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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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西毒 作者:無鹽  
 
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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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毒 作者:無鹽

一、 我是誰

    最近我老做同樣的夢,夢裏有好多好多人,亂七八糟的。

    有多亂?太亂了。

    那些臉孔都曾經那麽的熟悉,好像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些故事,又好像不是。
他們中有好多人都恨我,從那眼神裏可以清楚地看出來。他們爲什麽恨我?我對
他們幹了什麽?我實在弄不明白。也許是人上了年紀就都愛胡思亂想了吧?我還
弄不明白是不是在回憶。這事兒困擾了我有好一段時間了,弄得我不大睡得好覺
. 有時候我真懶得去想了,不過有一件事情必須得想明白嘍——我是誰?

    火堆一跳一跳的,火苗中好像又在幻變出那些奇怪的臉孔了,不清楚。

    說來也奇怪:一般我醒著的時候那些臉孔雖然也往外冒,但總沒有睡覺的時
候來得清楚;睡覺的時候很清楚,清楚得有點嚇人,但醒來之後一切又變得模糊。

    模糊就模糊吧,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到底是誰把我弄成這樣的?我爲什麽會這樣?我是誰?

    好像有點記憶了——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小丫頭片子!

    她的確非常的漂亮,漂亮得使我這個自以爲已經枯井不驚的男人也會……她
是誰?

    外面好像是在下雨呢,下得很大的樣子。還有風,風也很大,吹得這破廟都
有點風雨飄搖的味道了。會不會倒掉?與其去想那些我實在頭疼的事情,還不如
關心一下眼前吧。怎麽腦子還是不大好使?連幹嘛要來這個破廟好像也有點想不
起來了,那不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麽?怎麽好像就忘了?!以前的我好像不是這
樣的麽,以前的我是個什麽樣子來的?嗨!又是那個一團迷霧一樣的問題了,這
是怎麽弄的呀?

    風雨中好像有人在向這個破廟走過來了。哦,好像很不錯的輕功麽。哦,好
像是兩個人。哦?好像更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什麽人在悄悄地躡著他們的踪迹。

    我的耳朵在動,儘管動得很輕微,但的確是在動的。我的武功是進步了!

    我可以去奪天下第一了吧?爲什麽要去奪那個屁用也沒有的天下第一呢?和
誰奪呀?想不大明白了又。我只是覺得那是一件一定要幹的事情,好像以前的我
就一直在爲這事兒忙活來的,成了慣性了。

    脚步聲很近了,就要到這破廟來了,來了。

    破門被推開了,討厭的風夾帶著斜斜的雨滴一下子就把地面弄濕了一大片,
還有濕汲汲的脚印。我的火苗也被弄得一陣亂晃,整個破廟裏的影像瞬間變得有
點昏暗,而且有點光怪陸離的,所有的東西好像都飛揚了起來,密密麻麻地向我
壓了過來……

    我抬頭,伸手掠開額前紛亂的頭髮。這頭髮得好好收拾一下了,估計是不怎
麽帶勁的,摸上去乾巴巴的,有點粘手,像一堆亂草似的,而且也忒長了有點.
我以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我……

    門口互相依偎著一對應該是情侶的少年男女,很俊。

    小夥子穿得很體面。雖然已經濕得一塌糊塗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上等
的面料,上等的手工。呵呵~我還識貨著呢。

    小夥子長的也挺帶勁的,不過那小妞就更帶勁了。

    小妞的確是挺漂亮的,給人一種清亮亮的感覺. 對,就是這感覺. 不過我不
大喜歡這樣的類型的,我喜歡……

    但這小妞還是挺漂亮的,這不能否認. 她有一張甜美嫻雅的圓臉,眉毛彎彎
的,眼睛也好像是彎彎的,好像是在微笑的樣子。其實她沒有笑,成了落湯鶏的
女孩子應該不會笑得出來吧,但她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另外她還有一種從骨子
裏滲透出來的那一點點柔,真不賴。她的衣服都濕透了,濕透了的感覺真不賴呀,
她被沖刷得好像清亮亮的。那發絲,那有點玲瓏的曲綫,那……

    其實也沒什麽了不得的,我見過比他們俊得多的人,我真的見過的。

    小夥子在很仔細地打量我,目光好像有點無禮. 我就那麽招人煩麽?爲什麽
他剛見我就這樣?是因爲我看那個小妞的眼神有點過于直接了?好看麽,幹嘛不
看?我不在乎小夥子的審視,我仍然那麽坦然地看著白晰的面頰上已經飛來一抹
暈色的小妞,我喜歡看女孩子害羞的樣子。

    小妞的確在羞澀中呈現了另外的一種嫵媚。

    對了,就是嫵媚,最近我的學問真的跟武功一樣有長進了,嘿嘿~女孩子在
害羞的時候不見得是嫵媚的,每人都有每人不同的表現方式,性格恬淡的女孩子
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小妞是有那麽一種嫵媚的味道的,她的面頰紅了,她的頭低了,她的目光變
得有點淩亂,她的手不安地把貼在身上的衫子弄得不那麽……

    晚了,我都已經看到了!她的頭髮滴下的雨滴順著那臉頰滾落,沿著腮,從
那圓潤的下頜滴到她的胸前,融化在衫子上。那細緞的衫子就貼在身上,那裏是
一雙看起來很嬌小的突起,在突起的尖端有兩顆小豆豆……夏天是好時候呢,女
孩子的衣服很單薄,被雨水一打,那些奇妙的東西就無處躲藏了,哈哈哈~「小
可陸展元,挾內子歸鄉省親,途中遇雨……」小夥子看起來挺生氣的,不過他沒
發作,他跟我說了一堆挺斯文的客氣話。

    當他很客氣地稱呼我爲老伯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確已經是一個老頭
了。我老麽?的確是老了吧?不然,我幹嘛一個勁地盯著人家小媳婦看?是在羡
慕那光彩奪目的青春吧?是啊,年輕可有多好呀!你看,那嬌滴滴的神氣,那光
潔細緻的肌膚,那挺拔嫻雅的身段,那……那無處不在的韶華真讓人羡慕呀!

    我看她,看了,還想繼續探詢那些青春的痕迹。我只是淫穢麽?我是有點淫
穢的,我知道。我的目光在瀏覽了那些奇妙的曲綫的時候,就給我的身體帶來了
一些微妙的變化。僅僅是看,好像就有好多答案一點點地在我的腦袋裏轉悠,轉
悠得我很有點那個了。

    我是有點想那個,不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什麽,我縮到了旁邊。女人,那
是一種謎一樣的動物吧?我喜歡那些曲綫,喜歡那些美妙的感覺,同時,我還有
點怕。爲什麽會怕呢?我不大清楚。但我知道如果觸摸的話,我的世界就會變得
亂七八糟的了,很亂. 我已經够亂的了。

    那也是一個夏日的雨夜,我記得很清楚的,那時候我還年輕. 是啊,我也年
輕過的,但多少有點想不起來年輕的滋味了。她也年輕,已經故去的人也年輕過
的,這好像不怎麽需要去探討的,但她爲什麽在我心裏一直都這麽年輕呢?

    她是誰?有點模糊了,不過她應該是我命中一個很重要的女人,非常的重要,
我知道。

    山連著山,綠的,滿眼都是葱翠的翠綠,晃得人眼睛都有點酸酸的。

    遠處是雪山,那銀白色的顛峰直插如雲裏去了,據說那雪山上住著仙女。那
是胡扯,因爲我武功還沒練成的時候就上去過,一直到裏雲的那邊,仙女的影子
都沒見到。我是有點那麽倔的,什麽事都要找到答案。找到了就高興了?未必。
至少關于雪山仙女的事兒就讓我後悔了好一陣子。好像很快就不後悔了,因爲我
見到了仙女。仙女就是她。

    草地,樹林,在雨中被摧殘了的小花…這是什麽地方呀?怎麽這麽熟悉呢?
還有也是這樣濕透了的衣衫,還有混雜在飄雨中的那一絲甜香……

    她是仙女吧?她是。她的模樣有點模糊了,我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但我知道
她很美。

    她的呼吸很急促,也很熱,很暖。她的目光還在躲避著我,淩亂,中間含著
煩惱和一點焦躁。她的眉頭皺得很緊,她的鼻翼和唇都不安地翕張著,她的下頜
在抖,她的身體也都在抖,她的手……她的手真美呀,纖纖的,優雅而白膩,她
手背上那幾個乖巧的渦……她的手撑在我的胸前,顫抖著,但拒絕不是那麽的堅
定。

    「二弟,二弟……別,別……不要……」

    她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細細的,糯糯的,好像是帶著令人迷醉的哭腔的呢喃,
悠悠的,飄飄的。

    二弟?我是她的二弟?她是我姐姐?還是……?那個時候我在幹嘛?

    雨落在我們的身上,絲毫也不能把那已經騰騰燃燒起來了的火焰熄滅掉,反
而是在助長. 她的頭髮亂了,濕了,淩亂地依附在臉上,再加上那淩亂、蘊著泪
光的眼波,還有那些要把我融化掉的戰栗,我覺得要瘋了。

    她在猶豫什麽呢?她是愛我的吧?從她的眼神裏,我知道她的秘密。我的確
是知道的,但她現在在抗拒我,雖然那抗拒不那麽堅决。她在猶豫什麽呢?她的
唇不是也熱了麽?還有她的身體,還有她的手……

    我把她緊緊地壓在樹幹上,緊緊地挨蹭著。淋濕的衣衫貼在肌膚上,有點凉,
但很滑。也許是從那個身體傳達過來的滑膩吧?不大清楚,也懶得去琢磨了,我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呢。

    開始的時候,那唇在躲閃著,回避著,顫抖著。那唇真好,潤潤的,嫩嫩的,
凉凉的。

    我捧住了她的臉,凝視著那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把我的烈焰傳達給她。她
楞住了,眼波蕩漾了一下,瞬間是火熱的,但馬上就籠罩了一層哀傷,她的泪滴
摻雜在雨滴裏了。我吻過去,從她的額頭開始,吻她的眉,舔她的睫毛,然後把
那泪滴吮掉……鹹鹹的。

    我感到懷中的身體軟了,很軟,她把她的身體都依靠到我的身上了。

    很快,她的身體又綳緊了,抵在我胸前的手突然很用力地推。

    「二弟,我們不能……」

    「爲什麽不能?沒你,我不行!」

    我很利落地化解了那推拒,固執地把她抓住,吻住了她的唇。

    她不張嘴,她綳緊了嘴唇,左右搖晃著頭……

    我的手按在她的腰間. 那腰很細,很軟,同時很韌. 她的身體在掙扎著,腰
很用力地扭動著,挺著……

    我的手滑動了起來,在她的身體上逡巡了起來。那身體真妙,那些酥嫩的觸
覺,細微的蠕動,還有那些細軟的凸凹。

    她的唇軟了,綳緊的身體也軟了,她的手從我的胸前滑開,扶住我的肩。慢
慢地,她的手滑向我的後頸,顫抖著捧住了我的後腦……她的唇開了,變熱了,
身體也變的火燙了。吻變得熱烈而甜蜜了,她也在吻我了。她開始從那些猶疑中
掙脫出來了,她忘掉了其他的東西,現在,只有我和她了。

    我品嘗著那甜蜜,吮著她的唇,輕輕地用牙齒咬,然後,我把舌頭伸進去,
用舌尖去勾她的。

    她的唇羞澀地躲閃了一下,很快就乖巧地順了過來。舌頭交織在一起了,我
們彼此體會著彼此的悸動。

    我的手劃開了她的衣帶。那輕柔的絲帶飄落下去,于是我感到了來自于她的
溫暖,火熱。女人的衣服很複雜,還好,這是一個夏日。

    我的手終于貼在她滑膩溫潤的肌膚上了。

    接觸的瞬間,她的肌膚蠕動了一下,而細嫩的肌膚下面的肌肉好像也彈跳了
一下,她又綳緊了。她的肌膚甚至有點燙手,我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掀起了一片漣
漪,同時她也用鼻音向我傾訴了她的慌張。但慌張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使
勁地摟住了我,使勁地揉搓著我,把我的頭髮弄亂了,衣服也弄亂了……

    我得到了鼓勵,同時那美好也的確使我沉醉。更强烈的要求在我的身體裏滋
生了起來,熊熊地燃燒了起來,不能遏止。順著那纖細光潔的腰肢,我的手滑動
起來,向上,細細地品嘗著那每一絲細嫩和光滑,以及那膩膩的酥嫩,還有她的
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每一絲蠕動……

    我找到了,手指接觸到了那曼妙的突起,那裏好柔,好膩。抓上去,那些細
嫩的組織會很淘氣地規避,彈跳,逗引著我的手。尖端的那顆豆豆已經變硬了,
好像從指間就能感到那顆豆豆細微的膨脹……

    我離開了她的唇,我猛地一把拉開了她的衣衫。

    她的肩,她的胸,她的腹,她的上身在我的眼前一覽無餘. 我醉了,沉醉與
她的美麗和熱情。

    她胸前那雙嬌翹的玉兔隨著急促的呼吸奇妙地酥動著,琥珀一般的乳頭隨著
那酥動在空氣中留下一些奇妙的輝迹。她的腹部也在起伏著,看到了那光潔的肚
子上那個奇妙的渦了。那雪白的肌膚由于動情而彌漫了一層奇妙的粉色的暈,她
的身體似乎變得晶瑩了,把她的美好向我散射了過來。她的臉也很紅,她的眼睛
緊緊地合著,長而捲曲的睫毛微微地抖動著,她的唇還保持著接吻的姿態,她的
舌尖依然在動,她的唇際一派嫣紅. 她的臉是舒展的,有點急切的,她在等我。

    我再次挨過去的時候,把她的乳頭含在了嘴裏,使勁地吸過來。她輕聲呻吟
了出來……

    我不知道爲什麽會突然想到了這個。想到這個的時候,我的心居然有點疼。

    爲什麽會疼呢?她到底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她應該是我命中很重要的女人,她好像已經……

    那感覺依然在我的心裏保留著,多好,多妙。

    但爲什麽會心疼呢?難道那是一個錯誤?難道得到那樣美妙的時刻,我們把
彼此都傷害了?她是誰?我又是誰?

    「老伯,老伯,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把我
從狂想中叫醒了。

    誰在那麽使勁地喘息?還呼哧呼哧的。

    看到陸展元和那滿臉關切的小妞的目光,我明白喘息的是我了。

    「這裏有一顆清心醒神的藥丸,您吃了吧。您是不是有點燒呢?」

    看到小妞那粉嘟嚕的手掌中捧著一顆紅色的藥丸,我就直勾勾地盯著那小手,
還有那戴著一個翠綠的玉鐲的手腕。我覺得有些古怪的暗流又在我的身體裏胡亂
地竄了起來,我想咬她。可是這小妞真的很溫柔,她使我捨不得去咬。

    「老伯,您……」小妞把手遞過來了。

    「沅芷,不要接近他!」陸展元一把把小妞拉到了他的背後,他的右手按在
了腰刀的刀柄上了,他對我全神戒備。

    我還盯著受驚了的小妞,我煩這個陸展元,他把我和小妞隔開了。我覺得自
己的腦袋越來越亂,呼吸也越來越急,我的神經和肌肉都有點不大受控制了,我
的骨頭節也好像在嘎巴嘎巴地響……

    「大哥,這老伯是病了的,你看,他的臉可多紅. 」

    「沅芷,他很危險!」

    破廟的門好像是被風吹開的,光影變幻的時候,又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黑暗裏. 不過我還是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說不清感覺的女孩子。
看到她,我嚇了一跳。

    其實這個女孩子根本就不嚇人,甚至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她也就是十
七、八歲的樣子,一身剪裁合體的杏黃色衫子把她那嬌巧玲瓏的身段襯托得很香
艶. 的確是挺香艶的,她比眼前的小妞要豐滿一些,胸隆,腰細,臀圓,玲瓏浮
凸,而且她個子要高一些,很挺拔,同時也挺鋒利的。的確是挺鋒利的,她能給
人那種感覺. 長長的眉毛斜斜地飛向兩鬢,那雙鳳目中有種冷峭的寒意,她的鼻
子很挺,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臉上的綫條也由于抿嘴而弄得有點冷,她的目
光是掃的,她高高在上,冷傲不群,讓人很不舒服。

    這目光,這目光我好像也在什麽地方見過!這是我吃驚的原因。

    在什麽地方見過?什麽地方?

    多少年了?那時候我好像還是很年輕,那時候我好像是跟幾個被傳說成神的
人物在華山的絕頂搞了一次挺沒勁的活動……

    華山!對了!我就是在華山脚下見到的這樣驕傲的目光的。

    她牽著一匹很神駿的白馬,她穿著青色的長衫,背著一口寶劍……對了,那
會兒她就是這樣的打扮,像一個行俠江湖的俠客。其實她就是一個俠客,她也不
愛當女孩子,她連說話都像男人,她還駡人,殺人。

    我幹嘛要對付她來的?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就是記得從華山上下來的時候,
我就有一些事情要辦,而她對我很重要。

    是啊,她很重要。除了功利的目的,她幾乎改變了我。

    想不起來第一次見她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了,我只記得那時候我好像很
沒有名氣。

    名氣?嘿嘿~其實原來的我好像不那麽在乎名氣,我的理想是做一個不折不
扣的刺客。

    刺客?對,就是這個很神秘的職業——躲在最不顯眼的地方,用最直接的方
式,去結束一個生命,像暗夜中的幽靈. 哦!多奇妙的感覺,我喜歡,準確的說
是當時的我很喜歡那樣的調調. 我從山裏出來,我練成了絕世神功,我只願意當
刺客。我喜歡血的味道,我喜歡看人瀕死時那絕望的眼神和凄厲的嘶鳴,還有熱
血濺在手背或者臉上那熱乎乎的感覺,因爲這些,我只願意當刺客。人有了名氣
就會愛惜那勞什子的東西,尤其是好名氣。爲了那些感覺,我不愛名氣,我只願
意當刺客。

    而且當刺客可以隨心所欲地活,可以弄到錢. 錢?嘿嘿~我記得我原來很不
在乎錢,覺得那東西有點髒,跟我心中的感覺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 當了刺客後,
錢突然有了點變化,那是一種得到衡量的方式了。對,其實就是不願意出名的我,
一樣是希望得到一種肯定的。而錢就成了衡量的準繩,得到的時候,嘿嘿~那是
有快感的,類似于殺人、性交……

    爲什麽那麽喜歡殺人呢?爲什麽喜歡血的味道?爲什麽……?

    腦子又TMD 有點亂了,好像哪根筋碰不得的,碰了我的心就亂成一鍋粥。

    爲了錢?對了,我就是爲了錢從老遠的雪山穿過了茫茫的戈壁,我從玉門關
進來,過了靈武,我來到長安。我是爲了錢來殺人的。

    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來的?想不起來了。不過他好像特有名,而且是那種好名
聲。他的武功好像也很高,至少是被傳說得很高。

    長安好大,好繁華!夜中的長安也很奇妙。沉沉的夜幕籠罩了這個美麗的城,
那些華麗的建築在夜色中被絢麗的燈火渲染得如同張開了翅膀,讓人的思緒會不
由自主地飛翔起來的。還有那些帶著滿臉滿足的人,他們在夜和燈中尋找著樂趣。

    樂趣?呵呵~我來也是找樂趣的。

    燈火映照下的夜空有點混沌,不再是通透的墨藍和被冷月侵染的清光,雖然
天際有我喜歡的冷月。

    我喜歡夜,同時也喜歡在暗夜中穿著白色的衣衫去品嘗夜的神秘,還有神秘
中的那一絲奇妙的殺機. 我得開始了,不能再流連在這混沌的城中了。

    那人不是我殺的。

    我趕到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在格鬥了,彌漫著本來應該是我造成的血腥氣。

    我看見了她,哦,那時候我認爲是他。

    他穿著與夜一樣顔色的衣衫,他的手裏有一口比冷月還要冷的劍,他比我更
適合做暗夜中的幽靈. 他飛舞著,無聲無息;手中的冷月隨著他飛舞,電光石火
;殺人的是那眼神!

    對了,他殺人的是那雙驕傲、冷峭,同時又很美的眼睛。那眼睛很奇妙,在
那樣的關注中,好像沒法去面對他的光彩。心先亂掉,然後被那冰冷的劍追踪,
然後……

    他的個子不太高,但給人的感覺挺高的,那青色的衫子隨風飄蕩著,他顯得
很飄逸,有點像神仙。

    的確是有點像神仙了,他還擁有了神仙一樣近乎完美的臉,他來刺殺,但他
沒有蒙面。

    我喜歡不蒙面的殺手,我就這樣,我們不蒙面是因爲我有信心,我喜歡有信
心。同時我喜歡了他神仙一樣的劍,那是殺人的,却用那樣優雅的姿態,他飛舞
的時候真的很優雅,他的腿,他的腰,他的……同時,我喜歡了那張臉。那樣斜
飛的眉,有點淡,很輕逸。那樣的眼,哦,那驕傲冷冽的鳳眼,他的眼角有點隨
著眉毛的方向,他就更有點冷。我覺得他有資格驕傲,他好看,而且有本事。

    好看?用這樣的詞來形容男人是不是有點那個了?我的確是覺得他很好看,
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不能否認吧,你看那修挺的瓊鼻,你看那一點紅唇,你看那白玉一般的肌膚,
那肩,那腰,那腿……他比女孩子還要漂亮。

    我的心怎麽好像跳得很厲害?我好像有點……

    「爲什麽?你是誰?」目標揮舞著大刀驚恐地面對著美麗的幽靈,他惶恐不
堪,好像還有點費解的樣子。

    最後的格鬥是在四個高手之間進行的,其餘的都死了。由于剩下的是高手,
格鬥就變的很凶險. 他一點也不在乎,他依然來去如電,輕靈似羽。他回旋了一
下,夜色中就留下一片光影,然後是一個傢伙的倒下。

    「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揭下你的假面吧,你以爲自己藏得很深麽?」他的聲
音也很驕傲,他好像什麽都知道。

    「你是誰?你是誰?」

    「林朝英。」

    對了,她叫林朝英。

    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她差點就使我愛上的男人,這個秘密藏在我的
心裏好久好久,秘密!

    那時候我二十一歲,我記得,因爲我的孩子剛來到人世。其實我是爲了躲避
才離開雪山的吧?好像是的。

    中間好像過了有幾年。

    中間我一直也沒法忘記那個暗夜中飛翔的林朝英。

    中間我好像變了點兒,我不再僅僅是因爲感覺而殺人了。

    華山,我幹了件蠢事之後又見到了她。

    二、 華山一瞥

    蠢事?我蠢麽?我就是有點亂而已。

    男人和女人好,天經地義. 我喜歡女人,我還喜歡不平常一點,我好像是和
我的女人做了一件有點有乖倫常的事情。

    到底有什麽不尋常的?想不起來了。

    好像是我們的關係不尋常,好像是這麽回事。

    那個房間,那個人,好像不僅僅是我的,我只是在特定的時候才到那個房間
去,才……

    那時的感覺在記憶裏,香辣,而且刺激,我如火,她也如火。

    然後,我的心好疼,她則哭泣,我們好像在共同承擔著一絲罪責。

    罪責?一點愧疚,是麽?但那滋味很好,刻在了我的心裏,我喜歡. 她好像
有點受不了,她的眼睛裏是矛盾的,一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一直到她生完孩子
後那短短的時光,她好像從來也沒有真正地解脫過的……我記得她的眼睛。

    爲什麽呢?中間好像有點原因的。

    男人和男人好,那……?

    我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覺,我其實只見過林朝英一次。

    那個長安的不平安的夜,那劍……她那時是一個男人。

    一想到她,我的心就砰砰地跳個不停,我的頭皮就發麻,我的血就不聽我使
喚地亂竄了起來……她的影子在我的眼前轉悠,她的眼睛在看我呢,她的嘴唇微
微地蠕動著好像要和我說話,她……我就無法自持。

    很奇怪,想到這個男人,我會這樣。

    難道我這個人天生就不要按著平穩的軌迹去活人麽?

    我還幹了件本來在我看來沒有絲毫意義的事情,我參加了這個鳥「華山論劍」。

    華山論劍?對,我記得很清楚。

    那好像是爲了當天下第一,是爲了名聲。

    我什麽時候開始對名聲有點熱衷了的?是從那個夜開始的吧?我想出名了,
想被她注意,想……

    還有爭什麽《九陰真經》。

    《九陰真經》?這東西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我現在練的是不是那上面的功夫?我得到了?我是天下第一了?

    好像那時候不是我弄到手的,被一個鬍子都有點白了的臭道士給弄走了。

    那臭道士叫什麽名字來的?看來這腦袋是有點不好使了,唉~其實那臭道士
也不怎麽太老,他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但他的頭髮和鬍子的確是白了,而且
他好像不怎麽快樂。

    那個臭道士很厲害,我長這麽大,頭回碰到比我還要厲害的人就是他。

    我好像能記起點事情了,那臭道士好像和我一樣,他也對那些看起來有點狂
悖的事情很執迷。

    從某種角度來說,臭道士是我的一個啓蒙老師,他使我不怎麽對自己藏在心
裏的狂想感到噁心了,他給我開闢了新的一片天地。

    「師兄,師兄……」

    那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挺可愛的。不是說他長得有多好,而是那神氣,
他像一個沒有被染的白紙一般純淨,好像是有這樣的感覺的。

    他的眼睛裏面是什麽東西?我好像有點讀懂了,那是種很奇特的激情,那麽
的直白,不加掩飾。

    他站在那個臭道士的背後,輕輕地解開了臭道士的髮髻,讓那花白的長髮披
散開來,他輕輕的梳理著,他的臉貼在臭道士那張清臒文雅的臉上,蹭著……

    我的天!原來不僅是我!我只是會想,他們……

    「師弟……」

    那張清臒文雅的臉上的紋路似乎都平息了,他那麽的舒展。他閉著眼睛,靜
靜地體味著來自背後的溫情,他在等什麽?

    那胖乎乎的手從肩膀動了起來,他劃開了臭道士的衣服,他讓臭道士那有點
可笑的胸膛露了出來。

    那胸膛看上去有點觸目驚心,的確,那些足以致命的傷痕使那胸膛看上去有
點嚇人。每一個傷痕就是一個故事吧?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生?

    那胖乎乎的手在那胸膛上滑動了起來,觸摸著每一個傷痕,輕輕的,柔柔的,
皮膚摩擦著,發出「沙沙」的,熱辣辣的聲音。

    臭道士臉上的肌肉微微地蠕動了起來,他的呼吸也急促了,他按住了胖乎乎
的手,引導著……他的臉上是一種沉醉的感覺. 那胖乎乎的手居然滑過了臭道士
的肚子,居然消失在那堆積著道袍的地方裏. 他們的唇交織在了一起,他們彼此
撫摸著,他們覺得很美妙,是全身心的投入了。

    我的天!可以麽?男人和男人是可以這樣好的麽?原來不僅是我的心裏藏著
這感情的,原來……那麽,我會去喜歡林朝英吧?我會!

    臭道士扶著松樹的樹幹站著,他的臉貼在樹幹上,他的背微微地扭動著,他
的背上也有好多傷疤。

    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跪在臭道士的背後,他捧著臭道士的……

    是這樣的麽?這答案滿意麽?

    那肥頭大耳的傢伙居然是在舔臭道士的屁股,他很仔細地在那臀縫中來回地
舔舐著,來回地舔。

    他的手繞到了臭道士的前面,握著那黑漆漆的毛髮中軟了吧唧的那個東西,
細心地揉搓著。

    怎麽還是軟了吧唧的?看樣子不是已經很興奮了麽?你看,你那屁股扭得不
是已經很浪了麽?舒服麽?

    「師弟,師弟……」

    臭道士轉過身子,使勁地把肥頭大耳的傢伙摟住了,他讓他靠在樹幹上,他
吻他……

    我看見了,他的屁眼濕潤了,還微微地張開了,一個小洞,螺旋的皺褶好像
是在笑呢!

    他的身體越來越低了,他吻過了他的唇、他的下頜、他的脖子、他的胸,他
在他的胸膛處停留,他琢磨著他的乳頭,那乳頭居然也像女人的乳頭那樣勃起了。
勃起的還有另外的東西,那東西在臭道士的手裏,他揉得很仔細,很盡心。漸漸
地,臭道士跪在肥頭大耳的傢伙的身前,他用嘴唇輕輕的吸住了那紅艶艶的龜頭,
他嘬了一下,「啪」地一聲清脆的響。

    肥頭大耳的傢伙痛快的呻吟出來,他的臉上很紅. 他的嘴大張著,在喘氣,
同時還把舒暢的吟喚摻雜在鼻音裏,加上那粗重的呼吸,把空氣都弄得熱辣辣的
了。他的手死死地反過去扣住了樹幹,他的肌肉不安地彈跳著,他挺著肚子……
那肚子挺好玩的,圓鼓隆冬的,一晃一晃的。

    臭道士把那根受到鼓勵和慰籍的陰莖含進了嘴裏,他努力地吸吮起來了,還
刻意地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我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變得燥熱了起來,我的心不受節制地在亂跳,我的熱血
流竄著。

    我還感到了自己肌肉的扭曲,最厲害的會陰的位置,那地方一抽一抽的,睾
丸的變化促使陰莖變得……

    更古怪的是,會陰的抽搐帶動了肛門括約肌的蠕動,那個腔道居然好像也傳
達著一種很奇特的酸楚,我屁股的肌肉緊張得都有點酸了。

    我的腦海裏幻變出林朝英的影子。

    他冷冷地看著我,他的衣衫隨著風飄去,他的身體展露出來了。

    他的肌膚應該跟他那白玉一般的臉頰是一樣的白嫩吧?或許更……

    他的肌肉應該比臭道士要優美吧?他武功很好。武功好的人不可能沒有一身
漂亮的肌肉的,比如我的。他的肌肉應該更好的,他的身材那麽好,他有點清瘦,
但那麽的矯健。他的腿多漂亮,他的屁股應該比臭道士的好得多,他的……我想
去摸他的陰莖,想也像臭道士那樣,也想讓他吸我的,我好想……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進了自己的腰帶,貼著緊張燥熱的小腹,穿過那茂密的
毛髮,握住了正在挺立起來的陰莖. 好燙手呢,還有那酥酥的脉動,還有那細微
的膨脹,還有受到揉搓的時候帶來的悸動…他們可以,我有什麽可顧忌的,還?

    兩個人貼在了一起,臭道士伏在樹幹上,焦躁地挺動著屁股,而肥頭大耳的
傢伙在後面抓著臭道士的腰,他吆喝著,把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撞在臭道士的屁股
上,「啪啪」地……

    可以麽?有什麽不可以的?哪來的那麽多可以不可以?他們不是很快樂麽。

    我沒心思練功,我就在想自己心裏的那點兒事情,想林朝英,想和他在一起。
奇怪的是,我好像沒有去想孩子,我也沒有想在雪山等我的那個她。我就是在想
林朝英,我管不住自己的腦袋和心,我沒辦法。

    華山論劍就要開始了,這樣的狀態,看來天下第一要泡湯了。泡湯就泡湯唄,
有那麽重要麽。

    林朝英來了,他和一個看起來一塌糊塗的小夥子走在一起。我是在華陰的聽
雨軒中碰到的他們。

    我,我那個時候腦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所有的熱血都涌到了腦袋上,
四肢都輕飄飄的沒有了力氣,人好像也要垮掉了。

    林朝英好漂亮。他的白馬好漂亮。他的白衣,他在陽光下顯得清亮亮的,如
同透明了一般。可能是太陽曬的緣故吧?那白玉一般的面頰上飛來了一抹霞彩。
他的唇依然驕傲地抿著,他的劍在他那白晰欣長的掌中。他的劍氣呢?他怎麽好
像不那麽鋒利了?他應該是像寶劍一般鋒利的吧?他怎麽在笑?那笑很爽朗,他
笑得真……

    他的笑不是給我的,他居然把那笑容給了旁邊的那個灰頭土臉的傢伙。

    那傢伙是誰?我不認識. 看那補丁落補丁的破爛兒,看那亂草一般的破爛頭
髮,看那傻乎乎的表情!

    哦,那表情其實一點也不傻乎乎的,那小夥子雖然邋遢,但……

    我的天!那小夥子好神氣,他的眼睛裏流淌著狂放不羈的熱情,他大大咧咧
地包容著所有的目光,他微笑著,頭始終是微微地昂著的。

    他的破爛衣服一點也不重要了,他的破爛頭髮一點也不重要了,他多有光彩!

    我怎麽辦?我怎麽好像慌得要命?別慌!你不能這麽沒出息!你比那小夥子
差麽?不差吧?

    我扶著桌子,伸手整理自己的頭髮,伸手抹自己的臉,擔心是不是會有眼屎,
我揉自己的臉……怎麽好像臉上的肌肉都在跳?跳個什麽勁呀?!

    對了,那小夥子沒有我個子高!他的,他的衣服也沒有……衣服很重要嗎?
我尻!

    爲什麽林朝英跟他走在一起會那麽高興?他們…?別TMD 亂想,別亂想。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使勁地按。不使勁的話,我擔心我的心會撞破了我的胸
膛,會把我引以爲傲的胸肌給搞亂套了。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突然沒有了自信?這是搞的什麽鬼呀?

    我憋住氣,不敢喘。

    他們居然進來了!他們居然就坐在我隔壁的位子了!他們……

    我的脖子好酸,我想去看他,可我又不敢。我擔心他會因爲我目光中的醋意
而對我有什麽反感,我擔心……

    醋意?我吃醋了?我爲了那叫花子吃醋了?就因爲林朝英跟他在一起?

    他們什麽關係?他們會不會……?

    別瞎想,別TMD 瞎想,我尻!

    我脊背的肌肉也好酸,我想去看他,可我又不敢。我擔心……

    我TMD 該怎麽辦呀?這輩子我也沒這樣沒主意過!我怎麽了?

    我住在華陰有名的「留仙居」,挺舒服的。

    可我睡不著覺,真睡不著,我在想他,滿腦子沒有旁的事情。

    睡不著的原因還有一個,我隔壁住了一個傻X,他TMD 一到晚上就TMD 吹笛
子,他管那叫簫。

    那簫聲總那麽落落寡歡的,好像是一個寂寞的人流浪在無邊無際的莽原上,
天,雲彩,草原,山巒,水,草,他,好像都是他的,又都不是他的,他TMD 好
孤單。

    後來聽說他吹的不是莽原的事兒,而是海。

    海?海TMD 什麽樣呀?我沒見過,我就覺得他吹的是在莽原和雪山間的迷茫、
孤寂。他說什麽,我也不信。

    他的簫聲老把我的擔心給凝聚成一個具體的樣子,林朝英好像是在給那叫花
子洗脚了,好像在喂叫花子吃東西……

    我操TMD ,我真想去削那狂小子一頓!

    可我又不能那麽幹。

    夜靜的時候,我好需要那簫聲。

    有月亮的夜晚,我好需要他陪我喝一杯。

    我們成朋友了。

    那狂小子叫什麽來的?

    這個夜晚的月亮好圓,好亮,墨蘭色的蒼穹無邊無際地舒展開去,通透得看
不見底。

    小園裏的流水叮叮冬冬地歡唱著,枝葉,草,以及草叢中藏匿的小蟲也在溫
柔的微風中來凑趣。

    狂小子坐在我的對面,他不看我,就用那只好看的手擺弄著那看起來很漂亮
的玉簫。

    他很漂亮。

    他的個子也沒我高,但看起來一點也不矮。他的頭髮老梳得一絲不苟的,束
發的金冠很精緻. 他的臉很漂亮:那淡淡的眉毛很帥;那充滿了柔情和冷寂的鳳
眼很有華彩;他的鼻子修挺筆直;他的唇的綫條很硬朗,那是他外表中最剛烈的
地方。

    他總是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飯,住最好的房間,他有點挑剔。他說,那
是他應該的,因爲超卓的傢伙,當然要得到超卓的待遇,人不能對自己沒要求。

    他給人的感覺很驕傲,其實我知道他很孤單,心裏很熱。有的人是這樣的,
他們看起來很傲,不容易接近,其實他們需要安慰,比如我和狂小子,我們是這
樣的。

    狂小子把面前那一杯酒一飲而盡,看著我,「鋒兄,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
…」

    我愛跟他喝酒,可不愛跟他聊天,他老愛給我講道理,我不愛聽。但我愛聽
他吹響那玉簫,那簫聲能讓我讀懂他,就用心去聊天,多好。

    他開始吹了,其實他很精,他知道我不愛跟他聊天,他知道我愛聽他吹簫。

    他又把我帶到我的莽原和雪山的旁邊了,我一個人在走,不知道到哪兒是個
頭. 好像身邊還有了一個人,離我好遠……

    一陣清冽的箏聲開始答和了狂小子的玉簫。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這箏聲……

    我感到一個人在向我走近,感到了他的體溫,感到他的眼波,感到……他溫
柔地解釋著我心中的疼,他好像在撫摸我的臉,我的身體,把我的狂躁和不安撫
慰掉,他有把我的熱情吸引過去的力量,我覺得。

    心靈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奇妙了。

    我沒有回頭,我只是用自己的心就能感覺到是我等的那個人,他的到來使我
心慌。月亮怎麽好像失去了光彩,而夜空就格外的通透了,所有的雜音消失掉了,
連狂小子的玉簫也不再扣動我的心扉,只剩下柔婉悠揚的箏聲。

    他在讓我讀他吧?好像又不是。他在幹什麽?好像是在與別人應答。他…?

    是林朝英,他又穿著夜色一般的青衫,他疏疏落落地坐在假山上的那個凉亭
裏. 旁邊有一盞燈籠映亮了他的臉,他的人,他旁若無人地揮灑著。

    知音人在天涯?我在這兒呀!

    我站起來,有點不穩,我扶住了桌子,我看著那個方向,但沒有勇氣過去,
我只能就這麽看他,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飄舞的袍袖,還有他的旁若
無人……

    他不是來彈箏給我聽的!他是……?

    我的天!他和狂小子是什麽關係?他的眼裏好像只有狂小子,他的箏聲也是
給狂小子的!我怎麽辦?

    狂小子的玉簫轉調了,他問。

    箏聲也轉調了,他答。

    我空剌剌地被遺弃在夜色如水之中,我要瘋掉了。

    這個夜晚之後,我不在「留仙居」住了。

    我還喜歡狂小子的玉簫,也喜歡狂小子,但我受不了他們的答和,雖然留在
那裏可以看到他,但我還是受不了被冷落的滋味。

    我搬走了,搬到了華陰城外的靜林寺住。

    靜林寺不大,環境還不錯. 和尚也不賴,很懂得錢的妙用。于是,我住的挺
好的,吃的也不錯. 和我前後脚住進來的有一幫有錢人。

    爲首的是一個錦袍玉帶、氣宇軒昂的小夥子。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從南
方來的傢伙,小個兒,大夯頭,高顴骨,厚嘴唇,皮膚挺性感的,被陽光搞成了
非常牛X的古銅色。他的眼睛很亮,有點像星星,眼神則像火。是個挺帶勁的小
夥子,尤其是他待人很隨和,不笑不開口,說話也很得體,我挺喜歡他的。

    不過我不喜歡他的那些隨從,一幫狗仗人勢的傢伙!在主人的面前像孫子;
在外人的面前,我操TMD ,就把那閃亮的犬齒給抖摟出來。真TMD 賤!

    林朝英又來了,他隻身一人帶著他的寶劍,穿著一件火紅的長袍。他燒了過
來,他先替我教訓了那些狗奴才。

    我出來的時候,林朝英還是沒有看我一眼,他的注意力在那個火一樣的小夥
子的身上。

    他們很快就用自己最得意的武功較量了起來,打得很熱鬧,也很漂亮。

    林朝英到底在幹嘛?他陪叫花子吃,他陪狂小子玩音樂,他跟這火一樣的小
夥子切磋武藝,那麽他會對我怎麽樣?

    我的腦袋終于有一點清醒了,我真的發現他在幹一件他認爲很重要的事情。

    我不傻,我只是有點愛上了他,我知道。

    一條清流從華山流下來,是要混迹到那渾濁的黃河裏去的。我覺得很好玩,
那渾濁的黃河是由這些清流彙聚的,那她怎麽那麽渾呢?

    我坐在清流的邊上,扒下自己的鞋襪,把脚丫塞到流淌的溪流中去體味那清
澈和一絲徹骨的清凉。

    另外,我在等他。

    已經聽到馬蹄聲了,很輕快。

    那是他吧?我總覺得他不會放過我。

    他已經够忙的了,他要對我做什麽呢?會……?

    我覺得自己的心又沒完沒了地跳個不停。那絲清凉變得火燙了,溪流似乎都
沸騰了,還有那帶動了樹枝搖曳的風,那風好像也變得熱辣辣的了,要把樹點著,
也把我點著了,要。

    馬蹄聲變得輕緩了,「得、得」地來到了離我很近的地方。

    我看見溪流中清晰地映出那一人和一馬. 人穿著白衣,比溪流還要清澈,他
的手輕輕地掠開額前的秀髮,他的眼睛合著,抬著頭,嘴唇微微地張開著,他在
體會那風,以及陽光的愛撫。他的劍在背後,杏黃色的絲縧隨風飄灑著,掃在那
比女孩子還要嬌美的面頰上。他的白衣在風中飄蕩著,他的人似乎也蕩漾了起來,
那身體矯健而靈秀,修挺而曼妙。那隨風拂舞的柔絲在風中飄蕩著,把陽光和溪
流都幻變成了不確定的光影。他隨時都會隨風飄逝,再也不能捕捉。

    我目視著清流中的影子,琢磨著漣漪中的變幻。我琢磨不明白,但我很激動。
我實在是想看一下溪流外的他,好想,但我好像沒有勇氣去面對他的眼睛,我好
像沒法去面對他,爲什麽?我有點慌了麽?不是就那麽熱切地等待著這時刻的到
來麽?

    他在清流邊蹲下了,還是不看我一眼,他捧起清澈的溪水清洗著他的疲憊.
他看上去是有點疲憊的,他還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那嘆息把我的心抓緊了,我好想弄明白他心中的憂愁。

    嘆息的人的內心一定是有痛的吧?如果我能,就是我能,我覺得我能。

    我的肌肉都彈跳了起來,有種神奇的力量在慫恿著我,過去,安慰他。

    可我沒有,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爲什麽沒有過去。

    可能是因爲心中的那一絲疑惑吧?可能我在等待他的行動?他來是有目的的
吧?

    「好好的喝吧,這水甜麽?」

    他梳理著白馬的鬃毛,溫柔地撫摸著白馬的脖子,他的臉貼在白馬的肩上,
靜靜地聽著白馬的心跳和呼吸,當我不存在。

    「累了麽?雪兒。我真的好累。」

    他的眼睛合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他的嘴唇也蠕動著。他的手在白
馬的毛髮中溫柔地撫摸著,輕柔而優雅;他的脖子伸展著,他的脖子纖細而柔美,
陽光和水色的輝映之中,那肌膚如同透明了一般,肌膚中滲透出來的生機清亮亮
地彌漫了過來。

    我最大的勇氣就是那麽怔怔地看著他,我最大的勇氣就那麽怔怔地想著做那
匹白馬.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肌膚,我會哆嗦吧?不能哆嗦,那多沒出息呀。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嘴唇,我會哆嗦吧?不能哆嗦,那多沒出息呀。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

    會麽?他會來撫摸我麽?哪怕是僅僅握一下我的手?他的手好漂亮,那麽修
長而纖美,會很軟麽?這可有點痴了,練武的人的手再好看,也不會很軟的吧,
那些繭子是我們的榮耀的,他也不例外吧?他的手會很熱的吧?會帶來……

    如果他握住我的陰莖,他的手再輕柔地揉搓我的陰囊,把睾丸侍奉得舒適,
哦,如果他的手指滑過我的會陰,接觸到……我的天!

    如果我也摸到了他,他的胸,他的腹,他的……他的屁股肯定特有彈性吧?
他的那地方是什麽樣的?會很漂亮吧?那還用說嗎!

    如果……怎麽有那麽多如果呢?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如果的?你不是很善
于把如果變成真實的嗎?你怎麽會在他的面前這樣的慫?!

    「美女妖且閑,采桑歧路間. 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皓腕
約金環. 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幹。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 羅衣何飄蹕,輕
裾隨風還。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行走用息駕,休者以忘餐。借問女安居,
乃在城南端。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 容華耀朝日,誰不惜令顔?媒氏何所營?
玉帛不時安。佳人慕高義,求賢良獨難. 衆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觀?盛年處房室,
中夜起長嘆. 」

    他輕輕地唱了起來。

    他的歌聲把我心中的那些如果都給打消了,如果就這樣,他來僅僅是爲了我,
他的歌也是給我的,沒有那些如果的話,我想我也是很幸福的,現在他是爲我。

    而我就在等他,他知道麽?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幷游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
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槲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
身散馬蹄。狡捷過猿猴,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胡虜數遷移。羽檄從北來,
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弃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
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

    有點豪邁,也有點憂傷。我不知道他在唱什麽,但我知道他是在思念什麽了。
那是我麽?

    他停下來了,突然,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見那明澈的鳳目中盈盈地含著泪光,他不再驕傲了,不再冷冽,他突然
變的有點傷感,無助,脆弱。

    珍珠一般的泪滴從那鳳目中滴了下來,順著他的面頰,滾落下去,落在草尖,
化做粉碎的碎片。

    他怎麽了?誰把他這樣的傷害了?是我麽?

    帶雨的梨花落了,他的頭再揚起來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落寞的微笑。

    這微笑在那泪光中格外的凄清,他把我抓得死死的了。

    笑容在陽光中不能磨滅地延續著,儘管他已經上了白馬,帶著那絲心碎離開
了我,消逝不見……

    三、 不能承受之輕

    我必須反省,必須反省,我來幹嘛來了?

    年輕,絕世武功,我還有錢,有女人,有心中嚮往,我……我心中有了他,
他無處不在,讓我無處躲藏。

    奇怪,我怎麽越想反省就越想他?

    不能這樣,真的不能,你有……有一個被你傷害,同時又在等你的女人,看
到她,你不是曾經那麽的熱情如火麽?怎麽她在你的腦袋裏越來越輕了?你不是
還有一個剛剛來臨人世的孩子麽?他們都在雪山等你,他們都需要你,你來這兒
幹嘛?爲了那名聲?爲了那《九陰真經》?爲了……

    我有什麽辦法?我的心中有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地去愛一個男人很荒唐,我還沒弄明白怎麽就被他給抓
住了,我……我有什麽辦法?他讓我無處躲藏。

    一次,兩次,三次……我可以掰著手指把我們見面的時刻數出來,我……我
沒法數出他跟我說了什麽,可是……

    他的白馬,他的白衣勝雪,他的青衫如夢,他的火一般的烈焰,他的劍,他
飄去時留下的那絲傷感,他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身邊,他已經把我死死地抓住了!

    你想怎麽樣?想怎麽跟他相處呢?就爲了那沒有結果的緣?就僅僅是因爲那
是一種你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激情?就僅僅……?

    我有什麽辦法?我的心中有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地去愛一個男人很荒唐。結果?激情?緣?人在這個時
候真的可以把該與不該分的那麽清楚麽?我連幹嘛要來華山都不知道了,我只想
著他。

    心中有了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可以忘憂,同時又愁腸百轉,那滋味可真是奇
妙,說的清楚麽?不知道。

    華陰的夜很靜,通常一個不怎麽大的地方的夜都很靜. 山風從哪兒過來的?
一點忙也幫不上我,我的心還如同燃燒,還在……

    狂小子告訴我,我們今天喝的是「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喝了就沒有煩惱了?我尻!

    「那是曹子建的樂府《美女》。' 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 ,那是桑林美
景。這風和日暖的優美環境是在引出下面的美女。' 攘袖見素手……' 這是美女
的美,衣著,容貌,宅第,這是在說美女的' 妖且閑'.最後呢?最後是在說美女
的等待,她等什麽呢?她有自己的主見,她' 佳人慕高義,求賢良獨難' ,這裏
有一點點苦悶……那是《白馬》又叫《游俠》,寫的是一個忠勇的游俠健兒,他
武藝高强,勇于獻身,他……」

    一杯「醉生夢死」下去,狂小子的話就多了起來。

    今天,我想聽他胡說八道,想他揭開我心中的迷團. 美女?他是男人呀!他
說的是我麽?說我在……?還是根本就是他自己?我的天!他在想什麽?他知道
我在想什麽!

    白馬?游俠?那是誰?他思念的這游俠是誰?我?不會吧!誰?

    找到一個答案未必就好,真的。

    狂小子又吹簫了。

    我得走,今天我受不了那玉簫,我也不願意隻身一人去莽原中流浪。

    「醉生夢死」屁用都沒有!被夜風那麽一吹,那酒勁還一個勁地往上反,想
吐,脚下也有點發飄,TMD !

    華陰的夜,今天挺忙活呀!沒有月亮,到處是一片迷茫,但有夜行人,飛來
飛去的。

    「裘千仞,你這樣的角色也想來參加華山論劍?」

    我的耳朵「嗡」地一下,是他,他清冷驕傲的聲音在不遠的地方。我抬頭,
使勁地揉自己的眼睛。他在街心,他的衣衫隨風拂舞著,他的發絲在流浪,流浪
的還有那不滅的神光離合。他站得很直,挺拔,玉樹臨風. 他的出現總是那麽的
不一樣,他又是暗夜中的幽靈,又是那劍。他穿著那如夢的青衫,與這夜合爲一
體,向我包圍過來。

    華山論劍?他也是來參加這聚會的?他……?

    他對面是一個小矮子,雖然很矮,但很壯,那褐氅似乎包裹不住那結實的肌
肉,他給人一種要爆發的感覺. 裘千仞?什麽東西?就是那醜八怪?

    裘千仞的出現挺有趣的,需要這樣的對比,這就顯得他那麽的卓然不群。

    格鬥,兩道人影交彙在一處。

    那裘千仞的掌法很厲害,很淩厲,有一種排山倒海的威猛。

    他呢?他依然來去翩然,輕靈似羽。

    和裘千仞這樣的對手較量,他不用我操心。

    他不會是爲了華山論劍才這麽忙活的吧?我覺得。

    他是來攪局的?他不喜歡別人來參加這華山論劍?他在搞什麽名堂?他是一
個謎. 我覺得自己快頂不住了,我不願意想他要幹什麽。他對我幹什麽也不重要,
可是他總也不對我怎麽樣,我就那麽被他忽視?你來把我怎麽樣吧,哪怕是拿著
你的劍,我就是想你來隻爲我。

    我想過主動地去找他,只想過,我的勇氣在行動的時候總是消失不見,我不
敢。也許是我擔心一旦我主動,那麽我們之間這一點點的思切也要消失掉,我不
能。

    他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讓我有點不能觸摸。

    但我非常想,這想念使我的熱血如沸,熱情如火。我需要他,一想,我就欲
火焚身,那滋味太……

    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有我熟悉的沙沙的躁動。

    我不喜歡竹子,不是我不喜歡竹子那挺神氣的樣子和綠,我只是不喜歡那空
空的肚子,我不愛空。

    但我喜歡竹林,因爲裏面有我喜歡的東西,它們沒有思維,也許有,誰知道
呢,它們眼神冷漠,它們通體如水。

    夜風吹得竹林搖曳起來了,沙沙的聲音變得巨大。

    它們來了,是我召喚的,它們聽我的。

    它們看著我,拜服在我的脚下。

    我喜歡這感覺,這種君臨一切的滋味不賴,我還需要它們。

    夜風掀起了我的衣衫,白色的衣衫有一段時間沒有洗了,有點髒,以前的我
是不能容忍的,現在就那麽地了,我沒心思收拾。

    我解開衣帶站在風中,慢慢地把衣衫褪去,讓風撫慰我狂躁不安的肌膚,身
體,我能感到那絲徹骨的輕鬆。

    我看到我的肩,很寬,漂亮的三角肌,漂亮的斜方肌,漂亮的……我的胸肌
多好,我讓它們動,它們就動;我的腹肌,那均勻分布的兩排神氣的小東西多帶
勁!

    這樣的我就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我解開褲子,讓它們滑落在脚邊。

    滑落帶來一陣凉颼颼的顫栗,我起了一層鶏皮疙瘩。

    我凝視著小腹下端那亂蓬蓬的陰毛中那引以爲豪的東西,他正緩緩地抬頭,
指向蒼穹。

    這樣的我就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他來了,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中。

    他正在仔細地欣賞著我的身體,那目光中有點炙烈的東西在跳躍著。

    我有點害羞了,在他的面前,我真的會有點羞澀的。我輕輕地轉身,側過身
子,用手捂住腹下的不文之物。

    爲什麽是不文之物咧?這是男人吧?誰把這叫做不文之物的?我尻!這是羞
澀的來源?看來還真是,即便是我,害羞的時候不也第一時間地去遮擋那裏麽。

    我TMD 沒害羞,我就是有點心慌。我的心在砰砰地亂跳,我的呼吸在不受節
制地拉風箱,我的皮膚在變化,我的肌肉抽抽搭搭地亂跳,我的……我手裏的東
西在脹,我在等著他。

    他沒說話,他的樣子也好模糊,只留下那比月色還有清澈的眼波,他的眼波
撫摸著我的背,我的肩。

    他過來了,帶著他的體溫。他怎麽是沒有體溫的?也不是沒有,但不溫暖,
掠過我的肌膚的時候,帶來了酥麻的同時居然是一種膩膩的感覺,怎麽回事?

    我沒工夫去琢磨明白,我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我靠在竹子上,一邊粗重
地喘息著,一邊躬著自己的背,想阻止自己沒出息的肌肉的彈跳,想使我平靜下
來。又不是那麽的想平靜,這樣被燃燒的感覺可有多好呀!

    他的呼吸吹在我的後脖頸子上了!他的手在我的肩頭了!他的臉頰正在……
正在挨蹭著我的臉!他的發絲隨風飄過來掃在我的臉上了!他的唇碰到我的耳垂
了!

    他的唇多好,溫潤而嬌嫩,濕潤而柔軟,帶著溫情,同時也帶著激烈。哦!
他的舌尖,靈巧、濕嫩、淘氣。

    他的唇銜住了我的耳廓,他一點點地沿著我的耳朵逡巡了起來,還有那淘氣
的舌尖。

    好癢!那癢直刺入我的心臟,毫無保留地把我擊穿,那種麻癢和心慌,在加
上摻雜在裏面的戰栗沿著我的脊髓,迅速地在我的身體裏飛旋跌宕。

    他的手從後面穿過來,他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胸,很仔細,越來越用力了,他
把我的心跳調動。同時乳頭處被他的指甲刮了一下,那陣沒法躲藏的心慌使我的
胸肌動了起來,這不是我要動的,是他要,我聽他的。

    他的另一隻手沿著我的肚子瀏覽著我的腹肌,一塊一塊地細細地挑剔。

    哦!他的手指經過我的肚臍帶來了一陣酸軟,那酸楚從肚臍飛過來,直接刺
激了我的嗓子,或者是舌頭?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想叫出來,好想叫。

    他的手滑過我的小腹,他終于……哦!他在拈弄我的陰毛了,拽,我一點也
不疼。也許是疼的,但那疼化在了熱切中,變得刺激。他的指甲好像是無意地刮
到了我的陰莖,我吸著凉氣縮了一下身子,可刮的那一下好刺激,我的陰莖都不
由自主地跳了一下,更伸展了。

    他開始吻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下頜;他的手離開我的胸膛,他刮弄著我
的肚臍;他的手不再猶疑,他把我的陰莖包在掌心了,那掌心好軟,也好暖;他
的揉握直接地在龜頭上留下了戰栗,而戰栗向上,把酸楚夾帶著,再行,飛過我
激越跳動的心,指引著各處傳來的抽搭,經過我的咽喉,調動我的喉舌,然後在
腦袋裏形成一個盤旋不定的旋渦,把我籠罩掉。我好輕,輕飄飄地無所憑依,如
同在飛翔了,是他帶著我的……他的手托住了我的陰囊,揉握。睾丸得到了暖,
得到了撫慰,又是一種全新的妙!他的指尖刮到了我的會陰,他的指尖刮到了我
的……他在細細地挑剔那些紋理了……

    我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來,我想的,在這一刻變成了現實,我就是沒想到居
然會這樣的厲害。他把我搞得「哦、哦」地叫了出來,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
的叫,從來也沒有過. 但真好呀!

    他的唇移動了,他的舌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一絲沁凉,然後落在我的肩上,滑
動,瀏覽著我的肩胛。集中到脊背中間的那道溝,沿著我的脊柱,他流淌下去,
一絲絲地品嘗著我,帶動著我的肌肉扭曲、抽搐。舔到我的後腰了,好酸,好癢
呢!他……他的唇終于在我的屁股上了,他嘬了一下,居然張開那櫻唇在我的臀
尖上用他的貝齒留下一陣刺痛。哦!他來了,他的舌尖探進了我的臀縫. 我不由
自主地收縮了屁股,夾住那靈巧的舌尖。他的呼吸暖乎乎地流過我的臀縫,我又
放開了肌肉,真的好舒服呢。他的舌過來了,他用他的唇把那裏包住了,然後用
舌尖輕輕地抵在了那些柔軟的肉褶上了,他一旋,我就叫了出來,幷且主動地撅
起了屁股,張開……

    我好想要他!現在就想!我知道快樂是什麽滋味的,射精會如何的痛快,我
受不了啦!我想,我是應該自己先痛快了,還是應該先讓他痛快?我不知道,我
還沒有這經驗,我該怎麽辦?我寧願被他主導,可是我真的好想。

    他讓我轉過來,他凝視著我的陰莖,他的手指輕巧地剝開了我的包皮,讓紅
艶艶的龜頭露出來,然後,他的唇落在了我的龜頭上,親了一下,「噠」地一聲
脆響……他的櫻唇張開了,形成一個奇妙的O型。

    我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我的龜頭沒入了那嫩生生的唇中間,把他的唇張開.
哦,那是一陣沁凉,他的唾液浸潤了我的火焰,還有那纏過來的舌,他的舌尖在
龜頭中間那條有點害羞的縫隙中挑過去,然後又梳回來,然後他攤開了舌頭壓,
他的唇緊緊地包住了我的陰莖,吸。我挺著肚子,滿臉大汗,身上也都是,我的
寒毛好像要隨著汗水脫落掉了,但我不在乎,我要這樣,要繼續下去,到那個時
候,去爆發. 他的頭動了起來,他的唇舌也動了起來,他吞吐著,他的手環過去,
捧住我的臀,揉起來,他的指尖還流連在我的臀縫裏,他乖巧地逗弄著我的屁眼,
他在調動我,全部……

    我死死地靠在竹子上,讓竹子貼在我的臉上,我貪婪地索取著。我的身體都
在顫抖,不受節制,但很好。我好像被綁住了,被那飛旋的快感綁得死死的。我
好軟,好輕,隨時都有困難被風吹走,那是他弄的吧?

    我來了!你別離開我!我怎麽能沒有你?你……

    我伸出手臂要擁抱他的時候,空了。

    我的身體上還蠕蠕地蠕動著,那些摩擦在撫慰著我酸軟的肌肉,那些冷漠的
肢體在撫慰著我,我的左手還留在陰莖上,一片濕膩,我是爆發過了的,身體還
在微微地痙攣著,疲憊. 凉風吹在我的臉上,眼前竹葉飄搖,透過竹葉的縫隙,
是深邃不可測的夜。

    他幷不在我的身邊,我只是又一次沉迷了。

    失落和空幻的感覺無邊無際地包圍過來,剛才的高潮似乎助長了這些令我發
狂的情緒,要把我撕裂了。

    沒他,我不行!我太知道了。

    我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被動的?我等他來賜予麽?我不是從來都用勇氣去面對
自己的欲望的麽?包括在雪山的衝動。雪山的衝動?那是怎麽回事?別TMD 想別
的事情,把眼前的事情弄明白了先!是啊,爲什麽在他的面前,我會這樣的怯懦
呢?我的心中已經沒有了顧慮,我好想和他在一起,我幹嘛就那麽待著,等他來
賜予?你不是上天派到人世來的最鋒利的鋒鏑麽?爲什麽會怯懦?!

    「喂,你在幹嘛?」

    人聲!我的天!是誰?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一個坐在地上搓脚丫的叫花子,他的眼睛好亮,他
好邋遢,但好神氣,我見過他。

    他看見了?他肯定看見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了!他得死!

    我扒拉開身上的蛇,坐了起來。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把心中的糾纏也要抹
掉。我看著他,不動聲色。

    想殺人的時候,我就這樣。我知道最省勁的方法是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時候動
手,我如果睚眦畢暴,那麽對手就會有防備的,那樣就費勁不少了,這是刺客的
本能。

    但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目光好像很好奇,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
我的身體,他還笑。TMD 笑什麽呐?好笑嗎?他在嘲笑我?那麽就更得死!

    「看見什麽了?」

    我仰著頭,舒服地抻了一下胳膊,合上眼睛。

    「哦?你這人還挺坦蕩的麽。怎麽樣,舒服麽?」

    他笑嘻嘻地把搓脚丫的手收回來去挖鼻孔,還把脚沖著我動了一下脚趾,看
樣子挺來勁的。

    「還行。」

    我找到自己的褲子,慢慢地套上,然後再找到鞋子,細心地系鞋帶,把綁腿
重新扎好,我不著急穿上衣,殺人光著膀子也行。

    「想女人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還是笑嘻嘻的,不過眼神有點不一樣了。

    「其實,我想女人的時候,也……嘻嘻~都是男人,沒什麽了不得的。」

    「叫什麽名字?」

    綁腿打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不行,得一絲不苟。

    「我叫洪七。你呢?」

    我沒理他,只專心得打綁腿,調理著內息。

    洪七?對了,我命中的星,好像到現在這個名字也不會忘記,也許永遠. 現
在他還在,那麽那會兒我沒殺得了他。

    「你不怎麽愛說話?」

    洪七已經叨咕了一大堆了,好像是在跟我交流著手淫的心得。

    他好像說他被一個女人抓住了,怎麽也不能忘,可又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女孩
子,好苦惱。

    你TMD 苦惱跟老子的不一樣,我也不愛聽你嘮叨,你很快就不苦惱了,因爲
你得死,我的綁腿已經打好了,來吧。

    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吹口哨讓我的蛇兒悄悄地過去把洪七包圍在中間,然
後我蹲下身子,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但我是在運我的「蛤蟆功」。當然要全力
以赴的,這洪七是林朝英關注的一個,也是來參加華山論劍的,而且……

    「哦,哪來的這麽些蛇兒呀?嘖嘖,這竹葉青的滋味可不賴呢,兄弟,要不
要嘗嘗?」

    洪七也若無其事的,他好像還對那些蛇兒挺感興趣的,但他裝做害怕的樣子
站了起來,好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動手了……

    那場打鬥是怎麽結束的?我也不大想得起來了。我殺不了他,這是我心中一
個痛,不管怎麽說,我恨他了。

    「聽說天南段氏的一陽指天下無雙,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靜林寺的院子裏傳來林朝英那清朗的聲音,我的心又狂跳了起來,不由自主
地加快了脚步。

    「林兄的這劍法獨闢蹊徑,實在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段智興今日也是大開
眼界,看林兄的輕功好像是洛陽琅環雅居的功夫,可這劍法,恕智興眼拙,實在
不知道出自何處。」

    他笑嘻嘻地把搓脚丫的手收回來去挖鼻孔,還把脚沖著我動了一下脚趾,看
樣子挺來勁的。

    「還行。」

    我找到自己的褲子,慢慢地套上,然後再找到鞋子,細心地系鞋帶,把綁腿
重新扎好,我不著急穿上衣,殺人光著膀子也行。

    「想女人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還是笑嘻嘻的,不過眼神有點不一樣了。

    「其實,我想女人的時候,也……嘻嘻~都是男人,沒什麽了不得的。」

    「叫什麽名字?」

    綁腿打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不行,得一絲不苟。

    「我叫洪七。你呢?」

    我沒理他,只專心得打綁腿,調理著內息。

    洪七?對了,我命中的星,好像到現在這個名字也不會忘記,也許永遠. 現
在他還在,那麽那會兒我沒殺得了他。

    「你不怎麽愛說話?」

    洪七已經叨咕了一大堆了,好像是在跟我交流著手淫的心得。

    他好像說他被一個女人抓住了,怎麽也不能忘,可又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女孩
子,好苦惱。

    你TMD 苦惱跟老子的不一樣,我也不愛聽你嘮叨,你很快就不苦惱了,因爲
你得死,我的綁腿已經打好了,來吧。

    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吹口哨讓我的蛇兒悄悄地過去把洪七包圍在中間,然
後我蹲下身子,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但我是在運我的「蛤蟆功」。當然要全力
以赴的,這洪七是林朝英關注的一個,也是來參加華山論劍的,而且……

    「哦,哪來的這麽些蛇兒呀?嘖嘖,這竹葉青的滋味可不賴呢,兄弟,要不
要嘗嘗?」

    洪七也若無其事的,他好像還對那些蛇兒挺感興趣的,但他裝做害怕的樣子
站了起來,好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動手了……

    那場打鬥是怎麽結束的?我也不大想得起來了。我殺不了他,這是我心中一
個痛,不管怎麽說,我恨他了。

    「聽說天南段氏的一陽指天下無雙,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靜林寺的院子裏傳來林朝英那清朗的聲音,我的心又狂跳了起來,不由自主
地加快了脚步。

    「林兄的這劍法獨闢蹊徑,實在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段智興今日也是大開
眼界,看林兄的輕功好像是洛陽琅環雅居的功夫,可這劍法,恕智興眼拙,實在
不知道出自何處。」

    原來那火一樣的小夥子叫段智興,是什麽天南段氏的高手。

    「這劍法是小弟自己想出來玩的,在段兄眼裏可貽笑方家了。」

    「哪裡,哪裡,林兄大才,在下實在是敬佩得緊. 這劍法雖然尚顯稚嫩,但
其中奇思妙想實在是不可多得,將來自必成爲劍術大宗。」

    「段兄謬贊了,可把小弟寵壞了。」

    他的目光淡淡地從站在寺門前的我身上流了過去,似乎沒有絲毫的停留,但
他的臉上多少有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那是給我的?是什麽意思?我站在那裏,痴了。

    「小弟還有一套挺好玩的掌法,小弟取了一個名字叫' 天羅地網式' ,不知
道段兄是否有興趣在切磋切磋?」

    「如此甚妙!」

    段智興的眼神顯得很亢奮,好像新鮮的武功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林朝英走了,夜已經很深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追了上去。

    他騎著白馬走得幷不快,好像在瀏覽著黑漆麻烏的夜色。

    我跟著,我只是跟著,我無數次想過去攔住他,又無數次地壓抑了自己的念
頭. 我要說什麽呢?說我要跟他在一起?這是不是太狂悖了?

    要是出點什麽事情就好了!比如,他遇到什麽危險,我可以在他最危急的時
刻出現,讓他記住我。好像不好辦呀,他的武功很高,雖然還不如我,或者叫花
子和段智興,但已經是很强的了,江湖中很少能碰到危險的。

    他被蛇兒咬了?這恐怕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恐怕也够戧,他的武功怎麽會被
蛇兒咬?對了,他的馬!他的馬不會武功。這樣是不是有點卑鄙了?就爲了讓他
對我加以辭色,我就……有什麽的呢?不然,我擔心他會就那麽在我的生命中消
失掉,他真的好像忽視了我。我不能容忍被忽視,尤其是他,就幹!我不能對不
起我自己!

    召喚蛇兒不是難事,我有好多法子,我準備好了。

    他停下了,打亂了我的布置。

    「你鬼鬼祟祟地跟著我,要幹什麽?」他微笑著,在馬上把臉對著我。

    所有的計劃都完蛋了,我的腦袋裏也一團糟,我就剩下喘氣的份兒了,我就
看著他,覺得耳朵嗡嗡地響,四肢都在發軟,而身體在哆嗦,真的很沒出息的樣
子,不過我沒辦法,一點也沒有。那流離的神光把我照住了,他在沖我笑呢,那
目光好柔和。

    「你就喜歡這樣偷偷摸摸的麽?你別忘了,你是一個英雄呢。」

    英雄?我的天!這是他對我的評語,比萬兩黃金,比連城的玉璧,比所有的
褒獎都要重要!我好輕,好飄,我大口地喘著氣,我不能自製地向他走過去,像
由他操控的偶,我寧願如此。

    「你怎麽了?你的臉好紅呢。」

    他不笑了,從白馬上下來了,他的手牽著馬繮,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把他的目
光留在我的身上,臉上,眼睛裏,他的眼珠裏第一次有我。

    我口乾舌燥,我氣喘如牛,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近了,近了,不能再接近了,那樣就冒瀆了他吧?他好像有點不大喜歡我過
于接近呢,停下。

    「喜歡我?」

    他突然這麽說了。

    像霹靂,如閃電,大晴天的夜哪來的電閃霹靂?真的,我一點也不扒瞎,那
感覺就是挨了一下。我的眼睛離不開他帶笑的鳳目,我的眼睛離不開他俏皮的櫻
唇,離不開在嘴角還淡淡的笑,離不開左腮上那個把我抓住了的梨渦. 這都是我
的!他知道我喜歡他!我的天!我該怎麽辦呀?我說什麽好?我的手放哪兒好?

    他又不笑了,挺好奇地重新打量我,有點擔心。

    「你很難過麽?」

    我難過麽?我就是覺得氣不够喘的,腦袋還一個勁地暈,耳邊就回蕩著「喜
歡我?喜歡我?喜歡……」我難過麽?我就是覺得手脚都麻酥酥的,熱血亂竄,
竄得我一個勁地想飄起來,好輕. 我難過麽?一點也不!我這樣在他的身邊,我
都快活死了!我難過麽?有一點,剛剛我還想著壞主意,剛剛我還想冒瀆他,早
知道他這樣的瞭解我,我……我真後悔。

    「傻乎乎的,不理你了,我要走了。」

    那神光飄蕩了一下,他的嘴角和眼角都一揚,那令我迷醉的梨渦又使我怦然
心動,他留下一個燦爛的、有點嗔怪的笑,他的手扳住了馬鞍的轡頭,他的脚紉
上了馬鐙,他一飄之後就要……

    我全身的肌肉都猛地一跳,我的人也跳了過去,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從背
後死死地抱住了他……

    我說不清楚那感覺,就覺得眼前和腦袋裏都一片空白了,只有臂膀中那……

    我倒下了,我忽略了他的武功,也忽略了他的聖潔,我沒辦法。他的肘錘和
回旋過來的飛足,在我的腰肋、腦門上瞬間就留下了好幾個記號。我本來就迷糊
著呢,根本就沒想到要抵抗,在他面前,我不設防。

    「我殺了你!」

    他的雙眉揚了起來,他的臉脹得通紅,他的目光很亂,除了惱怒,他還有一
點兒嬌羞,一點驚慌失措,他的嘴唇哆嗦著,他的下頜也……他的手裏多了那口
劍,但他好像沒有成爲劍一樣的暗夜幽靈. 死?我沒想過. 但死在他劍下,我想
過. 我的狂想裏有這一幕,我瘋狂地不能控制自己,我冒犯了他,他變成了劍,
把我從思念中解脫。會不會很疼?不知道。

    我武功練成以來連受傷是什麽滋味都忘了,就更別提劍穿過身體的感覺了。
也許會很凉快吧?有這可能。我覺得自己的血有點太熱了,燒得我自己都有點扛
不住了。

    「你不怕死?」

    他的劍遲疑不定,他的目光亂了。

    「你就不能說句話呀!啞巴啦!」

    他把劍扔在地上,轉過身子,頓足,用雙手蒙住了臉頰,肩頭一抽一抽的。

    他怎麽了?他的聲音怎麽變了?他怎麽突然間沒有了俠客的風範?他……?
但這些都不重要,我必須按他的話去做。

    「你殺我吧,殺我也不能改變我喜歡你。」

    終于說出來了,真痛快呀!我激動得要暈倒了,真的。

    四、 願意爲你

    我以爲我又見到她了,我以爲。

    有點像,那神氣有點像。

    我的腦袋在轉,我的心在飛,我的呼吸……一切都太清晰了,清晰得如同我
就回到了那個時候,時間機器承載著我回去,到我的過去去尋找我自己。過去的
我是那個樣子,我會愛,會迷戀,會煩惱,會……我現在怎麽就剩下了煩惱了?

    跳躍的火苗照亮了我的臉,在我的眼睛裏跳躍不定。

    風依舊,雨也依舊,風雨飄搖的破廟依舊. 眼前的人却不同,他們年輕. 他
們的年輕實在是讓人羡慕,羡慕得都有點要讓我發狂了。年輕多好,那麽的激烈
而無所顧忌,即便是犯了錯,依然可以補救,因爲有時間去補救。時間在年輕人
的身邊很奢侈,但真的能補救麽?那錯. 驕傲的小姑娘眼中的凄婉越來越濃了,
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把臉上的綫條綳得緊緊的陸展元。

    那目光,我又很熟悉,是那麽的熱烈,同時又無奈,期許著什麽,等待著什
麽,怨著什麽……

    叫沅芷的小媳婦被陸展元那挺拔的身體掩住了,她在想什麽?

    陸展元的眼神裏有一點慌亂,他擋在沅芷和那小姑娘之間,他皺緊了眉頭,
他不看那小姑娘,他緊張得有點哆嗦。

    「展元,你離我而去,就是爲了她?」

    小姑娘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她緊緊地咬住了嘴唇,控制著自己的悲傷,但她
的鼻尖紅了,她的臉好蒼白,她的嘴角在抽搐著,她的眼神快要碎了。

    「莫愁……情已逝,愛已不在,你我緣盡,你應該是知道的。陸展元草莽一
夫,原亦不配……」

    「是麽?情已逝,愛真的不在,我和你的緣也盡了,盡了?」

    小姑娘低下了頭,晃了一下,伸手扶住身邊的柱子,把頭貼在手背上,似乎
想找一個依靠。

    片刻。

    小姑娘的頭抬了起來,眉揚了起來,她目光爍爍地逼視著陸展元,一任那斷
綫的珍珠墜落,飄零,碎裂。

    「我哪點不如她?你說我長得不及何沅芷美?我的身材不如她?我的武功不
如她?我對你的心……」

    「莫愁!」陸展元深深地低下了頭,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沅芷的確樣樣都
不及你,我也樣樣都不及,我……」

    「哈哈哈~」小姑娘笑了,她的笑帶著哭腔,夾雜在風雨的冥音中,可以穿
透人的心靈. 「莫愁,你不要這樣傷自己。」陸展元情不自禁地向前踏出了一隻
脚,但落地時他顫抖著把自己的身體挺住了,他的手攥成了拳。

    何沅芷的手伸了出來,停在半空,她沒有去拉陸展元的衣襟,她的泪也滑落
下來了。

    這個故事在什麽人身上也發生過?誰?我捧著自己的腦袋玩命地想,怎麽也
想不起來了,但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我見過,真的見過呀!就是這相對的無奈。

    TMD 緣分!誰定下的規矩?緣分值多少錢一斤?啊?誰告訴我一下!?我喜
歡她,爲什麽不能和她在一起?爲什麽?我尻!是我傷害了她?還是她傷害了我?
有必要找到那個答案麽?會不會找到了反而更難受?有可能,我有這經驗。

    「你喜歡我?」

    誰?誰在和我說話?怎麽這聲音這樣的熟?這聲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這是在哪兒?哪兒?

    風呢?還在,怎麽不那麽陰冷了?

    雨哪去了?破廟呢?倒了?

    我又怎麽了?

    我面前站的是誰?那夜一般的青衫,那驚詫的眼睛,那還殘留著嬌羞和窘迫
的無雙面頰,落在脚邊的劍,清冷如水。

    那個叫莫愁的小姑娘呢?陸展元和何沅芷呢?

    我又回來了,是我夢中的姑娘,她現在是一個把我抓得死死的男人。能在見
到她,太好了。

    「喜歡. 」

    這話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這樣的低沉而堅决的。
原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時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力量花在了决定上,那麽聲音
就低沉了。

    真的是需要好大的勇氣的,他站在我的面前,站在我的心裏有好久了,他青
衫飄飄,風華絕代,要命的是一個翩翩佳公子。我呢?我想他好久了,要命的是
我是一個……也是一個男人。

    我知道這話說出來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男人喜歡男人,不是做夢吧?可
我有什麽辦法?我喜歡了,我又不願意欺騙我自己,我在思念他,我無數次的渴
望得到他的吻,得到他的撫摸,同時,我無數次地想觸摸他的身體,想……我不
能騙自己,我也不能欺騙他,我告訴他,會怎麽樣?他拒絕我怎麽辦?我不知道
有沒有別人可以來替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其實是可以替代的,心中的熱情會隨著時間和境遇的改變而改變的,什麽事
情都是會忘掉的,不是忘掉,而是淡漠掉。我有這經驗。

    激情也會被外界的壓力給壓垮掉,鄙視,不解,朋友的疏遠,親人的厭憎,
經歷多了,那麽就連自己也以爲自己幹了件觸犯天條的事情,而愧疚。我有這經
驗。

    但是我管不住自己,我不願意想以後,現在的我必須要真實地面對自己。我
喜歡他,沒錯,我想觸摸他,想和他好,這都沒錯,我的心裏就是這麽回事。

    我就是想了,我說了,又有什麽錯?誰說我錯了?我幹什麽關你屁事呀?!
老天?賊老天,你下來啊,跟我好好地比畫比畫!你用你的五指山,我用我的火
焰,咱們好好地比畫比畫!我尻!以爲我怕你?你怕我了吧?!呸!誰怕誰很重
要麽?重要的是我不能欺騙自己。

    說出來的時候,我真的很有勇氣,覺得自己輕了,同時又重了,我知道我必
須承擔自己說出來的一切,包括懲罰,我準備好了。

    他盯盯地看著我的眼睛,仿佛不能置信。

    我一點也沒有膽怯,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坦然地面對他,他的眼睛,他好美,
他把我的烈火點燃了,就要他來給我撲滅,就要。

    他的眼珠裏有我,我的想必也有他了,他在我的心裏舞蹈好久了,好久……
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最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沒有來譏笑我,他真好!

    他只是有點驚慌,他的眼波快要亂掉了,他的嘴唇蠕動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使勁地喘息,他在躲閃我燒過去的烈火,他怕我?

    我很定,我的眼睛想必是炙烈的,我的嘴唇蠕動著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我
的胸脯也劇烈地起伏著,我使勁地喘息,我在捕捉他躲閃著的心靈,我要他!

    「你不要過來!」

    他的手撑在我的胸前,他的另一隻手托住了自己的額頭,他閉著眼睛,別開
他的臉,一縷柔絲滑落下來遮住了他的半邊面頰,他要躲到裏面去了,他變得朦
朧,迷離,不定。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怕他又會從我的眼前飄逝掉。他的手好軟,但是有點
凉。會暖的吧?用我的體溫。

    他慌了,使勁地要把手抽回去。

    我不撒手,就讓他的手在我的心口,就讓他知道我的心跳都有多激越,那是
爲他。

    「撒手!你撒手!你放開我!」

    他的臉脹得通紅,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他只是使勁地要掙脫掉。

    「你看我是真的。」

    我只是固執地把他的手固定在我的心口。

    他的左掌劈下來了,斬在我的肩頭. 我怎麽了?我怎麽好像半邊身子突然麻
木了?眼前的景物好像也變幻了起來了?我是倒下了麽?我的手指正從他的手上
滑脫了?他的手真的那麽的滑麽?是挺滑的,膩膩的,軟軟的,但不留手,這是
我第一次接觸他的肌膚,他的手……

    「不許你……不許!」他扳著馬鞍飛身逃到了馬背上了,他咬著嘴唇,他不
敢看我,只是用眼角瞟了我一眼。「你?你……」他的目光過來了,他看見我直
挺挺地躺在地上。

    我直挺挺地躺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一動不動。我沒有受傷,但我的心
有點傷了,他在拒絕我了。他的拒絕把我的烈火燒得更加炙烈了,我控制不了自
己的欲望了,現在就要,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對!就幹了。我想我會幹,我見過
人家是怎麽弄的,我應該不是問題,到時候溫柔一點就是了。

    我不動是因爲我要一下子就成功,他雖然有點兒慌,但畢竟是一個武功很强
的高手,要是打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我們之間也會出現不能愈合的裂
痕,我準備偷襲他,前提是他不會馬上走掉。

    他沒有走,他坐在馬背上,有點不知所措。我讀不太懂他的情緒,他好像很
煩惱,很惱火,同時又有點關心我,他的目光很亂. 「喂,你真的完蛋了?」他
從馬背上下來了,「不會這麽差勁吧?我只是……我下手太重了麽?你不能對我
胡鬧. 」他看到我的臉突然很紅,胸腹的起伏變得劇烈了起來,眼神變得痛苦异
常,他有點緊張。他知道自己的內功很特別,而且剛剛的那一掌實在是已經用了
七層的功力了,會不會真的傷了?他的手過來號我的脉門了……

    我坐起來,瘋狂的念頭變得無比的瘋狂,但看到他那淩亂的眼神,我真的有
點捨不得碰他。

    他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見,他在很使勁地對我說著什麽,我看見他的嘴唇
在動,我還看見他的臉很紅,他很急,很惱,但他動不了。

    我的點穴手法很特別,不知道竅門的人,武功再高也不能自己解開穴道。他
已經落在我的手裏了,對事實就在眼前。不能在這大路上,被別人碰到多不好意
思。這黑更半夜的不會有人的,我已經等不及了。還是不好了,這大路上有好多
小石子,肯定硌得慌。對,得到旁邊樹林裏去弄,那兒的草看來挺軟和的。

    我伸手抄起他的腿彎,一手托住他的後頸,把他橫抱了起來,他真的好輕軟
呢,他的腿……隔著不知道什麽面料的褲子,我感到了他的腿的柔嫩,指尖的感
覺很不一樣,的確是有柔嫩的感覺的,儘管他的腿也結實。這接觸使我的呼吸和
心跳都成倍地加劇了,我的天!多少次了!我要完成我的夢,我手淫的時候,腦
海裏都是他,現在……

    真的要這樣?我真的要傷害他?他已經不說話了,也不看我,他的頭向後垂
著,他的身體不反應了,我聽到有細微的東西在飄落,濺濕了黃土的路。他的脖
子伸展著,變得嫣紅,那麽的柔,脖子上的經絡現出來了,脉動著,他的下頜在
抽動著,他的手垂在下面,他那麽的柔弱。真的要那麽幹?我就要在他的身上滿
足自己的欲望?我太想了,太想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沒辦法呀!我的陰莖都
已經舉起來了,我的身體也已經進入了亢奮的狀態了。除了這樣,我有什麽辦法
得到他?我沒別的辦法。

    我讓他靠在一顆樹的樹幹上了,我讓他在我的懷裏,我用身體擠壓著他的身
體. 哦!這身體好柔呀!我的手在他的背後,我的手焦躁地撫摸著他的身體,我
感到了那些抗拒,還有比想像中還要美妙的感覺. 我……他在流泪呢,就那麽無
聲地流泪。他的目光空蕩蕩的沒有了焦點,他的臉好凉,他的唇固執地閉著,他
的唇也好凉,還有那些煩惱的顫抖……啊!啊——我該怎麽辦呀!

    「你是魔鬼。」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冷冷地提醒我。

    我楞住了,是啊,這樣的話不是第一個人對我說了。

    我記得那個夏日,我記得她……她在我離開她的身體之後,好像有點恍惚。

    靜默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覺得是很久。

    我的身體裏的高潮和疲憊還在彌留著,我的心很亂,我就這麽被我的迷戀左
右著侵犯了我的心目中的神女。我侵犯了,可是很好。好到什麽程度?我還說不
清楚。

    不過那個時刻,那整個的過程,我在掙扎中掙脫了出來,我沒有顧忌,我沒
有羈絆,我快樂,瘋狂,沉迷,我體味著那鮮嫩的肌膚,體味著那體溫,體味著
那有點淡淡的鹹的液體,她的泪,她的唾液,她的液,還有她被我的狂放所點燃
的激情,還有她的掙扎,真好。我也能體會到我的掙扎,我每接觸一寸那鮮嫩的
肌膚,我就感到是在犯罪。

    我既然做了就不會有罪惡感,但是,好像人人都會以爲我是在犯罪,連我自
己都有點兒信了。她想必也是那麽認爲的,她好像是一個與我有非常親密關係的
男人的妻,好像是的。做了妻的女人就應該忠貞,這好像已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了,其實的確是那樣的。

    但是,我不能不被她吸引,我不能克制自己對她的欲望,我要她,只有這樣
才快樂。她好像也沒有真正地從我的烈火中逃掉,她剛才也……她也在那個時刻
忘掉了什麽東西而掙脫了出來,不過她比我醒得要早一點,而她的表達是哭泣和
悔恨。

    看到她的眼泪,我的心也有點碎了。我快樂了,可我把她一直恪守的什麽東
西給打碎了,我傷了她了?

    我過去,讓她靠在我的肩頭. 她開始拒絕了一下,但馬上就把凉津津的身體
靠在了我的懷裏,讓我的胳膊圍護了她。

    「做過的事情,我會負責的……」

    「不要!」她驚慌地掙開,伸手過來掩住我的唇,她的眼神裏是哀求,「求
求你,二弟,不要……」

    不要什麽來的?想不起來了。我們好像是在探討一個非常嚴肅的話題,話題
的中心好像是一個男人。

    「那麽,你不要自責,我會離開的,這罪由我來受。」

    我把衣服穿上,我不能忍受她的傷,我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我打擾了
她的生活,傷害了她,那麽我應該離開. 「不要!」她撲過來抱住了我的腿,「
別離開我,二弟。」

    我糊塗了,我的存在使她和我都很痛苦,她爲什麽又不讓我離開?

    「別走,我不能背叛他,可是我也不能沒有你,我需要你。」

    是麽?你怎麽這麽的矛盾?你把我也搞得很矛盾了,我們該怎樣繼續剩下的
日子?

    怎樣度過的?好像是非常刺激的時光呢,我們千方百計地尋找空隙。對,就
是千方百計的,我們像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不能見光。我們平時裝模做樣地掩飾
著,一旦那個男人不在,或者他的目光沒有關注到,我的手和她的手,我的身體
和她的身體,我們就糾合在了一起。「罪要我們共同地承擔。」這是她說的。她
說的多了,我就信了。我信那是罪了,不過我突然發現了犯罪是一種真的非常刺
激的感覺,非常非常地刺激。

    有陰影,但那陰影好像非常的讓我迷戀,我的心裏有負擔,有陰影,于是我
努力用行動去尋找能讓我躲閃掉那陰影追逐的感覺,性,還有血,錢,欲望。嘿
嘿~好笑麽?她也一樣,她我見過的第一個,好像也是唯一的一個在聖潔無暇的
神仙儀態裏面包藏著渴望,幷且敢于來面對自己的渴望的女人,她的勇敢使我不
能拒絕. 其實就是我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把她的勇敢給開發出來的,但她
沒有逃避,于是她對我很重要。

    魔鬼,我是一個魔鬼,這就是她說的,她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她說我讓
她害怕,但又不能離弃。爲什麽?她沒有告訴我。

    他也這麽說我,我還沒有……我還在掙扎,我就成了魔鬼了?

    我掙扎什麽呢?不大清楚。我的欲望在慫恿我,我的心在憐惜他,還有我的
腦袋,有個聲音在想把我召喚回去,不要讓我太瘋狂,但我自己管不住我,我正
在背離光環下的生活,我好像寧願去尋找黑暗。

    喜歡了一個男孩就是去尋找黑暗了?不知道。我想强奸他就是尋找黑暗了?
我想不明白!他那麽地吸引了我,讓我無處躲藏。中間,爲了排解我的性欲,我
去過妓院,我找過妓女,但我的腦袋裏就只有他,做愛變得很乏味,真的。

    中間,爲了排解我的性欲,我手淫,另外我還借助我熟悉的蛇兒讓它們糾纏
我的身體,過程雖然很讓我沉迷,但結束之後我好空虛。現在,他就在我面前,
可以隨我怎麽弄,我怎麽……?

    我是魔鬼,是不是我固執地幹了,他也會像她一樣?有這可能,我有經驗。

    我捧著他的臉,凝視著,手裏的感覺好奇妙,我能感到他緊張的戰栗,能看
到他驚慌的眼神,能品嘗到那些慌亂的躲閃. 我挨過去,輕輕去舔他的面頰,輕
輕地從他的額頭開始,然後是他的眉毛。

    哦,我好喜歡他驕傲的眉毛,現在那淡淡斜飛的眉就在我的舌尖上留下了不
能忘記的觸覺,給我的舌尖帶來一絲澀澀的淡。

    哦,我好喜歡他的眼,那驕傲皎潔的鳳目,他的眼皮在輕輕地動,他的眼珠
在動,他的睫毛也在動呢!我輕輕地銜住他的睫毛用舌尖把它們潤飾,用舌尖溫
柔地愛撫著那不安地滾動的眼珠。

    哦,我好喜歡那修挺的鼻子,他的鼻翼緊張的翕張著,他的鼻尖凉津津的。
我用唇包住了那小巧俏皮的鼻尖,用舌尖輕輕地舔弄著,然後又舔弄他的鼻翼。

    我清楚地感到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他好像沒有再抗拒了,他的眼簾低垂
著,他的唇蠕動了起來,呼吸變得有點燙了。

    哦,我好喜歡他的唇,那麽嫩嫩的,潤潤的。我把他的上唇吮了過來,非常
仔細地嘗了個通透,用牙齒輕輕地銜住,然後舔。鬆開的時候,他的上唇彈了回
去,我看到了那一抹令人迷醉的嫣紅,他淩亂的眼波偷偷地蕩了一下,有點兒詭
异,他在琢磨什麽呢?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又去找他的下唇。

    我的手感到了他肌膚的滑膩和顫抖以及那奇妙的柔嫩。我的手哆嗦了起來,
在他的臉頰上滑,不敢用力。我擔心一使勁他就會被弄壞,他就是那麽的嫩。

    由于手的運動,他的唇也動蕩了起來,他似乎沒有在抗拒我的吻,他的牙關
被我的舌撬開了……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能聞到那甜甜、溫溫的味道,我還能聽
到他和我的心跳,我好像還能聽到我們肌膚摩擦的聲音,我好像還能聽到我們毛
孔擴張的聲音。

    我的手滑到了他的脖子,能清晰的感到他的脉動,他的柔嫩,他的脖子真的
好纖美,那脉動真的好奇妙,他的脖子已經有點熱了,熱了。

    我聽到了他喉間滾動的奇妙的聲音,聽到了他鼻端正在集結的呢喃,我嘗到
了他甘美沁凉的唾液了,我捉到了他的舌。

    哦,這舌好香嫩呀,他還在躲閃,他沒法躲閃. 我的舌一直追著,找到了他
的舌根,然後順著他的舌舔,然後撥弄他的舌……

    「哼~」他的鼻端的呢喃終于出來了,他的舌終于順服了,他的唇不再那麽
無奈地堅持了,他好像是在回吻我了!

    他的呼吸熱乎乎的了,他的臉頰也熱了,他的身體……他的目光瞬間變得迷
蒙、恍惚了,同時變得炙烈。

    我的手在他的肩頭了,我還有一隻手滑進了他的衣領了,我感到了那嬌嫩的
肌膚了,感到了那一絲抖。

    猛地,他開始抗拒了,他竭盡全力,他咬我!

    疼!

    我捂著嘴,我簡直不能面對他,我清醒了,疼痛把我的欲火剿滅了,但我不
甘心。

    奇怪的是他好像在想什麽事情,他想得好認真。

    夜晚的風很清凉,掠過樹梢時留下亂七八糟的雜音。夜晚的林子很神秘,到
處是黑黝黝的暗影,讓人擔心什麽地方會伸出一隻可怕的手了把誰抓走。

    夜晚的天空很熱鬧,雲彩漫捲著,隨意地改變著形狀。月在雲間游走,隱匿
起來,于是黑暗,羞答答地露一小臉,于是留下一抹羞澀的清輝,嫵媚,多姿,
好像就是在偷偷地看一下,看到了人間正在搞的讓她害羞的事兒,她嬌滴滴地笑
著,然後再藏起來,可是又忍不住,于是,又在什麽時候從雲彩中間露出她的眼
睛,再看看……

    白馬悠閑地在林外吃草,不時用那雙純淨通透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看林子裏的
故事。樹梢掠過夜行的什麽動物,驚動了栖息的飛鳥,聒噪了起來……

    「你到底要幹嘛——」

    林朝英突然用盡他所有的力氣沖著我喊了出來。他的櫻唇依然殘留著方才狂
吻的嫣紅,他的貝齒在偶爾浮現的月色中閃爍,他的鳳目閉得緊緊的,他的眉毛
皺得緊緊的,他的鼻子也……

    「我要你!」

    我沒有猶豫,但舌頭被咬了一下,說話不太利落,我的眼睛一點兒也沒有遲
疑。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們不可能的。」

    他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他的委屈和嬌弱實在是……

    我暈了,我不是第一次見他掉泪了,但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哭得像一個小姑
娘,他那麽的讓我想要去呵護他,想抱他,但不想幹他。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你要看我的心,也行。」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能讓他再委屈,不能。我過去解開了他的穴道,然後
我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服,讓胸膛露出來。心窩的地方果然是搏動的,「咚、咚
……」,那是我的……

    他捂著臉,緩緩地順著樹幹蹲了下去,「嗚嗚」地哭。

    完了,完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沒著沒落的了,我手足無措。這都是我幹的好
事,我把他傷了,我真恨我自己,我想把他的泪擦掉,可是我現在沒那個資格,
我下賤,我噁心,我……他的劍哪去了?給他,讓他捅死我得了!

    我號啕大哭,然後找一棵樹,把自己的腦袋往樹幹是撞。我的腦袋真TMD 結
實,這麽撞也好像沒事,哦,有點破皮了,流血了,好像不怎麽疼,而且血流出
去的時候,還挺舒服的,我真TMD 賤!

    「喂!喂!」他在背後叫我,還揀了什麽東西撇在我的後脖頸子上了。

    他還眼泪巴汊的,但那明澈的眼睛裏好像不那麽傷心了,他看著我,好像挺
好奇的,儘管仍然抽搭著,鼻頭紅紅的。

    「你欺負了我,你哭什麽呀?」

    就在梨花帶雨的凄清中,他居然很奇怪地展露了一絲明麗奪目的笑。

    我暈了。是啊,我哭個屁呀!?悔恨?看到那奇异的笑,我覺得一點兒也不
了,我現在更想了。

    「你別過來!」

    他有點慌了,連忙把自己的身子抱成了一團,忘了自己武藝高强了,他居然
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領,還把腿夾得緊緊的,也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姑娘,他
的眼神也……

    我有點昏頭了,本來明亮的眼睛一點也不清楚,誰要殺我,就是這個時候最
好。我「咕咚」一聲跪下了,自己都不知道要幹嘛。

    他就那麽好奇地盯著我看,一動不動。

    良久。

    「噁心麽?討厭我吧。」我想得說點什麽,我不能看他,他神光離合、變幻
多端,我弄不明白。

    「恩。」

    「但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就是這樣的……喜歡你,我想要你,想得都
要瘋了,我卑鄙地想……我沒法控制我自己……」我是不是有點語無倫次?

    「我知道。」他淡淡地回答,也沒有看我,他的臉藏在膝蓋間,神仙也不知
道他在想什麽。

    「知道?」我跪直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想看到他的鳳目的最深處去。我
簡直不能相信,什麽意思呀?

    「今天,我就是要來引誘你的,引誘你,用我。」

    「啊?」我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

    我不傻,我就是愛上了他,我知道。我還知道他好像對我們參加華山論劍的
幾個傻冒兒都得幹點什麽,但我不知道他居然是來引誘我的,用他。我的天!他
什麽都知道,連藏在我內心最深處的對他的迷戀也知道。

    我的天!我喜歡男孩,他知道了,我怎麽辦?慌什麽呀?你現在這德行不是
誰都知道你喜歡了一個男孩了嗎?喜歡就喜歡了有什麽了不起的!你TMD 慌什麽
呀?好像還不能那麽說,除了他,我好像對別的男孩也沒什麽感覺麽?比如那也
俊得一塌糊塗的狂小子,我有會兒整天跟他泡在一起,我也沒說想親他。我就是
喜歡了眼前的這個,難道是喜歡了一個就不能喜歡另外的?太複雜了!怎麽弄得
這麽一團糟的?

    我不傻,我就是愛上了他,我不知道我傻不傻?

    他抬起頭,不看我,就那麽幽幽地看著空處,他怔怔地定了,左手托著腮,
臉上還留著泪痕。

    我也定住了,我不能抗拒欣賞眼前的美麗,他像通透的水晶……對了,就是
水晶,華麗,幽雅,透明,同時還神秘,我的學問又見長呢……他純淨的後面是
什麽?我大概有點概念了,但是我不願意確認,我寧願他就這樣,在我心裏水晶
一樣。

    他突然又蒙住自己的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真的是水晶呢,他同時還容易被傷害。

    不過我真琢磨不透他,他好像可以隨意地支配自己的情緒,想哭就哭,想笑
就笑。我不行,我都想不起來今天之外我哭過幾回了,我笑的好像也不怎麽多,
我覺得男人應該沉得住氣,剛才是實在懊悔才那麽沒出息的,而且我也的確心疼
他。但是……但是,我越來越不能回避他,我發現這是一個越接近就越會綻放出
絢麗光彩的人,他的神秘,他的固執,他的多才多藝,他的詭异的目的,還有他
現在的脆弱。我的天!我好像沒救了!
2011-2-22 09: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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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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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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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驚變

    「我好了,你來吧。」

    林朝英就用了短短的瞬間就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到了一個全新的狀態. 他微微
地側過身子,用衣袖蘸了蘸眼角的泪滴,然後……

    月亮正好在這個時候把一縷清絲籠在他的身上了,照亮了被風舞起來的一抹
游絲,游絲散射著光綫,在他的臉上明滅了起來,晴暗交輝,變幻不定。他的肩
在月光下顯得那麽的瘦削,還有他的頸,還有他從眼角瞥過來把我罩住了的那抹
餘光。他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他嫵媚,同時還詭譎……

    他好了?什麽好了?是啊,他不再啜泣了,眼泪不流了,他好像是做了一個
很重要的决定……

    讓我過去?去幹什麽?難道……?我覺得自己很激動了,激動得都有點受不
了。

    但我實在不明白,我的情緒沒法轉得像他那麽快。我只能就那麽痴痴地看著
清輝下如夢的林朝英。

    他的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幽幽地嘆息,然後,他就那麽地看著我,用一種
激發我所有激情的目光,他的眼睛在與明月交輝. 我懂了。我幾乎不能自持了。

    他在那兒,是在等我。

    近了,正在接近。

    我的手停在了空中,離他的臉頰只有短短的一點距離,甚至能感到他的體溫
了,我甚至能感到他肌膚的波動呢。

    他應該也知道吧?他的眼簾合上了,緩緩地,他的睫毛覆蓋了最後一絲留給
我的光彩,剩下的……他的面頰上飄來了一抹紅暈,他的臉很舒展,很美,嬌艶
得有點驚心動魄了!我看著他的唇,那唇紅潤潤的,微微地蠕動著。

    好近,我的指尖能感到他鼻端溫熱的氣息了,他的氣息拂過我的手背,帶來
我的一陣心慌。我能聞到他身上飄來的淡淡的暗香,他的確是有那種不易察覺的
暗香的,我知道。

    他的下頜一動一動的,他的脖子也好像有點兒不安,我還能看到他那些輕微
的顫抖。我還能看到他的胸脯隨著我的手指的接近越來越地劇烈地起伏了起來,
他的肩也好像在不由自主地縮,他的手使勁地抓住了身邊的草,他的腿緊緊地夾
著,守在身前……

    我的手停在了空中,離他的臉頰只有短短的一點距離,我有點猶疑了。這都
是真的麽?這是真的,他正在等我。他真的……?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不是寧願
被他誘惑的麽!是啊,寧願這樣,其實,我不是早就被誘惑了麽,我就在等這個
時刻。這個時刻來了,他沒有鄙視我瘋狂的欲望,他已經用他的眼睛答應了我。

    答應了什麽?答應與我一起在掙脫心魔的旅途中徜徉。他準備用他的身體來
平息我的烈火,他在等我呢,還猶豫什麽?雖然我沒有那樣做過,但我看過,應
該是知道該怎麽弄的;而且我不停地在想,在我的想像中已經無數次地和他一起
弄過了,還猶豫什麽?他就在離你一個頭髮絲那麽遠的地方。

    他就那麽靜靜地等待著,等待我的觸摸,我想他應該就是在等待的。

    他的臉頰開始很舒展,充滿了溫情,儘管還殘留著泪痕。我不在乎那泪痕,
我覺得那泪痕很重要,在他的嬌艶和嫵媚中,那泪痕給他平添了一種讓我心動的
憔悴。這憔悴的感覺很重要,也很符合目前的情景,他應該是也需要一些掙扎的
……

    他等得有點慌了。他知道我的手指離他很近,但爲什麽遲遲沒有觸摸?他的
睫毛抖動了幾下,他的眉頭聳了幾下,他的眼簾偷偷地睜開一點,他看見了我爍
爍的目光。

    「你怎麽了?」

    他的唇動了,他的聲音變得很柔,輕飄飄的,如同不在我的身邊。他的眼波
在月色中蕩漾了一下,他蠕蠕的唇一探,居然就銜住了我的手指了。他的手伸過
來,輕輕地托住了我的手腕。

    那絲沁凉,那絲溫潤,那柔嫩的唇,還有他變幻的流彩。我哆嗦了一下,一
陣麻酥酥的感覺迅速地,又似乎是緩緩地,在我的身體裏彌漫了開來。我的耳朵
在鳴,我的頭在暈,我的肌膚好像在無休止地膨脹著,肌肉和神經都在回答著他
的吸吮,他真的在吮我的手指呢!我的心在瘋狂地搏動著,「咚咚」地撞擊著我
的胸膛,還有……

    他的睫毛閃了一下,他的唇蠕動了一下,他的牙齒碰到了我的手指,還有他
的舌,他正在……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一點兒都弄不清楚。我知道瘋狂的念頭在我的身體
裏盤旋、飛馳,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要!我大口地喘息著,我覺得我的身體在
晃,因爲眼前的他好像變得不那麽清晰了,只剩下他的眼波,他的唇,還有我指
尖彌漫散播開來的感覺,一陣凉絲絲的電流從那裏一絲絲地滋長起來了,癢!癢
到我的心裏去了,把我的一切都要弄亂了!

    眼前的景物好像變得模糊了,又是那麽的清晰。

    風吹過的時候,他的髮髻散開了,他的衣衫似乎也在散開了。月色照在了他
的肩頭,晶瑩的肌膚反射著月的華,映在我的臉上,我的眼睛裏. 我目不轉睛地
飽覽那奇幻的流綫,他的肩,他的臂,他的胸膛……心窩的位置勃勃地被跳動的
心臟跳動著,他的胸膛正在向我張開,告訴我他也要我……他的腹,他的……他
轉過了身子。

    他的背真的很美,雖然他有點兒瘦削,但那綫條流暢而優雅;他的腰,他的
臀,他的腿……哇哦!我該怎麽辦?我不是知道該怎麽弄的麽?

    「你怎麽了?」他的聲音又幽幽地在我的耳邊飄了起來。

    他的氣息拂過我的鼻端,他的唇正在離開我的手指,指尖帶著一絲與他的櫻
唇連接的連絲,在月色中亮晶晶的。他的眼波中蘊著澀澀的嬌羞,還有點我不知
道的東西。他的頰的嫣紅,如夢似幻。他的唇,我還能看到那嬌巧的舌尖……

    我猛地撲上去,用自己最大的勇氣和力氣把他推倒了,壓上去,然後……我
們的唇交織在一起,我們舌交織在一起,我的肌膚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空氣變
的火燙,他也變的火燙了。

    他只驚慌了瞬間,他的手環過來,順著我的後頸插入了我的頭髮裏. 我的髮
髻散開了,他的手指自由地在發間穿插著,按摩著我的頭. 他用力地把我的頭壓
在他的臉上,以便我們的唇沒有縫隙。

    我的舌攪動著,捉到他的舌,于是我吮過來,用我的牙輕輕地銜住,用我的
舌舔舐著,用力地嘬,我們交換著唾液,不在乎。

    我的身體傾軋著身下的身體,他的身體真的好柔,軟軟的,同時又暖暖的。
他的腿有點無所適從,但他沒有躲避我。我的身體是在燃燒,要把我融化掉了。
他的身體好像也在燃燒的,那火焰一樣在把我包圍著。我的手在哪兒?他的身體
碰上去怎麽那麽的不一樣,那麽嫩?

    我的手在他的腰肋間得到了溫潤和綿軟的感覺,哦,他的腰真的好細,而他
的胯……恩?這感覺怎麽好像有點熟悉?他只是更有彈性,而且更纖柔。這是錯
覺麽?我的手逡巡著,滑動著,顫抖著,我摸到了他的腿,大腿。他的腿縮了一
下,有點抖。

    真的好柔呀!跟摸我自己的腿的感覺真的好不一樣,即便是隔著褲子,我已
經感到了那瑩潤的滑膩,還有那細嫩的綿軟。我的手摸到了他的屁股了!我感到
他肌肉的抽搐了,但依然是那種細緻酥嫩的質感,還有那曼妙的彈性,他……?

    我撑起了自己的上身,我喘息著凝視著他。

    他也喘息著,他的目光散在旁邊,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咬緊了自己的下唇,
把頭側過去,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的髮髻已經散開了,那一頭烏黑光潔
的柔絲披散著,一縷被風掃過來,在他那清瘦的玉顔上變幻著光影……我看到他
那嬌巧的耳垂上一個不清楚的小孔。

    這是怎麽了?亂了!瘋狂的依戀真的,真的把我的眼睛都蒙住了嗎?我不傻
呀!要是傻的話,我的武功爲什麽回這樣的高?要是傻的話,我爲什麽能成爲西
域甚至整個天下最危險的刺客?我還是傻呀!是什麽把我的眼睛蒙住了?是賊老
天在跟我開一個大玩笑?我一點也不後悔,其實這是給我的一個禮物,同時還把
我快要徹底扭曲了的癲狂安撫了一下。我……!我的腦袋覺得好一陣鬆弛,連身
體似乎也要鬆弛掉了,這完全是意外的,雖然我幷不畏懼我內心的恐慌,畢竟我
是有點慌的。現在,我不用再慌了,我愛上了一個如此奇妙的女孩子,她叫林朝
英。

    是真的麽?答案,我太需要這答案了!

    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前,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驚慌的看著我,她
的手閃電一般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怎麽回事?那是什麽?很平,但不是身體的感覺呀,那是什麽?

    她的眼簾緩緩合上了,她的手也只那麽輕輕地握著我的手腕,她別開了臉,
就那麽乖乖地躺著。只是胸脯的起伏更劇烈了,好像能聽到那激越的心跳了。她
使勁地想控制自己的呼吸,使勁地咬著嘴唇。

    我不能形容這一刻自己內心的感覺,不知是狂喜還是有點失望,好像都有,
但更清楚的是那一陣輕鬆的愉悅感,還有心頭的憐惜和更强烈的思慕。她就是我
一直在等的那一個,我覺得是了。我爲什麽會沒法抵抗地被她抓住了?我還想太
不清楚。絕不僅僅是她的姿容吧?其實她很美,但她還不是那種會一下就能用她
的絕世容顔抓住我的心的美女,而且,我一直就……我真傻!是因爲她的驕傲?
她的出類拔萃?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那是因爲什麽呢?想不清楚,越想就越亂
了。真的,這就是緣分吧?沒來由地就這麽被迷住了。好像是這麽回事。

    她偷偷地又看了我一眼,馬上就躲開了目光,可能是我的表情太也古怪了,
她又看我,而且就那麽好奇地看我。

    瘋狂的衝動在這一刻變成了柔情,真的,我是有那種浸泡在溫潤的溫水裏的
感覺,我清醒了好多,我溫柔了好多。

    我伏下身子重新伏在她的身上,我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滑過她
的印堂,落在她的睫毛上,用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她細嫩的眼皮感受著她眼珠的滾
動。然後順著她的鼻梁捋下來,輕輕地銜住了她的鼻尖,輕輕地咬……

    「呃。」她輕輕地哼了出來,被我弄得濕潤了的睫毛張開了,她不解地看著
我。她好像也平靜了一些了,她感到了我的變化。

    我輕輕地捧住她的臉,輕輕地用手掌按壓著她的腮,把她的兩腮壓扁一點.
于是恐怕是天下最好看的猪八戒就誕生了,她的唇不由自主地撅了起來。

    我吻上去,琢磨她的唇。

    她好像在顫抖了,她的手在我的腰間了,她的手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腰背,手
也好抖。她的目光好像也有點變了,變得有點驚慌了,同時還有一點煩惱。

    我已經可以接受她的任何變化了,我喜歡那些令我迷醉的變化,我喜歡. 我
溫柔地笑著,溫柔地吻著她的唇,我不由自主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我靜靜地享
受著她。

    溫存持續了短短的瞬間,我沒想到是她主動挑戰的,其實我真的好想就這麽
享受這幸福的感覺. 她突然掙開了我。

    「要弄就快點!別這麽婆婆媽媽的,你們男人不就是要這樣嗎?」

    她把我推開了,坐起來,就解自己的衣帶,不讓我看見她的臉。

    這是怎麽了?我沒明白。同時她的動作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有一種感覺很不
得勁,我好像是被一盆凉水從頭澆到了脚,溫情和性欲好像就在這瞬間消失得無
影無踪。心頭還有一點冷冷的感覺. 她在幹嘛?她在羞辱我麽?不是,她只是在
完成一件在她看來很重要的事。這個夜晚,她是主角,我僅僅是被愛情弄昏了頭
的一個可憐的小角色,和我性交那僅僅是她的一個步驟,是這樣吧?真奇怪,我
的腦袋怎麽突然就清醒了?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吧?我只是不願意想。現在,她是
在把那個我不願意接受的謎底揭開讓我看看而已,對麽?

    我覺得好冷,冷得我都有點哆嗦了。我還有點害怕,真的,我怕我真的接受
不了。

    我這是怎麽了?她是一個男孩的時候,我可以容忍他對我做任何事情;我知
道她是一個女孩子的時候,我爲什麽會這樣?

    她背轉過身子去,她麻利地把已經揉皺了的青衫褪下去,用手仔細地撫平,
然後很細心地叠好,放在一邊。青衫裏面是一件月白色的褂子,是很上等的細稠
面料,柔軟而且光滑。褂子隨風蕩漾著,她的肩,她的臂,她的背,她的腰,曼
妙的流綫變得清晰而朦朧,細緻,優雅。她只遲疑了一下,好像賭氣似的又去解
褂子的扣子了……

    「不用這樣了,你想做什麽,想要我爲你做什麽,都可以。」

    我別開自己的眼睛,不再看她。我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臉,覺得身體的確是
從那個狀態裏正在撤離. 游戲,我的腦袋裏冒出了這個字眼,我覺得她的確是在
游戲的,利用我們的弱點. 她本來是可以很準確地利用我的弱點的,但好像有什
麽地方出了一點差錯,她也有點亂了。

    她停了下來,楞了一下,轉過來,盯盯地看著我,她好像有點慌。

    「真的。」

    我抬起頭,看著又躲到雲層中去了的月,其實是夜空和那些有點看不清楚的
雲彩。

    「我是認真的,就是現在,我也沒變,我喜歡你。」

    我的確是認真的,我知道自己心裏的東西,不能騙自己。如果有星星的話,
她就是我要的那一顆. 本來我以爲頭腦清醒了之後,這感覺會淡一點,但不行,
這感覺越來越厲害了。

    身體的欲望好像一點也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呵護她,讓她快樂。這感覺頭回
在我的心裏有了,的確是第一次,那是真的。以前的我會由于迷戀而衝動,于是
不顧一切地去得到滿足感,我是那麽幹的。

    而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我好像有點明白快樂不僅僅來自自己的感覺,還
有你喜歡的那個人。她快不快樂一樣很重要,現在,她願意脫光了衣服來跟我做
愛,但那是出于她的計劃,想必不會真正地得到快樂,那麽……

    「你說什麽?」她好像不信,也沒聽清楚我的話。

    「不用這樣,我也喜歡你。」

    「呃。」她晃了一下,好像要栽倒,但她很快就撑住了。她的眉頭緊緊地皺
在了一起,好像是在想一件真的十分爲難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了。她在發抖。

    我解開自己的長袍,過去,張開,讓她可以躲在長袍裏面。

    「不要,不要!」她扯下長袍扔在了一邊。

    我看著她嬌柔的身體,還有她煩惱的神情,我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她。

    「你是爲了《九陰真經》吧?我可以幫你。」

    我想她應該是爲了這個,她所有的行動不會沒有目的。一個練武的人的確是
無法抗拒神奇武功的誘惑,這對我也不例外。想必林朝英就是爲了《九陰真經》
吧?或者她想做天下第一?那應該是一個練武的女孩子能達到的最高的榮譽了,
她那麽愛榮譽?

    她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好像不能置信。

    我揀起長袍重新給她披上,然後就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把自己的頭髮弄順溜
了,沖她笑笑。

    「我計劃得好好的,你幹嘛要來搗亂!」

    林朝英突然焦躁了起來,她的掌攻了過來。

    「我殺了你!」

    這是掌法麽?這是招式麽?怎麽好像是在亂打?我隨手地拆解著。計劃?你
不是幹得挺好的麽。我哪兒搗亂了?沒有與你做愛就算搗亂?我不是已經答應你
了麽。

    她倒在我的懷裏了,喘息。

    我有點僵,我的手離她的肩還有一點距離,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就那麽把她
擁在懷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瘋狂?」林朝英的聲音顫顫的,她就那麽把臉貼
在我的胸前,她的手扶著我的肩,她的發絲飄過來,掠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我覺得這樣真好,這一刻,心中的柔情重新在我的身體裏滋生了起來。我沒
有再猶豫,我的手握住了她的肩,把她緊緊地擁抱。

    「沒有。」

    她的肩那麽的嬌弱,她也那麽的嬌弱。她要幹什麽?我不管。她的勇氣把我
抓住了,我知道。

    「沒有?」她抬起泪眼,膽怯地看著我的眼睛。

    「是,我沒哄你。」我抽過左手,輕輕地揩掉她眼角的泪滴。

    「你,你……」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的目光變得淩亂不堪,她哆嗦著,
她的表情變了,變得煩惱了,她在我懷裏掙扎了起來。「……你這魔鬼!你放開
我,我不要和你這樣!」她的聲音拔高了,她更加使勁地推拒我。

    我鬆開了手,我知道她現在肯定很苦惱。那苦惱是來自什麽?我真想把她的
苦惱全都除掉。

    她逃開了幾步,抓著我的長袍,死死地裹住自己的身體,她盯盯地看著我,
咬緊了嘴唇,不出聲地流泪,那泪滴如斷綫的珍珠一般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我凝視著她。我不知道她內心到底有多疼,但我知道這個女孩子被傷害得好
深,我想把那傷治好。我能麽?我想我能。

    「你滾!滾——」她用盡她最後的力氣沖我喊出來。

    爲什麽那麽抗拒我?我的存在是障礙麽?爲什麽不能讓你受傷的心在我的胸
前休息一下?你不知道我可以爲你療傷麽?你不知道……?我凝視著她的眼睛,
那裏已經一片迷蒙,空洞,只留下恐懼。真的是恐懼的眼神呢,她怕什麽?我?
還是她自己?

    「滾呀——」

    我邁出了第一步,我準備在暗中追隨著她,至少現在得在她視綫裏消失,不
然,我擔心她要崩潰掉。

    身後是瑟瑟顫抖的聲音,還有她急促的呼吸,我能感到她的目光就在我的背
上,好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正在燃燒著她自己。

    我邁出了第二步……

    呼喚我的名字,是從她的嘴裏發出來的。

    細碎的脚步聲,還有她冰冷的手,她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身體挨過
來,靠在我的背上。

    「不要撇下我不管,讓我再靠一下。」

    她抓得好用力,她的指甲似乎都要刺破我的內衣,然後再刺破我的肌膚,然
後……她的泪水浸濕了我後背好大的一塊,還有她無助的戰栗和啜泣,她死死地
咬住了我背心的一片衣衫,她抓住我不放。

    我覺得天旋地轉,這次是真的,這次我和她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不僅是身
體,還有我們的心靈. 我清晰地感到了那絲依賴,我同時想要去呵護她。這是什
麽樣的感覺?怎麽這樣的讓我沉醉!這一刻,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距離,融化在
了一起。我猛地轉過身子,把她死死地擁在懷裏,背後的衣衫撕裂了也不在乎。

    「我不會撇下你不管的。」

    她的身子軟了,如同沒有了骨頭. 靜林寺的晨鐘準時地響了起來,傳到很遠
的地方,那聲音厚重得像大錘來扣擊著耳膜。

    晨輝透過窗紙把房間裏變得明亮起來,好像連房間裏的空氣也清新了好多。

    我睜開眼睛,費勁地把嘴角的哈喇子抹乾淨,一抬脖子,就聽見「咯噔」一
聲,然後就一陣酸溜溜的疼。

    TMD !又落枕了!那滋味不好。

    肌肉和骨胳好像都一個勁地酸疼,是因爲睡覺的姿勢不好吧?的確是。我就
這麽坐在床頭,扶著床沿,撅著迷糊了半夜,這姿勢的確有點難受。

    視綫落在了仍然在甜甜睡夢中的林朝英的臉上,我的心不由砰的一跳。

    她睡得很香甜,側臥著,臉頰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那些苦惱的情緒從她的臉
上消失了,她睡得像一個小孩。明麗的臉頰紅撲撲的,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她
的脖子真好看,像什麽呢?我沒法表達. 她的袖子蹭得很高,那纖細的小臂裸露
著,還有手腕和手。晨光中,那細嫩的肌膚透明了一般,好像真的可以看到肌膚
下那些奇妙的運動……

    我捧著自己的下頜,就那麽怔怔地看著她,希望永遠就這樣,不變。

    她動了一下,一縷秀髮遮住了她的臉。我伸手過去,輕輕把那縷秀髮拂開,
讓她的臉就那麽毫無保留地給我。

    「你就這樣守了半夜?」她的眼皮沒有動,她好像沒有醒,但她的語氣的確
冷靜得很,她的聲音也……

    我覺得有點吃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對答。

    她轉過身去,拉過被子裹緊了身子,靜止不動。

    片刻。

    被子蠕動了起來,她又從被子裏抽出手來在自己的頭上和臉上小心翼翼地摸
了幾下。

    「我要起身了,你……」

    她的聲音軟軟的,好像又沒有了方才的冷靜. 「你起吧,我喜歡看你。」

    「不可以。」

    我不管她,就那麽守在床邊。

    「你出去!」

    她有點急了,坐起來,轉過臉來,就那麽用淩厲的目光逼視著我,眉毛又飛
了起來。

    我的心亂跳了起來,我的眼前一陣迷糊,這樣的她,使我沒法拒絕. 「別以
爲你對我好,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你給我出去!我要撒尿!」

    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她說的麽?

    華陰的街頭,今天和往常不一樣。其實也沒什麽不一樣的,不一樣的是我。
我終于……

    林朝英從她住的華陰老店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個英姿颯爽中不乏文雅風流的
翩翩少年,只不過她換了一套黑色的衫子。

    這就更不得了,她本來就白,本來就俊,這樣一來,當真是……

    我捧著茶杯半天也沒「當真是」出來,我覺得自己的眼珠都要掉下來了,還
有,我的褲子怎麽濕了?TMD !茶水順著桌子流到我的褲子上了!

    林朝英瞥了我一眼,淡淡地一笑,在我的身邊坐下,不看我,忍不住「嗤」
地一下笑出了聲。

    我咳嗽了一聲,放下茶杯,儘量地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端然穩坐。

    「咱們就在這聊天吧,我得把褲子騰幹了再動地方,咳。」

    我用很低的聲音,幷且用近乎哀求的眼神在林朝英那好像什麽也沒看見的眼
睛裏過了一下,另外,我的臉多少也有點紅,我知道。

    她看了我一眼。

    我咧嘴了,我明白了她這一眼中的狡黠,她在琢磨著怎麽使我難看麽?爲了
配合她的青衫,我今天穿的是一件寶藍色的袍子,被水弄濕了實在是很顯眼的一
片標記呀,尤其還是那個地方。

    「好呀。」她沖我笑了一下,「店家,上茶。」

    ……

    很快我就明白了,這茶水喝得我漲肚,一個勁地想撒尿。

    不過我沉得住氣,而且我內功精湛,我……我怎麽還是一個勁地想撒尿?

    六、 指指點點

    其實也沒那麽嚴重,他們也就是用好奇的目光來看我而已,有點笑嘻嘻的。

    我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有點受不了,我總覺得別人是在對我指指點點的。很久
了,我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那是一個冬天的日子,我記得的。我還記得雪很美。

    雪飄啊飄的,讓一切都蒙上一片銀白,天地混沌,四野裹素,飄零的花瓣把
天地連接在一起了。屋舍變得朦朧了,園子裏的花木也變得純淨了,晶瑩的樹挂
也好美。我更喜歡枝頭懸挂的要掉還沒有掉下來的那些,它們依附著,被風搖晃
了,被繼來的同伴傾軋了,它們堅持著……

    「雪呀,多好。」她歡快得像一個小姑娘,她飄到窗前,用竹杖支起了窗子,
她把那潤潤的胳膊伸了出去,看看能不能捧到一些雪花。

    我站了起來,看著她的背影。

    她的頭髮盤得很高,她的脖頸那麽的瑩潤纖美,她比那雪還要……我靜靜地
看著那白色的衣衫下使我發狂的柔美的曲綫,那曲綫就那麽流暢優雅地在那兒流
淌著,她的肩,她的背,還有……

    我的脚步變得急切了,我的呼吸也呼哧呼哧地很大聲,我都有點哆嗦了,我
正在接近她呢!

    冬天的話,房間的炭火就會燒得好旺,整個房間裏就暖洋洋的,暖得人心也
癢癢的;夏天的話,我們這兒的夏天幷不熱,但她會給我準備好加冰的蓮子羹,
或者綠豆湯什麽的,讓我得到那沁凉的滋潤;春天,春天我們會出去踏青的,她
喜歡這山,這綠,還有那迎面撲來的氣息;秋天,秋天我們會到山崖去看深秋的
月,我們這兒的月亮又大又圓,就是也一樣的凄清,她會靠在我的胸前幽幽地看
著月亮,不說話。

    窗子開著,外面的風舞起了她的發絲了,舞起她的衣衫,有一點清冽。她好
像哆嗦了一下,好像有點畏懼那絲凉,但捨不得眼前的景致。

    我走到她的背後,我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的手握住了她的肩,同時我
的身體貼在了她的背後,我的呼吸讓她鬢邊的柔絲輕輕的蕩漾了一下。

    她的身子僵了,呼吸正在改變著節奏。

    「別,不要,會……」

    「不會的,不會有人看見的。」我銜著她的耳垂輕輕地說著,手……

    是啊,不會有人看到的,不會。這個院子的主人出門了,他好像是去追殺一
個從中原流竄過來的大盜去了。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大盜要追殺大盜,嘿嘿~想起來就很TMD 有趣。他好像
很愛惜自己的名聲。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反正我從雪山下來的時候就
發現他變成了一個樂善好施的紳士了。

    紳士?嘿嘿~我還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他背著我揮舞著他的那口已經砍卷了
刃的單刀魔鬼一樣殺人的場景,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的臉上,他的眼睛裏,
都彌漫著讓我不能忘記的殺機. 我記得好像不是因爲仇恨,我們僅僅是爲了錢.
他現在居然很珍惜自己的名聲了,我尻,珍惜自己的名聲爲什麽要給我接活兒?
爲什麽還要霸占了這個女人?是啊,這個女人是他霸占的,他爲了她,從西域一
直去了蘇州。他有沒有殺人?我不大清楚,不過這個女人在我眼前出現的時候,
像一隻嚇壞了的小動物。

    他不在,那麽這個院子就不許任何人進來,絕對不允許的。

    我的手從她的肩頭滑到了前面,穿進她的衣領,順著她被風吹凉了的肌膚,
一點一點地探著,插進那細綢的抹胸裏. 那裏溫暖柔軟,那裏有我喜歡的東西,
她的寶物。

    她的手扶著窗沿,身子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她緊緊
地皺緊了眉頭……

    她在想什麽?我大概是清楚的。這個時候她會好害怕,怕得發抖,也會好掙
扎,掙扎得她很苦惱,但是她和我一樣地想,想在激烈的糾纏中尋找一下自由自
在的奔放和快樂,雖然完事之後她一般都要哭。

    在這個時刻,我總覺得房間裏有一雙眼睛在我的背後看著我,這讓我有點發
毛。但我不在乎,就被他看著,我覺得更刺激。這樣幹,我不僅僅是要得到那醉
夢一般的戰栗和抽搐,我也不僅僅是想和她在一起,我覺得我還想證明點什麽,
同時這樣偷偷摸摸的感覺很來勁。

    我的手順著那圓潤的弧綫輕柔地游動了起來,能感到那細微的戰栗了,能感
到她體溫的變化,還有心跳。我的手背還能體會那細綢抹胸的柔滑,但很明顯,
掌心裏的更滑膩綿軟,而且生機勃勃。那正在慢慢發硬的肉蕾刮在我的掌心,酥
酥的。我就張開指間的縫隙,把那乳頭夾在了中間,細細地拈,同時手掌開始對
那柔嫩的乳房揉搓,讓她的乳房在我的掌中掀起波瀾。

    她的頭向前傾著,好像是要看看自己的胸前發生著什麽。

    這樣就更好了,我正好可以品嘗她的脖頸,我喜歡那細膩柔膩的脖子,還有
被弄開的領口裏露出來的細緻的肌膚. 我張開口……

    她的背微微地扭,前傾的姿勢使她的屁股正好……

    我感到了,我的小腹貼在了一片彈性十足的妙境,同時也柔嫩而柔軟。幷沒
有完全勃起的陰莖正好觸到了那個細嫩的溝渠了,順在中間,她的屁股收縮了一
下,我勃起了……

    「我們,我們……」她的頭抬起來了,她側過臉來找我的唇,她的臉頰已經
嬌艶欲滴,她的目光也變得混沌了,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好像是在引導我的
撫摸。

    「別亂動,我們就這樣。」我笑著,輕輕地碰著她的腮,却不去吻她的唇,
我喜歡看她這樣,我也迷戀她尋找的唇。

    那哈氣濛濛的,她的唇翕張著,肉乎乎的,紅潤而焦急,雪白的貝齒也張開
著,那嬌嫩的舌也動著,急切的尋找著……

    我不吻她的唇,就在她的唇邊碰著。我的手滑動了起來,左手繼續掌控著她
的乳房,右手則逡巡了起來。抹胸的帶子開了,她的衣帶也開了,雪白的衫子滑
開了,露出了粉白鮮嫩的肩。我沿著她的腮,通過了她的脖頸,然後張開嘴使勁
地咬住了她肩頸處細嫩的肌膚,感到了她肌肉的反應,真奇妙。

    「啊哈~」她叫了出來,有點疼。身體一下子綳緊了,她的屁股和腿也綳緊
了,我要的就是這感覺. 變得輕柔了,我用舌尖舔舐著留下我牙印的地方,細心
地舔。手則讓她的衣衫慢慢地離開她的身體,那漂亮的脊背慢慢地在我的眼前展
現了出來,潤潤的,肌膚勝雪。雪,就在窗外下著呢,但沒有眼前的肌膚這樣的
美妙。我的手順著她的背向下滑,沿著脊背中間的那條渠,感受著裏面一格一格
的小格子,也感受著那抽動的肌肉,她的背在我的撫摸下起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了,
如同一點漣漪。

    「好凉呢,可是又……」她喘息著,輕輕地述說著。

    她在哆嗦,風從窗外吹過來,吹在她暴露得越來越多的肌膚上,她的肌膚也
在起著變化。她的乳頭更硬了,突出來,用手指撥弄的時候感覺很好玩。

    我固執地繼續著,就讓她那麽臨窗站著,儘管她的身子一個勁地發軟。

    「我們就這樣。」

    我一邊用唇舌在她的肩頸間游弋著,一邊模糊地叨念著。

    我的手已經滑到了她的腰,那纖柔細膩的質感在慫恿著我。我碰到了她的褲
帶了,只要解開,那麽就是另外的一個奇妙天地了,我知道。就那麽幹了,我感
到了她抖了一下,她的身子一偏,靠在了窗邊,細細地喘息著,不時發出輕微的
呢喃。

    我的手在那光滑的柔膩中繼續著,通過那些奇妙的起伏,指尖終于到達了那
個溝渠的起點了。兩邊的嫩肉不自覺地顫抖著,收縮著,蠕動著。我的手撥開了
那些肉,順著那曼妙的溝渠滑行,通過了一個細嫩柔韌的褶皺時,她的身體突然
變得火一般,好像是燒了起來,她的腿夾了過來,但我依然觸到了一片濕滑,那
是一片水一樣的妙境,同時一片溫潤……

    她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了,手反過來,扶住我的胯,似乎要把我推開,但沒有
用力。那瞬間,她沒有呼吸,但她的心跳快得很,依然在她胸前的左手清晰地感
到了。

    我使勁地向前探了一下,中指正好順著那道裂縫把那兩片嬌嫩的肉唇分開了,
幷且指尖正好碰到了一個一顫一顫的肉蕾,食指和無名指則體會到了那濕滑的柔
膩中的一絲悸動……

    「啊~」悠長的氣息夾帶著奇异的吟喚從她的唇際迸了出來,她的腿則放開
了………她的頭向後仰著,搭在我的肩頭,她的眼簾合著,臉上不停的改變著神
態;她的手則開始……顫抖的手指探過來了,就那麽隔著褲子找到了我怒張的陰
莖,她攤開了手掌,按著,然後急切地按壓了起來。

    「你別動!」我仍然把她擠在窗前,仍然讓她就那麽站著,我的手却不在她
的身體上了,我忙亂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然後從後面就那麽貼了上去……

    我快要爆炸了,也好熱,全身都熱得厲害,最熱的就是那兒。現在好了,現
在我的陰莖貼在了一個會動的溝裏了,那裏還濕汲汲的,那些滑潤的液體給我的
陰莖帶來了一絲沁凉,同時那些貼在我陰莖上的細嫩的肉芽細微地蠕動著,使我
的陰莖不由自主地彈跳了起來。

    好悶呀!嘴也好幹,身體裏面飛旋的感覺需要一個宣泄,我知道該怎麽弄,
但我不著急,我只是讓龜頭在那道裂縫裏來回地摩擦著,路過那個正在向我討好
地微張的小洞,我只是讓龜頭在洞口蹭一下,然後就逃開. 她的頭抵在窗沿上,
她使勁地扭動著屁股,她的腰也扭動了起來,她的身子都一彈一彈的。龜頭接觸
到洞口的時候,她的身子就綳緊,腿也綳緊了;一旦路過之後,她的身子就鬆懈
了,同時發出類似于埋怨的呻吟。

    「啊哈~」她失聲驚叫了出來,但著驚叫是充滿了暢快的。

    在她以爲我又要錯過而放鬆了身體的時候,我把龜頭繼續向她的陰道口研磨
了過去,登時把那些細嫩的肉芽壓得凹了進去。那個小洞也隨之蠕動了起來,周
圍的小肌肉群進行了些微的抵抗。對峙僅僅是短短的瞬間,我的龜頭沒入了進去,
于是我感到了一陣讓我癲狂的收縮. 那個小洞舒張,把我容納進去之後,又包圍
了過來,把我抓住了。

    我扶著她的腰,低頭看著。首先是那渾圓粉白的屁股優美的弧綫,這樣的站
姿,她的屁股是緊張的,于是那些柔美的弧綫中有了一種緊凑的感覺. 看到了肌
肉的動,看到了腰臀連接處那曼妙的兩個渦,看到了她的纖腰,看到了那肉感鮮
嫩的腿。然後,我看見自己那青筋盤繞的陰莖正在向那片粉嫩中突破,我看見自
己的濃黑的陰毛正觸在那嬌美的屁股上,我的腹肌正活躍地彈跳著……我的黝黑
襯托了她的粉白,我的肌肉把她的柔美闡述得更直接了,我們交合。

    進入的過程也十分的美妙,我能清楚地感到剝開了一些奇妙的褶皺,同時我
也剝開了她陰道的收縮. 那些摩擦給我帶來了非常好的滋味,但火沒有就熄滅,
反而越來越炙烈了,那個腔道裏不僅僅是柔嫩,還暖,她好像也在燃燒著。

    推進到深處,我的龜頭碰到了一團柔嫩的組織,它們輕巧地縮了一下,然後
又反彈過來粘著了龜頭,幷且細微地蠕動。她的陰道也蠕動了起來,然後是她的
身體的扭動中夾雜了戰栗,她暢快地呻吟出來了,屁股使勁地向後挺過來,頂在
我的身上,小腹感到的是一片細嫩……

    「哎呀!」就在窗外,傳來了一聲驚慌的呼喚。

    她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抖了一下,瞬間就變得冰凉,連陰道也在産生劇烈的變
化,她的臉轉過來,眼神中流露出驚恐。

    我也停下了,在那瞬間,我的心也一片冰凉。

    我看見一個穿著白色狐裘的小丫鬟正站在正對窗口的月亮門那兒楞可可地看
著我們。

    這個院子這個時候是不應該有僕人出現的,是不應該的。但她出現了,她看
見了。不管她還是一個看起來還挺小的小丫鬟,她應該明白我們是在幹什麽的。

    因爲窗前站的是一個面如桃花、鬢髮紛亂的女人,而且女人的眼睛裏是那種
銷魂的醉,幷且,她沒有穿衣服,她的上身就裸露著,她那驕傲地聳動著的乳房
上還有一隻男人的手,那手正在把乳房改變著形狀。

    女人的背後站的是一個男人,那男人的臉也非常的紅,眼睛裏是一種有點讓
人心慌的涌動的激情,而且他不停地動著,挺動著,身體撞擊還發出了一些很特
別的聲音。對了,聲音很雜亂,歡暢的呻吟,粗重急促的喘息,肌膚摩擦的聲音,
還有風夾雪花飄落的聲音,都是令人心慌的聲音……

    她出現了,她看見了,她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
是我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我伸手從窗沿上抓過一片竹片,很準確地擊倒了還
在驚愕中的小丫鬟。

    「怎麽辦?怎麽辦?我們被……」

    她的目光亂得無以復加,她好像是被一個夢魘給魘住了,她驚慌地縮在一旁,
拼命地撿起滑落在地上的衣服裹住她的身體,她抖成一團. 「不要慌,有我。」

    那瞬間,我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思維的能力。但我真的有點慌,
雖然好像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準備好了,我知道是在做一件有乖倫常的事情,面
對自己內心的掙扎的同時,也許是要面對其他的什麽東西的,但我還是不願意這
個秘密這樣快就被揭開. 我有點猶豫,從我的內心來說,我有時候甚至想就把這
個秘密公開,因爲我真的很想徹底地占有,不願意跟別人分享,儘管這偷偷摸摸
的感覺很刺激。但是我知道她不想,她甚至很怕。

    「怎麽辦?怎麽辦?他們都會知道的,他們會指著我們的脊梁骨,鄙視我們
的!」

    她縮成了一團,死死地抱著腦袋。

    「不會的,誰也不會知道的。」

    她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裏,我從她的恐懼中知道被鄙視是個什麽滋
味的了。

    鄙視?嘿嘿~其實從跟她做了這有乖倫常的事情開始,夜深人靜的時候,我
自己也愧疚得厲害,也鄙視我自己,我擔心被別人知道,我懂那驚慌。但我不能
不到這個院子來,我不能不接觸這個身體,在這個身體上徹底放鬆的時候,我才
不會有什麽愧疚,我才不會鄙視我自己。但我不能被別人鄙視!看到她被那還沒
有來臨的指點嚇成了那個樣子,我知道我不能允許誰在我的背後指指點點的。

    那個小丫鬟是我親手殺掉的,很簡單,我只是把她的舌頭切掉、手筋和脚筋
挑斷,然後扔進了我養蛇的「千龍窟」裏. 我記得過了兩天我去「千龍窟」的時
候,她已經不會再跟什麽人說那個被她看見的秘密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天生就很殘忍,我幹了這事之後真的沒怎麽往心裏去,我
仍然去那個院子,我仍然……

    ************我撒了一泡悠長的尿,的確是足够的悠長了,有
一點快感,排空膀胱的感覺使我感到了輕鬆和愜意,壓迫感沒有了。褲子還有點
濕,袍子上的水迹好像也沒有幹利落,不過茅房裏的味道實在是很不怎麽樣,我
得離開. 太陽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院子裏也沒什麽人,只是跑堂的小二不
時風風火火地跑到後面的厨房去才會注意我一下。就在這兒站一會兒,挺好的,
順便晾一晾。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我不看那棵樹,我知道那樹的後面有一個笑吟吟
的林朝英,她一直也沒離開我。

    「這個樣子,真的很……」

    「很特別,是麽?」我轉過身子,看著陽光下格外皂白分明的林朝英,也看
著她鳳目中飄來的那一絲得意。

    「是啊,是啊,你真的很特別呢。」她的目光真的就在那水迹的位置上停留
了,她不再接近我了。

    我的心一動,接著就有了一絲奇特的感覺從心裏吱溜一下穿透了我,那個有
水迹的位置好像被什麽頂了起來,我覺得太陽有點烤得慌。

    她的目光閃了一下,我看見她的面頰上瞬間飛來了一抹霞彩,她的唇蠕動了
一下,背轉過了身子。

    「你……」她的肩一扭,要離開. 我追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別……」她的身子顫了一下,她的手過來掰我的手。

    我們的肌膚在這一刻接觸,我覺得她的胳膊軟乎乎的,那些細緻的觸感中還
有她肌肉奇妙的動,我覺得她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她的手有點使勁,她的手有點
凉,但正在變熱……

    我在想什麽?我很清楚。

    她在想什麽?我不大清楚。

    「別在這兒,你隨我來。」

    她瞥了我一眼,就那一瞥中,我感到了她的激情,一點也不比我的遜色。

    這是林朝英的房間,她生活的地方。

    整潔,簡直就是一塵不染。桌子,椅子,床,榻,櫃子,甚至是窗欞,都一
塵不染。她的劍在墻上挂著,連劍柄的絲縧都梳理得整整齊齊. 她的箏靜靜地臥
在桌上,箏弦在閃亮,箏身已經顯得有點古舊了,好像是由于撫摸,箏身變得非
常的光潤,紫紅色的暗彩好像是流動的。她的床,被子叠得很整齊,床單上沒有
一絲褶皺,潔白。

    床前籠了一籠正在散發著清幽暗香的香籠,看不見烟霧,只有暗香傳送過來
的那絲奇异的幽幽的味道。別無雜物,這個世界很簡單,同時又有許多的不簡單,
因爲主人吧?

    「你,你……要不要換一下衣衫,不過……」

    林朝英背靠在關緊的門上,她喘息著,不看我的眼睛。她好像有點緊張,胸
口正起伏著,她的眼波也好亂,她咬著她好看的唇,下頜一蠕一蠕的。還有她的
臉頰,她的脖子,那絲奇异絢麗的嫣紅是從哪兒來的?她的脖子都抹上那種勾魂
奪魄的粉潤。她的手背在後面,我聽到插銷插上的聲音。

    要發生什麽?我不會不知道的。我也正期待著呢,我的心和我的身體都期待
得要發狂了。我覺得自己也正呼哧呼哧地喘氣,我的心也在咚咚地撞擊著我的胸
膛,身體很熱,肌肉綳得很酸,那東西被褲子束縛了,皮膚蹭著內褲好像很不得
勁。

    「不用換了。」

    我解開袍子,甩在一邊的椅背上,我又解我的褲帶……

    「你,你要幹嘛?」

    她好像有點驚慌,聲音怯怯的,但目光就在我的手上,她的臉更紅了。

    「脫下來,晾。」

    我覺得我是有點誇張了,我嘩啦一下,連內褲都褪了下去。那一刻,我覺得
很暢快,空氣撫摸我肌膚的感覺很厲害,當然還有她的目光,我的肌肉在那一刻
好像都動了起來,我的皮膚也起了一層鶏皮疙瘩,不知道是凉,還是什麽別的。
簡直急死我了,我的靴子還沒脫,褲子挂在脚踝上脫不下去。我……

    「你幹嘛這麽急?」她近在咫尺地凝視我的眼睛。

    目光火辣辣地在空氣中撞擊,好像都能聽到「劈啪、劈啪」的聲音;呼吸在
空氣中交流著,交換,都呼呼地;我能感到她的體溫了,還是因爲我的體溫太高?
我體味到了那絲暗香,是香籠裏傳來的?我的手感到了她肩頭的扭;我的胸膛感
到了她的手的顫抖;她正在推我?她僅僅是扶在我的胸膛上,是她的手掌,是在
聽我的心跳麽?我也感到了她的熱情。

    「你不急?」

    我的手從她的肩頭爬過去捧住了她的頰,已經如火了。我只向前探了一下,
唇就碰在她的唇上了,我們都哆嗦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勇敢地面對著我的目光。她的手環過來,死死地摟住了我
的背,我們紋絲合縫了,身體,然後是唇……她使勁地吸吮著我,她的手使勁地
揉搓著我的背,她把我的小褂撕開了,然後她的手就蹭著我的背肌,沙沙的。她
踮著脚尖……

    暗香潜送,激情如火,整潔的床單掀起了萬縷波瀾,紅木的床在吱呀掙扎中
漸漸地平息下來了,輕落的幔帳擋住了旖旎的春色,光綫有點暗淡,朦朧. 我不
是什麽也不懂的小男孩了,我對女人的身體很瞭解,對我自己好像也很瞭解,但
我真的在剛才的過程中很……一切都好像不那麽清楚似的,整個過程是由一些支
離破碎的片段構成的,我怎麽也連不到一起去,形成一個奇妙的旅程。

    我只記得我接觸到的柔嫩潤滑;我只記得揭開她胸前束縛住她的奇妙的白綾
子時那在我眼前閃過的那雙酥嫩優雅的弧綫,同時由于長時間被束而呈現出來的
蒼白,還有那有點內陷的櫻桃紅嫩;我只記得她的腿被我張開時的那絲緊張;我
只記得水的形質,水是波動的呢,而且會如絲般纏繞. 還記得什麽?哦,對了,
還有我怪叫著爆發的時刻,我記得她那時驚慌的眼神,還有體內飛旋噴薄的滋味,
那是一陣奇异的彈跳,痙攣,發射,我好像從來也沒有發射得這樣的猛過,真好!
但我還是有點記不大清楚,好像我那個時候忘了欣賞,我只是在追逐著她……

    是不是做了一個美妙的夢?我有點懷疑,因爲太不真切了。我動了一下,發
覺自己的身體酸酸的,汗津津的,柔滑的被子給我一點暖。我的胳膊碰到了,碰
到了一抹滑膩溫潤的肌膚,也汗津津的,溫暖。都是真的!她就在我的身邊,而
我們……

    我撑起自己的身子,目光重新有了焦點,剛才我是有點恍惚。

    她背對著我側臥著,她的頭髮有點亂呢,我看見那嬌巧的耳朵,還有她舒展
的側面,她的眼睛合著,鼻翼輕輕地翕動,她的眉很展。被角被我的運動掀起來
了,她的脖子優雅地舒展著,還有她柔滑細嫩的肩頭,脊背在被子裏變得朦朧奇
妙……

    「幹嘛?」

    她的肩動了一下,頭向旁邊躲了一下,脖子也縮了一下,好像是有點癢,她
的嘴角有一點俏皮的笑。

    「我想看你。」

    我覺得我的心又跳得一塌糊塗的了,不過不太緊張,是一種陶醉的滋味。

    「不是都看過了麽?你還……」

    她的臉頰依然紅暈,但這一刻簡直就是嬌艶欲滴,她躲到被子裏去了,就留
下萬縷柔絲. 我看過了?我怎麽一點也記不清楚了?被中的奇妙更吸引我了,想
再次讓她對我毫無保留。

    七、 歡樂時光

    我裸露在空氣裏,一點也不覺得凉,反而這絲沁凉真的能化解我的疲憊、我
的焦躁,喚起了我心中的柔情。即便是我,依然是有柔情的,和她在一起,我覺
得舒服。

    我平躺著,胳膊枕在後腦,側過臉,就那麽看著縮在床裏的那團被子,被子
外面的柔絲,以及這皺了的床單,帷幄中幽幽的暗香和還彌漫著的似火激情。

    被子微微的動著,長髮,額頭,然後露出那修挺的長眉,然後……她的眼波
蕩漾了起來。

    與我的目光交接了,被子又遮住了那閃爍的秋水。慢慢地,她又露出來,稍
微平靜了些,不看我的眼睛,却在我的身體上游弋,澀澀的,有一些在跳躍的東
西,淺淺地滲透了過來。好像有一隻細嫩的小手在我的肌膚上撫摸的感覺,從我
的頰,我的唇,我的下頜,我的頸,滑到了我的胸膛,向我的腹部,然後她的目
光梳理著我的陰毛,梳理著我的……她又羞怯地用被子蒙住了臉。

    能看到被子微妙的起伏了,能感到那種銷魂的電流又在我的身體裏麻酥酥地
滋長了起來了,我的血流在加速,而心跳又變得激越。但很舒服,幷沒有太猛烈
的亢奮,我只是有點激動,爲這被香艶熱辣的溫情籠罩著而激動。我知道我又想
了,但不是那麽的急切,我想好好地享受她的妙。

    擁過去,我伏在被子上,用自己的身體擠壓著被子,體會著被子下面的不安。

    「幹嘛……?」

    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含在了嘴裏. 她的臉頰紅艶艶的比最上等的胭脂還要嬌
艶. 她的眼波中是頑皮的,中間還有一點期待。她的呼吸被我改變著節奏,她的
唇蠕蠕地,被我吻住。我只是在她的唇上輕輕地逡巡著,淺淺地觸著,舔著。我
品嘗著她那如蘭的氣息,體會著她臉上每一絲微妙的變化。她的神態是在變化的,
眼睛合上了,但眼珠在動,眉頭也不時地蹙,她的鼻翼翕張不定。她的唇張開了,
潔白的貝齒一張一合,她的舌尖在不安地伸縮著,她在找熱吻的感覺. 我不想把
自己搞得太激動,我想就這樣好好地欣賞她,體味她。我不給她熱吻,我只是淺
淺地嘗. 她想,她想必等得都有點著急了。她扭動著想把被裹在被子裏的胳膊拿
出來,她的唇在追逐著我的,她的眼睛張開了,嗔怪地看著我。

    我笑,笑得很得意,幷且覺得她很好玩。我捧著她的臉,壓住她的胳膊,用
眼睛逗弄她的急。我輕輕地咬她的下頜,輕輕地咬,慢慢地去咬她的脖子。

    「呵~呵~會癢的,哎呀~」

    「疼麽?」

    我溫柔地舔舐著剛才被我咬疼了的下頜處那細嫩柔潤的地方,體會著她的動。
手拂過她的頰,沿著她的耳鬢慢慢地插入她的頭髮裏,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 掙
動消失了,她的頭仰著,下頜翹起來,配合著我,放鬆了下來。帷幄中彌漫著她
的喘息聲,還有我的,還有肌膚摩擦産生了細微但熱辣的聲音。她的脖子在瑟瑟
地抖,時緊時鬆,嬌嫩的肌膚蒙上了艶麗的紅潤,通透、瑩潤、細膩。她的手隔
著被子在碰我了,她的身體也隔著被子承接著我的擠壓,她波動著。

    「這樣,好麽?」

    我溫柔地讓舌尖掠過她側頸正在脉動的那條脉絡,然後沿著腭骨又游回來,
感受著裏面的躁動。手指間的摩擦也非常的美妙,她的發好柔軟,好光滑。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她的呼吸越來越急,她的聲音在
顫。

    說話使她的脖子産生了奇妙的共鳴,那共鳴影響到了我的舌,我感到了,就
接著去找。

    「好癢呢,我……」她想縮脖子,又想就這樣儘量地舒展,因爲這溫柔的愛
撫太……她有點不知所措,有點沉醉了。

    我繼續著,用下頜悄悄地把被子向下推一點. 于是她的肩露出來了,她的肩
很放鬆,但鎖骨中間的那個渦一點也不輕鬆,那裏一起一伏地表達著什麽。我離
開了她的脖子,滑到了那個渦,用鼻尖拱。然後慢慢地沿著她的鎖骨溜過去,輕
輕地銜住她肩頸相連的地方,咬,然後再舔舐。那裏的肌肉不安地回應著,蠕動,
彈跳。

    她輕輕地呻吟出來,歪過頭來看我在幹什麽。

    我的手微顫著由她的發間游過來,蒙住了她的臉,然後緩緩地、幷且顫抖著
從她的面頰上滑過,落在她的肩頭,然後順著她的胳膊,一絲一絲地玩味著她的
細嫩和肌膚下活潑的肌肉的動。

    她的胳膊修長而圓潤,細嫩的質感在我的指間流淌著,那絲纖潤,那絲盎然
的生機都非常的美妙。我讓她的胳膊伸展開,伸直,像鳥張開了翅膀,從被子裏
露出來。然後把手握著她的胳膊,緩緩地延續下去,通過了她的上臂、小臂、手
腕,然後把她的手掌張開,讓我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縫中,攥住,握。

    被子滑開了一些,她的胸脯展現了出來,那裏已經是一片嬌羞的粉潤。漂亮
的左乳露出了一半,聳動著,在呼吸中産生了一些奇妙的顫動,那是一片美妙的
漣漪。

    她的乳房不大,但形狀很漂亮,翹翹的,像一顆熟透了的仙桃。她細嫩粉嫩
的肌膚在這裏達到了一個美妙的高峰,那一抹曼妙的紅暈好像是從肌膚的下面滲
透出來的,那些纖細的血管似乎都很清楚了,青色的,還有更細巧的紅色的。

    當然了,更美的是乳房尖端的那顆正在微微顫抖的乳頭. 覆蓋著乳尖的那一
小片乳暈正在起著奇妙的變化,正在蓬勃地脹,而脹得最快的是乳暈中間那嬌嫩
的乳頭. 在我的眼前,那小巧的乳頭一彈一彈地聳起來,我好像能够看到那些細
微的褶皺的舒張和變化,它終于竪起來了,琥珀一般的通透,也擁有琥珀一般的
嫩紅色,也擁有琥珀一般瑩潤的光澤……

    我怎麽形容這樣漂亮的胸也不會覺得過分,我只是覺得自己的詞彙很貧乏。
在真正美麗之前,語言變得很沒有色彩。視覺上的感觀遠非如此,是立體的,會
動的,那曼妙的曲綫在她的胸前波動著,與另一個奇妙的突起聯繫著,那中間的
乳溝變幻著光綫造成的暗影,讓纖柔的奇景變得神秘,充滿了誘惑……

    我張大了嘴,不能合。我用唇貼著她的肌膚,從她肩頸處滑過來。我覺得我
的唇是在進行一次奇妙的旅行,經過的是滑潤溫暖還是香甜細膩,都不重要了,
我的鼻端能嗅到她肌膚紋理中滲透出來的暗香,我的唇能感到她肌膚的甜。

    沿著那奇妙的突起,我游了上來,每過一寸,我就嘬。在那粉嫩柔滑的肌膚
上留下紅色的印子實在是一件超級享受的事情,她的嫩肉被我嘬過來,在我的唇
際糾合,鬆開的時候,它們在我的唇際滑脫,留下的是細潤的感覺,還有一個柳
葉般的印記,那我給她的。

    「呃,你在幹嘛?」她仰面追隨著我給她帶來的感覺,她知道我在她胸前幹
著什麽,但沒有力氣抬起頭來,雖然很好奇。

    我的唇裹住了乳尖那通靈細潤的乳頭了,我感到她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聽到
她在那瞬間屏住了呼吸,她的手在那一刻非常用力的抓握,她的胸脯的波動達到
了一個高峰。我用牙齒銜住了乳頭的根,用唇觸弄著已經不太平整的乳暈,用我
的舌尖過去調弄著口中的乳頭,讓她彈,然後,把舌頭弄成一個半圓,把乳頭圈
在舌間,纏,鬆開,再纏,再撥……

    她的胸一挺,她拼命的綳緊了肌肉,她拼命的屏住呼吸,但她的心跳很快。
她的胸一縮,她的肌肉也鬆弛下去,她呼出一口熱乎乎的長氣,中間夾雜著細微
的呢喃,但她的乳頭又在膨脹了。

    「別,別,別弄了,好癢,好酸,好慌呢……哦,疼呢!」

    她不安了起來,使勁地要從我的控制下掙脫出去,她扭著,挺動著下身來碰
我……

    我固執地把她的掙扎化解掉,我一邊盡心地調弄著那奇妙的乳頭,一邊抬起
頭欣賞著她的臉。

    我感到了她的激情,她臉頰上細嫩的肌膚隨著她的急躁變幻著:她的眉時皺
時展;她的唇也不時地張開,又合上,用那亮晶晶的貝齒咬住;又被觸動了,張
開,下唇上就有齒印慢慢地恢復;櫻唇張開了,就看到那不安地搖動的香舌,那
嬌嫩的舌尖動著,變尖,又變;她的下頜隨著她唇的變化動著,那些奇妙的紋路
顫抖著;她的脖子儘量地伸展著,脉動;還有那絲奇妙的暈……她的眼波亂了,
肆意地流淌著,變幻著。中間是什麽?說不清楚。

    我收回了一隻手,捧住了她另外的一顆. 想輕柔一點,但我的手在接觸到那
片燙手的酥嫩時不由自主地用了很大的力氣。好滑呀,好嫩,像要從我的掌心脫
掉,又好像要被我抓破了。

    她在這個時候痛楚地吟喚了一聲,身子也哆嗦了一下,她的手過來了,放在
我的手背上。但不是推拒,而是把我的手向她的胸前壓。我捨不得使勁了,我只
是握住那團細嫩綿軟的嫩肉,我感受著那細嫩和火熱,以及頂在掌心的哪個硬硬
的肉蕾的觸,我小心地讓她改變著,隨我的意願。

    我的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胳膊又溜了回來,在到達腋窩的時候改變了軌迹,我
的手順著她的肋順了下去,把被子弄開. 我的手如火,她的身子也如火,同時光
滑……

    「來,好麽?」她的手自由了,她捧著我的頭,很費勁地抬起了頭. 她央告
著,把炙烈的目光投在我的臉上。

    「不急。」我抬起了頭,用下頜繼續撥弄著那勃勃的乳頭,面對著她的急切。

    「怎麽不急呢?你弄得人家好想!現在就……」

    「我現在好想品嘗你的每一寸,一點也不放過. 」

    我喘息著,側過了身子,使勁地把被子從我們之間拽開,扔到一邊去,然後
在壓上去……

    肌膚和肌膚,火熱和火熱,她的柔嫩和我的霸道,她的濕潤與我的狂躁……
我沒有太暴躁,我只是在這樣紋絲合縫的接觸中有點受不了而已。這樣通體的接
觸與只是撫摸不一樣,我覺得是被包圍了,被燃燒。但真的非常的好,好到我的
皮膚一個勁地發緊,我的肌肉在酸,我的心,我的呼吸,我的神經……我說不清
楚那感覺,好像是在飄. 因爲她的滑潤細嫩,我真的好像就是那麽沒有依托地漂
浮在一片奇妙的幻境中,真的。

    她是什麽感覺?我不大清楚。但她的手使勁地抓住了我的背,搓。搓得我的
皮膚很燙,燙得都有點被灼燒的燎痛感。她的腿張開了,就那麽纏過來,夾住了
我的身體. 她的脚丫從後面一點一點地找我的屁股,她找到了……

    「真的,我真的好想呀!」她使勁地沖我囔。

    我不管她,我用手攥住她的乳房繼續揉搓的同時,我向下拱著。在她的心窩
舔了一會兒之後,我在她光滑柔潤的肚子上留下了幾個印記之後,我一絲不苟地
作弄起她的肚臍來了。

    我不知道她的感受,但我感到她的身體好像一下子就軟了下去,那些糾纏也
松掉了,她攤開了四肢,乖了……

    不過她沒有乖多久,在我的舌尖固執地向她肚臍的那個渦渦裏面探的時候,
先是腹肌,接著是她的腰,接著……那是一個連鎖反應,她又不乖了。腹肌抽搐
的同時,她又把我纏住了……

    「哎呀!呀~呀~我耳朵,我頭髮,我脖子……」她的肚子雖然很綿軟,但
我覺得也快喘不上氣來了。另外,她的腿不知道從什麽角度盤了上來,居然夾住
了我的脖子。她揪我的耳朵,拽我的頭髮,還夾得我喘氣費勁。

    「……你撒手!」我說不清楚她的表情,我覺得她有點惡狠狠地盯著我。那
目光是什麽?急躁?惱怒?羞怯?還是什麽別的?

    不過眼前的景致實在是妙到了極處了。我看見了她的膝蓋,非常的精緻. 那
層細潤光潔的肌膚下是怎樣的玉骨?我的肩和頸都感到了她火燙的肌膚的嫩,還
有那肌肉的蠕動,那是她的腿!她的腿真的好漂亮!

    「你,你是自找的!」她咬著嘴唇把臉別到了一邊去,不看我。

    柔發散成了一道亮麗的瀑,她的嬌嗔和急切中那絲曼妙的羞澀,那雙顫動的
乳,起伏的腹……我不好意思地跪坐起來,看著我在她身上留下的斑斑唇印,看
著她無瑕的身體,看著我在她肚臍上留下的唾液的印記,我感到了她夾住我脖子
的腿的顫抖。我伸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左腿摘下來。那足弓優雅的脚
丫就在我的唇邊了。

    她喘息著,還是抑制不住好奇,她的臉頰又轉了過來,看著我要做什麽。

    她的脚丫真的好漂亮。纖巧俏皮的脚指頭;白膩優雅的脚背也透明一般,能
看到那些血管、經絡,以及她動脚趾時那些微妙的動;鮮嫩的脚掌,是那種讓我
迷醉的嫩紅色的,而脚心則如玉……

    「你……」她想躲。

    但躲不掉了,我已經銜住了她的大脚趾。

    她的鼻子皺了起來,眉頭擰成了一團,嘴唇哆嗦了起來,只好用貝齒咬住。
她的肩一縮,手死死地抓住了床單,腿也綳緊了……

    她的腿真的好漂亮。小腿纖細而光潔,那腿腹處的肌肉不像我的腿那樣成了
一塊坨坨,那裏是一道流暢的弧綫,非常的流暢,而且矯捷。膝蓋那麽的精緻,
靈巧。那裏不是太結實的樣子,但很韌的感覺. 腿窩就是一片柔潤了。看到了綳
緊的韌帶了,韌帶把我的目光引向了圓潤柔美的大腿。大腿內側粉嫩的肌膚在微
微地動,也許是這個姿勢實在有點難過吧?但我喜歡看這樣的蠕動,喜歡看那溫
潤中夾帶的一絲柔韌,也喜歡……

    目光接觸到了,沿著大腿,我看到了那奇妙的妙境。那漆黑油亮的毛毛,密
密的,有點捲曲,不是太長,但很整齊. 毛毛覆蓋著細嫩飽滿的陰阜。這樣的姿
勢,陰阜顯得有點迷離,不大清楚,但我還是看到了。我看到了那瑩潤的嫩肉中
的縫隙了……

    輕輕地咬她的脚指頭,每一個。用舌頭舔舐脚趾間的部分,每一個。我盡心
地在她的脚掌中游戲著,促使著她的脚丫發生著好玩的變化。我吻過去,然後輕
輕地咬她足根處的那條腱。我的左手托著她的脚跟,右手則慢慢地在她的小腿上
滑動,通過了腿窩了。我的唇也游到了她的小腿上,在迎面骨上溜了一趟之後,
我過去銜住了她的腿腹。手在她的大腿內側擦過去,我的唇也跟了過去……一寸
一寸地品嘗. 我終于伏在她的雙腿中間了,她在此刻已經完全被我掌握了。她的
腿按我的意思張開著,雖然不斷地哆嗦著。

    她的陰部就在我的眼前了,雖然她感到很害羞,以至于死死地閉上眼睛。我
還是掌握了她,我就那麽近在咫尺地瀏覽著最後的神秘。她的陰阜有點暗了,在
雪白粉嫩的大腿中央形成了一片暗影。

    她已經濕潤了,甚至是在流淌了,那嬌嫩的陰唇上已經濕漉漉的了,亮晶晶
的。那些液體甚至把她的大腿根也弄濕,濕了的還有她的屁股。

    順著那片水漬,我看見那兩瓣一蠕一蠕的屁股蛋,那種酥嫩圓潤的感覺實在
使我很衝動。屁股蛋肌肉正在羞答答地收縮著,好像是在保護中間的什麽東西。
但保護不了,我看見了那些嫩紅色的褶皺形成的奇妙的小渦. 那裏一縮一縮的,
好像是一張正在呼吸的小嘴。

    目光離開她的小渦,向上移一點,那是被陰唇守護著的地方,粉嫩,濕潤,
也在澀澀地和我交流著。我真喜歡這兩片薄薄的陰唇,真喜歡微微張開的陰唇間
給我展示的那一片嫩紅色的嬌嫩,真喜歡陰唇上端結合部那一顫一顫的地方。

    我伏下頭,先用鼻尖輕輕地拱開了那兩片嬌嫩的陰唇。凉津津,濕漉漉的,
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很淡,很難發現. 最後,我的鼻尖就留在了那一顫一顫
的地方,淘氣地壓安著,碰著,而舌頭就在那被展開了的妙境中游弋了起來。那
液體不是水,潤潤的,滑滑的,有點粘度,但决不稠,又不像水那樣的滑不溜汲
的。味道呢?味道是有一點鹹的,不甜。

    其實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手過來死死地把我
的手按在了那兒,她的腿也夾了過來,她的呻吟中都有點哭腔了,但那决不是難
過的聲音。

    「求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我……要死了!」

    「死就死吧,這樣不好麽?」我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埋頭一口吸住了躲
在一層一層包皮包裹中的那個小東西,我用舌尖細緻地把那些肉皮剝開,就碰到
了那個抖個不停的小傢伙。小傢伙可比她看起來要精神得多呢……

    ************「' 問世間,情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你看,你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唱的歌,我現在也……」

    「莫愁!」

    我被這聲有點焦躁的斷喝嚇了一跳,腦袋頓時一片混亂了。所有的東西都不
見了,我的林朝英到哪兒去了?

    雨仍然在嘩嘩地下,不停的敲擊著屋頂的破瓦,不清楚,那是一片混沌的噪
音。風變得很凄厲,嗷嗷地,在外面空曠的所在飛旋著。「吱呀、吱呀」的聲音
在頭頂響著,破廟好像有點堅持不住了的樣子。漏雨的屋頂有幾條水流瀉進來,
落在地面上,濺開,飛散。閃電把破廟照亮了一下,端然穩坐的泥菩薩的臉依舊
那麽的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悲。TMD 慈悲!假的吧?

    人,人TMD 也都那麽假惺惺的!

    陸展元背對著那個叫莫愁的小姑娘,他哆嗦著,臉孔古怪地扭曲著。汗水還
是泪水?不清楚,但他的臉上的確是濕漉漉的。他的拳頭攥得「咯吱、咯吱」地
響,牙也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何沅芷癱坐在一旁,她那麽的無力,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含義. 那個叫莫愁的
小姑娘呢?她站在那兒,幽幽地凝視著正在掙扎中的陸展元。

    我看見莫愁目光中跳躍的火苗,那種感覺也好熟悉,充滿了熱切的期待,同
時也有點慌,有點無奈。

    等待判决就是這個樣子的吧?等待判决的滋味很不好,我知道。

    她現在就在等待著什麽判决?她是在對無奈的愛情做最後的爭取?

    無奈的愛情?是啊,心中的魔鬼會在無望的時候露出猙獰的面目的。就是最
美麗的女孩子,那魔鬼也足够的凄厲的,我知道。

    魔鬼?我的神經好像被什麽東西刺激了一下,耳朵裏好像「嗡嗡」地響個不
停,這是魔鬼在發芽的感覺呢,我太熟悉了。

    「莫愁,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的心裏只有沅芷……」

    良久的沉默之後,良久的等待之後,陸展元終于把臉轉向了正沖他展現出最
絢麗的微笑的莫愁。

    那微笑真的很動人。首先是年輕,莫愁是一個水靈得很的小姑娘,她的笑容
足够的燦爛,雖然中間有一點凄楚。凄楚也很重要,她的睫毛上帶著晶瑩的泪滴,
她的目光中有期盼的火焰,她的嘴角還在委屈地抽搐著,但她很燦爛地笑。複雜
透了,女孩子就是這樣矛盾交織的合體. 同時,就是這複雜使女孩子真的能絢麗
怡人。這笑,這樣的感覺,我怎麽又覺得好熟悉?

    笑容還在延續著,但在慢慢地凝結. 對,就是凝結. 聽到陸展元的話,莫愁
臉上的笑容和眼中的火苗都在那瞬間凝結了。

    「你說……你說什麽?」

    還在笑,好像有點不能置信的樣子。莫愁把頭向前探了一點,側耳。但她知
道自己的耳朵沒有欺騙她,她的泪水已經無聲地涌了出來,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
起來,她的顫抖……

    「陸展元實在是不……」

    這一瞬間,陸展元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半步,肩扭了
一下,似乎是要伸出手去扶一下搖晃著的莫愁,但他沒有。

    「是麽?」

    莫愁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旁邊的柱子。她估算錯了距離,她沒有扶到,腿却
已經軟了,身子向柱子倒了過去,頭碰到了柱子上。

    我看見陸展元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居然背轉了身子。

    莫愁倒在柱子旁,她倚著,一隻手捧著自己的額頭. 她的眼睛合著,眉頭緊
皺,臉上的肌肉也抽搐著。

    這一刻,她的心死了麽?如果死了心,就好了。

    我看著莫愁的臉,我看著她抽搐的嘴唇。那唇以我很熟悉的狀態抿了一下,
我知道她心中的魔鬼醒了。

    接下來的會是什麽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開始關心了。其實天下最有資格漠視別人的痛苦的人
就應該是我了。

    是麽?我就那麽有資格?

    ************「餓麽?」

    我餓麽?說老實話,我一點也不餓,我就是有點累。肌肉都酸溜溜的,腦袋
也空蕩蕩的,但是這感覺很好。怎麽弄得這麽累的?哈哈哈~是因爲我真的好幸
福。的確是有幸福的感覺的,我把最好的我終于給了她了。她是不是也幸福?

    我輕輕地把散在我臉上的秀髮拿開,輕輕地把秀髮都拂到林朝英的頭側,讓
她依偎在我肩頭的玉顔展露出來。她現在就在我的身邊,臉上依然帶著令人迷醉
的嫣紅. 她的手在我的胸前,她的身體還粘在我的身上。哦!我們還是這樣的紋
絲合縫,沒有距離. 這一次,她泄得很猛,我不知道她泄了幾次,反正我知道等
我要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她有點害怕……那感覺真的很奇妙呀!她說她實在是
不行了,求我不要再弄了。不弄不行!我知道自己特別想要。

    我伏在她的身上,重新細緻地呼喚她,小心翼翼地把我的陰莖向那個讓我流
連忘反的妙境探索。那些液體在她的陰唇上留下了一些凝結體,蹭上去的時候,
磨得我的陰莖癢癢的,澀澀的。

    就是要這澀澀的感覺,我的龜頭找到了那個洞穴,固執地拈了過去。那些嬌
嫩的肉芽畏縮地陷了下去,把中間的那個小洞讓出來。

    「啵」,我感到了那突破的感覺,我的龜頭進去了。雖然有點幹,但那澀澀
的摩擦感真的很刺激。

    我知道不能太猛,在滿足我自己的衝動的同時,我不能傷到她。我沒有向深
處挺進,我只是耐心地用龜頭在洞口研磨著。同時,我吻著她的嘴唇,揉著她的
乳房,我用身體挨蹭著她的肌膚,我的手滑下去,捉住了她的臀尖。那種酥嫩的
彈性在指尖蔓延了開來,她的屁股蛋在蠕動著。我用手掌揉弄著那滑膩聳翹的屁
股,手指則輕巧地滑進了她的臀縫之間. 碰到了,我的指尖感到了那些細嫩的褶
皺了,也感到了她的收縮了,她在躲閃我的侵犯了……

    「哦,啊,你……」她驚慌地扭動著身子,眼神慌亂地看著我。

    我不管她,又銜住她的舌。手指却沒有停下來,我頂在那已經縮成一團的洞
口上,固執地按壓著。軟軟的,潤潤的,同時,在被按壓到相當的程度的時候,
那裏就反彈著,抵擋著侵犯過去的手指……她的陰道又濕潤了,在把我容納進去
的同時,她的陰道伴隨著肛門的抽搐也産生了更緊促的抓握感,她把我抓住了…
她呻吟著,央告著,快樂著,也緊張著。

    「別,別,你不要那樣呀……」

    她把我摟緊了,她的吻比她的話要熱烈得多,她的身體聽話地按照我給她指
定的節奏應答著我。

    我沒有把手指真的探進她的肛門裏去,我只是在她的洞口溫柔地按摩著。她
的反應很强烈,我怕弄進去會把她弄疼,我也不願意做她不大想做的事情。但即
便是這樣,她的收縮已經使我非常的痛快了,我調動了她的陰道,我找到了她最
敏感的地方。

    「好麽?你說,我好麽?」

    我捧著林朝英的臉,讓她面對著我。

    她躲閃著我有點過于狂熱的目光,她羞澀地垂下眼簾,伸手掰我的手。

    「討厭!你最討厭了!」

    她突然皺起了眉毛,撅著嘴兒,她的目光在我的臉上一閃. 好像是有點生氣
了,好像又不是,她又搞什麽鬼?

    八、 心星鎖

    作爲一個男人,當你感到很幸福的時候,是不是有點想把快樂分享一下?是
不是也關心給你幸福的那個人的感受?是不是……呵呵~是不是也想知道一下自
己的表現怎麽樣?當身邊的女人說你很棒的時候,是不是自己的虛榮心會悄悄地
膨脹一下,讓自己感到非常的自豪?我是這樣的。

    贊譽,甚至崇拜,我這短短的二十幾年中不缺少。

    從我練武起,我就被稱做「天才」、「西域武學的發揚光大者」、「百年不
遇的鬼才」……還有什麽?好多。我師父從來也不會吝惜對我的誇獎,我身邊的
人也是如此。

    從我當刺客起,江湖上就開始流傳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傳說. 人們心驚膽
戰地猜測著一個從西邊來的會帶來死亡的刺客的來歷,沒有任何綫索,沒有人見
過那個刺客是什麽樣的,但他們靠想像力在塑造著我。嘿嘿~中間的確是有些人
崇拜我的。

    從我開始接觸女人開始,她就告訴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得到了天下最
大的快樂。其實我接觸的女人很少,除了林朝英,我只和她在一起過. 但我知道
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她也不會欺騙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點麻木了,我已經不大在意自己是不是會被別人提起
了。

    但是,我跟她在一起了,我真的好想知道在她的眼裏我怎麽樣?就爲這,我
都有點緊張了,我的心跳有點快,我的眼睛在期待,儘管我也有點害怕她說我不
好。

    「我哪兒討厭了?你告訴我唄. 你說,我哪兒討厭了?我都要急死了……」

    林朝英要從我懷裏逃出去,我不讓。我抓著她的胳膊重新把她拽回來,讓她
依舊伏在我的身上。這樣,真的很好呢。

    她掙扎著,使勁地晃著腦袋,萬縷柔絲不停地在我的臉上拂來拂去的,癢,
同時她變得有點……有點什麽呢?我在想。她像一個小孩一樣在向我撒嬌呢?還
是她真的討厭我了?不會吧?我記得很清楚。我記得她暢快的呻吟;我記得她迷
離、依戀,甚至是狂熱的眼神;我記得她快要嵌進我皮膚裏去的指甲,還有那急
切的顫抖;我記得……我問,就是想得到一個讓我膨脹一下的答案。

    她掙扎著,扭動著。她太嫩了,我捨不得太用力;她太滑了,我差點就讓她
逃掉了,她的肌膚總是想從我的指尖滑脫。她扭動著,她的胸脯也蕩漾著,碰著
我的身體. 乖巧、漂亮的乳頭偷偷地在撩撥著我的心跳……

    她不掙扎了,小臉紅紅的又伏在了我的胸前。她不看我,就是用發燙的臉頰
柔柔地蹭我的胸,用她的唇嘬我的胸,用她靈巧的舌尖撥弄我的乳頭……她的手
輕柔地接觸著我的肌膚,每一次動,都給我有點發酸的肌肉帶來鬆弛的快感,這
快感……

    我伸手掠開她的頭髮,捧到她的頭後,讓我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嬌羞,還有
那絲頑皮的憨態. 「告訴我,好麽?你覺得我到底怎麽樣?」

    我平躺著不動,只用手輕柔地揉搓著她的頭,靜靜地體會著柔滑的發絲在指
間流動的感覺. 「你就是這天下最討厭的人了,一點都不錯的。」

    她淘氣地咬住了我的乳頭,還挺使勁地往起揪。

    我不是很疼,疼也就是有一點,化在溫柔的愛撫産生了酥軟中,那就是一個
特刺激的小插曲,我不在乎,甚至覺得很好。但我還是哭天戕地地悲愴了起來。

    「幹嘛?」

    她鬆開了牙關,好奇地看著我。她的下頜枕在我的胸前,眼中流動著一些有
點特別的東西。

    「好疼。」

    我覺得我的眼泪就在眼眶裏轉悠了,我裝得不賴。

    「你也知道疼麽?弄人家的時候就……」

    她用指甲揪住我的乳頭,然後拉出挺長的一截。她的神情好像很興奮,她看
著我乳頭的變化,然後就看我的眼睛。她咬著下唇,笑得很特別,腮邊的笑靨也
很特別……

    眼泪終于從我的眼角滑落下去,想必鼻子也紅了,我的嘴角也在一個勁的抽
搭著,我還羞澀地把臉別開……

    「幹嘛?你不會就這麽小氣吧?你把我弄得一塌糊塗的,我弄你一下就不行
呀?真小氣得緊呢,哼,我還不稀罕呢。」

    好看的嘴唇撅了起來,她要鬆手了。

    我把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前,不讓她拿開. 我的一雙泪眼深情地望著她。

    「你弄我吧,我不疼。但你…你不能說討厭我,我的自尊心受不了。現在,
我的心碎了……」

    楞了一下,笑了,開心地笑。

    她笑得真好看,我愛看她笑的樣子,尤其是這樣毫無保留的笑,燦爛、明艶、
無邪。我覺得我的目的達到了,至少在這一刻她是快樂的,她忘記了心中的傷。
我想我能讓她永遠快樂,我想我有能力把她的傷療好,我想我就是怎樣都可以,
我就是要她快活。

    「你就是討厭呢,連說話都那麽的討厭……」

    她在我的深情中,她感到了。她還在笑,但在躲閃著我的目光,她的目光游
離著,她的呼吸由輕變得重了,她貼得我更近了,更緊了,雖然她還滿不在乎地
撥弄著我的乳頭……她還保持著笑容,但其實已經不笑了,她終于勇敢地面對了
我的目光。她的睫毛忽閃著,我看見她眼睛裏有什麽東西在涌動著,但不確定。

    「過來,親親我,然後說我是最好的男人,你一輩子也離不了。」我鼓勵她。

    「嗯。」

    她向上爬了一點,輕輕地吻了我的上唇,然後又碰了碰我的下唇。手指滑過
來,在我的唇上滑了一溜。

    「你是最不要臉的男人,咯咯~」

    「唉~怎麽說這個?要你說我是最好的男人,就說一次,啊?」

    「不要臉。」

    「好!」

    「不知羞耻。」

    「好不好?」

    「哎呀!」

    我的手從後面抄了過去,握住她的臀尖,我的手指滑進了那奇妙的臀縫,碰
到了……

    她抱著被子逃開了,再次把我光溜溜地留在空氣中了。

    我不在乎,我挺得意的。

    「你,你怎麽又……」

    她的目光淩亂地落在我那又勃勃膨脹抬頭的陰莖上。

    「又想了唄,誰讓你那麽漂亮,我一看見你就想。」

    我有點恬不知耻地看著她,有點恬不知耻地用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滑動,有點
恬不知耻地握住了陰莖,幷且把包皮翻開,讓紅艶艶的龜頭露出來給她看了個清
楚。還不是太神氣,我有點泄氣,發現龜頭雖然在膨脹,但還是有點羞答答的,
而且有皺紋. 畢竟是有點累了呀!我不在乎,這多真實,我沒什麽可掩飾的。

    「求求你放過我吧,會死的。」

    她用手蒙住了臉,但那聲音中清楚地傳達了她的熱切,但她還在指縫中偷偷
地……

    「盡瞎說,你聽說這樣的快樂會死人的嗎?嘁~」

    「真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覺得是那樣的,我一次一次地……我不能
控制自己,我……」

    「過來。」我笑著,用眼角瞟她。

    「我不能控制自己……」

    「幹嘛要控制呢?你就痛快地追尋自己的快樂,就得了唄. 控制?這可不是
練功。」

    「你說什麽?」

    她的手從臉上滑開了,她居然哭了!搞什麽鬼?

    我有點慌,我不知道她是怎麽了,我知道她突然很傷心。她好像很冷,冷得
都在哆嗦了,她死死地抓著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體,頭兒低垂,長髮遮住了臉,
她無聲,但泪如泉涌……

    我爬起來,手忙脚亂地過去把她擁在懷裏,手忙脚亂地真的就把她裹在被子
裏,只露出她的腦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只能就這樣死死地把她摟在懷裏,
用我的體溫不讓她冷。

    我看過女孩子哭,但我真的沒怎麽看過這樣無聲地流泪的。她用很大的力氣
去忍耐,用很大的勇氣不讓自己脆弱,但還是忍不住。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林朝英
哭了,她每次哭泣都讓我受不了。

    她爲什麽哭泣呢?是誰把她傷成了這樣的!?我突然有點戰栗,我想到了距
離. 我們之間還有距離?是有的。我的心已經敞開,她的心却依然蒙在一片迷霧
中,她沒給我。這滋味真難受呀!

    剛剛又滋生起來的情欲正在熄滅,我焦躁不安起來了,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惱
怒。的確是在惱怒了,我覺得她在這一刻好像是想到了別人,另外的一個男人,
不是我。

    我知道我不能容忍,我有點自私。她是有別的男人的,我知道,我知道她不
是處女。是不是處女,我幷不在乎,可是我不能容忍她去想另外的男人。對,想
也不行!爲什麽不行呢?你有什麽資格?她那麽出衆,她僅僅是你的?我大口地
喘氣,我死死地摟住她,我有點亂套了。

    「親我。」

    她把頭靠在我的肩頭,合上了雙眼,就那麽等待著,泪光滿面。

    親?我真的想。不親?是因爲距離. 我覺得我是在掙扎著,很累。

    帶著晶瑩泪珠的睫毛翕動了一下,緩緩地開啓了。眼波凄楚,使人爲之心碎,
忍不住要把她憐惜。

    「親我一下。」

    聲音幽幽的,她的神情也幽幽的,流淌著一絲渴望,一絲無助的憔悴,同時
也是迷離的,不確定。

    我親了她,我沒法拒絕. 我親了她的眼睛,把冰凉的泪滴從她的眼中、臉上、
唇際,抹去,我努力。眼泪不好吃,鹹,而且有點澀……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在動。她的手掙脫了被子,鑽了過來,捧住了我的
臉;她的身子掙脫了被子,轉過來,把我壓到。她焦躁地撫摸著我,使勁地揉。
那冰凉、顫抖的唇找到了我的唇,吮住。她的舌竄了過來,在我的舌上瀏覽,糾
纏. 她的呼吸在我的臉上,熱;她的泪水在我的臉上,正在變熱。她的胸貼在我
的胸前,那絲柔嫩中滲透著不安的躁動。她的腿貼在我的腿上,酥酥地摩擦著。
她小腹的那蓬毛毛磨在我的肚子上……

    我有點懵,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麽大的勁,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爆發是爲哪
般。但有一點很清楚,她現在激情似火。發泄,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個詞.
大概她是要發泄一下吧?哭泣其實也是發泄的一種手段,性交好像來得更直接一
點. 能成爲她發泄的目標,我真幸運呀!我知道我不僅想做她發泄的目標,我想
做她的天使。天使?真好笑,我也要做天使麽?

    我想幫她,但她阻止了我。

    「讓我來。」她看著我,好像變了一個人,剛才的羞澀和脆弱都無影無踪了。
她的眼裏跳躍著一種特別複雜的火焰,她想要征服什麽的樣子。

    我寧願讓她來征服我,但我知道,現在的我只是她報復的一個工具,或者說
是她逃避什麽的一個避風港。我寧願做這樣的一個避風港,爲了她,我幹什麽都
行。我不是自私的麽?我怎麽突然……?這個答案真複雜,我連我自己都沒弄明
白。是迷戀?是愛戀吧?人的情緒真的很有趣呢,一個戀,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分
別的?但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來勁,可以爲了一個人而把自己給忘了,變得非常的
有勇氣。我甚至有勇氣去面對……面對她內心裏的那個魔鬼。當然,我自己的欲
望也無法躲避……

    她的手指在我的唇際游移著,撥弄著我的唇;她的唇已經在我的胸膛了;她
的右手在……她很用力,指肚滑過小腹的時候,給我帶來了一陣灼痛。她的手指
穿過了我的陰毛,我疼了幾下,懷疑是有幾根陰毛被她起根弄掉了。她的手指攥
住我的陰莖了,她攥得我有點疼……

    我哆嗦著,一個勁地吸氣,還把她冰凉的手指吸到嘴裏. 我打算她想怎麽弄
就讓她怎麽弄,也許她弄疼我,她的心裏就好受一點吧?她的手指真的挺凉的,
但滑潤、纖巧。我吸吮著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在我的嘴裏挖弄了起來,撥弄我的
舌頭,接觸我的腭,挑撥我的唾液,她把我的唾液弄得好多……

    她用舌尖逗弄著我的肚臍,凉絲絲的,酸溜溜的,從肚臍蔓延開來的酸楚調
動著我的腹肌蠕動了起來。那感覺很特別,那絲沁凉和酸楚一直鑽進我的心裏,
好像是在撥弄我的腸子,同時把我的心也撥弄了。好像還影響到了嗓子,一陣酸
癢的感覺迅速地鑽過來,我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好癢癢,想叫喚出來。

    不僅僅是上面,下面也被影響了,我覺得我的小腹裏有一團熱,從肚臍發散
開來的感覺直接勾引了我的……好像是先從屁股開始的。我覺得屁股的肌肉抽搐
了一下,帶動了屁眼;屁眼的蠕動把會陰也帶動得扭了起來;然後就是睾丸的收
縮;然後就是……好像又不確切,一切好像是同時發生的。最確切的是,我陰莖
的海綿體在膨脹,變燙……

    勃起幷不容易,因爲她的手。她的手抓得很沒有技巧,弄得我是有點疼。一
疼就把那些膨脹的衝動給鎮壓一下。我要瘋了,一邊是火焰,一邊是冰,她要把
我怎麽樣?

    我使勁地吸吮著她的手指,越來越深入,我想讓她幫我撓一撓嗓子眼的癢.
光咽唾沫已經不行了,光哼哼也不行了。

    她的手指離開了我的嘴,她的舌頭也離開了我的肚臍。她把我的腿張開,她
蜷跪在我的腿中間,她的雙手撫摸著我的雙腿,她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我的陰莖.
我的陰莖正在驕傲地站起來…勃起的感覺很好,很衝動,麻酥酥的,熱乎乎的。

    我微微地抬頭,看著她。我的呼吸變得更急促了,我看到了她的美。她正在
把她的長髮盤在腦後,她的臉展現出來了,那嫣紅讓我醉,那熱切也讓我……纖
巧的胳膊在動;柔潤的腋窩很特別,那裏有細細的毛毛,那裏的皮膚也和她其他
的肌膚也不大一樣,只有柔軟的感覺;她的乳房在顫動著,那雙嬌巧迷人的乳頭
俏皮地在沖我打招呼;她的肚子也在蠕動著,一起一伏的;她有點瘦,這樣把雙
手伸到頭後去盤頭髮的姿勢下,我能看到她的肋骨的輪廓,但真好,我覺得她是
冰肌玉骨的,真後悔沒一根一根地去數她的肋條;她的細腰那柔滑優雅的綫條自
在地在我的眼前流溢著;哦,她的胯,她的腿。

    我不能自持,我一遍一遍地被那些流暢的曲綫給誘惑著……更要命的是,在
那冰肌玉骨的前面,矗立著我的陰莖,好像還笑嘻嘻地沖她致意呢!

    頭髮盤好了,她的手在我的肚子上了。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我的肚子又變得特神氣了。

    她的手在我的腹肌上瀏覽著,接觸著每一塊. 她的頭低下來,已經有點發燙
的唇緩緩地落在了我的龜頭上……

    我不由自主地挺了一下,好像她的熱吻很不够。這是一次讓我發狂的全新的
經歷,我沒想過讓女人用嘴來給我的陰莖帶來快樂。

    說老實話,我覺得我的鶏巴有點髒. 首先是看上去黑了吧唧的,而且不勃起
的時候皺巴巴的,也不像很乾淨的樣子,而且有時候早晨睡醒了翻開包皮檢查,
就會發現龜頭上有一些白色的東西,所以我沒想過要女孩子給我這樣。我肯給女
孩子舔,那是因爲我喜歡,同時我覺得女孩子是乾淨的。

    但是,真的發生了。我看見她的櫻唇落在龜頭的瞬間,我的瞳孔在放大,我
的思緒在飄,我內心升起了一種全新的刺激。我是被刺激了,那瞬間,我的陰莖
肯定是又伸長了一些,我感到了那奇妙的膨脹。

    而且,那視覺衝擊是沒法表達的,她是那麽純淨優雅的女孩子,她那麽的乾
淨,她居然用她吃飯的嘴來親我撒尿的鶏鶏了,我的天!太複雜了,我差點興奮
得昏過去,但我捨不得眼前的美景,我還看見我的陰莖搖晃起來。

    她的唇躲開了,幷且嗔怪地瞟了我一眼。

    我讀不懂她眼神的意思,我現在什麽也不明白了,我就是想……我還有點害
羞了。真奇怪,我居然害羞了!我都想不起來除了假裝的我一共害羞過幾次了。
但害羞的感覺真的好奇妙,混雜在沸騰的血液裏,混雜在勃勃的欲望中,我覺得
自己好像比以往的我要多彩多了。不能形容的妙!

    她再親的時候,我沒動,就目不轉睛地看,等待。

    她的手滑過了我的小腹了,她的手在梳理我的陰毛了!白嫩的手背,黑黑的
陰毛,我看見我的陰毛從她的手指間鑽了出來,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些影子,影
子在動呢!她的手來了,她的手指握住了我的陰莖了!陰莖在她的掌中得到了一
絲溫暖,于是就彈跳起來。她的手指輕柔地揉握著,給我的陰莖帶來了壓迫感,
給我帶來了急切。

    我太著急了,雖然被女孩子的手握住的感覺很好,我還是渴望她的唇。我想
她再來親我的龜頭,或者能把我的陰莖都含進去。估計可能性不大,要是都含進
去的話,我擔心她會吐。我知道被什麽東西頂到嗓子眼的感覺,是有點想吐的。
我的陰莖在勃起的時候肯定要超過她口腔的長度的,全插進去的話,她吐我一肚
子就有點……我真的想讓她那樣,就是吐我一肚子也沒關係. 我還真有點好奇她
吐是個什麽樣呢!真的,她吐是什麽樣的?她尿尿是什麽樣的?她拉屎是什麽樣
的?我的心砰砰地亂跳了起來,我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奇怪而且肮髒的念頭. 但
我不僅羞愧,我還亢奮,我覺得那是她的一切,我想知道她的一切,非常的迫切。

    我開始想像了,我想像著她的陰唇張開了,中間嫩紅色的部分不安地抽動了
幾下,她的腿也動,張開著,她的小腹鬆弛了一下,于是……于是怎麽樣呢?女
孩子是從哪兒撒尿的?這在我來說是一個謎. 是從可以容納我的那個小洞麽?難
道是那個一顫一顫的地方?想不明白。如果看到就明白了。

    我想像著那些漂亮的褶皺構成的渦渦蠕動了起來,屁股也在動,于是張開了,
于是有……哦!實在是太刺激了!也許真看到的時候就不會這麽好玩吧?不過真
的非常地想看一下呀!

    尤其是她,我的林朝英,你讓麽?

    就這麽一恍惚,我錯過了我期待的時刻,我沒看見我的龜頭是怎樣消失在她
的櫻唇中間的那個瞬間,我太遺憾了!

    也不是特別的遺憾,現在的景象也足够的香艶、刺激。她的唇張開了,圍繞
在我的陰莖的頂端。她只把我龜頭的那個傘狀傢伙含著,她的唇就緊緊地包住了
那個冠狀溝,還動著。她嫣紅的臉頰也在動著,凹陷。她在幹嘛?在吸吮呢!的
確是在吸吮,我感到了沁凉和那靈巧細嫩的舌尖對我的龜頭的熨貼的同時,我感
到了她嘴裏的吸力,好像要把我吸過去了!

    「哎喲!」倒黴的牙齒!她的牙齒非常的漂亮,潔白,整齊. 我喜歡她的貝
齒,接吻的時候也喜歡舔,我還喜歡她咬我的舌頭或者嘴唇什麽的,但我不喜歡
她刮我的龜頭. 真的疼,是一種酸溜溜的疼。被她的貝齒刮到的時候,我就一個
勁地哆嗦,還嗷嗷地叫喚,千萬不要誤會我是興奮的。

    其餘的感覺都很好,她手的抓握、撫摸都很合我的心意。她撫摸我的大腿,
輕輕地在我的大腿內側給我一絲癢;她的手指的壓力使我的陰莖很痛快;她用手
指逗弄著我的會陰;她的手掌包容我的陰囊,輕柔地按摩著睾丸;她還用指甲來
挑我的屁眼。哎喲!那是一種酸溜溜的心慌呢,難怪我弄她的時候,她的反應會
那麽大,我也……我也有點害怕她的手指真的會鑽進來。

    要是鑽進來了是什麽樣的?我的陰莖進入她的屁眼是什麽樣的?

    沒工夫想那些了,我覺得我的肚子越來越緊張了,那些飛旋的感覺把我的肌
肉弄得酸溜溜的要失去控制了。另外,一股好像凉絲絲的東西正在要從我的陰莖
裏飛出去,我使勁地憋也憋不住的樣子。她的舌尖還在我龜頭頂端那個一碰就酸
溜溜的裂縫上來回地挑,挑得我……

    不行!說什麽也不行!不能在她的嘴裏就尿了!我玩命地提醒自己。我知道
那不是尿尿,也知道射出去會多美妙。我綳緊了所有的肌肉想控制住自己,我還
一個勁地想別的事情,我不能射在她的嘴裏,我就爲這個念頭努力著。那樣會玷
污她吧?我想她永遠就那麽聖潔。那是玷污麽?誰說射在她嘴裏她就不聖潔了?
我真想就射呀!可是我捨不得。

    「快,快,快閃……」我的身體痙攣了起來,我要憋不住了。

    她閃開了,睜著一雙鳳目好奇地看我。

    我迅速地翻身趴在床上,真的好辛苦。我使勁地用手攥住了我的陰莖的根,
然後使勁地擼,然後就……一波,兩波,三波,我的手心裏粘唧唧地一把,背後
和額頭都滲出了汗,肌肉酸得我要不行了,陰莖每跳一下,我就一抽搭……怎麽
都射完了還挺硬的?

    「幹嘛呢?」

    她的手搭在我的腿上,她的唇則落在了我的屁股上了,她慢慢地舔,品嘗著
我的痙攣。

    「怎麽就軟掉了?」

    我把陰莖上的精液都弄在手裏,又偷偷地抹在被子上,再等陰莖終于軟下來
之後,我軟塌塌地翻過身子平躺著喘氣,一個勁地翻白眼、咽唾沫,沒怎麽聽清
她在跟我說什麽。

    「是不是就已經……?」

    她紅著臉看著我那不爭氣的陰莖上的濕潤,輕輕地咬著嘴唇,驀地伸手蒙住
了臉。

    「我……我那個……不行了……我死了……」

    「真的死了?」

    她分開指縫,偷偷地看我。

    「死了。」

    我真的一點力氣也沒了,裝死很容易,只要把眼睛閉上就沒有破綻了。不過
我沒法不呼呼地喘粗氣,也沒法管住我那還抽搭著的肌肉。

    「你真討厭,那次不是很……把人家都弄得死了好幾次,才……你別裝死,
你,我……」

    她的手又攥住了我的陰莖,不知道軟塌塌的陰莖是不是會讓她失望,不過她
一攥,我就被那陣酸楚弄得叫了出來。

    「我求你了,真的會弄死人的呀!」

    「不行,我還想要呢。」

    「姑奶奶,我……要不,你過來?」

    「我不要你給我弄,我……」

    「我真的得歇一會兒的,等我好了,再讓你弄,好不好?你想怎麽弄都行。
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她聽話了,溫順地依在我的身邊,拉過被子把我們蓋在裏面。

    她的身子還好熱,我真覺得對不起她。我只好把她摟在懷裏,把手伸進她的
雙腿中間……

    九、 回首明月中

    夢境中的流連是我所迷戀的,我愛做個夢來在漆黑的夜晚逗我自己樂一下,
就像我喜歡在夜晚尋找獵物一樣。通常我不害怕噩夢之類的東西,即便是充滿了
血腥或者什麽不確定的追逐,我在夢裏也足够的鎮定,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對付。
但這個……

    原野綠了,山花爛漫,林海如畫,天空如洗。幸福的滋味在我的心中變得非
常的明確,我快樂得一直在任我的聲音在茫茫無際的空宇中回蕩不止。身邊是我
的林朝英,她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青衫,她的劍在她的背上,黃色的絲縧
隨風拂舞著,伴著她的柔絲飄散。

    她也應該是幸福的吧?我怎麽有點看不清楚她的容貌?我就看見那雙閃亮的
明星中閃爍著一些我讀不懂的東西。她好像是在笑,又好像不是,那笑中好像有
一些詭异的東西。這是怎麽了?

    「叫呀,叫爸爸,他是你的爸爸。」

    誰?誰在對我說話?有一個聲音,但沒有人影。

    「他不是我的爸爸,爸爸他……」

    一個稚嫩的孩子的聲音,哭泣著,好像特別的害怕。

    這是怎麽了?孩子是誰的?我怎麽找也找不到。洪亮的哭聲從哪兒來的?孩
子不是會說話了麽,怎麽又變成了一個嬰兒?

    林朝英的目光轉過來了,那目光瞬間就幻變出無限的傷感,她目不轉睛地凝
視著我。

    我茫然地尋找著,心縮成了一團,縮得我都覺得有點疼了。

    「你欺騙我!」那聲音是冷冷的,冷得要把我也凍僵了。

    「我沒有!」我聲嘶力竭地喊著,伸手去抓,但我沒法阻止身邊的青影在我
的指尖消失掉。

    我覺得我的呼吸很快,心跳得也有點慌,我還在冒冷汗,整個身體似乎都不
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于是,我醒來。

    那不是夢吧?那一切都那麽的真實,好像在揭示著未來的什麽時候。我想伸
手抹一下額頭的冷汗,但我的胳膊好像有點不聽使喚,麻痹。

    「唔~」耳邊一聲輕輕的吟喚。

    身體的感覺變的真切起來了,那柔滑的身體還依偎在我的身上,還有那一股
幽幽的甜香在幔帳中彌漫著……是她,她就在我的身邊,沒有離開我。

    我睜開眼睛,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枕著我的胳膊正睡得香甜的林朝英。她把我
的胳膊壓得都沒有知覺了,她睡得像一個小孩,她的手還壓在我的胸前。溫暖的
感覺很清楚,比溫暖更來勁的是這樣彼此依偎的甜蜜。

    我沒有動,就讓我們保持這樣的姿態,就那麽靜靜地看著正在甜夢中徜徉的
她。儘管肢體的感覺正在復蘇,胳膊上好像有無數根針在扎我,我依然願意就這
樣。不想打擾她的夢,以及她給我的這絲靜靜的依偎,我覺得這樣真好。我看著
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眉,看著她那長長的睫毛,看著………她真好,我不能沒有
她,我知道。

    我看她,也在想她。是啊,的確是需要好好地想一下的,到現在我才發現我
還是那麽的不瞭解身邊的這個人。我渴望知道她的一切,因爲我想到了我們的未
來。

    她的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唇也蠕動了一下,儘管眼簾還沒有揭開,她也醒
了。她的身子稍稍讓開了一點,好像是在躲避一下什麽。

    我才意識到自己胯下那東西像每次睡醒時一樣矗立著,正好就在她的那兒。

    就那麽閉著眼睛,她沖我調皮地笑了一下,手在我們之間悄悄地滑下去,一
把抓住了我的陰莖,捏了一下。

    不疼,但我還是叫了出來。

    她得意地抿了抿嘴角,「又想?你真……」

    「真怎麽樣?」

    我笑著把她搬到我的胸前來,讓我們的接觸更緊密,同時也讓我的胳膊能稍
微休息一下。重新恢復血液流通的胳膊的感覺很厲害,那陣鑽心的麻癢使我一個
勁地吸氣。

    「我不是又想了,男人睡醒的時候是這樣的。」

    我解釋著,因爲我發現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頭皺起來了,目光中有點煩
躁。

    「想,就弄吧。你們男人不就是這樣貪得無厭的麽?」

    她的腿在我的腰側,她的陰部不再躲避那接觸了,不過她也沒有主動地要什
麽。

    龜頭接觸到那片柔嫩,那觸覺實在是在把我的欲望點燃,但她的眼神又在把
火焰悄悄地熄滅。

    「怎麽了?你不想?」

    我一邊活動著麻痹的胳膊,一邊齜牙咧嘴地看著她,沒動。

    這一覺睡了多久?看來是挺長的時間了,房間裏的光綫已經混沌了,幔帳裏
的一切都有點朦朧. 她也有點朦朧,尤其是她的眼睛。她咬著嘴唇好像是在琢磨
著什麽事情。

    「不想就算了吧。」胳膊的麻痹好了很多,我可以溫柔地微笑了,于是,我
主動回避了那些接觸. 「這樣,好麽?」我讓她枕在另一個胳膊上。

    她怔了一下,慢慢地,她又偎過來,挨在我的身邊。

    「你要是很想的話,就……」

    「也不是特別的想,就這樣,我覺得也挺好的,我們在一起。」

    我靜靜地躺著,閉上眼睛,攬著她的肩頭,讓我們靠得更近一點. 她的柔嫩
滑膩,我已經適應了,但依然使我怦然心動。

    「我剛才是不是有點掃興呢?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她的手在我的胸前滑動著,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地滑過了我的小腹,握住
了我那還沒有徹底軟下去的陰莖,輕輕地握。

    好舒服,好想,但我知道她這樣是爲了不使我難堪,有點像施捨。

    「在西邊,我有一個家……」

    她的手停了,人好像也停了,但心跳得好快。

    「……家裏有一些人。我有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

    我意識到了她的變化,其實我是可以想到的,幷且有準備接受。我就是覺得
有必要告訴她,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什麽秘密,不想。說這些是需要勇氣的,我花
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來,我的心也跳得好快。

    她靜靜地聽,不插嘴,但她的呼吸變得快了起來,她還微微地抖。她的手也
離開了我的陰莖,撑在我的小腹上,她的手也微微地抖。

    我不敢看她,我只是絮叨著說自己的事情。我在猜測她的感覺,但猜不出來,
這讓我有點緊張。

    「說這些,你是……」我說完了等待她的判决的時候,她輕輕地笑了一下,
幷且凑過來在我的唇角輕輕地吻了一下。「……是想給你離開我找一個藉口?」

    我激靈打了一個寒戰,迅速地去找她的眼睛,因爲我覺得她的語氣變得有點
冷,我想不明白是爲什麽。看到了她眼中那絲冷冰冰的東西,還有那冷冰冰地笑,
還感到了她冷却的身體. 「不是!我……」我伸手使勁地把她摟在懷裏,說什麽
也不放開. 「……就是要告訴你我的一切。」

    「是麽?」她滿不在乎地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指在我的嘴唇上撥弄著。

    「你覺得我真的那麽不讓你相信麽?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我不想有什麽東
西在我們中間隔著,我……」

    她的目光停在了我的眼睛裏,眉頭越來越緊了。臉上的潮紅消失了,有點蒼
白。她的唇和下頜都不安的顫抖著……片刻,她平靜了下來,目光悠悠地飄了開
去,本來要從我懷裏掙脫掉的身體重新溫順地依在我的胸前。

    「爲了我,你願意離開你的女人和孩子麽?」

    她說著,輕輕地咬住了我的脖子,手指滑上來,摸我的眉毛、眼睛、鼻子、
臉頰……

    「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我不能不跟你說,可是我……」

    她的牙齒好像要深入到我的脖子裏去了,使我發音不那麽容易了。她松了一
下。

    「……我說不清楚那感覺,我知道與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很不一樣……」

    「記住,不要在一個女人的面前提另外一個女人,尤其是在床上……」她用
手指把我剩下想說的話堵住了,抬起頭沖我笑了一下。

    我有點迷糊,讀不懂她眼裏的東西。她是諒解了?還是沒有?剛才蒼白的臉
怎麽又變得好紅?她沒有生氣,也許是生完了?

    「你也想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麽會去引誘
你,是麽?」她合上眼睛,把臉重新靠在我的肩頭,她的身體重新纏住了我。

    我喘得很厲害,我的血液流動把我的身體搞得麻酥酥的,我……我在等,從
這一刻起,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會深深地在我的心裏鐫刻。

    「我不是一個好姑娘,你知道麽?」她的聲音飄過來,好像不是在我身邊。

    我屏住了呼吸,我的手更用力地把她的身子摟緊. 你是一個好姑娘,儘管你
不是處女,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最好的姑娘!我咬牙,好像是在跟她說的這句話
在鬥氣,這也是我心裏最明確的想法,我認准了的事情就沒改變過. 儘管她的一
切都是謎,儘管我除了身體還幾乎對她一無所知,儘管……我認准了她就是我一
直在找的那一個,那麽她就是最好的姑娘。儘管好像沒有任何的證據來支持我的
判斷,我不管。

    「我沒有爸爸的,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就沒見過爸爸的樣子……」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太知道沒有爸爸的滋味了,她和我一樣,她也沒有爸
爸。

    「我是一個媽媽養大的,她很愛喝酒,喝了酒就打我,你相信麽?」

    她的眼睛合著,給了我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用被子把她包好,摟緊. 「她讓我叫她媽媽。其實我也一直是這樣叫她的,
不過等我知道了媽媽的含義,我開始懷疑了,但我到現在還是叫她媽媽,儘管她
……」

    她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手很用力地抓住了我。

    「我們家很有錢,我們住在一個很漂亮的宅院裏,我們有很多僕人,我小時
候從來也沒快樂過. 她一個人的時候就發呆,發一會呆就開始喝酒,等把酒喝得
差不多了,臉紅了,她就叫僕人把我帶到她的身邊去,不管我藏在什麽地方。然
後,她就把我抱在懷裏,親我。然後就掐,她的手碰到什麽地方就掐什麽地方,
好疼呀!……」

    她哆嗦得更厲害了,眼皮在跳,她的指甲要嵌進我的肉裏去了。

    我咬牙挺著,我開始有點明白她的情緒爲什麽那麽不穩定了,她一直就是被
傷害著的。我現在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她、呵護她、包容她,我覺得我能。

    「她一邊掐我,一邊笑,還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她笑得很開心,聽到我的
慘叫,她就更開心了。我害怕,我疼,我想不叫,可是我不能不叫……其實不打
我的時候,她是一個很美的女人,非常的美,美得讓人無法拒絕,你知道麽?是
男人就無法拒絕她,誰也不行。

    男人!哼!我很小就知道男人是什麽樣的了。六歲吧?對,那是一個中秋的
夜。那天的月亮好亮,好圓,像天邊挂著的盤子。那天她又喝醉了,她又讓人把
躲在石洞裏的我找到了,她把我綁在凉亭的柱子上,她用一根柳枝抽我……

    和她一起喝酒的還有一個男人,那男人好高,好壯,像一座大山一樣。我希
望那個男人能幫我一把,他要是能攔住媽媽,我就不用那麽疼了。他好像根本就
不在乎我是不是很疼,他就那麽很仔細地看我,從頭到脚,不時還點一下頭. 後
來,後來,他站起來,從後面抱住了媽媽。當時我真的很感謝他,因爲他讓媽媽
不再打我了。

    他們就在我的面前,他的手在媽媽的身上動著,居然插進了媽媽的衣領裏去
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我就是覺得媽媽的臉突然變得好奇怪,她
的眼神也好奇怪,跟喝醉的時候很不一樣。他們的嘴纏在一起了,他們的呼吸都
很急。

    我看見男人的手把媽媽的衣服一點點地揭開了,肩露出來了,然後是被揉皺
了的抹胸,抹胸的裏面在動。' 啪' ,抹胸的帶子被扯斷了,我看見那只大手把
媽媽的胸脯弄得……當時我有點懵,但我怎麽也不能不看,我就看。

    我看見媽媽的衣服越來越少了,他們的動作也越來越急……我看見了男人那
可怕的身體,他的腿中間黑糊糊地挺著一條……媽媽的腿中間沒有那東西,媽媽
的屁股跟男人的也很不一樣,在月光下很白、很圓……」

    她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了,她的臉蹭著我的胸,沙沙地響,她的手在我的身上
來回地逡巡著,她的身體也變得很熱。我說不清楚此刻內心的感覺,我好像也隨
著她一起在她的記憶中戰栗了起來。

    「十一歲的時候我已經練了五年的武功了,教我武功的是那個男人,他在我
們家住了下來。我說不清楚我和那男人之間的感覺. 我恨他,因爲他總跟媽媽那
樣,他總把胯下那可怕的東西放到媽媽的身體裏去,他弄的時候像野獸一樣叫。
我不知道媽媽是什麽感受的,我覺得屈辱。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聽說的,那是一
句非常耻辱的駡人話,而他們正在把那句肮髒的駡人話加在我的頭上。

    我又不那麽恨他,他其實對我是很好的,他教我練武,什麽都教我,而且他
的存在似乎使媽媽越來越少地想起來打我了。我還是恨他,因爲他的存在,我被
媽媽忽視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我覺得挨打是我和媽媽保持親昵的唯
一手段了,她打我,我想逃,可她不打我了,我就………也許我不想被媽媽忽視
吧?

    那一年的夏天下了很多雨,有時候會連續下好幾天,我還是要練武。練武是
爲什麽?我那時候沒想過. 我只是不得不練,不然就會挨打,還不給我飯吃,還
要把我關在很黑很黑的那個只能蹲著的洞裏. 我不怕挨打,不怕餓肚子,我就是
不想去那個只能蹲著的黑洞。

    雨真的很凉呀!冷得要透進我的骨頭裏去了!我只能在雨中不停地練。衣服
濕透了,貼在身上很不舒服。雨被風垂過來,打在臉上也很難受。我看見那男人
站在步廊上從頭到脚地打量著我,目光那麽的肆無忌憚。他身邊的媽媽靠在他的
胸前,淫蕩地笑著,好像很快樂。

    淫蕩?嘿嘿~她就是淫蕩的!我知道除了這個男人,她幾乎跟園子裏的每一
個男仆搞過,她還跟另外一些我根本就不認識的男人搞,每次她都會尖聲地叫,
笑。她居然是我的媽媽,我居然是她的女兒!

    我想回自己的房間去,我的衣服濕透了,得換一下,另外我還想洗一個熱水
澡。

    我沒有回到我自己的房間去,那男人把我帶到了大浴室。我還以爲自己哪兒
練得不好了,要受懲罰. 他讓我脫衣服,他自己已經脫得一乾二淨了。我不知道
該怎麽辦,傻楞楞地站著,哆嗦著。他還無耻地在我的面前擺弄他那根醜陋的東
西,他把頭上的那層皮翻來翻去的,中間那團紅乎乎的肉球在一點點地脹大,那
整條東西都在脹大。

    我好害怕,我好像從男人的眼裏讀出了要發生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跟媽媽是
一樣的,我的腿中間也沒有那根東西,另外,我的小腹還沒有那片毛毛,我那裏
還光溜溜的。我那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我自己從來也沒有看見過. 但我能想像得
到,我也想像得到那地方被捅進一個東西的樣子,我看見過. 除了害怕,我的心
跳還特別厲害。內心裏似乎有一些渴望在滋長著。對,的確是有點渴望的。

    我知道自己是女人之後就一直對那樣的事情有了一種莫名的渴望,因爲我記
得媽媽在被插進去時臉上那既痛苦又陶醉的表情,還記得那些能把人心也搖得發
慌的呻吟,還記得那些糾合在一起時扭曲纏繞的身體……

    我不知道是好奇,還是什麽別的,我就是也暗暗地對那事情有了一絲很確切
的渴望,儘管我有點害怕那麽粗、那麽長的一大條東西真的捅進我的身體裏. 有
這個念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旦出現在我腦子裏的時候,我就非常恨自己,因
爲我覺得自己也像媽媽那樣的淫蕩,至少是在心裏是那樣的。

    他過來了。我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帶,死死地閉著眼睛,拼命地抵抗著自己
的顫抖,拼命地想控制自己越來越亂的呼吸和心跳,這一切都是徒勞。我感到他
的體溫了,感到自己被那巨大的陰影籠罩了,我的腿一個勁地發軟,想逃,又很
想就那麽倒在他的懷裏……嘿嘿~我還真是我媽媽的女兒呢。當時,我真的很想
倒在他的懷裏,很想他把我心中疑慮了很久的問題的答案揭開. 他那有力的大手
抓住了我的肩頭,他猛地把我的衣服撕開了,還吧嗒著嘴,好像是在回味什麽美
味。

    我不知道爲什麽會把胳膊抱在胸前,擋住我的胸脯。大概是由于羞耻吧?其
實我不大有羞耻的概念,這個身體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一絲不挂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一次很不一樣,我想遮擋一下,不然羞耻會把我徹底擊垮,同時我內心暗藏
的念頭也會把我揉爛。

    他在我的背後,他粗糙的大手從我的肩頭溜著我的胳膊,他的舌頭在我的背
上滑唧唧地舔起來了。

    我很冷,冷得我一個勁地哆嗦個不停。他的手很粗,但很暖,他的舌頭也很
暖。他的手和舌頭給了我溫暖的同時還帶來了一陣麻癢和心慌的感覺. 我盡力支
撑著自己站住不倒下去,那些麻癢和心慌把我的肌肉弄得酸溜溜的,我的腿好像
越來越沒有力氣了,我那裏還有一些奇怪的感覺竄了上來……」

    她的呼吸搔動著我的皮膚,她身體的戰栗影響著我。我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
我好像就在那兒,看著我心愛的人兒在被一個魔鬼品嘗著。她那時候還那麽的稚
嫩,她才十一歲. 她的身體還沒有發育吧?她還那麽的纖細。她經歷了那麽悲慘
的童年,而又要在魔鬼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開始她的少女時代了。我覺得我也哆嗦
個不停。

    「他的舌頭沿著我的背溝舔了下來,他的手從我的腋窩沿著肋一點一點地滑
下來,停在我的腰上。他解開了我的腰帶,他把我的褲子剝下去,他的手在我的
胯、腿都留下了讓我戰栗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恐懼似乎在這一
刻一點也不重要了,我覺得他的體溫正在把我要凍僵的身體給暖和過來。

    他的舌頭來到了我的屁股上了,接著他挑開了我的屁股蛋,在中間的縫隙中
動了起來。他的手則從我的脚踝又一點一點地游回來,摸過了我的小腿、膝蓋、
大腿,他的手在我的大腿上蹭得沙沙的,那繭子蹭得我的肌膚都紅了,也有點疼
了,他的手不時就加重力量。他的手在我的小腹上滑起來了,他的舌頭還碰到了
我最怕碰的地方,他嘬得噠噠地響……

    也許我的確天生就是淫蕩的,我那個時候忘了羞耻,好像把什麽都忘了,我
就是覺得好舒服。好像連身體裏面都好舒服,那些揉搓和舔舐把我體內的寒冷和
驚慌都趕走了,舒服的感覺從被接觸的地方開始,然後一點點的浸潤了內臟,在
我的血管裏蔓延著,直達心,然後把我的頭皮也弄得好癢. 我覺得自己在晃,同
時周身的每個毛孔好像都在擴張著,寒毛好像都要脫落掉似的。心裏好像同時伸
出了無數隻小手,在我的體內沒完沒了地抓撓了起來,其中有一隻好像在搔我的
嗓子,搔得我一個勁地想叫出來。這感覺與挨打時想叫的時候很不一樣,我挨打
時的慘叫完全是爲了配合媽媽的笑,而現在,我是自己真的想喊出來……

    浴室裏好熱,到處都是把視綫模糊掉的蒸汽,那是澡盆裏散出來的。那水好
清,水面上還散著香噴噴的花瓣,香味被蒸汽傳送著,在房間裏飄蕩著。我覺得
我也是在飄蕩著的。

    水好燙,燙得我想從澡盆裏跳出去。可是我一點力氣也沒有,我只能靠在男
人的身上喘氣,一任他揉搓著我的身體,一任他把我刺穿……

    我知道我的身體應該是能讓他進來的,我那裏有個洞,我自己摸過尿尿的地
方。在尿尿的那個小洞的上邊還有一個摸上去就會又癢又酸又舒服的東西,他一
直就用手指擺弄著我那兒。我受不了,我就不停地扭,一下一下地抽搭著,可我
不想他停。真的是好舒服呢,他的撫摸是在撥弄我的心弦,支配著我。

    我等著,我覺得我的身體裏面同時也産生了很强烈的要求。想必他插進來,
那些急躁的酸癢就會得到解决吧?我沒完沒了地想像著他那黑糊糊的東西進入我
身體的樣子,儘管我看不見。就像這樣……」

    她的腿在我的腰側動了起來,她的陰毛在我的小腹上簌簌地摩擦了起來,與
我的肌膚和陰毛蹭在了一起。

    我感到了,我不能呼吸,不能遏止我狂亂的心跳。我感到她雙腿中間柔嫩的
肉墊在摩擦中變熱,感到她那兩片潤潤的陰唇一下一下地接觸著我的陰莖,濕濕
的,嫩嫩的。我不知道爲什麽聽她說這些很慘的事情的時候,我的身體居然亢奮
了起來,儘管我的心在跟著她一起戰栗。我的陰莖舉著,不時地碰到她那些嬌嫩
的組織……

    她的手環過來,輕輕地握住了我的陰莖,扶住了,然後讓我的龜頭在那裂縫
中一點一點地游弋著。

    「別,別,我不能……」我大口地喘息著。我說的是認真的,儘管我的身體
非常地想要她,但我知道我的心不能容許我那麽幹,那樣是不是會在她受傷的心
靈上撒一把鹽?

    「我想。」她掙開了我的胳膊,扶著我的胸膛把上身撑起來。

    我僵住了。她臉上滿是泪痕,泪水依然從她的眼角流出來,但她的臉很紅,
她的眉頭皺得很緊,她也急切……

    我沒法形容看到這樣的她時那種强烈的衝擊。她的美麗中突然增添了幾分不
羈的野性、幾分凄楚的哀怨、幾分勾魂奪魄的嬌艶和嫵媚,她完全變了,從那個
看起來大方中還有點羞澀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妖艶奪目的女人。準確地說,在她
的妖艶的背面,我看到了一抹跳躍的憎恨,她在毫無保留地釋放著,我被擊中了,
突然覺得很慌。至于爲什麽?我說不清楚。

    「哦——」她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坐了起來,不動。她的手順著她的腹部摸
上來,把她的乳房攥在掌心裏. 她的頭垂在胸前,長髮蒙住了她的臉。

    我陷入了她給我營造的狂熱中了:我的陰莖被她包著,在那緊緊收攏的腔道
中得到了溫暖和舒適的感覺,非常的好;我的目光順著她的手停留在她的胸前,
透過她靚麗、柔美的長髮看著那對突起的琥珀酥酥地顫動起來;我看到她胸腹劇
烈的起伏,那小巧的肚臍在起伏中幻變著形狀;她的小腹也在蠕動著;她的腿在
我的腰側,那些柔嫩的挨擦把我的肌肉調動了起來……

    「你動呀!動了不就痛快了嗎?」她抬起頭來看著我,那目光變得陌生。「
是要我這樣?」她睜大了眼睛,空洞的目光流在我的臉上,然後她開始了……

    我的陰莖在她的陰道裏按著她的節奏穿插著,她的陰道很熱,也很滑,但那
緊緊抓握的感覺清晰地傳達給了我。進入的時候,她的陰道會稍微放鬆一點,讓
進入順暢一些,一直把我的陰莖吞到她的最深處。吐出來的時候,她的陰道就收
緊了,把摩擦的程度加到最大,好像要把我的陰莖整個留在那裏. 稍微變換一下
方式,吞緊吐松,于是突破的感覺就變得很强……

    她的腰胯旋動了起來,于是摩擦不再是單一的穿插了,她的陰道呈螺旋式纏
繞著我的陰莖,那一擰一擰中産生的吸力要把我吸過去了……她的雙手撑在我的
胸前,上身前傾著。隨著身體的動作,她的長髮在我的胸腹掃著……
2011-2-22 09: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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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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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12-17
狀態 離線
十、 春

    一陣沉重的悶雷在耳邊響起,整個破廟被照得那瞬間很亮,我覺得一股很冷
的風夾帶著斜飛過來的雨滴掃在了我的臉上。

    剛才,我的腦袋裏出現的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說不清楚。不過我
寧願那是真的在我身邊發生過的事情,過往的年華似水,激情如火,美人如玉,
那多好!我那個時候還年輕,還不知道除了我的心之外還有冷酷的心臟在我的身
邊跳動。

    是麽?記憶中的一切好像是一段旖旎的奇遇呢,我怎麽會突然想到了冷酷?
看來最近的腦子實在是亂得够戧了。

    我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似乎想把內心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也伴著雨滴抹掉,
不知道能不能辦到。

    其實是很難抹掉的,我知道自己的心還在玩命地追尋著。那個在我心裏的人
的故事僅僅才開了個頭,後面是什麽樣的呢?我知道我是知道的,我現在想不起
來僅僅是因爲我的腦子不大好使的緣故。

    可能是上了點年紀的人都願意回憶自己過往的時光吧?我喜歡想一下。

    可爲什麽我好像在有意地躲避呢?我好像是在有意地把自己的思緒打斷,而
不是因爲那聲很響的雷。

    我爲什麽要强行把自己的回憶打斷?實在是有點弄不明白了。難道那是一道
不能愈合的傷?

    會是傷麽?那些時光是那麽的好。回憶的時候,我不僅僅得到了快感,內心
還有一絲甜絲絲的東西升起來了,我好像是在笑呢。

    笑?是啊,我都已經有點想不起來上次發自內心地去笑是什麽時候了。現在,
我的確是笑了。

    是我在笑麽?怎麽這笑聲聽著挺尖的?雷雨、風、破廟晃動的吱呀聲好像都
掩蓋不住這笑聲。

    誰,誰在學我笑?我有點不樂意了。

    好像不是在學我,那笑聲好像有點凄凉。

    我抬起眼皮,重新把破廟中的情景搞清楚。

    那小姑娘在搞什麽鬼?

    她扶著本來就破爛不堪的柱子,居然還搖!有幾片瓦片掉下來了,漏雨成了
大問題了。搖個屁呀!?屋子倒了就痛快了?

    我不想讓自己濕淋淋地暴露在大雨裏,我就不想那小姑娘把這破廟弄塌了。
我得制止她,可我有點不忍。

    我低下頭,掰著手指數數,不然我總也數不清楚。

    現在是第五十五年還是五十六年?具體的數字總是和那些詭异的思緒一樣讓
我搞不清楚。其實也不用弄得太清楚了,我總之是在這個世上有五十多年了。五
十多年的生活中,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以及各種各樣的笑容。但這樣發自內心
的恨,幷且是用凄厲的笑來表達的,好像很少見。

    我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左手的五指已經嵌進柱子裏、在那兒瑟瑟發抖的小姑
娘。

    她抖得很厲害,全身都在抖。她在笑,仰著脖子,空洞的目光留在掉了好幾
片瓦、一個勁地漏雨的那個洞裏. 那笑容有點說不清楚,有點誇張。說老實話,
不好看。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幹嘛要這樣笑?這樣劇烈地改變面頰是很容易把那
漂亮的臉蛋弄皺的。尤其是還這樣流泪,風挺凉的,那嫩嫩的臉蛋是很容易就疝
的。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子,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好像有點興奮. 我的目光留在小
姑娘的身上挪不開了……

    憔悴,怨恨,努力地克制,爆發前的掙扎,壓抑,扭曲……還有什麽?或許
還有很多東西吧。

    除了這些紛繁的情緒,我還看見那抖動的唇。那唇好像失掉了血色,不够嬌
艶,但的確很吸引我。我看見她喘了幾口氣,牙齒就過來使勁地咬住了那唇。于
是笑聲變得很特別,是從嘴角和鼻子裏發出來的。

    她仰著脖子。其實她的脖子露出來的幷不很多,但由于她的皮膚真的很好,
那一段鮮嫩的脖子一旦遇到光綫就……她的胸脯在急劇地起伏著。哦!是一個好
胸脯呢!她的衫子已經幹了,她的衫子有點寬,但胸前的綫條真的很有誘惑力呢!

    年輕真好呀!這個小姑娘挺漂亮是真的,不過我興奮是因爲那讓人嫉妒的年
輕. 破廟裏還不只是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在破廟的角落裏有一對俊得讓人有點捨
不得去碰的男女。

    我有點想起來了,他們之間好像有那麽點麻煩事。好像是這個丫頭看上了那
個挺帶勁的小夥子,而那小夥子好像是由于自卑、或者是什麽別的原因居然娶了
別人。哦,那個別人也在,現在正依在那小夥子的身邊。

    我的目光在那對璧人的身上留了好久,挪不開. 其實,他們也沒什麽特別出
奇的地方,我照例說不應該這樣不錯眼珠地盯著他們看。

    那小夥子是挺帶勁的。模樣俊俏,而且挺有那麽點飄逸的味道。飄逸?想到
這個詞,我的腦袋裏就會有一個影子。雖然這個影子不那麽確切,但我知道這個
影子就是這個詞的最好體現. 這小夥子差遠了。

    那小媳婦也挺嬌媚的。小鼻子、小嘴的,模樣甜甜的,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
眼睛挺柔的。嬌媚,柔?我的心又在跳個不停了,我的腦子裏不斷地出現另外的
影子,來把所有形容女人的詞彙都印證給我看。

    他們真的不是很出奇,可是我就是定定地看著他們,挪不開. 好像腦子裏又
冒出了些東西,飄渺得很,不大清楚……

    ************真的是好熟悉的地方呀!好熟悉的院子,好熟悉
的一切。

    遠處。順著正房的飛檐望出去,遠處的雪山在藍天的掩映中顯得通透、純淨,
還有一點神秘;天藍得……我說不好那感覺;雲彩在藍天上調皮地變著花樣,順
帶著把雪山也變著。

    近了,就是我的院子,還有我的房子。對,是我的,因爲太熟悉。

    這房子是我親手蓋的,一磚一瓦,一木一石。爲什麽要那麽費勁地蓋一個房
子呢?有點想不起來了。好像是爲了紀念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至于是不是
爲了林朝英?我實在是說不上來。是?有這可能,我知道林朝英是我這輩子裏特
別重要的一個。不是?也有可能,我知道林朝英不是唯一讓我刻骨銘心的那一個。
這房子完全是按照江南水鄉的風格弄的,精緻而嫻雅,挺好看的。

    這院子也是我親手設計的。

    回廊在山、石、樹、潭之間自在地延伸著,那是我散步的地方。

    山,是石頭的。越奇特的石頭,我就越喜歡,我喜歡石洞中清凉的感覺. 天
熱了,我就在石間睡覺. 樹,是桃樹……人面桃花,桃花也如玉人臉麽?本來我
不喜歡桃樹,也不大喜歡桃花,我的院子裏沒有這些東西。後來就有了,因爲有
一個人最愛三月的桃花。

    她跟我說:「……我找到了一個遍地桃花的地方,你要去看麽?」

    我想跟她說:「跟我走,我那兒也遍地都是桃花。」

    我沒說,因爲我不能騙她。那時候我的園子裏的確沒有桃花,而且在我住的
地方,桃花很不容易種. 潭,是流動的潭。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這水四季如一,
始終潺潺地在我的園子裏流淌著。真的很費勁,因爲我們這兒一到冬天就會結冰
的。我在水流經過的地方的下面開了一些暗渠,用來加熱,使水不至于凍上。再
費勁也值得,因爲不流動的水是不能和她般配的。

    我把它蓋好了,可我總是一個人住。

    我住在這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像這園子一樣就這麽落寞地等待下去。

    「主人,少主人的飛鴿傳書。」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蛇奴低垂著頭、雙手捧
著一個很精緻的小竹筒沿著從月亮門過來的小石徑膝行過來。小竹筒上刻著一條
正在吐信的小蛇,是克兒的標記。

    我正坐在清潭的邊上一邊洗脚,一邊用我那根沒有魚鈎的魚杆釣魚. 通常這
個時候是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攪的,打攪了的話,那後果蛇奴們是知道的——桃花
開的時候,主人是最孤僻的時候,也最暴戾。

    只有一個情况是允許蛇奴進我的園子的,那就是克兒有了什麽消息。

    克兒已經長大了,他都二十六歲了,他也已經開始闖蕩江湖了。但我始終覺
得他還是個孩子,我始終擔心他。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他武功練的不賴。克兒是我的驕傲,是我的生活
中最亮的那顆星,我沒法說清楚他在我心裏有多重要,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自
己能不能活到現在。是啊,生活因爲有了他,才有了光彩,本來已經變得昏暗了
的天地,在他那非常甜美的咧嘴一笑之下就絢爛了起來。

    哦,那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的笑是那樣地把我從灰色中拽了回來。
現在的克兒笑得可不是那麽純真了,儘管他現在比小時候還愛笑,還愛顯擺他那
漂亮、整齊的牙齒,但真的不如小時候那麽可愛了。

    不可愛了?不是,我還是那麽的愛他,他是我的一部分呢!而且他也的確有
讓人喜歡的地方。

    他是一個漂亮的男孩,他的容貌繼承了他媽媽的丰姿。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
孩子,頭腦可能是繼承了我的吧,我們練武都不用教第三遍。

    一個出色的孩子是容易驕傲的。現在想來,也許是我對克兒嬌縱得太過了,
也許是我太喜歡他了,他的武功雖然不賴,但好像照我二十來歲時的水平有相當
大的差距。的確是有很大的差距呀!他的心思總不能專一地放在練武上,他好像
覺得練武之外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值得他去幹。

    很早我就發現了克兒這毛病,我甚至爲這事打過他,那是唯一的一次揍他。

    「叔,你要是打我,對我不好,我娘在天之靈是……」他梗著脖子不屈地看
著我。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我的手說什麽也打不下去了。我怎麽能下得了手,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爲命。

    于是,克兒的武功就像他的學問一樣那麽半瓶子晃了。我知道這樣不好,但
我也沒辦法。其實也沒什麽關係,克兒的身邊有我。

    我打開小竹筒的蓋子,從中間取出克兒的手書。

    「叔父大人鈞鑒:侄在江湖,嘯傲風月,凡年餘. 險惡未有之,然辛勞疲頓,
風露磨礪,思切矣。

    往,偏居白駝而不知天下之妙,蛙也。侄年二十有六矣,婚嫁之事未及。叔
父大人常輾轉告之,然侄以爲其甚羈絆,例不理睬,以至韶華似水,憾甚。今徜
徉中原繁華. 有女黃氏,霞瑞若仙;烟籠霧熏,翩然似羽;顧盼流彩,直非凡塵
人物。侄欲妻之,甚切。煩叔父大人親履東海一行,非此不足成美事矣。切切。
侄克字。」

    我用手捋了捋刷子一般的鬍子,很高興. 值得高興呀!克兒居然想成家了。

    女人是克兒樂于琢磨的一件妙事,他的身邊永遠都有數不清的女孩子,于是
他從來也沒想過成家的事情。

    其實成不成家也沒什麽大了不得的,但孩子很重要,那是生命的延續呢。克
兒好像不明白這道理,他只是在玩。

    真的那麽好玩麽?女孩子是挺妙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我知道。但我也
知道,身體上的快感很快就會消失掉,更多的會是自己孤身一人時枕畔的凄清。
男人是要給自己的心靈找一個歸宿的,我花了多少年才弄明白了這點事情。

    克兒還年輕,還有點幼稚,也許他長大了就會知道了,我總這麽想。多經歷
一些女人是有好處的,洗盡鉛華之後,才能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所以我從
來也不阻攔克兒那對女孩子近乎偏執的愛好。

    現在,他千里迢迢地從中原送信過來,讓我爲了一個女孩子就走一趟中原,
我真高興. 想必他是找到了吧?克兒長大了吧?

    我把脚從清潭裏拽起來,也不穿靴子就站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
有點紅,眼神是不是有點太興奮,我起身的動作是不是有點急,我的心跳得好快。

    蛇奴顯然是有點驚詫,他居然抬頭看我。

    我失態了麽?哦,是有那麽一點了,也許是太高興了吧。

    「你去暖閣給我收拾行李吧,我要出門. 」我解下腰帶上那串白銀鑰匙扔在
蛇奴的面前。

    「是。」他誠惶誠恐地捧著鑰匙倒退了出去。

    我沒有抬眼皮再看這個蛇奴一眼,我對不會再在這個世上留存的東西都很不
感興趣。

    ************今天的主人真的有點特別,那張總是沒有絲毫表
情的白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紅暈,那雙總是空靈縹緲的眼睛裏也居然有了一絲激動,
主人居然讓自己去暖閣!我的天!暖閣啊!那是個夢一樣的地方呀!

    沿著精緻的石子路,聞著路邊嬌艶的桃花散過來的那股說不清楚是什麽味道
的香氣,聽著潺潺的流水聲,踏上小橋。只要再前行十五步,繞過掩住了視綫的
那個小山,粉色桃花中的那棟帶著飛檐的小樓就在那兒。蛇奴覺得自己的手有點
哆嗦,那串白銀鑰匙透明了一般。

    除了主人,還沒有別人進過那謎一般的暖閣呢。那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那
裏有什麽?有傳說中的仙女麽?應該有吧?據上了些年紀的蛇奴說過,主人是能
把雪山上的仙女帶回來的英雄人物,而且他們真真切切地看到過. 傳說中的那些
奇珍异寶也許是在暖閣中的吧?據說主人是江湖上最好的刺客,好像也是特別富
的殺手,他的那些……

    有琴聲,哦,是箏聲。

    暖閣裏有人?是誰?會不會是仙女?

    肯定是仙女,主人這樣的奇男子應該是有仙女相伴的。

    聽,這箏聲多好聽,像是融化、脫落的冰淩濺落的聲音。

    小樓的窗子開著,箏聲是從窗子裏濺出來的。

    箏聲中似乎真的還摻雜了一個女子的嘆息聲!這嘆息像空谷中游過的風. 蛇
奴加快了脚步,抓著鑰匙來到了暖閣的門前,門上有一個銀色的鎖. 心在跳,手
在抖,像著魔了一樣。

    裏面是主人和仙女住的地方,沒有人見過是什麽樣的。現在,自己就要進去
了。是榮幸,還是……?不管怎麽樣也一定要進去看看,那嘆息似乎是魔咒。

    一樓的廳堂裏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地板上却沒有一絲灰塵,反射著光綫,
把整個廳堂都映得亮堂堂的。正南的板壁上有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男人的背影。

    這男人是誰?好像不是主人的畫像。這個男人的個子比主人要矮,好像比主
人要壯一些。頭髮和衣襟都在風中飄蕩著,好像要從畫中飄出來了。畫得真好,
那簡單的綫條就勾勒出了一個非常飄逸的男人的韵。

    箏聲停了,但嗡嗡的餘韵似乎沒有停,像一顆珠子落了,還滾著。

    樓板輕輕地響了幾下,接著……

    蛇奴不由自主地把臉轉向樓梯,期待著。

    淡淡的幽香淺淺地送過來了,輕柔徐緩的脚步聲接近樓梯了,看到樓梯口一
蕩的那片白色的裙裾了,有一隻雪白、粉嫩的脚丫在裙角邊露了一下……哦,那
脚趾甲上居然塗著嬌艶的紅色。

    難怪脚步聲那麽輕,原來仙女是不穿鞋子的。蛇奴呆呆地凝視著樓梯口,用
手使勁地捂住胸口,忘了規矩,也不在乎鑰匙掉在地板上。眼睛裏就是那只又躲
到裙角裏的脚,那脚丫真的好漂亮!俏皮、嬌艶的脚指頭;那纖美白膩的脚背竟
如白玉一般通透;哦,那粉嫩的脚掌;還有那渾圓精緻的脚踝;還有……

    「上來。」那柔嫩的嗓音真好聽,軟軟的,是那種江南的飛燕呢喃吧!

    上去?她要我上去呢!她幹嘛要我上去?難道她知道我特別想…見她一面?

    我能麽?我有這樣的福分麽?我僅僅是一個下賤得不能再下賤的蛇奴。

    可是,可是那聲音就是魔咒,抓著我的脚,抓著我,我居然邁步向樓梯走了
過去。我太想看她一眼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麽那麽想。她的裙角飄逝的那
瞬間,就是沒有她的邀請,我覺得自己也會不顧一切地追上去,我就是有點不敢。
現在,她居然邀請我了,太好了!

    主人不是要我來收拾行李的麽?這裏爲什麽會住著一個仙女?難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得去,她讓我上去呢。

    箏聲又響起來了。每邁一個臺階,就響一下。又好像是心每跳一下,就響一
下。中間還有輕輕的笑聲。

    她笑,是因爲我來了麽?是吧?沒有別人呀!

    她笑,是什麽樣的?仙女的笑會美到什麽程度?

    手脚都有麻痹的感覺了;身體好像是在膨脹,又好像是在萎縮;頭皮、肌膚、
毛孔,說不清楚是在發緊還是發松,的確是在運動的。這十幾節臺階實在是一個
漫長而又奇妙的旅途呢,在這個旅途中能感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在心裏冒出
了頭. 二樓的陳設也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一張矮幾,兩個蒲團,有一個把房間
分成兩半的竹簾,竹簾的裏面是一片朦朧的神秘。

    「坐。」她的袖子輕輕地擺了一下。

    真的想坐下,腿好軟。可是,腦袋好像不大好使,只傻楞楞地看著竹簾裏面
的風景。

    實在是一道風景呢,如同細霧飛絲中婀娜的山溫水暖。竹簾使裏面的風景很
朦朧,這朦朧真好。

    那裏有一張擺著箏的琴榻,琴榻的旁邊斜倚著一道流溢著的曼妙的曲綫. 好
像是有點抽像了,女人是用曲綫就能形容的麽?的確是不能,因爲那曲綫柔美之
極的同時,還在流動著,那該怎樣形容呢?

    其實根本就不用去費勁地形容了,她就那麽斜倚在那兒,嬌慵、疏懶、嫻雅,
而且自然地流露出一絲不是人間氣象的虛幻感。這虛幻感好像有點人爲的痕迹了,
除了竹簾,還有籠在琴榻旁香爐中裊裊的青烟。光綫錯落中,青烟裊裊,于是景
物似乎就有點像飄蕩起來的樣子,于是虛幻。

    虛幻感其實還在心裏,我看見光影中的白衣勝雪,看見她嫻靜優雅的側面,
看見她輕輕搭在箏上的那只手……哦,這欣長的手指,這纖美柔膩的掌,不能忽
視袖口那一抹潤澤的腕,不能忽視那白衣中的肩,那優雅舒展的流綫,那裙角處
露出的那一點脚丫…于是,她在那裏又好像隨時會在我的眼前消失,空靈虛幻。

    傻愣愣地站在竹簾外,傻楞楞地不知所措,還沒有看到這個仙女的容貌,人
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

    「坐呀。」銀鈴一般的笑聲,她轉過臉來了,她的眼簾抬起來了。

    被擊中了,被那有些親切、有些頑皮的神光在那瞬間擊中了,腿軟了。

    眼前的景物還是一片模糊,但那眼波非常的清晰,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那
笑聲也很清楚,她的愉悅也很清楚,好像是看到了微微揚起來的嘴角掀動了腮,
而那白玉飛霞的頰上有了一個醉人的笑靨,勾魂奪魄。

    簾子真討厭!遮住了神奇的風光。簾子真好!遮住了讓人不能逼視的光彩。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收拾的,中原什麽都有。
需要收拾的恐怕是我這顆心,我已經有好久沒有去中原了。我好像是跟自己說過
不再去中原了,即便是約好了的第二次華山論劍我也不大準備參加。那天下第一
的名頭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九陰真經》多少還是有一點誘惑的,但僅僅是武術的另外一個層次而已,
我也不是太上心。我不大相信有了一本被傳說成神話的武學秘籍就那麽神奇。要
知道,武功是人練的,也是人創的,我不覺得別人創造出來的東西會比我想的東
西更神奇。

    好奇是有一點的,武學其實非常美妙,嶄新的武學的確如同一個嬌滴滴、一
絲不挂的處女對一個色鬼的誘惑,但這都不足以讓我帶著這顆曾經七零八落的心
再回到那片土地上去。

    我還是得收拾一下心,然後去中原,因爲克兒。

    唯一要帶著的是這半片玉玨. 從我得到這玉玨,它就沒有離開過我的心口。
那是一片不太值錢的普通青玉,雕工也不特別細緻,粗粗拉拉地刻著一個觀音像。
現在,兩半了,觀音的一隻眼睛眯縫著看著這紛繁的人世,她的膝蓋上還有一點
永遠也不會淡漠掉的血迹。那血是我的,從我的心裏滴在這玉玨上的。這玉是有
故事的,但我不能講. 講了,我的心就受不了。這是我不能去中原的原因。

    現在,這玉玨已經非常光潤了,連破裂的斷口都平了、潤了。我把它握在手
裏,輕輕地用手指摸著,凝視著那點血迹。柔情在我的心中升起,把我那總是過
于嚴肅的臉化開了,然後,鼻子有點酸,然後眼睛有點熱……

    黃昏的時候,我穿過那片桃樹林子,來到暖閣前的那個石頭凳子上坐下。比
較起陽光下桃花的繽紛和嬌艶,我比較喜歡夕陽中似錦的一片嬌慵,我覺得暖閣
的桃花在夕陽中才最美,而且那種臊味也不怎麽濃。

    門關上了,鎖鎖著,鑰匙就在鎖眼上挂著。窗子也關得死死的,但還是有尖
利的叫聲從暖閣裏透出來。

    我的手攥成了拳,捏得很緊,而且有點出汗。我知道裏面在發生著什麽,只
要想一下我就特別興奮. 但我還得等一會兒,等一切都歸于平靜了才能進去。她
喜歡乾淨,不大喜歡別人看見她製造的血腥場面。如果不是特別高興或者特別不
高興,我也沒有資格與她一起共享那場面。

    斜陽從雪山那邊把金色的餘輝傾灑在我的桃花林中,開累了的花瓣在風中飄
飄蕩蕩地落下來,映著殘陽血一般的色澤,落下來。

    我看著飄落的花瓣,輕輕地噓了口氣,閉上眼睛靜靜地體味著夕陽的最後一
絲暖。

    光綫暗淡了點,夕陽看來是躲到雪山的背後去了。那些不安的尖叫聲也停止
了,消失了。代替的是幾聲悠悠的箏聲。

    我站起來,走到暖閣的門前,輕輕地打開鎖,把鑰匙挂回腰帶上,然後我推
開門. 一樓仍然一塵不染。我走到畫像的跟前很仔細地看了看畫像上的傢伙,笑
了一下。

    房間裏彌漫著很濃的檀香,我不愛聞這味道,比較起來還是血的味道更刺激
一些。不過她好像喜歡用檀香來把血腥氣掩蓋一下,僞飾得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過的樣子。

    我掏出火絨子和火石,走到燈檯前,很細心地把填充了新鮮的油的燈點燃,
于是廳堂裏亮了起來。這燈真不錯,沒有討厭的烟,而且亮。

    樓梯清洗得很乾淨,這是她的好習慣. 我彎下腰,把鼻子凑到樓梯上,深深
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靜靜地讓那股有點腥的味兒在我的肺裏轉一圈,興奮
得哆嗦了一下。

    樓板輕輕地響了幾下,白色的衫角和那塗著紅趾甲的脚丫沒有出現在樓梯口,
她來了,但躲著。

    我直起腰來,很愜意地聳了聳鼻子,長長地噓了口氣,然後邁步登上了樓梯。

    「不要,不……你別上來!你滾!」她聲嘶力竭地叫著,一點也不溫柔,還
有點怕。

    「你不要我?」我一個臺階一個臺階不緊不慢地上,我的聲音也沒有絲毫的
波動。

    「我……」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還能聽到她與板壁摩擦的聲音。「……求
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她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怯懦、柔軟,變成了哀求,
哀求中還有一些很特別的東西,顫顫的,糯糯的。

    「折磨?你覺得那是折磨麽?你不是喜歡血的味道麽?你不是最愛殺人了麽?
怎麽樣,那還在跳的心的味道如何呀?你覺得我是在折磨你麽?誰在折磨誰?當
初我求你的時候,你爲什麽還那麽幹?啊!?」我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變化,語速,
語氣,呼吸,心跳,甚至我上樓梯的脚步,都沒變。

    還有三級臺階,我聽到一個身子順著板壁滑倒的聲音。

    「不要,不要再說了!」她尖叫著,用頭撞著板壁。

    「不說就不說了,你知道我是一向都願意聽你話的。我來了,你過來。」我
邁上最後一階,站好。

    「我不……」能聽到衣服瑟瑟的聲音,能聽到她急促的喘息聲。

    我等著,心在一個勁地下沉,重到似乎要把樓板也壓垮了。

    她來了,跪爬著出現在樓梯口對面的那扇拉門邊。她扶著拉門的手白得沒有
絲毫的血色,貼在拉門上的臉也沒有絲毫的血色,她的嘴唇很淡,哆嗦著,她那
本來寶劍一般的鳳眼中都是恐懼……

    恐懼?嘿嘿~是在怕我?不是的。其實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她被一個只
能叫做魔鬼的東西折磨成了這樣,但那東西不是我。

    我站著,靜靜地看著她。

    她躲閃著我的目光,但爲了準確地把握我的意思,她還不得不鼓足勇氣來面
對我。

    「要脫衣服麽?這件紅色的衫子實在是很多餘是麽?」她的眼簾垂下來,睫
毛把她的眼睛藏起來,她躲在睫毛的後面偷偷地窺視著。她的臉頰微微地抽搐著,
嘴唇不安地抿著。她的手從拉門上挪開了……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看著她那清瘦憔悴的臉頰,歲月是會留痕的,她的眼
角有一些皺紋了,嘴角也有,臉頰也不再如往日那般嬌嫩了。看著她那蒼白的手
伸過去把頭上的發套摘掉,于是一蓬銀絲披散了下來,她的頭髮早就全白了。看
著她的手指輕巧熟練地解開她自己的帶子,輕巧熟練地把自己的白衣脫掉。她說
那白衣是紅色的衫子……我不動聲色不代表我不動心。

    很快,她就光溜溜地裸露在空氣裏了,她羞澀地把身子蜷成一團. 她依然那
麽的美,這身子依然保持著少女時代的光澤。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肌膚……哦,
好像一點也沒有變。不一樣的是她的乳房,本來嬌小的乳房現在豐滿了,乳頭和
乳暈的顔色已經很深了,而且,她的乳房上有好多細細的齒印;不一樣的是她的
屁股,本來有點窄的小屁股現在豐腴了,渾圓了,是一個成熟女人的屁股了。但
她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在我的心裏.
    十一、 春之肆虐

    我蹲下,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眼前的白髮紅顔。往事如烟、似夢,如同這勘不
破的人世莽莽。她曾經……

    我伸出手,輕輕地用指尖托起她的下頜,讓她的臉抬起來。一縷銀絲掠過我
的掌,在她的頰畔飄開……

    蒼白的面頰上飛來一抹嬌艶的暈,她的長眉依舊如畫,瓊鼻依舊修挺,唇也
依舊,就是有點淡了,有點柔了。她面頰微微地抖,睫也在顫著,眼簾低垂著,
好像在回避我投過去的那絲空蕩蕩的目光。

    我幷不是已經不會激動了,我只是在這個時候還竭力克制著自己。這個游戲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每次都會把我的心揉碎,不能愈合。但我每次都用自己最
大的努力來進行,我不能自持。

    她的睫毛動了,眼簾緩緩地開啓,流動著畏懼的眼波,竊竊地,一旦接觸,
她又躲開. 「不要再折磨我,好麽?」

    她的鼻翼翕動著,溫潤的呼吸改變著我們之間的空氣,還有漸漸熱起來的肌
膚,還有指尖的抖。她的胸脯起伏著,豐滿的乳房蕩漾起來。她的肩在抖,一縮
一縮地,却沒有勇氣閃開. 她是在哀求我的饒恕麽?她是在怕我?

    我凝視著她,聳動著鼻子貪婪地嗅著她的發間和肌膚上自然滲透過來的那股
淡淡的甜香。我的手指輕輕地在她的下頜上動起來,慢慢地、顫顫地來到她的臉
頰上,緩緩地把手指搭在她的唇上,輕輕地撥弄。

    「是啊,我折磨你。你想過這是爲什麽嗎?你想過要這樣來補償我麽?」

    我的聲音有點顫,每次都要說同樣的臺詞,每次都要搞不同的花樣,可我得
到的是補償麽?

    「呸!」

    我張開嘴,將一口唾沫吐在她的臉上。

    唾液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的身子都劇烈地一震,臉上的肌肉非常清晰地抽
搐了一下,眼睛快速地合上,那抹嫣紅變得更加艶麗。銀絲蕩了一下,亂了。

    帶著泡沫的唾液粘粘地挂在她的睫毛上,蠕動了起來,向下。稠稠的液體給
她的容顔增加了一份奇特的妖冶。她的眼簾再次開啓的時候,那雙秋瞳中一點一
點地散射出陸離的野火,她把那跳躍的野火隱藏在畏懼、驚慌,以及愧疚中間.
她顯得脆弱無助的同時,她的唇開啓了,舌頭伸出來,把已經流到嘴角的唾液銜
住……

    我的手過去捉住那舌,捏住。

    想必是不舒服的,舌頭被拉出來的時候,她痛楚地呻吟了出來,臉上也都是
痛苦的表情。

    我把臉挨近了,伸出自己的舌頭緩緩地在她的舌上舔,從她舌上傳來的蠕動
和不安很妙,更妙的是那痛楚。

    「啊——」她捂著嘴,撞在身邊的板壁上,縮成了一團. 鹹鹹的味道,挺好。
我吧嗒著嘴,用舌頭把留在唇邊的血迹也舔乾淨,冷冷地看著她。

    「過來。」

    我站起來,仍然用那種平淡的語調說話,仍然不動聲色,但我知道體內的熱
流如同睡醒的魔鬼一般正在慢慢地蘇醒、伸展。

    聽到我的話,她哆嗦了一下,哭了,晶瑩的泪是涌出來。她不敢哭出聲來,
只能捂著嘴,抽噎。

    「過來。」

    我重複了一遍。說不清楚皮膚是在收縮還是擴張,那感覺挺複雜的,但熟悉。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泪和抽搐,我心疼,但很瘋狂。

    她低垂著頭,爬過來,到我的脚邊。

    我挺直了身子,低頭看著完全蜷伏在我脚邊的她。銀絲滑落,那依然柔美的
後頸露出來,那幾個突現的骨節動著,通透;然後是柔美的肩背,微微運動的肩
胛改變著背的流綫,順暢;她的腰依然纖細;她的臀……這樣的姿勢,她的臀成
了身體的最高點,雪白、渾圓、豐滿,那肌光甚至有點晃眼,那分開的臀瓣間形
成的峽谷甚至有點要把我吸過去了。

    隔著那雙軟緞的灑鞋,她專心地舔著我的脚。她的手很盡心地撫摸著我的脚
踝、跟腱、小腿。

    我解開自己的腰帶,拿在手裏,用手拿著兩端,然後很用力地拉直。「啪」
一聲清脆的響。她的背扭了一下,屁股的肌肉也畏懼地縮了一下,中間的那峽谷
變了一下。

    腰帶準確地落在了臀縫中間柔軟的部分,很輕,只是掃一下。

    她的身子劇烈地一震,雙手抓住了我的小腿,臉則貼在我的迎面骨上。肩、
背、腰、臀的肌肉都縮緊了。

    再掃一下。她的身子就松了下來,微微地顫抖著。

    我沒有停留,在她鬆弛的瞬間狠狠地抽了下去……

    「啊——」她尖聲叫了出來,那聲音似乎一下子就穿透了耳膜。她的身子猛
地一跳,向我的腿拱,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了一道印記,由白轉紅. 第四下也很重。

    她沒有叫喊,把痛楚的呼喊壓制在鼻喉間,只悶悶地哼。她抱住我的腿,咬
住我的褲管,顫抖著。

    我大口地喘息著,臉紅了,魔鬼也徹底醒了。那豐腴柔嫩的屁股在我的眼前
正在起著我期待的變化,扭動著的肌肉和肌膚上那片紅都給了我一陣猛烈的衝擊,
我揮起腰帶……

    「啪、啪、啪……」腰帶一下一下地落在那兒,她躲閃著,扭動著,不時痛
楚地哼哼著,在那時輕時重的抽打中漂泊著。

    她沿著我的腿慢慢地爬起來,雙手在我的腿後面撫摸著。她的臉終于無力地
靠在我的胯間了,她用臉頰蹭著褲子裏面正在勃起的陰莖. 我停下了,鬆手把腰
帶扔在地板上,然後把手插進她的銀髮中,把她的頭固定在那兒。

    她喘息著,哼哼著,隔著褲子讓我的陰莖對準了她的嘴撞。她的手則從後面
撩起了我的袍襟急躁地在我的屁股上揉搓著,很用力。她讓我的腿在她的雙乳之
間,她晃動著身體,用她的乳房按摩著我的腿……

    我的褲子順著腿滑了下去。接著,腿就接觸到了那身滑膩灼熱的白肉。她的
唇也包住了正在向她索取的龜頭,她的舌也貼了上來,細心地在龜頭頂端的裂縫
間溜動起來。不過我的大腿依然感到了泪水的凉,我一脚踹在她的乳房上……

    她撞在板壁上。瞬間,臉煞白。嘴大張著,唾液從嘴角流出來,舌頭在口腔
裏搖動著,但沒有喊出來。鼻孔張到了最大,貪婪地吸氣。眼睛也睜到了最大,
但沒有絲毫的含義,眼珠在翻白。挺了一下,然後她的身子縮成了一團,雙手捂
住了被踹紅了的乳房,軟倒了。抽搐、痙攣,她嘔著,從嗓子眼裏非常非常憂悶
的聲音,有點像嘶啞的嘶鳴. 我冷冷地看著,一把拽開了長袍,扔在一邊。我赤
裸了,站在她的身前,擋住了落在她身上的燈光。纏在我胳膊上的那兩條銀色的
蛇昂起了頭,吞吐的信子的光影正好映在她的臉上。

    「起來!」

    我還是用那沒有一點特色的音調,我看著我那很白、但有黑毛的腿在空中晃
了一下,看著我那精細的脚踝下那只有力的脚準確地落在那一扭一扭的屁股上。
接觸的瞬間,脚趾和脚背感到了是一片柔潤細膩,很熱乎,而且什麽地方有點濕。

    她的身體一下子張開了,儘量地伸展著,捂住乳房的手環了回來,捂住了屁
股。頭儘量地後仰著,銀絲飄灑。她的乳房正好頂在板壁上,有點扁。

    「起來!」我的脚落在她的軟肋。

    她翻滾了開去,停下的時候身子又蜷縮在一起,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减輕
自己的痛了,淩亂的目光始終也無法聚焦起來。

    「饒……饒了我……呃……」

    我已經停不下來了,也不能停。在她翻滾、躲閃、抵擋的同時,我的脚準確
地落在她的身上,造成她嶄新的變化,把她的哀求和央告發揮到全新的境界。隨
著動作,我胯間的陰莖在光影中翻飛著,胳膊上的銀蛇那冷冰冰的目光似乎也變
得火熱了……

    她已經叫不出來了,從樓梯上翻滾下去之後,她就癱軟在地板上。

    一樓很亮堂,所有的燈都亮著。光綫灑在趴伏在地板上的身上,曲綫和那些
奇妙的抽搐都非常的清晰,傷痕也清晰得非常直接。曲綫依然非常的柔美,她從
來都是美得讓我窒息,那肩,那背,那臀,那腿……哦,那流暢的綫條起伏掩映
著,變幻著,舒展著,同時在肌肉的痙攣中流動著,很好。

    痙攣和抽搐很清晰,那些肌肉的悸動好像是不受節制的,跳動著,闡述著她
的疼。傷痕,哦,她白膩細緻的肌膚上現在留下了很多紅的、青的、紫的,還有
的地方破了皮;那是她最美的屁股,她的屁股布滿了橫竪交叉的印記,腫著,抖
著,破皮的地方滲出了血,逃避的時候,那血就在屁股上畫開了,如同雪中寒梅
般艶麗奪目。哦,那漂亮的腿是也有幾處傷痕呢,她的膝蓋也被磨破了……

    我審視著自己一手造成的綺麗畫卷,說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也許是什麽也
沒想吧?我就覺得腦袋一個勁麻酥酥的。亂竄的是什麽?是蘇醒的惡魔。我忘了
我曾經那麽地珍惜眼前的她,忘了……

    眼中就是痛苦不堪却又被蒙上了一層詭异的妖艶的她,她的疼好像把我徹底
喚醒了,我勃起,我渴望,我欲火焚身,我的肌肉都糾纏在了一起,要爆發……
我一個臺階一個臺階慢慢地下樓,輕得不帶一點聲音。我拖著腰帶,腰帶也在下
樓,沙沙地。還有銀蛇吐信那唆唆的微聲……

    目光終于有了一個焦點,她茫然地掃視了一下環境之後,抽搐了一下,目光
落在我的脚上,隨著我的脚抬起,落下。她臉上的肌肉扭了一下,費勁地把遮在
面前的銀絲甩開,抬起頭. 看到了正在緩緩接近的裸體還有那兩條銀蛇陰冷的目
光,她戰栗著逃,用她能辦到的最快的速度縮到了墻角,把身子蜷縮成一團. 捂
住臉。

    「不要呀,不要……讓我回去!」

    她的頭搖擺著,銀絲把光綫蕩漾了起來,瑩潤、班駁的肌膚也使光影變得詭
异、奇幻。

    我走近了,站在她的面前,墻上的燈正好把我那短而捲曲的濃密陰毛中拖著
的蛇一般的陰莖照亮了,每一絲紋路都非常清楚。我低頭看著她,也看著自己的
陰莖. 我伸手抓住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拽起來。

    那瞬間,她的臉白得森人,顫抖著,連嘴唇都沒有血色。她艱難地用她的目
光央求著,那目光很透明,像被豹子咬住了喉嚨的小羊一樣凄楚而空靈. 泪,戰
栗,恐懼,無望的乞求……

    我使勁地捏住她的腮,讓她的嘴張開. 她的嘴唇抖動著,雪白的牙齒上有些
血絲,她的嘴開了,形成了一個可以容納陰莖的洞。

    「來吧。」

    我把她的頭提高一些,鬆開了她的頭髮,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她的呼吸
噴在我的小腹上,讓我的陰毛動了起來。她的眼簾低垂著,睫毛顫動著,鼻翼翕
動著,她的臉靠近了過來。手顫抖著托起了我的陰莖,她把陰莖對準了那蠕動的
唇。

    「看著我。」

    我伸手扶住了墻,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緩。

    她掙扎著,張開嘴把我的龜頭放在唇際的同時,凄楚的目光終于與我的目光
交接了,瞬間破碎。

    我用手把被汗水和泪水粘貼在她臉上的頭髮一縷一縷地拿開,攏到她的頭後,
讓她的臉和發生的一切都沉浸著明亮的光綫和我的視綫中。看到了她的憔悴和委
屈,感到她的唇舌的熨貼,我的陰莖在她的嘴裏膨脹了起來,變硬。

    她的腮動了起來,由于吸吮而凹陷,由于舌頭的運動而波動。她的眼波也流
淌了起來,變得凄迷朦朧,是泪水把她朦朧起來的。她的脖子儘量地伸直著,喉
間蠕動著。她只能這樣,不然她的口腔是不能完全容納已經勃起的陰莖的,她只
能儘量地鬆弛,讓龜頭刺穿她的咽喉……

    呼吸的困難和喉間難以忍受的瘙癢、要嘔吐的衝動使她不安地扭動了起來,
她的乳房晃蕩著碰觸著我的腿,那已經勃起的乳頭刮在我的肌膚上産生了一陣奇
异的酥麻。更奇妙的是陰莖的感覺,那些吸吮和舔舐已經足够的刺激了,現在還
加上了龜頭被那一樣緊窄的腔道包住的感覺. 那腔道收縮得很厲害,蠕動得也很
厲害,攥得我的龜頭一個勁地發酸,還有一股吸力,或者是吐力……我哆嗦著,
大口地喘息著,在她的吸吮中情不自禁地挺動著下身。我看到她的臉脹得通紅了,
看到她痛苦的目光中迫切的哀求,看到她每次被我的陰莖刺穿咽喉時那劇烈的彈
跳,以及胸腹間劇烈的波動,我沒有停。不能停,這感覺實在是很好,很刺激。

    愛一個人和折磨一個人哪個更好?我說不清楚。我知道愛一個人像被浸泡在
溫水中,那感覺是暖洋洋的,舒服的感覺是從內心最深處散發出來的,全身都好
像飄蕩著。折磨一個人呢?那就像被烈火燃燒著,是從外向裏燒,燒到瘋狂。

    對,就是瘋狂的感覺. 看著那破碎的目光,看著那些淩亂的抽搐,聽著那凄
楚、尖利,然後嘶啞,最後只剩下啞啞嘶鳴的哀號,聽著汗或者血滲透出來的最
細微的聲音,人就瘋狂了,如同被閃電擊中了。

    愛是一種培養,而折磨就意味著毀滅。培養和毀滅哪個更刺激些?誰說得清
楚?人這個東西是喜歡去破壞什麽東西的吧?看到血的時候是會亢奮的吧?或者
有人會說「征服」這個概念,嘿嘿~很可笑。現在,我喜歡這樣,喜歡這樣的折
磨,這同樣也是可以達到極點快感的途徑。

    我伸手撫摸著她的脖子,讓我胳膊上的銀蛇順著我的胳膊游到她的身上。

    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開始是脖子被搔弄到癢,增加了她的負荷,而産生
的不適. 待弄明白除了手指還有一條蠕動著的、冷冰冰的蛇的時候,她瘋了一般
扭動起來,用喉鼻發出奇怪的聲音,眼睛則由于恐懼而大睜著。

    面對這樣的目光,如果不是我的話,是會被融化的。因爲那深深的恐懼是從
她最深處傳遞過來的,一般人是會被這恐懼嚇壞的。我沒有停止,這極度的恐懼
成了我需要的樂趣,同時她的動作會在恐懼變得更加癲狂,我就要她這樣。我抓
住她的頭髮不讓她逃開,强迫她繼續把快樂給我。冰冷的銀蛇的身體在她的身上
游走了起來,我抓著銀蛇的尾……

    她的身體僵硬了,不敢動,怕蛇咬,但又不能不躲,蠕動的蛇腹真的在肌膚
上産生了非常激烈的反應,把恐懼放大了無數倍。

    她唇舌的動作停止了,人也軟了。

    她安靜了,臉上的神情也不那麽恐怖了,但我那接受口交的快感就少了不少,
因爲她的牙總碰到我的陰莖,生疼。

    我把陰莖從她的嘴裏抽出來,一道亮晶晶的連絲把我紅彤彤的龜頭和她那依
然保持著口交狀態的唇奇妙的聯繫著,蕩一下,又一下,真好玩。直到她的頭歪
了,連絲才斷掉。我鬆開了抓著她頭髮的手,讓她軟倒在一邊。然後,我趴到她
癱軟的身體上,找到了那一片濕滑的地方,狠狠地頂了進去……

    射精只是排解急躁的途徑,有比射精更奇妙的事情等著我呢。我使勁地頂著,
雖然昏迷的她基本沒有反應,我還是很賣力地抽插著。

    說老實話,捅的挺費勁的,因爲她那一片濕滑可不是陰道的潤滑液,而是驚
嚇過度失禁的尿。我的陰莖硬擠進去的過程雖然非常的刺激,但蹭得我也一陣哆
嗦,因爲有點疼。再繼續往裏插,就更費勁了,疼得也更厲害了。

    我不得不抽出來,把她胯間濕淋淋的尿液往陰莖上抹,又覺得不大乾淨,就
往自己的手掌心裏吐唾沫,再給龜頭增滑,然後再捅……終于全進去了,這種釋
放的感覺使我有點恍惚。

    她無力地癱軟在地板上,身體隨著我的動作無意識地晃動著。腿被我掰到最
開,中間交合的地方完全展示在我的眼前。飽滿的陰阜上那些細軟的陰毛早就不
在了,現在那裏是一片潤澤光潔。

    沒有陰毛的陰戶真的很漂亮,雖然有陰毛覆蓋的時候會有一種凄迷的神秘感,
但我真的更喜歡這樣光溜溜的感覺. 我堅持給她刮,效果很好,無論是視覺上的
潤膩感,還是接觸時的柔膩感,都非常的美妙。最妙的就是在做的時候可以如此
清晰地觀察,而且不會有被體液潤濕後顯得有點亂的陰毛來影響交合時的美感。

    其實交合時的確是有美感的:像徵著剛的陰莖與像徵柔的陰戶在一起的時候,
從視覺上就産生了强烈的對比;龜頭撥開細嫩的陰唇抵達那個嬌嫩的洞口的時候,
張開的陰唇就如同綻開的花瓣(花瓣是挺好的形容,原來生殖器真的都差不多,
用花來形容女人簡直是再貼切不過了。);進入之後,運動,動態的情景就很難
用語言來描繪了,因爲快感已經不僅僅來自某一方面的刺激了,是融合。

    我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陰莖在她那盛開了的花瓣中來去縱橫;看著她的陰唇
在動作中不斷地改變著狀態,不斷地抖動著;看著她陰唇結合的地方,那一陣陣
奇妙的顫,我加快了節奏……她蘇醒的時候,我正大吼著做最後的衝刺。

    她的眼簾蠕動了幾下,睜開了,目光恍惚、淩亂. 她的身子動了幾下,手無
力地過來想把壓在胸前的重負推開. 她的目光聚焦了,碰到的確是冰冷的眼神;
她的手摸到了,確是正在她乳房上游動的銀蛇那冷冰冰的鱗甲。她的身子猛地收
縮了,彈起來……

    「噢——」已經要到達頂峰的我感到了她陰道在那瞬間劇烈的收縮,我歡快
地喊了出來。隨即,全身的精血、小腹間盤旋的激流都隨著這聲叫喊爆發了。激
流在已經發酸的陰莖中間找到了通道,再也不理會我的那些堅持,激越地沿著那
通道噴射,涌過通道時,給腔道壁帶來了一陣又一陣强烈的酸楚。這酸楚在噴射
時達到最强,把我的身子也搞得綳緊了,肌肉則有點受不了而抽搐了起來。

    我覺得好痛快,但那陣猛烈的抽搐好像也把我的精力都化解掉了,也許我的
力氣是隨著精液的噴射失去的也說不定。我沒工夫把這點疑問弄明白,也根本就
弄不明白,因爲我的腦袋在這瞬間是空蕩蕩的,身子也好像是空蕩蕩的,心跳、
呼吸、思維,在那瞬間是完全停止了的,人像一個沒有憑依的羽毛飄蕩著。

    她不讓我從她的身體裏離開,她使勁地收縮著陰道包裹著我那已經軟下去的
陰莖,她漫不經心地把胸前的銀蛇摘下去扔到一邊,然後讓我趴在她的身上,輕
柔地撫摸著我還不時抽搐的背。

    我喘息著,依偎在那片柔嫩之中,渾身酸軟得簡直連抬一下小指的力氣都沒
有了,我的汗把她的身子也弄濕了。

    「別弄了,我不行了。」

    我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央求著。

    她不出聲,只是使勁地抱緊我,使勁地用她的陰道把我的陰莖攥得一個勁地
發酸,腿則使勁地盤住我的腰,脚跟還一下一下地碰著我的屁股……

    那酸實在不是我能抵擋的,像一根羽毛從我的輸尿口探進來,然後變成無數
羽毛搔弄著我已經脆弱得不能再脆弱的肌肉、神經。

    「真的……真的是不行了……喔……」我呻吟著,想從她的懷抱中逃開. 「
我用我剩下的一切來補償你。」她幽幽地說著,吻著我的額頭,撫摸著我,抓握
著我,她的身子好燙. 我閉上眼睛,想躲在她的懷裏好好地睡一覺,可睡不著。

    「怎麽總是這樣!你別那麽自私,好不好?!」努力沒有結果的時候她就暴
躁不安起來了,她把我推到一邊,坐起來,惱火地申斥著。

    我目光空洞地看著她,身子軟塌塌地平躺著。看著她身上的傷痕,看著她的
煩惱,我覺得心好疼。

    她喘息著,怒視著我,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響,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驀地,她目光中燃燒著的火焰跳躍了幾下後熄滅了,變得柔情如水。她伏下
身子,挨到我的身邊,用她的乳房夾住我的胳膊,緩緩地動了起來,還用她的手
使乳房可以夾得緊一點. 她還吻我的胸膛,用舌尖調弄我的乳頭. 她的身子挨在
我的身邊,用她的體溫來溫暖我。她的腿也纏過來了,輕輕地按摩著我的腿,還
把她嬌嫩的陰部貼在我的胯上,輕輕地揉。她知道我其實是喜歡她這樣溫柔的。

    「到底是哪樣好?」她銜住我的耳垂,輕輕地說. 我沉浸在暴虐之後的溫潤
中,沉浸在她給我的溫存中,我不知道哪樣好,二十多年了,我始終不知道哪樣
好。

    「別弄了,我們好好地睡會兒,好麽?」

    她的所有動作都停止了,僵住了。片刻,她軟倒在我的身邊。

    「別這樣,你別對我好。你應該作踐我,折磨我,恨我。你別這樣對我好,
我會受不了的!你這就是在折磨我,你現在懶得搞我的身體了,就只折磨我的心。
別這麽殘忍,好麽?你來呀!你嫌我老了,是麽?這身體已經不能讓你快樂了,
是麽?你……」

    她坐起來,顫抖著,凝視著我的眼睛,雙手胡亂地在自己的身上摩挲著,最
後停在臉上。她閉上眼睛,不敢看飄在額前的白髮。手抖著,也不敢再觸摸有點
鬆軟了的肌膚. 我艱難地爬起來,伸手抱住她的身子,然後把自己的體重傾軋在
她的身上,把她按倒在地板上。這一切都好累,但我必須那樣做。

    喘息著,我們近在咫尺地相對。她的煩惱變成了期待,她的頰嫣紅如初。期
待的火焰漸漸被那絲復活的畏懼和羞耻代替了,她開始又怕我,也怕銀蛇了。她
的身體在我的身體下戰栗著,收縮著,不安著。

    「別,別,你不能這樣對我!」她的手捧住我的臉,手指滑在我的唇上,目
光又恍惚了。

    「你一定要當重陽真人麽?我爲你做了那麽多,你就給我一點吧。」她的手
指顫抖著,撬開我的牙關,伸進來找我的舌頭. 我閉上眼睛,是爲了怕我會掉泪。
我吸吮著她的手指,是爲了把我的注意力儘量地分散一些。除了這些,我幹不了
別的。

    「你的鬍子怎麽這麽硬?你是誰?」她的動作沒有變,但語氣急躁了起來。
「你來了?你還是抓到我了!你這個毒物,別……我這身子不是你的……你的蛇
呢?」她的手伸到了旁邊,把正在那兒旁觀的銀蛇捉住了,拿過來,放在她的胸
前。

    銀蛇生氣了,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和凶狠的目光。

    于是,她把銀蛇的口對準了她的乳房,放了上去……

    我在床前靜靜地坐著,伸手把被子給她掖好,然後看著沉睡中那張依舊清麗
出群的臉頰. 我吹熄了床頭的燈,就趁著月光那麽痴痴地看她那和月色一樣顔色
的頭髮。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想起夜色中飛翔的精靈,寶劍一般鋒利的
她;想起她在華陰小溪邊第一次給我的那顆泪珠;想起我們在一起時美好的時光
;想起……

    思路到這兒就像卡住了,我知道中間有好多事情在我們之間發生了,但有點
不敢去碰。往事如花,烟聚霧散,不能琢磨,何必去想呢?現在,她是在這兒的,
在我的身邊。她真的在我的身邊麽?我想起當初我對自己的承諾:「這個姑娘受
傷了,我要把她醫好。」我始終也沒有完成這個承諾,反而傷得她更深了,是這
樣的吧。

    我站起來,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

    「別走。」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手却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真的好疼。」

    我只好又坐下,靜靜地握住她的手。

    「我明天得出門一趟,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

    「有要緊的事情?」

    「是啊,克兒看上了一個女孩子,讓我去提親……」

    「成親?你會娶我麽?」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其實這答案我已經跟她說過了,但
現在的確不是在說我們的事情。

    「別那麽溫柔,你是' 西毒' ,你在別人的眼裏是這天下最狠毒的人,你不
能這樣包容我,你應該懲罰我,用最殘酷的手段……」

    「別這樣了,好麽?你知道……」

    「你應該恨我,不是麽?我把你的幸福給毀了,毀得一乾二淨了。別這樣溫
柔……」她的手要從我的手裏掙脫出去。

    我抓緊了,不放開,但我說不出話來,嘴唇哆嗦得停不住。是啊,真的是有
資格去恨她的,有資格用最殘酷的手段去報復她。可是我真的不能,虐待她的時
候,我的心在偷偷地流血,誰知道呢?她要是還是以前的她,她是會知道的吧?
喜歡桃花的那個姑娘如果在我的身邊,她應該會知道的吧?我呢?我自己說不太
清楚,我心疼的同時真的很興奮,真的很衝動,真的在射精前都把自己扮成了魔
鬼,按她的要求。

    十二、 無痕

    過了長安,綠就漸漸地濃了,香如舊. 多少年了,江湖路依舊,人却已經老
了。

    歇馬的長亭不遠處有一道綠油油的小河,我就牽著馬站在小河的邊上。本來
是想洗把臉,再給水囊裡加點水,讓馬也能好好歇歇,另外銀子也得找點東西吃。
不過來到河邊,看到河水面上映出的我的影子,我楞住了。

    說老實話,我自己不怎麽照鏡子,不大清楚自己到底長得是美還是醜,而且
我覺得一個大老爺們也沒必要知道自己長的如何。不過我想我長的不會很差,人
們都說克兒的眉毛和眼睛長的像我,克兒可是公認的美男子呢。但是……但是河
面映出來的影子著實使我有點懵。

    白衣很神氣,裹在隨風飄蕩的白衣裏的人也仍然挺拔,腰總是直的,肩很寬,
但那張臉、那頭髮,都那麽的憔悴。

    我鬆開馬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河邊,蹲下。是啊,是有點憔悴了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臉上的紋路變得深了,眼角尤其;我的鬍子也挺亂
的,挺硬的,扎煞著;頭髮,好像是斑白了,好像是白的比黑的要多了;尤其是
眼睛,我的眼睛現在居然顯得很暗淡,幾乎沒有了記憶中桀驁不馴的張揚,剩下
的什麽?是棱角磨平了的感覺. 那是我麽?二十年前沿著這條路來中原的那個自
負的小夥子已經不在了,現在來的是一個……我伸手把河面撥亂了,那張臉碎成
了無數塊,好像有點不大高興的樣子。

    我覺得有點好笑。這是在跟誰制氣呢?歲月,還是心魔?不管如何,這都是
自己選的吧,沒有必要不樂意。不過還是有點不大得勁,虛榮心還是有的。

    「龍兒,你要到哪裡去?」

    河對面的林子裏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生氣的斥責聲。接著就有一個穿著雪白衫
子的小姑娘從林子裏跑了出來,啜泣著。

    我抬起頭,看著那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真好看,小小的年紀已經
出落得眉目如畫、清麗隽雅,長大了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呢。我說不清楚自
己幹嘛要定定地盯著這個小姑娘看,就是覺得她什麽地方有點眼熟。

    真的是有點眼熟呢,那緊緊地抿著的嘴唇表達出來的倔强、剛毅,那是女孩
子很少有的性格,這小姑娘就有。我這輩子就見過一個這樣的女人,現在這神氣
在這個小姑娘的臉上又出現了,難怪我會盯著人家看。

    小姑娘好像是受了什麽委屈的樣子,眼泪在眼眶裏轉,却用了很大的努力克
制著。這也是在女孩子裏很少有的性格,尤其她還那麽的小。我覺得這小姑娘真
的就吸引了我。吸引我的還有小姑娘邁動脚步的那種輕鬆的飄逸感,她已經在修
煉輕功了,而且練的是我很熟悉的那種,她是什麽來頭?

    「龍兒,你給我站住!」

    一個穿著青衫的中年婦人輕飄飄地追了出來,她很生氣,但她出現時那種嫻
雅的儀態跟她的語氣却非常的不一樣。

    那小姑娘停下了脚步,撲通一下跪倒了。

    「師父,我不要殺人。」

    眼泪還在眼眶裏轉著,始終也沒有流出來。

    我看著那小姑娘,沒有注意到那中年婦人也停下了,正怔怔地凝視著我,而
沒有看那小姑娘。她的那雙細長的眼睛睜得很大,她的牙緊緊地咬著,手却搭在
了腰懸的那柄有黃色絲縧的寶劍的劍柄上,好像在抖。

    我感覺氣氛不怎麽和諧,于是,轉頭看那婦人。

    「歐陽鋒,是你!?」聲音是從牙關裏擠出來的,她的臉瞬間沒有一絲血色。

    跪在那兒的小姑娘聽到女人說的話,也把臉轉過來,盯盯地看著我。好像是
很驚訝,同時還有一絲挺清楚的恨。

    這樣真切地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一個陌生的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叫出來,我是
挺驚訝的。尤其是那話語中深深的怨恨,使我摸不著頭腦. 我站起來,很認真地
看那女人。

    那是一個我陌生的女人,不過她長的的確還行,就是在生氣的時候,她也看
起來挺端莊的。的確是挺端麗的,她長的像廟裏供奉的觀音菩薩,眉毛長長的,
眼睛也長長的,鼻子很直,嘴小,嘴唇有點薄,下巴很圓潤,她的肩也很圓潤,
身材也……

    我其實不大喜歡豐滿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看起來真不錯,有種珠圓玉潤的
感覺. 哦,那是因爲她有一身非常白晰的好皮膚的緣故,雖然她的衣服把她的身
子裹得很緊,還有點肥大,似乎要儘量地掩飾身材的曲綫,但還是遮掩不住。天
生麗質難自弃麽,她挺不賴的。就是現在的神氣跟她的容貌很不怎麽搭調. 看了
一遍,從頭到脚,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不認識她。我也不認識這個小姑娘,她們
爲什麽都這樣恨我?

    「龍兒,你快走。」婦人快步走到小姑娘的身邊,伸手抓著小姑娘的腰帶提
了起來,手一揚將她扔回林子裏去。「記住這個人,他就是殺你師祖和師父的人。」

    我殺過不少人是不假,也許她們有什麽親人是我殺的吧?不過那小姑娘的師
父不是你麽?你又不是我殺的。

    「你姓秦?」

    我知道她是洛陽琅環雅居的人,那麽她不是姓林,就是姓秦。姓林的不會恨
我。

    「我……」

    蒼白的臉紅了,溫柔的眼神已經完全被復仇的烈焰占據了。剛才她生那小姑
娘氣的時候,那眼神還是溫柔的,現在全不一樣了。

    「淫賊,受死吧!」

    她很迅速地從旁邊拾起一段殘木,向小河投了過來。

    我這輩子被人在背後說了不少壞話,但管我叫淫賊的,這的確還是頭一回,
我覺得真不可思議. 估計又是全真教幹的好事吧?

    她的輕功很好,身子隨著殘木躍在了空中,在殘木落水浮起的瞬間,她那只
穿著綉著黃色碎花的弓鞋點在了殘木上,衣袂隨風,人已經飄了過來。那柄我已
經不能再熟悉的青觥劍在陽光和水色中化出了一道亮麗的弧,劍尖閃爍著點點寒
光,吞吐不定。

    「你姓林?」

    我有點糊塗了。我沒有殺過姓林的人,她爲什麽恨我,要殺我?她這輕功是
琅環雅居的「鶴翔」,姓秦的也會。不過這玉女劍是林朝英自己創的,別人是不
會的。

    「我要你把小姐還給我!」她的眼睛紅了,在跟我拼命。

    「你是朝英的丫鬟無痕?」

    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丫鬟,但我知道,無痕是林朝英在琅環雅居唯一的依
賴。

    「不許你叫小姐的名字!」

    她的武功雖然還不錯,放在江湖上恐怕很少有敵手了,只要不碰上最頂級的
高手。不過她真的不適合在江湖上走動,更不適合跟誰動手較量,她太柔弱,性
格軟,不能發揮這青觥劍上獨特的威力,而且她還不知道給如何來對付一個明顯
比她强、但她一定要殺掉的仇人,她只知道拼命。拼命的勇氣在她柔弱的性格下
很快就有點低落了,她仍然在固執地努力著,但方寸已經亂了,尤其她面對的是
我。

    「把我也殺了。」無痕倒在河邊的蘆葦叢中,她合上了眼睛,表情很輕鬆,
似乎就要解脫了。

    我看了看弈聲,側耳聽了聽躲在不遠處儘量屏住呼吸的小姑娘的動靜,彎腰
拾起掉在地上依然神威凜凜的青觥劍。這劍依舊,但人已非昨日俠影飄萍;絲縧
依舊,笑靨已然不在。我的手指輕輕地在劍鋒上撫摸著,感受著那令我迷醉的鋒
利,真希望它再沾上我的血。劍柄上那個隽秀中流露出英挺的小小的「英」字依
舊,但……

    她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她身邊沉靜的我,又咬牙了。

    「我殺不了你,總有人能殺你。」

    「殺我?」我的臉上想必沒有什麽表情,但我是在苦笑。

    「是你和馮蘅那妖女暗算了小姐,不是麽?」

    「不許你……!」

    我看見她的眼中閃出一陣恐懼的神色,看到她的臉緊張地抽搐了一下,然後,
我的手落在她的臉上,指尖是滑膩綿軟的觸覺,但她的臉頓時紅了,留下一個很
清楚的掌印。

    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會突然這樣的激動,也許是她的話觸痛了我心中最疼的傷。
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是遍體鱗傷的,只是我外表看起來冷漠而且堅强。

    我後悔打了她,我的手都一哆嗦,心也有點不得勁,但我的確很生氣,因爲
她管馮蘅叫妖女,不能容忍。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齷齪的小人……」她恍惚了一下就又駡開了,不過她
還不善于駡人。

    ************「你很喜歡她,是麽?」

    也是有這麽一條河,我和馮蘅就這麽幷肩坐在被陽光曬了一天暖洋洋的鵝卵
石河灘上。她的頭髮被風吹得在我的臉上掠過,癢癢的;她的發香和衣領裏透過
來的那絲幽雅的甜香被風送到我的鼻子裏,把我的心也弄得癢癢的;她用她那有
點像男孩的啞嗓子問我。

    那天的傍晚非常的美。天涯是晚霞主宰的一片絢麗的紅;山,林,草地都被
羞答答的落日擺弄得很燦爛;河水承載著在河面上跳動的碎金歡快地向天際流淌
而去,那裏有我們的影子;夕陽的餘輝使人感到了溫暖,連心都暖得要醉了。

    我靜靜地坐著,忍著胸口還一陣陣傳來的疼,不回答。

    「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歡她喜歡得要發瘋了,不然,你這樣的男人怎麽能忍受
那樣的屈辱。」

    屈辱?是啊,我爲了一個把我傷害得如同行尸走肉的女人低下了自己還從來
沒低下過的頭,但我沒後悔過,就是差點死掉,也不悔。

    馮蘅沒有看我,她抱著膝蓋,把下頜枕在膝蓋上,合上眼睛,沐浴在燦爛的
夕陽裏. 光綫透過她的頰映在我的臉上,留下一道優雅的影。

    她應該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是啊,天下不會有比她還美麗的姑娘,
但那個時候,我忽略了。

    「你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呢?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你們在一起又是一個如
何的景色呢?」她輕輕地說著,似乎是在問我,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她就是一
個喜歡自言自語的小姑娘。

    我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呢?我是一個冷血的刺客,現在還成了江湖上人人唾
弃的惡人。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其實她也應該是知道的,她爲什麽還要這樣問
呢?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懶得去琢磨。我在想那一劍,就在我的左胸上隱隱
做痛。

    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呢?她的傷也許比我還要重,只是她是在心裏流血而
已。關鍵是她本已脆弱不堪的心還要繼續被傷害,而那是她願意的,像飛蛾撲火
一樣。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無力了,原來這世上有的事情不是只要有勇氣和决心就能
完成的。我可以把她的仇報了,但我不能改變她的愛。人的情緒太複雜,爲什麽
有了恨還要有愛?爲什麽有了愛又要去怨恨?我有點後悔來中原,但我不後悔自
己被捲進來。我到底後悔不後悔,誰能給我一個答案?

    河裏的影子和被夕陽拖得很長的影子都在動,我的影子慢慢地變得縮成了一
團,顫抖不停。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清澈的目光灑在我的身上,靜靜地,非常的柔和。

    「告訴我,思念是什麽樣的?」

    我沒有回答,因爲我沒法回答,這感覺真的好疼。

    「那是一個故事,不是我。」

    我坐直了,儘量舔舐著自己的心。

    她微微地歪著頭,沖我微微地笑了一下,露出那對可愛的小虎牙。

    「我知道,我只是把故事裏的人換成了你……」

    不知道爲什麽,她說了一半,臉紅了,比晚霞要艶麗千倍。那眼波羞澀地逃
開的時候,使這蕩漾的小河失色。

    我也沒有看見,我只低著頭數著河灘上的鵝卵石。

    ************「不要這樣說她,除了她自己,她誰也沒傷害過
. 」我把青觥劍放在無痕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拉,那麽……

    畏懼的神色在無痕的臉上只停留了短短的瞬間,隨即她合上眼睛,靜靜地等
待。

    「你不能傷害我師父!」

    潜伏在旁邊等待著機會的小姑娘終于忍耐不住了,她快步沖過來。

    我幷沒有起身,只是把她攻擊過來的招式化解開. 這是「天羅地網式」,也
是林朝英自創的武功,她活脫就是一個小林朝英,就連她出招時那冷靜的眼神也
一般無二,還有那抿著的嘴唇。

    我的心砰砰地跳個不停,熟悉的熱情在我已經疲憊不堪的心上一點一點的發
芽。

    遺憾的是只拆了幾招,她沖過去,用她幼小的身體遮擋住了弈聲。

    「你這惡人要殺的話,就先殺了我吧。」

    她勇敢地迎著我的目光,小臉脹得通紅. 其實她的眼神裏是有點害怕的。一
個小姑娘在面對她心目中最可恨的惡人的時候,不害怕就奇怪了。但她的勇氣占
了上風,她有勇氣去保護她要保護的人。其實她一直就是有勇氣的,從知道我是
誰的時候,她不但表現出了足够的勇氣,還表現出了足够的冷靜. 唯一的遺憾就
是她在最後關頭還是被衝動戰勝了理智,她極不冷靜地、不顧一切地沖了出來。

    我楞可可地看著準備勇敢地承擔一切的小姑娘,覺得陽光照在她那明麗的小
臉上格外地耀眼。我說不清自己的感受,我就是看見那個在夢裏千回百轉的影子
又復活了,這感覺居然來自一個小丫頭. 她還那麽小,就這樣的讓我不能拒絕.
「龍兒,你……」

    無痕動彈不得,但現在的恐懼要超過她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她哭了。

    「師父,我……」

    「其實你可以一直就這麽跟著,等待機會。」我拾起劍鞘,把青觥劍收起來。

    「歐陽鋒,你……你讓龍兒走。她還小,不會記得這些事情的。」

    「你猜,我會麽?」

    「你是不敢,因爲不用十年,我就會殺你報仇。」龍兒把眼泪抹掉,驕傲地
揚起了下頜. 她還矮,還不能俯視我,她就根本不看我。

    「你的仇人不是我。」

    我最後看了看驕傲中帶著一點不安的龍兒,把青觥劍收回劍鞘裏,放在那兒,
然後離開. 華陰的變化不大,城還是那個城,還是挺熱鬧的。

    我來到了華陰老店,用兩倍的銀子讓住在那個房間的客人讓了出來。

    其實是不用走華陰的,我只是不由自主地就過來了,又不由自主地住了這間
房子。我本來不是那麽講究的人,但我還是不能容忍這個房間這樣的亂,而且不
是原來的樣子。

    也許永遠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了吧?其實原來的這房間跟現在的差別不是很
大,只是一塵不染,而且有她的味道。

    我收拾著,耐心地儘量恢復原貌。我擦著,抹著,直到蒙上一層油垢的桌子
重新鋥亮,直到這個房間又一塵不染。籠上新買的檀香之後,好像真的就有點昔
日重來的感覺了,就是床上的被子和單子都不是原來的了。

    懷舊是一種挺挺溫馨的感覺. 我知道昔日是不會重來的,過去的歲月也不會
回頭,我只是希望在這裏歇一下。

    雖然天色還早,我還是鑽進了被窩,脫得一絲不挂。讓柔軟的被子貼在我的
身上,把那條形單影隻的銀子放出來,讓它在我的身上自在地游走。想要一個夢。
在這裏,夢裏她是會來的吧?

    ************「我不是一個好姑娘……」

    她如約前來了,我還沒有準備好呢,她就依偎在我的身邊,輕柔地撫摸著我
的胸膛。

    誰說你不是個好姑娘的?你就是最好的那一個。我心裏說著,但沒有說出口
來,我覺得不必說. 我就擁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肩背,貪婪地聞著她發間那
股醇郁的芬芳,覺得這樣就非常滿足了。

    「十一歲的時候,就……哦,那疼,我現在也能想得起來的。我覺得我要死
了,也許已經死了,我覺得下身疼得厲害。他弄完了,倒在我的身邊,呼呼地喘
氣。我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勁,爬起來就想逃出去。可是我的腿一點也不聽使喚,
剛起來就又倒下了,覺得下身除了疼幾乎沒有別的感覺……」她哆嗦著,緊緊地
貼著我的胸,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沒動,就是吻著她的頭髮。我覺得我知道她的傷是誰造成的了,從華陰到
洛陽很快就能到,不過找到她住的地方不太容易……我知道我在想什麽,這一刻,
我覺得是在仇恨著什麽。

    最初,我十七歲開始殺人是爲了證明我可以很從容地面對死亡,可以很輕鬆
地决定對手的生死,具體點說就是追逐那點成就感。

    後來,殺人的目的有了點變化。血濺到臉上,看著被殺的人臨死時絕望的、
充滿恐懼的眼神,還有那最後的抽搐,那感覺很刺激。生死邊緣,生死立判,他
倒下,我站在這兒,取走人頭,這一切真的既刺激又有樂趣。二十來歲的時候,
殺人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但我從來也不大在乎他爲什麽要死。

    現在,我想殺人了,因爲想殺的人傷害了她,冒犯了我。就是冒犯了,雖然
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我。這是動機最明確的一次,我發現目標明確了之後真的是
很平靜. 也不是太平靜,因爲我這輩子頭回體會到了什麽是仇恨的滋味。

    「好了,好了,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會有人再……」

    「別阻止我,讓我說出來,好麽?這些秘密藏在我心裏有好多年了,壓得我
透不過氣來,我想說出來。」她泪眼汪汪地看著我,那目光中的依戀使我醉了。

    傾訴也許是排解痛苦的一個途徑,我現在是她可以傾訴的人了,她對我很信
任了。是這樣的吧?她在依戀著我呢!我沒有歡呼出來,但我真的很高興. 覺得
自己就像泡在一盆溫水了,其實是在她的懷裏. 尤其是我現在不是在索取著什麽,
而是在承擔著。男人是要承擔點什麽才可以成熟的吧?以前我不大想到去承擔,
所以我藉口參加「華山論劍」從白駝山逃了出來,但沒有得到自己想像中的輕鬆
感。現在,雖然還不是特別的肯定,我真的覺得自己正在勇敢地挺直了腰板。其
實聽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傾訴也是需要勇氣的,我覺得。

    但是,我內心的最深處還有一點疑惑——我真的值得她如此地依戀,以至于
完全敞開胸懷?其實我們還……就算目前我們沒有絲毫的距離,那也是她安排的
吧?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在誘惑我。

    不能這麽想,哪有這樣的事!你再這麽想,就不但侮辱了她,也把你自己侮
辱了。她把她最難以啓齒的事情都在向你坦白,她那是有所圖的麽?現在除了憐
惜她,還能有什麽懷疑麽?這愛懷疑的毛病得改。是不是刺客幹得時間久了,就
連本真都不認識了?得改。

    「從那之後,我就是女人了。這身子在需要的時候,就得奉獻出去……有一
次,媽媽在我完事之後來了,她給了我一些酒。我討厭喝酒的人,討厭酒味,討
厭喝醉時那恍惚的眼神……但我喝了酒之後真的覺得有種解脫了的感覺……」

    「那男人叫什麽名字?」

    「別問,別問他的名字……」她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很尖。整個人似乎都籠
罩在恐懼中了,眼神和那些顫抖都顯得她那麽的脆弱、害怕。

    「別怕,別怕,有我在。」我摟住她,使勁地收緊了胳膊,想用自己的力量
讓她覺得安全。

    她抖得很厲害,掙扎得也很凶,最後咬住了我的肩。

    我咬牙挺著,咬得「咯吱、咯吱」地響,心裏的念頭更堅定了。

    十三、 幫幫我

    天亮了,風雨已經停了,這世界被清洗得一塵不染般地通透、清亮。被壓彎
了腰的蒿草正在一點一點地抬起頭來,草葉上頑皮的露珠徜徉著,在草尖彌留、
掙扎,然後滾落,散射著晨的光彩。雨後的風夾帶著新鮮的味道撲面而來,有點
凉,吹在臉上是一種小刀割的微痛,但很痛快。樹在風中搖曳,嘩啦啦地舒展著
筋骨,同時把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晃了幾下。影子中有一個人影也正在舒服地抻著
懶腰,骨胳間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貪婪地享受著這晨的清凉。

    那人是我,我覺得破廟裏有點憋悶,同時肚子也有點餓了。眼前新鮮的一切
其實在我的眼裏一點也不新鮮,這樣的晨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次了,看多了也就
麻木了,我就是不願意再在破廟裏待著而已。

    昨天晚上,應該說是今天的早晨,破廟裏忙活得很,後來好好地居然打起架
來了。那個叫莫愁的小姑娘很厲害,很霸道,同時也挺可憐的。她想用武藝把自
己失去了的東西抓回來,她想殺那個叫何沅君的小媳婦. 結果,嗨,這結果總是
挺差勁的,結果是陸展元替何沅君挨了那一掌。這一掌真的是很熟悉呢,我覺得
和自己有著某種關係,就是有點想不大起來。

    我懶得再費勁去想了,這一晚上我的腦袋累得够戧,連他們具體怎麽打的都
沒太弄清楚。其實也沒必要弄清楚,一幫小孩就是愛用青春瞎折騰. 青春呀!總
是讓我留戀、神往,他們却看起來不大珍惜呢。

    兔子不知道是從哪兒鑽出來的,小心翼翼地走一步看一看,再走。它在我眼
裏成了什麽?已經去了毛皮的早點. 哈哈哈~真好奇這破廟居然能挺過風雨交加
的一夜。的確是够破的了,陽光從各處空隙透進來把大殿裏照得很亮堂,還有從
屋頂落下來的水把地面弄得濕汲汲的,「滴答、滴答」地,好像是在講述那一夜
的故事。

    我對故事不感興趣,我很耐心地坐在火堆前肢解著抓來的兔子,血沾了一手,
指尖的觸覺也膩膩的,還殘留著生命的迹像。尤其是那兔子的眼睛,好像還在一
眨一眨的,這樣被開膛破肚了,好像還沒有死。

    「嘔、嘔……」跪在人事不醒的陸展元身邊的何沅君幹嘔了起來,她忘了哭
泣,不能接觸那兔子還在抽搐的腿。

    我側臉看了看梨花帶雨的何沅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風雨的夜總是把美好
的東西變得有點怪异,在晨光沐浴中的小媳婦真的很……我已經是一個五十多的
老頭了,可是我真的是有點衝動,爲了那明麗的感覺. 她的睫毛上帶著晨的露珠,
紅撲撲的臉上全是泪痕,還在抽搭著。哦!那紅艶艶的唇……

    我又看了看仰臥在那兒不停地顫抖的陸展元,那張英俊的臉頰上布滿了黑氣,
生命的迹像似乎隨著那陣陣顫抖正在離開他的身體,還有從每個毛孔中涌出來的
汗。

    何沅君嘔了幾下,又啜泣了起來,她用衣袖給陸展元擦汗。

    「很燙,是麽?」我不用看也知道,這種五毒神掌是很霸道的掌法,中了之
後得不到救治的話,那……

    「是……是啊。」何沅君抬起頭看我,泪光中閃出了一絲希望。

    「待會兒就凉了,而且會越來越凉的,一直到他不再哆嗦。」我專心地燒烤
著撕成兩半的兔子,看著兔肉表面的變化。

    「您……您……」何沅君六神無主地看著我,片刻,然後伏在陸展元的身上
痛哭了起來。

    「哭!哭有什麽用呢?能救他的命麽?」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老伯伯,您救救他……」

    「我呀?其實能救他的人回來了。」

    何沅君楞了一下,馬上就找到了她的刀橫在胸前,驚慌地四下尋找著。

    「老頭,你到底是誰?」一個清冽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接著那個叫莫愁
的小姑娘就出現了,帶著朝陽的氣息。

    我抬頭看。門口的光綫有點强,我只好稍微眯起眼睛。看到這神氣,總是讓
我怦然心動呀!看那斜飛的眉,聳翹修挺的鼻子,有點撇的嘴角,揚著的下頜,
那居高臨下的姿態……

    「覺得我很礙事麽?」

    莫愁警惕地看著我,目光中有點惱火,也許是因爲我的目光正在肆無忌憚地
瀏覽著她的身體,也許是有點過于集中在她的胸脯上了,也許……她好像不大想
跟我爲敵的樣子,惱怒中,她也有點畏懼。

    難道我跟她動過手了?好像是有那麽一點記憶的,她打倒了陸展元之後就要
收拾何沅君,最後她跑了,好像就是因爲我攔了她。

    莫愁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游移了片刻,給了我一個白眼,然後就不再理睬了。

    「狐狸精,別纏著展元!」

    她向前踏了一步,眉毛立了起來,臉上的神氣有點嚇人。

    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幹嘛要裝得凶巴巴的?不過她這樣挺好玩的。我靠在柱
子上笑嘻嘻地看著,欣賞著被陽光詮釋得玲瓏的曲綫,再加上已經散出沁香的兔
肉,這一刻挺好。

    「我……我不是!」何沅君握著刀的手抖得挺厲害的,身子也不住地哆嗦,
但她勇敢地守住陸展元,不允許莫愁接近。

    對峙著,兩個小姑娘都沒有絲毫的退讓。儘管何沅君根本就沒法抵擋莫愁,
但那勇氣似乎有一種震撼的力量,使莫愁不能靠近。莫愁其實可以很輕易地把何
沅君打倒,用她的武藝,却沒有那麽做。

    「撲哧」,莫愁輕輕地笑了一下,別開目光看著屋頂的一個破洞。那瞬間,
莫愁的臉上扭曲了一下,眼裏流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好,何沅君,你不是狐狸精。但我要你做最肮髒的女人,讓你不能再和展
元在一起。」

    何沅君沒有說話,就那麽儘量使自己不那麽哆嗦,就那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
莫愁,眼泪順著著臉頰流淌著,她的眼神亂了。

    莫愁笑,越來越開心,最後就仰著脖子非常專心地笑,那聲音都有點刺耳了。

    「何沅君,我告訴你,我這五毒神掌可不是一般的小玩意,五個時辰不得我
的解藥,那麽……」

    「噹啷」一聲,何沅君手裏的刀落在了地上,人也好像失去了支撑,晃了一
下,要倒下了,一絲不苟的秀髮也在這個時候被風吹亂了,飄過來,粘在臉頰上
……

    「救救展元吧,救……」

    何沅君的膝蓋軟了,她跪在了莫愁的面前。

    「救,我當然是要救的。」

    莫愁不再笑了,她轉過臉來,很認真地看著何沅君的臉。蹲下來,伸出手來。

    下頜被莫愁的指尖捏住的時候,何沅君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但沒有躲避,連
眼簾也沒有抬一下,只是泪水更多了。

    「多嫩呐,難怪會迷得展元那般……」

    最毒莫過婦人心,這是一句亘古不變的名言呢。我懂這話的意思,一個女人
如果憎恨了什麽的話,那她是會不顧一切地去恨的,會不擇手段,會沒有顧忌,
這從眼神裏能得到準確的答案。莫愁眼睛裏閃爍的光彩,我覺得真的是非常的熟
悉,熟悉到我的心會狠狠地疼一下,非常的疼。

    那個夜晚,我不能忘記……

    ************月亮好圓,好亮,懸在墨藍的夜空中靜靜地俯視
著躁動不安的人世,好像在笑,也好像是在流泪。

    她在哪兒?我的馮蘅跑哪兒去了?我恨這賊老天,都要恨死了,難道在把我
弄成一個行尸走肉之後還要再一次把我打入那燃燒著灼人的烈焰的地獄裏去?他
就是這麽幹的!

    竹林裏沒有,幽雅的竹屋裏沒有,彈琴的偏房裏沒有,後面的小山上沒有…
哪兒都沒有!不是說好了就在這裏等我的麽?

    我只是去了一趟洛陽,我是給她去買她愛吃的松子糖的。我們說好了的,我
去買糖,她就給我準備好吃的,在這兒等我回來。

    現在,這給我帶來幸福的竹林一片空寂,連那些目睹了我們快樂的鳥兒也不
聲不響了!溫暖的竹屋變得一片清冷,只有那幽幽的檀香依舊裊裊. 中秋的風不
冷,可我被凍得直哆嗦,牙齒不停地撞在一起,「得得」地響個不停,人也要僵
了。尋找的過程裏,我的心一直在下沉,重得要把我拖垮了。

    「你一定要找到她?」一個清冷的聲音悠悠地鑽進我的耳朵裏. 我激靈打了
一個寒戰。是她!她又來折磨我了!快樂在她的眼裏是那麽的奢侈,她甚至不能
容忍我幸福。

    我停下脚步,慢慢地轉過身子。林朝英一身白衣站在竹林的邊沿,衣隨風,
影搖曳不定,她的臉一半在月光中瑩潤,一半在暗影中詭异。她看著我,冷冷地
笑著。看到那雙清冽的鳳目中得意的、有點殘忍的笑,我覺得自己的熱血都涌到
了頭頂,要把我的頭脹開了,眼睛也快要突出來了。

    「是你幹的?」

    「不錯,馮蘅那小淫婦就在我手裏. 」

    「不許你說她是……」我向前邁步逼近她,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人如同在
沸水裏熬。

    她一點也不怕,就那麽怔怔地面對著我,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好像就等我過
去,她的眼裏跳躍著火焰。

    「還給我!」我伸手非常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

    她的肩縮了一下,臉上的綫條也波動了一下,清冷的目光柔了,變得凄婉、
憔悴,讓人憐惜。

    「還給我……」我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目光,手上的力氣也小了。我被傷害得
這樣深,我還是無法回避她對我的吸引,邁步過來時的衝動在面對那絲柔婉的時
候,就變成了柔情萬端,憎恨和怨也在這一刻消失無踪,這就是冤孽吧?

    「她好,還是我?」她的頭微微地歪著,仰著。整張柔美清麗的臉頰在月光
下,那抹嫣紅艶麗懾魂,那火一樣地唇在……

    我沒法回答。真的是她幹的,那麽……

    靜默,良久。我們的呼吸又交織在了一起,還有心跳,但那心跳真的是很不
同的兩種. 她殷切的目光在月光中暗淡了下去,雙眉微微地揚了一下,嘴角也變
得驕傲了。

    「是因爲她長的比我美?因爲她溫柔?」

    這聲音變得不真切了,如同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把她還給我。」

    我的手松了,用最大的勇氣找到了她那冷冰冰的眼睛,哀求著。

    她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下,別開. 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如同破碎
的冰淩. 「你都忘了麽?你對我的承諾. 」

    我沒有忘!我在心裏狂叫著,但隨即左胸隱隱的疼痛在提醒我,是她不要我
的,而不是我。我低下頭,避開她。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體溫改變著身邊的空氣,她靠過來,摟住我,踮起
脚尖,把她的唇送過來。

    我不知道是爲什麽要躲閃,我在她的熱情中躲閃著,不能承受……我的手把
我們隔開了。

    「你……」那雙讓我迷醉的鳳目中蘊著泪,强忍著不讓泪珠掉下來,她死死
地咬著嘴唇,近在咫尺地逼視著我。

    「你說,我哪點不如那小丫頭?我要你對我好!」

    我沒法回答,腦子真的很亂,你不是不如她,你只是不能接受我給你的快樂,
不能接受我,我是這樣覺得的。

    「她根本就沒有做過錯事,把她還給我,好麽?那個承諾,只要你肯,我…
…」

    我說不下去了,我知道承諾的意義,但是我在自己的心裏把承諾已經又給了
一個姑娘。雖然我還沒有對她說,那僅僅是因爲來不及呀,我懷裏的松子糖還在
接觸著我的胸膛,就要說了,但……那其實也是一個承諾呢,不能改悔。

    她笑了,泪珠在月光中幻出綺麗的華彩後,那笑容燦爛。

    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輕輕地捧起來,貼在她冰凉的臉上,蹭。

    「鋒,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其實,我越來越不能沒有你了,越來越
痛苦,你知道麽?對我好一點……」她輕輕地讓我的手指在她的唇間滑過,用那
嬌嫩的舌尖在我的手指上留下一陣悸動,她的唇熱了,軟了,臉頰也熱了,那眼
波中流淌著澀澀的嬌羞和甜蜜,還有一點熱切的期盼。

    我的心在跳,思緒在瘋狂地游走。

    ************「你真的很喜歡她呢,是麽?」

    那條河邊,我和馮蘅就那麽幷肩坐在被陽光曬了一天的暖洋洋的鵝卵石河灘
上。她的頭髮被風吹得在我的臉上掠過,癢癢的;她的發香和衣領裏透過來的那
絲幽雅的甜香被風送到我的鼻子裏,把我的心也弄得癢癢的;她用她那有點像男
孩的啞嗓子問我。

    那天的傍晚非常的美。天涯是晚霞主宰的一片絢麗的紅;山,林,草地都被
羞答答的落日擺弄得很燦爛;河水承載著在河面上跳動的碎金歡快地向天際流淌
而去,那裏有我們的影子;夕陽的餘輝使人感到了溫暖,連心都暖得要醉了。

    ************長長的睫毛動了,眼簾抬起,她歡快的眼波發現
了我的空洞時,靜止了。

    「還是不能原諒我,還是想著她,是麽?」

    她的眉毛又蹙緊了,柔情變成了鋒利。

    我不能騙你,不能騙她,也不能騙我自己。我從來也沒有怨你,從最開始就
沒有怪你,但是我不能違背與另一個姑娘的承諾. 「把她還給我。」

    我很平靜地看著她,不在乎她鋒利的眼神,不在乎她開始滋生的怒火。

    「最恨負心薄幸、見异思遷的男人,以爲你不一樣,原來……」

    她的手用力地抓著我胸前的衣襟,扯起來,要把我扯過去。

    「她在哪兒,你知道麽?那麽漂亮的小姑娘由裘千仞陪著,你覺得會怎麽樣?
哈哈哈~」

    我的腦袋一下子熱了,手動了。

    「好,你終于肯打我了,這一下解恨麽?」

    她踉蹌了一下,站直了身子,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絲,笑著,那笑容說不清
楚。

    我的手在抖,這是我第一次打了她,我的心居然疼得好厲害。其實我有資格
打她,甚至有資格殺她,現在更是如此,但……

    「鋒,你別擔心,裘千仞現在還不會………你是怪我跟裘千仞那矮子在一起
麽?」

    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在哪兒?」

    我的聲音想必是太淩厲了,神氣想必也太淩厲了,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眼中
現出畏懼。但這畏懼僅僅是瞬間的事情,她喘息著,凝視著我,笑。嘴角的血沒
擦乾淨,漂亮的貝齒上也有,她的臉頰也腫了起來,目光在月光下就有點瘋狂。

    我已經習慣她的瘋狂了,我害怕。害怕她會傷了自己,也害怕她真的要傷害
馮蘅。我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儘量地讓目光柔和、懇切。

    「英,我從來也沒怪你,阿蘅也根本就不認識你,何必呢?何必用傷害別人
來舔舐你自己的疼?那樣你自己不是更痛苦麽?」

    「痛苦,我不覺得呀!看著別人難受,我真高興呀!鋒,現在我要你對我好
一點,不然…」她笑著,過來再次抓住我的衣領,把她的身子挨過來,微笑著,
仰著臉,等。目光中的確是一種奇怪的快樂。

    我伸手輕輕地捧住她的臉,用手把她額前的亂髮拂開,把她的頭髮整理得一
絲不苟,靜靜地看著她。

    在我的動作下,她的狂態慢慢地消失了:臉上的淩厲變得柔和;唇蠕動著,
期待著;胸前的雙手由抓變爲了按,撫摸;她的眼波蕩漾著,在眼簾低垂的瞬間
從睫毛的縫隙中偷偷地瞥我……她的手穿過我的腋窩繞過來扳住了我的背,人緊
緊地靠在我的胸前。

    「鋒,別不要我。我知道,除了他,只有你是真對我好。要怪只能怪你晚來
了一點. 別不要我,沒有你,我不行……」

    我的悲傷實在無法抵擋,同時心中的疼也不能躲藏。她說的一切我都懂,但
我實在是不能忍受要與別人分享,哪怕僅僅是分享她的心。我知道我是嫉妒了留
在她心中的那個他,我嫉妒了她爲他做的一切,嫉妒得要發瘋了。這在我們之間
是一道不能逾越的鴻溝,也許是我有點太自私了吧?但我知道我真的沒法跨過去。
現在,我們又這樣沒有距離,但我的心中想的是另一個姑娘。

    「別怪我,你知道的,我這樣只是怕你不要我……對我好一點……」

    她的手在我的背上急躁地揉起來,她的乳頭隔著衣服在我的胸前摩擦。

    她很想,我知道。我沒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我捧起她的臉,非常認真地吻
下去……

    她的手在我吻住她的唇的時候停了,在我們的舌交纏在一起互相攪拌的時候,
又活躍了起來,她撫摸著我,急切地探索著我的每一條肌肉和骨胳,尋找著我的
熱情。她的手從後面捉住了我的屁股,就那麽急躁地揉搓著,用指尖不停地觸弄
著臀縫間. 那揉搓則使屁股的肌肉活躍了起來,同時還有一點酸酸的感覺,而她
的揉搓之間對臀縫的觸弄就更是在撥動著我的心弦。

    我居然沒有勃起,這身體就是這樣奇怪。

    我有點慌,我知道自己爲什麽沒勃起,但現在的確不是時候呀,我得順著她
的意思來,不然……

    她的小腹發現了我的秘密,她離開了我的唇,喘息著,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索性閉上了接著的眼睛,裝做很激動的樣子。

    「可能是……可能是有點急了,也許我太激動了,也許我太久沒有碰……」

    我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因爲找不到一個能讓她滿意的答案。

    她把我推得靠在一根挺粗的竹子上,然後……

    我睜開眼睛看到她已經在我的身前跪下了,正在把我的腰帶解開. 一陣微風
掠過,我的大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在她的手上得到了溫暖。她細
緻地撫摸著我的腿和小腹,用左手握住了我那還軟塌塌的陰莖,輕柔地揉著,目
光則凝視著那些正在一點點改變的褶皺,以及躲在包皮裏羞澀的龜頭. 我再次閉
上了眼睛,雙手回抱著竹子,幫著腿把這身子支撑住,但還是一個勁地發軟。

    一絲嬌嫩的觸覺之後,陰莖頂端感到了一陣濕潤。接著,靈巧的舌尖從包皮
頂端的破綻探了進來,直接頂住了龜頭中間的那條縫隙上,一挑,于是,我的身
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從那裏來了一陣熟悉的酥麻。接著,嬌嫩柔軟的唇包住
了我的陰莖,她的舌則小心翼翼地剝著我的包皮。那裏還沒有濕潤,包皮和龜頭
中間的粘合被剝開的時候産生了一陣澀澀的酸楚、疼,當然更主要的是舒服和刺
激。

    她熟悉我的要求,熟悉我的身體,在用嘴給我嘬的同時,她的手從我的大腿
內側穿過去,握住了我的陰囊,非常溫柔地愛撫著裏面的睾丸,幷且用她的手指
順著我的會陰輕輕地觸弄著後面一點的那些害羞的褶皺。她的鼻息輕輕地吹拂著
我的陰毛,撫慰著我緊張的小腹。她的幾縷發絲隨著她前後晃動輕輕地掃弄著我
的肚子……我勃起了,在她的嘴裏. 月光在我們的身上留下了竹葉翩躚的影子,
風一點也不凉,變得有點熱乎乎的,背後的竹子也被我靠熱了,一個勁吱呀呀地
響,好像有點要堅持不住了。

    她的手始終在我勃起的陰莖上揉握著,前後,或者旋動。她已經站了起來,
剛在我的陰莖上流連的唇則在我的唇上,她的舌尖也帶著一點鹹味,那是我的。

    我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如痴如狂的迷戀,看著她如火的紅唇和舌尖那一綫晶
瑩,看著她敞開的領口裏那讓我迷醉的肌膚,看著她的手揚起來,甩出去,在林
間隨風飄蕩著下落的衣帶……現在不會在有什麽顧慮了,想要她,就現在。

    「別急呀,咯咯~衣服,要你給我脫。」

    她背對著我,依著被我熨熱了的那根竹子站著,自覺不自覺地扭了一下腰肢,
把臉貼在了竹子上,閉上了眼睛。

    我站在她的背後,伸手捧起她的長髮,讓她的脖頸露出來。她的脖子縮了一
下,隨即又舒展開. 我的唇就吻上去,一點一點地品嘗著那一層凉津津的汗和那
片潤澤。

    她的手回來,牽著我的手,沿著她的身體滑動,漸漸地,她把我的手放在了
她的乳房上,使勁地按住。

    「給我揉一揉,你不是說過最喜歡我的奶子的麽……」

    那一團溫潤的彈性實在是我所迷戀的所在,還有那硬硬的、彈彈的乳頭,這
一切真的是我所愛的,愛不釋手。我輕柔地運用著手指,分離著她的白衣和她愛
穿的那種月白色軟綢抹胸。然後接觸到一片柔潤和灼熱,那團嫩肉瑟瑟地抖動了
一下,然後落在我的掌中,她舒服地哼了出來……

    「從你第一次摸她們的時候,我就被你抓住了,你知道麽?那時候,我其實
一點也不在乎你,讓你摸,讓你搞我,只是要……」

    我讓她嬌翹的乳房在我的指尖波動起來,感受著讓我迷醉的酥嫩;讓她的乳
頭從指間露出去,然後用手指夾住,拈,感受著那勃勃的生機和跳動的膨脹,以
及她的心跳;我銜著她的衣領,把她的衫子剝開,讓衫子滑下去;然後沿著她的
脖頸吻到了肩,再用嘴解開抹胸的帶子,感受著帶子在我唇間滑落的澀動,感受
著她肩頸的光潤和細嫩;我品嘗著她肩胛的蠕動,沿著背溝一點點地滑下去……

    「從你第一次這樣吻我的一切的時候,我就被你抓住了,你知道麽?那時候
……喔……哈……那時候,我一點也不能不……」

    她的衫子正在她的背上滑落,她的背就在我的唇間蠕動著,我沿著那道奇妙
的溝游走著,一點點地來到了腰窩上。那纖細光滑的腰身不安地扭動,應和著我
的唇。她的腿微微地抖著,屁股則不自覺地向我討好地撅。雖然隔著裙褲,那嬌
翹的屁股正在我的眼前綻放,我要那美妙。我銜著她的裙褲一點一點地向下拉,
她自己已經解開了腰帶,于是這拉動一點也不費力。我看著月光下光潔細潤的肌
膚一點一點地露出來,露出來一點,我就舔一點,輕輕地用牙齒咬……

    「噢,我真的好……」

    她的把我留在她乳房上的那只手向下推,順著她的胸腹,滑過她的肚臍,再
來到她的小腹…她的身子緊緊地貼在竹子上,蹭著,竹杆留下了她的汗。她的腿
綳得筆直,哆嗦著,夾著,大腿則來回地蹭著,于是屁股就在我的面前波動著。

    嬌嫩的臀瓣間那奇妙的溝渠露出來了,我把舌頭順在溝裏,一點一點地舔起
來。手則在那光滑細嫩的小腹上加大了力度,她的陰毛長出來一點了,一層細細
的茬,在掌心摩擦的時候,沙沙地響了起來,她的小腹不安的蠕動著,隨著我的
手。

    「再……」

    她的手把我的手向更深處引導著。

    通過了那肉鼓鼓的陰阜了,那是一片澀澀的潤了,我的手指感到了裂縫頂端
褶皺中顫顫的悸動,她的腿把我的手夾住了,使勁地夾. 我的舌尖找到了那片不
安的褶皺了,那些細細的紋路被她變動著,但躲不開我的舌尖。我細緻地舔舐著
那每一條紋路,稍微用力地向裏壓迫。臀瓣收攏過來,那柔嫩的漩也有力地反彈
著,她的屁股晃了一下,又向前縮. 「給你!都給你。你不是一直就想……」

    她抱住了竹子,把身體放鬆了下來,臀瓣還蠕動著,但不抗拒了。

    我把頭埋在她的臀瓣間,繼續用舌尖舔弄著她的肛門,手則輕柔地在的陰蒂
上撥弄起來,非常地認真,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快來,別,別再……」

    她的臀瓣又收緊了,身體也綳得緊緊的,手回過來,抓住我的頭髮,使勁把
我向上提。

    我站起來,把身子貼在她的後面,雙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腰側,用陰莖接觸
著縫隙中已經濕滑一片的地方,用龜頭順著那兩片肉唇間的縫細細地蹭著。

    她的腿抖起來,身子向下滑了一點,屁股就向我翹了過來,緊緊地貼著我的
小腹;一隻手死死地把住了竹子,另一隻手則回來,按住了我的屁股;頭也回過
來,用火辣辣的目光央告著我。

    我探過去,伸出舌尖在她顫抖的唇上逗了一下,把她的舌頭逗出來。她的舌
跟過來了,我却幷不讓她的舌尖碰我;在她收回去的時候,我迅速地捉住了她,
吮住了。下身一挺,龜頭就把那潤潤的、熱乎乎的小洞撑開了。她的身子縮了一
下,就應和了過來……

    她依在竹子上,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叫出來,只用鼻息表達著她的感受。

    我讓她的腿夾得緊緊的,然後就那麽一下一下執著地向她身體內部探索著,
衝擊著。

    我不知道她在這時候想的是什麽,但我知道她跟我做的時候每次都想東西,
而不是全身心地沉浸。

    我知道我在想什麽,現在我一定要讓她舒服。每次和她做的時候,我沒有其
他的想法,但這次有點不一樣。以往很快就會在我身體裏飛旋起來的快感這次好
像一直很平靜,我弄了很久了,還一點想射的意思也沒有。

    我只是努力地保持著抽插的動作,努力地去讓她的身體得到舒服的感覺,因
爲這一切好像是她要的,而我只是想用這些來換回我的小阿蘅。其實,找回阿蘅
的辦法有很多,但是,我擔心她會被傷害,同時,我也不想真的就這樣去恨林朝
英。我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只是努力地做著……是有點累的。

    「別,別,求求你…」她的身體開始抽搐了,明顯地感到了她陰道的收縮,
以及她腰臀處肌肉無節律的悸動,那個腔道滾燙了起來。她的手回過來推著我的
胯,抓住,又好像是在把我向她的更深處按。她的屁股使勁地向後挺著…片刻,
她的身體軟了下去,只有肌肉還在跳。

    我沒讓她軟下去,伸手托住她的腰,把她頂得貼在竹子上,還是一下一下固
執地繼續著……汗也在冒,可我還沒想射。

    「求求你,別……好酸呢……哎呀……疼……呃,呃……」

    她扭動著,躲閃著,呻吟著。

    以前,這樣的時候,我會停下來,然後愛撫她,可現在我不想停,終于在她
的難受中我感到了一絲冷冷的快意,原來折磨一個人真的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呀!

    我的手把她的腰向下按,讓她的屁股徹底展現在我的視綫裏. 臀瓣是粉嫩的
嫣紅;中間奇妙的縫展開著;那被我們的體液弄得亮晶晶的地方正在我的陰莖的
運動中來回地翻弄著:進去的時候,陰唇就被擠進去;出來的時候,陰唇如同松
了口氣一般被帶出來,而她的屁股和腿都在這一刻松一下。我們交合的位置的上
面,那細細的肛門一縮一放地如同呼吸一般地誘惑著我。她一直也不讓我弄那兒,
說是怕疼,怕髒. 我不怕,現在我特想弄。

    她呻吟著,哆嗦著,但在努力地承受著我沾了唾液和我們體液的手指,她儘
量地放鬆著肛門,不抵抗。

    我想讓她抵抗,想她在我的蹂躪下痛苦,這一刻,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居然和
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我感到了。也許是我真的是無法原諒她吧?不太清楚。不
過我真的第一次想她哭。

    我激動得直抖,很粗暴地把食指按了進去。

    「啊……」

    她的頭揚了起來,身子猛地向前一縮,所有的肌肉都被調動了起來。

    我感覺那一下幾乎把她捅得跳起來,不過感覺非常好,手指突破括約肌的快
樂已經够刺激了,她的陰道還給我的陰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舒服……

    我找到衣服,把還一個勁抽搐的林朝英包起來,然後把她擁在懷裏. 我覺得
身子一個勁地酸軟,腦袋也也暈,射得有點太猛了,想睡。可不能睡,最重要的
事情還沒有……

    十四、 困獸(終)

    風過林梢的時候,掀起一陣奇异的哨音,把月光搖曳了起來。光影婆娑,斑
駁了,一片片葉尖在我們的臉上交錯起來。

    我的心焦躁不安,比這雜亂的影還要混亂. 我覺得我表現得還行,她應該是
得到了高潮了。高潮?嘿嘿~我知道我也得到了,但不是由于射精。

    整個過程中,我是被最後內心裏暴漲起來的那陣讓我戰栗的暴虐刺激得射精
的,其餘的時候我是在小心翼翼地服務。服務?沒錯. 我還喜歡她,這沒法變;
還迷戀這看起來依舊天仙化羽一般聖潔無暇的身體,這也沒法變;但是……嗨~
我知道這一次我的心裏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東西——我和她在一起,不是因爲我想。
我想得更多的是另一個姑娘,她那麽的好,如果……

    「不要……你別過來!」

    應該是驚慌的,是麽?那雙清澈無邪的明眸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慌,是麽?她
應該是在顫抖的,是麽?她的頭髮亂了,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頰;她逃避著,
但無處躲藏,是麽?那男孩一樣有磁性的嗓音流露的不再是歡快了,是麽?

    馮蘅是那樣的美好,一眼看上去就會感到……那雙明澈的星眸中彌漫的是溫
情,她在用她的一生去關懷著這人世,如同上天派下來的仙。沐浴在她的目光中
的時候,是美好的,所有的煩惱和憤怒、頽喪都會被她輕輕地抹去。還有她的手,
那雙靈巧的小手的手背上有酒窩的呢!她的手給多少人解除了痛苦呀!其中就有
我。

    她還小,她只是一個才會去愛別人的小姑娘,她只有十六歲,她不應該被傷
害。

    她的恐懼被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裏面了。

    其實火光中那個影子是被放大了的,其實那影子不怎麽巨大。她面對的是一
個粗壯的矮子,黝黑,而且面目猙獰……關鍵是影子的背後還有更巨大的影子,
那中間似乎還包括了我!

    我的心猛烈地跳著,肌肉似乎在扭曲著,人也在掙扎著,我害怕我想到的東
西會是真的,害怕。

    但我面無表情……不是面無表情,我的臉上甚至帶著沉醉的幸福,眼睛裏想
必也是甜蜜,我在努力地僞裝自己,爲了不被察覺. 我是有點擔心被察覺的,我
面對的不是敵人,我還……我知道不能有絲毫的情緒去刺激她,她是在嫉妒馮蘅,
我擔心她會真的去毀了那樣美好的馮蘅,僅僅是因爲不能容忍我的幸福。

    我的思緒有點亂了,我瞭解依偎在我懷裏的她,我以爲我瞭解了。

    ************婆娑的光影散落,在我們的身上交錯. 林朝英靜
靜地靠在我的胸前,眉頭微微地皺著,那張清麗雅致的臉頰現在是讓人沉醉的。
她的呼吸正在撫慰著我的胸,還有她的身體. 我看著她,瞳孔都有點放大了,想
看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她動了一下,眼簾也動了一下,不過沒有睜開,她依然那麽舒服地傾聽著我
的心跳。

    我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像是要跟我說話了。我也特別想跟她說點什麽,想知
道答案,但我不知道該怎樣張嘴,她跟我說過:「不要在一個女人的面前說另外
一個女人,尤其是在床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在我的胸膛上,那氣流使我感到了一陣沁凉,乳
頭也被吹得竪了起來。

    「討厭死了!」

    她咬住了我的乳頭,還用指甲掐住我腋窩的一點點皮,使勁地掐。

    疼!不僅是疼,還有一絲麻酥酥的電流把我的肌肉弄得扭了一下。我呻吟了
出來,伸手過去扒拉她的手。

    「你也知道疼的麽?」

    她笑了,睜開眼睛,得意地瞟我。翻上來,趴在我的身上,用大腿夾住了我,
還用她的小腹使勁地壓我的肚子。當然,我們的那裏又澀澀地摩擦在了一起,那
細嫩的肉墊壓過來,淘氣的陰唇澀澀地梳理著我那還軟塌塌的陰莖. 「這話說的,
我這就不是肉了?」

    我吸著氣,在自己胳肢窩裏揉著,悲愴地看著乳頭周圍那一圈細細的牙印。

    「你弄人家的時候就……我都疼死了!」

    她坐在我的肚子上扭了一下,臉頰被嫣紅統治了,眼波如水流開……衣衫從
肩頭滑落了,正好月光落在那對玉兔上,潤潤的正在顫動,把光綫散在我的眼睛
裏. 我痴痴地看著,她的嬌羞和肌膚的光潤讓我無法逃避,還有她扭動時給我的
那陣柔膩的接觸,我明顯地感到了她屁股的縮. 「你看呀!你看呀!都紅了!」

    她看到了自己乳房上那一片片紅,那是我幹的。她嗔怪著,眼角是一陣惱怒,
又是一陣旖旎。

    「還想弄?」

    我躺著,靜靜地看著她,收回手來,枕在頭後。

    她迅速地瞟了我一眼,低下頭,咬緊了唇,胸脯起伏著。

    她的手扶在我的胸前了,仔細地摩挲著,感受著我的胸肌的蠕動。她伏下來,
把臉貼在我的胸前,一點一點地吻上來,通過了我的脖子。

    我用唇去找她的,但她不給我,她從我的嘴角吻了過去,沿著我的腮;手却
滑到了我的腋窩,輕輕地擺弄著我的腋毛;胸前是她的乳房,她的乳頭又硬了,
刮在我的肌膚上,澀澀的;她的陰戶壓在我的小腹上,在我的陰毛上蹭著……

    「不是你想要的麽?」她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著,用舌尖探著我的耳窩,也
向那個洞裏探;手指上來了,沿著我的唇,滑;還用手指向我的嘴裏挖。

    「你就那麽想弄那兒?」

    她的手指觸摸著我的牙床和牙齒,我張開了嘴讓她的手指進來,然後銜住。

    「多……多髒呀!」

    她的手指撥弄著我的舌頭,輕輕地觸著我的舌根,把我弄得滿嘴哈喇子,還
酸溜溜的。

    「而且……而且好酸的呢,還疼!你的手指進來的時候,我……」

    她咬住了我的耳垂,身體蠕動著,接觸得更緊了,也熱了。她還用手指捏住
了我的舌頭往外拽。

    我讓她拽出去,讓自己的哈喇子流,然後咽;讓她把我的耳垂咬疼;讓她扯
掉我的腋毛,也不躲;我……我不能拒絕她。

    「咯咯~」

    她不咬我的耳垂了,還用手給我揉疼得一個勁縮的腋窩,她過來用她的舌尖
觸了一下我的舌,然後她把我的哈喇子吮進去,然後她吻我。

    別的事情好像都不重要了,現在就是這樣享受彼此的依戀最重要了。

    我的手從頭後抽回來了,用力地摟住她,把她緊緊地擁在我的懷裏,還想翻
身……

    「就這樣!我來,好麽?」

    她使勁地壓住了我,腿也在用力。

    是啊,她喜歡主宰,連我這個人都要主宰,不過現在我願意。

    「你一弄就把我弄得要死,讓我弄,好麽?」

    她笑著,不再躲避我的目光,她的目光中有點頑皮,有點熱切,還有一點央
求。

    這一切已經熟悉,已經刻在我的心裏了,不能拒絕. 我知道只要她肯,我就
是她的,哪怕……

    她捧著我的下頜,輕輕地用她的唇碰一下我的上唇,又碰一下下唇,在我去
找她的時候,又逃開,笑。

    「你的樣子真的好賤呢。」

    我的陰莖已經起來了,就頂在她的那兒。她也不給我,只是讓那片柔嫩一下
一下地觸著那條又有點發燙的傢伙。她的手拽著我的腮,把我的嘴咧開,不知道
要咧多大,然後她把舌尖探過來……

    我咬,但她躲開了,我的牙嗑在一起,「噠」地響了一下。

    她笑了,得意地。

    「想要我了?」

    她笑吟吟地把她那如蘭的氣息給我;手沿著我的身體滑下去,握住了我的陰
莖,揉。還是讓我的龜頭一下一下地碰著她的外陰,她那兒已經在分泌了,露珠
濺在我的龜頭上,有點凉。

    「給你,這次什麽都給你,就是別著急。」

    她扶著我的陰莖,讓龜頭頂在陰蒂的位置;蹭了幾下後,就沿著那條縫隙把
她的陰唇分開了,接觸著之間每一分柔嫩;然後在那柔軟嬌嫩的洞口研磨了幾下,
浸潤了她的的滑潤;然後就那麽從她的洞口滑開,澀澀地蹭過了會陰,抵達了那
在放鬆之下很柔軟的肉漩上。

    這裏的柔軟很不一樣,綿軟之中會感到她的柔韌,會感到她的蠕動。她有點
緊張,周圍的肌肉都縮了過來,那個肉漩就很有彈性,就不能侵犯。但她在努力
地放鬆著,于是緊張和鬆弛交織著,那個細細的小洞就如同呼吸一般,就蠕動了
起來,一下一下地勾引著我的陰莖,其實是我。

    我看到她的眉頭皺得很緊,死死地閉著眼睛,睫毛不安的抖動著;臉脹得通
紅,她的鼻子也皺著,嘴唇在抖,臉頰也在抖;她脖子上的經絡變得很清晰了;
她的肩也綳緊了……

    「要不就……」

    我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脖子,輕柔地愛撫著她的肩,想
把她的顫抖清除掉,我有點捨不得了。

    「我總也不敢呢。」

    她的眉毛皺得更緊了,煩惱。

    「那就別弄了,其實我……」

    「還是你來吧!」她從我的身上滑下去,側臥在我的身邊,背對著我,把她
的屁股向後靠了一下,碰在我的胯上。「說了要全給你的………你來吧,我不疼
的。」她回過頭來,勇敢地鼓勵著我。

    我稍稍側過了身子,貼上去。我有點抖,因爲她側後面的流綫優美無比地在
我的眼前展現著,柔和的光影在她的身上斑駁,那乳白的肌膚散射著像牙一般的
暈;尤其是她那纖細柔美的腰肢舒展地向下放大,形成一個魂爲之銷的弧綫;這
弧綫是立體的,奇异的,儘管這身體已經熟悉,我還是被吸引。

    我的目光留在她的屁股上,留在那緊張和鬆弛交織的臀瓣上,留在那條曼妙
的臀縫上,那裏每一點蠕動都在改變著我的呼吸和心跳。她是在動的,她的臀大
肌一收一放,她的腿也不安地交叠在一起,微微地互相蹭著,于是她的臀縫不停
地變幻著,于是……

    我知道要發生什麽,我不知道會怎樣地快樂、瘋狂。

    我聞著她的發香,輕柔地舔著她的耳廓,沿著她的顎骨,吮到了她的頰;手
則沿著她的肩一點點地摩挲著她的胳膊,體會著她的嫩和韌,體會著肌膚下肌肉
的動;我的胸腹含住了她的背,輕柔地摩擦著;小腹貼在她聳翹柔嫩的屁股上了,
我的陰莖就順著在她的臀縫間了。

    她的身體顫抖著,與我貼合。她的屁股在我接觸上的時候向前閃了一下,而
後聽話地貼過來,聽話地讓我的陰莖接觸她臀縫間的每一寸。

    我能聽到她的呼吸,聽到她的心跳,甚至能聽到她血流的聲音,還有她毛孔
開闔的聲音,以及她肌肉蠕動的聲音,這些任憑武功再高也不能聽到的聲音的確
就那麽的清晰。其實不是聽到的,是我感覺到的,我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感到了她
所有的肌體運動。

    我吻著她的脖子,細細地品嘗她那突出來的經絡,于是我聽到了她的血流;
我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游走,感受著她給我的蠕動和顫抖,以及那片讓我迷戀的光
潤柔膩,我就是聽到了她毛孔的開闔,我還感到了從肌膚中滲透出來的沁潤呢;
她肌膚下蠕動的肌肉就是在召喚著我的手指,她的乳房也在我的手指間給了我美
妙的觸覺,我就是聽到了她肌肉的聲音。

    她的腹部在我的手指通過的時候,起伏著,膩膩地回答著我的手;她的小腹
也……通過了那一片柔膩,我的指尖抵達了那顫顫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已經冒出
頭來的小傢伙在等我,摸一下,她就哆嗦一下,她克制著她的呻吟,但還是不由
發出了奇妙的嘆息;她那裏在動了,她的大腿夾過來,她的陰唇也就那麽夾住了
我的指尖;她的屁股不由向我靠過來了,柔嫩的臀瓣擠壓著我的小腹,給我柔軟
和她的體溫;她的肌肉收縮著,臀縫也好像在閉合的樣子,柔嫩的臀瓣過來包住
了我的陰莖,縫隙之間的濕潤更厲害了……

    「輕一點呢,我……」

    她的脖子縮了一下,又伸直了,微微地向前,她的聲音有點慌。她的一隻手
過來按住了我插在她雙腿之間的手,另一隻手則回過來扶住了我的胯,還沒有决
定是要把我推開還是幫我一把。她緊張的肌肉鬆弛了下來,連剛才突然收縮得很
緊的肛門也松了下來,好像是準備好了。

    我扶著我的陰莖頂在了她的肛門上,龜頭接觸到的是與陰道口不一樣的柔軟,
還有剛碰到時那一下抽搐,那細微的蠕動使柔軟的褶皺在我的龜頭頂端刮了一下,
于是就産生了一陣奇异的酥麻,從龜頭的位置飛旋了起來……

    感覺和我的幻想交織在一起了,形成了一股使我癲狂的漩渦要把我吞沒了。
我就是想插進去,探索一下我不知道的奇妙,探索她的全部,現在她是願意的。
接著要産生的感覺,我只能靠幻想,因爲我也沒有搞過,雖然我看過. 想起那陰
莖離開時擴張的肛門形成的黑洞,以及黑洞裏流出來的那一股白色粘稠的液體,
我就……但那不一樣,那是臭道士與那傻小子在搞,他們都是男人。林朝英不是
男人,她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她的確是嬌得很的,她的肌膚只要使勁去揉,我
就擔心會弄破了。現在我要搞她的……她能挺得住吧?她的陰道還要嫩一些的,
這在接觸的瞬間就能感到,她的陰道被我弄的時候都沒弄壞,那麽她的屁眼也不
會有問題吧?

    我頂上去了,感到了龜頭正在擠進去,她的肛門向裏陷了進去……

    「哎呀——」

    聲音從她的嘴裏發出來了;她努力放鬆了的肌肉也瞬間就綳緊了;放鬆了的
肛門瞬間也收縮了起來;她的屁股縮起來,肌肉猛地一彈後,我們的身體離開了
;她的手用力地把我的胯向外推……

    插進去了?還是沒有?我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這
瞬間變得空白。

    身體的感覺在延續,好像是進去了!我的龜頭現在還有點酸,還殘留著她肛
門收縮時那些乾澀的褶皺刮過的感覺;還有點疼,因爲她是把我擠出來的;我記
得我的龜頭好像進去了一些,那裏的柔嫩跟她陰道裏的感覺不大一樣;我記得那
一下,我被抓得很緊……

    「怎麽了?是不是很疼的?」

    我歉意地把她重新摟回來,歉意地撫摸著她的身體,溫柔地道歉,溫柔地給
她揉肚子,溫柔地吻她的臉頰,儘量不讓我的陰莖碰到她的屁股。

    「我……我……」

    她的身子縮著,在抖,她的屁股也在躲避著我。我看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泪光在蕩漾,她的嘴角一扁一扁的,好像是要哭鼻子了。

    「要是……」

    我捨不得了,我把自己的陰莖放在了她的陰道口上,輕輕地研磨著,準備就
不搞她屁眼了。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她微微張開腿,腿還抖著。

    「……疼就不弄了,咱們……」

    我的龜頭陷入了那片瑩潤的嬌嫩中,聽到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感到她的柔
嫩把我包住了,感到她陰道裏奇妙的褶皺承載著我,然後收縮過來吮吸著我,糾
纏著我……其實她的陰道也足够的美妙了,其實她已經够妙的了。我捨不得再弄
她的屁眼,但我實在是更想了。想得我都有點哆嗦了;想得我在得到她陰道的美
妙時都有點失落,就因爲剛才進去的那一點點,還有我的渴望。

    「呵…呵……」她喘息著,慢慢鬆弛了下來,身體漸漸地應和著我的動作,
「我是不是太沒用了?我答……答應你了的……」

    我讓她的腿合上,夾緊,我的手撫摸著她的胯、腿。我的小腹依然擠壓著她
的屁股蛋,我的陰莖依然是被抓緊的感覺,依然是陷入她的瑩潤之中,我知道待
會兒就可以了,我還是能達到高潮。

    她回過頭來,看我。她的眼裏還泪瑩瑩的,但歉意,想必是看到了我的失望
吧。

    她把我推開了,讓我仰臥在那兒。

    「幹嘛?」

    我喘息著,剛找到感覺的陰莖突然失去了包裹,我覺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的。我看見充血勃起的陰莖就竪在那兒,龜頭亮晶晶、紅艶艶的;陰莖上本來有
點深的顔色好像也變了,變得通透;上面的血管膨脹著,也在勃勃地彈跳著;這
些細微的彈跳就帶動了整個陰莖,龜頭好像是在點頭……

    「答應了的事情,就……」

    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口,她撑起了身子,跨了過來。

    我屏住呼吸看著她,她臉上的神氣很堅决,雖然她的睫毛和嘴唇都在抖;我
看著她那隨著呼吸而急促地起伏著的胸,她的乳房顫動著,那對乳頭挺著,在我
的眼前晃;我看著她的腹,那裏的起伏衍變著光影;我看著她張開的腿,她的大
腿微微地抖著;我看著我們的身體正在合幷成一個整體,這樣的姿勢,她的外陰
沖我盛開著:粉嫩的陰唇像花瓣,沾染了我們的體液之後就晶瑩剔透;中間粉色
的部分都沒有保留,光綫有點暗,我不能看得太清楚,不過我還是看到了那剛離
開陰莖正在閉合的小洞,那小洞在蠕蠕地閉合……

    她的腿在抖;她的屁股也在抖;會陰的扭動帶動了陰唇,花瓣就也蠕蠕地蠕
動起來;她的手扶著我的陰莖,對準了,她坐下去……她的頭猛地向後仰,嘴張
到了最大,可沒有呻吟出來,她的肚子在那瞬間凹了下去,身子綳直了,手向後
扶在我的腿上,撑住了身體. 我沒法準確地形容進入的瞬間,我就是覺得是達到
了一個奇幻的世界,我被一個有力的環一下子抓住了,鎖住了,所有的精血猛地
在被抓住的地方集中了,要爆炸!我的腹肌猛烈的收縮,于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
己是怎麽坐起來的,我的確是坐起來了,雙手抄過去捧住了她的背,然後我的頭
就埋在了她的胸前,好像還叫了一嗓子。

    她的身子抖得很厲害,腰部以上都很緊張,腿也特緊張,就是屁股儘量地放
鬆著,容納著我。她呻吟了出來,汗從她的每一個毛孔裏涌了出來,全身都濕了,
尤其是她的背,但她又努力地坐了下去……

    混沌的感覺變得清晰了,我感到她那個乾澀得把我也蹭得生疼的腔道猛烈地
收縮後又放鬆,我最嬌嫩的龜頭蹭在那些奇妙的紋路上是一種强烈的要射精的衝
動和酸疼。

    那些粘膜使勁地包裹著我,不讓我繼續進入,依附在龜頭上,粘粘的,澀澀
的,但她們的主人在努力,她們好像不大聽主人的話。我是實實在在地進去了,
覺得自己火熱的陰莖被周圍包裹上來的粘膜冷却著,她的那裏開始的時候的確是
很凉快。隨著進入,隨著彼此的摩擦,那裏的溫度在變化著,變熱,給我溫暖。

    放鬆的肛門收縮過來了,死死地咬住了我的陰莖,的確是被咬住的感覺,進
入的部分與還留在外面的部分好像是要分開了。她好像是有點受不了想把我擠出
去,但這樣緊控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雖然是有點疼,其實是很疼,這樣硬摩
擦的確使我的陰莖一陣火燒火燎的,而且被她的肛門抓得也一個勁地酸疼,但這
一切都在我幻想成真的亢奮中變得無足輕重,而且這些疼都使我更衝動、更感到
辛辣刺激、更狂,我向上使勁地挺了一下……

    「哎呀——」

    她向後仰的身子猛地折了過來,整個身體都向上彈了一下,雙手過來死死地
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頭垂在了我的肩頭,是咬住了我肩頸連接處的肌肉,她的
身子一下子又冰凉。

    我感到了她那猛緊之後的鬆弛,那個腔道松了,讓我可以把整條陰莖都塞進
去了,而且那腔道好像濕潤了,變滑了,這樣的潤滑就可以抽送了……

    她咬得我很疼,她的汗不停地在涌,肌肉也不停地在痙攣,她的屁股不敢動,
肛門也不敢再收緊了,但她就那麽咬著我的肩,用鼻子一聲一聲地吭著,隨著我
的挺動。

    我不知道她的感覺,我看不見她的表情。我也不大想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感
覺了,因爲我得到的不僅是內心徹底的釋放,身體上也的確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
快感。幻想甚至不如真實感覺來得美妙,這樣的境界是她給我的,這是怎樣的痴
狂呀!我一直以爲想像的東西更奇妙,現在我不這麽想了,我完全沉醉了。身體
上的快感是劇烈的,我一個勁地想射,但我捨不得就這樣結束,我必須體會了她
所有的奇妙之後再毫無保留地噴發出去,然後哪怕就是死了也不悔。

    這樣的坐姿實在是不容易用力,而且挺累人的,我就想換個姿勢,但她始終
緊緊的抱著我,不撒手。那也得換,于是我們就倒下去,于是我就趴在她的身上,
讓她的腿就那麽夾在我的腰側,然後我就可以用力了,就繼續猛烈地衝擊著她的
身體,使勁地挺動著我的腰胯……

    她不再咬我了;摟住我脖子的手也松了,只是還挂在我的脖子上;她身體的
抵抗也消失了,肛門的抽搐也弱了;腿還舉著,隨著我的動作晃動著……

    我沉醉在自己的瘋狂中,忽略了她的反應。不知道過了多久,腰際的肌肉猛
烈地收緊了,屁股的肌肉也猛烈地抽搐起來,那一陣迅速彌漫了全身的酸楚襲擊
了我,把我亢奮的肌肉全搞得一塌糊塗了,然後,我感到盤旋已久的熱流帶著我
的戰栗,從一個通道噴薄。

    通過陰莖的時候,我覺得眼前一個勁的發黑,喉嚨癢得要命,就喊。喊幷不
能解决陰莖那絲鑽心的酸楚,但這酸楚真的非常美妙。那瞬間我知道自己在幹什
麽,但一切都好像不那麽真實了,我輕得很,好像是在飄,全身都無所依附,像
風中的羽毛……

    通常做完了之後,我是要愛撫林朝英很久的。我知道她喜歡我在高潮後摸她,
我自己也喜歡摸她汗津津的身子,那時候的綿軟非常的美妙,可以化解我射精帶
來的疲憊. 但這次我倒在她的身上就沒動,甚至連把陰莖從她肛門裏拿出來的力
氣都沒有了,我的眼皮也根本就抬不起來了,我只想睡過去,也許是那飄的感覺
帶著我沒完沒了地向我不知道的地方游蕩了過去。

    ************晨是凉的,朝陽在秋日也顯得不那麽溫暖,不過
還是很明媚的,把竹林照綠了。竹林綠得很新,新得都有點閃亮了,連尖尖的竹
葉也亮晶晶的有點耀眼。陽光是從竹葉的縫隙間透過來的,從竹葉間的縫隙看過
去,有點朦朧. 我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看見了蔚藍蔚藍的天,天
空如洗,像通往無限的途徑,怎麽看也看不到頭. 白雲如紗,攏在天際,如同一
抹飛絮。比較起藍天來,我更喜歡雲,因爲雲是變幻不定的,不但是形狀連色彩
都可以隨意地改變呢,我喜歡變。

    一只有著漂亮長尾巴的鳥從雲彩邊沿舞了過來,舞到竹梢,停了下來,揚著
頭怪异地叫了兩聲,然後驕傲地把腦袋轉了圈,然後抖動羽毛。竹子搖曳了起來,
于是陽光也動蕩,有一縷光直接射在我的臉上,我只好閉眼。

    眼前是紅的,而且有一圈一圈的環,交叠著在我的眼前變幻著。呼吸的時候,
吸進來的是這竹林的甜美。風過林梢,一片沙沙的清響。耳邊嘈雜了起來,風的
脚步,林的舞,還有草葉間晨露的慵懶,什麽地方蟲鼠的忙碌。

    身體還是輕飄飄的,頭也輕飄飄的。我動了一下,胸口有衣衫滑落,如同溫
柔的手撫摸我的肌膚;肌肉動了一下,感到力量在我的身體裏滋生了,心臟也在
蓬勃地跳動起來。我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綠真切了,一切都真了,我徹底
醒了。

    我都幹了什麽?我騰地坐起來,身手摸身邊。

    空空如也,我只摸到了身邊的草。

    ************一股燒烤的香味悠悠地飄進我的鼻子裏,我的肚
子「咕嚕」了一下,餓了。起身太猛的暈眩還沒有消失,我費勁地扭頭. 竹林邊
緣的晨光裏有一籠火,火苗跳躍著,不如晚上看得清楚,却奇妙;火把氣流改變
了,就有了烟,烟是飄蕩的,把那一片空間弄得一陣陣蕩漾;蕩漾中的是一件白
衣,白衣裏是她。

    風過,青絲萬縷一蕩;風過,那白衣的褶皺也一蕩。她在烟後飄渺,她的目
光靜靜地凝視著火上的鳥,臉頰在陽光下通透,那絲蒼白在烟後讓我憐惜。

    我想起來了,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使自己多少能平靜一點. 除了夜的瘋狂,
我還想起了……我有點擔心。

    終
2011-2-22 09: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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