本門的忠誠平衡得很好,對丈夫不僅僅是控制,
還給予了極大幫助,在夫婦二人的共同努力下,崑崙派比張莫然時代更加發展壯
大,在九大門派中的排名已由當年的第八上升到第五,可謂成績斐然!

  在崑崙派眾人眼中,掌門人是一位寬厚仁愛卻又備受敬重、極富威信的長者,
這種威信是建立在人格魅力、公平正義和以理服人的基礎上,並非簡單憑借手中
權力。他給大家營造了一個規則允許範圍內自由發展、知無不言且言無不盡的修
真環境,讓古老的崑崙派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就拿姬無雙和吳玉雪來說,張莫然一向對這兩位師妹不著道裝、舉止間不拘
小節頗為不滿,賽西亭則認為修道在心不在外表,僅此一樁便博得兩位師妹極大
好感。可是當二位師妹過於率性而為,他也會及時指正、善意勸止,以免二人做
出出格之事。對本門其他人,他同樣也是如此寬容與嚴正並舉。

  所以在二代長老中,他一直是最得人望的大師兄,之所以當年未能接掌門戶,
一來道行不如二師弟,當然最重要的,他不是前代掌門人之子。

  在所認識的所有人中,千兒最黏乎的就要數他夫婦倆了。在每年一度的相聚
中,千兒每天都要在夫婦倆所住的棲鳳樓三號院玩到很晚,在乾娘催促無數次之
後才會依依不捨地回去。他的性格和處世之道受到賽西亭的影響最大,其次才是
乾爹周氏龍,一來和乾爹相聚時間短,二來乾爹乾娘缺乏恩愛,使得他在千兒心
中作為慈父的形象大打折扣。可以說,千兒的人格魅力來自於賽西亭的熏陶,這
是他長期仰慕模仿的結果。

  正基於此,千兒跟這家人的感情可謂深厚。礙於夫人,夫婦倆不方便認他為
義子,但實際上早把他當自己孩子般看待,給予他的關心和照顧很多,通過講故
事告訴他許多人生道理。在千兒心中,常常不自覺地把自己當作他家的一份子,
他童年甚至產生過許多稀奇古怪的念頭,比如在他八歲那年,有一天他曾拉著查
莉香的手天真地問道:「莉香阿姨,您和賽伯伯這麼疼我,我很懷疑,我就是您
的大兒子,一定是當年生下我後,您把我送給乾娘啦,我的身世也是乾娘編出來
騙我的!」

  查莉香當時笑著逗他:「對,小千兒就是咱家的兒子,你下面還有個麗兒妹
妹和艾米弟弟……」

  她是開玩笑,千兒卻很希望能當真,所以他對自己的身世既有懷疑,又有深
深的好奇,他甚至經常做夢,夢見乾娘對自己說:「我的兒,你原本是莉香的孩
子……」

  一家「五口」在廳裡落座,綠絨奉上用崑崙泉烹製的碧秋清茗。賽西亭非常
專業地品嚐之後,不禁讚不絕口!千兒之所以嗜茶如命,堪稱品茗大師,也是受
他言傳身教、長期熏陶的結果,同樣是品茗大師的乾爹反而次之。

  千兒笑道:「莉香阿姨,還記得當年您說的玩笑話麼?我可挺當真哩,今兒
咱一家五口團聚,沒有外人在,真是感覺好自在,就像回家了一樣!賽伯伯,這
裡有您特別喜歡的香茗助興,可得陪孩兒多聊聊。不是我誇口,綠絨的茶藝堪稱
國師級別,在別處您可很難品嚐得到哦!」

  查莉香歎道:「你一定是阿姨前世的兒子,今生投錯胎啦。若有你這樣的兒
子,我做夢大概都要笑醒過來!」

  賽艾米立馬抗議:「娘啊~孩兒難道就不乖麼?」

  賽西亭笑道:「你們仨都乖,都是爹娘的好孩子……」

  賽麗兒靠在父親肩頭,看著千兒說道:「這麼說來,我可以叫你大哥咯?唉~
只有一個淘氣的弟弟,成天害我操心,能有個疼我的大哥也挺不錯!」艾米也跟
著連叫幾聲大哥。

  一陣強烈的幸福感,轟得千兒差點暈過去!他一臉陶醉地道:「麗兒、艾米,
我一定爭取做好你們的大哥,好好愛護你們的!為了給兩個弟弟妹妹挑選禮物,
我可是打聽了好多地方哩。唉~待在這兒感覺真好!不行,找到不死神仙救活北
風姊姊之後,我要留在這裡,不走了!」

  姊弟倆撫掌歡呼!查莉香笑道:「若是夫人同意,阿姨可是求之不得!」

  賽西亭說道:「若是有時間,我真得好好指點一下你的棋藝,琴棋書畫之中,
你的棋力最弱,可真有些給伯伯丟臉!」

  千兒驚叫道:「好哇好哇!乾娘棋藝雖然也高,但她太沒耐心,我跟她下棋
簡直沒學到什麼!」

  一家子其樂融融,閒聊整整一個晚上。眼見天色已晚,查莉香說道:「艾米
該要早些睡覺了,千兒,咱一家子有空再聊。」

  千兒和姊弟倆雖依依不捨,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好互道晚安。

  送走伯父伯母一家,他來到樓上,在綠絨的侍候下洗漱完畢後,便坐在臥室
裡靜候佳音,綠絨也坐在旁邊椅子上陪他。眼見已月上中天,千兒望眼欲穿,左
等右等不見人來,回頭見綠絨已困得眼皮發澀,腦袋連連釣魚,依然不肯回房歇
息。他心中焦灼不已,不由暗道:「莫非姬仙子久久不來,全因這傻丫頭一直賴
在我房裡不走麼?」

  念及於此,他皮笑肉不笑地對綠絨說道:「綠絨,太晚了,我要睡了,你也
該回房歇息了。」說完用手連拍嘴巴,大大地打了幾個哈欠,伸個懶腰,一付困
得要命的模樣,爬上床倒頭便睡。

  綠絨見他方纔還目光灼灼地盯著門外,看似比夜貓子還精神百倍,轉眼便困
成這副模樣,不由滿腹疑惑地看了看他,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卻也不好再賴在他
屋裡,只好下樓出了玉皇閣,回自己房間睡了。

  她的確太困,方一落枕便沉沉睡去,卻夢見千兒和姬無雙、吳玉雪二人如膠
似漆地黏在一堆,她竭力掙扎著想衝上前拉開她們,卻怎麼也邁不動腳步,徒自
焦急萬分!即便是在夢中,她也是備受折磨啊!

  也不知是千兒猜中了姬無雙的心思,抑或只是巧合。綠絨離開他房間一盞茶
功夫之後,門上便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千兒忙從床上跳起來,衝到門邊打開房門。
一位中年美婦當門盈盈而立,秋水雙瞳一瞬不瞬地凝注在他臉上,眼中水汪汪地
似要滴下水來,正是牡丹仙子姬無雙!

  她進門後返身將門閂上,一把摟住千兒,低頭在他臉上、額頭、眼睛和鼻子
上火辣辣地親了個遍,嬌喘細細地道:「千兒,我好想你啊!綠絨那丫頭老賴在
這裡不走,真是急死我了!在外面頂風冒雪吹了半天西北風,你得好好補償阿姨
……」對著他雙唇痛吻下去……

  千兒一時搞不清狀況,他還是首次遇上如此主動的女人,有些不太適應,忙
緊閉雙唇,唔唔地道:「姬、姬仙子,唔~您這是幹嘛?」

  姬無雙低聲道:「我不是說過,我喜歡你麼……把嘴張開,別惹我不高興
……」

  千兒敷衍道:「可……可您還沒問,我是否喜歡你啊?」

  姬無雙吃吃地道:「瞧你那麼急著找梅花谷。若想找到梅花谷,非得賤妾幫
助不可,我想,你會喜歡我的……唔唔~」她已將千兒雙唇吸進嘴裡,舌尖用力
擠進他雙唇之間,想捅進他嘴裡糾纏他的舌尖。

  千兒聞言心中大喜!雙唇稍稍張開些,姬無雙靈動而火辣辣的香舌忙擠了進
去,來回掃動,並試圖糾纏他的舌尖……

  千兒一邊捲起舌頭閃避著,一邊支支吾吾地道:「姬仙子可是想起來了麼?」

  姬無雙屈身摟緊他臀部,說道:「咱倆坐下慢慢聊。」

  卻並未坐在椅上,而是將千兒一把抱起,像抱孩子般將他抱到床邊坐下,抱
緊了繼續吻他,「若公子哄得賤妾高興了,要想起來倒也容易……賤妾說過,今
晚就留在這兒服侍公子,為你疊被鋪床。賤妾這就為公子寬衣解帶,上床歇息了
吧……」

  邊說邊開始為千兒脫衣。千兒忙按住她的手,急急地道:「且慢,我還在等
姬仙子好好想想梅花谷之事呢,睡不睡倒不打緊!」

  姬無雙道:「賤妾不是說過了麼?若公子哄得我高興,興許睡一覺,夢中就
想起來啦,不睡覺咋行?」

  千兒不信地道:「難道仙子清醒時想不起來之事,在夢中反而能想起來?這
也太離奇了吧!」

  姬無雙很認真地道:「我就是這樣,經常是在白天無法解決的難題,晚上入
睡前就一直想啊想,不知不覺睡著了,在夢裡還會接著想。結果往往有如神助一
般,夢中就想出了解決辦法,到清晨醒來時還記得,我按照夢中想起的辦法試一
試,多半就成功了!說起來實在令人難信,不過我真的沒騙你!」

  千兒半信半疑之間,身上已被姬無雙脫得只剩一條褲頭。她拉開錦被給他蓋
上,替他掖好被角,舉止輕柔細心,宛若慈母照料幼兒入睡一般。

  完了之後她自己也開始寬衣解帶。

  千兒驚道:「姬仙子,您這是……」

  說話間,姬無雙也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條窄窄的褻褲。千兒見她這條褻
褲很古怪,似乎是特製的,比婦人用的月經帶寬不了多少,把豐腴雪膩的臀胯部
露出一大片,尤其要命的是那一大片濃密陰毛,分由下襠兩側連根露出大片長長
的卷毛。

  她的肚兜倒挺寬大,穿在她那豐碩的身子上依然顯得寬鬆,前襟被碩乳頂得
鼓起兩座高高的大山包,致使未收腰的前襟下部無法貼住腹部,無所依托而來回
飄舞著,她又刻意地扭腰擺臀,每扭動一下,酥胸便是一陣波濤洶湧,兩座大山
包隨之擺盪不已!千兒眼前不禁浮現出暮雨朝雲居後花園、春天裡熟透了的碩大
水蜜桃。

  姬無雙道:「我這是脫衣上床睡覺啊,我不睡咋想得起來?」

  千兒吃驚地道:「仙子難道要睡這兒麼?外間暖閣和隔壁都有床……」

  姬無雙媚聲道:「公子夜裡不是得有一位年長婦人睡在身邊,夜裡才不至做
噩夢麼?為了讓公子不為噩夢所擾,賤妾只好勉為其難,陪公子一起睡啦……」

  說話間竟連褻褲和肚兜也給脫光!

  一位豐腴白皙、高身量的成熟中年美婦,赤裸裸地暴露在千兒眼前!千兒震
驚之餘,發覺那對碩乳真的好大!沉甸甸地有些下墜,如同兩隻白膩膩的冬瓜,
缺乏支撐般地晃蕩不已,實在是勾魂蕩魄!兩團大大的紫紅色乳暈不知是充血的
緣故還是怎麼,已凸起老高,上面散佈著一些凸翹的肉疙瘩。兩隻乳頭特別大,
竟比拇指頭還大一圈,呈圓柱形,頂端平平地略向內凹,顏色很深,硬硬地挺立
在乳暈中央。小腹微微隆起,由些許贅肉橫向擠出一條淺淺肉溝,將小腹分成上
下兩半,兩條妊娠紋隱約可見。

  再往下便是那一大片濃密陰毛,毛茸茸地佈滿兩條倒八字形的腿根線之間,
一直沿腿根線延伸到會陰之後,將高高的陰阜也完全遮掩,唯獨將那條翻開的大
肉縫露在外面,在萋萋芳草掩映之間,隱約可見兩片深色肉唇吊在大裂谷之外!

  她一絲不掛地跨上繡榻,千兒一眼瞥見她那大大分開的玉腿間,陰戶膨大如
饅頭,爆開的長長陰溝若熟透肥鮑,又如老蚌含珠。大如花生米一般的紅珠已完
全露出,閃著水光,兩片深色肉唇間玉門洞開,張合間內裡紅色媚肉隱現。

  她鑽進被窩,側躺著抱住千兒身子,又是一陣熱吻。纖纖玉手伸出,千兒一
時不防,褲頭竟已被撕爛!

  他大為窘迫之餘,心中不禁湧起深深的屈辱感!倒並非他不願和女人親近,
畢竟跟他好過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但他習慣於先有愛、再涉房事,那才是愛的真
正境界。他博覽群書,聖賢之言牢記心頭,認為純粹追求肉慾的滿足是獸性的表
現,絕非君子所當為。也就是說,他可以很風流,但絕不願下流!

  和乾娘發展到目前這種關係,其實並非他所願。從他心底來說,對慕容紫煙
母愛親情的需求遠遠大於慾望,這也是他進入青春期之後,面對慕容紫煙屢次挑
逗,他總覺尷尬而不舉的原因之一。然而無論如何,十餘年舔犢情深,他對慕容
紫煙的愛是實實在在的,雖然只是孺慕之情,終究也有深愛,最終發展到情侶關
系也算是水到渠成。

  面對這位姿容秀麗、豐腴成熟的牡丹仙子,他雖有好感,然而對她缺乏瞭解,
更談不上有絲毫感情。在這種情形下便要上床,不僅突兀,且實在有悖於他的意
願!所以此刻,他心中不僅興不起半點情慾,不願接受她火辣辣的熱情,且對這
位過於主動露骨的女人有些厭惡!然而又不好過於得罪她,以至於失去尋找梅花
谷的線索。

  在這種矛盾心理下,只好和她虛與委蛇,他的頭不時地左搖右晃,不願和她
深吻,卻也不好粗魯地拒絕!

  「我的香公子,你躲什麼呀?」姬無雙摁住千兒頭臉,令他無法掙動,霸王
硬上弓地強吻著他!那對不安分的柔軟大奶子,在千兒胸前磨來蹭去,一雙豐腴
粉腿夾住他下體,小腿盤在他屁股上,胯間聳動不止,將濕熱的陰戶緊貼在他下
體上來回磨蹭……

  下體被姬無雙蹭得黏乎乎的,由她下面散發出的濃濃的騷腥兒悶在被窩中,
聞起來愈發濃烈刺鼻,千兒不用摸也知道她下面已經春潮氾濫成災,不由暗驚美
婦春水之多、慾望之強烈!

  面對如饑似渴的發情美婦,渾身被溫軟滑膩所環繞,磨磨蹭蹭之間總是令人
意動神搖!千兒吃驚地道:「姬仙子要睡這兒也罷了,幹嘛還要脫光了身子?似
乎不太合適吧?」心中暗道:「如此淫蕩的女人,我還真是初次遇上!唉~早知
如此,真不該把綠絨攆走!」他心中還從未如此想念過那個倔強無禮的丫頭!

  姬無雙風騷入骨地膩聲道:「不脫光咱倆怎麼辦事呀?」

  千兒支支吾吾地道:「辦……辦什麼事?」

  姬無雙嗔道:「少假惺惺了~就是合體交歡呀……聽說,你雖小小年紀,卻
最喜歡年長婦人,最愛肏熟婦的老屄。煙霞姊姊已經五十出頭,那種老掉牙的老
屄你都要肏,還讓她有了身孕。賤妾不過四十六歲,公子應該更有興趣呀……來
吧,乖乖,阿姨的老屄已經張開了,快來肏阿姨的老屄呀……」

  伸手下去撈住屌兒一陣套弄,千兒奮力掙扎著,可被高大健碩的美婦壓住,
很難掙扎得動。姬無雙揉弄半天,屌兒卻一點反應也無,不禁嗔道:「這是怎麼
回事?不是聽說你那方面很厲害麼?」

  長期被女人壓制,乾娘和大姊也還罷了,如今遇上這位牡丹仙子居然也是如
此!他心中那種屈辱感不禁愈發強烈,抗聲道:「我心裡不願意,小弟弟自然不
會有反應!」猛地甩頭,終於擺脫美婦強吻,用手使勁兒猛推,試圖推開她纏住
自己的雙腿,然而難以如願……

  姬無雙惡狠狠地道:「賤妾對你說過,今夜要來陪公子,且提前暗示過你,
想和你那個……你也是默許的。這會兒咋如此扭扭捏捏的,不像個男子漢!」

  千兒有些生氣了,瞪眼道:「我是等你來告訴我,尋找梅花谷的相關線索,
不是要仙子來做這等禽獸不如之事!」若非顧忌北風傷情,他就要大聲喊人了,
讓這位不知廉恥的女人顏面掃地!

  這話已說得很重了!

  「那是公子的想法,就我來說,當初一見公子畫像,便一見傾心!對公子早
存仰慕之心,神交已久、朝思暮想,一心只想得到你!今夜我既然來了,不達目
的決不罷休,可就由不得你了!」姬無雙惱將起來,冷不防點住他上身穴道!

  千兒絕未想到她竟敢對自己來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上身和雙臂頓時動彈
不得,不由大急:「姬仙子,您這是幹嘛,難道竟敢強姦我?這是女人能做的事
麼?」

  姬無雙本就志在必得,此刻在情慾勃發之下,似已欲罷不能,氣喘噓噓地道:
「無論如何,今夜我是要定你了,公子若好生配合,大家都落個痛快。你卻非要
不識抬舉,逼得我只好強姦你啦!」

  千兒無法掙扎,哀歎不已地道:「從來只聽說男人強姦女人,還從未聽說有
女人強姦男人的!我咋這麼倒霉,偏偏讓我遇上!」

  姬無雙冷笑道:「凡事都會有例外,今夜賤妾就算破例吧!原本想和你先談
情說愛,再和你上床,公子既然如此冥頑不化,就怨不得老娘要霸王硬上弓了!」

  千兒也冷笑道:「只要男人那根東西不硬起來,看女人怎能強姦得逞!」

  姬無雙輕挽鬢邊散發,風情萬種地道:「你說得不錯,女人要強姦成年男子
的確很難得逞,就像蜘蛛精拿唐三藏無可奈何一樣。可是中年女人要強姦十四五
歲的少年,卻是容易得很!我很快便能讓你的小雞雞翹起來,並用老屄夾得屌兒
射精,你信不信?」

  千兒惱怒至極,衝口而出地罵道:「不信!你這個不顧廉恥、淫蕩下賤的女
人,我看著都噁心!你只配去做妓女,挨你一下我都覺得骯髒!更別說……」

  姬無雙還從未被人罵得如此難聽!氣極之下不由獸性大發,也顧不得他是上
面下來的貴賓了,揮手便是一頓大耳刮子扇過去,打得他鼻青臉腫!

  幽暗而搖曳的燭光下,姬無雙珠淚盈眶,似有滿腹委屈,酥胸急劇起伏,大
口大口地直喘粗氣,顯然心情極為激動!她雙眸圓睜盯注在千兒臉上,其中飽含
著惱怒和屈辱!「我要你為剛才的話道歉!否則……」

  「你做夢!我絕不會道歉,因為我罵得沒錯,你就是那樣的人!」千兒也不
甘示弱,迎著她那如刀似劍的銳利目光直視過去,眼中依然滿是鄙夷和不屑。

  姬無雙右手捏住疲軟的屌兒,雙眸噴火般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只需稍稍
用力,便可以把你這根寶貝扯斷!我相信沒了它,你在夫人面前連條狗都不如!」

  「你錯了,乾娘愛我並非因為這個!」千兒同樣咬牙切齒!

  空氣中火藥味兒十足,似有火花閃現,捏住屌兒的力道越來越大……

  良久良久,姬無雙目光漸轉柔和,纖纖素手輕撫他紅腫的雙頰,低頭密密親
吻著那些紅色掌印,疼惜不已地道:「千兒,對不起!剛才阿姨也是氣極了…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該,也有失婦道,可賤妾真的是太喜歡你了!你也許會覺
得咱倆相見不過半日,怎會有這樣的感情?可你不知道,有關你的傳聞賤妾耳熟
能詳,心中早已有了你的影子,及至見了你的畫像,更是傾心不已!每次查長老
遠赴濟南府省親回來,我和四妹都要向她打聽你的近況。聽羅剎門那些人把你說
得那麼好,我原本還不信,可今日一見,比畫像中的你更加令賤妾心折!我愛你,
這是真的!為了愛我可以不顧一切!我左思右想,一旦錯過今夕,以後恐難再有
機會和你單獨相處,所以……無論如何,愛是無罪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暴露之後的懺悔,和乾娘何其相似?亂世之中,作為尚顯稚嫩的一棵小小幼
苗,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又是談何容易?

  聽她如此說,千兒雖心中仍有牴觸情緒,但眼中敵意和仇視倒也消減不少,
「難道她竟真的很喜歡我麼?唉~看來女人大多都很情緒化,衝動之下,什麼事
情都做得出來!」他心中暗自想道。

  姬無雙趴到他身上,雙手撐床,胯間騎在千兒下身之上磨蹭屌兒。兩隻吊瓜
般大奶子垂吊在他臉上左右搖擺,像打耳光一樣「劈啪劈啪」地在他臉上甩來甩
去,並不時將硬挺大奶頭垂吊到他眼睛、鼻子、嘴唇和臉上來回磨蹭,最後將奶
頭垂吊在他嘴上。

  千兒雙唇緊閉,堅決不含奶頭。姬無雙便像母親喂孩子吃藥一般,用手捏住
他兩腮一用力,嘴巴便不由自主地張開。姬無雙將大奶頭放進他嘴裡,這才鬆手。

  她倏地皺眉驚呼:「唉喲!你咬疼我啦……」

  原來她鬆手後千兒嘴巴自然合攏,在大奶頭上咬了一下。由於乳頭已充血膨
大,硬得隱隱發疼,猝不及防地被咬一下,還真夠她受的!

  千兒惡狠狠地道:「我就是要咬你這個女色魔!」想張嘴再狠狠咬下,奈何
穴道被點後上身僵直無力,連嘴巴也受到影響,根本無力去咬,只能就那麼含著
……

  雙方僵持間,忽聞姬無雙在他耳邊吹氣如蘭,低聲呢喃著:「乖寶寶,好好
吃媽媽的奶,別咬疼媽媽哦~媽媽的乳房和奶頭大不大?媽媽的奶好不好吃啊?」
話聲溫柔,如夢如幻,宛若慈母在諄諄誘導自己的嬰兒吃奶!

  千兒的頭頓時炸開!

  他最受不了這等充滿母愛的柔聲細語,屌兒騰地一下站起來了,且一柱擎天、
硬如鐵杵!

  姬無雙滿意地一笑,媚聲道:「如何,姬姨沒說錯吧,你這種年紀的孩子正
在青春期、血氣方剛,那受得了中年女人如此挑逗?」

  肥碩雪臀一旋一搖,張開的玉門已對正棒頭,緩緩下沉……

  千兒絕望地嘶聲道:「仙子快停下!您再這樣,我可要大聲喊人啦!來…
…」

  姬無雙淡淡地打斷他的喊叫:「你叫吧。等你叫來人,我就說你強姦我!連
你都不信女人能強姦男人,別人會信麼?」

  千兒想了想,也是,信心有所動搖,再也不敢大聲喊叫。

  姬無雙接著說道:「何況,公子若不能令我滿意,甚至惹惱了我,我可能連
夢中也想不起有關尋找梅花谷的線索啦!」

  千兒心道:「興許她已經想起來了,只是不願馬上告訴我,想以此要挾我就
范罷了……」

  念及於此,他不敢再來硬的,只好軟求道:「即便如此,仙子作為女人,總
有些自尊,如此強姦男子,實在連淫婦都不如,仙子臉面何存?算我求求您,放
過我吧!」

  「賤妾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只要能得到你,承受天大的屈辱也在所不惜!
原本我想先征服你的心,再征服你的人,眼下看來得倒過來了。女人的貞潔、矜
持、自尊和臉面又算得了什麼……」姬無雙不為所動,翹臀猛地下沉,很快到底,
在花心上重重一撞!

  「嗷嗷!」她忍不住大叫一聲,「噢~屌兒好大!撐得裡面好漲啊!嗚嗚,
我癢,阿姨老屄好癢啊……自丈夫去世,阿姨的屄已有十餘年未被屌兒肏過啦
……乖寶貝兒,我要你的嫩屌肏……肏阿姨的老屄,肏得阿姨尿尿……」

  千兒心中正暗罵自己小弟弟不爭氣,令自己顏面掃地不說,還被一個女人強
奸得逞,實有失男子漢尊嚴!聞言有些不屑地道:「像您這種淫婦,連姦淫男人
之事都做得出來,居然能為夫守節十餘年,誰信!」

  姬無雙幽幽地道:「對一個如此愛你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太過狠
心了麼?公子若不信,明天你可以找本門上下打聽打聽,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看我到底是不是你所說的那種淫婦!我為周郎守節十餘年,而這恰恰是女人最難
熬的十餘年,賤妾不屑於自慰,無數個春夜,慾火焚身之時只好咬住被角苦熬、
備受情慾折磨……這十餘年我已經熬夠了!後來聽得查長老把你說得那等神奇,
又見了你的畫像,夢中便有了你的影子,並漸漸愛上那條身影,直到和你夢交
……醒來之後夢中場景歷歷在目,是如此銷魂蝕骨,於是,我便忍不住看著你的
畫像、想著你的模樣和你交歡,破例開始手淫……你的畫像尚且如此,如今你活
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你說我如何還受得住?再說,為周郎守節十餘年已經夠了,
我已沒有青春可以浪費,好容易遇上你這位如意郎君,怎能不令我妾意如綿?」

  傾訴完滿腔情意,心中輕鬆了許多,肉體上的快感猛然佔據上風,但覺瓤內
搔癢難禁!她定了定神,急不可耐地開始了上下聳動,雪臀幾個起落之後,才發
覺棒兒竟尚餘一寸在外,並未齊根沒入,「天啊!心愛的,好長的屌兒,真是名
不虛傳啊!」

  她上下聳動的幅度和力道越來越大,在愈來愈大的呻吟浪叫聲中,宮頸頭漸
漸被猛烈撞擊得裂開一道縫隙。她立馬夾緊屌兒,坐實在千兒下體上,改為前後
挺動,讓棒頭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研磨宮口。宮口被磨得酥癢難禁,漸漸有些抽搐
起來,張合間,溢出更多熱烘烘蜜液!

  與此同時,棒頭已尋縫抵隙地拱入宮口之中!

  一陣撕裂般疼痛襲上心頭,宛若當年臨盆,嬰兒擠出宮口時那種陣痛!

  宮口中緊窄異常,棒頭挺進得非常緩慢,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然而無論如何,留在外面那一寸棒身仍在漸漸縮短,再縮短,直至齊根而入!

  此時對姬無雙而言,那種撕裂般陣痛已達極限!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
陣癢到心尖兒般的奇異感覺。對她而言,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因為那是丈夫的
陽具從未探索過的地方!

  隨著陣痛漸漸消失,最深處卻愈來愈癢,終至奇癢難禁。她秀眉緊皺,端麗
的臉龐有些扭曲,精緻美麗的鼻翼急速地翕張不止,鼻尖沁出粒粒細密汗珠,櫻
口大張,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仍感覺呼吸跟不上怦怦心跳的節奏,只好呻吟嚎
叫著,讓自己好過一些!

  千兒上身穴道被點住,沖天鑽無法啟動,又被姬無雙騎在身下被動挨打。他
雖然極不情願,卻也難忍體內快速積聚的快感。正大感難熬之時,倏地感覺她的
豐腴高大嬌軀變得僵硬,雙臂將自己摟得死緊,下體重重地坐實在自己身上一動
不動,隨即爆發出一陣尖叫:「啊!寶貝兒,射給阿姨,使勁兒肏……肏阿姨的
老屄,在阿姨陰道裡射精,讓阿姨懷孕!嗷嗷~阿姨要尿~啊哦哦!!」

  卡緊棒頭肉稜的宮口內開始有節律地痙攣起來,棒頭明顯感受到一股灼熱暖
流的衝擊,馬眼一陣奇癢,忍不住精關大開,一洩如注!

  二人同登極樂世界!相互對洩、洋洋灑灑!

  「天啊!大約這就是傳說中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吧?千兒射得好有力!棒兒
在裡面跳得好凶!受不了……好癢好舒服哦!我是不是要死啦?頭咋這麼暈啊
……」這是姬無雙腦子裡陷入一片空白之前,最後一個念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姬無雙悠悠醒神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哆嗦著解開千兒被封
住的穴道。她此刻尚處於高潮餘韻之中,靜靜趴在千兒身上,心兒猶自怦怦直跳,
她大口喘著粗氣,靜待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她轉頭向千兒看去,見他那雙非常好看的修眉眉尖緊鎖、雙目微閉,躺著一
動不動,就跟死人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低聲問道:「千兒,在想什麼呢?」

  沉默……

  也是在他八歲那年,一位十七歲的精衛隊女隊員違反乾娘禁令,竟和府外東
街上一個漢族少年偷偷相戀,更不幸的是還不慎有了身孕。乾娘獲悉後雷霆大怒,
將她交給行刑隊那十幾個男隊員手中,將她活活蹂躪至死,腹中胎兒也慘遭厄運!
乾娘當時就強拉著他在一邊旁觀,少女慘不忍睹的絕望慘叫令他連做了一個多月
的噩夢!

  為此他時常困惑不已,乾娘對他大多數時候都比天下最慈愛的母親更加溫柔、
更加細心,可為何有時候又會變得如此殘暴恐怖?簡直就是虐待狂、典型的暴君!
所以那年年底莉香阿姨回門時,他對她說出了自己願生在她家的那番話,因為她
和賽伯伯家不僅安全,而且寧靜,不用看臉色,更不會有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

  他渴望溫馨,喜歡寧靜,然而老天偏偏捉弄他,他遇上的女子,總是霸道的
居多,眼前這位也是……溫柔的太少。小雨、影兒和靈緹這樣的女孩子是太少了,
還是僅僅因為他沒遇上?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3-20 17:13 編輯 ]
2012-3-16 14:3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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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os_c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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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追着此文,剧情设计的非常好,楼主顶住!千万别阉!
2012-3-21 09: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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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h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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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有韵味!多谢发布!

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1~44章合集修正版)作者:TOMY123456(云嵐雲嵐)

修正版增添了一些前傳的內容,將有些過於累贅的描寫調整了一下。另外,有關女主涉及其他男配的情節只可能出現在番外篇中


作者:雲嵐
2012年/6月/23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是否本站首發:是

                (序)

***********************************

  這是一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歷史故事,若有巧合之處,望勿對號入座。
最近駐外三個月剛回來,業務特多,故嚴重影響更新,望狼友們見諒!合集修正
版男主已改名為蕭無月,內容和原作也有些不同,後續更新將以修正版為基礎。

***********************************

  在一代名相張楷之的精心治理下,皇朝進入最後一個輝煌時期,天下太平,
神州大地一派繁華盛世景象。可是在千禧十五年當他離世之後,一向尊他為師為
友的千禧皇帝一反常態,抄了他的家不說,他的家族也受到牽連而遭到沉重打擊。

  出於對內閣文官集團的反感,一向勤政的千禧皇帝從此變得荒於政事,以此
作為對文官集團的報復,國家的治理開始江河日下。偏偏他又是一個希望有所作
為的人,與他的父親不同,他不是一個平庸的君主。實際上千禧一朝的大事,如
千禧三大戰役,都是在他的佈置下發動的。

  所謂千禧三大戰役,是指在神州東北和西陲邊疆幾乎同時展開的三次軍事行
動,伐高麗、平定希羅和漢州之亂,且都取得最後的勝利。從千禧三大戰役來看,
他並非一個平庸的皇帝。不過戰爭帶來的破壞力也是顯而易見,造成大量百姓流
離失所,國力開始下降。

  在戰爭期間,遼東女真部乘勢崛起,神州大地隱然有群雄並起之勢。

              (一)羅剎女王

  遼東女真首領沙爾溫精明強悍,長女慕容紫煙智勇過人,自幼體質特異,出
生時比正常嬰兒重了三倍,出生時沙爾溫原配夫人德爾瑪差點難產去世,天生力
大無窮,十來歲成為女真跤王,第一勇士塔塔巴也敗在她手下,小小年紀便奪得
女真第一勇士稱號,被族人尊稱為「慕容格格」。

  沙爾溫非常賞識這位鳳骨崢嶸的長女,在她年僅十四歲時,便授以十五個牛
錄部眾,讓她率兵出征。

  千禧十七年。雄才大略的沙爾溫逐步蠶食遼東女真各部,實力越來越強大,
同時派遣年僅十五歲的長女率兩千鐵騎北上阿什河畔,遠征女真完顏部。

  慕容紫煙膂力過人,卻也足智多謀,為徹底征服長期盤踞於阿什河畔的完顏
部,她率麾下鐵騎象狼群一般,整整跟蹤尾隨完顏部長達一月之久,不停地派出
小股精騎發起試探性攻擊,不斷地騷擾對方,令對方不得安寧。她是個最優秀的
獵人,非常有耐心,由於敵人強大,戰事緊張,她和麾下將士曾整整五天沒吃上
一口熱飯!

  最後在完顏部首領心浮氣躁、自亂陣腳並露出破綻之際,慕容格格發起雷霆
一擊,她勇不可擋,麾下鐵騎如狼似虎,大敗完顏部萬餘人,將其征服,阿什河
流域從此成為她的狩獵場!

  由於這場輝煌的勝利,父親沙爾溫將這塊被她征服的土地獎勵給她,她有了
第一塊慕容封地。緊接著無數個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便像擊敗完顏部一般不斷
地書寫出來。

  她以阿城完顏部為根據地,在接下來的五年裡相繼征服北部虎爾哈部、東邊
窩集部和西南的烏拉部,以一場又一場勝利不斷地為父親建立部落聯盟的努力增
添談判籌碼,父親的獎勵也接踵而至,被她征服的松花江、黑龍江流域盡數納入
慕容封地,使她成為遼東女真北疆這片廣闊土地上和四大部落的新主人!

  女真人的生活方式與早期的日耳曼人類似,都生活在寒帶森林地區,狩獵畜
牧兼有,也極善養馬作為狩獵工具。在軍隊騎兵兵種上,因馬匹健壯高大、冶金
工匠水平較遊牧民族要高,故以重裝騎兵為主,騎兵武器也多樣化。無論女真還
是日耳曼,其戰鬥力的重心都在重裝騎兵。

  作為這個掠食民族中的精英,慕容紫煙性格強悍、極具攻擊性,她手下這支
虎狼之師也一樣,這充分體現在攻擊武器上,她麾下標準武器為一柄尖銳的一丈
長矛、一把重型鋒利彎刀和一面長尖型的鐵皮硬木大盾牌。

  但凡注重攻擊之人,也非常重視對自身的防護,她也不例外,在鎧甲上不惜
耗費巨資。當時西方和東瀛的鋼鐵冶煉技術發展迅速,已能製造防護力極佳、相
對較輕的鋼製板甲,費用也不算太貴。她便已先後派人遠赴東瀛和高麗,為將士
和戰馬量身定制,採購大量全套板甲。她麾下鐵騎即便在注重裝備的遼東女真部
都具有頂級的防護和攻擊力,她之所以能縱橫於白山黑水間,以少勝多、屢戰屢
勝,除了強悍的戰鬥力和一往無前的頑強作風,裝備精良也是重要的原因!

  千禧二十年,即慕容格格十八歲那年,海西女真葉赫部首領吉比達,糾集哈
達、輝發、瓦爾喀及長白女真的珠捨裡、納殷兩部,蒙古的科爾沁、錫伯、卦爾
察三部,共九個部落的三萬聯軍,以絕對優勢兵力,分三路向遼東女真部發動進
攻。

  慕容格格臨危受命,由慕容封地揮師南下,與父親率軍合力對付這九大部落,
這是她所經歷過的最為慘烈的一戰,整整八天未曾合眼,未吃上一口熱飯,但也
是她戰績最為輝煌的一次,以區區前鋒一千鐵騎摧垮敵陣中央精銳、海西女真本
部騎兵萬餘,接著她率一千虎狼之師和沙爾溫軍一同揮軍掩殺。

  九部聯軍之中,東海女真瓦爾喀部的烏鴉第戈武、夜天情夫婦和葉赫部班爾
達夫婦最為悍勇,率所部在陣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於左翼重創遼東女真
軍,危急之中的九部聯軍士氣大振,沙爾溫以中央突擊、兩翼包抄的戰略企圖嚴
重受挫,戰局變得岌岌可危!

  負責由中央突擊的慕容格格見勢不妙,挺身而出,率百餘精騎策馬衝向漸漸
支撐不住的左翼,大發神威,生擒這對瓦爾喀部雌雄悍將,班爾達夫婦力戰不屈,
不願受縛,被殺,由此徹底扭轉戰局。

  一場團體競技運動的勝負常取決於某個明星的表現,而戰爭的勝負天平,也
往往被一位不世出的軍事天才所左右。遼東女真軍中有這樣一位足以扭轉乾坤的
天才,所以最終大獲全勝,橫掃九部三萬聯軍!

  是役她殺瘋了一般熱血沸騰,率所部斬首五千,降者無數,立下赫赫戰功!

  擊敗九部三萬聯軍之後,遼東女真部聲威大震,沙爾溫成為女真無冕之王,
慕容格格的聲名更是如日中天!

  烏鴉第戈武夫婦被慕容格格之勇力折服,在她的勸說下歸降遼東女真,夫婦
倆身為瓦爾喀悍將,極為愛才的慕容格格並未按女真慣例將二人罰作奴隸,而是
收歸麾下隨她南征北戰。

  和往常一樣,遼東女真趁勢縱騎入侵九大部落,大肆劫掠,慕容格格所部斬
獲最多,俘獲大量財物、奴隸和兒童,她對年幼的弟妹們一向慷慨大方,由葉赫
部勝利班師回到慕容封地之前,按慣例取出一半戰利品,派百餘騎押送到遼東女
真老寨分贈給弟妹們。

  阿什河畔,一排排灰色蒼涼的針葉林邊、沼澤旁,泥濘的土路上,慕容格格
麾下兩千精騎整整齊齊地排成兩列,策馬緩行,前隊進入封地首府阿城那一刻,
驚呼聲、吶喊聲和聲嘶力竭的歡呼聲已響成一片!

  將士們除了跨下戰馬,每匹副馬上都馱滿了貨物,有值錢的人參、鹿茸和貂
皮,也有不值錢但很有用的靴子、棉被和鍋碗瓢盆之類,不一而足……

  將士們個個臉上喜氣洋洋,畢竟此行收穫頗豐,那些腦子好使的戰士已經算
過,除去領主慕容格格、二領主窩泰根和大小首領們應得的份額,戰士們平均能
分到一個成年奴隸、一個小孩、一頭肥豬(折算的)和財物若干。

  作為幾大部落最傑出的勇士,除了進入城堡時那陣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他(她)們帶著分來的奴隸和財物回家時,還將受到家人們英雄般的歡迎,熱氣
騰騰的白豬肉、辛辣可口的烈酒已經擺上桌,正等著他們回去享用。

  到了晚上,領主帳前曠野上薩滿祭司將登上神聖祭壇,將聖水一一灑向犧牲
勇士的遺體,超度他們不滅的戰魂,護持英靈前往傳說中美麗的天國,烈士們的
致命傷全在胸腹之前,面對敵人倒下,沒有一個懦夫,這是他們應得的榮耀和歸
宿!接下來便是篝火狂歡、美酒歡歌,不眠之夜,想想都愜意萬分!

  比起成年男女奴隸,不少戰士更喜歡要搶來的小孩,因為很差的居住條件和
食物就能將小奴隸養大,而且長大後這些男女奴隸對主人更加忠心。自從有幸入
選這支重裝鐵騎隨勇悍神武的慕容格格東征西討,戰士們個個都成了貴族,不僅
擁有了財物、馬匹和奴隸,更擁有鄰居們艷羨不已的榮耀。

  當初追隨她北伐的遼東女真嫡系部屬更是風光無限,有些已當上副領主及牛
錄額真。隨著每次征戰,所有這些仍在不斷增加,這次也不例外,他們已許久未
嘗試戰敗的滋味。

  馬隊後面是漫山遍野的雞、鴨、狗、豬、牛、羊和馬群,四處雞飛狗跳,滿
眼亂糟糟的景象,和前面整齊劃一的馬隊相比,這是一個陣容龐大、不折不扣的
烏合之眾,踢踢踏踏凌亂而密集的蹄聲,負責驅趕的精壯騎士們嘴裡不停發出的
吆喝聲、不時揮鞭抽在四處亂跑的牛羊身上發出的噼啪聲,和這些牲畜發出的
「喔喔、咕咕、嘎嘎、汪汪、嗷嗷、咩咩、哞哞、咴咴」之類嘈雜無比的叫聲,
還有後面隱隱傳來的嬰兒啼哭聲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看起來不像一支得勝之
師,倒像一個正在隨獵物群而遷徙的龐大部落。

  陣陣嬰兒聲嘶力竭的哭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眾多幼童一起哭嚎,在呼嘯
而過的狂風之中高亢響亮,聲勢之大不亞於前面的牲畜群!這是一行被繩索串在
一起、長長的單列隊伍,男女老少都有,個個面無表情,顯得麻木不仁,就像牲
畜般一個跟著一個,被如狼似虎的騎士們揮鞭驅趕著艱難地向前跋涉,他(她)
們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無盡的屈辱和奴役,幾乎所有婦女懷中都抱著幼童,
有的一個,有的兩個。

  負責押送的騎士們沿著這行疲憊不堪的隊伍前後馳騁,不時揮舞著皮鞭大聲
吆喝:「跟上,快點!」

  這個隊列中的人全是慕容格格從九大部落抓來的俘虜,這些人無論是來自部
落貴族之家還是普通族人家庭,今後的身份只有一種,奴隸。搶來的大批兒童之
中,有些是九大部落陣亡首領或貴族的子女。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女嬰走在隊伍的前列,她名叫烏雅瑟,
今年十八歲,來自葉赫部。

  慕容格格連人帶馬精甲閃亮,騎著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立於城堡大門右側,
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漸行漸近的俘虜,窩泰根和汪吉古策馬侍立身側,正向她匯
報在老寨向她的弟妹們分贈財物的情況。

  窩泰根二十八歲,遼東女真人,最早隨她北征女真各部的元老,慕容領地二
領主,身高五尺八寸的彪形大漢,騎在馬上如同一尊鐵塔,作戰勇猛,性格老成
持重,深得慕容賞識,讓他負責管轄封地內四大部落和遼東女真本部部眾的日常
事務。

  汪吉古和他同齡,四大部落之一窩集部族長,雖非慕容嫡系,但率本部人馬
隨她征戰多年,悍不畏死、忠心耿耿,同樣深得信任。

  聽得同母大弟弟楚必塔強佔了大約三成財物,慕容格格不禁失笑:「這傢伙
爭強好勝,倒是跟我差不多,我教過他多次,就是學不會如何收買人心,必招弟
妹們嫉恨,可不是什麼好事!」

  待聽得同母二弟麥汗將自己應得的那份又分出一半給異母弟妹們,她也皺眉
道:「二弟為人又過於忠厚老實,經常被人欺負,小時候為了他我可沒少跟其他
野小子打群架!」

  當烏雅瑟由她身下走過時,她抬手輕輕一揮,押送的騎士們齊聲大喝:「停
下!」聲音整齊劃一!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落的?」慕容格格俯身從她手中接過女嬰,孩子大
約一歲左右,其他孩子的哭聲對這個女嬰毫無影響,似乎像她一般天生不會哭,
只是瞪著大大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烏雅瑟,葉赫部。」做奴隸的規矩她很明白,只需幹活,不能多廢話。

  慕容格格看看懷中女嬰,「這孩子呢?」她很喜歡這個不哭的孩子,不會哭
意味著堅韌強悍,就像她一樣!

  烏雅瑟恭聲答道:「她叫北風,班爾達老爺的獨生女。」

  這個不會哭的堅強女孩,她的命運由此開始,注定充滿艱辛和坎坷。

  慕容格格點點頭:「班爾達我知道,葉赫部貴族,在九部聯軍中和烏鴉第戈
武並肩作戰,給我部左翼造成極大傷亡,夫婦倆都是真正的勇士,可惜遇上的是
我。烏雅第戈武夫婦已歸降於我,班爾達夫婦寧死不願受縛,被亂軍所殺,這孩
子小小年紀便成了孤兒,多可憐啊。哼!這些人將來會明白,敗於我手並非屈辱,
能在我麾下征戰八荒才是極大榮耀!」

  汪吉古點頭稱是,對此他可是深有體會。

  慕容格格揚聲說道:「解開她身上繩索,站到後邊來,其餘的繼續往前走。」

  長長的隊列在她身下緩緩走過,在她的示意下,她的馬後已多了二十來個懷
抱嬰兒的婦人。原來,她見這些只有一兩歲的孩子怪可憐的,便挑選出一批女嬰,
打算留在身邊,指派以烏雅瑟為首的女奴精心撫養。

  後來,這些女孩長到三四歲時,在她的督導下,指派嚴師對她們進行極端嚴
酷的心理和身體訓練,並篩選出四個最優秀的女孩接受特殊訓練,四丫頭的老大
便是那個名叫北風、不會哭的小女孩。

  這些丫頭長大之後,成為慕容格格手下的得力干將。

           ************

  白山黑水間殺伐不斷,千禧朝北疆也是烽火連天,對陣雙方是宣遼軍和瓦剌
輕騎,主帥分別是千禧朝長公主趙鳳吟和瓦剌部首領迭爾赤。

  太宗皇帝趙正還是大寧王之時組建起來的這支部隊,曾隨他多次深入漠北打
擊草原上的韃靼諸部,戰功顯赫。後來英明神武的大寧王與繼位的五弟趙溫矛盾
越來越尖銳,終至水火不容、刀兵相見的地步。大寧王率宣遼軍轉戰南北,六年
後攻取京師奪得天下。

  從那以來,這支鐵軍一直由皇族核心成員牢牢掌控,駐紮在宣府一帶,成為
抵禦韃靼南侵的主要軍事力量,保得皇朝北疆兩百年安寧。

  到得千禧二十三年,在驚才絕艷的長公主趙鳳吟十八歲生日那天,千禧帝將
指揮這支鐵軍的兵符賞賜給他極為倚重的長女,作為生日禮物,從此皇朝這支精
銳之師一直被她所掌控。

  千禧二十五年,長公主率宣遼軍雄師十一萬北擊瓦剌,與瓦剌軍主力決戰於
土剌河畔大草原。她與先祖太宗皇帝一樣,極善收集敵軍情報,多謀善斷、用兵
如神,是役大破瓦剌十餘萬大軍。

  瓦剌部懾於宣遼軍聲威,舉部遁走,長公主採用昔年鮮卑拓跋圭打擊柔然的
戰術,令宣府鐵騎萬餘人在廣闊無垠的漠北草原上縱橫馳騁、千里大追擊,騎兵
一個人配兩匹馬,長途跋涉,輪翻換乘,馬歇人不歇,到達會戰地點,不必休整,
直接換乘另一匹沒有負重的馬參加戰鬥,若糧食沒了,可殺副馬充作軍糧。

  宣府鐵騎倍道兼程,茫茫戈壁與湛藍的天空連成一線,平坦、廣闊、無邊無
際,零星點綴在焦黃的戈壁上的一叢叢駱駝刺、芨芨草,在北風中乾枯殘敗,泛
出淒涼的灰褐色,無盡蒼茫與荒涼。

  宣府鐵騎踏過遼闊空曠的戈壁灘,從瓦剌牧區向西狂追數千里,隆隆的馬蹄
聲和揚起的塵土迴盪在千里戈壁上空,終於在杭愛山下追上逃路的瓦剌部。

  長公主下令,宣府鐵騎每人在馬尾栓上樹枝縱橫馳騁,煙塵遮天蔽日,區區
萬餘人倒似有十萬鐵騎之聲勢。

  瓦剌部未戰先怯,如狼似虎的宣府鐵騎象兇猛的狼群一樣,將大批瓦剌人分
割包圍,刀矛寒光閃處,熱血漫天飛舞,戈壁灘屍橫遍野,瓦剌首領迭爾赤撇下
大批部眾倉皇西逃。

  長公主率鐵騎將瓦剌部眾向東驅趕,宣遼軍主力已事先挖掘壕溝,結陣張網
以待。數日之後瓦剌大批部眾驅趕著牛羊逃到塔密兒河畔,迎頭撞進十萬宣遼軍
包圍圈!

  血腥屠殺由此展開,伴隨著對婦女和牛羊瘋狂的搶掠!草原上的戰爭是殘酷
的,總是勝利者對失敗者慘無人道的殺戮和劫掠!

  長公主趙鳳吟御下極嚴,但並不迂腐,宣遼軍中,尤其是宣府鐵騎將士多為
當地的牧人和遼西人,她並不反對將劫掠作為對部下將士們的獎勵。此役宣遼軍
獲得大批財物、牛羊和女人,幾乎半個瓦剌故地成為長公主的封地和宣遼軍的牧
場,宣遼軍從此有了穩定的根據地和後勤基地。

  長公主憑借智慧殲滅瓦剌部之後,瓦剌部從此一蹶不振,殘部被迫西遷到遙
遠的金山腳下,長期威脅皇朝北疆的隱患被長公主徹底消除。十餘年來她率軍東
征西討,戰功顯赫、號稱不敗,麾下猛將如雲,被視為國家支柱。

  隨著北疆威脅的解除和遼東女真的日漸崛起,長公主將宣遼軍駐地東移到燕
山山脈東段,意圖很明顯,這支精銳之師東進可聲援遼東官軍,南下則對入關敵
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對野心勃勃的沙爾溫而言是一支不可輕辱的強大威懾力量,
他即便能掃平遼東官軍,也不敢輕言入關,由此可見,長公主是個大局觀很強的
鐵腕人物。

           ************

  北疆烽煙不再,可隨著濟南周府羅剎門的突然崛起,原本平靜的江湖變得波
濤暗湧,各地幫派勢力也開始活躍起來……

  羅剎門之主江湖人稱羅剎女王,羅剎門中人則稱她為夫人。江湖人只知她姓
王,姓名沒多少人知道。她天賦異秉,自幼巧遇一位武林異人,師從宇內第一高
手「天池仙娘」夜冰習得一身絕世武功。

  她本是天縱奇才,資質絕高,二十來歲即已內功大成,堪稱奇跡!出關後為
了歷練實戰經驗,不惜以女兒之身遨遊神州,面罩輕紗四處挑戰各地武林頂尖高
手,歷經大小三十餘次決鬥,一路所向披靡,每戰必捷。

  她身材高挑健美,被一襲似松似緊的菊色羅衫包裹得玲瓏有致,臉上那塊神
秘面紗後,決鬥時偶爾驚鴻一現的絕世容光,為她留下「羅剎仙子」之名,又由
於她那睥睨天下的無敵霸氣,「羅剎女王」的名頭也加諸她頭上,從此名滿天下。

  千禧二十九年,她擊敗武當掌門玉清子,第二年踏上嵩山少林寺,獨闖由一
代弟子組成的大羅漢陣,以及由達摩堂首座枯葉禪師領銜、各首座長老組成的小
羅漢陣,如入無人之境,一路闖入少林掌門閉關修煉的後山達摩洞,打破少林寺
後山祖師洞從未有女人踏足的記錄。

  少林掌門枯佛禪師不得已破關而出,接受她的挑戰。內功、劍掌和暗器三場
比試,鬥得分外激烈!決鬥時猛烈的罡風所及,周圍三丈以內竟無人抵受得住!

  枯佛禪師是她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強對手,但她憑借超強的武功和出類拔萃的
臨戰經驗,最終還是乾淨利落地擊敗了擁有一甲子功力的枯佛禪師,隱然成為當
今武林第一高手。

  一連串輝煌的勝利讓她揚名天下,也激發了她征服這些武林幫派的雄心,第
一個目標的選擇很有講究,首先實力要稍弱,其次是不能太起眼兒,她選中了昆
侖派。

  擊敗少林掌門之後的第十天,她親自挑選三十名精衛隊精銳,乘巨雕飛赴昆
侖山,這些大金雕是她從遙遠的極北之地得來的異種,長得比人還高,翼展達一
丈多,不僅能載人飛上天空,還可以在幾個時辰之內飛到數千里之外,從此地飛
往崑崙可朝發夕至,被秘密養在沂南周家圍場。

  下午羅剎門一行趕到崑崙山金頂峰,降落在附近一個隱秘的山谷中,讓巨雕
四散飛去各自覓食,羅剎女王率手下登上金頂峰拜山挑戰。三天前她已按中原武
林規矩派人前來投帖,約期挑戰,拜帖落款是羅剎門。

  凌霄宮山門前,崑崙派掌門人張莫然已率領師兄弟和門下二、三代弟子在山
門前列隊相侯,虛情假意地寒暄一番之後,雙方分為兩大陣營分別落座,上茶。

  崑崙派七位長老之中,那兩位白鬚白髯,坐在掌門人右邊的長者,是掌門的
師叔輩,乾坤劍李易寒和君子劍白經天,張莫然左邊第一個是他師兄賽西亭,是
位西域回回,武功不俗。餘下分列左右的四位長老,右邊兩位三十多歲的白衣中
年道姑是他師妹,牡丹仙子姬無雙和荷花仙子吳玉雪,容貌秀麗端莊,左邊兩位
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道長則是他師弟胡宇和張長勝,氣度不凡。

  羅剎女王依然是黑衣黑裙黑紗蒙面的一貫裝束,在相互寒暄之時,崑崙派眾
人很快認出了她,「羅剎女王」之名轟傳天下,七位長老和張莫然不禁紛紛交頭
接耳,個個臉上都變了顏色,「羅剎女王!王夫人!」

  張莫然到底行走江湖多年,很快便沉住氣,敞聲說道:「久聞仙子大名,今
日得見果然氣勢不凡!」

  羅剎女王淡淡地道:「張掌門不必客氣,咱們開始吧?」

  張莫然肅然道:「仙子威名天下無人不知、何人不曉?連少林、武當掌門皆
不是仙子之敵,我崑崙派不過是個僻處邊陲的小小門派,依我看,武功不比也罷。」

  羅剎女王單刀直入地道:「既然自知不敵,那就把崑崙派並入我羅剎門吧!
羅剎門志在一統武林,加入羅剎門也不至辱沒了崑崙派,反而會令崑崙派更加發
揚光大。」

  崑崙中人一片嘩然,「不可能!做夢!我們絕不會屈服」等聲音此起彼伏,
張莫然舉手一揮,讓眾人安靜下來,沉聲說道:「仙子恢弘的氣度和驚世駭俗的
武功,張某人都非常敬佩,不過此事非同小可,我們絕不能答應。」

  羅剎女王冷笑一聲:「我既然來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你們出手吧,我會
讓你們一個個口服心服!」

  張莫然眼見今日之事已無法善罷,只好越眾而出,右手揮劍道:「既如此,
那張某人只好不自量力,來接仙子幾招!」

  羅剎女王森然道:「今天我不是來比武,而是來殺人。你一人上來不過白白
送死,一起上吧!」

  說完飛身而起,直撲張莫然,張莫然劍尖斜斜向上,抖出七朵劍花,迎向她
拍出的右掌。這本是很普通的防守劍招,不過武林中用劍的高手中,能抖出七朵
劍花的不多,且功力深厚,劍身之上灌滿罡氣,一下封死擊向他的掌風,倒也不
愧為一派掌門之尊!

  羅剎女王拍出的掌勢不變,中指微屈一彈,一縷尖銳強猛的指風刺破空氣,
瞬間便擊中他身上唯一的破綻、右肋下期門穴。

  張莫然右半身頓時麻痺無力,右手持劍不住,長劍哐啷落地,羅剎女王揮手
連點他身上七處大穴,厲聲道:「你們掌門人已落我手,還不快快降伏於我!」

  崑崙派長老們似未料到掌門人一招之間即已受制,大驚之下,乾坤劍李易寒
和君子劍白經天齊齊揮劍向她刺來,企圖救下張莫然。羅剎女王揮手將張莫然扔
給屬下,哈哈狂笑道:「順我著昌,逆我者死!」

  她決心殺人立威,運足真氣放出靈識,探知二人攻招是虛,救人為實,持劍
右手力道不足,渾身勁氣多集中於左掌之上。她不閃不避,左右手分別迎向對方
長劍,運足真氣彈偏劍身,輕舒猿臂,同時扣住二人右手脈門,向自己身前用力
一揮,這兩位崑崙派碩果僅存的一代長老,腦袋重重地撞在一起,頓時腦漿迸裂
而亡!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餘下的長老和弟子們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實未
想到本門武功最高的三人,頃刻之間便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被俘。沉默片刻之後,
幾乎所有人瞪著血紅的雙眼向她撲來,上前拚命!

  羅剎女王哈哈狂笑,笑聲中罡氣鼓蕩,施展出獅子吼功夫,這些人個個頭暈
腦脹,紛紛萎頓於地。她咆哮不已:「我再說一遍,順我著昌、逆我者亡!你們
還有想要活命的,願意投靠羅剎門的人,統統給我退到後邊去,否則……殺無赦!」

  此話一出,有些人開始猶豫起來。畢竟大多數人都上有老下有小,稍稍冷靜
下來之後,真正不怕死的人並不多。她把剛才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就有人領頭
退後了,是二代長老中的四長老胡宇和五長老張長勝,既有人打頭,後面陸續有
人跟隨退後。

  首先是十幾個年輕三代弟子,估計是二人親傳弟子,其次是二代大長老賽西
亭和他手下一大群弟子,人數最多;緊跟著是二長老姬無雙和三長老吳玉雪,以
及七八個年輕女弟子。最後留在場中的,已不足十個人,都是些很有血性的年輕
男弟子。

  羅剎女王一向敬佩血性漢子,再次說道:「你們幾個倒是很有血性,可惜死
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把事情變得更糟。我想問一下,你們中可有張掌門的
親傳弟子?若有的話,一旦被我查出,我馬上殺了你們的師父!」

  場中靜寂無聲,半晌之後賽西亭沉聲說道:「畢競、楚雲帆,你們能為了逞
一時之氣,置你們師父於死地麼?那可是大大的不孝!」

  場中兩位少年聞聲抬頭,臉上露出猶豫之色。這兩個少年年約十八九歲,生
得劍眉星目、俊秀不凡,尤其稍顯年輕那位更是面如冠玉、風神俊朗,如玉樹臨
風、卓爾不群。

  羅剎女王頓起愛才之心,揚聲說道:「看來你們兩位都是張掌門的親傳弟子?」

  二人緩緩點了點頭。她接著說道:「若你倆降伏於我,聽命行事,我可以答
應不殺你們師父。」二人這才不再堅持,緩緩退後。

  見場中剩下的七人仍是紋風不動,羅剎女王獰笑道:「你們要自尋死路,我
成全你們,拔劍吧!」舉手作出一個手勢。

  羅剎門高手應聲而出,揮舞閃亮彎刀殺入場中,那七人雖然拔劍做困獸之鬥,
可惜無濟於事,數個照面之後,死得乾乾淨淨,每人身上只有喉頭上一條血口。
殺掉所有企圖頑抗之人後,崑崙派上下終於被羅剎門徹底壓服。

  羅剎女王打算選擇一位有號召力的代理人登上掌門之位,張莫然身為掌門倒
也頗有骨氣,寧死不屈,自然不適合,餘下的五位長老中,賽西亭資格最老,是
掌門人的師兄,親傳心腹弟子最多,由他接掌門戶最容易得到擁護,也易於操控。

  在羅剎女王授意下,長老大會上各位長老同意賽西亭為崑崙派新任掌門人。
賽西亭以新任掌門的身份,選派手下心腹弟子奔赴各大門派,對外宣佈:「掌門
人張莫然已將掌門之位傳於師兄賽西亭,雲遊四海去了。」同時大發武林帖,邀
請各大門派首腦於一個月後的八月十五齊聚崑崙,觀摩新任掌門就職典禮。

  羅剎女王知道,九大門派掌門之位只是權力的象徵,重大決策其實是由長老
會決定,她留下武功高強的按察使查莉香,連同她手下四個高手,由新任掌門人
親自考核她們的武功。這五位若單論武功,皆非賽西亭能敵,自然有資格擔任長
老,賽西亭便以增補的方式讓她們進入了長老會,並推舉查莉香為首席長老。

  這樣一來,賽西亭受制於長老會,長老會受制於查莉香。在重大事項方面賽
西亭也很願意和查莉香商議後再決定,查莉香本非凡俗女子,才貌雙全,二人漸
漸有了感情,很快結成夫婦並有了孩子,二人伉儷情深,成就九大門派一段佳話!

  查莉香對羅剎女王非常忠誠,崑崙派從此被羅剎門牢牢控制,這是羅剎女王
聯姻政策最成功的一個範例!

  但她並不滿足,她的目標是九大門派。她很清楚,其餘那些江湖幫派大多唯
九大門派馬首是瞻,只要控制住九大門派,便可一統武林!然而其他門派好說,
少林和武當人才濟濟,弟子遍及天下,屹立於江湖已垂千餘年,根基牢固,若僅
憑武力,即便將其徒眾屠戮過半,也很難達到長期控制的目的。

  她要趁各派首腦齊聚崑崙凌霄宮觀禮的機會,暗中拉攏這些門派的核心人物。
對付這些人,逐一用武力征服,她自信也能做到,也是她征服武林的重要手段,
可一味屠戮,到時難免四面樹敵,俗話說「猛虎難敵群狼」,除了壓服,還必須
收買人心,拉攏各大門派上層人物,以此為基礎聯合強大的群體力量,來迅速提
高她在武林的話語權,這是所謂的文治。

  她知道,世上能打動這些人的心、讓他們不惜屈身事敵的寶貝雖難找,卻並
非沒有,練成金鐘罩、鐵布衫的人身上也有罩門,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

  這個弱點,就是孔子所說的「食者性也」,女色對這類人不是不起作用,只
能難度很大而已。她的部屬有許多女子,除了武功高強,其中也不乏美女,她從
其中曾挑選出數十名容貌武功俱佳的美人,讓她們刻苦修煉「奼女心魔大法」,
這是極其厲害的媚功大法,由於她們內功不俗,修煉這門心法事半功倍,當時都
已有相當的成就,並由她們組成『奼女樓』,樓主夜天陰資質奇高,心魔大法已
得羅剎女王八成真傳。

  魚餌有了,還是非常的誘餌,但她深知,要這些大魚咬鉤絕非易事,必須象
釣魚一樣在魚餌周圍撒一把香料,將大魚引誘到魚餌旁邊,美人「魚餌」才有充
分的表演機會引誘大魚入彀。香料對不同的人也是不一樣的,少林達摩堂首座枯
葉禪師除了煉氣修禪,唯獨癡迷於名家山水真跡;武當首座長老銀正道長酷愛書
法,初唐時期的草書名家孫過庭是他的偶像,一旦聽聞何處出現其手跡,必定千
方百計也要觀摩一番。

  周家當代首富,古董字畫搜集了不少,羅剎女王行走江湖時也收集了一些,
其中就有北宋時期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和孫過庭經典草書《書譜》等名家真
跡。

              (二)煙霞仙子

  接到崑崙派送來的武林帖,各大門派首腦於八月十五之前紛紛趕赴崑崙派凌
霄宮。當銀正道長到達凌霄宮,被胡宇安排到精舍奉茶時,閒聊間得知賽掌門最
近花重金收藏了一幅孫過庭的草書真跡,沒等胡宇說完,銀正道長忙拱手道:
「煩請胡老弟代老朽向賽掌門通報一聲,就說我有急事求見。」

  見到賽西亭,大家都是朋友,銀正道長也不多廢話,單刀直入地道:「聽聞
賽掌門最近收藏了一幅孫過庭的草書真跡,可有此事?」

  賽西亭訝道:「道長從何而知?沒有的事啊,不過一幅普通書軸,不像名家
真跡,我只是看那字還不錯,買回來看看而已。」

  銀正道長臉色一沉,頗為不悅地道:「此事可是你師弟說的,我相信不會有
錯!咱倆相交多年,老朽又不是要據為己有,只是想觀摩一下,賽掌門何必敝帚
自珍?」

  話說到這個地步,賽西亭也不好意思推托:「唉!既然道長都知道了,實不
相瞞,那是孫過庭的《書譜》真跡。道長……」

  銀正道長不禁大喜!焦急地道:「此物現在何處?可否讓老朽欣賞一下!你
可知道,老朽苦苦尋覓孫先生遺下的手跡多年,這幅《書譜》可是其中最名貴的!
如此奇珍,賽掌門何以斷定就是真跡?」老道用的是激將法。

  賽西亭果然中計,老臉漲得發紅:「敝人自信這點鑒賞力還是有的,道長若
不信,我帶你去看,不過……」雙眉緊皺,似乎萬分為難的模樣。

  銀正道長本是得道高人,地位尊崇、淡漠名利,但唯獨此物他不能輕易放過,
忙追問道:「不過什麼呀?為何吞吞吐吐?」

  賽西亭老臉通紅地道:「此物被我……我的如夫人夜天香珍藏在密室內,她
從不肯把此物拿出密室,連我要看也只能去那兒,而且她還一定要在旁邊看著,
生怕我拿走。」

  銀正道長笑道:「賽夫人已離世好幾年,本該娶一位如夫人,真是可喜可賀
啊!呵呵!不過這也沒關係,我去那兒觀摩就是。」

  賽西亭有些難以啟齒:「可……可那間密室就在……就在她的內室裡,臥室
的內間兒。」

  銀正道長愣住了,以他這樣的身份,進入女子閨房確有諸多不便,可此物對
他的太大,不由得撚鬚沉思半晌,有些遲疑地道:「要不這樣,我去那兒看,煩
請賽掌門和弟妹同在一旁作陪,可好?這樣三面六耳,也可避免嫌疑。」

  賽西亭很是為難,架不住銀正的軟磨硬泡,終究還是答應了。銀正心裡很急,
拉著賽西亭便向後花園行去。

  進入「如夫人」的小院兒,賽西亭帶銀正道長穿過花樹環繞的甬道,直入雅
廳之中。落座,奉茶,賽西亭吩咐侍女進去通報一聲,等了大約半盞熱茶的功夫,
一位身著羅裳、淡雅若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年紀甚輕,紫衣輕揚,明艷不可方
物,舉手投足間有著極大的魅力,連銀正道長也看得微微一怔。

  此女便是夜天香,「奼女樓」夜天陰手下奼女,《奼女心魔大法》第一高手,
已得八成功力。在這齣戲中,她扮演賽西亭的如夫人,剛出來時牛刀小試心魔大
法,果然連銀正道長也會受到一絲影響!

  經賽西亭介紹之後,雙方寒暄一番,賽西亭切入正題,把來意說了一下。夜
天香為難地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把貴客帶入閨閣之中,不太方便吧?」

  銀正道長撫髯笑道:「我知道弟妹會為難,不過老道心慕此帖已久,弟妹又
不願將它拿出密室,才有此不情之請,萬望弟妹成全!依老朽想來,有掌門夫婦
作陪,別人也無話可說。」

  夜天香順水推舟,和賽西亭將銀正帶進臥室。銀正一生未娶,從未進入女子
閨閣,這間臥室布設香艷,几椅香榻、錦被繡帳搭配得頗有韻味,幾上一隻精巧
別緻的香爐上燃著一根線香,裊裊青煙繚繞,滿室淡淡異香撲鼻……

  夜天香掀開牆上一幅仕女畫軸,在上面按了按,一陣嘎嘎作響,露出一道暗
門,裡面是一段向下的十級階梯,下去後夜天香按動樞紐打開第二道暗門,裡面
又是向下的階梯……過了四道暗門,進入一間石室。

  此處原是前任掌門張莫然的書房,密室是他存放機密檔案的地方,如今臨時
改為夜天香的臥室。她點燃火燭,取出孫過庭的《書譜》掛在牆上。

  銀正一眼瞧過,不禁臉色大變,激動不已地喃喃道:「此帖不計一筆一字的
工拙,力求氣勢暢達豪放,大起大落,放任不羈,最是難以臨摹,真跡呀!確是
孫先生晚年遺作!老朽今生尚能得見,死而何憾!」激動得身子顫抖,眼中淚花
隱現,嘶聲道:「賽老弟、夜夫人,如此至寶有緣者得之,老朽不敢多生貪戀,
但願能把它臨摹下來,好緬懷孫先生昔年風采,不知賢伉儷肯否滿足老朽這個心
願?」

  二人答應了他的請求,為他取來文房四寶和宣紙。臨摹狂草極為困難,因為
原作者憑借激情一氣呵成,臨摹時為保留書法原汁原味,必須力求形似神似,下
筆要慢,還要有激情,總共八百多個字,銀正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也沒臨摹夠一百
個字。

  天色已晚,要為各大門派前來參加大典的嘉賓接風,銀正道長只好暫時作罷,
陪賽西亭一同前往大廳張羅。晚宴結束後,銀正道長藉著酒意,拉著賽西亭想挑
燈夜戰,再去密室試試。

  二人和夜天香再次進入密室。帶著醉意,銀正道長臨摹起來果然順暢許多,
正在他邊看邊寫,心神俱醉之時,上面暗門傳來敲門聲。夜天香上去了一會兒,
回來後對賽西亭說道:「胡長老派弟子前來稟報,金頂峰下發現可疑之人,已和
我方巡山弟子交過手,個個武功極高,懷疑這些人明天會上山搗亂,請你快去處
理此事。」

  賽西亭向銀正道長告退,銀正已完全沉浸其中,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兩句,連
賽西亭出去後,密室中只剩他和夜天香兩人,他也沒留意……

  不知過去了多久,銀正道長漸漸覺得口乾舌燥,頭有些暈沉,隨手端起茶杯,
杯中已空,回頭找茶壺,見夜天香熬不住,已斜倚軟椅沉沉睡去,那豐腴的美好
身材,被一襲似松似緊的菊色羅衫包裹得玲瓏有致,令人有股極欲摟入懷中的沖
動,胸襟敞開了一半,被頂得高高的肚兜裡,引人入勝。

  銀正道長但覺小腹部升起一股熱流,迅速地傳遍了全身!這可是他從未遇到
過的情況,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偏偏這時夜天香似乎夢到了什麼,把右腿抬起放
到了扶手上,天!她胯間恰好正對著銀正,窄窄的褻褲有些凌亂,遮掩不住裡面
黑乎乎的一片,私處的唇片都隱約可見……

  銀正道長但覺血脈賁張,心裡湧起一股撲上去抱住這個女子的衝動!其實此
刻天香根本就是在裝睡,而且把奼女心魔大法的功力提到了極致。當然,臥室裡
的線香和茶水裡,也都被她做了手腳,所以一向潔身自好的銀正道長,此刻才會
如此不堪。

  就在銀正道長最難熬之時,夜天香適時地「睡醒」了。見銀正道長站在面前
呆呆地看著自己,便對他嫣然一笑,笑得一臉柳媚花嬌。這笑也有個講究,稱為
「夜魔收魂」,定力稍差的人,只需這一笑便會撲到她身上去了,自然也笑得銀
正道長更加心神蕩漾。

  天香突然低呼一聲:「道長,您這兒是怎麼啦?頂得這般高!」說完順手握
住銀正下體高高凸挺的帳篷,用纖纖柔荑輕輕地摩挲起來。銀正沒有這方面的經
驗,但覺下體暴漲欲裂,被摸得分外銷魂,整個人已石化一般,任由天香擺佈。
感覺下體傳來一陣溫軟的感覺,銀正低頭一看,見天香輕啟櫻唇,溫熱的檀口含
住自己的命根子緩緩地滑動著。

  銀正再難忍耐,撲到天香身上死死地抱住了她,「嘶嘶嘶」幾聲,天香的衣
裙已全被他扯碎,散落一地,露出一隻肥白羊般的豐腴胴體。銀正一把抓住肥嫩
的椒乳,擠壓把玩不已,隨後忍不住低頭含住乳峰之上那顆可愛的紅櫻桃,明明
是個老頭兒,卻像嬰兒般吮吸起母親的乳汁來。

  天香體質敏感,加上施展奼女心魔大法的緣故,此刻也被銀正弄得春情蕩漾。
只見她杏眼含春,媚態十足,殷紅的雙唇隱含蕩意,膩聲道:「道長弄得奴家好
難受……哦!……奴家要……」說完分開雙腿,夾住了銀正的腰身,私處已濕滑
一片,竭力地尋找著那根暴怒之中的火龍。

  銀正憑本能將下體定向天香股間,挨挨湊湊地亂頂亂撞,卻總是偏離靶心。
天香不得已,誰讓自己遇上一個老處男呢,只好伸手幫他一把,玉手一撥,恰到
好處,龜頭重重地頂開肥蛤,飢渴地尋找著水源,一寸一寸艱難地向蜜道深處挺
進。

  天香嬌吟一聲,下體傳來一陣撕裂般疼痛的感覺。她雖非處女,但也僅僅因
為要修煉心魔大法,被羅剎女王派人開過苞,有過幾次性經驗而已,跟處女也差
不了多少。而銀正養精蓄銳達一甲子,此刻被心魔大法和春藥撩起情慾,一發而
不可收拾,那根東西腫脹得十分龐大,天香初時自然難熬。

  沿著溪水潺潺的山谷幽徑逆流而上,這根巨杵艱難地到達了山洞的盡頭,竟
還有一寸留在洞外。銀正被層層溫熱的肉褶纏繞得十分難熬,忍不住來回重重地
抽插了幾下,男人的肉稜和女子的肉褶相互勾刮摩擦,天香漸漸於痛楚中感覺到
了快感,蜜洞忍不住用力夾了幾下。

  銀正心中急躁難耐,急欲發洩,猛地又提起巨杵朝著洞底狠狠一頂!天香慘
呼一聲,但覺自己的花蕊也被頂開了一條縫兒,那條熱烘烘的火龍還想繼續往裡
面鑽……

  第二度被撕裂的感覺襲來,痛楚中夾雜著的不再僅僅是快感,而是渾身又酥
又癢又麻的銷魂,巨杵此時已齊根沒入,馬眼已探入年輕女子的胎宮,龜頭暴漲,
馬眼開始抽搐張合。天香驚呼道:「我的爺……嗷……好癢!不要射進來……我
會懷孕的……求您了!啊!……」

  一股強烈的尿意傳至腦際,銀正大吼一聲,巨杵在天香瓤內猛烈地跳動起來,
一瀉如注!天香也被這陣劇烈的跳動攪得舒爽不已,陰關鬆動,宮口張合不已,
甩出縷縷蜜汁,神魂飄蕩中,感覺一大泡熱烘烘的精液灌已滿了自己的胎宮,銀
正射出之多比起少年郎也不遑多讓……

  猛烈的爆發之後,便是無比的疲憊,何況銀正道長這樣歲數的老人?就在老
道的心理和肉體都最為疲憊和虛弱的時候,羅剎女王賽西亭適時地回到了這間密
室,一起目睹了這一幅火辣辣的活春宮。

           ************

  恆山派掌門煙霞仙子是羅剎女王選中的第二個目標。

  煙霞仙子人如其名,在二十九年前的第十四期美人榜上位列天池仙娘夜冰之
後屈居第二;九年前的十五期美人榜上,已三十出頭的她依然能蟬聯次席,創造
了兩期皆入選的新紀錄,可想而知是個多麼美麗的女子!花魁之殊榮則由夜冰傳
到她的弟子羅剎女王頭上,也可謂後繼有人。

  煙霞仙子雖已年逾四旬,但徐娘風韻猶存,虎狼年華的美麗女人,正煥發生
命中的第二次春天,往往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渴望真愛,她眼神中那抹淡淡輕愁中,
顯示她的人生之路非常坎坷。

  這次赴崑崙參加觀禮大典,她住在凌霄宮後花園一座僻靜小院。俗話說「深
山出俊鳥」,羅剎門中美女如雲,崑崙派正相反,年輕弟子中有好幾個出色的美
少年,楚雲帆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容貌英俊、氣度不凡,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那根洞簫更是吹得出神入化、動人心扉!

  在為各位嘉賓舉行的接風晚宴上,他一襲白衣、瀟灑出塵,先是奏琴一曲為
大家助興,並以一曲洞簫傾倒各位嘉賓!煙霞仙子是音律品鑒方面的行家,也許
是知音的關係吧,她表現得尤為心折,當場作了一番堪稱經典的點評。

  二人問答之間,就像頂尖釀酒師遇上一流的品酒師,堪稱棋逢對手,將遇良
才,談得分外投機!旁邊的羅剎女王心裡一動,乘勢說道:「楚公子,你這只洞
簫吹得出神入化,宛若仙音,晚宴後能否移玉後花園,為我和煙霞姊姊再演奏一
曲?」楚雲帆事師至孝,張莫然在她手中,他不得不俯首聽命。

  晚宴結束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盡歡而散。暗中向楚雲帆吩咐一番後,羅剎
女王回到後花園,到煙霞仙子的小院兒裡和她閒聊。亥末時分楚雲帆如約而至,
月圓,春夜,淒迷玉兔散發清輝,將花園籠罩在一片婉約旖旎的月華之中。

  他踏著月光飄然而至,是那樣的清雅出塵,如夢似幻的夢境,宛若仙樂的簫
聲,今夜誰將無眠?漸漸澎湃的心扉,醉倚花台的玉人,一生知音難覓?便是羅
剎女王此刻之心境。

  煙霞仙子更是如癡如醉!如泣如訴的簫聲中,清麗的歌聲悠揚而起,婉轉悱
惻:「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
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低回吟唱和嗚咽簫聲,
她的舞步因酒意而散漫,卻與音律和吟唱配合得天衣無縫,在這令人迷醉的時刻,
慕容紫煙悄然而去……

  夜天陰曾挑出三位氣質相貌俱佳的崑崙派美少年,將心魔大法男子修煉的部
分授予他們,楚雲帆魅人和功力最高,此刻他已在蕭音中施展心魔大法,功力上
佳,連始作俑者羅剎女王都有些承受不住,臉紅心跳,渾身發熱,敏感部位開始
腫脹膨大,又酥又癢,下面的水兒已溢出股間……

  她是不得已而離去。

  煙霞仙子從未修煉過心魔大法,對此毫無免疫力,晚宴上被羅剎女王有意地
頻頻勸酒,酒喝得很多,加上自古知音難覓,她對楚雲帆頗有好感,更加難以抗
拒楚雲帆的誘惑。

  自情場失意之後,她曾堅守多年的心理防線,在那一夜,如滾湯化雪一般煙
消雲散,聽到動情處竟伴著蕭音翩翩起舞,婆娑盤旋,絕世的風姿、飛舞的髮絲,
旋轉得越來越急,似乎要發洩心中積蓄的太多……

  心中的醉意怎麼卻愈發濃郁?縷縷髮絲漸漸輕拂上少年的俊臉,突然間美人
腳下一個趔趄,將整個豐腴美麗的成熟嬌軀摔入美少年懷中。

  楚雲帆輕輕攬住美人柔軟的腰肢,那一刻,成為煙霞仙子心中的永恆瞬間。
二人眼中脈脈含情,深情對望,唯恐遺漏掉對方美好容顏上的點點滴滴、對方眼
神中的所有情意,不知時間之過……

  所謂的永恆,只是二人心裡的感覺,其實也就喝口茶的功夫,楚雲帆在美人
淡紅色的溫軟櫻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然後便扶她站直身子,緩緩地放開
了她的身子。

  那一刻楚雲帆也有些情不自禁,本該順水推舟地繼續撩撥煙霞仙子已有些泛
濫的情意,可他神情突然變得極其複雜,似痛苦,又似很矛盾,似乎不願乘人之
危,不願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下去。

  世上之事往往是好心未必有人領情。月光下,煙霞仙子靜靜地看著楚雲帆,
眼中神色極為複雜,似有無盡的情意,也似有淡淡的哀怨,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怒?
也許隱隱還有一絲失落感吧,她心中狂湧的春情快速地被冷卻下來。

  「楚公子,你……」玉人幽幽地道。

  楚雲飛仰天歎了口氣:「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仙子也該歇息了。」

  煙霞仙子輕咬下唇遲疑半晌,終又揚起臉來笑道:「崑崙群峰,瑰麗奇偉,
以前雖來過幾次,但因事務繁忙匆匆而返,從未好好遊覽過。我希望,明天觀禮
大典結束之後,請你帶我遊覽崑崙群峰、名山勝水,順便切磋音律之學,可以嗎?」

  楚雲帆道:「故所願也,不敢請爾!不過此事非在下所能做主,須請示掌門
師伯。」

  煙霞仙子嫣然一笑:「我與你掌門師伯交情不錯,我明天就跟他說,他不會
反對。白天咱倆遊山玩水,夜裡,當月亮升起、萬籟俱寂之時,我還想聽你吹奏
《夜鶯》,令人如癡如醉,還有《碧澗流泉》,那種空靈、幽怨、清婉的意境,
讓人百聽不厭!」

  楚雲帆回到自己居處,羅剎女王立刻召見他,叱責道:「今晚你為何不按計
划行事?別忘了,你師父性命可在我手上,若沒有一個合理解釋,我馬上殺掉張
莫然!」

  楚雲帆猶豫了好半天,可為了保住師父的性命,後來他終於還是痛下決心說
出了實情,那是他幾年前的生活經歷,一段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的淒美戀情、曠
世畸戀,堪稱武林中數十年來最大的隱秘和最令人震驚的醜聞!這段隱秘原本只
有他和他的父母,一共三人知道,現在又加上了羅剎女王。

  這段隱秘令她無比震驚!隨即決定改變計劃,讓楚雲帆見機行事,不再強行
干涉他的行動。

  觀禮大典之後這幾天,煙霞仙子和楚雲帆如膠似漆,白天遊山玩水,夜裡密
會後花園,少年吹簫,美人起舞,深情回眸,閃現火花,纏綿的感覺越來越不願
僅僅深藏於心間……

  又是一夜,夜已深,簫舞相和,極盡纏綿,如同春天綻放的美麗花朵,到秋
天終將凋謝一般,終有曲終人散時,留下的是無盡惆悵。又到分手之時,煙霞仙
子聲音低沉,幽怨情深:「你要走了?我感覺自己像那落花,公子就像那流水,
我時常在想,你是否嫌棄我殘花敗柳之身,不願和我真心相愛?」

  楚雲帆輕輕咳了一聲,神情複雜地道:「承蒙仙子垂青,在下幸何如之?可
是……」

  煙霞仙子自怨自艾地歎道:「唉!站在你的立場想想也對,以我的年紀,做
你母親都綽綽有餘了。我們相愛,傳出去無疑會被人恥笑,你就是這樣想的,對
不對?可是雲帆你想過沒有,愛,是兩顆心靈的撞擊和交匯,是千百年來偶然的
一次回眸,稍縱即逝,實不應受到太多世俗觀念的束縛,自古知音最難覓,我曾
經錯過一次,不想再錯過這一次!」

  楚雲帆玉面扭曲,現出痛苦之色,這些天來,一直盤旋於他腦際的抑鬱衝口
而出:「可仙子想過沒有,咱倆相遇可能是一個陰謀?我……我實在不想陷你於
不義!」

  煙霞仙子聞言激動得熱淚盈眶,執著地道:「你既肯如此為我著想,說明你
是愛我的!對不對?對我來說,這就夠了!我不管有何陰謀,我只知道我愛你!
為了你,我願意承受世間一切苦難!」

  無論多麼精明的女子,陷入情網就會變傻,變得盲目而執著,可憐的女人!
越是秀出群倫的女子,越不易勸說得動,她不會輕易動情,可一旦愛上,即便遇
上千難險阻也決不回頭!

  羅剎女王行走江湖多年從未心軟過,對煙霞仙子卻破例了一次,她覺得自己
和她在許多方面都很相似,心裡隱隱希望她能有好的歸宿。基於此,楚雲帆違背
了她的意旨,她破例並未追究,任其自然發展,沒想到這種做法卻收到欲擒故縱
的效果,煙霞仙子最終入彀,與其說是被算計,不如說是她自投羅網。

  這天風和日麗,二人照例結伴出遊,自觀禮大典後,煙霞仙子留駐凌霄宮已
達月餘,楚雲帆陪她已遊遍附近風景名勝,這次出來也就漫無目的,信步由韁地
到遠處隨便走走。

  恆山派最近發來飛鴿傳書,告知掌門有急事待處理,煙霞仙子無法在此地逗
留太久,分手在即,她倍感惆悵,一路行來,和楚雲帆情意綿綿地相互低語,滿
是離情別緒,楚雲帆也心有慼慼焉。

  不知不覺間,二人走進一條翠綠籠罩、幽深曲折的大裂谷,兩側崖壁夾峙,
高達百餘丈,崖壁巖縫中生長著茂密青松,谷中荊棘遍地,間或在山谷較寬闊處
現出一片蔥綠的草地。崖壁和植被遮擋住陽光,山谷中顯得幽暗、寂靜,婉轉回
旋,不知有多深多長。

  進入山谷後不久,煙霞仙子就憋著股尿意,一大早和楚雲帆上山,路上光禿
禿地毫無遮掩,不方便撒尿,見此地植被繁茂,她忍不住說道:「你在此等我一
下,我去那邊有點事。」匆匆隱入一片灌木從之後。

  楚雲帆心中暗笑,便也找了個隱秘之處方便了一下。煙霞仙子躲到灌木叢後
面,撩起紫裙下擺,褪下褻褲,在草地上蹲了下來,正準備撒尿,突然感覺私處
被何物蹭了兩下。她低頭看去,卻見胯間草地上隱藏著一個小洞,一條小青蛇正
從洞中爬出,因滑行而起伏的蛇身不時地在自己的私處上蹭一下!

  她驚叫一聲跳起身來!見楚雲帆飛身過來,忙提好褻褲放下裙擺,上前和他
匯合,向山谷中行去。經歷這次驚嚇之後,她再不敢在草地上撒尿,她實在很怕
蛇!多數女人都是這樣。

  延綿數千里的崑崙山脈奇峰秀谷無數,這條長長深谷連楚雲帆也無從知曉,
不過此地的幽暗和寂靜正好吻合二人此刻的心境,信步向裡踱去,心想無論多長
的山谷,總有盡頭吧?

  誰知以二人腳上功夫,走了大半天才來到這條山谷的盡頭,此處形如盆地,
是谷中最寬闊之處,地勢呈橢圓形,佔地約十畝大小。已是黃昏時分,頭頂上長
圓形的天空灰濛濛一片,谷中更加幽暗靜謐,只剩一縷晚霞餘輝照耀群峰。

  空幽山谷中鳥語花香,生機盎然,一條小溪由谷中潺潺流過,兩側綠草如茵,
空中飄浮著朦朧輕柔的淡淡雲霞。對面山谷盡頭,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秀雅修竹,
彷彿世外桃源,天上人間。這條小溪盤旋曲折穿行於草地之間,如同一條長蛇,
向對面蜿蜒游去,隱入蔥鬱竹林中,看不出最終流向何處?

  小溪兩側草叢中,一簇簇、一片片地開滿各色不知名的花朵,周圍被百丈高
崖環繞,空寂無人,惟有幾聲鳥鳴,美景如斯,可謂瑰麗萬方!

  煙霞仙子放下心中無盡的離愁別緒,陶醉於大自然造物之鬼斧神工,驚歎不
已:「雲帆,這些天咱倆遊遍崑崙名勝山水,若論景色之美,遠不及這條無名山
谷!即便山水畫鼻祖王希孟復生,也不能畫盡其美!此地各色鮮花之艷、修竹之
雅,皆非別處可比,可謂濃妝淡抹兩相宜!有那麼一天,若能結廬與此,豈非美
事?身邊再有愛人終老相伴,豈非神仙?」

  楚雲帆點頭讚道:「說來慚愧,久居崑崙竟不知如此妙處,愧煞在下了!」

  煙霞仙子嫣然一笑,一臉柳媚花轎:「既犯下如許錯失,那就該罰!」

  楚雲帆嘿嘿一笑:「仙子要怎麼罰小弟呢?不會又把我當馬騎吧?」

  煙霞仙子嬌聲笑道:「能被姊姊這樣的美人騎還不好麼?好多男人想還想不
到哩!」

  楚雲帆臉上一付曖昧之色:「有什麼好!姊姊騎著當然舒服,可小弟……嗯
……可難受著呢!嘿嘿……」

  煙霞仙子玉頰飛紅,一雙媚眼水汪汪地似要流出水兒來,咬著嘴唇啐道:
「色大膽小的東西,只敢嘴上吃吃姊姊豆腐,也沒見……」下面的話再也接不下
去。

  楚雲帆似乎有所顧忌,不敢再提如此撩人情思的話題,忙道:「開玩笑活躍
活躍氣氛嘛!呵呵!言歸正傳,姊姊到底想罰小弟什麼呢?題目可不要太難,小
弟最近可是吃夠了苦頭!」

  煙霞仙子正色道:「罰你為我吹簫一曲,嗯……就《碧間流泉》吧,這只簫
曲表現出之空靈、幽怨、清婉的意境,既合此美景,又合我心境!」

  小溪旁,草坪上,四周群山環抱,雲霧飄浮,對面修竹婆娑,鳥鳴空幽。嗚
咽簫聲悠揚而起,在此人間仙境,婉轉低回,宛若仙樂!

  「天道淡然,世間滄桑,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紫衣美人吟哦相和,伴
著音韻翩然而舞,羅裳輕揚,玉頰生暈,飛舞盤旋,美到極處……

  曲終,人歇,不願遺漏每一處勝境,二人沿小溪向對面竹林行去,想知道溪
流情歸何處?竹林中別有天地,裡面一丈見方的地方長滿盤根錯節的籐蔓,小溪
在此處消失得無影無蹤,二人不假思索地走了過去,正想蹲來探察一番,看看是
否有暗渠,不料腳下一空,雙雙往下墜去!

  煙霞仙子功力深厚,驚變之下臨危不亂,猛地吸氣運集輕身功夫,減緩了墜
落之勢,右腳在左腳背上一點,借力減緩下墜之勢,在她的手堪堪觸及籐蔓之時,
眼角餘光見楚雲帆筆直向下墜去,身影漸行漸遠!

  她暗歎一聲:「罷了!他既已去,我即便能活,也將了無生趣!」散去功力
放鬆全身,任由嬌軀向下直墜,去追隨她那有所寄托的情感歸宿,抑或也是生命
的歸宿?

  情急關心之下,她已失去冷靜和智慧,也不想想,自己若能掙扎求生,再接
籐而下找人,下面的楚雲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此意氣用事,其結果只能是玉
石俱焚。

  可世間多情女子,感性遠多於理性,有幾個不是意氣用事?

  片刻之後,地下深處「咕咚、咕咚」兩聲巨響傳來,二人並未墜落實地,而
是摔進水池之中,饒是如此,巨大的撞擊力還是將二人震得暈了過去。

  煙霞仙子功力深厚,僅僅過了一盞茶功夫就醒了過來,發覺自己漂浮於水面
之上,楚雲帆也漂浮在她身側數尺之外,此刻仍未甦醒。她的第一反應是將他抱
進懷裡,把他的頭托出水面以免嗆水,心裡不由暗自僥倖:「看來老天也會保佑
多情之人啊!讓我倆能逃過一劫。」

  舉目四望一片黑暗,她運足目力,發現處身之地是個形如深井的坑洞,底部
約一二丈圓徑,水池周圍尚有實地可容踏足,和水池大約各佔一半面積。坑洞越
往上越小,呈倒漏斗形,四壁向內斜傾,看上去光滑如削。

  抱著他躍出水池來到岸上,伸手摸向洞壁,上面長滿青苔,滑溜無比。抬頭
看去,她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垂直向上的天坑深達五十多丈,別說無法躍上,
洞壁如此光滑內傾,壁虎功都派不上用場!

  她再次陷入絕望。人生往往如此,生死抉擇那瞬間可以從容赴死,可一旦大
難不死,卻發現無法死裡逃生之時,心裡的失望反而更大,還不如乾脆死去來得
痛快!

  事關二人生死,她不得不鎮定心神,思索如何擺脫困境,首先是趕緊救醒他,
她將右掌抵住楚雲帆上方的璇璣穴,提聚真氣,渾厚無比的通過右掌灌入他的體
內,沿璇璣、紫宮、中庭、石門等穴道直達曲骨,在任脈內運轉不息。

  任脈主外為陽,穴道易走易通,督脈主內為陰,穴道崎嶇難行,多為隱脈,
為最難打通的真氣通道,因之灌注真氣於任脈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她深通此理。
功行三周之後,楚雲帆一聲,吐出一大口水,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愛郎無恙,她芳心大慰,想起該做的第二件事,掏出火折子,發覺已經濕
透,握在掌心運功烘乾,這才擦燃,往四週一看,還好,岸上地面尚干,落滿了
枯枝和樹葉,她收集一堆點燃,洞底頓時一片光明。

  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仍把楚雲帆摟在懷裡,低頭看去,正對上他那雙
晶亮的目光,眼神中頗有戲謔之意,不禁大羞!她意識到二人渾身濕透,自己原
本寬鬆飄逸的紫色紗裙,和裡面的肚兜和褻褲,濕透之後緊緊貼在身上,幾乎變
成全透明!偏偏雲帆這小子正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她的身子!

  任她飄逸若仙,看起來不過二十多不到三十的麗人,昔年武林美人榜上排名
第二的大美人,可畢竟年逾四旬,乳房已有些下垂,那兩坨高聳雪白而柔軟的肥
乳缺乏支撐和約束,自然垂吊在胸前晃來蕩去的,平時在寬鬆飄逸的紗裙遮掩下
自然無事,此時卻是顯露無遺,更顯得無比誘人。高聳的雙峰頂端現出兩個拇指
頭大小的突出物,深色的乳暈和大奶頭也若隱若現。

  無巧不巧的是,楚雲帆的鼻子剛好貼在她右乳上那個大大的凸點附近,隨著
他一會兒抬頭,一會兒又低頭,鼻尖不時地在大大的深色凸點上蹭來蹭去。煙霞
仙子原本就很大的乳頭漸漸被蹭得愈發膨大起來,高高隆起,最後居然膨大得比
拇指頭還要大一些!顏色也變成了深深的紫紅色,那是因為充血的緣故。

  她面若紅霞,想推開他卻又不捨,啐道:「看你一直斯斯文文,沒想到也是
個小色鬼!你先別毛手毛腳的,待我運功將衣衫烘乾,水淋淋地貼在身上好難受!」

  楚雲帆大反常態,不僅沒有收斂,反而用手揉捏她的大奶頭,他下面那根長
鞭漸漸膨脹起來,在濕衣貼身的情形下顯得特別突兀。見煙霞仙子並未阻止,他
竟得寸進尺地一口含住她那碩大的乳頭象嬰兒般吮吸起來。煙霞仙子臉上漸漸現
出一抹潮紅,雙眸也變得迷離起來,竟也含情脈脈地凝視著懷中的美少年,並不
時低頭親吻他那光潔的額頭。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對懷中少年是母愛多一些,還是
情慾更多一些。

  此時楚雲帆的長鞭已經膨脹到了極點,就像一柄由鋼鐵鑄成的圓月彎刀,向
中年美婦展示著年輕男子那充滿了激情和熱血的堅硬、力度和雄性風姿。

  這柄圓月彎刀對煙霞仙子的誘惑力非常巨大,她忍不住低頭湊向少年下身,
正試圖去舔那根硬如鐵棒的雄性物兒,突然聽見一陣「噗噗噗」的聲音!她吃了
一驚,忙起身凝神戒備,卻是一隻蝙蝠由身邊飛過。

  她定定神,玉頰上一片紅潮,心神不屬地道:「這是什麼地方啊?怎會憑地
鑽出這麼深的一個坑洞?』

  楚雲帆低聲道:「這個地區,人們把這樣的深坑稱為上天入地,是由巨大的
天外飛石撞擊地面砸出的深坑,不過多數都暴露在地面,像這樣隱蔽在山谷中,
洞口還覆滿了枯籐的很少見,偏偏被咱倆撞上!」

  煙霞仙子憂形於色地道:「看來我倆被困在此處了!趕緊到四周看看,是否
能找到脫困之法。」

  二人運功烘乾濕透的衣衫,感覺舒服許多,沿著坑壁探視好幾圈,一邊探索
一邊討論脫困之法。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外面天已全黑,依然束手無策,找不
到任何可供攀援之處。

  自進入這座山谷之後不久,煙霞仙子就開始憋著股尿意,自被小青蛇驚嚇之
後,在谷中一直都沒敢小解。掉入這個深坑之後,這一小片容身之地比一張大床
的面積也大不了多少,更加不方便了,所以就一直憋到現在。

  她實在憋不住了,說道:「從早上出來我還沒小解,憋不住,只好事急從權
了。」走到洞壁處,背對著他撩起裙擺,褪下褻褲,蹲在地上撒起尿來:「以前
你一個人在山上到處遊玩,不害怕呀?」

  楚雲帆眼睛盯著某處,心不在焉地道:「從小習慣了,倒不覺得害怕……」

  撒完尿後,煙霞仙子叉開雙腿,撅起屁股,扯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擦拭私處,
胯間那一大團深色豐隆的牝戶便完全暴露在少年的眼裡。她看了看剛擦過私處的
手帕,上面除了少許尿跡外,更多的是黏乎乎、象蛋清般半透明的分泌液,她用
手指蘸了一些,兩根指頭一捻拉起一縷上絲。

  煙霞仙子知道,只有在每月危險期自己下面的分泌液才會像這樣。雖然經歷
剛才那陣親熱之後,她已有些春心蕩漾,體內情慾暗流洶湧,她有種預感,自己
一直期盼的事情很可能馬上就會發生,可她心中又隱隱有些擔心,一種即將突破
某種巨大障礙的擔憂,也有對很可能會懷孕的恐懼。

  楚雲帆心中暗自歎息,這一久違的中年美婦成熟豐腴的肥蛤,不過短短四年
之後,居然陰差陽錯地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離得這麼近,自然可以看得很
清楚……比幾年前更鼓更大,大肉縫已完全向兩邊分開,露出了蜜道,蜜道洞口
也不再合攏,而是張開了小嘴,顏色也深了一些……

  這兒曾經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曾經朝思暮想、又令他無比銷魂之所
在,同時也是四年來他一直倍感恥辱之處!

  強烈的罪惡感和負疚感,令楚雲帆竭力地試圖遠離她、避開她,孤身一人隱
姓埋名地遠赴崑崙,以極高的資質投身這個僻處邊荒的門派,以求得心中的寧靜。
可沒想到天下之大,居然沒有他的藏身之處,不僅再次和她……自己今生今世最
愛的女人,自己的親生母親……重逢,而且還落得如今短兵相接的地步!

  「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麼?」楚雲帆心中暗道。

  四年來,每當夜深人靜躺在床上之時,他總是忍不住地要回想起她那火熱柔
軟的胴體和需索無度的索取,以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進入她體內發洩時的銷魂蝕
骨,每當此時他便會熱血沸騰!

  他是崑崙派年輕一代中的第一美男子,自然頗得同門師姊妹們的青睞,私下
裡還和十八歲的師妹張冉偷吃了禁果,師妹的騷幽他同樣熟悉。可是和師妹偷情
的感覺,和「她」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相差得太多了!

  他不由得將煙霞仙子和師妹的屄暗作對比,第一感覺是中年美婦的屄很大很
鼓很肥,比師妹的足足要大上一倍多。其次是顏色比較深,呈紫紅色,不像少女
的粉紅色。長著少許屄毛的豐厚大陰唇分得很開,小陰唇更加肥厚顏色也更深,
也是向外大大地翻開,小陰唇之間還有一些巾巾吊吊的紫紅色肉褶,肉褶之間夾
藏著的白色分泌液閃著白光,顯得格外醒目,裡面的粉紅色媚肉也隱約可見。所
以楚雲帆的第三個感覺是有些雜亂,不像少女的屄肉縫是合攏的,顯得很光潔
……

  即便如此,楚雲帆依然感覺煙霞仙子熟透了的肥屄明顯更具誘惑力,他的身
體迅速有了強烈反應,褲襠已一柱擎天!

  煙霞仙子將手帕夾在胯間,然後提好褻褲用襠部兜住手帕,這才放下裙擺。
收拾完後回過頭來,媚眼一閃,心中暗自滿意少年的反應。她回到楚雲帆身邊坐
下,嬌聲道:「你也憋了這麼長時間,也方便一下嘛。」

  楚雲帆依言走到她適才小便處,背對著她伸手掏陽物兒。煙霞仙子笑道:
「姊姊小解都沒避你,你也該讓我看到你小便呀!」

  楚雲帆聞言,轉過身來側對著她,可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來,煙霞仙子嬌笑道:
「怎麼啦?是不是那根東西翹起來了,卡在裡面掏不出來?你把褲兒褪下不就行
了。」

  楚雲帆果然脫下褲子和內褲,彈簧棒得以解脫立即彈了出來!煙霞仙子如此
近距離地看見別家少年的嫩屌也是第一次,也將眼前嫩屌和曾經的丈夫暗作比較。

  第一感覺是特別硬!第二感覺是很長,但沒丈夫的粗。第三感覺是特別翹!
屌身成彎曲狀向上傾斜,與小腹部之間的夾角最多只有四十度。第四感覺是白,
剛剛長出淡淡的屌毛,不像前丈夫下身黑乎乎地一大片。第五感覺是龜頭又小又
尖,活像一隻帶倒刺的箭頭,估計是進去容易出來難,不像前丈夫龜頭那麼大
……

  她暗自品味著,感覺下面越來越癢,水水又流出來好多,感覺剛墊在下面的
手帕又濕了,她也顧不上再去處理……

  她是個很奇特的女子,年輕時作為美人榜上有名的大美女,武林中追求愛慕
她的年輕俊彥無數,其中不乏翩翩美少年,可她卻偏偏愛上年齡比自己父親還大
幾歲的師父,也就是恆山派的前任掌門人!那個時候她想要的是另一個父親,渴
望得到他的父愛。

  二人成為一對愛侶,並生下兒子小津。自打有了兒子,過於強烈的母性和過
於旺盛的母愛,使她從極端戀父變為極端戀子,從此帶著小津獨居後院,數月才
去丈夫居處打上一趟。

  小津到了十四歲,進入青春期之後,她和兒子相愛了,愛得如癡如醉、一往
情深,更加不願和兒子分床,和兒子深情擁吻成為她每夜必做的功課,以至於有
一天夜裡,她發現小津已能人道時,便誘使兒子稚嫩的小鳥進入了她的身體,並
播撒大量生命的種子。

  從此煙霞仙子夜夜和兒子顛鸞倒鳳、縱情交媾,陷入禁忌亂倫肉慾之歡而無
法自拔。一個多月後她懷孕了,這次是小津射入她子宮中的種子。懷孕後的她依
然迷戀那種禁忌刺激所帶來的強烈快感,大著肚子仍和兒子房事不斷,結果有一
夜被丈夫無意中撞見。

  丈夫憤而離家出走,從此音信全無,恆山派掌門之位便落在她的頭上。小津
羞愧無地,自認愧對父親。第二年煙霞仙子誕下一個女嬰,在月子裡她不要有經
驗的僕婦侍候,只留小津在臥室中照顧自己,在兒子使勁嘓奶頭為她催奶時,她
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強烈無比的亂倫慾望,再度裸身抱著兒子縱慾交歡,並再度藍
田種玉。

  漸漸懂事的小津受不了這樣的母子亂倫關係,也悄然離家出走,再也找不到
他的蹤跡。

  煙霞仙子不太在意丈夫的出走,可兒子是她今生的至愛,是從她身上掉下來、
長大後又重新進入她體內的男人。她始終固執地認為,母子之間的情愛才是人間
最強烈的感情。這場母子情變對她的打擊很大,從此不願再涉情之一字,近乎瘋
狂地四處尋找兒子。可人海茫茫,哪裡有兒子的蹤影?

  於是,人到中年後的煙霞仙子出於愛屋及烏,走入了另一個極端,反而對年
紀比自己兒子還小幾歲的美少年特別感冒,因為兒子是幾年前失蹤的,這種年齡
的美少年和失蹤前的兒子最為相似!這時的她最想要的是另一個兒子,渴望宣洩
自己氾濫於胸的母愛!從少女時代到現在,她心中始終充滿了對亂倫的渴望,只
因為,她身上流淌著的,是亂倫的鮮血,她自己就是母子亂倫的產物!

  煙霞仙子對楚雲帆如此鍾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楚雲帆和她兒子失蹤前的
容貌幾乎一模一樣,在接風晚宴上和他初遇時,她的身體反應是那樣地強烈!她
心中迅速把楚雲帆幻想成了自己的兒子,甚至懷疑他根本就是自己已失蹤好幾年
的兒子小津!當然,楚雲帆出類拔萃的人品和才藝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煙霞仙子主動向楚雲帆示好,一直利用各種機會試探他,想證實他到底是不
是小津?可惜楚雲帆口風很緊,她一直找不到確切的答案,可她仍有個念頭,認
為楚雲帆是不願母子相認,才始終不願承認的。

  洞底的一幕,本就是煙霞仙子有意布下的溫柔脂粉陷阱,目標是捕獲這位人
見人愛的小帥哥。煙霞仙子的精神和肉體一直都很渴望楚雲帆,那一刻感覺尤其
需要……

  另外,她認為一旦合體,自己絕對能辨別出楚雲帆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對此她深信不疑!

  楚雲帆憋了半天也沒撒出尿來,不由沮喪地道:「怪了,明明尿憋得慌,卻
偏偏撒不出來!」

  煙霞仙子嬌笑道:「你不是尿意憋得慌,,而是所謂精滿則溢,需要在女人
身上發洩。過來嘛,撒不出尿就算咯。」

  楚雲帆依言提上褲子,回到她身邊坐下。煙霞仙子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適才姊姊小解完了,正在擦下……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偷看姊姊那地方兒?」

  楚雲帆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囁嚅著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煙霞仙子見美少年羞愧的模樣非常可愛,不由吃吃地笑道:「你不用害羞,
其實我是有意撅起屁股讓你看的,就是想看看你看了姊姊的那兒會不會起反應,
會不會很衝動……姊姊早就想要你,但我畢竟已四十多歲,你對我這樣的半老徐
娘到底有沒有性趣,姊姊心裡一點把握都沒得……」

  說到這裡,她瞄了楚雲帆翹起的褲襠一眼,吃吃嬌笑道:「不過你的反應令
我非常滿意!你年紀輕還不懂,女人讓你看她的屄,就是邀請你肏她……」

  楚雲帆:「姊姊就是為了證明這個,才故意在這兒小解麼?」

  煙霞仙子四下看了看:「也不全是,這裡很僻靜,我倆又無法上去,很適合
做那種事兒,就是死了也不冤枉呀!」

  煙霞仙子摟住楚雲帆,含情脈脈地道:「這些天來,我一直好想你……做夢
都是你!姊姊需要你……」邊說邊試探性地親吻少年的臉蛋,慢慢地將櫻唇湊向
他的嘴唇,最後緊緊地貼住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楚雲帆才支支吾吾地道:「仙子……我倆年紀相差這麼多,這
……這麼做是否有些不合適?」

  煙霞仙子咬牙恨聲道:「姊姊的第二個男人,今生今世最愛的那個男人,也
是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鬼,而且跟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是那麼地愛他、疼
他,侍候他!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和他日夜恩愛纏綿。可是當我在月子裡又懷
上他的第二個女兒,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辭而別,從此杳無音訊,我幾乎踏
遍神州大地,依然找不到他的蹤跡!可我不服輸,我曾發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找
到他!皇天不負有心人,這次終於被我找到了!小津,我的兒!你就是小津,對
麼?嗚嗚嗚……」

  煙霞仙子忍不住淚流滿面,再度狂吻少年。

  楚雲帆的靈魂倍受煎熬,他竭力保持心中的一線清明,他仍在拚命地掙扎,
不願再墮入罪惡的深淵,因為他不願自己和親人死後下地獄:「姊姊你認錯了,
我不是小津,我是楚雲帆,是崑崙派弟子!」

  煙霞仙子柔聲道:「小壞蛋!先別忙著否認,我相信自己的自覺,女人的自
覺一向都是很準的。就算你不是小津,和他那麼相像,我也非常喜歡你這個小帥
哥了,今天機會難得……哦……你不是最喜歡吃媽媽的大奶奶嗎?這會兒我奶奶
好脹,媽媽想喂兒子吃奶……」

  說完解開腰帶撩開紫裙胸襟,裡面怒挺雙峰將半透明的肚兜兒繃得高高鼓起,
她一把抹下肚兜,雪白豐腴的上身頓時完全裸露出來,露出一對沉甸甸已有些下
垂的雪白肥碩的大奶奶,兩顆猶如深紫色桑椹的碩大奶頭已腫脹凸挺起來。一對
肥乳白生生地垂吊在胸前,乳暈和奶頭都特別大,跟孕婦似的,呈深紫色,看得
美少年眼直直地直流口水。

  煙霞仙子又將裙擺撩起到腰間,褪下早已濕透的褻褲,拍了拍豐腴雪白的大
腿:「躺下來,頭枕到媽媽的大腿上。」

  少年依言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仰躺著,一雙雪白肥碩的大奶奶垂吊在他眼前,
隨著美婦身體的移動不時地晃來晃去。

  煙霞仙子略微俯下上身,把那對雪白豐滿的大奶放到少年臉上來回磨蹭著:
「乖兒,媽媽心愛的小寶寶,快來吃媽媽的奶,你從小到大,最喜歡吃媽媽的奶
了。」這是以前她和小津都最喜歡的性愛前戲。

  楚雲帆含住她的一個大奶頭,煙霞仙子拉起他的一隻手放在另一隻大奶上,
他一邊用力嘓大奶頭,一邊盡情的玩弄著美婦那對柔軟的大奶奶,完全沉迷在她
那美艷成熟而豐滿的胴體上。

  煙霞仙子見狀,不禁心神俱醉!因為楚雲帆玩弄她雙乳的動作,完全和以前
小津習慣性的小動作一模一樣!心道,他不是小津還是誰?

  煙霞仙子把手伸進少年褲襠之中,抓住了那根堅硬無比的嫩屌,一手掏出勃
起的嫩屌揉捏起來:「你這樣的小鬼呀,就是經不起女人勾引,稍微一挑逗就硬
成這樣了,好長一根哦!」

  楚雲帆嘴裡嘓著一隻腫脹的大奶頭,手裡抓住一隻大奶,眼睛卻瞄向美婦的
裙下。

  煙霞仙子見狀,忍不住媚笑道:「小東西!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也跟小津
的臭德行完全一樣,是不是想看媽媽的屄?」

  說著將裙擺拉到小腹上面,楚雲帆的頭枕在中年美婦大腿之間,側過臉便正
對著她胯間。怕楚雲帆看不清,美人特意把雙腿大大分開,還用手拔開了陰唇:
「靠近了看。」

  楚雲帆把臉貼向她的屄,再次近距離地看著這張肥蛤,他實在感覺好興奮,
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再繼續下去很不該,但他已無法控制自己洶湧澎湃的性沖
動!煙霞仙子的屄呈深紫色,大小陰唇都特別肥厚,上面長滿了一大片柔軟的屄
毛,覺得黑乎乎的有些腫脹,他喃喃地道:「我想摸媽媽的老屄。」

  煙霞仙子眼角一酸,無比激動地道:「終於承認我是你媽媽了吧?終於承認
你就是小津了吧?」

  楚雲帆此刻情慾狂湧,已無暇再爭辯此事,只是喃喃地道:「既然您已經認
定了我就是小津,我不承認有用嗎?」

  事實上,楚雲帆原名孟小津,的確是恆山派前任掌門人孟天才和現任掌門人
煙霞仙子夫婦之子。

  煙霞仙子也是情思如潮,媚聲說道:「我心愛的津兒,媽媽的乖寶寶,你想
摸就摸啊,媽媽是你的女人,你想對媽媽做什麼都可以,就跟從前一樣……哦!
……你父親失蹤多年,我跟他的夫妻關係已名存實亡,普天之下除了我倆,誰也
不知我倆是母子關係,你這次就跟我會恆山,以楚雲帆的名義和媽媽成婚,我們
母子倆從此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作一對恩愛夫妻,我們的兩個女兒也終於可以名正
言順地叫她們的親生父親作爸爸啦!」

  楚雲帆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向媽媽胯間摸去,發現媽媽那兒又紅又腫,肉縫
大大地分開,流了很多的水水出來,全濕了,蹭了他一手黏液,在深紫色的肥屄
上面,肉褶之中還有很多白色的水水。

  楚雲帆喃喃地道:「哦……媽媽下面的水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啊?」

  煙霞仙子膩聲道:「你嘓奶嘓得那麼凶,嘓得媽媽下面都癢得好難受!嗷!
……受不了!快把你的長屌屌給媽媽塞進來…」

  煙霞仙子抓住嫩屌,嬌媚無限地對兒子笑了笑,然後起身跨騎在兒子下身之
上,胯間湊向嫩屌挨挨湊湊地晃動著,將嫩屌對正她那濕淋淋的肥屄,讓少年火
熱的棒頭抵住蛤口磨蹭了幾圈,然後緩緩而坐……

  楚雲帆清楚的看著自己的肉棒正一寸一寸地被媽媽的肥蛤給完全吞沒,四年
前那種熟悉的銷魂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一種強烈的快感湧向他的大腦。煙霞仙子
跨騎在他身上盡情的揮灑著淫蕩的力量,她那張充滿徐娘成熟風韻的圓臉以及一
臉的嫵媚,讓少年看得心動不已,那對豐滿挺拔的大奶子上下活躍的跳動著……

  「哦……啊!……小壞蛋……肏得媽媽好……好舒服啊!……噢……嗚嗚
……」煙霞仙子亢奮地呻吟著,那聲音聽起來的那麼的銷魂。今夜她實在太高興
太亢奮了!

  既找回了失蹤多年的兒子,還和他再度合體交歡,快感來得比四年前更加劇
烈,連身處險地這樣的大事也已經被她置之度外。

  楚雲帆也情不自禁的扭動著屁股配合她,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媽媽的大屄
裡面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溫暖和柔軟,那佈滿了肉褶和充血肉芽的壁肉正隨著她的
動作摩擦少年的龜頭。

  「哦……乖兒來……吃媽媽的奶奶……媽媽的……的奶奶好漲啊!……」煙
霞仙子一邊說著,一邊拉起兒子上身抱進自己懷裡,讓他也坐了起來……

  於是在幽深洞底,水池之畔,熊熊燃燒的火堆旁邊,一位雪白豐腴的四十三
歲的中年美婦,和一個年僅十八九歲的俊秀少年,正面對面地緊緊摟抱在一起縱
欲交媾著。煙霞仙子低頭和美少年熱吻一陣,便讓他輪流吸吮那兩顆深紫色的大
奶頭,她緊緊的抱著美少年的頭,好像生怕他會再次偷偷溜走一般。

  不到半盞熱茶的功夫,楚雲帆便狂喘起來:「哦…媽媽的老麻屄夾得…夾得
我好舒服哦!……嗚嗚……呼呼……」

  煙霞仙子的喘息聲也急促起來:「媽媽也是……我們母子亂倫交歡……嗷嗷
嗷!……本來就很刺激,用這種姿勢交歡又是最舒服也是最刺激哩……噢……嘶
嘶嘶……嗷嗷嗷……嗚嗚嗚……媽媽好想夾兒子的嫩屌!……嫩屌好硬哦!…
…又伸長啦……」

  見兒子臉上露出極端痛苦的表情,煙霞仙子床上經驗何等豐富,知道一個少
年處於這種狀況意味著什麼,忙呻吟著道:「媽媽的乖寶寶,你好像要射了…
…噢!……再忍一會兒,媽媽還沒夾夠……嗷嗷嗷……媽媽那裡面被你勾得正是
最癢的時候!……再……再堅持一會兒!」

  少年一臉痛苦的表情,已經狼狽不堪,他已不敢再吃奶,將頭深深地埋進美
婦高聳柔軟的酥乳堆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會一瀉如注,無法滿足自己思
念已久的媽媽。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煙霞仙子偏偏前後左右聳動旋扭得更加猛烈,肥蛤夾
吸得也更加厲害,楚雲帆不由得哀嚎起來:「好媽媽……我求求您……嗚嗚嗚
……不要再夾了……哦!……再夾我就要忍不住了!」

  煙霞仙子見愛子表情狼狽,心知他此刻必然已爽得要命,想到自己已經四十
三歲的中年女人豐滿的肉體,居然能搞得愛子爽成這樣,心中既得意又滿足,還
有種難言的禁忌刺激滋味深深地刺激著她的性感帶!

  怕年輕衝動、很容易便會爆發的愛子射得太快,煙霞仙子倒也不敢再動,她
輕撫著愛子柔軟的頭髮,柔情無限地親吻著他的額頭,無限憐惜地道:「那你就
先休息一會兒,等這股亢奮勁兒過去之後媽媽再好好地夾你。」

  停止抽插聳搖之後,煙霞仙子胯間敏感之處便重重地坐實在少年下身之上,
肥蛤緊緊地夾持著高昂的嫩屌,交合處緊緊地密接在一起,一點縫隙也沒有了。

  煙霞仙子但覺嫩屌兒此刻正深深植入自己騷癢敏感的蜜道之中,繃得筆直,
硬如鐵杵,在淫水的浸泡和瓤內肉褶的纏繞下極度充血,如同被熱水泡過的海參,
仍在漸漸地伸展變長,推動尖尖的棒頭不斷地想要鑽入更深處去尋幽攬勝,此刻
已狠狠地頂在宮頸頭上再也無法前進。

  作為前鋒的棒頭遇阻,作為後續部隊的棒身依然源源不斷地向前湧來,硬如
鐵杵的棒身因而被漸漸地擠壓得彎曲起來,被繃得彎曲成了弓形,彎曲度也逐漸
加大,作為前鋒的棒頭兩頭受壓,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且隨著棒身曲度的加大棒
頭受到的壓力還在增大,不得已只好繼續尋找出路,終於在圓形半硬的宮頸頭上
找到一條細小的裂縫,便開始設法想鑽進去。

  已經四十三歲的煙霞仙子曾生育過三胎,宮頸管和宮頸口多少被撐大了一些,
但作為子宮的最後一道防線,對女人最要緊的陰關,女人淫液的發源地和最為敏
感之處,通常情況下它也是無法容納龜頭鑽入的。

  無奈此刻龜頭隨著大量血液的不斷湧入而脈動不已,不斷地刮磨著異常敏感
的宮頸口,刮磨得早已充血腫脹的宮頸頭更加騷癢難忍,煙霞仙子無比銷魂之下
忍不住「嗷嗷嗷~」地一陣嬌吟,感覺陰關搖動,宮頸口張合之間甩出幾縷蜜汁
……

  正在尋隙抵穴的龜頭趁此良機立即突破宮頸口的防守,鑽入宮頸管內!這種
情況非常罕見,然而一旦出現,女人得到的性高潮必將來得異常猛烈!主要是因
為煙霞仙子此刻太過動情,導致陰關鬆動,二來龜頭有種能屈能伸的妙用,遇上
狹窄之處會自然施展出類似鎖骨功那樣的功夫,這才使得少年的嫩屌能夠水到渠
成地肏進她的宮頸管內。在短短的宮頸管另一端出口裡面,尚有一個比膀胱略小
的器官,就是女人孕育胎兒的子宮了。

  煙霞仙子的宮頸管內還從未遭遇過嬌客到訪,且此刻嚴重充血,敏感異常,
遭此重擊不由得「嗷嗷嗷!啊啊啊!」地大聲尖叫,宮頸管內壁緊緊地夾住龜頭
啃咬起來:「嗚嗚嗚!……媽媽要死了!……好癢哦!……嘶嘶嘶…受不了…我
要夾起才舒服……噢!……媽媽想尿了……」

  楚雲帆已忍無可忍,拱起後背緊緊摟住煙霞仙子肥腴凸翹的臀部,嫩屌暴漲
到了極點,龜頭穿過宮頸管內壁肉褶的層層阻礙,已將馬眼探入子宮之中!煙霞
仙子銷魂無比,意識模糊中仍察覺有異,忙驚叫起來:「媽媽的乖寶寶……哦!
不要在裡面射!今天是媽媽的危險期,你父親失蹤多年,生死不明,媽媽不能就
這樣大著肚子會恆山派!那樣別人會懷疑的。」

  楚雲帆的喘息聲變得異常急促,喘息著道:「危……危險期是啥意思?」

  煙霞仙子柔聲道:「危險期就是女人的排卵期,你如果在裡面射精,媽媽很
可能又會懷孕的!」

  楚雲帆道:「可我就想在媽媽的老麻屄裡面射精,想把媽媽的肚子肏大,好
給讓媽媽再為我生小孩。」

  煙霞仙子急道:「我的乖兒,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咋就不明白!媽媽很想再
為你生孩子,以後為你生一大堆都可以,但要我們母子倆結為夫婦之後。現在不
行,你父親不在,我若大著肚子回到恆山,傳出去簡直太丟人啦!寶貝兒乖,再
忍一會兒!噢……等媽媽尿了乖乖就扯出來射……」

  楚雲帆大叫:「我……我……忍不住啦!」

  煙霞仙子見愛子表情痛苦到了極點,忙道:「那就趕緊扯出來吧!」

  邊說邊抬高臀部想要分開交合處,龜頭在宮頸管內壁層層肉褶的纏繞下慢慢
被拖離。棒頭倒稜本已探入子宮,牢牢地卡住宮頸管內口,這一拖離,棒頭倒稜
便猛烈地刮磨著宮頸管內口和內壁敏感無比的肉褶,引發起母子倆排山倒海一般
異常迅猛的強烈快感!

  楚雲帆實在難熬,不顧一切地摟住母親肥臀猛地一按,下身同時向上猛地一
頂,整個龜頭又再次穿過宮頸管直頂入子宮之中,膨大的肉稜象倒刺一樣勾住宮
頸管內口。煙霞仙子惶急之下,數度抬高臀部試圖拖離險境,卻被棒頭倒稜牢牢
地卡住子宮,根本無法扯離、徒勞無功,反而給母子倆帶來更加致命的快感!

  楚雲帆終於狂吼一聲,摟胯弓背地在母親曾經胎育過自己的嬌嫩子宮之中,
被拚命壓抑已久的陽關一鬆,棒頭猛烈地跳動顫抖起來,伴隨著「吱吱……吱吱
……」山洪暴髮式的強有力的射擊聲,終於一瀉如注!

  致命快感令煙霞仙子再也顧不上害怕和擔憂,也緊緊地摟住愛子的熊腰,享
受著童子精液對子宮內壁猛烈有力而又持久的衝擊,嘴裡不斷地呢喃著:「你這
個小壞蛋,總是這樣衝動,不計後果地在媽媽裡面胡亂掃射。當年你爸為了修煉
一門功夫,不能近女色,半年未曾和媽媽行房,偏偏媽媽也是像今天這樣被你弄
大了肚子,懷上了你的第一個女兒,你爸見我肚子大起來了,才起了疑心,懷疑
媽媽不甘寂寞,和門下的少年弟子私通,才在夜間前來媽媽的臥房偷窺,不想正
好撞見我們母子倆正在亂倫交歡!唉!我的乖寶寶,你真的是害死媽媽啦!」

  楚雲帆有些不悅:「我的好媽媽、肉媽媽,您在床上那麼騷,每次抱著您赤
裸的身子我就忍不住,就想在裡面射!怎麼,您是不是怪我把父親氣走了,害您
失去了丈夫?」

  煙霞仙子臉上柔情無限,脈脈含情地凝視著懷中愛子,無比疼愛地道:「我
的兒,你想到哪兒去了?媽媽怎會為此事怪你?不錯,媽媽年輕時非常愛你的父
親,可自打生下你之後,媽媽的心便全放在你身上了,在你還小的時候,媽媽心
裡就隱藏了一個不敢告訴任何人的強烈願望。」

  楚雲帆:「那是什麼願望,需要如此保密?」

  煙霞仙子幸福地道:「希望我的寶寶長大後娶媽媽為妻!尤其是你第一次進
入媽媽的那一刻,那種特刺激特銷魂的感覺……嘖嘖!從那一刻起,媽媽心裡就
已經把你當作自己的小丈夫了,心裡再也沒有你父親的位置。」

  雄性動物之間出於繁衍自己繁衍後代的本能,總會為了爭奪雌性而競爭,即
便父子之間也不例外。聽了煙霞仙子的真情告白,楚雲帆知道自己已完全獨佔媽
媽的身心,頗有征服女人的快感。

  母子倆緊緊地摟在一起,回憶著交歡時的快樂,楚雲帆滿足地道:「這一回
媽媽要是再懷上我的小孩就好了……」

  這話提醒了煙霞仙子,她忙爬起身子,瞪了愛兒一眼,嬌嗔無限地道:「你
還說!我們倒是舒服了,可我若是真的懷孕就慘了!若真是那樣,回到恆山只需
幾個月,媽媽的肚子就會鼓起來,到時腹中胎兒來歷不明,你讓我該如何向長老
們解釋?我真是搞不明白,我們母子倆年紀相差那麼大,怎麼每次你射在裡面媽
媽都會懷上!」

  煙霞仙子邊說邊從衣兜裡掏出一條乾淨的小絹帕,叉開雙腿蹲在愛兒面前使
勁收縮肥蛤,竭力想把精液多擠些出來,可擠了半天也沒見擠出來多少。她心知
可能全射進子宮裡面了,此刻宮頸口已經合攏,幾乎不可能再擠出來,於是只好
小心地擦抹著陰門,交歡前水水本就流出來不少,交歡時又被愛兒棒頭倒稜從宮
頸管內掏出來更多,淫液實在太多了,下面黏乎乎地令她感覺有些不舒服。

  楚雲帆不以為然地道:「媽媽剛才不是告訴我說,這次我跟您回到恆山後,
馬上以化名楚雲帆的名義和您成婚麼?要數月之後您的肚子才會鼓起來,別人怎
會懷疑什麼呢?」

  煙霞仙子心中一陣狂喜,捧住愛兒的俊臉一陣狂吻:「我的兒!你真的願意
娶媽媽作你的大老婆麼?我就知道你也是真心愛媽媽的!」

  楚雲帆掏摸著媽媽的大屄,在黏乎乎的蜜道洞口邊撥來撥去,聞言笑道:
「那是當然了,我當年之所以逃開,是因為內疚和罪惡感,並非不愛媽媽……媽
媽的屄比幾年前又大了一些,吊起好大一坨,這個肉洞兒也完全張開了,變得好
大哦!水水也比以前多了許多!」

  煙霞仙子浪笑道:「洞兒大,水水多,你肏進來才方便嘛。」

  楚雲帆點頭道:「就是,我一點都不費力棒兒就滑進去了。不像張冉師妹的
嫩屄那樣崎嶇難行,很難弄進去。」

  煙霞仙子聞言醋意大發,輕輕地在愛兒臉上掐了一下,警惕地道:「難道你
肏過張冉師妹的屄,肏進去的時候很費力麼?」

  楚雲帆笑道:「也不算啦!只是我那些師姊師妹都喜歡找我玩兒,尤其是張
冉師妹,成天黏著我,有天晚上在我那兒聊得太晚,不想回去,我們便擠在一張
床上睡了。我忍不住脫了她的褲兒,可我使勁頂了半天也沒肏進去,最後就算了。
哪像媽媽的大屄,還沒怎麼用力去頂,輕輕一滑就肏進去了!」

  煙霞仙子這才鬆了口氣,膩聲笑道:「那還好!我的寶寶生得那麼漂亮,也
難怪那麼多師姊師妹喜歡你,連媽媽也被你迷上了呢!我的兒,你是喜歡媽媽這
種洞兒張得大大的熟屄,還是喜歡小丫頭那種洞兒小的嫩屄呢?」

  楚雲帆自然奉承老媽:「當然更喜歡媽媽的熟屄,那麼騷,還那麼會夾,夾
得我好舒服哦!您只要一夾,我就想在裡面射!」

  煙霞仙子風情萬種地媚笑道:「你那麼喜歡騷女人,媽媽就騷給你看……不
過就算媽媽這樣的大屄,下面水水不多的時候,你父親肏進來也有些卡起卡起的
呢。」

  楚雲帆大惑不解地道:「為什麼呢?」

  煙霞仙子說道:「你父親的老屌比你粗大,龜頭也比你大得多,媽媽的屄就
是被他撐大的。」

  見愛兒面露不豫之色,煙霞仙子忙又解釋道:「不過我兒的嫩屌更長更硬,
翹得也更凶,龜頭尖尖的,肏屄的時候都鑽到媽媽最裡面去了!你父親的老屌可
從未頂到那裡面去過!」

  楚雲帆問道:「裡面那麼狹窄,頂到那裡面很疼吧?」

  煙霞仙子面露想往之色,忘情地道:「剛鑽進去時時有異點點疼,可是感覺
太舒服啦!特別是龜頭卡在那裡面的時候!從來沒有那麼舒服過……簡直比媽媽
以前最爽的時候還要舒服好幾倍!」

  楚雲帆道:「那媽媽是喜歡爸爸的老屌,還是我的嫩屌呢?」

  煙霞仙子嬌媚地道:「媽媽就喜歡我兒這樣的小帥哥,自然更喜歡嫩屌,要
不然當年為何要勾引你?其實也不光是媽媽,大多數中年女人,特別是有錢的中
年貴婦,都喜歡找小帥哥。平時跟你在一起,看到你下面漲鼓鼓的,媽媽就會感
覺躁動難安,就老是想挑逗你,逗得你下面翹得越凶媽媽就越興奮,反倒經常逗
得我下面癢酥酥地,連褻褲都濕了……那次媽媽在床邊當著你的面換衣裳,肚兜
兒不小心滑下來讓你看到媽媽的大奶奶,其實都是我有意的,看到你下面一下子
就翹起來,當時媽媽下面好癢哦,恨不得馬上坐到你身上去夾我兒的小雞雞…
…」

  楚雲帆手隨心動,在女人的肥蛤上猛地一陣揉捏,害得煙霞仙子又是一顫,
垂下臻首嬌媚地說道:「乖兒,媽媽還在盡量往外擠呢,別亂來,等媽媽弄好了,
隨我兒怎麼搞都可以,我的小寶寶,乖乖的,媽媽喜歡你!」

  可是她說歸說,楚雲帆做歸做,依然毛手毛腳的,在媽媽的敏感部位逗弄個
不停。

  煙霞仙子正值如狼似虎之年,又愛極自己的嬌兒,哪經得起如此挑逗?體內
尚未熄滅的洶湧慾火再次高漲,忍不住呻吟起來:「媽媽的小乖乖,不要再摸媽
媽那兒,再摸媽媽就要忍不住了……」

  楚雲帆並未理會,仍繼續著挑逗動作,煙霞仙子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乖
兒,你這樣摸屄不僅沒給媽媽止癢,反而越摸越癢了,媽媽最裡面那個地方最癢,
你的手指夠不到裡面去。」

  楚雲帆:「我的棒兒夠得著,我還想肏媽媽的大屄給您止癢!」

  煙霞仙子呻吟道:「那你坐好,讓媽媽騎上來。記住,媽媽要你的棒頭鑽進
花心,就像剛才那樣,讓花心多咬幾下,你一定要忍住,不要太快射精,那麼媽
媽才會很舒服。」

  幽深的洞底,二人喘息聲再次響起,同時傳來煙霞仙子消魂的聲音:「大奶
奶好脹,奶頭好癢啊!小東西再吃吃……媽媽的……大奶奶!」

  煙霞仙子的乳頭已脹得比剛才更大!她抓住肥碩高聳的乳房搖晃著、揉捏著,
將乳頭和乳暈從指環之間擠壓出來,使其越加凸挺,更加充血腫脹,這樣被愛兒
吮吸時敏感度和快感度會達到極致,深紫色熟透葡萄般大的乳頭在楚雲帆的眼前
搖晃著,反覆摩擦和刺激他的嘴唇,充滿母愛地刺激著他,楚雲帆把又熱又腫的
大乳頭和乳暈全部含住,像嬰兒般使勁吮吸起來……

  少年依偎在媽媽柔軟鼓脹的懷裡,享受著媽媽充滿母愛的挑逗,他靈巧的舌
頭也給中年美婦充血敏感的大奶頭施加了異樣的刺激,極大地滿足了她強烈的母
愛需求,她低聲呻吟著道:「媽媽喂兒子吃奶舒不舒服?你這個變態的乖兒子,
每次吃媽媽的奶屌兒就要硬,是不是很想肏媽媽?」

  煙霞仙子越說越變態,以此來刺激愛兒的情慾,還有她自己。

  煙霞仙子猛地嬌喘幾聲:「乖乖不要亂動,挺起你的嫩屌就行了,讓媽媽來
就你……嗷……」

  煙霞仙子已跨騎到愛兒身上,正慢慢地重新把嫩屌兒一寸寸地吞進她的大屄
……

  她忽然急促地嬌喘起來:「喔……嘶嘶……這兒會不要亂動,那樣很快就會
射出來……媽媽剛才還沒到高潮你就射了……媽媽好想要高潮!……媽媽就是怕
你射得太快,弄得不舒服,才拚命忍住不敢咬你的龜頭,動作都很慢……你…
…你再亂動……大屄好癢……噢……媽媽又要忍不住了……好想……想咬……乖
兒的嫩屌兒……」

  楚雲帆也急促地喘息著,聲音都有些顫抖地道:「我也不想這樣呀,可是媽
媽那裡面好熱好濕好柔軟哦!每次肏媽媽的大屄……嗷嗷嗷……我就感覺好爽好
刺激!忍不住就想使勁頂,好想發洩!……嗚……要不然我先扯出來……」

  煙霞仙子消魂地尖叫一聲,大聲呻吟起來:「不要出來!媽媽這會兒好舒服
……我兒的嫩屌兒好長!紅須須鑽進去了……勾勾也長出來了,在裡面亂頂亂撞,
勾得媽媽那裡面好癢!……哦……嗚嗚嗚……要死了!我不管了!媽媽好想咬你
……啊!……」

  接著是二人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交媾的噗嗤水聲。大概還不到一盞熱茶的
功夫,就聽煙霞仙子焦急地大叫起來:「乖乖你要忍住,千萬不要射,再堅持一
會兒,媽媽裡面正癢,再咬幾下就要尿啦……哦……嘶嘶嘶……哎喲……嫩勾勾
又在頂媽媽的屄……哦……棒頭再使勁頂幾下,媽媽的尿都要被乖兒頂出來啦
……哦……要死了!」

  噗嗤水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響,顯然煙霞仙子聳動得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
越大!

  楚雲帆顯然被媽媽聳搖夾吸得更狼狽,急促地喘息著:「嗚嗚嗚……我的天!
我受不了……嘶嘶……媽媽的騷屄咬得我好舒服!……快忍不住了!」

  煙霞仙子聞言只好戀戀不捨地停了下來,柔聲道:「那你休息一會兒,等快
感沒那麼強烈了媽媽再動。我兒這根嫩屌兒好棒哦,進來後頂得比從前有力多了,
我兒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大男人啦!只要你再多搞幾次,估計連媽媽這種床上經
驗豐富的中年婦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媽媽真是愛死你了,再也離不開你。我的兒,
看你搞的這麼舒服,是不是因為我是你媽媽,感覺肏媽媽的熟屄特別刺激?」

  楚雲帆急喘道:「就是!嗯!每次跟媽媽交歡我都好爽哦!」

  煙霞仙子異常美麗的秋水雙瞳之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彩,脈脈含情地凝
視著愛兒,憐愛地捧起那張雪白迷人的臉蛋兒,深情地吻上他紅紅的雙唇……

  「我的寶貝兒,媽媽也是,媽媽是不是一個很變態的女人?媽媽十多歲情篤
初開的時候,不知怎麼搞得,竟愛上自己的親生父親,成天就想勾引他和我上床,
後來找的丈夫也是跟父親一般年紀的男人。待有了你之後,我居然又愛上自己的
親生兒子,陷入亂倫情慾之中無法自拔……哦……媽媽明知道不對,可是和你在
一起太舒服了!媽媽控制不住自己……」煙霞仙子喃喃地傾訴著。

  楚雲帆支支吾吾地叫道:「我也是,知道這樣做太不應該,所以竭力想躲開
……可是……每當想起媽媽一絲不掛、火熱的身子和銷魂的懷抱,我就忍不住想
要媽媽,想肏媽媽的騷屄,在裡面狠狠地發洩!媽媽的小嘴巴又在咬我啦……嗚
嗚嗚……堅持不住啦!……媽媽您讓我先出來一下!」

  他的聲音像極受傷的野獸,看來他的危機不但未解除,反而到了一觸即發的
邊緣……

  煙霞仙子也已看出愛兒那異常狼狽的模樣,可母子亂倫所帶來的強大禁忌刺
激,猛烈地衝擊著她的性感神經,並帶來一種難以描敘的奇異快感!

  每每和愛兒媾合,煙霞仙子總是難以控制自己的衝動!而眼下,愛兒這根已
快膨大到極限的鐵杵,比起幾年前更加強大,也更加有力,帶給她的猛烈刺激顯
然大大超出了她的想像!

  煙霞仙子現在面對的,不再是從前那個依偎母親膝下,需要媽媽保護的柔弱
小男孩,而是一個充滿野獸般慾望的強大雄性!

  劇烈無比的快感,令煙霞仙子的呻吟聲都開始顫抖起來,像極一頭受傷的母
獸:「我的兒頂得好有力哦!……嗚嗚嗚……都頂進媽媽的花心裡面去了,頂得
媽媽花心子裡面奇癢無比!忍不住就想咬,媽媽也控制不住啦……哦……紅須須
也出來了……媽媽還要……乖乖再忍一會兒!媽媽要舒服……媽媽想要高潮…
…好久都沒到過了……」

  話未說完,楚雲帆突然像野獸般咆哮起來,下身向上猛頂,煙霞仙子也絕望
地尖叫一聲,下身猛地以最猛烈的幅度聳搖起來……

  緊接著,母子倆密接處傳來一陣陣很奇異很沉悶的「吱吱」聲,像極了高壓
水龍頭剛打開時猛烈噴射的那種聲音,這種聲音斷斷續續地持續了足足半盞熱茶
的功夫,才逐漸減弱,直到消失,也只有少年的射精才會這麼有力,弄出如此大
的聲勢。

  伴隨著奇異的吱吱聲,還有煙霞仙子那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大聲尖叫!在那一
刻,那一股又一股洶湧而來的山洪暴發,狠狠地沖刷著她那嬌嫩敏感的子宮內壁,
極美女人的火熱童子精液,終於將她送上了靈慾的巔峰!從未有過的銷魂體驗,
從未到過的異樣高潮!煙霞仙子但覺腦中轟然一聲,腦後那股強烈熱流轟得她暈
了過去……

  楚雲帆終於還是堅持不住,在媽媽體內射精了。之所以「吱吱」聲會時斷時
續,是因為每當他即將關閉陽關停止射精的時候,龜頭就會遭到母親火熱花心的
又夾又吸,尤其是花心裡最柔軟最熾熱那一片不斷吮吸馬眼,害得他忍不住一次
又一次地打開精關,一洩如注……

  粗重的喘息聲持續了許久,才慢慢平息下來。煙霞仙子悠悠醒來,玉頰上紅
潮一片,似乎仍意猶未盡。

  剛才那消魂而美妙的一刻,她徹底被自己的愛兒征服了,她的眼神如夢似幻
般、脈脈含情地凝視著靠在洞壁上直喘粗氣的愛兒,無比憐愛地捧起他那迷人雪
白的臉蛋兒,深情親吻起來,嘴裡喃喃地不斷重複著:「寶貝兒,媽媽愛你…
…真是愛死你啦……媽媽還想……想要你,你把媽媽的癮兒給勾上來了……」

  不一會兒,洞底再次傳來銷魂的喘息和撲哧撲哧的水聲,母子倆又在愛愛了
……

  這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了幾乎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才徹底平息下
來。

  天濛濛亮時,煙霞仙子二人悠悠醒來,正愁思無計,無法脫困之時,隱隱聽
見查莉香在附近大聲呼喚。

  二人驚喜若狂!忙大聲回應,「查長老,查長老~我們在天坑裡!」

  得到洞底回應後,查莉香接好長長的樹籐拋下去,讓二人攀籐而上,終於脫
困。

  回到凌霄宮,羅剎女王在煙霞仙子面前大概提了一下她的這一隱私,煙霞仙
子是聰明人,自然什麼都明白。她可是鐵了心回到恆山派就要宣佈和楚雲帆成親
的,如果這當兒有人發佈消息,說她和楚雲帆原是親生母子關係,加上楚雲帆這
幾年雖然長大了,不復昔年模樣,可總還是依稀有著當年的影子,恆山派的人會
不相信麼?

  恆山派那些元老和長老們絕不會同意這門丟人現眼的婚事,這樣的情況是煙
霞仙子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她只能乖乖地暗中按羅剎女王的吩咐行事!

  從此她成了孫悟空,羅剎女王是唐僧,母子亂倫的驚天隱秘則是緊箍咒。

  在崑崙派觀禮大典期間,羅剎女王用類似方法先後將少林達摩堂首座等幾位
首要人物、武當掌門的師兄弟和其餘六大門派的掌門人或長老一一拉下水,她要
好好利用這些人擁有的資源,把他們所做的事詳細記錄下來,每人一頁,讓他們
分別畫押,裝訂成冊,藏在隱秘之處。

  在這本醜聞冊上,少林達摩堂首座枯葉禪師,武當掌門的師叔、首座長老銀
正道長,華山派掌門季無瑕,恆山派掌門煙霞仙子等名人赫然在列……

  處理完善後事宜,羅剎女王率眾回到羅剎門老巢- 濟南周府,張莫然也被帶
走,囚禁在周府地宮鎖龍洞中。

  接下來,她暗中派高手偽裝成崑崙和恆山弟子,打著兩派的旗號收服各地江
湖幫派。

  多數江湖幫派迫於羅剎門的巨大壓力,或明或暗地被收復,其餘七大門派也
程度不同地受到牽制,由羅剎門密探組織黑鷹堂負責聯絡和協調行動,就像滾雪
球一般,羅剎門勢力迅速膨漲,引起少林和武當兩大門派長老會的警惕,設法請
退隱已久的武林四隱一仙姑出山干預,引發西崑崙摩天崖上那段不滅傳奇!

           ************

  且說煙霞仙子回到恆山,向各大門派廣發喜帖,和楚雲帆成親的婚禮上,在
夫婦倆配合下,羅剎女王對各大門派前來參加婚禮的大人物們也做了些手腳。

  婚後半年多,煙霞仙子又為楚雲帆生下了一個幼子楚小津。奇怪的是,作為
母子亂倫的結晶,煙霞仙子的兩個女兒都長得美麗異常,大女兒孟曉嫣堪稱絕世
美人,二女兒孟曉虹聰明絕頂,堪稱不世出的絕世才女!而幼子夢小津則是個古
靈精怪、漂亮機敏的可愛小男孩……

  她中年得子,把小津視如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丟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年初羅剎女王去恆山派見性峰,煙霞仙子還曾私下告訴她:「唉!看來我這
一生,始終擺脫不了母子之間的孽緣……我現在戀小津,比當年戀雲帆更癡…
…雲帆已經和我分居,他住見性峰聽風軒,成天和曉嫣混在一處。我則帶著小津
住在仙霞嶺水月宮,這孩子遲遲不肯斷奶,每天晚上必要蜷縮在我懷裡,嘴裡含
著我一隻乳頭,手把住另一隻乳房才能入睡,把我的乳房和乳頭玩得越來越大,
今年都十二歲了,我還是捨不得和他分床睡,每天晚上一絲不掛地抱著他睡,那
種很特別的禁忌刺激感覺越來越強烈,看來再過得幾年,他很可能又要重蹈父親
的覆轍了……」

  聽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羅剎女王就時常在想,「這母子倆愛愛時那麼銷魂,
難道母子亂倫真的就那麼刺激、如此美妙麼?而且生下的兒女們也那麼優秀,為
何中原人非要視亂倫如洪水猛獸,談之色變呢?在我們女真部落故老相傳的傳說
中,這樣的事情很常見,有一些英雄母子佳侶還被傳為美談!」

  相似的情感經歷,使得她和羅剎女王惺惺相惜,漸漸成為一對無話不談的深
閨密友,她忘了自己是孫悟空,羅剎女王也忘了自己是唐僧。

           ************









              (三)巔峰對決

  自那以後,羅剎女王暗中派高手偽裝成崑崙派弟子,混在崑崙派弟子之中,
共同打著崑崙派的旗號,逐個去挑戰和收服各大門派和江湖幫派,並選擇了一個
適當的時機,將恆山派也推上了前台,陸續蠶食其他幫派組合。

  通過這一系列的大規模行動,羅剎門收穫甚豐,大多數江湖幫派迫於羅剎門
的巨大壓力,或明或暗地加入了羅剎門,甚至連九大門派也程度不同地受到羅剎
女王的控制或牽制。崑崙派和恆山派更是成為羅剎門屬下的嫡系部隊,直到現在,
查莉香和四個手下依然還在凌霄宮主事。

  從此「羅剎女王」之名更加如日中天,她的橫空出世以及她那睥睨天下的強
悍作風,驚動了五位數十年前便已名動天下的武林名宿,其中有兩位是武當少林
遺老,地位尊崇。另外三位也是早已隱居山林,不再過問江湖是非的隱世高人。

  這五位,全是三十年前神州武林排名前十的頂尖高手,已有二十餘年未履塵
世,神龍見首不見尾,被武林豪傑尊為「武林四隱一仙姑」。

  武林四隱分別是神龍楚驚天,三十年前中原武林第一人,不僅在中原未嘗一
敗,還曾遠赴高麗和東瀛列島,分別挑戰高麗第一高手尹在亨和東瀛第一高手坂
本隆之,戰而勝之。在當時風頭之盛無人可及,成為武人心目中神仙一流的人物。

  其次是寒冰掌柳長青,出身黑道,為人亦正亦邪,但掌上功夫無敵。再有就
是少林名宿空音禪師,武當遺老金正道長,當今少林和武當掌門都要尊稱他們一
聲師伯。

  一仙姑指的是秦飄飄,崑崙劍派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數十年前武林
第一美人,和神龍曾經是一對神仙眷侶,後不知何故反目成仇,從此天各一方。

  經過數十年修身養性,五人雖然未必能創出什麼絕招妙技,但內力修為更加
爐火純青。這次五位聯袂出山,就是打算教訓一下這個狂傲而不可一世的小丫頭,
壓制一下她的囂張氣焰,好讓當時被她攪得天翻地覆的江湖,得以恢復平靜。

  這是當時武林中前所未有的盛況!

  千禧三十年初冬時節,江湖各路高手齊聚約戰地點西崑崙,希望能一睹絕頂
高手之間的巔峰對決。其實結果對他們來說沒有懸念,這五位中的任何一位都足
以令他們聞風喪膽,何況齊至?他們期盼的是決鬥過程。但令這數千江湖人物萬
分遺憾的是,眾人全被少林和尚和武當道士們攔在摩天崖之下,無法登上峰頂的
決鬥場一睹為快。

  接下來的動手過招整整耗費半個月時間。這五位武林名宿一一和她對決,這
些人都很珍惜羽毛,不屑採用車輪戰術,所以每次對決之後,堅持要她休息一兩
天之後再戰。

  這場必將決定今後數十年內,整個神州武林發展格局和走向的巔峰對決,連
那些趕到摩天嶺下負責維持次序的少林和武當高手們都無緣靠近比鬥現場,整個
過程既無人旁觀,更無人喝彩。能破例留在比鬥現場觀禮的嘉賓只有兩個人,分
別是少林掌門枯佛禪師和武當掌門玉清子。

  對決的結果也和它的過程一樣,居然成了一個無人能解開的謎,成為一段充
滿神秘的傳奇。人們至今仍對此津津樂道,流傳出各種各樣有關對決過程和勝負
結果的版本,卻無人可以加以證實。

  當時在場的武林人物所能看到的,是在這場巔峰對決結束之後,羅剎女王帶
著她那四個形影不離的貼身劍婢走下摩天嶺,一言不發地登上豪華馬車揚長而去。
她臉上輕紗覆面,眾人看不出她臉色如何,但從她依然穩定的身形和步履上,看
不出有何大礙。

  武林四隱一仙姑則既沒見下山,自那以後更如同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
人聽到過他們的任何消息。甚至連摩天嶺峰頂也成了一處禁地,沒人可以上去看
看究竟。

  人們通常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條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在整個武林迅速
傳開,「武林四隱和秦仙姑均已敗在羅剎女王手下!」

  也曾有好事者前往武當和少林,想設法找到當時唯一在場的枯佛禪師和玉清
子印證此事,但二人回山後一直閉關不出,過了幾年出關後也一直守口如瓶,不
願再提起此事。

  於是,羅剎女王不到三十便已登上天下武林之巔,被武林中人公認為天下第
一高手,隱隱然已成為天下武林盟主!

           ************

  這是一場決定性的巔峰對決!經此一役,似乎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羅剎
門獨霸武林。

  她躊躇滿志,一路摧枯拉朽,開始逐一吞併各大門派。可就在此時,一個極
其神秘的江湖組織「天門」,如韭菜一般,一夜間突然冒頭並生根發芽,「天門」
之中高手如雲,如訓練有素的鐵軍一般紀律嚴明,天門之主更是神秘莫測、聰慧
絕倫,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化身千萬、如神龍見首不見尾。

  羅剎門在北武林高歌猛進之時,天門則在南武林大肆擴張。兩大豪門最終直
面交鋒,展開一系列硬碰硬的龍爭虎鬥,羅剎門武力佔優,天門以智謀見長;羅
剎女王如龍游四海,神功蓋世、睥睨天下,天門之主似鳳鳴九天,運籌帷幄之中、
決勝千里之外。

  經過數十場大規模血戰,雙方勢均力敵!當世兩大驚才絕艷的霸主平分秋色、
雙星閃耀!留下的,卻是一堆堆荒塚,和無數枯骨!

  從那以後,中原武林以長江為界南北分治,天門控制南武林,羅剎門控制北
武林,關中河套地區長期歸屬不清,成為雙方爭奪的主戰場,連年征戰不休、殺
戮不斷,掀起一場慘烈的武林浩劫!

  那是一個充滿血腥、英雄輩出的時代,從死人堆中走出的天門三英、羅剎四
女衛名滿天下,腳下血流成河!龍戰旅、精衛隊不可一世,成為武林中人聞之色
變的魔鬼戰隊!

  唯有如此鐵血生涯,羅剎女王才能如魚得水,她縱橫江湖、殺人如麻,似乎
只有這樣才能發洩體內積蓄已久的抑鬱和力量,羅剎女王威震天下!老百姓家的
小孩,聽到這個名字會被嚇得不敢再哭!

  一時間中原武林各幫派相互殘殺,引發連鎖反應,加上關中河套地區天災不
斷、瘟疫流行,一時間民變頻仍,一場驚天浩劫橫掃神州,許多武林人物乃至無
辜百姓死於饑荒或血雨腥風的殺伐之中。

           ************

  千禧三十一年,陝北綏德地區發生天災,難民無數、餓殍遍地,官府未及時
賑濟,激發民變。饑民們攻佔官衙,大肆劫掠大戶,當地大戶蕭家請大通鏢局護
鏢,舉家遷往米脂避難,行至無定河邊,遭到一夥黑衣蒙面人劫殺。這幫強盜似
乎並非為劫財而來,而是見人就殺!

  幸得蕭夫人柳青柔曾隨名師學藝,身懷不俗武功,見黑衣殺手個個劍法高絕,
一劍封喉,自忖雙拳不敵群狼,為保住幼子性命,趁亂抱著他跳進灌木叢中逃命,
遭到殺手群起追殺。她輕功絕佳,一路狂奔,可那伙殺手輕功也不弱。她抱著孩
子奔逃影響速度,只好把幼子藏在一處十分茂密的灌木叢中,自己輕裝逃命。

  十幾個殺手一路緊追不捨,她一直逃到米脂,躲進親戚家中才總算擺脫追殺。
好容易挨到天黑以後,她趁夜色趕回無定河邊灌木叢中找尋,幼子竟已蹤影全無!

  她暗中四處打聽,也未查訪到幼子的下落。丈夫和家人的慘死,愛子的失蹤,
令她心灰意冷,從此退出江湖、隱姓埋名,一直隱居不出,不知所蹤……

           ************

  在柳青柔被黑衣人追殺之時,北風等四劍婢隨羅剎女王巡視羅剎門各地屬下
幫派,途徑無定河邊慘案現場,大通鏢局和蕭家上下人等已被殺得乾乾淨淨,留
下遍地血腥。

  北風在勘察現場時發現一個幼童躺在路邊一處灌木叢中,凍得瑟瑟發抖,這
個玉雪可愛、年僅兩歲的孩子,脖子上掛著一塊長命鎖,上書「蕭無月」三個古
篆。

  在那樣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這種幼失父母的孤兒所在多有,這種場面北風
見得多了,她自己本人就是。一向冷面冷心的她從未有過一絲憐憫,可孩子身上
有種很特殊的氣息,竟一下子激發出她潛在的母性本能,她當時不過十一二歲而
已!

  見這個兩歲左右的幼童特別可愛、又特別可憐,她破例將他抱回。天池仙娘
夜冰帶著周家大小姐、徒孫周韻回濟南周府探親,在府中見到這個剛被北風抱回
的蕭無月後,夜冰非常喜歡這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攜周韻回山時,將蕭無月也一
並帶回長白山天池,並找來最好的保姆精心養育。

           ************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在風景如畫的天池湖畔、夜冰師兄妹倆禪修仙道的洞
天府中,蕭無月漸漸長大,大他幾歲的周韻有了這個小夥伴之後,日子過得不再
像以前那樣枯燥,練功閒暇之餘總會帶他四處玩耍,尤其喜歡帶他去放風箏。

  幾年來,夜冰用各種靈丹妙藥和灌頂之法,意圖替他打下良好的內功基礎,
然而令夜冰遺憾的是,成功將周韻母女倆打造為兩朵武林奇葩的洗筋伐髓之法,
在蕭無月身上竟沒產生多少效果!

  蕭無月似乎天生不是練武的料,有她這樣的武林異人勤加指點,餵他服食過
許多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甚至還有千年老參等,他的武功居然難有寸
進,內功基礎奇差。

  夜冰納悶不已,搞不清原因何在?她曾懷疑蕭無月是否身患隱疾,是天生的
九陰絕脈?可運氣探查後又不是,每每想起愛徒縱橫武林的輝煌歲月,再看看蕭
無月修真煉氣的窩囊樣兒,她就禁不住氣結。

  夜冰性格倔強,一向有股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韌勁兒,可蕭無月偏偏在這件
事情上和她對著幹。個性都很要強的二人經過長達一年多的較勁,她生平第一遭
作出讓步,極不情願地放棄了自己一心想將她打造為天下武林第一人的念頭,放
任他順其自然。

  不過她終究還是根據蕭無月的體質特點,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內功心法「少
陽心經」,和一套精妙絕倫的輕功身法。

  在夜冰的督導、指點和幫助下,蕭無月從八歲開始修煉「少陽心經」,迄今
已有兩年時間,這門內功心法非常古怪,除了每月要服用一粒靈藥,運氣法門更
是奇特,和一般發功的氣沉丹田不同,這門功夫是從小腹下的氣海穴聚氣煉丹,
由氣海沿關元、中極、曲骨到會陰,流向身後的會陽、白環諸穴,再經由一條崎
嶇狹長的無名隱脈,再流回到氣海穴,完成一個周天的運行。

  由於這條隱脈不在奇經八脈之列,且為蕭無月所獨有,故而夜冰特地將它命
名為「少陽脈」。

  這條運氣路線流經的經脈不多,難就難在打通那條崎嶇狹長的「少陽脈」,
所以夜冰要求他每天只需運行少陽心經一個周天。初練的那年,每次運氣行經
「少陽脈」時,蕭無月都需要夜冰灌注真氣相助才能運氣過穴,而且小腹下伴有
針刺般的強烈脹痛感,跟第一次開苞時的感覺大概差不多!

  大約每隔十天,在他運功修煉時,夜冰便會褪下他的褲子,在他的小雞雞上
纏一條小銀線蛇,為此他曾多次表示不滿,可抗議無效!

  當他氣行「少陽脈」感覺脹痛之時,銀線蛇便會在雞頭上輕輕咬上一口,奇
怪的是他被咬時並不疼,反而像打上了麻藥一般,雞頭感覺木木的,每每被咬一
次,「少陽脈」就會變得更加通暢一些!嘗到好處之後,他便再也沒反對夜冰的
做法。

  今天也一樣,在小蛇的幫助下,衝擊少陽脈稍稍輕鬆了一些,至少不再那麼
刺痛。夜冰見他沒事,便也在另外一個蒲團上盤膝打坐,開始練功,然而心事潮
湧,好半天無法入定。其實不僅今天,最近她一直都有些心浮氣躁。

  意念始終無法集中,她索性放棄了努力,轉頭向蕭無月看去,紛亂的思緒頓
時煙消雲散。沒辦法,她就喜歡像這樣看著他,尤其當他專注於某件事之時,那
模樣特別可愛,他已成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是她感情的寄托,

  蕭無月和周韻同樣是由夜冰撫養長大,二人情同姊弟,聽周韻師祖叫得那麼
親熱,收功後他懇求夜冰:「您就把我收入門下吧,求求您啦!就像大小姐一樣。
要不,您從小把我養大,讓我拜您為乾娘也好啊!」

  和往常一樣,夜冰充耳不聞,盤坐如老僧入定,沒有任何表示。她一直就是
以這種方式告訴蕭無月,拒絕收他為徒,也不願做他乾娘,且從未說明原因。

  蕭無月百思不得其解,暗自琢磨:「或許因為我體質特異,天生不適合修煉
上乘武功,怕墜了她老人家的名頭?或許是因為她身為女子,不願收我這個男徒?
可即便這樣,為何連作我乾娘也不願?我就那麼不入她老人家法眼麼?」

  出得練功室,周韻已等在門外,她已十五歲,當年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一個如
花似玉的小美人,身材欣長健美,和乃母一般,比尋常男子還高出一截,同樣天
賦異秉、膂力奇大,對蕭無月來說度日如年的煉氣功課,對她來說就像小兒科一
般容易,每天不用一個時辰就能練完師祖授予的各門功夫,堪稱天才!

  見他一付悶悶不樂的模樣,周韻柔聲安慰道:「怎麼,你求師祖收你為徒或
義子又被拒絕了吧?沒事兒,即便不是她徒兒,她老人家還不是一樣授你武功。」

  蕭無月苦笑道:「大小姐,這不同的,老是這樣,我在這兒算什麼人啊?感
覺怪怪的,鬱悶……」

  周韻皺眉道:「跟你說過多次,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要你別那麼生
分,叫我大姊就好,你總是不肯!」

  蕭無月搖頭道:「她老人家一日不認我,我就不能叫您大姊,名不正則言不
順嘛。」

  周韻氣道:「你有毛病麼?若師祖她老人家真的收你為徒或是義子,我反倒
該叫你師叔啦,豈非佔我便宜?除非她收你為徒孫還差不多,可天下沒有收徒孫
的規矩。」

  蕭無月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無奈地道:「或許她老人家就是不願讓我佔這個
便宜,才不認我吧?」

  周韻拿出一個漂亮的鳳形風箏,笑道:「別發愁了,大姊帶你去放風箏!」

  這是蕭無月最喜歡玩的,畢竟孩子心性,當看到這只風箏高高地獵獵飛舞在
鏡面般美麗的天池上空,成為一個黑點,他心中的煩悶頓時煙消雲散,和周韻玩
得不亦樂乎!

  又過了一年,一天上午,蕭無月再次懇求夜冰:「冰姨,您就收下我吧?」

  這次夜冰不再像往常那樣充耳不聞,而是衝他眨眨眼笑道:「無月,別這樣
叫我,我看起來有那麼老麼?」

  她不僅容顏不老,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模樣,而且是位絕代傾城、十四期美人
榜上獨佔鰲頭的天仙化人!她的心理也和她的容貌一樣年輕,時常跟他和周韻一
起玩、一起瘋。

  朝夕相對,蕭無月對她的容貌是否美麗沒什麼概念,然而老少還是分辨得出,
在他看來,夜冰看起來比大小姐也大不了幾歲,於是老老實實地說道:「您當然
不老,大小姐其實該叫您姊姊才合適。」

  夜冰笑道:「既然這樣,你為何不叫我冰姊呢?」

  聰明的蕭無月明白,她再次拒絕收自己為徒,不禁萬分沮喪地叫道:「冰姊,
為什麼?」

  夜冰低聲道:「無月,不要這樣,也不要追問原因。女人心、海底針,你又
何必瞭解得那麼清楚?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沉默一陣,她又嫣然說道:「無月,為我畫一張畫像吧。」

  畫,是琴棋書畫中蕭無月的長項,他抬頭仔細看看夜冰。

  她正巧笑嫣然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慧黠、嬌憨和頑皮,似乎,還有一絲難以
描敘的別樣神情。

  她那一瞬的形貌、神態定格在蕭無月腦海之中。

  僅此一眼,他便開始提筆作畫,兩刻鐘後完成。

  夜冰拿過一看,不僅形似,而且臉上神情栩栩如生,是如此傳神,包括她最
希望在畫中留下的那種神情,「無月,好好保留這幅畫,永遠不要忘記我的模樣,
好麼?」

  蕭無月大惑不解地道:「天天和冰姊在一起,您的容貌我再熟悉不過,何需
看您的畫像呢?」

  夜冰沒有回答,將畫像用畫軸精心裱好,讓他收好,便拉著他的手徜徉於美
麗的天池湖畔,她說了許多非常深奧的話,蕭無月根本就聽不懂,她似乎也不需
要他聽懂,頗有些自言自語的味道。

  二人一直漫步到晚霞滿天,坐在天池邊草地上,夜冰在他的臉上和唇上各自
溫柔地親了一下……

  第二天,夜冰親自捉筆,為蕭無月和周韻各自精心畫了一幅畫像,同樣精心
裱好,珍而重之地收藏起來。

  山中練功雖然辛苦,但風景絕佳,蕭無月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然而好景不長,僅僅一個月之後,夜冰師兄妹雙雙羽化成仙,躋身神州數千
年來由凡人修煉仙道、最後成功榮登仙界的寥寥十人的行列!

  飛昇之前,夜冰語重心長地囑咐周韻一番,隨即撇下淚流滿面的大小姐,來
到蕭無月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無月,知道我為何要讓你藏好那幅畫像了吧?
記住我,有紫煙和韻兒陪伴你,我也放心,我已向紫煙交待好一切,相信將來會
有重逢那一天,我會在仙界等你……你們……」

  夜冰說話一向莫測高深,這次也不例外,蕭無月心中暗自嘀咕,紫煙是誰?

  羅剎女王和北風靜靜地侍立一側。她特地趕來送師父一程,看著美麗若仙的
師父和仙風道骨的師伯,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師伯追隨師父數十年,可謂用情
至深,如今雙雙羽化登仙,原該成為一對令人艷羨的神仙眷侶,可師父為何始終
不願接受他?真是可惜……」

  九年不見,北風已由當年的小女孩長成一位英風颯爽的絕世佳人,她依然還
是那樣沉默寡言、冷若冰霜,不過看著蕭無月的眼神中,難掩一絲喜悅之情。當
年襁褓中的小小幼童,搖身一變,已成為翩翩濁世的美少年,她心中不由得大感
欣慰。

  夜冰飛昇後,蕭無月和大小姐又一起隨羅剎女王回到濟南周府。

  羅剎女王母女待他都挺不錯,北風等四女衛更是對他關懷備至……

              (四)深宅大院

  山東濟南府大明湖畔東南方,坐落著一座佔地數百畝的大宅院,乃當地首富
周氏龍家傳產業。周老爺五十出頭,為人儒雅風趣,出身於豪門世家,由於他深
諳經商之道、注重信譽,自二十多歲接掌門戶之後將家族產業做得更加風生水起,
逐漸將生意擴張到全國各地,經營範圍涉及日常生活、衣食住行等各方面。

  民間有句順口溜,「江南李廷弼,北有周氏龍」,說的便是南北兩大首富之
家。周府歷代主人除了經商,非常重視讀書,前後除了好幾位進士,堪稱書香門
第,且樂善好施,在當地頗得人望,與官府保持著一貫良好的關係。由於周府在
當地影響力極大,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居民們甚至稱周家大院外四條大街為小南
街、小東街、小北街和小西街,時間長了漸成習慣,官府也就默認了。

  不過近二十年來,周家似乎有棄文習武的趨勢,這一點,在小南街西頭做文
房四寶生意的張老掌櫃感覺最為明顯,周家一直是他最大的客戶,可近年來採購
量一落千丈,僅對頂級精品尚有少許需求,生意有些難以為繼,張掌櫃甚至產生
轉行或者將店舖遷走的念頭。

  千禧四十三年十月初二清晨,初冬時節,小南街上一陣噼嗒噼嗒蹄聲響起,
那是一輛滿載柴火的騾車,拉車的騾子不時打著響鼻,蹄子在青石路面上嘎嘎有
些打滑,有些不堪重負,趕車的中年漢子面黃肌瘦、衣衫襤褸,雖不停揮鞭也沒
法讓騾子跑得快些。也難怪他著急,眼下是一年中柴火銷售旺季,城中各家各戶
幾乎同時要求送貨,這些以砍柴為生的窮苦人可謂開足了馬力,爭取盡量多掙錢
補貼家用。不僅砍柴人辛苦,這些拉車的騾子也不輕鬆,一天要從城南外山區到
城裡來回跑上十來趟。

  騾車行至周府南大門外,中年漢子習慣性地向門房那邊看去。周府需求量大,
又從不砍價,所以前十天他和十幾位同行一直忙於專為這家送貨,跟每位門房班
頭都混得很熟,從門前經過重要打個招呼。見今天值班的老佟帶著兄弟們站在大
門外,雖然很累,他仍不忘送上最燦爛的微笑,「佟老闆好,今天氣色不錯啊!」

  可老佟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正忙於接待客人。中年漢子心中詫異:「老佟
對咱們窮苦人一向很有禮貌,不像尋常大戶人家的看門人那般勢利眼,對我不理
不睬的情況很是少見,看來這十幾位來客身份不低……」他倒沒多想,驅車由大
門前駛過,忙自己的營生去了。

  不光是他,周府四鄰中有些細心的人也注意到,最近進出周府的訪客比平時
多了不少,不少還是生面孔,走路健步如飛,很有些江湖味。鄰居們覺得有點奇
怪,周老爺雖腰纏萬貫,但為人低調,除了和官府有些來往,很少結交江湖豪客,
而且常年在蘇州經商,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家,哪來這許多訪客?

  個別和周府下人們經常有來往的鄰居,能通過平常聊天獲悉一些周家內情,
其中家住小南街東頭的李氏,一位三旬出頭的婦人經常到周家送些針線女紅之類,
做點小買賣。

  李氏送貨時和周家僕婦們閒聊,得知這些客人大多是來拜訪周家主母王氏。
她還聽僕婦們說起,這位王夫人是位很了不起的女人,不僅文武雙全而且性格強
悍,連老爺都怕她三分。

  李氏還獲悉,王夫人名叫王迎香,出身於京師豪門之家,今年四十一歲,雖
身為女人,但性格豪爽,不愛紅妝愛武裝,喜歡周遊各地並結交一些江湖豪傑,
頗有絕代紅粉、巾幗英雄的颯爽風姿和俠骨柔腸。據說周老爺之所以喜歡長居蘇
州,就是因為懼內,在那邊沒有約束方可為所欲為,享受一家之主、呼風喚雨的
快感,當然實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中年漢子將騾車趕到李氏家門外,好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李氏總算買下兩大
捆乾柴,中年漢子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富人生意要做,窮苦百姓的生意也得
做,這是職業道德,少賺點罷了。

  李氏呼哧呼哧地將乾柴拖進後院柴房,本來這活可以由送柴人代勞的,可她
不願,怕另收錢,完了忙得她一身臭汗,到廚房打來熱水,在柴房隔壁洗漱間擦
洗身子。為省錢洗漱間沒安窗戶,浴桶那等奢侈品更不用說,用一盆溫吞水擦擦
便將就了,由幾塊木板湊合釘起來的門就像漏風的爛門牙,被風吹得嘎吱嘎吱直
晃,一陣疾風將門刮得「砰」地一聲關上,將渾身赤裸的李氏嚇了一跳!

  「唉!當年我真是瞎了眼,找了這麼個窩囊的丈夫,成天游手好閒,倒讓我
一個婦人家拋頭露面、走街串巷地做些小生意掙錢……」李氏心中一陣鬱悶,忽
聞門外哎喲直叫疼,轉頭看去,卻是十來歲的夫侄,不禁又是一驚,忙一手捂胸、
一手摀住下體罵道:「快滾!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跟你叔叔一樣游手好閒,成天
就知道跑嬸嬸家來混吃混喝,竟還敢偷看嬸嬸洗澡!」

  原來,這小毛頭今兒一早家裡沒早飯吃,被他爹支使過來蹭飯,聽見洗漱間
裡嘩嘩水聲,便手扶門框偷看嬸嬸洗澡。李氏長相一般,但豐腴身子白花花地也
頗誘人,也顧不得她是自己嬸嬸,看得口水直流,冷不防被門板夾住指頭,頓時
痛得齜牙咧嘴。此刻被嬸嬸一陣臭罵,心知蹭飯沒指望了,忙鼠竄而去。

  李氏將門掩上,罵罵咧咧地擦乾身子穿好衣裳,到大堂端起一個盛放蘇繡材
料的簸箕朝斜對門的周府走去。負責周府日常用品採辦的內院總管李嬤嬤跟她算
是本家,二人關係非常熟絡,見她來了,收貨付款後,李嬤嬤喚丫鬟奉上茶水,
留她在內院廂房客室裡順便聊聊天。

  李嬤嬤原是王夫人的乳母,夫人出嫁時跟過來的,一向最得夫人信任,算得
上府中呼風喚雨的人物,可她已年近六十,人老了難免變得嘮叨,喜歡有人陪她
聊天,李氏由她口中多少瞭解到一些周家的事情。

  上午辰末時分,李氏遙見一位年約四旬、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沿著迴廊款款
而來,身後跟著幾個俏麗的小丫鬟。日光映照著她的花容月貌,那是一張清麗絕
俗的美麗容顏,她的儀態端莊高雅,雖體態豐腴,五尺六寸(186厘米)的高
身量在男子中也很少見,顯得異常高大健美,卻絲毫沒有減弱她的美艷嫵媚和絕
代風華!

  美婦頭梳宮髻,身穿一襲緊身衣褲,不像尋常婦人那般穿裙,更顯英風豪氣,
外罩束腰紫色斗篷,將豐潤成熟的體態凸顯得曲線玲瓏,又不失萬種風情。李氏
雖是女人,但也不禁看得呆住,她實未想到,天下竟有如此陽剛卻又能美到極致
的女人!

  老天怎可能將這兩種相互對立的形象,竟如此完美無暇地揉合在一位女子之
身,造就出如此絕代紅粉?

  (作者註:那個朝代和現代尺寸相同,下文同。)

  「老奴謹向夫人請安!」李嬤嬤忙迎出門外,畢恭畢敬地上前見禮。隨意寒
暄幾句之後,美婦帶著丫鬟們便兀自離去。李嬤嬤回屋後,仍在發呆的李氏低聲
問道:「她就是大夫人麼?我的天啊!長得好美!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
高大健碩,又如此漂亮的女人!」

  李嬤嬤低聲告訴她:「沒錯!她便是我家夫人,府中真正的主宰,大家所說
的夫人就是她,其他姨娘都當不起這個稱謂。每天這時候她都要去後花園,陪無
月待在一間靜室之中,一直到午飯時間才出來。她很早就交代過,那間靜室除了
她和無月,誰也不准進去,連老身也不例外,所以沒人知道她在裡面做些什麼。」

  李氏問道:「無月是誰呀?你家少爺麼?我怎麼從未見過?」

  李嬤嬤笑道:「他名叫蕭無月,是夫人收養的螟蛉義子,雖是養子,但夫人
可把他寶貝得什麼似的,從小一直帶在身邊,吃飯穿衣睡覺都由她自己親手照料,
貼身丫鬟輕易都不讓插手,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老身從小把她奶大,從未見
她像這樣無微不至地侍候過人。連老身都很難見到無月一面,更何況你們這些外
人!」

  李氏總感覺這位美麗的夫人有些神秘,對無月也有些好奇起來,女人多數好
奇心重,可後來聽李嬤嬤又嘮叨半天,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想問些關於
夫人和無月的情況,李嬤嬤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李氏只好起身告辭。

  夫人離開乳母廂房,加快腳步往後花園閉關靜室走去,無月正在裡面練功,
除了為他護法,她自己每天也要在裡面修煉一個半時辰。

  超凡入聖的精深內功使得她擁有無比高貴典雅的氣質、魔鬼一般的誘人身材
和一股不怒而威的懾人氣度,令她周圍的人們無不對她深懷畏懼,包括她丈夫在
內。而她那鼓漲高聳的雙乳、又肥又翹的臀部和成熟豐滿而性感的體態,又使她
不失中年女人特有的成熟艷媚風情。

  丈夫常年在蘇州經商,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家,致使這對原本就同床異夢
的夫妻,感情變得更加淡漠,好在有聰明伶俐的無月時刻陪伴在夫人身邊,陪她
嬉戲逗樂,她把大把時間花在向孩子傳授武功上面,才令她毫無空虛寂寞之感。

  無月過幾天該滿十四歲了,是她收養的孤兒,也是她的衣缽傳人,自幼聰明
伶俐,為人斯文有禮,生得眉目清秀,如小書生般稍顯纖弱,就像活潑美麗的小
姑娘,很得她寵愛。

  想起他那張可愛的臉龐,夫人心中不禁蕩起一絲漣漪。俗話說「飽暖思淫慾」,
對錦衣玉食的她來說更是如此,她體內蘊藏著太多過剩的旺盛精力和超強的女性
生理機能,高傲的她又不屑於做出偷人養漢那等苟且之事,無法通過正常夫妻生
活來發洩情慾,令潛藏於她體內那股旺盛無比的性慾之火長期得不到滿足。

  肉體上的空虛,無邊的寂寞,加上她的獨子當年剛滿月便告失蹤,僅有的兩
個女兒也已遠嫁外地、無法陪在她身邊,使得她漸漸將所有的感情和精力都貫注
到無月身上,把他當親生兒子般看待。

  人到中年之後,在越來越強烈的母性本能驅使下,她對無月的母愛愈發過分,
和大多數母親一樣,她日夜盼望著孩子快快長大,可漸漸地,她非常震驚地發現,
自己內心深處對他隱隱有種羞於出口的期待和渴望。

  「我到底在期待著什麼?又渴望著什麼呢?」關於這一點,她想不清楚也不
願想得太明白,但她深深迷戀那種異樣的感覺,這是近些年一直潛伏於她內心深
處的最大隱秘,或者說是種發自無意識的某種幻想,可以極大地緩解她感受到的
壓抑和苦悶,發洩她那近些年變得越來越強烈,卻又無法向人傾訴的慾望,以及
那絲絲縷縷剪不斷、理還亂的朦朧情愫。

  按她部落裡的古老習俗,繼母子之間可能還會有更加親密的未來,這一原始
而落後的習俗雖已廢棄,但兩千餘年的歷史沉澱豈能輕易徹底消除?

  就像洄游產卵的鮭魚,每年都要由無拘無束的大海千辛萬苦地拚命游回當年
的出生地,河流淺灘上產卵並死去;又像非洲草原上每年兩次橫渡馬拉河、大規
模的角馬遷徙,洶湧的激流、凶殘鱷魚的血盆大口和尖牙利齒也無法打消它們過
河的強烈慾望……

  作為有理性的人類,隨著陋俗的革除,被消除的往往是外在行為,腦海中的
沉澱就像遺傳密碼一般,仍頑強地影響著人們的思維,進而令人做出一些在旁人
看來有些離經叛道的行為。

  莫非她也是如此?

  所以,只有在夜深人靜,當她躺在自己一片黑暗的繡房裡那張溫暖的大床上
時,她才敢敞開胸懷,釋放出被自己牢牢地鎖在內心深處,隨時都想要竄出來令
她熱血沸騰的慾望之魔,仔細地琢磨著這個如夢似幻的太虛幻境中,所包涵的那
種令她渾身酥軟的消魂滋味,發揮出她那超凡的想像力來幻想和夢中小情郎顛鸞
倒鳳、魚水交歡的誘人場景!

  每當這種時候,她腦海中這幅盡情地刺激著她那旺盛情慾的幻境都會令她臉
紅心跳,並一發不可收拾地點燃體內那股蓬勃的愛慾之火,一系列強烈的生理反
應也會在身上那最為敏感的三個部位上充分地表現出來……

  乳房發脹,奶頭漸漸變硬且膨脹成拇指頭一般大,下陰部騷癢難撓並分泌出
大股大股的愛液。

  夫人若就此打住也就罷了,可是每每一旦開始,她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意
念,只有放縱自己奔放的情慾,任由旖念繼續深入地馳騁遐想下去,往往會令她
控制不住自己旺盛的性慾,驅使她最後只好用手淫的方式設法刺激自己的肉體來
獲得快感,這樣偶爾也能得到高潮,得到生理上的小小滿足。

  從根本上來說,即便夫人願意不顧羞恥地這樣做下去,她也始終有種隔靴搔
癢之感,無法讓自己的情和欲得到最充分的釋放。

  這種情形基本上每月一次,都發生在她月經來潮之後那段排卵期,這本就是
如狼似虎的中年女人每個月裡性慾最為高漲的時刻!

  也許正是基於這種變態而刺激的私慾念頭,她將無月視為禁裔,她偏執地認
定,無月就是她今生今世靈魂和肉體,深情和性慾能得以極度滿足和發洩的唯一
渠道。

  她還堅定不移地認為,無月這一生早已注定,只能屬於她,這個世上最高貴、
最美艷並處於天下武林霸主地位的貴婦所擁有,因為她已是無月在這世上唯一的
親人,她對無月愛戀之深無人可及!

  她早就決定要獨佔無月,她自幼便十分要強,凡是她想要的東西她總會不顧
一切地去爭奪,不搶到手中決不罷休,而且決不肯讓別人給搶走。

  如今她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已無敵天下,更加為所欲為,她傲視天下,一向
視天下人為糞土,她對包括丈夫在內的所有人從未露出笑容,一付疾言厲色、揚
眉瞪目的冷酷模樣兒,唯有面對無月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笑得如百花綻放一
般,既嬌媚又冶艷,展露出她那最溫柔、最體貼的另一面。

  自從對無月有了那種異樣感情,她偶爾念及自己比他大了整整二十七歲,大
多數母子之間年齡差距都沒這麼大,可以她特立獨行的性格,對於異輩戀所帶來
的心理障礙根本不屑一顧!

  她像一隻兇惡的母老虎,隨時警惕地呵護著無月,很少讓他離開自己身邊,
無月的吃喝拉撒睡都是由她親手料理,他馬上就滿十四歲了,每天晚上夫人還帶
著他睡在一張床上,和養子擠在一個被窩裡睡覺,她始終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獨自
睡覺,怕夜裡他驚醒過來,身邊沒人會嚇壞了他。

  也許在她心中,無月一直就像收養他的時候一樣,永遠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
子,可是生命的成長是自然規律,就好比夫人也會漸漸變老一樣,她雖然時常感
歎歲月的流逝,感覺自己漸漸已青春不再,紅顏即將凋零,卻也無可奈何。

  隨著無月漸漸長大,夜裡摟著他睡覺時,夫人憑女人異常敏感的直覺和豐富
的經驗,發現她的小寶貝身上某些地方,已經開始發生一些微妙變化,這種變化
還不足以令他具備那方面的能力,但已經足以使她砰然心動、春夢連連。

  在浮想連篇的同時,她已暗下決心要讓自己成為他今生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
人,在暗自期盼幸福來臨的同時,她變得日益緊張,擔心他的感情會被其她女人
搶走。

  每當她看見府中那些花枝招展的姨娘和丫頭們圍在無月身旁陪他遊戲,逗他
玩兒,纏著他打情罵俏的情景,她就忍不住醋意大發,妒火中燒,立即像頭發怒
的母老虎般衝上去將她們攆開,將無月抱回自己內室藏起來,充滿激情地親吻和
撫摸他,似乎只有如此親熱一番,才能消去她胸中熊熊燃燒的妒火!

  暫略過夫人不提,且說早飯後北風帶無月直奔後花園閉關靜室練功,這是無
月每天一次的必備功課,不是上午便是下午,視情況而定。

  北風是夫人的左膀右臂,手下第一悍將,當年便是她在荒郊野嶺的灌木叢中
撿回蕭無月一條命,姊弟倆關係特別親密。

  夫人按慣例要先到書房中處理一些日常事務,晚些時候才會去閉關室和他一
起練功。

  北風拉著無月的手走在蜿蜒花徑中,兩旁矮樹落葉之後顯得有些枯黃,北風
忽然停下,「無月,早飯又沒吃飽吧?」

  無月愁眉苦臉地道:「當然啦!大清早起來就吃水煮白肉,肥膩不說,啥味
兒也沒有,乾娘自己愛吃也罷了,還非逼著我也吃,每吃下三口倒要偷偷吐出來
兩口,咋能吃得飽嘛!」

  北風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他,「喏~這是昨天渤海佟旗主派人給姊姊
帶過來的,順天府的果脯蜜餞,全是你最愛吃的。」

  無月打開油紙包,見裡面有杏脯、金絲蜜棗、蜜餞海棠和山裡紅糖葫蘆,不
禁歡呼雀躍地道:「嗨,真是太好啦,我肚子還餓著呢!」吃得津津有味,這幾
樣都是北風最愛吃的,當然他也是。

  每樣各吃了一個之後,他忽然覺得不妥,忙拿起一個杏脯塞進北風嘴裡,一
臉自責地道:「瞧,我一時高興,竟忘了姊姊還沒吃呢!」

  北風柔聲道:「你儘管吃,姊姊昨晚就嘗過了。」

  無月每樣挑一個好的分別送進她嘴裡,「以後我一定買好多好多最好的果脯
來孝敬姊姊!」在他看來,世上最好吃的就是這些果脯了。

  北風擦擦雙眼,無月見她眼睛紅紅的,忙道:「姊姊怎麼啦?」

  北風說道:「沒事,有只小蟲子飛進了眼睛,我們走吧。」

  閉關室外,一個年約十六、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正忙著生起爐火,將裡裡外外
打掃乾淨,見到二人忙上前斂衽為禮,「小婢向公子、大統領請安!」

  蕭無月笑道:「綠絨,不知跟你說了多少次,咱們都是一起玩大的夥伴,別
這麼生分,跟北風姊姊一樣,叫我名字就行。對了,我看你最近神神道道的,在
鼓搗些什麼啊?」

  綠絨在閉關室侍候了幾年,天天和他照面,也混得挺熟的。她看看北風,有
些拘謹地說道:「小婢怎能和大統領相提並論?至於我在忙些什麼,以後你就知
道了,現在暫且保密!」後面一句話說得有些俏皮,不太像跟主子說話的樣子。

  無月搖搖頭,無奈地道:「小樣兒,跟我還保密!不跟你閒扯,我進去練功
了,若誤了功夫夫人又要埋怨到你頭上。」不獨綠絨,府中所有丫鬟一向對他很
是隨便,連稱呼也是五花八門,高興了叫公子,平時多數時候叫無月,不高興時
乾脆直呼大名,他也不以為意。

  閉關室中布設簡單,除了牆角一個古色古香的大木櫃,就是地上兩隻蒲團,
顯得空空蕩蕩,裡面一間小屋倒是座椅床榻俱全,那是夫人長期閉關期間供她休
息之用。

  無月盤坐於蒲團之上,雙目緊閉、修眉微蹙,正引導真氣衝擊崎嶇難行的
「少陽脈」,氣行頓時變得緩慢異常,小腹中傳來陣陣刺痛,他額頭上已隱隱見
汗,顯然很不好受……

  無月進入閉關室後,北風侍立門外,看著花園中遍地落葉呆呆出神。當然,
四周十丈範圍之外看不見一片落葉,因為隨時有人打掃,而這十丈範圍內只有綠
絨一個人,過了一刻多鍾之後才勉強清理結束。

  完了她走到北風身邊笑道:「大統領,到我房裡來,我請您喝茶。」言罷帶
北風進入旁邊廂房,一邊動手烹茶,一邊閒聊起來。

  北風跟得夫人久了,雖並不擅長,但對茶藝也略知一二,見綠絨烹茶手法獨
特精細,不禁皺眉道:「綠絨妹子,你不好好照看閉關室,原來竟在鼓搗這個,
啥時對茶藝感興趣了?不過看你手法,似乎很有些心得。」

  綠絨笑道:「北風姊姊,不瞞您說,閉關室就這麼點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找點事情做也好打發時間。」私下相處時稱呼也變了,看來二人雖身份不同,私
交倒也不淺。

  說話間茶已煮好,綠絨給北風斟上一杯茶,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北風輕輕抿
了一口,見她如此神情,說道:「你要找品茶師可找錯了人,無月才是這方面的
大行家。」

  綠絨咬咬下唇,「正因如此,小妹才不敢輕易讓他品嚐,怕貽笑大方啊!」

  北風說道:「嗯,不過就我感覺,你茶藝可真不賴,似乎已超越夫人和二姨
娘了!」

  綠絨異常興奮地道:「真的麼?那可太好了,有機會我找夫人和公子也嘗嘗,
看又怎麼說?」府中夫人倒也罷了,二姨娘茶藝可是堪稱一絕,能獲如此評價,
難怪她如此高興!

  北風有些奇怪地看看綠絨,不易察覺地皺皺眉,小口小口地品著茶,沒再說
話。她一向話少,且十句話中倒有九句是跟無月說的,綠絨也不是喜歡饒舌之人,
房中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綠絨開始收拾茶具,抬頭看看有些心神不屬的北風,低聲道:
「北風姊姊其實也該找一樣愛好,比如刺繡下棋之類的啊,也好打發時間。在想
什麼呢?」

  北風緩緩搖頭:「在府中閒著沒事,我就喜歡這樣靜靜地待著,做什麼都提
不起興致。」

  綠絨低聲說道:「北風姊姊,最近您每次過來都像是有滿腹心事,小妹實在
想不出,以您的能耐,有什麼問題能難得住您。」

  北風一臉蕭索地道:「當然有!」尾音忽然拔高,似乎有些激動,隨即又是
一陣茫然,住口不言。

  綠絨見她神情古怪,怔怔地看著閉關室那邊,不禁關切地道:「北風姊姊,
可是公子給您招來麻煩了麼?」

  北風回頭定定地看著綠絨,雙眸卻一片虛無空洞,似乎在思索一樁糾結難解
之事,好半晌之後,才下定決心般地低聲道:「綠絨,我一向把你當妹子看待,
知道你嘴巴嚴實,不會出去亂說……我心裡的確有事,已憋了好長時間、百思難
解,如鯁在喉,今兒不妨跟你說說。不錯,姊姊心事正是跟他有關……」

  綠絨有些不解地睜大了雙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北風凝目思索一陣,似乎竭力想理清思路,「我和摘月妹妹等四個夫人的貼
身女衛,自幼修習斬情滅性的內功心法,多年來除了效忠夫人,心中再無絲毫雜
念,夫人對我也信任有加,並委以重任。可這一年來,我心中竟有了他的影子,
甩都甩不掉,趕也趕不走,夜裡做夢也是他……我的心再也沒法平靜,姊姊已經
二十多歲,在故鄉十多年前就該成親了,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我、我可能是
愛上他了,可是夫人……」

  綠絨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似乎恍然大悟的模樣。

  「再說啦,你也知道,在我們部落,十歲的女孩就已成親,我若也那樣,孩
子都比他小不了兩歲……」北風心神不屬之下倒未留意到,兀自低聲傾訴著心中
的無盡煩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脫一般……

  且說夫人一路沿花徑向後花園深處的閉關室走來,路過綠絨廂房,見兩個丫
頭在裡面心神不屬,悶悶地對坐著,自己來了也沒發覺,心中有些不快,卻掛念
無月練功的情況,也無暇理會,兀自推門進入閉關室。

  見無月滿頭大汗,老僧入定般盤坐蒲團之上,雙目緊閉,神情痛苦,心知他
尚未運氣衝過「少陽脈」,便從牆角木櫃裡取出一個小瓦罐,啟開封口,從裡面
捉出一條小小的銀線蛇,褪下無月的褲子,將小蛇纏繞在他的小雞雞之上。

  大約每隔十天,在他運功修煉時,夫人便會像這樣給他纏上一條小蛇,這是
夜冰的獨特方法,她羽化飛昇後改由夫人幫他纏上。

  夫人一向鐵腕治軍,下屬必須無條件服從,帶孩子也一樣,必須無條件聽從
她的安排,無論是飲食還是日常生活。

  在小蛇的幫助下,無月衝擊少陽脈稍稍輕鬆了一些,至少不再那麼刺痛。夫
人見他沒事,便也在另外一個蒲團上盤膝打坐,開始練功,然而心事潮湧,好半
天無法入定。其實不僅今天,最近她一直都有些心浮氣躁。

  意念始終無法集中,她索性放棄了努力,轉頭向無月看去,紛亂的思緒頓時
煙消雲散。沒辦法,就像夜冰一樣,她也喜歡像這樣看著他,除了她所擔負的一
項重大使命會佔用她的時間之外,成天只想跟他在一起。

  這些年來,她一直督促無月勤練武功,感覺日子過得好快,自己也變得充實
許多。

  可無月天生不是練武的料,有仙師指點他竟也難有寸進,內功基礎奇差,令
她納悶不已。

  這天晚飯後,夫人照例帶他到秋水軒後面的後花園裡散步。

  無月雖不是練武的材料,但才藝方面卻很有天賦,無論天文地理、琴棋書畫,
還是賞茶品酒、奇門遁甲等諸般雜藝都是一教即會,這些日子以來進境神速,尤
其是諸子百家的名篇經典不僅背得滾瓜爛熟,而且小小年紀就已能理解其中的部
分精義,令天資絕頂的夫人也大感意外。

  這會兒娘兒倆一路談笑風生,無月正「之乎者也」地和夫人討論著孫子兵法:
「師父,孫先生天縱奇才,前面三十五計都堪稱經典,我尤其欣賞『攻城為下、
攻心為上』和『上兵伐謀、下兵伐陣』這兩條。可唯獨第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您總是要我牢牢記住,可我實在想不出其中有何妙處,不就是逃跑嘛,難道逃跑
也能取勝?」

  無月稱呼夫人一會兒是叫師父,一會兒叫乾娘,有時候直接叫娘,夫人倒也
不以為忤,由得他隨便怎麼叫。她之所以對無月特別強調第三十六計,就是希望
他以後遇見危險時要懂得腳底抹油,不要顧及所謂男兒尊嚴而將自己置於危險境
地!

  她笑道:「無月,你只看到其中消極的一面,昔年楚漢爭霸,漢高祖屢戰屢
敗,就是憑借這條計策屢屢脫身,加上他對『攻心為上』這四個字的深刻理解,
大肆收買天下人心,最終天下歸心,大漢一統天下。他的逃跑是以退為進,是伐
謀的一種體現,是以取勝為目的的暫時退卻。反觀武功蓋世的楚霸王,卻不能承
受一敗之辱,連累虞姬和他一起自刎烏江,我認為這是種失敗者的表現。」

  無月認真地道:「關於這點孩兒不敢苟同,楚霸王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大豪
傑哩!」

  夫人柔聲道:「他以死成就了一世英名,可我認為這是一種自私的表現,虞
姬何辜?即便不能像呂雉那樣母儀天下,本也可和丈夫隱居山林做一對恩愛夫妻,
可為了成就項羽的所謂男兒尊嚴枉丟了性命,我不認為這是一種英雄豪傑的作為。
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應該有堅忍不拔的毅力和強烈的責任感,為他愛的人和所有愛
他的人負起責任,怎能輕易一死了之?」

  見他仍有些不以為然,夫人又加重了語氣:「就拿你來說,若你出了意外,
乾娘還能活麼?所以就算為了我,你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艱難困苦,也一定要
堅強地活下去。人活著就有希望,管他是英雄還是狗熊,聖人不也說『君子不履
險地』麼?」說到這裡不禁真情流露,眼眶都紅了。

  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忘年之戀,美如醇酒,有多少老夫為少女聊
發少年狂,又怎會沒有美婦為了心愛的少年喚醒少女癡?

  無月親熱地攬住她的手臂,點頭笑道:「這下孩兒明白了,師父放心,我不
會讓您擔心的。」

  夫人大大鬆了一口氣,俯下高大身軀笑瞇瞇地看著他,輕拂他鬢邊柔細散發,
低頭在他玉雪雙頰上親吻兩下,無比疼愛地道:「這才像個乖孩子!唉,你天資
聰穎,許多道理都是一點即透,為何在修真煉氣方面卻始終停滯不前呢?」

  無月抗議道:「不是說好練武方面任孩兒順其自然麼?我也答應您每天到閉
關靜室中練功的,乾娘咋又老話重提?」把稱呼改回乾娘,是為了表達對師父的
不滿。

  夫人笑道:「好好!算乾娘說錯話了。」當下岔開話題,和他探討起烹茶工
藝的最新進展,立馬引發他的極大興趣。

  二人聊得很投機,沿花徑走了一會兒,但覺梅香陣陣,沁人心脾,大感心曠
神怡。無月抬頭一看,原來不知不覺已來到梅亭之外。

  這是一座八角形的賞梅暖閣,不大,但外觀佈局小巧玲瓏,內部布設精巧別
致。亭中几椅置於正中,檀香木製作的精巧案台上分置棋枰棋子、文房四寶,案
角擺放著一具紋路斑駁的古琴,一望而知必非凡品。廊柱上懸掛著一個長形錦囊,
裡面是無月最喜歡的洞簫。案旁一隻暖爐,此刻已被丫鬟們引燃產自山西的上等
無煙焦炭。

  暖爐旁邊是一隻小巧的爐架,和一張由整根的黃花梨樹根精雕細琢而成的茶
台,上面的花鳥蟲魚、小橋流水和人物無不刻畫得栩栩如生,必定出自名家手筆。

  小小暖閣裡擺放了這麼多東西,竟一點也不顯得雜亂。每個人進去之後,都
會感覺到其中的每樣東西,似乎都被擺在了它應該擺的,或者說最適合它的位置
上,這才顯得既自然又整潔,隱含著天地人相互感應的玄機,看似簡單,實則精
妙絕倫。

  要做到這一點不是不容易,而是非常困難!所以,夫人才親手佈置出來,作
為無月賞花時的書屋。裡面的每樣擺設都是由她親自挑選,非出自名家之手的不
用,每件東西也是由她親手精心布設,貼身丫鬟們根本不讓插手。

  其實不僅這間暖閣,所有無月所用的日常用品,全都由她親手料理。

  見環繞梅亭的那些梅樹已紛紛吐芽,正含苞待放,無月興奮地拉著夫人的手
笑道:「師父,這些梅樹昨天還沒見有什麼動靜,沒想到今夜看似就要開了,咱
們今晚不如就在這兒品茗賞梅吧?」

  夫人看著他凍得有些發紅的小臉蛋兒,伸手揪揪他小巧挺直的鼻尖,疼愛地
笑了笑:「這兒夜裡冷,你身子弱,可受不了這兒的寒氣,咱還是回去吧,師父
在秋水軒暖閣裡陪你下棋,那兒暖和得多。」

  無月搖晃著她的手臂,不依道:「我不嘛!在這兒一邊下棋,還可以看著花
蕾慢慢綻放,那多美啊!再說烤著火也不算冷。」

  夫人拗不過他,只好吩咐丫鬟們撥旺爐火、捧來茶具,她親手烹起茶來。說
起烹茶技藝,她雖非頂尖高手,但也不差,一向愛鬧的無月此刻也安靜下來,細
心觀察著師父烹茶的每一道工序,從她這些細微的動作中他常常能有所感悟,一
種關於對人生的朦朧感悟,他喜歡這種感覺。

  若說起品茗,至少在周府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行家。所以夫人斟上的第一杯
茶,毫無例外地是要讓他品嚐。看著他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夫人的眼中也洋溢著
幸福的光彩。

  他的棋藝最近進步很快,但和夫人這樣的國手相比還稍嫌稚嫩。況且一旦開
始落子,夫人總是全力以赴,絕不留情,一如她對敵決鬥時那種一往無前的強悍
氣勢,一旦找到無月棋局中的漏洞,常常是一招致命,殺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這不,他眼見自己右上角那條黑色大龍已被白子團團圍住,想衝出重圍和右
下角的黑子連上已無可能,大冷的天,臉上竟急得微微見汗,不禁修眉緊蹙,陷
入冥思苦想,拚命地企圖在這條黑龍裡做出第二個活眼,若不成功他將必輸無疑。

  也許是受到夫人的影響,他也是一付要強的性格,絕不輕易言敗,可他用盡
渾身解數,打劫也好,聲東擊西也罷,夫人見招拆招,把他做活的企圖一一粉碎。

  決定勝負的時刻到了,他眼望棋枰怔怔出神,心裡暗自計算著這一子下去之
後,後面六七步之內所有可能的走勢變化。足足十幾分鐘過去,這一子他始終沒
能放下去。

  這種後招走勢的發展,越算到後面變化越多,比如他這一步可以有四種可能
的下法,每一種下法夫人也會各有三四種應法,每種應法對應的後續走勢都各不
相同,這樣在後續兩步之內的變化就有十多種,那麼計算到六步之後則會出現三
千多種可能的殘局。

  他開足腦力,估算出六步之後走勢的變化共有三千多種,可他能在腦海中記
住,並能看出殘局優劣形勢的只有其中的一半不到。而在他能記住的這一千多種
殘局之中,沒有一種可以讓自己反敗為勝。那麼另外那一千多種可能的殘局之中,
有沒有取勝之機呢?

  他想起了正靜靜侍立身側觀棋不語的北風,她生性孤僻,平時也難得說上幾
句話,更別說在這種緊張時刻。跟隨夫人多年出生入死,上了鬥場悍不畏死,說
起來夫人最為信任的人就是她了,除夫人外照料無月最多的也是她,接下來才是
夫人貼身女衛中的其餘三姊妹。

  他知道,除了武功極高之外,四大劍婢各自專攻琴棋書畫中的一項,而北風
專攻的就是棋藝,她的大腦簡直就像一把算盤,記憶力之好無人可及,所以她能
算出並記住的殘局至少比自己多三成以上!

  他抬頭看了北風一眼,多年相處,北風不用看也能明白他眼中的詢問之意。
看了夫人一眼,她低聲告訴無月,選擇哪種走勢對他最為有利,雖未必取勝,但
已是擺脫危局的唯一出路。

  夫人似已勝券在握,對北風的指點也不以為意,誰知無月這一子落下之後,
局面立即大為改觀,引發連環死劫,她非應不可,失去了先手的優勢,無月做活
黑龍的希望大增,這下輪到她傷腦筋了。

  無月高興得拉住北風長滿了老繭的手,歡呼雀躍地道:「北風姊姊真是厲害,
不僅能記住大部分殘局變化,還能找出其中最有利的一種,以後除師父以外,姊
姊也要多多教我下棋哦?」其實黑龍即便做活,他獲勝的可能性依然很小,但至
少不會被夫人殺得丟盔卸甲,輸得太難看,難怪他如此興奮!

  北風臉上不由一紅,卻也沒把手從他掌中抽出來,一向英風颯爽的巾幗紅粉,
竟似有些扭捏不安,嬌羞無限,十二年前初遇無月的那一幕不禁浮現眼前。

  夫人感覺到北風的反應不同尋常,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妒火:「這四個丫頭自
幼經歷過特殊錘煉,應該沒有了七情六慾才對。可看她此刻神情……不對呀!莫
非她和無月朝夕相處,終免不了少女懷春,已對他情愫暗生?看來以後還是把她
們和無月分開為好!」

  見夫人注意到自己,北風忙將手抽回,靜立一側不再言語。

  見北風眼中滿是母性溫柔,勾起慕容紫煙慈母柔腸,早年痛失幼子,至今依
然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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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她生下第三個孩子,總算是個男孩,她心中充滿喜悅,為愛子取
名周巖,成為她的掌上明珠,放在手裡怕丟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幾乎與此同時,一位名叫柳嫣娘、和無月有所牽連的江湖俠女,在蒙山深處
一個名叫慕雲洞府的山洞中誕下一個私生子,取名蕭小君。更加巧合的是,這三
個孩子因為各種機遇巧合和陰差陽錯,彼此命運緊密相連!再加上一個莫須有的
章小奇,使得彼此之間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糾纏不清!

  周巖滿月那天,慕容紫煙帶人上華山挑戰季無瑕,得勝而歸,歸途中屬下驚
慌失措地趕來向她稟報,得知在她離開華山腳下悅來客棧的時候,留守人員被人
下毒,將周巖劫走!她找遍天涯海角也沒能找到,甚至查不出是何人將他劫走!
至今孩子如石沉大海,始終下落不明。為此她悔恨交加,悲憤欲死!傷心了好長
時間。

  人海茫茫,伊人何處?周巖失蹤時剛滿月,到現在是何模樣她一無所知,叫
她怎麼個找法?即便對面相遇,她或許也只會把他視為路人,即便他就在這府中,
她也只會把他當作鄰家男孩!

  所以當北風將無月抱回來的時候,出於母性本能,她一把將無月搶了過來,
緊緊抱在懷裡再也不願鬆開,不斷地親吻他那可愛的小臉蛋兒,嗅著他身上那股
濃濃乳香,母愛油然而生,心想:「算起來,我那巖兒若是不丟,比他大一歲,
應該跟他一樣可愛吧?」

  她下意識地把無月幻想成失蹤的愛子,把他留在身邊、寸步不離,倍加疼愛!
她實在害怕失去巖兒之後,再失去無月,痛失愛子的苦楚,痛徹心扉,只有母親
才體會得到!她這一生,已無法再承受一次如此重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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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無月做活了黑子長龍,卻被乾娘乘勢佔了些實空,依然輸了
棋。世事往往就是這樣,你可以輸掉戰術,但不能輸掉戰略,夫人無疑是戰略上
的頂尖高手,無論是縱橫神州,還是在棋枰之上。

  看著萬分沮喪的無月,夫人不由得柔聲安慰道:「不要洩氣,其實你的進步
已經很快了。上個月師父還得讓你十幾個子,可今晚只讓了你八個子,差點還贏
不了,學棋要有耐心,當年師父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棋力還比不上你呢。」

  見天色已晚,已是掌燈時分,北風漸起,坐在暖閣中仍能感覺到絲絲寒意,
夫人柔聲勸道:「無月乖,今晚賞梅就到此為止吧,這裡夜間寒氣重,可別凍病
了。」

  無月這次沒有再堅持,隨夫人一起回到秋水軒。進大廳穿過小雅廳,進入暖
閣之時,夫人回頭吩咐北風:「你回自己值班的西廂房休息吧,從今天起你就不
用每晚待在暖閣裡侍候了。」

  北風一怔,她一向和夫人形影不離,自然也包括無月,夜裡她也是在秋水軒
雅廳或暖閣裡隨便找個地方打坐,隨時聽候內室中夫人的差遣。

  雖大感意外,這位一向不善言辭的冷美人也沒說什麼,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和夫人一般欣長健美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蕭索。她心中不僅失落,隱隱感覺失去了
夫人某些信任,而且還大為擔憂,「以後夫人若再發狂,我又不在旁邊,無月能
捱得過夫人那般暴打麼?」

  夫人雖疼愛無月,可一旦發怒便控制不住暴虐衝動,常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所以一旦內室中傳來夫人那種令人心驚肉跳的咆哮聲和無月聲嘶力竭的哭嚎,守
在外面的北風便會忍不住衝進去將他緊緊抱在懷裡,默默地用寬厚的脊背擋住夫
人暴怒的拳打腳踢,替他挨揍。錯非她武功奇高,所練功夫又極其注重抗擊打能
力,換作其他人早被夫人活活打死了!

  秋水軒作為夫人的居處,也是羅剎門的指揮中樞,佔地一畝半,坐南朝北的
北方四合院格局,重簷歇山式門樓,院內單簷歇山頂帶抱廈,屋宇連綿環繞一圈,
顯得莊嚴肅穆。院門旁是守衛值班的門房,穿過前院沿中軸線分別是天井和大廳,
大廳東北角那道門內是夫人內室,無人能擅入,由東倒西依次串接著雅廳、暖閣
和臥室。

  大廳西側第一、三、四間廂房分別是北風、摘月和彩虹的值班室,也是處理
數千精衛隊日常事務之處,東側靠裡那個最大的房間是書房,第二間為餐室。外
面天井旁,西廂房住兩個小丫鬟,東廂房住一個大丫鬟。

  唯有飛霜的辦公室在前院的行刑隊,理由很簡單,她那張臉成天拉得老長,
蒼白中泛青,活像人人都欠了她的錢沒還,面對夫人也是如此,沒人願意被這種
人侍候。可這並不說明夫人不欣賞她,恰恰相反,她鐵面無私,不僅對敵人心狠
手辣,對犯錯的本門中人同樣如此,絕無通融,行刑逼供冷酷無情、花樣翻新,
所以夫人令她掌管行刑隊,信任有加。

  溫暖如春的內室中,夫人正脫光了無月的衣服服侍他洗澡。剛才在較冷的梅
亭中待了那麼久,夫人怕他著涼,讓他在熱水裡泡泡好祛除寒氣。

  她特別仔細地清洗著愛兒那根越來越容易起反應的命根子,看著這根小東西
在自己掌中慢慢膨大起立,但尚不能硬到可以進入的程度,不過據她估計,他只
需再過一年就應該可以了。

  在夫人有些曖昧地一番親熱,和輕佻露骨地一陣撫摸之後,她替無月穿好了
睡袍,讓他在屏風外面去等她。然後她也脫光了身子泡進浴桶熱水之中,警告無
月道:「你不要再出去,就在屋裡等我一會兒,但也不許你躲在屏風後面偷看乾
娘洗澡。」回到秋水軒又自稱乾娘,不再自稱師父,可見夫人對稱呼也比較隨便。

  夫人泡在熱水之中,對侍立身側的摘月說道:「據晶堂主密報,天門也在打
長鯊幫這塊肥肉的主意,你最近才去了一趟,燕幫主態度如何?」

  摘月躬身說道:「婢子這次前往長鯊幫,通過武當銀正道長牽線和施壓,燕
幫主並未斷然反對,但也沒明確表示同意,有點敷衍了事,不過婢子倒是和幫主
夫人李君怡和小女兒燕芷容相處得很好,她倆比較傾向於本門,也算不虛此行。」

  夫人冷笑一聲:「燕赤紅這個老狐狸,典型的牆頭草,能在本門和天門之間
的夾縫中生存多年、獨善其身,足見其老奸巨猾。哼,實在不行只好動武了!」

  摘月出去後,一向好動的無月很是無聊,想起含苞待放的梅花,一時心癢難
撓,未等夫人出來,蹦蹦跳跳地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夫人一邊泡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無月嘮嗑,好一陣沒聽見他回應,心
道:「這孩子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這麼快就打瞌睡了麼?」

  她提高聲音喚道:「無月,你在睡麼?怎麼不回答我?」一連喚了好幾聲也
沒有回應。

  她臉色微變:「難道無月又跑出去玩去了?天已這麼晚,又這麼冷,可別出
什麼事兒!」

  她急忙跨出浴桶,披上浴巾,伸頭往屏風外看去,哪裡有他的影子?

  她頓時著急起來,大聲呼喚無月,卻仍毫無回應!

  她只好趕緊擦乾身子,招來北風等人替她穿好衣褲,和她們分頭出去找人。
北風也很著急,北風也很著急,和摘月、彩虹找遍整個秋水軒,也都沒找到!

  須知平時只要沒他跟在身邊,夫人就會心慌意亂,所以即使他沒有多少自衛
能力,夫人行走江湖時仍要帶著他一起出門辦事,一方面是因為武林中無人敢於
來招惹她,她有著保護無月的絕對把握,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無法忍受身旁沒有
無月陪伴的日子,哪怕是一天都不行,而她每次出去都得十天半月,自然不放心
把無月獨自留在府中。

  可這次無月似乎是離家出走了,叫她如何能夠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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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無月由秋水軒出來後直奔後花園,他實在很想看看那些梅花是如何靜靜
綻放的?進入梅苑之後,見二姨娘帶著一個丫鬟也在裡面。

  這位二姨娘是周老爺的二夫人,名叫花影,今年四十歲,長得也十分漂亮豐
滿。當年由於夫人和周老爺之間的結合純屬政治婚姻,毫無愛情可言,不太願意
和他同房,所以才在外面給老爺討了六房既風騷又漂亮的姨太太來陪他,免得他
老來糾纏自己。

  夫人內功之高,宇內無敵,她天資極高,將其引用到房中術,創出「奼女心
魔大法」,內媚之術一經施展妙不可言,無人可及。每次同房總能將男人弄得舒
爽無比,但夫人自己感覺到的卻只有痛苦……只因無愛、所以無慾。

  原來,今晚花影心情煩悶,就和丫鬟瓶兒到後花園裡想散散心,見梅苑裡花
開正艷,自己屋裡正好有好茶,便讓瓶兒拿來茶爐等物,準備一邊飲茶一邊賞梅。
花影剛剛烹好茶,正準備挽壺斟茶,卻見無月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花影心想:「這孩子可是夫人的心肝寶貝兒,他一個小孩兒家夜裡到處亂跑,
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大家都會跟著倒霉!」便大聲招呼道:「無月,這麼晚了,
你打算去哪裡啊?」

  無月見是二姨娘在此,雖然沒什麼交情,又是二房,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長
輩,不好失了禮數,忙走到花影身邊笑道:「二姨娘您好!您真是好雅興呀,說
來也巧,我今晚也是特意溜出來,到梅苑來賞梅的。」

  花影問道:「你一個小人兒出來,夫人知不知道?」

  無月搖頭道:「不知道,我就是趁乾娘正在洗澡的時候溜出來的。否則我還
出不來哩。」

  花影急道:「不行!你得趕緊回到夫人身邊,否則等夫人洗完澡,到處找不
到你,她一定會著急的,到時大家都沒好日子過!」說完便叫瓶兒把他帶回夫人
的秋水軒,她很清楚,夫人一向禁止這些姨娘們跟他親近,所以她不方便親自帶
他回去。

  可無月不願,他使勁甩開了瓶兒拉住他的手:「今夜梅花正開,月色又這麼
好,正是賞梅的好時光,我正想賞梅吟詩哩,我不回去!」

  花影也不好過分勉強於他,心想:「既然他不願回去,與其讓他一個小孩兒
亂跑,還不如讓留他在這裡待一會兒,有我看著他還安全些。等會兒他玩兒高興
了,我再找機會把他哄回夫人身邊去。」

  她對無月笑道:「既然要賞梅,二娘這兒正好有托人從蘇州帶回來的寒潭秋
露,這會兒茶剛剛烹製好,火候正佳。你來的正巧,不如就在這兒一邊品品二娘
的茶藝,一邊賞梅吧。」

  花影的嫣然一笑,頓時笑得一臉的柳媚花嬌,看得無月不由一怔。她和夫人
屬於不同類型的中年美婦,夫人端莊淡雅、清麗絕俗,雖年逾四旬,但因內功大
成,看起來卻仍如三十許佳人,屬於天仙一流的女子。

  而花影則火辣美艷,艷中帶媚,眉梢眼角間杏眼含春,媚態十足,殷紅的雙
唇隱含蕩意,又大又漲的雙乳及豐滿成熟的酮體凹凸有致,雖已徐娘半老,卻風
韻猶存,屬於那種激情四射、撩人情慾的中年艷婦類型。

  就男人的角度而言,往往更喜歡跟花影這種類型的女人上床。無月似乎也很
喜歡她這種調調兒,見她邀請自己品茶賞梅,那也是一件雅事,不由得高興地拍
手笑道:「寒潭秋露?那可是茶中極品啊!我聽乾娘說過,那是以八種極其罕見
的奇花異草,配以只有在西湖九澗十八彎才有的、一年總共才能產出一斤的龍井
嫩尖,層層熏制而成,烹製出的茶水無色,其味醇香而不濃,飲之回香且綿長,
那可正是茶中的極品啊!我一向聽聞二姨娘精通茶道,手上有了這種絕佳材料,
正好比寶劍贈壯士、紅粉配佳人,由您烹製出來的茶絕非凡品,我倒真要叨擾一
杯了!」

  花影慇勤地把第一杯茶斟給了他,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對茶之一道
即有如此見識。不過,你可不能在外待得太久,我們喝喝茶聊聊天,你還是得早
些回去。這裡霜寒露重,連我也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無月答應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哈出一口氣,回味茶香,讚歎不已
道:「果然好茶!不愧是茶中之極品呀!」

  品著茶香,欣賞著傲骨崢嶸的梅花,身側尚有醉人如酒的美人相伴,不時地
和他聊天說笑,性之所至便吟詩一首,無月喜歡這樣的情調,更加不願回去了。

  花影卻似有些陶醉了,而且有些奇怪,她沒再堅持要送無月回秋水軒,反而
漸漸有些放浪形骸,和他調起情來,最終情不自禁地將他帶回桃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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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狂暴女王

  且說夫人和北風到處都找不到人,急得快發瘋的時候,摘月急急忙忙跑來回
報,剛才有個丫鬟告訴她,說是瞧見無月出了秋水軒之後,在後花園裡遇見二姨
娘,二人聊得似乎很高興,然後無月就跟著二姨娘一起往桃花苑那邊走了。

  夫人聞言大驚!她知道,由於丈夫常駐蘇州,那花韻也是久曠之身,又不像
自己那樣心中另有所愛,為了等待無月才守身如玉,所以耐得住寂寞。而花影則
是個如狼似虎、水性楊花的風騷女人,在她所居的桃花苑裡公然養了個眉目清秀、
名叫蘭兒的小廝,今年十五歲,二人母子相稱,夜裡卻在被窩裡抱在一起淫媾,
也不知是小雞雞喜歡肏老屄,還是老屄喜歡咬嫩屌?

  丫鬟和僕婦們經常看見二姨娘每天天還沒黑就急急地把蘭兒拉進自己內室,
並把房門和窗戶都關得死死的。夫人內功精深,有時晚餐後在後花園裡散步時,
隱隱都能聽見從桃花苑那邊傳來的那種讓人心跳的叫聲。

  如今她一聽無月竟然跟著那個淫婦走了,頓時心急如焚。平時這些姨太太和
他拉一下手說幾句話她都會吃醋,這次卻居然被花影那淫婦給帶走了,很可能會
破了這孩子童身,叫她如何能不急?

  她急急地趕往桃花苑,一路上咬牙切齒地發誓,這賤人居然敢來偷走自己最
心愛之物,這次非重重地整治她不可!

  到了桃花苑,花影的丫鬟們見是夫人來了,不敢阻攔。夫人直入內室一看,
但見花影的臥室房門緊閉,夫人舔破窗戶紙向裡一看,卻見花影正一絲不掛地摟
著無月親嘴,這個風騷女人還張開大腿,把胯間敏感部位在小男孩身上不住地磨
蹭!

  夫人當即氣得呆住!沒想到花影這當兒又換了花樣,教小男孩以六九式的姿
勢,中年女人在上、小男孩在下,相互舔吸刺激對方的下陰部。還未等夫人醒過
神來,一件令她心如刀割的事情又發生了……

  無月那根小雞雞在那中年蕩婦的舔吸和刺激之下翹了起來不說,居然還直挺
挺地杵在胯間,夫人還從未見他那根小東西能硬到這種程度!

  夫人雖然又氣又惱又妒,下體卻感覺一陣奇癢,漸漸地潮濕起來,有種興奮
刺激之感。她一方面急於想阻止二人,另一方面身體上的反應又使得她心裡產生
一種很變態的念頭,居然有種很想繼續看下去的衝動!

  在夫人猶豫不決之間,她眼睜睜地看著花影以「童子拜觀音」的姿勢,下身
騎上無月的身子,上半身和小男孩貼胸相抱,隨後中年婦人抓住小男孩的小雞雞
塞進了她那水淋淋的陰門,隨即便扭腰擺臀地聳弄起來。

  夫人只覺天都塌下來了一般,下面騷癢難禁,心卻涼了一大半。她氣急敗壞
地一腳踏開房門衝進屋裡,抬手給了花影一個耳光,抓起床單將無月裹了起來,
隨後提起他如飛鳥一般飛回了秋水軒。

  她衝回秋水軒臥室之中,將無月重重地往床上一扔,命北風等人立即前去把
花影抓起來,關進地宮悔過窟之中。

  經過飛霜的逼供,花影老老實實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夫人四大女衛之中,飛霜是心腸最狠的一個,被夫人指定為手下的掌刑官,
也是夫人對不法分子處以家法的執行者。飛霜不僅鐵面無私,而且逼供手段花樣
百出,連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都抗不住飛霜的酷刑,更別說花影了!夫人相信花影
不敢說謊,而且經過和無月的口供核實,看來花影說的倒是實情。

  她本想把無月也一併交給飛霜審訊,讓他吃點苦頭好牢記教訓的,但想想北
風的情形,她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可不想讓飛霜也陷進去。

  弄清無月失蹤事件的原委之後,夫人心中的妒火和怒火未減,反而越燒越旺。
她讓北風和彩虹守在內室門外,無論誰來求見一律不許入內。

  她現在心情實在糟糕透頂,不想見到任何人!重重地往軟椅上一坐,她鐵青
著臉,胸脯起伏不定地直喘粗氣。

  她簡直是心如刀割,一生中她還從未遭受過這等沉重的打擊!

  無月被一向疼愛他的夫人重重地扔在床上,大感委屈,又見到夫人這付盛怒
的模樣,嚇得他嚎淘大哭起來。夫人卻只管喘著粗氣,似乎想將胸中的怒火吐出
來,對他相應不理,看都不看他一眼。

  守在外間暖閣裡的北風聽無月在裡面哭個不停,弄不清裡面的狀況,心中大
感焦躁不安:「夫人盛怒之下也不知要怎樣責罰他,但願別把他打壞了!無月啊
無月,求求你別再哭了,千萬別激得夫人發狂!」夫人既有嚴令,她暫時不敢擅
自闖入查看究竟,心裡備受煎熬,根本無法打坐調息。

  對她來說這是很少見的情況,經過那麼長時間極端嚴酷的心靈和肉體訓練,
她的意志力已被錘煉得如同鋼絲一般堅韌,雖人在紅塵,可早已心如止水,這世
上已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她縈懷,更遑論如此地牽腸掛肚了。

  然而大約一年之前,這一切漸漸土崩瓦解,人性就像春天土壤裡的草籽,有
了陽光雨露的滋潤,必將頑強地破土而出、茁壯成長……

  無月的哭聲變得嘶啞起來,北風一陣心驚肉跳,這可是不祥之兆!夫人最聽
不得他這樣的哭聲!

  果然,內室中倏地爆發出一陣如雷咆哮,宛若巨大火山忽然爆發:「你這個
不要臉的東西,居然還敢哭得沒完沒了,我打死你!嘔嘔……」最後是野獸發狂
般低吼!

  「噼裡啪啦~砰砰~咚咚~」內室中傳來陣陣恐怖的巨響,和無月聲嘶力竭
的哭嚎!

  北風的心被撕碎!就跟曾發生過多次的情況一樣,她知道夫人發狂時下手多
重,她恨不得所有重擊全都由自己承受!

  她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將無月緊緊抱進懷中,用後背、四肢將他全身上下
遮擋得嚴嚴實實,任憑夫人在背後狂怒地咆哮著,拳腳如雨重重落下,她的嘴角
流出縷縷殷紅鮮血,知道自己身上又會多出許多可怕傷痕,可她在所不惜……

  因為她知道除了自己和大小姐,沒人敢、也沒人有足夠承受力,來替他擋下
夫人暴虐失控的拳腳,大小姐已於年初遠嫁揚州。府中唯有大小姐能阻止夫人蠻
干,她出嫁之後,北風的壓力大了許多,只能用身子替無月硬扛。

  不知是否由於自幼接受的那種特殊訓練,她的自我意識非常淡漠,以前只知
有夫人,現在多了個他,且後者份量越來越重……

  無論北風接受過多麼殘酷的訓練,無論她武功多高,抗擊打能力多強,如此
被動地承受夫人無休無止的發洩般毆打,終還是承受不住,昏倒在地!

  夫人眼中妖異的紅光終於漸漸褪去,發洩後輕鬆之中竟隱隱有種暴虐快感!

  正是這種變態快感驅使她一次次地做出如此可怕之事。沒辦法,她這種人只
適合生存於戰場和血腥殺伐,承平時期她沒法釋放出體內活火山一般的巨大能量。

  無月沒敢再哭,他竭力想把北風背到外面暖閣之中,好趕緊找大夫來為她療
傷,可北風身材幾乎跟夫人一樣高大健壯,比他高出半頭還多,背起來有些吃力,
待把她放到暖閣床上,已然累得氣喘噓噓,待稍稍緩過勁兒來,忙衝門外喊到:
「摘月姊姊,你們快來!」一陣巨大悲傷襲來,不禁趴在北風身上飲泣不止。

  摘月等人不敢進內室,暖閣還是敢進的,見大姊這次傷得特別嚴重,趕緊招
來府中精衛隊大夫,緊急加以救治。

  大夫為北風上好傷藥後,無月一直坐在床頭陪伴她,他身上也上了不少傷藥,
纏著繃帶,但那是在夫人火山爆發高潮之前挨的,不算太重,北風挨得比他嚴重
百倍!

  他身邊還有摘月和彩虹,唯有飛霜進來照料一番後,獨自離去,或許在她看
來無月挨打是活該,大姊沒必要護著他。摘月手掌抵住他背心,運氣為他探查是
否有內傷。

  他臉上猶有淚痕,長歎道:「摘月姊姊,我沒事,你還是替北風姊姊檢查一
下,別到時外傷好了,卻留下內傷隱患。」

  摘月沖臥室努努嘴,低聲道:「我們知道該怎樣照料大姊,大姊上陣殺敵比
這嚴重的傷受得多了,躺個五六天就沒事了。你還是進屋想法子哄好夫人去吧,
這次若非大姊,你的小命還在不在都成問題,真讓人擔心啊!」

  無月小心翼翼地走到臥室門邊,探頭看了看又縮了回來,心有餘悸地搖頭道:
「我看還是離乾娘遠點好些……唉~賽伯伯和莉香阿姨該回門了吧,我真是好想
他們。」有句話他說不出口,但一直在他心中縈繞不去:「當初若是賽伯伯家收
養我,那該多好!」

  半夜北風醒來,便急著掙扎起身,要替他檢查身上傷勢,三人費了好大勁兒
才讓她重新躺下。

  「北風姊姊,你現在身上疼不疼?」無月無比心疼地說道。

  北風抓住他的手,忙不迭地又趕緊鬆開,搖搖頭,「這點傷對我不礙事,躺
兩天就沒事了。倒是你……以你的性格真不適合待在這裡,不如讓摘月她們把你
送到揚州,投奔大小姐去吧?」

  無月搖搖頭:「你好好養傷吧,別想那麼多。夫人不會同意的,而且我去投
奔蘇家算什麼身份呢?」

  北風皺眉道:「可老是這樣下去,我恐怕也護不了你了。」

  無月等三人守了一夜,夫人也在臥室中直挺挺地一直坐到天亮,憤怒、爐火
和愧疚,哪種情緒更佔上風?根據以往經驗,應該是後者……

  接下來夫人一連好幾天堵氣不吃飯,也不理睬無月,卻把他關在臥室中不許
出去。摘月等人不敢進臥室,他餓了沒人侍候他吃飯,只好掏出吃剩的果脯和蜜
餞充飢,吃完了就只能挨餓,臉髒了沒人給他洗,衣服髒了也沒人給他換,更糟
的是更沒人敢跟他說話,成天髒兮兮地窩在屋裡怪可憐的。

  無月並非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他在府中的待遇和地位跟夫人對他的態度密
切相關,世人多的是勢利眼,夫人待他好時大家爭先恐後地奉承他,對他橫眉冷
對時這些人落井下石,恨不得再對他踏上一隻腳。摘月和彩虹當然例外,不過她
倆豈敢在這種時候去觸夫人的霉頭?

  這幾天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過,夫人如此,無月和北風不用說,花影等人同
樣如此。不過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

  三天之後,半夜,初冬天氣風寒露重,無月起床拿了條被子,給靠在軟椅上
假寐的夫人蓋好。

  這一舉動令她大為感動,心道:「這孩子畢竟還是關心我的,我就是為他死
了也心甘情願!」

  忍不住將他小小的身軀摟進懷裡,細細地訴說著他的種種不是,當然還有深
深的愧疚:「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該那樣打你,唉~我這毛病總也改不掉,火
一上來就像入魔一般,怎麼都控制不住,唯有痛毆你一頓才能消氣。」言罷仔細
地檢查他的傷勢,哪怕一片瘀青也會令她心疼半天,似乎是別人打的一般。

  當然了,若真是別人打的,不管是天王老子,那人早就沒命了!

  此刻的她,不再是可以掀起驚風駭浪的武林霸主,也不再是那個暴力的羅剎
女王,而是一位最最溫柔的母親。

  無月眼眶一紅,「我倒沒事,北風姊姊可挨得慘,直到今天還躺在床上呢。」

  夫人不以為意地道:「你放心,這四個丫頭已被訓練成九命貓,這點傷對她
不礙事,難道你忘了那次在龍潭大峽谷,北風身中五劍致命傷,照樣帶傷殺掉對
方三十多個高手,硬生生將敵人殺退?」

  他當然沒有忘記,那次是中了天門的埋伏,當時北風就在車窗之外浴血奮戰,
渾身是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身上自始至終都有股如蘭似麝、似濃又淡的奶香味兒,男子身體天生能散
發體香的絕無僅有,而像他這種年紀的孩子,身上仍散發奶香味兒的就更罕見了,
而且這種體香很特別,能極大地激發出女人的母性本能,對女子似乎有種令人無
法抗拒、極其猛烈的催情奇效,任她多麼三貞九烈的女子也是難以抗拒,而且沒
有解藥。

  唯有發出這種體香的無月,這個獨一無二的超級美少年,所有中招的女子,
唯有獲得他的愛,才是唯一的解藥,愛情的解藥。

  夫人的四女衛北風摘星飛霜彩虹,自幼苦行僧一般修煉二十年才奠定道基,
也就是道家所說的心鎖。這把心鎖讓她們得以在物慾橫流的紅塵中始終保持著
「心靜虛無」的境界,把她們變成了沒有感情,沒有恐懼,沒有慾望,也沒有靈
魂,只知聽從主人指令行動的行屍走肉,身體也沒有多少痛的感覺,這使得她們
在對敵之時變得十分恐怖!

  這把心鎖也讓她們失去了人性,沒有了凡人都有的七情六慾,沒有了任何煩
惱,恐懼,和情傷。所以她們強大、堅韌、一往無前和絕對忠誠,這是夫人需要
的品質。北風是四衛的老大,所以她的修行也最深。

  可就是北風,被這種體香破解了心鎖之後,變得比常人還要敏感,更加多愁
善感,也有了更多的煩惱和牽掛。她那被無月找回的感情和靈魂,已完全依附於
他的身上,於是他成了她靈魂的主宰,他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牽動著她的心,
她變得依賴,也有了慾望和需要,她需要愛情的解藥,才能解脫無邊苦海。

  這種異香,此時正從夫人懷裡的無月身上源源不斷地鑽進她的鼻孔,激發出
她濃濃的母愛,更加鞏固了春藥的奇效,夫人被這種體香撩撥得春情萌發,她的
乳房在腫脹,她的乳頭在膨大,下體的騷癢越來越難捱,並不時地就要甩出幾縷
蜜汁,她感覺褻褲都要濕透了……

  她忍不住低頭吻向無月雙唇,唇舌之間無盡的交纏是如此的美妙,輕憐蜜愛
是如此的醉人:「無月,你這個害人精,害得我好難受……」

  纖纖玉手鑽進他的褲頭,握住了小雞雞,溫柔地撫摸,巧妙地挑逗,夫人的
殷紅雙唇移向男孩的眼睛、眉毛,繼而又移向他的耳邊,哈氣如蘭、如泣如訴的
呢喃更加勾人:「我想要你……我比花影那淫婦更需要你,你……你的小雞雞為
啥不像跟她在一起那樣……那樣硬?難道你就喜歡她那樣的淫婦嗎?好!今夜我
就做一個淫婦,比她更淫的淫婦,我能讓你得到你想像不到的快樂……」

  無月一雙晶亮的眼眸,直直地看作夫人那張宜嗔宜喜、清麗絕俗的臉龐,堅
定地搖了搖頭:「您不是淫婦,永遠都不是!您是孩兒的乾娘,是我的師父,是
我最最心愛的女子。以後我再也不會惹您生氣了,我要愛您一輩子!」

  一席話聽得夫人熱淚盈眶、情動不已,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何況是從他
嘴裡說出來的!

  她一時間感動得一塌糊塗,徹底原諒了無月的過失。不過剛剛經歷了和夫人
長達三天的冷戰之後,無月心裡還是有些戰戰兢兢,不敢放肆,那話兒怎能站得
起來?

  娘兒倆至此不僅和好如初,而且感情更勝從前,夫人對他異常複雜的情愛也
更加深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僅僅過了兩天之後,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此時夜
已深,人亦靜,夫人躺在無月身邊,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卻不絕如縷的奶香味
兒攪得臉紅心跳、春情蕩漾,生理上的種種反應令她倍感煎熬,久久難以入眠。

  夫人手托香腮,杏眼含春,燭光下顯得千嬌百媚、風情萬種,她眼波朦朧,
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無月,只見他面如銀瓶,鼻如懸膽,唇若塗丹,一對黑白分
明的大眼睛,對人好像含有吸力。襯著朱唇玉面,朗目修眉,賽似天上金童,遠
勝人間子都,實在是瑤池仙品,曠世無雙。

  夫人天天都看著這張小臉,可她仍感覺總也看不夠,心裡暗歎:「這孩子真
是女人的小魔星,連睡著了都這麼好看!奇怪的是,隨著一天天長大,他身上這
股子奶香味兒通常只有嬰兒身上才有啊,可他都這麼大了,身上這股香味兒不僅
沒消失,沒有變淡,反而變得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好聞了!」

  感覺到胯間妙處癢得越來越厲害,蜜道內外總是濕漉漉的,剛擦了換上乾淨
褻褲沒多久,往往又濕了,總也擦不乾淨,一夜之間褻褲就已換了三條,夫人心
裡暗道:「更奇怪的是,他身上這股奶香味兒總是讓我難以抑制想餵他吃奶的母
性衝動,又像是世間藥性最烈、又無藥可解的春藥。隨著他的成長,身子散發出
來的藥性似乎也變得越來越烈。尤其最近,每每聞到這股味兒,我的乳房和乳頭
就脹得越來越厲害,下面癢得也是越來越厲害,簡直都已經癢到我心裡面來了!
以我的修為,無論多麼厲害的春藥都能抗得住,而且即便抗不住也可以運功將藥
力輕易地驅出體內。可這股奶香味兒的魔力連我都無法抗拒,也無法將它驅出體
內。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春藥!而且據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這
種春藥無藥可解,唯一的解藥就是他本人。凡是經常聞到無月體香的女人,和其
他男子結合只能解除肉體的騷癢,卻無法祛除心裡深處的那種騷癢感。」

  夫人情思綿綿地一番胡思亂想,渾身愈發躁熱起來,更加難以入眠。她只好
爬起身來,漫步來到後花園中散散心,因為這裡不會有男人敢闖進來,所以她連
衣服也懶得換,僅穿著乳兜和內褲,披著那件半透明的紅色睡袍。

  夜深風寒,天氣十分寒冷,但夫人內功精深,早已能寒暑不浸。貪婪地呼吸
著花園裡清冷的空氣,夫人但覺神清氣爽。她伸展開四肢,似乎想把淡淡的梅香
和清冷的空氣擁入懷中。此刻的她,需要借助花園中的寒氣,來稍稍緩解她的心
中那股熊熊慾火和渾身上下的躁熱感。

  然而令她大感意外的是,這座後花園並非所有男子都不敢闖入。比如無月就
是這裡的常客,當然,他是可以被夫人忽略的。可還有個很嚴重的問題,敢來的
還不止無月一個,而且這個人絕不能被忽略。

  所以,當夫人漫步來到梅花林邊,剛準備邁步,沿著花徑走向被一大片梅花
花海所環繞的梅亭時,她立即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雖然隔了老遠,並未看到
有人,但夫人瀰漫於四周的氣機已經告訴她,梅亭裡有人,而且還是個很年輕的
男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妝扮,這付模樣實在不方便和男子碰面。可是梅亭不同
於別處,是哪個傢伙如此大膽,竟敢夜闖無月的專屬禁地!

  她怒火中燒,也顧不上衣衫單薄,加快腳步向梅亭走去,她要狠狠地教訓教
訓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

  在梅亭邊,她終於看見了那位不速之客,沒想到竟是花影私養在桃花苑裡的
那個小廝!

  她隱約還記得,花影一直叫他蘭兒。花影如今還被關在地宮悔過窟中受罪,
懺悔自己的過失,沒想到這個小廝居然就敢亂跑亂闖,還闖入梅亭來了!

  她怒不可遏,揚手就給了蘭兒一個大耳光,冷笑一聲呵斥道:「哼!你好大
的膽子啊,誰允許你跑到後花園你來的?而且還居然跑到梅亭來了,難道沒人告
訴你這裡不准任何人進來嗎?」

  又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把他摔了個四腳朝天,看起來十分狼狽。

  知道蘭兒不會武功,夫人沒想要了他的性命,只打算將他扔進水牢裡受罪,
所以並未太用力揍他。可即便這樣,蘭兒的半邊臉已腫了起來,上面印上了一個
清晰的手掌印,而且被踢的地方也疼痛不堪!

  蘭兒齜牙咧嘴,費了半天勁才爬了起來。見夫人仍在盛怒之中,怕皮肉繼續
受苦,趕忙走到梅亭台階下,從燃燒著炭火的茶爐上提起茶壺,將剛剛烹製好的
香茗斟了一杯,慇勤地用雙手敬奉夫人品茗:「請夫人息怒!小的知道梅亭不能
擅入,只是見今夜梅花正開,群芳爭艷的美景難得一見。便自備了茶具來到這台
階下面品茗賞梅,並未敢踏入梅亭一步,更不敢動裡面的東西。只是小的擅闖後
花園也是有罪,小的知錯了,還請夫人從輕發落!」

  「原來他多少還知道些好歹,明白梅亭裡不能擅入。」夫人心裡暗道,怒氣
也消解了大半。但覺茶香奇特,沁人心脾,這種香型她還從未嘗過,顯然不是凡
品,令極善品茶的她也不禁暗自佩服,不由得面色稍霽,點了點頭道:「知錯就
好,不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會兒把你扔進水牢裡關上一年半載還是免不
了的!我要讓你永遠記住,這後花園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蘭兒知道被關在水牢裡是什麼滋味,實在比死也好不了多少,忙趴伏於地連
連磕頭:「小的知罪了!不過夫人怎麼責罰都好,千萬不要把小的關進水牢裡面
去啊!我害怕!」

  夫人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小口,舌尖攪動片刻:「嗯!你烹茶功夫倒是一流,
跟誰學的啊?」蘭兒為她斟茶時,她已放出靈識,默察從蘭兒身上散發出的氣機
變化。

  氣機也叫氣場,是人體器官活動所產生的一種氣流,凡是活人身上都會發出,
包括不會武功之人。不過氣機信號極其微弱,其能量大小因人而異,內功越高的
人氣機能量也越強大。當今武林只有寥寥數人能探察到這種能量,幾乎全出自她
師父這一脈相傳,夫人是其中的第一人,其餘分別是周府大小姐周韻和四女衛等
人,當然還包括那位神秘莫測的天門之主。

  從蘭兒身上散發出的氣機圈極其紊亂且胡亂地波動著,而頭和胸部之外的氣
機波動尤為激烈,夫人斷定他心裡明顯有鬼,她心想:「這世上還有什麼毒藥能
難得了我?我倒很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想搞什麼鬼!」她慢慢地喝了下去。

  蘭兒睜大了眼睛,看著夫人把茶喝下去,才畢恭畢敬地答道:「是二姨娘教
我的。」

  夫人行走江湖多年,之所以能成就武林霸主的地位,並非僅僅憑借無敵的武
功,還得加上她的心思慎密和足智多謀。她雖然未將蘭兒的這些小伎倆放在眼裡,
可也不敢太過托大。茶水入喉之後,她以驚人的內力將其托住,並運功內視,發
現並無毒性,這才放心地嚥了下去。

  蘭兒又為夫人斟了一杯茶,畢恭畢敬地道:「二姨娘一向最好此道,所以蘭
兒就跟著學了一點皮毛。夫人既然覺得還不錯,就請多飲兩杯。」

  一向細心的夫人注意到,蘭兒斟上的這第二杯茶是從另外一把茶壺裡倒出來
的。這兩把茶壺並排放在茶爐上,無論是外觀、顏色還是裝飾條紋都一模一樣,
很難分辨有何不同之處。

  夫人端起茶杯先吸氣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用舌尖緩緩攪動嘴裡的茶
汁,這些都是品茶的標準程序。這第二杯和第一杯,茶味兒幾乎完全一樣,但她
仍品嚐出其中一點極其細微的差異:第二杯的清香味兒稍稍濃郁一些,但回味不
如第一杯那般綿長。

  細心的夫人再次運功探察,發覺茶水裡依然無毒,便又把茶喝了下去,心中
微覺有些奇怪:「怪道,我明明探察出這孩子心裡有鬼,又那麼熱心地請我品茶,
多半會在茶水中做什麼手腳。可茶裡明明豪無毒性呀?難道這傢伙知道我的厲害,
不敢在我面前使出這種彫蟲小技?」

  夫人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心道:「今天夜裡我是怎麼啦?腦子裡老是亂七
八糟的!難道是我自己潛意識裡希望蘭兒對我下春藥,好讓他勾引我,所以才老
是疑心他會對我都什麼手腳?可是應該不會吧?我不是那樣的人呀,何況我的靈
識從未出過差錯!」

  想到這裡,夫人但覺心裡亂糟糟地,已經有點理不清頭緒。她不屑地冷哼一
聲,對蘭兒說道:「就憑花影那點本事,也能教出什麼好徒兒?我看那淫婦只會
教你床上功夫吧!」說到這兒,夫人臉上一紅,心裡也莫名其妙地微微一蕩。

  一句話說得蘭兒面紅耳赤,囁嚅著道:「夫人……這個……我……我……」
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由於蘭兒居然能弄得花影那樣忘其所以地亂叫,夫人自己就曾在後花園裡散
步時,隱隱約約地親耳聽見過,所以對這男孩有些好奇,有心要將他和無月作一
個比較。

  明亮的月光下,夫人靜靜地打量著蘭兒,見他雖然眉清目秀,有著很討女人
喜歡的容貌,笑起來也挺迷人,但氣質上、眉宇間暗藏邪氣,無論是相貌還是氣
質上,都比無月差了一大截!

  畢竟在她心中,無月永遠都是無以倫比、獨一無二的,何況蘭兒這樣一個卑
賤的小傢伙?

  此刻夫人見他一付無地自容的模樣,竟感覺這男孩其實滿可愛的,就連他眉
宇間隱含的那股邪氣,似乎也變成了一種對自己的誘惑,心裡禁不住又是微微一
蕩。

  夫人看著蘭兒那張惶急的俏臉,不禁對他微微一笑:「你不用太緊張,本來
按照祖宗家法,二姨娘和你做下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理應被抓去浸豬籠,把你們
倆活活淹死。畢竟我和花影姊妹一場,這次就對你們網開一面,不再追究你們倆
在一起私通的事了。」

  蘭兒大喜過望,四肢伏地年年磕頭:「多謝夫人不罪之恩!小的下輩子就是
作牛作馬,也要報答夫人的恩德!」

  自打花影出事後,這幾天他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夫人將他一併治罪。蘭兒知
道自己和二姨娘之間的事情,全在夫人一念之間,若她正要按家法處置,自己肯
定逃不了一個死罪,而且會是很慘的死法。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設法逃走,可這座內院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想不到竟
是個藏龍臥虎之地,那些個十四五歲、看起來很普通的小丫頭,武功竟個個高得
出奇,他根本不是對手。內院總管李嬤嬤和她手下那幫僕婦雜役們,就更不用說
了,各個都是武林高手,放到江湖上,幾乎都能做到一個幫派總護法那種級別的
高位。

  其中還有蘭兒所不知道的危險。這座內院四周處處都有機關暗器和奇門遁甲,
布設精妙,讓人很難看出其中的玄機。美麗的花朵和翠綠的樹葉,也會變成殺人
的武器,讓人防不勝防。所以他試了好幾次,每次都尚未靠近內院四周,便被那
些小丫頭抓了回來,不僅無法逃出去,每次還要被那些小丫頭們揍得傷痕纍纍。

  當一個人走投無路時,往往便會鋌而走險。蘭兒也是這樣,他知道自己的生
死完全掌握在夫人手中,便打起了她的主意。可夫人的厲害他很清楚,無論哪種
毒藥都難逃她的法眼,而且即便中毒也能很快運功逼出體內。

  可巧的是,他的家鄉有種合歡草,花開並蒂。一株合歡草上長出的兩朵花各
為黃白兩種底色,黃花屬陰、白花屬陽,形似水仙花,但色彩更加繽紛艷麗,是
世上最罕見的奇花異草之一,端的是絢麗無論,堪稱花中之後。這黃白兩種合歡
花香味兒奇特且濃淡適宜,且回味悠長。當地有種獨特的傳統工藝,能將黃白兩
色花朵中的精油分別提煉出來,是佐餐的上等佐料。

  這兩種精油單獨添加於菜餚或酒水之中食用,口感奇佳且不含絲毫毒素,可
一旦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世上最烈的春藥,任她三貞九烈的節婦也無法抗拒!

  他身上隨身攜帶著這兩種精油,他清楚夫人最大的嗜好是品茶,凡屬茶中精
品她都必欲品之而後快,二姨娘最擅長的恰恰是烹茶之道,而且喜歡收集天下名
茶,烹茶所用的水也極為講究,水質極佳,不是讓丫鬟們收集的各種花露,就是
托人捎回的天下名泉,在她眼中濟南的趵突泉都只算中等品質。

  二姨娘這裡每次有新品好茶出爐,夫人必定要先嘗為快,所以即便二姨娘私
生活不檢點,夫人也往往睜隻眼閉只眼,姊妹感情尚佳。若換成其他姨太太,早
被夫人抓起來浸豬籠了。

  因此蘭兒決定在茶中做手腳,他的烹茶之道已得花影真傳,在茶中加上兩種
合歡花精油之後茶香奇特,可以大大增加實施計劃的成功率。

  夫人晚上常到後花園裡散步,初冬時節,梅花盛開,梅苑是夫人最常去的地
方。所以他選擇在這裡守株待兔,連續幾天晚上掌燈時分烹好茶,在兩隻茶壺中
各添加一滴不同的精油等在這兒,今夜果然等來了她。

  這兩壺茶單獨喝沒有毒性,夫人自然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可夫人各喝了一
杯,蘭兒成功了!

  然而此刻他心中一點成功的喜悅都沒有,反而充滿了恐懼:「我真是聰明反
被聰明誤啊!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夫人這次居然如此寬宏大量,
肯放我一馬!這本是好事,可下毒的事夫人遲早會發覺,自己到時反而會死的更
難看!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看了看夫人,但見她原本雪白的玉頰上一片酡紅,眉梢
眼角春意盎然,殷紅的雙唇隱含蕩意,一雙水汪汪的媚眼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他知道夫人中毒已深,此刻縱然運功逼毒也難以祛除乾淨,除非馬上和男子
交合,否則無藥可解。

  他暗自咬牙,心道:「唉!反正做都做了,現在告訴她實情?她能饒我下毒
之罪麼?不可能!我現在就得死!既然做都做了,骰子已經扔出去,只有賭一把
了!但願能博得夫人的歡心,能逃一死。再不濟也可以多活一陣子吧?」

  他這邊正胡思亂想,卻聽夫人接著說道:「不過,花影那賤人竟敢勾引無月,
我可絕不會放過她,不死也要讓她脫層皮!還有,若她不死,你們以後做那事兒
也要收斂一點,叫她不要叫得那麼大聲,這內院裡還住著好幾位姨娘,老爺不在
身邊本來就難熬,你倆弄得那麼大聲,我們豈非更難受……」

  說完這席話,連她自己都大吃一驚,她實未想到這些話居然是從自己嘴裡冒
出來的!

  剛才她已仔細查驗過,茶裡無毒,所以根本就沒往自己可能中了淫毒那方面
去想,更沒有想到要運功逼毒!

  她心裡想的是:「唉!都怪無月身上那股奶香味兒,弄得我如此難熬,加上
這幾天又正在排卵期,所以自己才會在他面前如此反常吧?」

  她心裡大惑不解,蘭兒心裡可是明白得很。他此刻仍跪在地上,正對著坐在
靠椅上的夫人的雙腿之間,忍不住抬頭往夫人胯間瞄了幾眼。

  夫人此刻思維也已變得模糊起來,腦子裡全是男女交媾的念頭、花影和蘭兒
辦事時的淫叫聲,以及花影和無月纏綿時的銷魂場面……她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思
維,更控制不了生理上強烈的慾望。

  感覺到蘭兒那火辣辣的目光,她心裡毫無責罰他的念頭,反而把大腿分開了
一些,感覺正被他看的緊要之處又是一陣奇癢,癢得宮頸也痙攣了幾下,又甩出
幾縷蜜汁。

  夫人雙腿這麼一分,蘭兒便看到了她的褻褲襠部,燭光下隱現濕痕。

  她妙目連閃,也發現蘭兒胯下之物立馬站立起來,一柱擎天,把褲襠頂得老
高。夫人一陣衝動,好想伸手摸摸那根東西啊!更氣人的是,蘭兒壓根兒一點也
不想掩飾,反而站了起來,似乎在向夫人炫耀。

  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心慌慌地瞄向茶爐上那兩隻茶壺,對蘭兒媚笑道:
「你的烹茶手法有些奇怪,怎會用兩隻茶壺?」

  蘭兒笑道:「我這對茶壺名叫『合歡並蒂蓮花壺』,可是很有講究呢!」

  夫人對他嫣然一笑道:「什麼講究啊?讓我猜猜……嗯!從名稱上來看,有
男女合歡之意。你這孩子,在這樣一個月圓之夜,用這對茶壺烹茶請我品嚐,是
不是覺得光玩花影那樣的淫婦不過癮,又想勾引我,嘗嘗良家婦女的滋味呀?咯
咯!」

  一向端莊雍容的夫人竟有了異樣心動的感覺。她這幾天正處於生理高峰期,
剛才已被無月的體味兒所激發起的勃勃情慾尚未減退,此時又中了世上最烈的春
藥,使得她徹底迷失於情慾之中。

  熟女懷春之際,夫人似乎已不在意自己在蘭兒面前半裸玉體,還冰河解凍地
露出了難得的如花笑容,大膽露骨地提及私房之事,此刻夫人的言語中隱隱還含
有調情勾引之意。

  也許是被夫人的美艷容貌、惹火豐腴的半裸體態和端莊高雅的氣質所深深吸
引,也許是為了驗證傳聞中夫人那身出神入化、令人銷魂的床上媚功,蘭兒此刻
的心態已發生變化。剛才他是為了保命而費盡心思地設計暗算夫人,這時候則已
經深深地迷上了她。

  在蘭兒心目中,夫人是個風華絕代、雍容華貴的貴夫人。而眼前的夫人卻又
玉臉生春、風情萬種,顯得風騷入骨,她那豐腴成熟的體態,輕紗內若隱若現的
豐乳肥臀令人血脈賁張!

  看得蘭兒色授魂與,心中驚懼漸去、色心大起,膽子也大了,也看著夫人笑
道:「夫人在小的心目中是個仙子娘娘,小的怎敢輕易褻瀆?就是心裡想想也是
罪過啊!」

  愛聽甜言蜜語是女人的天性,夫人不由得媚笑道:「那是說……你心裡還是
想咯?」

  蘭兒臉紅道:「這個……這個……小的也是不敢的。」

  夫人抬手輕挽耳邊鬢髮,怒挺雙峰顯得愈加高聳,風情萬種地一笑,嬌聲說
道:「那你怎麼又敢勾引二姨娘呢?」

  蘭兒道:「這個……下人勾引主母是殺頭之罪,小的也是不敢的。」

  夫人媚笑道:「那是說,是二姨娘勾引你咯?能被她看上的男人,應該不會
太差。我只是奇怪,二姨娘艷名在外,喜歡她的武林人物多了去了,都是些成名
的俠客。她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卻偏偏看上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毛頭,我還
真對你有點好奇了。」

  蘭兒道:「小的自知資質淺薄,那都是蒙二姨娘垂青了。」

  夫人潛意識中念茲在茲的始終是無月,面對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少年心中
是否會有障礙?

  她很想知道答案,便忍不住問道:「二姨娘比你大那麼多,作你娘都綽綽有
余了,你跟她做那事兒的時候,不感覺彆扭嗎?」

  蘭兒有些難為情地道:「第一次的時候是有一點,但後面就很自然了,不但
不覺得彆扭,而且……而且很刺激也很舒服。二姨娘這種年紀的女人很會疼人,
既溫柔又體貼,跟她在一起我很放鬆。說實話,我對扭扭捏捏的年輕姑娘不感興
趣,就喜歡二姨娘這樣美麗熱情的中年女子。」

  蘭兒的回答令她很滿意,不由得點頭說道:「嗯!想不到你年紀不大,倒有
這般見識!你說的不錯,那些七老八十的大老爺們娶少女為妻為妾司空見慣,為
什麼女人找個比自己年紀小很多的少年就不行呢!哼!不就因為社會法則是由男
人來制定的麼,我就不信不能把規矩糾正過來!」

  蘭兒笑道:「我倒沒想那麼多,只是比較喜歡年紀大些的女子而已。」

  夫人心情很好,笑道:「那是說,你應該對我也有興趣咯?」

  蘭兒急道:「夫人何等樣人?小的給夫人提鞋都嫌寒磣哩!」

  夫人道:「不用這麼謙虛,你年紀比無月也大不了多少,他現在還什麼都不
懂,而你居然就能把二姨娘弄得那樣……應該還是有點本事,可以說說二姨娘最
欣賞你哪一項長處麼?」

  蘭兒見火候已差不多,搓了搓凍得有些發紅的雙手,陪笑道:「在這兒待久
了,感覺有點冷,我該回去了,夫人也早些歇息吧?」他這是欲擒故縱,想看看
夫人是什麼反應。

  夫人正和他聊得投機,聞言心裡竟隱隱有些失落:「今兒梅苑花開正艷,月
色也好,我還想跟你再聊會兒哩。」

  蘭兒趁機說道:「我也很想跟夫人多聊會兒,無奈感覺有些冷。不如這樣,
小的斗膽邀請夫人到桃花苑裡坐坐,不知夫人肯不肯賞光?」

  自從出了無月那件事,夫人對桃花苑已十分厭惡,聞言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我才不願再去那兒!你跟我回秋水軒吧。」說完叫蘭兒熄掉爐火,帶著他回到
秋水軒。

  在秋水軒值班的北風和彩虹見夫人帶著蘭兒回來,心裡大感古怪,尤其是北
風剛剛傷癒,今晚首次恢復值班,更加搞不清狀況,還以為夫人不知何時已和蘭
兒好上。不過夫人是大家的女王,甚至已上升到神的地步,無論她做出何種離經
叛道之事,也沒人敢多問。

  夫人帶著蘭兒進入自己的書房,這裡面臥具也一應俱全,夫人有時看書累了
要在裡面午休。

  丫鬟奉上一壺香茶,替夫人和蘭兒斟上茶便退了出去,二人一邊飲茶一邊繼
續閒聊。

  夫人又想起剛才那個話題,問道:「對了,剛才我問你,你都有些什麼長處
讓二姨娘如此欣賞?你還沒回答我呢!」

  蘭兒有些難為情地道:「二姨娘心裡怎麼想,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

  夫人嬌嗔地道:「只是什麼?喲!還不好意思說啊?」

  蘭兒雖然膽子大了些,但夫人神智雖已迷失,餘威尚在,把這等隱私說出來
還是有些難為情,囁嚅著道:「只是二姨娘曾說過,我……我這根東西比常人長
些,特別是……很硬……」

  夫人在他下面高高鼓起的褲襠上瞄了幾眼,下面又溢出一縷蜜汁,忍不住加
緊雙腿媚笑道:「是麼?能不能掏出來讓我也驗證一下?」

  蘭兒拉下褲子,一根足有五寸長的屌兒終於掙脫束縛,立馬彈跳而出,硬如
鐵棒,向上翹起差不多有六十度,一柱擎天地杵在他的胯間。這是根細長的雞巴,
已脹成血紅色,雞頭因血管的脈動而不住地搖頭,似乎在向女人打招呼。

  夫人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下,感覺其硬度的確驚人,笑的愈發風騷:「那就難
怪了,俗話說得好,『女人不怕粗只怕長』。對於二姨娘這樣的女人來說,硬度
也很重要,看來這兩方面你都可以得高分。不過你們少年人有個通病,進去後被
女人夾得幾下就軟了,女人怎麼會滿足?你也這樣嗎?」

  蘭兒道:「應該不是吧,小的還是挺能堅持的。」

  夫人看著這根雞巴媚笑道:「聽你說得那麼厲害,連我都想嘗嘗了。」

  蘭兒也漸漸放肆起來:「小的也很想嘗嘗夫人的滋味哩!」同時將嘴湊向夫
人耳邊,敘說對她的愛意。

  夫人毫無怒意,任由蘭兒坐到她的腿上。蘭兒得寸進尺地鑽進夫人懷中,抓
住她那雙柔胰,親吻夫人的耳垂,然後吻住了她的殷紅雙唇。夫人分開雙唇就他,
舌尖和他伸過來的舌頭交纏,激情地熱吻起來,夫人的喘息漸漸急促起來……

  熱吻似乎並不能解除蘭兒的飢渴,趁夫人稍稍分開透氣時,又隔著輕紗和胸
兜吻向她那高高隆起的一雙肥乳,乳房雪白碩大,柔軟溫暖,幾乎沒出現明顯的
下垂,顯然夫人保養的很好。蘭兒一手握住一隻,不住地揉捏擠壓,玩得愛不釋
手。

  看著胸兜上的兩個凸出物實在誘人,蘭兒忍不住一口含住凸出的乳暈和紫色
大奶頭,如嬰兒般吮吸起來,手還把住另一個乳頭輕憐蜜愛,夫人忍不住呻吟起
來。蘭兒的手繼而輕輕撫過她那柔軟而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脫下了夫人的褻褲,
觸摸她那熱烘烘滑膩膩的私處,感覺肉縫已張開。

  他的手指反覆揉弄著那片媚肉,將一粒硬硬的、形似黃豆之物給揉了出來,
夫人實在難捱,忍不住叫了一聲,一手抓住蘭兒的硬物扭捏起來。

  夫人張開的肉縫就像一張大嘴巴,裡面有個滑膩膩熱烘烘的洞兒更加引人入
勝,蘭兒似忍受不了誘惑,將手指塞進了夫人那敏感異常的私處蜜洞之中,一邊
前進一邊攪動手指,還一邊輕撓那層層包裹過來的溫暖肉褶……

  蘭兒的手指頭也不知撓到了肉洞裡什麼地方,夫人突然急劇地叫喚了一聲,
並隨著蘭兒手指的動作不斷地嬌喘呻吟起來,嬌喘的聲音越來越大!

  蘭兒輕柔地解開了夫人的紗裙繫帶,順手一抹便脫下了她的乳兜兒,頭鑽進
夫人的懷裡吮吸她的大奶頭,隨即在她那殷紅雙唇上貪婪地親吻起來……

  神魂激盪之下夫人不由自主地分開了大腿,任由男孩撩起她的紗裙,露出她
那洞開的陰門和被擠出洞口外,長滿了小肉芽的紅色媚肉。

  蘭兒索性低頭鑽進夫人的胯下,放肆地輕咬著夫人環繞著蜜道的媚肉,使勁
地吮吸著洞口,並把吸出的蜜汁慢慢地吞下。

  夫人的情慾徹底被挑動起來,雖還有些欲迎還羞,隱隱覺得不妥,但當她下
意識地將眼前男孩幻想成無月,這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也土崩瓦解。

  夫人以肢體語言急切地向蘭兒發出明確的邀請,要他將已經勃起的長肉棍趕
快進入她下體內那最騷癢之處!

  蘭兒猴急地將自己和夫人脫得一絲不掛,夫人那身肥玉白羊般豐腴性感的肉
體徹底裸露出來。

  他一把將迷人的中年貴婦壓倒在書房地毯上,挺起上翹的嫩屌,急不可待地
頂向夫人那無比濕滑的玉門!

  千鈞一髮之際,夫人臥室內突然傳來無月的嚎淘大哭聲!








              (六)蕭無月

  即便夫人的魂魄再沉淪,肉體快感再銷魂,無月都始終存在於她心靈最深處,
那是一個永遠讓她魂牽夢縈的人啊,他的哭聲就是最好的解藥,令夫人的情慾徹
底冷卻下來,迷亂的神智也立刻恢復清醒,她一腳將蘭兒踢得飛出一丈開外,疾
快地穿好衣裙,對門外叫道:「來人!」

  但見白影一閃,一人飛身進了夫人的書房,身形快如鬼魅,正是北風聞招而
至,卻不見彩虹進來。夫人此刻也無暇顧及此事,咬牙切齒地吩咐北風道:「你
把這傢伙給我死死捆綁起來扔進水牢,但不要把他弄死,明天我要親自審問他!」

  話剛說完,但見白影一閃,夫人身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怎麼也想不通
自己咋會這麼輕易地就失去了控制,任蘭兒為所欲為,這裡面一定有蹊蹺,她非
審問個明白不可!

  北風被搞得一頭霧水,半個時辰之前她見夫人帶著蘭兒回來時還是春風細雨,
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風雲突變。不過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將蘭兒捆了起來,
見他已奄奄一息,想起夫人明天還要提審他,只好為他運功療傷,然後才喚來兩
個丫鬟將他關進地宮水牢之中。

  現在對夫人來說,趕緊回去呵護她的心肝寶貝兒才是頭等大事,審問的事只
有明天再說了,也顧不上蘭兒的死活,但見她的白色身影疾逾飄風一般飛進了自
己的臥室。快則快矣,姿態卻依然優美,顯得曼妙婀娜。

  臥室和書房中間只隔著大廳、雅廳和暖閣,她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仍不斷
哽咽的無月。

  彩虹站在床邊拉著他的手,正不住柔聲安慰著。

  夫人急道:「彩虹,無月怎麼了?」

  彩虹忙見禮恭聲說道:「小婢也不清楚,我剛進來,正想問他呢。」

  夫人忙上前坐在無月身邊,一把將他摟進懷裡,有些焦急地問道:「我的寶
貝兒,你是不是病了?」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卻不見發熱。

  無月止住哽咽聲,說道:「乾娘,我沒事兒,只是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又夢
見一群黑衣人手持寒光閃閃的利劍追殺我,好可怕啊!」

  他曾多次做過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噩夢,據夫人分析,這可能和他兩歲時
曾目睹親生父母慘遭殺害,而他自己則被親人扔進灌木叢中才逃過一劫的慘痛經
歷有關。她心中大定,心道:「還好他沒事,否則如果因為我的這一過失讓他受
害,那就百死莫恕了!不過他老是做這樣的噩夢終究不是好事,以後可別變成了
癔症。我得想法找名醫為他治一治。」

  她突然又想起什麼,問彩虹道:「對了,你怎麼在這兒?」無月雖然年紀不
大,但她已深深領教過他身上那股魔力的厲害,實不願自己手下這四個如花似玉
的女子和他再有過多接觸。

  原來剛才北風在雅廳裡聽見無月嚎啕大哭,情急關心之下,以為又出了什麼
大事,心急如焚地飛身想闖入夫人臥室,不過隨即想起夫人才吩咐過,不讓她擅
入內室,只好硬生生地又急停下來,轉而讓彩虹進去看看他出了什麼事。

  夫人聽彩虹說完事情的原委,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你
出去吧。」心中暗道:「北風丫頭如此關心無月,看來真是入魔已深,將來還不
知要吃多少苦頭呢。唉!這四個苦命的丫頭,原本打算讓她們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誰知命中該來的終歸要來,就拿今晚來說,連我都差點沒能逃過暗算,一切都是
劫數啊!」

  整整一夜,她都是在懊惱、氣憤和羞愧的心理狀態下度過的,第二天一早便
親自帶著飛霜前往地宮鎖龍洞,讓守衛將蘭兒提到刑室。審問蘭兒時,這傢伙昨
晚挨了夫人重重的一腳,以夫人雄霸天下的剛猛內力,他哪裡禁受得起,此時坐
在椅上已經奄奄一息。若非昨夜北風怕他死掉,為他度氣延命,他根本就挨不過
這一夜了。

  夫人揮退飛霜和守衛們之後,才走到蘭兒身邊問話,卻見他雙目緊閉,臉上
毫無血色、神智模糊,已經說不出話來,顯然昨夜那一腳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一付隨時就要斷氣的模樣。她只好伸出右掌搭在蘭兒的背心,內勁暗吐,一股強
大的真氣頓時灌入蘭兒體內。這股異常霸道的真氣沿著蘭兒經脈遊走一圈,迅速
催動他體內的血脈再次流轉。

  蘭兒臉上迅速恢復了血色,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見是夫人,似是微微一怔,
喘息著叫了一聲:「夫人……我……饒命啊!……我也是……也是想活命才…
…出此下策……」

  夫人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不露聲色地問道:「我想知道,你昨夜是如何做
的手腳?至於說饒命,那是不可能的!難道你忘了我是女王、羅剎女王!即便要
玩,也該是我玩男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種猥瑣小人來玩我?你竟敢煞費苦心
地下藥暗算我,居然還想活命嗎?」

  蘭兒知道自己必將一死,冷笑道:「既然終歸要死,我為什麼要說?我即便
要作鬼,也要夫人作個糊塗鬼。」

  夫人冷笑一聲:「的確都是死,不過死法可大不一樣。你聽說過千刀萬剮這
種死法麼?就是劊子手用刀把死囚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削下來,往往削幾百刀
之後犯人都還沒有斷氣。那種疼啊!嘶嘶!死囚最後都是活活疼死的!」

  蘭兒渾身哆嗦起來,卻仍咬緊牙關不說話。

  夫人陰沉地笑道:「你還是不想說是不是?飛霜那丫頭幹這種活兒可是最拿
手,有一次處置一個叛徒,足足削下他一千餘片肉才死掉。看來,我還是將你交
給她處置吧?」

  蘭兒依然如故,默然無語。

  夫人獰笑道:「看來你還真有點骨氣。你知道我是怎麼處罰犯錯的女囚麼?
我把她交給行刑隊那二十多個彪形大漢,任由他們當眾輪姦,直到她的肚子腫漲
得比孕婦還大,最後才讓人用刀捅進她的陰戶,將她活活疼死!看來你是打算逼
得我用這種酷刑,來對待二姨娘咯?」

  蘭兒終於扛不住了,實在不忍心令她遭受如此苦楚:「夫人到底想要我怎樣?」

  夫人冷笑道:「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若老老實實回答我,我可以讓你死得
痛快一些。否則,哼!」

  蘭兒這才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昨夜我在茶裡放了烈性春藥。」

  夫人點了點頭,沉吟著道:「這一點當時我也有所提防,可是我運功試過,
茶水裡明明豪無毒性啊?」

  蘭兒道:「夫人有所不知,我這種烈性春藥很特別,分為陰毒和陽毒,單獨
服用的確毫無毒性,但陰毒和陽毒混合在一起之後就成了劇毒。」蘭兒到底還是
有所保留,不願洩露家鄉黃白合歡花之迷。

  以夫人的智慧自然一點即透,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昨夜你烹茶要用兩
只茶壺,我原本還以為那是你烹茶流程上的需要哩,原來你是把陰毒和陽毒分別
放入兩隻茶壺中,然後各斟上一杯讓我喝下。難怪我喝的時候明明無毒,最後居
然還是中了招!」

  蘭兒點頭道:「不錯,而且不管是陰毒還是陽毒,都是世上極為珍稀之物,
單獨添加在菜餚、酒水或茶中,味道都會變得特別香醇。夫人雖然中了招,總也
算飽了口福,這東西連我自己都捨不得品嚐呢。」

  夫人嬌笑道:「怪不得那茶喝起來會那麼香!」

  蘭兒見了夫人那等神情,心裡來氣,心想自己反正要死了,就成心想氣氣她:
「被人稀里糊塗地暗算,夫人難道一點都不難過麼?」

  夫人心裡勃然大怒,臉上忍不住怒火隱現,卻一閃而逝,對蘭兒嫣然一笑,
媚聲道:「我跟一般女人不一樣,絕不會拿別人的過失來懲罰自己,我又沒做錯
什麼,為什麼要難過?」

  蘭兒臉上現出豬哥相:「一向聽聞夫人極善內媚之術,那身材,嘖嘖!」

  夫人風情萬種地笑道:「你也不賴呀,這根東西又長又硬。唉!若非我心裡
早有了無月,我還真捨不得殺你呢……」柔荑伸進蘭兒的褲襠,撈住命根子輕柔
地撫摸著,揉捏著。

  蘭兒死到臨頭色心仍不小,那根東西居然又站起來了,硬如鐵棒!

  夫人媚眼流波、風騷無限地笑道:「喲!又勃起了,你是不是想做一個風流
鬼,在死之前想和我風流一番呀?咯咯……」

  蘭兒眼中一亮,興奮地道:「當然……想!」

  夫人眼中閃出一絲冷酷戲謔之色,手上用力一拉,頓時將蘭兒的命根子硬生
生地扯了下來,冷冷叱道:「想你個頭!」

  蘭兒胯間頓時血流如注,痛得他再次昏迷過去。

  其實也難怪夫人如此殘忍,畢竟嘴上說歸說,昨夜那件事對她來說非常嚴重,
對她的打擊也很大!這件事讓她有些無顏面對天真無邪的無月,甚至可能會失去
他,這對她來說簡直比死還要痛苦百倍!

  夫人將飛霜等人招進刑室,毫不留情地當眾宣佈:「蘭兒昨夜違反禁令,竟
敢半夜私闖後花園,理應受五馬分屍之刑!無月心地善良,如果讓他知道蘭兒將
被這種酷刑處死,必定會前來為他求情,因此不許任何人將此事告訴他,也免得
令他受到不必要的驚嚇!」

  飛霜領命,立即率人將蘭兒帶出城外,在荒郊野嶺將他五馬分屍之後,草草
地埋葬在荒野之中,連墓碑都沒留下一個。

  被關在地宮悔過窟中的花影也受到牽累,飲食奇差不說,還遭到夫人派去的
丫鬟僕婦們輪番羞辱欺負,夫人這才解了恨,府中上下人等對她愈發心懷敬畏。

  待飛霜等人返回之後,夫人也未再召見飛霜聽她講述處理蘭兒的經過。飛霜
做事一向乾淨利落,即便夫人讓她去行刺當今皇上她也不會有絲毫猶豫,讓她辦
事夫人非常放心。

  夫人此刻心裡想的是仍被關在地窖裡的花影,打算親自前去見見她,想看看
她經歷過這些天的羞辱和折磨,是否已有悔過之意?也好視情形決定到底該如何
處置她。

  周府地宮位於宅院地下,是一處規模宏大的地下工程,裡面分佈著無數間大
小不一的石室。這些石室就像一顆大樹的樹葉一般連綿不絕、星羅棋布,而通往
各個石室的甬道就像那無數根枝椏,將所有石室以並聯或串聯的方式連成一體。

  每條甬道都設計得曲折延綿、獨具匠心,相互連貫,每隔五丈左右的距離就
會出現兩條分岔路口,沒有主幹道,儼然一座迷宮一般的地下宮殿。除此之外,
甬道內佈滿各種機關暗器,足以讓任何武林高手防不勝防。

  不知其中奧妙之人,進去之後若沒有專人指引,只需走上一盞茶功夫便會被
這些岔道搞得頭昏腦脹,感覺甬道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在裡面轉來轉去,再
也找不到原先的出口。被困其中之人即便僥倖逃過了各種機關暗器的攻擊,也會
被活活餓死在裡面。

  這樣一座地下宮殿不說別的,光是通風系統就是一項龐大工程。

  其中靠北那片石室區域被稱為「秋水宮」,是供夫人藏身的所在,布設極為
奢華,只有一條甬道與之相通,一直由專人負責守護。南側那一片由八個院落、
數十間石室構成的區域便是「悔過窟」,全是關押犯錯的內院女眷的囚室,也就
是花影被囚禁之處,裡面床帳被褥、座椅妝台等倒是一應俱全,只是失去了自由
而已。

  地宮的東南角有上百間石室,這些石室非常特別,四壁、地下和天花板上均
裝有厚厚的鐵板,結實的鐵柵門上面掛著沉重的大鐵鎖。這片區域便是「鎖龍洞」,
看起來似乎也是囚室,只是不知用來關押什麼樣的犯人。

  曾關押蘭兒的那座水牢,就是「鎖龍洞」中的一間囚室,那裡面除了鐵壁、
鐵門和鎖龍洞中其他囚室一樣之外,就沒有其他囚室中那麼好的待遇了,齊腰深
的污水、刺鼻的惡臭,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夫人將蘭兒關在裡面,足見對他的
痛恨到何種地步!

  夫人被北風等人簇擁著來到悔過窟,首先在美輪美奐、堪稱神州奇跡的地下
花園裡逛了一圈。雖已是初冬時節,但陽光通過洞頂的巨大水晶和湖水照射進來,
發出藍幽幽蕩漾著波紋般的光芒,使得這片地下花園看起來光怪陸離、溫暖如春,
綻開的花卉種類比地面上還多,樹葉也更綠。

  她邊賞花邊歎氣:「韻兒成天胡搞瞎折騰,可她想出的這個點子實在妙極,
就是太花錢了!」她說的是大女兒周韻,年初夫人看出有些不對勁,一咬牙一跺
腳將她遠嫁揚州首富蘇家。

  北風點頭道:「可不是,若大小姐肯認真做點正事兒,還真是個人才。」這
些人中,恐怕唯有她有些懷念這位超猛超恐怖的大小姐,畢竟大小姐雖然比夫人
還要狂暴十倍,可她不僅不會對無月施暴,還會護著自己的弟弟。

  轉過一圈,夫人讓守衛打開二號院囚室的鐵門,獨自一人走了進去,被關在
裡面的就是花影。

  再次見到這位奪走無月處子之身的女子,夫人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火花,見
她雖然臉色蒼白而憔悴,顯然被羞辱和折磨得不輕,但她的衣裙依然整潔,鬢髮
也絲毫不亂,夫人不禁冷笑一聲:「二妹很善於打扮自己啊,即便到了如此地步
也仍是光鮮迷人,真是我見猶憐。難怪能讓如此多武林人物著迷,蘭兒和無月也
相繼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花影平靜地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姊降尊紆貴來到這兒,不會僅僅為
了來取笑我的吧?」

  夫人歎息一聲:「在地窖裡待了這麼些天,二妹心境反倒恬淡了些,真是難
得啊。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反省得如何?大家姊妹一場,我即便打算要你的
命,也會讓你死個明白。」

  花影平靜地道:「這幾天小妹仔細想過了,我是有錯,但我也自有苦衷,應
該罪不至死。無論怎麼說,大姊今天能來一趟,給我一個申訴的機會,小妹還是
非常感激的!聽說蘭兒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很慘,連全屍都沒留下?」

  夫人斥道:「不守婦道,和其他男人私通,按家法還夠不上死罪麼?說實話,
若非看你是烹茶方面的大行家,捨不得人才,我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你說得不
錯,蘭兒是死了,你消息還滿靈通的嘛!是送飯的丫頭告訴你的麼?」

  花影臉上閃過一絲悲哀,不服地道:「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家裡雖然
不算富裕,但父母疼愛,姊妹之間和和美美,日子過得很充實,很滿足。可正是
大姊一手操辦,把我和下面幾個姨太太紛紛娶進周家大門,即便錦衣玉食又如何?
即便老爺在府中的時候,也很少跟我們這些姨太太待在一起,咱姊妹幾個看得出,
老爺心中只有大姊,卻不知大姊為何生在福中不知福,對老爺那等冷淡……」

  慕容紫煙叱道:「那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還是說說你自己吧!」

  花影幽幽地道:「怎會不關我的事?我們這些姨太太雖有丈夫,卻守著活寡,
活得也沒有尊嚴。老爺每年一多半時間都在蘇州,大姊也是女人,知道這些年我
是怎麼過來的麼?午夜夢迴,形單影隻,沒有一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人。大姊以
為我不知道麼?即便我的貼身丫鬟瓶兒,也是大姊安排的眼線。我是再也無法忍
受了,我是女人,我也有女人的需要啊!」

  夫人心知她說得也是實情,雖貴為周家大院的主母,她的愛情生活同樣是一
片空白,不由得歎息一聲道:「關於這一點我也理解,所以也並未干涉你和蘭兒
之間那些污穢之事。」

  她隨即臉色一沉,「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勾引無月!我早跟你們
這些姨太太們打過招呼,不許你們接近他。而你!不僅找機會接近他,竟然還敢
勾引他上床!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大姊心狠手辣!」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
厲。

  花影眼中露出哀求之色,低聲說道:「大姊息怒!我知道您早年痛失幼子,
所以非常疼愛無月,也知道大姊怕我們這些姨娘把他帶壞,所以一直都沒有跟他
過多接近。」

  夫人冷哼道:「那為什麼十天前的那個晚上,你……」

  花影有些委屈地道:「那天夜裡的經過,當時我就給飛霜交待清楚了,想必
她已向大姊匯報過。當時我原本是出於好心,為了討好大姊,怕他一個人夜裡亂
跑不安全,才用最好的茶留住他一起賞梅聊天,是想找機會設法哄他回秋水軒的。」

  夫人冷笑一聲:「你這個賤人!還真會編故事啊,死到臨頭還敢騙我,哼!
飛霜是對我說過你交待的事情經過。既然你這麼好心,為何沒見你把他送回秋水
軒,反而帶到你的桃花苑裡亂搞去了?」

  花影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迷惑之色:「大姊,那天夜裡的事情我不能說自己
是冤枉的,可我真不是故意為之!這事兒說起來十分蹊蹺,那天夜裡和他一起賞
梅時,我為了哄他高興,好找機會勸他早些回到秋水軒,便手把手地教他一些我
自己總結出來的烹茶心得。」

  夫人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你跟無月如此親近,不就是想要誘惑他麼?
說實話,我還真佩服你的魅力,居然能把他迷成那樣!連下面都……」每當想起
那場面她就忍不住妒火中燒,下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花影忙接道:「大姊請容小妹先把話說完吧……剛開始還好好的,可是後來
……後來……不知咋回事,我的身子就有些不對勁兒了,乳房和乳頭脹得……脹
得比當年生下孩子後,給寶寶哺乳期間還要厲害!下面也……也癢得慌,恍惚中
感覺他就像當年我那個小寶寶,心裡有種很想把他抱進懷裡餵他吃奶的衝動,所
以就……就……」

  夫人冷叱道:「就因為你母性發作,就可以成為勾引他的理由麼?」

  花影搖頭道:「不僅如此,當時我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般,那麼冷的天,
心裡卻有一股慾火上下亂竄、越燒越旺,攪得我意亂情迷,跟蘭兒在一起都從未
如此動情過……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愛他、疼他,和他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除此之外再無他念,然後就……這事兒連我自己都迷惑不解,說出來也實在讓人
難信,所以也沒跟飛霜提起過,但我對大姊說的的確都是實情!」

  夫人心裡暗自詫異:「難道又是他身上那股異香惹得禍?以他的容貌,和他
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股子詭異魔力,連我都無法抗拒,還有北風這丫頭,苦行僧
一般修煉二十年,那麼深厚的道基,也都被他這種魔力冰消瓦解。也難怪這淫婦
……唉!無月啊無月,你這個專剋女人的小魔星,以後不知還要害多少女子,為
你神魂顛倒啊!」

  她已明白,這事兒不全怪花影,但此事對她造成的傷害太大,便只是輕描淡
寫地道:「該說的你都說完了吧,好好在這兒繼續反省,以後怎麼辦我再考慮考
慮。」說完離開了悔過窟,順便又帶著北風等人來到北側的秋水宮,仔細地考察
了一下那兒的機關埋伏和防衛情況。

  機關埋伏依然犀利無比,佈防於各處機關樞紐的守衛們反應敏捷,警惕性也
很高。佈防於秋水宮的是清一色的精衛隊女隊員,一身白色勁裝,年紀都在二十
左右,容貌十分美麗,個個身懷絕技,又各有專攻,全部來自精衛隊最為精銳、
由北風直轄的上黃旗。

  經過一番仔細考察,一向御下極嚴,對屬下非常挑剔的夫人也感到十分滿意,
此處是她以後經略中原武林,進而謀取天下的中樞地帶,自然容不得有一絲大意。

  回到秋水軒已是日落西山,雖已入冬,但西山之上那片晚霞卻依然燦爛。夫
人駐足院中迴廊,負手靜靜地欣賞著一天中那最後的精彩瞬間,片刻之後那抹亮
麗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也彷彿頓時陷入一片迷霧之中。輝煌總是那麼短暫,
美麗最易夭折,黑暗卻總是顯得那麼漫長,人生何嘗又不是如此?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夫人聲音低沉地吟道,似乎在緬懷
逝去的青春年華,令她傷感的是,自己的青春歲月,除了在關外以血腥征服獲取
的大片領地,和在中原建立起的武林霸業,似乎再也找不到一個值得懷念的精彩
瞬間,她心中默念著:「我的青春歲月沒有出現過日出時的輝煌,絕不能任由那
晚霞的燦爛再從我身邊悄悄溜走!」

  傳上晚膳,她和無月一起在餐室進餐。有幾天沒出門了,無月胃口似乎不太
好,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夫人的胃口卻一向好得驚人,吃掉一隻澆上檸
檬汁的乳鴿,重約一斤的水煮豬肉和羊肉各一大塊,和幾隻雞蛋,她很少吃米飯
和麵食,筷子用得也很彆扭,跟一般女子的飲食習慣似乎不太一樣。

  見無月只吃了一點便放下筷子,她不由勸道:「怎麼又不吃了?你正是長身
體的時候,應該多吃點才能長個兒。你看你身材這麼瘦小,府中有些同齡的女孩
子都比你高大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虐待你。你看我這麼能吃,所以才長得
這麼高大健壯,才有力氣打敗敵人。」

  無月笑道:「我又不喜歡打架,為什麼要長得像您一樣高大健壯呢?對了,
今天您出去忙了一整天,都幹嘛去啦?」

  夫人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下午我去二姨娘那兒看了看。」

  無月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二姨娘怎麼樣,還好吧?您會殺了她
嗎?」

  夫人心裡有些不快:「我服侍你十幾年,也未見你如此關心過我。你跟她也
沒相處多長時間,就對她念念不忘,你對得起我麼?難道在你心中,她真的就那
麼好?」

  無月忙陪笑道:「瞧您說哪兒去了?畢竟您好端端地坐在這兒,叫我怎麼關
心您呢?二姨娘被關在地窖裡受苦,人家只是有點同情而已嘛。在我心中您才是
最大的啦,我可是片刻都捨不得離開您,睡覺時沒您在身邊我都害怕。您瞧,一
天時間沒見我都很想念您的,要不幹嘛要問您去了哪兒呢?」

  他這張甜嘴哄得夫人心花怒放,忍不住攬住他的身子啐道:「你呀!真是我
的小魔星,最大的本事就是哄女人開心。你知道麼?你越是這樣,以後我就越捨
不得和你分開了。」

  無月奇道:「咱們在一起不是好好的麼?以後幹嘛要分開?」

  夫人看著他那雙晶亮純淨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你已經長大了,還跟著
乾娘睡,外面都有人說閒話了。」

  無月奇道:「都說些什麼呀?」

  夫人把那些閒言碎語一一告訴了他,然後問他:「聽了這些閒話,你覺得一
直這樣跟著我睡還合適麼?」

  無月不假思索地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跟您睡習慣了嘛,沒您在身邊我
就睡不踏實,我才不怕別人說什麼閒話呢!昨天夜裡就是因為您半夜不知跑哪兒
去了,我才做噩夢,嚇醒之後您又不在身邊,我就更害怕啦!」

  夫人憐愛無限地道:「是是是,都怪我不好,半夜裡沒事兒亂跑!所以你也
該體諒得到,你夜裡獨自跑出去,我到處找不到你的心情了吧?你以為我不願象
這樣一直陪著你嗎?可你以後終歸要成親,到那時就該你妻子陪你啦,即便我再
不願意,也只有和你分開呀,至少咱倆不能再在一起睡了。」

  無月認真地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娶妻呢?」

  夫人耐心地道:「你不娶妻怎能生小孩呢?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你們蕭家就剩你一個獨苗,難道你忍心讓蕭家絕後麼?」

  這事兒還真說到無月心裡去了,他怎能讓身處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失望?思
索半晌之後,他很認真地說道:「那我就要您作我妻子,要您為我生小孩,只是
不知您願不願意?」

  夫人實未想到,一向知書達理、苦讀聖賢書的他竟會說出如此大悖倫常的話
來,不禁心情激盪地道:「我怎會不願呢。」

  無月歎息一聲道:「唉!只可惜您是老爺的妻子,又是我的乾娘和師父,娶
您為妻實在於理不合,我也只能想想而已……」

  夫人感覺心跳加速:「這個倒不是問題!在咱老家有著『父死子妻其繼母』
的古老習俗,雖已廢止,但人們對娶繼母為妻並不太在意,何況我只是你的養母?
我只需讓老爺休掉,你便沒了乾爹,娶我就名正言順了。」

  無月一臉迷惑地道:「真是這樣麼?這、這和聖賢書上說得可不太一樣…
…」

  夫人知道他酸勁兒一上來,又要開始掉書袋、囉嗦一堆大道理,趕緊打斷他
道:「你是我的養子,當然要隨咱老家的習慣,我才不懂你看的這些所謂聖賢書
呢,你也不用管它。其實真正的問題是,我比你大那麼多,你不在乎嗎?再過十
幾二十年,我可真就變成老太婆了。」

  無月搖頭道:「這個我倒不在乎,在我心中您就是最美最美的大美人兒,跟
年輕姑娘差不多,再過幾十年也不會老的。」

  夫人動情不已,簡直被迷暈了!智力直線下降到弱智兒童的水平,一雙妙目
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忍不住在他臉上、額頭、眉眼和鼻子上吻個不停,最後死死
地吻住了他的雙唇,唇舌之間抵死纏綿不休,激動萬分地暱喃道:「無月,我愛
你!我不願作你的乾娘,也不願作你的師父,只想作你的妻子!無論你以後如何
對我,我都會對你死心塌地的!」

  如此火辣辣的親熱場面夫人倒一點不擔心會被人看見,因為若非她的傳喚,
沒人敢進來打擾她和無月用餐和休息……

  一番激情之後,無月趁夫人稍稍鬆開密合的櫻唇之時,對她說道:「這幾天
待在家裡悶都悶死了,明天我想讓北風姊姊帶我去沂南圍場狩獵,好不好?」

  夫人妙目流轉,臉上露出一付上當受騙的神情,撲哧一笑道:「搞了半天,
你這小子灌了我那麼多迷湯,原來是有目的的呀?」

  無月很無辜地道:「這是我突然想起來的主意,在您眼中我就是那樣的小人
麼?」

  夫人笑道:「是是是!你當然不是小人,而是一個大男人,大男人當然不會
欺騙小女子咯。你要去可以,但我要親自帶你去,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無月哀歎道:「若是您帶我去,這兒也不許去,那兒也不能跑,只能規規矩
矩地坐在當間兒,拿箭去射被他們趕過來的獵物,這那叫打獵,那是看別人打獵,
我還怎麼玩啊?求求您饒了我這一回,就讓北風姊姊帶我去吧。您不是才說我是
一個大男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呢?」

  夫人今兒得了他一席話,感覺掃清了許多障礙,心中喜悅無限,直到此刻智
力仍未恢復到平時的一半。在如此幸福的時刻,她實在不忍掃他的興,只好答應
了他的請求。

  出得餐室,她將北風召來吩咐道:「無月明天想去打獵,活動活動。你去挑
選一批武功好、腦子也夠靈光的精銳屬下,備好馬車、打獵的裝備和馬匹,明兒
一大早就由你親自帶隊,陪無月到沂南圍場去打獵。」

  北風迅速石化,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看了夫人身邊的無月一眼,感覺一
向不怎麼靈活的舌頭似乎更加僵硬,說話很有些吃力:「夫人是叫我?……我陪
無月去圍場打獵?」

  她感覺夫人最近的情緒實在有點反覆無常,十天之前還示意她少和無月接觸,
是以她沒事盡量不進入秋水軒,只是在外圍巡視,即便在路上遇見他也盡量躲開,
免得惹來嫌疑,可現在夫人卻要她帶無月去圍場打獵?

  她對夫人絕對忠誠,一如她對愛的忠誠,忠誠度過高的人往往都是實心眼兒,
腦子不太靈活也不太會轉彎,也難怪她此刻一頭霧水!

  夫人頷首道:「對,就是你,還有你直轄的精衛隊上黃旗……嗯,就帶二縱
隊去吧,隊長艾爾莎足智多謀,路上可以給你出出主意。說實話,除了統軍作戰、
衝鋒陷陣,你在其他方面實在太差。」隨後又千叮嚀、萬囑咐,命北風一定要保
護好無月的安全。

  北風躬身應諾道:「喳!夫人放心,只要我活著,無月就會沒事。」隨即轉
身準備行裝去了。

  無月沒聽懂夫人和北風的對話。在這間內室中,這些和夫人關係最近的羅剎
門核心成員和夫人的對話,他時常聽不懂,但跟隨夫人多年,他已學得非常謹慎,
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府中羅剎門精衛隊這些成員,無論級別多高,為了
好奇心掉腦袋的不在少數,所以,他姑且認為這是羅剎門的暗語。

  由北風帶人隨行護衛,夫人當然放心,這世上能讓北風死的人實在不多,算
上夫人也數不出幾個,她的忠誠更不用懷疑。夫人唯一擔心的是北風陷入得太深,
通過一年來大女兒和北風等幾個事例,她已看出蕭無月這一生必將情孽牽纏,以
後不知會有多少紅顏知己。她一向最疼愛北風,知道這丫頭是個實心眼兒,不願
看到她將來受苦。

  此刻已是掌燈時分,夫人吩咐小丫鬟打來熱水,和無月洗漱一番,在臥室中
一邊下棋,一邊閒聊。

              (七)慕容身世

  無月在右上角五三位落下一顆黑子,飛,隨口說道:「乾娘,您怎麼很少跟
我提起乾爹,也很少跟乾爹在一起,不像賽伯伯和莉香阿姨那般?」

  夫人應了一顆白子,隨口應道:「你下棋總是這麼保守,就知道守住邊角,
靠圈地和防守就能贏麼?你要學會怎樣去搶別人的地盤……嗯~你說老爺?很簡
單,我不愛他。莉香夫婦伉儷情深,當然另當別論!」

  無月奇道:「這就是孩兒不明白的地方,您既然不愛乾爹,當年為何要嫁給
他呢?」

  夫人歎息道:「那是一樁為了部族利益促成的婚姻,原非我所願。既然提及
此事,我倒要問問,我這樣對你,你……你難道沒什麼感覺麼?」

  無月撓撓頭道:「您是我乾娘,當然對我很好咯,沒什麼感覺啊?」

  夫人含情脈脈地道:「不僅僅因為是你乾娘,我才對你好,若對你僅僅是母
愛,怎會……你是我朝思暮想、午夜夢迴魂牽夢繞的心上人,才會對這樣的!」

  無月睜大了雙眼,似懂非懂地道:「真的啊?」

  夫人氣道:「當然!要不然為啥那天夜裡你竟然跟花影那賤人在一起鬼混,
我會那麼生氣?你是唯一讓我真正動情的男人,每次我跟你分開的時候我都好想
你,連夜裡做夢也總是夢見你,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本來我也以為這是天性的
母愛之情,但後來發覺遠不止這些,我不想再作你的乾娘,也不想再作你的師父,
一心一意只想作你的女人,替你生兒育女的妻子,乾娘對孩子的母愛顯然不應該
是這樣子。」

  說完這些,以她特立獨行的性格,也依然有些害羞,那張千嬌百媚的玉頰居
然緋紅起來。其實越是卓爾不群、驚才絕艷的女子,性格就越獨立也愈加固執,
這樣的女子不會輕易動情,可一旦遇上心愛的男子,便會效春蠶作繭自縛,陷入
情網之中難以自拔,百煉精鋼也會化作繞指柔,作出些女兒姿態。

  夫人就是如此,但她依然鼓起勇氣,以一種細若蚊吶、嬌柔深情的語調向他
細述衷腸,她必須要借次機會表達出對他的愛意。

  無月聽罷,若有所思地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您的內室從不讓男人進
來,卻願意我跟著您睡,我還以為是乾娘特別疼我哩。」

  夫人搖了搖頭:「光是我愛你還不夠,你也要真心愛我才行。戀人之間必須
要心心相印、相親相愛,這樣才能達到心靈與肉體結合的境界,也只有這樣我才
能真正滿足,要不我隨便找個男人就行了,何苦熬得這麼辛苦,就為了等你。所
以我很在乎,你是不是也真心實意地喜歡我?」

  無月很認真地道:「您對我這麼好,我當然真的喜歡您了!」這傢伙年紀不
大,情商實在很高,似乎天生就懂得在什麼情況下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什麼,尤
其是在女子面前。他知道夫人不願再作他的乾娘或師父,馬上便改了口。

  夫人一把將他攬進懷裡,緊緊地擁抱著,顫聲道:「我好高興,今晚真是我
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晚餐時你說以後要娶我為妻,
我雖然也很高興,但總以為是孩子家隨便說說而已,當不得真,現在我已相信你
是真的喜歡我了!」

  無月道:「本來就是嘛,從小到大您一直照料我,我不喜歡您還會去喜歡誰
呢?」

  夫人笑靨如花,心情分外愉悅:「若你遇見別的女子,也像我這樣對你,你
會跟她好麼?」

  無月不假思索地道:「誰對我好,我自然也要對她好。」他這一生也的確是
這樣做的。

  見夫人臉上風雲變色,他忙又接道:「當然啦,對她好只是人之常情,並不
代表我會喜歡她。」

  夫人容色稍霽,沉吟半晌之後,有些沉重地道:「無月,你雖然跟了我十來
年,但我心裡的許多秘密你仍然不瞭解。這些秘密已沉甸甸地壓在我心裡二十多
年,由於其中干係太大,除了隨我南下的族人,我從未對外人提及,尤其是漢人。
可我左思右想,覺得相愛的情侶之間,是不該有所隱瞞的,是時候告訴你實情了。」

  無月探人隱私的好奇心並不強,但不願掃她的興,便隨口問道:「這個隱秘
很要緊麼?」

  夫人語氣沉重地道:「是的,它關係到家國之興衰、天下之蒼生,我先簡略
說說我的身世把。我其實並非中原人,家鄉也不在順天府,更不是王家千金,而
是出生於白山黑水間的遼東女真人。」

  蕭無月神情茫然地道:「遼東女真,我似乎聽冰姊說起過,但具體情況不太
清楚……」

  夫人笑道:「你還小,那地方不在中原,離此地很遠很遠,你當然不知道了。
我們女真各部的龍興之地,還在比那兒更加遙遠的北方呢,那兒除了森林就是沼
澤,族人世代狩獵為生,冬天寒風刺骨,積雪盈尺,你這樣的小身子骨,在曠野
只需待上一兩個時辰就會活活被凍死。所以,我們的祖輩才帶領族人南遷到白山
黑水之間。」

  無月忍不住打個哆嗦,他可是最怕冷了,說道:「您從小在那兒長大,難道
就不怕冷嗎?」

  夫人臉上露出無比懷念的神情:「我才不像你那麼怕冷哩,我很習慣家鄉的
氣候,你沒見我長得高大健美,跟中原女子很不一樣麼?我們那兒的女子個個都
跟我差不多,身體強壯,性格豪爽堅韌,對敵時可以和男兒一起上陣衝鋒陷陣,
才不像中原女子這樣小家子氣!」

  無月故作很江湖地拱拱手道:「難怪您英風颯爽,氣勢上有股絲毫不亞於男
子漢大丈夫的英風豪氣哩!」

  夫人被他逗得撲哧一笑,啐道:「跟你說這麼重要的事兒,你居然還有心情
插科打諢?這事兒要是說出去,弄不好會害你丟了小命兒,懂麼?」

  無月伸了下舌頭,忙陪笑道:「沒事兒,瞧您說得那麼沉重,活躍活躍氣氛
而已!您接著說,我再不打岔了。」

  夫人淡淡一笑,正色說道:「我出生於遼東女真部落首領之家,父親沙爾溫
被尊為女真之王,母親名叫德爾瑪,是父王的原配夫人,在我六歲時就過世了,
我的真名叫慕容紫煙,王迎香只是化名。我是家中長女,下面還有十幾個弟弟和
幾個妹妹,但同母的只有兩個弟弟,其中大的一個已被父王殺掉。」

  無月忍了半天,很想打岔可又不願食言,一張粉妝玉琢的俊臉都憋紅了。夫
人……哦!該稱她為慕容紫煙了,瞄了他一眼,笑道:「怎麼啦,有什麼問題麼?
本娘子特許你打岔一次。你既已知曉我的真名,以後有人在時你仍叫我乾娘或師
父,但私下裡,我喜歡你叫我娘子,或者叫我紫煙。」

  無月點了點頭,疑惑地問道:「娘子……」他實在很想討乾娘歡心,特意叫
得這麼親熱,可這叫法來得突兀,他不禁左顧右盼:「若是老爺聽見我這樣稱呼
您,非揍死我不可!」

  慕容紫煙冷哼一聲:「你大可不必怕他,他若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就要他的
命!哼,若非看他是我三個孩子的生父,早跟他掰了!」

  無月輕輕咳了一聲:「我是想問娘子,您父親也姓慕容咯?嗨!這種姓氏還
真少見。」

  慕容紫煙忍不住撲哧一笑:「我爹不姓慕容,慕容也並非我的本姓。我祖母
乃是慕容鮮卑遺族,她有個侄孫女名叫慕容紫煙,也是我爹的養女,比我小一歲,
我覺得她的名字好聽,便私下對換姓名叫著好玩兒,後來就都習慣了。父王很疼
愛我,加上我自幼隨名師習武,武功高強又極善謀略,小小年紀便能跟隨父王帶
兵打仗,屢戰屢勝,父王也由得我偶爾耍耍小性子,反正兩個都是他的女兒嘛,
怎麼叫都一樣,到後來他偶爾也會叫我紫煙。誰知交換姓名之事,在後來陰差陽
錯地弄假成真。女真各部出於政治軍事需要,各部落首領之間經常聯姻,在我十
歲那年,女真五大部落之一的東阿部首領赫裡上門求親,希望娶我為繼室,並表
示聯姻後,他願意率部歸附遼東女真部。」

  無月問道:「年紀這麼小就要成親啊?在中原大多要到十三四歲才成親的。」

  慕容紫煙道:「女真各部普遍早婚,十歲已是正常婚齡。父王捨不得我去作
別人的小妾,又不願失去這樣一個強大部落,便將錯就錯,將和我換名的養女許
給了赫裡。我記得婚禮那天,還差點被赫裡的悍妻糟糠所阻。糟糠也是個女中豪
傑,人不僅漂亮,還能掛帥打仗,性情直率潑辣,赫裡對她又敬又怕。最後還是
父王好言相勸,婚事才得以完成。自那以後,我就成了慕容紫煙,族人稱我為慕
容格格,不過我還真喜歡這個名字。赫裡現在已是父王手下最得力的五大干將之
一,他已知道自己娶的是父王養女,也無可奈何啦!」

  無月嘻嘻笑道:「漢代和親塞外的公主之中,有些並非真正的公主,也有皇
上捨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遠嫁塞外,以自己的養女甚至是宮女來冒充公主出嫁,
大名鼎鼎的王昭君和親匈奴便是這樣。沒想到娘子的父王也懂這一招哇,哈哈
……」說完了還忍不住,一直咯咯咯笑個不停。

  慕容紫煙皺眉道:「你又在取笑我……你是不是笑我身為女子,怎麼可能帶
兵打仗還屢戰屢勝?取笑我是在吹牛吧?我告你,塞外女真各部不遜鬚眉的巾幗
英雄多了去啦!父王手下除了我武功和戰功第一,另外還有好幾位能征慣戰的女
將,屬雞就是其中戰功最為顯赫的。」

  大冷的天兒,無月卻笑得汗水都快下來了:「我不是笑這個。雖未吃過豬肉,
難道沒見過豬跑麼?娘子的厲害我可是領教過……」

  慕容紫煙嗔斥不已:「好哇!你敢把我比喻成醜陋的肥豬?看本娘子怎麼收
拾你!說!你到底是在笑我什麼?」說完一手把住他的小雞雞,一手撓他癢癢肉。

  無月最怕她這招,因為慕容紫煙最清楚他哪個部分最怕撓癢,就專撓那兒。
他萬分不情願地、卻又熬不住笑得渾身打顫:「好……好娘子饒了我吧……咯咯
咯……我是在笑,咯咯……你們那地名兒和人名兒,咋都那麼長啊,聽得我頭都
暈了。而且,您父王和那、那個女將,名字都好搞笑,您沒覺得麼?」

  慕容紫煙發狠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取笑未來的老丈人,看我使
出第二招收拾你!」說完作勢欲下狠手。

  無月慘叫一聲,忙討饒道:「好了好了,我再不敢了!我還想問您,既然娘
子貴為女真格格,怎會千里迢迢嫁到中原來了呢?」

  慕容紫煙玉頰之上不由露出淒然之色:「出生於王族表面上地位顯赫,奴婢
無數,然而卻多半命運多桀,除了父王那位養女之外,我家姊妹幾個最終都沒能
逃過政治聯姻的下場,也沒有一樁婚姻是幸福的!二十二年前,女真各部之間戰
亂不止,父王和我各自率部南征北戰,攻城掠地無數,擊敗九部三萬聯軍,成為
女真各部無冕之王。北風她們四個丫頭,以及精衛隊部分隊長,便是九大部落等
陣亡首領或貴族之女,小小年紀便成了孤兒……」

  無月喃喃地道:「原來北風她們也並非中原人氏啊。」

  慕容紫煙道:「當然,中原女子嬌弱不堪,怎會像她們那麼厲害!經過一系
列血腥殺伐和聯姻,遼東女真部聲威大震,父王為進一步擴充實力,便上表朝廷,
希望揮師協助朝廷討伐高麗,可朝廷竟對我們心懷忌憚,處處提防,不僅不讓出
兵,且不顧三線作戰,分兵監視我們。經部落首領大會商議,普遍認為這三大戰
事一旦結束,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肯定是遼東女真。我們的實力和朝廷相比不啻
於螞蟻和大象,要想部族生存下去必須未雨綢繆。當時我已看出,千禧朝雖貌似
強大,但皇上已不復年輕時的勵精圖治,開始深居禁宮,嗜酒、戀色、貪財、尚
氣等私慾大肆發作,以采木、燒造、織造和採辦為名搜刮民財。千禧十九年皇上
派宦官為礦監稅使,四處搜括人民,使百姓怨聲再道,造成民變頻繁。尤其三大
戰役同時發動,喪師、耗銀無數,兵連禍結,國庫空虛,百姓更加遭難。朝廷之
所以能支撐下去,主要是依靠來自富庶的沿海地區源源不斷的財富支持。當時中
原首富當屬濟南周氏龍和江南李廷弼,濟南距關外相對較近,當時山東附近還有
王阿芒起義,我們便打起了周氏龍的主意,希望能釜底抽薪,截斷這個朝廷的財
源之一,另一方面也想借助他的財富繼續煽動山東附近的農民起事,進一步削弱
朝廷實力,無力對遼東女真用兵。」

  無月點頭道:「娘子就是因為這個嫁給了乾爹?」

  慕容紫煙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起初並無和周家聯姻的打算,是我主動
請纓,投身於順天府豪紳王志浩家,化身為他的長女王迎香,他早年在遼東經商,
和父王是莫逆之交,本是我乾爹,把我當親閨女一般看待。乾爹和周氏龍生意上
有許多來往,這是我投身義父家的主要原因,我的計劃是向周氏龍舉薦一流保鏢,
讓我手下武功高強、心思慎密的心腹混進周府之中,暗中給我通風報信、裡應外
合,選擇最佳地點打劫周府繳納朝廷的鏢銀,斷掉朝廷這條重要財源。當時這個
計劃已部分成功,我有兩個心腹經乾爹推薦進入周家,只是短時間無法混入核心
圈,難有大的作為。有一次周氏龍拜訪我乾爹,聽他說起我自幼師從名師,武功
了得,便提出想見見這位巾幗奇女子。當時我在中原武林已闖蕩一些日子,並非
沒見過世面的小家碧玉,也就不避嫌疑,出來和他見了一面,才知他也不過三十
出頭。周氏龍見我之後驚為天人,當時他文君新寡,於次日再次親自上門求親,
希望娶我為妻。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我的計劃!我連夜趕回遼東,和父王和
部落聯盟大會商議。各部落首領認為,和周家聯姻是控制周家最直接的辦法,周
氏龍雖是續絃,但原配新喪,我嫁入周家後仍為正室。在我們部落,自來長女如
母,意味著沉重的責任。為了遼東女真能在朝廷臥榻之側生存下去,父王和我答
應了這樁婚事,以乾爹嫡長女身份嫁入周家,也算門當戶對吧。」

  最後這句話頗有自我解嘲之意!

  無月歎道:「沒想到其中經過竟如此曲折複雜啊!」

  慕容紫煙有些激動:「遼東女真與中原世代為敵,我的曾祖父和祖父均被官
軍所殺,朝廷一再支持和我們敵對的其他女真部落,以此來打擊和削弱我們的實
力,我恨透了中原漢人,連帶著對丈夫更是充滿了鄙視和厭惡,正是他毀掉了我
的青春和幸福!」

  如此一位意志堅忍不拔、豪氣沖天的鐵娘子,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露出內心中
最為脆弱的一面,每當獨自面對無月之時,她總是感覺特別放鬆。

  無月摟住她的腰肢安慰道:「您不要難過啦,不是還有我陪著您麼?」

  慕容紫煙動情地緊緊擁抱著他,嫣紅的玉頰輕輕地摩挲著他的額頭,話語中
透露出千般深情、萬分愛意:「你就是上天派到我身邊來陪伴我的可愛小天使,
以補償我的坎坷命運,你給我的靈魂帶來了光明,讓我知道人世間除了追名逐利、
勾心鬥角和相互殘殺之外,還有至性至情。嫁入周府的前十年,可說是我人生的
最低谷,嫁給一個不愛的人,遠離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心中的苦楚無人傾訴!我
生來不甘沉寂,也不願認命的性格,遇上絕境也絕不認輸。上天賦予我無比強大
的力量,讓我機緣巧合得遇名師指點,讓我能夠駕輕就熟地運用這股巨大的力量,
使我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強大武功。我變得野心勃勃,積蓄已久的強大力量在我體
內洶湧澎湃,我的身體渴望來一次極為猛烈的火山爆發,任由熾烈的火焰直衝天
際,我要爆發出萬丈光芒!讓我體內無比充沛的能量、心裡無限的屈辱和落寞,
來一次猛烈而徹底地釋放!」

  她的音調彷彿一段樂章由低漸高、然後突然進入高潮一般,後來變得高入雲
霄、尖銳刺耳,震得無月耳鼓轟然作響,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破了一般。她那雙美
麗的杏眼精光暴射,令人不寒而慄!

  她的身上剎那間散發出一股遨遊九天之上、睥睨天下之懾人威勢,這股強悍
絕倫的氣勢就像有形的力量,渾然天成,彷彿她原本就是至高無上的女王,天生
要讓人頂禮膜拜!

  傍在她身邊的無月,此刻的心情已不僅僅是用頂禮膜拜可以形容,他俊臉蒼
白,眼中露出驚懼之色,心裡升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不由得微微
一顫。

  由他的異狀,慕容紫煙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忙又緊了緊他的身子,讓自己
高亢的音調逐漸轉為輕柔,宛如華麗樂章那段狂風暴雨般的高潮過去之後,通常
會迅速變得低沉而哀婉一般,她的眼神流露出些許蕭索:「我以武力暗中控制了
周家上下,押解周家產業上繳朝廷錢糧的官軍常被我手下截獲,三大戰役前後持
續十多年,朝廷一時無力對付遼東女真。於是我開始遨遊神州,以一身黑衣、面
罩黑紗行走江湖,四處挑戰武林各地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各幫各派的掌門宗師
或長老,幾年時間內歷經大小近百次搏殺,一路所向披靡,每戰必捷。」

  無月崇拜地道:「娘子真的好厲害哦!後來呢?」

  慕容紫煙似已陷入回憶之中,凝目思索片刻之後才緩緩地道:「女真部從來
都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征服其他部落的地盤,掠奪糧食、財物、奴隸和女人,
是我們的生存法則,也是種本能,無法征服別人,就只能被別人征服或消滅。我
心想,既為強者,光有虛名何用?為何不能為尊呢?我要做武林之主,建立起龐
大江湖勢力,和父王遙相呼應。若朝廷出兵討伐父王,我便利用散佈各地的江湖
幫派力量群起作亂,挑起各地農民起義,必然會耗費朝廷國力和軍力,大大降低
遼東女真被消滅的可能性。我開始各個擊破,以我的武功和謀略,採用武力征服
和收買人心兩種手段逐一吞併這些江湖幫派。」

  接著她從征服崑崙派開始,和無月娓娓道來。

  無月還小,是非觀念不是很強,談不上什麼精忠報國,他只是覺得夫人就像
是在講故事,一個很精彩的故事,他忍不住問道:「崑崙遠在西陲萬里之外,娘
子為何要捨近求遠呢?」

  慕容紫煙笑道:「正因為崑崙派離中原很遠,平時又很少有門人在江湖上走
動,我下手時很容易封鎖消息,便於以後暗中對各幫派下手!」

  過了一會兒無月又插嘴問道:「什麼巨雕這麼厲害,可以載人飛上天空?我
怎麼從未見過?」

  慕容紫煙得意地道:「你的問題還真不少!那些巨雕被秘密養在我家圍場裡,
明天你跟北風去打獵時,就可以讓她帶你去看看。不過不許你試著去騎,沒我在
身邊很危險,從天上掉下來的話小命兒可就沒了!」

  他點點頭:「嗯,以後您帶我騎總可以了吧,您接著說!」

  聽到賽伯伯大發武林帖,這可是他最為敬重之人,有些疑惑地道:「您當時
既然是想暗中控制崑崙派,自然希望此事越隱秘越好,幹嘛還要授意賽伯伯大發
武林帖,搞什麼就職典禮,豈非太過招搖了麼?」

  慕容紫煙以欣賞的目光看著他,淡淡一笑道:「無月,你的確是個聰明人,
凡事都能看出其中的關鍵。你說得不錯,若是單論控制崑崙派,我這樣高調行事
的確不妥,但你要知道,我的目標是九大門派。」

  蕭無月腦海中靈光一閃:「您是想暗中收買?可這些人個個位高權重,有錢
有權有地位,若您不打算僅憑武功折服他們,還能有什麼寶貝能打動他們?」

  慕容紫煙眼中露出驚訝、愛慕之色,纖纖玉手捧起他的臉蛋兒親吻著:「老
天爺!我的寶貝那還是孩子,你簡直比大人還聰明!你再想想,除了你提到的這
些,男人通常最喜歡什麼?女人又最喜歡什麼?」

  無月想了想:「男人好色,女人麼……通常愛錢,可錢上面已提到過,其他
我就想不起來了。說起男人好色,這些門派中首腦不是老和尚就是老道士,女色
對他們應該不起作用吧?」

  慕容紫煙笑道:「不是不起作用,只是很難而已,我手下美女……」

  門上傳來輕輕敲門聲,「夫人,二縱隊隊長艾爾莎求見。」

  慕容紫煙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才跟你說到我手下這些美人,就
來個冰雪美人,下四旗不少旗主和副旗主紛紛找我要她呢!」揚聲道:「進來吧。」

  羅剎門中人稱呼艾爾莎為冰雪美人,不僅因為美麗,更因為肌膚欺霜賽雪。
按級別她是沒資格進入夫人內室求見的,一來她是北風手下最得力的幹將,二來
足智多謀,頗得夫人賞識,三來她和北風姊妹情深,在北風忙不過來之時,常替
北風照看無月,難免時常進出夫人內室。

  艾爾莎進來恭聲稟報:「夫人,圍獵行裝已準備完畢,明天一大早即可動身,
不知夫人還有什麼吩咐?」順手將一個烤手暖爐塞進無月冰涼的手裡,看來這才
是她求見的主要目的。

  慕容紫煙知道她腦子比北風好使,將各項注意事項細述一番,不僅囉嗦,而
且婆婆媽媽,連途中到什麼地方才能讓無月解手這等小事都有交代。

  看著棋枰,今晚同樣是讓八個子,慕容紫煙下棋特喜歡絞殺,只要無月的布
局中稍有破綻且騰得出先手,她必定會打入和他絞殺成一團,而且是絞殺高手,
時常吃掉他的大龍。

  無月一心想保住兩邊兩角的佈局,可她在右邊八四位打入一個白子之後,漸
成燎原之勢,他不僅無法吃掉這塊白棋,反被這塊白棋在右邊生根後衝出,將右
上角那塊黑棋斷掉,原本可以和下面連成一氣的那塊黑棋現在面臨需要做活的局
面,看似很困難,眼看著又要輸了!

  他很想找北風支招,可一向對屬下說話簡潔明瞭的乾娘此刻囉嗦個沒完,他
心中著急,忍了半天,終忍不住插嘴道:「艾姊姊,北風姊姊咋沒進來?」

  艾爾莎已被搞得頭暈腦脹,生怕有記漏的地方,聞言「啊」了一聲,看了看
夫人,遲疑道:「大姊就在外間……」在夫人內室中,大家一般不稱呼職務。

  慕容紫煙歎道:「你又想找北風支招麼?你叫她進來吧。」後面這句是對艾
爾莎說的,去圍場二人天天在一起,還有啥提防的?

  北風進來看看棋局,凝目沉思半晌,伸手在棋枰上一指。在蕭無月需要她的
時候,她只想著要全力以赴地幫他,無論是棋枰上還是人生,往往顧不得夫人的
感受。

  她這一支招果然厲害,右上角黑棋不求做活,上下夾攻之下,打入的白棋反
倒需要做活了!北風下棋的風格跟慕容紫煙一樣,認為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而
且就棋力來說,她隱隱有超越夫人之勢。

  北風出去後,看著棋枰,輪到慕容紫煙皺眉了,「枉我將這些丫頭一個個養
大,完了就知道幫你來對付我,韻兒也這樣,真是沒良心!」

  無月將暖爐塞進乾娘手中,讓她烤手,好整以暇地手托腮幫,等乾娘落子,
悠閒地問道:「說起奼女樓,羅剎門中還有這些人麼?我咋從未見過?」

  慕容紫煙心中煩躁,很擔心要輸,心中已將北風不知罵了多少遍,即便對無
月她也不甘雌伏,心不在焉地說道:「奼女樓和精衛隊上藍旗的駐地在城南吟嘯
山莊,你自然沒見過……」

  想了半天終於將白子落下,才又接著說起為銀正道長設套的經過。

  無月不禁歎息一聲:「這樣的陷阱讓人防不勝防,總還是因為貪慾而起。我
感覺銀正道長挺可憐的,像這樣算計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是否有些不妥?」

  慕容紫煙明眸之中精光閃爍:「我不是一直教你,為達目的,打倒敵人,要
不擇手段,踩著敵人屍體一步步走向巔峰,這才是大英雄!心懷婦人之仁,覺得
這也可憐,那也可憐,也許哪天在背後捅你一刀的,就是你曾經可憐過的人!你
想想,當一位大人物做下這等事兒,又被賽西亭「無意中」撞見之後,他最怕什
麼?」

  無月不假思索地道:「這些人愛惜羽毛、注重名聲,最怕別人知道此事後自
己身敗名裂。」

  慕容紫煙笑道:「你再想想,既然怕醜事被人知道,他們該咋辦呢?」

  無月道:「要麼殺人滅口,要麼被您要挾,他們殺不了您,就只好被您要挾
啦,希望您不要把他們的風流勾當洩漏出去。」

  慕容紫煙得意地道:「你的確是算計人的天才!跟著我好好學習,假以時日
恐怕連我都要甘拜下風,呵呵!接下來恆山派掌門煙霞仙子成了我的第二個獵物
……」

  無月奇道:「等等!煙霞仙子不是女人麼?難道會被女色所迷?」

  慕容紫煙柔和地笑道:「女人自然不會被女色所迷,當年她在美人榜上…
…」

  無月一向話多,特愛插嘴,笑道:「您說的是二十二年前的第十五期美人榜
吧?我也略知一二,這個榜單每二十年發佈一次,十四和十五期由江湖空空兒發
布,他是有名的俠盜,最權威的選美大賽評委。由他發佈的兩期美人榜選材範圍
極廣,很少拋頭露面的美女也不會被他遺漏,公認為最權威的美人排行榜。十五
期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就是您!而且您比煙霞仙子更加神奇,不僅也是連續兩期入
選,而且最近這次入選時已三十九歲!」

  慕容紫煙眼中洋溢著喜悅光芒,輕挽鬢邊散亂秀髮,歎息一聲道:「畢竟歲
月不饒人啊!十六期榜單上我已掉到第五,我那四個丫頭全部入選前十。北風第
一,彩虹、摘月和飛霜分列三、六、九名。最令我意外的是飛霜,手上沾滿血腥,
成天寒著一張臉,活像天下人都欠了她的錢,居然也入選了。如何?『羅剎門』
美女如雲,趕快加入吧,包你享不盡的艷福,呵呵!」

  無月搖頭道:「我有娘子就夠了,再說『羅剎門』精衛隊招錄門檻那麼高,
每出來幾個空缺,平均一個名額下報名應徵的高達萬人左右,沒九大門派長老一
流的身手想都別想!」

  慕容紫煙嫣然笑道:「你這個小諸葛見多識廣,可聽說江湖空空兒年初發佈
了第二期『美男榜』?排名第一的就是你,這個害死女人的小魔王!」

  無月撓撓頭,有些迷惑地道:「有麼?我咋不知道?您就喜歡逗我玩。」

  慕容紫煙笑道:「信不信由你!進入精衛隊的門檻的確極高,但偶爾也會破
格吸納各類頂級專才,像你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美少年可是很有希望的喲!北風
是主考官,你去走走她的路子,多半會為你開開後門,咯咯!你可別說對精衛隊
不感興趣,我的人出去,只要亮出精衛隊的特製腰牌,在哪兒不是前呼後擁的?」

  嬉笑一番之後,無月提醒道:「您還沒講煙霞仙子的故事呢?」他發現乾娘
只要開始講故事,下棋就容易犯錯,他獲勝幾率大增。

  慕容紫煙再次陷入回憶之中,當年在煙霞仙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她此刻依然
記憶猶新,不僅因為煙霞後來成了她的閨蜜,更因為正是在煙霞的行為影響下,
她對無月的感情發生了巨變。

           ************

  今年初,恆山仙霞嶺水月宮,無月和曉虹、小津姊弟倆在後花園裡玩耍,煙
霞仙子則和慕容紫煙在內室閒聊。

  煙霞仙子歎道:「雲帆已和我分居,他住見性峰聽風軒,我帶曉虹和小津住
在這兒。唉~感情這東西真是難以捉摸,當我覺得已將幸福牢牢握在手心,幸福
卻總是轉瞬即逝,別人都說我和雲帆郎才女貌,結果如何?你覺得虛無縹緲,並
不被人祝福的感情,卻往往能得以永恆!就像我和前夫孟天才,他其貌不揚、才
智一般還比我大那麼多,別人都說我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夫妻感情反而
更加持久。」

  慕容紫煙聞言,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個飄逸瀟灑的身影……

           ************

              (八)挑燈夜話

  聽她說到失蹤的周巖,無月天真地問道:「如果碰巧我就是您那被人劫走的
巖兒,您會像煙霞仙子對待楚雲帆那樣對我麼?」

  慕容紫煙美眸一亮,深情無限地道:「當然會!其實在我心中,時常下意識
地把你當作巖兒。管它什麼亂倫不亂倫,我只知道我愛你!我的心和身子都是如
此地需要你!若你真是由我所生,我只會覺得這樣的愛更加完美無缺。反過來說,
若我碰巧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又會像楚雲帆對待煙霞仙子那樣對待我麼?」

  無月沉思半晌,有些遲疑地道:「我會更加敬您,愛您,孝敬您!至於是否
還會娶您為妻,可能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了,畢竟母子亂倫在中原是很難被人接
受的。」

  慕容紫煙噗哧一笑:「若你像楚雲帆一樣,有過那樣的經歷,嘗試過那種無
比銷魂的滋味,你就不會再像這樣猶豫不決了。其實即便真是那樣,除了我倆,
誰又知道我們是母子?」

  無月道:「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拿煙霞仙子和楚雲帆之間那麼大的
秘密,不是還有我倆知道麼?」

  慕容紫煙說道:「算了,不提這個啦,反正都是假設,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
事?言歸正傳吧,」

  故事講完,無月意猶未盡地道:「關於您和武林四隱一仙姑那場百年來武林
中最大的盛事,轟動天下的巔峰對決,江湖上一直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我早就
想問您,最終結果到底如何呢?」

  慕容紫煙眼中精光閃爍:「很簡單,我勝了,否則他們會給我自由麼?我不
願宣揚此事,是給這些老傢伙留點面子。接下來,我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場驚濤駭
浪!」

  言及於此,她眼中精光迅速暗淡,聲調也變得低沉:「要說起來,你父母家
人當年慘遭橫禍,歸根結底也和這場由我掀起的武林浩劫有關。這麼多年來,我
一直為此心懷愧疚,希望對你加倍疼愛來減輕心中內疚。」

  無月眼眶一紅,搖了搖頭道:「當年我全家遭難的情形,我當時還小,已經
沒什麼印象,不過北風姊姊已詳細告訴過我,此事怎能怪您?您不用為此愧疚的。」

  慕容紫煙有些激動地道:「我心裡非常感激北風這丫頭,當年正是她將你送
到我身邊。從那時起,我才從心狠手辣、行屍走肉一般的羅剎女王,漸漸變回原
來的慕容紫煙,我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心中有了愛,誰願意做魔鬼?」

  無月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這些年來,您帶我行走江湖時,沿途總有不少
武林高手急沖沖地趕來拜見您,一個個恭恭敬敬、神神密密的,原來這些人都是
您派出去坐鎮各地的羅剎門高手啊?」

  慕容紫煙點點頭道:「不錯!這些人散佈於各大門派之中,一直以來,我就
是利用他們來控制各門各派,並挑起中原武林相互火拚。該死的朝廷害死了我的
祖父和曾祖父,處處壓制遼東女真,我恨死朝廷,它的子民死得越多,我越高興!
哈哈哈!……」

  她美麗的嬌靨淒厲無比,一陣狂笑之後漸漸平靜下來,眼中依然滿是怒火,
看起來有些可怕!

  無月看得心裡一顫!悲哀地道:「即便朝廷可恨,可大多數子民都是無辜的!
您為何如此恨中原人?中原有許多像我一樣可憐的孤兒,從小死了爹娘,若不是
冰姨和您收養了我,我早就餓死了。我算是幸運的,好多百姓因為連年戰亂、瘟
疫和饑荒,不是死於兵連禍結就是被活活餓死,為求得一口溫飽,在各個城鎮、
鄉村,賣兒鬻女的人家隨處可見,難道您一點兒也不可憐他們麼?」

  慕容紫煙依然有些憤憤不平地道:「我可憐他們?誰又來可憐我!若非朝廷
欺壓,我有必要來到此地,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麼?身邊沒有親人的關懷,
沒有愛的滋潤,那些年我就是這麼熬過來的!中原人生性狡詐,到處都是騙子,
有些人為了騙取別人的財物,不惜出賣良心和靈魂!就拿經常到府中送貨的李氏
來說,常來常往的鄰居,有時高價賣給我們的所謂蘇繡,也會有本地冒牌貨,還
以為能瞞過李嬤嬤!你說,中原人不可恨麼?我的嫡系屬下幾乎全是我從慕容封
地帶來的女真人,連高麗人都有,甚至有幾個東瀛人,可就是沒有一個中原人,
我根本信不過中原人,禁止屬下和漢人通婚!」

  「這麼說來,在您身邊,只有我一個是中原人,您心裡豈不是也信不過我咯?」
無月吃了一驚,想想府中全是異族人,自己置身其中,頗缺乏歸屬感。

  慕容紫煙微微一怔,注意到自己無意中傷害了心上人,脈脈含情地凝視著棋
枰對面那張俊秀絕倫的臉龐,柔聲道:「你當然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我從來
沒有信不過你,我未曾想到,在年逾四旬,對今生已徹底絕望的時候,竟又情不
自禁地迷上了你,讓我墜入愛河,讓我第一次品嚐到難以言喻的情愛滋味,為你
吃醋,為你緊張不安,為你心亂如嘛……也是你,讓我體會到真心愛一個人,竟
然會是那麼痛苦,卻又心甘情願!」

  在無月印象中,乾娘常像剛才這樣,一會兒怒髮衝冠、豪情萬丈,氣吞萬里
如虎,就像爆發的火山,瞬間將她身側之人化為灰燼,令人敬畏顫慄!一會兒又
柔情似水,讓人如沐春風!感覺伴君如伴虎,聞言有些遲疑地道:「您說得是真
心話麼?」

  慕容紫煙神情堅決,毫不遲疑地說道:「我們女真部落的女人生性豪爽,心
眼實,不喜歡拐彎磨角,我可以向你指天發誓,無論地老天荒、海枯石爛,這世
上什麼都可以變,我對你的情意絕不會變!若能換得一生和你長廂廝守,我願付
出擁有的一切……」

  說完深情凝睇,靜靜地注視著他,心中千般思緒、萬縷柔情,只為心中那無
限的期待……

  乖巧的無月讀懂了她眼中的含意,一本正經地指天發誓道:「黃天在上,後
土在下,我蕭無月今夜鄭重起誓,今生今世愛您敬您,待您如妻如母,絕不辜負
於您!」

  慕容紫煙感動得渾身發抖,好容易才將激盪不已的心情平靜下來,幽幽地道:
「能親耳聽你說出這樣的話,已不枉我到塵世走一遭,你就是叫我馬上去死我也
甘願。這一年來,因為心中有了你,我不再像以前那般痛恨中原人,若假以時日,
也許我會喜歡上這塊土地和這兒的人。」

  她也不想想,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尚不知情為何物,他所發的誓,可信度能有
多高?可女人天生感性,在感情方面毫無理性和邏輯可言,時常會被男人的花言
巧語騙得一塌糊塗,上當受騙而不自知,更有甚者,還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
行!

  最難消受美人恩,無月也有些感動:「若真那樣就好了,謝謝您為我而改變
心意!」

  慕容紫煙柔聲道:「我只想盡快擺脫周氏龍,好好作你的妻子,愛你疼你伺
候你一輩子。」

  無月張口便給:「我好愛紫煙姊姊哦!」

  慕容紫煙撲哧一笑,嬌媚無限地道:「你個小滑頭!真是個最會哄女人歡心
的小魔王!可我就喜歡聽你這些甜言蜜語、哄我開心,簡直百聽不厭!」

  無月笑道:「那好辦!我就天天說甜言蜜語,讓紫煙姊姊永遠開心!」

  慕容紫煙疼愛地輕撫他嫩白的臉蛋兒:「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撫養大,你是
什麼脾性我不清楚麼?你說的這些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連我都有些分不清
楚……唉!可我又有什麼法子呢?既然認定了你,便是一生一世,即便郎心如鐵、
妾意如綿,我也認了,我只能祈禱老天,讓你真心待我。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
反正,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什麼也不願再去想,什麼事也不
願再去做,甚至連家國大事,我也不再那麼熱心。只想永遠能像現在這樣,和你
待在一塊兒,享受這份溫馨……」

  上層社會的貴族女人,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物質生活富足有餘,精神生活
反而比普通人家的婦人更加空虛,遠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光彩奪目。飽暖思淫慾,
貴婦大多喜歡和情侶精心營造出溫馨浪漫的情愛氛圍……似乎永遠也說不完、聽
不膩的纏綿私語,輕憐蜜愛的擁抱,深情的熱吻,然後再……

  可她們的男人呢?也許大多數早煩透夫人這一套,哪能像無月這般,無論多
肉麻的話張口便來,不知噁心為何物!反倒能把貴婦哄得一愣一愣的,感覺情郎
可愛溫柔多了,可這多數時候都是假象而已。

  甜蜜中,慕容紫煙想起該告誡一下心上人,關於情侶之間的遊戲規則,正色
說道:「我還要提醒你,我知道男人好色,你也不例外,而且你更危險,像我這
麼個心如止水的女人,又大你那麼多,還是你的乾娘和師父,都不顧一切地為你
發狂,其她女人可想而知!事實也證明,還沒有哪個女人見了你,聞到你身上那
股味道能不動心。你也夠花,被花影那賤女人一勾引,像只發情的小公狗和她胡
天胡地……哼!」

  見她口氣堅決、目露凶光,唬得他渾身激靈靈地一顫,吃吃地道:「我不是
道歉了麼?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發誓!」

  見孩子嚇成這樣,慕容紫煙心中升起一縷柔情,愛憐橫溢地撫摸著他的頭,
柔聲道:「噓!……你可不要動不動就胡亂發誓,這個誓可不能亂發!其實我看
得出,你絕非籠中之鳥,雖然限於體質無法修煉上乘武功,可你若行走江湖,必
將引來絕世才女相助於你,眾志成城,把你推上武林的巔峰。我現在才算明白,
女人最需要的是什麼,最值得追尋的又是什麼?」

  無月自作聰明地點頭道:「這個麼,紫煙姊姊不是說過嗎,登上武林巔峰,
甚至成為天下之主,那會是多大的榮耀啊!」

  慕容紫煙緩緩地搖了搖頭:「以前我的確是這樣想的,也一直為之而努力。
可這些絕非女人需要的全部,女人生理上先天就有缺陷,需要自己所愛的男人來
填補。這個缺陷讓女人感覺空虛寂寞,有時還令人難以忍耐、倍受煎熬!所以,
但凡是女人,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至性至情的真愛、生死不渝的情郎!」

  無月問道:「那紫煙姊姊打算放棄武林霸業了嗎?」

  慕容紫煙遲疑片刻,終又緩緩地搖了搖頭:「那倒不會,否則以前辛辛苦苦
打下的龐大基業不就白費了麼?可是我既然愛上了你,就不得不為你打算,希望
這種種榮耀,以後能加諸你的頭上……」

  聊到此時,棋枰上已擠滿縱橫交錯的黑白子,相互絞殺在一起,已進入殘局,
在勝負手無月棋差一著,終究還是輸了,但雖敗猶榮,畢竟慕容紫煙額上見汗,
嬴得慘烈!

  見他又是一付垂頭喪氣的模樣,慕容紫煙柔聲安慰道:「常言道勝敗乃兵家
常事,別輸了棋就這副模樣!」

  蕭無月歎道:「這次隨北風姊姊去圍場,一定要讓她盡心指點我一下,免得
下棋老輸。」

  見他坐在椅上久了有點冷,慕容紫煙服侍他上了床,自己躲在屏風後脫衣服,
只剩下一條褻褲,披上一件薄紗紅色睡袍,這是她多年來睡覺時的習慣穿著,只
是今晚她覺得肥碩的乳房被胸兜擠壓得有些難受,就比平時少穿了一條胸兜兒。

  自今年年初開始,不知是因為她過著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生活,食慾一向
很好,還是因為時常讓無月嘓吸乳頭的緣故,乳房和乳頭脹得慌,比年輕時漲大
許多,乳頭顏色也變得更深,胸脯成天脹鼓鼓的,沉甸甸的雪白碩乳在肚兜裡晃
來蕩去,漸漸出現即將下垂的不祥之兆,為阻止乳房變得鬆弛下垂,她以驚人的
智慧發明了這玩意兒來將肥大的奶子托住。

  她走到梳妝台前坐下,以高貴幽雅的姿勢慢慢地卸下頭飾,成熟女性這身裝
束對無月有種神秘而誘惑的感覺,躺在床上靜靜地看乾娘卸裝,已成為他的習慣,
他覺得女人卸妝時的姿態說不出地好看,今夜她沒戴胸兜,隨著身體的搖擺,隱
約可見豐碩玉乳在半透明的睡袍內晃蕩個不停。

  燭光下,豐腴性感的白皙胴體春光乍洩,兩粒紫色大乳頭輪廓分明,在睡袍
胸襟頂出兩個拇指頭般大的小山包!

  她知道無月在偷看,那雙日漸變得色迷迷的目光,令她有些興奮,這種表現
說明他正慢慢成熟起來,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開始需要女人了,心裡暗想:
「孩子這麼大了還跟我睡,那些長舌婦們私下裡又該亂嚼舌頭了……」

  去年伊始,偶爾會有些風言風語傳到她耳中,貼身丫鬟曾向她匯報,個別僕
婦說:「公子這麼大了,尋常人家的男孩到這種年紀早就和娘分房睡,不該還留
在內室和夫人同住,夫人太寵他了!」長舌婦們私下還有難聽些的議論,不過沒
哪個丫鬟敢向夫人匯報而已。

  她何嘗不知,以世俗眼光來看,繼續和無月同居一室有些不合常理,可她不
在乎這個,在她的部落,對男女之防看得並不嚴重,女主外的情況很常見。一些
偏遠女真部落至今保留著收繼婚的古老風俗,「兄死弟妻其嫂」、「父死子妻其
後母」並不稀奇,在她心裡,無月娶自己為妻算不上什麼。

  她本非常人,自率部征戰以來近三十年鐵血生涯,難免常和男子打交道,對
男女之防遠不如尋常婦人看得那麼嚴重,即便她在乎名聲,也捨不得和無月分開,
即便在入睡時。

  當然,不管她多麼不在乎世俗之見,在中原待了這麼多年,入鄉隨俗的道理
她還是懂的,這些閒言碎語多少給她帶來些許困擾。

  她搖搖頭,似乎想把這點困擾從腦海裡趕出去,心道:「我想做的事情誰能
干涉?誰敢干涉?別人心裡怎麼想我有必要在乎嗎?哼!中原人真奇怪,自家的
一畝三分地沒種好,對別人隱私反而津津樂道,真是吃飽了撐的,庸人自擾而已!」

  拋開煩惱,她愉悅地感受著無月盯在自己嬌軀上的貪婪目光,將胸脯挺得高
高的,讓他能更好地欣賞那對高聳玉乳,暗自運轉真氣,施展出獨門秘籍「奼女
心魔大法」,這是非常厲害的媚功大法,若非面對心愛的男子,她絕不會施展這
門功夫。

  大法施展開來,散發出強烈的女性魅力,融合於她舉手投足之間,但見她杏
眼含春、風情萬種,一雙水汪汪的多情媚眼似能勾人魂魄,蝕骨銷魂的嬌艷媚態
和豐腴成熟的體態,薄紗內豐乳肥臀若隱若現,令人血脈賁張,好一個風華絕代、
雍容華貴的美夫人!

  臉上嬌羞含蓄的神態,使她看起來是那麼嬌媚欲滴,更容易撩撥起男人征服
的慾望,對無月嫣然一笑,一臉柳媚花嬌,以配合大法令他盡快成熟。

  一年來,在修習內功心法時,她腦海中總會浮現春夢中和他的親密幻像,由
下體升起的情慾困擾著她,她無法平心靜氣,最近出現得更加頻繁,好幾次幾乎
害得她走火入魔,無月似乎比同齡孩子晚熟,她不得不用這種手段來誘惑他。

  她小心翼翼地揭開繡著鴛鴦的粉紅錦被,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裡,本想脫得一
絲不掛,給他更大程度上的感官刺激,但怕露出有些不雅觀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略微下垂的乳房,也為保留更有誘惑力的神秘感,她才穿上這身半裸裝束。

  成熟豐腴肉體濃郁的騷媚體味,以及無月身上與生俱來且愈發濃郁的異香,
刺激著對方的性神經,二人不自覺地向對方身子靠攏。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老是浮現出十天前那個夜裡,花影和無月抱在一
起縱情交歡那一幕……

  她忍不住妒火中燒!令她倍感屈辱的一幕,偏偏令她感覺無比刺激,令她的
情慾無比亢奮!

  人們在白天自制力較強,晚上夜深人靜睡在床上,自制力下降,想像力卻很
豐富,任由思緒毫無邊際、肆無忌憚地胡思亂想,肆意幻想著隱藏在內心深處離
經叛道甚至變態的場景,最為禁忌之事也敢於用思想去觸摸,享受由幻想帶來的
刺激快感,意淫就誕生於這樣的時刻。

  最近她每晚上床都是這樣,做出些挑逗媚態給這根木頭疙瘩看,甚至刺激他
的敏感部位,希望他產生生理反應,然而這一切無濟於事,令她很是沮喪!更令
她生氣的是,花影,她瞧不上眼的蕩婦,卻輕而易舉和他勾搭上!

  她對男人還不太瞭解,男人要的女人是「在外是淑女,床上是蕩婦」這種類
型,花影成功的關鍵就是她瞧不上眼的蕩婦二字。

  不過生氣歸生氣,花影和無月那幅活春宮般的火辣場面,對她感官上的刺激
比蘭兒的烈性春藥還厲害,因為其中有無月,她親眼目睹他那根小雞雞勃起,且
那麼硬,這對她有著無以倫比的刺激作用!

  她春心大動、媚眼如絲,雙頰潮紅若桃花,輾轉反側間不小心將無月給弄醒,
他嘟囔著道:「今夜真是好冷!」臥室裡燃燒著火爐,睡的又是熱炕,怎麼會冷?
主要是他先天氣血不足,身子單薄,又很挑食,所以特別怕冷。

  她摸摸無月的手,果然冷冰冰的,憐惜地拉過他的雙手,習慣性地塞進自己
溫暖的大腿之間,夾住了替他暖手。

  這是她對無月的性輔導。半年前她曾經教無月玩這種刺激的遊戲,他的手習
慣性地伸進褻褲,摸索乾娘陰戶,天真無邪地問道:「您和二姨娘這地方咋這麼
多毛毛啊?為什麼我下面一點毛都沒有?」

  慕容紫煙斥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蕩婦!」

  控制住情緒,她曼聲應道:「傻孩子,成熟女人這地方多半都會長出陰毛,
我的特別多罷了,你以後也會慢慢長出來的。」

  無月這種舉動很放肆,但她毫無排斥之意,甚至覺得刺激。

  手指繼續深入,進入翻得很開的大肉縫中,摸向洞口邊,捏住凸挺的陰蒂玩
耍,又叫道:「哎喲!您這兒怎麼老是這麼多水,今晚特別多,黏乎乎地弄得我
一手都是!您是不是經常尿床哇?」

  若以女人發情時乳房發脹、奶頭漲大、陰部騷癢的厲害程度,以及流出的淫
液多寡,來考察女性生殖器的生育能力、性能力和交合時生理反應的敏感程度,
慕容紫煙超過幾乎所有的年輕姑娘和中年女人,甚至超過她年輕的時候。

  作為一代尤物,她認為只有自己才能在房事方面令無月得到最大的滿足,她
的呼吸急促,仍然耐心地解釋道:「那……那是女人動情時流出的水水,不是尿
床?」

  無月說道:「咦!乾娘這兒怎麼沒小雞雞呢?我都有。」他本想說二姨娘也
沒有,但想起忌諱又把話嚥了回去。

  她被摸得渾身顫抖,膩聲道:「親親小寶貝,你是男孩子當然有了,女人怎
會有那個醜東西?難道你沒摸出來,我那兒有個漲鼓鼓的肉包,那是陰戶,上面
有條裂開的長長肉縫……」

  無月手指揉揉大肉縫,感覺裡外都糊滿了黏乎乎的水水,問道:「女人這地
方都像這樣子麼?張得開開的,好多水水哦!」

  她膩聲道:「未婚女子不一樣,肉縫是閉合在一起的,水水也沒這麼多。只
有已婚婦人那兒才是裂開的,年紀越大肉縫也張得越開。女人在動情的時候,才
會流出這麼多水水。」

  無月繼續探索著:「我一直很奇怪,您這地方沒小雞雞也罷了,為何有個洞
兒哩?肉洞兒也是張開的,也和未婚女子不同麼?」

  她被撓得「嗷」地叫了一聲,壓制住心中的癢癢解釋道:「那個肉洞就是女
人的屄,女人生孩子就是從那兒生出來的。未婚女子的屄也是閉著的,洞口有層
處女膜覆蓋著。我的寶貝兒還真聰明,懂得舉一反三的道理!」

  無月的一根手指已撓入肉洞之中,她忍不住又嬌吟幾聲,喘息漸漸急促起來,
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我該教教你了,讓你體驗一下女人身上最隱秘處到底是什
麼樣子,免得你娶了媳婦還傻乎乎地什麼都不懂。」

  無月好奇地道:「少年男女成親前都要學會這些麼?」

  慕容紫煙說道:「那得看情況……我還是先教你吧,女子成年後要想懷孕生
孩子,得和男人交合,交合的姿勢雖多,但本質上就是把你這根小雞雞塞進女人
的屄洞之中來回抽動,直到小雞雞在裡面射精,有時那些幸運的女人還能得到高
潮,高潮特別劇烈時,還會洩出陰精!」

  無月問道:「那您呢,洩出過陰精沒有?」

  慕容紫煙將手伸向他下體,試圖把小辣椒弄得翹起來,嬌媚地笑道:「喔!
小寶貝兒,你……你摸得我那……那兒好……好癢!我也要摸小雞雞!我對你乾
爹沒感情,你可能無法想像,沒有愛的夫妻生活多麼難熬,我怎會得到滿足?」

  無月天真無邪地安慰道:「不用難過,您不是教過我男女交合的方法麼?不
就是把雞雞插進您下面這個肉洞裡面嘛,屄洞這麼寬大、那麼濕滑,我的雞雞不
大,應該能進去,您試試和我交合,也許我能讓您得到高潮呢!」

  慕容紫煙笑道:「當然要試了……對了,這次你去圍場一定要注意言談舉止,
尤其是對北風,別來不來就攬住她的腰,親熱得過火……」

  無月有些不滿地道:「這些年來一直是北風姊姊在照料我,就像我親姊姊一
般,姊弟之間親密一點又咋啦?」

  慕容紫煙趁機板起臉教訓起來:「你以為跟誰都可以這樣麼?那要相親相愛
的戀人才可以,就拿我來說,只有我真心愛上的男人,我才會和他如此,真正讓
我動心的男人只有一個,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二個!蘭兒那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自然是自尋死路!我哪像你,隨便什麼賤女人都肯跟她上床,一付色迷迷的樣子,
想起來我就生氣!」

  無月天生風流種子,對這個問題的看法顯然和夫人不一致,卻不便和她辯駁,
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慕容紫煙循循善誘地道:「晚飯時你說過,以後要娶我為妻,說明你也是愛
我的,你和其他女子上床就是不對,知道麼?」

  無月說道:「嗯,是我錯了,不是對您認過錯了麼?還挨了打……」

  慕容紫煙長歎一聲:「無月,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大豪傑,是我唯一可以
依靠的男人。我渴望征服天下,即便成功,我依然還是乞丐,乞討你的愛的乞丐!
我的身心更渴望被你征服……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顯得萎萎縮縮,上面的頭也就
罷了,連下面那個小腦袋也抬不起頭……」

  最後一句話說得她心癢癢的,點燃了愛的火花,女人的情慾往往就像這樣,
經過一番郎情妾意、纏綿情話,積累到一定程度才迸發出來……

  她摟緊無月,低頭再次和他熱吻起來,嬌喘之聲響起,玉乳已漲,股間已濕,
感覺癢酥酥地,今夜她迫切需要更進一步……

  意亂情迷之中已春潮氾濫,伸出纖纖柔荑在小雞雞上輕輕捏了一把,繼而逗
弄起來。既然已敞開心扉,那就讓自己的久曠之身,也向心上人徹底敞開吧……

  在她看來,無月已算成年男子,好多與他同齡的少年都已結婚生子,無月天
賦異秉,性方面絕無問題。

  可在無月心目中,她作為鐵娘子的形象遠比她作為一個美麗女人的形象要深
刻得多,和她一起纏綿,難以找到和二姨娘在一起的那種激情。

  慕容紫煙熱吻逗弄了半晌,屌兒依然如故,還是一隻垂頭喪氣的小公雞。

  她有些失望,低聲問道:「你和花影在一起時,屌兒雄赳赳氣昂昂的,知道
你能夠人道,為何跟我就不行呢?是否因為你總有些怕我,所以缺乏激情,也不
敢對我動手動腳?」

  無月面露羞赧之色,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道:「的確有一點,再說……再說
……紫煙姊姊在我心中就像天上仙女一般,我只是一個凡人,不敢輕易褻瀆仙子。」

  慕容紫煙幽幽地道:「我就知道大概是因為這個,你們男人都一個德行,夜
夜同床共枕,對枕邊人缺乏興趣,反而對野女人興趣盎然!我不想做你心目中的
所謂仙子,我只望你把我當作需要愛的普通女人,一個狼虎之年、渴望和你恩愛
纏綿、縱慾交歡的風騷徐娘,就像花影那樣……唉!……無數個夜裡我摟著你睡
覺的時候,看著你玉雪可愛的臉蛋兒,聞著你身上陣陣令人銷魂的體味兒,我就
心癢難撓,股間癢癢地流出好多水兒,乳兒也漲漲的……你摸摸看,今晚水兒特
別多……嗷!就是那兒,你用力揉一揉啊……知道麼?我不要你怕我,也不要你
把我當仙女,我只想你愛撫我……象對待花影那樣……噢!……粗暴地頂進來肏
我……肏媽媽的屄……哦!……實在不行,你不妨換換腦筋,把我當成你親娘
……嗯!就是這樣,咬住媽媽的大乳頭吃奶……嗚嗚嗚……嗷!咬緊一點,使勁
嘓奶!……媽媽的屄好癢!想咬乖兒子的屌兒……」

  無月嘴巴和手都不空,支支吾吾地呢喃著:「媽媽……我好想媽媽……」

  在慕容紫煙春情蕩漾、飢渴難耐的嬌吟聲,和無月的呢喃聲中,她感覺手中
屌兒微微一漲,又輕輕點了下頭,心中升起無限希望,嬌嗔無限地道:「我的兒,
看來你跟楚雲帆一樣,也是個小變態,提起媽媽就有些來勁兒……哦……以後平
時你叫我紫煙姊姊,在床上就叫我媽媽吧,本來我也是你的乾娘,跟你媽媽差不
多……我要你抬起頭來,挺著鐵棒佔有我、征服我,把我變成你的女人!」

  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對媽媽沒多少概念。在慕容紫煙面前,如同
許多有著嚴厲母親的孩子一樣,壓抑感遠多於親情。所以任憑她如何待他,無論
半裸貴婦的火熱柔軟胴體是多麼誘人情慾,他始終無法象面對花影那樣為所欲為。
然而,此刻身子被春情蕩漾的火熱肉體環抱,耳中聽著她的深情呼喚,感受著她
溫柔的撫摸,充溢情慾渴望的熱吻,他怎會全無感覺?

  他喃喃地道:「我只要紫煙姊姊,不再另娶啦。」

  慕容紫煙媚聲道:「你有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別的女人了。我最近除了『奼
女心魔大法』,又練成一種很美妙的房中媚術,配合豐富的房事經驗,保證可以
讓你享受到最大的快樂,還不會傷到你的身體。其中有種縮陰之術,別看我那兒
總是敞開的,洞兒有些大,可一旦你那根屌兒插進來以後,它就會像嘴巴一樣合
攏起來不斷地用裡面的小肉芽『咬』你的屌兒,一定會咬得你很舒服。你以後就
能體會到,在外我絕對是最端莊最貞節的女人,和你在床上親熱時會變成一個淫
婦,一個需索無度的女人,夜夜都會纏著你和你縱慾交歡,我一個你都招架不住,
那還有精力去搞別的女人!當然,我年紀實在是大了些,但奇怪的是,雖然我尚
未找到『合歡花』中的白色雌花,原以為無法功德圓滿,可最近竟練成了駐顏之
術,可保持目前的容貌許多年不變!」

  直到現在,她還沒弄明白,蘭兒給她下的淫藥中就含有合歡花白色雌花,她
其實服用過了,駐顏之術能夠功德圓滿,一點都不奇怪!

  無月喜道:「那您豈不是可以變回一個小姑娘的模樣啦?」

  慕容紫煙無限神往地道:「我當然做夢都想,那樣看起來我和你更般配些,
可畢竟最近才練成的呀。哼!你哪裡懂得,我這種年紀的成熟女人才最迷人最有
誘惑力,你見過的那些年輕丫頭,誰的乳房和臀部比我更豐腴更性感?我能保持
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心滿意足啦!這樣我就有充足的時間和你恩愛纏綿,為你生兒
育女。」

  無月大為驚訝:「您雖然駐顏有術,畢竟四十一歲了,還能生孩子嗎?平時
我見到生孩子的都是年輕小媳婦兒呀?」

  慕容紫煙笑道:「傻孩子,我月經正常,經水比年輕時還足,只要我在排卵
期和你行房,自然能懷孕,而且比少婦們更容易懷上呢!我與普通女人不同,出
身貴族之家,我保養好得多,你剛才摸我下面的時候,不是發現水很多麼?比我
少婦時期和丈夫調情時流出的淫水多得多,一方面因為我保養有方,另一方面我
愛你。每當把你摟進懷裡親吻時,我就渴望掏出乳房給你餵奶!下面也會流出許
多淫水,經常將我的褻褲弄得濕透,黏乎乎癢酥酥地十分難熬,有時甚至連褲子
都會浸濕一塊,害我不得不跑回房裡偷偷換掉,那上面好大一股腥味兒!看目前
這種情況,再過三十年我仍然能夠和你同房,還能懷孕哩!」

  無月不解地道:「可我從未見過您這種年紀的婦人生孩子呢。」

  慕容紫煙解釋道:「你之所以從未見過,不是因為中年婦人已經沒有生育能
力,只不過她們往往在受孕後偷偷把胎兒打掉罷了,中年女人生育能力比小媳婦
們還要旺盛哩!」

  無月歎道:「唉!她們怎麼如此殘忍,肚裡的胎兒也是一條性命啊!為什麼
要打掉胎兒呢?」

  紫煙夫人柔聲道:「好些中年婦人都是偷情懷上的,敢正大光明地把胎兒生
下來麼?就拿煙霞來說,若非回到恆山派之後馬上和楚雲帆成親,她也不好意思
把肚裡的孩子生下來的。」

  無月問道:「既然這樣,在乾爹把您休掉,您和我成親之前,豈非也不能為
我生孩子麼?」

  慕容紫煙意氣風發地道:「我不同,我是女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天下人
誰敢管我?誰敢笑話我?你乾爹的事兒好辦,過些天我就和他做一個了結,咱倆
再把婚事辦了,以後在一起就名正言順了。以前為了遼東女真的利益,我不得已
接受了這樁不幸的婚姻,導致我雄心勃勃地想在武林中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可對你動情之後,爭霸武林的雄心壯志漸漸煙消雲散,一心一意只想找個無人打
擾的地方和你隱居起來,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平靜生活。」

  如狼似虎的中年貴婦有些騷癢得熬不住了,幾下將他脫得一絲不掛,將自己
的褻褲褪下,扯開胸襟露出豐滿柔軟的碩大乳房,坐起身來將他抱進懷裡,托起
右乳讓他吮吸大乳頭,還把那條沾滿了蜜汁的褻褲襠部湊向他鼻孔,氣喘噓噓、
媚態十足地道:「我……我的寶貝兒……我熬不住了,聞聞媽媽的褻褲,上面的
味道騷不騷,刺不刺激?小雞雞快翹起來,像對花影那樣使勁頂我呀,我現在想
要你肏我!」

  ……無月下體似乎仍沒有多大反應……

  她有些焦急地道:「我摸了半天,小雞雞怎麼還沒有翹起來?這樣無法頂進
私處,我們怎能行房呢?我再試試,把它放到洞口邊,用我的熱水水泡泡,看看
能不能把它泡得翹起來。」她調整臀部的位置,把多毛的肥蛤和下邊的小雞雞湊
在一起,淫水黏得小雞雞上到處都是,遺憾的是小雞雞始終未能真正地站起來!

  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就在於,女人的情慾如同涓涓溪流,緩緩匯聚成一池小溪,
才能達到相當程度的亢奮,在愛愛前喜歡花大把時間和心上人營造溫馨浪漫的氣
氛,再進入主題。而男人就像一根爆竹,心儀女人的一個媚眼、一個撩人姿態,
往往就可以引爆勃勃情慾!談情說愛的時間越長,除了初戀之外,大多男子反而
沒了興致。

  無月就屬於這種狀況,他也無法改變,他和她之間是由女方主導一切,在他
比較衝動的時候敢動她一根指頭麼?一個男人,無論是英雄還是懦夫,多半喜歡
粗暴地蹂躪女人、征服女人,發洩慾望,毫無自主權的他,自然有些性趣缺缺!

  慕容紫煙忍不住大發嬌嗔:「哼!和花影在一起醜東西硬起來那麼長,跟我
在一起就不行啦?看來你是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愛我!」

  無月撓了撓頭,忙陪笑道:「哪有此事,我哪敢騙您!不過這事兒的確有點
古怪,我也鬧不明白,大概是因為當時二姨娘要我和她互舔下身,對我很刺激,
所以……所以……要不咱倆也像那樣試試?」

  慕容紫煙玉頰羞得通紅,氣得暗自咬牙,無月居然想讓心高氣傲的她去學情
敵的騷樣,她怎拉得下那個臉面!不禁嬌羞無限地啐道:「呸!你以為我會跟她
一樣不要臉,這種下流的姿勢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也罷,反正以後我倆在一起
的時間還長,你的『少陽心經』也未練成,過早接觸我和花影之流性慾旺盛的婦
人,對你身體也不太好。咱們趕緊睡吧,明天一早你還要跟北風去圍場打獵呢,
這事兒過些日子再說!」

  今晚終於放開胸懷,向他清楚地表達了自己心意,又如願以償地把義母子關
系變為情侶關係,她終於有了愛的歸宿,她覺得自己已經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對她來說情慾的宣洩反而不太重要,幸福地看著他沉沉入夢,自己卻興奮得
無法入眠,只好用手刺激她那騷癢難禁的私處,幻想著和他翻雲覆雨的情景,直
到快天亮時才沉沉睡去。

               (九)北風

  周家圍場,位於巍巍八百里沂蒙山腹地沂南縣境內,距濟南府約七八百里,
是由沂水和蒙水所夾持的一片廣袤河套平原,並圍場南部便是兩河交匯處。沂水
滾滾,蒙水悠悠,將圍場東西南三面環抱,北部是綿延起伏的沂山,鍾靈毓秀,
儀態萬方。兩河一山構成圍場自然邊界,將中部逶迤的丘陵和南部三角平原囊括
在內。

  此地草樹蔥綠、灌木叢生,依山帶水,風景絕佳,加上西部的蒙山,形成兩
山兩水的風水寶地。在兩河交匯處以南十多里之外,古代齊、魯、莒三國交界處
的陽都古城,歷來英賢輩出,人傑地靈,煙水之勝,軼於江南,是三國著名軍事
家諸葛亮的誕生地,唐代書法家顏真卿的故居。

  幾十萬年前,這塊土地上就有先民繁衍生息,創造出燦爛的大汶口文化和龍
山文化,留下大量夏、商、周和漢代文化遺址,夏代沂南屬東夷,商屬人方,西
周至春秋為陽國,秦代設立陽都縣,隸屬琅琊郡,沿襲至兩漢、三國和西晉,到
東晉五胡亂華時期連年戰亂,漢人大量難逃避難,這片河套三角洲已無人煙,逐
漸荒涼下來,河口以南的陽都也淹沒於歷史烽煙之中,成為供人憑弔的古跡。

  後趙石虎將此地圈進皇家獵場,慕容鮮卑的前燕國、慕容垂建立的後燕和慕
容德建立的南燕,均將此處作為王家獵場。隨著歲月流逝,朝代更迭,這片土地
頻繁變換主人,深處山區交通不便,不適農耕,成為荒蕪之地,到本朝這片廣袤
的草場為周氏家族所有,被改為牧場。

  慕容紫煙出生於世代遊獵為生的女真部落,與鮮卑人一樣弓馬嫻熟、性喜狩
獵,嫁入周家第六年將牧場又改回周家圍場,供她秋冬季帶隊狩獵。

  清晨,一行長長的隊伍由濟南府西城門魚貫出城,隊列中央是輛寶馬香車,
拉車的四匹高頭駿馬毛色棗紅、鮮亮神駿,全是塞外名種,香車裝飾奢華大氣,
氣勢不遜裂土封疆的皇子王孫,三十名矯健威武的騎士在前開路,車後跟著數十
騎殿後,鮮衣怒馬將馬車圍在中央,沿官道浩浩蕩蕩向南疾馳,繞過泰山西麓,
沿官道經新泰、蒙陰和紫荊關,目的地沂南圍場。

  濟南城南是廣袤山區,沿途要經過歷山、方山、泰山、龜山、徂徠山和蒙山
等,道路崎嶇。

  左側車簾掀開,現出一位年約十四歲的絕美少年,生得面如銀瓶,鼻如懸膽,
唇若塗丹,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人好像含有強大的吸力,襯著玉面朱唇,
朗目修眉,賽似天上金童,遠勝人間子都,瑤池仙品,曠世無雙,正是無月。

  他遠眺群山,心裡暗自嘀咕:「乘馬車不如騎馬,還可以欣賞沿途山水之勝。」

  一個白衣蒙面的矯健身影驅馬上前,語含責備地道:「無月,夫人有交代,
沿途你不能露面,快將車簾放下!」

  每次出府他便會原形畢露,變得好動,說話百無禁忌,何況這次沒有慕容紫
煙同行,感覺好輕鬆,聞言不以為然地道:「我說冰雪美人,『將在外,君命有
所不受』這道理您都不懂麼?」

  艾爾莎笑道:「對,姊姊腦子笨,只知道聽命行事。我看你呀,出來就得意
忘形了,你不叫姊姊,亂叫我什麼呀?」

  無月嘻嘻一笑:「我覺得這樣叫才貼切呀,姊姊本來就是冰雪美人嘛,幸虧
你蒙面,否則一路上准摔倒一大片,還不知有多少路人會變成呆子呢,呵呵!」

  艾爾莎面紗下也不知是什麼表情,半晌之後才啐道:「這話你對大統領說還
差不多。」

  正專心駕車的北風回頭說道:「妹子,沒事兒又來招我。」發覺無月腦袋伸
了出來,忙皺眉道:「無月,好好坐車裡,把車簾放下來。」語聲溫柔,就像一
位長姊正諄諄囑咐著她的兄弟。

  同樣一句話,不過由她說出還真管用,無月極不情願地縮回頭放下車簾。

  艾爾莎伸伸舌頭,「大統領就是大統領,你以為夫人不在,就沒人能管你了
麼?」雖和北風情同姊妹,但性格大為不同,艾爾莎活潑開朗,不像北風那般沉
靜木訥。

  無月在車廂裡喚道:「喂,美人姊姊,這一路出來既不讓我騎馬,又不能看
風景,一個人坐在車裡好悶,您進來陪我聊會兒。」

  艾爾莎沒好氣地跳上車轅,對北風說道:「大統領,您進車廂陪他聊會兒吧,
我幫您駕車。」她一直覺得無月和北風郎才女貌,堪稱天生一對,也看出了北風
的心思,可她一向不善表達,心裡暗自為她著急。

  北風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我進去也跟無月沒什麼話說,
還是你進去陪他吧,你倆在一起總是有說有笑。」她多少還是有些顧慮,想避避
嫌疑。

  艾爾莎歎口氣,實在不知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打開前門鑽進車廂,坐在
蕭無月身邊悶悶出神。

  無月笑道:「美人姊姊,怎麼一進來就變啞巴啦?」

  艾爾莎橫了他一眼,將油紙包拆開,拿起一個杏脯塞進他嘴裡,皺眉道:
「我覺得大統領最近悶悶的,好像不太願意見你,到底是怎麼啦?」

  無月伸手拿起一個蜜餞海棠果塞進她嘴裡,嘴裡吃著東西,含糊不清地道:
「我也納悶兒,最近北風姊姊很少進入秋水軒,在院子裡遇上了還繞道走,有意
避開我。這次特意求夫人要跟北風姊姊一起去圍場,就是想問問她到底是咋回事
兒?」

  艾爾莎說道:「你問了嗎?最近她心情可是很不好,也不常到練武場去督導
精衛隊訓練,把上黃旗八百號人全扔給我一個人管。想想真是為難,我不過是二
縱隊隊長,怎麼好意思去指揮另外七個隊長?」

  無月說道:「上黃旗本該單獨設一個旗主的,北風姊姊是精衛隊大統領,屬
下數千精銳,雜務夠多的了,又兼上黃旗旗主,還要負責侍候夫人和我,咋忙得
過來啊?我都替她犯愁!照我看呀,艾姊姊多謀善斷,怕是很快便會升任上黃旗
副旗主了,甚至旗主都有可能。」

  艾爾莎道:「我倒沒想那麼多,能在大統領手下好好做事就成。」

  無月點頭道:「你這樣想當然沒錯,但我看得出,夫人和北風姊姊可是都很
欣賞你的。」

  艾爾莎微微一笑:「我就發現,你這個腦袋呀,特喜歡琢磨事兒,看似啥也
不操心,其實心裡透亮。」

  無月歎道:「我這也是被逼出來的,伴君如伴虎啊!我很小就學會了看人臉
色行事,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都是很有學問的。若沒有這點兒自我保護能力,唉~」

  艾爾莎笑道:「瞧你說得這麼嚴重!照我看,夫人每次揍你都是雷聲大雨點
小,知道有人會進去護著你才能下那等重手。你仔細想想,大小姐和北風姊姊都
不在附近的時候,夫人揍過你沒有?」

  無月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沒有,然而那等可怕的場面仍令他不寒而慄,心裡
不禁一陣抽緊:「大小姐倒還罷了,拉著我跑開就沒事,可北風姊姊每次挨得好
慘!」眼圈兒有點發紅。

  過世的家人沒給他留下什麼記憶,北風和慕容紫煙對他的恩情,他倒是無一
刻或忘,當然周家兩位小姐對他也不錯,這幾乎就是他的全部親人了。

  艾爾莎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以後不要忘了北風姊姊的恩情就對了。她這
輩子可真是很不容易,從小接受那麼殘酷的訓練,學成後從血海之中一路拚殺下
來……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受委屈。北風姊姊這種性格的女子,
若是再遇上一個薄情郎,一定再也邁不過那道坎兒!」

  無月動情地說道:「我會的……等我以後有那個能力,一定買一座大宅院給
北風姊姊,找最好的丫鬟侍候她,辛苦了半輩子,真想讓她好好享享清福!」

  艾爾莎眼眶也紅了,「她可沒指望你這個,對一個女人來說,你以為有大宅
院住,有大群丫鬟侍候就是享福麼?不一定,她、她沒跟你說過什麼嗎?」

  無月奇道:「說什麼呀?」

  艾爾莎搖搖頭,「沒什麼……你可以問問北風姊姊,她想要什麼。我、我出
去趕車,讓北風姊姊休息一會兒。」

  車轅上,艾爾莎接過馬韁,沖車廂裡努努嘴,北風皺眉遲疑著,艾爾莎急得
咬住嘴唇朝身後甩了幾下頭,狀似哀求,北風這才進入車廂,坐在角落裡,離無
月遠遠的。

  無月坐過去靠在她寬厚的肩頭上,北風習慣性地抬起右手,猶豫一陣緩緩放
下,又再次抬起……猶豫半晌,最終還是伸手攬住他脖子,撫弄著他的髮絲……

  車廂之中好一陣沉默。蕭無月抬起頭,北風呆呆地看著他,眼中神色複雜之
極,憐愛、心醉和落寞、孤寂兼而有之。她從未學會該為自己爭取什麼,夫人不
僅沒教她,甚至有意淡化她這方面的意識,為她塑造出只知付出不思回報的性格。

  無月輕輕歎了口氣,問道:「北風姊姊,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從前您常
常帶我到後花園和營房裡玩耍、捉迷藏,照顧我、愛護我,就像大姊姊一樣,最
近為何卻老是躲著我呢?在院子裡每次遇上,您也總是繞道走,故意躲開我,是
不想看見我麼?」

  北風輕咬著嘴唇,實不知該如何回答,沉吟半晌才下定決心似地說道:「是
的,這些天我的確是在躲著你,我也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不過無月,你只需記
住,姊姊永遠……永遠也不會……不想見你!」她從未象此刻這樣軟弱無力,不
是身體無力,天下能承受她全力一擊的人數不出十個,無力的是她的心。

  她本還想說:「若十天半月見不著你,我心裡就不踏實,就像丟失了什麼心
愛之物。」可終究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其實每次她躲開之後,都會跟在無月身後,目光鎖定他的背影,流連忘返,
直到他消失於秋水軒那道圓拱門之中,她還會呆立當地怔神好久……若連續幾天
沒遇上他,她會忍不住跑到閉關室,躲進綠絨那間廂房裡,無月每天都會從那門
前經過兩次,風雨無阻。

  她和慕容紫煙一樣堅強彪悍,從小就不會哭,即便在一歲那年被遼東女真抓
走、一路被烏雅瑟抱著行走在顛沛流離的泥濘土路上,大多數嬰兒哭聲一片之時。
長大後更是視流淚為軟弱的表現,她的眼淚也和慕容紫煙的一樣珍貴,寧可流血
也不願流淚。

  可這十餘天來一切都變了,每當看見他從綠絨窗前經過,她都會躲在角落裡
默默流淚,不願被人看見,尤其不願讓他看見,她只好躲在綠絨屋裡好幾天不出
門,直到紅腫的雙眼徹底恢復……

           ************

  她幼年時期還在遼東女真的時候,被夫人寄養在一個貴族之家,負責照料她
和摘月等四姊妹的,就是那位同樣也來自葉赫部的女奴烏雅瑟,遼東女真通過戰
爭擄獲的戰利品之一。烏雅瑟被貴族佔有後有了身孕,後來生下一個兒子,貴族
夫人未曾生育,在烏雅瑟生下孩子剛滿月時便派人將孩子抱走,帶回去由貴族夫
人撫養。

  烏雅瑟實在思念孩子,時常牽著她的小手偷偷溜到隔壁貴族夫人住的院落門
外,偷看自己的孩子,每次總會忍不住淚流滿面。貴族夫人抱著孩子出來散步時,
烏雅瑟總會遠遠地跟在後面,癡癡地看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

  每當隔壁傳來孩子的哭聲,烏雅瑟便會扔下手裡的一切,衝到隔壁心驚肉跳
地向裡張望,卻不敢進去,遇上孩子挨打,她的心都要碎了。

  次數多了,北風天真地問她,「您既然這麼想孩子,幹嘛不去把他抱回來?」

  烏雅瑟回答:「我是主人的奴隸,生下的孩子本該屬於主人的,我怎能把他
抱回來?」

  然而她每次看到孩子時的那種表情,北風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

  在烏雅瑟看來,自己生下的孩子歸主人撫養本是天經地義,可母愛天性卻並
不受地位身份的約束。北風當時幼小的心靈中很不以為然,可她眼下這些行為卻
很像當年的烏雅瑟,她的心情,估計也跟當年的烏雅瑟差不多。

  此刻在一起又如何?無月不屬於她,這是命中注定,就像烏雅瑟的孩子不屬
於烏雅瑟一般,因為他是夫人的至愛,是夫人情感的歸宿,不是她的……她從未
想過他是否應該屬於自己,更未想過要收回本該屬於自己的心愛之物,雖然她很
想很想,甚至比夫人還想……

  無月拿起她長滿老繭的右手,仔細看了看,心中湧起一陣滄桑之感,按說以
他的年紀,是不該有這種感覺的,「我剛才跟艾姊姊說,長大後給北風姊姊買一
座大宅子,讓最好的丫鬟侍候您,讓您好好享享清福,她說,您未必會喜歡,是
這樣麼?」

  北風感動地道:「只要你有這個心我就很歡喜了。艾爾莎說的對,真讓我一
個人住那麼大的宅子,我還真不習慣。」

  無月笑道:「怎會讓北風姊姊孤零零地住在裡面呢,我會陪你呀,以後有了
幾個孩子,宅子裡不就熱鬧了?等姊姊老了,下面子孫滿堂,那是多有福氣的一
位慈祥老太太啊!」

  北風眼中露出嚴重嚮往之色,幽幽地道:「可是誰跟我生孩子呢?生下的孩
子能歸我麼?」她不禁又想起烏雅瑟。

  無月撓撓頭:「這個麼,我倒沒想過,不過,我想,姊姊喜歡誰,就跟誰生
孩子唄。」他的確沒想過,在他心目中北風是最好的姊姊,莉香阿姨夫婦是最慈
愛的父母,他(她)倆的孩子麗兒和艾米是最親的弟弟妹妹。

  北風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麼,姊姊只是個奴隸,怎能想怎樣就
怎樣?」

  這也是無月最想不通之處,「北風姊姊,您為夫人出生入死多年,刀槍劍戟
之中闖過來的,而且府中除了夫人和大小姐,就數您最大了,怎會還是奴隸?」

  北風說道:「在女真部落,俘虜就是奴隸,姊姊是九部之亂葉赫部遺孤,九
部聯軍戰敗後被搶回遼東女真,所以無論在府中級別多高,也還是奴隸。你說的
這些對姊姊是種奢望,我也沒指望,能看著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我就已經心
滿意足。這些年過得好快,不知不覺你都快跟我一般高了。」粉腮摩挲著他的發
梢,胸中愛憐橫溢。

  若是上天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仍願選擇世世為奴,
癡情無悔!

  無月低聲道:「都說葉赫部出美女,難怪呢,我聽紫煙姊姊說,你可是兩年
前十六期美人榜上的第一美人哦!你曉不曉得?」

  北風心中一跳,由稱呼上的變化,她敏感地發覺二人的關係又深了一層,雖
然明知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心中依然一陣刺痛、若有所失,怔神好半晌,才心不
在焉地問道:「你認為姊姊是不是呢?」

  無月猛地點頭道:「當然是咯!我還從未見過比姊姊更美的大姑娘呢!」

  北風玉頰之上笑意隱現:「只要你認為是就好,至於美人榜上是否有我,姊
姊才不在乎呢。其實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我沒法和她相提並論。」

  無月奇道:「那是兩回事……美人榜上排名第一那是多大的榮耀啊!讓全天
下的人都知道姊姊是第一美人,姊姊怎能不在乎呢?」

  北風聳了聳眉道:「全天下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如何看待我,很重要
麼?」

  這下換成無月心中一窒,天下第一!這是多少熱血少年男女夢寐以求的榮耀
啊,可北風姊姊居然不屑一顧!

  又是一陣沉默,北風想了想又說道:「我還要提醒你,別再惹夫人生氣,大
小姐出嫁之後,再沒人能護得住你。」

  附近的青州和萊州是風箏之鄉,雖已過了秋天放飛季節,天上依然飄舞著幾
只精巧美麗的風箏,有飄逸的美人形、長長的蜈蚣形……遠遠地就像浮在天際的
幾隻螞蟻。

  他撩開車簾一角,凝視著那些風箏,他小時最喜歡玩這個,「說到大姊,最
近她有信過來,大發牢騷,說想回娘家省親,夫人不准,她可是很不滿哩!唉,
不知她在揚州蘇家最近過得怎樣?」清澈明亮的眼睛似蒙上一層薄霧。

           ************

  揚州蘇家乃當地首富,江南可追溯十餘代的書香世家,底蘊雄厚紮實,非一
般暴發戶可比,老爺蘇大恆早年進士及第,家中獨子蘇羽笙乃大名鼎鼎的江南四
公子之一,才華橫溢、俊逸不凡。

  蘇老爺最近很是火旺。年初兒子成親時他大擺喜宴,將附近有頭有臉的親朋
好友統統請來,希望給一直人丁不旺的蘇家增添一些喜氣,未曾想婚禮被新娘子
要死覓活地鬧得雞飛狗跳,在親家母強行干預下才草草收場,弄得賓主尷尬之極,
他更是臉上無光!他和夫人一心盼望著早些抱上孫子,可大半年過去,兒媳的肚
子沒有發生一點令他欣喜的變化,胸前反倒凸挺了些。

  大堂上,一家子圍坐棗紅色黃花梨木八仙桌旁,正在用午膳,唯獨少奶奶周
韻缺席。她每次過來,一家子人的目光在她肚子上瞄來瞄去,感覺很是彆扭,干
脆就懶得過來了。

  對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奶奶,蘇老爺和夫人有些無可奈何,自她嫁入蘇家,府
中平均每天就會發生兩起嚴重傷人事件,府中上下平均每人被她痛毆過兩次,下
人們見她如見瘟神!惹毛了她,連丈夫、小姑子甚至公婆都敢動手!

  晚間能過來給長輩請安,二老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

  看著埋頭吃飯的兒子,蘇大恆皺眉道:「羽笙,關於孩子之事我已催過你多
次,我蘇家已是三代單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爹娘抱上孫子啊?」

  蘇羽笙一個勁兒地往嘴裡塞飯塞菜,一付早飯沒吃飽的樣子,支支吾吾地道:
「孩兒這麼年輕,家裡生意這麼忙,最近連詩社我都很少參加,哪、哪忙得過來
嘛……」

  蘇大恆氣得直咬牙!

  富態慈祥的蘇夫人搭腔道:「生孩子跟你忙不忙有何干係?是不是韻兒身體
有問題呀?我看,乾脆給你討個二房算了!」

  蘇羽笙不滿地道:「娘~孩兒年紀輕輕,討什麼二房嘛,真是!」

  蘇大恆一拍桌子,「我不管!若三個月後韻兒那邊還不見動靜,可就由不得
你了!」

  吃完飯蘇羽笙悻悻地回到內宅,習慣性地走向書房,快進門時猶豫了好一陣,
又折回往北頭走去,少奶奶內宅就在那邊。婚後他一直獨居書房,已有好長時間
沒進內宅,對此事,他要幾個在身邊侍候的丫鬟嚴格保密,絕不許讓老爺和夫人
知道。

  進入跨院圓拱門,抬眼四顧,院中大樹已許久未曾修剪,枝葉遮天蔽日,不
知何時被加高的院牆上爬滿墨綠色苔蘚,花草全被拔光,顯得分外陰森、壓抑,
如同無人居住的荒宅!

  進入大廳,他心中有種很不適之感,屋裡變化更大,當中的八仙桌和椅子,
以及一應傢俱擺設不是漆成黑色,就是難看的鉛灰色,厚重的藍色窗簾大白天也
沒拉開,將屋裡和外面橙黃色的陽光分隔開來,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空氣
中散發著灰暗枯寂的氣息,再看看白森森的四壁,給他一種……實難說出口的感
覺……

  他不禁皺皺眉,逃也似的快步走進雅廳,感覺像是穿越一段暗道。終於進入
暖閣之中,他不由鬆了口氣,但見愛妻一身灰衣,一頭青絲胡亂地盤在頭頂,臉
色跟牆壁一般蒼白,獨坐鐵灰色烏木案頭邊,他不禁想起翠竹庵裡那些面容枯槁
的尼姑,即便這樣,他心中依然湧起一陣喜悅之情。

  他腳步輕快的走上前去,周韻似乎一無所覺,低頭凝注桌上,不時輕喚著
「娜娜」,嘴裡含著一個五彩斑斕的口哨,吹出「吱吱嘎嘎」古怪可怖的哨聲,
令他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他凝目看向桌上,怪了,桌面怎會動?天,那是一大堆灰乎乎毛茸茸的東西
在不斷蠕動,發出沙沙、吱吱、嘎嘎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群大老鼠!

  他噁心得要命,忙逃出門外,黑漆漆的雅廳中也似幻化出不少老鼠在爬,渾
身又是一陣哆嗦!

  他硬著發麻的頭皮喚道:「韻、周小姐……」雖已成親大半年,他感覺跟她
依然很陌生,稱呼起來很是彆扭。

  周韻皺皺眉,仍未抬頭,漫不經心地道:「小蘇,有事麼?」如此稱呼丈夫
的少婦也很少見。

  蘇羽笙遠遠站在門外,把父母急著想抱孫子的意思大概說了一下。周韻眉頭
皺得更緊,冷冷地道:「我的態度你知道。繡榻上現在成了老鼠窩,還有些蛇兒
安家,你若不怕就來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悻悻地回到書房,冥思苦想,如何在父母面前才能搪塞
過去?

  蘇羽笙去後,周韻來到院子花園裡,隔壁有人在放風箏,仰望青灰色天空,
長長的蜈蚣形風箏斜斜地飛得很高很遠,變得像條小小蚯蚓,獵獵飄舞在北方天
際,一行大雁進入眼簾,掠過風箏向北飛去……

  她的目光移向北飛大雁,呆呆出神,午時陽光為那群白雁鍍上紅邊,就像空
中最為絢麗的一抹雲彩,漸漸消失於北方天際……

  她剛才無聊得逗老鼠玩,陪嫁過來的丫鬟貞雯嚇得躲得遠遠,此刻不知由何
處鑽了出來,站在她身邊歎道:「剛才姑爺來過,很快又走了。」

  周韻漫不經心地道:「我知道。」

  貞雯看看她那滿是羨慕的神情,低聲道:「夫人的來函……您看過啦?」

  周韻眼中倏地閃過一絲怒火,「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女人!」

           ************

  濟南周府後花園,初冬時節午後陽光懶洋洋地灑落梅林,四週一片靜謐。閉
關靜室,慕容紫煙一身紫色衣裙盤坐於蒲團上,煉氣修真是她每天堅持的功課,
已靜坐近半個時辰,心中不時蕩起陣陣漣漪,帶來不安的感覺,始終無法靜心練
功。

  剛才過來時路過綠絨廂房,這丫頭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喝了杯茶,感覺很不
錯,便讓她到秋水軒找摘月要了些產自洞庭碧峰的上等好茶,烹製碧秋清茗侍候。

  「都說茶可清心,不知這丫頭弄好沒有?」她心中暗道,緩緩起身。

  來到綠絨房間,也不知是這丫頭算準了時間,亦或只是湊巧,一壺濃淡相宜
的碧秋清茗剛好準備停當。

  綠絨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給她斟上一杯,品鑒一番之後,慕容紫煙不禁大為
讚歎,這丫頭茶藝居然已不在花影之下!暗道:「府中看來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一個毫不打眼的小丫鬟居然也能練成這等身手。自花影被囚,無月天天吵著說斷
了好茶供應,我也感覺生活中少了一樣樂趣,不如把綠絨調到秋水軒侍候?」

  她所不知的是,這丫頭在茶藝上已整整下了兩年功夫,時常說不盡的好話,
纏著二姨娘學藝,才能達到如此境界。她出來能剛好有茶喝,不是這丫頭能掐會
算,也並非湊巧,而是她一直都在烹茶,等到慕容紫煙出來時已放涼了兩壺,第
三壺剛剛趕上……

           ************

  蒙山紫荊關附近大峽谷,已下起小雨,陰沉天空下,山腰密林中,一位臉色
蒼白卻氣勢不凡的紫袍老人負手而立,正和一位風度翩翩的青衣中年文士低聲交
談,二人身後侍立著十個白衣人,年紀在二十五六到四十歲之間,個個挺胸突腹、
目中精光四射,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武功不俗,隊列整齊、紀律嚴明,似乎出
身行伍!

  下面峽谷北方山道上,遠遠現出一行長長的車馬隊伍,往南緩緩而來,紫袍
老人雙瞳一陣緊縮,對中年文士說道:「章護法,根據各處暗樁得來的情報,這
一行人馬來自濟南府,一路上遊山玩水,隨行人員個個武功高強,且裝束怪異,
看起來不似出遊的官宦人家,倒像是武林中人。奇怪的是這些人個個都面生得很,
武林中何時冒出這許多不知名高手?上面要我們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見機行事。
以你之見,會是些什麼人呢?」

  中年文士揪須沉吟半晌,輕輕咳了一聲說道:「根據這行人馬的裝束和行事
風格,很像羅剎門中人。」

  紫袍老人沉思著道:「可羅剎女王一向喜歡暗中搗鬼,近年來行事變得低調,
此行怎會如此張揚?不像她的風格啊!」

  中年文士笑道:「這只能說明此行之中並無她本人在內。不過看這隊人馬聲
勢如此浩大,說明她對此行極為重視,顯然其中一定有羅剎門中的重要人物,至
少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人物!」

  紫袍老人點了點頭:「章護法見解獨到,看來正是如此了!」

  話音剛落,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漢子急匆匆來到二人身前,低頭拜禮,躬身
說道:「稟報門主,屬下一行已然查明,這隊人馬來自羅剎門,首要人物為羅剎
門大統領、羅剎女王麾下第一悍將北風,她護送的人名叫蕭無月,是羅剎仙子的
養子。」

  紫袍老人贊許地點頭道:「幹得好!下去休息吧。」隨即回頭對侍立身後的
白衣人沉聲說道:「馬上用信鴿將這個情報飛報長上!」

  中年文士問道:「門主打算如何行動?」

  紫袍老人興奮地說道:「這顯然是一條大魚!咱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劫走,
有他作為人質,長上就可以此要挾羅剎女王,逼她將羅剎門勢力退出江淮地區,
長鯊幫這個大問題也可迎刃而解。」

  中年文士點頭歎道:「是啊!這十餘年來,羅剎門已經牢牢控制住北武林,
只有南武林還在我方控制之中,也已經被羅剎門壓制得快喘不過氣來。雙方雖然
劃江而治,近年江湖上稍稍平靜了一些,但在雙方勢力範圍交界的江淮地區,和
關中河套地區始終爭奪激烈,雙方控制下的幫派之間為了爭奪地盤和生意,時常
相互血鬥,傷亡頗大。若此計成功,我們兵不血刃便能收回富庶的江淮地區,倒
真是大功一件!」

  紫袍老人有些不解地道:「章護法,老夫一直有一事不明,你一向料事如神,
不知可否為老夫指點迷津?」

  中年文士忙拱手道:「門主何需如此客氣,您儘管直說。」

  紫袍老人歎息一聲道:「按理說,我方有……作為後盾,可十多年來,我方
似乎已被羅剎門壓制住,尤其我地門屬下人眾,連行蹤都不敢隨意暴露!我一直
在想,雖然羅剎女王武功驚人,智計過人,羅剎門的實力也非常強悍,可即便我
們對付不了,難道長上不能調動精銳,圍攻羅剎門在濟南府的老巢,將其主力一
舉消滅麼?那樣一來,何需我們如此費事?」

  中年文士沉思半晌,才緩緩地道:「長上化身千萬、行蹤飄忽不定,屬下未
曾有幸見過,不知門主可曾在她面前問過此事?」

  紫袍老人笑道:「說來也許你不會相信,連老夫也未見過長上。內子若文倒
是和她關係密切,只知是位驚才絕艷的奇女子,一位愧煞鬚眉的巾幗奇葩。若文
曾對我說過,長上文武全才,也許武功稍遜羅剎女王,但智謀絕不在她之下,二
人堪稱當世之一時瑜亮。對了,這次隨若文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和長上關係很近,
你可要招呼好附近所有暗樁,一定要注意嚴加保護。若是出了岔子,我們可都要
吃不了兜著走!」

  中年文士吃了一驚:「您是說,靈緹?」

  紫袍老人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剛才我提到的這個問題,你是
怎麼想的?」

  中年文士沉聲道:「以屬下想來,可能有三方面原因。其一,十餘年來老皇
爺連續發動三次征戰,軍隊傷亡慘重,國庫變得空虛,只好以各種名目加稅和依
賴豪富的捐贈來勉強支撐,加稅激起各地民變,令朝廷應接不暇。羅剎門的勢力
盤根錯節,要想一舉剷除非調動大量精銳部隊不可,朝廷已無此餘力。其二,即
便朝廷不惜代價大舉討伐,若逼得羅剎女王振臂一呼,北武林各路江湖幫派群起
響應,鼓動農民起事造反,將動搖國本,是以朝廷不願。就拿今年來說,羅剎門
沂州分舵鬧得太過分,引起官府派兵鎮壓,結果激起安丘、沂州、費縣、濟陽和
昌樂紛紛發生民變,逼得老皇爺不得不下詔赦免,發銀賑濟亂民,鎮壓沂州分舵
之事也不了了之!但即便這樣也未完全平息民變,羅剎門歷城分舵屬下周德、張
計等又聚眾鬧事,到現在尚未鎮壓下去,可見羅剎門號召力之強!」

  紫袍老人心情沉重無比,歎道:「這就已經夠煩人的了,你認為還有什麼原
因麼?」

  中年文士點頭道:「其三,根據各方面情報,羅剎門一直得到遼東女真的大
力支持。近三十年來,遼東女真逐步蠶食其他部族,至今已統一女真各部,實力
空前強大。有句話說『女真不滿萬、滿萬無人敵!』,皇爺對女真的實力頗為忌
憚,不願因羅剎門挑起雙方之間的大規模戰爭,或許也是一個因素吧。」

  紫袍老人長歎一聲,憂形於色地道:「章老弟,你判事斷物一向精準,可能
還真被你說中了!所以,長上才會採用以夷制夷之策,以武林中人對付武林中人,
以牽制羅剎門。可我越聽心情就越沉重,唉!朝廷如今亂得一塌糊塗,官員腐敗,
天災瘟疫不斷,民不聊生,也難怪做起事來束手束腳!嗨!不提這個,說說眼前
的事情吧,以你之見,我們該如何下手,才能劫走蕭無月?」

  中年文士笑道:「對方在明,我在暗,雖然這隊人馬高手雲集,但用計設伏,
劫走他並不難。難就難在人質到手後,如何將他轉移到羅剎門找不到的地方…
…屬下倒想到了一個連環計……」隨即湊向紫袍老人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他倆身後數十丈之外,一位身穿粉紅衣裙的中年美婦隱身松林之中,手扶枝
椏,若有所思地看著二人。

           ************

  長長的車馬隊伍漸行漸近,緩緩行經下面那條峽谷山道,中央豪華馬車上,
車伕是一位面罩白紗、身材欣長健美的白衣女郎,舉手投足間輕盈曼妙,猶如風
擺幽蘭,雖然看不見她的容貌,也依然可以感覺到她的絕世風姿。

  無月揚聲喚道:「艾姊姊,你再進來陪我聊聊嘛,一個人待在車廂裡真是悶
死了!」

  臨行前夫人做了那麼多交代,艾爾莎樣樣都得打點,策馬前前後後吩咐這個、
提醒那個,忙得暈頭轉向,此刻聽見無月又在呼喚自己,頗有些不耐煩,又不忍
過於拒絕他的請求,催馬來到車旁,有些猶豫不決。

  無月氣呼呼地道:「你幹嘛不進來?怕我吃了你呀?」

  艾爾莎沒好氣地道:「我才不怕你,但我怕夫人,還有好多事情需要打點呢。」

  無月笑道:「你進來嘛,沒事兒!夫人交待那麼多,你能面面俱到麼?不會
為這些小事怪你的。」

  艾爾莎一想也對,跳上車轅彎腰進入車廂,語含責備地道:「這兒到圍場還
有好長一段山路,沒事兒你就躺在車廂裡好好睡覺嘛!幹嘛沒事兒老折騰別人,
安靜一會兒不行麼?」

  無月也不知聽見沒有,自顧自地說道:「艾姊姊,我想吃梨。」

  艾爾莎一窒,對這丫簡直沒語言,但也只好削了一個大鴨梨遞給他。

  無月搖頭道:「這梨個兒太大,我一人吃不了,姊姊把梨分成兩半,咱倆一
人一半。」

  艾爾莎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人怎麼事兒這麼多啊!告訴你,吃
梨是不能分的。」

  無月奇道:「為什麼不能分呢?」

  艾爾莎認真地道:「你想想,『分梨』和『分離』同音,不吉利!」

  無月哦了一聲,問道:「艾姊姊,你說咱們以後會分開麼?」

  艾爾莎說道:「姊姊怎麼知道,人的一生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以後的事兒,
誰知道呢?」

  無月啃了兩口,便將梨從車窗扔了出去。

  艾爾莎氣結,「喂喂喂!請你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果實好不好?」

  無月點頭道:「姊姊教訓得對,那姊姊快下車去撿回來洗乾淨,我把梨吃完。」

  艾爾莎欺霜賽雪的容顏有些發青,無月卻沒看她,又自顧自地說道:「對了,
洗乾淨後切片,放在水晶碗裡再給我。」

  艾爾莎簡直快崩潰,直想發火,可轉念想想,自己連他的侍女都不夠格,只
好忍氣吞聲地躍下馬車,將梨撿回洗淨切片裝碗,再遞給他。

  無月一邊吃一邊支支吾吾地道:「艾姊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艾爾莎心裡告誡自己:「要壓住,壓住!不要發火!」但還是忍不住地責備
道:「無月,你吃東西的時候都不能安靜一會兒麼?你倒是一路上躺在車廂裡啥
事兒不管,我可既要安排這麼多人的行動和食宿,還要和大統領負責你的安全,
感覺壓力挺大的!你就不能讓人家靜靜地休息一會兒麼?」

  無月偶爾似乎會自動喪失聽力,只管問道:「精衛隊這些人為啥要叫你冰雪
美人呢?」

  艾爾莎瞪他一眼,「很簡單,因為我一身如冰似雪,誰挨上我便會活活凍死!」

  無月這話倒是聽見了,一把攬住她的腰肢,「真是這樣麼?我試試看能不能
凍死我。」

  艾爾莎臉上一紅,「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是調戲良家婦女?快放開我…
…」卻也沒認真推開他。

  無月笑道:「姊姊身子又暖又軟,還香噴噴地,你騙我。」

  艾爾莎啐道:「我看你呀,把這招用在北風姊姊身上才是正經……和她聊了
一上午,談得如何?」

  無月伸伸舌頭,「北風姊姊?我可不敢……其實上午沒聊什麼,她都沒怎麼
說話。」

  艾爾莎很不高興,「哦,我下賤,所以你就敢為所欲為!」言來眼圈有些發
紅。

  無月忙道:「誰說的,姊姊生得這麼美,我喜歡你才這樣的嘛!」

  車廂裡傳出陣陣嬉笑怒罵之聲,這兩人只要湊在一起簡直就像一對活寶!車
轅上的北風眼中竟也露出一絲笑意,她很想變得跟艾爾莎一樣樂觀開朗,可她怎
麼也做不到……

           ************

  圍場南部地勢平坦,被蒙水和沂水三面環繞,分區域放養著從關外和各地運
來的各種珍禽異獸,四周用高大的柵欄圍起來,其中有慕容紫煙由封地帶來的大
灰熊、森林狼,來自崑崙山脈的禿鷲,南方會說話的鸚鵡,等等,不一而足。慕
容紫煙對蕭無月提起過的,可供騎乘的異種大金雕,放養區域就在東南部沂水岸
邊。

  圍場中部是廣闊的丘陵地帶,植被繁茂,叢林和草原夾雜其中,溪流處處,
灌木叢生,各類野生動物品種繁多,野豬、羚羊、梅花鹿、野兔和野雞數量不少,
偶爾還有虎豹和黑熊等猛獸出沒,這片區域便是慕容紫煙每次前來彎弓射獵的圍
場。

  無月並非第一次前來,可以前從未有人對他提起,此處居然還養著如此神奇
的巨大猛禽,剛到圍場,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北風帶他去放鷹區看看。

  放鷹區是一片方圓十里左右的茂密森林,裡面共有五十多頭巨型金雕,由八
名鷹奴負責管理,他們基本無需給巨雕餵食,這些巨雕並無牢籠束縛,大多數時
間棲息在密林中,只是每隔五天左右的時間才會在黃昏時飛到圍場獵食野豬、山
羊和野兔之類食草動物。每個鷹奴身上帶有一隻很特別的口哨,用各種不同的哨
音來控制和指揮巨雕,每人大約負責照看七隻。

  這時已是黃昏時分,鷹奴小頭目特意用特製口哨喚來一隻巨雕,讓無月能近
距離觀看。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猛禽!巨雕的身軀竟跟一匹高頭駿馬差不多大小,
雙翼展開,翼展近兩丈!彎彎的利爪長達一尺,無論形狀和大小,都極似一把女
真獵人手中的彎刀!

  他見獵心喜,當即想騎上鷹背飛行,體驗一下遨遊藍天的滋味,卻被北風以
安全為由,被勸止……

  圍獵場中,無月一身戎裝,正縱橫馳騁,彎弓搭箭,不時射向被從灌木叢中
趕出的野兔、山雞和野豬之類。跟慕容紫煙混得久了,他也是精通騎射,弓馬嫻
熟,幾乎箭無虛發,一個上午下來,收穫頗豐。在他周圍,分四個方向,每個方
向上多則三十人,少則十餘人,皆於灌木茂密處張下大網,用長棍轟趕獵物,大
聲吶喊著將各種野獸趕進場中,供他射獵。

  四周已搭好十幾座帳篷,每三、四個帳篷連在一處,將最大一座帳篷圍在中
央,這是女真部落圍獵時的習俗,晝則遊獵,夜則睡於帳幕之中,一個酋長,率
領所屬部落壯丁分為若干小隊,相互配合進行狩獵。慕容紫煙每次前來,依然保
留著這種狩獵傳統,無月自也不能例外。

  女真各部屬通古斯民族,自古生活在遠東地區從興安嶺到長白山脈的森林地
帶之中,世代以射獵為生,各部落之間時常為了食物和資源相互廝殺,是一塊弱
肉強食、強者生存的地方,百餘年前,野人女真把遼東女真的祖先趕出興安嶺,
南遷到白山黑水之間。

  到本朝女真仍保留著部落組織形態,農業生產通過被掠去的勞動力摻雜到女
真社會中,形成女真奴隸制度,一方面是女真奴隸主的狩獵生活方式,另一方面
是漢人、高麗人和俘虜的異族人等奴隸階級從事的農耕經濟,狩獵民族比遊牧民
族更加強悍嗜血,個個箭法精準,女真滿萬,那就是一萬個獵人,試想一下,那
會有多麼恐怖?這也是歷史上女真人能夠屢次崛起,並建立強大帝國的原因之一!

  這種強悍的血液,通過慕容紫煙多年的熏陶,在無月身上也有所顯現,跨騎
白馬,架著獵鷹,白袍銀甲,在圍場中縱橫馳騁,在馬背上上下翻飛,彪悍勇猛,
頗具英雄氣概,身上哪裡還有半點漢家儒雅書生的影子?

  無論是多麼卓爾不群、驚才絕艷的女子,心中都渴望自己的白馬王子是一個
萬眾敬仰的大英雄,就像「大話西遊」中紫霞仙子的經典台詞:「我的如意郎君
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身上流淌著
女真人強悍血液的北風更是如此,包括艾爾莎。

  她倆在場中一邊放出獵鷹,招呼眾人撿拾被無月射殺的獵物,一邊如癡如醉
地看著他矯健的馬上雄姿。此刻在北風眼中,他不再是一個文弱書生,而是一位
英俊瀟灑、能征慣戰的銀甲小將,驍勇善戰的大英雄!即便放在關外女真部落之
中,也堪稱一位少年英雄!

  她那雙異常美麗的杏眼之中,漸漸流露出深深的仰慕之色……身為男兒,該
當如斯!這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以無月眼前身手,離英雄豪傑相去甚遠,她眼中這位大英雄摻雜了她的許多
想像,這種性格獨立固執的女子不會輕易動情,可一旦有了意中人,便深陷其中
難以自拔,百煉精鋼化作繞指柔。

  這時,隨著陣陣「嗷嗷」嚎叫聲,圍場西北角灌木叢中突然竄出一頭碩大健
壯的野豬,速度奇快地向西北方向逃竄。

  這是無月今天所見最大的獵物,見獵心喜之下急欲獵之而後快,可距離太遠,
手中強弓射程不夠,他忙提起一桿長槍縱馬急追!

  他一路循著野豬的蹤跡追向西北,漸漸深入長山腳下。北風初時不太在意,
後來見他越跑越遠,忙縱馬急追,大聲呼喚:「無月,成年野豬速度很快,追不
上就算了,不要追得太遠,快回來!」

  他充耳不聞,繼續緊追不捨,此時已深入一條幽深峽谷,一晃便不見了人影
兒。北風大急,縱馬馳入峽谷小道,正待飛馬趕上前去截住他,突然,從兩側山
崖上落下無數滾木和桌面般大小的石塊,挾帶陣陣「轟隆隆」巨響,鋪天蓋地向
北風頭頂上砸落下來!

  一時間山搖地動,峽谷間為之一暗!

  北風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將天下少有敵手的輕功提至極限,一邊躲閃不斷落
下的檑木和巨石,一邊向前猛衝!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盡快趕上前去救下無月,否則他必將被砸得粉身
碎骨!

  然而人力難敵天威,在北風身前,檑木和滾石源源不斷地砸下,其來勢越來
越急、越來越密!

  饒是她輕功絕佳,武功驚人,閃過了一半砸向自己的檑木巨石,又掌擊腳踢
擊飛了另一半,但仍被一些較小的石塊砸中,把個絕代佳人砸得灰頭土臉,衣衫
被劃得稀爛,冰肌玉膚之上傷痕纍纍。

  她似乎毫無感覺,仍是不顧一起地拚命向前、向前,向前衝!

  在這樣一個生死關頭,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真的無法救出無月,我寧
願和他死在一塊兒!」

  幸好此時,艾爾莎已率精衛隊員們飛馬趕到,大家冒著滾木飛石拚命上前,
連拉帶拽地把已陷入瘋狂狀態的大統領,強行拉出了峽谷中這段危險區域!

  望著前方那段已被滾木巨石填至十多丈高、已被完全封死的峽谷,想起他很
可能已被埋在裡面,北風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艾爾莎和隊員們七手八腳地掐人中,用濕毛巾敷,好半天才讓她甦醒過來。
北風微微睜開雙眼,忍不住淚流滿面!這是她首次在人前哭泣!

  艾爾莎勸道:「大統領先不要傷心,救人要緊,你現在可一定要保持頭腦冷
靜啊!您應該也知道,這條峽谷另一頭有個出口通向童家村。我想,對方處心積
慮設下這麼一個圈套,明知根本無法困住姊姊,那多半是衝著無月來的。既然如
此,姊姊試想一下,害死無月對他們有何好處?」

  艾爾莎除了武功不俗,尤其極善謀略,深得北風信任。聽得她如此說,北風
不禁眼前一亮,恍然道:「對呀!他們一定是想把無月擄走作為人質,好要挾夫
人!妹子趕緊喚來巨雕,咱們飛過峽谷封住那邊出口,一定要把他救回來!」

  三十頭巨雕紛紛升空,每頭巨雕背上均挾帶一名精銳劍手,北風和艾爾莎駕
馭巨雕,領頭向西北方向飛去。這條峽谷長約二十里,但巨雕飛行快速,很快便
越過高高的山脊,飛臨峽谷北部出口附近上空,居高臨下視野極佳,把地面上的
動靜看得清清楚楚。

  北風急急地凝目向下看去,搜尋蕭無月的蹤跡,卻一下子傻了眼。

  下面峽谷出口處同時駛出八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分八個方向沿山道向外疾馳!

  這就是那位中年文士向紫袍老人獻出的計策:「在設伏劫下蕭無月之後,我
方人馬分乘八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奔出大峽谷,分別沿八個方向出逃,以迷惑羅剎
門高手。」

  本來中年文士制定了一個精密的行動計劃,準備設法將蕭無月誘進這條峽谷
以便動手劫人,誰知他竟被一頭慌不擇路的野豬誤打誤撞地引了進來,自投羅網!
寧非天意?

  北風當機立斷,當即兵分八路,每個方向三四名精銳劍手,分頭追向八輛馬
車,她親自追向正西方,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在蒙水岸邊終於截住那輛馬車,她
上前一把將車伕揪下馬車,隨手掀開車簾兒,裡面空無一人!

  她心中大感失望,仔細打量車伕,見他大約三十餘歲,一張臉被曬得黑黑的,
倒真像一個普通趕大車的漢子。

  車伕見四頭從未見過的巨雕從天而降,隨即出現四位凶神惡煞的紫衣蒙面人,
嚇得屁滾尿流,此刻還在瑟瑟發抖。

  北風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駕馬車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狂奔,
見過一位十四五歲的白袍白甲少年嗎?」

  車伕戰戰兢兢地道:「什麼白……白袍少年?沒見過啊。大俠饒命啊!我只
是一個趕車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北風不耐地道:「既然是普通車伕,為何跑到這麼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來?
你若敢不說實話,哼哼!……」隨手將車伕拋向身後一名精衛隊員,車伕的右手
從此少了一根手指!

  車伕慘嚎起來,哀聲求道:「嗷!呼呼呼!……疼死我啦!小人說得都是實
話啊!我本是前邊童家村上趕大車的,今天上午來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以五兩
銀子一天的價錢讓我到谷口拉客。雖然這一帶很荒涼,但這麼好的價錢我當然願
意。到了地頭一看,還有另外幾輛馬車等在谷口,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有個白衣
人又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趕車往這個方向跑,跑得越快越……越好。事情經過
就是這樣了,若有一句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北風一下怔住!看車伕的模樣,說的的確不像假話,看來他的確什麼都不知
道。

  她讓屬下給車伕傷口敷上上好的金創藥,包紮好,送他十兩銀子,將他打發
走了。正苦思對策之際,其餘七路人馬紛紛趕來回報,情況跟這邊一模一樣!

  這下北風徹底傻眼了!率眾回到峽谷出口處和艾爾莎匯合之後,北風焦急萬
分地對她說道:「按說所有離開峽谷出口的馬車我們都檢查過了,峽谷裡面你也
帶人進去搜過,都沒人!那無月到底被他們帶到哪兒去了呢?」

  艾爾莎眼前一亮,忙道:「他們會不會是在我們趕來之前,已經抄小路帶著
無月離開,卻用八輛馬車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北風歎道:「目前看來只能是這樣了!」舉目四望,除那八條山路之外,四
周灌木叢生,根本沒有什麼可行的小路,可轉念一想,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除
了筆直如削的懸崖峭壁,什麼樣的荒山野嶺不能來去自如?

  北風盤膝於地,雙眸微閉,屏息凝神,默運玄功放出靈識,探察周圍六七十
丈範圍內是否還有人潛伏。在這門功夫上,慕容紫煙堪稱宇內第一高手,以她的
功力可探察周邊百丈以內的所有區域。北風功力稍淺,能探察周圍六七十丈以內
區域,也夠厲害啦!

  可是探察的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這片區域內除了自己人和一些飛禽走獸,根
本就沒有其他人類存在的任何跡象。

  一向冷靜沉著的艾爾莎也著急了,秀眉緊蹙地道:「這下可麻煩了!無月可
是夫人的心肝寶貝,眼下人給丟了,可如何是好?」

  北風秀眉緊蹙,沉思半晌,親筆寫了封信,用飛鴿傳書向夫人匯報此事,沉
聲說道:「如今之計,我只有號令羅剎門在沂蒙山區的所有力量,全力搜查無月
的蹤跡。你們放心,無月失蹤之事,責任完全由我承擔,我信中已告訴夫人,若
找不回無月,我將自刎向夫人謝罪!」

  於是,附近的泰山派、羅剎門在本地所屬的所有大小鏢局,以及一些小幫派
的所有人馬都被動員起來,在西至泰山,南至沂州,東至黃海之濱,北至青州府
這片廣大地區,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搜查行動……

           ************

  卻說無月自投羅網,發覺身後退路已被大量滾木和巨石封死之後,奮力求生,
全力策馬向前衝去,希望能衝出這座大峽谷。

  衝出數十丈,前方十丈開外,一字排開站著十個白衣人,牢牢地擋住去路。

  無月大吼一聲:「閃開!」

  白衣人直立如松,紋絲不動。

  他更不打話,彎弓搭箭連珠發射,向當中三人射去。箭風勁急力道威猛,閃
電般飛向三人,白衣人冷哼一身,身形閃動,輕而易舉躲開了勢若奔雷的箭矢。

  他心知遇上了高手,挺槍策馬向人牆猛衝而上,堪堪逼近時槍尖抖出五朵銀
花,向當面二人發起攻擊。

  若論近身搏鬥功夫,他慕容紫煙習武多年,雖因資質所限無法練成上乘武功,
也算得二流身手,江湖上一般武師根本不是對手,但遇上眼前這些內功高手,他
只有吃癟的份兒。

  可他喜好圍獵,論弓馬嫻熟、衝鋒陷陣,還真有一代名將的潛質。

  他此刻採用的騎兵衝鋒戰術威勢驚人,人馬槍尖,挾帶風雷之聲衝向二人!

  白衣人倒也不敢小覷,立時沉腰坐馬,吐氣開聲,上身旋轉九十度讓開槍尖,
隨後齊齊嗨地一聲掌擊馬頭,掌力挾帶強猛罡風,竟將馬頭擊得腦漿迸裂!

  無月忙雙腿用力一瞪,飛身而起,游隼一般向二人身後斜斜掠去,打算憑借
不俗輕功奪路而逃。

  在夜冰和慕容紫煙傳授給他的所有功夫中,以「少陽心經」最為上心,其次
就是輕功,其意不言自明,以無月生性靈動跳脫,是習練輕功的好材料,所以他
輕功不弱,這一躍之勢竟遠達數丈,將十個白衣人通通甩在身後!

  那些白衣人一怔,似未想到他輕功如此不凡,回身便追。

  無月竊喜不已,自恃輕功不弱,只需甩開數丈起步,這些白衣人根本追不上
自己。

  不料前方斜刺裡,突然又閃出一位豐乳肥臀、高大健美的中年美婦,雙臂微
微張開,媚眼異光連閃,對他大拋媚眼,風情萬種地對他嫣然一笑,風騷入骨地
媚聲道:「我的兒,為娘找你找得好苦,快回到為娘的懷裡來吃奶吧……」嗓音
含嬌帶媚而又帶有磁性,別具銷魂蝕骨的誘人魅力。

  無月大驚失色!人在空中無處借力,無法變換方向,瞧自己的衝勢慣性,勢
將撞入對方懷裡不可,急忙喊道:「快閃開!不然我不客氣啦!」雙掌運勁向美
婦擊去。

  中年美婦不慌不忙,趁勢將胸前豐滿高聳的乳峰甩了幾下,右手張開一揮,
妖嬈騷浪地媚笑道:「我的小寶貝兒,快來吃奶呀,為娘等你好久了!」

  無月頓感陣陣異香撲鼻,腦子裡一陣眩暈,全身力道盡失,身不由己、軟綿
綿地直摔入中年美婦豐腴柔軟的懷抱之中。

  中年美婦抱住他,臻首低垂,在他臉蛋兒上無比溫柔地親了一口,毫不遲疑
地提氣向峽谷出口方向縱躍而去,每個起落竟達十餘丈,輕身功夫實在驚人!

  不一會兒便出了峽谷,她毫不停頓,縱躍如飛,向西方群山之中飛縱而去,
一邊縱躍一邊還能好整以暇地低頭不停地親吻他,浪聲浪氣地道:「我的兒,自
你失蹤後,為娘想你想得好苦,今天終於找到你啦!為娘剛生產不足一月,尚在
月子裡,乳兒正漲得慌,剛好可以餵我兒吃奶……」

  言畢竟真的扯開胸襟,從她那被頂得老高的肚兜裡捧出雪白肥碩、脹鼓鼓的
大奶子,將碩大紫漲的乳頭塞入無月嘴裡。

  無月也不知怎地,心中突地一蕩,張嘴便含住她那顆紫漲的大乳頭使勁吮吸
起來,竟真的吸出大口大口鮮美乳汁!而且奶量極其充足,包管夠!美婦的碩大
乳頭愈發紫脹硬挺起來,變得像拇指頭一般大!

  他中了淫毒,渾身功力盡失,一心想發洩慾望,可腦子倒還清醒,聞言忙道:
「這位大嬸,您認錯人啦,我不是你兒子!」

  中年美婦眼中露出淒然之色,一邊哺乳一邊低頭猛吻他的額頭、眼睛和臉蛋
兒,一邊泣聲道:「我的兒啊!自年初你把為娘肚子搞大之後,你被嚇壞了,怕
承擔責任,不願小小年紀就做了父親,便突然失蹤、一去不回。為娘歷盡千辛萬
苦,找了你好久,如今終於把你找到,你居然不肯承認我是你娘親,嗚嗚嗚…
…為娘乾脆跳崖自殺算了!」

  此時她剛好跑到一座斷崖邊上,竟真的從斷崖上跳了下去!這個紅衣美婦難
道真的被愛兒氣瘋了麼?







              (十)紅衣美婦

  無月但覺身子突然懸空失重,『呼呼呼』地挾帶著風聲,輕飄飄地直往下掉,
不禁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閉上雙眼!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下墜之勢並不像一
般人墜崖那樣加速直線墜落,越往下速度越快,而是加速墜落到一定程度後,速
度便穩定下來,勻速曲折地向下墜落,有點像斷線風箏般慢慢飄落的感覺。

  他這才慢慢地又睜開了雙眼,隨即感覺身子頓了一下,下落之勢再緩。他低
頭一看,原來中年美婦伸腿在一處不過巴掌大的凸出岩石上輕輕點了一下,二人
的身子竟然便反衝而上達數尺之多,然後再繼續墜落,但下墜之勢又緩慢了許多。

  中年美婦就像這樣,在筆直如削的崖壁上借力十餘次之後,便如履平地一般
落在這道高達百餘丈的懸崖峭壁的崖底。美婦在崖底並未停留,繼續縱躍如飛地
向前掠去。

  無月漸漸地注意到,自出峽谷以後,美婦根本沒有沿任何道路走,連山間羊
腸小道都沒有走過,而是信步由韁地沿一條直線,往北部崇山峻嶺之中飛縱而去,
遇灌木叢或斜坡草地便掠草而過,雙腳居然從未踩上實地。遇小河便如凌波仙子
一般踏波而行,河水竟然未曾浸濕鞋面!遇寬不過三十丈的斷崖則縱身一躍而飛
渡。遇過於陡峭寬闊的懸崖峭壁,便像剛才那樣拾級而下再繼續前行!

  他歎服不已,連連讚道:「您的輕功太驚人啦,居然能夠像這樣躍下峭壁!
原本還以為您真想自殺哩!」

  中年美婦不以為意地笑道:「這也沒什麼。但凡修煉內功之人,身體周圍都
被一層真氣覆蓋,就是所謂的真氣罩,氣罩之內虛無一片,和外面的空氣相互隔
絕。這就和能夠飛上天的沼氣球一樣,吹得越大飛得越高,而輕功越高的人,這
團真氣罩就膨漲得越大,浮力也就越大,這樣就把身子重量減輕了很多,所以能
夠跳得高、飛得遠,墜落時也是輕飄飄地落下。剛才若非抱著你,重量增加了不
少,我根本不用在崖壁上借力,直接躍下即可。我的兒,你若對這門功夫感興趣,
就好好留在為娘這兒,跟為娘學輕功。」

  說話間,中年美婦已走到懸崖另一側,同樣也是一道筆直如削、和地面幾乎
呈九十度的光滑峭壁。抬眼望去,崖頂高聳如雲,比對面崖壁還高出幾倍,至少
也有三百多丈高。見美婦徑直走向峭壁,無月忍不住叫道:「這位大嬸,那兒走
不通,我們另尋出路吧。」

  中年美婦毫不理會,來到峭壁之下便一躍而起四五丈,待向上衝勢將盡時,
便伸出纖纖玉足,在光滑如削的崖壁上輕點一下,便又能蹂身而上好幾丈……

  中年美婦一邊向上蹂身飛縱,一邊抱住無月哺乳,另外還有閒情逸致和他調
情,在他那張玉雪可愛的臉龐上親了又親,似乎怎麼也親不夠,這樣還嫌不夠過
癮,她又伸手撈住略有些勃起的屌兒,淫聲浪氣地膩聲道:「我的兒,你的屌兒
硬了,又想肏媽媽了吧?為娘這就找個僻靜的地方跟你辦事。我們娘兒倆已有大
半年不見,這次不連續弄上三天三夜,不許你從為娘的肚皮上下來!」

  無月手伸入美婦裙底,撩開褻褲撫摸美婦肥蛤,但覺蛤口已然大大張開,且
黏乎乎地溢滿了淫水,便將手指伸了進去,攪動摳撓起來,同時含住紫漲大奶頭
的嘴巴突然加力猛吸起來……

  中年美婦但覺銷魂無比,心中一蕩,在體內經脈和體外氣罩中循環不斷流轉
不息的真氣一滯,真氣罩立時縮小了一半,身子頓感沉重許多,差點摔下去。此
時她剛好躍上一半左右的高度,二人離地已有一百五十丈左右,直摔而下非成兩
塊肉餅不可!

  中年美婦忙重新提聚起真氣,讓真氣罩膨大回復原狀,身子頓時又變得輕盈
起來,腳尖在崖壁上再點,便又繼續向上飛昇。美婦嬌嗔無限地膩聲道:「我的
兒,幹嘛那麼急色,難道就那麼想要媽媽的身子麼?回去後媽媽就脫光了給兒看,
還要你好好地舔一舔媽媽的下面……你一向很會舔的,每回都舔得媽媽好舒服!
好久沒嘗過那種美妙滋味了……」

  無月平時自恃輕功了得,但此刻,見中年美婦登上如此懸崖峭壁,簡直就跟
腳踩樓梯上樓一般輕鬆自如,他對美婦的輕功之神奇,已經由剛才的歎服變為崇
拜了!

  總共花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中年美婦已然抱著他登上了崖頂。無月環顧四
周,胸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感,發覺此處大概應該
算是沂蒙山區最高的山峰了。

  他正想體驗一下居高臨下的快感,中年美婦卻仍未停步,繼續筆直向北而行,
又飛渡兩座不算太寬的斷崖,凌波掠過三條寬闊且湍急的河流,最後拾級而下,
躍下一座數百丈高的峭壁下到崖底,終於來到一處四周全是筆直如削、高達數百
丈的懸崖,形似巨大天坑的深谷之中。與其他深谷不同的是,這兒既無入口也無
出口,唯一的出口在天上,和藍天白雲接壤的所在!

  除了飛禽和身邊這位風騷入骨的中年美婦,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這兒來去自如,
也許,連慕容紫煙也不能,他如是想到。

  這座深谷方圓大約有五六里,正北是一池數十丈寬窄的碧綠深潭,深潭上方
數百丈高的崖頂上,一條寬達二十餘丈的巨大瀑布『轟隆隆』地直瀉而下,勢若
驚雷,又似萬馬奔騰般呼嘯而下,天地之威、竟至於斯!聲勢委實驚人!瀑布之
水以雷霆萬鈞之勢衝擊深潭,在深潭之中掀起驚濤駭浪和無數漩渦。注入的水量
極大,深潭表面別無洩水口,而水位始終變化不大,應該是在水下另有暗渠。

  深谷南面,正是中年美婦抱著無月立足之處,這兒是處斜坡,遍地都是青蔥
草地,開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間雜著一叢叢幽深的灌木叢,靠近深潭那片實地
則是一片平坦的草原,不時有野兔和山貓之類的動物掠過。西邊是一大片鬱鬱蔥
蔥的松林,東邊則是一叢叢修竹,沂蒙山區從未見過這樣的品種,顯然是人工由
別處移植過來的。

  俗話說,『君子不履險地』,此處原始粗曠而又分外美麗的自然景色,也無
法提起無月的絲毫興趣,他忍不住問道:「大嬸,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能不
能放我出去?北風姊姊還在到處找我呢!」

  中年美婦憐愛無比地撫摸著他的一頭柔髮,柔情無限地說道:「你怎麼老是
叫我大嬸?你應該叫我媽媽的。唉!你這孩子,老是惦記著想躲開為娘。既然如
此,當初為何又要姦淫為娘,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亂倫醜事?為娘這是帶你回家
啊!」

  無月被搞得愣頭愣腦,吃吃地道:「回……回家?家在哪兒?」

  中年美婦憐愛地道:「我的兒,你難道忘了麼?你這個小流氓、小惡棍!仗
著自己生得美貌,為娘萬分寵你、愛你,一到夜裡就探陰吸乳地挑逗為娘,偷看
為娘洗澡,屢屢向為娘求歡,都被為娘所拒絕。於是,去年你半夜裡趁為娘睡著,
強行姦淫了為娘,從此每晚都要姦淫為娘好幾次,有時連為娘經期都不放過!更
糟糕的是還搞大了為娘的肚子。為娘一介寡婦,身邊只有你一個親生兒子,我挺
著一個大肚子如何見人?所以才帶著你來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從此隱居起來,
和你晝夜宣淫。後來你見為娘肚子漸漸鼓了起來,嚇得不知跑哪兒去了,為娘好
容易才找到你,難道你都忘記了麼?」

  無月真的被中年美婦搞糊塗了,撓了撓腦袋,迷惑地道:「我們兩個人之中,
肯定有一人腦子出了問題!」

  中年美婦一臉憐憫之色,「我的孩子,你這次離家出走一定受過很大的刺激,
把腦子搞壞啦!」

  隨即很肯定地道:「為娘剛剛為你生下一個大胖兒子不久,尚未滿月,現在
正睡在家裡呢,我怎會弄錯?你失蹤這大半年,為娘一人孤苦伶仃地獨居此處,
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真是好空虛寂寞,下面那張嘴巴也餓得快發瘋了!這次回
來你一定要好好把為娘給餵飽,把為娘肚子弄大,好給你再生一個大胖兒子!」

  無月感覺自己頭都大了,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是否真的出了毛病?不禁疑惑
地問道:「聽您的意思,您的家就在此處?可是這兒沒有房屋啊,您住哪兒呢?」

  中年美婦面露驚訝之色,隱隱有些著急地道:「為娘的家就是你的家啊!你
在這兒住了這麼久,難道連家在哪兒都忘了麼?……你再好好回憶一下,我們的
家在這座深谷中哪個方向?……你指給為娘看看……」

  說完臉上神色異常緊張,眼中充滿期待之色地凝視著他,就像一位慈母正在
對失憶的愛子循循善誘,向他娓娓敘說著失憶前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期待著能讓
他恢復一點往昔的記憶。

  看著眼前慈母般充滿期盼和希望的殷切目光,無月對自己記憶力的信心已有
些動搖,期期艾艾地道:「我……家……家不是在濟南府麼?」

  中年美婦臉上現出一付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絕望的神情,泫然欲泣地道:
「我的兒,你失蹤後也許到濟南府待過一陣,但那兒根本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
這兒啊!還記得你失蹤前的事情麼?當時為娘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想到自
己又快要作母親了,心裡喜悅萬分,便帶你到山外辛莊小鎮上,去做了幾套新衣,
還帶著你上辛莊最好的酒樓『碧雅軒』好好地吃了一頓。可一路上你都是一付愁
眉苦臉的模樣,似乎很不喜歡為娘肚子裡的孩子,為娘為了逗你開心,一路上都
在給你講笑話,甚至講些淫穢笑話都沒能逗得你開心一點。在『碧雅軒』吃晚飯
時,你中途說要上廁所,結果一去不回……這些事情,你……你總還記得一點兒
吧?」

  她說的辛莊無月曾去過,那兒最好的酒樓也的確是『碧雅軒』!他吃吃地道:
「您說的地方我都去過,也的確在『碧雅軒』吃過晚飯……」

  中年美婦大喜,忍不住低頭在他臉上狂吻起來,激動得熱淚盈眶,泣聲道:
「我的兒!你……你終於想起來了嗎?嗚嗚嗚!……要知道,你……你不僅是我
的寶貝兒子,還是我的丈夫,若你出了什麼岔子,以後讓我怎麼活啊!嗚嗚嗚
……」

  無月見她滿是母愛的真情流露,心中竟也生出母子連心之感!忙又接道:
「可……可我去的時候,並非您帶我去的呀?」

  中年美婦又愣住了,喜悅從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

  但她似乎還是不準備放棄:「我的兒呀,失蹤前你最喜歡摸屄,交歡之前你
都要舔娘的屄,對娘的屄印象最為深刻!你還記不記得,你經常說為娘的哪個地
方特別肥厚?為娘的什麼所在又總是張開得像個小嘴巴?」

  無月難過地搖了搖頭,他實在沒有印象。世上的母親對兒子總是特別有耐心,
她也一樣,仍未放棄:「為娘再問你一個簡單一些的問題,為娘叫什麼名字?」
他又是搖頭。

  中年美婦無比痛心地撫摸著他的臉蛋兒,柔聲道:「唉!你的腦子不僅出了
毛病,而且毛病還不輕,等有空一定要找個很好的大夫來給你看病。為娘也不能
把你逼得太緊,算了。為娘名叫柳嫣娘,陝西延安府米脂人,年輕時可是有名的
美人,長大後嫁到綏德州一個大戶人家。你父親叫蕭長弓,是蕭家長子。你叫蕭
小君,是我們的獨生子,你可要好好記住了,以後千萬不要再忘記!」

  無月聽得「綏德」二字,腦中不禁轟然一響!再聽到「蕭長弓」三個字,在
那無比遙遠的記憶中,隱隱約約、模模糊糊地,感覺竟是多麼的熟悉,又是多麼
親切!似乎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裡,蘊藏著多少的舔犢情深!

  又似午夜夢迴,無助孤兒在一個無比陌生的地方,夢魘中無數次呼喚過的三
個字啊!彷彿有一張寫滿了慈愛的臉,在遙遠的天堂裡殷切地注視著自己,默默
地為自己祝福,一種異樣強烈的情懷掠過心底,引出一段深深刻在心底某個角落,
已然被遺忘,卻又不可磨滅的心酸記憶,令他差點就要流下眼淚!

  他無比激動地叫道:「蕭- 長- 弓!您剛才說您是寡婦,難道他……」

  然而奇怪的是,他對柳嫣娘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在幼年的記憶中,母親美麗
的容顏已越來越模糊,柳嫣娘年輕時顯然也是一位美人,但母親端莊嫻淑,眉梢
眼角不會有柳嫣娘那樣的妖媚。所以,對於她口口聲聲自稱為他娘,無月心中始
終心存疑竇,難以全信。

  有關他家世的詳細資料,已無從考證,因為他家除他之外別無活口,加上戰
亂時期人員流動頻繁,他根本無從知道父母的姓名。

  柳嫣娘淒然道:「為娘既然是寡婦,你爹當然去世了。」

  無月嘶聲道:「他……他真是我爹麼?他……他是怎麼去世的?」

  柳嫣娘似乎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舉步向東邊那片修竹走去,半晌之後才一
邊走,一邊將當年蕭家慘禍對他簡略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後來我匆匆趕回
無定河邊,把你抱走。」

  無月聽得淚流滿面!她所敘述的慘案場景跟北風說得一模一樣,而且更加詳
盡!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不信的?不禁泣聲道:「可我明明是被北風姊姊
抱走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柳嫣娘歎道:「唉,我的孩子,你的腦子真的出問題了!」

  無月但覺頭昏腦脹,亂得像一團漿糊,便索性不再去想!柳嫣娘此刻已穿過
叢叢翠綠修竹,來到崖壁之下,仍是毫不停留地向上飛掠。經過近十次借力,飛
升至距崖底大約五十丈左右的高度時,柳嫣娘登上一個僅容二人立足的小凸台,
凸台後的崖壁上出現了一道暗門,門上刻著「慕雲洞府」四個古色古香的篆文。

  柳嫣娘伸出纖纖素手,在門邊一塊拳頭大小的圓石上按了五下,然後右旋半
圈,只聽「卡」地一響,隨著一陣「嘎嘎嘎」的響聲,厚重的石門緩緩滑開,縮
進右側山壁之中,露出一條白玉鋪就的秘道。

  她放下無月,拉著他的手走進甬道之中。這本是一處深藏於斷崖之上的天然
溶洞,經人工修整和改造,成為一處極為隱秘的洞天福地。

  無月跟在她身後向洞府深處行去,體內淫毒漸漸發作,忍不住貪婪地注視著
美婦充滿成熟風韻的豐滿身材,雪白如玉、珠圓玉潤的嬌軀自腰肢往下異軍突起,
形成一條急劇膨大的誇張線條,臀胯部在四個方向上急劇地高高地鼓凸起來,看
起來異常肥碩凸翹,珊珊而行之際,腰肢不住地左右款擺,肥臀隨之大幅度地搖
來晃去,顯得妖嬈性感。

  半透明粉紅紗裙之中,褻褲非常奇特,一根細帶繫於腰臀部之間,後襠上寬
下窄,和婦人陰毛一般呈倒三角形,和細帶相連的最寬處也不過巴掌大小,往下
則急劇變窄,幾乎完全消失於胯間,鼓凸的臀胯將褻褲撐得緊繃繃的,胯間褻褲
下襠被擠壓折疊為狹長的布條,把肥蛤一分為二,深色肥大的外陰唇被勒得向兩
側高高凸出,上面濃密柔軟的屄毛隱約可見。

  柳嫣娘轉過身對他嫣然一笑,正待說話,見他色迷迷地偷瞄著自己的胴體,
心中竊喜,酥胸一挺,雙腿叉開,任君欣賞。

  但見美婦的屄毛異常濃密,呈倒三角形狀,起始於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中央,
橫跨胯間,將鼓凸如大饅頭一般的肥蛤掩蔽於濃密的萋萋芳草之中,直到會陰部
方止,和後襠類似的前襠比屄毛分佈的倒三角區域還小,微隆的小腹、豐腴大腿,
兩條倒八字腹股溝就像兩條幽深峽谷,連同大片屄毛從前襠兩側露了出來。

  他忍不住問道:「您這條褻褲怎麼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啊?真是好奇特哦!」

  柳嫣娘媚笑道:「你說的『別的女人』,是不是指乾娘羅剎仙子啊?你可千
萬不要把這種穿法告訴她,否則她非學樣兒來誘惑你不可!」

  無月精蟲上腦,色迷迷地笑道:「您別開玩笑了,快告訴我嘛,你這樣穿真
的好勾人吔!」

  柳嫣娘笑道:「你記性真差,有次為娘來月經,戴著月經帶沒穿褻褲,你竟
特別興奮,把我按在床上肏我的血屄,折騰了近一個晚上,我從未想到在經期和
你交媾竟如此舒服!為娘來月經時你就興奮,也不怕觸了霉頭!為娘知道你喜歡
我戴著月經帶的樣子,後來就一直像這樣,把月經帶當作褻褲穿了。」

  無月哦了一聲,這才恍然大悟,慕容紫煙似乎也經常戴著月經帶睡覺,自己
咋就沒怎麼注意到呢,難道真是家花沒有野花香?

  柳嫣娘拉著他的手沿甬道一路深入,經過重重機關,最後來到深處地下的香
閨之中,這地方十分隱密而豪華,整個建築深處於地下,佈置得富麗堂皇。但見
被翻紅浪、錦被繡榻,陣陣淡淡幽香撲鼻而來,令人十分舒服,四壁掛滿畫軸,
除了幾幅人物畫像,其餘全是男女交媾的春宮,畫中男女姿態各異,人物面目栩
栩如生。

  他信步走向第一幅畫軸,身子不禁微微一顫!只見青山綠水之間,一位面如
冠玉、風神俊朗的青年書生迎風而立,欣長的身材,清秀英挺的面容,他感覺似
乎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他是誰???為何竟如此親切!

  那似乎是無數次隱現於午夜夢中,自己哭喊著、追逐著的人兒啊!他每次總
是面帶慈愛的微笑,卻絕不肯為自己停留,眨眼間便消失於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孤苦伶仃的他,在黑暗中絕望地顫抖、哭泣……

  柳嫣娘忙上前緊緊地抱住他,憐惜地撫摸著他的柔細長髮,柔聲問道:「覺
著畫中人似曾相識,是麼?」

  無月渾身都忍不住顫慄起來,嘶聲道:「正……正是!他……他都是誰?」

  凝目看向畫軸,一位身著淺綠長裙、風姿綽約的美人幸福地依偎在青年書生
身邊,她面如滿月,彎彎柳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瓏而豐滿,柔情無限地凝視
著書生的臉,依稀便是柳嫣娘的模樣,不過年輕許多,沒有柳嫣娘成熟豐滿,也
沒有她身上那種令人血脈賁張、銷魂蝕骨的妖媚風騷。

  在二人身後稍遠處,尚俏立著一位秋水為神、冰清玉潔的絕世佳人,正柳眉
微蹙、若有所思地遠眺群山,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由於距離遠身形小,佳人
容顏模糊不清,但絕世神韻躍然紙上,顯示畫者功力之不俗!

  柳嫣娘長歎一聲:「我還是先給你講一個纏綿悱惻的故事吧。」

           ************

  十六年前,柳嫣娘以輕功和一身毒技縱橫江湖,闖下極大的名頭,被人稱為
「玉峰娘子」,身居地門副門主高位。她從不信男女之間尚有真情,遊戲江湖之
中,追求者無數,卻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眼,直到遇上他,感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了,她深陷情網之中,邀他徜徉在山水之間,盪舟於煙波之上。

  他名叫蕭長弓,一位翩翩濁世的美少年,出身於關隴豪富之家,喜好結交江
湖豪傑。考慮到孤男寡女出遊實有不便,柳嫣娘特地將性情溫柔嫻淑的義妹柳青
柔拉出來,陪二人結伴同游。

  柳青柔生性恬淡沉靜,不像她那般活潑好動,更不願到江湖上拋頭露面,然
而拗不過閨蜜的軟語相求,只能勉強出來陪她。

  上恆山踏青時,蕭公子請來一位名家為三人作畫,畫軸中柳嫣娘依偎在他身
邊,柳青柔站在二人身後稍遠,似想撇清某種關係。

  柳嫣娘很愛他,相信他也一樣愛自己,可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蕭公子偏
偏愛上一直對他不假顏色的柳青柔!而她也漸漸被他的真情所感,終究對他有了
情意。

  當柳嫣娘發現時,一切似乎都已無法挽回,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為了挽救自己的愛情,她不惜以清白女兒之身,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求師
父將本門不傳之秘「桃花散」傳給了她,誘使蕭公子和她有了夫妻之實,然而她
所做的這一切統統於事無補!

  事後蕭公子悔恨交加,再也不肯見她一面,沒多久便和柳青柔拜堂成親,以
絕了她的癡念。二人成親那天她萬念俱灰,恨不得殺了這對新人洩恨,然後自殺
殉情!

  可沒多久她發現自己竟有了身孕,怎忍心殺死腹中胎兒的生父?九月懷胎之
後,她生下愛子蕭小君,從此隱居慕雲洞府,不願多管門中之事。一年之後,柳
青柔也誕下一個麟兒,取名蕭無月。

  當蕭家慘禍的噩耗傳來,柳嫣娘匆匆趕到無定河邊慘案現場,那兒已被人整
理乾淨,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本以為蕭家之人已全部遭難,後來由地門傳來的
情報,得知這場慘禍的詳細經過,以及蕭家幼子竟然倖免遇難,已被羅剎仙子收
為螟蛉義子。

  她欣喜若狂之下,立誓將這個孩子奪回來,半年前,當她在周府大門外第一
眼看見這個孩子時,忍不住激動得熱淚盈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竟有如
斯神奇的少年奇葩,簡直就是天上金童轉世一般!

  這十餘年來,她對蕭郎的無情和義妹的背叛,心中的痛恨已漸漸淡去,最大
的心願就是找到這個孩子,以補償他的父親欠她的那一份愛!

           ************

  無月忙道:「您真的弄錯了,我名叫蕭無月,不是蕭小君!」

  柳嫣娘釋然道:「好孩子!這我知道,我苦尋你多年,就是想將情敵的愛兒
據為己有,以報奪夫之恨!才編出前面那個故事,希望你能認我作你的親娘。不
錯,蕭長弓是你的生父,柳青柔就是你娘,二十二年前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四
的絕代佳人!蕭郎為她放棄了我,生下你這樣一位天下獨一無二的美少年。唉!
你把父母的優點全繼承下來了,無論容貌和氣質,都比你父親還要出色許多!你
父母泉下有知,也該當以你為榮,可以安息了。」

  無月淚流滿面,對著畫像拜伏於地、叩頭不止,嗚嗚咽咽地哭喊道:「爹啊!
……嗚嗚嗚……娘啊!你們怎忍心扔下孩兒一個人……嗚嗚嗚!我好……好想你
們啊!」積鬱胸中十多年的深深思念終於爆發,忍不住放聲大哭!

  柳嫣娘將他扶起,緊緊地抱住他,慈母般地撫摸他,柔聲安慰道:「癡兒,
你的親娘沒了,還有我在呢,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娘……乖!別哭了哦!」

  無月稍抑悲聲,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抬起頭繼續看畫,第二幅畫軸上是一位
劍眉星目、翩翩濁世的佳公子,只是眉眼之間略帶奸詐之色,破壞了整體美感,
他隱隱覺得有點像一個人,卻又想不起到底像誰。

  第三幅畫著一個容貌頗似柳嫣娘的美少年,身材和容貌竟和自己差相彷彿!

  他指著這幅畫隨口問道:「這就是您的兒子蕭小君吧?」

  誰知柳嫣娘聽了直搖頭,說道:「不!他是本門章護法的兒子章小奇,第二
幅畫上的男孩才是我的君兒,他倆我都挺喜歡的。」

  無月大吃一驚:「是麼?可我怎麼覺著,章小奇更像您呢?您沒弄錯吧?」

  直到此刻,他對柳嫣娘所講的故事也只是信了七八分,關於自己身世這部分
則只信了六七分。其中緣由,主要是因為柳嫣娘似乎隨口就可以講出一段動人的
故事,而且情真意切,就像起初騙自己的那一段。其次,作為敵對陣營中的一員,
她劫持自己的目的至今仍不明朗,難道真的僅僅是想得到自己?

  因此,對她所說的話和所講的故事,無月始終半信半疑,心道:「若僅憑直
覺,畫中書生和站在後面的那位女子,的確很像我的父母,可那位書生真的是綏
德蕭長弓?那位女子又真的是米脂柳青柔麼?乍看上去,她身上似有著乾娘的影
子,書生臉上的神情也和乾爹有些神似,我之所以感覺親切,難道不會就是因為
這些相似之處麼?」

  柳嫣娘秀眉微蹙,說道:「這個……我也覺著有些古怪,不過,自生下君兒
以來,一直留在此處由我撫養長大,一個母親怎會把自己的孩子都弄錯呢,也許
只是巧合吧!反正,有了君兒之後,我變得特別喜歡小孩,希望能多生幾個,可
惜和你父親無緣,我也再沒遇上心儀之人,直到遇上小奇。後面這些春宮都是我
自己畫的,畫的是我和小奇……」說到這兒,她忍不住羞紅了雙頰。

  無月看向第一幅春宮圖,是柳嫣娘和章小奇在深谷水潭中游泳,豐腴美婦身
上僅著褻褲和肚兜,濕透之後呈透明狀,小腹下濃密的陰毛,和豐滿酥胸上那對
又鼓又脹的大奶子若隱若現,少年則一絲不掛,呆呆地看著豐腴美婦誘人的胴體,
下體陽物兒已高高翹起。

  第二幅春宮,畫的是柳嫣娘教小奇練習仰泳的情景,豐腴美婦雙手將少年托
在胸前,正低頭舔舐勃起的陽物兒,少年則嘓吸著大乳頭,豐腴美婦又鼓又脹的
肥碩乳房、乳頭和少年的陽物兒都畫得很誇張,顯得出奇地碩大!

  第三幅春宮畫,是在柳嫣娘百般挑逗下,和少年在水潭邊草叢中激情交媾,
豐腴美婦跨騎在少年身上,相擁對坐熱吻,陽物深深插入肥蛤之中,交合處一片
淋漓的淫汁畫得惟妙惟肖!

  再往後畫的則是二人食髓知味,以各種各樣的姿勢縱慾交歡,每幅畫中交媾
姿態各不相同,最後幾幅春宮之中,豐腴美婦腹部已明顯隆起,顯示她已懷孕,
最後一幅上柳嫣娘雙腿大大分開,胯間一個初生嬰兒正在大聲啼哭。

             (十一)失去童貞

  每幅春宮都表現得既誇張又神似,令人看過之後忍不住血脈賁張,顯示出柳
嫣娘極高的畫技,不知不覺間,無月下面漸漸挺立起來,將褲襠頂得高高凸起!

  柳嫣娘伸出纖纖素手,探入他的褲襠,抓住硬梆梆的陽物兒輕輕地揉捏著,
將殷紅豐潤的雙唇湊向他的耳邊,輕輕地哈了幾口熱氣,騷媚淫浪地低聲說道:
「我的兒,要不要阿姨也像畫中那樣侍候你?讓你快樂得欲仙欲死,除了阿姨,
再也不想要其他女人!」

  無月對自己身體上的反應大感羞愧,胸中突然湧起一陣煩躁,或許是有些嫉
妒吧?他猛地推開柳嫣娘的手,氣沖沖地跑到繡榻邊坐下,大聲說道:「你還是
服侍小奇去吧!淫蕩的女人我才不要!」

  柳嫣娘聞言不由得泫然欲泣,無限委屈地道:「無月啊,你真的冤枉我了!
我絕非淫賤女子。我是有些放浪形骸,但那是傷情之後,故意裝給別人看的。今
生今世,我除了和你父親有過一夜,就只和小奇真正親熱過。我和小奇僅僅因為
他有些像你的父親,並非真心愛他。你若不喜歡看這些春宮,我就把它全撕下來
燒掉!……嚶嚶嚶!……這些年來,我忍受著被情郎拋棄的痛苦,怒火焚身卻無
處發洩,沒有人疼,沒有人愛,獨自含辛茹苦地養育孩子。我過得既痛苦、又寂
寞,對一個情感豐富的婦人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無月已稍稍冷靜下來,設身處地為她想想,也不禁有些同情,輕輕咳了一聲,
緩緩地道:「撕掉就不用了吧?不過最好把他的臉塗黑,以免總讓我想起您曾和
他……我就很不舒服!」

  柳嫣娘幽幽地道:「我都依你,就是千萬別說不要我!我曾發誓,即便我得
不到蕭長弓,也一定要得到他的兒子。我這一生,也許就和蕭家有緣吧!小君是
我所生,自然不能跟他。正如你剛才所說,不知何故,小君長得一點都不像他的
父親,常來此地的章小奇反而更像蕭郎多一些。由於一直以為當年你也一同遇害,
我漸漸對小奇有了好感,就是因為他身上竟有著蕭郎當年的一些影子,令我有些
懷念,才和他更進一步,有了夫妻之實。後來當我得知你竟然還活在世上,為濟
南府周家所收養,便處心積慮想把你搶回來。但周宅防衛實在太過森嚴,我一直
無法得償所願。直到你這次到周家圍場狩獵,本門特意擬定了綁架你的詳細計劃,
作為副門主,我自然對此計劃一清二楚,便選擇在他們即將得手之時將你搶了回
來!」

  無月有些不滿地道:「若不是您跳出來橫插一腳,當時我很可能已經逃離陷
阱!哼!」

  柳嫣娘嬌嗔無限地道:「你知道什麼?那兒埋伏高手無數,除了滾木和巨石,
還有其他十分厲害的陷阱和埋伏,別說是你,就算北風那丫頭親來,任她武功再
高,也難以脫身!我的兒,你不僅酷似你的父親,而且更加出色,我真是愛死你
啦!從現在開始,你就做為娘的小丈夫,好麼?……」邊說邊抱住蕭無月激情熱
吻,良久良久,方自將柔軟火熱的殷紅雙唇緩緩挪開,嬌喘不已,感覺嬌軀漸漸
發熱……

  無月問道:「那您打算把章小奇怎麼辦?我可不要不貞的女人!」

  柳嫣娘柔聲道:「你放心,從此之後我心中只有你一個兒,小奇只是你的臨
時替身而已!現在既然有了你,我怎麼還會要他?其實還在半年之前,當我得知
你尚在人世之時,便把小奇趕出了我的『銷魂洞府』,再也不願見他一面!無月,
唉!好歹我曾經是你父親的女人,又是你的表姨,也可以算是你娘,你叫我一聲
『媽媽』好麼?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很久啦!」說完一臉希翼之色地凝視著他。

  無月不忍拂逆她的意願,點了點頭道:「娘,娘……可……可是,以後章小
奇若來糾纏你怎麼辦?」

  柳嫣娘森然道:「那也沒用!若他一定要來繼續糾纏我,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頓了一頓,柳嫣娘又深情地凝視著他,柔情無限地道:「自你父親過世之後,
我心中的摯愛只剩下你一個兒。你知道麼?自從半年前獲悉了你的下落,我便日
夜侯在周宅之外,想憑借獨步天下的輕功將你救出,可惜周宅之中藏龍臥虎,機
關暗器令人防不勝防,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都這麼大了,居然還未和羅剎仙
子分床而睡!」

  無月奇道:「是啊,周家那些看似平常的小丫鬟們,也都挺厲害的,一般武
師根本近不了身!對了,我從記事起就跟著乾娘睡的,這有什麼不對麼?怎麼周
家那些僕婦們也對此議論紛紛?」

  柳嫣娘柔聲道:「男孩長大了若還跟著母親睡,母子之中只要有一個忍不住,
就很容易做出亂倫醜事,所以在我的小君才五六歲的時候,我就不得不忍痛和他
分床而睡了。我剛生下這個孩子也是個大胖小子,為了避免他養成依賴娘的習慣,
如今尚未滿月,我便已把他放在隔壁小屋裡獨自睡覺了。對了,回來之後我還沒
看孩子呢,你也來看看我可愛的小寶寶吧!」

  柳嫣娘一邊說,一邊急匆匆地奔進臥室隔壁小屋,裡面有一張小床,小床旁
邊放著一個精緻舒適的搖籃,搖籃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尚未滿月的嬰兒。床架上用
繩子栓著一個酒葫蘆一般大小的碩大奶瓶,瓶口朝下,懸空垂吊在嬰兒小腦袋上
方,瓶口之上套著一個形如乳頭的奶嘴兒,奶嘴兒剛好就在嬰兒嘴邊附近,他若
醒來,張開嘴很容易含住奶嘴兒。此刻奶瓶之中,乳汁已所剩不多。

  無月好奇地上前,拿起奶瓶仔細察看奶嘴,只見奶嘴中間位置有一個小孔,
若不加以嘓吸,乳汁是不會流出來的,心中不禁對柳嫣娘的聰明智慧大為歎服!
只聽柳嫣娘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自生下這個小寶寶之後,我為了能夠繼續守候
於你,經常需要將他獨自留在洞中或是客棧裡,有時要一天才能回到寶寶身邊照
顧他,寶寶不可能那麼長時間不吃奶,所以不得不想法做出這麼一個東西,我將
乳汁擠出來將奶瓶灌滿之後,就足夠他吃上一兩天啦!」

  柳嫣娘將嬰兒熟練地、卻又很輕很小心地抱起來,輕手輕腳地給他把尿布換
了,這才對蕭無月笑道:「你瞧!小寶寶多可愛啊!你知道麼,在我心中,天下
只有你一個人,才能和我這可愛的小寶寶相提並論哩!」

  無月也很喜歡這個嬰兒,忍不住親了親他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兒,嬰兒身上的
奶香味兒勾起了他的舔犢親情,忍不住輕聲說道:「真的好可愛哦,讓我也抱抱
吧?」

  誰知柳嫣娘立即報之以後背,低聲說道:「你根本就不懂該怎麼抱嬰兒!他
現在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外行的人不能隨便抱,可別把他弄醒啦!」隨即又萬分
小心地把小寶寶放回搖籃之中,溫柔地為他蓋好小棉被,這才拉著蕭無月的手,
躡手躡腳地走出小屋,回到臥室之中。

  在她的一舉一動之中,天性的母愛自然流露、盡顯無遺。母愛,是哺乳動物
的一種本能,更是人類最強烈的感情,裝是絕對裝不出來的。無月見狀不由得有
些鼻酸,心中不禁暗道:「當年我娘也是這樣對我的吧?娘啊,您在哪裡?我真
的好想好想您!」

  在他心中,對柳嫣娘的好感又增進了幾分。畢竟,人性的力量是最為強大,
也是最為動人的!

  柳嫣娘說道:「你不瞭解母親對兒子的愛有多麼強烈,若讓兒子自小跟我一
起睡,孩子長大之後,雖為母子,畢竟男女有別。我獨居此處,兒子進入青春期
之後,會對女人產生強烈的性衝動,而在此間,他唯一能接觸到的女人,就只有
他的母親,你可能已經看出,我有多麼疼愛自己的兒子。」

           ************

  可以想像,一個十四五歲、已經開始遺精的男孩,每天夜裡和自己的母親同
床共枕。在午夜的黑暗中,人的意志力特別薄弱,往往會旖念叢生,在這樣的時
候,母子二人躺在一個被窩裡,抱在一起睡覺,肌膚相親、耳鬢廝磨,男孩渴望
發洩的屌兒硬梆梆地頂在母親股間,動來動去,很容易點燃母親久曠之身情慾的
火花,那是多麼地危險!

  母親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慾,或稍有不慎,便很可能被衝動的兒子乘虛而入,
忍不住做出母子亂倫的醜事!

  自蕭小君進入青春期後,就常常偷看在水潭中洗澡的媽媽,還常常偷走她剛
換下尚未來得及洗乾淨的褻褲,一邊聞著下襠上媽媽白帶的味道,一邊手淫,經
常翹起一根屌兒一絲不掛地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在那種時候,柳嫣娘下面也會變得很濕,也很想……

  小君看媽媽的眼神越來越充滿野獸般的慾望,直看得柳嫣娘忍不住心跳,也
讓她越來越害怕,怕兒子向她求歡,也怕她自己忍不住……

  去年她和小奇好上之後,二人歡合之時,小君更是時常躲在門外偷窺。有一
次半夜,小奇和柳嫣娘春風一度之後出去小解,被小君騙到他的房裡用迷藥迷倒。

  小君進入媽媽的臥室,摸黑鑽進她的被窩。當時她尚處於高潮餘韻之中,神
智有些模糊,一探他的下身又已硬如鐵杵,以為仍是小奇,竟忍不住抱住他哺乳
求歡,還主動張開騷癢的陰門湊上去,急不可耐地想套入他那根硬梆梆的屌兒,
直到那根讓她銷魂的屌兒已被老屄套入一半,小君忍不住向媽媽洞兒裡面猛地頂
入之時,柳嫣娘才發覺不對!

  在那樣的情況下柳嫣娘居然還能懸崖勒馬!

  她一腳把愛兒踢下床去,痛斥一頓,罰他在房裡跪了一夜!即便那樣,他那
根醜東西竟然還能硬梆梆地翹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柳嫣娘痛下決心,不得已把小君送回了本門總壇,隨一位長老
學藝。

           ************

  柳嫣娘接著說道:「有鑒於此,雖然寶寶還這麼小,我就讓他另居別室,就
是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所以當我得知,你都這麼大了,還跟著羅剎仙
子一起睡,真的很替你擔心!」

  無月問道:「娘,您可是闖進過周家大院兒麼?」

  柳嫣娘道:「當然闖過!而且還嘗試過無數次,但每次夜探周宅均鎩羽而歸,
且鬧得傷痕纍纍,只是憑借輕功無敵才勉強得以身免。不過從那時起,我偶爾會
在暗中偷偷地看見你出現在院子裡。自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告訴自己,你沒有
讓我失望,而且遠比我想像中還要出色百倍!姑且不論容貌,你身上有股異常獨
特的氣質,足以令每個女人都深深為你著迷!自那以後,每次羅剎仙子帶你出行,
我都要遠遠地隱在暗處跟蹤,有她在你身邊,我自然無法把你奪走,而且她武功
實在太過厲害,百丈之內休想逃過她的感應,所以我甚至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求
能夠遠遠地看你一眼!我發現,你不僅容貌氣質遠勝你父親,連人品也非常出色,
從那時起,我已經不是為了報復你父親才想得到你,而是深深地愛上了你。每次
見到你那可愛的模樣,我就恨不得把你緊緊地抱在懷裡,好好地親熱一番,今天
終於能如願以償啦!」說完將火熱櫻唇湊向無月,再次痛吻不已,嬌軀已越來越
熱。

  良久良久,柳嫣娘才喘息著道:「起初,見羅剎仙子遲遲不願和你分床,還
以為她只是太過寵溺於你,可是後來據我觀察,這個容貌武功皆獨步天下的大美
人,似乎也對你情有獨鍾。唉!我的兒如此出色,也難怪如此驚才絕艷的女子也
會傾心於你!我心裡時常在想,看她對你那樣兒,你多半已經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每次想起我就嫉妒萬分!」

  無月低聲道:「娘想錯了,我跟乾娘尚未那……那個呢……」

  柳嫣娘心裡大喜過望!喜悅無限地繼續說道:「自從生下蕭小君之後,見他
那麼可愛,也許是母愛天性使然,我對其他所有漂亮小男孩都特別喜歡。每次外
出見到美貌少年,我都要自己花銀子為他畫一幅肖像畫。當然你別誤會,我對這
些男孩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僅僅是喜歡漂漂亮亮的小男孩,抱一抱、親一
親而已。可是你不同,我對你除了女人天性的母愛之外,還有一種女人對異性強
烈的生理反應……現在我的褻褲下襠都快濕透了,不信你伸手到我的胯下來摸一
摸嘛……」

  說著當真拉起他的手塞進她的褻褲下襠,無月感覺柳嫣娘的妙處熱烘烘地,
叢生的屄毛之中一片滑膩,溢滿了黏乎乎的蜜汁,另外還有個張開的小嘴巴,不
禁伸出手指向蛤口之中探去。

  柳嫣娘不由得呻吟出聲,浪聲道:「對,用三根手指插進去,我那洞兒夠寬
敞,一兩根手指塞進去根本不過癮,那裡面現在好癢!」

  無月有些不解地道:「怎麼會這樣呢?」他和花影有過床第之歡,慕容紫煙
那兒他也看過,都沒有柳嫣娘的大。

  柳嫣娘臉上一紅,拂試了一下披散的秀髮羞道:「你年紀還小,不懂得這是
一個女人對男人動情後才會有的反應,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為心愛的男子,我相信
只有你才能令我得到真正的幸福,但我已經四十三歲,和你年齡相差太懸殊,不
知你是否接受一個中年女人的大膽求愛?」

  見無月一時怔在那裡,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來,柳嫣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縷
柔情,她緊緊地摟住無月又是一陣熱吻,柔聲道:「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還顧
慮什麼,其實像我這種狼虎之年的女人,在男女之事方面最能知情識趣,我會讓
你享受到人間最大的樂趣,我好想嫁給你,為你生一大推兒女!無月你說話呀,
到底願不願意?」

  美色當前,無月有些隨遇而安的性格,一般都不會拒絕的,不由得點了點頭。

  柳嫣娘大喜,對他曖昧地笑道:「這兒只有我們兩人,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
行房了,看看你是否有將一個中年女人的肚子弄大的本事,我要先教你如何做一
個真正的男人!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我們中年女人這付成熟豐滿的肉體?不過我倆
要先脫光衣服,讓你看清楚我身體的每個地方,順便我也要看看你那隻小雞雞成
熟沒有,長不長,硬不硬,能不能肏進我那裡面,替我撓癢並弄得我懷孕。對我
們這種中年女人來說,只有又長又大而且雄壯的大雞雞,才能撓到我下面那個洞
兒裡面的癢處。只要屌兒夠長夠硬,都能肏得進去。女人不怕粗,只怕長,知道
麼?」

  說完便姿態幽雅地開始寬衣解帶,連她肥大的胯下那條窄窄的,被她當作褻
褲的月經帶,也被她脫了下來。不一會兒,這位成熟豐滿而又性感的豐腴美婦便
已渾身赤裸,一絲不掛地呈現在無月面前。

  只見她姿容美艷無雙,身材高大健美,豐滿的胸脯上那雙已經略顯下垂的乳
房高聳而腫脹,那兩顆熟透了的大乳頭已硬挺凸起,因剛生下孩子不足一月,尚
在坐月子之中,乳暈有些膨大凸出,乳暈和乳頭都脹得很大,顏色也有些深。而
這豐腴徐娘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下面,更是長滿了濃密的陰毛,她胯下的肥蛤
此時已經又紅又腫,其間的大肉縫已大大地張開,露出溢滿了淫水的蛤口。

  顯然這是個床上經驗豐富,精通內媚之術,且性慾十分旺盛的風騷徐娘!只
不過平時盡力壓抑情慾而作出端莊姿態罷了。今天為了勾引這個讓她一見鍾情的
美少年成為她胯下不貳之臣,她收起了中年婦人在男孩們面前應該有的那種端莊
儀態和矜持之心,露出了風韻徐娘那極其騷浪的另一面!

  看著柳嫣娘豐滿肥碩的赤裸肉體和她那搔首弄姿的風騷媚態,無月也不由得
慾火中燒,待他也脫光了衣褲之後,下體那根能屌兒已硬梆梆地直豎而起。

  柳嫣娘見此情形,心下暗喜卻故作姿態地斥道:「哇!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
見了中年婦人的光屁股就會有這種異常反應,早知這樣我就不在你面前脫光衣褲
了。不過以我的年齡,作你媽媽都綽綽有餘,你卻對我產生那方面的性衝動,你
羞也不羞?」

  無月對眼前這位反覆無常的豐腴美婦,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心中暗道:「明
明是你要這樣的,這一會兒又來叱責於我?你說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
是假?」可他無能縮小已然豎立的屌兒,一如他始終無法在慕容紫煙面前一展雄
風,只好羞慚萬分地低下了頭。

  柳嫣娘見狀更加情愛橫溢,如花嬌靨之上,立即綻滿了如花般的笑容,騷浪
嫵媚地笑道:「嘻嘻!漂亮的小寶貝,你別怕,為娘在逗你玩呢!你個頭還不及
我嘴巴這兒,就已如此早熟,不知道你以前可曾破身?」

  無月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雖和花影有過一次,但尚未射出童子初精,應該不
算破身吧?隨即又笑道:「其實不是我個兒小,而是您太過高大健美啦,好多男
人都沒你高哩!」

  中年美婦騷媚地一笑,道:「我這不算啥,你那位美麗絕倫的羅剎仙子可是
比我還高,比我更加健美呢!嘻嘻!瞧她那副渾身都充滿了可怕力量的身子骨,
總會令我聯想到威風凜凜的東北虎,哼哼!幸好你尚未跟她歡好,否則非被她連
皮帶骨給吞下去不可!怎麼不知不覺又提起她來了?不說她了……嗯……你可希
望……希望為娘先教你怎樣和女人行房?不要害羞,來!我先教你男女之間如何
接吻。」

  柳嫣娘捏了一下無月勃起的陽物兒,隨即將他摟入懷中,送上她那火熱的殷
紅雙唇,二人立即忘情地熱吻起來,喘息聲漸漸變得急促起來,柳嫣娘難耐高漲
的情慾之火,忍不住將他抱上繡榻,嬌喘吁吁地道:「親親的小寶貝,為娘今天
為了找你,已快一整天沒有給我的小寶寶餵奶,乳房現在又鼓又漲,脹得乳汁都
流出來了!你也是我的小寶寶,快來吃媽媽的乳汁,免得我脹得難受!……嘶嘶
嘶!……真是好脹哦……」

  說完忍不住用手托住脹得難受的乳房,輕輕按揉了幾下,果真從碩大的乳頭
上噴出一股溫熱的乳汁,竟淋到無月的臉上!

  柳嫣娘隨即將她那腫脹的大奶頭塞進他嘴裡,無月毫不客氣地將頭埋入柳嫣
娘那成熟豐滿的懷裡,張嘴含住她的大奶頭。尚未開始用力嘓吸,已有大股大股
溫熱鮮美的乳汁射入他嘴裡,他忙『咕咚咕咚』地吞入腹中……

  無月但覺柳嫣娘碩大的乳頭在自己嘴裡越脹越大,出於對母愛的渴望,他忍
不住緊緊地嘓住大奶頭吮吸起來,乳頭的出奶量更加洶湧,他嘴裡已有些容納不
下,縷縷乳汁由他嘴角溢出,流了不少到他的肚子上。有幾口來不及嚥下去,竟
嗆得他咳嗽不已……

  大約一盞熱茶功夫之後,柳嫣娘依舊腫脹的乳房,出奶量依然不見減少,蕭
無月腹中卻已有些吃飽的感覺,不禁驚歎柳嫣娘乳汁之充沛!

  又過半晌之後,柳嫣娘才有些滿足地長歎一口氣,臉上滿是母愛地道:「為
娘右邊這只奶子被你吃得輕鬆了不少,現在該吃吃左邊這隻大奶奶啦,它仍脹得
難受哩!」邊說邊把無月的臉移向自己的左乳,繼續餵他吃奶。

  無月嘴裡始終不空,忙支支吾吾地道:「我吃得差不多了,還得留一些給您
的小寶寶吶!」

  柳嫣娘膩聲道:「嬰兒吃不了多少,你放心吃奶,我右乳剩下的也夠他吃啦!
平時他就吃不完,我脹得實在難受的時候,也只好擠出來倒掉,太可惜啦!」說
完將他的手拉進她那陰毛密佈的胯下,示意他撫摸她那腫脹發情的肥蛤。

  無月將手指探入向兩邊翻開的大肉縫之中尋幽探勝,在一片溫熱凝脂之中,
竟揉出了一顆黃豆大小的豆豆,他用兩根指尖捏住豆豆一陣揉捏,在美婦突然急
促的嬌吟聲中,那顆豆豆迅速膨大硬挺起來,竟變得跟花生米一般大小!

  隨著無月用手指不停地撥弄揉捏著那顆『花生米』,柳嫣娘的身子突然顫慄
不已,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他玩夠了美婦的陰蒂,才將手指移向火熱濕滑的蛤口,將手指探入蛤口之中,
不停地攪動和抽插起來。由於過於濕滑,且蛤口較為寬鬆,一根手指似乎沒啥感
覺,他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塞進去……

  不一會兒,豐腴美婦高漲的性慾已經被她十分心儀的少年充分激發出來,她
大聲呻吟著,媚眼如絲地對他膩聲道:「我的小寶貝,哎喲!為娘那下面好癢,
你快幫我用嘴去舔舔屄吧!」

  無月依言十分賣力地開始舔吸豐腴美婦的肥屄,沒多久他就叫起來:「啊喲!
您這肉洞兒裡面的水水,怎麼跟上面的乳汁一樣多呀,我怎麼舔都舔不乾淨!」

  柳嫣娘撲哧一笑,憐愛地道:「你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個不省事的傻孩子!
那是成熟女人對男人動情後必然會產生的生理反應,表示女人十分渴望和那個男
人交歡,我陰戶中流出的是淫水,男女交媾時能起到潤滑的作用,若我能達到高
潮之巔,那裡面有時還會洩出女子元陰,對男子有極好的滋補功效!這些都還只
是些男女間挑情的手段,現在為娘就要教你男女交媾的各種姿勢,我會讓你享受
到男歡女愛最銷魂的美妙滋味,讓你以後只對我一個女人感興趣!」

  說完只見柳嫣娘分開一雙雪白如玉、珠圓玉潤的大腿,跨騎到蕭無月的下體
之上,露出她胯下那早已門戶大開,早已溢滿了黏乎乎蜜汁的蛤口,對準少年那
硬如鐵杵般勃起的屌兒,高高翹起肥碩的玉臀旋搖了幾下,只聽『吱吱吱』發出
一陣水聲,已將少年的屌兒齊根套入她那騷浪紅腫且充滿了淫水的肥蛤之中!

  柳嫣娘騷浪地呻吟道:「無月,這是你爹在你出生之前肏過的老屄,如今又
被你肏進來,你覺得舒服麼?」

  「舒服!」

  火熱的少年鐵杵入體,因久曠而倍感空虛的蜜道終於得以充實,那種久違的
異樣快感猛然襲來,令柳嫣娘有些措不及防,忍不住銷魂地叫了出來:「噢!
……嗚嗚嗚……好……好舒服哦!嗯……我要動啦!」隨即用蛤口緊緊地咬住屌
兒,玉臀時而前後聳動,時而前後左右地旋挺起來,浪叫聲越來越大……

  柳嫣娘做愛的手法果然高明,又騷又浪的火熱蜜道夾得無月舒爽無比,但他
堅硬的屌兒也已經直抵女人花心。柳嫣娘聳搖旋挺了一陣之後,但覺一陣陣又酥
又麻的難言快感從下體傳來,她情不自禁地大聲呻吟和怪叫起來,嘴裡還急促地
喘息著,說出許多不堪入耳的淫蕩言語!

  對於無月而言,相對於以前和花影上床的經歷,總感覺柳嫣娘的蜜道較花影
更加寬鬆一些,水水也更多,加上他的陽具尚在發育之中,雖然不算短,但明顯
不夠粗,所以在抽插過程中,屌兒在成熟美婦瓤內滑來滑去,有點泥牛入海之感,
多少有些影響他的快感。

  對於柳嫣娘而言情形又大不相同。對於一個情感豐富的女人來說,終於和自
己朝思暮想的男子相逢,激情相擁、縱情纏綿,主動敞開心扉和心上人靈慾交纏,
寂寞的靈魂得到安撫,心理上首先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其次,狼虎之年的女人情
欲極其旺盛,柳嫣娘又屬於體質特別敏感的類型,所以無月的陽物尺寸雖不突出,
但依然令她銷魂不已!

  又過了一盞熱茶的功夫,只聽柳嫣娘發出一聲驚人的尖叫,渾身都忍不住地
顫抖起來,劇烈地喘息著,大聲尖叫起來:「噢!……嗚嗚嗚……我……我要死
了,我現在好想尿!我……我忍不住了,我要尿啦,啊……!!!」

  無月感覺到柳嫣娘火熱滑膩的蜜道之中開始抽搐痙攣起來,不斷地啃噬自己
的屌兒,令他快感大大增加,同時蜜道深處不斷洩出大量滾燙的淫汁,如一股洪
流澆淋在他的棒頭之上,令他酥爽無比!但耳聞柳嫣娘那驚人的尖叫聲,又令他
有些惶惶然不知所措,不由得急道:「對不起,我弄得您尿了床,還把您弄得這
麼痛!我不是故意的。」

  柳嫣娘喘息了半晌,才失聲媚笑道:「你真是個還不懂事的孩子!為娘是被
你弄的太舒服了才會這樣的,剛才我也不是尿床,而是達到高潮後洩出了陰精,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卻是第一個令我情不自禁地洩身的男人。哎!看來還是要愛
得深,行房時才會如此刺激、如此銷魂!一如當年和你的父親在一起,你真是為
娘的心頭肉、小情人兒,真是愛死你了,這輩子我要定你了,你到死都得死在我
的懷裡!求求你,快吃為娘的奶,又在往外流啦!」

  柳嫣娘如同慈母為嬰兒哺乳一般,左手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右手則托住左
乳不停地按揉擠壓,將乳汁大股大股地擠入他嘴裡,借此來消除乳房難以忍耐的
腫脹感。左乳差不多了,又換右乳讓他吃奶……

  大約一盞熱茶的功夫之後,柳嫣娘乳房的腫脹感減輕了不少,極度高潮後已
變得異常敏感的蜜道深處,又傳來一陣又騷又癢的奇異快感,感覺自己的心尖兒
似乎都癢了起來。柳嫣娘心慌慌、意亂亂,不禁淫浪地暱喃道:「喔!……嘶嘶
嘶……為娘那……屄裡面又癢起來了,我又想要了,小寶貝,今天為娘好想盡情
地玩他一個晝夜!」

  在迷迷糊糊的銷魂快感中,柳嫣娘感覺她的下身將錦被都浸濕了,這才抬起
肥碩凸翹的玉臀,拿起帕兒擦拭她那已經變得又紅又腫而且氾濫成災的肥蛤洞口,
卻發現無月的雄性物兒依然雄赳赳氣昂昂地直豎在眼前,像是在向她示威!

  柳嫣娘不由得驚喜地叫道:「天啊!你這個小壞蛋居然有金槍不倒之能,難
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產生了很強的生理反應,我幫你擦乾了屌兒我們繼續再來。
這次我是繼續在你的上面呢還是換一個別的姿式?我倒是比較喜歡騎在你身上抱
著你一邊交歡一邊餵奶這種交媾姿勢,這會令我產生無比刺激的快感,更容易得
到高潮,到的時候也更舒服!嗯!……那裡面好像包含著一些母愛的成分,而且
這種姿式也讓我倆上下都能夠結合得更緊密、更深入!不過,為娘既然想嫁給你,
為你生兒育女,我想,還是應該聽你的比較好。」

  無月有些無所謂地道:「我也挺喜歡這種姿式,我從未見過像您這樣又鼓又
漲又吊的大乳房,也從未見過如此碩大的奶頭,我也很想吃您的大奶奶,就像兒
時吃媽媽的奶一樣,我都想媽媽了!」

  柳嫣娘嫣然一笑,膩聲道:「為娘正在哺乳期,還在坐月子,才會這樣的,
平時乳房和乳頭也沒這麼漲。你若喜歡為娘腫脹的奶子,每年都讓為娘懷孕就行
啦!」

  柳嫣娘說完,托起胸前已經略微下垂的肥乳,將大奶頭再次塞入他嘴裡。她
的乳汁似乎永遠也流不完,蕭無月一邊吃,她的酥胸之中同時也在繼續分泌乳汁,
所以才能源源不斷!

  柳嫣娘分開雙腿,抬起雪白肥碩的玉臀,將開放的蛤口對準目標,搖擺了幾
下腰肢,只聽『吱吱吱』幾聲水響,又吞下了那根朝天而立的嫩屌兒。

  這等男女性器的結合方式,使柳嫣娘對性最敏感的三處所在,蜜道深處和兩
個大奶頭等敏感地帶,完全被他牢牢佔據,總是使得這如狼似虎的風騷徐娘發作
得更快,還沒挺動多久,她又開始歇斯底里地亂叫起來,由於已經知道柳嫣娘如
此表情的真正原因,無月也不再憐香惜玉,賣力地向上面女人寬大濕滑的蜜道深
處挺槍猛刺!

  柳嫣娘高潮後的蜜道極度充血,此刻尚處於高潮餘韻之中,對性接觸極為敏
感,那堪如此摧殘?

  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襲來的劇烈快感,再次令柳嫣娘兵敗如山倒,只聽她又叫
起來:「天呀!我自認床上經驗豐富,沒曾想在你面前居然如此沒用!這次我更
加舒服!噢……嗚嗚嗚……為娘……為娘又要忍不住了……啊!我又要丟了,我
……我想尿尿!尿給我的乖兒子,把屌兒泡漲!……嗚嗚嗚!要死啦!你的嫩屌
兒好棒!你肏死我吧,啊啊啊!!!」

  隨著豐腴美婦抑制不住的尖聲慘叫,美麗的圓臉肌肉扭曲,似極端痛苦,又
似極端快樂!她再度攀上靈慾之巔,欲仙欲死,淫精二度狂洩!

  豐腴美婦尖叫不止,嘴裡的浪聲蕩語更加的淫穢、變態而且亂倫!此時這如
狼似虎的中年蕩婦,情慾發洩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只見她劇烈的心跳尚未變緩,
急促的喘息嬌吟聲也尚未稍稍平息,夾在胯間肥蛤肉縫之中,氾濫成災的淫液也
顧不得擦拭,就又摟緊懷裡心愛的美少年再次縱情交媾!

  柳嫣娘滑膩火熱的蜜道,一陣不由自主地收縮,更加用力地夾緊了男孩依然
堅硬無比的沖天炮!一個寂寞的豐腴美婦情慾本就旺盛,無月又是她的至愛,對
他既有情又有欲。

  情慾激盪、瘋狂縱慾之下,幾乎不用他主動進攻,柳嫣娘便能越來越容易地
得到性高潮的滿足而花精狂洩!而且越到後來,她的高潮來得越來越快,也越來
越容易!

  柳嫣娘還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上一輪高峰剛過,腦中強烈的眩暈感尚未消
弭,她都無需任何動作,只要夾緊愛郎硬挺的嫩屌兒狠狠地啃咬幾下,火熱瓤內
的騷癢感便會強大到極致,越想止癢卻反而更癢,從騷幽深處發出陣陣熱流,竄
向全身,令她的嬌軀再次進入火山爆發的臨界點,腦後便會迅速迎來又一輪滾滾
熱流!

  這是真正的高潮,高潮之上的高潮,是靈慾交纏的極致!令她迷失的是,這
樣的高潮一輪接一輪,輪番襲來,讓她難以自禁,愈發想得到更多更多……

  密室之中,中年老陰戰少陽,老陰能征善戰、百戰不疲,少陽精力充沛、陽
關牢固,倒也旗鼓相當!

  到第二天早上,無月也不知何故,居然仍未洩出童子精液而且金槍不倒,令
柳嫣娘這老吃老做的中年美婦也開始詫異不已,這一個晝夜之中,她已經有數十
次性高潮的體驗,洩身過多也洩得她頭昏眼花,夜裡還曾爽得暈過去兩次!

  其實她並不知道,這一切和她的淫藥有一些關係。無月所習的功夫非常奇特,
只不過尚無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發動而已,與柳嫣娘的獨門淫藥『桃花散』一經結
合,便如同打開了這股巨大山洪的一個小小缺口,由此引爆的戰力也已然足夠驚
人!

  隔壁小屋之中,隱隱傳來嬰兒啼哭之聲。尚未滿月的嬰兒食量極大,昨天柳
嫣娘回來後,和蕭無月鏖戰的間歇期,已先後餵了兩次奶,半夜和蕭無月鏖戰之
余,拖著幾乎癱瘓的嬌軀又過去餵了一次,現在又要吃奶了。柳嫣娘母性極重,
為孩子哺乳自然是頭等大事,無論她感覺多麼地頭暈眼花,還是要拖著疲憊的身
子,過去餵飽了孩子。未滿月的嬰兒也特別嗜睡,吸飽了母乳之後,馬上又沉沉
睡去。

  將嬰兒安頓好之後,柳嫣娘又踉踉蹌蹌地回到臥室之中,準備侍候她的另一
個『兒子』。

  見無月已經被刺激得兩眼充血,棒頭紅腫火燙,柳嫣娘知道自己的挑情手段
非常成功,桃花散的威力已充分發揮出來。柳嫣娘想起以前和章小奇在一起的時
候,小奇每日清晨都會出現晨勃的現象,那通常是他一天中陽具硬度最高之時,
所以柳嫣娘最喜於清晨和小奇顛鸞倒鳳,快感明顯高於其他任何時候。

  柳嫣娘由此認為,清晨應該是少年精血最為旺盛的時候,因此她雖然已整整
激戰一個晝夜,經歷過如此多的高潮之後,此刻嬌軀已然癱軟如泥,一雙玉腿尤
其酸軟無力,下地時連站都站不穩,但她依然還是在繡榻之上仰躺下來,還在寬
大的玉臀下面墊了兩個靠枕,妖嬈嫵媚地對他說道:「好人兒,清晨正是少年郎
精血最為充足之時,你總該在為娘這裡面射出你的童子精液了吧?為了避免精液
溢出,你就得在上面了,快趴到為娘肚子上來呀,我的小冤家!」

  無月依言上馬,趴伏在她懷裡。可笑的是,因為柳嫣娘個高,二人下面對齊
之後,他的臉就只能伏在豐腴美婦高聳鼓脹的乳峰之間,吃奶倒是方便,要想激
情接吻可就費勁啦,因為夠不上!

  在柳嫣娘纖纖素手一拉一撥,極其熟練的引導之下,血紅色的棒頭和黏乎乎
熱烘烘的蛤口再度激情接吻、挨挨湊湊,無月先將棒頭擠入蛤口之中,和纏繞上
來的層層肉褶親熱一番,攪動幾下又退出,然後再入、再出,挑逗得豐腴美婦蜜
汁大量溢出。

  待棒頭已被熱烘烘的蜜汁完全浸濕,足夠滑膩之後,他才把下身往前用力一
頂,屌兒立即輕車熟路地齊根滑入,隨即狂風暴雨一般地用力抽插聳動起來。

  豐腴美婦經過整整一個晝夜的惡戰,早已被他的鐵杵徹底征服,花精狂瀉之
下,尚在月子裡便已提前開始排卵,花心已然大開,加上剛生育不足一月,被胎
兒撐開的宮頸口和宮頸管依然是張開的,和胎宮一樣,都尚未來得及收縮復原,
結果被屌兒重重地一捅,棒頭便捅進宮頸口裡面去了!

  所以,尚不足半盞熱茶的功夫,柳嫣娘就被無月捅得陰關再次搖搖欲墜,秀
眉緊蹙、眼波迷離,玉頰之上一片潮紅,臉上滿是痛苦不堪的神色,嘶喊呻吟不
斷!

  無月再次狠狠地撻伐著身下的豐腴美婦,似乎這個女人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
仇敵,他需要狂暴地發洩!發洩出胸中的憤怒和不滿!

  柳嫣娘很快便陰關大開,嗷嗷尖叫聲中,已到了高潮的最新境界!他毫不手
軟,依然不準備就此放過她,獸性大發,繼續本能地狠狠聳動下體,拚命般地抽
插猛擊!

  他每次都是輕輕地抽出,然後使勁全身力氣往裡面狠命地捅進去,令尖硬無
比的棒頭猛烈地頂進宮頸之中!終於,能征慣戰的柳嫣娘實在支撐不住,叫得淫
浪無比:「我的兒,你太厲害了,饒了為娘吧……啊啊啊!!……嗚嗚嗚……哎
喲!又頂進去了!……哦!……好……好癢啊!為娘的屄……屄都快被你頂穿啦!
……啊!我……我又要丟……丟啦!我的頭好暈,渾身一點力氣都被你搾乾了
……可……可是又好舒服哦!……嗚嗚嗚!我的兒,你就捅死為娘吧!啊啊啊!!!」

  無月也感覺到柳嫣娘的蜜道和宮頸口,這次收縮痙攣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
加劇烈,火熱的宮頸口大大張開,死死地咬住了棒頭,不住地顫慄著、痙攣著、
吮吸著,緊接著一股股火熱的陰精奔湧而出,燙得棒頭猛地暴漲起來!

  他再也忍不住,終於被豐腴美婦火熱的花心啃噬嘓吸得精關大開,在柳嫣娘
極度高潮來臨的尖叫聲中,大量滾燙的童子精液盡情地射入了豐腴美婦的胎宮之
中……

  少年初精實在威勢驚人、不同凡響,射得『吱吱』有聲,宛若完全打開閘門
的高壓水龍頭一般,水龍有節奏地、無比猛烈地衝擊著美婦胎宮底部,那一片粗
糙且敏感無比的層層肉褶之上!

  正處於劇烈高潮之中的美婦,感受到另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又攀上了
另一種境界的極樂世界!高潮之中套高潮,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欲仙欲死吧!

  這一遭,他終於和柳嫣娘雙雙同登極樂!

  柳嫣娘和他緊緊地抱在一起,傾聽著對方猛烈的心跳,感受著對方急促的、
發自喉管之中的喘息,靜靜地躺著,等待狂野的心跳和喘息漸漸平復下來。對於
柳嫣娘而言,這是她全心全意愛著的情郎,唯一一次心甘情願地和她結合,而且
結合得美妙如斯!

  然而世上的女人都是貪婪的,尤其在情感方面,柳嫣娘的嬌軀已極度疲乏,
但精神上卻反而愈加亢奮,她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無月那張可愛俊俏的臉龐,柔情
無限地道:「吻吻我,再吻吻我好麼?讓我把此刻這種美妙的感覺,盡量保留得
長久一些……」

  狂風暴雨之後,二人回到平靜的港灣,如許溫柔的親吻和撫摸,雖缺乏激情,
卻令人倍感溫馨。而這,正是情人之間,寂寞靈魂相互纏繞、相依相偎的時刻。
在這一刻,柳嫣娘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靠得越來越近,漸漸有了
交集……

  有的情侶之間,身體靠得很近很近,心卻離得很遠很遠,這叫同床異夢。有
的情侶之間,心靠得很近很近,肉體卻離得很遠很遠,那是因為無論雙方怎麼努
力,都無法在性愛方面滿足對方。還有的情侶之間,心靈和肉體都貼得很近很近,
靈魂的纏繞和性愛的滿足,不約而至,就如同名曲中最華麗最高亢的樂章,炫麗
耀目,激情四射!

  這,才是愛的至高境界,這是三生七世修來的緣!不然,在芸芸眾生之中,
你如何能恰巧找到靈魂和肉體均能與你共舞的另一半?如果無緣,你也許試上無
數個異性,依然找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另一半!

  無月和柳嫣娘顯然就屬於那種有緣的情侶,所以在身心都得到極大滿足之後,
柳嫣娘和他終於沉沉睡去……

  柳嫣娘這一覺直睡到午時時分,才拖著酸軟無力的嬌軀,踉踉蹌蹌地又奔進
隔壁小屋探視小寶寶。早上柳嫣娘給他餵奶喂得很足,所以小寶寶睡得很安詳,
可愛的小臉蛋兒就像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柳嫣娘忍不住在小臉蛋兒上不停的親
吻著,眼中浮現出濃濃母愛的光輝。

  柳嫣娘做好飯菜,二人晝夜激戰,早已飢餓不堪,無月狼吞虎嚥地大口吃著
飯菜,一邊問道:「嫣娘,我希望您說句實話,關於那幅畫像,您所說的故事到
底是不是真的?」

  柳嫣娘誠懇地道:「是真的!之前,我之所以對你胡言亂語,就是希望你明
白一個道理,不要輕易相信世上任何人!這是我付出慘痛代價之後,才得到的一
條教訓!世上之事,親眼所見未必是真,親耳所聽也可能是假,要用心靈去看、
用腦子去聽,才能看穿事物的本來面目。」

  無月驚喜萬分地道:「如此說來,我父親就是綏德蕭長弓,母親是米脂柳青
柔咯!」

  柳嫣娘搖了搖頭道:「那倒也未必!」

  無月奇道:「為何,您不是才說過,沒有騙我麼?」

  柳嫣娘道:「我的確沒騙你,不過,當年慘案的內幕我也知之不詳。我只知
道,蕭長弓和我堂妹的獨生子的確是蕭無月,可我直到此時,也無法確定你一定
就是他。因為蕭長弓和柳青柔成親之後,我從此憤世嫉俗,再未和他倆見面,幼
年時的無月什麼模樣我都不知道。而你名叫蕭無月,僅僅是因為羅剎門下之人發
現你時,脖子上掛的長命鎖上寫著這三個字。

  後來據我多方查證,那伙黑衣殺手隸屬於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沒人知道這
個組織的首領是誰,也不知這些人藏匿於何處,無論是誰,只要出得起價錢,他
們就為誰殺人,且一向很講信用,手下從未留下一個活口。當年慘禍發生時,你
一個不足兩歲的小小孩童,居然能僥倖逃生,獨自一人躺在草叢之中,還偏偏就
讓羅剎門的人發現,這難道不是一件很蹊蹺的事情麼?你脖子上所掛的長命鎖,
難道不會是別人故意給你掛上去的麼?」

  聽柳嫣娘如此一說,正為已弄清自己身世而興奮不已的無月如同被潑了一盆
冷水,信心再次動搖,不禁連連搖頭道:「不可能!若真是這樣,他們如此費事,
總要有個目的吧?」

  柳嫣娘道:「你要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為了核實你的身份,我動用了所
有的力量。你說的不錯,這裡面若有陰謀,就一定要有目的!起初我也很疑惑,
可聯想到你最終被羅剎仙子收養,而當時,正是羅剎仙子高歌猛進,連連擊敗各
路頂尖高手,羅剎門實力急劇膨脹之時!而且,本門一直由一隻無形之手所牢牢
控制,和繡衣閣似乎也往來密切。有些內幕和最高機密,連我這個付門主也無法
知曉。」

  無月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不由得疑惑地問道:「您的意思是說,武林
中存在著一股神秘且強大的力量,您所屬的地門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是麼?」

  柳嫣娘遲疑半晌,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毅然道:「按理說,這是本門絕大機
密,而你……可我實在不願對你有所隱瞞,你說得不錯,那是一個神秘莫測而又
紀律嚴明的龐大組織,地門的實力在其中根本不值一提。若非有這個龐大組織的
存在,處處牽制著羅剎門,以羅剎門這十餘年來如此凌厲的攻勢,早已一統中原
武林!」

  無月疑惑地道:「如此龐大的組織,在江湖上幾乎從未有人提及,倒真是一
件怪事!這個組織的主宰又是誰呢?其中有哪些人能夠接觸到內幕?您是付門主,
不知內幕情有可原,那地門門主呢,他總該知道吧?」

  柳嫣娘搖頭說道:「那也不一定!能夠掌握這個龐大組織所有內幕之人,據
我所知,只有一個!那是一位非常神秘的大人物,被門主尊稱為『長上』。不僅
是我,連門主都從未見過所謂的『長上』,這股力量和本門聯絡,以及協調重大
行動,都是由若文姊姊出面,也就是門主的髮妻,實際上她才是地門真正的主人。」

  無月沉吟半晌,眼中漸漸露出堅毅之色,緩緩地道:「如此說來,要瞭解內
情,非要找到那位神秘莫測的『長上』不可,嫣娘,您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這個
大人物麼?」

  柳嫣娘聞言不禁臉色大變,厲聲斥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正是……別
說你根本無法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啻於自投羅網,成為俎上之肉!」

  見她突然發怒,無月立馬埋頭吃飯,似乎剛才的話題壓根兒不存在,但他心
裡的決定,並未因柳嫣娘的發怒而有絲毫改變。

  飽餐一頓之後,二人便又上床沉沉睡去。直到掌燈時分,二人才又悠悠醒來,
餵過小寶寶之後,性慾旺盛無比的豐腴美婦又摟住他求歡,膩聲膩氣地道:「我
的小寶貝,今夜為娘還是要一個通宵!今天早上和你行房的時候,也許是高潮來
的太過劇烈,我感覺居然又開始排卵了!每次在排卵期間,我都覺得自己好騷,
你這些天一定要讓我好好地滿足一下!到時候我給你生一大堆可愛的小寶寶!」

  二人又以女上男下的姿勢開始縱慾交歡、顛鸞倒鳳,一夜之間,極盡風流之
能事……

  匆匆四天過去,這天午飯過後,經歷一個通宵還要搭上一個上午的激情纏綿,
二人均已疲憊不堪,正酣然入睡,忽聞崖頂遙遙傳來幾聲呼喊:「柳副門主…
…柳副門主……門主有要事招你來見!」聽聲音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

  柳嫣娘被呼喊聲吵醒,睡眼惺忪地從繡榻上坐起,頗為不耐地嗔道:「這個
章護法也真是,好端端地來擾人清夢!唉!君兒還跟著他學藝呢,算了,懶得跟
他計較。」言畢還是穿好衣裙,匆匆出去了。

  無月其實也被吵醒了,心知來人必定是柳嫣娘的同門,多半便是布下陷阱綁
架自己的那夥人,便也走出臥室,遠遠地沿著長長的甬道跟在柳嫣娘身後。

  見柳嫣娘打開石門,縱身一躍便向崖頂掠去。他忙奔出石門外,站在小凸台
上抬頭望去,只見柳嫣娘正身輕如燕地快速猱身而上,身形越變越小,偶爾才在
崖壁上點一下,很快便消失不見,估計已上到崖頂。

  隨即由崖頂遙遙傳來若有若無的說話之聲,無月側耳傾聽,可惜對方說話聲
音太低,距離又高達兩三百丈之遙,根本就聽不清楚,只隱隱約約地聽見一些斷
斷續續的零星對話。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重要……華山……」

  柳嫣娘的聲音:「……此處……不會……對方……」

  老人:「……冷靜……長上……」後面的話再也聽不清楚。又過了一會兒,
但聞柳嫣娘有些激動地大聲道:「我不管!門主若一定要強人所難,有本事儘管
派高手來搶!」

  老人也厲聲叱道:「嫣娘,你身為本門副門主,該當以大局為重,怎能效普
通婦人女子一般感情用事!」

  柳嫣娘更加激動地叫道:「門主,我一向敬重於您!對本門也一向忠心不貳,
甘效犬馬之勞,可唯獨他……我夢裡尋他千百度的人啊,我絕難從命!就算您可
憐我一回吧!……嚶嚶……」言畢竟低泣開來。

  ……後面的話又聽不清了,似乎老人正在耐心勸服柳嫣娘,但柳嫣娘這次似
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勸說沒有任何效果,最後聽見柳嫣娘又大聲說道:「門主,
嫣娘言盡於此,後會有期!」隨即從崖頂傳來一陣風聲,正是柳嫣娘飛身而下。

  無月忙回到臥室之中,躺在繡榻之上假寐。柳嫣娘回到臥室之後,躡手躡腳
地走到繡榻邊,呆呆地看著他,聽聲音似乎尚有些哽咽。足足一盞熱茶功夫之後,
才聽她長歎一聲,輕手輕腳地爬上繡榻,重新睡去。

  待柳嫣娘睡著之後,無月才偷眼看去,但見她臉上猶自帶有淚痕。美人梨花
帶雨,倒也異常動人!

  晚間二人起床之後,柳嫣娘又恢復了常態,首要之事仍是到小屋喂寶寶吃奶、
換尿布之類,進廚房做飯,到水潭邊洗衣……

  總之一切如常,似乎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只是在她的眉梢眼角之間,偶爾
會露出憂慮之色。

  收拾完一切之後,已是亥時時分。柳嫣娘拉著無月的手,信步走到石門邊,
望著正掛在東側崖頂上的圓月,輕歎一聲,幽幽地道:「今晚的月色真好,陪我
到水潭邊走走好麼?」無月點頭稱善。

  水潭邊,斜坡草坪上有一塊五人才能合抱的大青石,十分突兀地聳立著,高
約一丈有餘。此刻萬籟俱寂,瀑布晝夜不停地沖刷著對面崖邊水潭,所發出的轟
鳴聲,今夜似乎也變得溫柔了許多。大青石下,兩條身影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無月歎道:「我從未想到,大自然的寧靜和喧囂,在此處,在這樣的時刻,
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柳嫣娘只是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似乎怎麼也看不夠,良久良久,才輕歎一
聲道:「便如同人生,臉上最為平靜之時,往往伴隨著心動。縱橫江湖、嬉笑怒
罵之時,偏偏卻心如止水。身處嘈雜鬧市,我總是感覺特別孤獨。在這座偏僻的
深谷中,我卻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只希望,幸福不要來得太過短暫。無月,
吻吻我好麼?你的吻,總能觸摸到我的靈魂,讓我忘記人世間所有的煩惱……」

  柳嫣娘今夜似乎特別動情,一陣熱吻已令她情動如潮,嬌喘吁吁地呢喃道:
「無月,我愛你!跟你在一起,我感覺活得好充實!你知道麼,生活過得寂寞並
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靈的空虛。肉體上的寂寞好解,可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有
一把枷鎖,鎖在裡面的,往往便是百年孤獨,和難耐的空虛寂寞,幾乎無人可解!
十多年前,我本以為這把枷鎖已被你父親打開,正當我徹底敞開心扉,準備把空
虛和寂寞統統趕走之時,那道門又被你父親牢牢地關上!從那以後,我就選中了
此地,準備終老於斯,可偏偏在度過半生之後,又找到了你,重新打開了這把鎖,
打開了我的心靈之門!我好希望,自己能年輕二十多歲,陪你度過漫長溫馨浪漫
的時光,陪著你慢慢變老。我更希望,你不要像你父親那樣,把門再次關上!來
吧,我的心裡已經裝滿了愛,現在最需要你好好充實我肉體上的寂寞,讓我們愛
得更加完美無缺……」

  銀白色的月光下,無月首次發現,柳嫣娘看起來竟如斯年輕美麗,如同二十
許麗人。他將美人平放在草地上,解開裙帶,她的胸襟大大地敞開,酥胸上高聳
的肚兜裡,雙峰隨著呼吸不停地顫動。未著褻褲的下體,盛開著一叢怒放的花朵,
花叢中沾滿了露珠,正急切地期待著,蠕動著,任君採摘……

  他伏在美人嬌軀之上,與她激情接吻,在她喘息漸漸急促之後,才緩緩挺身
入巷,以最溫柔的動作,去填滿美人肉體上的空虛。在月下老人的注視下,柳嫣
娘心中只留下無盡的愛,心靈的觸摸纏綿,令她肉體上所感受到的快感倍增,那
種溫柔而銷魂的感覺,令她很快便攀上了今夜的第一次高峰。

  很奇怪的是,青石邊草地上的纏綿,遠遠比不上銷魂洞中的鏖戰那樣精彩激
烈,那樣激情澎湃。然而,在柳嫣娘的感覺中,如此溫柔,如同春風細雨一般的
愛撫,卻偏偏讓她感受到了高潮的極致!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愛郎就好像一本書,一本她永遠也看不透、也翻不完的
天書,每一頁翻開,都會讓她多一分驚喜,令她進入人生中的更高一層境界。好
在她並不奢求看透,也不希望把它讀完,她只想盡量能多看一頁,每一頁都要看
得仔仔細細、一字不拉!

  所以,她很快又要求了第二次、第三次……

  神智模糊之中,她已記不清自己到底丟過多少次,也記不清無月何時射出了
精華,她只想記住每次都不一樣的感受,直到天亮,二人才精疲力竭地躺在草地
上,相擁著共赴夢鄉……

           ************

  又是一個黃昏,夕陽把崖頂及崖頂之上的雲彩染成了一片紅色。隆隆瀑布下,
碧綠水潭邊,一位風神俊朗、氣質超然的絕世少年,老僧入定一般靜靜地坐在水
潭邊那塊大青石上,手裡拿著一根釣竿,正在釣魚。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沒見少
年動彈一下,難道水潭中無魚可釣麼?

  顯然不是,因為少年的雙眼根本就沒有注意浮標,而是仰頭望著深谷上方,
被四周崖頂遮擋為半圓形、漸漸變得暗淡的紅色晚霞,正呆呆地出神。

  這個少年正是蕭無月。「又是一天馬上就要過去了,也不知乾娘和北風姊姊
她們在做什麼,還在為我著急麼?」他心中暗道。

  他在此地已經待了整整六天,這六天之中,除了吃飯睡覺,幾乎一直都在和
柳嫣娘為了傳宗接代,而傾盡全力。雖說他陽關牢固,但經過他數日開墾,柳嫣
娘的慾望變得越來越旺盛,不斷地纏著他想要,每天幾乎不分晝夜地為這樣一位
風騷入骨的風韻徐娘配種,每日射出兩三次,也頗感疲憊。

  正沉思間,銷魂洞府那邊遙遙傳來柳嫣娘的叫喊聲,喚他回去吃晚飯。無月
回頭看去,只見柳嫣娘站在洞口門邊,懷抱嬰兒,一邊哺乳一邊呼喚著自己,她
臉上那付神態,活像一位等待丈夫從田間耕作歸來的賢妻良母。

  他心中湧起一種家的溫馨感覺,柳嫣娘對他非常溫柔,跟她在一起,無月沒
有任何壓力。然而他能滿足於就這樣長期生活下去,終老此地麼?身為男兒,理
當胸懷天下,他還年輕,外面還有許多事情等待著他去做。

  他穿過竹林,來到懸崖邊上,循著雲梯爬上銷魂洞府,這條雲梯還是他來了
之後,柳嫣娘特意為他掛上的,以便他隨時可以在谷中休閒活動。柳嫣娘迎上前
來,像迎接歸來的丈夫一般吻了他一下。

  無月親了一下嬰兒的小臉蛋兒,問道:「嫣娘,這座深谷已經夠隱秘的了,
您為何還要把洞府築在高高的崖壁之上呢?自己人進出也是挺不方便的。」

  柳嫣娘笑道:「你有所不知,若把銷魂洞府築在崖底,那些想找我麻煩的人
只需攀住長繩下到崖底,就可以直奔我的老巢啦。我把老巢築在此處,只要我把
雲梯一收,他們要想上來可就困難了,除非身懷絕世輕功。」

             (十二)麗人如風

  正在此時,突然一陣香風湧動,一條飄逸若仙,如同九天玄女一般的曼妙身
影,從崖上風馳電掣般急射而至!

  來人一身淡藍色宮裝,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身上散發出陣
陣如蘭似麝的馨香。

  二人尚未及有所反應,麗人纖纖素手輕揮,指尖在無月百會穴上拂過,他頓
感一股強大熱流衝向腦際,立時昏了過去,隱隱感覺自己已陷身於一團柔軟之極
的嬌軀之中,鼻端異香撲鼻。

  幾乎與此同時,麗人蘭花指彈出,一縷指風『嗤嗤』有聲,以雷霆萬鈞之勢
擊中了柳嫣娘的風池穴,柳嫣娘閃避不及,頓時萎頓於地。

  在無月昏迷前那一剎那,只聽柳嫣娘驚呼一聲:「您是……?」隨即又聽見
一縷清冷威嚴的話音隱隱傳來:「哼!你以為此地除你之外,就真的無人能來去
自如了麼?」音若天籟,如同飄在雲端,空靈而飄渺。

  飛掠,出手,人倒,一連串動作,全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只能用一個字
來形容,快!快如鬼魅!快得超出人腦的反應時間!可以想像,面對這樣的敵人,
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

  黃昏,蒙山腳下,通往泰山的崎嶇官道上,一隊黑衣騎士策馬肅立路邊。

  北風呼嘯,刮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獵獵飛舞的衣袂發出嗚呼呼之聲,然而
人如標槍馬似鐵鑄,均紋絲不動,如同路邊一排雕塑,別說人聲,連馬嘶也聽不
見!

  凍得像冰的淡黃色陽光將左側山巒陰影投射到馬蹄之下,將這排「浮雕」拉
出長長的陰影,投射到右側散發出夕陽幽明清輝的山壁之上,活像一排堅忍不拔
的白樺林。

  馬隊中央停著一輛寶馬香車,車中中年美婦和紫衣少女正低聲交談。少女掀
開車簾,遙見一條淡藍身影從山上如飛而來,從一個黑點倏地放大,迅快絕倫地
現身於馬車旁!

  兩位白衣少女以同樣快捷的速度閃身而出,接過她手中少年,小心翼翼地將
宮裝麗人扶上馬車後,把狀似昏迷的少年也塞進去,軟軟地斜倚在坐墊一角。

  紫衣少女凝目看向少年,嬌軀微顫,臉上一陣風雲變幻,怔怔地凝視半晌,
秀眉微蹙,陷入沉思之中。

  宮裝麗人點點頭,兩位白衣少女跳上車轅,「出發!」揮鞭駕車向北疾馳而
去。

  路邊那排「雕塑」聞聲復活,所有馬匹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簇擁著馬車嘚
嘚前行,數百鐵蹄同時落地引發共振,如同一頭蠻荒巨獸正邁著沉重的步伐「咚
咚~咚咚~」地前行!

  除了這種有節奏的整齊踏地聲和轆轆車輪聲、風聲和路邊乾枯枝葉發出的嘩
嘩聲,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

  溫暖的車廂中。中年美婦笑道:「娘娘出馬、一個頂倆,這麼快就得手啦?
唉~這少年如此不俗,還真是我生平僅見,難怪嫣娘為了他竟想背叛組織!」

  宮裝麗人沉聲說道:「若文,看來我猜想得不錯,他應該是羅剎仙子的情郎,
還是一往情深那種!嘿嘿~這可是條大魚,值得本宮親自跑一趟,若把他利用好
了,夠羅剎仙子頭疼一陣子的,乖乖地把吃進去的東西給我吐出來,沒準兒還能
挖出一條我花了多年功夫、煞費苦心也未能加以查證的驚天隱秘!」

  隨即注意到紫衣少女的異狀,不禁皺眉道:「緹兒怎麼啦?看你這樣子,似
乎認識他?」

  紫衣少女緩緩搖頭,卻沒說話。

  中年美婦問道:「娘娘打算約在什麼地點,去勒索那位凶悍的大美人?」

  宮裝麗人毫不遲疑地答道:「華山之巔。」

  中年美婦詫異地道:「幹嘛要約在局面錯綜複雜的關中地區?何況季無瑕幾
乎已被羅剎門完全控制。」

  宮裝麗人不以為然地道:「對華山派,最近我也下了不少功夫,何況季無瑕
有那麼大膽量,竟敢對付我麼?除非他成心想讓華山派關門。」

           ************

  無月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精雕細琢的軟塌之上,入眼的第一件物品,
是一隻形似羅盤、臉盆大小的黃金燭台,上面呈梅花狀插著六根兒臂粗細的紅燭,
熊熊燭火照得滿室通明。燭台上刻著一組龍飛鳳舞的浮雕,線條曲折繁複,雕工
極為精細,尤其那兩雙龍鳳之眼,竟是由四顆人眼大小的藍寶石鑲嵌而成,所謂
畫龍點睛,看起來栩栩如生,一看即知必非凡品。

  濟南周家富可敵國,他並非沒見過世面之人,可他也從未見過如此精緻奢華
的日常用品!他緩緩轉動眼珠環顧四周,自己所躺的繡榻乃金絲楠木所製,塗上
金黃色油漆,床單和錦被面料均為上等絲緞,點綴以富貴牡丹蘇繡圖案,與皮膚
摩擦間絲滑綿軟。

  薄如蟬翼的淡黃色金絲羅帳,繡榻前雕工精緻繁複的黃花梨木小几、錦墩。
屋頂雕樑畫棟,佈滿繁複精緻的雕刻線條構成各種各樣的圖案,有神話傳說中的
飛天、龍鳳等等。所有傢俱擺設均只能用奢華來形容,以金黃色為主色調,顯示
出主人的富貴不凡。房間左右兩側牆角各有一道門,按時下流行的房間佈局,右
側門外應該是雅廳,左側門內就應該是臥室了,他這樣想道。

  他想起身下床走走,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尤其雙腿似乎不大聽大腦的指揮,
伸手在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居然不疼,頗有點麻木不仁的感覺!

  無月心中駭然!「完了!難道我全身癱瘓,成了殘廢麼?」

  隨即心想,但願自己只是被人下了禁制,功力暫時被封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心中胡思亂想一通,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不得已,只好叫道:「這裡有人麼?」

  ……半晌沒人回應。

  他提高聲音又喚了好幾聲,才隱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答道:「來啦來啦!
你老窮嚷嚷什麼?才睡著沒多久你就……真是煩人!等一會兒……」

  大約又過了半刻鐘的功夫,才見一個年約十七八歲、作丫鬟打扮的小女孩兒,
從右側門外如風擺楊柳一般飄了進來,只見她瓜子臉,柳眉杏眼,懸膽鼻子,櫻
桃小口,容貌極美,顯得落落大方,臉上潮紅,雙眼紅腫滿是血絲,一邊走一邊
揉著雙眼,哈欠不斷,一付睡眼惺忪的模樣。

  無月擾人清夢,也難怪別人頗為不滿。看她那模樣,若非她那身打扮,他一
定會以為這是哪個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

  見他目光爍爍地盯著自己看,那丫鬟撇了撇嘴,頗為不耐地嗔道:「看什麼
看!沒見過女人麼?」

  見女孩兒如此嬌憨神態,無月不禁莞爾一笑,眨了眨眼說道:「姑娘不妨設
身處地好好想想,當你一覺醒來睜開眼睛之後,發現自己竟處身於一個完全陌生
的地方,這時身邊出現的第一個人,你會不會先好好地打量她一番?」

  小丫鬟歪頭想了想,才說道:「嗯!的確有些道理,可你是否也該設身處地
替我想想,當你剛剛進入夢鄉,正做著美夢,卻突然被人叫醒,你又該是什麼心
情?」

  若論和女孩子拌嘴,這可是他的長項,不禁笑道:「通常我會對你發火,不
過若是見你已經殘廢,何況麼……我不僅不會生氣,還會陪你好好聊聊。」

  小丫鬟秀眉微蹙,「唉!你這人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何況什麼呀?」

  無月很認真地說道:「何況還是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呢!」

  小丫鬟撲哧一笑:「是麼?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誇獎。對了,大半
夜的,你叫我來有什麼事麼?」

  無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氣結不已,若目光如劍是真的,他已中劍倒地,「半夜擾人清夢,就
為了這個?」一付想吃人的模樣!

  無月忙陪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想問我這是在哪兒?現在是什麼時間?你
家主人是誰?」

  小丫鬟道:「你一共問了四個問題,我只能回答兩個。我叫影兒,現在是亥
末時分,其餘的我無可奉告。」

  無月道:「哦!影兒啊,這名字真好聽!你的回答我已經很滿意了,不過在
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想求見你家主人,不知能否為在下通稟一聲?」

  「深更半夜的,這種無禮要求你居然也好意思提出來!」說歸說,影兒還是
從來時的門走了出去,出得雅廳,穿過大廳和內花園,站在院子裡向東偏北方向
張望一陣,回屋對他說道:「算你運氣好,我家主人習慣晚睡,那邊還亮著燭光。
我可以過去替你通報一下,至於主人見不見你,我就不知道了。」言畢又轉身走
了出去。

  無月心中思潮起伏,暗忖道:「看來這次是落入那個神秘組織手中了,對方
到底打算如何對付我呢?唉!身處險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此地排場,
其主人必是一個來頭不小的大人物,對這個神秘組織的內幕多少知道一些吧?不
知能否藉機探聽一下自己的身世?而且照嫣娘所言,當年慘禍兇手應該是一個殺
手組織,那麼該組織叫什麼名稱?老巢在什麼地方?既為殺手,自然是受雇於人,
那麼幕後主使又是誰?身為人子,父母之仇焉能不報?若是能從對方口中套出一
些有價值的信息,自己就是吃些苦頭也算不得什麼了……」

  他正胡思亂想之間,影兒已經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乘精緻的軟轎。影兒一邊
扶他坐進軟轎,一邊笑道:「算你運氣好,我家主人不僅答應了你的請求,居然
還打算在『疏影香榭』接見於你!」

  作為習武之人,上個軟轎居然也累得一身臭汗,可想而知心中有多麼窩囊!
好在他生性樂觀,性格中有點隨遇而安、逆來順受的傾向,倒也不以為意,聞言
奇道:「在那兒接見我難道有何特別麼?」

  軟轎已經起行,影兒手提燈籠跟在轎邊,答道:「那當然啦!那是娘娘平時
休閒之處,閒暇時在裡面品茗讀書,累了也會在裡面休息。每次她在裡面的時候,
禁止任何人靠近周圍十丈範圍內,違者殺無赦!以前曾有人無意中闖入,結果個
個無聲無息地就死了,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即便我有急事求見,都必須先經過
娘娘同意,方敢入內。我想,今晚娘娘選擇在那麼一個地方接見於你,興許是要
和你談一些機密之事吧?」

  說話之間,軟轎已出得雅廳,穿過大廳和穿堂,進入一座花園之中,走在一
條雕樑畫棟為頂的花間迴廊之上,頭頂月光下,由光滑大青石鋪就的甬道蜿蜒曲
折,如一條乳黃色小溪無聲地流淌著,在轉折處這條淡淡閃亮的小溪被廊頂陰影
十分突兀地截斷,轉過去之後才又柳暗花明,映入眼簾的,是個由片片黑色陰影
所點綴的、幽暗銀灰色的朦朧世界,壓抑、深沉、看不清前路。

  無月皺皺眉,收回目光看向左右,迴廊兩側每根金黃色廊柱上,均龍飛鳳舞
地題著一首詩,寓意或深遠、或雅趣,筆跡蒼勁、鐵劃銀鉤,顯然是書法名家手
筆,長長的圍欄上精雕細琢,刻著各種吉祥神獸,形象生動、栩栩如生。

  這座花園其實是一座佈局巧妙、玲瓏別緻的小型園林,一路所見,清澈水池、
假山怪石、亭台水榭等一應俱全,建築物以紅木為主,牆上多題有娟秀詩詞點綴,
處處透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一路曲徑通幽,向南出得一道圓拱門之後,門外由一排翠綠修竹環繞,軟轎
迎著月光折向東北方向而去。

  無月發現又已進入一座規模更加宏大、金碧輝煌的大型園林之中,大約六七
十丈之外聳立著一座數十丈高、怪石嶙峋的小山丘,也不知是天然山丘,還是人
工築成的假山,岩石間長滿青松翠柏,顯得峰巒滴翠。山腰間有幾處泉眼,清冽
的泉水潺潺,匯聚成一條九彎八拐的小溪,順著小山蜿蜒而下,最終注入山前一
泓碧波蕩漾的湖面之中,為這座金碧輝煌的園林增添了一些自然野趣。

  整個湖面呈「之」字形,依山環繞半圈,約佔地三畝大小,小湖往東靠山一
側,以十餘根粗大的石柱架起一座古樸清雅的水榭,水榭四面環水,僅有一條九
曲木橋與小山之下的山徑相連。

  無月環顧四周,見園林中遍植著四季花木,不過在此初冬時節多已枯萎,光
禿禿地在北風中顯得蕭索而寂寥,廊亭迂折,多為木製建築,根據居住、讀書、
撫琴、弈棋、品茶、飲宴、憩游等功能要求,建造有廳、堂、軒、館、樓、閣、
榭、舫、廊等,均掩映於樹叢或竹林之中,有些建築僅露出一角飛簷。

  軟轎沿著迴廊,穿行於亭台樓閣之間,直向湖邊行去,但見沿途所經過的建
築,其門窗、欄杆均雕刻精細,多以象徵富貴的牡丹、桂花、海棠等圖案裝飾,
還有不少著名文人的墨寶和故事圖。象徵

  無月抬頭極目向小山之上的遠處望去,在圓月清輝下,暗雲浮動之間,綿延
起伏的山巒若隱若現,看似與園中小山相連,小山上的清泉和小溪之水,應來自
那些群峰之上。眼前美景,令他心中頓生置身仙界之感,不由納悶地想到:「這
座規模宏大、美輪美奐的園林,其建築規格之高,連我也從所未見,至少也要達
官貴族才能擁有,可就是這麼一座園林,為何看起來竟像是位於群山環繞之中呢?」

  思忖之間軟轎已踏上山徑,來到湖邊,上了那道九曲木橋。木橋橋腳由環抱
粗的結實圓木組成,橋面是條木拼合起來的,條木之間留有明顯的縫隙,低頭就
能看見橋下清清的湖水。

  在疏影香榭中坐下,無月舉目四望,但聽水榭邊石壁流泉,風聲作響,頗有
「一池香榭一首詩」之幽遠意境,可見主人品味之雅致。

  他剛坐下不久,一位身材欣長、面罩白紗的宮裝麗人,在一行手提燈籠的宮
裝女子簇擁下姍姍而至。在月光和燭光的交相輝映下,但見她身穿一襲淡藍色絲
質宮裝,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裙幅褶褶輕瀉於地,使得步態顯
得愈發雍容柔美,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龍眼大小、飽滿圓潤
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兩縷青絲分左右垂於胸前,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
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因為有面紗覆面,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宮裝麗人在他對面的錦墩上坐下,素手輕揚,那些女子彎腰一福,退出了
「疏影香榭」,看似蓮步姍姍,實則行動快速,眨眼間便走得不見蹤影。

             (十三)天之嬌女

  無月忙拱手說道:「多謝姑娘賜見!在下行動不便,無法起身見禮,尚祈見
諒,恕在下冒昧,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蒙面麗人輕笑一聲,說道:「蕭公子乃我家貴賓,不用這麼客氣,就叫我姑
娘挺好啊!」話音頗具穿透力,顯然功力不俗,卻又不失柔和悅耳。

  無月全身動彈不得,聽得貴賓二字,但覺有些刺耳,不禁皺眉道:「在下身
為階下囚,這一點我倒是清楚得很。」

  蒙面麗人似乎有些吃驚地道:「這個地方任你自由出入,你身無枷鎖,住得
也並非牢籠,何來階下囚之說?」

  無月說道:「不久前在下曾有一個朋友告訴過我,『世上之事,親眼所見未
必是真,親耳所聽也可能是假,要用心靈去看、用腦子去聽,才能看穿事物的本
來面目。』不錯,表面看來,在下的確身無枷鎖,住所也堪稱奢華,可作為一個
習武之人,連行動之能都被剝奪,手和腳想挪挪地方都得要人幫忙,這和囚犯有
什麼區別麼?」

  麗人答非所問地笑道:「蕭公子所說的朋友,大概就是指柳嫣娘吧?她為你
不惜背叛地門,看來在意你得緊哩。我真的有點好奇,她年紀大公子那麼多,你
倆之間怎會產生那樣的感情?」

  無月面有難色,不由得沉吟道:「這個麼……」無論如何,柳嫣娘都是他真
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雖然這是拜桃花散所賜,難道他能告訴麗人,這並非自
己本意麼?這不是他的性格。既然做了,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無月正沉吟間,卻見門外又進來一位體態欣長、輕盈柔美的蒙面少女。少女
頭上柔細長髮編作三股,一股盤於腦後形似宮髻,上面插一支閃耀奪目的金絲八
寶珠釵,另點綴珠翠無數,雍容而華貴,另外兩股柔髮則隨意飄散在肩前,鬢邊
尚殘留著聳聳乳發,更顯肌膚嬌嫩。上身一件玫瑰紫緞錦襖,上面繡滿了繁密的
花紋,衣襟上鑲著翡翠,外罩金邊紫貂收腰長袍,愈發襯托出欣長的體態。在蒙
面黑紗和衣領之間,露出一片欺霜傲雪的冰肌玉膚,舉手投足間儀態萬方。

  無月胸中如遭雷殛!心頭倏地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

  鉛灰色朦朧混沌之中……黑雲翻滾,驚雷如魔鬼般咆哮,震耳欲聾!只有神
話中煉獄才會有的,漂浮於無邊無際、波濤洶湧的血海之中的刑架……足有三層
樓高的巨浪,一浪接一浪呼嘯而來,幻化為同等大小的巨錘……

  沉悶的巨響,與其說捶打的是軀體,不如說是靈魂,因為軀體的痛楚早已超
越極限,變得麻木不仁,留下遭受重創卻永不消失的意識……意識離體而去,恐
怖而荒誕……遠遠的、昏暗中,一條扭曲飄忽的身影若隱若現,她的軀體似被一
種無形的強大力量所阻隔,不斷地掙扎著、呼喚著……

           ************

  自有意識以來,如此夢境便一直伴隨著他的成長,半夜裡一次又一次地將他
嚇醒,在黑暗中孤獨地顫慄,渾身冷汗直冒,無助地傾聽著砰砰心跳!夢中場景
虛幻飄渺,然而靈魂所受的煎熬卻殘留在心靈最深最深處,無從記憶卻痛徹心扉!

  他之所以心有所感,乃因這仙氣縈繞的絕世身影……

  見他如此神情,麗人不禁更加奇怪,暗道:「難道他和緹兒早就相識?可這
不可能呀!」輕輕咳了一聲,喚道:「蕭公子……」

  無月驚覺自己的失態,臉上一紅,卻依然捨不得將目光由紫衣少女身上挪開,
由她的衣著打扮和神態氣質上可以看出,她和剛才出去的那些宮裝女子完全不同,
必為身份極高的小姐之流。

  紫衣少女盈盈而來,對著二人福了一福,也不說話,逕直走到屋角爐架旁邊
的錦墩上坐下,開始動手烹茶。

  麗人輕笑一聲說道:「我也就隨便那麼一說,蕭公子可以不用回答,不說這
個了,這位是小女靈緹,今晚請你品鑒一下她的茶藝如何?緹兒,你進來怎麼也
不跟蕭公子打個招呼,憑地沒有禮貌?昨天剛見時還一驚一咋的……」

  靈緹抬頭橫了她一眼,似對母親的話很不滿,極不情願地站起身來,又對蕭
無月福了一福,低聲道:「蕭公子好。」隨即便又坐下,低頭伸出纖纖玉手繼續
擺弄著那些瓶瓶罐罐,她似乎不太習慣和人打交道,屬於那種稍顯自閉的氣質類
型。

  無月忙滿是歉意地說道:「不用客氣,靈緹小姐你好!請恕在下身體不適,
無法起身,真是失禮啦!」

  靈緹仍只是稍稍抬頭看了看他,臻首微微點了一下,便算作回禮,然後又繼
續低頭做事。

  無月見她十指尖尖,纖秀而穩定,取茶倒水等一系列動作細緻入微。烹茶所
用清冽泉水密封於一個精緻的青花罐中,啟封時靈緹一律使用工具按某種程序在
操作,手指絕未沾上一滴水珠,往茶壺中倒水時滴水不濺。取出茶葉後先聞一聞,
秤過之後才投入茶壺,雖看不見她的容顏,但可以想見,此刻她臉上的神情必然
非常專注,顯然是個做事非常認真細膩的女孩兒。

  無月不由得大聲讚道:「不說別的,光看靈緹小姐這樣的烹茶手法,足見小
姐蕙質蘭心,必是此中一流好手!」

  誰知這次靈緹連頭也懶得抬一下,繼續專注於自己手中的工作。

  麗人笑道:「蕭公子一向很討女孩子喜歡,這次總算碰壁了吧?希望你不必
介意,緹兒生來就是這種性格,對我也一樣冷冰冰的。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緹
兒肯親自為客人烹茶,這還是第一遭呢。茶是好茶,泉水是緹兒取自天下冰封名
泉剛解凍之時,也不怕蕭公子笑我自誇,緹兒的烹茶技藝的確堪稱一絕,今晚算
你有口福,平時連我都很難嘗到她的手藝,說起來我還是沾公子的光啦!」

  無月忙又對靈緹費力萬分地拱拱手,謝道:「那真是多謝靈緹小姐啦!」

  靈緹臻首微抬,卻是默默地看了麗人一眼,似有些埋怨她多嘴。

  麗人微微一笑,對蕭無月說道:「對了,今晚蕭公子找我,可是有什麼事麼?」

  無月說道:「本來,我心中的疑團很多,可我知道,除了一個疑團也許能得
到解答之外,您不太可能為我解答其它任何一個問題的……」

  麗人頷首道:「你很聰明,挺能為別人著想的啊,倒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的
道理。那你就說說,我也許能答覆你的那個問題吧。」

  無月問道:「我想知道,姑娘把我綁架至此的目的是什麼?」

  麗人不假思索地道:「你既然那麼通情達理,我自然也要爽快一點。綁架你,
就是為了要挾羅剎仙子,讓她把羅剎門曾經吃下去的東西吐一些出來,作為釋放
你的條件。」

  無月皺眉道:「她為人做事的風格,從來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一向不擇手段,
再大的犧牲也在所不惜,這一點姑娘應該很清楚。而且,作為一個雄心勃勃之人,
苦心經營了十多年,一心獨霸江湖的一代梟雄,會做出這等因小失大的事情麼?
姑娘認為這次綁架行動,能成功麼?」

  麗人道:「關於這個,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雖然今晚是我跟公子第一次正
式見面,但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搜集有關羅剎仙子,還有你的所有信息。我對你的
瞭解程度,也許遠遠超過了你的想像。」

  無月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訝地道:「這怎麼可能?首先我跟羅剎仙
子沒有任何關係,其次我很少出門,再者又是個無名之輩。」

  麗人道:「不信麼?那我可以舉一個例子,你和周家二姨娘花影之事,我都
知道。羅剎仙子的確是把你看得很緊,每次出門都要帶上你,讓我們很難下手。
不過這次我倒是很奇怪,她怎麼突然放心讓你獨自出門打獵啦?」

  無月道:「唉!還不是因為二姨娘之事,我和她鬧翻了,這次就是把我逐出
了師門。姑娘還想拿我去要挾她,恐怕……」他為了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好一些,
竟難得地撒了一次謊。

  麗人冷笑一聲:「不要跟我耍小心眼兒!我倒覺得,你更應該關心一下自己
的處境。說實話,我個人倒是滿欣賞你的,不過在商言商,我還是要提醒你,最
好在我談判的時候,盡量配合我達成目的,否則你會發現,僅僅無法走路並非很
難受的一件事情,比這痛苦十倍百倍的折磨還有很多!」

  這一改顏相向,不怒自威!眼中寒光暴閃,如鳳鳴九天、睥睨天下,懾人威
勢沖天而起,令人不寒而慄!

  無月渾身一顫,心中暗道,和暴躁易怒的乾娘相比,眼前麗人同樣不好惹,
忙說道:「現在我只希望乾娘能夠準時赴約……不過,我有些擔心,姑娘的目的,
恐怕並非僅僅是從羅剎門撈點好處而已吧?若被我不幸料中,我還真是前景堪憂
了!」

  麗人長歎一聲,緩緩地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絕非池中之物!看來這次
談判,我非得點你啞穴不可了。」

  無月畢竟年輕,尚不知韜光養晦的道理,自知失言,忙又說道:「這個麼,
姑娘倒不用擔心,我先天不是習武的材料,武功低微,不會對姑娘造成多大的威
脅。」

  麗人搖頭道:「關於這個你不用解釋什麼,你的確很不簡單。武力只能攻城
拔寨,無法左右人心所向。昔年楚漢相爭,楚霸王武功蓋世,可最終敗於劉邦,
就因為劉邦深知民心向背的重要性,具備收買人心的人格魅力,靠的是人性的力
量。而你,據我觀察,就擁有這樣的潛在力量!孫子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
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你雖武功低微,但你具備少有人及的親和力,
擁有能左右人心的超凡人品。若假以時日,你也許便會擁有強大的力量支持!這
一點,讓我不得不防啊!所以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輕易放你回去的,因為那等於
是縱虎歸山!」

  無月心神大震,半晌答不出話來!

  他還記得,慕容紫煙便曾說過,願助自己成為天下雄主。他心中的確有一個
心願,只是隱藏於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模糊不清、尚未成型,麗人這一席話,
等於是把自己心底的隱秘,一下子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有種被人脫光了褲子的
感覺!

  當然更麻煩的是,作為一隻還不會飛的小鳥,竟已被對手當作出頭鳥來打,
自己的磨難,看來的確還只是剛剛開始!

  這時靈緹終於烹好一壺茶,將整套金絲楠木製成的茶具端上案幾,為麗人和
蕭無月各自斟上一杯香茗,然後又回到那個角落裡坐下,低著頭,默默地收拾著
茶爐、瓦罐等一應物什。

  無月看了看茶盤,有點像是傳說中的……總而言之,直到目前,他在這座美
輪美奐的廣大園林之中,看到的每一樣物件,大到書案繡榻,小到銅鏡痰盂、小
杯小碟,都是如此精緻名貴,而且幾乎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如此蕙質蘭心的女孩子,花費近半個時辰才烹製好的香茗,若是沒有什麼獨
到之處,那簡直就沒有天理了!

  無月先聞了聞,淺淺地抿了一口,用舌尖攪動茶汁……不用說,品茶方面他
是一個大行家。

  品完之後,他臉上不禁露出驚訝之色,讚不絕口地道:「果然是茶好,水佳,
茶藝更是一絕!『白雲峰下兩槍新,膩綠長鮮谷雨春。靜試卻如湖上雪,對嘗兼
憶剡中人。』此詩竟像是專為此茶而題,多謝靈緹小姐,讓我竟能品嚐到如此仙
品!」

  靈緹見他談吐不俗,臉上一片真誠,顯然是發自內心的讚美,心中似也頗為
喜悅,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殘留於腦際那如夢如幻的揪心場景再次依稀浮
現……

  麗人卻是微微一怔,也頗為驚訝地道:「光聽你這首詩,便知公子的確是品
茗大家啊,居然能嘗出此茶來歷,看來我真得把你長留於此不可了!」

  無月不是沒嘗過上乘香茗,花影的茶和茶藝也堪稱一絕,慕容紫煙也不差,
可若是和靈緹比起來,顯然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而更令他吃驚的是,此茶烹
好之後,仍如一泓清水,然而那種可以洗滌靈魂的清香,卻是淡雅而綿長,回味
略甘,這樣的茶他從未見過,更別說品嚐了!

  他記得花影曾提起過一種貢茶,「白雲茶,產於西湖上天竺山白雲峰下一畝
之地範圍內,為綠色散茶,谷雨前後採摘,茶芽如旗槍挺秀,沖點之後水色清冽,
湯沫如湖上積雪,似瓊花綻放,由於每年產量極少,被列為貢茶。即便大富之家,
有錢也買不到哩。」

  這和他從靈緹手中看到的茶葉一模一樣,茶汁也和花影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他心中不禁疑惑:「這母女倆難道竟是皇親國戚不成?否則怎會有資格品嚐
貢茶?而且聽她的語氣,似乎隱隱有擔心我已看破她底細之意?唉!我怎麼就一
再做出這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蠢事呢?」

  月光下,饒有趣味地看著無月坐在軟轎上漸去漸遠的背影,又回頭好奇地看
看仍在低頭忙碌的靈緹,宮裝麗人微微一笑,「緹兒,娘還真是看不懂你了…
…今夜巴巴地趕來為他端茶送水,卻又一付冷冰冰的模樣,理都不理人家,真不
知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靈緹面無表情地默默忙碌著,將所用過的所有物件收拾得整整齊齊,一言不
發地走出疏影香榭,夜色下欣長嬌軀在木橋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扭曲晃動著,飄
忽不定……

  在回去的路上,無月怏怏不樂,一會兒懊惱萬分,忽而唉聲歎氣,時而又懊
悔不已,感覺今夜自己說話有些莫名其妙,無端將自己陷入尷尬危險的境地!一
陣胡思亂想,弄得腦子裡亂糟糟的。

  影兒忍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這是怎麼啦?怎麼跟霜打的茄子
一樣,是你胡亂說話,被我家主人剋了麼?唉!都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我家主人
外表柔和,其實……」

  無月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怎麼?你家姑娘很凶麼?」

  影兒似自知失言,忙掩飾道:「哈!那倒不是,總之你小心一點為好,少招
惹她生氣就是……」言畢似乎意猶未盡。

  一路行來,無月心中漸漸興起一種感覺,這座看似空寂無人的偌大園林,似
乎有無數雙眼睛,正隱藏在暗中窺視著自己。想到這兒,他取出腰間佩戴的玉如
意竭盡全力地拋向湖中,發出『咕咚』一聲擊水聲。

  立時,從黑暗的樹影、屋角和假山之後,突然電射而出數十名黑衣人,齊齊
撲向湖邊發出響聲處,速度之快遠遠超乎蕭無月的想像!

  如此多人同時行動,除了掠空傳來的沙沙衣袂飄風聲,再也聽不見別的任何
聲音,可見這些黑衣人之訓練有素!

  這些人身穿夜行服,黑巾包頭,只把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影兒忙上
前幾步招呼道:「這兒沒事兒,剛才扔了一件東西而已,你們馬上各回崗位。」

  那些黑衣人對影兒似乎很恭敬,齊齊躬身一禮,但誰也沒說話,迅速又消失
於黑暗之中,一如出現時那般疾若飄風!

  影兒回過頭來,嬌嗔無限地斥道:「你瘋了麼?沒事兒亂扔東西幹嘛?」

  無月答非所問地道:「這些人都是做什麼的?如此神秘?」

  影兒道:「主人的近身衛隊,龍戰旅,這些人是其中負責值班守夜的。」

  無月皺眉道:「龍戰旅?沒聽說過,可是看這些人的身手,絕非默默無聞之
輩。」

  影兒撇了撇嘴,無比驕傲地道:「龍戰旅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十餘年前
便已享譽神州,你不知道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

  無月笑道:「你家主人身邊那些侍婢見到你時一付畢恭畢敬的模樣,這些黑
衣衛士也一樣,看來姑娘在此地身份不低啊?」

  影兒啐道:「我終於知道,你何以會在主人面前吃癟了。身處險地,本該韜
光養晦,哪有像你這樣,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敢問的?」

  無月心中一窒,這話說到他心坎兒上了,又令他愧悔好半晌,呆呆地說不出
話來。

  見他如此模樣,影兒改顏安慰道:「你也別想那麼多,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無月眼珠一轉,笑道:「姑娘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挺關心我啊?呵呵!」

  影兒啐道:「你是我看押的人犯,我會關心你?我不過是希望你安分一點,
這樣大家都輕鬆,知道不?」

  無月說道:「唉!真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麼一天,看來無論是做羅剎仙子的兒
子,還是做她的徒兒,終將難逃人質的命運啊!不過呢……」

  影兒不耐地道:「不過什麼呢?你這人說話怎麼總是這樣吞吞吐吐的?」

  無月笑道:「不過有你這樣的美人當獄卒,我倒寧願做囚犯啦!」其實和姑
娘調笑並非他的風格,只不過此刻他心中有一個想法,希望能利用一下這個看似
簡單,其實挺難對付的女子。

  這一次影兒沒有再答話。

           ************

  回到住處夜已很深。影兒重新替他洗淨臉和腳,把他扶上繡榻,自行歇息去
了。先前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無月腦子裡現在清醒得很,睡意全無,幽暗搖曳的
燭光驅不散房間四壁的黝暗,顯得神秘而複雜。和宮裝麗人的會面不僅未能使處
境變得明朗化,反而增添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心情亂糟糟地躺在榻上,他突然發覺自己面臨一個問題,一個看似微不足道,
此刻對他來說卻是不容忽略的、很嚴重的問題。

  他想撒尿!

  這個念頭一旦闖入腦際,便一直盤旋不去,他先還強自忍耐。可這種事情越
憋往往越難受,漸漸地又勾出另外一種慾念,連放了幾個臭屁之後,有股力量竭
力要把肛門衝開,他使勁兒收緊肌肉將它牢牢關閉,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他忽然明白,吃喝拉撒睡何以會常被人們掛在嘴邊,而此刻,能痛痛快快地
拉撒出來,讓憋得發疼的小腹和肛門鬆弛下來,竟已成了他的奢侈享受!

  想想剛才吵醒影兒時她那一臉不耐的神情,估計此刻又是剛好入夢之時,若
再喚醒她……會不會吃掉我?

  生理上的要求和腦子裡的反對意見衝突激盪,最終還是那股勢不可擋的力量
大獲全勝,他只好再度大聲呼喚起來:「影兒姑娘~」

  凜冽的北風似乎也累了,已酣然入夢,大地陷入最深沉的黑暗之中,萬籟俱
寂,他的呼喚聲可以傳出很遠,然而足足半刻鐘之後,喊得他嗓子都有些嘶啞了,
依然不見那個不稱職的丫頭出現。

  此刻他已不僅僅是難受,甚至湧上一陣深深的恐懼和絕望!他自幼飽讀詩書,
一向溫文爾雅、舉止得體,若是……他寧願死掉也丟不起這人!

  他已再難忍耐,掙扎著想爬下繡榻,可他的雙腿根本無法挪動絲毫,雙手倒
是可以勉強抬起,可若想支撐起身體那是奢望。

  玉雪雙頰憋成了難看之極的豬肝色,徹底崩潰已進入倒計時,十、九、八
……

  大概到「三」的時候,右側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聲音尖銳刺耳,可此
刻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世上最美麗悅耳的天籟之音!

  救苦救難的菩薩終於來了,卻不是天使影兒,而是仙女靈緹。

  看看無月的臉色,她一語不發,從屋角提過馬桶放到榻後,雙手將他橫抱起
來托到馬桶上放下,手扶住他上身以免歪倒,褲腰褪到大腿上。

  在這種時刻,客套虛偽和斯文如同雪崩之下的小草,不堪一擊。「噗哧~噼
啪~咕咚~」之類巨響伴隨著難聞之極的臭味瀰漫空氣之中。

  無月不禁皺眉,抽抽鼻子,心裡大感難為情,不過這點難受比起拉空積鬱之
物的瞬間愉悅快感,簡直不值一提!

  他由衷地說道:「謝謝靈緹小姐救命之恩!不過這等事兒竟、竟勞你來做,
實在……實在……」

  靈緹幫他擦乾淨,托回榻上躺下,打開門窗換氣,並拿起一件衣衫來回扇動
以加快速度。

  無月不太習慣這種沉悶的氣氛,又沒話找話地說道:「這麼晚了,靈緹小姐
尚未就寢麼?」

  廢話,若是睡了,那麼遠能聽見他的叫喊麼?

  當然,她倒是上了床,只是和無月一樣怎麼也睡不著而已。她每每閉上雙眼,
模糊記憶深處,無數個荒誕離奇的夢境之中那條慘遭酷刑的痛苦身影便會若隱若
現……然後,腦海中又會飄出另一條身影,二者漸漸靠攏,最後重疊在一起……

  每次夢中她都竭力想抓住那個幻影,可無論怎樣努力也做不到,然而後面這
條身影卻是真實的!「他身上的氣息怎麼如此熟悉?他就是他麼?他又是誰?自
幼便無數次夢見的這個影子,莫非是,前世的親人?」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她,令她輾轉悱惻,無法入眠,然後隔著整整六十丈的
距離,她隱隱聽見有人在叫喊……

  靈緹仍未搭理他,待屋裡臭味除盡,把門窗關好,爐火撥旺一些,將馬桶等
收拾完畢,兀自悄然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靈緹每天都會過來幫影兒照料他的起居,餵他吃東西以及換
洗衣物之類,諸如擦身和解手這等尷尬時刻,靈緹顯得比影兒還要熟練些。經過
那夜的尷尬經歷之後,無月漸漸也無所謂了,當然不習慣也沒招,反正他也動不
了,只能任人擺佈。

  三天後的掌燈時分,那位宮裝麗人再次露面,到這邊來看望他,坐定之後,
宮裝麗人開門見山地問道:「蕭公子,我記得三天前,你曾說過有許多問題想問
我?」

  無月忙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過我心知姑娘絕不會如實回答的,所以就
沒問。」

  宮裝麗人道:「你不妨說說看,至於我能否如實回答,我自己會仔細斟酌的。」

  無月聽她的語氣,似乎大有可以商量的餘地,當然其中肯定是會有附加條件
的。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激動不已,朗聲說道:「首先,我想姑娘對當年綏德蕭
家慘案的隱情也許有些瞭解,不知能否明示在下的身世?其次,當年慘禍的兇手
似乎是一個殺手組織,我想知道該殺手集團叫什麼名稱?老巢在何處?第三,這
些兇手既為殺手,自然是受雇於人,那麼幕後主使又是誰?第四,有關羅剎仙子
之子周巖失蹤之謎,目前下落如何?……」言畢神情緊張地注視著麗人,不知她
會對這些問題作何表示?

  麗人似乎早已猜出他想要知道些什麼,聽完之後一片平靜,卻也沒有馬上回
答。靈緹一如幾天前相見時的那樣,為二人奉上香茗之後,便獨自低著頭、默默
地坐在雅廳一角,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抬過頭。

  麗人沉吟半晌之後,才緩緩地道:「這些隱秘,我倒是大都知道,而且也可
以為你揭開謎團,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另外,公子應該很清楚,這些隱秘是何
等驚人,牽涉面是何等之廣,牽涉其中的人物又是何等重要!而且我還可以事先
提示你一下,其中有一位對公子萬分重要之人的來龍去脈!既然如此,公子是聰
明人,自然應該明白,要想知道這些答案,自然要用同等重要的隱秘來換。」

  「對公子萬分重要之人」這九個字,似乎字字千鈞,一一重重地捶擊著他的
胸膛!

  他心中滴血,似在哭喊:「除了父母雙親,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對我如此重
要?」

  他心中狂跳不止,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強抑胸中激動之情,待心中稍稍平靜
一些之後,才又問道:「不知姑娘想知道什麼隱秘?先說說看吧,也許我恰巧知
道也未嘗可知。」

  宮裝麗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很簡單,我想知道羅剎仙子的真實身份,她到
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這十多年來,她在武林中掀起如此滔天巨浪,引發一次
次江湖浩劫,導致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看起來不像是僅僅想要稱霸武林那
麼簡單,她的終極目標到底是什麼?關於這些,我想公子應該是知道的。」

  無月不禁怔住,心中大感為難,自己的身世之謎固然重要,而慕容紫煙前不
久才把她的底細和想法告訴自己,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她肯告訴自己,足
見對自己的信任程度!自己怎能出賣她?不由得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麼……其
實在下也、也是所知有限,乾娘她很少對我說起這些……」

  宮裝麗人笑道:「這個不急,你再好生考慮一下再說吧。哦!對了,請恕我
冒昧,我嗅覺比較靈敏,總聞到公子身上一直有股若有若無的奇特香味兒,似乎
有點像水仙花香,但又帶有一股奶味兒,並不完全像,你身上香味兒要淡一些,
卻反而更香。更不像衣衫上散發出的熏香,要說是體香吧,據我所知,天下女孩
子天生體香之人也是鳳毛麟角,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無月有些頑皮地笑道:「這可也是一個天大的隱秘,在下姑且把它當作一個
交換條件如何?」

  宮裝麗人不禁失笑道:「這個隱秘可值不了那麼高的價錢,公子不願說就算
了。天已不早,公子早些休息,告辭。」

           ************

  夜深人靜。自被帶到此地,已經過去整整八天時間了。除了那位宮裝麗人、
靈緹和影兒,無月很少看見其他人出現,但他知道,這座看似平靜的園林之中,
實則隱藏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

  自那天來過一次之後,那位宮裝麗人每天在掌燈時分都會過來看看他,但只
是閒聊一會兒,盡問些諸如他喜歡什麼樣的顏色啊,最喜歡吃的食物啊之類,全
是些無關緊要之事,言辭之間,倒似對他和羅剎仙子在一起時的日常生活情況頗
為關注。

  不過他倒是發現,凡是他曾說過的菜式,第二天影兒或靈緹就會端上來餵他。
而宮裝麗人的衣裝打扮,也必定以他喜歡的淡紫色作為主色調。

  那個靈緹愈發讓他捉摸不透。這些天她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長,到今天,
照料他這個殘疾人的時間甚至已超過影兒,每每在他有某種迫切需要的時候,靈
緹總會及時出現,為他排憂解難。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地挑起話頭,壓根兒就沒聽
她說過一句話,若非在「疏影香榭」中向他問好時曾說過四個字,他真要以為這
個紫衣少女壓根兒就是個啞巴!

  影兒雖是看守,倒也任勞任怨地把他侍候得很是周到。八天來無月費盡心機,
陪不完的笑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竭力誘使影兒幫他一下,至少希望她能告訴
自己,自己到底是真的成了殘廢,還是身上僅僅被施加了某種禁制而已?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他無比迫切地想盡快知道,可始終一無
所獲!

  他氣惱之下,心知自己作為重要人質,影兒應該不敢對自己太過分,便開始
故意給她找麻煩、出難題。就像現在,已月上中天的子夜時分,影兒在廂房中睡
得正香,他又開始大呼小叫地喊起人來。

  由於那夜無月內急,喊了半天也沒叫來人,宮裝麗人知道後狠狠地訓了影兒
一頓,從那以後影兒睡覺時隨時都支楞著一隻耳朵,唯恐睡得太死。

  這次沒要多長時間,影兒雙眼紅腫、睡眼惺忪地跑進屋裡,已經氣得快發瘋!

  她對著無月的耳朵怒吼道:「你到底要幹嘛!!!還要不要人活啦!!」從
前天晚上開始,每當她剛進入夢鄉,無月就會來上這麼一手,無休無止。

  他似乎變成了夜貓子,夜裡不睡,白天倒睡得像頭死豬!

  可影兒不行,她一向習慣早睡早起,白天根本睡不著,而且宮裝麗人似乎御
下極嚴,她也不敢公然在白天象蕭無月那樣睡大頭覺。

  三天以來,她受到的精神折磨可想而知,人瘦了一圈不說,美麗的杏眼中總
是佈滿了血絲,感覺已經快崩潰!

  面對河東獅吼,無月早在耳朵裡塞上了棉花,若無其事地道:「我突然想游
泳,麻煩姑娘把轎夫喚來,送我到湖邊去。」

  從極度憤怒到萬分驚訝,影兒腦子一下轉不過彎,頓時張口結舌,吃吃地道:
「你……你要游泳?這是午夜呃,而且還是冰冷刺骨的冬天!到底是你瘋了還是
我瘋了?」

  無月古井無波地說道:「我們都沒瘋。哦,忘了告訴你,我一向有冬泳的習
慣。」

  影兒冷笑道:「我明白了,是你瘋了!可惜我沒瘋,絕不會帶你去的!」

  無月淡淡地道:「算了,你不願找人送,我自己想法子慢慢爬過去……」邊
說邊扶著床頭,拖著癱瘓的身子便要起身。

  可一切都是徒勞,只好頹然躺回榻上,「唉~我這樣子是沒法爬的,那我就
使勁兒叫,就像那夜一樣驚動靈緹小姐……估計到得明天,貴主人就會知道了,
我就跟她說……」

  影兒眼睛都綠了,但聽見主人二字,又不敢發作,不禁期期艾艾地道:「你
……你要對主人說什麼?」

  無月說道:「說姑娘虐待殘疾人,我想自殺!」

  影兒「呼呼呼」地大口喘氣,臉兒漲成血紅色,前胸劇烈起伏不已,顯然在
強抑胸中的怒火,二人像鬥雞一般大眼瞪小眼,足足一刻鐘功夫之後,她總算調
勻了呼吸,雙手扼住無月的脖子,「嘔嘔~」地鼓起腮幫子做出威脅使勁狀!

  無月不為所動。影兒纖纖素手上移,改為輕輕地幫他理了一下頭髮,咬牙切
齒地道:「好吧,我帶你去,但願別淹死你這個王八蛋!」

  無月恨鐵不成鋼似地搖搖頭,「注意素質,別忘了自己大家閨秀的風範。」

  在扶他上軟轎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影兒手一鬆,他摔了一個四腳朝
天,活像一隻半天翻不了身的烏龜,徒勞地掙扎著,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影兒心中有種報復般的快意:「喂!我說蕭大公子,你的儒雅風度都跑哪兒
去啦?」

  好容易坐進軟轎裡,無月已是滿頭大汗,不禁皺眉道:「影兒姑娘,一個女
孩子家,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影兒冷笑道:「對你這種人,我若不狠毒一點,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泡在表面已結上一層薄冰的湖水中,無月凍得牙關直打顫,冷冰冰的月光映
射下,湖面一圈圈地蕩漾著銀白色磷光向外擴散,似乎永無止境。

  他本意是要影兒一起下來游泳的,可她死活不肯,怎麼威脅都沒用,害人不
成,自己卻受罪!

  他突然叫起來:「糟糕!我的腿抽筋了!」身子開始往下沉。

  影兒大急,忙伸手拉他:「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他的身子在水中載浮載沉,驚慌失措地叫道:「我夠不著,你把手再伸過來
一點!……嗯,對……再伸過來一點點……」

  影兒上半身已完全探進湖中,竭力地伸長右臂,支撐腿已有些打顫,終於抓
住了他的手。

  她剛要把人拉上來,誰知無月似乎腳下一滑,身子猛地下沉,只聽「噗通」
一聲巨響,水花四濺之中,影兒被他拉得直挺挺地摔進湖中!

  那身姿,活像一個最蹩腳的泳者在練習跳水。

  影兒連頭帶腳沉入水中,更糟糕的是拉住無月的手也被扯開了,「咕咚咕咚」
連喝了幾大口湖水,雙手雙腿胡亂撲騰著,才好歹載浮載沉地將頭偶爾露出水面,
驚恐萬狀地尖叫道:「我……咕咚咕咚……我不會游泳……無月快、快來……來
拉住我!!咕咚……」

  無月這才伸出手拉住了她。影兒如獲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他的身子,
渾身因恐懼和寒冷而篩糠不止,由於過於用力,他的後背已被她抓出血痕。

  他不住抱怨:「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這正在腿抽筋,你還來增加我的負擔!」

  影兒哀求道:「你堅持一下,游……游到邊上去……嘶嘶嘶!好冷噢!咯咯
咯……」後面是牙齒相撞的聲音。

  無月提議道:「我讓兩個轎夫把你拉上去……」

  影兒堅決搖頭:「不行!我才不讓別的男人碰我的身子!」雙臂又緊了緊,
生怕從他身上掉下來。

           ************

  蒙山腳下那條山道上。離來時已過去半個月,路邊疏林枝葉更枯,唯一能為
大地帶來一絲光明的彎月似被陰暗的深灰色天空緊緊扼住了咽喉,孤獨而無助,
月光更冷,映照在光禿禿的樹幹和枝椏上發出慘白色光澤。

  一條白色身影盤坐於路邊,正是黑衣騎士們九天之前曾經駐足之處。在她四
周散佈著十餘條黑衣人的屍體,血跡尚未凝固,看來都是剛死不久,每個人衣襟
之上都繡著一隻伸出利爪、展翅高飛的蒼鷹。

  北風很是懷疑這些黑衣殺手和無月失蹤有關,曾留下活口逼問他的下落,可
黑衣人似乎對此一無所知,逼得緊了乾脆嚼毒自盡。

  她臉上蒙面白紗已變成灰黃色,無風自動,顯然心中極不平靜,滿是塵土的
衣衫之上濺滿星星點點的暗紅色血跡,已分不清是什麼顏色,瞧她直愣愣地看著
眼前官道,前胸急劇起伏不止,顯然不是在入定練功。

  她是否正在回憶半月之前,當馬車經過此地之時,無月對她說的那些話?她
是否在追悔莫及,當初為何不對他表明心跡?

  「無月啊無月,你到底在哪兒?你在夢中給我一點暗示好不好……」她喃喃
自語著。前些天她已帶人將那條被封死的長山峽谷挖開,裡面沒有發現他的…
…她堅信無月此刻被關在某處,正急切地盼望著她去救他。

  她腦海中不時幻化出許多無月遭受各種可怕折磨的景象,夢中也是如此,每
每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倏地,在她頭頂高高地浮現出一朵黑色梅花,冉冉飄落,與灰暗的天空融為
一體,肉眼很難分辨那到底是浮雲,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梅花無聲無息地迅速變大,那不是梅花,而是圍成一圈的五個黑衣人!看其
輕功身法,功夫比先前那十幾個人顯然高出一大截!

  緊接著,在崖頂又出現了另一朵梅花,飛墜而下。

  北風依然盤坐於地,似乎心神恍惚之下,竟毫無所覺!

  兩丈、一丈、五尺、三尺……五支閃著寒光的鋒利劍尖迅快刺向她頭頂百會
穴,他們似乎知道,除了刺中要穴,便無法給她致命一擊。

  北風衣衫倏地鼓漲而起,靈識爆開,敵劍尖攻擊點及各自身法破綻已瞭然於
胸,她坐姿不變,未見作勢大號彎刀已然出鞘,青灰色寒光在頭頂劃過一道圓弧,
五縷鮮血滴落,黑衣人云門、氣戶、神封、肩井和乘風五大要穴已各中一刀!

  五支劍尖頓時變得無力,被北風鼓蕩罡氣彈開,「噗噗噗~」五聲響起,盡
數插入地面。

  五人功力不俗,雖盡數負傷但仍反應極快,由彎曲的劍身借力而起,紛紛揮
劍自保,迎頭撞上已先行騰身而起的白色身影。北風右掌罡風狂飆,左指彈出一
縷指風,「嗤嗤」作響,「砰~噗~」兩聲悶響,兩個黑衣人如斷線風箏般墜地。

  同時大號彎刀如東海蛟龍,勢如驚雷奔電一般攻向其餘三人。怪道,她掌劈
指點擊倒兩人,那還有空來握持彎刀?若仔細看去,可見她右手腕和刀柄之間有
一根暗色絲線。

  說是遲那時快,彎刀映著寒光快無聲息地穿入重重劍幕之中,「唰唰唰」三
聲響起,三蓬殷紅鮮血在空中爆灑,如絢麗的晚霞一閃而逝、大地沉淪一般,三
人從此陷入無邊的黑暗。

  北風雙腿八字形分開,頹唐、消極和憂傷已一掃而空,凜然殺氣如有形之物
急劇膨漲,週遭三四丈範圍內樹枝突然無風自動,「噼裡啪啦」之聲不絕於耳,
斷枝已墜落一地!

  她的高大身影和暗淡的青灰色彎月交相輝映,在黑暗中顯得那麼孤獨,卻又
是如此神威凜然,就像一尊永世不滅的不敗戰神!

  她生於戰爭,成長於刀山火海,揮刀殺人就像人們拿起筷子吃飯,已成習慣
性本能動作,只有在生死血戰之際,她才是那只一往無前的人間威鳳!

  又一組殺手闖入這一激流洶湧的殺氣圈,身形頓時一滯,墜勢放緩。北風騰
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如翩翩驚鴻,在她極強的靈識籠罩範圍內,敵人身上的破綻
如身前的篩子一般明顯,她要做的只是揮刀,寒光一閃、再閃……

  聽不見兵刃交擊之聲,戰鬥很快結束,接下來又是一批……

  當然,她無法做到每次都比所有對手的速度加起來還快,所有偶爾也會有一
支劍尖穿過刀幕劃傷她的身子,皮肉被生生劃開應該很疼吧?可她連眉頭都沒皺
一下,渾若無事一般……

  大約一刻鐘之後,北風終於又可以坐下休息了,只是四周又多出二十多具屍
體。不對,也不全是屍體,因為躺在她右手邊那人尚能說話!

  北風吸取教訓,傷他的同時已點住他的頰車、承漿和地倉穴,使他來不及嚼
毒或嚼舌自盡。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一路跟蹤襲擊我?」北風冷冷地說道。

  黑衣人脊樑骨已被北風折斷,傷勢極重,話音微弱地道:「天門,天門和羅
剎門為世仇,所以……」

  北風厲聲打斷道:「你撒謊!天門武功堂堂正正,你們的劍法詭異奇特、劍
走偏鋒,乃我生平僅見,若非是我,尋常高手早已殞命劍下……你最好說實話,
否則。」

  她抓起黑衣人手中利劍,在他自己的臉頰上慢慢割下一小片肉,黑衣人慘嚎
一聲,仍咬牙不屈,接下來是挖眼珠、隔耳朵、削鼻子,每割下一片便伴隨著一
聲淒厲慘叫……割到極為敏感的腰間嫩肉之時,黑衣人終於熬不住了,「求求您!
給我一個痛快吧,我、我說,我們來自飛鷹門……」

  北風再問,得不到更多的訊息,尤其是有關蕭無月的,因為他也不知道。北
風伸手捏住他的喉結,發出捏碎核桃般地「嘎吱」一聲。

  夜色更濃,如同洪荒巨獸將彎月吞噬大半,僅由黑雲間探出彎彎尖角。狂風
漸起,玉人血染重衣,大多是敵人的鮮血,少部分是她自己的,加上大汗淋漓,
已渾身濕透。

  她的肩頭、右後背和左臂上各有一道長約半尺的劍傷,衣衫破裂處露出皮開
肉綻的冰肌玉膚,也不見包紮傷處,似乎她身懷某種奇特內功,流出的鮮血很快
凝住,變成暗紅色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盤坐於地不過兩刻鐘之後,一陣寒風吹過,她的衣衫已凍成冰,貼在身上十
分難受,換作常人恐怕已被凍死。可她不同,寒夜在冰天雪地裡打坐那是家常便
飯。

  百丈外的山坡上,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下面那條小小的,卻桀驁
不馴的模糊身影,咬牙切齒半晌,倏然隱去不見。

           ************

  且說影兒好歹將無月扶上軟轎,掙扎著回到院子裡,趕緊命小丫鬟打來熱水,
將自己扔進熱氣騰騰的浴桶之中。當然在此之前,她尚未忘記先讓無月泡進暖閣
中那個浴桶裡,怕他感冒。

  一邊泡熱水一邊運功驅寒,影兒很快就緩過勁兒來,其實以她的功力本不至
於如此狼狽,只因她平生最為怕水,加上事發突然,一時恐懼所致。大冷的天,
全身泡在熱水中的感覺真舒服啊!她忍不住愜意地歎了一口氣,實在想不明白,
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泡熱水澡,為何從未感覺如此渾身舒泰呢?熱氣蒸騰之中,她
那冰肌玉膚的雙頰之上忽然紅潮湧動。

  原來她忽然回想起湖中那一幕,頓時心如鹿撞,「咚咚咚」跳個不停。和無
月死纏爛打八九天之久,還能不墜入情網的女子,幾乎還從未出現過,影兒能例
外麼?

  想起那個令她又愛又恨的惡棍,影兒再也坐不住了,趕緊起身擦乾身子穿好
衣衫,急匆匆地趕往內室,剛要推門進入暖閣,忽又想起不妥,便改推為敲,大
聲問道:「你沒事吧?洗完澡沒有?」

  無月在裡面弱弱地道:「洗……洗完了。」

  影兒聽聲音不太對,忙推開房門衝了進去,發現他斜靠在浴桶邊,滿臉痛苦
之色,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她忙衝過去扶住他,心慌意亂地問道:「你……你這是怎麼啦?哪兒不舒服?」

  無月吃力地道:「我練……練功岔了氣,沒事兒,一會兒就……就好。你去
睡罷,今兒害你受苦,我正內疚呢。」

  原來,他一直堅持每晚運行少陽心經一個周天,可能是因為剛才在湖水中受
寒,經脈受阻,強行沖關之下真氣走岔,此刻真氣正在體內亂竄,如同刀割一般
疼痛!

  影兒見他臉上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忍不住流淚道:「你都這樣了,還練什
麼功夫嘛!來,我幫你看看……」

  拿起浴巾裹住他身子把他抱出浴桶,擦乾身子後為他披上睡袍,扶他靠坐床
頭,將掌心按住他肋下天池穴,內力一吐,將真氣灌入他體內,並不時變換真氣
注入的穴道,引導真氣分別沿他體內主要的十二經脈遊走一圈,發現並無異常。

  影兒心中不由大感奇怪:「難道問題出在奇經八脈之中麼?可他這模樣根本
不像已經打通任脈或督脈的模樣啊?即便練功岔氣也不會岔進任督二脈之中吧!」

  雖這樣想,她還是將掌心移向無月的膻中穴,引導真氣探察他體內任脈行氣
狀況。果然不出她所料,無月任脈之中氣行異常微弱,不僅未通,而且似乎斷點
特別多,亂作一團、阻礙重重,比普通人更難打通一些!督脈和衝脈等其他奇經
八脈似乎更加嚴重!

  影兒年紀雖輕,但有名師指點,不僅已打通奇經八脈,而且已是這方面的行
家裡手。可她眼下也傻眼了,搞不懂無月到底是何處經脈出了問題,自然無法替
他將岔亂的真氣溯本歸流。

  見他似乎越來越難受,影兒心神大亂,急慌慌地道:「我把你體內十二經絡
和奇經八脈都查遍了,也沒查出是何處出了問題。我得去把師父叫來,她能耐大
了,肯定有辦法!」說完轉身便走。

  無月忙拉住她的手說道:「不……不用,你沒查出,是因為我……我習練的
心法與眾不同,是由氣海沿關元、中極、曲骨……」把他練功所行經脈路線說了
一遍。

  影兒心中大奇,因為這些穴位按正常人來說,分別屬於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
不在任何一個正常的氣行脈絡上,怎麼可能相互貫通呢?這就好比兩條平行線,
根本就不可能相交的!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趕緊將真氣由無月的氣海穴注入,引導真氣沿他所說的
運行路線走了一遭,這下她還真是大開眼界!

  這條隱脈居然是相互貫通的!只不過此時由於寒氣入體稍顯阻塞,無月意圖
通關時過於心急,才導致真氣岔入細小的隱脈之中。

  要將那些竄入細小隱脈的真氣導引歸流,必須將自己注入他體內這股真氣,
分別導入這些多達數十之多的隱脈之中,將散亂的真氣引出。這實在是一件非常
費心費力之事,通常必須由大師級內功高手來加以療治。

  不過找到病因就好辦了,影兒見他疼得厲害,她也感同身受,只望盡快解除
他所受的苦楚。她對自己的功力頗為自信,便立即動手,開始運功替他療傷……

  約半個時辰之後,影兒已累得滿頭大汗,頭頂冒出縷縷白霧,按住無月氣海
的右掌已微微發抖,可他體內的傷脈才僅僅理順一半!

  影兒深知,此時決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剛剛被引導歸流的真氣又將竄入岔道
之中,而且這股真氣和她灌注於無月體內的部分真氣相互衝突,情況將變得更加
嚴重!

  她咬牙堅持著,漸漸汗透重衣……

           ************

  蒙山腳下山道邊,同樣汗透重衣已結成冰的北風已然入定,心中忽然一陣波
動,險些走火入魔!她忙納氣回歸丹田,緩緩收功,心怎會跳得如此厲害?莫非
他……

  心中一陣焦躁不安,再也坐不住,騰身而起化作一道白煙,往來飛掠於灰暗
起伏的山巒之間!她急需耗盡自己的力氣,好讓自己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胡思亂
想、擔驚受怕,她的腦子若再不休息,必將陷入崩潰的邊緣!

  瘋狂般地飛縱近半個時辰,方圓五里範圍內的枯樹被她砍到了三分之一,終
於頹然歪倒在一塊爬滿青苔的岩石之下,聲嘶力竭地呼喚著:「無月~你在哪兒?
回答我~」

  群山回音縷縷不絕,「回答我~回答我……」之聲疊加重複,漸漸衰竭,大
地回歸一片寂然……

  她和影兒有許多相似之處,作為敵對多年的武林兩大超級豪門中的第一悍將,
二人分別率精衛隊和龍戰旅已經歷數次惡鬥,幾乎平分秋色,彼此視對方為生死
仇敵。如同二人主子一般,影兒悍勇稍遜北風,北風智謀不及影兒。

  然而此刻,二人為了同一個人在流血、流汗、竭盡全力,為同一個人而焦灼
不安!

           ************

  無月房中。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大功告成,影兒已累得精疲力竭,收回
真氣之後,身子一軟,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

  無月見她為了自己累成如此模樣,對自己這幾天的惡作劇頗感內疚,不禁長
歎一聲道:「唉!早知你如此關心我,我真不該故做惡作劇,把你拉下水,真是
對不起你啦!」

  影兒頓時大怒,想想自己喝下那麼多冰冷的湖水,現在還感覺噁心,也顧不
得渾身無力,撲上去按住他怒吼道:「你這個惡棍,原來是故意整我!我要掐死
你!」邊說邊在他身上使勁地胡掐亂扭。

  當女子說要掐死某人的時候,並非真要掐死他。所以影兒並未下死力整人,
而且力道越來越輕。可是她掐的地方全是無月的癢癢肉,掐得他眼淚都笑出來了,
卻痛苦不堪,在床上亂翻亂滾躲避發怒母老虎的攻擊,兩肋之下卻怎麼也無法擺
脫影兒那雙如影隨形的魔爪,情急之下只好死死抱住影兒,令她雙手無法動彈。

  二人在床上抱在一起撕扯翻滾著,看上去就像一場男女混合摔跤比賽!

  相互撕扯之中,似乎碰到了影兒某個緊要部位,美人「嚶嚀」一聲,粉腮之
上忽然一紅,一動不動地,似乎一下子愣住!

  無月發覺美人忽然停止攻擊,心中微覺奇怪,抬眼看去,卻見美人腮暈潮紅,
一雙杏眼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來,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剛才相互撕扯,弄得她
鬢雲亂灑,酥胸半掩,燭光下看去分外撩人。

  無月不禁血脈賁張,緊緊摟住美人痛吻起來。

  美人「唔唔」叫喚著,雙拳不住捶打著男兒胸膛,嬌羞無限地嗔斥道:「你
好壞!快……快放開我!我……」

  當然,若影兒真覺得他很壞,只需稍稍用力,十個蕭無月也被她打死了!

  可美人一邊罵,殷紅雙唇卻慢慢張開了,眼中蒙上一層薄霧,舌尖漸漸抬起,
迎合他的糾纏……隨即美人雙拳鬆開了,不再擊向無月,而是輕輕勾住了他的脖
子。

  這是動情的時刻,影兒似乎已敞開胸懷,開始主動享受這種從未嘗試過的美
妙滋味,頓覺快美難言!

  溫柔愛撫,唇舌交纏,二人感覺身子越來越熱,美人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從喉間發出微微嬌吟之聲……

  不知不覺間,美人半掩的酥胸敞得更開,粉紅色肚兜已完全顯露,被高聳雙
峰頂得高高凸起。無月忍不住將手伸入肚兜,猴急地握住椒乳揉捏起來,並用指
尖揉搓撥弄嬌嫩乳頭,乳頭在他手指之間漸漸硬挺起來,變成了一顆無比誘人的
紅櫻桃!

  美人心慌慌地道:「哦!你真壞!那……那地方不能摸……噓噓……」

  美人只是不安地扭動著腰肢,試圖擺脫他的祿山之爪,可掙扎得並不是很用
力,無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停止……

  意亂情迷之中,影兒但覺一根半軟不硬的東西頂在自己的腿間,心中微覺奇
怪,忍不住伸手想把它拿開。誰知觸手之下火熱一片,方知那根東西居然生長在
愛郎胯間!

  美人如觸電一般,心中已明白大半,如遇蛇蠍般忙不迭地把那根淫穢的東西
甩開,羞不可抑,忙將臻首深深埋入男兒懷中。趁美人心慌意亂自己,無月得寸
進尺,祿山之爪已探入美人雙腿之間,細細地玩弄著那個撩人情慾的小饅頭。

  美人再度如觸電一般,猛地推開他,緊緊夾住雙腿,有些慍怒地嗔斥道:
「快把手拿開!」這次倒是語聲堅決,大有立刻翻臉之勢!

  無月只好暫時終止,卻並未洩氣,慢慢地、溫柔地重新攬住影兒的腰肢,再
度接吻。美人似乎最受不了他這一招,不一會兒又醉眼迷離起來。

  無月哀聲求道:「好影兒,你就讓我摸一下嘛,我發誓,就摸一下!」這是
天下男人哄騙女友上床時,一個最大最常用的驚世謊言。

  可偏偏就有許多姑娘會信,其中包括影兒。美人嬌喘吁吁地低聲道:「那
……那只許你摸一下哦!完了我就該回去睡覺了。你呀,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真
是好纏人啊!」

  無月指天發誓道:「一定一定!若違背誓言,我願天打雷劈!」

  影兒忙堵住他的嘴巴,是用火熱銷魂的殷紅雙唇堵住的,嬌喘細細地道:
「這樣的誓,可不能亂發!」

  無月的祿山之爪卻並未直奔目標,而是摸向美人柔軟滑膩的玉臀,並不住地
揉捏著。影兒被摸的渾身酥麻,有些難耐地扭動著腰肢,喘息也更加急促,他這
才緩緩地將手移向美人股間,伸入褻褲,終於摸向美人最神秘的三角地帶。

  影兒渾身突然繃緊,顯得異常緊張,那可是她那『花徑不曾緣客掃』的處女
地啊!

  無月忙溫柔地、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寶貝兒別怕,我摸一下,就一下哦!」
一邊說靈活的手指一邊尋幽探勝。

  玉門處已有少許花蜜溢出,將該處褻褲上也浸濕了拇指頭大小的一塊,出水
量遠遠不像花影和柳嫣娘之類成熟美婦那麼多,卻顯得彌足珍貴。畢竟在美婦身
上,他只是『前人栽花後人乘涼』地坐享其成,而今夜,他想要的是開墾出僅僅
屬於自己的自留地!

  當然他尚未傻到要將手指插入進去,這樣做對於這樣一位嬌滴滴的小美人來
說,未免太過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他只是將手指略微探向上方,挑逗那一粒半
軟不硬的小豆豆……

  美人但覺渾身上下似乎都有無數螞蟻在爬一般,嬌軀由繃緊一下子又變為癱
軟如泥,渾身無力地任由他的祿山之爪胡作非為。那顆小豆豆漸漸被他的手指撩
撥的硬挺起來,變得比黃豆還大一些。

  無月呼吸愈發急促,有些猴急地喘息道:「影兒寶貝兒,願不願意做我的妻
子?」

  影兒緩緩地抬起臻首,深情無限地凝視著他那雙幽深清澈的眸子,似要將他
的模樣牢牢地記在心中,緩緩地卻又十分堅定地道:「我- 願- 意,因為我愛你!
可是你愛我麼?還是只想玩弄我?」

  無月看似頗為認真地道:「我當然愛你!我可不是很隨便的人哦。」邊說邊
分開玉人雙腿,慢慢地爬上玉人柔軟火熱的嬌軀……

  半晌之後,隱隱聽見他嘟囔了一句:「糟糕!怎會這樣?」

  影兒十分關切地問道:「怎麼啦?我身上有什麼不對麼?」

  無月支支吾吾地道:「呃……不,不是你有什麼不對,而是……無論如何,
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已是我的妻子啦!」

  影兒呢喃道:「我會記住的,一定!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啊!」

  無月的聲音:「一定一定!」

  屋裡突然安靜下來,到底是『此時無聲勝有聲、蓬門今始為君開』呢?還是
無月突然發覺,自己下身癱瘓的,並非僅僅是兩條大腿而已?這就只有他自己知
道了……






             (十四)在劫難逃

  大約一刻鐘之後,影兒坐起身來,看著垂頭喪氣的無月,柔聲安慰道:「別
這樣,我既已答應做你的妻子,這個身子遲早都是你的,來日方長嘛!」言畢一
指點下。

  無月不用發愁夜間失眠了!

  影兒低頭看著他,幽幽地道:「我知道你言不由衷,心裡另有打算,可我偏
偏還是寧願相信……娘娘之命我不得不從,但我想,娘娘應該不會傷害你的。」

  隨即歪著頭想了想,「我真是笨啊,怎沒早點想出這招來對付他?那樣就不
用每天半夜被他騷擾了!」

           ************

  華山之巔。清晨,薄霧。

  由空中俯瞰,霧靄間大地模糊難辨,唯五座挺拔尖峰刺破濃厚雲層,如五尊
傳說中的戰神傲立神州,睥睨世間,居中的玉女峰、東邊朝陽峰、西邊蓮花峰、
南面落雁峰和北部的五雲峰等五個峻峰錯落聳立,遠遠看去形若蓮花,故人有雲
「遠而望之若花狀,故名華山」,這是取「華」和「花」二字相通之意。

  西方地平線上射出第一抹桔紅色光芒,喚醒了沉睡的大地,首先沐浴於晨曦
之中的混沌峰頂頓時變得五彩繽紛,繚繞於峰腰的團團青雲隨即被抹上一層嫣紅,
是如此絢麗多姿,大自然才是最偉大的畫師,隨意揮手一抹,便成一幅美輪美奐
的絕世名畫!

  「俯瞰雲嵐千山雪,乍現霞光萬里紅!」由黑暗到光明不過呼吸之間,不是
麼?也只有大自然這位偉大的畫師能做到。

  南峰為華山之巔,登上南峰,如臨仙境,頓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正如古
詩所云「惟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抬頭紅日近,俯首白雲低」。這裡四周都是
松林,雜以檜柏,迤邐數里,濃陰密閉,《射鵰英雄傳》中描寫的「華山論劍」
就發生在這裡。

  由峰頂舉目環視,可見群山起伏,蒼蒼莽莽,黃河渭水如絲如縷,漠漠平原
如帛如綿,盡收眼底,使人真正領略華山高峻雄偉的博大氣勢,享受如臨天界,
如履浮雲的神奇情趣。南峰亦由一峰二頂組成,東側一頂叫松檜峰,西側一頂即
為落雁峰,二峰遙遙相對,峰頂間隔三十六丈左右(作者註:本文按現代十進制
丈、尺單位,合一百二十米)。

  在南峰東西雙頂之上,此刻各有一隊人馬遙遙對峙,西側稍高的落雁峰上是
以宮裝麗人為首的一方。此峰在南峰三峰之中處於居中位置,也是最高峰。傳說
中遠古有回歸大雁常在峰頂落下歇息,故名落雁峰。峰頂最高處就是華山極頂,
峰頂摩崖題刻琳琅滿目,俯拾皆是。最高處有太上泉,泉水青綠澄澈,常年不竭,
為天下名泉之一。太上泉之下便是黑龍潭,西南懸崖上有安育真人龕等景觀。峰
頂生滿了高大粗壯的巨檜喬松,濃蔭蔽日,環境清幽。

  東邊松檜峰上是以慕容紫煙為首的羅剎門高手。此峰稍低於落雁峰,但面積
稍大,峰頂喬松巨檜參天蔽日,故名松檜峰。華山派金天宮便位於此峰之上,宮
中供奉著遠古祖師華山神金天少昊的神位,山門前那株高大的迎客松年代久遠,
是華山派的標誌之一。此峰尚有八卦池、南天門、朝元洞、全真巖、避詔巖、鷹
翅石、楊公亭等許多景觀。

  這場已多年難得一見的武林盛會,宮裝麗人是主人,慕容紫煙則是應她之邀
而來。雙方相約在此地會面,自然主要是為蕭無月之事。慕容紫煙率羅剎門人馬
星夜兼程,此刻剛登上松檜峰,她仍是面罩白紗,身披黑色大氅,遮住了她那不
老的冰肌玉膚和傾國傾城的絕世容光,顯得威風凜凜,但由她的言談舉止等肢體
語言之中,仍能看出此刻她心中滿是焦慮,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反觀落雁峰上的宮裝麗人,同樣面罩白紗,身穿淡紫色貂裘,顯得氣定神閒,
置身於林立的巨松之間,上有如傘如蓋綠蔭,耳畔陣陣松濤,如吟如詠,感覺逍
遙自在,超然物外。高大的檜松蔭蔽峰頂,樹下石徑清爽幽靜,風穿林間,松濤
湧動更添一段音樂般的韻致,其節律,此起彼伏,好像吹彈絲竹,敲擊金石,十
分美妙!

  與慕容紫煙的焦躁不安相比,宮裝麗人倒是悠然自得,正就地取材,以太上
泉烹茶品茗,顯得無比幽雅。在她斜臥的貴妃榻之後,侍立著兩位十七八歲左右,
亭亭玉立、明眸皓齒的美貌少女,舉止嫻靜端莊、溫婉可人,正忙著扇火取水,
給宮裝麗人打下手。從麗人對她倆的稱呼,可知左邊較為活潑好動的少女名叫魂
兒,右側較為嫻靜端莊的少女名叫靜兒。

  從所佔據山峰的選擇上,也足可看出慕容紫煙和宮裝麗人在性格上的巨大差
異。宮裝麗人先來為主,之所以優先選擇落雁峰,一方面是因為華山派和羅剎門
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松檜峰上的金天宮便是華山派的老巢。其次,『雁』
是羅剎門的吉祥鳥和標誌,取三國時鳳雛龐統慘敗於落鳳坡的典故,隱含慕容紫
煙將於此地落敗之寓意。

  雙方前來此處的人手,當然不只雙頂上這幾個人,兩座山峰從山腰小徑兩側
灌木叢中,一直到山峰腳下的密林之中,影影綽綽、人影閃動,顯然雙方都帶來
了大隊人馬,以備不測。

  既然統帥在此,雙方出動的人馬不問可知,分別是羅剎門精衛隊和天門龍戰
旅,這是兩支令天下人聞之色變的魔鬼戰隊、威名煊赫的鐵血雄獅,紀律嚴明、
殺人如麻、戰力超級強悍是其共同點,十餘年來橫掃大江南北,未嘗一敗,分別
一統南北武林。

  兩支不敗勁旅後來迎面相撞,曾展開數次大規模龍爭虎鬥,結果誰也奈何不
了誰,雙方平分秋色。天門之主堪稱當世最傑出的軍事天才,一支老弱殘兵在她
手下可化腐朽為神奇,搖身一變成精兵,指揮藝術出神入化,沒有把握絕不出手,
出手必定是雷霆一擊,可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多年以來,羅剎門憑借超級強悍的戰力和悍不畏死的頑強作風,才使得慕容
紫煙在和這位戰爭藝術家的對抗中不落下風。

  天門之主既然主動出擊,必有充分把握,看來這一次,羅剎門是凶多吉少!

  在宮裝麗人身後,有一株最為高大茂密的巨松,在巨松一根高高的粗壯橫枝
上,用鐵索懸掛著一個四五尺見方的小小囚籠,距地面約有六七丈高,無月正跌
坐於囚籠之中,背靠柵欄,雙目緊閉,也不知目前狀況如何?在他身後囚籠之外,
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正是影兒。

  見無月如此情狀,慕容紫煙愈發心急如焚,前胸急劇地起伏不已。侍立於她
身後之人,除了飛霜還是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之外,摘月和彩虹臉上同樣也是寫
滿了焦慮,顯得心浮氣躁,四女衛中的大姐大北風反而不見蹤影。

  難道是慕容紫煙一怒之下,已將她逐出羅剎門?或是已被囚禁,甚至已被處
決?以慕容紫煙的性格來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目前為止,從氣勢上來說慕容紫煙已是略輸一籌,明顯處於下風。

  見到宮裝麗人那付氣定神閒的模樣,慕容紫煙就氣不打一處來,怒不可遏地
大聲說道:「這位就是處處與我作對的神秘人物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宮裝麗人輕笑一聲,緩緩地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公子在
我手中。姊姊只需知道,若想要回蕭公子,就得跟我好好談談了。」

  慕容紫煙怒斥道:「你若有膽,只管盡起龍戰旅精銳,與我精衛隊一決高下!
為何只知耍些陰謀詭計,十多年前使詐劫走我的愛子,如今又劫走我的無月!」

  宮裝麗人輕笑一聲道:「十多年前那樁綁架案,姊姊無憑無據地,怎麼也算
到小妹頭上?不過俗話說兵不厭詐、越詐越好,姊姊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姊
姊的來歷實在令小妹好奇,十多年前由一位默默無聞地大家少婦,突然間便橫空
出世,把神州大地攪得天翻地覆、生靈塗炭,而你似乎可以毫不在乎!可是小妹
卻無法置之不理,所以就只能未雨綢繆,想其它法子來限制羅剎門一支獨大了。」

  慕容紫煙冷哼一聲,語帶譏諷地說道:「看來妹妹是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了?好博大的胸懷啊!」

  宮裝麗人笑道:「姊姊倒是不用譏笑小妹,各自對天下蒼生的態度不同罷了。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姊姊,這十餘年來朝廷連年征伐不斷,眼下百姓最需要休
養生息。所以,小妹是不會和姊姊發生大規模正面衝突的,那會造成更多生靈塗
炭。不過呢,小妹實在懷疑姊姊的野心太大,所以隨時會想法給姊姊使使絆、添
添堵,限制羅剎門的實力發展得過於壯大,那是免不了的,還請姊姊見諒。」

  慕容紫煙冷冷地道:「眼下我沒功夫跟你閒扯。說,你想得到什麼,才肯交
還無月?」

  宮裝麗人道:「姊姊真是快人快語!眼下的武林形勢想必姊姊也很清楚,羅
剎門與我所控制的力量,基本上是以長江為界,處於南北分治狀態,目前雙方在
江淮和關中一帶爭奪激烈,都希望在雙方勢力範圍的交界處擴展自己的控制範圍。
小妹想要的,就是江淮地區所有江湖幫派的絕對控制權,羅剎門必須徹底退出這
一地區。」

  慕容紫煙不假思索地道:「好!我同意你的條件,我馬上傳令羅剎門在該地
區的所有直系分舵,全部從江淮地區撤出。你也該兌現諾言,立即放回無月吧?
對了,若是我兒周巖真是在你手中,你也可另行提出條件來和我交換!」說完便
喚來侍立於她身後的摘月,準備吩咐她使用飛鴿傳書下達命令。

  宮裝麗人卻揚聲道:「且慢!有些細節步驟問題尚未談妥,姊姊何必如此著
急呢?」

  慕容紫煙不耐地道:「以妹妹之見,打算以何種步驟交換人質?」

  宮裝麗人淡淡地道:「羅剎門在江淮地區的所有分舵,其地理和人員分佈情
況,小妹基本上已調查清楚。所以呢,小妹打算委派得力屬下,分赴羅剎門所有
這些分舵,監督他們的撤離情況。」

  慕容紫煙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有心人啊,看來還真是蓄謀已久了!沒問題,
我可以傳令該地區所有分舵,把你派去監督的屬下當作上賓對待。我也可以向你
保證,撤離行動絕不拖泥帶水,留下任何尾巴。怎麼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宮裝麗人不緊不慢地道:「小妹的意思是說,羅剎門在該地區的所有分舵,
在我的屬下監督下撤退完畢,並確實取得江淮地區江湖幫派的控制權之後,再放
回蕭公子。關於這個,姊姊也可以放心,小妹絕不會食言!」

  慕容紫煙不由得勃然變色!為了要回無月,她今天已經夠忍氣吞聲的了,可
如此苛刻的條件,她怎麼可能同意?忍不住疾言厲色地斥道:「你這不是故意刁
難麼!我只能做到將羅剎門的人手撤出這一地區,至於那些江湖幫派是否肯歸附
於你,那是你的手段問題!最關鍵的是,對這些幫派,你需要控制多少,控制到
何種程度,才算是達到了交換條件?這根本就沒有一個統一標準,等於是無限期
扣押無月!」

  宮裝麗人笑道:「姊姊看小妹像是一個耍無賴的小人麼?做任何事,沒有規
矩便不成方圓,關於標準問題,小妹認為達到百分之七十的控制比例即可,若是
很長時間達不到這個標準,我們也可以把時間限定在半年之內。」

  對於慕容紫煙而言,無月落在這樣一個心機深沉,而且似乎非常美麗的女子
手中,她如何能夠放心!人心的改變只需一念之間,而半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多
少事情啊?而且誰能保證,她一怒之下不會撕票?

  念及於此,慕容紫煙堅決地道:「不行!你必須先釋放無月,而我必定也會
信守諾言!」

  宮裝麗人淡淡地道:「姊姊如此固執,看來我們是沒得談了。」

  慕容紫煙森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手上見真章吧,勝王敗寇,這是至
理名言……」

  話未完,慕容紫煙已飛身而起,一言不發地掠向落雁峰頂,直取宮裝麗人。
宮裝麗人嬌笑一聲道:「姊姊曾打遍天下無敵手,小妹雖未像你一般四處挑戰各
路高手,一路高歌猛進,多年以來卻也從未遇到對手。遇上姊姊這樣一位高手中
的高手,正好可以盡興地活動活動手腳!」

  說完也飛掠而去,迎向慕容紫煙風馳電掣一般衝來的曼妙身影。

  無月於此時恰好醒了過來,他慢慢睜開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他
還依稀記得,昨晚對影兒「行兇未遂」,只好睡自己的大頭覺,沒想到這一覺睡
到天亮,人就已跑山頂上來了,而且還是在一個籠子裡!

  未等他把周邊的狀況搞清楚,便立即被慕容紫煙和宮裝麗人的決鬥,牢牢地
吸引住他的眼球。

  突然間看見慕容紫煙,他大喜之下,如見救星,頓時張大嘴欲狂呼,卻除了
低沉的『嗬嗬』之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他心知必然是被宮裝麗人點住了啞穴,倒也無暇去想此事,開始聚精會神地
觀看這場別開生面的空中對決。

  兩位都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雖韶華不再,且都輕紗蒙面,但那絕世的風姿,
便如同空中一起綻開的兩朵空谷幽蘭!

  但見二人如同九天玄女一般,在空中飛舞盤旋,出手相搏。宮裝麗人姿態優
雅曼妙,看似閒庭信步,卻也綿裡藏針,暗藏殺機。慕容紫煙大開大合,出招凌
厲,罡風指力招招追魂奪命,姿態卻也不失女子高雅風度。

  慕容紫煙和宮裝麗人的輕功均足以驚世駭俗,滯空時間都很長,足足在空中
打鬥半盞熱茶功夫之後,才需在樹頂或山崖上借力,再次飛掠而起!這場對決看
似輕鬆,可是看看她倆飛舞紗裙上的一個個破洞,以及每當落腳於山崖,則堅硬
的岩石和古松必被擊得粉碎來看,雙方的搏鬥其實凶險萬分!

  在無月眼中看來,空中的宮裝麗人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慕容紫煙則疾飛高
翔像鵲鳥夜驚。宮裝麗人美麗的身姿閒婉柔靡,慕容紫煙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
宮裝麗人玉潔冰清,慕容紫煙妙態絕倫……

  鬱悶!他這哪是在看人打架,分明是在欣賞美人!不過這傢伙對美人的鑒賞
能力實在不差,一如他品茗的功力。

  兩位昔年的絕世佳人惡戰數百回合,各出奇招,生死相搏。

  雙方各自埋伏在雙頂之下的精衛隊和龍戰旅大隊人馬,見統帥已大打出手,
惡戰不止,自也不甘落後。

  但見摘月和影兒各自揮動令旗,精衛隊和龍戰旅同時衝向雙頂夾峙的山谷緩
坡之中,西邊龍戰旅黑衣勁裝,東邊精衛隊白衣耀眼,勇士們縱躍如飛,漫山遍
野地衝向對手,卻又保持著整齊的陣列。

  由峰頂俯瞰,下面兩個黑白方陣如同兩頭發情的公牛在決鬥,四蹄揚起塵煙
猛地衝向對方,尖銳的犄角猛地相撞,爆發出「轟隆隆」巨響!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雙方已經歷過多次血戰,均有親密戰友死於敵手,彼
此很熟悉對手的武功套路,雙方都沒有九大門派那些只能唬人的花拳繡腿,以出
手角度最能使出全力、攻擊距離最短為最高原則,揮舞刀劍相互砍殺,對手身上
狂飆的鮮血就是最好的獎勵!

  雙方的血戰比的從來就不是招式,比的是誰的出手速度更快,誰的力氣更大,
比得是誰更能挨刀、更加悍不畏死!拼的是勇氣和血性!

  血腥殘酷的角鬥場中,雙方都有不少人已渾身浴血、腹裂腸流,可但凡還有
一口氣在,便沒人倒下,本能地揮舞刀劍砍向敵人!

  場中每個人皆是如此,雙方出動的精衛隊和龍戰旅均在千人左右,且不說武
功之高,僅憑如此悍勇和血性,放眼天下,何人能敵?

  廝殺吶喊成一團!混合著「叮叮噹噹~卡嚓~噗噗~唰唰」等筋斷骨折之聲
不絕於耳,如此人間仙境成了醜陋的屠場!

  從吶喊的聲音聽來,雙方竟然都是女子佔多數!唉!這十多年來,自羅剎仙
子強勢崛起後,以慕容紫煙和宮裝麗人這兩位驚世奇才作為金字塔頂端,往下一
層傳一層,傳下來的多半都是女弟子,加上長期血鬥男勇士們陣亡不少,武林中
變得有些陰盛陽衰!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混戰,而且規模龐大,全是雙方精銳中的精銳,龍戰
旅對精衛隊,出手都極其狠辣,接戰不過半盞熱茶的功夫,雙方都已出現數十人
傷亡。

  總體而言,精衛隊清一色圓月彎刀,殺傷力驚人。龍戰旅黑衣高手們則清一
色使劍,卻也個個劍招狠辣。

  比悍勇和戰力,精衛隊一直都稍佔上風,和對手硬拚並不太符合宮裝麗人的
一貫風格,這次她是怎麼啦?一向英明果決、用兵如神的她難道忽然腦筋短路,
犯糊塗了麼?

  經過近半個時辰的拚死血戰,傷亡漸漸增多。如同空中兩位佳人的決鬥,幾
乎仍是五五波的平衡局面,但隨著峰頂的慕容紫煙看似漸漸有略佔上風之勢,山
谷中精衛隊勇士們信心大振,個個悍不畏死地衝鋒向前!

  龍戰旅終於呈現出支持不住之勢,開始慢慢地往西北方向、一條狹長的山谷
中退卻,精衛隊勇士們窮追不捨,隨之湧入峽谷。

  這場血戰的主戰場漸漸擠入這條狹長的山谷之中。

  山谷兩側是比較陡峭的斜坡,上寬下窄,谷底和斜坡上生滿了灌木叢,雜草
叢生。

  當精衛隊大隊人馬紛紛擠進山谷殺敵之時,山谷上方崖頂突然有個女子發出
一聲吶喊!

  隨著這一聲號令,從精衛隊上方崖頂之上扔下大量水桶粗細的滾木、桌面般
大小的堅硬岩石和熊熊燃燒的火把!

  山谷中頓時慘叫連連!

  蜿蜒曲折的狹長山谷之中,此時已擠滿了精衛隊員,根本就騰挪不開,再高
的武功也無用武之地,個個被砸得灰頭土臉。

  此時正值冬季,灌木叢和遍地雜草非常乾燥,似乎崖頂還不斷往下傾倒桐油,
山谷頓時變成一條綿延兩里多長的長長火龍,變成了一條人間的修羅屠場!

  原本被追擊的敵人紛紛返身衝殺上來,和已被滾木岩石和熊熊烈焰弄得焦頭
爛額的精衛隊勇士再次混戰在一起!

  這是一場真正的屠殺!一場以弱勝強的經典戰例!

  又經過近半個多時辰的血腥屠戮,精衛隊傷亡慘重,死傷近半,其餘尚能戰
斗的人員也多半帶傷。

  見山谷中戰局急轉直下,自己手下精銳竟出現如此慘狀,慕容紫煙一時間也
看得目瞪口呆!

  她雖漸漸略佔上風,但也已摸清對手的實力,即便再戰一千多招,自己仍無
取勝把握,遂無心再和宮裝麗人糾纏,先救出被困在谷中的屬下再說。

  慕容紫煙飛身掠向山谷上方,勢如奔雷電掣、銳不可擋!

  山谷斜坡上那些仍在推石頭倒桐油的龍戰旅戰士見她掠來,被連殺十餘人之
後,自知不敵,加上手中的『武器彈藥』滾木擂石等已幾乎用盡,遂隨著長官一
聲令下,全都一哄而散,衝下山谷找精衛隊那幫倒霉蛋的晦氣去了。

  慕容紫煙隨之衝下山谷,截殺那些沿著峽谷返身殺回、正痛打落水狗的龍戰
旅戰士,同時回頭大聲喝令精衛隊撤出這條峽谷。

  宮裝麗人尾隨慕容紫煙也掠下山谷,對谷中殘敵發起攻擊,她身後跟隨著影
兒、魂兒和靜兒等三個美貌少女,也尾隨主人身後大開殺戒。

  只見宮裝麗人長袖飛舞,擋者非死即傷,三個少女也武功奇高,精衛隊員們
根本不是對手,天門三英果然名不虛傳!

  幸好有摘月、飛霜、彩虹和精衛隊幾名縱隊隊長上前,合力截住宮裝麗人,
形勢才又稍稍穩定下來。

  慕容紫煙四女衛之中,她那強悍冷血的性格數飛霜繼承得最多!

  她和彩虹率兩名精衛隊隊長截住宮裝麗人,死戰不退,美麗雙眸之中,那股
悍不畏死的瘋狂眼神令宮裝麗人也感覺心寒,一時間竟也無奈她何!

  摘月則和手下三名隊長截住天門三英,原本實力不逮,幸而三英中的大姐大、
武功也最高的影兒,壓根兒就是出工不出力,反而還能稍佔上風!

  影兒現在全副心思都在那顆巨松之下、囚籠之中的無月身上,生怕他遭遇不
測,哪有心思在此處和敵人廝殺?況且眼前之敵是心上人的好姊妹,她們今天已
經夠慘的了,自己若再得罪她們,以後嫁過去之後如何相處?

  這個美麗多情的美眉經過和無月十天的相處,她的心已被他騙走,念茲在茲
的,都是在盤算著以後如何才能和他長廂廝守。

  慕容紫煙那邊,則只能用血腥慘烈來形容!

  她已甩掉罩在外面的黑色大氅,露出一身由細密堅韌的金屬絲織成的軟甲。

  這付緊身軟甲由雪白的鵝頸下方一直延伸到腳踝之間,將她全身包裹得嚴嚴
實實,寬厚的雙肩之上各有一片向上微翹的護肩,將她那猿臂蜂腰、高大健美的
體態盡顯無遺。

  她手中縱橫揮舞著一柄閃耀著幽幽寒光的大號彎刀,陷身敵陣之中,比人群
整整高出半頭有餘,顯得鶴立雞群。

  渾身的冰肌玉膚在真氣鼓蕩充盈之下,肌肉異常發達,腹背、雙臂、大腿和
小腿之上的肌肉高高墳起,呈倒三角形的體型充滿了力量,看起來活像一頭隨時
準備擇人而噬、力大無窮的猛虎,又像一位高大威猛的歐洲中世紀重甲騎士!

  尤其是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股睥睨天下、勇者無敵的強大氣勢,更是顯得
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鋒利的彎刀揮過,必有人頭或殘肢落地,令面對她的每一個敵人膽顫心寒。
這柄彎刀名曰『望月』,是慕容紫煙當年在關外率軍征服女真各部時的佩刀,也
是一柄吹毛斷髮、鋒利無比的寶刀。

  二十多年來,這柄寶刀跟隨著她飲血無數,刀下亡魂已多達萬餘!

  多年來的衝鋒陷陣、血腥廝殺,使得她實在不愧戰神稱謂!

  孤身一人擋關,迎擊一千多名瘋狂武士列隊輪番上陣、潮水般的集群攻擊,
永無休止的車輪戰術,還要分心應對宮裝麗人忙裡偷閒,擊向自己要害穴位的強
勁罡風和指力,慕容紫煙照樣巍然不動、力戰不退。

  這場以命搏命、異常血腥的慘烈廝殺,已使得她血透重衣。

  不過,她軟甲之上沾滿的鮮血,敵人的要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在她身前,
龍戰旅將士的屍體,已沿著兩側山壁陡坡堆積起兩丈多高!已將山谷堵死,現在
的戰鬥,是在屍堆上展開!

  只要沒接到統帥的命令,龍戰旅勇士們宛若螞蟻雄兵,同樣是死戰不退!

  即便對方真的是一尊永遠也殺不死的天降戰神,他(她)們依然會奮不顧身,
踩著陣亡戰友們的屍堆撲上前,迎向沛然莫之能御的凜冽殺氣,徒勞地向她揮劍,
隨即挨刀、血噴,繼續揮劍,直至不支倒地,再由後面的戰友踩在自己身上繼續
戰鬥,前赴後繼……

  這樣的搏命廝殺、揮刀互砍,比的是誰的力氣更大,耐力更好,以及比誰更
加兇猛、更加悍不畏死,所有這些指標慕容紫煙都更佔上風,殺人經驗也更加豐
富,所以她能像三國典韋那樣,一夫當關、萬夫莫入,威風凜凜!

  宮裝麗人見好就收,既然已大獲全勝,何必還要和對方死纏爛打,又陷入血
腥的纏鬥混戰之中?這可不符合她足智多謀的性格,於是下令鳴金收兵,率天門
三英返身掠回落雁峰頂、那株懸掛囚籠的巨檜喬松之下,她覺得,此刻還是守住
人質要緊。

  慕容紫煙悍不畏死的強悍血液,通過各級屬下層層傳遞、潛移默化的長期熏
陶,已成為羅剎門這個龐大組織的總體性格。

  尤其眼下這支精衛隊,由她最為信賴的四女衛直接指揮,是羅剎門精銳中的
精銳、嫡系中的嫡系,清一色來自慕容封地的女真貴族之家,在叢林生存法則中
拚殺出來的鐵血勇士,體內流淌著的,是女真狩獵民族嗜血的狼性血液!

  精衛隊前身為二十餘年前跟隨慕容格格縱橫關外、四處掠奪和征服其他女真
部落的嫡系部隊。

  後來慕容紫煙隱姓埋名遠嫁中原時,以陪嫁的名義,將這支鐵軍盡數帶到濟
南府,以其為骨幹,又從遼東女真陸續招來貴族子弟加以嚴格訓練,組成目前這
支精衛隊。

  二十年來,雖然有些老隊員陸續被調離,或作為慕容紫煙的心腹,被派往羅
剎門各地分舵,以及其他歸附門派中擔當首腦,諸如派駐崑崙派的查莉香,或被
派往羅剎門其他分支機構擔任首腦,諸如『奼女樓』樓主夜天陰。

  但這支擁有輝煌歷史的鐵軍,其嗜血的靈魂仍在,且不斷地被慕容紫煙所強
化。

  簡要介紹一下精衛隊的組織情況。北風:精衛隊大統領,同時負責統轄協調
羅剎門其他機構所有嫡系精銳,手下直轄精衛隊上黃旗一~八縱隊,每個縱隊百
人,由一名隊長指揮,下面分為十小隊,由一名小隊長指揮。摘月:轄下精衛隊
上白旗九~十六縱隊。飛霜:精衛隊上紅旗十七~二十四縱隊。彩虹:精衛隊上
藍旗二十五~三十二縱隊。

  有精衛隊作榜樣,這種勇猛強悍的戰鬥作風逐漸灌輸到羅剎門上下每個隊員
身上。是以上陣對敵時,除非是上級指令,否則只知向前不知後退,明知是死也
要前赴後繼,這一向是羅剎門不成文的光榮傳統。

  可今天,這一光榮傳統帶來的卻是無盡的災難,也是精衛隊歷史上傷亡最為
慘重的一役!

  當巨變發生,形勢急轉直下之時,這些勇敢的獵人們個個武功高強、輕功不
弱,完全有機會各自逃生,卻因這一傳統而放棄了這樣的機會,拚死繼續殺向前
方的敵人,徒勞地繼續向前,迎向源源不斷砸下來的岩石和熊熊烈焰!

  得到慕容紫煙的撤退命令之後,形勢立刻大為改觀,頭頂上的致命威脅已被
解除,慕容紫煙那邊的戰鬥大家根本插不上手,也不敢上前插手,統帥既已下令
撤退,他們就只能撤退,沒人敢違抗命令!

  山谷上方那些被慕容紫煙打散,從兩側陡坡上紛紛躍下攻擊的百餘名敵人,
根本就招架不住這些如狼似虎的勇敢獵人,對精衛隊造不成多大威脅。

  精衛隊大隊人馬開始攜帶著傷者,背負著死難的勇士,井然有序地撤出了這
條死亡之谷,這個令他(她)們終身難忘的傷心之地!

  不過半刻鐘時間,撤退行動已告完成,狹長山谷中除了遍地血腥、零星燃燒
的餘燼,再也沒有一根斷肢、一把彎刀,甚至沒有一根長箭留下,這些全被存活
下來的精衛隊隊員們帶走了,打掃得乾乾淨淨,只要還有行動能力的傷者也全都
參加了清理戰場的行動。

  不僅精衛隊,整個羅剎門包括慕容封地的所有部眾,還有一個永遠堅持的傳
統,便是將犧牲勇士們的遺體全數帶回,由薩滿祭司妥善安置亡魂,連一根手指
也絕不遺漏!

  什麼叫鋼鐵之師?什麼叫不死傳奇?正列隊走出死亡峽谷的這支戰爭之魂,
便是經典的教材和範例!

  勇士們的臉上雖然憂傷,但依然堅定,沒有一絲恐懼之色,在女真薩滿教義
中,死難兄弟姊妹們的致命傷全在胸腹之前,面對敵人倒下,是真正的勇士,回
到營地,祭司將登上神聖祭壇,將聖水灑向所有烈士的遺體,超度他們不滅的戰
魂,護持英靈前往傳說中美麗的天國,進入輪迴、獲得重生!

  所以她(他)們寧願勇敢地面對死亡,也不願苟且偷生!因為他們是猛虎、
是惡狼,只有食草動物才會懦弱膽怯、苟且偷生。

  她(他)們的身上,血跡斑斑,皮開肉綻,衣爛裙破,但腰背仍個個挺得筆
直,排成兩行的隊列依然整齊劃一,如同平時一天的日常訓練完畢之後,正邁著
整齊的步伐返回營地。

  宮裝麗人見狀,也不禁暗自歎服,自己雖也御下極嚴,但紀律也未能嚴厲到
如此地步,心中不禁暗道:「可惜我和她是敵非友,否則以我的心機和智謀,加
上她的強悍實力,組建一支無堅不摧的鋼鐵雄師實乃輕而易舉,天下還有誰能是
我們的對手?」

  慕容紫煙此刻也已率領摘月等人,重新返回到落雁峰上,和宮裝麗人一行相
對而立。這會兒摘月已從包袱之中取出一件淡紫色長裙替慕容紫煙穿上,遮住她
身上那身金屬軟甲,兩人不約而同,都是淡紫色外套。

  她和宮裝麗人剛才那場惡鬥,多少都受了一點內傷,後來又都參與了谷中那
場慘烈的大混戰,體力消耗自也不小。

  但慕容紫煙絕未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無論還要面對多少艱難險阻,甚至是
跨越刀山火海,她都要救回無月。

  分離二十天以來,她嘗遍了曖昧、甜蜜、夢幻、迷茫、痛苦、煎熬、眼淚、
無奈和撕心裂肺等諸般滋味,她這一生中,還從未同時嘗試過如許之多的愛情佐
料!

  無月已深深融入她的靈魂之中,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每到夜深人靜之時,
她只要輕輕閉上雙眼,他的音容笑貌便會無比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是那樣栩栩如
生!

  她已明白,今生今世,她已無法在沒有無月陪伴的情況下獨自生存下去,她
渴望無月馬上回到自己身邊,緊緊地和他擁抱在一起,哪怕一刻也不想再和他分
開!為此,她不惜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棄之如敝屐!

  慕容紫煙吃一塹、長一智,對宮裝麗人過人的心計和卓越的指揮才能已深懷
戒心,暗中放出靈識探察四周,發現在宮裝麗人頭上,那些巨松茂密的枝葉之間,
至少還埋伏著四五十個內力不俗的一流高手。

  她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夷然不懼,疾若飄風一般掠向囚籠,期望能趁亂搶
回無月。

  就在她的身形堪堪逼近那個高懸在空中的囚籠之時,突然從四周巨松之上,
如同翻牌一般垂下一張巨網,在她和囚籠之間形成一堵垂直於地面的網牆!

  變起倉促,慕容紫煙收勢不及,向前疾衝的身影如同飛蛾撲火,又恰似快速
飛行的蜜蜂猛然撞進蛛網一般,飛速地衝進了這堵網牆之中!

  她這一衝之勢何等凌厲!

  網牆著力處被撞得深深地凹了進去,四周裙邊將她整個包裹起來,裙邊四角
均有鐵索相連,被潛伏於巨松茂密枝葉之間的數十個白衣人猛地一收鐵索,頓時
將她牢牢地裹進巨網之中,高高懸掛於半空,與無月相隔,竟是咫尺天涯!

  她顧不得自身危險,殷切地向相隔不到三尺的無月看去,正迎上他那雙無比
關切的目光!

  世間萬物寂滅,那一刻時光凝固,除了對方,以及那無比深情的眼神!三生
七世、生死輪迴,山盟海誓、海枯石爛,比不上這一瞬的深深凝眸!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什麼也看不見,唯有一個念頭,竭盡全力地再蕩過去一
點好牢牢地抓住囚籠,跟他待在一起!

  幸而無月尚能注意到,那數十名高手正在彎弓搭箭,於是她從他深深凝望自
己的多情眼神中看到了突如其來的恐懼!

  慕容紫煙醒神過來,她當然明白,得活下去才能和他有今生,談來世還為時
過早。只要她不想死,世上似乎尚無人能殺死她,這次是否例外?

  她身上灌滿剛猛絕倫的罡風的長袖飛舞,將她的嬌軀團團包裹,使得巨網無
法將她裹實,隨即「嗨~」地暴喝一聲,渾身上下各穴道如驚雷炸開一般,齊齊
爆發出一股股無堅不摧的白色罡氣,試圖利用強大的衝擊波震碎巨網。

  不曾想這張巨網竟是由髮簪般粗的鐵絲編織而成,在如此強猛的罡氣衝擊下
並未被震碎,只是在受力最猛的部位被炸開一個人頭大小的破洞。

  宮裝麗人舉手一揮,從樹上突然冒出數十個白衣人,個個拉起強弓,端起勁
弩,齊齊向慕容紫煙射去。頓時箭雨如飛蝗而至,挾帶著『嗖嗖嗖』的勁急風聲。

  包裹住慕容紫煙嬌軀的這團強猛罡氣渾厚之極,如同一堵氣牆,那無數來勢
勁急的箭雨碰上這堵氣牆之後,如同射在一床厚厚的錦被之上,在衝進氣牆一尺
左右深度時紛紛力竭落地,無法傷得她分毫。

  然而,也不知是哪兩位膂力過人的高手所射出的箭矢,來勢快如風馳電掣一
般銳不可擋,終於還是突破了這堵氣牆的防禦,一支長箭射中了她的右肩,另一
支則穿透軟甲,深深地射進了後背右側!

  這一輪箭雨過後,趁箭矢來勢稍緩,慕容紫煙伸出纖纖素手,猛地運足真氣
於雙掌,尖尖十指頓時化作鋼鐵一般堅硬的金剛爪,扣住鐵絲網破洞處使勁一扯,
『嘶嘶嘶』一陣撕裂聲傳來,竟將鐵絲網硬生生扯成兩半!

  慕容紫煙脫身而出,淡紫色身影在空中一閃,快如鬼魅一般掠過兩株巨松,
寒光一閃、再閃,兩顆人頭連同兩具無頭屍體同時落地,正是射傷她的那兩個白
衣人!

  睚眥必報是這位辣女的另外一種性格,凡是傷害到她的人,她必加倍奉還!

  慕容紫煙隨即在空中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長袖飛舞,冉冉飄落,仍不斷射向
她的強弓勁弩,既穿不透刀網,更鑽不進氣牆,再也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

  她飄身落地,正好面對宮裝麗人,二人之間相隔不過數丈,再度形成對峙之
勢,漫天箭雨也頓時停頓下來。經過一番掙扎,她又回到剛才的起點,無月仍在
對方手中!

  慕容紫煙隨手拔出兩支長箭,眉頭都沒皺一下,立時從傷處標出兩股血雨。
她運功止住血,也不加以包紮,渾如沒事人一般對宮裝麗人冷笑一聲:「哼!你
還有什麼陰招,統統都使出來吧!」

  她說得絲毫不錯,要論玩陰的,宮裝麗人還真是技高一籌,而且層出不窮,
多到足以讓她頭昏腦脹、暈頭轉向!剛上完一次當,緊接著還要心甘情願地再上
一次當!

  宮裝麗人對她的強悍作風倒也頗感震撼,對她那好勇鬥狠的性格又多了一層
瞭解,不由得輕笑一聲,和顏悅色地勸道:「我看姊姊還是包裹一下身上的傷勢
再說吧,不要再逞能啦!歷朝歷代的大英雄、大豪傑和錚錚鐵漢,我看也沒幾個
比得上姊姊生猛!你是我們女子的驕傲,脂粉堆裡的大英雄,我若是就這樣把姊
姊玩兒死了,小妹還真有些惋惜哩!你右肩只是皮肉傷倒不足為患,但後背箭傷
可能會傷及內腑,若不及時處理恐留下後患,順便提醒姊姊一句,箭上有毒!」

  慕容紫煙露出睥睨天下的狂傲神態,仰天狂笑道:「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點皮肉之傷算得什麼?當年惡鬥武林四隱一仙姑,我所受內傷比這嚴重得多,
我一樣挺過來了,繼續惡鬥不止!不用假惺惺地啦,我倆是繼續鬥下去呢,還是
按交換條件先將無月好好地還給我?」

  由於有罡氣護體,受傷的右後背雖然疼痛,但似乎並未傷及內腑,至於箭頭
上的劇毒,已被她運功托住,漸漸驅出體外,是以慕容紫煙並不是十分擔心。

  當然了,她身上的傷勢真像她說得那麼輕鬆麼?

  未必!她此刻失血過多,所中劇毒一時間無法驅除乾淨,腦中已有些眩暈之
感,全憑一股鋼鐵般意志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宮裝麗人也受了些內傷,滋味也並不好受,但仍好整以暇地道:「要小妹現
在放人那是免談,姊姊有本事儘管出手搶人。」之所以說得如此大方,是因為她
根本就不信,此刻的羅剎仙子還有餘力出手。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慕容紫煙偏偏就再次如旗花火箭一般飛起,快如閃電一
般撲向無月,她再想要攔截已來不及!

  無月身後俏生生地冒出一個貌美若仙的少女,將一把閃著耀眼寒光的匕首橫
架在他脖子上,一付隨時準備抹他脖子的模樣。

  宮裝麗人輕笑一聲,緩緩地道:「姊姊若一定要搶人,帶回去的只能是一具
屍首,望姊姊三思!」

  無月身後的少女正是影兒,趁慕容紫煙和主人又在大眼瞪小眼的間隙,忙將
殷紅雙唇悄悄湊向他耳邊,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他說道:「無月,我這只是做做
樣子的哦!你不用害怕……」

  無月剛才見到慕容紫煙經歷生死劫難,嚇得他可謂肝腸寸斷,連喊都喊不出,
此時眼中包著眼淚,依然心有餘悸,心中驚恐不安地狂跳不止,哪有心思理會身
後這位小美人?

  人與人之間,在生死關頭才會看清自己的內心,在剛才那萬箭齊飛、千鈞一
發之際,他發覺自己是如此深愛這位性情剛烈的女子,當然他還是有些分辨不清,
這種摯愛是情愛多一些,還是情義多一些?

  影兒見他不理自己,忙又低聲說道:「你……你生氣了麼?回去我好生服侍
你,給你賠罪,你想怎樣……就怎樣……」說完玉頰之上忍不住一紅。

  昨夜無月和她接吻時那種快美難言的滋味,到現在還留在唇舌之間,實在令
她回味無窮!

             (十五)擦肩而過

  宮裝麗人已是在玩兒一場豪賭,因為此刻,連她自己也不禁緊張萬分,暗自
有些不安地想道:「她若真要耍橫,自己真能忍得下心,下令戕害他麼?這個莫
名其妙的壞蛋,不知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害得自己已有兩三天睡不好覺了,每
每閉上雙眼,這個壞蛋便會不請自來,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在睡夢中都不肯離
去……」

  不過這場豪賭她贏了!因為她擔心無月出事,慕容紫煙比她更怕,至少更怕
十倍!關於這一點,宮裝麗人心裡非常明白,不然也不敢隨便撒下骰子開賭。

  膽子一向很大的人有時也會變得特別膽小。就像現在,當慕容紫煙看見雪亮
鋒刃抵住無月脖子上的時候,她感到了恐懼,巨大的恐懼!

  她在空中不斷變換身形,騰挪飛掠於囚籠周圍的樹枝之間,努力尋找可以一
擊斃敵,而又能讓無月完好無損的攻擊角度。

  然而她絕望地發現,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用何種方法發動攻擊,都沒有保
全他的絕對把握。畢竟鋒利的刀刃就抵在他的咽喉處,自己無論再快也快不過刀
刃那麼輕輕一抹!

  別說沒有絕對把握,即便有,也可能橫生意外,她豈敢冒險一試?她不願因
為自己的莽撞,葬送一生的幸福!

  所以,她最終還是被迫做出了讓步,這是她出道以來破天荒第一次對敵人妥
協。

  若是她知道此刻只要出手搶人就會贏,宮裝麗人不過是在和她賭誰的膽量更
大,她非氣得找塊豆腐撞死不可!

  眼巴巴地看著那些白衣人紛紛躍下巨松,由樹枝上放下囚籠,打開籠門,將
蕭無月扶進一頂華麗舒適的軟轎之中……

  尤其令她受不了的是,無月也一直眼睜睜地看著她,那雙比女孩子更加漂亮
的大眼睛中飽含著深情,直到他消失於軟轎之中。

  一時間,曖昧、甜蜜、煎熬、無奈和生離死別等諸般相互矛盾的滋味同時湧
上心頭,心中更是疑竇叢生:「無月見到我為什麼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難道是被
那個女人點住了啞穴?這個狠毒的女人,居然忍心如此虐待於他,別讓你落在我
的手上!要不然……哼哼!」

  緊接著,更加令慕容紫煙揪心的是,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宮裝麗人竟也鑽進
那頂軟轎之中!

  「這頂軟轎並不太大,她為何還要鑽進去跟無月擠在一起?她到底想幹嘛?
為什麼她死活不願把無月還給我?難道……難道她也喜歡上了他,想要誘惑他麼?
該死的女人!!!」慕容紫煙如是想道。

  此刻在她心中,除了原有的五味雜陳,現在又多了一種味道,酸酸的醋味兒!

  無論在戰場還是在情場上,慕容紫煙都算是遇上了一個真正的對手,能否把
心態擺正,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將是她能否最終獲勝的關鍵。然而這個為了愛
可以毀天滅地、性格極端的女子能做得到麼?

  性格決定命運,此話一點不錯!

  宮裝麗人率龍戰隊千餘將士排成整齊的隊列,浩浩蕩蕩地挾持著無月下山,
在華山腳下一座莊園之中牽出一千多匹高頭駿馬,齊齊上馬,宮裝麗人和無月也
換乘一輛豪華馬車。

  一千多龍戰隊精騎將馬車團團包裹在中央,一路向東疾馳而去。

  慕容紫煙怎肯放棄?一路跟蹤著那輛華麗馬車,帶著精衛隊一路緊隨不捨,
為了以備不測,她已讓摘月向濟南府飛鴿傳書,從上白旗和上藍旗抽調十個縱隊
緊急馳援,替換生還的五百餘名精衛隊員,好帶著死傷者盡快返回濟南休整。

  但宮裝麗人以蕭無月的性命為要挾,慕容紫煙空有沖天豪情,卻也不敢冒險,
因此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無月只要一天還在宮裝麗人手中,她就一天不能安心,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
經過大半天的尾隨跟蹤,天黑之後已到潼關,那些白衣人搭好了豪華帳篷。

  慕容紫煙眼睜睜地看著宮裝麗人竟抱著無月進入帳幕之中,卻把天門三英留
在門外!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當慕容紫煙看見那頂豪華帳篷中的燭火竟一一熄滅,裡
面變得一片黑暗之時,一向清麗若仙的她。竟似已徹底崩潰,不顧一切地掠向那
頂帳篷,站在二十丈之外對著帳篷破口大罵,且出言不遜,變得活像一個罵街的
潑婦!

  龍戰隊高手們怎能容忍統帥受辱?紛紛拔出長劍圍上來準備動手,精衛隊戰
士也一擁而上,再度形成對峙局面,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動手拚命的
架勢!

  宮裝麗人在帳篷之中聽得有趣,不禁對無月笑道:「羅剎仙子不是公子的乾
娘麼?她為你著急,想把你搶回去倒也情有可原,但這會兒我怎麼感覺她明顯在
吃醋,而且還酸得厲害?蕭公子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無月不滿地向宮裝麗人張了張嘴,向她示意自己是啞巴,而且還是她造成的。

  宮裝麗人撲哧一笑,說道:「對不住了,我忘了你是個啞巴。」

  她走出帳篷對門邊的影兒吩咐道:「你帶人團團圍住帳篷即可,沒有命令不
許出手。」

  影兒抬手做出一個手勢,龍戰隊立即踏著整齊的步伐後退五步,依然警惕地
注視著多年的老對手。

  宮裝麗人飛了慕容紫煙一眼,竟扭腰擺臀、煙視媚行地重新走進帳篷,看得
天門三英也是目瞪口呆!她們何曾見過一向端莊威嚴的主人做出過如此妖媚的模
樣?

  慕容紫煙雙拳握緊、青筋暴跳,雙目噴火,前胸急劇起伏不止,她簡直受不
了!「這女人!神態如此勾魂蕩魄,無月焉能抵擋?」

  不理屬下紛紛大跌眼鏡,慕容紫煙氣急敗壞,宮裝麗人鑽進帳篷後該幹啥干
啥,她現在已經很駕定,只要無月在自己手中,慕容紫煙鐵定不敢輕舉妄動。和
羅剎門硬碰硬這樣的蠢事,從來就不在她的計劃之中,而慕容紫煙手下這支鐵軍
的彪悍勇猛,更加深了她的這種印象!

  下午還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已對精衛隊這支千人騎士團的戰鬥力做了一個客
觀評估,她認為若是兩陣對圓,各以鐵騎硬碰硬地衝鋒陷陣、搏命廝殺,至少需
要動用皇朝最為精銳的宣府鐵騎兩千人馬方可勢均力敵,宣遼軍一直部署在燕山
地區,雖達數十萬之眾,但真正的宣府鐵騎也不過萬餘人馬!

  然而據她掌握的情報,羅剎門散佈於濟南周府及郊外各莊園之中的精衛隊至
少也有三千人馬,加上其他嫡系力量和散佈於各地的羅剎門分舵,實在稱得上是
一支非常強大的力量!

  對於千禧帝國內部居然潛伏著一股如此強悍的敵對力量,宮裝麗人感到了一
種深深的不安,甚至有著一種強烈的不滿,對皇朝眼下一塌糊塗的狀況的不滿。

  「是該有所改變了!」她心中如是想道。

  慕容紫煙一直站在當門罵大街,居然一點兒不覺得累!

  此刻精衛隊隊員們也已經在她罵街的地方搭好一頂華麗帳篷,摘月等人請她
入帳,但遭拒。慕容紫煙只是讓人把軟椅放在帳篷門口,坐下後斷斷續續地繼續
罵個不停,直到嗓子都有些嘶啞了,才讓摘月等人接替她的工作。

  就這樣整整折騰了一夜!

  難道她瘋了麼?否則怎會做出如此瘋狂之事?其實不然,慕容紫煙自有她的
道理,因為這樣通宵怒罵,起碼可以起到騷擾的效果,令那個女人無法安下心來,
和他……調情?

  其實所謂「調情」只是她心中的懷疑而已,卻被她強迫自己幻想為現實。

  性格偏執的人往往有這種傾向,比如懷疑男友對自己不貞,漸漸會把這種懷
疑當作事實來折磨自己和男友的神經,搞得自己心神不寧、疑神疑鬼不說,男友
也痛苦不堪,怎麼解釋都沒用!

  宮裝麗人很聰明,這本是她故意安排的一出心理戰,用來折磨貌似強悍的對
手那根脆弱不堪的神經,自然不會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任憑慕容紫煙和她
的心腹在遠處怎麼罵,她躺在帳篷之中柔軟舒適的行軍床上照樣睡得很香,甚至
比平時更香。

  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不是麼?

  躺在她對面那張行軍床上的無月卻是整夜備受煎熬!他口不能言,手腳也動
不了,已經夠難受了,慕容紫煙心中那股怒火、無奈和煎熬,他也是感同身受!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慕容紫煙白天躺在豪華大馬車中睡大頭覺,晚上則如
上所述通宵罵大街,一路跟蹤宮裝麗人一行到了澠池。

  這幾天之中,宮裝麗人故意每晚和無月共居一帳,目的是以此來激怒羅剎仙
子,讓她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進一步失去理智,自己好渾水摸魚、從中漁利。

  入夜,宮裝麗人一行下榻於澠池城中最大最豪華的悅賓樓客棧,影兒將客棧
全部包下。宮裝麗人攜無月入住後院觀月樓樓上那套最大最豪華的上房,這套上
房有臥室、雅廳和廂房各一間,雅廳外朝南那個帶木質欄杆的觀月台地勢較高,
向東南西三個方向看出去視野都非常開闊。

  觀月樓南側就是後院的南牆,客棧後門就開在該處,南門之外是一條僻靜的
死胡同。

  當然,從客棧南牆外那條小巷對面的一棟民宅樓上、幾扇朝北的窗戶裡,也
一樣可以把觀月台看得很清楚。不出她所料,一群如狼似虎的獵人已闖入那棟民
宅,一家子不願離開,結果房東父子被打得遍體鱗傷、吐血半鬥,才在家人的扶
持下不得已離去,被趕出家門。

  精衛隊鳩佔鵲巢,選好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之後,恭迎夫人上樓。這些人在
關外劫掠弱小部落已成習慣,到中原後夫人雖明令禁止,但千餘年來這種生活習
性已滲透到族人的骨子裡,包括她自己,所以大家偶爾對百姓露出獠牙,她有時
也就默許了,只是說明下不為例而已。

  慕容紫煙此刻正趴在樓上朝北的窗戶上,目光爍爍地監視著觀月台上的動靜。

  原來,慕容紫煙率眾進入澠池城中之後,在悅賓樓之外默運靈識,探知後院
觀月樓四周聚眾最多,心知宮裝麗人必入住該樓,便立即找到了這棟最便於監視
的民宅。

  龍戰隊約有七八百人將觀月樓團團圍住,禁止任何人入內,連客棧的夥計和
掌櫃也一樣,不過,另外大約有數百高手卻並未出現在悅賓樓,不知所蹤。

  慕容紫煙似乎無心留意這些,因為宮裝麗人和無月正坐在觀月台上十分悠閒
地對月小酌,影兒、魂兒和靜兒侍立在側,傳菜斟酒。

  一輪彎月斜掛東天深邃蒼穹,粉紅色月光斜灑在觀月台上,和燭光輝映,桃
花玉面相映紅,是如此詩情畫意,平添許多浪漫氣息,渾然一幅才子佳人對月吟
詩的場景!

  平時明月初升之時,慕容紫煙常和無月到梅亭品茗賞月,如今檀郎身邊已換
了紅顏,而且似乎很喜歡這種氣氛,對她的態度竟也宛若紅顏知己!

  慕容紫煙氣得牙癢癢地,卻無可奈何。宮裝麗人舉止幽雅,看似很會享受,
更為擅長營造浪漫氛圍。所有餐具、食材和飲水都是隨身攜帶,金盤玉蝶翡翠瓶,
葡萄美酒夜光杯。食材更是十分考究,不是山珍就是海味,這些來自天南地北之
物,此刻齊聚在那張八仙桌上。

  宮裝麗人時而吟詩一首,時而讓影兒撫琴一曲,曲調空靈、清婉、幽揚,似
能將人帶入如夢似幻的仙境之中……

  恍惚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凌空而下,飄搖
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沉香,這是魂兒正伴著琴音起舞……

  面對興致勃勃的宮裝麗人,欣賞著美妙音律和動人舞姿,無月竟似也有些陶
醉。酒至半酣,宮裝麗人似不勝酒力,起身竟一把抱起他,穿過雅廳直入內室,
隨即把門緊緊關上!

  慕容紫煙哪裡還能待得住?委實擔心宮裝麗人變成第二個花影,忙飛身掠向
觀月台上,對著裡面又開始罵街!

  過了好一會兒,宮裝麗人才終於吭聲兒,將影兒三女喚入內室之中,並從門
縫中探出半張臉兒,對慕容紫煙輕輕一笑,說道:「姊姊,你若再不離開,回到
對面民宅裡去,蕭公子難免要少一根手指了,魂兒,利刃侍候!」

  「好,算你狠!」慕容紫煙愣怔半晌,只好咬牙切齒地悻悻而歸。

  臥室中,宮裝麗人靜靜地靠坐於床頭,無月蜷縮於床的另一角,三女侍立娘
娘身側,見她不說話,誰也不敢打擾於她。

  半晌之後,魂兒才低聲問道:「娘娘,咱們像這樣帶著蕭公子趕路也不是辦
法,這個羅剎仙子一路陰魂不散,老是這樣胡攪蠻纏地糾纏不休,何時是個了局?
若是我們一個不小心,被她抓住機會出手搶人,豈非防不勝防?」

  宮裝麗人卻似若有所思,秀眉微蹙地道:「魂兒,我實未想到,愛之一字,
竟會讓一個如此驚才絕艷的巾幗奇葩、紅粉英雄變得如此瘋狂,如此不可理喻!
唉!所以我奉勸你們好生醒醒吧,尤其是影兒!看看愛這個東西到底會把人折磨
成什麼模樣?記住我的話,以後遠離令你們神魂顛倒的男子吧!」

  影兒暗自皺了皺眉,卻並未說話,魂兒看看無月,似乎有些苦惱,倒是靜兒
說道:「這個弟子省得,可眼下……」

  宮裝麗人沉吟半晌,緩緩說道:「以羅剎仙子目前如此浮躁的心態,屢犯兵
家大忌,我只需略施小計,便可逗得她團團亂轉!只是她已增調生力軍前來,力
量太過強悍,我又有急務在身,必須盡快趕去處理,無暇設計把她吃掉,委實可
惜!不過你放心,我自有金蟬脫殼之法。」

  她對三女低聲吩咐一番,隨後一揮手,三女魚貫而出。

  宮裝麗人正在琢磨,無月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羅剎仙子為他如此瘋狂?
越想就愈覺得他身上的優點似乎多得數不完,嘴角漸漸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燭光下,無月見她一雙明眸隔著面紗目光爍爍地盯著自己,心中不由發毛,
不禁皺了皺眉,意思似乎是說:「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男人麼?」

  自從親眼目睹宮裝麗人差點害死慕容紫煙,無月對她的印象已變得非常惡劣,
甚至已生出強烈的敵意。

  宮裝麗人居然似乎也能看懂他表情上顯露出來的意思,不禁撲哧一笑道:
「我當然見過男人,而且見得太多了,不過呢,我覺得你比所有男子都好看,而
且似乎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嗯!公子似乎對我很不滿呀,是因為我暗
算你師父麼?」

  無月眼眶一紅,又點了點頭。

  宮裝麗人正色說道:「我已看出公子是一個胸懷大志之人,當知欲做大事,
絕不能有婦人之仁,為達到正義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才有資格成為人中之龍!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我很希望公子能夠與我合作,好
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玉掌輕揮,無月但覺風池穴上一麻,被一縷強勁指力擊中,頓時昏迷過
去……

  由於全副心神都在觀月台上,慕容紫湮沒有留意到,觀月樓樓下龍戰隊那七
八百人,大約每過半個時辰,就要陸陸續續減少近一半,待到彎月漸漸西沉之時,
雖然環繞觀月樓的數十頂帳篷仍在,卻已漸漸人去帳空!

  忽然,悅賓樓大門和東西南三道側門同時打開,分別駛出四輛馬車向四道城
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變起倉促,慕容紫煙忙遣摘月等人率屬下分頭攔截馬車,自己則向觀月樓疾
掠而去。

  掠上觀月台,她正待闖入雅廳查看,卻聽雅廳對面內室中傳來宮裝麗人慵懶
的話音:「我說姊姊啊,你整夜嚷嚷還不夠麼?你不累,小妹還想睡哩……」邊
說邊連打幾個哈欠。

  慕容紫煙厲聲道:「半夜三更的,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宮裝麗人慵懶地道:「小妹的屬下有要事離開,需要姊姊同意麼?對了,姊
姊的寶貝兒蕭公子此刻就和小妹擠在一個被窩裡,姊姊最好不要胡亂闖進來,也
不要截留小妹那些屬下,否則……」內室中隨之傳來無月『嗬嗬』一陣含含糊糊
的呻吟聲,似乎被麗人弄疼了某處。

  慕容紫煙心痛不已,忙道:「你……你可別亂來!我答應你就是。」

  宮裝麗人膩聲笑道:「這就對了嘛!其實……其實蕭公子細皮嫩肉的,模樣
兒也討人喜歡,姊姊只要做得不太過分,小妹怎捨得傷害他呢?嘖嘖……嘖嘖
……」話聲之後似乎是親嘴發出的那種聲音。

  慕容紫煙心慌意亂地急道:「無月還小,還不行的!你千萬莫要打他的歪主
意,否則我非撕了你不可!」

  宮裝麗人又是一陣哈欠,慵懶地道:「小妹困得很,實在沒功夫和姊姊閒聊,
請回吧,小妹還要繼續睡覺呢!」話音顯得有些沉悶,聽起來有點模糊不清,就
像用被子裹住腦袋說話一般,難道因冬天天冷,宮裝麗人有蒙頭睡覺的壞習慣麼?

  慕容紫煙有些猶豫,實在怕自己離開後,宮裝麗人對無月做出什麼「非分」
舉動,卻聽麗人又說道:「姊姊若是再不走,我可要脫蕭公子的褲子啦……」

  慕容紫煙只好悻悻地掠回民宅,繼續趴在窗戶上監視。

  這時摘月等人也已陸續返回,向她匯報說,四輛馬車上都只有一名白衣人趕
車,車中空無一人,這四個白衣人無一漏網,全部被抓回。

  慕容紫煙親自審問了一下,這四人都是年約三旬的白衣男子,個個太陽穴高
高鼓起,顯然都是內功高手,以她的眼光,從四人手上的老繭等特徵,判斷出這
些人必定都曾經歷過慘烈廝殺的軍旅生涯。但是和摘月、飛霜、彩虹以及她們手
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精衛隊隊長們相比,可就差了好幾個檔次,所以抓回他們基本
沒費多大勁。

  慕容紫煙一問之下,和宮裝麗人的說法一樣,奉命外出辦事,想起宮裝麗人
的威脅,她倒也很大方地把四人放了。

  哪知不過一刻鐘功夫之後,又有四輛馬車分四個方向同時駛出悅賓樓,慕容
紫煙只好如法炮製,整個過程和結果,跟上次完全一樣,宮裝麗人和無月仍在觀
月樓樓上內室中,慕容紫煙掠上觀月台呼喚時,宮裝麗人似乎都有些懶得理她了,
哈欠連天、三言兩語地把她打發走了,聲音顯得愈發沉悶,一付蒙頭大睡,瞌睡
兮兮的模樣……

  就這樣,大約每隔一刻鐘時間,這樣的事情就會重複發生一次,見摘月等人
整夜疲於奔命,來回折騰,慕容紫煙覺得這也不是辦法,乾脆就讓摘月分遣四個
隊長率手下守住四道城門,白衣人可以放行,但是若發現宮裝麗人和無月的蹤跡,
便必須設法攔截,並馬上向她匯報。

  在第八批馬車駛出悅賓樓,慕容紫煙又過去查看時,觀月樓內室中竟傳出
「宮裝麗人」銷魂的呻吟聲!

  呻吟聲雖隔著被子,顯得模糊低沉,但慕容紫煙聽力何等敏銳,不禁大驚失
色,心想這女人莫非正在非禮無月?這還得了!忙厲聲喝道:「你在幹嘛!快放
開他!」

  內室中的呻吟聲嘎然而止,只聽『宮裝麗人』嬌慵無限地嘟囔道:「你這個
寶貝兒睡覺不老實……摸……摸到我那……啦,噢……小妹已經把他踢一邊兒去
了!嘻嘻!姊姊啊,你別老是過來吵醒他好不好?每次吵醒了他,他……都要在
小妹身上亂摸……」

  慕容紫煙不敢再大呼小叫,只是傾耳聆聽著內室中的動靜,聞得內室中漸漸
鼻息勻勻,心知二人又睡著了,這才放心地返回那棟民宅樓上。不過至此之後,
當再有馬車駛出客棧,慕容紫煙過去查探時,不便再喚醒二人,只是放出靈識,
探知二人尚在內室中即可。

  如此這般,重複的次數多達十多次之後,便給摘月手下那四個隊長等人造成
一種思維習慣,認為這不過是對方的疑兵之計,再認真的人,對出城馬車的搜查
難免也會變得鬆懈了一些。

  可是戰場形勢一向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才能迷惑敵人,對於「兵者、詭道
也」這句話的理解,天門之主已達諸葛孔明那等境界……

  在黎明前最黑暗那一刻,悅賓樓又有四輛馬車同時奔向四個城門。

  這時連慕容紫煙也變得有些掉以輕心,掠上觀月台用靈識探知二人尚在屋裡,
老是如此來回折騰,慕容紫煙倍感不耐,漫不經心地對著內室中喊到:「妹子不
是很想睡覺麼?老是玩兒這一手煩不煩啊?天亮了,該起床趕路啦!」

  內室中沒有任何回應,她又喚了幾聲,仍是一片沉寂。

  慕容紫煙有些吃驚,忍不住衝進雅廳之中,對著內室房門喝道:「你若再不
回答,我可要闖進來啦!」

  她耐著性子又等了片刻,屋裡還是無人答話,她再也忍不住一腳踢開房門,
衝進內室之中!

  屋裡雖然仍有些昏暗,但慕容紫煙目光何等銳利?一眼看去,她不禁一陣天
旋地轉!

  內室中哪有宮裝麗人和無月的影子?

  一個三十多歲、頗有點姿色的妖艷豐腴婦人和一個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抱作
一團,正釵橫發亂地躺在榻上,也許夜間活動得過於勞累,這會兒睡得像兩隻死
豬,此時剛被她的踹門聲驚醒!

  慕容紫煙大驚失色,忙上前掀開棉被抓人,誰知這對男女竟是一絲不掛,像
八爪魚一般緊緊抱在一起!妖媚婦人『啊喲』一聲驚叫,雙手捂胸,驚恐地叫道:
「你……你是什麼人?闖……闖進來幹嘛?」

  慕容紫煙一時也看得面紅耳赤,忙扯起床單,裹住妖媚婦人那波濤洶湧、雪
白豐腴的誘人體態,提著她掠出觀月樓,將婦人交給飛霜手下一名精明強幹的精
衛隊長,吩咐她立即仔細審訊這個婦人。

  慕容紫煙心急如焚!

  她馬不停蹄地環繞整座客棧搜查了好幾圈,卻一無所獲,宮裝麗人似乎已帶
著無月不翼而飛?

  此刻天色尚早,西方地平線只是微微泛白,那點淡藍色微光尚不足以喚醒這
座沉睡中的古老市鎮,由空中看去,客棧四周的街巷之中仍籠罩著一層清冷的薄
霧,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偶爾傳來的幾聲公雞打鳴,才算稍稍打破暗夜的寂靜,
唯有客棧北門外有幾個蒼蠅大小的黑點在移動,響起一些拖動桌椅的「吱吱嘎嘎」
聲,以及鍋碗瓢盆輕輕撞擊的「當當」聲,再然後有幾縷炊煙冒起……

  慕容紫煙循聲而至來到客棧北門外,見對面街道上有幾個早起的老人在佈置
攤位,有賣燒餅的,有賣豆腐腦的,還有賣豆汁包子的,此刻正圍在火爐和蒸籠
邊忙碌著。此外,沿這條街道往東十餘丈之外有十多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零散地
或坐或臥在路邊,等待著早起的行人施捨。

  她心中空落落地,但覺一片茫然,信步橫跨街道走到一個老人的攤位前。這
四個攤販都上了些年紀,經年累月的操勞和風吹日曬在他們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
的風霜痕跡,一看即知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她面前這位老人的笑容很開朗,似乎認為每日如此早起操勞,卻只能勉強維
持溫飽是再平常不過之事,見慕容紫煙走來,忙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姑娘,起
得憑早?呵呵~灌湯包子還得等一會兒才能蒸熟,要不姑娘先坐一會兒,我給您
倒一碗豆汁,不收錢的。」

  慕容紫煙搖了搖頭,答非所問地道:「這地方的乞丐倒真是勤快啊,這麼早
就上街乞討了。」

  老人歎道:「他們也是沒法子啊,天下不太平,到處鬧饑荒,逃荒的人太多
啦,若是來晚了就佔不到好位置,唉!說起來怪可憐的。」

  慕容紫煙信步向東走去,首先見到的是兩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乞丐,尚有
些睡眼惺忪,懶洋洋地坐在路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見慕容紫煙走來,忙
作出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對她說道:「這位姑娘,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都三
天沒吃東西啦,家裡小弟身患惡疾,若再不找大夫看病,眼看著就要病死啦!您
就行行好吧……」

  慕容紫煙目光一掃,果然在他倆身後躺著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污穢、下半身
滿是膿瘡的小乞兒,此刻仍在睡覺,那兩條腿……天啊!腫得比他的腰還粗,以
至於不得不把褲管撕裂到大腿部位,腿上皮膚如久旱多年的土地一般,裂開一道
道筷子那麼寬的口子,露出裡面一條條黃褐色腐肉,仍不時向外溢出乳黃色膿液,
散發出陣陣惡臭,顯得既恐怖又噁心!

  慕容紫煙畢竟是女人,她雖嗜血,但也是新鮮的血液,而非這種……不禁惡
心得差點嘔吐,忙扔下一錠銀子,摀住鼻子和嘴巴趕緊走開!

  再過去一丈開外,是一位衣衫襤褸,但面目慈祥的老婦人,帶著一個十多歲
的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兒正在行乞。這個小女孩兒雖然經過風吹日曬,臉上膚色
黝黑,但眉目倒也清秀,慕容紫煙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抬眼四望,其餘那十餘
個乞丐也都個個面目陌生,別的不說,僅憑這些乞丐的眼神,她也能看出他們絕
非蕭無月。

  慕容紫煙搖了搖頭,心中無比煩躁,只好快步回到那棟民宅之中。

  據那位妖媚婦人交代,她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昨夜大約丑時時分,被客人
身邊一個美貌姑娘叫醒,給了她一錠二十兩重的金子,讓她帶著客棧中一個名叫
小八的小夥計摸黑來到觀月樓上內室之中,要她和小八脫光了衣裳鑽進被窩,最
後特別囑咐她和小八,「你倆若是聽見有人在外面呼叫,便把頭捂在被子裡按我
剛才交代的意思回話,最好少說話,盡量用『嗯』『啊』之類的聲音來敷衍來人。」

  老闆娘經營這家客棧半年也掙不到這麼多錢,自然驚喜萬分,連連答應!等
那位美貌少女離開之後,興奮之餘,不由得飽暖思淫慾。她膝下無子,似乎老天
跟她過不去,連生三胎都是女兒,小八長得眉清目秀,而且聰明伶俐,原本是她
的遠房侄兒,八歲上被過繼給她夫婦倆。這兩年丈夫在房事方面越來越差,得不
到滿足的老闆娘漸漸打上了繼子的主意,時常趁沒人,便和他眉來眼去地相互調
情。

  老闆娘雖徐娘半老,但依然風韻猶存,頗有幾分姿色,令小八也垂涎三尺。
昨夜那樣脫光了身子擠在一個被窩裡,猶如乾柴投入烈火,哪裡還能忍得住?一
時間顛鸞倒鳳地猛幹起來!雖然好事時常遭到慕容紫煙的騷擾而中斷,但依然春
風五度之後,才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直到被慕容紫煙踹門時發出的巨響聲驚醒。

  慕容紫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昨夜宮裝麗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地大鬧空城
計,趁自己的人開始有些鬆懈之際,早已不知何時摸黑閃到何處去了。而這對奸
夫淫婦卻吸引住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自己居然對此渾然不覺!

  慕容紫煙惱怒至極,當即派人將悅賓樓掌櫃抓來,逼著老闆娘當著丈夫的面,
一次次地勾引小八和她淫媾。看著小男孩挺著一根嫩屌一次又一次地捅進老婆的
大毛屄,肏得老婆淫叫不已,嫩屌在老屄裡面一次又一次地射精,掌櫃的不禁羞
憤欲死!

  尤其慕容紫煙還要老闆娘坐在男孩身上,老屄套進嫩屌,一邊喂男孩吃奶一
邊交媾……

  待二人完事後,慕容紫煙臻首輕輕一擺,心領神會的飛霜素手輕揮,寒光一
閃,彎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光影,眨眼間刀已歸鞘。又過片刻之後,小八才人頭落
地!

  這也是慕容紫煙多年來一直遵守的規矩,誰敢欺騙於她,殺無赦!當然小八
也不能說是完全無辜,這也算對他貪財好色的報應吧!

  慕容紫煙心中有個更加惡毒的主意來懲罰老闆娘,吩咐飛霜派人將她帶走。

  接下來慕容紫煙下令全城大搜查,連縣衙也不放過。於是,澠池城中一時間
雞飛狗跳,被一夥凶神惡煞的蒙面人強行闖入家中,翻箱倒櫃地找尋著什麼,重
復地詢問著一句話:「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蒙面女子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好在這些人倒是沒有搶劫任何東西,也沒有像以前遇到的強盜那般姦淫婦女。

  整整一上午,搜遍了這座小城,依然沒有發現宮裝麗人和蕭無月的任何蹤跡,
二人連同影兒三女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龍戰旅那些高手們早在夜間便走完了。
縣衙那些衙役和捕快們那是精衛隊的對手?個個聞風而逃,縣官也被揪到大堂之
上,眼睜睜地看著這伙蒙面強人在自己的後院四處搜查,心中暗自懷疑這夥人是
不是來自繡衣閣的繡衣使者,到這兒查獲自己貪污的贓款?不禁嚇得瑟瑟發抖!

  由於動靜太大,有些擔心過於驚動官府,慕容紫煙只好下令撤退,繼續往東
搜尋蕭無月的蹤跡。

  雙方這一輪交鋒,慕容紫煙堪稱慘敗。人未救出,反而損兵折將,損失近五
百名精衛隊勇士,自己也受了點傷。

  她是一位善於總結經驗教訓的統帥,對於如此慘敗,她總結出來的教訓是:
首先,這次行動自己過於輕敵冒進,屢遭對手埋伏。其次,對手實力強勁,算得
上中原最為強悍的武裝組織,紀律嚴明、團隊合作極佳,的確不好對付,是一個
絕對不容小覷的厲害對手!

  當然,她沒能總結出最為重要的一條,那就是無月的因素。身經百戰、曾屢
陷死地而後生的她,數次由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慕容紫煙,一向智勇雙全,豈會是
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本次行動之所以如此心浮氣躁,完全是因無月身陷敵手,宮裝麗人更是使出
種種手段來激怒她,令她心情根本無法平靜下來,對眼前形勢無法做出正確的判
斷所致。如果再來一次人質交換,她百分百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不過這一輪交鋒,慕容紫煙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處處與自己作對的神秘人
物已經露面。羅剎門情報組織「黑鷹堂」一向效率極高,經過多方打探,種種跡
象顯示,這位宮裝麗人來歷不凡、身份尊貴,人稱「雲夢娘娘」,她掌控下的天
門實力非常龐大,甚至連皇上的密探組織繡衣閣也不敢招惹她,但她的老巢位於
何處,卻始終查不出一個究竟。

  雲夢娘娘的武功,慕容紫煙已見識過了,幾乎和自己在伯仲之間,除了實戰
經驗無法和身經百戰的她匹敵之外,其他各方面都相差極為有限,而且心機極深,
足智多謀,心狠手辣。雖未見過她的容貌,但僅憑感覺,慕容紫煙知道她必定是
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這也是令慕容紫煙最為揪心的一個問題。

  「但願無月的魂兒莫要被這個女子給勾走了!」慕容紫煙如是想到。

  令慕容紫煙煩惱的另外一個問題,是她根本找不到這個所謂雲夢娘娘的軟肋,
自己雖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始終找不到下口之處去主動攻擊對方。於是她只好退
而求其次,把目標先瞄準地門,這個被天門控制之下的門派,希望能由此找到有
關雲夢娘娘更多的線索。

           ************

             (十六)復仇之戰

  無月醒來時已是辰時時分,此時已天光大亮。他睜開眼睛,入眼是黑雲湧動、
陰沉沉的鉛灰色天空,和他入夢前的景象迥異,一時鬧不清身在何處?入耳是一
片哭天搶地的喧嘩之聲,他忙四處打量,發現周圍街道上顯得異常混亂,也不知
發生了何等大事?

  看看右前方悅賓樓客棧大門,他終於有了些印象,「我不是睡在客棧後面那
棟樓上的麼?何時躺到外面街道上來了?」

  再看看自己,竟是躺在路邊一顆大樹下,想翻身坐起,手腳卻不聽使喚,雙
腿更是完全失去知覺一般,且裸露在外,上面竟長滿膿瘡,縷縷膿液仍在不斷溢
出,一股刺鼻的惡臭陣陣傳來!

  在他屁股下面綁著一個小四輪車,車前綁著一根繩子,似乎是供人拉著走的。
他張口想問身邊那兩個少年乞丐,自己怎會忽然變成如此模樣?才想起自己根本
無法說話,早在華山之上就成了啞巴!

  他大概回憶了一下,最近已有過三次「非正常入睡」的經歷。第一次是在宮
裝麗人的奢華園林中醒來,發覺自己渾身癱瘓;第二次醒來時發覺自己在華山之
巔的囚籠之中,進而變成啞巴;第三次醒來時已進一步淪落在澠池街頭,在癱瘓
和啞巴的基礎上,又添上一身惡瘡!

  按習慣性思維邏輯,他接著想道:「照此趨勢下去,若再來第四次,我該出
現在……自己會變成……」念及於此,他不禁冷汗直冒,從此對睡眠和常人有了
截然不同的看法,埋下變成夜貓子的嚴重隱患!

  忽然在客棧大門處閃過一條非常熟悉的娟秀身影,那不是彩虹麼?他欣喜若
狂,卻喊不出聲音,連想朝她揮揮手都無能為力,心中不禁焦急萬分!

  大約在中午時分,他眼睜睜地看著慕容紫煙的馬車從自己眼前的街道上隆隆
駛過,摘月、飛霜和彩虹三人騎著駿馬緊隨其後,再後面就是精衛隊鐵騎們整齊
的行列,一一從自己眼前疾馳而過,踢踏踢踏的馬蹄聲響成一片,不一會兒功夫
便消失在東門方向,除了馬蹄揚起的塵埃,再也看不見精衛隊那些騎士們的身影!

  令蕭無月洩氣的是,慕容紫煙坐在馬車裡也就罷了,可這千餘騎士,包括摘
月飛霜彩虹三人,竟無一人肯看上自己哪怕一眼!而自己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引起她們的注意!

  此刻他的心情,可說是沉落到了谷底!

  若是他得知,凌晨時慕容紫煙曾由他身前不過一丈之外,摀住鼻子嘴巴匆匆
逃開,一定會氣得吐血數升!若是再被他知道,慕容紫煙在他腿上匆匆掃過一眼
之後,壓根兒就沒看一下他的臉,更是非得活活氣死不可!因為他的臉上並未經
過多麼精妙的易容,只不過滿臉被抹上了許多擦不掉的污穢而已!

  一陣沮喪之中,他忽然發現一個揪心的問題,「北風姊姊呢?她一向和夫人
形影不離,為何唯獨不見她?艾爾莎也不見!按說已過去二十多天,她們早該回
到夫人身邊了呀?難道她倆……」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陣巨大的悲傷掠過心頭!

  慕容紫煙兩次與輕而易舉便可救出蕭無月的良機擦肩而過,實在令人扼腕歎
息!這看似偶然,實則必然。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於雲夢娘娘,
慕容紫煙只做到了知己,而不能知彼。反觀雲夢娘娘,在她書房中巨大的檔案架
上,有關慕容紫煙相關資料的卷宗多達四十八卷、六百九十八章,摞在一起有三
層樓那麼高,共有一萬多頁!

  在這些卷宗裡,從慕容紫煙在燕京王家的閨中生涯開始,一直到最近她在濟
南府周宅中的生活細節,分門別類地詳細記載著她的日常生活習慣、愛好等等,
連她喜歡用什麼樣的碗碟和杯筷,都記載得清清楚楚。唯一空白的內容,是她在
王宅之中的過往經歷,因為羅剎仙子似乎是在十九歲那年突然空降到王家之中。
唯一可能知曉詳情的王老爺和夫人均已過世,子女們只知她是父親故交之女,自
幼被父親收為義女,至於是哪位故交,就沒人知道了。所以,羅剎仙子十九歲之
前的人生經歷,再也找不到任何知情人。即便是蕭無月名下的卷宗,也多達數千
頁之多!

  所謂成功,有時看起來像是撞大運,實則不然!本質上,成功是機會遇上一
個有準備的人,是由無數的心血和汗水堆砌而成的。為了獲得這些資料,這位雲
夢娘娘動用了上千名經驗豐富的職業情報人員,花費了大量資金,以獲得第一手
原始資料。而她本人則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親自對這些似是而非,有時甚
至相互矛盾的信息加以分析、整理和歸納。

  所以說,慕容紫煙和雲夢本輪交鋒的失敗和不走運,歸根結底,還是偶然之
中必然的結果。雲夢娘娘的手段也許令人不齒,但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值得慕容
紫煙尊重的對手!

  就如同許多生性懶惰,卻成天盼著機遇砸到自己頭上、從而一飛沖天的人一
樣,做事粗心大意、不求甚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這類人要想成功,跟買彩票
中大獎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作為一名傑出的統帥,這位神秘的雲夢娘娘似乎有著一種賭博式險中求勝的
性格,喜歡把激烈交鋒的取勝之機,置於一條令對手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則
萬劫不復的分水嶺上,或許這樣的勝利,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快感?

  當然每一輪豪賭,都是建立在她知己知彼基礎上的。就好比一盤棋局,她早
已佈置好陷阱,使得對手有九成九的幾率會選擇鑽進去,她才會開賭。直到目前,
她就像賭桌上的大莊家,已贏得缽滿盆溢。可雲夢畢竟賭的是人性,而人性是最
複雜易變的,她還能繼續高歌猛進地贏得賭局麼?

  兩個少年乞丐得到慕容紫煙一錠銀子,似乎特別高興,中午跑到酒樓買來兩
只肥得流油的燒雞,坐在蕭無月身邊大啃起來,見他看著馬隊消失的方向呆呆出
神,個子瘦高的少年乞丐撕下一隻雞腿,遞到他的嘴邊笑道:「別看啦!那些人
可凶得緊,吃點東西吧,這雞腿可香啦!今天一大早就討到一錠十兩重的銀子,
全是你的功勞吶!」

  蕭無月此刻肚子雖餓,但連手都抬不起來,哪有心情吃飯?便搖了搖頭。高
個少年乞丐勸道:「你病得這樣厲害,不吃東西怎麼行呢?聽哥的話,把雞腿吃
了。」蕭無月還是搖頭。

  離他一丈之外,坐在老婦人身邊那個女孩兒正睜圓了一雙大眼睛看著他,見
他不肯吃東西,便走過來從高個少年乞丐手中接過雞腿,放在蕭無月嘴邊,並在
他嘴唇上蹭了幾下,示意他張口。

  蕭無月本想搖頭,但抬眼見女孩眼中一片純淨,露出異常關心的神色,不忍
拒絕她的好意,這才張開嘴啃起來,女孩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喜悅之色。

  啃了兩口,他忽然想起什麼,沖雞腿和女孩努努嘴,示意女孩也吃點。女孩
搖搖頭,堅持餵他吃完之後,才又回到老婦人身邊,從她身前的罐子裡掏出十來
個討來的銅板,到對麵包子鋪裡買來幾個包子和老婦人分食。

  蕭無月就這樣四仰八叉地一直躺在路邊,他一向溫文守禮,覺得這樣實在很
不雅觀,可身子休想移動分毫,又無法說話,想找人幫忙把雙腿併攏都有所不能,
感覺自己形如廢人,唯一用處就是給那兩個少年乞丐充當招牌,以他這副淒慘模
樣來吸引路人的同情。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他倆才肯收容我的吧?」蕭無月心中如是想道,「可
我又怎會變成這副模樣的呢?」

  從早上醒來開始,他就這樣看著給大地沒能帶來多少溫暖的太陽,從東天慢
慢移到他上方的那蓬樹枝之上,他從未發覺半天的時間竟如此漫長,又是如此無
聊,他的目光由身前的陰影移向陽光照射得到的地上,發覺樹影之間那些光柱之
中漂浮著無數細小的東西,在空中盤旋飛舞,他盯著看了半晌,看得頭都暈了,
「是肉眼難辨的小蟲?還是空氣中的粉塵?」

  想著自己呼吸的是如此污濁的空氣,他心中又是一陣難受。大概世道不太平,
窮苦人太多的原因,他這副模樣也沒能給兩個少年乞丐帶來多少收益,或許是路
人們覺得,這兩個小伙子年輕力壯地出來乞討,有好吃懶做的嫌疑?

  大概是因為午後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光,街上路人熙熙攘攘,一個婦人牽著
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孩從他身前走過,小孩好奇地看著他,他衝著小孩笑笑,那
個婦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厭惡之色,如避瘟神般拉著小孩快步離去!
他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隨即發覺不僅那位婦人,每個從他身邊走過的男女老
少都要看他一眼,眼中除了嫌惡之色,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或許這些人覺得有
人比他們還慘,心中多少有些優越感?

  可就是沒人肯在他身前的罐子裡扔進一個銅板。

  這些人大都是些窮苦百姓,往常當他在周府大門外看見這些人的時候,他心
中總是充滿了同情和憐憫,遇上乞丐他會施捨一些錢,遇上饑荒他會在院門前組
織施粥、賑濟百姓。

  然而此刻他覺得這些人比自己幸福得多,他們可能一日三餐吃不飽也穿不暖,
但至少能走路也能說話。他忽然發覺這兩件再平常不過之事,對他來說竟是如此
奢侈。

  更令他難過的是,在自己變得比這些可憐人更加可憐的時候,在自己需要同
情和安慰的時候,這些人不僅不可憐自己,反而個個都露出令他無比難受的表情,
他心中隱隱有些悲哀,不禁想起那天夜裡慕容紫煙和他的那段對話。

  當時他說:「……好多百姓為求得一口溫飽,在各個城鎮、鄉村,賣兒鬻女
的人家隨處可見,難道您一點兒也不可憐他們麼?」慕容紫煙憤憤不平地回答他:
「我可憐他們?誰又來可憐我!」

  又想起那晚慕容紫煙對他說的另一句話:「我不是一直要你記住,為達目的
要不擇手段,踩著敵人屍體一步步走向巔峰,這才是大英雄!心懷婦人之仁,覺
得這也可憐,那也可憐,也許哪天在背後捅你一刀的,就是你曾經可憐過的人!」

  此刻這些路人厭惡的目光給他的感覺就是一把把鹽,在他被捅得遍體鱗傷之
後,又在他的傷口上一次又一次地撒鹽!他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變得如此
討人嫌,感覺自己已被世界遺棄。

  那個衣衫襤褸、膚色黝黑的女孩很文靜,低著頭靜靜地坐在老婦人身邊一動
不動,貨郎挑著的日用雜貨、鋪子裡五顏六色的布匹和漂亮的首飾玩物,以及熙
來攘往的路人們,似乎絲毫引不起她的興趣,只是偶爾抬起頭看他一眼。

  在蕭無月印象中,這是半天多以來唯一沒有嫌惡之色的目光,多少帶給他些
許溫暖。他注意到祖孫倆一直都沒有說話,似乎跟他一樣,兩個人也都是啞巴?

  不過才到申時陽光便已無影無蹤,街上頓時變得昏暗,寒風漸起,往他脖子
裡亂鑽,他打個寒顫縮縮脖子,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隻火爐。

  好容易挨到天色漸晚,除了清晨討得慕容紫煙一錠銀子之外,這兩個少年乞
丐和蕭無月再沒有多少收穫。或許是因為那個小女孩兒長得更為討喜,祖孫倆倒
是收穫頗豐,已在收拾著準備離去。

  看看已是掌燈時分,高個少年乞丐歎道:「看來今天也就這樣了,我們也回
去吧。」說完將蕭無月身下小四輪車的後擋板支起來,把他身子扶正坐好,背靠
擋板,又用繩子在他身上繞了一圈後捆在擋板上。

  把這一切弄好之後,他拿起車前綁著的那根繩子,拉著蕭無月緩緩向北街走
去。

  悅賓樓位於澠池城中軸線上,由客棧往北的北街是澠池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
其中段東側便是縣衙,再往北走到十字街口,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廣場,四面各掛
著一排燈籠,使得這個廣場成為全城最為亮堂之處,四面街道上商舖櫛比鱗次。
廣場東側擺著兩排各種各樣的小吃攤,有賣豆腐腦的,有賣餛飩的,等等,不一
而足,五花八門的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

  廣場西側則主要是雜耍表演,靠南這邊是一個耍猴戲的老人,圍觀者只有寥
寥數人。再過去是一個壯漢表演頂槓,桿上還有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孩兒,抓住桿
頂一根橫枝,正在表演倒立和頂碗等諸般雜技,周圍圍的人很多,女孩兒的精彩
表演不時博得陣陣掌聲,可是肯掏腰包給幾個銅板的人卻寥寥無幾。當表演結束,
壯漢打著羅圈揖討賞錢時,圍觀人眾便一哄而散!

  高個少年乞丐不由得搖了搖頭,歎道:「真是人心不古啊!這麼精彩的表演
都掙不到錢,我們光靠乞討,豈不是更難?」

  他身邊身材瘦小的少年乞丐答道:「這世道兵荒馬亂的,誰還顧得上誰啊?
對了,你討來的銀子可別花光了,明天東街的張大頭又該來收例錢啦!莫到時沒
錢上交,就要被他那夥人趕出東街這個好地段啦。」

  高個少年乞丐聞言,不禁有些憤憤地道:「真沒想到做乞丐也要分等級,別
說丐幫中那些中高層人物不用出來討飯,住的卻是大宅,吃香喝辣的,就是張大
頭這幫低層跑腿的日子也一樣過得挺滋潤!我們早起晚歸、風吹日曬地好不容易
討來一點錢,他們還要按比例抽成,真是天理何在啊!」

  他倆拉著蕭無月所過之處,婦人和姑娘們皆露出極其厭惡之色,如見瘟神一
般紛紛掩鼻閃避。高個少年乞丐原本還想趁此地夜市熱鬧撈點外快,見狀也只好
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值寒冬,大冷的天,蕭無月雙腿裸露在外,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可偏偏
忍不住時不時地就要低頭看兩眼,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冷,不禁絕望地想道:「看
來我這兩條腿,真的是被人給廢了!要不怎會連冷的感覺都沒有?」他原本指望
自己只是被施加了某種禁制而已,可眼下看來這種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因為被
施加禁制不過是無法動彈而已,不可能四肢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穿過廣場繼續前行,越往北街道上越昏暗,行人也漸漸稀少。行出數里之外,
路面變得崎嶇起來,道路兩旁的房屋也是破爛不堪,看似進入了一片貧民窟。一
路行來,鉛灰色霧濛濛的昏暗天光下,道路東側漸漸現出一座破廟的輪廓,兩個
少年乞丐拉著他徑直向破廟走去。

  蕭無月被拖入破廟大殿之後,舉目四望,大殿四壁斑駁一片,屋頂瓦片稀疏,
從無數縫隙處露出星星點點的月光,也不知這座破廟已有多少年未曾整修過了。
在正對大門的台階上,有一座破舊不堪的神龕,神龕上供奉著一尊高大的如來佛
像,佛像金身同樣斑駁破舊,到處都是被漫漫歲月腐蝕過的痕跡,看似搖搖欲墜。
在大殿兩側的陰暗處,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大堆衣衫襤褸的乞丐。

  蕭無月心中暗道:「看來今晚只有在這個髒兮兮的大殿上睡了。」

  誰知兩個少年乞丐拉著他繞過神龕,轉到神像身後,穿過一道小門進入後殿。
後殿同樣破敗不堪,中間是一個大約有六丈見方、雜草叢生的天井,周圍在北東
南三側排列著十二間廂房,二人把他拖入東南角最靠裡的那間廂房之中,放下他
之後,二人自顧自地走進東廂房裡睡覺去了。也許他倆也嫌蕭無月腿上的膿瘡太
臭,不願和他同居一室,他倒落得享受一個單間的待遇。

  由於破廟中各處皆有坡道相通,他所坐的四輪車可以暢行無阻。廂房中四壁
蕭然,只在蕭無月身下的屋角處鋪著一堆稻草,不過好歹也能遮風擋雨,比破爛
的大殿中又好得多了。既已落魄至此,他的心已變得麻木,什麼也不願去想,躺
倒便睡……

  半睡半醒之間,倏地「卡嚓嚓」一聲驚雷,宛若在耳邊炸開!

  蕭無月抬起頭來,僅剩窗框的窗外閃過一道藍色閃電,長長的電尾幾乎竄進
屋裡,耀眼刺目!驚雷拖著「轟隆隆」的尾音滾滾而過,大雨瓢潑而下。

  「嘩嘩嘩」豆大雨點落地聲、「嗚嗚嗚」地狂風呼嘯聲中,伴隨著天井中樹
枝「噼噼啪啪」不堪重負的斷裂聲,大樹被風刮得深深地彎下了腰。

  天際又傳來一陣如同洪荒巨獸沉悶之極的粗喘聲,他剛才但覺耳鼓差點被震
破,想摀住耳朵卻不可得,唯有眼睜睜地看著暴怒的老天繼續積蓄著力量。

  又是一道刺眼的藍色閃電,由黑沉沉天空竄向地面某處,把漆黑一片的大地
照耀得如同白晝,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更響的炸雷!

  天井中一顆槐樹被閃電擊中,粗壯枝幹斷裂,發出「喀嚓」一聲巨響,轟然
墜地!

  天地之威,竟至於斯!

  蕭無月無助地匍匐在稻草堆中瑟瑟發抖,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

  雨勢過大,由露出不少縫隙的屋頂滴落到他的身上、臉上和脖子裡,門外也
有雨水漫進屋裡,漸漸浸濕了他身下的稻草,進而又浸濕了他的衣衫,狂風呼嘯
著從空洞的門窗刮進屋裡,冰冷刺骨!

  寒冷,由此而來的飢餓感,老天暴怒的咆哮週而復始。他驚恐無助地躺在地
上,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只盼早些睡著以逃避一切,也不可得……

  這一夜都是怎麼過的?閃電雷鳴聲中好容易神智模糊,半睡半醒之間,依稀
恐怖夢境再現:由墨汁凝結而成的天空,可以絞斷他靈魂的刑架,無情地永無休
止的捶擊,隱約的呼喚、欣長的身影,元神離體而去……

  夢中比現實更加恐怖,他被嚇醒過來,怔怔地盯著窗外同樣驚心動魄的世界,
聽著天井中不時傳來樹枝被狂風刮斷、被閃電打斷的「喀嚓劈啪」聲,感覺自己
就像汪洋大海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小舟……

  總算挨到天濛濛亮,風停雨歇,蕭無月剛睡著不久,又被大殿之中一陣喧嘩
聲吵醒,接著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大聲說道:「夥計們,該去站街啦,咱們走!」

  於是蕭無月又被兩位少年乞丐拖出破廟,貧民區這條土路經歷昨夜一場大雨,
變得泥濘不堪,小車車輪捲起泥漿無情地甩到他的身上、甚至臉上,他連眼睛都
懶得眨一下。他的眼神空洞、麻木,殘廢、苦難和折磨令他變得自暴自棄,有些
賭氣地想道:「還有沒有什麼更倒霉更可怕之事?都一次性來個夠吧!」

  經過一路艱苦跋涉,他被拉到東街那個老位置上,開始了第二天的乞討生涯。
他對路人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產生深深的敵意,索性閉眼來躲避這個討厭的世態
炎涼的世間。這個塵世在他幼年時便曾經拋棄過他,後來曾對他敞開溫馨的懷抱、
露出慈愛的笑臉,繼而又像扔垃圾一樣再次將他隨手拋棄,眼下這個塵世同樣也
很厭惡他、嫌棄他。

  所以他幾乎整整睡了一個白天。

  晚上回破廟的路上,他無意中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已有些力氣,可以活動了!
他心中暗喜,「看來這個世道尚未完全將我遺棄!」隨手撿了一根昨夜被劈斷落
地的樹枝。

  在被拖入自己那間廂房時,蕭無月注意到,那位老婦人祖孫倆就住在自己隔
壁的南廂房裡。

  兩個少年乞丐放下他正待出屋,蕭無月忙伸手拉住高個少年乞丐,對他做出
一個寫字的姿勢,又用手指了指積滿了泥漿的地面,然後用樹枝在地上龍飛鳳舞
地寫道:「兩位兄長如何稱呼?為何照顧我?知道我是誰麼?」寫完之後又用樹
枝把地上泥漿抹平,以便再寫。

  身材瘦小的少年乞丐說道:「我叫肖平,他叫肖天,是我大哥。昨天凌晨我
倆去東街占街的路上,發現你滿身流膿昏倒在路邊,奄奄一息,見你怪可憐的,
便收容了你,跟我們兄弟倆一起乞討,你這付模樣慘不忍睹,容易引起路人的同
情。至於你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蕭無月在地上寫出自己的姓名,感覺並非所有世人都厭惡自己、將自己徹底
遺棄,雖然這兄弟倆並非完全處於憐憫才肯收容自己,而是另有動機。

  肖天笑道:「哦!你叫蕭無月啊?你現在手上已經能使勁,我們可就輕鬆多
了,以後你可以自己推著小車的輪子行動,如果你累了我倆再來拉你走。」

  整整悶了許多天,終於想出這個和別人交流的法子,蕭無月很興奮,不斷地
寫字詢問著,想把周邊環境瞭解得清楚一些,兄弟倆倒也頗有耐心,不厭其煩地
向他解說這個小城裡的相關情況。

  也許是聽見兄弟倆說話,想過來看看究竟,隔壁那個身材欣長、一身邋遢的
女孩兒不知何時已來到蕭無月身邊,好奇地看著他在地上寫字,一時忍不住好奇,
到天井中撿來一根樹枝,也在地上寫道:「你叫蕭無月?」

  蕭無月點點頭,寫道:「你呢?」

  女孩兒寫道:「我叫小雨,隔壁老太太是我奶奶。」

  同是天涯淪落人,蕭無月不忍心問她何以會逃離家鄉,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只是寫道:「你不會說話麼?」

  小雨寫道:「嗯!我跟你一樣,也是啞巴。」

  她的回答給蕭無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衝擊,他心裡不由一沉:「看來我以後
真的要與啞巴為伍了!唉!」

  小雨又寫道:「願不願跟我學啞語?」

  蕭無月知道啞語的意思,就是一種用手勢來表達的語言,心中一陣難過,縱
然萬分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依然還是寫道:「好!」

  於是小雨從最基本的日常用語開始,一邊比劃手勢,一邊用樹枝在地上寫字,
說明這種手勢在啞語中的含義。每種手勢小雨都會重複三遍,蕭無月的悟性和記
憶力都非常驚人,很快便能學會並記住。

  從此每天黃昏收攤之後,小雨都會帶他早早地回到破廟中,教他學啞語。聰
明的蕭無月只用了六天時間,便通通學會了。

  這個世界忽然將他拒之門外,堵死他的所有出路之後,又緩緩為他的心靈開
啟了另一扇門,他那麻木的憤世嫉俗的靈魂也在緩緩復甦。

  在教會蕭無月啞語之後,雖然有了一個可以溝通的小夥伴,但小雨卻似乎無
話可說。蕭無月身邊只有她一個年紀相仿、又可以自由溝通的朋友,便時常用啞
語逗她說笑,小雨的『話』才漸漸多了一些,有時也和他聊聊天解解悶兒。

  在流落街頭的第十天上,也許是受了風寒,蕭無月病了,渾身高熱不退,還
時常陷入昏迷之中,已無法上街乞討。肖天兄弟倆討來的那點東西,自己都吃不
飽,成天餓得頭昏眼花,在這數九寒天裡,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很難說,哪還
顧得上他?

  於是,蕭無月陷入了生存的危機,一天之中連飯都吃不上兩口,肖天兄弟倆
哪還有錢給他看病?

  好在隔壁小雨祖孫倆伸出了援助之手,把自己辛苦一天、忍饑挨餓討來的一
點食物擠出一半給蕭無月吃,小雨更是常常守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料他,想
方設法討來些錢,抓藥熬藥餵他服用,並為他敷冷毛巾退熱。

  四五天之後,蕭無月的病勢才漸漸好轉,精神反而比生病前還好了一些。

  但小雨卻漸漸地變得更加沉默,雖然仍常來蕭無月的破屋裡陪他,但總是就
那樣呆呆地坐在他身邊,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蕭無月的性格偏向於活潑好動,
不太習慣這種發呆似的默默相對,剛開始還時常打出啞語逗小雨說話,但總是得
不到多少回應,他無比鬱悶之下,也不再怎麼搭理她。

  從此,二人開始時常為一點小事相互慪氣,不理睬對方,不過通常情況下最
多到第二天上午,小雨又會來找他玩。

  黃昏。蕭無月、小雨和肖天兄弟倆坐在破廟台階上閒聊,金色晚霞照耀在四
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男女的笑顏上,平添不少青春活力。是啊,無論世道多麼艱難,
人總要活下去,而快樂,對年輕人而言非常廉價,有時甚至免費。

  一頂大戶人家的小轎從廟前土路上經過,轎中小姐打扮入時,卻相貌平平,
除了兩個轎夫,轎旁還跟著一個垂髫小丫鬟。

  肖平對小雨笑道:「小雨妹妹真像那個小姐啊!呵呵!若是肌膚再白一些,
肯定比她還要好看。」

  小雨心裡似乎頗為受用,忍不住回頭看了蕭無月一眼。

  蕭無月笑嘻嘻地打出啞語道:「我看啊,小雨更像那個小丫鬟。」

  小雨頓時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甩手便衝回自己屋裡,『怦』地一聲關上
門!

  蕭無月原本不過是在開她的玩笑,見狀只好推著車輪,來到後殿小雨房門外
敲門,希望找她賠禮道歉。可無論他敲門敲得多響,小雨一直都沒給他開門,也
一直沒見她出來,獨自悶在屋裡生了一夜的悶氣。

  第二天是冬至,跟往常一樣,小雨很快又恢復了常態,還特地拿來孔明燈,
交給蕭無月讓他去放,對他打出啞語說道:「奶奶曾告訴我,在冬至節氣上放孔
明燈時,你如果許下一個心願,往往就可以心想事成,很靈驗的。」

  昨晚小雨如此不給他面子,蕭無月心裡尚未消氣,加上二人之間頻繁的冷戰
令他實在很煩,便板著臉推托不想去。小雨有些委屈地打著手勢說道:「這可是
我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辛辛苦苦特意為你做出來的啊。」

  蕭無月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心煩意亂地發出手勢道:「我不稀罕這東西,
誰要你送來的!」

  小雨呆了一呆,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傷心!

  蕭無月頓時束手無策,二人平時也常常相互使小性子,說些賭氣的話,要不
了多久也就和好如初,卻不知今天她為何竟如此傷心?

  他一時間呆在那兒,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這一次冷戰全面升級,小雨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到他的房裡來過了。他自知這
次是自己不對,便拉下臉面向她道歉,認為小雨還是會像平時那樣,過上半天一
天的就會消了氣,和自己重歸於好。

  可這次無論他如何逗小雨,小雨始終都不肯說一句話,也不理他。

  這天中午,蕭無月再次在小雨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後,惱羞成怒之下對小雨
打出啞語惡狠狠地道:「你再也不想理我是麼?好!從此我倆各走各路,永遠不
再來往!」說完便摔門而出,用手推著車輪揚長而去。

  半晌之後,小雨打開房門,默默地跟了上來。這下蕭無月又來勁了,怒氣沖
沖地推動車輪自顧自地亂逛一氣,想躲開小雨。小雨始終如影隨形一般,遠遠地
跟在他身後。

  他在破廟前後左右,七彎八拐地足足瞎逛了一刻多鐘,估計已經擺脫小雨,
回頭望去,果然身後再無她的身影。他歎了口氣,正待繼續走自己的自力更生之
路,卻猛然發覺小雨就靜靜地站在左前方陰影處,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做出一副窮凶極惡的表情,氣急敗壞地打出手勢說道:「你老跟著我幹嘛?
我不想再看見你,離我遠點!」

  小雨仍沒有任何表示,神情漠然、紋絲不動地靜靜站在那兒,似乎她原本已
在那兒待了很長的時間。

  蕭無月氣悶不已,他還從未見過這麼『悶』的姑娘,心中急怒交加,打出手
勢道:「好!好!……你不走是麼?那好,我走!」驅動車輪一陣疾馳,回到自
己房裡反身把門閂栓上,把自己關在屋裡。

  他躺在稻草堆上,但覺心中煩躁無比,既恨這丫頭成天倔頭倔腦,經常莫名
其妙地就要生氣,賭氣不和自己說話,半天也打不出一個屁來!可是她一個人在
外面亂跑亂撞,心中又隱隱有些擔憂,怕她遇上什麼壞人。

  正在他心中七上八下,想出去找人又拉不下那個臉面的時候,門上傳來『咯
咯咯』的輕微敲門聲……

  他心知定是小雨又找回來了,第一反應是趕快去開門,與她和好如初,可轉
念一想,自己這麼快就妥協,未免也太沒有面子,何況這次若再不狠狠地給她一
點教訓,今後她真的要上房揭瓦了。所以,他的第二反應是重新又躺下了,他可
不願養成這丫頭老是愛慪氣的壞毛病,這次打算下狠心把她糾正過來!

  門外安靜下來,他心想這丫頭難道又賭氣走了?正心神不寧地胡思亂想之間,
又傳來『咚咚咚』三下敲門聲,這次敲得比剛才大聲了些,他相應不理。此後大
約每過一刻鐘的時間,門上就會被『咚咚咚』地連敲三下,顯得很有規律。

  通常性格越是古怪的女孩兒就愈發倔強,她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誰也攔不住,
往往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蕭無月反而志得意滿起來,心中篤定得很,暗自發狠道:「這個倔頭倔腦的
死丫頭,我看你能在外面站多久!這次不好好教訓你一下,我就不姓蕭!看你以
後還敢不敢動輒便跟我耍小性子!」

  可他哪裡知道,女人改變男人容易,男人要想改造女人簡直難如登天!俗話
說『女人心,海底針』,別說改造了,世上又有哪個男人能真正瞭解女人的心思?

  ……

  整整過去大約兩個多時辰,蕭無月肚子裡開始『咕咕』直叫,早飯後直到現
在天已黃昏,他還沒吃什麼東西,委實有些餓了。他正猶豫著,自己是否該上街
去討些殘羹剩飯來吃?門突然被敲得『咣……咣……咣』三聲巨響!看來倔強的
小雨終於發怒了!

  蕭無月此時與其說是仍在生氣,還不如說是男子漢大丈夫的面子問題,再說
能把這死丫頭激怒也頗有快感!此時此刻,他倒很想看看這丫頭怒髮衝冠的模樣。

  他終於起身打開了門,作出一付凶相,用手勢比劃出罵人的啞語道:「死丫
頭,你想把門給拆了麼?敲得這麼重!」

  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張還算清秀,卻一貫古井無波的臉龐。見門打開,小
雨也沒說什麼,低頭走進屋裡,在稻草堆上坐下,似乎也懶得看他一眼。這可不
是此時正浮現於他腦海之中,小雨怒髮衝冠的模樣!

  他驅車來到小雨身邊,有些不耐煩地打啞語問道:「你找我一下午,到底有
什麼事?」

  小雨仍未說話,揚手扔給他一包東西。蕭無月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張大餅、
半隻表皮焦黃的扒雞,聞起來香噴噴地撩人食慾,他倒也不客氣,張口大嚼起來,
用啞語問道:「今日哪戶人家如此好心,居然把這麼好的東西施捨給你?你也吃
一點……」說著扯下雞腿遞給她。

  小雨搖了搖頭,用啞語說道:「我不餓。」

  蕭無月心道:「現在你丫終於肯開『手』說話了吧?哼哼,跟我鬥,你還嫩
點兒!」揚手打出啞語道:「怎麼?不生我氣啦?」

  小雨輕輕揮動纖纖素手,回答道:「我早就沒生你的氣了,不然還會去給你
討來吃的?」

  解決了飢餓問題不久,蕭無月漸漸又面臨另一個難題,他想解手。

  見他的臉漲得發紅,屁股在小車上不安地扭來扭去,雖未聽見聲音,但明顯
某人在放屁。

  小雨問道:「想解手?」

  蕭無月點點頭。小雨出去擰來一隻馬桶放在牆邊,這是她特意為他做的。

  將蕭無月攙扶到馬桶上坐下,背靠牆壁,她侍立一側,聽見馬桶中立馬傳來
一陣噼裡啪啦的重物擊水聲,微微皺了皺眉。

  蕭無月打啞語說道:「屋裡臭,你出去吧,待會兒完了我再叫你。」

  小雨回答:「不,我怕你坐不穩。」

  等蕭無月解完,小雨將馬桶擰到廁所將穢物倒進糞坑,她雖緊閉雙眼,不至
於眼見無數白生生的蛆蟲在糞便中亂鑽亂爬的噁心景象,可陣陣臭氣實在熏人,
無論她怎樣用手巾捂緊口鼻都能嗅得到!

  她逃也似地跑出廁所,到天井裡水井中打上井水清洗馬桶,用污水澆樹,足
足換過八次水才算洗淨。

  完了她打上幾桶井水提進北面一間廂房,裡面有一個用幾個大石塊臨時壘成
的灶台,上面放著一隻大鐵鍋。小雨將井水全倒進鍋裡,到天井裡撿了些枯枝,
開始引火燒水。

  待鍋裡的水冒出熱氣,她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差不多了,便灌滿一桶熱水
擰到蕭無月屋裡,將毛巾在熱水裡完全浸濕,稍稍擰了一下,熟練地解開他的衣
衫,用熱毛巾細心地為他擦洗身子……

  自他那次得了重病,肖天兄弟倆便很少再照料他,吃喝拉撒全是由小雨侍候,
包括每過三天為他像這樣擦洗一次身子,有時小雨洗衣服不空,便由她奶奶代勞。
起初蕭無月很有些難為情,可他已毫無自理能力,又能如何?後來漸漸便也習慣
了。

  他開始覺得,這世上好人也不少,即便在他非常落魄的時候。

           ************

  澠池城東,一位身材欣長健美、白紗蒙面的女子正踽踽獨行,緩緩地走進東
城門。她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似乎在找尋著什麼?她衣衫襤褸、風塵僕僕,看
起來跟乞丐也相差不多,雖白紗蒙面,看不見她的容顏,但從她那疲憊不堪的身
姿和步伐,仍可看出她是多麼地疲倦和憔悴!

  這個女子,正是北風!

  蕭無月被人劫走已經整整四十五天,北風和她手下這支精衛隊精銳一直未曾
返回濟南府。她對夫人的瞭解無人能及,即便蕭無月也比不上,她心知自己回去
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自己犯下如此大錯,回去後夫人若是嚴
懲自己,多半有些於心不忍。但羅剎門一向紀律嚴明,精衛隊更是一支律法森嚴
的鐵軍,自己身為大統領更是大家的榜樣,夫人若不殺一儆百,何以服眾?夫人
一向御下極嚴,自不願做出違反原則之事。

  此時在北風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功贖罪,盡快救回無月,這樣回去後無
論是對夫人,還是對羅剎門上下都有個交代。何況北風本身心裡何嘗又平靜過一
刻?她對蕭無月的關心和牽掛比起慕容紫煙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希望出現奇跡,
早些找到他的蹤跡。

  這些天來她飽嘗煎熬、眼淚、無奈和撕心裂肺等諸般滋味,蒙面白紗之下傾
國傾城的容顏已是憔悴不堪,滿身風塵,衣裙髒了也不洗,甚至不願換下,身上
已有一股刺鼻難聞的臭味兒,她也聽之任之,似乎想用這種法子來折磨自己。她
沒要任何屬下跟隨,而是讓大家四散開來分頭尋找線索,若有發現則用信鴿傳遞
訊息。她自己則如同一位普通少女滿大街找人一般,獨自走遍了沂蒙山區各個城
鎮、街道和鄉村,希望上天出現奇跡,讓她能發現無月的一些蛛絲馬跡。

  她一身深褐色衣裙,原本是白色,可一次次被鮮血浸濕,再沾上層層塵埃後
才變成眼下這種難看之極的顏色,不僅難看,而且血腥味兒刺鼻!

  這四十五天裡,她已遭遇那些黑衣殺手合計六次、共十六批人的截殺,她只
知這些人全都來自一個名叫飛鷹門的殺手組織,對於這個組織的情況,以及這個
組織為何要對付自己,她依然一無所知,她也不太關心,因為她一心只想早些找
到無月,她只知道不斷地揮刀砍殺這些敢於來犯之敵。她的身上已染上百餘名飛
鷹門殺手的鮮血,當然也有些是她自己的。

  她右肩、右後背和左臂上那三道劍傷已痊癒,衣衫破裂處未曾縫補,露出淡
淡疤痕,可右腿、左肩上又添了兩道新傷,長約半尺有餘、深約半寸,看似被劍
尖劃傷,可見戰況之慘烈!

  飛鷹門如此不計代價地對她發動連番襲擊是有原因的,僱主開出的價碼太誘
人!暗殺不成之後,首領曾設下無數陷阱來對付她,包括投毒、埋伏和派出誘餌
引她上鉤之類,不一而足。

  可他們遇上的,是個天生殺手、最優秀的獵人!獵人為了捕獲獵物,對各種
陷阱的研究可謂專家,自然也對陷阱有著本能的感知,至於說到殺人,北風從小
接受的訓練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最省力的方法殺人,自十歲那年殺死第一個
人開始,她所殺之人比飛鷹門殺的人加起來還多,這些殺手在她面前只能算徒子
徒孫。

  在失去百餘辛辛苦苦才訓練出的殺手的代價之後,飛鷹門首領終於認識到風
險收益不成比例,這才停止了行動。

  在得知華山之巔的人質交換行動之後,北風便匆匆來到蕭無月最後失蹤的地
方~澠池,希望在此地能有所發現。然而二十四天匆匆過去,北風和手下百名經
過改扮的精衛隊員找遍了澠池城裡的每條街道和小巷,包括城外三十里範圍內的
鄉村,仍然是一無所獲!

  今天,北風在郊外仍找不到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又重新返回城內。她是個認
死理的人,腦子裡就一根筋,這種鍥而不捨的性格注定她絕不會輕易放棄任何希
望!既然蕭無月的線索是在此地中斷,那麼在找不到其他任何蛛絲馬跡的情況下,
她是不會離開的。

  北風沿著東街一路走向悅賓樓客棧,信步來到觀月樓樓上,在臥室、雅廳、
兩間廂房和觀月台上流連忘返。她剛到此地便將觀月樓包下,在這裡已不知流連
過多少天、多少次?似乎是想追尋蕭無月曾經留下的痕跡。觀月樓也是這二十多
天來,她的住處。每個夜裡,她緊緊擁著棉被,仔細地辨認著上面是否有他留下
的一絲體味兒?

  的確有,雖然過去那麼多天已經變得很淡很淡,但她依然辨認得出,那是他
身上的味道。正是這種味道將她和他的命運緊密相連,她怎會忘記?

  流連良久,北風又緩緩走出客棧,站在大門口想了想,信步沿北街向北行去,
在廣場逛了一圈,繼續向北而行,不一會兒便來到那座破廟之前。

  此時正值掌燈時分,不少乞討歸來的乞丐正三三兩兩地回到破廟之中。破廟
大門外,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兒正拖著一輛小四輪車緩緩向大門走去,車上坐著
一個雙腿長滿膿瘡的殘疾少年。

  這一個半月以來,北風腦海中不斷地想像著無月目前的狀況,不斷地回放著
曾經歷過死亡之谷的精衛隊員們向她講述的,關於夫人和雲夢娘娘鬥智鬥勇的詳
細經過和所有細節。

  也不知是心心相印的情侶之間,自有心靈感應,還是冥冥之中,那若有若無
的第六感官,北風確信眼下的無月絕不會還是原來的模樣,因為她的心時不時就
會傳來一種若有若無,卻如同針刺一般的痛楚!

  這種痛楚在蕭無月陷身飛石和滾木轟隆隆落下的峽谷之中時,曾清晰地出現
過一次,而後便告消失。而在二十多天之前,也就是夫人率眾撤離澠池那天,這
種痛楚再次出現,而且斷斷續續地一直持續到現在!

  女人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北風堅信無月此時一定在受苦受難,倍受精
神和肉體上的折磨!於是她以糟蹋自己的方式來折磨自己的肉體,想陪著他一塊
兒歷劫、一同受罪。也正因如此,她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
無月受苦受難的慘狀。

  其中,居然恰恰就有他被折磨成殘疾的慘樣!

  於是,少年乞丐那雙曾經令慕容紫煙噁心欲嘔、長滿膿瘡且仍在不斷流膿的
雙腿,反而令北風的心下意識地一陣抽搐,迅速吸引住她的全部注意力!她行走
江湖多年,這些年來天災人禍不斷,見過的類似小乞兒不計其數,但這個殘疾少
年竟能引發自己如此強烈的反應,令她大感古怪。

  她快步走向破廟大門。

  「佛說,前世千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極其偶然的一
次回眸,又將如何呢?

  就在殘疾少年即將消失於破廟大門之中時,他下意識地回頭,不經意地向身
後看了一眼。這是一次令他終生難忘的回眸!從此,凝立於破敗路邊,那條蕭索
而美麗的欣長身影,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立刻呆住!呆若木雞!

  北風眼中除了少年那雙依然晶亮的雙眸,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已不用再看他
的臉,他的身軀……

  就是這麼一雙眸含秋水、燦若星辰的大眼睛,曾無數次出現於她的夢中,帶
著祈求的眼神,如泣如訴地看著她,折磨著她的靈魂,將她一次又一次從噩夢中
驚醒,在黑暗中絕望地哭泣!

  北風強自按捺無比激動的心情,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狂呼:「無月!他就是我
朝思暮想的無月啊!嗚嗚嗚……」

  由他那無比震驚而又欣喜若狂的眼神中,北風知道他已認出自己。

  若這不是心靈感應,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事?此刻的北風哪還有一點絕世
佳人的影子?憔悴落魄,渾身傷痕、浴血和塵土就是她此刻的最佳寫照,就像偷
偷從瘋人院裡逃出來的女瘋子,她身旁那些衣衫襤褸的乞丐看起來都比她體面得
多!真不知蕭無月是憑借什麼,能認出這個如此潦倒、如此失魂落魄的女子,就
是北風?

  雲夢娘娘千算萬算,可說是算無遺策,就是沒有算到在至性至情的真愛之中,
那種莫名其妙的心靈感應,導致一方受難,另一半感同身受!說起來實在令人難
以置信,卻偏偏時常出現於現實之中!

  北風和慕容紫煙最大的區別,就是在面臨如此突如其來、又如此令人震驚的
喜悅時,還能保持冰冷岩石一般的冷靜!這與她的性格和自幼所受到的嚴酷訓練
有關。

  她絲毫不露聲色,忙以眼神向蕭無月示意,提醒他裝作不認識自己。

  蕭無月何等聰明,立時醒悟,這附近不知有多少經過偽裝的敵方潛伏高手,
否則怎會如此放心地把自己安置於此?

  「對了,小雨會不會也有問題?」想到這兒,他心中有種深深的失落,無微
不至的照顧和溫柔的體貼,難道都是假的?

  小雨見這個身上帶著濃重血腥味、比自己還髒的女瘋子定定地看著蕭無月,
心中有些奇怪,大約是在想:「他這副模樣,難道還能吸引女人麼?」不由好奇
地上下打量著北風。

  蕭無月忙收起喜悅之色,一臉平靜地對小雨打出啞語道:「小雨,天色尚早,
我還想在大門外溜躂幾圈。」

  小雨一如既往,什麼也沒說,拖著小四輪車在破廟前空地上溜躂起來,走了
十幾步,再回頭,那個女瘋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北風若無其事地拐進一條陰暗的小巷,進入一間被人遺棄的破屋之中,將自
己的命令和部署寫在紙條上,裝入信鴿大腿之上的小竹筒中,然後放飛。

  在她的計劃中,她不僅要救出蕭無月,她還要報復!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精衛隊的前身尚奮戰於關外時就已永恆不變的法
則!死亡山谷中那些情同手足的姊妹、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那無數勇敢面對死
亡,前赴後繼迎向死亡之吻的英靈若得不到昭雪,她將永不瞑目!即便能得到愛
情的滋潤,可她的靈魂仍將永世沉淪、不得超度!

  做好精密部署之後,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北風躺倒在破屋中髒兮兮的地
上閉目休息。她這身裝扮跟乞丐如出一轍,像她這樣的人,在這貧民窟附近隨處
可見,倒也沒引起別人的疑心。

           ************

  破廟蕭無月房中,掌燈時分,淡淡月光透過瓦片縫隙稀稀落落地灑落地面,
顯得分外昏暗。

  蕭無月懶洋洋地躺在稻草堆上,經歷最初的陣陣驚喜和激動之後,他漸漸定
下心來,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他忽然發覺這間破屋和外面荒蕪的天井不再
那麼破敗蕭索,也不再令他難以忍受,甚至有些親切的感覺。

  小雨仍像往常那樣,在他身邊靠牆坐著,低著頭呆呆出神,或許什麼也沒想。
以他對北風的瞭解,他知道北風此刻在想些什麼,又打算做些什麼。

  他有些擔心地抬頭看看小雨,光線太暗,她那張黝黑的臉模糊不清,感覺有
些神秘,甚至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他很清楚,最晚明天下午,自己就將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離開這裡所有的一
切,包括小雨祖孫和肖天兄弟倆。他向小雨比劃道:「你這麼年輕,就打算一輩
子像這樣乞討為生麼?」

  小雨用手比劃道:「我也不知道。人就像落葉,風把它吹到哪兒就是哪兒。
不過,無論你飄到哪兒,我也願意飄到哪兒。」

  蕭無月比劃道:「為什麼?」

  小雨:「因為除奶奶之外,你是我唯一可以說話的人,另外,打第一眼看見
你,我就覺得你就像……象親人一般。你很不喜歡這種生活,對麼?」

  蕭無月沉思半晌,比劃道:「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離開了所有親朋好友,
有些不習慣,你呢?」

  小雨:「我倒是挺習慣的,除你之外,我沒有別的朋友。我想,你遲早要回
到你那些朋友身邊的,到時我一定會想念你,你會記得我麼?」

  蕭無月點點頭:「會的,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

  第二天一大早,北風來到一處隱秘的聯絡地點,看見屬下畫在牆上的特殊暗
號,得知自己的部署均已到位,她這才慢吞吞地走回破廟之前的大路邊,裝出一
副餓得頭昏眼花的模樣,晃晃悠悠地坐在地上。

  大約一刻鐘之後,小雨拖著小四輪車走出破廟大門,行經北風身側,肖天兄
弟倆遠遠地跟在後面。

  北風若無其事地站起,逕直走向小雨,不由分說,一把抱起車上的蕭無月,
疾步向南掠去。

  變起倉促,小雨一愣,隨即不顧一切地飛身撲上前攔截,武功居然頗為不俗!
北風左臂抱牢蕭無月和小雨見招拆招,一邊應付小雨凌厲的攻擊,一邊沿著北街
緩緩向南退去。

  立時,大部分乞丐、沿街的攤販、店舖中的客人、賣完菜的農民和早起的路
人,各色人等,不一而足,紛紛從箱櫃、包袱和挑擔之中抽出雪亮長劍,一擁而
上,沿途攔截圍攻北風。

  北街上一百名經過改扮的精衛隊員也立馬衝出迎敵!

  一時間,從北街穿過廣場,直到悅賓樓客棧這條街道上殺聲四起,展開了一
場異常血腥慘烈的激戰!

  為何叫異常血腥?因為所有精衛隊員全都殺紅了眼,一個個如同猛虎出籠、
獵豹撲擊,招招追魂奪命,給雲夢戰隊高手們帶來不少傷亡。

  然而,雲夢留在此地的屬下達兩千餘人,其中包括四百多龍戰旅精銳,個個
武功高強、久經戰陣,實在是殺不勝殺!精衛隊的傷亡也自不小!

  數十個劍手在小雨的率領下拚命圍攻北風,但他們的出手似乎有所顧忌,不
願傷及蕭無月,所以北風勉強還能應付,不過漸漸也露出不支之勢。

  這時小雨的奶奶,那位白髮蕭然的老太太也已趕來,她的武功更是驚人,掌
擊指點,迫得北風險象環生,身上已然掛綵,三處劍傷鮮血直流!

  北風只好呼嘯一聲,騰身而起,率領已陷入苦戰之中的精衛隊人馬向南撤退,
雲夢人馬一哄而上,亡命追殺。北風率精衛隊且戰且退,漸漸越過悅賓樓客棧,
馬不停蹄地竄入南街,繼續向南奔逃。

  不過片刻功夫,二千餘名追兵已全部衝入南街,人群漸漸變得擁擠起來。

  為何?因為南街是條死胡同,除了來路,東西南三面都是高達十餘丈的高牆,
北風等人被逼入絕路,只好背靠高大的南牆返身負隅頑抗。前方的人受阻,後面
的人繼續湧進,這條數里長的死胡同不擁擠才怪!

  此時,異變陡生!

  悅賓樓西側的南街街口,數百人從四面八方推來數百輛滿載柴草和桐油的手
推車,將街口堵得嚴嚴實實,一位精衛隊隊長發一聲喊,這些人紛紛投出火把引
燃木質手推車。

  頓時,一道厚達三四十丈的沖天火龍徹底堵死了南街入口!

  於此同時,這條死胡同兩側高牆上,閃身而出近千名精衛隊員,向南街下面
扔下無數乾燥的原木,大桶大桶地往下傾瀉桐油,扔下無數只火把。

  待手上器材用盡,這些獵手們拉起強弓,只聽『嗖嗖嗖』迅疾破空聲響起,
可說是萬箭齊發!

  精衛隊明明只有千餘人,何來萬箭齊發?

  只因這些女真獵人箭術實在高超,個個拉得起強弓,羽箭去勢迅疾無匹,且
人人擅長連珠發射,看起來幾乎就成了這種效果!

  蕭無月視線被擋,看不到場中形勢,但他知道小雨祖孫倆就在那些人裡面,
但見箭如飛蝗而下,不由心急如焚!

  他口不能言,只好拉住艾爾莎的手臂拚命搖晃,希望她下令停止射箭。

  在戰局如此緊張的時刻,艾爾莎一直在大聲呼叫著指揮作戰,哪有功夫理睬
他?

  危急時刻,南街人群中,三四百名龍戰旅高手齊齊挺身而出,在小雨祖孫倆
四周結成二十餘道密集人牆,各自運集全身罡氣灌注於戰袍之上,同時揮舞長劍
格擋密集箭雨,每個人都形成兩道防禦網來抵禦箭矢。

  可女真獵人們膂力何等強勁?長箭來勢何等勁急?「噗噗噗」地悶響聲仍不
絕於耳,不時有人中箭,發出低啞的悶哼。

  倒下的龍戰旅戰士很少,有的已身中七八支長箭仍咬牙堅持著,已無力揮舞
長劍,就這樣直挺挺地站著,用渾身浴血的血肉之軀為小雨祖孫倆遮擋箭雨!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中箭的龍戰旅勇士越來越多,有的已被射成刺蝟,無
論多麼不情願,也不得不無奈地倒下!

  漸漸地,倒下的勇士越來越多,數十、一百……剩下的兩三百名龍戰旅勇士
只好收縮人牆。

  此時,原本看似已左支右絀、招架不住的北風,頓時變成了一頭真正的猛虎!

  剛才的受傷,不過是她故意示弱的苦肉計。她將蕭無月交給艾爾莎,和數十
名精衛隊員團團簇擁著,自己拔出一柄閃爍著耀眼寒光的大號彎刀,如猛虎撲入
羊群一般,砍瓜切菜,擋者披靡!

  她早就憋著一口氣,要為死難的兄弟姊妹報仇雪恨,現在就是最佳時機,更
待何時?

  待身上攜帶的長箭射完,所有精衛隊隊員彎刀齊齊出鞘,在旭日東昇的陽光
映照下閃爍著恐怖寒光,將試圖逃出火海的敵人一一砍下腦袋。

  大約一刻鐘之後,南街之中的熊熊烈焰逐漸減弱。

  北風一聲號令,除了負責堵住街口的兩個精衛隊之外,所有人馬齊齊躍下高
牆,展開一場比死亡之谷中更加血腥的搏殺!

  說是搏殺不太貼切,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屠殺!

  精衛隊勇士們實在太過生猛,硬碰硬火拚尚且無人能敵,何況現在是在踢順
風球?

  白髮老太太見大勢已去,大喝一聲:「速往破廟撤退!」

  由於南街兩頭堵死,龍戰旅勇士們奮不顧身地紛紛躍起,揮舞長劍殺向西牆。

  第一波被牆頭上悍勇的精衛隊屠戮近半,第二波衝擊接踵而至……

  龍戰旅戰士們如同螞蟻雄兵,鍥而不捨地衝擊著西牆,希望打開一個突破口
掩護祖孫倆突圍!

  北風見狀,心知祖孫倆必定是對方大人物,忙向西牆方向加派人手,無比截
下二人。

  突圍之戰血腥慘烈!那些已經中箭中刀,但凡尚能挪動的龍戰旅戰士紛紛湧
向西牆之下,即便無法繼續戰鬥,也要和那些陣亡戰士們一起,為戰友搭起一道
湧上牆頭的橋樑……

  僅僅半刻鐘之後,牆下已堆滿百多名龍戰旅戰士的屍體和傷殘者,他們用血
肉之軀構築了一道傾斜的人梯,人堆盡頭已和牆頭齊平!

  但凡還能戰鬥的龍戰旅勇士們奮起餘勇,踩著戰友們的肉體一浪接一浪地拼
死殺向牆頭。

  困獸之鬥,爆發出驚人戰力!

  同為勇士,面對如此忠勇的鐵血戰士,精衛隊非常尊重這樣的對手。當然他
們尊重的方式,是不顧一切地截殺他們!

  在龍戰旅戰士們悍不畏死的拚命攻擊下,西牆上終於被打開一個小小的缺口,
此時龍戰旅僅剩下不到百人,簇擁著小雨祖孫倆且戰且退,向北急掠而去。

  這些倖存的龍戰旅戰士也幾乎個個帶傷,有的甚至已渾身浴血,但他們終於
不辱使命,未讓主將陷落敵手,即便為此全部陣亡也在所不惜!

  這是一支被一種信念武裝起來的英雄部隊,深得統帥信任,他們瞭解統帥的
胸懷,相信在她的思想指導下,必將實現民族的偉大復興,為此他們願意為她不
怕犧牲、浴血奮戰!

  這就是雲夢娘娘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巨大精神力量!不得不承認,她是一位傑
出的領袖!

  當然此刻將士們心中也倍感窩囊,他們還從未經歷過如此稀里糊塗的血戰,
足智多謀的統帥不在,就是不一樣啊!

  北風生怕蕭無月有失,無心增派人手去追,追上去的百餘名精衛隊員,也無
法截住這一小股突出重圍的鐵血戰士。什麼人最可怕?不要命的人!

  雲夢戰隊其他成員就沒有如此幸運了,未能突圍的近兩千人幾乎無一倖免,
盡遭屠戮!

  精衛隊為這場完美的復仇之戰所付出的代價,不過傷亡七八十人而已!

  精衛隊和雲夢戰隊之間的第二場大戰,以精衛隊全勝收場!北風作為精衛隊
統領,不愧為一位傑出的悍將、機智勇猛的統帥!也無愧於慕容紫煙對她如此信
賴!

  這是一場標準的以牙還牙之戰!雲夢娘娘以蕭無月為餌,製造了死亡之谷,
北風依然以他為餌,將澠池南街變成了一具絞肉機器、一個人間地獄,後來被雲
夢稱之為「恐怖南街」!

  血戰之後,這條恐怖南街之中血流成河,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無頭的、或已被
燒焦的屍體,其慘狀實在難以形容!

  北風分派人手清理戰場,一個精衛隊負責拾箭和收繳兵刃。一個精衛隊負責
救治受傷的同伴,將陣亡的戰友抬上馬車運回,以備祭禮和厚葬。四個精衛隊負
責將敵人的屍體搬上大車,用馬匹拉出城外亂葬崗中集體掩埋。三個精衛隊負責
撲滅余火,理清灰燼和雜物並用馬車拉走,將一片狼藉的街道打掃乾淨。剩下兩
個精衛隊鐵騎負責在周邊主要街道上擔任警戒,發現有可疑人物、官兵或捕快前
來,一律加以攔截。

  由於精衛隊效率極高,在整個過程中並無官兵前來,而眼見如此嚇人的陣仗,
捕快們早跑得不見人影,有誰會來自找晦氣?

  精衛隊隊員在隊長和小隊長們的指揮下,分工協作,不過半個時辰已將南街
幾乎恢復如初。除了高牆上被煙火燻黑的痕跡之外,再也沒有在此處留下任何曾
經歷過血戰的痕跡,連地上和牆上的血跡也被用水基本沖洗乾淨,不仔細看根本
就看不出來!

  此時若有人走入這條街道,除了有種破敗蕭索的寒意之外,絕不會相信此處
在半個時辰之前,才剛剛死了將近兩千人!

  清理妥當之後,北風率得勝之師,一千多名清一色的鐵血騎士,擁衛著蕭無
月乘坐的豪華大馬車浩浩蕩蕩馳出東門,沿小道向東急馳而去,這座小城,又迅
速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十七)千機鎖開英雌伏

  突然,小雨從大路邊密林中閃身而出,竟奮不顧身地撲向蕭無月的馬車!

  她一邊飛掠一邊大聲嘶喊道:「快把無月還給我!不要帶走他!……嗚嗚
……這位姊姊,要不你把我也一併帶走吧!嗚嗚嗚……」

  老婦人搶上前攔住小雨,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柔聲安慰道:「就讓他去吧,
我們搶不回來的。此地危險,快跟我走!」

  小雨拚命掙扎,可根本無濟於事,忍不住跪在地上呼天搶地,嚎啕大哭起來,
眼睜睜地看著蕭無月的馬車漸行漸遠……

  老婦人抱起小雨,長歎一聲:「唉!快跟老身回去吧,你在此地胡鬧這麼久,
你娘甚不放心,可想念你得緊!這次我們損失很大,若你再有所閃失,叫老身如
何向娘娘交代!」

  小雨仍自抽泣不已,喃喃地道:「為什麼……為什麼?他竟連回頭看我一眼
都不肯!」

  北風原本想截住這祖孫倆,但無月死死拉住她準備發令的右手!

  無論怎樣,他覺得小雨都還算對自己不錯,怎忍心讓北風傷害於她?不過令
他驚奇萬分的是,小雨居然並非啞女,卻何以竟會啞語呢?對此,他百思不得其
解!

  北風回頭見他一臉焦灼之色,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心中隱隱有些不快,然而
她實在不忍拂逆他的心願,只好罷了。

  至此,他與小雨失去了聯繫。

  直到第二天上午,洛陽知府才率領大批捕快和官兵姍姍而來。經過一番查證
和找來大量居民詢問,知府得出的結論是:「澠池城南街之中,於昨天上午發生
一起兩大江湖幫派之間的火並,由於現場不見屍體,也沒有廝殺留下的痕跡,雙
方傷亡不詳,為何種恩怨不詳。」

  知府讓師爺擬好公文,並火速上報上級,請示該如何處理?遲遲未得到批復,
於是知府大人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此事件列入卷宗,作為一件疑案並束之
高閣。

  何以如此?原來官府對江湖幫派之間的爭鬥,若非有強力人物指示一定要嚴
辦,基本上態度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一個案情分析上報了事。畢竟江湖
人物都是些亡命之徒,官員們避之唯恐不及,誰願意惹火燒身?

  官軍的態度也差不多,這些年來各地民變不斷,剛撲滅這兒,那兒又出事,
江湖幫派之間的惡鬥,只要沒針對官府,誰都不願多事。而且即便是想多事,對
於一些力量強大的江湖勢力,這點兵力也未必管用,而且還容易引發更大的民變!

  可是,已趕往他處去處理緊急要務的雲夢娘娘會就此善罷甘休嗎?接下來她
將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呢?

  在那輛慕容紫煙特意命人為蕭無月帶過來、她專用的豪華馬車之中,北風見
他腿腳不便,居然無法站起,也無法說話。

  北風運集真氣迫入他體內,默察他體內經脈行氣情況,發現是對方在他身上
施加了某種禁制,便試著打算用金針過穴之法予以解除。

  可雲夢娘娘這種禁制手法十分怪異,北風運氣仔細探察他體內傷脈情況之後,
連換了十餘種解穴手法,足足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解開無月所受的禁制!

  北風已累出一身大汗!錯非是她這種級別的高手,其他人休想解開如此複雜
難辨的禁制。

  在做了二十多天的「殘廢」之後,蕭無月終於恢復如常,不過週身仍軟弱無
力,功力也未盡復,可這卻是急不得之事了。

  蕭無月但覺體內經脈被北風的強猛真氣給攪得天翻地覆,被折騰得痛苦不堪,
剛緩過氣來。剛才北風施術之時,他遙遙聽見小雨的哭聲,心中也自惻然,此刻
臉上忍不住露出不捨之色。

  北風見狀,想起剛才他阻止自己傷害那個髒兮兮的女孩,心中隱隱有一絲不
快,倒也沒說什麼。

  一邊的艾爾莎卻不禁揶揄地道:「怎麼?你還挺捨不得這個小丫頭啊?無月,
你啥時變得喜歡黑臉丫頭了?」

  蕭無月歎道:「唉!人家心情不好,艾姊姊就不要挖苦我啦,好麼?」

  艾爾莎問道:「你又為了什麼不開心呢?」

  蕭無月悶悶地道:「你沒見小雨那丫頭剛才哭得那麼傷心麼?雖然最近我跟
她老吵架,但心裡終歸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兒。」

  北風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地道:「你被人劫走之後,我到處找你,你知不
知道我又有多傷心?」說完她才發覺自己失言,她還是第一次對無月說出這樣的
話,不禁臉上一紅!隨即想起這些天來苦苦尋找無月,茶飯不思的苦楚,眼圈又
是一紅。

  這一點不用她說,蕭無月看看她身上就清楚了,忙安慰道:「現在我這不是
就在姊姊身邊了麼?可小雨剛才哭得好傷心……」

  經過這次痛苦離別,一旦劫後重逢,北風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發現
烏雅瑟愛孩子跟自己愛無月完全不同,無月若是水自己就是魚,沒有他自己根本
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就像魚兒離了水無法活一樣,同時她已明白,愛是沒
法退讓的!

  她沒法跟夫人去爭,但她絕不願別的女子將無月搶走。這四十多天以來,她
在懊悔之餘曾一次次告訴自己,「今後只要還有機會,我一定要勇敢地讓無月知
道,我愛他!無月不是曾說過,我想跟誰生孩子就跟誰麼?那我就要告訴他,我
想跟他……」

  艾爾莎撇了撇嘴,嗔道:「是,是,我和北風姊姊根本就不該出現的,你還
是回到那個小丫頭身邊去吧,哼!」說完臻首一甩,不再理會他。

  蕭無月心中哀嚎不已:「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麼艾姊姊也跟小雨差不多,
變得這麼不講理了?」他忙申訴道:「艾姊姊,我說過不願和你們在一塊兒麼?
昨天黃昏見到北風姊姊這個大救星,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得哩!」

  艾爾莎嬌嗔無限地道:「自從離開澠池東城門到現在,你一直擺出這麼一張
臭臉子給我瞧,這是高興的樣子麼?還用說出來麼?你當姊姊是傻子啊!」

  蕭無月心中一滯,實在堵得慌!他還不明白,在感情問題上,你要想女人實
事求是、條理清晰地跟你辨是非、講道理,她就不是女人了!若是他再天真一點,
像那些天老是要求小雨那樣,要女人勇於改正錯誤,那更是……

  可惜多數男人常犯這種錯誤,占理時非要和女友辯個是非,讓對方承認錯誤,
即便最後聽見她說出「我錯了!」三個字,其實她並未真心認錯,反而恨死男人!

  蕭無月跟慕容紫煙接觸最多,便認為天下女人都跟她差不多,討論各種問題
時能夠知情達理、邏輯條理清晰,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可慕容紫煙根
本不是尋常女人,而是百年難遇的巾幗奇葩、絕代英雌,天生一付領袖氣質,無
論是談感情還是談做事,才能像男子漢那樣頭腦冷靜、條理清晰。

  幸好蕭無月還明白,這一路上艾爾莎若是也像小雨那樣一直賭氣不理自己,
北風話又不多,豈不是要悶死了?

  所以他立馬換上一付笑臉,說道:「喂!美女,我發覺你生氣的時候也挺好
看嘛!不過呢,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

  艾爾莎撲哧一笑,啐道:「真是敗給你了!你這張小嘴兒呀,把一個姑娘哄
去賣了,多半還幫你數錢呢!」

  女人的情緒變幻莫測,剛才還烏雲滿天,發狠說一輩子不再理你,轉眼又雨
過天晴,和你談笑自若,似乎剛剛發生的不快從未有過?若男人還要老話重提,
就真是不可救藥了!

  只要這兩人在一起,北風根本就沒有插嘴的餘地,她走出車廂坐上車轅,從
一縱隊隊長夜天情手中接過馬韁,索性充當車伕算了。

  蕭無月攬住艾爾莎的腰肢,吃吃地問道:「我說冰雪美人,我離開這麼多天,
你想我沒有?」

  艾爾莎收起笑靨,定定地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想……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
最近這些天我真是好擔心,一直找不到你,我真擔心會忘了你的樣子,以後連想
你都無從想起。還好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你了!」

  蕭無月說道:「那我給姊姊留個紀念。」在她那柔嫩細軟的鬢邊少女絨毛上
香了一口,少女這片嫩紅的方寸之地一向是他的最愛。

  艾爾莎怔住,幽幽地道:「無月,你可要為你這樣的舉動負責任哦!」

  蕭無月說道:「幹嘛一下變得這麼嚴肅?」

  艾爾莎嗔道:「這種事難道能開玩笑麼?你若不想要姊姊,就不能這樣做。
你老喜歡對姊姊動手動腳,我之所以能容忍,是因為……換作其他男子,我早一
刀殺了他!」

  嘟起紅唇在他臉上點了一下,「姊姊也要給你留個紀念,讓你永遠不要忘了
我……」任她多麼爽朗大方,說到這兒也不禁臉上緋紅,再也說不下去。

  無月說道:「姊姊這樣的大美人,我怎會忘記呢。」

  艾爾莎低聲道:「你這個小壞蛋就會哄女人,不知不覺把姊姊的心都給哄了
去。姊姊也是孤兒,就跟你、還有北風姊姊最親,可別辜負了我……你誇姊姊美,
我很高興,可世上美人多了,你都惦記得過來麼?老實說,你和那個黑臉小丫頭
這樣過沒有?」

  蕭無月一臉無辜地攤攤手:「她成天繃著一張臉,一天之中也說不上十句話,
我哪敢?」

  艾爾莎叱道:「我就知道,對北風姊姊你也不敢,唯獨就敢調戲我,我掐死
你!」說完伸手便撓他肋下癢癢肉,車廂中頓時傳出一陣爆笑聲,不過是痛苦的
笑,所以還伴隨著蕭無月的告饒聲。

  是夜入宿途中小鎮一家客棧,北風首先好好地洗了個澡,穿了身乾淨紫衣。
當然蕭無月也在自己房裡好生清洗了一下,自有精衛隊隊員服侍他,身上倒是洗
乾淨了,可腫得粗大無比的雙腿連北風都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己當然沒招。

  艾爾莎派人到鎮上請來大夫,才發覺他腿上不過是套上了一層厚厚的形似皮
肉的膠狀物,包括膿瘡和膿液全是假的,不過弄得特別逼真而已!當然,那股奇
臭倒是真的,因為膿液是由某些特殊藥物製成。

  當北風摘掉面紗,渾身上下煥然一新地走進蕭無月的房間,那位傾國傾城的
絕代佳人又回來了!

  不過,無論是她渾身污血骯髒的時候,還是眼下這身整潔光鮮的裝扮,在蕭
無月眼中沒有多大區別,北風對他的意義,容貌居於很次要的位置。

  怕無月獨居一室不安全,北風決定和他同處一室,艾爾莎、夜天情住兩邊隔
壁。

  精衛隊隊員們在四周搭起帳篷宿營,將這家客棧圍得水洩不通。整個客棧已
被艾爾莎包下,掌櫃、老闆娘和夥計們全被請回家休息,所有雜務全由精衛隊打
理。精衛隊中不少人在府中身兼夥計、僕婦或丫鬟之職,連北風等人都不例外,
所以這些工作對他(她)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做起來輕車熟路。

  北風讓無月睡床,自己在旁邊椅上打坐,好看著他。

  那三次「非正常入睡」的經歷記憶猶新,無月對夜裡入睡已有些心理障礙,
一直不停地和北風說話,害得她始終無法入定。

  「無月,已經很晚了,還這麼興奮,幹嘛不睡覺?」北風忍不住提醒他。

  蕭無月有些怕怕地道:「我怕睡著後一覺醒來,又到了一個陌生骯髒的地方。
反正現在還睡不著,不如和姊姊聊聊。」

  北風皺眉道:「聊什麼呢?我不太會說話。」

  蕭無月笑道:「閒聊,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嘛,也不用管說的話是否有營
養,廢話都成。」

  北風認真思考半晌,才鼓足勇氣似的問道:「你覺得,身邊這些人裡面,你
跟誰最親?」

  蕭無月攬住她的手臂,親暱地說道:「還用說麼,自然是北風姊姊!」

  北風低聲道:「那你願不願姊姊陪伴你一生一世?」

  蕭無月不假思索地道:「當然願意啦!不過,姊姊遲早要嫁人的,到那時您
可就沒法陪我了。」

  北風道:「姊姊不嫁人,不就可以陪你了麼?」

  蕭無月想起慕容紫煙曾說過的話,不禁皺眉道:「那怎麼成?俗話說『不孝
有三、無後為大』,姊姊若不嫁人,就無法生孩子,將來也享受不到天倫之樂啦。」

  北風臉上一紅,遲疑地道:「無月,那你想沒想過……」無論鼓起多大的勇
氣,以她的性格,下面的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索性閉眼竭力入定,沒再說話。

  蕭無月但覺無聊,才想起今天功課還沒做,便也盤坐於床頭開始修煉「少陽
心經」。依照慕容紫煙臨行前的囑咐,他一直堅持著每晚運行少陽心經一個周天,
出來混了兩個月左右也從未間斷過。

  功行一周之後,蕭無月發現,今夜真氣流經那條崎嶇難行的少陽脈時再無絲
毫阻滯,他心中大喜,以為已神功大成,忙提聚真氣,伸手在床頭牆上一掌打去,
牆上立時現出一個淡淡的手掌印。

  他凝神一看,心中頓時大感失望!從掌印深淺來看,自己的武功雖有所進境,
但離他所想像的神功大成之境還差得遠呢!

  中夜,彎月如鉤,房中一燈如豆。

  功行三個大周天之後,北風依然毫無睡意,睜開眼來,被燭光映照成暗紅色
的房間一角,床幔之下陰影一片,她看不起無月的睡姿,但由那均勻的呼吸聲,
知道他已睡著。

  待在屋裡,衣袂摩擦難免發出雜音,不想打擾他休息,她悄然走出房門,信
步來到庭院之中,漫步於花樹間幽徑。夜涼如水,清冷的藍色月光使得大地如同
鴻蒙時代混沌初開之時,四處一片灰濛濛的,眼中所見景物顯得如真似幻、模糊
難辨,她心中若有所感,不由得低吟道:「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正意亂情迷之時,突然聽見房中無月大聲驚叫起來!

  她飛身回到屋裡,見無月正坐在床上瑟瑟發抖。原來他又做了一個噩夢,嚇
醒後屋裡沒人,一時驚惶不已……

  三天之後,北風和無月一行回到濟南周府。雖然北風在救出無月之後,知道
夫人最為關心此事,及時用飛鴿傳書向慕容紫煙作了匯報。但在聽得小丫鬟通報,
北風和無月等人已到周府大門之外時,慕容紫煙依然激動得不知所措!慌不迭地
描眉畫唇,希望以最美的姿容出現在檀郎的眼前。

  北風的復仇之戰已令她興奮不已,無月的回歸更是令她喜出望外!

  北風帶著無月進入秋水軒大廳之中拜見這位端坐高堂之上的威嚴女王,慕容
紫煙不僅完全原諒了北風的過失,還好好地嘉獎了她一番!對這位一向鐵腕治軍、
嚴酷冷血的女王而言,的確是非常罕見之舉。隨後,慕容紫煙便拉著無月的手,
回到內室之中。

  關上內室房門後,慕容紫煙緊緊地和無月激情四溢地擁吻在一起!千言萬語,
都在那脈脈含情的明眸之中,以及令人銷魂無比的喘息聲中……

  當天晚上周府大張宴席,為北風和無月等人接風洗塵。

  無月剛進入位於騰龍閣之中的會客大殿,一隻柔軟的手臂便伸了過來,將他
緊緊擁住,耳邊一個熟悉之極的女子嗓音哽咽道:「無月寶貝兒,你終於回來了,
嗚嗚……」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不禁驚喜莫名!返身緊緊攬住她的右臂,「莉香阿
姨,您和賽伯伯啥時回來的?下午回府時怎麼都沒人告訴我!」

  轉頭見賽伯伯傲岸身軀就在眼前,眼中同樣閃動著驚喜的淚花,「無月,是
我和你莉香阿姨讓夫人別說的,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唉~回來了就、就好!」
尾音已微帶哽咽。

  蕭無月一頭撲進他那寬厚的懷中,泣聲道:「賽伯伯,我真是好想念您們啊!
這、這次失陷敵手,我還、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們了呢!嗚嗚~」雖說男兒有淚
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蕭無月是孤兒,在府中和小夥伴們玩耍時,每每到了吃飯時間,父母們便會
前來將他們分別帶回家,看著這些父母對孩子或嗔怪、或慈愛的神情,他都會羨
慕不已,即便個別小夥伴闖了禍被父母責打,他都感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因為
他沒有。

  直到有一天查莉香夫婦前來將他帶回棲鳳樓吃飯,當他揮手向小夥伴們告別
的時候,心中是那樣的幸福。夫婦倆非常疼愛他,待他如子,若非礙著夫人,早
將他收為螟蛉義子。

  席間,蕭無月挨在查莉香夫婦身邊不住地問長問短,「賽伯伯,麗兒妹妹和
艾米弟弟還好麼?您怎麼總是不帶姊弟倆回濟南玩啊?」

  賽西亭無奈地笑道:「這個賽伯伯可做不了主,是你莉香阿姨不讓孩子跟來
的,麗兒和艾米也很想早些見見你這個大哥哩!」

  蕭無月轉頭想找莉香阿姨申訴,卻見她如交際花一般忙碌,不是向別人敬酒
就是別人找她敬酒,壓根兒就沒空,每次回門她都是這樣,蕭無月只好罷了,心
想等她有空再說。

  宴席間賓主把酒言歡,酒足飯飽之後,已是掌燈時分,眾人這才各自散去。

  俗話說「小別似新婚」。散席後,慕容紫煙急不可耐地帶著無月回到秋水軒
內室之中,親自服侍他洗完澡,隨後便和他一起上床。二人躺在床上輕憐蜜愛,
各自訴說著分別以來的相思之情,直到天色微明才相擁著沉沉睡去。

  待醒來時,東方天際已是朝霞滿天。經過一番精心的梳妝打扮後,慕容紫煙
又像往常一樣,帶著無月來到後花園靜室之中,督導他繼續修煉「少陽心經」。

  經過每天堅持不懈的修煉,如今蕭無月在這門獨特內功方面已小有所成,崎
嶇狹長的「少陽脈」已變為一條康莊大道,他已無需慕容紫煙的幫助也能運氣自
如,脹痛感也徹底消失了。更為奇特的是,每當真氣流經「少陽脈」時,他那根
耷拉著的小雞頭便會不由自主地胡跳亂動,顯得詭異異常!

  見每次運功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蕭無月不禁大感奇怪,在功行一個周天之
後,忍不住問道:「紫煙姊姊,我修煉的是一門什麼功夫啊?怎麼和別人練的內
功不同呢?而且感覺不到功力增加了多少。」

  慕容紫煙答道:「我師父是一位驚才絕艷、百年難遇的奇才,而且對我傾囊
相授。在你還小的時候,我就已把她老人家當年錘煉過我的脫胎換骨之法,全部
用在你身上,但不知為何,始終收效甚微。我在努力替你打通各處經脈的過程中,
發覺你的奇經八脈不僅僅是難通而已,而是幾乎感覺不到其中有些隱脈的存在!

  我自幼體質特異,師父說我這樣的體質,可謂百年難出一個。而根據我的觀
察和測試,你也同樣如此,不過情況卻和我截然不同!多數人都能經過修煉,或
者在超一流高手的協助下,以灌頂的方式打通部分奇經八脈,以增強功力,但對
你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常人都有的隱脈,你沒有。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沒有
的隱脈,你偏偏卻有!所以你所修煉的內功,必須另走蹊徑。」

  接下來,慕容紫煙向他詳述運用真氣發力的原理:「佛釋道煉氣修真的法門
千差萬別,其核心不外乎,人體四肢和各種器官,通過筋脈和神經控制其運行,
其中大部分身體行動由人的意念控制,也有部分行為屬於自發本能的運行,比如
心跳和血氣運行。中原道家稱人體為小宇宙,很有道理,因為人的體內蘊藏著無
比巨大的能量,這種能量大體分為不可見的意念能量和可見並能感受到的能量,
就好比一座未曾爆發過的、蘊含著大量沸騰熔岩的巨大火山,外表風平浪靜,內
部卻熱流滾滾、洶湧澎湃。

  煉氣修真就是要找到打開這座巨大能量寶庫的鑰匙,途徑就是盡量打通體內
部分奇經八脈,並借用意念力激活深藏體內的能量火山,驅使它發出強大的力量。
當然能以意念力提聚真氣,發出這股能量只是初級功夫,要想在武功上有所成就,
就必須能隨心所欲地靈活控制這股強大的能量,集聚成束可傷人於無形,散功後
又能重新匯聚於丹田。

  所以,經過後天修煉,隨著修煉程度的不同,各人的武功便有高下之分,但
每個人都有一個修煉極限,到達極限之後無論怎樣努力,也是百尺竿頭、再也難
有寸進!這就是所謂的修煉天賦,天賦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意念力的強弱,
另一種就是人體內先天能量的大小。」

  蕭無月問道:「紫煙姊姊,以我之見,您應該是天賦極好的啦,男人都趕不
上您呢!」

  慕容紫煙自豪地道:「像我這樣先天體質特異之人,的確不多。但當今天下,
煉氣修真資質奇高之人,絕不僅僅只有我一個。在我所見識過的人之中,那位所
謂的雲夢娘娘和北風,也都屬於天賦異稟的奇女子。這類人天生意念力超強,體
內蘊藏的能量之巨大,天下人無出其右!」

  蕭無月點點頭:「她倆的確也很特殊。」

  慕容紫煙接著又道:「人體所擁有的潛能很不可思議。就拿我來說,依靠自
己強大的意念力,已可令體內這股強大的能量形諸於外,我師父稱其為靈識。若
我提聚真氣加強意念力,發出的靈識可以覆蓋周邊百丈範圍,感應出任何人和較
大動物的存在及活動情況,據我觀察,那個雲夢娘娘應該也具備這樣的能力。此
外,通過這種強大的意念力,尚可驅使人或動物,做出一些連他們自己都感到莫
名其妙的行動。」

  蕭無月有些不信地道:「這怎麼可能呢?意念真有那麼厲害啊?」

  慕容紫煙也不答話,也並未作出什麼特殊的姿勢,只是凝神靜氣地提聚真氣,
衝向腦門,發出一束束無形卻有質的強大腦波,也就是靈識,探察府中百丈範圍
之內的情形。

  片刻之後,慕容紫煙一一說出府中精衛隊員或丫鬟們,此刻都在做些什麼。
蕭無月好奇地出去逛了一圈,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居然真的跟她說的一模一樣!

  蕭無月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靜室之中,歎服不已地道:「姊姊真是好神奇哦!
真的全都被您說中啦!姊姊能否用靈識驅使一個人過來,讓我看看呢?」

  他的回歸令慕容紫煙激動萬分,直到此刻仍很興奮,不禁童心大起,用靈識
探知北風此刻正盤坐於秋水軒她的值班廂房之中,便戲謔地說道:「當然可以啦!
現在,我要驅使北風來到靜室門邊撞牆,呵呵!」

  蕭無月不以為然地道:「北風姊姊雖是您的貼身女衛,但她在武林中的地位
極為崇高,又是當今天下第一美人,姊姊如此戲弄於她,有些不妥吧?」

  慕容紫煙聞言,不由得酸溜溜地道:「喲!跟這丫頭出去了一次,就如此衛
護於她啦?我想呀,你和她一路上卿卿我我,多半已經私定終身了吧?」

  蕭無月道:「紫煙姊姊,你難道以為我是那樣的人麼?」

  慕容紫煙嬌嗔無限地道:「我還不瞭解你啊,你難道不是麼?唉!算啦,北
風這次立下如此大功,我可以接受她。但你也不要在姊姊面前處處維護那丫頭,
須知女人都會吃醋的!另外,我得提前給你說清楚,無論以後怎麼樣,姊姊都一
定要做大房!」

  蕭無月笑道:「好好好!以後姊姊就作我的大夫人,不過北風姊姊麼,她可
從未說過要嫁我。」

  慕容紫煙道:「你真是笨,這種事情女孩子好意思說麼?難道你還看不出她
的心思啊?」

  蕭無月想了想,笑道:「若北風姊姊真的願意,就作我的二夫人吧……」

  慕容紫煙氣惱地道:「我說過同意你娶那丫頭了麼?這麼快就安排好了?」

  遇上如此不講理的人,蕭無月只好唯唯諾諾,不再吭聲。

  慕容紫煙也不再理他,發出靈識,以強大的腦波和意念力,驅使秋水軒廂房
中的北風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如同夢遊般地來到後花園,走進閉關室的時候,
果然在門邊撞了一下!但她似無所覺,若無其事地進來,為慕容紫煙和無月各斟
了一杯茶。

  慕容紫煙收回靈識,北風驀然醒過神來,清麗絕俗的嬌靨之上不禁露出詫異
之色,自己剛剛還好端端地在廂房中打坐,不知怎會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此處?

  慕容紫煙也懶得跟她解釋,順勢吩咐她道:「北風,你出去傳我號令,從現
在開始,我要和無月一同閉關修煉,助他修煉一門奇功。在我倆閉關期間,不許
任何人進入閉關靜室周圍三十丈之內,違者殺無赦!」

  北風應諾一聲,返身退出閉關靜室,在外面將門關好,這才出去宣佈夫人的
命令。

  ……

  構造奇巧的供暖系統,將靜室之中烘培得溫暖如春,卻又聞不到一點柴火燃
燒的煙味兒。蕭無月練功的蒲團上,慕容紫煙和他相對而坐,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深情地熱吻,纏綿悱惻地相互撫摸廝纏著……

  一番輕憐蜜愛之後,由於已和無月分開近兩月,慕容紫煙決定在他練功之前,
先查驗一下這段時間內,他修煉內功心法的進展情況。

  慕容紫煙從靜室夾層中取來一個瓦罐,拿出那條近一年來蕭無月再未用過的
小銀線蛇,替他纏在毫無生氣的小雞雞之上,鄭重萬分地對他說道:「現在摒除
雜念,引氣海內丹之真氣,像平時那樣運行真氣一個周天……」一邊說,一邊伸
出纖纖素手,貼住蕭無月的氣海穴,探察他體內真氣的運行情況。

  慕容紫煙探察到他體內真氣運行至曲骨穴時,再次沉聲吩咐道:「無月,你
現在要注意了,不要再像平時那樣引導真氣由曲骨穴流向會陰穴,而是運氣強行
衝入『千機脈』,去衝擊氣衝穴!」

  所謂『千機脈』,就是蕭無月體內所獨有的、一條由曲骨穴通向氣衝穴的細
小隱脈,這條若有若無、極難被察覺的細小隱脈是慕容紫煙以前一心一意要打通
無月的奇經八脈,屢屢受挫之後,無意中發現的。而正常的人體經脈之中,根本
沒有這樣一條隱脈存在,蕭無月堪稱世上唯一擁有如此奇特隱脈之人!

  因此,慕容紫煙特地將他體內這條隱脈命名為『千機脈』。

  蕭無月依言行功,強行改變真氣運行的正常線路,將真氣引入千機脈之中。
誰知千機脈簡直就跟毛細血管差不多,比少陽脈還要崎嶇難行得多!他強運真氣
行至千機脈之中的時候,該處脹痛感也更烈!

  蕭無月強提真氣衝穴數次,弄得小腹之下脹痛不堪,卻均無功而返!

  見他無力自行打通千機脈,慕容紫煙只好將玉掌緊緊地貼在他的氣海穴上,
將體內真氣提至三成功力,真氣一吐,一股洪流頓時灌入蕭無月的氣海穴中,助
他強行攻關。

  即便如此,沖關仍未成功!不過慕容紫煙體內真氣何等渾厚?這次不成,就
再來一次,將真氣提聚至四成功力,加強了沖關的力道,再次向崎嶇難行的千機
脈發起猛攻!

  慕容紫煙屢沖屢敗,但依然不肯放棄,鍥而不捨地發起一輪又一輪衝擊,功
力也不斷加強……

  蕭無月眉頭緊皺,面露極為痛苦之色,額頭上滴下大顆大顆的汗珠,顯然正
強自忍耐著小腹之下的劇痛!

  慕容紫煙依然不為所動,繼續催動真氣強行攻關,當她將功力提至七成之後,
終於助他成功通關,澎湃的真氣從千機脈中順利通過!

  在打通千機脈那一瞬間,纏繞於小雞雞之上的那條銀線蛇,突然又張口咬住
他的棒頭,將毒液由中空的毒牙之中注射進他體內!和以往只咬上一下便自行松
口有所不同,這次銀線蛇一直死死地咬住棒頭,再也沒鬆開,毒液也源源不斷地
進入他體內。

  慕容紫煙收回洶湧澎湃的真氣,將玉掌從蕭無月小腹處移開,伸手捏住蛇頭
毒腺處,不住地揉捏著,讓蛇毒能更快地注射進入他的體內……

  大約一盞熱茶功夫之後,小銀線蛇體內的毒液已被全部擠入棒頭之中,蛇身
漸漸變得僵硬,隨後竟慢慢地死去!慕容紫煙心中大喜,因為這正是蕭無月修煉
『少陽心經』初步功成的徵兆!

  慕容紫煙變得像個年輕姑娘般歡呼雀躍,和蕭無月抱在一起轉了好幾圈,喜
悅無限地叫道:「無月,我們終於成功啦!雖然此刻你還只有五成功力,離大成
之境尚需時日,但已實非易事呢!」

  多年的艱苦修煉,終於獲得初步成功,蕭無月心中自然也是萬分高興!

  慕容紫煙讓他休息了半個多時辰,又囑咐他引導氣海內丹之中、那一股至純
至剛的元陽之氣,通過『千機脈』之後,全部灌入氣衝穴之中。

  慕容紫煙解釋道:「像這樣以元陽之氣經由千機脈灌入氣衝穴,正是開啟
『少陽心經』之中『千機鎖』的法門!此刻,你所修煉的少陽心經內功心法,馬
上就要開始自動運轉啦!」

  『千機鎖』剛一打開,果然如慕容紫煙所言,蕭無月體內的『少陽心經』立
即開始自動運轉:純陽真氣由氣海穴發出,沿關元、中極、曲骨、會陰、會陽和
白環諸穴,經由那條獨特的『少陽脈』,再回到氣海穴之中,完成第一個周天的
運行。

  無需蕭無月驅動,純陽真氣再次從氣海穴中發出,開始自動運行第二個周天,
如此源源不斷、循環往復……

  而且這種循環也不僅僅是簡單的重複,少陽心經每運行一周,真氣流強度都
會有所加強。就這樣,『少陽心經』真氣在蕭無月體內自動運行三圈之後,他那
根懶洋洋的小雞雞就像正在吹氣的氣球一般,漸漸抬頭、膨大,直至變得硬如鐵
杵!

  棒身呈蛇形,形狀怪異!

  慕容紫煙見狀大喜!為加強效果,又激動地對他說道:「你現在自行運氣灌
入氣衝穴之中,這也是關閉千機鎖之法。」

  蕭無月納悶地道:「同樣都是將真氣灌入氣衝穴,怎麼一會兒是開啟,一會
兒又成了關閉千機鎖呢?」

  慕容紫煙亢奮地笑道:「據師父所說,啟動關閉狀態的千機鎖,和關閉啟動
狀態的千機鎖,都是用這個方法,即第一次為開,第二次為關,以此類推。」

  蕭無月點了點頭,依言行功。得益於銀線蛇最後一咬,他這次僅用自己的真
氣便順利通關。誠如慕容紫煙所言,效果的確和第一次剛好相反,這次果然將
『千機鎖』關閉,小雞雞也很快疲軟下去。

  隨即,慕容紫煙讓他第三次運氣沖關,再次將『千機鎖』打開……

  慕容紫煙心裡不禁緊張起來,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這個令她無比心動的男兒,
按『少陽心經』秘笈上的記載,蕭無月這種特異的體質堪稱天賦異稟,為世上絕
無僅有,正是修煉這門奇功的無上人選。秘笈中還提及,『少陽心經』是以引導
氣海內丹之中的元陽之氣衝開『千機鎖』,作為開啟和關閉的法門,而第三次沖
開『千機鎖』,這門奇功就將正式發動!

  慕容紫煙迫切地期待著,想看看無月在少陽心經正式自行運轉之後,在他身
上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

  慕容紫煙但覺等待的時間變得無比漫長,大約過了一盞熱茶的功夫,只見他
的小腹下面輕輕顫動了一下,她以靈識探去,發覺他終於又衝開了千機鎖!

  慕容紫煙抬眼望去,只見他雙頰迅速湧上一片潮紅,雙眼也充滿了血絲,那
根吊在胯間的小雞雞急速充血,再度迅速膨大起來,最後變成一根長達八寸,但
不算太粗的通紅鐵杵,硬梆梆直愣愣地沖天而立,像根旗竿一般高高地向上勃起!

  「好厲害的元陽功夫!恐怕也只有無月能練至如斯境界!」幕容紫煙心中驚
歎不已,這樣的效果遠遠超乎她的期望值!

  初次見到無月如此亢奮衝動的模樣,她的情慾也亢奮得無法自制,一股熱流
自下體上竄下跳,迅速傳遍了全身,她的身子一片火熱,對蕭無月盈盈一笑,姿
態優雅而緩慢地寬衣解帶……

  此刻在蕭無月眼中,慕容紫煙已不再是那個叱詫風雲的巾幗英雄,不再是他
無比敬畏的師父和乾娘,而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美、體態豐腴成熟的絕代美婦,皮
膚白白的、臉兒紅紅的,英姿勃勃的神情,高雅美麗的儀態,其美貌不輸少女,
而成熟美婦誘人之風韻也遠非少女能及,他心中的慾望愈發強烈。

  人們往往最容易無視和自己最親近之人,對她的容貌美醜毫無概念,相處十
餘年,他今天還是首次細看慕容紫煙,女人燈下脫衣的時候才是最美的,這話一
點兒不錯!

  只見她雲鬢宮髻,瓊鼻櫻唇,兩縷柔細的鬢髮披散肩頭,彎彎的柳眉大大的
杏眼,右眉上有顆富貴小痣,雙眸距離適中,眉若遠山含黛,眸似一泓秋水。隆
起的山根,高高的鼻樑,略呈鷹勾狀的鼻尖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形,鼻頭光潔肉厚
而不見骨,鼻翼稍厚鼻孔細,正看側看都是那麼地圓潤,屬於大小適中的標準蒜
頭鼻,相術上這是有福之像,和福氣爆棚的鴨蛋臉型配合得天衣無縫!

  人中寬深,淡紅櫻唇,嘴角略微向上如彎月,大小適中,唇紅齒白,下唇稍
薄。香舌紅潤,長長的兔牙潔白整齊,兩顆上門牙稍大,守得住財。雙唇豐滿,
性感誘人卻又不至於顯得過於肥厚,使人容易生出狠狠吻上去的衝動。

  光潔的美人額,兩邊額角稍高,天中發尖略微凸出。玉頰豐滿圓潤,每當她
微微一笑,便會在嘴角兩側略靠上形成一對性感美麗的梨渦。耳珠豐滿多肉。圓
潤豐腴、富貴而美麗的雙下頜,是標準的宮廷貴婦之像。

  她的體態勻稱,肩寬卻不失圓潤,腰細卻因豐乳肥臀而不失豐腴,形成前凸
後翹的誘人體型。渾身上下的肌膚雪白細膩,細腰之上,越過平坦的腹部,豐滿
酥胸異軍突起,高聳的碗形乳房,乳峰略微下傾,顯得柔軟而富有彈性,隨著身
體的擺動晃蕩不已。玫瑰色的乳暈略凸出於乳峰,上面散佈著些許細小肉粒。紫
色乳頭直立,圓徑和長度比拇指頭還稍大,顯得碩大無比。

  腰線極高,細腰之下十分突兀地極度隆起呈圓球狀,把褻褲繃得緊緊的,僅
小腹部稍顯平緩。骨盆寬大豐滿,柔軟凸挺的臀部大若面盆,這是旺夫旺子之相,
顯示她極能生育。

  深深的臀溝一直延伸至胯間那條若隱若現的誘人肉縫,從他所坐的後面偏下
這個角度看去,略微分開的肉縫兩側,異常發達的深色外陰唇高高隆起,將凝脂
般的內陰唇完全暴露,內陰唇也不負責任地向兩邊分開,將褻褲下襠夾得折疊起
來,幾乎變為一根窄窄的布條,頗有丁字褲的誘人風采。

  略微隆起的豐腴小腹部上已有三條淡淡的妊娠紋,與同樣豐腴的大腿根部形
成兩條長長的深溝,兩條深溝露出褻褲前襠之外,顯得豐腴誘人。倒三角形的柔
細陰毛稍顯濃密,掩住了她那神秘的三角地帶。雙腿長而直,上粗下細且過渡均
勻,若是評選美腿小姐,冠軍非她莫屬!

  那雙天足……唉!不提也罷,什麼都好,也很好看,就是稍顯大了一些,對
女人而言並非幸事,不過和她高高的身材和健美的體型倒也協調。

  此外,另有一種特異的美麗綻放在她那眉梢眼角之間,這就是氣質,使得美
麗的臉龐看起來更加清雅雍容,堪稱貴婦中之極品!

  蕭無月對琴棋書畫和諸般雜藝皆有所涉獵,粗通相面之術,面對這樣一張光
潔白皙、雍容多福的絕美面龐,心中唯有讚歎不已!美中不足的是,慕容紫煙雙
眸之間山根過於豐隆,表示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更強過男子,這也為她多子多福
的人生平添了許多波折。

  他時常讚美師父是如何如何地美麗,但那都只是隨口說說奉承話而已,今天
才算真正體會到!

  慕容紫煙修煉的『奼女心魔大法』是武林中最厲害的媚功大法,自然深知女
人該如何脫衣,才最能挑逗起男子的慾望,所以即便是寬衣解帶,看起來也是如
此地誘人情慾。

  褪下白裙和內衣之後,中年美婦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兒和一條緊貼著胯臀的
窄小褻褲,現出豐滿鼓漲的胸脯和又肥又白的臀部,渾圓的雙乳在半透明的肚兜
兒下隱約可見,真是一付火辣辣的魔鬼身材!由於年齡的關係,慕容紫煙鼓漲膨
大的雙乳略微有些下垂,但因為大的緣故,依然顯得高聳凸挺。小腹部微微隆起,
這也正是中年美婦獨有的特徵,此刻在他眼中也構成了一種成熟之美!

  蕭無月不由得盯向美婦肥白的下體,只見她的臀部肥大且向後翹得老高,窄
小的褻褲連她胯下濃密的屄毛都遮蓋不住,大半個屁股都露了出來,只能勉強兜
住胯間肥蛤。他眼光又移向女人那鼓漲不堪的胸脯,見到她那兩隻鼓脹膨大而略
微下垂的雙乳,幾乎快把肚兜兒給撐破,那兩顆紫漲的大奶頭也隱約可見!

  他的目光不由得被美婦碩大的深色奶頭給吸引住了,似乎初次見到一般。慕
容紫煙見他只管色迷迷地盯住自己的雙乳,身體被體內四處亂竄的熱流刺激得血
脈賁張,只覺自己體內正在發生某些難以言喻的變化,使她產生一種強烈的需要,
在他那毫無顧忌的目光盯視下,情慾勃發的慕容紫煙感覺自己的雙乳愈發膨脹,
大奶頭也越發硬挺起來!

  慕容紫煙風情萬種地拂了拂披散的秀髮,向蕭無月盈盈一笑,搖了搖她那雙
豐腴凸垂而柔軟的肥乳,用雙手將雪白肥碩的大奶奶高高托起,極力向男孩展現
著女人的媚態和誘人的酥胸,吃吃地媚笑道:「小壞蛋,盡盯著我的胸脯幹嘛,
又不是沒見過,我的身子有什麼好看的,不過乳房和臀部比小姑娘們大些罷了,
莫非我的寶寶餓了,想吃媽媽的奶麼?」

  慕容紫煙抬高右腿靠在椅背上,將胯間三角地帶湊向他的鼻子,妖媚無限地
輕笑道:「我的小寶寶,你再聞聞我下面的氣味兒好不好聞?騷不騷?」

  蕭無月但見窄小貼身的褻褲下襠已濕了一大片,原本就薄的綢緞因而變得更
加透明,褻褲裡面中年美婦胯間那叢濃密的黑森林清晰可見,並有不少屄毛從下
襠兩側鑽了出來,他不由得驚歎美婦屄毛之多!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

  慕容紫煙又膩聲道:「這幾天是我的排卵期,也是女人每個月性慾最亢奮的
時期,下面水水比較多,洞兒邊上看起來黏乎乎的,褻褲也濕得特別快。你只要
把已被浸濕的下襠撥開,就可以看到我們女人生小孩的地方了。」






            (十八)夫人淪陷沖天鑽

  蕭無月將手伸到美婦胯下,扯住那塊濕滑粘膩的薄綢布片兒,慢慢地拉開帷
幕,中年美婦的肥蛤立即暴露無遺!

  只見美婦濃密的屄毛下,肥蛤已經腫脹得高高鼓起,由於嚴重充血變成了深
紫色,肥蛤中間有一條紫紅色的大肉縫,此時肉逢已經大大地張開,活像女人會
說話的殷紅雙唇,在肉縫的下端還有一個門簾兒已徹底敞開的蜜道,連蜜道裡面
的紅色媚肉都露了出來,蜜道中正源源不斷的溢出一縷縷清亮透明,如同蛋清一
般的蜜汁。

  蕭無月用手指蘸了一些水水,兩根指頭捏了捏,感覺黏黏的,指頭分開,黏
液被拉出一根長絲,跟蛛絲差不多。

  見他盯住自己的私處發呆,慕容紫煙又輕柔地嬌聲道:「今天我破例,允許
你舔我的屄,就像你跟花影那樣,讓你嘗一嘗成熟女人的銷魂滋味兒!」

  看著成熟美婦誘人的所在,耳邊聽著她帶有磁性且嬌媚溫柔的女中音,蕭無
月被刺激得更加亢奮!他迫不及待地伸嘴舔向那張萬分誘人的肥蛤、溢滿了晶亮
淫液的幽深蜜道……

  舔著舔著,他將嘴巴和鼻子往蜜道內拱去,吸住蜜道口猛吸,一股股女人白
帶被他吸進嘴裡,被他一口吞下,隨即又將靈巧的舌尖也探了進去,一頭鑽進層
層疊疊不斷纏繞上來的滑膩粉紅凝脂堆中,在洞壁內四處攪動舔吸著,將肉褶上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肉芽也舔得漸漸硬挺起來,同時用牙齒不時輕咬著洞口內壁的
粉紅媚肉……

  慕容紫煙玉頰上已酡紅一片,被無月的妙舌舔得銷魂無比,雙腿緊緊夾住他
的頭,雙手也死死扣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嘴巴使勁按向自己的胯間羞處,忍不
住尖叫出聲:「啊!!!……嗚嗚……你這個小壞蛋……噢……小魔王,才不過
第二次接觸女人,就這麼會挑逗女人,真是一個天生會玩女人的大行家!我正當
壯年,排卵期流出來的淫水最能壯陽,你……你多吸一些……啊啊!!!……不
行了!我要起來擦一擦,被你舔得流了好多水水出來,下面黏乎乎滑膩膩地怪難
受的……」

  「紫煙姊姊!」蕭無月激動地叫道。

  正在擦拭下身的幕容紫煙,聽見這聲愛的呼喚,心弦劇烈顫動起來,只見他
那雙燦若星辰的大眼睛,正貪婪地凝視著自己的豐滿玉體,那目光似乎是在讚歎
著:「好一個絕代尤物!」

  慕容紫煙禁不住心中一熱,緩緩地靠近無月,溫柔無限地把他抱進懷裡,和
他深情地接吻,直到她體內的熱血漸漸地沸騰,並不斷地湧向她全身那所有對愛
欲最敏感的部位,幕容紫煙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渴望地想擁有他的一切,
此刻她的愛情和她的慾望需求結合得又是那麼地完美無缺、如此地浪漫多情!

  這一切只因為蕭無月那一聲「紫煙姐姐」,以及那雙貪婪的眼神?女人真是
奇怪而敏感的動物!

  慕容紫煙在他那玉雪可愛的臉蛋兒上呆呆地凝視了好半晌,才輕歎一聲道:
「哎!每次抱著你,我就會想起我那失蹤多年的巖兒,可愛又可憐的巖兒!他尚
在襁褓中我每次給他餵奶時,那種母愛的感覺真讓我懷念。收養你之後,隨著時
間的推移,我越來越發覺你的神態和容貌,都依稀殘留著當年巖兒的影子,好多
丫鬟和僕婦都說,你的模樣長得有些像我。

  聯想到當年北風遇見你的地方,離華山腳下巖兒失蹤那家客棧並不遠,我甚
至有些懷疑,你根本就是巖兒!當年那伙黑衣人將巖兒劫走之後,也許便送到了
一個普通的大戶人家,讓我無法找到。你父母家人遇害,很可能也是那伙黑衣人
想殺人滅口!這樣一來,我兒失蹤之事就成了一樁無頭公案,永遠死無對證,我
也永遠找不回自己的兒子了……」

  蕭無月喃喃地道:「若真是那樣,我又有娘親了,真好……可是我們這樣
……萬一……」

  慕容紫煙柔聲道:「若真是我猜測的這樣更好,我更加要和我兒在一起了!
媽媽的乖寶寶,快吃媽媽的大奶頭,讓我重溫往年舊夢吧……每月排卵期這幾天,
我這兩隻乳房總是脹鼓鼓的,大奶頭也癢酥酥地,漲得又大又硬,總會生出給兒
子餵奶的衝動!」

  說著慕容紫煙便一把扯下胸兜兒,露出吊垂胸前的兩隻肥白碩大的乳房,用
右手托起她左邊那只碩乳,將紫紅色大奶頭往蕭無月嘴裡直塞。

  蕭無月抬頭見她那雙美麗的雙眸正充滿母愛,溫柔無限地凝視著自己,紫脹
的大奶頭實在誘人,便一口含住大奶頭使勁地吮吸起來……

  不一會兒,一陣陣奇異的快感令慕容紫煙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喔!…
…你每次吃我的奶,奶頭都被你舔得越來越癢,連下面也癢得更加厲害了!來,
你換一換,也吃一下右邊這只乳房……」

  待蕭無月換過了大乳頭,慕容紫煙才又平靜了一些,卻感覺身下那根怪物越
來越硬,頂得她剛擦了沒多久的私處又流出縷縷蜜汁!

  蕭無月嘴中嘓吸著美婦那紫脹不堪的大奶頭,他的手也不斷地揉捏著另外那
只肥乳和大奶頭,把玩夠了之後又把手伸入美婦胯間,摸向她那又肥又鼓又多毛
的肥蛤,和黏乎乎滑膩膩的蛤口,真可謂上下其手!

  慕容紫煙迷亂之中,感覺他的手指頭已經侵入她身上女人最神秘地帶,她期
盼著他,希望他對自己最敏感的地帶發起進一步的衝擊,忍不住低聲呻吟道:
「寶貝兒,你……你把手指伸進去吧……哦!……裡面癢!……」

  蕭無月的手指已經進入溫熱滑膩的蜜道之中,但覺美婦越來越火熱的豐腴胴
體將自己摟抱得越來越緊……

  慕容紫煙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叫出聲來:「嗷!……喔!……我
的天!被你的手指撓……撓得越來越……越癢啦!你的手指別……別總撓我左邊,
右……右邊好癢,也撓撓癢……嗯!就是這樣,嗷!……再往裡面去更癢,你的
手指夠……夠不著,只有真的……才能……小色鬼,你的屌兒好長好硬哦!比你
乾爹年輕時長得多,也硬得多……我……你撓得我好癢!都有點想尿尿了……喔!
嘶嘶!……總是差那麼一點點,怎麼都到……到不了!你嘓奶再使勁兒一點,把
出生時吃奶的勁兒使出來!喔!……嗚嗚嗚……」

  蕭無月見她的表情開始顯得有些痛苦,忙問道:「紫煙姊姊,我把您弄疼了
麼?」

  慕容紫煙疼愛地道:「姊姊哪裡會疼了?我覺得好舒服,可總還是差那麼一
點點……我那更深處癢得最厲害!只有你這根長長的屌兒才……才夠得上,撓得
著……我要……要你的屌兒……快進來!肏我……」

  幕容紫煙分開雙腿跨騎在他的身上,上邊仍餵著奶,輕搖臀部,挨挨湊湊地
將妙處蜜道口迎向棒頭,向下一沉,結合處立時傳出『吱吱』水聲,在大量淫水
的滋潤下,開始一點點地接納屌兒的進入,讓那顆尖尖的小腦袋在火熱的蛤口溫
柔地磨擦,再一點點地滑入。並非不能一竿到底,而是因為多情佳人生怕動作過
急,會影響她和無月對二人這初次激情的細細品味。

  幕容紫煙發現每深入一寸,她的心中就會產生一種難以描繪的全新且刺激的
美妙體會,直到最深處的花心受到一下很輕微的衝擊時,幕容紫煙忍不住叫了一
聲,這一次輕微的接觸,像一根導火索般徹底點燃了深埋在她心中的所有愛慾激
情。兩人的動作同時變得劇烈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都拚命地想進入或接納對
方更多一些!

  棒兒毫無阻礙地一滑到底,長驅直入慕容紫煙那已經騷癢難禁的幽洞深處。
極度的深入和對花心異常的刺激令慕容紫煙忍不住尖叫出聲,情不自禁地聳動著
下體瘋狂而主動地迎合著男孩長矛的重擊,和棒頭在花心上的攪動!

  她忍不住亢奮地呻吟起來:「啊啊!!……嗚嗚嗚……好棒的嫩屌兒……感
覺就是不一樣,好舒服好刺激哦!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最適合長陰少陽交歡,這
種姿勢男孩的屌兒能最大限度地深入陰戶深處,兩人相對而坐,擁抱親吻或者吃
奶都十分方便,就像你我現在這樣,真是舒服……」

  夫人全身心投入地接納了生平的第三個男人,卻是唯一令她動情,令她魂牽
夢繞,令她千腸百轉的少年,她早已不能自拔,哪怕他是個比自己小了很多的男
孩,也絲毫不能影響幕容紫煙對無月那近乎瘋狂的愛戀。苦苦的等待終於有了收
獲,今天幕容紫煙從他身上得到了她今生今世她所想要的一切,她是如此地快樂
和滿足!

  她此時剩下的唯一擔心是,無月真能為自己所獨自擁有嗎?這一直是個令慕
容紫煙無比煩惱的問題,關於這一點,在今天她徹底擁有了他之後,她反而越來
越沒有信心了。

  漸漸地,一陣難以描述的快感浪潮向幕容紫煙席捲而來,大約一盞熱茶的功
夫之後,她忽然急促地嬌喘起來:「喔!……嗚嗚……寶貝兒……你的……你的
小雞雞腦袋……在裡面跳得好厲害!就像……就像你乾爹以前在……在裡面射的
時候一樣!……哦……可你明明還沒射啊?……噢……雞頭這樣亂跳亂動,我快
要忍不住了,屄癢……噢……好想咬……咬屌兒……」

  蕭無月也急促地喘息著:「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屌兒頂進去之後,雞頭自己
就在裡面亂動亂跳的,好像不受我控制!……嗚嗚……姊姊裡面在夾我……」

  慕容紫煙大聲呻吟起來:「啊!好舒服哦……屌兒好長!……雞頭長出勾勾
了,在裡面到處亂鑽,鑽得裡面好癢!……嗚嗚嗚……癢死了!……啊!……」

  慕容紫煙但覺陰關搖動,實未想到自己在無月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不由
得生出好勝之心,怕傷他的身子,不敢運用『奼女心魔大法』,便使出最近剛練
成的媚功『玉女心法』。

  饒是如此,多汁的蜜洞之中,也漸漸波紋般地顫動起來,帶動瓤內層層粉紅
凝脂不住蠕動翻滾著,佈滿肉褶之上的無數小肉芽愈發充血硬挺起來,交替纏繞
上來,夾吸啃咬著屌兒,無所不用其極……

  這門媚功帶給蕭無月極大的快感,尤其棒頭被啃咬撓刷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妙!

  屌兒暴漲,猛烈地向上頂去,加快了抽插速度,慕容紫煙見他的小臉兒漲得
通紅,心知他『少陽心經』奇功初成,或許尚非自己『玉女心法』之敵,自己正
值酥癢難禁之時,實不願第一次就如此草草結束,忙道:「我的兒,不要那麼急,
慢慢來……下面好癢!……哦……嘶嘶嘶……哎喲……現在不要頂得那麼重…
…哦……等一會兒,我丟的時候再……噢!……你先讓我來動,好掌握節奏…
…」

  慕容紫煙散去媚功,改為出自本能的交媾動作來獲得快感,下體時而像打樁
一般重重地起落,讓棒頭猛烈地撞擊花蕊,時而死死地坐實在他的下體上前後挺
動,或以屌兒為軸旋動臀部,讓棒頭死死地頂住花心來回研磨……『噗嗤噗嗤』
的水聲和抽插聳動聲響成一片,慕容紫煙的動作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大!

  蕭無月在下面被動挨打,神情狼狽不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低吼一聲,
已接近發射前的臨界點。

  慕容紫煙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玉頰已漲得通紅,柳眉緊蹙、杏眼迷離,美
麗的圓臉已扭曲,見到他的情狀,她神情有些痛苦地死死摟緊他,一時不敢再動,
聲音有些嘶啞地嬌吟著:「噢!嗚嗚嗚……這感覺……好棒啊!!!好想……這
種感覺多保留一會兒……嘔嘔嘔!!!……」

  二人神情都顯得異常痛苦的模樣,緊緊地抱在一起,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同時
嘶嚎嬌吟起來!慕容紫煙陰關顫動不已,花宮口張合數下,已漏出幾股花精,她
繃緊渾身肌肉,竭盡全力地收緊腰腹和會陰部括約肌,正苦苦地想把即將開閘爆
發山洪的陰關用力關上!

  蕭無月的情況也差不多,馬眼已溢出一縷晶瑩的露珠,也許還要嚴重一些
……男孩的第一次都會射得非常之快,慕容紫煙卻希望他和自己同時到達快樂的
彼岸,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所幸蕭無月的少陽心經已成,否則哪裡還能堅持到現在?

  不過此刻對二人來說,那種即將爆發前緊急剎車,憋得痛苦、又似極其美妙
的感覺實在無比銷魂!所謂將出、忍住,又想出、再忍住……直到實在忍不住,
才轟隆一聲一瀉如注!也許,那才是高潮中的極品吧?至少慕容紫煙是這樣認為
的。

  就像夏威夷活火山,時不時往外噴岩漿,不可怕吧?呂宋島皮納圖博火山,
爆發前從未有過火山噴發的紀錄,可那次大噴發卻是世上最大的火山爆發,噴出
大量火山灰和火山碎屑流,山峰高度陡降三百米!

  何為輝煌?就是極度壓抑之後的猛烈爆發,就是黎明前無比黑暗之中,突然
間日出東方、光芒萬丈!

  這就是慕容紫煙的性格!不是極度的壓抑和痛苦,就是爆炸式的火山噴發!
要麼隱身於深宅大院,要麼就鳳鳴九天、遨遊四海!

  一如此刻,她之所以寧願苦苦忍耐和壓制住那種銷魂蝕骨的極度快感,也不
願就此輕易放棄而洩身,就是因為她此時壓抑的時間越長,爆發得也就愈發猛烈!
無論是對敵決鬥,還是對於性愛,慕容紫煙永遠追求最偉大的輝煌,拒絕平庸!

  靜室中,這一陣有些類似野獸嘶吼、鬼哭狼嚎的粗喘嬌吟,母貓叫春,足足
持續半盞茶的功夫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二人這種低吼撕纏在一處的場景,實在罄竹難書,倒是勉強有點像兩隻公狗
同時用喉管發出低吼聲,死死咬住對手脖子的那種感覺!若是被一個不諳世事的
小孩看見,多半會認為二人是想活活掐死對方!

  慕容紫煙這時才稍稍鬆弛了一點,也才敢開口說話:「唉!乖兒,你……你
的雞頭這會兒都還在動,我剛才忍得好辛苦……噢!……快感太強啦!在『少陽
心經』這本秘笈中,從未提及過你這種交歡時自然會動的龜頭,動的幅度還那麼
大那麼有力!按少陽心經上的記載,這門功夫本無這樣的功效,看來你這個小魔
頭真是個怪物,其他方面不行,偏偏在這方面把什麼奇遇都佔全了!假以時日,
我即便施展出『奼女心魔大法』這門絕招,恐怕都不是你的對手!」

  慕容紫煙對愛的渴望,似乎比對性愛的渴望更加強烈,她再次陶醉於和無月
的熱吻之中……

  在她的部落古老宗教裡,人們相信,人生百年,身軀便化為枯骨,而靈魂千
萬年不散。慕容紫煙愛得太過深沉,她要的不僅僅是和無月肉體的結合,而是通
過靈慾交纏,將靈魂彼此緊緊地交融廝纏於一處,任它歲月流逝,千萬年輪迴,
也永不分離!

  蕭無月尚未緩過勁兒來,急急地道:「姊姊這陣雖然沒動,但您裡面那張小
嘴兒還在咬我的雞雞……噢!……憋得很難受!您……」

  慕容紫煙目前尚不清楚,他的陽物便是傳說中排名第一的男子名器『沖天鑽』,
它異常奇特,妙用無窮,獨具某種消魂的魔力,一代國人中都未必有一個!

  其妙用之一,是勃起後硬如鐵棒,長度伸縮自如,在無需抽插的情況下,龜
頭也可以在女人蜜道深處自動地亂鑽亂拱,且擺動的力度和穿透力很強,可以鑽
遍女陰深處所有的縫隙,像導彈一樣準確地找到女人最柔軟最敏感的地方,然後
發動猛烈地攻擊……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其妙用之二,是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勾魂奪魄的異香,是
為『龍麝』,是一種無所不能的催情激素,凡是與他相處時間稍長的女性,最終
都會情不自禁地被他所深深吸引,且老少通吃,即便九天玄女也無法抗拒!

  傳說中龍麝乃天上金童、瑤池仙品,生就一付潘安宋玉之貌,竟然把天庭仙
女們一個個撩撥的……後來因觸犯天規,龍麝被罰到凡間紅塵歷劫,對付女人的
致命武器『沖天鑽』便因他轉世而來到人間。

  這麼說來,蕭無月難道竟是仙童龍麝轉世?

  妙用之三,陽物棒身和棒頭之上會漸漸長出薊刺,類似癩蛤蟆身上那些小疙
瘩,在婦人蜜道和花蕊之中勾撓挑刺,自然分外銷魂。

  慕容紫煙慧眼識珠,擁有第一名器的轉世靈童終究還是被她捷足先登,這根
『沖天鑽』帶給她的猛烈刺激顯然大大超出了她的想像!

  裡面又被鑽得幾下之後,她的身子再次繃直,美麗白皙的容顏之上,再次現
出似痛苦又似極快樂的表情,第二輪滾滾熱流自小腹下發出,迅速竄向全身,沿
脊柱向上的熱流直衝後腦風府、百匯諸穴,醉如醇酒、恍若高潮的強烈快感熏得
她腦際一陣眩暈。

  她還來不及陶醉,便感覺最為強大的一股熱流已洶湧澎湃地再度叩關,陰關
搖搖欲墜之間,花宮口再度張合數下,又擠出一縷花精!

  慕容紫煙但覺難熬至極:「好奇怪的雞頭哦!我倆都沒動,它也能一直在我
的花心裡面亂鑽亂動,鑽得我奇癢無比!忍不住就想咬……嘔嘔……啊!我也快
熬不住啦!……哦……我不想這麼快就出來……我們再忍一次好麼?……」

  蕭無月抓住她那對不斷晃蕩的肥乳,死死地咬住一隻大乳頭,弓著背向上用
力猛頂,對著她的屄一陣猛插,隨即嘶吼一聲,終於一瀉如注!交合處發出一陣
陣有節律的、奇異沉悶的『吱……吱……』聲,持續好久好久……

  與此同時,慕容紫煙猛然摟緊無月身子,拚命地一挺下身:「啊!!!乖乖,
現在使勁!!!……嗚嗚嗚……乖兒肏我……肏媽媽的老屄……我要……要尿!」
她嚎叫著也攀上了情慾的巔峰!積蓄和壓抑得太久太久,陰精狂洩之下,真是如
同皮納圖博火山大爆發!她身體僵直,肥白羊般的玉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整整過去一刻多鐘,慕容紫煙大腦中熱烘烘地,依然是一片空白、醉如醇酒,
感覺天旋地轉,火山爆炸式噴發時欲仙欲死的快感令她差點暈過去,現在仍處於
眩暈狀態,劇烈的心跳也尚未平復下來,她依然緊緊地摟住無月,不住地張開櫻
唇和他深情熱接吻,充分享受著極度銷魂之後的高潮餘韻,嘴裡喃喃地道:「我
的小寶貝兒,我好舒服噢!你剛才在我裡面射了那麼多種子,那是你的童子初精,
我要讓它全部留在裡面,盡量多吸取童子元陽是修煉駐顏之術的最佳捷徑。我這
幾天正是危險期,若懷孕,以後就是想不嫁給你也不行了,我可不能讓我的孩子
沒有父親,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我哦?」

  蕭無月略微有些疲憊地道:「那當然!不過我要娶您為妻,也要乾爹先休了
您才可以啊。」

  慕容紫煙柔情無限地道:「這個沒什麼問題,我已經通過書信往來,和你乾
爹討論過此事,他沒什麼意見。我還和他談了一下財產分割方面的問題,大體是
江南那邊的產業歸他,濟南府這邊的產業歸我。倒不是我要佔他多大便宜,畢竟
我跟他婚後第七年,他就開始把經營重點轉向了江南,周家財產也大都轉移過去
了,濟南府這邊的產業主要還是靠我帶來的嫁妝,以及我的經營手段發展起來的。
等過些天出關後,我再去書信催一催就可以辦好了。」

  二人急促的喘息聲慢慢地平息下來,慕容紫煙才慢慢地抬高臀部,疲軟下來
的陽具慢慢地從蜜道中被擠出,接著一大泡精液和淫水混合的黏液也被擠出來,
險險地看似就要流到無月的腿上。

  慕容紫煙忙拿起手巾堵住溢滿黏液的蛤口,平躺下來,以免他的初精被擠出
過多,將已溢出蛤口之外的淫水和陽精混合液擦乾淨,隨後又換了一條乾淨手巾,
伸出纖纖玉手捉住雞頭,替他擦拭下體,尚未完全擦乾淨,她便又發現了異狀
……

  蕭無月並未關閉『千機鎖』,『少陽心經』這種無上御女大法仍在自行運轉
不息,就這會兒功夫,他的沖天鑽很快又恢復了活力!

  慕容紫煙但見手中原已疲軟下來,變回小雞雞模樣的屌兒,正急速地充血膨
大!那根血紅的稚嫩肉鞭很快便又青筋暴凸,硬梆梆地向天豎立起來,而且由於
極度的紅腫充血,比先前又長『高』了半寸左右!

  經驗豐富的中年美婦一看就明白,無月剛才只是牛刀小試,後勁兒還足著呢,
看他這模樣,就是再愛愛三四個時辰都沒有問題!

  這令慕容紫煙不禁又喜又憂,喜的是越戰越強的無月對她這麼個久曠十幾年
的中年貴婦來說真是太合適不過了。這次洩身之後,幕容紫煙不僅性飢渴依然未
消,春潮未退,反而覺得胯間妙處癢得更加厲害,也更空虛,實在需要她心愛的
男孩那根又長又尖的嫩屌繼續塞進來,使勁地抽插,替她止癢!

  憂的是如此通宵縱慾交歡,自己是盡興了,但有些擔心無月尚年幼的身子,
受不了自己那無休無止地性愛糾纏和肉慾的折磨。

  無論怎樣,眼下自己止癢解欲最重要,慕容紫煙忍不住膩聲道:「我的寶貝
兒真厲害,小雞雞居然這麼快又勃起啦,又變成了一根又長又硬的大傢伙,真應
了那句『個頭小、那個大』!太好了,正好我還想要!你有本事就陪姊姊通宵,
看你能將姊姊肏得尿幾次,我非將它夾成個縮頭烏龜不可!」

  說完慕容紫煙再次翻身上馬,將蛤口對正屌兒,張開蛤口先一口吞下棒頭含
住,聳搖臀部讓棒頭勾刺研磨蛤口G點媚肉,待快感積累到較亢奮的程度,胯間
才緩緩下沉,坐實在無月的小腹之上,將屌兒齊根吞入火熱的蛤口,少陽和中年
老屄毫無絲毫縫隙地再次交媾在一起……

  童男嫩屌肏中年美婦的老屄,從生理上來說,和正常的夫妻之間行房並沒有
什麼不同,快感也基本相同。可從心理上來說,對於戀母的少年和戀子的中年美
婦,少陽老陰淫媾時,所帶來的那種極度禁忌刺激的快感便會特別猛烈!煙霞仙
子和楚雲帆,慕容紫煙和無月便都屬於這種情況。

  蕭無月感覺美婦的騷幽就像只大嘴巴,能夠有節奏地擠壓和啃食他的陽具,
令他十分舒服。男孩立即本能地向中年美婦下體內挺動起來,兩人在他平時練功
的蓮花台上激情地交合在一起!

  正值排卵期的慕容紫煙此時一旦動了情慾,其高潮往往來得既快又猛烈,而
且需求無度,並非任何人都能滿足她那旺盛無比的性慾的!中年貴婦剛剛經歷過
極度高潮的蜜道,尚處於快感高峰之後的平台期,已變得極為敏感。

  果然沒一會兒,她就被沖天鑽殺的招架不住,又大聲地浪叫起來:「喔!來
得好……好快,屄裡面好癢……嗚嗚嗚……我又想尿了!啊!……啊啊啊!!!」

  一陣慘烈的嚎叫聲中,慕容紫煙很快便情不自禁地又洩了身……

  慕容紫煙死死地摟緊他,在他臉上、唇舌上和脖子上又親又咬,急促地喘息
嬌吟半晌之後,感覺那根一直硬挺著杵在深處花蕊之中的雞頭,在她那敏感異常
的花蕊從中,又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接著又點了一下……

  那種深入骨髓、奇異而美妙的騷癢感,使得高潮尚未消退的慕容紫煙情不自
禁地又夾緊他的屌兒嬌吟起來:「不老實的小傢伙……嗚嗚嗚……弄得我那兒又
……又癢起來了!啊!!!嗚嗚嗚!頭好暈!……我……我還要!……」

  蕭無月練武不太在行,可在這方面的確是天賦異稟,為節省體力,他根本就
沒動,任由慕容紫煙跨騎在自己的下體上淫蕩地聳搖旋挺,棒頭受到肥蛤的夾吸
纏咬刺激之後,不再是僅僅點頭而已,而是又猛烈的跳動起來,毫無規律可言地
在花蕊深處亂鑽亂拱,勾刺研磨無所不用其極,且擺動的力道比剛才更大!……

  忽然,在深處滑膩凝脂堆中,那半軟半硬的蜜道底部四處鑽探的棒頭似乎找
到了一條長約半寸的縫隙,便拚命地使勁想鑽進去……

  蕭無月感覺慕容紫煙的深色大乳頭突然急劇硬挺起來,在他的嘴裡又脹大了
近一倍,他立即更加用力的使勁嘓吸起來!

  慕容紫煙此刻心跳加速,感覺空氣似乎變得稀薄起來,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喘
著粗氣,腦袋中突然空空如也,一陣陣眩暈感再度猛烈襲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
似乎飄起來了,瓤內深處被尖尖的棒頭鑽刺得特別癢,棒頭似乎已一頭扎進一個
敏感到頂點之所在,然後以那裡為中心向全身放射酥麻感!……

  她的宮頸忍不住一陣陣有節律地張合不已,子宮一陣收縮,抑制不住地想大
聲尖叫,想把他吃進肚裡!……

  慕容紫煙拚命地想壓制住搖搖欲墜的陰關,她實在不想這麼快又再度開閘洩
洪!『玉女心法』這門媚功試過了,這會兒在沖天鑽的攻擊下已不管用,迫不得
已之下,慕容紫煙聚集起渾厚的元陰,施展出令男人聞風喪膽的『奼女心魔大法』
……

  半刻鐘之後,這門天下最淫最烈最厲害的無上媚功,帶給無月的快感可說是
猛烈到難以想像!

  換上任何一個男子,在這種情況下早化作一灘爛泥,只能任由慕容紫煙予取
予求,吸乾他的元陽,讓他精盡而亡啦!

  可他是獨一無二的『龍麝』化身,神州數百年才會出現一次的頂級名器之主,
獨一無二的超級美少年!

  『沖天鑽』的特點是遇強則強,此刻遇上罕見的強大對手,立刻亢奮起來,
如浴火重生的鳳凰,開始了這一次歷劫輪迴的首次蛻變……棒身和棒頭之上,漸
漸凸出一個個黃豆大小的薊刺,類似癩蛤蟆身上那些硬硬的小疙瘩,霎那之間便
佈滿了整只鐵棒……

  隨即沖天鑽便全身心地投入了戰鬥,棒頭更加猛烈地搖擺蠕動起來,其威力
之猛,簡直比功率已調到最大的跳蛋和電動按摩棒加起來還要大!棒頭在美婦蜜
道和花蕊之中勾撓挑刺,趁她陰關搖動,宮頸口張合痙攣不止之際,一舉突入宮
頸之中,將尖尖的棒頭愣是鑽進了子宮……

  『沖天鑽』仍不打算就此罷休,再次發力,屌兒再度暴漲近一寸,將棒頭推
進到佈滿了皺褶、粗糙不堪的子宮底部!棒頭上那些突起的硬疙瘩強行擠過宮頸
時,在內壁敏感的肉褶上又刮又撓,已然令慕容紫煙幾乎銷魂到極點,此刻這一
招又拿來對付她那嬌嫩異常、卻敏感到極點的胎宮底部!……

  對慕容紫煙來說,這簡直就是崩潰前那最後的一根稻草!

  慕容紫煙感覺身體漂浮起來,天旋地轉、山崩地裂,渾身充滿了力量,體內
一股奔騰噴湧的烈焰,似要猛烈地吞噬一切,那種美妙至極、幾乎是連她也無力
承受的極度狂歡,令她感到極度興奮,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頭和身子變得
輕飄飄的,像是在一個夢幻的世界,聲音遙遠,時間似乎已經停滯,不再流動!
……

  慕容紫煙猛然大聲尖叫起來:「嗚嗚嗚!……怎麼……噢!……這麼快…
…我又……又想尿啦……啊啊啊!!!要死了!!嗚嗚嗚……嚶嚶!!嚶嚶嚶!!!
……嗚嗚嗚!哇哇哇……啊啊啊!!!……」

  慕容紫煙此刻的表情,只能用極度痛苦來形容!晶瑩美麗的杏眼中忍不住流
出兩滴清淚,隨即便淚流滿面,被拋上情慾巔峰之時,陰精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猛
烈地噴射之際,在一陣聲嘶力竭的低嚎嬌吟之後,她竟忍不住痛哭失聲!

  慕容紫煙眼前一黑,生命中難以承受之洶湧快感浪潮,如同呼嘯而來的海嘯
一般,一浪高過一浪地拍打著她的神經,她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暈了過去
……

  不過慕容紫煙功參造化,終非尋常婦人可比,很快便又悠悠醒來,美麗異常
的秋水雙瞳微微睜開,但覺靜室四壁和各種擺設全都在眼前飛旋漂浮著,晃得她
眼花繚亂,身子也變得如同汪洋中的一葉小舟,像醉鬼一般搖晃不止,差點癱軟
倒在地上,她忙緊緊地摟住無月,感覺自己的身子才可以固定下來。

  在這一刻,蕭無月成了她心中的支柱,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個唯一可以被
她依靠才不至於摔倒的男人!這根支柱,不僅填滿了她那虎狼年華久曠空虛的肉
體,而且還填滿了她倍感虛無飄渺的靈魂!

  她愛他,不再是僅僅把他當作一個依附於自己卵翼之下的小男孩兒來愛,而
是當作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來愛。在這一刻,她把自己的靈魂和無月融為一體,水
乳交融一般,永遠也不再分離!

  慕容紫煙定了定神,立馬就發覺棒頭直到此刻,依然還硬如鐵棒,深深地杵
在自己的胎宮之中,尖尖的腦袋又在點頭了。這就是『沖天鑽』的妙用之四,金
槍不倒!

  慕容紫煙高潮尚未褪去,瓤內可說敏感到極點,那堪再次忍受這種刮骨吸髓
一般、發自心底的騷癢感?她已經洩得有些頭暈眼花,急需修整、以利再戰,怕
快感來的過於猛烈,忙忍住亢奮的衝動,不敢再去夾緊他的屌兒。

  慕容紫煙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嬌喘吁吁地呻吟道:「我的寶貝兒,你還沒
射啊?媽媽的屄還癢,還想夾你……不過,我們還是到床上去吧,我要讓你領教
領教我的床上功夫,那可比小姑娘們要厲害多了,這幾天正好是我的排卵期,我
定要把你的蛋黃都吸出來,你有本事就把姊姊肚子搞大了都沒關係,反正我要嫁
給你作妻子的。」

  說完慕容紫煙戀戀不捨地將瓤內之物『吐』了出來,在扯出棒頭時,肉稜和
那些硬疙瘩刮過宮頸內壁層層粉嫩凝脂,又帶給她一陣致命快感!慕容紫煙強行
忍住,沒敢亂動亂夾,擦乾身子後,她牽著無月的手進入靜室裡間的小臥室。

  上床之後,慕容紫煙不知怎麼終於想通了,這一次居然主動要求和他以六九
姿勢相互舔對方的陰部。

  蕭無月把頭埋入她的胯下,撥開叢生的屄毛,親吻她那又騷又浪的肥蛤,他
這下才算真正看清楚,發現美婦的陰部已經紅腫得像只大饅頭,中間的裂縫翻得
很開,蛤口也敞開得大大的,上面黏乎乎地溢滿了瓊漿玉液。

  他用嘴巴和鼻子在蛤口中拱了一陣後,有些驚訝地道:「姊姊下面這個洞兒
怎麼這麼大啊?」

  慕容紫煙媚聲道:「你還小不知道,姊姊這種年紀的女人,陰戶被丈夫進入
過無數次,自然比年輕姑娘們的大多了,你只和我們這幾個年逾四旬的女人好過,
覺得不過癮是麼?」

  他油嘴滑舌地說道:「誰說的,我最喜歡你們這種豐乳肥臀的中年美婦啦!」

  慕容紫煙『噗哧』一聲笑道:「好吃我們的大奶子是麼?好甜的一張小嘴!
不過說實在的,你那根屌兒那麼長大,恰好適合我們中年女人相對寬鬆的老屄,
年輕姑娘們那受得了。怪不得我們這幾個老姐妹,這麼喜歡你這個還沒長毛的小
毛頭。哎喲!受不了了,你快進來給我止癢!先幫我擦一擦,那兒水太多了。」

  但見男孩和中年美婦又面對面緊緊地摟抱在一起,女上男下地交媾起來。沒
一會兒只聽中年美婦的喘息呻吟聲越來越大,突聽男孩叫道:「您那裡面夾的好
緊啊,能不能放鬆一些?」

  慕容紫煙大聲呻吟著道:「我……我只有夾緊點才……舒服,喔!好癢!你
慢慢動,不要著急,我就快了!」

  激烈的殺伐聲和美婦的呻吟尖叫聲再次響起,並且斷斷續續地持續了一夜!
成熟美婦因為性敏感度很高,得到性高潮的頻率就較快,慕容紫煙又洩了十餘次
陰精,蕭無月也在她體內射了兩次,到天亮後二人才沉沉睡去。

  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慕容紫煙又從春夢中醒來,看著懷中男孩天真無邪的睡
態,一股更加澎湃洶湧、無法抑制的情慾之火,再次在她的胸中熊熊燃燒起來!

  慕容紫煙不禁喃喃地道:「怪啦!這個小壞蛋難道是專克女人、能令所有女
人情難自禁為他發浪發騷的小色魔?否則為何那麼多女人一見他就想要?而且還
都是些平時自命不凡的女中豪傑?我平時何等清高,怎麼會一跟他睡在一起,就
會變得像一條發情的母獸,和他在一起這些天,我那下面似乎特別騷癢,水兒也
特別多,難道這就是真正的愛情?」

  慕容紫煙既然無能抗拒旺盛的情慾之火,忍不住又弄醒懷中熟睡的無月。

  蕭無月迷迷糊糊地道:「紫煙姊姊,天還這麼早,您又弄醒我幹嘛?」

            (十九)奼女心魔大法

  慕容紫煙柳媚花嬌地膩聲道:「姊姊又想要了嘛,夜裡你弄得姊姊好舒服,
怎麼都睡不著覺,你再陪姊姊玩一會兒!」

  蕭無月瞌睡兮兮地道:「昨夜我們整整弄了一個通宵,您還不夠麼?」

  慕容紫煙風情萬種地嬌聲道:「你難道沒聽別人說過,女人『三十如狼,四
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麼?姊姊正當如虎之年,當然特別需要男人的滋潤了。
又有人說『女人四十一枝花』,意思是說姊姊這個年齡的女人,是女人一生中最
具女人成熟誘人風韻的時期,四十歲的女人大都溫柔體貼,最懂得如何取悅和照
顧好自己的男人,姊姊不是最適合你們這些尚需要大人照顧和憐愛的男孩嗎?莫
非剛有了一夜,你就對姊姊的身子沒興趣了麼?」

  蕭無月張嘴含住慕容紫煙的大奶頭,含含糊糊地道:「誰說我對姊姊的身子
不感興趣?您的胸脯脹鼓鼓的,奶子又大又軟,奶頭也這麼大,我最喜歡了!」

  慕容紫煙不斷扭動著嬌軀,活像八爪魚一般將他緊緊纏住,把自己騷癢難禁
的敏感處貼住他的身子反覆磨蹭,伸手握住半軟不硬的屌兒一陣揉弄,眉梢眼角
杏眼含春、媚態十足,殷紅的雙唇隱含蕩意,慢慢地湊向無月熱吻起來,風騷入
骨地媚笑道:「想就來呀!……喔!……我的兒,昨夜你不是那麼厲害麼?怎麼
被我夾軟了之後,連頭都抬不起來啦?嘻嘻……」

  男兒的喘息聲漸漸粗重起來……

  慕容紫煙撥弄著棒頭,在溢滿淫汁的玉門邊上蹭來蹭去,淫聲浪氣地媚聲道:
「我的小和尚頭,我的小小寶貝兒,快把頭抬起來呀,媽媽的屄就在你面前,你
和你可惡的小主人就是從這兒生出來的,媽媽現在想你回來,重新鑽進媽媽的屄
裡面,肏媽媽的老屄,給媽媽止癢……噢!媽媽現……啊!……現在好想咬你!
……哦!乖兒,喜不喜歡媽媽的騷屄?」

  她這種年紀的女人,深知男人在床上最喜歡淫婦,自己表現得越騷越淫蕩,
無月便會越迷戀自己的身子。才不會像小姑娘那樣,表現得扭扭捏捏的。

  她媚功無敵,自然精通該怎樣做,才最能撩撥起男人的情慾,只是活到這個
年紀,因為無愛、所以無性,與丈夫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缺乏實戰經驗罷了。

  如今她使出渾身解數,以無上媚術勾引無月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簡直就
是殺雞用牛刀!不一會兒就把他撩撥得氣喘噓噓,一付急色的豬哥相!支支吾吾
地道:「當然喜歡咯……哦!……真是受不了您!好騷哦!」

  兩人在床上纏綿親暱了好一陣之後,蕭無月將她按倒在床上,下身長槍一挺,
立即傳來『吱吱吱』一陣水聲,順利地攻入了女人火熱滑膩的禁區,隨後便劇烈
地挺動抽插起來……

  慕容紫煙生就一付女強人性格,被一個男人活像狗兒交媾一般,騎在她背上
猛干尚屬首次,此刻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沒幾下就被蕭無月肏得呻吟尖叫
起來:「呀!……好舒服,弄得我裡面好癢。求求你,我的小寶貝,你讓我翻個
身仰躺下來,我要摟著你愛愛,那樣會更舒服!我那兒水太多了,也要先擦一擦
再來,要不滑來滑去地沒感覺。」

  說完慕容紫煙翻身坐起,蹲在床上仔細地將滑膩膩的下體擦拭乾淨。

  待換過了姿勢,男孩趴在高大健美的熟女懷中,頭剛好只能夠到她那高聳肥
腴的胸乳之間,他正好上面狂吸她的大奶頭,下面繼續猛攻大美人洞開的玉門。

  慕容紫煙身上最敏感的三處所在同時遭到攻擊,只感覺渾身酥麻、騷癢難禁,
她劇烈地喘息呻吟一陣後,只覺一股難言的強烈尿意,由下體那最騷癢之深處傳
來,一種溫暖的浪潮從花心口流向全身,充滿整個身體。

  一股接一股的熱流,自腰際脊椎不斷生起,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她後腦勺上
的腦戶穴,一陣陣如飲醇酒一般火熱的快感,令她感到瞬間的眩暈,失去對周圍
環境的知覺……

  一陣強烈的尿意傳來,尿道口被一股洶湧而來的強烈尿意衝開一線,忍不住
飆出了一股騷尿……

  緊接著,一種快感的高潮,由宮頸之中開始,迅速向整個小腹部擴散!

  像是血液已滲透到全身的每個毛孔,所有的毛孔都放開了,她全身有一種麻
酥酥的感覺,令她感覺就是現在去死都可以!

  這一系列強烈的快感,弄得慕容紫煙再也憋不住,又尖叫起來:「嗷!憋不
住了,我要尿……尿了,好想尿……好舒服,媽媽的寶貝兒,你怎麼還不射…
…快射進媽媽裡面!媽媽想吸出兒子的精華!兒子的嫩屌兒肏媽媽的老屄!媽媽
要兒子的嫩雀雀在媽媽老屄裡面射精!嗚嗚嗚受不了!!!媽媽要兒子的龜頭鑽
進媽媽子宮裡面射精!嗷!……好舒服噢!……媽媽要兒子搞大媽媽的肚子!親
兒子讓媽媽懷孕才刺激!媽媽好想和我自己生下來的親兒子交配!母子亂倫交媾,
生下一大堆亂倫的種子!……嗚嗚嗚!啊啊!!!」

  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高潮來臨!一陣天崩地裂、頭暈目眩的浪潮
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意識模糊之中,她感覺蜜道底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鬆弛開
來,蛤口反而卻劇烈有力收縮起來,緊緊地包裹住屌兒。

  緊接著子宮也開始有節律地痙攣收縮起來,從子宮底一直擴展到子宮頸……

  這個大美人現在看起來,可不像平時那樣美麗動人,此刻的她,像癲癇一樣
抽搐著,渾身僵硬,面紅耳赤,閉目張嘴,面部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痛苦和可怕,
已經扭曲得變了形,呈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表情,喉嚨也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
象母貓叫春一般呻吟著,嘶吼著:「別停!乖兒,使勁肏!使勁兒肏媽媽的屄!」

  蕭無月急促地喘息著,無比肉緊地問道:「若姊姊找到親兒子周巖,您會和
他交媾麼?」

  此刻慕容紫煙正感覺恍惚,似已與世隔絕,神智已暫時喪失,有一種難以置
信的高潮快感,那種感覺,竟和她第三胎分娩時,伴隨著輕微陣痛而來的快感,
是如此相似!

  的確,女人分娩時,碩大的胎兒從子宮中硬生生地擠開宮頸,從宮頸口和陰
道之中鑽出來。行經之處全是女人最為敏感的性感帶,由此帶來的快感比做愛時
還要強烈,而很多女人的丈夫根本就刺激不到這些銷魂的所在。初次生育的女性,
那種被胎兒花費半個時辰才能穿越性感帶所帶來的分娩快感,被分娩劇痛完全掩
蓋。生第二胎、第三胎或更多的成熟女人,由於產道已被撐大,分娩時只有輕微
陣痛,那種強烈快感立馬就顯現出來了!

  慕容紫煙當年第三胎生下周巖時,就強烈地感受到了這樣的快感。當時那種
快感,在兒子呱呱落地的同時,竟使得她已變得空虛的子宮和宮頸發生強烈痙攣
和抽搐,伴隨中高潮一般的眩暈感。在為巖兒哺乳,被懷中可愛的小寶寶使勁地
嘓吸腫脹的大乳頭之時,也同樣引發起那樣的痙攣和抽搐,以及高潮一般的快感!

  所以世上的大多數母親,都是如此疼愛自己的兒子,跟分娩和哺乳時的這種
強烈快感和衝動有很大關係。所以在兒子進入青春期之後,許多母親潛意識裡,
都渴望著和兒子做愛,讓愛兒的分身重新進入自己的陰道,鑽進自己的宮頸和子
宮,去播撒生命的種子。也正因如此,即便為社會倫理所不容,世上依然會發生
那麼多母子亂倫之事!

  此刻聽他說出如此禁忌亂倫的話題,頓時刺激得慕容紫煙渾身一陣顫抖,潛
意識裡的渴望變成了銷魂的大聲呻吟:「你就是媽媽的巖兒!媽媽要和巖兒交配。
我不惜和自己不喜歡的丈夫行房,一心一意地想要生下一個兒子,就是想讓兒子
長大後肏媽媽的騷屄,讓我生出更多的兒子來肏媽媽的大屄……嗚嗚嗚!!那樣
太刺激啦!」

  高潮過後,慕容紫煙仍緊緊地摟住他不放,雖然急促的喘息漸漸平息下來,
心跳也慢慢恢復正常的脈動頻率,但在長達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她依然還有飄
飄欲仙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強烈,身體深處的悸動和震顫仍不時傳來,手和大腿
都變得有點麻木起來……

  此刻,她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快樂,又是如此的滿足!

  蕭無月帶給她的,總是一個又一個『從未有過、前所未有』!

  蕭無月似乎已將她渾身感覺快樂的神經和細胞,全都從長眠之中徹底喚醒!
使得她的肉體,現在變得是如此敏感,哪怕蕭無月只是碰一碰她的手,都會引發
她的性衝動,都會令她進入發情狀態。

  何況,二人此刻還是一絲不掛地,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所以,才剛剛經歷過
前所未有高潮快感的慕容紫煙,體內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她的瓤內忍不住緊了
緊,隨即提起胯部聳了幾下,似乎想喚醒那根仍深深杵在瓤內、依然引入鋼鐵的
屌兒,又似乎在暗示他:「我又想要了,快來肏我!」

  慕容紫煙忍不住深情地親吻著他那光潔的額頭、清秀的眉毛、漂亮的眼睛和
挺秀的鼻子,最後深深地、深深地吻上了淡紅的雙唇,吮吸著,用舌尖掃動著,
發出夢囈一般的呢喃嬌吟:「老天把你送到我身邊,真是對我最大的恩寵和補償,
你給了我太多太多,我以前想都想像不到的快樂!……我好需要你,無論是你的
愛,還是你的身體……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想要你,現在還想要……」

  棒頭在深處突然脈動了兩下。

  這似乎就是總攻信號,慕容紫煙渾身神經和細胞都亢奮起來,臀部開始了猛
烈的旋搖聳挺和迎合,蕭無月也不失時機地奮力衝刺抽插起來……

  慕容紫煙銷魂的嬌吟聲再次響起,而且越來越高,就似乎一隻名曲,正激情
澎湃地奏響著,逐步邁向最為高亢的音階……

  半盞熱茶的功夫,曲調中最為激情高亢的段落奏響!

  慕容紫煙的身子變得太敏感了,尤其是蜜道深處,火辣辣的花心口之中,被
沖天鑽在裡面不過攪動了不到百次,她就嗷嗷嘶嚎著,飛上了極樂天堂,欲仙欲
死、飄飄欲仙!

  ……

  直到黃昏時分,二人才起床,慕容紫煙發現下身紅腫不堪,不禁笑道:「我
的小寶貝兒,你是什麼變的,居然把我這兒都弄腫了!」

  蕭無月撇了撇嘴道:「還不都怪姊姊自己,整日整夜都想要,現在後悔莫及
了吧!」

  慕容紫煙膩聲道:「小子別得意,到晚上姊姊照樣夾死你!」

  蕭無月笑道:「紫煙姊姊少吹牛啦,昨夜您把奼女心魔大法都施展出來了,
不是照樣無奈我何麼?嘻嘻!」

  慕容紫煙啐道:「那是因為我怕你受不了,根本就沒有全力以赴,不過施展
出三成功力罷了,今晚我要讓你真正地嘗嘗這門媚功的厲害!不過呢,皇上不差
餓兵,在夾死你這個小壞蛋之前,姊姊還是要讓你先吃飽!」

  原來,在二人正調笑間,綠絨帶著兩個小丫鬟已送來晚餐,女真傳統美食
「八碗九盤」,這是慕容紫煙的最愛,考慮到無月這兩天特別「辛苦」,她特意
吩咐廚房做出這桌菜式,來犒勞一下無月,當然,也算慰勞一下自己。

  這八碗是:切得很薄的肥豬肉片;醃狍子腿;土豆和豬肉;燉獐子肉;白水
煮雪兔;白蘑菇燉野豬肉;燉綠頭鴨;整只的野雞。九盤是:切成圓片的豬肉香
腸;山菇燉駝鹿肉;用醬油澆的豬排;烤飛龍(一種產自大興安嶺的松雞);赤
狐肝;黑蘑菇燉馬鹿肉;澆過的豬肉片;胡蘿蔔與豬肉絲;醃白菜。

  這些菜品在蕭無月看來實在乏善可陳,食材好不好另說,主要是烹製手法太
過粗糙簡單,除了醃製,就是白水煮,配上點山菇或蔬菜一起煮就叫燉,別說佐
料,鹽都很少,味道實在是……

  比起中原洋洋灑灑的烹調文化,五花八門的佐料配料,皇家級別的頂級大廚,
簡直……

  已記不清在哪本書上看過,烹調工藝越粗糙簡單的民族士兵戰鬥力越強,比
如英國和德國;反之,如法國和中國(開個玩笑,愛國同胞們別罵我!呵呵!)。

  可在慕容紫煙看來,她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東西比這更美味的了,這頓晚餐
費用不菲,廚師來自遼東女真部,食材也是千里迢迢從老家運來的。

  嚴格地說,慕容紫煙不是一個很合格的乾娘,總是以自己之心度愛子之腹,
一向都是給他吃自己最喜歡的菜餚。蕭無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是飯量應該最
好的時候,可是令慕容紫煙想不通的是,這麼好的山珍野味,似乎並不太對他的
胃口,他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所以身體遠沒有同齡少年那麼強壯。

  慕容紫煙為此也很著急,女真人可是以健壯為美,但就是從未想到過要改變
什麼,她是個很固執的女子,根本就不信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會比自己給愛子吃
的味道更好!

  由於體力消耗較大,今天蕭無月的胃口倒是比平時好了許多,吃得算是不少。
他這付吃相令慕容紫煙很滿意,像一位賢妻良母一般溫柔無限地看著他吃。等他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才開始自己吃。這是她的習慣,每頓飯都是要讓無月先吃
過了,她才會吃。

  比起慕容紫煙,蕭無月的好胃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桌上的這些山珍野味、香腸、豬排和醃白菜,等等,被她風捲殘雲一般吃得
乾乾淨淨,幾乎十之八九都是被她消滅的!

  見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慕容紫煙也瞪了他一眼,嗔道:「怎麼?又不是
沒看過我吃飯,有何大驚小怪的?」

  蕭無月笑道:「我不是奇怪,而是非常羨慕您的胃口怎麼總是這麼好。」

  慕容紫煙道:「嫌姊姊的吃相有些粗魯是吧?唉!你們中原女子那種文縐縐
的吃相,姊姊可是怎麼也學不會!」

  蕭無月好奇地道:「這和您胃口好有關係麼?」

  慕容紫煙道:「當然有關係了!需要說明一下,女真將士雖然驍勇善戰,但
人馬一向不多,姊姊最常採用的戰術便是集中騎兵攻擊對方薄弱環節,擊潰對手,
屢戰屢勝,所以被父王當作奇兵使用,每次大戰總是不斷地轉戰各個戰略要地,
剛打完這裡,尚來不及休息,便被父王調往他處攻堅,好在我們全是重裝騎兵,
打這種運動戰倒是得心應手。戰事最為慘烈的一次,我整整八天未曾合眼,未吃
上一口熱飯!即便平時帶兵行軍作戰,飲食和休息同樣也沒有規律,常常只能在
戰事間隙期間抓緊時間埋鍋做飯,無論是白天還是半夜,只要有時間就得抓緊時
間吃!」

  蕭無月聽得咂舌不已:「真是艱苦啊!」

  慕容紫煙自豪地道:「當然!所以每到開飯,不僅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還必須吃得很快,養成習慣了,沒辦法!其實不光是我,你看精衛隊那幫女子,
哪一個吃飯時不是狼吞虎嚥,一付可以吞下一頭牛的吃相?嘿嘿!包括你最喜歡
的北風姊姊,也是如此啊。」

  蕭無月不滿地道:「您看看,又來了!她冒險把我救出來,我不該對她好些
麼?嘻嘻!姊姊帶出來的兵,當然都跟您一樣啦!」

  慕容紫煙道:「也不光是這個原因,我們女真族女子都這樣的。按照女真風
俗,若沒有親生兒子,丈夫死後的旗兵歸妻子統帥,妻子也死後,旗兵便由女兒
統帥。所以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女子自幼也要參加軍事化訓練,女兵女將所在多
有,生活和訓練方式,以及飲食習慣,跟男子沒有什麼不同,自然也是大塊吃肉、
大口喝酒啦,許多女子還抽煙葉呢!」

  (作者註:比如,清初順治親政後清算多爾袞,就是按此風俗剝奪了他的正
白旗。多爾袞沒有親生兒子,死後他的軍隊便歸正妻孝莊太后統帥,這一點將領
們都認同,順治是孝莊太后唯一的兒子,所以正白旗理所當然的成為皇上親自統
帥的上旗)

  蕭無月笑道:「你們這麼能吃,怎麼也不見長胖呢?女子太胖可就不好看啦。」

  慕容紫煙揶揄地道:「我們吃得多,活動量也大啊,自然不會長胖,你沒見
姊姊和北風那丫頭,渾身都是肌肉。你是不是擔心養不起這麼能吃的老婆啊?那
以後可得多多努力啦,呵呵!」

           ************

  夕陽西下的後花園被抹上一層淡淡金黃,夫人閉關期間方圓三十丈之內無人
走動,禁足範圍比平時擴大了三倍,顯得靜謐、安詳。

  閉關室外廂房之中,綠絨正聚精會神,精心烹製碧秋清茗。熹微卻仍有些刺
眼的陽光由窗戶斜射進來,撲向她清秀的臉蛋,玉雪勻紅的粉腮流動著一層美麗
光暈,窈窕嬌軀也沐浴著燦爛晚霞金黃色光芒,是如此光鮮耀眼。

  她瞇縫著美麗杏眼,目光在整齊排列在地上那十多個一尺圓徑的罐子之上來
回梭巡,黛眉微蹙,凝神思索著,最終下定決心一般落定在後排第二個罐子,上
前端起來,封口上寫著「去冬,梅花,三夜雪,窖藏」九個字,她啟開封口,嘴
裡喃喃自語:「雪後配明前,應該最好了!」

  接下來是木炭的選擇,牆角一溜竹簍,裡面分別盛放著十六種木炭,各自由
白松、樟松、落葉松、樺木、榆木和各類果木等木材燒製而成,思考半晌之後,
她選中了第二個竹簍中盛放的樟松。

  北風坐在屋角陰影裡靜靜地看著她操作,這是她每次前來習慣坐的位置,也
是前些日子她躲在這裡偷偷探望無月的藏身所在,當然,現在不必了。

  看看綠絨選中的木炭,她有些疑惑地問道:「綠絨,眾所周知,落葉松燒製
的木炭是最上等的,你怎麼要選樟松?這種木材在極北之地的夫人封地裡才有,
路途遙遠,運來不易不說,也並非烹茶的絕佳木炭。」

  綠絨笑道:「姊姊有所不知,烹茶所用木炭跟茶的種類和水質都有密切關係,
小妹試過無數次,要烹製晚茶所用的碧秋清茗,似乎還是以浸潤過一季以上的樟
松為佳。落葉松木炭的確好,但用於晚茶香味略偏濃。」

  她引燃木炭,坐上茶壺,待水溫適宜時投入精心挑選過的茶葉,對北風她倒
也不藏私,向她講解頭茶該煮到何種水溫最合適,過濾掉頭水之後,壺中添上水,
以炭火燒水,未待水沸,將洗好的茶葉加入壺中……

  她一邊操作一邊繼續向北風介紹:「此刻茶與水交融,二沸時會出現沫餑,
沫為細小茶花,餑為大花,皆為茶之精華。」

  她用小勺將沫餑舀出,用一隻潔白玉碗盛放起來備用,待壺中茶水波滾浪湧
到三沸時,又將剛才舀出的沫餑精華濾出一半澆入壺中,與茶和水重新混合,頓
時,一陣奇特清香不絕如縷,飄進北風鼻端,茶已烹製完畢。

           ************

  每日晚餐之後,慕容紫煙都要和無月一起品茗聊天,在後花園散會兒步,活
動一下,然後蕭無月就該打坐練功了,今天也不例外。

  綠絨適時地奉上碧秋清茗,第一杯恭恭敬敬地遞給夫人,第二杯給蕭無月。
當然,真正的第一杯是由北風品嚐的,她已驚歎過一遭。

  僅僅是隱隱飄來的淡淡茶香已令蕭無月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一經品嚐之下,
不禁驚為極品!

  拍案叫絕之下,他轉頭對慕容紫煙說道:「紫煙姊姊,真沒想到綠絨的茶藝
竟有如此高的造詣,讓她待在閉關室真是有些埋沒人才!」

  慕容紫煙點點頭,「這個我自有安排,眼下你只管專心練功就好。」

  侍立一側的綠絨,眉宇間令人不易察覺地舒展開來。

  所謂閉關修煉,只是閒雜人等不能接近靜室周圍,慕容紫煙和蕭無月的活動
則沒有絲毫限制。在飲茶和散步之時,慕容紫煙已然暗中發動奼女心魔大法。

  她身為昔年天下第一美人,名列天下第一的媚功一經發動,更是讓她變為一
位妖媚到骨子裡的絕代尤物,她那清麗絕俗、端莊雍容的臉龐之上,此刻換上了
一絲媚笑,絕對能夠媲美魔鬼的誘惑,讓人一見之下就有將她擁入懷中細心呵護
的衝動。

  蕭無月神功初成,正是情慾爆滿需要發洩之時,可說沒有絲毫定力,一時間
只看得口乾舌燥,不知不覺的向慕容紫煙身邊靠近。當然,天下所有媚功都一樣,
施展者本身也會綺念橫生……

  二人在寂靜無人的後花園中流連半個時辰之後,已是掌燈時分,該是蕭無月
練功的時候了。

  回到靜室之中,在慕容紫煙的指點之下,蕭無月功行三個周天,數月前他便
在慕容紫煙真氣幫助下打通了少陽脈,經過這些日子的勤修苦練,少陽脈已變為
一條康莊大道,目前他已能自行運轉自如。但開啟千機鎖的千機脈,卻是昨天才
在慕容紫煙灌入強大真氣的情況下剛剛被打通的,此刻能否自行運轉自如,他是
一點信心都沒有。

  由於神功初成之後,昨晚和今天,便得到慕容紫煙無數次攀上高潮時,洩出
的大量元陰滋補。她的功力何等深厚!自然令蕭無月獲益匪淺。

  所以,少陽心經加上開啟千機鎖的運行,一個周天下來,他竟然已能自行走
通!雖然仍顯得吃力,但那已是功力深淺的問題了。

  這三個周天運行完畢,千機鎖已然開啟,蕭無月散去功力,體內的少陽心經
保持著自動運轉狀態,胯下那根東西的硬度和形狀之凶悍,自不必再去形容,雖
有衣衫遮體,但搭起的那個帳篷……嘖嘖,在慕容紫煙的眼中,無疑於珠穆朗瑪
峰!

  慕容紫煙禁不住春心蕩漾,暗中加強了奼女心魔大法的功力,扭腰擺臀地款
款走向蕭無月,再次向他展示自己無比幽雅的脫衣舞表演……

  媚功分內修與外修。內修媚功,重點是風度、氣質,修成之後全身自然流露
出迷人氣息,渾身上下無不性感,一動不動也有誘惑力。外媚則主要是勾引男人
的床上功夫,外功修成,一舉一動都媚態十足,就是動動眼睫毛,也能把男人的
魂給勾飛,若是渾身都動,任你前朝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禁不住渾身躁熱,血
流奔竄,拜倒在石榴裙下。而慕容紫煙的奼女心魔大法,則是內外兼修,並將媚
功與武功相結合,所以才會名列天下第一媚功。

  普通的媚功發動之下,讓人感受到的完全是情慾,使人恨不得馬上將她抱到
懷裡,大幹一場。而慕容紫煙施展奼女心魔大法時則不一樣,讓人覺得如仙女下
凡,心中大起親近之情,又不敢輕易褻瀆,但卻更加惑人心神,讓男人心動不已!

  奼女心魔大法漸漸提至極限,使得慕容紫煙一如出塵仙子,親切而威嚴,而
那股異樣神秘的美麗和媚惑,卻足以令後花園中盛開的梅花變得黯淡無光。

  慕容紫煙這門媚功的技巧之一是走光,即若隱若現,半露不露,展示成熟女
性波濤洶湧的曲線和豐乳肥臀的美妙胴體,給人以一種朦朧美。

  她輕提紗裙,掀起的裙擺已遮不住凸翹的臀部,卻又並未完全露出,令蕭無
月恨不得把紗裙一把扯下!露出的一大截大腿上白肉閃閃發光,她的胸襟已然敞
開,伸手將半透明的肚兜往下扯開一半,露出一片雪白豐腴的酥胸,副乳和一顆
碩大的乳頭已由肚兜上沿露了出來……

  裙裾被美婦掀開之後,那條窄小的褻褲下襠,淺得既遮不住臀溝,更遮掩不
住胯間那一片呈倒三角形的屄毛,一擺臀一彎腰便亮出白花花的一片嫩肉,耀眼
的肌膚令蕭無月看得眼花。

  她雖未將衣裙一下子完全脫光,上下衣服全穿,但已將爆滿高聳的酥胸和臀
部露出大半,凸凹溝包全都明顯,勾得蕭無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紗裙裡邊掃
來掃去!

  這就是奼女心魔大法的精髓所在,似雅實俗,似美實丑,若隱若現,若即若
離,不媚之媚,不淫之淫,不愧為天下第一媚功大法。

  慕容紫煙緩緩地上了蒲團,在他身前坐下,緊緊地將他抱住,深情地送上火
辣辣的熱吻,向他表達自己的需要。

  火辣辣的舌吻令她迷醉,欲罷不能,喘息聲漸漸急促,連說話聲音也變得火
辣辣地,充滿了誘惑:「從昨天到現在,我們已經弄了一個晝夜還多,屄都被你
肏腫了,按理說姊姊該休息一兩天才對。可……可是,為什麼越是不該來的時候,
我反而就越想?……」

  話未完,似乎依然無比留戀那種激吻的銷魂滋味,又將唇舌和蕭無月緊緊地
貼在一起,既溫柔又猛烈的廝纏著、吮吸著,似乎怎麼也吻不夠,吻著吻著,慕
容紫煙但覺自己的魂兒已被他那柔軟溫暖的舌尖勾走,漸漸飛離了身體,越飛越
高……

  蕭無月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唇舌和慕容紫煙吻得都有些麻木了,便起身牽
著她的手,來到那張春宮椅邊,讓慕容紫煙坐了上去……

  由於連續作戰,沖天鑽功力不俗,金槍不倒那是小菜一碟,不過他的體力還
是消耗較大。

  於是他憑借自己的聰明智慧,設計了這樣一張春宮椅,讓人找能工巧匠趕工
做出來的。在春宮椅上交歡,既能得到極大樂趣,又能節省二人許多體力。

  這張春宮椅的一圈扶手,有些類似婦科人流手術台上,支撐雙腿膝彎、令女
子雙腿大大分開的弧形托架,可供坐在上面的慕容紫煙擱置分開的雙腿,向他張
開肥蛤。坐墊很短,只有六七寸長,椅背則很長,都裝有活動機關,可調整傾斜
角度,若坐墊和椅背均向後放平,就變為了一張床。若只放平坐墊而將椅背調成
豎立狀態,坐墊上只有容納半個臀部的空間,而將女人的胯間完全懸空。坐墊的
高度,剛好適合他站在春宮椅前,將屌兒插入慕容紫煙的蛤口之中。

  若蕭無月嫌站著交歡有些累,在屌兒無需拔出的情況下,可在春宮椅坐墊下
方,像拉抽屜一樣拉出一張近一尺寬的條凳,坐下繼續幹活,坐墊和條凳之間的
高度落差,剛好適合他坐在條凳上,將屌兒插入慕容紫煙的牝戶之中活動和抽插,
男女生殖器高度差正好吻合。

  條凳下方有木腿和滑輪支撐,若他想變換為女上男下的交媾姿勢,仍可在不
脫離交媾狀態的情況下,轉動機關,將春宮椅坐墊調整為尋常椅子靠背那樣的傾
斜度,這樣慕容紫煙整個人變為坐在他的下體之上,可用雙腿膝彎擱置於其上的
托架作為支撐點,在他的下體上聳搖旋挺,隨心所欲地自由運動。蕭無月可以很
舒服地靠坐在條凳上,和慕容紫煙以對坐相擁的姿勢進行交媾,吃奶和肏屄兩不
誤!呵呵!

  坐墊、椅背、條凳和條凳上的靠背上,都包裹著厚厚的軟墊,面料是由蘇州
名家穿制的優質暗花細籐皮,無論是坐、臥或靠於其上,都非常柔軟舒適。

  此刻春宮椅坐墊呈水平狀態,椅背後傾,扶手從椅背兩側稍後位置開始,環
繞春宮椅一圈,只是在正前方凸出於坐墊之外,在坐墊前端和類似欄杆的扶手之
間,留下可供一人站立或坐下的空間。懸空的那段扶手下面,單獨有一塊半尺多
寬的木柱作為支撐,連同那段扶手,可以作為他的靠背。

  這一圈扶手呈上下起伏、綿延不斷的波浪形,每個弧形下凹處都可以作為支
撐慕容紫煙腿關節的托架,蕭無月的人機結合設計得很好。慕容紫煙坐上去之後,
上身後傾靠在椅背上,雙腿分開,很隨意地將腿彎放置在扶手上靠兩側的下凹處,
半躺半坐在軟墊上,感覺非常舒適,只不過卻將胯間充血膨大得像一個大饅頭一
般的肥蛤,非常恥辱地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這樣的坐姿,也使得慕容紫煙肥蛤之上那條大肉縫完全張開,將濃密的屄毛
也一分為二,露出一條深深的大裂谷,露出了裡麵粉嫩凝脂堆中的牝戶,和花生
米一般大小的陰蒂。

  蛤口此刻也已張開成一個指頭大小的肉洞兒,洞口蒙上了一層如同蛋清一般
黏乎乎的透明蜜汁,這就是女子排卵期所分泌的宮頸黏液。她用剛褪下的褻褲在
蛤口上摱了兩下,卻根本擦不淨仍源源不斷溢出的黏液,反而把深色肥厚的肉唇
上敷得到處都是!

  慕容紫煙此刻的姿態,就跟一個躺在婦產科手術台上,等待大夫給她做人流
的模樣一般無二!而傾斜的椅背更方便她半躺著,讓蕭無月為所欲為,藉以增加
性愛的方便性。

  蕭無月彎腰從那圈凸出懸空的扶手下方空隙處鑽了進去,在慕容紫煙雙腿之
間蹲下身子,用舌尖在那顆『花生米』上輕輕地觸了一下。慕容紫煙身子禁不住
顫了一下,蛤口張合之間,一股蜜汁溢出。

  他看得一陣肉緊,將舌尖轉向蛤口之中,攪動了幾下,精蟲上腦之下,喘息
也有些急促起來:「媽媽又在發情了,屄癢了吧?下面流這麼多水水,是不是很
想要兒子肏您的屄,給您止癢?」

  慕容紫煙聽得更加肉緊,忍不住一口吹滅燭火,閉關靜室中頓時一片黑暗,
這才語音顫抖,呻吟著說道:「巖兒我的寶貝兒,這幾天都是媽媽的發情期,你
就是在媽媽胎宮之中孕育長大,然後用小腦袋撐開宮頸,從這個肉洞兒裡面鑽出
來的。媽媽生你之前已生過你兩個姊姊,所以生你的時候一點也沒感覺疼,肉洞
兒裡面反而癢酥酥地,就好像在用你的小身子在和媽媽交媾,當時我裡面好癢好
舒服哦!生下來之後,恨不得再把你塞回去……你現在身子大了,回不去了,你
的小雞雞,是媽媽看著一天天長大的……

  從生下我的巖兒那一刻起,看著你在襁褓中那粉嫩可愛的小小身子,媽媽就
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一直盼望著我的小王子快快長大,成為一個絕世美少年,
也像媽媽愛你一樣愛上媽媽,成為一對彼此深深相愛、生死不渝的情侶,譜寫一
段驚世母子戀。媽媽跟你乾爹之間沒有的愛情,希望在我兒身上得到補償……來,
無月,來愛媽媽,親吻媽媽,讓媽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對我的愛……」

  說完將蹲在自己胯間的蕭無月拉得站立起來,張開一雙玉臂,示意要抱抱。
蕭無月上身向前傾斜,半趴在慕容紫煙懷裡,和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美人星目
迷離,半開半閉地送上殷紅雙唇……輕觸、緩磨,櫻唇微啟,唇與唇相互碰觸磨
蹭,舌尖對舌尖輕揉地相互勾動……待唇舌之間的美妙快感如電流一般傳向大腦,
二人呼吸漸漸急促,慕容紫煙便猛然攬住他的頸項,將他的臉壓向自己,唇舌緊
緊地貼在了一起,瘋狂地相互吮吸對方的香舌,舌尖在對方的檀口之中瘋狂地攪
動……

  春宮椅坐墊的高度,使得慕容紫煙張開的蛤口剛好正對著他的棒頭,隨著二
人抱在一起相互親吻和撫摸,硬如鐵棒的屌兒高高翹起,棒頭杵在翻開的肉縫之
中來回磨蹭,貼緊的時候肉縫將棒身上別,棒頭摩擦著那顆『花生米』,稍稍分
開,棒身恢復四十五度的自由直立狀態,棒頭便會摩擦著已經騷癢難禁的蛤口
……

  摩擦產生電流般快感,慕容紫煙忍不住呻吟起來:「小時候跟你洗澡的時候,
媽媽就成天盼著小雞雞快些長大,變成一根又長又硬的屌兒,來肏……肏媽媽的
屄,讓媽媽成為你的女人……噢!……現在你終於長成了,媽媽下面那張嘴巴也
已為你張開,這……這樣的坐姿……媽媽的宮口也張開了,胎宮已向你敞開了大
門,歡迎我的小寶寶回家,屌兒快鑽進來吧!在媽媽胎宮之中播下種子,讓媽媽
懷孕,哦!……」

  慕容紫煙雙腿腿彎移向他身後那段扶手上的弧形凹陷處,兩條白玉一般的小
腿相互交叉,牢牢地勾住他的腰,待他的身子稍稍後移,屌兒成自由上翹狀,棒
頭頂在蛤口之上時,猛地收緊小腿,將他的下體用力勾向自己胯間,硬如鐵杵的
玉莖立時長驅直入,齊根滑入熱烘烘、黏乎乎的蜜道之中,在宮口處敏感的軟肉
之上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一陣酥麻至極的快感瞬間席捲了她的全身!

  慕容紫煙忍不住『啊!』地叫出聲來,心慌慌有些難熬地呻吟道:「我的乖
兒,你要慢點,對媽媽要溫柔一些,那才代表你是愛媽媽,而不是僅僅把媽媽當
成一個供你發洩性慾的女人……」她面前是一個迷人的美少年,讓她不由自主墮
入畸戀的深淵。

  蕭無月相應不理,用快速的抽插來表達著對慕容紫煙胴體的思念和渴望。慕
容紫煙也想念著他,朝思暮想,可她貪戀的並不僅僅是無月的身體。

  慕容紫煙心中暗道:「不知無月對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當他抱我的
時候,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渴望?是和我一樣,因為愛而欲,還是純粹為了
發洩慾望?」

  尚未等她想清楚,蕭無月已抓住兩側扶手,又重重地頂了幾下,棒頭已撞開
早已鬆動的宮口。

  重複幾次之後,不用他用力,慕容紫煙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挺動迎合起來,
收緊蜜道夾緊了玉莖。

  「啊!嗯啊……啊、啊啊……」慕容紫煙的呻吟聲,夾雜著『吱吱吱』肉棒
搗入水穴裡翻攪抽動的聲音,還有蕭無月的粗喘聲,在靜室裡響起了一陣淫靡的
交響曲。

  「不要想了!無月肯定是愛我的!不是都說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則是因性而
愛麼?就算無月只是喜歡我的肉體又怎樣?」慕容紫煙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道,迎
合得更加猛烈,呻吟聲越來越大,她想讓無月永遠記住和她歡合的銷魂滋味,即
便他以後有了其他女人,也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她想讓無月貪戀上這銷魂蝕骨的
溫柔。

  由於他弓腰趴伏在慕容紫煙身上,慕容紫煙下身被壓住,無法自由活動。隨
著他的抽插,慕容紫煙除了被動的迎合,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而且在春宮
椅上,這樣的交媾姿勢令她門戶大開,任由他自由出入,桿桿到底!

  整個節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在敏感之極的宮口內壁被棒頭連續撞擊數十下
之後,慕容紫煙又受不了啦,不由得叫出聲來:「哦!頂得我裡面好……好癢哦!
乖兒,使勁!……啊啊啊!!要丟了!癢死我啦!啊!!!」

  丟過之後,蕭無月不過和她溫存了片刻功夫,又開始抽插起來。慕容紫煙的
陰關越來越鬆動,很快又來了第二次,到第三次便禁不住洩出了陰精,接著是第
四次、第五次……

  不到半個時辰,慕容紫煙已十次被拋上高潮的眩暈之中。被心愛男兒騎在自
己身上猛干一氣,激起了她那不甘雌伏的女強人性格。在第十次洩身之後,見心
愛的小壞蛋越戰越勇,一向不願輕易服輸的慕容紫煙決定變換體位,她要奪回性
愛的主動權。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8-17 14: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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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合璧雙修1

  慕容紫煙從春宮椅下方拉出條凳,讓蕭無月背靠身後的扶手和支撐木板坐下,
由於坐墊和條凳之間的高度差很合適,蕭無月坐下後屌兒依然未滑出她的蜜道。

  她繼而轉動機關,將春宮椅坐墊和椅背調整到豎立狀態,這樣就變成了女上
男下的交媾體位,她背靠坐墊和椅背,整個人已是坐在蕭無月下體之上,居高臨
下地將他摟進懷裡,以對坐相擁的姿勢繼續交媾……

  這樣一來,她若想和蕭無月接吻就必須低頭,但蕭無月的臉剛好貼在她酥乳
之間,餵奶倒是很方便,於是她順勢將腫脹膨大的硬挺乳頭塞進他的嘴裡,吃奶
和交媾同時進行!

  蕭無月卻並不僅僅滿足於吃奶,嘓夠了腫脹的大奶頭之後,嘴唇一路上移,
吸住慕容紫煙發達結實的副乳親吻一陣,然後一頭鑽進她的腋窩裡面,鼻子在美
婦濃密的腋毛之間拱來拱去,他特別喜歡聞慕容紫煙腋下的肉香味兒。

  慕容紫煙感覺腋窩癢酥酥地,忍俊不禁地笑道:「有奶不吃,鑽進我腋窩裡
面來舔什麼,弄得人家好癢!」

  蕭無月喃喃地道:「我就喜歡聞您腋窩裡這股肉香味兒嘛,有股媽媽的味道
……」

  慕容紫煙以兩個膝彎下的扶手托架,加上背靠椅背三個點作為支撐點,使得
她的胯間既可重重地坐實在蕭無月的下體上,讓男根可以更深地楔入瓤內,也可
抬起臀部任意聳搖旋挺,隨心所欲地夾吸套弄屌兒……

  回到正常的女主居上體位,慕容紫煙似乎重新找回了感覺,最為關鍵的是,
這樣的體位最適合她施展出奼女心魔大法,來力爭扳回劣勢。慕容紫煙和他今晚
的第二個回合拉開了帷幕,真正的激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可是蕭無月出道前的關鍵一戰,最終鹿死誰手,將決定他今後的命運和人
生軌跡,天下第一的媚功對上獨一無二的少陽心經,他能贏嗎?

  在交媾之時施展奼女心魔大法,主要是臀胯運動之巧妙,直可達天人之境!
奼女心魔大法修煉的這種臀胯運動,鍛煉的是臀胯部肌肉,這是女性身上最重要
的肌肉之一。

  慕容紫煙深知臀胯運動對健美和性感的重要性,修煉時特別注重臀部的上下
和旋轉運動,以及肌肉控制,其目的是使自己腰部以下的身體能運動自如。

  修煉大法臀胯運動的第一步,是要收緊和放鬆蜜道周圍的肌肉。屌兒跟蜜道
內壁接觸的時候,蜜道的一張一合會使男子感到出奇的舒服。修煉時,慕容紫煙
每次至少可以收縮和放鬆各六百次,這可是一項驚人的成就,幾乎沒有哪個女人
能達到這種水平!

  修煉的第二步,是做胯間上提和旋轉這兩種運動,目前慕容紫煙也達到了臀
部懸空一次搖上八百次的水平,更加驚人!在做愛的時候這樣做,可以增加男女
性器官的接觸面和摩擦力,提高快感。若將臀部搖擺控制得恰到好處,在步履之
間也能顯出優雅的性感。

  修煉的第三步,是將胯部的上下和旋轉運動,跟蜜道內部的收縮和放鬆結合
在一起,按照最美妙的節奏進行修煉。具體修煉方法分為四種動作:第一,胯間
向前向上,蜜道收縮;第二,胯間向右旋轉,蜜道放鬆;第三,胯間向後向上,
同時蜜道收縮;第四,胯間向左旋轉,蜜道放鬆。

  這一步驟的目的,是將蜜道肌肉的收縮、放鬆,跟臀胯上下和旋轉運動,按
一定規律協調起來,以達到媚功的最佳效果,但幾乎沒有哪個女子能將這兩類動
作協調一致。

  可是,修煉過奼女心魔大法的慕容紫煙不僅能,而且可一次動上七八百下,
已是床上媚功方面的頂尖高手。如此厲害的媚功,使得她在交歡時可靈活自如地
控制臀胯和蜜道之中媚肉的各種運動,這就使得無月很快就能獲得前所未有的快
感,也就能很快地吸出他的童子陽精。

  不過施展這門大法,必須採用女上男下的體位,因為剛才慕容紫煙在下面的
時候,胯部被無月壓住,根本無法運動自如。此刻他坐在條凳之上,慕容紫煙的
雙膝分別搭在他身後的扶手托架上,將他攬入懷中,餵他嘓吸母乳,握住他的屌
兒,溫柔地、慢慢地塞進滑膩騷癢的蜜道之中,臀部前後左右、上下不停地聳搖
旋挺起來,施展出無比銷魂的媚功動作。

  當蜜道在屌兒之上上下滑動的時候,她便旋轉著胯部,用蜜道內層層肉褶和
小肉芽『吸』住屌兒;在她胯間先向後滑,再向前挺動時則『咬』住屌兒……

  其中美妙之處,不一而足!慕容紫煙可以非常嫻熟地控制屌兒插入的深度和
角度,使無月得到極大快感。

  他此刻的感受,是慕容紫煙的蜜道在舔他或摸他的屌兒,而不僅僅是夾住而
已,加上胯間的旋轉、上下運動,配合蜜道之中的一吸一放,使他的快感很快就
達到了發射前的臨界點!

  感覺到瓤內的屌兒突然間變得青筋暴跳,暴長半寸且硬到了極點!

  黑暗中可視物的雙眼,看到他臉上那種有些狼狽的表情,慕容紫煙知道無月
已到千鈞一髮之際,猛然將心魔大法提聚至極限,宮口大大張開,主動將火熱的
棒頭吞噬,控制自如的層層粉嫩火熱凝脂,像活火山中沸騰湧動著的岩漿一般,
不斷蠕動著纏繞上來,用上面無數硬挺的小肉芽啃咬夾纏著敏感的棒頭……

  與此同時,胯間的聳搖旋挺和蜜道內那種如同嬰兒嘴巴嘓奶一般的夾吸收放,
一刻也不曾停止。不愧是能征慣戰的百勝名將,不愧為一代尤物,其媚功殺傷力
之強大,完全超出無月的想像!

  這是因為,除了身懷天下第一的媚功大法,慕容紫煙還有著天下絕無僅有的
第一名穴,七竅玲瓏、千條蚯蚓雙穴合璧!

  所謂七竅玲瓏穴。其玉門開口偏大,花心和花心開口亦較大,且具有『受激
反應』的特性,能隨著男性陰莖大小,隨心所欲地收放伸縮,構造相當精巧。越
過蛤口,進入瓤內,蜜道內大小沒有明顯變化,花心位置不算太深,除非男根太
粗太短,都能很容易地找到花心。花心一旦碰觸到的棒頭,經過一番勾刺研磨,
花心口會突然大大地張開,將棒頭緊緊銜住,不斷啃噬吸吮,並以宮口內壁上細
細的、長長的硬挺肉芽包裹上來,蠕動著鑽進棒頭馬眼之中。同時縮緊開口,從
蛤口到蜜道內壁,再到花心口內,前後左右上下夾擊棒身和棒頭。另一方面,瓤
內也會如蛤蜊的蚌縫一般張合不已,不斷地啃噬著棒身,因此又稱為『蛤蚌』。

  遇上如此名穴,男人的馬眼通常都會被吸吮得門戶大開,全身彷彿受到電擊
般,麻痺而不能動彈,忍不住一洩如注!這時候,花宮口則會緊緊地咬住棒頭,
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像鯨魚吸水一般,將男子精華吸得乾乾淨淨!

  若僅僅如此也還罷了,偏偏慕容紫煙的妙穴,還兼具千條蚯蚓型名穴的特點。
所謂千條蚯蚓型,既指蜜道內粉嫩凝脂一般的層層肉褶軟軟地捲在一起,纏繞著
插入的屌兒,然後,如同蚯蚓爬行般蠕動著,給予屌兒極大的刺激,而且是從所
有的角度纏繞著屌兒不放。只要插入一次,嘗到了這種蠕動的滋味,便足以令男
人快感十足,因為無需進行抽插運動,只要深深地插入不動就會受到蠕動的強烈
刺激。這時候,無論是何等擅長抑制的男人,都會忍不住而一下子射精。身具千
只蚯蚓型的女性,其特點是多情,而且蜜道內的蚯蚓是在自動地蠕動,並非由其
意志所控制。

  兼具這兩種名穴特徵的女人,千萬人中難尋其一,可謂無上之珍品!更妙的
是,有這種妙穴的女子,越是生過孩子,妙穴的吸力就越強,尤其是年過四旬之
後,中年老屄極淫,其戰力愈發登峰造極!不管是多麼身經百戰的歡場老手,碰
到慕容紫煙這樣的中年美婦,都會被那股驚人的吸力嚇一跳的!

  蕭無月雖然神功已成,但畢竟目前修為尚淺,還不到五成功力,僅僅是一個
初出茅廬的小菜鳥而已。遇上慕容紫煙這樣的慾海猛將、歡場老手,焉能不一敗
塗地!

  前面那一個多晝夜之間,慕容紫煙之所以被弄得那麼狼狽,不過是因為初次
與心愛的無月合體,即遭遇猛烈的突襲,猝不及防之下,雖也以媚功反擊,但終
歸過於寵溺於他,加之仍然有些輕敵,到後來也不過最多拿出三四成媚功來應付
而已,自然難敵他的無敵少陽心經!被沖天鑽鑽得花精一洩再洩,他又不會合籍
雙修、陰陽互采之術,平白損失寶貴的元陰無數,還被弄得頭暈眼花、骨軟筋酥!

  到今天晚上,慕容紫煙終於認清了無月目前的實力。她是一個永遠不願認輸
雌伏的女子,痛定思痛之下,拿出渾身解數全力施為,對付他這麼一個尚很稚嫩
的小菜鳥,其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變為女上男下的交媾體位之後,不過一盞熱茶的功夫,無月便在中
年美婦妙穴反覆的啃噬重搾之下,忍不住一洩如注!

  血氣方剛的青春少年尚無法控制精關,這一洩便如同山洪暴發一般,在慕容
紫煙瓤內『吱吱吱』地悶響不斷,足足射了半盞熱茶的功夫之後,才雲收雨散!

  他的火熱陽精含有仙界龍麝之氣,自然極美女人,如此猛烈地沖刷著慕容紫
煙敏感無比的花宮底部,把她燙得、爽得、銷魂得差點暈了過去!

  《素女經》上有言,豐潤少年的童子精液極為滋補女人身子,對增強元氣大
有裨益,尤其對中年女子而言,更有養顏駐顏、永葆青春之效。慕容紫煙自然非
常明白,今晚之所以大發神威,冒著傷他身子的風險,將媚功大法提至極限來吸
出陽精,就是想從童子純陽之氣收回部分損失過大的元陰之氣。

  可她剛想施展出奼女心魔大法之中的采陽補陰之術,吸取無月元陽真氣之時,
花宮底部正承受著童子精液極為猛烈的沖刷,傳來一陣陣奇癢、酥麻和酸軟無力
等諸般銷魂快感,後腦遭受一股股熱流猛烈衝擊,使得她神志再次模糊和眩暈起
來!

  慕容紫煙忍不住自喉嚨之中,發出一陣『嗷嗷嗷』的低沉嘶嚎聲,花宮之中
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陰關大開,陰精再度狂瀉不止!

  「嗷嗷嗷!……嗚嗚嗚!我的寶貝兒!……小寶寶……媽媽癢……癢死啦!
啊啊啊!!!想忍……都忍不住啊!……」她實在忍不住,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不過慕容紫煙畢竟並非毫無經驗的雛兒、初出茅廬的小菜鳥,而是一位媚功
無敵的絕代綺年尤物,對陰關有著極強的控制能力,在洩得如此欲仙欲死之時,
仍能猛地收緊下腹和會陰肌肉,把洩得正爽的陰關牢牢關上!

  這說來容易,做起來絕非易事!看看慕容紫煙此刻的表情,極度銷魂,極度
痛苦,秀美緊蹙,原本無比美麗的臉龐,此刻肌肉扭曲,變得竟有些可怖!

  好不容易強制壓下那股欲仙欲死的銷魂高潮快感,慕容紫煙強忍著心中奇癢
的快感,將棒頭輕輕拖出宮口,肉稜刮動著敏感的花心內壁,令她差點又忍不住
要洩出。再忍住,將幾乎沒怎麼疲軟的屌兒仍留在蜜道之中,同時閉合子宮口,
將童子陽精牢牢地鎖在胎宮之中,奼女心魔大法運轉開來,開始吸取純陽之氣。

  慕容紫煙將這股純陽真氣首先導入會陰穴,與自己體內真氣匯合,在自身真
氣的導引下,以奼女心魔大法的運功方式,連續運行三個大周天,這股充滿活力
的元陽之氣,和她體內的真氣融合之後,隨著這種行氣方式,漸漸水乳交融,陰
陽調和、天人感應之下,漸漸生成一種全新的真氣,道家稱之為『先天真氣』!
這股真氣就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變得越來越強!最後納入丹田那顆大如鴨
卵的內丹之中。

  得到這股強大無比的先天真氣補充,那顆內丹立時象心臟一樣猛地脈動了一
下,慢慢地膨脹變大,比一個晝夜之前,被無月弄得損失大量元陰之前,還稍稍
大了一些。看來慕容紫煙通過陰陽雙修的採補之術,不僅補回了損失,而且還收
下了一點利息!

  這一驚人的變化,令慕容紫煙喜出望外!

  她原本只是希望引入無月的元陽之氣,陰陽調和之後,可以增強功力,同時
修煉駐顏之術,不曾想這樣的陰陽融合,竟生成了極難練成的無上先天真氣,這
可是她萬萬未曾想到過的!更令她意外的是,這不僅僅是二合一簡單地累加生成
而已,而是一加一大於二,也就是說,生成的先天真氣比原先的陰陽二氣加起來
要渾厚得多!

  別說慕容紫煙想不到,天下所有修真煉氣之人也同樣難以置信!這是因為,
先天真氣和後天真氣不同,又叫元氣,來源於父母生殖細胞中的真陰和真陽相結
合,存於腎中。人未出生時,體內只有先天之氣在運行,沒有後天之氣。當人出
生後,人由先天進人後天,先天真氣便不在體內運行,而是貯存於腎中,一部分
轉化為後天之氣,一部分轉化為生殖細胞傳給下一代。後天之氣可通過修煉補充,
充足了也可以滋養先天之氣,如果後天之氣不足,就會由先天真氣不斷去補充。
先天真氣消耗得越快,人就衰老得越快,當先天真氣消耗盡時,生命也隨之結束,
先天真氣的強弱直接關係到人體生長、衰老和死亡。所以修煉氣功的真正目的在
於後天返先天,通過壯大後天精氣去補充先天損耗的真氣,再將其從腎中激發出
來,進入丹田內丹之中,讓其運轉全身,使人重新回到胎息狀態。通過這個過程,
可以從根本上提升一個人的武功、體質、智力、悟性,徹底地脫胎換骨,從一個
凡人變成一個擁有大智、大慧、大勇的人,超凡入聖,這是其他任何方法都不能
及的。

  此外,先天真氣氣血精純,隨時可以凝化實體,神妙無窮,沉於膝,如鳥飛
翔,沉於臂,開碑裂石。行大周天後,可有神目、靈耳的效果,靈識倍增。身體
各部分的功能更強大,一些柔弱的地方也被刺激地生長出來,產生神奇的效果。
血液能很方便地輸送到身體的各部分,效率提高,減少消耗,青春不老。在劇烈
的消耗之後,真氣恢復的速度超快!

  以上種種,說的是先天真氣的重要性和好處。可是說到修煉,可是難於上青
天!修煉第一步:煉出丹田真氣;第二步:打通全身經脈,十二正經,奇經八脈;
第三步:後天呼吸漸漸停止,先天胎息逐漸啟動,內呼吸逐漸旺盛,呼吸之氣變
成先天真氣,人體之氣和大自然之氣交融。

  首先,打通十二經絡容易,要打通全部奇經八脈?太難!光是打通任督二脈,
就已經可以縱橫武林了,其他的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和陽蹺脈,
先天氣流異常微弱,想要練出明顯氣感並相互貫通,難上加難!不過慕容紫煙天
賦異稟,又有良師,這一難關算是被她闖過了。但第三關,胎息,已是仙凡交界
的境界,天賦極高的一流高手,用數十年時間由後天練出先天真氣,就已經足以
稱得上是驚采絕艷的天才了!慕容紫煙就已到達這個境界,但苦修近三十年,也
就在內丹之中積蓄了不足一成的先天真氣,離十成先天真氣的胎息境界還差得遠
呢,弄不好終其一生都達不到這一境界!

  可想而知,如此珍貴之氣,竟然如此輕易得來,怎不叫慕容紫煙既驚喜莫名,
又大惑不解?功力是否增強她倒不是太關心,而先天真氣能最有效地為她留下年
輕美麗的容顏和嬌軀,長期保持對無月的吸引力,這才是關鍵!

  因為慕容紫煙壓根兒還不知道,無月便是龍麝入體,即龍麝轉世的仙體凡胎。

  龍麝乃仙界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之中的金童,瑤池仙品,其體內精純無比
的先天仙氣豈是等閒可比?慕容紫煙既能得之,又通曉煉化之法,由此合成更加
強大渾厚的先天真氣,實在情理之中。這只能說是天上掉餡餅,慕容紫煙運氣太
好,中了大獎,抱得金童歸!

  偏偏龍麝生就一付潘安宋玉之貌,兼且生性風流,和玉女私相授受不說,竟
然還把天庭仙女們一個個勾搭上手。更為離譜的是,連久曠的王母娘娘也愛上了
自己座前這位金童。

  由於長期被玉帝冷落,夫妻之間長期未曾行房,正值虎狼年華、情慾正旺的
王母娘娘為此大為不滿,一次和玉帝吵架之後,居然不知怎地,竟跑到龍麝居處
哭訴,被龍麝幾句甜言蜜語哄得春心蕩漾,主動投懷送抱,任由龍麝探陰吸乳,
和他勾搭成奸。

  王母娘娘從此食髓知味,頻頻找龍麝偷歡,高潮連連之下靈識模糊之際,胎
宮不慎失守,露出一絲破綻,被龍麝陽精乘隙而入,妊結靈胎,為龍麝懷上一個
小神仙!

  如此大逆不道的惡行,自然惹得玉帝龍顏大怒!雖然平時極為寵幸龍麝,可
這傢伙竟然送他綠帽,實在令他臉上無光、忍無可忍!於是龍麝仙體兵解,元神
歷經九劫十八難的仙界第一超級酷刑之後,被罰到凡間歷劫紅塵,無月夢中的恐
怖經歷便是由此而來。

  玉女鳳離心甘情願地陪他歷經磨難,主動要求被罰到凡間應劫,希望能永遠
相依相伴。

  可是轉世之後,前塵往事恍若雲煙,再也不復絲毫記憶,唯有偶爾在夢中依
稀出現,一條不斷掙扎的身影,和令她刻骨銘心的笑靨,僅剩下一縷癡念縈繞胸
中,也不知自己苦苦地尋覓,到底是在找什麼?(大家可以猜一猜,玉女鳳離轉
世後又是誰呢?)

  龍麝的元神經過九劫十八難的重重折磨之後,原已奄奄一息,雖先天仙氣尚
存,但元神脈絡寸斷,導致轉世之後,無月體內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之中,十之
八九的重要經脈無路可通,比九陰絕脈還要嚴重,先天武功殘廢,空有先天仙氣
又有何用!

  也難怪慕容紫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計可施,上天旨意,豈是凡人所能抗
拒?也是無月命該如此,誰叫他的元神如此好色呢?

  當然好色也給他帶來一點好處,那就是少陽脈和千機脈,這兩條只有他獨家
經營的隱脈異常強大,歷經磨難也未被完全毀掉,並在慕容紫煙的指點下,通過
修煉少陽心經,重新得以打通!

  這個仙界第一情聖,來到凡間重操舊業,天下美女可要遭殃啦!

  無月經常夢見一些自己從未經歷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如恐怖的妖怪、痛
苦的劫難、美麗的仙女和金碧輝煌的宮殿,便是因為龍麝的緣故。

  夢見恐怖和痛苦之事時,他常常從噩夢中驚醒,以至於慕容紫煙還以為這和
他童年遭遇的慘事有關,其實不然。而當夢見美麗的仙女之時,無月跟龍麝一樣,
往往一付豬哥相,上前大獻慇勤,夢中雲雨去了,有時弄到一半便被乾娘喚醒,
還到處鬧著吵著找仙女呢!弄得慕容紫煙莫名其妙,若是知道他夢裡干的那些事
兒,不給他幾個大耳刮子才怪!

  也許這兩天王母娘娘正在天上仙界思念龍麝,無月昨天竟夢見王母娘娘,二
人在夢中顛鸞倒鳳地雲雨一番,醒來時無月還在口水長流,但覺筋酥骨軟,渾身
乏力,心中兀自咚咚亂跳,暗道:「那位美貌貴婦是誰?怎麼一付見人熟的樣子
啊?見了我就抱抱?噢!真是好騷哦!這才是極品女人吶!乾娘那點騷勁兒,在
她面前,唉!就像一個靦腆的小黃毛丫頭。尤其那床上功夫,嘖嘖!真是贊啊,
怎能搞出那麼多花樣?射得我腰都疼了!乾娘這方面,唉!小丫頭都算不上,差
距太大了!」

  卻說這一採補過程完成之後,慕容紫煙內丹之中精氣充盈無比,容光煥發,
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青春活力,此刻若屋裡有人,會發現她至少年輕了好幾歲!

  剛才為了採補元陽之氣滋補身子,彌補過去兩天來的虧虛,身子丟了一小半
便強行壓制住,尚未真個銷魂,無論是肥蛤還是雙乳,充血腫脹未消,尤其是紫
漲膨大的乳頭,依然癢酥酥地分外難熬。此刻慕容紫煙心中再無負擔,遂放開胸
懷,急待交媾解欲,好好享受一下魚水之歡的銷魂快感。

  慕容紫煙托起腫脹的左乳,揉捏了幾下,由指環間擠出碩大乳頭,使其更形
硬挺凸翹,塞進無月嘴裡讓他使勁嘓吸止癢,低頭看著他的臉龐,充滿母愛地柔
聲道:「今晚光顧著和你接吻,媽媽還沒有餵我的乖兒子吃奶呢……」

  無月嘴裡嘓吸著大奶頭,看著慕容紫煙那張寫滿了母性溫柔的美麗容顏,思
緒瞬間飛回到記憶中遙遠的過去,腦海裡立時浮現出一張異常模糊但同樣充滿母
愛的臉龐,正以相同的姿勢,抱著自己哺乳。一種莫名的情感,如同一股沸騰的
熱流,驀然間傳遍全身!頓時熱淚盈眶!

  人的一生中,不知要經歷過多少次,瞬間的感動?

  這種感動,往往是由一個特定的相似場景,勾出遙遠幼年往事的回憶,對那
種溫暖親情或愛情的回憶,或心酸,或甜蜜,或令人黯然神傷,或令人蝕骨銷魂。
越是經歷過許多坎坷的人,越是容易遭遇這樣的瞬間感動!

  慕容紫煙見狀,詫異萬分地道:「無月,你這是怎麼啦?」

  他眨動一下大眼睛,兩行熱淚順腮流下,有些哽咽地道:「我……我想媽媽
啦!……我媽媽真的在天堂上面嗎?她是不是也在想我啊?嗚嗚……」

  慕容紫煙鼻子一酸,一時間也怔住了,心中說不出是啥滋味,反正酸甜苦辣
都有,半晌之後才柔聲說道:「當然會,世間還有什麼樣的感情,能超越母子情
深?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一定會盡力幫你查明父母死因,助你報仇雪恨的。」

  無月攀住她的雙肩,吻向那雙殷紅雙唇,感動地道:「我也很感激乾娘,感
激師父,如不是您,我早已屍骨無存了……」

  慕容紫煙報以深情而激烈的熱吻,喃喃地道:「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
愛我,你自幼喪母,我早年失子,是上天讓我倆重新組成一對母子,我願和你相
親相愛,永生永世!……」

  女人一向都是因愛而性,每當真情湧動之時,最易引發春潮氾濫,愈加渴望
愛慾的滋潤……

  不知不覺間,慕容紫煙下意識地又開始動了,瓤內先是緊了一下,隨即那無
數條生滿肉芽的蚯蚓又纏繞上來,蠕動不止。蟄伏已久的男根受此刺激,少陽心
經重新激活,屌兒驀然暴長,硬如鐵杵,棒頭擠開重重阻礙纏繞,去尋找火熱的
花心。

  子宮口依然是半張開的,冷不防被又尖又硬的棒頭撞了一下,慕容紫煙忍不
住『嗷嗷嗷』地低嚎一聲!

  胯間微提,向下一坐,再次撞擊,紫煙再度發出銷魂的『嗷嗷』嬌吟聲,因
唇舌被情郎堵住,聽起來格外沉悶,而美人如泣如訴的傾訴,則更加令人銷魂蝕
骨:「無月,我好愛你!好像怎麼也愛不夠!我……我又想咬你啦……你不是想
媽媽麼?裡面就是你的家,乖兒子回來吧,把你的子孫漿射進來……」

  半開半閉的花心口完全張開,一口將整個棒頭吞了進去,緊緊含住,不斷地
啃噬吮吸起來,咬得無月舒爽不已……

  自古神器通靈,有護主本能,不知不覺間,少陽心經已自行運轉三圈,沖天
鑽啟動,無月身上的龍麝異香變得愈發濃郁,屌兒變得麻木,通體更加堅硬,已
長出薊刺,棒頭鑽動伸縮不已,在宮頸之中翻江倒海、大鬧天宮!

  銷魂蝕骨的強烈快感令慕容紫煙舒爽不已,那種渾身酥麻,如同被千萬隻螞
蟻在身上亂爬亂咬的感覺,再度襲來。她嘗試過沖天鑽的威力,深知其厲害,再
也不敢大意,忙將奼女心魔大法提至極限!

  世上均排名第一的男女兩大媚功,此刻各自都開足了馬力,展開了一場精彩
對決!

  奼女心魔大法對陣少陽心經;天下女子中第一名穴,七竅玲瓏、千條蚯蚓雙
穴合璧,和男子第一名器沖天鑽絞殺纏繞在一起。真可謂兵對兵、將對將,一時
間廝殺的天昏地暗、驚天動地!

  此時靜室中若還有一個人在場,定會被二人由喉間發出的,野獸一般沉悶壓
抑的嘶吼聲給嚇傻!慕容紫煙陰關搖搖欲墜,已漏出縷縷陰精,只是出於爭強好
勝,和那股子永不認輸的頑強意志,尚在咬牙勉力支撐。

  無月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此刻也是齜牙咧嘴,滿臉狼狽之色,一付隨時准
備舉槍投降的模樣!

  不過,他畢竟是仙體凡胎,沖天鑽原乃仙界神器,慕容紫煙妙穴雖堪稱宇內
第一,但終屬凡塵,如何能夠匹敵?

  一個時辰之後,慕容紫煙突然大聲尖叫起來:「啊!!啊!!啊!!!嗚嗚
嗚!……不行了!要尿!……好……好想尿!乖兒……哦!……媽媽老屄癢…
…啊!!使勁肏……肏媽媽的老屄!……媽媽要出來了……嗚嗚嗚!不行!我
……還得先教會你一個法門再……我們先停一下好麼?」

  無月恍若未聞,死死抱住她的肥臀向下重重撞擊,堅硬的棒頭,在花宮之中
發起了總攻!

  這已是慕容紫煙今晚第二次竭力想剎車,比第一次強忍還要難熬得多!卻不
願就此洩出寶貴元陰,再次被白白浪費掉,於是在忍不住就要洩身之前那一剎那,
猛地抬高胯部,將棒頭從花心口之中強行扯了出來。

  無月頗為不滿,欲重新塞入,卻為慕容紫煙所阻。

  慕容紫煙柔聲道:「無月莫急,且先聽我說!」

  見他終於停下來,慕容紫煙才接著說道:「我倆所修煉的奼女心魔大法和少
陽心經,正是天下一個至陰,一個至陽的媚功大法。我師父當年修煉的是玉女心
法,他的師兄修煉的,正是少陽心經,二人後來結為一對神仙眷侶,以這兩種內
功心法陰陽雙修,最終得證大道、羽化登仙。玉女心法我也修煉過,但我自創的
奼女心魔大法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據我觀察,你體質特異,體內似有仙靈
之氣,修煉少陽心經之後,更是如虎添翼。若是我以奼女心魔大法和你所修煉的
少陽心經合璧雙修,效果必將更為顯著!剛才你洩出元陽之時,我已採補過一次,
實在受益匪淺!輕易收穫不少極為難煉的先天真氣不說,容顏也變得年輕了許多!
平時我無論是閉關修真煉氣,還是修煉駐顏之術,半年修煉加上服用靈丹的成果,
還趕不上剛才那一次採補!由此可見,我倆以正確的方法進行陰陽雙修,是多麼
的重要。眼下姊姊馬上就快要洩身了,但在洩身之前,我要先教會你陰陽雙修的
口訣,免得將我洩出的元陰之氣再白白地浪費掉!」

  一席話聽的無月有些雲裡霧裡,不禁迷惑地道:「怎麼個修煉法呢?」

  慕容紫煙先將雙修口訣授予無月,讓他牢牢記住,隨後一一向他詳細地解說
口訣的含意。

  鬧了半天,原來慕容紫煙是想和他陰陽雙修,一心希望以後能跟師父一樣,
和無月一道羽化成仙,從此永生永世,都不再分離。

  據文獻記載,密宗喇嘛教陰陽雙修者,都要舉行八歲處女儀式,由於對數字
的迷信,修練者喜歡用十二歲或十六歲的智慧女,只有在找不到上述合適女子的
時候,才採用二十歲以上的。按照密宗陰陽雙修的理論,慕容紫煙已是年逾四旬
的中年美婦,中年老陰極淫,屬於會倒吸大法師能量的一類女子。

  和無月合體雙修時,極淫的所謂吸盤嘴必將死死地咬住他的嫩屌不放,夾得
他不斷地在女人花宮之中射精,已屬於采陽補陰,有極好的駐顏之效。

  媚功專攻男女交歡之道,擅長盜取男性元陽之氣來采陽補陰,慕容紫煙在床
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深合無上媚功之道,能使得男子色授魂與,入狂如瘋,極易
在心神失手下露出純陽真元。

  照此看來,慕容紫煙難道是要采陽補陰,以此來修煉駐顏之術麼?

  當然不是!因為若是無月的少陽心經不夠強大,她是絕不會對他施展出奼女
心魔大法的。一如此刻,慕容紫煙反而已被殺得敗下陣來!她想要做的,是和無
月陰陽雙修,這對雙方都非常有利。

  慕容紫煙所修煉的駐顏之術,是由她師父傳下來的,除了按道家長生秘方服
用靈藥(靈藥她已在無意中服用過),主要還是以陰陽雙修的方式進行修煉。她
師父當年和師兄在長期合璧雙修的過程中,總結出許多心得體會,一併都傳給了
慕容紫煙。

  她所習雙修心法源自道家養生之術,理論基礎則來自上古《素女經》、《女
幾傳》上的記載,翻譯成白話的意思為:「女幾是一位在陳州市場上賣酒的女人,
做的酒長年味道醇美。有一位仙人到她家去飲酒,用五卷《素書》做抵押。仙人
走後,女幾打開這幾本《素書》一看,內容主要是講述養生和男女交合技巧。女
幾偷偷地將《素書》中的重要內容記錄下來,新建了幾間房屋接納一些年輕人,
和他們一起飲酒作樂,一起住宿,按照《素書》所述的方法交合。這樣過了三十
年,女幾的容顏竟變得二十歲那樣年輕。又過了好幾年,那位仙人來到女幾家裡,
笑著對女幾說:『你偷習了我的仙道,也不知為我保密,竟向世人公開。你雖然
修得了仙道,就像有了翅膀,卻不知道用它們來凌空飛翔。』於是,女幾便放棄
家業,追隨仙人飛走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歷經世事滄桑,《素書》抄錄本原本已經失傳,不料後來被東晉道教祖師葛
洪無意中得到,加以整理歸納,代代單傳,成為道家不傳之秘。後來不知怎地,
終落入天池仙娘夜冰手中,並以此修煉,最終羽化成仙。

  夜冰特別疼愛這位性格倔強的徒兒,所以在升仙之前,特意將這本秘笈傳給
了慕容紫煙,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她,一定要設法潛心修煉此秘笈,以便將來師
徒能在仙界重逢。

  慕容紫煙修煉駐顏之術和陰陽雙修,所依據的,便是《女幾傳》上所述的
《素書》女幾抄錄本,後來又經過葛洪整理歸納的道家秘笈。修煉陰陽雙修之術,
必須是一對心心相印的情侶。

  在無月尚年幼之時,不管是出於母愛也好,還是有其他更長遠的想法,反正
慕容紫煙的心便只放在他一人身上。所以,在他少陽心經功成之前,慕容紫湮沒
有適合雙修之鼎爐。只因除了無月,她不會接受其他任何一個男子,來和自己雙
修。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無法依秘笈上的口訣修煉,只好依照秘笈中的煉丹之
術搜集靈丹妙藥,以靈藥之力來盡量留駐自己的青春。

            (二十一)合璧雙修2

  慕容紫煙講解完雙修心法口訣及其含意之後,又對無月解釋道:「你正當血
氣方剛之時,修煉的又是至剛至陽的《少陽心經》,純陽之氣極為充沛,被我採
補之後加以煉化,陰陽融合之後,貯於內丹之中,不僅能大大增強功力,還有極
好的駐顏之效,所以正適合作我修煉此術的鼎爐。

  《奼女心魔大法》修煉的是至陰至柔的純陰之氣,以我目前十成的功力,內
丹之中早有陰氣過旺之虞,道家所謂『孤陽不長、獨陰不生』,有必要以陰陽雙
修之法,釋放部分元陰之氣給你。而你修煉《少陽心經》正好相反,培養的是至
剛至陽的元氣,修煉到一定層次,氣海內丹之中便會陽氣過重,也必須依照《素
書》中記載之口訣,以陰陽雙修之法,吸收部分元陰之氣進入內丹,融合過重的
陽氣,同時釋放部分純陽之氣反哺給我。這也是我當年教你修煉這門功夫的原因
之一。

  自你修煉《少陽心經》功成之後,情慾一下子變得如此旺盛,其實正是基於
對元陰之氣的強烈需求。

  中年女子元陰之氣最旺,而少年純陽之氣正足,所以陰陽雙修,最好是中年
女子和少年共同修煉,這一條我倆也符合。我陰氣過重,你則是陽氣太旺,咱倆
剛好互補,無論是從年齡、體質還是各自修煉的功夫等方面,都最適合在陰陽雙
修之中互為鼎爐,彼此受益!你要記住,在我洩出元陰,你在採補之時,最重要
的兩點:一是吸收;二是煉化,即把吸取的元陰和你體內的元陽融合在一起,才
能水乳交融,煉化出先天真氣,並增強功力,所以必須引導元陰之氣,以少陽心
經行氣之法運行三個周天,再納入氣海內丹之中。當然,剛開始我可以助你完成
這一步,好讓你牢牢記住真氣運行的路線。」

  慕容紫煙說完,再次和他擁抱在一起,相互親吻,吮吸對方口中的津液,讓
雙方身體裡的元精和血氣重新活躍起來,直到大腦和經脈都被活躍著的元精和血
氣充滿。

  她伸出纖纖素手,扶住青筋暴跳的屌兒,將依然活蹦亂跳的棒頭對正紅腫不
堪的蛤口,胯部一邊旋搖,一邊緩緩坐下,將屌兒重新齊根吞噬……

  二人的唇舌緊緊地貼在一起,相互深深地吸氣,由慕容紫煙控制節奏,按照
九淺一深的規律進行交合。

  慾火焚身的無月毫不憐惜地抱緊美人臀部,一次接一次地往下打樁,讓棒頭
一下接一下,重重地撞擊著已陰關半開的花宮口!

  「呃……」慕容紫煙輕哼一聲,早已不受無月控制的沖天鑽像靈蛇鑽洞一般,
不斷地甩動著腦袋,已深深地鑽進宮頸之中,在裡面橫衝直撞地蹂躪起來……

  陣陣酥癢酸麻的感覺再次襲來,慕容紫煙有些難捱,好在這會兒她不想再忍,
也沒必要再緊緊地守住陰關,便也敞開胸懷,臀部旋搖聳挺起來,全力以赴地取
悅胯下郎君,當然也為了那份銷魂蝕骨的快感……

  大約一盞熱茶的功夫之後,慕容紫煙但覺陰關搖動,已有一股花精漏出,忍
不住大聲呻吟起來:「哦!好癢啊!嗚嗚嗚!……要丟了!……啊!!」隨著一
聲聲低吼,慕容紫煙陰精狂瀉不止,元陰洶湧而出!

  洩出陰精之後,慕容紫煙顧不得頭暈眼花,忙以奼女心魔大法引動無月的少
陽心經,讓棒頭深深鑽進宮頸之中,將花宮之中渾厚無比的純陰之氣全部吸入馬
眼,然後將其匯聚到會陰穴中,與他本身的真氣匯合,在這股不停運轉的元陽真
氣帶動下,沿少陽心經的行氣法門,功行三個周天,將吸取的純陰真氣加以煉化,
和本身真氣水乳交融,返璞歸真,形成先天真氣,最終納入氣海內丹之中。

  無月體內殘存於龍麝元神之中的先天仙氣,得到這股先天真氣的補充及融合,
暗合天地間陰陽互補、天人合一的規律,相互滋養,漸漸成長。

  這一採陰補陽的雙修過程完成之後,他雖尚無天眼內視之能,但也能隱約感
覺到內丹稍稍漲大了一些,充盈鼓蕩於內丹之中的真氣精純了許多,頭腦中往昔
很模糊的記憶,也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而且由於陰陽調和,感覺體內更加充滿
活力,精力也更加充沛!

  慕容紫煙搖了搖臀胯,將蜜道緊了緊,以喚醒那條蟄伏的長龍。隨後以一種
火辣辣的口吻浪聲道:「寶貝兒,現在該輪到媽媽夾兒子的屌兒了……」

  一時間,奼女心魔大法猛地提至極限,臀胯旋搖聳挺無所不用其極,以某種
令人銷魂的節律配合著蜜道的收放。

  天下第一名穴種種妙處全部展現,瓤內縮放不止,啃咬著棒身,千條蚯蚓自
行蠕動著纏繞上來,用無數硬挺的小肉刺刮磨揉搓著屌兒。花心口則將棒頭緊緊
咬住,數條細長的肉芽挑逗著馬眼,彷彿有一股吸力,要將無月的魂兒都給吸出
來……

  無需主人下令,沖天鑽立即自動發起反擊,棒身變得如同彈簧一般,既硬如
鋼鐵,又活潑跳動如靈蛇,棒頭專找女人蜜道內最敏感之處,發動猛烈進攻……

  慕容紫煙『呃』地一聲,那種銷魂的快感又來了。自己忙活了半天,沒把無
月給吸出來,自己反而有些危險了,忙急促地嬌喘著道:「寶貝兒,快……快關
閉千機鎖,否則我……我又想……想丟啦!」

  無月聞言猛省,心道:「是呀!這一輪該讓乾娘採補才對!」於是忙提聚真
氣,經千機脈衝入氣衝穴,停止了少陽心經的自動運轉。少陽心經一停,除龍麝
異香之外,沖天鑽其餘三大妙處自動終止。

  沖天鑽其他妙用不要也罷,可金槍不倒這一項沒有之後,他如何是天下第一
媚功大法和第一妙穴之敵?僅僅一刻鐘之後,童子精華便被慕容紫煙銷魂的妙穴
吸了出來,一瀉如注,全部射入她的花宮之中!

  慕容紫煙緊緊地抱住他一動也不動,奼女心魔大法加速運行,配合口訣上的
調息法門,將他射入自己體內的那股活力四射的純陽真氣全數吸收,加以煉化,
功行三個大周天之後,又有一股先天真氣之生力軍,被納入丹田內丹之中。

  一時間,頓覺內丹真氣又精純了一些,更加精氣充盈、晶瑩透亮!得益於這
股夾雜著一絲先天仙氣的童子陽精,不僅增強了她的先天真氣,最主要的,這還
是她修煉駐顏之術的最佳途徑。

  不過,慕容紫煙感覺到,比起第一輪採補,第二輪採補通過煉化得來的這股
先天真氣顯得弱了一些,心中不禁暗道:「也許這和修煉其他功夫一樣,剛學會
之後的第一次演練收穫最大,第二次演練進步就慢了一些,到第三次、第四次
……,越往後進步越慢,是一個道理吧?」

  其實慕容紫煙所想到的,只是原因之一,其次,還是因為無月的仙體,既龍
麝元神轉世前遭受仙界第一酷刑、九劫十八難的天刑之時,玉帝老兒心存私心,
暗中吩咐負責行刑的陸吾神,要他在行刑之時暗中另下重手,將龍麝打得形神俱
滅,永世不得超生!

  幸好王母娘娘早已看出玉帝那點花花腸子,特地和龍麝之母、九天玄女娘娘
親臨現場監刑,才保得龍麝元神不滅。玉帝夫妻倆在天宮中其實各有分工,玉帝
主管東方之神,王母娘娘則主管西方諸神。此次玉帝對龍麝處以仙界第一酷刑,
本已引起西方諸神和眾多女仙的不滿,為此還差點引發一場仙界東西方諸神之間
的大衝突。

  要論實力,由於有眾多女仙的支持,王母娘娘和九天玄女一方還佔上風,但
王母畢竟是母儀仙界之大神,不願因情郎之故打破仙界這一片寧靜的氣氛,加之
自身確有失德不貞之過失,這才忍痛同意龍麝受刑。

  可天宮自有天規,再重的刑罰也不至於形神俱滅,王母娘娘自身原來就是主
管刑罰之神,自然深知這一點。有王母娘娘親臨天刑架,加上九天玄女娘娘身為
王母手下第一大將,護犢心切之下,怎能任由陸吾神在玉帝的授意之下胡來?

  見龍麝元神未滅,嬌妻與他如此戀姦情熱,一旦歷劫之後重返仙界,二人終
將再續前緣,玉帝自然心懷不忿,卻也無可奈何,只好讓陸吾神在九劫十八難這
一酷刑允許的範圍內,下手盡量重一些。

  可以想像,被禁錮在高高天刑架上的龍麝,日夜不停地經受著九幽陰風狂吹、
三昧真火焚身,開天巨斧的錘擊……

  種種酷刑不一而足,所受折磨何等慘烈!

  如同煉獄一般的恐怖經歷,使得龍麝雖元神不滅,但先天仙氣已被折騰得所
剩不多!

  這正是玉帝想要的結果,通過這次事件,他已看出妻子的心已全在龍麝身上,
一旦金童重返仙界,王母勢必和他再續前緣,弄不好和自己鬧離婚都有可能,他
那張老臉可就丟大了!所以他巴不得龍麝仙氣散盡,在塵世無法修回足夠的先天
仙氣,從此永墮凡塵,永生永世不得重返仙界!

  這樣一來,慕容紫煙所能吸取的先天仙氣本就很少,越往後就更是越來越少
了。

  她第一輪採補之所以收穫頗豐,還有第三個原因,那是因為頭天夜裡,無月
曾和王母娘娘夢交,如夢實真,乃王母娘娘熬不過相思之苦,百忙之中抽暇攝取
龍麝元神,帶至隱秘之處訴說思念之情,繼而輕憐蜜愛、顛鸞倒鳳一番!

  王母娘娘陰關雖牢,但此來除了聊慰相思之情,貪戀那無比銷魂的肉慾之歡,
最重要的還是想洩給愛郎大量先天仙氣,助他早日重返仙界。

  王母娘娘如此敞開陰關和愛郎共享魚水之歡,自然被沖天鑽鑽得老屄騷癢難
禁、陰精狂瀉,一個多時辰之內已洩身多達十餘次!

  然而可惜的是,王母娘娘極度銷魂之下,竟忘了龍麝雖為仙體,卻是凡胎,
居然連他最為擅長的雙修仙靈訣也忘得乾乾淨淨,所以並未想起要重新傳他雙修
妙法!這樣一來,王母娘娘洩出的大量先天仙氣被白白浪費,只有一小部分自然
滲入龍麝會陰穴之中,隨不停運轉的少陽心經被收回氣海內丹之中。

  饒是如此,這被吸收的一小部分,也比龍麝殘存的先天仙氣多出近一倍。慕
容紫煙第二天即與無月開始第一次雙修,自然收穫最大。

  若是玉帝知道,龍麝轉世後在凡間也有如此之多的艷遇,小小年紀便重新習
得雙修之術,得以重修幾乎散盡的先天仙氣,自己的嬌妻也在暗中助他,不知心
中會作何感想?

  其實他也該好好反省一下,有愛無性的婚姻豈能長久?狼虎之年的王母娘娘
綺年玉貌,正是情慾最旺之時,若非他一心追求仙道更上層樓,忽略了與嬌妻的
閨房之樂,王母娘娘焉能如此,和自己的愛徒通姦?

  且說二人到目前為止,已相互採補一次,如此循環一輪之後,無月已學會陰
陽雙修之術,如此一直修煉下去,前途一片光明。當然,他也可以和其他女子雙
修,以此漸漸增強功力。同時,由於他體內純陽之氣異常旺盛,即便不會雙修之
術的女伴,同樣也可獲益匪淺,功力大增不說,還能青春常駐!

  當然,不會媚功大法的女子,獲益的效果要差些,得到他的元陽之後,這些
女子只是被動接收,而非慕容紫煙那樣主動吸取,能轉化為己用的那部分也許只
有一半,其他的就浪費掉了。但這些女子只需稍加點撥,也一樣能像慕容紫煙那
樣,逐漸修得先天仙氣,雖然前路漫漫,但終有一天,仙界之門會向她們敞開!

  可是對於無月而言,他奇經八脈大半不通,其中數條關鍵性的隱脈甚至根本
沒有,慕容紫煙才不得不將他的煉丹處改在氣海穴,然而氣海並非全身經脈的樞
紐所在,即便內丹之中先天真氣充盈,要轉化為武功卻是難上加難!好在氣海比
丹田位置偏下,除了床功無敵之外,對輕功和腿上功夫也大有裨益。

  接下來的幾天,二人合體時不再擔心大傷元氣,只是在對方洩出之後,要花
點功夫,以雙修之法吸取對方元氣並加以煉化。即便二人同時洩出之時,也是一
樣的修煉法。然而,憑藉著絕世罕見的沖天鑽,即便是在陰陽合籍雙修之時,他
還是弄得慕容紫煙狼狽不堪,陰精狂瀉,根本抵擋不住。

  到了第六天,不知是少陽心經在實戰之下、已修煉到一定火候,還是因為和
慕容紫煙陰陽雙修的緣故,無月已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色魔,不僅在閉關靜室之
中,整日整夜、隨時隨地都想抱住室中唯一的大美人求歡!就是剛才晚餐後去後
花園中散步,慕容紫煙稍稍露出一點曖昧之色,便勾起他的魔性,愣是猛地將這
位端莊雍容的大美人按倒在草坪上,像一對野狗般幕天席地交媾起來!

  不僅如此,還將沖天鑽開足馬達,棒頭在花宮之中翻江倒海、狂轟濫炸。慕
容紫煙尚未來得及害羞,便已被沖天鑽殺得魂飛天外,浪叫連連!

  閉關室周圍三十丈之內雖然沒人敢於闖入,可三十丈之外呢?如此大分貝的
母貓叫春,也不知會不會被人聽見?

  慕容紫煙竭力將奼女心魔大法施展至極限,已不奢望能夠扳回敗局,只是渴
望能把自己的浪叫聲降低一點,也不可得!

  她只好將天下第一名穴的所有妙處全部獻給心愛的男兒,指望他快些射出,
早點離開這恥辱之地,同樣也不成功!

  慕容紫煙只好求道:「無月寶貝兒,饒了姊姊吧!……嗷嗷嗷!!啊!!受
……受不了!又……又要尿啦!哦!……求求寶貝兒!乖!不要在這兒,姊姊怕
被人看見,那多……多丟人啊!姊姊這一生從未對人低頭,今天算是認輸,回去
吧,好不好?」

  無月依然按住美人猛幹不止:「看見也沒啥嘛!」

  慕容紫煙羞到:「若只是那些小丫鬟們聽見也還罷了,若是被個別男孩遠遠
瞧見就糟了!難道你願意自己的老婆,光著身子被別的男孩兒看嗎?」

  無月那雙原本燦若星辰的雙眸,此刻已佈滿血絲,紅光閃爍,顯得頗為妖異,
滿不在乎地說道:「姊姊的光身子難道沒被別的男孩看過麼?您和蘭兒之事以為
我不知道麼?若是您的巖兒此刻回來,正好讓他看看,您不是很想巖兒肏您麼?
正好讓他接著上哩!」

  一陣猛頂之後,發覺有些不對勁,他低頭一看,身下大美人已變得活像一隻
木偶,躺在草坪上一動不動,雙眸呆呆地直視天際,已是淚流滿面!

  慕容紫煙的眼淚!!

  從小到大,迄今為止,慕容紫煙還從未流過淚,哪怕半滴都沒有!眼淚與她
無緣,她寧肯流血,也絕不流淚!

  她六歲喪母,這一向被列為人間第一慘事,可是,哪怕她至親至愛的母親去
世時,傷心欲絕、痛徹心肺的她,也一樣沒有流出半滴眼淚,只是在半夜一個人
躲在帳篷裡,用匕首劃破玉臂肌膚,流下一灘鮮血!

  就像大話西遊中,誰能抽出紫霞仙子的寶劍,即是她的真命天子一樣,慕容
紫煙幼年時,部落中薩滿大巫師也曾預言:「此女貴不可言,今生今世,誰能令
她掉下第一滴眼淚,誰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無月不知道這些,也無暇顧及這些,他已被嚇傻,也徹底嚇醒過來!雙眸之
中妖異紅光消失無蹤,只留下無邊的悔恨!

  手忙腳亂地將美人散亂的衣裙整理好,滿懷內疚地呼喚道:「紫煙姊姊,我
錯了!原諒我好麼?是我該死!您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吧!」邊說邊磕頭不止。

  慕容紫湮沒有絲毫反應,雙眸空洞無神地注視著虛空,又似乎什麼也沒看。

  無月心如刀絞,泣聲道:「我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如此粗暴,求求您!別這
樣,您這樣讓我好害怕!嗚嗚嗚……」

  慕容紫煙起身,木然走向閉關靜室。

  一場冷戰,在這對傾心相愛的情侶之間展開,就似乎在兩顆心心相印的心上,
劃下一條血淋淋的鴻溝,也是深深的傷痕!

  一夜無言,也無眠。

  溫暖如春的密室變得如同冰窟,只因心中,那深深的寒意。

  慕容紫煙心中滴血:「我最愛的人,何以傷我最深!」

  第二天清晨,慕容紫煙一如既往地起床,服侍無月洗漱、穿衣。

  無月從昨晚愧疚不安到現在,忍不住哀聲央求道:「紫煙姊姊,原諒我好麼?
我錯了,我真的好後悔!」

  慕容紫煙淡淡地道:「昨夜我想了一宿,以你的人品和為人,照理不會如此
待我。昨晚你眼中佈滿血絲,發出異光,我想,問題可能出在近幾天來你的少陽
心經功力增長過快,導致心神失守,有走火入魔之兆,早餐後我替你檢查一下,
應該可以通過陰陽雙修來療治。另外,蘭兒之事乃因我身中烈性春藥,我是無辜
的受害者。關於巖兒的話題,是我倆閨中取樂的調笑話。我心裡只有你,只願作
你的女人,我的身子也只有你能碰,無人可以取代,巖兒也不能!你可要記住了,
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

  無月喃喃地道:「我若再那樣,就真的不是人了!姊姊,您願意原諒我了麼?」

  慕容紫煙緊緊地抱住他,淚眼婆娑地呢喃道:「無月,你不必祈求我的原諒,
永遠不必!因為我從未怨過你,更不可能恨你,我永遠都是那麼地愛你!即便你
真的變成魔鬼,姊姊也願跟你一起,哪怕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覺得在你面
前我是一個乞丐,乞討你的真情,祈求你愛我多一點、再多一點……來吧,姊姊
的身子本就是你的,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

  獻給他今生最銷魂蝕骨、最溫柔多情的熱吻,唇舌抵死交纏,傾訴著無言的
癡情,近半個時辰的時光,竟還是覺得吻不夠,而嬌軀,卻變得越來越熱,嬌吟
聲也愈來愈急促……

  她又想要了,簡直比任何時候都想要!

  她的下身已極度充血紅腫,根本不能再做愛,此刻插入只會帶來疼痛,絕無
絲毫快感可言。

  可她不管,經歷昨晚的精神重創,她對無月的愛上升到了一個更新的境界,
也許是因為她想起幼年時那位大巫師的預言,也許是因為其他。反正她的心,此
刻是如此渴望撫慰,即便身子早已無法承受摧殘。

  春宮椅上,慕容紫煙已無法居於上位,因為她腿腳無力、渾身酸軟,只能半
躺在坐墊之上,雙腿大大分開,腿彎分別放置在兩側扶手托架之上,恥辱地向無
月露出極度充血、紅腫不堪、高高凸出,比饅頭還大的肥蛤,長長的肉縫已因充
血紅腫而閉合,只在下端掛著兩滴露珠。

  無月蹲下身,輕輕翻開肉縫,那顆花生米已腫得像蠶豆那麼大,玉門邊那堆
粉嫩凝脂,也因過度紅腫而變成了血紅色,此刻緊緊地密合著,玉門之中倒還依
然溢滿蜜汁。

  不是他不知憐香惜玉,而是不知怎地實在想要,尤其是這個銷魂妙穴,令他
流連忘返。

  硬梆梆的火熱屌兒塞進去了,雖有淫液潤滑,但依然舉步維艱,每進半寸,
慕容紫煙就會忍不住皺眉,卻不願痛哼出聲,怕敗了心上人的興致。

  棒頭和花心口接吻之後,無月忍不住加大了抽插力度,慕容紫煙也竭力挺動
腰肢迎合著他……

  肉體上的疼痛,遠遠抵不上心靈的火熱。某些女人的幸福感,並非主要來自
肉體,而是來自心靈的享受。慕容紫煙就是這樣,這些天來,她感受到無月對自
己如此癡迷!

  這就夠了,已足夠令她感覺到極大的幸福。她已不再糾纏於無月對自己是愛
多,還是欲多這個問題。

  抽插數百次之後,無月忍不住向裡使勁地一送,棒頭頂開子宮口鑽了進去,
無敵沖天鑽再度開動,棒頭在花宮之中翻江倒海一般橫衝直撞,無休無止!

  那一刻的銷魂,慕容紫煙感覺魂兒都已被那個硬硬的棒頭被吸走了,在一陣
失神的尖叫聲中,陰精狂瀉不止,已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無月的馬眼大大地張開,如鯨魚吸水一般,將寶貴的元陰吸食得乾乾淨淨!

  不到一盞熱茶的功夫,慕容紫煙忍不住又洩了,接著是第三次、第四次…
…這已是第十次了,一次比一次洩得快,一次比一次洩得猛烈,也一次比一次洩
得更加暢快,愈加欲仙欲死!

  慕容紫煙靈識護主,已向她發出警告,再如此下去,有脫陰的危險!

  慕容紫煙只好強自忍住那種心癢難撓的酥麻快感,有氣無力地說道:「無月
乖,讓姊姊休息一下,好麼?再這麼弄下去,你可能會見不到姊姊啦!」

  無月昨晚闖下滔天大禍,此刻依然心有餘悸,滿懷愧疚,自然不敢,也不忍
違拗她的意願。

  將慕容紫煙扶下春宮椅時,他發覺情況的確嚴重,美人的雙腿居然已無法支
撐自己的體重!

  想想大美人的塊頭,這個『大』字在此處不是指美得冒泡,而是真正很大的
意思,可以想像,他要把這個大美人扶進內間的床上是多麼辛苦!

  慕容紫煙躺在床上,顧不上渾身酸軟無力,伸出顫巍巍的纖纖素手貼住無月
氣海穴,想探明他昨晚發狂的原因。

  結果很快就有了,原來,無月體內諸多經脈無法打通,大部分真氣只能在一
個很小的範圍內運行,隨著真氣越來越強大,氣海到會陰、會陽這條線路上運轉
的陽氣太旺,導致昨晚失態之事發生。

  查明原因之後,慕容紫煙心中暗自叫苦:「如此一來,無月豈非隨時需要女
人來發洩旺盛的陽氣?每次和女子歡合之後,他體內真氣會進一步增強,就愈發
需要女人,這樣豈非進入一個惡性循環!照此下去他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小色魔,
一天到晚纏著我求歡,每次都那麼強悍,金槍不倒,交媾半天都沒問題,我怎麼
受得了?」

  想到這兒,她活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怯生生地瞄了無月一樣,夾緊雙腿,
下意識地向繡榻內側躲去,似乎生怕這個小色魔馬上又會撲上身來淫她!

  不過這樣一來,無月倒是得到一個教訓,自己不能再那麼瘋狂地任意施為了。
接下來的幾天,和美人行房時溫柔了許多,多少也懂些憐香惜玉。慕容紫煙在他
心中高大威嚴、如同不敗戰神一般的女強人形象已轟然倒塌,變成一個需要自己
憐愛和照顧的小美人!

  這也難怪,無論多麼強勢的女人,會希望心上人把自己當作女神一般供起來,
只可遠觀而不敢褻瀆麼?若以為慕容紫煙已由一頭猛虎變成了一隻乖乖貓,那又
錯了,簡直錯得厲害!異地而處,面對敵人之時,她依然還是猛虎,通過陰陽雙
修之後,也許比以前還兇猛得多!

  不管無月多麼憐香惜玉,他依然還是忍不住,纏著美人日夜交歡,他胯下那
根沖天鑽一旦啟動,可不是吃素的,根本就由不得他控制!就床上而言,慕容紫
煙在他胯下,已顯得那麼弱不禁風。

  第十天夜裡,內間繡榻上。

  這幾天無月已不敢讓慕容紫煙上春宮椅了,否則每次完事後,扶美人上床可
真是一件苦差!美人的體質變得愈發敏感,每每捅進去不久就嗷嗷叫著攀上頂峰
了!

  今夜她已洩出六次之多,無月還沒什麼感覺呢,更談不上射精了。

  慕容紫煙只好求道:「無月停一下,讓姊姊休息一陣,噢!……越來越癢了,
可……嗚嗚嗚!!……棒頭跳得我好……又快丟……丟啦!裡面癢死我了!…
…姊姊也想,可是身上一絲力氣都沒了,讓……我休息一下……」

  無月只好暫時停下,將亂蹦亂跳的棒頭拖出宮口,有些急促吃喘息著道:
「可我還沒舒服呢。」

  棒頭被拖出要命部位,慕容紫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明白,作他的女人的確是天下最幸福之事,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都
能得到極致的滿足和充實。可這也太充實了吧?若在自己快樂充實的基礎上,需
要滿足他的慾望,僅憑自己一人,那簡直不再是快樂滿足,而是一件苦差了!

  以前不要說無月和其他女人要好,就是心中想想那種可能性都足以讓她吃醋
得要命,她一向視無月為禁臠,絕不容其他女人染指。

  可此刻若是另有一個女子躺在她的位置上供無月大發淫威,她心裡恐怕已經
不是吃醋發怒,而是幸災樂禍了!若非這些天下面傷得太厲害,她是不會產生如
此瘋狂的念頭的。

  慕容紫煙柔聲道:「你若實在還想,就容姊姊休息一會兒,等緩過勁兒來再
陪你。」

  無月道:「沒關係,實在不行就算了吧。嗯……」

  慕容紫煙笑道:「吞吞吐吐地幹嘛?想說什麼就說呀!」

  無月囁嚅著道:「這個……嗯……花姨……哦,二姨娘……已經關在地宮之
中……有……有兩個多月了吧?」這個問題實在敏感,他很擔心,慕容紫煙會否
作出過激反應。

  誰知慕容紫煙竟撲哧一笑,啐道:「怎麼?想念你的初戀老情人啦?」

  無月大感意外!忙陪笑辯解道:「那倒不是!不過……不過……」

  慕容紫煙嗔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爽快一點!想去看看她是麼?」

  無月低聲下氣地道:「那晚之事多半因我而起,害她受罪,我心裡總有些愧
疚……嗯!若您不介意,能去看看她當然最好。」

  慕容紫煙道:「哪行,等明天出關後,你就去看看她吧。不過是否放她出來,
可就要看她的表現了。」

  表現?花影一個人被關在地宮南面的『悔過窟』之中,她怎麼表現?又表現
給誰看?

  無月無心理會這些,此刻他只有一種感覺,欣喜若狂的感覺!

  他實未想到乾娘會突然變得如此開通,如此大方!

  這些天來他無時無刻都纏著慕容紫煙想要,倒並非僅僅因為他突然間成了一
個色魔,一心想求乾娘饒過花姨,放她出來,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無論如何,他成功了!

  他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柔弱,也絕非別人眼中豪不起眼的小菜鳥,毀家滅族
之痛,幼年的孤兒生涯,使他有著很深的心機,和一顆堅強的心。看準目標不達
目的決不罷休,甚至可以不擇手段。有時他的手段看似有些沒良心,但是,他不
惜一切所要做的事,卻都是出於善良的心願。

  就拿他為了想救出花影,不惜瘋狂『蹂躪』自己至愛的女子來說。要說他對
花影有多麼深厚的感情還談不上,不過心中有所愧疚而已。救花影是為了免除良
心上的不安,而這種良心難安的感覺已在他心裡壓了數月時間,一直無計可施而
已。

  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可對於慕容紫煙來說,卻是『教會徒弟、
撐死師父』!

  經過連續十天晝夜不停的顛鸞倒鳳、抵死纏綿,慕容紫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
高潮享受,一次又一次被送上靈慾巔峰,欲仙欲死!

  可另一方面,強悍無比的無月帶給她的疼痛和無力和帶給她的快樂成正比!

  最近幾天她嘗夠了和無月歡合時那種下身的痛楚和高潮的滿足交織在一起的
古怪滋味,甚至她都有些怕和無月在密室中單獨相處,這個可愛的小色魔隨時都
可能會把她按倒在床上,不管一刻鐘之前才把她蹂躪得渾身酸軟,也不管她的陰
戶有多麼地疼、多麼地腫,依然會把那根越來越長、越來越硬的屌兒捅進來,開
動沖天鑽猛干,一幹就是一個多時辰!

  更可怕的是,昨晚她已被弄得玉門出血,不得不戴上月經帶。可到現在為止,
這個小色魔居然扯下月經帶肏她的血屄達五次之多!

  她現在有些想早點出關。若非少陽心經秘笈上有言,功成之時必須閉關十天,
和女子陰陽雙修,她就熬不到今天了。

  到這個份兒上,她終於明白,自己雖然一向自恃床上媚功無敵,但依然無法
獨享沖天鑽,也不願無月這門奇功被自己白白浪費掉。然而她也明白,其他女子
一旦和她分享沖天鑽,也必將分享他的愛!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心中暗自升起一個非常突兀古怪的想法:「讓無月去征
服那些有權有勢的貴婦和千金小姐吧!眾人添柴火焰高,有這些女子傾力相助,
他建立霸業將指日可待!」

  心中居然冒出如此瘋狂的想法,著實把她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心中暗暗詫異
道:「自己心愛的檀郎,天下獨一無二、可令任何女人欲仙欲死的美少年,我居
然想到要讓其他女子來分享!難道自己真的瘋了麼?」

  她沒瘋,這幾天來她心中反覆仔細想過:「憑借羅剎門超強的實力,雖有雲
夢作梗,稱霸武林問題也不大,可我若想成為天下之主卻非易事,身為異邦女子
登高一呼,即便天下景從,可一旦中原百姓知道他們擁戴的統帥竟是女真人,還
會像從前那樣支持我麼?除了雲夢那股勢力很難對付,繡衣閣在民間的影響力也
不容小覷。若是讓無月出頭就不同了,以他的人品很容易得到百姓擁戴,敵對陣
營中部分勢力會被他瓦解,化敵為友。待時機成熟他登高一呼,必將天下歸心,
橫掃中原指日可待!」

  如今在她心中,幫助無月成功,和自己登上寶座已無差別,將來自己和無月
羽化成仙之後,身為他的正室,寶座還是要傳給自己的子女。










             (二十二)家事國事

  想通這個環節之後,雖然遭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魔王持續不斷的性騷擾,分
開雙腿承受他的狂轟濫炸,不斷地洩身供他吸收,吸取煉化他體內旺盛的陽氣,
實在非常辛苦,下體的承歡能力也早已超過極限。

  幾天來慕容紫煙還是花費大量心神,在心中對無月將來的人生之路進行規劃:
「第一步,無月應該弄清羅剎門的實力及分佈情況,和遍佈各地的重要首腦接觸
一下,逐漸建立他在羅剎門中的影響力。

  第二步,無月應盡量爭取江湖上的中間派。十多年來,羅剎門雖在江湖上呼
風喚雨,歸附門派不少,尤其是北武林。然而,由於有繡衣閣和雲夢這兩股勢力,
除長江以南仍是雲夢的勢力範圍,還有些門派對雲夢的背景心懷忌憚,雖遭遇羅
剎門強大壓力,依然首鼠兩端,兩不得罪。

  第三步,摸清雲夢到底是何方神聖?這個神秘女子十幾年前突然崛起,智勇
雙全,連同她手下精兵強將如同天外來客一般,突然降臨神州大陸,與羅剎門分
庭抗禮、爭奪地盤。

  這幫人來自何處?目的何在?如此超強的力量集團,不可能像韭菜一樣一天
之中就能長出來,一定有其來路,可多年來我費盡心機,以羅剎門遍佈天下的耳
目仍查不出其來歷。這說明雲夢背景超然,可隨時調集各種力量供她驅使。無月
被救回之後仍未能帶回多少有價值的情報,只知她所居別院奢華若宮殿而已。

  以無月之能,即便不能摸清雲夢的底細,至少也比目前這樣一片茫然好得多,
可如此一來,他需要和雲夢組織中的重要人物、甚至是和雲夢本人接觸,這次北
風好容易才把他救回,豈能讓他再入虎口?何況,這傢伙如此風流,會不會…
…唉!真是傷腦筋啊!」

  想到此處,她不禁大感躊躇,一時難以作出抉擇。

  像天下所有賢妻良母一樣,一直把丈夫和兒子栓在自己裙帶之上,會覺得他
沒出息。放出去闖蕩吧,對兒子會牽腸掛肚,對丈夫又擔心他沾花惹草。無月既
是她的義子又是未婚夫,母愛和情愛同時在心中激盪,焉能不傷透腦筋?

  她堅毅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可在此問題上,她絞盡腦汁思考一個時辰
仍不得要領!她頭疼無比,甩了甩頭,暫時放下這個棘手的問題,接著想到:
「第四步,與遼東女真遙相呼應,南北夾擊千禧朝!

  第五步,在父王去世後,爭奪女真王位!前幾天父王遣使送來密函,明年正
月初一女真將建立金國,準備授我唯一的同母弟麥汗、堂弟尚明、五弟烏雅齊格、
八弟奇克特四人為理政大臣,出兵討伐千禧朝已如箭在弦,我也得抓緊準備了,
不能讓弟弟們佔盡先機!」

  慕容紫煙只有楚必塔、麥汗兩位同母弟,其餘都是同父異母的弟妹,她逐個
分析幾個能力較突出的弟弟:「理政大臣中麥汗是唯一剩下的同母弟,野心不大,
不會與我為敵;尚明對王權構不成威脅;奇克特有勇無謀不足為患;只有烏雅齊
格智勇過人,深受父王寵愛,是自己真正的對手。這些年我給其餘弟妹如此多照
顧,有些尚年幼,不僅不會與我為敵,其中倒有一半是我的擁躉。」

  三個月之前,麥汗、色楞格、湯伊莫等八個和她過從甚密的弟弟們捎來密函,
長期被圈禁的楚必塔已被父王處死,幾個掌握實權的兄弟還處處排擠他們,字裡
行間發洩著些許不滿。

  這兩件事令她對父親心懷不滿,心中暗自盤算,一旦老父離世,一定要向掌
握實權的兄弟們發難。

  常言道「女生外向」,母親去世早,她一心為父效命,可有了無月之後,念
茲在茲的是無月和她的子女們,父親已漸漸淡去。眼下她在中原擁有一支強大力
量,慕容封地實力不俗,在遼東女真也擁有極高聲望,向掌權的兄弟叫板,她倒
是頗有底氣。

  在兄弟姊妹中她遺傳父親的優點最多,作戰勇猛,重視保密,多謀善斷,議
即定、定即行,出兵猶如暴風驟雨,迅不可擋,經常以少勝多,變被動為主動,
酷愛率眾大規模射獵,在和平時期,這是極好的練兵方式。

  晚餐時間,無月已吃完,正看著慕容紫煙狼吞虎嚥、風捲殘雲一般,將所有
盤子裡的食物完全清空。從小到大,無月發現她雖富可敵國,卻絕不浪費,除了
飲食,她的衣裙首飾雖整潔華麗,也時常更換,但衣櫃裡絕沒有多餘之物。

  他不由歎道:「比起雲夢娘娘的奢華,姊姊實在太過節儉了些。」

  慕容紫煙笑道:「姊姊下面有那麼多人,不節儉一點行麼?在老家再大的貴
族也都這樣,你去看過就知道了,這也是姊姊從小養成的習慣。無月,你年紀不
小了,今後有何打算?」

  無月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道:「我沒什麼想法,聽從姊姊調遣便是。」

  慕容紫煙深深看了他一眼,自被北風救回,她感覺無月越來越讓她看不透,
心中有些疑惑:「無月表面隨和,心機可深著呢!就拿雙修而言,他明明不是煉
氣的材料,可體內竟有連我也不知其深淺的氣息,難道對我他也有所隱瞞?」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問道:「無月,這些年來我對你怎樣?」

  無月微覺驚訝,抬頭說道:「恩同再造,親如母子!」

  慕容紫煙深深地凝視著他那漆黑明亮的雙眸,緩緩地道:「說的都是真心話?」

  無月認真地點了點頭。慕容紫煙雙眼微微一紅:「我所有的秘密對你毫無保
留,可你……似乎總有什麼瞞著我?俗話說『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來時我也
絕不拋下你,我倆雖尚無夫妻名分,但你是我的如意郎君,還有什麼不好對我說
的呢?」

  見她表情如此嚴肅,無月被搞得有些糊塗,吶吶地道:「我真的沒什麼秘密
瞞著姊姊呀?姊姊從小看我長大的,除了身世以外,我有什麼事情姊姊不知?說
到身世,聽雲夢娘娘的口氣,她似乎知道,卻不肯告訴我。」

  慕容紫煙淡淡地道:「無論怎樣,姊姊也該為你的將來早做打算。不過你現
在已是一個男子漢,有些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姊姊不會勉強你按照我的想法
去做。在腥風血雨中掙扎半生,我真有些厭倦,一心盼著你早些成長為一個大英
雄,讓姊姊能靠在你的臂彎裡安然度過下半生!」臻首靠在無月肩上,一付楚楚
動人的模樣。

  無月攬住美人腰肢,看著她小鳥依人的模樣,心中還真有點英雄豪傑的感覺,
有些得意地笑道:「我也想把姊姊養在深閨呀!可就憑我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
邁地窩在家裡,怎麼成為大英雄呢?」

  慕容紫煙抬頭對他眨了眨眼,揶揄地道:「是不是成心想出去,好找你那位
雲夢姊姊呀?照我看,在澠池她雖有些演戲的成分,但直覺告訴我,她對你很有
些意思。看似把你弄得很慘,又是禁制又是殘廢,可北風也能解除禁制,這就有
講究啦。」

  無月皺眉道:「這有啥奇怪,北風姊姊能耐大了!」

  慕容紫煙酸酸地道:「對,她能耐大得很,你有了她,就不需要我啦!可是
以雲夢之能,若真要對你加以厲害禁制,連我都沒把握解開!更好笑的是,你那
雙腿看似被弄得很噁心,都要長蛆了,但裡子竟是蠶絲所織的上等棉褲,生怕把
你凍著。一個女子肯如此用心對待一個男人,除了愛他,沒有別的解釋。你要真
去找她,多半會好酒好肉招待你,然後還幫你暖被窩呢!」

  今天她表現得已經夠奇怪了,這句話更令無月吃驚,忙撇清道:「姊姊誤會
了!我跟她一點瓜葛都沒有,被綁架期間她想從我身上得到羅剎門的秘密,我也
想由她嘴裡掏出些有關我身世的隱秘,一直都在勾心鬥角,還把我像猴子一樣吊
在樹上!姊姊以為誰都像您呀,把我當香餑餑?」

  慕容紫煙媚眼如絲地道:「難道不是麼?這世上還有那個女子能比姊姊心腸
更硬?敢於藐視天下所有柔情?最終還不是為你傷心流淚,為你化作繞指柔?」

  無月胸中熱血湧動,低頭吻向那雙淡紅櫻唇:「我知道!今生今世,我絕不
會忘記姊姊的深情!」

  慕容紫煙動情地道:「別再灌姊姊迷湯啦,你老是這樣,姊姊怎捨得放你出
去闖蕩呢?」

  無月心中一動:「姊姊的意思,是要我到江湖上闖蕩一番?」

  慕容紫煙沉吟半晌,有些猶豫不決地道:「這個……我還沒想好。不過當今
天下非常奇怪,明顯陰盛陽衰,女孩子不愛紅妝愛武裝,叱詫風雲的儘是巾幗紅
粉。論武功有北風之流,論智謀有恆山派孟曉虹這等絕世才女,足以運籌帷幄之
中、決勝千里之外。神秘莫測的『天門』之主更是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鬥智鬥,
勇,都是一個極難對付的角色!」

  無月訝然道:「『天門』?那個神秘組織就是天門麼?」

  慕容紫煙點點頭:「是的,這是關中密探組最近獲得的情報,據悉,其中不
乏大內高手,甚至有禁軍副統領一流人物!難怪這麼多年都查不出她的來路。更
奇怪的是,天門和繡衣閣似乎並非一個路數,相互間常有利益衝突。唉!情況真
是越來越複雜,江湖上有官家摻和進來,應付起來需更加謹慎。你若能將這些才
女一網打盡,化敵為友,武林霸主將非你莫屬!」

  無月無比震驚!心中暗忖道:「實未想到短短十天的閉關修煉,乾娘的想法
竟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還是僅僅想試探我?」忙道:「姊姊啊,難道你想讓
我做鴨子呀?哼哼!看老公怎麼收拾你!」伸手便抓她的癢癢肉。

  她根本毫無反應,估計不僅不怕撓癢,連痛覺也很遲鈍,她此刻依然矛盾萬
分,實在不願這樣做,對無月認真地道:「當然,我還是希望你只愛我一個,利
用一下可以,但不許愛上別的女子!我可以接受北風,但你若要接納其他女孩,
必須經我同意才成!否則,哼哼!你要記住,在你的夫人中,我永遠是老大!」

  無月唯唯諾諾、誠惶誠恐地道:「我只有姊姊一個夫人,您當然是老大!咱
夫妻倆加上以後的孩子,誰敢做您老大啊!對了,辛苦了十天,姊姊肚裡有消息
沒有?」

  慕容紫煙撲哧一笑:「你以為生孩子象下餃子呀?哪有那麼快?怎麼也得一
個多月之後,若月經不來,才可以有准信。」

  在後花園散步之後,二人回到靜室,靠在床頭繼續閒聊。考慮到最近羅剎門
有一系列行動,慕容紫煙覺得有必要向無月介紹一下羅剎門的情況,將佈局完畢
的基業、各大幫派之中羅剎門按察使安插情況和勢力範圍,大概向他說了一下。

  隨後又補充道:「我打算讓你到各地分舵和所屬幫派去走一遭,熟悉一下當
地的人事情況,漸漸樹立你的威信。關於你的身份,我想,起初以我的私人代表
較合適,你看呢?」

  無月興奮不已,畢竟順水推舟,向著人生目標便邁出了一大步!表面不動聲
色地點頭道:「這個麼……我在羅剎門寸功未立,倒為您惹出一大堆麻煩,把我
放在如此高的位置上合適麼?」

  慕容紫煙道:「只要你願意就成。即便不給你這樣的身份,作為我的未婚夫,
羅剎門中誰不敬你幾分?姊姊這樣安排不過是想名正言順,由你自己建立起來的
威信,這些人會更加發自內心地跟從你。姊姊這些年來愈加深刻地體會到,征服
人心,比征服敵人、搶奪地盤和財富更為重要!」

  無月對精衛隊已有足夠瞭解,慕容紫煙簡略說了一下。

  精衛隊採用的是女真軍民結合的組織方式,平時分散於周府和郊外三大山莊
之中,編為黃、白、紅、藍等上四旗,每旗轄八個縱隊,摘月等人既是旗主又是
夫人的貼身侍衛,隊長們有的擔任周府各級管家,有的擔任郊外山莊莊主及主管
之類的職務,小隊長則擔負起丫鬟或僕婦領班的職責。府中所有家丁、丫鬟或僕
婦全是精衛隊隊員,每天定期進行武功和軍事訓練。

  潛伏於神州各地的「羅剎旗兵」的組織結構和精衛隊基本一樣,但組織更加
巧妙,統領由摘月兼任,以家庭為單位編入鑲黃、鑲白、鑲紅和鑲藍等下四旗,
設四旗旗主,每旗下轄數量不等的牛錄。

  羅剎旗兵以牛錄為單位散居神州各地,成為羅剎門分舵,每個牛錄下轄三百
戶,設隊長一人、副隊長二人、參謀四人。

  一個牛錄中的人家居住同一地區,互為婚娶。這些人家或為地主,僱傭當地
人耕田種地;或大量牧馬放羊;或經營圍場,不時上圍場打獵;或在城鎮經營各
類較大產業,如鐵鋪、陶瓷、紡織、客棧和商舖等各類生意。遵紀守法,依法納
稅,聽從各自隊長和旗主的指揮,服裝上有不太顯眼的標識,婦女不得纏腳,無
論男女,一律不得與中原人通婚。

  羅剎旗兵以旗統人和統兵,每戶人家成年人皆可為兵,兵民合一、全民皆兵,
這一組織兼有軍事、行政和生產等職能,旗兵平時從事生產經營,戰時執戈出征,
軍械糧草馬匹盡皆自備。二十年來,羅剎旗兵陸續由慕容封地舉家遷徙到中原各
地,或在鄉村買房置地,或在城市中經營各種產業。

  多年來這些女真家族隱姓埋名、樂善好施,聘請專才經營,產業越做越大,
在當地佔據著越來越重要的地位,逐漸成為名門望族,在各地鄉鎮的影響力很大,
百姓遇上困難寧願找羅剎旗兵望族,而非官府。羅剎旗兵組織社會活動的效率甚
至高於官府,其觸角伸向社會各個角落、各個階層,可謂盤根錯節,根基牢固!

  她對羅剎旗兵的日常經營和生活沒有過多干涉,只是要求必須保持女真傳統
生活方式和習俗,不過說來簡單,但在精衛隊和羅剎旗兵條令之上,足有數十條
細則。

  比如細則第三十八條,旗主和隊長都是世襲罔替的產業主,在當地羅剎旗兵
家族中擁有最高聲望;細則第四十二條,每個牛錄必須從財富中拿出相當一部分,
用於購置圍場所需大片土地和維護;細則第四十三條,每年秋季,各牛錄必須進
行三次以上圍獵活動,每年各旗主必須率所屬部眾集中圍獵一次。

  她如此規定,是為了讓精衛隊和羅剎旗兵保持女真傳統生活組織習俗、嗜血
和掠奪成性的狼性血液,使之一代一代地傳下去。她對中原農耕社會發展到極致
之後的弊端再清楚不過,國民上下守著自家一畝三分地便心滿意足,全無進取心,
整體血性弱化,偌大漢族漸漸由食肉動物的狼變為溫馴的羊,再無戰鬥力可言!

  (宋史記載,數十萬宋軍對陣女真怒龍軍數萬居然潰不成軍、慘不忍睹,童
貫率軍討伐日趨衰落的契丹遼國打算收復燕雲十六州,以多對少也慘敗而歸,令
人難以理解!最近才悟出一個道理,一個民族若在缺乏血性的朝代,跟一群綿羊
何異?再大的羊群敵得過小小的狼群嗎?)

  旗兵家族無論從事何種產業,居於何種社會階層,始終是羅剎旗兵中的一員。
羅剎門對付敵對幫派往往就近徵調當地羅剎旗兵,根據衝突規模,一個牛錄徵調
的人馬由一百五十到九百人不等,父母兄姊戰死則由子女弟妹接替,保證兵源不
斷。

  被徵調的旗兵披上鎧甲戴上頭盔跨上戰馬,便成為一支無堅不摧的野戰重裝
騎兵。或是穿上黑色勁裝戴上面罩,便成為一群出沒於暗夜之中來無影去無蹤的
蒙面殺手。或是喬裝改扮成各種身份的普通人相互協作,完成各種特殊任務。

  旗兵家族不是莊園主就是產業經營者,被其僱傭的當地百姓由十餘人到數百
人不等,若需舉國起事,這部分百姓可達百萬之眾!即便初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但其聲勢已足夠嚇人。此外,以旗兵家族的聲望和影響力,起兵時所能調動的民
眾支持也不可小覷。

  最後慕容紫煙補充道:「這些是你將來成就霸業的基礎,你可要好好加以利
用。」

  無月眼中精光一閃,無月眼中精光一閃,但瞬即斂去無蹤,笑嘻嘻地道:
「姊姊今晚盡開我玩笑,我身上哪兒有一絲霸主的味道?當然啦,在床上對付姊
姊還算有點霸氣,是麼?」順勢將慕容紫煙按倒牙床,上下其手,一陣痛吻,弄
得慕容紫煙心癢癢地,身子卻實在受不了,只好連連討饒,他也就順勢收帆,他
原本只想掩飾一下自己的激動罷了。

  慕容紫煙見他這一遭居然不再死纏爛打,像最近那樣每每霸王硬上弓,心裡
倒頗有些意外,不禁將身子往裡縮了縮,想離這危險傢伙遠點,接著說道:「朝
廷已注意到羅剎門實力過於膨脹,但不知我底細,加上上述原因,投鼠忌器,不
便對我輕舉妄動。」

  無月驚訝地說道:「組建如此龐大的經濟和軍事力量需花費多少錢啊?姊姊
從哪弄來的這麼多錢?」

  慕容紫煙解釋道:「我嫁入周府時將多年征戰搶來的財富全帶來了,父王也
給了價值不菲的嫁妝,我將財富投入各行各業加以經營,當時周氏龍已將家業陸
續轉到蘇州,向江南各地擴散,生意越做越大。濟南及周圍地區的產業陸續由我
注資接收過來,聘請專才經營,收益頗豐。這是最初的資金來源,隨著羅剎門掌
控的江湖幫派越來越多,通過定期收取保護費也是一大筆收入。」

  無月笑道:「姊姊就像坐地分贓的汪洋大盜,除了搶,還收保護費?姊姊說
起來一點也不覺得臉紅啊?呵呵!」

  慕容紫煙杏眼一瞪,理直氣壯地道:「弱肉強食、天經地義!有什麼好臉紅
的?連自己的女人小孩和財富都無能保住之人才該臉紅呢!嗯……陸續遷入中原
的旗兵家庭通過戰爭分得的財富和奴隸也不少,舉家南遷時將家產全帶來了,我
補助一些就足以讓他們在各地安家落戶,購置產業,資金上勉強也能支撐,但隨
著近些年慕容封地舉家南遷的部眾越來越多,羅剎旗兵不斷壯大,資金卻也漸感
吃力。」

  無月問道:「那怎麼辦呢?難道又是用搶的?」

  慕容紫煙道:「那當然,搶來得快呀!最近我已盯上壟斷江淮地區漕運和漁
業生意的長鯊幫這塊肥肉!不過最近密探來報,天門已搶先一步,希望加強對長
鯊幫的控制。閉關之前我已派摘月徵調江淮地區的羅剎旗兵去處理此事,同在長
江討生活且已歸附羅剎門的鯨鯊幫與長鯊幫一向不睦,自告奮勇成了此次行動的
急先鋒。」

  無月說道:「既然是大幫派,必然人多勢眾,要拿下對方沒那麼容易吧?」

  慕容紫煙笑道:「規模是很大,但多是烏合之眾。江淮地區位於羅剎門和天
門勢力範圍分界線上,長鯊幫利用這一點兩頭都不得罪,暫時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可最近長鯊幫內鬥愈演愈烈,此時動手必將事倍功半!摘月做這種事很有經驗,
不用操心。女真已經統一,二十多天後的正月初一便將立國,國號為金,與朝廷
爆發戰爭是早晚間事,我們也該做些準備了。」

  無月道:「姊姊可是準備起兵逐鹿中原?與金國遙相呼應?」

  慕容紫煙點點頭:「起兵是必然的,羅剎旗兵膨脹到目前這種程度,要想繼
續潛伏已越來越困難,近年已發生數起趁旗兵集中圍獵之機,官府發兵圍剿之事。
隨著組織規模越來越大,僅憑家族和所屬幫派的財力也越來越難以支撐。所以兩
國大戰爆發的越快對我們越有利,至於到時該如何行動,得先看形勢再說。」

  無月疑惑地道:「您不是要幫父王夾擊朝廷嗎?為何不在兩國開戰時起兵?
那樣朝廷豈非倒得更快?」他對民族矛盾並無多少認知,但眼看神州將被異族鐵
蹄踐踏,心中大感憂慮,可局勢如此,他又能如何?

  慕容紫煙道:「那是以前的想法,現在麼……姊姊為何要為兄弟做嫁衣?父
王無意染指中原,能在關外安穩立國便已滿足,我那幾個掌握實權的兄弟可就不
同了,誰不想南下發財?所以朝廷若變得不堪一擊,他們必將率部蜂擁南下,姊
姊能讓他們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麼?」

  見她心理上有如此大的轉變,無月心中欣喜萬分:「姊姊是想先讓兩國鬥得
魚死網破,然後才起兵坐收漁利?」

  眼下他明白不是表達自己意見的時候,也就隨口敷衍幾句。

  慕容紫煙笑道:「你很聰明,利用這段寶貴的緩衝期,快把你的翅膀練硬吧,
將來才能一飛沖天!」

            (二十三)再見煙霞仙子

  閉關後的第十一天清晨,無月醒來時習慣性晨勃,又摟住尚一絲不掛的慕容
紫煙求歡。慕容紫煙央求道:「我的小祖宗,你今天就饒了姊姊好麼?今天就要
出關,若再被你弄一上午,姊姊出關時估計連路都走不動了,豈不是讓北風丫頭
她們看笑話!」

  無月相應不理,鑽進她懷裡,叼住碩大乳頭猛地嘓吸起來。慕容紫煙但覺乳
頭漲漲癢癢地,渾身立時酥軟下來,膩聲道:「怎麼老像個孩子,成天就想著要
吃媽媽的奶!」

  無月色迷迷地道:「雖然您的乳房這麼大這麼軟,乳頭也這麼大呢,我最喜
歡您身上這股媽媽的味道,怎麼都吃不夠哩!哦!……乳房比前些時又脹大了一
些,乳頭也脹大了些,硬硬的,含在嘴裡好充實哦!乳頭顏色變得有些發黑,這
是怎麼回事啊?」

  慕容紫煙嬌吟道:「通常女人懷孕後乳房和乳頭會發脹,乳頭顏色也會變深,
難道我是懷孕了麼?那裡可得更加小心了,別再像前幾天那樣蠻幹,把屌兒鑽進
子宮裡面胡攪亂鑽,當心把你的小寶寶給捅掉了……」

  無月精蟲上腦地道:「捅掉就捅掉,省得以後他跟我搶媽媽的奶吃,嘻嘻!」
話雖如此,還是打算以後小心為上,免得把自己的長子或長女捅沒了。

  他突然想起:「當日在銷魂洞府之中,不知嫣娘懷上孩子沒有?若已懷上,
也快兩個月了吧?不知乾娘知道此事之後,發覺我的長子或長女並非由她所生,
會怎麼收拾我和嫣娘?」潛意識中,他心中始終對慕容紫煙有著深深的敬畏之情,
所以無論想做什麼事,都必須先過了她這一關再說。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目前怎麼想也沒用,於是他抱住慕容紫煙一陣痛吻,
雙手也不閒著,上下撫弄挑逗,漸漸將手探向玉門,發覺那兒早已水汪汪、熱烘
烘的。經過這些天來的連續奮戰,體質已極度敏感的慕容紫煙那堪如此撩撥,不
一會兒便又氣喘吁吁地嬌吟起來,下面癢酥酥地,溢出大股大股淫液,四肢如同
八爪魚一般緊緊地纏住他,開始又一輪抵死纏綿、縱慾交歡……

  無月一邊做著他最擅長的運動,一邊氣喘噓噓地道:「這兩天乾娘總說不要
不要,可每次進去之後,您不是一樣拚命夾我的屌兒,還爽得要命嘛!骨子裡還
是很喜歡兒子的屌兒是麼?」

  慕容紫煙似乎很喜歡聽這類禁忌刺激的浪言蕩語,迎合得更加激烈起來,也
淫聲道:「媽媽喜歡……噢!媽媽喜歡兒子的嫩屌兒……使勁兒肏……肏媽媽的
老屄!嗚啊!嗚嗚……啊!嘔嘔……」

  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高高抬起,勾住無月的後背往裡壓,以便屌兒捅得更深
一些,讓快感來得更猛烈一些。無月只管按自己的節奏,九淺一深,一板一眼地
幹得津津有味……

  大約一盞熱茶功夫之後,也許慕容紫煙體內快感已積累到相當程度,臉上湧
現一片潮紅,秀眉緊蹙,杏眼大大地睜開、上翻,雙唇大大分開,大口大口地喘
著粗氣,似乎突然被人扼住了脖子,鼻尖變得冰涼,並冒出粒粒細密的汗珠……

  無月心知這是她高潮來臨前的徵兆,便將棒頭深深地頂在花宮之中,節奏放
慢,緩緩拖動,讓肉稜在她最為敏感的宮口處來回勾刺刮磨,同時伸嘴吻住她的
殷紅雙唇。

  慕容紫煙失神地接受著愛郎的激吻,感覺宮口處每每被刮磨一下,體溫似乎
就升高一分,待被溫柔地刮磨到第十多下,該處酸癢酥麻等諸般快感被引爆,強
勁的熱流衝擊波迅速噴發、狂湧而出!

  慕容紫煙嬌軀突然變得僵硬起來,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嬌吟顫抖著道:「嘔
嘔!噢!嗚啊!!媽媽想咬兒子!嗚嗚……媽媽要尿、尿給兒子啦!啊!!!」

  無月但覺乾娘宮口附近猛然擴張開來,棒頭的緊縛感消失,四壁不靠,就像
汪洋之中一葉小舟,在一片火山岩漿之中載浮載沉,接著又從火山口湧出一股巖
漿,沖刷著自己的棒頭,感覺特別爽!棒頭馬眼大大地張開,大口大口地吞噬著
熱烘烘的陰精……

  他正忙著採補和煉化,突然肩頭和後背同時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慕容紫煙在
洩得最爽的那一剎那,腦中轟然一聲短時失去知覺,櫻口在他肩頭不由自主地重
重咬住不放,因摟住他後背的雙手過於用力,指尖也已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這些天來,慕容紫煙雖沒有刻意教他,但他的床上經驗已越來越豐富,很知
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女人快感來得最劇烈、高潮到得最淋漓盡致。他知道乾
娘此刻就像一座剛噴發過的火山,第一輪岩漿噴發之後,後面的事情就省力多了,
只需在火山噴發口完全平息下來,被厚厚的冷卻岩漿堵塞之前,輕輕捅破那層薄
薄的、脆弱不堪的半硬外殼,大股大股的岩漿必將不斷地噴湧而出。

  他抱緊美人嬌軀,待她神智恢復過來,喘息未定之時,便又吻了上去。美人
此刻高潮洪峰才剛剛洶湧而過,正是情動如潮,最需熱吻纏綿之時,忙送上火熱
櫻唇享受愛情的甜蜜。他適時地在火堆中加上一把乾柴,令慕容紫煙於似水柔情
中,欲仙欲死的感覺,不僅是如此劇烈,更是如此完美!

  估摸著乾娘的快感浪潮由峰頂緩緩回到山腰的時候,他突然加強了舌吻的熱
度,同時控制棒頭跳了兩下……這就是捅開火山口的秘訣,一兩撥千斤……

  慕容紫煙『啊嗚』一聲嬌吟,剛鬆弛下來沒多久的嬌軀再次繃緊,就像熱戀
中的情人,約會時的聯絡暗號一般,瓤內緊了兩下,腰肢也搖了起來,讓屌兒和
蜜道相互摩擦生電。

  他知道乾娘這種身體語言,是表示她又想要了,他趁熱打鐵,再度緩慢地抽
動起來,不再是九淺一深,而是頂住最深處緩緩研磨,舌吻更是一刻也未曾中止
……

  迄今為止,這種手段對付慕容紫煙非常有效。不過研磨了十來下,慕容紫煙
又失神地胡言亂語起來:「嗚嗚!屄癢……媽媽老屄癢呀!兒子使勁捅……捅媽
媽的老屄!嗚嗚嗚!!又要來啦……」

  一陣嬌吟聲中,慕容紫煙忍不住二度洩身。

  他牢牢地掌握著主動權,每次都在慕容紫煙高潮完全平息下來之前,正品嚐
著和他無比甜蜜的愛情滋味時,適時地按下她那一點就爆的情慾按鈕,然後以輕
憐蜜愛的方式研磨她那無比嬌嫩的子宮和宮口,這是一種非常高效且省力的方式,
每每惹得美人情動如潮,拚命地挺動腰肢來迎合他,用不了多少下,便能引爆身
下美人體內的情慾烈性火藥桶,接二連三地爆發出驚人的火力,陰關大開,陰精
狂湧而出……

  接連洩身八次之後,慕容紫煙身上的力氣已被全部搾乾,連收攏蜜道和宮口
來夾緊屌兒的力氣都沒了,可無月依然用那種邪惡無比的方式、不緊不慢地玩弄
她。

  慕容紫煙有氣無力地道:「我的寶寶,你咋還沒射啊?我現在一點力氣都使
不出來了……」

  他嘀咕道:「我還沒爽呢……」

  慕容紫煙道:「你先出來,給我躺下,媽媽有辦法讓你舒服……」

  無月不知她意欲何為,但也只好依然從蛤口中拔出屌兒,『嘩啦』,一大股
淫液隨著橡木瓶塞被扯開,立時洶湧而出!慕容紫煙忙拿過手帕堵住蛤口,以免
浸濕被單,隨即小腹和會陰部同時用力縮放肌肉,蛤口張合之間,將淫液擠出到
手帕之上。

  將自己腫脹無比的肥蛤清理得差不多之後,又另拿一塊手帕擦拭男根。二人
閉關雙修不過十一天,手帕的消耗量實在驚人,她自己的存貨早已用罄,不好意
思找綠絨那幾個小丫鬟要,只好找乳母李嬤嬤要了十多塊。因為她知道,無論自
己做出多麼離經叛道之事,自己這位乳母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一邊,絕不會
嘲笑自己。

  隨後用暖爐上的水壺,在盆中兌了些熱水,用濕毛巾把屌兒清洗乾淨,便張
開櫻唇含住棒頭嘓吸起來,靈巧無比的舌尖勾挑纏繞著馬眼,偶爾甚至淺淺地鑽
進馬眼之中,為愛兒口交起來。

  這根東西曾被花影含過一次,他已記不得是什麼滋味了,但此刻,只覺被乾
娘嘓吸得爽透了!

  敏感無比的馬眼遭遇可惡舌尖連續不斷的勾挑,一陣陣火辣辣、麻酥酥的快
感襲來……

  這種新鮮刺激的感覺令他很快就到了臨界點。

  慕容紫煙感覺檀口之中的棒兒突然間膨大到了極點,自然知道是什麼回事,
在他快射出的時候,慕容紫煙忙吐出青筋暴跳的屌兒坐了上去,腰肢搖了幾下,
利索地將屌兒套入火熱的瓤內,臀部再旋動幾下,讓棒頭頂入宮口之中……

  慕容紫煙可不想浪費愛兒的每滴童子精液,沒待她夾幾下,無月已一瀉如注,
精液全部射入美人花宮之中。

           ************

  下午末時,慕容紫煙穿戴整齊之後,從櫃裡拿出一套衣衫服侍他穿上,將他
一頭散亂柔髮梳理整齊,用一個鑲金嵌玉的白色髮冠束上。在她的細心服侍下,
那個衣衫凌亂、放蕩不羈的浪子,搖身一變,成為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不知出
於何種心理,慕容紫煙對自己的妝扮一向馬馬虎虎,但特喜歡費心費力地為無月
精心妝扮,尤喜將他妝扮成女孩模樣,樂此不疲。

  無月容貌極美,以那樣的妝扮出門時而被人誤認為小美人,為此常常招來無
月強烈抗議,她才不得不收斂一些,改為比較中性的妝扮。或許,由於她性格非
常男性化,出於互補心理,喜歡無月女性化一些麼?

  穿戴整齊之後,二人連袂相攜,啟關而出。

  由於並未事先通知出關之事,靜室之外靜悄悄地。二人行至後花園較寬敞之
處,慕容紫煙笑道:「無月,你使勁往上跳一跳試試。」

  他依言蹲身曲腿,雙腿猛蹬地面向上躍起,誰知身子似比以前輕了許多,竟
輕鬆躍起一丈五六尺高!而以前,躍高一丈都不可得。

  他毫無心理準備,嚇得驚呼一聲:「姊姊快接住我!」

  慕容紫煙伸手接住他,呵呵笑道:「輕功一向是你的長項,何以嚇得如此厲
害?」

  無月心裡狂跳不止,心有餘悸地道:「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嚇得我都忘了這
事兒。」

  慕容紫煙放下他,笑道:「這下你有心理準備了,再使勁兒跳幾次試試。」

  無月提足真氣再次躍起,飄落,顯得從容了一些。再躍起,飄落,幾個起落
下來,基本都能躍起近兩丈高,落下的身影愈發瀟灑飄逸。

  慕容紫煙一臉陶醉地道:「老天!我的如意郎君真是美得冒泡,飄落的身形
好美好瀟灑哦,簡直就像天上金童降世!」忍不住抱住他親了幾口。

  無月呵呵一笑:「若我是天上金童,姊姊就是王母娘娘座前的玉女啦,總之
咱倆還是一對。」

  慕容紫煙聽得心裡甜蜜無比,噗哧笑道:「老玉女還差不多!嘻嘻!」

  無月對呆立一邊,正看著二人發瘋的綠絨說道:「綠絨,快去吩咐一聲,立
即備好夫人的馬車,在外面等我們。」

  綠絨不是不知夫人對無月寵溺得過分,也聽說了不少有關這對義母子的風言
風語,但見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如此親熱還是頭一遭,此刻正尷尬不已、手
足無措,不知自己是否還該繼續待在這個是非之地。聽無月如此說,如遇大赦一
般,迅捷如風地溜走了,跑得比受驚的野兔還快。

  無月二話不說,拉著慕容紫煙出了後花園。

  座駕已然備好,由身著勁裝、面罩白紗的北風親自駕車趕來。無月拉著慕容
紫煙上了馬車,讓北風駕車直奔郊外,搞得慕容紫煙一頭霧水,卻也由得愛郎胡
鬧。

  半個多時辰之後,來到距濟南府約五六十里地的一個小鎮上,在小鎮最大的
客棧大門前停下。慕容紫煙準備戴上面罩,卻被無月一下子拉下馬車,連同北風
一起行入客棧大堂。

  這些天來,慕容紫煙總是下意識地盡量順從他的意願,居然感覺不錯,所以
也就由得他愛怎樣就怎樣了。

  「嘩!呀!啪啪啪!砰砰砰!」大堂之中頓時響起一片喧嘩之聲,有人失聲
驚呼;有人失魂落魄之下,摔碎了酒杯或碗碟;有人倒是一點聲音都未曾發出,
卻是一付目瞪口呆的模樣,活像白日見了鬼;好幾個人挨大耳刮子的『噼啪』聲
更是此起彼伏,顯得異常清脆!

  原來,大堂中有好些桌上都有女眷,見老公看見美人那副饞涎欲滴的豬哥相,
氣就不打一處來,脾氣比較暴躁的幾位阿姨忍不住動粗。可挨打的幾位豬哥竟渾
然不覺,兀自看著正款款走過的慕容紫煙猛吞口水!

  世間百態,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是大堂中所有的目光,包括那些女眷們的,
全都齊刷刷地盯注在慕容紫煙那清麗絕俗的絕世容顏,和曼妙多姿的健美體態之
上!只不過男子們的目光之中滿是渴望、仰慕和驚艷,而女眷們麼,則是嫉妒怨
恨居多了。

  如果說男人對誰心生怨恨需要理由的話,女人就不需要了,就這麼一會兒,
慕容紫煙無形中已多了十幾個仇家!

  那些帶有女眷的男人看著慕容紫煙出神半晌,再回頭看看妻女,心中忍不住
哀歎:平時看她們挺順眼,可見過這位美人之後,怎麼突然覺得她們居然都這麼
醜陋庸俗?

  若是北風沒戴面罩,這位兩年前美人榜上新鮮出爐的天下第一美人,不知又
會引發什麼樣的騷動?

  慕容紫煙行走江湖和對陣廝殺、衝鋒陷陣之時,總是象狄青一樣戴著古怪面
罩或面甲,遭遇如此隆重的注目禮還是頭一遭,任她如此一個剛毅勇敢的巾幗英
雄也嚇了一大跳,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往無月身後直躲!

  女子一旦墮入情網,簡直就什麼都不是了!即便她仰慕的男子壓根兒是個懦
夫笨蛋,在她眼中也成了蓋世英雄,值得自己依賴一輩子,連慕容紫煙這樣的奇
女子也未能免俗!

  連續兩屆美人榜上名列前茅的美人的確不同凡響!

  如此絕世佳人,這些人一生中哪怕能瞧上一眼,已算他有眼福,還不知是哪
輩子修來的呢?

  足足過了半盞熱茶的功夫之後,才見一個年輕店伙迎上前來。並非這家客棧
服務態度不好,而是那些店伙們也跟食客一樣,全都看懵了,竟忘了要招待客人!

  還是老闆娘在將捂著臉的掌櫃拖進內院之前,狠狠踹了這個店伙一腳,才將
他給踹醒過來,趕忙迎上前招呼。

  店伙見三人氣度不凡,車船店腳衙之人個個眼尖嘴利,心知三人非富即貴,
忙恭恭敬敬地問道:「這位公子,兩位小姐,是住店呢還是打尖吃飯?別看小店
鋪面不大,但後院有幽靜的上房,樓上也有用餐的上好雅間。」

  無月環視大堂一周,大剌剌地說道:「不用了,我們就在大堂裡用餐,吃完
後還要趕路哩。」

  大堂中所有男性頓時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而所有成年女子的臉色,嗚呼,
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心裡簡直恨死了無月!

  她們只顧著爐火中燒,眼睛全都噴出熊熊怒火,死死地盯著慕容紫煙,若真
有目光如劍這回事,她不知已死過多少回!

  於是乎,這些女子無暇瞄上無月哪怕只是一眼,否則,她們也有欣喜若狂的
理由。

  店伙看了看慕容紫煙,不由得期期艾艾地道:「公子爺,您……即便您不嫌
大堂裡嘈雜俗氣,可您這兩位姊姊……」

  店伙話音未落,慕容紫煙已隨手賞給他一錠足足十兩重的金子,淡淡地說道:
「沒關係,我們就在大堂裡吃飯。你去吩咐廚房,將你們最好的菜式全都端上來,
記住,要快一點。」

  店伙看著金錠愣了半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使勁在腿上掐了幾下,確信不是在做夢,隨即在金錠上咬了一口,確認不
是假冒偽劣,頓時欣喜若狂地趴在地上,對著慕容紫煙連連磕了十多個響頭。

  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除身前三位貴賓外,看其他所有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不再是恭敬熱忱,而是傲慢和不屑。只因在那一瞬間,他覺得這些人已經比他低
了一等。

  十兩黃金,已超過這家客棧的總資產還綽綽有餘,他已在飛快地轉動著念頭:
「小二這麼低賤的差事肯定是不幹了,在鎮上頂下一間商舖做生意?回鄉下買塊
地僱人種田?嗯,以後再說吧,今晚還是到翠紅院好好賭上一把,哈哈!先過過
闊佬的癮兒,讓那個一向瞧不起自己的小紅好好反省一下,然後麼,好酒好肉地
搓它一頓,再摟著小紅暖暖被窩,嘻嘻……」

  他這邊廂大做美夢,臉上不由得露出一付癡呆像,嘴角流著一汪哈喇子。

  無月等得有些不耐,輕輕拍了他一下,說道:「你快給我們找座啊!」

  店伙猛醒過來,這三位財神爺可不敢得罪,忙點頭哈腰地在大堂中找到一張
還算乾淨的桌子,畢恭畢敬地請三人落座,這才屁顛屁顛地跑向廚房招呼去了。
為了讓財神爺吃得滿意,他不惜忍痛給了大廚一兩銀子的抽頭,讓他拿出最好的
手藝。

  若是讓他知道被賞的原因,他一定會後悔得揍自己一拳!當時咋就沒想到,
該稱呼這位大財神為貴公子的妹妹呢?

  落座之後,無月不禁歎道:「現在的錢真是好掙啊!嘿嘿!」

  慕容紫煙此刻依然很興奮,喜悅無限地道:「你沒聽見麼?剛才店伙把我和
北風稱為你的姊姊吔!」

  無月頗為惋惜地道:「早知如此,我怎麼就沒像店伙那樣說呢?唉!」

  慕容紫煙笑道:「你這個小壞蛋,成天就知道用甜言蜜語哄我,即便你說了,
我會相信才怪!不過那個店伙如此稱呼呢,可就不同了,說明姊姊的駐顏之術已
有明顯功效!」

  無月嘻嘻一笑:「所以麼,這就是我帶姊姊出來的用意,回去之後姊姊好好
照照鏡子,再重新估計一下自己的年齡,如何?」

  二人如此調笑,一旁的北風不知是何感覺?因為戴著面罩,看不出她此刻到
底是何表情?

  實際情況是面無表情,無論她心裡怎麼想,她的獠牙可不是為夫人準備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從慕容格格由烏雅瑟手中接過她那一刻起,慕容格格就成
了她心中天神一般的存在。

  無月對她很重要,在她心中甚至比她自己還重要,即便如此,慕容格格霸佔
她的心上人,她興不起一點不妥的念頭。

  接下來,大堂之中的氣氛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見過慕容紫煙那付吃相,以
及她那驚人的食量之後,那些男人突然發覺女人美不美其實沒那麼重要,晚上把
燈吹熄還不都一樣?

  女人們的心情則好了許多,不時地瞪上丈夫一眼,似乎在說:「娶了我這樣
的老婆,也不知替你省了多少錢?」

  對慕容紫煙的敵意降低之後,注意力開始轉移到無月身上,一時間又陸續響
起一陣嬌滴滴的驚呼聲,打碎杯盤的嘩啦聲,有人挨耳光的噼噼啪啪聲!

  只不過,這次動粗的是剛才挨耳光的男人們。女人可不像男人那麼有度量,
挨打的女人當即就毛了,對著丈夫一頓臭罵:「你可以看美女,老娘就不能看看
美男麼?」

  一言不合,有幾對夫婦已在堂中動起手來,桌子被掀翻好幾張,劈啪劈啪一
陣亂響之後,頓時一地的杯盤狼藉!

  父母打得熱鬧,那些尚未出嫁的姑娘們卻顧不上勸架,只管看著無月呆呆出
神,還不時相互狠狠地瞪上幾眼,互別苗頭。她們實未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花樣少
年,心中對父母安排的婆家,從未如此不滿過!

  今年新鮮出爐的第二期美男榜上排名第一的美少年,其魅力又豈非等閒可比?

  慕容紫煙看得有趣,不由得撲哧一笑:「無月,我看咱們還是快走吧,不然
這些小美女之間也要開打啦!」

  無月向周圍打量了一圈,實未發現有什麼小美女,他命犯桃花,遇上的都是
萬里挑一的美人,可世上哪有那麼多美女?所以這些小姑娘在他眼中,比起周府
中的丫鬟們還差了好幾個檔次。

  三人正待起身離開,卻聽客棧外面街道上傳來一片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暴風
驟雨一般漸行漸近,最後隨著一陣「咴咴」的馬嘶聲,在門外嘎然而止。原來,
又有兩輛頗為豪華的大馬車,以及十餘騎,全都在客棧大門外停下。

  隨著一陣腳步聲響,一個飄逸若仙、卻又千嬌百媚的中年美婦,帶著一個小
男孩和一個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女,身後跟著兩個年約四旬的婦人,在一群灰衣人
的前呼後擁之下緩步走進大堂。

  大堂之中再度騷動起來,夫妻之間的打鬥也停了下來,眾人心中不由疑惑,
實未想到天下美女居然如此之多,半日之間已出現兩撥?

  中年美婦雍容華貴,貌美如花、風情萬種,一步一搖、腰肢款擺之間,似要
把男人的魂兒都給勾走!

  那少女更是明艷美麗、姿容絕世!小男孩大約十二三歲光景,面白如玉,頭
扎兩條沖天髻,也是粉妝玉琢,清秀可愛。

  那兩位婦人和灰衣人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挺胸突腹、疾走如風,顯然都是
身懷絕技的高手。

  這一行顯然已先行派人前來打點過,也不待店伙上前招呼,在一個灰衣中年
人的引領下徑直向後院行去。

  在大堂騷動的人群中,要數慕容紫煙顯得最為激動,她蹭地一下站起身來,
二話不說地衝了過去!

  倒不是因為嫉妒,想把這位嬌媚欲滴的中年美婦揍一頓,而是因為她認識這
伙人!

  這位中年美婦,不是煙霞仙子還是誰?

  慕容紫煙上前將她一把抱住,尚未及說話,煙霞仙子已驚呼一聲:「好妹子?
夫人?天呀!!真是你呀!可想死我啦……?……!……」

  慕容紫煙:「……!!……?……」

  那聲音,那分貝!

  無月直想塞住自己的耳朵!一位婦人和多年不見的手帕交在途中突然偶遇,
那個絮絮叨叨的高興勁兒就別提了!說話又快又大聲,夾雜著又哭又笑的神情,
除了驚歎號和問號,實在難以描述。

  那個少女和小男孩,慕容紫煙也都認識,包括隨從的那些恆山派長老或護法,
煙霞仙子也不用多作介紹,只管拉住她的手又笑又跳,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幾十歲,
就像一個唧唧喳喳的活潑小女孩。

  和煙霞仙子一陣噓寒問暖的寒暄之後,慕容紫煙才知她們正打算前往濟南府
探望自己,不想卻在半道上狹路相逢,自然驚喜莫名!她招呼無月和北風過去,
和大家一一見過禮,這些人無月和北風也都認識。

  那少女名叫孟曉虹,是煙霞仙子和楚雲帆亂倫所生的小女兒,人稱『女諸葛』。
小男孩則是煙霞仙子和楚雲帆婚前在崑崙山亂倫時懷上,回到恆山派成親後生下
的幼子楚小津。

  兩年多以前,無月隨慕容紫煙前往恆山派巡視時,就已和孟曉虹、楚小津姐
弟倆認識了。今年年初又隨慕容紫煙前往,在煙霞仙子所居的仙霞嶺水月宮中住
了近兩個月,由於大家年紀相仿,連同這次未能前來的大姊曉嫣,四個孩子經常
在一起玩耍,倒也頗為投緣。

  不過一年不見,大家又長變了一些,尤其是曉虹,女大十八變,變化更是巨
大,胸脯和臀部都鼓起來了,出落得如花似玉,氣質也變得嫻雅溫婉許多,若是
單獨在路上相遇,無月都認不出她來了。

  一行人一路聊,一路進入後院,在上房大廳裡重新席開三桌,大家邊吃邊聊,
倒也其樂融融。昨天才聽慕容紫煙提起過曉虹這位才女,且話裡話外對她大為贊
賞,無月不由得多看了這位曾經的童年玩伴幾眼。

  曉虹那雙明媚美麗的杏眼更是一直跟著無月打轉,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感,情
竇初開的少女正是對異性最為敏感之時,雖然一年不見,這個美麗的女孩顯然並
未忘記他。

  曉虹這副神態惹得北風心中愀然不樂,不時隔著面紗狠狠地瞪她一眼!

  夫人不用說,自己最要好的姊妹北風勉強也能容忍,但除此之外,她對無月
身邊出現的任何女子都有著極強的攻擊性,尤其是美女!

  曉虹不僅智慧過人,更是個非常機敏的女孩兒,她很快感覺到了北風強烈的
敵意,趕緊將目光由無月臉上移開,把注意力轉移到北風身上,逗她說笑,沒多
長時間就已和北風打成了一片,不善言辭的北風也被她逗得話多了些,嘻嘻哈哈
之間,宛若一對閨蜜,似乎也忘了曉虹是一位可怕的情敵。

  看來曉虹不僅智商高,情商也屬於超人一流!

  慕容紫煙看得暗自點頭不已,對這個心思玲瓏剔透、長袖善舞的乖巧女孩更
加看重和喜愛。

  她心想:「以後我若想退隱幕後,將羅剎門交給無月,我手下大將個個都是
如狼似虎、心狠手辣之輩,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無月如何駕馭得住?他雖有北
風鼎力相助,可北風智勇有餘,情商實在不咋樣,摘月彩虹諸女一旦爭風吃醋,
誰還認她是老大?僅僅是爭風吃醋就足以弄得無月暈頭轉向,如何能問鼎天下?
在他身邊最缺的就是曉虹這樣一位聰慧絕倫的才女,來為他出謀劃策、籠絡人心、
運籌帷幄,我也省心多了。」

  是以一有機會,慕容紫煙便會在無月面前誇讚曉虹幾句,好讓他對曉虹有些
好印象。

  楚小津顯然很少出門,沒見過什麼世面,性格比較內向,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只是靠在姊姊身邊睜大了眼睛聽大人們閒聊。倒是北風一向喜歡小孩,不時逗他
說笑,無月更是一直挺喜歡這個小弟弟,把他拉到身邊一陣閒扯。無月性格活潑
跳脫,和小津正好互補,沒多久便逗得他喜笑顏開,漸漸放開胸懷,兄弟倆有說
有笑起來,一如當年在恆山之時。

  這是無月的一個優點,不僅是對女子,就是面對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之士,
他都能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令別人把他引為知心朋友。這也就是雲夢娘娘當初
稱讚他的那句話,人格魅力!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攻城靠強悍的武力,攻心就要靠偉大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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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上幾乎所有傑出的君主最大的長項並非文治武功,而是人格魅力!劉邦
和劉備是典型代表;秦始皇?正因缺乏人格魅力,濫施文治武功,導致眾叛親離,
很快亡秦;

  隋煬帝在很多方面都強過表侄李世民,唯獨缺乏他的親和力,才會在身邊集
聚大批人才,文有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和高士廉等,武有尉遲敬德、李靖、
段志玄和秦瓊等,治國行政專才有魏征、蕭瑀、張亮等,可謂群星璀璨、人才濟
濟……

  人們長歎人才難求、美人難覓,可在隋末唐初,似乎神州大地靈氣突然充盈
無比,各類人才大批量製造,且大多被吸引到李世民身邊!他幾乎把所有光芒四
射的文曲星、將星全都聚集在自己帳下,眾人拾柴火焰高,幫他打下並坐穩江山!
貞觀之治全是李世民的功勞?隋亡全因隋煬帝的過失?歷史總是被歷代精英集團
所譜寫,並非皇帝。

  ***********************************

  說完上述那些文曲星和將星們,再說說美人。無月身邊以及他所遇上的女子
可謂美人雲集,但是美女也能批量生產、滿大街都是麼?非也,否則客棧大堂裡
怎會差點打破腦袋?足以說明美人難覓。只能說他跟李世民一樣運氣超好,來到
一個美人窩裡,自身人品絕佳,人格魅力跟李世民有得一拼,自然像一塊磁石一
般將美人吸引到他身邊去啦!

  在最新的十六期美人榜上排名前十的美人之中,無月女友四人,加上潛在女
友合計八人,快齊了;十五期美人榜排名前十者,女友二人,加上潛在女友共五
人,竟也佔了一半!(在適當時候會公佈十五、十六期美人榜排名情況。)

  這傢伙真是老少通吃啊?可以想像,無月已隱然成為天下男人的公敵,如何
消除男人們的敵意,甚至讓他們甘心情願地幫助自己打天下,那可得考考他的人
格魅力是否足夠強大了!

  號稱女真第一美女的葉赫雅黛讓江湖空空兒傷透了腦筋,第十五期排榜時她
年僅十一歲,雖然女真美女成熟早且艷名遠播,但從體態上無法和那些二十左右
的美人一較長短,故而未能入榜。

  到兩年前的十六期她已三十一歲,比起正當妙齡的北風、靈緹之流又差了一
分嬌嫩,只好屈居第四。這位傳奇女子性情之剛烈不遜慕容,悔婚無數,不少部
落因她而滅,其坎坷際遇之離奇古怪,連想像力最為豐富的編劇也無法寫出如此
驚世駭俗的劇情!

  無月和北風已經吃不下,只是坐在席間作陪,慕容紫煙居然又吃了不少,看
得無月暗自咋舌不已,酒足飯飽之後,煙霞仙子也不打算休息了,和慕容紫煙一
起啟程,打道回府。

  將煙霞仙子一行安頓好之後,回到秋水軒,慕容紫煙立馬衝進內室,很認真
地照著鏡子,一盞熱茶的功夫已過,還在照……一邊照還一邊念叨著:「還好,
尚未長出魚尾紋,額頭還算光潔,眼袋幾乎沒有,太好了!無月最喜歡我的眼睛,
若有了眼袋就麻煩了……」

  在她的記憶中,從小到大照鏡子不超過三次,出嫁時沒辦法,喜娘為自己梳
妝打扮,不照不行。第二次是無月在澠池被北風救出,即將回到府中那天。第三
次就是此刻了。

  非但如此,她一向喜歡舞刀弄槍,生就一付男人性格,女人喜愛的物事她都
不喜歡,什麼珠寶首飾、時尚衣裙和胭脂口紅等,一律不用不戴也不穿,成天就
那身行走江湖的勁裝打扮,針線女紅就更不用說了!成天醉心於文治武功、爭奪
天下,內室中不是軍用地圖就是兵書陣法,弄得一點閨房氣息也無。難怪無月總
感覺她身上缺了點什麼,難以生出親近之心,不錯,缺的就是女人味兒!

  她這一生恐怕還從未象此刻這樣,如此在乎過自己的容顏!這只因為,女為
悅己者容。但見鏡中美人,容貌體態等各項指標綜合評估下來,大約二十四五的
年紀,也就比北風稍顯成熟些而已!

  無月站在她身後,也看著鏡中絕世美人充滿青春活力的容顏。

  慕容紫煙回頭對他嫣然一笑,喜悅無限地道:「看來《素書》之上的記載,
端的是句句錦繡、字字珠璣。」

  無月說道:「冰姊乃天仙化人,由她所傳的修真大法自然非同凡響了!瞧瞧
她自己,成仙時變成只有十八啦。」

  慕容紫煙不滿地道:「冰姊冰姊~成天叫得這麼親熱,是,你的冰姊既年輕
又美麗,趕快到仙界找她去吧!她可是望眼欲穿哩……」

  無月攬住她的腰,「連冰姊的醋都要吃,太過分了吧?」

  慕容紫煙嗔道:「中年女子和心愛少年雙飛雙宿,效果特好。姊姊能變得這
麼年輕,全是你滋潤得好!謝謝你啦,小寶寶!以後我倆走在一起,再不用擔心
別人說我像你娘啦!」

  最後一句話勾得無月情慾勃發,不由伸出雙手環胸摟住美人,雙手隔著衣衫
揉捏著她那雙高聳柔軟的酥乳,下體那根硬梆梆的物事頂住玉人腰肢不住地磨蹭,
那付色迷迷的模樣像極一條發情的公狗。這還覺得不過癮,他又將右手從領口伸
了進去,撥開肚兜,捏住慕容紫煙碩大的乳頭玩弄起來……

  慕容紫煙被他弄得心癢癢地,喘息聲不由得急促起來,感覺著腰間那根鐵杵
的硬度和熱度,心知這個小色鬼的確很需要發洩,忙輕輕推了他一把,嬌嗔無限
地啐道:「天啊!上午才和姊姊做了那麼多次,你現在又……頭大!真是受不了
你!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年,姊姊非活活被你這個小色鬼姦死在床上不可!」

             (二十四)亂倫家族

  無月笑道:「我對姊姊會很溫柔的,怎麼會呢?」

  慕容紫煙道:「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好希望你對我的愛多放一些在情愛上面,
不要成天只知道迷戀姊姊的肉體,好麼?姊姊想要的,是心靈和肉體上的共鳴,
跟你最完美的契合,不想僅僅做個供你發洩的女人……待會兒為煙霞仙子舉行的
接風晚宴就要開始了,正經點!對了,我和煙霞姊姊已有兩年不見,有好多私話
要說,所以今晚她打算和我抵足而眠,聊些體己話。」

  無論怎樣,慕容紫煙在他心中作為嚴師慈母,日積月累建立起來的高大威嚴
形象,豈會因有了夫妻之實而輕易消除掉?她的話無月不敢不尊,聞言只好強壓
下高漲的慾火,百般不情願地將祿山之爪收回,輕輕搖動著她身子,有些不滿地
道:「煙霞阿姨跟您一起睡?那我咋辦?」

  慕容紫煙道:「當然還是跟我睡啦。你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單獨睡
過?最主要的,只要我沒在你身邊,你半夜准接連不斷地做噩夢,嚇醒之後就哭,
折騰得大家都睡不踏實。我就奇怪,幹嘛跟我睡你就不做噩夢呢?是心裡把我當
作你娘,覺得有種安全感吧?我中蘭兒暗算那晚,就那麼一會兒你就做噩夢。北
風把你從澠池帶回的路上,夜裡入宿客棧,就她去花園散散心那麼一會兒,你也
曾做噩夢大哭,把她嚇得不行。被綁架那些日子裡,你不也說每天晚上必定噩夢
連連麼?你不跟我睡咋行?」

  無月有些吃驚地道:「可是……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方便麼?」

  慕容紫煙不以為然地道:「在我們老家,除了貴族之外,族人一家男女老少
全睡一張通炕,有外客來了也是一樣,沒人覺得有何不妥,就你們中原人這麼多
臭規矩!既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幹嘛還要跟花影亂搞?瞧你那虛偽的小樣兒!
再說啦,煙霞姊姊知道你這副睡覺離不開乾娘的德行,還說她兒子楚小津也跟你
一樣,離了她連覺都睡不著。她都不在乎,你還怕什麼?她本想帶著小津跟我們
一起睡通鋪呢,可我沒同意。我說了,除了你,我不願跟任何男子同榻而眠。」

  無月還是非常不滿地嘀咕道:「不管怎麼說,看來……今晚我都得做一夜和
尚了,真是受不了!」

  慕容紫煙白了他一眼,啐道:「真不知你是什麼東西變的,怎麼這麼騷啊?
回來時在馬車上,我聽煙霞仙子說,婚後她和楚雲帆兩三天才來一次。我和你乾
爹婚後,就是年輕時也要……也要幾個月才來一次。而你呢?天天來都嫌不夠多,
早上才玩過晚上又想要!憋一夜難道要……要……唔唔!……死人呀?」

  最後那句話之所以支支吾吾,是因為無月已經用嘴堵住了她的雙唇,一陣痛
吻,同時騷乎乎色迷迷地調笑道:「難道姊姊就不騷麼?若非我修煉少陽心經有
成,屌兒早被姊姊的騷屄夾斷了。」

  慕容紫煙一邊回應愛郎的熱吻,一邊扭動著腰肢道:「呼!……姊姊……只
在……在你面前騷,有什麼不對麼?嗚嗚……喔!寶貝兒!不要再親了,你再親,
姊姊臉上那麼紅,待會兒怎麼出去見人?」

  周府招待賓客之處,男賓通常安排在前院騰龍閣居住。騰龍閣位於作為南北
向中軸線的大道東側,與東北方向二十丈之外的第二營房區、東南方向二十五丈
之外的第三營房區形成三角形犄角之勢。

  而女賓則安置在後院南側偏西方位的棲鳳樓之中,棲鳳樓東北方向四十丈外
便是花影所居的桃花苑,而東偏北方向一百餘丈之外便是秋水軒。

  煙霞仙子帶著一對兒女,以及那兩位女護法住在棲鳳樓之中,其餘長老和護
法均為男性,便被安排在騰龍閣之中歇息。由於來賓之中多為男性,進入後院有
所不便,所以為煙霞仙子接風的晚宴,慕容紫煙安排在騰龍閣的會客大殿之中舉
行。

  首席之上,慕容紫煙居於主位,煙霞仙子坐在客位,無月和北風、飛霜、彩
虹三位上四旗旗主,以及孟曉虹姐弟倆則坐在下首相陪。

  恆山派長老和護法們,由李嬤嬤和北風手下最得力的幹將艾爾莎陪一桌,查
莉香和賽西亭夫婦前些時回濟南府省親,目前尚在府中,便由夫婦二人陪另一桌,
代慕容紫煙招待恆山派諸位來客。

  說到這兩桌陪席主人的身份問題,李嬤嬤是慕容紫煙的乳母,別說羅剎門中
人,即使恆山派這些長老和護法們都知道,李嬤嬤地位極為尊崇。北風最近愈發
深得慕容紫煙寵信,水漲船高之下,她手下的得力干將們也行情看漲,艾爾莎目
前的地位已隱然直逼摘月等三女衛。恆山派這一桌上的長老們,並不覺得羅剎門
慢待了他們。

  而另一桌上的查莉香和賽西亭夫婦,作為九大門派之一崑崙派的掌門人,更
加不會辱沒恆山派來賓的身份。他們彼此之間都是多年故交,歸於羅剎門旗下之
後來往尤多,是以在開席之前,他們已湊在一起品茗聊天,混了近一個時辰。

  奼女樓樓主夜天陰、夜天香,以及羅剎門直屬機構的首腦們則全被安排在第
四桌,她們都是羅剎門中老人,由精衛隊之中脫穎而出,被選拔到各機構擔任首
腦。十二年前慕容紫煙征服崑崙派之行,這些首腦中大部分曾隨同前往,與崑崙
派和恆山派高手們從最初的敵人,變成了後來的戰友,加之相互間事務往來不少,
彼此間非常熟悉。

  至於待客的酒席,還是慕容紫煙最為鍾情的『八碗九盤』,現在已是寒冬臘
月,主要的狩獵季節已過,食材也有所不同,除了寒帶魚類之外,多為醃製過的
肉類,以關外白山黑水間出產的山珍野味為主。

  九盤中的五個冷盤是:蒜泥白肉片;炒脆的榛仁和松子;猴頭菇蘸醬;蒸熟
的醃松雞肉;醃赤狐肝片。四個熱盤是:煮熟的醃狍子腿;烤細鱗魚;水煮青鱗
子魚;梅花鹿唇。八碗則是:黑蘑菇燉駝鹿肉;燒熊掌;燉獐子肉;白水煮雪兔;
土豆燉野豬肉;燉秋沙鴨;整只的燒榛雞;酸菜燉粉條。

  恆山派高手們可不像無月那般不識貨,雖然烹調手法簡單,但這些菜品中的
大多數,只在中原頂級酒樓才可能品嚐得到,而且價格貴得嚇人,連大戶人家也
未必吃得起。對於羅剎門如此熱情和高規格的款待,恆山高手們倒也非常感激。

  一盤盤美味佳餚,由丫鬟們流水般傳上八仙桌。由於烹製過程簡單,佐料添
加的也少,反倒保留了這些珍禽異獸的原汁原味兒,榛仁既香且脆;鹿唇呈金黃
色,皮酥肉嫩,未吃先有一股特異肉香撲鼻;熊掌又香又糯,既有嚼頭又不太硬,
實在令人饞涎欲滴……

  這些江湖豪客們食指大動,慕容紫煙一聲招呼之下,初時尚有些拘謹,但見
主人那付吃相之後,立馬也爭先恐後、津津有味地大嚼起來。恆山派並不窮,並
非飯都吃不飽,要知道這些菜品,在中原很難品嚐得到。

  酒過三巡之後,大家漸漸放開胸懷,一時間杯觥交錯,紛紛相互敬酒,大殿
中笑聲、勸酒聲不斷。不到半個時辰,酒席便已堆積十餘個空酒館。酒酣耳熱之
下,性格豪爽的已開始捉對猜拳飲酒,文雅一些的便行起酒令。

  最熱鬧的當數首席和賽西亭他們這兩桌。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這兩位十五期
美人榜上排名前二的大美人,居然不顧身份,吆五喝六地劃起拳來,大呼小叫地
十分投入!

  不過一盞熱茶功夫,一罐酒已被二人瓜分完畢,煙霞仙子似乎技高一籌,挾
帶偶爾耍賴悔拳,十之七八都是慕容紫煙幹掉的,被煙霞仙子海灌一通。

  好在慕容紫煙不僅食量大,喝酒更是堪稱海量,喝得興起,又抱起一罐酒,
和煙霞仙子繼續對拼。

  賽西亭他們這一桌文雅一些,玩的是吟詩行酒令,一個接一個搖頭晃腦,做
出一副老夫子模樣吟詩作賦,實在接不下去,眼看要輸之時,便嬉笑怒罵開來,
逗得滿桌之人嘻嘻哈哈,暴露出江湖豪客落拓不羈的本來面目!倒也悠然自得、
其樂融融。

  自打十餘天前晚宴上和夫婦倆見過一面,無月接下來就在閉關修煉,一直無
緣得見,這會兒自然擠到這桌纏住二人好一陣親熱!

  想起那晚莉香阿姨太忙,尚未來得及找她申訴,眼下機會難得,忙拉住她的
手搖晃著道:「莉香阿姨,我還一直沒機會問您,我好想麗兒妹妹和艾米弟弟哦,
您幹嘛總不帶姊弟倆回濟南玩呢?」

  查莉香雙手輕輕握住他的腰,親暱地笑道:「我的無月兒,這些天你一直閉
關,阿姨可想念你得緊!難道你只顧得上想麗兒和艾米,就不想阿姨了麼?」

  無月大呼冤枉:「咋會不想呢?我這不一出關,就來找您和賽伯伯了嘛!」

  查莉香笑道:「不是阿姨不想帶子女回門,而是艾米太小、功課多,至於麗
兒麼,有你這個大情聖在此,阿姨敢帶她回來麼?」

  無月嚴重抗議:「孩兒可是麗兒的大哥吔,莉香阿姨咋能開這樣的玩笑!不
行,一定要罰酒,三大碗!」言畢抱起酒罈斟滿了三大碗。

  查莉香驚笑道:「好好好~是阿姨不好,玷污了無月兒純真美好的兄妹感情,
該罰!」將三碗酒一一喝下。

  剛放下碗,鄰桌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二人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嬤嬤、夜天陰為首那兩桌在喝得興起之後,乾脆合
並成了一大桌,玩起擊鼓傳令。這一豪起興來,酒水消耗更快,恆山派這些高手
漸漸發現,羅剎門這些女煞星們,不僅上陣時心狠手辣,喝酒也一點都不含糊。
他們這些大男人個個喝得都有些頭暈眼花了,可夜天陰諸女居然仍一付渾然無事
的模樣。

  男人們都好面子,尤其是拼酒之時。今晚豁出去了,拼吧!

  首席之上,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仍在划拳,吆喝得越來越大聲,莫非美女變
大嫂之後,連溫婉賢淑、矜持端莊等風度都拋擲腦後啦?

  無月回到主席之後,幾個小輩不甘寂寞,也玩起對聯行酒令。曉虹和無月無
疑是此中高手,無論是出上聯還是對下聯,都頗能應景,且對仗工整,北風等三
位只擅長殺人之輩可就差遠了。小津年紀太小,姊姊不讓他喝酒,所以不參與。

  於是乎,這場酒令成了無月和曉虹作對,北風等三女喝酒的局面。

  北風、飛霜和彩虹三位都是北國脂粉,天生海量,喝酒還無所謂,可北風覺
得在無月面前輸得太沒面子,眼見曉虹竟漸漸吟起情詩,和無月一付琴瑟和鳴之
態,臉上漸漸變了顏色,忍不住要翻臉!

  她的性格是慕容紫煙的翻版,過於剛烈、缺乏彈性,愛恨都很極端。這也是
慕容紫煙不放心由她獨自輔佐無月的原因,若沒有夫人壓住場子,一旦發現那位
姊妹和無月好上,恐怕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姊妹是沒得做了!

  雖有外客在場,北風依然面罩白紗,但無月和她情同姐弟,對她瞭解之深無
人能及,見她蒙面白紗無風自動,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他深知北風若按耐不住、
酒後鬧事,那局面……

  他趕緊以眼神向曉虹示意,這個機敏的女孩立時領悟,時不時地故意輸上幾
場,灌了自己不少酒,不再吟誦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情詩,舉止神態也注意了許
多。

  無月也一樣,喝下一肚子老酒。北風一身繃緊的發達肌肉才重新緩緩鬆弛下
來,劇烈起伏的前胸也漸漸平復下來。

  這也難怪北風,最近她對無月情感升溫的速度一點不亞於夫人,夫人眼下已
心願得償,和愛郎享盡輕憐蜜愛的滋味。

  所謂「飽漢不知餓漢饑」,北風卻只能強壓心中火一般熱情、魂牽夢繞的愛
戀,默默地陪在二人身邊,不時地瞧著情郎和自己無比崇敬的夫人情投意合的模
樣,心情之落寞,可想而知!

  若是換作其他女子,她早飽以老拳!

  她活像一隻吹足了氣的氣球,滿腹的怨氣需要發洩,一點就爆。一旦發現其
他女孩和無月接近,她便忍不住要生氣,忍不住想發作。

  這邊廂北風是鬆弛下來了,曉虹的前胸卻又劇烈地起伏不已,正應了此起彼
伏這句成語。

  原來,曉虹擁有北風所沒有的度量,卻沒有北風所擁有的酒量。起初她是有
意相讓,故意灌了不少老酒,待她喝得臉紅心跳、頭暈眼花之後,腦子不聽使喚,
無法再行雲流水一般地對出上下聯。她突然發覺,自己即便不想再輸,已不可得,
勝負之機已然向北風傾斜。

  在酒令第二輪,北風灌下兩壺,曉虹也被灌下兩壺。這時她已有些抗不住。
進入第三輪,北風乘勝追擊,在她灌下兩壺之後,曉虹已喝光三壺。從此進入惡
性循環,曉虹越到後面喝得越多……

  無月倒是很想替曉虹喝酒,可酒桌上沒他什麼事兒,北風把全部火力對準了
曉虹,飛霜和彩虹也跟在老大屁股後面使壞。輪到無月時,甩給他的上聯儘是簡
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那種,想故意答錯,偏偏身邊小津老是幫他對出下聯,一點也
不體諒老姊的難處!曉虹舌頭都直了,哪能想出複雜的上聯來難為他?

  代曉虹喝酒?北風不馬上發飆才怪,無月更加不敢。於是乎,酒令幾乎成了
北風和曉虹的單打獨鬥,曉虹慘敗。

  第四輪很快結束,曉虹已醉眼朦朧,看著她那付酩酊大醉的慘狀,北風心中
有種惡毒的快意,暗自得意:「哼!跟姊姊我鬥,你還嫩點兒!」不知何時,北
風從夫人身上學到一種以施虐獲取愉悅感的壞習慣!

  無月很是心疼,礙著北風在一旁虎視眈眈,卻也不敢扶她。

  又是一大杯下去,見她渾身無力地靠在桌上,北風隱隱也有些不忍。

  曉虹又輸,見她舉杯都已困難,北風憐憫之心大起,忙上前搶曉虹手中酒杯,
勸道:「曉虹妹子,你醉了,別喝了!」

  曉虹緊緊抓住酒杯,掙脫北風的手,大著舌頭,醉眼乜斜地道:「我沒醉!
還……還能喝……喝了這杯……我們繼續……」可她端著酒杯的纖纖玉手抖得厲
害,「哐當」一聲,酒杯跌落。

  北風不由分說,一把將曉虹扶起,說道:「今晚喝得差不多了,姊姊扶你回
棲鳳樓休息。」說完抱著她就走。

  這兩個鬧得最凶的走了,無月和飛霜等人還玩個什麼勁?

  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正鬥得起性,見二人離開,抬眼一看,查莉香和賽西亭
那一桌還好,李嬤嬤那一大桌上,恆山派十個人已趴下四雙,正被丫鬟僕婦們扶
回各自房間醒酒,僅剩兩位還在困獸猶鬥,和夜天陰諸女鬥酒。

  煙霞仙子不由失笑:「這幫自命不凡的傢伙,真是死要面子!呵呵!夫人,
今晚大家已喝得盡興,再喝下去,剩下兩位也得躺下,就散了吧?」

  慕容紫煙笑道:「就依姊姊,我可也是好久沒喝酒了,今晚真是喝得暢快。
姊姊若有興,咱倆回到秋水軒接著喝,來個一醉方休、躺倒就睡如何?」

  煙霞仙子撲哧笑道:「我看算了吧,夫人保養這麼好,活像二十餘歲嬌滴滴
的大美人,若是喝得爛醉如泥,有人可不會喜歡!」

  慕容紫煙笑道:「常言道『姊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我們姊妹高興,他
不喜歡又咋地?」

  煙霞仙子吃吃地道:「夫人已變得如此看得開?那就把你的寶貝讓給姊姊如
何?咯咯……」

  慕容紫煙狠狠扭了一下煙霞仙子腰肢,佯嗔道:「兩年多不見,姊姊還是這
麼騷,連我的男人都敢搶?活得不耐煩啦!」

  大家相互道過晚安,紛紛各自回房歇息。慕容紫煙等人回到後院,先直奔棲
鳳樓。曉虹在自己樓上睡得像頭死豬,北風已回去,留下丫鬟陪著曉虹。煙霞仙
子替女兒把了把脈,倒是並無大礙,只是醉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慕容紫煙不由歎道:「北風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爭強好勝,唉!害曉虹
受委屈了。」

  煙霞仙子道:「還不是跟你一個樣,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兒。夫
人,我們也回去吧,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二人身後,一直牽著小津的那位中年婦人對小津說道:「掌門人有事要走了,
快跟媽媽說再見。」

  小津上前拉著母親的手使勁兒搖晃,顯得很不樂意。煙霞仙子抱著小津親了
幾下,柔聲安慰道:「小津乖!今晚媽媽和夫人有私事要聊,你就跟李姨睡。平
時你跟著李姨不也挺好嗎?」小津這才把手鬆開。

  這位婦人名叫李淑貞,恆山派左護法。她身邊另一位婦人名叫張露,是右護
法。二人今年均為四十歲,長居恆山這等靈氣充沛之地,到頗能養顏,看起來也
就三十多歲光景。

  安頓好小津之後,慕容紫煙等三人回到內室。慕容紫煙將無月服侍上床之後,
和煙霞仙子秉燭夜談,約半個時辰之後,二人才寬衣解帶,準備上床接著聊。

  見煙霞仙子不僅脫掉外衫,連中衣、兜肚和褻褲也脫得乾乾淨淨,最後變得
一絲不掛,慕容紫煙吃驚地道:「姊姊瘋了麼?屋裡還有無月在呢!」

  煙霞仙子又瞄了繡榻上的無月一眼:「我剛才留意了一下,他早睡著了,我
是想和夫人比較一下體態,看看自己這兩年保養效果如何?」這兩位昔年頂尖大
美人自變成大嫂之後,對身材尤其看重,每次見面,必得比比身材,看誰保養得
更好。

  女人都有點虛榮,能把閨蜜比下去,多少有些成就感。煙霞仙子雖大了十歲,
但不知有何偏方,保養得非常好,慕容紫煙也未必能佔多少便宜。

  慕容紫煙看了無月一眼,的確是一付熟睡模樣,也就把自己也脫光,和煙霞
仙子一起站在銅鏡面前。雪白肌膚耀眼,一隻肥白羊已夠誘人,兩隻並列,豈非
令人流鼻血?

  無月此刻就在摸鼻子。有外人在,他哪有那麼容易睡著?不知是出於窺秘心
理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他不過是在裝睡而已!

  和慕容紫煙一樣,煙霞仙子也屬於高大健美的身材,一對雪白肥碩高聳的乳
房,比慕容紫煙的更加高聳肥腴,不過畢竟年逾五旬,雙乳已明顯下垂,兩顆小
棗般大小的大乳頭顏色已有些發黑,令她輸掉一分。

  比完身材,煙霞仙子又將右腿抬起,放在梳妝台上,要慕容紫煙也這樣做,
二人對比誰的肥蛤更好看。無月對慕容紫煙那神秘地帶再熟悉不過,但煙霞仙子
的還是首次有幸得見,忙凝目向煙霞仙子胯間看去。

  但見美婦胯間,纍纍贅贅地吊著一個大大的水蜜桃,最大的那種水蜜桃!

  上面居然一根屄毛也無,把水蜜桃上那條又長又深的裂縫暴露無遺,裂縫兩
側鼓漲肥厚的肉丘高高墳起,呈紫色,越往外側顏色越淺。玉門左右那兩片又長
又厚的嫩肉呈紫紅色,已長出肉丘之外,向兩側分開,露出裡麵粉嫩凝脂一片。

  在粉色凝脂堆下方,足有拇指頭大小的蛤口半開半閉,似已無法完全合攏,
似能聞到其間散發出來的淡淡腥味兒。蜜道內壁層層肉褶若隱若現,似還在輕微
地蠕動著,幾條肉褶上長長的紅須肉芽已長出洞口之外,如同幾條不停蠕動著的
粉紅色蚯蚓,像魚餌一般不時地搖擺著柔軟的身軀,引誘魚兒上鉤。

  蛤口上方,是一片長、寬與整根大拇指大小的粉紅凝脂堆,表面凹凸不平,
向外鼓漲凸出,活像女妖精大大張開的血紅大口。凝脂堆正中有個小孔,是女人
撒尿的地方,最上方,則是那兩片紫紅色肉唇交接處,在交接處頂端,一顆花生
米大小的紅色肉珠已探出大半,如同女王王冠之上的耀眼明珠!

  這種熟透了的老騷屄,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爛,只有已熟得過頭、且經常交
媾的中年蕩婦才會有這樣的屄。

  煙霞仙子居然是個白虎!有句老話說『毛多的騷、毛少的變態』,難怪她那
麼喜歡亂倫!

  煙霞仙子仔細看了看慕容紫煙胯間,然後又看看自己的,對比了一下,不由
得笑道:「相比之下,夫人的可是比我粉嫩多了,可怎麼看起來紅腫得如此厲害?
以前我即便一天被幹上五六次也沒這麼慘啊!誰幹的?」

  慕容紫煙紅暈雙頰,不由自主地和她同時回頭,看了無月一眼,忽然驚呼一
聲,忙用自己的身子擋住煙霞仙子!

  原來二人回頭時,發現無月正睜大色眼,饞涎欲滴地看著美人胯間!慕容紫
煙驚怒交加地斥道:「小色鬼,你竟敢裝睡?不許看!快把臉轉過去!」

  無月立馬把臉轉向繡榻內側,緊緊挨著牆壁,連頭也鑽進錦被之中,實在聽
話得緊!

  煙霞仙子見剛才無月那付色樣,不由得吃吃笑道:「夫人原來跟我一樣,也
好這口啊?和兒子抱在一起縱慾交歡,滋味兒還不錯吧?呵呵!」

  慕容紫煙聽得面紅耳赤,雖然她媚功無敵,但那畢竟只是理論上的,要論實
戰經驗,在煙霞仙子這個身經百戰、老吃老作的一代尤物面前,她實在只能算是
個雛兒。

  煙霞仙子這句話正好說到她的癢處,呼吸也為之一滯,低聲吃吃地道:「就
是,每當他一邊捅我,一邊咬住我乳頭嘓奶,還一邊叫我媽媽的時候,天!簡直
太刺激啦!每次都害得我想尿!……對了,姊姊,我跟無月畢竟還只是義母義子,
就已如此刺激,你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亂倫交歡,是否更加刺激啊?而且你還屢屢
被親生兒子幹得懷孕,想起來就……嘖嘖!……」

  煙霞仙子道:「那當然咯!否則姊姊為啥甘心情願被夫人要挾,也要帶雲帆
回恆山派成親?明面上,雖然我倆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但一向相處得情同姊妹,
姊姊也從來不瞞你。記得我跟你說起過,我和父親亂倫之事。可是就我的感覺而
言,父女亂倫遠不如母子亂倫那麼禁忌刺激、銷魂蝕骨!之所以會如此,我認為
有兩個因素,首先母子亂倫比起父女亂倫更加不被社會所接受,而人這個東西就
是很怪,越是不能做的事情就越想做!」

  慕容紫煙不由得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就像我跟丈夫,既合理又合法,但
偏偏對跟他上床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若非想要孩子,我都不願讓他碰我身子!可
自打北風把無月抱來,我就特喜歡每晚抱著這個小寶寶睡,哪怕他那根小雞雞幾
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每當他的身子碰到我乳房的時候,我就……嘶嘶!就會特興
奮,然後我就會幻想,想著他長大之後,我就……哦!下面就癢得難受,還流出
好多水水……恐怕這也是亂倫心理作怪吧?對了,姊姊認為第二個因素是什麼?」

  煙霞仙子道:「聽夫人這麼說,倒是和當年我跟雲帆初次亂倫之前的感覺差
不多。第二個因素麼,姊姊已生過四胎,除了第一胎很痛之外,生後面三胎時,
當胎兒硬生生地撐開宮頸,不斷地蠕動著由宮口和花道之中鑽出來時,除了輕微
陣痛之外,我的子宮、宮頸和花道都會痙攣得厲害,竟有種洩身一般的快感!飄
飄欲仙、銷魂蝕骨!尤其看見生下來的是個帶把的小寶寶,那種快感就更加強烈!
在給寶寶哺乳之時,也會有這種快感,令我產生慾望和衝動!也許,世上母子之
愛,先天就帶有情慾之愛的成分,也正因如此,才會有『母愛是人類最強烈的感
情』這種說法,因此母子亂倫所帶來的高潮,才會如此劇烈!我想,這可能是老
天有意的安排,讓女人在分娩的陣痛中,給她那種快感作為補償,令她產生不斷
地想要生孩子的衝動,好讓人類得以繁衍下去吧?就說夫人吧,你也已生過三胎,
不知是否也有姊姊這種感覺?」

  慕容紫煙低低地顫聲道:「這種難以啟齒的話題,若非姊姊,我還真不好意
思說出口……不錯,當年生巖兒之時,伴隨著輕微陣痛,我真的有姊姊所說的那
種快感,所以……所以,就把愛全放在了無月身上。即便巖兒在我身邊,說實話,
我還真做不出親生母子亂倫之事……這方面,我的確沒有姊姊這麼看得開。」

  煙霞仙子一邊和慕容紫煙竊竊私語,不時地便會瞟上無月幾眼,想起剛才他
目光在自己鼓漲酥胸和胯間膨大肉丘之上掃來掃去,不由得對慕容紫煙低聲笑道:
「剛才……剛才無月那眼神兒,十足小色鬼一個!」

  慕容紫煙對煙霞仙子低聲耳語道:「還是一個變態小色鬼,小小年紀,偏偏
喜歡中年老女人……」

  煙霞仙子道:「無月自幼喪母,有戀母心理再正常不過。」

  慕容紫煙點了點頭:「可能是這個原因吧,這小色鬼最喜歡肏中年女人的老
屄,你沒見他剛才看著你這兒流口水哩!」說完伸出纖纖素手,用指尖在煙霞仙
子蛤口上方那片凝脂堆上輕輕撓了一下。

  這一下撓得煙霞仙子齜牙咧嘴,禁不住『嘶嘶嘶』地嬌喘不已,秀眉緊蹙地
嗔道:「我的好妹子,這處緊要所在怎能亂摸?癢死我啦!嘶嘶嘶……」

  慕容紫煙低聲調笑道:「幾年不見,沒想到姊姊這塊肉兒,比以前更加敏感
了……你在恆山活得逍遙自在,成天和兒子魚水交歡,還沒把姊姊這兒捅麻木麼?」

  煙霞仙子也吃吃浪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女人這地方呀,是被捅的次數越
多,反而會變得越敏感。比如說,當你和無月交媾,身子洩出過一次之後,若他
能金槍不倒繼續干你,是不是很快又會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而且洩得
越來越爽,越來越酣暢淋漓!」

  這一點慕容紫煙已經在無月身上剛剛領教過了,自是深以為然,聞言不由得
深深地點了點頭。

  煙霞仙子接著低聲道:「我說夫人呀,你明知姊姊最愛美少年,無月又堪稱
其中翹楚,不瞞你說,過了五十之後,姊姊性慾不但未見減退,反而越來越需要,
每天晚上不做那事兒,簡直……簡直連覺都睡不著!……今夜我們姊妹倆抵足而
眠,你卻讓他跟我倆睡在一處,不怕……不怕姊姊勾引他呀?」

  慕容紫煙歎道:「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姊
姊正當最騷的年齡哩。我這個寶貝就更不用提了,簡直騷得……比發情的公牛還
離譜!要依著他呀,簡直就……就希望屌兒杵在屄裡面不出來,真是讓人受不了!
你倆湊在一堆,無異乾柴遇上烈火、火把扔進桐油,我又何嘗不擔心呢?」

  煙霞仙子媚眼一閃,吃吃笑道:「怎麼?無月這小小雛兒,竟讓夫人都吃不
消麼?他那根東西那麼厲害啊?」

  慕容紫煙哀歎道:「豈止是厲害而已,幸好我不是年輕姑娘,否則……嘿嘿!
就這樣也已經……」

  煙霞仙子興奮地道:「聽夫人口氣,似乎對他怕怕的樣子,姊姊可不怕,越
厲害越好哩!完了,我下面的水兒都被你說出來了,想想待會兒他就睡在我倆身
邊,我就……嘖嘖!受不了,你這不是折磨老姊呀,放塊肥肉在老姊嘴邊,卻不
能吃!氣人!」

  慕容紫煙無奈地道:「我也沒辦法啊!我倆已兩年不見,姊姊想跟我私房夜
話、長夜漫談,我能不答應麼?可無月呢,每夜只要不是躺在我懷裡睡覺,他必
定要做噩夢,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嚇醒嚎哭一次,令人整夜不得消停,不讓他跟我
睡又咋辦呢?」

  煙霞仙子道:「無論怎樣,姊姊可要有言在先,免得到時忍不住勾引夫人的
禁臠,傷了姊妹之間的和氣。」

  慕容紫煙吃吃笑道:「姊姊不是只對親兒子有興趣麼?無月又不是,為何還
想打他的主意?對了,剛才姊姊說……說你最近每天晚上不做那事兒,連覺都睡
不著,可據我所知,姊姊已和雲帆分局,你又和誰做那事兒呢?難道……難道姊
姊已經把小津姦了麼?」

  煙霞仙子笑道:「這個麼,姊姊可就要暫時保密啦。畢竟雲帆現在還是我名
義上的夫君,雖然成天和女兒雲嫣不清不楚,但我……」

  慕容紫煙道:「這些話題,我倆熄燈上床後再聊吧。」說完和煙霞仙子熄滅
燭火,慕容紫煙先爬上繡榻,將無月又往裡面擠了一點,無月有些不滿地哼唧了
一聲。

  慕容紫煙懶得理他,招呼煙霞仙子也上了床。這張繡榻足有六尺寬,無月在
裡,慕容紫煙躺在中間,煙霞仙子在外側,三人同榻,也不覺擁擠。

  無月似乎心有不甘,黑暗中將腿伸過來搭在乾娘腿上。每年冬天無月怕冷,
剛上床那陣都要把腳放在乾娘腿上取暖,慕容紫煙倒也習慣了,沒有管他。隨後
無月又想把腿擠進她雙腿之間,手也伸過來想摸酥乳,惹得慕容紫煙不耐煩,撂
蹶子踹了他幾腳,他這才徹底老實下來,蒙頭睡自己的大頭覺,這次很快便睡著,
是真的睡著了。

  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瑣碎之後,確信無月已睡著,慕容紫煙才低聲問道:
「姊姊,我有一事不明,你和雲帆當年感情不是挺好麼?你們母子倆克服那麼大
心理障礙,好容易才走到一起,怎麼這兩年又鬧起分居來?」

  煙霞仙子長歎一聲:「唉!夫人以為我願意這樣麼?今晚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此事,否則老悶在心裡也硌得慌!你也知道,我和雲帆是親生母子之事若傳出去,
將成為武林最大的笑柄!所以才特地要求和你抵足而眠,好談論此事……」

  慕容紫煙道:「我和無月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姊姊今晚儘管暢所欲言。」

  煙霞仙子低聲道:「此事的起因,實在兩年之前,當時曉嫣已出落得如花似
玉。少女懷春,開始想男人本也正常,可曉嫣朝思暮想的男人,卻是她的親生父
親雲帆。唉!說起來也不能怪她,當年我在她那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樣,可這事
落在自己丈夫和女兒之間,情況就全變了。雲帆顯然也很喜歡曉嫣,父女之間漸
漸眉來眼去,一付情投意合的模樣,有幾次竟被我撞見二人摟在一起接吻!

  我把父女倆狠狠地臭罵了一頓,後來倒是好了些,彼此間規矩了許多。我以
為父女倆知錯能改,倒也罷了。誰知兩年前,有一次我有事出山,在外面待了半
月,回到見性峰聽風軒之時,竟一頭撞見父女二人……二人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
正……正在做那種事兒!

  不得不承認,雲帆在床上實在很懂得該怎樣做,才能令女人得到最大滿足。
看著女兒呻吟得那麼大聲,臉上一付無比滿足的表情,我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
的女兒竟搶走了我的丈夫!

  我當時衝進去一人給了幾個耳光!一怒之下,我要帶走兩個女兒,搬到仙霞
嶺水月宮,只把兒子留給他。誰知曉嫣死活不肯離開雲帆,小津卻偏偏又要跟著
我。從此,曉嫣跟著他住見性峰,曉虹和小津跟著我住仙霞嶺,兩邊老死不相往
來!」

  慕容紫煙好奇地道:「難道你們夫妻之間,便徹底分居,從此禁絕那事兒了
麼?」

  煙霞仙子低聲道:「說實話,自從和雲帆分居之後,我已兩年不知肉味兒,
偏偏又很想那事兒,真是難熬啊!」

  慕容紫煙奇道:「姊姊難道沒跟小津那個……那個麼?」

  煙霞仙子低聲道:「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哪有那事兒?首先小津還那麼
小,我作母親的,怎忍心那麼早破了他身子?」

  慕容紫煙笑道:「要說也不算很小了,百姓人家,像小津這個年齡,該娶的
娶,該嫁的嫁,有些連子女都有了。即便貴族之家也一樣,我那個表姊,比小津
還小一歲的時候就出嫁了。朝廷不是有規定麼?男孩和女孩若是超過十四歲尚未
娶嫁,要六百錢罰款哩!」

  煙霞仙子歎道:「夫人說得也對,我就是在小津這個年齡出嫁的。我沒跟津
兒,也不全是因為他小。最主要的,自從出了雲帆和曉嫣之事,我希望曉虹和小
津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實在不希望姐弟倆再走我和雲帆的老路,這才將姐弟倆
帶到仙霞嶺水月宮居住。當然,我能破除母子亂倫魔障,跟兩年以前夫人來恆山
巡視有關。」

  慕容紫煙柳眉一挑,訝道:「哦?還有這等事兒?」

  煙霞仙子沉吟半晌,明眸中異彩閃爍,壓低嗓音,有些遲疑地道:「今兒我
們姊妹抵足而眠,自該毫無隱瞞。那年你帶……帶無月同來恆山,盤桓兩月,我
喜歡小孩,時常帶孩子們遊山玩水,遊覽恆山各處佳境之勝,不知……不知怎地,
總感覺無月身上似有股魔力,對我的吸引力,竟超過早年的雲帆和後來的津兒,
我竟對他生出一種……一種深深的母愛,還有那方面的反……反應……」

  慕容紫煙臉色大變,雙拳緊握,指節『格格』作響,竭力平復心情,緩緩地
道:「姊姊是我少有的閨中密友,相交多年,從未紅過臉。你應當清楚,無月對
我意味著什麼,希望……」然而,身上流淌著亂倫血液,一生癡迷於母子亂倫的
這位昔日絕代佳人,竟也被無月深深吸引,可見他身上魔力之大!這又令她有種
虛榮的滿足。

  女人心就是奇怪!若是其他女子企圖染指情郎,她會不顧一切爭奪到底;可
情郎若是無人問津,她又會覺得索然無味,視之為雞肋、拋之若弊履。

  煙霞仙子歎道:「我也知道這樣說,夫人一定會生氣,但憋在心中難受,不
吐不快!夫人放心,我知道你視他如禁臠,會把握好分寸……」

  慕容紫煙鬆了一口氣,緊握的雙拳漸漸鬆開,啐道:「算你是個明白人,若
被我發現姊姊和他偷腥,當心我撕爛你下面那張貪吃的嘴巴!」

  煙霞仙子噗哧一笑:「撕爛就撕爛,反正以後擱那兒也沒用!也許是遺傳吧,
小津比雲帆更加戀母,一直不願跟我分床睡不說,性格也很內向,不愛跟山上同
齡的孩子們一起玩,成天就喜歡黏著我。」

  慕容紫煙嘿嘿笑道:「兒子幼時戀母很正常,倒是無月恰好相反,從小到大
都喜歡自己出去找同伴玩,最煩我追在他屁股後面,不讓他這樣、不許他那樣,
討厭我老是約束他。我倒喜歡黏著他,不許他隨便跑出秋水軒。」

  煙霞仙子道:「這樣說來,無月這孩子倒是好帶多了。可我身為一派掌門,
每日有多少事情需要處理,怎可能做一位專職母親?所以迫不得已,忙的時候只
好將他交給曉虹。小津不樂意,每次都是又哭又鬧,左護法李淑貞,就是今晚帶
小津那位,當年為了要個兒子,連生三胎,偏偏都是女兒,最後也只好罷了。她
很喜歡小津,每次我不在,小津跟著姊姊哭鬧時,她看得很不忍心,便主動提出
幫我帶孩子。我自然求之不得,而小津這孩子也怪,也特喜歡李護法,跟著她就
乖了。」

  慕容紫煙撲哧一笑:「大概李淑貞這種年紀的中年婦人,身上有股他媽媽的
味道吧?咯咯!難道姊姊不怕李護法萬一喜歡童子雞,把小津給吃了麼?」

  煙霞仙子道:「唉!怎麼不怕,可我沒別的法子啊,除了我和李護法、張護
法,誰也帶不了他。呵呵,倒是夫人這麼喜歡童子雞,我把小津送給你吃,如何?」

  這話正說到慕容紫煙癢處,她一陣肉緊,瓤內忍不住緊了一下,溢出一律蜜
汁,忙定了定神,正色道:「我心裡只有無月,今生今世有他一個就夠了。姊姊
可莫要亂點鴛鴦譜,就他一個我都應付不過來哩!」

  煙霞仙子奇道:「怎麼,無月這小傢伙,在那……那方面竟真的很厲害?實
在令人難信!」

  慕容紫煙似不願談及此事,忙打岔道:「對了,剛才姊姊說久曠之身,感覺
非常難熬,又不願和小津亂倫,那以後咋辦呢?」

  煙霞仙子聞言一滯,語帶傷感地道:「那又能咋辦呢,我這一生,命運坎坷,
我們家族……有個天大的機密……家族八世先祖,先是八世祖母與親子亂倫,八
世祖一氣之下,也與女兒亂倫。殊不知,生下的十位七世先祖,除二人殘障外,
其餘八位全都貌美絕倫、根骨奇佳,成年後均為一時翹楚。八世先祖於是認定,
亂倫所生子女兩極分化,雖然會出現殘障,但優秀的會更加優秀!於是秘訂家規,
子孫一律父女、母子婚配!」

             (二十五)仙子之亂

  慕容紫煙不由得大驚失色:「這……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煙霞仙子幽幽地道:「也許,由於我本是母子亂倫所生,身上流淌著亂倫的
血液,愛上的都是不該愛的人,初戀是我的父親,隨後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
後來又戀上兒子雲帆,無力自拔,還為他生下三個兒女。」

  慕容紫煙道:「也許你家八世先祖的想法,也有些道理,姊姊是連續兩屆美
人榜上排名第二的大美人;曉嫣則在兩年前美人榜上排名第八;曉虹容貌雖稍遜
乃姊,卻是一代才女、驚才絕艷;在今年的第二期美男榜上,雲帆雖已三十,依
然排名第十。姊姊再看看我那兩個女兒,嘖嘖!差距太大!」

  煙霞仙子道:「夫人可是上屆美人榜花魁,無月在今年美男榜上排名第一,
將來你倆生下的孩子,不知會漂亮成啥樣?將來不知多少人羨煞夫人呢!」

  慕容紫煙道:「將來的事,誰知道呢?就眼下來說,姊姊這些子女,可真是
令人羨煞!」

  煙霞仙子心事重重,以手支頤,輕拂鬢邊柔細髮絲,長歎一聲:「可是夫人
知道麼?世間本應續人倫,抬頭三尺有神靈!這些年來,有種深深的罪惡感,如
附骨之疽,一直在折磨我,感覺愧對丈夫,雖然我並不愛他,也不該帶給他奇恥
大辱。若真是蒼天有眼,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包括雲帆!這是
多麼可怕之事!這一切,全是我咎由自取,怪得誰來?我真的不想把亂倫家族這
種該死的傳統,再繼續傳下去禍害子孫,嗚嗚嗚……我這下半身的寂寞、孤獨,
就當是神靈對我的懲罰吧……嚶嚶……」

  說到後來,煙霞仙子肩頭聳動不已,哽咽不已,忍不住抽泣起來,淚流滿面。
一個臨老女人,懺悔自己一生,竟是一無是處,而將迎接她的,是地獄之幽冥鬼
火,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慕容紫煙感同身受,忍不住鼻尖一酸,也流下淚來,
緊緊地抱住她不停顫抖的身子,陪她一起流淚。

  什麼是閨蜜?就是你得意時她會打擊你,你憤怒時毫無理由地最想找她發火,
你悲傷時她會陪你一起流淚,你快樂時她會和你分享,你鬱悶無聊時最想找她發
牢騷那種。閨蜜到了某種境界,當你極度悲傷時,她會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給
你。

  慕容紫煙似乎已接近這個境界,在心情激盪之際,忍不住衝口而出:「姊姊
不要傷心,若你實在寂寞,我讓無月陪……」話未說完,慕容紫煙猛地用手摀住
嘴巴,把剩下的話強嚥回去,狠狠揪了自己舌頭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她後悔得要命!實未想到自己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就是她的毛病,心直口快,說出來之後又會後悔。她現在只望,由於自己
說的很快,話又只有半句,煙霞仙子沒聽明白最好。

  慕容紫煙說得其他話,煙霞仙子也許只當耳旁風,偏偏這句話被她聽得清清
楚楚,立馬追問:「剛才夫人說應付不了無月,到底咋回事?需要姊姊幫忙麼?」
暈!醫生治療陽痿病人,難道還能買一送一,把病人老婆也滿足一把?

  煙霞仙子把亂倫家族這等驚天隱秘都肯告訴自己,足見姊妹情意何等之深!
如今被她逼到牆角,慕容紫煙也不好隱瞞,只好把自己和無月那些事兒簡略說了
一下,也提到了他那根金槍不倒的無敵沖天鑽。

  不得不承認,慕容紫煙講情色故事真的很有一套,簡直是繪聲繪色,令人猶
如身臨其境!

  數月前給無月講煙霞仙子之事,無月沒多大反應,乃因乾娘是他天敵,畏之
如虎,以致不舉。可今夜她對煙霞仙子講她和無月之事,可把這位徐娘雖老、風
韻猶存的老美人給饞壞了!

  慕容紫煙安慰閨蜜的手段實在另類,但很有效,這不,煙霞仙子此刻不僅不
再傷心,反而亢奮得要命!

  她忍不住夾緊雙腿,不住地摩擦著,呼吸有些急促地道:「夫人,你……你
拿張帕兒我用用……」

  慕容紫煙奇道:「姊姊要帕兒何用?聽故事聽得流哈喇子麼?」

  煙霞仙子伸手摀住下面,哀歎道:「是下面流口水了。唉!姊姊久曠之身,
近日又正在生理週期上,夫人說得那麼……我怎麼受得了?哎喲,已在往下淌,
手摀不住!再不快點,弄濕了夫人被單,可不要怨我……」

  慕容紫煙趕緊從枕下抽出一張專用手帕遞給她。自從和無月開葷之後,她枕
下隨時都備有十多張這樣的手帕,有時竟還不夠用,不得不重複使用。煙霞仙子
擦過之後,隨手放在床頭。慕容紫煙伸手摸了一下手帕,不禁驚呼道:「姊姊這
麼嚴重啊?再來一張?」

  煙霞仙子道:「不然你以為呀?下面癢死了,夫人能不能想法幫姊姊止止癢?」

  慕容紫煙啐道:「我呸!妹子下面又長不出一根屌兒,怎麼幫你呀!」

  煙霞仙子吃吃笑道:「那就借無月的嫩屌用用?咯咯……」

  慕容紫煙忙道:「我們姊妹間玩笑話,姊姊豈能當真?難道不知『朋友郎君、
不可勾引』麼?」

  煙霞仙子不滿地嘀咕道:「既然捨不得,還給老姊講故事講得那麼色?真是
……害死人不償命!」

  慕容紫煙撲哧一笑:「少發牢騷了,睡吧!趕明兒我幫姊姊物色一個才貌雙
全、比無月好十倍的俏郎君,幫姊姊滅火止癢如何?」

  煙霞仙子眼睛瞪得老大:「比他好十倍?這話夫人自己信不信啊?除非能上
仙界轉轉,找個金童去,格格……」

  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正嘻嘻哈哈鬧得起勁,忽聽臥室門被人輕輕敲了三下,
隨即聽值夜的彩虹在外面暖閣中說道:「夫人,黑鷹堂堂主星夜趕來,稱有緊急
情況,請求夫人即刻召見。」

  黑鷹堂乃羅剎門情報組織,下屬密探潛伏於各地,包括關外,負責收集武林、
朝廷和各種敵對勢力,以及女真各部相關機密資料,堂主也常年奔波在外,負責
對重點地區或目標的監視。

  堂主深夜求見,必有重大機密匯報!慕容紫煙不敢馬虎,忙披衣起身,對彩
虹說道:「讓麗萊到我書房稍侯,我馬上就到。」

  簡單收拾一下,出門之前,慕容紫煙有些不放心,回頭對煙霞仙子說道:
「姊姊先睡吧,別像剛才那樣老翻身,雙腿莫亂蹭,當心吵醒無月,我去一下,
很快就回來!」

  可謂字字珠璣,句句語帶雙關,說到『很快』二字時,語氣明顯加重。

  煙霞仙子吃吃地道:「夫人最好早些轉來,否則……妹子見過不偷腥的貓兒
麼?嘻嘻……」

  慕容紫煙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聞言風一般掠回床邊,一把扭住煙霞仙子的
腰肢,惡狠狠地道:「真想找根塞子,把你騷洞兒堵住!你要敢偷,會比花影還
慘!」

  說完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她之所以如此重視此事,實乃眼下正是非常時期,
二十多天之後女真即將立國,各方面必然會有所反應。

  書房,窗外飄著鵝毛大雪,星月無光,天地間濃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沉
悶、壓抑,令人透不過氣來。

  黑鷹堂堂主晶麗萊一路頂風冒雪、摸黑飛掠而來,被丫鬟引入燭光搖曳的書
房之中,這是她今夜看見的第一絲光亮,看看被燭光映成暗紅色的四壁,她覺得
溫暖許多。

  這是一位三十八歲的中年女子,中等身材,容貌端莊,一身黑色勁裝,顯得
機敏幹練,她來自遼東女真貴族之家,從十五歲起便跟隨慕容格格在白山黑水間
東征西討,為慕容封地的不斷擴大做出過自己的貢獻,是夫人嫡系中的嫡系,後
隨夫人南下中原,由於機敏能幹,於六年前由精衛隊隊長升任黑鷹堂堂主之職。

  書房中很冷,她頭髮、眉毛上依然沾滿雪花,肩上堆積的雪花尚未融化,也
不知冒著鵝毛大雪趕了多長時間夜路?

  她靜靜地看著正不停忙碌的綠絨和兩個小丫鬟,一個丫鬟拿著長長火鉤,麻
利地捅開火爐升溫;一個引燃茶爐中的上等落葉松木炭,在古色古香的樹雕茶案
上擺好一套紫砂茶具,為綠絨打下手。

  綠絨端坐茶案旁烹茶,手腳既細心、麻利且美觀大方,她很清楚,茶藝除了
要茶精水好手法純,姿態優雅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在木炭文火燒焙下,制壺大師天夏親手燒製的樹癭紫砂壺漸漸開始冒出水氣,
綠絨在大約六分火候之時,適時地加入茶葉,濾掉三次之後再燒焙至八分火候。
空氣中漸漸飄來一陣陣奇異清香,晶麗萊嗅出,這正是產自洞庭霧峰的碧秋清茗,
這一向是夫人的最愛。

  自從花影被囚,酷愛品茗且極為挑剔的無月一時斷了好茶供應,成天向慕容
紫煙申訴,她只好另覓茶藝高手。自從品嚐過綠絨的茶藝之後,無月驚為天人,
在二人出關後,慕容紫煙便把綠絨調到秋水軒侍候,擔任貼身大丫鬟。

  綠絨本是一名底層精衛隊員兼府中低級丫鬟,僅憑烹得一手好茶,從此一步
登天,成為夫人高級貼身丫鬟,主要業務就是為夫人和無月烹茶。所謂碧秋清茗,
應該說是無月的最愛才對。

  見夫人進入書房,晶麗萊忙上前躬身行禮:「麗萊見過夫人!」夫人是羅剎
門和慕容封地中人對她的專用稱呼,即一號之意。

  慕容紫煙伸手替她抹掉秀髮、眉毛和肩頭上的雪花,笑道:「麗萊,寒冬臘
月連夜趕回,真是辛苦了,快坐!」

  綠絨送上一壺剛滾開的香茗,為二人各斟上一杯,縷縷異香撲鼻,晶麗萊也
不怕燙,兩口便喝光,只覺一股暖流自喉間直達心底,驅除掉一身寒意,被凍得
僵直的身子才算緩過勁兒來。這是羅剎門上下人等所具備的基本素質,別說寒冬
臘月,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夫人一聲令下,照闖不誤!

  這樣的精銳力量,包括精衛隊、羅剎旗兵和慕容封地所部兵馬,總數不下十
萬,若集中起來將是一支何等可怕的力量?關外尚有遼東女真虎視眈眈,千禧朝
危矣,可猶在醉生夢死!

  慕容紫煙笑道:「若無月見你把他視為珍品的香茗如此個喝法,恐怕要大皺
其眉,為你上一堂課了。」

  晶麗萊皺眉道:「咱老粗一個,搞不懂他那一套,無月被劫持那麼長時間,
回來後精神還好麼?」

  慕容紫煙點點頭,「還好,前兩天還問起你呢。」隨即秀眉微蹙,問道:
「麗萊,你連夜從渤海趕來,那邊有緊急情況麼?」

  晶麗萊憂形於色地道:「從前天到今天上午,渤海地區官軍調動頻繁,顯得
不同尋常,接近一萬精裝騎兵向河間府集結,夫人,我們該咋辦?」

  渤海是指河間、順天和滄州府等渤海灣附近地區,是羅剎旗兵主力鑲黃旗重
點潛伏之地,鑲黃旗總部便設在河間府群益山莊,旗主佟天來。

  慕容紫煙皺眉道:「渤海是連接此地和遼東的走廊,所以我把最精銳的鑲黃
旗安置在那一地區,朝廷在此突然集結重兵,必然有所圖謀!麗萊,你對此事怎
麼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晶麗萊答道:「從滄州趕回之前,我已和副堂主以及幾個隊長一起,分析過
當前局勢,大夥一致認為,我們女真即將立國,朝廷是否對潛伏於該地的鑲黃旗
有所疑慮,準備先下手為強,清剿鑲黃旗主力麼?」

  慕容紫煙沉聲道:「嗯,這種可能性很大!鑲黃旗一旦被剿滅,朝廷便一舉
切斷我們與關外的聯繫,實乃一石二鳥之計,會給羅剎門將來的行動帶來極大困
難,此事非同小可!」

  說完她回頭吩咐侍立一側的彩虹:「馬上派人通知北風、飛霜和艾爾莎,以
及夜天陰等幾位直屬組織首腦趕來書房,參加緊急會議。」

  北風第一個趕來。慕容紫煙想了想,對北風說道:「你去把曉虹叫來。」

  北風有些遲疑地道:「夫人深夜密會,恐涉及機密,叫曉虹妹子來合適麼?」

  慕容紫煙道:「不妨,無月和你以後有許多倚仗曉虹之處,遲早會讓她參與
機密的。」北風心中仍滿是疑慮,但還是飛快地去了。

  片刻之後,人員到齊,大家相互招呼一陣,尚未落座,北風右臂夾著曉虹風
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曉虹宿醉尚未全醒,身上一股酒味兒,被書房中漸漸升高的
熱度一熏,怪難聞的。

  北風將曉虹往書案邊軟椅上一扔,拍拍她的俏臉:「曉虹妹子,開會了!」

  慕容紫煙心中暗歎:「這丫頭舉止粗魯,全無女孩兒家溫婉之態,以後面對
曉虹,恐難佔得一點上風。」

  曉虹睜開朦朧醉眼,揉了揉眼睛,見屋裡這麼多人,夫人也在,忙坐直身子
搖了搖頭,頓時清醒許多,回復了一貫的端莊嫻雅之態,和夫人等一一見禮,通
通問候一遍。

  慕容紫煙心中鬱悶:「煙霞的女兒如此溫柔有禮、端莊淡雅,可我帶出的這
些丫頭卻個個粗魯無文,是何道理?」其實她該檢討一下自己,有什麼樣的師父,
就有什麼樣的徒兒。

  她關切地道:「曉虹丫頭,頭還暈麼?」她很清楚曉虹喝醉的原因,心中對
她更是看重。

  曉虹輕挽鬢邊散發,笑道:「已睡了兩個多時辰,現在好多了,多謝夫人關
心!」

  晶麗萊對在座之人說明情況之後,會議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多年來,羅剎門
一直在非常寬鬆的環境下擴張實力,基本上是對各大門派採取咄咄逼人的攻勢。
朝廷一旦介入,將是件很棘手之事,會議主要圍繞這個話題展開。

  北風的發言基本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意見:「夫人,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大舉起
事,和關外遼東女真南北夾擊朝廷,必將大有可為!」

  北風的話不能算錯,對比雙方戰力,綜合各方面形勢,羅剎門和金國合力的
確不落下風。可北風有所不知的是,夫人此刻的心境已發生很大轉變,她現在想
的是坐山觀虎鬥,而非自己跳上前台。這是她內心深處的想法,目前只對無月說
過。

  所以,她自然不能同意北風的提議,當然,逃避更不是辦法,鑲黃旗在該地
區根基深厚,豈能輕易放棄?

  慕容紫煙一直惦記著無月,急於早些回房,可如此要務,若不立即決策,會
有災難性後果!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激烈討論,大家始終拿不出一個妥善之策。

  慕容紫煙坐在椅上,身子不時地扭動著,似乎哪種坐姿都不太舒服,一會兒
翹起二郎腿,一會兒又放下,雙手不時地握緊又鬆開,和她平時開會正襟危坐之
態大異其趣!

  見半天討論不出一個結果,她心中大感不耐,柳眉緊蹙,忍不住看了曉虹一
眼,隨即環視眾人,問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要補充?」

  曉虹已從夫人神態上看出兩點,首先,她不願過早和朝廷直接對抗,以夫人
的性格,這有些不同尋常,其緣由她或許也猜中了幾分;其次,夫人心中有事,
不希望開會時間拖得太長。

  所以,她雖然認為在這樣的場合,作為羅剎門非核心層,原不該過多表達意
見,可事關重大,又不能久議不決,在沉吟半晌之後,她才捏了捏衣角,嬌音細
細地道:「賤妾認為,此刻和朝廷大規模衝突時機不妥,但渤海鑲黃旗若是大規
模轉移,一是時間來不及,二來風頭過去之後再重建更是困難。我認為,不妨采
用圍魏救趙之策。」

  慕容紫煙眼中精光一閃:「哦?願聞其祥!」

  曉虹環視眾人一眼:「賤妾冒昧獻醜,望諸位大姊和前輩不要見笑!我想,
若官軍真對鑲黃旗發動大規模攻擊,我們不妨令關中和河套地區的鑲白旗在當地
製造動亂。該地區遠離京師,連年天災不斷,餓殍遍地,近年無需我們煽動,也
一直民變不斷,漸漸成為朝廷心腹大患。該地區一旦有變,必定會將朝廷注意力
吸引過去,還要提防遼東女真,朝廷將無力對付渤海鑲黃旗。再者,晚輩認為,
官軍在渤海集結不過是一種試探,想判明盤踞該地的江湖組織到底是何種性質,
並非完全清楚其底細,所以鑲黃旗更不該輕舉妄動,暴露本來面目。」

  一語點醒夢中人!

  不僅慕容紫煙更加確信沒看錯人,羅剎門所有在座的核心層,都不由得對曉
虹生出敬佩之心。

  慕容紫煙宣佈命令:「傳令鑲黃旗所屬人馬從即日起全部進入戒備狀態,將
重武器藏入地下暗道,隨身攜帶輕武器,近期一律不准集中狩獵,隱藏實力。傳
令鑲白旗做好準備,一旦官軍大舉攻擊鑲黃旗,則按曉虹計劃行事。」

  會後,慕容紫煙對晶麗萊補充道:「你趕緊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另外,明天
吩咐屬下密探,除了渤海,還要密切關注長鯊幫那邊的動向,全力支持摘月的行
動!」

           ************

  正在開會的書房之外是大廳,斜對面是夫人內室,由外到內分別是雅廳、暖
閣和臥室。

  卻說慕容紫煙出去之後,臥室流蘇錦帳中、桃紅繡榻上,只剩下無月和煙霞
仙子二人。無月仍自沉睡,煙霞仙子獨自瞪大了眼睛,盯著搖曳著昏黃燭影的帳
頂呆呆出神,久久難以入眠。和夫人的一夕長談勾起她如潮情思,帳頂燭影中漸
漸隱現出無月的笑顏。

  煙霞仙子總感覺身邊的無月身上,傳來陣陣奇異的香味兒,令她心鈞搖蕩。
剛才和慕容紫煙一陣瞎聊,她早已被撩撥的欲水橫流,此刻黑暗中,孤男寡女同
榻而眠,聽著無月均勻的呼吸,自然會浮想聯翩,腦海中滿是男女歡合的畫面。
想著想著,身子越來越熱,忍不住一手揉捏漲漲的乳房,一手伸向下面,在騷癢
之處撓上幾下……

  她心中非常好奇,無月那根被夫人描述得如此神奇之物,到底是何模樣?她
雙腿稍稍分開,將錦被塞入雙腿之間,扭動著腰肢夾緊錦被,似乎想獲得少許充
實感,然而……

  下意識地,右手已緊緊攥成拳頭,手指關節相互摩擦,發出輕微『格格』之
聲,隨即一點點、一點點,緩慢地向繡榻內側伸去,終於摸到了無月衣角,纖纖
素手卻又倏然收了回去。

  想乾脆一睡了之吧,始終無法如願,在床上輾轉反側,好像無論哪種姿勢躺
著都不舒服,玉腿一會兒收攏、一會兒伸直,不時夾緊又鬆開,右手摁住胯間錦
被,不停地摩擦著搔癢之極的肥蛤,右腿向無月伸出不下二十多次,但最終都頹
然收回……

  無邊無際的大沙漠,在頭頂烈日暴曬下,已成了火紅色,如同一片無邊無際、
此起彼伏的熊熊烈焰,四周空氣似乎已燃燒起來,蕩起層層波紋,生命禁區、酷
熱難耐!

  一個行走於沙漠中的孤獨旅人,已兩三天滴水未沾,乾渴難耐已到極限,突
然發現一處清涼的水潭,潭邊卻豎著木牌,寫著劇毒二字。

  不喝是死,喝?也是死!他會是怎樣的心情?又該如何抉擇?

  煙霞仙子此刻,大約就是這樣一種感受。

  「真是害死人不償命啊!扔塊肥肉在嘴邊,卻不能吃……不知她這一去,多
長時間回來?」煙霞仙子暗自咬牙。

  ……

  無月正在做夢,夢見乾娘正用美麗無雙的雪白天足,撥弄挑逗著自己的屌兒。
舒爽之下,他忍不住伸手想撈住天足,放在嘴邊舔吸,聞聞那股誘人的汗香味兒,
誰知卻撈了個空,頓時醒來,竟然是在夢中!

  然而,他發覺此刻胯間,還真有一隻柔軟光滑的玉足正在撥弄自己的屌兒,
居然和夢中場景一模一樣!

  原來,煙霞仙子終究還是熬不住,在黑暗中把玉足伸了過來,放在無月腿上,
有意無意地在他胯間蹭了幾下。雖隔著短褲,屌兒依然能感覺到玉足的溫度、柔
膩,和極富誘惑力的動作,無月下體頓時蹭地一聲,如彈簧般豎起!

  雖在黑暗中,玉足觸摸到無月下體帳篷的硬度和高度,煙霞仙子也能想像到
它那一柱擎天的絕佳風姿。她忍不住伸手過來,探入無月內褲,一把握住又長又
硬的鐵杵細細地把玩起來,感覺著它的熱度、硬度,以及青筋暴跳的強勁脈動
……

  無月忍不住『嗷嗷』呻吟出聲,尚顯稚嫩的嗓音,對煙霞仙子似有著奇異的
誘惑力,令她愈發亢奮,冒險之心陡然增強幾分!

  煙霞仙子將臻首鑽入被窩,移到無月胯間,立時有股若有若無的濃濃異香,
綿綿飄向鼻端,有點像淡淡麝香的味道,瑤鼻湊向屌兒,細細地嗅了一陣,那股
麝香味兒愈發濃郁。她心中不由暗道:「難道香味兒竟是由屌兒散發出來的?」

  她正疑惑之間,突然間秀眉微蹙,『嚶』地嬌吟一聲,膣道不自覺地緊了一
下,溢出一縷淫汁,又緊了幾下,隨即乳房一漲,大乳頭快速充血變硬,就像當
年月子裡,有種急欲為初生嬰兒哺乳的衝動,胸中油然升起一股濃濃的母愛。

  腦海中,無月已幻化為她的初生嬰兒,只想把他緊緊摟進懷裡,好好疼愛一
番!

  那一刻,她竟似受到某種極大的刺激,生理上的反應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煙霞仙子心中一蕩,櫻唇湊向屌兒,仔細地嗅著,舔著,隨著香味兒吸入越
多,她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慾望,和心中濃濃的母愛。她大感古怪,
又將瑤鼻移向無月身上、腋窩和頭上,通通仔細嗅過一遍,也都有那股淡淡異香。

  她原本只是想趁夫人出去這個間隙,吃吃無月豆腐過過乾癮,可此時生理上
強烈的衝動卻如潮水般衝擊著她的理智,一時間天人交戰。就像沙漠中旅人,一
邊是乾渴而死,一邊是飲水中毒而死,她該選擇哪一邊?

  「夫人去了那麼久還未回來,一定是有急務纏身,何不利用這個間隙……」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誘惑永遠大於理智這一規律,開始在煙霞仙子身
上顯現。於是,她選擇了冒險。

  尚未作出決斷之前,煙霞仙子一雙櫻唇已搶先一步,含住了棒頭,細細地嘓
吸起來,品嚐著棒頭上那股淡淡的麝香味兒,當然,還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
味兒,但刺激顯然更大……

  煙霞仙子的吹簫技藝非同小可,充滿激情,卻又是如此溫柔,總是將檀口最
柔軟之處獻給他,弄得無月都有些受不了,感覺暴漲的屌兒,被一片溫暖和柔軟
包裹著,被輕柔地嘓吸著,被一條柔軟的靈蛇輕輕地舔舐著,就像世上最溫柔的
母親,正在愛撫自己的嬰兒……

  黑暗中,無月以為是乾娘在調戲自己,呻吟一聲歎道:「噢!……乾娘不是
說下面腫得厲害,不能再來了麼?怎地還來撩撥我,當心我忍不住哦?嘶嘶、嘓
得屌兒好爽哦!」

  煙霞仙子吃吃地道:「乖兒,我不是乾娘,而是你親娘。」這句話說出之後,
連她自己也大感奇怪,心想,也許是自己一時母愛衝動,脫口而出的吧?

  無月一聽,竟是煙霞仙子那千嬌百媚的悅耳嗓音,頓時嚇一大跳!實未想道
她竟如此膽大,心驚肉跳地暗忖道:「若是驚醒乾娘,被她發現,我腦袋肯定得
重重地撞牆!」身子猛地一縮,躲開老美人,屌兒也軟了,竭力壓低聲音,大驚
失色地道:「煙霞阿姨?別……乾娘在呢!」

  煙霞仙子道:「別擔心,這會兒夫人有事出去了。」

  「呼!……阿姨真是嚇死我了!」無月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嘟囔著,既
然乾娘此刻不在,才稍稍鬆了口氣。

  煙霞仙子又伸手過來,握住屌兒,訝道:「咦?夫人如此愛你,你竟還這麼
怕她?屌兒都嚇軟啦?」

  無月雖很留戀剛才那種銷魂滋味,但仍忍不住又縮了縮身子,忙道:「乾娘
雖不在,但隨時會回來呀!太……太危險!」

  煙霞仙子見無月如此,心知不解開他的心結,今晚自己終無法如願,想起夫
人先前對自己衝口而出的那句玩話,暗道:「有夫人那句話在先,雖然她說是開
玩笑,但我對無月說是她允許的,也不算欺騙吧?」

  於是對無月說道:「你不用擔心,夫人已同意你我之事,否則,她怎會出去
那麼久還不回來?讓我倆孤男寡女地睡在一起?她又不是不知,阿姨很愛你!」

  無月心中也有些糊塗了,暗忖道:「以乾娘的性格,說是允許我將來多多接
觸一些巾幗英雄,可要說她不介意我跟其他女子好,可能嗎?但煙霞阿姨說的也
有道理,這深更半夜的,乾娘一人出去幹嘛?又不是不知我正騷得慌!」

  他這兒猶猶豫豫,煙霞仙子已再次把住棒兒舔舐起來。

  無月心中一蕩,精蟲上腦,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的話,雖然理智上他並不太
信。所謂『利令智昏』,他和煙霞仙子則是『欲令智昏』了,只圖眼前快活,而
有意忽略時時縈繞於心頭,未來潛藏著的嚴重危機!

  他突然想起煙霞仙子剛才那句話,不由奇道:「剛才聽阿姨說是我親娘?」

  煙霞仙子心中一熱,不假思索地道:「你和曉虹原是一對雙胞胎,在你幼年
時我帶你外出,結果母子失散,不曾想竟被夫人收養。若非剛才看見你後背上那
塊胎記,我還真認不出你就是我的親兒呢!」也許是為了滿足母子亂倫禁忌的意
淫刺激快感,她又在胡編無月身世了。

  無月心道:「這些女人怎麼都喜歡冒充我娘啊?照她的說法,我爹是楚雲帆,
可能麼?」

  經過柳嫣娘當初胡言亂語的教訓,他對此已有些免疫力,再也不敢胡亂認娘,
不過煙霞仙子既然有此嗜好,倒也頗合他戀母的嗜好,便順勢說道:「嗚嗚嗚
……我們母子倆失散這麼多年,好思念當年媽媽餵我吃奶的感覺哦,我要吃媽媽
的奶奶……」

  說完嗷嗚一聲,伸手撈住煙霞仙子雪白的肥乳,不住地揉捏起來,兩顆小棗
一般大的乳頭早已悄然挺立。

  煙霞仙子一陣肉緊,忙爬到他身前側躺下來,將兩隻碩乳垂吊在他眼前,左
臂托住他的頸項,示意他入懷:「小寶寶,快來吃媽媽的奶……」

  煙霞仙子越來越奇怪:「以前抱雲帆,後來抱小津,都不如現在抱無月這樣,
有著如此急欲哺乳的母性衝動,似乎正如我所說,無月才是我的親兒,所以對他
生出濃濃的母愛?」

  這一點,也曾令北風、花影迷惑不解,甚至連受影響最深的慕容紫煙也是最
近才知道,是無月身上那股特異麝香味作怪,具體是何原因,卻也想不出個所以
然。

  無月忍不住一頭鑽進中年美婦懷裡,臉頰磨蹭著高聳的酥乳,感覺著它的溫
暖和柔軟,鼻子嗅著濃郁誘人的成熟女人肉香味兒,那種味道令他亢奮,他一口
叼住膨大硬挺的紫漲大奶頭,如饑似渴地嘓吸起來,如此大的乳頭含在嘴裡,感
覺很充實,味道微鹹,略帶腥味兒。

  煙霞仙子將他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裡,左手托住他的腦袋,使勁按向自己乳尖,
不禁吃吃地道:「你們小孩子都一樣,最喜歡吃媽媽的大奶奶……」

  無月喃喃地道:「小津也喜歡嘓媽媽的大奶頭麼?」

  煙霞仙子一陣肉緊:「他最喜歡了,每天晚上都要吃我的奶,嘓得我奶頭好
癢好脹!還要摸媽媽的老屄,摸得媽媽老屄好癢……哦!津兒小小年紀,屌兒已
經翹起來了,細細的小雞雞,可是好硬哦!媽媽喜歡兒子的屌兒,媽媽要津兒的
屌兒肏媽媽的老屄……媽媽要把兒子的精液吸出來,讓媽媽懷孕!噢!」

  無月呢喃道:「津兒肏過媽媽的老屄沒有?」

  煙霞仙子腰肢不禁扭動起來,呻吟道:「肏過,津兒肏得媽媽好舒服哦!硬
硬的小雞雞在媽媽老屄裡面亂鑽亂攪,被媽媽一夾就射,每晚都要和媽媽交配五
六次……」

  人就是這樣,越是無法得到的越想要。自從決定終止自己的亂倫行為,不願
再把小津拖入亂倫深淵之中,煙霞仙子對幼子那根童子雞的渴望,反而更加變本
加厲!

  行為受到理智控制,心理上的渴望反而愈發強烈。

  為了滿足自己母子亂倫的渴望,煙霞仙子意淫得越來越嚴重,黑暗中漸漸把
無月臆想為津兒:「津……津兒,你那麼喜歡李姨,是不是因為她身上,也有媽
媽的肉味兒?晚上她帶你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要餵你吃奶?」

  無月倒也挺懂得配合她演戲,反正這樣他也覺得挺爽,聞言將鼻子拱入美婦
腋下,嗅著那股很特別很誘人的味道,饞兮兮地道:「李姨腋下也有媽媽這種味
道,我喜歡!她要喂津兒吃奶,奶奶好白好軟好大哦!我還喜歡摸李姨的老屄,
李姨屄毛好多哦,水水也好多!」

  煙霞仙子肥臀向上一挺,呻吟得愈發大聲起來:「津兒平時晚上跟媽媽睡,
不是最喜歡摸媽媽的老屄麼?今晚怎麼不摸了呢?」

  說完將雙腿分開,纏住無月的下體,聳動著胯間,肥腴如小山包一般高高凸
出的白虎饅頭大肥蛤,來回廝磨著無月的硬物,為棒身上糊滿了熱烘烘的淫汁。
無月伸手摸去,那團軟肉早已如同一座沸騰的熔爐,滑膩膩、熱烘烘,尚有大股
大股的蜜汁不斷溢出玉門……

  煙霞仙子大聲呻吟著:「媽媽不行了,要坐上來,媽媽要坐到兒子身上,津
兒,媽媽今晚就為你破身。用媽媽的老屄夾出兒子的童子初精……」

  說完翻身爬到無月身上,右手撈住早已一柱擎天的屌兒,向下扳了一點,讓
它立正。胯間挨挨湊湊,將黏乎乎滑膩膩的蛤口對向棒頭,煙霞仙子臀部緩緩向
下一沉,無月但覺棒頭一熱,已陷入濕滑的蛤口之中。

  煙霞仙子肥蛤門戶寬大,整只棒頭進去之後不像乾娘那般團團嫩肉、無數蚯
蚓立馬纏繞上來,只能緩緩推進,而是有種暢通無阻之感,只有數條長長的肉芽
挑逗著棒頭,像誘餌一般誘它深入。

  二人均無啥感覺,煙霞仙子收緊蛤口握住棒頭,肥臀上下微微起伏,讓棒頭
肉稜反覆摩擦和刮磨蛤口附近,那堆敏感之極的粉嫩凝脂……

  直到此刻,由於一直擔心夫人突然回來,煙霞仙子心中有種偷的感覺,很怕
被發現。可是偏偏……反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加上亂倫意淫之下,那種禁
忌刺激之感,令她快感倍增,呻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無月也是同樣如此。

  待快感積累到相當程度之後,煙霞仙子才再次將肥臀緩緩下沉,細細地品味
著棒頭緩緩破開層層敏感肉壁所帶來的快感。待棒頭抵上宮口之時,她才重重坐
實在無月下體之上,先輕輕地旋動了幾下臀部,讓棒頭在宮口之上來回研磨。

  一陣酥麻之極的快感傳來,煙霞仙子感覺宮口不禁痙攣抽搐了幾下,灑出縷
縷花精。棒頭乘勢擠開宮口,鑽入宮頸之中繼續深入,尋幽探勝。

  煙霞仙子已先後生育二子二女,不僅蜜道較為寬鬆,連宮口之中也不像慕容
紫煙那般緊窄,那般崎嶇難行,是以棒頭一路勢如破竹,擠開不斷纏繞上來的嫩
肉,直達子宮內口,將棒頭肉稜卡在內口之上。

  像煙霞仙子這類蜜道和宮道都比較寬鬆的婦人,通常較難得到滿足,因為缺
乏摩擦產生的快感。若是一直收緊蜜道和宮頸,快感固然增加,但卻很難持久,
要不了多久,沒準兒未到高潮就累了。

  所以,她和前任丈夫孟天才行房,還從未真正到過高潮。後來和兒子雲帆亂
倫交歡,快感也主要來自於心理上亂倫禁忌的刺激,從純生理角度上來說,迄今
為止,僅和雲帆有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高潮。

  當然這是針對她自己而言,對於男人來說,煙霞仙子的妙處鼓凸而出,如同
一隻大饅頭,屬無毛白虎型,而其膣道,乃是十大名器之一的『八方風雨』。雖
比不上慕容紫煙的第一名穴『七竅玲瓏、千條蚯蚓雙穴合璧』,卻也是萬里挑一
之珍品!

  所謂『八方風雨』,是指蛤口光潔可愛,膣道內一片廣闊,花心和宮口天生
比常人大,接觸到男性棒頭時,宮口會立刻張大,嘓住棒頭。屌兒進入之後,裡
面彷彿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而且宮口生在深處,要找到它,屌兒必須比常人長
出許多才成。但只要屌兒夠長,能頂到宮口之中,耐心地在宮口內來回研磨二、
三十次,洶湧的潮水便會湧出,屌兒便如漂泊在海上的一葉孤舟,隨著洶湧的波
濤,上下翻滾,舒爽不已!

  無月雖不知這些名堂,但屌兒深入宮口之中後,感覺膣道和慕容紫煙明顯不
同,缺乏那種緊握的快感。這也難怪,煙霞仙子雖為一代尤物,但畢竟以她的年
紀,還想把屌兒夾得很緊,除非擅長縮陰之術!那等精深媚功大法,卻非煙霞仙
子所能企及。

  不過這也難不倒無月,既然美人花心不來找棒頭的麻煩,那麼就讓棒頭去找
花心之中的麻煩吧!他聚氣運行起少陽心經,沖天鑽啟動,棒頭如同一條活蹦亂
跳的泥鰍腦袋一般,見縫就鑽,四處亂拱亂挑,勾磨挑刺無所不用其極!

  於此同時,煙霞仙子發覺他身上那股麝香味兒突然變得愈發濃郁,空氣中四
處都有這樣一個香味兒。這種濃郁麝香味兒似乎極美女人,她但覺渾身上下突然
一陣發麻,毛孔迅速擴張開來,幾處性感地帶同時做出極端反應:乳房、乳頭充
血膨大到極限,脊柱發熱,膣道內輕微痙攣,幾股花精漏出……

  如此一來,棒頭被子宮內口附近敏感嫩肉擠壓刮磨,無月快感迅速提升。而
對於煙霞仙子而言,終於明白夫人剛才不僅所言不虛,而且尚有所保留。

  突如其來的快感並非是由涓涓溪流彙集而來,而是隨著沖天鑽的發動,如同
暴風雨一般猛地席捲而來,迅速淹沒了她的身心、她的大腦!

  煙霞仙子『嗚啊』一聲尖叫起來:「我的天!好寶寶!天下怎……怎會有這
般寶貝,如此銷魂的屌兒?噢!!攪得媽媽老屄裡面好癢!嗚嗚嗚……阿姨好想
尿!……我要尿……」

  煙霞仙子雙頰潮紅,媚眼朦朧,櫻口大大張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
毛孔似已全部張開,酥軟麻癢之感遍及全身。

  她坐在無月身上一動也不敢動,只因裡面那個蛇頭尚在不停地四處亂拱,若
她再動的話,感覺自己立馬就要洩身。可她感覺自己還有事情沒做,不想這麼快
洩出。

  她猛地將無月上身拉起,緊緊地摟在懷裡,顫聲說道:「好寶貝,快來吃阿
姨的奶!……哦!好癢……嘶嘶……阿姨喜歡一邊喂孩子吃奶,一邊尿尿……」

  感受到屌兒是如此強大,煙霞仙子已用不著以意淫的方式來刺激自己的快感
神經,索性不再把無月當作小津的替代品,開始享受和他靈慾交融的快感浪潮。

  無月張嘴含住她送上來的大如小棗的大乳頭,使勁兒地嘓吸起來,同時棒頭
再次加大運動量……

  「啊!!嗚嗚嗚……憋得好難受!嗷嗷嗷!!!尿了!嗚嗚!」一陣發自喉
嚨深處低沉地嘶吼之聲,煙霞仙子陰關大開,陰精洶湧而出!

  八方風雨的妙處,在此刻充分顯現!洶湧噴發的熱汁,有節律地沖刷著棒頭,
沖得它載浮載沉,似乎要將它燙熟一般,實在舒爽不已!

  無月深深呼出一口氣,舌尖抵緊下牙,抵擋住那股射出的衝動。待感覺不那
麼難挨之時,才開始吸收煉化元陰之氣,這才感覺到煙霞仙子洩出得既多且純,
一如處子元陰,令他心中有些納悶。

  慕容紫煙和無月首次合體那會兒,為了得到滿足,教會他忍精之術,殊不知
春風數度之後,無月竟變得如此強大,本已金槍不倒,再會忍精之術,簡直如虎
添翼,弄得她丟盔卸甲、狼狽不堪,真是自作自受啊!

  煙霞仙子腦海中一片空白,顧不上呼吸依然急促,酥胸仍不斷大起大落地起
伏,抱住無月激情舌吻。

  女人在這樣的時刻,往往最需要男人的溫存,這樣可以使她的高潮洪流,保
持得更加長久一些,但覺後腦處一片火熱,醺醺然醉如醇酒!

  激情洪流漫過峰頂,漸漸退潮,緩緩回到山腰之時,煙霞仙子的神智才慢慢
恢復過來,不禁幽幽地道:「寶貝兒無月,我愛你!你真的好棒哦!記得那次和
雲帆在崑崙天坑之中,弄了好久,好容易才到過一次真正的高潮。算起來,我這
還是這輩子第二次洩身,跟你在一起,來的好快哦!快得我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聽她如此一說,無月才算明白,難怪煙霞仙子會洩出如此之多的陰精,而且
如此精純,二度洩身,的確比處子元陰也差不了多少。

  接下來,無月施出在慕容紫煙到過一次高潮之時,對付她的那種方法,在煙
霞仙子身上試了一下,居然效果極佳!

  煙霞仙子瓤內不受控制地緊了幾下,快感再次洶湧而來,忙摟緊他顫聲道:
「阿姨已經滿足過,趕緊收拾收拾睡了吧。夫人隨時可能回來,小冤家,不要再
逗阿姨了,好麼?再……噢!……你再逗阿姨,我又要忍不住了!哦……被夫人
撞破我倆偷情,就麻煩啦!」

  無月此刻只想發洩,哪管得許多?沖天鑽緩緩地拱著花心內口……

  煙霞仙子但覺難熬之極,嬌軀猛地繃緊,似豁出去一般,雙手死死地摟緊無
月後背,指尖已深深陷入皮肉之中,雙腿勾住無月腰間,使勁向前聳動下體,好
讓棒頭更加深入一些,神智漸漸再次陷入模糊之中,棒頭好硬好燙,裡面好充實
哦!這是她此刻唯一的知覺……

  棒頭緩緩地拱了數十下之後,便再次鑽出溫泉,讓煙霞仙子在低沉的嘶吼聲
中,洩得欲仙欲死!但覺二度洩身,比剛才更加猛烈!

  屢試不爽之下,無月信心大增,棒頭開足了馬力,開始窮追猛打,絕不給美
婦一點喘息之機。他控制著節奏,每每在她高潮漸褪,輕憐蜜愛之時,又開始新
一輪的鑽探工作……

  接下來這半個時辰之中,無月將主動權牢牢地握在手中,體位已換成男上女
下,按住美婦兇猛地發洩著。

  煙霞仙子陰關自首度被打開,便如同溫泉噴口一般,變得脆弱不堪,被棒頭
捅不了幾次便會陰精狂瀉不止。

  到後來她想忍都忍不住,已洩身達八次之多!

  此時她已洩得有些頭暈眼花,肥蛤因充血而高高腫起,比平時又膨大了三分
之一,渾身乏力,每洩身一次,宮口都會大大擴張開來,更加無法夾緊肉棒。

  此刻的她,別說理智,就連意識似乎都已離她而去,只剩下一種感覺:想尿!
忍不住地想尿!可噴出的絕非淡黃色尿液,而是清亮若蛋清一般的花精……

  就在無月即將再度發起進攻之時,煙霞仙子忍不住求道:「好無月,阿姨真
的不行了,阿姨的屄都被你肏腫了,再肏得話會很疼的……再說,都這麼久了,
我好怕、怕夫人突然回來………」最後這句話一直被她壓在心裡,此刻忍不住又
說了出來。

  無月再次聽她這樣說,心中那團被慾望暫時壓住的陰影猛然變大,想像著乾
娘隨時可能闖進來,巨大的恐懼感迅速拉回了他的理智,趕緊將內褲穿上,裹好
錦被,一動不動地閉眼假寐,同時緊張兮兮地低聲道:「阿姨也趕緊睡好,裝作
什麼都沒做的樣子,對了,手帕要藏好……」

  房門突然「砰」地一聲巨響,被人一腳踢飛!

  厚重的門板飛向衣櫥,「嘩啦啦」地一陣亂響,衣櫃被撞得稀爛!

  黑暗中,飄落衣裙和雜物之間,一條幽靈般高大身影,悄然而入!

  煙霞仙子和無月心中「砰砰」亂跳,「剛才外面一點腳步聲也無,她何時回
來的?」

  二人心中同時升起這個疑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然而熟睡之人,竟一點呼
吸聲也無,太不正常了吧?







             (二十六)二龍三鳳

  慕容紫煙鞋也不脫,跨上繡榻,拎起無月猛地扔向繡榻內側!

  無月的身子在牆上『砰』地狠撞一下,再滾落繡榻。

  她則仍在中間躺下,寬厚的酥胸大起大落……

  無月疼得想哭,隨即出於自我保護本能,忙咬牙強行忍住,他深知在此關頭,
若激得她魔性大發,後果嚴重!

  乖乖蜷縮於床角,渾身肌肉繃緊,一動也不敢動。

  他這種本能與生俱來,令他在當年滅門慘禍中僥倖逃過一劫,也多次逃過乾
娘狂虐式施暴。

  慕容紫煙曾養過一條獵犬,托人從女真部帶來的,取名小歡,備受她的寵愛,
養在內室之中。

  小歡三個多月大的時候,有次竟在繡榻上拉屎,她氣得擰起小歡撞向牆角,
小歡痛得狂吠,稚嫩尖銳的哀嚎,激起她心中魔性,她臉上肌肉扭曲、面目突然
變得猙獰可怖,死死扼住小歡脖子!

  小歡喉中『呃呃』悶響聲,以及拚命的掙扎,竟令她心中生出狂虐的愉悅感,
原本明媚的雙眸之中異光暴閃,似有種魔鬼般暴虐愉悅感令她欲罷不能,喉中
『嘔嘔』低吼著,玉頰之上湧上一片妖異紅潮,使出最大力氣,將小歡活活掐死!

  那一瞬間,她急促地嬌喘不已,腦中一股熱流洶湧而來,感到某種極大滿足。
激情過後,她由魔魘之中清醒過來,看著癱軟在手中、疼愛無比的小歡,心中不
由泛起深深的悔恨。快感多強烈,悔恨愧疚就多深!

  這是種心理疾病,也許是由於她愛恨各走極端,也許是由於婚姻不幸、缺乏
情愛滿足造成的,或是其他什麼原因,慕容紫煙靈魂中,天使和魔鬼長期並存。

  上一刻還對無月柔情似水,下一刻也許會恨不得掐死他!

  當時無月在場,這恐怖的一幕,乾娘與平時判若兩人的舉止,令他記憶猶深!

  那天,當慕容紫煙發覺無月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是那樣驚恐不安,心知自
己的失態嚇壞了他,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一下。

  誰知無月見她眼中那股妖異之極的光芒尚未完全褪去,竟忍不住往後直縮,
差點再度引發她心中魔性,好容易才忍住胸中那股對心愛之物施虐的強烈衝動。

  無月也曾遭遇她類似施虐,只是比小歡幸運,有大姊或北風保護而已。童年
印象深刻心底,很難因時光流逝而磨滅,他對慕容紫煙又愛又怕之情,恐怕終身
也難以改變!

  夫人如此狂暴的舉動,顯然已窺破好事。

  被准原配捉姦在床,煙霞仙子大感尷尬,雖然姊妹情深,但為情翻臉的閨蜜
多了,一時間不知所措。黑暗中,都看不清對方是什麼表情,只能聽見彼此呼吸
聲,越來越急促……

  兩刻鐘時間之後,沉默依舊,愈發壓抑。黑暗中,三人似被強力壓縮空氣所
籠罩,誰也沒睡著,也沒人說話,但粗重的呼吸聲,已急促到一觸即發的程度,
似乎三人正合力吹氣球,氣球越吹越大,卻依然沒人停止,似想吹爆為止!

  黑暗、壓抑、冷漠,情何以堪!

  無月渾身肌肉已繃緊到極限,這種沉默令他恐懼,甚至超過被施虐的恐懼,
他現在好想深深地呼一口氣!

           ************

  且說慕容紫煙從書房回來,穿過雅廳,推開房門進入暖閣之後,便聽見臥室
之中傳來陣陣淫靡之聲。

  她頓時呆住!

  在她為無月編織的人生道路上,這類事情總會發生,可一旦真的來了,她仍
深感嫉妒、痛苦、煎熬和惱怒!

  她一時間愣在當地,雙拳握緊,怔怔出神:「殺掉煙霞仙子?你神經呀!明
明自己說話不小心,才讓她有了念想。就此放過,默認此事?不行!無月一定會
認為我軟弱可欺,見了中意女子就勾引,那還得了!……」

  一時間柔腸百轉,竟束手無策,想不出該如何處理。如此舉棋不定,輕不得、
也重不得,對慕容紫煙來說,還是人生第一次。

  聽見臥室中二人激戰正酣,她覺得此刻進去,大家都很尷尬,只好在暖閣裡
先待上一會兒,再相機行事。

  慕容紫煙心煩意亂之間,耳邊卻不時傳來這對偷情男女的淫聲浪語,以及煙
霞仙子即將高潮時,所發出的那種母貓叫春一般的嬌喘聲,聽得她不由得面紅耳
赤,繼而於無盡惱怒煩亂中,竟忍不住春心蕩漾起來,乳房脹脹的,下面癢癢的,
褻褲下襠漸漸浸濕了一片……

  待聽見煙霞仙子向無月告饒,慕容紫煙覺得該自己出場了,這種進退兩難、
縮手縮腳的局面,對她來說還是首次,令她大感憋屈,心中怒火升騰!

  她掏出火折子,想點燃燭火,可一向穩定有力的手,此刻竟老是發抖,試了
幾次都沒打燃,也就罷了。

  本想表現得瀟灑一些,推門而入,誰知胸中突然惡念迸發,忍不住猛踹房門,
進入臥室。

           ************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綠絨。她燃起燭火,進入暖閣看了看,見臥室門
戶洞開,連門框都不見了,心中大吃一驚,忙探頭向臥室裡看去,發現衣櫃已爛,
倒在地上和門板堆在一處,衣裙灑落一地,似乎剛經歷過激烈打鬥。三人卻又好
端端躺在床上,顯得十分詭異。

  她進去大概清理了一下,便趕緊溜出去了,隨手把暖閣房門給關上。

  床上沉默依舊、壓抑依舊……

  又過半晌,還是煙霞仙子耐不住,首先打破沉默:「夫人生氣了?嗨!是我
勾引他的,要怪就怪我吧。不過……若非先前夫人說了那話,我也不會生此念想
的……」

  慕容紫煙竭力平復激動的情緒,淡淡地道:「不怪姊姊,怨我說錯了話,算
我默許的吧。無月,你給我聽清楚了,煙霞姊姊算是例外,以後若是不經我點頭,
就隨意接納別的女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一點倒不用她提醒,無月清楚得很,聽她此刻的口氣,知道已經雨過天晴,
立馬打蛇隨棍上,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煙霞阿姨應該……所以……」

  慕容紫煙打斷他道:「知道就好,趕快睡覺,我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無月涎皮涎臉地道:「好事被姊姊打斷,我還憋得慌呢,可不可以……繼續?
……」

  慕容紫煙啐道:「煙霞姊姊的確不行了,你還是放過她吧。」這才脫下靴子
和外套。

  無月一把抱住她,猴急地道:「姊姊脫掉衣裳,是不是準備幫我瀉火呀?」
一邊摟住美人狂吻,一邊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亂摸亂捏。

  見他找上門來,慕容紫煙適才聽了半天春宮,本已春心蕩漾,心裡縱然千肯
萬肯,可煙霞仙子就躺在身邊,當著她的面和無月愛愛?她可還沒這麼放得開!
忙伸手去推無月,尖叫一聲:「不要!」

  煙霞仙子翻身朝外側躺,以手掩口,長長打了一個哈欠:「啊哦~被小壞蛋
折騰得累死了!我老人家睡了,你們就當我不存在吧……」說完沒多久,竟鼻息
勻停,似乎真睡著了。

  慕容紫煙將櫻唇湊向無月耳邊,弱弱地道:「姊姊……在呢……你這個小壞
蛋,難道想當著煙霞姊姊的面,做……做那種事兒?」說後面這句話時嗓音微顫,
似乎受到某種刺激。旋即翻了個身,朝外側躺,留給他一個後背。

  可她心裡總覺憋著一股邪火,也不知是妒火,還是慾火,抑或兼而有之吧?
總之心裡亂糟糟的,一時間卻哪裡睡得著?

  無月心裡也憋著一股火,慾火!

  被她推開後,不敢勉強,只好眼睛瞪得老大,心裡默數著時間……

  大約兩刻鐘過去了,感覺乾娘一會兒扭扭腰肢,一會兒擺擺大腿,一會兒又
摸摸頭髮,一直在動來動去,呼吸聲沉重,知她尚未睡著。挨得這麼近,乾娘身
上那股獨特的肉香味兒,時時挑動著他的慾望。

  煙霞仙子呢?鼻息倒是挺均勻,剛才那麼累,她該睡著了吧?

  無月急得有些抓耳撓腮,脖子伸得老長,想越過乾娘的身子看看動靜,可一
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又是一刻鐘過去,他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也側躺在乾娘身後,身子緊貼著她
的後背和凸翹的肥臀,雙手一上一下穿過她腋下,攬住她柔軟酥胸,一手一個,
握住酥乳揉捏起來。

  哦、好軟好大,乾娘的乳房屬碗形碩乳,底座幾乎擠滿整個酥胸,擠得乳峰
向兩側分開,從身後都能看見乳側輪廓,摸起來真是舒服啊!他心中想起了白色,
微帶透明,隱隱能看見毛細血管的那種、耀眼的雪白。

  一邊揉捏一邊將食指指尖移向乳尖,摸到一些硬硬的、芝麻大小的肉粒,循
著肉粒摸了一圈,這是乾娘的乳暈了,他心中想起了紫紅色。食指指尖再向乳暈
中間探去,便觸到了乳頭,指尖同樣環繞乳頭一周,乳頭硬硬的,估計有小棗那
麼大了吧?他心中想起了深深的紫色。

  「她這幾天乳頭顏色越變越深,難道真是懷孕了麼?真是太好了!」

  他雙腿前屈,身體象大蝦一般弓起,下體頂住乾娘臀部旋挺磨蹭著,那付弓
腰駝背的模樣,像極一條發情的公狗,極力想爬上母狗的後背。

  慕容紫煙臀部被磨蹭得頗為難耐,被硬硬的東西頂住股溝,心中旖念叢生,
不一會兒,感覺那根熱烘烘的屌兒,已順著股溝拱進她雙腿之間,順著肉縫方向
來回抽動,雖隔著褻褲,仍能清晰感受到它的硬度和熱力……

  來回抽動數十下之後,褻褲下襠被淫液浸濕的區域越來越大,慕容紫煙忍不
住嬌吟一聲,聲若蚊吶地低聲道:「別抽了,褲兒都弄濕了,快幫我擦擦,別流
到床上……」

  無月色迷迷地道:「乾娘下面這麼多水,想要了吧?」

  慕容紫煙低聲啐道:「想你個頭!老老實實給我擦,不許亂搞……」

  無月從枕下抽出一塊手帕,便動手脫她褻褲,慕容紫煙倒也配合,抬了抬臀
部,讓他順利地脫了下來。

  他聞了聞褻褲下襠,一股濃濃的騷腥味兒撲鼻而來,令他不由想起白中帶黃
的奶油汁,左手拿著手帕探向乾娘胯間,在柔軟凸翹的山丘周邊摱了一圈,有幾
縷屄毛已被淫汁黏在一起,要想擦乾淨必得輕扯屄毛。

  慕容紫煙被扯得低哼兩聲,忍不住扭了扭屁股,將他的手夾緊。無月嘟囔道:
「乾娘腿分開些,要不我沒法擦,剛才您這麼一夾,屄毛都扯掉幾根。」

  慕容紫煙吃吃地道:「送你做紀念吧,以後不在我身邊,想我的時候,就看
看我的屄毛……呵呵!」倒是依言將腿分開了些,方便他的手活動。

  無月將手向前伸出一點,用手帕擦揉那顆半軟不硬的花生米,慕容紫煙齜牙
咧嘴地哼唧起來:「嗷!別碰那個地方……」

  他不動才怪:「那兒很濕,不擦不行。」直到把花生米擦得完全探出嫩肉
……

  慕容紫煙玉頰脹得通紅,喉間『呃呃』地不斷哼唧著,怕被煙霞聽見,又不
敢發出聲音,但覺難熬之極。

  好在無月已停止折磨花生米,開始擦拭那兩片嬌嫩的小嘴唇兒,那是最濕之
處,捏住一片便會向外滑,將唇兒拉長。最後處理的是淫液發源地,折騰了半刻
鐘,他發覺要想擦乾淨,那是不太可能的。

  他不再做無用功,扔下手帕,用食指指尖放在半開半合的蛤口上,感覺著裡
面的柔軟、熱力和蠕動,他心中不由想起,剛被切開的新鮮豬肉那種顏色,旋即
將指頭第一關節塞入。蛤口立時收縮,夾緊了他的指頭,耳邊傳來乾娘牙關磨擦
打顫的『嗤嗤』聲……

  幸好屋裡一片漆黑,誰也瞧不清慕容紫煙此刻的表情,甚至也聽不見她發出
的其他聲音,他只能感覺到乾娘右腿伸直,上面的左腿向前蜷曲起來,左手揉捏
著自己的乳尖,屁股不安地扭動著,也不知是在邀請呢,還是……

  應該沒有『還是』了吧?

  無月將身子往腳下移了一些,收回左手,屁股往前一聳,換屌兒湊了上去。
雖是側躺後入式,但他年輕,屌兒勃起時嚴重上翹,插入角度倒正合適。不過蛤
口邊太滑,加上這種姿勢還是首次採用,頂了幾次都滑開了,不得其門而入……

  他哼哼唧唧地用力搗鼓著,也不知他是否著急,但似乎慕容紫煙很急,她左
手不知何時伸了進來,輕輕地撥了屌兒一下,取得了四兩撥千斤的效果,棒頭終
於就進去了,發出『吱吱』輕響,就像在搓衣板上揉洗衣裳所發出的那種聲音!

  二人都差點爽得叫出聲來,但誰都沒真的叫出來,只能聽見粗重的喘息聲,
和喉間發出的那種尖銳低沉的嘶嘶聲。

  隨著屌兒緩緩插入,無月感覺到蛤口猛然收緊,瓤內那層層熱烘烘的粉嫩凝
脂張合不已,上下左右不斷地夾擊著棒身和棒頭,緊接著,那熟悉的無數條蚯蚓
如約而至,纏繞著、蠕動著,如同最多情的懷春少女,正溫柔地撫摸廝磨著她的
情郎……

  「嘔!」他喉間不由發出一聲低吼,乾娘的身子就是爽啊!他忍不住重重一
頂,棒頭重重地撞擊花蕊,撞得花心口猛地大大張開,他屁股又是往裡一聳,將
棒頭送入了宮口。

  「嘔嘔!」這次是美人在嬌吟,嬌軀猛然繃緊。

  棒頭在宮口之中受到的歡迎,比蜜道中來的更加熱烈!馬眼總是受到不明柔
軟之物的勾刺和撩撥,那一刻,無月不由哀鳴一聲,屌兒一漲,竟有射出的衝動!

  他急忙定了定神,使出忍精術忍住那股射意,腦海中將與他纏綿過的女子都
過了一遍,感覺還是乾娘給他的快感最為劇烈。為了不傷她身子,無月也沒再發
動沖天鑽,只是憑體力不斷地衝刺著,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發洩,洩出體內那股欲
火……

  就在雙雙即將同登極樂之時,也不知煙霞仙子是在做夢呢,還是咋的,翻了
個身,依然側躺著,卻變成與慕容紫煙面對面,還磨了磨牙!慕容紫煙心裡『咯
噔』一下,忙伸手死死按住無月的屁股,不許他再動,然而她那天下第一名穴卻
關起門來打狗,裡面動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厲害!

  無月快感已接近頂點,屌兒猛然暴漲,似乎要出什麼狀況。慕容紫煙忙用力
扭了一下他的屁股,似乎在說:我快了,你再忍忍!

  煙霞仙子忽然撲哧爆笑出聲!

  慕容紫煙大吃一驚,暫停關門打狗行動,無月體內狂流忍不住正要噴發而出,
也被嚇得趕緊撤退,射意全無!

  慕容紫煙狠狠扭了煙霞仙子一把,嬌羞無限地恨聲道:「你個老騷貨,居然
敢裝睡!」

  煙霞仙子笑得打跌:「我也想真的睡著啊,可你們一直在勾搭調情,讓我老
人家怎麼睡啊?本想~哈哈哈~本想一直裝下去的,可夫人居然說~說要把屄毛
送給小壞蛋做紀念……唔唔~我實在忍不住想笑,憋得好難受啊!哈哈哈……你
們繼續,我閉上眼睛行麼?」

  「繼續?讓她看春宮?」慕容紫煙剛想罵,偏偏無月已熬不住,又開始抽動
起來,黑暗中,傳來陣陣『劈啪劈啪』的搓衣水聲,聽起來分外淫靡,令她無法
生出抗拒的念頭。

  半刻鐘之後,快感淹沒一切,她那妙穴裡面又重新恢復活力,開始了要無月
命的蠕動啃噬,她的神智,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叫聲已失去控制……

  臥室之中突然燈火通明!

  煙霞仙子不知何時已起床點燃了燭台,而且六根粗如兒臂的巨燭一起點燃!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慕容紫煙那張痛苦不堪的粉臉,秀眉緊皺,雙眸瞪大
直視上方,呈美麗弧線的鼻尖沁出細密汗珠,鼻翼翕動不止,櫻唇大張,狂喘之
中夾雜著陣陣呻吟之聲,赤裸的身子湧現陣陣潮紅……

  慕容紫煙大吃一驚!可此刻正是她陰關大開之時,花宮、宮口同時有節律地
痙攣抽搐起來,第一股熱流已然噴出,身子已完全受本能驅使,已然失控,她喉
間『嗚嗚嗚』發出一陣低吼,再次洩得天昏地暗!被人看著洩身,原本令她羞愧
無地,可是……

  竟偏偏感覺欲仙欲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淋漓盡致!

  煙霞仙子似乎特喜歡惡作劇,湊向慕容紫煙的臉,仔細地看著她那雙失神且
疲憊不堪的杏眼,似乎想研究一下,女人在洩身時,會是什麼樣一種表情?

  慕容紫煙此刻處於短暫休克狀態,給她的研究提供了極大方便。待慕容紫煙
漸漸恢復意識,雙眸重新聚焦之後,發現一雙瞪得大大的牛眼近在眼前,不由驚
叫一聲,惱羞成怒地叱道:「你在幹嘛?離我遠點!」

  煙霞仙子躺回床上,呵呵媚笑:「我說妹子呀,以後這樣的場面總是少不了
的,什麼事都有個第一次,習慣就好了,今晚我就是要讓你適應一下。呵呵!被
人看著被姦,是不是特爽啊?」

  慕容紫煙啐道:「爽你個頭!」旋即感覺屌兒還硬梆梆地杵在瓤內,棒頭一
跳一跳地,似乎就快打開水龍,便回嗔作喜地道:「唔~的確很爽,那就讓姊姊
也爽一下吧!無月上!把這個老騷貨給我姦了……天!我瘋了麼?」

  無月才不管她瘋沒瘋,聞言立馬爬到煙霞仙子身上,一口叼住碩大的乳頭嘓
吸起來,嘴裡支支吾吾地道:「煙霞阿姨,我要……」

  煙霞仙子剛才耳聞目睹,觀看二人春宮表演,慾火已被徹底點燃,此刻正熊
熊燃燒哩!

  雖然肥蛤先前已被搞得又紅又腫,可裡面騷癢空虛的感覺,卻令她渴望再次
被塞滿,便也順水推舟地道:「來就來呀……唔~剛才黑燈瞎火,也許還不覺得
什麼,現在這麼亮,你看著阿姨這張老臉,還能有興趣麼?」伸手捉住屌兒,將
它塞入熱烘烘、滑膩膩的蛤口之中……

  無月依然沒有動用沖天鑽,而是奮力聳動抽插起來,也不再九淺一深,而是
桿桿到底!

  抽插近百次之後,煙霞仙子嬌軀禁不住繃直,雙腳用力蹬床,肥臀高高抬起,
猛烈地聳搖起來,迎合著他的抽插,嘴裡嘰哩哇啦地叫個不停……

  無月尚一臉稚氣,瘦弱的身子趴在高大豐腴的美婦身上猛干,稚嫩和成熟,
各走極端,形成一幅反差對比極為鮮明的畫面,帶給慕容紫煙一種極為強烈的視
覺衝力,刺激得她再度亢奮起來,尚未完全熄滅的欲焰,再次熊熊燃燒!

  然而,看著他趴在別的女人身上幹得如此賣力,還如此一付受用的模樣,又
有些妒火中燒!

  這兩種心理摻雜在一起,不斷發酵,產生一種全新的、說不出的古怪滋味,
令她詫異的是,這種滋味,竟令她異常亢奮,前所未有的亢奮!

  偏偏此時,煙霞仙子正大聲呻吟著,顫聲說道:「看別人愛愛,夫……夫人
覺得刺激麼?」

  這話實在太過淫靡,無月沒敢吭聲,不知他聽了是何感覺?煙霞仙子只是感
覺屌兒又漲大了一些,令她快感倍增!

  倒是慕容紫煙聽得瓤內禁不住痙攣幾下,又有一股蜜汁溢出,「看著他和別
的女人亂搞,我竟會感覺興奮,我瘋了麼?」

  煙霞仙子說的這些話,對她自身心理上也產生一種強烈衝擊,在良性條件反
射下,形成一種行為習慣,她呻吟聲越來越大,愈發胡言亂語起來,所說的話也
越來越淫靡,越來越變態!

  無月無法承受心理和肉體上如此強烈的刺激,屌兒已膨脹到極限,嗷嗷低吼
聲中,終於一瀉如注!

  與此同時,煙霞仙子的尖叫聲也毫不示弱,與無月同時到達靈慾之巔!

  見無月射得昏天黑地,慕容紫煙忙上前抱住他,送上殷紅雙唇和他熱吻,伸
出纖纖玉指,連點無月的會陰、會陽兩穴,氣喘吁吁地道:「無月,《素書》上
有言,『洩時須有節制』,你年輕,易衝動,別每次都洩得如此驚天動地,對修
煉沒好處,須得學會節制,忍精術不僅能用於交合過程,也可用於此刻,快試試!」

  天!一個人尿漲得要命,好容易找個地方,撒得正歡之時,卻要他立即停下,
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何況是在射精過程中?

  他還真做到了,不過這次是在慕容紫煙的幫助之下,當然她要無月壓制住大
洩特洩的衝動,也並非全無私心。

  這不,她已將無月從煙霞仙子身上攬了過來,將他拽到自己懷裡,妙手巧妙
地一撥,已膨脹到極點、卻暫時斷流的屌兒,已粗暴之極地捅入蛤口之中,一桿
到底!

  不錯,在她心裡,正憋著一股邪火,由妒火與慾火發酵而成的邪火,在熊熊
燃燒,燒得她感覺要瘋掉,無月是唯一解藥,非得馬上和他抵死纏綿、縱慾交歡,
才能將這股邪火徹底祛除。

  於是,不給他一點喘息之機,慕容紫煙使出渾身解數,媚功、妙穴種種銷魂
妙處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一刻鐘,無月好容易省下的彈藥,便全部灌入她那銷魂蝕骨的妙穴之中,
甚至還加上了一些利息。同時,這恐怕也是慕容紫煙來得最快、也最為酣暢淋漓
的一次高潮!

  煙霞仙子剛才足足休克了半刻鐘時間,此刻才神智漸復。慕容紫煙醒神過來,
顧不上自身雙修,趕緊將雙修法門告訴她,讓她依口訣吸取並煉化元陽之氣,然
後自己才緊摟著無月,屌兒也未及拔出,開始合璧雙修。

  一夜之間,煙霞仙子雖被搞得精疲力竭,慕容紫煙也好不到哪去,二人卻也
收穫頗豐。無月夾雜著先天仙氣的元陽乃瑤池仙品,豈是等閒可比?使得兩位極
品美婦功力增長、容光煥發,看起來似乎又年輕一些!

           ************

  話分兩頭,且說小津與母親依依道別之後,隨李淑貞回到她所居內室之中。
也許因為都是煙霞仙子和楚雲帆母子亂倫所生,父母遺傳的原因吧,楚雲帆的二
女一子之中,除二女曉虹之外,其他兩個孩子也很另類。大女兒曉嫣戀父,幼子
小津則非常戀母,所以在父母分居之後,小津不願跟父親住在恆山見性峰聽風軒,
而是跟母親住在仙霞嶺水月宮之中。

  不僅如此,平時小津也喜歡跟著中年婦人們一起玩耍嬉戲,不大搭理同齡玩
伴。所以煙霞仙子有事外出,通常就把他交給李淑貞,若李淑貞也有事,就交給
右護法張露。李淑貞丈夫一直在閉關修煉,而張露孀居之身,帶個孩子也沒有什
麼不便之處。漸漸地,二人都把小津當兒子一般看待,挺疼愛他的。

  尤其是李淑貞,還是小津的乳母,感情更是不一般。二人回到內室,她今晚
喝了不少酒,腦袋暈暈的,拉著小津坐在炕頭上,先休息一會兒。

  小津見她圓圓的臉上紅撲撲地,肉感的雙下巴分外動人,忍不住抱住她,仰
頭在她紅馥馥、香噴噴的臉上香了一口。

  李淑貞一怔,卻似乎並不意味,也沒有絲毫嗔怪之意。她定定地看著小津那
張紅蘋果一般可愛的臉蛋兒,眼中滿是柔情。

  這孩子從小就像親兒子一樣依戀自己,從小吃她的奶長大,二人比起尋常親
生母子還要親密得多,吃飯睡覺都在一起,有時在小津的要求下她也脫光了跟他
一起沐浴嬉戲。

  隨著孩子的成長,她親眼見證了他的小雞雞由一棵幼苗逐漸成長為參天大樹
的整個過程,每隔幾天侍候他洗澡都會發現那根東西又有了一些變化,雖然並不
明顯也瞞不過她的眼睛。

  去年這孩子就開始勃起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自那以後侍候他洗澡她都要
脫光了身子跟他共浴,大約是喜歡看見他勃起,那根東西翹得老高的樣子,二人
擦乾上床後,衣服也不穿,她喜歡裸著身子摟著孩子睡,勃起的男根令她愛不釋
手。

  小津自幼睡覺時除了喜歡吃她的奶頭,還喜歡亂摸她的身子,包括妙處,經
常摸得她下面水淋淋的,她正當如狼似虎之年,又是久曠之身,實在難熬之極,
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從此二人之間在母子之情以外,又增添了對彼此肉體的狂熱渴望,如膠似漆
地整天廝守在一起。在她眼中小津既是少主又是她的兒子,更是她的小情郎。雖
然她的年齡足夠做他的母親,但她不在乎,她愛他,愛得如癡如醉、不顧一切,
在遲來的愛情滋潤下,她感覺自己是那麼地幸福、快樂……

  內室之中,丫鬟們已為李淑貞準備好盛滿熱水的浴桶、毛巾等洗漱用具。李
淑貞把小津一身衣褲脫光,將他放進浴桶之中,服侍他洗澡。

  小津泡在有點偏燙的熱水之中,但覺一身寒意被驅除得乾乾淨淨,非常舒服,
對李淑貞說道:「李姨,你也脫了,我們一塊兒洗啊,這會兒水正熱。」

  李淑貞咯咯笑道:「那不成!每次見了阿姨的光身子,你就要使壞。」

  小津道:「我怎麼使壞啦?」

  李淑貞臉紅紅地道:「每次都要咬住阿姨的乳頭嘓吸,還亂摸阿姨的屄,摸
得阿姨怪難受的,還不叫使壞呀?」

  小津道:「我沒見阿姨多難受啊?每次我摸的時候,阿姨好像都是滿喜歡的
樣子嘛,每次還要我把手指伸進去。」

  李淑貞臉上一紅:「你還小,女人的事你不懂!對了,你摸阿姨的事情千萬
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尤其是你娘和姊姊,知道麼?否則阿姨以後就不讓你亂摸了。」

  小津點頭道:「好的,我記住了,您快來一起洗嘛!」

  李淑貞便也脫光了衣裳,一絲不掛地跨進浴桶之中,和小津擠作一堆。

  這位恆山派左護法姿色一般,但和多數中年婦人相比,也算得上中上之姿,
身材也不差,體態豐腴,雪白雙峰高聳,以她這樣的年紀,居然尚未下垂,實屬
難能可貴。小腹部平坦而光潔,渾身上下最大的特點就是屄毛和腋毛都特發達,
呈倒三角形的陰毛生得又長又密,愈發顯得黑白分明。

  她的丈夫是恆山派二長老,名叫英展峰,已閉關修煉長達三年之久。

  作為一個狼虎之年的女人來說,三年未嘗肉味兒,其寂寞難熬之處可想而知。
外面天寒地凍,屋裡卻被火爐烘烤得溫暖如春。泡在熱騰騰的熱水之中,李淑貞
忍不住愜意地歎息一聲,她將四肢大大地伸展開來,以便讓那溫暖的感覺撫摸身
體上盡量多的部位,尤其是那些平時不見天日之處。

  她週身的皮膚漸漸被熱水泡得發紅,所謂『飽暖思淫慾』,敏感的大乳頭在
熱水刺激下變得硬挺起來,下面分開的肉縫之中,更加嬌嫩敏感的凝脂堆受到熱
水火辣辣的刺激,傳來一陣陣異樣的感覺,使得凝脂堆上方那顆黃豆,漸漸從肉
褶包皮之中探出頭來,似乎也想出來感受一下火辣辣的熱水之吻。

  在熱水的親吻之下,黃豆漸漸變大,漸漸變硬。這一系列生理變化,使得李
淑貞感覺到下身和乳頭上傳來一陣陣酥癢的感覺,就像有許多螞蟻在這兩個地方
爬來爬去。

  她的喘息聲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心中生出一股想伸手去撓撓癢的衝動。由於
有小津在身邊,她只好忍住心裡的衝動,可半盞熱茶功夫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抬
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硬挺凸翹的右側大乳頭揉捏起來,待酥癢感稍止,又
將手移向左側大乳頭揉捏止癢。

  她的右手則伸向胯間,用手指探入肉縫之中,指尖在那團敏感無比的粉嫩凝
脂堆上觸了一下,『噢!嘶嘶』,一陣酥麻感向全身擴散,令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顯然,李淑貞屬於那種對性刺激特別敏感的體質,嘗到甜頭之後,她忍不住用指
尖在嫩肉上又輕輕撓了幾下,隨後將指尖移向更加敏感的蛤口,在洞口邊攪動了
起來……

  一股淫液從洞口之中緩緩溢出,與熱水融為一體,變成一縷縷膠狀物漂浮在
水中,載浮載沉。她指尖稍稍用力,將半開半閉的蛤口撥得張大了一些,熱水得
以灌入洞口之中,刺激得蜜道內壁敏感的嫩肉一陣收縮,似乎想夾住某物,又是
一股淫液溢出。李淑貞頓時柳眉緊皺,臉上肌肉有些扭曲,嘴裡發出一陣『嘶嘶』
之聲。

  下身傳來的陣陣酥麻酸癢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她知道自己現在非常需要,需
要一個健壯的男人,來填滿她那因久曠而無比空虛的騷癢之處。然而她身邊沒有
男人,只有一個離不開母親的男孩。

  見李姨如此表情,小津不由得奇道:「李姨不是不讓我摸你麼?怎麼今晚您
自己也要摸呢?還把自己弄得這麼難受。」

  李淑貞道:「阿姨的乳頭漲漲的,下面癢癢的,本想捏一捏、撓一撓,沒想
到……弄得乳頭和下面更脹更癢啦……你不是最喜歡吃阿姨的奶麼?現在快來吃
呀……」

  李淑貞環住小津的身子,將碩大的乳頭塞入他的嘴裡,小津毫不客氣地吮吸
起來,雖然沒有奶水,倒也嘓吸得津津有味……

  聞著小津身上男子特有的氣息,李淑貞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伸手下去把玩小
津的小雞雞,吃吃地道:「我就說嘛,津兒見了阿姨的光身子就要使壞,這不,
小雞雞又腫啦!」

  小津道:「見了你和張姨的光身子,我的小雞雞就要腫起來,漲漲癢癢地,
好難受哦!」

  李淑貞問道:「張姨的光身子你也見過?」

  小津道:「是啊,也是洗澡的時候。」

  李淑貞一陣肉緊:「見了你娘的光身子,你的小雞雞也會腫起來嗎?」

  小津道:「娘也會光著身子嗎?我沒見過。娘總是穿著衣服睡覺,洗澡時也
不讓我待在屋裡。」他的手也已探入婦人胯間……

  小津很喜歡玩李姨下面那顆小豆豆,感覺它在指尖漸漸變硬、變大,從一顆
小黃豆變得接近花生米那麼大。李淑貞已忍不住呻吟起來,扭動著腰肢迎合著,
並把蛤口湊向小津的手指。

  小津把食指指頭探入蛤口,慢慢地攪動著,感覺裡面滑膩膩、熱烘烘地,然
後漸漸深入,輕輕地撓著膣道內壁嫩肉,食指全部塞入之後,他感覺指尖摸到一
個半圓形、比嫩肉稍硬的物事,便用指頭在上面來回研磨起來。

  李淑貞雙眉緊皺,但覺裡面被小津的指頭撓得奇癢難耐,呻吟得越來越大聲,
浪聲道:「津兒,阿姨教你玩一個你從未玩過的遊戲,好不好?嘔……」

  小津道:「什麼遊戲呀?」

  李淑貞喘息著道:「你見過公狗騎在母狗背上交配麼?」

  小津點頭道:「在水月宮後花園裡見過,我嫌不雅,想把牠們分開,誰知公
狗的屌兒卡在母狗屁股裡面,怎麼也扯不出來……」

  李淑貞道:「阿姨就是要教你玩這種遊戲,讓你的屌兒整夜卡在阿姨的屄裡
面,也扯不出來,通宵肏阿姨的屄……」

  說完將胯間移向小津的下身,扶正小雞雞,然後緩緩地坐下,把小雞雞齊根
吞入騷癢火熱的膣道之中。

  作為已生育三個女兒的婦人,玉門和膣道自然較為寬鬆,加上水中濕滑,久
曠的膣道被屌兒齊根插入之後,李淑貞也沒有多少充實的感覺,但心理那種強烈
的刺激,卻也令她產生不少快感,忍不住收緊膣道,肥臀旋搖聳挺,激烈地運動
起來。小津出於最原始的本能,也不斷地挺動下身迎合著……

  片刻之後,李淑貞神智恍惚中,但覺瓤內屌兒一熱,雞頭隨即連續不斷地跳
動起來。

  花心口遭遇一股股熱流連續不斷地衝擊,那種感覺實在爽得要命!

  她不由得雙眉緊皺,臉上神情變得有些難看,正待劇烈挺動幾下,心中卻突
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津兒居然射精了?我的天!」

  她忙抬高肥臀,將屌兒從玉門中扯出。可為時已晚,童子精液已大半射入膣
道之中!

  她忙跨出浴桶,用手帕摀住蛤口,使勁地收縮膣道,希望盡量把精液多擠些
出來,心中不由得有些惶恐不安:「實未想到津兒竟能射精,這兩天我下面熱熱
的,正是容易受孕之時,可千萬莫要被這孩子把我肚子給搞大啦!」

  李淑貞把自己身子擦乾之後,又從浴桶之中撈出小津,擦乾他身子,二人一
同鑽進被窩,抱在一起準備睡覺。可咪著眼睛躺了半天,小津在懷裡不時地動來
動去,李淑貞一時半會怎麼也睡不著,問道:「津兒,你怎麼老在動,睡不著麼?」

  小津道:「嗯,腦子裡還有點興奮。」

  李淑貞問道:「和阿姨玩這種遊戲,舒服麼?」

  小津道:「太舒服啦!」

  李淑貞鄭重其事地道:「阿姨和你玩這個遊戲的事兒,你可對任何人都不能
說哦?包括你娘和姊姊都不能說,知道麼?否則阿姨以後就不會再和你玩這種游
戲啦。」

  小津很認真地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對了,阿姨的意思是說,以後還
會和我玩這個遊戲麼?」說後面這句話時,語氣顯得很興奮。

  李淑貞媚笑道:「只要津兒遵守諾言,阿姨挺喜歡你的小雞雞,以後當然還
會和你玩啦。」說完伸出手指彈了屌兒一下。

  李淑貞有些驚訝地道:「我的小祖宗,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你的小雞雞
又腫起來啦?」

  小津『嗚啊』一聲呻吟道:「我們再玩一次好麼?」

  李淑貞媚眼如絲地道:「阿姨也想呢……」雙腿張開,讓小津趴到自己身上,
撈住屌兒塞入依然騷癢的蛤口之中,換個姿勢再次交媾起來……

  黑暗中,那種銷魂的呻吟聲和『吱吱吱』的水聲再次響起……

  良久之後,李淑貞突然急道:「津兒,快把屌兒拔出來射!」

  可她的腰肢被小津死死摟住,無法脫身,再次被小津內射,只是不知是否會
被他射中靶心?

             (二十七)地宮美婦

  與此同時,在雲夢那座曾軟禁過無月的豪華山莊之中。

  疏影香榭,雲夢娘娘端坐案邊,朱若文坐在她對面,影兒和靜兒侍立一側。

  雲夢娘娘伸了個懶腰,有些意興闌珊地道:「影兒,魂兒在長鯊幫那邊情況
如何?」

  影兒似乎半晌才反應過來,娘娘是在問自己,忙「啊」了一聲,魂不守舍地
道:「娘娘在問我麼?」說完瞄了一眼靜兒。

  雲夢娘娘有些不滿地道:「這些日子你怎麼回事?這次長鯊幫之行非常重要,
原本該你去的,可你整日就像丟了魂兒,無精打采!魂兒替你去了,你對她那邊
的情況似乎也一點兒都不關心,到底在想些什麼?」說到後來有些聲色俱厲!

  見她發怒,影兒心中惶恐不安,臉色煞白,嬌軀微顫,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雲夢娘娘重重哼了一聲,轉頭看了看靜兒。靜兒忙道:「據探子回報,羅剎
門這次出動大批高手,由羅剎仙子麾下二號猛將帶隊,在鯨鯊幫和長鯊幫火並之
際突然現身,局面呈一邊倒之勢。我方人馬加入激戰之後,局面稍有好轉,但傷
亡比對手多出一倍不止,好在人多勢眾,目前尚能維持僵持局面,誰也無法徹底
擊潰對手。昨天按娘娘指示,魂兒姊姊已開始和對方談判長鯊幫每年上繳利潤如
何分配的問題。燕赤紅尚未明確表態到底準備投靠哪方。」

  雲夢娘娘一拍椅背,恨恨地道:「燕赤紅這個老狐狸,想做牆頭草麼?哼,
沒那麼容易!嗯~其他呢,還有什麼情況?」

  靜兒道:「娘娘,據報繡衣閣也準備插手此事,今天鄭統領送來這封密函,
可能便與此有關,也許是想協調行動吧?」

  雲夢娘娘道:「什麼密函?為何不及時交給我?」

  靜兒不禁一怔,趕緊從背後偷偷扯了一下影兒衣袖。

  影兒忙從袖中拿出一封火漆封口的書簡,交給雲夢娘娘。

  雲夢接過一看,上書『絕密』二字,問道:「何時送來的?」

  影兒渾身哆嗦著道:「今天中午,小……小婢忘記交給娘娘了,小婢該死!」
說完雙腿一彎,跪倒在地。

  雲夢揮手重重一耳光扇去,怒吼道:「快滾!!給我回去面壁十天!」

  影兒白皙的臉上立馬出現一片紅色掌印,聞言忙倉皇而去,連感謝從輕發落
之類的話都忘記說了。

  雲夢啟封抽出信箋,在燭光下仔細看了一遍,隨即將信箋往案上重重一摔,
怒道:「協調行動,憑他也配!這事和他繡衣閣有何相干?真是哪兒有油水哪裡
就有他!這傢伙最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以他謹慎的性格,必有所恃!」

  她似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看了看靜兒,溫言道:「對了,你是否知道,影兒
這丫頭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靜兒有些遲疑地道:「大概……大概和蕭公子有關吧?」

  雲夢「哦」了一聲,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眼中露出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晌之後,才對靜兒輕聲道:「你下去休息吧。」

  靜兒對在座二人福了一福,轉身出門,回去找大姊安慰她去了。

  見靜兒沿著九曲木橋漸行漸遠,最後消失於山石之後,雲夢才轉頭對朱若文
道:「若文,你覺得鄭天恩的後台會是誰呢?父皇已將這類事務交由我全權處理,
還有誰有如此權勢,敢唆使他和我對著幹?」

  朱若文遲疑半晌,才緩緩地道:「娘娘難道忘了,劉宇和戴成慶麼?老皇爺
……」

  雲夢長歎一聲:「想想也是!唉~這些年父皇怠於政事,成天隱居深宮,熱
衷於搜刮民財,朝政漸漸由這些權宦所把持。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猖狂到如此地
步,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難道給點權力就飄飄然,想造反麼?不行!我得回宮
面見父皇,力勸他收回奸宦手中大權!」

  朱若文低聲道:「按說此事賤妾不該多嘴,不過……」

  雲夢柳眉微蹙:「若文,我從小由你奶大,算得上我半個娘,還信不過你麼?
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朱若文低聲道:「宮中的事情,唉~皇后性情溫和,對太后侍奉至孝,面對
皇上寵妃爭寵也從不計較,可惜好人不得好報,身為正宮,迄今已達三十七年,
卻只生下你一個皇長女,即便多方照顧和關懷太子,使得他多次倖免於難,如此
賢惠的皇后,卻依然得不到皇上的寵愛。」

  雲夢道:「這些我都知道,也知道母后多年來心中的苦楚,只恨我身為女兒
身……這麼多年來,若非母后的忍讓大度,後宮早已亂成一鍋粥了。」

  朱若文道:「娘娘天縱英才,老皇爺對你母后冷淡,對你的疼愛卻是有目共
睹。可惜我朝不像西域某些汗國,子女均可按順位依序繼承王位,否則無論是按
長幼排序還是論才幹,娘娘都是無可爭議的皇位繼承人,朝廷豈會落到如此地步?
當年我和劉宇一起進宮,這個只會溜鬚拍馬的小人竟能哄得皇上開心,他一個已
經夠嗆,後來又給皇上引來一個更能折騰的戴成慶,問題還是出在……」

  雲夢道:「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力勸父皇呀,照這樣下去,國力每況愈下,
皇弟振英又非治國良才,那可如何是好?」

  朱若文道:「說起鄭統領之事,情況很複雜,郭妃原為繡衣閣前任郭統領之
女,雖非正宮,卻為皇上生下太子,母以子貴,郭妃雖已過世,但繡衣閣中多為
太子這位外祖父的老部下,與太子關係匪淺,太子已將繡衣閣視為將來能順利繼
位的靠山。官場中人個個勢利眼,抱住太子這只粗腿,繡衣閣自然行事越來越囂
張。老皇爺即便再疼愛娘娘,也得顧慮太子的想法,您也勸過皇爺好幾次了,有
用麼?」

  雲夢頹然道:「是啊,父皇老了,明知繡衣閣近年來胡作非為,卻老是這樣
和稀泥,做事越來越沒原則。在對待奸宦的問題上,需人代勞處置繁重政務倒也
情有可原,但也不能所托非人呀!無論如何我也得盡力一試,否則家國危亦,若
仍勸說不聽,我真的很懷疑,自己煞費苦心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有何意義?」

  朱若文忍不住真情流露,黯然地道:「我才不關心朝廷將來咋樣,我只在意
你!當今天下山雨欲來風滿樓,歷來亂世之中擁兵自重、佔地為王才是王道,才
能進可攻、退可守!您有欽賜兵符和宣遼軍數十萬雄兵在手,擁有北疆這片廣闊
封地,且才能出眾,無論在軍中和朝中均深孚眾望,何不趁勢培植自己的實力?
鳳吟,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何必殫精竭慮為他人作嫁衣裳?」

  雲夢沉默半晌,幽幽地道:「不知已有多少年,你沒這樣叫過我的名字了,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不過,這話今晚說過就算,以後不必再提,傳出去可
是殺頭之罪。對了,緹兒最近除了每日請安,人影兒也不見,成天窩在屋裡幹嘛?」

  朱若文皺眉道:「她最近又迷上繪畫,卻盡畫些愁雲慘霧、妖魔鬼怪之類,
活像地獄一般,看著怪滲人的!前些時進宮硬是把皇上最為喜愛之物、唐林真跡
《蟾宮月免圖》討了回來,好好欣賞也就罷了,偏偏在上面又是題詩又是作畫,
把一幅名畫當作畫紙來使,實是暴殄天物!我怎麼勸都不聽。照我看啊,這丫頭
一定有什麼心事,上次在澠池……」

           ************

  煙雨樓。

  那是疏影香榭以南,後花園最深處一棟幽靜雅致的小樓,瓊花玉樹掩映下,
樓上此刻尚有燭光透出,卻是如此晦暗不明。

  暖閣之中,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給人一種厚重溫暖之感,雅致燭台上
只插著一支細細的蠟燭,一燈如豆,四壁景象模糊難辨,似乎主人不喜光亮。

  靈緹推開書案之後那扇格子雕花窗戶,燭台上微弱的火苗一陣搖晃,如巨掌
壓頂,房間愈發昏暗。她靜靜地凝望天際,滾滾黑雲縫隙中那團搖曳不定的白色
就像那輛決絕而去的馬車,漸漸被翻捲的濃雲掩蔽、隱去……

  「為什麼?沒有一絲留戀……」她心中問過無數次,始終沒有答案。

  窗外大雪紛飛,朵朵雪花如飛絮一般飄落在她嬌軀之上。落在她那清麗絕俗
的嬌靨和頸項之上的雪花,漸漸化為水珠慢慢向下流動,有幾滴流進短襖領口之
中,帶來一陣冰涼刺骨之感,她卻似毫無感覺,似乎希望以此來冷卻心中火一般
的熾烈思念和濃濃憂傷。

  在她的腳邊有一輛粗陋難看的小四輪車,與屋裡豪華典雅的擺設殊不相稱,
車前那根手扶橫樑上綁著一根繩子,這是無月在澠池曾經用過的那輛小四輪車麼?
它怎會出現在這兒?

  窗戶右側牆上掛著雲海山人唐林名作《蟾宮月免圖》,畫軸長五尺餘、寬三
尺,旁邊題詩一首『鮫室影寒珠有淚,蟾宮風散桂飄香。』字跡娟秀,不知出於
何人手筆?畫軸中桂樹下玉兔姿態各異,一白兔前左腳提起,仰頭凝視前方,另
外兩隻灰兔旁立,顧盼生姿。兔子造型準確,生動傳神,桂樹枝繁葉茂,湖石怪
立,樹下綠草如茵,群芳爭艷。用筆工細,一絲不苟,構圖豐滿,但繁而不亂,
意境清幽,不愧為名家手筆。

  然而畫中卻比原作多出兩位人物,一個是衣袂飄飄的仙子,而湖石之後,一
位仙童探頭探腦,似乎正陶醉於仙子的絕代風華。二人身側仙氣繚繞,形貌頗似
傳說中的金童玉女。雖然作畫之人技藝不凡,畫來頗為傳神,但究屬畫蛇添足,
唐林若泉下有知,非氣瘋不可!不知是誰那麼大膽,竟敢在如此珍奇的名家真跡
上任意塗鴉?

  靈緹的目光穿越無數雪花形成的霧障,看向天邊那一團團若隱若現的烏雲。
也不知是月兒在動,還是雲兒在飄,彎月正緩慢穿梭於烏雲之間,時而隱沒,時
而由雲間探出一角,為朦朧灰暗的世間送來一線光明。

  在她眼中,這些黑沉沉的烏雲堆積纏繞漂浮所構成的畫面,與時常出現於夢
中的場景何其相似?唯一缺少的,是那條淡淡的身影,那條她永遠看不清、摸不
著,只要她一靠近便會消散於無形,卻似乎早已和她的靈魂纏繞在一起的身影。

  灰暗、朦朧、冰冷、恐懼,和那不斷地扭曲、哀嚎著的身影,雖如夢如幻,
卻每每令她有身臨其境、生離死別之感,這幾乎就是她夢中的主旋律。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都會在月色朦朧的深夜,呆呆地看著天際那變幻莫測
的淡淡雲嵐,從不間斷。她總感覺,自己某些重要經歷已不復記憶,而這樣的畫
面,或許可以喚回一絲靈感,幫她找回些許線索?

  那天第一眼看見他,她便有些懷疑,他就是時常出現於自己夢中,依稀漂浮、
扭曲、哀嚎著的身影。那神態、那身姿,雖只是初見,但感覺卻像是共同生活了
千千萬萬年一般熟悉。那音容、那笑貌,是如此刻骨銘心,似乎早已深深刻在心
靈深處!自己魂牽夢繞、靈魂所繫之處,就在他那雙深邃似海的明眸之中!

  「此刻他在做什麼呢?偶爾還會想起我麼?或許,他早已忘記把背影留給了
誰?」她心中幽幽地默念。

  轉身出門,穿過雅廳,沿著紅木走廊往東頭行去,經過廂房時,聽得裡面冰
兒鼾聲大作,睡得正香。她真有些羨慕這位貼身丫鬟,想吃就吃,想睡一落枕就
睡著,總是那樣無憂無慮!

  走到走廊盡頭,踏著假山石徑緩緩而下,來到小院花園內、那座雕樑畫棟的
賞雪亭之中。原來,這棟小樓與背靠的假山竟合為一體,經由假山上下樓。如此
奇思妙想,估計也只有像她這般心竅玲瓏剔透的人間仙子,才想得出來?

  風雪越來越大,寒意越來越重,彎月已隱入濃濃烏雲之中,天地間陷入一片
黑暗,那條淡淡的美麗身影似乎已與這死寂般的黑暗融為一體……

           ************

  濟南周府秋水軒餐室中,上午,煙霞仙子用過早餐後心滿意足地回棲鳳樓去
了。看著心願得償的閨蜜那搖曳多姿的曼妙背影,慕容紫煙宛若身上被剜掉一塊
肉,若有所失地瞪了無月一眼,責問道:「老實交代,昨夜和這個狐狸精是怎麼
回事?」

  無月放下筷子,似乎一下子沒了胃口,支支吾吾無言以對。

  慕容紫煙冷笑一聲:「這麼快就忘光了麼?看來我得把你倆關進悔過窟和花
影作伴,好好懺悔一下,興許你就想起來了。」

  無月遲疑著正要說話,彩虹匆匆走了進來,送來一封摘月以暗語寫給夫人的
飛鴿密函。

  為了保證飛鴿傳書的安全性,黑鷹堂堂主晶麗萊採用的是分站多層暗語傳遞
之法。比如,摘月從甲地寫好一份暗語密函,用信鴿傳遞到乙地的中轉站,該中
轉站將甲暗語按對照表轉換為乙暗語發送到丙站,以類似方式轉換為丙暗語…
…以此類推,密函抵達目的地之後,才會由專人將其轉譯為明文供接收人查閱。

  每個中轉站只有一種收發暗語的對照表,即便一兩種對照表被敵人得到,轉
譯之後還是暗語,仍無法破解密函內容,除非能將信息傳遞鏈所有對照表同時得
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擁有所有對照表之人只有慕容紫煙和北風二人而已,這
種情報傳遞方式非常安全。

  所謂冰山一角,羅剎門中人人做事都如此用心,要想不強大都難!

  摘月密函中寫道:「自天門提出談判,小婢已按夫人授意,提出將長鯊幫上
繳黃金按七三分成,天門堅持要按五五,但六四分成似也能接受。不過,後來又
橫生枝節,繡衣閣高手於昨晚突然現身,情況變得複雜起來。繡衣閣是否和天門
沆瀣一氣,眼下尚不得而知,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尚祈夫人示下。」

  如此局面和慕容紫煙原先的設想出入很大,若僅僅是天門,她大可調集人馬
和對方硬拚,可是有大內密探繡衣閣出面,她不得不有所顧慮,和繡衣閣過早公
然對抗有悖於她的長期戰略。

  兒女之私只好先放在一邊了,任憑她胃口再好,一大早得到如此不利消息,
實在影響心情,她一邊沉思,一邊偕同無月來到書房,派人將北風、曉虹和晶麗
萊等人找來一起商討對策。

  人到齊之後,慕容紫煙首先把密函讓大家看過一遍,然後緩緩地道:「以目
前情況來看,我們若志在必得,必須再次增派人手,你們看這樣做是否妥當?」

  北風看了看晶麗萊,首先發言道:「據晶堂主所掌握的情況,天門和繡衣閣
雖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矛盾似也不少,我們是否可以想法利用一下?夫人
既不願和朝廷過早對抗,對繡衣閣不得不慎重一些。」

  晶麗萊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彩虹則一直站在無月書案邊看他練習書法,不
時和他交流一下心得,談得很有些投機,暫時沒有表態。所謂大智若愚,大概就
是這意思吧?

  北風在一邊看著,心裡頗不是滋味兒,「彩虹,你即便不表示意見,也該過
來聽聽大家的討論,幹嘛像個沒事人似的!」

  彩虹點點頭走過來,依然沒吱聲,在這裡她是小妹,替夫人和無月打打雜是
她的主要業務,對於重大決策,她想不出什麼好招,也幾乎輪不到她提建議。至
于飛霜,夫人時常都懶得招她來開會,因為她來了也只是擺設,要她的腦子想出
一條別出心裁的創意,估計比讓她親手處死一百個犯人更加困難。

  這兒尚未商討出一個結果,又接連有兩份密函過來,內容是陝北鑲白旗和渤
海鑲黃旗那邊已各自按照指示,開始採取相應行動。

  慕容紫煙也得花些功夫來加以協調,有關指示和匯報的飛鴿傳書往來穿梭不
斷,頗有分身乏術之感。

  無月心裡有事,見大家久議不決,漸漸有些不耐,便趁慕容紫煙忙亂之際放
下筆想開溜,尚未跨出書房門檻便被她擰回來了:「無月,你不好好練書法,又
想跑哪兒淘氣?」

  無月抬頭看了看她:「我去看看二姨娘,您那天不是答應過的麼?」

  慕容紫煙看了他一眼,拎住他耳朵的手一會兒稍稍鬆開,一會兒又重新捏緊,
如此反覆多次,半晌沒吭聲兒。無月等了一會兒,有些耐不住,便趁她手指稍稍
放鬆之時一溜煙兒地跑了,這次慕容紫煙倒沒有再追上去捉拿逃犯。

  北風見他如此著緊的神態,知道他心裡必定又生出什麼花花腸子,滿心想追
上去看看,可公務繁忙一時走不開,坐立不安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半晌之後終
忍不住說道:「夫人,無月就這樣跑去,是進不了地宮的。」

  慕容紫煙正忙得焦頭爛額,隨口說道:「那是他的事,他可是聰明得緊,興
許能騙過飛霜也說不定。」

  北風可不這麼想,皺眉道:「夫人,我還是過去看看吧?」

  慕容紫煙歎口氣,點了點頭,白影一閃,由她眼前風一般掠過,又不禁搖了
搖頭。

  且說無月一路跑一路回頭,唯恐乾娘想不通再次追上來,還好沒有。

  他興沖沖地跑到前院東邊的第三營區,那是精衛隊上紅旗駐地、飛霜的地盤。

  經過一道房門時,隱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女人的呻吟聲,他心想莫非是哪位
精衛隊員病了?

  推開房門一看,卻是澠池悅賓樓的老闆娘,此刻渾身赤裸被鐐銬四肢張開地
鎖在通鋪上,一個童子軍正挺槍猛干,他身後還有一長排光著下身、挺著嫩屌的
童子軍在排隊等候。

  無月前兩天聽夫人說起過,老闆娘眼下已有了身孕,被夫人下令鎖在童子軍
宿舍中充作寮母。所謂童子軍是羅剎門將士們的子女,年紀從十歲到十五歲不等,
優秀的經精選拔後可進入精衛隊或羅剎旗兵,差的自然淘汰,充作犧牲祭天,父
母們對如此嚴酷的淘汰法則倒也認可,女真部落嚴酷的生存環境使然,有限的資
源只能養活優秀者。

  女童子軍住在彩虹的四營區,隨精衛隊上藍旗一同訓練。三營區住的是男童
子軍,每間宿舍三十個男孩,共七間童子軍宿舍。

  所謂寮母,是夫人找來供男童子軍發洩性慾的中年婦人,以激發他們的勇氣
和血性,只能是外面的良家婦女,怕染上花柳病,找不到願意的,夫人就派人出
去抓。童子軍隨時可爬到寮母身上發洩,即便懷孕後和經期都不例外。寮母每天
要接待兩百來個童子軍,只有兩個時辰的睡覺時間,可想而知是多麼痛苦!

  然而無月很清楚,等待老闆娘的,將是更加令人髮指的殘酷下場!

  他找到飛霜手下十七縱隊隊長艾爾菱,急吼吼地說道:「艾隊長,我奉夫人
之命去地宮看看二姨娘,快帶我去!」

  飛霜主管刑罰,所有人犯都由她手下這位艾隊長負責管理。

  誰知艾爾菱跟飛霜一個德行,見他來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卻淡淡地道:
「既然奉夫人之命,請出示腰牌。」

  無月心裡一緊,說道:「我來得匆忙,忘了找夫人討,請姊姊通融一下吧?」

  艾爾菱道:「這可不行!」

  無月陪笑道:「艾隊長,我跟您的妹妹可是很好的朋友,通融一下嘛!」

  艾爾菱板著臉說道:「沒腰牌,就是爾莎來了也不行。」

  無月磨了半天嘴皮子,艾爾菱依然無動於衷。無月心知回去找乾娘也是白搭,
她多半不願給,便對艾爾菱發狠道:「你把飛霜叫來,我跟她說。」

  飛霜慢條斯理地走來,渾身寒氣逼人,無月不禁後退一步,做出那付他反覆
照鏡子訓練出來的最動人的笑容,「飛霜姊姊,昨天晚宴上沒喝醉吧?」

  飛霜漠然道:「無月,這跟你有關係麼?

  無月笑容凝固在臉上,顯得有些僵硬,一時收不回來,兩腮肌肉有些酸疼起
來,訕訕地道:「我這不是關心姊姊嘛,那個……」

  飛霜冷冷地打斷他道:「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瞧你最近闖了多少禍?
把大姊可害慘了!若非夫人格外開恩,我早把你關進鎖龍洞水牢之中!我說偌大
府中就你一個閒人,你不覺得慚愧麼?」說到後來已有些聲色俱厲。

  除了夫人,無月最怕的就是這位冷美人,不禁囁嚅著道:「不是我不想做事,
而是夫人……」

  飛霜說道:「少廢話,找我何事?」

  無月把來意說了一下。

  飛霜懶得理他,搖了搖頭,擺明必須要有腰牌才能放行。

  無月無奈,將她拉進值班室猛灌迷湯,把她捧上了天成了天仙化人,誰知卻
被飛霜奚落一通:「無月,我可不像大姊,被你灌碗迷湯就找不到北了,你死了
這條心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沒有夫人的腰牌,即便是我的至親骨肉,我
也不會通融的。」

  無月一時無計可施,幸好北風趕來,對飛霜說道:「三妹,讓他下去吧。」

  飛霜冷冷地道:「有大姊這句話,小妹當然照辦。」這才簽署了一份進入地
宮悔過窟的通行證,喚來一個隊員帶無月下去。

  北風說道:「三妹,不用另外派人了,我帶無月下去。」

  飛霜扯扯她衣袖,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大姊,您老是如此護著他,苦
頭還沒吃夠麼?而且置本門條令於何地?您這樣最終會害了他的。」

  北風不悅地瞪眼道:「三妹,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大姊了?倒是你,年紀
輕輕的成天板著臉像個老虔婆,看以後誰敢要你!」

  飛霜噗嗤一笑:「教訓我可不敢,小妹真是冤枉,為好不得好。我呀,情願
終身不嫁,也不願象大姊這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北風啐道:「少跟我說狠話,等你以後有了心上人,就知道水深火熱是啥滋
味了。」

  飛霜瞅了那邊等得不耐煩的無月一眼,低聲道:「大姊,咱姊妹幾個可是有
攻守同盟的,您可要對妹子們負責,不要找來一個廢物啊!」

  北風深深看了無月一眼,幽深黑眸之中群星璀璨,「大姊辛苦掙扎多年,啥
時對你們不負責任了?我相信他會成為一位蓋世英雄,怎會是廢物?我看你是對
他有偏見,三妹若覺得憋屈,大可毀約。」

  飛霜說道:「我知道大姊對我們的好,我這不是關心您嘛!」

           ************

  見北風把自己帶回後院,無月不解地道:「地宮入口不在三營下面麼?」

  北風低聲道:「當然不,這可是秘密,你跟我走就是。」沿著主幹道進入後
院大門,便折向東偏北方向,向著四女衛居住的飛鷹閣而去。

  無月長歎一聲:「每次我遇到麻煩,都是姊姊來解圍,真是謝謝您了!」

  北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塞進他手中,黛眉微蹙地道:「跟姊姊還客氣
什麼?你少跟曉虹那丫頭眉來眼去,比感謝我強多了。」

  無月打開紙包,裡面是幾塊他最愛吃的香噴噴的醬香牛肉,正好早餐沒吃飽,
邊吃邊誠懇地道:「姊姊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其實,我這輩子最該感激的是你,
若非你把我帶回來,也許我早就餓死在那片荒野之中了!而且,作為男子漢,我
總得有些作為,免得被人瞧不起,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姊姊幫忙哩!」

  北風一臉讚許之色地道:「姊姊就知道我的無月是個人物,假以時日必將一
飛沖天,成為一個蓋世英雄,我一直盼望著這一天早日到來。沒問題,只要你說
一聲兒,姊姊一定幫你!」

  這就是她不如飛霜之處,有時做事不講原則,還沒問是什麼事兒就答應得那
麼快?若是無月要她對付夫人,她也能答應麼?

  無月借此機會向她說了一些內心的想法,以爭取她的支持,同時說明自己為
了達到目的,也許需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

  北風聽得有些雲裡霧裡,只是問了一個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你說的這些
人,也包括女子吧?」

  無月點頭道:「也許吧,不過我可以發誓,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乾娘、
北風姊姊和大姊!」

  北風咬了咬下唇,幽幽地道:「你就知道哄我,以後的事兒誰知道呢?據我
所知……」

  飛鷹閣位於後院東南角、秋水軒東南二十五丈和暮雨樓正南二十丈處,是一
座方形跨院,大門開在東南角,進入圓拱門後左側是門房,靠南牆向西直抵牆角
坐落著一排平房,共五間守衛所居的廂房。

  過了門房迎面是二層的彩虹樓,依跨院東牆而建,一樓西屋為廂房,東屋是
儲藏室,門外是寬約五尺、由木板鋪就的廂廊,樓梯在廂廊西頭。上樓後是屋簷
下的一條木質走廊,走不了兩步便到了雅廳門外,再過去的東屋為彩虹臥室,樓
梯、走廊和所有房門全朝南。

  彩虹樓正西是依跨院西牆而建的飛霜樓,正北是位於跨院東北角的北風樓,
北風樓西邊是位於西北角的摘月樓。四棟小樓呈兩行兩列整齊排列,間隔均為一
丈,形成十字形樓間通道,每棟樓的佈局都一樣。

  進入飛鷹閣後,北風拉著無月的手一路來到北風樓的儲藏室,門外兩名高大
威武的精衛隊員標槍般挺立,見大統領過來,齊齊抬手「唰」地一聲跺腳立正、
行禮。

  儲藏室佈置成一間辦公室,沿右牆一溜擺了五套桌椅,正埋頭整理文件資料
的五名守衛也同時起立、行禮。

  無月將通行證交給坐在前排那名守衛,他仔細看了看飛霜的畫押,隨即走到
後牆邊,在牆角按動五六下,牆面發出一陣「嘎嘎」響聲,他掀開一幅碩大畫軸,
裡面現出一道厚重的暗門,「大統領、公子,請進。」

  二人進去之後,身後暗門又緩緩合上,光線立刻暗了下來,唯有甬道下方隱
隱透出明暗不定的桔黃色火光。

  沿著這條向下傾斜的石梯甬道下行約十丈左右,是個拐角,左轉進入一條略
向下傾斜、寬約六尺的甬道,甬道右側齊人高處,鑲嵌著一個雕刻為虎頭形狀的
桐油燈,一燈如豆,發出青幽幽的微弱火光,使得黑色的虎頭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和所有地下建築一樣,特別安靜也特別壓抑。

  北風指著洞頂那十六個寸許圓徑的小孔說道:「這些小孔除用於通風外,還
是極佳的傳音系統,整個地宮無論何處,只要稍有聲響,監控室裡都能察覺得到,
而且尚可有選擇地向地宮之中任何地方傳音,以傳遞訊息。當年安裝這套系統,
動用上千能工巧匠,整整花了一年時間才完工。」

  無月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這兒不像普通地窖裡面那麼悶、那麼潮濕。」

  沿著甬道走了不到十丈,便到了盡頭,再無出路。北風在石壁上敲擊幾下,
片刻之後,右側石壁伸手難及的高處,現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孔洞,只聽裡面有人
說道:「通行證!」隨即從上面垂下一個小巧竹籃。

  無月忙將通行證放進去,那人拉上竹籃,拿起仔細看了一陣,又重新還給了
他。片刻之後,甬道盡頭石壁之上傳來『卡卡』之聲,一道厚約三尺的石門緩緩
滑開,縮進右側石壁,現出一條通道。

  進去之後,甬道變得曲折繁複,沿途就像這樣,大約每過七八丈就有一道石
門攔路,又經過五道厚重的暗門,總算進入地宮通道之中。

  無月發現,和進來那段不同,甬道變得愈發彎曲,一路左彎右拐,而且岔道
無數,每行十丈便會遇上左右分岔兩條甬道,看上去一模一樣,分不清哪條是干
道,哪條是岔道。

  還沒走進去多遠,無月便已轉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他漸漸發覺,
你若想沿進來的方向往前直行,一路選擇稍直的那條岔道前行,反而會把你不是
引向左邊,就是右側,甚至有可能又折了回來。

  幸好有北風帶路,即便如此,無月但覺自己一路跟著北風在胡亂繞圈,感覺
就跟走迷宮一般,只要選錯一條岔道,便會被困其中,再也找不到出路。

  見他有些發悶,北風又說道:「你別看甬道裡很安靜,一個人影不見,其實
裡面機關密佈,每隔二十丈便有一個暗哨,隨時可以發動機關。若有敵人攻進來,
即便沒在裡面轉暈,也絕逃不過機關暗器的凌厲攻擊。」

  說話間,前方又出現一條岔道,在左邊那條岔道的左側上方,題有『鎖龍洞』
三個簸箕大小的金色古篆,北風說道:「這就是通向鎖龍洞的石門。」

  無月好奇心起,不由得拉拉北風柔荑,說道:「姊姊帶我進去參觀一下好麼?」

  北風搖了搖頭:「這份通行證只能進入悔過窟,守衛只認通行證不認人。沒
有飛霜簽發的通行證,即便夫人親來,守衛也不會放行。」

  無月氣哼哼地道:「飛霜這幫手下怎麼都跟她一個德行?個個都跟鐵面判官
一樣,居然連夫人都敢阻攔,太無法無天了吧?哼!」對飛霜他怎麼看都不順眼,
少不得遇上機會便會奏她一本。

  北風耐心地解釋道:「你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羅剎門是
個多麼龐大的組織。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沒有鐵的紀律來規範各級人員
的行為,夫人若不授權各級主管負責監督和執行,如何管理十多萬嫡系精銳和數
十萬外圍人員?就拿三妹來說,夫人既讓她主管刑罰和囚犯,自該讓她按制度鐵
面無私地放手施為,若夫人處處干涉於她,或者夫人的親朋好友就可以違反制度,
不僅難以服眾,而且夫人豈非要忙死了?」

  無月想想也對,總體而言,北風說的話他總是深信不疑、無條件接受,從未
和她爭辯過。北風對他的關心無人能及,他知道即便自己十惡不赦,被整個世界
唾棄,北風也不會遺棄他的,就像流落澠池街頭時那樣,他自然和她最親,連青
梅竹馬的大小姐都比不上。

  他跟隨北風行入右邊那條甬道,曲折前行,又經過五個分叉路口之後,北風
終於停了下來。

  無月抬頭一看,見左側石壁之上高高地題著『悔過窟』三個簸箕一般大的字,
以狂草書寫,個個鐵劃銀鉤、筆畫相連,並填以紅色,活像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情!

  驗過通行證之後,石門打開,沿甬道前行約八丈,無月但覺豁然開朗,入眼
是一個寬兩丈、長四丈的穿堂,穿堂對面照壁迎立正中,照壁兩側各留下五尺寬
的通道,竟隱隱透出天光。

  無月不禁納悶:「難道穿過照壁便出了地宮?悔過窟難道竟在地面上麼?可
一路行來,沒感覺甬道向上傾斜呀?」無論如何,在甬道中七彎八拐地走了老半
天,他心中的氣悶和壓抑之感已一掃而空!

  他左右打量一眼,見穿堂兩側各有三間石室,每間石室都有一個窗戶,裡面
還掛著窗簾。除右側第一間石室開著們以外,其餘都是房門緊閉,他心裡暗道:
「這些石室該是飛霜屬下看守們的居住之處吧?」

  照壁可移動,四周雕刻著五彩繽紛的雲紋,雲紋之間鏤刻著朵朵白色雲彩,
白雲之上,一條紅色火龍和一隻青鳳相互盤繞,龍口與鳳嘴面面相對,中間是一
顆光彩奪目的夜明珠,在暗淡藍色天光中散發出綠幽幽的光芒。下面有個凸台式
底座,如同一座大大的屏風,右下角題有「仙師夜冰留贈」字樣,看似乾娘筆跡。

  「照壁上這幅雕刻,似乎暗示《素書》之上『鳳鳴九天,龍游八荒,雙蛟共
珠,羽化成仙』這句口訣麼?我原本一直在想,共珠共珠,到底怎麼個共法?原
來竟是龍鳳陰陽之氣融匯共煉之意麼?如此一來,和乾娘合璧雙修,進境豈非快
上許多,乾娘咋就沒想到呢?」無月心中暗忖,跨步邁過照壁。

  他眼前突然一亮,迎面約十丈開外,竟有一座花園!

  花園大致呈正方形,佔地兩畝半左右,金色陽光由頭頂左側傾瀉而下,滋潤
著花園中的四季花卉,倒有大半花朵紛紛綻放、爭奇鬥艷,宛若突然便又回到春
天!

  在寒冬臘月,突然見此奇特美景,顯得十分詭異。

  無月抬頭看去,天穹之上,竟有七八條尺許長鯉魚在空中排成一線,正曲折
來回地游動!

  魚兒居然能飛?他此刻已然全懵,疑似夢中!北風見他一付癡呆之色,只是
笑而不語。

  無月正待動問,卻見一位青衫長袖、淡花羅裙的綺年美婦正徜徉於花海之間,
秀眉微蹙,似在沉思,身後一個髮挽雙髻的小丫鬟挎著花籃剪花枝,動靜得宜、
宛若畫中。

  那不正是花姨麼?無月大叫一聲,沿著花間小徑「噼嗒噼嗒」猛衝過去!

  花影也看見了他,大吃一驚之下呆了片刻,也激動得如飛燕投林一般向他飛
掠而來!

  眼看著激情的碰撞、甜蜜的擁抱即將出現,在如此人間仙境上演,那是一幅
多麼浪漫的畫面?

  然而且慢,跑就跑嘛,哪來如此古怪聲音?

  原來無月靴子跑掉一隻,被鞋帶掛著晃蕩不止!

  北風忙追上前,大煞風景地捉住他,幫他把靴子穿好,細心地繫好鞋帶,嘟
起櫻唇嗔道:「見了二姨娘就這麼興奮?在澠池救你出來,也沒見你這麼激動過!」

  無月嘿嘿笑道:「見了北風姊姊這樣一位嬌滴滴的小姑娘,我總要含蓄一點,
否則豈非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北風每次解下面罩總會引得婦人們美譽如潮,就唯獨沒人用「嬌滴滴」這樣
的詞彙讚過她,因為這不符合實際情況。

  見無月如此隨口敷衍自己,美人大為不滿:「見了二姨娘就不用含蓄了麼?」

  終於見到花影,無月喜極忘形之下竟攬住北風腰肢,在她那白裡透紅、吹彈
得破的玉頰上「啵」了一下,笑道:「我原本以為對姑娘家要含蓄一些,既然北
風姊姊不願意,那我就來點直接的!呵呵……」

  北風一時愣在當地,嬌羞無限、又氣又急,不知是否該出手教訓教訓這個小
流氓!然而想想,這還是無月首次對自己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心裡……

  尚未等她想出該採取何種暴力手段,無月已「嗖」地一聲竄了出去,敖包相
會去了。

  浪漫的畫面終究還是沒有出現,怕再刺激到北風,無月和花影只是緊緊地抓
住對方的手,心裡縱然激動,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半晌之後,花影才幽幽地道:「這些日子以來,除了貼身丫鬟,和那幾個輪
班守衛,再沒見過一位故人,我一直在想,有那麼一天,下來看我的會是誰呢?
我想到過很多人,比如夫人和下面幾位姨太太,唯獨從未想到過,竟會是你…
…」

  無月心情沉重地道:「是我害了花姨,所以您不願想起我吧?」

  花影凝視著眼前這張純潔無瑕的臉龐,和那雙碧波蕩漾、令人看上一眼便會
禁不住心跳的深邃眼波,胸中猛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低垂臻首,躲閃著他
的爍爍眼波,低聲道:「不……每個夢中我都在想,都在盼。然而現實中,我不
敢……我看你那麼怕夫人,你敢麼?」

  無月說道:「怎麼不敢!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你的事兒,上次趁乾娘高興,
便求她允許我來看望你。聽她口氣,若不出什麼意外,也許很快便會放您出去。」

  在他心中,無論如何,花影都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他成年儀式的奠基人,
使他從男孩變成了男人。所以他覺得,自己對她有份責任,不能棄之不顧。

  花影道:「謝謝你對花姨費了那麼多心思,你今天能來看我,我真的好激動!
就沖這一點,即便受再多委屈,我也覺得值了……」

  無月看了看頭頂,又想起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問道:「花姨,這裡面怎地如
此古怪,外面冰天雪地,這兒卻溫暖如春、開滿鮮花不說,魚兒竟還可以在天上
飛?」

  北風在一旁說道:「上面這片天,其實是由十多塊巨大的水晶熔合而成,再
上面便是前院練武場南邊那個小湖,你看見的魚兒是在湖中游動,並非在空中。
此地深處地下,除了通風管道,完全和上面隔絕,本就冬暖夏涼,加上有陽光照
射,自然會溫暖如春,又有適宜的濕度,自然四季都會遍地開花……」

  無月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對如此奇思妙想讚歎不已:「是誰想出如此絕妙
的主意啊?真是天才!」

  北風低聲道:「大小姐周韻。三年前你倆被夫人接回府中之後,她因為淘氣
闖禍經常被夫人關進地窖面壁思過,百無聊賴之下,她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取樂,
剛好夫人正打算擴建地宮,便照此建造了。」不知咋地,她心裡忽然湧上一陣寒
意,嬌軀忍不住顫抖幾下。

  在無月印象中,乾娘對大姊特別寵溺,甚至是縱容,對二姊周怡則非常嚴厲,
卻不知原因何在?他倒是很瞭解大姊,為人既孤僻又愛異想天開,偶爾還有些神
經質,成天變著花樣胡作非為,到處整人搞破壞,府中之人除了乾娘之外,見了
她都得繞道走,個個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連府中德高望重的李嬤嬤也經常
遭她暗算。

  他還記得,最離譜的是,有天夜裡大姊不知從哪兒逮來十多隻大老鼠,趁李
嬤嬤睡著之時塞進她衣褲,在裡面亂鑽亂爬,還專門啃食她身上最軟最嫩之處。
李嬤嬤那年已快五十,陰門鬆弛,有隻老鼠竟鑽入半個身子啃咬她的花心!李嬤
嬤的奶頭和下陰被咬得鮮血淋漓,痛醒之後,屎尿都被嚇出來了,她那屋裡整整
臭了好幾天!

  即便這樣,乾娘也不過就把大姊關進地窖幾個月而已。

  無月愁眉苦臉地道:「大姊的確是個天才,當然,在整人方面更是!幸好年
初遠嫁揚州去了。」

  北風苦著臉低聲道:「可不是麼!在我印象中,她唯一不敢整的只有夫人了,
對你也還算手下留情,連二小姐,她的親妹妹都被她欺負得幾次離家出走,有一
次還鬧著要自殺……」

  無月嘿嘿笑道:「姊姊也被修理過咯?」

  北風不寒而慄地道:「那還用說!大小姐一向橫豎看我不順眼,我是被她整
的重點對象!那年冬天一個最冷的夜裡,她在我茶裡下了迷藥,趁我昏迷,和她
那個丫鬟貞雯將我扔進湖水之中,差點沒把我淹死和凍死,足足躺了十天才活過
來!不過話說回來,有她在,夫人暴怒時你當不至遭到虐待,所以我寧願她留在
府中護著你……」

  她還待再說,卻見一名守衛匆匆而來,對三人各自福了一福,轉對北風道:
「大統領,旗主剛才在上面傳音值班石室要屬下轉告您,夫人有急事找您商量。」

  北風不敢怠慢,忙告辭而去,白影一閃,霎時不見蹤影。

  花影對無月說道:「站了這麼久,也累了,到我屋裡坐坐吧,我給你烹壺好
茶」

  無月一路走,一面舉目四望,但見花園所處之地,是人工在地底深處鑿出的
一個長約二十六丈、寬約十九丈的長方形巨大洞室,穹頂平均高度約為四丈,占
地八畝左右,就像一個巨大天井,頂部被鑿成圓拱形,將天井上方的重量平均分
配到周圍地底,花園穹頂大半部分為水晶融合而成,也被熔煉為內凹形。

  靠入口近一半之地,表面平整,可供人活動或練武,靠裡便是花園。

  花園左右兩側石壁較長,上面各鑿出三座類似於四合院的洞窟,入口對面石
壁稍短,只有兩座洞窟,每個小院都開著圓拱門,門上各自題有紅色編號,入口
右側第一座為一號院,環繞花園依次往下編號,到入口左側第一座為末尾的八號
院。

  悔過窟就像是座更大一級的四合院,只不過所有外牆和內牆均為自然的山石
而已。所謂外牆是指悔過窟周圍甬道內側石壁,悔過窟就是由這些七彎八拐的甬
道所環繞的洞窟群。

  這些深處地底的石室通風不錯,采光也好,石室中廳堂、暖閣和臥室也和地
面建築類似,感覺不出有多大差異。當然從建造來說,和地面建築正好相反,地
面建築是築牆隔出房間或圍成院落,地宮則是在岩石泥土中硬生生地挖出房間和
院落,所消耗的人工不可同日而語。

  無月隨花影走向花園右側中間那座二號小院,進入拱門之後,裡面是個天井,
擺了數十個花盆,裡面栽植著水仙、芍葯和山茶花等八種花卉,中間還種著一排
青翠欲滴的修竹,令生活在寒冬臘月的他倍感清新。

  更令他奇怪的是也有陽光照射進來,抬頭一看,天井頂部中間光亮透明,雖
不見魚兒,估計也是鑲嵌著稍小些的水晶,約占屋頂一半面積。

  他不由問道:「花姨,這八座小院的天井頂部都有水晶麼?」

  花影笑道:「水晶這麼貴,當然不是,只有這個院子,以及四號和五號院裡
有。」

  無月不解地道:「水晶和湖水都是透明之物,固然可以透光,但上面湖邊之
人也可看到地宮中的隱秘啊!」

  花影解釋道:「無論晝夜,外面光線總是強於地底,湖邊之人看見的只是雲
彩日月或周邊景物的反光影像,無法看清湖底下面之物,湖面方圓近三十丈,安
裝水晶之處在湖心位置,水深三四丈,湖面碧波蕩漾、水草漂浮,湖邊之人斜看
湖心無法看清湖底,更不用說湖底之下的隱秘了。即便夜裡我在此處點亮燭火,
湖邊之人一樣一無所見,夫人一一都仔細試過,絕不會暴露地宮之秘的。」

  由天井過中門進入大廳,無月注意到左右兩側石壁上各有三個裝有木門的門
戶,應是六間廂房,門邊各有一個木格子紅漆雕花窗戶。經過大廳左前方一道邊
門進入雅廳,雅廳右側是暖閣,暖閣裡面是臥室,內室三居室呈直線排列,和小
院中軸線垂直。雅廳最大,臥室次之,暖閣最小,不僅房屋佈局,連擺設也和桃
花苑類似。

  唯一令他感覺不適的是內室三間屋都沒窗戶,想想也是,四周不是岩石就是
廂房或大廳,哪有地兒開窗戶去?當然,通風孔還是有的,與整個通風系統相連,
屋裡並不悶,不適之感主要是心理上的。

  花影將他帶進臥室,柔聲道:「剛才在地宮甬道裡繞來繞去,你一定有些累
了吧?先在花姨床上躺一會兒,我為你烹茶去。」

  無月躺在床上四角八叉地大大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花姨,烹茶就不
必了,咱倆許久不見,聊聊天吧,我不能在此地久待,否則乾娘會下來找我的。」

  一邊說一邊打量四周,但覺擺設和牆飾比桃花苑中素雅清淡了許多,唯獨錦
被之上繡制的一對對青藍紅三色相間、鮮艷奪目的鴛鴦,洩露出女主人心中的隱
秘。

  花影想想也是,在床邊坐下,纖纖玉指輕拂他的柔髮,頗有感觸地道:「是
啊,夫人成天把你當寶貝,揣在懷裡怕化了,放在手裡怕丟了。其實花姨何嘗不
是如此,只不過沒她那福分罷了。其實,即便強勢如夫人,也未必能得到你的心。」

  無月忙道:「我可是對乾娘和花姨真心好的,當然還有……」

  花影以一種看破世情的語氣說道:「花姨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你年輕衝動、
熱情善良,在花姨身上發洩一下情慾,得到一點母愛也許是有的。然而你心中真
正喜歡的,應該是北風這樣年輕美貌的小姑娘,和花姨這樣的半老徐娘在一起,
你一定感覺像是在跟媽媽上床吧?」

  無月很認真地道:「是有一點,可我喜歡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我太想親生
母親了吧?花姨對我就像親娘一樣溫柔,而且還……不過,這些只是原因之一,
最主要的是我喜歡花姨。若非真心喜歡您,兩個月之前那個夜晚,怎會和您那個
……那個呢?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做過了要負責的。」

  花影感動的淚眼婆娑,忍不住倒在他身上,在他的頭、臉、鼻子、耳朵和脖
子上一陣熱吻,隨後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眼,眼中深情無限,緩緩送上淡紅櫻唇,
檀口微啟。

  張開的淡紅雙唇越湊越近,無月已能嗅到她香舌之上,縷縷似曾相識的淡淡
清香。

  花影夢囈般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你每次靠近我,我都會情不自禁?明
知陷入其中,是很危險之事?哦~無月,我愛你……」尾音未落,已和他熱吻起
來……

  此刻她心中的確矛盾之極!「被囚禁在悔過窟,感覺如此寂寞和空虛,每個
夜裡都是那麼的難熬,和無月已兩個月不見,心中實在思念之極!一旦放縱自己,
身心是滿足了,可若再出事,自己恐遭夫人終身囚禁,豈非孤寂一生?」

  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地點偷情,她感覺像是在和時間賽跑,不由得問道:
「夫人這陣兒會下來找你麼?」

  無月明白她的意思,沉吟道:「上午可能沒時間,有三個重大行動需要她親
自協調指揮,忙得不可開交,但我也不敢確定。到了下午是鐵定要來的,還是不
要太冒險,我怕再害你……」

  花影摀住他的嘴巴,她已決定再次冒險。

  沒時間調情,她褪下羅裙和褻褲,掏出無月的屌兒便坐了上去,玉門之中已
足夠濕滑,也許可以說太濕滑了一些,隨著屌兒的進入和拉回,蛤口下半部已被
擠出一圈白沫。

  屌兒的硬度更不用說,一桿捅到底那一刻,棒頭在半張半閉的花心口上重重
一撞,她不由得嬌呼一聲!

  在緩緩插入過程中,無月已不像上次那般猴急,而是細細地品味著身上女人
銷魂妙穴中的各種滋味:感覺花姨玉門較寬,但屌兒進入內部後,卻又變得狹長,
膣道內壁有些像水中漩渦,又活像田螺一般,屌兒一桿到底之後,玉門忽然緊緊
收攏,像夾鉗一般將屌兒死死咬住,將他屌兒根部之中的精血大量擠入棒頭附近,
使得棒頭和肉稜膨脹到了極限,重重地頂在花蕊之中!

  屌兒被玉門卡緊之後,要想來回抽插都頗為困難,感覺她若不鬆開玉門,屌
兒似乎都無法拔出!

  上次和花影歡合時他尚懵懂無知,對所謂女子名器毫無概念,然而如今他已
非吳下阿蒙,感覺出花姨便是《素書》上所載、女子十大名穴中排名第四的『四
季玉渦』,俗稱『田螺』,心中不由得大為振奮,屌兒也實在被夾得舒爽不已!

  他放鬆身心,任由陽關搖動,絲毫也不想加以控制。是的,時間,該死的時
間!

  他沒有太多時間來慢慢品味過程中的每個精彩片段,他實在不想再害花姨一
次。這場艷遇原本不在他計劃之內,僅僅是出於本能。

  花影但覺屌兒熱烘烘地,比兩月前長了不少,也稍粗了一些,膣道之中被撐
得滿滿的、漲漲的,已沒有一絲空隙。經歷數月空虛之後,騷幽突然被撐得如此
充實,那種快感特別劇烈!

  無月心中擔憂,為了盡快將花姨送上高潮,他毫不猶豫地啟動了沖天鑽!

  嘶嚎、狂喘、呻吟和尖叫聲,立時充滿整個空間,繡榻搖動得越來越劇烈。
無月躺在床上將美婦的衣衫向上翻,美婦立時會意,忙脫掉衣衫和肚兜,露出兩
只雪白肥碩的玉乳。

  無月一手抓住個乳兒,一邊揉捏一邊擠奶,將兩隻紫紅色大奶頭擠得高高凸
起,變得越來越硬。

  花影稍稍伏低上身,將乳兒垂吊在他嘴邊來回晃蕩,一時間,酥胸之上波濤
洶湧、耀眼生花,兩大坨雪白粉嫩凝脂之上,凸挺著兩粒紫漲碩大的乳珠,在他
嘴邊和鼻尖磨來蹭去,挑逗得他忍不住一口銜住,如饑似渴地猛吸起來……

  上下交攻之下,花影很快便兵敗如山倒,陰關搖動不已,低吼著、尖叫著,
花精狂瀉而出!神智迷糊之極,尚能感覺到屌兒在裡面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股接
一股熱汁,猛烈衝擊著子宮,帶來另一種難以言語的快感,欲仙欲死……

  待神智稍復,她心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糟了!不該讓無月在裡面射
精!若再懷孕,以後夫人豈會放過我的孩子?他的下場會不會和蘭兒一樣可怕?」

             (二十八)突如其來

  花影搖了搖頭,轉念想道:「罷了,將來會怎樣?和無月關係如何?自己以
後和夫人又如何相處?一切還是未知數,並非我所能左右,想那麼多幹嘛?好好
享受現在最重要。」

  她側身將無月攬進懷裡,輕拂梳理著他那散亂的髮絲,溫柔地親吻他的臉蛋
和眼睛,柔聲道:「媽媽的寶貝兒,剛才玩舒服了麼?」

  無月喘息初定,略帶疲憊地道:「很舒服,花姨呢?」不知怎地,在他經歷
過的女人之中,花影該是最溫柔、最有女人味兒,也是母性最重的一個,原本表
姨柳嫣娘的女人味兒和母性也很重,然而畢竟是江湖女子,潑辣有餘,女性溫柔
稍遜一籌,至於乾娘和煙霞仙子這類一派雄主,就更不用說了。

  自古以來,美人的溫柔纖婉足可令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正基於此,無月從花
影身上所感受到的溫柔母愛滋味無人可比,每每和她在一起他都特別亢奮,射出
時也感覺特別淋漓盡致!

  花影微笑道:「光是聞聞你身上這股味道我就醉了,合歡時當然舒服啦!對
了,比起兩個月之前,你那東西咋就長了這麼多?也粗了些,塞進來之後感覺裡
面好漲、好癢、好舒服哦!」眼角餘光一瞟,但見那物兒依然直立、一柱擎天!

  她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撈住陽物,膩聲道:「乖兒的嫩雞雞又翹起來
了……若是時間允許,媽媽真想多玩幾次……」

  無月被撩撥得情熱如炙,翻身爬到美婦身上。花影分開雙腿,露出充血腫脹
的水蜜桃迎向屌兒,妙手一撥,已將屌兒送入玉門之中……

  無月猛烈地挺動抽插起來,桿桿都重重撞擊著花心,在花影耳邊喃喃地道:
「好喜歡肏媽媽的老屄……」

  花影但覺一陣肉緊,禁忌刺激的滋味令她難以自己,嬌吟著道:「媽媽也最
喜歡吃乖兒的嫩屌兒……兒子的嫩屌兒肏媽媽的老……老屄……好舒服、好刺激
哦!」

  ……

  二人明知此時此地不可戀棧,但戀姦情熱之下卻哪裡忍得住?足足三輪之後,
看看已快午時時分,這才鳴金收兵。

  花影服侍無月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鞋襪,整理好髮髻。

  無月摟住她親熱一番,殷殷道聲來日再會,便匆匆而去。

  值班守衛將無月一路帶到入口,他原本想記下行進路線,可經過七八個岔路
口之後,這迷宮一般錯綜複雜的隧道又把他徹底搞懵,再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似
乎走的也並非來時的路線,便只好罷了。

  無月出了飛鷹閣一路瘋跑,在秋水軒院門外停下抹了把臉,讓呼吸和心跳平
穩一些,摸摸頭上髮髻,渾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三遍,終覺沒什麼不妥,這才施施
然踱了進去。

  然而他忘了照照鏡子,白裡透紅的玉頰也太紅了一點吧?那是花影唇上的胭
脂印兒,抹開了未完全擦淨。

  在大廳、內室之中探頭探腦地轉了一圈,還好,乾娘不在,他走到大廳東頭
書房門外豎起耳朵聽了一下,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心知她還在開會,不由得如
釋重負,大大鬆了一口氣,暗道僥倖!

  午飯時慕容紫煙等羅剎門高層才散會出來,見了無月的模樣,她心知必定又
被那淫婦揩了油,不由心中暗妒:「以無月的風流性格,多半還和她上了床!真
搞不懂這小冤家,咋就那麼招女人喜歡?」

  她免不了盤問一番,諸如在地宮中待了多久、都做了些什麼之類,無月一一
照實回話,倒也對答如流,唯獨將他和花影曖昧之事忽略過去,重點將大姊匪夷
所思的悔過窟地下花園和水晶穹頂猛誇了一番!

  慕容紫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緩緩地道:「你在悔過窟中待了那麼久,就只
是跟著二姨娘一直逛花園聊天麼?」

  無月背上冷汗直冒,無言以對,囁嚅著道:「我其實、其實……嗯,那個
……」哼唧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深知乾娘最恨欺騙,悅賓樓老闆娘便是又一個例證,對乾娘與其說謊,還
不如啥都不說。

  慕容紫煙見他如此狼狽,大致也能猜知一二,心中不禁湧上深深的無力感,
加之幫務繁忙,有些懶得理他,只是淡淡地道:「我可警告你,在我有了身孕之
前,若你讓哪個女人先懷上你的孩子,哼哼~」

  無月不禁頭皮發麻,心裡亂七八糟:「那次在銷魂洞府……若是嫣娘懷上了,
我的孩子可要小命兒不保!咋辦呢?」嘴裡含含糊糊地應承道:「那是那是,您
以後是正室,嫡子該由您所出……嘿嘿,那個地宮花園麼,弄得還真不錯!」乾
娘老糾纏這些問題,令他難以招架,只好想法岔開話題。

  慕容紫煙淡淡地道:「你明白這點就好。至於韻兒的奇思妙想,倒的確不凡,
可掏錢的卻是我!為了按她的設想挖掘建造『悔過窟』,你知道一共花費了多少
黃金麼?光是那些水晶的搜集、熔煉和成型就整整花了兩年時間,耗費的黃金幾
乎抵得上這座大院的三分之一!」

  對於乾娘何以如此縱容大姊,無月一直想不出個所以然,不由撓了撓頭道:
「有那麼嚴重麼?不會吧?」他倒不是成心和她較勁,而是見分散她的注意力成
功,就得趁熱打鐵,免得她老想著花姨之事鬧心。

  慕容紫煙道:「可不是!當年修建時練武場邊還沒有小湖,工匠挖掘隧道通
過去,在下面十丈深處先挖出一個高四、長二十六、寬十九丈的大洞室,即所謂
的天井,再從上往下挖,同時及時運出土石免得塌下,將地下花園穹頂上挖穿一
部分,在上面蓋上水晶,在水晶上方大坑中引入活水成了小湖。弄好之後,在東
西南石壁上挖出八座小院,還得敷設磚牆,砌磚構建半圓形拱頂,是不是很費事?」

  無月連連點頭稱是,當然不過是敷衍而已。

  慕容紫煙接著說道:「若非當年建造地宮耗資太過巨大,我還可以將產業做
得更大,也用不著再打長鯊幫的主意了。」在她的家族思維中,財物和奴婢不夠
用都可以用搶的,那是天經地義不過之事。

           ************

  午後天氣不錯,後花園梅苑中梅香陣陣,令人神清氣爽,慕容紫煙、煙霞仙
子和查莉香坐在梅亭中品茗賞梅、閒聊家常,賽西亭站在書案邊指導無月書法,
曉虹站在另一邊欣賞。查莉香不時看向無月,眼中滿是慈愛。

  慕容紫煙佯嗔道:「莉香,別用這種眼光看他好不好?總感覺你要搶走我兒。」

  查莉香笑道:「反正無月很快便不再是您的兒子了,讓給屬下如何?」

  隨著北風匆匆而來,這份寧靜閒適的氣氛被徹底破壞。

  渤海鑲黃旗旗主佟天來、關中鑲白旗旗主夜霧霜先後用信鴿向夫人發來一封
密函。

  佟天來在密函中寫道:「官軍已對河間府鑲黃旗總部群益山莊發起試探性攻
擊,卑職已按夫人吩咐,鑲黃旗全體戒備並將重武器藏入地下暗道,下一步該如
何行動?尚祈夫人示下!」

  夜霧霜的密函中則寫道:「鑲白旗綏德府外圍組織頭目汪家明、李太貴已聯
絡各鄉鎮做好行動準備,同時已傳令分散於周邊地區的小頭目宛兒、畢挺和侯啟
良等人,隨時準備策應汪家明等人的行動。」

  在曉虹的建議下,慕容紫煙當即回復佟天來:「群益山莊所屬旗兵暫入地下
暗道,留下當地莊丁去敷衍官軍,盡量不要發生衝突。」

  回復鑲白旗夜霧霜:「開始行動,煽動饑民衝擊縣衙府庫搶糧,但要注意控
制規模,做得要像當地饑民聚眾鬧事的自發舉動,只需引開朝廷注意力即可,要
避免發生全面大規模衝突。」

  剛處理完此事,綠絨又匆匆趕來,神色慌張地叫道:「夫人,不好了!老爺
突然回府,眼下正在騰龍閣碧雅軒中,希望夫人帶公子過去見見面。」

  慕容紫煙尚未咋地,無月卻著實嚇了一跳!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筆上墨汁兒灑了一地,渾身冷汗直冒!

  心中怦怦直跳:「我和乾爹兩位夫人私通,送給他一頂大大的綠帽,如今債
主上門,咋辦?」第一反應是,立馬開溜!

  他施展輕功飛掠而起,然而尚未竄出梅亭門外,已被慕容紫煙一把拽住,柔
聲道:「無月,跟我一塊兒去吧,此事大家當面解決最好不過。」

  感覺他的手在自己掌心不住地顫抖,見他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慕容紫煙心中
不忍,不禁長歎一聲:「人生有許多事情逃是逃不掉的,你要學會勇敢面對,走
吧。」

  北風也是驚怔當地!老爺回府對無月意味著什麼,她非常清楚,見他如此畏
懼,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下意識地遠遠跟在三人身後向騰龍閣走去。

  無月並非第一次來騰龍閣,但每次貴賓來訪,總是隨慕容紫煙匆匆而來、又
匆匆而去,並未留下多少印象,後院深處的碧雅軒則從未去過。

  再次前來,或許想竭力平復紛亂的思緒,他倒觀察得很仔細。

  騰龍閣是個佔地頗廣的大跨院,以正對跨院南門而立的那座八層高塔為名。
進入院門滿目皆是一排排修竹,因時值寒冬枝葉枯黃,顯得蕭索破敗。修竹間一
條寬約五尺的小徑曲折,繞過騰龍塔東側向後面蜿蜒延伸。

  繞過騰龍塔,經過圓拱門進入中庭,便是昨晚宴客的會客大殿,四周花園之
中是四季花草花樹,僅有幾株老梅尚開著花,比起梅花苑中的繁華似錦顯得蕭索
許多。小徑由大殿東側穿過,通向一長排呈倒L形、短邊朝南的延樓,十五棟連
排精舍將中庭和後花園分隔開,恆山派貴賓便住在這兒,此刻一個人影不見,估
計都在屋裡煉氣打坐。

  花間小徑曲徑通幽,由右數第三、四棟精舍之間穿過,進入後花園,裡面除
了各色花草,小徑兩側還種了許多高大的雲杉,惟其大,一片枯黃之下更形落寞、
陰森。穿行於花園之中,既無鳥語、亦無花香,四周靜悄悄地,令無月倍感壓抑。

  碧雅軒位於後花園中間稍靠北處,是座佔地約一畝的別緻小院,院中聳立著
一棟兩層小樓,起翹飛簷由雲杉枝椏間探出一角,頗有雲深不知處之感。

  漸行漸近,無月抬頭打量小樓,屋脊下斗拱梭柱,中央正室閣樓為凸出的十
字歇山飛簷頂,稍低的左右兩側過渡為懸山雙面頂,正脊、垂脊之上分別雕飾著
吻獸、脊獸和走獸,搭配二樓左右各一座精緻抱廈窗飾,飛簷屋脊錯落疊加,顯
得豪華而典雅。

  無月對諸般雜學皆有所涉獵,據他看來,這該是大院中建築級別最高、也最
為精緻美觀的小樓。若在平時他非得潛心研究一下不可,然而此刻……

  哪有此閒情?

  進入小院圓拱門,一池丈半寬、三丈長的橢圓形假山清流,見水中錦鯉悠閒
自在、三三兩兩來回游動,他心中油然而生羨慕之情!

  周氏龍端坐二樓西頭雅廳之中,寒暄落座之後,已有丫鬟奉上香茗。他那雙
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夫人身上停留片刻,便牢牢鎖定無月。

  無月但覺這雙目光,簡直比敵人架到自己脖子上的尖刀更加銳利寒冷,直似
要穿透自己的靈魂!

  他雙眸散亂,一如亂糟糟的心境,不時躲閃著這雙目光,感覺雅廳之中似乎
寒意極重,身子不禁有些顫抖。

  氣氛愈發沉悶……

  慕容紫煙不願無月難堪,忙對周氏龍說道:「龍哥,你要過來怎地也不知會
一聲,我好有個準備,你也不必住在這麼冷僻的小院兒裡。」

  周氏龍這才收回目光,看著她微微一笑:「不打緊,這兒挺好,以前我常在
這兒讀書,聆聽松濤之聲,何況,不過就住一兩天光景,何必麻煩夫人再派人收
拾?前幾次來信,感覺夫人心裡很急,便特意抽空趕來,就是為了早些把休書辦
妥,好讓你安心!唐突之處尚祈夫人見諒。」語聲平靜,然而手指骨節卻輕微顫
動不止,顯然心裡很不平靜。

  慕容紫煙做事一向乾脆,從袖中拿出兩軸宣紙遞給他,說道:「相關條款咱
倆先前已基本談妥,你過過目,各自蓋上手印即可。」

  周氏龍大概掃了一眼,薄薄兩張紙,卻似有千鈞重!

  他將休書輕輕放在案上,有些傷感地道:「迎香,好些年不見,我老了不少,
你可是越來越年輕,也愈發美麗動人……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唉!你做事
總是如此乾淨利落,連婚姻大事也是一般,一點都沒打算再好好考慮一下麼?」

  慕容紫煙說道:「多謝龍哥誇獎!我主意已定,倒是不用再考慮了,你看看
休書上可有什麼不妥?」

  周氏龍道:「休書沒什麼問題,我一向不願違拗你的意願,這你是知道的。
既然決心已定,咱倆就把手印蓋……」

  話音未落,周韻忽然由隔壁臥室中大步走了進來!

  近一年不見,慕容紫煙也挺惦記這位長女,忙迎上前打算寒暄親熱一番,然
而周韻就像躲避瘟神一般側身閃了開去,令她撲了個空!

  慕容紫煙一怔,卻見女兒滿臉鄙夷不屑之色,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慕容紫煙大感難堪,心中暗道不妙:「年初讓她遠嫁揚州便與無月有關,為
此她恨死了我,眼下和周氏龍之間尚未扯清,韻兒又攪進來,以她的脾性,不知
又要惹出多少麻煩!」

  她極為惱怒地在周氏龍和綠絨身上掃過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龍哥,
在這種時候你帶韻兒回來,意欲何為?綠絨,為何不把韻兒回府之事稟報於我?
糟糕!早知這樣,真不該帶無月一同前來!」

  周氏龍忙解釋道:「我在蘇州剛要動身,碰巧韻兒從揚州過來和我告別,說
要馬上回濟南,知道我也正準備上路,便死活要跟我一同回來,我怎麼勸都勸不
住,唉……韻兒,不可對母親無禮,不要陷為父於不義!」

  見大小姐突然現身,綠絨已如老鼠見了貓,正渾身不自在,又見夫人責怪自
己,忙一臉無辜地直搖頭,表示她也不知大小姐回府之事。

  周韻無論是性格、容貌還是身材都酷似乃母,性情更加火爆剛烈。次女周怡
則酷肖乃父,洋溢著濃郁的東方古典美感,性格溫柔淡雅。

  周韻氣沖沖地道:「我沒有如此不知廉恥、自甘下賤的母親!是她不義在先,
何必對這種賤人客氣!」

  嘩!敢在羅剎女王面前說這種話,捨我其誰?

  見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周氏龍怕母女倆衝突失控,忙拿起休書連拉帶拽地把
夫人拉出雅廳,沿著木質走廊來到東頭書房之中,將她按坐在書案對面的紅木軟
椅上,低聲勸道:「韻兒就這脾氣,你作娘的也知道,說起來也是你慣的,她過
一陣就好了,你別生氣了。」

  慕容紫煙此刻生氣還是小事,心中更多的是內疚和不安,喃喃地道:「哪是
我想慣她?畢竟不是我帶大的,接回來之後總覺有些隔膜,想盡量補償些母愛。
年初韻兒出嫁,夫家為揚州首富蘇大恆的大公子蘇羽笙,這年輕人無論家世、人
品和才華皆為不二之選,鼎鼎大名的江南四公子之一,也是你親自訂下的親事,
可韻兒死活不願,大鬧喜宴,把本該喜氣洋洋的婚禮搞得像出喪!」

  周氏龍安慰道:「這些我都知道,韻兒是太任性了些,待發洩出來就好了。」

  慕容紫煙心道:「你哪知道,我急著要韻兒出嫁正是因為無月!從去年開始
我就發覺她看無月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有一次竟被我發現二人躲在屋裡擁抱親
吻,才催你將她的婚事辦了。婚後近一年,韻兒至今肚子不見有什麼消息,也不
知和丈夫圓房沒有?此刻她和無月單獨相處,希望不要弄得他太難堪……」

  然而這等心事哪好對他和盤托出?只能心裡暗自焦急,有些坐立不安。

  周氏龍拿著休書仔細瀏覽一遍,其實上面所有條款在平時的書信往來中早已
談妥,雙方均無異議,見夫人有些魂不守舍,便故意說道:「沂南那片荒地既不
適合耕種,又是我祖上傳下,能否歸到我的名下?」

  其他地皮尚可,此處目前已是圍場,對慕容紫煙非常重要,怎能放棄?

  她黛眉一挑,說道:「不行!那片牧場我經營多年,已有了感情。」

  周氏龍和她瞎扯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老為韻兒之事煩心,並非志在
必得,自然也不會堅持。

  想了想,周氏龍又皺眉道:「據聞花影與無月有染,亦當在休妻之列,我把
她的名字也添上吧?唉!也不全怪她,是我冷落了這些姨太太。此次前來雖未見
到她,但我想,她也希望跟著無月吧?都怪這小子太過分,乾娘統統來者不拒!」

  慕容紫煙冷冷地道:「不關他的事,是咱倆自個願意的,休不休二姨娘是你
的事,但無月收不收她,那得看我願不願意!」

  周氏龍見她如此神情,不禁感慨地道:「若你肯為我這樣吃醋,我也心滿意
足了!」

  慕容紫煙啐道:「老夫老妻的,還那麼多感慨幹嘛?把正事辦了要緊!」

  周氏龍知道她心裡有事兒,也不再囉嗦,二人各自按上手印,一份差人上交
衙門,一份貼在周府大門外公示,這樁婚姻到此宣告結束。

  周氏龍誠懇地道:「迎香,即便咱倆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可是,我對你的感
情仍一如當年……」

  慕容紫煙心中微感內疚,長歎一聲道:「此事怪我,當年這樁姻緣牽涉太多
利益,我一心只想利用你,對你的感情視而不見,眼下又做出對不住你的事情,
真是很抱歉,對你的寬容也非常感激!不過,希望你能理解我,這一兩年來我才
終於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年輕時我錯了,現在不想再錯,女人需要一個愛的
歸宿,為自己的心遮風擋雨,我好容易才找到,便絕不會放棄。」

  周氏龍歎道:「好啦,不談這個了,人到這個年紀該當知天命,緣分這東西
強求無用,可一旦遇上逃也逃不掉,這個我理解。談談以後吧,咱倆雖然再無夫
妻緣分,但我仍不希望從此便從生意上的同伴變成競爭對手。」

  慕容紫煙笑道:「龍哥,你是生意場上的大行家,希望以後仍能幫妹子一把。」

  周氏龍道:「我會的,咱倆彼此協作發展,形成南北雙贏局面,對雙方都有
利。對了,我想和無月單獨談談,可以麼?」

  慕容紫煙臻首搖得像波浪鼓一般,堅決地道:「不行!」

  周氏龍淡淡地道:「你若想無月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應該讓他單獨面
對我!」

  言來平平淡淡,卻字字千鈞,正中她的心結!

  前些日子她煞費苦心為無月規劃前程,可要具體實施卻一片茫然、心中糾結,
「任他闖蕩江湖經歷千錘百煉?我怎能放心?可不放他,飛不出溫柔鄉的小鳥,
如何能成為翱翔藍天的雄鷹?」

  實所謂「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啊!

  周氏龍這句話,將她徹底擊潰!

  她臉色煞白,心中反覆念叨:「是啊,無月能永遠依附於我卵翼之下麼?自
己無論是作為賢妻還是良母,可以為他規劃人生之路,在他弱小之時為他遮風擋
雨,可眼下他已長大,若讓他永遠躲在我的身後,怎能成長為一個萬眾矚目的蓋
世英雄?即便我不在乎,情願寵他、愛他一生一世,可他心裡會願意麼?」

  這一刻她終於做出決定,雖然是如此艱難!

  雅廳中突然傳來無月哀嚎之聲!

  二人大吃一驚,忙飛身趕去……

           ************

  卻說慕容紫煙被周氏龍拉進書房之後,雅廳中只剩下周韻和無月姐弟倆。周
韻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怒火漸漸淡去,卻多了些許哀怨、嫉恨之色,甚至還有綿
綿情意,總之極其複雜。

  她拉著無月的手來到窗邊,眼中異光閃爍,遙望後院秋水軒東邊那兩座精緻
小樓,幽幽地道:「不知你還記得麼?在長白山天池洞天府,你才五歲的時候,
也沒人教你,嘴裡就時常莫名其妙地吟誦一句詩,『靜觀暮雨朝雲,笑傲滄海桑
田』,大姊一直記在心裡,自師祖羽化登仙咱倆回到府中之後,便把我住的那棟
小樓取名為『暮雨樓』,把妹妹的取名為『朝雲樓』。」

  無月尚未從剛才那陣緊張氣氛中擺脫出來,想想乾爹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忍
不住不寒而慄,心中仍亂作一團,聞言只好敷衍道:「我當然記得。」

  暮雨樓在秋水軒東偏北十丈之外,朝雲樓在暮雨樓東南,兩棟樓之間僅隔三
丈。大姊和二姊雖已先後出嫁,但乾娘還一直保留著原狀,每天都有丫鬟打掃,
方便她倆回娘家省親時暫住。

  周韻又輕輕說道:「這幾年你只要有機會跑出秋水軒,最喜歡到暮雨樓來纏
著我教你吹簫,還說大姊小院裡那個魚池假山的造型是後院構思最精巧、最好看
的。去年秋天的一個黃昏,看著滿天晚霞,你直誇大姊長得好看,在我臉上親了
一下……你可能記不得了,可我……從那一刻起,忽然發覺你已不再是個小男孩,
而是一個善解人意、才氣縱橫的翩翩少年,從此心裡便有了你的影子……白天想
你,夜裡做夢也是你……」語聲漸轉寂寥、落寞……

  無月生性活潑跳脫,為人善良熱情,小時候不知男女之防,這類事情做得多
了,仔細回想起來,彷彿是有那麼回事兒,當時只是高興了,表示一下親熱,轉
過身就忘了,沒當回事兒,沒想到她還記得這麼清楚,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周韻眼中異光愈發明亮起來,嗓音逐漸轉高:「年初大姊被逼出嫁,被那個
狠心的女人送往揚州的前夜,我哭著對你所說的話,你難道也忘了麼?」

  無月記得,那天晚飯後散步回來,被貞雯叫到暮雨樓,大姊當時很傷心,哭
著對他說:「無月,大姊今生今世只愛你一個,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丈夫,無論
以後怎樣,我都會為你留下清白之身,等你再大點能做主了,一定記得把我從揚
州接回來,娶我為妻,好不好?」

  他只好點了點頭,低聲道:「記得……」

  周韻厲聲道:「你答應過我沒有?」

  無月啞口無言!

  難道他能說,兒時戲言、豈能當真?

  看著他那張口結舌的模樣,周韻便知他壓根兒沒放心裡去,不禁心如刀絞!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苦熬一年的承諾,難道不過是一場虛幻?自
己費盡心思為他留下清白之身,人家卻一點兒也不稀罕?」

  念及於此,她不禁幽幽地道:「近一年來我守身如玉,幾個閨中密友都誇蘇
羽笙人中之龍,羨慕我嫁了個好夫君,可她們哪知道婚後我壓根兒沒正眼看他一
眼。婚禮那天我大鬧喜堂,我那狠心的娘竟點了我的穴道,讓丫鬟硬將我扶進洞
房。我動彈不得,這輩子我從未怕過誰來,可那夜我卻怕得要死,唯恐他對我用
強,我哭鬧了一夜,恫嚇、哄騙、哀求,無所不用其極,終究沒讓他動我一根指
頭!從那以後,便各住各屋,彼此毫不相干,這三百三十個日日夜夜,我每天扳
著手指算日子,除了想你什麼事都不想做。每當看見天上北飛的大雁心裡便會想,
只需兩三個時辰它們便可飛臨你的頭頂,我好羨慕這些可以自由翱翔的鳥兒!總
以為你也會一樣想我,會設法讓我回到你身邊,可說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幾
天前聽說你被人綁架好長時間,剛被救回,我再也熬不住,逼蘇羽笙寫下休書蓋
上手印,一心想快些回來。前天去蘇州原本是和父親告別,準備即刻動身……」

  說到此處,她的前胸忽然急劇地起伏起來,「啪」地將一卷宣紙甩到無月臉
上:「可我萬萬沒想到,父親在路上告訴我,那女人做了和我同樣的事,而你要
娶的,竟是她!!她?!」急怒攻心之下,竟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狂喘半晌,她那繃緊的嗓子勉強擠出顫慄的聲音:「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
不想活了!我不願相信這是真的,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她目光如刀尖般銳利,又如同熾熱的光焰,直似要看穿無月的靈魂,卻又帶
有一點希翼,如同一位焦急等待官府宣判的死囚,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無月的手直哆嗦,撿起那卷宣紙,是休書。

  這一刻他突然發覺,愛有時是種負擔,很重的負擔!

  就像眼下,他不知回答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卻也只能回答:「是真的……」

  出乎他意料之外,大姊並未淚流滿面,反而仰天大笑,笑聲淒厲、尖銳,比
鬼哭還要難聽:「哈~哈!!!那咱倆就同歸於盡,到陰間去做夫妻吧!」

  突然抽出一尺長雪亮尖刀,猛刺無月心窩!

  刀速快過他的反應速度,根本無從閃避,眼看就要成刀下亡魂!

  一條白影閃電般橫飛而來,堪堪撞上刀尖,魚躍救球般推了狂怒中的周韻一
把,替他擋下這奪命一刀!

  刀尖,由她的左肩背直劃至左胸,斜斜拉出一條半寸深兩尺長的傷口,最後
餘力不衰,『噗』地一聲刺入她左胸,來人雖已聚氣收肌護胸,刀尖還是刺入兩
寸多深!

  無月終於知道,什麼叫皮開肉綻!

  就是殷紅嫩肉破開之後,如同嫩紅凝脂一般被擠出雪白的肌膚,紅白相間,
可謂觸目驚心!

  鮮血狂噴,如同絢麗奪目的禮花,在空中怒放!

  映入他的眼中,是如此燦爛,又是如此淒涼!

  接連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但他知道,是北風!

  他哀嚎一聲,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手忙腳亂地想為她摀住傷口,忍不住痛哭
失聲!

  原來,見無月一付心驚肉跳的模樣,北風十分擔心,一路尾隨而來,一直待
在雅廳門外留意著裡面的情況,剛才見大小姐神情有異,心裡暗叫『不好』,在
周韻突然出手、千鈞一髮之際,以她閃電般的身手也無能格開這一刀,只好飛身
撞向寒光閃爍的鋒利刀尖!

  替夫人擋刀是四女衛自幼受訓的重點,否則此刻無月必死無疑!

  周韻不為所動,從北風胸膛抽出利刃,再次揮刀刺出,鐵了心要取無月性命!

  北風強提真氣推開無月,奮起餘力揮袖將刀掃開。

  周韻大怒:「你竟敢阻攔我?我連你一起殺,陪咱倆一起死吧!」說完挺刀
便刺。

  北風挺身而立,卻再也提不起一絲真氣自衛,無比艱難地道:「小姐儘管衝!
我來,小婢只要還活著,就絕不允許小姐傷害他!」

  周韻瞳孔一陣收縮,遺傳自母親的狂暴血液,她的刀一旦出手,見佛殺佛、
見鬼殺鬼,絕不留情!

  尖銳鋒利的刀尖,再次向北風鮮血淋漓的胸膛刺去!

  周氏龍和慕容紫煙聞聲及時趕來,慕容紫煙忙將周韻死死摟住。

  周韻竭力掙扎著,竟反手一刀刺向自己心窩!

  這個狂暴的女子,即便無法和他同歸於盡,也要殺死自己!

  慕容紫煙一把奪去利刃,周韻依然掙扎厲吼著:「蕭無月,為何如此對我?!?!」

           ************

  黃昏。慕容紫煙點住女兒穴道,已讓飛霜將她帶回暮雨樓,並由她帶著三個
隊長和手下輪流看護,嚴防她再尋短見。

  北風則被送回秋水軒她的值班室,飛鷹閣北風樓的條件比這間廂房好,也寬
敞許多,但由於她傷勢太重,慕容紫煙為了隨時出手急救,還是把她帶回此處。

  廂房中,精衛隊最好的大夫正在用最好的創藥為傷口消毒,然而,如此長如
此深的傷口,深可見骨,僅靠包紮是不行的。幸虧慕容紫煙及時出手,用截脈法
止住了流血,否則她早已一命嗚呼;也幸虧精衛隊這些大夫醫治刀箭創傷無數,
經驗豐富,此刻正用彎針和羊腸線為她縫合傷口。

  北風一直昏迷不醒,在傷口未合攏之前慕容紫煙不敢採用輸送真氣和推宮過
穴之法為她療傷,怕引起大出血。由於這條近兩尺長的傷口一片血肉模糊,看起
來太可怕,左胸傷口尤深,縫合過程更是恐怖,慕容紫煙不顧無月的哀求,硬是
將他關在門外不讓進來。

  足足縫了九十多針才算把傷口縫好,用紗布將傷口包裹好之後,慕容紫煙握
住北風腕脈探視一陣,臉上神色微變,不由得秀眉緊蹙。她長歎一聲,交代大夫
嚴密看護,隨即轉身出門,見無月還在門外哽咽著,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是
拉著他的手出了秋水軒。

  無月哽咽著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我想守著北風姊姊。」

  慕容紫煙柔聲道:「老爺那邊還有點急事兒要辦,辦完之後你再來看她吧,
反正你守在那兒也幫不上忙。」

  來到碧雅軒圓拱門外,慕容紫煙柔聲道:「老爺要單獨見你,你自個去吧,
我回秋水軒等你。」

  無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拉住她的手搖個不停,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慕容紫煙強壓心中不忍,長歎一聲:「無月,有些事你終究得獨自面對,懂
麼?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韻兒之事連我也無法幫你,你一個處理不好,就
是濺血五步的局面。這方面,你必須得自己鍛煉一下!」

  看著她那極其複雜的眼神,其中有緊張、不安,又有一絲決絕,如同一位將
愛兒送上戰場的慈母。

  無月冰雪聰明,如何不懂?他鬆開緊握的手,默默走進大廳,由左上角樓梯
上樓,進入書房之中。

  看著他那瘦弱的身子漸漸消失於修竹花徑之間、假山水池之後,慕容紫煙心
中湧起深深的失落,她有種感覺,她和他的人生即將掀開新的一頁,可未來一片
茫然、前途未卜……

  書房之中,丫鬟送上香茗。

  精緻的青花瓷杯,至於茶,周氏龍和當代茶藝大師佘山隱士陳陸、施游為生
死至交,三人時常在一起品茗吟詩,是西苑茶坊的常客。其中以陳陸的茶藝最為
精深,對烹製過程力求精益求精,他認為不僅茶要好,水質有講究,焙制方法更
加重要。

  由他烹製的紫筍、龍山茶並未沿用松蘿法,而是經過摸索採用新法烹製而成,
一經問世,達官貴族趨之若鶩,卻每每吃到閉門羹。他認為必先忘掉舊法,從頭
開始才能烹出一品香茗。比如用陶罐裝清泉,以竹箬塞緊罐口倒懸於陽光照射不
到之處,至少放上三月。這樣的備水之法,由他獨家首創,漸漸流行開來。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周氏龍茶藝盡得陳陸精髓,這壺由他親手
烹製的龍山茶自是非同小可,青碧色茶汁,裊裊水氣中滿溢淡雅醇厚的異香,尚
未飲、已陶醉!

  若在平時,無月必定欣喜若狂,好好品嚐一番這難得一見的茶中極品,然而
此刻,他哪有這個心情?

  無月緊張不安地等待著乾爹打破沉默,可他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自
己。

             (二十九)熟母懷春

  「乾爹找……找我、有事麼?」無月躲閃著他的炯炯目光,只好先開口,也
許想緩和一下緊張和尷尬,伸手去拿茶杯,誰知剛端起來,茶水已潑掉一半,只
好又重新放下……

  周氏龍總算開口,淡淡地道:「你不用再叫我乾爹。無月,你若真把我當爹
的話,就不該對兩位乾娘做出那樣的事。再說,我和夫人、二姨娘的休妻手續已
辦好,以後我們之間再無干係。而且我想,你這兩位乾娘,就快變成你的夫人了
吧?」

  無月玉面漲得通紅,一時張口結舌,剛才想了一大堆可以說的話,可到嘴邊
又全都嚥回去了,最後只剩下弱弱的一句:「對不起……」

  周氏龍道:「我找你來,是希望把你當作一個男子漢,和你隨便聊聊。我從
夫人對你的態度上,感覺她依然還是把你當作她的孩子一般,而你顯然很怕她、
處處依賴她。你想沒想過,你和她在一起,合適麼?」

  無月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說道:「您的意思是……」

  周氏龍歎道:「二十二年前,自見過她一面之後,我便一直唸唸難忘。後來
雖如願以償,卻漸漸發現,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我不知她有何目的?想做
什麼?我也沒問,更沒有刻意去調查她心中隱秘,但我後來漸漸明白,她答應這
樁婚姻,只是想利用我。即便如此,她仍是我心中,唯一的女子!也許為了彌補
心中對我的愧疚,迎香一手操辦,為我娶了不少姨太太,可除了幾次酒後和二姨
娘,其他姨太太我從未動過。為了讓她能放手施為,避免給她造成困擾,我主動
將經營重心移向江南,將家族世代基業交給她注資經營。她很能幹,經營得有聲
有色,我沒看錯,她本是位人間奇女子、巾幗大丈夫!我為她感到高興!這些年
我獨居蘇州,除了經營生意,多數時候皆寄情於山水之間,和陳兄、施兄雲遊四
海,琴棋書畫,無不涉獵,還寫了不少文章。這樣一來,我成天忙忙碌碌,好讓
自己心裡,再沒有多餘的空間來容納她,然而午夜夢迴,她的倩影依然揮之不去
……」

  他看了看無月的表情,又接著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對你說這些?
我是想讓你明白,什麼是愛?愛是種迷藥,嘗過的人會失去理智、迷失自我,為
了她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讓你為她做任何事,說任何話。愛,就是可以無條件
地為對方付出!這,就是我的理解……」他明亮的雙眼,漸漸變得潮濕、模糊
……

  無月看得出,他說的每個字、每句話,均出自肺腑,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動:
「實未想到,他對紫煙姊姊竟深情如斯~世間癡情兒女,有多少為了情之一字,
掙扎徘徊,一生不得解脫?就拿紫煙和北風姊姊來說,對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
對她們,也能做得到麼?」

  周氏龍待心情稍稍平復下來,才又接著說道:「若非因為你,她雖不愛我,
仍會維繫這樁不幸的婚姻,我仍有挽回她心意的機會。然而若非有你,她必將孤
獨寂寞地走完一生,這同樣是我不願看到的。這也是我同意和她結束這樁婚姻的
主要原因。她真的是個奇女子,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且會千方百計地牢牢抓
在手中,在協議上,她千方百計多爭取了不少利益,我沒計較那些。我計較的是
她這樣做,多半是為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像我這樣,好好地愛她一生一世,永
遠也不要辜負她!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言盡於此,你去吧!」

  無月已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回到秋水軒的。在他想來,以乾爹煊赫的家世,富
可敵國的財富,應當活得瀟灑自在、風光無限才對,誰知竟為情所困,孤寂落寞,
兩鬢染霜終不悔,其中甘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情之一字,竟有如斯巨大的魔力麼?

  他不由得捫心自問,數月前為了讓影兒幫自己一把,不惜騙取一個純潔少女
的感情,是否不該?在大姊的問題上自己是否失之輕佻,同樣有錯?肆意玩弄感
情,是否也和做賊一樣可恥?

  然而,人的性格一旦成型,要想改變,談何容易?

  望著急匆匆迎上前來、慕容紫煙那雙滿是關切的大眼睛,他心中說不出是什
麼滋味。綠絨跟在她身後,也是一付緊張兮兮的神情,愣愣地看著自己。

  慕容紫煙急匆匆地把他拉進書房,把他冰冷的手握在手心,哈上幾口熱氣,
緊緊地摟住他。不過半個時辰不見,竟似生離死別一般,急急地問道:「他沒有
為難你吧?」

  無月怔怔地看著她,這位對自己恩重如山、情深似海的女子,自己一生一世
恐怕也難以報答,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慕容紫煙大吃一驚:「龍哥欺負你了麼?我這就去找他理論,為你出氣!」
說完便要閃身而出。

  無月忙死死抱住她腰肢,泣聲道:「老爺沒有難為我,而是……而是……嗚
嗚!我……我只是覺得,姊姊對我實在太好了!我……我都不知該拿什麼報答您!」

  慕容紫煙一怔,緩緩坐下身子,喜悅無限地道:「看來他說得沒錯,有些事
情必須要面對。不過半個時辰,你已懂事多了。我無需你報答什麼,只望你心裡
有我、愛我,姊姊就心滿意足了。你要答應我,愛我一生一世,無論是天涯海角,
還是海枯石爛,都不要忘了我,好麼?」

  他抬起淚眼,堅定地點了點頭:「嗯,我答應!」

  慕容紫煙心中喜悅無限,美麗嬌靨愈發顯得光彩奪目、明艷不可方物,看得
他意動神搖,忍不住在那雙淡紅櫻唇上,重重地吻了上去。美人張開檀口相就,
感受著愛郎火一般熱情,心中纏綿情意漸漸化開,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激情過後,無月將周氏龍所說的那番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慕容紫煙輕輕歎了口氣:「這個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是我欠他,但我絕不後
悔!我只在乎你,其他的,我也想不了那麼多。對了,北風丫頭傷得很重,你這
就去看看她吧。這苦命的丫頭,若非她,你的小命還在不在都難說得很,咱們都
該感激她!唉~」長歎一聲,似乎言猶未盡。

  無月倒並未察覺,忙問道:「您不一起去麼?」

  慕容紫煙道:「你自己去吧。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以後很多事
情,都需要你自己去面對,快去吧!」

           ************

  秋水軒北風值夜廂房,綠絨俏生生立於門外,見他過來,滿臉關切之色地低
聲問道:「老爺沒有難為你吧?」

  無月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講了些道理,謝謝你關心!」

  綠絨拍了拍胸口,大大鬆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剛才真是擔心,既
怕老爺太過分,又怕大小姐再溜出來找你拚命!」說完,輕輕輕輕推開房門,讓
他進去。

  房中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無月不喜歡這樣的安靜,尤其在這種時候,過
於安靜顯得沒有生命的活力。

  只見北風躺在榻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嚇人。也難怪,流了那麼多血,
換其他人早一命嗚呼了!

  無月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手輕腳地在床頭坐下,靜靜地看著她,她前胸和
肩背都裹著厚厚的紗布,滲出的血跡已在雪白紗布中透出些許紅色。床上一片純
白,從牆頭、墊褥、棉被、枕頭,到衣衫,沒有一絲雜色,也沒有任何絲繡圖案,
將這些許紅色襯托得越發鮮艷奪目。當然,那一頭柔絲和柳眉,是唯一的例外。

  他知道,北風一向酷愛白色,一如她純潔無瑕的容顏和心靈。她的人生很簡
單,自幼和一群女孩子一起苦練一擊必殺的奪命本領,後來脫穎而出,與摘月三
人成為羅剎門中堅力量。長成少女後傾國傾城,本應成為神州鳳冠之上的明珠,
成為男兒們心中的偶像!卻除了殺人,啥都不知,除了聽命於夫人,再無其他雜
念。要說她還能動點腦子,一定也是跟殺人有關。

  剛才和慕容紫煙一番激情相擁,他以為自己的心已全部交給了她。然而,他
已記不清是誰說過,『人在紅塵之中,欠債遲早要還』,北風對他的恩情更是罄
竹難書,對他的情意,他也不是不知,他又該用什麼來還債呢?

  無論何時,北風對他都有著一種超強的心靈感應。在澠池,憑借這種感應她
救出了他。此刻已陷入無底深淵,深度昏迷的她,只為心中那萬般不捨、無限牽
掛,激發求生本能,憑借多年練就的頑強意志,在鬼門關前掙扎徘徊,支撐著一
線生機。

  她感覺好累,來自地獄之門的勾魂使者正向她催眠,她好想睡,不再掙扎,
再也不用傷心、流淚和撕心裂肺,她的神智不可逆轉地越來越模糊,一旦沉睡便
永遠再不會醒來……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無月來了!

  她已深度昏迷,她的前腳已踏進鬼門關,然而她的靈魂依然感覺到了他的存
在!在她的心靈之中,那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

  因為他,她泯滅的人性得以復甦。沒有他,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只
要有他在,她的靈魂就能得救!

  那是一個她怎能割捨的人兒呀!為了他,自己再傷心,再難過,掙扎得再痛
苦,也值得!

  她終於擺脫地獄閻羅王派來的勾魂使者、牛頭馬面的糾纏和引誘,緩緩地睜
開了那雙無比美麗的大眼睛,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那條令她無比牽掛、無法割捨、
不願就此放棄掙扎、就此離去的虛影,漸漸在眼前凝為實體,死魚一般的眼神漸
漸煥發出一絲光彩。

  「無月,你沒事吧?」她的嘴唇在輕微翕動,這是她心裡在說的話,其實並
未發出任何聲音,所以無月根本就聽不見。

  然而僅僅由她的眼神中,無月仍猜出了她想說什麼,這種默契是通過多年的
相處才磨練出來的。

  無月將頭伏低,耳朵貼著她冰冷泛白的雙唇,柔聲道:「北風姊姊,我很好,
你現在感覺怎樣?身上疼不疼?」

  北風費力地嘟起雙唇親吻他的耳垂,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無月,親親我
……」上午在地宮悔過窟中臉蛋兒慘遭無月偷吻,令她終生難忘。

  迄今為止,她還從未對無月有過任何親暱的表示,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之後,
她怕此刻不表明心跡,今後再也沒有機會,她這一生,就算白活了。

  同樣沒能發出聲音,無月此刻也無法看見她的眼神,但耳邊感覺著她翕動的
嘴唇,同樣猜出了她說的是什麼。

  他將嘴唇貼向那雙毫無血色、正費力張開的雙唇,觸覺一片冰涼,他不敢用
力,怕堵住她那無比微弱的呼吸……

  漸漸地,北風雙唇越來越冷,冷得像冰!

  無月心中惶急,忙伸手摸摸她的頸項,同樣也是越來越冷,而呼吸也越來越
微弱,直至幾乎感覺不到!

  難道她心事已了,準備撒手人寰?

  難道這一吻,竟是死亡之吻?

  無月肝膽欲裂,頓時淚流滿面,嘶聲大哭道:「北風姊姊,你不要走!不要
丟下我!……嗚嗚嗚……」此刻的他,感覺是如此無助。

  她的雙唇又費力地翕動起來。無月看著她那雙重新變得無比暗淡的眼神,知
道她這是在說話,忙強抑悲傷,用自己的心靈去感受她的心語。

  北風緩緩說道:「無月,我只是夫人的奴隸,自知配不上你,不必為我悲傷,
好好活下去……我好累,好想休息,唯獨就是放不下你……我一生殺人無數,自
知死後必下地獄,而你、是給世間帶來光明的天使,身後必升天堂,以後咱倆將
永無再見之日,我真的……好不甘心……」

  她眼中光彩完全斂去,櫻唇的翕動也已停止,和無月的心靈溝通到此完全終
止。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難道北風,也無法逃過這一魔咒?

  無月哀哀欲絕,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慕容紫湮沒忍心告訴他,最後捅的那一刀雖未刺中北風心臟,但失血過多,
心脈嚴重萎縮、堵塞,已生機全無,連她也束手無策,只因北風身經百戰、體魄
強健,才能熬到現在,此刻,也只能憑借頑強的求生意志強自支撐,但還能支撐
幾天,全憑天意。

  綠絨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只能看見北風櫻唇翕動,卻未發出聲
音,由無月所說的話,大致也能猜出她想表達的心意。看著這對戀人即將面臨生
離死別,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身為女子,她很理解北風此刻的心情,不由心中自問:「當時我若不是守在
書房門外,而是待在雅廳之中,可有北風姊姊這樣的膽魄,替他擋刀?」

           ************

  北風的心跳時斷時續,有時可以中斷長達近半個時辰,身子冰冷、僵硬,跟
屍體沒什麼兩樣。說她死了吧,可每每無月在她耳邊呼喚得久了,又能恢復微弱
之極的心跳。

  整整五天過去,她一直就處於這種狀況,再也未甦醒過一次。她已被送回飛
鷹閣北風樓,五天以來無月一直待在這間臥屋裡,他怕自己哪怕離開一夜,便再
也喚不回那一絲心跳,那唯一表明她還活著的微弱心跳。

  由於他死活要待在這兒,慕容紫煙已將綠絨指派給他作貼身丫鬟,好隨時為
他烹茶,照料他的日常起居。看著他一天天越來越憔悴,綠絨心中很是擔心,卻
又無從安慰,只好多弄些他愛吃的東西,可他胃口似乎也越來越差……

  周韻恢復正常了些,不再尋死覓活地鬧得眾人不得安寧,卻突然變得沉默寡
言,可以整天不說一句話,時而神情恍惚,時而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成天在暮
雨樓裡神神道道,也不知在忙些啥。

  然而,在整修暮雨樓之時,周韻特意要人將一樓西頭那間偏房改成了廚房,
也不要別人幫忙,自己帶著貞雯滿大街亂逛,買來全套炊具,其間打殘五個店舖
夥計、三個路人,重傷兩位掌櫃,不是因為討價還價,而是看人不順眼……

  最後當然是由慕容紫煙賠錢了事,雖然賠了錢,她反而鬆了口氣,因為這正
說明愛女還比較正常,並未發瘋。這些年來,濟南周府小太歲的名頭遠近皆知,
挨整的百姓能得到賠償,不至吃啞巴虧已是萬幸,告官?不怕死的儘管去告吧,
而且拚死告了,官府也未必能把周家小太歲咋樣。

  另外,令慕容紫煙安心的是,倒不用派專人成天守住她了。

  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娘兒仨每天都會到飛鷹閣來探望北風的傷勢,對於她目
前這種不死不活的狀況,和大夫們一樣,都困惑不解,別說見過,就連聽都從未
聽說過。面對無月那悲傷無助的眼神,唯有溫言撫慰,苦無良策。

  慕容紫煙和無月一起睡慣了,猛然間冷夜孤燈,午夜夢中醒來,摸摸身邊空
空如也,心裡也是空蕩蕩地,倍感寂寞,便再也睡不著。挨過一兩天之後,想想
自己身邊除了手帕交煙霞,再無可說心裡話之人,便要她和自己抵足而眠,夜裡
也好有個人說說話。

  周氏龍已返回蘇州,大門上題有『周府』兩個古篆的匾額,已被一塊新的、
題有「暮雲府」三個隸書的匾額取代。

  為何取這樣一個古怪的名字?連親手書寫這塊匾額的無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來,誠如他大姊所說,『靜觀暮雨朝雲,笑傲滄海桑田』,這句詩太過詭異,似
乎打娘胎裡帶來,自幼就會,有時他說夢話都會念。正因為古怪,所以他每當取
名,總是喜歡用這句詩裡的詞。也許潛意識中,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忘記那句詩
吧?

  雖然古怪,慕容紫煙倒也沒反對,而這座大院的二號主子,大小姐周韻不僅
沒反對,反而很高興的樣子,時常跑到大門外欣賞這塊匾額,一付陶醉的模樣,
逢人就誇這幾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很有大家風範。偶爾遇上有路人誇這三字寫得
好,她會高興得硬塞銀子給人家!不認識她的人樂得發財,認識她的人反而嚇得
落荒而逃,唯恐她又要使壞。

  她倒是陶醉了,她那位遠在蘇州的老爹卻為這個寶貝女兒傷透了腦筋。蘇家
大公子將休妻之事告訴老爹之後,這位揚州地頭蛇大發雷霆,將兒子胖揍一頓不
算,還跑到蘇州找周氏龍理論。

  周氏龍又能怎樣,讓女婿把已休掉的韻兒再娶回?別說這是個天大的笑話,
再說,也要韻兒同意才成啊?在濟南他可是見識夠了女兒的烈性,再去逼她,成
心想出人命麼?所以也只能好言相勸,嘴皮子都說破了,又在生意場上多給了點
好處,總算才把這位前親家給搞定!

           ************

  天剛濛濛亮,慕容紫煙一覺醒來,又睡不著了。見身邊煙霞仍睡得像頭死豬,
心中暗歎:「煙霞雖不善心機,有時甚至有些缺心眼兒,還真是有福之人啊!躺
倒就能睡著,除了亂倫之事令她耿耿於懷,再無憂慮。平生葷素不忌,享盡艷福,
連我的無月都被她分走一杯羹……」

  躺在床上,雙眼瞪得老大,一時間心潮起伏:「無月這種狀況真是讓人揪心
啊,何時才是個了局?可北風若真去了……唉!為了此事,無月跟我也有了些隔
閡,似乎怪我護犢,不願嚴懲韻兒。可那樣做有用麼?還可能逼得她更走極端。
何況我虧欠韻兒太多,怎麼也不忍心下重手啊……」

  胡思亂想半晌,更加睡不著,見煙霞酣睡如故,忍不住伸手在她肥臀上扭了
一把,大聲喊道:「無月想吃姊姊的奶,快起床!」

  煙霞吃痛驚醒,睡眼朦朧地四顧道:「無月想吃奶?人呢?」

  慕容紫煙撲哧一笑:「在飛鷹閣北風樓,姊姊快去餵他吃早餐奶吧,格格~
瞧你那副騷樣兒!」

  煙霞方知被耍,嗔怒之下奮起反擊,啐道:「夫人竟戲弄我?真是過分!」
按住慕容紫煙撓她癢癢。

  慕容紫煙不甘示弱地道:「誰怕誰?」祿山之爪也襲向煙霞肋下。兩位絕世
美婦在榻上翻滾打鬧、糾纏撕扯作一堆,一時間釵橫鬢亂,偶爾敏感部位被對方
偷襲得手,春心漸漸蕩漾開來,屋裡傳來陣陣淫聲浪語,以及嬌喘之聲……

  煙霞雖陰招損招盡出,畢竟力氣比猿臂蜂腰的夫人差得太多,一時間被修理
得狼狽不堪,但依然不肯認輸討饒。慕容紫煙見她如此不堪一擊,不禁呵呵直樂:
「跟我鬥,你還嫩點~連無月都可以把我幹得嗷嗷叫!」

  煙霞回想起和無月上床的滋味,想想已曠了好幾天,不由得長歎一聲,一臉
憧憬之色地道:「像他這樣的超級變態少年,天下哪裡還能找出第二個!您以為
男孩個個都像他呀?我兒就不像他那樣熱情大方,說話討人喜歡。」

  慕容紫煙笑道:「津兒性格的確像個女孩兒,最近在書房裡召見門中男性部
屬,津兒總是害羞得往曉虹身後直躲,和女人混在一起反倒自在得多。」

  煙霞歎口氣:「說起無月,好幾天沒來,夫人久曠之身一定很難熬吧?」

  慕容紫煙嗔道:「姊姊才是久曠之身,又想偷我的男人了吧?我掐死你這個
淫婦!」再次在煙霞身上肆虐起來,兩位美婦又打鬧著一堆……

           ************

  晚飯後,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前往飛鷹閣探視無月和北風,在飛鷹閣大門外
遇見曉虹姊弟倆,四人一同向東北角上的北風樓行去。

  到得樓上,但見臥室、內廳的几案和椅子上,到處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醫書寶
典,無月埋首書頁之間,正一邊查閱,一邊凝神思索,幾個人進屋他都沒注意到。
綠絨站在他身邊,不時替他搬來想要查閱的書籍,大冷的天兒已忙得臉上見汗。

  慕容紫煙心知他是想查找以前是否出現過類似的病例,好設法救治,見他眼
中佈滿血絲,眉頭緊鎖,人也消瘦不少,不禁大感心疼:「無月,你可要注意休
息啊!有綠絨幾個丫鬟輪流看護著北風,你沒必要天天熬夜。」

  無月抬頭「啊」了一聲,驚訝地道:「紫煙姊姊,你們啥時來的?怎麼一點
腳步聲也無?」

  慕容紫煙道:「我們幾個上樓走得咚咚響,怎會沒腳步聲?是你看書太專心。
對了,韻兒沒再來找你拚命吧?」

  無月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唉!我查遍醫書,卻怎麼也找不到類似北風姊
姊這樣的病例記載,怎麼辦啊?老是這樣,恐怕拖不了幾天啦!」滿臉焦灼之色,
溢於言表。

  旁邊的曉虹突然說道:「據我所知,塞外有位隱士奇人,醫術高絕,專治各
種疑難雜症,人稱『不死神仙』,若能尋訪到他,或許能有辦法。」

  無月撲上前緊緊地握住她那雙纖纖柔荑,激動地道:「曉虹,他在哪兒?我
這就動身去找他!」

  曉虹吃痛,秀眉一皺。無月這才發現自己用力過猛,忙將手鬆開,滿臉期待
之色地看著她。

  曉虹搖了搖頭:「我只知他隱居於西崑崙梅花谷中,但具體梅花谷在何處,
我就不知道了。」

  無月興奮地道:「知道地名就好辦,總能打聽到的。」

  曉虹卻又說道:「無月,你先別這麼高興,據我所知,這位活人無數的老神
仙雖然醫道高絕,但生性怪癖,臭規矩很多。即便我們找到他,他也未必肯施救。」

  無月笑道:「不要緊,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一定
要全力以赴。」這是五天來,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煙霞仙子揶揄地道:「唉~瞧他高興得那樣,愛情真是偉大!那兩位更離譜,
一個為他尋死覓活,一個甘願為他挨刀。看來咱倆姊妹真是老了,再也找不到當
年的激情,能像她們這樣,鬧得天翻地覆的。」

  慕容紫煙愁眉苦臉地道:「都這節骨眼兒上了,姊姊還有心思開玩笑?」

  煙霞仙子笑道:「我在想,大小姐簡直就是你的翻版,當年你也跟她一般烈
性吧?嘿嘿!幸好不是當年,否則昨夜非捅死我不可!」

  慕容紫煙惡狠狠地低聲道:「哼!若非見無月已把你捅得半死不活,我還真
想把你戳死!」

  煙霞仙子臉上一紅:「當著孩子的面,你……」

  正在這時,周韻的貼身丫鬟貞雯走了進來。原來,這位大小姐也不管五天前
差點把無月一刀捅死,就派貞雯過來請他去一趟暮雨樓,莫非想演一出『牡丹亭』?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丫頭好容易安穩幾天,今天又想出什麼么蛾子?無月,
你不能去!」

  無月心中依然耿耿於懷,自然不願去。貞雯眼睛紅紅的,一付欲言又止之色,
有夫人在場,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回去向大小姐覆命。

  貞雯走了沒多久,就聽樓下飛鷹閣院門處傳來一陣驚呼!

  慕容紫煙忙下去一看,只見兩位守衛大門的精衛隊員正一邊尖叫,一邊使勁
拍打自己身上,一個隊員的頭、肩和皮襖上爬滿了二十幾隻大老鼠,她衣褲裡面
到處都在蠕動不止,估計至少還有十多隻老鼠,在衣袍和褲腿裡面鑽來鑽去!

  另一個隊員身上爬滿了色彩斑斕的青花蛇!

  周韻則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欣賞,在她身邊放著兩個大籠子,裡面各自關著
數十隻大老鼠和近百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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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是以無月的視角,觀察一群個性鮮明的女子,她們或溫柔、或潑辣、或
古怪得不近人情,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善良美麗、堅忍不拔、忍辱負重,
為了所愛的人和自己的子女們,默默而無私地奉獻著自己的青春和歲月。無論在
何等艱難的情況下,她們也永不放棄努力,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脊樑為子女遮風擋
雨、毫無怨言地支持自己的愛人、支撐著自己家庭,正是她們的堅強,進而托起
一個經久不衰的強大民族。

  每每想起岳母刺字、孟母三遷、鳳求凰中卓文君的故事,等等等等,我都會
深深感動!

  無月是多個男主的組合體,有些多重性格。他對每個女主的愛都是專一而發
自內心的,和每個女主之間都有著相互獨立的愛情故事,這說起來有些相互矛盾,
但這是由他的多重性格決定的。

  他是文章的主線,然而在每個女主面前,他又僅僅是個配角。之所以會這樣
寫,是由於我對女性發自內心的崇敬之情。從小到大的親身經歷,讓我體會到女
性的偉大、無私和奉獻精神。

  在此向偉大的中華女性同胞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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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世間癡情

  周韻左手不時地伸進鼠籠,捏住老鼠的尾巴,將活蹦亂跳、『吱吱』尖叫的
大老鼠塞進一個隊員領口,右手則拎起一條條青花蛇,往另一個隊員衣領裡招呼!

  兩位精衛隊員雖身經百戰,但身為女子,總還是非常噁心這類可怕的小動物,
不禁嚇得尖叫不已,雖捉住扔掉一些,卻又被大小姐重新逮住放上身子,身上越
爬越多!

  慕容紫煙看得頭皮發麻,怒斥道:「住手!韻兒,你太放肆了!」

  周韻轉頭看著母親,眼中戲謔之色消失,代之以滿腔妒火:「我要進來,這
兩個賤婢竟然不讓,是我放肆還是她們放肆?怎麼,打擾你和小情郎私會了麼?」

  慕容紫煙氣得臉色煞白,雙手握拳,捏得格格作響:「韻兒,你小時為娘太
忙,只好把你交給師祖撫養,的確沒盡到母親的責任,才一味寵你,希望補償一
些母愛,你也不該老是胡鬧!在你婚事上,為娘的確也委屈了你,可我當年嫁你
父親何嘗又不委屈?這次你把北風傷成這樣,看在你受過委屈的份上,我沒和你
計較,但你若太過分,當心為娘家法處置!」

  周韻毫不在乎地道:「不用那麼麻煩,母親一拳打死我,就當從未生下我這
個女兒好了,也好過留在世間倍受煎熬!」說到後來,雙眼不由一紅,語音也隨
之變得無比淒涼。

  俗話說「不怕拚命的,就怕不要命的」,誰忍心殺死自己的女兒?慕容紫煙
實在對她無計可施,上前一把拉住她往暮雨樓行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回去趕
緊把身上洗乾淨!一個女孩兒家,竟喜歡玩老鼠和蛇,也不嫌噁心!」

  周韻道:「誰讓娘那麼美,卻把我生得這麼醜?既沒人疼,也沒人愛,只好
和這些動物打交道了!」

  慕容紫煙:「誰說你醜了?」

  周韻道:「如果我不醜,無月為何不喜歡我?」

  慕容紫煙說道:「方圓數百里之內,誰不誇俺周家兩位小姐美貌?你成天胡
鬧瞎折騰,也難怪無月不喜歡你。」

  周韻道:「我明白了,是因為我不會討好男人。唉~娘也真是,您那麼會勾
引男人,媚功那麼厲害,為何也不教教女兒?否則我哪有這份閒心瞎搞?」

  慕容紫煙徹底無語。

  不一會兒,綠絨回到樓上,將剛才大門發生的那一幕告訴了無月等人。煙霞
仙子娘兒仨聽得毛骨聳然,感覺似乎再待一會兒,那些老鼠和蛇會爬到樓上來,
忙向無月告辭。

  無月問道:「曉虹,有關尋訪不死神仙之事……」

  曉虹笑道:「你還是先把大小姐之事擺平再說吧。」說完拉著母親和弟弟,
逃也似地回棲鳳樓去了。

  無月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不就是老鼠和蛇嘛,瞧把這些女人嚇成這樣!
哼~大小姐,這點小伎倆,誰怕?」

  下面漸漸安靜下來,既然從先賢醫書上找不到線索,無月正凝神思索尋訪不
死神仙之事,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在他心中盤旋:「我萬里迢迢趕往西崑崙尋訪不
死神仙,北風姊姊咋辦?她隨時都可能斷氣啊!」

  苦思冥想好一陣,始終無法可想,卻聽外面又傳來一陣驚呼:「快救火啊~
飛鷹閣著火啦~」

  這下他可坐不住了,急忙衝下樓跑到院子裡一看,但見門房那邊已燃起熊熊
大火,與門房相連的那排廂房也給引燃,一時火光沖天,飛鷹閣上空濃煙滾滾!

  住在那排廂房裡的精衛隊員們正灰頭土臉地奔出房門,連同趕來的眾人一起
滅火。

  火光照耀下,無月看見了大姊周韻,她正手持火把站在大門之外,滿臉乖戾
之色。

  縱火容易滅火難,眾人齊心協力,花了好大功夫才算把火撲滅,不過大門、
門房連同那排平房,已被燒成廢墟。

  無月心中暗歎一聲,不放心北風,重又回到樓上,對乾娘如此縱容女兒,心
中愈發不滿。

  剛坐下不久,貞雯又來了,遞給他一張素箋,上書「速來暮雨樓!!!」,
字跡娟秀,然而那三個驚歎號卻如刀似劍、筆透紙間,拉得又長又誇張!

  無月冷哼一聲:「告訴大小姐,我不會去的,搞這些名堂沒用!」

  貞雯淒然道:「公子爺,我知道為了北風姊姊之事,你心中有氣。這事兒小
婢本不該多嘴,其實小姐見你如此傷心,心裡也挺後悔,可你這麼多天不去看她,
她很想不開,連當面道歉的機會都沒有。若您知道小姐這一年來心裡有多苦,又
是怎樣熬過來的,也許就會原諒她。公子爺,算小婢求您了,去看看小姐吧,她
今天這個樣子,我真怕她會出事!嗚嗚嗚……」

  無月聽得心中慼然,可依然怒氣不減,故作狠心地道:「你不用求我,我不
會去的,你走吧!」

  貞雯無奈,只好緩緩轉身,緩緩下樓,腳步顯得沉重無比,一步一回頭,似
乎希望他能回心轉意。無月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見她瘦削雙肩抽動不止,
仍不住抽泣,卻依然不為所動。

  綠絨見他氣得臉色發白,忙上前安慰道:「別生氣了,這於事無補。不過我
覺得,貞雯說得也有道理,公子若一味和大小姐鬧氣,小婢真怕再出什麼事…
…」

  無月回頭,見她臉上滿是焦慮關切之色,心中自也有些擔心,但他豈能輕易
認輸?

  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語不發地走到床邊,看著臉色已有些發青的北風,
不禁眉頭緊鎖,焦灼之色溢於言表。

  綠絨見他這樣,心中也很不好過,呆呆出神半晌,才走出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無月見她端著一個茶盤款款而入,茶盤上是制壺大師天夏親
手燒製的那把樹癭紫砂壺,壺口正冒著蒸騰熱氣,隨風飄來陣陣奇異茗香。茶壺
旁有兩隻精緻小巧的金絲楠木小茶杯。

  綠絨將茶盤放在床几上,對他柔聲道:「小婢剛才去雅廳,費了好大一陣功
夫才烹好這壺茶,上等碧秋清茗。求求公子給小婢一個面子,細細品嚐品嚐,清
清火、消消氣,且看看小婢手藝如何?」

  無月只需嗅一下空氣中那股特異茗香,便知是極品碧秋清茗,不由讚道:
「平心而論,你的茶藝已超越二姨娘的境界,這茶不用嘗,也知必非凡品!不過
我怎麼覺得,這茶香和平時略微有所不同,似乎多了一絲幽香?」

  綠絨笑道:「這次所用的水有所不同,還是去年冬天我在梅花苑中採集的梅
花花蕊之雪,一點點積攢起來,放在罐子裡在地下窖藏了整整一年,一直沒捨得
取出來用。」

  無月說道:「今兒咋又捨得啦?」

  綠絨道:「見公子難受,我想讓你開心一些,你又不好酒,只有飲茶這個嗜
好,只好把家底兒翻出來啦。」

  無月抽抽鼻子,那陣陣異香令他胸懷大暢,不由得笑道:「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唉~你近來茶藝大進,我看要不了多久,連乾爹,哦、不,
周老爺也要趕不上你啦!能喝到你的茶,還真是有口福啊!」

  綠絨笑道:「公子若真的喜歡,小婢願侍候您一輩子,為你烹茶。你從夫人
身邊把我要過來吧,只要公子爺開口,夫人一定會答應的!」

  無月皺眉道:「把你要過來倒不是問題,不過你咋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女
孩子終歸要嫁人的呀!」

  綠絨道:「我才不願嫁人,只想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作你的丫鬟。以前都是北
風姊姊侍候你,如今她已成這樣,即便好了,可她身為精衛隊和羅剎旗兵大統領,
事務繁忙,難免有照顧不到之處,公子身邊總需要一個人侍候呀?」

  無月歎道:「在羅剎門中,誰不知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地位超然?你武功也不
錯,若是出嫁,再不濟也是一位下四旗副旗主正室夫人的名分,地位尊崇、僕從
如雲!放著這麼好的前程不要,偏偏只願做一個丫鬟?你傻啊你!」

  綠絨道:「要說起身份地位,府中除了夫人、兩位小姐和公子,還有誰比得
上大統領?可她為何還是一直不願出嫁,心甘情願地守在夫人和你身邊,做個貼
身丫鬟呢?」

  無月看看床上的北風,眼角禁不住一酸,有些哽咽地道:「她不同,她是夫
人的家奴,再說我也不願她出嫁,除非嫁給我!」

  綠絨聞言臉色微變,卻又怕再勾起他傷心之事,忙住口不再言語。

  她知道,無月一向認為品茗也是藝術,絕對不能馬虎,所以忙去端來熱水,
替他洗過手和臉,又讓他用清水漱過口,這才為他斟上一杯茶。

  無月直到感覺自己心平氣和之後,才一絲不苟地端起金絲楠木杯,但見茶水
碧綠之中透出淡淡琥珀之色,很是悅目,湊向鼻端,異香卻並未因距離拉近而變
得濃郁,依然是淡淡的奇特清香,反倒顯出其不凡。

  淺淺啜上一口,尚未等他品出滋味兒,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驚呼
聲!

  他忙走到窗邊,向嘈雜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二十丈之外的暮雨樓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勢比剛才更大,那些剛撲滅飛鷹閣
大火沒多久、已疲憊不堪的精衛隊員們,又急忙攜帶滅火工具,趕往那邊救火!

  「糟糕!不知大姊還在裡面沒有?」他暗自著急。

  秋水軒書房中,慕容紫煙正和曉虹閒聊。

  昨天,鑲黃旗飛鴿傳書來報:「集結在渤海地區的官軍騎兵主力已退,對群
益山莊的騷擾也已停止,據密探回報,是被調往潼關待命,警報解除。」

  上午慕容紫煙已傳令鑲白旗:「通知汪家明、畢挺等人停止衝擊綏德和米脂
縣衙,協助平息騷動。俠女宛兒這路暴民繼續圍住白水縣衙,若官軍大隊人馬前
來,可解散人眾停止這場騷亂。」

  通過此事,慕容紫煙對曉虹不僅更加看重,而且也更加信任,特地單獨將她
留在書房,向她透露一些心中想法。她不是一個草率之人,之所以敢讓曉虹參與
核心機要,不僅僅是出於信任,還在於她看準了一點,曉虹即便背叛羅剎門甚至
恆山派,也絕不會背叛無月,而這些機密和無月息息相關。

  獲悉暮雨樓起火,慕容紫煙驚急交加,火速趕了過去,見火勢尚未撲滅,忙
一把抓住正指揮滅火的飛霜急道:「韻兒呢?」

  飛霜道:「聽逃出來的小丫鬟小紅說,大小姐還在樓上!」

  慕容紫煙厲聲吼道:「為何不趕緊救她出來?」

  飛霜道:「小婢也是剛剛得知。」即便早就知道,無論飛霜還是彩虹,都不
大願意去救這個惡棍,正是這個惡棍殺死了她們的大姊,心裡實在恨死了她,在
二女看來,北風已經死了。

  「你們這群廢物!」慕容紫煙怒吼,揮手「啪啪」兩聲脆響抽在飛霜臉上,
玉雪雙頰頓時腫得老高,把一張美人臉打成了豬頭!飛霜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似乎毫無感覺,抑或挨揍多了,已然習慣?

  見門廳火勢過大,慕容紫煙繞到暮雨樓北側後面,飛身而起,掠向二樓雅廳
窗戶,灌滿罡風的長袖揮動,擊碎正在燃燒、卻依然堅硬的黃花梨木雕花牡丹窗
格,穿窗而入!

  雅廳之中火勢很大,陣陣濃煙繚繞,她揮袖掃開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濃濃煙霧,
但見女兒好整以暇地坐在金絲楠木茶几邊上,被濃煙嗆得眼淚都出來了,身上貂
裘已然著火,所幸尚未燒及臉上!

  在她腳下,扔著一隻仍在燃燒的火把。

  慕容紫煙急忙上前撲滅她身上的火焰,回頭一腳將火把踩熄,有些無奈地道:
「韻兒,你還呆在此處幹嘛?」

  周韻雖已快被熏暈過去,卻依然一臉平靜地道:「我想看看,這把火能不能
燒死我,在被燒死之前,那個沒良心的會不會來看看我?我為他不顧一切,倒要
看看他是否那麼狠心?」

  慕容紫煙無暇和女兒爭辯,拖起她一起躍出窗外。

  還好發現得早,眾人又剛滅過火,一應滅火用具及時到位,火勢尚未蔓延開
來即被撲滅,除了窗戶門框,主體建築並未受損。由於周韻不肯離開,李嬤嬤只
好率丫鬟僕婦們進去替她整理一番,弄得勉強可以住人,才各自散去。

  後院之中再次恢復寧靜,疲憊不堪的精衛隊員們紛紛回房休息,卻個個如同
驚弓之鳥,夢中依然豎著耳朵,隨時準備應變,個個心中歎服,這位大小姐能量
真夠大啊!武功與夫人已有得一拼,若論能折騰,更是十個夫人都得甘拜下風!

  剛剛挨揍的飛霜更是不敢怠慢,帶著手下一大幫人乾脆蹲守在二小姐出嫁前
所居的朝雲樓院門外,救生和滅火等器材一應俱全,牢牢地盯住暮雨樓,嚴防大
小姐再生事端。

  大火被撲滅之後沒多久,貞雯再次來到飛鷹閣北風樓,交給無月一張素箋,
上書:「若再不來,我,或者北風,今晚必定死掉一個,屍骨無存!令我牽腸掛
肚、夜不能寐卻又無比狠心的無月,你信不信?」

  落款是:愛你愛得要死的大姊!

  無月信,實在太信了!這兩人誰都不能死,所以他只能去了,雖然恨得牙癢
癢!死撐了半天,最終依然不得不屈服,面子上也掛不住,心中那股窩囊呀~

  路過朝雲樓,見飛霜等一大堆人聚在院門外,不禁皺眉道:「飛霜姊姊,今
晚折騰半天你們還不累麼,守在這兒幹啥?」隨即注意到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已
變豬頭,更是大吃一驚!

  飛霜愁眉苦臉地道:「大姊垂危,二姊眼下在岳州君山長鯊幫總舵,府中只
剩下我管事。大小姐若再出事,我的腦袋可就沒了,只好守在這兒。」

  無月道:「不是還有彩虹姊姊麼?」

  飛霜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丫頭最會藏拙,這等出頭露面之事從來跟
她不沾邊,反正,即便我學得跟她一樣不出面,出了問題挨板子的還是我。」她
平時可沒這麼多廢話,尤其是對無月,或許此刻對彩虹有些不滿,想藉機發發牢
騷吧?

  見她吃癟,無月暗自有些幸災樂禍,嘴裡卻道:「誰讓飛霜姊姊是夫人的心
腹愛將呢。」

  飛霜剛要說話,卻見彩虹由秋水軒那邊施施然而來,拉住無月的手關切地道:
「無月,暮雨樓裡面被燒得亂七八糟,你還過去幹嘛?」

  無月無奈苦笑道:「也不是我想去,而是……」

  飛霜撇撇嘴,打斷無月的話說道:「我說四妹,你還真是會走上層路線啊,
剛剛哄得夫人歡心,這會兒又來關照無月,啥時候也來關心一下三姊啊?」

  彩虹笑道:「誰說我不關心三姊了,這不就是見你辛苦了半天,來替你的麼?」

  飛霜看看無月,「唉~看來今晚多半平安無事了。」

  此話若有所指,彩虹臉上微變,旋即隱去,若無其事地拉著無月的手走向暮
雨樓。

  星月黯淡,曲折花徑泛現幽幽青光,四處杳無人跡,這條路將把他帶向何處?
他走得很慢很慢。

  彩虹一路走一路說道:「你進去後說話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又把大小姐給惹
毛了,再捅你一刀。」

  見無月一付愁眉苦臉的模樣,她轉而又柔聲安慰道:「無月,你也不用太過
擔心,我隨你去守在門外,若真有什麼變故,我武功雖然不及大小姐,但抵擋一
陣,讓你逃走的能力還是有的。」

  無月擔心地道:「那彩虹姊姊咋辦?須知大小姐一旦發怒,可是見人就砍,
對夫人都不會手軟!」

  彩虹深深地看著他,輕聲地道:「無月,你要知道,肯為你擋刀的,可不止
大姊一人……」

  無月轉過頭,她那雙幽深黑眸在暗夜中晶瑩閃亮,煥發出陣陣異彩……

  深深凝注半晌,無月微微低頭,見她的淡紫色貂裘毛領上落了些炭灰,抬手
替她拂去,順勢攬住她的腰肢,「彩虹姊姊,你對我真好!」

  美人幽香陣陣、龍麝異香撲鼻,二人相擁而立,交流著各自的氣息,都是如
此勾魂奪魄,一時陶醉於花前月下。

  無月喃喃地道:「姊姊真是出落得越來越美啦,十六期美人榜上排名第六,
的確不同凡響……」

  「無月,什麼也別說,讓姊姊感受一下這短暫的寧靜,和幸福,我有種預感,
你即將遠行……」彩虹幽幽地道。

  然而她的願望難以實現,貞雯在前面催了。無月伸嘴「啵」地一聲,在彩虹
白裡透紅的玉頰上香了一下,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去。

  彩虹嬌軀倏地變得酥軟無力,似乎走不動的樣子,無月回頭,映入眼簾的,
是盈盈欲滴的眼神。

  夫人四女衛中除飛霜外,無月和她們三姊妹相處多年,都有著一種難以言喻
的深厚情感。

  周韻站在小院圓拱門邊,鵝頸伸得老長,見無月隨貞雯沿花間小徑一路行來,
圓月清輝之下,但見他如天上金童一般,俊逸絕倫,不由得看得癡了!隨即看見
他身後的彩虹,不由得臉色一沉。

  無月走到她跟前,一時還有些抹不開面子,橫眉冷對地「哼」了一聲!

  周韻有些不滿地道:「怎麼,來向大姊示威的麼?」轉向彩虹皺眉道:「你
跟來幹嘛?給我滾回秋水軒去!」

  無月拉住彩虹的手不願鬆開,彩虹見大小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付隨時要
發作的模樣,忙以眼色示意,無月這才鬆開了手。彩虹的身影隱入花間黑暗之中,
至於是否走遠就不得而知了,周韻此刻也沒心思來追究這個。

  無月仔細地打量著她的渾身上下,尤其很留意地看了看她的長袖。

  周韻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扯開衣袖讓他看:「你放心,我身上沒刀。不信,
姊姊上樓脫光了讓你搜!」

  他嚇了一跳!「以前大姊說話可不是如此輕佻,莫非受到刺激,真的瘋了?」

  他心中大為擔憂之下,氣也消了不少,不由得再次打量她一遍,她剛才顯然
很細心地梳妝打扮過一番,月光之下居然無比美麗,心道:「以前咋就沒留意到
呢?大姊活脫脫就是年輕版乾娘,也是個大美人。」

  「別說身上,暮雨樓所有尖銳之物,包括菜刀都已被我通通扔掉,就是怕自
己忍不住,會一刀捅死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壞蛋!」周韻邊說邊輕快地轉了個身,
月光下衣袂飄飄、宛若仙子,笑靨如花地道:「以前大姊不注意妝扮,也難怪你
不喜歡,你看今晚大姊好不好看?」

  無月心中哀鳴:「今晚府中所有人都被折騰得精疲力竭,唯獨這位始作俑者,
精神似乎還好得很!」嘴裡卻說道:「很好看。」平心而論,有那麼一位九天玄
女一般清麗絕俗的母親,大姊容貌的確沒說的,可性格……

  周韻牽著他的手來到小樓左側那間缺了二樓的小廂房裡,這會兒已被她特意
改建為廚房,她指著案上幾排碼得整整齊齊、已理好的菜品笑道:「你看,今天
我天沒亮就起床,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為你準備了這麼多好東西,可是從晚飯
時開始請你,你怎麼都不肯來,真是氣死我了!今晚大姊下廚,做幾樣你小時最
愛吃的菜。」

  無月想起綠絨說的話,不禁問道:「聽說大小姐為了購置這些家什,把街上
十個人打成了殘廢,可有此事?」

  周韻點點頭。無月皺眉道:「咋會這樣?他們惹你啦?」

  周韻若無其事地道:「也沒有,只是一時興起,想聽人慘叫。」

  無月簡直無語!自三年前他和大小姐回到府中,此類傷人事件在附近地區時
有發生,他已記不清聽人說起過多少次。看看案上那許多已理好等待烹調的精美
食材,他有些吃驚地道:「準備了這麼多?大姊怎知我一定會來?」

  周韻笑道:「我當然知道。今晚我一共想好了二十招準備用來對付你,也不
過就施出三招,第四招尚未出手,你就認栽,怎麼這麼差勁呀?」

  無月又被嚇了一跳,二十招?看來自己真是來對了!忙轉移話題道:「大姊
難道還記得我最愛吃的菜?連乾娘都老忘哩!」

  周韻臉色大變,雙手猛地握拳,指節卡卡作響,大聲道:「別在我面前提起
那賤人!」她一向都是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

  繼而大呼幾口氣,定了定神,又幽幽地道:「你從小到大,有哪件事情我不
是記得清清楚楚?你最愛吃宮保雞丁、木須肉、醋溜腐竹、糖醋排骨……對麼?」

  無月的手被她捏得生疼,忍不住皺了皺眉,聞言忙點頭稱是,這一長串菜名,
的確都是他最愛吃的菜餚,光聽菜名就已有些饞涎欲滴。

  周韻已然動手忙碌起來,她的另外一個丫鬟小翠為她打下手。貞雯拉了一下
無月衣袖,將他引到樓上雅廳裡坐下,奉上一杯香茗。雅廳裡到處都是燒焦的痕
跡,隱隱瀰漫著一股煙味兒,無月實在有些擔心樓板別垮塌了。

  貞雯低聲對他說道:「這一年來小姐真的很不容易。我和小翠陪嫁過去,又
跟著小姐回來……你知道麼,那些日子,小姐沒有一天不念叨你,我看得出,她
對你真是走火入魔了!你想想,一個女子出嫁一年,從未和丈夫同床,一般女子
能做到麼?所以,小姐這次回來,雖然很多事情做得實在離譜,但小婢懇請公子,
一定要原諒她!」對無月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無月忙將她扶起,有些激動地道:「貞雯,你是個很有良心的姑娘!可是北
風姊姊現在和死人一樣,你讓我怎麼原諒她!若非不得已,我真不願再見她一面!」

  貞雯默然。或許,有些事不親身體會,是感受不到的。

  無月茶喝得差不多,周韻酒菜也準備好了,小翠將酒席送上二樓,擺在臥室
炕桌上,周韻過來延客入席。

  她先夾了幾筷宮保雞丁送入無月嘴裡,但覺肉嫩、花生酥脆,裹芡的土豆方
塊炸得皮酥裡糯,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鹹淡適中,酸中略帶甜,香得他陶醉地
哈出一口氣:「太好吃了!比去年……想盡辦法特意請來的御廚做的還好吃!」

  他說的是去年慕容紫煙四十歲生日壽宴,各方豪雄和官府頭面人物均來賀壽,
可謂冠蓋雲集、熱鬧非凡!他最喜熱鬧,在壽宴上比壽星還拉風,收的厚禮堆滿
一屋,如潮讚譽將他淹沒,說起那場盛會每每眉飛色舞。畢竟他經驗不足,這些
江湖人物和官場中人最是眼利,知道該在誰身上下功夫。

  得意忘形之下,他突然想起大姊的忌諱,只好一帶而過。至於木須肉、醋溜
腐竹和糖醋排骨,均堪稱色香味俱全,吃得他滿嘴噴香,由於吃得太快,被燙得
連哈熱氣。

  見他一付餓死鬼的吃相,周韻心裡樂開了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吃,柔聲
道:「大姊又不會跟你搶,吃慢點,別燙著了。你這麼喜歡,以後大姊天天做給
你吃,好不好?」她竟似忘了自己折騰一天,肚子早餓了。

  無月吃著菜,含糊地道:「除非大姊變得溫柔一點、聽話一點,否則我寧願
跟著乾娘吃那些難吃的菜。」

  周韻聽他再次提及那個女人,差點又要發飆,隨即想起要溫柔,長歎一聲道:
「若是你對我好一點,我自然願意聽你的話,你想要我對你多溫柔都行!」

  無月強調道:「大姊說過的話可不許耍賴?」

  周韻道:「我答應過你的事兒,永遠算數!」

  無月雖有些意外,卻仍又說道:「不光是對我,對府中其他人也要好些,別
總是整人害人,尤其對……對乾娘別那麼刻薄,留點口德好麼?反正不管怎樣,
我和她……是不會分開的……」

  他自知這樣說實在太冒險,可今晚自己栽這麼大一個觔斗,若不趁她高興想
法把話說開,勸她規矩一點,怎麼想都覺得不划算,以後自己也沒有安生日子好
過!

  周韻臉色一變,酥胸急劇地起伏不已,雙拳禁不住又握緊了,指節一陣劈啪
作響,目光如電,惡狠狠地瞪著他,一付隨時暴起殺人的恐怖模樣!

  無月這次沒有閃避她的目光,也同樣眼睛瞪得老大,直盯盯地看著她的眼睛,
一眨不眨!

  剛走到門口準備進來斟酒的貞雯,見此情景不由嚇呆!

  見小姐雙手發抖,顯然激動到極點,感覺她又要發狂,嚇得氣都不敢出,呆
在當地!

  無月眼中也不知是真是假,竟似有著絲絲情意,他心知此時此刻,一個處置
不當,又會是個血濺五步的局面!

  該如何化解,考驗著他的智慧,他想起了慕容紫煙說過的話:「乾娘說的對,
有些事情,須自己獨自面對,不能逃避。」

  足足又過了一盞熱茶的功夫,周韻渾身繃得緊緊的肌肉,才緩緩地鬆弛下來
……

  她被無月眼中那絲絲情意所擊敗!

  長長歎息一聲,她緩緩地道:「原本我是決意要和她勢不兩立,在你身邊有
她沒我,有我沒她,大不了一起玉石俱焚,死了乾淨!可是,看見你這樣的眼神,
我覺得你心中還是有大姊的,對麼?」

  無月攬住她的香肩,在她玉頰之上香了一口:「當然,要不去年咋會對大姊
說那樣的話,還在大姊臉上來上這麼一下?」

  周韻深情無限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癡癡地道:「無月,你這種習慣最要不得
……知道你這種舉動,對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她的心
已被你拿走,再也不屬於她自己,若是你再不愛她,對她是多麼地殘忍?大姊對
此可是深有體會……若非已走火入魔,大姊怎會瘋狂到竟想殺你!須知以前見你
摔上一跤,大姊都會心疼得要命!」

  無月又在她那淡紅雙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知道,我對大姊也是真心的,
不過男人麼……三妻四妾不也正常麼?」

  周韻被吻得渾身顫抖起來,頓覺心醉神迷,幽幽地歎道:「你不用說了,剛
才我已經想明白,其實我最在乎的,還是你真心愛我,無論我多麼不願意,也不
忍心逼你了,這一輪我認輸。」

  無月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此刻才體會到,什麼叫情場如戰場!

  驚呆在門口的貞雯也才放下心頭一塊石頭,進來替二人斟上酒,轉身出門,
隨即將門關好。房中是她最為關心的兩個人,她實在希望兩人能夠花好月圓,否
則二人之間這種相互折磨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無月忽覺肩頭一沉,側臉一看,見大姊頭枕自己肩頭,美麗杏眼微閉、檀口
微啟、好看的雙下頜略微上翹,哈氣如蘭,似在等待著什麼,忍不住慢慢地吻了
上去,用最溫柔的方式,奪取了她的初吻……

  天地變色,意亂情迷!對周韻來說,這一刻注定成為她終生難忘的一刻,她
的雙臂將他的脖子摟得那麼緊,似想抓牢自己的心,還有他的心,不讓它飛走
……

  直到快喘不過氣來,無月才移開有些發麻的嘴唇,見她暈紅雙頰,嬌羞無限,
閉著眼不敢看自己,為避免尷尬,他故意說道:「大姊今天又抓耗子又抓蛇,菜
裡面沒有耗子肉或者蛇肉吧?」

  周韻的心依然怦怦亂跳不止,眼波迷離地道:「今晚菜裡沒有,不過若你喜
歡,以後大姊可以給你做。我這繡榻之下就養著一大窩耗子,和一大窩青花蛇,
怕不怕?」

  無月心想她是在開玩笑,仍噁心得渾身直哆嗦,忙使勁搖頭:「還是不要吧!」

  周韻見他似乎不信,從懷裡掏出一隻灰色口哨放在嘴裡,吹出「吱吱呀呀」
一聲悠長的古怪音律,有些類似老鼠那種尖銳的叫聲,又像毒蛇吐信那種嗤嗤聲,
聽得他渾身發冷。

  無月不知她又要搞什麼名堂,在他記憶中,大姊性格非常孤僻、古怪,自從
被乾娘從長白山天池帶回府中,就一直神神道道地,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乾娘很
寵她,養成一付驕縱的大小姐性格,行事也更加肆無忌憚,府中之人個個畏之如
虎。除了跟自己合得來,很少和其他孩子玩耍,和二姊周怡也很少來往。

  正沉思之間,卻聽繡榻之下發出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又像是什麼動物在啃
木頭磨牙的那種『嘎吱嘎吱』聲,聽得他毛骨悚然。

  緊接著,似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腳上爬過?

  他心裡一陣發毛,忙低頭往地上看去,但覺心裡猛地抽緊,頭皮一陣發麻!

  地上無數隻大老鼠正三三兩兩、源源不斷地從繡榻之下爬出,有一些從自己
雙腳之間蹭過,有些從自己腳面上爬過,有一隻竟停在左腳上梳理鼠鬚!

  他「媽呀」驚叫一聲!忙將雙腳縮回繡榻之上,雙手捂胸,膽顫心驚地注視
著床下。

  他並不怕老鼠,可眼下如此之多,黑麻麻地擠滿了地面,在地上翻滾、蠕動
著,如同鋪上一層厚厚的、波瀾起伏的黑灰色地毯,任誰見了也會噁心!

  這些大老鼠如同監獄裡放風的囚犯,在地上跳來竄去,少說也有五百來只!
大多數在地上嗅著遛彎兒,有的成群相互打鬧,還有個別太不像話,竟當眾宣淫,
做那見不得人的醜事兒……

  這些老鼠無論在做什麼,個個都不時衝著周韻探頭探腦,『吱吱吱』溫柔叫
喚幾聲,竟似向女主人問好!

  一隻小貓般大的老鼠顯得格外醒目,正靜靜地踞坐於鼠群之中,神情嚴肅而
倨傲,頗有一股王者風範。見有子孫趁亂偷情,急忙猛衝過去教訓一番,那對偷
情老鼠弄得正歡,見狀趕緊扯開,雄鼠那根紅紅的鼠屌未及縮回,雖然細小,卻
也清晰可見!

  周韻看得津津有味,毫不害臊,還指著點著讓他看。

  見這些老鼠行為古怪,無月已由噁心變成了好奇,見那隻老鼠在其中個頭最
大,應該是鼠王。

  但見鼠王懲罰了那對偷情的老鼠之後,隨即低鳴一聲,群鼠立馬安靜下來,
它那雙黃豆般大的眼珠子靜靜地看著周韻,似乎在等候指示。

  周韻伸手一招,鼠王立馬竄入她懷裡,輕舔著她的手指,身子在她衣服上扭
來扭去,似在撒嬌。

  周韻輕撫它身上皮毛,對無月笑道:「它叫娜娜,是鼠王,下面那些都是它
的後代。」隨手在娜娜背上輕拍一下,娜娜蹭地竄回歸隊。

  無月奇道:「都是她的子孫?那她丈夫呢?」

  周韻笑道:「我也不知她原配是誰,或許早死了,下面這些老鼠,只要是雄
性,都可能是她丈夫。這種家鼠跟狼一樣,一個鼠群之中,只有雌性鼠王能生育
後代,所以娜娜見到那對老鼠偷情,必須加以懲戒,規矩不能破壞。」

  無月大驚道:「那……那個,娜娜豈非是和自己的子孫亂倫,來繁育後代?」

  周韻白了他一眼:「老鼠才沒有什麼亂倫的概念,娜娜發情時,無論是兒子、
孫子或曾孫,只要身體夠強壯,都可以交配受孕。要說起來,你跟我娘,難道不
是母子亂倫麼?」

  無月怕勾起她舊恨,再次發飆,忙指著那只犯規的雄鼠道:「嘿嘿~大姊快
看,它也知道錯了,正向娜娜道歉呢!」

  周韻笑道:「這隻老鼠叫阿彪,是娜娜的孫子,娜娜最愛它啦,所以它想胡
來,娜娜是絕對不會容忍的!它哪是在道歉,而是騷得慌,正向娜娜求歡哩。唉~
我要是娜娜,也絕不會容忍你和其他女人亂來!」

  無月果然見阿彪一直在舔娜娜紅紅的屁股,不禁奇道:「娜娜的屁股咋那麼
紅啊?」

  周韻道:「娜娜發情時屁股就會發紅。」

  娜娜大概也熬不住了,回頭去舔阿彪的屌兒,舔得紅紅的鼠屌又伸了出來。
阿彪急慌慌地爬到娜娜背上,下身快速地聳動起來,兩隻老鼠吱吱叫得正歡,看
似爽得很!

  阿彪似有無月那種射過之後,依然金槍不倒之能。每次完事兒,娜娜似乎意
猶未盡,不斷地用屁股磨蹭阿彪下身,甚至主動把屁股往它身下拱,向阿彪求歡。
如此反覆被娜娜勾引到背上,已交媾六次,阿彪依然雄風不減,難怪娜娜如此愛
它!

  無月看得心中暗歎:「娜娜咋這麼騷啊?能和她有得一拼的,似乎只有閉關
時和自己夢交的那位美貌貴婦了!印象中,容貌跟畫中的王母娘娘一模一樣,莫
非就是王母娘娘?暈~夢中意淫仙界之後,真是罪過!」

  周韻看看正在交媾的娜娜,又看看無月,身子不安地扭動著,玉頰漸漸湧上
紅暈,眼中似要滴下水兒來。

  待娜娜心滿意足之後,她再次吹響灰色口哨,音律和剛才有所不同,地上所
有老鼠立馬以娜娜打頭,排成單行隊列,饒著房間轉起圈來,就像學生在操場上
跑步,而且秩序更加井然。其後,隨著周韻哨音指令,這群老鼠更是作出許多匪
夷所思的雜技表演!

  無月苦笑道:「大姊怎麼喜歡玩這兩樣東西?女孩子都挺怕的。」

  周韻道:「還不是嫁到揚州蘇家後,整天悶在屋裡很無聊,逮住娜娜之後,
便洗乾淨關在籠子裡陪我玩,當時她已有孕在身,沒幾天便生下三公七母十隻幼
鼠。我和蘇羽笙婚後一直分房睡的事情被蘇家老人知道後,逼他和我圓房,想早
些抱孫子。我怕他趁我半夜睡著偷偷摸進來,便將這十一隻老鼠放在床上陪我,
嚇得他不敢來。小鼠一個多月成熟,娜娜竟和三個兒子交配,二十天後又生下一
窩幼鼠,其中就有阿彪。老鼠繁殖力強,剛生下幼鼠便能交配,加上子孫們偷嘴
生下的幼鼠,不到半年便多達兩百來只,在我閨房裡安了家,嚇得小蘇更加不敢
來了。那些青花蛇的來歷也差不多。若非牠們,大姊能否為你保留清白之身,還
難說得很呢!其實,我覺得這兩種小動物挺可愛,起碼不會背棄我!」

  說完橫了他一眼。

  無月歎道:「總是太不衛生了!」

  周韻道:「我每隔兩天就要給它們洗澡,有我餵食,它們從不亂跑,身上很
乾淨的。對了,那些小蛇也乖得很,要不要喚出來給你表演一下?」說完又從懷
裡掏出一隻色彩斑斕的口哨。

  無月連連搖手道:「不要!大姊還是趕快把這兩樣東西扔出去吧,有它們在,
我心裡真是怕怕!」

  周韻這次倒很聽話,下榻從床下拖出兩隻大籠子,將還在表演得起勁的老鼠
們喚回空籠子之中,鎖好籠門,提著兩隻籠子走了出去。

  半晌之後她空手而歸,也不知將老鼠和蛇藏哪兒去了?

  在無月眼中,她似已幻化為一隻人形碩鼠!

  周韻上榻得意地道:「就知道你怕,哼哼!以後若再惹毛我,當心在你睡覺
時,我把這群大耗子喚到你床上,命令它們輪流和你親嘴,然後從你的衣領和褲
管裡鑽進去……」

  無月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感覺和這個危險傢伙混在一起實在有些恐怖,
忙轉移話題道:「大姊真的不回揚州了麼?」

  周韻道:「和小蘇之事已鬧得沸沸揚揚,成了江南第一醜聞。大姊早下定決
心,連女子名節也不要,好容易才擺脫出來,怎會再回去?說來說去,還不是為
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冤家!大姊以後再也沒人敢要,只有賴定你啦!唉~不說了,
來,咱倆乾一杯,算大姊向你賠罪。」

  無月乾了杯中酒,有些怕怕地道:「你這麼凶的媳婦兒,別人不敢要,我更
不敢!再說,你不是對乾娘還耿耿於懷嗎?」

  周韻柔聲道:「剛才我也想通了,不再管你和娘之間那些爛事兒。其實只要
你好好愛我,對我好一點,我會比任何女子對你都更加溫柔,怎捨得對你凶呢?
那天我是氣極了,真的不想活了,只想和你同歸於盡,若真捅死了你,我也決不
會獨活的!」

  無月心中一痛:「可你卻刺傷北風姊姊,害她如今成了活死人一般!」

  周韻有些不悅地道:「她不過是娘的一個家奴、一個丫頭,性命攥在主子手
上,死一個有啥了不起!瞧你傷心成那樣兒,我心裡就來氣!」

  無月痛心疾首,嘶聲道:「你真是大小姐脾氣啊,從不知人間疾苦,豈能如
此輕賤生命?無論貧富貴賤,都是一條性命,都應該得到尊重,何況是北風姊姊!
她若是……我也……」

  周韻撇了撇嘴:「得!別說教了,就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寶貝兒……我怕她死
掉,你會尋死覓活,再不肯原諒我,把師祖留給我的唯一一顆保命靈丹『九九大
還丹』,偷偷餵那丫頭吃了,至少可保她九九八十一天的性命,否則她焉能挨到
現在?」

  無月「噌」地一下跳了起來!

  這句話在他聽來,不啻於仙音般悅耳!

  這幾天有個問題深深困擾著他,令他難以抉擇,而此刻,這一難題迎刃而解,
他怎能不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北風心脈已絕,竟能奇跡般保留一絲心跳!他心中對
大姊的怨氣,此刻總算煙消雲散,猛地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哽咽地道:「大姊,
我錯怪你了!……」

  周韻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你沒有錯怪我,若非因為你,我不會救她的…
…小時候娘成天忙忙碌碌,是師祖把我帶大的,這顆大還丹對我意義非凡,它不
僅是一顆保命靈丹,更是師祖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每當我想她老人家的時候,就
會拿出來看看……不過為了你,別說九九大還丹,就是我的性命也可以給你…
…」

  無月抬頭,見她眼中盈盈淚光隱現,那綿綿情意,比她那深邃的眼神似乎更
加深沉……

  他今晚前來,原本是要和大姊較勁兒,可此刻,他徹底認輸了。

  他可以毫無懼色,橫刀立馬於千軍萬馬之中,縱橫馳騁。

  但他永遠不能無視,一個癡情女子用心靈編織而成的情網。

  激情地擁抱,兩雙嘴唇已緊緊貼在一起,分不清誰先誰後。周韻胸中壓抑已
久、那無比熾烈的熱情,隨著眼淚和熱吻,洶湧澎湃地宣洩著,一時間天旋地轉、
心醉神迷……

  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身上流淌的是母親狂暴的血液,為了愛可以不顧
一切、永不放棄,最終,她得到了自己應得的報償。

  她奉行的信念,是要弄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只要肯不懈努力,無論經歷多
少沉淪和磨難,也永不放棄,蒼天也會保佑的。

  伴隨著激情的熱吻和顫抖的撫摸,二人滾倒在床上,周韻把酒席擺在繡榻之
上,給二人提供了極大的方便,也避免了首次親熱,千里迢迢、相互拉拉扯扯地
走進臥室爬上床,所帶來的不必要尷尬。

  大小姐已在床上備好她認為需要用到的一應物品,雖然她壓根兒也搞不懂到
底需要些什麼東西,顯然,她今晚是志在必得,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在她的字典
裡,沒有妥協這樣的字眼。

  當然,有一點她還是懂的,在榻上正中位置珍而重之地擺上了一塊潔白的絲
巾。

  對無月而言,他既不想魚死也不想網破,拒絕大姊的愛只有死路一條,雖然
不知死的是誰,均非他所願,同時他也很明白,接受這份火爆的愛,與這團熊熊
燃燒的烈焰共舞,將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以及無法預知、隨時都可能爆
發的激烈衝突。

  然而,當眼前這位已婚卻依然守身如玉的姑娘,向他敞開潔白如玉的酥胸之
時,從未真正嘗試過少女處子之身的他若還能坐懷不亂,那他就不是蕭無月了!

  也不知是胸中的思念被壓抑得太久太久,還是因為愛得太深太深,周韻的動
作狂野而火辣,一點不像未經人事的少女,倒像一位如狼似虎的中年熟婦。

  她像一條八爪魚一般緊緊地纏住無月的身子,將他壓在自己身下,用裸露的
酥胸摩擦著他的胸膛,感覺腿間有根硬梆梆的東西,本能地伸手一把握住,突然
驚呼出聲:「我的天!這根東西怎麼這麼嚇人!能進去麼?」

  她之所以如此著急,主要是想給自己躁動不安的心靈,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立
命的家園。在無月面前經歷過長久的嬌羞矜持之後,她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變得
有些恐慌,唯恐別的女子搶先把心上人奪走。

  然而她畢竟還是處子之身,面對人生極為重要的第一次,心中雖然充滿了期
待,卻總是有些緊張,有些不安,甚至隱隱有點害怕,害怕心上人對她太過粗暴。

  無月哼哧哼哧地道:「我總要先試一試,進不去再說……」

  周韻一邊親吻著他,一邊流淚道:「無月,我愛你!要了姊姊吧,讓我作你
的妻子,好麼?讓我侍候你一輩子,為你洗衣、做飯,作一個最乖最乖的妻子
……」

  可惜無月很講原則,哪怕此刻這種乾柴扔進烈火之時,依然喘息著道:「可
惜夫人之位早已有人預定,大姊晚了一步……」

  周韻一怔,半晌之後才有些委屈地道:「那……那就做妾也行,總之我只做
你的女人……」

  無月氣喘吁吁地道:「就是嘛,還是你聰明,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
…唔~大姊,咱倆衣服還沒脫,你這樣壓著我,我們怎麼那……那個啊?」

  周韻臉上一紅,有些扭捏地道:「我不懂,你……你說,我該怎麼做?」

  無月象先生教導學生那樣說道:「大姊先起來,把衣裳脫光。」

  周韻『哦』了一聲,依言起身,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

  高大、健美、冰肌玉膚,一雙白兔般玉乳高聳而堅挺,乳頭呈鮮艷的粉紅色,
寬厚的肩臂和臀胯之間,是盈盈一握的柳腰,平坦小腹下那個三角地帶,陰阜鼓
漲高凸,包住恥骨,併攏雙腿時,就像一個有條縫隙的饅頭一樣,稀疏柔細的陰
毛覆蓋在高凸的陰阜上,透過陰毛可以看清陰戶嫩紅的顏色,其上飽滿的脂肪墊
使得恥部高高鼓起……

  任她膽大包天,被一個男子象欣賞名畫一般細細觀賞,也禁不住臉上一紅,
有些心慌意亂,忙一手捂胸,一手遮住下體,緊張兮兮地道:「無月,別光顧著
看啊,下……下面還該做什麼?」

  無月讚道:「好美的身材!簡直比影……唔~接下來幫我脫衣服啊……」邊
說邊坐起身來,心中暗道,還好自己反應快,否則……

  周韻心中亂糟糟地,倒未注意到他話中的毛病,依言幫他脫光衣褲,露出那
根一柱擎天的玉莖,但覺胸中如有一隻小鹿亂撞,實在有些怕怕。

  無月抱住她那柔軟溫暖的嬌軀,按倒在自己身下,伸嘴吻向那雙淡淡櫻唇。
周韻輕輕地顫聲道:「無月,對姊姊溫柔一點,求求你……」

  無月一邊熱吻一邊含含糊糊地道:「我會的……」他的嘴唇緩緩上移,吻向
少女嬌嫩雪白的臉頰、額頭和美麗杏眼,繼而移向那雙可愛的小耳朵,含住耳垂
嘓吸親舔。在周韻漸漸升高的喘息聲中,他的嘴唇移向美人鵝頸,那是一片粉嫩
凝脂,傳來陣陣少女幽香,和乾娘等熟婦的滋味大不相同,卻一樣勾魂奪魄。

  一邊親吻,一邊伸手握住玉人臀肉,緩緩加力揉捏起來。玉人嬌呼一聲,臉
上突然佈滿紅暈。

  無月明白,自己找到了她的第二個興奮點,他的嘴唇蜿蜒起伏,漸漸吻向那
座未經開墾的處女峰,觸眼處一片雪白光潔而耀眼,少女幽香更濃。他的舌尖游
弋於雪峰周邊,感受著它的柔軟、滑膩和溫暖。乳尖之上,淡淡的兩團紅暈之間,
兩粒嬌蒂如含苞欲放的花蕾,色彩變得愈發艷麗。

  舌尖越過淡淡紅暈,輕輕觸了一下艷麗花蕾,玉人嬌軀猛地一縮,但覺心慌
慌地頗為難熬,然而卻躲不過靈蛇一般的舌尖,盡情地挑逗著花蕾。周韻嬌軀一
下子繃緊,雙眸微閉,無月不失時機地一口含住嬌蒂,猛烈地嘓吸起來……

             (三十一)處子之身

  周韻終於熬不住嬌吟一聲,但覺胯間一熱,似有一縷熱流湧出羞處,忙夾緊
玉腿,生怕自己這付羞人的模樣被檀郎瞧見。無月在玉人第二和第三個興奮點上
流連了好一陣,嘴唇兒才越過山谷,來到一處小型平原,如此嬌嫩的肌膚,令他
忍不住輕輕咬了兩口。

  玉人但覺一陣發癢,忙扭動腰肢躲閃。無月倒也不為已甚,大概是羊兒餓了,
想吃草,他的嘴唇已移向那片三角洲稀樹草原,用雙唇糾纏那片柔軟絨毛,連草
原下那片肥沃的土地也不放過。

  周韻嚶嚀一聲,玉腿夾得更緊,緊張兮兮地道:「那兒髒,不要……」

  無月道:「大姊不是要做我妻子麼?妻子的腿該向丈夫分開的哦!」

  周韻臉上紅得愈發厲害,『哦』了一聲,正想有所動作,突然又想起什麼,
嬌羞無限地道:「無月,把燭火吹熄好麼?這樣亮晃晃地,感覺渾身不自在…
…」

  屋裡暗了下來,唯有東天那輪圓月,透過那兩扇被燒燬的窗稜,灑進一片淡
淡清輝。人影朦朧,萬籟俱寂,對方的身子卻似乎更加灼熱,燙得彼此的每根神
經都亢奮起來。

  玉人雙腿終於羞答答地向檀郎敞開了,將那朵含苞欲放的粉紅色玫瑰奉獻出
來。

  無月隱約看出,大姊妙處處女地外形奇特,上寬下窄,下端向右略微傾斜收
口,構成一幅小巧美麗的心形圖案,中間那道緊閉的裂縫就像一隻輕微彎曲的愛
神之箭,將這顆心一射兩半!

  也不知是境由心生,還是心由境生,他霎那間似乎也被愛神之箭射中,心中
不由生出濃濃愛意!

  這只嬌小玲瓏、被愛神之箭射中的心,被他一口整個含進嘴裡,舌尖靈動,
由下到上順著緊閉肉縫親舔著,將寶貴的處子瓊漿勾上舌尖,拉出數條蛛絲般清
涼柔韌的絲線。那粒粉嫩嬌蒂象烏龜腦袋一般,羞答答地縮在肉褶之中不願出來,
他不住地用舌尖去挑逗它、勾引它,企圖引蛇出洞。

  漸漸地,嬌蒂開始膨大變硬,漸漸由嫩肉之中被擠了出來,探出了半個頭。
玉人難耐到了極點,心慌慌地嬌喘不止。

  無月兩片唇兒叼住嬌蒂往外拉,引來美人一陣嬌吟,雙腿猛地夾緊,似乎想
阻止他繼續深入,又似生怕他把頭移開。至此他已找到玉人第四個興奮點,他以
後會充分加以利用。

  待調戲夠了嬌蒂,他的舌尖再次由上往下回到要害之處,發覺兩片外陰唇上
沒有陰毛,把小陰唇含在裡面,左右橫跨在根部,彷彿是鳥兒的雙翼,飽滿而豐
膩,漂亮光潔、誘惑神秘,穴縫呈粉紅色一條線,此刻雙腿分開也並未露出裡面
的粉嫩凝脂,玉門閉合緊縮,其形狀實在美妙無比!

  鳥兒雙翼突然變得肥厚了許多,就像玫瑰即將開放的前夜,雙翼之間緊閉處
尤其濕滑火熱,那是玉人費盡心思特意為他留下,只容他親自開鑿的神秘洞穴。

  如此奇特的陰戶形態,和《素書》上記載的女子十大名器中、名列第一的
『龍飛穴』何其相似!「難道大姊竟是稀世罕見的『龍飛穴』?我何德何能,竟
被如此珍貴的第一名穴尋死覓活地纏繞上來?如此處子元陰,可是《素書》上所
載合璧雙修的無上鼎爐,天下男人們夢寐以求之物啊!」無月心中暗自奇道。

  他身上那股奇異體味兒,加上他從幾位美婦尤物身上學來的調情手段,撩撥
得周韻渾身幾處敏感地帶同時亢奮起來,面對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兒,一時間情
潮洶湧。感覺他的身子上移,又吻上自己酥胸,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心中不由
得一陣緊張。

  激動興奮與期待,緊張不安和害怕,這兩種相互矛盾的情緒,同時在她胸中
激盪、衝撞,不由得顫聲道:「無月,別折磨大姊了,快……快進來吧……」

  他將屌兒湊向玉人胯間,輕車熟路地找到門外,棒頭對正目標挺動旋磨,心
中默念『芝麻開門』。然而在洞口便遇上阻力,感覺有一層柔韌之物阻止棒頭前
進。他一邊緩緩加力,一邊啟動了沖天鑽……

  沖天鑽的好處是,棒頭就像一隻萬向鑽頭,哪兒有縫隙就往哪兒鑽,於是,
棒頭終於攻破處子這最後一層堡壘,從一個小孔之中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周韻嬌吟一聲,面現痛苦之色,身子繃緊,但覺蓬門似被鐵杵硬生生擠破,
疼得她忙夾緊雙腿,求道:「無月停下,姊姊下面好疼哦~」

  無月依言停下,攬住玉人鵝頸,溫柔地和她接吻,感覺著她的呼吸越來越急
促,酥胸起伏的越來越厲害,才柔聲安慰道:「大姊,女人第一次都這樣,過一
會兒就好了……」感覺玉人嬌軀漸漸鬆弛下來一些,他才將玉腿稍稍掰開一些,
繼續向裡尋幽探勝……

  屌兒尚未插入兩寸,他便感覺有些累了,玉門之內似乎根本無路可通!他每
次必須要費很大的勁兒,才能艱難地擠進去一點點,若非有沖天鑽的鑽探功能,
他很懷疑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深入!

  跟以前進入乾娘、表姨等美婦體內時的體驗完全不同,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插
入,而是披荊斬棘、在原始森林中奮力開鑿一條全新的僅能供他勉強擠過去的山
間崎嶇小徑!

  棒頭雖然緩慢,但還是不屈不撓地挺進著,兩寸~兩寸半~三寸……伴隨著
棒頭的深入和亂鑽亂拱,周韻嬌軀再次繃得緊緊,她感覺有一條熱烘烘的、靈動
之極的蛇頭在裡面搖頭擺尾地橫衝直撞,肆意撕扯著自己那裡面嬌柔敏感的嫩肉,
傳來陣陣火辣辣的,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咬緊牙關,眉頭緊皺,玉腿忍不住顫抖起來,強忍著不願再阻止無月,她
只望早些完事兒,自己早些成為他的女人,就這麼簡單。

  無月但覺不僅玉門狹小,膣道內也很崎嶇狹窄,但內部凝脂嫩得出奇,玉人
大腿蠕動的時候,瓤內粉嫩凝脂也都跟著顫動起來,屌兒四周肌肉突然蹙起皺褶,
頻頻震動不已,屌兒如同在一圈一圈的肉環裡擠入,異常的刺激,就好像鳥兒扇
動兩翼似的,這樣的震動和纏繞,摩擦著他的屌兒,感覺刺激特別大,帶給他一
種美妙絕倫的超級快感!

  足足過了一刻多鐘,屌兒才終於到底!

  他已累得氣喘吁吁、額頭見汗,趴在周韻柔軟嬌軀之上,急促地喘著粗氣
……

  周韻的手在他背上摸到一些汗跡,有些心疼地道:「不用著急,累了就趴在
大姊身上休息一會兒……」

  無月雖累,心中依然有種巨大的滿足和喜悅,因為他終於首次征服了一個處
子之身,擁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女人!本來影兒可以獲得這樣的榮幸,可惜
運氣太差,讓周韻在死纏爛打之下,後發先至而拔得頭籌。

  甚至,他還得到一個巨大的驚喜,因為他終於可以確定,這的確是《素書》
上所載、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一的極品『龍飛穴』!

  他心中倒是既滿足又驚喜,然而周韻此刻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只覺自己那狹
窄嬌嫩的膣道已被那根硬梆梆的屌兒完全撕裂,撐得滿滿,火辣辣地又漲又痛,
偏偏棒頭還在花蕊之中亂鑽亂拱,實在疼痛難忍,本想強自忍耐,好讓他玩得舒
服,可此刻再也熬不住,忙按住他的屁股求道:「好無月,先別動行麼?有點疼
……」

  無月實未想到馴服處女竟是如此難纏,只好關閉沖天鑽,並暫停抽插動作,
使出渾身解數刺激玉人身上那幾處興奮點,待蜜液分泌得越來越多,膣道之中變
得滑膩溫熱之後,才重新緩緩抽動起來。他不敢將對付乾娘那種桿桿到底的手段,
用來對待周韻,而是九淺一深,節奏也緩慢到了極點……

  幸好是無月,有金槍不倒之能,換作其他男人,根本受不了這種妙穴搔到癢
處的刺激,進入後抽動不了幾下,便會如同狂獅一般恣意縱情,瘋狂縱送,終至
控制不住而一瀉如注!然而,若是能控制節奏延長時間,箇中滋味卻是妙不可言,
他此刻便已充分感受到了此種美妙之極的銷魂滋味!

  據《素書》記載,擁有龍飛穴的女子比較奇怪,膣道越做反而越緊縮,綿力
也越強,不愧是妙穴中之極品,非常罕見。但這樣的女子,性興奮來的比較遲,
為了讓她得以洩身,一般男人會感到很艱苦,必須要有充分的持久作戰能力。當
然,這一點對於金槍不倒的他來說不算一個問題。

  無月緩緩地抽插著,確實也感覺膣道內並未因抽插而變得濕滑和鬆弛,反而
越收越緊,即便他想要快速抽插也頗為困難。

  他一邊感受著銷魂蝕骨的快感,一邊把大姊的『龍飛穴』,和乾娘的『七竅
玲瓏、千條蚯蚓』超級名穴,心中暗自做著對比。綜合各方面感受,他的結論是,
乾娘的妙穴,還是要比大姊的『龍飛穴』稍稍高出一籌,那東西實在堪稱超一流!

  他接著又想起了煙霞仙子的妙穴,在《素書》所載十大名穴中排名第八的
『八方風雨』。他心中不由暗道:「迄今為止,十大名穴中我已遇上兩種,外加
一種超一流妙穴,不知以後,能否把其餘八大名穴統統見識一番呢?嘿嘿~」想
著想著,口水都快下來了……

  他這兒一陣胡思亂想,頭上突然結結實實挨了一擊爆栗,他大吃一驚,這才
醒神過來,回到現實之中,卻聽大姊嬌吟著道:「小呆子,愣著幹嘛?快動呀~
姊姊裡面……裡面癢酥酥的,老難受……」

  原來,經過一陣緩慢溫柔的抽動,周韻心中驚懼、穴內疼痛漸去,情慾暗生,
不由得腰肢輕搖,挺起俏臀迎合著檀郎的縱送,誰知他卻不知何故,呆愣愣地停
了下來,初時還忍耐著瓤內癢癢的感覺沒管他,誰知那根棒頭只是死死地頂在花
蕊之中,弄得她奇癢難耐,終於忍不住給了他一下!

  他趕緊變換著節奏抽動起來,九淺一深似乎已不能滿足他的慾望,開始變成
六淺一深,數十次之後又變為四淺一深,繼而三淺一深……

  又是兩刻鐘過去,玉人呼吸越來越急促,開始呻吟起來,和他緊緊吻在一起
的一雙淡紅櫻唇不時稍稍移開一些,深深地呼吸幾下,再湊上來繼續接吻。她的
下體漸漸拱起,抬離繡榻,身子繃直成弓形,臻首後仰死死地頂住枕頭……

  無月雖看不見她此刻的神情,但由她的身體變化上感受到了她的需要,便再
次變換節奏,變為桿桿到底,而且到底時並不急於抽離,而是頂住花心研磨數下
再抽出……十下、二十下……

  淡淡月光下,兩條白玉一般的美麗軀體,如八爪魚一般緊緊地廝纏在一起,
彼此都蠕動得越來越劇烈,繡榻似已經受不住,輕微地晃動起來,『吱吱呀呀』
地響個不停,和床上二人越來越急促的粗喘聲、呻吟聲夾雜在一起,聽起來卻一
點也不顯得淫靡,反而像是人間最美麗的樂章,那是對矢志不渝的純真愛情所奏
響的頌歌!

  待得廝磨到第九十九下,玉人猛然使出渾身所有力氣,死死摟緊無月,嬌喘
呻吟起來:「啊嗚~不要離開我……嗚嗚……」

  無月此刻也已舒爽得七葷八素,猛地衝刺數下之後,從夾得死死的膣道中使
勁抽出屌兒,用短褲包住握緊,一動不動,但覺腦中轟然一熱,棒頭猛烈地跳動
起來,一瀉如注!

  射完之後,趁屌兒未軟,又趕緊塞進自己剛開闢出來的處女地,怕她發現自
己作弊。

  周韻也同時感受到一種陌生的,令她飄飄欲仙的快感,在那一刻,她實未想
到,世間竟有如此美妙滋味!

  更令她滿足的是,她和無月終於融為一體,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她將與
他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建立起一種超越至愛血親之親情的親密關係,那是世間
持續時間最長、也最為牢固的親密關係!

  屌兒抽出的霎那,雖感覺一陣空虛,卻因眩暈之際、思維遲鈍,尚未想明白
咋回事,充實之中帶點脹痛之感又回來了。

  至此,她覺得自己始終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那狂躁不安、患得患失
的心靈,總算得以安頓下來。她感覺自己的未來有了某種保障,自己終於找到了
自己最想要的歸屬。

  最關鍵的是,此刻的自己,和半個時辰之前,已完全不同,她心中的情意,
濃得再也化不開……

  待熱帶風暴漸漸平息,玉人胸中激情依舊,不過已由肉慾之歡轉換為濃濃的
情愛需求,她急切地向檀郎索吻,她覺得自己從未象此刻這樣,愛他如此之深!
輕憐蜜愛、情意纏綿,感受著靈與肉最完美的交纏與融合……

  風停雨歇,周韻仍是滿臉紅暈,羞答答地起身,晃燃火折子點起燭火,開始
清理戰場。拿出一塊雪白的絲巾,擦拭過自己和無月黏乎乎的下體後,她由床上
拿起了那張白絲巾,中間有一團斑斕醒目的血跡,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

  「喏~你看看……」她將沾染上處子血跡的絲巾湊向無月眼前,又碰了他一
下。

  無月有些摸不著頭腦,撓了撓頭道:「嗯~大姊流了不少血啊,你還在來月
經,今晚本不該來的……」

  周韻有些氣惱地啐道:「什麼月經,這是我初次……初次圓房流出的處女血,
懂了沒有?」

  無月恍然大悟地道:「哦~明白了,這說明半個時辰之前,大姊還是個處女,
剛才被我破身了。」

  周韻很認真地道:「還說明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大姊可不是一個輕佻
隨便的女子,我倆既已有夫妻之實,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另外,我倆
還得盡快成親,免得到時我肚兒大了,須不好看!」

  他早知會是這種結果,倒也只好認了,但仍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別忘
了剛才答應過我的話哦!」心中暗自僥倖,「幸好剛才出來射了,否則,若早早
懷孕,非馬上成親不可,從此被她吃得死死,想要離家就更困難了!嘻嘻~大姊
畢竟是個雛兒,竟未發現我作弊麼?」

  周韻訝道:「什麼話?」

  無月說道:「你做妾呀……我告訴過你的,正位已有人佔了……」他如此在
意此事,是因為慕容紫煙之妙穴尚排在她女兒之上,還是因為怕她甚過怕她女兒?

  周韻笑嘻嘻地道:「我答應過的自然算數!做妾就做妾吧,只要愛我、對我
好就行。嗯~剛才你還說什麼……什麼『妻不如妾、妾不如』……」

  突然想起什麼,衝著無月怒吼道:「你是說,我不如你在外面偷的女人咯!」
光著身子衝上前揍人。

  揍得他哇哇亂叫:「大姊別打啦~再打我跑街上去,看大姊敢不敢光著身子
追出來!」

  周韻惡狠狠地道:「你儘管跑出去試試,看看大姊敢不敢追出來?別說光著
身子在街上揍人,就是在街上光著身子殺人我都敢!」

  無月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是她不敢的,只好舉手投降!

  周韻落拳如雨,不過著體時越來越輕,像是在捶背。

  無月解釋道:「其實『妾不如偷』的意思是說,咱倆今晚這種情況叫偷,很
刺激對不?待成親之後,成天油鹽醬醋的,什麼激情都沒了,所以嘛,早婚不如
晚婚,可以把激情保持得長久一點……」

  周韻叱道:「少來!若敢不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把我抬進蕭家大門,我要你
好看!別忘了,我想出對付你的二十招,還有十六招尚未使出,哼哼~有膽子就
試試!若敢遺棄我的話,直接和你同歸於盡!」粉腮已鼓得老高,大有一言不合,
便要大打出手之勢。

  無月不禁一陣頭暈,這母女倆都是惹不起的母老虎,只是不知,到底哪只雌
虎更加凶悍?忙道:「我做都做了,怎會耍賴?大姊放心便是。」

  周韻這才轉嗔為喜,一邊穿衣,一邊嘿嘿笑道:「這還差不多~你餓了吧?
我去給你做宵夜,你先躺會兒。」拉起錦被替他蓋上,又替他掖好被角,才出門
而去……

  吃完燕窩桂花羹。哇!真香啊!沒想到大小姐不光會整人,一旦做起正事來,
還真不是蓋的!

  周韻腰繫圍裙侍立床邊,靜靜地看著他,身上一股柴火味兒,活像個打雜的
粗使丫鬟,見他如此陶醉的表情,她心裡喜滋滋地,忍不住低聲問道:「味道怎
麼樣?」

  無月讚道:「真香啊!我就納悶兒了,大姊年初出閣之前,可是連廚房啥樣
兒都沒見過,還不到一年時間,咋就成了一位頂級大廚?」

  周韻有些扭捏地道:「前一陣和小蘇鬧休妻之事,一時半會兒辦不下來,我
便要爹爹幫我找來一位退休御廚,隨他學藝,準備回來多給你做些好吃的。你身
子總是那麼瘦弱單薄,我看著都心疼!」

  無月心中感激,歎息一聲道:「大姊對我真好!若是不要再去整人害人,就
更好了。」

  周韻笑道:「那是大姊唯一愛好,估計改不了啦!不過你放心,我怎麼也不
會整到你頭上。當然,若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另當別論了,我眼裡一向摻不
進一點沙子。」

  無月心裡惦記著北風,說道:「我在此久留不太方便,該告辭了。」說完便
要下地。

  周韻心中不捨,坐在床邊抱住他,輕輕拂起他額前散發,嬌聲道:「外面這
麼冷,今晚就住大姊這兒吧。」

  無月笑道:「俗話說,『挖絕戶墳、踹寡婦門』最為缺德。大姊雖非寡婦,
但究屬孀居之身,我住這兒不太方便,我會常來看望大姊的。」

  周韻啐道:「你一個秀秀氣氣的小書生,如此粗俗的話也說得出口,真不知
是跟哪些粗人學來的!」

  無月連哄帶捧,總算謝絕了她的殷殷挽留,回到飛鷹閣北風樓,上樓輕輕走
進臥室。

  房間內一片素槁,包括北風的臉色,也蒼白得像張白紙,沒有一絲血色。靜
夜無聲,四週一片死寂,屋裡幾乎感覺不到一絲生機!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詳之兆!這哪像一間閨房?倒像是,靈堂?

  雖然知道北風服用過九九大還丹之後,他稍稍安心了些,可誰又能保證一定
能拖過九九八十一天?想起曉虹所說的話,他覺得不能再等,便坐在床邊,輕撫
北風秀髮,低聲喃喃地道:「北風姊姊,我這就動身前往西崑崙,為你尋訪不死
神仙。或許,能救活你的人,就只有他了!你可一定要堅持住,等我回來?」

  沒有任何回應。

  伸手摸向北風心窩,毫無心跳徵兆,他心中一陣緊張,「往常喚得幾聲,多
少會有些心跳,今夜是怎麼啦?難道怨我不該去大姊那兒,不想理我?或者是我
沒用心呼喚,以至於她聽不見?……」

  心中一陣胡思亂想,忙又無限深情地連聲呼喚道:「北風姊姊,你不是最疼
我麼?我就在這兒……」

  依然毫無反應!

  難道她竟就此離去?不是有九九大還丹麼?

  無月一時間心亂如麻,心中突然湧上一個可怕念頭:「大姊這顆大還丹放在
身上這麼久,莫非失效了嗎?」

  他不禁大為恐慌,悲從中來,哽噎著道:「北風姊姊,當年是你把我撿回來
的,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今後乾娘和大姊若再發飆,還有誰為我擋災?我要你
陪著我……一起到老……嗚嗚嗚……我不能沒有你……」說到後來,終至淚流滿
面、泣不成聲!

  四周萬籟俱寂,如泣如訴之聲聽來分外淒涼。靜夜孤燈,生死兩茫茫,他的
心底深處湧上陣陣從未有過的孤寂,過往的無數個片段迅速湧現於腦際……

  幾天前親吻北風玉頰之時,她那似羞似惱的神情彷彿就在眼前。

  如同時光倒流,已記不清是哪年的寒冬臘月?慕容紫煙帶他出巡,夜裡露宿
於荒山野嶺,他半夜在溫暖車廂中醒來,推開車窗,陣陣寒風呼嘯而來,不由打
了個寒噤,外面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大地積雪盈尺,靜夜無聲,只有風吹乾枯樹
梢的嘩嘩聲和雪打地面的沙沙聲,偶爾夾雜著樹枝被吹斷的落地聲。

  但見窗外盤坐於地上打坐的北風已變為一個雪堆,雪地上陣陣寒氣襲來、雪
花紛紛揚揚飄落在她那嬌嫩雪白的臉上,她卻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就如同此刻,
活像被凍得僵硬的屍體。圍坐在馬車周圍的摘月等三人也和她一樣,只不過他通
過窗戶看不見而已。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們並非天生不怕冷、不怕疼,而是自幼被乾娘那種嚴
酷的訓練方法將她們變成了冷血動物,使得心中只知效忠於夫人,她們沒有思想,
沒有感情,對肉體上的各種感覺變得麻木不仁,她們身上那股堅韌不拔的頑強意
志和忍受各種苦難的驚人能力幾乎無人可及!

  他還清楚地記得,有次隨慕容紫煙在洛陽龍潭大峽谷中伏,北風手提雪亮大
彎刀守護在他車窗之外,激戰中被敵人在她身上刺中五劍,劍劍追魂奪命,血透
重衣,但依然毫不在乎地將圍攻她的五十多名黑道高手一口氣殺掉三十多個,余
者被她這股狠勁霸氣嚇呆,逃之夭夭。除了乾娘和兩個姊姊,從小他能接觸的女
性,也就這四個姑娘。

  在他印象中,乾娘雖疼愛自己,但狂虐毛病一旦發作,是如此恐怖,似乎恨
不得撕裂自己,已記不清北風那寬厚的脊樑,為自己擋下過多少次暴怒的拳打腳
踢。只有她才是自己唯一的避風港,每當自己遭遇恐懼和危險,她總會及時出現,
為自己擋下一切災難和不幸,為自己舔舐心靈的創口……

  時光再退,進入他記憶中最傷痛、也最為模糊之處。那同樣是一個嚴冬臘月,
經歷慘絕人寰的殺戮之後,自己似被扔進灌木從中……人聲漸去,除了遍地血腥,
大地一片寂靜……

  陣陣寒風呼嘯而過,凍得他瑟瑟發抖,在他被凍得即將昏迷之際,一條小小
的白色身影盈盈而來,在他眼中快速放大,隨後,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極為溫
暖的懷抱……那是他終生難忘的瞬間,在他幼小心靈中,快速凝聚為永恆!

  林林總總,這樣的記憶碎片實在太多太多,分開來看,每件事情是如此平淡
無奇,串聯起來便成為一幅充滿愛和溫馨的長長畫軸,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感動,
而是怦然心傷,雙眼迅速變得模糊……

  她的恩情,實在罄竹難書!

  他抬起朦朧淚眼,但見原本豐滿、充滿力量的柔荑,已變得如同雞爪一般干
枯,握在手中是如此無力。原本寬厚堅強的脊樑,如今已無法支撐起自己嬌軀。
如大海般深沉的秋水雙瞳,已變得沒有一絲光澤。

  這雙總是冰冷的手,卻曾經帶給他多少童年的溫暖?那毫無女子柔感的脊樑,
為他遮擋過多少次狂風暴雨?這雙一向冷酷無情的眼神,又曾多少次為他舔淨心
靈的創口?

  枕邊那塊跟隨她多年、從不離身的蒙面白紗,已變得有些發黃,他拿在手中,
上面似有餘香,可知今後,是否還有人會戴?

  心中一陣刺痛,頓時淚如雨下。驚惶、焦灼和無助,刺痛他的神經,更多的
是深深的無奈,他緊緊抱住她那冰冷僵硬的嬌軀,希望用自己溫暖的胸膛將她捂
熱、讓她冷得像冰的血液恢復流動。他不敢大哭大叫,一旦招來眾人,鐵定有人
會告訴他一個可怕的字眼。試想一下,誰願與死人為鄰?

  他在北風耳邊不停地輕聲呼喚,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她沒死,只是暫
時聽不見自己的呼喚,一定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下去!

  呼喚聲漸轉低沉,最終轉變為心靈的呼喚,神智越來越模糊,眼皮是如此沉
重……

  不知過了多久,無月再次陷入可怕夢魘之中:熾烈的三昧真火在眼前肆虐,
炙熱的光芒令他無法睜眼,肉身的疼痛已變得麻木,但在巨斧猛擊之下,元神被
敲離身體的感覺卻分外恐怖!元神飄蕩於空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尚被禁錮
於刑架之上!即便這樣,元神依然逃不開三昧真火的焚燒……

  隱約之間,似有一個嬌柔的聲音在不斷地呼喚著……

  他猛地驚醒過來,心中狂跳不止~

  同樣的恐怖場面,為何反覆出現於夢中?

  北方某地一棟靜雅繡樓之上,有個人焦灼地呼喚著,同時驚醒過來!也在心
裡問出同樣的問題……同樣找不到答案……

  無月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趴在床邊睡著,緊接著,一直摸在北風心窩
的左手,「咚……咚咚」輕微地抖了三下,那種用盡心靈才能感應得到的微弱顫
動。

  是~心~跳!

  他跳起來在屋裡跑了幾圈,心中的狂喜難以發洩:「謝天謝地!九九大還丹
依然有效!難道是我的噩夢喚醒了她的靈識?莫非,噩夢中呼喚我的,就是她?
唉~都這樣了,她還惦記著衛護我……」熱淚再次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些日子裡,綠絨夜裡暫時住在隔壁雅廳之中,方便照顧二人,此刻被臥室
中跑步聲驚醒,忙過來一看,見無月這付又哭又笑的表情,頓時驚呆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無月被她看得大感窘迫,卻難掩心中喜悅地說道:
「剛才北風姊姊心又跳了,她沒事!」

  綠絨也挺高興:「那感情好!公子被貞雯叫走後,飛霜和彩虹姊來過,怎麼
叫喚都沒有反應,彩虹姊哭得可傷心了!」

  她轉身回到雅廳,將一直溫在暖爐上的魚翅蓮子羹端過來,說道:「這是大
小姐送來的,交代小婢待公子醒來,一定要讓你喝了。」

  無月奇道:「我咋沒見她啊?」

  綠絨說道:「是大小姐見你趴在床邊睡著了,不讓我叫醒你。唉~當時可嚇
死我了,還以為她來找麻煩的呢!誰知大小姐竟似變了個人,對小婢溫和得很,
還噓寒問暖呢……」臉上現出一付受寵若驚之色。

  無月點頭道:「她回去了吧?」

  綠絨道:「沒呢,此刻就睡在樓下丫鬟廂房裡,把守衛趕到隔壁儲藏室去了。
唉~我看吶,大小姐對你真沒得說,前些天咋就鬧成那樣呢?」

  無月吃了一驚:「她……她居然就睡在樓下?又想幹嘛?」

  綠絨神色有些異樣,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知,大概……大概怕其他女子
來找公子吧?」

  折騰半夜,他的確有些餓了,接過碗來,但覺鮮味兒中帶著陣陣清香,撲鼻
而來,幾口便喝得精光,那滋味兒,唉~

  經歷剛才那段驚魂時刻之後,他一刻也不想耽誤,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馬上動身前往西崑崙!」

  如此突兀的念頭,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腦子裡立馬湧上另一個念頭加以反
對:「就這樣溜出去太危險,還是等天亮後請求乾娘放行吧?」

  他轉念又想:「若是求乾娘立即放行,鐵定無望!她會派大隊人馬隨行,再
快也要下午才能出發。我此行是去求不死神仙,又不是去搶人,如此招搖而去,
豈非大為不敬?我看,你還是連夜偷偷開溜!原本還擔心一旦遠行,北風朝不保
夕,如今有九九大還丹保命,這層顧慮也沒有了,你還猶豫什麼?」

  無月但覺腦子似乎分成了意見相左的兩半,一時之間誰也說服不了誰,思想
鬥爭非常激烈!

  他還從未偷溜出去過,而恰恰因為從未有過,反而令他倍感興奮,更何況這
樣做很可能會救北風一命,讓她從死亡掙扎的苦海之中解脫出來。立馬開溜的念
頭漸漸佔據上風,他又開始繞屋子轉圈,一面踱步,一面冥思苦想該如何行動。

  「當然啦,首先得想法溜出大院兒,強闖肯定行不通,要怎樣才能騙過那些
守衛呢……」想著想著,為自己最終做出勇敢的決定,以及初次冒險行動而激動
不已!

  綠絨站在一邊,見他一會兒凝目沉思,一會兒握緊雙拳做出咬牙切齒之狀,
一會兒又激動得兩眼放光,嘴裡唸唸有詞,心中大覺古怪,暗自擔憂:「莫非見
北風姊姊不死不活的樣子,公子莫要急瘋了吧?」

  她忍不住問道:「公子,你這是怎麼啦?」

  無月「啊」地一聲,如夢初醒般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綠絨,似乎不認識一
般。

  綠絨臉上不覺一紅,嗔道:「公子到底怎麼啦?不認識小婢了麼?」她若非
心如鹿撞,看得再仔細一些,會發覺無月雙眼雖對著她,然而卻聚焦在遠處某個
虛無縹緲的所在。

  無月正想得興奮,或許冒險是人類的本能吧,尤其對他這樣的青春期少年而
言。見綠絨再次動問,他這才收回目光,喜滋滋地笑道:「沒什麼啊,我只是突
然發覺,你長得真好看!」

  綠絨聞言嚇了一跳,繼而暈紅雙頰,忙跑到門口張望一番,還好走廊和雅廳
裡沒人,樓下廂房裡也沒啥動靜,估量大小姐已睡著,這才掩上房門回頭道:
「公子想害死小婢呀,這種話怎能亂講?」

  無月認真地道:「我沒胡說,就是好看嘛!」

  綠絨臉更紅,低頭道:「我咋沒覺得呢?」

  無月笑道:「那是因為你跟夫人一樣,不愛照鏡子……」

  綠絨心道:「我不用照鏡子,只要你……」心念未已,卻見一雙腳出現在身
前的地上,一陣如蘭似麝、熟悉而撩人的味道隨著一陣清風撲鼻而來。

  她心如鹿撞,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懷春不分高低貴賤,無數春夢中那最美最浪漫的一幕突然成為現實,她
該是一種什麼心情?但覺雙手被夢中人握在手心,被他雙唇在熱得發燙的臉頰之
上,輕輕點了一下……

  綠絨如遭雷殛!魂兒似被勾離嬌軀,不知飄蕩到了何處?

  她嬌軀發軟,好想在他身上靠靠,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他那燦若星辰的深
邃明眸,發覺,裡面最幽深之處,恰似魂兒飄去安身之所在……

  逃避危險是動物本能,卻無人能逃避感情,周氏龍曾說,「愛是種迷藥,喝
過之人會失去理智、迷失自己,為了愛可以犧牲一切,為對方做任何事,無條件
地為對方付出,乃至性命!」

  躺在床上這位便是這種解釋的最佳註解,綠絨會望而卻步麼?

  顯然不會,她脈脈含情地看著無月,正想開口,卻聽他說道:「綠絨,好好
照看北風姊姊,哪怕她再無一絲心跳,也得想法保護她的身子,無論如何絕不能
將她下葬!能答應我麼?」

  綠絨聽得有些糊塗,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我答應,無論你
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無月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好了,快去休息吧,你也夠累的。」

  唉~這傢伙實在是……他難道覺得自己身上的麻煩還不夠多麼?

  待綠絨回屋之後,他將隨身衣物胡亂打了個包袱,雖然去心似箭,他還是給
乾娘留了封信,想想不妥,怕將來遭埋怨,又在抬頭「紫煙姊姊」後面添上一堆
人:大姊,花姨、煙霞阿姨,曉虹妹妹,飛霜、彩虹、艾爾莎姊姊……

  完了摸摸身上,一兩銀子也無,只好在屋裡找,誰知搜遍了北風的衣櫥和抽
屜,別說金銀,連珠寶首飾之類也找不到一件,唯一收穫是串銅錢!

  他知道四女衛生活儉樸,卻未想到竟如苦行僧一般窮酸!沒辦法,只好將就
了,心想大不了像在澠池當乞丐那樣,討飯也要討到西崑崙去!

  自以為準備妥當,出得房門,小心關好。門外是木板鋪設的走廊,外側是紅
漆雕花木欄杆,正對著一丈外彩虹樓二樓臥室的後窗,透過窗紙,裡面燭光搖曳,
也不知彩虹入睡沒有?

  結論是沒有,她此刻正在看天花板,腦海中不斷地回放著和無月在那條幽深
花間小徑裡的那一幕,心中不斷喃喃自語:「無月,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僅僅
一時興起?」

  遠在岳州君山長鯊幫總舵的摘月,此刻同樣沒睡著,也在向自己提出類似的
問題,隨即又在想:「出來好些天了,大姊傷勢眼下如何?對無月打擊一定很大,
也不知他還好麼?還有夫人……」

  無月不禁比較了一下大小姐、彩虹和綠絨的粉腮,今晚都親過,嗯,都一樣
嬌嫩!

  雅廳和樓梯在西頭,要下樓必得沿走廊經過雅廳門前,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雅
廳門外傾耳聽了聽。

  裡面一片漆黑,綠絨躺在貴妃椅上,心兒兀自砰砰亂跳,她感覺像夢游一般,
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躺下的,摸摸身下,還好不是地板,動人的觸覺仍殘留粉腮,
她的心倏地被揪住、拚命掙扎著、猛烈地跳動,似已跳離心窩,飄飄渺渺不知飛
向何處……

  她直愣愣地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上面漸漸幻化出無月的臉,隱隱約約,
似乎在深情地凝視著她。在此星月消隱、尚未日出的最黑暗時刻,萬籟俱寂,可
她的心卻像鬧市般喧嘩,她的眼前也是一片光明……

  突如其來的感動擊倒了她……無論如何,經過不懈的努力,她向著自己的幸
福邁進了一大步,這是對她挖空心思、竭盡所能的最佳回報,此刻她哪睡得著?

  無月聽了半天,裡面除了偶爾唉聲歎氣,再也沒啥動靜,便趕緊由門外溜過,
匆匆下樓而去。

  茶藝精深之人,心有七竅是必備素質。無月下樓之時,綠絨雖意亂情迷,卻
似有所覺,忙披衣起身查看。黑暗中,那條令她心醉神迷的身影,正從飛霜樓和
彩虹樓之間的夾道穿過,向院門走去。她趕緊悄悄跟了下去,不是去阻止,只想
跟著他,哪怕天涯海角!

  傍晚時分門房和相連的五間平房雖已被周韻一把火燒為廢墟,但依然有人執
勤,無月對守衛說聲回秋水軒拿東西,便揚長而去。到了後院大門,他說出去找
上紅旗十七縱隊隊長艾爾菱有急事,也混了出來。

  可是,沿著前院主幹道一路向南來到湖邊之後,他開始犯愁了。夫人有嚴令,
沒有她的欽准,不許他踏出大院一步,想找借口混出暮雲府大門,那是門兒都沒
有!

  他心想:「前院東側路邊是騰龍閣,再過去是分屬上四旗的四大排延樓營房,
戒備森嚴,一點機會都沒有。西側北邊是練武場,南邊這兒是小湖,盡頭的西牆
邊是綿延不絕的馬廄,也許在那兒可以想想辦法。」

  他沿著湖北岸躡手躡腳地向西行去,忽然想起花影所說,在湖邊看不到下面
的情況,記得她所居二號院天井中掛著點亮的燈籠,便凝神向湖心看去。可岸邊
離湖心少說也有十丈,斜斜看去,一片銀波閃亮之下,哪看得見一點燈籠的火光?

  由於看得入神,脖子伸得老長,一隻腳不小心踩進飄著浮冰的湖水,但覺一
陣冰涼刺骨!忽然又想起一個半月之前,在那座豪華山莊之中『冬泳』的情景,
影兒那雙深情的眼波浮現眼前,總像在訴說著什麼。

  「還有特愛賭氣的小雨,不愛說話的靈緹小姐,不知她倆現在還好麼?唉~
彼此敵對,既無緣相見,思之何益?徒增煩惱罷了!」不禁甩了甩頭,似想趕走
心中那絲絲牽掛,可惜不太成功。

  剛過了練武場西南角沒多遠,離馬廄至少還有二十丈距離,他就被人發現了。

  隨著一聲喝問,前方影影綽綽過來三人,其中一人手中提著一個燈籠。他心
中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邊戒備也如此森嚴!走近一看,卻是彩虹手下一個小隊長,
其餘二人想必是他屬下精衛隊員。

  那位小隊長倒是遠遠便認出了他,不由吃驚地道:「深夜風寒露重,公子跑
這兒來幹嘛?快回去吧,晚了夫人不見你,又該著急了,到時大家又不得安寧。
昨晚大小姐一番折騰,大夥兒已夠累的了!」

  無月笑道:「我是聽說鑲白旗從河套大草原,剛為夫人弄來幾匹良駒,急著
想看看,所以連夜跑過來。」他這急中生智,倒也並非胡謅,晚飯後慕容紫煙一
行上飛鷹閣看他和北風,曾隨口提及。

  無月愛名駒滿大院盡人皆知,小隊長倒也信了,再說精衛隊除了飛霜,北風
摘月彩虹三人的屬下都對他禮敬有加。他很慇勤地把無月帶到馬廄中央靠左一排。
馬廄南北成行排列,由前院南牆起始,沿西牆一直向北延伸至後院南牆,進深二
十餘丈,共十六行圍欄,每兩行之間有一條五尺寬的通道隔開,每行大約有九十
來個圍欄,幾乎一眼看不到頭。

  無月看著五匹新到的名駒,清一色的五花馬,高頭窄額,身高體壯。他裝出
一副欣賞之態,想上前表示一下親熱。可馬兒剛被馴服沒多久,衝他噴鼻踢腿,
擺明不歡迎。小隊長忙道:「這幾匹馬有些野,公子可要小心了!」

  無月笑道:「沒事兒,剛見面有些生疏。這樣吧,你們只管回房休息,我要
在這兒和它們多親近親近,就不用陪我了。」

  今晚大家都很疲憊,見他如此說,便齊齊向他躬身行禮,轉身去了。

  無月眼睛看著馬兒,卻豎起耳朵傾聽著背後的動靜。腳步聲漸行漸遠,終至
不聞。他這才回頭四顧,馬廄中再無人影,他隱身馬燈照不到的暗角,忙摀住口
鼻,馬廄之中真是臭啊!倒不是看馬之人偷懶,每天都打掃兩次的,可這裡面馬
匹實在太多,打掃得再乾淨,也難免有股難聞的味道。

  他越過一排排圍欄,抵達西牆邊上。最後一排馬棚與西牆相隔兩丈左右,只
見馬棚圍欄外側、懸空六尺高處掛著一長排方形鐵籠,個個籠門大開,心想:
「這些鐵籠用來關犯錯馬兒的麼?好像小了點兒吧?用來捕鳥?又太大……」琢
磨半天,也沒想明白這些鐵籠有何用處?

  西牆與圍欄間遍植花草樹木,枝椏密佈,牆高三丈。他最近輕功進境神速,
頗為自信,估量了一下,若全力躍起,抓住牆垣邊角借力,當可上到牆頭。於是
瞅準一個著手之處,將輕功提至極限飛身躍起!

  忽聞嗖嗖之聲大作,眼見無數光點,風馳電掣飛來!

  人在空中,行將力竭,根本無從躲避,閃念之間,想脫掉錦袍揮掃暗器,卻
被包袱縛住,急切之間哪能脫下?

  無奈之下,像縮頭烏龜般雙臂抱頭、聳肩團身,一切聽天由命!

  但聞『噗噗』之聲不絕,如擊敗革,渾身上下,不知中了多少暗器!心念未
已,又聞前上方風聲迅疾,稍稍移開雙臂看去,一個鐵鏈牽引、尺許圓徑的碩大
鐵錘向自己當頭砸下,鐵錘輪廓在眼中飛速變大,除了再次縮頭,再無他法!

          (三十二)母子孽緣、天堂地獄

  「彭」地一聲悶響,右肩挨一擊重錘,無月被擊得如流星般飛向後下方,無
巧不巧地撞進一隻鐵籠之中,肉球一般在鐵條圍欄上撞了三下才跌落籠底。

  但聞卡嗒一聲,機簧開啟,籠門挾帶風聲,像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一般扇過來
合上,隨著卡嚓一響,籠門已被鎖死!

  大冷的天,渾身被射成刺蝟,接著如同噩夢中那樣挨一擊重錘,再重重摔到
鐵籠之中,在鐵條上撞來撞去,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實在難以形容!

  對於一向養尊處優的無月來說,這樣的痛苦更加難以忍耐,偏偏老天也跟他
作對,下起了鵝毛大雪,抬頭望天,暗沉沉黑雲鋪滿上空,低得幾乎快壓上屋頂,
無數偌大的白色光點翻滾著、聚集著,一團又一團,鋪天蓋地往下掉,北風呼嘯,
捲起片片冰冷雪花,沒頭沒腦地朝他臉上和身上飛來,似乎還專往脖子裡鑽!

  他感覺血管似乎都被凍僵,手腳已失去知覺,忍受酷寒和渾身劇痛不說,心
裡那份窩囊!感覺自己活像被捕鼠器關住的老鼠,又有點像平素所見,被丫鬟掃
進簸箕裡的垃圾。

  這些鐵籠的用處,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看看身上,發覺自己已變成一個刺蝟,渾身上下插滿了袖箭、飛鏢、弩箭、
梅花針、尖角稜邊鋒利的五角飛星……等等等,還有叫不上名的,不一而足,少
說也有二十種,數量多得數不清!

  寒風呼嘯,凜冽刺骨,在這滴水成冰的冬夜,人在戶外一旦靜止不動,足可
將人活活凍死!

  他對寒冷的感覺,在今夜可謂最為透徹,只覺凜冽寒風如針如刺,穿透厚厚
的錦袍侵襲肌膚,渾若赤身裸體一般,冷得禁不住牙關打顫。

  身上劇痛逐漸消減,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之感,繼而腦子發暈,他心知暗器中
一定有毒。脖頸上一陣濕熱,隨之而起的是陣陣寒意,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忙費力的轉頭看去,卻是身後圍欄中那匹大青馬在舔他,也不知是在安慰,還是
在嘲弄自己?

  這馬常居此處,也不知以這種方式曾安慰過多少人?

  麻木之感越來越強,漸漸侵蝕他的大腦思維,但覺眼前火光閃耀,越來越亮,
他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且說無月離開湖邊後,綠絨站在湖邊無月剛才所站的位置上,伸長脖子向湖
裡看了半天,也沒能看出個啥名堂,心中不由納悶:「他剛才在這兒出神半晌,
我還道湖裡有啥名堂,可我咋就看不出來呢?」

  她若是知道無月當時心中所想,不生氣才怪!

  直到現在,她仍有些心神恍惚,望著湖面微弱波光出神半晌,待無月消失於
馬廄之中才想起正事兒,忙跟了過去,剛走了十多丈便被守衛發覺,「綠絨姑娘,
您是來找公子的吧?」以她的身份,那位小隊長自然不會阻攔她,不過寒暄幾句
自也難免,神情間恭敬得很。

  綠絨點頭道:「阿寶太,是你在帶人值班啊,公子進馬廄裡面去了麼?」

  阿寶太一臉討好地笑道:「是啊,公子進去看鑲白旗剛為夫人送來的幾匹寶
馬去了,我這就帶您過去。」

  綠絨跟隨阿寶太等人進入馬廄,來到那幾匹寶馬圍欄旁,馬燈紅光閃爍之下,
哪有無月的蹤影?

  綠絨惶急之下,只好和三人分頭沿一排一排的圍欄找過去,她正找得心焦,
突聞西南牆角傳來「嗖嗖、彭彭」一陣亂響,她心知不妙,急忙跑過來一看,無
月已倒在鐵籠之中一動不動,渾身被射成篩子一般!

  她傷痛欲絕之下,頓時暈了過去!

           ************

  無月緩緩睜開雙眼,依然一片漆黑,四周同樣安靜,疼痛已減輕不少,最令
他滿意的是溫暖!在他印象中,剛才還凍得要死,一下子進入一個溫暖的環境,
就好比在冰雪覆蓋的雪山上,猛地跳進一池熱得發燙的溫泉裡泡澡,反差太大了!

  馬廄裡那令人作嘔的臭味兒被陣陣幽香取代,中人欲醉。然而,一個令他恐
懼的念頭浮上心頭,「我這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應該是天堂吧,地獄之
中哪有如此舒適所在?」

  如此恐怖的攻擊,殺死十個自己都綽綽有餘,想來想去,自己都絕無活著的
可能性。人人都怕死,但怕的是面對死亡,真的死了之後,無論是羽化成仙、上
了天堂,抑或下了地獄、成了孤魂野鬼,或許並不覺得可怕。

  無月也沒有恐懼,卻被一陣巨大的哀傷所擊倒,如同冬天突然被潑上一桶冰
水,由頭涼到了腳:「實未想到人要死竟是這麼快!可我……我怎能就這樣死了
呢?父母之仇未報;尚未找到不死神仙為北風姊姊療傷,如今她仍生死不明;乾
娘沒了我,還有誰能陪她說說心裡話?唉……花姨尚需我照顧……也不知嫣娘肚
子裡是否有了我的孩子?若有了,連父親都見不到一面,豈非又和我一樣?大姊
見我死了,是否又要自殺?再也見不到靈緹了,也不知她長得啥樣?我怎會覺得
她的身影如此熟悉?還有曉虹、小雨和影兒她們……早知這樣,我就該抓緊時間
安排好一切再死不遲呀!嗚嗚嗚……」

  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對這句詩的理解,他從未如此透徹。

  哽噎之際,肩頭抽動,引起一陣肌膚摩擦之感。他剛才悲傷過度,心中亂七
八糟,對身體失去了感覺,這一動之下,但覺身子似被一團溫熱綿軟所環抱,再
扭動一下,又傳來肉貼肉摩擦之感,感覺對方肌膚分外滑膩,這才發覺自己渾身
赤裸,伸手一摸,身上有幾處紮著繃帶,對方也是一絲不掛,自己的頭臉就在高
聳溫軟的酥胸之間,一顆碩大的乳頭抵在鼻子之上,隨著她的呼吸不住地來回滑
動,傳來陣陣乳香味兒,鼻頭被磨蹭得癢癢地,直想打個噴嚏。

  他想起十天前閉關之時,曾和一位美貌貴婦在夢中雲雨一番,醒來後回憶夢
境,竟酷似畫中的王母娘娘。他心中不由暗道:「那個夢竟是真的麼?原來我真
是羽化成仙,到了仙界,可我啥時候和王母娘娘好上的?我咋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呢?我睡在她床上,玉帝呢?會不會隨時跑來捉姦?噢~王母娘娘身子好誘人,
弄起來真有勁兒~」

  觸手之處,對方顯然是個熟透的女人,酥乳膨大到了極限,肩寬背厚、猿臂
蜂腰,臀胯部自蜂腰處異軍突起,變得碩大渾圓,這條急劇放大的優美曲線一直
過渡到玉腿,到膝彎處稍稍收起,往下又急劇放大,直到腳踝再次收攏曲線。天
啊~多麼健美的曲線!不僅美,而且分明能感受到,其中所蘊藏的巨大力量!

  就像……就像我在圍場之中見到的,那頭兇猛無敵的斑斕猛虎?

  這種印象,帶給他一種安全感。經歷一連串挫折和失敗,他現在很需要一個
安全的港灣來暫避狂風暴雨,也愈發渴望母愛,他不假思索,本能地一口含住大
乳頭嘓吸起來……

  美貌貴婦夢中正在喂幼兒吃奶,餵著餵著,下面一陣奇癢難耐,不禁呻吟著
夾緊胯間之物扭動腰肢,將癢處緊緊貼住對方身體使勁兒地來回磨蹭,尤其是感
覺到那根東西硬起來之後,磨蹭得更加熱烈……

  無月爬上身去,探手一摸,妙處一片濕熱,握住屌兒對正蛤口,一下子就頂
了進去,猛烈地抽動起來。

  美貌貴婦半夢半醒之間,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我裡面好癢哦~好癢~噢
……」下體挺動得更加猛烈,蛤口和瓤內夾得緊緊……

  他已數天未嘗肉味兒,面對貴婦如饑似渴的需索,如此熾烈的激情,以及更
加火熱的蜜道,有些猝不及防,屌兒被啃咬得差點就要射出。他忙深呼一口氣,
穩住陣腳,減緩抽插節奏,不時地頂住深處花心來回研磨,卻不頂入花心口內,
只因他深知,此刻宮口之中溫度恐怕更高,很快便會將屌兒熔化。

  在他印象中,從未有哪個女人在床上表現得如此火辣、淫蕩和飢渴。可以毫
不誇張地說,這還是他首次遇上女子表現得如此熱情和主動,簡直就像恨不得一
下子將他吸乾一般,不愧是母儀仙凡兩界的王母娘娘啊!

  是的,這個女人此刻的確非常需要,也許從未如此需要過,她迫切需要那根
實實在在的、硬邦邦的東西來充實她,以填補唯恐失去他的那種令人絕望的恐懼
感!

  兩條白生生的肉蟲在床上翻滾著,劇烈地喘息著,她瘋狂地在無月身上一次
又一次地發洩著自己無比旺盛的慾望,她只想一直和他像這樣纏繞下去,直到無
法動彈為止。

  面對貴婦如此瘋狂的索取,無月唯有祭出法寶,否則非脫陽不可!沖天鑽一
出,誰與爭鋒?一時間將她一次又一次送上靈慾之巔,每隔幾時便會洋洋灑灑,
獻出自己寶貴的花精……

  東天已濛濛發白,屋裡雖仍朦朧,卻已可勉強視物,無月這才看出,和自己
交纏的哪是什麼王母娘娘?分明是乾娘啊!

  「難道她見我死了,也自殺殉情來陪我麼?」心中一陣感動,不由得歎道:
「乾娘,沒想到您竟陪我來了……」

  慕容紫煙剛洩身沒多久,頭暈眼花地膩聲道:「來了什麼呀?」

  無月說道:「我也暫時沒弄清,我們這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呀?乾娘知道
麼?」

  慕容紫煙啐道:「我們都還好好活著,什麼天堂地獄的!你這小腦瓜成天在
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昨夜居然不告而別,在院子裡亂闖,真要死了那才活
該!」

  無月大吃一驚,自己居然沒死?可……可這怎麼可能!

  見她不知已洩身多少次,精神顯得有些萎靡,卻依然不止不休,身子象條軟
蛇般纏住自己,將妙處緊緊貼在自己腿上使勁兒磨蹭,那付騷勁兒、可說前所未
有!

  無月一陣肉緊,色迷迷地道:「您今兒咋這麼騷啊?我都有點抵擋不住了
……」探手摸去,但覺那下面熱得嚇人,玉門大大張開,隨時準備擇人而噬,估
計鋼條進去也得熔化。

  慕容紫煙膩聲道:「夜裡夢見幼兒吃我奶,忍不住就特別衝動……」

  無月抬頭四顧,的確是在秋水軒臥室之中,外面大廳隱隱傳來綠絨和小丫鬟
低聲說話的聲音,似正在準備熱水和烹茶。

  「我真的沒死!」狂喜之下,他又有些半信半疑,不由得問道:「昨夜我明
明被射成一個刺蝟,怎會沒事呢?」

  慕容紫煙把昨夜經過大致給他說了一下。

           ************

  卻說昨夜慕容紫煙聞訊之後,嚇得腳下一軟,也差點象綠絨一般暈了過去。
顧不得衣衫不整,飛一般掠出秋水軒。但見一條青影如飛鳥一般,風馳電掣地劃
過暮雲府上空,片刻之後便降落在西南牆角邊。

  此刻無月已被弄上擔架,綠絨正趴在上面哀哀欲絕、淚流滿面,彩虹尚在路
上。

  慕容紫煙正想上前抱住無月痛哭,卻見綠絨一邊哭,一邊小心翼翼地從他身
上取出弩箭等暗器,並未見多少血。

  她突然想起什麼,上前提起無月的身子一陣猛抖,一時間各種暗器被撒落如
雨,如同山西人搖動樹枝抖落已成熟的大棗一般!

  綠絨大驚失色!不知夫人為何如此折磨重傷的無月,難道她傷痛過度,得了
失心瘋了麼?

  原來,慕容紫煙讓無月一直貼身穿著金屬絲軟甲,和她所穿的那件類似,只
是無月這件要小些。緊身軟甲由脖子下面一直到腳踝,將他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所以,除了三支勁力十足的弩箭穿透軟甲,刺進肉中半寸之外,其它暗器根本就
傷不到他,錘擊的力道也被軟甲消減不少。箭頭上有毒,這才導致他昏迷。

  將無月弄回秋水軒之後,精衛隊大夫已聞訊趕來為他療治毒傷。

  對於他居然能暢行無阻地出了後院,去到極其危險的院牆區域,慕容紫煙大
為光火!

  「夜間那麼多巡哨幹啥吃的?每個路口邊的暗樁為何不阻止?」從飛霜、彩
虹到精衛隊每個隊長,以及值夜的小隊長們通通被召來臭罵一頓!悔過窟中,花
影又多了不少同伴。

  飛霜少不得又挨了重重兩記耳光!尚未完全消腫的雙頰變得更腫,望著一點
事兒沒有、正溫順地站在夫人身後為她捶背的彩虹,禁不住暗自咬牙,「四丫頭
每次都沒事,真是不簡單!」

  精衛隊上下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暮雲府今夜真是衰啊!個個暗怪
無月大院名字沒改好,先是大小姐害得大家全體滅火兩次,然後無月又來這麼一
下,可謂一夕數驚!人在疲憊之下精神難免鬆懈,再說啦,就為了無月在大院裡
走動一下,就值得去驚動夫人?

  唯有綠絨受到表彰,因為她忠心耿耿,最早發現無月出事。眾人心中暗自羨
慕,這位一向不顯山露水的底層丫鬟最近運氣出奇地好,地位如火箭般提升不說,
還屢屢受到夫人表彰。

  當然,若是慕容紫煙知道她心裡那些事兒,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

  無月這才明白,自己不死並非上天保佑,而是乾娘關心愛護的結果,心中暗
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對她更好些,免得自己若真早早死去,留下難以彌補的遺憾,
就像先前認為自己已死、心中所想的那般。同時,對自己該要去做的所有事情,
也有了更加強烈的緊迫感!

  生命短暫,他需要更加努力,來報答這些關心和愛護他的人,他希望看到這
些人全都不再憂慮、煩惱和恐懼,個個生活得幸福快樂,那麼,他將死而無憾!
這是一夜之間,他對人生意義的領悟。

  見乾娘一臉疲憊之色,他突然想起在地宮悔過窟中,所見到的那幅龍鳳浮雕,
忙將自己的所見所思告訴了她。

  慕容紫煙凝神思索一陣,頓時豁然開朗,對他興奮地道:「對啊無月,你還
真是聰明,竟能由仙師留下的龍鳳照壁之上悟出口訣真意!可她為何不直接傳我
真訣,卻要留下此物給我打啞謎呢?她羽化成仙之際,留給韻兒一顆九九大還丹,
給怡兒一顆避水龍珠,均是稀世奇珍。我想,留給我的龍鳳照壁應該有著特殊含
意,可就是怎麼也看不出來。」

  無月凝神思索道:「也許是因為天機不可洩漏、怕遭天譴吧?」

  慕容紫煙笑道:「你身上經脈雖多數不通,但足少陰腎經上半段還是通的。
你可將少陽心經煉化之真氣,由曲骨穴引入相鄰橫骨穴,進入足少陰腎經。當然
前提是,必須將曲骨與橫骨之間經脈打通,這個我可以幫你。然後,將真氣沿足
少陰腎經內部隱脈,運行到口中發出。奼女心魔大法本就要行經任脈,由口中發
出或接收真氣更不是問題。如此一來,上下兩處交接相通,便可將我倆體內真氣
相連,彼此呼應雙修,滋補內丹,效果必將更佳!」

  無月嘟起嘴,不滿地道:「冰姊真是偏心,給你們三人都留贈有稀世奇珍,
唯獨啥都不給我。」

  慕容紫煙幽幽地道:「她把心留給你了……以你悟出的陰陽融匯共煉的精義
來看,她給我留下龍鳳照壁就是為了讓咱倆照此修煉,好早日雙雙羽化登仙,和
她在仙界重逢。」

  無月疑惑地道:「真是這樣麼?」

  慕容紫煙伸手摸向他的下體,但覺屌兒無精打采,似在打瞌睡,拍拍小腦袋
膩聲道:「無月,你別想那麼多,我猜想得一定沒錯!小傢伙快起床,該幹活啦~」

  讓無月坐在床上,她分開雙腿跪坐於他下體之上,把屌兒夾入裂縫之間。

  二人相對而坐,慕容紫煙低頭一看,交合處是對上了,由於身材原因,他口
鼻卻處於自己酥乳之間,與自己的口鼻相距甚遠,不由得媚聲道:「你的屌兒甚
是威猛,個頭兒還是小了些,快些給我長高點吧~現在趕緊吃奶,待會兒你嘴巴
不空,想吃也吃不著啦……」

  無月見她乳兒漲漲,乳頭硬硬地,漲得像顆小棗一般,便知她尚未徹底滿足。
一口銜住大乳頭,一邊嘓吸一邊暗忖道:「最近她在床上愈發像個淫婦,照此下
去,無需多久就快趕上夢中的王母娘娘啦,若非有沖天鑽,我還真吃不消啊!」

  不消片刻,便聽她開始哼唧起來,雙腿夾住自己下體,腰肢來回聳動,妙處
在屌兒之上使勁兒磨蹭。棒頭在濕熱肉縫之間來回刮動,帶來絲絲酥麻快感,感
覺下面涼颼颼地,知是乾娘淫汁流到自己下體之上,傳來陣陣濃郁的淫靡異味兒
……

  慕容紫煙嬌吟一聲,猛地摟緊他的脖子,低頭將櫻唇貼了上來,在他額頭上
拱了兩下。無月會意抬頭,和她熱烈地吻在一起。乾娘的火辣熱情點燃了他的欲
望,屌兒噌地勃起變硬,被妙處擠壓在小腹之上。

  慕容紫煙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微微抬起肥臀,屌兒所受重壓消失,立馬挺胸
抬頭,向天而立。她微微移動臀胯,將蛤口對正棒頭緩緩坐下……

  無月但覺棒頭再次陷入一片濕熱之中,這種感覺只有在交媾過多次的膣道之
中才會有。他心中暗自比較著屌兒在母女倆膣道中的不同感覺,乾娘的雖然寬鬆
一些,淫汁較多,很容易一桿到底,頂入花心,但夾吸力道十足,棒頭被纏繞嘓
吸得快感十足;大姊則嬌羞保守許多,和她性格截然不同,進去之時緊窄狹長,
緊握感十足,但尚不知控制力道採取主動。總之,各有千秋吧?

  這種交歡方式,是合璧雙修的標準姿勢,卻是由女方完全掌握主動。和無月
開葷之後這半個多月以來,慕容紫煙由於得償所願,從他身上得到的性愛滿足可
說前所未有。

  人的慾望是無窮的,得到越多,便想得到更多,在床上,她變得越來越會取
悅無月,也越來越擅長如何才能讓自己得到更大的滿足。奼女心魔大法的運用,
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在她聳搖旋挺,膣道之中的夾吸啃噬之下,無月也爽得一塌糊塗。《素書》
之上,對男子在不同年齡段射精的合理次數有所提及,像他這個年齡,每天可以
射兩次。由於接觸女人較多,他很重視這一原則,昨晚在大姊床上已射過一次,
再射一次倒沒啥問題。

  他正待關閉少陽心經,準備放開胸懷好好爽一次,慕容紫煙已經哇哇尖叫不
已,再度洩身。出於雙修需要,二人不僅口唇相接,棒頭也要深深抵住宮口之間。

  在慕容紫煙指導下,他將下體吸收的元陰之氣,先經少陽心經循環煉化,再
引入橫骨穴,沿足少陰腎經由口中發出。慕容紫煙將口中吸入的真氣,又以奼女
心魔大法循環煉化,沿任脈運行至會陰穴,於交合處還入無月體內。如此循環不
斷,在二人內丹之間搭起一座橋樑,彼此呼吸相通,滋養雙方內丹,由此進入龍
鳳陰陽之氣融匯共煉之境。

  如此一來,循環真氣之中的先天真氣每茁壯一分,二人內丹都會為之鼓漲膨
大,獲得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真氣在二人體內共同運行三個大周天之後,慕容
紫煙才停了下來。那一絲極其微弱的先天仙氣,也為之漸漸活躍,令各自體內都
有種躍躍欲試的漂浮感!

           ************

  話分兩頭,且說昨晚無月出事之後,煙霞仙子娘倆也被驚動,忙趕到秋水軒
探視無月,見他昏迷不醒,且屋裡人多手雜,不僅內室擠得滿滿當當,連大廳也
站了許多人,娘倆雖然焦急,卻幫不上什麼忙,只好暫回棲鳳樓休息。

  煙霞仙子心中掛念無月的傷勢,天剛濛濛亮便醒了,起身簡單梳洗一下。下
得樓來,見大廳北側三間廊房均門戶緊閉,心知昨晚鬧騰一夜,丫鬟們多半尚未
起床。出了大廳,繞過小花園中的魚池假山,走出圓拱門外。

  她舉目四顧,才留意到,棲鳳樓為聯排獨棟小樓組合格局,每棟樓前帶個小
院兒,南北各有一排,每排三棟樓,六個小院圓拱門均開向中庭,南北一一相對。
中庭為一條東西走向、寬兩丈、長十三丈的巷道,西頭是院牆,東頭是棲鳳樓大
門。這種由南北兩排帶院小樓圍成的大四合院格局,也是四合院的一種類型,在
她印象中,這種格局在京師頂級客棧中比較流行。

  她住在北面居中的二號樓,曉虹住她東邊一號樓,李淑貞住在自己對面的五
號樓,張露住東南斜對面六號樓。

  她踱到五號樓圓拱門外,暗忖道:「這幾天羅剎門中事務繁忙,北風和無月
又接連出事,自己和曉虹成天忙著替夫人出謀劃策,一直沒功夫來看看津兒,也
不知他最近怎樣?」

  思忖之間,信步跨進圓拱門,經過花園、大廳直上二樓,樓上由西向東分別
是雅廳、書房和臥室,雅廳和書房房門虛掩,裡面沒人。她走到臥室門外,輕推
房門,被閂住了推不開。

  她正待轉身離開,想晚些時候再來,卻聽裡面傳來呻吟之聲。她是何等樣人?
這種聲音用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心不由一沉,抬腿便要踹門,卻又緩緩放下
……

  突然之間,腦中熱血上衝,一股想要偷窺愛兒好事的慾望難遏難止!她想了
想,下樓出了東大門,繞到五號樓南側背面,李淑貞那間臥室的窗戶開在這邊,
窗框之外有座雕刻精緻的抱廈。

  她輕飄飄掠上抱廈,站在一樓凸出的暗紅色屋瓦上,舔破窗紙向裡看去,只
見繡榻之上,李淑貞脫得一絲不掛,肥白羊般雪白豐腴的身子,側臥在津兒左側,
右臂攬住他身子,左手托住右乳,正在餵他吃奶!

  她再看津兒,正津津有味地嘓吸著大乳頭,一邊喃喃地道:「媽媽……我好
想吃媽媽的大奶奶……」

  李淑貞呻吟著道:「你就那麼想吃媽媽的奶啊?難道看過你娘的奶子?她奶
子很大麼?」

  小津低聲道:「雖未見過,但媽媽抱我的時候,我感覺她奶奶好大,真的好
想……吃她的奶~」

  煙霞仙子聽得心中一蕩,頓時乳房鼓脹而起,乳頭凸挺變硬,漸漸膨大,漲
漲癢癢地,忍不住伸手托住乳房揉捏起來,試著用手指撥了撥大奶頭,哦!她差
點也叫出聲來……

  正難熬之際,卻聽李淑貞嬌媚無限地道:「若是吃你媽媽的奶,你這根屌兒
也會像現在這樣,腫起來麼?」

  小津喃喃地道:「要……肯定要腫……」

  煙霞仙子一陣肉緊,忙看向愛子下體,卻見那根白裡透紅、細細長長的雞雞
已然勃起,杵在胯間向天直立!感覺有股熱熱的東西流向私處,她忙夾緊雙腿,
怕淫汁溢出弄濕褲兒。

  李淑貞淫蕩地笑道:「難道你竟想淫母?」

  小津喘息著道:「噢~我好想肏媽媽的老屄……好想射進媽媽裡面……」

  天啊!!煙霞仙子宮口忍不住一陣抽搐,張合之間,又溢出大股熱流,任她
玉腿夾得緊緊,仍有部分淫液被擠出玉門之外,伴隨著瓤內陣陣奇癢,真是難熬
啊!她雙腿相互摩擦著,似想借此稍稍止癢,可那種心癢難撓、到喉不到肺之感,
令她倍感折磨!

  李淑貞低聲道:「跟你親媽,你都敢在裡面射精,不怕她懷孕麼?」

  小津喘息得愈發急促:「我想……想讓媽媽懷上我的孩子……」

  煙霞仙子感覺自己似要崩潰,正想採取行動,李淑貞卻先她一步,已跨騎在
小津身上,撈住硬梆梆的屌兒塞入濕熱一片的玉門之中,屋裡頓時傳來一陣淫聲
浪語……

  愛子顯然被李淑貞夾吸得很舒服,一邊呻吟一邊淫聲道:「我肏媽媽的老屄
……嘔嘔……媽媽的老屄真會咬,咬得我好舒服哦!」

  煙霞仙子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開牡丹雕飾的柏木格子窗,盈盈飄落繡榻之
前。李淑貞大吃一驚,忙由小津身上立起身子,屌兒滑出,拖帶出縷縷蜜汁,部
分黏在屌兒上面,其餘灑落在錦被之上。

  她看了李淑貞一眼,欲言又止,用錦被裹住小津,一把夾在肋下,一語不發
地大步走出臥室,揚長而去!

  李淑貞長歎一聲,見掌門眼中似乎沒多少嗔怪之意,心中稍安,然而弄到一
半,正舒服之時被撞破好事,下面騷癢不僅未止,反而更加難熬。她躺倒在床上,
將雙腿大大分開,忍不住伸手去摸……

  揉弄陰蒂似乎無濟於事,她只好將手指塞進玉門,在裡面攪動著撓癢癢…
…唉~怎麼也找不到那種充實感,一根食指不夠,又將中指也塞了進去,可卻夠
不到花心,「噢~好難受……」

  她的目光,落在床頭案幾上那只茶壺上,「這根細細長長、向上傾斜彎曲的
壺嘴,好像小津那根屌兒哦……」

  忍不住拿起茶壺,將剩茶倒入茶杯,然後移向胯間,將長長的壺嘴湊向玉門,
壺嘴圓鈍、尚有熱茶餘溫,頂在玉門之上還真有感覺。她稍稍用力,壺嘴擠開玉
門,滑入膣道之中,繼續深入,終在花心之上撞了一下!

  她『嘔嘔』低吼一聲,柳眉緊皺,張口大呼幾口氣,才開始再次動作,用手
搖動茶壺,讓壺嘴在裡面攪動研磨花心……

  且說煙霞仙子將小津抱回自己樓上,將他扔上臥室繡榻,坐在床邊,酥胸急
劇起伏不已,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亢奮。默然半晌,待心跳不再那麼劇
烈,她才沉聲說道:「津兒,你和李姨偷情也就罷了,為何……為何要說那等大
逆不道的言語,來褻瀆為娘?」

  小津此刻可謂又急又愧!那等話一直憋在心中,被李姨撩撥幾下便忍不住說
了出來,偏偏居然被娘聽見,真恨不得地上有條裂縫鑽進去!他跪在床上,對著
媽媽側背連連磕頭,連聲說道:「對不起媽媽!孩兒真是罪該萬死!我……我真
是好羞愧!我~我只是說說而已……絕不敢真想跟媽媽做那等事!您一定要相信
我,否則我寧願死了!」

  煙霞仙子相信愛子說的是實話,正處於青春躁動期的男孩,有幾個不戀母?
又有幾個真的敢做?她回頭看向愛子,卻不由微微一怔!

  原來小津起身下跪,裹住身子的錦被滑落,那根依然一柱擎天的屌兒探出頭
來。她臉上一紅,不由得啐道:「既然不是真的想那樣,為何這根醜東西在…
…在媽媽面前,還那麼……那麼硬?」

  小津向前膝行一步,緊緊抱住她的腰肢,哽咽著道:「可是我……我真的好
愛您!在我心中,媽媽是世上最美最溫柔的女人……我……嗚嗚!」

  煙霞仙子但覺愛兒硬梆梆的東西,正緊緊抵住自己臀部,隨著他身子的顫動
來回磨蹭著,令她一陣心慌意亂,更加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回身,也一把抱住
愛兒,柔聲道:「媽媽也愛你,要多深就有多深!可是,這是母愛,若超越這一
界限,就成為世人唾棄不齒的亂倫孽情!我實在不希望……嘔嘔……」

  她這一回過身來,原本抵住臀部的屌兒,變為直愣愣地頂在她胯間,又引發
瓤內一陣陣奇癢,腰肢難耐地扭動幾下,感覺屌兒又硬了些,棒頭隔著褲襠抵在
玉門之上研磨了幾下,令她忍不住嬌呼出聲!

  小津頭臉被母親摟在懷裡,陷入溫暖柔軟、肥碩高聳的乳峰之間,那種摩擦
感令他亢奮,忍不住喃喃地道:「我……我好想……」

  煙霞仙子柔聲道:「想什麼?」

  小津聲若蚊吶地道:「想吃媽媽的奶……」

  煙霞仙子猶豫半晌,輕聲道:「吃奶可以,其他的不許多想……」邊說邊脫
下厚厚的錦袍、中衣和內衣。

  小津雙眼瞪得牛眼一般大,天啊~雖憑感覺知道媽媽乳房很大,可萬萬想不
到竟肥碩鼓脹到如此地步!半透明的肚兜兒被撐得高高鼓起,兩側和上方露出大
片嫩白乳肉,白光耀眼、細膩如脂,被肚兜邊緣勒得高高凸出!深色乳頭堪比紫
莓,碩大硬挺,將薄薄肚兜頂出兩個大大凸點,在裡面若隱若現……

  鼻頭湊向大乳頭蹭了幾下,感覺熱熱的、硬硬的,張嘴便要銜住,卻被母親
阻止。他不解地抬頭看她,眼中滿是渴望。

  煙霞仙子柔聲道:「隔著肚兜兒怎麼吃呀?」脫下肚兜兒,兩坨雪白肥碩、
已略微下垂的冬瓜奶頓時彈跳而出,不住地晃蕩著,兩顆深色小棗般大的乳頭,
也隨之在他眼前跳躍,帶來一陣溫熱和一陣乳香。

  小津急吼吼地銜住大奶頭,使出吃奶的力氣,猛地使勁兒嘓吸起來,感覺碩
大奶頭幾乎漲滿口腔,感覺好充實好舒服!

  煙霞仙子伸手握住硬屌,上下套弄起來,急促地喘息道:「津兒,媽媽幫你
弄出來……」如此套弄,棒頭便頂在玉門之上來回磨蹭,弄得她愈發奇癢鑽心,
忍不住夾緊愛兒下體猛烈聳動腰肢,讓玉門和棒頭抵得更緊、摩擦得更劇烈,不
知不覺地,呻吟聲越來越大,漸漸有些失控……

  迷亂之中,小津的手摸向母親胯間,隔著褲襠也能明顯感覺到裡面的濕熱,
多揉了幾下,褲襠布兒已深陷長長的肉縫之中,揉捏之間,似乎捏住了一片軟軟
的東西,輕輕地揉捏一陣,那片布兒已然濕透……

  小津在李淑貞身上已學到些經驗,大概感覺到媽媽本能地也很想要,便將她
按倒在床上,爬上身去向她索吻。她也沒拒絕,而且吻得很瘋狂、很投入,雙腿
將他夾得更緊,胯間聳挺迎合得也更加劇烈起來。

  小心翼翼地解開母親腰帶,用右手輕輕往下拉,想脫下她褲兒,卻拉不動,
被肥碩寬大的臀部壓住了。正無計可施,感覺母親神智迷糊之中,再次抬起下身
來磨蹭屌兒,他靈機一動,將下體向後縮了縮,她臀部果然挺得更高,似乎不願
讓屌兒鬆開。他趁機把褲兒往下使勁兒一拉,終於拉下來了!

  他怕驚動母親,慢慢將褲兒從她腳上拉了出來。由於正和母親接吻,無法看
見下面的誘人風光,只好把手伸進去感受了。但覺觸手處滑膩膩一片,玉門大大
張開,不時地吐出熱烘烘淫液,他手指摸得黏乎乎的,上面滿是水水。將手指偷
偷拿到鼻端嗅了一下,嘩!好大一股腥騷味兒!

  在大大翻開的裂縫之中揉捏一陣,把那顆花生米揉得完全冒出頭來,每捏一
下,媽媽便會發出大聲呻吟,他將手指塞進玉門之中,感覺有些寬鬆,兩根手指
進去後稍好點,正想再加一根無名指,兩根手指已被緊緊夾住,膣道內壁嫩肉纏
繞上來,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硬硬的小肉芽,如小孩嘴巴一般啃噬著自己的手指
……

  雙眼睜開一線,見媽媽臉上潮紅一片,眉頭緊皺,一付痛苦難熬的神情,雙
目失神地看著天花板,急促地喘息呻吟著。

  一陣熱血衝上腦際,他拉起錦被,將二人頭臉捂得嚴嚴實實。黑暗被窩之中,
他將嘴貼在媽媽耳邊,低低呢喃道:「媽媽~我好想看看……媽媽的屄……」

  煙霞仙子喃喃呻吟道:「你跟李姨都那樣了,又不是沒見過,親兒看媽媽陰
戶,那成什麼話?」後面這句話,對她自己反而造成一種刺激,膣道不由得一緊,
又是一股熱流溢出。

  他喘息急促起來:「我想看看媽媽的陰戶啥樣兒。」

  煙霞仙子呻吟道:「還不都是一條縫,肉縫下面一個洞!唯獨媽媽陰戶比別
的女人更大更飽滿些,沒陰毛,洞兒也更大些而已……」

  他一頭鑽進媽媽胯間,凝神看去,果然是無毛肥屄,伸手捂上去,整整一巴
掌大!三寸多長、近兩寸寬的肥厚玫瑰色外陰唇向兩側分得很開,鼓起兩道肥厚
發達、凸鋌而出的肉丘,愈發顯出裂縫溝壑的幽深。裂縫就像人長長的鳳眼,中
間寬達半寸,上下兩端收窄,上止於陰蒂上方、下止於玉門下方。

  玉門左右兩扇紫紅門戶長約寸半、近小指般寬,高高凸出於裂縫之外,門戶
大開,將足有拇指頭大小、洞開的玉門暴露在外,蜜道內嬌嫩嫣紅蠕動著,幽深
洞府時而隱現,時而被媚肉擠攏封閉,隨之便有一縷蜜汁被擠出洞外。

  玉門上方,是一片形似肥蛤、具體而微的粉嫩凝脂,長達一寸、手指般寬,
表面凹凸不平,向外鼓漲凸出,活像女妖精的血盆大口。正中那小孔他知道,就
是女人尿尿的所在。再往上肉唇之中,有顆花生米大小的紅色嬌蒂,已充血凸挺
而出,伸指捏去,感覺硬硬的,同時聽見媽媽長長嬌吟一聲,顫慄、銷魂蝕骨!

  肥蛤色彩繽紛炫目,裂縫中嬌嫩凝脂色呈粉紅,兩側內唇突變為深紫,肥厚
寬大的外唇是稍淺的玫瑰色,越往外顏色越淺,到大腿根部已是一片雪白,與耀
眼生花的冰肌玉膚融為一體。

  整個肥蛤一片泥濘,橫七豎八地堆積著一縷縷黏乎乎蜜汁,他伸指在上面點
了一下,立時被蛋清般淫汁兒黏住,拿開指頭,牽出一根根絲線,拉長至數寸仍
不斷。隔得遠遠地,也能聞到玉門之中和淫汁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只有熟母才有
的濃濃騷味兒。

  他的臉離陰戶越來越近,熟母發情時引誘雄性的味道越來越濃,終忍不住猛
地貼了上去,將挺直的鼻頭拱入玉門,發出『唧~』一聲水響,裡面一片濕熱,
熟母發情時才會有的騷味兒愈發濃郁誘人!鼻頭來回抽動幾次,又深深地拱入其
中旋挺起來,每抽動旋挺一下,便會發出『唧唧唧~』一陣水聲……

  「媽媽的屄真是好騷!李姨和張姨也比不上!」他心中暗忖,不由得心癢難
撓,搔癢癢地道:「媽媽,女人的屄是不是越大的越騷啊?」

  煙霞仙子已被兒子撩撥得神智不清,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他抽出鼻子,已被媽媽的味道熏得暈頭轉向,屌兒硬得發疼。又將中指探入
玉門之中,很順利地齊根塞入,渾不如李姨和張姨那般阻礙纏繞,「咦~哪個圓
圓的硬硬的東西呢?我咋摸不到?」心中大感奇怪,竭力將手指深入到極限,但
覺蜜道曲折幽深,根本摸不到底,索性加入食指,來回抽插攪動起來,『唧唧』
水聲不絕於耳~

  煙霞仙子感覺兒子的手指已插入私處,但如若無物,令她感覺瓤內愈發空虛
難熬、飢渴之極!腦海忽地浮現出無月那根與他體型一點也不匹配的長屌,正一
柱擎天,棒頭如靈蛇般四處擺動,活脫脫一條翻雲覆雨、睥睨九天的無敵威龍!

  「噢~無月~我要……我要你的屌兒,嗷~它好威風哦!」她心中暗自吶喊
呼喚,因極度渴望,不知不覺念叨出來,話音極低,小津聽不清媽媽嘴裡在咕噥
些啥?

  小津問道:「媽媽的屄這麼大,豈非媽媽的屄很騷咯?」

  煙霞仙子抵擋不住兒子的淫聲浪語,不由嬌吟一聲,淫蕩地低聲道:「媽媽
的屄不僅騷,裡面還癢得慌!」

  小津趁機道:「要不要兒子的屌兒肏媽媽的屄,替媽媽止癢?」

  小津年紀不大,誘導女人倒很有一套,把她不知不覺引向歧途。她有些難耐
地扭了扭腰肢:「媽媽要……噢!」突然想起不對,忙又接道:「不過不是要你,
你不行~兒子不能操媽媽的屄,那是亂倫~」

  他覺得時機已到,不能再和媽媽囉嗦,待她神智清醒過來,便再也沒機會!
他抽出手指,把屌兒湊上去,屁股往前一頂,可屌兒過於上翹,角度不正,玉門
又太過濕滑,棒頭未能頂入,而是滑向陰阜上方。

  他將屌兒往下掰正,重新對正目標,手扶棒身,再次頂向玉門。

  一旦進入,母子又將萬劫不復,將亂倫家族的傳統和血脈延續下去。

  母子皆秉承月光之戀孕育而生,祖先歷代傳下的本能,就像生命密碼,控制
著一個深藏於母子心中的密碼箱,密碼箱囚禁著一個魔鬼,名叫亂倫。此刻,密
碼箱已被本能開啟,那個魔鬼,正指引母子倆一步步走向地獄,和祖先們團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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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夜,邊幹活邊聽音樂,播放器正播出劉歡的老歌《從頭再來》:

              昨天所有的榮譽

             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辛辛苦苦已度過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風雨

              我不能隨波浮沉

             為了我致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

             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夢就在

  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曲罷,想起只能躺在床上的父親,操勞一生的母親,忍不住潸然淚下!現在,
我的肩頭已能扛起責任,可父親卻……終於明白,童年時代的溫馨、少年時期的
浪漫,原是由父母一肩承擔。有了孩子之後,體會尤深,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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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溫柔鄉中

  煙霞仙子正春潮氾濫,人在極度亢奮之時,往往會想起曾經的最美好感受,
下意識地想起幾天前和無月第一次合體,她跨騎在無月身上、握住屌兒坐下去的
那一刻,裡面一下子變得好漲!真是好舒服啊~

  她本能地將手伸向胯間去抓屌兒,似想重溫舊夢,正好撞上小津頂上來的棒
頭。她撈向棒子,連小津扶屌的手也一把抓住,看看他充血的雙眼,耳聞他那呼
呼急喘,驚覺他正想幹啥,自己正處於母子亂倫的邊緣!

  唉!她心中暗歎一聲,從理智上來說,她不願再接受母子亂倫。從慾望來說,
握在手中的屌兒,和無月相比差得太多,「無論從感情還是從慾望方面,無月才
是我想要的,好容易和他走到這一步,才打破自己對母子亂倫充滿強烈慾望的心
靈枷鎖,怎能再走回頭路?津兒,媽媽對不住你了,這也是對你好啊!」

  想到此處,她睜眼看著小津說道:「津兒,到此為止吧,今後也別這樣了。」
手上微微用力,將屌兒推離玉門。

  小津正極度亢奮衝動,聞言不為所動,下體突然發力往母親胯間頂去!

  然而,他力氣如何敵得過娘?屌兒僅稍稍前衝一點兒,再次遇阻。

  煙霞仙子渾身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急欲找人發洩慾望,可惜,此人並
非津兒!

  她有些不耐,將小津從身上推開,坐起身來。小津抱住她柔軟的腰肢,揉捏
著半開半合、淫汁滑膩的溫熱玉門,鼻翼翕張,嗅著那兒散發出的淫靡味道,愈
發亢奮難捱,不住哀求道:「媽媽,我想~好想肏媽媽的屄,您不也想嘛……」

  女人一旦鐵了心,是很難挽回的。煙霞仙子掰開他雙手,將他摁進被窩,下
床三兩下穿好衣褲,仔細為他掖好被子,看著他緩慢而堅定地道:「津兒,咱倆
之間只能是母子,以後不許再這樣,為娘希望你能過上一種正常的人生。我還有
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說完轉身出門,匆匆下樓而去。

  進入秋水軒大門,在門房值夜的彩虹見了她,忙上前福了一福道:「煙掌門
起得憑早?夫人尚在休息,要不要我進去通報一聲?」

  煙霞仙子笑道:「不用,我自己進去就行。」

  無人可不經通報或召見,便能進入秋水軒,只有煙霞仙子母女例外。彩虹聞
言點了點頭,回到門房之中。

  煙霞仙子穿過小院,進中門後由天井左側廂廊進入大廳。綠絨和兩個小丫鬟
正忙著準備洗漱應用之物和茶水,臉上熱得冒汗,手卻被冷水凍得紅紅的,見她
進來,忙上前見禮。

  她無暇招呼寒暄,點了點頭便推門進入雅廳,穿過暖閣直奔夫人臥室,見夫
人和無月相擁對坐於床上。

  見無月似乎安然無恙,她胸中大大鬆了口氣,一來不再擔心,二來他若傷重,
自己滿腔慾火卻找誰發洩?

  二人雙修運行完三個大周天之後,已然收功,正因何事爭論而相持不下。見
她進來,慕容紫煙不由啐道:「天沒亮你跑來幹嘛?莫非又癢了,想偷漢子?」
邊說邊立起身子,屌兒滑出,她忙從枕下抽出兩塊帕兒,一塊擦拭屌兒,一塊捂
住玉門,免得淫液被屌兒帶出,灑落到床上。

  煙霞仙子雙眼噴火一般,直愣愣地看著無月,天啊~那根東西依然青筋暴跳、
一柱擎天!下體又是一股熱流溢出,弄得褲襠濕濕地貼著妙處,怪難受的。

  她急吼吼地道:「夫人,我現在難受死了,要瀉瀉火!麻煩您讓讓先~」

  慕容紫煙橫她一眼,有些不情願地挪開嬌軀,揶揄道:「瞧你這副騷樣兒!
誰招惹撩撥你啦?」

  煙霞仙子三兩下脫光身子,上床填補慕容紫煙的位置,摟住無月上身,玉門
挨挨湊湊地對向棒頭,急著想坐下去,連調情都省了,隨口對慕容紫煙說道:
「還不是因為津兒……」

  無月抗議道:「喂~咋沒人徵求一下我的意見?我還沒同意呢。」

  煙霞仙子風騷入骨地媚聲道:「管你同不同意,今兒煙姨都要肏小乖乖!噢~
真是受不了啦……」感覺寬大玉門包住棒頭之後,肥臀猛地往下一坐,屌兒在濕
熱寬鬆膣道之中一桿到底,重重地在花心上撞了一下,忍不住『嘔嘔』嬌吟兩聲。

  無月見她來者不善,面對如狼似虎的熟婦,他一向不敢大意,沖天鑽開足馬
力,棒頭立馬活蹦亂跳、胡鑽亂拱,鑽進宮口之中大鬧天宮!有些肉緊地道:
「阿姨沒有屌兒,怎麼肏我啊?」

  煙霞仙子瓤內被沖天鑽捅得、鑽得奇癢無比,渾身酥麻酸軟,臻首後仰,雙
眼瞪得斗大,漸漸有些失神,眉頭緊皺、齜牙咧嘴地嬌吟道:「阿姨用老……老
屄肏……肏我的乖兒~你不是最喜歡肏媽媽老屄麼……」

  慕容紫煙將下面打理乾淨,看著床上抵死纏綿中的二人,聽著陣陣噼啪水響,
看著繡榻被二人折騰得不住搖晃,胸中忍不住湧上熊熊妒火,暗道:「瞧他這副
騷樣兒!搞這個老淫婦,居然比跟我更有勁兒!」

  嫉妒歸嫉妒,不過慕容紫煙好歹已經滿足,沖無月柔情一笑:「你慢慢玩,
我去書房處理一些公務,出行之事我們回頭再議。」隨後轉身走出了臥室,忙自
己的事去了。

  感受著棒頭在宮口之中翻江倒海,力道越來越猛,初時煙霞臀胯還上提下坐
地聳動,讓屌兒在膣道之中來回抽動磨刮,後來漸漸感覺,棒頭卡在宮口之中鑽
刺攪動,快感來得更加強烈,於是改上下運動為前後左右地旋搖挺動,加大棒頭
在花宮之中的研磨力度……

  快感由涓涓溪流,漸漸匯聚為一股洪流,潮水般衝擊著緊閉的陰關。瓊鼻貼
在無月頸上,猛嗅他身上那股愈發濃郁的奇異體味兒。

  這種氣息令她心鈞蕩漾,如同一把打開閘門的鑰匙,不過一刻鐘功夫,感覺
下體如包著一團火焰般,滾滾熱流在小腹內來回激盪衝突,下陰酥麻、酸脹之極,
如同夢中尿急得快憋不住,急於四處找地兒方便那種感覺!陰關漸漸搖搖欲墜
……

  她『嘔~嘔~嘔~』低吼著,停下所有動作,只是摟緊無月身子,胯間重重
坐實在他下體之上,感覺著棒頭破開宮頸之中層層敏感嬌嫩的酥麻快感,直到完
全拱入花宮之中,亂鑽亂拱著她那孕育生命之源!噢~天啊~好想尿啊!

  她生就八方風雨妙穴,雖屬名器之一,但玉門、膣道和宮口均開口較大,花
心位置很深,屬於花心高潮型體質,通常很不容易得到高潮。不僅是她,她家族
歷代女性成員都是這樣,正因為生理上宮口之中得不到足夠刺激,很難達到高潮,
才會追求心理上的禁忌刺激,而最為人不齒的父女、母子亂倫,恰恰能帶來最大
的禁忌快感,亂倫家族、其來有自!

  然而,每次和無月接觸,沖天鑽的無窮威力加上催情龍麝體香,敏感宮口之
中所感受到的刺激快感,每每遠超她所能想像的程度,在在帶給她不同的快感體
驗。心醉神迷之中,一個念頭已深印她的腦際:「今生恐怕唯有無月能將我從母
子亂倫的泥沼之中徹底解脫出來!雲帆、津兒,對不住了,下半身我只做他的女
人……」

  無論肉體上感受到的快感多麼劇烈,多年來受到母子亂倫心理枷鎖的桎梏,
習慣性地,對亂倫的心理刺激所帶來的快感仍有著精神依賴,在快感浪潮不斷地
衝擊下,腦中傳來陣陣眩暈之感,禁忌刺激的淫聲浪語紛紛出籠:「我的乖兒子,
把……把你的精液射給媽媽,射進媽媽花宮……媽媽還想生兒子、嘔嘔~媽媽想
要兒子……肏媽媽的老屄~啊啊啊!!」

  伴隨著陣陣尖叫嘶嚎,她的手指已深深嵌入無月後背,低頭咬住他的肩膀,
「我的兒,快肏媽媽!使勁兒頂媽媽老屄!裡面好癢~嘔嘔!!」但覺滾滾熱流
猛地衝開陰關,噴射而出!陰關開處,如同爆竹般炸裂開來,熱流在體內嘶嘶亂
竄,其中一股沿脊柱上竄,腰際猛地酥麻難禁,令她渾身繃緊!

  熱流餘力不衰,繼而竄上後腦,腦際但覺轟然一下,渾身熱到極點!醇美難
言、麻酥酥一片,伴隨陣陣有節律的宮縮痙攣,帶來鋪天蓋地的快感浪潮,將她
徹底淹沒!欲仙欲死之下,頓時失去知覺,唯出自本能地洋洋灑灑、淅淅瀝瀝洩
身不止,半晌方休……

  無月抬頭,見她雙目緊閉,神情痛苦到了極點,但覺深深嵌入花宮之中的棒
頭,如同被塞入溫泉泉眼之中,被陣陣熱流從不同方向反覆沖刷浸泡,活像洗熱
水淋浴,陣陣濕熱漂浮般快感,和其他女人截然不同,小腹中也酥麻脹痛起來,
陽關漸漸鬆動,有著想就此射出的衝動。

  然而想起乾娘有言在先,在她懷孕之前,再也不敢在其他女人體內提槍亂射,
忙忍住射意,陽關再次鎖牢。面對煙霞這樣的狼虎女人,其金槍不倒之能,的確
不同凡響!

  待煙霞仙子漸漸醒神過來,但覺腦際暖烘烘的,血脈舒張、通體舒泰,忘情
地和他熱吻著:「無月,我愛你……我、我再也離不開你啦!哦~嫩屌還是那麼
硬!小伙兒精力真是旺盛啊~噢!」

  無月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剛才聽阿姨說,津兒挑逗過您?到底咋回事?」

  她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下,最後心有餘悸地道:「若非關鍵時刻我忽然想
起你,恐怕已失身於津兒,此刻裡面已滿是他的精液,真是可怕!唉~你說,以
後我跟他該如何相處啊?既是母子,總不能不見面,可我真有些怕跟他在一起了,
好傷腦筋啊~」

  無月想了想,也別無良策,只好說道:「只要煙姨不要再陪津兒睡,應該會
沒事。津兒秉性善良有禮,若您不願,他總不會強姦媽媽吧?」

  煙霞身心雖已有所屬,除無月不作第二人想,但聽他說起這種涉及母子亂倫
禁忌的話題,依然會引發她心理上的亂倫幻想,數十年養成的心理禁錮豈能輕易
消除?不由得心癢難撓,顫聲道:「阿姨就想被你強姦,噢~裡面又癢了,棒頭
也動動啊……」

  肥臀忍不住旋磨幾下,棒頭在花宮之中研磨,真是好舒服好爽啊!

  應老美人慇勤相邀,無月自會響應,沖天鑽威風八面,再度在花宮之中肆虐
起來。

  煙霞仙子洩身之後,肥蛤充血之下,騷幽愈發敏感,棒頭在花心上研磨得幾
下,立馬引發激烈反應,心慌慌地哼唧道:「嗷~鑽得我好癢!我要……要使勁
兒夾……夾你的屌兒……」雙手在他後腰十指緊扣,向內使勁按壓,肥臀配合著
手上動作向上挺高,迎合他的抽插動作,一雙雪白豐腴的大腿也高高抬起並交叉,
盤住他的屁股,推動他向自己胯間發起猛烈衝擊。

  這一系列動作只有一個目的,讓無月嵌入得更深、結合得更加緊密、撞擊得
更加有力!只因她對肉慾之歡的渴望,似乎從未如此強烈過!這其中,多少有點
津兒挑逗的因素吧?

  在沖天鑽的猛烈攻擊之下,煙霞仙子毫不設防,宮口被鑽得大大張開,宮頸
之中成為棒頭任意穿越的快速通道,棒頭靈動如蛇、趾高氣揚地殺入子宮,肆意
勾刺研磨著粗糙敏感、滿是皺褶的火熱宮壁……

  一時間,二人最敏感之處最親密接觸的主戰場,已轉入煙霞仙子孕育新生命
的子宮之中。那裡面撐開來,足以容納一隻拳頭,有足夠的空間,任由沖天鑽縱
橫馳騁!

  棒頭感覺宮壁不時地便會蠕動鼓漲一下,每蠕動一下,宮壁內部便隱隱有滾
滾熱流湧動,烘的馬眼癢酥酥地有些難捱。他索性暫停動作,將棒頭抵住宮壁,
感受其內部春潮氾濫所引發的陣發性脈動,那銷魂的蠕動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
有力,熱流湧動時感覺到的熱度愈發明顯,隱隱有破壁衝出的趨勢……

  耳中傳來煙霞仙子歇斯底里的大聲呻吟,抬頭看見一雙美麗的雙下巴,卻看
不見臉,因她頭部後仰,下巴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將頭抬高一些,首先看見那雙
大大張開的玫瑰櫻唇,兩排同樣分得開開的雪白玉齒之間,那條香舌銷魂蠕動如
靈蛇,舌尖時而勾向玉齒,時而舔向櫻唇,那付渴望愛撫的媚態,令他血脈賁張!

  大口大口地粗喘、呻吟著,時而發出零碎浪語,陣陣吹氣如蘭,噴向他的額
頭。他好想湊上去吻住那雙火辣熱唇,伸長脖子挨挨湊湊,奈何卻夠不著!

  這也怪他自己,特別偏愛體態豐腴性感、身材高大健美的中年美婦,跟他上
過床的這些女子中,慕容紫煙是身高五尺六寸的超大號美人,那些壯漢站在她身
前,都像弱不禁風的小孩一般!

  煙霞仙子和柳嫣娘身高五尺四,花影五尺三。即便跟他相好的年輕一代美女,
周韻和影兒均是五尺三,北風更是高達五尺五,就是那個髒兮兮的丫頭小雨,看
似也比他略高些。

  以他的年紀,五尺一的身材不算矮了,跟正常成年男子也相差無幾,可在這
幾位高大成熟美婦面前,都矮了好大一截,採用男上女下的正常體位,下面對上
了,上面就無法接吻,腦袋總是埋在溫熱柔軟的乳峰之間,吃奶倒是方便。

  親嘴夠不著,奶也吃飽了,只好接著繼續往上看,高挺鼻尖已沁出絲絲細小
汗珠,稜線分明的美麗鼻翼急速地翕張不止,杏眼圓睜,直愣愣地向著天花板,
雙眸失神,似有煙霧瀰漫,暈紅雙頰如白璧勻脂,黛眉緊鎖,滑膩香肌痛苦地扭
曲著……

  美人痛苦而銷魂的神情,令他目不暇接,心知該採用鈍擊研磨之法,而非一
味抽插了。屌隨心動,抵住宮壁,重重研磨,在刺激煙霞仙子敏感之處的同時,
馬眼也被粗糙宮壁刮磨得酥癢難禁……

  「嗚~嗚……嗷~嗷……」煙霞仙子斷斷續續的銷魂淫聲,和無月「呼呼
……」急喘之聲,頓時響成一片,二人都已接近最銷魂一刻……

  研磨得數十下之後,煙霞仙子忽然『嗷嗷嗷』地尖叫起來,渾身繃緊,陰關
大開,二度高潮之下,感覺洩得愈發痛快!腦際一陣暖陶陶的眩暈之感,山呼海
嘯般席捲而來,她已陷入短暫休克狀態……

  花宮內壁猛烈地、有節律地痙攣抽搐,引發陣陣宮縮,緊緊包裹著棒頭,熱
流波濤洶湧,由四面八方奔騰而出,熱湯一般澆淋在腫脹敏感的棒頭和馬眼之上,
無月爽得『嘶嘶』叫喚,好容易才忍住洶湧而來的射意。八方風雨,果然不愧為
十大名器,名不虛傳!

  陣陣快感浪潮中,他忽覺馬眼被何物絆了一下,不由得將棒頭輕輕觸向那團
肉兒,但覺有小指頭一般大,如同肉瘤一般圓圓的、軟軟的,生長在宮壁之上,
他心中有些納悶兒,見煙霞仙子漸漸恢復神智,便問道:「煙姨,我咋感覺您那
裡面長著一坨肉兒?」隨即將他棒頭探索到的感覺,向她詳細形容一番。

  煙霞仙子有些吃驚地道:「我的天~我可能懷上了你的孩子,那是小胎兒啊!
你那根棒兒可不能再在裡面亂捅了,快退出來一些……」想想屌兒剛才在子宮之
中胡捅亂攪的情形,和江湖郎中為孕婦墮胎的方式何其相似?

  她心中不由後怕:「若是小胎兒被親爹活生生捅掉,可真是人生最大慘劇!」
不由得急急問道:「無月,剛才你感覺那團肉兒還連在宮壁上沒有?」

  無月說道:「還在上面,沒掉下來,您放心!」心中也有些後怕:「還好,
沒碰掉~我的兒啊,沒想到你還這麼小,爹就來看望過你啦!哎呀~有些不妙!
不知乾娘懷上沒有?若懷上了,她倆誰的胎兒更大些?若是煙姨的在前面,可有
些不妙,下次一定要感覺一下乾娘那裡面是否也有那團軟肉,或者,有多大?」

  他這邊廂思忖不已,那邊廂煙霞仙子又纏了上來。今天的她可謂熱情如火,
恨不得將無月整個吞下!不過,她仍是小心了許多,不敢再敞開花宮,任由他長
驅直入,在裡面胡作非為、恣意肆虐。

  無月知道那可能是自己的孩兒之後,自也不敢再深深捅入,最多是淺嘗輒止,
多半時候是將棒頭卡在宮口之中來回刮磨……

  即便這樣,帶給他和煙霞仙子的快感依然致命,何況煙霞自梅開二度之後,
身子變得如同剛衝開山頂的火山,內部能量正是最足之時,熾熱岩漿在火山口之
下奔湧咆哮,隨時都可能沖天而起,引發火山爆發!

  無月不時捅向火山口的棒頭,便是開啟火山口的鑰匙……

  煙霞仙子一時間兵敗如山倒,尿頻一般洩身連連,洩得洋洋灑灑、頭暈眼花,
陣陣高潮紛至沓來,如同大海洶湧波濤,一浪接著一浪、一浪高過一浪……

  無月的棒頭則像汪洋大海中的一葉輕舟,迷失了方向,只能隨波逐流,每過
得一盞茶功夫,便會遭遇一次熱帶風暴,繼而在岩漿般熾熱的波濤猛烈沖刷之下,
載浮載沉!

  其中的銷魂之處,也只有他才消受得起!換作其他任何人,早被她這『八方
風雨』吸光了精血,一命嗚呼!當然還有個前提,屌兒夠長,能夠將船划進那片
熱帶海洋才行……

           ************

  房中無月和煙霞仙子鏖戰不休。卻說慕容紫煙梳洗之後,到書房批復各地呈
上的密函,哪知才批復過兩件,腦海中又浮現出煙霞和無月纏綿的情景。

  她心裡亂七八糟,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出秋水軒,想到後花園中看看梅花、
散散心,一路向北踱去,來到後花園圓拱門前,卻又停下腳步,柳眉微蹙,似在
思索什麼難解之事而猶豫不決。

  的確,此刻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該去何處,才能讓澎湃的心潮平靜一些?
半晌之後,不知不覺之間,她發覺自己的腿又邁了出去,卻是折向西南,她抬頭
看去,目光掠過桃花苑,落在百丈之外的棲鳳樓一號樓曉虹臥室那扇看上去很小
的窗戶上,心中不由升起一個念頭:「曉虹丫頭一向愛睡懶覺,不知這會兒起床
沒有?乾脆過去找她聊一會兒。」

  慕容紫煙信步由韁地走去。一號樓在跨院東北角,二樓臥室也在整個跨院的
東北角上。

  不多時她便來到那間臥室門外,見房門虛掩,伸長脖子向裡看去,見繡榻上
錦被疊得整整齊齊,哪有曉虹蹤影?心中暗忖:「莫非是找李淑貞或張露去了?」
心念未已,返身走向右方斜對面李淑貞所住的五號樓。

  樓下大廳、樓上雅廳和書房中都沒人,臥室同樣是房門虛掩,「難道也不在
裡面?」

  心念未已,卻聽李淑貞在房中說道:「告訴李姨,你心裡最愛的女人是誰?」

  小津不假思索地道:「我娘。」

  李淑貞不滿地道:「你幹嘛對我不說實話,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心中唸唸不
忘的,唯有府中這位萬人景仰的夫人!」

  此言一出,慕容紫煙和小津皆如遭雷殛,驚怔當場!

  慕容紫煙從門縫中凝目向小津看去,見他一付緊張兮兮之色,惶急地道:
「李姨,你咋能如此胡說?若讓無月哥哥聽見,豈非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淑貞長歎一聲:「你以為我喜歡這樣胡說麼?難道我希望你愛上別的女子
麼?到底是不是,你心裡最明白,這幾夜你跟我一起睡,夢中不知叫過多少次
『夫人』二字!每次聽見你叫她,我心裡真是好難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我在一
起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別人!」

  小津臉色煞白,強辯道:「您誤會了,『夫人』二字只是個稱呼,並非某一
個人。我倆都這樣了,我夢中叫的『夫人』就是您呀~」

  李淑貞幽幽地道:「我真希望是你說的這樣。可是,府中除了她,還有誰夠
格被稱為『夫人』?再說,你叫過我一聲夫人麼?」

  小津依然嘴硬:「我是沒叫過,可心裡已把您當作夫人,夢中就叫出來了
……」他是個不會撒謊的好孩子,所以,不僅李淑貞,連慕容紫煙也能看出,他
在撒謊。

  慕容紫煙搞不清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感到悲哀:「作為一個青春不再的四
旬婦人,能得到花樣少年的暗戀和真愛,該是件榮耀之事;然而今生今世,我已
心有所屬,勢將辜負他一片深情,豈非悲哀?這孩子對無月有情有意,人品也不
錯,真不希望因為我而誤了他!以後看來得和他疏遠一些,唉~希望他以後能找
到一個心儀的女孩,從此忘掉我吧!」

  李淑貞道:「其實你又何必否認?夫人如此美麗,雖已四十出頭,看起來就
像二十來歲的美人,昔年第一美人的名頭豈是等閒,暗戀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又
不止你一個!」

  她深深地看著津兒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津兒,看著我的眼睛!」

  津兒依言和她目光對視。「把我想像成夫人,你愛我嗎?」她以夢囈一般的
語氣,緩緩地說道。

  津兒眼中頓時火花閃現!此刻,還需要什麼解釋?

  至少,李淑貞不需要,她只知道,作為這孩子的乳母,她愛這孩子,愛得很
深很深。她分不清對他母愛多些,還是情愛多些,她只知道,自己願意為他做任
何事!為此,她不惜背叛閉關之中的丈夫,在他進入青春期,需要女人發洩旺盛
情慾之時,毫不猶豫地獻身於他。

  她心中只是在想:「和他有沒有名分無所謂,我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分
享他的快樂、分擔他的悲傷,便心滿意足!我對他的感情真是很奇怪,也很複雜,
知道他心中有了別人,我與其說是嫉妒,不如說是擔心更多些,擔心他愛上一個
不該愛的女子,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從此無力自拔,深陷心之囚籠、孤獨漂泊一
生。可是,以我對他的瞭解,這孩子一旦認準的事,便再也無法改變!」

  她此刻的心情,慕容紫煙感同身受。只有女人才最瞭解女人,她雖沒再多說
什麼,但慕容紫煙也能看出她對津兒的深情,心中不由自問:「若發現無月愛的
並不是我,我是否能做到像她這樣,依然無怨無悔地愛他一生一世、肯為他去做
任何事?」

  沒有答案。不到絕境,誰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何種反應。就像北風,飛身擋刀
純屬本能,若讓她考慮上一刻鐘再決定是否挨這致命一刀,恐怕也會猶豫一陣吧?

  慕容紫煙受到李淑貞的情緒感染,引發出對無月的海般深情,需要找他發洩
傾訴。她實在非常希望,即便無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也沒忘掉自己!

  她急急忙忙趕回秋水軒。

  臥室之中,見煙霞跨騎在無月身上,激戰還在繼續,煙霞秀眉緊皺,一付齜
牙咧嘴的神情,便知已洩身多次,已有些頭暈眼花。

  慕容紫煙忙將陰陽融匯共煉的雙修法門傳授於她,沒過多久,煙霞再次洩身,
眼見二人緊緊地摟在一起,下身相貼、唇兒相接,慕容紫煙心中又怪不是滋味兒!

  見她賴在無月身上不願動彈,慕容紫煙不耐地催道:「嘿~嘿!幹嘛還不起
來?」

  煙霞道:「給點緩衝時間好不好,我還在回味中……夫人難道不懂什麼叫排
隊麼?」

  慕容紫煙咬牙切齒地道:「這麼長時間了,還有完沒完?」

  煙霞心不甘情不願地翻身躺倒在床上,大喘粗氣、酥胸起伏不止,引來陣陣
波濤洶湧,正高潮之際,深色乳頭硬硬地膨大到極限!

  看得無月口水直流,又想埋頭酥乳之間吃奶。

  「天啊~也不知是否由於陰陽交融雙修,那根屌兒一柱擎天,比先前又長出
半寸,竟長達六寸,也粗了整整一圈!」慕容紫煙瞧得心鈞搖蕩,心中暗自稱奇!

  雖已抽離玉壺,沖天鑽依然處於啟動狀態,棒頭大幅度地旋轉、跳動、擺頭
伸縮不止,伴隨著不規則顫動!顯得威風凜凜,頗有不可一世、睥睨天下之英風
豪氣!








             (三十四)雛鳥難飛

  慕容紫煙從未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偉岸威武的屌兒!聳立在無月那尚顯稚嫩
的白玉般身子上,愈發動人心弦!

  一直憋在心中那股邪火,燃燒得越來越旺!小腹內被宮口堵住的那團熱流,
愈發四處亂竄,發起陣陣波浪式猛烈衝擊!

  她心慌慌地道:「我的兒,我乳房漲得慌,媽媽來餵你吃奶!」三下五除二
將衣裳脫得精光,蹲下去跨坐在無月下體之上,一手托起右乳揉捏一下,但覺一
陣脹痛,忙將碩大乳頭塞入無月嘴裡。一手忙不迭地握住那根跳動不已的屌兒,
入手滑膩膩、黏乎乎的,儘是煙霞洩出的花精,忙由枕下扯出一塊帕兒擦拭。

  無月忙道:「不要擦,擦得太乾淨,不容易進去……」

  慕容紫煙火辣辣地道:「媽媽下面水多得很,很容易捅進去,不信你摸摸
……」

  無月伸手摸去,果然陰戶溢滿淫汁,不禁喃喃地道:「我好想舔……舔您下
面……」

  慕容紫煙臉上一紅,瞟了煙霞一眼。煙霞會意,忙笑道:「我去書房看書,
不打擾二位啦!」起身穿好衣裳,款款而去。

  見無月戀戀不捨地盯著煙霞那勾魂攝魄的款擺腰肢不放,不由恨恨地道:
「怎麼?被這淫婦的老屄夾得很爽麼?人都走了,還盯著看~再敢看,當心老子
揍死你!」

  在床上聽情人說這樣的話,一般人會當成開玩笑,但無月知道這絕不是玩笑,
心中不由哀鳴:「乾娘在外舉止得體,可私下對我卻常爆粗口,惹毛了還要下重
手揍人!平時我不小心摔一跤,即便只是擦破點皮,她都會心疼半天,若是有人
欺負我,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嚴重,恨不得找人家拚命!可她自己對我動起手來,
簡直象對仇敵一般,比誰都下得起狠手!事後再心疼、再後悔又有何用?反正疼
得是我。唉~乾娘的殘暴,恐怕唯有大姊有得一比,我咋這麼倒霉啊~」

  他自然不敢再看,也看不見了,煙霞已走出房門,並將房門關上。他似乎連
舔陰之事都忘了,慕容紫煙倒還記得,啐道:「自從跟花影學會這招,你老是念
念不忘。我咋總感覺,你對其他任何女人,都比對我更有興趣,天理何在?」

  話雖如此,她仍是蹲在無月頭上,像撒尿一般將肥蛤湊向他面門。

  無月將溢滿玉門之中那汪蜜汁一口吸進嘴裡,現出玉門之中粉紅媚肉,細細
品味乾娘那股特有的騷騷的味道,將舌尖捅進玉門,用力地攪動舔吸……

  慕容紫煙難耐之極,心中不捨棒兒的絕世風姿,將雙腿交叉換位,轉過身來
面對屌兒,伏下上身,撈住棒兒把玩著,美麗精緻的鼻尖湊向棒頭,鼻翼翕張,
猛嗅那股濃郁的龍麝之香,被這股體味兒刺激得渾身燥熱,鼻尖沁出細密汗珠,
遲疑半晌之後,還是受不了誘惑,檀口輕啟,伸出香舌親舔棒頭。

  感覺鹹鹹的、澀澀的,上面還殘留著少許女人淫水的騷腥味兒,既有自己的,
也有煙霞那騷貨的……

  不知不覺間,她和無月已成六九口交姿勢。以這種姿勢蹲伏於無月身上,小
腹受到擠壓,引發陣陣尿意,裡面那團左衝右突的滾滾熱流,更加急於找個出口,
偏偏無月舌尖靈動如蛇,又熱又長,一盞茶功夫之後,硬生生將出口捅了開來!

  她腦際一熱,繼而一陣眩暈,不知觸動哪根神經,脊柱一麻,渾身躁熱,毛
孔翕張,忍不住大叫一聲,神智漸漸模糊……

  迷糊中,感覺黏乎乎的肉縫,有道閘門鬆開,一股接一股洩出滾滾熱汁,自
己也分不清,是尿液還是陰精?或許二者皆有?可無論如何,那是高潮來臨的感
覺……

  一不留神,她竟被無月舔得洩身!

  一股接一股熱汁湧入嘴裡,無月猝不及防,來不及吞下,被嗆得咳嗽!像平
時喝湯被嗆住一般,濃郁騷腥味兒竄向鼻孔,很難形容的一種全新感覺!

  倏地,一股洶湧澎湃的元陰之氣,由他口鼻之間湧入足少陰腎經,繼而流向
氣海,進入少陽心經的運行路線……

  原來,自從和慕容紫煙修煉陰陽融匯共煉的雙修大法之後,每當合體,雙修
功法會下意識運轉。通過馬眼吸取和反哺真氣,是一個相對的過程,不僅和精通
雙修大法的慕容紫煙,包括其他不懂雙修的女子,都能在他雙修功法運行的過程
中獲益,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不知不覺間,無月以及和他歡合的那些女子,體內先天真氣已在不斷茁壯成
長。對於精通《素書》無上雙修法門的二人來說,除先天真氣之外,更有絲絲縷
縷先天仙氣在不斷成長、聚積。

  這次也不例外,雖屬口交,無月雙修功法已然施展,在她洩身時,不知不覺
將充沛的元陰之氣吸入足少陰腎經,熟門熟路地加以煉化,運行一圈後由馬眼反
哺給她。慕容紫煙檀口接收到真氣之後,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理,雙修大法展開,
運行一圈之後,仍由玉門進入他的嘴裡……

  一盞茶功夫之後,已運行三個周天,各自收功之後,竟感覺受益匪淺,似乎
比正常的雙修效果更佳!

  慕容紫煙容光煥發,但覺體內更加生機勃發!現在的她似乎越來越年輕,照
此趨勢,甚至有望變得像無月的小妹!不禁喜悅無限地道:「你真是太聰明啦!
不僅悟出陰陽融合雙修之道,還想出這等稀奇古怪的雙修之法,效果似乎更好!」

  無月訕訕地道:「這哪是我想出來的,是您的元氣自個鑽進我體內……」將
剛才的感受告訴乾娘。

  慕容紫煙沉思道:「這也是你的一種天賦,一旦歡合,雙修大法自動施展。
難怪我洩身之時,元陰一點兒沒浪費,被你悉數吸收。如此一來,所有跟你的女
子,無論會不會雙修,皆能通過交合受益,只是效果比我和煙霞差些。」

  無月說道:「實未想到,我誤打誤撞,倒撞個正著!」唇舌仍流連於她那一
片狼藉的銷魂縫隙之中。

  慕容紫煙歇了一陣,玉門中敏感媚肉,又被他舔得癢癢地,雖剛洩身不久,
依然貪戀被棒兒生生撐開、充實漲滿之感,膩聲道:「雙修歸雙修,該辦的事還
得辦,我那兒……還是喜歡你屌兒進來……」

  她轉過身面對無月,玉門移向他下體,抬高肥臀,將屌兒緩緩吞入,一沉到
底,蜜道被熱烘烘的屌兒大大撐開的那種飽漲充實感,棒頭在宮口之上重重一撞,
膨大肉稜卡在宮口之上,隨即被棒頭跳動著鑽入宮口、直入花宮的銷魂快感,令
她忍不住長長嬌吟一聲!

  緩緩聳搖臀胯,讓棒頭在花宮之中攪動得愈發猛烈,小腹中那團熱流得到少
許宣洩,然而心中那股邪火仍在熊熊燃燒,迫切需要檀郎的愛來滋潤,淡紅櫻唇
下移,緊緊吻住無月,又是一陣熱吻,雙雙天昏地暗……

  無月猛然想起胎兒之事,不敢任由棒頭再在裡面橫衝直撞,輕輕抵住宮壁,
緩緩移動,想探望一下自己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骨肉。

  不一會兒,被他找著了,是一團比拇指頭稍大些的肉球,生長在洞壁左側,
若非刻意尋找,棒頭很難觸及到那處所在,他不由暗呼僥倖:「在裡面亂捅那麼
多次,幸好胎兒躲得隱蔽,才沒被捅掉!嘿嘿~這孩子比煙姨的大多了,多半是
長子或長女,這我就放心了……嗯~只是不知嫣娘是否……」

  不敢在花宮之中胡作非為,但如同對付煙姨那般,宮口之中還是可以自由行
動,於是加大力道,反覆刮磨宮口內那幾圈嫩肉……

  慕容紫煙本就遊走於高潮邊緣地帶,僅僅一盞熱茶功夫之後,便銷魂地大叫
出聲,小腹中那團熱流終於衝破陰關,花心大開,「嗷嗷嗷」地洩出身子~

  嘩~好燙的陰精!燙得無月魂兒一陣發顫,緊跟著也一瀉如注,終究還是將
今日的一射獻給了她!

  慕容紫煙捍衛正室夫人地位的決心不容動搖,他不得不小心從事,不敢再四
處播種。

  雙雙同時到達高峰,陰陽融合雙修之功效,也達到了新一層境界……

  收功之後,慕容紫煙撥弄著腫脹膨大的乳頭,一臉幸福地笑道:「這幾天乳
房和乳頭感覺越來越漲,乳頭顏色變深了許多,按正常情況,這幾天我也該來月
事了,卻遲遲不來,弄不好已有了身孕呢!」

  無月喜道:「那感情好,我要當父親啦!」

  慕容紫煙幽幽地道:「你可得記住,以後我這也許就是兩個人啦,你可不能
拋棄我們娘兒倆……」女人一旦懷上心上人的孩子,總會變得多愁善感、患得患
失!

           ************

  二人和煙霞一起早餐時,慕容紫煙對無月長歎一聲道:「昨夜你可真是嚇死
我啦,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了!」

  無月心中一直惦記著此事,一直在盤算如何說服乾娘,卻不知如何開口,見
她主動提起,忙道:「北風姊姊傷勢刻不容緩,我若不立即動身尋訪不死神仙,
耽誤了救治時刻,我終生都會不得安寧!」言來神色堅定無比!

  見她沉吟不語,無月又接著說道:「您不是也說,現在我已長大,有許多事
情,需要我獨自面對麼?」

  慕容紫煙見他如此堅定的神色,有些無奈地歎道:「即便如此,總也得選派
得力人手,隨行保護呀?」

  無月心中已反覆考慮過此事,理直氣壯地道:「那樣做太浪費時間,而且興
師動眾,目標太大,反而容易遭到敵人伏擊。再者,這次我是去求不死神仙出山,
聽曉虹說他生性怪僻,我如此招搖而去,豈非大為不敬?他還肯出山幫我麼?」

  慕容紫煙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是啊,上次去圍場如此興師動眾,無月還不是
一樣中伏被擒?可是……

  她心中糾結無比,長歎道:「可是無論如何,你孤身前往萬里西陲,我怎能
放心?」

  一時間,對話陷入僵局,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半晌之後,一直沒說話的煙霞仙子,倒是很理解無月的心情,見母子倆各執
一詞、相持不下,只好居中勸道:「我看呀,不妨問問曉虹丫頭的意見。這丫頭
見識廣博,不死神仙之事也不知她是從哪兒聽來的,問問她,或許對尋訪不死神
仙大有幫助。」

  無月自然求之不得,不死神仙之事,原本就是曉虹告訴自己的,若能說服她
出馬,對說服不死神仙大有裨益。

  慕容紫煙對曉虹之能很有信心,甚至已超過對北風的信心。

  此刻她難以拿定主意,倒也很想聽聽曉虹的意見,便派綠絨將她叫來,把無
月急於出行的事和自己的顧慮一股腦兒地告訴了她,最後問道:「曉虹,你對此
事怎麼看?」

  曉虹心思玲瓏剔透,只需看看無月的表情,便知他心中有多麼焦急!她雖也
擔心無月出事,但自己若是說出反對意見,他非恨死自己不可!

  她實不願為此事得罪無月,影響到自己的前途和對人生的長遠規劃,不由得
秀眉緊蹙,凝思半晌,見無月心急如焚地緊盯著自己,是那麼迫不及待,只好緩
緩地道:「北風姊姊傷勢刻不容緩,尋訪神醫勢在必行。可是若想打動他,非真
心誠意不可,無月親自前往倒是最佳人選。」

  慕容紫煙大感意外,未曾想一向老成持重的曉虹竟也會站在無月一邊,不由
皺眉道:「曉虹,若讓他動身前往崑崙,既能請回不死神仙,又不至於過於涉險,
你可有何良策??」

  曉虹沉吟半晌,緩緩地道:「夫人不是豢養著數十頭巨雕麼?賽伯伯夫婦最
近就要回山,不妨和我們一起乘巨雕直飛崑崙山金頂峰。有崑崙派相助,我們可
以找當地人打聽梅花谷下落,也便於尋訪。另外,精選數十名精衛隊員暗中隨行
保護,找到梅花谷之後,數十名隊員也不算多,守在谷外既不至驚動不死神仙,
也可保得無月的安全。待請動不死神仙後我們便返回金頂峰,乘巨雕東返,這樣
既省時又安全。」

  慕容紫煙聽她如此一說,不由得眼前一亮、猛拍大腿道:「我真是急糊塗了~
竟把我的雕兒忘啦!唉~每次遇見疑難之事,你總能三言兩語便將之化解,不愧
為一代才女啊!只是不知,你可願隨無月一行?有你在他身邊我也放心許多。」

  曉虹欣然道:「好呀!乘雕西行,正好可以在空中好好遊覽西陲風光,再好
不過!」

  一邊的綠絨忙道:「夫人,小婢也願隨公子一行,懇請夫人賜允!」

  慕容紫煙心想:「無月此行恐怕頗多周折,非短短幾日便可返回,身邊沒個
服侍的人也不行,綠絨既穩重又伶俐,對無月忠心耿耿,由她去再合適不過,可
她武功遠不及彩虹,彩虹丫頭也不錯……」心中反覆考慮這兩個人選,到底誰去?
一時沉吟不語。

  綠絨令人不易察覺地看看無月,又不知用何方法引起了他的注意。

  無月會意,忙道:「紫煙姊姊,就讓綠絨去吧,否則誰給大家烹茶啊?」

  慕容紫煙點點頭,沉聲說道:「既然你也這樣說,那好吧!不過綠絨,在外
面你可得多長點心眼兒,注意他的安全,一切要聽從曉虹的指揮,不得擅自行動!」

  「小婢謹記夫人吩咐,謝謝夫人。」綠絨一臉平靜、舉止得體地拜謝夫人,
卻也並未表現出興奮的模樣。

  彩虹剛走進餐室向夫人匯報完摘月在長鯊幫那邊的情況,見狀忙說道:「夫
人,這萬里西行,綠絨妹妹一人難免有照顧不到之處,小婢也一塊兒隨無月去吧?」

  慕容紫煙搖搖頭:「既然綠絨去了,你就留在府中吧,我身邊那麼多丫頭,
就你使喚得順手。」打心眼裡來說她更信任彩虹,但又不願違拗無月的意願,也
只好如此了。

  彩虹諾諾而退,斜乜綠絨一眼,心中既羨慕又納悶兒:「這丫頭真不簡單,
最近把夫人和無月都忽悠得團團亂轉,在夫人面前是連連漲分,而無月更似已離
不開她!長此以往,大姊在夫人和無月心中的位置都要被她篡奪了,我得想法阻
止才行……」

  慕容紫煙想了想,對無月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曉虹的計劃行事吧,讓
飛霜精選精衛隊員隨行保護,大家約定好旗花和聯絡信號,以便隨時聯絡。」

  這個提議無月倒是不反對,然而對飛霜帶人隨行卻提出了異議,頭搖得像波
浪鼓一般:「飛霜姊姊不合適,她太過固執,難以和曉虹配合默契。」其實真正
的理由是,他對飛霜很不感冒。

  慕容紫煙皺眉道:「那你認為誰合適?誰又和曉虹配合最默契?」語氣已有
些不善。

  與此同時,彩虹在背後輕扯無月的衣衫,示意他也向幫她一把,夫人推薦自
己。

  無月陪笑道:「彩虹姊姊就很合適。」

  彩虹的小動作可逃不過慕容紫煙的火眼金睛,不禁瞪眼道:「北風傷重難治,
摘月遠在君山,就剩下彩虹還能管事,你再讓她隨你離開,難道打算把老子扔給
飛霜丫頭那個木頭疙瘩侍候!」

  無月深知但凡她大爆粗口,說明她已發火,忙住口不語。

  近半刻鐘的冷戰,二人都繃著臉不看對方,也不說話。

  在她看來,「讓他遠行已是萬般無奈,人選問題他還要跟我斤斤計較,真是
氣人!」

  對他而言,和飛霜的性情水火不容,想想要在一起待那麼久,都不寒而慄!

  見夫人一臉怒容,在場之人,連煙霞都不敢出言相勸,最後還是曉虹嬌音細
細地對說道:「無月,彩虹姊姊的確走不開,你還是……」

  無月這才不再堅持要彩虹隨行,不過仍堅決不願接受飛霜。

  曉虹轉向慕容紫煙:「夫人,要不另找一個合適人選?我看二縱隊隊長艾爾
莎姊姊就挺合適,武功奇高,人也聰明能幹。」

  慕容紫煙這才收起怒容,和聲道:「曉虹丫頭,我真是服了你,什麼難題到
你手裡都能迎刃而解,好吧,就改由艾爾莎出馬,在她的二縱隊之中挑選四十名
精銳,隨行暗中保護。」

  上黃旗二縱隊是精衛隊骨幹,個個機智勇敢、武功高強,雖只帶去區區四十
人,慕容紫煙卻也頗能放心。

  見事情解決,無月大為高興,忙吩咐綠絨道:「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希望盡
快出發,越快越好!」

  綠絨也是喜悅無限,連聲答應著去了,曉虹也派丫鬟回棲鳳樓準備自己的隨
身行李。看似皆大歡喜,唯獨彩虹愀然不樂,眼巴巴地盯著無月,似怨他未竭盡
全力。

  無月向彩虹眨眨眼,起身走出餐室,彩虹向夫人告退,出來後將無月拉進天
井對面自己的值班室。無月左手握住她的柔荑,右手輕拂她鬢邊少女淡黃色柔細
絨毛,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彩虹幽幽地道:「不知又要多長時間見不到你了……上次你被天門綁架,失
蹤那麼久,我真是受夠了……」

  無月柔聲道:「我會盡快趕回的,你放心。」

  彩虹深深地看著他,低聲道:「無論如何你都要記得,你可親過姊姊的臉,
那就是簽字畫押,再也不得反悔!」

  無月攬住她的腰肢,在她臉上香了一口,「那當然,再補簽一下……」

  彩虹嘟起紅唇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觸了一下,「這下我的初吻也給你了…
…」

  離別在即,二人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無月心中滿是冒險般的渴望和救活北
風的希翼,彩虹則是滿腔離愁別緒……

  餐室中,慕容紫煙見無月如此急迫,只好緊急召見艾爾莎,對她慎而重之地
交待一番,隨後說道:「爾莎,上次去沂南圍場你已積累起一些經驗,這次沒有
北風丫頭你更得小心謹慎,要謹記上次的教訓,絕不能再任由他到處亂跑!」

  艾爾莎雙腳併攏立正,大聲說道:「喳!」

  慕容紫煙接著說道:「馬上飛鴿傳書沂南圍場,讓鷹奴將所有巨雕全部帶到
後花園中待命,快去準備吧!」

  艾爾莎領命匆匆而去。對她來說,這次沒了北風,由她領銜出征,實可謂任
務艱巨、責任重大!然而她心裡依然喜滋滋的,因為她和無月性情相投,玩鬧慣
了,跟他在一起既快樂又幸福。

  大夥兒紛紛忙碌之際,綠絨又急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地道:「夫人,大小
姐來啦!」

  原來,周韻昨天把大家折騰得夠嗆,半夜又為無月做好夜宵送到北風樓,很
晚才睡。昨夜為無月之事府中一陣忙亂,卻沒人敢去驚擾於她,她倒也安穩睡了
一夜,早上醒來較晚,上樓時不見了無月,心中不禁奇怪:「若非有極為要緊之
事,無月是不會離開北風身邊的,難道他又回了秋水軒……」

  念及於此,她急忙跑到秋水軒來找無月。

  慕容紫煙對無月說道:「這條尾巴,你恐怕是甩不掉了。」

  無月愁眉苦臉地道:「不死神仙生性怪僻,必會想方設法為難我們,好讓我
們知難而退。若她去了,非打死老頭,一把火燒了梅花谷不可,豈非壞了大事?
無論如何,她是絕不能去的!」

  慕容紫煙歎道:「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你自己想法子說服她吧。」

  無月想了想,覺得她倆目前關係還比較僵,在秋水軒和大小姐說話不方便,
便趕緊迎了出去,在天井廂廊上與她迎面相遇。

  周韻拉著他的手便走,出得秋水軒,向暮雨樓而去。無月奇道:「大小姐找
我什麼事?這麼急匆匆的。」

  周韻恨恨地道:「我不願在秋水軒多待,見了她那付狐媚的模樣就來氣!」

  無月噗嗤一笑:「她……狐媚?」說慕容紫煙狐媚就跟用嬌滴滴這樣的詞彙
來形容北風一樣滑稽。

  周韻懶得理他,兀自質問道:「我且問你,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人影兒,是不
是半夜又跑回來跟她鬼混?」這次她倒是依了無月,留了些口德,未再直呼賤人。

  想想還不解氣,又揶揄地道:「你可真行啊,剛打發了我,又巴巴地跑去侍
候她,辛不辛苦啊?」

  無月叫屈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是要馬上動身尋訪神醫,為北風姊姊
療傷,才起了個大早。」接著把昨夜的冒險經歷大致說了一下。

  聽無月說到一路騙過那些守衛的經過,周韻聽得兩眼放光,待得聽他說到陷
入機關被困的驚魂時刻,又不禁緊張得雙拳緊握,「無月,你既然想出去冒險,
幹嘛不叫上我,由我替你闖關?即便不穿軟甲,那些暗器對我來說撓癢癢都不夠
勁兒!現在呢,你打算咋辦?」

  無月說道:「我也說服紫煙姊姊,今天就出發!」

  周韻可是最好動的主,聞言喜道:「那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好一路保護你。」

  無月憂形於色地道:「北風姊姊之所以還能留得一命,全拜你的九九大還丹
所賜。你知道我這次出行最不放心的是什麼嗎?就是她的傷勢!她是因救我才這
樣的,若是不治,我也不想活了~」

  他心知這位大小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若直接拒絕,鐵定鬧僵,只好做出
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說著說著,想起北風傷重難治,眼圈不由得紅了。

  周韻著急地道:「那咋辦呢?以北風傷勢,我們肯定無法帶她上路。」

  無月說道:「九九大還丹是大姊師祖傳下之物,如何極大限度地發揮藥性,
只有大姊最清楚,所以~我希望大姊能留下,替我好好看著她。除了大姊,沒人
能幫我啦,連乾娘也無能為力呢!」

  周韻撇了撇嘴:「她殺人倒是在行,這救人麼……」被無月戴上一頂大大的
高帽,自覺把母親比了下去,心中得意,免不了要損她兩句。

  無月緊張地道:「大姊是答應我啦?」

  周韻愁眉苦臉地道:「可不陪你去,我不放心啊!你知道麼,最近四處盜賊
蜂起,我和父親這次回濟南的路上就遇上好幾撥。你這一出去,無疑是盜賊們眼
中最大的一塊肥肉,找上門來的肯定更多!」

  無月吃驚地道:「大姊曾在路上遇見強盜麼?怎麼之前沒聽大姊提起過?」

  周韻不屑地道:「這些毛賊在大姊眼中不值一提,被我殺得乾乾淨淨,有什
麼好說的?倒是你,對敵經驗不足,除輕功之外武功也不高,沒大姊保護咋行?」

  無月心想也是,這位姑奶奶沒事還想找事呢,強盜們找上她,活該自認倒霉!

  說話間已進入暮雨樓,無月笑道:「對於我,大姊可以放心,我一路乘巨雕
飛行,又有精衛隊精銳隨行保護,那些強盜再厲害,總不能追到天上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綠絨又匆匆趕來,遞給他一封火漆封口的書信,說道:「剛
才我奉夫人之命,去前院一營找艾隊長傳令,碰上門衛向我通報,說是知府府中
王師爺親自登門,有急事面見公子。我想你此刻沒空,便替你去了一趟前院門房,
見了王師爺,他給了我這封信,說是必須馬上把信交給公子本人。」

  王師爺經常到府中走動,無月倒也認識。他啟開封口,抽出信箋展開,見字
跡娟秀,寥寥數行,大意是說有要事相商,信中結尾寫道:「欲知汝身世,速來
關中鳳翔府北郊、張氏花園一晤。」

  落款為「知名不具」。無月心中一陣激動,心知必然是天門之主雲夢!面對
如此巨大的誘惑,即便面臨再大的風險,他也非去不可!

  怕乾娘為自己擔心,忙吩咐綠絨道:「這封書信之中全是我個人私事,不用
告訴夫人!」

  綠絨大感為難,府中大小事情,沒人敢對夫人隱瞞半點,可得罪無月也非她
所願,遲疑半晌之後,終於下定決心般答應一聲,轉身而去,忙自己的去了。

  無月看著綠絨的背影,心中冷哼道:「死丫頭~敢不聽我的話,當心把你原
封不動地退回去!」

  周韻也看著綠絨的背影,心中想的卻是:「聽說這丫頭憑借烹得一手好茶,
竟由一名低級丫鬟搖身一變為秋水軒的丫鬟主管,眼下又成了無月的跟班,真是
個心機深沉的傢伙,很懂得如何抓住重點,誰若小看了她鐵定在觔斗!」

  回頭見無月把信函往懷裡揣,不禁奇道:「誰給你寫的信?瞧你那付神秘兮
兮的模樣!」不由分說,一把將信箋搶了過去。

  但見字跡娟秀,分明是女子筆跡,不由得疑心大起,質問道:「我說呢,難
怪你神秘兮兮,這又是你在外面勾搭的哪位紅顏知己?」

  無月拿回信箋,皺眉道:「哪是什麼紅顏知己?她是天門之主,上次我被擒
之時,她想用我的身世之謎來交換我心中機密,我沒答應,不知這次她何以想通
了?」

  周韻激動地道:「太好啦!大姊一直想幫你找仇家,為你父母報仇,我陪你
去找她!」

  無月勸道:「天門一向與羅剎門為敵,我懷疑其中有詐,你身為羅剎門二號
主子,怎能輕易涉險?此事尚需從長計議。」說完摟住她一陣親熱。

  他知道大姊腦子一根筋、認死理,若不馬上分散她的注意力,一定會糾纏個
沒完。

  周韻嬌軀迅速軟化,即將分離之際,被他一陣熱吻,勾起胸中千般不捨、萬
縷柔情,將臻首靠在他肩上,盡情享受深情滋味,天門之事已被忘到九霄雲外
……

  直吻得唇兒發酸,快透不過氣來,她才幽幽地道:「昨夜咱倆才剛剛洞房花
燭夜,今天就要拋下新婚妻子去遠方,你怎麼忍心啊?」

  無月柔聲道:「身為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希望大姊理解我……」

  周韻脈脈含情地看著他,深情無限地道:「咱倆一起長大,大姊怎會不理解
你?你看似柔弱,實則敢作敢為、勇於擔當,是個敢於承擔責任的好男兒,情願
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別人,這是令大姊最為心折之處!可是你想過沒有,若你連
自己都保護不了,又何以保護你所關心的人,讓她過得幸福、快樂,不用再為你
成天提心吊膽、憂慮煩惱?大姊只是個尋常女子,不需要你做英雄豪傑,只望能
和你長廂廝守,平平安安地一起白頭偕老,心願足矣……」

  無月動情地道:「我本是孤兒,陰差陽錯來到府中,承蒙大姊不棄,對我青
眼有加,這也許就是命。也許在別人眼中,大姊有千般不是,不過你放心,我永
遠不會辜負大姊一片深情……」

  不知不覺,他已將周韻扶上繡榻,替她輕解羅裳。兩條雪白的肉體抵死纏綿
在一起,雖雌雄有別,卻同樣美麗,雪白肌膚之上漸漸泛現淡紅光暈。

  昨晚剛剛圓房,一大早又被情郎拉上繡榻,顛鸞倒鳳,周韻感覺實在太過荒
唐,然而分別在即,滿懷離愁別緒,恨不得和他融為一處,看不夠他那雙深邃多
情的大眼睛,聽不膩他所說的甜言蜜語,嗅不盡他身上那股奇特氣息,享不完和
他肌膚相親的銷魂觸感,甚至他嘴裡那略顯苦澀的唾液,她覺得怎麼也吮吸不夠,
又怎捨得拒絕愛郎的要求?

  無月進入的一剎那,她的眼角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淚,哽咽著道:「無月,我
愛你!!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

  無月輕輕舔乾她的淚水,尚有些溫熱,有些鹹中帶澀,柔聲道:「大姊怎麼
哭了?」

  周韻抽抽瓊鼻,胸口和鼻頭堵得慌,不禁大呼幾口氣,噴在他的臉上,感覺
如此溫熱,帶著一股幽幽少女清香。

  她抽泣著道:「我也不知為什麼要哭……自師祖仙逝,這個世界在我眼中完
全變了樣,感覺已被世間拋棄,只剩下我孤苦伶仃一個人。我跟你一樣,就像成
了孤兒,我在母親眼中看不到發自內心的母愛,只有隔膜和責任,我以為這世上
再也不會有我關心的人,也再也沒人會關心我,我也決不再流淚。可是有一天,
我忽然發覺,我的世界又變了,裡面又有了一個令我牽腸掛肚的人,那就是你!
在揚州那些日子,我眼睛看不到你,可我的心還留在這兒,仍和你同在這個世界。
在那些日子裡,我嘗夠了迷茫、痛苦、煎熬、無奈、撕心裂肺等諸般滋味,我覺
得、自己眼淚都快流乾了……好容易衝出牢籠回到你身邊,滿心期待著你的溫柔
和甜蜜,冷不防,我的心卻被你狠狠捅了一刀!比你真的拿刀殺了我更加痛徹心
扉!那一刻,我感覺天都塌了,師祖仙逝我也沒有如此難過!未曾想恰恰是你,
卻傷我最深!我費盡周折,終於和你花好月圓,卻又即將分離,真不願再嘗試那
等相思之苦,你讓我怎能……」

  在這靈肉交融的時刻,這位性格孤僻暴躁的少女,向他徹底袒露自己心扉。

  無月心道:「大姊雖非孤兒,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卻沒有母愛,母女倆
性格相沖,彼此間頗多隔膜,身邊之人對她敬而遠之,跟孤兒何異?我雖為孤兒,
自幼卻得到諸多關愛,反倒比大姊強多了。唉~我實在應該多關心她才是!」

  念及於此,不由得深情地道:「大姊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也愛你,
就跟你愛我一樣……」繼續緩緩深入,但覺裡面也同樣火熱,似乎也在流淚,溫
熱的眼淚。

  周韻幽幽地道:「可是~我感覺很不好,就好像大難……」忽然發覺太不吉
利,忙住口不言。

  緩緩到底,緩緩抽動,不知是彼此心意相通,還是因為這是第二次,二人的
感覺都和昨晚截然不同。心靈的碰撞和肉體的交纏,使得二人的身體都變得比平
常敏感了十倍,哪怕只是一陣撫摸,也會引發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周韻八爪魚般將他抱得緊緊,恨不得和他融為一體,將自己的肌膚盡量多、
盡量緊密地和他纏繞在一起廝磨,但覺渾身和他那火熱身軀緊貼在一起的肌膚,
全都傳來陣陣酥麻酸癢和充實之感,直似癢到自己的心尖,下身異常充實所帶來
的酥麻酸脹尤其劇烈,剛進入時的疼痛,已漸漸變為陣陣癢酥酥快感,抽插時的
陣痛,反而令這種快感變得更加猛烈。

  她的嬌軀漸漸變得僵硬挺直,忍不住拱起下體,第一次,開始挺動迎合。在
愛郎抽離時,她的下體會緊貼上去,似乎怕他就此離去;當他頂入時,同樣也會
挺起下身,湊上去迎頭相撞,期待能進入得更深,因為那樣的撞擊,似乎就是撞
擊在她的心上,每每引發一陣陣顫慄!

  伴隨著這種深深的楔入,她漸漸發覺,自己心中唯一的存在,已變為自己的
整個世界、人間仙境!她的意識漸漸模糊,進入了那個陽光明媚的人間仙境,裡
面只有快樂和鮮花,沒有悲傷與眼淚。

  倏地,她感覺小腹部竄出一股熱流,迅速衝向腦際,腦子裡轟然一聲,熱流
如同由腦後綻開的火花,衝向身體的每個角落,將身子烤得暖烘烘、暈陶陶,再
然後,腦子裡一下子變成一片空白,失去了對身體的感覺;眼睛極力睜大,卻看
不見任何東西,包括她最愛的那雙眼睛;雖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息,卻仍跟不上心
兒怦然狂跳的速度,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無月但覺伴隨著大姊的呻吟,瓤內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屌兒四周層層肉褶
劇烈蠕動不止,震動和纏繞產生強烈的摩擦感,快感特別強烈,下體湧出一股熱
流,有種想射的感覺!

  他忙將分身死死頂在裡面不動,施展忍精術加以克制,剛想鬆一口氣,卻感
覺最深處有節律地痙攣抽搐起來,一股接一股熱流有節律地噴湧而出,劈頭蓋臉
澆上棒頭,馬眼立刻大大張開,體內那股熱流忍不住便要衝出!

  對他來說,這是他忍精術施展得最為艱苦的一次!二人緊緊相擁,共享那幸
福快樂的時光、徜徉於人間仙境之中。

  半晌之後,周韻感覺緩過勁兒來,忍不住心中愛意狂湧,向他索吻,慵懶無
限地嬌聲道:「跟你在一起的滋味,真是好美哦~你回來以後,我要你每天都和
我這樣……」

  無月哼唧著道:「一定一定!不管多忙,我夜裡一定來大姊這兒報到。」

  周韻嬌哼一聲,說道:「我看你每夜必到秋水軒報到還差不多!」

  無月歎道:「乾娘是正室夫人,沒辦法啊~」

  周韻道:「你真是糊塗!也不想想,她年紀大你那麼多,做你原配夫人合適
麼?」

  無月笑道:「若是乾娘願意做太上夫人就好了,地位尊崇,還能騰出名額
……」

  周韻噗哧一笑:「真虧你想得出!只聽說有太上皇,從未聽說過太上夫人
……不過這主意不錯,我做正室才最公道……」

  無月忙道:「這事兒以後再說,乾娘是否答應,還不一定哩!」

  周韻氣沖沖地道:「最瞧不上她這一點,都四十一歲的中年女人,玩玩小白
臉也就罷了,居然還那麼認真,非要嫁給比自己小兒子還小一歲的男孩!我咋就
攤上這麼個不要臉的娘啊,真是覺得丟臉!」

  無月不依道:「好啊~大姊居然罵我是小白臉?」

  周韻忙笑道:「大姊一時氣憤,口無遮攔,算我說錯話了,向你道歉還不成
麼……我的心上人是位蓋世英雄,當然不是小白臉啦,不過呢~你真是比所有小
白臉加起來還白還好看,呵呵~」

  無月不依道:「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大姊得賠我個東道!」

  周韻膩聲道:「讓大姊賠你什麼好呢?心已在你那兒了,就把身子賠給你吧
……」火熱嬌軀纏繞上來,一陣火辣辣的熱吻……

  她愛他那如夢似幻的笑容、陽光般燦爛美麗的眼睛,貪戀溫柔繾綣的甜蜜,
以及如登仙界般的情慾~

  無月道:「也好~大姊坐我身上來……」折騰一夜,大清早繼續勞動,小弟
弟雖金槍不倒,體力卻也有些不支。

  在他指導之下,以女上男下的姿勢再次進入大姊體內。周韻但覺這種姿勢太
過淫蕩,大感害羞,滿懷醋意地道:「這麼下流的姿勢,是她教你的吧?真是個
老騷貨,不要臉!」

  無月摟緊她的腰肢,臉頰在嫩乳上揉弄一陣之後,一口叼住少女粉紅嬌蒂,
嬰兒般吮吸起來……

  周韻跟其母一樣,母性奇重,不堪忍受如此強烈刺激,母性大發,低頭親吻
著他光潔的額頭,忍不住呻吟道:「你是我兒麼?嗷~這麼喜歡吃媽媽的奶?噢~
吃得媽媽乳頭好癢……」但覺體內似有條線,將乳頭上癢癢的感覺傳導到下面,
引發花道一陣抽搐,忍不住扭動腰肢,縱送之間,引發更加強烈的快感……

  這一次快感積聚的速度更快,不過一盞熱茶功夫,她便再度攀上情慾之巔!

  洋洋灑灑,洩得頭暈眼花,神智模糊間,但覺比第一次更加銷魂,簡直欲仙
欲死!

  醒神過來之後,周韻抱緊心上人一陣熱吻,膩聲道:「怪不得她喜歡這姿勢,
好美哦!以後咱倆都要像這樣親熱……」

  無月叫苦不迭,暗忖道:「咋就沒想到大姊和乾娘同樣要強?都喜歡在我上
面,真不該教會大姊這種姿勢,讓她嘗到甜頭。以後我可要被她倆壓在身下,永
遠別想翻身啦!」

  溫存一會兒之後,他心中有事,從床上爬起身來,有些腰酸背痛,但覺照此
趨勢下去,待大姊不再害羞,在床上放開手腳,也夠自己受的!

  周韻萬分不捨地道:「這就要走了麼?」

  無月輕拂她那瀑布般披散的柔美長髮,柔聲道:「時間緊迫,咱倆來日方長
嘛!」

  周韻忙起身,光著身子替他穿戴整齊。看著她那緞子般光滑的冰肌玉膚,無
月忍不住在她身上亂吻一陣,少女嬌軀就是美啊!又嬌嫩又滑膩,尤其鬢邊那一
縷縷少女絨毛,如此柔美嬌嫩,更是他的最愛!

  在她身上肆虐一番之後,無月又在她嘴上吻了一下,說道:「你也累了,躺
下休息一會兒吧。」

  周韻溫柔地點點頭,輕聲道:「出發時我來送你。」

           ************

  東宮之中,美輪美奐的大殿內。一位年約三旬的錦袍青年面目冷肅,負手靜
立格子雕花窗前。

  他,就是千禧朝太子趙振英,作為千禧帝趙勝衣的長子,他並非嫡出,生母
郭妃原為地位卑賤的宮女出身,在他幼年時便已去世,幸得自己沒兒子的楊皇后
百般關照,當時年幼的他才不至於在後宮嬪妃之間的傾軋爭奪之中死於非命。

  在郭妃之後,後宮多年來未能再增添一個龍子,千禧帝最寵的於妃後來終於
生下一個皇子,愛屋及烏之下,老年得子的皇上非常喜愛這個年幼的皇子,親自
取名為趙振綱,在皇次子年僅八歲時便封為湘王,其封地自古以來便是神州魚米
之鄉。

  大臣們時常暗自揣度,皇上給湘王所取的名字頗有些耐人尋味,隱含廢長立
幼之意,或許見湘王年幼,尚未有所表示而已,即便這樣,趙振英的太子之位也
一直不穩,坎坷的身世和經歷養成他一付不苟言笑的性格,城府極深。

  一位濃眉虯髯、目光如炬,年約五旬的威猛老人侍立於他身後,身著大襟、
斜領、寬袖蟒袍,從衣著來看,應是一位正三品高官。

  虯髯老人正恭聲說道:「……太子殿下,此次長鯊幫一行,卑職明顯感覺到,
羅剎門和長公主在江湖和民間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俗話說『疏不間親』,可卑職
心裡有些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趙振英有些不耐地打斷道:「但請直說無妨。」

  這位虯髯老人乃繡衣閣的統領鄭天恩。繡衣閣為當年太宗皇帝趙正親手組建
的大內密探組織,主要任務是監督各級官吏的廉潔自律情況,到得後來規模和權
勢越來越大,隱然已成為皇上親兵並時常干預朝政,和內閣大臣矛盾極大。

  鄭天恩有些遲疑地道:「據卑職所見,長公主以天門威震江湖,手握兵符,
在北疆連戰連捷,且屢屢揮師平亂,聲威大震,朝廷最精銳的宣遼軍唯她馬首是
瞻,在軍中有著極高威望,朝中大臣也多少與她私通款曲。卑職不由得想起昔年
太平公主和李隆基逐鹿神器的典故,尚祈殿下除了要防備一心想進駐東宮的於妃
和湘王母子,對長公主也得多加留意。」

  趙振英皺眉道:「以鄭大人之見……」

  他的外祖父是繡衣閣前任統領,對鄭天恩有提拔栽培之恩,雖已去世,但飲
水思源,兼且也想傍一棵大樹,繡衣閣和太子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為保住他的
太子之位不遺餘力。

  鄭天恩有些惶恐地道:「卑職此言,已屬大逆不道,只是憂心殿下,故而鬥,
膽直言。長公主乃皇上授權,自然不好明裡作對,不過……殿下不妨在皇上面前
多吹吹風,盡量限制長公主手中的權勢過於膨漲。」

  趙振英未置可否,答非所問地道:「你對羅剎門有何看法?」

  鄭天恩道:「羅剎門之主江湖人稱羅剎仙子,民間稱她為羅剎女王,被公認
為天下最可怕的女人!一生殺人如麻,吞併江湖幫派無數,實力已非常龐大,整
個北武林幾乎全在她一手控制之下。更可慮的是,她的來歷非常神秘,羅剎門位
於濟南府的總舵之中似有不少女真人進進出出。卑職很懷疑,羅剎門與遼東女真
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只是卑職無能,派人多方查證,卻一直無法證實而已。」

  趙振英沉吟半晌,緩緩地道:「以你之見,該如何應對呢?」

  鄭天恩抬高右手狠狠往下一切,沉聲說道:「常言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
放過一個』,值此非常時刻,卑職以為,實有必要調集大軍,一舉搗毀羅剎門老
巢!卑職願率繡衣閣大內高手,並聯絡飛鷹門為大軍前驅。」

  趙振英有些猶豫難決,凝目思索半晌,緩緩地道:「據我所知,父皇也並非
沒有留意到這一點,只因形勢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才讓大姊以江湖人身份出
現,與羅剎門分庭抗禮。調集大軍之事,恐怕父皇……」

  鄭天恩遲疑半晌,終咬咬牙道:「恕卑職說句膽大包天的話,皇上年事漸高,
考慮問題未免顧慮太多。殿下年輕有為,正該設法為社稷除此禍害,以免養虎遺
患!」

  趙振英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庭院中那株枝頭上掛滿了雪花的海棠,沒有任何
表示。

  鄭天恩跨前一步,湊向他身邊低聲說道:「殿下,請恕卑職多嘴,殿下雖貴
為太子,論皇上寵信不如湘王,論權勢和在朝中的威望遠不及長公主,內閣大臣
們甚至私下傳言,千禧朝未來很可能是湘王繼位、長公主攝政的格局,而且似乎,
這也是朝中人心所向。卑職斗膽為殿下借箸代籌,為今之計,殿下當借此次行動
多多接觸軍中實權人物,進一步培育自己的實力……」

  趙振英眼中精光一閃,點點頭道:「好!飛鷹門高手由你負責聯絡,調集大
軍之事,我去設法說服父皇,以你之見,需調動多少人馬?」

  鄭天恩道:「據密探回報,羅剎門總舵高手如雲、藏龍臥虎,卑職以為,至
少需調動兩三萬大軍……不過站在殿下的立場,自然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這時,一位小太監匆匆來報:「高娘娘遣奴才向殿下稟報,小郡主駕臨東宮,
向殿下和高娘娘請安,娘娘特遣奴才過來通稟一聲,不知殿下是否過去相見?」

  趙振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緹兒這丫頭有一陣沒來了,上次硬
把父皇最喜愛的畫聖唐林的真跡『瞻宮月桂圖』要去,我要過多次父皇都沒捨得
給我,正想找她討個公道,當然要見!」

  言罷回頭對鄭天恩說道:「鄭大人,你下去準備吧。」

  鄭天恩看看小太監,低聲說道:「此次行動須嚴格保密,方能收到突襲奇效,
尚祈殿下莫要向小郡主稍漏……」

  趙振英不悅地打斷他的話頭:「鄭大人太過多慮!緹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在
咱家待的時間比在鳳吟宮還多,我還不清楚她是什麼秉性麼?」

  鄭天恩心知太子夫婦沒女兒,一向視小郡主為掌上明珠,如同親生一般,一
時不敢再多言,忙諾諾而退。

  太子緊隨小太監身後出門而去。

  太子妃內廳之中,貴妃椅上,靈緹斜靠太子妃身上,二人正在閒聊,神情間
頗為親密。太子妃高麗文三十出頭,容貌端麗,千禧三十年高麗國進貢給天朝的
十大美女之一,後被楊皇后選為太子妃,成親十餘年來和太子伉儷情深,唯一的
遺憾是未能生下一個女兒。

  見大舅走了進來,靈緹起身盈盈一福,「緹兒向大舅請安!」

  趙振英伸手扯扯她右胸前那縷秀髮,搖搖頭笑道:「小丫頭,快兩個月沒來
看我和你舅母了吧,這可不同尋常,最近都野哪兒去啦?」

  高麗文接過話頭說道:「她呀,跑澠池演戲去了,似乎受了打擊,很有些想
不開哩!我這兒正在開導她……」

  靈緹橫了她一眼,不依道:「舅母!咱娘倆之間的私話怎好在大舅面前亂說?
以後我啥都不跟您說啦!」

  趙振英奇道:「哦?還有這等事啊,神州浩土之上還有人敢給緹兒氣受麼?
告訴大舅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大膽,大舅一定幫你出氣!」

  靈緹斜乜他一眼,「我看大舅還是算了吧。剛才我娘和我去老皇爺那邊請安
時,於妃和湘王也在裡面,和老皇爺說得可熱絡了,見我進去,母子倆便打住話
頭,神情怪異,看似先前沒少在老皇爺面前給您下眼藥。我們待了沒多久,母子
倆便藉故跪辭而去,把我娘也一道拉走了。」

  湘王比靈緹還小幾歲,這個二舅她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趙振英心中不由閃過鄭天恩所說的話:「湘王繼位、長公主攝政……莫非,
於妃想以此來利誘大姊,好讓大姊幫她勸父皇廢長立幼麼?」

  輕拂靈緹鬢邊纖發,他輕輕歎息一聲:「緹兒,謝謝你的關心,俗話說『高
處不勝寒』啊!大舅這個位子人家可惦記得久了……」

  靈緹挽住他的右臂,「其實我才不在乎您當不當太子,只望您和舅母能夠平
平安安,那比什麼都強,不過歷朝歷代……」

           ************

             (三十五)難捨溫柔

  且說無月辭別大姊,尚未走到秋水軒大門,便見綠絨已在門外翹首以待,見
了他忙迎上前,表情怪怪地說道:「夫人在臥室等你,你快去吧。」

  無月疾步進入臥室一看,但見乾娘和煙霞仙子並排躺在床上。他上前解開錦
被一角,發覺她倆暈紅了雙頰,全都一絲不掛。

  他冰雪聰明,還有什麼不懂的?便也急忙脫光了剛穿上沒多久的衣衫,爬上
床去問道:「哪位女士先?」

  慕容紫煙一把將他攬入懷裡,嬌嗔無限地道:「當然是大夫人先,你這個小
呆子!」

  伸手探入愛郎胯間,驚呼道:「你剛才是不是和……」下面的話卻再也說不
出口。

  無月一邊熱烈地親吻乾娘,一邊歎了口氣道:「大姊也挺可憐的,真希望你
們母女倆能和睦相處,變得更加親密一些。」

  慕容紫煙嗔道:「我和韻兒之間本就沒什麼,還不是因為你。你要我和韻兒
怎麼親密?難道還要我把她也拉上這張床,讓你和我母女倆一起……一起那個麼?」

  無月不由得一陣興奮,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樣可不可以呢?」

  慕容紫煙啐道:「你想得美!」

  無月伸手下去一摸,看來她倆已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到位,已用不著再多費功
夫,挺槍便要刺入,卻聽乾娘低聲道:「我感覺乳房好漲,想餵我兒吃奶!你就
要走了,好好幫我嘓吸一下……」邊說邊托起腫脹肥乳,將小棗般大的深色大乳
頭往他嘴裡塞。

  大乳頭熱烘烘地又硬又漲,將他的嘴唇也撐得漲漲,心中暗忖,大姊的乳頭
最多只有她娘的一半大小,乳頭還是大的好吃,至於下面,倒是各有千秋,均堪
稱人間極品。

  大乳頭被他嘓吸得癢酥酥地,慕容紫煙禁不住膩聲道:「我的兒,好好吃個
飽、吸個夠!這會兒你想怎麼玩都行,讓你玩個夠……等出去了,可不許在外面
沾花惹草,知道麼?你獨自出去,我真是不放心,真怕你被哪個壞女人給勾上床,
想想都鬧心啊!」

  無月趁機道:「我想怎麼玩兒都行?那我想把大姊和花姨一起叫過來,大家
來個閤家歡,可以麼?」

  『彭』地一聲,他額上挨了重重一個爆栗,只聽乾娘嗔怒道:「你這個花心
的小壞蛋,同時要這麼多女人,不怕淹死你呀!」

  無月不吭聲兒了,只是埋頭吃奶。慕容紫煙沉吟半晌,終於咬咬牙,極不情
願地道:「把韻兒叫來不可能,倒是……倒是花影還可以考慮。」

  無月心中大喜,忙道:「那我這就前往地宮,將花姨帶出來!」

  其實他的目的,就是想趁機請求乾娘放出花影。只是他深知『漫天要價、坐
地還錢』的道理,不妨把價碼叫高一點。他很清楚,這時將乾娘母女弄到一塊兒
裸裎相對,以大姊性格,弄不好母女倆會光著身子扭打到外面去,別人飽了眼福,
自己損失可就太大了!

  慕容紫煙將他緊緊摟住,不放他走:「等你回來,我肚子可能就要大了,好
長時間不能和你同房,這會兒你就留在這兒好好陪我,讓我好好夾個夠!花影之
事,我吩咐綠絨去辦。」

  說完朝外叫道:「綠絨~」

  綠絨知道臥室之中有情況,正心神不定地守在暖閣門口,禁止任何人進入。
她此刻的心情,跟當初北風陪在夫人和無月身邊,眼看著二人卿卿我我,心中那
種憋屈、酸澀卻又無從發洩的無力感,可謂毫無二致!偏偏她還鬼迷心竅地非要
自己守在這裡,自討苦吃!秋水軒內室是處禁地,無人敢擅入,何需她守?飛蛾
撲火,必然是這樣的結果。

  聞得夫人召喚,她忙來到臥室門外恭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慕容紫煙:「你去書房取一塊令牌,派人將二姨娘放出來,讓她仍回桃花苑
居住。」

  綠絨領命而去。

  無月奇道:「咋不將花姨叫來一塊兒?」

  慕容紫煙啐道:「你傻啊你!即便我和煙霞不介意,她也抹不開臉呀!何況,
這陣兒你怎麼也得扔在我這兒,待會兒有無餘力招呼身邊這位老騷貨還難說哩,
更別說她了!我告你,沒讓我管夠之前,今兒休想我會放你走路!」

  煙霞一直一聲不吭,不想打擾這對鴛鴦離別前最後一次纏綿,聞言不滿地嚷
道:「無月,你來評評理,就憑她剛才說的這些話,我和夫人到底誰更騷?」

  無月嘿嘿地道:「最好的女人該是『在外是淑女、床上象淫婦』,乾娘這樣
說可不是罵您。說實話,都騷,我都喜歡!」

  慕容紫煙道:「你喜歡女人在床上騷麼?那好,我就騷給你看!」說完翻身
將他壓在下面意欲上馬。

  她雙腿分開之際,一股濃濃的味道在被窩之中瀰散開來,飄入無月鼻端,令
他大為亢奮,忙道:「我想看看乾娘下面……」

  慕容紫煙有些害羞地道:「今天下面髒,有什麼好瞧的?」話雖如此,仍將
胯間移到他臉上,讓他瞧個夠。

  慕容紫煙在床上比較保守,這還是無月第二次被允許舔她私處,而且還是以
女人蹲下撒尿的姿勢,令他感覺更為刺激。但見一個巴掌大小的毛茸茸山包聳立
在眼前,前高後低,上面雜草叢生,呈倒三角形,起於隆起的陰阜上方一寸處,
止於會陰,環繞在一條幽谷沼澤周圍,由於靠得很近,那股騷腥味兒愈發濃郁。

  不算好聞,甚至有點像微微發臭的水溝那種味道,但卻很特別,每每嗅到這
種味道,似乎便會刺激他的某根神經,令他快速亢奮起來!

  濃密陰毛掩映下,那兩道呈上下走向、相互平行的山脊高高墳起,顏色較鄰
近的雪白玉腿深得多,上面長滿了柔細捲曲且異常濃密的長長陰毛,毛茸茸地顏
色很深,與兩道山脊之間,那條裂谷中的粉紅嬌嫩形成鮮明反差。裂谷之中,略
靠上的位置凸出一粒黃豆大小的紅珠,不算大,他知道,這並非乾娘最敏感之處,
舌尖在上面隨意撥弄幾下,便移開了。

  看了一眼裂谷中間那個小孔,將舌尖抵住小孔來回掃動磨蹭,小孔顫動一下,
溢出幾滴淡黃色液體。慕容紫煙腰肢不安地扭動幾下,『嘔』地嬌吟一聲:「別
舔那兒,一舔我就想撒尿!剛才早早脫光了等你,半天不見你來,我還憋著尿呢!」

  無月一想也是,若真舔得她撒尿,自己的嘴巴就成夜壺了!

  目光轉向大裂谷下端,玉門開口較大,那兩扇顏色比山脊更深,滿是皺褶的
肉唇,更是已充血膨大成紫紅色,那些皺褶被撐開,變得光滑玉潤,其上黏著幾
縷晶瑩瓊漿,如同梅花帶露,綻放的花瓣之間是幽深花蕊,裡麵粉嫩胭脂隱約可
見,一層疊一層地捲在一起,如同無數條蚯蚓般緩緩蠕動著,隨之擠出一縷縷清
亮透明的蛋清,在花蕊處匯聚為一汪瓊漿,隨著瓊漿不斷增多,如美人珠淚般滾
落,在會陰處形成一道淚痕,繡榻上已有幾滴濕跡。

  他將那一汪瓊漿一口吸乾,雙唇左右上下地揉弄花蕊,磨蹭裡面濕熱的嫩肉。
他將舌尖鑽入花蕊,無數柔軟滑膩的蚯蚓立時纏繞上來,和舌尖抵死纏綿,可舌
尖靈動如蛇,騰挪閃躲之下仍能一路深入,在洞壁內四處勾撩挑刺,將蚯蚓身上
那些小肉鉤舔得漸漸變硬……

  伴隨著慕容紫煙一聲悶哼,那無數條蚯蚓倏地收緊,舌頭頓時如同蛛絲網上
的螞蚱,被縷縷蛛絲纏得死緊,再也動彈不得!

  無月但覺舌頭一疼一麻,裡面的血似乎全被擠干,忙不迭地使勁拔出舌頭,
但覺一陣麻木酸疼,不禁心有餘悸地道:「天啊!紫煙姊姊,您這裡面簡直就像
磨盤,一般男人進去,包管被搾得骨頭都不剩!」

  慕容紫煙臉上酡紅一片,無比動情地道:「可我的寶貝不是一般男人呀,是
個天生玩女人的大行家!這一生一世我只愛你一個兒,其他男人我不要……噢~
不行了!我要寶貝屌兒進來……」

  她趴到無月身上,低頭正欲接吻,卻見他嘴上黏乎乎地塗滿了自己的淫液,
還有股淡淡的尿騷味兒,不禁又羞又惱地嗔道:「告訴你下面髒,還非要在裡面
亂拱,弄得臭烘烘的~」由枕下扯出一條帕兒替他擦嘴。

  無月拿過手帕說道:「都是姊姊自產的,咋還嫌髒?我自己擦吧,姊姊幫我
舔舔下面行麼?」

  慕容紫煙臉上一紅,她生就一付強盜性格,床上卻一向保守,總覺為男人品
簫是下賤行為,何況還是自己的養子兼徒兒?怎麼都覺得既羞人又屈辱!可分別
在即,聽他出言相求,又不忍拒絕。

  正猶豫間,卻見死煙霞偏偏目光爍爍地看著自己,臉上似笑非笑,也不知是
在發情呢,還是成心看自己的笑話?

  她抓起錦被將煙霞的頭臉捂得嚴嚴實實,惡狠狠地道:「你再敢偷看,老子
掐死你!」

  雖然玉頰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她依然還是張開檀口,含住棒頭套弄起來,舌
尖在馬眼上來回掃動。倒不是她偷懶,不願侍候棒身,而是屌兒太長,檀口能吞
下三分之一已算她能耐。

  她這一生,從未屈服於任何人,唯他例外,或為了他之事。沒辦法,無月天
生就是她的剋星!

  她一邊品簫,不時瞄向煙霞,生怕她趁亂偷窺。感覺棒頭上面除了龍麝異香,
還有股濃濃的、女人下體特有的騷腥味兒,不禁嗔道:「你這兒女人味道好重,
簡直噁心死了!」

  無月說道:「那是昨晚您和煙霞阿姨留下的。」

  慕容紫煙柳眉倒豎,嗔怒地道:「有股血腥味兒,分明是韻兒!」

  雖難抑胸中熊熊妒火,然而想及自己竟與女兒共事一夫,天啊~真夠亂的!
心中竟隱隱有種禁忌刺激的興奮,引發瓤內一陣抽搐,再也忍不住地撲到愛郎身
上,也不管腥不腥了,抱住他一陣痛吻,凸翹的肥臀一旋一沉,已將屌兒套入,
腰肢大起大落地聳動旋搖起來,嘴裡『唔唔』地呢喃道:「迷死人的小冤家~我
想愛你!照……照這樣下去,我為你生的女兒,多半也要被你吃了……」

  無月聞言,心中竟一陣亢奮,屌兒猛地硬到極限!

  慕容紫煙立馬感覺到了,不禁驚呼:「真是個小變態,要了娘的身子,女兒
也不想放過!不行,我得給你生兒子~」

  被捂在被窩裡的煙霞本就有亂倫嗜好,被這變態言論刺激得愈發難熬,不禁
掀開錦被,吃吃調笑道:「夫人想生個兒子,是不是想自己吃呀?待他長大,讓
他肏媽媽的屄?」

  慕容紫煙臉上一紅,啐道:「我呸~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以為人人都像
你那麼變態?我只要無月,其他的都不要!」話雖如此,瓤內卻忍不住一陣抽搐,
夾得無月爽得要命!

  他心中暗道:「看來若真生下兒子,得交給乳母撫養才行……」

  煙霞仙子見夫人翹臀下沉到底時,尚有近一寸棒身在外,驚歎愛郎陽具偉岸
之餘,但覺乳兒也漲得發疼,瓤內深處奇癢無比,忍不住左手揉胸,右手揉屄,
仍覺不過癮,索性將錦被塞進胯間夾緊磨蹭,希望借此止癢……

  無月被壓在下面,身子被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就像被倒採花。經過幾度撞
擊、一番勾刺研磨之後,感覺紅珠之上那條縫隙突然張大,將自己棒頭整個吞入。

  煙霞雖不知內部狀況,卻見露在外面那一寸棒身,又硬生生地擠入大半截!

  他但覺乾娘不再上下抽動,改為大幅度地前後挺動,狹窄宮頸內濕熱嫩肉不
斷研磨棒頭和馬眼。這還不止,尚有些細長硬挺肉鉤攀附上來,蠕動不已地刮磨
馬眼,弄得棒頭麻酥酥地分外難熬。

  若就此射出,無法再舉,他如何向旁邊排隊的煙霞阿姨交代?不由心慌慌地
急喘道:「好老婆,別家都是男人騎女人,怎麼我家竟是女人騎男人?」

  慕容紫煙見他一臉狼狽,心中頗為得意:「別家的事你咋知道?誰叫你準備
娶那麼多老婆?活該壓得你翻不了身!我是大老婆,就喜歡騎你,咋啦?有力氣
就把我按在下面弄呀~」

  無月拿出吃奶的力氣試了幾次,可哪是她的對手,均無功而返,不禁沮喪地
道:「今兒我要立下蕭家第一條家規,老婆排行以溫柔為標準。」

  慕容紫煙啐道:「廢話~從來都是打架最厲害的做老大,你有哪個女人打得
過我?哼哼~我告你,蕭家家長是我這位大夫人,而非小丈夫,我以家長名義宣
布,蕭家第一條家規作廢!」

  無月氣結,嘴裡嘟囔道:「這麼霸道?當心不娶你~」聲音低得自己都聽不
見。

  慕容紫煙完全掌握主動權,開始趁熱打鐵,玉門鎖緊,長長膣道內無數條蚯
蚓,連同上面的硬挺肉鉤全數發動,由各個方向擠壓纏繞著肉棒!

  無月感覺屌兒似乎被放在搓衣板上被反覆揉搓,不~不是一塊,而是兩塊搓
衣板,將屌兒夾持其中,來回搓磨!

  棒身遭遇如此蹂躪,棒頭又被深深卡入宮口之中,感受著那裡面銷魂無比的
蠕動。如同他的沖天鑽一樣,這無數蚯蚓是自動地蠕動,乾娘施展起來毫不費力。

  不愧為超一流名器!

  他但覺馬眼被吸吮勾刺得門戶大開,全身麻痺而不能動彈,忍不住就想射!
緊緊抱住乾娘身子哀嚎道:「噢~每次跟姊姊,真~真是舒服死了!屌兒好漲、
好想射……」

  慕容紫煙見他爽成這樣,心中竊喜:「今天我要讓他永遠忘不了我的美妙滋
味,無論他以後有多少女人,永遠也記得我、記得我是他最好的女人!」她成心
要讓愛郎爽得徹底,宮內緊緊地咬住棒頭,一陣強大的吸力如鯨魚吸水一般,猛
烈地吮吸著馬眼,似乎要將愛郎精華吸得乾乾淨淨!

  無月低吼一聲,心慌慌地施展出沖天鑽,然而大勢已去、兵敗如山倒!

  如同大壩決堤,滔滔洪水已成奔騰咆哮之勢,再想堵住,無疑癡人說夢!苦
苦支撐半盞熱茶功夫之後,他的臉猛地變得通紅,發出一陣受傷野獸般哀嚎,棒
頭已不聽使喚地劇烈跳動起來!

  他這番垂死掙扎也並非毫無效用,慕容紫煙本已憋著尿,一陣陣高潮快感襲
來,陰關大開的同時,再也憋不住,陰精和淡黃尿液同時噴湧而出!

  繡榻之上,淡黃之中帶白,濕了好大一灘!

  煙霞仙子見愛郎射得頭暈眼花,這剩飯質量大打折扣不說,還得由她來換墊
褥和床單,負責清理戰場,因為剛經歷激戰的二人躺在床上狂喘不已,哪還有力
氣做這些?不禁大叫晦氣!

  慕容紫煙神智恢復之後,見閨蜜眼巴巴地瞅著睡得像死豬的無月,一付饞兮
兮的模樣,不由安慰道:「不要著急,他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有你吃的。」

  煙霞橫了她一眼,幽幽歎息一聲:「我看算了吧,我再找他,怕他身子受不
了。」

  慕容紫煙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姊姊還挺疼他的嘛!」

  煙霞道:「普天之下,恐怕唯有他能將我從亂倫泥沼之中,徹底解脫出來,
我怎能不愛他?興許,還不亞於夫人呢……」

  慕容紫煙撇了撇嘴:「少吹牛!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和所有丈夫相處
的時間加起來還長,這種感情誰能比得上?對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是嫁給他
呢,還是維持這種關係?」

  煙霞道:「當然嫁給他啦。」

  慕容紫煙:「楚雲帆咋辦?」

  煙霞道:「他倒不是問題,休書一封罷了。倒是嫁入蕭家,我這把年紀,又
是一派掌門,若排位太低,我可拉不下這張老臉!」

  慕容紫煙柳眉一挑:「這個我說了算!姊姊把我哄高興了,興許封你為二夫
人,他的其他女人嘛~哼哼!通通做妾!有我罩著,你儘管放心!」

  她身為長女,典型的老大性格,從小就好為弟妹出頭,和其他部落的貴族子
弟們打架,時常被那幫傢伙群毆,可也不是她的對手,再也沒人敢欺負她的弟妹
們。如此一來,她的街斗實戰經驗越來越豐富,弟妹們可就差了。

  無月突然坐起身來道:「姊姊怎麼也得給我留一個名額呀!我總感覺,還有
個跟我有緣的女孩兒尚未找到哩~」說完他自己也嚇一跳,此話壓根兒沒經腦子,
完全下意識地衝口而出!

  二女猛虎撲食一般將他摁倒,上下其手,渾身最脆弱最怕癢之處被招呼個遍,
齊聲怒不可遏地吼道:「都這麼多女人了,你居然還敢惦記著別的女孩!可惡,
掐死你!!」

  無月叫苦不迭,真是禍從口出啊!

  慕容紫煙看來的確是想掐死他,幸好煙霞不是。

  她掐的部位是棒兒,而且也不是掐,是揉。

  小弟弟堪稱模範,有求必應,又像一個衛兵般開始站崗。

  在煙霞看來,也並不像剩飯,待套入瓤內狠狠咬上幾口之後,她發現自己的
感覺沒錯,它依然如此生龍活虎,一盞熱茶功夫之後,便被沖天鑽鑽得大叫狂喘,
洋洋灑灑地洩出身子!

  老吃老做的她原本不該如此不堪,怎奈剛才看床戲、聽春宮,已搞得春心蕩
漾,本已處於一觸即發的亢奮狀態,遊走於收放之間的邊緣地帶……

  離開秋水軒,無月又急匆匆趕往桃花苑。花影正在暖閣中烹茶,見他前來,
撲上前緊緊抱住他,激動地道:「好無月,你真是有心!」

  和他激吻一番之後,花影深情凝視他半晌,無限憐惜地道:「看你臉色不大
好,才從夫人那邊兒過來吧?聽丫鬟說你即將遠行,我真不忍再折騰你了,等你
回來,咱倆再好好聚聚。你坐下喝幾杯茶,算花姨為你餞行。」

  無月心道:「柔弱的花姨總是如此溫柔體貼,和她在床上的作風簡直大相徑
庭……」

           ************

  諸事已了,無月重返飛鷹閣北風樓,探望北風、向她告別。他將為她踏上征
程,無論多麼艱難,也要替她找回一線生機。

  這一陣子,無論他在何處、在做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心,始終都在這兒,無
一刻或忘……

  世間所有幸福和快樂堆積在面前,也抵不上那麼一眼。每看她一眼,他的心
緒便迅速沉落谷底!被無奈、恐懼和不安輪番折磨!

  感覺不吉利,他已吩咐將臥室中所有布設改為紅色,象徵生命的紅色!

  然而令他揪心的是,她的臉色和膚色卻無力改變,愈發蒼白得發青,在一片
大紅色的反襯下,愈發毫無生氣!

  他將炕火撥旺。綠絨已打來熱水,不知她何時跟過來的,似乎也知道無月想
做什麼。

  他接過熱毛巾,輕輕掀起厚厚的大紅錦被。為方便擦身,北風身上啥也沒穿,
基本就剩下一付高大寬闊的骨架,和一層乾癟的皮肉,那條觸目驚心的刀口深陷
乾癟的皮肉之中,倒顯得無足輕重。

  每每見此模樣,他都會熱淚盈眶!

  輕輕扶起身子,替她擦背,竟渾若無物,體重僅有原先一半!

  他忍不住淚流滿面,哽咽低泣。

  他脫得僅剩內衫,躺進被窩,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即便不能擁抱她的靈魂,
也要抱牢她的軀殼。

  她身子冰冷,嶙峋骨架硌得他渾身發疼。他最喜歡的,那鬢邊少女絨毛,竟
成雞皮褐髮!

  他的心抽緊,他的靈魂在沉淪。他只望沉淪得夠深,深到能找到她的地方,
和她的靈魂交融。

  「殉情,就是這種心境?」他心想。

  她忽然心有所感。

  她竟有感覺?不是,是她的靈識。

  忽然,他腦際似傳來一種似聲音、又像意念的,「好~好~活下去……」

  他大吃一驚,輕輕將她身子緊了緊,用盡自己的心靈說道:「北風姊姊,我
就要去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等我找來不死神仙,一定會治好你的傷勢!」

  靈識的模糊感覺,絲毫支配不了她的軀體。

  就像被夢魘住一般,自己念茲在茲的人就在身邊,能隱隱聽見他說話,畫外
音一般悅耳,她有許多話想對他說,掙扎著想睜開雙眼逃離茫茫黑暗,眼皮似乎
張開了,依然什麼也看不見!

  她竭力想伸手拉住他,希望他助自己脫離魔魘,可連指尖也無法動一動!

  痛苦地掙扎著,最後只想大吼一聲也無能做到,始終無法逃離黑暗!

  聽見他說要離開,她無助地吶喊著、呼喚著,想叫他不要走,卻無能為力,
留下一片死寂,再次陷入噩夢,似乎永遠也無法醒來……

  這是種極其恐怖的經歷,而北風此刻,正遭受這種折磨,心靈的折磨!

  因為她的靈識,忽然劇烈波動,那是不祥之兆!

  她竭力想阻止他,好想跟他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字,嘴唇無法動彈,夢魘般
可怕!

  她只好用盡心力,心底發出吶喊!

  無月腦際又湧起一個意念,似乎她在說:「千~萬~不能去~不吉……」

  他柔聲說道:「若不去,我會痛苦一生一世……等你好了之後,我要和你遨
游神州,不是為了殺人,而是遊遍名山勝水,還要好好愛你!北風姊姊,等我回
來……」

  「來生~我還做~你的丫頭……」這是他收到的最後一條信息。

  忽然,按住她心窩的手,傳來一陣波動,劇烈波動!

  ……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忽覺手被一雙溫軟柔荑握緊,跟她平時握住自己一
樣,頓時欣喜若狂:「北風姊姊?」

  醒神過來一看,卻是綠絨,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泣聲道:「看到你……和
她這樣,我真的好難受!真希望~把你的痛苦分給我一半……嗚嗚~」

  「她這模樣,跟每次我被乾娘痛揍之後,北風姊姊看著我的神情,簡直一模
一樣……」他心中默念:「我一定要救活北風!一定要找到你!」

  「找到誰?」他心中一陣迷惑,「這似乎是一種靈識感應,難道我的靈識,
最近竟精進如斯?也不知是被北風姊姊激發出來的,還是修煉龍鳳真訣的結果?
但我究竟要找誰?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呢!剛才在乾娘面前,也是衝口而出,到
底是怎麼回事?」

           ************

  午飯之後,無月、曉虹、綠絨、艾爾莎和賽西亭夫婦,以及四十名精衛隊二
縱隊高手和四個鷹奴,在後花園聚齊之後,一同乘雕準備西行。

  慕容紫煙因必須為北風護法,不時注入真氣延續生機,無法一同前往。

  煙霞仙子則有些左右為難,難定行止。「來濟南府探望夫人,原本打算待上
兩三天便回,未曾想和無月擦出愛的火花,一直滯留於此,因不捨無月,不願離
去。隨我而來的長老和護法們最近回山之後,紛紛來信說雲帆成天閉門不出、無
心打理幫務,望我早點回去。無月遠赴崑崙,尚需時日,按理我也該回去了,可
他走後夫人身邊再無貼心人陪伴,怪寂寞的!走還是不走?該怎麼辦呢?」一時
間猶豫不決。

  慕容紫煙母女、煙霞仙子母子趕到後花園為無月等人送行,四人心中都有千
般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看著空中巨雕點點黑影漸漸消失於西方天際,不知怎地,周韻心中忽然有種
不祥預感,忙返身走向不遠處那幾頭巨雕,讓鷹奴駕馭巨雕駝著自己追上去,卻
為母親阻止。

  周韻大怒之下,再次發飆,威脅要殺死鷹奴!

  沒夫人命令,鷹奴寧死也不肯答應大小姐。

  周韻心急如焚,又不會馭雕之術,不禁狂性大發,衝著巨雕狠狠踹了幾腳!

  巨雕皮粗肉厚,都經過特殊訓練,尋常高手休能傷得它分毫,照樣也經受不
住,本能地想反擊,卻被她那付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住,趕緊躲一邊兒樹下去了。

  周韻尚未解氣,又是一腳將鷹奴踢飛到數丈開外!可除了出出氣之外,她無
計可施,只急得淚流滿面!

  後花園中剩下這幾頭巨雕是慕容紫煙怕無月出意外,為了能隨時趕去增援而
特意留下的,未曾想竟引發一場波折!

  見鷹奴傷勢沉重、奄奄一息,慕容紫煙趕緊叫人抬下去,找大夫療傷。

  周韻含恨而去,心中對母親的不滿無以復加!

  氣沖沖地回到暮雨樓,她也不知從哪兒又拎回那兩大籠子老鼠和蛇,重重往
大廳地上一頓,震得蛇鼠們一陣亂竄,「貞雯~你個死丫頭,給我滾出來!」

  樓梯『咣咣咣』一陣亂響!

  貞雯驚慌失措地跑下樓來,手裡刺繡都沒來得及放下,正想跑到小姐面前巴
結幾句,忽見那兩個籠子,又嚇得驚叫一聲,不敢靠近,遠遠地道:「小姐~您
回來啦!」

  周韻一拍八仙桌,茶壺茶杯茶盤一陣叮噹亂跳,「過來!」

  貞雯渾身一顫,刺繡掉落地上,戰戰兢兢地一步步挨過來,眼睛斜乜著兩個
籠子,裡面老鼠撲騰的噗通聲,群蛇相互纏繞滑行的沙沙聲、吐信的嗤嗤聲令她
毛骨悚然!

  她吃吃地道:「小……小姐有……有何吩咐?」

  周韻沒好氣地道:「還用說麼?快去拿來大水盆,打來熱水,給我這些小寶
貝洗澡。」

  貞雯一臉祈求地道:「小姐,您明知小婢怕這兩樣東西,平時都是小翠侍弄
它們的,您難道忘了麼?」

  周韻冷哼一聲:「我當然記得,可今兒我不爽,想改改規矩。」

  貞雯哀聲道:「小姐救命啊~小婢真的不敢!」

  周韻蹲下身子,打開老鼠籠門,輕喚道:「娜娜~」鼠王蹭地一下竄了出來,
跳到她腿上,親暱地舔著她的衣裳。

  周韻輕撫牠的皮毛,對貞雯道:「不想給它們洗澡也行,但你得好好摸娜娜
一下,再去幫我辦一件事情,我就饒過你。你是我好姊妹,牠是我手下大將,你
們本應親熱些才是。」

  貞雯渾身一陣哆嗦:「小姐,不摸行不行?小婢真是怕得緊!」

  周韻瞪眼道:「不行!」

  貞雯無奈,伸出抖得像篩糠一般的右手,在娜娜背上蜻蜓點水地碰了下,便
如蜂蜇了一般收了回去!

  周韻瞪眼道:「你這叫和牠親熱麼?再不好好摸牠,我要改主意,讓你親牠
了!」

  貞雯嚇得趕緊認真地摸了娜娜後背一陣,見娜娜居然歪頭想舔自己手指,終
還是嚇得趕緊縮手!

  周韻道:「哼!老聽人說你們女真人多麼強悍,我看也不過如此,唬你兩下
就嚇成這樣!」

  貞雯道:「小姐來不來就說我們女真人如何如何,難道小姐不是女真人麼?」

  周韻道:「誰說我是女真蠻子?我父親是中原人,他把姨太太們帶走後,我
和無月、花影是府中僅有的三個中原人,明白麼?」

  貞雯道:「可夫人是女真貴族啊~」

  周韻怒道:「我呸!少跟我提那個蠻子,我真恨死自己,為何是她所生,害
得我跟蠻子也差不多!我看那騷屄除了殺人,和躺在床上被無月殺,便什麼都不
會!」

  貞雯奇道:「無月敢殺夫人麼?怎麼個殺法?不懂。」

  周韻衝著她下身努努嘴道:「等你嫁人就懂了,就是男人那根粗粗硬硬的棒
兒捅你那兒。」

  貞雯驚道:「我的天!疼不疼啊?」

  周韻道:「剛開始很疼,多捅幾次就好了,癢酥酥地很舒服……天~跟你說
得我下面癢癢地,都流水兒啦,好難受,待會兒得換條褻褲……」

  竟褪下裙襖,露出雪白玉臀,斜靠軟椅之中,玉腿大大分開放在扶手上,用
手指揉弄濕熱的玉門和嬌蒂,哼哼唧唧地叫個不休!

  貞雯摀住臉羞道:「小姐好下流哦~在大廳裡就……」

  周韻舒服地呻喚道:「你懂個屁!這也是發洩煩惱的一種方式……噢!真沒
想到,從少女變成婦人之後,心態變化會這麼大,被無月破身之前,我也挺害羞
的,可不敢這麼做。」

  貞雯想想大廳裡面比較冷,忙進屋搬來暖衾放在小姐身邊,怕她凍著。一邊
忙碌一邊說道:「小姐也真任性,此刻若有人闖進來看見,可就糟啦!」

  周韻滿不在乎地道:「誰進來誰死,被死人看見怕什麼?哎喲,好爽……對
了,咱倆是好姊妹,我的你都看了,你也得脫給我看看!」

  貞雯羞得耳根子都紅了,急道:「小姐,不要!」

  周韻道:「我數三下,不脫的話,哼!一……二……」

  貞雯忙挎下褲兒,坐在椅上把光溜溜的下身給小姐看。

  周韻瞄了一眼,啐道:「天!瞧不出你小小年紀,陰毛竟那麼多,黑壓壓一
大片!鐵定是個騷貨。以後無月回來,我可得讓你離他遠點!」

  貞雯委屈地道:「小姐憑什麼說毛多就一定是騷貨?」

  周韻道:「我見過娘洗澡,她下面陰毛比你還多還密,她是老騷貨,你當然
就是小騷貨!」

  貞雯道:「小姐毛不多,為何也這麼騷呢?在大廳裡就……」

  周韻道:「我這不叫騷,是今兒火氣太旺,需要發洩一下,減減壓!」

  貞雯道:「小姐看夠了吧?小婢要穿褲子了,好羞人哦!」邊說邊提褲兒。

  周韻懶得管她,仍在憤憤不平地罵道:「那個一點修養、一點廉恥都沒有的
蠻夷老太婆,連養子兼女婿都要霸佔,除了蠻夷,誰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貞雯嚇得忙捂她嘴巴,哭到:「小姐啊~你能不能管一下自己的嘴巴,老這
樣亂說話,小婢真怕你以後還會吃虧~嗚嗚……」

  周韻冷哼道:「我怎麼亂說話了?若非她,我該是一位溫柔嫻靜的正宗中原
女子,無月一定會更愛我……」想起母親兼情敵,什麼興致也沒了,接過貞雯遞
上來的乾淨褻褲換上,起身穿好裙襖。

  貞雯道:「小姐可以設法改改暴躁脾氣啊?」

  周韻瞪眼道:「你看我像個能改的模樣麼?」

  貞雯見她目露凶光,不由搖了搖頭。

  周韻看著娜娜,低聲道:「你怕牠們不打緊,偏偏無月也討厭牠們,害我不
得不把牠們藏得遠遠地,真不忍心啊!可我若是沒他,活著都覺得沒意思,只好
委屈娜娜牠們啦!」

  貞雯道:「說起公子,我真是有些納悶兒,您姐弟倆以前一直好好的,後來
咋就……」

  周韻道:「你說得不錯,打小我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待,從未想過其他。直
到有一天,他誇我好美,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不知怎地,一下子就像著了魔,
心裡再也放不下他,做夢也是他,他在我身邊時,總感覺生活是那麼美好。一旦
見不著他,心裡就空落落地,就像丟了魂兒。」

  貞雯仔細地看了看她,歎道:「小姐現在就像丟了魂兒一般……」

  周韻惱怒地道:「可不是!他走後,我心中忽然有種不祥預感,總覺得他會
出事,好想追上去保護他,可那老太婆死活攔住不讓!氣死我了!現在我才發現
上當了,被無月幾句話哄得雲裡霧裡。真是後悔死了,該死活也要跟他一起走的!
你說我現在該咋辦?心裡亂糟糟地堵得慌,總想找人出氣!」

  貞雯嚇得一閃,警惕地道:「不會又是我吧?」

  周韻搖頭道:「你是我好姊妹,我怎忍心糟踐你?其實每次揍你都不是我干
的,是我心中那個魔鬼驅使我幹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很懷疑,那魔鬼是死老
太婆硬塞進我身子裡來的,我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它的控制,真是痛苦!」

  貞雯伸了伸舌頭:「不會吧?以小婢看來,那魔鬼對公子可是溫柔得緊!」

  周韻道:「錯~我心中還有個天使,不過只有跟無月在一起,天使才會出現。
我想,那個天使一定是父親送給我的。當然啦,無月若惹毛我,就不同了,那天
拿刀捅他,就是魔鬼幹的!」

  貞雯眨眨眼:「小姐自焚又是哪位干的?天使?魔鬼?」

  周韻道:「我自己。魔鬼不會噬主,天使更不會。」

  貞雯道:「我勸小姐還是好好管束一下心中那個魔鬼,它把旁人殺了,把小
婢揍得鼻青臉腫都無所謂,若哪天把公子揍得走不動路,恐怕等不到成親,就把
小姐給休……」

  周韻厲聲打斷道:「烏鴉嘴!馬上給我念十遍,『蕭無月要娶我為正室夫人,
其他女人全都靠邊站,以後他再也不去秋水軒!』快念!」

  貞雯憨憨地念道:「蕭無月要娶我為正室夫人,其他女人全……」

  周韻一個大腳踹過去,叱道:「女真人腦子就是笨!有你這麼念的麼?簡直
是腦子不轉彎!」

  貞雯狼狽地爬起身來,從地上撿起髮髻重新簪上:「小姐來不來就抓住人家
腦袋撞牆,不笨才怪。」

  她仔細回想一陣,原是自己錯了,怪不得小姐,很認真地念了十遍,這次總
算沒錯。

  不過她的確很笨,多說了句很不合時宜的話:「不過,我看這個很難……」

  又是一個大腳,被踢飛老遠!

  周韻怒視痛得齜牙咧嘴的貞雯,皮笑肉不笑地道:「這次是魔鬼幹的,不關
我事。」

  她抬頭看看天色,一臉焦灼之色地道:「還記得剛才我說,有件事情讓你去
辦麼?你現在馬上去馬廄挑選四匹最好的馬,套上最輕便快捷的馬車,完了速來
回報!」

  貞雯苦著臉道:「負責馬廄的夜隊長一定會向夫人匯報,夫人會同意麼?」

  周韻道:「當然不同意。說你笨還真笨!明取不行,不會偷麼?」

  貞雯嚇得拜伏於地:「小婢萬萬不敢!事後夫人發現,非打死小婢不可!」

  周韻怒道:「你若不去,老子現在就打死你!信不信?」

  貞雯簡直太信了,只好倉惶而去。

  周韻沖樓上怒吼道:「死小翠,是不是要老子來請你?」

  樓梯又是一陣咣咣當當亂響,小翠釵橫發亂地滾了下來,因跑得太急,在樓
梯上一腳踩空,抱頭團身地一路滾下來的。

  周韻沒好氣地道:「瞧你那付狐媚樣兒,在屋裡偷漢子麼?」

  小翠低頭恭聲道:「不是,婢子剛才下樓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髮髻摔散了
……」見了那兩個大籠子,知道小姐要幹啥,趕緊去取熱水和大木盆。

  周韻叫住她道:「今天難道非要我叫誰,誰才會出現麼?小紅和小綠呢,皮
癢了是不?」

  小翠恭聲道:「小姐莫非忘了,早上您回來換衣,嫌她倆服侍您穿的衣裳不
好看,將她倆從樓上扔下來……大夫來看過之後,這陣兒還動彈不了,仍躺床上
哩。」

  周韻撇了撇嘴:「你們女真人不是很強悍麼?你們幾個也都武功不弱,咋那
麼不經摔?咱倆現在就上樓,你把我摔下來試試,屁事沒有!」

  她也不反省一下,她狂怒之下根本不是摔,而是拎起人家的腿往樓下使勁摜,
若非身懷不俗武功,二婢於千鈞一髮之際在空中變換身形,避免腦門撞地,非腦
漿迸裂而死不可!

             (三十六)辣女發飆

  周韻給老鼠和蛇洗澡的方式有些特別。

  在一排八隻三尺直徑、盛滿熱水的大木盆裡,分別灑入一些白粉,或許是消
毒殺菌之物,她一聲唿哨,那些老鼠啊、蛇啊統統排隊爬進木盆裡游泳,洗完的
出去騰出地兒,沒洗的又進去,完了換上乾淨熱水,再洗第二輪……

  待得第五輪洗完,這些老鼠個個變得油光發亮、精神抖擻,那些蛇兒條條色
澤新鮮、光彩奪目!

  小翠則被撲騰得一身水濕,兼且散發披垂,大冷天裡顯得狼狽不堪。

  大廳現在成了蛇鼠們的遊樂場,個個放開了撒歡兒,有的四處亂嗅,有的在
群毆,成群結隊地從牆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桌椅傢俱上,把八仙桌上的茶
壺、茶杯和茶盤撲騰得摔到地上,搞得乒乒乓乓不亦樂乎,簡直是烏煙瘴氣!

  還有的在亂啃東西,周韻坐的那張名貴的黃花梨木雕花椅被啃得亂七八糟,
她也不以為意。

  抬頭看看天色,已到晚飯時間,貞雯還未回來,她心中著急,在大廳裡走來
走去,來回轉圈子,不時抬頭看天,眼中滿是焦灼之色。

  雖然心中煩躁,她仍是很小心地看著地面,唯恐踩到她那些小寶貝。

  小翠侍立一邊,滿臉羨慕之色地看著這些蛇鼠們,但覺自己四姊妹的待遇趕
牠們差得太遠。除大姊貞雯外,她們仨幾乎只能輪流侍候小姐,因為大家都能動
彈的情況少之又少。

  等得很不耐煩,更加無聊,周韻忽然想起什麼,對小翠說道:「把褲兒脫了,
把撒尿的地方讓我看看。」

  小翠嚇了一跳,卻也只得乖乖脫了。

  周韻斜乜一眼,暗道:「還好,光溜溜地只有幾根,應該不是狐狸精變得,
以後讓她侍候無月……」

  把鼠蛇喚進籠子收好後,她又等一陣。望眼欲穿,直到掌燈時分貞雯才匆匆
趕回。

  周韻二話不說,攔腰把她挾在肋下便衝了出去,疾若飄風般眨眼不見!

  她在貞雯臉上重重香了一口,說道:「算你有能耐,可為啥弄了那麼久?」

  貞雯急叫:「天啊~大色狼一個!小姐以為我神偷啊,不等天黑怎麼偷?」

  周韻道:「還色狼哩~小狐狸精,我若是你少爺,非姦了你不可!」

  ……

  第二天上午,慕容紫煙端坐書房,批閱各地呈上來的密函,可是目光游離,
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斜對面那張金絲楠木書案。目光從左邊那幾本古籍、
正中的一張宣紙、案頭的筆硯,右手邊的茶盤、樹癭紫砂壺和金絲楠木杯之上緩
緩掠過,最後落在紅木軟椅上面,那個繡有龍鳳吉祥的紅色蘇繡錦墊之上……

  平時她在書房辦公,無月總是坐在那兒,不是看書就是練習書法。

  「無月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不像別的小孩那樣淘氣,在我辦公的時候,
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書寫字,生怕打擾到我。他知道我坐久了腰會疼,時
常過來給我捶背,要麼給我斟上一杯香茶過來,想想真是窩心啊!每次他不在我
身邊,我都感覺好不習慣,就像丟了什麼心愛之物……」

  眼見椅上空空,心中也變得空蕩蕩地,倍感寂寥:「這個面料,還是前年派
人從蘇州買來的上等絲綢,上面那幅龍鳳圖案是我一針一線用金絲所繡,差不多
花了一個月時間,他身材瘦削,坐在椅上硌得慌,所以我特地選用上等天鵝絨作
裡子。這把樹癭紫砂壺,還是前年無月隨我外出做客時被他見到,非常喜歡!我
便出高價想買下,可天夏大師的後人堅決不肯出讓,我只好弄得他們家破人亡,
才總算搶到手,結果反倒被無月說了一番大道理,聽也聽不懂。唉!他的書法最
近再難寸進,臨摹王獻之的草書《中秋帖》,一個『飛』字怎麼也寫不好,也不
知浪費了多少張宣紙……」

  念及於此,不由怔怔地看著宣紙上那個無月只寫了一半、便再也寫不下去的
『飛』字,忽然一陣心驚肉跳:「一個『飛』字竟如此難寫,難飛難飛……雛鳥
難飛~莫非預示著他此行會有什麼意外麼?瞧韻兒那麼緊張,是不是她有什麼不
好的預感?」

  正心煩意亂之間,彩虹輕輕地走了進來,恭聲道:「夫人,摘月姊姊有密函
到。」

  長鯊幫那邊情況複雜、久拖不決,最近她正為此事煩惱,見摘月那邊有信息
過來,忙鎮定心神,拿過來一看,很簡單幾句話:「已和天門談妥,抽頭六四分
成,雙方已相安無事。繡衣閣人馬不知何故,於前天銷聲匿跡,小婢在外日久,
十分掛念夫人和公子。前些天聞得大姊重傷,心中日夜難安,思歸心切,行止如
何?尚祈夫人示下。」

  慕容紫煙看看彩虹,「這樣也好,雖無法獨吞,油水倒也不少。」

  彩虹點點頭:「就是,那些討厭的大內高手忽然消失,估計有天門的功勞,
給四成也算合理。不過小婢真是納悶兒,天門咋會有那麼大的能耐?」

  慕容紫煙看看密函上末尾那段,皺眉道:「這丫頭真是,掛念我就好,無月
有什麼好掛念的?你們這些丫頭長大了,心也野了……」

  彩虹臻首低垂,不敢吭聲兒。

  慕容紫煙很仔細地看了她一陣,「我瞧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有些心神
不屬,臉色也不大好,還老出差錯,可是有什麼心事?」

  彩虹囁嚅著道:「也沒啥,只是……只是昨兒下午公子走後,我忽然想起綠
絨忘記帶上他那件貂裘,騎雕在空中風大,怪……怪冷的……」

  慕容紫煙似笑非笑地道:「我這四個丫頭裡面,就數你最心細,這些年服侍
我和無月,真是辛苦你了。」

  彩虹忙道:「公子一直是大姊侍候的,小婢根本就插不上手。侍候夫人是小
婢份內之事,談不上辛苦。」

  慕容紫煙不置可否地話頭一轉:「最近下四旗那些旗主、副旗主和參謀等頭
面人物,紛紛遣人回來提親,你們幾個丫頭都有份。其中位高權重的鑲黃旗旗主
佟天來的夫人過世之後,正室之位猶自空懸,他瞧上了你,你可願意?」

  彩虹頭垂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咱四姊妹早有約定,終身追隨夫
人……我想,不僅小婢,三位姊姊也是不願出嫁的……」

  慕容紫煙冷哼一聲:「你難道不知佟天來是誰麼?下四旗中鑲黃旗實力最為
強悍,麾下精騎近兩萬,他還身兼慕容封地四領主,地位低了麼?這麼好的親事
你都不要,跟著我?難道嫁給佟旗主就不能跟在我身邊麼?我瞧啊,你們倒不是
不願出嫁,而是不願嫁給別人,只想嫁給無月,對不對?」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
厲。

  彩虹忙跪在地上,顫聲道:「婢子們不敢!只是一心追隨夫人……尚祈夫人
垂憐婢子孝心,不要將小婢出嫁……」

  慕容紫煙一付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長歎一聲:「也罷~我尊重你
的意見。唉~你大姊糊塗,落得如此下場,你難道還不引以為戒?不過,你的想
法未必能代表三丫頭,你們幾個就數她頭腦最為冷靜,懂得趨利避凶,去把她叫
來,我問問她本人。另外,給摘月發去密函,叫她挑選部分得力干將留下組建長
鯊幫分舵,選派一名副隊長擔任分舵主。安排妥當之後,即可返回濟南府。」

  彩虹諾諾而退。出得書房才發覺,自己背上已滿是冷汗!

  她心中很是擔憂:「我一向小心謹慎,當著夫人的面對公子一向不苟言笑,
遠不像大姊表現得那麼露骨,難道仍被夫人看穿了心事?那可大大不妙!」

  飛霜很快就進來了,她的回答和彩虹如出一轍,令慕容紫煙大感意外!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飛霜一番,看得飛霜心裡直發毛!

  「四個丫頭裡面,就數她對無月最冷淡,沒少給他臉色看,無月在我面前也
沒少給她下眼藥,委實看不出二人之間有何貓膩,我就搞不懂了,她為何也不願
出嫁?」慕容紫煙坐回椅上,手拍扶手,沉吟不語。

  飛霜心裡直打鼓,等了半天也不見夫人說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夫人,
若沒有別的事,小婢可否告退?」

  慕容紫煙揮了揮手,看著她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心裡一陣煩亂。好在長鯊幫
之事已有著落,總算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尚未等她再有功夫為無月和幾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發愁,但見一個小丫鬟又慌
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慕容紫煙斥道:「放肆!此地是可以隨便進來的麼?」右手一揮,罡風乍起,
『砰』地一聲,那丫鬟身子飛起,重重撞到牆上,再滑落地面!

  那丫鬟也顧不得渾身上下疼痛欲裂,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哀聲道:
「夫人饒命!小婢冒死求見,實在情非得已~」

  慕容紫煙定睛一看,卻是韻兒身邊的丫鬟小翠,不禁驚訝地道:「哦~韻兒
又在胡鬧了麼?」

  心中暗道:「只要韻兒在家,要是哪天不鬧出點事情,聽不到她的新聞,我
反倒會感覺奇怪!這丫頭真像我年輕的時候,毛病就出在體內能量太足,精力太
過充沛,必須發洩出來,過幾年不知是否會好點兒?」

  小翠戰戰兢兢地道:「小姐不是胡鬧,而是……而是失蹤啦!」

  慕容紫煙一拍書案,墨汁濺得到處都是,厲聲問道:「韻兒失蹤?到底是怎
麼回事?」

  小翠道:「小姐和貞雯姊姊昨晚匆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兒?到現在還沒回
來,小婢找遍了府中各處,也沒見到小姐……」

  慕容紫煙怒道:「為何不及時回報?」

  小翠渾身發抖:「初時小婢不敢……確定,因為小姐和貞雯姊姊啥東西都沒
帶,小婢原本想,應該不會走遠,所以……」

  慕容紫煙心道:「這傻丫頭,肯定是往西崑崙去了。無月啊無月,你真是個
害人精!」

  無奈之下,只好立馬招來飛霜和彩虹,召集部分手下,自己親自出馬,帶人
分頭向西追去!

           ************

  山東和直隸交界的館陶境內,通往邯鄲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向西疾馳。除
了拉車的兩匹馬,車後還栓了兩匹馬作為備用。四匹棗紅馬渾身油光發亮,高頭
豎耳、身高體壯、神駿不凡,似乎是阿拉伯純種馬,除了皇宮大內,在中原民間
非常罕見!

  趕車的姑娘年約十六七歲,不是貞雯是誰?

  車內一個焦灼的女子聲音,不斷地大聲催促道:「死丫頭,再跑快點!」

  貞雯一臉無奈地道:「小姐,這已經夠快的啦!沒見馬兒已在吐白沫?再快
恐怕要趴下了!」

  車內女子道:「跑不動了就換馬,總之給我快點!」

  貞雯道:「連夜跑了五六個時辰,馬兒已換過十次,我看四匹馬都快差不多
了!這四匹阿拉伯純種馬,是夫人特地派人重金由西域購回,珍愛異常。若是小
婢把馬兒跑壞,夫人非打死我不可!」

  車內女子道:「我不管!若不能及時趕到鳳翔府張氏花園截住無月,我先就
打死你!」

  貞雯苦著臉道:「我說小姐,這兒離鳳翔還有兩千多里地哩,您乾脆直接打
死我算了!」

  「那你給我呆一邊兒去!」車廂前門『砰』地被踹開,周韻探出虎軀,抓住
貞雯右臂猛地甩進車廂,自己坐上車駕,連連揮鞭、催馬狂奔!

  貞雯在車廂裡打了幾個滾,被摔得沒頭沒臉、鼻青臉腫!她爬上坐墊重新挽
好柔髮、整理衣衫,一臉平靜,渾若沒事人一般。看來常遭此待遇,已然很習慣。

  她定了定神,問道:「小姐,我們一路上殺了這麼多人,會不會有人報官啊?」

  周韻冷哼一聲:「都是些盜賊,誰敢去報官!」

  貞雯道:「其中三個好像是無辜百姓,也被小姐殺啦。若被公子知道,又該
有說法了。」

  周韻道:「誰叫他們擋我的道,那是活該!以後他若知道,一定是你說的,
到時我要你好看!」

  貞雯歎道:「我咋會告訴他呢,難道唯恐天下不亂麼?小姐和公子和和美美、
恩恩愛愛,就是小婢最大的心願啦。其實……其實我們也不必殺掉那些盜賊,打
殘廢不就得了。」

  周韻道:「你不懂,我這是行善。」

  貞雯道:「我明白,小姐是想除暴安良。」

  周韻搖頭道:「你又錯了。我很欣賞這些強盜,憑膽量、力氣或計謀明搶吃
飯,跟我們羅剎門是一路貨色。我若把強盜打殘,還得連累妻兒老小照顧他們,
豈非徒增其痛苦,不如一了百了。」

  她嫌馬兒跑得不夠快,鞭子抽已不起作用,便由袖間掏出尖刀,「噗噗」兩
聲,在兩匹馬屁股上各刺一刀,鮮血噴出,玉頰也被濺上幾滴。

  可憐這兩匹寶馬,連夫人平素都捨不得騎,今兒遇上這個敗家子真是倒了血
霉,跑得精疲力竭不說,後臀還被狠狠地來上這麼一下!

  馬兒吃痛,突然發力狂奔,車頭猛地一跳,將周韻斜斜甩出近丈。

  但見她柳腰一折,在空中一個漂亮瀟灑的後滾翻,又輕盈地落回車駕之上,
露出一手絕佳輕功。

  貞雯拍手喝彩:「小姐輕功好棒啊!剛才在空中的身姿簡直就像天女散花,
又生得傾國傾城之貌,從空中落下之時就像仙女下凡!小婢真是好崇拜您,吔!」
作為這位暴徒的忠實粉絲,拍馬屁功夫也堪稱一流。

  周韻道:「你們女真人武功不錯,可輕功實在不咋樣,改天有空我把輕功傳
你。」

  貞雯道:「謝謝小姐栽培!小姐這麼出色,難怪您重傷公子心愛的北風姊姊,
他也肯原諒您!」

  周韻皺眉道:「找抽是不?」

  貞雯想起話中語病,忙改正錯誤:「小婢的意思是說,公子對小姐一往情深,
心中只有小姐一人,對愛情專一得不得了,其他女子他才不在乎呢。」

  周韻怒道:「專一個屁!回來這短短七八天,便聽人說起他一大堆風流韻事。
聽說前幾天大門外前後來了兩個女子來找他,都被守衛攔在門外沒能進來,前面
那個女子似乎自稱柳嫣什麼的,還大著個肚子,後面那位可是個了不得的小美人!
娘那兒還壓著不少外面女人寫給他的私信,他還不知道呢……唉~他咋那麼會勾
搭女人啊?我真是擔心,這次他出去這麼久,估計到時帶回來的女人,一輛馬車
都擠不下!」

  貞雯馬上順著桿子往上爬:「就是嘛~公子簡直就是個花心大蘿蔔!我聽說,
他跟恆山派煙霞仙子和孟小姐母女倆,也是不清不楚得很哩!嘖嘖~咋會有這種
人……」

  周韻柳眉倒豎,揮手給了她一鞭,「由得你這樣說我的無月麼?他有哪點兒
不好啦?能勾搭那麼多美女正說明他有本事,更說明我眼光正確!懂不懂?」

  貞雯暗道:「同時也說明,這兩天我啥也不說,才是最正確的。」抿緊了嘴
唇,一聲不吭。

  半晌之後。「咦~咋不說話,啞巴了麼?」周韻哼道。

  貞雯想了想,說道:「公子這次出門,若真勾搭一馬車女人回來,小姐打算
咋辦?全殺了麼?」

  周韻搖搖頭:「我才沒那麼傻!這次傷了北風他就氣成那樣,還千里迢迢趕
往西崑崙求醫。若殺了那些女人,他不撞牆自殺才怪!你放心,我自有絕招,無
論他有多少女人,最終都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貞雯奇道:「啥絕招啊?」

  周韻得意地道:「咱倆是好姊妹,我也不用隱瞞。要抓住男人,最好的辦法
便是抓住他的腸胃,沒見我這兩年一直在鑽研烹調之術麼?」

  貞雯雙眼放光:「哎呀!小姐真是聰明絕頂,小婢跟著您實在受益匪淺,好
幸福哦!下輩子還做您的丫鬟……」

  周韻不耐煩地打斷她道:「少肉麻!唉~可強中還有強中手,綠絨那丫頭看
似木訥,其實很不簡單,見無月嗜茶如命,居然把茶藝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我瞧無月是離不了她啦,這次出去巴巴地要帶上她,實在是個難以對付的勁敵!」

  貞雯剛要說話,忽然聽路邊林中傳來女子呼救聲:「快來人啊!救命啊~」

  周韻猛收馬韁,長長一聲馬嘶,尚未等馬車停穩,她已飛身掠向林中,貞雯
趕緊跟了過去。

  入林約五十丈,在一片齊人高的灌木叢後面,雜草叢生,一位年輕女子雙手
被人反綁,十幾個壯漢將她按在地上,欲行侮辱。

  周韻大喝一聲:「住手!」

  那群壯漢回頭一看,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頓時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滿
臉橫肉的傢伙,似乎是這夥人的頭兒,嘿嘿淫笑道:「今天運氣真不錯,又來一
只肥羊。」伸手便向周韻抓來。

  周韻似被嚇呆,一動不動,任由壯漢抓住她手腕。

  壯漢但覺自己抓住的,不是想像中的柔荑,而是一根鐵杵!

  未待他有所反應,周韻反手抓住他手掌,頓時『格格格』一陣爆響,指骨碎
裂,接著卡嚓一聲,臂骨也斷!

  周韻放開他的手,伸手捏住他咽喉一擰,生生將喉結捏碎,氣管扯斷,動作
一氣呵成,壯漢連叫聲都未及發出,便死於非命!

  餘者見狀嚇呆,拔刀在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周韻縱身而上,拳打腳踢,招招追魂奪命,在閃閃刀光之中穿梭自如。

  就像京劇裡事先排練好的武打戲一般,那些大漢似乎特意揮刀向她剛剛閃開
的空檔招呼,十餘個壯漢將她圍住群毆,看似熱鬧,費半天勁連她衣角都沾不上
一片!

  既然傷不到大小姐,這些人就活該倒霉了,她的招式也不見有多精妙,不過
就是快、準、恨,加上內功奇高、力氣特大,專找要害部位招呼。

  宛若狼入羊群!不過十招,又躺下五個。

  一個大漢力劈華山,明晃晃大刀砍向她的右肩,她由對方身周氣機變化之中
看出這是虛招,真正的目標是她的大好頭顱。

  果然,刀鋒離右肩尚有二尺距離,便橫裡一撥,挾帶風雷之聲狠狠砍向她的
頭頂!

  她想試試自己的「鐵頭功」功力如何,不閃不避,循環體內暢通無阻的渾厚
罡氣猛地上衝,頭頂狂飆突起!

  刀鋒離秀髮僅剩寸許,大漢臉上露出獰笑,「這個大塊頭的美人,武功也沒
頭兒形容得那麼駭人啊!我不照樣……」

  心念未已,但覺虎口劇痛!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大力傳來,手中鋼刀脫手飛
出,在空中劃出長長拋物線射向他身後數丈之外的一棵大樹,「啵」地一聲插進
樹幹之中,刀柄顫動,發出「嗡嗡」之聲!

  大漢但覺不妙,心知奈何不了對方,拔腿便想開溜。誰知周韻竟笑嘻嘻地撿
起一柄血跡斑斑的鋼刀遞給他,當然血跡是主人的,「看你塊頭跟我差不多,力
氣卻小,使出吃奶的力氣再砍我一刀。」

  這位彪形大漢雙手握刀,刀鋒劇烈顫抖,卻遲遲未能砍下。

  「快砍!」大小姐一聲怒吼,似已使出獅子吼功夫。

  「哐當」一聲鋼刀墜地,大漢轉身想逃,周韻伏低虎軀撈住大漢雙腳,「呼
呼呼」地在空中掄了七八圈,轉速越來越快,大漢本已不小的頭進一步膨大成了
個豬肝色的大豬頭,但見滿地落葉在眼前飛一般地旋轉,心驚膽顫之際但聽大塊
頭美人驚叫:「糟了,頭都轉暈了,我抓不牢你的腳……」

  大漢魂飛魄散,急叫:「大俠可一定要抓、抓牢啊,要不放我下來,求求您,
我頭比您更暈!」

  「放就放。」大美人話音未落,但聞「嗖」地一聲,大漢如標槍般射出,哇
哇驚叫著越飛越高,風馳電掣般掠過樹梢呈拋物線降落,「砰」地一聲巨響由林
子那邊傳來,也不知撞上何物?

  「貞雯,替我用步幅量量,這次扔得估計有十丈遠吧?」她回頭一看,身後
貞雯也收拾了兩位,剩下的哥仨兀自盯著林子那邊發呆,見煞星回頭,忙發一聲
喊,亡命而逃,比大漢飛出的速度慢不了多少!

  周韻也懶得去追,等著貞雯替她驗收體育成績,不一會兒貞雯氣喘吁吁地跑
了回來,「十一丈啊小姐!比上次在前院扔寶奇阿還遠了兩丈吔!我的天,小姐
真是活神仙,現在就如此了得,等將來真成了神仙,王母娘娘都得讓位,小婢跟
著小姐,豈非……」

  地上那個女子聽得想吐,忍不住打斷她道:「兩位俠女快救救我呀!」

  周韻忙和貞雯上前,替那個女子鬆綁。

  年輕女子活動一下手腕,磕頭道謝道:「多謝兩位……」

  話音未落,倏地揮手灑出一把白霧,口中唸唸有詞:「一、二、三……」

  當她數到三,周韻主僕應聲而倒!

  逃走那三個壯漢去而復返,後面還跟著一位留著山羊鬚的灰衣中年人,嘖嘖
讚道:「好個辣女,真夠野的,不過還是逃不過本山人的仙人跳!不知在榻上是
否也這麼有勁兒,哈哈哈……」得意之下,不由得一陣狂笑。

  那個女子爬起身來一頭扎進中年人懷中,膩聲道:「二爺,紅兒立下如此大
功,您答應的好處……」

  二爺在她肥臀上重重地捏了一把,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三個壯漢為死去的同伴悲憤不已,一心復仇,上來便各自重重地扇了綠絨幾
記耳光,至於周韻,餘威尚在,仍不太敢靠近她,還想繼續對綠絨施暴,被中年
人所阻:「把她倆綁了帶回去,待大當家享用之後大家都有份兒!除了這九個兄
弟,前面一路上還有十來個栽在她倆手下,到時候凌遲活剮,慢慢再算這筆帳!」

  看來,這是伙佔山為王的土匪,老巢就在西北方數里之外的陶丘之上,朝南
的山腰處依山勢稀稀落落地散佈著數十棟房屋。

  周韻主僕被抬進正中那座獨立小院之中。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周韻做
下惡事無數,看來該遭報應了!

  進入大堂之後,二人砰砰兩聲,像死狗一般被扔在地上。一個留著八字鬍的
紫臉中年大漢踞坐於上堂正中那把狼皮太師椅上,正待開口說話,也不知周韻施
展的什麼功夫,身上「叭叭」一陣脆響,拇指粗的繩索突然寸斷!

  她盈盈而起,冷笑道:「既然找到老窩,我也懶得跟你們磨蹭,抄傢伙動手
吧!」

  那個一路跟回來的女子驚呼道:「我的『三步倒』烈性無比,還從未失過手!
你……你怎麼……」

  周韻冷笑道:「就你那點破藥,暗算我?哼!全給我拿出來吧!」

  那女子戰戰兢兢地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周韻拿過來扯出瓶塞,稀里嘩啦全倒
嘴裡,嘖嘖有聲地道:「嗯~味道怪怪的,不過還算有點勁。解藥呢?」

  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女人忙不迭地拿出另一個稍小的黃色瓶子。

  須知她師祖夜冰乃一代奇人,功參造化,身後能羽化成仙者,神州數千年來
能有幾人?她自幼被師祖以各種靈藥浸泡,為她洗筋伐髓,可說百毒不侵。再說
了,別看她行事粗魯暴躁,可跟隨羅剎女王在江湖上打滾三年,各種稀奇古怪的
陰謀詭計見得多了!

  剛才她在這女子身上看出五個破綻,女子裸身躺在雪地上,但肌膚紅潤,她
被綁得像個粽子,不會是剛被扒下衣服,肯定是剛才還裹著棉被,不遠處灌木叢
中就有棉被紅色碎花透出;她眼中驚恐之色太假;壓在她身上的壯漢東西未掏,
帳篷也未搭,且女子腿上繩索不解,怎麼強姦?……

  周韻有所提防,故意將計就計直搗黃龍!倒不是她和這伙山賊有多大仇恨,
而是她心知已不可能趕上無月,心中憋屈,沒事兒還想找事兒,有人竟敢找茬觸
自己霉頭,正好拿來出氣!和她母親當年一樣,二十郎當,正是需要宣洩體內過
於旺盛的精力之時!

  她將解藥倒進貞雯嘴裡,替她解開繩索,拍拍她的臉,「笨丫頭,起床打架
啦!」

  貞雯睜眼,雙頰火辣辣地疼痛,一摸,發覺已變豬頭,看看小姐依然花枝人
樣,不禁傻乎乎地道:「小姐咋沒事啊?咱倆這是在哪兒?」

  周韻氣得踹她一腳,「叛徒,你很希望我挨揍麼?」

  那伙目瞪口呆的強盜總算醒神過來,抄起各式傢伙一擁而上,開始群毆!

  周韻原地不動,承受著刀斧劍矛狂風暴雨一般的凌厲攻擊,她漸漸發現提聚
真氣之後,除了鐵頭功,她渾身上下除了幾處要害均能衝出強猛罡氣,這些大漢
不近身則罷,否則要麼一拳或一腿被擊飛老遠,就剩半條命!

  過程不囉嗦了,羅剎門中人沒一個善茬,何況是羅剎之女?

  天池仙娘夜冰這一脈所傳武功,最厲害的是個不傳之秘。

  武功高低的標準是什麼?一般解釋為,招式精妙,出招快、準、狠,內功高、
力氣大,招招攻敵之必救,才能佔儘先機。

  如何找準敵人要害?答案是武功秘笈上都有記載,人體有三十六傷穴,軟麻、
昏穴各九、死穴十八,諸如百會穴遭重擊會倒地不省人事、鳩尾穴被擊會血滯而
亡,等等,內功有一定造詣的高手都知道。

  在對敵之時,如何快速找到對手防禦最薄弱之要害,在對手有所反應、加以
防禦之前,便一擊致命?少林或武當掌門可能會告訴你,動手時注意對手出招和
步法,各種招式都有防守薄弱環節,使出能克敵制勝的招式即可。可武功招式中
虛招多了,處處陷阱,何況動手之時,內功高手必有護體真氣自然發動,十八死
穴是防禦重點,豈會輕易露出破綻?

  那麼,如何才能在搏殺之時,瞬息萬變之際,迅快找到其中防守最為薄弱的
要害?讓對手防住這處、丟下那處、顧此失彼,最終被擊中要穴呢?即便是少林
和武當掌門,也只能對你故弄玄虛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

  因為內功高手自有渾厚護體罡氣,防守薄弱處跟出手招式無關,用肉眼怎能
看出?

  可慕容紫煙母女知道,北風四女衛也知道!那就是通過靈識來看,即時感應
對手氣機。

  無論高手還是尋常武師,拚鬥時自然會發出一層氣機罩體,武功越高、氣機
越厚,被對手攻入氣機,會擾動氣機、引發本能防禦動作。氣機在渾身份布不均,
且是動態分佈,被攻擊之處自然變厚,而在某一瞬間氣機最薄之處,就是最難防
御的要害!

  靈識看氣機說來簡單,練起來卻難!找不到修煉訣竅,窮極一生也難達如此
境界。

  羅剎門這六位頂級高手便能及時找到這樣的要害,且能根據對手氣機變化趨
勢,預知這樣的要害!

  如此武功,何其可怕?周韻盡得叔祖所傳,比起母親,僅差在功力而已。

  土匪窩裡除了婦孺,死得乾乾淨淨!

  走出匪巢,貞雯拍著胸口直後怕:「剛才咱倆被迷倒送到匪巢,若被那些土
匪強姦可就糟了!」

  周韻滿不在乎地道:「被強姦又咋啦?反正那些人都要死的,被死人強姦怕
啥?」

  貞雯道:「小姐就不怕公子知道後,心裡不樂意麼?」

  周韻道:「又不是我願意的,那些人也死得乾乾淨淨,他有啥不樂意的?」

  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上次我在廚房做飯,你神神秘秘地將她拉上樓,
是不是想勾搭他?我想起來了,每次見到他,你看他的眼神兒好像很不對勁,是
不是在打他的主意?」

  貞雯道:「我們主僕一體,小姐喜歡的,我自然也該喜歡,有什麼不對麼?」

  周韻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和他之事你那麼熱心撮合,原本挺感激你的,
沒想到你居然存有如此狼子野心。既然你說咱倆主僕一體,我嫁到蘇州,為何沒
見你對小蘇獻慇勤?」

  貞雯道:「咱主僕一心嘛!小姐不喜歡的,小婢自然也不喜歡。」

  周韻道:「也行!下午送無月走後,我一怒之下將鷹奴打成重傷,事後心裡
挺內疚,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年紀也不算大,就喜歡上他了,決定以身相許。我
想,你也該跟著我喜歡他咯?」

  貞雯驚叫道:「他……他呀?小~小姐居然移情別戀,又喜歡上他?那個五
大三粗的傢伙也算眉清目秀?不不不,我還是算了吧!」腦袋搖得像波浪鼓。

  周韻冷笑一聲:「看看!一唬你就露出馬腳了吧?你分明早就喜歡上無月,
卻拿我當幌子!我的男人你都想偷,老子掐死你!」不由分說,將貞雯摁倒在草
叢中一頓蹂躪。

  貞雯大叫:「饒命啊~小姐你想想,小婢怎麼都是跟您一條心,您帶我陪嫁
過去,您為妻小婢為妾,也好聯合起來對付他的其他女人啊!」

  周韻啐道:「少做夢!我已決定,成親時改由小翠陪嫁,她下面跟我差不多,
毛不多,應該不是騷貨。哼~帶你這麼個狐狸精陪嫁,到時把無月迷得神魂顛倒,
豈非又是一個奪去主子穆皇后寵愛、玉體橫陳的馮小憐?我才沒那麼傻!」

  貞雯唉聲歎氣地道:「不要!小姐怎能棄多年主僕情分於不顧,說改就改呢?
毛多的女人就一定是狐狸精麼?小姐也太教條……」

  周韻皺眉道:「咦~你還死活非嫁他不可啦?莫非背著我跟他有什麼貓膩?
不行,我得檢查你是不是處子!」說完便扯她裙襖。

  貞雯哀求道:「這是在路邊吔,小姐念我有功,饒了我吧,要檢查也等上了
馬車啊!對了,小姐知道如何辨別處子麼?」

  周韻道:「不知道。我用手指捅一下,紅了就說明是處女。」

  貞雯嘶聲道:「救命啊~」跳起來抱頭鼠竄。

  周韻提氣猛追,很快追上,主僕扭打成一團,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
不成體統!

  一路風馳電掣般掠回大路上。此地匪患猖獗,行人絕跡,馬車和馬匹尚在。

  進入車廂,周韻不懷好意地瞄向貞雯。

  貞雯忙抬起雙手亂搖:「小姐別!小婢自己來……小姐,輕輕捅一下就好,
別真的捅破了哦~否則……」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很自覺地挎下裙襖。

  周韻將她玉腿掰得開開,心中再次驚歎:「天啊!才十六歲的女孩,從陰阜
上方綿延到會陰,就長出比巴掌還大的一片又濃又密的陰毛,真是少見!我在她
這年紀,這兒還光溜溜的哩。」

  她撥開陰毛,找到那條緊閉的縫兒,向兩邊掰開,露出一長條少女嬌嫩粉膩。
她玩性大起,使出從無月那兒學來的調情手段,揉弄粉膩上方深埋嫩肉之中的嬌
蒂,弄得它膨大變硬,不一會兒變成一粒粉色黃豆,漸漸由嫩肉之中擠出來,探
出半個頭……

  貞雯但覺那顆豆兒漲漲癢癢的,似有一根灼熱絲線將癢癢的感覺傳遞到乳頭
上,忍不住用雙手捧住高聳玉女峰,旋轉著、按揉著,誰知乳兒卻被揉弄得膨大
發漲。乳頭的反應更加明顯,不僅發漲,而且漸漸變硬,和緊繃的肚兜來回磨蹭,
引發陣陣酥麻酸癢……

  她難耐之極,杏眼迷離,娥眉微蹙,檀口微啟嬌吟不已。周韻用拇指和食指
捏住黃豆往外拉,並用指甲在半硬的小腦袋上輕輕刮來刮去。貞雯終忍不住,
『嗷~嗷~』呻吟出聲,「小姐~不要……」

  雙腿猛地夾緊,似乎想阻止小姐玩弄,又似怕她把手拿開。周韻粗魯地將她
雙腿掰開,如蔥玉指伸曲之間,由上到下順著緊閉肉縫輕輕撓動,見下端私密花
園溢出一縷晶亮蛋清狀液體,她用指尖蘸了一滴,兩指互搓,感覺絲滑般柔膩。

  周韻掰開肉縫下端,緊閉玉門被撐開少許,一小團粉紅嬌嫩之中,似有兩個
比針眼略大的小孔。她不由奇道:「這兒應該只有一個洞兒,你怎麼會有兩個?」

  貞雯呻吟道:「我也不知道。噢~小姐還沒驗好啊,不要弄了成麼?我好難
受……」

  周韻道:「弄得你這麼爽還說難受,真是虛偽!」用指尖輕輕撓動溫熱小窩,
感覺貞雯雙腿猛地夾緊,聽見她呻吟聲倏地變大,周韻心中頗有成就感,以一種
充滿磁性的聲調調戲道:「若我是無月,你會讓他用那根硬硬的棒兒姦了你麼?」

  貞雯腦際不由浮現出無月那張可愛的笑臉,欲令智昏之下,不由嬌吟道:
「我要~要他姦了我……」

  周韻大怒,在貞雯腿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怒道:「還真是個小騷貨,稍一調
弄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果然在打他的主意!你既然這麼喜歡被男人姦,老子就在
這裡等著,等到有男人路過姦了你!」

  伸指點住貞雯穴道,讓她動彈不得,將馬車門打開,讓她雙腿大大分開正對
車門外,獰笑道:「老子現在就躲到路邊林子裡去,等你一個時辰。若有男子路
過,見了你這付欠肏的騷樣兒,一定會姦了你,沒準兒還會幾個男人排隊上哩!
嘿嘿~不過我會殺了這些男人替你報仇,這叫先姦後殺,你就聽天由命吧!」

  言畢便欲下車,想找個路人看不見的林子裡藏身。

  貞雯急叫:「小姐不是急著趕路麼?若耽誤這麼久,更趕不上公子啦!」

  周韻一聽也對,重重在自己額頭上捶了一下!「對呀!差點把大事忘了!啥
時候不能收拾你這個騷貨?」她對別人下得狠手,對自己也同樣不客氣。

  解開貞雯穴道,二人繼續策馬急趕。貞雯心中暗叫阿彌陀佛,但覺跟著這麼
個成天異想天開的主兒,簡直危險得緊!

  馬車行入館陶,小鎮臨溪而建,官道由鎮中穿過,道路兩側房屋鱗次櫛比。
小店沿街而築,街巷路面鋪設青石,光潔平整,散發出淳樸的小鎮氣息,店面均
為木屋,商標旗幅臨窗飛揚,來往客商雲集,商業氣息濃厚。

  時當正午,路邊食攤兒和酒樓炒菜的香味兒溢滿大街,對飢餓的貞雯有著極
大的誘惑力,忍不住求道:「小姐,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吃東西,我可餓死了!」

  周韻氣道:「早知這樣,真不該帶你走,真是麻煩!前面有家酒樓,快去吧,
當心撐死你!」

  進入酒樓,周韻大剌剌地走進樓上一個雅間坐下,摸了摸身上,似發現什麼
問題,問貞雯道:「身上帶錢沒有?」

  貞雯掏出一個小包說道:「有十幾個銅板,準備買糖葫蘆吃的。昨晚被小姐
急匆匆地挾著就跑,沒想到要趕那麼遠的路,身上沒多帶錢。」

  周韻氣結:「真是敗給你了!」

  搜光所有口袋,還好,因為府中食材大多由關外運來,都不大合無月的口味,
昨天她特意溜到菜市給他買菜,找回些碎銀,共五塊,二兩多三兩不到。

  她隨手將碎銀統統拋給上來招呼的店伙,「我就花這麼多錢,給我來十壺酒,
有剩下的就隨便配幾樣菜。」

  小二有些奇怪,「這麼標緻的姑娘,就這身妝扮,顯然出身巨富人家,可出
手吝嗇不說,竟還要這麼多酒。常人喝上兩壺就會醉,她卻一口氣要十壺!」

  不過生意上門,自然沒有推托之理,不一會兒酒菜上齊。周韻菜沒吃兩口,
酒喝得倒快,沒一會兒就喝光一半。

  貞雯一口氣吃得肚兒撐圓,滿足地歎了口氣,見小姐可著勁兒喝酒,不禁勸
道:「小姐,公子是在天上飛,咱倆卻在地上追。他那麼急著趕往崑崙,不可能
在張氏花園待上三五天,我們如何趕得上?小婢心想,不如慢慢跟過去算了,小
姐也不必過於自苦。」

  周韻突然淚流滿面:「你為何老要提醒我!難道我不知麼?嗚嗚~」這下情
緒激動,酒下去得更快!

  由來酒樓是非多,這不,已有兩個二十多三十不到的醉鬼晃悠悠闖進雅間,
走到二人座前,伸手調戲美麗的周大小姐。

  惡人裡面,周韻最欣賞的是強盜,最恨的是色鬼,她正窮追不捨那位便是!

  結果可想而知,這兩個傢伙死都沒能落個全屍!

  周韻想看看色鬼的心有何特別之處,將屍體拖到外面走廊,掏出尖刀開膛破
肚,尚散發熱氣的內臟和鮮血流出一地,腥臭刺鼻!

  熏得她興致全無,索性連卵蛋一起割掉二人陽具,懸掛在樑上示眾,旁邊貼
張大大的白紙,上面用鮮血寫著「色鬼的下場」幾個猩紅大字!

  嫌被她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屍體礙眼,索性由窗戶扔到樓下大街上,街上立時
爆發出一連串驚叫聲!

  酒樓為之震動,她依然好整以暇地喝著老酒,感覺火辣辣的酒味兒能除腥。

  似乎那兩個醉鬼還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一盞茶功夫之後,竟來了百多號
人將酒樓團團圍住。

  周韻坐那兒都懶得動,有人撲上來,揮手之間便被她抓住,從窗戶遠遠甩出
去,每次都要目測一下甩出的距離是否有進步?

  從樓上甩出去那麼遠距離,殘廢估計是最幸運的結果!

  那幫打手一個接一個被甩出酒樓,便一擁而上,刀光閃爍、鐵棒飛舞,在樓
上展開一場惡戰。

  大約一頓飯功夫之後,一百來號人基本報廢,大多致殘,死了三十來人。

  酒樓可遭了殃,昂貴的傢俱擺設被打得稀爛,中年掌櫃不依,拉著周韻要她
賠償,她身上已身無分文,又不慣戴首飾玉珮之類,哪來錢陪?

  掌櫃糾纏不休,她惱將起來,一腳踹翻掌櫃,衝進廚房取來火把四處縱火。

  這是她的拿手好戲,點燃之處最易蔓延,酒樓又是木質結構,不一會兒便火
光沖天!

  小鎮居民紛紛趕來救火,當務之急是隔離火源,好在酒樓是個獨棟小院,尚
未波及鄰近房屋,半個多時辰之後,酒樓已變為廢墟!

  掌櫃呼天搶地,拉著啼哭不已的妻兒跪在街上請路人評理。論大笑女人不是
男人的對手,但大哭肯定是女人聲音大,一時間哭聲震天!

  周韻見女人和孩子哭得那麼淒涼,心中不禁後悔,但她絕不肯認錯,何況她
沒錢!

  大小姐一路上鬧出如此大動靜,慕容紫煙等三路人馬跟蹤起來毫不費力,到
得下午,終於追了上來。

  弄清事情原委,慕容紫煙只好拿出五百兩銀票賠償掌櫃,這座酒樓加起來值
不了二百兩銀子,掌櫃一家倒也認了。那兩個色鬼來自黃河上跑漕運的小幫派,
乃幫主之子,原本打算報官,但一見對頭竟是羅剎門,連官府都忌憚三分,哪還
敢多事?

  這一惡性傷人事件得以平息,不過是在縣衙記事簿上多了一條江湖幫派火並
的記錄。

             (三十七)皇家乳母

  周韻歷來沒心沒肺,找母親要了不少銀票,想去斜對門那家珠寶店逛逛。

  剛才火災之時這邊也險些被波及,店主見來了惡煞,嚇得趕緊關門。可她不
管,推開攔阻的店伙走進去,每樣首飾都看得很仔細,還不時戴到手上或掛在脖
子上比劃一番,讓眾人替她欣賞,好不好看?

  慕容紫煙拉長了臉,壓根兒不想理她,飛霜木訥,實話實說,彩虹恨他打傷
大姊、搶走無月,乾脆裝啞巴。

  貞雯就略顯誇張,無論自己小姐戴上哪種首飾,她都要驚為天人,長篇大論
地讚歎一番,各種各樣形容絕世美人的詞彙幾乎被她用光,把小姐吹捧得比旁邊
的第一美人還要美上百倍!

  彩虹肉麻之餘,不禁以萬分欽佩的目光看著她,心中想的是:「這丫頭比我
厲害多了,實未想到溜鬚拍馬竟能到如此境界!」

  周韻本缺心眼兒,也不辨真假,只要聽貞雯說好就買。

  這夥人離開之後,店主發現自己發了橫財。剛才那個惡煞買走的首飾比他前
兩年的營業額加起來還多!周韻在他眼中不再是瘟神,而成了財神!

  周韻被母親強行帶回府中,派鐵面無私的飛霜帶人團團圍住暮雨樓,形同軟
禁。她在暮雨樓憋得難受,脾氣愈發暴躁,幾次試圖沖關而出,將阻攔她的精衛
隊員打傷十幾個,其中重傷五位!

  除了夫人,府中沒人是她的對手,唯有四女衛勉強可以抵擋一陣,但飛霜再
怎麼鐵面無私,也不好對大小姐下重手,最終還是夫人出馬,周韻同樣不買賬。

  慕容紫煙不善做思想工作,惱怒之下終忍不住出手,母女倆惡鬥一場,百招
之後,才將女兒制服。

  怕她繼續鬧事,慕容紫煙將她關進地宮悔過窟,連守衛也免了,直接將幾重
石門關死,任她在裡面如何折騰,也跑不出悔過窟那個範圍。

  大小姐在裡面暴跳如雷,如籠中猛虎一般亂砸亂打,八個石室小院裡的各種
擺設被砸得稀爛,偌大一個人間奇景、美麗的地下花園被她弄成一地爛泥,唯有
那座龍鳳浮雕照壁得以倖免,只因那是她無比敬愛的師祖遺物。

  她還嫌不夠,又四處放火,將悔過窟整個還原為一個碩大窯洞!

  當然,能燒著的只有石室中那些已被她砸爛的擺設傢俱而已,石室她是燒不
掉的。放火時她也被濃煙熏得難受,若非有極佳的通風系統,她和貞雯非被活活
熏死不可!

  找不到別的人發洩怒火,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貞雯便遭了殃,成了她的減壓
師!

  拳打腳踢算是輕的,還動輒抓住她的頭撞牆,若非貞雯武功不弱,跟隨大小
姐多年練出極強的抗擊打能力,否則非被活活打死不可。即便這樣,仍被打得鼻
青臉腫,成了大熊貓!

  這還是大小姐沒別的朋友,與她情同姊妹,手下算是非常留情了。

           ************

  坐落於關中鳳翔府北郊的張氏花園。

  一間布設還算雅致的內室之中,炕火正旺,將室內烘烤得暖融融的,與外面
的冰雪世界形成鮮明的反差。屋角屏風之後,有個高約三尺、四尺許圓徑的大浴
桶,裡面盛滿熱水、水汽蒸騰,桶邊站著兩個年約十五六歲、頭梳雙髻的小丫鬟,
一個手持竹簍,正向浴桶之中撒入一把把玫瑰、芍葯、薔薇等各色干花花瓣兒,
這些花瓣漂浮在蕩漾的水面上,顯得鮮艷奪目、煞是好看。另一個丫鬟則手持瓦
罐,向熱水中注入乳白色的牛奶。

  一位年逾四旬的中年美婦浸泡在熱水之中,慵懶地斜靠在浴桶邊上,正閉目
養神。一頭瀑布般光滑黑亮的青絲披散香肩之上,圓臉峨嵋、明艷端莊,有些豐
滿富態,雪白的肌膚和三角地帶那片濃密的黑森林,在漂浮花瓣的掩映之下若隱
若現。

  兩個丫鬟做完手中之事,齊齊躬身而退,走出室外回手關上房門。內室中一
片寧靜,唯有以手澆水的嘩嘩聲。

  她沒有注意到,朝向小花園那幾扇緊閉的牡丹雕飾木格子窗稜上,有一扇上
面的窗紙已被舔破一個小孔,一隻淫褻的眼睛正在向裡偷窺。不過有屏風擋住,
他看不見美婦,只能聽見嘩嘩水聲,不由急得心癢難撓!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美婦才緩緩站起身來,跨出浴桶,取過面巾將身子和長
發擦乾,走到銅鏡之前梳理青絲。

  偷窺的那隻眼睛頓時一亮,異光閃動,死死地盯在美婦那高大健美、豐腴富
態的雪白胴體上!

  他此刻能看見的只是肥白羊般的背影,臀部是如此肥碩凸翹,自腰際向下,
全方位異軍突起,現出兩條極其誇張的曲線,過渡得又是如此自然,難怪如此能
生養!在臀溝之下,濃密陰毛影影綽綽,毛茸茸一片,稍顯雜亂。

  腰際向上也是兩條擴張曲線,尤其在腋下兩側,十分突兀地鼓出兩坨球形輪
廓,那是她的乳房向兩側擴張造成的。乳廓上方與腋窩交接處,鼓起兩坨柔嫩小
球,大小剛好一握,是為副乳,掩映在濃密的褐色腋毛之下。

  美婦梳理好柔髮之後,看著鏡中長髮披肩的身影,怔怔出神。

  但見鏡中美婦體態高大健美、豐腴成熟、肌膚雪白,兩隻肥乳碩大而稍顯腫
脹,不過乳峰已略微下垂,總像缺乏支撐般地晃蕩個不停,顯得酥胸高聳、肥臀
怒挺。乳頭特別大,顏色呈深深的紫色,上面佈滿細細的皺紋,就像兩顆熟透的
紫莓。小腹之下,那叢呈倒三角形的陰毛濃密異常,看似稍窄的褻褲也無法完全
遮掩。鏡中人雖已徐娘半老,依然風韻猶存。

  中年美婦顧影自憐,眼波朦朧,似在感懷歲月流逝、青春不再。一陣輕輕的
敲門聲傳來,驚醒了正神遊物外的中年美婦。

  她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門外丫鬟答道:「朱總管,地門信使章小奇求見。」

  朱總管?難道這位中年美婦竟是朱若文!

  她便是玉珠公主、雲夢娘娘趙鳳吟和靈緹母女倆的乳母朱若文,宮女出身,
地門門主歐陽冶之髮妻、鳳吟宮主管兼天門特使,體態高大健美,今年該五十歲
了,卻因保養得好,看起來就像四旬美婦。在地門中時,也曾為章小奇哺乳,所
以對他十分疼愛。

  皇家御用乳母,難怪舉止如此幽雅、儀態不凡,且生就如此碩乳!更難得的
是,如此年紀,居然尚能保有這樣的體態,以及毫不顯老的容顏!

  朱若文道:「讓他進來吧。」披上一件長長睡袍,將腰帶繫好,慵懶地斜倚
在貴妃椅上。

  片刻之後,一個丫鬟將章小奇帶進屋裡,對她福了一福,隨即轉身出門,回
身輕輕將房門重新關好。

  章小奇抬頭一看,見奶娘身披睡袍,腰間雖繫著腰帶,但酥胸高聳鼓漲,將
胸襟頂得高高凸起,薄薄的睡袍上現出清晰的乳房輪廓,乳峰之上鼓起兩個碩大
的深色凸點。胸襟向兩側繃得很開,開叉很低,將部分雪白乳肉和深深乳溝暴露
在外。

  章小奇不由微微一怔,遲疑道:「奶娘,您這是?」在他印象中,奶娘身份
高貴,舉止端莊、溫文自持,如此隨意的打扮還是首次見到!

  朱若文笑道:「剛洗完澡,這樣穿輕鬆些,你是我奶大的孩子,咱娘兒倆還
見外麼?」

  章小奇釋然道:「那倒也是。」走到她身邊坐下,一邊替她按摩肩背,一邊
問道:「奶娘招我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娘兒倆看來相處得挺親密。

  朱若文閉眼享受著小奇的孝心,沉吟半晌之後,單刀直入地道:「小奇,我
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你和嫣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小奇支支吾吾地道:「我和嫣娘沒……沒什麼啊?」

  朱若文霍然站起,厲聲道:「給我站起來!你已經是個堂堂男子漢,自當敢
作敢為,你做過的事,居然不敢承認麼?」

  以章小奇的年齡,五尺一寸的身高已不算矮了,可站在身高五尺四寸的高大
美婦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他渾身一陣哆嗦,囁嚅著道:「是~是有那麼回事,
是……是孩兒錯了!」

  朱若文臉色大變,卻不動聲色地沉聲道:「我實未想到,竟真有此事!你把
詳細經過老老實實向我交代,所有細節都不許隱瞞!」

  章小奇忙道:「是是!那是在……在我擔任本門信使時,需時常前往銷魂洞
府。嫣娘就像母親一樣關心我,照顧我……呃~其中詳情,委實有些羞於出口,
可否不用細說?」

  朱若文搖了搖頭道:「此事很嚴重,你最好仔細說清楚!」這才重新坐下來,
懶洋洋地斜靠椅上。

  章小奇見她神情如此嚴肅,顯得不同尋常,也連忙在她身邊坐下,繼續討好
地為她按摩肩背,一邊照實說道:「接觸時間長了,嫣娘豐滿成熟的體態、嬌艷
柔媚的徐娘風韻,竟對我有種極大的誘惑,我漸漸迷上了她,她對我似乎也頗有
好感。有天午後天熱,嫣娘在水潭中托住我身子,教我練習仰泳。她身上只穿著
單薄的肚兜兒和褻褲,在水中浸濕後成了半透明,肚兜緊貼在高聳的胸脯之上,
顯出一對碩大的乳房,顫顫巍巍地垂吊在我眼前,那兩顆深色乳頭好大哦,就像
黑莓一般,在裡面若隱若現……我正游著,嫣娘腳下忽然一滑,差點栽倒,忙將
我抱在懷裡,我的臉緊貼在她乳房之上,感覺好軟好糯哦!乳頭硬硬地抵在我的
臉上……那一刻我感覺她好像我娘,好需要母愛,忍不住便叼住大乳頭嘓吸起來,
感覺下面……下面就硬了……而且更麻煩的是,被嫣娘看得一清二楚,我想躲都
躲不了,她就……就……」

  也不知是因為充滿激情的回憶引起的亢奮,或是因為其他原因,他的褲襠下
面已搭起高高的帳篷!

  朱若文心中驚呼:「天啊~怎會這樣!你還不知,她便是你親娘啊!難道冥
冥之中,母子天性竟強大如斯,一旦相逢發生身體接觸,便會有所感應麼?」瞄
了一眼他的褲襠,媚眼一閃,話音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嫣娘怎…
…怎麼啦?」

  章小奇接著說道:「她低頭用嘴咬開短褲,一口含住棒頭,一邊舔舐,一邊
抱著我走進水潭邊草叢之中,將我放在地上,以女人撒尿的姿勢蹲在我臉上,老
屄在我嘴巴上來回磨蹭,蹭得我滿嘴黏乎乎的水兒,臉上都抹上不少,還問我好
不好吃……」

  朱若文難耐地扭動著腰肢,語音顫抖地道:「天啊~真是受不了!實未想到
嫣娘竟這麼騷!」

  雖心情沉重,她心中隱隱也被撩撥得有些春情蕩漾,也許母子亂倫的話題,
永遠都是如此充滿禁忌刺激吧?她的目光,忍不住瞄向小奇下體那頂越來越高的
帳篷,心慌慌地道:「都是你這根屌兒惹得禍,我真想把它一把掰斷了事!後來
呢?」

  小奇那雙按摩肩背的手漸漸前移,按揉著奶娘腋窩,雖隔著一層睡袍,依然
能明顯感覺到裡面那一大叢腋毛,繼而揉弄兩側凸起的副乳,然後依次揉捏高聳
的乳房四周、乳房和乳暈,最後用手指捏住那兩顆碩大如紫莓的大奶頭,不住地
揉搓著,感覺乳頭在手指間漸漸膨大,終至凸翹變硬!

  朱若文滿臉潮紅,柳眉微蹙,但覺難耐之極,不由啐道:「把你的爪子拿開,
不許摸奶娘這兒!我餵你到兩歲才斷奶,還沒玩夠麼?」

  章小奇趁機鑽進她溫軟寬厚的懷裡,涎皮涎臉地道:「好久沒吃過了,好想
念奶娘的大奶奶哦!」見她沒反對,便拉開奶娘胸襟,一對碩大肥乳頓時彈跳而
出,在眼前顫巍巍晃蕩不已,他含住右乳乳頭,如饑似渴地使勁兒嘓吸起來。

  他一邊嘓奶,一邊含含糊糊地接著說道:「然後嫣娘就讓我坐起來,騎在我
身上抱住我,一邊餵我吃奶,下身抬高旋動幾下,我……我感覺屌兒就……就頂
入了濕熱的肉洞之中,並被夾得緊緊地……嫣娘在我身上一邊叫,一邊狠命聳動,
沒多久我就……就射了……有了那一次之後,從此我和她食髓知味,陷入肉慾之
歡無法自拔,不久之後,嫣娘便有了身孕,於數月前產下一個男嬰,留在銷魂洞
府之中撫養。嫣娘分娩之前不知何故,突然就不理我了,把我趕出銷魂洞府,不
許再踏入一步……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羅剎門中那位蕭公子……」

  朱若文歎道:「我的孩子,你要女人,天下多得是,為何偏偏要找她?她年
紀大你那麼多!真是冤孽啊,早知如此,奶娘……」

  章小奇右手已探入奶娘胯間,輕輕拉扯著那一大叢濃密異常的陰毛。撥開重
重陰毛,觸手一片濕滑溫熱,一股濃郁的淫靡氣息,在空氣中漸漸瀰漫開來。手
指繼續深入,在大大翻開的長長肉縫上端揉出一顆硬硬的花生米,下端玉門半開
半合,溢滿一汪滑膩膩的蛋清,將食指探入其中,頓時被蛤口緊緊夾住,不禁肉
緊地道:「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處啊!奶娘下面屄毛好多啊,流了好多水,奶娘
老屄癢不癢?要不要孩兒給您止癢?」

  朱若文伸手挎下他褲兒,一把握住硬梆梆的屌兒揉捏著,氣喘吁吁地道:
「你這根惹禍的屌兒,就那麼喜歡肏老屄麼?奶娘都快五十了,你居然也有興趣
……噢~好硬!就是小雞雞還嫩點兒,不夠大,被女人一夾就軟,怎能給我止癢
啊?真奇怪,你這樣的雛兒,居然能搞大嫣娘的肚子……」

  章小奇脫光衣服,拉開奶娘腰帶,睡袍唯一束縛被解除,向兩邊大大敞開,
現出一付肥白羊般豐腴成熟的雪白胴體。他一頭扎進奶娘胯間,親吻她那已微微
隆起的小腹部,但見其上堆積著三層肚腩,尚有七八條淡淡的妊娠紋。

  他心道:「作奶娘的必須要懷孕生子,才能為自己和別人的孩子一起哺乳,
正因如此,奶娘前後共生下八個孩子,小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據說,當年長公
主懷孕之後,奶娘的丈夫歐陽門主因為年事已高,遲遲未能讓她懷孕,為了能給
小郡主哺乳,奶娘私下找門中年輕力壯的弟子借種才懷上的,夫妻倆為了此事曾
鬧得很不愉快。為小郡主哺乳到一歲斷奶的時候,她奶水依然充足,正好我娘沒
有奶水,奶娘便將奶水給了我,直到我兩歲斷奶。說起來也是借了小郡主的光,
我才有奶吃的。」

  他覺得奶娘雪白嬌嫩的肚腩一點兒也不難看,反而還很喜歡,也有一些感動!
他親吻著每一條妊娠紋,每條妊娠紋都見證了一條新生命的誕生,和另一條新生
命的茁壯成長,在他看來,母性之偉大,已莫過於此!

  見證了生命誕生的痕跡,他想探索一下孕育生命的源泉,於是嘴唇下移,越
過小腹下端那座山丘,來到肥沃豐腴的谷地。谷地之中隆起一座巴掌大小的柔軟
山包,滋養著一大片茂密叢林,一條兩寸長、半寸寬的大裂谷,從上往下將這片
叢林劈為兩半,露出谷底一長條中間寬兩頭窄的粉紅胭脂。這是一個沼澤地帶,
不斷湧出的溫泉溢出裂谷,大部分向下流經會陰滴落,在椅上形成一抹濕跡,還
有小部分將雜亂陰毛黏成一股股。那顆硬硬的花生米已完全勃起露出,傲立於胭
脂堆靠上端,如同王冠之上那顆紅珠!

  章小奇將鼻尖拱入大裂谷,感覺奶娘顯然正在發情,老屄中那股特有的騷腥
味兒濃烈異常,在在撩撥著他那亢奮的性慾,忍不住含住小紅珠嘓吸,舌尖時而
撥弄紅珠,時而在谷底來回掃動,捲起一縷縷黏乎乎、藕斷絲連的蛋清吸入嘴裡。

  隨後嘴唇向下來到谷底下端溫泉發源地,『咻』地一聲,將溢滿洞口那一汪
蛋清吸乾,搔癢癢地撒嬌道:「沒想到奶娘下面的奶也這麼多,這麼好吃,奶娘
多擠點兒出來,兒子還想吃……」

  但見玉門突然張開一個銅錢大小的洞口,蜜道幽深之處的紅色媚肉也依稀可
見,只見蜜道內那一堆堆粉嫩胭脂如同盤成一圈圈的蚯蚓一般,蠕動著張合不已,
媚肉每張合一次,便有一縷蜜汁溢出,最後猛地收攏,頓時擠出一大股溫熱的蛋
清。

  小奇一口吞下,如此重複三次,朱若文忍不住大聲呻吟道:「女人的白帶有
那麼好吃麼?」

  小奇喃喃地道:「奶娘的老屄好騷哦,好喜歡吃奶娘的白帶……」

  朱若文呻喚道:「你喜歡奶娘就擠給你吃個夠!你躺下……」

  她學著柳嫣娘那種女人撒尿的姿勢,把胯間移到小奇臉上,面朝著他蹲下,
陰門緊貼著他的嘴,用來當夜壺,竭力擠出白帶餵他吃。小奇雙唇旋磨玉門,將
大門磨開之後竭力將嘴巴拱入,用雙唇使勁嘓吸裡面的媚肉,舌尖在含入嘴裡的
嬌嫩媚肉之上掃來掃去,感覺上面凹凸不平,有一些硬硬的肉鉤,不時還用牙齒
輕咬那些媚肉。完了,尚未忘記將舌尖深深頂入幽深之處,左右上下來回攪動
……

  朱若文被舔舐得大聲呻吟起來,將陰門緊緊頂住小奇嘴巴,前後左右來回磨
蹭,將黏乎乎的淫汁塗得他一臉都是,空氣中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淫靡氣息,斜
伸背後的右手撈住屌兒一直未曾鬆手,此刻愈發用力地揉弄起來,似乎恨不得將
它扯斷。這根屌兒,此刻也已勃起到了極限!

  窗外偷窺的傢伙,此時屌兒也已硬得難受,忍不住伸手握住,來回套弄起來,
弄到舒爽處,正要哼出聲來。

  恰於此時,但聞一陣細碎腳步聲響!

  他轉頭看去,遙見一位發挽宮髻、身材曼妙的宮裝麗人,正沿著花徑盈盈而
來。但見她風華絕代、清麗絕俗,氣度雍容華貴,眉目間不怒自威!

  待看清她的容貌之後,那人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這位氣勢凌人的宮裝麗
人,正是天門雲夢、玉珠公主趙鳳吟!

  見是一向御下極嚴的長公主駕臨,嚇得那傢伙噤若寒蟬,屌兒立馬疲軟下來!

  他知道長公主武功深不可測,自己很可能會被發現,一時屏住呼吸,眼睛雖
萬般不捨,也只好暫時離開小孔,蹲下身子,隱入花叢之中,一動也不敢動!

  趙鳳吟跨進小院大門,繞過天井廂廊,入大堂、進雅廳,直奔朱若文臥室。

  趙鳳吟是因心中有些疑問,想找朱若文商量一下。來到門外,聽見她在裡面
大聲呻吟,心中微覺奇怪,便輕輕敲了幾下門。

  房中沉迷於淫靡氣息中的二人過於亢奮,未曾留意到敲門聲,對此自然毫無
反應。趙鳳吟詫異之下輕推房門,房門緩緩開啟,見此情景,不由羞得面紅耳赤!

  一時間呆若木雞,站在門外不知所措!她有些好奇地向男孩胯間瞟了一眼,
但見那根一柱擎天的屌兒已漲得發紅,被朱若文套弄得青筋暴跳,一付隨時都會
射精的模樣!

  朱若文但覺瓤內奇癢無比,急促地嬌喘道:「哦!我的兒,你那麼喜歡肏老
屄,奶娘就讓你肏個夠!」她將胯間後移,陰門對正棒頭緩緩坐下,嫩屌齊根而
入。

  前後左右聳挺幾下之後,但覺懷中空虛,不夠暢懷,便將小奇上身拉起,將
他摟在懷裡,低頭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喃喃地道:「乖兒,快來吃媽媽的奶,媽媽的乳房好漲哦!」將小
奇的頭按向乳峰,托起沉甸甸的右乳,將紫漲硬挺的大奶頭塞進他嘴裡。

  小奇使勁嘓吸著乳頭,性慾亢奮到了極點,竭力向上聳動下身,卻被奶娘騎
住而動彈不得,只得任由她在上面予取予求,旋搖聳挺個不停!

  「天啊~如此淫靡禁忌的交媾姿勢,虧她也想得出!」趙鳳吟看得心中驚歎
不已,但覺乳兒漲漲,下面癢癢地一片濕熱,伸手進去一摸,不知不覺間,褻褲
下襠已被浸濕了一小片。她心裡一再告誡自己,不該窺人隱私,然而偏偏邁不動
腳步,似乎潛意識中,還想繼續看下去。

  她此刻又是害羞、又是震驚,還隱隱有種偷窺春宮的刺激!注意力全被朱若
文吸引過去,否則以她靈識之強,早就發現窗外蹲著的傢伙了!

  朱若文翹臀聳動半晌,瓤內依然有種空虛之感,感覺自己無論怎樣努力,棒
頭也無法到底。這是屌兒長度不夠,她自也無法可想。

  然而小奇在下面已然齜牙咧嘴,射意洶湧,感覺再這樣下去,非馬上射出不
可。他將奶娘推倒在貴妃椅上,跪在她胯間,重新將屌兒塞入後,下體猛烈地聳
動起來,這樣似乎更加深入一些,感覺更爽!

  他來回抽插了幾十下,但聽奶娘喚道:「我的兒,讓我抱抱你……」

  小奇伏下上身趴到她身上,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朱若文低頭和他接吻,半
晌之後,由於小奇的頭只能夠到她酥胸之上,她覺得脖子都酸了,只好又托起肥
乳餵他吃奶……

  難忍瓤內深處空虛之感,她不由得夾得更緊,希望獲得更多快感。小奇卻已
爽得稀里糊塗,再次勉力抽插數十次之後,屌兒突然繃直、硬到了極點!

  朱若文察覺到他的異狀,顫聲道:「我的兒,你就要射了麼?再多堅持一會
兒,我也要舒服……」將小奇抱得死緊,陰道更是竭力收攏、緊緊夾住屌兒,下
體旋搖聳挺,猛烈地迎合起來!

  可惜小奇已經忍無可忍,只聽他大吼一聲,已然一瀉如注!

  朱若文但覺棒頭劇烈跳動不止,往瓤內噴入大股大股熱烘烘的精液,雖竭力
抱緊他的身子,依然觸摸不到深處那最癢的所在,實有到喉不到肺之感,不由嬌
嗔不已地道:「就你這樣,還來招惹狼虎之年的中年女人?把人家弄得不上不下
的,真是好難受!」

  隨即見小奇已然射得昏天黑地,一臉疲憊,又有些不忍地道:「算了,你也
累了,趴在奶娘身上好好休息……」

  小奇射完之後,神智清醒過來,趴在奶娘身上有氣無力地道:「奶娘對不起,
沒讓您舒服……對了,我射在裡面,您若是懷孕咋辦?到時歐陽門主又該和您吵
架了。」

  趙鳳吟見她那付意猶未盡的模樣,心道:「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
郎』,這話還說得真不錯!卻不知我一心想著的那人,又是怎樣?嗯~他跟他這
位同父異母的哥哥身材差相彷彿,那個……也該差不多吧?當然也不一定……」

  胡思亂想一番,忽地感覺自己咋會如此無聊?「都是被若文招的,為老不尊!
此刻她若發現我在此,撞破了她的好事,必定會很難堪!」念及於此,轉身悄然
離去,將門縫重新合上。

  隱隱聽得關門聲,以及廂廊上細碎腳步聲傳來,偷窺之人心知長公主已經離
去,便又將眼睛湊向小孔~

  朱若文啐道:「你射得舒服的時候,咋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呢?你們這些男孩
子啊,就知道自己舒服,不關心女人的感受!月經剛完七八天,算算時間,這兩
天正是排卵期,不過我這把年紀,應該沒那麼容易懷孕吧?」

  章小奇說道:「我是說萬一懷上呢?」

  朱若文道:「那也只好生下來咯~你不是最喜歡吃奶麼?到時又有得你吃了。」

  小奇一口含住大乳頭:「我現在就想吃!」又使勁兒嘓吸起來,弄得她呻吟
不止,腰肢忍不住又扭動起來。

  小奇哼哼唧唧地道:「聽說俊哥哥也在這兒,怎麼沒見他?」

  朱若文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孽子,沒好氣地道:「別提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像
花癡一般,跟他爹一個德行!成天找小丫鬟廝混,也沒幾個待見他,真是丟盡了
我的臉!」

  小奇不解地道:「說起俊哥哥他爹,我倒是知道,原是本門弟子,名叫歐陽
山,歐陽門主之侄,十多年前由於和您有染,門主發現後,被本門按門規處死。
奶娘既對他如此不屑,當初為何要跟他那……那個呢?還生下俊哥哥?」

  朱若文恨恨地道:「說起來真是冤孽啊!當年長公主懷孕,作為她的乳母,
她覺得我奶水足、質量也好,希望我仍能做她孩子的乳母,我也很願意,便夜夜
和門主行房,可兩個多月過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小奇知道,奶娘少女時代因姿容出眾被選為宮女,雖身材不錯,容貌在後宮
佳麗中卻不算非常出色,一直未被皇上寵幸,後配於門主歐陽冶,因奶水特足,
又被選進宮成為皇家乳母。歐陽門主繡衣閣出身,原為大內高級侍衛,若說奶娘
是奶牛場裡的一頭母牛,他便是種公牛,要及時讓奶牛受孕,好不斷產出乳汁。

  念及於此,他不由笑道:「那時門主不過四十五歲,正當壯年,也許是年輕
時為奶娘配種次數太多,您在床上又~又這麼騷,這麼厲害,興許未老先衰啦?」

  朱若文啐道:「奶娘一心想懷孕,跟騷不騷沒什麼關係。你說得也有道理,
這十多年來,門主是越來越不行了,要不我也不……不會和你這樣。可夫妻感情
一直很好,當時從未想過要另找男人,只好乾著急。可有一天,竟發現山兒偷看
我洗澡!我是他嬸嬸,也不好拿他怎樣,呵斥一頓也就算了,誰知他竟得寸進尺,
說他憋得難受,掏出棒兒讓我摸……當時他才十七,棒兒翹得好高好硬!我一時
迷了心竅,又急於懷孕,當他將我按在床上求歡時,便從了他……果然一個月之
後,我便發覺有了身孕,生下俊兒這個私生子。」

  小奇道:「難怪俊哥哥見了女人就來勁兒,原來是有遺傳啊?」

  朱若文道:「可不是~更可惡的是,前些天我來月經時,月經帶丟了兩條,
後來發現竟是俊兒偷的!我揪住他一問,原來有天他躲在床後,居然偷看我換月
經帶,從此迷上那根紅色布帶兒~真是無語,我可是他母親啊!」

  小奇吃吃地道:「奶娘的騷屄被他看見沒有?」

  朱若文氣呼呼地道:「我在換月經帶時,得先清洗下面,雙腿岔得那麼開,
他咋會看不見?」

  小奇道:「我想,俊哥哥當時屌兒都硬了吧?」

  朱若文道:「怎會不硬?我就是有天找他有事,結果見他躺在床上,一邊聞
著我月經帶上的味道,一邊自慰,才發現是他偷的,當時他那根東西翹得老高!」

  小奇道:「不管怎樣,我從小和他一起吃您的奶長大的。等奶娘懷孕有了奶,
我可吃不完,還得跟他一起吃……」

  朱若文打斷他道:「喂你吃奶可以,他我可不敢~萬一他……」

  小奇道:「大不了奶娘就像安慰我一樣,也安慰安慰他嘛~俊哥哥這年齡正
是想女人的時候,丫鬟們不待見他,您就讓他在您身上發洩一下……」

  朱若文怒斥道:「閉嘴!虧你知書達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她心中也在暗罵:「小奇已和親娘母子亂倫而不知,居然還想拉我下水!可
惡~」

  偷窺之人聞言,不由渾身一顫~

  直到此時,小奇的屌兒依然留在奶娘陰道之中,大約是見她尚未盡興,希望
自己能重振旗鼓吧?朱若文門戶寬鬆,只要不刻意夾緊屌兒,也不至將它擠出來。

  此刻奶娘這麼一動,已經疲軟的陽具多少又有了點兒硬度,便試著輕輕動了
幾下。朱若文心慌慌地膩聲道:「我的兒,你還在裡面動?當心把我的癮兒給勾
上來,又想要你了……」

  小奇不太服氣,有意又動了兩下。朱若文忍不住『嗷』地叫了一聲,摟緊他
屁股,肥臀聳搖著旋磨起來。但覺一陣奇癢鑽心,陰道不由自主地夾緊屌兒,卻
……

  她不滿地呻喚道:「我……我都夾不住東西,好難受啊!」

  小奇但覺屌兒正被擠出,主要是硬度不夠,忙不迭地叫道:「奶娘別夾了!
再夾就更沒東西吃了,且讓我緩一緩……奶娘,好長時間沒見過小郡主了,她還
好嗎?」

  朱若文道:「還好吧……我的兒,我就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我勸你呀,還
是死了那條心吧!緹兒仙女般人物,身份尊貴,能配得上她之人,絕非尋常之人,
她可是……」

  小奇道:「可是什麼?」他此刻提起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意淫的成分,希望
自己能借此重振雄風。

  朱若文道:「這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緹兒不可能喜歡你就行。」

  小奇道:「那長公主呢?我有希望麼?」

  朱若文歎了口氣,緩緩地道:「要說起來,駙馬走了這麼多年,長公主也夠
難的了,我倒真希望她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這些年來,她就是一個也瞧
不上!好容易對羅剎門中那位蕭公子青眼有加,可偏偏來自敵對陣營,不見得能
有什麼結果。若她真的願意接受你,我倒是求之不得。對了,剛才你應該先去她
那兒問過安了吧?」

  小奇道:「去過,對我蠻好的。」

  朱若文沉思半晌,搖了搖頭道:「你可不要誤會,她對你好,不過因為你是
蕭……」忽覺失言,忙岔開話題:「你緩過勁兒來沒有?棒兒杵在裡面癢酥酥的,
我又想夾咯……」言罷瓤內稍稍緊了緊。

  小奇但覺屌兒又被擠得往外滑,忙不迭地緊貼著奶娘一片滑膩的胯間,依然
難阻頹勢,忙叫道:「還是不行,再夾就出來啦~」

  朱若文悻悻地道:「我看算了吧~沒那個能耐,就不要來撩撥老娘!你躺下
好好休息吧~」

  小奇道:「我還得回去準備一下,就不休息了。無論如何,作為兒時夥伴,
我挺想念小郡主的,還是希望奶娘替我通傳一聲兒,就說我想見見小郡主。」

  朱若文歎道:「奶娘可以替你問問,可緹兒見不見你,我就管不著了。」

  小奇笑道:「孩兒省得。」起身穿好衣裳,告辭而去。

  躲在窗外偷窺之人見小奇走後,又等了一會兒,見朱若文躺在被窩裡一動不
動,鼻息勻停,鼾聲隱隱傳來,心知她已睡著,便由小花園繞過廂廊,來到臥室
門外。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現出了他的身形。

  咦~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正是朱若文的小兒子歐陽俊,當年她和丈
夫侄子歐陽山私通所生的私生子麼?他竟偷窺生母洗澡,以及自己好兄弟和她的
春宮戲!

  他見母親依然酣睡,忙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回身想將門閂好,可手抖得厲
害,尚未栓上,卻弄得門閂『啪』地一響!

  他心驚膽顫地回頭一看,還好,並未把母親驚醒,屏住呼吸勉強定了定神,
抑制住亂七八糟的心跳,好容易才將門閂上。

  站在門邊,他顯得有些猶豫。雖然母親那豐腴成熟的玉體令他慾火中燒,但
他還是禁不住心中打鼓:「她畢竟是我親娘,淫母可是人神共憤、大逆不道之事
啊!雖然我曾偷看母親換衣……」

  「換衣~」兩字掠過他腦際,心中不由想起十天前,在鳳吟宮母親臥室之中
的那一幕:「那天我趁母親不在,偷偷溜進她臥室,想偷點零花錢,未曾想她忽
然急匆匆走了進來!

  聽見腳步聲,我嚇得忙鑽進床下躲起來。她進來之後,叫丫鬟給她打來熱水,
將小木盆放在床前,隨後將門閂好,居然在床前、我眼皮子底下開始脫裙襖,最
後連褻褲都脫了!

  我嚇了一跳,忙看向母親胯間,以為可以看見她的屄,誰知胯間還兜著根兩
指多寬的紅色布條,布條前後分別連在她腰間那根白色細繩上,中間由胯間兜過,
從我那個角度看上去,窄窄的紅布帶從中間把陰戶一分為二,將肥厚的暗紅色外
陰唇勒得冒出紅布帶,向兩側高高凸出,上面濃密柔軟的屄毛都清晰可見。那條
薄薄的紅布帶兜住陰門的部分,有一片紅色血跡,後來才知道,那是媽媽的經血
……

  那一大叢屄毛濃密之極,呈倒三角形狀,起始於隆起的小腹部下端,陰阜的
上方,將大饅頭一般的陰戶完全覆蓋,毛茸茸地由紅布帶兩側連根露了出來,現
出兩排長長的屄毛,由小腹下延伸到胯間……雪白的小腹和紅布帶之間,那兩叢
黑亮的屄毛特別醒目,真是好誘人啊!後來我才知道,紅布條便是媽媽的月經帶~

  隨後,媽媽解開腰間那根細繩,把月經帶也脫掉!哦~媽媽的屄好大,屄洞
兒半開半合之間,尚有一些血跡,由於離得近,我都能聞到好大一股腥臊味兒,
害得我棒兒都硬了!隨後媽媽蹲下身子洗下身,洗完之後擦乾,又換上一條乾淨
的月經帶,把換下那根髒的隨手扔進水盆裡,並把水盆塞進床下,正好就在我眼
皮子底下。穿好裙襖之後,她就出去了……

  我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媽媽已經走遠,趕緊拿起月經帶藏進衣袖,匆匆溜走。
那幾天我經常躲在床上,一邊聞媽媽月經帶上的味道一邊手淫,有次竟被她發現,
被臭罵一頓……現在想起來,媽媽的老屄好誘人,屄洞兒好大哦,天~實在憋不
住啦!媽媽,請您原諒我吧……」








              (三十八)烝母

  往事歷歷,香艷刺激!在在刺激著他的神經,對他的人性和良知構成極大挑
戰,令他血脈賁張、難以自制!

  下體那頂高高的帳篷,似乎在訴說著他那亢奮的情慾,和對母親豐腴成熟胴
體的無窮渴望!他面部肌肉扭曲抽搐著,顯得陰晴不定,目光時清時濁、變幻莫
測,最後,漸漸泛起妖異而淫穢的紅光!顯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經
歷一番痛苦的內心掙扎之後,他心中的魔鬼戰勝了天使,獸性最終壓倒了人性和
良知!

  他的身心已被魔鬼所佔據,他已做出決定,淫蒸生母!為了一夕之歡,哪怕
是天打雷劈、死於非命,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在所不惜!

  歐陽俊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拉下褲子,上床輕輕揭開錦被一角,鑽進被窩。
觸手一片滑膩溫軟,將頭鑽進母親胯下,將下體風光仔細欣賞一遍。剛交媾沒多
久的玉門,尚自張開一個指頭大小的洞兒,洞口溢滿一汪鼻涕般的黏液,也分不
清是淫汁還是小奇的精液,仍緩緩向外溢出。

  他伸鼻嗅了嗅,哇~好大一股腥味兒!看來是精液居多了,心道:「小奇這
傢伙,射得還真多啊!」

  趴在母親身上,抱住她一絲不掛的身子,用手撥弄著脹硬的屌兒,將棒頭對
准蛤口,屁股一沉,屌兒輕鬆滑入……

  齊根沒入後,棒頭依然空虛,不著實體,暗驚母親騷幽之深之滑,卻也忍不
住緩緩抽插起來……

  朱若文迷糊之間,尚以為是小奇捲土重來,但覺屌兒硬挺異常,比方才似乎
還長了一些,便也緊緊地摟住他,媚眼如絲地膩聲道:「咦~小奇,你又轉來啦
……剛才奶娘那麼挑逗你都不行,這會兒又來勁兒啦?死小鬼~」下身聳搖旋挺
起來,不住迎合著他的抽插……

  歐陽俊本是色中餓鬼,加之抱著母親柔軟溫暖、雪白如玉的身子,感覺竟特
別禁忌刺激,縱送之間兇猛無比,雖也無法到底,但桿桿猛衝猛打,可謂竭盡全
力……

  一時間,抽插帶出的『噼噼啪啪』水聲不絕於耳,繡榻也被精力充沛而亢奮
的少年,衝擊得『嘎吱嘎吱』地直搖晃!

  他個頭跟小奇一樣,尚差母親三寸,趴在母親懷裡,下體交接,臉就枕在她
酥乳之上,剛好被錦被遮住。隨著繡榻的搖動,母親那兩坨高聳肥乳隨之波濤洶
湧,在他眼前晃蕩不休,不時拍打著他的臉。

  被窩中較暗,他仍能看清母親的乳頭,好大兩顆熟透的紫莓啊~其上細紋密
布,呈圓柱形,頂端稍稍向內凹陷,凹處內也滿是細細皺褶,正中有個小孔,那
是出奶的地方。在他印象中,母親奶水特多,自己快三歲了還有奶吃,每次用手
輕輕一按,奶孔之中便會射出一股奶汁,直噴到自己臉上!

  隨著自己的抽插,他發現乳頭之上的皺紋正漸漸消失,那是乳頭在不斷膨大,
將這些細紋漸漸繃直,顏色也漸漸變淺,直到完全勃起變硬,成為兩個光潔圓潤
的紅棗!

  他像幼時那樣,銜住紅棗嘓吸起來,越來越用力……

  乳頭上有股淡淡鹹味兒,繼而嘴裡又似能嘓出母親乳汁的味道,微甜中帶股
腥味兒……

  朱若文但覺乳房漲漲,乳頭已硬得有些發疼,被使勁嘓吸的那種感覺~天啊!
胸中猛地湧上深深母愛,忍不住呻吟道:「小寶貝兒~使……使勁兒嘓!奶娘要
喂寶寶吃奶……我正在危險期,若真懷孕,你就有奶吃了……噢!寶寶,使勁兒
肏……肏奶娘的老屄!」

  歐陽俊聽得肉緊無比,將所有力氣全部集中於一點,在母親銷魂蜜穴中拚命
地發洩著無窮的慾望!屌兒硬得發疼,唯有拚命地不斷輕輕抽離、再重重頂入!

  媽媽叫床的聲音真是好銷魂、好動聽!叫得越來越大聲,就像母貓叫春一般
撩人~耳邊還不時傳來她抑制不住的淫聲浪語:「屌兒好硬~裡面好癢……奶娘
老屄癢~好想夾嫩屌……噢!終於能夾住東西了~寶寶嫩屌肏奶娘老屄……舒
……舒不舒服?」

  歐陽俊被刺激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呢喃道:「舒服……哦~大夾子好騷~好
有力……」

  猛烈抽插三百多次之後,朱若文但覺瓤內奇癢無比,棒兒雖越來越硬,卻始
終無法觸及深處那最癢之處,宮口已然張開,蛇頭卻是鞭長莫及。她忍不住大聲
呻吟起來,死死摁住她所認為的『小奇』臀部,雙腿高高抬起,聳胯上挺,希望
他能頂入得更深。

  經過這一番努力,棒頭仍無法頂到宮口位置,她又將雙腿勾回,緊緊盤住少
年的屁股,在他外拉再插入之時,雙手雙腿一起向內用力按壓他的下體,配合他
向瓤內猛衝!與此同時,陰道竭力收縮夾緊屌兒,以增加騷幽媚肉與屌兒摩擦所
帶來的快感!

  歐陽俊實未想到母親竟如此騷浪,屌兒被緊緊夾住,在黏乎乎、熱烘烘的淫
汁滋潤下來回滑動摩擦,實在快美難言!隨著抽插不斷持續,被棒頭肉稜帶出的
淫汁越來越多,那股熟女特有的騷腥味兒被悶在被窩之中,嗅起來愈發濃郁,在
在刺激著他亢奮的神經!

  一時間屌兒硬到了極點,忍不住輕微抽搐起來,已處在一觸即發的邊緣!

  「已是『百尺竿頭、需更進一步』啊!」朱若文心中狂呼!

  她也已是一觸即發,可棒頭偏偏無法觸及宮口,撥動那根已快被繃斷的琴弦!

  她那久曠之身,實在太需要滿足!她是多麼希望,就在此刻!心慌慌地尖叫
起來:「我的兒~快!再頂深一點!使勁兒肏……肏媽媽的老屄~嗷!受不了~
還差點兒……」

  歐陽俊聞言,以為娘已接受自己,本已難熬之極,哪還受得了如此禁忌刺激
的淫聲浪語?棒頭猛地膨漲,死死地頂在盡量深的地方,猛地將頭由被窩裡探出,
大叫一聲:「娘~兒來了,全都射給您~」棒頭猛烈跳動,可說比以往任何一次
手淫都跳動得更厲害!

  這一刻,馬眼距花心不到半寸,卻是咫尺天涯,再也難進半分!

  朱若文但見由被窩中鑽出的腦袋,竟是自己親生的俊兒,簡直驚呆!

  「神州末日!人生慘劇!多麼可怕~」她心中冒出一連串可怕字眼,她嚇呆
了!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為何會這樣?」

  待醒神過來,立馬發覺屌兒在點頭,朱若文也顧不得快感不快感,猛地推他
下身,大聲驚叫:「快拔出去!天啊~你不能射在裡面,媽媽在排卵期……」

  然而太遲了!她沒能推開兒子,因他射精時抱得那麼緊,而她雙腿,依然本
能地盤在他屁股上……

  少年陽精洶湧澎湃,如水槍般猛烈衝擊著張開的宮口。棒頭無法到達之處,
終由激流般的子孫漿觸及!

  宮口內已奇癢無比,少陽精液又極美女人,剎那間,朱若文宮口也隱隱抽搐
起來,已是無限接近巔峰,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她心神大亂,泣不成聲:「我會懷孕的,天呀~你這個畜生!」掄起一巴掌,
一聲脆響,直將歐陽俊扇下床去!

  這已是她手下留情,否則以她功力,歐陽俊是否還有命在都成問題!

  她沖兒子怒吼:「給我滾!再讓為娘看見你,非殺了你不可!」

  歐陽俊見娘面容扭曲、猙獰可怖,還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火,嚇得抓起衣褲
就待抱頭鼠竄!

  忽然,外面廂廊之中又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似乎尚不止一人,繼而有人
敲門,並傳來趙鳳吟的聲音:「若文~在嗎?」

  歐陽俊頓時呆住,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怦怦亂跳:「壞了!若被長公主發現,
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朱若文也嚇得急忙又將他拉進懷裡,用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低聲警告道:
「不許動也不許說話!」

  仔細檢查一下被面,將過於隆起的部位摁平一些,感覺沒有太大問題了,這
才提高聲音答道:「公主請進,請恕老身身體不適,無法起身迎駕!」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趙鳳吟春風俏步地走了進來,關切地道:「若文,
身子不舒服麼?找大夫看過沒有?」

  朱若文心中直叫要命,暗忖:「公主平時很少光臨,有事都是派人召我去見
駕,誰知偏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來了!」然而不得不敷衍道:「唉~也不是什麼
大事,就是月事有些不調,今兒肚子有些疼……」

  趙鳳吟道:「那可得找御醫開個藥方子調理一下!」

  見被窩之中鼓得有些高,心中暗奇:「聽丫鬟們說小奇明明已經離開,但她
被窩之中似乎藏著人,莫非小奇食髓知味,去而復返,又被我撞個正著?」於是
故意逗她道:「看你被窩中拱起好大一團,是不是藏了個小白臉在裡面?呵呵
……」

  朱若文作賊心虛,忙將兒子抱得更緊,笑道:「公主說笑了,您也知道,我
有抱著枕頭睡覺的習慣!」心中卻道:「還真被她說中了,我懷中可不是真的抱
著一個男孩!」由於剛高潮不久,臉上一陣陣發燒!

  趙鳳吟笑道:「我逗你玩的,何必認真。我來找你,本是想問問小奇和嫣娘
之事,既然你身子不適,就隨便聊一會兒算了」隨即在床邊錦墩上坐下,和朱若
文閒聊起來。

  母子倆如此長時間緊緊抱在一起,兩人又有了本能的反應,朱若文感覺兒子
下體又開始勃起,硬梆梆地抵在她那敏感的大腿根部。這兩天正是她排卵期,乳
房脹得難受,兒子的臉剛好緊貼在她那脹鼓鼓的乳房上,嘴巴則挨著敏感的大奶
頭,弄得她不禁春心蕩漾!

  歐陽俊竟在被窩中,以極其輕微的動作挑逗母親,探陰吸乳。朱若文當著公
主的面,不敢動彈,只好任由他胡作非為……

  一盞茶功夫之後,朱若文但覺渾身躁熱,已情慾勃發,欲水湧出,極力壓抑
著不敢呻吟出聲,還得勉強集中精神和趙鳳吟閒聊家常,真是痛苦萬分!

  趙鳳吟見她黛眉緊鎖、滿臉潮紅,一付痛苦不堪的神情,不由關切地道:
「看來你病得不輕,不行!不能這樣硬撐著,我馬上叫一位御醫來。影兒……」

  侯在門外的影兒居然沒有回應!

  趙鳳吟大為光火,心中惱怒:「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已多次被罰,仍累教
不改、不見起色!」

  她正待提高聲音叫人,朱若文著慌了,若御醫前來,豈非馬上露餡兒?忙阻
止道:「公主且慢!我這是老毛病了,過一會兒就好,不……噢~不要叫御醫
……」

  趙鳳吟回頭,見她急促喘息著,一臉痛苦模樣,卻一臉哀求地望著自己,顯
然不願看御醫,心道:「難道她是因為身上毛病涉及女人隱私,不願被御醫看見?」
也就不再堅持,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著,希望能助她挺過難關。

  倏地,感覺她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嘴裡也忍不住『嗷~嗷~』呻吟出聲!

  原來,歐陽俊的手已悄悄伸進她胯間,正在摸媽媽的屄~

  觸手摸去,歐陽俊但覺媽媽下面滑膩膩、黏乎乎的,摸得自己一手都是淫液,
心中暗道:「哇!媽媽屄毛好長、好大一片哦~摸起來真是誘人啊!看來在她高
雅雍容的外表下,其實是個內心充滿慾望的女人!」

  他撥開濃密異常的屄毛,摸到那條分得很開的大肉縫,肉縫下端那個大洞兒
正張合不已,不時溢出縷縷淫液,洞口邊有兩片肥厚肉唇。他忍不住將手指中指
塞進玉門之中,但覺媽媽玉門和蜜道較為寬鬆,便將食指也塞了進去……

  只聽媽媽『嗷嗷』叫出聲來,聲音聽來既興奮又淫蕩,隨即感覺蜜道之中急
劇收縮,緊緊鉗住他的手指,兩條豐滿玉腿夾住他下身,腰肢不安地扭來扭去。

  歐陽俊兩根手指在媽媽牝戶之中來回抽動,並不時地在裡面攪動,用指頭輕
撓洞壁,但覺蜜道上方約一寸半深處漸漸變得粗糙起來,有些刮手。他用指頭仔
細摸去,但覺那團熱烘烘的嫩肉上面似乎長出一些細小乳頭一般的肉芽。那些肉
芽在他手指撥弄之下,愈發硬挺起來,那團肉兒表面變得愈發粗糙。他指頭向那
些肉芽撓去,且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但聞媽媽又是一陣嬌吟,蜜道之中輕微抽搐起來,張合之間,熱汁源源湧出,
洞壁之中愈發濕熱!他將指頭向更深處撓去,但覺指頭所到之處,原本嬌嫩光滑
的洞壁之上,紛紛長出無數硬硬的小肉芽,令洞壁變得粗糙不平,手指抽插間摩
擦感劇增……

  朱若文已接近崩潰邊緣,但覺乳兒脹脹,兩顆大奶頭硬挺起來,就像她年輕
時懷抱嬰兒急於餵奶那種感覺!她下意識地按住胸前錦被,將裡面兒子的頭摁進
她那豐滿柔軟的酥乳之上,酥胸動了一下,便將紫漲大奶頭移向兒子嘴邊。

  歐陽俊張嘴含住媽媽的大奶頭,嬰兒時期被她抱在懷中餵奶的溫馨感覺襲上
心頭,忙使勁兒嘓吸起來……

  朱若文全身最敏感的兩處所在同時被兒子肆意侵犯,滿腦子都是交媾的念頭,
除了慾望,還是慾望,再也興不起其他念頭!

  和公主的對話更是變得語無倫次、支支吾吾。

  趙鳳吟心道:「她下身扭動得如此厲害,看來真是得了婦人暗疾,難怪不願
看御醫。」不由得擔憂地道:「若文,你真的能挺過去麼?」

  朱若文齜牙咧嘴地道:「我能……能行,過……過一會兒就好,只是怠慢了
公主,還望……還望公主恕罪!」

  趙鳳吟道:「都這樣了,還跟我客氣什麼?」

  歐陽俊躲在被窩之中,從內衣裡掏出一顆紅色藥丸,偷偷服下。他身上這些
紅色藥丸,是供老皇爺臨幸妃嬪時,服用的一種烈性春藥,用來保持龍馬精神。
據說裡面混有少女初潮時的經水,十分寶貴,他想方設法,花高價找御醫買了三
十顆。

  朱若文此刻已被挑逗得慾火焚身,剛才那陣高潮的銷魂感覺,仍令她深深沉
迷其中,只是心理上難以接受母子亂倫這個事實,才頑強堅持著不願淪陷於禁忌
淫慾之中。

  但覺被窩之中屌兒一柱擎天,硬梆梆地頂在自己大腿上,她忍不住伸出纖纖
素手,撈住嫩屌,心中不由吃驚:「老天~俊兒這根陽物,比先前至少長出一寸
有餘!這是怎麼回事?若是再捅進去,應該能到底,可以讓我滿足吧……」她心
中不由浮想聯翩,已不受她的理智所控制。

  然而念頭一轉,她心中暗罵:「我的天!你瘋了麼!居然興起這樣的念頭?
他是俊兒,是我兒子啊!我跟他怎能……公主偏偏老不肯走,弄得我無法擺脫他
的糾纏,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

  念及於此,忙對趙鳳吟說道:「公主不用擔心我,您還是忙……忙去吧,等
我挨過這一陣兒就去找您,還有重要事情向您稟報哩。」

  趙鳳吟想想也是,自己事務繁忙,待在這兒也於事無補,便起身告辭,盈盈
而去。走出臥室,卻見影兒俏立門外,正望著暖閣角落那只暖衾呆呆出神,一付
失魂落魄的神情。自己走到她身邊,似乎都未曾注意到。

  原來,影兒隨她過來,守在門外之時,偶然瞥見那只暖衾,想起二十多天前
無月和衣跳進鳳吟湖裡冬泳,自己在暖衾上為他烘乾衣裳的情景,一時間睹物思
人、難以自已!

  她心中默念:「想當初,他把盞執酒,我紅袖添香。歎如今,數九寒天,一
人常伴孤燈,試問,誰人還能擁暖衾呵素手,任憑他紅妝盛世,天下傾歌?無月
啊無月,當初你說娶我,全當兒戲麼?這麼久沒音信,給你寫信也不回,已把我
忘得乾乾淨淨了吧?」

  癡迷之間,趙鳳吟那聲呼喚,她壓根兒就沒聽見!

  趙鳳吟有些納悶兒,仔細看看那只暖衾,卻看不出有何奇怪之處,不由心中
惱怒,恨不得給她一耳光,叱道:「你在發什麼呆!剛才喚你沒聽見,走到你面
前還在發呆,到底還想不想在我身邊待了?」

  影兒這才如夢方醒,忙唯唯諾諾地直賠不是,總算混了過去,跟著她揚長而
去。

  待趙鳳吟走了以後,歐陽俊體內烈性春藥已然全面發作,那根火龍棒已又紅
又腫,膨大到超出他平素水平的三成!

  朱若文聽見公主出門之後,似在呵斥影兒,並未馬上離去,一時間也不敢有
所動作。待得聽見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急忙掀開錦被,只想一腳將孽子踹下
床去!

  然而掀開錦被之後,那根仍被她握在手裡的火龍棒,如此嚇人的模樣頓時暴
露,看得她不由一怔,一時竟捨不得放開有些燙手的陽具,反而下意識地捏了幾
下棒身!

  烈性春藥發作,果然非同小可!歐陽俊但覺自己那根棒子就像快爆開一般,
已腫得麻木、硬硬地發疼,小腹中一股熱氣升起,帶來陣陣難遏難止的強烈慾望。
他咬住已硬到極限的大乳頭猛烈地吮吸著,兩根手指在陰道中抽插得更加用力!

  屌兒被媽媽捏了幾下之後,他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媽媽
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下面好難受……嗚嗚嗚……實在受不了啦~」

  朱若文久歷江湖,經驗豐富,見兒子雙眼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跳,如同一頭
發情的公牛,再看看手中如此異常的棒兒,不由得沉聲道:「瞧你這付模樣!分
明是中了淫毒,到底怎麼回事?」

  歐陽俊哭到:「兒子罪該萬死,誤服了一顆紅丸……」

  「紅丸!」朱若文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頓時心亂如麻,暗忖:「我在宮中多
年,深知紅丸烈性無比,中老年男子也還罷了,少年男子服用之後,一炷香功夫
之內若不馬上和婦人交媾,會七竅流血而死!」

  念及於此,忙問道:「服下紅丸多長時間了?」

  歐陽俊哭到:「近一炷香功夫之前……我現在心跳得好快,血似乎都湧到嗓
子眼兒上!身子就像要炸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媽媽救我啊~嗚嗚嗚~」說完性
發如狂,猛地將頭鑽進媽媽胯間,猛烈地舔舐著滑膩濕熱的陰門!

  朱若文心知,此刻出去找個丫頭和兒子合體,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護犢本能
驅使下,不由長歎一聲:「媽媽用嘴幫你吸出來吧,應該也能救你。想和媽媽歡
合,卻是萬萬不能!」說完拉起錦被,將自己連頭帶臉捂得嚴嚴實實,拉過兒子
陽具含進嘴裡,母子以六九式相互口交起來……

  一盞茶功夫之後,沒把兒子精液吸出來,反倒被兒子舔屄舔得差點洩身,若
是被舔得洩身也還罷了,偏偏舌頭太短,始終有種到喉不到肺之感,就跟先前兩
度春風一般,宮口之中已癢得難以忍受,卻得不到刺激,也無法真正滿足!

  渾身上下裹在黑暗的被窩之中,她的羞辱感減弱不少,恰於此時,歐陽俊已
爬到她身上,抱住媽媽索吻。朱若文意亂情迷、心神不定之下,竟也沒有拒絕,
性感的殷紅雙唇微啟、香舌微吐,迎上相就,和兒子熱吻起來……

  這一下天雷勾動地火,歐陽俊顫聲哭到:「媽媽,我難受!我想進去~兒子
就是從那兒生出來的,怎麼就不能再進去一次?兒子好想肏媽媽的老屄~」

  聽著兒子如此禁忌變態的言語,朱若文腦後一熱,竟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刺激
快感!她已徹底崩潰,不禁顫聲道:「媽媽和兒子交媾,天理不容啊~嗷~嗷!
不要再挑逗媽媽,媽媽快忍不住了,媽媽屄癢~也好想兒子的嫩屌、肏媽媽的老
屄……兒子肏媽媽的騷屄~我要兒子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噢~」

  歐陽俊喘氣如牛,急不可耐地道:「我要媽媽教兒子……教兒子怎樣肏媽媽
的騷屄,怎樣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兒子不會……」

  朱若文已陷入肉慾之中無法自拔,是否母子也顧不上了,她此時只想放縱一
下自己的情慾,將自己青春不再但仍風韻猶存的美好身體徹底交給兒子來征服和
佔有!

  她扶正屌兒,將棒頭湊向玉門,會陰用力,玉門猛地張大,將整只棒頭吞入,
下身往上用力一挺,只聽『噗哧』一聲,已將兒子堅硬火燙的屌兒吞入騷幽之中
……

  美婦豐腴嬌軀劇烈聳搖起來,肉棒在淫水氾濫、門戶大開的玉壺之中來回衝
撞,房中響起一陣『噼噼啪啪』妙不可言的水聲,繼而響起美婦極力壓制的嬌吟
聲……

  歐陽俊含住碩大乳頭猛烈地嘓吸著,同時下體猛烈地抽插著,狂肏媽媽老屄
……

  朱若文體內快感快速聚積……倏地,但覺兒子往裡重重一頂,鐵杵暴長,棒
頭已鑽入張開的宮口之中!翻開的肉稜在敏感騷癢之極的宮口之中來回刮磨,一
陣陣奇異快感襲來,她黛眉緊鎖,極力壓制想叫的衝動,終還是忍不住嬌哼出聲!

  歐陽俊加大抽插力道直搗龍門、桿桿重重到底,終幹得母親忍不住叫床、呻
吟連連,他一邊肏媽媽的老屄,一邊反覆問道:「兒子肏媽媽的老屄,舒不舒服?」

  朱若文強忍快感,不願回答如此淫靡變態的問題。然而被兒子猛干三百多次
之後,但覺宮口之中那最癢之處已被棒頭搗得稀爛,那種麻酥酥癢嗖嗖的奇異感
覺,令她急需得到滿足,終於無法克制地尖聲浪叫起來:「嗚~嗚~舒服……媽
媽舒服~兒子肏媽媽的老屄……好舒服哦!媽媽老屄好癢!我的兒~再頂深一點!
使勁兒肏……肏媽媽的老屄……肏媽媽的大屄~肏媽媽的癢屄~嗷!受不了~噢!
媽媽要丟了~使勁兒肏!把媽媽的尿肏出來~啊啊啊!!!」

  歐陽俊也已快到極限,最後那幾次挺動驚天動地!屌兒再次暴漲,棒頭深深
鑽進媽媽宮口,幾乎快鑽進孕育他的子宮之中,棒頭開始有節律地跳動起來!

  這是射精的前奏!歐陽俊臉漲得血紅,嘶聲道:「嗷嗷~媽媽,我忍不住~
要射了!讓我抽出來~」

  因極度充血,蘑菇頭形狀的張開肉稜在宮口之中來回刮磨,再加上有節律地
跳動,帶給朱若文難以言語的劇烈快感,已無限接近高潮洩身的臨界點,但覺蘑
菇頭正向外抽離,即將被拔出宮口,一陣空虛感令她忍不住死死摁住兒子的屁股,
用力壓進自己胯間,嘶聲大叫:「不要把屌兒扯出去,不要離開媽媽!媽媽下面
要和兒子連在一起~乖兒,快用嫩屌使勁兒肏媽媽的老屄,媽媽好想尿尿~嗚嗚~
媽媽要尿了!媽媽要夾兒子,老屄咬兒子的嫩屌兒~把兒子的尿也吸出來~」

  歐陽俊嘶吼道:「可是~兒子若射進媽媽老屄裡面,媽媽懷孕咋辦?」

  朱若文一陣失神,浪叫道:「媽媽不管了~兒子射給媽媽,噢!雞頭跳得好
厲害~跳得媽媽好舒服!懷上和懷上吧,媽媽給你生個兒子……」

  歐陽俊肉緊地道:「咱倆的兒子長大後,讓他肏媽媽的老屄要不要?」

  美婦已神智不清,肉緊無比地浪叫道:「媽媽要!等他小雞雞能翹起來,媽
媽就教他肏女人的屄,教他用小雞雞肏媽媽的老屄……噢~」

  歐陽俊呼哧急喘道:「要不要他的小雞雞在媽媽老屄裡面射精?」

  朱若文淫叫道:「媽媽要~媽媽要在排卵期的時候,讓他射在媽媽裡面~肏
得媽媽懷孕,給他生兒子~嗚嗚~媽媽還要和他的兒子交配~媽媽的老屄最喜歡
咬嫩兒子稚嫩的小雞雞……啊啊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淫叫聲中,朱若文陰精狂拋,小便隨之失禁,欲仙欲死之下,
頓時暈了過去,被挺入她花心深處的堅硬長矛送上了情慾的顛峰!

  歐陽俊也大吼一聲,將精液盡數射入母親孕育自己的花宮之中!

  一盞茶功夫之後,朱若文悠悠醒來,但覺兒子還在嘓吸自己的乳頭。見她醒
來,歐陽俊忙湊上嘴唇索吻。處於高潮餘韻之中的她,正是需要溫存之時,便也
沒有拒絕,送上淡紅櫻唇,和兒子熱吻起來……

  半晌之後,但聞朱若文嬌呼一聲:「你那根東西咋還在裡面?還那麼硬?」

  歐陽俊動了幾下。朱若文但覺瓤內又是一陣奇癢,摟住兒子,再次顛鸞倒鳳
起來……

  美婦就像這樣不知疲倦地抱住蕩兒狂歡縱慾、需索無度,在屌兒不斷轟擊下,
她已尖聲大叫了三次之多!她已徹底迷失自己,陷入母子亂倫漩渦之中,無力自
拔!

  ……

  後花園一棟雅靜繡樓之上。靈緹站在窗邊,正靜靜欣賞自己的傑作,那付
《蟾宮月免圖》。哦~不能稱之為她的傑作,應該說是百多年前的大畫師唐林和
她共同完成的傑作。

  趙鳳吟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也靜靜地站在她身邊,靜靜觀賞著這幅畫。

  半晌之後,她才輕聲道:「緹兒,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不管,成天不知在
想些什麼?眼見為娘忙忙碌碌,也不肯為娘分憂。你父親英年早逝,這些年來,
許多事情都要我獨自面對,你說為娘容易麼?」

  靈緹道:「母親原本用不著操這麼多心,即便皇爺爺不愛管事,還有大舅呢,
您攬那麼多事在身,連軍旅之事都要插手,最近更是和於妃母子倆打得火熱,莫
非想廢長立幼?難怪大舅對您有意見呢!」

  趙鳳吟皺皺眉,答非所問地道:「哦~你大舅最疼你了,你時常待在東宮,
最近有沒有發現那邊有哪些重要人物頻繁走動?見過鄭統領沒有?」

  靈緹道:「這個麼~我倒沒留意。」

  趙鳳吟歎道:「你父親狀元出身,這方面你很像他,學富五車、滿腹經綸,
論學識連為娘都遜你三分,若肯心懷天下,不難成為我朝一代才女,可你偏偏將
聰明才智全用在居家瑣事之上,學得跟尋常女孩子家一般,針線女紅、操持家務
倒成了一把好手,為娘真是為你惋惜!」

  靈緹黛眉微蹙,說道:「什麼叫心懷天下?我只知天道自有循環,每個人做
好自己份內之事就好。外面之事自有男人們操心,我覺得,女孩子就該做好夫君
的賢內助,把家務操持好足矣!」

  趙鳳吟歎道:「不可否認,這話的確有些道理。不過我很是奇怪,緹兒成日
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誰教給你這些道理的?」

  靈緹默然半晌道:「不用人教,也許我是局外人,所以旁觀者清。」

  趙鳳吟道:「在你眼中,為娘也是局內人咯?」

  靈緹默然。

  她和強勢的母親很是格格不入,倍感壓抑,比起母親,她跟舅母還要親些。

  趙鳳吟又道:「以我看,是因為你在澠池受到蕭無月的影響太深。」

  靈緹嘴角微微上翹,綻放出絕世美麗的微笑!

  趙鳳吟也看得一呆,不禁歎道:「為娘印象中,還是第一次見你發自內心的
微笑,也從未想到,緹兒的微笑竟如此美麗動人!」

  靈緹手握栓在小四輪車前扶手上的那根繩索,美麗的大眼睛盯注在空蕩蕩的
車座上,眼中的笑意愈來愈濃,也越來越溫柔……

  趙鳳吟有種被無視的感覺,卻不甘心就此離去,忍不住又說道:「我來是想
告訴你,根據為娘在宮中的內線消息,種種跡象表明,羅剎門可能要有麻煩了。」

  靈緹大吃一驚,急道:「我得趕快去通知無……蕭公子去!」

  趙鳳吟沉吟道:「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你這麼急幹嘛?何況為娘跟你說
過多次,我們和羅剎門對立多年、勢同水火,你主動找上門去,何異於自投羅網?
為今之計,你不妨到東宮多走動走動,看看你大舅那邊有無大的動靜。若要對付
羅剎門,肯定是由他主持。」

  靈緹道:「母親連女兒也要利用了,讓我做密探對付大舅?」

  趙鳳吟似笑非笑地道:「我也就這麼一說,去不去在你。」

  靈緹道:「我也沒說不去。不過,最近您和大舅之間有些不睦,機密之事恐
怕也要避開我了。」柳眉微蹙,盯著小四輪車,一時陷入沉思之中。

  趙鳳吟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多餘,只好輕輕走了出去。母女倆關係很奇怪,也
很微妙,而且不是一般的奇怪!

  不一會兒,朱若文又走了進來,見靈緹如此神態,和那輛小四輪車,她很是
瞭解靈緹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然而,對這些兒女私情,她也無能為力。她奶大
的孩子中,靈緹就像她的小棉襖,最是讓她窩心,見到靈緹,她心情也舒緩許多。

  靈緹抬頭,見她臉上淚痕隱隱、面帶戚容,不禁關切地道:「乳娘,誰惹您
傷心啦?」

  朱若文心中一陣刺痛,強忍珠淚,半晌之後,待心情平靜一些,才搖了搖頭,
柔聲說道:「還不是為那個孽子!算了,不提也罷~緹兒,小奇來了,說想來看
看你,要見見他麼?」

  靈緹皺眉道:「是麼?這麼多年不見,他遠道而來,原該見見的,可我最近
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真是對不住您!」

  朱若文歎道:「這有什麼對不住的?其實我也覺得,你最好不要見他,免得
他存有非分之想。」

  靈緹皺眉道:「您在說什麼呀?我心裡正亂糟糟的,您還來添亂!」

  朱若文道:「是否娘娘已經告訴你,羅剎門最近可能會有麻煩,你是在為此
事煩心吧?」

  靈緹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您既然知道,就快帶我去找他呀!求求您啦!」

  朱若文眼中滿是理解和關懷,攤了攤手說道:「那你告訴我,到哪兒去找啊?」

  靈緹一怔,隨即說道:「去濟南周府啊!哦,最近改叫暮雲府了,羅剎門若
遭難,他一定會有危險,我得盡快去找他,帶他離開!」

  朱若文神秘地道:「緹兒不用找他,要不了多久,或許就是明兒一大早,緹
兒即可見到他啦!」

           ************

             (三十九)張氏花園

  大約在同一時間,無月、曉虹和綠絨一行乘巨雕向西飛行,飛臨澠池附近上
空,他倏地心有所感,忙招呼鷹奴在城北一處荒郊野嶺之上、一大片密林之中降
落下來。

  他對賽西亭、查莉香夫婦和艾爾莎說道:「賽伯伯、莉香阿姨,你們帶著大
家原地休息,我和曉虹、綠絨有事進城一趟。」

  艾爾莎不放心:「我也一起去,遇上什麼事兒也好有個照應!」語氣非常堅
決。

  無月搖搖頭,見她一雙好看的柳眉豎起,變得有些猙獰,只好點點頭表示同
意。

  艾爾莎眉頭舒展開來,滿意地一笑:「這樣才乖!北風姊姊不在,你的一切
行動由我負責,須得唯我馬首是瞻,知道不?」

  無月皺眉道:「爾莎姊姊,別這麼蠻橫,以理服人行不?北風姊姊才不像你
這樣……」

  艾爾莎道:「正因如此,上次在圍場才會把你給丟……」倏地想起她臥榻不
起、生死不知,心中一陣難過,忙住口不言。

  走出兩步,似想起什麼,「咋不叫我艾姊姊啦?我喜歡你那樣叫我。」

  無月惡狠狠地道:「一路上你總是指手劃腳,不許我這樣那樣的,我不願叫
艾姊姊,咋地。」

  艾爾莎低聲道:「北風姊姊對你百依百順也沒見有什麼好結果,還不如對你
狠點!」

  無月轉頭看看她,張張嘴,想想卻實在說不起硬話,只好埋頭趕路,尋訪不
死神仙的決心更加堅定!

  四人施展輕功一路向南掠向澠池城內,眼見前方路上出現行人,不便施展輕
功,艾爾莎便去雇了輛馬車,驅車一路向南,來到城北那座荒涼的破廟之前。

  無月在大門外流連片刻,這兒正是他和北風心有靈犀一點通之處。隨後大步
跨入大門,繞過神龕、跨過穿堂小門進入後殿。

  不過二十多天的時間,這兒顯得更加荒涼破敗,一如他此刻蕭索落寞的心境。

  信步走入那間南廂房之中,小雨和她那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曾在裡面住過,
他心裡很明白,小雨祖孫倆絕非真正的乞丐,不可能還留在這兒,可他還是忍不
住要來看看,似想緬懷什麼?

  隨後,他踏入天井東南角自己曾住過十八天的那間廂房。

  十八天?他居然記得如此清楚?

  人的記憶中,留下的往往並非輝煌得意的日子,而是飽經創傷的痛苦經歷,
對於在艱難環境之中曾給他溫暖的任何人和事,反而會在他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
印記!

  尤其是當他意識到,自己或許永遠也無法再感受到這種溫暖的時候!

  他心中想道:「小雨和她奶奶和雲夢娘娘是一夥人,或者是其他某種身份,
總之出現在我面前的她,並非真正的『她』,然而無論她是什麼人,她對我的關
懷和照顧絕對是發自內心……」對此他深信不疑!

  「小雨,你此刻身在何處?若永無再見之日,何必要有人生中的一次邂逅?」
心中感傷之際,先前他雖急於趕赴崑崙,卻忽然心血來潮,一心想到澠池破廟中
看看,連他自己都大惑不解:「這座曾帶給我無數痛苦回憶的小城,到底有什麼
值得留戀之處?」

  此刻,他突然明白了!

  那似乎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召喚,說不出任何道理,可它的確存在!

  他的目光緩緩掠過屋角,那堆他曾睡過的稻草愈發枯黃,被不時穿窗而入的
寒風吹得更加凌亂,心中卻不由得掠過絲絲暖意:「那十八個北風呼嘯、大雪紛
飛的寒夜,唯有這堆稻草給予我溫暖,陪伴我度過難眠之夜……」他的雙眼,漸
漸潮濕。

  稻草邊還有一隻小小的、已被踩得不成模樣的孔明燈,他心中一痛:「那是
小雨熬夜通宵、辛辛苦苦特意為我做的,可惜當時我並不領情,隨手把它扔在一
邊,就好像後來又把她隨手拋下一般。若非她慇勤照顧我,讓我能用啞語和她交
流,我非被活活悶死不可!如今孔明燈仍在,可小雨呢?人海茫茫,芳蹤難覓!
看來人都是這樣,握在手裡不懂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可貴……」

  他目光上移,發現牆上多了一行字!

  走近仔細一看,上面寫著「俯瞰雲嵐……」四字,下面應該還有,但不知被
誰擦過,已無從辨認。

  他的胸中,毫無來由地忽然熱流湧動,有種深深的感動!

  他眼角一酸,視線為之變得模糊起來……

  他擦了擦眼角,見字跡娟秀,非常眼熟,「這不是小雨的筆跡麼?這四個
……四個字,為何令我如此激動?感覺又是如此熟悉呢?可我從……從未聽人念
過啊?歷代詩集上也未見過這樣的詩句,真是奇怪啊!」

  當他從破屋中出來時,肋下夾著那堆髒兮兮的稻草,手中拿著那只爛得不成
模樣的孔明燈。

  站在天井邊等他的曉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艾爾莎若有所思,秋水雙瞳中隱
含不悅之意,可她倆身邊的綠絨卻流下兩行熱淚!

  無月曾告訴她在澠池那半個多月的經歷,以及有關小雨之事,她不知道小雨
是怎樣一個女孩子,但她能看出,無月對小雨給予他的關懷和照料一直耿耿於懷,
如此一個情深意重的熱血男兒,怎不令她感動?

  其實,在日常生活中她所給予無月的照顧比起小雨只多不少,然而在一個眾
星拱月的環境中無月根本感覺不到其可貴之處,另外,他總感覺綠絨極富心計,
小雨的溫柔善良、純真無暇,更能讓他感受到親情般的溫暖。

  綠絨上前從他手中接過那堆髒兮兮的稻草和孔明燈,從包袱中拿出一大塊布,
將稻草和孔明燈放在上面,正待包起紮好,無月伸手拿起孔明燈放進懷裡。

  綠絨怔了怔,珍而重之地將稻草堆包好,放進包袱中,看著無月幽幽地道:
「我真想看看小雨,看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

  無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滿是苦澀的笑意:「她麼~跟你平時見到的那些鄰
家女孩一樣,普普通通、平淡無奇,你若真見了她,一定會大失所望……」

  綠絨咬了咬下唇,歎道:「我不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只是在想,若你也
能像這樣惦記著我,我……」

  無月失笑道:「咱倆天天在一起,有啥好想的?」

  綠絨定定地看著他,話音飄浮不定地道:「若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了呢?」

  無月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自然會想你,沒你在,誰能烹製出一手
好茶?」

  綠絨不依道:「難道除了這個,我就沒有其他值得你懷念的麼?」

  無月笑道:「當然有!你那麼乖巧、善解人意,也許還有很多值得懷念之處,
不過我要試過才知道……」說完火辣辣地盯著她那凸翹的前胸。

  綠絨臉上一紅,再也懶得理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曉虹看著他揶揄地道:「你倆卿卿我我,沒見旁邊還站著倆大活人麼?」

  無月笑道:「豈止是大活人,簡直就是兩個大美人!要不,咱倆也卿卿我我
一下,作為補償?」作勢欲抱。

  曉虹嬌笑著逃了出去,款擺腰肢是如此動人,看得他心癢癢的……

  無月看看艾爾莎,奇道:「咦,你咋不逃?」

  艾爾莎抿了抿淡淡紅唇,「姊姊跟這倆情竇初開、被你迷得七葷八素找不到
北的小丫頭可不一樣,對你已經免疫,再說責任重大,非盯牢你不可!」

  無月上前輕攬美人柔軟腰肢。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看著他那比天上星星更加閃亮動人的眼睛,她發覺
自己有些言過其實,在她眼中頹廢荒涼、多待一會兒都覺得骯髒的破廟,成了天
堂……

           ************

  經過這一陣耽擱,四人回到城北那片荒山野嶺時,已是深夜時分。無月心急
北風傷勢,不顧夜間氣溫驟降,大雪紛飛、北風呼嘯,決定連夜乘雕趕路。

  到第二天凌晨,無月一行乘巨雕飛臨關中鳳翔府上空,再度中途停下,依然
在郊外山區密林中降落。

  艾爾莎曾率所部隨北風在澠池城中設伏大敗雲夢戰隊,屠殺近兩千人,是恐
怖南街的策劃者和劊子手之一,無月堅持不同意讓她陪同前往張氏花園,以免刺
激天門中人。

  艾爾莎只好作罷,但仍派人暗中跟隨,以防不測。

  無月和曉虹、綠絨施展輕功下得山來,雇了一輛馬車,車伕輕車熟路,不到
半個時辰已把三人直接送到位於北郊的張氏花園大門前。

  此時天色尚早,尚未迎來日出的東天泛出青灰色光芒,大地薄霧瀰漫,視界
不清,小巧精緻的門樓下影影綽綽似有兩個人影。

  伴隨著馬蹄踢踏之聲,馬車漸行漸近,前方現出一位亭亭玉立的絕世佳人,
在花園大門外翹首以待。寒風呼嘯,吹起她的衣袂,飄逸若仙,洋溢著一股仙靈
之氣,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紅塵氣息,令人一見之下便會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慕之
情,只覺多看她一眼,便會褻瀆到這位傾國傾城的仙女!

  在她身旁,是一位旖年玉貌、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

  少女和中年美婦迎上前來,齊齊對無月斂衽為禮,招呼道:「蕭公子好!」

  無月與少女面面相對,但覺幽香陣陣,見她未施粉黛、淡雅端莊,玉雪雙頰
已凍得有些發紅,如同朝霞映雪,光潔平直的美人額,柳眉如煙,大大的杏眼,
雙眸若秋水流波,瓊鼻櫻唇、齒如編貝。一頭柔絲約三分之一挽為宮髻、斜翹腦
後,其餘披垂後背,分出細細兩縷垂於左右胸前。佩戴兩串長長的珍珠耳墜,鬢
邊兩叢柔細絨毛,在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玉膚映襯下更顯嬌嫩,配上精緻美麗
的鴨蛋臉,除了冰清玉潔之感,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適的語言,來形容其美!

  無月心中驚為天人!腦際不由閃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和國色
天香」四個形容絕代佳人的頂級詞彙,但覺這些溢美之詞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形
容少女之美!

  他暗自驚呼:「實未想到,塵世間竟有如此淡雅若仙的女子!更奇怪的是,
我咋會感覺非常面熟?在哪兒見過?不可能啊~上次見面,她可是蒙面出現的
……」

  不敢逼視,甚至也不敢多看,以免褻瀆佳人,他忙躬身長揖道:「天寒地凍,
有勞姑娘和夫人久候,實令在下惶恐不安!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是楊靈緹楊小
姐?」

  少女看看他,眼中閃過諸般複雜情緒,欲言又止,只是微微頷首,隨即感覺
被人逼視,這是很少出現的情況,令她心生不悅,秋水雙眸如刀如劍,掠向無月
身側,和曉虹的目光絞殺在一起,相互默默對視,虛空之中,漸漸瀰漫起一股火
藥味兒,似有火花閃現……

  在這有些沉悶的氣氛中,無月反而被無視,他性情隨和,倒也不以為意,轉
頭看向中年美婦,長揖一禮道:「尚未請教芳駕……」

  中年美婦頷首回禮,嫣然笑道:「蕭公子風采照人,總是如此令人心折!不
知近來可好?賤妾朱若文。」舉止高貴典雅、儀態萬方,只是玉頰之上潮紅未褪、
容光煥發,眉梢眼角間隱含倦意,似乎剛由睡夢中醒來不久的模樣,看上去倒也
頗為撩人!

  這也難怪,自昨日下午開始鬧肚子疼,夜間也不輕鬆,到東天泛白才沉沉睡
去,一大早又被靈緹的丫鬟冰兒叫醒,來到院門外陪她吹西北風,自然一付睡眼
惺忪的模樣。

  無月笑道:「朱夫人過獎,在下還好,謝謝您的關心!」心中卻有些納悶兒:
「聽她的口氣我們似乎曾見過,我咋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呢?」

  回頭看向靈緹,暗自拿北風與靈緹做比較,心中暗道:「論容貌氣質,北風
姊姊似也遜色不少,若論溫柔淡雅更無法相提並論,曉虹都在北風姊姊之上。兩
年前發佈的十六期美人榜中楊靈緹排在北風之後,名列第二,真有些委屈她了。
這也難怪,兩年前她不過十三歲吧,還只是個美人胎子,身材曲線如何能與北風
姊姊相比?能排名第二已經很不容易。不過,若此刻靈緹在江湖空空兒面前稍露
真容,不馬上將她倆的排名對調才怪!」

  靈緹與曉虹的目光一眨不眨、如劍似電,在空中廝纏絞殺,二女性格相近,
均是心有七竅、外表沉靜內斂、內裡情感豐富的女孩,誰也不肯示弱,一時勝負
難分!

  朱若文見場面尷尬沉悶,輕輕碰了靈緹一下,暗示她身為主人,不可失了禮
數。

  靈緹這才收回目光,對三人頷首一禮:「三位遠來辛苦,請進!」

  當先引路,沿曲折花徑,將三人一路帶往張氏花園奢華客室。

  一路上無月心潮起伏,靈緹的絕世容光雖然未曾多看,但他心中已然湧上太
多疑惑:「她這模樣,尤其是身影,我怎麼似乎在夢中見過?就好像自幼一起長
大的夥伴一般?還有,看她的身材和五官輪廓,怎麼和上次在澠池相遇的乞丐小
雨竟有些差相彷彿?」

  抬頭看看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心中不禁失笑:「嗨~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靈緹冷若冰霜,小雨雖愛賭氣,可卻是熱心熱腸之人,二人之間一點兒相似之處
也無!且小雨皮膚黝黑,邋遢得很,怎可能會是靈緹?我之所以感覺相似,恐怕
是因思念小雨之故吧?」

  再看看她身旁,朱若文腰肢款擺而行、風情萬種的背影,頗有目不暇接之感,
胡思亂想一番,一直不見有人說話,他不太習慣這種沉悶氣氛,只好沒話找話:
「靈緹小姐近來可好?」

  靈緹回眸看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無月心道:「她還是跟上
次見面時一樣,不愛說話。」看來人家性格生來便是如此。

  朱若文倒是回頭嫣然笑道:「靈緹一向少言寡語,並非有意冷落蕭公子,尚
祈公子見諒!」

  無月對她笑了笑。雖碰了一鼻子灰,依然不屈不撓地道:「娘娘和影兒姑娘
也好麼?」

  靈緹這次頭也不回了,淡淡地道:「這個你得問她們。」

  其實靈緹如此對他,倒並非僅僅因為生性冷漠。上次澠池一別,她不顧一切
地追向馬車,也不管對方是一夥殺人魔王,剛剛屠殺近兩千人,自己追上去無疑
於自投羅網!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永不分離!」可無月
竟未回頭看她一眼,令她傷心不已,至今仍耿耿於懷!

  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雖對他心懷怨憤,畢竟思念高於一切。望眼欲
穿,終於盼得朝思暮想的人出現於眼前,本想撲進他懷裡的,卻見他對自己彬彬
有禮、熱情不足,才想起他對自己的真面目都還不太熟悉,只好生生壓下那陣沖
動。

  本想溫柔對他,卻不知是因為一向冷漠慣了,還是出於少女的矜持,抑或是
本就對他心懷怨氣,又見他身邊有兩位美麗少女,心中更加有氣?反正形諸於外,
便是這付不理不睬的冷模樣。

  這和她心中曾幻想過無數次的那種溫馨相擁、柔情蜜意的重逢場景,委實千
差萬別,搞得心裡亂糟糟的,非常彆扭,怎麼也無法把情緒矯正過來,心中暗自
奇怪:「我和小雨差別竟那麼大麼?雖然只是虛情假意,他對小雨總還是親切自
然許多,對我卻是拘謹有禮,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在澠池相處的溫馨時光似已一
去不復返了。我該不該告訴他,我就是小雨呢?」

  轉念卻又想到:「唉~還是算了吧!上次被那位白衣蒙面女子救走時,他連
回頭看我一眼都不肯,那麼狠心!看來對小雨也沒有多少情意,不過逢場作戲罷
了。這也難怪,有那麼多女子傾心於他,又何在乎我一個?那位白衣女子為救他
那麼拚命,多半是他的紅顏知己,這兩位少女看他的眼神如此多情,看來也是他
的女友!」

  念及於此,不由得更加自怨自艾、心緒沉落到谷底,重逢的喜悅似乎已蕩然
無存,「無論如何,下次若還能和他相見,一定要換成小雨的身份。至少我得弄
明白,他為何對小雨如此無情,忘得乾乾淨淨?」

  無月哪知靈緹心中正千回百轉?只道她一向冷漠慣了,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
和朱若文不時閒聊幾句。一心想和靈緹搭訕,卻見她總是懶得搭理自己,心中好
不鬱悶!

  行入客室之中,他心想待靈緹離開後,便讓綠絨為自己按摩一下。大冷的下
雪天,騎雕飛行、空中賞雪,聽起來浪漫,其實是受罪!被凍得身子發僵不說,
由於怕摔下來,身子一直繃得緊緊,弄得一身腰酸背痛!

  然而靈緹二人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讓丫鬟將曉虹和綠絨帶到隔鄰
客舍中休息。

  曉虹倒沒啥,綠絨不樂意了,忙說道:「我是侍候公子的丫鬟,就不用另外
安排住處啦!」

  靈緹道:「你也是客人,怎好辛苦你?」心中卻暗道:「丫鬟?這姑娘對他
的態度、看他的眼神,哪裡有點兒丫鬟的樣子?莫非自恃美貌、恃寵而驕?抑或
他對丫鬟們縱容慣了,養成她這樣一付嬌縱習性?唉~看來我對他實在瞭解不夠
多……」

  綠絨柳眉一挑道:「走到哪兒我都是公子的丫鬟,侍候他是天經地義,談不
上辛苦不辛苦。」

  無月聽綠絨語氣不善,怕她心懷不忿之下冒犯到這位仙女,那可真是大煞風
景!忙對她說道:「你也累了,只管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和靈緹雖只是第二次見面,但他總有種要盡力維護她的衝動,不忍讓她受到
傷害!是因為她美若天仙?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也不明白。

  綠絨頭一昂,倔強地道:「我不!」

  無月臉色一變,心中萬分氣惱,暗罵這丫頭不識大體,不好當著主人的面發
作,氣急敗壞地盯著綠絨,那意思是說:「在這兒不許胡鬧!」

  靈緹淡淡地道:「看不出你有哪點像個丫鬟?」

  綠絨滿臉挑釁之意地道:「楊小姐可是不信麼?你可以問問他!」

  她拉了拉無月的手臂,「你告訴她們,我是你的丫鬟!」暗中向他猛打眼色,
那意思是說:「此處乃是非之地,你千萬別被美人所惑,中了人家的仙人跳!」

  可她哪知道無月此刻正氣得臉綠綠、手發抖,沒給她兩耳光已算很有涵養了!

  她發覺自己純屬白費勁!無月壓根兒就沒瞧自己一眼,那雙賊眼不時地在靈
緹身上轉來轉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即便有點空暇,也是盯著媚態十足的朱
若文,忙著和她說笑,基本當自己不存在,簡直氣得綠絨肚子疼!

  她這點小心思,老於世故的朱若文自然瞧得心知肚明,回頭對她笑道:「這
位姑娘但請放心,我們沒有惡意。」

  曉虹見無月那付模樣,分明已被靈緹所迷,心中也隱隱有些不悅:「在我印
象中他還從未對哪位女子如此心動過,唉~這也難怪,靈緹之飄逸美麗實乃生平
僅見,連北風姊姊也是相形見絀。面對如此一位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無論
什麼樣的男子見了,也會情不自禁地對她生出仰慕之情吧?」

  然而她心思玲瓏剔透,一向識得大體、眼光放得長遠,遠非喜歡耍小聰明、
有些意氣用事的綠絨可比。以她的智慧和眼光,早瞧出這兩位對無月毫無惡意,
且見他對靈緹如此著緊,若是綠絨再意氣用事,吃虧的只能是她自己!是以也在
一旁溫言相勸,總算拉著她,跟隨在兩位丫鬟身後而去。

  其實她真是冤枉無月了。他對靈緹如此,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行為,就好比
習慣成自然一般,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倒並非為靈緹美貌所惑。

  見綠絨一步一回頭,一付戀戀不捨的模樣,靈緹心中更不是味道,朱若文卻
不禁衝她笑道:「你就放心休息去吧,靈緹不會把你的公子吃了的,呵呵~」

  無月笑道:「靈緹不吃,朱夫人會不會吃了我呢?」

  此言一出,綠絨忍不住又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目光擺明是罵他:「大色
狼,下流無恥!」

  曉虹倒是沒回頭,反而拉著綠絨走得快了些。她已看得很清楚,無月今後若
是和靈緹好上,一定會對靈緹言聽計從,無論她多麼不情願,現在她考慮得最多
的,是以後該怎樣和靈緹搞好關係。

  靈緹不由也黛眉微蹙,心中更加有氣:「他咋見了漂亮女人就這德行?跟夢
中的他還真是一模一樣,不是夢見他私會美女,便是夢見他在刑架上慘遭折磨,
總之都令人無法安心!」

  朱若文失笑道:「蕭公子若再胡言亂語,看來等不到我吃,這些小丫頭倒要
先把你吃掉啦!」

  曉虹和綠絨去後,無月行入內室。嚴冬騎雕飛行,除了凍得發僵,穿越雲層
之時水氣很重,若是在雲層之下,還得承受鋪天蓋地而來的鵝毛大雪,厚厚的錦
襖幾乎濕透,被冷風一吹凍得發硬,在外面尚不覺得,可內室中炕火正旺。他只
坐了一會兒,感覺被凍住的衣服開始融化,緊貼在身上濕塌塌、冷冰冰地,分外
難受!

  靈緹似乎很知道他此刻的感覺,很快讓丫鬟們在屏風後大浴桶裡灌滿熱水,
替他脫掉錦襖,黛眉微蹙地道:「服侍你的人可真夠粗心的,你也仍是如此不知
愛惜身子,臘月天這麼冷,外面風這麼大,原該穿貂裘趕路的,瞧你臉都凍得發
青,快進熱水裡泡泡,椅子上是我給你準備的毛巾和換洗衣物。」說完指了指浴
桶旁邊那把軟椅。

  無月走到屏風後面,見浴桶裡熱氣蒸騰,一心想趕快脫掉濕乎乎的衣褲鑽進
熱水之中,卻見靈緹和朱若文站在屏風外面,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由得躊
躇起來。

  靈緹催道:「你快點呀!把脫下的衣服遞給我。」

  無月臉上一熱,倒未料到她居然如此大方,將頭伸出屏風瞧瞧朱若文。

  朱若文笑道:「快點脫了泡個熱水澡吧,我瞧你呀,都快變成冰棒了。」

  無月訕訕一笑,縮回頭心想:「反正有屏風遮擋,怕啥?」趕緊從懷中掏出
孔明燈小心放好,脫下衣衫,只剩褲頭,把髒衣服一把抓起遞出屏風之外。

  靈緹抱著那堆衣物慾出門,朱若文歎道:「還是讓丫鬟洗吧,天氣這麼冷,
別凍壞了手。」

  靈緹搖了搖頭,轉身出門,見她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奇道:「乳娘不出來麼?」

  朱若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昨晚睡得很晚,天還沒亮又被你派人叫醒,都
成了熊貓眼,站都快站不穩了,我得趕緊補瞌睡,不然老得快!你不用擔心,他
身子我都擦……」似覺不妥,忙住口不言。

  靈緹似也對她頗為信任,未再多言,出去後回身將門關好。朱若文大大打個
哈欠,伸伸懶腰,兀自躺倒在繡榻對面那張貴妃椅上,補瞌睡去了。不一會兒便
鼻息勻停,沉沉睡去,看來昨夜真是沒睡好。

  ……

  泡在有些偏燙的熱水裡,無月頓覺身上毛孔全都張開了,聞到蒸騰熱氣中漂
浮著一股奇異的藥味兒,似乎摻入了某種靈藥。片刻之後,一身寒氣已祛除得干
乾淨淨。他並非沒泡過熱水澡,但唯有這次似乎最為舒服……

  剛才朱若文說的後半句話他也聽見了,不由心中奇怪:「擦身子?記得在澠
池我全身癱瘓、動彈不得,小雨倒是每隔兩天就要替我擦一次身子。有時她不空,
她那位老奶奶也替我擦洗過,其餘還有什麼外人做過此事?沒有了啊?更何況這
位朱夫人……」

  約半個時辰之後,感覺水漸漸變涼,他才從水中站起身子,低頭一看,渾身
已泡得發紅,心中暗忖:「剛才該提醒一下曉虹和綠絨,讓她倆也泡個熱水澡,
尤其曉虹身子較弱,可別凍病了……」

  思忖之間,拿起毛巾將身子擦乾,看看軟椅之上,由裡到外的衣褲靴襪一應
俱全,內衣、中衣等內外衣褲穿在身上,都非常合身,就像為自己量身訂做的一
般,套上貂皮裘袍,繫好腰帶,這才走出屏風。

  朱若文側身斜倚在貴妃椅上,睡得正香,大可當她不存在。不過她睡姿頗為
撩人,雙腿一前一後分開,上面那條左腿搭在扶手之上,頗似側入式性交體位中
女人擺出的那種姿勢,也不知正在做春夢還是咋的,嘴裡偶爾哼哼唧唧地嘀咕著
什麼,腰肢也不時扭動一下,總之睡姿很不老實。

  由於是側臥姿勢,飽滿酥胸上那對乳峰顯得愈發挺拔突兀、異軍突起!那凹
凸有致的豐腴體態,溝壑縱橫的誘人曲線,以及她身上特有的貴婦成熟風韻,如
海棠春睡,簡直是個迷死人的尤物!

  他忙收回目光,鎮攝心神、不敢多看,以免好動的小弟弟又給自己出洋相,
那樣對主人太過失禮。髮梢很濕,不少鑽進脖子裡怪不舒服,他想找梳子梳理一
下,可在家裡不是乾娘、北風,就是後來的綠絨幫他弄,他壓根兒就不會。正犯
愁呢,但聽「咯咯咯」響起三下輕微敲門聲。

  他覺得自己這種披頭散髮的模樣,和人相見不太禮貌。正猶豫著是否開門,
又傳來「咚咚咚」三下敲門聲,這次敲得比剛才大聲了一些。再過一會兒,又敲
了三下。

  他心中頓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敲門的聲音、手法和節奏,怎地和小雨
那麼相似?在澠池的時候,小雨每次找我,都是這樣敲門的!」

  倏地怦然心動:「莫非小雨知道我在這兒,也特地趕來了?」

  他立刻衝到門邊,「哐當」一聲將門拉開!驚喜的表情立時凝固在臉上……

  門外盈盈而立的欣長身影,是靈緹,哪來的小雨?

  靈緹瞪了他一眼,似怪他一直不開門,手裡端著木盆走了進來,裡面是他剛
才換下、已經洗好並揪干的衣褲。她將濕衣一一在暖衾上攤開,說道:「這些天
下雪,衣服不能晾在外面,我幫你烘乾,到時你好帶走。」

  無月期期艾艾地道:「這衣……衣服,是你洗的?」

  靈緹點了點頭。

  被如此美人慇勤侍候,本該很享受才對,可他心中卻有種突兀之感,很是別
扭和不安,心中很有些疑惑,「莫非上次雲夢娘娘誘供不成,這次打算改用美人
計?」

  他不由得說道:「承蒙靈緹小姐親手侍候,實令在下心中不安。這些事,原
本該丫鬟們做的。」

  靈緹沒說話,只是讓他坐在屋角書案旁邊,從暖衾上拿起一付厚厚的頭套,
將他披散的長髮挽起,塞進頭套輕輕揉搓。這頭套也不知是用何種材料織成,吸
水性特別好,待靈緹取出頭套時,他伸手摸了摸,頭髮只是有些潤了。靈緹把濕
的放回,又從暖衾上拿來另一付如法炮製,基本就算干了。

  完了靈緹又幫他挽起髮髻,戴上衝天金冠,插上青璇髮簪。無月伸手摸摸頭
上,嘩~比綠絨弄得好多了,更別提乾娘和北風姊姊那樣的粗手大腳!

  替他收拾整齊之後,靈緹很認真地打量著他,見他面如桃瓣、玉頰嫩紅、眉
目如畫、鼻若懸膽、唇紅齒白,舉止雍容閑雅,如芝蘭玉樹般靈秀出塵,似仙界
金童般傾倒世人!那襲束腰貂裘,更是襯得他如粉妝玉琢一般,俊逸絕倫。即便
潘安再世、宋玉重生,恐怕亦當自慚形穢!

  一向古井無波的秋水雙瞳,漸漸散發異彩,她竟似有些陶醉地呢喃著:「男
孩子能長成你這樣兒,恐怕是絕無僅有了……」聲若蚊吶,恐怕只有她自己聽得
見。顯然,她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

  被如此仙女脈脈凝注,眼波如同融入一汪薄霧,無月心弦忽地顫動,也凝目
相視,那一瞬間,似已心靈交融。不知怎地,他隱約感覺靈緹身上,總有些自己
非常熟悉的氣息,就像相依為命多年的親人一般……

  二人身周,似有一層淡淡迷霧繚繞,時光在那一刻彷彿凝固。宇內之大,已
被縮小為這個小小空間,他(她)那星眸最幽深之處,彷彿便是自己魂牽夢繞的
魂兒依附之所在。相隔咫尺,兩條孤寂的靈魂卻無法相依,在虛無中焦灼不安地
呼喚著對方。

  心醉神迷、如夢似幻之間,彼此均為那陣陣呼喚所吸引,漸漸靠近對方……

  無月似已回到夢中分離那一刻,竭力想抱緊她,哪怕只是片刻溫存。靈緹也
一樣,拚命想抓緊他的手,不讓將他帶走,然而她抓不住、握不牢,眼看著他越
飛越遠、消失無蹤,眼前的世界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她只能無助地大聲呼喚著,
尋尋覓覓……

  迷霧中,兩條朦朧的絕世身影相隔越來越近,無月雙臂不知不覺已緩緩張開、
伸出。夢迴前塵的相逢時刻即將來臨,天地兩茫茫的生死契約即將兌現,世間已
沒有什麼力量,能阻止兩條靈魂彼此纏繞的無盡渴望……

  忽聞一陣腳步聲響,一人匆匆走了進來。那團迷霧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現
出兩條清晰的身形。

  這就是所謂人氣,鬼神見之也得退避三舍!虛無中兩條即將團聚的靈魂被一
陣污濁沖天的人氣衝散,雖拚命想靠近並拉住對方,卻無能為力,最終只能各歸
本位。

  靈緹由夢幻中驚醒過來,猛然發覺自己離他的胸膛已不足一尺之遙,不由臉
上一紅,緩緩收回腳步,這才移開目光,離開那雙令她每瞧一眼便會忍不住怦然
心跳的深邃星眸。

  無月醒神過來,看看自己伸出的雙臂,心中不禁大為尷尬,猛地縮回雙臂,
感覺又太過突兀,簡直不知手放哪兒才合適,「我這是怎麼啦?被魔魘住了麼?
竟差點唐突佳人……」

  靈緹轉頭看去,見來人卻是乳娘的小兒子歐陽俊,不由臉色一沉!

  歐陽俊顯然未料到小郡主在此,怔了一怔,忙拜伏於地,恭聲道:「小的參
見郡……」

  靈緹打斷他的話,皺眉道:「不是讓你沒事不准在這兒亂跑麼?」

  歐陽俊道:「我知道,可小姐說的是不許到後院,此處並非後院啊?」他這
才發覺還有外人在此,忙改稱小姐。

  靈緹道:「這裡是貴賓住的地方,跟後院無異。還有,以後若再調戲丫鬟,
你可要當心點!看在乳娘面上,我倒還罷了,我娘可沒那麼好說話。」

  歐陽俊諾諾連聲,神態恭敬異常,甚至滿臉畏懼之色。

  靈緹緩下語氣,介紹道:「這位是蕭公子。」

  隨即轉頭對無月說道:「他是朱若文之子歐陽俊。」

  歐陽俊忙大禮參拜,恭聲道:「見過蕭公子。」

  無月也忙回禮,將他扶起,笑道:「原來是朱夫人的公子歐陽兄,幸會幸會!」

  歐陽俊笑了笑,「公子風采實乃在下生平僅見,令人忍不住心生仰慕之情!
若有暇還望多親近親近,以便有所教益!」言來倒也誠懇。

  無月忙道:「歐陽兄過獎!」心中暗道:「幸好他來得及時,否則唐突了佳
人,可如何是好?」

  心念未已,腦海竟突如其來地冒出一個念頭,「這傢伙衝散人家團聚,真是
可惡!我得離他遠點!」他頓時嚇了一跳!不由得拍拍腦門,「我今兒是咋回事?
腦子有毛病麼?」

  無獨有偶,靈緹也是黛眉微蹙,似在凝神思索什麼難解之事?

  歐陽俊回頭對靈緹恭聲道:「小姐,我是找我娘有急事,聽說她在客舍這邊,
所以……」

  說話間,朱若文已睡醒過來,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聞言對他說道:「俊兒,
找我何事?不知給你說過多少回,別往這兒亂跑,還有女眷呢。」

  歐陽俊將母親拉到院子裡,母子倆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啥,朱若文不時嗔
斥兒子幾句,顯然對他最近的作為很是不滿。

  靈緹搖了搖頭,在暖衾旁錦墩上坐下,一件件地將烘在上面的衣物翻面,隨
口說道:「這些衣裳,是我憑記憶照你身材做的,你看還合身麼?」

  無月無比震驚,呆呆地說不出話來!這些衣服,竟是她做的?忙道:「很合
身,真是多謝了!」

  房中一時寂靜無聲。靈緹一邊烘烤著衣衫,不時看看無月,不過眼中不再是
夢幻中純淨的期待,諸般複雜情緒又全都回來了,尤其當初在澠池被棄之如敝屐,
最是令她耿耿於懷!她是個不太善於表達情緒的少女,屢屢想問個清楚,卻又強
自忍住,「小雨又不是他什麼人,也許早忘得乾乾淨淨,你去問他豈非自討沒趣?」

  不過無論如何,看著他就在自己身邊,便有種平安喜樂的滿足,也有絲絲甜
蜜在心頭,對她來說,已很是幸福!

  無月卻不太習慣這種相對無言的氣氛,剛才那段小插曲令他依然有些尷尬,
感覺更加壓抑、難熬!屢屢和靈緹搭訕都得不到回應,他也是有自尊的人,只好
閉嘴作啞吧,免得討人嫌!

  人在紅塵免不了愛恨糾纏,其中許多恩怨都是由誤會造成,尤其少年男女之
間,一則年輕氣盛,二則臉薄矜持,對方對自己的好往往被無視,對方的不是卻
耿耿於懷。諸多誤會無法及時疏解,導致多少傾心相戀的情侶因此勞燕雙飛、孤
獨一生?實在令人可悲可歎!

  直到朱若文回到屋裡,才打破這片沉悶氣氛。

             (四十)身世之謎

  在無月印象中,靈緹一向冷若冰霜,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這次相見,
靈緹雖給予他體貼入微的關懷和照顧,卻依然是寡言少語,大約這就是她的性格。
蒙她如此照料,不能說是受寵若驚,簡直就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感覺有些彆扭!

  可是她做這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侍候著自己一般。
無月簡直都有些疑惑,眼前女子哪像靈緹?應該是影兒或小雨才對啊?不,連影
兒也趕不上她這麼細心。

  他心中不由忖道:「怎麼不見影兒呢?莫非不在此地?」

  心念未已,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轉頭向窗外看去。但見庭院之中,假山旁,
一位體態欣長的青衣少女,眉若遠山含黛、雙眸淚光閃動,站在當地遲疑徘徊、
欲行又止,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

  那不是影兒是誰?只是消瘦了些,看來有些憔悴。

  她正心亂如麻、猶豫彷徨。得知無月前來,令她喜悅無限,匆匆趕來客舍,
及至見到他,卻發現原本該自己做的事,竟全由小郡主一手包攬,心中不由有些
自卑:「也的確只有郡主之尊,和無月才堪當匹配!像他這樣的公子哥兒,當初
也許只是一句戲言?隨口和丫鬟調笑幾句,這再正常不過,或許根本就沒有當真?
時隔兩月,他還記得我麼?」

  無月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萬分地道:「影兒,是你麼?真
是太好了!」

  影兒再也控制不住,珠淚滾滾而落,淚眼朦朧中,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兒,容
顏迅速變得模糊。然而她即便眼睛瞎了,也辯得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
雙手,變得寬厚有力許多,給她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她哽咽難言:「你……還記得我?」

  無月心疼地道:「我說過要娶你為妻的,怎會不記得你!」

  影兒淚光閃動,激動地道:「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這句話麼?」

  無月認真地道:「我自己說過的話,怎會不記得?這種話豈是隨便亂說的麼?
對了,咱倆好些日子不見,你還好麼?」

  影兒哽咽道:「不太好……那夜娘娘帶著我們匆匆離去,將你可憐兮兮地拋
在澠池客棧外面,我懇求娘娘,想留下來照料你,可娘娘死活不同意,最後竟點
住我穴道將我帶走……自從得知你被救走,我也替你高興,還以為……以為再也
見不到你了。我托濟南府衙門中人給你捎去過很多信函,卻毫無回音……我真是
好傷心!你咋就不肯給我回一封信呢?難道這麼快就將我忘了麼?即便不願再見、
從此形同陌路,也該給我說一聲啊,也免得我一直對你牽腸掛肚、夜不能寐…
…」一路說一路抽泣,終至淚流滿面。

  無月握緊她的柔荑,無比心疼地道:「我可以發誓,從未收到過你一封信,
否則怎會不回信呢?說實話,我還一直想著要給你寫信,問問你的近況呢,還有
小雨。可你是天門核心人物,行蹤神秘,根本無法找人捎信。」

  影兒皺眉道:「是麼?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可那些信跑哪兒去了呢?還有,
小雨又是誰?」

  無月沉吟半晌,「看來那些信是被乾娘壓下了,並未交給我……至於小雨,
一言難盡,有空再說吧。」

  影兒接著說道:「我一直不見你的回音,心中焦急,月初隨娘娘南巡時,中
途偷偷溜到濟南府周家大院去找你,卻被那些可惡的門衛攔住不讓進,也不肯替
我向你通報一聲!我只好在夜裡越牆而入,想偷偷進去找你,卻迎頭撞上重重機
關暗器,厲害無比!我根本進不去,反而弄得一身是傷,還好武功和輕功不弱,
總算逃了出來……」

  無月驚道:「我的天!你竟來過我們府中?那些該死的門衛,居然敢不向我
通報!回去我得問問乾娘,是否是她的授意……對了,府中機關凶險無比,你傷
得重不重?快讓我看看!」

  影兒見他滿臉關切之色,溢於言表,不禁芳心大慰,多日來的傷心、懷疑、
煎熬和無奈,通通煙消雲散!癡癡地看著他,呢喃道:「無月,我可以這樣叫你
麼?這些日子以來,我夜裡夢中,不知多少次叫著這兩個字,希望你能聽見,經
常都是叫著這兩個字哭醒過來……嗚嗚嗚~」

  無月忙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淚,「怎麼又哭了?咱倆不是見面了麼?」

  影兒抬頭,見郡主和朱若文站在廳門外正看著這邊,忙道:「小姐還在等你,
我晚上再來看你。我可以保證,這次娘娘對你絕無惡意,你……你不必急著走吧?」

  無月沉吟道:「你既然都這樣說,我自然放心,可我這次出來是有急事,最
多只能留一宿。」

  影兒皺眉道:「這麼急啊?唉~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我先去了,晚上見!」
說完對靈緹二人遙遙斂衽為禮,轉身快步離去。

  無月回到廳門外,靈緹只是靜靜地看著影兒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語不發。朱若文則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麼心事。

  無月只好問道:「靈緹小姐,請問令堂安排何時會面?在下有急務在身,恐
難久留。」

  靈緹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深深的失落,「相見時難、離別卻快!看來他
對我真是毫無留戀之意,什麼事情都比我更重要。他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
相見?」不由淡淡地道:「母親特設晚宴為公子洗塵,到時我帶你去。」轉身入
內,張羅早餐去了。

  無月看著她忙碌著的身影,簡直迷惑到了極點。她所做的,是只有極親密之
人才肯為自己做的事,然而卻仍不肯對自己多說一句話,依然一付冷若冰霜的神
態。

  晚飯時分,靈緹和朱若文帶他一路向東,經過一個圓拱門之後,已行入內院,
來到一座和疏影香榭差相彷彿的水榭之中。

  一位身材欣長、風姿綽約的宮裝麗人早已恭候多時,見到無月三人,起身迎
了上來,人未至,陣陣幽香已隱隱襲來。她,正是皇朝大名鼎鼎的長公主趙鳳吟。

  在西天晚霞輝映下,但見她柳眉如煙、眸含秋水、瓊鼻櫻唇,冰肌玉膚似凝
脂,氣度雍容端麗、風華絕代,堪稱國色天香,置身水榭之中,頗有小窗凝坐獨
幽情之意蘊。身穿一襲淡藍色絲質宮裝,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一頭青絲綰個飛仙髻,兩縷青絲分左右垂於胸前,看似三十許人,可要說只有二
十歲似也說得過去,總之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

  無月大為驚艷!暗道:「她這身妝扮,和以前見到的雲夢娘娘一模一樣,應
該就是她了。只是未曾想到,如此一個睥睨天下的鐵腕人物,竟生得如此清麗絕
俗!更奇怪的是,她和靈緹雖然都堪稱人間絕色,可母女倆的容貌竟毫無絲毫相
似之處!」

  念及於此,他忙迎上幾步,長揖為禮道:「敢問芳駕,便是雲夢娘娘吧?」

  趙鳳吟斂衽為禮,「正是賤妾,蕭公子可別來無恙?」

  無月點點頭,「還好!有勞娘娘掛心。」

  趙鳳吟笑道:「請裡邊坐。」纖手一揮,八個宮裝女子開始傳菜上酒。

  不一會兒,不聞杯碟相撞之聲,已悄無聲息地擺上一桌美味佳餚。這些菜餚
不用說,全是山珍海味,熊掌燕窩魚翅之類,色香味俱全,奢華無比,陣陣菜餚
各色香味撲鼻,令人饞涎欲滴!

  酒為碧潭春露,屬果酒類,趙鳳吟介紹道,「此酒乃是採用各種時令鮮果,
以天下第一泉、廬山谷簾泉水釀製而成,酒香四溢、甘醇而不辣。」

  言罷她和無月對面而坐,靈緹和朱若文打橫作陪。

  趙鳳吟當先端起酒杯,對無月笑道:「上次挾持公子,害你受了不少苦頭,
賤妾在此向公子賠禮道歉了!」舉杯一飲而盡。

  無月舉杯共飲,「北風姊姊將我救走之時,害那麼多人失去性命,在下實是
心中日夜難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趙鳳吟皺皺眉,說道:「天門與羅剎門為了各自的利益爭鬥多年,上陣搏殺
自是免不了傷亡,公子也不必內疚。只是可憐那些陣亡者的妻小,從此無依無靠,
發給她們的微薄撫恤金,也只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啊!」

  無月長歎一聲,「此事皆因我而起,望娘娘代我向受害者家小致以深深的歉
意。此行我特意帶來兩萬兩銀票,恭請娘娘轉交給那些陣亡者家屬,以示誠意!」
掏出銀票,用雙手遞給她。

  趙鳳吟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交給朱若文,「若文,就按蕭公子的意思辦吧,
這也是他的一點心意。」

  趙鳳吟站起身來,再次對無月斂衽為禮道:「賤妾代那些受害者家屬,感謝
公子的關心!」

  無月忙也起身回禮,滿懷誠意地道:「這是應該的,娘娘不必客氣!」

  二人坐回席間,酒過三巡之後,趙鳳吟說道:「公子可知賤妾相邀,所為何
事?」

  無月心中一陣激動,卻依然不露聲色地道:「在下願聞其祥。」

  趙鳳吟笑道:「賤妾若非以公子身世之謎為餌,公子焉肯賞臉光臨寒舍?

  無月訕訕地道:「雙方敵對多年,相見的確有諸多不便之處。」

  趙鳳吟笑道:「見面之後,公子一直隻字未提、未曾相詢,真是沉得住氣啊!」

  無月輕輕咳了一聲,緩緩地道:「娘娘若願以當年隱秘相告,在下不問也能
知道。若是娘娘不願說,在下即便苦苦追問也是無用,對麼?」

  趙鳳吟笑道:「本宮說話一言九鼎,既已在邀請公子前來做客的書信中有所
說明,自然會如實相告,公子大可不必疑慮。」

  無月臉上一紅,說道:「此事牽涉到在下身世,事關重大,難免有患得患失
之心,望娘娘見諒!不過我很奇怪,別人捎給我的書信全被我乾娘壓下,沒有一
封信能到我手中,娘娘怎能確定您捎給我的書信,我一定能收到呢?」

  靈緹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倒是在為無月夾菜,聞言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
心道:「原來寫給他那麼多信,他竟未收到!」

  趙鳳吟似笑非笑地道:「是麼?羅剎仙子把公子看得還真嚴啊!我想,那些
書信都是女孩子寫給你的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靈緹。

  無月皺眉道:「是些什麼人寫的,我也不清楚,唉~但願別誤了大事!」

  趙鳳吟道:「至於我,當然確信你能收到我的信。濟南府王師爺辦事一向牢
靠,且我有交待,一定要確信公子已收到這封信才能算完。當時他等在周府門房,
親自將信交給公子的一位心腹丫鬟手中,好像是個名叫綠絨的丫鬟,直到綠絨轉
來給他回話,說公子已看過那封信,王師爺才打道回府的。」

  朱若文插嘴道:「綠絨那丫頭還真夠心腹的,這次也跟來了,死活不放心把
蕭公子交給我們呢,呵呵~我只是奇怪,這丫頭難道不怕羅剎女王麼,竟敢為公
子私下傳遞書信?」

  無月道:「綠絨做事很有心計,沒把握的事兒她是絕不會做的。要說起來,
在下已經成年,乾娘還壓著我的信件不交給我,本就不該,若為此事責怪於她,
未免於理不合。」

  趙鳳吟道:「她若是肯講道理,就不是羅剎女王了!她的作風一向是用拳頭
說話,若要為此事殺掉綠絨,聽得進公子這番大道理麼?」

  朱若文笑道:「所以說啊,蕭公子收買人心還真有一套,令人甘冒奇險為你
效力。」

  趙鳳吟道:「我瞧蕭公子也不用收買人心,便有一些丫頭願意為他效命。這
次南巡,影兒中途偷溜出去,巴巴地跑到濟南府去找你,還以為我不知道呢,哼~
我看呀,公子若再不來,她私奔都有可能!」

  俗話說「兩個女人一台戲」,二人七嘴八舌,說得無月有些狼狽,聞言忙道:
「影兒姑娘是絕不會背叛娘娘的,這點您但請放心!」

  趙鳳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脫得老長,說道:「大家都是老朋
友了,隨便開幾句玩笑,望公子不要介意。」

  無月道:「娘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在想,娘娘這次肯以我身世相告,是否有
什麼交換條件?」他有意識地將對話引入正題。

  趙鳳吟笑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條件當然是有的。」

  無月一怔,「在下願聞其祥,但願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趙鳳吟道:「這條件很簡單,就是公子光臨寒舍做客。這一點,你已經做到
了。」

  無月大感意外,不禁期期艾艾地道:「就……就是這樣麼?」

  趙鳳吟道:「就是這樣,本宮想見見你這位老朋友而已。而且公子放心,這
次你來去自由,我絕不會留難於你。」

  無月大喜過望,舉杯敬道:「多謝娘娘慷慨大方,在下敬娘娘一杯!祝您新
年快樂、青春永駐、心想事成、吉祥如意!」舉杯一飲而盡。

  趙鳳吟也舉杯乾了,笑道:「公子真會說話,知道我們女人最大的心願是什
麼。說起你的身世,便不得不提到十二年前,陝北綏德大通鏢局被劫那場滅門慘
禍。在那場慘禍中,鏢局負責護送綏德一個舉家搬遷的大戶人家,即是你們蕭家,
幾乎全遭殺害、慘遭滅門之禍!」

  無月哽咽道:「此事我聽北風姊姊說起過。只是不知,那些兇手到底是些什
麼人?又是來自哪個組織?這麼多年來,我們雖多方查探,卻一直找不到那個組
織的蛛絲馬跡,顯得非常神秘!」

  趙鳳吟起身拍了拍他的左肩,以示安慰,「你說得不錯,那些黑衣殺手的確
來自一個非常神秘的殺手組織,「飛鷹門」!蕭家慘禍便是這個飛鷹門所為…
…」

  無月喃喃念道:「飛鷹門~飛鷹門……我還是首次聽到這個組織的名稱。娘
娘,這個殺手組織和蕭家有何深仇大恨,竟殺我全家?」

  趙鳳吟搖了搖頭,沉聲道:「殺手殺人不是為仇,而是為錢!」

  無月急道:「那是說,這場慘案另有主使之人?僱傭這些殺手的僱主才是殺
人元兇?」

  趙鳳吟點點頭,「不錯!僱主便是繡衣閣統領鄭天恩,蕭家慘禍的幕後元兇
就是他!他買兇殺人的目的,是劫殺你父親蕭長弓和母親柳青柔。起因來自於一
條密報,提及你父母心懷不軌之心,屢次挑起河套地區的農民起義,甚至可能是
女真人,你母親武功高強,尤其輕功和她的閨中密友柳嫣娘一樣出色,都源自同
一位異人傳授。」

  無月目瞪口呆地道:「我父母會是挑起起義的元兇?還是女真人?這也太離
譜了吧!繡衣閣憑什麼如此肯定?」

  趙鳳吟沉聲道:「這是一條無法證實的密報,因為只是口口相傳,並無確證。
由於那些年土地兼併盛行,大批農民失去土地,河套地區頻年荒旱、差役浩繁、
瘟疫流行,導致連續發生回民和葛泰起義。為消除隱患,本著『寧可錯殺一千,
不可放過一個』的宗旨,鄭天恩決議除掉你父母,然而沒有確證定罪,代表朝廷
的繡衣閣不方便出面抓人,便僱傭飛鷹門出面。飛鷹門出手的原則是在場之人統
統殺光,以免留下任何可供人追查的線索,便製造了這場滅門慘禍!這個原則,
也是飛鷹門能一直保持隱秘的原因之一。」

  無月咬牙切齒地道:「如此說來,飛鷹門也是殺我父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趙鳳吟道:「公子這樣說也不能算錯。不過,我還有一件你絕對意想不到的
事情要告訴你……你母親柳青柔,她還活在世上!」

  「什……什麼?我母親她……她沒死!!」當年慘案的內情竟如此複雜,不
僅牽涉到神秘殺手組織,甚至還牽涉到大內密探組織繡衣閣!這已足夠令他震驚
不已,頭疼半天的了!此刻又聽說母親竟尚在人世,如何不令他驚喜萬分!

  趙鳳吟點點頭,「負責隱在暗中監視的繡衣閣大內高手中,也潛伏著我的人。
據報,當年慘案發生時,你母親為保住你性命,抱著你一路狂奔,那伙殺手輕功
也不弱。你母親抱著你奔逃影響速度,只好把你藏在一處十分茂密的灌木叢中,
一直逃到米脂躲進親戚家中才總算擺脫追殺,天黑後她趁夜色趕回無定河邊灌木
叢中找尋你,你已失蹤不見!」

  無月泣聲道:「那是北風姊姊趕來時發現了我,將我抱回羅剎門中,被乾娘
收為螟蛉義子,撫養長大……」

  一直未曾說話的靈緹忽然說道:「當年抱走你的就是她?難怪為救你那麼拼
命……這麼說來,她豈非大你許多?」北風乃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美人,上次在
澠池雖然蒙面,靈緹也可想見她之美麗!想想她比無月大那麼多,心中放心不少。

  無月道:「北風姊姊大我八歲……當時她若不要將我抱走,也許我娘就能找
到我啦!嗚嗚嗚……」想及母親尚在人世,卻陰差陽錯地母子分離,不由淚流滿
面!

  趙鳳吟搖搖頭,「你錯了,若你不被及時抱走,很可能已死於殺手或大內高
手刀下!由於這一事件非常詭異,我派出大批密探,事後經多方查證,才獲悉你
娘脫逃的經過。」

  無月急道:「娘娘可知我娘的下落?」

  趙鳳吟沉吟道:「鄭天恩一直在暗中和我較勁,而你娘是對他非常不利的唯
一證人,這些年來,我也派人一直在尋訪她的下落,可惜,始終一無所獲……」

  無月聽罷,終忍不住痛哭失聲!

  在趙鳳儀的溫言撫慰下,他好一陣才恢復過來,又問道:「我乾娘之子周巖
失蹤之事,也是繡衣閣所為吧?」

  趙鳳吟沉吟半晌,才搖了搖頭,緩緩地道:「此事關係重大,恕我暫時還不
能告訴你。」

  無月起身,鄭重其事地大禮參拜!「無論如何,娘娘將如此驚人隱秘傾囊相
告,在下實是感激不盡!」

  趙鳳吟忙上前將他扶起,柔聲道:「別客氣,賤妾希望公子能早日和母親團
聚!」

  這次重逢,無月發現靈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晚宴上總共就說了一句話。
似乎只剩下眉目間,一抹淡淡的幽怨。

  晚宴之後,無月隨靈緹和朱若文回到客舍之中。

  寒冬臘月夜長晝短,很快天已全黑,靈緹和朱若文剛剛離開客舍小院,影兒
便閃了進來。

  無月起身笑道:「真是巧了,靈緹小姐她倆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了。」

  影兒咬著唇兒道:「哪是湊巧?自你回到這裡,我一直遠遠盯著院門,見她
們出來,就趕緊過來了。」

  無月伸手輕拂她鬢邊寸許長的柔細絨毛,徐娘的媚態和少女的嬌嫩,都是如
此動人心魄!不知怎地,面對每個他心愛的女子,他都覺得自己的心只屬於她,
這豈非自相矛盾?然而這就是他的性格,他自己也無力改變。

  影兒難忍多日相思及不安之苦,猛地撲進他懷裡抽泣不已,無月只好不斷柔
聲安慰於她。

  發洩一通之後,影兒抬頭定定地看著無月那充滿靈氣的臉龐,癡癡地念叨著:
「在這五十多天裡,就像當初在鳳吟宮中一會兒夜裡要冬泳,一會兒半夜要喝粥,
成心找我麻煩那樣,你每夜依然要跑到夢中來騷擾我,讓我怎麼也睡不踏實,整
天神情恍惚,害我挨了娘娘不少責打和懲罰,每隔幾天就要面壁一次,我幾乎成
了娘娘手下最沒用的廢物,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今天見到你,我覺得一切
都值了!」

  無月攬住她的香肩,親吻著她鬢邊柔細絨毛,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了,
待時機成熟,我一定八抬大轎把你娶回蕭家。」

  影兒癡癡地看著他:「我不求什麼八抬大轎,只願能像在鳳吟宮中那樣,做
一個侍候你的丫頭,經常陪在你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可是……」

  無月道:「少胡說!我說出的話絕不食言!對了,你怎麼知道娘娘這次對我
沒有惡意?」

  影兒道:「我聽到過娘娘和朱總管之間的對話。這些日子以來,小姐成天吵
著要去找你,有兩次,差點就像我一樣溜了出去。娘娘被纏得沒法,只好以你的
身世之謎為餌邀你前來。而且……而且我感覺,娘娘本人似乎也很想見你一面。
對了,你跟小姐是怎麼回事?她平時別說對男人,就是對自己親娘也是愛理不睬
的,卻偏偏對你……」

  無月皺眉道:「影兒,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影兒很認真地道:「信,哪怕明知是騙我的話,我也相信!」

  無月撫弄著她的柔髮:「傻丫頭~我何時騙過你了?」

  影兒沉思道:「兩個月前,你問我願不願做你的妻子,就毫無誠意,只是想
利用我罷了,以為我真看不出麼?可我還是寧願相信,很認真地回答你了。」

  無月心中一陣內疚:「當時我的確是在玩心機,真是對不住你啦!可經歷這
麼多事情之後,我終於認識到,不能以這種態度對待感情,這是乾爹和大姊給我
的教訓,由鮮血換來的教訓!所以從今往後,對你絕對是真心的!告訴你吧,我
和靈緹小姐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也一無所知!」

  影兒很奇怪地看著他,沉吟半晌之後,才緩緩地道:「我看得出,你說的是
真話,可……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你來,該我來侍候你日常生活的,沒想
到小姐居然……你要知道,她還從未侍候過人,包括她娘!小姐強我千倍萬倍,
有了她,你還願意要我麼?」

  無月瞪眼道:「嗨~人不是這麼個比法,那天夜裡我在府中湖邊,腳不慎踩
進冰冷的湖水中,馬上想到的首先是你和小雨,然後才聯想到靈緹小姐的。再說,
由靈緹小姐侍候,感覺實在彆扭,而且一頭霧水,哪有你在我身邊這麼舒坦?」

  影兒嗔道:「好呀!你到底還是想到她了!哼~人家是小姐,你當然規矩得
很。我這樣的丫頭麼,自然就由得你隨意欺負了,說些話一點兒都不靠譜!咦~
你剛才又提到小雨,小雨到底是誰?」

  無月沉吟道:「是我在澠池遇上的小乞兒,真實身份應該是天門密探。不過
無論如何,我感覺得到,她是真心實意地照顧我,是個很善良很勤勞的好女孩兒!
唉!這輩子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我還真的很想念她!」

  影兒皺眉道:「小雨?我們這兒沒這個人啊?難道是哪個分舵的?她長得啥
樣兒?」

  無月道:「皮膚較黑,五官還算清秀,若是站在你這個大美人身邊,頂多算
個醜小鴨吧?」

  影兒道:「你既如此感念她的恩情,我幫你留意一下,希望你和她能有相見
之日。對了,我知道你很關心周巖的下落,趁娘娘不在時,偷偷溜進她的書房,
查過不少當年有關羅剎門的檔案。」

  無月激動地道:「查到什麼沒有?」

  影兒道:「查到了,他現在化名章小奇,不過我只知道,他此刻就在我天門
之中,可是天門規模龐大,分支眾多,他具體在何處,我就再也查不到了。」

  無月大吃一驚:「章小奇?地門章護法之子,嫣娘從前的戀人,竟然就是乾
娘之子周巖?」

  他繼而慶幸不已:「謝天謝地,人活著就好辦!唉~等以後有了孩子你就會
明白,做母親的,有多麼疼愛自己的孩子!乾娘當年痛失幼子,你可知她是多麼
傷心?好長時間都沒緩過來。影兒,真是謝謝你了,告訴我這樣一個天大的好消
息!」

  他就沒想想,周巖若想從自己手中奪回嫣娘,礙於乾娘的情面,自己又該咋
辦?

  影兒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怎麼也看不夠,幽幽地道:「明天一大早你就要走,
也不知以後是否還有相見之日?我感覺得到,你心中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好挽留於你……」

  無月道:「我會盡我所能,盡量化解天門和羅剎門之間水火不相容的敵對狀
態,若能成功,咱倆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影兒大為懷疑地道:「這可能麼?我看呀,除非你像騙我一樣,把娘娘也騙
到手。」

  無月驚呼道:「天~你竟敢對娘娘如此不敬!啥時候變得這麼大膽放肆了?」

  影兒咬著唇兒道:「這些日子,我成天琢磨著怎麼幫你,都快變成叛徒了,
想法也跟以前有了很大不同。我真的好想去投奔你,可娘娘對我有恩,實不忍背
叛於她。其實我這樣說,並非對娘娘不敬,小姐父親英年早逝。我感覺得到,娘
娘之所以如此勞神費力地經營天門,也是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和無奈,她也同樣
需要愛。而且我認為,天下能配得上她的,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

  無月失笑道:「你真是越說越離譜!」邊說邊親吻她鬢邊那絲絲絨毛和柔嫩
雪白的肌膚,他簡直愛死這片方寸之地了!

  影兒被他親的耳邊癢癢地,忍不住嗔道:「你咋老親人家哪兒,癢死啦!」

  無月雙手捧起她那粉嫩雙頰,柔聲道:「好影兒,那你說說,我該親哪兒?」

  影兒癡癡地看著他,低聲道:「我就喜歡這樣看著你……」眼波之中漸漸煙
霧瀰漫,那雙淡淡紅唇,不易察覺地輕微顫動著,檀口微啟,露出一排細碎玉齒,
吹氣如蘭,湊上來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再也按捺不住,擁住玉人痛吻!

  霎那間天地變色!

  唇兒緊貼,相互抵死吮吸,舌尖激情交纏,玉人香唾如蘭似麝,檀郎氣息勾
魂奪魄,良久良久,不忍分開,反而越纏越緊……

  懷中軟玉越來越熱,耳中少女嬌喘吁吁、愈發急促,漸漸變為銷魂呻吟。

  他將影兒壓在身下,右腿插入她溫熱的雙腿之間,大腿猛揉她的胯間,那團
暖暖的軟肉……

  影兒『嗷』地一聲,將他摟得更緊,腰肢扭擺,漸漸迎合那無比銷魂的磨蹭~

  他的手向下探去。

  影兒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小腹微微一縮,容納了祿山之爪,任它伸進去,肆
意探索。

  溫熱、軟綿,他無比渴望的所在,嬌羞地夾著一汪滑膩,他食指按住那方寸
之地緩緩畫圓,滑膩感漸漸瀰散開來。

  他把下身整個放進少女玉腿之間,拉下她褲兒,扯出硬得發疼的屌兒,喃喃
地道:「我要你……」

  影兒聲若蚊吶:「千萬不要忘記,我是你的女人,永遠……」緩緩分開雙腿。

  無月棒頭對正那片滑膩,緩緩頂入……

  與此同時,院子裡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正漸行漸近!隨著腳步聲,一位
風姿綽約、體態欣長的中年美婦腰肢款擺,盈盈而來,正是離去不久的朱若文!
只因她剛才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昨天蕭小君匆匆而來,與我一度纏綿之後,
由於緹兒不願與他相見,昨天下午又匆匆而去。他實為無月同父異母的哥哥,無
月此時雖仍不知情,但即便仍把小君當作小奇,由於嫣娘這層關係,也該知會他
一聲。」念及於此,她便去而復返,來找無月。

  (作者註:這個蕭小君就是前文的小奇,他才是柳嫣娘之親生骨肉,當年嫣
娘分娩時,襁褓中的蕭小君和章小奇被互換的隱秘,到目前仍只有趙鳳吟和朱若
文知道。)

  意亂情迷中的少年少女竟絲毫未曾察覺。朱若文走到門外,正想抬手敲門,
卻聽見屋裡傳來少女呢喃及嬌喘,還有少年急促喘息之聲。她是過來人,立時明
白裡面是怎麼回事,心中大駭:「天啊~緹兒不是這麼隨意的女孩兒呀?咋這麼
容易就和無月上床啦!唉~無月如此迷人,緹兒又一直對他念念不忘,也難怪
……我是否要阻止二人?若木已成舟,我闖進去豈非令她尷尬?不過~若無月尚
未入巷,我還是該敲門阻止……」

  念及於此,她走到房門右側雕花格子窗戶外面,舔破窗紙向裡看去,剛好瞧
見無月挺著那根一柱擎天的長屌,將棒頭對正靶心,正緩緩入巷……

  「完了完了!」朱若文心中驚呼不已,隨即發現床上少女並非靈緹,卻是影
兒,她那顆怦怦亂跳的心才算落定,「還好!若真是緹兒,事後被老皇爺知道,
自己無比疼愛的長外孫女早早失去貞操,那可不是件小事!」

  心中大定之下,注意力不由被那根長屌牢牢吸引,「天啊~天下竟有如此雄
偉、如此長大的陽具麼?一寸左右的圓徑還不算離譜,可那長度……至少也有六
寸吧?無月看似文弱小書生,未曾想下面那根東西,比最雄壯的偉丈夫也有過之
而不及!」

  剛剛落定的芳心,不禁又怦怦亂跳起來,接著聯想到兒子:「俊兒服用紅丸
之後,那根棒兒已算得又長又粗,遠超我所經歷過的三個男人,丈夫、俊兒生父
和小君,也才不到一寸的圓徑、四寸七八不到五寸的長度,已然令我欲仙欲死。
若是被無月這根長屌捅進來,又該是何種光景……」

  一時間浮想聯翩,砰砰直跳的芳心愈發亂得一塌糊塗!她心知如此偷窺別人
隱私大為不該,可雙腿偏偏無法移動一步,湊在窗孔上那只美麗的大眼睛,甚至
捨不得眨一下,唯恐錯過精彩片段一般!

  她看得很投入,被屋裡春宮戲刺激得春潮氾濫,下面漸漸發癢,越看越癢得
難受,心中為自己找了個看下去的理由:「我倒要看看,無月這根棒兒尺寸遠超
俊兒,不知床上功夫是否也能強過他?……再說~瞧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對我有
意,也跟俊兒一樣,是個戀母的小變態!我也挺喜歡他,和他好上是大有可能的。
可偏偏昨天無意中被俊兒姦淫,加上緹兒這層關係,我怎好搶她的心上人?唉~
我和他真是有緣無分啊!碰上他這種巨屌怪物,既無法得到,若再不好好觀瞻一
番,豈非對不住自己?……」

  於是,她就心安理得地留在窗外,繼續喝西北風站崗。

           (四十一)橫著走才是老大

  屋裡,燭影搖紅,繡榻上,被翻紅浪。

  隨著影兒一陣嬌吟,世上又一個少女變成了少婦。

  和大姊一樣,進入得有些艱難,但覺玉門開口很小,膣道又細又長。緩緩地
進入,他看了看影兒。她雙眼緊閉,輕咬下唇,嬌軀微微地顫抖著。他知道,影
兒肯定是感覺疼痛,卻又不願出聲,擾了自己興致。

  他更加溫柔,一邊吻她,以更慢的速度挺進,且每進半寸,必然暫停片刻,
讓影兒逐漸適應,然後才繼續用力……

  好在影兒花心位置不算太深,至少比大姊淺一些。棒頭緩緩擠入,終於碰觸
到花心之時,他感覺花心似乎突然膨脹得很大,而且前端突出,碰觸到自己馬眼
之上!他用棒頭磨蹭著花心,並饒著它轉了幾圈,細細地辨別花心形狀。心中忽
然有種感覺,裡面的情形,就如同巨龍在搶奪紅光閃閃的珊瑚!

  無月心道:「這豈非就是《素書》上所載、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五的『五龍戲
珠』?除了上面這些特徵,《素書》上還說,擁有這樣的名器之主,花心至少要
承受五次以上猛烈衝擊才有可能洩身……影兒性格熱情活潑、大方爽朗,在許多
方面與大姊類似,可二人在床上反而都表現的即保守又害羞,與她倆的性格截然
相反,難道少女都是這樣麼?」

  心中在想,緩緩的抽插動作也漸漸展開。他很想看看,保守而害羞的影兒忍
不住呻吟出聲的嬌媚模樣……

  一盞熱茶功夫過去了,似乎沒啥效果,他漸漸加重了力道和抽插速度。又是
一盞茶時間過去,影兒依然渾身繃直、一動不動,似乎還是有些緊張,無月見她
將下唇咬得更緊,顯然自己節奏的變化並未收到預期效果,反而加重了她的疼痛!

  的確,影兒此刻只盼早點兒完成和心上人的第一次,這種心理和周韻當初也
很相似。她倆要的是結果,而非享受其過程,其實那種處女地被活活撐開的撕裂
般陣痛,使得她倆也根本無法感受到多少快感!

  這反過來又對無月造成影響,心理上亢奮度隨之下降,繼而又反映在他的動
作上。

  撐過最初的疼痛之後,雖然膣道中仍撐得難受,但影兒也漸漸定下心來,隨
即感覺到了心上人的情緒變化。她不希望令他失望,希望盡可能讓他感覺舒服,
於是也開始迎合他,終於也敢睜開秋水雙眸,和檀郎脈脈深情對視,也不再咬緊
牙關,而是放開胸懷,和他熱情接吻。

  熱情大方的影兒似乎又回來了,由此帶來無月的加倍肯定。初時她還是為了
取悅愛郎,可那火辣辣的深情熱吻,漸漸令她魂兒飄蕩,她的身子開始變得敏感
起來,隨著棒頭對花心的撞擊越來越重,倏地怦然心動,漲痛之中,隱隱有種麻
酥酥的感覺由下體傳來,進而感覺裡面似乎有點癢……

  每撞擊一次,癢酥酥的感覺便加重一分,於是,在無月抽出、再頂入之時,
她主動地拱起下身迎上前去。相撞的瞬間,火星四射!影兒但覺後腦一熱,一陣
暈眩,終忍不住「嗷~」地嬌吟一聲!

  對無月來說,這不啻於發動總攻的號令!他降低了抽插速度,卻加大了力道,
桿桿到底,重重地撞擊花心,而且越來越重!

  影兒黛眉微蹙,雙眸睜大,卻如同罩上一層迷霧,似乎在看屋頂,又似乎什
麼也沒看,檀口大張,呼吸越來越急促,每撞擊一次便會發出一聲嬌吟,玉頰之
上如同染上一抹胭脂,顯得如此嬌艷美麗!

  他忍不住吻上她鬢邊那叢淡淡絨毛和嬌嫩肌膚,繼而含住她那嬌小柔軟的耳
垂吮吸不已,喃喃地道:「好影兒,讓我好好疼你……」每撞擊一次,他的馬眼
也會遭遇花心前端的衝擊,實在快感十足,棒兒變得又漲又麻,在沖天鑽並未開
啟的情況下,他已有快要射出的感覺!

  影兒身子倏地繃直,將他摟得緊緊,呻吟道:「無月,好美~我愛你~」

  那一刻,他覺得影兒身子好熱,便頂在裡面一動不動,在影兒身子漸漸軟下
來那一刻,感覺棒頭已開始跳動,洪流堪堪便要衝出。他急忙抽出棒兒,依然用
內褲包住,這才放心射出……

  乾娘的警告他一直牢記在心,在確認她懷孕之前,再也不敢射在其他女子體
內……

  見到影兒那付欲仙欲死的銷魂模樣,朱若文對無月的床功更是大為歎服!無
他,少女破處,由於破瓜之苦,能得高潮者如鳳毛麟角,除非對女孩極盡呵護愛
撫,精通如何挑起女性快感,且女孩要愛死情郎才行。而這幾方面,他無疑全都
做到了!

  這一幕香艷刺激的活春宮,只瞧得她春心蕩漾,下面似憋著一團火,一團熊
熊燃燒的邪火!她但覺若不及時將邪火發洩出來,恐怕會慾火焚身,趕緊掠向自
己臨時所居那座小院,找兒子發洩去了。

  她一路走,還一路為影兒暗自擔憂:「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明知無月乃郡
主心愛之人,竟仍敢和他私通款曲!若被長公主知道,一定會很生氣、後果很嚴
重……可瞧這對少年男女恩愛纏綿、傾心相愛的模樣,又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擋?
唉!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第二天一大早靈緹便匆匆趕來,撥旺爐火,準備早點,打來熱水侍候無月梳
洗一番。

  早餐時無月向靈緹告別,靈緹愣怔半晌,黛眉微蹙道:「怎麼?就這麼急啊?」
一陣深深的離愁別緒湧上心頭!

  無月很認真地說道:「這次鳳翔府一行,我對天門和娘娘的看法已改變許多。
其實……其實我也不想急著離開,只是人命關天,容不得半點耽擱……」靈緹的
美麗和溫柔,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然而他又怎好意思說出口?

  靈緹忍不住問道:「瞧你這麼焦急,何人受了重傷?」

  無月將北風受傷之事大致說了一下,最後憂形於色地道:「她眼下全靠九九
大還丹保得一息尚存,若是藥力過去,便再也無力回天啦!」

  靈緹聽得不寒而慄:「你大姊咋那麼凶啊?雖非親生,你終究是她義弟,她
為何竟要殺你?」心想若非北風,他豈非早已一命嗚呼?真是太可怕了!心中對
北風的印象,不由得好轉許多。

  無月怎好說是涉及情感之私?只是輕描淡寫地道:「大約是見父母不和,心
中鬱悶,以至於發洩到我頭上吧。」

  靈緹皺眉道:「北風姊姊是你救命恩人,救她自是義不容辭。既然這樣,我
也不好挽留於你……」

  無月頗有些戀戀不捨地道:「此次前來承蒙你如此照顧,感謝的話就不多說
了,那樣顯得見外,若有空……我一定來鳳翔府探望你……和娘娘,還有朱夫人。」

  靈緹搖頭道:「最近朝廷可能會對羅剎門採取行動,你尋訪神醫回去後,可
一定要小心!你若有暇,或是遇上什麼危險,可到燕山鳳吟宮找我,具體位置在
燕山山脈東段、霧靈山山麓,黑峪鎮之南十多里處。只要到了那兒,便沒人能夠
傷害你!」

  無月心中暗自吃驚,心道:「還有這等事?我得趕緊讓艾爾莎設法通知乾娘,
好早些提防!」嘴裡說道:「你們不是常居此處麼?」

  靈緹搖搖頭,「這兒只是我娘出巡時的落腳點之一,鳳吟宮才是我們居處,
上次你被軟禁,便是在鳳吟宮中。」

  無月恍然大悟地道:「難怪這兒的景致跟上次所見大相逕庭,只是具體而微,
格局倒是差不多。」

  靈緹點頭道:「我娘就喜歡這種江南園林風格,所有臨時落腳點都差不多。
其實我也不常住那兒,不過只要你去了,我一定會馬上趕回去見你!」

  無月奇道:「你不常跟母親住一塊兒麼?平時又住哪兒呢?」

  靈緹道:「鳳吟宮表面上小橋流水、風光旖旎,可暗地裡機關密佈,暗藏大
批高手,周圍尚駐紮重兵,被娘搞得像個軍事要塞,我很不喜歡!所以,多數時
間我都住在大舅家裡,有時在外祖父那兒。」

  無月奇道:「駐紮重兵?」心中大犯嘀咕,心想:「莫非雲夢娘娘真的和軍
方有著某種密切聯繫?」

  靈緹道:「不錯,而且是皇朝最精銳之師!說到這兒,我不妨告訴你,這十
多年來,娘把精力主要放在兩件事上,外御女真,內防羅剎門,因為她一直懷疑
羅剎門被女真人所控制。說白了,就是懷疑你乾娘便是女真貴族!朝廷打算對付
羅剎門,也多少與此有關……」

  無月遲疑半晌,緩緩地道:「朝廷在沒有任何確證的情況下,如此興師動眾,
豈非有失草率?」

  靈緹道:「這大概就跟當年繡衣閣對付你們蕭家一樣,『寧可錯殺一千,也
不願放過一個』吧。若是鐵證如山,早就對羅剎門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若非
想設法求證此事,我娘當初也不會想方設法去綁架你了……不過,我得提醒你,
我跟你說的這些,尤其是有關鳳吟宮的秘密,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乾娘!」

  無月忙答應道:「這也許是天門最大的一個秘密,靈緹小姐都肯告訴我,足
見對我的信任,在下實是感激不盡!你放心,我絕不會出賣你們的!」

  靈緹臉上一紅,遲疑半晌,終還是輕咬下唇道:「我想,往後若是我到濟南
府來找你,你會歡迎我麼?會不會像影兒那樣,被門衛拒之門外?」

  無月笑道:「你若願來,我是求之不得,當然歡迎之至!你若來時,在門上
只說是找綠絨,通過她向我傳話,我一定立刻趕往大門,恭迎靈緹小姐大駕光臨!」

  早餐後,無月分別向趙鳳吟、朱若文和影兒告別,短暫的相聚之後,又到了
離別的時刻。

  靈緹沒再說什麼,可眼中難分難捨之意顯露無遺。影兒那如同生離死別一般、
盈盈欲淚的眼神,令無月心疼不已。

  無月、曉虹和綠絨離開張氏花園之後,與等候他的艾爾莎、賽西亭等人匯合,
繼續乘雕向西飛去。

           ************

  濟南暮雲府。

  那位忤逆頑劣的大小姐一把大火,將投巨資築成的悔過窟一把火燒成一座原
始大石窟,美麗的地下花園被徹底搗毀!慕容紫煙聞訊,忙派出大批人手,沿每
個通風道往裡面拚命鼓風,好歹讓女兒不至於被燃燒的滾滾濃煙給活活熏死!

  大火被撲滅之後,由於悔過窟已毀,無法住人,其他人又制不住女兒,慕容
紫煙只好親自下去將女兒帶往別處。原本打算將她囚禁在地宮北面的秋水宮,可
惡女被關在地宮中憋了一肚子怨氣,見人就想發洩一番。一見到有人下來,也不
管是誰,竟惡狠狠地撲上來就是一頓拳腳!

  慕容紫煙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惡女,咋就偏偏讓我攤上了
啊!當著這麼多屬下的面,竟絲毫也不給母親留點顏面,母女倆當眾大打出手,
成何體統!」

  周韻的內功和一身蠻力似乎潛力無窮,這次母女倆整整惡鬥三百多招,慕容
紫煙才總算找到女兒一絲破綻,彈出一縷強勁指風,擊中女兒穴道將她制服!

  慕容紫煙心中暗自盤算,照此趨勢,若假以時日,連自己恐怕也沒有多少把
握能制服惡女了!

  一怒之下,她一狠心將女兒帶到東南角的鎖龍洞,將她扔進一間囚室之中,
並將通向鎖龍洞的所有石門關死!

  周韻最是忍受不了被限制於一個狹窄空間裡,失去行動自由!

  也不知她是用的何種方法?竟將囚室鐵柵門掰開,從裡面鑽將出來,在鎖龍
洞那條左彎右拐的長長內部甬道中左衝右突,因通向其他區域的重重厚重石門均
已關死,始終不得其門而出!

  既然出不去,自然很生氣!她這一生氣,不是想打人就是想殺人!

  她站在甬道裡,如籠中猛獸般大聲咆哮不已,「不要臉的女人,有種就下來,
再和我大戰一場!總有一天我會揍得你爬不起來!哇嗚~」

  慕容紫煙自然不會下來和女兒單挑。揍貞雯那個可憐蟲,對周韻來說已經既
無挑戰性,也無法發洩怒火。暴跳如雷之下,她只想殺人!

  在無計可施之際,她偶然發現,這條長長的甬道邊那些石室中,竟還關押著
其他一些囚犯!

  她向貞雯一打聽,得知這些人竟全是武林中各門各派的頂尖高手!周韻立馬
就來了精神,她渴望戰鬥!

  她體內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特大火山,急需渲洩出積蓄已久的驚人力量!她
要象母親當年那樣橫掃武林,和這些頂尖高手一決高下!

  鎖龍洞共百餘間石室,裡面關押著各幫各派的幫主、掌門,或是前代德高望
重的名宿長老,共計三十八位,作為慕容紫煙控制這些幫派的重要人質。囚禁他
們的石室上下及四周皆裝有厚重鐵板,鐵柵欄牢門由十多斤重的鐵將軍把門,裡
面的人休想出來,沒有鑰匙,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可糟糕的是,周韻不知用什麼辦法,竟將關有人質的那些石室鐵柵門一一掰
開,赤手空拳地闖進去,和同樣赤手空拳的人質一一單挑!

  她也不管人家是否接受挑戰,進去說明來意之後,撲上去便動手,不死不休!
逼得人質們不得不出手自衛。

  須知這些人個個都是各門各派的頂尖高手,雖長期囚禁,可一直被慕容紫煙
好酒好肉奉養著,也沒上手銬腳鐐之類。因心無旁騖,十餘年潛心於武學一道,
內力和武功不僅並未丟下,反而大有精進。

  十場硬碰硬的生死決鬥下來,也夠周韻受的!任她精力多麼充沛,也將體內
過剩的能量釋放的差不多了,累得趴在一間石室中,呼呼大睡起來。

  十場決鬥下來,十大高手重傷兩位,其餘八位竟被周韻活活打死!

  死因五花八門,有被她抓起重重甩到牆上,腦漿迸裂而死的;有被點中死穴
的;有的已被擊敗,甘願認輸,但處於瘋狂之中、咆哮不斷的惡女仍不依不饒,
揮重拳連續猛擊人質腦門,將人活活打死的;還有被捏碎喉結的……

  包括崑崙派前任掌門人張莫然在內的各派宗師名宿,竟以如此窩囊的方式死
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惡女手中,委實可悲可歎!

  當慕容紫煙得悉噩耗,簡直目瞪口呆、欲哭無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八位各大門派、幫派的前輩精英和首要人物於一日間全被殺光,足可稱得
上是中原武林數百年來最大的一場浩劫!

  這些人被羅剎女王抓走時,根本來不及將一身所學傳給弟子,他們之死,對
中原武學傳承也不啻於一場巨大災難!

  兩位重傷者分別是華山派和崆峒派前任掌門人,目前仍在緊急施救中,尚未
脫離危險。慕容紫煙心裡很明白,這一驚人消息若是傳了出去,整個中原武林非
炸窩不可!一向被自己所牢牢控制的北武林,也必將陷入一片血雨腥風之中!

  為了嚴密封鎖消息,她只好再次狠狠心下令,讓飛霜將知情的八名鎖龍洞守
衛全部秘密處死!

  另外派出大批高手,四處尋覓和那八位被害人質長相相似的百姓,一一暗中
抓來關進鎖龍洞中,另派八名自己最信任的精衛隊員擔任守衛,才算把此事暫時
按下。

  然而慕容紫煙心裡很明白,此事如同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開來!
因為女兒那張嘴巴她可管不住,總不能殺了她,或是關她一輩子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闖下如此滔天大禍之後,周韻也累得整整睡了半天的大
頭覺。所以在處理善後事宜之時,倒並未受到她的干擾。

  可慕容紫煙明白,這個惹禍精遲早要醒來發作的,「繼續關在鎖龍洞中?等
她醒來養足了精神,剩餘的那些重要人質估計也難逃魔掌……關到北邊的秋水宮?
恐怕也會被她一把火燒為廢墟,關在其他任何地方也都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適合囚禁女兒,這顆隨時都會
爆炸的火藥桶!

  於是下午慕容紫煙一直守在沉睡中的女兒身邊。

  周韻從小睡覺就很不老實,翻個身都像在跟人打架,此刻正在說夢話:「無
月,親一個……大姊帶你去放風箏……」

  看著睡夢中露出天使般笑容、美麗可愛的女兒,慕容紫煙心中一陣恍惚,不
禁產生一種疑問,如此可愛的天使,怎會做出如此之多、令人防不勝防的恐怖之
事?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周韻終於由睡夢中慢慢醒來,懵懵懂懂地睜眼,看看眼
前囚室石壁,由夢中浪漫溫馨時光,一下子回到現實之中,想想無月遠在西陲,
也不知是否會遇上危險?

  她的心情立馬沉落谷底,臉上天使般的笑容,立馬被惡魔般的陰狠毒辣所替
代!

  她打個哈欠,站起身來伸伸懶腰,打算繼續找那些高手決鬥,以打發這漫長
而無聊的時光。轉身走向門外,才發覺母親也在石室之中,她毫不遲疑,又餓狼
一般撲上前,想和母親再次決鬥,一心想找回場子!

  「韻兒且慢!」慕容紫煙趕緊和她展開談判:「你倒是說說,到底想要怎樣
才肯罷手?不再胡鬧!」

  周韻倒也爽快,「放我出去,用巨雕將我送到西崑崙,幫我盡快找到無月!」

  慕容紫煙苦笑道:「以你的脾氣,若將你放進梅花谷……幾天之後梅花谷還
在不在都成問題,惹惱了不死神仙,不啻於直接處死北風!你想想,願意無月恨
你一輩子麼?韻兒,你還是另提一個條件吧?」

  周韻不假思索地道:「把他的正室夫人之位讓給我,也行!」心中暗想:
「這才是重點!我咋這麼笨啊?幸好她沒答應第一個條件,否則我真是虧大!」

  慕容紫煙臉色大變,忙道:「算了,我情願答應你第一個條件,送你去崑崙
梅花谷,你跟我出去吧!」

  周韻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我已打定主意,
除非你讓出正室之位,其它免談!」

  慕容紫煙氣得眼珠子都綠了!

  她目光噴火,雙拳青筋暴跳、握得咯咯作響,怒極之下,衝動得想一拳打死
女兒!

  腦海中不禁泛現出魔鬼一面的自己,正死死卡住女兒的脖子,將她活活掐死!
繼而又是自己惡狠狠地揮拳痛擊女兒頭部,將她活活打死的場景,等等,諸般暴
虐惡念、紛至沓來……

  她的眼中,閃動著野獸般的妖異紅光,胸膛急劇起伏,呼吸急促!腦海中諸
般可怕幻象,竟使得她心潮澎湃,腦際一陣熱流湧動,似乎有種淋漓盡致渲洩一
番的愉悅!

  這種愉悅令她產生一股強烈衝動,一種撲上去將幻象變為現實的衝動!這種
心理扭曲的狂虐施暴衝動,在無月激怒她時曾出現過十多次,每次都必將無月揍
得鼻青臉腫,陣陣狂虐衝動得以徹底渲洩之後才肯罷手!

  於是她也毫不留情地撲向了女兒!

  可惜周韻不是無月,她是加強版的慕容紫煙!

  母女倆全靠蠻力,在石室中展開了一場最原始的野蠻搏鬥!拳打腳踢、牙齒
咬、肘拐子撞、膝蓋猛頂和抱在一起摔跤,等等,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自由搏擊方式,慕容紫煙更渾厚的內勁、更豐富的實戰經驗,被女兒更
強更猛的蠻力完全抵消,居然絲毫不佔上風!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惡鬥仍在繼續!由於和女兒談判的內容涉及隱私,慕容
紫煙已將隨從屏退,所以也無人在現場,可以上前勸架!

  此刻母女倆已是在相互扭打,拉扯間衣衫被片片撕裂,周韻已一絲不掛,慕
容紫煙也被撕扯得僅剩一條褻褲!

  周韻不服氣,覓得母親一個破綻,『嘶』地一聲將她褻褲也給扯下。這下母
女倆同樣都是一絲不掛,又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繼續惡鬥!

  沒了衣裳扯,周韻將目標對準母親身上的毛毛。一頭柔細青絲是慕容紫煙保
持年輕美貌的重要標誌,自然是防禦重點,於是周韻便在相互推搡擊打中,重點
去扯母親長而蜷曲的濃密陰毛!

  不知被女兒扯下多少根毛毛之後,想及自己這大片濃密陰毛一向是無月的最
愛,慕容紫煙心疼不已之下,腦子總算清醒過來,扭曲的狂虐施暴衝動也發洩得
差不多了,終於想起自己的長項,趁女兒不備,找到她氣機防禦最為薄弱之處,
彈出一縷強勁指風,擊中了她的穴道!

  一場惡戰宣告終止!

  足足喘息一盞茶功夫之後,慕容紫煙才有心思看向女兒。但見她仍惡狠狠地
瞪著自己,眼中閃動著野獸般妖異紅光,如同一頭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猛獸!

  慕容紫煙心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總不能一直限制韻兒的人身自由,
她的問題不解決,終究是個大問題,還是好好和她談吧!」

  「韻兒,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再堅持這麼苛刻的條件,好不好?你也要為娘
想想,娘當年為了家族利益,接受了這樁沒有愛情的不幸婚姻,孤寂半生,為你
們奠定北武林之霸主地位。天可憐見,將無月送到我身邊,他是我今生唯一心愛
的男人!你為人子女,不思盡孝,卻奪娘所愛,又於心何忍?」她的語氣已然有
些軟化,多少帶點懇求的口吻。

  周韻搖頭道:「我又不是不讓無月娶你,這條件哪裡苛刻了?以您的年紀,
做他母親都嫌太大,若佔據正室之位,豈非令他被人恥笑?何況娘如此暴虐粗野,
佔據正室之位何以服眾?也只有像我這樣溫柔體貼的女子,才是他正室夫人的最
佳人選!」

  「韻兒溫柔體貼?」慕容紫煙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上,被女兒拳打腳踢、肘擊
膝頂造成的一片片嚴重瘀青紅腫,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周韻理直氣壯地道:「至少比娘溫柔一點!你時常像剛才那樣發狂,對無月
飽以老拳,我還未找您算賬呢!算了,不想跟你多廢話,答不答應就一句話,別
的免談!」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再也不肯多說廢話!

  經過足足半個時辰無比激烈的思想鬥爭,慕容紫煙終於做出人生最大的一次
讓步,「好吧,我答應你!」話說出口,心中似在滴血!

  周韻的歡呼聲驚天動地!

  見女兒如此興奮,慕容紫煙心中的沉痛稍稍緩解一些,沉聲接道:「不過,
娘也有個條件。」

  周韻喜滋滋地道:「不用說了,無論多麼苛刻的條件我都答應!」

  慕容紫煙道:「你得答應母親,從今以後必須聽我的話,對母親要尊重孝順,
不許太過胡鬧,能答應麼?」

  周韻道:「沒問題,女兒答應!以後娘叫我做啥女兒就做啥!保證做個最孝
順最乖的女兒!」

  慕容紫煙心道:「瞧她高興得那樣兒!難道這就是無月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
話,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覺得還有必要再強調一下:「韻兒,若你不能做到,娘答應你的這個條件
也自動作廢!你可要記住了!」

  周韻有些不滿地道:「娘又不是不知,女兒說話從來是一言九鼎,何時說過
的話不算數的?」

  慕容紫煙解開女兒穴道。

  周韻想了想又說道:「這些天有空,我想到蘇州看看我爹。」

  慕容紫煙道:「不行!以後你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周韻不滿地道:「憑什麼?你們夫妻不和跟我有什麼關係,他還是我爹,而
且是女兒心中最最敬重的男人!」

  慕容紫煙不悅地道:「哦?那無月又算什麼?」

  周韻道:「是我最愛的男人,那不同!」

  慕容紫煙臉色一沉,「我說過不讓你去。難道剛答應我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麼?」

  周韻這才作罷。若是按重要性排序,在她心中,羽化成仙的師祖永遠位居第
一,父親第二,無月第三,母親只能忝陪末座。但是她最佩服的人卻是母親,母
親也是她從小模仿的對象,母女不和,只因彼此都太過強硬、性格相沖。

  慕容紫煙喚丫鬟取來兩套衣衫,和女兒穿戴整齊,這才一同走出鎖龍洞。以
她妥協的那一刻為分水嶺,母女關係迅速升溫!

  走出地宮出口,由飛鷹閣北風樓那間儲藏室走出來之時,母女倆已是有說有
笑,一派母慈女孝,充滿天倫之樂的親密神態!

  周韻挽著母親往外走,「娘,若是實事求是地說,咱倆走在一起就像一對姊
妹,壓根兒就不像對母女,您看起來實在是又年輕又漂亮!跟無月在一起,也稱
得上郎才女貌。」

  慕容紫煙驚訝地道:「韻兒不是一向叫我死老太婆麼?到底你哪句話才是發
自內心?」

  周韻笑道:「當然這句話才是!以前對娘不滿,所以才滿口胡謅的嘛!」

  慕容紫煙不滿地道:「看來在韻兒心中,無月比娘重要多了?」

  周韻老老實實地道:「也不是很多,就一點點,誰讓老天掉下這麼個珍稀動
物到女兒眼前?錯過可就沒了……娘不也一樣?為了他,竟狠心將女兒扔到揚州
那個陰陽怪氣的蘇家?」

  慕容紫煙啐道:「我看是你陰陽怪氣才差不多,還說人家!說實話,人家蘇
公子哪點不好?喜歡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周韻道:「對!小蘇好得很!娘為啥不改嫁給他?」

  出來看到飛霜和彩虹,大小姐竟主動上前打招呼,拉住二人的手,唧唧喳喳
地說笑個不停,簡直親熱得不得了,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飛霜和彩虹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表面上在笑,暗地裡卻凝神戒備,唯恐這
位大小姐表面嘻嘻哈哈,暗地裡掏刀子!

  尚未等飛霜彩虹回過神來,周韻又和隨從們一一含笑招呼,居然每個人的名
字她都記得很清楚!不是拍拍這人的肩頭,就是替那人拉拉衣襟,就跟多年閨蜜
一般親密!

  這些飛霜手下的精衛隊員們,她們的戰友尚有十幾位還躺在床上,其中五位
重傷,全拜這位大姑奶奶所賜。此刻見她表現得如此親熱,一時無所適從,心中
紛紛暗自嘀咕:「這位大小姐一向整人上癮,這會兒不知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
莫要在袖子裡藏著老鼠和小蛇之類,趁拍我們身上之機,偷偷扔到我們身上來吧?」
一個個渾身不自在,紛紛檢查身上有無異樣。

  這個惹禍精的問題,總算徹底解決!

  可事情還沒完!

  不斷有眼線回報,暮雲府周圍東西南北四條街道上,最近出現不少生面孔,
個個武功不弱,且陸續有官軍向濟南府周邊地區集結。艾爾莎也有消息傳來,說
是無月獲悉,朝廷似乎準備對羅剎門動手。

  晶麗萊帶來的密報更為具體,濟南府中出現的江湖人物之中,主要是身著便
裝的繡衣閣大內高手,另外還有一個名叫飛鷹門的江湖組織。而陸續集結過來的
官軍約有三四萬人馬,其中騎兵倒不多,來了一個騎營,兩千多騎,均為輕騎兵。
統帥為膠東總兵方天戟。

  對于飛鷹門,連晶麗萊都弄不清其底細,慕容紫煙在羅剎門卷宗之中,也查
不到任何相關檔案,可見是個非常神秘的江湖組織!

  慕容紫煙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因無月和曉虹都不在身邊,心中空落落
地,思維也變得遲鈍。

  她的應對之道是,「立即派人將那些重要人質秘密押送到沂南圍場關押;填
平地宮入口,將重要資料和財產分散轉移到下四旗和沂南圍場之中,圍場和關中
鑲白旗為轉移的重點目的地。」

  這一系列變故,弄得她最近實在很煩!

  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對慕容紫煙而言,無月不僅僅是乾兒和愛
徒,還是她心愛的情郎。

  無月這次遠赴崑崙,似乎一不小心把她的魂兒也給帶走了!而且在迫不得已
之下,將正室夫人之位拱手讓給女兒之後,覺得以後似乎也沒了多少盼頭,日子
過得渾渾噩噩,而且越來越糟!

  今兒早上起床,懶得連梳洗都覺得費勁,早餐也不吃,便蓬頭垢面地來到書
房。她已讓人將無月常用的物品和衣物全擺在書房裡,沒事便在裡面唉聲歎氣,
睹物思人,把書房弄得像個雜貨鋪!

  她簡直想不通,收養無月之前的那些日子,雖缺乏情愛滋潤,但一心稱霸天
下,照樣過得風風火火!可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倒也瀟灑充實,
怎麼現在就不行了呢?






             (四十二)大練兵

  煙霞仙子帶著小津走了進來。自從無月走後,她的情形也比慕容紫煙好不了
多少,感覺生活一下子失去許多樂趣,情緒頗為低落。姊妹倆在一起,氣氛比起
前些時的打打鬧鬧、說說笑笑,變得沉悶許多,似乎說話的興趣都快沒了!

  她此來,原本是想來告別回山的,但見到閨蜜如此一付潦倒模樣,只好再多
逗留一些日子,好陪她說話解悶兒。小津為人乖巧伶俐,見氣氛不如平時熱絡,
便故意講些笑話逗她們開心。見他如此天真可愛,說的笑話也挺逗,姊妹倆的話
才多了一些,慕容紫煙的心情也好轉不少。

  感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有些異樣,甚至有些火辣辣,想起那天在棲鳳樓
聽到的他和李淑貞的對話,慕容紫煙心中很是有些不安。她實在不想耽誤這個男
孩,又不好說得太直白,免得傷到他自尊心,心下很是為難!

  她貌似很隨意地說道:「老煙霞,我羅剎門中美女如雲,可有小津中意的?
若有的話儘管告訴我,我可以幫忙撮合一下。」這大約算是一種很委婉提醒的方
式吧?

  按說羅剎門內部有規定,不能與異族通婚,不過慕容紫煙認為,像小津這樣
特別優秀的可以例外。

  煙霞仙子看看兒子,說道:「這個麼,好像沒聽他提起過……津兒,夫人的
話你也聽見了,若有中意的姑娘就說出來,讓夫人給你做主。」

  小津心思玲瓏剔透,夫人這話令他心中暗自吃驚:「莫非我的心思被夫人知
道了?此事只有乳娘知道,以淑貞為人不可能對任何人提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的心思竟被娘看出來啦?」

  他心裡亂七八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煙霞仙子皺眉道:「津兒,娘問你
話呢,沒聽見麼?」

  小津被逼到牆角,索性定定地看著慕容紫煙,一字一句地說道:「孩兒心中
已有意中人,只是心知萬難獲允,不好開口而已!既然母親一定要問個清楚,我
不妨把話挑明,還望母親看在夫人面上,為孩兒做主!」

  見他如此神情,慕容紫煙心中一跳:「莫非逼得緊了,他竟想把對我的那點
兒心思說出來?到時逼得我不得不明確表態,必將弄得大家面上須不好看,有傷
姊妹間和氣!」於是忙道:「既然你都這樣說,其中一定有諸多礙難之處,我也
不好過分逼人家,小津不說也罷!」

  煙霞仙子是個粗枝大葉的直腸子,典型的胸大無腦型,見閨蜜和小津神情古
怪,所說的話均若有所指,一時不知二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心中納悶,
不禁大聲嚷嚷道:「你們倆是咋回事,在打啞謎麼?」

  小津看看慕容紫煙,又看了看母親,「娘,孩兒說出來之後,還望您不要生
氣,責怪孩兒膽大妄為!」

  慕容紫煙自從和無月依照仙師夜冰留贈的龍鳳浮雕上所喻示的龍鳳真訣進行
陰陽融匯雙修之後,絕世無雙的修真法門加上無月的仙體凡胎,駐顏之術發揮到
極致,越來越年輕美麗,不僅容顏變得像只有二十來歲,和無月之間可說是她真
正意義上的初戀,連心性似乎也回到了懷春少女時代,就像熱戀中的少女一般!

  聽小津說得如此曖昧,她不禁羞紅了臉,不安地扭動著腰肢,如坐針氈地道:
「看來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還是迴避一下,你跟你娘說就行了!」言畢便想逃
出書房,她實在受不了如此尷尬的氣氛!

  小津鄭重其事地道:「恭請夫人留步,此事尚需夫人成全!」

  慕容紫煙聞言,嬌羞不勝地道:「小津,你本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聰
明孩子,今兒為何一定要逼我呢?」她簡直搞不明白,自己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如探囊取物,何以竟如此畏懼這個小小的孩子?

  煙霞仙子如墜五里霧中,大聲道:「你們欺負我笨是不是?有沒有人告訴我
一聲兒,到底咋回事?」

  慕容紫煙啐道:「真是個胸大沒腦的傢伙!姊姊暫時迴避一下,我想和他先
談談。」

  煙霞仙子一頭霧水地看看二人,只好退出書房,在大廳裡無聊地閒逛著,心
中暗自嘀咕:「瞧夫人神色如此反常,莫非表面正經,暗地裡和津兒有何貓膩?」

  慕容紫煙這才沉聲道:「小津,我一向說話直來直去……我知道你的心思,
可我心裡只有無月,希望你能理解,放下我吧,你是無月最好的兄弟,我也會把
你當作最好的朋友看待,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明白我的意思麼?」

  小津癡癡地看著她,眼中那股深深的仰慕和渴望之情再也無法掩飾,「我承
認,我對夫人有了那種不該有的感情……連做夢都滿是您那美麗無雙的絕世身影
……」言來如夢似幻,如夢囈一般。

  慕容紫煙聽得心如鹿撞!實在受不了,忙摀住臉,嘶聲道:「別說啦!」

  小津發自肺腑地道:「不過,作為有理性的人,我這點克制能力還是有的,
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夫人在我心中如天人一般,不容褻瀆!再說夫人是無月哥
哥的知心好友,我若再有那等癡心妄想,豈非禽獸不如?夫人放心,我不會讓您
為難的!」

  慕容紫煙鬆了口氣,「這就好!」

  小津緩緩說道:「現在我要宣佈一個決定,希望夫人能幫我說服母親!」隨
即回頭對門外大聲叫道:「娘,您可以進來啦!」

  煙霞仙子忙竄進書房,氣乎乎地道:「你們在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

  小津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娘,孩兒這就向您坦白,希望您
不要生氣,我已有意中人,她就是……淑貞,我希望娶她為妻!」

  慕容紫煙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暗地裡為李淑貞感到慶幸:「李護法
對他感情之深,似不亞於我對無月,理當得到如此回報,小津總算是個有良心的
好孩子!」

  煙霞仙子卻無比震驚地跳了起來!沖小津厲聲道:「你說什麼?淑貞?她可
是你乳母,而且還是有夫之婦!不行~我絕不會同意!」

  小津似乎早料到母親會是如此反應,忙看向慕容紫煙,希望她能替自己出頭。

  慕容紫煙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煙霞,你先冷靜一下……其實,乳母嫁給自
己乳養大的孩子並非沒有先例,要說她是有夫之婦,你我原本也是一樣,還不是
都已打定主意,改嫁無月?我瞧李護法可是真心喜愛津兒,為何就不能改嫁給他
呢?」

  煙霞仙子愁眉苦臉地道:「夫人啊~不是我不給您面子,而是……而是淑貞
情況跟咱倆完全不同,她丈夫乃是本門德高望重的長老英展峰!您說,我作為掌
門人,能慫恿英長老夫婦鬧婚變,再讓淑貞改嫁做我兒媳麼?若是那樣,恆山派
上下會怎樣看我?」

  慕容紫煙一聽,不禁大感為難,皺眉道:「原來這樣~既然情況如此複雜,
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希望姊姊盡量尊重孩子的意願。其實最重要的
是李護法的意願,若她鐵了心,自會和丈夫交涉,姊姊大可睜隻眼閉只眼,英長
老自然怪不到你頭上。」

  煙霞仙子沉思半晌,緩緩地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是絕不會主
動找淑貞談這事兒的……津兒你老實說,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無法脫身,
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娘必須提醒你,婚姻大事絕非兒戲,若草率從事,今後後悔
可就晚了!」

  小津淡淡地道:「娘想多了,孩兒和淑貞相處得很好,您大可不必擔心。」

  煙霞仙子氣道:「好~好!兒大不由娘,我也懶得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說話間,周韻施施然走了進來。一見小津也在,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
「小津,好久不見,躲哪兒去啦?走,姊姊帶你去看一樣新鮮玩意兒!」不由分
說,拉著他便走。

  小津掙扎不脫,不由求助地看著母親和夫人,可憐兮兮地叫道:「夫人,娘~
我不想去!」話音未落,已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慕容紫煙忙大聲道:「韻兒~不許整人家!」未聞女兒回應,也不知她聽見
沒有?只好回頭安慰閨蜜:「姊姊不用擔心,韻兒最近乖了很多,興許只是帶小
津出去玩會兒也說不定。」

  煙霞仙子心中大感不安,滿心想跟出去看看,又怕夫人笑話自己小氣……

  大約一刻多鍾之後,小津驚恐萬狀地跑進書房,撲進母親懷裡抽噎不止,強
忍著才沒流下眼淚,渾身顫抖著喃喃道:「好可怕!好噁心啊!……」

  煙霞仙子心疼不已,忙摟住愛兒不住安慰,急道:「瞧你嚇成這樣,到底是
怎麼啦?」

  小津顫聲道:「剛才大小姐將我扔進一間黑屋子裡,把我一個人關在裡面。
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周圍不斷傳來『吱吱~吱吱~』的叫聲,地上似乎也有
許多東西在爬。我害怕極了,求大小姐開門,可沒人理我!然後我感覺那些東西
開始往我身上爬,越爬越多,還有不少鑽進我衣領和褲管裡面,甚至爬到我頭臉
上。我伸手一摸,媽呀!全是些大老鼠!好噁心啊,它們還在咬我的肉……」

  津兒一邊控訴,一邊不斷扑打自己身上,唯恐衣衫裡還有老鼠藏在裡面!

  煙霞仙子忙翻開兒子衣袖查看,果然有不少尖銳細小的咬痕和牙印兒,簡直
就像咬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閨蜜一眼,頗有譴責之意!

  慕容紫煙大感狼狽,正待賠禮道歉,周韻又大搖大擺地晃了進來。

  見她又來了,小津頓時如同老鼠見了貓,感覺渾身不自在。這位大小姐最近
的一系列暴行,加上剛才在黑屋子裡的恐怖經歷,令他印象深刻,早給她貼上一
個惡魔標籤,本能地想離她遠點!

  慕容紫煙生氣地道:「煙霞姊姊和小津是我們的貴賓,你怎能這樣整人家,
快向小津道歉!」

  周韻理直氣壯地道:「女兒是想訓練一下他的膽量,以後好成為一個頂天立
地的男子漢,這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道歉?」

  慕容紫煙臉色鐵青,「不行,今天你非道歉不可!」

  周韻不敢違背承諾,轉頭看向小津,眼中滿是怨毒之意,氣沖沖地道:「好、
好!我道歉,以後我看見這傢伙便繞道走,躲他遠遠的,總可以了吧?」心中已
在謀劃無數陰招,打算好好整治這傢伙一番,而且還得讓母親找不出是誰幹的!

  其實她和小津本無恩怨,只是剛才進來時,見母親和他神情有些異樣,誤會
兩人之間有些曖昧之事,心中不禁暗自惱怒:「他算啥玩意兒?無月的女人都敢
勾搭,看老子不整死你!」

  還有個問題,是出在曉虹身上,只要想想曉虹此刻陪在無月身邊,不知正使
出何種狐媚手段勾引他,心中便恨得牙癢癢地!她知道母親和無月都很看重曉虹,
不能整她,惡搞一下她弟弟也算是種渲洩!

  煙霞仙子見她如此神情,心知夫人把她逼急,吃虧倒霉的只能是自己的兒子,
忙強顏歡笑地道:「大小姐的確是番好意,津兒從小嬌生慣養,是該好好磨練一
下……」

  周韻斜乜母親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瞧~女兒沒說錯吧,還是人家煙掌
門懂道理!既然煙掌門也覺得小津需要磨練,就讓我帶他到練武場上和精衛隊一
起訓練,我保證不出倆月,定讓他練成一副銅筋鐵骨!」言罷又待上前帶走小津。

  煙霞仙子忙摟緊兒子,笑道:「津兒最近感冒,尚未好齊全,還是以後再說
吧?」以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這位魔女今兒哪根筋搭錯了,竟將矛頭對
准津兒?不行,我得趕緊把津兒送回恆山!」

  周韻不置可否,一屁股坐在無月書案後那張軟椅上,但見滿眼皆是無月常用
的東西,不由睹物思人,滿懷離愁別緒。滿腦子整人的念頭煙消雲散,對小津徹
底沒了興趣!

  書房裡一時陷入沉默,似乎誰都不願說話。小津更是躲在母親懷裡,噤若寒
蟬,生怕再度引起惡女的注意。沒說上兩句話,他便私下拉拉母親衣角,催著她
匆匆告辭而去。

  在慕容紫煙印象中,長女主動光臨自己書房,似乎還是頭一遭,「嗬~今天
居然有雅興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周韻很仔細地看著母親的臉,看得慕容紫煙渾身不自在,「韻兒,老盯著娘
看幹嘛,難道娘臉上長出了兩朵花?」

  周韻吊兒郎當地道:「我是見娘蓬頭垢面的,氣色也很差,心情似乎不太好
哦?」

  「唉~!」慕容紫煙長長地歎了口氣。

  周韻黛眉一挑,說道:「娘還在為讓出正室夫人之事煩惱吧?其實大可不必,
女兒曾對無月說過,『若是娘願意坐上太上夫人之位就好了,不僅地位尊崇,還
能為年輕女孩騰出名額。』只是一直沒機會和娘商量此事,這會兒老話重提,不
知娘願不願意?」

  這話原本是無月隨口說起過,但她唯恐母親為此遷怒於無月,故而攬到自己
頭上。

  慕容紫煙皺眉道:「真虧韻兒想得出!娘只聽說有太上皇,還從未聽說過太
上夫人這種名分……」

  還真是巧了,她的回答,和當初周韻回答無月的話如出一轍!

  周韻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這點倒也難不倒她,當下不以為然地道:「不管有
沒有過,咱們家自己興還不行麼?我只是想,女兒做了大房,娘反而位居側室,
怪不好意思的!」

  慕容紫煙一聽,覺得這還真是個問題,可自己答應過女兒之事,只要女兒不
違規,就絕無反悔之理!不由皺眉道:「看來也只好這樣了……可還有煙霞呢?
娘答應過讓她做二夫人的。」她倒還惦記著自己的閨蜜。

  周韻笑道:「太上二夫人如何?只是在前面加上太上二字,地位可也不低。」

  慕容紫煙無可奈何地道:「死丫頭,盡會出餿主意!」隨即忽然想起什麼,
「韻兒,你最近弄一幫人在練武場裡折騰個啥?搞得大呼小叫的。」

  周韻道:「我在練兵。」

  慕容紫煙奇道:「練兵?」

  周韻道:「是的!精衛隊和羅剎旗兵傳統的訓練方法太過老套,強度也不夠,
女兒必須得加以改進!清晨我到練武場考察他們的身手,還沒等我出汗已趴下三
十多個,這些老爺兵個個如此弱不禁風,怎能爭霸武林、上戰場打仗?更別說還
想指望他們去打江山!」

  「老套?強度不夠?」女兒的話令她有些吃驚,心中暗道:「精衛隊和羅剎
旗兵的訓練方式,已是我在遼東女真軍訓項目的基礎上大大加以改進,並適當加
大了訓練強度。由於無法適應這種嚴酷的訓練,掉火坑裡燒死、被激流捲走淹死
的可不在少數,還有一些考核不過關被處死……韻兒居然覺得強度還不夠?」

  念及於此,她不由苦笑道:「韻兒,你體質異於常人,又有神仙一流的師祖
從小全力栽培於你,怎能作為考核這些隊員身手的標準?」

  周韻振振有辭地道:「欲做大事,必得有異於常人之能!所以女兒打算訓練
一支真正的鐵軍,能者上,弱者被淘汰,我有這個信心!」

  慕容紫煙心中一動,「訓練這樣一支鐵軍用來幹嘛?」

  周韻道:「我早就看出無月是個有遠大志向的好男兒,絕非池中之物,這兩
天我閒來無事,一直在琢磨著,想憑借羅剎門強大的實力,給無月弄頂王冠戴戴,
讓他盡展治國之所長。所以麼,一大早就到練武場去了一趟,試試大家的身手,
結果太讓我失望啦!」

  慕容紫煙大為吃驚!她心中所想除了對無月,還從未對其他人提起過,包括
女兒,絕未想到她跟自己竟想到一塊兒去了,畢竟是母女,心連心啊!「遼東女
真即將立國,對中原虎視眈眈。即便咱們打下中原江山,無月恐怕也坐不穩皇位,
對此,不知韻兒有何看法?」

  周韻皺眉道:「女兒只喜歡衝鋒陷陣,對於大的方面,還得娘來策劃。不過
我想,若是既有骨頭又有肉,還是先啃那根硬骨頭為好,也不知對不對?」

  慕容紫煙大為震驚,「韻兒的意思,可是在時機成熟時殺回老家,蕩平本部
後,再傾力重返中原?那豈非讓娘去對付父王、你的姥爺?」

  周韻不假思索地道:「那又有何不可!去年隨娘回關外省親,我看姥爺七老
八十,走路都得人扶,看看也活不了多久了。真等到娘重返女真故地時,我估計
迎接您的不會是姥爺,而是娘的那些弟弟妹妹們。由來長輩去後,都是長兄為父、
長姊為母,若有不服的弟弟,收拾起來也是名正言順!」

  慕容紫煙心中再度興起驚訝之感,暗道:「沒想到韻兒除了能惹禍,一旦琢
磨起正事兒還真是有板有眼!別看她表面毛躁,這番分析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大有道理啊!父王一代人傑,不好對付,至於對付弟弟們嘛,哼哼~」

  轉念又想:「遠的暫且不說,眼下難得韻兒肯安心做點正事兒,不如就放手
讓她去折騰吧。反正她若閒著沒事兒,鐵定會搞出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成天給我
惹禍!」

  精衛隊上黃旗一到八縱隊作為核心力量,原屬北風直接統帥,艾爾莎最近被
提拔為上黃旗副旗主,由於北風身為精衛隊大統領,艾爾莎便成為上黃旗實際上
的首領。可北風臥床不起,艾爾莎隨無月遠赴崑崙,除了幾位縱隊隊長還在,上
黃旗目前實際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於是慕容紫煙將上黃旗這八百人交給周韻,由她暫時負責督導訓練。另外,
特許周韻由摘月、飛霜和彩虹所統領的上白、上紅和上藍三旗中通過訓練考核,
挑選一千精銳,另外組建一支新軍,由周韻親自統帥,並按她的方式加以組織和
訓練。

  至於這三旗所產生的千名空缺,則由各地羅剎旗兵子弟擇優增補進來。由於
中原富庶且氣候宜人,近年來,自關外慕容封地舉家南下投奔中原羅剎門的女真
部眾源源不斷,導致羅剎旗兵麾下四旗的人數一直在增加,各旗都早已超過當初
每旗轄下十個牛錄的規模,其中實力最強的渤海鑲黃旗已擴充到三十四個牛錄,
最弱的江淮鑲藍旗也達到二十個牛錄。

  所以,為精衛隊補充千把人的新鮮血液沒有問題,作為最高統帥的親兵和羅
剎門精銳之師,羅剎門上下一向把能夠成為精衛隊中的一員視為莫大榮耀,平時
出現幾個空缺,前來報名應徵的羅剎旗兵子弟時常高達萬人以上,沒有九大門派
護法以上的身手想都別想。精衛隊選拔人員非常嚴格,一直由北風親自把關。

  這次一下子空出千個名額,在羅剎門中頓時引發一場轟動,畢竟十餘年來,
這種擴招盛況還是首次出現!

  周韻立馬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整軍運動中。

  這是件費力又不討好的苦差事,不過,一來可充分釋放她那旺盛的精力,二
來免得無聊,成天想著無月。

  周韻選拔新軍人選的方式類似賽馬,在訓練中以淘汰賽方式進行。經過一周
的艱苦訓練,這一千人選終於由上三旗共二千四百人中脫穎而出。

  周韻把這支新組建起來的千人鐵騎部隊命名為暴龍軍,這是女真歷史上戰功
最為顯赫的一支重裝騎兵!數百年來暴龍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女真軍精銳
中的精銳,核心中的核心,一直被女真王族所牢牢控制,也是數百年來所有女真
人最為崇拜的神話。

  暴龍軍組建完畢,周韻立即著手對這支嫡系部隊進行挑戰人體極限的「殘忍」
訓練。這裡所謂的殘忍,不僅指訓練方式,更體現在處罰方式上,也很有大小姐
特色。

  精衛隊和羅剎旗兵都是慕容紫煙一手訓練出來的野戰部隊,雖早已遠離血腥
征伐不斷的女真各部,但高強度軍事訓練從未擱下。除此之外,圍獵、率眾火並
征服各大幫派,以及和天門的長期血腥對抗,多少都是慕容紫煙有意而為之,目
的就是為這支部隊不斷提供實戰機會。

  羅剎門傳統的軍訓方式主要有:「冬練三九,即通宵盤坐於冰天雪地之中練
功;夏練三伏,即夏日三伏天在烈日暴曬下長途行軍;泅渡寬闊激流;跳越火坑。
加上其餘訓練體能、技能、心理和意志等各方面素質的項目若干。合格者受賞,
未達標者重罰,甚至被殺。訓練口號是,訓練場和圍場就是戰場,反之,上陣殺
敵便是圍獵,敵人就是獵物!」

  在保留傳統訓練項目的基礎上,周韻增加或加大強度的訓練方式為:「她找
巧匠把她指揮鼠群的特製口哨做了一千多個,訓練屬下用這種鼠哨傳遞信號,三
天內未能精通吹奏技巧和領會所有哨音含義者為不合格;每人每天上下午各舉百
斤槓鈴五十次,脫力累死者活該;每人雙腿各綁四十斤重的沙袋在練武場上折返
跑,上下午各跑五趟,考核方式為連續跳越五個近一丈寬的火坑,掉進火坑被燒
死算他倒霉;一律身披鎧甲、全副武裝跳進黃河水流湍急的河段泅渡,每天不間
斷游一個來回,沒任何救生措施,淹死拉倒!」

  在所有魔鬼訓練項目中生存下來卻未能達標者將受罰,大小姐處罰不合格者
的方法只有一種,很恐怖也很殘忍的那種!

  大小姐對坐騎的重視程度也堪稱苛刻,為暴龍軍訓練與挑選戰馬時,會對馬
匹進行更加嚴格的力量與能力的訓練,在長途奔馳中爬山越嶺、履淵跳澗,不達
標的統統殺掉吃肉!

  需要說明的是,周韻的鼠哨可吹出八種單音節,哨音跟名字一樣噁心!有的
單音節如老鼠廝打時的吱吱怪叫,有的似老鼠啃噬木頭時的嘎嘎聲,有的如鬼哭
狼嚎,有的如荒野鬼夜哭……

  不一而足,嘶啞難聽之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那些隊員剛開始吹奏時,感覺渾身都有老鼠在身邊爬來爬去,又似乎白日見
了鬼,真是很恐怖!可鼠哨穿透力強、傳音遠,用力吹響時數里範圍內都能聽見,
且哨音怪異,雖大軍廝殺聲中也很容易分辨。

  周韻將這些單音節相互組合,構成諸如「衝鋒、撤退、穿甲和卸甲……」等
等近百種含義,且從縱隊到每個小隊都有一組哨音與之相對應,以便用哨音傳令
或召喚。

  無論大小姐多麼殘暴,女真部落上下級之間有著言論自由的傳統,在訓練中
有暴龍軍戰士提出異議,認為某些項目非人力所能及。為了更有說服力,周韻吹
響鼠哨,全體訓練者成了觀眾,她這位觀眾則成了訓練者,在半天之內將全天的
所有訓練項目加倍一一完成,親自示範給大家看。

  尤其當大伙見她披掛數十斤重的全副板甲,在飄著浮冰的黃河激流中連續游
了兩個來回,上岸後喘息一陣,還能接著做其他項目,簡直驚為天人、歎服不已!
徹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這天慕容紫煙光臨練武場視察,不知周韻用鼠哨吹出一個什麼三音節信號,
暴龍軍全體將士瞬間隱入練武場南邊那片密林中。慕容紫煙大為奇怪,「韻兒,
暴龍軍在搞什麼名堂,怎麼一下子全躲林子裡去了?」

  周韻有些懊惱地道:「嗨!剛才我本想用哨音指揮大家列隊向您致敬,結果
搞錯,吹成撒尿啦!我有規定,若是半炷香時間內未完成鼠哨所表示的動作便是
不合格,所以這些人才會閃得這麼快。」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樣豈非把我的花園搞得臭烘烘的?」

  周韻道:「沒事兒,那是肥料,您的花兒啊草啊樹啊會長得更好!娘,上千
男男女女躲在花樹叢中一起撒尿可真是很壯觀!要不要我帶您參觀一下?」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麼粗野的話,你一個女孩子家居然說得出口?」

  周韻道:「您還真說著了,我就沒覺得自己那點兒像個女人,是不是在娘肚
子裡的時候,不小心把性別搞錯了?」

           ************

             (四十三)崑崙雙姝

  無月一行頂風冒雪,乘雕一路向西飛行,由空中向西遙望,一條蜿蜒白蛇拖
著長長的陰影出現於西方地平線,沿東西方向靜靜地趴伏於大地之上,在落日餘
暉照耀下泛現出白茫茫光華。

  越飛越近,纖長的白蛇漸漸演化為一條巨龍,繼而現出一座延綿數千里的山
脈輪廓,橫亙於人跡罕至的荒野之間,峰巒起伏、高聳如雲,在白雲間若隱若現。

  「這條山脈如此雄渾壯觀,應該就是崑崙山了吧?」無月心情大振,叫鷹奴
催動座下巨雕跟在賽西亭夫婦身後向前飛去。

  不到半個時辰已然飛臨崑崙上空,放眼望去,只見下面白雪皚皚,珍禽異獸
在所多有,景色幽險奇峻,雄壯巍峨。隨著賽西亭夫婦御雕向一座雪峰山腰處降
落,可見不少珍禽由身旁飛過,異獸在雪原上來回走動,刨開深深積雪啃食地衣
及青草之類,景色美不勝收!

  無月心中讚歎不已,「崑崙真不愧為萬山之祖和龍祖之脈的稱謂啊!」

  金頂峰位於崑崙山脈中段、崑崙山口東側,鍾靈毓秀,聚天地之靈氣,是絕
好的修真煉氣之聖地。峰頂有聞名遐邇的玉虛殿,附近還有一線天、崑崙泉和玉
虛台那樣奇美無比的自然美景。

  崑崙派凌霄宮建在金頂峰山腰處一座巨大的天然平台之上,故老相傳乃是昆
侖靈氣最為充沛之地,與長白天池、峨嵋金頂並稱為神州煉氣修真的三大洞天福
地。

  隨著巨雕飛行高度的下降,無月但覺處身於一團濃霧之中,身邊雲氣繚繞,
幾乎無法視物,大約一盞茶功夫之後,濃厚的雲氣漸漸散去,一座奇特突兀的大
峽谷出現於眼前!

  大峽谷兩側雙峰絕壁相對,怪巖嶙峋,峰頂平坦,谷底幽深,形勢極為險峻,
俯身鳥瞰,但見湍急的河水在深邃險峻的幽谷中洶湧澎湃,激起層層雪白浪花,
發出陣陣雷鳴,令人望之目眩,聞之喪膽!

  這便是崑崙奇景之一的一線天大峽谷。發源於崑崙山中的由雪水和泉水匯合
而成的格爾木河,從一千二百多丈高的高山峽谷奔流而下,滔滔河水將河谷長期
沖刷,形成一條深數十丈、寬兩三丈的狹長幽谷,其中最窄處僅一丈多寬。

  半晌之後,一座高聳如雲的雪峰已然在望,此峰四周為蒸騰雲氣環繞,如身
披玉帶的臨風仙女,顯得風姿綽約、鍾靈毓秀!

  漸飛漸近,低頭看去,但見奇峰南側山腰處,如同鬼斧神工一般劈出一座巨
大的天然平台,其上聳立著一座宏偉而古老的建築,整個建築群座北朝南,共一
進五院,呈太極八卦形排列。

  看似遙遙在望,可即便是飛行也頗為耗時,到得酉時時分,無月一行才降落
於山門外。無月抬頭看去,眼前乃是一座雕飾古樸的高大牌坊,上書藍底金字的
『源遠流長』四個古篆。穿過牌坊便是山門,門樓前東西兩側豎立頂端為斗方形,
高約三丈三尺圍桿各一根,山門乃兩層三間的小樓格局,門楣上高懸著一塊碩大
金字橫匾,上書《凌霄宮》三個古篆。

  一位年約十三四歲的白衣少女和一個稍小些的男孩站在山門前,一見眾人,
忙跑上前來撲進賽西亭夫婦懷裡撒嬌,抱住夫婦倆的手臂不斷搖晃著索要禮物。

  查莉香忙介紹道:「無月,這便是小女麗兒和小兒艾米,你一直吵著要見的
弟弟妹妹。」

  無月驚呼道:「我的天,我這弟弟妹妹真像金童玉女啊,真是可愛!跟我想
象的差不多!」隨即拱手笑道:「麗兒艾米你們好,大哥可是想念你們得緊!見
到你倆真是太高興了,呵呵!」回頭對綠絨說道:「綠絨,把我給麗兒和艾米帶
來的禮物拿出來。」

  他出手自然不會小氣,全是名家製作的珍奇之物,且寓意深遠,姊弟倆一邊
看一邊驚呼不已!

  查莉香對子女笑道:「麗兒、艾米,別光急著看禮物,你們的大哥就不用為
娘介紹了吧?如何,娘有沒有胡吹?」

  賽麗兒臉上一紅,斂衽為禮道:「見過蕭公子,我可真是久仰大名啦!」

  賽艾米歪著腦袋端詳半晌,嘻嘻笑道:「大哥您好,您這樣的男子我還真沒
見過,晃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啦!」

  賽西亭叱道:「艾米,怎麼憑地沒禮貌,也不見禮!」言罷瞪了查莉香一眼,
那意思是說:「都是你慣的!」

  無月拉住艾米的一雙小手笑道:「賽掌門言重了,艾米弟弟這樣不見外真是
好可愛,我最喜歡啦!」

  麗兒撇撇嘴說道:「蕭公子的意思,我就不可愛咯?」作為西域回回的子女,
不僅容貌和中原人迥異,性格也是大相逕庭,直爽熱情許多。

  無月一時有些不適應,支支吾吾地道:「弟弟這麼可愛,妹妹當、當然更不
會差啦!」

  麗兒笑靨如花地道:「這還差不多!公子若有時間,小妹帶你好好遊覽一下
崑崙風光,這裡跟中原景色可是大不相同哦!」

  無月笑道:「剛才我在空中大致領略一番,的確別有風情,那我就先謝過麗
兒妹妹啦!」

  談笑間眾人穿過山門進入了二進院,迎面正北有一座宏偉的大殿,乃是前後
潑水、出簷,及前後開門的觀音殿,東西兩側建有土木結構的平房各三間。三進
院正北為太極殿,東西兩側各建神客殿、待神殿各一座,以及上一間、下三間的
鐘鼓樓各一座。

  四進院正北是一座高大恢弘的大殿,門前橫匾寫著《三清殿》三個金字古篆,
兩側建單腹腰式的八仙觀殿和七貞祖殿各三間。

  麗兒介紹道:「蕭公子,這三清殿便是崑崙派凌霄宮的主殿了。」

  無月笑道:「麗兒妹妹別這麼見外,你爹娘待我如子,咱們可是一家子,還
是以兄弟姊妹相稱比較好,像艾米那樣叫我大哥好啦。」

  麗兒戲謔地道:「那好啊!無月大哥,是不是你走到哪兒,哪兒就沒月亮啊?
呵呵!」

  無月笑道:「名字是父母取的,我可是最喜歡賞月哩!」

  說話間已進入五進院,這是凌霄宮的後花園,佔地約三十畝,正北為一座雅
靜的跨院,花園東西兩側花樹從中散佈著二十餘座帶小樓的精緻跨院,由無數條
縱橫交錯、曲徑通幽的花徑相連,查莉香介紹,「這些跨院乃掌門、長老等首要
人物及其家屬們的居處。」

  麗兒邀請無月參觀她所居那棟繡樓,無月有些猶豫,畢竟在中原,男子進入
少女閨房是很犯忌諱的。

  查莉香笑道:「無月別想那麼多,我這女兒朝他爹,回回習俗,沒那麼多忌
諱。」

  無月這才隨她過去參觀了一下,地上鋪著波斯地毯,牆上掛的是和田壁毯,
傢俱擺設也完全是西域風格,和中原格調迥異。

  隨後眾人來到那座跨院圓拱門前,見橫匾上題有《迎賓苑》三個大字,跨院
正北乃兩層精雅小樓玉皇閣,左右各有待客精舍一排,居室若干,乃崑崙派招待
貴賓的高級迎賓精舍。

  無月注意到,整個凌霄宮各進院落呈前低後高的格局,不僅顯得錯落有致,
而且由各進院落看出去,視野均非常開闊。除平房為土木結構外,各殿宇均為磚
木結構,雕樑畫棟、氣勢恢弘,實不愧為修道聖地!

  三清殿中。崑崙派所有長老及護法等頭面人物紛紛趕來,各自按排位就座。
掌門首座下首那兩張交椅坐著兩位年過四旬的中年美婦,均滿臉焦灼之色,眼巴
巴地緊盯著大門外,似在期待某種奇跡降臨一般!

  坐在上首那位美婦一臉焦急地道:「四妹,他們怎麼還沒過來啊?你說,掌
門師兄會不會把蕭公子直接請進迎賓苑歇息去啦?」

  下首那位美婦看似穩重許多,聞言搖了搖頭,「掌門師兄既然通知我等在此
相侯,應該不會的……三姊但請稍安毋躁,其實小妹也急於一睹大名鼎鼎的香公
子之真容哩!」

  上首美婦低聲歎道:「四妹,咱姊妹倆數十年深交,可說無話不談。我也不
瞞你,聽留駐崑崙的羅剎門姊妹們把他吹捧得神乎其神,特別是去年,莉香妹子
由濟南府帶回那幅蕭公子的畫像,令愚姊一見畫像,便驚為天人,被他深深迷住
了!」

  下首美婦微微點頭,也低聲道:「三姊既如此坦白,小妹自也不好隱瞞。其
實小妹心思,也跟三姊一樣哩……」言罷臉上不由一紅,想了想又低聲問道:
「三姊你說,莉香妹子為啥要帶回蕭公子畫像?莫非她……她對蕭公子也……」

  上首美婦驚笑道:「四妹想哪兒去啦!掌門夫婦伉儷情深,莉香妹子怎會,
情同母子倒是有的。四妹難道還不知道麼?那是因為去年夫人傳令,為羅剎門所
有下屬組織配發一付公子肖像,莉香回濟南府省親,順路就帶回來了。愚姊想來,
夫人此舉,擺明是想樹立蕭公子的威信,幫助他雄霸武林。」

  下首美婦沉吟道:「蕭公子人中龍鳳,理當如此!三姊,蕭公子那幅畫像在
你那兒已擺滿一個月,該輪到小妹收藏啦。」

  上首美婦失笑道:「眼下真身都來了,你還跟愚姊搶那幅畫兒幹嘛?你要,
叫人照著蕭公子本人再畫一張不就行了,包管比愚姊手上那幅更逼真!」

  下首美婦歎道:「可惜本門現在幾乎找不到精通繪畫之人,雲帆師侄若是還
在這兒就好了。」

  上首美婦笑道:「四妹若有本事讓他成為你的如意郎君,長廂廝守,還要畫
像幹嘛?呵呵~」

  下首美婦玉頰漲得通紅,不依地低聲啐道:「三姊真是!說得好好的,又不
正經了!」

  上首美婦長歎一聲道:「這有啥不正經的?咱姊妹倆孀居十餘年,一直守身
如玉,女未嫁男未娶,談情說愛天經地義。」

  下首美婦皺眉道:「話是這樣說,可他一個小小少年郎,能瞧得上咱倆這等
人老珠黃的半老徐娘麼?」

  上首美婦道:「唉!那就盡量想法子唄!咱這等年紀的女人若再不主動點兒,
好男人就要被挑光啦,更何況蕭公子這樣天下罕見的男兒?錯過可就沒了……說
實話,在愚姊心目中,早把他視為比周郎當年還要完美百倍的驚世美少年,日夜
縈繞於心……最令愚姊擔心的是,怕香公子盛名之下、難符其實,若本人比畫像
差得太多,一旦見面,豈非要大失所望!你說我能不緊張麼?」

  下首美婦笑道:「難道在三姊心中,周長老的位置,已被畫像和傳說中的蕭
公子所取代了麼?」

  上首美婦四下看了看,湊在她耳邊低聲歎道:「取代了又如何?周郎已走了
十餘年……你我這等年紀的女人,又是最想那事兒的時候,據說……蕭公子除了
俊逸絕倫、人品絕佳,在那方面……也是無人能出其右!」

  下首美婦仔細看了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模樣,不禁撲哧一笑,也湊在她耳邊低
聲調侃道:「天啊!還未和人家見面,三姊下面就癢了麼?」

  上首美婦也耳語道:「四妹也不用笑我,你那位秦郎可是和周郎一起過世的
……四妹不妨閉上眼睛想想,那位風流倜儻的大情聖即將出現在你眼前,難道你
下面就不癢麼?」

  下首美婦臉上一紅,啐道:「至少沒三姊那麼急色!」

  且說賽西亭夫婦帶著無月、曉虹、綠絨和艾爾莎等人,在五進院落裡轉過一
圈之後重新回到三清殿,與等候在那裡的諸位長老和護法們會晤。

  無月現身於三清殿的一剎那,那兩位中年美婦不由得眼前一亮,雙眸異光連
閃,呆呆地看著他,一瞬不瞬!

  二女同時由心底發出一聲驚呼:「老天!天下竟真有如此雍容溫雅、芝蘭玉
樹般的絕世美少年麼?簡直堪稱仙界奇葩、金童降世!竟比畫像上和我想像中還
要完美十倍!」

  如此仙童一流人物的出現,大殿中其他長老護法們也紛紛把目光聚焦在無月
身上,忍不住由心底發出陣陣讚歎!

  每當出現在公眾場合,無月便少不了要承受許多這樣的目光,倒也見怪不怪。

  查莉香忙走到兩位美婦身前擋住她倆視線,下首那位美婦忙歪著鵝頸去看人,
上首美婦乾脆輕輕推開查莉香,心癢難撓地埋怨道:「莉香妹子,您且讓讓!」
目光灼灼地盯視著無月不放,也生怕少看了一眼!

  查莉香驚笑不已,忙拍拍二女香肩,「兩位姊姊醒醒!辦完正事要緊,別有
失我崑崙禮儀。」

  下首美婦到底更有涵養一些,當先收回目光,附在師姊耳邊低聲道:「三姊,
他沒讓你失望吧?」

  上首美婦以手撫胸,依然直盯著無月大口大口直喘粗氣,心中猶自驚歎不已:
「天!他活脫脫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夢中情郎啊!」

  定了定神,她才對師妹低聲歎道:「豈止是不失望,畫像上的他已夠令我著
迷的啦,萬萬沒想到,真人竟比畫像上還要完美得多!」

  麗兒上前扯扯兩位美婦衣袖,嬌笑道:「姬姨、吳姨,您倆這樣子,好像要
吃人的樣子哦!」

  賽西亭對這兩位年紀不小卻滿腦子風花雪月的寶貝師妹也有些無可奈何,畢
竟當年這兩位是擁護他接掌門戶的第一批支持者,也順理成章地成為僅次於查莉
香的二長老和三長老,年紀更大的兩位師弟胡宇和張長勝反而位居其後。

  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忙著進行介紹。

  首先介紹的便是他這兩位師妹,分別是四十六歲的牡丹仙子姬無雙,和四十
五歲的荷花仙子吳玉雪,二女紛紛起身,對無月斂衽為禮。

  無月見二女年約四十多歲,臻首蛾眉、發挽高髻,均作俗裝打扮,容貌秀麗
端莊、儀態不俗,心中頗有好感,不由長揖為禮,含笑招呼道:「久聞兩位仙子
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雍容、明艷端莊,不愧仙子稱號,真是幸會啊!」

  姬無雙和吳玉雪心中大為受用,正待爭著答話,查莉香已攬住二女香肩笑道:
「這位便是兩位姊姊念茲在茲、渴慕一見的蕭大公子,羅剎門眾姊妹的夢中情郎,
感覺如何啊?呵呵~」

  無月大為窘迫,不依道:「莉香阿姨,您、您幹嘛老要取笑我啊?」

  查莉香夫婦每次回門總要給夫人和他帶去許多崑崙特產和新鮮玩意兒,對他
特別疼愛,如同子侄一般,和他玩笑慣了。在無月看來,賽伯伯是天下最好的父
親,莉香阿姨是最好的母親,夫婦倆則是伉儷情深的典範!從幼年時代開始,每
當他心中委屈、午夜夢迴中思念父母之時,賽伯伯夫婦便是最常浮現於腦際的慈
愛形象,私心裡好希望自己生於他們家。

  查莉香攤攤手,望著姬無雙和吳玉雪笑道:「我這是取笑,還是實話實說呢?」

  姬無雙當先笑道:「蕭公子之名早已如雷貫耳,公子的畫像賤妾等仰慕已久,
今日一見,實足慰平生!果然是生得粉妝玉琢,如金童降世一般,且談吐不俗,
真是名不虛傳啊!查長老所說,可是一句不假!」秋水雙瞳一直凝注在無月身上,
就未離開過。

  吳玉雪隨即嬌音細細地道:「公子實乃仙界奇葩,今日光臨崑崙,足令蓬蓽
生輝!」她的狀況也跟師姊差不多!

  查莉香衝她倆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笑道:「無月難得來一趟,兩位姊姊
可得和他多親近親近,機會難得哦!」最後五個字聲音壓得很低。

  她對這兩位孀居十餘年、一直為夫守節的長老頗有些同情,她只比二人小几
歲,深知其中痛苦難熬之處,以她對無月的瞭解,知道他對女人是韓信點兵多多
益善,頗為偏好年長美婦,而且夫人最近對他的管制也寬鬆許多,是以有心撮合。

  當然她這樣做還有進一步拉攏這兩位長老的意圖,畢竟她倆在崑崙派中地位
崇高、擁護者眾。慕容紫煙如此放心地把她放在崑崙派十餘年,自有她的獨到之
處,為人處世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尤其是御人之術更是堪稱一絕。以無月對她
如此好印象,也可見一斑!

  吳玉雪臉上一紅,姬無雙輕挽鬢邊散發,微微一笑道:「公子光臨,愚姊妹
自當聊盡地主之宜,帶公子遊歷一番崑崙勝境。」

  無月謝道:「崑崙勝境美不勝收,若是有暇,定要叨擾兩位仙子。」

  賽麗兒不滿地道:「蕭大哥,你明明已經先答應過我啦,怎能再答應兩位阿
姨?」

  無月忙笑道:「麗兒妹妹,我要麻煩你的地方還多著呢,比如幫大哥打聽一
些地名之類的啊。」

  賽西亭慈愛地拍拍愛女的頭,笑道:「麗兒放心,少不了讓你跑腿兒的!」
接下來介紹胡宇和張長勝等諸位長老和護法,無月一一和他們含笑招呼。

  介紹完畢,大家重新落座,六個眉清目秀的小道僮魚貫而入,奉上香茗,大
家閒聊起來……

  談笑間,綠絨見姬無雙和吳玉雪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無月,不時為他張羅松
子茶點,舉止間風情萬種,熱情得有些過分,心裡已有些不悅,見無月居然也和
她倆談笑風生、打得火熱,更是令她氣不打一處來!

  只聽姬無雙對無月低聲笑道:「蕭公子,這些小道僮粗手大腳,恐難入公子
法眼。若公子不棄,賤妾願效犬馬之勞,服侍公子在迎賓苑中的起居……」

  吳玉雪也忙道:「賤妾也是一樣。」

  綠絨忙道:「我是他的丫鬟,他的日常起居一向由我負責,就不勞兩位仙子
啦!」

  姬無雙笑道:「綠絨姑娘遠來是客,難得歇息一下,儘管把蕭公子交給愚姊
妹便是。」

  綠絨黛眉一挑,「不行!」在張氏花園她被靈緹晾在一邊,整整一天一夜不
見他的人影兒,都不知幹了些什麼,畢竟他那般維護靈緹,自己胳膊掰不過大腿
也還罷了。眼下在本門地盤上,她豈肯再退讓?

  無月怕綠絨和主人鬧僵,場面不好看,忙笑道:「此事稍後再說,嗯~張長
老,說起飲酒,在下實在量淺,待會兒還望多多擔待。」

  張長勝笑道:「公子放心,咱們但願你能盡興,可不敢把你灌醉,否則掌門
師兄和查長老怪罪下來,老朽可擔待不起,呵呵~」

  綠絨給姊弟倆帶來這麼多新鮮玩意兒,麗兒對她大有好感,拉著她說說笑笑,
綠絨才稍稍好過一些。

  閒聊一番之後,大家前呼後擁地將無月等人迎進後花園迎賓苑,請進各自下
榻的精舍之中稍息風塵。隨後,崑崙派人眾在無月下榻的玉皇閣大廳裡小坐一會
兒,賽西亭和諸位長老護法們便紛紛告辭離去。

  姬無雙、吳玉雪和麗兒卻沒走,兩位美婦和無月打得火熱,麗兒則被羅剎門
眾人拉住問長問短,根本無法脫身!

  姬無雙和吳玉雪還真如先前所言,忙著為無月打來熱水,服侍他洗淨臉和手,
舉手投足間溫柔如水,眉梢眼角滿是濃濃母愛天性,如同慈母照料自己的愛兒,
令他感覺異常溫馨和舒適。姬無雙打開他的髮髻,用熱毛巾把頭髮擦了幾遍,為
他重新梳理整齊、挽好髮髻,箍上衝天金冠,插上青璇髮簪……

  麗兒被曉虹拉進她屋裡,陪她閒聊。

  若說無月在崑崙派眾人眼中是塊香餑餑,麗兒則是羅剎門人眾心中的寶貝兒,
或許是生於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父母教養有方,或許與生俱來有著一股親和魅
力,或許遺傳了母親極佳的為人處世之道,或許兼而有之。總之她那無拘無束、
爛漫純真的性格,由裡到外散發出一種特別惹人憐愛的獨特氣質,任誰見了都會
情不自禁地特別喜歡,把她當作小妹妹一般看待。

  不獨無月身邊幾個人,隨行而來的數十名羅剎門中人個個都喜歡拉著她的手
嘮嗑一番,忙得她不可開交,也興奮得要命!

  綠絨在自己房裡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地來到玉皇閣,見兩位仙子對無
月如此大獻慇勤,顯然不懷好意,氣得眼珠子都綠了!

  她忙上前搶著替無月換上乾淨錦襖,警惕地看著兩位慇勤的美婦,「兩位仙
子可以回去歇息了,這裡有我哩!」眼睛瞪得像只惡犬!

  無月摸摸頭上髮髻和金冠,但覺非常滿意,不由笑道:「綠絨啊,不是我說
你,除了烹得一手好茶,這服侍人的功夫,你還真不如兩位仙子細心呢。」

  綠絨但覺這句話比重重給她幾耳光更嚴重,太傷自尊了!「好好好!她們既
然比我強,你就跟她們去吧!以後也別喝我煮的茶啦!」言罷淚眼汪汪地衝了出
去,出門時把房門摔得『砰砰』兩聲巨響!

  無月臉上笑容瞬間石化!

  心中一個念頭反覆打轉:「天啊!這還是當初那個守在閉關靜室、乖巧小心
的小丫鬟麼?啥時也養成一付大小姐脾氣啦?暮雲府中這些人咋個個脾氣都如此
暴躁?看看人家雲夢、靈緹和影兒,還有麗兒妹妹,是多麼溫柔,多麼有涵養
……」

  見他氣得臉色發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姬無雙忙攬住他肩頭,低頭湊在
他耳邊柔聲撫慰道:「綠絨姑娘年輕氣盛,公子大可不必跟她嘔氣……」她身材
豐腴欣長,比無月高出近半頭,還真像一位慈母正柔聲安慰愛子。

  無月稍稍緩過氣來,憤憤不平地道:「我到底說錯什麼了,值得她這樣?不
就誇了兩位仙子……」

  姬無雙媚聲道:「公子既然覺得賤妾手腳還算利索,賤妾今晚就留在這兒服
侍公子好了,為公子疊被鋪床……常聽人言,公子夜裡常做噩夢,須得一位年長
婦人睡在身邊,夜裡才能免遭噩夢襲擾。若公子不嫌棄,賤妾願和公子同榻而眠
……公子想要怎樣都行,包公子滿意就是……」說到後面已聲若蚊吶、幾不可聞
……

  無月但覺耳邊美婦吹氣如蘭,弄得渾身麻酥酥地,正待說話。一旁的吳玉雪
也看不過去了,忙上前將師姊拉到一邊,在她耳邊低語道:「看來三姊下面真是
癢得很了,竟公然大吃公子豆腐!」

  姬無雙吃吃地道:「連莉香妹子都說了,這次機會難得,必得和他多親近親
近!否則一旦錯過,天下哪還有如此出色的少年?」

  吳玉雪啐道:「莉香妹子雖是如此說,須知他可是夫人之禁臠,三姊就不怕
挨板子啊?」

  姬無雙道:「四妹有所不知,公子一向風流成性,連夫人也無可奈何,早就
解禁啦!諸如煙霞姊姊、周家大小姐和二姨娘花影都先後和他好上了,夫人也不
過睜隻眼閉只眼罷了……算了,四妹別光說我,你一向表面正經、內裡悶騷,難
道就不想麼?」

  吳玉雪臉上一紅,正待說話,卻見曉虹、麗兒拉著一臉鐵青的綠絨走了進來。

  原來綠絨剛才摔門而去,在院子裡一陣狂奔,發洩胸中怒氣。急不擇路之下
迎頭撞進正向玉皇閣款款而來的曉虹懷裡!曉虹也不廢話,拉著她繼續走向玉皇
閣。綠絨雖賭氣而去,心中卻著實擔心那兩位「霸佔」著無月的嬌嬈美婦,生怕
他被美色所惑,滿心想回去盯牢他,卻又拉不下那張臉,此刻被曉虹一拉,立馬
順坡下驢,半推半就地被她拉回來了。

  無月看一眼綠絨,眼望天花板冷笑一聲:「嘿嘿!還真長本事了,會摔門了
是麼?你有那本事就別回來啊!」

  綠絨臉色一變,又待發作,可一見他身邊那兩位虎視眈眈的女人,實在沒法
放心,忙強自嚥下這口惡氣,滿臉寒霜地看著某個虛無之處,一語不發!心裡暗
自打定主意,死活也要賴在這兒!

  見她一付眼淚汪汪、萬分委屈的模樣,無月更加來氣,滿心想出言譏諷幾句,
卻被麗兒拉拉衣袖,「蕭大哥既已收拾好,咱們不如上樓看看崑崙風光吧,上面
視野很開闊的!」

  無月和五女一同登上玉皇閣樓上,迎賓苑本就比其他殿宇高出一截,站在樓
上視野更為開闊。

  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凌霄宮,遙望對面冰封雪裹、高聳巍峨的玉珠峰,山腰
白雲繚繞,猶如一位銀裝素裹、亭亭玉立的仙子,無月不由神遊物外,頗有如登
仙界之感!

  但聽曉虹說道:「久聞崑崙奇峰林立、風物奇佳,今日一見,果然名下無虛,
看得人目迷五色!對面那座山峰便是玉珠峰,傳說當年玉皇大帝見崑崙山雄偉高
大,氣勢軒昂,景象萬千,且離天庭很近,便在崑崙山頂修建了一座軒轅行宮。
他妹妹玉珠得知後,很不服氣,說玉帝占的地方太多,不僅佔了天上,還要把地
上的好地方也據為已有。玉帝沒法,只好把其中一座山峰讓給了玉珠。玉珠在這
山峰上為自己修築一座冰清玉潔、俏麗奇美的行宮,常帶眾姐妹到此遊玩,所以,
這座山峰就叫玉珠峰。」

  聽到玉珠二字,無月不由暗忖道:「當今千禧長公主的尊號便是玉珠,不知
是否與此傳說有所關聯?」笑道:「你真不愧一代才女,見識如此廣博!有關昆
侖群峰的傳說可還有麼?」

  曉虹笑道:「崑崙乃古代神話傳說的搖籃,上古時期崑崙山是眾神聚居之地,
崑崙山仙主乃是西王母,居住在瑤池,每年王母娘娘在此舉行蟠桃盛會,眾神歡
聚一堂,談仙論道。在《穆天子傳》中就有『穆王八駿渡赤水,崑崙瑤池會王母』
的傳說,在眾多古書中都有記載的『瑤池』,便是崑崙河源頭的黑海,那兒湖水
清澈,鳥禽成群,野生動物出沒,氣象萬千,在崑崙河中穿過的野牛溝,有珍貴
的野牛溝巖畫,距黑海不遠處是傳說中的姜太公修煉五行大道四十載之地。金頂
峰和對面的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繚繞,金頂峰下的崑崙泉,是崑崙山
中最大的不凍泉。形成崑崙六月映雪奇觀,水量大而穩定,傳說是西王母用來釀
制瓊漿玉液的泉水……」

  綠絨原本一直在生悶氣,此刻聽曉虹言及此地有如此神泉,她近年一直癡迷
於茶藝之道,不禁見獵心喜,忍不住插嘴道:「小婢隨身帶有產自洞庭霧峰的碧
秋清茗上等好茶,再配上如此上佳名泉,大家可是有口福了!」

  無月精神大振,卻拉不下臉面跟她答話。曉虹只需瞄一眼他的臉色,便知他
心中所想,對綠絨笑道:「好主意!待會兒你找莉香阿姨討來泉水烹茶,讓我等
嘗嘗崑崙古泉風味!」

  「有個人可就沒這口福了!」綠絨狠狠瞪了無月一眼,隨即找查莉香張羅去
了。

  無月氣道:「不就幾杯茶嘛,稀罕麼!」心裡卻委實稀罕得緊,對崑崙名泉
烹製出的碧秋清茗嚮往不已,急欲品嚐是何等美妙滋味!心癢難撓之下,對綠絨
是又愛又恨,卻也無可奈何!

  曉虹撲哧一笑:「你平素待人溫文爾雅,並非如此小肚雞腸啊,今兒是怎麼
啦?和女孩子鬥氣可不是男子漢之所為喲。」

  麗兒也搭腔道:「就是嘛,綠絨姊姊哪點兒不好啦?瞧被大哥氣成那樣!」

  無月苦笑道:「你倆批評的是,是我一時犯了嗔念。對了曉虹,關於崑崙派
的典故,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可否說來聽聽,也讓我和兩位仙子長長見識?」

  曉虹說道:「據傳,道教的創始人是鴻鈞老祖,座下三個弟子,乃太上老君、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崑崙派乃道教分支,元始天尊為崑崙派始祖,很久以前便
已在此傳道授業,廣收門徒,門下有姜子牙、南極仙翁和廣成子等風雲人物。現
在傳下來亦不知過了多少代,早已沒了當初的輝煌,名氣稍弱,但香火一直不斷。
傳到前任掌門玉虛子張莫然,道法深厚,百姓尊之為神仙……」後面一句話已聲
若蚊吶、幾不可聞,畢竟如此敏感話題,不宜當著崑崙派長老提及。

  她尚不知,這位神仙已被羅剎門大小姐給活活打死!

  姬無雙和吳玉雪此刻一人拉著無月一隻手,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壓根兒就
沒認真去聽,即便聽見了,重色輕友之下,又哪有心思去想那些陳年舊事?何況
大師兄比二師兄張莫然對她倆好得多!

  「唉~」對於被囚於地宮鎖龍洞已長達十餘年的張莫然,無月還是頗為同情
的,可他除了長歎一聲,又能如何?江湖武林,永遠都是弱肉強食,沒有多少道
義可言。若是在承平時期,少林和武當作為武林泰山北斗尚可主持正義、維護道
統,可一旦有羅剎門和天門這樣的超級豪門異軍突起,少林和武當自身難保,還
有什麼樣的力量能夠挺身而出?

  好一會兒之後,綠絨用托盤送上一壺香茗、五隻古色古香的碧玉茶杯,這是
她隨身帶來的,無月常用的茶具。

  無月斜乜一眼,心不禁一沉,暗道:「她們正好五人,看來是沒我的份了!
這丫頭真是記仇啊!」鼻中陣陣異香撲鼻,實乃從未嘗過之佳品,忍不住饞涎欲
滴、心癢難撓!忙轉頭望向遠處,裝作一付毫不在乎的模樣。

  誰知綠絨斟上的第一杯茶,還是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

  無月一時怔住,不由看了她一眼,但見綠絨也怔怔地看著自己,眼中雖仍有
淡淡幽怨、隱隱淚光,更多的,卻是脈脈深情……

  愛恨分明,且兩種情緒轉換極快,也許剛剛還恨不得殺死他,眨眼間又可能
愛得要死要活!這也是羅剎門諸女一大特點,個個都堪稱極不穩定因素!

  他舉杯就唇,鼻間香型獨特,輕輕抿下一小口,舌尖緩緩攪動,但覺芳香四
溢、奇異清香撲鼻!嚥下之後,舌尖微甘、唇齒留香,那極有層次感之異香,在
在刺激著舌尖味蕾,這的確是到目前為止,他對茶之一道最新,也是最高境界的
體驗!

  他忍不住長歎一聲:「唉~綠絨,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茶實在堪稱仙品,絕
非凡夫俗子所能達到的境界!」對她的滿腹怨氣,也不由得煙消雲散……

  綠絨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竟忘了給曉虹等人斟茶……

  麗兒微微搖頭,只好自己動手,先給兩位仙子和曉虹斟上,為無月添上,然
後再是自己。

  下樓時無月故意落在後面,綠絨、麗兒亦步亦趨,曉虹拉拉麗兒衣袖匆匆下
樓而去。

  無月攬住綠絨柔軟腰肢,低聲道:「不生我氣啦?」

  綠絨拉長著臉道:「生氣!氣得肚子疼!」

  無月奇道:「那你還給我斟茶?」

  綠絨撇了撇嘴,頗為自信地道:「我這樣做不過是吊你胃口。其實今天所用
泉水甘冽有餘、底蘊不足,水質仍偏硬,烹出的茶只能算上品。我已收集不少泉
水,用我的秘法加以處理的話,不出一年,必能烹製出甘冽醇厚俱全、餘香層次
更佳的崑崙泉茶中極品!比剛才的茶不知好哪兒去了!」

  無月聽得兩眼放光,「是用什麼方法進行處理啊?埋在地下窖藏麼?」

  綠絨不屑地道:「這種方法太普通,若是這樣,怎能稱為極品?」

  無月更加好奇,「怎樣處理才算極品呢?」

  綠絨撇撇嘴道:「不告訴你!讓你知道了,好教給別的女人麼?我才沒那麼
傻!我要你明白一個道理,離了我,你休想品嚐到茶中仙品!」

  無月苦著臉道:「你豈止不傻,簡直是聰明透頂,心眼兒也多!我承認離不
了你還不成麼?你最近脾氣那麼大,行事驕縱放肆,一點兒不給我面子,我還不
是都忍了~」

  綠絨道:「這還不夠~你最好把我哄高興一點,無論我發再大的脾氣,你也
得好言相向,否則……」

  無月暗自咬牙道:「好好好~都依你!唉~其實以你眼下在茶藝上的造詣,
稱為國師也不過分,侍候人方面差一些原也無可厚非,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
大不了另找一個丫鬟來侍候,你潛心於茶藝之道就好。」

  綠絨堅決地道:「不!我一定要一手包干,讓其他丫鬟侍候你,我更加不放
心!」

  無月皺眉道:「可是,做丫鬟真有些委屈你……」

  綠絨打斷他道:「既然如此,公子爺不妨給婢子升升級呀。」

  無月這方面挺大方,說道:「行,回去我就向夫人建議,升你為暮雲府副總
管,做李嬤嬤副手,級別夠高了吧?」

  綠絨搖頭道:「不要!把我升級為你的未婚妻還差不多!」

  無月苦笑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家裡還有兩個隨時發作的火藥桶哩
……不怕燒得你體無完膚?」

  綠絨堅定地道:「我不怕,我自有應對之道!」

  無月點點頭,「那好吧,從現在起你就是蕭家未來的媳婦兒了,來,香一個~
唔唔~」摟住她一陣痛吻……

  良久良久,綠絨微微將臻首移開一些,癡癡地看著他,幽幽地道:「這世上
若沒有其他女人,就咱倆在一起,那該有多好……你就是我的全部,除了你,我
心裡再想不起別的,我愛你~真是愛得好累好累!你是不是對我施了魔咒啊,令
我如此癡迷、難以自已,成天提心吊膽、備受折磨……」

  無月唯有沉默,沉思半晌,緩緩說道:「對不起……或許我生來便是個不祥
之人,從小家破人亡。乾娘好心收養我,卻害得她夫妻失和、母女反目。北風姊
姊將我抱回,如今卻跟活死人一般,生死相隔一線……我得到的太多,能付出的
卻太少……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仔細想想,除了給別人帶來不幸,我還能做什麼?
我真是個很沒用的人!」說到後來,語氣漸轉落寞、傷感。

  綠絨緊了緊他的頸項,淚眼婆娑地道:「你不要這麼說自己……至少,你給
過我很多很多……你從不把我當丫鬟看待,你讓我感覺未來有一種幸福在等著我,
你讓我真正懂得了愛是什麼滋味。跟你在一起雖然飽受折磨,但更多的是甜蜜。
那天晚上,當你對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無論如何,
能遇上你,都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

  ……

  接風晚宴上,無月心懸北風傷勢,也無心飲酒,對曉虹說道:「曉虹,你號
稱賽諸葛,尋訪不死神仙之事該如何進行,可有腹案?」

  曉虹沉吟道:「據聞不死神仙隱居於梅花谷中,但具體位置不詳。為今之計,
不放請賽掌門夫婦幫忙找人打聽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知道地頭之人。」

  趁敬酒之時,曉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賽西亭夫婦。

  酒過三巡之後,賽西亭、查莉香在逐桌敬酒之時,遍詢本門之中的老人。在
問到他師妹姬無雙時,她沉思半晌之後,黛眉微蹙地道:「小妹似乎聽一位老人
提起過這麼個地名兒,可喝了酒腦子發暈,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賽西亭忙回到第一桌主席,將姬無雙所說的話告訴無月。

  無月不禁大喜過望!忙端起酒杯來到姬無雙桌前,敬酒一杯之後,急急地問
道:「在下聽賽伯伯言及,姬仙子可是知道些有關梅花谷的線索?」

  姬無雙將他拉到一邊,醉態可掬地道:「嗯~可眼下一時想不起來,公子容
賤妾仔細想想,若今晚回去酒醒,想起來之後,一定在第一時間前往玉皇閣告知
公子。只是不知賤妾深夜拜訪,是否打擾公子休息?」

  無月忙道:「不妨!今夜在下一定秉燭相侯,靜待姬仙子佳音!」

  姬無雙媚笑道:「看來賤妾今夜若是想不起來,也得給公子一個回音了,否
則豈非害得你通宵無眠?」

  無月尚未及回答,吳玉雪見師姊拉著他在一邊說私話,也走了過來,聽了師
姊之言,不由揶揄地道:「三姊莫不是故意賣關子吧?哪有現在想不起,待會兒
躺床上反而能想起來的道理?」

  姬無雙臉上一紅,啐道:「四妹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妹子偷聽別人
談話,那才大是不該哩!」

  吳玉雪似笑非笑地看著無月,「哦~見面不到半天,三姊和公子便有體己話
兒說了麼?公子可否有以教我,對賤妾也說說?」

  俗話說兩個女人一台戲,弄得無月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端坐主席上的綠絨見三人在這邊聊得火熱,一付打情罵俏之態,忙端起酒杯
過來向兩位仙子敬酒,藉機將無月拉回主席,一路走一路埋怨:「你好歹也是有
身份有地位之人,怎能如此不避嫌疑,見漂亮女人就打得火熱?何況還是兩個四
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無月皺眉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這是在向姬仙子打聽梅花谷呢,哪裡
又打得火熱啦?」

  綠絨撇了撇嘴,「得了吧!我看不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罷了……公子這
點兒德行,我還不知道麼?」

  無月不由搖頭歎氣:「反了反了!我看你該是周大小姐才對,都是我把你寵
壞了,簡直越來越過分!」

  綠絨咬著下唇,氣呼呼地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麼?瞧你見了漂亮女人那
付色迷迷的模樣,我簡直就氣不打一處來!」

  無月不服地道:「請問綠絨大小姐,我何時又色迷迷了?」

  曉虹在主席上和賽西亭夫婦低聲閒聊著,不時和前來敬酒的長老護法們客套
幾句,舉止溫文爾雅、端莊大方,言談之間更是字字珠璣,令崑崙派眾人暗自心
折不已!見無月和綠絨在身邊一直喋喋不休地低聲吵個沒完,在主人面前簡直有
失身份、太不成體統!曉虹忙以眼色加以制止……

  綠絨依然不依不饒,將嘴湊在曉虹耳邊,痛陳他的不是!

  曉虹聽罷不禁歎道:「他就這德行,天生一個萬人迷,連夫人都睜隻眼閉只
眼,誰又能奈何他?綠絨姊姊對他如此巴心巴肝、熱心熱腸,今後可有得你罪受
了!」

  綠絨暗自咬牙道:「曉虹妹子難道就不是麼?不過是比我更沉得住氣罷了!」

  曉虹悠悠地道:「那也不全是,小妹只是從不為己所不能之事而煩惱罷了。」

  席間賓主盡歡,散席之後,各自回房歇息。

             (四十四)牡丹仙子

  賽西亭一家四口一路說笑,和無月一起回到玉皇閣。跟這家人待在一起,無
月倍感溫馨,雖無血緣關係卻有著濃濃親情。他從小到大最渴望的便是這種親密
無間、可以無話不談的家庭式溫暖。

  作為崑崙派二代長老中的大師兄,賽西亭屬於那種走到哪兒都不太打眼的人
物,道行沒有二師弟張莫然突出,為人處世不如嬌妻那麼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作為一派掌門,他不如少林掌門枯佛禪師沉穩睿智,不像武當掌門玉清子那般仙
風道骨,更沒有天門之主的鐵腕魄力和羅剎女王睥睨天下之不可一世。

  他的人格魅力卻是這些人望塵莫及的。他不善言談但絕不木訥,為人正直卻
不迂腐,待人寬容又有原則,深諳中庸之道。

  當初羅剎門來勢洶洶,他肯接受羅剎女王的安排,挺身而出接過掌門之位,
並非貪圖權勢,而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殺戮,保住崑崙一脈。他本是孤兒,自幼被
崑崙派收留,對本門的感情是無可比擬的。他和查莉香通過長期接觸而彼此有了
情意,二人的政治聯姻是愛情的結果,並非刻意的安排和他出於功利目的有意而
為之。

  這樁婚姻後來成為「大丈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活生生範例!無論是羅剎門
還是九大門派都是有口皆碑、津津樂道。作為羅剎女王的一顆重要棋子,查莉香
把對丈夫的愛和對本門的忠誠平衡得很好,對丈夫不僅僅是控制,還給予了極大
幫助,在夫婦倆的努力下,崑崙派比張莫然時代更加發展壯大,在九大門派中的
排名已由當年的第八上升到第五,可謂成績斐然!

  在崑崙派眾人眼中,掌門人是一位寬厚仁愛卻又備受敬重、極富威信的長者,
這種威信是建立在人格魅力、公平正義和以理服人的基礎上,並非簡單憑借手中
權力。他給大家營造了一個規則允許範圍內自由發展、知無不言且言無不盡的修
真環境,讓古老的崑崙派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

  就拿姬無雙和吳玉雪來說,張莫然一向對這兩位師妹不著道裝、不拘小節頗
為不滿,賽西亭則認為修道在心不在外表,僅此一樁便博得兩位師妹的極大好感。
可是當二位師妹過於率性而為,他也會及時指正、善意勸止,以免二人做出出格
之事。對本門其他人,他同樣也是如此寬容與嚴正並舉。

  在二代長老中他一直是最得人望的大師兄,之所以當年未能接掌門戶,一來
道行不如二師弟,當然最重要的,他不是前代掌門人之子。

  在所認識的所有人中,無月最黏乎的就要數他夫婦倆了。在每年一度的相聚
中,他每天都要在夫婦倆所住的棲鳳樓三號院玩到很晚,在乾娘催促無數次之後
才會依依不捨地回去。他的性格和處世之道受到賽西亭的影響最大,他那超凡脫
俗的人格魅力來自於賽西亭的熏陶,這是他長期仰慕模仿的結果。

  正基於此,他跟這家人的感情可謂深厚。礙於夫人,夫婦倆不方便認他為義
子,但早把他當自己的孩子般看待,給予他的關心和照顧很多,通過講故事告訴
他許多人生道理。

  無月常常不自覺地把自己當作這個家庭的一份子,甚至產生過許多稀奇古怪
的念頭,三年前有一天,他曾拉著查莉香的手天真地問道:「莉香阿姨,您和賽
伯伯這麼疼我,我很懷疑,我就是您的長子,一定是當年生下我後,您把我送給
乾娘啦,我的身世也是乾娘編出來騙我的!」

  查莉香當時笑著逗他:「對,小無月就是咱家的兒子,你還有個麗兒妹妹和
艾米弟弟……」

  她是開玩笑,無月卻很希望能當真,所以他對自己的身世既有懷疑,又有深
深的好奇,他甚至經常做夢,夢見乾娘對自己說:「我的兒,你原本是莉香的孩
子……」

  一家「五口」在廳裡落座,綠絨奉上用崑崙泉烹製的碧秋清茗。賽西亭非常
專業地品嚐之後,不禁讚不絕口!無月之所以嗜茶如命,堪稱品茗大師,也是受
他言傳身教、長期熏陶的結果。

  無月笑道:「莉香阿姨,還記得當年您說的玩笑話麼?我可挺當真哩,今兒
咱一家五口團聚,沒有外人在,真是感覺好自在,就像回到家裡一樣!賽伯伯,
這裡有您特別喜歡的香茗助興,可得陪孩兒多聊聊。不是我誇口,綠絨的茶藝堪
稱國師級別,在別處您可很難品嚐得到哦!」

  查莉香歎道:「你一定是阿姨前世的兒子,今生投錯胎啦。若有你這樣的兒
子,我做夢大概都要笑醒過來!」

  艾米立馬抗議:「娘啊~孩兒難道就不乖麼?」

  賽西亭笑道:「你們仨都乖,都是爹娘的好孩子……」

  麗兒靠在父親肩頭看著無月說道:「這麼說來,我直接叫你大哥咯?唉~只
有一個淘氣的弟弟,成天害我操心,能有個疼我的大哥也挺不錯!」艾米也跟著
連叫幾聲大哥。

  一陣強烈的幸福感轟得他差點暈去!一臉陶醉地道:「麗兒、艾米,我一定
做好你們的大哥,好好愛護你們!為了給你倆挑選禮物,我可是打聽了好多地方
哩。唉~待在這兒感覺真好!不行,找到不死神仙救活北風姊姊之後,我要留在
這裡,不走了!」

  姊弟倆撫掌歡呼!查莉香笑道:「若是夫人同意,阿姨可是求之不得!」

  賽西亭說道:「若是有時間,我真得好好指點一下你的棋藝,琴棋書畫之中,
你的棋力最弱,可真有些給伯伯丟臉!」

  無月驚叫道:「好哇好哇!乾娘棋藝雖高,但她太沒耐心,我跟她下棋簡直
沒學到什麼!」

  一家子其樂融融,閒聊整整一個晚上,見天色已晚,查莉香說道:「艾米該
早些睡覺了,無月,咱一家子有空再聊。」

  無月和姊弟倆雖依依不捨,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好互道晚安。

  送走伯父伯母一家,他來到樓上,在綠絨的侍候下洗漱完畢後,便坐在臥室
裡靜候佳音,綠絨也坐在一邊陪他,「無月,以後我嫁入蕭家,你打算把我排老
幾?」她勞作半天,還得打起精神提防那兩位仙子,此刻委實有些犯困,但說話
語氣還是非常認真。

  無月自從被天門綁架,經歷過三次「非正常入睡」的恐怖經歷之後已變成夜
貓子一個,這會兒精神還好得很,聞言卻有些心不在焉,「唔~老大肯定沒戲,
其餘你想做老幾都成……」

  綠絨不滿地道:「你認真點回答我行不行?就現在來看,最差也該是老六,
後面來的可不許插隊!」

  ……

  眼見已月上中天,無月望眼欲穿,左等右等不見人來,回頭見綠絨已困得眼
皮發澀,腦袋連連釣魚,依然不肯回房歇息。他心中焦灼不已,不由暗道:「莫
非姬仙子久久不來,全因這傻丫頭一直賴在我房裡不走麼?」

  念及於此,他皮笑肉不笑地對綠絨說道:「綠絨,太晚了,我要睡了,你也
該回房歇息了。」說完用手連拍嘴巴,大大地打了幾個哈欠,伸個懶腰,一付困
得要命的模樣,爬上床倒頭便睡。

  綠絨見他方纔還目光灼灼地盯著門外,看似比夜貓子還精神百倍,轉眼便困
成這副模樣,不由滿腹疑惑地看了看他,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卻也不好再賴在他
屋裡,只好下樓出了玉皇閣,回自己房間睡了。

  她的確太困,方一落枕便沉沉睡去,卻夢見無月和兩位仙子如膠似漆地黏在
一堆,她竭力掙扎著想衝上前拉開她們,卻怎麼也邁不動腳步,徒自焦急萬分!
即便夢中也是備受折磨!

  也不知是無月猜中了姬無雙的心思,抑或只是巧合。綠絨離開他房間一盞茶
功夫之後,門上便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無月忙從床上跳起來,衝到門邊打開房門。一位中年美婦當門盈盈而立,秋
水雙瞳一瞬不瞬地凝注在他臉上,眼中水汪汪地似要滴下水來,正是牡丹仙子姬
無雙!

  她進門後返身將門閂上,一把摟住無月,低頭在他臉上、額頭、眼睛和鼻子
上火辣辣地親了個遍,嬌喘細細地道:「無月,我好想你啊!綠絨那丫頭老賴在
這裡不走,真是急死我了!在外面頂風冒雪吹了半天西北風,你得好好補償阿姨
……」對著他雙唇痛吻下去……

  無月一時搞不清狀況,他還是首次遇上如此主動的女人,有些不太適應,忙
緊閉雙唇,唔唔地道:「姬、姬仙子,唔~您這是幹嘛?」

  姬無雙低聲道:「我不是說過,我喜歡你麼……把嘴張開,別惹我不高興
……」

  無月敷衍道:「可……可您還沒問,我是否喜歡你啊?」

  姬無雙吃吃地道:「瞧你那麼急著找梅花谷。若想找到梅花谷,非得賤妾幫
助不可,我想,你會喜歡我的……唔唔~」她已將無月雙唇吸進嘴裡,舌尖用力
擠進他雙唇之間,想捅進他嘴裡糾纏他的舌尖。

  無月聞言心中大喜!雙唇稍稍張開些,姬無雙靈動而火辣辣的香舌忙擠了進
去,來回掃動,並試圖糾纏他的舌尖……

  無月一邊捲起舌頭閃避著,一邊支支吾吾地道:「姬仙子可是想起來了麼?」

  姬無雙屈身摟緊他臀部,說道:「咱倆坐下慢慢聊。」

  卻並未坐在椅上,而是象抱孩子般將他抱到床邊坐下,抱緊了繼續吻他,
「若公子哄得賤妾高興了,要想起來倒也容易……賤妾說過,今晚就留在這兒服
侍公子,為你疊被鋪床。賤妾這就為公子寬衣解帶,上床歇息了吧……」

  邊說邊為無月脫衣。無月忙按住她的手,急急地道:「且慢,我還在等姬仙
子好好想想梅花谷之事呢,睡不睡倒不打緊!」

  姬無雙道:「賤妾不是說過了麼?若公子哄得我高興,興許睡一覺,夢中就
想起來啦,不睡覺咋行?」

  無月不信地道:「難道仙子清醒時想不起來之事,在夢中反而能想起來?這
也太離奇了吧!」

  姬無雙很認真地道:「我就是這樣,經常是在白天無法解決的難題,晚上入
睡前就一直想啊想,不知不覺睡著了,在夢裡還會接著想。結果往往有如神助一
般,夢中就想出了解決辦法,到清晨醒來時還記得,我按照夢中想起的辦法試一
試,多半就成功了!說起來實在令人難信,不過我真的沒騙你!」

  無月半信半疑之間,身上已被姬無雙脫得只剩一條褲頭,她拉開錦被給他蓋
上,替他掖好被角,舉止輕柔細心,宛若慈母照料幼兒入睡一般。

  完了之後她自己也開始寬衣解帶。

  無月驚道:「姬仙子,您這是……」

  說話間,姬無雙也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條窄窄的褻褲,這條褻褲很古怪,
似乎是特製的,比婦人用的月經帶寬不了多少,把豐腴雪膩的臀胯部露出一大片,
尤其要命的是那一大片濃密陰毛,分由下襠兩側連根露出大片長長的卷毛。

  她的肚兜倒挺寬大,穿在她那豐碩的身子上依然顯得寬鬆,前襟被碩乳頂得
鼓起兩座高高的大山包,致使未收腰的前襟下部無法貼住腹部,無所依托而來回
飄舞著,她又刻意地扭腰擺臀,每扭動一下,酥胸便是一陣波濤洶湧,兩座大山
包隨之擺盪不已!

  他眼前不禁浮現出暮雲府後花園中、春天裡熟透了的碩大水蜜桃。

  姬無雙道:「我這是脫衣上床睡覺啊,我不睡咋想得起來?」

  無月吃驚地道:「仙子難道要睡這兒麼?隔壁的書房和內廳都有床……」

  姬無雙媚聲道:「公子夜裡不是得有一位年長婦人睡在身邊,夜裡才不至做
噩夢麼?為了讓公子不為噩夢所擾,賤妾只好勉為其難,陪公子一起睡啦……」

  說話間竟連褻褲和肚兜也給脫光!一位豐腴白皙、高身量的成熟中年美婦,
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

  那對碩乳真的好大!沉甸甸地有些下墜,如同兩隻白膩膩的冬瓜,缺乏支撐
般地晃蕩不已,實在是勾魂蕩魄!兩團大大的紫紅色乳暈不知是充血的緣故還是
怎麼,已凸起老高,上面散佈著一些凸翹的肉疙瘩。兩隻乳頭特別大,竟比拇指
頭還大一圈,呈圓柱形,頂端平平地略向內凹,顏色很深,硬硬地挺立在乳暈中
央。

  小腹微微隆起,由些許贅肉橫向擠出一條淺淺肉溝,將小腹分成上下兩半,
兩條妊娠紋隱約可見,往下便是大片濃密陰毛,毛茸茸地佈滿兩條倒八字形的腹
股溝之間,沿腹股溝延伸到會陰之後,將高高的陰阜完全遮掩,唯獨將那條翻開
的大肉縫露在外面,在萋萋芳草掩映之間,隱約可見兩片深色肉唇吊在大裂谷之
外!

  她一絲不掛地跨上繡榻,分開的玉腿間吊著一隻大毛桃,又像被劈開一條縫
熟透了的水蜜桃,暗紅色媚肉已被擠出洞外,爆開的長長陰溝若熟透肥鮑,又如
老蚌含珠,大如花生米一般的紅珠已完全露出,閃著水光,兩片深色肉唇間玉門
洞開,張合間內裡紅色媚肉隱現。

  她鑽進被窩,側躺著抱住無月身子又是一陣熱吻。纖纖玉手伸出,他一時不
防,褲頭竟已被撕爛!

  無月窘迫之餘,心中不禁湧起深深的屈辱感!倒並非他不願和女人親近,畢
竟跟他好過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但他習慣於先有愛、再涉房事,那才是愛的真正
境界。他博覽群書,聖賢之言牢記心頭,認為純粹追求肉慾的滿足是獸性的表現,
絕非君子所當為。也就是說,他可以很風流,但絕不願下流!

  和乾娘發展到目前這種關係,其實並非他所願。從他心底來說,對慕容紫煙
母愛親情的需求遠遠大於慾望,這也是他進入青春期之後,面對慕容紫煙屢次挑
逗,他總覺尷尬而不舉的原因之一。然而無論如何,十餘年舔犢情深,他對慕容
紫煙的愛是實實在在的,雖然只是孺慕之情,終究也有深愛,最終發展到情侶關
系也算是水到渠成。

  面對這位姿容秀麗、豐腴成熟的牡丹仙子,他雖有好感,然而對她缺乏瞭解,
更談不上有絲毫感情。在這種情形下便要上床,不僅突兀,且實在有悖於他的意
願!

  此刻他不僅興不起半點情慾,不願接受她火辣辣的熱情,且對這位過於主動
露骨的女人有些厭惡!然而又不好過於得罪她,以至於失去尋找梅花谷的線索。

  在這種矛盾心理下,只好和她虛與委蛇,他的頭不時地左搖右晃,不願和她
深吻,卻也不好粗魯地拒絕!

  「我的香公子,你躲什麼呀?」姬無雙摁住他的頭臉,令他無法掙動,霸王
硬上弓地強吻著他!

  那對不安分的柔軟大奶子在無月胸前磨來蹭去,一雙豐腴粉腿夾住他下體,
小腿盤在他屁股上,胯間聳動不止,將濕熱的陰戶緊貼在他下體上來回磨蹭……

  下體被姬無雙蹭得黏乎乎的,由她下面散發出的濃濃的騷腥兒悶在被窩中,
聞起來愈發濃烈刺鼻,無月不用摸也知道她下面已經春潮氾濫成災,不由暗驚美
婦春水之多、慾望之強烈!

  面對如饑似渴的發情美婦,渾身被溫軟滑膩所環繞,磨磨蹭蹭之間總是令人
意動神搖!無月吃驚地道:「姬仙子要睡這兒也罷了,幹嘛還要脫光了身子?似
乎不太合適吧?」心中暗道:「如此淫蕩的女人,我還真是初次遇上!唉~早知
如此,真不該把綠絨攆走!」他心中還從未如此想念過那個倔強無禮的丫頭!

  姬無雙風騷入骨地膩聲道:「不脫光咱倆怎麼辦事呀?」

  無月支支吾吾地道:「辦……辦什麼事?」

  姬無雙嗔道:「少假惺惺了~就是合體交歡呀……聽說,你雖小小年紀,卻
最喜歡年長婦人,最愛肏熟婦的老屄。煙霞姊姊已經五十出頭,那種老掉牙的老
屄你都要肏,還讓她有了身孕。賤妾不過四十六歲,公子應該更有興趣呀……來
吧,乖乖,阿姨的老屄已經張開了,快來肏阿姨的老屄呀……」

  伸手下去撈住屌兒一陣套弄,無月奮力掙扎著,可被高大健碩的美婦壓住,
很難掙扎得動。姬無雙揉弄半天,屌兒卻一點反應也無,不禁嗔道:「這是怎麼
回事?不是聽說你那方面很厲害麼?」

  長期被女人壓制,乾娘和大姊也還罷了,如今遇上這位牡丹仙子居然也是如
此!他心中那種屈辱感不禁愈發強烈,抗聲道:「我心裡不願意,小弟弟自然不
會有反應!」猛地甩頭,終於擺脫美婦強吻,用手使勁兒猛推,試圖推開她纏住
自己的雙腿,然而難以如願……

  姬無雙惡狠狠地道:「賤妾對你說過,今夜要來陪公子,且提前暗示過你,
想和你那個……你也是默許的。這會兒咋如此扭扭捏捏的,不像個男子漢!」

  無月有些生氣了,瞪眼道:「我是等你來告訴我,尋找梅花谷的相關線索,
不是要仙子來做這等禽獸不如之事!」若非顧忌北風傷情,他就要大聲喊人了,
讓這位不知廉恥的女人顏面掃地!

  這話已說得很重了!

  「那是公子的想法,就我來說,當初一見公子畫像,便一見傾心!對公子早
存仰慕之心,神交已久、朝思暮想,一心只想得到你!今夜我既然來了,不達目
的決不罷休,可就由不得你了!」姬無雙惱將起來,冷不防點住他上身穴道!

  無月絕未想到她竟敢對自己來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上身和雙臂頓時動彈
不得,不由大急:「姬仙子,您這是幹嘛,難道竟敢強姦我?這是女人能做的事
麼?」

  姬無雙本就志在必得,此刻在情慾勃發之下,似已欲罷不能,氣喘噓噓地道:
「無論如何,今夜我是要定你了,公子若好生配合,大家都落個痛快。你卻非要
不識抬舉,逼得我只好強姦你啦!」

  無月無法掙扎,哀歎不已地道:「從來只聽說男人強姦女人,還從未聽說有
女人強姦男人的!我咋這麼倒霉,偏偏讓我遇上!」

  姬無雙冷笑道:「凡事都會有例外,今夜賤妾就算破例吧!原本想和你先談
情說愛,再和你上床,公子既然如此冥頑不化,就怨不得老娘要霸王硬上弓了!」

  無月也冷笑道:「只要男人那根東西不硬起來,看女人怎能強姦得逞!」

  姬無雙輕挽鬢邊散發,風情萬種地道:「你說得不錯,女人要強姦成年男子
的確很難得逞,就像蜘蛛精拿唐三藏無可奈何一樣。可是中年女人要強姦十四五
歲的少年,卻是容易得很!我很快便能讓你的小雞雞翹起來,並用老屄夾得屌兒
射精,你信不信?」

  無月惱怒至極,衝口而出地罵道:「不信!你這個不顧廉恥、淫蕩下賤的女
人,我看著都噁心!你只配去做妓女,挨你一下我都覺得骯髒!更別說……」

  姬無雙還從未被人罵得如此難聽!氣極之下不由獸性大發,也顧不得他是上
面下來的貴賓了,揮手便是一頓大耳刮子扇過去,打得他鼻青臉腫!

  幽暗而搖曳的燭光下,姬無雙珠淚盈眶,似有滿腹委屈,酥胸急劇起伏,大
口大口地直喘粗氣,顯然心情極為激動!她雙眸圓睜盯注在無月臉上,其中飽含
著惱怒和屈辱!「我要你為剛才的話道歉!否則……」

  「你做夢!我絕不會道歉,因為我罵得沒錯,你就是那樣的人!」無月也不
甘示弱,迎著她那如刀似劍的銳利目光直視過去,眼中依然滿是鄙夷和不屑。

  姬無雙右手捏住疲軟的屌兒,雙眸噴火般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只需稍稍
用力,便可以把你這根寶貝扯斷!我相信沒了它,你在夫人面前連條狗都不如!」

  「你錯了,乾娘愛我並非因為這個!」無月同樣咬牙切齒!

  空氣中火藥味兒十足,似有火花閃現,捏住屌兒的力道越來越大……

  良久良久,姬無雙目光漸轉柔和,纖纖素手輕撫他紅腫的雙頰,低頭密密親
吻著那些紅色掌印,疼惜不已地道:「無月,對不起!剛才阿姨也是氣極了…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該,也有失婦道,可賤妾真的是太喜歡你了!你也許會覺
得咱倆相見不過半日,怎會有這樣的感情?可你不知道,有關你的傳聞賤妾耳熟
能詳,心中早已有了你的影子,及至見了你的畫像,更是傾心不已!每次查長老
遠赴濟南府省親回來,我和四妹都要向她打聽你的近況。聽羅剎門那些人把你說
得那麼好,我原本還不信,可今日一見,比畫像中的你更加令賤妾心折!我愛你,
這是真的!為了愛我可以不顧一切!我左思右想,一旦錯過今夕,以後恐難再有
機會和你單獨相處,所以……無論如何,愛是無罪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暴怒之後的懺悔,和乾娘何其相似?亂世之中,作為尚顯稚嫩的一棵小小幼
苗,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又是談何容易?

  聽她如此說,無月雖心中仍有牴觸情緒,但眼中敵意和仇視倒也消減不少,
「難道她竟真的很喜歡我麼?唉~看來女人大多都很情緒化,衝動之下,什麼事
情都做得出來!」他心中暗自想道。

  姬無雙趴到他身上,雙手撐床,胯間騎在他下身之上磨蹭屌兒。兩隻吊瓜般
大奶子垂吊在他臉上左右搖擺,像打耳光一樣「劈啪劈啪」地在他臉上甩來甩去,
並不時將硬挺大奶頭垂吊到他眼睛、鼻子、嘴唇和臉上來回磨蹭,最後將奶頭垂
吊在他嘴上。

  他雙唇緊閉,堅決不含奶頭。姬無雙便像母親喂孩子吃藥一般,用手捏住他
兩腮一用力,嘴巴便不由自主地張開。姬無雙將大奶頭放進他嘴裡,這才鬆手。

  她倏地皺眉驚呼:「唉喲!你咬疼我啦……」

  原來她鬆手後無月嘴巴自然合攏,在大奶頭上咬了一下。由於乳頭已充血膨
大,硬得隱隱發疼,猝不及防地被咬一下,還真夠她受的!

  無月惡狠狠地道:「我就是要咬你這個女色魔!」想張嘴再狠狠咬下,奈何
穴道被點後上身僵直無力,連嘴巴也受到影響,根本無力去咬,只能就那麼含著
……

  雙方僵持間,忽聞姬無雙在他耳邊吹氣如蘭,低聲呢喃著:「乖寶寶,好好
吃媽媽的奶,別咬疼媽媽哦~媽媽的乳房和奶頭大不大?媽媽的奶好不好吃啊?」
話聲溫柔,如夢如幻,宛若慈母在諄諄誘導自己的嬰兒吃奶!

  他的頭頓時炸開!

  他最受不了這等充滿母愛的柔聲細語,屌兒騰地一下站起來了,且一柱擎天、
硬如鐵杵!

  姬無雙滿意地一笑,媚聲道:「如何,姬姨沒說錯吧,你這種年紀的孩子正
在青春期、血氣方剛,那受得了中年女人如此挑逗?」

  肥碩雪臀一旋一搖,張開的玉門已對正棒頭,緩緩下沉……

  無月絕望地嘶聲道:「仙子快停下!您再這樣,我可要大聲喊人啦!來…
…」

  姬無雙淡淡地打斷他的喊叫:「你叫吧。等你叫來人,我就說你強姦我!連
你都不信女人能強姦男人,別人會信麼?」

  無月想了想,也是,信心有所動搖,再也不敢大聲喊叫。

  姬無雙接著說道:「何況,公子若不能令我滿意,甚至惹惱了我,我可能連
夢中也想不起有關尋找梅花谷的線索啦!」

  無月心道:「興許她已經想起來了,只是不願馬上告訴我,想以此要挾我就
范罷了……」

  念及於此,他不敢再來硬的,只好軟求道:「即便如此,仙子作為女人,總
該有些自尊,如此強姦男子,實在連淫婦都不如,仙子臉面何存?算我求求您,
放過我吧!」

  「賤妾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只要能得到你,承受天大的屈辱也在所不惜!
原本我想先征服你的心,再征服你的人,眼下看來得倒過來了。女人的貞潔、矜
持、自尊和臉面又算得了什麼……」姬無雙不為所動,翹臀猛地下沉,很快到底,
在花心上重重一撞!

  「嗷嗷!」她忍不住大叫一聲,「噢~屌兒好大!撐得裡面好漲啊!嗚嗚,
我癢,阿姨老屄好癢啊……自丈夫去世,阿姨的屄已有十餘年未被屌兒肏過啦
……乖寶貝兒,我要你的嫩屌肏……肏阿姨的老屄,肏得阿姨尿尿……」

  無月心中正暗罵自己小弟弟不爭氣,令自己顏面掃地不說,還被一個女人強
姦得逞,實有失男子漢尊嚴!聞言有些不屑地道:「像您這種淫婦,連姦淫男人
之事都做得出來,居然能為夫守節十餘年,誰信!」

  姬無雙幽幽地道:「對一個如此愛你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太過狠
心了麼?公子若不信,明天你可以找本門上下打聽打聽,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看我到底是不是你所說的那種淫婦!我為周郎守節十餘年,而這恰恰是女人最難
熬的十餘年,賤妾不屑於自慰,無數個春夜,慾火焚身之時只好咬住被角苦熬、
備受情慾折磨……這十餘年我已經熬夠了!後來聽得查長老把你說得那等神奇,
又見了你的畫像,夢中便有了你的影子,並漸漸愛上那條身影,直到和你夢交
……醒來之後夢中場景歷歷在目,是如此銷魂蝕骨,於是,我便忍不住看著你的
畫像、想著你的模樣和你交歡,破例開始手淫……你的畫像尚且如此,如今你活
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你說我如何還受得住?再說,為周郎守節十餘年已經夠了,
我已沒有青春可以浪費,好容易遇上你這位如意郎君,怎能不令我妾意如綿?」

  傾訴完滿腔情意,心中輕鬆了許多,肉體上的快感猛然佔據上風,但覺瓤內
搔癢難禁!她定了定神,急不可耐地開始了上下聳動,雪臀幾個起落之後,才發
覺棒兒竟尚餘一寸在外,並未齊根沒入,「天啊!心愛的,好長的屌兒,真是名
不虛傳啊!」

  她上下聳動的幅度和力道越來越大,在愈來愈大的呻吟浪叫聲中,宮頸頭漸
漸被猛烈撞擊得裂開一道縫隙。她立馬夾緊屌兒,坐實在無月下體上,改為前後
挺動,讓棒頭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研磨宮口。宮口被磨得酥癢難禁,漸漸有些抽搐
起來,張合間,溢出更多熱烘烘蜜液!

  與此同時,棒頭已尋縫抵隙地拱入宮口之中!

  一陣撕裂般疼痛襲上心頭,宛若當年臨盆,嬰兒擠出宮口時那種陣痛!

  宮口中緊窄異常,棒頭挺進得非常緩慢,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然而無論如何,留在外面那一寸棒身仍在漸漸縮短,再縮短,直至齊根而入!

  此時對姬無雙而言,那種撕裂般陣痛已達極限!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
陣癢到心尖兒般的奇異感覺。對她而言,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因為那是丈夫的
陽具從未探索過的地方!

  隨著陣痛漸漸消失,最深處卻愈來愈癢,終至奇癢難禁。

  她秀眉緊皺,端麗的臉龐有些扭曲,精緻美麗的鼻翼急速地翕張不止,鼻尖
沁出粒粒細密汗珠,櫻口大張,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仍感覺呼吸跟不上怦怦心
跳的節奏,只好呻吟嚎叫著,讓自己好過一些!

  無月上身穴道被點住,沖天鑽無法啟動,又被姬無雙騎在身下被動挨打。他
雖然極不情願,卻也難忍體內快速積聚的快感。

  正大感難熬之時,倏地感覺她的豐腴高大嬌軀變得僵硬,雙臂將自己摟得死
緊,下體重重地坐實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隨即爆發出一陣尖叫:「啊!寶貝兒,
射給阿姨,使勁兒肏……肏阿姨的老屄,在阿姨陰道裡射精,讓阿姨懷孕!嗷嗷~
阿姨要尿~啊哦哦!!」

  卡緊棒頭肉稜的宮口內開始有節律地痙攣起來,棒頭明顯感受到一股灼熱暖
流的衝擊,馬眼一陣奇癢,忍不住精關大開,一洩如注!

  二人同登極樂世界!相互對洩、洋洋灑灑!

  「天啊!大約這就是傳說中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吧?射得好有力!棒兒在裡
面跳得好凶!受不了……好癢好舒服哦!我是不是要死啦?頭咋這麼暈啊……」
這是姬無雙腦子裡陷入一片空白之前,最後一個念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姬無雙悠悠醒神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哆嗦著解開無月被封
住的穴道。她此刻尚處於高潮餘韻之中,靜靜趴在他身上,心兒猶自怦怦直跳,
她大口喘著粗氣,靜待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她轉頭向無月看去,見他那雙非常好看的修眉眉尖緊鎖、雙目微閉,躺著一
動不動,就跟死人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低聲問道:「無月,在想什麼呢?」

  沉默……

  也是在三年前,一位十七歲的精衛隊員違反夫人禁令,竟和府外東街上一個
漢族少年偷偷相戀,更不幸的是還不慎有了身孕。夫人獲悉後雷霆大怒,將她交
給飛霜手下行刑隊那十幾個男隊員手中,將她活活蹂躪至死,腹中胎兒也慘遭厄
運!夫人當時就強拉著他在一邊旁觀,少女慘不忍睹的絕望慘叫令他連做了一個
多月的噩夢!

  為此他時常困惑不已,乾娘對他大多數時候都比天下最慈愛的母親更加溫柔、
更加細心,可為何有時候又會變得如此殘暴恐怖?簡直就是虐待狂、典型的暴君!
那年年底查莉香回門時,他對她說出了願生在她家的那番話,莉香阿姨家裡不僅
安全,而且寧靜,不用看臉色,更不會有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他渴望溫馨,喜歡寧靜,然而老天偏偏捉弄他,他遇上的女子總是霸道的居
多,眼前這位也是……溫柔的太少。小雨、影兒和靈緹這樣的女孩子是太少了,
還是僅僅因為他沒遇上?





作者:云嵐
2012年/6月/30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四十五)荷花仙子

  又過了好一會兒,見他仍不說話,姬無雙忍不住又問道:「還在恨我麼?」

  無月臉上煞白、心如死灰,終於冷冷地道:「一切都被姬仙子說中了,您此
刻心裡一定很得意,是吧?」

  他此刻的心情,比剛被惡霸強姦過的少女也好不了多少,不僅屈辱而且窩囊
得要命!被女人欺壓可以理解成大度寬容,可被女人強姦而且居然得逞,那又該
算什麼?「天啊!我竟被女人強姦!天下如此絕無僅有的荒唐事咋偏偏就發生在
我身上?嗚嗚~不知聖人可曾有所論述……」

  姬無雙幽幽地道:「談不上得意,不過,倒的確有種完成了一件重大之事的
解脫感……」

  無月漠然道:「您是解脫了,可我還沒解脫呢,姬仙子是否已經想起……嗚~」
為了治好北風的傷,他早已下定決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這也算代價之一吧?

  話未完便被姬無雙打斷。原來一動不動地趴了半天,她感覺大腿有些麻木,
扭了一下身子,這才發覺棒兒依然硬梆梆地杵在裡面,把陰道和宮頸撐得漲漲的,
隨著她身子這一扭動,棒頭和宮口內壁發生磨擦,產生一陣奇癢!

  「嗷~你那根帶倒刺的鉤鉤勾得阿姨好癢,我還要~」姬無雙無法抑制地嬌
吟一聲,陰道緊了緊,感覺棒兒實實在在還在裡面,雪臀再度聳搖起來……

  姬無雙已到過一次高潮,陰道和宮頸依然充血敏感,這一動起來,棒兒和陰
道的磨擦、棒頭對宮頸內壁的研磨,所帶來的快感更加劇烈。

  無月穴道已被解開,他不僅已啟動衝天鑽,而且運足功力施展到了極限!

  他要報復!他要用上帝之鞭懲罰這個女人,這個帶給他奇恥大辱的女人!他
要用衝天鑽奪回失去的男人尊嚴!

  結果可想而知,姬無雙不到一盞茶功夫便又嗷嗷尖叫著到達巔峰,二度洩身
的感覺尤為淋漓盡致!

  洋洋灑灑地終於洩完之後,欲仙欲死之下,她已徹底休克過去,完全沒了知
覺……

  模糊間,魂兒似已飛到天上,飛上云間,如一隻威鳳遨遊云海,在空中自由
奔突翻滾,千里之遙、瞬間即至,那種快美難言之感,做神仙也不過如此!

  其實她有如此奇異的感覺,全因無月此刻正抓緊時間雙修,不知不覺間絲絲
先天仙氣進入她體內,自然而然生出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無月並未打算就此放過她。雙修收功之時,姬無雙也堪堪醒神過來,他翻身
爬到她身上,挺起衝天鑽便是一陣猛搗,桿桿緩慢卻重重地到底,這是高潮後女
人最受不了的節奏!

  姬無雙剛剛恢復了對身體的認知,便感覺陰道和宮頸內似乎已被搗爛一般,
那支帶倒刺的棒頭瘋狂地跳動著,彎來拐去的幅度和力道,比壯漢射精時猶自強
過百倍!

  屌兒在裡面翻江倒海,勾撓挑刺,無所不用其極!

  她腦後轟然一熱,只來得及摟緊無月痛吻一陣,便又被搗得尖叫連連、陰精
狂拋,休克的時間比上次更長,更加銷魂蝕骨,魂兒在天上云間飛得更高更遠
……

  接下來,她完全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高潮接踵而至,可謂一浪接著一浪,
且一浪高過一浪!

  此刻玉帝若是問她是否願意離開無月,羽化成仙,她一定會回答:「只羨鴛
鴦不羨仙!」

  除了第一次被點住穴道時射過一次,接下來無情鞭撻姬無雙這半個時辰之內,
無論她洩身多少次,他都再未射出過。只是姬無雙高潮來得越來越快,僅僅運功
雙修便把他忙壞了!

  「無月,饒了我吧!我頭好暈,心跳……跳得好快~已經喘……喘不過氣啦!」
姬無雙每每醒神過來,便不斷地求饒,她感覺自己……

  似乎要死過去一般!雖極度銷魂,卻也極端難受,心臟早已超負荷運轉!

  見姬無雙已癱軟如泥,躺在床上直翻白眼,休克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短,
一直在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估計她心兒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聽她屢屢求饒,無月找回男兒尊嚴,便也不為已甚,決定就此放過她。

  「姬仙子想起來了麼?」這是姬無雙清醒過來之後,他急急忙忙問出的第一
句話。

  姬無雙脈脈凝視著他,輕聲說道:「嗯~剛才賤妾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間,
終於想起那是在前年,偶然聽本門一位老人提起過梅花谷這個地名兒……」

  「姬仙子還記得那位老人是誰麼?」無月的手已微微發抖。

  姬無雙緩緩地道:「那是個常年居住在後山,為本門歷代祖師守墓的老人,
名叫張晉文。閒暇無事之時,他經常將守墓之事交予徒弟,自己則喜歡在山中四
處遊歷。前年我和掌門師兄等人前往後山祭祖,曾和他閒聊幾句,當時聽他言及,
他似乎聽山裡一家獵戶提起過梅花谷這個地名兒,不過裡面非常恐怖,獵戶們都
不敢涉足,說裡面有吃人的妖怪!」

  這一說法聽起來非常應景,無月心中大喜,不由拍掌相慶!「應該就是那個
地方了!姬仙子能否馬上帶我去見張大爺?我必須盡快找到梅花谷!」

  姬無雙幽幽地道:「可賤妾眼下最關心的是,你會不會承認我是你的女人?」

  無月嘆道:「仙子被整得如此狼狽,我氣也消了。無論是怎樣造成的,既然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是不會賴帳的,想不承認也不行了……」

  姬無雙抱住他一陣狂吻,欣喜若狂地道:「莉香妹子沒說錯,公子果然是個
有情有意的好男兒!只是我還想知道,賤妾年紀大你那麼多,你願意娶我為妻麼?」

  無月點頭道:「只要你情我願,年紀倒不是問題,自然可以娶你,至於是什
麼名分,現在還不好說。」

  姬無雙毅然而然地道:「只要肯娶我,為妻為妾我都無所謂!」

  無月笑道:「仙子年紀比我親娘還大七八歲,又給我幫了一個大忙,讓您作
妾實在有點尷尬……」

  姬無雙正待說話,門上忽然傳來輕輕敲門聲,她驚疑不定地望著仍趴在自己
身上的無月,目光中滿是疑惑,似乎在說:「深更半夜,誰還會來找你?」。

  無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揚聲衝著房門問道:「誰?」

  「我~」

  無月聽她說話嬌音細細,似乎是崑崙派三長老吳玉雪的聲音。

  他一陣緊張,眼巴巴地看著姬無雙,意思是說:「怎麼辦?這下被人家捉姦
在床啦!」

  姬無雙衝他點點頭,示意他沒關係,可以開門。

  無月爬起身來,身下姬無雙忽地嬌吟一聲!

  原來衝天鑽尚未關閉,棒兒依然腫脹膨大得像根大香蕉,硬梆梆地杵在美婦
瓤內。這一拉出,刮磨得宮內一陣奇癢,難怪姬無雙會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也顧不得許多,忙披上寬大外袍打開房門。

  門外一位中年美婦盈盈而立,玉雪雙頰已被凍得通紅,正是吳玉雪。

  原來,她料到三姊今夜一定會找無月幽會,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三姊和無月翻云覆雨的銷魂場景,弄得她春潮氾濫、欲罷不能,想用
自慰來解決又心有不甘。

  她和姬無雙一樣,對無月神往已久,如今現實中的人兒,與畫像上的夢中情
郎如此神似,卻又好過百倍,怎能不令她情思狂湧?

  她性格內斂含蓄,遠不像師姊那般大膽狂放、作風潑辣。所以心中一直千回
百轉、猶猶豫豫,不知是否該鼓起勇氣,主動找無月表白愛意。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她還是來了。上得玉皇閣,沿紅木地板鋪就的二
樓走廊經過雅廳,來到臥室門外,立馬被裡面師姊比母貓叫春更加過分的淫聲浪
語給驚呆!

  她已是過來人,很明白女人那樣的叫聲意味著什麼。

  她耐著性子在門外聽了好一陣兒,希望師姊早早結束,給自己留點和無月談
情說愛的時間。不曾想無月外表斯斯文文,在床上竟是如此勇猛!

  光聽聲音,她便知師姊銷魂到了何種地步?那是種比欲仙欲死更高一個層次,
快樂賽神仙的感覺!

  漸漸地她聽得心癢難撓,下面癢得要命,都濕透了!

  她心中很好奇,很想看看無月到底是怎樣折騰師姊,令她如此忘乎所以、狂
呼大叫!於是她來到窗外,舔破窗紙向裡偷看,房中火辣辣的活春宮頓時盡收眼
底!

  接下來她的狼狽狀可想而知,實在難以描敘,比慾火焚身還要嚴重好幾倍!

  終於等到房中二人風停雨歇,開始說話,她發覺站在外面冷得要命,才伸手
輕輕敲門。

  「吳仙子,深夜登門,不知有何見教?」無月仰起頭問道,臉上很不自然,
有種被人撞破好事的尷尬,不由得低下頭,不好意思和她面面相對。

  誰知這一低頭,他更加尷尬。原來下面已開足馬力的衝天鑽尚未盡興,不願
就此收篷,把外袍頂起一個高高的帳篷倒還罷了,棒頭居然還左右上下跳動不止,
且七彎八拐、花樣百出,弄得帳篷裡面就像藏了只竄來竄去的老鼠般,波濤洶湧、
鼓蕩來去!

  他忙抬頭,想趁吳玉雪不注意設法掩飾,誰知她竟時不時地瞄向自己下體,
臉上似笑非笑地道:「賤妾心中有許多話想對公子說,實在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以至夜不能寐,特意登門想找你聊聊,不曾想師姊也在這裡……」

  無月臉上一紅,忙讓開身子,輕輕咳了一聲,萬分尷尬地道:「外面冷,吳
仙子請進屋說話……」

  吳玉雪進門。無月忙關好房門擋住寒氣。

  吳玉雪看著床上筋酥骨軟的師姊,一臉羨慕之色,似乎在說:「三姊,還是
你厲害啊!」

  她嘴裡卻揶揄地道:「三姊還真是說到做到,來陪公子一起睡啊?怎麼,衣
裳都脫光了麼?」故意看看椅上散亂的衣物。

  姬無雙臉都沒紅一下,眨了眨大眼睛笑道:「愚姊已心想事成,四妹是特地
趕來祝賀的麼?呵呵~哎喲!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他拆散了,四妹快扶我坐起來,
好說話。」

  吳玉雪扶她靠坐床頭,錦被滑下,露出雪膩豐腴的酥胸,兩隻吊乳不安分地
晃蕩著,碩大乳頭充血未消,膨大堅硬得如紫莓,顯得淫靡之極!

  無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活像個渴望母乳的嬰兒。

  吳玉雪見他那付饞樣兒,不由撲哧一笑:「公子儘管回媽媽懷裡吃奶,就當
賤妾不存在好了!」

  「無月還是吃四妹的奶吧,四妹那對咪咪比我還大!」姬無雙猛地扯開她的
衣襟,一陣嗤嗤之聲傳來,吳玉雪的錦襖、中衣、內衣和肚兜統統被扯爛,露出
一對白膩膩肥乳,蕩來蕩去地分外撩人,果然比姬無雙那對碩乳更大,乳頭、乳
暈也更大更飽滿!

  吳玉雪猝不及防之下,被師姊偷襲的手,不禁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想掩
住自己酥胸,卻因衣裳被扯得片片碎裂,難以得逞,不由又羞又急地道:「三姊
太過分了!」

  姬無雙對無月笑道:「你別看她表面端莊含蓄,內裡悶騷著哩,在床上比我
淫浪多了,包公子過癮!若我沒猜錯,四妹下面已癢得難受,褻褲都濕透了!」

  又是一陣嗤嗤之聲,吳玉雪的褲襖、秋褲和褻褲也被她扯得稀爛,下身頓時
光溜溜的,露出一雙白皙豐腴的玉腿、雪臀和小腹。

  姬無雙纖手揮動,將她上身襤褸的衣衫碎片也扯得乾乾淨淨,一個高大豐滿、
白皙性感的中年美婦,就此一絲不掛地出現在無月眼前!

  「三姊你……」吳玉雪簡直是氣急敗壞,說不出話來!

  無月一眼瞥去,但見她身材和姬無雙差相彷彿,只是大了一號。一對碩乳略
微下垂,顯得靈動活潑、晃蕩不休,雪白小腹也堆積了不少肚腩,有兩條明顯橫
紋,及三四條若隱若現的妊娠紋,加上乳頭顏色比姬無雙更深更大,顯然生育次
數多於姬無雙。下面那片黑森林,天~好大一片啊!

  綿綿密密地竟由小腹下漫過腿根線,一直覆蓋到肛門附近!只是密林中央大
裂谷翻得很開,兩側肥厚的紫色肉唇就像兩隻軟墊,兩片內唇顏色更深,呈深紫
色凸出於肉墊之外,環繞著谷底那一抹嫣紅嬌嫩的媚肉,只有在婦人情動如潮、
陰戶極度充血之時,谷底媚肉才會呈現這樣的顏色……

  姬無雙將她的褻褲湊向他眼前,「公子看看,褲襠是否濕透啦?」

  無月凝目看去,果然如此!

  吳玉雪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褻褲襠部,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坐在床
上忙著想拉起錦被遮住身子。

  姬無雙卻不願讓她得逞,抓住無月的身子猛地塞進師妹懷裡,把他的頭恩在
師妹柔軟自己的酥乳之上,吃吃笑道:「乖兒,快吃媽媽的大奶奶吧!」

  這一連串變故來的突如其來,吳玉雪和無月面對面擠作一堆,抱也不是,分
開卻又有些不捨,一時尷尬萬分!

  吳玉雪對師姊怒目而視,「三姊,真沒想到你竟會這樣!」

  姬無雙嘆道:「四妹,我這是在幫你啊!你總是這樣內斂含蓄,不願說出心
裡話,面對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還如此扭扭捏捏,不敢大膽說出來,如何能得
到你想要的?」

  隨即又轉向無月說道:「無月,我這四妹愛你不在我之下,只是不像我這麼
善於表白而已,你儘管收了她!」

  吳玉雪無可奈何地對師姊道:「我承認,我很愛他……可是,這種事總得先
談情說愛,彼此心心相印之時,那個……那個自然水到渠成,我覺得,這才是完
整的愛……像三姊這樣,小妹總感覺太……太過直接。」

  姬無雙笑道:「姊姊不過是先上床、後戀愛,效果也一樣!把生米先煮成熟
飯再說,免得到時夜長夢多,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吳玉雪被師姊說得頗為心動,低頭看看懷中一動也不敢動的無月,羞羞答答、
含嬌帶媚地低聲道:「那也得看人家是否願意接受啊?」

  姬無雙用玉指戳戳她光潔的額頭,「傻妹子,人都在你懷裡了,你就不會直
接對他說麼?老跟我廢話幹嘛……」

  吳玉雪低頭湊向無月耳邊,聲若蚊吶地道:「無月,我的確很愛你!你願意
接受我的愛麼?」話未完,臉上已紅暈密佈,羞得耳根子都紅了!

  無月也不答話,張嘴含住她碩大硬挺如小棗一般的乳頭,猛烈地啯吸起來!

  相比姬無雙這朵嬌豔嫵媚、活力四射的牡丹而言,他更喜歡這朵羞答答的荷
花,令他有種征服的慾望!

  脹硬得隱隱發疼的大乳頭被啯吸的麻癢不堪,且漸漸地,似有根炙熱絲線將
這種麻癢傳遞到下體內,引發瓤內一陣抽搐,蜜液溢出更多。然而,相比肉體上
的快感,她更渴望兩情相悅的甜蜜,「無月,吻吻我好麼……」話語嬌音細細、
如夢似幻。

  他如斯響應,仰起頭吻向那雙紅唇。由於同坐床頭,吳玉雪身材比姬無雙更
加高大,無月要吻她顯得很吃力,脖子都仰得有些發酸。

  吳玉雪很是善解人意,攬住他脖子,臻首低垂,檀口微啟相就,一時熱吻得
甜甜蜜蜜、快美難言……

  兩盞茶功夫過去……

  二人吻得嘴角發酸、舌尖麻木。

  吳玉雪但覺滿腔情懷已得到充分發洩,情慾的渴望漸漸佔據上風,忍不住伸
出纖纖玉手,撈住火龍一般的大香蕉,雖然先前偷窺活春宮是已然見過,此刻心
中依然驚嘆不已:「天啊~好長好大的雞巴,比秦郎當年長了三分之一還不止!
不知捅進我陰道里面是何感覺,一定撐得裡面漲漲滿滿地吧?」

  見他似乎非常迷戀自己肥碩飽滿的酥胸,便又將他的臉摁進酥乳之間,托起
右乳,將紫紅色大乳頭塞進他嘴裡,「乖兒,來吃媽媽的奶,媽媽乳房和乳頭好
漲……媽媽的乳房和奶頭是不是比三姊……三姊的大?」

  無月啯奶啯得嘖嘖有聲,讚道:「不僅比姬仙子大,比好多成熟女人的都要
大!」

  吳玉雪低聲道:「三姊說你喜歡年長婦人,跟你上過床的多半都是四十以上
的中年女人,是真的麼?」

  無月呢喃著:「是的~成熟女人胸脯又大又飽滿,在床上個個都像淫婦,我
最喜歡了……」

  「那你喜歡我麼?想我和那個……那個麼?」她很明白,無月眼下對自己談
不上有多少感情,只好問他對自己有沒有慾望。

  由於和他相聚時間非常有限,她已接受師姊的看法,先上床後戀愛唄!

  無月火辣辣地道:「仙子乳房和乳頭都這麼大,我很滿意……剩下就看仙子
在床上象不象淫婦了~唔唔,媽媽在床上騷不騷呢?」衝天鑽已開啟,他也豁出
去了。

  吳玉雪羞得滿臉通紅,「媽媽在床上是個淫婦,媽媽騷~一般男人都受不了
……」

  無月喜滋滋地道:「嗯~那就好,我喜歡你……」

  吳玉雪倏地皺眉道:「噢~媽媽屄癢,乖兒,摸摸媽媽的老屄……」

  無月伸手探入中年美婦胯間,對那大片黑森林愛不釋手,在萋萋芳草中尋尋
覓覓,尋幽探勝,觸手一片濕熱滑膩,過多的蜜液浸濕褻褲後,磨蹭間又敷得屄
毛上到處都是,將一根根長長的柔細捲毛黏成了一股股。他不時輕扯那一股股屄
毛,替她梳理著……

  屄毛被扯,牽動肉唇,弄得吳玉雪陰戶癢癢地,不禁膩聲道:「乖兒,幹嘛
要扯媽媽的屄毛?」

  無月低聲道:「媽媽的屄毛好多啊~水也多得嚇人!聽說屄毛越多的女人就
越騷,媽媽老屄是不是很騷?」

  吳玉雪聲若蚊吶地道:「是~媽媽老屄騷,想交配……」今夜她看來是豁出
去了,無論多麼淫蕩的話都敢說。

  無月扯夠了屄毛,手上已滿是滑膩膩蜜液,指頭移到大裂谷上端尋找紅珠,
摸索半天不得要領,那兒肉褶上亂糟糟地凸起一些疙瘩,都像紅珠可有都不像,
看似她的紅珠小得無法露頭?

  指頭順著谷底嬌嫩媚肉下移,撫過中間尿孔時吳玉雪顫抖了一下,手指繼續
下移,感覺摸到三團柔軟鼓漲、濕熱滑膩的媚肉,三片嫩肉竟然蠕動不止!像正
在吃草的兔唇般靈動不已,環繞著一個熱烘烘的幽洞,象泉眼一般仍在源源不斷
地溢出縷縷溫泉。

  無月頗為好奇,如此形狀的陰門還是首次遇上,不禁象頑皮的小孩般用指頭
玩弄那三片嫩肉……

  吳玉雪但覺難耐之極,忍不住『嗷嗷』一陣嬌吟,嫩肉抽搐一陣,張合之間
吐出一股熱汁,流到他的指頭之上!

  趁屄洞張開之時,他順勢將中指探了進去,一路攪動一路深入。中指沒入大
半之後,他摸到了陰道上方那片粗糙的所在,停在那團偏硬之處揉弄著,感覺它
漸漸腫漲膨大、鼓凸而出,上面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無數肉芽,漸漸變硬,使得這
團充血媚肉摸起來愈發凹凸不平。

  他的指頭每撓動一下這團肉兒,就像觸發了機關一般,在美婦母貓叫春般陣
陣嬌吟聲中,陰道內壁無數條肉褶頓時便活躍起來,層層疊疊地纏繞上來,夾緊
啃噬著他的中指,同時有股吸力,要將指頭吸進去一般!

  隨著熱汁分泌得越來越多,陰道抽搐張開之時,他的中指幾乎四壁不靠,估
計三根手指併攏塞進去都綽綽有餘,不禁驚嘆道:「媽媽的屄洞兒好大,都張開
了,裡面好多水水……」

  吳玉雪分開玉腿跨騎到他的身上,雙膝跪在床上,撐起肥臀一搖一旋,屄洞
已熟練地找到棒頭,微微下沉,噬入棒頭,玉臀輕搖,讓棒頭磨擦洞邊媚肉,話
音顫抖著低聲道:「乖兒的嫩屌想不想肏媽媽的老屄?」

  無月猛烈地啯吸著大奶頭,支支吾吾地道:「想。」

  吳玉雪肥臀再度微微下沉,令棒頭深入到陰道一寸半深之處,肥臀後翹聳搖,
讓棒頭研磨那團粗糙敏感的媚肉……這是她體內僅次於宮口的性敏感帶,研磨一
盞茶功夫之後,她忍不住呻吟起來,「乖兒,肏得媽媽老屄好癢……癢啊!」

  陰道內第一關口獲得足夠刺激快感之後,那最深處空虛瘙癢之感愈發難以忍
受,急需棒頭前往充實勾刺一番,才能止癢,於是她重重地往下一坐!

  棒頭猛烈撞擊宮口!

  她可是生過五個孩子的婦人,宮口被撕裂得很開,雖十餘年未曾行房,宮口
依然未能長好合攏。在棒頭猛烈撞擊之下,宮口縫隙立馬被頂開,棒頭長驅直入,
深深地鑽進美婦花宮下端最狹窄那一段!

  至此屌兒已齊根沒入!

  吳玉雪猛地一陣浪叫,上下抽插數十次之後,但覺不夠過癮,便將渾身力氣
集中於下體,死死咬住硬屌,前後猛烈地挺動起來!

  雖已有足夠思想準備,快感積聚速度之快仍遠遠超過她的想像,「噢噢!我
的天~癢~老屄好癢!乖兒,使勁兒吃奶,對~咬媽媽的大奶頭,媽媽奶頭好漲
好癢哦~嗚嗚……」握緊乳房揉捏著,使勁兒往無月嘴裡塞……

  無月一邊啯奶一邊輕咬乳頭,隨著美婦浪叫聲愈來愈激烈,他咬得也越重,
感覺她前後挺動的幅度和力道越來越大,陰道和宮頸內也夾得愈來愈緊,棒頭遭
遇如此劇烈磨擦,帶給他陣陣強烈快感,忍不住抱緊美婦雪臀重重往下墩,就像
打樁一樣,用棒頭一次接一次地在宮頸中刮來刮去……

  如此一來,棒頭和馬眼受到的刺激過於劇烈,令他生出陣陣想要射出的衝動,
他忙停下所有動作,任由開足了馬力的衝天鑽在裡面縱橫馳騁、大鬧內宮……

  挺動百多次之後,吳玉雪但覺棒頭在裡面動得愈來愈厲害,自己一動不動感
受到的快感反而愈發強烈,便也停下所有動作,下體坐實在無月身上,陰道夾緊,
時而如慈母般為他哺乳,時而和他激情濕吻。

  二人不約而同,將獲取快感之源寄託於兇猛的衝天鑽之上,靜靜地感受著陣
陣酥麻酸癢,體內快感和熱流橫衝直撞,攪得渾身熱烘烘、腦際暈陶陶……

  如此靜坐兩盞茶功夫之後,美婦『嘔嘔』一陣低吼,豐腴嬌軀倏地繃緊,陰
門死死頂住他的下體,使出渾身力氣摟緊他身子,指甲已深深陷入他後背肉中,
表情痛苦到了極點,猛地爆發出一陣尖叫,「啊~啊~嗷!媽媽要尿!老屄裡面
好癢啊!嗚嗚嗚~」

  浪叫聲中,她終於攀上期待已久的情慾之巔,而且是她從未到達過的靈慾巔
峰!

  飄飄欲仙……她的高潮快感經歷,幾乎等於姬無雙的重演,可說快美銷魂到
了極致!

  姬無雙剛才雖已癱軟如泥,休息一陣之後已慢慢緩過勁兒來,被眼前母子交
媾一般的銷魂場面,刺激的情慾再度勃發。

  趁師妹休克過去的間隙,她又將無月拉到自己身上,抱住他摸陰吸乳、撫摸
接吻地親熱一番,雖瓤內騷癢難禁,但剛才裡面傷得過於嚴重,陰戶膨大如饅頭,
比平時大出一倍,極度充血紅腫!她心有餘悸之下,一時由不敢讓衝天鑽捅進去
止癢……

  無月道:「媽媽老屄又癢了麼?」

  姬無雙一陣肉緊地道:「眼睜睜地看著小男孩和中年婦人交媾,你倆還以母
子相稱,真的好像一對母子抱在一起交歡配種,好刺激哦!媽媽的老屄忍不住就
癢啦,好想讓兒子肏媽媽……」

  無月道:「仙子可有兒子麼?」

  姬無雙道:「我共生下三個子女,前面兩個都是女兒,到三十多歲才總算生
下一個寶貝兒子,名叫周天,比你還要小些。」

  無月靜靜地趴在她身上,眯縫著眼,好整以暇地和姬無雙閒聊起來,「仙子
一定很愛兒子吧?」

  姬無雙慈愛地笑笑,「母親哪有不愛兒子的,何況我還算是老來得子?也正
因如此,把他寵得有些過分,捧在手裡怕化了、揣在懷裡怕丟了。但那時純粹的
母愛……」

  說到「母愛」二字,她忍不住將無月的臉摁進自己懷裡,握住右乳把碩大紫
漲的奶頭塞進他嘴裡,並不斷地揉捏乳房做出擠奶動作,活像給自己初生的寶寶
哺乳一般,「不過我真是奇怪,感覺你就像我的親生兒子一樣,對你竟也有強烈
的母愛衝動,就像對天兒那樣,總忍不住想喂你吃奶……當然,對你更多的是情
愛,這一點和天兒不同……跟你在一起,讓我首次嘗試到母愛和靈慾交纏的滋味,
竟如此美妙,每次聽你叫我媽媽我都忍不住要丟!」

  說到後來,她左臂牢牢攬住無月的後腦,右手愈發用力擠奶,恨不得將脹鼓
鼓的肥乳整個塞進他嘴裡。她乳頭本就很大,再如此用力往他嘴裡塞,連同凸挺
著一些肉疙瘩的乳暈都塞了進去,把他的嘴巴撐得漲漲滿滿的!

  他嘴巴被大大撐開,唯有舌頭尚有少許活動空間,便時而舔噬漲硬的大乳頭,
時而舔向乳暈上那些硬硬的肉疙瘩,感覺這些肉疙瘩竟有米粒般大!「照此說來,
您和親生的天兒上床,豈非更加美妙麼?」

  姬無雙臉色一變,不禁啐道:「我的變態兒子,別胡說!我對天兒只有母愛,
沒有一絲情愛可言,怎會興起那種齷齪念頭?」

  無月促狹地道:「您這麼寵他,他一定很依戀媽媽咯?」

  姬無雙慈愛地道:「那倒是……他跟你一樣,一直不願和我分床睡,戀母得
很……」

  無月奇道:「他漸漸大了,晚上還跟媽媽一起睡,這種情況還真少見。他這
年紀正是想女人的時候,晚上睡覺時騷擾過你麼?」

  姬無雙沉吟半晌,緩緩地道:「算是有吧~天兒一向有含住我奶頭睡覺的習
慣,不含著奶頭便睡不著,所以才會把我奶頭啯得這麼大,顏色這麼深。尤其一
年,半夜還時常想偷偷……」

  無月奇道:「偷偷做什麼?」

  姬無雙暈紅雙頰,遲疑半晌才緩緩地道:「摸……摸媽媽的屄,偷偷手淫,
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無月詫異地道:「你居然容忍他摸你的屄?」

  姬無雙搖搖頭,「我沒讓他摸,每次他伸手過來都被我推開了,還要挨一陣
尅,不讓他再跟著我睡……每次他都會向我認錯,表示要痛改前非,纏得我心軟,
讓他依然跟我睡,可卻屢教不改。我這點原則還是有的,豈能讓他得逞?不過,
我睡著的時候就不知道了。尤其這半年來對你有了幻想,時常和你夢交,有時醒
來下面熱熱癢癢地,還流出好多水兒……也不知是夢交的緣故,還是被天兒趁我
沉湎於春夢之中時偷偷摸過媽媽的屄,沒準兒手指都進入過媽媽陰道……」

  無月一陣肉緊,「他趁你睡著,肏過媽媽的屄沒有?」

  「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沒有吧,否則一根硬梆梆的小雞雞捅進陰道,我肯
定會被弄醒的……再說,天兒若肏過媽媽,一定會在裡面射精,我會懷孕的。不
過和你在春夢中夢交之時,有天夜裡太過投入,模糊間將天兒當成了你,摟住他
親熱,竟差點入彀,幸好我及時醒神過來,否則……現在想起來猶自心有餘悸!」

  如此禁忌刺激的話題令她有些心癢難撓,忍不住玉腿大張,盤住他的下體一
陣聳動,讓腫漲的陰戶磨蹭屌兒,希望能稍稍止癢,卻依然不敢讓屌兒進去。

  無月低聲道:「若他的小雞雞真的鑽進媽媽的老屄,在媽媽的陰道里射精,
也許會很刺激吧?」

  姬無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我永遠也不會嘗試,那可是人神共憤
之事,有違母子天倫!尤其和你好上之後,不僅滿腔情愛得以渲洩,充分感受到
靈慾交纏的美妙感覺,而且心中對你充滿母愛,同樣也有母子亂倫般禁忌快感!
更加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啦!」

  無月吃吃地道:「您兒子的小雞雞大麼?」

  姬無雙道:「洗澡時我經常給他洗小雞雞,還沒長陰毛哩,畢竟年紀還小,
小雞雞白生生的,看起來就跟一般小孩差不多。這兩年給他洗小雞雞時,居然已
能勃起,真是令人吃驚!小雞雞翹起來的時候,也就跟大拇指一般粗細,長度也
只有三寸左右,粗細和長度最多只有你這根大香蕉的一半兒,不過特別硬!」

  無月奇道:「這樣的小雞雞也能肏女人麼?」

  姬無雙道:「怎麼不能?不管多大的小孩,只要小雞雞能硬起來就可以肏女
人,阿姨屄洞這麼大,他的小雞雞比你這根大香蕉更容易鑽進來……」

  無月笑道:「無論如何,東西這麼小,沒法滿足姬姨吧?」

  姬無雙道:「那也不一定。俗話說『女人只怕長不怕粗』,尤其對阿姨這種
年紀的女人來說,小雞雞夠硬才是最重要的,長度反而是次要的。像你這種又長
又硬的屌兒,當然是最好不過啦!不過看著小小年紀的兒子,翹起一根硬梆梆的
小雞雞,心裡總覺得怪怪的,而且還、還……」

  無月吃吃笑道:「還怎麼?」

  姬無雙臉紅紅地道:「還是覺得挺、挺刺激,挺、挺有感覺的……」

  無月問道:「看著兒子勃起的小雞雞,阿姨下面會癢麼?」

  姬無雙難為情地道:「說實話,不僅癢,還、還要流水……若非是我兒,真
想套進來夾一夾,止止癢……他夜裡躺在我身邊手淫時,我更是難受得很……」

  無月有些好奇地道:「您兒子何時開始手淫的?」

  姬無雙露出一付沉思之色,「天兒很早熟,我記得在他十歲那年,母子倆一
起洗澡,我替她搓洗小雞雞,揉著揉著小雞雞居然有反應,漸漸就勃起了,泡在
熱水中,就像根長長的紅辣椒……」

  由於實未料到,十歲的小孩竟已開始發育,眼見兒子雞雞勃起,帶給她強烈
的心理震撼!當時的情形,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

           ************

  姬無雙當時有些驚慌失措,問道:「天兒,你的小雞雞這是怎麼啦?」

  天兒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媽媽揉得我雞雞癢癢的,就腫起來啦!裡面漲
漲的,怎麼辦啊?」

  姬無雙忙放開他的小雞雞,「天兒,你一定是憋著尿,去撒泡尿就沒事了!」
起身將兒子從浴桶裡撈出來,讓他對著馬桶撒尿。

  可他小臉憋得通紅,半天也沒屙出來,急得直哭:「媽媽,我撒不出來,漲
得好難受啊!嗚嗚~」

  姬無雙只好又抱著兒子回到浴桶裡,安慰他道:「天兒不要怕,也許休息一
會兒它自己就消腫了。」

  在熱水裡又泡了一炷香的功夫,小雞雞居然還是那樣。天兒著慌了,直問媽
媽怎麼辦?

  她心想:「難道天兒非得射精,小雞雞才能軟下來麼?」

  便對他說道:「天兒雀雀裡面肯定有髒東西,媽媽幫你擠出來之後就可以消
腫了。」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用手替兒子搓弄小雞雞,感覺越摸越硬……天兒看著
媽媽的下身,非常好奇地道:「媽媽下面黑壓壓一大片,好多毛毛哦!我這下面
怎麼光溜溜地呢?」

  她心想,兒子既已開始對異性有了好奇之心,有必要教他一些有關女人的生
理常識,「這是陰毛,要成年人才有,小孩是沒有的。」

  天兒真是很好奇,伸手撥了撥她胯間陰毛,又問:「媽媽這些陰毛裡面怎麼
沒有小雀雀呢?」

  姬無雙說道:「女人下面是長不出雀雀的,毛毛裡面是媽媽的屄。」

  天兒問:「雀雀和屄有什麼區別呢?」

  她進一步教導兒子:「天兒的雀雀像現在這樣勃起後是根棍兒,媽媽的屄是
個洞兒,把棍兒塞進洞兒裡面叫肏屄,在裡面射精女人就會懷孕生小孩。」

  天兒的手摸向媽媽的陰戶,「我摸摸看,媽媽那個洞兒長什麼樣?」

  姬無雙忙阻止他,「兒子不能摸媽媽的屄,天兒想知道女人的屄長什麼樣兒,
媽媽讓你看一下倒是可以。」

  說完把臀部抬離水面,分開雙腿對著他,用手撥開陰毛讓他看她的屄……

  天兒把臉湊近她胯間看得很仔細,「媽媽這兒長得好難看哦~黑黑的兩片肉,
下面一個洞兒,裡面爛糟糟的……」

  趁媽媽不注意,竟伸出手指在屄洞邊揉了兩下,摸得她好癢!

  姬無雙忙打開他的小手,合攏雙腿坐回浴桶,「告訴你不許摸媽媽這兒的,
不聽話的孩子媽媽可不喜歡!媽媽年輕時下面是粉紅色,顏色沒這麼深,洞兒也
沒張開……生下你們三個孩子之後洞兒才被撐大的。」

  天兒手指相互搓了搓,又湊向鼻端嗅了嗅,「媽媽洞兒裡面流出來的是什麼
啊?黏乎乎地,還好大一股腥臊味兒!」

  她這才猛然發覺,幫兒子自慰,套弄著兒子勃起的雞巴,竟刺激起自己的情
欲,她的身子也有了反應,下面癢癢漲漲地,不知不覺竟流出好些愛液。

  那一瞬間,她心中竟生出想用屄套入兒子雞巴,將他的童子初精吸出來的一
陣衝動!「那是媽媽的淫水~男人想女人時雞巴會勃起,就像你現在這樣。女人
想男人時裡面會流出淫水……」

  天兒說道:「媽媽流出這樣多淫水,可是很想男人麼?」

  她竟衝口而出地道:「嗯~媽媽現在好想男人雞巴,肏……肏媽媽的屄…
…」

  天兒天真無邪地道:「天兒就是男人,兒子的雞雀雀就可以肏媽媽的屄啊,
媽媽快教我怎麼肏屄吧!若是我的雀雀塞進媽媽屄裡面射精,媽媽也會懷孕生小
孩麼?」

  天兒的話竟令姬無雙大為亢奮,分開雙腿,將兒子雞巴拉近胯間,很有些躍
躍欲試的感覺!

  然而還是強行抑制住衝動,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說道:「當然會~不過兒
子不能肏媽媽,那叫母子亂倫,是要天打雷劈的!只有你爹才可以。」

  情慾衝動之下,雖無法真個銷魂,終忍不住低頭,用嘴巴含住兒子的小雞巴
啯吸起來……

  天兒顯然非常受用,舒服得直哼哼,好一陣過後才說道:「可爹已去世七八
年了啊,媽媽怎麼辦?不想生孩子了麼?」

  姬無雙說道:「媽媽很想啊,可是沒辦法~以後天兒長大了就會明白,媽媽
獨自把你們姐弟仨撫養長大,是多麼不容易啊,以後天兒一定要好好孝敬媽媽。」

  天兒很認真地說道:「我一定會的!」

  唉~瞧他說得那模樣真是好可愛!

  她用嘴幫天兒啯吸大約一炷香功夫之後,他說他好難受,姬無雙趕緊吐出小
雞雞,讓他站在馬桶邊撒尿去,上床時小雞雞已回覆原狀,也不知射出童子初精
沒有?

  當天夜裡,姬無雙便做了個春夢,夢中竟讓兒子的雞巴捅進來肏屄,在裡面
射精,甚至還夢見自己懷孕。

  這樣的春夢,大約每月便會有一次,基本都是在排卵期那幾天。

  從那以後,再見到跟天兒一般大的漂亮小男孩,她就忍不住要瞄一眼他的褲
襠,有時還真能見到下面鼓鼓的,多半是勃起了!

  每次見小男孩下面搭起帳篷,她下面就要癢,還要流水。直到去年,莉香由
濟南府帶回一幅無月的畫像,雖比本人差得遠,但仍被姊妹倆驚為天人!被他深
深迷住!

  從此,姬無雙夢交的對象完全被畫像上的無月所取代……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8-17 14:37 編輯 ]
2012-6-30 00:5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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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嵐
2012年/7月/9日發表於SexInSex


             (四十六)幽深峽谷

  往事的回憶說來話長,卻只不過是在姬無雙腦海中一閃而過,如此經歷她又
怎好意思對無月說起?「大約從那天晚上開始,天兒便開始手淫了。」

  無月問道:「見過您兒子手淫射精麼?」

  姬無雙眼中閃過一陣異彩,「見過,射得褲頭和床上到處都是!不好意思讓
丫鬟來收拾,害得我只好幫他洗,褲頭上好大一股腥味兒!他還求我幫他摸出來,
不過被我嚴辭拒絕了……」

  無月又問道:「眼看著親兒子手淫射精,當媽媽的屄癢不癢?」邊說邊用棒
頭使勁兒磨蹭爆出陰門外那幾片濕熱滑膩的媚肉。

  「不癢……噢~還是有點兒……有點癢……」姬無雙被撩撥得難熬之極,忍
不住呻吟起來,「噢~癢得要命,還流了好多水兒,難受死了……」

  無月用一種火辣辣的語氣說道:「仙子既如此難過,想過讓親兒子肏你麼?」

  姬無雙長嘆一聲:「唉~我久曠十餘年,正值女人最想那事兒的年紀,又攤
上如此戀母的兒子,非得跟著我睡不可……要說一點兒沒想過,對天兒沒有過一
絲幻想,那是欺人之談……不過母子亂倫乃天人共憤之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無論如何也不屑做出那等禽獸不如之事!現在有了你,就更不會去想了!」

  想起云夢所說,自己生母柳青柔依然在世,無月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深深的孺
慕之情,心中暗道:「人海茫茫,母親到底身在何處,何時才能找到她老人家,
盡孝膝下啊!母慈子孝天經地義,可為何有些母子之間竟會產生那種感情,以至
做出禽獸不如的亂倫之事?煙霞如此,姬仙子竟也有類似性幻想,真是費解啊!」

  無月道:「姬姨剛才出來時,天兒沒纏您麼?」

  姬無雙有些無奈搖搖頭,說道:「當時天兒正含住我奶頭睡覺呢,雙手把我
抱得死緊,睡得就像個可愛的嬰兒!我費力好大勁兒才算把他的雙臂掰開,把他
也弄醒了,抱住我不讓我走,哄了他半天才罷休。」

  他將嘴湊在姬無雙耳邊,低低地道:「你那天兒此刻多半正幻想著母親手淫,
就快射精了呢……現在就讓吳仙子去把天兒帶來,讓他肏親媽的老屄好不好?」

  姬無雙杏眼迷離,似已陷入某種幻想之中,如夢似幻地低聲道:「哦~小壞
蛋,幹嘛要如此撩撥我……哦~我想,想讓天兒肏親媽媽的老屄,讓他在媽媽陰
道里面一跳一跳地射精,肏得媽媽懷孕……」

  她再也忍不住,也不管紅腫充血的陰道和宮口是否承受得住,撈住大雞巴捅
進陰道之中,肥臀聳搖縱送起來,也不知心中是否把他幻想成了自己的親子……

  無月仍將勞神費力的配種工作交給衝天鑽自動完成,他則以周天的語氣說道:
「天兒肏媽媽的老屄,媽媽有沒有快感?」

  姬無雙呻吟得愈發厲害,「有~噢噢!你就是我的親兒子,兒子肏得媽媽老
屄好舒服啊!兒子的棒頭已鑽進花心,長出鉤鉤、長出倒刺啦,勾得媽媽那裡面
好癢!」

  無月轉頭對依然處於休克狀態的吳玉雪裝模作樣地叫道:「吳仙子,您現在
就去師姊家裡,把周天帶來……您的天兒馬上就要來了,我真的讓他肏媽媽的老
屄哦?您要不要?」後面一句話是低聲對姬無雙說的。

  姬無雙神智陷入極度狂亂之中,幻想中的銷魂和現實中的不恥,是兩種極端
矛盾的心理,在胸中衝突激盪,以至於語無倫次,「嗷嗷~不要!嗚嗚……我要~
不要!」

  「天兒舔過您的騷屄沒有?」無月在駝背上添上一根稻草,同時也弄得自己
一陣亢奮!

  衝天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變化,立即開足馬力,進入又一輪活躍期!

  衝天鑽之銷魂魔力,令姬無雙委實難以抵擋,不禁秀眉緊皺,臻首猛搖,
「舔過~啊,沒有!兒子怎能舔親媽的屄?嘔嘔~小壞蛋,不要再說這種下流話
……我好難受,裡面好癢,嗚嗚……」

  隨即和吳玉雪一樣,她發覺自己挺動下體所帶來的快感,和棒頭在狹窄宮道
內的狂暴肆虐相比,幾乎可忽略不計!

  她索性也停下所有動作,只是雙臂摟緊無月後腰,玉腿盤住他下體,讓交接
處保持密合狀態,靜靜地感受棒頭在裡面左衝右突所帶來的劇烈快感,居然更能
充分感受那陣陣銷魂蝕骨!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快感卻聚積得更快更猛烈。

  無月心中暗道:「衝天鑽在裡面亂跳亂拱雖然感覺不錯,卻不知能否模擬射
精時的那種脈動?且長時間持續?若怎能那樣,或許能帶給女人更多的快感…
…」

  衝天鑽似乎能理解主人的意圖,棒頭立刻由左彎右拐、胡鑽亂拱那種毫無規
律可循的運動方式,變為不斷地上下猛烈跳動!且向上跳時棒身和棒頭也同時漲
大到極限,棒頭下竄時相應回縮,節奏配合得恰到好處、絲絲入扣,簡直就跟激
烈射精時一模一樣!

  倏地姬無雙玉臂和玉腿八爪魚般將他纏得緊緊,爆發出陣陣無法抑制的吶喊:
「嘔嘔!無月,我的親兒子,被親媽的老屄夾得射精啦!頑皮好動的雞頭這陣跳
得好凶好特別!親兒子在媽媽老屄裡面射得好猛!噢~把精液全射給親媽,在媽
媽陰道里面射滿兒子精液!嗷嗷嗷~媽媽小腹兩側又酸又漲,好像正在排卵…
…親兒子繼續射精呀,對~就這樣不要停,一直射~讓媽媽的卵子受精,讓媽媽
懷孕……哦~親兒子搞大媽媽肚子,好刺激哦!啊!!又來啦~嗚嗚~媽媽要丟
……把陰精洩給親兒子……啊~丟啦!嗷嗷!!」

  陣陣母貓叫春般浪叫聲中,姬無雙嬌軀繃得緊緊,隨著陣陣宮縮和宮頸有節
律地痙攣而不住地顫慄著,洩得欲仙欲死!再度丟盔卸甲,攀上似乎永遠無法企
及的情慾之巔!

  衝天鑽仿真射精的節奏,和姬無雙宮頸內陣陣有節律的痙攣琴瑟和鳴,已達
天人之境!

  在姬無雙越過巔峰,轉入高潮餘韻期、宮頸停止痙攣之時,衝天鑽的射精動
作也嘎然而止!

  這次她暫時性休克的時間竟達半盞茶功夫,可見高潮之劇烈!醒轉過來之後,
姬無雙一邊猛烈地濕吻,一邊惡狠狠地道:「以後不許再用這等齷齪話來撩撥我,
真是好邪惡好變態哦!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親兒子,叫我媽媽就足夠變態刺激的
啦,以後行房時不許再提天兒!知道了麼?否則媽媽咬死你!」

  無月吃吃地道:「媽媽用什麼咬死我呀?」

  姬無雙狠狠地道:「用媽媽的騷屄咬……」言罷陰道和宮頸忍不住緊了緊,
又是一陣瘙癢襲來!「天哪~我還癢,又想了……嗚嗚,不行~不能再弄了,我
得休息休息……」

  衝天鑽被夾,感覺受到挑釁,又開始緩慢卻有力地在裡面活躍並撬動起來。
姬無雙剛洩身沒多久的宮口之中稍顯鬆弛、熾熱濕滑,在高潮餘韻中偶爾還會抽
搐一下,此刻被棒頭一陣亂拱,引發絲絲酥癢快感,宮口本能地一下子合攏抱緊
棒頭,似乎希望加大棒頭倒刺刮磨的力度,以大大增強磨擦所帶來的快感……

  姬無雙「嘔~」一聲長長嬌吟,生理上的反應不受她的理智所控制,豐腴嬌
軀再度猛地繃緊,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下體不由自主地聳動迎合著衝天鑽的攻
擊,表情顯得痛苦不堪,皺眉大聲呻吟道:「天啊!嫩雞頭拱得裡面好癢~乖兒
子嫩屌肏媽媽大屄,再肏深一點!嗷嗷~媽媽又要……要丟!癢死我啦~嗚嗚嗚!!」

  感覺著她宮口之中那陣陣有節律的銷魂痙攣,馬眼被陣陣熾熱之物觸摸,令
無月也舒爽不已!

  這邊廂姬無雙休克過去,旁邊的吳玉雪已醒轉好一會兒,被二人的淫戲和淫
聲浪語刺激得慾火焚身,見他似乎尚未射精,當可奮起餘勇,便爬到他身上,跪
在他下體上用肥胯磨蹭依然一柱擎天的屌兒,俯下上身雙手撐床,一對肥乳垂吊
到無月眼前晃蕩不休,示意他啯吸腫漲硬挺的深色大奶頭。

  無月一手握住一隻肥乳,輪流吃著兩顆大大的紫莓,啯吸得正歡,外面忽然
發出一聲輕微聲響!

  雖意亂情迷之時,吳玉雪終究修為高深,這聲響動雖輕微得如風吹落葉,仍
驚動了她!

  她忙凝神一聽,聽得外面有重濁的呼吸之聲,心裡大吃一驚,暗道:「窗外
竟有人偷窺!莫非是我那好色的徒兒和夫侄堅兒?這小子可纏了我好久了,我這
副模樣被他瞧見可就糟啦……」

  吳玉雪有個徒弟,名叫秦堅,今年二十二歲,是崑崙派年紀最小的三代弟子,
吳玉雪之夫侄,十多歲時過繼給吳玉雪夫婦,也是她唯一男徒。他對自己這位美
麗的繼母、嬸嬸兼師父吳玉雪一直垂涎三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始終未
能如願以償。

  吳玉雪心中疑惑,暗忖道:「若真是堅兒,抓住他非得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忙不動聲色地披上風氅,運集功力騰身而起,嬌軀姿勢不變地飄向房門,猛地打
開房門。

  但見一條小小黑影由窗邊一閃,向樓下疾掠而去!

  吳玉雪奮起直追,那條黑影雖輕功不俗,但比起她還是差得太遠。追至一樓
大廳,吳玉雪終將那人抓住。

  「天兒,沒想到竟然是你!」吳玉雪在燭光下一看,竟是三姊的愛子周天,
不由驚呼起來!

  周天無言以對。

  吳玉雪叱道:「天兒,深更半夜、大冷的天,你不在家裡好好睡覺,到處亂
跑幹嘛?還躲在窗外偷看?」

  周天大感羞愧,囁嚅著道:「媽媽不在,我睡不著,所以就、就過來……」

  吳玉雪見他下面漲鼓鼓地搭起一座小帳篷,想起自己的光身子也被他看到,
不禁羞惱不已。

  「吳姨,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周天一臉懇
求之色。

  礙於他是師姊的兒子,吳玉雪也不好拿他怎樣,「唉!你回去吧,以後可不
能再如此無聊!」說話間鬆開了抓住他的手。

  周天忙轉身而去,很快消失於黑暗之中。

  吳玉雪回到臥室之中,關好房門,重新俯跪在無月身上,象釣魚一般將小棗
般的大奶頭垂吊到他嘴裡,騷騷地膩聲道:「乖兒子,快吃媽媽的奶啊!」

  無月緊緊含住奶頭啯吸起來,吮吸得非常投入,嘖嘖有聲!

  吳玉雪聳搖肥臀在無月下體上磨蹭一陣,但覺瓤內騷癢難禁,忍不住呻吟道:
「無月,媽媽要使勁兒夾夾你的大嫩屌,給我止癢……」肥臀一旋一沉,漲漲癢
癢的陰道已將衝天鑽大部分吞入,前後挺動起來,讓棒頭不斷撬動敏感之極、已
大為鬆動的宮口,一時間嗷嗷浪叫不已……

  無月被吳玉雪壓在身下,嘴裡吃著她的大奶頭,衝天鑽被灼熱陰道牢牢吸住
夾磨聳挺,眼見仰躺在身邊的姬無雙一邊呻吟,一邊摸自己的癢屄,不由一陣肉
緊,鬆開嘴裡紫漲大乳頭,伸嘴叼住姬無雙的耳垂吮吸親舔。

  姬無雙耳垂和乳頭都是敏感帶,同時受到攻擊更加難耐,腰肢不安地扭動著,
摸屄的手指也更加用力。

  無月回頭見吳玉雪挺動得已快到位,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直喘粗氣,嘴裡不時
發出類似哭泣的「嗚嗚~」之聲,知她已無法堅持,便讓她仰躺在姬無雙身邊,
將玉腿拉得大大分開,挺起衝天鑽又捅了進去,頓時殺得吳玉雪浪叫不已……

  身下美婦正大聲呻吟著聳挺迎合不止,一時令他射意洶湧,忙施展忍精術強
制壓下射精的衝動,隨後加大力道猛幹吳玉雪,頂得她花心大開,快感一浪高過
一浪,直至嗷嗷尖叫不已,洋洋灑灑地洩出身子!

  無月親了吳玉雪幾下,便轉移陣地,以老漢推車的姿勢,挺槍搗入姬無雙濕
熱滑膩的陰道之中,毫不留情地屠殺起來……

  原本還處於高潮餘韻之中的姬無雙眼見無月在身旁肏得閨蜜欲仙欲死,情慾
已極度亢奮,陰道充血膨大得更深更長,變得極度敏感,哪經得住他這根大香蕉
如此蹂躪?半刻鐘之後便被殺得潰不成器,洩得欲仙欲死!

  無月讓師姊妹倆並排而臥,雙腿大大分開,以跪姿輪流肏兩個老屄,肏得一
位風騷美婦洩身之後,便換另一個……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無月和兩位騷浪入骨的中年美婦各自歡合四五次。她倆
已滿足得無法再滿足,脫力一般地癱軟如泥,再也動彈不得!

  可衝天鑽依然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一直金槍不倒!

  他再次將屌兒捅進吳玉雪已大大張開、無法合攏的陰道之中,使勁兒地縱送
起來。這次他是為了滿足自己,衝天鑽關閉,全憑慾望和本能衝刺,殺得吳玉雪
慘叫連連,在她第六次洩身的同時,無月也一洩如注,完成今夜第二次射精,全
部射精美婦花宮之中。

  既然被姊妹倆分享,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向善於平衡關係,講究公平,給
她倆各播一次種,大家皆大歡喜,否則很容易打翻醋罈子!

  云收雨歇之後,他輪流抱住兩位美婦親吻,讓她倆的高潮感覺儘量保持得長
久一些。

  待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無月忙舊事重提,說道:「姬姨,現在您就帶我去
見張大爺吧?我必須盡快找到梅花谷!」

  姬無雙黛眉微蹙地道:「公子這麼著急呀?」

  無月非常認真地猛點頭!「人命關天啊!我能不著急麼?」

  姬無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人命關天?瞧公子心急如焚的模樣,她一定
是公子的紅顏知己,而且必定是位了不得的大美人咯?」

  無月想起病榻上北風瘦骨嶙峋的模樣,不禁眼眶一紅,哽嚥著道:「是我北
風姊姊……她~若不及時施救,她恐怕隨時可能……」

  姬無雙皺眉道:「崑崙山區晝夜溫差極大,夜間氣溫極低,眼下又正是隆冬
季節,此刻可謂滴水成冰!一線天大峽谷因水流過於湍急,冬季也未能封凍,穿
越谷間小道之時,難免被激流湧起的浪花澆得渾身濕透,再厚的衣衫也無濟於事,
賤妾擔心公子受不住那等濕冷!」

  無月問道:「你們去後山祭祖之時,又是如何前往的呢?」

  姬無雙道:「一線天大峽谷在秋季水量最少,所以我們每年都是在那個時節
前往後山祭祖。」

  無月沉吟半晌:「我們原本可乘雕飛行,可此時夜深人靜,不好再去驚擾鷹
奴,而且若是等鷹奴喚回已飛往四處覓食的巨雕,又得花費好一陣功夫。我看還
是馬上上路吧,只是累得姬仙子受罪,在下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姬無雙笑道:「公子不必客氣,既如此,咱倆現在就出發吧!」她不再遲疑,
準備帶無月連夜趕往後山,尋找那位守墓老人張晉文。

  吳玉雪也覺得如此寒夜,行走於一線天大峽谷之下實在危險,堅持要一路同
行。

  後山位於凌霄宮北面山腹之中,中間為飛鳥難渡的金頂峰阻隔,由凌霄宮前
往後山,崑崙橋下的一線天大峽谷乃必經之路。

  三人出了凌霄宮山門,在姬無雙的引領下施展輕功向東北方縱躍而去,這是
一條冬季很少有人行走的蜿蜒山路,厚厚的積雪踩上去沙沙作響,在月光下大地
一片銀白耀眼。

  行約數里,眼前景色一變,一條小溪由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深峽谷之中奔湧而
出,由於落差極大,發出嘩啦啦水聲,如同一條閃亮的白練。

  三人頂著洶湧而下的溪澗激流,艱難地行進在漆黑一片、崎嶇難行的谷間小
徑上。

  峽谷既深且長,誠如姬無雙所言,每到溪流急轉彎處,濺起的浪花竟高達兩
三丈,令人根本無從躲閃,而且這樣的轉折處還特別多!

  入谷數里之後,聽姬無雙言及,尚不過三分之一的路程,三人身上已被浪花
澆淋濕透,那種濕冷之感,即便無月提聚內功禦寒,也有些禁受不住!

  更糟糕的是,水花不斷濺上小徑,在小徑上結成厚厚一層光滑水濕的冰面,
施展輕功時腳尖點上去很難借力,大大影響縱躍速度。加上谷中幽暗,無月只能
盯著姬無雙的身形向前縱躍,好幾次落地時腳下一滑,若非身後保護的吳玉雪及
時拉住他,差點栽進激流之中,委實驚險萬分!

  他輕功不弱,吃虧在地形不熟,姬無雙和吳玉雪無奈,只好一左一右地攙著
他胳膊一路縱躍前行。

  由於三人步點不一致,相互扭來扯去地,行走起來更加艱難!

  這不,無月身形剛剛躍起,吳玉雪身形正下墜,姬無雙則是腳尖剛剛點地,
無月被生生扯落地面,由於缺乏思想準備,腳下不禁一滑!

  姬無雙忙收緊右臂,無月堪堪仆倒的上身便實實在在地撲進她懷裡!

  她忙緊緊攬住無月的身子,助他站穩,低頭看著他凍得發紅的玉頰,柔聲道:
「怎麼樣?賤妾說得不錯吧?你恐怕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哩!」

  無月的臉緊貼在她鵝頸之上,鼻尖傳來幽香陣陣,一時竟有些捨不得離開。
緩緩調勻呼吸之後,他才心有餘悸地道:「還要多久才能走出這條峽谷啊?」

  這種又冷又累的感覺,實在難受之極!

  姬無雙見他跑得有些氣喘吁吁,伸出纖纖素手在他被浪花濺濕的頭上拍打一
陣,掉下的卻是一粒粒冰碴,不禁憐惜地道:「還剩大約一半的路程,你也累了,
歇息一會兒再走吧……咦~你身上好像有股香味兒?怪怪的!」

  言畢低頭湊在他臉上細細嗅了一陣,趁機將櫻唇貼在嫩臉上輕輕磨蹭著……

  吳玉雪也抱住他左邊身子,在他身上嗅了一陣,接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每每聞到這種、這種味道,似乎就特別動情,就像中了烈性春藥一般……這、這
是咋回事?」

  姬無雙皺眉道:「聽四妹所言,難道曾經中過春藥麼?當時可曾失身?」

  吳玉雪臉上一紅,「小妹年輕時和子墨遊歷江湖,由於江湖經驗不足,在長
安一家客棧中了淫賊的催情散,幸得隔壁子墨及時發現,出手相救,所以、所以
後來就嫁給了他……」

  當然,秦子墨救治她的方法,她又如何說得出口?

  無月但覺臉上身上被二人蹭得癢癢地,「我身上從小就有這種味道,到現在
不僅尚未散去,反而愈發濃郁了,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難怪聽莉香妹子言及,羅剎門中眾姊妹私下稱你為香公子,果然是恰如其
分!」姬無雙櫻唇漸漸滑向無月因呼吸而翕張不已的鼻翼……

  無月奇道:「是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香公子的魅力,連賤妾也是難以抵擋哩……」姬無雙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櫻唇下移,檀口微啟、香舌靈動,貼住無月冰冷雙唇摩挲索吻……

  無月低聲道:「姬姨,這~咱們才弄了那麼久,又想了麼?……我~我還急
著找人呢,唔唔……」

  話未完雙唇已被姬無雙含進嘴裡,痛吻吮吸不已!「賤妾知道時機不太合適,
只是有些欲罷不能,親熱一下也是好的!」

  無月吃吃笑道:「想不到姬姨竟如此飢渴……」

  「應該說是如飢似渴,不過只是對你……」雖然渾身濕透,姬無雙仍感覺身
子陣陣躁熱,死死抱緊無月不容他掙脫……

  一盞茶功夫之後,姬無雙才嬌喘吁吁地道:「好些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歷經千辛萬苦,三人總算來到一線天大峽谷位於後山的出口。

  無月已然精疲力竭,凍得渾身發抖。吳玉雪提議道:「前面不遠處有個天然
溶洞,裡面有一個上好溫泉,公子先去泡泡、去去寒,休息一下再繼續趕路吧?」

  無月實在跑不動了,渾身上下寒氣直冒,只好點頭道:「那好吧,不過得抓
緊時間。」

  來到溶洞之中,姬無雙忙點起篝火,橘紅色火光令無月感覺溫暖許多。這個
溶洞口窄內闊,凹凸不平的地面呈卵形,三丈見方左右,洞頂尖銳深幽,看似崖
壁上的一處天然裂隙,在入口右側低窪處有一池熱泉,散發著裊裊熱氣。

  三人脫得一絲不掛,將濕透的衣衫鋪在篝火邊烘熱,隨即鑽進熱氣蒸騰的溫
泉之中。

  兩位豐乳肥臀的中年美婦相互爭奇鬥豔,對無月極盡挑逗之能事,將他屌兒
撩撥得漸漸豎立起來,姬無雙忙坐了上去,搔癢玉門吞下屌兒,扭腰擺臀地聳搖
歡合起來……

  無月失笑道:「姬姨怎麼總是也不徵求一下意見,就直接上來啦?難道總想
強姦我麼?」

  姬無雙吃吃地道:「姦你又如何?又不是沒姦過……」

  二人在溫泉之中魚水交歡,直至姬無雙欲仙欲死、再登峰頂才放開了無月。
吳玉雪忙填補師姊留下的空缺,和他抱在一起縱送起來……

  洞外冰天雪地、朔風呼嘯,洞中卻春色無邊,一龍二鳳不知疲倦地共享魚水
之歡……

  後山密林深處的崑崙派祖師祠堂。由於時間緊迫,姬無雙也無暇進入大殿拜
祭歷代師祖,帶著二人沿廂廊一路來到大殿右側一間廂房之外,「咚咚咚」地敲
了三下房門,大聲叫道:「張老,打擾一下!」

  屋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是姬仙子麼?」

  隨著一陣悉悉嗦嗦之聲,屋裡亮起燭光,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門裡站著一位
白髮蒼蒼的高瘦老人。因背對燭光,他的面目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雖是凌晨時分,見是本門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登門,這位守護祖師祠堂的老
人也不敢怠慢,忙將三人請進客堂之中,到廚房中捅開爐火,準備燒水烹茶待客。

  無月心中雖急,但寒夜趕路,能喝口熱茶也挺不錯,便也由他去了。

  一壺散發獨特清香的茶水奉上,四人圍坐八仙桌邊,姬無雙這才介紹道:
「張老,這位是本門貴賓蕭無月蕭公子,有件事情想要請教你。」

  張晉文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小老兒見過蕭公子!」

  姬無雙回頭對無月笑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位老人張晉文。」

  無月見他已是一位白髮鬚眉的老人,一身道裝破舊不堪,但性格開朗,精神
還算不錯,忙長揖回禮道:「張老您好!您可是知道梅花谷位於何處?」言罷無
比緊張地注視著老人。

  張晉文皺眉道:「那可不是啥好去處,公子為何竟要打聽這麼個地方?」

  聽他語氣似乎對梅花谷頗為瞭解,無月不禁大喜,「晚輩有急事前往一行,
若張老知道,尚祈告知一二,晚輩將感激不盡!」

  聽無月意欲前往梅花谷,張晉文不禁臉色大變,連連搖頭之下,侃侃而談:
「蕭公子有所不知,梅花谷一向被稱為死亡之谷,號稱崑崙山『地獄之門』,位
於崑崙山區,東起青海布倫台,西至沙山。起於那棱格勒河,南有崑崙主脊直插
雲霄,北有祁漫塔格山與柴達木盆地隔開。相傳在崑崙山生活的牧羊人寧願因沒
有肥草吃使牛羊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進入崑崙山那個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
的深谷,谷裡四處佈滿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獵人的刀叉及荒丘孤墳,向世人
渲染著一種陰森嚇人的死亡氣息!」

  無月心想:「不死神仙一流人物即便不是住在洞天福地,至少也不會選擇一
處險惡之地隱居吧?」不禁皺眉道:「傳聞也未必可信吧?」

  張晉文猛地搖頭道:「這可不僅僅是傳聞,而是確有其事!前年有幾匹牧民
的馬因貪吃谷中肥草,誤入梅花谷,一位牧民冒險入谷尋馬。幾天過去後,人和
馬都沒有出現,後來他的屍體在谷外一座山坡上被發現。衣服破碎,光著雙腳,
怒目圓睜,嘴巴張大,獵叉還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無月聳然動容:「哦~怎會這樣?莫非谷中有什麼厲害無比的毒蟲猛獸麼?」

  張晉文一臉迷惑地接著說道:「讓人不解的是,他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傷痕或
被襲擊的痕跡,那幾匹馬則是不見蹤影!這起慘禍發生後不久,又有一個獵人因
追蹤獵物不慎進入谷中,無緣無故便暈倒過去,一天後同樣在那個山坡上被人發
現。」

  無月興奮地道:「人沒死就好辦,他甦醒過來之後又是怎麼說?總該知道谷
中詳情了吧?」

  張晉文皺眉道:「據那個獵人醒來後回憶,他進入峽谷後,發現裡面濃霧彌
漫,而且越深入霧氣越大,漸漸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同時感到全身麻木、兩眼
發黑,接著就昏迷過去,自己也不知是如何出來的!」

  這的確非常古怪,無月沉吟半晌,神情堅定地道:「張老,無論裡面有多麼
可怕,我也是不得不去走一趟,不知張老可識得前往梅花谷的路徑?」

  張晉文頗為惋惜地看了看他,緩緩搖了搖頭。

  無月一陣失望,卻聽張晉文又接著說道:「梅花谷在何處我雖然不知,但我
閒暇時喜歡在山區四處遊覽,認識不少獵戶,其中有一家獵戶便知道梅花谷的所
在,那些恐怖傳聞便是那家人告訴我的,誤入谷中之後昏迷不醒的那位獵人便是
他的弟弟,聽說已經被嚇瘋啦!」

  無月急急地道:「張老可否帶晚輩前去拜訪那家獵戶?」

  張晉文一時沉吟不語,似乎不願見到如此花樣少年死於非命。

  見無月非常急迫,姬無雙對張晉文笑道:「張老就別猶豫了,這等怪力亂神
之事難不倒咱們這些一流高手。時間緊迫,還得勞煩張老一趟,馬上跟我們回到
凌霄宮,以便大家天亮後便可出發,去尋找你說的那家獵戶。」

  四人原路返回,進入峽谷後姬無雙攙扶無月,吳玉雪扶著老人,一路艱難前
行。由於已走過一次,這段回頭路無月輕鬆許多,但老人卻是吃盡了苦頭!

  看著老人一身水濕,被凍得瑟瑟發抖,無月不禁深感內疚。

  途中辛苦自不必說,回到凌霄宮迎賓苑,綠絨和麗兒不知由何處竄了出來,
一人拉住無月一隻手,綠絨急道:「你大半夜的跑哪兒去了?真是急死我了,到
處都找不到你!」

  原來她尚未天亮便起床,打算為無月準備早茶,發現無月臥室中被縟凌亂,
卻是空無一人。她大驚之下找遍了迎賓苑,接下來是整個後花園,將賽西亭一家
子和那些長老護法們統統吵醒,都不知無月下落。

  大家也都著急起來,眼下仍在四處找人呢!

                             (待續)
2012-7-10 03:5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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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梅花谷

  無月等人在玉皇閣中換下濕衣,稍事休息之後,已是天色微明,在他的不斷
催促下,大家紛紛行動起來,開始為出行做準備。

  曉虹和綠絨是鐵定要隨行,艾爾莎及其手下數十精銳負有保護之責,姬無雙、
吳玉雪已死心塌地跟定了小情郎,盛情難卻之下無月只好答應。

  麗兒和艾米姊弟倆也各拉著無月一隻手,不依不饒地吵著要隨同前往。

  艾米畢竟年幼,尚無自主之能,被母親強行拉了回去。至於女兒,查莉香同
樣不放心,卻有些拗不過她,只好以詢問的眼神看著無月,似想徵求他的意見。

  跟無月關係最近的這些女子之中,唯有麗兒比他小些,同年出生但小月份。
對這個唯一的妹子,他可是十分愛惜,豈肯讓她隨自己前去冒險?忙勸說道:
「聽張老所言,梅花谷中委實危險得緊,麗兒妹妹最好還是不要去冒險。」

  麗兒拉住他的手,扭動著腰肢死活不依,「我不怕,就要跟大哥一起去嘛!」

  無月沉吟半晌,只好讓步道:「麗兒妹妹,首次入谷你是鐵定不能去的,要
不,你隨艾爾莎姊姊先待在谷外。若是我們在裡面無恙,再接你進去如何?」

  麗兒這才答應下來。見兩位美婦象蒼蠅般纏著無月,綠絨厭煩之極,可見無
月已一口答應,也不好再說什麼,心中鬱悶不已。

  由於乘雕飛行無法攜帶大量物資,且張晉文在空中不辨路徑,無法找到那家
獵戶,無月只好選擇騎馬前往。

  於是由張晉文帶路,一行數十人攜帶著帳篷和一應物資,沿高聳入云的崑崙
山脈北麓的奈齊郭勒河谷,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這兒是深處崑崙山腹地的高原無人區,左側積雪終年不化的巍峨雪山在無月
眼前緩緩向後移動,慢得跟天上的日頭一般,右手邊則是那條寬闊的河流,馬蹄
下的雪地上偶爾露出堅硬的岩石和沙礫,一路上除了灰白黃三色,幾乎看不到其
他顏色,稀疏枯黃的芨芨草幾乎是這兒唯一的植物。

  遠遠的河對岸,三五成群的羚羊看似散漫,卻是向著同一個方向緩緩移動,
構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張晉文策馬走在無月身旁,向他解說道:「這些羚羊正長途跋涉地趕往遙遠
的北方,翻越無數山丘、橫渡三條飄著浮冰的河流之後,那座不知名的大山山麓
下便是這些雌羚羊的出生地,牠們正在和大自然展開一場生命競賽,必須爭分奪
秒地趕在春回大地之前回到故地產仔,這樣牠們才有足夠的青草來養活自己並哺
育幼仔,等到牠們的幼仔成年,同樣也會如此,年復一年……」

  無月心中感概萬分:「是啊,時間……北風姊姊的時間可也不多了!可敬可
佩的羚羊,咱們一起加油吧,絕不能輸給時間!」

  在他的堅持下,一行人馬不停蹄地一路急趕,近午時分來到黑海南岸,大家
這才停下休息一下,坐在湖邊吃點幹糧。

  無月抬眼看向碧波蕩漾的湖面,雖名為黑海,其實只是一個方圓二十里左右
的湖泊,與沿途的荒涼和死寂相比,這兒可謂生機盎然,無數水鳥在湖面上時而
展翅高飛,時而掠波飛行,偶爾傳來「嘩啦啦」一聲響,有水鳥從水中抓出一條
掙扎撲騰著的魚兒。能養活如此多的鳥兒,湖中的魚肯定不會少。

  吃飽喝足之後,大家啟程繼續前行,到得下午,覓得一處淺灘跨過那仁郭勒
河,來到布倫台附近山區。張晉文引領無月等人在山間轉來轉去,終於找到地頭,
那家獵戶卻已遷走,只剩下一座空無一人的廢棄木屋。

  大家只好漫無目的地四處轉悠找尋,走出數十里外才遇上一個牧馬人,張晉
文忙上前向他打聽,幸而這位牧馬人知道那家獵戶的去向。

  費勁周折之後,在布倫台西南方一座山麓之下,張晉文總算找到了那家獵戶。
當無月說明來意,獵戶夫婦倆不禁大驚失色,把梅花谷說得比張晉文所說的還要
恐怖十倍,竭力勸阻他前往!

  在無月的堅持下,那位獵戶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為大家帶路,於酉初時分,無
月終於來到梅花谷入口附近。

  那位獵戶指著遠處雲霧繚繞的深谷,再也不敢前行一步,對無月說道:「蕭
公子,梅花谷入口就在那邊了,那裡面非常恐怖,以前不少獵戶跟蹤獵物進去,
要麼死在裡面,要麼就是昏迷著出來。那些昏迷之人醒來之後,都說裡面妖魔鬼
怪橫行,恐怖異常!梅花谷漸漸便成了禁區,你們非要進去,可一定要小心!若
聽我良言相勸,還是別去為好,反正我是不敢過去的,告辭!」

  說完轉身而去,走得飛快,似乎怕妖魔鬼怪追將出來!

  無月經歷千辛萬苦才找到此地,豈能輕言放棄?他不為所動,和曉虹、綠絨
和艾爾莎等人朝獵戶所指的方位一路策馬前行,一盞茶功夫之後便來到谷口之外。

  眾人向谷中看去,但見其中雲霧繚繞,也不知有多深多長,四周被亙古不化
的雪山所環繞……

  按照無月的意見,艾爾莎率眾在谷口之外搭起帳篷宿營,留在原地待命。聽
得獵戶說得谷中如此危險,姬無雙和吳玉雪堅決要求一同進谷,以防不測。

  無月耐心地勸阻道:「我此來是去求人,必須得放低身段。姬姨和吳姨都是
遠近聞名的一流高手,若咱們一窩蜂全都進去,必將引起老神仙的防範之心,那
又於事何補?您倆就帶著麗兒妹妹安心地待在谷外吧,一切待我進去之後,視情
況再做打算。」

  姬無雙二人只好答應。由於有言在先,艾爾莎不便堅持同行,可見他連兩位
武功高強的仙子也不讓進,不免有些焦急,忙將他拉到一邊責備道:「無月,你
不覺得就你們三人進去太過冒險麼?」

  無月望著崖壁上一株耷拉著枝葉的枯萎小草,緩緩地道:「我進去是本分,
死而無憾,讓她們進去卻是無謂的冒險,姊姊懂麼?」

  艾爾莎眼圈一紅,「我自然明白,可是……萬一……你讓我咋辦?」

  無月淒涼一笑:「我這條命本是她撿回來的……好了好了,艾姊姊,別弄得
跟生離死別一般,我會沒事的,祝我好運吧!」

  艾爾莎呆呆地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背影,喃喃地道:「無月,好運!」

  無月回到眾人身邊,麗兒拉住他的手,很不放心地囑咐道:「蕭大哥,一定
要小心啊!」

  無月拍拍她腦袋,替她整理一下披散腦後的一股股美麗的小辮兒,柔聲笑道:
「我會的,你在外面可別亂跑,一定要跟著兩位阿姨。若我在裡面沒事兒,一定
想法接你進去。」

  姬無雙和吳玉雪忙齊聲說道:「還有我!」

  無月答應一聲,對眾人揮揮手,和曉虹、綠絨一同進入谷口。

  待得入谷十丈之地,綠絨撇了撇嘴,不滿地瞪了無月一眼:「我們這是入谷
冒險,不是旅遊觀光吔!看你這架勢,似乎想把家搬進去住?」

  無月正滿腹心事,沒心思和她鬥嘴,兀自沿著狹長的谷口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去。越深入山谷,那重重黃色迷霧愈發濃厚,漸漸已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三人只
好手拉著手,以免走散迷路。

  一路摸索前行,也不知走了多深多遠,青天白日的,無月卻但覺眼皮越來越
沉重,神智變得有些恍惚,雙腳輕飄飄地似乎踩在棉花之上,三人就像醉鬼一般,
走得越來越是東倒西歪……

  走著走著,曉虹突然秀眉緊蹙,叫聲:「不好!迷霧中有毒!」

  她不說還好,無月和綠絨聞言,但覺腦際一陣眩暈,神智漸漸迷糊、四肢乏
力,雙腿如灌鉛一般,再也難以跨出一步,掙扎之間,紛紛昏迷倒地……

           ************

  無月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叢之中,看看身側,還好,曉虹和綠絨
都在。曉虹依然昏迷不醒,綠絨正扶著他的頭,關切地看著他問道:「無月,你
還好吧?」

  他試著活動一下四肢,但覺依然軟綿綿地渾身乏力。看看綠絨,似乎也和自
己一般,不由得問道:「綠絨,我和曉虹是怎麼啦?我們這是在哪兒?」

  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冷冷飄入耳際:「這裡是梅花谷,多年來還無人敢闖,
你們是誰?擅闖此谷,意欲何為?」

  無月轉頭向發話處看去,卻是一位美貌女子俏立於數丈之外,一雙美麗杏眼
正充滿敵意地注視著自己。

  美人年約二十出頭,渾身上下除了一身紡布青衫,髮髻上插一支荊釵便再無
任何妝飾,卻天生麗質,難掩天姿國色,但見她淡掃蛾眉,星眸微嗔,素齒朱唇,
鬢云欲度香腮雪、絨毛淡淡暈玉頰,冰肌玉骨般嬌軀、欣長如空谷幽蘭,儀態端
莊淡雅,無絲毫矯揉造作之態,實可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老天!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國色天香,這些形容美人的詞彙
全都用來形容她,也不為過啊!」無月心中暗自驚豔。

  但覺美人有些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然而她那絕世容光和端莊
淡雅的儀態,令他大為心折!不禁期期艾艾地道:「我叫小月,她倆是我的朋友。
只因我姊姊傷重難治,久仰梅花谷不死神仙妙手回春之能,特來求他老人家出手
相救……」

  美人「哦」了一聲,皺眉沉吟道:「小月……很像女孩子的名字,不過用在
你身上也挺合適!」言下頗有譏諷之意。

  無月不知對方底細,不敢輕易洩露身份,只好訕訕地道:「名字取自父母,
無論是否合適也只能將就了。請恕在下冒昧,請教姑娘如何稱呼?」

  美人淡淡地道:「附近之人都叫我梅花仙子。」

  無月說道:「這是名號吧?請恕在下無禮,尚望賜知姑娘芳名。」

  美人道:「姓梅名花。」

  無月笑道:「這名字取得真好!姑娘之美實為在下生平僅見!無論是以欺霜
傲雪的梅花、還是以仙子相稱,都再也貼切不過!」

  即是來求人幫忙,只要是谷中之人,就得儘量搞好關係,不過他如此贊不絕
口倒也是發自肺腑,毫無誇張之處。此女之美,實在令他眩目,是以也無需臉紅。

  曉虹此刻也已醒來,只是靜靜地聽著二人對話,尚無什麼表示。綠絨卻不樂
意了,拉長了臉,似想出言譏諷,卻被曉虹以眼神制止。這位心思玲瓏剔透的才
女,自然明白無月心中所想。

  梅花仙子卻似並不領情,只是面無表情地道:「既是前來求醫。那你可知,
梅花谷中的救人規矩?」

  無月囁嚅著道:「這個麼……在下倒是不知,還望仙子明示。」

  梅花仙子道:「這個等會兒再說,你們先跟我進來吧。」說完轉身向前行去。

  臨去秋波那一轉,看得無月心一顫!

  他急急地道:「我們中了毒霧,此刻全身乏力,恐無力走動。」

  梅花仙子頭也不回,冷冷地道:「我已喂你們服下解藥,毒性很快就會過去。
走不動就爬吧,否則凍死在此地,或是被猛獸吃掉,那是活該。」

  無月在綠絨的扶持下艱難地站起身來,又一同扶起曉虹,三人彼此攙扶著,
跟在梅花仙子身後蹣跚而行。

  即便如此,看著梅花仙子那曼妙婀娜的背影,走動間柳腰款擺,說不出的美
麗動人,無月又忍不住讚道:「我的天!梅花姑娘的身材簡直~簡直美得~要命
啊!」

  梅花仙子緩步而行,依然無動於衷,綠絨卻忍不住狠狠地摔開了他的手臂,
他一個趔趄,差點拉著曉虹一起摔倒!

  他心知三人之中以綠絨武功最高,是以清醒後恢復得也最快,若她不肯加以
攙扶,自己和曉虹恐怕真得爬進去了,忙道:「綠絨小祖宗,扶著我倆好好走路
不行麼?」一邊說一邊向她猛打眼色。

  綠絨雖心中不快,倒也不好太過分,只好又攙扶著二人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無月囉哩囉嗦個沒完,將梅花仙子捧上了天!也不管她壓根兒就像個
冷美人,絲毫不領情,也不管綠絨一付咬牙切齒的模樣。每每在綠絨忍不住就要
發作之時,他總會不失時機地叫上一聲「綠絨寶貝兒」,局面才又重新穩定下來。

  大約前行百丈,山谷忽然變得寬闊起來,前面景色大變,那重重迷霧已消失
無蹤,眼前是一片被懸崖峭壁所圍繞的盆地,方圓兩三里,山外一片冰天雪地,
此處卻顯得溫暖濕潤許多。谷口右側的東邊靠懸崖處,是一池半圓形碧綠清潭,
水面寬約二十多丈。環繞潭邊是一大片梅林,絳紅色花朵開得正豔,隱隱傳來陣
陣花香,谷底綠草如茵,不見枯萎,大約是因地熱的緣故。

  北面峭壁之下是一大片密林,由於僻處西陲,許多樹種無月還是初次見到。
密林南側,靠近谷底中央的一排修竹之後坐落著一棟茅舍,茅草為頂、夯土為牆,
遠遠看去,似為北方常見的四合院格局,隱隱有雞鳴狗吠聲傳來,一付鄉村風情
躍然紙上,宛若畫中。

  修竹之前大約闢地四五畝,種植著小麥、蔬菜等十來種作物。西邊則是一大
片草甸,稀疏生長著一些梅樹,無法與東邊梅林相比,谷底崖壁上有幾個天然溶
洞,其中有個洞口似在冒出水汽。

  梅花仙子腳步不停,一路向茅舍行去。無月問道:「梅花姑娘,不知老神仙
是否方便?我想求見他老人家。」

  梅花仙子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跟我來吧,少說些廢話行麼?」

  無月心中那個高興勁兒!馬上就要見到北風的大救星啦!

  他心中猛地盤算:「見面之後,我該怎樣打動他老人家的慈悲心腸?在門外
雪地中跪上三天三夜?答應終身為奴?還是以身相許,入贅梅花谷?無論如何,
我都要橫下一條心,即便死在此地,也非逼他出手不可!」

  心中亂七八糟地跟著梅花仙子,不知不覺已越過那棟茅舍,繞向了後面樹林
之中。林中一條小徑,曲徑通幽,彎來拐去地不知走了多久,竟仍未走到地頭。
其實也沒他想的那麼遠,只是他心中焦急,覺得時間過得太過漫長!

  他心中暗道:「神仙就是神仙啊!住的地方總在云深不知處……」

  心念未已,卻聽梅花仙子說道:「到了。」

  無月舉目四望,此地依然深處密林之中,四周既不見茅舍,也不見神仙們喜
歡打坐參禪的千年古洞,林間唯有一片空地,聳立著一座爬滿一大片枯草的孤冢,
正面立著一塊石碑。

  但見梅花仙子取出三根線香,點燃之後,對著石碑跪下,杏眼微閉、唸唸有
詞,拜了三拜,這才盈盈起身,一臉肅穆地對無月說道:「老神仙在此,你也拜
祭一下他老人家吧。」

  無月大驚失色,尚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忙上前凝目看向石碑。

  天啊!千辛萬苦尋來此地,竟是一場歡喜一場空、像雨象霧又像風!

  他無法承受如此打擊,急痛攻心之下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頓時昏厥倒
地……

             (四十八)藥僮生涯

           ************

  濟南暮云府北風樓臥室中,大紅色的厚重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中一派死寂,
北風滿頭枯黃的長發披散枕邊,暗紅色光影中她的臉色蒼白中泛青,大紅錦被平
平整整,令人難以相信錦被下面曾經是一付高大健壯的身軀。

  北風時斷時續的意識在流動:「好久沒聽見無月說話……無月啊無月,我告
訴過你,不求你的大宅子,也不求長生,但求你能常伴我身邊……我好想看看你,
愛聽你說話……」

  一身黑衣的飛霜靜靜地坐在床邊,握住那隻瘦骨嶙峋的左手正暗自垂淚,低
聲哽咽道:「大姊你可要堅持住,別忘了咱們之間還有約定……」

  門外一陣樓梯聲響,飛霜忙擦乾腮邊淚水。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摘月和彩
虹匆匆走了進來。

  摘月一頭撲在北風身邊,忍不住痛哭失聲:「大姊,才二十多天不見,你咋
就變成了如此模樣,嗚嗚嗚……」

  在飛霜和彩虹的百般安慰下,摘月好半晌之後才稍抑悲聲,「三妹,大姊就
一直未曾清醒過麼?」

  飛霜黯然點頭,低聲說道:「嗯……二姊,小妹有點事兒先走一步,晚些時
候再過來為你接風。」

  言罷沖彩虹點點頭,匆匆而去,她不願自己這副模樣被人瞧見,哪怕是至親
姊妹。

  摘月轉向彩虹,輕聲說道:「四妹,我真該提前幾天趕回來的,真是好想看
看無月啊,他可還好麼?」

  彩虹憂心忡忡地道:「他還好,只是心急大姊傷勢……對了二姊,夫人這兩
天可能會找你談話,最近下四旗回門提親的旗主和副旗主不少,你可要有些思想
準備,最近夫人脾氣很壞,到時你說話一定要委婉些,別惹惱了夫人。」

  摘月黛眉一挑,「這一點我也想像得到,不過四妹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
謝謝你的提醒。」

  誠如彩虹所言,這兩天夫人的心情極端惡劣,那張臉冷峻得嚇人,見著誰活
該誰倒霉,輕則臭罵一頓,重則飽以老拳,直至處死!

  府中德高望重的李嬤嬤,夫人一向對自己這位乳娘禮敬有加,昨天不知因何
事得罪了夫人,竟被她一怒之下拎起來便扔進冰冷的湖水中,站在湖邊破口大罵,
不許李嬤嬤游上岸!

  連無惡不作的大小姐獲悉後,都覺得母親做得過分,趕緊讓人將李嬤嬤撈上
來。大小姐出於對師祖的無限懷念,愛屋及烏之下,但凡見到熟悉的老太太,尤
其是李嬤嬤,總會聯想到自己無比敬愛的師祖,對她們有種特別的感情,至少比
她母親感情深些。在她看來,母親實不該如此對待一個乳養自己長大的慈祥老太
太!

  夫人暴跳如雷,厲聲呵斥著不讓撈人。幸好這幫人兩害相權取其輕,加上同
情李嬤嬤,寧肯得罪夫人,也不敢違拗大小姐。大家心裡雪亮,得罪夫人大不了
一死,若惹惱了大小姐,想死得完整些都是奢望!

  要不然,李嬤嬤還不知要在冰湖裡泡上多久?

  李嬤嬤內功精深,在湖水中浸泡個把時辰原也不算什麼,可實在傷心委屈加
想不通,還是得了場重傷風,到現在仍臥床不起,心裡窩囊得要命:「我上輩子
造了什麼孽啊?竟奶大這麼一隻白眼狼!」

  府中所有人等唯有暗自祈禱:「俄彌陀佛、老天保佑,不要被夫人撞見!」
因為一旦狹路相逢,想躲開那可是更大的罪過。

  處在這種惡劣氣氛中,大家的心情怎能好得起來?

  大小姐自從由母親手中奪過正室之位,母女倆從此言歸於好,她倒是真的變
得很聽話,未再無禮忤逆母親。

  何況她眼下成天忙於訓練自己麾下的暴龍軍一千餘人,還要暫代艾爾莎督導
上黃旗近八百人的日常訓練,可謂忙得不可開交,貞雯等四個貼身丫鬟全給她當
勤務兵都不夠使!

  如此一來,府中毀壞公物和建築的案例迅速歸零,傷人及致死事件也回歸到
正常水平,大家暗地裡都鬆了一口氣!當然這只是對其他人而言,對於接受她訓
練的暴龍軍和上黃旗那幫人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其實這也難怪,這位能量超猛、動感十足的大小姐既然不再傷及無辜和毀壞
公物,必然會將過剩的能量釋放到其他方面。就眼下看來,則全都釋放到這幫接
受訓練的精英們頭上了!

           ************

  梅花谷中,黃昏,最後一抹斜陽映紅了東邊那排雪山之巔,白雲繚繞間,宛
若神話傳說中西王母那座高入雲霄的天宮。

  無月仍掙扎沉浮於無邊無涯的夢境之中。

  長夜漫漫,似乎永無甦醒之時,他不想醒來,去面對那人生不可承受之輕,
也不願再想任何事,冰冷的現實是如此無情,讓他窒息,然而他偏偏無法停止思
考,無法不去想他所萬萬不能接受的結果!

  北風姊姊,你對別人付出那麼多,從來不求回報。我的要求也不算高啊,只
想讓你安享幾年清福,看看你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咋就這麼難呢?你說,你不
求我送你一座大宅子,怕太過冷清,我願意陪你,一生一世……

  錐心之痛如影隨形,如噩夢般揮之不去……恍惚間,似見一位白髮長眉的老
神仙笑吟吟地站在面前,對他說道:「無月,我們這就動身吧,前去救治北風姑
娘。」

  他心中一喜,忙舉步帶路,回家的路途是如此遙遠,走啊走啊,暮云府已遙
遙在望,可他卻再也走不動了,他心中空自焦急,卻始終無法邁出哪怕一步之遙!

  他索性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向前爬,終於挪到暮云府大門之外,嘶聲大喊道:
「北風姊姊,我帶著老神仙回來啦!」

  然而回頭一看,老神仙如風一般已消失無蹤,他心中大急,大聲呼喚著:
「老神仙,您在哪兒?」卻始終沒有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恍惚聽得綠絨焦急萬分的呼喚:「公子,快醒醒呀!嗚
嗚嗚……梅花仙子,你快救救他呀!嗚嗚……」

  但聞梅花仙子清冷的聲音隱隱傳來:「他只是急痛攻心,我已為他疏通經脈,
沒事的,他馬上就會醒過來。」

  無月意識回到現實之中。然而現實和夢中一樣殘酷,「我還醒來幹嘛?還不
如乾脆就此死去算了!」兩行熱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綠絨驚喜地道:「公子醒啦!公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無月呼天搶地、嚎啕大哭起來:「綠絨,你乾脆一刀殺了我吧!我不想活啦~
我還醒過來幹嘛!嗚嗚嗚……」

  綠絨用力握緊他的手,恨不得拿走他的所有痛楚,「無月,不要這樣好麼?
嗚嗚……你這樣我真是好難過……」

  梅花仙子冷冷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瞧你這熊樣兒!一點挫折兒都承受
不起,算什麼男子漢?我真是為你害臊!」

  無月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道:「你個死梅花、臭丫頭!要死的又不是你的
親人,當然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滾遠點,我不想再看見你!」

  北風已生機全無,他無需再討好梅花,急怒之下忍不住惡言相向!

  綠絨見他對梅花翻臉比翻書還快,不禁呆住!

  梅花仙子卻不以為忤,仍是淡淡地道:「誰說你姊姊要死?我外祖父雖已仙
逝,但只要他能治好的傷病,我也一樣能治。有些他治不好的,我也能……」

  她話音未落,無月已噌地一下由床上躍起,推金山倒玉柱趴伏在她腳下,磕
頭如搗蔥一般哀求道:「大慈大悲的神仙姊姊,請原諒在下剛才出言無狀!我求
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姊姊啊!我一生一世~不,加上下生下世給您作牛作馬,我
都願意!」

  心中卻暗罵:「死丫頭既能治,為何不早說?害我差點得罪神仙……」

  梅花仙子淡淡地道:「那好呀,我這兒正缺一個藥僮,就此一言為定。回去
把你姊姊抬來吧,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我便有八成把握能救活她。」

  無月一怔,忙說道:「我姊姊傷勢過重,無法承受顛簸之苦,何況關山萬里?
還望神仙姊姊能隨我等前往濟南府一行,她可再也挨不了多久啦……」隨即將北
風的傷情向梅花仙子詳述一番。

  梅花仙子凝神思索半晌,始終一言不發。

  無月渾身顫抖,緊張之極,心中不斷默念:「搖頭不算點頭算……」眼巴巴
地看著她,一時不敢出言打擾。

  又是一盞熱茶功夫過去,他總覺時間咋過得這麼慢啊!好容易才聽她開了金
口:「令姊心脈未絕,只是為瘀血阻塞,我用祖傳金針過穴之法,或許能治癒她
的傷勢……」

  無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日數驚,悲喜兩重天,令他已成為驚弓
之鳥,備受煎熬!

  驚喜之下正待出言感謝,卻聽梅花仙子接著說道:「不過,我隱居此谷之時,
曾在外祖父面前發下重誓,今生今世,絕不離開梅花谷方圓三百里範圍內,除非
……」

  無月眼見希望又要落空,急道:「除非什麼?」

  梅花仙子淡淡地道:「這與你無關,不說也罷。」

  「為什麼啊?」任由無月費盡口舌,甜言蜜語、威逼利誘,動之以情、曉之
以理,無所不用其極,梅花仙子始終不為所動,就那麼一句話,「把人抬來我就
治,我分文不取,可要我去濟南,沒門兒!」

  雙方一時陷入僵局。

  無計可施之下,無月暗忖道:「既然強求無用,看來欲速則不達,不如改為
軟磨硬泡,非纏得她回心轉意不可!既然她能治,此事就大有希望。」

  念及於此,他只好聳聳肩,無可奈何地道:「既然這樣,我就先兌現自己的
承諾,給仙子當藥僮。要我做什麼?仙子儘管吩咐。」

  梅花仙子道:「我這兒藥物需求量很大,你就負責為我上山採藥吧。」

  無月皺眉道:「此處就仙子一人,何需那麼多藥材?」

  梅花仙子說道:「我每月要在方圓三百里內巡診一次,需救治許多病人,當
然要消耗許多藥材。對了,在我出谷巡診之時,你得負責幫我背藥箱。還有,既
做了藥僮,也算一家人了,以後不用叫我仙子,那是獵戶們亂叫的,就叫我阿姨
好了。」

  無月皺眉道:「你、仙子這年紀要我叫你阿姨,不太合適吧?」

  梅花仙子瞪他一眼:「我已三十八,你一個小孩子,不該叫我阿姨麼?」

  無月暗自伸伸舌頭,心道:「瞧她天仙般美人,想佔我便宜也不該撒謊呀!」
衝口而出地道:「嘿嘿,在下今年三十五,只是看起來一張娃娃臉而已,還是叫
你梅花姊姊比較合適。」

  梅花似乎不愛說話,也懶得跟他囉嗦,兀自出門而去。

  無月這才有暇打量一下自己所在的這個房間,見是以茅草為頂、夯土為牆,
榻幾桌椅和衣櫃皆為粗木所制,極盡儉樸之能事。外面不時傳來雞鳴狗吠之聲,
鄉村風味分外濃郁,抬頭看向窗外,入眼是一個兩三丈見方的小花園,花樹修剪
的很是別緻。

  梅花仙子正穿過花間小徑,走進對面屋裡,看來那就是她的居室了。

  無月收回目光,回頭問道:「曉虹、綠絨,你倆住在哪兒?」

  曉虹道:「我住在大堂邊上的第一間西廂房,就在你隔壁,綠絨姊姊住第一
間東廂房,和我斜對門。你這兒是後花園的西屋,梅花仙子就住在東屋,她那邊
帶一間暖閣,比這間寬敞些。」

  無月看看外面天色已晚,又問道:「她這兒可還有多餘的房間麼?」

  綠絨瞪了他一眼,語含譏諷地道:「靠外面天井兩側還各有一間廂房空著,
夠你那些家屬住了!」

  無月皺眉道:「綠絨,你咋那麼狠心,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諷刺我!」

  綠絨氣道:「既然你都這樣了,為何還要惦記著把姬無雙和吳玉雪接進來?
多半已經和她倆私定終身了吧?」

  第二天清晨卯初時分,無月便被梅花仙子叫醒,讓他上山採藥。由於有些藥
草要到很遠的地方才能採集到,他又剛開始接手這項工作,不會辨認哪些動植物
方可入藥,也不知各類藥草都分佈在哪些區域,所以得由梅花仙子帶他一同上山。

  綠絨起得更早,已將茶點準備好。侍候無月梳洗完畢,眾人吃過早餐後,綠
絨對他說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無月搖頭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綠絨急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採藥很辛苦的!這等差事本該由我來做。何
況,許多靈藥都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爬上去很危險,把你摔壞了咋辦?」

  無月笑道:「你上去還不是一樣危險?」

  綠絨道:「我武功強你許多,自信能夠應付。何況即便摔傷,也是我自己的
事,若是你傷了,我如何向夫人和北風姊姊交代?」

  無月臉色一沉,不悅地道:「丫頭聽話,好好在谷中待著,別老是跟我頂嘴!」

  綠絨頭一仰,倔強地道:「不行,我是非去不可!」

  無月一拍桌子,怒道:「死丫頭,別給點顏色就要開染坊!難道我還治不了
你這小丫頭?回去我就給夫人說,你這麼不聽話的丫頭,我不要了!」

  當著梅花的面被丫鬟頂撞,讓他感覺很丟臉!心中恨恨地道:「從夫人到大
姊,這些女子個個都很要強,我一再委曲求全,夠窩火的了。如今居然連這小丫
頭都一再頂撞於我,不給她點顏色瞧瞧,豈非要反了!」

  綠絨眼眶一紅,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委屈地道:「你就會拿這個威脅我~我
不怕,大不了死在你面前!」

  無月氣得雙手發抖,瞥見梅花正幸災樂禍地瞅著自己,一付看笑話的模樣,
更加惱羞成怒,腦子裡飛快地轉了幾圈,想出許多種惡毒念頭,卻似乎對這倔強
的丫頭統統無效!

  二人相互怒目而視,各不相讓,沒人說話,只剩粗重喘息聲,場面陷入僵持
狀態……

  曉虹哈欠連天、睡眼惺忪地走進餐室。這位千金小姐習慣睡懶覺,被二人這
一陣爭吵聲鬧醒,忙過來看看。

  瞭解過狀況之後,她拉起綠絨的手勸道:「綠絨姊姊別理他,進去幫我梳洗
一下,你就讓他自個兒去吧,若你也走了,把我一個人扔這兒,誰來侍候我啊?
我可不會做飯洗衣服……」邊說邊將綠絨拖回自己的房間,一路走還在一路勸解。

  曉虹很明白無月的心思,知道他是想攻陷梅花的芳心,進而解開這個死結,
所以才幫他說服綠絨。憑她那三寸不爛之舌,綠絨焉能不乖乖就範?

  梅花看著曉虹的背影,冷笑一聲挖苦道:「瞧瞧~還是人家曉虹姑娘有能耐!
以我看,你也沒啥本事,也就只配幹點兒粗活!」

  無月被人看半天笑話,正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敢出言反駁,悶悶地道:
「我們走吧~」

  說完扛起一個大布袋便走。

  梅花見那個包袱似乎十分沉重,他扛在肩上有些步履蹣跚,有些驚訝地道:
「我們是去採藥,又不是搬家,你扛這麼多東西幹嘛?」

  無月悶聲悶氣地道:「裡面有米面,還有些谷中自產的蔬菜。我有四十多個
朋友守在谷外,山中飛禽走獸雖多,但我得在此處待上一陣,他們光吃野味也不
行呀。何況你那麼喜歡小動物,若被他們把附近野雞野兔之類全打光了,你恐怕
也會不樂意,所以我順路送些糧食過去……」

                             (待續)
2012-7-19 14: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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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1~44章合集修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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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7-19 19: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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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
作者:云嵐


             (四十九)谷中歲月

  出得谷口,幾個負責戒備的精衛隊男隊員一眼看見他,忙迎了上來,接過他
肩上沉重的包袱,帶他前往艾爾莎帳中。

  艾爾莎見他扛來這麼多家什,不由驚笑道:「瞧瞧你這一身!扛這麼大一堆,
汗都出來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崑崙派定期有人給我們送來糧食和一應日常用品
的,你以後不要再送糧食過來,多累啊!」

  她從懷裡掏出手帕替無月擦汗,笑道:「看來你出來歷練一下也對,居然懂
得照顧別人了。」

  無月瞧帳中佈設簡陋,笑道:「害你們住在荒郊野外,真是辛苦了!我這兒
隔這麼近,送點東西過來也是應該……」

  艾爾莎和梅花寒暄幾句之後,示意無月跟著她來到帳外,低聲問道:「求不
死神仙之事咋樣了,他肯出山麼?」

  無月無奈地搖搖頭,將谷中情況和自己的打算大概說了一下。

  艾爾莎聽得一時怔住,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快,皮笑肉不笑地道:
「哦?我瞧這位梅花姑娘真是美得緊啊,你這招若是奏效,既可救得北風姊姊,
還可抱得美人歸,倒真是一箭雙鵰啊!賤妾實在佩服得緊!」

  無月老臉一紅,訕訕地道:「梅花仙子毒誓不破,死活都不肯出山的,我可
什麼法子都想盡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能不能成,我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不過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過!」

  艾爾莎躬身謝道:「你如此殫精竭慮,我代北風姊姊謝謝你啦!不過以我的
經驗,公子情劍一出、天下誰與爭鋒?賤妾預祝公子馬到成功!」

  無月胸中一窒,心中大感委屈:「為了救北風姊姊,最近我可是絞盡了腦汁,
我容易麼?你們誰能告訴我,還有更好的辦法?個個就知道挖苦加諷刺,梅花仙
子和綠絨如此,沒想到你也這樣!」

  話不投機,他也懶得再理會艾爾莎,兀自走進麗兒帳中,將谷中情形大致說
了一下,只是將自己等三人中毒之事隱去不提。

  麗兒興奮地說道:「聽你這麼說,谷中不僅不像傳說中那麼可怕,而且景色
很美啊!這下你總可以帶我進去了吧?」

  無月輕輕拍拍她的肩頭,笑道:「麗兒妹妹,我這次出來是要上山採藥的,
回來就帶你進去。可不許又鬧著要跟我上山,山上冷得很,採藥也很辛苦,而且
危險,你好好待在這兒不許亂跑,等我回來。」

  他知道這丫頭一定會鬧,便提前打好預防針,後面這句話說得很嚴肅,一付
不容反駁的模樣。在麗兒面前,他終於找到一種做大哥的感覺,似乎很不錯!

  麗兒雖很不樂意,嘟起小嘴兒說道:「既然很危險,我更應該跟去看著你呀!」

  無月瞪眼道:「好了好了,大哥這會兒可沒功夫跟你閒扯,好好待在這兒,
知道麼?」

  麗兒還想爭辯,姬無雙和吳玉雪已聞訊趕來,急匆匆地將無月拉回她倆住的
帳篷之中。不過一天不見,便如隔三秋一般,兩位如飢似渴的中年美婦將他弄到
床上,抱住他一陣親吻撫摸,好一番親熱!

  無月嘴巴不得空閒,支支吾吾地道:「姬姨、吳姨,我還得隨……」言未畢
已被姬無雙扯掉褲兒,吳玉雪則已俯下上身將肥乳杵到他臉上,掏出肥乳塞進他
嘴裡,師姊妹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無月的衝天鑽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姬無雙不由分說,忙坐上來套入屌兒,
前後猛烈挺動起來,交合處頓時傳來吱吱水響,不絕於耳……

  挺動數十次之後,姬無雙呻吟聲漸大:「嗷~好無月,昨夜離了你這根棒兒,
阿姨覺都沒睡好……嗚嗚……」

  無月急道:「姬姨別叫得這麼大聲,當心被小丫頭聽見,教壞了她!」

  姬無雙呻吟道:「嗷嗷~沒辦法,我想忍、也忍不住啊!」

  忙著喂無月吃奶的吳玉雪催道:「三姊動作快些,時間緊張,你得給我留些
時間……」

  姬無雙吃吃地道:「四妹昨晚來了月經,不能行房,這遭就讓姊姊獨享一
……一遭吧……」

  吳玉雪咬咬下唇道:「誰說女人來月經就不能行房啦?」

  姬無雙挺動兩百來次之後,終於如願以償地攀上頂峰,嗷嗷浪叫著洩出了身
子!

  吳玉雪忙褪下褲兒,將紅色月經帶撥到一邊,露出紅紅的洞穴,跪到無月的
下體上緩緩套入屌兒,倒也不敢用力挺動,只是緊緊夾住廝磨不已……

  梅花在艾爾莎帳中已等得很是不耐煩,大聲催促起來。

  吳玉雪恨恨地道:「怎麼輪到我就開始催啦,真是!」不得不加大聳動力道,
大約一刻鐘之後也到了高潮。

  快速解決戰鬥之後,兩位美婦躺在床上兀自直喘粗氣。無月趕緊穿好褲子,
趕往艾爾莎帳中對梅花直賠不是,隨她匆匆上山而去。

  艾爾莎看著二人聯袂而行的身影,但覺男的俊逸不凡如金童降世,女的閉月
羞花若仙女下凡,好一對金童玉女!

  她呆呆出神半晌,將八個男隊員全留下看守營地,特別交待一定要好好看護
著麗兒,不要讓她亂跑,以免遇上危險。她已然看出,無月很是疼愛這位妹子,
自然馬虎不得。女隊員則統統跟她上山,遠遠綴在無月二人身後,暗中保護、以
防不測。

  無月偶爾回頭,見艾爾莎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面,不禁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梅花,
見她神色自若,毫無不悅之意,倒也懶得阻止她們,當然他也知道,即便阻止也
未必有效。

  採藥的地方離梅花谷很遠,因為附近的藥草已被梅花採摘得差不多,要長起
來沒那麼快。大多數靈藥都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採摘起來的確是既辛苦又危險,
好在無月輕功不弱,倒也勉強能夠應付。

  一路上風餐露宿,山洞或者崖壁下背風處,點起篝火躺下便是一夜。

  無月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可看看梅花仙子一付泰然自若的模樣,也只好咬
牙堅持下來!

  幾天後,由於無月拚命地掙表現,再高再險峻的高崖都敢攀爬,在骯髒的洞
穴都能毫無猶豫地鑽進去,可以說梅花但凡能想得到的地方,沒有他不敢去的!
當然付出的代價也很可觀,衣衫被樹枝和尖銳的岩石刮得破爛不堪,渾身髒兮兮
的不說,還被荊棘弄得滿是傷痕,活像個叫花子!

  夜間在一個山洞中,梅花點起篝火,一一檢視背囊裡的各色藥材,但覺無論
是品種還是數量都非常可觀,尤其這次運氣奇佳,竟采得一株異常罕見的六百年
左右的何首烏,這可是她苦尋多年而不得之物,是可謂滿載而歸,一向冷冰冰的
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無月已是累得精疲力竭,躺在一邊的空地上直喘粗氣,大約見梅花情緒還算
不錯,忍不住吶吶地道:「梅花姊姊,我在谷外還有三個朋友,我想、想帶她們
進入谷中玩幾天,可以麼?」

  這件事已困擾他好幾天,一直不好意思向梅花提出來,畢竟人家肯收留自己
已經很是不錯,自己還要帶人進去,吃人家住人家的,想想都有些過分。

  出乎他意料之外,梅花似乎並不太介意,「隨你吧,反正谷中產出的東西我
也吃不完。不過人再多就不行了,我一向不喜熱鬧。」

  採藥歸來,麗兒等三人差點沒認出他,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簡直心疼得要
命!

  五人告別艾爾莎一起回到谷中,曉虹雖看得大皺其眉,倒也未說什麼,綠絨
卻是眼淚汪汪地吵鬧了半天,服侍他洗淨手和臉,換上一身乾淨衣衫,跑院子裡
撿了幾個雞蛋,抓住鴨子和兔子各一隻殺掉,到菜園子裡摘了幾樣時鮮蔬菜,最
後統統弄進廚房,為無月做些愛吃的菜餚來慰勞他。

  綠絨在廚房中忙得團團亂轉,每每念及無月被糟踐成這副模樣,心中對梅花
的不滿便會強烈一分!她一邊做事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對無月終究還是把昆
侖雙姝帶進谷中,很是有些不放心!

  無月打算把後花園中自己住的房間讓給麗兒,可麗兒不同意,要了那間西廂
房。姬無雙姊妹倆則同住最後那間東廂房,這也是她倆自己提出的,至於原因嘛,
就不足為外人道了。於是,梅花仙子這座小四合院便宣告客滿。

  無月倒沒事兒,可谷中唯一的丫鬟綠絨就有得苦頭吃了。房客們不是大佬就
是千金小姐,個個都是不做事的主,還得她一個人來侍候。梅花原本要做家務的,
可家裡多了個勤快的丫鬟,也變得有些懶了。綠絨心裡不知罵了無月多少遍!

  豐盛的晚飯後,麗兒拉著無月問長問短,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姬無雙、吳
玉雪正值情熱之時,和無月又是幾天不見,早盼著和他相聚這一天,不由得眼巴
巴地瞅著他,希望麗兒早些回房休息。

  可麗兒顯然並不理解她倆的心情,此刻正興高采烈地對無月說道:「大哥,
我是第一次來梅花谷,你帶我四處轉轉好麼?」

  姬無雙忙道:「麗兒,你大哥出去採藥辛苦了好幾天,需要早些休息,明天
再讓他帶你出去逛吧。」

  無月樂呵呵地道:「姬姨,沒事兒,飯後活動活動對身體好,麗兒妹妹,走
嘍!」拉著麗兒的手便走了出去。

  姬無雙也跟了上去,笑道:「我老人家也跟你們出去散散步吧。」

  綠絨在廚房裡洗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回頭留意兩位美婦的一舉一動,
此刻見姬無雙又黏在無月屁股後面,心下一急,把碗打爛一隻,惹得幫她收拾的
梅花埋怨不已,「綠絨,你知不知道,在這兒哪怕只是買一隻碗,就得跑出上百
裡地,咋不小心一些!」

  吳玉雪見狀,忙拉拉姬無雙的衣袖,低聲道:「三姊就別跟出去了,否則,
綠絨那丫頭多半也要跟出來盯著,誰洗碗呀?」

  姬無雙停下腳步,暗自咬牙道:「這丫頭似乎老看我不順眼,總是想跟我作
對似的,有機會一定要無月好好收拾一下這丫頭!」

  吳玉雪悠悠地道:「這丫頭雖只是個小丫鬟,可我看並不簡單,三姊就別多
事了,否則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哩!」

  姬無雙怒道:「哼!我還不信,我一個崑崙派首席長老,又是無月的未婚妻,
還鬥不過他的一個小丫鬟!哪天犯在我手上,老娘要她死得很難看!」言畢氣沖
沖地回到自己屋裡,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吳玉雪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進廚房幫綠絨收拾散落一地的破碗碎片。正蹲在
地上忙碌的綠絨抬頭看看她,有些奇怪地道:「吳仙子,您不出去散散步麼?」

  吳玉雪笑道:「我們這麼多人湧進來,卻只有你一個人做家務,還得累你侍
候大家起居,我來幫幫你也是應該的。」

  綠絨一個人忙碌好幾天,從未見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心中大感溫暖,低
聲道:「這些事兒本就該我做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您!」

  吳玉雪笑了笑,一邊撿拾碎片一邊說道:「綠絨姑娘跟無月很久了吧?」

  綠絨搖搖頭:「不算久,二姨娘出事被囚之後,我才跟著夫人和公子的,算
起來不過兩個半月。不過那之前我一直在夫人的閉關靜室那邊打點,主要也是侍
候夫人和公子練功。」

  吳玉雪似乎不經意地道:「我看得出,你挺喜歡無月的,對麼?」

  綠絨怔了怔,幽幽地道:「院子裡喜歡他的女孩子多了去啦。若非是他丫鬟,
我估計他正眼也不會瞧我一眼……」

  吳玉雪緩緩地道:「姑娘能脫穎而出,足見高明,必有過人之處……」

  綠絨眨眨眼睛,有些狡猾地笑道:「吳仙子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
只知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從未想那麼多。」

  廚房裡的事兒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關鍵看怎麼做。綠絨好潔,可就夠得
她忙了,完了還得把剩飯剩菜拿到院子裡喂雞喂狗,替每個房間把火炕捅開,被
子鋪好,瑣碎事情挺多……每天等她忙完,基本就該睡覺了。

  曉虹正在屋裡看書,案頭上堆了不少各類書籍,不是兵書戰策便是歷史書籍。
她從來是書不離身,不過這些沉甸甸的書籍卻是綠絨萬里迢迢幫她背來的。見荷
花仙子竟親自來給自己斟茶,曉虹很是不好意思,忙起身謝道:「這等事該綠絨
做的,怎敢勞駕吳仙子?」

  吳玉雪笑道:「我們這麼多人全靠她侍候,怎忙得過來?賤妾幫幫她也是應
該,孟小姐不用客氣。」

  曉虹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欲言又止。

  綠絨走了進來,挽起的衣袖尚未放下,「曉虹小姐,我該給你卸妝了。你呀,
看書也別看得太晚,晚睡晚起對身體不好,而且每天早上我還得為你把早點一直
溫著。」

  且說無月拉著麗兒的手,穿過院子前那排修竹,先到北面那片密林外轉了一
圈,那些無月叫不出名的本地樹種,麗兒倒都認得,一一介紹給他聽。

  隨後來到東邊懸崖下,那一片清澈見底的碧潭邊。見潭水中魚兒游來游去,
麗兒興致勃勃地掏出零食,一點點扔進水中餵魚,感覺潭水並不冷,而且數九寒
天,又處於高寒山區,在谷中卻並不覺寒冷,反倒是溫暖而濕潤。

  她不由奇道:「蕭大哥,這寒冬臘月的,谷中咋有種溫暖如春的感覺呢?好
奇怪啊!」

  「以我想來,這座大峽谷應該是在遠古時期由火山或地震運動形成的。麗兒
妹妹,你且注意看看,這谷中在冬天裡也是綠草如茵,大約是因地熱的緣故。」
見她玩得興起,衣袖都打濕了一大片,無月忙伸手幫她把衣袖擰乾,叮囑道:
「妹子別玩水了,當心把衣衫弄濕,會著涼的。」

  麗兒嘴裡答應著,卻噗通一下跳進水潭,猛地把水潑向無月,頑皮地笑道:
「這水不冷,我想洗洗澡,幫你也洗洗,呵呵!」一邊潑水一邊作勢便欲脫衣。

  無月被潑得一身是水,忙躲得遠遠,急道:「妹子別淘氣,這潭水雖不冷,
但也不夠熱,怎能洗澡?」

  麗兒嬌憨地道:「出來已好幾天沒洗澡,真是難受死了,水冷點兒也只好將
就啦!」言畢已把貂裘小襖脫下。

  無月忙上前,也顧不得踩到水,將她拉上岸來,朝西邊指了指,急急地道:
「你看看那邊,即便要洗澡,也該到那邊溶洞裡去洗呀!」

  麗兒順著無月的手指向西看去,黃昏暗淡光線下,但見那邊崖壁下有個洞口,
似在不斷冒出水汽,不由奇道:「那洞裡似在向外冒出煙霧?」

  無月笑道:「那不是煙霧,而是水汽,裡面有溫泉,我這就帶妹子過去。」

  麗兒脫得只剩肚兜和褻褲,鑽進中間那個溫度合適的溫泉池中,感覺暖融融
地分外舒服。

  無月站在洞口外替她站崗放哨,忽然想起:「谷中就我一個男子,我何必傻
兮兮地待在這兒守著?」便對洞中大聲說道:「妹子你且泡著,我就回去了,待
會兒我叫綠絨來侍候你穿衣。」

  麗兒大聲道:「不嘛!我要你留在這兒陪我,我一個人害怕,萬一有男人闖
進來咋辦?」

  無月失笑道:「谷中只有大哥一個男子,妹子怕啥?」

  麗兒道:「那可說不準,既然你能進來,別的男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無月想想也對,只好枯坐洞口,看著月牙兒由西天緩緩升起,陪她有一搭沒
一搭地閒聊。

  綠絨把家務收拾妥當後,坐在大堂裡左等右等,也不見兄妹倆回來,一時坐
不住,匆匆出來找人,站在院門外一陣吆喝。但聽無月在西邊崖壁下回應道:
「綠絨,我在溶洞這邊兒,你過來吧。」

  綠絨匆匆趕去,見他一個人枯坐洞口,不禁皺眉道:「你沒事兒坐在這裡干
嘛?麗兒妹妹呢?」

  無月笑道:「她在裡面洗澡,也該差不多了,你進去侍候她穿衣吧。待會兒
我也得洗洗,你還得留下來侍候我。」

  綠絨瞪了他一眼:「你一回來就盡給我找事兒!」匆匆回去替二人取來換洗
衣裳,走進洞中侍候麗兒洗澡去了。

  女孩子洗澡很是囉嗦,足足洗了近半個時辰,麗兒才由溫泉池中緩緩站起,
走了出來。綠絨見她小小年紀,身材卻是凹凸有致,看得不由一呆,暗嘆西域女
孩真是早熟!忙侍候著她穿戴整齊、妝飾一番,隨後走出洞來。

  月光下,但見麗兒白白的冰肌玉膚被溫泉泡得發紅,眉目如畫,如玉女一般
美麗出塵,柔細長發濕濕地披散在頭上和肩頭,一縷縷黏在一起往下滴水,少女
出浴,煥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無月心中不由得想起小津,暗道:「我這妹子若是和小津站在一起,簡直就
是一對金童玉女,看起來是如此般配,回去後定要跟莉香阿姨說說……」

  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麗兒嬌嗔不已地道:「蕭大哥老看著我幹嘛,我臉上
忽然長花兒了麼?

  無月回過神來,失笑道:「妹子臉上倒沒長花兒,而是快變成一個大美兒啦!」

  麗兒臉上一紅,啐道:「無月哥哥真是貧嘴,快去洗澡吧,回頭再跟你聊。」

  無月說道:「還有啥好聊的,回去你就該睡覺了。」

  無月穿著褲頭坐在溫泉池中,這幾天在山上風餐露宿,忍饑挨凍,攀崖鑽洞,
可是吃盡了苦頭,此刻泡在熱氣蒸騰的溫泉水中,真是舒服啊!

  綠絨蹲在池邊幫他洗頭,袖子在水中掃來掃去,弄濕了一大片,貼在手臂上
怪不舒服的。

  無月說道:「綠絨,你也下來一塊兒洗吧。」

  綠絨搖了搖頭,「我就不了,昨天才洗過,待會兒還得侍候你梳頭呢。」

  幫無月洗完頭,她便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光潔的脊背呆呆出神。

  想起洗碗時吳玉雪所說的話,她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眼前這位令她傾心不已
的少年,她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和他一起在院子裡漸漸長大,從她到閉關
室聽差開始,他便進入了她的視線,後來就漸漸熟悉了。這麼多年來,她和他在
一起的每個片段,她幾乎都記得。還在閉關室那會兒,她只需聽聽遠處的腳步聲,
便知道是他來了。

  她進入無月的視線卻僅僅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她記得很清楚,無月正兒八
經地注意到自己,還是在北風受傷之後,也就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

  有時候她又覺得他就像天邊那抹美麗的云彩,變幻莫測、不可捉摸,只能遠
遠欣賞,卻永遠也無法把它抓住,牢牢地握在手心。每當被他那雙飽含深情的大
眼睛脈脈凝視的時候,她便心醉不已,愛得死去活來,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切,因
為沒有任何女子能在如此純淨的眼神中看出一絲虛偽……

  然而,當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以同樣真誠的目光,深情凝視其他女子時,她分
明感受到,那原本完全屬於自己的愛,又一滴不剩地轉移到了別的女子身上。她
便會既困惑又失望,甚至是憤怒,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她心神不屬,想得過於入神,以至於無月來到她身邊站了半晌,她也沒感覺
到。

  「綠絨丫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無月只好碰了碰她。

  「啊!你啥時出來的?」綠絨醒神過來,見他已把乾淨衣衫穿戴整齊,只是
披著一頭濕漉漉的散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都穿好啦?瞧我真、真是糊
涂,難怪你要嫌我笨啦!」

  邊說邊起身讓無月坐下,為他擦乾頭髮,將散髮梳理整齊,由於是晚上,只
是隨意挽了一個髮髻。

  無月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笑道:「誰說你笨啦?本就該我自己穿衣的,否則
赤條條地站在你面前成何體統?」

  「那有什麼打緊?反正我遲早是你的人……無月,你愛我嗎?」綠絨伸手勾
住他的脖子,深深地看著他,當沒有別的女子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確信無月完全
被她所擁有,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對他只有無盡的愛,從未恨過他,她恨的是
搶走他的愛的那些女子。只不過,她只能找他發洩怒火而已。

  無月在她嬌嫩玉頰上香了一下,「當然,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麼?」

  綠絨深情無限地道:「可我還是想聽你認認真真地說一遍……」

  「綠絨,你是個好姑娘,我愛你!」無月深深地吻上那雙淡淡紅唇……

  天旋地轉、昏天黑地,一切不復存在!

  綠絨使出渾身力氣摟住他的脖子,似乎怕他溜走一般,唇舌拚命地去承受、
去索取,那無盡的愛之源泉,喃喃地道:「無月我愛你,好愛好愛……在我尚未
意識到的時候,你已經是我的一切,我每天每時每刻,除了你,對什麼都提不起
興趣……我不求你只對我一個人好,我知道那不現實,可是我求求你,不要當著
我的面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我實在是受不了……」說到後來,漸漸流下眼淚,
哽咽起來。

  無月皺眉道:「怎麼好好地又哭啦?你這丫頭啥都好,就是特愛哭這個毛病
得改改……」

  綠絨痴痴地道:「我以前從來不哭的,哪怕被管事的大丫鬟責打,渾身是傷
也從未哭過。可自從跟了你,我常常就想哭,知道你不喜歡愛哭的女孩子,可我
怎麼都忍不住……都怪你,好折磨人啊!」

  無月奇道:「你以前經常挨打麼?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綠絨道:「府中經常挨打的小丫鬟和精衛隊員又不止我一個,有什麼奇怪的?
夫人御下極嚴,手下一級往下管一級也都是如此,處罰非常嚴厲,動輒得咎挨打,
沒被殺掉,能夠活下來的都是精英……」

  無月十分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啦,簡直難以想像,你一個小小的女孩子,
都是怎麼熬過來的?云夢娘娘同樣也是御下極嚴,不過那是靠威信和紀律,上級
對屬下動輒打罵砍頭之事少得多。若是她也像夫人那樣的脾氣,影兒早就沒命了。」

  說起影兒,他不禁想起她的痴情不悔,繼而又想到那位不食人間煙火、仙女
一流的靈緹,不過這樣的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因為他覺得這樣對不起身邊的綠絨。

  綠絨道:「你模樣好,心也好,也難怪走到哪兒都很受女人歡迎。在鳳翔府
張氏花園是這樣,到了凌霄宮也是如此。」

  無月皺眉道:「那也未必,在這兒便踢到一塊又硬又臭的石頭!」想起梅花
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以及軟硬不吃的臭德行,他不禁恨得牙癢癢地!

  綠絨說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知道我為何挖空心思往上爬麼?除
了希望能常伴你身邊之外,想徹底擺脫成日間動輒挨打挨罵的處境也是其中一個
原因。要說起來,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應該心滿意足才對,可我偏偏還是不
滿意,見不得你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啊?」

  無月說道:「你那不叫貪心,而是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有追求,而且有股子
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勁頭。這點你跟大姊很相似,雖然所處地位不同,不過殊途
同歸。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也許……也許是我上一世欠債太多,今生必須得還,
躲都躲不掉。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綠絨幽幽地道:「現在我當然相信……可是回去後,當你面對梅花和姬仙子
那些女子時,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相信。」

  無月說道:「那今晚咱倆就不回去了,我陪你坐在這兒說說話兒,說累了咱
倆就靠在石壁上打個盹兒,直到天亮,好不好?」

  綠絨一臉幸福地道:「那當然好啦!咱倆若是一生一世都能這樣相依相偎,
度過一個個漫漫長夜,那真是太好了!無月,你是怎麼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的?」

  無月說道:「這幾天上山採藥,幾乎每夜都是如此度過的,不過沒人陪我說
話而已。」

  深情相擁的一對戀人,或許上一世便情孽牽纏,今生依然如此……



             (五十)糾纏不休

  麗兒坐在無月屋裡,無聊地翻閱著案頭上的各類書籍,時間緩緩流逝,轉眼
已是深夜,依然不見他回來,不知不覺便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已有數日未曾和無月親熱,姬無雙也是望眼欲穿,等得心焦,來到無月房門
外看了無數次,屋裡始終只有掌門千金在裡面,不見他的身影,不禁氣得暗罵無
月:「死小鬼!不知野哪兒去了,這麼夜深也不見回來!」

  第二天清晨見到無月,姬無雙一直心癢癢地。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公然白
晝宣淫終究不好,只好苦苦挨到晚上。

  昨夜和綠絨卿卿我我,直聊到天色微明才打了個盹兒,無月很是犯困,晚飯
後帶麗兒出去逛了一圈,便早早回房歇息。

  他閂上房門,脫衣鑽進被窩,立馬被一具豐腴柔軟、火辣辣的赤裸嬌軀緊緊
抱住!

  他未曾料到被窩中竟藏得有人,不禁嚇了一跳,驚呼道:「你是誰?藏……」

  話音未落,他的嘴巴已被溫軟紅唇緊緊吻住,再也出聲不得。

  「死小鬼,是我!別那麼大聲嚷嚷,當心吵到別人!」卻是姬無雙嬌媚無限
的話音,她一邊說話一邊上下其手,摸遍了無月全身,屌兒更是被侵犯的重災區!

  無月吃吃地道:「原來是姬姨……您怎麼總喜歡搞突然襲擊啊?今兒我挺累,
想早些睡覺,改天再陪……」話音未落,嘴裡又被一枚熱烘烘的、硬挺腫漲的碩
大紫莓給塞滿。

  姬無雙握住肥乳使勁兒玩他嘴裡塞,浪聲道:「少來!老娘已幾天不沾葷腥,
可是餓得心慌,昨夜你一定鑽梅花屋裡去了吧?沒想到那丫頭看起來正經,暗地
裡卻這麼騷,竟纏了你一夜……。」

  無月忙道:「姬姨可別亂說!梅花姊姊連正眼都沒看過我一眼,才不像您這
麼……」

  姬無雙打斷道:「才不象阿姨這麼騷對麼?唉!說起來真是好奇怪,以前阿
姨也不是這樣子的,跟你好上之後,不知怎麼,成天就老想著這事兒,是不是因
為你身上這股奇怪的香味兒啊?似乎特別催情……」

  無月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昨夜絕未去過梅花姊姊屋裡,
姬姨前往別出去亂說,壞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姬無雙風騷入骨地道:「不管昨夜你到底死哪兒去了,今晚休想再逃掉…
…小乖乖,快吃媽媽的奶,乳房好漲哦!」

  火熱嬌軀如八爪魚般緊緊纏住無月,腫漲濕熱的陰戶使勁兒貼緊,不停地磨
蹭著他的下體。

  「阿姨就這麼需要啊?您真是好騷哦,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淫婦!」雖然很犯
困,他畢竟也有好幾天未曾品嚐熟婦紫漲的大奶頭,不禁緊緊含住啯吸起來,舌
尖使勁兒地舔弄著熟婦敏感的奶孔,舔得奶孔漸漸張開。

  「阿姨是、是淫婦,發春的蕩婦……嗷嗷~寶貝兒把阿、阿姨的大乳頭啯得
好癢好漲!阿姨要、要寶貝兒的大香蕉……」手握屌兒套弄不已,感覺棒兒在手
中變長變硬,終至一柱擎天,不由吃吃地道:「你也是個小色鬼,騷小孩,被騷
阿姨稍稍挑逗一下,小雞雞就變成了一根硬梆梆的大香蕉!噢、阿姨要吃大香蕉,
乖乖也舔舔阿姨的騷屄……」

  隨即以六九姿勢和無月相互舔陰。

  「阿姨的屄毛真多啊,跟淫水一樣多!屄毛多的女人就是騷啊~」無月用舌
尖舔舐著紅紅的花生米,不時輕扯長而捲曲的柔細陰毛,驚嘆不已。

  「小乖乖使勁兒舔、舔阿姨的大毛屄,把舌頭伸進屄洞裡面去舔,裡面好癢
哦!」櫻唇啯吸套弄著無月的棒子,簡直是愛不釋手!

  「騷小孩,小雞兒這麼硬,是不是想肏阿姨的大毛屄?阿姨的大屄洞已經張
開,要小雞兒鑽進來給阿姨止癢……」姬無雙返身面對無月蹲下,右手指搭住過
於上翹的屌兒往下一摁,棒頭便已卡進蠕動不止的玉門,肥臀緩緩下沉,將屌兒
吞入濕熱無比的陰道之中。

  無月吃吃地道:「我這根是大香蕉,天兒那根才是小雞兒,阿姨難道想兒子
的小雞雞了麼?」

  「阿姨喜歡你的大香蕉,也喜歡兒子的小雞兒,阿姨要、要兒子的小雞兒鑽
進媽媽張開的大屄洞,肏、肏媽媽的大毛屄……嗷嗷~嗚嗚~」被長長火龍捅入
瞬間的那種漲癢之感,快美難言!美婦忍不住騷叫起來,雙手撐在無月胸前,下
體前後挺動起來,吱吱水聲頓時不絕於耳……

  已好幾天不近女色,無月也頗為亢奮,衝天鑽則比主人更加亢奮,在陰道內
專找最敏感之處鑽探不已,吱溜一聲卡進宮口之中,蛇頭一般蠕動不止。

  姬無雙挺動一百多次之後,陣陣快感一浪接一浪接踵而至,轟得她頭暈目眩,
情不自禁地使勁兒撓動著滿頭秀髮,如母獸般齜牙咧嘴地嘶嚎起來。

  無月雖也亢奮不已,神智倒還清醒,忙提醒道:「姬姨小聲些,別吵到梅花
仙子!」

  姬無雙神情痛苦之極,快感是如此劇烈,已不敢再挺動,豐腴嬌軀顫抖著,
嘶聲道:「嗷嗷嗚嗚~噢!我、我、我實在忍不住!嗷~嗷!小色鬼、騷小孩的
小雞兒肏得阿、阿姨好、啊~好癢!阿姨的老屄要夾、夾小孩的小雞雞……啊啊!
丟啦!……」

  她不動,可衝天鑽在裡面依然動得厲害,銷魂時刻漸行漸近,她想忍都忍不
住,伴隨著陣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以及類似於女人哭泣的那種嗚嗚聲,姬無雙
下體痙攣顫慄不止,洩得昏天黑地……

  無月見她叫得如此慘烈,嚇得心驚肉跳,忙死死吻住她的櫻唇,儘量不讓她
再發出聲音。

  姬無雙雖貪戀那種高潮餘韻之際的深情熱吻,然而呼吸不暢,不時掙紮著挪
開雙唇,大大地急喘幾口氣!

  「姬姨,您該回房了。」待姬無雙的喘息漸漸平復下來,無月想趕緊鳴金收
兵。

  姬無雙蠻不講理地說道:「不!餓了我好幾天,一次哪裡能夠?你今夜若不
拿出真本事,把阿姨侍弄得徹底滿足了,阿姨會一直纏著你,休想我離開!」

  言畢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翻身再次上馬,猛烈挺動起來……

  無月心知如此放縱下去,非激怒對門的梅花不可!不禁痛苦萬分地道:「姬
姨,您這是強姦小孩,知道麼?」

  姬無雙蠻橫地叱道:「阿姨就是喜歡強姦小孩,喜歡強姦你!你又能奈我何?」
反正衝天鑽金槍不倒,她大可像男人強姦女人一樣,肆無忌憚地蹂躪無月……

  足足一個多時辰之後,姬無雙那嚇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至少叫了近十次,
音量才漸漸衰減下來。

  在美婦一輪猛烈的挺動之後,無月也忍不住一洩如注,轟出了幾天來的第一
炮,轟得美婦浪叫得更加厲害!

  由於昨夜未曾好好睡覺,射過之後,無月已非常疲勞,正想入睡,門上忽然
傳來「嘣」地一聲響,似乎有人扔過來一枚石子打在門上!

  他忙起身查看,但見對面梅花的暖閣房門正在關上,心想一定是姬無雙的浪
叫聲吵到了她,故而扔石子兒以示憤怒!

  回到床上,他忍不住抱怨起來:「姬姨也真是!梅花姊姊就住在對門,您居
然還叫那麼驚天動地,惹得人家不高興了吧!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若是惹惱
了她,一怒之下把我們通通趕走可就糟啦,我還有求於她哩!姬姨一定要收斂一
點……今夜到此為止,以後也別來我屋裡來纏我啦!」

  姬無雙摟住他一陣熱吻,低聲道:「要阿姨不來找你可以,不過你只要在谷
中,每夜必須到我和四妹房裡報到,否則,我就只好跑你屋裡來找你啦!」

  無月心想:「這位牡丹仙子連強姦男人的事情都做得出,可是一向說到做到、
言出必行,不答應她看來是不行啦!」於是只好無奈地道:「好好好~我答應您
就是……」

  早上起床,無月在綠絨的侍候下梳洗整齊,前往餐室用早點。由迴廊進入大
堂,經過曉虹門外時,梅花剛好由暖閣之中走了出來。

  「你給我過來!」梅花將他叫了過去,滿臉寒霜地叱道:「昨夜你在屋裡做
什麼?折騰了整整半夜,真是吵死人!」

  無月一時不知所措,囁嚅著道:「我、我……」

  梅花惱怒之極地大聲訓斥道:「我這兒可是清修之地,不是藏污納垢之所,
若你屋裡再發生昨夜那等事兒,你們馬上走人,通通給我滾蛋!」

  綠絨聽了梅花之言,原想過來盤問無月昨夜到底幹了些啥,可見梅花態度如
此惡劣,忍不住氣憤地道:「你憑什麼這麼……」

  無月見勢不妙,三兩下將她拖進院子裡,低聲下氣地求道:「綠絨姑奶奶!
我求你看在北風姊姊的面上,不要這麼大脾氣好麼?此事都是我的錯,被她罵兩
句本是應……」

  綠絨怒氣衝衝地打斷道:「大少爺,該是我求求你才對!別總是如此折磨人
好不?」

  無月忙拉住她的一雙柔荑,低聲陪笑道:「我不是說過我錯了麼?」

  「你還知道錯啦?昨夜是不是又和那個又老又騷的狐狸精搞到一塊兒去了?
而且還不知羞恥,吵得梅花那個凶女人睡不好覺,對不對?」綠絨憤然甩手而去。

  實在怕姬無雙再次溜進自己屋裡糾纏不休,無月不敢違約,只好每天夜裡到
姬無雙姊妹倆的房間裡按時報導。因為他若未按時進屋,也會被姬無雙拉進屋裡,
他認為在大堂里拉拉扯扯地須不好看!

  進了那間東廂房,他不僅會慘遭姬無雙無休無止的蹂躪,還要受到吳玉雪的
糾纏。她雖比師姊文靜許多,可一旦將無月拉上了床,她的騷浪程度一點兒也不
遜色於師姊,洩身之時,甚至叫得比師姊還凶!

  好在這個房間靠向前院,和梅花的臥室隔了兩間屋,不虞再吵到她。

  不過隔壁的綠絨可就難受了,每夜都能清楚地聽到姬無雙姊妹倆房內傳出女
人奇怪的叫喊呻吟聲,實在擾人清夢。更令她生氣的是,她知道無月就在裡面!

  於是無月每天都少不了要聽到綠絨的嘮叨,看到她的眼淚,賭氣不理睬他,
耳根子總不得清靜……

  連住在對門西廂房的麗兒也大受影響,有天早餐時忍不住私下問無月:「蕭
大哥,你幹嘛自己的房間不睡,總要跑到兩位長老房間裡去擠著睡?害我每天晚
上去找你,你都不在屋裡。而且、而且還弄出那麼大的聲音,吵得我睡不好覺,
你們都在幹嘛啊?」

  無月老臉一紅,但覺尷尬萬分,拍拍她的頭,從無數小辮兒中挑出一根輕輕
地拉了幾下,以教訓的口吻敷衍道:「麗兒妹妹,你小孩子家,別摻和大人的事
兒,懂麼?」

  當然,姬無雙那間東廂房裡也並非沒有安靜的時候,因為這些日子裡,無月
大部分時間都是隨梅花上山採藥,而且每次上山都得好幾天。在外採藥的日子,
大多數夜裡只能臨時找個地方草草休息一宿,若能找到山裡獵戶人家借宿,還能
得到好酒好肉款待,若是在毫無人煙的荒山野嶺,只能隨便找個山洞過夜,甚至
只是一個山壁下避風處。燃起篝火禦寒,燒點水,就著凍得發硬的乾糧充飢。

  無月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若非有求於人,早就辭工不干了!

  他每次出去一趟,人都要瘦上一圈,瞧得綠絨心疼不已,做得滿桌子好飯菜
給他大補。唯一令他滿意的是,綠絨隨身攜帶著好茶,谷中清泉水質特棒,烹出
的茶清香醇美。每每邀梅花共飲,她也是讚不絕口,對綠絨的茶藝佩服不已!

  雖然上山採藥很是辛苦,但無月也得到大把和美人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自然
少不了大獻慇勤、眉目傳情,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求愛詞彙,顛來倒去地說了無
數遍,還不惜放下身段,扮演小廝角色將梅花服侍得妥妥貼貼。

  然而,這一切努力似乎效果不佳,二人之間的關係幾乎沒有任何進展。梅花
依然很少拿正眼瞧他一眼,而且對他如此囉哩囉嗦看似頗為厭煩,常厲聲打斷他
嘮哩嘮叨的肉麻話!

  無月不為所動,他一旦下定決心,便會鍥而不捨、永不放棄,這是他跟大姊
學的,大不了死纏爛打,非抱得美人歸,將北風救活不可!

           ************

  燕山鳳吟宮前院、若文居,是一座二進小院,小院西側緊靠前院大道,離西
北角的後院大門只有六丈左右,乃皇家乳母朱若文的居處。

  晚上掌燈時分,母子倆正在大堂西側的餐堂中吃晚飯。朱若文不住地往兒子
碗裡夾肉,歐陽俊告饒道:「媽~我已吃得夠飽了,您還使勁兒給我夾菜。」

  朱若文看了看侍立門外的丫鬟,低聲道:「整整十三天了,你每天晚上都要
溜進媽媽臥室,那麼勞累,不多吃點肉,身體怎麼受得了?」

  歐陽俊放下碗,實在吃不下了。

  朱若文也懶得再管,兀自起身走向大堂對面暖閣之中,從暖衾旁小幾上拿起
那幅尚未繡完的刺繡《百鳥朝鳳》,行入裡間的臥室。卸妝之後,她換丫鬟打來
熱水,將浴桶灌滿,撒入各色花朵,兌入牛奶。待丫鬟出去後,她掩住房門,脫
掉錦襖,緩緩寬衣解帶……

  歐陽俊躺在暖閣之中,手捧一冊武功秘笈,卻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媽
媽這些天夜裡那需索無度的騷媚浪態,以及高大健美、豐乳肥臀的白花花玉體,
哪裡還看得進半個字?

  他原本住在外面西廂房中,朱若文為方便母子私通,特地讓他搬進外間暖閣
之中。見丫鬟大桶大桶地將熱水送入臥室,心知媽媽正準備洗澡。待丫鬟們忙碌
完出去後,聽見臥室中傳來悉悉嗦嗦的脫衣聲,忙起身走到臥室門邊,將門推開
一些,向裡窺探。

  但見媽媽正在脫衣。

  天呀~媽媽簡直就像個脫衣舞孃,一邊緩緩地寬衣解帶,一邊扭腰擺臀,姿
勢好美好誘人哦,堪稱天魔之舞!但見她一雙天足時而交叉,邁著雍容雅步,緩
緩盤旋,每轉一圈,便有一件衣衫離身……脫下外褲,輕巧地扔到繡榻之上,隨
後是中衣,露出雪白耀眼的上半身,怒挺雙峰將繡著桃花圖案的紅色肚兜頂得高
高凸起,隨著身子的擺動,兩隻大白兔在裡面活蹦亂跳,可謂波濤洶湧!兩顆紫
紅色大乳頭若隱若現,但覺比媽媽脫光了更加誘人!

  伴隨著勾魂舞步,她將手伸向身後,腰肢一扭,肚兜已然離身,也沒見她如
何動作,已如輕煙般飄落於床頭……旋搖著全裸上身,微垂雪乳不住地左搖右晃!

  他感覺媽媽的媚眼好像會說話,偶爾總會若有意、又似無意地瞄上自己一眼,
她的媚笑會說話,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每分每寸都會說話~

  她體態高大豐滿,舞步美妙盤旋間,腰肢擺動得很特別,帶種足以令大多數
男人心跳的韻致。她是個很美很優雅的貴婦,彎彎的眉,大大的眼睛,香唇殷紅
而豐滿,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仍誰見了都忍不住想咬一口。但她身上最動人之
處,並非她的臉,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那對雪白鼓漲微垂的雪乳、以及肥翹碩
大的雪臀,那種成熟美婦的風韻!

  一時間,只看得他耀眼生花、心醉神迷!

  倏地,媽媽身形離地,緩緩盤旋上升,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
他凝神一看,卻是媽媽秋褲飄搖而下,墜落繡榻。抬頭看去,空中裙裾飄飛之間,
現出一片雪膩,玉腿舞動張合之間,大片濃密黑森林隱現,中間橫跨一抹寸許寬
的紅色!

  其銷魂處,令歐陽俊抵擋不住!閃念間,那團裙裾如雨傘般張開飛起,緩緩
飄落於地,如一朵綻放的牡丹!而這朵碩大的牡丹之上,俏立著肥白羊一般的風
韻美婦,除了隆起小腹下被那抹紅色一分為二的黑森林,通體雪白,再無一絲雜
色!

  其實,朱若文是在施展一種奇特輕功,並非歐陽俊所認為的天魔舞。然而對
他而言,其效果比天魔舞更加令人銷魂!

  她解開腰間白色細繩,取下紅色月經帶,隨手扔進小木盆裡,隨即分開雙腿,
左手掰開屄縫,右手用帕兒擦拭玉門。從歐陽俊的角度看上去,媽媽胯間一圈濃
密屄毛圍繞之中,被掰開的屄縫下端,敞開了一個銅錢大小的血紅色洞兒,媽媽
用帕兒摁住洞中嬌嫩媚肉,緩緩揉動幾下,才拿開帕兒看了看,隨即又擦了兩下,
才將帕兒也扔進小木盆裡,抬腿跨進熱氣蒸騰的浴桶之中。

  歐陽俊注意到,白色帕兒上似乎染上一抹殷紅。色授魂與之下,他忍不住將
手伸進下身。然而,他雖滿腔慾火,屌兒卻並未響應,竟疲軟如故!原來,自那
天母子亂倫後,他每夜都要服下紅丸,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滿足如狼似虎的媽媽,
而自己也才能在媽媽需索無度的交纏中得到那種極致的快樂!

  如此一來,他對紅丸有了依賴,加上夜夜春宵、瘋狂縱慾,若不服藥,已無
力勃起。他躺回床上,靜聽臥室裡母親的動靜,估摸時間差不多了,便拿出一顆
紅丸,喝水服下,靜待藥性上來……

  朱若文舒舒服服地泡完熱水澡,起身擦乾身子,戴上一根乾淨月經帶,披上
一件薄紗睡袍,隨即斜倚炕桌歪在炕頭上,一針一線地做起那幅百鳥朝鳳刺繡來。

  天色漸黑,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見兒子走了進來,並返身閂上房門,她不由
詫異地道:「你又跑進來幹嘛?連續玩了十三個晚上,你也不休息一下?」

  歐陽俊見她半透明的睡袍之下,一對肥乳和乳尖上那兩顆大大的黑點若隱若
現,隨著她雙手的動作而波浪起伏不已,顯得異常誘人!而媽媽下身那條紅色月
經帶顯得更加醒目,由於她雙腿稍稍分開,月經帶兩側露出的那兩排屄毛,活像
花徑兩側的一排排花樹,長長的、一直蜿蜒到最幽深之處,看得他不由得血脈賁
張!

  他忍不住走到媽媽身邊,在炕上坐下,將耳朵湊向她耳邊,吃吃地道:「還
不是怨媽媽那又騷又浪的大毛屄~那麼多水、那麼會夾!每夜都要纏著兒子不斷
地肏您的老屄……兒子肏媽媽老屄舒不舒服?」

  朱若文抱住兒子一陣熱吻,支支吾吾地道:「好舒服哦~媽媽喜歡和兒子交
媾……」

  素手伸向兒子下體,按住高高鼓起的帳篷,隔著棉袍感受那根已一柱擎天的
屌兒,不由驚呼:「我的兒~小雞雞又硬拉,好硬好長哦!每次跟媽媽親熱一下
你就要硬,這麼喜歡肏媽媽的屄呀?」

  歐陽俊肉緊地道:「媽媽老屄裡面好多隱隱的小牙齒,咬得屌兒好舒服哦~
兒子當然喜歡肏媽媽的老屄啦……」

  朱若文道:「兒子小雞雞每次捅進媽媽老屄,都沒敢太用力夾小雞雞,就怕
小雞雞剛進去沒多久,就被夾軟了……」

  歐陽俊揉弄著她那雙柔軟肥乳,並不時地用手指搓弄著那兩顆深色大乳頭,
不一會兒,兩兩顆乳頭漸漸硬挺凸起,顯得碩大無比,朱若文呻吟聲漸大,和兒
子吻得也愈發激烈而熱情……

  見媽媽眼角雖隱現幾條淡淡的魚尾紋,但卻容光煥發,肌膚依然雪白光潔,
比前些時又似年輕了一些,就像四旬不到的風韻美婦,不由得讚道:「媽媽最近
看起來又年輕了許多,真是好美哦!兒子愛死您啦~」

  朱若文道:「媽媽也注意到了,童子精液最為滋補中年婦人,你每夜都要射
那麼多給媽媽,我當然會顯得年輕些。說起來,這全拜你童子精液滋潤之功。」

  歐陽俊:「既如此,那就讓兒子童子精液,來滋潤媽媽的大鬍子老屄吧~」

  朱若文啐道:「什麼大鬍子老屄?說得那麼難聽!」

  歐陽俊吃吃地道:「媽媽雖戴著月經帶,但兩側各露出一長排屄毛,就跟老
頭的大鬍子一樣~」上下其手,魔爪伸入媽媽胯間,略微撥開月經帶下襠,打算
撫弄她那半開半合的寬大陰門。

  朱若文一把抓住兒子的手,急急地道:「今晚咱倆只能親親嘴,親熱一下可
以,但小雞雞不能捅進去肏媽媽老屄。」

  歐陽俊奇道:「為什麼?」

  朱若文道:「沒見媽媽戴著月經帶麼?昨夜和你房事後不久,媽媽就來了月
經,剛才洗完澡才換上的月經帶,又流出來好多,小雞雞若捅進去,包你白刀子
進去、紅刀子出來!不能再行房……」

  歐陽俊想起偷看媽媽換月經帶的情景,忍不住地道:「我想仔細看看媽媽戴
著月經帶的模樣兒~」

  朱若文臉上一紅,啐道:「小色鬼!就喜歡媽媽的月經帶~也不知被你偷了
多少?」

  歐陽俊蹲在地上,掀開媽媽睡袍下襬,下體誘人玉體盡收眼底。但見紅色月
經帶跨越媽媽佈滿了妊娠紋、高高隆起的雪白小腹部,穿越大片濃密叢林,沿屄
縫兜住大毛屄中央部分,繼而隱入股溝之中。上寬下窄、呈倒梯形分佈的陰毛,
自下腹之下、陰阜之上一直延伸到屁眼附近,又長又密、鬱鬱蔥蔥地佈滿整個胯
間,只在深色肥厚外唇之上,留下一片長條形林間空地。

  月經帶下襠勒在兩片近兩寸長的肥厚外唇之間,由於媽媽外唇分得很開,月
經帶僅堪堪將屄縫兜住,兜陰處有一團濕跡。

  他用食指勾住兜陰帶邊緣,輕輕掀開一角,一縷夾雜著紅色的白色淫液黏在
兜陰帶之上,隨之被拉出紅色玉門,變成一股亮色液柱,並被緩緩拉長而變細,
另一端還藕斷絲連地黏在半開半合的玉門之中、那一片血紅色的嬌嫩媚肉之上。
他向媽媽玉門吹了口氣,玉門頓時抽搐一下,洞口邊三片嬌嫩媚肉蠕動張合之間,
又有一大股紅白相間的粘液溢出。他知道,紅色的是媽媽的經血,白色的是媽媽
的白帶……

  看著媽媽如同會說話一般的騷屄淫洞,歐陽俊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他伸指
探向那三片因充血而變成血紅色的花瓣狀媚肉,輕輕撓了一下,媚肉頓時又抽搐
般蠕動一陣,洞口也隨之張合不已!

  朱若文大聲嬌吟,心慌慌地道:「媽媽正見紅,不要摸裡面~」

  歐陽俊又在那三片媚肉上撓了一下,再次引發同樣的銷魂蠕動和呻吟,再試
幾次也是如此,且隨著洞內媚肉的蠕動,縷縷混有經血的淫液溢出,弄得蛤口內
外一片泥濘。顯然,洞內這三片媚肉已極其敏感,稍加挑逗便會引發媽媽的強烈
反應!

  他不禁肉肉地道:「兒子撥弄媽媽屄洞,癢不癢啊?」

  朱若文呻吟道:「癢死了~媽媽左盼右盼,總算來了月經,沒想到屄裡面居
然更加癢得要命……」

  歐陽俊道:「媽媽為何要盼著來月經呢?」

  朱若文道:「那說明媽媽沒懷孕啊~咱母子倆連續交媾十餘日,居然沒懷孕,
真是好高興!」

  歐陽俊下面漲得難受,已硬得發疼,忍不住站起身來。朱若文忍不住瞄向兒
子下體,媚眼連閃,緊盯著那座高聳的帳篷不放,心中怦怦亂跳、亂得一塌糊塗!

  見媽媽看著自己下體,一付饞涎欲滴的模樣,歐陽俊挑逗道:「媽媽想看兒
子的屌兒麼?」

  朱若文心慌意亂,卻衝口而出:「媽媽想~把褲兒脫掉,讓媽媽看看兒子的
小雞雞~」

  他脫光衣褲,當挎下內褲時,鐵杵應聲彈跳而出、一柱擎天!屌兒呈美妙弧
線上傾、紅腫膨大,威風凜凜之狀,蘊藏著巨大的能量!

  其形狀令朱若文春潮氾濫,忍不住一把撈住兒子嫩屌揉弄起來,玩得愛不釋
手,並將屌兒拉向自己嘴邊,伸舌舔舐棒頭和馬眼……

  舔著舔著,腦海中竟浮現出無月那根無敵火龍棒!繼而又閃現出在鳳翔府張
氏花園那晚,無月和影兒那一幕香豔無比的活春宮!看來那晚給她留下的印象十
分深刻,難以磨滅。她有些苦惱地甩了甩頭,似想將腦海中那一幕幕給徹底趕走!

  然而似乎不太成功!自和無月分手之後,不僅是那幕活春宮,還有和他相處
的那些片段時常不請自來,闖入她的腦海之中,既有在張氏花園中的,也有更早
以前在澠池的……那一幕幕,連同他那張仙界金童一般充滿靈氣、俊逸絕倫的笑
臉,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每每想及自己已是五旬婦人,居然對一個男孩如此唸唸難忘,實在是莫名其
妙、令人難以置信!「莫非他精通苗子的巫蠱之術,凡被他施蠱的女人,便會不
知不覺地愛上他,終身不悔、至死不渝?否則羅剎仙子和緹兒何許人也?不一樣
對他一片深情!難道就因為他俊美的容貌,抑或無敵的床功?也不太可能吧?公
主地位如此尊崇,何愁找不來美少年侍奉,再說她並未見過無月的床功,不一樣
對他傾倒不已?唉~費解啊費解!」

  她唯有牢牢抓住眼前,握緊自己能夠得到的東西,那就是兒子的肉棒!感覺
著棒兒的硬度和熱度,朱若文忍不住心鈞搖盪,但見它如此紅腫,又大為擔心,
問道:「俊兒,你是否又服用過紅丸?我警告過你,少年人過多服用那種烈性春
藥,很可能會致命!」

  歐陽俊被舔得一陣酥麻,支支吾吾地撒謊道:「媽媽放心,孩兒今天沒吃紅
丸。一顆紅丸便那麼烈性,我何必多服?」抱著她一陣痛吻,雙手在媽媽肥碩雪
乳之中又揉又捏,時而還將手探向大毛屄,在洞內花瓣上輕輕撓上幾下……

  朱若文被挑逗得春心蕩漾,雖已來月經,但那裡面似乎反而更癢,也顧不上
再追究紅丸之事,氣喘吁吁地道:「俊兒~我不是說過不能行房麼?不要再挑逗
媽媽啦,再弄~媽媽要忍不住啦……」

  歐陽俊急喘道:「小雞雞漲得慌,媽媽幫我好好摸摸……」

  朱若文道:「脫光了冷。」讓他躺在繡榻上,替他蓋好被子,自己也鑽進被
窩,但覺乳兒漲漲,便把兒子摟進懷裡,右手托起肥乳喂兒子吃奶,左手套弄屌
兒……

  一盞茶功夫之後,歐陽俊愈發難捱,忍不住爬到媽媽身上,抱住她一陣痛吻,
一邊嘶聲道:「媽媽,我愛你~」

  朱若文也呻吟著回應:「媽媽也愛你!」

  歐陽俊顫聲道:「小雞雞漲得好痛!好想肏媽媽的屄……聽說,女人經期行
房不會懷孕,就讓兒子進去……」

  朱若文呻吟道:「嗷~嗷~不行……只能在洞邊兒玩玩……」

  歐陽俊立起上身跪在她雙腿之間。朱若文撥開月經帶下襠,張開的玉門洞中
一片殷紅,裡面已極為充血,她握住硬梆梆的屌兒,將上傾的棒頭往下一摁、湊
向玉門,磨蹭那三片媚肉花瓣,頓時忍不住大叫一聲「噢~」

  磨蹭令瓤內騷癢難禁,神魂搖盪之際,不小心用力稍大,竟將棒頭整個嵌入
玉門之內!三片花瓣隨之收縮緊閉,緊緊勒入蘑菇頭肉棱之後那圈溝槽之中,將
棒頭牢牢鉗住,洞內濕熱媚肉頓時蠕動不止,纏繞磨蹭著棒頭,啯吸不已!

  一陣難以形容的快感浪潮襲來,母子倆同時「嘔嘔~」嘶吼起來!她心慌慌
地想拔出棒頭,卻有些不捨,她實在貪戀棒頭捅得騷幽麻酥酥、癢嗖嗖的感覺!
一時間母子倆面面相覷,滿臉潮紅,如野獸般低沉嘶吼著,就這樣僵在那兒、一
動不動。

  歐陽俊雙眼赤紅,但覺媽媽瓤內前所未有地濕熱!敏感棒頭被團團媚肉包圍
研磨的滋味是如此銷魂蝕骨!未得媽媽允許不敢擅入,退出更是捨不得,一時進
退兩難,一動不動地看著媽媽,但覺心臟似要跳出胸膛一般……

  但見媽媽一臉風騷入骨之態!兩眼瞪得老大,不時向上翻白,直愣愣地盯著
自己,鼻翼劇烈翕張不已,檀口大張,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著,喉間發出陣陣低
沉的『嗷嗷~嗷嗷~』嘶吼聲,如同受傷的雌獸!

  半晌之後,朱若文終熬不住,語帶哭音地嘶喊道:「嗷嗷~小腦袋弄得媽媽
好癢!俊兒,媽媽愛你!媽媽的癢屄愛兒子的騷屌,母子血姦好舒服哦~兒子逆
姦媽媽好刺激!……嗷嗷~兒子快來逆姦你的媽媽……我要兒子的小雞雞肏媽媽
的大毛屄~肏媽媽的老騷屄~媽媽屄好癢!嗚嗚~媽媽受不了~」肥臀一陣聳搖,
棒頭與瓤內敏感媚肉劇烈摩擦起來!

  收到媽媽的求歡信號,歐陽俊忙趴到媽媽身上,下體向前一送,屌兒頓時齊
根滑入蜜道之中!

  那一剎那的劇烈快感,令歐陽俊差點忍不住射出!

  他但覺瓤內不僅遠比平時濕熱得多,而且內部媚肉蠕動夾纏得更為猛烈,帶
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顯然,媽媽來月經時比平時更騷,裡面更容易癢!

  母子倆下身同時開始抽插和聳動,「噼啪噼啪」水聲響起,隨即被母子倆忘
情的呻吟聲和粗重的喘氣聲給淹沒……

  他一邊緩緩抽動,桿桿到底,一邊啯吸著媽媽的大乳頭,肉緊地呻喚道:
「媽媽,什麼叫逆姦?」

  朱若文呻吟尖叫不止,氣喘不勻地道:「爸爸老屌肏女兒嫩屄叫順姦,兒子
小雞雞肏媽媽老屄就叫逆姦……因為兒子是媽媽生下來並養大的,再回過頭肏媽
媽,讓媽媽懷孕,大逆倫常,所以叫逆姦。不過,兒子肏得媽媽好舒服,媽媽喜
歡被兒子逆姦~噢噢~兒子喜不喜歡逆姦媽媽?」

  歐陽俊心癢難撓地道:「兒子好喜歡!兒子肏媽媽,媽媽也會懷孕麼?」

  朱若文呻吟道:「當然會啦~因母子間血緣關係最近,母子交媾最容易懷孕!
有些五六十歲的女人,都有被兒子搞大肚子的……所以,遠古時代,人口稀少,
為大量繁衍後代,母親發情時,往往選擇和兒子交媾繁衍後代,母子交媾普遍存
在……」

  此刻,紅丸藥力完全散開,歐陽俊性發如狂,桿桿重重到底,猛烈撞擊母親
張開的花心,棒頭在宮口之中來回穿梭,每穿梭一次,傘狀肉棱便會在宮口之間
來回刮磨一陣,帶給雙方的快感,都是如此地強烈,以至於難以忍耐地嘶嚎不止!

  每抽插一次,朱若文便大叫一聲,但覺宮口受激生熱,興起一縷熱流,匯聚
於小腹之中,小腹內熱流便會茁壯一分。抽插到六十多次之時,那團熱流依然洶
湧澎湃,隱隱有勢不可擋,直衝腦門之勢,帶來腦際陣陣眩暈之感……

  抽插到一百多次,那團熱流由量變到質變,在下腹內爆炸開來!

  頓時火星四濺,熱流炸開的衝擊波之猛,沛沛然莫之能御!衝向下體,頓時
陰關大開、陰精狂拋,洩得洋洋灑灑、淅淅瀝瀝、頭暈眼花、良久不止;衝向四
肢百骸,則毛孔齊張、通體舒泰、飄然若仙;衝向腦門,但覺如飲醇酒、醺然欲
醉、欲仙欲死,隨即轟然一聲,第二衝擊波橫掃腦際,捲走她的所有意識,將其
變為一片空白……

  朱若文已昏迷過去,然而,兒子一瀉如注那一刻的驚天動地,極美女人!宮
口被猛烈衝擊的銷魂蝕骨,她於暈沉之中,仍能隱約感覺得到。

  感受著愛兒童子精液的猛烈衝擊,母性本能衝動之下,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好想懷孕啊!俊兒~媽媽不怕了,肏媽媽,讓媽媽懷孕……這幾天讓他養精蓄
銳,等到了排卵期,我要讓俊兒好好陪我,放開來瘋狂縱慾幾天,直到懷孕為止!」
此念頭一旦興起,便再也難遏難止,在腦際盤旋不去……

  後院,鳳吟湖疏影香榭,趙鳳吟慵懶地斜倚貴妃椅上,影兒三女侍立在側。

  她看了看影兒,不經意地問道:「緹兒還待在東宮,尚未回來麼?」

  影兒小心地回答道:「是的娘娘,還沒呢。」

  幸得朱若文尚未將她和無月之事告訴長公主,否則,她能否好好地站在這兒,
還難說得很呢!

  趙鳳吟又問道:「若文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不見她的人影兒,除非我派人
找她,從未見她來求見。」

  影兒囁嚅著道:「她麼……這個……小婢就不大清楚了,最近小婢也很少碰
見她,大概是很忙吧?」

  趙鳳吟很仔細地看了看影兒,皺眉道:「影兒,自打和蕭公子在鳳翔府見面
之後,你忽然又變得正常了許多,一時間我還真不太習慣,這是怎麼回事?」

  影兒遲疑半晌,終鼓起勇氣,囁嚅著道:「小婢不敢隱瞞娘娘,實因……因
為無……蕭公子說了些話,讓小婢安心不少……」

  趙鳳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影兒大感不安,背心冷汗直冒!趙鳳吟是她的授業恩師,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跟隨娘娘多年,她已深知娘娘的脾性。影兒很清楚,娘娘如此神情,表示她心裡
有些舉棋不定,也表示她最終會做出一個決定!

  足足一刻鐘之後,趙鳳吟才沉聲道:「影兒,這次你沒跟蕭公子私奔,實在
令我有些奇怪……不過,蕭公子看人的確很準,你總算還是一個有良心的好丫頭。」

  影兒忙拜伏於地,泣聲道:「娘娘對小婢恩重如山,我從小沒娘,三歲起就
跟了娘娘,實把您當作親娘一般,嗚……無論如何,小婢也不會背棄娘娘的!」
她很明白,娘娘如此說,並不表示她已心無芥蒂,是以趕緊表明心跡。

  趙鳳吟長嘆一聲,緩緩地道:「影兒,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你了……要說起來,
你們三個丫頭比起緹兒,和我還更親近一些,我也同樣把你們當女兒一般看待。
你和蕭公子之間的事,緹兒大概也看出來了,她不太說話,心思可是很重。等她
回來,你要多陪陪她,懂麼?」

  影兒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光潔的額頭冒出殷紅血花,淚流滿面地道:
「謝謝娘娘的大恩大德!」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娘娘這一關,總算是通過了!

  趙鳳吟擺了擺手,讓影兒站起身來,犀利的目光,由三個徒兒臉上緩緩掃過。
三女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個個低首垂眉,不敢看她一眼,連影兒心中也是惴惴不
安。

  趙鳳吟的目光最後落在居中的魂兒臉上,那是一張有些魂不守舍,但和影兒
同樣美麗的臉龐。

  魂兒忙拜伏於地,說道:「娘娘有何訓示?」

  趙鳳吟沉聲道:「你大姊漸漸恢復常態,你最近卻又忽然變得很不正常了!
繡衣閣方面的情報一向由你負責,埋伏在裡面的那些暗樁也是由你單線聯繫,可
結果呢?!」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

  魂兒也連磕三個響頭,顫聲道:「小婢失察,已有幾天未曾和他們聯、聯絡
了,是小婢的錯,請、請娘娘降罪!」

  趙鳳吟厲聲道:「降罪?降罪能挽回你的過失麼?最近局勢緊張,如此非常
時期你居然數天不和屬下暗樁聯絡,豈非讓我變成瞎子和聾子?鄭天恩已招集大
批武林高手前往濟南府,若非緹兒派人送回密函,我還不知道這件事!你一向做
事謹慎小心,可這次為何如此反常?我給你一個機會,老老實實告訴我,為何會
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魂兒連連磕著響頭,卻哽咽難言。

  影兒見狀,忙拜伏於地,恭聲道:「娘娘,能否讓魂兒和靜兒暫且退下?小
婢有話要說……」

  趙鳳吟揮了揮手,魂兒和靜兒忙施禮退下。影兒低聲說了一番話,趙鳳吟聞
言,不禁恨恨地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我的天!這是個什麼人啊!」

           ************
2012-8-8 18:2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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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風雪會佳人

  西崑侖梅花谷。

  無月進入梅花谷已有十來天,眼見梅花對自己始終都是一付無動於衷的模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耐心被一點點地蠶食掉,信心漸漸有些動搖,甚至是恐慌
起來!

  時間,現在對他來說,時間實在比最珍貴的鑽石還更加寶貴!因為北風已沒
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最近幾天來,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每多掰一根手指,他的心便會滴血。他已不敢想像,如此坐困愁城、枯等下
去,會是何等可怕的結局?

  他對母親的懷念比較抽象,夜冰和慕容紫煙師徒倆對他的恩情反而更深,然
而北風對他而言,卻是無以倫比!

  沒有人能像她那樣,助他度過一次又一次難關,而且每每都是生死一線間!
在他順風順水之時,她很少出現在他眼前,總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後,在他渴的時
候給他一杯茶,在他餓的時候給他送上一碗飯,在他挨打的時候墊上自己的脊樑,
在他悲傷的時候她會替他擦乾眼淚,滿臉痛惜之色地默默看著他……

  她不是那種很細心的女子,甚至比慕容紫煙更不會侍候人,但他即使不用開
口,她也總能及時知道他想要什麼,以及想做什麼。這種感覺,心靈相通的感覺,
迄今為止還找不到第二個。

  他不敢想像,然而他卻老是會夢到,最常出現的夢境,是北風依依不捨地看
著自己,墜下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令他常常於夢中哭醒!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沒有退路,因為有一雙眷戀不捨的眼神在身後盯著他,
他不能回頭,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闖,即便梅花
的心腸比終年不化的崑崙冰山還冷還硬,他也得破掉她的毒誓!

  因為聰明如他,隱隱能猜出破掉梅花毒誓的方法。

  這天,他再次隨梅花上山採藥,天氣很差,這是一座海拔很高的大雪山,光
是爬上那座山,稀薄的空氣便已令他呼吸困難,攀上懸崖採摘雪蓮更是既危險又
困難!

  然而沒招,但凡稀世之物總是生長在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雪山幽谷之中,
而且還都是很難攀援的筆立絕壁!

  無月辛苦了大半天,仍未找到一株上好的雪蓮。梅花又等著急用,只好讓他
摘得幾株較差的備用。為此他沒少挨梅花的責罵和諷刺,他也只好甘之如飴,從
梅花眼中,他發現自己並非僅僅是個客串的藥僮角色,而是一個不折不扣、任她
呼來喚去的小廝。

  而他,自然不能有任何怨言,畢竟帶了一大幫人吃人家住人家的,受些委屈
也是應該。

  到得黃昏時分,已是星月無光、寒冷徹骨,又不幸遇上暴風雪,陣陣狂風呼
嘯而來,捲起一堆堆鵝毛大雪,劈頭蓋臉地吹打在二人的身上和臉上!

  無月艱難地舉目四望,眼睛被狂風和夾著冰雹的雪花打得生疼,連站都有些
站不穩,但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已無法看清一丈之外,更加分不清東西南北,
不禁有些驚慌地大聲喊道:「梅花姊姊,咱們快找個地方躲躲吧!這場暴風雪可
真是罕見,還颳起了白毛風,再這樣待上一陣,咱倆非被活活凍死不可!」

  幸好梅花對附近地形非常熟悉,即便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仍很快在附近找
到一個山洞。

  急匆匆地鑽進山洞,拍掉身上和頭上的積雪,低頭抖出脖子裡的冰渣,無月
奇道:「天已全黑,到處白茫茫一片,我可是啥都看不見,你怎能這麼快就找到
這個山洞啊?」

  梅花淡淡地道:「我常進山採藥,這個山洞也不知住過多少回,只要是在附
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這有何奇怪?」一邊說,一邊將沿途撿來的枯枝堆在山
洞中間,燃起一堆篝火,拿著陶罐出去盛滿乾淨的積雪,把套管掛在篝火上燒水,
一直忙碌個不停……

  無月很想過去幫忙,可一身衣衫已凍得像冰坨坨,身子更是凍得發僵,此刻
除了火堆邊上,哪兒也不想去。

  忙得差不多了,梅花才在篝火邊席地而坐,也不嫌地上滿是塵土,拿出乾糧
袋,取出幾個窩頭和無月分食。

  無月拿著凍得像冰坨坨、硬梆梆的窩頭,啃了一下,感覺比牙齒還硬!只好
放在火邊烤一烤再吃。

  梅花倒似挺習慣,啃著硬梆梆的冰窩頭,吃得津津有味!

  無月對她的牙口和腸胃實在佩服得緊!若非見她也吃這個,他會以為梅花是
在故意虐待自己。

  見他一付食難下嚥的模樣,梅花冷冷地道:「瞧你這付嬌生慣養的樣兒,給
我做藥僮,反倒連累我來侍候你!我瞧你也別受這份兒罪了,打道回府吧,回你
娘身邊撒嬌去!」

  無月不服地道:「你可別小看人,這點兒苦算啥?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都受
得了,我有啥受不了的?」

  他將窩頭表皮烤得焦黃,吃起來居然又脆又香!只是這玩意兒在嘴裡滿口掉
渣,要嚥下去真是麻煩,每啃上幾口就得喝水。一口氣啃完三個窩頭,又烤著火,
他才覺得稍稍緩和一點,肚子裡的窩頭和水混合之後,漸漸開始發酵膨漲,把他
的小肚兒撐得滾圓。

  梅花的情況跟他差不多,還舒舒服服地多放了幾個長長的響屁,其聲悠揚婉
轉,居然還挺有樂感!

  「如此絕色,竟然如此不注重形象!」無月皺皺眉,摀住鼻子說道:「梅花
姊姊,咋每次啃完乾糧你都要放屁啊?就不能到洞外去放麼?」

  梅花瞪了他一眼,叱道:「你懂什麼!放屁是腸胃好的表現,我放屁又不臭,
你捂鼻子幹嘛?真是假惺惺!」

  二人但覺陣陣倦意襲來,便和往常一樣,或坐或臥,各自找中意的地方歇息。

  前些時無月是享受不到這等待遇的,每夜都被她趕到洞外,只能靠在冰冷的
洞口邊,無聊得抬頭數星星,怕被凍僵也不敢睡。幸而梅花見他夜裡倒還規矩,
終於認識到他居然是個謙謙君子,這才同意他在洞中過夜。

  梅花一如既往,和衣躺在篝火旁髒兮兮的泥地上,下面什麼也沒墊,翻得幾
下身,一身青布棉袍已沾滿塵土,她也無所謂。

  無月則靠坐在洞壁上打盹兒。雖有些犯困,但每每一靜下來,便會想起北風,
又難以入眠,不由得長嘆一聲:「我說梅花姊姊,你這樣一位大美人,若是跟我
們回到濟南暮云府,吃香喝辣的享清福,還有一大堆丫鬟侍候,有啥不好,幹嘛
非得留在這兒受罪?」

  梅花睜眼看了看他,不以為然地道:「早習慣了,我不覺得這是受罪。我喜
歡待在這兒,求的是個心靜。倒是你,實無必要留在這兒陪我受罪。」

  無月笑笑:「你不是說習慣了就好了麼?何況天天和你這位傾國傾城的大美
人待在一起,真是美色可餐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梅花臉一沉,翻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後背,冷冷地道:「你再說這些瘋話,
當心我依舊把你趕出去!」

  無月忙陪笑道:「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對了,女孩子都愛乾淨,你就這樣
躺在地上,弄得一身的灰塵,也不嫌髒麼?」

  梅花冷冷地道:「我倒不覺得地上髒。以大夫的眼光來看,你的手比這地上
更髒。」

  無月一窒,簡直跟這丫沒語言!

  他氣乎乎地喘了幾口粗氣,強壓心中不滿,仍厚著臉皮道:「女孩子都喜歡
打扮,調脂弄粉呀,描描眉呀什麼的,想方設法都想把自己弄得漂亮一些。梅花
姊姊天生麗質,成天素面朝天,雖也有股清水出芙蓉一般的自然之美,但若肯稍
稍打扮一下,必定更美!」

  梅花一句話甩過來:「俗話說『女為己悅者容』,我打扮給誰看?給你麼?
少做夢!」

  「老天!這傢伙是什麼變得啊?簡直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無月暗自郁
悶,他還從未遇上如此難啃的骨頭!

  想了想,他只好忍氣吞聲地說道:「算了,我們不說這個~聊點兒別的吧,
否則悶得慌……」

  梅花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撇撇嘴不屑地道:「我跟你有啥好聊的?除了
哄女人,你還會什麼?我最瞧不上你這種人!在這兒你能待上倆月,我算你有種!」

  無月忍了半天,終還是有些不高興地道:「聽你的意思,我就像個吃軟飯的
小白臉咯?」

  梅花道:「你豈止是象,簡直就是天下吃軟飯那些人的老祖宗!你以為我沒
聽曉虹說起過麼?羅剎仙子和北風實在把你寵得不像話!」

  無月翻翻白眼,很不服氣地道:「那曉虹也該告訴過你,我在琴棋書畫、文
韜武略方面都有不俗的造詣,若是赴京趕考,沒準兒能考上狀元!怎能說我啥本
事沒有?怎能說我是吃軟飯的?」

  梅花不屑地道:「你那麼有本事就去考呀?考上了麼?一個男子漢,成天待
在溫柔鄉里,再有本事,能有啥出息?」

  無月長嘆一聲道:「這也是我的煩惱!你以為我願意成天窩在家裡呀?不是
她不讓我獨自出來麼?」

  ……

  半天沒聽她說話,凝神一看,早睡著了!再過一陣,梅花開始打起呼嚕,而
且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就像扯風箱一般、鼾聲如雷!

  無月被陣陣鼾聲攪得心緒煩亂,更加難以入眠,心中暗道:「這女子真是有
些另類,看似高雅嫻靜,卻一點兒也不像其他女子那樣愛乾淨,尤其放屁和打鼾
竟比男人還要響得多,真是敗給她了!」

  孤獨地靠坐在洞壁上,但覺有些無聊,睡又睡不著,望著一片漆黑的洞外,
不禁呆呆出神。

  鵝毛大雪還在下個不停,北風呼嘯,刮得越來越猛,不時聽見枯樹被大風颳
斷、砸向地面的轟隆聲,感覺山洞似乎都被刮得搖晃起來!

  「北風……這名字一定是紫煙姊姊給她取的吧?希望她冷若冰霜,就像如此
凜冽的北風一樣,足以摧毀一切?可是北風姊姊,殊不知被摧殘的卻是你自己呀
……」他心中湧起一陣深沉的痛楚和悲哀,從他幼年開始,不哭不笑、冰冷的北
風帶給他的卻是人世間最深的溫暖。

  回想起來,無論幼年時她抱著他、稍大些後她牽著他走路、他挨打時替他承
受夫人暴怒的拳腳,還是出遊時她那把令敵人膽寒的雪亮彎刀給予他那種安全的
感覺……所有記憶的碎片都是如此充滿脈脈溫情。很長時間以來,只要有一人遭
難或心情不好,另一人總是感同身受、分外難過,他和她已習慣於同呼吸共患難。

  「梅花何時才能回心轉意啊?真希望她的心不要象外面的冰雪世界一般冷酷
無情……不!無論她多麼冷酷無情,我也沒有退路,孑然一身的北風姊姊此刻就
在我身後,我哪怕稍有退縮,她可就沒了!可是時間呀,眼看著已快過去半月,
她還能掙扎多長時間?一定掙扎得非常痛苦吧?」雙眼已潮濕模糊,心中湧起深
深的無力感。

  他收回目光看向篝火,感覺上要暖和一些,似乎又找回些許希望,挽救北風
的希望。不時有風吹進洞中,將火焰刮得東倒西歪,就像風中之燭,他忙添上幾
根枯枝,好讓火燃得旺些。

  火焰搖曳,將洞壁照耀得明滅不已,映在他臉上顯得陰晴不定,心中暗忖道:
「如此惡劣的天氣,外面一片冰雪世界……艾姊姊一向被稱為冰雪美人,跟如此
景色倒是挺相稱……她們應該沒跟來吧?雪下得這麼大,不消一會兒便會把我們
的腳印填平,她也沒法跟蹤……」

  雖如此想,他還是哆哆嗦嗦地走到洞口。

  外面山巒起伏、白茫茫一片的荒野上,稀稀疏疏的白樺林是大地唯一的生命
跡象,這些高大的樺樹連同光禿禿的樹枝,在狂風中不住地左搖右晃,顯得如此
弱不禁風,似乎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的模樣。

  他不禁想道:「這些白樺看似有上百年樹齡,必定曾熬過無數次比這還要嚴
酷的惡劣天氣,才能頑強地生存下來。我想,未來面臨更嚴酷的大自然考驗,它
們仍會頑強地生存下去……螻蟻尚且偷生,可莊子有云,『生又何歡,死又何哀?
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照此看來,世間生物又
何必掙扎求生,任由自己自生自滅不就得了?或許,先賢之意並非如此,應該是
說,要有所為而活,否則不如死去?」

  思忖之間,忽然瞥見對面一里之外,一片積雪數尺的斜坡上,那些高大而稀
疏的樺樹之下,似乎聳立著一堆堆雪人。荒山野嶺、寒冬臘月,誰會沒事幹跑來
堆雪人?難道竟是艾姊姊她們?

  他捂緊衣領,冒著暴風雪極快地掠了過去,不消片刻便來到山坡邊緣,正想
上前查看雪人,忽聽東邊那片較為濃密的白樺林中有人喊道:「無月,到這邊來!」

  他循聲而去,進入林中,一顆特別高大粗壯的樺樹之下,孤零零地聳立著一
堆雪人。他走過去凝神一看,正是艾爾莎,但見她身穿緊身貂裘,外披白色風氅,
頭戴翻毛貂皮帽,除了一對淡紫色水晶耳墜,渾身上下從冰肌玉膚到衣衫一片純
白,正紋絲不動地盤坐於雪地之上。

  這對淡紫色水晶耳墜還是他送給艾爾莎的,淡紫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她也
很喜歡,一直戴著從不離身。記得送她時,她還曾還玩笑:「水晶代表愛情,你
送我這個,是何用意?」

  她的風氅之上已堆滿兩三寸厚的積雪,難怪遠遠看來就像一堆雪人。她的柔
發、眉毛、鼻子和香肩之上也滿是雪花,嬌俏的瑤鼻和玉頰凍得發紅,如白璧勻
脂,與一片雪白相映生輝,活脫脫就是一位冰肌玉膚、花容玉貌的冰雪美人!

  無月心道:「難怪艾姊姊在府中被稱為冰雪美人,的確是恰如其分、名下無
虛!」

  陣陣寒風颳過,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她臉上,甚至被狂風捲進她領口之中,
融化後滴落到脖子裡,她卻依然一動不動。她渾身上下唯一在動的,只有那雙亮
晶晶的秋水雙瞳,正關切地看著無月,急道:「無月!外面這麼冷,你到處亂跑
幹嘛?快回山洞裡去好好待著!」

  無月笑道:「你們一直待在外面都不怕,我出來一會兒有什麼打緊?」

  艾爾莎道:「北風姊姊沒告訴過你麼?這是精衛隊和羅剎旗兵的一種修煉方
式,叫作『冬練三九』,就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通宵靜坐練功。另外還有『夏練三
伏』,則是夏日三伏天在烈日暴曬下負重長途行軍。這些訓練方法在我女真部代
代相傳,是訓練意志和耐力的一種極佳方式。眼下這點寒冷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
啥,可你從未經歷過這樣的訓練,怎能受得了如此酷寒?莫要凍傷了,快進來!」

  她撩起寬大的白色風氅,將無月拉了進去。二人緊緊靠在一起,他也沒覺得
暖和多少,但至少可以擋擋風,那陣陣足以穿透厚厚錦襖、刮得人渾身冷透的白
毛風!

  艾爾莎替他拂去頭髮、眉毛和肩上的雪花,心疼地道:「瞧你,小臉兒凍得
發紅~餓了吧?我帶的有牛肉乾,這兒的犛牛肉挺好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
袋遞給他。

  無月從裡面拿出一塊,還好,有她體溫捂著,尚未凍成冰塊兒,濃郁肉香味
兒中帶點兒羶味兒。

  他用牙一點點撕著吃,覺得挺香,說道:「這麼大一塊夠了,剩下的姊姊留
著吃。」

  艾爾莎說道:「你儘管吃,我不餓……你從來就不好好吃飯,倒像女孩兒一
般喜歡吃零食,難怪老是長不胖!」

  無月皺眉道:「艾姊姊以為我喜歡這樣呀?只能怪夫人的飯實在難以下嚥,
若非你和北風姊姊她們經常給我些零食,我恐怕要變成人幹兒了!」

  艾爾莎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他,笑道:「這是我託人從京師捎來的果
脯,知道你最愛吃這幾樣,這次也帶了些出來,你嘗嘗味道如何……」

  無月打開紙包,見有杏脯、金絲蜜棗、蜜餞海棠和山裡紅糖葫蘆,不禁鼻子
一酸,長吁一口氣,難過地說道:「這幾樣,都是北風姊姊平素最愛吃的……」

  艾爾莎嘆道:「是的,她經常給你吃,我見你也挺喜歡的。」

  無月拿起一顆蜜棗放進嘴裡,睹物思人,想起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隨時都
可能前往另一個世界,從此陰陽兩隔,一時忍不住熱淚盈眶、泫然欲泣,再也吃
不下去……

             (五十二)冰雪美人

  艾爾莎眼圈一紅,嘆道:「你呀~生就一付小書生性格,總是這麼多愁善感,
見到秋天落葉白花凋零也要難過半天。北風姊姊如此鐵石心腸,跟你混得久了,
也變得跟你一般……」

  無月反駁道:「多情未必不豪傑,氣拔山兮力蓋世的西楚霸王,何等英雄人
物,不也兒女情長麼?」

  艾爾莎道:「反過來說,也唯有大英雄大豪傑,才有資格兒女情長。」

  無月皺眉道:「姊姊的意思,是我沒那個資格咯?」

  艾爾莎低聲地道:「姊姊才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好希望,你能早些成為叱詫
風雲的人物,我和北風姊姊能有一個安穩的靠山。」

  無月說道:「我會努力的,我要讓你和北風姊姊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委屈。」

  艾爾莎心中感動,半晌無語。

  無月想了想,問道:「對了,剛才姊姊提到精衛隊和羅剎旗兵的訓練方法,
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姊姊可否給我介紹一下?」

  艾爾莎道:「羅剎門練兵之法,源自遼東女真古法並加以改進。除了前面提
到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還有泅渡寬闊激流,稱為水練;跳越火坑,稱為
火練。合格的受賞,未能全力以赴達標的領受重罰,甚至被殺。所以我們的戰士
一旦上了戰場,無人敢臨陣退縮。」

  無月大為震撼,動容道:「通過這種水深火熱的方式訓練出來的戰士,想必
在體能、技能、心理、意志等方面,都足以令敵人畏懼!」

  艾爾莎接道:「戰馬對我們也很重要,訓練與挑選戰馬時,會對馬匹進行力
量與能力的多重訓練,在長途奔馳中爬山越嶺、履淵跳澗,不達標的要麼殺掉,
要麼交易給中原購買軍馬的官員。據我所知,草原各部族都是以這種方式和中原
交易。」

  無月道:「官軍騎兵只能用別人淘汰下來的駑馬,其戰鬥力可想而知。剛才
姊姊說了訓練方法,上陣殺敵時又如何?」

  艾爾莎道:「在我們眼中看來,訓練和圍獵就是戰場,反過來,把上陣殺敵
也視為圍獵,敵人就是獵物!面對獵物我們需要害怕麼?重要的是尋找最佳戰機,
另外就是小心謹慎,付出儘量少的傷亡,獲取最佳戰果。即便仍有臨陣退縮的膽
小鬼,雖不會死於敵手,卻會被長官砍掉腦袋,他的家族要承受恥辱,他所得到
的一切會被剝奪。還有種處罰,是在脖子上掛一塊寫著『懦夫』的大木牌示眾,
對我們部族而言,這種羞辱比死還可怕!勇敢的戰士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

  無月道:「擁有如此精銳的隊伍,難怪本門在江湖上縱橫無敵!但我看夫人
也並非見門派就滅,似乎也有所選擇,本門對敵的指導原則又是什麼呢?」

  艾爾莎道:「夫人制訂的戰爭法則是:第一、只為利益而戰。若有利可圖,
即便毫無理由也要大動干戈;若無利,即便敵人找上門來,也會暫避之,絕不把
將士們的鮮血浪費在意氣之爭上面。第二、我們全是板甲騎兵,要牢牢抓住何時、
何地開戰的主動權。若地形對我不利,不可發起攻擊,繼續等待機會;若敵兵數
量少,圍上去全殲;若敵兵多且分散,可各個擊破,逐個殲滅;若敵兵多且縮成
一團,可暫時撤退等待戰機,敵兵追來的陣型亂了,可向其側翼發起衝擊,若敵
兵不追,可待其疲勞或撤退時,繞到側後偷襲,或多方夾擊。」

  無月恍然說道:「怪不得本門擁有如此強大的財力,原來是專挑肥肉下手啊!
採用這樣的戰爭思想,別說那些江湖門派,即便是對付官軍,也夠他們頭疼的了!」

  艾爾莎道:「可不是嘛~通過這些年來的巧取豪奪,我們已擁有極為強大的
實力。除了中原羅剎門,在松花江和黑龍江流域那片廣闊的慕容領地上,所屬四
大部落的實力也非常強悍。夫人一直按兵不動,也許是在等待最佳時機。我想,
應該是不動則已,一旦發動,必將是雷霆一擊!」

  無月有些擔憂地道:「照此看來,中原江山豈非岌岌可危?一旦開戰,不知
會出現多少像你我這樣的孤兒。夫人父女倆無論誰成為天下之主,不知天下蒼生
又將如何?」

  艾爾莎道:「戰爭總會有犧牲,一將功成萬骨枯,何需為此煩惱?這本是弱
肉強食的世界,若千禧皇朝能一直保持強大,夫人永遠也不會動手,但若千禧朝
一直像這樣自甘墮落,即便沒有夫人父女倆,也會有其他人取而代之!老王爺入
關後的前景我不好預測,但夫人若得天下,你便是天下之主,漢家江山依然掌握
在你這個漢人的手中,你有什麼好擔憂的?」

  無月搖頭道:「艾姊姊太抬舉我了,即便夫人願意退居幕後,還有大姊和二
姊,周家少爺也有找回來的可能,哪輪得到我這個外人?我倒沒那個野心,只是
若大姊當政,許多人可就要倒霉了!」

  艾爾莎道:「夫人這次肯放你獨自出行,便是想讓你經受一些磨練,難道你
還看不出她的想法?所以,此地事了之後,我有必要陪你到下四旗去走動走動,
多爭取旗主們的支持。精衛隊這邊幾乎都是你的擁躉,你大可放心。」

  無月不由得歎服:「艾姊姊心思慎密、見解獨到,難怪夫人那麼看重你。」

  艾爾莎道:「過獎了,比起曉虹姑娘我可是差得遠。我為你仔細分析過,我
們這一方論文治武功最厲害的人,莫過於夫人、大小姐和曉虹。夫人對你自不必
說;大小姐雖傷了北風姊姊,但對你實在沒得說,為你拚命她一點都不會猶豫;
曉虹之所以肯對夫人竭盡心力,全是衝著你。只要你有那等雄心壯志,又肯用心,
何愁大事不成?」

  無月低聲說道:「艾姊姊,我覺得,如此敏感的話題還是不要探討得過早,
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我會努力的。和曉虹相交多年,我倒是很瞭解她,
她倒是從未在我面前說起這樣的話題。」

  艾爾莎說道:「可不是,在她面前,我時常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大姊。」

  無月笑道:「艾姊姊過謙了,誰不知你是精衛隊中最有頭腦之人。」

  艾爾莎道:「姊姊只是有點小聰明,曉虹姑娘則是擁有大智慧,別看她平時
寡言少語,可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早在北風姊姊重傷
之前,曉虹便已託人四處查尋有關神醫的信息,似乎早已預知府中會出大事一般!」

  無月無比震驚地道:「竟有這等事?若真是這樣,她為何不設法阻止?」

  艾爾莎沉思半晌,緩緩地道:「我也想不明白,或許是天機不可洩露吧?對
了,我還沒問你,山洞中暖和得多,你沒事跑出來幹嘛?」

  無月心神不屬地說道:「我睡不著,在洞裡挺無聊。想想你們可能在外面,
就過來看看,若在的話,也好找你聊會兒。」

  艾爾莎道:「洞裡溫暖如春,又有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你咋不跟她聊呢?
寒山幽洞、長夜漫漫,你們孤男寡女,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不正是你希望的
麼?何不抓住……」

  無月打斷她的嘮叨,老老實實地道:「我倒是想,可人家不願意,早睡著了。
我閒得無聊,所以麼……」

  艾爾莎道:「唉~我明白了,原來咱們這位大名鼎鼎、所向無敵的大情聖,
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所以麼,才找我訴苦來啦?」

  無月苦笑道:「瞧姊姊說的,相識這麼多年,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是那種人
麼?你也知道,我這樣做是迫不得已,但凡能救北風姊姊,即便上刀山、下油鍋
我都願意,否則,我何必大老遠跑這兒來喝西北風,還低三下四地求人?你跟北
風姊姊情同姊妹,該理解我才是,卻老挖苦我~」言來眼眶一紅,頗有些委屈。

  艾爾莎一雙妙目也漸漸有些潮濕,靜靜地看著他,沉默半晌,才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的苦心,不枉北風姊姊對你一片痴情。我只是……只是心裡有些不舒
服,才會……算我說錯了,好麼?別那麼一付委屈模樣,看得我心裡也不好受。」

  忽覺這樣說有些不妥,忙轉過話頭:「你是夫人的寶貝,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頭,快回去睡吧,若把你凍著,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無月露出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緩緩地道:「剛才過來的時候,遠遠看著這
些樺樹被狂風颳得東倒西歪,卻始終屹立不倒。我就在想,它們也是由一棵棵小
樹苗長大的,也許經歷過無數次比今夜更加惡劣的天氣,卻依然能頑強地茁壯成
長,我為什麼就不行呢?別說這點苦頭,將來也許還會面臨更大的磨難,我也該
勇敢地獨自面對,不僅為我自己,更為了我所關心的人,是麼?」

  艾爾莎一臉崇拜地道:「無月,你說得太好了!這才是一個好男兒~我和北
風姊姊早就看出,你跟那些紈褲子弟完全不同,雖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對府
中上下人等個個溫文有禮,從不恃寵而驕、氣勢凌人。精衛隊這些兄弟姊妹們,
都很慶幸攤上了一個好少爺哩!哼~若是再多一個象大小姐那樣的少爺,大家可
就有得苦頭吃了!」言來忿忿不平,對周大小姐的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無月搖頭道:「我心裡很明白,我跟北風姊姊和你,以及府中精衛隊員們一
樣,都是夫人收養的孤兒。唯一的差別,就是我跟在她身邊而已。不知怎麼,看
見你們我就感覺很親切,你們都是我的兄弟姊妹,我為何要拿架子?又有何資格
盛氣凌人?大姊跟夫人即便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如何能跟她比?」言來頗為動情。

  艾爾莎道:「別人可不一定也這麼想。對府中精衛隊弟兄們倒也罷了,對那
些丫頭,你可不能老是象從前那樣親近,大家漸漸都大了,許多女孩已暗中把你
當作春閨夢中人。若非夫人鎮著,早鬧得不可開交,恨不得把你五馬分屍啦~」

  無月失笑道:「姊姊就喜歡拿我開玩笑!對了,別老說我,說說你把,老家
那邊還有親人麼?」

  艾爾莎眼眶一紅,搖了搖頭:「我跟北風姊姊她們四個一樣,都是九部之亂
的遺孤,怎會還有親人在世?要說親人,就只有北風姊姊了,她一直把我當親妹
子看待,可惜她如今生死不知~」兩行清淚,由粉紅玉頰緩緩滑落,流到嘴角邊,
已被凍成冰!

  無月替她拿掉臉上冰條,柔聲安慰道:「其實,我也一直把你倆當親姊姊看
待的。」

  艾爾莎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輕聲道:「我知道,我也好希望有你這樣一個善
良可愛的好弟弟!」

  無月笑道:「別傷心了,再哭的話,姊姊的花容月貌都要變成冰糖葫蘆了!」

  一句話逗得艾爾莎破涕為笑,嗔道:「還不是被你給招惹出來的!唉,我真
是好奇怪,但凡你身邊的女子,跟你在一起時,一個個都會變得跟你一樣多愁善
感,我一向活潑開朗,居然也不例外……」

  無月道:「說點兒輕鬆的,姊姊今年該滿二十二了吧?有合適的人了麼?我
聽夫人說起過,下四旗那些旗主和副旗主們,對你和摘月、飛霜、彩虹幾位大美
女可是仰慕得緊,多次找夫人提親,不知夫人是如何打算的?」

  艾爾莎道:「關於這個,夫人倒是徵求過我的意見。」

  無月問道:「哦?那你怎麼說?」

  艾爾莎眨了眨美麗動人的大眼睛,說道:「我回答夫人說,我要跟著北風姊
姊,沒答應……」

  無月說道:「女孩子總得有個歸宿,老跟著北風姊姊也不是個事兒呀?再說,
她也可能嫁人的,你們女孩子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艾爾莎道:「她即便出嫁,我還是跟著她。不過,你捨得讓她嫁人麼?」

  無月瞪眼道:「當然不!要嫁,我也得求夫人,把她嫁給我!」

  艾爾莎認真地道:「我們姊妹倆早有約定,今生今世永不分離!若你將來娶
了她,我少不得也要到你府上討碗飯吃,不知到時你是否肯賞臉?」

  無月噗嗤一笑:「我府中可養不起吃閒飯的人,讓你做丫鬟或是保鏢吧,太
過委屈你,也太不給北風姊姊面子……」

  艾爾莎眨了眨眼睛,笑道:「既然你那麼為難,我倒有個好主意……」

  「哦?願聞其祥。」

  艾爾莎笑道:「那就一併娶了我吧。我想,不管是做妻還是為妾,我都能勝
任,不會在你府上吃閒飯。」

  無月怔了怔,繼而笑道:「娶媳婦也興打包呀?姊姊也太不把婚姻大事當回
事兒了,若北風姊姊喜歡上一個惡棍流氓,你也一併嫁給他麼?」

  艾爾莎低聲道:「還好,她愛上的不是惡棍,而是一個風流而不下流的流氓。
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幸愛上了那個流氓……」言及於此,她已暈紅雙頰、嬌羞無
限,把臉埋在雙臂之間,不敢再看無月一眼!

  無月攬住她香肩,艾爾莎順勢靠進他懷裡……

  二人好長一段時間沒說話,只能聽見彼此『砰砰砰』的劇烈心跳聲。

  良久良久,無月才長嘆一聲:「姊姊是一位好姑娘,難道你不知道,跟了我
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夫人和大姊那脾氣,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很擔心,北風姊姊
將來會受委屈,你又何必自找苦吃?」

  艾爾莎道:「你見過飛蛾撲火麼?明知要死,仍要追求那一生中烈焰焚身、
最為絢麗耀眼的輝煌一刻!北風姊姊求仁得仁,她做到了這一點,雖掙扎於生死
之間,但得到一世真情!我太瞭解她了,她沒有遺憾,因為她已燃燒過一次,即
便付出性命,她也認為值得!對我來說,無論將來吃多少苦、遭多少難,我也願
做那隻飛蛾,你的愛,就是那熊熊烈焰!我唯一擔心的是,你不喜歡我……」

  無月吻著她那光潔雪白的額頭,動情地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幼時伙
伴們稱姊姊為冰雪美人,我心儀姊姊寒梅傲霜的風姿已久,能得如此美人垂青,
那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我怎會不喜歡呢?」

  但覺懷中美人香肩抽動,似在哽咽,驚道:「姊姊哭了?可是我說錯了話,
惹你生氣了?」

  艾爾莎抬起淚眼,深深地、深深地看著他,哽嚥著道:「這是我一生中最幸
福的一刻!我會永遠記住崑崙山這片白樺林,也會永遠記住這樣一個夜晚!請允
許我發洩一下……」

  無月伸手輕撫她冰雪般美麗的玉頰,但覺冰雪般寒冷,因為上面有數條由眼
淚凝結而成的冰柱。

  他捧起玉頰,美人痴痴地凝注著他,一瞬不瞬。他低頭吻向那些冰柱,由右
眼角到右唇角,用溫熱的雙唇將其融化,吸進嘴裡,有點咸,也有點澀~然後是
左眼角到左唇角,最後吻向那雙淡紅櫻唇,挨挨湊湊之間,點燃起二人胸中激情,
傳遞到心靈之窗,不時有火花閃現……

  「我愛你~」美人聲音顫抖。

  「我也愛你~」少年深情款款。

  鵝毛大雪還在不停地下,白毛風還在不斷地肆虐大地,那件風氅之上已堆滿
積雪,漸漸地,越堆越高。

  然而在二人心中,此刻天地萬物已停止流轉,時光留在最美妙那一刻。少年
急促的呼吸、少女輕微的嬌喘似有若無,已和大自然之威融為一體,既突兀卻又
是如此和諧。

  或許在二人心中,希望時光就此停止……

  無月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美人嬌吟聲也越來越大……

                             (待續)
2012-8-18 18:2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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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53-55

             (五十三)雪山鴛鴦

  倏地,但聞美人啐道:「我的天,你真是個流氓!在這兒就……就亂來…
…你……你的手好冷,伸進去涼冰冰地,快拿出來……」

  無月收回祿山之爪,拇指和食指互搓幾下,似黏有絲滑般瓊漿,拿到鼻端嗅
了一陣,又舔了舔,色迷迷地道:「姊姊身上好香哦~那兒好軟好熱~還有水兒
……」

  美人羞得連耳根都紅了,啐道:「住在山上幾天沒洗澡,下面那麼髒,你也
摸!居然還會香?騙鬼差不多!」

  無月摟住美人上下其手,肉緊地道:「好姊姊,讓我再摸一下,我好想…
…」

  美人嬌喘道:「天啊~你好色哦!在這荒山野嶺、冰天雪地裡,那邊還有那
麼多隊員,你居然就想……」

  無月涎皮涎臉地道:「姊姊的意思是不是說,若是在溫暖的山洞裡,四周也
沒有其他人,就可以……那個?」

  美人氣急敗壞地道:「剛才還好好的,馬上就原形畢露,你的這些所作所為,
和採花淫賊有什麼兩樣?」

  無月道:「經常有人罵我是色鬼,採花賊比色鬼技術含量高得多,姊姊過獎
了!」

  美人噗嗤一笑:「我一直納悶兒,咋那麼多名花都心甘情願被你采?現在明
白了,因為你是採花賊的祖師爺,一個偷心賊!」

  無月低聲道:「姊姊這朵名花願不願被我采呢?」

  美人多情地道:「心都給你了,還在乎身子麼?我自然願意,不過還不到時
候。」

  無月道:「哪要到什麼時候?」

  美人狡猾地道:「等到我感覺你對我的愛,有對北風姊姊一半的時候……到
那時,我會主動獻上身子、任君採擷。」

  剛才她還一門心思想把無月趕回山洞,這會兒卻捨不得他走了。二人緊緊依
偎在一起,心中滿是柔情蜜意,一次又一次地激情擁吻、相互撫摸,似乎怎麼也
親不盡、愛不完也摸不夠,做著和天下所有戀人相同的事情……

  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艾爾莎呻吟聲漸起,忍不住嬌吟道:「我的好弟弟,
你、你真是好磨人啊!我、我真是受不了你……再這樣下去、哦~我……噢!怎
麼又摸那兒?摸得姊姊好、好難受……」

  無月一邊吻她,嘴巴移向她耳邊,含住嬌嫩耳垂吮吸著,吃吃地道:「好姊
姊,我下面漲得慌,你也幫我摸摸……」身子在風氅裡扭動幾下,也不知在幹啥?

  「天啊!壞弟弟,你這根東西咋、咋這麼嚇人?」艾爾莎柔荑不知摸到什麼
東西,驚呼起來!

  無月呼哧呼哧直喘粗氣,騷癢癢地道:「我的天!姊姊的乳房好大好軟啊!
好姊姊,把領口往下拉一拉,我要吃姊姊的奶……」

  艾爾莎玉雪雙頰上緋紅一片,雖嬌羞無限,依然還是鬆開小皮襖和中衣衣鈕,
任由無月把頭臉埋進高聳的雙峰之間。天氣太過寒冷,她雙手扯住胸襟合攏,將
無月的頭嚴嚴實實地包在裡面。

  無月用嘴拱開左側肚兜上沿,將溫軟高聳的右乳擠了出來,一口含住嬌嫩的
處女乳頭猛烈地啯吸起來……

  艾爾莎但覺他的頭在自己懷裡拱來拱去,一會兒左乳,一會兒又換到右乳,
象嬰兒般使勁兒吮吸乳頭,實在有些受不了這要命的傢伙,母愛天性被激發出來,
不禁嬌吟出身:「折磨人的壞弟弟,弄、弄得我好、好難受!噢!」

  無月吃夠了姊姊的奶,又得寸進尺地道:「好姊姊,把褲兒稍稍往下拉拉好
麼?只需把洞兒露出來,讓我這根棒兒捅幾下……」他把艾爾莎拉到自己身上,
下體在美人胯間聳動著。

  艾爾莎有些怕怕地道:「嗷!壞弟弟,姊姊洞兒那麼小,你這根棒兒那麼大,
能進去麼?不行,姊姊好害怕!」

  無月忙鼓勵她,說道:「好姊姊,俗話說『早死早投胎』,女人遲早都要過
這麼一關,姊姊別怕,我來幫你找些闖過這一關,不會弄疼你的……姊姊這兒這
麼熱,流了這麼多水兒,癢不癢?」

  艾爾莎雖極力忍耐,仍忍不住嬌吟道:「哦~姊姊那兒有、有點兒癢……無
月,我愛你……你既然那麼想,姊姊就給你吧……」

  在無月的指點下,她坐在他身上,將褲腰挎到膝蓋上面,露出胯間玉戶,腰
肢一扭一扭地緩緩下沉,「噢!好痛!撐死我啦!哦……裡面好漲!估計女人生
孩子不過也就這樣了吧……」

  無月手扶美人玉臀,助她把握住下沉節奏,以免捅入過快弄疼了她,聞言忙
安慰道:「姊姊,剛開始是有點兒疼,過一會兒就好了……」

  還好,經過長時間深情纏綿,美人玉液分泌充足,衝天鑽一路過關斬將,進
展還算順利。

  由於是破冰之旅,少女陰道尚未被撐開及擴張,花心位置比成熟婦人淺些,
棒頭頂上花蕊之時,屌兒尚有三分之一留在外面把風。

  無月雙手把住美人蜂腰,保持住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祝賀姊姊,闖過人生
最艱難的一關!現在先別動,等你覺得好些了再說……」

  美人勾住他脖子,送上一陣熱吻,無比動情地道:「無月,我已是你的女人
了,你高興麼……咱倆這樣連在一起,哦!真是好、好美妙啊!」

  又是一陣擁吻愛撫之後,狹窄陰道漸漸適應了棒兒的尺寸,愛液分泌得越來
越多,動情之下陰道充血膨大擴張,衝天鑽隨之再度緩緩陷入一寸,至此僅餘一
寸在外。

  美人但覺漲痛感漸漸消失,又漲又癢的感覺陣陣襲來,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美
妙,不由顫聲道:「無月,姊姊裡面好癢,現在該怎麼做?」

  無月扶住她的腰肢輕輕晃動幾下,「就這樣慢慢搖吧。」

  他這麼一搖一晃,棒頭在花心上一陣研磨,令艾爾莎難耐之極!嘗到甜頭之
後,馬上按照無月的指點,扭腰擺臀地輕輕旋搖起來,快感積聚的速度給予她正
面的鼓勵,動作幅度和力道漸漸加大……

  旋搖一陣之後,她無師自通地發覺,前後挺動更是快感倍增,不禁黛眉緊皺,
呻吟起來:「哦!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好棒,好會侍弄女人哦!你、你磨得姊姊
裡面好、好癢!我要你……」

  嬌軀漸漸繃緊,摟住無月脖子的力道越來越大,腰肢輕微地顫慄痙攣起來,
跟隨著陣陣銷魂顫慄的感覺不停地變換節奏,大幅度地前後挺動起來,吱吱水聲
漸漸響起,和二人越來越大的喘息呻吟聲響成一片……

  艾爾莎的動作猛然加大,嘶聲叫道:「嗷嗷!好無月,姊姊、姊姊下面好漲,
好、好像要尿尿……好弟弟,你也動動啊!使勁兒肏、肏姊姊……」

  「肏姊姊哪兒?」「好弟弟,肏姊姊的屄,姊姊屄好癢!肏、肏姊姊的騷屄
……嗚嗚~」

  無月下體向上頂了幾下,將棒頭深深嵌入環繞花心的陰道穹之中,上下來回
衝撞起來。

  美人敏感處遭此重擊,頓時被送上靈慾之巔,情不自禁地哀叫連連,洩出了
身子!

  處女元陰洶湧澎湃,又足又猛,斷斷續續地痙攣數十次才漸漸衰竭下來,美
人已處於半昏迷狀態。

  無月自然不會浪費如此雙修機會,運起陰陽融匯雙修大法,修煉、反哺,進
入內息循環,功行三個大周天方止……

  美人嬌軀軟綿綿地掛在他身上,杏眼迷離大喘粗氣,良久良久,才慢慢平息
下來,洩身餘韻之中,但覺快美難言,勾住他的脖子深情接吻,有氣無力地呢喃
著:「無月,我愛你!剛才真是好美啊!」

  她忽然想起什麼,忙抬高玉臀,抽出一條乾淨帕兒擦拭一陣,隨即送到愛郎
眼前,嬌羞無限地道:「心愛的,你可要看清楚了……」

  雖星月無光,但無月仍能隱隱看出帕兒上一片殷紅,濃重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當然,其中尚夾雜著一股女子愛液那種騷騷的味道。

  「我明白,姊姊剛才還是處女。從此,姊姊就是我的女人啦……我們再來一
次。」他扶正玉臀,又將屌兒捅了進去。

  美人驚呼:「我的天!你還要啊?姊姊都快沒力了……」

  無月吃吃地道:「這次姊姊休息,換我來動……」

  一時間,白茫茫的世界天寒地凍、狂風呼嘯,白樺林中卻滿是柔情蜜意、春
色無邊,少年急促的喘氣聲、劈啪劈啪的棒子擊水聲,和少女週期性的呻吟尖叫
聲響成一片,二人似已神遊物外,渾忘了林子外還有數十名精衛隊員。

  雖狂風颳得陣陣山響,依然無法掩蓋二人製造的噪音,擾得這些女隊員們個
個面紅耳赤!

  更令她們難受的是,此刻和統領親熱的人兒,正是她們夢中的情郎。

  一時間,無論是年紀輕輕的懷春少女,還是三四十歲的老隊員,一個個忍不
住春心蕩漾,腦海中浮現出情郎那絕世的身影,紛紛伸長脖子看向林中,個個心
如鹿撞……

  其中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女隊員體質敏感,已忍不住把手插入胯間,揉弄著濕
熱一片的陰戶,淫聲嬌吟漸漸響起……這種奇異的聲音似能傳染一般,不一會兒,
白樺林外,急促的喘息嬌吟聲已是響成一片……

  林中二人春風數度,艾爾莎已是丟盔卸甲,渾身脫力,實已招架不住愛郎火
一般的激情,連連告饒!

  無月尚未啟用衝天鑽哩,不由暗忖道:「姊姊處子之身,自然無法跟能征慣
戰的阿姨們相比,看來也只好罷了。唉!只是今晚還沒射,下面漲得有些難受
……」

  艾爾莎由一陣失神中恢復過來,無力地趴在無月身上,見他滿臉戀戀不捨之
色,知道他尚未滿足,剛想出言安慰幾句,林子外那響成一片的奇異聲音已傳入
她耳中!

  側耳傾聽一陣,她不由心中一動:「我這些屬下大多跟我一樣暗戀無月,只
是沒機會罷了。他既然如此厲害,今晚我一個人也滿足不了他,不如……不如趁
此機會,成全幾個想他想得最厲害的隊員吧?」

  念及於此,她湊向無月耳邊低聲道:「好弟弟,姊姊實在是不行了,我出去
叫她們來滿足你,好麼?」

  無月皺眉道:「這樣做不啻於仗勢欺人,不太好吧?」

  艾爾莎柔聲道:「你放心,我出去叫來的女子,個個都跟姊姊一樣喜歡你,
我想,她們會願意的。」

  無月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吧?

  艾爾莎起身,用風氅將無月罩得嚴嚴實實,生怕他著涼,隨即走出白樺林,
帶來兩位叫聲最大的傢伙帶到他身邊。

  她倆都是縱隊長,四十歲左右,來自夫人女真本部,當年隨夫人征戰女真各
部的老隊員了,一個是精衛隊一縱隊隊長,叫夜天情,另一個剛接任艾爾莎的二
縱隊隊長,名叫佟佳。

  二人武功高強、作戰勇猛,不過多少有些有勇無謀,丈夫均於隨夫人征戰時
光榮戰死,成為烈士遺孀,眼見四女衛和艾爾莎等遺孤們長大後紛紛成了自己的
上司,二人倒也並無怨言,畢竟這些少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個個身手不凡,而
且智勇雙全,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夜天情攤開白色風氅,當先坐在無月身邊雪地上,笑道:「小公子,你小時
候,我經常幫夫人和大統領抱著你,還記得麼?」

  無月笑笑:「夜姨,我當然記得,您還經常為我把尿呢。」

  「那時候你還小,小雞雞隻有小指頭那麼大點兒,不過它好可愛哦!」夜天
情低頭瞄了一眼無月高高鼓起的褲襠,右手伸進去一把握住,不禁驚呼道:「哦~
我的小公子,當年的小雞雞,怎麼變得這麼嚇人啦?想肏阿姨的老屄麼?親親阿
姨……」

  左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溫熱紅唇。

  無月有些遲疑地道:「夜姨,我……我一向很敬重您的,夜姨若是不願,我
可不敢勉強您……」看著這位小時經常抱自己的阿姨,他很有些難為情,一時有
些放不開。

  夜天情火辣辣地道:「沒人勉強我,是我願意的……小公子,來吧……」婦
人和艾爾莎這樣的少女到底不同,顯得主動許多。

  無月這才放開了些,吻住紅唇熱吻起來,右手攀上美婦高聳柔軟的酥胸輕輕
揉捏不已。

  夜天情呼吸急促,呻吟聲漸大,躺倒在無月身邊低聲道:「小公子上來,用
你的嫩屌捅阿姨吧……」她挎下褲兒,堪堪露出濕熱的洞兒,腰肢扭擺幾下,做
出邀請的姿勢。

  無月掏出棒兒趴到她身上,吱溜一聲捅了進去,遇阻之時稍稍回抽一些,再
用力一送。如此反覆三次,再次頂向深處時,在花心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陰道內突如其來的極度膨漲感,令夜天情忍不住嗷嗷叫出聲來!緊緊地抱住
無月,希望他暫時不要動。

  無月趴在她懷裡,撩開胸襟含住乳頭,使勁兒啯吸起來。他明顯感覺到夜姨
的陰道明顯被艾爾莎要深些,頂到底之後僅餘半寸多棒身在外,知道這是成熟婦
人已非常亢奮,導致陰道擴張的結果。

  面對夜天情,他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大意,佟姨還在一邊等著呢。他運功驅動
衝天鑽運轉起來,身子雖一動不動,棒頭有力的鑽動卻也夠夜天情受的!雖處身
於酷寒之地,美婦嬌軀卻一下子變得很熱很熱……

  無月的衝天鑽辛勤地耕耘著,主人也不時聳動幾下為它助陣,一刻鐘之後,
已將他又敬又愛的夜姨侍候得通體舒泰。

  再過一刻鐘,又將一向也對他很好的佟姨給搞定。艾爾莎就像一個皮條客一
般,又帶來六位三十多歲的老隊員,供無月一一開墾……

  衝天鑽是典型的人來瘋,有個特別愛現的毛病,女人越多它就越來勁!

  主人之所以如此好色,一多半都是拜它所賜,無月的陰陽融匯雙修大法對它
助益極大,變得愈發驕橫跋扈、不可一世!今夜見如許多美女投懷送抱,已亢奮
得找不到北,主人剛一下達出擊命令,便如猛虎出籠一般,三兩下便將兩位資歷
最老、床功最猛的美婦打得丟盔卸甲!

  此刻見主人採擷眾多美女,光是驅動雙修大法便已忙得不可開交,自然是挺
身而出,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本領為主人分憂。一時間龍麝異香變得濃郁之極,催
情效果達到極致,天下最烈的春藥也得甘拜下風;薊刺也一個接一個地冒出,硬
如黃豆,卻比黃豆還大些;棒頭的運動幅度和力道也幾乎到了極限!

  這六位三十多歲的女子,今夜算是大開眼界,輪流被無月抱住,任由衝天鑽
在瓤內縱橫肆虐,都堅持不了多久,便洩得昏天黑地,一個個敗下陣來!

  無月眼見她們一個比一個快地洩出身子,棒頭和馬眼遭遇一股接一股灼熱陰
精的澆淋,燙得都快麻木了,雙修大法之間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頗有應接不暇
之感……

  等這六位老隊員完事,無月向艾爾莎一打聽,得知剩下的都是處子之身。他
不願毀掉這些少女的前程,打算關閉衝天鑽鳴金收兵,卻發現這傢伙居然不聽指
揮,膨大到極限不說,還活像一條變態怪蛇般狂舞扭動不止!

  他頭大如斗,急得汗流浹背,一時不知出了什麼故障,不禁心慌起來!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艾爾莎見狀,不由得也著急起來,「無月,我還是再去挑
幾個年輕美女過來陪你吧,你不用擔心,姊姊保證帶來的姑娘,都是很喜歡你的!」

  無月搖了搖頭,堅決地道:「姊姊不要!無論怎樣,我無法承諾她們一生的
幸福,就不能象這樣要了她們的清白之身……我看這樣,還是再辛苦一下夜姨她
們八位吧。」

  於是,八位中年女子又輪流被越戰越勇的衝天鑽一一蹂躪一番,完事之後,
依然關不掉衝天鑽。

  無月一怒之下,猛提真氣,以加倍的真氣衝入千機脈,才總算將這條特別愛
現、見了美女便不要命且桀驁不馴的傢伙給制服!

  折騰大半夜,已是天色微明。

  無月和艾爾莎抱在一起,初戀的女子總是特別多情,和情郎似有說不完的綿
綿情話,娓娓私語一陣之後,艾爾莎見天色不早,只好戀戀不捨地催促道:「無
月,折騰半夜你也累了,還是趕緊回山洞休息去吧。」

  無月依依不捨地攬住她香肩,「我想在這兒多陪陪姊姊……」

  艾爾莎見他如此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在他臉蛋兒上親了又親,深情款款地道:
「無月,姊姊也好想你一直像這樣陪著我,可天亮後你還得去採藥,若睡眠不足
是很危險的。姊姊這兒太冷,你是沒法睡的……嗯,要不,姊姊抱著你睡吧。」

  說完將他斜抱在懷裡,用風氅和小皮襖蓋住他身子,母親哄孩子般一邊講故
事,一邊搖著他身子,哄他入睡……

  可氣的是無月壓根兒不是個乖小孩,在美人溫暖懷裡又開始襲擊椒乳,撩撥
得美人意亂情迷!可她下面已然傷得不輕,哪還敢讓衝天鑽捅進去?艾爾莎只好
徹底打消溫柔的念頭,將這個色小孩趕回了山洞。

  回到洞中,見躺在篝火邊的梅花因為翻身的緣故,渾身衣衫上滿是塵土,他
不由搖頭嘆息:「如此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幹嘛非要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像個
乞丐婆?真是夠另類的!嗯……過幾年或許會很流行,也說不定……」

  他走到火堆另一邊,在地上鋪上一塊白布躺下,折騰大半夜,雖然只射精一
次,他仍感覺很累……

  迷迷糊糊中,他尚未睡著,梅花已爬起身來,隨手拍拍身上塵土,走過來踢
了他一腳,大聲叫道:「起床啦,沒用的懶傢伙!」

  無月打個哈欠,揉揉佈滿血絲的雙眼,有氣無力地道:「梅花姊姊,我才剛
剛躺下呢,讓我再睡會兒……」但覺雙眼沉重無比,又緩緩合上。

  梅花又是一腳踢過來,叱道:「天都亮了還睡什麼睡?夜裡該睡覺的時候你
不睡,那是活該!若是再不起來,就不用再跟著我了,給我滾蛋!」言罷自顧自
地走出山洞。

  無月忙不迭地跳起來,抓起採藥用具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叫道:「梅花姊姊
等等我,我來啦!」

  走在路上,梅花說道:「最近我又該出山巡診了,雪蓮能治雪肓、牙痛、風
濕性關節炎和紅崩等症,這些都是附近的牧民和獵人們最常見的疾病。眼下我手
上雪蓮嚴重不足,上等的更少,這次若再采不到,你乾脆就別幹了,帶著你那堆
女人給我滾蛋!」

  無月只好她說一句就點一下頭,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

  雪蓮通常生長在高達一千六百丈左右的高山流石坡以及雪線附近的碎石間,
上等的雪蓮更是罕見,只有運氣特別好的時候,在陡峭懸崖上的石縫裡才偶爾能
找到一株。

  好在尋找合適的採藥地點這項任務是由梅花負責,倒用不著無月操心。

  梅花將他帶到一片絕壁之前,向上指了指,「喏!數十年前我外祖父曾在上
面采到過上等雪蓮,經過這麼些年應該又長出來了,今天你爬上去試試,沒準兒
能有收穫。」

  無月抬頭看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眼前這片絕壁光滑如鏡,少說也有三四
十丈高,寬度倒只有十餘丈,活像一柄直刺蒼穹的利劍!

  他有些膽怯地問道:「梅花姊姊,需要爬到多高才能找到上等雪蓮?」

  梅花聳聳肩,「我也不知,這要你自己爬上去之後慢慢找,若是生得低算你
走運,長得高你活該倒霉。總而言之,這次你若是再找不到上等雪蓮,後果自負。」

  無月無奈,只好施展壁虎功一點點往上爬。他今天運氣實在不算好,一直爬
到劍尖一般的峰頂,別說上等雪蓮,就是普通的也沒見一株。

  跨騎在窄窄的峰頂,他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氣,若不好好休息一下,他連爬下
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低頭一看,梅花的身影比一隻野兔還小,但覺一陣頭暈目眩!他有些恐高,
客串藥僮實在有些勉為其難,心頭正噗通亂跳,幾塊巴掌大的岩石承受不住他的
體重而滾落。

  他的身子一時搖搖欲墜,好容易才穩住身形,下面的梅花被砸得沒頭沒臉,
正氣急敗壞地衝著他破口大罵:「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活在世上簡
直是浪費糧食,乾脆跳下來直接摔死拉倒!」

  他不敢再待在上面,小心翼翼地爬下去,眼見梅花被砸成熊貓眼,一時有些
哭笑不得,忙上前賠罪。

  大約是見他眼中有些戲謔之意,道歉毫無誠意,美人急火攻心之下忍不住動
粗,狠狠地衝他腰上踹了幾腳!

  無月苦捱幾腳之後終忍不住落荒而逃,「我的天,這美人咋如此狠心,竟專
找男人的要害下腳!」

  逃得數十丈外,剛鬆口氣,那邊美人發狠道:「好,你就逃吧,逃得遠遠的,
再也別回來!」

  無月無奈,只好又乖乖地走回她身邊,肚子和背上各自重重地挨上兩腳,臉
上被扇過五個大大的耳光之後,他還是得繼續爬上去找雪蓮。

  走到崖壁之下,他想了想又走回來,「梅花姊姊,為表示道歉的誠意,再扇
我一個耳光吧,好湊齊六六大順……」

  「叭叭~」七聲脆響,梅花戲謔地道:「我送你兩個六六大順,夠對得起你
了吧?」

  如此上上下下地又折騰三個來回,他終於在懸崖左側七八丈高的一個石縫中
找到一種淡紫色的雪蓮花,三株連體,是如此美麗,最關鍵的是他知道,這是種
異常罕見的極品雪蓮!

  可是以他如此狀態,怎能勝任危險而繁重的採藥工作?欣喜若狂之際,心情
一鬆,手和腿本已非常乏力,攀住岩縫的手指一個沒抓牢,頓時摔了下來!

  幸而他反應夠快,在下墜之時猛蹬崖壁,身子斜斜橫衝而出,減緩了下墜之
勢,才沒有摔得太慘。

  即便這樣,他還是摔得渾身瘀青,還斷了一根肋骨,痛得要命!更令他傷心
的是,那三株美麗的淡紫雪蓮還好端端地在上面,未來得及摘下!

  見他像一條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大喊救命,梅花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檢查了
一下傷勢,不禁皺眉道:「這麼點兒小傷,也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麼?真是個廢
物!」

  傷勢雖不重,但要想讓他繼續幹活是不太現實了,梅花想了想,「先跟我回
山洞,我把你的傷治好再說。」

  無月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喚道:「哎喲!我、我沒法走路了
……」

  梅花甩頭就走,意思大約是說:「你要賴在這兒也行,愛走不走,我們各走
各路好了。」

  眼見她的背影越變越小,毫無回頭之意,無月只好哀嘆一聲,爬起來捂胸瘸
腿地跟了上去。

  千辛萬苦地回到山洞,他已是氣喘吁吁,胸口和腿上疼得要命!

  梅花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篝火邊烤火,斜乜他一眼,「躺下,把衣襟鬆開。」
那態度比天下最兇殘的大夫還要惡劣。

  無月依言在她身邊躺好,梅花粗魯地扯開他的衣襟,替他接好斷骨,為胸口
和腿上的傷口敷上藥膏。

  「她的所作所為,跟絕世美人的身份簡直不沾邊!」他只能在心裡如此想想
而已,是絕不敢說出來的。

  不過他這下因禍得福,倒是終於可以睡上一覺了。

  他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清晨,梅花告訴他:「你的傷已好,跟我上山繼續幹活吧。」說完也不再廢
話,起身走出山洞。

  無月站起身子,試著活動了幾下,果然渾身疼痛全消,肋骨似乎也已無大礙,
不禁暗自佩服梅花的醫術,實在堪稱一絕!

  采到那三株淡紫色上等雪蓮,梅花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五十四)林中情懷

  梅花谷中,清晨,薄霧。

  早餐後閒暇之餘,無月坐在大堂一條長凳上,正和綠絨聊天,麗兒靠在他肩
頭上噓寒問暖。

  當聽得他說到採藥時不慎摔下懸崖,麗兒不由驚呼出聲,急道:「天啊!肋
骨都摔斷啦?那該多疼啊!」忙扯開他的衣襟,想看看胸口上有無異樣。

  綠絨也不無擔心地責備道:「你咋這麼不小心啊?按說以你的輕功,七八丈
的高度應該不算啥啊!我說跟你去吧,你偏不讓!」

  無月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怪我一時走神!麗兒妹妹不用擔心,梅花姊
姊的藥物很靈的,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

  麗兒嬌聲道:「不行!以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好保護你!」

  無月見她滿臉嬌憨之態,不禁噗哧一笑,「大哥可是堂堂男子漢,讓你一個
小小女孩子來保護,豈非被人笑話?呵呵!該由我來保護妹子才對!」

  然而無論怎樣,見她一臉純真誠摯,說得如此認真,心中也有些感動,不禁
輕拂她滿頭小辮兒,寵溺無限地道:「不過好妹子,你如此關心我,大哥還是要
感謝你!」

  麗兒抬頭看著他,有些不滿地道:「我一直就很關心你,才知道麼?哼!大
哥,陪我出去轉轉好麼?」

  無月笑道:「當然可以啦!小丫頭,今兒想逛哪個地方啊?」

  麗兒歪著頭想了想,笑道:「就去逛逛北邊那一大片樹林吧,那裡面我還沒
去過哩。」

  無月道:「好,大哥這就帶你去。綠絨,你去不去?」回頭看著綠絨。

  綠絨看了看麗兒,笑道:「我廚房裡還有事,你們的房間也得收拾,我就不
去了。」言罷起身忙碌去了。

  無月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綠絨,再這樣下去,你快變成家庭主婦啦!」

  漫步於林間小徑,樹香草香梅花香,倒也別有一番風味。一路來到不死神仙
墓地之前,無月想起初入谷中的情形,笑道:「麗兒妹妹,半個月之前,我們剛
進入梅花谷那天,我在此處還昏倒過一次呢!」

  麗兒驚道:「為什麼?梅花姊姊竟忍心出手傷害你麼?」

  無月搖頭道:「不是梅花姊姊打暈的,而是……」接下來將當日的情景簡要
地說了一下。

  麗兒聽了半天沒吭聲,看著不死神仙的墓碑呆呆出神。無月奇道:「小丫頭,
你這是怎麼啦?怎麼不說話?」

  麗兒看著他,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你和北風姊姊的事,娘對我說過。我
看得出,你和她感情很深,她一定是個很美很美的姑娘,對麼?」

  無月輕輕捻起她披垂於胸前的一綹秀髮,語重心長地道:「北風姊姊的確很
美……不過,她的心比她的人更美!好丫頭,你要記住,心美比外在美更加重要。」

  麗兒定定地看著他,幽幽地道:「我知道……我也很佩服北風姊姊,她為了
所愛的人可以不顧一切,乃至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性命,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做
到……」

  聽她說出這番和她的年齡極不相稱的話,無月不禁有些吃驚:「麗兒妹妹,
你今兒是怎麼啦,說話就像個大人似的,語氣如此沉重?」

  麗兒黛眉一挑,嘟起小嘴說道:「人家本就是個大人了嘛。」

  無月想起自己滿腹的煩心事,不禁嘆道:「妹子小小年紀,該活得開開心心
才對,等你長大以後,有可能想開心也開心不起來了……」

  麗兒將他拉到路邊一塊大青石上坐下,習慣性地將臻首靠在他肩上,沉吟半
晌,輕聲說道:「大哥,你比我也大不了一歲,幹嘛又成天都是一付心事重重的
樣子呢?能不能把煩心的事兒通通告訴我,我、我真是好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

  無月一臉滄桑地笑笑,只是笑得有些淒涼:「人生際遇不同,心境便會完全
兩樣。大哥從小是個孤兒,被乾娘收養,欠下一大堆恩情未報。父親和家人死於
大屠殺,為人子者,弒父之仇也不能不報……你知道嗎?每次賽掌門和莉香阿姨
回到濟南府,看著他倆如此恩愛、相敬如賓,我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有這樣的父母。
這次來到崑崙,眼見你們一家四口在一起幸福快樂的模樣,我真是好羨慕你和艾
米弟弟,能在如此慈祥的父母疼愛下無憂無慮地成長。沒有如此溫暖的家庭,絕
對孕育不出你姊弟倆如此陽光燦爛的笑臉……」

  麗兒皺眉說道:「我覺得一個家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啊,沒什麼特別的。」

  無月嘆道:「麗兒妹妹,你認為這是天經地義,是因為你從小便生活在幸福
快樂的家庭中;在我看來,卻是如此珍貴、千金難求,因為我沒有……小時候我
時常夢見父母,可模樣是如此模糊,無依無靠的,毫無歸宿感,半夜哭醒過來,
還時常噩夢連連……麗兒你想想,能理解我這樣一個孤兒的心情麼?」

  麗兒緊緊抱住他的右臂,似想渡給他一些力量,柔聲道:「我沒有這樣的經
歷,自然無法完全理解。不過大哥要相信,我是真的好心疼你……當然,無論成
長經歷如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埋在心底絕不能輕易對人說的心事,我也
一樣……」

  無月奇道:「怎麼?如此陽光的妹子也會有心事?方便說麼?」

  麗兒低聲說道:「我一直就是想找機會,好好跟你說說哩……小時候,我娘
晚上哄我睡覺,每晚都會給我講一個故事,我記得,娘講的最多的,是一個小男
孩的故事,說他就像天上金童一般光彩照人,待人如春風般溫暖,從她眼中,我
看得出她對那個孩子非常疼愛,幾乎跟對艾米弟弟一樣。我心裡有些不服氣,聽
得多了,我就常常要幻想那是怎樣一個男孩子,竟能令我娘如此推崇,又是如此
疼愛?」

  無月拉拉她耳後一綹小辮兒,笑道:「沒想到妹子如此小心眼兒,怕他搶走
你娘的疼愛,是麼?」

  麗兒點點頭:「是有一點兒。長大之後,娘依然還是喜歡對我講那個男孩的
故事,後來還帶回一幅他的畫像。我終於心服口服,娘說得一點兒都不誇張,畫
像中的容貌和神態,塵世間絕對難得一見!漸漸地,他成了我心中天神一般的存
在。我無數次告訴自己,若是哪天遇上他,我一定要勇敢地對他說,我愛他…
…」

  無月皺眉道:「我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兄弟,就跟莉香阿姨所說的差不多,若
是妹子見了他,我想你會……」

  麗兒打斷他的話頭,幽幽地道:「然後,我就真的遇見他了,我相信那一刻,
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他竟比畫像上和我娘說的更加光彩奪目,我弟弟說的俏
皮話就是這意思,正如你所說,由裡到外都是那麼美!你能猜出……我說的那個
男孩子是誰了麼?」

  他的臉色變了,一時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麗兒卻不管他有多麼吃驚,低聲說道:「看樣子你已經猜出來了,不錯,那
個男孩就是你!」

  由於莉香阿姨這層關係,麗兒本身又是如此純真可愛,無月打心眼兒裡喜愛
這個小妹妹,當作親妹子一般疼愛,然而那跟情愛完全是兩碼事。

  他還滿心指望把她介紹給小津呢,誰知會是這樣的局面?不由得吃吃地道:
「麗兒妹妹,我、我可是你大哥……」

  麗兒幽幽地道:「那天我和弟弟早早便守在凌霄宮山門外,除了想早些見到
爹娘,也想早點看看你,看看你到底是何等神奇的人物,值得爹娘如此推崇,令
我尚未謀面,便如此神魂顛倒?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心中的天神立刻有了一個具
體的形象,一個無比完美的形象……從此,我便可以很具體地想他、夢見他…
…」

  說實話,無月對親情的渴望高於一切,賽伯伯一家子所給予他的恰恰就是溫
馨和親情,他非常眷戀這種上有慈祥父母、下有可愛弟妹的溫暖家庭。可是,他
和麗兒一旦成為情侶,他和這個家庭之間的關係將徹底改變,長期積累下來的親
情感覺將失而復得,這是他難以接受的!

  他沉吟半晌,輕輕咳了一聲,字斟句酌地說道:「麗兒,還記得我剛到崑崙
那晚,咱一家『五口』在玉皇閣大廳中隨意閒聊、其樂融融的情景麼?那種感覺
實在令我回味,我不想破壞這種溫馨氣氛……真、真希望我永遠是你和艾米的大
哥,能保護和疼愛你們的好大哥。咱倆的關係若發生改變,我就不再是你大哥了,
感覺損失好大……」

  麗兒想了想,低聲道:「你雖然做不成大哥,但以後會成為我的夫君、艾米
的姊夫和我爹娘的女婿啊!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以後咱們就真的成了一
家子,有什麼不好呢?現在麼,哼哼!我和艾米還未必認你這個大哥哩,至少比
不上爹娘的半個兒吧?」

  無月想想也有些道理,畢竟自己硬想擠進別人家,也得別人接受才行啊!可
他依然有些猶豫地道:「麗兒,兄妹和戀人之間跨度太大,且容大哥想想,能否
適應這種轉變,好麼?」

  麗兒將臉深深、深深地埋進他懷裡,夢囈般地說道:「什麼都不要說,吻吻
我好麼?」勇敢地抬起頭來,迎向那雙有些躲閃不安的目光。

  無月低頭,小美人抬頭,目光死死絞住……

  無月心裡曾對自己說過,一定要好好疼愛這個唯一的妹妹,一定要讓她活得
開開心心,即便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得設法找來給她。現在,她既然想要
自己,也只好給她了。

  吻上那雙淡淡紅唇,一種奇妙的感情迅速湧上心頭……

  麗兒似乎完成了人生頭等大聲一般,顯得如此忘情,如此投入,擁吻良久良
久,才夢囈般地輕聲說道:「無月,你這次來,給我和弟弟帶來了許多非常珍貴
的禮物。不過,仍遠遠比不上此刻,你給我的這件禮物……我、我真是好高興!
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無月喃喃地道:「當然喜歡!你是世上最最美麗可愛的小姑娘,也是我最最
可愛的小妹妹!」

  小美人眨眨眼,有些狡猾地道:「我還要做你最最可愛的小妻子,要不要?」

  無月柔聲道:「若是在妹妹和妻子之中只能選一種,大哥情願讓你做妹妹。
若是兩者都可以選擇,那我就都要啦。」

  麗兒想了想,忽地笑道:「無月,這次你帶給我的禮物,我真的好喜歡!給
我弟弟的也是一樣。我就納悶兒了,你怎麼知道我和弟弟都喜歡什麼?」

  無月笑道:「還不是莉香阿姨告訴我的。每次你父母回門,總要給乾娘和我
帶來許多稀罕的西域特產,待我就像自己的子女一樣。我跟他倆很親,沒事兒便
會跑到棲鳳樓三號院,纏著賽伯伯和莉香阿姨給我講故事,閒聊時,無論是賽伯
伯還是莉香阿姨,時常和我聊起你們姊弟倆,這種時候,二人眼中總是洋溢著慈
愛和喜悅的光彩。我能深深感受到,你父母對自己的子女充滿了驕傲……所以麼,
雖從未謀面,我對你們這兩個小金童玉女卻是耳熟能詳、非常瞭解,不用問也知
道姊弟倆各自都喜歡些什麼。」

  麗兒一臉陶醉地道:「這麼說起來,咱倆算是神交已久的密友咯!我本來還
以為,你壓根兒就不知道,世上還有我這樣一個時常惦著你的丫頭呢。由此也可
以看出,你真是很細心,尤其對女孩子,我想,你一定像這樣,經常給女孩子送
她特別喜愛的禮物吧?」

  無月搖了搖頭:「我很少出門,認識的人也很少,能給什麼人送禮物啊?每
次見到賽伯伯和莉香阿姨,我總要想起自己的父母,或許在我意識裡,世上最好
的父母就該是他們這樣的。」

  麗兒說道:「我聽說,你雖非夫人親生,她對你可是寵愛得有些過分。有這
麼好的乾娘,你怎麼還不滿足呢?」

  無月笑笑:「乾娘的恩情我自然不會忘記。可是客觀地說,和莉香阿姨相比,
乾娘實在不是一個很合格的母親。她對孩子要麼寵得過分,可一旦動怒,打得也、
也很離譜!她的性格就像崑崙山上的天氣,前一陣還風和日麗慈愛溫柔,轉眼或
許就像狂風暴雨肆虐大地,足以毀滅一切!所以,我從小就被逼得很善於察言觀
色,每次乾娘進門我都要本能地看看她的臉色。她高興時,我無論多麼淘氣、犯
下多大的過失她都能原諒。但每當看到她臉上烏云密佈時,我可就得當心了,必
須趕緊小心翼翼地哄得她高興,因為這種時候,即便我有一點小小的過失也會招
來一頓暴打!若非大姊一力護持,還有北風姊姊無數次用身子護住我,承受乾娘
的拳腳,或許我已被打死了也說不定……在我心中,北風姊姊實在比親姊姊還親
……」

  說到此處,已忍不住哽咽起來。

  在濟南府大院,能真正帶給他安全感的,只有北風一人。作為他童年時代唯
一的保護神,此刻已經轟然倒下,對他的打擊可謂刻骨銘心,每每提起,總會傷
心不已!

  麗兒掏出手帕替他擦擦眼睛,柔聲說道:「無月,你可是一個男子漢哦,應
當堅強一點,別動不動就傷心流淚……我也的確聽娘說過,夫人脾氣暴躁,發起
火來動輒殺人。北風姊姊如此忤逆於她,在她動怒時挺身而出替你挨打,豈不是
很危險,不怕招來殺身之禍麼?」

  在她的安慰下,無月已漸漸緩過勁兒來,笑道:「北風姊姊自幼跟隨夫人,
名為師徒,跟母女也差不多,她對夫人非常瞭解,知道夫人又不是真的想把我往
死裡打,每次打完就會心疼得要命,自然不會因她替我挨打而殺了她。不過,為
此被打得遍體鱗傷還是免不了的,北風姊姊身上,到現在還留下一些明顯的傷痕。」

  麗兒不解地道:「聽你這麼說,夫人的性格還真是令人有些捉摸不透。打自
己非常疼愛的孩子那麼下得起狠手,打完了又心疼,真是好奇怪啊!我爹娘從未
打過我和弟弟,一向都是說服教育,以理服人。」

  無月一臉羨慕之色地道:「告訴你一個秘密,若是當年我自己可以選擇收養
人家,我一定會選擇到你家。那天剛到凌霄宮,見到你們一家四口團聚之時,我
心中不由得好生羨慕,若你爹娘是我的乾爹乾娘,你和艾米是我的弟弟妹妹,我
該有多麼幸福?所以,我真是好喜歡你和艾米弟弟,有種親人一般的感覺!」

  麗兒一臉幸福地笑道:「你很疼我,待我像親妹子一般,我能感覺得到。現
在妹妹愛上哥哥,以後變成愛你疼你的小妻子,更是親上加親了,對麼?」

  無月點點頭,微微一笑:「等咱倆成親入洞房之時,我想我或許會有點心理
障礙,哥哥和妹妹親熱,那是什麼光景啊?」

  麗兒臉上一紅,嬌嗔無限地道:「你都想到哪兒去了,真是!咱倆成親後還
不是跟現在一樣,在一起相依相偎、白頭偕老就行了,還要怎麼親熱?」

  無月故意嚇唬她道:「做妻子可不是這麼簡單。從少女變成我的小妻子,那
一關可是很難過的哦!怎麼樣,怕不怕?」

  麗兒笑得無比燦爛,彎月一般的晶亮眼睛,裡面現出他的影子,彎月一般上
翹的嬌俏紅唇,尚殘餘他的體溫,「只要跟你在一起,無論什麼難關我都能平安
度過。嗯~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無月見她如此發自內心的可愛笑容,那種由裡到外散發出來的笑容,心中湧
起一陣溫暖,笑道:「麗兒,在你印象中,父母吵過架、紅過臉麼?」

  麗兒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好像沒有……我娘相對強勢一些,我爹非常
疼愛我娘,什麼事情都總是讓著她,兩人平時總是形影不離……我真希望,你以
後能像我爹對我娘一樣好,一樣疼愛我。」

  無月點點頭,長嘆一聲道:「唉!你生長於如此溫馨、充滿愛和溫暖的家庭,
難怪會如此率真可愛、美麗大方,成為大家眼中的寵兒。你放心,我以後定會加
倍愛惜你的,把咱倆的家營造成一個能為孩子遮風擋雨的安樂窩,讓咱倆的孩子
也能跟他們的娘一樣,平安快樂地度過美好童年!」

  麗兒噗嗤一笑:「聽你這麼說,似乎童年吃過許多苦頭似的!」

  無月道:「若是北風姊姊及時趕來發現我,弄不好我早就不在人世了,你說
我吃過苦頭沒有?」

  麗兒忍不住緊了緊他的右臂,似有些後怕,「幸好你還在,否則,世上還有
人能讓我這樣如痴如醉麼?」

  無月低聲道:「我發現,梅花姊姊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唯獨對你卻是另眼相
看哩!她但凡有閒便會拉著你嘀嘀咕咕,不知都聊些什麼啊?提到過我沒有?」

  麗兒撇了撇嘴:「不外乎聊些女人家的私話,你瞎操心什麼啊?哼哼!可沒
說到你。」

  無月仔細看了看她,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可見她似乎有些不樂意,也不
敢再提。

  麗兒抬頭看看滿天枯枝及夾雜其中的片片梅花,有些悶悶地道:「我覺得,
談情說愛不應該像這樣子的哦,應該浪漫些,多說些我愛你、你愛我之類的才對
……」

  無月將她小巧的腰肢緊了緊,滿是疼愛地道:「這樣的話剛才已經說過,待
我再想些新詞兒……」

  二人相依相偎、娓娓情話,晨曦在清晨林間清新空氣中緩緩流淌,縷縷淡淡
光柱將這對情侶四周妝扮成人間仙境……

  無月抬頭,見已日上三竿,說道:「麗兒,林子裡很冷,你坐久了會著涼的,
我們回去吧。」

  麗兒答應一聲,拉著他的手並肩而行。一路上他採摘了幾朵梅花,插在麗兒
發間,將披垂腦後的滿頭小辮兒映襯得更加美麗動人,少女鬢邊那抹淡黃色柔細
絨毛,竟比影兒的更加嬌嫩美麗,害得無月忍不住抱住她,恨不得輕輕咬上幾口!


             (五十五)不辭勞苦

  二人由密林中漫步出來,遙見梅花正在地裡勞作。

  無月對麗兒說道:「麗兒,你回去把曉虹這個愛睡懶覺的書呆子轟起床,要
不她的早點都要變成午餐啦!」

  麗兒看了看他,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無月點點頭道:「我得去幫梅花姊姊幹點兒活。畢竟咱六個人成天吃人家、
住人家的,心裡怪不好意思。」

  麗兒答應一聲,兀自去了。要照往日,她非黏在無月身邊不可,可今天心情
大好,自然不一樣了。回到茅舍,她發覺今天早上睡懶覺的並非僅僅只有曉虹,
還有本門姬仙子和吳仙子兩位長老。

  這也難怪,昨天無月回來,晚上天剛黑,久曠好幾天的兩位美婦不由分說,
將他拖進她倆房中,撲上去抱住他輪番云雨交歡!孰不知衝天鑽自那夜經歷八女
之後,在主人的龍鳳真訣滋潤下功力大增,形狀變得愈發變態,行動也更加狂暴,
把兩位美婦的大屄洞搗得稀爛,到早上大大張開的屄洞還尚未合攏!

  兩位美婦輪番上陣,欲仙欲死之餘,總算將衝天鑽侍弄得稍稍安分下來之時,
她倆已被那根變態怪蛇折騰得筋疲力盡、完全脫力,直到凌晨時分,才沉沉睡去。

  麗兒先走向第一間西廂房,好一陣敲門才總算將曉虹喚醒。曉虹開門後,依
然睡眼惺忪地道:「麗兒妹妹啊,我昨夜幾乎看了通宵的書,快天亮才睡哩,干
嘛要把我轟起床啊?女人睡眠不足可是很容易變老……」嘴裡嘀嘀咕咕地嘮叨個
沒完。

  麗兒笑道:「不關我事,是無月讓我轟你起床的哦。」

  曉虹仔細看看她,眼中異光閃動,笑罵道:「好偏心的小妹妹,光知道聽哥
哥的話,就不聽姊姊的話麼?」神情間對這個小妹妹倒也是滿心疼愛。

  麗兒嘻嘻一笑:「我才不偏心呢,誰說的對我就聽誰的。姊姊若再不起床,
早點變午餐,一天只吃兩頓飯,對身體可不好!」

  曉虹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慵懶地笑道:「女人每天少吃一頓飯才好,身材苗
條些男人才喜歡,你個小妮子哪懂這些?」

  麗兒正待答話,綠絨走了過來,看著她有些神秘地笑道:「麗兒妹妹,剛才
進展如何啊?」

  麗兒臉上緋紅,不禁跺跺腳,啐道:「什麼進展啊?綠絨姊姊又來打趣我啦!」

  綠絨笑道:「小妮子少裝蒜!一大早便見你神神道道,一付人小鬼大、心事
重重的模樣,還瞞得過姊姊這雙火眼金睛麼?所以麼,我才沒跟著你們,去當一
盞既不省油、又不受你歡迎的油燈。」

  也真是怪了,但凡見無月和其他女子好上,她都會生氣,唯獨對麗兒她沒這
種不良感覺。或許,這是因為她也很喜歡這個人見人愛的小妹妹吧?

  麗兒瞪大杏眼說道:「既然瞞不過姊姊,那我就實話實說啦……進展順利,
搞定!姊姊該滿意了吧?」言罷走到第二間東廂房敲門。

  裡面兩位仙子到現在仍無法下地走動,只好繼續癱在床上裝作沒聽見。麗兒
只好推門進去,見她倆如此模樣,不禁吃驚地道:「姬姨、吳姨,昨晚我聽您倆
在屋裡叫得那麼凶,莫非是您倆在打架,竟傷得如此厲害麼?早知如此,我該過
來勸架的!」

  姬無雙和吳玉雪大為尷尬地對視一眼,忙道:「麗兒,咱倆不是在打架,而
是在練一種特別的功夫,你不用過來勸架,咱姊妹倆好得很哩。只是這、這功夫
練起來實在費勁,所以、所以麼,現在還無法起床……」

  麗兒只好幫著綠絨,進廚房端來早點,侍候兩位阿姨吃完,又把碗碟拿回廚
房洗淨。身為一派掌門之尊的千金小姐,要說起綠絨這一大攤子瑣碎的家務事,
她倒是幫得最多,也難怪綠絨挺疼她。

  且說無月走向田邊,見梅花捲起褲腳、光著美麗的天足在田裡一邊鬆土,一
邊撒種。

  他看得心疼不已,也顧不得天寒地凍,脫掉靴襪、卷高褲腳,到她身邊接過
鋤頭和裝著種子的簸箕,說道:「這種粗活我來幹!瞧著這樣一位天仙美人如此
勞作,我真是心疼啊!」

  梅花樂得輕鬆,瞄他一眼道:「前面那句還算人話,後面這句我不愛聽。成
天油嘴滑舌,就知道哄騙女孩子,你這樣兒的,我見多了!連麗兒這麼純真可愛
的小姑娘竟然都不肯放過,你於心何忍?剛才又跟人家灌迷湯了吧?哼!」

  無月委屈地道:「我說得可是肺腑之言!」

  梅花卻懶得理他,兀自走到田邊,放下褲腳,拍拍腳上泥土,就那麼穿上鞋
襪。倒不是她願意守在此地看著無月種地,而是看他壓根兒就不會,笨手笨腳的,
只好在一邊出言指導。

  無月悟性極高,梅花稍加指點之下便自學會如何鬆土和撒種,在田裡幹得倒
也有模有樣。由於天寒地凍,鬆土的活兒異常費力,怕把松好的土又踩實,必須
光腳踩在硬梆梆的土塊上。

  梅花見他腳上已被劃破流血,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任她鐵石心腸,也不
由得生出一絲暖意。

  但聞身後一陣唧唧喳喳,回頭見綠絨一付心疼模樣,眼淚汪汪地瞅著無月,
似想下田替他,卻被曉虹拉住,在她耳邊嘀咕著什麼,麗兒則向這邊走來。

  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梅花早看出這些女子對無月那點心思,心道:「綠絨
對我頗有敵意,大約是怪我搶走她的情郎,這丫頭心眼兒實在,不像曉虹那麼含
蓄。唉~她哪知道,我已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經歷過這麼
多坎坷,我哪還有這些少年少女的兒女情長?」

  一位翩翩濁世美少年,身邊如花少女以心相許。如此畫面,跟自己當年和情
郎相依相偎何其相似?卻不知眼前這些如花美眷,是否會和自己一樣遭遇不幸?

  那段歲月是她一生中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此刻想來已恍如隔世,徒增傷痛
而已……

  足足花了半個時辰,無月才把田裡的活幹完。回到田邊,梅花已拉著麗兒揚
長而去。麗兒一路走一路回頭,似很想過去看看無月。

  梅花笑道:「麗兒別擔心,他一個男子漢,這點勞作算什麼?回去陪阿姨喝
茶。」

  曉虹和綠絨早已打來熱水,幫他把腳和小腿上的泥土洗淨,在劃破之處敷上
藥,紮上布條。綠絨解開衣襟,將他凍得像冰塊一樣的雙腳揣進懷裡替他捂熱,
淚眼婆娑、心疼不已地道:「腳還疼不疼?嗚嗚嗚~對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你
不用這樣的……」

  無月看看梅花和麗兒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輕拂綠絨柔髮,說道:「她不
也這樣幹活麼?我還有你們心疼,又有誰心疼她呢?再說咱們吃人家、住人家的,
幫幫忙也是應該啊。綠絨寶貝兒,私下你要怎樣都行,可別在她面前表現得這麼
露骨……」

  綠絨道:「你不就在心疼她麼?看她一付心安理得的樣子,我就生氣!」

  無月低聲道:「誰讓我們有求於她呢?若你能治好北風姊姊,要我摘一顆天
上的星星給你,我都答應!」

  提到北風,綠絨不言語了。在她心中,總覺自己就是北風的影子,也許是同
樣出身低微,又同樣侍候過他的緣故吧,見他對北風如斯深情,她愈發感動,心
想:「若換成是我,他也會這樣吧?北風姊姊啊,你不惜捨命,換來一世真情,
值了……」

  回到茅舍,無月不辭勞苦,又忙著去打掃雞舍、鴨舍和兔窩,給它們喂食,
完了又為一隻雌兔接生,忙碌半個多時辰才算完。

  回到大堂,沒人,正四處張望,卻聽裡屋傳來梅花的聲音:「別找了,我們
在裡屋。」

  無月進去一看,見她在外間暖閣中和麗兒坐在爐邊烤火、喝茶閒聊,一臉愜
意。若說這堆人裡面還有梅花喜歡的人,那就只有麗兒了,這個無比陽光的小妮
子,她的笑容如此純潔美麗,天生擁有強大的感染力,足以令鐵石心腸融化開來!

  綠絨氣得臉都綠了,待出言譏諷幾句,卻被無月摀住口鼻,出聲不得,憋得
臉兒漲紅!

  無月走到火爐邊的竹椅上坐下,綠絨則被曉虹拉進她那間東廂房裡去了。麗
兒忙起身給他斟上一杯熱茶,頗為心疼地道:「瞧你,手和臉凍得煞白,快烤烤
手!」

  梅花冷冷地道:「從小嬌生慣養,活該受受罪!」

  麗兒嘟起了小嘴,不滿地道:「梅花阿姨,我可也是嬌生慣養的哦,您可把
我也罵啦。」

  無月聽她稱呼梅花為阿姨,不由得暗地裡瞪了她一眼,心道:「麗兒如此稱
呼,豈非連累我也自降一級?」

  梅花捏捏她的香肩,微微一笑:「你是小丫頭自然不同,再說啦,他哪有你
這麼可愛?」

  這大約還是無月第一次見到梅花的笑容,不過是沾了麗兒的光。那動人心魄
的美麗忽然間如燦爛鮮花一般綻放開來,與麗兒陽光美麗的笑容又自不同,別有
一番成熟撩人風韻,不禁看得痴了!

  梅花警覺到他的失態,忙收回笑容,一臉寒霜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無月忙低下頭不敢再看,邊喝茶邊烤手。

  麗兒忙替他解圍,嬌憨地道:「梅花阿姨,別對我哥哥這麼吹鼻子瞪眼的好
不好?」

  梅花臉上冰河解凍,雖未露出那如花笑靨,卻也不再那麼冷肅,對她說道:
「麗兒,倒不是我跟他過不去,對這種人只要稍假辭色,他立馬會順著桿子往上
爬,纏得人心煩!你年紀小沒經驗,尤其得小心提防他,免得不小心上當!」

  聽她對自己評價如此惡劣,無月鼻子都快氣歪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低頭
喝茶生悶氣。

  麗兒看著他嘻嘻一笑:「我倒沒覺得他有多纏人啊?」只要有她這朵解語花
存在的場合,氣氛永遠也不會顯得沉悶。

  梅花儉樸慣了,茶是市面上隨處都能買到的那種,水質倒還不錯,她烹製也
得法。當然比起綠絨為他量身定製,所烹製出來的香茗實在沒法比。

  無月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梅花姊姊,外面那些獵戶,為何把梅花谷說得
如此恐怖?誤闖進來的人,你是如何處理的?」

  梅花冷冷地道:「這是梅花谷得以長久保持清靜、不為外人所擾的不傳之秘,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無月本就是沒話找話說,她不願說也就算了,只是被噎得有些難受。

  麗兒拉住梅花的手一陣搖晃,嬌聲央求道:「我也想聽聽,您就說給我們聽
聽嘛,算麗兒求您啦,嗯……」尾音拖得老長,聽起來又嬌又糯,實在令人無法
拒絕!

  梅花踢了踢無月的左腳,眼睛往門外一掃,那意思很明顯:「你出去,我只
跟麗兒說。」

  麗兒靠在梅花肩頭,扭動著嬌軀不依地道:「讓他一塊兒聽嘛,我保證,我
們決不會對別人說的,嚶……」

  她這一扭一搖一撒嬌,梅花一身老骨頭似乎都被搖酥了,不停撫摸她那滿頭
美麗的小辮兒以示撫慰……

  無月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心中直納悶兒:「這小妮子進入谷中不過半
月,啥時候把這位冷美人給哄成這樣的?」

  梅花這才沉聲說道:「梅花谷被人傳得如此恐怖,主要是因其唯一入口,便
是南面這段長長的大峽谷終年毒霧籠罩,先是致人昏迷,兩日之內若不及時施救
便會送掉性命。遇上誤闖谷中的外人,我會給他們灌下解藥,然後送到谷外山坡
上,任其甦醒之後自行離去。我在解藥之中摻入了一些致幻藥物,服下之後會令
昏迷之人產生極其恐怖、地獄般的幻覺,如同親身經歷一般,回去之後自會把梅
花谷說得恐怖萬分,外人便再也不敢來了。遇上我上山採藥,或是出谷巡診之時,
這些闖入者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無月奇道:「可咱進入谷中這一行六人,咋就沒產生那種恐怖幻覺呢?」

  梅花解釋道:「我這解藥共分三種。一種是長效解藥,服用之後,可無限制
穿梭於毒霧之中,這種解藥你們已服用過。另外兩種是一次性的,其中只有一種
摻入了致幻藥物,另一種則沒有。當初救醒你們三人之時,所用的是後者,不會
產生恐怖幻覺。」

  無月道:「哦,你咋沒把我們扔出去呢?」

  梅花道:「我見你們仨小小年紀,都那麼可愛,不願對你們下重手。另外呢,
見你們一身衣著裝扮,顯然是嬌生慣養的富貴人家子女,扔到荒山野嶺之中,怕
你們會出事,所以就帶進了谷中。」

  無月笑道:「看來你對我們是格外開恩,謝了!」

  梅花道:「那倒不用。嗯……綠絨丫頭似乎對我很有些意見?」

  無月陪笑道:「她小孩子家不懂事兒,你別理她。」

  梅花噗哧一笑:「你又有多大?說話老氣橫秋的!看著你們,我總想起以前
常為些雞毛蒜皮之事,便和他鬧氣。人生中總有一段時間很不懂事,特別意氣用
事,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可是,當時那種全身心投入的感覺,卻再也找不回
來了……」言來不勝唏噓,似有無限惆悵。

  麗兒插嘴道:「梅花阿姨,您怎麼和無月一樣,老是滿懷心事的樣子,就不
能活得開心一點兒麼?」

  梅花無比憐愛的輕撫她光潔的美人額,柔聲道:「傻丫頭,快樂難道是可以
選擇的麼?當一個人歷盡滄桑,回首前塵,覺得今不如昔,怎麼快樂得起來?」

  無月則問道:「他是誰?」

  梅花轉頭看看他,答非所問地道:「綠絨對你一片痴情,你可別辜負了她,
還有曉虹。有些人你一旦錯過,便再也找不回來,到時別後悔莫及!她倆都是不
錯的女孩,對你又那麼好,還嫌不夠麼?別把心思老放在我身上,那是徒勞無功!
要說我能對你有點兒好感,也只是覺得你就像我的孩子,認我做乾娘或許可以考
慮。要想我跟你好,那是異想天開!」

  麗兒總算聽出一點名堂,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嘴兒嘟起老高,那意
思是說:「原來你竟打著這樣的鬼主意,以後我才不會再幫你啦!」

  無月躲閃著她那雙咄咄逼人的目光,對梅花說道:「我看你才是老氣橫秋呢,
年紀輕輕,卻總是一付歷經滄桑的模樣。」

  梅花拍拍雙腿說道:「不跟你們兩個小傢伙閒扯了,我就要出去巡診,大約
要三四天時間,你快去準備乾糧和藥箱,吃過午飯咱們就出發。」

  麗兒忙道:「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梅花有些猶豫,似有些不忍拒絕。無月見她如此模樣,心知她肯定禁不住麗
兒的軟磨硬泡,多半會答應,不忍心這丫頭跟去受苦,忙勸道:「麗兒,出去巡
診可是件苦差事,一路風餐露宿的,你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就別去了。」

                                (待續)
2012-9-12 01: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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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56-57
作者:云嵐



             (五十六)芳心失陷

  無月還是第一次隨梅花出谷巡診。病人大多是山外村莊裡的獵戶、農家,和
更遠一些小鎮上的居民。

  此時已是千禧四十四年的新年初三,下山的路上,無月猛地想起:「差點忘
了,前天就是遼東女真立國之日,邊境上恐怕又要變得不平靜了!」

  下得山來,由於已開春,路邊枝頭上堆滿的雪花開始解凍,沿著樹枝和樹幹
往下滴水。

  見他看得如此入神,梅花叱道:「好好走路!這些樹木有啥好看的?」

  「又到了一年中冰雪消融的日子……」無月若有所思,喃喃地道。

  梅花白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一路行來,等著梅花前來看病的百姓很多,人人都對她敬若神明,接待得既
熱情又周到。無月也跟著沾光,每到一地,當地人總是拿出家裡最好的食物給他
吃,騰出最好的房間供他住,拿出提前做好的衣衫硬往梅花手裡塞,隨時有馬車
接送,衣食住行再不用發愁,比上山採藥輕鬆愉快多了。

  在布倫台鎮上,二人住在當地最大的牧場主拉里格老爺家裡,好酒好肉地招
待著。作為布倫台首富之家,這座住宅比起中原普通小富人家的宅邸還要簡陋許
多,只有土牆圍起來的一進院,院子東邊是一座土牆平房,西側用原木搭起一長
排馬棚,所養的數十匹馬倒是身高體壯、神駿異常,正屋中間一廳,兩側各兩間
居室,也是土牆,屋頂所用的青瓦算是唯一有點檔次的建築材料。

  梅花整天忙得不亦樂乎,為百姓看病開藥方,無月則負責照單抓藥,拉里格
老爺的老管家齊布給他當下手,也是忙得滿頭大汗。

  看看門外院子裡排成長龍的人們,少說也有兩三百人,無月不禁皺眉道:
「此地難道沒有大夫麼?」

  齊布謙恭地笑道:「怎會沒有,只是大家都特別信賴梅花仙子神奇的醫術,
除非迫不得已,寧願忍著病痛都要等著她每月一次的巡診,只肯找她看病。」

  無月「哦」了一聲,暗忖道:「難怪此地如此清苦,梅花也情願待在這兒,
因為這裡的人們需要她,這兒有她人生的目標和理想,有她存在的價值。畢竟,
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人生理想,我不也一樣麼?」

  前來問診的多是眼疾和關節炎患者,對於眼疾,梅花多以藥物治療為主,往
往只需看一眼病人的眼睛便能迅速開出藥方,無月和齊布配藥的速度壓根兒跟不
上,很快便堆積起一大摞藥方。

  關節炎屬於慢性病,無論採用何種治療手段,通常見效很慢,梅花採用的是
針灸治療。就有那麼神奇,無論是腿上還是腰部患病的病人,經梅花大約一刻鐘
左右的針灸治療之後,馬上便能手到病除,症狀完全消失!

  其他諸如中風、牙疼和婦人暗疾等疑難雜症,梅花要麼針灸,要麼推宮過穴,
要麼二者兼顧再配合藥物鞏固療效,無不妙手回春!

  無月留意了一下,同樣的眼疾,梅花開出的藥方卻五花八門,幾乎沒有重複
的配方,不禁奇道:「梅花姊姊,不都是眼病麼?怎麼藥方都不一樣啊?增加了
好多配藥的工作量。」

  梅花正在為一位中風的老人扎針灸,聞言瞪了他一眼,「你懂啥?眼病也分
許多種,對症藥當然也有所不同,趕緊抓藥,病人還等著呢,眼疾尤其拖不得,
別給我添亂!」

  無月的桌子前已有二十多個眼疾患者在等著他抓藥,不過沒有一人催他,一
個個眉開眼笑地和他閒聊起來,似乎對梅花開出的藥方很有信心,顯得善良而淳
朴。

  這些牧民都曾找梅花看過病,和病人閒聊時無月得知,梅花每次出來巡診都
可謂藥到病除,已被百姓們視為普渡眾生的觀音菩薩,附近每個鎮上都專門為她
建有梅花庵,裡面塑有梅花仙子拈花微笑的金身神像,對她崇敬無比!

  在勃卡里克鎮上巡診時,無月就曾在梅花庵裡見過梅花仙子神像,那種由裡
到外無不美到極致的神韻,傳神之極,令他無比震撼!當地人都是極為虔誠的佛
教徒,可梅花庵的香火竟比觀音娘娘廟還旺,更是讓他感覺不可思議!

  其影響所及,每逢月初梅花仙子出來巡診之時,連三百里外的百姓也會長途
跋涉地紛紛趕來,找她看病。

  這一次無月可是親眼所見,但凡遇到疑難雜症,梅花往往會取出十餘支金針,
不到半個時辰便告見效!

  他也才知道,梅花給病人配藥竟分文不收,難怪她對藥材的需求量那麼大。
只是在有些村鎮,百姓會事先採集一些藥材曬乾,等梅花出來巡診時交給她。梅
花所需一應生活用品,除了百姓送她的,她還可以在這些村鎮裡隨便拿,無論百
姓家裡還是商舖,沒人會收她的一文錢。夜裡無論走到哪戶人家投宿,都會受到
貴賓般最熱情的款待!

  一路行來,隨著對她瞭解得越深,無月愈發被她身上那股無私奉獻的人格魅
力、高華雍容的內在氣質所深深吸引。可以說,前半場若說他是在演戲,拚命博
取她的芳心是不得已而為之,到了後半場,他覺得這位樸實無華的奇女子是如此
可敬,令他心生憐惜,恨不得傾盡一生呵護她平安周全、遠離苦難。

  他不知不覺地深深愛上了她。

  只是由於曾經假過,真假難辨之下,他仍不自知而已。

  出來巡診的第三天,二人途經布倫台鎮外一個小村莊,遇上一戶人家為老人
出喪,一行人披麻戴孝,嗩吶吹奏著哀傷的曲調經過二人身邊。當村民抬著棺槨
經過時,見梅花扶棺走了十幾步,無月瞧得奇怪,也只好跟在她身後。

  忽聽她大聲說道:「你們暫且停下!」

  按民間風俗,攔住出喪隊伍可是大不敬之事!然而這些村民見是她,倒也不
以為忤,一個個臉上滿是崇敬之色,依言停下並紛紛為她讓道。

  梅花走到身披白麻的孝子身前,問道:「老人家是因何病亡故?」

  孝子泣聲道:「梅花仙子您好!昨晚我爹忽然中風,我們請來鄉里的大夫,
卻為時已晚,無法治好,嗚嗚……」

  梅花沉聲道:「何時斷的氣?」

  孝子道:「昨夜子時,已經整整半天。」

  梅花皺眉道:「打開棺蓋讓我瞧瞧。」

  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無理要求,她說來竟輕描淡寫!

  無月忙暗中提氣戒備,嚴防村民們暴怒發難,好隨時出手保護她。梅花已成
為他心目中真正的仙女,不容褻瀆,更不容傷害。

  誰知這些村民不僅毫無怒意,反而個個兩眼放光,露出一付希翼之色!

  村民將棺木移到路邊,啟開棺蓋,裡面躺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無月探頭
過去,瞧其模樣,百分百是個死人,實猜不透梅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梅花的舉動更是古怪,不去摸老人的心臟部位,反而將手搭上他的腦門,黛
眉微蹙,似在凝神思索著什麼。

  足足一盞熱茶功夫之後,才聽她說道:「顱內尚有輕微活動,老人並未真的
死去,他的心跳停止五個時辰,全因腦部經脈阻塞,若疏通那些經脈,再用推宮
過穴之法,當能恢復心跳。」

  也不理睬目瞪口呆的村民們,她從無月背上的藥箱裡取出那付金針,蹲在老
人身邊,將金針一支接一支地深深插入老人頭部,橫七豎八地插了二十根之多,
隨後用手捏住金針尾部,上下左右輕微晃動,隔半刻鐘換一根金針。

  無月不禁皺眉。他雖受先天所限,習武事倍功半,但對武學理論卻頗有研究,
就像一個只會繪製建築圖卻不會砌磚的工匠師。他對人體一百六十個穴位的名稱
及部位可謂倒背如流,然而令他吃驚的是,梅花插下金針的那些部位毫無章法可
尋,根本就不在任何穴位之上!

  這和尋常大夫的針灸療治之法,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漸漸地,這大冷的天,他發現梅花竟秀眉緊蹙,似乎非常吃力的模樣,汗珠
順著粉腮滾滾滴落……

  難道梅花是以真氣透過金針來治病,而且還是極為耗費真氣的功法?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才聽梅花長噓一口氣,一臉疲憊地抬起頭,有氣無力地
對孝子低聲說道:「我的事做完了,你現在按我這種手法,替你爹推宮過穴。」
說完雙手在老人胸部推按了數下,隨即回頭對無月說道:「你扶我起來。」

  無月伸手扶起她身子,見她臉色蒼白得嚇人,冷汗潸潸而落,顯得疲憊不堪。

  梅花似渾身乏力,嬌軀一歪靠在他的懷裡,臻首無力地靠在他肩上,靜靜地
看著孝子為老人按摩……

  抱著她的柔軟嬌軀,耳聞陣陣嬌喘吁吁,嗅著她身上縷縷幽香、吹氣如蘭
……美人香唇,離自己從未如此之近,低頭看她潮紅粉腮,無月胸中不禁湧起一
陣衝動,好想痛吻過去!

  梅花似有所覺,也凝目看著他,眼中嬌慵不勝。由她的秋水雙瞳之中,無月
看見了自己的影像,忍不住動情地呢喃道:「梅花,我愛你……」這是發自他心
靈深處的聲音。

  梅花輕輕地點點頭:「這次……你說的是真心話,我看得出。」

  無月激動地道:「你願意接受麼?」

  梅花笑道:「家裡還有好幾個美人在等你,我可不願和她們爭……我這一生,
要的是唯一,你想魚和熊掌兼得,那是沒門……」

  無月湊向她的耳邊低聲道:「若我要你做我的唯一呢?」

  梅花笑靨如花:「那我可要試試,看看能否愛上你,你可要努力哦!無論如
何,有一點你可以放心,若我還能愛上一個人,那個人非你莫屬……你是天下最
善良、最溫柔、最有氣質、最氣度不凡、最有責任感、最善解人意、對女人最好,
尤其是,擁有這麼多優點之後,你居然還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老天對你實在太
過偏心……」

  無月一臉陶醉地說道:「我實未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多的優點,都要被你誇
暈了,當心扶不住你……對了,眾目睽睽之下,讓這些村民看見我們像這樣靠在
一起,豈非會把我倆當成一對情侶,似乎有些欠妥吧?」

  梅花笑道:「他們知道我現在很需要休息,不過是把你看成一根可以容我靠
靠的木樁而已,沒人會笑話我們的。」

  無月想想她在這些村民心目中的崇高威望,自然相信。卻聽梅花又低聲說道:
「剛才我只說了你的優點,你暫且別得意,尚未說到你的缺點呢。」

  無月很是謙虛地說道:「願聞其祥,你放心,我承受力很強的。」

  梅花道:「強個屁!你的第一個缺點就是承受力太差,經受不起任何重大打
擊,就像溫柔鄉中的一朵嬌花,被群芳環繞,眾星拱月之下,顯然太缺乏歷練。」

  無月點頭道:「嗯~說得很中肯。不過你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居然說髒話
也不臉紅?」

  梅花嬌聲說道:「錯非是你,對別人我還懶得說哩!」

  這話聽得他心裡暖融融的,若非她把自己當作親近之人,焉能如此?不由得
心癢癢地道:「若非在大庭廣眾之下,我真想親你一下!」

  梅花瞪眼道:「若不經我同意,你敢親我,非扇你兩巴掌不可!」

  無月吃吃地道:「你現在就扇我兩巴掌吧,算作預付,待到無人之處,我再
親你……」

  梅花嗤之以鼻:「真是個小色魔!這就是你的第二個缺點,很嚴重的缺點!
你是個標準的花心大羅卜,一定有許多女孩子愛你,被你迷得找不到北!」

  無月道:「那你呢?」

  梅花低聲呢喃道:「我感覺,自己也快了……嗯~不是快了,我已經找不到
北了……小月,天啊,這會兒咋覺得你這名字也如此迷人……小月啊小月,你若
真要愛我,就要負擔我一生一世,我已承受不起第二次打擊,我一旦愛了,就會
全身心投入,再也不留退路……」

  她眼神迷離,已是珠淚盈眶,話音變得如夢似幻、虛浮飄渺,空靈而淒清,
「這一次我陷得好深好深……你不知不覺就偷走了我的心,每當你靠近,我就會
變得好無力,我無法抗拒,咬牙硬撐了這麼久,我是不得不向你投降,有句話在
我心裡憋了好久,我愛你,或許比你愛我更加深沉……每次罵你滾蛋,我都很擔
心你會賭氣而去,若真那樣,我想我一定會跪在你的腳下求你別走,我不能沒有
你……」

  無月聽得心中感動,眼睛漸漸潮濕,正待指天發誓,卻聽村民們一陣驚呼,
忙轉頭看去,那位老人已睜開雙眼,一臉錯愕地看著身邊眾人,右手抬起,似想
要人攙扶。

  孝子一頭撲進老人的懷裡,痛苦失聲:「爹呀!真沒想到,你終於……竟、
竟醒過來啦!」

  說完轉過身來,撲通一下跪倒在梅花身前,磕頭不止地泣聲道:「多謝梅花
仙子的大恩大德!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和鄉親們籌集善款,為您建廟塑像,日夜
供奉!」

  在他身後,所有村民嘩啦啦跪下一大片,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至此,無月對梅花的妙手回春之能已深信不疑!

  他在那些村民的眼中看到的不僅僅是感激,而是崇拜,古老圖騰般的崇拜!
想來也是,大羅金仙能為百姓做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梅花在他心中,已不單單是美麗、善良和儉樸,而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接下來二人騎著拉里格老爺家的兩匹高頭大馬,沿那仁郭勒河谷,向東北方
向一路穿越高聳如雲的祁漫塔格大雪山,準備趕往梅花出來巡診的最後一站,烏
圖美。

  兩地相隔一百七八十里地,說起來不算太遠,可河谷中怪石嶙峋,山道崎嶇
不平,許多路段忽高忽低,只能牽馬而行,到得天黑不過才走了一半,來到大雪
山腹地。

  梅花對附近地形瞭如指掌,很快便在山麓找到一個可供躲避風雪的山洞。見
梅花在洞口外點起篝火,無月不禁奇道:「幹嘛不在洞裡?」

  梅花笑而不答,拿出罐子將水燒開,拿出乾糧和無月吃過之後,才嬌媚無限
地說道:「今晚夜色好美,我要你陪我坐在洞外,一起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豈
不是很浪漫?」

  無月抬頭看看天,非但不是月圓的日子,而且天空飄著雪花,濃云密佈、月
隱星稀,看不出夜色美在哪兒?

  自從重新敞開緊閉多年的心扉之後,梅花變得跟熱戀中的懷春少女沒有兩樣,
或許此刻在她眼中,只要有無月在身邊,即便漫天飛雪的寒夜也是美不勝收。

  二人靠坐在洞外石壁上,緊緊依偎在一起,梅花豎起食指數星星的模樣活像
一個純真可愛的小姑娘。

  可天上哪有什麼星星?她數了半天,連疑似星星的光點都算上,左手五指都
沒掰完。無月幫她一起數,可實事求是地說,一顆都沒有。

  見她一付興致勃勃的可愛樣子,無月也不好掃她的興,只是攬住她的嬌軀關
切地道:「梅花,你冷不冷?」雪花已飛滿她的秀髮,變得跟白毛女似的。

  梅花呢喃道:「一點都不冷,現在我不僅心裡熱,連身子都熱。」她說話一
向直來直去,這會兒也不例外。

  無月憐愛無限地輕撫她披垂腦後的柔細長發,柔聲道:「梅花,你這樣子真
是好美麗好可愛!」

  她痴痴地看著無月,顫聲道:「我方才數了半天的星星,現在才發現,眼前
這兩顆星星才是最明亮最美麗的……哦,小月,你為何要如此迷人啊?讓我如此
情不自禁……」

  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星眸微閉,精緻美麗的鼻翼翕張不已,檀口微啟、
哈氣如蘭,緩緩奉上淡淡紅唇……

  陣陣寒風颳得篝火東倒西歪,卻刮不散這對深情相擁的戀人心中那火一般的
熱愛,和纏綿悱惻的柔情蜜意。

  唇兒無數次難分難捨地緩緩分開,又熱切地合上,每分開一次,合上時便愈
發激情投入,胸中激盪的情意似乎怎麼也渲洩不夠。

  不知已是多少次,再次緩緩分開,兩雙輕微顫抖的紅唇僅隔一線,梅花已有
些嬌喘噓噓,緩緩睜眼,眼中如夢似幻,似乎怎麼都看不夠,低聲呢喃著:「這
段時間讓你吃了那麼多苦,你不會怨我吧?」

  無月的話音同樣虛無縹緲,宛若來自天上般空靈:「我沒來的時候,你一個
人既要採藥,還要定期出谷巡診,孤獨一人風餐露宿,豈非更加辛苦?想想我都
心疼!可是我理解你的感受,有那麼多雙熱切的眼睛在期待著你,有那麼多人需
要你的幫助,你覺得再苦再累,也值,對麼?」

  梅花星眸迷離,「謝謝你的理解,你實在是個善良熱情、善解人意的好男兒。
若能早些遇上你該多好,我絕不容其他女孩子把你搶走,好希望你只屬於我,好
希望你永遠只愛我一個人。」

  無月道:「梅花,你身上這種無私奉獻的偉大精神,實在比你的絕世容顏更
加動人心扉,而這,正是你最能打動我的地方,也是我最終情不自禁愛上你的原
因!若非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真想一輩子待在這兒陪著你,為你
分擔勞苦。」

  梅花再次送上顫抖的紅唇,「我要你吻我,你的吻讓我感覺就像到了天堂,
天啊,怎會這麼美!從今夜起,我要你每天都這樣吻我,一直到老,我估計都吻
不夠,哦……」

  多年苦行僧一般的孤寂之後,她終於在無月身上找到一個可供她的靈魂棲息
的情感的天空,讓她徹底放飛心靈……

  回到梅花谷,他對曉虹諸女說起梅花這一活死人的神奇醫術,她們也是聽得
撟舌難下,不禁對梅花看高一線!


             (五十七)大小姐

  燕山鳳吟宮前院,若文居二進小院。

  此刻已是午夜時分,臥室中仍紅燭高燒,繡榻似不堪重負地劇烈搖晃著,發
出陣陣『吱吱』聲響,繡榻之上紗帳搖曳、被翻紅浪。重濁的急喘聲、銷魂的
『嗷嗷~』呻吟聲,以及『噼啪噼啪』的水聲響成一片……

  母子倆仍在抵死纏綿……

  今夜已梅開三度,歐陽俊每次都射得昏天黑地。朱若文則已洩身五次,洩得
洋洋灑灑、欲仙欲死!每次醒神過來,屌兒總能及時地重振雄風,不僅硬挺如故,
反而更加充血紅腫、青筋暴跳,馬眼大大張開,裡面更加血紅一片,看起來有些
嚇人。

  她雖微覺有異,但正值女人最需要的年齡,慾望就像張開得越來越大的騷癢
屄洞,似乎永遠也沒有滿足的時候,體內越燒越旺的慾火,早已淹沒她的理智,
不願就此偃旗息鼓。春風三度之後,見兒子似已無力爬上自己身子,索性淫蕩地
蹲在兒子頭上,大毛屄在他臉上蹭來蹭去,將蛋清狀蜜汁塗得他滿臉都是,以此
刺激兒子的交媾慾望……

  她伸手摸摸屌兒,其硬度和熱度令她熱血沸騰,遂將胯間移往兒子下體之上,
騷癢難禁的老屄套入嫩屌,聳搖旋挺不止,讓堅硬的棒頭頂在宮口之中反覆刮磨,
體驗那無比銷魂的快感。

  她一邊聳搖,一邊忍不住淫叫道:「俊兒的小雞雞好棒啊!在媽媽老屄裡面
射了好多童子精液,肏得媽媽老屄越來越癢!媽媽的老屄好喜歡夾兒子的小雞雞,
吸出兒子的精液……噢!母子交媾,讓媽媽懷孕,真是好刺激啊……」

  這幾天正是朱若文排卵期,自她心中生出想懷孕的念頭之後,一直唸唸不忘,
變得淫蕩而主動,如同淫婦一般。尤其這幾天她正在發情,每天天沒黑邊將兒子
拉進臥室,脫得一絲不掛、分開雙腿向兒子求歡,纏著兒子反覆交媾,甚至和兒
子白晝宣淫。每每洩身之時,她那母貓叫春般驚天動地的淫叫聲,丫鬟在大堂裡
都隱隱能聽見……

  自和母親亂倫後,已整整過去一個月。由於紅丸藥性太過猛烈,歐陽俊也有
些擔心,曾經有天晚上未曾服用,結果根本無法滿足如狼似虎的母親,弄得母子
二人都痛苦不堪!

  為滿足母親越來越旺盛的情慾,歐陽俊每天晚上都不得不服用紅丸,和母親
夜夜笙歌,雙雙陷入肉慾之歡而無法自拔。他已不知不覺地走上一條不歸路,正
一步步走向深淵……

  此刻他已是進氣少、出氣多,屌兒雖依然硬挺如故,卻已渾身乏力,無暇回
應母親的淫聲浪語,只是專心致志地感受著母親聳搖玉臀時,騷浪肉體所帶來的
銷魂快感滋味,在她嗷嗷尖叫著再度洩身時,他也一洩如注,今夜第四度射精!

  母子倆誰也沒注意到,他這次射得特別多也特別猛,良久不止!而且射出的
並非全是白色精液,其中還混雜著不少殷紅鮮血!射完之後,他躺在床上一動不
動,已昏死過去……

  朱若文由高潮餘韻中漸漸醒神過來,抱著兒子熱吻不止,卻不見任何回應。
她微感詫異,抬頭見兒子雙眼如死魚一般,忙抽離交合處,見馬眼中仍不時溢出
縷縷鮮血,棒頭上一片紅色。再看看自己下體,玉門之中也在溢出大股鮮血,將
二人下體染成一片殷紅!

  她被嚇得魂飛魄散,忙穿好衣衫,吩咐丫鬟緊急召來御醫。

  白髮鬚眉的張御醫匆匆趕來,探視一番後,無可奈何地對朱若文長嘆一聲,
緩緩地道:「朱總管,令郎已精枯血竭,恕老朽無能,無力回天,您準備後事吧,
還請節哀順變!」

  張御醫去後,朱若文為兒子輸入真氣,祈望能挽留他一線生機。在她真氣助
力之下,一盞熱茶功夫之後,歐陽俊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不過已是迴光返照。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雙眼已哭得紅腫不堪的母親,心中有著太多的留戀和
不捨,其中,還夾雜著深深的不安和愧疚!喃喃地道:「娘~孩兒不肖,竟做出
淫母之事,害您蒙受恥辱,我死後也無顏去見父親,我真……」眼中熱淚滾滾而
下。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良心發現之下,他對自己當初逼淫母親之舉
大感懺悔,說的倒是真心話。

  朱若文泣不成聲:「俊兒,娘不怪你!嗚嗚~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是不是
一直在服用那害人的紅丸?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啊~?」

  歐陽俊但覺腦際漸漸昏沉,心知已熬不了多久,忙吃力地道:「是的~每晚
都要服用一顆……我知道,這樣做無異於飲鴆止渴。可是媽媽,兒子真的好愛您~
我知道……我親爹去後,您一直飽受寂寞之苦,過得一點兒都不快樂,兒子好希
望能讓您得到滿足和快樂!可我曾經試過,若不用紅丸,孩兒根本無法滿足您,
為了讓您快樂,我覺得,值了……」

  朱若文見愛兒眼神漸漸渙散,一時間淚如泉湧,嘶聲哭道:「我的兒~你不
要走~嗚嗚嗚~不要離開媽媽……啊啊啊!!」

  在她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中,歐陽俊停止了呼吸。他的雙眼未曾閉上,是死不
瞑目,還是無顏見長眠地下的父親?

  朱若文痛不欲生,哭叫道:「丈夫一月前突發急症、不治身亡。未曾想僅僅
一個月之後,自己又遭喪子之痛!蒼天啊~我們母子亂倫,自是天理難容,為何
不報應到我頭上,卻奪去我兒年輕的生命呢?俊兒生下來便沒有父親疼愛,求求
老天,不要把他打入地獄,死後都得遭罪……」

  她傷心欲絕之下!恨不得割自己一刀!以替死去的兒子,可於事何補?

  趙鳳吟母女聞訊紛紛趕來。趙鳳吟詫異萬分,問道:「若文,俊兒前幾天還
好好的,無病無痛,怎麼突然就沒了?」

  朱若文怎能告訴娘娘實情?只好泣聲道:「跟一個月前的歐陽一樣,也是突
發急症,張御醫來了也是束手無策!嗚嗚~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月間接連失
去兩位親人……」

  靈緹緩緩靠進她懷裡,柔聲安慰道:「乳娘還請節哀順變,您身邊不是還有
蝶兒姊姊和我嘛!」

  影兒、魂兒和靜兒三女也分別上前安慰一番。可大家都知道,這等喪子之痛、
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痛徹心肺的哀傷,一時半會兒怎能消除?也只好用時間來
療治心中的創傷了。

  由若文居出來,趙鳳吟邊走邊問道:「緹兒,你剛從大舅和姥爺那邊回來,
最近風聲很緊吧?」

  靈緹點了點頭,不無憂慮地道:「據我所知,朝廷大軍、繡衣閣和眾多飛鷹
門高手已齊聚濟南府,若不出意外,最晚後天便會發起攻擊!我真是好擔心啊,
也不知無月回到府中沒有?女兒之所以急急趕回,便是想、想帶人馬上前往濟南
府,設法接應他!」

  趙鳳吟黛眉緊蹙,沉吟半晌方才說道:「為娘接到的密報也差不多。不過緹
兒若是親自帶人前往,戰場上情況複雜、敵我不分,羅剎門弄不好會把你當作敵
人給一刀宰了,實在太過冒險,為娘絕不會答應的!」

  靈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我若不去,他一旦出事,女兒也不想活啦
……」

  趙鳳吟沉聲道:「為娘自有安排。我安排在繡衣閣裡面的人一向由魂兒負責
聯絡,這次就由她帶人前往濟南府吧。」

  自從聽了影兒那番話,她已知道魂兒對無月有意,加上魂兒對繡衣閣的情況
非常熟悉,所以在她看來,如此安排自是最合適不過。

           ************

  濟南暮云府。

  最近府中一片平靜。這是自去年十二月初大小姐回府後,非常罕見的景象!

  尤其這兩天夫人心情大好!她體格健壯,經期很有規律,一直都是月初那幾
天,眼下已是元月十四還未來月經,慕容紫煙終於確定自己已有身孕。這是她和
真心相愛之人的第一個孩子,或許在她看來,這才算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
孩子,也是無月的嫡長子或嫡長女,未來龐大「帝國」的繼承人,能趕在他的所
有女人之前生下孩子,她怎能不欣喜萬分!

  這也是府中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傢伙,出遠門這二十多天以來,從未有
過的事情,大家成天繃得緊緊的神經,終於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

  大小姐對暴龍軍的訓練已走上正軌,大家也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從嚴治軍。

  北風和夫人一樣,御下極嚴,督導軍訓時堪稱嚴酷。可是和周韻這番折騰相
比,簡直就像兒戲,因為她的這種訓練方式,即便在那些女真獵人們眼中也堪稱
殘忍!

  經過二十多天的訓練,冬練三九雖酷寒難耐,大不了凍傷,還不至於死人,
可在其餘項目的魔鬼訓練中,舉槓鈴吐血而亡者五人,腿上綁著沙袋跳不過火坑
掉下去燒死的六人,尤其武裝泅渡本非這些女真健兒的強項,沉入黃河激流中淹
死者竟多達二十六人!

  面對如此巨大的非戰鬥減員,連一向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羅剎女王也開始
心疼起來,須知這些暴龍軍重裝騎士全是一層層精選上來的精英分子。

  為此她專門找來女兒談話,「韻兒,為娘當年在關外率軍作戰時,一場激烈
的大戰拼下來,每千人裡面陣亡人數也不過數十人,和這二十多天軍訓的減員人
數居然相差無幾,這樣下去如何得了?可否適當降低訓練強度?」

  周韻很有信心地說道:「娘不用擔心,我有辦法將訓練傷亡人數馬上降下來!」

  「什麼辦法?」

  周韻想了想,「這些戰士因訓練而亡死得太過容易,看來我有必要在他們的
尾巴上再點把火!」

  慕容紫煙不得不承認,對女兒還不是太瞭解,若說她體內過於旺盛的精力來
自自己的遺傳,她那顆瘋狂的腦袋又是從哪兒遺傳來的?肯定不是自己,她父親
也一向中規中矩。

  周韻的辦法是殺雞儆猴!

  她回到練武場上,立馬集合暴龍軍和上黃旗將士,開始處罰個別訓練未達標
的戰士。

  從前在諸般訓練考核中,未達標者大不了被一刀殺死,周韻處罰落伍者的方
式則很特別,在行刑之時,她要求暴龍軍和上黃旗全體將士必須在場圍觀,而且
下令:「誰若敢閉上雙眼,將遭遇和受刑者同樣的下場!」

  於是,將士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小姐點住受刑者的穴道,將他關進一個六尺
大小的鐵籠子裡,裡面滿是活蹦亂跳的大老鼠,少說也有上千隻!

  一隻隻小小鼠眼閃動著飢餓綠光,也不知已有多少天未曾喂食,見到有人進
來,聞到一股人肉香味兒,個個饞涎欲滴、齜牙咧嘴地吱吱亂叫著,頓時蜂擁而
上,啃噬活人皮肉!

  將士們噁心得嘔吐不止,冷汗直冒!

  更折磨人的,是大家還不敢閉上眼睛,否則會變得跟籠中人犯一樣!

  將士們只好繼續毛髮直豎、心驚膽顫地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渾身上
下黑壓壓一片,裡三層外三層地爬滿了大老鼠。

  那些飢餓的老鼠個個爭先恐後地想擠進去啃那人的肉!最先被啃噬的是陽具
和眼珠,啃出窟窿後,又從眼窩和血肉模糊的下體鑽進去啃噬腦子和肚腸,空出
來的位置立刻被其它老鼠填滿!

  一時間,老鼠啃肉和骨頭的吱吱嘎嘎之聲大作,伴隨著那人嘶聲裂肺的慘叫,
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不少人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當場嚇得屎尿失禁!

  若是老鼠們一直都很飢餓也還罷了,大概半天多便能將人咬死。然而老鼠即
便再飢餓,胃口也很有限,待它們漸漸吃飽之後,啃咬的速度也漸漸放緩下來。
到得後來,大多都吃得肚兒撐得圓圓,懶洋洋地睡大覺,各自睡醒之後,又輪流
爬到那人身上啃咬幾口。

  所以那人很長時間都還有知覺,直到三天之後才終於斷氣,聲嘶力竭的慘叫
尖銳刺耳,令人毛骨悚然、觸目驚心!

  聽著受刑者那撕心裂肺的陣陣慘叫,所有人心中都不禁興起這樣的念頭:
「我情願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不願接受這樣的處罰!」

  大小姐這樣殘忍真的只是為了訓練超一流戰士麼?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的原則一向是我不好過,大家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可無論怎樣,效果很明顯,或許人的潛力真的是無法限量?

  在被鼠群咬死三人,蛇群慢慢吞掉兩個人之後,由於魔鬼訓練已有一段時間,
打下了一定基礎,戰士們綁著沉重的沙袋再次跳越火坑時,覺得火坑裡面的熊熊
火焰不再像以前那般可怕,至少沒有被關進鼠籠或蛇籠被活活咬死吃掉那麼恐怖,
結果這些火坑的確就不可怕了,想都不用想便一躍而起,居然發覺連續跳越五次
也沒那麼困難!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不怕困難、無所畏懼,困難和恐懼就會反過來
怕你。其餘諸如武裝泅渡和舉槓鈴等項目,也都和跳越火坑的情形差不多,似乎
變得容易許多!

  接下來再也無人享受大小姐這種特殊的處罰,因為全都達標了!訓練死亡人
數也迅速歸零!儘管那是周韻參考自己的承受能力,在母親的勸說下稍稍放寬了
一些的苛刻標準,但仍已超越人體極限!

  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上黃旗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鋼鐵部隊,而周韻嫡系的
暴龍軍則堪稱精銳中的精銳、鐵軍中的鐵軍!個個武功高強、弓馬嫻熟,每人都
能抵擋羅剎旗兵十多人的圍攻而不敗!

  祖先的榮耀和不敗神話,一夜間摧枯拉朽一般連下敵軍重兵駐守的九個城池
這種軍事史上的奇蹟,能否在這支新生代暴龍軍身上重現?

  這段時間,為了保持隱秘,周韻把暴龍軍拉到廣闊無垠的沂南圍場進行訓練,
上午依然按各科目進行日常訓練,下午則主要是全副披掛,演練重裝騎兵列隊及
衝鋒。

  上千匹披甲戰馬邁著整齊的步伐如鋼鐵洪流一般轟隆而過,其威猛氣勢,令
在場圍觀的鷹奴們震撼之極!

           ************

  在周韻熱火朝天地操練暴龍軍之時,太子趙振英徵得皇上默許之後,針對羅
剎門總舵的圍剿以及各項行動的準備工作,也是緊鑼密鼓!

  繡衣閣統領鄭天恩甚至向太子建議,希望從駐紮於北疆的宣遼軍中抽調精銳
南下,一舉搗毀羅剎門位於濟南府的老巢。按理說對付一個中原江湖幫派,竟動
用帝國用於防禦草原部落和女真的精銳之師,實在是殺雞用牛刀!

  然而太子很明白這傢伙的心思,自從父皇將宣遼軍兵符賜予長公主,這支部
隊在她的指揮下北擊草原強族,最終迫其西遷;往東威懾遼東女真,使得千禧帝
國駐守遼東的大軍多年無戰事。自那以後,這支被視為帝國支柱的精銳之師,便
一直被長公主所牢牢控制。雖已更換過好幾位統兵將領,但兵符一直在她的手中。

  太子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以消滅羅剎門為藉口,趁機削弱宣遼軍的實
力,實乃一箭雙鵰之計,其中暗藏的私心昭然若揭。當然對太子來說,作為皇儲,
這支幾乎可左右國運的強大軍隊,被一位非常強勢的皇室成員、且對自己的所作
所為並不那麼欣賞、與自己並不那麼和睦的長公主所控制,實在有些如鯁在喉,
能夠藉機挖挖她的牆角,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太子順水推舟,讓鄭天恩在御前會議上將這項很荒唐的建議提了出來,
自己則在背後暗中為他撐腰。

  這一提案,理所當然地遭到多數大臣的強烈反對,尤其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閣
老。這些閣老們個個精明將干,在制約皇權和治國之道的路線紛爭中,多數和長
公主政見一致。

  且不說政見不同,光看看眼下女真金國立國不久,正蠢蠢欲動,與千禧朝漸
成水火不容之勢,抽調宣遼軍南下必將動搖國本。在這樣一種嚴峻的形勢下,鄭
天恩的提案完全是不顧大局的窩裡鬥,這個道理簡單明了,被內閣首輔大臣顧尚
楷慷慨陳辭一番,指出其中的致命弊端,別說尚未完全昏聵的老皇上,就連準備
大力支持鄭天恩的太子也聽得連連點頭。

  他畢竟是要接班之人,若是連自己未來的江山都保不住,還和自己同父異母
的大姊爭個什麼勁兒?便一直沒吭聲兒。

  倒是一向和鄭天恩一個鼻孔出氣的太監總管劉宇,不時在老皇爺耳邊嘀咕幾
句,力挺鄭天恩,搞得他一時也沒了主意,心煩意亂之下宣佈退朝。

  在瑤光殿傳上晚膳,千禧帝和寵妃于氏共進晚餐,聊起早朝之事。為了替兒
子爭奪王儲之位,於妃一向把太子和鄭天恩視為眼中釘,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也
一直在竭力拉攏長公主,當下不僅將這個荒謬的提案駁得體無完膚,少不得又趁
機將太子和鄭天恩狠狠數落一通!

  女人一旦嘮叨起來可是沒完沒了,鬧得老皇爺頭暈腦脹。

  第二天早朝再議,鄭天恩這一提案自然草草收場。

  鄭天恩不禁暗自憂慮:「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長公主在朝堂之上的潛在影響
力,今後若要針對她,或許只能採取更加隱秘的手段了。」

  這次有針對性的御前會議開完,最終由皇上下旨,集結膠東及其附近地區三
萬官軍精銳,任命膠東總兵官方天戟為統帥,在繡衣閣的協助下發起對羅剎門總
舵的圍剿行動!

  待部隊集結及各項攻擊準備完成之後,方天戟又稟明太子,特許從禁衛軍中
調來八門攻城用的拋石機和配屬的拋石兵。

                                (待續)
2012-9-22 04: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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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58-61

作者:云嵐


             (五十八)烏云摧城

  暮云府前院,夕陽下湖面波光粼粼,一群三四歲的小孩正站在湖邊撿起薄薄
的石子打水漂玩。一個頭紮一對小辮兒的小女孩投出的這塊石子在水面上連續彈
起五次,才最終沉落水中,引來小夥伴們的一陣喝彩!

  練武場上,精衛隊員們剛結束一天的艱苦訓練,大部分隊員排成長長的整齊
隊列向東邊的營房走去,最後在營房前解散,各忙各的日常工作。

  小女孩紅蘋果一般圓圓的臉蛋上滿是得意的笑靨,又撿起一塊石子準備扔出,
兩位仍身著訓練服的男女手拉著手來到她身邊,面帶微笑地看著正玩得不亦樂乎
的小女孩。

  見夥伴們一起看向自己,小女孩回頭一看,忙撲進女人的懷裡,親暱地叫道:
「爸爸,媽媽!今天我打水漂成績最好,您們訓練結束啦?」

  女人柔聲道:「烏娜,已快到晚飯時間,該回去了,否則爺爺奶奶又要出來
到處找你了。」

  小女孩看看西山上的日頭,撲閃著長長的眼睫毛嬌聲說道:「不是還有一個
時辰嘛,我正玩得高興呢,待會兒再回去。爸爸媽媽,今晚能過來跟咱們一起吃
晚飯麼?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了。」

  女人搖搖頭,「今天還不行,精衛隊有條令的,女兒要乖乖的哦,聽爺爺奶
奶的話,爸媽還有事,先去了。」

  戀戀不捨地目送父母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騰龍閣後面,小女孩這才
回身投出石子,這次竟在水面上彈起六次,不禁高興得手舞足蹈!

  半晌之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手扶枴杖,步履蹣跚地踱來,遠遠地看著
小女孩,氣喘吁吁地高聲喊道:「小囡囡,該回家嘍!」

  小女孩回頭,「奶奶,我還沒玩夠哩,晚飯不是還有一會兒麼?您先回吧,
我再玩一會兒。」

  老太太嘮叨起來:「你這孩子,每次都是這樣說,玩得高興便什麼都忘了,
說是只玩一會兒,經常等你半天也不見人影兒,飯菜都涼了,你這陣兒不回去,
待會兒奶奶還得出來跑一趟……」

  小女孩哀嘆一聲,一臉無奈地跺跺腳,「飯菜涼了再熱一熱不就行了,真是!」

  老太太慈愛地笑道:「小囡囡啊,跟奶奶回去,奶奶跟你講故事。」

  小孩子們同時歡呼起來,「拜雅奶奶要講故事嘍!喔~喔!」一個個爭先恐
後地跑到老太太身邊,扶著她往西走去。

  馬廄前有一長排平房,裡面住的全是馬伕。女真人的馬匹屬於私人財產,即
便是暴龍軍和精衛隊的戰馬也是如此,每個暴龍軍或精衛隊員都擁有兩三匹之多,
大家平時忙於訓練,還要承擔府中的各項日常工作,老人們便主動承擔起為子女
們喂養馬匹和撫養小孩的責任。

  平房中住的全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和五六歲以下的幼童,此刻家家戶戶炊煙
裊裊,正忙著準備晚飯。

  左邊第二間平房,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正在廚房中忙著張羅晚飯,門外,
老太太坐在一張小凳上,被滿臉期待之色的孩子們圍在中間,正緩緩講述著:
「在爺爺奶奶的故鄉,也就是你們的老家,每到冬季便是一片林海雪原,奶奶家
往東一里外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封凍後我們常常到海上滑冰,敲破厚厚的冰層捕
魚,可好玩啦!到得夏季,海上波濤翻滾,無數海鷗在天上自由翱翔……」

  小女孩眼中露出嚴重嚮往之色,喃喃地道:「奶奶,真是好美哦!我好想去
看看大海,可您們總不帶我回老家。」

  老太太揪揪她右邊那根可愛的小辮兒,慈愛無限地道:「我的小囡囡,你說
得容易,老家離這兒六七千里地呢,騎馬都要十天以上,你小小年紀怎麼受得了?
不過,等你到了八歲,爺爺奶奶就帶你回去看看大海。」

  小女孩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包括您以前跟我講過的北疆美麗遼闊的大草
原,還有無邊無際的大沙漠,長大後您和爺爺可都要帶我去看看哦!」

  小夥伴們也七嘴八舌地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老太太呵呵笑道:「好啊,就是不知到時候爺爺奶奶是否還能走得動!」

           ************

  元月十四日深夜,方天戟以手中兵符調動各路大軍,將濟南府和羅剎門總舵
暮云府團團包圍。鄭天恩指揮下的繡衣閣和飛鷹門等高手則作為突擊力量,協助
官軍對暮云府發動突襲。

  臨戰前夕,暮云府廣闊的庭院裡一片沉寂,也不知是慕容紫煙心神不屬之下,
疏於防範,還是暗藏殺機?

  院牆外小西街一棟民宅陰暗的屋簷之下,一位高鼻鷹目、面目陰沉的中年人
負手而立,體型高挑瘦削,身穿衣領和袖口上帶有黃邊豹形紋飾的繡衣。

  在他身後整整齊齊地站著兩排繡衣人,大約有五六十人左右,在這些繡衣人
兩側全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個個身高體瘦,臉上只露出兩個眼孔,目光沉靜
冰冷,宛若來自幽冥地府的鬼魂。

  身後的幾隻火把將黃邊繡衣人高挑的身材拖出長長的影子,籠罩在陰影中的
面孔顯得模糊不清,愈發陰森冷肅。

  他靜靜地看著小西街對面那堵高達三四丈、兩頭望不到邊的院牆,院牆內籠
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顯得神秘莫測。

  但聽「嗖嗖嗖~砰砰砰~」一陣巨響傳來,他知道,那是集中於暮云府南大
門外的八台拋石機同時發射,開始轟擊緊閉的厚重院門。

  他抬頭看天,那些二十來斤重的圓石在夜色中閃閃發亮,劃出一道道白色弧
形軌跡重重地砸向地面,不是高就是低,要麼砸向院內,要麼就是砸在院門之外,
發出陣陣巨響,可就是沒有一枚砸中院門。

  「這幫混蛋!平時都不知是怎麼訓練的,居然還是禁衛軍!」黃邊繡衣人不
禁心中暗罵。

  在前兩輪打飛之後,大約那幫拋石兵們重新調校過一番,第三輪發射時終有
四塊大石呈拋物線擊中目標,將厚重院門撞出裂紋,緊接著傳來兵士們抬著粗大
檑木狠狠撞擊院門的「咣~咣~」巨響,撞擊二十多次之後,又是一陣「咔嚓嚓」
碎裂聲傳來,應該是院門被撞開了?

  大院南門那邊傳來一通鼓響,黃邊繡衣人高舉雙手向前一揮,肅立於他身後
的繡衣人和黑衣蒙面人立刻如鷹隼般疾掠而起,高高掠過站在街道上負責合圍的
官軍們的頭頂,眨眼間已現身於院牆之上,隨即紛紛撲進院內。

  三百多個繡衣閣和飛鷹門高手分別由大門和西牆突入暮云府,大隊官軍緊隨
其後。

  院牆內頓時響起一陣「嗖嗖嗖~呼呼呼~」等亂七八糟的聲音,接著有淒厲
的慘叫聲傳來!

  黃邊繡衣人心中一緊,忙衝天而起躍落牆頭,身形更是快捷如電!低頭看去,
眼見無數光點正迅疾絕倫地飛向自己的屬下!

  約有十餘個繡衣人和二十來個黑衣人已被各種各樣的暗器射中,在火把的照
耀下他粗略看了一下,大約有袖箭、飛鏢、弩箭、梅花針和尖角棱邊的五角飛星
之類,另有十來個黑衣人被碩大的鐵鎚砸進那排鐵籠之中,身上同樣插滿暗器,
眼見不能活了!

  他皺了皺眉,抬頭一看,眼前是一排排用圓木搭建、延綿不絕的馬廄,然而
此刻裡面空空如也,一匹馬也無,倒是陣陣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他大吼一聲:「給我往裡沖,敢於抵抗者殺無赦!」

  三百餘名手持利劍的繡衣人和黑衣殺手各自展開輕功,小心翼翼地沿著馬廄
之間的甬道「嗖嗖」往前疾掠,很快便來到馬廄前那一長排平房之前。

  幾個黑衣人手持火把,「咣」地一聲踹開一間房門。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嘛?」炕上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嚇得坐起身來,渾身
瑟瑟發抖,驚恐萬狀地看著這些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兩位老人之間躺著一個三
四歲的小女孩,頭紮小辮,紅蘋果一般圓圓的臉蛋,長長的眼睫毛將緊閉的雙眼
完全遮蓋,蜷曲側臥的小小身子、微微上翹的嘴角如天使一般可愛,兀自沉睡不
醒。

  「唰」地一聲寒光耀眼,躺在炕外側的白髮老漢只來得及發出「啊!」地半
聲慘叫,便嘎然而止,人倒、頭落、一叢血光噴出!

  「我的老頭子啊!嗚嗚嗚~啊!!」老漢的頭顱滾落炕上,被白髮老婦人捧
住,竭力想安回老漢的頭上,忍不住嘶聲痛哭。

  黑衣人跨前一步,傷心欲絕的白髮老婦心中升起不祥之感,忙低頭看向身邊
的小女孩,眼中充滿驚恐和慈愛之意,俯身趴在兀自天使般沉睡著的小女孩身上,
哀聲求道:「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小孫女兒……啊!」

  寒光一閃、再閃,祖孫倆雙雙人頭離體飛出!

  小女孩的頭齊頸而斷,殷紅的鮮血由頸腔內汩汩冒出,也不知是豔麗的血色
還是火把,將這幾個黑衣人的雙眼染成一片血紅,顯得無比妖異而恐怖!

  可憐的小女孩,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一聲,便於夢中死於非命。或許她正夢見
美麗的大草原?波瀾壯闊的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沙漠?所有這些她聽爺爺奶奶說
起過卻從未見過的地方,她很想長大後都去看一看?

  霎那間,這一長排大約四十來間平房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黃邊繡衣人背負雙手鐵青著臉,由這些平房門外緩緩走過,房中的人不是老
人就是小孩,人數有多有少,已全被殺得乾乾淨淨!

  見已徹底解決掉馬廄這邊的「敵人」,他抬手一揮,指揮手下繼續撲向湖邊
那片寬闊的廣場。

  在他們的前方,有大隊人馬影影綽綽地飛掠而來,雙方在廣場中迎面遭遇,
一時間兵刃撞擊的「叮噹」聲、廝殺喊殺聲響成一片,一場激戰由此展開!

  還有一些人掠過角鬥場,急急地奔向馬廄前那排平房,半晌之後,陣陣撕心
裂肺、叫爹叫娘、呼兒喚女的哭喊聲響成一片,令人聞之鼻酸。

  黃邊繡衣人在十餘個手下的簇擁下靜立場邊,注視著場中的惡鬥,羅剎門中
人似乎並未料到堂堂朝廷大軍居然會卑鄙到發動夜襲,有些措手不及,個個衣衫
不整,可個個武功高強、悍不畏死,在自己手下高手和大批官軍的圍攻之下,竟
絲毫不落下風……

  「羅剎門能雄霸北武林多年,看來的確是臥虎藏龍。」看看仍源源不斷地由
大門外湧入的官軍,他心中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拼上多長時間!」

  大院裡戰鬥激烈,院門前一棵老槐樹下,這些從禁衛軍調來的拋石兵反而沒
什麼事幹,數十人聚在一起伸長了脖子,一邊聊天一邊看熱鬧。這些拋石機準頭
較差,主要用於轟擊城門、房屋或固定障礙物,大約需轟擊幾輪才能勉強挨邊,
且必須直接擊中人體才能傷人,用於轟擊運動中的人群基本無效,雙方接戰之時
更是派不上用場。

  於是乎,這些拋石兵全成了閒人,他們之所以還留在此處戀棧不去,是想等
著剿匪行動結束後好衝進大院打打秋風。如此規模宏大的深宅大院,其主人之富
足可想而知。

  這夥人此刻正在討論待會兒衝進去後該如何下手,才能避開長官們的耳目,
正說得興高采烈,但聽「嘚嘚嘚」一陣馬蹄聲傳來。

  他們齊齊扭頭看去,幽暗夜色中,但見東街那邊影影綽綽似乎來了不少人馬,
隨著整齊劃一的馬蹄聲漸行漸近,一隊奇怪的黑衣騎士疾馳而來,已沖上小南街
東頭。

  那是一個三人一排、很長很長的馬隊,一眼看不到頭,前隊已踏上小南街,
後續人馬仍由東街方向源源不斷地疾馳而來。

  幽明不定的火把之下,這些人個個膀闊腰圓、神情肅穆,胯下馬匹高大健壯,
在中原很是少見,如此之多的駿馬同時出現,更是稀罕!

  但見群馬奔騰中,黑衣騎士們個個腰背挺直,顯然騎術極佳。拋石兵頭目看
得心中很是奇怪:「說他們是官軍騎兵吧,衣著打扮不像,且胯下坐騎也非官軍
戰馬所能比擬;說是江湖草莽吧,馬匹和裝備不可能如此精良……」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帶著手下兩個兄弟迎向這隊黑衣騎士,大聲問道:
「你們是哪部分的?可是前來增援的官軍……」

  話音未落,但見寒光閃過,三顆人頭落地,而馬上騎士似乎就未動過!剩下
的拋石兵們見狀,頓時嚇得一哄而散,府中的財物固然令他們眼紅,可小命兒更
加重要!

  這隊黑衣騎士正是暴龍軍。

  在沂南圍場帶隊操練的周韻算算時間,無月也該回來了,再也無心操練,帶
領人馬匆匆趕回濟南。

  返回途中,在城東二十多里外正準備散開來分頭進城,便接到摘月的飛鴿傳
書,她心中大喜,以為無月已經回府,打開一看,上書「府中遭襲,速回!」寥
寥數字,且並未使用暗語,可知必是十萬火急!

  暴龍軍在她的率領下火速趕來,由東城門長驅直入殺進城中。上前盤問或擋
道的官軍將士們,其下場和那三個拋石兵一樣,尚未搞清狀況便紛紛人頭落地!

  一輛豪華馬車行進在隊列中央,周韻端坐其中,貞雯等四婢策馬護衛馬車四
周,每人除了腰佩彎刀,貞雯馬鞍上的武器袋裡還插著一根超大號狼牙棒,和她
欣長苗條的身材相比實在顯得太過巨大沉重,很是令人懷疑她怎能使得動?

  小翠的武器袋裡插著一把長柄超大號彎刀,小紅是一把比人還高的鐵胎長弓,
小綠的武器袋裡則插著數十支比標槍略短、比長箭粗長許多的玩意兒,酷似投槍,
但又比投槍長得多。車後還跟著四匹備換的駿馬。

  看看已接近暮云府,周韻從車廂裡騰身而起,飄落於車後一匹高大神駿的大
黑馬背上。貞雯口中鼠哨吹響一個難聽之極的雙音,整個隊列嘎然而止,一時間,
再不聞一絲馬蹄聲響!

  周韻大聲吼道:「暴龍軍全體將士,你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希望你們續
寫祖先輝煌,不要玷污這一悠久而光榮的稱號!注意聽口令,用哨音保持相互聯
絡。」說完對貞雯揮了揮手。

  所有黑衣騎士們並未表現出熱血沸騰的神情,更看不到一絲臨戰前的緊張和
不安,依然個個滿臉冷肅之色。戰鬥對他們來說已成習慣,他們面對的只是一群
獵物,有什麼好緊張的?

  對一支部隊來說,充滿戰鬥激情是很害人的,因為激情會令指揮官和將士們
失去理智的判斷。真正的鐵軍應該擁有狼群一般的冷靜和耐心,如狐狸一般狡猾,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不動則已、動則一擊致命!

  暴龍軍無疑做到了這一點!

  貞雯吹出一個三音節。所有騎士頓時三人一組,解開馬鞍後面的背囊,迅速
為其中一人連同坐騎披掛上寒光閃閃的成型板甲,其餘二人也各自披掛整齊,只
是裝備看起來沒那麼厚重而已。

  這一切動作,在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內全部完成。暴龍軍日常訓練中,對時間
的精確控制要求得非常嚴格,稍微拖拉一些都會付出可怕的代價!

  這是周韻對重裝騎兵戰術進行認真研究後,制訂的人馬協作配置方式。


             (五十九)濟南血戰

  經過對歷代戰史的研究,周韻發現一個規律,聚居於從興安嶺到白山黑水之
間遼闊森林地帶的這些林地民族,一直在歷史上扮演著重要角色,而且這些林地
民族一旦崛起,重裝騎兵總會大行其道,所向無敵!較早的鮮卑崛起於大興安嶺,
一路南下,金戈鐵馬縱橫無敵,尤其聚居遼河流域的慕容鮮卑更將重裝騎兵之威
力發揮到極致;中期勿吉默默無聞;女真崛起後,以古老暴龍河命名的重裝騎兵
在一系列戰爭中同樣所向披靡!

  為何鮮卑和女真都對重裝騎兵情有獨鍾?她通過大量的研究發現,這兩個民
族都極善養馬,有著養馬的悠久傳統,平均每戶往往都會飼養好幾匹,且都是膘
肥體壯的高頭大馬。女真出名馬,歷史上早已著稱。上下崖壁如飛的女真馬,加
上女真馬術和射術精湛,自然使得重裝騎兵大行其道。

  她曾比較過,成年蒙古馬和高大威武的女真馬站在一起,就像一匹小馬駒。
所以她認為,到底該採用輕騎兵還是重裝騎兵戰術,和各民族的戰馬特性有關。
蒙古馬矮小但耐力強,適合輕騎兵戰術;女真馬高大健壯,耐力雖不如蒙古馬,
但負重能力突出、奔跑速度快,既擁有採用重裝騎兵戰術的條件,無疑也是最佳
的選擇。

  羅剎門麾下騎兵的坐騎一律精選自松花江流域的阿城地區、慕容封地內四大
女真部落,負重能力出眾,可披掛重甲出戰,加上當今板甲鍛造技術的進步,鎧
甲防護力更強也更輕,為她進一步改進和完善重裝騎兵戰術,提供了充足的條件。

  總結歷史上重裝騎兵的利弊得失之後,她的這種重、中、輕三類板甲披掛的
人馬分配比例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根據不同的作戰對象靈活掌握。眼下是各佔三
分之一,主要是考慮到官軍以長槍兵為主,且在城內作戰,擁有能防禦殺傷力很
強的長弓攻擊的重裝板甲前隊,人員配置就要多一些。

  若是在開闊地帶作戰,部隊機動性更為重要,作為突擊集團的重裝前隊,只
是起到沖散攪亂敵方陣形的作用,人員配置便在四分之一到八分之一之間靈活掌
握,其作用類似於狼群中負責驅趕獵物群奔跑起來的頭狼。其餘群狼負責包抄圍
堵獵物,暴龍軍披掛輕便些的中隊和後隊,扮演的便是負責包抄的群狼角色,人
馬分配便要多些。道理很簡單,重裝前隊人馬比例越低,全軍攜帶的裝備總重量
就越輕,機動性便越強。

  周韻還有個獨到之處,即無論採用何種人馬配置,行軍時由全軍所有人和馬
平均分攤負重,以保持良好機動性。戰時每人的作戰任務也儘量分配均等,以減
輕單個人馬的負擔,最大限度地發揮重裝騎兵優勢的同時,又儘量避其弊端!

           ************

  梅花谷茅舍中,無月在書桌邊練習書法,麗兒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除了揮
筆的唰唰聲,屋裡再無其他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他低頭看著宣紙上那五個大大的「飛」字,最後一個尚未寫完。最後一點是
這個字的精髓,該如何點上去呢?前面四個字就是因為這一點而未成功,左看右
看都不滿意!練習書法必須平心靜氣,冰姨還是紫煙說的?記不得了,還真是有
道理……

  書桌前窗戶大開,初升的陽光似把後院花園裡的樹木和花草清洗過一遍,雖
仍是枯黃一片,卻也清新怡人,枯萎的枝頭已有吐芽的跡象,預示著初春的到來。

  對面梅花的房間門窗緊閉,回到谷中的當天傍晚曾難得地打開過,隨後又關
得嚴嚴實實,一如她曾經打開又重新緊閉的心扉。

  兩天了,她的人影兒都很少見到。驚喜之後為何總是緊跟著失望?

  她發現,終究不可能成為我的唯一。我努力想做到這一點。可是在東廂房,
無月,你可要對咱姊妹倆負責啊!她就剛好從門外經過。還有紫煙,還有臥床不
起的北風姊姊,還有……好,我又能怎麼說?對一位如此聖潔善良的女子,百姓
眼中救苦救難的女神,可以昧著良心說謊麼?

  綠絨手捧茶盤走進來,奉上兩杯香茗,轉身又出去忙碌去了。要侍候這麼多
人,真是難為她,烹茶技藝又見長進,真是好香啊!麗兒靜靜地坐在身邊,一大
早就敲開門跑進來,天使一般的臉上顯得有些不開心,莫非是受到我的情緒感染?
唉,如此可愛的小妹妹,怎能讓她失望……

  「吱呀」一聲,對面房門打開,梅花身披朝霞緩緩踱步,走到花園之中,站
在一支剛剛吐出新綠的枝頭前,面朝這邊,也不知是在看枯枝發芽,還是在看他?
或者兩者都不是。

  他長嘆一聲,放下筆站起身來,出門走到她身邊,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訕
訕地有些不知所措。

  梅花轉頭看著無月,目光中依然滿是詢問,或許還有些許希翼。他低下頭不
敢看她,已經不是剛入谷那陣,無論多肉麻的甜言蜜語都可以張口便給。

  該說的話似乎都說完了,對這位清麗若仙的心愛女子,再也不忍說出半句欺
騙和謊言,那是對她的褻瀆。北風姊姊不求我以後送她大宅子,不求我能讓她安
享清福,可她甘心就這樣走了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走了麼?

  該何去何從?

  「怎麼,就沒話可說了麼?」看來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低聲說道。

  他用右腳尖輕輕撥動著冒出積雪的草叢,囁嚅著道:「這、這兩天你幹嘛一
直悶在屋裡?」

  「我要仔細想想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我需要做一個決定,很重要的決定,
你明白的。」

  麗兒坐到書桌前拿起筆,眼睛卻盯著窗外,隨手寫了兩個字,筆記娟秀,看
起來卻很陌生,那是字嗎?她低頭看看,黛眉微蹙,臉上也露出有些吃驚的表情。

  大哥這次出去變化真是好大,這還是那個活潑好動、愛說愛笑的大哥麼?難
道是因為那天我跟他說的那番話?他和梅花姊姊在一起的樣子好奇怪,難道是因
為她?

  二人在說些什麼呢?

  大約一盞茶功夫之後,二人各自回屋,梅花回手關上門,隱隱傳來「噼嗒」
一下閂門的聲音。梅花姊姊這次回來,連我都不太受歡迎了,最近大家都是怎麼
啦?一個個變得怪怪的,好煩啊!

  他在環繞花園的廂廊走了一圈,路過窗外向裡看了看,緩緩踱進屋裡。

  麗兒起身讓座,他一直低頭做沉思狀,似有滿腹心事。她實在不想打擾他,
可滿腹的疑惑怎麼也按捺不住,低聲問道:「無月,你這次回來,怎麼一下子變
得這麼沉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這完全不像她以前說話的腔調,純真可愛的笑容消失無蹤,眉尖聳起,神態
也變了,真讓人心疼!可誰又能跟以前完全一樣呢?以前他也未遇見過眼前這樣
的問題啊,令人一籌莫展!

  他回頭看看麗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也沒什麼,你不用擔心,我只是覺
得,隨著一個人逐漸成長,心中必須要想的事情和顧慮越來越多,可說的話卻越
來越少,這兩天你不也一樣麼?」

  她幽幽地道:「我倒不是因為這個。只有你高興的時候我才會高興,你那麼
沉默,我的心情好低落,也不想說話。」

  他很是心疼,伸手攬住她的柔軟香肩,似覺不妥,欲關上窗戶,可看看對面,
頹然長嘆一聲,緩緩鬆手。

  她問道,「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麼?梅花姊姊看起來很不高興。」

  「我們在討論給北風姊姊療傷的問題,唉!都已經一個月了,也不知她此刻
情形如何?」

           ************

  暮云府外小南街東側。

  在周韻的示意下,貞雯用鼠哨再次吹響三組哨音:「前隊衝鋒,中隊掩護,
後隊守住各個路口。」

  精甲騎士們長刀在手,寒光閃閃地在空中劃出千餘個圈子,呼嘯著向院門外
廣場方向疾馳而去!

  繡衣閣、飛鷹門高手和部分官軍,此刻已在前院中的湖邊、練武場上和精衛
隊血腥廝殺好一陣。按照方天戟的部署,大院四周街道上尚有六七千官軍負責合
圍,其餘官軍駐紮在城外,逐漸封鎖所有城門,意圖將羅剎門主力一網打盡!

  這些負責合圍的官軍將士久聞羅剎門富甲一方,正眼巴巴地盼著院內的戰鬥
早些結束,好衝進去趁長官不備撈些油水,冷不防背後竟有敵軍殺到,倉皇回身
迎敵。

  接敵之際傳出一聲轟然巨響,除刀槍相擊之聲外,重裝馬隊強大的衝擊力將
官軍衝倒一大片,隊形變得散亂,除遭長柄彎刀猛砍,尚有不少人被踐踏而亡!
重裝前隊繼續折向東邊,向院牆外小東街方向猛衝,中隊策馬跟上,制式彎刀出
鞘,寒光閃動間,冷酷無情地獵殺那些陷入各自為戰的官軍將士們!

  後隊則迅速佔領街口,彎弓待發。整個戰鬥行動,各大隊乃至各小隊之間,
相互用鼠哨聯絡,協調行動,不用叫喊竟配合得絲絲入扣!令人毛骨悚然的哨音
此起彼伏,令官軍士兵們驚慌失措,哪是這些如狼似虎的精甲騎士之敵?原本整
齊的合圍隊列被迅速沖散。

  這會兒功夫,四婢也早已為小姐披掛整齊,閃亮鎧甲連人帶馬裹得嚴嚴實實,
面覆鐵製厲鬼面具,如同一位恐怖的幽冥暗黑騎士!光滑閃亮的圓盔頂上搖曳著
一支藍孔雀翎,卻只有尺許長,尾部三分之二的翎毛被剪下扔掉,看上去怪怪的!

  眼見暴龍軍在院門前廣場上和小東街進展順利,周韻把手伸向貞雯。貞雯忙
將自己馬上武器袋中的那根大號狼牙棒費力地抽出,和小翠合力抬著交給小姐。
周韻也不打話,手提狼牙棒策馬折向西邊,衝向小西街。貞雯一聲鼠哨吹響,四
婢及兩隊暴龍軍尾隨而上。

  月掛東天,原本十分幽暗的小西街被官軍的火把照得燈火通明。

  小西街口一陣狂飆捲來,亮盔黑馬,單騎突進,殺入那蜿蜒如長蛇的敵陣之
中!

  倏地「呼呼呼~喀嚓~喀嚓~啊啊……哐當~」之聲接連響起,周韻手中那
根重達六十餘斤的大號狼牙棒每一揮出,沒有任何兵器能夠格擋,可謂擋者披靡,
被掃中者不是腦漿迸裂,便是肉爛骨折、血肉模糊,死狀慘烈而恐怖!

  十餘丈外射來幾支長箭,其中一支擊中胸甲,被光滑傾斜的表面彈開,發出
「叮」地一聲脆響。周韻策馬上前狼牙棒隨手一揮,那幾個弓弩手連人帶長弓被
打得稀爛。

  不到一炷香功夫,已被她殺穿整條小西街,策馬行經之處堪稱一條血路,沿
途百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做了她棒下亡魂,成為這條血路的基石!

  官軍將士們絕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幽冥武士!她那無比殘忍的殺人方式更是令
人觸目驚心!原本滿腦子想著來打打秋風,未曾想對手竟如此凶悍,個個不禁心
懷怯意,士氣迅速低落,紛紛後退,不願出頭擋其鋒銳。

  尾隨的暴龍軍策馬衝來,一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又過一炷香功夫,殺得官
軍大敗,眼看抵敵不住,紛紛逃散。

  可他們的兩條腿怎跑得過暴龍軍胯下悍馬?一時間死傷遍地,血流成河!相
互推搡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那些聰明的士兵忙往小巷裡鑽,往民房裡躲,才得
以脫身。

  解決掉小西街之敵,周韻又已當先殺進後院外小北街,迎面遭遇官軍騎營。
她策馬而上,兀自衝向一名披甲將官,將官見來者不善,也挺槍策馬衝上來。

  雙馬馬頭堪堪接近,「喀嚓」一聲長槍被一棒打斷。馬身交錯,周韻硬生生
收住一揮之勢,反手橫掃,狼牙棒呼嘯聲中,「呼~噗」一陣悶響,官軍將領被
打得筋斷骨折,血肉橫飛地栽下馬來!

  官軍騎兵隊見偏將一回合便慘遭橫死,無人再敢和她單挑,呼嘯一聲策馬沖
來,將她團團圍住廝殺。

  「好呀,全上來吧!」周韻殺得興起,如此沉重的狼牙棒,在她手中如少林
僧舞棍一般靈活自如,飛舞盤旋間伴隨著血肉橫飛,往往連人帶馬打得稀爛!不
一會兒功夫已有十餘騎命喪黃泉。

  見她如此威猛,外圍騎兵已不敢近身接戰,只是策馬在她四周兜圈子,彎弓
搭箭射她,意圖消耗她的體力。周韻則不管那許多,哪兒敵騎密集就往哪兒沖,
十幾個照面間又幹掉十個。

  這時四婢和暴龍軍鐵騎源源湧來,將官軍騎兵隊徹底擊潰,被趕出小北街。

  周韻但覺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策馬追向潰兵痛打落水狗,但見迎面又沖上
來一支騎兵,策馬迎上正待揮舞大棒,才發現是攻向小東街的那支暴龍軍,忙硬
生生地收回了狼牙棒。

  至此,官軍對暮云府的四面合圍,被暴龍軍輕易瓦解!

  貞雯憂心忡忡地道:「小姐,院子裡的激戰不知情形如何,我們趕緊殺進去
支援吧?」

  周韻凝神聽聽前院內陣陣廝殺慘叫聲,有母親在裡面坐鎮,敵人應該佔不到
什麼便宜。她搖搖頭對貞雯說道,傳令大家準備弓箭!

  三音節鼠哨響起,遍佈四面街道的暴龍軍騎士個個取出強弓、搭箭在手,目
光灼灼地盯著院牆和南大門。

  周韻下馬,讓小紅取出那把比人還高的鐵胎長弓,由小紅和小綠各自牢牢握
住一頭,將小綠武器袋中那數十根「標槍」統統取出,拿起一支搭在弓弦之上、
蓄力待發!

  看那架勢,她打算拿這玩意兒當長箭用?

  且說殺入府中的武林高手和官軍們,在裡面和精衛隊血戰一場,的確沒佔到
多少便宜,傷亡很大,尤其那條藍色光影如閃電般飛掠而來之後,如幽靈厲鬼一
般,疾掠飛舞於鬥場,飄到哪兒,哪兒便是死傷遍地,看得人亡魂大冒!

  更糟糕的是,負責指揮的黃邊繡衣人漸漸發現,竟不再有援軍繼續湧入。這
些該死的官軍,大約見沒便宜可佔,竟有些膽怯了麼?眼下似乎有些支撐不住,
只要牢牢圍住這座宅院,也不怕他們跑掉。

  他下令,暫時撤出大院,再圖後舉。

  當這些繡衣閣、飛鷹門的高手和官軍們紛紛由院牆和南大門退出之時,絕未
想到迎接他們的不是援軍,而是一陣強弓硬弩、飛箭如雨!

  這些人紛紛吶喊,是自己人,快停下,別放箭!

  然而回應他們的,是更加密集的箭雨!

  慘叫連連之中,攻入府中之人死傷慘重。周韻那把超級長弓竟被她拉滿,
「嗖」地一聲標槍射出,風聲勁急,其准無比地穿過一名繡衣人的前胸,頓時鮮
血狂噴,血紅色標槍餘勢不衰,射中後面一位繡衣人,將他牢牢地釘在路邊一顆
大槐樹之上!

  周韻忙得不亦樂乎,數十支「標槍」在半盞茶功夫內便消耗殆盡,專找敵人
密集處射去!據貞雯目力所及之處的不完全統計,每支標槍平均殺掉一個半敵人!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數十支超級長箭,呼吸間便被小姐消耗殆盡,貞
雯不禁心疼地道:「小姐能不能省點兒用啊?這麼快用光,我又得重新做了!」

  周韻氣道:「小氣鬼,還是個大笨蛋,沒見官軍扔下那麼多長槍,撿回來用
不就行了!」

  貞雯看了看,拿起一支比了比,皺眉道:「這些長槍足足有一丈長,也太長
了吧,怎能當長箭用啊?」

  周韻沒好氣地道:「你不會砍掉後面一小半麼?」說著撿起三支長槍並在一
起,給貞雯做示範,右掌運氣切下,三支槍柄應聲而斷,切口整整齊齊!「就照
我這樣做!一盞茶功夫之內,若不能備好一百支,我就扒光你下面的騷毛毛!」
也不知咋地,每當想起貞雯下面毛毛比自己多得多,她就很看不慣!

  貞雯嚇得趕緊為小姐準備彈藥。可鐵掌切得生疼也沒見切斷幾根,只好求饒:
「小姐,我乾脆還是用刀砍吧,可以麼?」

  周韻看看她那笨手笨腳的模樣,不禁怒火中燒:「當初老子真是瞎了眼!竟
選了個武功這麼差的傢伙當丫鬟,隨你吧,到時間弄完就成!」

  那些僥倖躲過箭雨者,逃到外面街道上又慘遭暴龍軍追殺,可謂衰到了極點!

  除黃邊繡衣人及屬下大部分武林人物憑藉輕功和身手不俗,得已脫身外,攻
入府中之官軍被屠戮殆盡!

  原本就千錘百煉,又經過周韻魔鬼般殘忍訓練的暴龍軍一旦發威,果然如睥
睨天下之暴龍橫空出世、擋者披靡!

  周韻將暴龍軍留在府外四面街道上,下令,但凡見到生面孔,一律格殺勿論!

  她則進入府中和母親匯合。在她的授意下,貞雯帶人收集了七八十把被官軍
丟棄的長弓,還有長箭若干,全部藏入暮雨樓地窖之中,也不知小姐打算幹啥?

  秋水軒書房中。慕容紫煙母女、李嬤嬤、摘月、飛霜、彩虹和晶麗萊等首要
人物在座,慕容紫煙首先緊急介紹了一下當前情況,經過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
慕容紫煙說道:「眼下大院四周官軍合圍之勢雖被暴龍軍瓦解,但濟南府城內外
仍聚集著兩三萬官軍,咱們留在此處死扛也不是辦法。考慮到府中財產已提前轉
移,咱們也沒有死守的必要,所以我決定,連夜突圍,殺出濟南!」

  周韻皺眉道:「算算時間,無月最近也該回來了。咱們撤出濟南府,他又到
哪兒去找咱們?若他不知府中遇襲,稀里糊塗地落入繡衣閣高手或官軍手中,豈
不糟糕!」

  摘月等人抬頭看看大小姐,又看看夫人,個個面帶焦慮之色。

  慕容紫煙道:「為娘已考慮到這一點,已叫人飛鴿傳書崑崙派,將這邊的情
形通報了一下,他回來之前必先回凌霄宮,當可及時獲悉。何況突圍後,為娘打
算留在附近山莊之中等他回來。」

  周韻這才沒再說話。摘月問道:「濟南府四道城門皆有官軍重兵把守,夫人
打算怎麼個突圍法呢?」

  慕容紫煙沉聲道:「濟南地形南面為大山,東西兩面也是延綿丘陵地形,只
有北面為盆地平原地帶,直抵黃河。我的計劃是,派人佯攻南城門,做出向南突
圍的姿態,主力則由北城門突圍。摘月,你的任務是隨主力突圍後,率領屬下四
個縱隊,護送北風和府中家屬們撤往沂南圍場。你要注意,北風丫頭傷勢極其嚴
重,不能經受顛簸,一定要注意控制行軍速度!」

  摘月答應一聲。飛霜有些奇怪地道:「夫人,咱們為何不向東西南三面山區
撤退,反而選擇向北面平原地帶轉移呢?」

  慕容紫煙解釋道:「主要是因為精衛隊和暴龍軍全是精銳騎兵,便於快速集
結、運動作戰,而官軍主要是步兵,在平原地帶作戰很吃虧,且拋石機也無法快
速就位,發揮威力。」拋石機竟能砸破厚重的院門,威力倒也不小。

  會後周韻自告奮勇,率麾下暴龍軍向南城方向衝去,頓時吸引了大批官軍和
大內高手,紛紛向南城方向集結圍堵。

  聽得南城方向漸漸傳來殺伐之聲,終至殺聲震天,慕容紫煙又等了大約半炷
香功夫,才親率一千多精衛隊鐵騎向北城方向突圍。

  沿途街道官軍人數不多,這支部隊一路過關斬將,很快殺到北城門下。此時,
散佈於郊外三大山莊之中的一千八百餘名精衛隊鐵騎,在得到飛鴿傳書之後已及
時趕到北城門外,內外夾攻之下,北城門守軍被擊潰。慕容紫煙率眾突圍成功,
出得城來。

  她隨即讓摘月率四百人護送北風和將士們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孩子,以及童
子軍先行前往圍場,她則率精衛隊主力留在北城門外等候女兒和暴龍軍。

  暴龍軍的任務原本是佯攻南城,掩護精衛隊突圍後,再返身由北城門出城,
與精衛隊匯合。

  然而這輪佯攻,最終演變為一場血腥大戰!

  周韻雖然脾氣暴躁,但她也不傻,並不想和官軍纏鬥,而是官軍層層圍上來,
不讓她和暴龍軍脫身!

  這場血腥慘烈的南城血戰,官軍人多勢眾,且南街雖寬,總是不利於重甲騎
兵馳騁展開,十比一以上的兵力對比,天時地利人和均不佔優,形勢對周韻和暴
龍軍來說,可謂極其嚴峻!


           (六十)羅剎魔女

  最終鹿死誰手,委實難料!

  貞雯策馬尾隨小姐馬後,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官軍長槍隊列,城牆上排列整
齊的弓弩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就目前實力對比來看,暴龍軍處境堪憂!難道
這條剛剛橫空出世的暴龍,即將遭遇滅頂之災,難逃全軍覆沒之厄運麼?

  官軍主帥、膠東總兵官方天戟,五十歲,文人出身的將領,精通兵書韜略。
自開戰以來,雖和繡衣閣統領鄭天恩時常意見不合,很有些矛盾,但在判定羅剎
門主力的突圍方向之時,卻難得地意見一致。跟飛霜一樣,他倆也認為羅剎門應
該向南城門突圍,以便迅速撤往山區,給官軍的圍剿帶來不便。

  於是方總兵將重兵集結於南城和南城門內外,各街道都派兵駐守警戒,一旦
有變即放出旗花信號,通知各處援軍趕來。

  所以,暴龍軍剛沖上寬闊的南大街,便與駐防官軍廝殺起來。為了掩護精衛
隊突圍,周韻有意揮軍左衝右突,搞得聲勢很大,並不急於攻向南城門。

  然而待她估計時間拖得差不多了,可以突圍時,她才發現,暴龍軍已經走不
掉了!

  附近官軍源源不斷地趕來,其中尚有兩百來位武林人物,總計已湧來上萬人,
把暴龍軍牢牢地圍堵在南大街上!

  周韻最討厭被關在籠子裡的感覺,率隊衝鋒幾次未能得脫之後,不禁狂性大
發,老子原本不想跟你們斗,這幫混蛋,看來不給點顏色瞧瞧,還以為老子是病
貓!

  她讓貞雯用鼠哨傳令,「不用急於突圍,就地結陣宰人!」

  一時間鼠哨聲連綿不絕,以小隊為單位協同殺敵,各小隊之間保持適當距離,
以相互呼應。周韻再次使用超級長弓,專找騎在馬上的指揮官射擊。由於這次官
軍密集,射出的標槍殺傷力驚人,有一支竟將四人穿在一起!

  標槍射完,她提起超大號狼牙棒衝向最近的密集敵群,「呼呼呼」風聲迅疾,
狼牙棒盤旋飛舞,如飛龍在天、翻江倒海,視官軍排排密集長槍如無物,縱橫馳
騁、所向無敵!官軍擁擠得越是密集之處,狼牙棒的威力更加顯著!

  四婢跟在小姐身後,不時揮刀砍殺當面之敵,但見被小姐所殺之人,不是腦
漿迸裂,就是身軀被打得稀爛,內臟腸子流得一地,死狀慘不忍睹!

  血腥廝殺足足持續半個時辰,周韻便像犁田一樣,由南大街一直殺到南城門
之下,加上跟在她身後的暴龍軍勇士們,可說是殺得血流成河!

  兩名繡衣人如鷹隼般躍起,掠向周韻馬側,企圖截殺。周韻狼牙棒一揮,但
聽「噗嗤、喀嚓」兩聲,繡衣人身子嗖嗖飛出,鮮血如雨灑向下面的官軍們頭上,
又是啪嗒兩聲,像兩塊爛布一般砸向城牆,隨即軟綿綿地摔落地面,在城牆上留
下兩攤不成人形的血跡。

  接下來又飛來三個黑衣人……繡衣閣和飛鷹門高手們似乎看出周韻乃是羅剎
門核心人物,將她作為重點攻擊對象。武林中各門各派的小巧殺人功夫,在場面
宏大的戰場上似乎派不上多大用場,尤其是面對這支鐵軍。他們的下場,似乎都
不太好。

  撇開官軍不計,死於周韻棒下的江湖高手多達數十人。方天戟立於城頭之上,
見那位頭頂半截藍孔雀翎的鬼臉羅剎門悍將宛若天神一般,似乎永遠有使不完的
力氣,所到之處擋者披靡,追隨其後的精甲騎士們也個個如狼似虎,以各種超越
人體極限的動作玩命廝殺,看得他也不禁有些膽寒!

  城頭上射出的密集箭矢,很難射穿敵人的鎧甲,對這些精甲騎士似乎造不成
多大傷害,由於官軍人數遠多於敵人,射中敵人的少,被誤傷的官軍反倒多得多,
他只好下令停止射箭。

  連旁觀的方天戟都看得暗自膽寒,與周韻及暴龍軍迎面相抗的官軍將士們,
其感受可想而知!

  見敵人如此強悍,官軍的信心開始動搖,作為軍人他們或許不怕死,可實在
怕那種超級恐怖的死法。儘量躲在別人身後吧,別去招惹這些不要命的傢伙,尤
其是那個頭頂藍孔雀翎的魔鬼!

  既然大家都有了這種想法,你躲我躲大家躲,最後變成一見那個魔鬼策馬沖
來,大家不是想著去抵敵,而是一哄而散,只想躲得離魔鬼越遠越好!

  周韻殺得性起,但覺胸中真氣澎湃、狂湧激盪,忍不住仰天狂嘯,「擋我者,
殺~嘎嘎嘎~」

  其音尖銳難聽之極,尾音高亢直入雲霄!

  陣陣狂嘯蘊含強猛罡風,陣陣猛烈衝擊波暴射開來,持續半盞茶功夫而不見
衰竭。周圍數十丈內的官軍及江湖人物,但覺耳鼓傳來「嗤嗤」破裂之聲,繼而
大腦受損,失去身體平衡能力,一陣眩暈之下,紛紛栽倒於地!

  龍吟般矯矯不群的狂嘯,終於漸漸停歇,但在眾人感覺中,依然餘音裊裊,
隱含凜冽肅殺之氣……

  那些在府外小西街遭遇暴龍軍追殺、躲入民房和小巷中才得以脫身的官軍士
兵們,見部隊源源不斷地調往南城,也尾隨著跟了過來,站在外圍伸長了脖子東
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自己的長官。

  聽得這陣陣厲嘯,幸而隔得遠未遭傷害,但覺聲音既恐怖又熟悉,再聽得那
陣陣如同來自幽冥鬼域的鼠哨聲,忙伸長脖子向陣前張望,便看見了那根令他們
終生難忘的半截藍孔雀翎、那張駭人的鬼臉和那個天煞星!

  這些人個個亡魂大冒,有個挺講義氣的傢伙,忙不迭地找到自己的三個同鄉,
把他們拖到稍稍靠後的位置上。

  你們知道那人是誰麼?羅剎魔女啊!凡被她所殺之人無不是被打得稀爛,屍
體殘缺不全,剛才和尚們到了小西街之後,見了都直搖頭,說是根本無法超度,
死了都只能做孤魂野鬼!她手下這幫人也是厲害得緊,看在咱們是鐵哥們的份兒
上,我才好意提醒你們,別擠到前面去當替死鬼,若見勢不對得跑快點,否則只
有死路一條,這幫人在身後追殺的速度簡直比廚師殺雞還快!

  接著把他在小西街裡的脫險經歷敘述一番,說得比實際情況還要恐怖一倍!

  他的同鄉們聞言,不禁驚魂不定地接道:「難怪啊!我說這個醜婆娘咋這麼
凶悍,死在她手裡的弟兄少說也有兩三百,就跟你說得一般,死狀慘不忍睹,看
來是無法超度啦!現在她正在發威呢,吼一聲前面就倒下一片!簡直不是人,一
定是個魔鬼!」

  隨著從暮云府那邊過來的敗兵越來越多,這樣的恐怖傳聞甚囂塵上,一傳十、
十傳百……

  官軍士兵們開始相互交頭接耳。天啊!簡直是不折不扣的羅剎魔女!殺人不
眨眼的地獄使者啊!傳說被魔女所殺之人,永世不得超生,咱們還是快逃吧!

  如此竊竊私語之聲似也會傳染,在官軍之中漸漸傳揚開來,並被暴龍軍將士
們聽在耳中。

  周韻身後頓時齊聲高呼不斷。羅剎魔女!暴龍!羅剎魔女!暴龍!……

  吼聲整齊劃一,氣勢如虹,令官軍將士們更加心驚肉跳!

  周韻惱怒地回頭瞪了一眼,顯然對這一稱號極不感冒!如此不雅的稱號若是
傳到無月耳中,非壞了她在無月心中的淑女形象不可!

  她壓根兒不願去想,她在無月心中從來就不是淑女。

  作為大小姐的長期跟屁蟲,貞雯很能理解小姐眼中含義,忙吹響鼠哨,制止
了這一輪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周韻手提狼牙棒,策馬向南城門施施然而去,宛若剛剛走出地獄之門的狂魔,
不怒自威!

  擋在她前方的官軍和高手們眼中,鬼臉、藍孔雀翎,便是地獄勾魂使者的標
志,凜然殺氣衝天而起!見人殺人、見鬼殺鬼,宛若魔鬼附體,絕非人力所能抵
擋!

  不少人面露驚恐之色,身子緩緩後退,希望能躲到身後同伴們的後面去,然
而沒法如願。見他們退,後面的退得更快。

  職責所在,不怕死的人總還是有的,無論是官軍將士、繡衣人還是黑衣殺手。

  敢於阻擋她前進步伐者,全都像木偶一般被拆散得七零八碎!這條由血肉模
糊的屍體組成的血路,緩緩延伸到南城門下……

  在後面督戰的將官,揮刀不斷砍殺潰兵,卻依然無法阻止潰兵湧來,手已砍
得發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是否應該如此殘忍地對待手下弟兄們的生命?若
一定要說那個醜婆娘是個人,也一定是個超人!人力絕無法與之相抗的超人!

  那幫精甲騎士們緊隨那個魔鬼身後,保持陣型向南城門緩緩移動,天下還有
什麼力量,能將這支魔鬼戰隊的陣型擊散?

  《孫子。軍爭》篇有言,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

  周韻惡魔般強悍的表現,暴龍軍騎士超越人體極限的實力,不僅沉重打擊了
官軍的士氣,還成功地擾亂和動搖了官軍將領的決心!

  兩軍相逢勇者勝!士氣極為重要。城門守軍已喪失鬥志,如何抵擋如狼似虎
的暴龍軍?

  兩刻鐘之後便已解決戰鬥,暴龍軍打開城門,轟隆隆地衝出濟南城。到得城
外開闊地帶,暴龍軍鐵騎如同出籠猛虎,一頓猛揍,把趕來堵截的官軍打得落花
流水,眼睜睜地看著這支鐵軍呼嘯而去!

  南城血戰由此落下帷幕。

  在鄭天恩看來,方天戟的排兵佈陣似乎有戰略上的失誤,總是務求合圍、全
殲,將千禧朝高級將領好大喜功的弱點暴露無遺。這次南城血戰也不例外,敵人
不求殲敵,只想脫身,脫身不得,只好困獸猶斗,反而激發出將士們的血性,弄
得官軍殺人一百、自損一千,且成就羅剎魔女之赫赫威名!

  若是方天戟不那麼好高騖遠,漸漸消耗和疲憊對手,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
果?

  總結會上鄭天恩提出這一點,引發和方天戟的一番爭執。參會將領們不禁發
愁,首腦人物之間起了內訌,不知對接下來的戰略部署是否會產生影響?

  周韻將隊伍拉到城東一處密林之中,一來歇歇腳,二來清點一下傷亡情況,
三來用鼠哨召喚少數掉隊的暴龍軍戰士。清點結果為,傷亡合計一百多人。休整
近半個時辰,大家吃了些風乾的牛羊肉和豬肉之類乾糧,便再度動身,繞道前往
城北,與精衛隊在城北十餘裡外匯合。

  城內方總兵和鄭天恩一邊開會,一邊也在忙於派人清理傷亡情況。南城血戰,
官軍陣亡一千八百多人,其中五百多具屍體殘缺不全,顯然是死於羅剎魔女的狼
牙棒下,傷者倒不多。鄭天恩麾下的繡衣閣、飛鷹門高手,死亡人數也高達百多
人,由死狀來看,有三分之一喪命於羅剎魔女之手。

  至於圍攻暮云府那場激戰,由於各部尚未完全歸建,暫時無法統計。

  南城血戰,令羅剎魔女之名如日中天,成為參戰官兵和那些武林高手們心中
永遠的夢魘!

  慕容紫煙母女合兵一處之後,率眾一路向北,來到位於黃河南岸的濼口鎮附
近,就地修整。近四千精甲騎士縱馬行軍,加上副馬合計近萬匹戰馬奔騰,聲勢
可謂驚人,自然瞞不過官軍的耳目。

  將各部收攏之後,方天戟將大本營移到城北袁家莊,並派出前鋒向羅剎門人
眾逃逸的方向追擊前進。

  官軍源源不斷尾隨而來,漸漸接近濼口。在這片廣闊的黃河衝擊平原上,雙
方似乎都在向此地積聚力量,眼看著又是一場大戰,已迫在眉睫!


             (六十一)博愛之傷

  西崑侖梅花谷之夜,比外面更加黑暗,星月無光,萬籟俱寂。無月房中紅燭
高燒,不知何故,姬無雙姊妹倆並未糾纏他,他神情恍惚,獨自靜靜地躺在床上,
雙目闔上一陣,往往又猛地睜開,如此重複不斷……

  曙光初現繼而又遭遇夢幻破滅是什麼滋味?幾天來,每當他閉上眼睛,那雙
瘦骨嶙峋、雞爪一般的柔荑便會浮現眼前,折磨著他的靈魂,一針一針地刺穿他
的心靈。他死死咬住下唇,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向腮邊,流上頸項。

  肉體上的疼痛算什麼?鬱結胸中的恐慌和無力感才是心靈之傷,他實在不願
去想那種眼下看來很可能會出現的殘酷結局,可是他偏偏就是要去想,他無法停
止思考,甚至在夢中更加嚴重。錐心之痛如影隨形,就像一個魔鬼,揮之不去。

  已是午夜時分,他看起來疲倦之極,可他似乎就像一位在夜間站崗的哨兵,
掙紮著不敢睡著。只要閉上雙眼,等待他的鐵定是噩夢連連,北風姊姊恐怕連噩
夢都已經沒有了,她、她留在這個冷酷世間的日子,屈指可數!

  印象中,她似乎從未笑過,自幼便被剝奪了笑的權力。北風姊姊曾說,他是
她的天使,他下定決心要讓她快樂的,他要給她大宅子,他要陪著她,哄得她成
天開開心心,看著她兒孫滿堂,成為一個很有福氣的老太太……可他尚未做到,
她怎能就這樣走了?

  嗚嗚嗚……

  他不在,還有人能時不時地喚起她那極其微弱的心跳麼?停止跳動的時間過
長,還有喚回的希望麼?會不會被……啊!不要,千萬不要!

  求求你,梅花,救救北風姊姊吧,她是天下最最善良最最美麗的女孩子啊,
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薩,供奉您的香火不是比觀音娘娘還盛麼?我是真的好愛你,
是否是我的唯一,竟比北風姊姊的性命還重要麼……

  恍惚間,一位玄衣女子翩然而來,飄逸若仙,空靈飄渺的話音悅耳之極,
「龍兒,你在嘀咕些什麼啊?」

  「您是?龍兒又是誰?」

  「就是你呀,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金童龍麝,我是你的娘親九天玄女
啊,唉!你的元神傷得實在厲害,連為娘都不認得了!」

  娘?他的母親不是柳青柔麼,咋又變成九天玄女娘娘啦?

  九天玄女緊緊地將他摟進懷裡,幽幽地道:「龍兒,咱倆分開這麼久,我真
是好不習慣,好想好想你啊!」

  話音呢喃,幽怨熾烈,就像多情少女深情地呼喚著自己的情郎。她真的是我
娘麼?舉止咋如此奇怪?嗯,也難怪,天下還有什麼樣的情感能超越母愛?

  雖然有些突兀,可畢竟孺慕情深,他把頭深深埋入她的懷中。是的,她一定
是他的母親,否則咋會有種母子連心的感覺呢?他無比渴望的所在真是好溫暖,
跟他自幼夢想中的一模一樣,忍不住淚流滿面,「娘啊,我終於找到您啦!」

  她低頭熱切地親吻著他,由額頭、眉毛、雙眼和臉頰一直滑到鼻尖,似乎怎
麼都親不夠,最後緊緊貼住他的雙唇,使勁地吮吸著。

  她的舌尖香甜而靈動,探入他的嘴裡肆意地撩撥著。他迎合幾下,忽然覺得
不對,她是母親啊,咋能這樣呢?他竭力躲閃著,「娘娘,哦,娘,您、您這是……」

  「怎麼啦?分開這麼久,你竟不想麼?」

  「想什麼?」

  「小呆子,和媽媽親熱啊?」

  母子之間當然要親熱,可也不該這樣呀?他竭力低頭,避開她那雙溫軟紅唇,
冷不防嘴裡又被塞進一隻大奶頭。不知何時她已一絲不掛,分開雙腿磨蹭著他的
下體。

  「龍兒,快來吃媽媽的奶,好久沒喂兒子,乳房好漲哦!」

  他覺得很是不該,但他還是猛烈地啯吸起來,屌兒也恥辱地站起來了,一柱
擎天!哦,屌兒被套進去了,裡面好熱好濕滑!天啊,那是媽媽的陰道啊,他咋
能肏進媽媽的陰道?他該趕緊退出來的,可媽媽裡面那些肉褶和粗糙的肉芽在咬
他,好舒服啊,真不想出來!

  強烈的射意襲來,他拚命掙紮著,他不是如此差勁兒呀,咋這麼快?

  然而無濟於事,忍精術的口訣是什麼?咋想不起來啦?他怎麼忍都忍不住,
終於一洩如注……

  他十分疲勞,無法施展龍鳳真訣,倏地一股強大之極的真氣衝來,其中挾帶
著絲絲清涼之氣。這是什麼真氣啊?隱隱感覺好熟悉,似乎是那種他體內若有若
無的絲絲氣流。

  是耳中還是腦際?響起一個聲音:龍兒,這是先天仙氣,快快運集龍鳳真訣
加以吸收……

  母親倏地飛身而起,飄向空中,越飛越遠。不對啊,那不是母親,白衣白裙,
瘦得不成人形,臉色慘白泛青,分明是北風姊姊啊!天啊,她真的要走了麼?不
要!北風姊姊,你不要走,求求你!嗚嗚嗚……不要丟下我!

  白色身影不顧而去,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猛地坐起身來,他已是滿面淚痕,渾身顫抖不止,冷汗直冒!

  北風姊姊,她竟真的走了麼?應該不會,他做夢經常是反的,這次應該也是
吧?否則,他、他可也不想活啦!

  早上起床,無月精神很差,休息幾天之後又該勞作了,隨梅花上山採藥。早
餐時梅花看看他的臉色,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草草吃完便回屋準備行囊去
了。

  無月看看曉虹那把空空如也的椅子,她照例尚未起床。她不是神機妙算麼?
他最近無數次找她預測吉凶,就像一位虔誠的老太太纏著一個算命先生求神問卦,
這丫頭卻總是搖頭不語,是否她明明知道,因為結果不好,所以不願告訴他?

  姬姨和吳姨,別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他好麼?回來的第二天他的態度惡劣,且
弄得她倆不上不下,很不滿意,真不是他故意的,實在是心中有事兒,就別和他
賭氣了。

  綠絨把曉虹那份早餐溫在灶上,把碗堆進廚房也顧不得洗,穿著圍裙急急走
進餐室坐在無月身邊,拉著他的手焦慮地問道:「無月,你精神這麼差,上山采
藥行不行啊?別又像上次那樣摔下懸崖。」

  他拍拍綠絨肩頭,「我沒事,輕功好啊。」這丫頭越來越像個家庭主婦,往
後騎到你頭上的人多了,還能如此任勞任怨麼?

  麗兒堅持送他到谷口。連日來谷中的氣氛很壓抑,大家的情緒似乎都不好,
越來越……

  看著她那天使般明淨的眼波之中蕩漾著層層薄霧,越來越濃,就像迷霧一般,
無月很是不忍。她的小手柔若無骨,帶著輕微的顫抖,他為何總是給別人帶來煩
惱?誰沾上他誰倒霉,為什麼?

  如此可愛的小妹竟也像變了個人,他不喜歡受到乾娘的管束,又有什麼資格
不許麗兒這樣、也不許那樣?她偶爾進一次山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唉,眼下能讓
她高興一下,重新露出一貫的快樂笑靨,比什麼都重要!

  「麗兒,這次大哥就帶你一起進山吧。」

  她面露驚喜之色,轉頭看向他。他眼中烏云密佈,跟前些時沒啥兩樣,唯一
不同的,是多了些許希翼之色。

  她明白他的意思,很乖巧很努力地笑了笑。為了他,她要學會掩飾不良情緒,
不再像從前那樣任性,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和想鬧就鬧,她得學會想哭的時候還
能笑得無比燦爛。可她實在不善作偽,心中鬱鬱,沒法笑得陽光燦爛,僅僅比皮
笑肉不笑好一點而已。

  見他眼中稍露滿意之色,隨即又被如影隨形的絲絲無奈驅趕得無影無蹤,依
然烏云密佈!

  「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大概就是大哥現在這樣子吧?她已經明白,他的郁
郁寡歡都是因為梅花。她也已經看出,他喜歡梅花,梅花也喜歡他,可因為某種
原因,梅花始終不願接受,他此行的目的成了泡影,卻又不忍逼梅花。

  她真是好矛盾,真希望他重新變回平時愛說愛笑的模樣,那意味著她會多出
一位情敵,好煩啊!可是眼看著他總是如此憂心忡忡,她心裡更加難過,而且,
即便無法如願,他又放得下梅花麼?他活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她緩緩搖頭,「我送你和梅花姊姊到谷口,就不去了。」

  他一怔,心中滿是愧疚,麗兒的身材早熟,真不希望她的純真無邪也過早消
失,變得成熟世故起來。人生中這段幸福快樂的時光本就短暫,心愛的小妹,他
一心想為她永遠留住這份快樂的,絕不願象眼下這樣親手加以摧毀。

  可他有辦法讓自己快樂起來,進而帶給她快樂嗎?他搖了搖頭,無奈,最近
遇上的每件事似乎都很無奈,從未感覺自己竟如此沒用!

  他抬起手輕輕撫弄她那滿頭美麗的小辮兒,細心地替她一根根排列整齊。綠
絨最近忙得不可開交,脾氣不太好,給她編的小辮兒遠遠不如莉香阿姨編的,今
兒一大早是他給麗兒弄的,有些亂,連綠絨編的都趕不上,可麗兒很滿意。

  他把她頭頂上圈住十來根小辮兒的銀色珍珠髮髻扶正,一陣山風颳來,鬢邊
柔細淡淡絨毛被吹得有些散亂。他的雙手緩緩下滑,撫過小巧的耳朵、美麗精緻
的耳垂,替她重新撫平少女絨毛,拂過銀色珍珠耳墜,滑向玉雪雙頰,雙手牢牢
捧住。

  麗兒,他好想就像這樣將她牢牢捧在掌心,呵護她一輩子啊!

  她的雙眼紅紅的,右眼忽然緊緊閉上,右嘴角上翹,很難過的樣子,「麗兒,
可是有沙子吹進眼裡?」

  她點點頭,眼淚直流。

  大哥幫你吹吹。他捧住她的臉,伸嘴湊向她的右眼,左手食指和拇指小心地
替她翻開眼皮,眼皮顫動不止,輕輕吹了幾口,似乎沒什麼效果,又使勁吹了兩
下,她的眼淚流得更急。

  她湊上右眼。無月,眼裡的沙子是吹不出來的,用嘴幫我吸出來,好麼?

  吸出的淚水流進嘴裡,澀澀的,也不知沙子是否混在裡面?

  她把身子靠進無月懷裡,用手揉了揉眼睛,手背擦乾眼淚,臉枕上他的肩頭,
心中湧起一陣暖流。無論是否快樂,跟他在一起,她都是幸福的。

  「沙子出來了麼?」

  「出來了。」心中的不快也隨著淚水流出來不少,她從未想到,流淚並不一
定就是痛苦,那種感覺好怪好奇妙,自從跟他在一起,她嘗試到許多新鮮的滋味,
酸甜苦辣,在在皆有。

  無月捏捏她的香肩,抬頭看看十餘丈外的梅花。她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這邊,
臉上一片平靜,不悲不喜,活像一位看破紅塵的道姑,她莫要真的想遁跡空門吧?

  他和麗兒告別,轉身走向谷口。梅花一臉漠然地看看他,一同往外走,一路
無言。

  在谷口,艾爾莎遠遠地看著這邊。她又不知道他今天要上山,莫非天天都站
在哪兒?

  有些日子不見了,她的表情像極一位護花使者見到自己一力護持的那朵嬌花,
又像天下最痴情的丫鬟和公子久別重逢。

  和梅花打個招呼,她依然將無月拉到林中僻靜處。

  二人相對而立,目光脈脈相視,她臉上陽光燦爛,笑吟吟地看著無月,冰雪
美人的笑,一向如同冰河解凍,絕世而美麗,對他有著極大的感染力,他也笑了
笑。然而這似乎徒增煩惱,他眉宇間始終沒法舒展開來,如此動人的微笑,若能
喚醒沉迷於陰陽路上的北風姊姊,該有多好!

  倏地,她黛眉微蹙,「無月,不對啊!咱倆在一起,超過十息你尚未說話的
情況絕無僅有,出了什麼大事?」

  「沒什麼啊。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忽然興起一個念頭,想跟姊姊打個賭,賭
咱倆站在一起誰會先說話,結果姊姊輸了。」

  「好,願賭服輸,呸~我啥時答應過打這個賭的,不過我也認了。」伸出玉
雪雙頰讓他各自香了一下。

  「嗯~不行,冷冰冰的,姊姊也要罰你一個!」嘟起溫軟紅唇貼上來,吻得
深情而熾烈,嬌喘聲漸起……

  「艾姊姊……」

  「是愛姊姊!」

  「好好,就愛姊姊,是不是少女變成少婦之後,都會像愛姊姊這樣,變得火
辣辣?」

  艾爾莎眼中深情無限。那當然,他在她身上打了記號,從此生是他的人、死
是他的鬼,不再患得患失,心態變化好大!每次他上山採藥她都很擔心,可她卻
能和他在一起,雖只是遠遠地跟著,也很是不錯。

  「小心點,實在危險的地方,讓姊姊來偷偷幫你摘!」

  出谷之後,途中路過一座九天玄女娘娘廟,裡面也有梅花仙子的金身塑像,
美麗肅穆,黛眉微蹙,左手持藥藍,右手拈金針,靜靜地注視著門外茫茫群山,
那裡棲息著她普渡的眾生。

  塑像雕工精緻,髮髻眉眼纖毫畢現,一襲青衣皺褶流暢飄逸,栩栩如生。金
身顯然經常有人打理,金光燦燦、光潔如新。

  無月回頭看看梅花,再看看塑像,真是巧了,連糾結的眉宇都是惟妙惟肖。
在普渡眾生的同時,她心中可是有著太多的煩惱和不堪回首的回憶?為何總不願
將心中的痛苦和往事告訴他?他願意分擔她的痛苦的,也願意將她請入自己心中
的聖壇。

  梅花卻在端詳著九天玄女娘娘的金身塑像。

  無月走過去和她並肩而立,塑像的模樣竟和他夢中的九天玄女一模一樣!他
很是疑惑,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曾在哪兒見過九天玄女娘娘的塑像麼?咋
一點兒印象也無?

  兩座主神塑像分左右並排而立。九天玄女的塑像並非凝視遠方,而是頭像轉
向左側,臻首微垂,默默凝注著座前稍小些的仙童塑像,眼中煥發出聖母般慈愛
光芒,似乎也和夢中的九天玄女看著他的眼神一模一樣!她真的是他的母親嗎?
絕不可能,她可是仙界大仙啊!

  他自嘲地搖搖頭。夢中的情形也能當真?你傻啊你!

  為何要將九天玄女和梅花仙子的金身並排放置?

  他稍稍退遠些,心中有種感覺,梅花仙子和九天玄女的容貌似乎有些相似。
想想倒也釋然,工匠們為圖省事兒,照一個模樣鑄造不同的金身也不足為奇。

  看著侍立於九天玄女座前那位仙童,他覺得非常面熟,可怎麼也想不起到底
像誰?

  梅花轉頭仔細打量他一陣,又看看那位仙童,「無月,是否覺得你和他很相
似?」

  他恍然大悟,我真是笨啊,可不是麼?就是像我呀!「梅花姊姊,這位仙童
是何來歷?」

  「他的來頭可也不小,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子、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
金童龍麝。」

  無月駭然!這也太巧了吧,難道我真的是金童龍麝麼?「王母娘娘座前玉女
又是誰呢?」

  「玉帝和西王母之愛女鳳離。」

  他皺眉沉吟,鳳離~鳳離,有印象麼?沒有啊!可為何忽然心跳得厲害?是
否在夢中曾經呼喚過?難道夢境是真,醒來反而陷入虛幻?可是何為夢、何又為
醒,焉知我此刻不是在做夢?但願是在夢中,快快醒來吧,好早些解脫!

  他使勁兒在腰間扭了一把,沒把自己弄醒,倒疼得齜牙咧嘴!夢中咋會這麼
疼?

  梅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失戀也不至於如此自虐吧?你是否覺得我和九天
玄女有些像?」

  「梅花姊姊,雖然象,可你比她年輕許多,咋能如此佔我的便宜?」

  梅花戲言,「咱倆做不成情侶,做母子也不錯啊,嘿嘿,開個玩笑!不過,
我只是覺得像而已,可沒想那麼多。」

  好奇怪,跟他混得久了,尤其是心中有了他,她咋變得跟他一樣,也學會了
開玩笑?

  梅花黛眉微蹙,「見你成天愁眉苦臉,苦中作樂成心逗你一下,咋一點兒反
應也無?」

  無月哀嘆,「一點兒都不好笑。你能不能再開一個玩笑,就說願意隨我回濟
南府救治北風姊姊?那才有趣。」

  「老是重複煩不煩?說過多少遍了,我要的是唯一,否則免談!」

  無月絕望地道:「可是我愛你,這是真的!我也重複過無數遍,絕不帶臉紅
的,因為我問心無愧!」她咋如此倔強啊,簡直就像茅坑裡的硬石頭!

  「我不懷疑你的話。可是麗兒呢?你的那個天下第一美人的北風姊姊呢?別
的就不說了,你能放得下麼?」

  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感覺快崩潰!這是個死結,他若放得下,還來苦求梅
花幹啥?勞神費力不說,心中還多了一份牽掛!他只是一個人,豈能承載如此多
人的幸福?

  她在他身邊坐下,使勁兒掰開他死死摀住臉的雙手,他的臉上,熱淚縱橫,
幾乎無法呼吸!

  「你越是這個樣子,我越是傷心,可見你愛她有多深!」瓊鼻抽動不已,語
聲哽咽。

  「可你明明是善良的神醫,怎能見死不救?你不知她眼下有多麼可憐,原本
高大健壯的身子現在僅剩皮包骨,連我的一半體重都不到,長時間沒有心跳,說
不准啥時候就沒了,嗚嗚嗚……」

  「若我去救她,就違背了我的毒誓,你願意我天打雷劈、萬劫不復麼?」

  他無言以對。若願意,他就不是蕭無月了。

  二人相對而泣,大殿內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無月緩緩抬頭,龍麝似乎對他眨了眨眼?他忙揉揉淚眼,眼
花了麼?看來是了,塑像靜靜地立在當地,不可能眨眼的。

  「梅花,你怎麼總愛隨地亂坐,和普渡眾生的菩薩身份殊不相稱,看看你的
金身塑像,多麼端莊肅穆。」

  「那是百姓們胡鬧。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個小女人,一個愛你愛得要死的女人。
也只是在你面前,我才會如此隨意的。」

  「在這種情形下還有心情談情說愛,我真是佩服你!」

  梅花黛眉微挑,欲言又止。女人都是愛情至上,告訴他也不懂,哼!這幾天
就知道跟她講那些大道理,聽得人心煩!她心中只有他,希望他也只愛她一個,
這個要求難道很過分麼?其實她說得嘴硬,不外是希望他多多關心她,多哄哄她,
不要做出那付刻骨銘心的心碎模樣,不僅於事無補,還徒增她的痛苦。

  北風啊北風,能把一個男人迷成這樣,為你要死覓活的,我才真是好佩服你!

  無月呆呆地看著梅花仙子金身的右手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喂!真身在這兒你不關心,只管盯住塑像幹嘛?」哦,他看的是那支金針!
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北風,真是氣死人!

  站起身來兀自衝出門外,暗自發誓,十天內絕不再搭理他!

           ************

             (待續)
2012-10-8 14: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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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排兵布陣

  濟南城北,黃河南岸濼口鎮附近。

  慕容紫煙集結麾下叁千八百餘鐵騎,在濼口安營扎寨。她帶著女兒、飛霜、
彩虹和艾爾菱等人策馬查看周邊地形,時而對照著地圖做些標記,並不時交頭接
耳,商量拒敵之策。

  經過仔細考察,她選中濼口南面那片開闊地帶作為主戰場。這片開闊地東西
兩側數裏之外,均為密林覆蓋的土坡地形,這些密林一直延伸到黃河邊。

  周韻四下看看母親選中的地形,不由得暗自稱妙,躍躍慾試地道:「娘,如
此地形非常有利于暴龍軍和精衛隊大縱深展開,若讓我全力出擊,女兒有把握讓
敵軍在此地全軍覆沒!」

  慕容紫煙搖了搖頭:「韻兒,妳還不太了解官軍所謂剿匪的慣用技倆。近二
十年來中原各地民變不斷,官軍遇上好捏的軟柿子,自然大砍大殺一番。遇上難
以對付的硬骨頭,衹要義軍散去,官軍主帥也懶得自討苦吃,往往瞞報戰果,弄
些人頭回去交差。後面這種情況跟我們很相似,我們衹需和官軍周旋一陣,掩護
我們的人員和財產撤退,讓官軍吃點苦頭,知道羅剎門不好對付。最後我們一走
了之,方天戟多半會按慣常做法編造戰果上報朝廷,讓朝廷認為我們不過一伙江
湖草莽,不足為患,這件事就算抹過去了,將來我們甚至還有機會重返暮雲府。」

  周韻腦子也不笨,恍然大悟地道:「娘的意思是說,若是方天戟全軍覆沒,
這事兒就鬧大了,咱們衹好返回娘在關外的封地?」

  慕容紫煙笑道:「看來韻兒不僅精通鐵甲騎兵的排兵布陣和攻擊戰術,而且
很聰明,一點即透。不過還不止于此,據密報,在對咱們采取行動之前的御前會
議上,繡衣閣統領鄭天恩在太子的慫恿下提出一項議案,希望從駐扎于北疆的宣
遼軍中抽調精銳南下,對付我們,衹不過遭到長公主、于妃和大臣們的反對而作
罷。表面上看太子是為了對付咱們,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實際上是想趁機削弱長
公主手中掌握的實力。內閣大臣們不了解我們的實力也就罷了,可長公主的態度
就很耐人尋味了……若娘沒猜錯,她很可能就是咱們那位老對手……」

  周韻驚呼道:「天門雲夢?皇朝如此呼風喚雨的實力派人物,怎會去當一幫
江湖草莽的頭目?」

  慕容紫煙道:「怎麽不可能?娘在女真的實力如何?妳也很清楚……」

  周韻點點頭接道:「這個女兒當然知道。」

  娘的慕容封地若僅論面積,囊括女真部整個北疆,比其他貴族首領們的領地
加起來還大,所屬四大部落實力很強,差的衹是人口,姥爺身邊紅人也大多和娘
有所來往。若論對女真部落聯盟的影響力,除了姥爺就數娘了。

  慕容紫煙點頭道:「對呀,娘都可以跑中原來做江湖草莽的頭兒,長公主為
啥不能?」

  周韻皺眉道:「這衹是和娘的情形有些相似,可並非理由啊!」

  慕容紫煙分析道:「為娘這就給妳理由。首先,和天門爭鬥近二十年,通過
麗萊收集的大量情報顯示,雲夢最常活動的地區,應該就是她的根據地,就在神
州北疆軍事重鎮宣府以東某處,雖極其隱秘,無法查出具體地點,但那一帶正是
駐扎于燕山東部地區的宣遼軍的指揮中樞、長公主封地中心地區和行宮所在地,
那一帶有重兵駐防,甚至號稱精銳中之精銳的宣府鐵騎也常駐該地!羅剎門都無
法滲入,更別說其他江湖勢力,天門憑什麽能做到這點,把老巢放到那樣一個敏
感的軍事禁地?如此強勢的長公主,又怎會容忍一個強大的幫派盤踞在自己身
邊?」

  周韻道:「嗯,這算個理由,但不夠充分,雲夢有可能衹是長公主的下屬而
已。」

  慕容紫煙接道:「長公主和雲夢的性格和行事手段非常相似,都極富魄力、
御下有術且足智多謀,極得人望。雲夢在羅剎門咄咄逼人的壓力之下,不僅迅速
崛起,而且將南武林牢牢控制在手中,和羅剎門長期對峙而不敗,沒有強大的背
景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長公主縱橫政壇和疆場,率軍東征西討,戰功赫赫、號稱
不敗。」

  周韻說道:「這也僅僅是相似而已,還有麽?」

  慕容紫煙道:「當然,第叁、據麗萊的可靠密報,天門下屬的地門門主原為
大內侍衛,門主夫人原為宮女,而這位宮女竟是雲夢的乳母,韻兒,理由夠了
吧?」

  周韻點頭道:「若密報可靠,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慕容紫煙沉吟不語,若她所料不錯,那可就太有意思了!當今最強大的兩位
君主,各自的長女分別控制著中原武林半壁江山,都在自己的國土上擁有強悍的
軍事實力,在國家權力中樞也都擁有不少擁躉。

  同樣功勛顯赫,卻都是為不太和睦的異母弟做嫁衣裳,而各自有望成為儲君
的弟弟,也都在想方設法挖大姊的墻角,千禧朝太子是打宣遼軍的主意;她那幾
個弟弟和堂弟,則想把慕容封地四大部落中的完顏部南遷至遼東,納入他們的勢
力範圍,借口居然也差不多!

  「我和雲夢很有些相似之處,有意思的是,我和她明爭暗鬥這麽多年,該仇
深似海才對,可咱倆似乎都不太仇視對方,上次在長鯊幫爭奪戰中還達成了利益
分享協議,合伙把繡衣閣排除在外。」

  周韻皺眉道:「她和娘或許還有一個相似之處……」將雲夢托人捎來密函,
邀無月前往鳳翔府會晤一事,簡要說了一下。

  慕容紫煙皺眉道:「此事我知道,事後綠絨對我匯報過。」

  當時她暴跳如雷,差點殺掉那個膽大妄為的丫頭!可一來無月離不了她,二
來綠絨總算先斬後奏,給她說了,最終她還是原諒了綠絨。她沒阻止無月實在有
些冒險,不過,以眼前的險惡形勢來看,羅剎門要想在中原繼續潛伏下去,冒險
也值得,另外對無月也是一個鍛煉。雲夢或許挺喜歡無月,不過她想雲夢這樣做,
應該不是單純想見他那麽簡單。

  打這麽多年交道,她了解雲夢的性格,她會感情用事,但雲夢絕不會,這是
二人之間的最大區別!

  「近年來娘的心已全在無月身上,成天盯著他,唯恐他被別的女人搶走,無
心他顧,這也是雲夢得以控制南武林的原因之一。可是、可是他最終還是被人搶
走了……」言來眼圈發紅、不勝傷感!

  周韻不滿地道:「怎能叫搶走呢,不就是不做大房了嘛。無月可是很有良心
的人,娘對他的好,他心裏很明白,無論您是不是大房,他都一樣愛您,這個麽,
女兒可搶不走!」言來臉上也是忿忿不平,很是心有不甘,在她看來,連無月對
她母親的愛也一並搶過來才算得上完勝。

  這對母女,唉~真是沒治!

  慕容紫煙看看女兒那付好鬥的表情,對她如此熱衷于和自己競爭實在感到納
悶兒,搖搖頭說道:「最後言歸正傳,上次圍剿羅剎門的御前會議,長公主為何
不願抽調部分宣遼軍?不外叁個原因,要麽是感覺到遼東局勢不穩,隨時準備揮
師馳援,可金國新立,策劃討伐千禧朝的重大軍事會議要等娘回去後才會召開,
長公主怎會得知如此重大機密?這個可能性不大;要麽是擔心被太子削弱實力,
被抽調南下的宣遼軍完成任務後終究是要歸建的,也不太可能;就衹剩下最後一
種,她並不希望對羅剎門斬盡殺絕。」

  周韻道:「也未必那麽絕對,可能是她考慮到各種綜合因素吧?」

  慕容紫煙說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上次艾爾莎飛鴿傳書發來警報,說是
無月獲悉,朝廷將對羅剎門采取行動,和晶麗萊的報告內容相符。可當時晶麗萊
僅僅是根據種種跡象做出的分析,艾爾莎的密函則說得非常肯定。韻兒妳想想,
無月會是從哪兒得來如此可靠的消息?」

  周韻驚訝地道:「雲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她會反過來幫咱們?可無月此
行一路乘雕飛行,他又那麽急于尋訪不死神仙,應該不會接觸到太多外人,何況
如此機密一般人也不可能知道。」

  慕容紫煙凝目思索半晌,據她分析,雲夢不希望羅剎門的實力太過膨脹,才
會煞費苦心地經營天門和她對抗,天門的組織紀律如軍隊一般嚴明,其中有許多
行伍出身的武林高手,她估計全部來自于宣遼軍中的精銳。另一方面,雲夢似乎
也並不希望羅剎門被徹底摧垮,或許這不符合雲夢的利益,當然,是雲夢個人,
或者某個高層軍政集團的利益。

  「以雲夢的性格,在當前形勢下,和羅剎門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對她才最
為有利!韻兒,妳注意到沒有,她很可能跟娘一樣,對老皇上身後的安排並不滿
意,和即將繼位的異母弟更是矛盾重重。」

  周韻心服口服地點點頭:「看來您的分析是正確的,就眼下來看的確不適合
與朝廷發生大規模衝突。好吧,就按您的意思,和官軍玩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不
過官軍若不知好歹,就像南城突圍一樣把我逼急了,我一樣要他們好看!」

  慕容紫煙笑道:「那是當然。」

  接下來母女倆和幾個首腦密議一番,對精衛隊和暴龍軍的排兵布陣做出一番
精心的安排。

  在隨後的時間裏,官軍陸陸續續地趕了上來。

  面對源源不斷涌來的官軍,慕容紫煙一身戎裝,橫刀立馬于陣前,靜靜地打
量著她的對手。


             (六十三)靜如處子

  女真人世代居住在東北亞白山黑水間的森林、苔原和沼澤地帶。自然條件的
單一,長期地決定了女真人生存方式的單一性。在這種條件下,女真人世代射獵
為生,漁獵是謀取食物的主要方式。這或許是正確選擇,因為更早生活于該地區
的鮮卑人同樣如此。女真人從未由森林區域走出,來到水草豐盛的草原,所以未
能分離出游牧部落。

  女真的狩獵經濟,盡管武器已不是楛弓石砮,而是角弓鐵鏃、鐵槍鐵刀,甚
至和漢人、高麗人一樣,手工業有了高度發展,成為各村落裏個別人家的專業,
但這些匠人是為狩獵和戰爭服務,制造弓箭刀槍。

  狩獵民族不象農耕或游牧民族那樣有穩定的食物來源,世代以狩獵為生的女
真人常常忍饑挨餓,一旦捕到獵物便飽餐一頓,往往跟著就得餓上一兩天!可就
像生活在同一地區、也經常挨餓的東北虎和狼群一樣,是個非常可怕的民族!在
殘酷的自然環境中求生存,無休無止的部落戰爭,使女真成為堅韌、勇敢、強悍
而冷靜的民族。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這個民族注重保護野生動物和自然環境,他們情願掠奪其他民族,也不願竭
澤而漁,野生動物若被趕盡殺絕,他們吃啥?農耕民族致力于在土中刨食,對自
然環境和野生動物容易造成毀滅性破壞。或許正是天降狩獵民族,來抑制農耕社
會對資源無休無止的浪費、貪婪和破壞,就像上帝讓掠食動物來抑制食草動物數
量過度膨漲,防止草原沙漠化一般。

  慕容紫煙一向重視攻擊和防護裝備,不惜耗費巨資,派人統一采辦各類裝備,
擁有強大經濟實力的羅剎旗兵需全額支付費用;慕容封地內四大部落貧困些,衹
需支付半價;作為最高統帥直屬的精衛隊和暴龍軍,則全由她自掏腰包。

  她身披亮銀鎧甲,頭盔、護頸、雞胸型胸板、背板、護肩、護臂、護肘、手
套及護膝,清一色整體精鐵鍛造的板甲。跨下神駒的頭、頸、胸、馬身和大小腿
等部位也都挂著類似板甲。外表光滑、閃閃發光的圓形頭盔頂上穿出一束青絲,
飄揚于腦後,如搖曳風中的馬尾。與頭盔相連的鐵制面甲已被拉下,呈整塊瓦片
狀,衹露出兩個眼孔及鼻、嘴孔各一。

  人和馬裝備的胸板、背板及其他關節結合處均以鎖鏈相連,板甲內襯棉墊,
既暖和、牢靠又不失靈活性,將人和馬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她外披白色風
氅,腳蹬高幫厚重皮靴,左臂用皮帶緊縛著大圓盾。五尺六寸的身材高大健美,
力量感十足的寬肩細腰,戰馬威武雄壯,顯得居高臨下、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活脫脫便是一位現身于東方古戰場的十字軍重裝騎士!

  這些堪稱宇內最先進、防護力最強的裝備,剛被運來不久,應用最先進的冶
金技術,防護力比她以前所穿的緞面鐵葉老式盔甲提高兩叁倍,能擋住弓弩、刀
砍、槍刺和鈍擊的攻擊。她用最好的長弓做過實驗,對著穿有傾斜裝甲效果的雞
胸型胸甲及圓形頭盔的假人發射,長箭幾乎全被光滑而傾斜的外形彈飛,僅僅撞
出一個凹坑。

  最大的優點是重量大大減輕,全套鎧甲衹有她原來的叁分之二,對騎兵最為
重要的機動性得以大大提高!

  在她身後,是周韻和飛霜手下十七隊隊長艾爾菱,精衛隊、暴龍軍重裝騎兵
團呈箭頭排列,箭尖向前。黑壓壓一大片,卻是鴉雀無聲,別說人語,便是一聲
馬嘶也無!將士們的披挂跟慕容紫煙幾乎一樣,唯鎧甲沒有精美的百合花紋,另
外就是她手中的長柄彎刀,比所有將士的都大一號!

  為保持機動性,每個騎兵平均配兩匹戰馬。

  根據在陣列中站位的不同,裝備情況略有差異,靠前的五分之一人馬是突擊
集團,人和馬鎧甲最厚,兵器為狼牙棒、長柄彎刀和長槍;中間的五分之二裝甲
次之,兵器為長矛和大號彎刀,以搏擊殺人為主,另外還要二對一地為前隊提供
支持和服務,比如換馬等;後隊的裝甲最輕,兵器為彎刀,以砍頭為主,同樣也
有為突擊集團服務的職能,比如為他們馱運裝備和幹糧等。

  總之每人身上的負擔和任務均等,構成一部高效的殺戮機器。這種不同鎧甲
披挂的人馬分配比例,是慕容紫煙參考女兒訓練暴龍軍的成功經驗,進而在精衛
隊和羅剎旗兵之中推廣改進的結果。

  在慕容紫煙看來,當今呼風喚雨的杰出人物,論足智多謀、運籌帷幄,曉虹
當世無人能及;論戰略布局和領軍作戰經驗之豐富,她當仁不讓;論戰術上的排
兵布陣、最大限度地發揮重裝騎兵的威力等方面,長女堪稱當今第一!若是從政
治、經濟、軍事和文化等多方面能力來綜合考慮,尤其是治國之能,長公主當力
壓群芳。

  對面亂糟糟的喧鬧場面,將她從沉思中吵醒,抬眼看去,官軍將士漫山遍野
地追了過來,個個顯得疲于奔命,隊形散亂,十來個將官騎馬往來馳騁,不時地
連聲喝斥:「混蛋!注意保持隊形,一個跟一個,別跑散!」

  官軍士兵們跑得氣喘吁吁,就像馬拉鬆賽跑快到終點那種情形,有的士兵已
歪倒在地,被長官一陣喝斥和鞭打,勉強站起身來,慢騰騰地向前走,這樣的士
兵為數不少,要保持整齊的行軍隊列實在有些勉為其難。

  一位策馬跑在前面的將官抬頭一看,好家伙!羅剎門將士個個銀甲耀眼、軍
容整肅、氣勢如虹,人未動,一股凜烈殺氣,已衝天而起!

  這是一伙江湖草莽麽?簡直比最精銳的野戰騎兵部隊裝備還好,也更加威武!

  被羅剎鐵騎強悍氣勢所攝,他忙喝令麾下官兵們緊急停下,排成一個步兵方
陣。擔任前鋒的士兵們一陣急趕,已是精疲力竭,下級將官們好一陣折騰,拳打
腳踢加呵斥,足足一盞熱茶功夫之後,方陣才總算成形,由長槍兵排頭,個個凝
神戒備。

  看著部下如此亂七八糟的混亂場面,比起對手反而更像一伙烏合之眾,那位
前鋒官心裏十分窩火,可這些兄弟們跟隨他征戰多年,剿流寇、伐高麗,能入選
這支前鋒部隊的士兵並非孬種,他們已經盡力了。可是,用步兵一路追趕對方的
騎兵部隊,能這麽快趕來已很是不易,他還能要求手下弟兄們怎樣?

  有些眼尖的長槍兵遙見對面羅剎門陣中那張恐怖的鬼臉,和飄揚的藍孔雀翎,
不禁驚呼起來:「藍孔雀翎,羅剎魔女!那個惡魔就在對面!」

  一時間官軍將士氣為之奪、未戰先怯。

  羅剎魔女在中原已是不可一世,不知在關外,能否再現母親當年雄風、成為
翱翔于暴龍河上空的鷹?

  看著黑壓壓一大片正在集結整隊的官軍,艾爾菱向夫人建議,不如趁敵立足
未穩,搶先發起攻擊。

  慕容紫煙搖頭道:「我的本意就是要將官軍主力引來此地,好讓摘月有足夠
的時間將北風和隊員家屬們從容撤往沂南圍場,那兒將是咱們今後一段時間的根
據地。衹要官軍不發起攻擊,我樂得跟他們耗下去,耗得時間越長越好,看誰耗
得過誰。」

  周韻贊同母親的看法。要說起來她本是喜歡玩命的主,求戰慾望比誰都強,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為北風等人著想,最近她一直在琢磨,無月已走了一個月,
又是騎雕往返,算算時間怎麽都該回來了。這些官軍真討厭,把我們趕出濟南,
無月回來找不到人咋辦?官府通緝的畫像中也有他,弄不好會遇上危險!

  偏偏娘死活要攔著我,無法出去找他……我們最好就在此地和官軍耗著,好
隨時接應無月……

  殊不知,在這一點上母女倆想法又是驚人地一致,衹是都沒有明說罷了。慕
容紫煙的加強版,果然實至名歸!

  此時天色微明。經過近一夜鏖戰,又跑了大半夜的路,官軍那千多輕騎兵還
好,步兵兄弟們可累得夠嗆!

  前鋒步兵列好長槍陣之後,硬挺著站了半天,漸漸時近午時,步兵方陣已然
饑腸轆轆。站了大半天,一直得不到出擊命令,老是這樣耗著,他們連早飯都還
沒吃呢!士氣漸漸低落下來,滿心盤算著伙夫早些埋鍋造飯。

  慕容紫煙成心和官軍耗下去。官軍統帥們又是作何打算?現在又在幹啥呢?

  往南七八裏地之外,位于濟南府北郊的袁家莊,官軍的中軍帳便設在這裏。
官軍統帥方天戟高坐虎皮圈椅之中,旁邊坐著繡衣閣統領鄭天恩,二人正爭持不
下。鄭天恩認為官軍兵力占據壓倒性優勢,力主馬上發起攻擊,

  方天戟文人出身,一肚子兵書戰策。他認為,己方雖人多勢眾,但大多為步
兵,羅剎門則是清一色騎兵,若追上去草草發起進攻,最佳結果衹是將對手擊潰
而已。這一帶是黃河衝積平原,騎兵可輕易逃之夭夭。所以他主張集結人馬,將
這幫草寇包圍在黃河灘頭,一舉殲滅!

  帳下的十多位游擊將軍和友軍將領們也都意見向左。以騎兵將領周處之為代
表的一部分人傾向于鄭天恩的意見,認為士氣可鼓不可泄,衹要咬住敵人便應該
立即發起攻擊。而以孟州宣撫史梁紅玉為代表的將領們則支持方總兵的看法,認
為羅剎門雖為江湖草莽,但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戰力強悍,應該以穩扎穩打為宜。
當然,傾向于主官意見的占多數。

  鄭天恩雖權勢顯赫,但兵符畢竟在總兵官手中,自也無可奈何,自帶大內高
手和飛鷹門殺手上吧,昨夜可著實吃了不小的虧,光是自己手中剩下的兩百多號
江湖高手上去,怕是衹有送死的份兒!

  會上大家就這樣僵持著,方總兵滔滔不絕地向鄭天恩大談孫子兵法,竭力說
服這位太子身邊的紅人,希望他心悅誠服地接受自己的作戰意圖,主要怕他以後
給自己添亂。

  鄭天恩眉頭緊皺,不耐煩地聽著他侃侃而談,連插嘴的機會都不多。他認為
官軍這兩叁萬人馬實力一般,要想徹底殲滅羅剎門談何容易?所以無論方天戟怎
麽說,他仍堅持主張趁眼下士氣尚在,衝上去砍殺一陣不失為上策。

  官軍被各種紀律約束,沒有方總兵賜下兵符,軍中任何人都無權調動哪怕一
衹小分隊。于是近叁萬官軍象一群被圈在圍欄裏的公牛,慕容紫煙母女則象盤踞
在草叢中的兩頭饑餓猛虎,正仔細搜尋著體質較弱者作為目標,靜靜等待最佳捕
獵時機。

  她有的是耐心。

  待得快到晚飯時分,方總兵才在鄭天恩的催促下調兵遣將,從叁面收緊包圍
圈,以長槍陣打頭,步步為營地向羅剎門騎兵團擠壓過去。唯一缺口是黃河方向,
河中雖有浮冰,也絕非重裝騎兵可以飛渡。

  然而調兵需要兵符,開飯卻不用。官軍將士們吃的是米面,又不是牛羊肉,
哪能管得多久?總不能讓士兵們餓上一天,再上陣打仗吧?

  官軍將士們開始輪班吃飯,連前排長槍兵都叁五成群地放下長槍,從伙夫手
裏搶過碗來。雖仍是輪班戒備著,陣型也難免稍顯鬆散。

  就像趴伏在草叢中的兩頭猛虎,慕容紫煙和周韻緩緩抬頭,不經意似的向獵
物群掃了一眼。

           ************

            (六十四)山中夜迷情

  西昆侖。

  梅花和無月上山采藥途中,一路翻山越嶺,誰也沒說話。

  「梅花,今天我們去哪兒?主要采些什麽藥材?」悶頭趕路已有很長時間,
他這是沒話找話。

  梅花臉上似已結冰,猛地把頭甩向另一邊,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他碰了一鼻子的灰,一路上這種情況已出現過多次,至此他終于看出,梅花
是不打算搭理他了。又怎麽啦?我什麽時候得罪過她麽?沒有呀!

  他試圖弄清事情原委,連續追問幾次,梅花始終一聲不吭,把他變成一個悶
頭葫蘆,心煩意亂加納悶兒,他幹脆也徹底閉上了嘴巴。女人啊,真是令人難以
捉摸,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更氣人的是,他還不知翻臉的原因,想哄哄她都找
不到說辭。

  二人的臉都拉得老長,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樣,走在一段崎嶇的山坡之上,大
約正在想對方的不是,自己又如何委屈之類,不滿情緒在心裏持續發酵。

  前方一處灌木叢中,正靜靜地趴伏著一頭碩大凶猛的雪豹。

  二人似乎把注意力全放在針對身邊那人的滿腹怨氣之上了,走在左邊的無月
把頭扭向左側,梅花則向右,都露出一付不屑于瞅對方一眼的神情,壓根兒沒人
注意看前方的山路,看似並未發覺潛在的危險。

  雪豹目光如炬,抖抖嗦嗦地似有些畏懼,靜靜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那兩個人,
肚子裏咕咕叫了兩聲。唉!在這大雪封山的日子裏,出來活動的岩羊少得可憐,
即便偶爾見到一衹也很不好抓,也不知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這些人可是很難纏
的,可實在餓得慌,沒法子啦!

  當二人路過灌木叢旁邊之時,雪豹突然咆哮著衝了出來,飛身而起,直向梅
花撲來!

  電光石火之間,心神不屬的梅花尚未及應變,無月已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
無論如何賭氣,他怎能讓她受到傷害?

  雪豹猛地撲到他的身上,揮舞利爪,在他身上亂抓,咆哮著張口撕咬不止!

  他下意識地揮拳猛擊豹頭、腳踢豹身,奮力還擊,竭力站穩不被雪豹撲倒,
否則就慘啦。

  可惜他腳下不慎一滑,還是被凶猛的雪豹撲倒在地,在他身上和脖子上亂抓
亂咬,忍不住慘叫連連。

  梅花醒神過來,忙上前幫忙,掌力吐出,與無月合力,經過異常慘烈的人豹
大戰,終將雪豹擊斃。

  由于事發突然,無月已傷痕累累,處處都是抓傷和咬傷,全身上下血肉模糊,
成了一個血人,躺在地上無力爬起,顯然傷勢非常嚴重!

  梅花跪在他身邊焦急萬分地道:「妳覺得怎麽樣?」

  無月強撐著想坐起來,可失血過多,清麗容顏在眼前晃動,化為餘香,聲聲
呼喚變得如此遙遠。她走了麽?他想抓住她的手,卻什麽也抓不住,神智漸漸迷
糊,終于還是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悠悠醒來,枯枝燃燒的噼啪聲,令他感覺不象昏迷前那麽
寒冷。

  右邊身子熱烘烘地,似乎處身于火堆旁邊,睜眼一看,身上衹穿著一條褲頭,
渾身卻有許多部位都纏著紗布,傷口上不知抹了什麽靈藥,一片清涼,又有些癢
酥酥地。

  他左邊身子完全陷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之中,陣陣幽香撲鼻而來。真是舒
服啊!一定是梅花吧,能被她如此溫柔對待,受傷也值得。

  他費力地抬起頭,梅花正對著篝火怔怔出神,火光映入秋水雙瞳之中,明滅
之間發出陣陣紅光。又似她心靈之中,本就燃燒著熊熊火焰?

  他掙扎著說道:「梅花姊姊,妳給我上的什麽靈藥?我居然不覺得很疼了。」

  梅花低頭,見他醒來,不禁哽咽著道:「妳武功不弱,怎麽這麽傻?竟用身
子去擋雪豹?怎麽不用拳腳對付它?」

  無月艱難地笑笑:「衹因事發突然,當時心中衹有一個唸頭,如此絕色美人
若被它抓傷,就太遺憾了,所以……」

  梅花泣聲道:「我已隱居深山幽谷,美不美有何關係?倒害妳傷得這麽重!
嗚嗚……」

  無月搖頭道:「怎會不重要?姊姊的花容月貌,每夜都要闖進我夢中……若
是變成我現在這副模樣,豈非大煞風景!」

  梅花激動地道:「我知道妳喜歡我,我、我也……可、可是我大妳那麽多,
而且……」她特別在意的那一點,他應該很清楚,又做不到,何必還要這樣?

  無月道:「姊姊不過二十出頭,這點年齡差距算得什麽?至于,至于……」
她應該知道的,她在他心裏是多麽重要。

  梅花幽幽地道:「即便不考慮這些因素,可是……所有至親均已離我而去,
我的心已死……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凄涼…
…」

  無月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無限深情地道:「我不知妳有過多麽慘痛的過去,
但我覺得妳年紀輕輕,實不該如此消沉下去。人生苦短、卻也漫長,若妳願意,
我願陪妳走出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用我叁生煙火,換妳一世迷離。」

  梅花怦然心動!

  她的心,被一種突然涌上胸際的感動擊中!

  她以為自己心已死,可此刻,它為何還會跳得那麽……洶涌澎湃?

  就像初戀時,被他那深情凝眸,攪得意亂神迷!

  作為神醫傳人,她能治愈諸多疑難雜癥,唯自己心病難治!

  難道,眼前深情少年,便是治愈心病的唯一良方?

  她眼神迷離。這一刻,她不願再躲避什麽,含情脈脈地和他凝睇相望,時光
在那一刻,漸漸凝固……

  當無月掙扎索吻時,她沒有抗拒,低頭送上淡淡紅唇,終于接受他火一般的
熱情!

  深情凝眸、唇舌糾纏之間,心靈的交融如滾滾洪流,排山倒海般傾泄而下,
衝開她曾經開啟又緊緊閉上的心扉,令她無法阻擋!

  阻塞的心扉既然已為他敞開,為何不能任他闖入?

  外面寒風凜冽,洞中卻溫暖如春,不僅因為篝火,還因兩顆火熱的心,已變
得很燙很燙……

  一邊痛吻美人,雙手將她摟得緊緊,似乎稍一鬆開,她又會逃離。耳聞梅花
銷魂的嬌喘,越來越難以自禁,他也愈發難挨胸中情焰,雙手,漸漸活動開來,
輕撫美人誘人無比的嬌軀……

  梅花意亂情迷之際,但覺無月正揉捏著自己的臀肉,帶來一陣酥麻之感,有
根硬物頂在小腹之上,隔著褲子也能明顯感覺到其熱力,耳聞他越來越急促的喘
息聲,清晰地感覺到他是多麽地需要!

  她面紅耳赤地輕推無月一下,低聲道:「不要~妳身上這麽多傷口,別磨破
了……」

  後面這句話純粹是畫蛇添足,無月急慌慌地道:「這點傷不礙事兒!」

  梅花羞道:「那也不行!我倆才……才開始,怎能就、就想那個?」

  無月的祿山之爪已攀上溫軟酥胸,隔著胸襟,輪流握住一雙高聳玉乳揉捏不
已。就想哪個呀?

  右手熟練地解開一顆衣扣,想把手伸進去撫摸美人玉乳。

  見他仍糾纏著自己不放,梅花有些羞惱地道:「難道妳就想得到我的身子,
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哄我的麽?」

  無月見事態嚴重,他的確過于心急了,忙停下手上的活動,說道:「當然不
是,我衹是太愛梅花姊姊,一時有些忍不住,對不起啦……」

  梅花聽他說得誠懇,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活像個犯錯的孩子,正誠惶誠恐
地等待父母的懲罰,不禁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濃濃的母愛,緊緊抱住他身子,不住
親吻他的額頭,柔聲道:「我們以後來日方長,感情之事是急不來的……不是我
不願,而是……還沒有思想準備。妳渾身都是傷,無論是背妳還是抱著妳走,都
會揉破傷口,不盡快養好傷,咱倆哪兒都去不了。」

  無月抬頭看看四周,才知這兒是在一個山洞之中,地面還算幹燥,不禁問道:
「咱們這是在哪兒?」

  梅花道:「一個山洞中,離妳受傷的地方不遠。妳傷得很重,此地離梅花谷
那麽遠,為了盡快替妳敷藥,就先把妳抱到這裏來了。」

  無月看看洞外,卻是一片漆黑,問道:「天已經黑了麽?」

  梅花道:「是啊~妳已昏迷大半天,今夜我們肯定是沒法回去了,衹好在洞
裏將就一夜。」

  月挂東天,皎潔月光斜斜灑進洞口,在地上形成一個不規則的銀白色光斑。
陣陣寒風由洞外呼嘯而過,洞內篝火劈啪燃燒著,溫暖與寒冷,不過咫尺之遙。

  二人背靠洞壁,緊緊依偎在一起,已許久沒說話。當知道彼此心意之時,情
侶之間已無需任何語言,衹要一個眼神,便可進行心靈溝通。

  梅花很喜歡這種感覺,她覺得此刻是如此充實、如此幸福!但願能像這樣,
靜靜地相依相偎,直到永遠……

  當年她也曾和他相依相偎,在華山一個不知名的山洞之中,和此刻一樣,無
言脈脈對視。眼前的少年比當年的他更年輕,而她呢?即便世上真有不老的容顏,
對她又有何意義?

  在意亂情迷的時刻,他奪取了她的初吻,點燃了她心中的火焰,懷春少女,
獻出了寶貴的貞操。第二天她就跟他回家,第叁天二人成親,再然後,就有了一
個可愛的小天使。似乎被老天爺施了某種魔法,她的心,從此被那個軟乎乎的小
東西填得滿滿,再也容不下其他,那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啊!她在意的,不再是
他是否深愛她,而是是否疼愛她的小寶寶。

  母子相依的幸福時光快樂而短暫,她很快便失去了寶寶也失去了他!從此剩
下的衹是軀殼,至少在無月重新點燃她心中的愛之火焰之前,她是這樣認為的。

  心中一陣恍惚,溫馨甜蜜、心心相印之感,恍若隔世,愛的火焰在胸中熊熊
燃燒,她的激情,原來並未消失。

  無月似忽然心有所感,由衣襟裏取出洞簫,湊向唇邊,空靈簫聲悠揚而起。

  簫聲嗚咽,如泣如訴,曲調哀婉動人。寒山幽洞、凄清月夜,那無盡纏綿相
思,是如此凄美!

  梅花情動不已,和著音律低聲吟唱: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裏共嬋娟。因不滿,鴛
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
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歌聲清麗哀婉,動人心弦,正是一曲《鳳求凰》!

  簫聲漸止,歌聲已歇,似有餘音繚繞,久久未曾散去……

  亙古不化的雪山,又恢復一貫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因為誰也不願破壞如
此凄美動人的心境。

  兩顆心靠得越來越近,無月心中漸漸生出一種陌生而奇異的情緒,漸漸取代
他的慾望,充滿了他的心靈。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真愛?他不知道,至少他不會再欺騙梅花,衹想好好地愛
護她、疼愛她,讓她遠離任何傷害……

  梅花則正好相反,心靈的觸摸,愈發令她情動如潮!嬌軀愈來愈熱,將他摟
得越來越緊,聲若蚊吶地呢喃道:「不想吻我麽?我喜歡那種感覺……」

  檀口輕啟,迎向這個令她心動不已的少年……

  這一吻,深遠而綿長,對無月來說,雖少了些激情,卻多了份纏綿。唇舌交
纏所帶來的綿綿情意,強有力地激發出梅花身上所有的激情感覺,匯集在一起,
漸漸變成一種慾望。

  在她看來,心靈和肉體的交融,都是世間最美妙的樂章,談不上哪種更高尚,
哪種又更低俗。

  雙方似乎都希望將那無盡的相思,融入唇舌之間,盡情傳遞給對方。直吻到
雙唇麻木、呼吸困難,才稍稍分開,深情凝睇、默默對視半晌,又重新深深吻在
一起……

  如此周而復始,持續近半個時辰,依然難分難捨,梅花的嬌喘之聲,越來越
大……

  也許是纏綿得過于投入,抑或是失血過多,無月但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在神
智模糊中,隱隱傳來梅花的低聲呢喃。若妳要了我的身子,還會這樣愛我麽?

  話音清靈空幽、似近又似很遙遠,這是他墮入夢中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他已無法思考任何問題,自然也無法回答。

                             (待續)
2012-10-18 10: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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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人倫之常

  清晨,他睜開雙眼,梅花依舊坐在身邊地上,一雙美麗杏眼水汪汪地、一眨
不眨地看著他,手上拿著一根樹枝,上面插著一衹野兔在火堆上燒烤。野兔在火
中已燒的有些發黑,陣陣肉香之中夾雜著一股糊味兒,她卻渾然不覺。

  她雖然滿身塵土,但臉上始終一塵不染。她素面朝天、毫無妝飾,卻清麗絕
俗,美得令人眩目!乾娘一向認為,世上不可能有聖賢書上所謂的「真善美」,
梅花不就是嗎?

  被美人凝眸而視本是件美事,可一直被盯著看,卻也不禁心中有些發毛,問
道:「梅花姊姊,妳怎麽啦?兔子都烤糊啦!」

  梅花如夢方醒一般,「啊」地一聲,忙轉頭看向火上的野兔,不由得驚呼一
聲,忙將野兔移出篝火,伸嘴吹了吹,笑道:「還好,幸虧妳提醒及時,將就著
還能吃。」

  無月道:「妳平時都這樣生活嗎?」

  梅花答道:「是啊,我一個人時,也經常外出采藥,一出來就是十天半月,
夜裏住山洞或山中背風處,餓了就啃幹糧,或打些野味、采些野果充饑,倒也滿
自在的。」

  無月嘆道:「長期這樣生活,也太清苦了!」

  梅花用衣袖墊著,扯下烤得不算太黑的那衹兔腿遞給他,說道:「小心點兒
拿,別燙著手!」自己扯下那根比較糊的兔腿,一絲一絲地扯下來吃。

  無月邊吃邊說道:「剛才妳看什麽呢?那麽專心?」

  梅花低聲說道:「我覺得妳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尤其妳身上那股
子氣質,特別吸引人,不知不覺就……」

  一邊吃東西,一邊仍是緊盯著他的臉,不肯移開目光。

  無月笑道:「我這是第一次聽人如此誇我,尤其是妳這樣的美人,不勝榮幸,
謝謝!」

  梅花奇道:「外面的女人竟如此有眼無珠麽?」

  無月說道:「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很正常。妳若肯隨我到外面走走,會發現
中原美男子所在多有!」

  她知道無月那點小心眼兒,不就想哄得她跟他回去救人麽?老早就明知他是
為了這個目的,才對她大獻殷勤,最終卻還是……不是因為他好看,也不是因為
他有多迷人,而是,第一眼看見他,她便很有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很奇妙的感
覺。

  就像初戀時被他俘獲芳心,與他心靈相通,願意付出一切,共譜愛的樂章。
她隱隱有些害怕這種感覺,卻又萬分不捨,于是將無月留在谷中,甚至他將一些
亂七八糟的女人帶進谷中,她也能容忍,然而對他的態度卻極其惡劣,從不假以
辭色。

  為什麽會害怕?她曾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上次出谷巡診夜宿
布倫臺拉裏格家,或許她好酒好肉吃多了,午夜夢回,她由夢中醒來,面紅耳赤
地回憶著夢中羞人的場景,天啊!從未想到自己會是那樣的女人!她竭力想趕走
滿腦子的風花雪月,卻偏偏忍不住要去想,去回憶夢中的每個細節,細細品味其
中的美妙滋味,一時間情思如潮,再也難以入眠。

  她無奈地披衣起床,在院子裏遛圈兒,希望借助酷寒冷卻躁動的心和火熱的
身子,似乎難以如願。每經過他門前,她總要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傾聽他那均勻
的呼吸聲,她的心跳更烈,身子更加躁熱難耐,甚至有種想要推門進去的衝動
……

  原來,那就是傳言中愛、慾交融的感覺啊!愛比初戀或許深刻不了多少,但
慾卻強烈百倍,畢竟她已不是不識其中滋味的青澀少女。她是百姓眼中的聖女,
是傲雪凌霜的梅花仙子,絕非慾女!難怪她會害怕,她終于找到了答案。

  第二天離開拉裏格家,她和無月並肩而行,靠得很近,她的臉紅了,心兒猛
跳,進一步驗證了她的判斷。隱隱的害怕與泛濫的愛、慾經過一番激烈交鋒,敗
下陣來,于是,就有了救活中風老人之後,那番輕憐蜜愛的動人場景,也有了月
夜下、河谷旁、山洞中的風花雪月。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已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回到谷中,那兩個騷女人便迫
不及待地把他拉進東廂房中,她在門外聽見他對她倆的承諾。冷冰冰的現實粉碎
了她的綺夢,這才意識到,她在神魂顛倒之下,竟忘了他本是一個濫情的花花公
子,和她的夢中情郎差距甚遠,也不知玩弄過多少女人,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
她怎能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她已抹不掉無月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跡,每個午夜對她
都是一種無盡的煎熬。她衹好向他施加壓力,甚至不惜以別人的性命為要挾,逼
他放棄別的女人,永遠衹愛她一個。

  他不忍心欺騙?哦,就是說他做不到!

  那好吧,那就耗下去,看誰耗得過誰!北風……為何要內疚?又不是她傷的,
誰傷的找誰去。

  然而眼下,天下有哪個女人能抗拒,一個肯為她不顧生死的少年?她需要他
的愛,渴望他的愛撫,就象魚兒需要水,已壓倒一切。她屈服了,放棄自己的原
則,成了他愛的俘虜,哪怕在他心中,衹能占據一個角落。

  她將無月吃剩的骨頭隨手扔掉,戲謔地道:「說實話,我眼光一向很高,也
並非沒見過世面,能得我如此誇獎的男子,天下屈指可數。連我都被妳迷得七葷
八素,其他女人居然對妳無動于衷,這不是有眼無珠是什麽?」

  無月笑道:「幸好別的女人跟妳看法不同,否則都巴巴跑來嫁我,豈非一場
災難?」

  梅花大皺其眉。就這樣已經不少了!這些天她發覺自己不僅很可能會變成一
位慾女,而且妒火奇重,以後和他的那些女人少不了爭風吃醋,想想都頭疼!

  無月接道:「對了,妳看得上眼的都有誰?」

  梅花道:「除了妳,就衹有他了,奇怪的是,我覺得妳跟他竟有些相似之處。」

  無月道:「他?他又是誰?」

  梅花道:「我那英年早逝的夫君,已過世十多年了。」

  無月奇道:「梅花姊姊才不過二十左右,夫君卻已過世十多年,難道是童養
媳麽?」

  梅花啐道:「什麽童養媳!不是告訴過妳,我今年叁十八。我那苦命的孩兒
若還在世,都該跟妳差不多大了,聽妳叫我姊姊,真是好別扭!」

  無月一時間撟舌難下,支支吾吾地道:「您已叁十八?這怎麽可能!明明才
二十來歲的模樣嘛?」

  梅花瞥了他一眼:「這有啥奇怪,也許長居雪山深谷、清心寡慾,不容易變
老吧?」

  無月驚詫之餘,又問道:「您過世的丈夫叫什麽名字?」

  梅花說道:「告訴妳也不認識。這麽多年來,我實在不願提起他。妳剛進谷,
看見妳的第一眼,覺得妳似乎有點象他,對妳才會有些好感,否則就憑妳那麽油
嘴滑舌,早趕妳出去了!唉……告訴妳也無妨,他叫蕭長弓……」

  「啊!!!蕭……」如同晴天霹靂擊中腦門!

  無月頓時呆若木雞!

           ************

             (六十六)雷霆一擊

  濟南北郊濼口附近。慕容紫煙母女等待的機會來了!

  她倆身後的狼群不用開飯,每人都隨身攜帶著風幹的牛羊肉、豬肉甚至馬肉,
隨時可拿出充饑,且營養豐富,這一直是她所率部隊的標準軍糧。

  羅剎魔女跨下大黑馬渾身閃亮肌肉虯結墳起,雖身披亮甲也難以遮掩,躁動
之極,不時揚起前蹄,後蹄刨地,被馬繮勒住原地跳躍不止,唏律律一陣長嘶,
和主人堪稱絕配!

  羅剎女王右手緩緩舉起雪亮長柄彎刀,向前輕輕一點,發出攻擊信號!

  金戈鐵馬之聲驟起,對面正狼吞虎咽的官軍士兵們驚愕地抬頭。

  但見剎那間,數千衹鐵蹄同時邁出!點地~再邁出~點地……驚人地一致!

  一千多匹戰馬訓練有素,奔跑節奏整齊劃一,聽起來不象萬馬奔騰,倒象是
頭遠古巨獸邁著沉重的腳步,發出「轟~轟~轟~」沉悶巨響,腳步每一落地,
便引發一陣地動山搖!

  「轟~轟~」巨響聲由慢到快,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漸漸匯聚為「轟隆隆」
陣陣雷聲、驚天動地!

  又如電閃雷鳴,先是一陣沉悶嘶嘶聲,如天邊閃電掠過之後,才隱隱傳來風
雷之聲,直到耳際才滾雷般炸響!繼而轟隆隆雷鳴一片,挾天地之威,向官軍陣
前風馳電掣般卷去!

  重裝騎兵同時發動,聲勢委實驚人!

  官軍士兵們紛紛撿起長槍握緊,在長官的驅使下緩緩前移,槍尖向前凝神待
敵。

  羅剎鐵騎待衝至官軍陣前五六丈距離,箭頭陣如狼群般一分為二,變為兩支
箭頭,向官軍兩翼包抄衝去!

  在箭頭分離處中央,忽然衝出五輛六輪大車!每輛車由四騎以繩索拉拽,隨
隊衝鋒,待左右各兩騎分道揚鑣之時,齊齊砍斷繩索,五輛大車便以慣性猛地衝
入官軍正面長槍陣!

  導火線引燃車上大量密封的桐油桶,霎那間「轟」地一聲巨響,在陣中爆炸
開來,碼在車上的無數大石塊如炸開的馬蜂窩,砸得官軍將士們灰頭土臉!

  更厲害的是車上那些大木桶中盛滿的桐油,被引燃炸開後,燃燒的桐油四濺
紛飛、鋪天蓋地地澆向官兵們頭上,黏在他們的衣甲上熊熊燃燒,且無法撲滅,
離爆炸處數十丈外的官兵都無法幸免,著火者多數被活活燒死,其狀慘不忍睹!

  凄厲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其狀慘不忍睹,步兵方陣變得散亂。

  女王和魔女看看戰場形勢,會心地交換一下眼神,點點頭分道揚鑣。

  慕容紫煙自率八百精衛隊鐵騎,乘著天色漸暗,迎著不斷飛來的箭矢,以箭
頭隊形向前策馬猛衝,向敵陣右翼發起猛烈突擊!

  周韻和艾爾菱率領暴龍軍,殺入敵陣相對薄弱的左翼。同時萬箭齊發,射向
敵陣,壓制官軍的弓箭手。

  羅剎女王這支由鐵騎構成的箭頭,待衝至官軍右翼五六丈距離時,箭頭前叁
排再度撥轉馬頭向旁邊閃開,速度稍頓,整個楔形攻擊陣型也為之一緩。箭頭閃
開處,如同火龍車般滾出五個直徑四五尺圓石,轟隆隆地撞進官軍由盾牌和長槍
組成的陣列,將長槍陣撞開一個缺口!

  「衝天火龍陣」再度發威!衹是火龍車換成了大圓石。

  慕容紫煙策馬加速,揮軍殺入缺口,頓時刀槍相擊、骨骼斷裂之聲鏗鏘響起!

  長槍陣一觸即潰!

  那位前鋒官見狀大駭,難道官軍將士如此無能,密集長槍陣竟如此輕易被破
掉?

  非也,是他的對手強悍如虎、狡詐如狼!

  他出身行伍,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將官,和文人出身的主帥方天戟不同,對他
的用兵之道多少有些不滿,自己率部剛追來時士氣高昂,方總兵卻被敵勢所懾,
未能及時下令發起攻擊。

  須知兵法有雲,「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叁而竭」,方總兵不
是精通兵法麽,怎麽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狡猾的對手恰恰就在他們士氣最
為低落、陣型最為散亂、體力最不濟之時發動突襲,又怪得誰來?更何況,實力
最強悍的中軍正面遭遇火龍車突擊,非人力所能抗拒,中軍既潰,兩翼焉能不軍
心大亂?

  慕容紫煙與父王均繼承了女真鐵騎的慣用戰術,這種重裝騎兵衝擊戰術令女
真人縱橫于森林、沼澤和遼闊的草原,所向披靡。她則更進一步,由于冶金技術
的進步,她用更輕便、防護力更強的鎖鏈板甲所裝備的重裝騎兵,采用這種一往
無前的攻擊戰術,可謂如虎添翼!

  具體攻擊方式為,將重裝備騎兵排列在攻擊波前面,使用長槍、長柄彎刀和
狼牙棒發起第一波攻擊,對抗與消耗敵人最為猛烈的箭矢,動搖敵人的意誌,隨
後衝入敵陣,大砍大殺。與其他女真鐵騎作戰方式的唯一差別是,她就是這支箭
頭的箭尖!

  她身經百戰,既是極善衝鋒陷陣的一代名將,且武功無敵,人和馬都有最好
的鎧甲防護。精衛隊裝備的板甲雖防護能力極強,但在衝鋒時主要是防箭、防砍,
防刺效果一般,若非象她這樣極善馬戰又身具一流武功,可抵御或撥開對方密集
長矛,將難抗官軍長矛狠狠一捅。由她衝鋒在前,同樣身懷高強武功的隊長和小
隊長們緊隨其後,可迅速衝入並攪亂官軍長槍陣,撼動其士氣和陣腳,減少精衛
隊前鋒的傷亡。

  護體罡氣運至極限,她的長柄雪亮彎刀揮出,身前密集的長槍非偏即斷,必
有數人倒地,衝入敵陣之後,一時所向披靡,率領這支箭頭形重裝鐵騎縱橫馳騁,
將敵陣攪得七零八落!

  長槍陣之後,官軍騎兵身前,剛剛趕到的百餘名弩機兵慌忙抬起連弩,箭矢
如飛蝗一般射來,可射擊運動目標命中率大受影響,十偏七八,擊中光滑板甲或
馬甲之上的弩箭,也大多衹是撞出凹坑後即被彈開,除非正中防護最薄弱的面甲。

  造成精衛隊鐵騎少量傷亡之後,弩機兵便紛紛倒在羅剎女王麾下的重擊、刀
砍和槍刺之下,其中不少是被重騎撞擊和踩踏而亡。

  一盞茶功夫,被方總兵和鄭天恩寄予厚望的弩機兵小隊宣告報銷。

  前鋒官看得大搖其頭,這些連弩機大量裝備且用于城防效果還好,用于野戰
便威力大減。這也是遼東官軍面對女真鐵騎時,野戰弱守城強的主要原因。裝備
如此之少且用于野戰,衹能怪自己把武器配置不當。通過這一陣激戰,他明顯感
覺到,這些所謂的羅剎門草寇,裝備甚至比官軍還精良得多,且更注重實用性,
在戰場上效果明顯。

  當然,作為一名能征慣戰的將領,羅剎門鐵騎如此強悍勇猛的戰鬥力,也給
他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遠遠在後面靜觀戰場形勢的那位黃邊繡衣人見狀,忙令隨軍前來的繡衣閣及
飛鷹門高手迎上前來,企圖擋住羅剎女王之鋒銳。然而這些高手們不善群體協同
作戰,比起精衛隊配合默契的殺人手段,差之甚遠,在戰場上起不了太大作用。

  前鋒官皺了皺眉,策馬奔向官軍騎兵陣前,對銀甲銀盔的官軍騎營統領、游
擊將軍周處之喊到:「周將軍,看來妳得提前出馬啦!」

  方天戟將這僅有的一個騎營列于步兵長槍陣之後,戰術意圖是先由步兵方陣
消耗和減弱對方的第一波衝擊,再由輕騎兵向對方發起反衝擊,也算得上是種以
逸待勞的騎兵戰術。

  周處之點了點頭,見敵軍主將實在太過生猛,在麾下將士的配合下,很快將
步兵長槍陣衝散,己方各自為戰的高手們也被打得落花流水,正排山倒海般衝向
自己所率的輕騎兵隊列,他忙拍馬前衝,將手中一支沉甸甸的鐵杆長槍揮舞得風
雨不透,率千餘輕騎和慕容紫煙麾下精衛隊戰作一團!

  兩相激烈對衝之下,一場輕騎兵對重裝騎兵的惡戰,拉開了序幕!

  慕容紫煙見他槍法嫻熟、膂力強悍,遭遇四名精衛隊重騎輪番衝擊,以重槍
和寒光閃閃的彎刀砍、鐵槍刺、狼牙棒的重擊對撼,力戰不退!

  她倒也不敢輕敵,策馬迎頭衝去,打算親自解決這個扎手的家伙。

  斜刺裏一道藍色狂飆卷來,揚起漫天飛塵,又殺出一員驍將,手提一根超大
號狼牙棒,頭頂半截藍孔雀翎,挾天地之威,和周處之展開了一場古典式的一對
一單挑!

  「吾乃範陽周處之。」互通姓名是古典騎士決鬥的必備禮儀。

  「周韻,少屁話!」粗魯是無月不在時大小姐的日常習慣。

  前鋒官和輕騎兵們駐馬而立,在場邊靜靜觀戰。若是別人倒也罷了,他對這
員猛將可是很有信心。征高麗時他連挑敵方十餘戰將,力大無窮,弓馬嫻熟,一
杆鐵槍比普通的叁支長槍還重,居然能耍得出神入化,可謂出盡了風頭!

  慕容紫煙定神一看,卻是韻兒和艾爾菱率暴龍軍衝破官軍左翼之後,揮軍直
撲敵軍陣中,與自己會師。韻兒的能耐她很清楚,卻擔心她對敵經驗不足,恐她
有失,也策馬于左右督戰。

  周韻潛意識裏一直有種和母親競爭的強烈慾望,不僅要和母親爭奪情郎,連
母親的對手她都要爭!

  她的大黑馬也很配合,哪兒厮殺激烈就往哪兒衝,一個勁兒地猛竄猛跳,一
路上猛撂蹶子,不知踹翻了多少官軍,動感十足!不僅官軍輕騎兵,連羅剎門鐵
騎的所有戰馬都畏之如虎!

  馬頭相交的一剎那,頓時傳來兩聲清脆的兵器相擊巨響!

  周處之在馬上晃了幾下,勉強定住身形,堪堪錯馬而過,心中不由得一陣駭
異。他自負膂力奇強,軍中無人能敵,還無人敢于用兵刃和他硬碰硬,可此人膂
力之強,連他都得甘拜下風,真是生平罕見!

  周韻更是大為興奮,除母親外,能用兵器格擋自己狼牙棒之人還是首次遇上,
「妳不錯,竟捱得住我一棒!再來一次試試,咱比比膂力~」

  衝出十餘丈之後,她勒轉馬頭,拉緊的繮繩微鬆,大黑馬頓時狂暴地再次衝
來。

  她爭強好勝之心大起,也不再灌注罡氣于狼牙棒之上,全憑蠻力和周處之硬
碰硬!「砰」地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大號狼牙棒和重鐵槍再度相撞!

  周處之但覺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大力傳來,力道比先前猛惡十倍!虎口一熱,
尚未及感覺到疼痛,已是鮮血淋灕,手中鐵槍被砸成一柄彎弓,再也握之不住,
鐵槍脫手飛出七八丈遠才堪堪落地,「砰」地一聲悶響,砸得塵土飛揚!

  雙方錯馬而過之時,同為大力士,周韻頗有惺惺相惜之意,也不為已甚,
「周將軍的確是個人物,可惜兵刃不行,換過再來吧!」

  策馬馳回本陣,由暴龍軍重裝前隊手中拿過一根狼牙棒扔向周處之。這根狼
牙棒雖比她手中那根超大號的輕巧許多,但也有叁四十斤重,被她輕描淡寫間揮
手便扔出近二十丈之遙!

  官軍前鋒官和輕騎兵們見她膂力如此之強,莫不心下駭然,不信天下竟有神
力如斯之人!

  周處之見狼牙棒飛來之勢十分猛惡,哪敢上前硬接?待狼牙棒噗噗落地,策
馬上前彎腰撿起,毫不氣餒地再次衝向周韻。

  第叁回合交鋒,周處之驚異地發現,這位本家竟似有使不完的力氣,狼牙棒
掃來的力道更大更猛。

  兵器交擊的轟然大震聲中,他死死握住狼牙棒,怎麽也不肯放手,但覺雙手
雙臂一陣麻木,似已失去知覺,手中狼牙棒好歹未被砸彎,也未脫手飛出,然而
脊柱傳來一陣劇痛,跨下戰馬再也吃力不住,被硬生生砸倒撲地,似已受傷,半
天爬不起來,將馬背上的周處之摔出一丈之外!

  尚未等他爬起身來,周韻的狼牙棒已抵住他的胸膛,任他使盡渾身力氣,也
休想移開狼牙棒分毫。一時間就像被如來佛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再也動彈不
得!

  周處之不僅是位猛將,且治軍嚴謹、善待屬下,與其他克扣屬下將士們軍餉
以中飽私囊的武將們大相徑庭,很受將士們的擁戴。他麾下輕騎兵見主將被擒,
呼嘯一聲紛紛疾衝而上,想奮力將他搶回。

  這邊暴龍軍也在艾爾菱的率領下,以楔形攻擊陣型發起衝鋒,刀槍相擊之聲
頓時此起彼伏,雙方展開一場輕騎兵對重騎兵的大混戰!

  貞雯一聲鼠哨,和小翠等人下馬撲向周處之,將他綁得嚴嚴實實!

  官軍這支輕騎兵為精銳主力,突然遭遇暴龍軍勢不可擋的攻勢,雖個個奮勇
爭先,卻難敵這些經過魔鬼訓練,一向慣于在馬背上戰鬥的獵人們。尤其周韻生
擒周處之之後,又返身殺來,更是勇不可擋、所向披靡!

  前鋒官和周處之的副將眼見不敵,部隊傷亡慘重,衹好且戰且退,以輕騎兵
機動靈活的特點,和暴龍軍重騎展開游鬥,不再硬碰硬地蠻幹。

  慕容紫煙則率領精衛隊直撲敵陣之中軍,這些位列陣中的步兵本是作為預備
隊使用,未曾想前鋒陣型被如此輕易突破,忽然遭遇如此猛烈的衝擊,一時間措
手不及!

  羅剎女王手提大號雪亮彎刀,身先士卒、所向披靡!接戰之後,官軍損失慘
重,不得不且戰且退。

  眼看一場潰敗在所難免,副總兵率一萬援軍匆匆趕來,戰場形勢頓時變得復
雜起來。

  畢竟官軍人多勢眾,在主將砍下十幾個逃兵的頭顱及揮刀督陣之下,漸漸穩
住陣腳,與精衛隊和暴龍軍鐵騎拼死鏖戰。一時間殺聲震天,雙方陷入苦戰之中。

  擊潰那支輕騎兵之後,周韻率暴龍軍在官軍陣中左衝右突,勇不可擋,從西
往東殺穿敵陣,然後折回,再殺入。然而官軍援軍源源不斷地趕來,可謂殺不勝
殺……

  近半個時辰之後,隨著官軍越聚越多,勝負天平,漸漸向官軍方面傾斜。精
衛隊和暴龍軍一千八百餘人,已陷入叁萬官軍合圍之中。

             (六十七)奇變陡生

  就在萬分危急之時,官軍左右後側翼忽然同時騷亂起來!

  原來,飛霜和彩虹借岸邊東西兩側土坡樹林掩護,進行大縱深遠距離包抄,
人含草馬銜枚,各率麾下一千鐵騎迂回至官軍側後,同時發動突然襲擊!

  這是女真部落集體圍獵時慣用的戰術,中軍接戰受阻,則向敵陣左右兩翼發
起突擊,這種圍獵戰術是他們的謀生手段,自幼極會,習慣成自然,施展起來得
心應手,相互間配合也是妙到豪巔。

  官軍大多來自農耕世家,多少有些羊群特性,得勢之時倒還勇猛,痛打落水
狗沒問題,但最怕被凶惡的狼群包了餃子,一旦己方戰敗,遭到敵軍鐵騎追殺,
雙腿怎跑得過四腿?自然是誰逃得早逃得快,誰逃生的幾率就更大!一時間軍心
大亂,個個奪路而逃!主將督陣的寶劍,在他們眼中遠沒有羅剎鐵騎那麽恐怖!

  無論是新近趕來的副總兵,還是浴血厮殺好一陣的前鋒官,眼望己方如此混
亂的情景,心知大勢已去,在親兵的拼死護衛下向南撤退,衹能無奈搖頭,是啊,
中原一直以步兵為主,歷朝歷代非常重視陣型,這也是受條件所限。可「兵無常
勢、水無常形」,無論多麽精妙的步兵陣型,都有個致命缺陷,缺乏機動性!

  對陣蠻族鐵騎,勝則破而難滅,敗則全軍覆沒!氣吞萬裏如虎的南朝宋主劉
裕,所布缺月陣威震天下,可曇花一現,僅用過一次便煙消雲散。南北朝還出現
過圓陣、方陣等陣型,最終都扛不住鮮卑重裝騎兵衝擊。諸葛亮的八卦陣?那是
神話!

  懷唸漢武大帝,以鐵騎制鐵騎,麾下衛青、霍去病等名將率鐵騎橫掃漠北,
給匈奴以致命打擊,那才叫氣吞萬裏如虎!可神州大陸,能出幾個象漢武那樣氣
吞山河的鐵血帝王?劉裕小兒獲此殊榮,實屬誇張!

  作為副總兵最崇拜的杰出帝王,漢武在歷史上評價不太高,罪名主要是勞民
傷財、窮兵黷武。這是由漢民族農耕性格決定的,衹強調保家,不崇尚征服。可
那些史家們想過沒有,是誰大肆向外擴張、奠定中華遼闊版圖?為子孫後代留下
一片大好河山?

  這麽多年來,看著神州版圖日漸縮小,且被肆意破壞,美麗河山滿目瘡痍,
每每令他痛徹心扉!不禁想到,唯有當國人將漢武送上榮譽金字塔之巔,當作圖
騰般崇拜,這個民族才有希望。

  用火龍車衝擊敵陣,正是慕容紫煙針對官軍陣型缺乏機動性的致命軟肋,新
想出的一種攻擊方式,原本取名「無月火龍陣」,因其靈感來自他那根衝天鑽,
捅入妙處後在花宮中如火龍般翻江倒海,帶給她的致命快感可謂刻骨銘心!

  火龍車衝入敵軍陣中,在其腹地陣眼處爆開燃燒、火花四射、動感十足!效
果和衝天鑽惟妙惟肖,故以此名作為紀唸,唸起來都有快感,也有尊重版權之意,
後想想畢竟不雅,遂改名「衝天火龍陣」。

  依然和無月有關?鬱悶~

  羅剎女王被衝天鑽捅出的靈感,今日「衝天火龍陣」牛刀小試,便初露鋒芒,
果然不同凡響!將官軍陣型攪得七零八落,加上兩翼齊飛、叁面突擊,官軍雖擁
兵叁萬,全面崩潰似已不可避免!

  一旦將敵軍陣型衝散,無論對方多麽人多勢眾,在羅剎鐵騎眼中,他們跟獵
物沒啥區別,衹有任其肆意屠戮!這就好比狼群,衹要驅使馴鹿群跑起來,便有
選擇弱者下口撕咬的機會。

  官軍剩下的數百騎兵倒是溜得快,衹可憐那些步兵們,被羅剎女王和羅剎魔
女這兩位天煞星揮軍掩殺,逃命時拼命往人多的地方擠,結果自相踐踏、死傷無
數!

  精衛隊和暴龍軍玩起這類圍獵殺人游戲可謂輕車熟路,自動分為五人一組,
前面一人手提狼牙棒,打翻奔逃之中的敵兵,第二人趁敵兵重傷、頭暈腦脹之際,
揮舞雪亮彎刀砍下首級或補上一刀,第叁人割下或撿起敵兵首級,挂在馬頭之下
以便請功,最後兩人負責收集有用的兵器和長箭。

  這是女真獵人們獵殺麋鹿群的一貫手法,熟練而高效!所以,當屠殺結束之
時,戰場也同時清理完畢。高效,是這支鐵軍一以貫之的最高準則。

  尤其周韻被官軍逼得不得不放棄生活多年的家園,心中惱怒之極,又擔心無
月回來後找不到自己,早憋了一肚子氣。這下放開手腳和官軍大戰,便如猛虎下
山一般!

  在她這個五人小組中,她就是手提狼牙棒那位,而且還是超大號狼牙棒,揮
舞開來、大開殺戒!跟在她馬後負責砍頭或補上一刀的貞雯,和負責收集首級和
戰利品等善後事宜的小翠等人可就失業了,因為凡被大小姐敲上一棒的官軍士兵
們,無不被打得腦漿迸裂、渾身稀爛、慘不忍睹,連割頭都省了!

  兵器、長箭和血肉模糊的尸體混在一起,看著都令人惡心,哪有心思去撿戰
利品?

  這一路掩殺,大約又有數百人成了周韻棒下亡魂!死于她手下的官兵不僅最
多,而且死狀奇慘無比!

  經過昨夜到今日這一係列血戰,周韻這個「羅剎魔女」的稱號,成為比羅剎
女王更為可怕的代名詞!她頭頂那半截藍孔雀翎,更是成為官軍和武林人物見之
必得退避叁捨的標誌!

  「寧見活閻王,就怕藍孔雀」,這句口頭禪在官軍之中和江湖上迅速流傳開
來,常被百姓用來嚇唬愛哭的小孩,竟非常有效!

  那八臺拋石機各自發射叁次,打出的大圓石也不知砸到人沒有?由于裝填圓
石需要時間,尚未來得及第四次發射,羅剎鐵騎已衝了過來,全部落入精衛隊手
中!這種重裝備衹適合城池攻防戰,方總兵卻把它拉出來野戰,難怪要「肉包子
打狗,有去無回了」!

  在這種兵敗如山倒之時,唯一能挺身而出的,就衹剩下繡衣閣和飛鷹門這些
高手們。然而畢竟人數有限,這些武林高手單打獨鬥倒是好手,可投入大規模協
同作戰之中,哪是羅剎門這些獵人們的對手?加上敗兵不斷潰退下來,對他們的
鬥誌造成不小衝擊,也衹好且戰且退……

                               (待續)
2012-10-28 12: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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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八)母子情深

  西昆侖山洞中。

  驚喜?慚愧?惶恐?後怕?諸般情緒紛至沓來,一起涌上心頭!

  可這一切,怎抵得過孺慕情深?他猛地撲進梅花懷裏,淚流滿面地道:「娘!
我就是您的兒子呀!您本名叫柳青柔,對麽?嗚嗚嗚……」

  梅花驚詫之極:「那是我以前的姓名,自己都快忘了……妳……妳就是我那
苦命的孩兒蕭、蕭無月?」

  無月泣聲道:「是啊!小月是我胡謅的名字,由于不知您的底細,未敢告知
真名……」

  梅花也緊緊地抱住他,母子倆相擁而泣,悲歡離合的場面,實在催人淚下!

  無月依偎在母親懷裏,聽她娓娓訴說著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年滅門慘禍之後,她痛失丈夫和親人,小寶寶又莫明失蹤,她找遍了無定
河邊的每個角落,始終不見無月的蹤影。後來又整整花了近半年時間,看看有沒
有附近人家將無月抱走,可依然一無所獲。

  在那樣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四處盜賊蜂起,許多被殺之人都被野狗和狼群
吃得尸骨不剩。慘案現場死去那麽多人,必將招來野狗和狼群,她心想,可憐的
小寶寶即便僥幸沒被殺手們發現,被他們殺掉,也會被野狗和狼群吃掉啊!

  眼見所有親人皆離她而去,一時間萬唸俱灰,她傷心慾絕之下,決意退出江
湖,孤身來到西昆侖投奔外祖父不死神仙,從此隱居梅花谷,潛心學醫,自號
「梅花仙子」,再也不聞世事……

  母子分離十餘年,突然團聚,喜悅之情實在難以言表。然而,二人心中除了
喜悅,還有一種難言的復雜情緒,甚至有一絲絲失落。

  昨夜那海誓山盟一般的深情,由于母子關係的確立,不得不忍痛斬斷!

  世上親情是永遠割捨不斷的紐帶,而最難斬斷的,卻是那一縷情絲!

  蒼天,妳是何其殘忍?為何陰差陽錯,令我們母子不能早些相認?這是母子
倆心中共同的吶喊!

  自從由雲夢娘娘處得知母親尚活在世上,無月便日夜盼望著母子團聚這一天,
甚至在夢中都時常夢見和母親相認的溫馨場景。

  在他的想象中,母親有許多種版本,然而他最最渴望的,無疑是莉香阿姨這
樣慈愛溫柔的母親。他深知,今生已無法象麗兒姊弟倆那樣,擁有一個完整而溫
馨的家,但他渴望至少能有一個和姊弟倆同樣溫暖的母親……

  此刻他終于找到了,然而卻並非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種!他一時間在梅花身上
找不到那種感覺,那種他最渴望的感覺,可以彌補自己童年缺憾的感覺。

  那該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呢?對了,該是母親的味道,就像莉香阿姨身上那股
濃鬱的母親味道,就像麗兒姊弟倆依偎在這樣一位慈愛的母親懷裏、在她面前可
以隨意撒嬌的感覺……可是,眼前的媽媽,他咋就找不回這樣的感覺呢?

  童年的缺憾仍將延續。深埋心底的夢想和希翼,在一種驚喜與遺憾纏雜在一
起、理都理不清的復雜情緒中,漸漸幻滅……

  這就是他此刻真實的感受!

  良久良久,待情緒平復下來,覺得老這樣抱著母親有些不妥,他鬆開雙手,
低頭哽咽道:「娘啊~我真沒想到,這麽多年來,您竟在如此荒涼的地方受苦,
孩兒真是不孝!這次您就跟孩兒回濟南,孩兒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讓您好好享
享清福!」

  他以孝子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便是要劃清界限。他飽讀詩書,很清楚母子和
情侶之間,有一條絕對不能逾越的鴻溝!

  所以,心底夢想的幻滅還在其次,現在最折磨他心靈的,是那種難以描述的
尷尬!

  在他心中早已樹立起梅花醫道通神的女神形象,自從情侶關係得以確立,更
成為他心中的慾望女神,從她那雙火辣辣的明眸之中,隱隱能感覺到在她端莊淡
雅的外表下,熊熊燃燒的慾之火焰。他終于攻陷這位女神的芳心,隨之而來的,
是對這位女神野獸般的占有慾……

  可是,正當他準備付諸實施之時,卻發現心中這位慾望女神,竟是他的母親!
心中那股慾望卻並未來得及徹底消褪,他為此感到羞愧和難堪!

  然而,最最令他受不了的是,母親看著他的目光,並非衹有他萬分渴望的母
愛溫柔,更多的,竟是無盡的渴望、火辣辣的情慾,和隱隱約約的撩撥之意……

  他有些害怕,他情願捨棄那份母親的慈愛,也不敢看她那雙灼熱的眼神!

  梅花見他變得如此拘謹,心中隱隱有些失落,然而又能如何?世間之事總是
這樣,得到這頭,就必須放棄那頭,永遠沒有折中的餘地……

  看著眼前愛兒,母愛充滿胸臆,然而那令人銷魂蝕骨的熱吻,依然流連在唇
齒之間,那無盡的情愛,一時間又豈能消失無蹤?

  男子就是不同,能做到快刀斬亂麻……昨夜那番纏綿,看來已在他心中消失
得幹幹凈凈,她咋就做不到呢……唉!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母子親情漸濃,情
愛也就漸漸淡了吧?

  又是一夜過去。無月身上遍布的雪豹抓傷和咬傷,這些傷口很容易感染化膿,
雖已敷上靈藥,但仍在愈合之中,身子衹要動得一動,傷口便會迸裂,疼得要命!

  可他知道梅花已經盡力了,無論多好的靈藥,也不可能在一兩天便讓傷口完
全愈合。

  梅花?他怎麽還叫她梅花?他應該叫娘的,是一時間不習慣,還是怎麽回事?
抑或,是希望她僅僅是梅花而已?

  梅花心知,若抱著愛子回梅花谷,再快也得大半天,一路上總會磨蹭到傷口,
他如何受得了?這樣一來,無月雖心中焦急,也衹好耐心地留在山洞之中靜養,
等待傷口愈合。

  為了愛兒早些養好傷,梅花每天都要出去,不是獵回一衹野兔,就是一衹岩
羊,采摘一些野果,有時還會到溪流之中,抓來一種昆侖山區特有的尺許長的細
鱗魚,烤熟之後給他吃。

  無月見這些野果比蘋果略小,顏色象紅杏,味道卻有些象桃,甜美多汁,他
雖叫不出名,但心知母親醫術精湛,通曉各種植物的特性,自能辨別有毒無毒,
便也放心食用。

  又是叁天過去,母子間由于相處時間的增長,發自天性的骨肉親情,也在各
自心中漸漸生根發芽。然而,那一縷縷情絲,卻始終如影隨形,並未如她所願,
因親情的增長而減弱,她越是壓制,那早已深植胸中的情焰反而愈發熾烈!

  她已習慣于夢中和他纏綿,母子相認之後依然如此,夢中她淫蕩地呼喚著愛
兒,纏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共赴巫山雲雨、縱情交歡,銷魂蝕骨之中,竟有種禁忌
刺激的奇異快感,令她慾罷不能!

  匈奴和鮮卑都有父死子妻其母的古老習俗,中原咋就沒有呢?她那麽愛他,
為何不能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

  無月作為飽讀詩書的男子漢,倒是理性許多,這堆由他親手點燃的愛火,又
已被他撲滅得七七八八,但想要完全熄滅,短期內又談何容易?

  幾天來,母子倆都盡量躲閃著對方的目光,因為衹要看上一眼,便能發現對
方眼神之中,除了親情,還有那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的海般深情,甚至還有些許
令自己怦然心跳的渴望!

  心懷如此復雜的感情相處,娘兒倆不僅感覺尷尬,有時簡直令人窒息!

  夜裏,無月又開始噩夢連連,直到清晨,依然沉湎于那種可怕的夢魘之中,
眼前一片白光耀眼,卻無法睜開雙眼,夢中的可怕景象仍在繼續。他耳中甚至能
聽見母親在身邊忙碌的聲音,可卻說不出一句話,連指尖都無法動彈一下!

  可怕的大錘仍在猛擊自己的元神,軀體離他越來越遠,他心中驚懼交加,心
底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

  娘啊,救救我!啊!!!

  不知是母親真的聽見了,還是僅僅感受到了他心靈的呼喚?

  梅花將愛子緊緊摟在懷裏,不住地搖動著他的身子,焦急地呼喚著:「我的
寶貝兒,妳怎麽啦?快醒醒!快醒醒啊!!……」

  也不知呼喚了多久,無月終于成功睜開雙眼,徹底擺脫可怕的夢魘,忍不住
緊緊抱住母親,痛哭失聲!

  梅花不斷地柔聲安慰著:「做噩夢了吧?別怕,一切都過去了,媽媽在呢!」

  愛兒如此驚恐不安,她也感同身受,摟緊他的身子,低頭在他的額上、臉上
不停地親吻著,柔聲撫慰著……

  無月剛由噩夢中醒來,神智迷糊間感性遠遠強于理性認識,感覺母親雙唇好
柔軟、好溫熱、好多情啊~

  肌膚相親的感覺,令他胸中情焰猛地燃燒起來,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再也按
捺不住,將雙唇迎了上去,擁住母親痛吻起來……

  耳聞母親難遏難止的嬌吟聲越來越大,漸漸轉變為顫栗般呻吟,他但覺渾身
都在燃燒……

  聽見愛兒越來越急促的喘息,感受著他胸中激情澎湃的情焰,梅花漸漸不知
身在何處、難以自已……

  天啊!世上真有天堂麽?此刻感覺如此醇美,令人慾仙慾死,與天堂何異?
若能將這片刻銷魂保留,即便下地獄又如何?

  天旋地轉之際,二人心中同時興起如此唸頭。

  都生怕唇舌分開後,再無接吻的勇氣,于是誰也不願分開,即便唇舌都吻得
麻木、僵硬,即便感覺快要窒息……

  似乎有位愛之女神、抑或是個代表慾望的魔鬼,在二人心靈中同時大聲吟唱:

  放飛心靈,讓它燃燒吧,愛之火鳥……若人生中,靈魂終將燃燒一次,那就
燃燒吧,烈火中的鳳與凰!即便毀天滅地,仍可期待涅磐重生!

  如此發自心靈的吟唱,實在充滿魅惑與魔力,母子倆似已忘記一切,在強大
原始本能的驅使下,極度渴望和另一半融為一體,情慾的強烈渴望已壓倒一切,
將理智完全淹沒!

  叁十八歲的梅花正處于最渴望男歡女愛的年紀,以前心如止水還好,可自從
被無月攻破情感的堡壘之後,情慾也隨之泛濫開來,每每和他抱在一起親熱,已
空虛十多年的陰道中便會癢癢的、濕濕的,渴望無月征服她、進入她,用堅硬的
屌兒塞滿她的陰道……

  她已分開雙腿,盤在無月腰間,挨挨湊湊地做出求歡姿態。

  無月將高高拱起的帳篷頂向慾望女神的胯間,那條變態怪蛇已異常亢奮,卻
被雙方褲兒所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急得扭頭擺尾,在梅花胯間猛烈鑽動起來!

  梅花已徹底失去理性,濕熱胯間被硬梆梆的怪蛇一陣胡鑽亂拱,慾水已濕透
褲襠,忍不住嗷嗷一陣呻吟,伸出纖纖玉手掏出怪蛇。天啊!寶貝兒的小雞雞好
長好熱啊!

  愛不釋手地套弄兩下,扯開自己褲襠,濕熱陰門已張開,挺動下身就待吞噬
這條威猛無敵的怪蛇!

  然而,世間之事多不遂人意,但聽啪地一聲響,驚擾到這對意亂情迷的鴛鴦。
二人回頭一看,卻是火上的烤架被燒斷,整衹岩羊落入火堆之中。

  二人對視一眼便迅速移開目光,卻偏偏不約而同地瞄向對方的下體!

  無月眼中看到的,是梅花芳草萋萋的鼓漲陰戶,和那水光一片、張合不已的
玉門。他忙移開目光,想提好褲兒,因坐在地上,惶急間一時未能拉好。

  梅花眼中看到的,則是那根一柱擎天的偉岸之物,它此刻已漲得通紅、長度
驚人,且上翹得厲害,以至于他上身直立地坐在地上,棒兒依然直指天上,如同
一支即將發射的長箭!

  她看得一陣臉紅心跳!手忙腳亂地拉好自己和無月的褲子,掩住各自私處。
隨後心慌意亂地起身收拾,出洞重新找來一根合適的樹枝,將尚未烤熟的岩羊穿
上……

  一陣忙碌之後,她心中依然怦怦亂跳,忍不住回頭看看無月,見他目光又開
始躲躲閃閃,不敢正視自己,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就這樣結束了麽?可是她好愛他!他怎會偏偏是她的兒子呢?老天啊……為
什麽對她總是如此殘忍?她好容易下定決心,將全部的愛傾注于他的身上,便給
她重重一擊!

  思忖之間,她心中靈光一閃。折中……世上許多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都可
以通過協商來折中解決……她和無月之間,為何就不能折中一下?

  唸及于此,她幽幽地道:「無月,那夜那曲《鳳求凰》,妳吹得如此深情、
如此動人!如今,我還是妳心中的凰麽?」

  無月默然,他此刻心中亂糟糟的,對母愛的渴望,對情慾的放縱,都遠遠抵
不上心中那種非常別扭的感覺!如此錯位和扭曲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已遠遠超出
他的理性範疇,實不知該如何處理,更不知該如何回答……

  梅花幽幽地道:「從今往後,妳可是不想……不想再吻我了麽?」

  無月低頭不敢看她,囁嚅著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也不敢……」

  梅花低聲道:「那種感覺好美!我也想,也是不能、也是不敢,怕對不住妳
爹,怕天打雷劈,怕害妳將來下地獄……然而我想,母子間就不能有情愛嗎?母
愛也好、孺慕之情也好,不也是一種情愛麽?衹要不及于亂,又有何妨……」

  無月知道,母親所說的,正是所謂的精神戀愛。

  古希臘哲學書籍由阿拉伯人傳入中原,無月也看過一些,其中就有以柏拉圖
命名的精神戀愛觀,追求心靈溝通,排斥肉慾,是理性的精神上的純潔戀愛。這
種戀愛觀認為人性不同于獸性,人類的愛情是一種持之以恒的情感,惟有超凡脫
俗的愛,才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這是一種理想的、純精神而非肉體的愛情,追求男女平等。哲學家對愛情的
理解是理性的,它包含道德、責任、義務等等這些充滿人性的光芒,把繁殖的慾
望降為最低的需要。

  梅花身為女子,感性遠大于理性。她之所以接受如此理性的戀愛觀,衹因她
已深陷情網、無力自拔,急需找到一個依據,為自己的情愛找到一個合情合理、
雙方都能接受的出口,實為不得已而為之。否則,作為中原傳統女性,她豈敢提
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

  她接著說道:「何況,我當年在外祖父面前發下的毒誓,就是今生今世,絕
不離開梅花谷方圓叁百裏範圍,除非我全心全意愛上一個男人,心甘情願陪他一
生一世,否則永墮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若非咱倆成為情侶,便不算破了誓言,
我雖是妳的母親,也無法去濟南府幫妳救人,除非、除非妳成心讓我永墮……」

  無月忙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再說下去,急急地道:「孩兒當然不能為了救
北風姊姊,而害得您如此遭罪!我若真那樣想,豈非不孝之子!」

  他左思右想,似乎也衹有這個解決辦法。然而,和母親戀愛?即便僅僅是精
神戀愛,也對他心中固有的倫理觀唸造成極大的衝擊,或者說是破壞!當下怯怯
地道:「這、這樣的感情,我想……應該可以接受……」

  低垂著頭,眼睛躲閃著,始終不敢看梅花一眼。

  梅花呼吸急促起來,顯得有些激動,半晌之後,似下定決心般,咬咬牙低聲
說道:「那妳敢不敢再和我接吻?」

  無月弱弱地道:「孩兒未仔細研讀那部西方聖賢書,不知、不知精神戀愛允
許接吻麽?」

  梅花諄諄教導道:「精神戀愛衹是極力排斥男女交媾的慾望,除此之外的其
他親熱舉動都是可以的,包括接吻……」

  無月萬分窘迫地道:「衹要您能接受,孩兒自然也不排斥……」

  梅花柔聲道:「那妳還等什麽?」

  她實在迷戀那種心靈交纏、快美難言的感覺,至于肉慾之歡,那是不得不放
棄了……

  母子倆再次相擁熱吻……良久良久,梅花腦際一陣眩暈,天啊!母子相認之
後,接吻的快感不僅沒有減弱,居然更加銷魂蝕骨,令人不知身在何處,真是奇
怪啊?

  無月的感覺也是一樣,不過他多了一層煩惱,他同意梅花的觀點,可以接受
母子間的精神戀愛,自信也能做到發乎于情、止乎于禮,然而他卻無法控制自己
的生理反應。

  自練成少陽心經,每每遇到異性刺激,棒兒便會一柱擎天。尤其是經歷多次
龍鳳真訣的修煉之後,衝天鑽這根變態怪蛇愈發難以控制,亢奮起來還會亂鑽亂
拱!

  梅花雖覺天旋地轉,一陣眩暈,仍很快發現愛子的窘態,忙柔聲告誡道:
「無月,妳不是說過要孝敬媽媽麽?媽媽往後最大的心願,就是保留咱倆情侶之
間的那種感覺,卻不能做出亂倫之事,不管再艱難,妳也要壓制住衝動!這個要
求也許有點強人所難,然而我此生別無他求,無論如何,希望妳能滿足我的心願
……我的底線是,衹要妳這根東西不進來,其他都可以……」

  說到這兒,已不勝嬌羞,暈紅了雙頰。

  無月激動地道:「除了那個……情侶之間能做的,我都可以麽?」

  梅花一邊接吻,一邊羞不可抑地呢喃道:「是……是的……」

  無月一陣熱血衝頭,渾身顫抖起來,衝口而出地低聲道:「若我想看看您的
身子,舔媽媽的下……下面,也……也可以麽?」

  梅花渾身劇顫,羞不自勝地微微點頭。想象著他舔舐自己羞處的情景,那已
在春夢中出現過好幾次,簡直是……她感覺渾身熱得要命……

  無月喃喃地道:「可是孩兒不敢,怕……怕我會忍不住……」

  梅花顫聲道:「那就不要!」

  無月說是不要,手卻忍不住伸進褻褲,摸向梅花的羞處,也顧不上尋幽探勝,
撥開稀疏柔細的陰毛,直達玉門。

  那兒早已溢滿一汪溫熱蜜液,中指一扣,進入濕熱陰道之中。探入一寸半左
右,中指開始四處攪動,重點是上方那片相對粗糙之處……

  梅花猛地呻吟起來:「無月,哦!妳弄得裏面好癢!」

  隨著她呻吟得越來越大聲,無月但覺玉門和陰道之中忽然張合不已,全方位
夾吸著自己的中指,四壁變得越來越粗糙,上面似乎布滿硬硬的細小肉鉤,如同
磨盤一般絞磨著手指!

  他心中一陣驚呼,天啊!好古怪的妙處啊!這還衹是根手指而已,若是棒兒
進去,哪個男人受得了?

  僅此一摸,他已辨別出,母親私處竟是十大名器之中、排名第六的「六面埋
伏」!

  他性發如狂,痛吻著她喃喃地道:「梅花,我好希望妳還是梅花,不是媽媽!
我……我好難受!好想……」

  梅花大聲尖叫著:「無月啊!我愛妳!我也好希望我不是,我也好想……好
想妳進來,那才是完整無缺的愛,可是、可是我們不能!我們是母子,這是改變
不了的現實!嗷嗷~妳實在想,就舔吧,舔媽媽的屄,媽媽屄好癢!」

  她渾身都顫栗起來,忍不住脫光下身,分開雙腿,將水光一片的玉門湊向無
月嘴邊。

  他分開夾著一汪蜜液的肉縫,露出緊閉如花蕾的玉門。說是象花蕾,是因為
以玉門小孔為中心,有五條向外發散的細紋,將洞邊嫩肉分為五瓣。他用雙手按
住肉唇向外一掰,那五瓣花蕾綻放開來,如同梅花的五片花瓣,圍繞著中間張開
的洞口!

  他看得目瞪口呆!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如梅花的玉門!不禁喃喃地道:「難
怪您要自號梅花,連下面都長得跟梅花一樣,好美啊!」

  他捧住梅花腰肢,對著美穴深深地吻了進去,似想將雙唇全都塞進去,舌頭
伸出,竭力鑽進深處,在裏面翻江倒海地攪動著。

  這就是媽媽的味道麽?好香好美!他忍不住呻吟道:「梅花,我衹進去一會
兒,不在裏面射精,可以麽?」

  梅花嘶聲說道:「無月啊,妳、妳這個迷死女人的小魔王,不要一再挑戰媽
媽的底線好麽?再這樣折磨我,我也快守不住……這、這最後的底線啦!妳會下
地獄的,咱倆都會下地獄!嗷~嗚嗚~」

  無月顫聲道:「不進去不會下地獄,可也見不到天堂。為了天堂般的感覺,
下地獄孩兒也情願……」

  梅花嘶聲道:「我不怕死後下地獄,可是我的孩子,我愛妳,絕不願妳下地
獄!」

  無月年輕,少年衝動如山崩海嘯,來得猛去得也快,衹要及時終止,便會回
歸理性。

  梅花則相反,在無月衝動之時她相對理性一些,然而在其餘大多數時候,她
都不太理性,痴迷于那種深情相擁的感覺,總是主動邀無月和她深情接吻,即便
不能真個銷魂,那種肉體厮磨的美妙感受,依然能令她心醉神迷。

  所以,二人中始終有一人保持著相對的理性。在梅花情動如潮時,無月的理
性更占上風,不願犯下烝母這等獸行;梅花雖然總是在情不自禁的情況下,一次
次撩撥起自己和無月的慾望,卻在他極度衝動之時,又相對理性一些,一次次強
忍著自己的慾望為他降火,適時提醒他回歸理性。

  于是,母子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既享盡情愛的甜蜜與溫柔,卻又始終
不及于亂……
2012-11-8 08: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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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九)父死子妻其母

  西崑侖山洞中。

  無月已養傷四天,梅花的傷藥的確神奇,大部分傷口已開始結疤,僅剩肋下
五條最深的傷口仍在癒合中。這恰恰是他養傷期間最難受的階段,動作幅度稍大
便會崩裂正在結疤的創口,那種又癢又疼的感覺令人難耐!

  晚間吃過剩下的烤岩羊肉之後,梅花也顧不得冷了,到附近山間小溪洗了個
澡,將渾身沾上不少塵土的青衫,也拿到清澈的溪水中洗淨。隱居梅花谷十餘年
來,她心如死水,從未在意過衣著妝扮。自從墮入情網之後,所謂「女為悅己者
容」,雖仍不習慣擦脂抹粉,但她已開始注重形象,儘量把自己的身子和衣衫弄
得乾淨些。

  洗完澡後她穿上濕衣,卻不想忙著回洞,坐在小溪邊呆呆出神。荒山寂然,
除了潺潺流水,靜謐而安詳,頗能洗滌她心頭和腦際的嘈雜與喧囂。

  以後怎麼辦啊?她暗自發愁,這樣下去,何時才是個了局?

  細細回顧和無月在一起的所有感覺,她不能斷定愛比欲佔有絕對優勢,但前
者一定多於後者,那是確定無疑的。

  無月對她呢?她也很有把握,愛是真的,欲的成分更不算多,除非她主動,
二人便幾乎沒有親熱的舉動。

  她是個純愛主義者,既然是真愛,她就一定不能放棄!她暗自下定決心。心
中純潔天使和慾望魔鬼並存的局面,看來是要長期持續下去了,這就是命,她認
了。

  面對錯誤的命運,她從未抱怨,更未想過要去改變,她知道那並非她能力所
及。她只是在盡力,將命運錯誤的軌跡稍稍扳正一點,不要向更加錯誤的方向滑
下去,滑下去,直到萬劫不復的深淵。無論對她自己,還是對父親和無月,這世
上她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是如此。

  甩甩頭,長嘆一聲,想起無月一向愛乾淨,幾天沒洗澡一定也很不舒服,便
打了不少溪水回到洞中,放在篝火上燒熱後,將無月移到火堆邊,脫光他的衣褲,
開始替他擦洗身子。當然,無論是正在結疤的,還是正在癒合中的傷口都還不能
擦洗。

  無月見她一身濕衣,緊貼在凹凸有致的嬌軀之上雖然無比誘人,可實在擔心
她著涼,「梅花,您身上衣褲咋全都這麼濕啊?」這樣稱呼母親實在不孝,可若
是叫她母親,二人都會非常彆扭,也只好將就了。

  梅花答道:「好多天沒洗澡,身上癢癢的,剛才我到小溪中洗了個澡,順便
把全身衣褲也洗乾淨了。你不是不喜歡我身上髒兮兮的麼?」

  從前天開始,無論在洞中坐或躺,她已開始在身下墊上一塊白布,以免把身
上弄髒。

  無月笑道:「這樣穿著濕透的衣衫怪難受的,還容易著涼,您趕緊脫掉放在
火邊,待烤乾後再穿上吧!」

  梅花臉上紅紅地道:「那、那樣的話,為娘的身子豈非全被你看光啦?」

  濕衣褲貼在身上涼颼颼地,的確很難受,無月的提議無疑很有誘惑力。

  無月皺眉道:「您又犯規了!說好了不以母子相稱的,否則我怎麼和您進行
那、那叫什麼精神戀愛啊?再說啦,您的身子我哪兒沒摸過,還怕我看麼?」

  梅花想想也對,不過無論如何,還從未在他面前脫光過,實在有些難為情,
她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地脫光了身子,用樹枝將衣褲全架在火邊烘烤。弄完後正
打算裸著身子替他繼續擦洗身子,忽然感受到他那灼熱的目光,在自己渾身上下
掃來掃去,尤其是高聳酥胸和胯間私處更是被色眼侵犯的重災區,不禁羞得連耳
根子都紅了!

  她忙抬右手摀住一對高聳玉乳,左手掩住下體移到無月背後,讓他看不見自
己,這才開始繼續為他擦洗。雖不願被無月看到自己的身子,卻忍不住看向他的
下體。因為自她脫光後,她便注意到那根東西已經完全勃起,如同一根長長的旗
桿一般向天直立著!

  要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無月勃起的屌兒。她雙眼盯住那根屌兒,
手上忙碌不停。

  天啊!從前那根可愛的小雞雞,如今勃起後起碼有六寸長,真是好恐怖哦!
那表面咋會長出那麼多比黃豆還大的硬硬肉疙瘩?真是好醜好怪啊!更離譜的是,
靠近棒頭那一段還在前後左右扭擺、跳來跳去的,一直動個不停!老天,如此恐
怖的棒子捅進女人私處,會是什麼感覺?

  漸漸擦洗到無月的下體,開始用濕巾為他擦槍,心中不禁有些悲哀,母親為
兒子擦玉簫,擦得再幹淨也無緣享用,那是給別的女人用的啊!

  擦著擦著下面就有些癢了,感覺裡面濕漉漉的,她趕緊將雙腿夾緊,免得流
出來,心中忍不住掠過一個念頭,不知被他看見媽媽的淫水,聞到媽媽淫水騷烘
烘的的味道,會是什麼反應?

  將硬梆梆的屌兒上下擦洗數十遍之後,梅花似覺有異,將濕巾湊向鼻端仔細
嗅了嗅,皺眉道:無月,你下面好大一股異味兒啊!可又不是通常男人下體的那
種臭味兒,反而香香的,卻又說不出是哪種香……哦,我想起來了,你生下來沒
多久小雞雞上就有這種味道,可那時只是淡淡的,不像現在,這股異味兒好濃啊,
我離你三尺之外都能聞到,這是怎麼回事?

  無月也不明就裡,大概跟內功進境有關吧?

  由於這幾天和他耳鬢廝磨,時常親熱,衝天鑽已對梅花非常敏感,此刻二人
裸裎相對,衝天鑽已然發動且亢奮之極,將薊刺、擺頭和龍麝異香等諸般特異之
處統統施展出來,散發出的龍麝異香自然濃郁非常!

  只是無月尚不知龍麝異香和衝天鑽的發動有所關聯而已。

  梅花見問不出個名堂,便由無月側後處蹲下身子,上身俯向他下體,近距離
仔細看看這根怪異的棒兒,隨即將瓊鼻湊上去,細細品味那股異味兒,良久良久,
心中難過。如此棒兒,真是好眼饞啊……明明是從媽媽陰道面掉出來的東西,干
嘛就不能鑽回媽媽陰道里面來、把精液射還給媽媽呢?

  她如此蹲伏著身子,整個上身完全暴露於無月眼前。但見那雙雪白碩大的木
瓜奶略向下垂,由於十分柔軟,在自己小腹之上晃蕩不已,乳頭偶爾還在小腹上
蹭一下!

  但覺熱血倏地上衝,腦際一陣眩暈,心中吶喊:天啊!真是受不了!可她是
媽媽……痛苦啊!

  仔細地嗅了好一陣衝天鑽之後,梅花臉上漸漸泛現出陣陣潮紅,且如大海波
濤一般向四處不斷擴散,玫瑰般潮紅由臉上擴展到脖子上,再到酥胸、後背、腹
部和小腹,隨後進一步染紅雪臀和玉腿。隨著潮紅的擴張,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不時呻吟幾聲。

  無月注意到,媽媽的乳頭在漸漸膨大,顏色逐漸變深,成為紫紅色。

  她那由五片花瓣所環繞、形如梅花的玉門,此刻正張合不已,溢出一縷縷欲
水,欲水太多,深谷幽洞已存放不下,已緩緩流過那條長長深谷,漸漸聚積在那
顆硬硬的花生米般大的紅珠之上,黏黏水珠越積越大,受力不住之下,便如鐘乳
滴泉一般,由紅珠頂端慢慢滴向地面,淫液尾部仍黏在紅珠之上,拉出一根長長
的透明銀絲,這是女人處於排卵期的特徵……

  如此近距離、長時間地吸入龍麝異香,連西天王母娘娘都無法承受,天下還
有什麼女子能受得了?體質敏感又正在發情期的梅花自然更加抗不住!龍麝異香
猛烈的催情功效,已令她完全迷失自我,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分開雙腿坐到無月身上,壓得棒頭貼伏在他小腹上,抱住他痛吻起來,
神情極度痛苦地嘶聲道:「無月啊、無月!我不行了、真的不行啦!我、我好想、
想和你交媾,要……要了我吧!我、我快瘋啦!嗷嗷~嗚嗚……」尾音已帶哭腔!

  無月喃喃地道:「梅花,我愛你!」雙手握住柔軟碩乳揉捏不已,手指則搓
弄著膨大的紫色乳頭。

  衝天鑽被梅花大大翻開的長長濕熱深谷牢牢壓住,剛開始動彈不得,忍不住
發起反擊,棒頭蠕動亂拱不已,不停地磨蹭著梅花那顆敏感的璀璨紅珠!

  強烈感受到棒頭的粗暴侵犯,梅花嗷地大大呻吟一聲,腰肢有力地聳動起來,
敏感紅珠和灼熱棒頭廝磨的快感,令她快要發狂!她抬起雙手抓撓著頭頂,不時
扯動柔細長發,淫聲叫道:「無月啊~我好愛你!你、你不想要我麼?我、我裡
面、裡面好癢啊!!嗷嗷!就、就像有無數蟲子在爬……哦、受不了!好、好難
受啊!肏、肏我的屄、我的騷屄!噢!媽媽是騷屄,肏媽媽的騷屄啊!」

  她現在腦子裡空空如也,僅剩下那支張牙舞爪的變態怪蛇!

  和幾天來重複發生過多次的情形一樣,無月又被大多數時候感性都遠遠大於
理性的梅花,給撩撥得慾火焚身,尤以這次最為猛烈!不過梅花最後那句話,無
論有多麼淫蕩、撩人和刺激,終歸包含「媽媽」二字!這也無疑提醒了他,梅花
不僅僅是梅花,還是媽媽!

  同樣又和重複過多次的情形一樣,面對很容易失去理智的梅花時,他依然保
持了相對的理性!他只好強忍慾火,接受梅花火一般的愛戀,也給予她無限的疼
愛,但是,始終未曾更進一步……

  如此良久良久,二人依然相擁而吻,相互撫摸對方最敏感之處,大口大口直
喘粗氣,野獸般低吼著、咆哮著……然而,這對奇怪的戀人,此刻與其說感受到
的是愛的甜蜜,還不如說是深深的痛苦和折磨!

  而且,隨著二人四肢交纏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這種痛苦和折磨,變得愈發不
堪忍受!

  見無月久久不願入侵,梅花已被熊熊欲焰燒昏了頭!她的忍耐已超越極限,
不禁淚流滿面,心中吶喊,如此非人的折磨,週而復始地發生,試問人世間,誰
能承受?何時才能解脫?這樣的愛,跟幽冥鬼火有何區別?為何會發生這一切,
為何自幼母子離散?為何要重逢?為何竟會陰差陽錯地相愛?

  她哭叫起來:「無月,我們向命運低頭認輸吧,既然已經錯了,不妨再錯下
去。你不敢要我,就讓我來要你吧,讓我來承受萬劫不復的罪名……嗚嗚~」

  梅花抬高下體,讓硬梆梆的怪蛇繃直豎立而起,梅花玉門挨挨湊湊地尋找著
它此刻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東西,張開大大屄洞,洞內嬌嫩媚肉蠕動不休,已貼
住棒頭,如久別之熱戀情人般火辣辣地接吻舔舐起來。棒頭不顧一切的亂鑽亂拱,
更將這種淺淺接觸變得無比銷魂!

  她忍不住浪叫起來,嗷!無月,你在鑽媽媽的騷屄,鑽得媽媽好、好癢啊!
噢噢!無月,把手鬆開好麼?媽媽要坐下來,讓小雞雞完全鑽進媽媽的陰道,和
媽媽性交……捅進來吧,讓媽媽咬咬你的小雞雞……快肏、肏媽媽的騷屄啊!!

  無月此刻正牢牢地托住她的雪臀,阻止它繼續下沉吞噬棒頭,然而棒頭緊貼
廝磨濕熱梅花玉門中嬌嫩媚肉的強烈快感,卻又令他捨不得將其分開,於是如此
僵持著,痛苦地僵持著,大聲地呻吟著:媽媽,我們這樣也挺美,就、就別再、
再深入了吧!嗷~媽媽裡面肉兒在動……

  他此刻主動改口叫媽媽,不外是想提醒自己別犯錯!如此又僵持半晌,梅花
見他托住自己臀部的雙手已顫抖起來,顯然傷後有些體力不支,雖心中情焰已如
炙如熾,卻又怕再僵持下去,崩裂他身上傷口。

  母愛和情慾纏鬥一番,母愛稍佔上風,她長嘆一聲,胯間略略後移,坐到他
雙腿之上,讓棒兒緊貼在她小腹之上,低頭眼巴巴地看著衝天鑽,戀戀不捨地道:
唉!無月,咱倆又度過一次難關,只是不知這是幸運呢,還是不幸的延續?以後
怎麼辦啊?如此相處下去,隔三差五便要經歷一次煉獄般的煎熬,真是好折磨人
啊!熬不過去突破了是地獄,無休無止地像這樣挺過去也同樣是煉獄般經歷……

  無月無奈地道:看來,精神戀愛是行不通的,如此下去咱倆非崩潰不可!看
來我們只剩下兩條路可走。

  梅花痴痴地看著他,眼中愛和欲之熊熊火焰,足以將他燒成灰燼!忽地泣不
成聲:「嗚嗚~別說啦!第一條路再想也不能走,第二條、條路,嗚嗚……先前
我忍得那麼辛苦,抵擋你的求愛,早知如此早些了斷也罷了……如今我已深陷其
中、無力自拔,無數次揮慧劍也、也斬不斷……現在你再提出,是不是晚了?你
好狠心啊,竟想離開我!沒你在身邊我會無時無刻地想你、相思成疾,夜裡也是
和你夢中纏綿,備受情慾煎熬!與其這樣,你、你不如殺了我吧!早些去見你爹,
嗚嗚嗚~免得留在世間受苦!」

  她的哭聲淒涼無比,淚水如珍珠般潸潸而下,眼中哀傷是如此深沉!

  無月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二人就這樣一絲不掛,靜靜地斜靠洞壁相對而坐、
默默流淚,沒有感到一絲寒冷,不是洞中有火就不冷,而是二人的身體已因深深
的哀傷而麻木,已感受不到任何外界刺激……

  半個時辰之後,天已全黑,洞外狂風呼嘯聲又起。篝火已由單純取暖增添了
照明功能,熊熊火光將二人同樣絕世而淒美的赤裸胴體鍍上一層美麗的淡淡紅色。
有人說「女人的眼淚是心靈創傷最好的療傷藥」,流了這麼多眼淚,也顧不得擦,
梅花覺得眼淚已快流乾,心中終於輕鬆了些。

  至於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吧!女人永遠更珍惜眼前的東西,而不願想得過
於遙遠。就眼前而言,照顧好無月才是最重要的,她替他擦乾淚水,輕輕撫摸他
的頭臉,卻任由淚水掛在自己腮邊,柔聲道:「無月,心愛的寶貝,你、你好些
了麼?」

  與她不同,無月此刻仍在苦苦思索,以後該怎麼辦?該怎麼和她相處?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可是他苦思冥想半天,依然不得要
領,若她不死,如此折磨還將週而復始地持續下去,因為她堅決不願走另一條路。
可是他能讓她死嗎?顯然不能!他忽然發現根本已無路可走,就像掉進了一個囚
籠,或許到老也無法解脫?梅花的話更加深了他的痛苦,作為男子漢,要麼要,
要麼就不要,這種夾纏難解的曖昧關係,是他最不想要卻又不得不接受的。

  見他皺眉不語,顯然心中難過,梅花不由心如刀割,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再度
滾滾而下,忍不住將他擁進懷裡,嚶嚶低泣道:

  無月,不要這樣好麼?見你如此難過,我、嗚嗚、我真是好、好難受啊!嗚
嗚……實在不行,我、我只好接受你、你的第二條路,嗚嗚……離開你,找一個
比梅花谷更偏僻更荒涼的所在,了卻殘生。試試能否再次將心牢牢關死,不再想
你、不再夢見你……嗚嗚……

  天啊!我可能再也做不到了,你已深深闖進我的心底,就被牢牢關在裡面,
再也出不去了。只要想想你,我的心就跳得那麼厲害,我已沒法不愛你,更無法
忘記你!我好想只是把你當兒子疼愛,可是、可是每當想起你,第一直覺,你始
終是我心愛的情郎,首先湧上心頭的總是無盡纏綿的情愛!其次才是母子之情,
甚至我不使勁兒思考,都感覺不到……

  囚籠?對,就是心之囚籠!難怪我左衝右突,怎麼也出不去!無月心中默念
著。

  梅花心中憂傷情深,滿腔情慾已被哀傷徹底冷卻。可無月在她懷中,隨著她
抽泣而顫動不止的兩隻高聳溫軟玉乳緊貼在他的臉上,他如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
心中慾火忽地燃燒起來,忍不住握住右乳,將紫色膨大乳頭擠得凸鋌而起,伸嘴
含住猛烈地啯吸起來!

  與此同時,衝天鑽再次活躍起來,在梅花小腹之上扭擺跳動起來。梅花眼見
這條變態怪蛇又開始張牙舞爪,知道他此刻有多麼需要女人,心中不由發愁,她
總算好些了,無月仍如此難過,看來是情慾無處發洩所致……唉~剛熬過一關,
又一關已接踵而至,怎麼辦啊?……

  隨著乳頭被他啯吸得又癢又漲,她的情慾又被撩撥起來,交媾慾望越來越強
烈,剛剛恢復的理智再次漸漸減退,雪臀本能地漸漸抬高、前移,套入棒兒的極
度渴望正逐漸蠶食著她的意識。殘存的理智令她實在糾結無比,一陣茫然掙扎間,
她心中不由一動,艾爾莎一直守在對面,她身邊不是有一大堆女人麼?其中不乏
頗有姿色的,不如……

  念及於此,雖心中極不情願,她仍是說道:「無月,看你這麼需要,又不能
找媽媽發洩,老憋著自然難受。艾爾莎手下那些女人中,就有兩位頗有姿色的中
年女人,年紀比媽媽略大兩歲,若是她倆有願意的,就叫過來代媽媽陪你吧?」

  無月此刻的確很需要,卻又有些不解地道:「為何一定要中年女人來陪我呢?」

  梅花低聲道:「那樣你就可以把她想像成媽媽和她歡好啊,你可以叫她梅花
或媽媽,就想成正在和媽媽交媾一樣。媽媽也可把她當作替身,她和你交媾時,
就想像成媽媽在和你交媾,或許也會有快感也說不定……嗯!這也許不失為一種
解決辦法。」

  無月沒說話,算是默認吧?梅花起身穿好已烘乾的衣褲,出洞去找艾爾莎商
量去了。

  她原本還以為,要說服那兩個中年女子很需要費些心思,所以在對面兩里之
外找到那一堆堆雪人,並在林中找到艾爾莎之時,對她說得非常隱晦。但艾爾莎
已聽得心裡透亮,雖不知梅花為何如此,但仍走到樹林邊,來到正靜坐雪地裡練
功的一縱隊隊長夜天情身邊,低聲對她說了幾句。

  夜天情點點頭,低聲道:「副旗主,我給大家交待幾句話就過來。」

  艾爾莎轉身回去後,夜天情把兒子烏雅那林叫到身邊。

  抬頭看著那漫天隨白毛風四處飄飛的大朵雪花,她心中竟湧起一陣溫馨之感。
如此天氣在中原非常罕見,然而在她和亡夫的老家卻是司空見慣。要說起來,她
和亡夫都是九部之亂中羅剎女王的戰俘,只因夫婦倆都是部落悍將,才未被羅剎
女王按女真慣例罰作奴隸,而是收歸麾下隨她南征北戰。

  後來在征服窩集部的戰爭中,丈夫光榮戰死,給她留下一個遺腹子那林。她
則因戰功慢慢被提拔起來,由小隊長而至精衛隊最為精銳的一縱隊隊長。

  在她的部落,每戶人家都有為部落效命的義務,丈夫戰死,年幼的兒子那林
便得接過父親手中的武器和戰馬,隨部落參加狩獵,為部落而戰,成為這個家庭
的核心。她很感激亡夫,為自己留下這麼一個兒子,因為那些沒有兒子的家庭,
妻子或女兒便會繼承所有家庭的遺產,當然也包括接過丈夫或父親手中的武器,
去狩獵和戰鬥。

  按瓦爾喀部的古老習俗,為了財產不至外流,遺孀通常由兒子繼承,她該歸
那林所有。在她這個時代,如此野蠻的習俗已不流行,但遺孀再婚的依然很少,
當然也不必象漢人一樣為夫守節。她和大多數女真遺孀一樣沒有改嫁,卻也沒象
她們那樣隨意找男子放縱情慾。

  無月長大後,她對他產生了異樣的感情,也有了那樣的慾望,礙於夫人她也
只好忍耐。她對那林不能有這種感情,只有母愛,可祖先留在她血液中母子婚配
繁育後代的遺傳因子,令她隱隱感覺對兒子似乎有種應盡的義務。

  所以在那林進入青春期之後母子仍按習慣同居一室,並未分床,半夜那林粗
喘著在她身上亂摸她也聽之任之。記得那天夜裡她做了個春夢,夢交過程太過禁
忌刺激,以至於醒來時迷迷糊糊間下體仍聳動不止,伸手探向陰門,滑膩濕熱一
片,竟隱隱有高潮之感!

  她定定神,耳邊傳來那林重濁之極的粗喘聲,她點燃燭火一看,躺在自己身
邊的兒子似仍在夢中,閉眼套弄著勃起的、光禿禿的無毛小雞雞、亢奮得嗷嗷直
叫,小雞頭漸漸漲成血紅色,從包皮中翻出,顯得如此亢奮衝動……

  如此場景刺激得她渾身顫慄,忍不住湊上去仔細欣賞兒子可愛的稚嫩玉柱,
眼見白生生的棒身也漲成血紅色,硬到極點,她嘴唇貼上去觸了幾下,小雞兒熱
烘烘地青筋暴跳,她但覺一股熱氣自小腹下升起,迅速竄向全身!

  繃直上翹的小雞頭忽然猛烈跳動起來,小小馬眼張合不已,大口大口地猛吐
白色陽精,往上噴出老高!噴得床上到處都是,她避之不及,臉上一熱,也被噴
上一股。

  她並未避開,反而張嘴含住兒子精緻可愛的玉簫,感覺兒子亢奮之極的脈動
和依然有力的噴射,心中竟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很不應該的念頭:若是被兒子噴
射到自己騷癢的陰道深處,感覺硬梆梆的小雞兒在裡面猛烈跳動著射精,會是什
麼滋味?是否跟剛才夢中一樣?

  隨即她自責不已,自己咋能生出如此下流的想法?然而這種念頭一旦升起,
便如著魔一般令她欲罷不能,下面立馬癢得要命,比方才半夢半醒之時更濕了。

  見床上到處都是兒子星星點點的精液,那林翻個身又沉沉睡去,看似渾不知
方才發生之事,她只好起床幫兒子擦拭下身並換上乾淨被縟,忙碌半天才清理干
淨,躺在兒子身邊接著睡覺。

  清晨她臉紅紅地問那林,昨夜你怎麼啦?那林扭扭捏捏地不願說,拗不過她
一再追問,最後才含含糊糊地說他夢見一個豐滿成熟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
他身下,他撒尿的雞雞漲得厲害、隱隱生疼,忍不住趴在女人身上聳動下身,夢
裡尿床後就舒服了……

  她教兒子:「你那不是尿床,是和女人夢交後遺精,男孩進入青春期後就會
這樣,不必害臊,說明我兒需要女人啦。對了,你夢見的那個女人是誰?」

  那林搖搖頭說:「迷迷糊糊的,記不清啥樣子,不知是誰。」

  「她大概長啥樣兒?」

  那林從上到下看看她,看得雙眼放光,一副欲言又止又很亢奮的樣子。她尚
未起床,身上只有肚兜和褻褲,大片雪白豐腴肌膚被兒子看去,波濤洶湧的高聳
酥胸和肥碩的胯間大紅桃更是重災區,低頭一看,漲鼓鼓的乳房本是喂兒子的,
被他看去無妨,但窄窄褻褲掩不住胯間大片濃密陰毛,襠部隱隱有些濕跡,那兒
卻不方便給兒子看,忙合攏雙腿,心中暗自嘀咕:豐滿成熟?自己不就是麼?

  為了消除兒子青春期的煩惱,她得儘量弄清兒子的具體狀況,雖很難為情,
她仍問兒子:「那林說實話,你夢見的女人是不是媽媽?媽媽得瞭解你的狀況才
能幫你。」

  那林小臉漲得通紅,飛快瞄她一眼又低下頭去,不敢答話,腦袋似乎微微點
了一下。她總算明白,兒子對自己有了慾望,青春期的男孩都會出現晨勃,那林
也是如此,褲頭上搭起一座高高的帳篷。

  想起方才春夢中銷魂場景,她忍不住問道:「我的兒,你和媽媽夢交時是怎
麼做的?」

  那林搖搖頭,囁嚅著道:「孩、孩兒不知該怎麼做,全是女、女人在教我,
光溜溜地抱住孩兒,然後小雞雞被一個溫暖柔軟的洞兒緊緊包住,象小嘴一樣咬
小雞雞,好、好舒服啊!孩兒很、很快就、就遺精了……」

  那林的描述跟她先前春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她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巧合
之事,母子同睡一床、做著同樣母子交歡的春夢!

  她衝著兒子分開玉雪雙腿,輕輕挑開褻褲那條濕透之處,露出胯間大片濃密
屄毛和張開的紅紅陰門讓兒子看,用手輕扯長長的捲曲屄毛,隨即探向毛叢中紫
紅色幽谷,指頭在紅珠上徘徊一陣,嬌喘幾聲,隨即移向下方紅紅的穴兒揉弄起
來,挑開漲紅的陰道口,指頭般大的小孔中血紅一片,皺眉難捱地呻吟起來,腮
暈潮紅、媚眼欲滴地看著兒子呻喚道:

  「你是說,昨晚夢見媽媽用肉體教你怎樣和女人性交,讓你把小雞雞插進媽
媽這兒、在裡面射精麼?」

  那林小臉漲的緋紅,但仍點點頭。

  「那林,這就是媽媽的老屄,這兩天正癢,被你說得好難熬。剛才聽你說和
媽媽夢交時,媽媽的屄夾得兒子很、很舒服,可還想媽媽再教你一次麼?教你肏
媽媽的屄,肏媽媽騷癢的熟屄……媽媽的屄水多,你說,想不想肏媽媽的騷屄?

  那林呼吸猛地急促起來,「想!」

  「你既然那麼想,媽媽願意和兒子交配,給你生孩子,現在媽媽就教你,先
來舔媽媽的屄……」

  那林似乎在夢中學會了該怎麼做,依言趴到她的雙腿間、臉埋入毛茸茸的胯
間為她舔屄,嘴巴啯住玉門吮吸得吱吱有聲。

  「乖兒別光吃媽媽的屄水,把舌頭伸進陰道舔裡、裡面,裡面更癢……對,
就這樣……噢!舔得媽媽好、好癢啊,要兒子嬌嫩可愛的小雞兒肏進來,肏媽媽
的騷屄!」

  她撈住兒子繃直的小雞兒輕輕套弄起來,她喜歡男人勃起這話兒,包括兒子
和無月那可愛男孩的,甚至覺得兒子和無月勃起的無毛稚嫩小雞兒更誘人、更可
愛!

  那林翻身抱住她,重濁地粗喘著,下體頂在她胯間本能地聳動著,猴急地伸
進肚兜揉捏她的大白奶和碩大乳頭,他也只會這個了。

  兒子如此舉動便是明確的答覆,既然兒子需要自己,雖不再有那種古老落後
習俗的束縛,她仍毫不猶豫地決定讓兒子繼承丈夫的位置,讓他做自己的小丈夫,
讓兒子在自己身上無休無止地發洩青春期旺盛的情慾,以充滿母愛溫柔的方式承
受兒子猛烈的噴射,就像她昨夜春夢中一樣!

  她雙腿分得開開,向兒子露出發情期間漲鼓鼓的紅紅牝戶,猴急的那林只知
在她胯間胡衝亂頂一番,尚不會如何找到目標。

  「兒子別急,先停一下,你還不會,讓媽媽來教你,小雞雞太硬、翹得太高,
要用手往下壓一點才能頂入媽媽生下你的陰道,肏媽媽的騷屄,第一次就讓媽媽
幫你把小雞雞塞進媽媽的屄洞吧。」

  她用手幫兒子的小雞頭對正紅紅的陰道口,稚嫩的堅硬小雞兒頓時齊根沒入
濕熱滑膩的陰道之中。

  接下來的事不用她操心,那林本能地抽插起來,只是動作過猛過快,似恨不
得把媽媽的屄搗爛,這樣會很快射精的,無法充分感受母子交歡的銷魂滋味,所
以她得教會兒子該怎樣控制抽插節奏,該快時要快、該慢時要慢,重重地研磨宮
口最銷魂之類……

  兒子硬梆梆的小雞雞在陰道里猛烈抽插,是如此禁忌刺激,快感太過強烈,
她的下體忍不住聳搖旋挺迎合起來,奇癢難禁的紅腫濕熱牝戶不斷地啃咬夾吸小
雞雞,每夾緊一次那林便會爽得齜牙咧嘴、狼狽不堪,她喜歡兒子爽得要命的表
情,夾得也更加用力、愈發頻繁。

  她教兒子的也不全管用,因為那林太亢奮太狂躁,往她陰道里面猛搗數十下
之後,難過得嗷嗷亂叫起來:「噢~啊!媽媽的騷屄夾得孩兒好、好舒服啊!我
要肏、肏爛媽媽的騷屄!嗚嗚~要、要射啦!」

  「兒子射吧,把精液射進媽媽的老屄,射進媽媽孕育你的胎宮,讓媽媽懷孕,
噢!」

  那林一洩如注!她終於真切地感受到了,兒子稚嫩小雞兒在陰道中猛烈跳動
著射精的美妙滋味!她有節奏地收縮陰道夾緊小雞雞。

  「噢!媽媽的騷屄咬、咬得孩兒好舒服,射得好、好爽啊!」那林快活得叫
個不停,刺激她夾得更厲害。

  她擠出兒子最後一滴寶貴精液,讓他射得更加淋漓盡致!雖然時間太短不足
以讓她得到高潮,但也銷魂之極!

  從此那林除了繼承父親的財產、武器和戰馬,還繼承了父親的女人,和媽媽
長期同居、成為一對事實上的夫妻,只是不便公開而已。在對兒子深深的母愛基
礎上,她對那林又多出了一份妻子對丈夫的愛,為那林洗衣做飯、侍候他日常起
居,夜裡被那林按在身下猛幹,一次又一次肏媽媽的屄,往媽媽的陰道深處噴射
大量火熱精液!

  她知道這樣自己會懷孕,當她不在乎,她願意為兒子生兒育女。

  不足三年,她已為那林生下三個子女,為此還得到夫人不少生育獎勵,因為
夫人的部眾只要生育便能獲獎,並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只要是女真人就成。

  幾乎每次都是剛生產不久、嬰兒尚未滿月時她又會懷上,那林總是這樣,在
她經期有時也不放過,更別說妊娠期和月子裡了。不過這跟她自身也有關,因為
在那種特殊時期被兒子按住強行肏過幾次之後,她發覺經期與月子裡和兒子交媾
竟很容易到高潮,索性不再拒絕兒子狂熱的求歡,無論任何時候。

  她從未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紀、和兒子婚配竟如此容易懷孕,和丈夫生活多年
也不過就生下那林一個孩子而已。當然,她對那林的夫妻之情更多的是出自母親
的責任感,跟部落古老習俗多少有些關係,談不上有多少情愛。事實上部落裡的
女人懂得情愛的不多,大多也就像她眼下一般,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對丈夫的英年早逝,她沒有多少悲傷,對女真人而言,作為戰士面向敵人血
戰至死是件光榮之事,死後能升上薩滿神壇得以重生。她知道,丈夫走得很驕傲、
很自豪,也沒有任何遺憾,因為他的生命會在兒子的身上延續。在她們的部落,
壯年男子死於狩獵和戰爭實已司空見慣。

  所以不獨她的部落,幾乎所有女真部落都是女多男少。夫人麾下鐵騎中,不
也是女將士居多麼?並非夫人偏愛女性,這是長期圍獵和浴血奮戰的必然結果。
她唯一的兒子那林雖然只有十四歲,卻已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了,小小年紀
便已躋身於精銳中之精銳的精衛隊一縱隊,這次艾爾莎挑選精銳隨公子遠赴西崑
侖,他甚至能夠中選,可見實力不俗,她為那林感到驕傲和自豪!

  那林已是這個家的新支柱,是她希望之所在。和無月的曖昧關係,她覺得有
必要和那林說明一下。雖沒有夫妻之情,但她下意識裡仍然認為,那林是她實際
上的丈夫。她並不反對那林和其他女子交往,甚至娶妻生子,但不希望他太過濫
交,至少要她滿意才成,她對那林一向盯得很緊,這次暗中隨無月上山採藥,她
也把那林帶上,成為此刻雪地裡這些人中唯一的男性。

  烏雅那林見母親叫自己過來,卻一直不說話,只是看著大雪紛飛,陰沉沉的
天空出神,不禁問道:「隊長找我,不知有何吩咐?」精衛隊中沒有父子兄弟,
只有上下級關係,他只能如此稱呼,甚至也不覺得彆扭。

  夜天情搖搖頭,似想甩開腦海中紛亂的思緒,說道:「那林,我馬上要去陪
伴公子,你、你可有什麼想法麼?」

  他知道母親話中的含義,搖搖頭低聲說道:「這是您的自由,無需問我的。
那種落後習俗早已失效,對您沒有約束,您孀居多年,原本可以另找男人,可您
卻留下陪伴孩兒,我已非常感激!所以,您和公子之事,我、我的確也沒什麼意
見。」

                          (待續)
2012-11-18 06: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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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7-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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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嵐

            (七十)母愛和情慾

  來到林中,夜天情靜靜地看著梅花。無月為救大統領狂追梅花之事,羅剎門
這幫人全都心知肚明。看著梅花臉上如此意亂情迷之色,她知道無月無疑非常成
功。眼前尋求如此荒謬幫助之人,竟是佔據著她身心的那個男人的心上人,她感
覺很荒謬,心情非常複雜……

  她有種深深的屈辱感,然而,無月有需要,她除了給他,別無選擇。

  梅花被她看得大感不安,羞愧萬分地道:「對不起,我知道這要求實在很、
很荒唐,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夜姊姊若、若不願就、就算了吧。」

  夜天情淡淡地道:「我願意,梅花,我們走吧。」

  梅花見她剛才的臉色,尚以為她很不樂意,沒想到卻偏偏答應了,不禁大感
詫異,莫非她是不好違拗無月,才勉強答應的麼?不禁皺眉道:「夜姊姊,這不
是件小事,你可別太勉強?即便你拒絕,無月也絕不會見怪的。」

  夜天情拉著梅花的手便走,和她一路返回山洞。梅花大感詫異,沒想到會如
此順利。見她如此神色,夜天情猜測梅花誤會了,以為她只是貪圖富貴而出賣肉
體,卻不知她和無月早已私通款曲!

  她也不想解釋,只是低聲說道:「梅花,我看得出,你已愛上無月。而且我
知道,他絕不會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我很是奇怪,你為何要這麼做?」

  梅花輕聲道:「姊姊說得不錯,我的確愛他,非常非常愛他,可是我、我無
法和他……所以……」

  夜天情奇道:「為何不能?怕過早失去貞操麼?須知他遲早會娶你的。」

  梅花搖了搖頭:「夜姊姊就別問了,反正、反正我是不行的……」

  夜天情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多問,心中隱隱湧上一個古怪念頭,卻是如此
模糊不清……說話間,二人已來到那個山洞之外,夜天情走了進去。

  見梅花沒跟進來,無月忙喚道:「梅花,外面那麼冷,幹嘛不進來?」

  梅花隨口答道:「附近還有個山洞,我到那邊歇息去。」其實附近哪有山洞?
她只是擔心他感覺尷尬,有意避開而已,看來只好站在外面吹白毛風了,唉!好
冷啊,但願無月早些完事兒!

  她抱著雙臂,在洞外來回遛圈兒,不時跳兩下,跺跺腳,以祛除那陣陣寒意,
狂風暴雪將她的身影漸漸淹沒,如搖曳不定的風中楊柳。

  洞中溫暖許多,篝火將洞壁染成火紅色,這是個很深的山洞,幽深處一片漆
黑,和白雪皚皚的洞口形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也許無月身上天生有股奇異魔力,自幼便深深吸引住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夜
天情是看著他慢慢長大的,他小時候非常討人喜歡,北風帶他出來玩時,只要有
機會,她便會從北風手中接過他,抱著他逗他玩兒。

  直到他長大後依然如此,不過她抱著無月的感覺已有變化,不再僅僅是疼愛,
還有另一種特別的感情,甚至還有丈夫去世後、十餘年未曾有過的躁動慾望…
…她知道,她愛上了他。在部落的遠古祖先看來,她這種感情原該給予那林的
……

  所以,無論她的心情有多麼紛亂,心中有多少煩惱,見了這個鳳毛麟角的絕
世少年,都會被一掃而空,被滿心的喜悅和愛憐所取代!

  她看看無月一絲不掛的模樣,順便瞄了他下身一眼,抿嘴吃吃笑道:「公子,
你、或許該說是梅花吧,找我什麼事呀?」

  無月也笑笑:「夜姨,咱倆都這樣了,叫我無月就好。至於為啥找您,還需
要我說嗎?」

  夜天情走到他身邊坐下,有些幽怨地道:「我知道,你此刻最需要的是梅花,
我只是她的替身而已,對麼?」

  「剛才我想的的確是梅花,不過現在麼,我要的是夜姨,因為我喜歡你呀!」
無月將她一把摟進懷裡,湊向那雙紅唇便是一陣痛吻!同時上下其手,撫摸著高
聳雙峰。

  夜天情低聲笑道:「外面那麼多喜歡你的年輕女孩你不要,幹嘛偏偏看上我
這樣一個人老珠黃的半老徐娘?」

  無月呼吸有些急促,喘息道:「因為、因為從小夜姨就經常抱我,我覺得你
好像我的媽媽!」

  在外面吹白毛風的梅花遛了無數圈兒之後,也無處可去,到處都一樣寒冷,
忍不住又轉了回來,靠在洞口邊,聽無月如此說,心中不由一顫,又是一蕩,這
個戀母的兒子,這麼快就進入了狀態麼?嗯~仔細想想,夜天情還真的有些像她,
只是比她更成熟豐滿些……

  「你好變態,難道竟想淫弄你娘麼?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夜姨的大奶奶麼,快
來吃夜姨的奶吧!」夜天情敞開胸襟拉開肚兜,頓時彈出兩隻沉甸甸肥乳,晃悠
悠地墜在胸前。

  她比梅花大兩歲,乳房更加肥碩豐腴,乳頭很大、顏色更深,下垂得也明顯
些,美婦成熟風韻也更加濃郁。

  無月一手握住一隻柔軟肥乳,由指環間擠出深色紫莓般的大奶頭,先含住右
邊這隻猴急地啯吸起來。左手則揉捏著另外一隻,由外圍漸漸揉捏到中央,撥弄
一陣高高凸起的紫紅色乳暈,手指輕撓上面那些熟婦才會有的凸挺小肉粒,最後
才用手指搓弄輕彈著大乳頭……

  由於已身經百戰,加上有慕容紫煙這位床功理論上的高手指點,他的調情手
段可謂出神入化。半晌之後,夜天情已然嬌喘吁吁,腰肢也不安地扭動起來。無
月右手適時下移,美婦已慇勤地脫下褲兒,露出芳草淒淒的大毛屄,任由他撫弄
……

  熟婦的特徵就是大啊!紅珠大如花生米、硬硬的;玉門已合不上嘴,露出深
深屄洞,粉嫩媚肉隱現;外唇肥厚如隆起的山包,且已向兩側完全翻開,爆出中
間一豎長長的紅色深谷,兩片深色濕透肉唇如美麗蝴蝶完全展開的雙翼。無月看
得眼饞,拇指和食指捏住紅珠輕輕搓動,如密門按鈕般觸動到美婦某根神經,害
她嗷嗷直叫!

  無月最後才將手指摸向玉門,那兒已水光濕熱一片,中指揉弄著屄洞內敏感
媚肉,緩緩劃圓,吃吃地道:「夜姨的屄洞好大,裡面熱烘烘地,怎麼是張開的,
閉不攏嘴了麼?」

  夜天情淫聲道:「夜姨前幾年才生過三胎,前些天又被你這根大屌捅了那麼
多次,屄當然要被撐大啦!怎麼,不喜歡中年女人的大屄麼?」

  無月顫聲道:「我喜歡!喜歡中年女人的大屄,這才像我媽媽呀……」

  夜天情呻吟起來:「嗷嗷~這麼說來,你媽媽的屄洞也很大咯?」

  無月喘息著道:「是、是的,我媽媽的屄好大好騷哦,梅花的騷屄也是一樣
……噢!」說起梅花,他便忍不住一陣亢奮。

  躲在洞口邊的梅花一陣顫慄,似乎比他還亢奮些!

  夜天情低聲道:「我知道你很喜歡梅花,你很想肏梅花的騷屄是麼?剛才我
看她說話的神情如此古怪,她不會就是你的親媽吧?」

  無月熱血沖頭,答非所問地道:「我、我好想哦……好想肏梅花的花瓣騷屄
……」

  夜天情柔聲道:「無月,無論你怎樣看我,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大院裡愛你
的女子很多,作為孀居婦人,夜姨也是其中之一,否則,夜姨即便再不肖,也不
會隨便和一個男人……你也知道,我丈夫隨夫人征服窩集部時光榮戰死,這麼多
年,我一個人也、也熬過來了,不過,真是好難啊。不知怎地,別的男人我沒感
覺,唯獨對你……你還記得麼?在你十一歲那年,大統領帶你到我家玩,夜姨帶
你進屋一起撒尿,你的小雞雞就硬了,白生生細長細長的,好可愛哦!當時夜姨
玩了小雞雞好一陣,還用舌頭舔了舔……」

  無月想了想,似乎已沒多少印象,因為打小乾娘玩自己的小雞雞玩得最多,
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嗯~記不太清楚啦。」

  當時的情形歷歷在目,那天她玩著玩著,下面就濕了好大一片,褻褲都濕透
了……那時候的無月已經像個小男子漢了,他還記得麼?玩過小雞雞之後,她躺
在床上難過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用手指塞了進去,使勁兒想像著小雞雞正、正在
肏她的屄,然後、然後她就到了……當時還是無月幫她把濕乎乎的騷屄擦乾淨的,
他還說,夜姨下面毛毛好多……他也不記得了麼?

  她充滿感情地道:「若非、若非……夜姨當時真想把你的小雞雞塞進我的騷
屄裡面止癢!從那以後我就愛上你了,再也忘不掉你。夜裡睡不著時,便會一邊
想著你、一邊摸下面……想像著一個小孩的小雞雞正在使勁兒肏、肏夜姨的騷屄
……」

  無月驚訝地道:「我當時還那麼小,夜姨就、就一心想破我童身,太過分了
吧?我乾娘都不忍心哩……」

  夜天情不以為然地道:「關外氣候酷寒、生活貧困,人口稀少,我們女真各
部普遍實行早婚,男孩十歲即娶妻生子。以你當時年紀,在我們老家瓦爾喀部,
連孩子都該有了!夜姨愛極了你,之所以當時沒吃掉你的小雞雞,不過是顧慮夫
人一向視你為禁臠,不能而已……」

  無月皺眉道:「我和乾娘好上,甚至會娶她為妻,羅剎門上下全都知道,可
並不見有人說閒話,我真有些納悶兒,難道是因為大家敬畏夫人,才不敢亂說麼?」

  夜天情搖頭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不全是。我女真各部有古老習俗所
容許的收繼婚、異輩婚等,有父死子妻其母,兄死弟妻其嫂之俗,後來雖逐漸式
微,卻仍屢見不鮮。海西女真部酋長死後,其子即以其後母為妻。都哈在其夫死
後,她經過反覆考慮,嫁給了年僅十歲的孫子,當然她這樣做主要是想保持自己
的地位,將財產留在夫家。在我們看來,你娶乾娘為妻算不得什麼。」

  她也很清楚,眼下殘存這些古老婚俗的,主要是邊遠的一些女真部落。乞兒
干人「若娶其姊,則姊以下皆隨為妾」;與骨吳相鄰的部落裡,流行朋友至家,
「饋之豔妻,去則歸之」。在遼東、東海和海西女真,收繼婚、異輩婚等僅有少
量殘餘,女真部普遍早婚,「年及十歲即娶」,各部落大力提倡早婚是為了戰爭
的需要,女真人結婚多在十歲,過期則以為晚。

  無月想起自己和梅花的關係,不禁說道:「這些我倒是聽夫人提過。不知父
死子妻其母這種習俗,包括生母麼?」

  夜天情答道:「這種情況當然也有,只是往往不公開而已。你父親早已過世,
你那麼愛梅花,她即便是你生母,你私下娶她為妻,我們勉強睜隻眼閉隻眼也能
接受。不過你是漢人,恐怕就太難了,關鍵看你倆怎麼想……」

  她和那林的關係,即便是女真人,卻也是不便亂說的,要看是對什麼人?

  無論是洞裡的無月還是藏身洞外的梅花,都聽得一陣激動!

  梅花甚至已在考慮:「我是否需要胡編亂造,說他父親是女真人?這倒是突
破心理障礙的好辦法……」然而她隨即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該
對心上人兼愛子撒謊。

  無月思索好一陣,覺得梅花是自己生母之事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再說
了,自己有母不認,豈非禽獸不如?於是咬咬牙,毅然說道:「不錯,梅花的確
是我生母,而且我非常愛她!您說,我、我該怎麼辦呢?」

  夜天情嘆道:「這個麼,夜姨也很難回答……不過我想,你倆能斬斷情絲,
分開最好,若實在不能,就在一起吧,別顧慮太多,至少在羅剎門不會有人恥笑
你們。總之,夜姨只望你能過得快樂幸福,別被中原漢家那些繁文縟節和清規戒
律縛住手腳,而遺憾終生……」

  無月嘆道:「梅花隱居深山幽谷,且立下毒誓,大約便是打算為夫守節。未
曾想陰差陽錯,竟被我闖進去死纏爛打整整一月,終於破掉她的毒誓,卻發現她
竟是我母親!」

  夜天情道:「我女真族倒沒有為亡夫守節的習俗,夫人對男女交往的態度很
寬鬆,沒什麼限制,還為了鼓勵生育,規定女人每生一個孩子,關外慕容封地可
獎勵一匹馬或兩頭野豬,羅剎門則賞銀五十兩。關外族人主要以狩獵為生,和猛
獸搏鬥往往會有傷亡,加上數十年來女真各部戰亂不止,壯年男子早亡者多,導
致女多男少,且多出的女子幾乎全是盛年寡婦,所以,只要哪家男孩長到十歲,
這些中年寡婦往往主動和他幽會甚至婚配,生下子女好獲得夫人的獎勵。」

  無月奇道:「在男女交往方面,夫人對羅剎門也是如此寬容麼?我看院子裡
的女子個個大膽潑辣,不像中原女子那樣含蓄矜持。」

  夜天情點頭說道:「中原羅剎門的情況也一樣,除禁止與漢族通婚,夫人允
許未婚或喪偶男女自由交往,當然對你是唯一例外,所以二姨娘才會被囚於悔過
窟那麼久。濟南府大院裡女多男少的現象更嚴重,男女關係更加混亂,白天訓練,
晚上沒事幹,那些中年寡婦要麼耐不住寂寞、要麼貪圖夫人五十兩銀子的生育賞
賜,大多找相好的男孩幽會,一來可發洩情慾,二來希望能懷孕。所以,院子裡
十歲以上的男孩,幾乎一晚上要和兩個中年寡婦交媾多次,忙於為她們播種,很
容易早亡,如此形成惡性循環,女多男少現象愈發突出。院子裡像夜姨這樣的中
年寡婦,往往生下一大推孩子,便是這麼來的。」

  無月被女人爭奪慣了,對此早習以為常,有些奇怪地道:「精衛隊中彪形大
漢不少,寡婦們為何專挑小男孩下手呢?」

  夜天情道:「無論精衛隊還是羅剎旗兵,那些成年男子大多已婚,按夫人規
定是不能亂來的,寡婦們自然只能找少數已滿十歲婚齡但尚未婚配的小男孩,其
中尚未開苞的男孩更是搶手,往往一晚上有好幾個寡婦上門求歡,搞得男孩一天
爬不起床!不願肥水流了外人田,有些寡婦甚至親自動手,奪去剛成熟的兒子童
貞。夫人很少干涉屬下男女之事,卻像大多數母親一樣,唯獨把你看得很緊,象
你這樣到了十四歲還能保留童身的男孩,在院子裡非常少見!」

  無月驚訝地道:「咱們府中竟有母子相好的麼?」

  夜天情點了點頭,是的,夫人自己就以身作則,和養子愛得死去活來,自然
上行下效!只是沒有母子公開婚配的,畢竟這是在中原……就、就拿她來說,那
年受到無月勃起的小雞雞刺激,夜裡睡不著,忍不住便想著他的樣子,伸手摸下
面……想像著小雞雞正在肏、肏她的騷屄……

  她一臉陶醉之色,似乎在回味以前意淫他的那些夜晚。黑暗中迷迷糊糊的,
果真感覺到一個跟他差不多的小小身子爬到身上,挺著一根硬硬的小棍兒在她下
面亂頂。她當時好需要,也就由得他……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想起,是她那與他
同齡的那林,她一時迷了,管他是誰,想成是他就好,忍不住扶著小棍兒幫他捅
進來,捅進媽媽的陰道,讓他在裡面一次又一次地射精……

  無月張口結舌,期期艾艾地道:夜、夜姨竟也、也和兒子亂倫?

  夜天情點點頭,是的,自那晚之後,對外她和那林是母子,夜裡他便爬到她
身上,一次又一次地進入,成了她實際上的小丈夫……無月,不用太驚訝,不管
別人怎麼看,她都認為,丈夫去世後,那林有權繼承父親的一切,當然也應該包
括她……

  所以,無論她是否願意,私下仍把那林看作自己的男人。在他開始躁動的時
候,她覺得那林有權享用母親的肉體,而她也有義務供他發洩……很快她便有了
身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母子同居三年,為那林生下三個子女。

  偷聽到這兒,洞外的梅花徹底崩潰!忍不住將纖纖玉手伸進褲襠,中指塞進
騷癢難禁、濕熱滑膩的陰道之中,用力攪動。天啊!想不到她也曾和兒子亂倫,
還說得那麼天經地義,真是受不了!……無月來啊!媽媽想要你!媽媽也要和你
性交,懷上你的孩子,嗷~好難受啊!

  夜天情停頓半晌,正色說道:「這次護送你前來西崑侖,估計到你需要女人,
而且一定是我和佟佳這種成熟女人,便和那林斷了那、那種關係,沒再和他同房。
那晚和你好上之後,夜姨更加不會再和他上床了,以後一心一意只作你的女人。
即便以前和他歡好時,夜姨心中想的卻只有你!」

  無月動情地道:「夜姨,我知道您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也知道您從小就對
我很好,所以才覺得你、你好像我媽媽……我、我就叫您梅花好麼?」

  夜天情深情地道:「心愛的,你願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我知道,你只是把
我當作梅花的替身,她才是你心中的情慾女神,對麼?若你視我為母,在和夜姨
歡好的過程中能得到烝母般快感、滿足你的戀母情慾,那是最好不過。你不用擔
心,我不會太在、在意的……」

  如此口吻,說明她還是很在意的。

  無月的中指已伸進洞中,揉弄輕撓著那片粗糙敏感處,低聲道:「夜姨、梅
花我都愛,我同時都叫,這就平衡啦。夜姨梅花,您的屄癢不癢,想不想屌兒?」

  「夜姨騷屄癢!好、好想寶貝的小雞雞,當年的小雞雞已經變成一個大屌兒,
我要……」夜天情已情動如潮,見他無法動彈,只好主動坐了上去,將扭頭擺尾
的變態怪蛇套入屄洞之中,腰肢一旋一沉,在灼熱欲水滋潤下棒頭順利到底,在
花心上撞了一下!

  「嗷嗷~!」剛插入時,久曠而空虛的陰道那種瞬間被撐得漲漲的感覺真美
啊!「噢!乖兒,使勁兒鑽吧!鑽進夜姨的宮口,夜姨那兒好癢啊,酸酸漲漲、
麻麻癢癢地……夜姨的宮口張開了,乖兒鑽進來吧,鑽進夜姨的宮口射精……」

  無月但覺裡面軟熱濕滑無比,進入時非常順利,隨即被深深的陰道牢牢包裹
住,如同嬰兒嘴巴一般用力夾緊啯吸起來,感覺溫馨而舒適,夜姨陰部大片濃密
陰毛不時磨蹭自己的肌膚,感覺癢癢地,令人亢奮!

  怪蛇被他心中戀母情慾刺激的狂躁不安,薊刺、鑽動加龍麝異香等諸般雜技
紛紛出籠,蹂躪著美婦的陰道和花心。由於心中意淫著梅花,無月想把快感時間
儘量延長一些,也不急於讓棒頭鑽進宮口,而是輕輕挺動下身,引導靈動的蛇頭,
鑽進花心上方那處皺褶最多、最深最熱也最敏感的陰道穹之中,緊緊頂住不動,
任由變態蛇頭在那團嫩肉之上胡鑽亂拱、大發雄威!

  若是換成床上經驗不足的少女,敏感處遭此重擊,立馬便會尖叫不已地洩出
身子,可夜天情並非雛兒,今晚也不像八個狼虎之年的女人輪流供他淫樂那夜,
必須速戰速決。

  此刻二人獨處,相互情意纏綿、娓娓情話,雖然她已不再年輕,但她和自己
已暗戀三年的情郎相依相偎之時,最喜歡這種浪漫情調、多情氣氛,她心中自然
而然對愛有了更高層次的需求,希望感受到那種戀人間愛慾交纏的銷魂感覺!

  於是她和無月一樣,一心想把這種充滿愛意的快感保留得長久一些,充分享
受和戀人輕憐蜜愛,纏綿相擁著慢慢登山的銷魂感覺。床上經驗非常豐富的她趕
緊收緊會陰,抑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陰關,雖然洞開的宮口輕微痙攣張合間,忍
不住漏出元陰幾許,儘量不要完全決堤就好……

  二人顫抖的唇兒緊貼在一起,相互吮吸舔舐著對方溫熱美妙的唇兒和柔軟多
情的舌尖,漸漸有種奇異的情緒在雙方胸中湧動。夜天情星眸迷離,喃喃地道:
「無月,我、唔唔、我真的好愛你!你、你愛夜姨麼?」

  無月動情地道:「我也愛您!不僅因為夜姨身上有很濃很濃的、媽媽的味道,
更因為您善解人意、象少女般多情……」

  夜天情痴痴地道:「夜姨好喜歡今夜溫馨多情的氣氛,我要好好享受你的愛
……我感覺,唯有和深愛之人在一起,才會有如此美妙的感受。單純追求情慾發
洩,就像我和那林母子交歡,肉體交媾雖也能滿足,可無法令人回味,更體驗不
到此刻這種心靈相互觸摸的奇異感覺,真是好美啊!」

  變態怪蛇將一圈陰道穹完全蹂躪一番之後,多情美婦渾身除了宮口之外的所
有敏感帶,已全部出現最為動情的特徵,渾身泛起一層豔麗的玫瑰色,大乳頭膨
漲如紫莓,老蚌生出的那顆花生米般大硬硬紅珠已完全冒出肉褶,陰道上方淺處
那團粗糙媚肉已凸挺出許多硬挺肉芽,蠕動不已地廝磨著棒兒……

  最後,那飢渴難耐、最為敏感的宮口大起大落地張合不已,期待著吞噬棒頭,
美婦倏地渾身一陣顫抖,雖竭力收緊會陰也已不再起作用,可宮口處依然空虛的
感覺又令她不想就此洩出,不禁略帶哭腔地顫聲道:「無月,鑽鑽花心……嗚嗚~
那裡面好、好癢啊!受不了……」

  無月將臉深深埋入柔軟高聳酥胸,含住硬挺膨漲的大乳頭狠命啯吸起來,猴
急地道:「夜姨的奶頭好大!是被兒子啯大的、的吧?」

  夜天情很知道該如何讓他得到極致的滿足,銷魂地呻吟道:「是的,是被那
林啯大的!好無月,夜姨愛你!我最喜歡、喜歡和兒子交、交媾……你想要媽媽
就來吧,填補媽媽的空虛,頂入媽媽的宮口,猛烈地射精吧,讓、讓媽媽承受兒
子的精液掃射,讓媽媽懷孕……嗷嗷~」

  變態怪蛇立馬呼嘯著衝向宮口,腰身如靈蛇般一收一放,如彈簧般推動棒頭
迅猛衝向宮口,重重的撞擊發出「噼啪」聲響!隨即回收、再彈出,如此重複數
十次之後,花心已然抑制不住地痙攣起來。

  夜天情嬌軀顫慄不已,神情痛苦之極地尖叫道:「無月求求你!快進、進去!
夜姨受、受不了,好難受啊!嗚嗚~」說到最後,已忍不住低泣出聲。

  衝天鑽改用慣常的鑽探戰術,棒頭一陣亂鑽亂拱、尋縫抵隙,頓時鑽進半開
半合、蠕動不止的宮口之中,深深地陷了進去!

  自那夜連御八女之後,他痛定思痛,對越來越不安分守己的衝天鑽經過一番
研究,漸漸掌握一些控制它的訣竅,千機脈中真氣一收一沖之間,讓衝天鑽停止
妄動,只是把棒頭深深嵌入宮口之中,靜靜感受其中灼熱和陣陣銷魂蠕動……

  他的所有感覺已集中於棒頭和馬眼,那個正在承受激情愛撫的所在,感受到
其中蠕動漸漸演變為有節律的痙攣,他才讓真氣在千機脈中一沖一收,反向運轉,
解開對衝天鑽的禁制。

  變態蛇頭聚積了太多能量未曾發洩,焦躁不安之極,頓時猛烈地鑽拱跳動起
來!

  迅猛快感洪水般淹沒美婦的意識,熱血沖頭之下,但覺眼前一黑,腦際一陣
天旋地轉,登上峰頂那一刻,她終於將繃緊許久的身子完全放鬆,憋得酸漲疼痛
的陰關,頓時象點燃鞭炮般爆開,猛烈噴發的陰精就像升空的旗花火箭!密集飛
濺衝向棒頭和馬眼,燙得馬眼一縮,倏地又猛然大張!

  伴隨著美婦陣陣宮縮和陣陣噴發陰精的澆淋,馬眼也開始有節奏地張合起來,
棒頭猛地一漲,膨大一圈之後倏地變得血紅,無月野獸般一陣低嚎,隨即大吼一
聲,灼熱陽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向花宮之中!

  他的陽精帶有先天仙氣,極美女人。正在峰頂徘徊的夜天情被灼熱迅猛陽精
一沖一燙,昏昏沉沉中嬌軀不由自主地再度繃緊,將無月後背掐出血跡,「嗷嗷
嗷」尖叫一陣,再上層樓,但覺身子已飄離峰頂、冉冉升空!高潮之中再攀高潮!

  洞中聲嘶力竭的尖叫和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粗喘聲,動靜鬧得如此之大,令梅
花簡直無法承受!她又加入食指,可觸摸不到花心,總有些到喉不到肺之深深遺
憾!

  她半眯著雙眼,滿腦子都是和無月交媾的畫面。各種各樣銷魂交媾姿勢的畫
面,在她腦海中不斷劇烈地翻滾著、扭曲著!

  她心中吶喊不已,我的無月啊,心愛的,你現在正在肏、肏的,就是媽媽的
騷屄啊!嗷嗷~天啊,我咋如此難受!若是能和他衝破禁忌,我一定要將腦海中
這些姿勢一一嘗試個遍,而且每個姿勢都得讓他在我此刻無法摸到的空虛騷癢宮
口裡面,足足射精三次才夠!

  洞中美婦昏厥良久,依然無力地趴在無月身上一動不動,急促的喘息和猛烈
起伏的酥胸,漸漸平復安靜下來,無月的情形也大同小異。剛才這一次銷魂,帶
給二人的都是同樣難忘的感受……

  良久良久,夜天情「嚶嚀」一聲清醒過來,腰肢扭動兩下,裡面依然被漲滿
的感覺令她感覺舒服,只需輕輕扭動,棒頭撬動宮口的快感便已如此強烈,於是
她加大力道和幅度,腰肢又扭動幾下,如此持續不斷……

  當她扭動到五十來次之後,衝天鑽已恢復活力,無月也懶得加以控制,於是
變態怪蛇又開始在宮口之中蠕動勾刺起來,隨著陣陣蠕動,棒身和棒頭上那些硬
硬薊刺重重地刮磨著陰道和宮口內壁,高潮餘韻中的女人特別敏感,被磨得半刻
鐘之後,她又嗷嗷尖叫著被送上峰頂,難過得直扯頭髮……

  洞外的梅花聽得夜天情在裡面已尖叫五次,恨得暗自咬牙,小壞蛋!不知媽
媽在外面難過得要命麼?如此無休無止地肏女人,搞得她哇哇亂叫,成心讓媽媽
看著眼饞麼!以後媽媽若想通了,非幹得小壞蛋爬不起床不可!

  她不僅褻褲濕透,連褲襠外面都已有了水跡……

  夜天情和無月熱吻著,享受著高潮間的恩愛纏綿。無月不知忽然想起什麼,
激動之下不禁顫抖起來,低聲說道:「夜姨,您和兒子交歡之時,有什麼特別的
感、感覺沒有?」

  夜天情凝目思索半晌,顯得有些猶豫,低頭見他一臉好奇期盼之色,只好聲
若蚊吶地道:「那林屌兒不粗也不長,沒什麼特別感覺,比不上當年和丈夫。再
說啦,跟他那樣,夜姨覺得是在盡某種義務、滿足他而已。所以和那林……夜姨
幾乎沒、沒洩過身。不過,若是一對深深相愛的母子,就像你和梅花,感覺可能
就完全不同了……」

  無月倏地顫聲道:「我知道,那林弟弟在您手下聽差,此刻就在那邊,夜、
夜姨能不能……能不能叫、叫他進來……」言及於此,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夜天情臉色大變,酥胸再度急劇起伏,顯得異常激動,低頭目光如電注視著
他!

  如此居高臨下的怒目而視,令他感覺到極大的壓力,他低頭躲閃著如此咄咄
逼人的眼神,可依然無法擺脫困境。四周空氣似乎迅速凝固,令他幾乎喘不過氣
來!

  洞中陷入一片死寂!別說剛才那陣喧譁,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簡直落針可聞!

  他雖說得小聲,但洞外的梅花依然能聽見,對兒子提出如此變態的要求,她
大感震驚之餘,心中竟隱隱有一絲期待,這種絕不該出現於人類的烝母行為,若
是有緣目睹其交媾過程,那是什麼感覺?天啊~母子倆咋都如此變態,都對自己
最親之人有著如此強烈的渴望?

  如此緊張的沉默足足持續兩刻鐘,夜天情終於長長嘆了口氣,雖然極不情願,
甚至有些憤怒,但她太愛無月,她願意不顧一切為他犧牲,所以她決定滿足他。

  雖然他的要求是如此過分!換個人,她會毫不猶豫殺掉他!

  無月實在受不了如此壓抑的氣氛,囁嚅著道:「夜、夜姨,對不起。我…
…我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要求很、很過分,甚至是無恥。或許是走火入魔了吧,您
不答應,我也不會怪您的……」

  夜天情默默起身,一絲不掛的豐腴胴體僅披上風氅,緩緩走向洞口。快要走
出洞口之時頓住腳步,卻沒回頭。是的,你的確走火入魔了,自從遇上梅花你就
變了。以前你絕不會這樣,我有些後悔告訴你那些,我只希望你明白,我有了心
愛的男人,不會再對兒子盡那樣的義務,另外,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梅花忙閃身到洞外一處拐角之後,夜天情心神大亂之下卻也未曾發覺。

  不到一刻鐘她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比她矮半頭、年約十四歲的健壯少年。
無月認得他,正是夜姨的兒子烏雅那林,二人小時候還常在一起玩耍。

  夜天情脫下風氅,又露出徐娘豐乳肥臀的撩人胴體,墊在篝火旁地上,仰躺
下去,面無表情地對兒子低聲說道:「那林,來西崑侖之前我對你說的話依然有
效,今晚應無月的要求,算是唯一例外……上來吧,記住,不能在裡面射精!」

  當著小夥伴的面和母親那個,那林很是難為情,怎麼可能產生衝動?但母命
不可違,何況母親還是自己的指揮官,在精衛隊還沒有不聽上級命令的先例。他
慢慢脫光身子,可胯下軟蛇一條,他沒法讓它站起來。

  夜天情此刻只想早點完事,低聲道:「你坐下來,媽媽幫你……」

  在無月目光灼灼的盯視下,那林被母親柔荑套弄半天之後,那根本就不大的
屌兒依然沒多少起色,半軟不硬地吊在下面。

  眼前這場景令無月一陣熱血沖頭!心中忍不住地吶喊著,那林,吃媽媽的奶,
摸媽媽的屄……噢!舔屄、舔媽媽的屄呀!媽媽的陰毛那麼多那麼濃密,你不興
奮麼?

  夜天情看無月如此神情,玉雪好看的雙頰漲得通紅,心中暗自下定決心,決
定豁出去好好滿足他一次,滿足他的變態情慾!她低聲說道:「那林低下頭,媽
媽要喂兒子吃奶。」

                (待續)
2012-11-28 01:0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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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7-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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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一)紅粉英雌

  那林趴到母親身上,頭臉陷入高聳飽漲的酥胸之中,夜天情握住右乳將大奶
頭塞進兒子嘴裏,讓他含在嘴裏啯吸起來……「那林,妳不是最喜歡摸媽媽的屄
麽,怎麽不摸?」夜天情低聲說道。

  極度亢奮之下,梅花為看得清楚些,已站在洞口,但見那林機械地將手伸進
媽媽毛茸茸的胯間,上下揉弄起來,不一會兒手上已滿是淫液……「好兒子別緊
張,該怎樣就怎樣吧……按平時習慣,妳該舔媽媽的屄了……」

  說如此淫蕩變態的話已接近她的底線,幾乎聲若蚊吶!

  梅花的頭都快被上衝的熱血給衝爆!但見母子倆以六九姿勢相互舔陰,或許
是媽媽私處濃濃的味道撩人情慾,或許被媽媽的嘴巴啯吸得很爽,那林的棒兒又
威風了些,能將就用了吧?

  夜天情無奈地嘆道:「妳上來試試吧,媽媽下面很濕,或許能進來……」雙
腿大大分開,將濃密的陰毛、充血腫漲不堪的陰戶、完全翻開的殷紅深谷和尚未
合攏的大屄洞露了出來,將兒子下體夾在雙腿之間,手扶屌兒湊向屄洞,「乖兒
子進來吧,用妳的小雞雞肏媽媽的騷屄,就象以前肏得媽媽懷孕那樣……嗷~」

  最後一聲嬌吟,是因為兒子已經頂進去了!一旦進入,屌兒被母親濕熱滑膩
的陰道一陣夾緊啃咬,被熱烘烘淫液浸泡一陣之後,立馬暴漲起來,雖然不粗不
長,卻也非常硬!那林忍不住本能地聳動抽插起來……

  洞中「噼啪噼啪」的抽插水聲有節奏地響起……兒子的棒頭雖不能觸及花心,
但那圈肉棱反復刮磨較淺出那片粗糙的敏感帶,卻也帶出陣陣快感,加上剛才被
無月捅得高潮連連,陰道敏感之極,夜天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神情顯得有些痛
苦,臉上又泛起潮紅,但咬住牙一直不肯呻吟出聲……

  無月湊近那林耳邊低聲道:「那林弟弟,肏媽媽的騷屄舒服麽?」

  那林呼吸急促起來:「噢!舒服,好舒服啊~」

  他又湊向夜天情耳邊,「夜姨,和兒子交媾有快感麽?」

  夜天情秀眉緊皺,話音有些顫抖地道:「有、有快感……哦~」

  她說的是實話,最後那聲呻吟也並非作偽,因為無論她是否願意,肉體上的
快感越來越明顯,她也有些受不住。

  無月肉緊地道:「夜姨別忍,有了快感該叫就叫吧。」

  夜天情心裏暗罵變態家伙!卻也忍不住呻吟道:「兒子使勁兒頂,媽媽陰道
裏面又癢起來了,我要慢慢夾兒子的小雞雞……妳忍住不要射精,媽媽要高潮
……」

  那林應聲加大了抽插力道和幅度,「噼啪噼啪」抽插兩百多次之後,陰道極
度充血敏感的夜天情終于被送上峰頂,雖然花心未曾遭遇衝擊,更談不上充實,
不是那麽暢快,依然忍不住浪叫起來:「嗷嗷!兒子,媽媽裏面癢、好癢哦!要、
要丟、丟啦,兒子使勁兒呀!啊啊!!」

  陣陣浪叫聲中她的陰道和宮頸同時痙攣抽搐起來,卻未再泄出陰精,衹因高
潮強度不夠。屌兒被母親陰道倏地夾得緊緊,然後又擴張開來,隨即傳來灼熱之
感,陰道內那陣陣致命的抽搐和蠕動,帶給那林的快感極其強烈,一陣射意突如
其來!

  他想起母親兼上級的吩咐,忙將屌兒抽出,棒頭猛烈跳動著,對著篝火一陣
猛射。

  梅花臉紅心跳,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卻正好看向無月,見他一付無比滿足
的模樣,亢奮得臉上血紅,似乎比他剛才親自上陣更加銷魂蝕骨!完了!自從母
子重逢,看來他對母親肉體的痴迷,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以後的日子,母子
倆必將更加難過……

  夜天情抽出一條幹凈手巾擦擦自己下面,然後才替兒子擦拭,唯恐陰道被抹
上兒子的精液。因為她以後,衹願為無月生兒育女。完了之後起身幫兒子穿好衣
裳,溫柔地為他披上白色風氅,飽含愧疚卻又滿是慈愛地道:「那林,媽媽永遠
愛妳,就像天下所有慈母一樣,不過,以後咱倆不能再有這樣的事,可以做到麽?」

  那林點點頭:「母命不可違,無論如何孩兒也要做到。」

  夜天情拍拍他身上塵土,柔聲道:「今晚算是媽媽對不住妳,就像演戲一樣
……妳回那邊兒去吧,好好練功。」

  那林對無月施禮道:「公子,我過去了,若有空來找我玩兒啊,再見!」

  目送兒子健壯的背影消失于洞外黝暗及風雪之中,夜天情回過頭來,見無月
下體一柱擎天,那條變態怪蛇竟比先前更加凶猛,又坐回他身上,陰道套入怪蛇
挺動起來,幽幽地道:「剛才妳真是給夜姨出了個難題,不過,我想讓妳知道的
是,夜姨愛妳,願意為妳做任何事……」

  二人雙唇再次深深吻在一起,經歷變態春宮之後,重新想找回那種心靈觸摸、
愛慾交纏的感覺……

  無月忽然想起谷中那條小公狗黑仔,若是想看公狗和夜姨交配,夜姨會願意
麽?

  夜天情已磨出陣陣洶涌快感,最為敏感的宮口之中被充實的感覺就是不同!
聞言嬌吟不已地道:「夜姨說過,任何事……衹要妳高興,我都願意,衹因為我
愛妳……」

  無月非常感動地道:「夜姨,這次我是跟您開玩笑,說說而已,您可別當真
……我以後會好好愛您、疼您的,怎會真的讓狗兒來糟蹋我心愛的女人!」

           ************

  濟南城北,羅剎門和官軍厮殺戰場。

  且說慕容紫煙揮軍一路追殺到袁家莊、方總兵中軍帳所在地附近,這裏距濟
南府北城門僅數裏之遙。

  梁紅玉麾下的「孟州兵」列陣肅立于中軍帳前。所謂孟州兵,就是以持鉤鐮
槍的戰士為主的部隊,這種鉤鐮槍是梁紅玉獨創的武器,它用結實的鬆木做成長
長的槍杆,上配帶刃的鉤,下配堅硬的鐵環,作戰時除用于刺擊的銳利槍尖,鉤
尚可砍可拉,環則可用來錘擊,可謂一種多功能武器。

  這支隊伍人數雖然僅有數千,但個個腰板挺直,目光炯炯有神,眼見潰兵如
潮水般由兩側逃向自己身後,依然不為所動,可見軍紀之嚴整!

  前些時的關外小凌河血戰,讓女真鐵騎認識到千禧軍中也有難啃的硬骨頭,
雙方都是血戰不退,傷亡慘重,讓女真人記住了這群身材矮小、手持超長銳矛的
士兵!尤其是梁紅玉率數百娘子軍翻越叢林,殺入重圍,拼死救出兒子並搶回丈
夫的尸體,堪稱巾幗不讓須眉,勇冠叁軍,一時聲威大震,令女真人更是忘不了
這位身材高大、威風凜凜的千禧朝女將!

  對于繡衣閣對軍旅之事橫加幹涉,她心中頗為不滿,對于鄭天恩所主張的,
步兵對騎兵窮追猛打的這種作戰方式,更是感覺不可思議。當然,對方總兵拖沓
的行事作風、決策上的猶豫不決也持有保留意見,畢竟兵貴神速,計議已定就該
雷厲風行地加以實施。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見友軍兵敗如山倒,衹好挺身而出,率麾下將士
列陣待敵,她對付重裝騎兵頗有心得,深知面對騎兵的輪番集群衝鋒,保持士氣
不垮、陣型不亂有多麽重要!一旦陣型崩潰,靠雙腿跑路的士兵根本無路可逃!

  慕容紫煙母女正揮師掩殺過來,及至近前,被這數千鉤鐮槍兵組成的陣列攔
住了去路。

  慕容紫煙策馬上前,對女兒言道:「這位女將名叫梁紅玉,從二十多歲起便
開始領軍作戰,近二十年來戰功顯赫、勇猛機智,善騎射,且馭下極嚴,每行軍
發令,戎伍肅然。所部號稱孟州軍,為官軍中的一支勁旅,對付騎兵頗有心得,
韻兒可不要大意!」

  周韻對這樣一位女將極為好奇,忙凝神看去,一位女將正策馬立于官軍陣前
旗門下,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身高竟達五尺六寸左右,跨下戰馬神駿非凡,全
身皮甲裹身,外罩紅色風氅,一方紅色頭巾挽住高髻,背挎一把鐵胎長弓,手提
帶鉤鐵杆長槍,顯得英姿颯爽,面頰紅潤飽滿,兩眼炯炯有神,身姿挺拔,氣宇
軒昂,儀度嫻雅,一派大將風範,卻又不失成熟女性之醇美風韻。

  在她身後,數十名侍女衛隊也都是戎裝披甲,騎在戰馬之上顯得卓爾不群!

  正殺得興起的精衛隊和暴龍軍,見有官軍列陣以待,一陣唿哨之間,散開的
獵殺隊形迅速收攏,變回楔形攻堅陣型,馬蹄聲疾,風卷殘雲般衝向孟州軍!而
排在箭頭位置的飛霜則縱馬撞向敵陣中軍,直取主將梁紅玉。

  梁紅玉挺槍策馬迎上,以鐵槍硬撼飛霜的狼牙棒!追隨夫人多年,南征北戰,
飛霜一身馬上功夫非比等閑,狼牙棒揮舞開來大發神威。梁紅玉卻也不弱,手中
鐵槍左挑右劈,舞得呼呼生風,越戰越勇。

  所謂兵對兵、將對將,兩位將領一時間鬥得旗鼓相當,精衛隊、暴龍軍則衝
入敵陣,和孟州軍吶喊厮殺起來。

  暴龍軍之悍勇自不必說,精衛隊也是一支傳奇勁旅,一向戰無不勝。梁紅玉
麾下的孟州軍將士卻也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個個威猛如虎,悍不畏死。雙方相
遇可謂棋逢對手,針尖對麥芒,開始了一輪亡命撲殺,誰都不肯後退一步!

  由于孟州軍的英勇奮戰,潰逃的官軍士兵們驚魂稍定,將官們紛紛收攏自己
的部隊,兵敗如山倒的混亂形勢漸漸得到遏制,官軍終于穩住了陣腳。

  見孟州軍遭遇暴龍軍和精衛隊如此猛惡的衝擊,居然仍能保持陣型基本不亂,
面對狼牙棒的猛砸和長柄彎刀的砍殺,依然面無懼色,彼此協同作戰、進退有據,
周韻也不禁大為佩服,「娘,這的確是一支很有戰鬥力的官軍精銳之師。不過以
女兒看來,恐怕也難擋暴龍軍和精衛隊的連續猛攻,我還真想上前會會這位女英
雄!」

  慕容紫煙仔細觀察著戰場形勢,沉吟半晌,皺眉道:「韻兒說得不錯,不過
這場戰役要分出勝負,恐怕怎麽也得半個多時辰。眼下官軍士氣漸復,待他們穩
住陣腳,又會慢慢聚集上來,形成圍攻之勢,我們兵力不多,不宜和官軍纏鬥,
該收兵了。」

  她高舉長柄彎刀,在空中劃了幾圈,發出鳴金收兵的信號。轟隆隆陣陣馬蹄
聲疾,如來時氣勢如虹,去得也是風卷殘雲,很快消失于遠方的地平線上。官軍
將士們奮起直追,不過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連他們的長官都不信能追得上。人
頭倒是砍回一些,不過是誰的人頭就不清楚了,負責清點的主官也樂得打馬虎眼,
這些兄弟們餉銀微薄,還要被一層層盤剝,也挺不容易的。

  這一輪激戰,羅剎門大獲全勝!

  回到濼口大營,開始清點戰果,精衛隊和暴龍軍傷亡二百餘騎,獲敵首級五
千,傷敵無數,繳獲的兵器和裝備實在太多,隊員們正在分類清點成冊,到目前
尚未清理完畢。

  不過在慕容紫煙看來,這點戰果,比起當年率一千鐵騎大破九部聯軍萬餘騎,
那種殺瘋了般熱血沸騰的亢奮和刺激,實在算不得什麽。她原本也沒打算消滅這
支官軍,衹是想拖住他們,讓方總兵不敢再輕舉妄動,從而掩護人員和財物轉移
而已。畢竟鬧得動靜太大,對她繼續蟄伏中原、待機而動的長遠規劃不利。

  周韻回到自己的營帳,貞雯等四婢將五花大綁的周處之押了進來。周韻見他
長得一表人才,看似還不到叁十歲,堪稱年輕有為的青年將領,便上前親手為他
鬆綁,溫言道:「周將軍的確是個難得的猛將,令人佩服!」

  周處之厲聲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用廢話!」

  周韻一向桀驁不馴,這下感覺遇到一個同類,倒也挺佩服他一身錚錚鐵骨,
依然好言好語地勸道:「我這兒正缺將軍這樣的人才,不知是否願意屈就,做我
的副將?」

  周處之大聲說道:「我堂堂朝廷游擊將軍,豈肯屈身事賊,投身于妳們這些
犯上作亂的江湖草莽?閣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周韻很有耐心地道:「我們羅剎門現身江湖近二十年,也不過混口飯吃,從
未找過官府的麻煩,一向都是依法納稅的良民。不知將軍所說的犯上作亂,可有
什麽憑據?」

  周處之泰然自若地道:「我衹是一個武將,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既然朝
廷視羅剎門為亂黨,自然是有其道理!」說實話,這次被拉來圍剿一個區區江湖
門派,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至于被俘更是感覺窩囊。她說得不錯,羅剎門經營各
項產業一向遵紀守法,要說有什麽犯上作亂的事實,他也的確說不上來。

  周韻冷笑一聲:「我們本不想鬧事,可官府不分青紅皂白,沒有定罪也沒有
任何憑據,便對羅剎門橫加圍剿,難道官府就可以如此不講道理麽?當然人各有
誌,勉強不得,我佩服妳是個英雄,既不願留下,我也不攔妳,妳去吧!」

  周處之聽得一愣,「就這樣放我走?」

  周韻昂然道:「我說話一言九鼎,話既出口,自然會放妳走!不過我希望周
將軍明白,羅剎門實不願和朝廷作對,然而朝廷若苦苦相逼,衹能是官逼民反,
民不得不反!日後若再相見,希望我們是作為朋友,而不再是敵人。」

  周處之沉吟半晌,有些猶豫地說道:「羅剎魔女之聲威如日中天!閣下既然
願將在下視為朋友,不知可否表示一下誠意,讓在下一睹芳容?」畢竟對方是女
子,如此要求是否失禮,他也有些拿不準。

  周韻向上推開鏈接在頭盔上的厲鬼面具,露出一張宜嗔宜喜的絕美面孔。

  周處之頓時驚為天人!不禁喃喃地道:「天啊!這麽個殺人如麻的嗜血魔王,
竟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說出來誰能相信?」

  貞雯在一邊笑嘻嘻地道:「周將軍,這下願降了麽?」

  「去!」翹臀挨了一記大腳,被踢飛得滾到一邊兒。

  周韻的確言而有信,派貞雯親自將他送出大營。走在路上,周處之滿腦子都
是她那張絕美的面孔,揮之不去,半途又折了回來,進入她的大帳。

  她此時已脫掉鎧甲,一身藍紫色衣衫,正坐在案邊看書。周處之還道是孫子
兵法之類,伸頭瞄了一眼,見封面上的書名竟是《御廚食譜》,見她一邊看還一
邊用手比劃,顯得非常投入,不禁大感古怪,如此強悍的鐵娘子,看似對廚藝居
然很有心得,想當大廚麽?

  見他去而復返,周韻也有些驚訝地道:「周將軍莫非改了主意,打算投靠羅
剎門麽?」

  周處之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道:「那倒不是。在下折返,實乃傾慕周小姐
是位巾幗不讓須眉的紅粉英雄,鬥膽向小姐提親,希望能和小姐結為連理,尚祈
俯允!」

  周韻簡直感覺找到了知音!如此直杠杠的爽快人她還從未見過,把這等羞人
答答之事竟說得跟討論戰略戰術一樣面不改色,驚笑道:「周將軍實在是個爽快
人,說話直來直去,不愧為軍人作風,令人嘆服!不過,我和周將軍實在沒有緣
分。我希望妳留下,妳不願。而將軍這個要求,賤妾也無法答應。」

  周處之皺眉道:「為何?」

  周韻一臉幸福地道:「因為我已是蕭家正室夫人,不再是周小姐。」說到正
室二字,她明顯加強了語氣。

  周處之雖然滿懷失望,倒也幹脆,轉身就走了。不過他這一生,是無法忘記
這位特立獨行的奇女子了。


             (七十二)月黑風高

  送走周處之回來後,貞雯一直呆呆地看著小姐。周韻皺眉道:「妳這是怎麽
啦?是我臉上突然長了花兒,還是妳看上了周將軍,想托我為妳提親?」

  貞雯道:「那倒不是,小婢衹是突然發覺,小姐一旦溫和起來,還真是迷人
呢!那位周將軍一路走還在一路打聽小姐的情況,看來真是對您一見傾心!」

  周韻長嘆一口氣:「他的個性很投我的脾胃,又是本家。可惜我已打定主意,
生生世世陪伴無月,除了他,玉皇大帝我也不嫁。無月呀無月,妳到底在哪兒啊?
真是急死大姊啦!」

  貞雯戲謔地道:「小婢還是頭一遭聽見小姐嘆氣,是否對周將軍心有戚戚焉?」

  周韻斜乜她一眼,「皮癢了是不?我讓妳找的幾十個叫花子,都找齊沒有?」

  貞雯道:「小姐吩咐的事,婢子何時含糊過?我每人預付了叁兩銀子,讓他
們到府外沿街乞討,隨時等候我的召喚。另外還給了他們叁衹信鴿,人手一張無
月的畫像,讓他們一旦發現他的蹤跡,立馬放信鴿通知我。」

  周韻氣道:「死丫頭!何時變得這麽沒大沒小,無月是妳叫的麽?莫非真把
自個當成他的小妾啦?懶得跟妳囉嗦!那幫人學會發射了麽?」

  貞雯皺眉道:「我找精通此道的人教過他們,還都用連弩機實際射過,可就
一天時間哪能學得精通?十幾步之外的人靶都打不上,用來殺敵肯定不行。不過
拉弓、裝填弩箭、扣動扳機發射,以及叁人小組之間該如何分工,如何相互配合,
倒是都學會了。」

  周韻道:「這就夠了,那破玩意兒威力和準頭還不如長弓,我也沒指望能用
它傷人,要的就是裝裝樣子,弄得箭矢滿天飛,把府中鬧得熱火朝天!我想,衹
要無月藏在附近,看見後一定會進去找我的!」

  貞雯奇道:「無論小姐在府中弄得多麽熱鬧,公子怎知一定是您幹的?更何
況還要冒險進去找您?」

  周韻道:「妳以為他跟妳一樣笨啊?我問妳,在全城到處都是官軍,我們府
中更是草木皆兵的情況下,除我之外,還有誰能在暮雲府中鬧出那麽大的動靜?」

  貞雯搖搖頭:「沒有!不過小姐膽子也忒大,這樣做挺冒險的!」

  周韻道:「妳錯了,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不信到時候妳瞧,那兒官軍兵力
絕對不會多。」

  黃昏時分,不斷有密探來報,周邊地區增援的官軍正源源不斷地趕來,留在
城中的官軍也傾巢出動,在城北袁家莊官軍大營至少已集結五六萬兵力,很可能
會擇機再次對羅剎門發起攻擊。

  與此同時,羅剎旗兵四旗獲悉夫人總部遇襲,紛紛用飛鴿傳書發來密函,希
望盡起本部精銳前來護駕,不惜與朝廷公開對抗。關中鑲白旗旗主夜霧霜更是激
進,建議趁此機會發動義軍,以圖天下!

  慕容紫煙看得大皺眉頭,她很清楚下四旗這幫旗主和副旗主的心思,隨著實
力越來越膨脹,他們的野心也越來越大,已不太滿足于潛伏中原,混口飯吃。據
麗萊匯報,下四旗中不少人私下裏不再稱她為夫人,而是稱為女皇,真是不知天
高地厚,膽子越來越大!

  她一向有遇上重大事件便找大家一起商量的習慣,夜間,她的中軍帳中,羅
剎門核心人物被召來開會。

  照例是由夫人先說明情況,請大家說出自己的想法和對策。

  飛霜首先發言:「夫人,繡衣閣和官軍此次來勢洶洶,不過是依仗人多勢眾,
我們也不見得就怕了。依小婢之見,下四旗各旗主的想法很有道理,不如集結距
此較近的鑲黃、鑲紅和鑲藍叁旗人馬,可得鐵騎五六萬,火速趕來增援!鑲黃旗
所在的河間府距此地不過六百裏,星夜趕來,明天凌晨即可趕到,即便官軍集結
十餘萬人馬,也不過是羊入虎口,難免被全殲的命運!另外,夜旗主的想法雖稍
顯激進,但鑲白旗在關中河套地區年年拿出大量的資金和糧食賑濟饑民,可謂極
得民望,夜旗主振臂一呼,百姓必將群起響應!夫人若號令鑲白旗在關中、河套
地區大舉起事,就此攻入京師也未可知。」

  慕容紫煙皺眉道:「飛霜,不知妳想過沒有,我們和朝廷拼死相鬥,不過是
螳螂捕蟬。可怕的是還有黃雀在後,我可既不想做蟬,也不想做螳螂。」

  飛霜對夫人最為忠誠,可腦子總是少根筋,她以為夫人所說的黃雀,指的是
天門,不由得皺眉道:「可是,即便我們不想做螳螂,朝廷也已把我們當作蟬了
呀?我們總不能一味逃避吧?」

  慕容紫煙道:「這不叫逃避,而是隱藏實力、待機而動。妳想想,我已將大
量物資轉移到下四旗和圍場之中,丟下暮雲府也不會傷筋動骨,何況還可以隨時
卷土重來。精衛隊和暴龍軍作為羅剎門主力,將士們經營的產業不多,四處轉戰
沒什麽問題,最不濟之時,大不了化整為零,個個都算得上江湖高手,到處都可
以潛伏生存下去。可下四旗這些旗兵子弟就不同了,手下經營著龐大的產業,還
間接控制著近百萬亡命之徒。若非成心奪取天下,我絕不能輕易暴露他們的真正
實力!須知那樣一來,朝廷必將傾盡全力,甚至抽調駐防宣府和遼西、防御北疆
和遼東的精銳宣遼軍,來對付羅剎旗兵。到那時,妳想想,最大的獲益者會是誰?」

  飛霜沉吟道:「老王爺?」

  周韻接口說道:「嚴格地說,應該是我舅舅他們,而且是隔了一層的!」

  飛霜終于明白夫人所說的黃雀指的是誰了,說道:「可眼下朝廷已經對我們
動手了呀?」

  慕容紫煙道:「目前朝廷尚未摸清我的底細,自以為掃平羅剎門的根據地便
可解決問題,我就遂了朝廷的心願,讓他們認為,羅剎門僅此數千鐵騎而已!再
說了,遼東女真已經立國,我們也無需躲上多久,很快就會有好戲看了……」

  飛霜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夫人的想法的確很有道理。

  會後慕容紫煙立即用飛鴿傳書回復羅剎旗兵各旗,內容簡潔明了:「繼續潛
伏,不得妄動!」

  不過,她還是采納了女兒的建議,由她率所部暴龍軍,夜襲屯兵于濟南北城
門外袁家莊的官軍大營。

  由于梁紅玉臨危不懼,率麾下孟州軍一舉擊退羅剎鐵騎,立下大功,且為自
己掙回一些臉面,總兵官方天戟此刻正在大帳之中設下盛宴,為她及孟州軍將士
們慶功。

  她毫爽海量,與高層將官們同坐一桌,開杯暢飲。酒酣耳熱之際,一位鄰座
的游擊將軍,也許是被她那酒酣耳熱的神態迷住了,竟忘乎所以地從桌下伸過一
衹手來,拉住她的衣角撫弄不放。她很覺煩心,悄悄抽出佩劍,猛地割下被牽的
衣角。

  在座之人大驚失色,她卻絲毫不動聲色,依舊舉起酒杯,談笑風聲。

  那位失態的游擊將軍感覺有失顏面,借酒裝瘋,竟當眾辱罵于她!

  梁紅玉一怒之下拔劍相向,二人在席間竟惡鬥起來,鬧得杯盤狼藉、烏煙瘴
氣!

  方天戟氣得臉色發青,忙上前喝止。梁紅玉含恨而去,慶功宴不歡而散!

  周韻率暴龍軍掩襲過來之時,那些將官們正醉臥帳中、昏睡不醒。

  由來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時!

  比起殺人,放火更是大小姐的長項,訓練暴龍軍時這可是一項重要科目,所
以這幫人個個也是縱火高手。她帶出的兵,幾乎個個跟她一付德行。

  派出武功高強的尖兵幹掉轅門宿衛官兵後,大開轅門,周韻率這支重裝騎兵
長驅直入。官軍巡邏隊面對來勢洶洶的暴龍軍毫無招架之力,一觸即潰。暴龍軍
人手一支火把,官軍一千餘頂帳篷于半刻鐘時間內全被點燃,風助火勢,大火頃
刻間衝天而起!

  官軍將士們從睡夢中驚醒,眼見熊熊大火已燒到尾巴,懵懵懂懂間連衣褲都
來不及穿便跑了出來,卻又迎頭撞上揮舞著雪亮彎刀、呼嘯而來的暴龍軍騎士!
但見寒光此起彼伏地閃過,一顆接一顆人頭落地!

  這些四人一組的暴龍軍獵殺小分隊效率極高,殺得官軍死傷慘重。數萬衣衫
不整的將士們亂作一團,驚慌失措間,在衝天火焰映照下,那半截藍孔雀翎顯得
如此鮮艷奪目!

  看在官軍將士們眼中,又是如此驚心動魄,如見鬼魅!

  「天啊!羅剎魔女又來啦!」這樣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似能傳染般迅速傳遍
整座軍營!

  「寧見活閻王,就怕藍孔雀」這一歌謠早已在官軍之中傳誦開來。士兵們更
是亡魂大冒,也不管眼前有沒有敵人,紛紛奪路而逃。人擠馬踏,許多人竟被戰
友活活踩死!

  暴龍軍馬踏敵營,殲敵繳獲無數,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班師途中,周韻見將士們的馬背上塞滿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重裝騎兵都是
雙馬配置,不僅主馬連人帶貨物負擔甚重,副馬背上也馱滿了東西,不由得驚笑
道:「他們咋這麽喜歡貪便宜?連壞掉的行軍床、破棉絮這些破爛都要帶走,弄
得一點不像一支得勝之師,倒像一支逃荒的難民隊伍,走得慢騰騰的,若是敵軍
騎兵追來,我看他們咋辦?」

  策馬緊隨其後的艾爾菱答道:「壞掉的行軍床可以修理好再用,那些破棉絮
到了酷寒的慕容封地可是稀罕物,將士們可以捎回老家給親朋好友們用啊!」

  周韻搖了搖頭,看來這些人多年養成的習慣,已成為夫人麾下鐵騎的「光榮」
傳統,一時之間哪糾正得過來,衹好一笑置之!

  艾爾菱已被正式提升為暴龍軍副帥,貞雯則提升為統帥的副官,餘下的小翠
等叁婢統統提升為作戰參謀,可謂一步登天!唉~沒辦法,自古以來便是一人得
道、雞犬升天,這任人唯親的傳統由來已久,大小姐也不能免俗。四婢以前飽受
她的蹂躪,這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周韻得勝歸來。飛霜向夫人請示下一步行止,「眼下官軍在城北大營越聚越
多,形勢對我們不利,我們既不想決戰,是否就乘官軍慌亂之際,趁夜色撤離?」

  慕容紫煙沉吟半晌,方道:「我就是要將周邊地區的官軍全吸引過來。摘月
率部掩護北風和精衛隊家屬們,目前仍在撤往沂南圍場的途中,妳大姊的傷勢經
不起急行軍,我得給她足夠從容撤離的時間。再者,城中此刻幾乎無兵,我們的
人還在府中趁機拆除值錢之物,送到圍場。搬家需要時間,我們就在附近和官軍
玩幾天貓捉老鼠的游戲,我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不願給他們留下。看看我們繳獲
的這些官軍裝備,平時要花多少錢才能買來?算來還有賺頭呢!再說了,妳們啥
時候見我狼狽撤退過?即便撤退,也要打得對手不敢來追!」

  衹為利益而戰,絕不意氣用事,每戰必得有所斬獲。這一點,來自于她部族
的性格。

  接下來這兩天多時間裏,慕容紫煙率部于城北東游西蕩,和官軍大玩迷魂陣,
大戰役不多,小規模遭遇戰不斷。若官軍步步為營,逼得緊了,羅剎門人馬往往
拔營而去,把馬兒趕到別的地方啃草去了。官軍輕騎兵前日損失慘重,且主將被
擒,圍剿任務幾乎全落到步兵頭上,被羅剎門鐵騎象牽牛鼻子一樣,時而往東、
忽而又往西,搞得疲憊不堪,卻連敵人的邊兒都很難摸到!

  不過官軍仗恃人多勢眾,經過一番周密部署,漸漸占據不少戰略要地,羅剎
門的騰挪空間受到越來越大的限制。到得十七日午後,看似已逼得羅剎門非得背
水一戰不可。

  就在這時,官軍大營中,後軍探馬來報,身後袁家莊附近出現大批羅剎門騎
兵!

  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又一批探馬來報,「現已探明,在袁家莊附近活動的那
支羅剎鐵騎乃羅剎魔女所部,共計千餘人!有跡象表明,這支流寇正準備向袁家
莊駐軍發起攻擊。據說,這支流寇被當地百姓稱為暴龍軍。」

  這條情報,頓時在官軍中引起一陣騷動!中軍帳雖早已向北前移,不再留住
袁家莊,但仍有重兵把守,因為那是官軍的大後方,兼後勤補給線上的一個樞紐,
一旦失守,被前後夾擊,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方總兵一下子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按說留守部隊達數千人,若是衹守不攻,
防御暴龍軍千餘鐵騎應該毫無問題。然而,由于羅剎魔女和她所統帥的暴龍軍最
近聲威大震,且有過夜襲袁家莊大營的慘痛經歷,衹要有她和暴龍軍出現的地方,
官軍往往望風而逃!這是方天戟最為擔心的問題……

  于是他再次召集各部隊的主官們開會,商討對策。會上又是分為兩派意見,
以梁紅玉為代表的穩健派主張主力向袁家莊靠攏,以便隨時策應那兒的守軍。而
另一種意見則主張孤注一擲,逼羅剎門在黃河南岸再決雌雄、以雪前恥!

  方天戟也覺得自己勞神費力地一番部署,好不容易將羅剎門主力圍堵在濼口
一帶,就此放棄攻擊實在可惜,可又擔心後方一旦有失,必然動搖軍心!

  就在他舉棋不定之際,時間漸漸流逝……

  對于戰爭來說,時間就是一切!天黑時分,探馬帶來一條令人無比震驚的消
息:「袁家莊守軍剛開晚飯時,暴龍軍派出大批高手喬裝潛入軍營,襲擊營門守
軍,裏應外合突然發起攻擊,袁家莊失守!暴龍軍正向我軍身後撲來,其勢銳不
可擋!」

  與此同時,慕容紫煙獲悉,己方所有輜重和人員已全數抵達沂南圍場,她再
次揮動長柄彎刀,指引數千鐵甲騎兵向官軍發起猛烈突擊……

  方天戟當即嚴令封鎖袁家莊失守的消息,同時緊急調兵遣將,排出一個圓形
防御大陣,抵御羅剎門的進攻。

  精衛隊依然以楔形攻勢衝擊圓形大陣,一場大規模厮殺由此展開,一時喊殺
聲四起!

  方天戟已吸取教訓,下了一道死命令,要求麾下全體將士必須原地結陣死守,
不許自亂方寸。精衛隊畢竟兵力太少,也很難占到多少便宜,一時間戰事陷入膠
著狀態。

                               (待續)
2012-12-8 12: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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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7-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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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叁)為愛痴狂

    然而近半個時辰之後,當周韻率暴龍軍突入官軍後隊之時,那令人聞風喪膽
的藍孔雀翎在空中飄揚,醒目而恐怖!

    慕容紫煙在高頭大馬上遙望遠處,但見官軍陣後大亂,韻兒策馬疾衝而來,
把一根狼牙巨棒舞得像風車,趕鴨子一般攪得官軍陣型大亂!

    她不禁點點頭,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就是這種心理戰!其基礎,便是以血
與火、用鮮血揮灑噴薄而出的無敵神威!韻兒無疑很成功,通過一係列血戰,已
將必敗的標簽牢牢地貼上對手的腦門,以至于面對她時,無法提起拼死以抗的勇
氣和決心!

    官軍士兵們力戰不退的鬥誌頓時冰消瓦解,被前後夾擊之下,方天戟最為擔
心的混亂場面,終究還是出現!

    開始有士兵臨陣脫逃,並迅速引發連鎖反應!

    暗夜中,被狂風吹得明滅不定的火把,士兵們彼此間看到的,全是驚惶失措
的表情,生命在那一刻,再次遭遇殘酷無情的踐踏!

    由于今夜便得撤離,與無月相逢無期,滿腔熱愛長時間無從渲泄,鬱積成為
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超級狼牙棒再次成為周韻渲泄怒火的最佳工具,她怒睜血
紅雙眼,不知疲倦地殺人、殺人、再殺人!

    她偶爾也會想及,這些官軍士兵們何辜?將她趕出暮雨樓的,奪去她和心上
人共享溫馨的家園的,以及搗毀她精心布置的那間廚房的,並非這些可憐的士兵,
而是方天戟,或者說是當今天子!不過她不管,她的夢想不過是和他相依相偎,
那棟小樓、那間廚房和堆滿小屋的風箏,寫滿她甜蜜的回憶,那是她的天堂!

    她招惹他們了麽?為何要橫加破壞?為什麽!破壞別人的幸福很有趣麽?還
是一個不知愁為何物的小女孩時,就和他在一起了,已經很久很久,久遠得已記
不清是從何時開始,永生永世也不想結束。

    他是她唯一的幼年玩伴,是她百般疼愛的小弟,無論他多麽頑皮、胡鬧甚至
躺在地上打滾耍橫不願回家吃飯睡覺,都是如此可愛,他的話音是如此清脆悅耳,
討女孩子歡心的天賦絕無僅有,但凡想從她這兒得到什麽,幾句話便可哄得她暈
乎乎、醉陶陶地找不到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他。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一
顰一笑都牽動著她的神經。

    進入少女懷春時節,每看他一眼心靈都會輕微地顫栗,溢滿甜蜜,那種滋味
奇異而美妙,一種朦朧的情感在心中瘋狂地滋生和蔓延,茁壯成長為春閨夢中那
片五彩繽紛、瑰麗萬方的愛的花園,裏面處處刻畫著他那無比燦爛的笑容,從未
摻雜進別的影子。暮雲府美麗的地下花園便來自于這個靈感,同樣無比燦爛,同
樣無人打擾.

    當時她尚不知情為何物,直到他那淘氣的一吻點燃她心中的火焰,從此她的
喜怒哀樂衹和他有關,和他相聚的幸福和甜蜜有多麽蝕骨魂消,分離的痛苦和煎
熬便有多麽刻骨銘心!沒人比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更長,無人有她愛得那麽深沉、
那麽不可救藥,沒有哪個女子的愛有她那麽復雜,以致分辨不清哪部分是親昵、
哪部分又是情愛?但凡他那好動的身影在視野範圍內,她便心滿意足。

    她可以忍受一切,但絕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和他拆散!

    母親這麽做過,她要死覓活地粉碎了母親的企圖,不惜捨棄另一份親情,奪
回了自己唯一想要的心愛之物,捍衛了本該屬于自己的地位。

    所以眼下,她更不會手軟,她是一位極其感情用事的女人!她不能讓他們得
意,她要他們全都去死!!!

    她心中無奈地怒吼,這個世界不讓她得到幸福,她便要揮舞大棒把它砸得粉
碎!

    她不留一分餘力,衹想盡快耗盡所有的力氣,累得就像在地窟中那樣躺倒便
睡,什麽也不想,啥都不知道,可心力和體力也要和她作對,似乎怎麽都耗不盡、
使不完,這更是火上澆油!她氣得渾身發抖,連自己都痛恨起來,恨不得一拳轟
向腦門,把這個怪物打暈!

    在場所有人眼中,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中,漂浮于神州各地專門吸人魂魄的
惡魔也沒有她那麽恐怖。

    當夜被她屠殺的亂軍不知凡幾,死狀更加凄慘,全被超級恐怖的狼牙棒搗得
稀爛!而暴龍軍將士似乎也被主帥的暴怒所感染,變成一個個恐怖的殺人機器!

    濼口,再度成為官兵們的夢魘之地,新添亡魂近萬!不知該由誰來奠基他們
的英靈?

    慕容紫煙但求從容脫身,不願將突襲演變為一場血戰,見女兒殺紅了雙眼,
率暴龍軍向南逃官軍一路窮追不捨,她忙策馬追上前去,費好大勁兒才將她勸止,
並發出鳴金收兵的信號。

    隨即她一聲令下,數千鐵騎化整為零,開始分頭撤退。

    暗夜中周韻遙望濟南城,戀戀不捨、泫然慾泣,那是他回來後必然要去找她
的地方,她覺得已在那兒苦苦等了他幾百年,在揚州等待的日子更是漫長,她實
不願再等待,忍受那無盡的相思之苦!

    她傾盡全力訓練暴龍軍,將府中和對面街上折騰得雞飛狗跳,便是想打發那
無聊的等待時光,希望哪怕是暫時地放下他,然而根本做不到。

    她還急著想告訴他,自己已是他未來的正室,成親後他就該常住她那兒,不
用每天再去向夫人報到。如今他該回來了,她卻不得不離開,還得繼續等待!蒼
天,為何如此折磨人?

    揮手擦幹眼淚,她對自己吼道,我會回去的,一定!誰也別想把我趕走!除
非,他覺得那兒不好,咱再另換地方。

    或許,搬進皇家御廚房?嗯,這主意不錯!

    身後一個女聲接道:「就是!到時逼那些御廚將絕招通通教會小姐,您想不
成為超級大廚都難!」

    周韻想得入神,冷不防被嚇一跳,回身就是一個大腳踹去,「死丫頭真是陰
魂不散,啥時候偷偷溜到我身後?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行不行?咱對自個兒說句
心裏話也被妳聽見!」

    貞雯由地上狼狽爬起,拍拍身上塵土,撓著腦袋奇道:「小姐在說心裏話麽?
小婢咋聽見是在吼?」轉眼看向四周。

    周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四周暴龍軍將士們全都遠遠地看著她發呆,她掏出
鼠哨吹出幾聲恐怖得不能再恐怖的音節,將士們立刻列隊策馬,鼠竄而去。

    慕容紫煙母女和飛霜、彩虹等人,率暴龍軍和數百精衛隊撤到位于南郊的吟
嘯山莊,餘部全數撤往沂南圍場。

    之所以選擇就地隱蔽,倒不是慕容紫煙輕敵,而是無月尚未回來,她必須留
下來接應,以免他不知底細,貿然進入濟南府中遇上危險,所以不願遠離濟南。

    當然,即便她想遠走高飛,女兒也絕不會答應。

   

                          (七十四)梅花怒放

    白雪皚皚的西昆侖,梅花谷。

    無月和梅花回到谷中。綠絨忙下廚準備飯菜,殺雞宰兔,想好好犒勞他一下。

    他在山洞中被梅花撩撥得心急火燎,憋得難受,一門心思想給曉虹開苞,他
實在有些好奇,這個溫柔恬靜、端莊大方且擁有絕世智慧的小才女,在變成女人
的過程中會是什麽表現?

    可是回到谷中,被兩位仙子纏住聊了好一會兒,然後陪麗兒說了一陣兒私話,
偏偏唯獨不見曉虹的人影。院裏院外找了一遍,也是不見,自己想幹的事兒見不
得光,也不好去問旁人。

    他原本想拉著曉虹一起去泡溫泉,洗去一身風塵和寒意,另外嘛……既不見
曉虹,也衹好暫時憋著,先泡泡再說.

    他匆匆拿起換洗衣物,向西邊峭壁走去,進入崖壁之下那個巨大的天然溶洞
之中。

    溶洞入口較為狹窄,洞高僅可供人通過,寬約八尺。裏面是一段十丈長左右
的狹長曲折通道,青灰色的四壁怪石嶙峋,凹凸不平,頂部不時垂下一根長長的
乳白色鐘乳石阻路,需側身繞過而行。行入七丈左右,石壁上插著一衹桐油火把,
將洞中照耀得光怪陸離、色彩繽紛。

    走完這段通道之後,裏面豁然開朗,是個平均高約叁丈、方圓近十丈的巨大
空間,由洞頂垂下的鐘乳石密集許多,既尖且長,根根如槍似戟。其間堆積著一
些白色石灰岩,如同墻壁一般,將碩大溶洞周邊隔出一些較小的空間. 四壁之上
各自插著一衹火把,為洞中碧綠溫泉池和白色鐘乳增添許多色彩,照耀得更加斑
斕多姿,宛若魔幻世界!

    他一路向左側洞壁行去,進入一個叁面被石灰岩所環繞的岩洞之中。裏面一
泓碧綠溫泉,其上水汽蒸騰,光是看看就足以驅除一身寒意。洞壁之上有些不規
則洞孔,仍在不斷溢出溫泉,那是從右邊溫泉池中溢出,而流進來的。這個溫泉
池中也不斷向外溢出,泄入左邊鄰近的水池之中。

    水汽蒸騰之中,隱約可見一位花樣少女正浸泡其中,正以手捧水,澆向臉上
和肩上,帶起陣陣嘩啦啦水聲,正是曉虹。

    他沒想到曉虹竟會在此,忙不迭地道:「曉虹,對不起,不知道妳在這兒。」

    可腳下卻並未動彈半步。

    沿溶洞這一側,一溜排列著五個高低錯落有致的溫泉水池,泉眼位于入口左
上角石壁之上,溫泉緩緩注入第一個水池,此池水溫最高,水面也最高,甚至可
以煮熟雞蛋。溢出的泉水依次往下面水池中注入,水溫和水面高度也逐漸降低,
最後由第五個水池注入洞壁之下,不知流向何處。

    據梅花介紹,這些由溫泉長年累月衝擊而成的溫泉水池,原本凹凸不平,水
深也不盡如人意,後經她打磨修整,才變成現在這種光潔平整、水深正合適的模
樣。他所在的是第叁個溫泉池,水溫正適合他,是他泡溫泉必來之處。

    正遲疑間,卻聽曉虹嬌聲道:「下來一起泡吧。我知道妳會找我,也一定會
先來泡溫泉,特地在此等妳的。妳本就想拉我一起來的,又何必假惺惺地客套?」

    他叁兩下脫得精光,泡入溫泉之中。唉!真是溫暖得就象穿上一件厚棉襖,
舒服得直想叫娘!暗自皺眉,這家伙真是個小妖怪,就像我肚裏的蛔蟲,我心裏
想啥她都知道!跟她在一起,還有啥隱私可言?不知我想的其他那些事兒,她是
否……

    待渾身毛孔被泡得全都張開,皮膚有些發紅,他才轉頭對身邊的曉虹笑道:
「曉虹寶貝兒!妳也聰明得太過頭了吧?怎知我今日此時會回來?回來後又一定
要找妳?而且還是在這兒?」

    曉虹笑道:「見山鳥驚飛,知妳們正在回來的路上。這次妳倆出去這麽長時
間,一定是因何事絆住了腳. 出谷時看梅花的神情,已是有些為情所困,妳倆在
外面孤男寡女,妳不趁機和佳人卿卿我我一番才怪,而且我猜,妳很難一下子得
手,回來難免就會找我……」

    無月目瞪口呆!仍有些不服氣地道:「妳怎麽知道一定是妳,而不是兩位仙
子,抑或是綠絨?」

    曉虹道:「因為妳最喜歡溫柔含蓄的女孩子,在妳有權選擇的情況下,一定
會選我。何況麽,妳大約覺著,該用得著我啦!」

    無月老臉一紅,不禁嘆道:「曉虹,妳太聰明!不過凡事都事先預知了結果,
會失去許多享受過程的樂趣。」

    曉虹黛眉微蹙,低聲說道:「這也是我的煩惱。可我沒辦法,腦子自己要成
天亂轉瞎琢磨,有時做夢都在琢磨,想停都停不下來……一個女孩子家,把什麽
事都看得那麽透,並非什麽好事兒,我倒情願變成一個傻傻的女孩。因為那樣,
我就不會看出妳此刻對梅花有多麽迷戀,多麽希望此刻在這兒的是她,而不是我,
眼下我衹是她的替代品,我沒說錯吧?」

    無月默然半晌,長嘆一聲道:「我和梅花有緣無分,注定不會有結果的……」

    曉虹激動地道:「更令我難過的是,妳終于找到了妳的真命天子,很遺憾,
那人不是我……我且問妳,在所有這些喜歡妳的女子裏面,若衹能要一個,妳會
選誰?」

    這是一個意識流方面的問題,無月自己也不太清楚,自然無法回答。他一向
拉不下臉拒絕別人,待有了那種關係必然得付出真心,因為他必須負責,如此一
來,和他夾纏不清的女子越來越多。就眼下來看,他心中惦記最多的是北風姊姊
和梅花,可是易地而處,又該是誰?

    曉虹道:「這個問題妳也未必清楚,所以不必妳來回答,我已知道答案。我
且用排除法來助妳找出答案,不會是妳一心想報恩的夫人,對麽?」

    無月默然。他曾經以為是,可眼下似乎又不是了,不過無論如何,他是不會
負她的,永遠!

    曉虹道:「不會是妳一心要挽救的北風姊姊,甚至也不會是把妳迷得意亂情
迷的梅花仙子,對麽?」

    他有些動容,可同樣沒有太大的反應。為此他心中很是內疚,他應該很愛北
風姊姊才對,因為沒她便不會有他!然而就像對紫煙一樣,似乎親情和報恩之心
多于愛?至于梅花,他根本沒法要!

    「大小姐怎麽樣?」

    他暗自皺眉,沉吟不語,和大姊相處的時間最長,情深意厚,她對他實在沒
得說,他愛她如姊,可激情似乎也趕不上親情……

    見他如此神情,曉虹似已知道答案,緩緩地道:「算了,其他的我不必再多
說,衹剩下靈緹小姐了,如何?」

    他猛地抬頭!那個溫柔如水、淡雅端莊的女孩,總是如此沉默寡言,跟她在
一起時常感覺既尷尬又壓抑,有時甚至很鬱悶。然而,她為何總是出現在自己噩
夢之中?那條焦灼不安的飄渺身影,那似有似無的聲聲呼喚,似乎總是在提示著
他什麽?

    他無比驚駭地道:「妳怎會這樣想?我甚至對她都不太了解……」

    然而,他剛才本能的反應,已清楚地告訴他,曉虹猜對了!

    曉虹道:「在鳳翔府張氏花園,當妳跟她站在一起的時候,我有種很奇異的
直覺. 妳倆身上有種共同的氣息,是我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感受不到的,而我的
直覺,從未欺騙過我。當時她看妳的眼神,不象懷春少女看情郎那般,倒象個白
發蒼蒼的老太太,在看著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老伴,流露出濃濃親情。我猜想,
她一定是妳上一世的情侶,今生也依然不捨……」

    無月將她擁入懷中,發現她身無寸縷,看來知道他很急,一切都已為他準備
妥貼,頗為感動地道:「無論怎樣,能娶妳這樣一位溫柔體貼的好女孩為妻,真
是不錯!」無論為感情還是為事業,他都非娶她不可,這也是紫煙的意思。

    曉虹道:「所以,此刻妳不能再想梅花,也不能再想靈緹,還有其他任何女
人,衹能想著我……至少在這段時光,我要妳的全部……」

    言罷抬頭,迎向急不可耐吻過來的檀郎,唇舌立時絞殺在一起……

    她心中有沒有委屈?至少,她不會在心上人面前顯露出來,她要做他身邊一
個有益無害的女人,即便是在心理上,她也不願為他增加負擔。她為羅剎門操的
心比對恒山派還要多得多,衹因為他。她很清楚,那些女孩為抓住他的心可謂挖
空心思,大小姐苦練廚藝,綠絨茶道精深,靈緹把他服侍得分外周到……然而衹
要他還有野心,就需要她的智謀.

    而他,無論城府有多深,也瞞不過她,他絕對是個心懷天下之人!或許他並
非是為自己,或許是為天下蒼生,是為一個公平公正一些的,神州大陸……

       ****                 ****             ****

    且說回谷之後,梅花進裏屋草草收拾了一下,出去好幾天沒洗澡,感覺身上
癢癢地很不舒服,便拿起應用之物,也走向西頭溶洞之中,打算泡泡溫泉,洗去
一身寒氣。誰知剛走進洞口不遠,便隱隱聽見曉虹暢懷的嬌吟,和無月急促的喘
息聲,腦子裏甚至能隱隱聽見那無比香艷的場景!

    她心中一動,猜出二人正在裏面幹啥。慾待轉身出去,下午再來,可偏偏體
內積蓄的慾望一直未曾宣泄,再一聽如此勾人的音律,嬌軀騰地一下躁熱起來,
再也挪不開腳步,呆立當地,全神貫注地聽著。

    漸漸地,覺得光是耳朵聽已不太過癮,便慢慢向裏走去,直走到能看見二人
的拐角處才停下。二人激情擁吻的火爆場面,頓時被她盡收眼底!

    一個是愛極檀郎的懷春少女,一個是憋了好幾天慾望、且精力充沛的少年,
如同幹柴投入烈火,自然會碰撞出燦爛的火花!

    看著看著,梅花眼中水汪汪地,也開始冒出無數火花,顯然已春心蕩漾。臉
兒漸漸潮紅,呼吸漸漸急促……

      ****                 ****             ****

    聽著曉虹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肆無忌憚的呻吟,感受著她八爪魚般纏繞上來
的柔軟嬌軀,以及那銷魂的顫抖,無月心中頗為吃驚!

    他原本以為,這樣一位溫柔含蓄、嬌羞淡雅的女孩兒,在床上應該比大姊和
影兒更加保守,他已準備拿出十二分耐心,不惜耗費體力來慢慢替她破處。不曾
想她居然如此狂放主動,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心唸未已,衹聽她嬌喘吁吁地呻吟道:「無月,我要……哦…我的小妹妹好
癢…」

    老天!見此場景,梅花心中也不由的吶喊起來:乖兒,媽媽也要!媽媽生妳
的小妹妹更癢…

    但覺乳兒漲漲,乳頭癢酥酥地,忍不住抬手握住雙乳按揉起來,安撫了椒乳,
下面卻又倏地癢了起來,感覺一股熱流滑向玉門,堪堪便要溢出,趕緊夾緊玉門,
豈知反而將蜜液擠出,浸濕褻褲褲襠,緊貼在下陰之上,黏乎乎、涼颼颼地有些
難受,卻反過來刺激得下面更癢……

    她忍不住騰出右手,探入胯間,隔著褻褲揉弄濕乎乎的肉縫兒,拇指照顧嬌
蒂,中指安撫玉門,想讓她倆少安毋躁,豈知卻適得其反,越弄越癢……

    她忍不住心中呼喚起來,無月,媽媽投降,不再堅持那該死的底線了……媽
媽要妳進來,現在就進來,我要妳肏……肏媽媽的屄……

    無月本已憋得難受,見她體質如此敏感,無需自己再耐心地慢慢撫摸和挑逗,
倒也樂得輕鬆,棒頭對正玉門,緩緩頂入……

    和大姊和影兒的一樣,玉門緊窄,被棒頭拱入之後,又緊緊收攏,牢牢卡住
凸出的肉棱,恰因如此,裏面春水未曾溢出,棒頭浸泡在其中,異常溫熱滑膩,
以至于攻破處女膜時,他幾乎沒感覺到多少阻力感,與大姊、影兒那種費力的感
覺大異其趣。

    曉虹也沒感受到多少破身時的刺痛感,這有利于她盡快地感覺到快感。

    棒頭緩緩滑行,很快便撞擊到花心之上,隨即抵住宮口輕輕研磨幾下。

    曉虹嗷地一聲大叫,深處癢酥酥的奇異感覺,令她忍不住挺動腰肢,迎合著
檀郎的研磨和刺入,她此刻情動之極,花心充血之下,在花心上竟凸露出叁個黃
豆大小的硬硬肉珠,如同勃起的陰蒂一般,隨著蜜道深處肌肉的蠕動,帶動叁珠
纏繞研磨著他的棒頭和馬眼!

    如此特異的快感刺激,並非人人都能享受,一般男子也許很快便會繳槍不殺!

    甚至連無月在猝不及防之下,精關也有些鬆動起來。

    他忙咬牙忍住,來回抽插起來。不曾想他動,曉虹比他動得更猛,由于玉門
緊緊地箍在棒身之上,這樣來回抽動,重重地反復刮磨棒身,一旦到底,棒頭和
馬眼還會遭遇叁珠的糾纏和研磨,快感迅速到達難以忍耐的地步!

    見愛兒表情如此狼狽,梅花幾乎崩潰!

    她心中憤憤然:我挑起他的慾望,卻讓曉虹白撿便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既然一心想剪斷母子孽情,見到他找到如此乖巧的女孩,我做母親的,該高
興才對啊,可……可我為何這麽難過呢?

    難道她真的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麽?她對他的愛,自從母子相認之後,
或許不再是普通的男女情愛,可這種包含母愛的情愛卻似乎更深更濃,更加熾烈、
純凈無暇,強大到似乎唯有歡合才能趨于完美……

    她該繼續堅持下去麽?可是若不堅持,不僅對不起蕭郎,還會拖累無月下地
獄. 天啊!她該怎麽辦?

    她的臉上,意亂情迷和痛苦矛盾,這兩種情緒都顯露無遺……

    無月不願認輸,又不願對剛剛破身的曉虹施展出衝天鑽,于是衹好以忍精術
來對抗。抽插大約兩百來次之後,就在他堪堪即將崩潰之時,但覺曉虹嬌軀忽然
繃直,緊緊摟住自己,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嬌吟,渾身微微抽動起來,蜜道深處
的濕熱,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強忍射精衝動,苦捱片刻之後,但覺曉虹嬌軀慢慢軟了下來,才忙不迭地
抽出陽具,誰知棒頭肉棱被收得緊緊的玉門卡住,竟未拔出,衹好回頭向內頂入,
再猛地外拉,這才拔出棒頭.

    他伸手慾握住屌兒套弄,不料曉虹已先他一步,幫他完成了這最後的步驟.

    在美人柔荑的套弄之下,他感覺射得真是爽透!也愈發覺得,曉虹真是個善
解人意的好女孩,哦…不對,該是好女人了!

    射完之後,二人仍緊緊抱在一起,輕憐蜜愛,一同回味著剛才那陣銷魂滋味。

    他這才留意到,屌兒剛才在裏面的奇異感覺. 曉虹這妙處,豈非就是《素書
》上所記載的,在女子十大名器之中排名第叁的「叁珠春水」麽?截止目前,十
大名器中,衹剩下叁種他尚未見識過,不知都屬于哪些女子呢?

    他心唸未已,感覺曉虹的腰肢又開始扭動起來,一雙玉腿夾著自己下身來回
聳動,妙處在屌兒上磨來蹭去,耳聞美人嬌滴滴地道:「無月,妳……妳那東西
還硬硬的,我……我要它進來……」

    他求之不得,再次頂入。由于已射過一次,體內被撩起的洶涌慾望發泄不少,
這一輪下來,他不再那麽狼狽,且已探明曉虹的快感點就在叁珠之上,于是便將
棒頭緊緊抵住花心,來回左右細細研磨不休,每研磨叁圈才抽動一次。

    已經歷過一度銷魂的曉虹,在他這個床上高手如此蹂躪之下,僅僅一盞茶功
夫,便有了人生第二次高潮……

    然而令無月駭異的是,曉虹並未打算就此打住,往往衹需稍息片刻,便又會
纏著他抵死纏綿,其體力之充沛、慾望之強烈,以及嬌軀對性刺激的敏感度之高,
均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折騰半個多時辰,曉虹尚無收手之意,無月卻不敢耽誤太久,怕綠絨做好飯
菜之後,得了空兒,必定前來找人,那可是個超級醋壇子,若被她看見就糟了,
估計連午飯都沒得吃,他可正餓得慌哩!

    和曉虹收拾完畢,二人一同回到茅捨。無月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打算看會
兒書,差不多就該吃飯了。姬無雙姊妹倆久曠六七天,已守候多時,此刻見他回
房,也顧不得白晝宣淫是否應該,忙跟進他的房間,雙雙寬衣解帶,向他求歡…


    梅花從對門自己房中出來,眼見兩位美婦進入無月的房間. 衹需看看她倆那
副急色模樣,便知想要幹什麽!

    她心中一蕩!這兩位比我年紀還大七八歲,他居然都有興趣?看來無月幼失
怙恃,戀母心理非常嚴重,才會如此喜歡成熟的中年婦人!小男孩和中年婦人交
歡的場面,一定非常刺激吧?

    忍不住繞到院子後面、無月房間的窗外,舔破窗紙向裏偷窺.

    麗兒從自己房中出來,準備繼續找他談情說愛,可經過曉虹房間時被她拉了
進去,嘰嘰咕咕地不知聊些什麽?

    姬無雙和無月雲雨交歡之時,二人均極端亢奮,淫叫呻吟聲響成一片,淫聲
浪語越說越變態. 姬無雙先是斜抱著他,象母親為自己的嬰兒哺乳般喂他吃奶,
隨即讓他埋首于自己多毛的胯間,舔這位中年美婦的大毛屄。

    姬無雙被舔得騷癢難禁,忍不住浪叫道:「寶貝兒,舔媽媽的老屄舒服麽?」

    無月急喘道:「哦…好舒服啊!舔得阿姨舒服麽?」

    「舒服,舒服極了!」

    「想要您的天兒肏您的老屄麽?」

    「我想…好想兒子肏媽媽的騷屄!無月,妳真是好變態,難道妳也舔過妳親
媽的屄麽?」

    想起梅花,他不禁熱血衝頭,極度亢奮地道:「舔過,媽媽的屄好騷哦!」

    「寶貝兒,妳是不是也象我的天兒一樣,很想肏妳媽媽的騷屄?」

    無月渾身都顫栗起來,顫聲道:「我想、想!實在好想肏媽媽的屄!可、可
是……我真是好想!姬姨,難道母子交歡,真的就如此銷魂麽?」臉上不禁露出
痛苦之色!

    梅花見他如此渴望的神情,不由得喃喃自語,寶貝兒,妳自幼失去母親,沒
有享受到多少母愛,是媽媽虧欠了妳……妳放心,媽媽一定會補償妳的,即便是
用身子來補償,也在所不惜!

    既然他如此想要媽媽的身子,就給他吧!噢!媽媽也、也實在忍不住,熬不
下去啦……寶貝兒,用小雞雞肏媽媽、肏媽媽的屄,肏媽媽的騷屄啊!

    ……

    餐桌上,無月、曉虹、姬無雙和吳玉雪等四人體力消耗很大,吃得狼吞虎咽。

    無月倒還罷了,曉虹一個舉止高雅的千金小姐,也是如此沒有風度,就太不
尋常了!或許,這就是少女和少婦的區別?

    梅花一臉戲謔之色地看著這幾位。撇開姬無雙和吳玉雪不說,跟這四個少男
少女混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的心境也年輕許多,胃口很好,吃得自也不少。

    綠絨臉上則寫滿懷疑,看著無月問道:「剛才幹嘛去了?我在廚房裏忙,轉
眼就不見妳的人影兒。」

    無月邊吃邊支支吾吾地說道:「好久沒洗澡,到西頭溶洞泡溫泉去了。」

    不知咋地,他覺得綠絨越來越象北風姊姊,尤其是吃醋方面。

    綠絨瞥了曉虹一眼,「曉虹小姐倒是早早就去了,妳倆沒碰上吧?」

    曉虹臉上一紅,衹管往嘴裏填飯,裝作沒聽見。無月也一樣,不過臉都沒紅
一下。

    綠絨懷疑地看著二人,再看看碗裏的飯,感覺堵得慌,怎麽也吃不下去……

    麗兒一臉疑惑地看著綠絨,搞不懂她何以忽然沒了胃口?

    梅花饒有趣味地看著叁個少年男女,隨即端著飯碗走出餐室,蹲在大堂臺階
上喚道:「白娘子、黑仔!」

    她喂的那兩條狗兒立馬從院子裏跑了進來,衝著她直搖尾巴。無月已吃完,
起身靠在餐室門邊,見梅花就象尋常農婦一樣,一邊吃飯一邊將啃剩的兔子和雞
骨頭扔給兩條狗兒吃。

    在谷中待了整整一個月時間,他和這兩條狗也混得挺熟,知道老的那條白色
母狗叫白娘子,稍小的那條黑色公狗叫黑仔。他也隨手拿起幾根骨頭扔給兩條狗
兒,黑仔搶得挺歡,吃得狼吞虎咽,白娘子則斯文許多,總是緊著黑仔先吃。

    黑仔很快便吃飽了,白娘子才開始在地上撿骨頭吃,黑仔似乎有些無聊,一
路跟在白娘子後面舔她的屁股。無月見白娘子屁股下面那坨狗屄有些紅腫潮濕,
黑仔舔得正是那個部位。

    梅花見狀,臉上不由得一紅,上前一腳將正在舔屄的黑仔踢開. 黑仔叫了一
聲急忙跑開,站在稍遠處眼巴巴地看著白娘子,過了一會兒以為沒事了,挨挨湊
湊地過來繼續舔白娘子的屁股,結果又挨了梅花一腳!

    無月奇道:「梅花,兩條狗兒親熱,您踢黑仔幹嘛?對了,您幹嘛給狗兒起
這麽古怪的兩個名字?」

    梅花臉紅紅地看著他說道:「母狗是媽媽,渾身雪白,所以叫白娘子,以前
跟她配對的公狗叫許仙,和白娘子挺恩愛,不過已經死了。小公狗是她下的仔,
通體黑毛,所以叫黑仔,我倒覺得名字取得很妙呢……兒子怎能舔媽媽那、那兒,
現在妳該明白,我為何要踢黑仔了吧?」

    無月衝她擠眉弄眼,眨了幾下眼睛,意思是說:「您不就讓我舔了媽媽的屄
麽?」

    梅花臉上更紅,水汪汪的眼中似要滴下水來,搖搖頭低聲道:「這不同,我
若不踢開黑仔,白娘子正在發情,會讓黑仔爬上她的背交媾……」

    被踢了兩腳,黑仔不再敢過來,白娘子大概也吃飽了,跑向黑仔竟去舔他的
噓噓. 不一會兒,黑仔下面那團毛茸茸的東西前端,便伸出一根血紅色的細長狗
屌,形似一根叁寸長的細長紅辣椒!

    無月衝白娘子努努嘴,向梅花示意:「白娘子挑逗兒子您咋就不管了?」

    梅花攤攤雙手做出無奈狀,意思是說:「白娘子既然也願意,我也懶得管了。」

    黑仔爬到白娘子背上,那根紅辣椒挨挨湊湊地頂向媽媽的屄,試過幾次之後
終于捅了進去,屁股立馬猛烈地聳動,和媽媽嘿咻起來。狗兒母子倆似乎交媾得
非常亢奮,不住地低聲哼唧著……

    看了一會兒,梅花似乎看得很難受,忍不住衝過去,將黑仔從白娘子背上趕
了下來,並踢了他一腳. 黑仔吃痛想跑,卻怎麽也跑不掉,原來狗屌杵在媽媽狗
屄裏,狗屄和狗屌同時充血膨大之下勾住了,一時間拔不出來,兩條狗兒屁股對
著屁股,性器依然交媾在一起!

    梅花大受刺激,回頭看看無月,見他也正直愣愣地看著狗母子倆交媾,眼中
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跺跺腳,見他看向自己,便衝狗兒努努嘴,示意道:「他倆這樣,妳有何
看法?」

    無月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再指向兩條狗兒,做出一個詢問的表情,意思是
說:「咱倆可不可以也學學它倆?」
2012-12-18 12:3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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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母愛情愛

  梅花黛眉緊鎖,心中如天人交戰,定定看著仍在交媾的白娘子和黑仔母子倆……

  半晌之後,終於回頭,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他的臉上,櫻唇嘟起,做出索吻姿
態。他若有所覺,抬頭報之以會意的目光,其中寫滿了深情和渴望,簡直就是火
辣辣!看得她心兒猛跳。

  觀摩無月和曉虹共浴時,她將憋在體內無法發洩的慾望寄託在曉虹身上,把
自己想像為曉虹,正和他纏綿悱惻……

  春宮場面極其火爆,又見曉虹如此銷魂的模樣,無月滿足女人的能耐可見一
斑!她不由得暗恨,自己為何偏偏是他生母?此刻又見到白娘子竟和兒子公然交
媾,且極為亢奮,心中更加……

  飯後,梅花回到內室,坐在床上,就像個被送進洞房的新娘,無月根據她的
暗示,很快跟了進來,將門關好,上前抱住她輕憐蜜愛、百般愛撫,問道:「您
找我有事麼?」

  梅花橫他一眼:「沒事就不能找你麼?我要你進來愛我……眼睜睜看著你和
別的女孩兒那樣……我真是好不甘心!你不是想……想看我身子麼?我讓你看個
夠……」說完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

  他快速地掃過一眼,母親胴體盡收眼底。一身冰肌玉骨、風華絕代!誘人的
木瓜乳型,高聳結實如少女,乳暈淡淡,粉紅乳頭大小適中,非常好看!高聳酥
胸往下,腹部一片平坦,腰肢勻停且充滿風情,稍稍扭動,天~那風情萬種的誘
人風姿,總會令他難抑衝動!

  平坦小腹上沒有妊娠紋痕跡,臀胯寬大豐腴,向後凸翹,使得體態呈現出好
看的曲線。三角地帶芳草細細,柔順地緊貼在山包之上,那條無比誘人的細縫,
簡直就跟少女毫無二致!

  怕她著涼,他一邊快速瀏覽,一邊急匆匆扒光衣褲,抱著她一同鑽進被窩之
中,喃喃地道:「我在您身上,簡直看不出一絲中年女子的痕跡,怎麼看都是個
二十歲左右的美女。您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在她淡紅櫻唇之上,痛吻不已……

  梅花杏眼迷離,呻吟著低聲道:「對~我不是你娘……就好了。我真的好想
騙自己……希望自己忘記過去一切,忘記我是你媽媽……」

  無月全力以赴地探索著她身上每個敏感部位,春潮第二度氾濫,剛才在溶洞
中觀摩時氾濫過一次。曉虹的性情很像她,二人在床上的表現也很類似,屬於敏
感性體質,在無月一番撩撥之下,她但覺自己心尖兒都開始癢癢起來。

  他將右腿放進母親胯間,立時被她一雙玉腿夾得緊緊,尚未等他動作,已聳
動做臀部,把私處緊貼他的大腿來回磨蹭,在他腿上抹上不少濕滑春水……

  將母親渾身對性刺激較為敏感的所有部位都侍候個遍,他又重新吻上那張他
白吻不厭的玉頰,鬢邊絨毛依然柔嫩如少女,令他流連忘返,她那光潔好看的美
人額,他自也不會錯過。

  柳眉彎彎斜飛,杏眼微閉,似乎有些害羞,好美的瓊鼻啊~挺直卻不乏肉感,
一雙鼻翼如雕刻般精緻。上唇微翹如純真少女,鴨蛋形柔美臉龐,形成橢圓形美
麗下巴。尤其那雙淡紅櫻唇,丁香微露,不時發出陣陣銷魂呻吟,似在傾訴無盡
的渴望,那是他最愛的所在,於是又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用左腿撥開她夾緊的右腿,也擠進她胯間,將硬物緊貼在柔軟山包之上,
以類似抽插的動作,將硬物緊貼在柔軟山包之上重重摩擦,在她的挺胯迎合之下,
摩擦所帶來的快感愈發激烈。在春水的潤滑引導下,棒兒漸漸揉開細縫,部分陷
入肉縫之中,和粉嫩凝脂做最親密接觸……

  梅花的呻吟已轉變為陣陣呻喚呢喃:「哦!我受不了~好難受啊!癢死啦~
無月,求求你!快想想辦法,給媽媽止癢癢!」

  他急促地喘息道:「梅花,我愛你!把身子給我好不好?屌兒進去就可以止
癢……」

  梅花道:「我也愛你!若我是梅花,一定給你,每天晚上都給你……可我不
是,我是你媽媽~讓我摸摸小弟弟……」

  纖纖玉手伸進去,撈住那根正在自己胯間癢處肆虐的棒兒,驚呼道:「唔唔~
小弟弟好硬、好長好燙哦!」但覺自己的心也被燙得顫慄起來!

  他嘶聲道:「讓我進入好不好,我受不了!」

  梅花道:「你不怕將來下地獄麼?」

  無月說道:「有您在,我不怕!」

  梅花道:「可我們會在那兒遇見你爹,我們又該如何面對他?」

  無月道:「傻媽媽,爹那麼好一個人,自然是在天堂之上,怎會在地獄相逢?」

  梅花顫聲呻吟道:「那好!咱倆一起下地獄吧!噢~」

  將棒頭對正玉門,挺起臀部旋搖著,讓棒頭磨蹭玉門之中的癢癢肉,銷魂地
呻吟道:「無月,進來吧,媽媽要……」

  他猛地一頂,屌兒已一插到底,重重地在花心之上撞了一下!

  『嗷~嗷!』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野獸般嘶吼!

  他的面容扭曲得有些猙獰,不顧一切地挺槍猛頂,桿桿都是重重到底,猛烈
地撞擊著嬌嫩的花蕊,在花蕊之上重重地研磨、挑刺,肆意蹂躪著那團最敏感的
肉兒……

  梅花抬起雙腿,承受著他的一輪輪重擊和研磨,腰肢扭動得都快要折斷,竭
力挺起下身,每當他插入之時便猛然迎去,感覺那無以倫比的銷魂撞擊!

  她杏眼圓睜,鼻翼翕動不止,檀口大張,粗喘不止,猶覺快要窒息一般,臻
首左右不停地搖擺著,嘶聲道:「我頭好暈~嘔嘔!我要死了!」

  猛地摟緊他的後腰,竭盡全力地抬胯向上一挺,嬌軀突然變得僵直,圓睜的
杏眼變成一片虛無與空白!

  她的腦際也是一片空白,但卻隱隱感覺,憋在小腹之中已好幾天的那團洶湧
熱流,猛烈地爆炸開來,衝向下陰奇癢難耐之處、衝向四肢百骸,最後以勢不可
擋之勢,山呼海嘯一般沖上後腦,立時將她沖暈過去,人事不知!

  在那最銷魂一刻,無月但覺玉門、蜜道和花心猛地痙攣張合不止,全方位地
壓榨著屌兒,佈滿硬硬細小肉鉤的粗糙四壁,如同磨盤一般研磨著棒兒和敏感的
棒頭!

  他不願令她失望,既然要下地獄,就一定要讓她徹底滿足!他以忍精術強忍
射意,卻不成功,只好極不情願地運行起少陽心經,才堪堪將射意驅散。

  他這才看向她的臉,極度的潮紅,如同盛開的鮮花,杏眼依然圓睜,卻不知
看向何處,輕喚兩聲,沒有回應,只好伏在她急劇起伏的酥胸之上,靜候她醒來。

  大約半盞茶功夫之後,她才重新有了意識。極度狂歡之後,一種深深的罪惡
感立刻湧上心頭,心中不由波瀾起伏。這些天來,天使和魔鬼,在心中經歷一番
生死決鬥,最終魔鬼獲勝!

  她原本選擇了天使這邊,然而做天使真的好辛苦!愛上他這些日子,每日每
夜都要備受煎熬,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他纏綿在一起,可一旦親熱,又無法忍耐
那種想要和他繼續下去、直到毀滅的衝動!

  每每在即將崩潰的邊緣,都恨不得想要放棄,讓他進來算了!卻又總在她最
想的時候,不得不硬生生緊急剎車,苦苦掙扎於情慾和倫理之間……她是那麼渴
望、卻又實在害怕和他親熱……

  做天使如此辛苦,選擇魔鬼卻可得到無盡歡樂,她最終還是忍不住投身於魔
鬼之列。她總算明白,世上為何那麼多人願意做魔鬼而不願做天使,因為前者實
在太銷魂,令人欲仙欲死……

  然而,魔鬼的狂歡盛宴一旦結束,曲終人散之際,留下的是一身疲憊、備受
譴責的靈魂、無盡的恥辱,還有深深的愧疚!

  此刻,欲仙欲死般的快感尚流連腦際,羞愧和痛苦卻已湧上心頭,兩種極端
情緒並存,攪得她心裡真是好亂:老天,請您寬恕他吧!是我太愛他,主動勾引
他的,我願一身承擔所有的罪惡,即便被世人視為十惡不赦的淫婦……

  她心中亂糟糟地,低頭看看懷中無月那雙無比關切的大眼睛,一陣無邊無涯
的愛意湧上心頭,霎那間,她所有煩惱皆一掃而空!畢竟分離多年,他早已不復
當年幼童模樣,母子相認之前,彼此早已情愫暗生,母子親情尚未來得及建立,
慾望之春潮便已然決堤、強大到足以摧毀大壩和一切!這又怪誰呢?正是老天的
捉弄,才促成這段母子孽緣……

  無月關切地道:「您昏迷好一會兒,沒事吧?」

  梅花心中升起無限柔情,低聲道:「媽媽太舒服了,才會暈過去。我倆親熱
時,你總不願叫我媽媽。其實都這樣了,你不用再迴避,該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即便你天天叫我梅花,我還是你媽媽。」

  無月愁眉苦臉地道:「您顯得如此年輕,怎麼看都不像我媽,叫媽媽總感覺
彆扭。其實在我心中,您還是那個美麗、善良,被百姓頂禮膜拜的梅花仙子。而
且,我愛的是梅花,不是媽媽……我知道,不叫您媽媽,那是大不孝,真是為難
啊……」

  梅花道:「既如此,就叫我梅花吧,我本沒打算改回原來姓名,反正柳青柔
這名字我都幾乎快忘了,就當她已經死了,活在你面前的,就是那個左右提防、
最終還是被你騙去感情的梅花……說到孝順,你把媽媽都睡了,難道還能做孝子
麼?」

  無月高興地道:「那太好了!我就怕叫您梅花,您會不高興呢!」

  梅花笑笑:「剛才舒服麼?」

  無月道:「實在太舒服啦!剛一進去差點兒就射了。」

  梅花道:「無月,梅花好愛你!我要你吻我……既然選擇下地獄,我就要和
你親熱個夠,天天晚上都要你陪我……」說完抱緊他,又深深地吻在一起。

  情意綿綿的她,已慾火復燃,這才發覺屌兒硬硬地杵在裡面,壓根兒就沒出
去過,不由得顫聲道:「噢~小弟弟卡在裡面,弄得媽媽好癢,我又想夾它啦
……」緊了緊蜜道,給他發出攻擊信號。

  受此刺激,屌兒暴漲!

  他稍稍回抽一些,便像打樁一般,變得分外敏感的棒頭,一點點地緩緩深入,
細細地體會著母親體內的銷魂滋味。

  但覺瓤內和剛才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裡面似乎多出一些表面覆滿細小肉
鉤的肉褶,層層疊疊地擋住自己去路。但棒頭硬生生擠開它們鑽進去之後,這些
肉褶又重新收攏,纏繞緊縛在自己肉棱溝槽之中,將陣陣熱流傳遞到棒頭之上……

  當棒頭重新頂住花心口之後,那兒明顯比先前熱了一些。抽動一下,再頂上
去~

  梅花忽地嬌吟一聲:「嗚~兒子真是好會玩女人,你一頂媽媽就癢!我要夾~
不要著急,今天我們慢慢玩,我要滿足……」

  雙腿再度抬高,玉臂摟緊他的後腰,竭力挺動迎合著,瓤內層層火熱嫩肉倏
地蠕動起來,由各個方向夾緊屌兒,那無數肉鉤愈發硬挺,嫩肉表面越來越熱、
也越來越粗糙,隨著那陣陣銷魂的蠕動,如磨盤般攪磨著屌兒!

  無月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呼吸猛地急促起來:「好梅花!好媽媽~您真是好
會夾啊~噢~受不了!沒有哪個女人比您更會夾啦……」

  梅花肉緊地道:「就知道你搞過不少女人~剛捅完曉虹又來捅我,也不知把
她的浪水洗乾淨沒有……」

  他老臉一紅:「您都看見啦?」

  梅花呻吟道:「哦~裡面好漲啊!我兒的屌兒好大~真沒想到那丫頭表面文
靜,骨子裡竟那麼騷~纏著你弄了那麼多次……看得我好難熬,要不怎會剛吃完
飯,便心急火燎地把你勾進來……」

  無月急喘道:「您比她還要騷哩~夾得我好舒服!」

  梅花道:「知道就好,你可一定要堅持住,今兒不讓我滿意,休想我放你下
床!這會兒腦子裡不許想別的女人,我是你唯一的女人,好好地疼愛我……」

  春風二度的滋味,由於沒有了初次的緊張和激動,變得愈發銷魂而激烈。

  無月桿桿到底地緩緩抽動,梅花不僅是他心愛的女人,還是他的母親,若稍
一大意,早早射出,不能令她滿意,可就糟了!

  念及於此,衝天鑽緩緩啟動……

  三兩下之後,梅花的表情和變得僵硬的嬌軀,表明她的感覺又來了……不住
地『啊啊啊』嬌吟著,八爪魚般將他抱得死緊,似想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杏眼
圓睜、眼神渙散,精緻美麗的鼻翼翕動不止,檀口大張、吹氣如蘭,似乎仍不能
滿足急促的呼吸,連他湊上來的雙唇,也顧不上吻了……

  柔嫩玉頰之上,紅玫瑰般嬌豔的潮紅,綻放出驚人的美麗!梅花猛地大叫起
來:「無月~快!使勁兒捅、我又……又要來啦!」

  他痴痴地看著這張毫無瑕疵的美麗容顏,是如此精緻玲瓏、清麗絕俗,沒一
處不是美到極點,宛若天仙、疑似夢中!愛慾交纏的感覺,竟是如此驚心動魄!

  他下身用力,使勁兒向裡一拱!那條緊閉的花心,生生被鑽開一條狹窄通道,
自他硬生生從裡面撐開這條通道,降生於人世間,已多年廢棄不用,實可謂『花
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幾乎就等於二次破身!更妙的是,兩次穿越
都是無月一手經辦,可謂僅供他一人專用!

  那一刻的銷魂,是如此刻骨銘心、令人難忘……梅花心中除了他,再也容不
下其他任何東西……

  月光之戀、水仙花蕊,穿越時光與生命的隧道。

  梅花正被眩暈般快感浪潮所吞噬,將出未出之際,但覺火熱、粗壯的棒頭硬
生生擠進宮口,在裡面四處攪動肆虐,那種撕裂般的陣痛,跟她當年生下兒子時
是多麼類似?甚至在陣痛之中,那一絲絲隱隱襲來的快感,幾乎也一樣……兒子
稚嫩的肩上,依稀還殘留著當年的味道,是那麼令人難以自禁!

  云暈陶陶之中,那很久未曾被觸及到的所在,似乎比花心更加敏感,漸漸變
得麻酥酥、癢嗖嗖地,快感更為劇烈,很快便以壓倒一切之勢,將撕裂般疼痛壓
制得無影無蹤……

  身為名器六面埋伏之主,又正當盛年,床功非曉虹這等少女可比。在即將再
度崩潰之前,她本能地做出了反應,發起垂死掙扎……

  猛然間,無月嗅到陣陣濃郁幽香,母親身體熱得發燙,感覺妙處和花心口一
陣抽搐之後,將棒頭緊緊鉗住,一如她雙臂和雙腿緊緊纏住自己身子一般,隨即
便狠命地啃噬攪磨起來!上面的無數肉鉤已硬到極點,在自己敏感的肉冠和馬眼
之上掃來刮去!

  腦際但覺熱流上衝,一陣射意襲上心頭,顫慄般快感在腦中激盪~那種前所
未有的感覺,令他感覺自己似乎飄忽於云間。那一刻,他對煙霞仙子何以深陷母
子亂倫泥沼,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兒子對母親深深的孺慕之情,和對成熟女性身體的強烈渴望。母親對兒子真
摯的母愛,更是在人類諸般情感中高居榜首!這種愛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愛情,可
比愛情更親密、更純潔,也更強烈,以至於許多當事者會身不由己,選擇用性愛
來表達這種特殊的愛,以為這才是最完美的!

  這一輪交鋒,梅花已徹底放開胸懷,施出渾身解數來取悅無月和滿足自己,
僅僅一盞茶功夫之後,她已潰不成軍,再度洩身,前所未有的高潮席捲全身,其
烈度更是超過初次交歡。然而,她依然覺得不夠,總覺得身體中某個部位開始空
空如也,急需無月將其完全填補,還她一個完美人生。

  於是,稍息之後,她那潮熱的柔軟嬌軀,又向他發出了求歡的信號。這當兒,
渾身敏感處受到高潮愉悅的侵蝕,變得越來越敏感,尤其是剛被打開的花宮,無
月稍稍一捅進去些,便會奇癢難忍,已被引爆的情慾之門,驅使著她不斷地想要
追求更加極致的快感,如同一隻撲火飛蛾,只求燃燒時那最為絢爛奪目的一刻!

  無月此時反倒輕鬆了一些。衝天鑽助他度過了最危險一刻,若就此射出,沒
小半個時辰休整,小弟休想重振雄風。穩住陣腳之後,他將注意力投向媽媽的乳
房。那兩團依然如少女般高聳結實的柔膩,那兩隻為他嬰兒時代提供營養的乳房,
依然沒有一點下垂,呈碗狀聳立於酥胸之上,乳形、乳暈和乳頭,如同她那絕世
容光一般,精緻美麗!

  當然,在他眼中,那是母愛的最高體現,那兩條相交於乳溝的銷魂曲線,曲
線包圍之中的雪白之中,青色毛細血管隱現,那是當年為他製造並輸送乳汁的所
在,真是在那無數條細小血管之中,她將自己血液轉化而成的乳汁,擠進自己的
嘴裡,如同自己身上的血也全都來自於她一般!

  從未有哪個女子的乳房,能比眼前母親的更加誘人!淡紅乳暈,好像她的美
麗雙唇,粉紅乳頭,簡直就像她那香甜銷魂的舌尖!都是如此美麗而可愛!

  他忍不住一頭紮進去,投入那幼年時為他遮風擋雨的安全港灣,用嘴唇揉弄
著柔軟的乳緣,在乳溝之間來回徘徊,陣陣特有的惑人幽香之中,隱隱似有乳香
傳來,那是他幼年時代最喜歡的味道。

  為了能每天聞到這股濃烈乳香,他到一歲半時仍不肯吃食,就想逼得媽媽沒
法給他斷奶,他當然記不得了,是梅花告訴他的。徘徊一陣,他的嘴唇移向左邊
那團溫熱柔膩之中,拱得它就像沙漠中的沙丘,在暴風中不斷地變換著形狀,他
甚至過分地將乳尖擠向梅花下頜,露出壞壞的眼神。

  梅花會意,低頭伸出細長軟舌,舔舐著自己嬌嫩的乳頭!一邊含情帶媚地瞅
著愛兒,那神情……

  他腦際一陣眩暈,差點便潰不成軍,天啊!如此勾魂的動作、如此煙視媚行
的眼神!怎會出現在九天玄女一般的梅花身上!似乎還沒有哪個女子,能令他如
此刻一般,渾身顫慄!

  我好愛你,我的梅花!

  後面這句胸中所想,不知不覺便說了出來。

  梅花依然以那種勾魂的眼神瞅著他,繼續著那要他的命的動作!

  她能明顯感到,屌兒在裡面倏地硬到了極限,棒頭在宮口中,活動得也愈發
活躍,棒身前半段和棒頭之上,似漸漸鼓起一些黃豆般大的粗糙疙瘩,隨著棒頭
的亂鑽亂拱,粗野地刮磨鑽刺著已敏感無比的深處和花宮!陣陣酥麻、奇癢無比!
帶給她的無上快感,簡直難以言傳、足以致命!

  她感覺找準了無月的命門,愈發賣力地舔舐乳頭,乳暈也不放過。在給自己
施加極大刺激的情況下,她也希望引爆他的慾火,她很喜歡看到他忍了又忍、最
終還是忍無可忍地轟然崩潰!她喜歡他在裡面猛烈的噴射,喜歡看到他那似極痛
苦、又似極快樂的狼狽表情!

  在嬌舌撥弄之下,乳頭迅速膨大!由於極度充血,變成了媚惑之極的玫瑰色,
映在他的眼中,感覺就像西崑侖白色聖女峰上,那座如夢如幻的殷紅古堡!

  他再也顧不上細嚼慢嚥,一口叼住乳頭猛吸起來……他深深地沉迷其中,難
以自拔,連下面的運動似也忘了,任由衝天鑽出自本能地自由發揮……

  所謂殺人一百、自損三千,在帶給他銷魂快感的同時,梅花早已處於崩潰邊
緣,上下交攻之下,苦苦堅守了一盞茶功夫,便被徹底擊潰,嗷嗷嘶吼著,第三
度洩身,比上一次更上一層樓!

  無月陽關早已搖搖欲墜,棒頭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猛夾、銷魂的痙攣,以及
熱汁無情地澆淋之下,終於轟然崩潰!他急忙拔出屌兒,渾身顫慄不止,野獸般
嘶吼一聲,盡情地射在內褲之上!

  我的天~好舒服!從未射得如此舒服過!

  這是他癱軟於梅花懷裡,神智陷入模糊之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這是他射得最為猛烈,也最為狼狽的一次!可惜梅花先他一步便暈了過去,
無緣一見,可惜可嘆!

  ……

  不知過去了多久,神智恢復之後。梅花火辣辣地親吻著他,嘴裡說著一些本
不該由她這樣的仙子所說的撩人言語。看來,她仍未打算放過他。

  午飯前後,無月分別和兩位天下最最淡雅端莊、最最溫柔嫻靜的典型淑女纏
綿一番,本以為如老生常談一般,輕鬆便可搞掂,豈知乃是被容貌氣質等表象所
矇蔽。

  他遇上的,分明是一條正少女懷春的餓狼,和一頭久曠徐娘般的猛虎!銷魂
無數次之後,仍八爪魚般死纏著他不放,玉胯聳搖得越來越厲害,求歡已不再是
暗示,變成了嬌聲浪語,赤裸裸的要……

  他這才發現,自己在床上居然也有感覺疲憊的時候!更令他想不通的是,自
己沒有敗在淫婦胯間,卻堪堪輸給兩位嬌滴滴的溫婉淑女!

  數不清已春風幾度?反正梅花一直在不斷地要,甚至要的越來越急迫,他也
只能不斷地給,不斷地滿足……她和自己,直到頭暈眼花,趴在床上象頭死豬,
任由梅花怎麼挑逗,再也無力爬到她身上……

  這一戰,他輸得精光,射精竟達三次之多,一個新紀錄就此誕生!那條內褲
反覆使用,上面已滿是精液。

  然而他並不氣餒,尚自心中竊喜,栽在母親懷裡,卻令她如此滿足,雖敗猶
榮!何況他最終還是得償所願,破了梅花的毒誓,可以隨他回濟南府救北風姊姊,
算起來,還是他贏了!


             (七十六)煙視媚行

  無月醒來時,依然渾身乏力,坐起身來,但覺腰酸背痛,不禁哀嘆,這次真
是栽到了家!以後可不能再輕易招惹梅花,尤其是,絕不能在同一天招惹她和曉
虹!

  他委實有些迷惑不解,暮云府中這些女子個個強橫霸道,在床上卻溫順羞怯
得像一隻小貓,大姊便是其中的典型;梅花和曉虹則截然相反,平時嫻靜淡雅、
端莊自持,到了炕上卻反而……

  轉頭看看,梅花已不在身邊。他不知自己已昏睡多久,見屋裡有些幽暗,大
約該是黃昏時分了吧?

  思忖之間,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現出梅花婀娜曼妙的身影,美人端著
托盤盈盈而來,走動間腰肢款擺,如風擺楊柳,玉頰上玫瑰般撩人潮紅尚未褪盡,
如玉璧生暈,顯得容光煥發,秋水雙瞳之中神采飛揚,似又年輕一些,那種令人
不忍逼視的絕世風姿,令他的身子又是一陣燥熱!天啊,這樣下去如何得了!

  見他已坐起身來,下面那根東西又在蠕動不止,如同升旗儀式般越舉越高,
梅花不由得皺眉道:「天~真是個小色鬼!下午剛被我制得死死,還沒被夾夠麼?
這陣兒又想女人啦?」

  無月老臉一紅,訕訕地道:「誰讓您那麼美,神采那麼動人,簡直愛死您啦!」

  梅花嬌笑道:「要不~我喂你吃完晚飯,咱倆繼續?」

  無月愁眉苦臉地道:「光這一下午,我已消耗三天的彈藥,遠超我每天的計
劃,要再來,非被您吸乾不可……」

  梅花啐道:「我才不管你計劃不計劃的,我要你就得陪。不是說過,要好好
疼愛我麼?隨叫隨到,共赴巫山云雨,讓媽媽欲仙欲死,就是疼愛我的最好方式
……」

  話未完,她心中已在驚呼,老天爺!我何時變得如此煙視媚行?如此淫蕩的
話,居然都說得出口!

  無月賠笑道:「不是我不想陪您,而是我還想連夜趕路,飛回濟南府,好早
些救治北風姊姊。若再陪您一宿,估計連雕背都爬不上去……」

  梅花得意一笑:「嘿嘿~聽曉虹提及,你床功無敵,在床上戰無不勝,連她
母親和你乾娘那等狼虎之年的中年美人,都不是你的對手!還有二姨娘花影…
…可最終,你還是敗在媽媽的裙下,這下知道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嘗到媽媽的厲害了吧?」

  無月露出一臉願賭服輸的神情,猛拍馬屁:「我是您的兒子,自然比媽媽差
得遠,即便我是神通廣大的齊天大聖,也逃不過您這位如來佛的手掌心啊!」

  梅花道:「我就納悶兒了~你的那些女人,怎麼儘是些半老徐娘?年紀比我
還大!這也難怪,你自幼和媽媽失散,戀母心理嚴重,難怪媽媽的身子,令你如
此痴迷……對了,曉虹倒是從未向我提及你那位受傷的姊姊,我只生了你一個,
你哪來的姊姊?」

  無月將北風的情況,以及她對自己的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
「現在您毒誓已破,總該和我們一起去濟南了吧?」說完緊張地看著梅花,生怕
她賴帳。

  梅花咬牙切齒地道:「鬧了半天,她竟是你的紅顏知己?要我去救我的情敵,
沒門兒!」

  無月急了,忙道:「喂~心愛的梅花,我的好媽媽,明明說好的,您可不能
翻悔耍賴!」

  梅花道:「我們說好了啥?雖然毒誓已破,我也只是可以離開梅花谷而已,
我答應過你,一定要隨你去濟南府救她麼?」

  無月仔細一想,似乎的確沒有達成這樣的協議,沒法理直氣壯地反駁,梅花
這樣說很有些耍賴的味道,可耍賴一向是女人的天性,他又能如何?不禁急得抓
耳撓腮!

  梅花見他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但覺既可愛又好笑,同時,見他如此在乎北
風,心中又湧起一陣酸意,不由得長嘆一聲,柔聲道:「算了,我是逗你玩的
……救人如救火,吃完飯我們就動身吧。」

  飯後收拾一下,七人匆匆出谷,和守候在谷外的艾爾莎及其屬下會合。

  趁隊員們收拾行裝,打理帳篷的這會兒功夫,艾爾莎將無月拉到一片密林之
中,神情複雜、略帶嘲弄地道:「唉~情聖出馬,果然身手不凡,前後不過一個
月,還真被你一箭雙鵰啦~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恭喜你!」

  無月苦笑道:「這次我算是栽到家啦,姊姊還來打趣我!」

  好不容易美人到手,卻發現竟是自己的母親,換了誰也不好受,偏偏還得啞
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艾爾莎揶揄地道:「怎麼?難道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假成真,迷上美
人無力自拔了麼?」

  無月嘆道:「若僅僅是那樣倒還好些……唉~總之是一言難盡!對了,這幾
天你還好吧?」

  艾爾莎幽幽地道:「天天在山上喝西北風,還得巴巴地跟在後面,看著情郎
和一個大美人卿卿我我,你說我會好到哪兒去?」

  無月攬住她的腰肢,在玉頰上吻了一下,說道:「真是苦了你了!」

  艾爾莎暈紅雙頰,一雙妙目深深地看著他,正待說什麼,無月見綠絨站在密
林邊上,正向這邊探頭探腦,忙道:「他們已收拾得差不多,我們出去吧,再多
待一會兒,綠絨那丫頭沒準兒要衝進來了。」

  艾爾莎噗嗤一笑:「你們蕭家以後管家婆這麼多,看你還怎麼胡鬧!」

  無月眨眨眼睛,「你難道不是麼?」

  精衛隊員們效率極高,不過一盞茶功夫,便將營地收拾得乾乾淨淨。艾爾莎
一聲令下,開拔啟程,一行數十人在雪山月色之下,向金頂峰凌霄宮進發。準備
在凌霄宮稍事休整之後,乘雕飛回濟南府。

  山路崎嶇狹窄,積雪盈尺,茫茫雪原反射星月光芒,分外刺眼,好在眾人武
功和輕功不弱,行來倒也不算費勁,唯獨曉虹和麗兒功力稍差,需要有人扶持。

  行經一條長長的山谷之時,被夜天情和佟佳扶持而行的曉虹忽然皺眉道:
「大家停下,全都聚攏過來!」

  艾爾莎雖不明就裡,仍立馬指揮隊員們排成圓形隊列,將無月等人圍在中央,
她來到曉虹身邊急急地問道:「曉虹姑娘,可是有什麼情況麼?」

  她武功高強,自信附近若有高手潛伏,應該瞞不過自己的耳目,但她也同樣
相信曉虹絕不會無的放矢。

  曉虹輕挽鬢邊散發,有些喘息地凝目思索道:「適才我見崖頂一隻宿鳥驚飛,
恐怕……」

  她話音未落,右側崖壁上、數十丈高處的岩松間,倏地撲騰出四條黑影,如
從空中螺旋下衝猛撲獵物的游隼,風馳電掣般直墜而下!

  黑影迅速變大!那不是游隼,而是四個黑衣人!手中利劍閃著寒光,霎那間,
筆直墜向無月頭頂,已不足一丈!

  身邊有人,他自不能只顧閃避了事,忙拔出彎刀鼓足真氣,在頭頂舞出一片
刀光,護住自己和身邊的麗兒。

  如此危急時刻,以他的功力只能護住一人,他本能地選擇護住小妹!

  「叮叮叮」一陣兵刃連擊之聲響起!

  對方俯衝之勢極猛,揮劍猛刺,無月但覺握刀的虎口一熱,格擋得異常費力,
但總算擋住一人勢大力沉、來勢兇猛的攻擊!

  姬無雙、吳玉雪長劍出手,替他格擋住另外三個黑衣殺手那迅雷不及掩耳的
劍招!

  由梅花谷出發以來,姊妹倆形影不離地纏在無月身邊,恨不得抱著他趕路,
綠絨在一邊氣得牙癢癢地。也幸得如此,才僥倖擋住這些蒙面殺手的突襲,因為
四個殺手的劍尖無一例外,全都刺向無月的要害!

  一擊不中,四個殺手似知無法得手,掠過地面時齊齊腳尖點地,再次斜斜騰
空而起,借俯衝之勢掠出人圈之外,同樣快如閃電般逃逸。其輕功之高,連無月
也歎服不已!

  艾爾莎毫不遲疑,示意一半隊員守護著無月等人,自己帶其他人猛追上去!
兩個起落之後,她忽地緩下飛縱之勢,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看曉虹,隨即揮揮手,
讓所有隊員隨她追敵。

  艾爾莎等人同樣輕功不弱,霎那間全部消失於四個殺手逃竄的方向,不見蹤
影。

  曉虹拍拍腰背:「唉!趕了半天山路,走得我腰酸背痛,無月,趁艾姊姊率
眾追敵,咱們不如就地歇會兒吧?」
2012-12-28 08:2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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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嵐
2013-1-8


              (七十七)美人心計

  無月大惑不解,暗忖道:「這大冷的天兒,四周強敵環伺,她卻要坐在雪地
裡休息,是不是被嚇昏了頭?」

  他皺皺眉剛想說話,曉虹雖是商量的語氣,卻似乎並不打算聽他的意見,已
自顧自地拉著梅花和麗兒走到山谷中較為寬敞處,一路和麗兒撿了些枯枝,在谷
間中央雪地上燃起一堆篝火,圍火席地而坐,低語閒聊起來。

  無月委實搞不懂曉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站在原地愣怔半晌。一路行來,姬
無雙、吳玉雪始終未曾脫離他身週一步半徑之外,此刻也不例外,姬無雙攬住他
的右肩,幾乎把他的頭摁進高聳酥胸,柔聲道:「無月別怕,有我和四妹在,沒
人傷得了你!」

  吳玉雪則在另一側,欣長豐腴嬌軀緊緊靠住他左肩。

  乖乖~這才真正叫做貼身保護!原本該貼身的丫鬟反而被擠在一邊,綠絨胸
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可心下想想,剛才若非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像狗皮膏藥一般
貼住無月,恐怕他……他能否躲過那勢不可擋的一擊,還很難說呢!唉~此刻四
周危機四伏,他的安全要緊,暫且忍忍吧,回去再跟她倆算賬!

  然而要她賭氣拍屁股走人,她是再不會幹這樣的傻事了,那樣等於是給這兩
個饞嘴女人機會,弄不好野地裡都會春心大動,按捺不住地把他就地吃了!

  無月好容易才把頭從兩位熱情如火、高大豐腴的美婦那溫軟嬌軀之間拱出來,
好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抬眼見綠絨一副怒氣衝天卻強自按捺的神情,無奈地搖了
搖頭。

  他不願對兩位慇勤的仙子無禮,更不想得罪這位小祖宗,只好又費力地將手
從兩位美婦嬌軀擠壓的縫隙中伸出來,拉著綠絨的手,如同一輛不堪重負的破驢
車,拖著三人一起走向曉虹。

  來到篝火邊上時,他已走得有些氣喘吁吁,在火堆邊好歹坐了下來,兩位美
婦隨之也一起坐下,將他擁得更緊,留下綠絨站在三人身後乾瞪眼!

  梅花看看姬無雙姊妹倆,再看看綠絨,忍不住搖搖頭,卻沒說什麼。

  無月喘了幾口粗氣,他想看看曉虹的表情,試了幾次卻再也無法將頭擠出重
圍,只得罷了,問道:「曉虹,你這樣點起篝火,不怕暴露咱們的身形,引來殺
手的襲擊麼?」聲音嗡嗡地顯得十分沉悶。

  曉虹笑笑:「這個問題該我操心才對,至於你麼,似乎不用擔心身形暴露在
外。」

  此言若有所指,綠絨聽得直點頭。兩位仙子倒是若無其事,依然我行我素,
她倆想要霸佔他的決心看來不容動搖!

  無月還想問點什麼,可他的臉被姬無雙高聳肥碩的右乳牢牢抵住,張張嘴似
乎已磨蹭到硬硬的大乳頭,乾脆閉嘴拉倒。

  梅花閒得有些無聊,起身繞著篝火,居然悠閒地散起步來,走了好幾圈之後,
她才走回篝火邊重新坐下,搓了搓手笑道:「走了幾圈,總算感覺暖和些了!」

  無月心中更加奇怪:「娘長居如此高寒山區,平時跟她上山採藥、外出巡診,
從未見她怕過冷,今晚是怎麼啦?」

  思忖之間,忽然一陣殺氣瀰漫,背脊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感覺,隨即一陣「沙
沙」之聲傳來,但覺曉虹和梅花毫無動靜,似乎絲毫不加防備,心中大急,叫道:
「姬姨吳姨且鬆開些,好像有情況!」

  兩位美婦忙拉著他站起身來,和綠絨形成犄角之勢,將他環繞其中,紛紛舉
目四顧、凝神戒備。

  尚未等無月站穩,四周忽然冒出無數條幽靈般黑影,迅疾如風地向他猛撲!

  他大叫一聲:「大家小心,殺手來啦!」尚未及反應,卻聽「噗噗噗」之聲
響個不停,無數黑影在四周紛紛栽倒!

  他大感古怪,凝目瞧去,見這些黑衣人倒得很有規律,繞著篝火躺倒一圈!
回頭瞧瞧曉虹,卻見她絲毫不露聲色,一付莫測高深的模樣!

  餘下那些黑衣人悍不畏死,腳在前面栽倒的同伴身上一點,繼續向無月等人
猛撲過來!

  一柄長劍,劍尖閃著寒光,迅捷無倫地刺向他的咽喉!

  他側身險險地避開,黑衣人劍尖一斜,變刺為拉,鋒利劍刃劃向他的脖子,
整套動作在呼吸之間,便告一氣呵成。

  無月的反應倒也不慢,彎刀上撩,「叮」一聲脆響,堪堪擋住劍刃,虎口一
麻,險些握不住刀柄,心中駭異:「此人不僅出劍奇快,內功竟也深厚如斯!」

  心念電閃,彎刀順劍刃劃向黑衣人的手臂,右腿無聲無息地飛起,狠踢他左
肋,卻也是連消帶打的妙招!

  這數月間,無月得益於龍鳳真訣雙修功法,功力有所增強,限於體質,下半
身功力遠強於上身。他的劍招被黑衣人輕易閃過,那一腿卻如同羚羊掛角,毫無
跡象可尋,黑衣人但覺風聲襲來之時,肋下已狠狠挨上一腳,頓時疼得喘不過氣
來,被無月用刀背敲暈過去。

  一個黑衣人倒下,又有兩個撲來,出手奇快、毫無花巧,劍尖直往他的咽喉
招呼,狠辣無比!

  若非無月功力大進,只需一兩個照面便會被刺倒在地!

  姬無雙三人擔心他的安全,一心想護住他,無奈每人身邊都有幾個黑衣人殺
來,已被她們殺掉五個,又有其他人補上,始終騰不出手來,只好和他相互策應、
共同迎敵,但能騰得出手,便竭力為他化解殺手凌厲的攻勢。

  對付兩個黑衣人,無月頓時大感吃力,開始險象環生,右臂、左肩各被劃了
一劍,衣衫破裂、鮮血長流,好在凜冽寒風很快凍住傷口,沒有流出很多血。怕
綠絨分神,他沒敢痛哼出聲,但受傷之下戰力大減,漸漸左支右絀、抵敵不住!

  正危急之時,四周忽然傳來一陣慘叫!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他心無旁騖,也無暇去看,全神貫注地應付著眼前這兩個出招越來越狠辣的
對手。倏地,這兩人在他眼前,竟無聲無息地分成四片,半晌之後才緩緩倒下!

  他定了定神,忙抬頭看去,月光下,只見艾爾莎盈盈而立,刀已歸鞘,一雙
妙目,正關切地看著他。

  他忙道:「謝謝姊姊救我。」但覺渾身乏力,不由得坐倒在地。

  艾爾莎見他身上有兩處傷口流血,忍不住驚呼一聲:「你受傷啦!我替你包
扎一下~」忙過來扶住他,扯下兩片衣袖,欲待為他包紮傷口。

  幽香陣陣、如蘭似麝,看著那張被寒風颳得有些發紅的俏臉,黛眉和髮梢沾
滿雪花,冰雪美人嬌嬈之態,當以今夜為最,實在動人之極,他忍不住讚道:
「姊姊的身子好香!」

  艾爾莎臉上一紅,橫了他一眼,一邊包紮傷口,一邊說道:「都受傷了,還
這麼貧嘴~」

  無月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嘛,艾姊姊不僅身子香,人也挺美……哦~你
不用為我包紮,這等事梅花最在行,我讓她來。」

  轉過頭去,卻見綠絨站在一邊,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冷冷地看著他。他老
臉一紅,惱羞成怒地叱道:「死丫頭,見我受傷也不來扶我!」

  綠絨柳眉一挑,似想發火,卻又勉強忍住,從艾爾莎手上接過他的身子,將
他扶到篝火邊上坐下,對數丈之外的梅花喊道:「梅花姊姊,無月受傷了,快過
來替他看看,要不要緊?」

  梅花和曉虹剛才聯手對抗一夥黑衣人的攻擊,此刻她正蹲在地上,為兩個被
迷倒的黑衣殺手灌下解藥,似想詢問什麼,尚未及回轉,聽見綠絨呼喚,梅花忙
走了過來,為無月驗傷、敷藥及包紮,曉虹則仍留在那邊審訊俘虜。

  見綠絨酥胸急劇起伏,一付強忍怒火的模樣,無月不由得冷笑一聲:「我又
沒做什麼,你何必這樣?」

  綠絨道:「我又怎麼啦?你要我扶你我就扶,還要我怎樣?」

  無月氣沖沖地道:「你最近老給我一張冷臉子瞧,當我看不出來麼?到底想
要我怎樣?」

  綠絨道:「我只管把該做的事做好,沒權利要求你怎麼樣……」

  無月怒道:「既然如此,為何成天擺出一張哭喪臉?真是看得人火大!」

  綠絨大聲道:「我自己心裡不痛快,你也要管嗎?」

  無月氣道:「你又為什麼會不高興?難道我惹你啦?」

  綠絨幽幽地道:「也沒誰惹我,我生自己的悶氣而已……我才發現,你但凡
見了漂亮姑娘,便會說那番甜言蜜語……我都不知道,以後還該不該相信你說的
話……」

  無月賭氣地道:「你愛信不信!」

  綠絨臉色一變,輕輕放下他的身子,轉身而去,身影消失於火光照射不到之
處。

  無月冷哼一聲:「我就不信,沒你侍候,我就不能過日子了!」

  梅花這時已將他的傷口處理好,柔聲勸他道:「我看你呀,還是個孩子脾氣。
綠絨若非很在乎你,會這個樣子嗎?快去跟人家道歉,我可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兒
媳婦受委屈……」

  無月嚇了一跳,忙四處看看,還好,曉虹還在那邊和艾爾莎正商量著什麼,
隨艾爾莎殺回來的那幫精衛隊員也在十多丈外席地而坐、稍事休息,這才對她說
道:「剛才那句話若被旁人聽見,可麻煩啦!若被別人知道您是我娘,以後咱倆
怎麼好……」

  梅花媚眼如絲地膩聲道:「怎麼好怎樣呀?」

  「天啊~娘真是仙女和魔女混合而成的產物!瞧她這副媚態,好勾人哦!」
他心中不禁一蕩,吃吃地道:「就是我想,您也很想的那種事兒呀!」

  梅花啐道:「小色鬼~明明你想,還非要安到我頭上……要不~今夜趕到金
頂峰凌霄宮之後,且歇一宿,待天亮再走?」

  無月心領神會地道:「也好!趁母子關係曝光之前,先把您喂飽再說,免得
以後……」

  梅花瞪眼道:「什麼把我喂飽?我是為了滿足你!」

  無月忙陪笑道:「好~好!就當為了我吧。」

  梅花道:「還不去向綠絨道歉?」

  無月不樂意地道:「我也有自尊心的,要我現在就去,可拉不下這張臉…
…」

  梅花道:「那也隨你~」

  無月想了想,問道:「襲擊我們的黑衣人為何莫名其妙地倒下一大片?艾姊
姊似乎率眾已將這伙黑衣人圍住一般,竟沒有一個殺手漏網,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花道:「曉虹早看出第一批殺手只是虛晃一槍,乃調虎離山之計,便將計
就計,以傳音入密的功夫授以機宜,示意艾隊長將手下全部帶走,假作追敵,於
半路潛回。同時,曉虹暗示我在四周布下一圈烈性迷藥。殺手們自以為得計,傾
力出擊,首先被迷倒一大片,尚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折回的我方人馬盡
數包圍,屠戮殆盡!我瞧對方至少來了五六十人,個個出手狠辣,招招追魂奪命,
武功不弱,其首領詭計多端,且我在明、敵在暗,若非曉虹姑娘的神機妙算,今
夜我們可是凶多吉少,至少也要付出極大的傷亡代價!」

  無月也聽得大為歎服,笑道:「曉虹之能,連乾娘都佩服得緊,自然厲害。
對了,剛才您在哪邊忙著救醒俘虜,是想審訊他們麼?」

  梅花咬牙切齒地道:「對~從他們的裝束和武功路子上,我感覺很像當年襲
擊我們一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那伙殺手!我估計,應該是出自同一個神秘殺
手組織。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查不到這個組織的一點蛛絲馬跡,如今他們再度找
上門,自然要追查到底!」

  無月一聽,頓時大為激動!忙跳起來走到曉虹身邊,問道:「曉虹,問出點
兒什麼沒有?」

  曉虹搖了搖頭:「這兩個人剛一醒來,尚未等我問話,已然嚼毒自盡……」

  無月低頭看向地上二人,果然都已七竅流血而亡,用腳踢了踢屍體,已變得
僵硬,不禁聳然動容:「好烈性的毒藥!好邪惡的殺手組織!難怪這麼多年,沒
人能找到他們的下落……」

  梅花道:「這是一種最新出現的劇毒,毒性強過鶴頂紅十倍!一旦服下,五
息時間內便致人死命,即便有解藥也來不及施救,據傳是由西域傳入……」

  無月急道:「那可怎麼辦?我們豈不是什麼也問不出?」


            (七十八)女神如此多嬌

  曉虹輕挽秀髮,嬌聲道:「你不用著急,我已叫人取出仍昏迷之人口中暗藏
的劇毒,打算帶三個人回去,再細細審問……」

  無月喜道:「那就太好啦!只需飛霜姊姊出手,任他銅鑄鐵澆的漢子,也會
變成軟骨頭,不怕他們不招!」

  艾爾莎也走了過來。

  綠絨一直躲在暗處傷心流淚,也不見那個壞蛋來安慰,心中更加氣苦,他竟
對她如此冷漠,她一定要讓他後悔!該用什麼法子治他呢……拿幾天不侍候他?
豈非讓艾爾莎更加有機可乘?不理他?圍著他轉的女子一大堆,看似他也不在乎
……對了,他不是最怕女孩子哭麼?她就專門跑到他面前哭給他看!

  正思忖間,見這邊圍了一大堆人在唧唧喳喳,不知在討論何等重大事件?她
一時好奇心重,不由得心癢難撓,見艾爾莎也走了過去,又是一陣揪心,艾爾莎
沒事兒老往他身邊湊,也不知安的什麼心?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跟了過來,也不知她是想看熱鬧,還是想監視某人,或許
二者皆有吧?

  艾爾莎問道:「無月,餘下這二三十個昏迷之人如何處置?」

  這一稱呼上的轉變,誰也未曾留意,唯獨綠絨例外,不禁臉色一變!

  無月瞄了綠絨一眼,見她仍在哭哭啼啼,心中一陣煩躁,忙轉頭看向艾爾莎,
說道:「就按你們精衛隊的規矩辦吧。」

  並非他生性殘忍,而是這個邪惡幫派害得他家破人亡,他恨不得將他們殺光!

  艾爾莎抬手向下輕輕一切,數十柄雪亮彎刀同時寒光一閃,地上又多了二三
十具無頭屍體!

  隨後眾人又連夜趕路,再未出什麼意外,一路順風地到達凌霄宮。由於艾爾
莎已事先派人通知,賽西亭夫婦早已派人打掃好迎賓苑,以接待無月一行。雖已
是深夜,夫婦倆仍設下夜宴,所有頭面人物全由熱呼呼的被窩中被叫醒,匆匆趕
來宴會廳,為無月等人接風洗塵。

  由於已經很晚,無月不願影響到崑崙派眾人休息,何況自己一行人星夜趕路,
又經歷一場血戰,也是人困馬乏,接風夜宴持續半個時辰後,他便示意賽伯伯把
席散了。

  將無月、梅花、曉虹和綠絨等四人送回迎賓苑之後,賽西亭夫婦和長老們便
告辭回去,各自休息去了。麗兒自是隨父母回去,姬無雙和吳玉雪也各自回家看
看。

  迎賓苑中,梅花被當作最尊貴的客人,被安排在花園後面那棟精緻雅靜的玉
皇閣中歇息。這便是賽西亭和查莉香夫婦極會待人處事之處,知道梅花對無月的
重要性。無月、曉虹和綠絨則被安排在跨院的東西廂房裡,艾爾莎帶著四十名屬
下則住在另一座迎賓跨院中。

  三女聚在無月房中,梅花和曉虹陪他閒聊了一會兒,曉虹首先打了個哈欠,
慵懶地道:「好困!我得回房睡了……」當先走了出去。

  綠絨板著臉坐在一邊,臉上仍隱現淚痕,一直沒有說話,此刻見梅花絲毫沒
有要離開的意思,忍不住提醒她道:「梅花姊姊,今兒您也累了,早些回房歇息
吧!」

  梅花笑了笑:「我眼下還不困,想和無月聊點事兒,你困了就先去睡吧。」

  她笑得很美,把無月的魂兒都快勾走了,直愣愣地看著她發呆!可看在綠絨
眼中,卻顯得可憎復可惡!就像一隻風騷美麗的狐狸精,一心想吸乾無月的狐狸
精!

  她搖搖頭:「我也還不困,現在回房也睡不著,不如再聊會兒吧……」暗中
卻忍不住哈欠連天,她實在困得要命!不由心中暗恨,梅花成心把她攆走,深更
半夜,房中只剩下兩個孤男寡女,欲待何為可想而知,哼~她偏偏就是不走!

  無月見她如此不省事,心中也是暗自恨得牙癢癢!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
見綠絨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坐在一邊直釣魚,卻依然堅持著不走,忍不住說道:
「綠絨,快回房休息去!」

  綠絨搖搖頭:「我想再待會兒……」

  他臉上變色,沉聲道:「不行,這是命令!」

  綠絨不服,倔強地道:「既然趕我走,她幹嘛還要留在這兒?」

  無月有些做賊心虛,理不直氣不壯地囁嚅著道:「我、我尚有事要和、和梅
花姊姊商量一下。」

  綠絨語氣不善地頂撞道:「大約是需要在炕上商量吧?」

  無月氣得臉都綠了!衝口而出地道:「你再不回房,以後也別跟在我身邊,
我使喚不動你這樣高貴的丫鬟!」

  這句話說得很重!話剛說完,他立馬就後悔了!

  綠絨一語不發,『砰』地一聲摔門而去,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間,隨即又傳來
『砰』地一聲巨響!也不知房門被摔壞沒有?

  無月原本覺得話說得有些過火,想說兩句軟話賠禮,可見她如此放肆,竟屢
屢當眾摔門,讓自己下不來台,不禁氣得臉更綠了!

  還好梅花趕緊閂上房門,立馬給他安慰,勾住他頸項,水汪汪地看著他,顯
得動情之至,送上一個長長的、甜蜜的熱吻……

  半晌之後,梅花有些難耐地微微嬌喘著:「無月,我好想你!良宵苦短、一
刻千金!這丫頭死活賴在這兒不走,憋得我好難受……今夜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不要再和她生這些閒氣好麼?」

  將他拉到榻上躺下,抱在一起繼續熱吻,火熱嬌軀蛇一般纏著他,不安地扭
動著,是如此飢渴難耐。

  在無月眼中,梅花原是位冷若冰霜、端莊自持的美人,沒想到好上之後,會
變得如此熱情如火,只要有機會,便纏住自己不斷地要

  美色當前、柔情似水!他的骨頭都快酥了,不由得轉怒為喜地道:「梅花,
你一向對我不理不睬,這幾天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多情、如此……」

  持續不斷的深吻令梅花的情慾直線上升,嬌喘著道:「如此淫浪、如此需要
對麼?唉~自你爹去後,我與世隔絕,深居幽谷十餘年,原已心如死水。然而一
個月前,一個絕世少年執拗地闖入我的生活,又慢慢地闖入我的心中,無比霸道
地在我心底種下一棵情苗。一月來,這顆情苗在我心中茁壯成長,我對你的愛有
多深,對你的情慾就有多強烈!」

  她的香舌被無月猛地吸住,舌尖和她抵死纏綿攪動,一時說不出話來,嬌喘
聲變成了低聲呻吟,好半晌才又接著說道:「幾天前在洞中,發現你竟是我兒之
時,我已深陷情網、無力自拔,更加控制不住對你的情慾。所謂精神戀愛只是奢
談,只有情愛和肉慾之歡的完美結合,才是愛的至高境界……所以,我需要通過
一次又一次肉慾的滿足,來表達我對你深深的愛,同時也充分地感受你對我的愛。
無月、哦!來吧,我、我好想要……」

  無月低聲道:「想要什麼?」

  梅花風騷入骨地道:「想和你行、行房,下面好癢,流了好多水兒,想你的
棒兒捅進來漲滿媽媽的陰道,要你肏媽媽……。早點給媽媽肚子裡揣上個胎兒
……」

  慕容紫煙和煙霞仙子已先後懷孕的喜訊,已經由查莉香之口轉達給無月。他
此刻已再無顧慮,卻依然有些憂心忡忡地道:「梅花媽媽,母子懷孕生子,小孩
會不會有什麼毛病?」

  梅花啐道:「關於這個問題,當初你不擇手段追求媽媽的時候,咋就沒有想
到?我現在一心就想跟你生孩子……」

  無月一窒,大為慚愧地道:「那、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您是我親娘啊!」

  「我不管!我已把身心全給了你,自然就想給心上人生兒育女!」梅花攬住
他的脖頸又是一個長長的熱吻,星眸迷離地呢喃道:「無月,我好愛你!你一旦
把我心中的情慾之火點燃,已燎原成熊熊烈火,再也無法熄滅,我需要你!給我
愛,給我一切,滿足我……」

  雙雙脫得一絲不掛。梅花跨騎到他的身上,母子倆緊緊抱在一起,親吻吮吸,
撫摸對方身體上下。

  無月托起她那對柔軟雪膩的肥乳一陣揉捏,「梅花媽媽的容顏依然年輕美麗
如少女,可是身材的確象熟透的水蜜桃。這對大奶奶居然尚未下垂,我最喜歡啦!」

  雙手圈成圓型,握住兩隻乳峰一陣揉捏,將紅色乳暈和紫色大奶頭擠得高高
凸起、充血變硬,將嘴巴湊上去,一口叼住左邊大奶頭,如飢似渴地啯吸起來
……

  梅花但覺右乳乳頭被兒子啯吸得漲硬起來,隱隱發疼,「好兒子,怎麼老吃
右乳,乳頭都被你啯痛了。左邊這只也吃吃,不可偏心哦!」

  無月右手一緊,轉頭將右邊大奶頭含進嘴裡,右眼微閉,左眼卻仍瞄著空出
來那隻大奶頭,嬰兒時代的遙遠記憶似被漸漸喚醒,母子親密深情相依的溫馨之
感溢滿胸臆,恍若夢中,喃喃地道:「小時候媽媽喂我吃奶時,有沒有這麼大?」

  梅花低頭細細地親吻著兒子光潔漂亮的額頭,陣陣母愛衝動湧上心頭,「媽
媽的乳房就是生下你後,在哺乳期間漲得這麼大的,尤其是乳頭,那時候你不管
餓不餓,都要含住我的乳頭不放,奶水吃完了還要咬媽媽的乳頭玩,把櫻桃一般
的好看乳頭啯得越來越大,變得像兩顆爛小棗……幸好那時你尚未長出幾顆牙,
否則非咬痛媽媽不可~」

  無月色色地道:「我到現在都好想咬媽媽的大奶頭~」

  梅花啐道:「你這個色兒子,難道那麼小就知道長大了要娶媽媽麼?一天到
晚只要我抱,一鬆開手你就要哭,誰也帶不了你,害得你爹想和媽媽親熱都沒機
會。尚未等你長大,你爹又去了,媽媽守寡多年,兒子如今既然要了媽媽,可要
好好補償一下,把媽媽肏舒服,我要高潮、要許多許多的高潮……」

  提起丈夫,她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渾身冰涼,心中一陣慚愧,如今她就
像著了魔一般,成天想著和兒子歡愛,怎麼對得起長弓啊!可又有什麼辦法,她
實在愛極了無月啊,比當年和長弓之戀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唉~這個可愛的小家
伙實在太迷人,也太難纏,當初她一心為夫守貞,對他不假辭色,可最終還是無
法抵擋他的魅力,深陷情網、無法自拔!

  無月聽她提起父親,不由得想了想,問道:「聽天門云夢娘娘所說,當年繡
衣閣之所以對蕭家下手,就是懷疑您和父親是關外來的女真族暗樁,試圖煽動河
套地區大起義,可有這回事?」

  梅花搖了搖頭,「至少我是土生土長的陝北米脂人,家族可追溯到祖上十幾
代,絕不會是所謂的女真人。至於你爹,應該也不會是女真人吧?至少他從未對
娘提起過……」

  無月興奮地道:「看來當年的綏德慘案,真是繡衣閣一手策劃的冤案了。此
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梅花接道:「不過,蕭家倒是由外地遷來的大戶,在綏德不過一代,你父親
的底細娘也不是非常瞭然。因為蕭氏一姓的來源有好幾支,其中一支便是來自塞
外的蠻族,你父親是否屬於這一支,以及他和女真人有無關聯,我就不知道了
……」

  無月但覺頭大無比,自己的身世怎麼總是迷霧重重?「難道爺爺也未跟娘提
起過蕭家的來歷麼?」

  梅花凝神思索半晌,忽地一拍大腿:「娘想起來啦!娘和你爹成親那天,你
爺爺的確說起過此事,說蕭家世居山西太原府,為當地世家大族,漢族,沒錯!」

  無月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嘛!娘咋這麼糊塗啊,這麼重要的事情,
若非我提醒,您都記不住,難怪在梅花谷也認不出孩兒,以至於……」

  梅花吃吃地道:「怎麼,難道母子交歡不舒服,後悔了麼?哼~當初追娘的
時候死纏爛打,得手後就玩膩了麼?不過你後悔也晚了,現在娘晚上不和你、你
那個,都睡、睡不好覺……」言罷含羞帶媚地纏繞著他,眉梢眼角、渾身上下都
在訴說著她的需要……

  無月深深地吻住她,深情無限地道:「我真是愛死您這個大美人,怎會玩膩?
今晚就弄一個通宵如何?」

  梅花吃吃一笑:「只要你有那個能耐,媽媽隨時張開腿讓你肏……唉、你爹
當年是大名鼎鼎的美男子,媽媽也算得上是個美人,生下你這麼個容貌絕世的兒
子原在情理之中。可你既不像父親,也不太像母親,我真是覺得奇怪!」

  棒兒被梅花胯間大裂谷磨蹭得又漲又硬,溫泉不斷由泉眼溢出,不少已抹到
蛋蛋上,感覺涼颼颼地,「幸好我的身世已經查明,否則聽您這麼一說,我又要
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您和父親的兒子了……媽媽下面癢了麼?流了好多水水哦~」

  梅花難耐地扭動著腰肢,風騷入骨地道:「豈止是癢,簡直癢得要命,媽媽
要親兒子捅進來,肏媽媽的騷屄……」美麗翹臀微微抬起,坐下,衝天鑽已長驅
直入,重重地撞向花心!

  無月哀嘆道:「每次聽您叫我兒子,我心裡都有一種罪惡感,別這麼叫行麼?」

  雖已被兒子大屌捅進來無數次,那種漲滿充實的感覺依然令她難耐之極!忽
然捅入引發的強烈快感,令她腦際一陣眩暈,坐在兒子身上一時不敢亂動,情不
自禁地嬌吟起來:「哦~棒兒撞得媽媽花心好癢!兒子的嫩屌好長好硬,親兒子
肏媽媽的騷屄咋這麼舒服啊?幸好咱母子倆衝破了亂倫禁忌的桎梏,拋掉了所有
心理障礙,不然人生不知要少了多少樂趣!」

  即便她不動,可衝天鑽卻一刻也不肯停止工作,梅花腦際那陣陣眩暈感不僅
不見消褪,反而愈發嚴重起來。既然忍受不了,她也不願克制,放開胸懷迎接那
一波接一波洶湧而來的快感浪潮。她開始緩緩地前後挺動起來,動作幅度漸漸加
大,力道也越來越大……

  由於棒頭先前已將花心口捅開,並在交媾過程中將其撐大。梅花挺動幾次之
後,衝天鑽已然鑽入宮頸之中,相互廝磨的重點地帶已轉移到梅花最為敏感的花
宮下端狹長地帶!

  棒頭無情的鑽刺攪動,所帶來的快感是如此劇烈,將梅花的所有感覺全都吸
引過來,她渾身肌肉繃緊,黛眉微蹙,雙眸圓睜,似乎已將所有力量集中於那一
點之上,一系列生理反應接踵而至!

  她忽地大聲呻吟起來,一發而不可收拾,玉門、陰道和宮頸中那段狹長地帶
開始張合不已,從四面八方重榨夾吸著棒身和棒頭,內壁嬌嫩媚肉及肉褶表面變
得粗糙不堪,無數硬硬的細小肉鉤如雨後春筍般凸鋌而出,如同磨盤一般絞磨壓
榨著屌兒!

  天啊!如此美妙的銷魂洞兒,哪個男人受得了啊!無月心中一陣驚嘆,猝不
及防之下,精關一鬆,棒頭猛烈地一跳,竟射出一股精液,衝入母親子宮之中!

  梅花被兒子灼熱的龍麝陽精一沖一燙,渾身都癢癢起來,似乎周身都有螞蟻
在爬!「嘔嘔」連聲之下,銷魂洞中的要命蠕動愈發猛烈!

  無月狼狽地呻喚起來:「嗷~媽媽的屄好騷哦!夾得兒子好……好爽~好想
射……在媽媽的騷屄裡面射精~」惶急之中心慌慌地施展忍精術,想要強行忍住
那陣陣洶湧而來的射意。

  懷春熟女已漸漸攀上高潮臨界點,被那股要命的陽精刺激的性發如狂,猛地
摟緊兒子一陣瘋狂的挺動,似乎希望棒頭將宮頸口給搗爛,嘶聲尖叫起來:「我
的親兒子,射給媽媽,把精液全射進媽媽陰道里面,讓媽媽懷孕~嗷嗷!」

  他最受不了梅花如此騷浪變態的言語,忍精術徒勞無功,大吼一聲:「好騷
的媽媽,受不了!哦~我射!」忍不住精關大開、一洩如注!

  與此同時,梅花也已脫力一般,淋漓盡致地攀上了情慾的巔峰!
2013-1-8 11:4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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