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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第十三卷完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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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六卷01)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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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3/10發表於:色城


            第六卷:竹林戰曲燃羌笛

              第一章:淮南雪

  寫在前面:好久沒有寫前言了,這里強調一下,接下來兩章算是我個人覺得
烽火目前為止寫得最好的一場戲,計劃18天左右兩章一起連更,還望大家耐心等
待。

           ***    ***    ***    ***

  東瀛北島,正是櫻花散落的季節,一位身著黑衣的女子便在一處庭院中奔走
跳躍,手中一把武士長劍輕盈舞動,連帶著那身衣物懷中的十字暗鏢,端的是迅
捷如風,揮灑自如。細看這黑衣女子,身量不算太高,但卻生得嬌小靈動,以黑
巾蒙面,那露在外頭閃爍著的大眼睛卻更添了幾分魅惑之感,長刃翻飛,好似在
那櫻花樹下起舞一般,將那漫天的櫻花挑起,直至最後一劍收式,那劍身之上布
滿白色櫻花,甚是齊整動人。

  「清子,你的功夫又有長進了。」一位黑袍老者緩緩自庭中走出,語聲甚是
慈愛。

  「老師。」這被喚作清子的女子立刻單膝跪地,將那武士長劍豎於地上,臻
首一點,莊重的行起禮來。

  「今日大明派來的使者便到了,你與我一齊去見見罷。」這老者便是東瀛國
伊賀派的現任門主—柳生次郎,作為以擁護天皇為己任的伊賀派眼下並不好過,
大將軍德川甫仁謀反在即,屢次派人刺殺天皇,若沒有伊賀派的誓死守護,這年
僅七歲的昭德小天皇怕是早已死了多次了,而面對德川家的進攻,伊賀派終是難
以持續抵擋,只好求助於大明,今日海岸傳來消息,已有大明的使臣上岸了。

  這師徒二人走出庭院,沿著密林走了一圈,卻是尋得密林深處的一處寺廟,
這寺廟雖是藏得隱秘,此刻卻是重兵把守,這群守衛自然是認得柳生師徒,見他
師徒前來,當即迎上前去:「柳生門主,您總算來了,那中原人甚是囂張,陛下
有些招架不住。」

  「哦?」柳生次郎面露疑惑之色,領著清子前往,卻見著寺中侍衛均露緊張
之色,各自站成一個圈,將小天皇擋在身後,而將中間兩人緊緊圍住,這中間兩
人,一個與他一樣黑袍,眼神深邃,神秘莫測,一個卻是一身肥膘,比那東京演
武場里的角鬥士還要強壯幾分。

  「門主你來得正好,這人好生無禮。」昭德小天皇見柳生前來,當即喚道。

  「你便是大明來的使臣?」柳生次郎幼時曾於中原遊歷,卻是懂些漢話。

  「教主,終於有個不說鳥語的了。」蒼生妒哈哈一笑,朝著柳生喊話道:
「我們便是來自中原的摩尼教,這位是我們的教主。」

  「哦?摩尼教?」柳生次郎卻是未聽說過,來人雖非朝廷中人,但見這二人
氣勢,心知必是高手,當即恭敬道:「教主閣下,這位便是我東瀛天皇陛下,在
下是伊賀派門主柳生次郎。」

  夜十方亦是稍稍躬身,朝著小天皇微微一拜:「夜十方拜見天皇陛下,」旋
即又起身朝著柳生次郎笑道:「柳生門主,在下此來,便是為了替東瀛了卻叛亂。」

  「就憑你?」一直站在柳生身後的清子冷聲道。

  「喲,好漂亮的女娃。」蒼生妒眼珠兒一轉,卻是才發現那站在柳生次郎身
後的清子,當即上前調笑道:「小姑娘可是看不起我摩尼教?」

  「哼!」清子扭過頭去,也不看他,蒼生妒還欲再作糾纏,那柳生次郎卻是
搶先一步,微微笑道:「卻不知夜教主此次前來帶了多少兵馬?」

  「此來東瀛,卻只我與護法二人。」夜十方亦是笑容可掬,雲淡風輕。

  「這?」柳生次郎面露難色:「不瞞夜教主,眼下我東瀛國卻是有些危急,
那德川甫仁,他,他手中有精兵五千,上忍三百,而我們,我們如今只剩不到兩
百護衛了。」

  「什麼?你們東瀛國的叛亂就這麼小家子氣?」蒼生妒倒是第一次聽說東瀛
國的戰事竟就只是這幾千人馬,當即捂嘴大笑。

  「我東瀛雖是比不得中原兵強馬壯,可,可您這兩個人…」柳生次郎一邊搖
頭一邊苦笑道。

  「報!」正當柳生次郎焦急之時,卻聽得門外一陣喧囂,一名守衛匆忙跑了
進來,朝著眾人便是一番嘰里呱啦,這寺中眾人盡皆色變,顯是有焦急之事,夜
十方稍稍探上前去,問道:「柳生門主,這外面?」

  柳生次郎急道:「夜教主,此刻不是說話的地方,德川家的人找過來了,夜
教主您與陛下先撤,我率人引開他們。」

  夜十方輕撫短須,哈哈一笑:「柳生門主但且歇息,夜十方此次來了,自然
是要辦點事的。」旋即朝著蒼生妒使了個眼色,蒼生妒哈哈一笑,一個健步便向
著寺外走去。便在眾人懵懂之際,屋外卻是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柳生次郎與清
子互視一眼,滿眼盡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匆匆行出寺來,卻見那看似臃腫如豬的
蒼生妒卻有如獵豹一般輕盈迅捷,在那叢林之中奔走跳躍,身背一支滿月長弓,
彎弓便是七箭齊發,出箭便是一陣哀嚎。

  「大明果然神通廣大啊!」柳生次郎大為贊嘆,朝著夜十方正色一拜。

  夜十方卻是微微一笑:「依信上所言,陛下曾言能與我百名處子,可還算數?」

  「算數,自然算數。」柳生次郎當即諂媚笑道:「我東瀛向來有為天皇遴選
處子的習俗,此刻宮中正有處子百名,可任由教主享用。」

  「甚好!」

           ***  ***  ***

  南京總督府衙,天子臨朝,百官覲見,蕭啟已在這龍椅之上坐了十余日了,
漸漸的,也已經習慣了這份高高在上的身份,此刻驚雪將軍已然率兵東征淮南,
可那鬼方人卻是要與淮南沆瀣一氣,竟是要渡江而擊,大舉進犯南京。

  葉清瀾依然是站在百官之前,面色恬淡,靜靜的聽著百官的言論。

  前兵部尚書韓韜已然於前日病逝,這位於燕北之戰中立下過赫赫戰功的老將
軍即便是在臨死之時也在高呼著「還朝」二字,著實令人唏噓。此刻韓顯就職兵
部侍郎,此刻正宣讀著前方探報:「鬼方完顏錚起兵二十萬,號稱五十萬大軍,
屯兵壽春,正命人趕制船舶,欲渡江而擊。」

  「卻不知這二十萬人中,有多少是來自鬼方的鐵騎,又有多少是我北朝的降
軍?」眾人聞聲望去,卻是那剛剛升遷至吏部同知的吳越出列問道。

  韓顯正色以應:「據哨探回報,鬼方鐵騎本只五萬余人,剩余十五萬當是我
北朝降軍。」

  「那依韓侍郎判斷,鬼方人會如何布置?」葉清瀾卻是朝著韓顯一笑,輕聲
問道。

  「回內相,在下估計鬼方早與那淮南杜伏勇暗通款曲,眼下屯兵於壽春,一
來靠近淮南,對驚雪將軍平定淮南施壓,二來可與淮南互為犄角,自長江入海口
處順流而下,繞過我南京北岸,轉從東面的金口瓜州上岸,對我南京合圍,眼下
鬼方若是戰船造好,必然直取南京。」

  「竟是與老師所言一模一樣。」蕭啟聞聽著韓顯的判斷,這一番話竟是與昨
夜慕竹所說一模一樣,當下倒是對韓顯刮目相看,當即贊許道:「韓侍郎所言甚
是。」

  葉清瀾卻是再問:「那韓將軍可有退敵之策。」

  「這?」韓顯卻是未料到這號稱無所不能的慕竹會有此一問,當即楞了一下,
卻見暮竹依然是那般雲淡風輕的看著自己,似是眼中有所激勵之意,當即深呼一
口氣,鄭重答道:「鬼方之兵,以騎兵為甚,別說水戰,只怕全是連船都沒坐過
的旱鴨子,故而此次鬼方大軍所倚仗的,想來只有那十五萬降軍,降軍雖是懼於
鬼方威勢,可也受靈帝降詔所命,如今吾皇登基,續我大明國祚,正是天下思歸
之時,因而未戰之前,需要做到三點。」

  「願聞其詳?」蕭啟見他說得再理,當下也鼓勵道。

  「其一,陛下親下詔書,赦免降軍叛國之罪,對臨陣倒戈者既往不咎;其二,
加固海岸線防守,將此戰定於江上,以此揚長避短;其三,召回驚雪將軍,有驚
雪將軍的飲血營在,即便是讓杜伏勇與鬼方匯合,我南京固若金湯。」韓顯侃侃
而談,說到驚雪之時,那眼神更是充滿信心。

  「不錯。」葉清瀾稍稍點頭,卻接著問道:「韓侍郎,你十五歲從軍,如今
已有十年,禁軍、府軍、邊軍乃至飲血營你都有所統禦,匈奴、鬼方乃至那摩尼
教妖人所喚之妖兵你亦都有對陣,十年一劍,驚雪臨行之際曾言,這一戰,該讓
你為帥。」

  韓顯聞得驚雪之言,當即心中一震,只覺渾身都是勇氣,當即跪倒叩首道:
「韓顯定不負驚雪將軍期望。」

  「但是!」葉清瀾卻是又搖了搖頭:「此戰關乎我南明國運,若是依你之見,
當是立於不敗之地,但驚雪將軍與我早有計議,此戰,不在水戰!」

  「這如何使得?」韓顯急道:「那鬼方鐵騎若是順利渡江,這南京東面豈不
是一馬平川,屆時我南京將士豈非都成了他蹄下亡魂?」

  這時吳越卻是搶先一步:「韓將軍,內相想必有自己的計議,莫非你還不相
信內相?」

  韓顯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多言,這葉清瀾是何許人物,那是天下間最神秘的煙
波樓的樓主,這世上獨一無二,得知可得天下的慕竹,又哪里會出錯?

  「既是如此,還請韓將軍負責堅壁清野,修葺南京城墻一事。」

  「韓顯領命!」

           ***  ***  ***

  「說!蒼生妒在哪里?」冰冷的聲音直傳心扉,寒徹入骨,而那冰冷的紫衣
劍正架在一位黑袍小道士身上。

  「我,我不知道——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這小道瞬間斃命,琴楓望著這
滿地的屍首,絲毫未做停留,自燕京曾經的摩尼教據點走出,向著皇宮走去。

  「說,蒼生妒在哪里?」琴楓的聲音越發的冰冷,那紫衣劍所傳出來的殺氣
直將這眼前的小太監嚇得四肢發軟。

  「我,我不知道。——啊啊,大俠別殺我,我知道,我知道。」這小太監只
覺那頸間已有血痕劃破,當即再不敢隱瞞:「小人聽說那位摩尼教的教主帶著蒼
護法去了淮南杜伏勇處。——啊!」語音才落,便又是一劍封喉,琴楓收劍入鞘,
轉身向南。

  淮南戰場並不樂觀,驚雪親率兩萬南京府兵匯聚於此,可那杜伏勇徒有十萬
淮南軍卻是依舊閉門不出,依仗著淮南水路曲折,廣布水中陷阱,倒也讓驚雪不
便進取。驚雪一身白袍,身上銀甲閃爍,正獨自靜坐在大營之中,思索著破敵之
策:「這杜伏勇不愧為摩尼教三魔將之一,行軍布陣頗有章法,此刻據水而守,
想必也是等著鬼方的援軍。」

  「報!南京急報。」驚雪思慮之間,便有近衛持信前來,驚雪展卷而讀,略
作思索,忽然起身決定道:「撤兵!」

  「果真撤了?」正值深夜,淮南水城之中,杜伏勇一身戎裝,卻是顯得頗為
滑稽,這杜伏勇身高七尺,卻又骨瘦如柴,又生得一雙過膝長手,故而行伍之間
卻是較之旁人更為悍勇,此人為摩尼教三魔將之一,以固守聞名於世,於鬼方入
侵之時召集手下摩尼教眾起兵,竟是一舉吞並淮南,因之經營有方,又有流浪百
姓慕名而來,眼下已成氣候。但他終究不敢與驚雪為敵,且不說夜十方臨行前一
再告誡,即便是沒有教主與八荒長老的命令,他也絕不敢向驚雪用兵,善兵之人
最大的特點便是自知,杜伏勇曾於江岸之上遠觀驚雪布陣,只覺那營寨之間嚴絲
合縫,各寨緊密相連,所領之兵井然有序,若是偷襲,只怕還未出江面便被發覺,
若是強攻,只怕驚雪的兩萬府軍頃刻間便化作兩萬『飲血』,要知道當初的飲血
也並非天生,而是驚雪練兵三月而成,有驚雪在,便有飲血營。

  「回將軍,據探子來報,是收到南京城的傳訊後決定的,卻是撤了。」

  「哼,想來是那南京城畏懼鬼方之威,急著把她給調回去罷。」杜伏勇如是
想到,雖是避而未戰,但能耗退天下第一名將驚雪,他也有些開懷,當即笑道:
「還是八荒長老的計策高明,待那煙波樓與鬼方人打個你死我活之時,再坐收漁
翁之利,哈哈,妙極!」

  「叮」的一聲劍吟傳來,杜伏勇話音未落,只覺一股殺意瞬間密布全身,
杜伏勇嚇得趕緊往後一退,正坐在自己的帥椅之上。

  「啊!啊!」兩聲慘叫傳來,營帳之外的護衛瞬間斃命,琴楓走進營帳,見
得營帳之中只有杜伏勇與那傳訊兵在,當即不再出劍,冷聲問道:「說!蒼生妒、
夜十方在哪里?」

  「你,你是誰!」那傳訊兵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卻是憑著本能朝著琴楓
怒喝,琴楓甩手一劍,這小卒便化作兩瓣,左右劈開而倒。

  「紫衣劍?」杜伏勇征戰半生從未如此膽寒,只覺這琴楓的殺氣與生俱來,
有那殺盡蒼生萬物的膽魄,當即問道。

  「說!蒼生妒與夜十方在哪里?」琴楓再次發聲,殺意更濃。

  杜伏勇本該充滿懼意的臉上卻不知為何生出一抹微笑,雖是心中仍有懼意,
但他已不似先前一般慌亂:「早就聽聞煙波樓高手眾多,今日能有幸見得紫衣劍,
杜某心悅誠服!」

  琴楓感受著他的懼意消失,心中已然猜到些什麼,但卻並未有所動作,她想
聽他把話說完。

  「但是陸某卻不是江湖中人,單打獨鬥之事,陸某是不屑做的,為將之道,
最重要的便是——未,雨,綢,繆!」那一聲「繆」字還未落音,琴楓的劍已然
殺至,杜伏勇哈哈一笑,卻是朝著帥椅一拍,竟是觸發一道機關,那帥椅頃刻陷
入地中,琴楓還欲再追,卻見那陷阱當即合整起來,琴楓猛地一劍斬下,那地面
陷阱卻是一裂,一股刺鼻味道傳入琴楓鼻中。

  「火藥?」琴楓當即撤劍而走,那火藥瞬間發作,「轟隆」一聲卻將整座營
帳炸成粉末,營帳之外,杜伏勇已從密道鉆出,笑望著這漫天的濃煙,心中正自
得意,卻忽然雙眼一收,只見濃煙之中一道踉踉蹌蹌的紫衣身影竟是站了起來,
朝著江面飛奔。

  「給我追!」杜伏勇見她已受傷不輕,當即下令,屆時全營齊出,開船啟幕,
盡皆朝著琴楓逃走方向追去。

  淮南水域甚是複雜,那紫衣身影出得江面,尋了一只小船劃船而走,明顯速
度比大船慢了許多,杜伏勇親自領著大軍追隨,眼看就要追上那艘小船,當即下
令道:「弓弩手,給我把她射下來。」

  弓弩手立刻集結於大船之上,彎弓搭箭,一齊對準著小船之上的紫衣身影,
正欲射出之時,忽然船身一陣搖晃,船上之人盡皆摔倒,杜伏勇不明所以,當即
怒吼道:「怎麼回事?」

  「船,好多船!」已有軍士發現端倪,便在那江面轉口之處,黑壓壓的江面
上正有無數的戰船駛來,戰船齊整迅猛,各船之上高掛一個「雪」字大旗,勢如
破竹的朝他沖來。

  「撤!快撤!」杜伏勇是何等人物,便在「雪」字旗出現的那一刻已然知道
自己中計,當下顧不得許多,立即傳令回撤,即便是付出再大傷亡,只要回到自
己的地盤,那驚雪便殺不進來。

  統兵善戰之人,一個破綻便是死穴,此刻杜伏勇露了破綻,那驚雪若是能讓
他逃出,那驚雪也便不是驚雪了,杜伏勇剛剛下令回撤,只見那回身的水域之中
各自又殺出幾條戰船,也不知是何時隱匿於此,此刻驟然殺出,也不進攻,只是
各自駛往杜伏勇回撤之路,將杜伏勇的後路盡皆堵死。

  一時之間,杜伏勇的大軍進退不得,只見那驚雪陣中戰船弓弩盡顯,萬箭齊
發,弓矢之上各帶火星,直射在杜伏勇的船上,一時間火勢燎原,燒得杜伏勇的
水軍亂了陣腳,可無奈前後被堵,無處可逃,只得慌不擇路的在船上奔跑呼號。
千里長江之上,火逐風飛,一派通紅,漫天徹底,終化作淮南軍的煉獄之所。

  「哎!」杜伏勇長嘆一聲,心知大勢已去,想到自己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敗了,
心下一陣唏噓,但此刻命懸一線,也不是長籲短嘆之時,杜伏勇自船中取出一件
尋常百姓衣物,趁著眾人打殺之際,縱身一躍,蹲入水中。

  此刻天已微微亮起,杜伏勇自江水之中爬起,終是遊回了淮南,他自幼善水,
自小便有『金州水花』之稱,能長時間潛伏於水中而不冒頭,故而才能借著夜色
逃脫,此刻他渾身冰冷,又累又困,回到岸上也不敢歇息,便急著朝營帳奔去。
正自奔跑之間,一道紫衣劍影再度襲來,「轟」的一聲,杜伏勇眼前地面炸得粉
碎,那地上正插著那把他已然不陌生的紫衣劍。

  「說!蒼生妒、夜十方在哪里?」琴楓依然還是這句話,但這一次,杜伏勇
已然崩潰。

           ***  ***  ***

  「我說清子小姐,你的漢語是從哪里學的啊,比你那師傅說得還要好。」蒼
生妒笑咪咪的望著這位黑衣女忍,故意搭訕道。

  「哼!」清子冷哼一聲,不願理他。

  「要我說你那師傅可真不怎麼樣,就他那修為,別說俺蒼爺,即便是咱們摩
尼教的一個壇主,怕也是能輕松勝他,你若不跟了我,我教你一些好功夫。」蒼
生妒面露淫笑,卻不知他說得那「功夫」是指什麼功夫。

  「八嘎!」清子一怒之下竟是連漢語都懶得說了,當即拔出長劍,一劍對著
蒼生妒刺來,蒼生妒卻是靈巧一躲,輕松躲過這兇狠的一劍,一個移步便湊至清
子耳邊,小聲道:「怎麼,才幫你殺了德川甫仁,你便這般恩將仇報?」

  「你!」蒼生妒得意一笑,卻是伸出舌頭在清子的耳畔之上輕輕一舔,惹得
清子惱羞成怒,但他所言卻是在理,此人修為極高,入得德川將軍府中如若無人,
那柄長弓也不知有多少旦,一箭射出,即便是德川甫仁身前有兩名死士以命抵擋,
那箭依然從三人胸口穿過,一箭射穿了德川甫仁,東瀛叛亂就這樣被他一個人平
息。

  「咱們還是快些回去複命吧,你師父還等著呢。」蒼生妒也不多做調戲,當
即率先向著東京皇壇行去。

  這東京皇壇便是天皇所居之處,還未成年的小天皇世事皆由大臣與母親打理,
因之叛亂關系,柳生次郎也便做起了輔政大臣,常年聽命於左右,蒼生妒與清子
的凱旋自然是讓這皇壇中人歡呼雀躍,別看這東瀛兵力不多,可這皇壇卻還威武,
大大小小的侍從百姓足有上千人之多,一時間夾道歡迎,倒也讓一向眼高於頂的
蒼生妒生出幾分榮耀之感。

  「夜教主此刻還在房中,蒼護法可去尋他。」皇壇中的侍從為蒼生妒指引著
方向。蒼生妒心中一笑,心道我乃摩尼護法,豈會不知教主位置,當即辭別了東
瀛眾人,朝著那皇壇附近的小房走去。

  還未靠近,蒼生妒便見從房門中走出兩名侍從正擡著一名少女屍體走出,蒼
生妒見那女屍面容漆黑,顯是被采補得一幹二凈,心中不由感慨:看來教主在這
異族他鄉才是真真放得開些,日此百名處女,說吸幹便吸幹,不用顧慮江湖仇殺
與百姓嘩變,倒也不枉此行,正思索間,又聽見一陣女子呻吟之聲,蒼生妒嘴角
一翹,心知教主正在行那采補之術,一時動了心思,在那小房窗戶鉆了一個小洞,
透過小洞便朝里面觀望,只見那小房之中黑煙彌漫,夜十方正在那小床之上進行
著最原始的挺動,那胯下的女子宛若死屍一般一動不動,除了嘴邊還能發出幾聲
呻吟,已然渾身開始被這黑煙熏染,面色漸漸發黑起來。

  「吼!」夜十方猛地一挺,那女子卻是止住了呻吟,一聲「啊」的厲叫傳出,
終是秀首一撇,不省人事。蒼生妒連連感嘆:「教主他老人家當真看淡了這美色
情趣,這百名處子卻是盡皆采補得一幹二凈,毫無憐香惜玉之情,難怪昔日對那
美艷絕倫的琴樺都置之不理,將其送給那叛徒吳越。」一想起此事,蒼生妒便覺
背心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那啞僕的鞭子可真夠勁兒,直到現在都還覺著隱隱作痛。

  隨著第一百位女屍被擡出,蒼生妒終是敲響了房門,夜十方聲音甚是敞亮:
「進來!」

  蒼生妒緩緩步入房間,只覺屋中的黑煙消散不少,夜十方已然穿好了他的黑
袍,可不同以往的是,夜十方已然掀開了他的頭帽,竟是露出一張清逸俊秀的面
容,蒼生妒見狀大驚:「教、教主,你這是?」

  夜十方哈哈大笑:「這便是我『六合長春功』的威力,如今我傷勢盡複,不
但修為大進,便是這容貌也更年輕幾分。」

  「教主神威,天佑摩尼!」蒼生妒當即跪倒慶賀,可心中卻是沒來由的生出
一絲嫉妒之意,他自小貌醜,又為了精進修為將自己變成如今這般臃腫,見得夜
十方此刻如此英俊瀟灑,而實力又精進至此,從此返回中原,以神功擒住那群煙
波樓的女人,便可無敵於世間,當真是令人神往的境界。

  夜十方身為摩尼教主,親手培育了五大護法,可謂是五恨之祖,這蒼生妒妒
意稍動,他便能感知出來,當即笑道:「你有此妒意,卻是修為精進前兆,此次
你獨自平定東瀛之亂算是有功,我看這東瀛卻是個修煉采補之術的好地方,眼下
正是用人之際,我便傳你這『六合長春功』,等會兒我與你去赴宴之時再向那小
天皇討要百位少女,你留在此地修煉,待小成後再返回中原如何?」

  「啊!多謝教主!」蒼生妒聞言大喜,能得教主真傳,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
事,若不是貪狼與怒雷震盡皆慘死,這等好事哪能落在自己頭上,當即不斷叩首。

           ***  ***  ***

  東瀛皇壇正殿,昭德小天皇位居主座,正設宴宴請此次平亂的最大功臣,小
天皇還有些怕生,挨著柳生次郎而坐,那小眼睛不斷在夜十方與蒼生妒二人身上
轉悠,似是還對他二人有些恐懼。

  蒼生妒紅光滿面,自白日里得了夜十方真傳,通曉了那「六合長春功」的奧
妙之後,更是心癢難耐,正等著這酒宴之上向這小天皇提出再索要百位處女好來
一試身手。

  柳生次郎坐於夜十方與小天皇中間,作為這宴飲之上精通漢語之人,當然由
他主持,他率先捧杯,朝著夜十方敬道:「夜教主,此次平定德川,你與蒼護法
當真是我東瀛的救星,來,且滿飲此杯。柳生代我天皇陛下敬夜教主。」

  「多謝款待。」夜十方依然神色從容,舉起酒杯正欲飲下,卻是忽然眉頭一
簇,卻是朝著蒼生妒互視一眼,微微一笑,一口便將美酒飲入。

  「此次得夜十方教主平亂,我東瀛自此便可民生安穩,國富民強自此開始,
這都是托了夜教主的恩賜,卻不知此間事了,夜教主有何打算?」柳生次郎放下
酒杯,卻是聊開了話題。

  「夜某在中原還有些許事情,我摩尼教居於北方,遲早與那南明有著一戰,
夜某也便準備明日便返回中原。」

  「啊?這麼急?」柳生次郎面露遺憾之色:「我主昭德天皇還想拜夜教主為
國師,若是夜教主不嫌我東瀛小國貧瘠,不若便與我共同輔佐天皇,自此接受我
東瀛百姓愛戴,振我東瀛?」

  夜十方微微一笑:「夜某若是不答應呢?」

  柳生次郎那遺憾的表情瞬間從臉上消失,忽然面露猙獰之色:「夜教主當知
中原有句俗語——若不是朋友,便是敵人!」

  「卻不知是柳生門主你要與我為敵,還是整個東瀛要與我為敵?」夜十方絲
毫不顧他的臉色變化,依然笑問道。

  「中原還有一句古話叫做——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今日若是任憑你們離開
東瀛,必然是我東瀛的隱患。」柳生次郎猛地擡手,卻是將那手中酒杯擲落於地,
一時間自大殿兩側殺出數十名忍者,以他那最得意的弟子清子沖在最前。柳生次
郎向後退了幾步,將昭德天皇護在身後,大聲喝道:「為天皇陛下而戰!」

  「為天皇陛下而戰!」殿中忍者齊吼一聲,似是戰意高漲起來。

  「東瀛,當真是個無恥的國度!」夜十方稍稍搖頭,卻是並未見絲毫慌亂。
而蒼生妒更是大笑起來:「莫不是柳生門主當真以為兩顆迷藥便能將我們二人迷
暈?」

  「八嘎!」柳生次郎聞言大駭,見他二人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來,絲毫未有中
毒跡象,心知這迷藥奈何不了他二人,當即心頭懼意陡生,殿中忍者再無戰意,
竟是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夜十方輕哼一聲,黑袍長袖一揮,卻是將那七歲的小天皇一掃而起,重重甩
至殿中墻角,那小天皇還未來得及一聲慘叫,便正撞在墻柱之上,腦漿四裂,鮮
血狂湧。

  「啊!」眾忍者哪里見過這等神通,那蒼生妒即便是修為再高,好歹也是用
弓弩刀劍殺敵,可這一直未曾出手的夜十方,竟是輕揮衣袖,便將那眾人圍著的
天皇一招斃命,簡直有若天神在世,叫人膽寒,一時間盡皆雙腿發軟,齊齊跪倒
於地。

  「你們這是做什麼!」殿中眾忍,唯有那清子依然站立,見得眾位同伴跪倒,
當即大怒道:「八嘎!你們身為天皇的臣子,怎能如此懦弱!」

  「清子!快跪下,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清子擡眼望去,卻見她一向敬重
的老師柳生次郎竟也是跪倒在地,清子不可置信的望著老師:「老師,你,你…」

  「嘿嘿,小女娃,正好老子要再找一百個處女練練手,快些跪下,老子第一
個便挑你。」蒼生妒朝著清子淫笑道。

  「去死!」清子一聲暴喝,竟是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拔出長刃便朝蒼生妒刺
來,可即便她再是堅強,再是勇敢,卻也只能徒勞,差距懸殊,蒼生妒自然輕松
躲過這直刺一劍,稍稍扭身,那肥指在清子胸前一點,這東瀛國的第一女忍便再
也動彈不得。

  「嘿嘿,這一路上早就想肏你了,卻沒想到你居然送上門來。」蒼生妒一把
將她抱住,隔著那身緊致黑衣,將魔手便攀在這女忍的胸脯之上,只覺這清子雖
是生得嬌小,但那對胸乳卻是大得出奇,渾然滾圓,彈性十足,蒼生妒哈哈大笑:
「當真是個尤物,蒼爺我都有點舍不得將你采補了。」

  正當蒼生妒的淫笑之聲在這皇壇聖殿回響之時,只聽「嘣」的一聲,那緊閉
著的木門突然炸裂開來,眾人擡眼一望,卻見那炸爛的木門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
而正中之處,卻是插著一柄紫色的劍。聖殿之中靜的出奇,靜到所有人都能聽見
那從殿外漸漸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大,顯是來人越走越近,終於,所有
人的目光被那門口的身影所吸引,那身影身穿一身紫衣,手持一柄紫劍,眼神淩
厲但又身姿綽約,容顏精致但卻殺意盡顯,仿佛是那菩薩與死神的結合體,直看
得人心頭發毛。

  「琴楓!」夜十方稍稍向琴楓走了幾步,那雙俊逸的少年面容不多時雙眼一
咪,認真的打量著這曾將他打得落荒而逃的紫衣神劍。

  琴楓卻是並未答話,自見到夜十方的那一瞬間她便感知到了夜十方的變化,
自她三年後破山而出,除了小姐,她再也沒見過有人有過如此強大的氣息,她依
稀記得三年前也正是因為這夜十方的陡然變化而讓自己跌落山崖,而今他再次劇
變,琴楓又當如何?

  可琴楓無懼,她一劍在手,即便是那大羅金仙、十八閻羅,她亦無所畏懼,
在她的眼里,面前的便是傷害琴樺之人,紫衣劍寒光凜凜,不斷升騰出紫色劍意,
她的懷中還帶著那柄「黑刃」,琴楓向前走了一步,劍已出鞘,劍身向前,朝著
夜十方指道:「今日,不死不休!」

  蒼生妒見著他二人一個意氣風發,精神振奮,一個殺意盡顯,劍氣縱橫,只
覺這世上的武道強者莫過於此,此戰雖在東瀛,卻關乎中原武林乃至中原朝廷的
局勢走向,一時間天地色變,萬物寂靜,東瀛國人盡皆俯首於地,連擡頭看看他
們的力氣都沒有,蒼生妒緩緩放下懷中的女忍,已是顧不得淫欲之念,他的心已
隨著這二人的身影而出,這曠古爍金的一戰,究竟誰能勝出?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9-5-8 15: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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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六卷 02~03)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3/25發表於:色城


            第六卷:竹林戰曲燃羌笛

              第二章:魔星隕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這前朝古人所歌言猶在耳,今番這長江彼
岸又要上演生死之戰。鬼方雄主完顏錚誌在天下,才剛剛攻破燕京不足三月,憑
著昏庸皇帝蕭燁的一紙降詔平定北方,繼而揮軍南下,親率大軍二十萬滾滾而來,
此刻長江江岸之上,一路順暢,依仗著壽春城趕制的戰船渡江而來。

  完顏錚佇立於船頭之上,臉上一片寡白,他自小生長於草原大漠,哪里知道
這水上船舶的顛簸,初次入水,被這大船幾番搖曳,已然頭昏腦脹,若非是自小
習武,體魄健壯,只怕此刻早已吐瀉不止。他身旁的兀爾豹亦是好不到哪去,此
刻扶靠著船葦感嘆道:「少主,你說這南朝人會不會趁咱渡江的時候打過來啊,
咱這會兒可都丟了半條老命了,我剛去看了下咱那群老夥計,一個個都好不到哪
去,吐得整條船都是餿味兒。」

  完顏錚深吸一氣,稍稍平複了下肚中的翻江倒海,沈聲道:「南朝兵力不濟,
焉敢與我爭鋒。」話雖如此,但他依舊心有綴綴,當即喝問道:「哨探何在?」

  「拜見大汗!」當即便有一名哨探官跪倒回話。

  「還有多久可以下船。」

  「回大汗,船頭已能看見鎮江江岸,約莫不到一個時辰便能下船登岸了。」

  「哦?」完顏錚當即大喜,又問道:「已能看到江岸?那江岸可有伏兵?」

  「回大汗,並未發現伏兵。」

  「哈哈,哈哈哈哈,」完顏錚一陣狂笑,朝著兀爾豹笑道:「兀爾豹,你聽
見了嗎,南朝人懦弱至此,竟是在這水上都不敢與我一戰!」

  兀爾豹旋即也是笑道:「想必是燕京一戰將他們打怕了,此刻只想著如何逃
命罷。」

  「哼!什麼南明,什麼煙波樓,均是懦弱鼠輩!傳令下去,各營下船後修整
兩日,待大軍集結完畢,便將那南京城團團圍住,這次,絕不能放跑一個南朝人,
我要生擒蕭啟。」

           ***  ***  ***

  東瀛皇壇,廣場上的青石板早已殘缺破碎,兩道人影自空中不斷奔騰,每一
次碰撞,都是火星四溢,劍氣與魔氣不斷向外揮灑,不斷濺射到四周的青石板上,
直炸得這皇壇廣場再無一處完整。紫衣劍琴楓,自小鉆研劍術,五年大成,以兇
狠迅捷而著稱,近三年來被困於夜孤山崖,自崖底悟得劍意通神,以「紫衣黑刃」
作基,劈山而出,宛若當世劍神;摩尼夜十方,摩尼教第三任魔主,以上古極夜
之法入魔,雖是曾受大傷,但終究以「六合長春功」修複,憑借著那上古極夜的
傳承之力,黑衣蔽體,長鞭翻滾,宛若當世魔神。說他們是神,興許有些誇張,
可在這東瀛之地,動輒便能令天地色變,令地板翻飛的神通又何嘗不是如天神一
般耀眼,紫衣劍以快著稱,夜神鞭又以巧克敵,二人纏鬥多時,卻依然難分高下。

  富士山頂,紫衣劍劍起寒光,雪花密布,夜神鞭白龍翻飛,撻起雪花萬千,
二人相鬥已不知過去了多久,自皇壇一路向北,竟是打到這東瀛第一高山之上,
四面環湖,處處都是人間絕景,而這山巔二人卻毫無欣賞之意,一個殺意縱橫,
一心要取敵之性命,一個魔心已成,誓要在此重塑巔峰。二人相對而立,盡皆閉
眼不動,已不再親自動手,二人元念已成,那一劍一鞭已然各自靈動,在二人中
間鬥得不可開交,夜神鞭上古魔物,面對著紫衣劍的次次劈砍卻毫發無損,然紫
衣劍又與琴楓人劍合一,即便是夜魔鞭再如何靈巧纏繞,卻終是難以將它困住分
毫。這兩大神兵相觸良久,刀光劍影激散開來,突然,琴楓與夜十方同時睜眼,
竟是一齊朝著山下飛去,只聽得「轟」的一聲,那號稱東瀛之巔的富士山竟是炸
裂開來,一時間巖漿四溢,山體崩塌,黑雲蔽日,再無生機。

  沖繩海島,有別於富士山頭的激流湧動,這里一切都有如大海一般風平浪靜,
琴楓與夜十方相對而座,既是在修複內力元氣,亦是在比鬥心中念力。紫衣劍與
夜神鞭便佇立於兩人中間,亦是沒有了先前的碰撞之意,各自寧息下來,便是這
樣相對坐下,以自身劍氣魔氣為根,所散發出的天地元氣竟是將這海島之上的土
地染成了兩個顏色,一半為紫,一半為黑,直到那色變之勢傳至海島盡頭,「轟」
的一聲,海上炸起一道驚雷,海浪翻滾而來,二人這才起身,黑鞭南遊,紫劍相
隨。

  大阪古城,曾是東瀛豪傑豐臣秀吉所建,城頭依然能清晰辨別出那時的古韻,
刀斧痕跡布滿城墻,來往百姓紛紛駐足已觀,可如今百姓卻對這刀斧痕跡絲毫不
感興趣,大阪軍民湧動,紛紛朝著城頭之上望來,那古城高樓之上,琴楓再次持
劍高舞,夜十方依然揮鞭如龍,琴楓的一身紫衣已是千瘡百孔,夜十方的黑袍早
已粉碎開來,這二人依舊再戰,即便是上古魔物夜神鞭也已千瘡百孔,即便是人
劍合一的紫衣劍也已殘缺密布,可二人依然雙眼通紅,不分時刻的揮舞著這一對
神兵,便在那大阪古城的城頭之上戰成一團,夜十方長鞭一揮一扯,便是城頭墻
角被抽開一道缺口,琴楓紫衣劍一劈一掃那城頭屋檐便是瓦礫四濺,引得城下百
姓四處逃散。

  蒼生妒便獨自站在皇壇廣場的一塊破碎了的青石板上,他雖是無法跟隨二人
腳步,但以他的修為卻能感受到這世間兩大強者的生死一戰是多麼的令人神往,
這二人一個是煙波樓的紫衣劍神,一個是摩尼教的傳承教主,均是這世間至強的
存在,自皇壇向北,戰火山,引海嘯,平大阪,三天三夜,卻宛如三年時間一般
漫長,蒼生妒修為所及,只能感受到他們的無邊劍意與魔氣,心中折服之余,不
免又生出一股妒意,要是有一天我蒼生妒也能如他二人一般,站在那中原之巔,
與那十方教主、八荒長老大戰三百回合,將那煙波樓的一眾美人兒擊倒在地,按
置胯下肆意淩辱,那該是多麼美好?正當他艷羨之時,卻聽得一聲龍吟虎嘯,那
兩道紫黑之光再次飛來。

  蒼生妒見他二人來勢洶洶,所散發出的殺意不知比三日之前高出了好幾倍,
嚇得他趕緊尋了個石獅身後躲了起來,那二人正鬥得激烈,眼里早已容不進世間
萬物,眼里均是只有對方神采,夜神鞭靈動巧妙,每一招一式都能生出千般變化,
而每一處變化都能生出萬千魔氣,而紫衣劍卻不同,紫衣劍便是琴楓,琴楓便是
紫衣劍,一劍而下,毫無半點招式,只是那天地浩然劍氣凝結而生,心中無邊殺
意催動而起,劍之所在,便只一招,亦能世間無敵。二人身影再次戰至一起,琴
楓一劍長指,夜十方一鞭所及,二人身形之外紛紛籠罩出一股透明光球,伴著那
劍鞭所及,這股光球又迅速消散,不斷將念力靈力劍氣魔氣註入二人神兵之上,
紫衣劍吟,長鞭呼嘯,二人再一次相對坐倒,劍落石板,鞭置青磚,二人各自相
似一眼,見對方嘴角均是溢出絲絲血痕,卻是極為默契的打坐調理起來。

  蒼生妒見他二人如此做派,當即面上浮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躲在石獅身
後觀察良久,終是感覺到他二人均是受傷不輕,當即大著膽子走了出去,高呼道:
「紫衣劍,你膽敢傷我教主,且吃你蒼爺一箭。」當即彎弓搭箭,便要朝那琴楓
射來,卻聽得夜十方一聲叱責:「不可!」

  「教主?為何不可啊?」蒼生妒不解問道。

  「我與她一戰三日,已然成了各自心魔,若是此戰借你之手取勝,吾之心魔
必將終生難解。你且退下,此戰,我與她有死無生。」夜十方坦然道。

  琴楓稍稍朝他看了一眼,卻是微微流露出一抹滿意之色。夜十方朝她看來,
亦是流露出相惜之情:「我本以為我摩尼教神通乃天下之巔,前番幾次敵不過你
均是因重傷未愈,想不到我今日全力一戰,以依舊難以贏你。」

  琴楓依然未做應答,只是眼色稍稍深邃許多。夜十方再道:「無論如何,與
你這一戰,夜某此生無憾了。」

  琴楓這時卻終是開了口:「你錯了。」

  「什麼?」夜十方卻是不明其意。

  「三年之前,我也曾與你一般,習武只為求戰,四處尋人比武,紫衣劍下,
亡魂無數。」琴楓邊說邊是站了起來,夜十方見她站起,暗道她莫非這麼快便恢
複過來,連忙起身站起,隨時準備迎戰,可卻見那琴楓走路都有些顫抖,她拔起
地上的紫衣,朝著那中原方向念道:「你是個好對手,是我琴楓一生所戰最強之
人,能與你一戰,卻是酣暢,但是…」 琴楓話至此處,那身上卻漸漸湧出一陣
黑色金光,琴楓悵然一嘆:「你若是見過我家小姐的煙波浩渺之威,你才會明白
這修為的天有多高,你若是體會過夜孤山崖三年不出與那戰亂分離的命比紙薄,
你才會明這世間的生命之貴。你害了琴樺,那便是我要殺你的理由,即便是天南
地北,即便是天荒地老,對你而言,與我一戰只是一戰,而對我而言,與你一戰,
只有一個目的。」琴楓動了,紫衣劍再度燃起紫色劍光,殺意漫蒼穹,一劍破洪
荒,琴楓銀牙一咬,終是說出了此戰真意——「殺!」

  夜十方堪堪起身,他理解不了這份殺意,若說這琴楓靠著一股殺意與他戰至
不分勝負也就罷了,可這僅靠殺意的琴楓居然能比自己恢複得更快,竟是還能使
出這般可怖的一劍,夜十方心中不服,可紫衣劍哪里容得他不服,盡管夜十方也
站了起來,夜神鞭再次舞動,可頃刻間,便被那紫衣穿鞭而過,只余下漫天的黑
色粉末,夜十方有些絕望,絕望的等著琴楓的至死之劍。

           ***  ***  ***

  琴樺的劍卻並未如死神一般將他一劍穿腸,那一劍便硬生生的停在夜十方的
身前,卻是再未前進,夜十方艱難的睜開雙眼,只覺那紫衣劍與自己的胸口已不
到半寸,然而琴楓的臉上漸漸露出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竟是從這位劍神的臉上
滑下,夜十方向她身後看去,她的身後,正站著一臉笑意的蒼生妒。

  琴楓還在掙紮,即便是背上中了蒼生妒這一箭,可她仍未放棄,她要在倒下
之前親手殺了夜十方,可她再也提不起力氣了,隨著暗箭侵入背脊,那箭頭所傳
來的功力正不斷吞噬著她的修為,琴楓終究是倒下了,在她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
的時候,緩緩倒下,她雙眼圓睜,說不出的無奈與淒涼,她知道她的倒下意味著
什麼,是不弱於琴樺的屈辱,亦或者是死,她都不懼,她心中唯一遺憾的,是未
能手刃眼前這兩人。

  夜十方看著琴楓的倒下,似是在死亡門口走了一遭的他頓時再沒了先前的從
容,當即緩聲道:「來,扶我起來。」

  蒼生妒稍稍向前,卻是跪倒在夜十方的身前,鄭聲道:「屬下未聽教主之言,
打擾了教主這驚天一戰,還請教主治罪。」

  夜十方微微欠身,勉強道:「起來罷,扶我起來。」

  蒼生妒卻是問道:「教主當真不治我的罪?」

  夜十方此刻氣若遊絲,若不是蒼生妒出手,他便真個成了琴楓的劍下亡魂了,
哪里又還能怪他,正欲再次回上一句「不怪你,扶我起來」,可腦中頓時醒悟過
來,這蒼生妒身為摩尼教長老,由自己一手培養而成,曾幾何時需要他反複說上
同一句話,而今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並未動手攙扶自己,那意味著什麼?夜十方
猛地擡頭,卻見蒼生妒正用他那謹慎的小眼直盯著自己仔細探查。

  「你在做什麼!」夜十方當即怒道。

  蒼生妒受他一吼,竟是情不自禁的朝後一退,可退了一步方才回過神來,他
再度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掌拍在夜十方的胸口,這一掌之威若是換作平時,夜十
方根本不會放在眼里,可此時他氣息不穩,即便是神識早已看出了這突然一掌,
可卻又難以躲避,只得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噗」的一聲猛吐一口鮮血。

  「蒼生妒!」夜十方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蒼生妒見這一掌正中夜十方胸口,當即如著
了魔一般的狂笑不止,突然,他面色猙獰的蹲在夜十方身前,驚呼竭嘶底里的吼
道:「我好大的膽子?哈哈,是上天給了我這麼大的膽子。」

  蒼生妒越來越激動:「是你教我的,是你教我的,教主,我生來善妒,是你
教我要用盡一切辦法得到我得不到的東西。哈哈,哈哈哈哈,這天下第一的劍神
若被你采補一空,那這世上還有誰能與你相抗,可若是沒了你,她就歸我了!」

  夜十方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便想通了這一層原因,他並未料到他將「六合長春
功」傳授於他反倒成了自己的死因,當即冷聲道:「你從什麼時候動的貪念?」

  「貪念?不,這是妒念,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就在剛剛見到你
們受傷的時候,也許是在燕京聽到你與八荒長老商量東瀛此行的時候,也許,便
在我受那鞭刑之時,這都不重要了,」蒼生妒緩緩站起,伸出那只粗大肥腫的右
手掌,狠聲道:「重要的是,她,還有這東瀛島上的一切,都—歸我了!」旋即
一掌狠狠拍下,正擊在夜十方的天靈頭蓋之上,夜十方滿臉的不可置信,可卻依
舊無能為力,只聞得那天空突然響起一陣電閃雷鳴之音,那當頭一掌轟然拍下,
夜十方當即化作一團枯骨煙消雲散,一代摩尼教主,就此隕落。

  蒼生妒閉著雙眼,感受著這漫天的枯骨塵埃,那激蕩的心情終是冷靜許多,
他緩緩睜開雙眼,他的前半生皆由夜十方一手安排,無論是習武練功還是殺人逞
兇,他都在按著摩尼教的教義而活,如今不一樣了,他望著那依然跪扶在地的東
瀛臣民,望著那倒在地上幾近昏迷的紫衣劍神,他雙眼一亮,擡手便在琴楓身上
連點十八處大穴,徹底斷絕了琴楓自行療傷的可能,他一手將琴楓抱起,攬在右
手懷中,又走向那早被自己點了穴道的東瀛女忍清子,將其攬入左手懷中,左擁
右抱,宛若帝王一般的走向那皇壇聖殿。

  聖殿之上依然有跪在地上的柳生次郎等人,也不知這三日他們是如何渡過的,
但那都不重要了,蒼生妒便擁著兩女朝那聖殿高臺上一座,正聲道:「自今日起,
我就是你們的天皇!」

  「拜見天皇!」柳生次郎趕緊帶頭拜倒,眾人盡皆臣服,齊聲高呼:「拜見
天皇!」

           ***  ***  ***

  蒼生妒抱著二女便來到那天皇所居的寢宮之中,雖比不得中原皇宮的富麗堂
皇,可也算是有些異域雅致了,蒼生妒將那琴楓抱在座上坐好,稍稍朝著這絕世
劍神打量了一番,只覺這琴楓的面容與她那同胞妹妹一模一樣,而且眼神更為兇
狠更為冰冷,令人毛骨悚然,蒼生妒暗道:「這等上佳爐鼎切莫浪費,我先拿這
東瀛的小妞試試,也好看看這『六合長春功』的威力。」旋即左手一緊,便將那
清子扭至胸前,右手擡起,一把扯過這女忍的面紗。

  清子眼中只見這胖廝的醜惡淫靡之態,當即雙眼冒火一般吼道:「你,你混
蛋!」

  蒼生妒卻是笑道:「清子小姐,如今我已成了你們的天皇,按照你伊賀門的
門規,你可是得對我無條件效忠的吧。」

  清子聞得此言,一想起那殿上眾人的諂媚態度,心中便是一陣絞痛,嘴上當
即向再次咒罵於他,可話至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蒼生妒卻是不待她真個可口,
趁她胡思亂想之際已然用大嘴覆了上來,那蒼生妒甚是粗鄙,此刻大嘴覆上也不
管這女忍如何想法,已然將那作惡的舌頭伸了出來,便在清子的唇邊肆意舔吻,
清子咬緊著牙關,卻是堅持著不讓他多進一步,蒼生妒見久攻不下,當即有些惱
火,右手朝下一探,猛地一扯,卻是硬生生將這女忍的腿褲給撕下一截,絲絲涼
風自腿上傳來,清子眉頭驟然一緊,嘴上稍稍一松,那蒼生妒的惡舌便朝里探了
進來,若不是那死死咬住的牙關,清子當即便要給他破關而入。

  蒼生妒見她依然在死守牙關,心中更是憤怒,從她嘴上退了出來,朝著這怒
目圓睜的東瀛女忍笑道:「哼,既然你不喜歡溫柔的,那蒼爺我便不客氣了。」
旋即一聲長嘯,那身上的寬大衣袍立時四分五裂,露出一身肥膘與那條粗壯赤黑
的肥龍,清子當即閉上雙眼,不願再看這肥豬的動作,豈料這肥豬卻是一把將她
抱住,朝那柔軟的床榻上一扔,便徑直騎上身來。

  「你,別過來!」清子被他這一動作當即嚇得有些哆嗦,見著這肥豬挺著那
根醜陋的肉棍靠近,當即大聲呼喊道,可蒼生妒卻是不再理她,一把便扯下她的
腰帶,東瀛服飾甚是簡單,也無褻衣褻褲一說,這女忍看似黑衣緊裹,實則那腰
帶一松便盡皆散落,蒼生妒雙手齊出向外一扯,立時便將這女忍剝成個不著一縷
的小白兔,這小白兔渾身雪白,那白兔胸前的兩只白兔就更是活潑可愛,渾圓柔
軟,蒼生妒一把捏住,肆意把玩起來。

  「嗚嗚。」未經世事的清子哪里忍受過這等屈辱,可無奈身體被制,又敵不
過這魔頭,只得不斷呼喊掙紮,可還未發出聲音,那蒼生妒的大嘴又是覆了上來,
趕忙兒閉緊牙關,不讓蒼生妒的魔舌再進一步,可那胸間的酥麻觸感傳至全身,
一時間令她無所適從,只得任由眼眶之中的兩行清淚流下。

  蒼生妒也是花叢老手,平日最喜歡的便是這女子落淚時的楚楚可憐,見她此
刻梨花帶雨,心中更是激動,當即笑道:「哭什麼,待會兒還有得你哭的時候、」
言罷便用那早已堅硬的肥龍對準,朝著這女忍的陰戶之中探去,這清子初經人事,
那陰戶小穴之中自是幹澀,蒼生妒卻毫不憐惜,直用這肥龍硬生生撐開清子的粉
嫩小穴,心中一橫,低吼一聲,猛的一頭插了進去。

  「啊!」清子只覺那陰戶之中的嫩肉似乎是要被生生撕裂一般,疼得大叫起
來,連帶著的眼淚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不斷的自那美麗卻又憤怒的眼眶中流出。

  蒼生妒便暗暗運起了三日前夜十方所授的「六合長春功」心法,一時間自他
那條肥龍槍口卻是散出一股莫名黑煙,蒼生妒識得此景,這黑煙便是「六合長春
功」所散發的情欲之霧,在這黑煙之中,男女各自沈淪愛欲,隨著陰陽交合,女
子陰元外泄,而男子則吸收轉為陽元,

  清子才經破處,哪里見過這等景象,只覺那陰戶小穴之處甚是灼熱,不由秀
目一撇,竟是見得那里一陣漆黑,只覺自己的修為內力竟是自胯下流出,清子越
想越怕,可竟是完全控制不了體內的內力流失,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貌醜如
豬的男子奪走了她的一切。

  蒼生妒滿意的站起身來,這清子乃是東瀛上忍,體內修為雖不比得煙波樓的
仙子,可這處子陰元對自己卻也是受益良多,他初次采補,足足將這女忍吸到面
色發黑四肢無力,他才停下功法,他可不比夜十方那般純粹武癡,在他眼里活著
的女人可比一具屍體強得太多,看著那漸漸變得雙目無神,奄奄一息的清子,蒼
生妒伸出手來,在她那柔嫩的下顎之處微微一捏:「怎麼樣,你現在可還有力氣
殺我?」

  清子此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失去了全身修為,她的力氣比尋常女子都有
所不如,更何況此刻她已三日未進食水,哪里還有力氣與他反駁,雙眼中的傲氣
漸漸褪去,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漸漸流露出一抹慌亂之色,蒼生妒哈哈大笑,他
太熟悉這種眼色了,他昔年與貪狼淩辱女子,到最後總會從女子眼中見到這股眼
色,哪怕是再堅貞的烈女,也敵不過他所帶來的絕望,蒼生妒俯下身來,語聲漸
漸溫柔了幾分,可他越是溫柔,那聲音便越是毛骨悚然:「清子小姐,到如今,
你想死還是想活啊?」

  「嗚嗚…」清子眼珠兒轉動得越發快了,可她依然難以吐出一個字來。

  蒼生妒在她眼前一笑:「好,你若是想活,就用行動告訴我,我便不殺你。」
言罷卻是再次大嘴覆上清子那張已然有些發黑的小唇,魔舌再出,再一次抵在清
子的牙關之前。

  清子默然閉眼,終是難以抵住心中的恐懼,銀牙微啟,蒼生妒的魔舌順勢而
入,宛若蛟龍入海一般,終是闖入了清子的芳唇之中,蒼生妒大嘴一吸,熟稔的
卷起這女忍的小舌,輕輕舔舐,緩緩牽動,盡情的在清子的嘴中肆虐無度。

  而另一邊,剛剛破處但卻未能深入的小穴之中,蒼生妒雖是停下了采補之術,
可依舊將那條肥龍塞在這女忍體中,蒼生妒伸出雙手,將這女忍的兩條美腿各自
擺開,下體開始緩緩抽送起來。

  「嗷,嗚,」見那胯下異變再起,清子再次痛呼出聲,可旋即小嘴已被這魔
頭覆住,再難發出聲音,隨著上下敏感之地一起失守,清子只覺渾身激熱無比,
那本該疼痛無比的陰戶小穴似也漸漸緩了下來,那股酥麻之感與痛感相繼交替,
似是要將她的小腦袋撐破一般,不斷侵襲著她的神經。

  隨著這女忍的越發適應,蒼生妒再不壓抑自己,胯下肥龍從開始的緩緩抽動
漸漸變快,此刻已然開始大開大合的瘋狂抽插,每一次重擊都能發出「啪」的一
聲靈肉結合的樂章,每一次觸及花芯頂端又令這女忍嬌首一緊,那被自己牽連著
的香舌一陣痙攣,蒼生妒亦是顧不得嘴上的舒爽,驟然取出魔舌,擡起身來,雙
手扶著女忍的嫩腰,開始了最原始的挺動。

  「啊,啊啊…嗷。」清子芳唇一空,再也難以壓抑住體內的欲望,高聲呻吟
起來,那雙被蒼生妒爬開的玉腿也似是無處安放一般竟是無助向內彎曲,盤在了
蒼生妒的肥腰之上,蒼生妒見她已然動情,大喝一聲:「夾緊點!」清子便聽話
的使勁夾緊雙腿,只覺那在她玉穴間挺動的肥龍越發緊致了幾分,那沖刺的距離
似是又延長了幾分,玉穴雖是還有些痛楚,可心中卻似是又有了幾絲期待,不由
雙腿越夾越緊,那玉戶淫穴也似是聽話一般的開始夾了起來。蒼生妒爽得「嘶」
的一聲輕吟,只覺肉棒一陣膨脹,已然有了要射出的沖動,蒼生妒哈哈大笑,見
這女忍已然屈服,他已有了新的想法,當即不再強忍,腰間一挺,精關大開,那
胯下肥龍猶如大渠開閘一般,「轟」的一聲傾巢而射。清子「啊啊」幾聲絕頂呻
吟,似是與他同時進入高潮,玉穴白灼狂湧,已辨別不出是精水還是淫水,清子
躺在那里喘著粗氣,媚眼如絲,哪里還有先前的冷艷模樣。

  蒼生妒見她如此作態,心中大是滿意,但也知這女忍身體虛弱,不宜再過索
取,當即喚來些侍從將她帶出去歇息,自己稍稍坐穩,便開始盤膝運功起來,這
「六合長春功」乃摩尼教的高階采補之術,再習得此術之前,自己也稍稍懂些采
補之道,那二姐夜七欲更是精通摩尼教「魅魔」之術,有那采陽補陰之用,可與
這神功相比,均都是小巫見大巫罷了,這「六合長春功」講究孕育極夜魔氣,以
那處子陰元之血氣來造就一個淫欲空間,生成那情欲之霧,在這情欲之霧中將那
女子陰元盡數提取,任由自己掌控,夜十方便是以此法連破那東瀛百名處女,積
少成多,且手段殘忍,足足將那百名處子吸收得一絲不剩。如今自己雖未學夜十
方那般殘忍,但也將這女忍功力盡數吸收,此刻運功之下,果真發現修為大漲,
蒼生妒悠然起身,雙眼朝著那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琴楓看去,見那琴楓雙眼冰冷的
望著自己,但卻一動也不能動,蒼生妒心中一笑,仿佛正看到了他日後佇立於山
巔之上,將那中原高手踩在腳下的情景,旋即大吼一聲,起身便朝著琴楓撲去。

  琴楓並未失去意識,可本就戰至力乏的她受了蒼生妒的背後一箭,那僅存的
體力也隨之而散,蒼生妒又連點了她周身十八處穴道,將其各路經脈完全鎖死,
完全杜絕了她恢複傷勢的可能,先前她坐在這寢宮座上,硬生生的看完了蒼生妒
的這整場活春宮,只覺那將那女忍吸得修為全失的功法太過詭異,實在令她有些
匪夷所思。然而還未待她思索出什麼應對之法,渾身赤裸的蒼生妒已然站在她的
眼前,那身前的肚腩滿是肥肉,那粗大的肥龍再一次挺拔起來,琴楓順眼望去,
只覺那肥龍之上還殘留一片紅白相間的顏色,一股淫靡的氣息撲鼻而來。

  蒼生妒從她背上伸出雙手,將她抱在自己胸口,隔著琴楓那身標誌性的紫色
勁裝小心翼翼的抱著,將頭微微俯下,將臉貼在琴楓的冷艷嬌顏之上,緩緩摩擦,
嘴上戲謔道:「楓仙子,不知你此來東瀛之前有沒有想過會有這等下場?」

  琴楓自始至終都並未與他多說一句話,自她三年劈山而出,她的劍氣便更加
冰冷,此來東瀛,也只有那夜十方能讓她多言兩句,而這背後偷襲的小人,根本
不配。

  蒼生妒倒也能稍稍理解這仙子的高傲,若是這紫衣劍輕而易舉的便在自己懷
中軟語求饒,那她也就不是紫衣劍了,一想到她的身份,蒼生妒大為開懷,卻是
迫不及待的伸出魔舌在她臉上舔舐起來。

  琴楓的臉上甚是冰冷,似是與她所習劍道有關,至冰至寒,凜凜殺意,蒼生
妒只覺他的嘴似是在舔吻冰山一般,這股寒冬徹骨的感覺叫他又是冰爽又是難受,
可這世間只有他能品嘗著這樣的冰山容顏,單單就憑著這一念想,蒼生妒都得忍
住這份寒意,繼續的在那冰山之上不斷來回剮蹭舔吻,直到在琴楓臉上留下無數
來自自己嘴中的口水氣息,蒼生妒才覺滿足,收回大嘴,不斷活動著自己險些凍
僵了的舌頭,便用那盤旋在琴楓胸前的魔手開始肆意揉動起來。

  琴楓的胸乳不算太大,也許是受了常年束胸習武的影響,但隔著那層紫色勁
裝卻也能摸索出一陣溝壑,蒼生妒一手在那溝壑之處盤旋,一手便已探至琴楓的
腰間,輕輕一扯,這紫衣劍神的勁裝便松散開來,蒼生妒並未急著將她剝個精光,
只是將那揉動胸間的魔手朝那衣領之中伸去,隨著腰帶被解,那衣領之處已然一
片松散,蒼生妒輕而易舉的將手探入其中,稍稍下移,便已然能摸到一塊長布,
蒼生妒心中一笑,知道這便是紫衣劍的褻衣束胸,也不去解它,只是強行朝著這
束胸縫隙里擠進一根手指。便是這一根手指探入,便已然能觸碰到琴楓的那團被
擠壓在一處的玉乳軟肉,蒼生妒稍稍在那玉乳之上輕輕點壓,只覺這束胸之下的
仙子玉乳彈性十足,蒼生妒更是喜歡,也不運功,只是純靠手上力氣強行擠出些
空間,便將第二根手指塞入這束胸之內。

  手指一陣輕點,便是一陣酥軟回應,蒼生妒樂此不疲的調弄著這仙子佳人的
這對妙乳,每每擠壓,便覺那被自己貼在臉龐的冰冷玉顏似是有所聲音,蒼生妒
再將自己身子俯下,只覺那仙子的瓊鼻之中竟是隨著自己的擠壓節奏而有序的呼
吸著。

  「哈哈,看來你也不是全然無感覺嘛。」蒼生妒得意大笑,卻依然未能引得
琴楓的回應,那手中的小把戲自然也玩得差不多了,蒼生妒哼的一聲,那探入束
胸的兩根手指一時朝外一扯,琴楓的整個外衣便連著這層束胸盡皆飛散而開。頃
刻間琴楓便被露出上半身雪白如玉的冰冷肌膚。蒼生妒雖是手中作怪,但那雙賊
眼卻是始終盯著這紫衣劍神的臉色,見琴楓始終面色如一,臉上毫無變化,若不
是那鼻息之間的呼吸稍稍急促了幾分,蒼生妒還真當她是個死人罷了。

  「哼,那日肏你那胞妹琴樺之時,她也是這幅倔強冷漠的嘴臉,可到了最後
還不是被我肏得哭喊求饒,我倒要看看,你比那琴樺如何?」蒼生妒語出不遜,
竟是提及了琴樺的名字,琴楓當即雙眉緊蹙,那本是因極力克制而變得古波不驚
的眼神突然間淩厲起來,面色漲得通紅,眼神中已然凝聚起一絲殺意。

  「嘶…」蒼生妒望著這股眼神,竟是沒來由的嚇得一陣激靈,這琴楓被自己
連鎖了十八處穴道,竟然還是能孕育出絲絲殺意,這以殺意入武道的紫衣劍神究
竟有多可怕,蒼生妒暗自搖首,心道:「不能再耽擱了,還是先吸了她的功力最
為穩妥。」



              第三章:東楓破

  東瀛皇壇,昔日天皇所居的寢宮之中,采補清子所出的情欲之霧還未完全消
散,蒼生妒便一把將這被剝得只剩下身緊褲的紫衣劍神抱在床上,便是這張還依
舊殘留有淫靡之氣的大床,蒼生妒還能依稀見著床腳之處那晶瑩的白灼之物,那
只剛剛射出不久的肥龍便再次昂首闊步的立了起來,正挨著琴楓那平坦光滑的小
腹之上。

  感受著琴楓這冰徹入骨的肌膚,蒼生妒還想多多流連幾分,可這紫衣劍神剛
剛散發出的絲絲殺意還縈繞在自己腦海,「這瘋女人是個怪物!」蒼生妒暗暗咂
舌,強忍住還要在這冰山美人兒身上再把玩一二的想法,雙手一拉,便將琴楓的
緊褲拉下,一時間蒼生妒雙眼一陣雪亮,那雙潔白無瑕的白玉美腿連著那對兒小
玉足展現在自己眼前,蒼生妒即便是再克制,也難免忍不住俯下身去,雙手不斷
在這雙白玉無瑕的美腿之上撫摸,撫摸得舒爽之時,更是忍不住將頭靠了上去,
用他那碩大的肥臉貼靠在這對玉腿之上,一路向上,又一路向下,即便是這雙玉
腿依然是寒徹入骨,但終究不能動搖蒼生妒的決心,蒼生妒繼續向下靠著,直到
他那張肥臉極度猥瑣的磨到琴楓的玉足踝處,蒼生妒才扭過頭來。可萬萬沒想到,
這蒼生妒非但沒有擡起頭來,反而是扭過頭來繼續朝下,竟是用那大嘴親在琴楓
的那對兒玉足兒之上,果然,那對兒小足也是冰冷著的,蒼生妒的大嘴便在這團
冰冷玉足上親吻著,雙唇受不了了便伸出舌頭,舌頭受不了了便繼續收回去再用
那兩瓣老唇,如此往返,竟是舍不得這一雙白嫩冰潔的小腳兒。

  但蒼生妒終究還是要舍卻這一對妙足兒,且不說那凍徹入骨的寒氣冷得他終
是受不了,便是那琴楓眼神中再度傳出的一股殺意立時便叫蒼生妒慌亂起來,但
這琴楓依舊未能動彈,蒼生妒趕忙兒起得身來,再不耽擱,一手解下琴楓的褻褲,
提槍上馬,跪坐在琴楓的雙腿之間。

  琴楓依舊面色冰冷,雙眼死死的盯著他,蒼生妒不去看他,深吸一氣,雙手
將這對自己愛不釋手的玉腿分開,挺著胯下堅硬如鐵的肥龍靠了上去。

  初次臨門,蒼生妒便苦笑起來,原來這琴楓的冰冷殺意不但影響著她的冰肌
玉骨,即便是這處子幽穴,也是罕見的寒徹入骨,那條本是威武的肥龍才剛剛到
這玉穴洞口之處,便覺一陣寒意襲來,立時冷得他肥龍一縮,竟是軟了下來。

  蒼生妒這些年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可這回卻是第一次在女人穴外便服了軟,
當即心中好不沮喪,可那自佳人玉穴之中傳出的徹骨寒氣還在,蒼生妒哪能輕易
破關而入,若說是身體其他位置被這寒氣凍上一會兒也就忍了,可這肥龍卻是男
人的命根子,它自己軟了下來,蒼生妒又如何控制。

  蒼生妒還不服輸,當即便又伸出手來朝著那條軟化的肥龍摸去,琴楓這天仙
絕色赤裸在前,即便是忘得一眼便會令人熱血沸騰,蒼生妒一邊看著這冰山美人
兒玉體橫陳,一邊用手飛快的聳動,一會兒功夫,那條肥龍便又堅挺起來,蒼生
妒深吸一氣,咬了咬牙,便是雙手扶住琴楓的白細柳腰,再度將那肥龍挺了上去。

  這一次蒼生妒卻是下足了功夫,即便是冷得生疼,蒼生妒依舊咬牙堅持,這
條肥龍終是叩關而入,可這冰寒玉洞之中越發寒冷,蒼生妒還未來得及觸碰到那
層處子肉膜,便感覺那已然冰冷的肉棒又一次軟了下來,軟作一團的肥龍緩緩滑
出,蒼生妒好不懊惱,只得無奈撤回,坐在床頭思索對策起來。

  蒼生妒稍稍坐定,還未多想片刻,忽然只覺那遠處桌子一陣顫抖,蒼生妒定
睛一看,卻是見那替琴楓寬衣之時所放在桌上的紫衣與黑刃兩把神兵盡皆顫吟不
止,蒼生妒見狀大駭,猛地回過頭來,但見琴楓依舊死死的盯著自己,眼中殺意
已然升至頂峰。蒼生妒下意識的捏起琴楓的玉手,神識一掃便嚇得向後連退三步。
原來這琴楓殺意升騰之機,那體內被封的十八處穴道已然自行沖開了三道。

  她既然能自行沖開三道。那剩下的十五道還會遠嗎,蒼生妒如是想到,但見
琴楓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顯然是還在自行修複之中,蒼生妒來回在這寢宮之
中走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屋中的黑霧已然散得差不多了,而這琴楓依然
好端端的躺在那里,雖是衣物盡除,可自己若不能奪了她的紅丸,那便不能吸收
她的功力,一旦等到這冷艷劍神修為複原,那等待著他的可能是比死還慘得多的
折磨。

  「可惡!」蒼生妒憤怒的甩了甩手,可卻是在他甩手的這會兒功夫,琴楓的
秀眉微微一彎,蒼生妒立刻發現琴楓的臉上已然有了絲絲變化,顯然是沖開了面
上的穴道,不行,再這樣下去必是一死,還不如先把這女人給殺了。

  一念至此,蒼生妒憤怒的擡起右手,結掌而下,一掌便要向琴楓的玉首拍去,
此刻琴楓動彈不得,與那夜十方死前一模一樣,蒼生妒知道若是這一掌拍下,這
琴楓便也會如夜十方一般香消玉殞,即便是再強的高手,也終究難逃一死,可那
厚掌卻停在了琴楓的玉首之上不過一寸之地,琴楓面對這必殺的一掌居然流露出
一抹笑容,這笑容太過刺眼,蒼生妒只覺這笑容之中飽含著對他的嘲諷與不屑,
那是連死都不懼的人,可反而在臨死之前的這抹笑容更是讓蒼生妒為之抓狂,蒼
生妒的厚掌懸在半空,微微顫抖,卻終是沒能拍下去,他就此起身,心中已然開
始了激烈爭吵。

  「若是殺了她,固然能保自己一時平安,可又如何面對煙波樓與摩尼教的追
殺,他知道此刻雖是在東瀛海外,可像夜八荒或是慕竹那樣的人物,又豈會一直
察覺不出?屆時追殺過來,我又能如何應對?」蒼生妒想到自己豁出一切的殺了
夜十方,卻終究沒能如願吸得紫衣劍的功力,那這樣孤註一擲,豈非自絕生路?

  蒼生妒又在房中轉了兩圈,琴楓的玉足腳趾兒忽然抖動一二,蒼生妒知道那
是足下的穴道被琴楓這股殺意沖破,心中再次暗罵起這怪物一般的瘋女人,忽然,
蒼生妒腦中一轉,卻是想到一個方法:「若是我將自身妒念逼出,強行壓制住她
的殺氣?」一念至此,蒼生妒卻也不再多想,當即盤坐於床,瞬間便將自身妒念
逼出。

  蒼生妒以妒念為基,由夜十方自小引導入武,故而體內妒念可謂至純至剛,
而琴楓體內所散發出的殺意恰好又是至陰至寒之氣,兩相抵住,卻恰好如蒼生妒
所料一般將這股殺意穩住,蒼生妒稍稍緩了一口氣,可他還未高興多久,便覺那
被遏制住的殺氣忽然間噴薄而出,竟是瞬間擊潰他的妒念。

  紫衣劍曾是葉修神兵打造,劍上本就是殺氣凜然,琴楓以殺意悟劍道,此次
又是攜琴樺之仇而來,這體內的殺氣可謂是當世之頂峰,蒼生妒以自身妒念相壓,
又豈能抵得過,受這妒念壓制還不到一時,這股殺氣便破制而出,當即反撲向蒼
生妒。

  「噗」的一聲,蒼生妒猛吐一口鮮血,只覺五臟六腑已然受傷極重,而便在
此時,琴楓的手已然有了生機,蒼生妒知道,這手腳穴道一解,順帶著的臂膀、
腳踝等處穴道自然一一迎刃而解,那這十八處穴道便只剩下最後的腰腹、胸腔與
氣海三處了,這時琴楓捏起青蔥玉指,緊握成拳,似是在更加急切的沖解穴道,
蒼生妒毫不猶豫舉起一掌,亡羊補牢一般的朝著琴楓拍去,可他此刻已受重傷,
再難使出拍死夜十方時的全力貫頂一掌,而琴楓周身穴道已解,那體外竟是生出
一股淡紫色的氣盾,竟是能抵禦蒼生妒的這一掌之威。

  「啊!」蒼生妒憤怒的嘶吼一聲,見秦風腰腹與胸乳之間一陣扭動,顯然已
經沖破了最後兩處穴道,只剩下最後的體內氣海,只待氣海穴一解,那是這紫衣
劍必然修為盡複,自己又如何能夠活命,蒼生妒腦中已經升起一陣絕望,不由朝
著那身下的肥龍望去,可這一望卻又讓蒼生妒雙眼一亮。

  卻是剛才他被殺意反撲傷得吐血之時,那一口鮮血有許多濺在他的肥龍之上,
這時蒼生妒望向這染滿鮮血的粗大肉棒,只覺那血絲流淌之間似是在冒著星星火
苗,蒼生妒當即醒悟過來:「是她,是忍術!」原來這血中火景卻是這東瀛伊賀
派的上等忍術,但凡忍者重傷不敵之時,可將自己流淌出的鮮血引燃,自己便可
借助火勢成功脫逃,那蒼生妒剛剛吸收完清子功力,已然能感悟出這股忍術的奧
妙,當即死馬當活馬醫一般的施展出這等忍術。

  「嘶!」那肉棒上的血液突然燃燒起來,已將自己的肥龍燒得升疼,蒼生妒
心中暗道:「老子這次怕是要廢了。」但面對琴楓的無邊殺意,蒼生妒哪里還顧
得上這條肥龍的好壞,當即強忍著這陣火辣痛楚再度雙手一扶,便將這燃燒著的
肉棒朝著琴楓的玉穴塞去。

  「啊!」蒼生妒疼得再度叫了起來,那玉穴之中所傳的冰冷氣息與這火焰燃
燒的鉆心之痛交織在一起,令他險些氣絕而亡,可萬幸的是這一次這肥龍卻是沒
有軟化,也許是被這火焰燒焦了罷,蒼生妒心中如是想到,突然,他見得琴楓雙
目一亮,那氣海之穴盡解,失去了禁制的琴楓只是雙眼一掃,那盤旋在桌上的紫
衣劍便已朝他撲來。

  面對著這死亡的恐懼,蒼生妒再顧不得許多,當即挺動著已然麻木的肉棒狠
狠一頂。

  「嗯」的一聲輕吟,琴楓的雙眼立時麻木起來,那盤旋著的飛劍亦是摔落在
地,冰山漸融,火海不再,一條微細的血絲自琴楓的玉穴之間緩緩流淌而出。這
一刻,紫衣劍再無殺氣,那被好不容易沖破的十八處穴道驟然間全部鎖上,她,
終於敗了。

  「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蒼生妒喜極而泣,琴楓的玉穴之中不再冰
冷,而那條經歷過冰火的肥龍也漸漸有了感覺,粗硬堅挺,宛若那百戰神龍。蒼
生妒拖著疲累的身子猛的朝前一頂,卻是一下子頂在了琴楓的玉穴花芯之上,徹
底將這視天地如無物的紫衣劍神占有,伴著那處子嫣紅的靜靜流淌,蒼生妒賊眉
一舒,心中已然默念起「六合長春功」的口訣。

  黑煙彌漫,情欲之霧立時湧遍整座寢宮,蒼生妒感受著自胯間傳來的陣陣功
力,那勢如浩海的無邊劍意,那冷若冰霜的凜然殺氣,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蒼生
妒仿佛經歷了這紫衣劍神的一生,那較之自己修為高出數倍的功力終是融入自己
的氣海之中,蒼生妒為之振奮不已,漸漸的,那握在琴楓柳腰之上的雙手不再冰
涼,隨著體內功力的流失,那渾身的冰冷寒氣也不複存在,蒼生妒知道這紫衣劍
神已被自己采補得差不多了,也不像夜十方那般采補得一幹二凈,立時停下功法,
一把托起琴楓的綿軟雪臀,雙手一抖,胯下一頂,卻是將渾身無力的琴楓抱在自
己身前,胯下肥龍依然插在仙子的玉穴之中,四目相視,琴楓再無先前那般的凜
凜威風,琴楓此刻功力全失,更是提不起殺意,見著這毀了她一生修為的惡人近
在咫尺,可她卻無法反抗,唯有閉上雙眼,任人淩辱。

  蒼生妒知她修為已破,僅靠著心誌堅守,當即嗤笑一聲:「你剛剛不是要殺
我嗎?怎麼現在不動手了?」旋即胯下一陣狠頂,直肏得琴楓秀眉緊蹙,疼痛難
捱,還未來得及適應這股痛楚,卻突然感覺到蒼生妒的大手已在自己的翹臀之上
揉捏起來,佳人軟玉在懷卻又動彈不得,蒼生妒自是肆意揉捏,毫不顧忌,時不
時胯下沖刺一二,亦或是俯下身來,用嘴在琴楓的嫩乳之上輕輕舔吻,這酥麻的
痛感不斷自全身各處敏感地帶傳出,琴楓只覺以往定力當然無存,隨著蒼生妒惡
作劇般的在那嬌乳紅豆之上輕輕一咬,琴楓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啊」的一聲輕
吟傳來,蒼生妒滿意的望著懷中佳人微微張開的秀唇,得意大笑起來:「我還以
為紫衣劍有多麼的高不可攀,原來沒了功力之後,也不過是只會嗷嗷叫的母狗。」

  若是此刻琴楓能夠動彈,琴楓當真可以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可此時琴
楓卻連捏拳的能力都無,蒼生妒言語惡毒,肆意痛擊著她的自尊,那手上、嘴上
乃至胯下的動作更是羞辱,每一次都令自己心潮澎湃,再無半分定力。蒼生妒的
唇舌極是惡心的在她的嬌顏之上舔吻,這一次,卻是不用再顧及那冰冷寒意,蒼
生妒再也不願松開大嘴,只想著在這佳人的臉上好好親個痛快,甚至於停下了下
身挺動的步伐,而只在琴楓的玉雪容顏之上肆虐,琴楓閉上芳唇,那蒼生妒便去
舔舐她的唇側周圍,琴楓閉上雙眼,那蒼生妒便去舔舐她的眼角美睫,琴楓只覺
無論她如何逃避,可終究避免不了他的羞辱,氣急之下,竟是生平第一次生出一
股無力之感。蒼生妒見她臉上流露出些許羞惱之色,可依然在堅持著雙目緊閉,
不發一言,這讓聽過一次琴楓呻吟的蒼生妒哪里忍得,當即一個翻身,便使自己
躺倒在床,將琴楓依然抱在胸口,只不過上下易主,使得琴楓躺倒在他的懷中,
蒼生妒一手緊緊抱住琴楓的雪臀,那根緩動多時的肥龍終是得了將令一般,一股
腦兒的開始狂插猛抽起來。

  「啊~嗷!」琴楓定力不複,即便是心誌堅守,可也敵不過這來自身體本能
的反應,隨著這蒼生妒的一陣狂風暴雨,那初經人事的玉穴哪堪忍受,當即疼得
琴楓痛呼起來,而蒼生妒先前已讓她緩和一陣,此刻哪里還能再忍,也不顧及佳
人的輕喚,繼續狂頂不止,琴楓的低吟淺唱仿佛成了那最是激情的壯陽春藥,每
一次輕吟便更令蒼生妒激情幾分,連帶著那胯下肥龍愈發膨脹,肏得琴楓便愈發
不堪,這一番循環之下,琴楓的輕吟之聲便自然加劇起來:

  「啊啊啊~嗷…」可即便是再如何呻吟,琴楓卻是依然咬緊著自己的牙關,
極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一句討饒之語。蒼生妒依稀記得,即便是那與她相貌一致的
煙波樓琴樺,在他胯下最終也被肏得討饒不止,可這琴楓此刻修為全失居然還有
此心誌,真可謂是堅強到了極致。蒼生妒肏頂得渾身舒爽,興致一來,卻是突然
起身,竟是將那肥龍給拔了出來。

  「嗷~」狂頂多時的肉棒這還是插入以來第一次離開琴楓的處子幽穴,稍稍
拔出便帶出幾絲嫣紅鮮血,蒼生妒見狀更是得意,朝著琴楓戲謔道:「紫衣劍啊
紫衣劍,以往都是你打得我吐血,今天,蒼爺我卻是肏得你流血,哈哈,如何啊?」
話音稍落,蒼生妒便盡起大手,重重的在琴楓的雪白柔臀上重重一拍,一聲「啪」
的脆響,琴楓「嗯」的一聲強作忍耐,還未明白這廝又要玩什麼花樣之時,卻見
蒼生妒已然將她抱起,卻是趁她無力反抗,強行將她擺弄成四肢朝地的姿勢。琴
楓雙手撐在床上,雙腿跪伏在後,憤怒的玉首卻是無法看清這惡賊的動作,忽然,
她只覺那根熟悉的肥龍再一次靠在了她的小穴之上。琴楓認命一般的又一次閉上
雙眼,果然那肥龍登時粗暴的頂了進來,琴楓秀眉一蹙,只覺這次的頂撞比先前
更加深邃,那頂在花芯深處的酥麻之感甚至於超過了破處的撕裂痛感,這令琴楓
一時腦中一震,極其不願的再度輕吟起來:「啊!」

  蒼生妒特意調整了這後入之姿,便是為了每一次肏得更深,想起先前那東瀛
女忍也是被自己肏得服服帖帖,蒼生妒便是精神一震,他要將這中原的劍神肏服,
他要肏得她跪地求饒,蒼生妒越想越激動,越激動那胯下便插得越深,頂得越猛,
琴楓只覺玉穴要被這惡賊搗碎了一般,呻吟之聲愈發連綿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蒼生妒突然一陣密不
透風的狂肏,琴楓已然有些迷失的瘋狂呻吟起來,琴楓玉穴緊窄,而那蒼生妒的
肥龍又甚是粗大,這每一次肏入都迅猛無比,連帶著這肥龍肏入的路徑也難免有
些偏差,時而一路向前,直頂那嬌嫩花芯,時而又向左稍稍偏移,在那左路肉壁
之上一陣研磨之後終又頂入花芯內壁,時而又不慎頂在了右側的膛壁之上,順著
那膛壁摩擦,直磨得琴楓連聲呼喊。

  便是這般狂風驟雨的抽插,蒼生妒越肏越猛,琴楓亦是聲音愈發悠長且敞亮
起來,抽插幅度如此之快,蒼生妒突感極致來臨,蒼生妒卻是絲毫未有強忍之意,
相反,他等的便是此刻,越是有了射意,反而蒼生妒越肏得猛了幾分,雙手所握
的佳人臀骨更緊,開始做那最後的沖刺之速。

  琴楓雖是再三忍耐,可那身體里最原始的本能亦是漸漸覺醒,隨著蒼生妒如
此高頻的抽插,那玉穴之中早已疼得麻木起來,但一陣麻木之後,那迎上心頭的
酥麻快感漸漸越來越多,在一陣腦門的眩暈感傳來之際,蒼生妒低吼一聲,飛快
的將那根粗肥肉棒拔了出來。

  「嗷!」琴楓一聲長呼,宛若空谷絕響一般酥媚動人,哪里還有那平日里男
裝打扮的影子,琴楓只覺穴中驟然失去填充,腦中眩暈之感更甚,隨著心頭一陣
止不住的悸動,那玉穴處竟是忍不住的湧出些水來。

  但蒼生妒卻是並未察覺,他拔出肥龍自然是有所目的,這曾經絲毫不將他放
在眼里的紫衣劍,雖是如今被自己肏得如此模樣,但他卻還不解氣,他手上一擺,
卻將琴楓翻了個身,自己立時騎了上去,竟是將那根肥龍擺在琴楓的面前。

  「啊!」也不知琴楓是因為自己高潮而呼還是因為見得蒼生妒見那駭人之物
擺在自己眼前而呼,但她終究也只能張口呼喚,她阻止不了蒼生妒,這惡賊稍稍
將那醜物捏緊,對準著琴楓的嬌顏玉首,突然,一註乳白水箭直朝琴楓眼睛射來,
琴楓感覺閉眼,可卻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眼睛、鼻尖、臉頰乃至唇邊都被這惡賊
射得到處都是。

  一輪激射完畢,蒼生妒還不罷休,將那仍然沾著白灼的肥龍貼靠在琴楓的雙
頰之上,似是將琴楓的雙頰當做了抹布一般隨意徘徊擦拭。琴楓只覺一股腥臭撲
鼻而來,想睜開眼睛卻又被那堆白精堵在眼眶之外,甚是痛苦,無奈之下,只得
張嘴罵道:「你…」

  蒼生妒已然吸收了琴楓的一身修為,等得琴楓張口,竟是瞬間將那肥龍朝琴
楓嘴中一塞,直直的頂入琴楓的芳唇玉口之中。琴楓臉色更是難看,唇邊微動,
雖是使不出力氣,但那對上下牙口卻是勉力的朝下咬去,豈料蒼生妒早有提防,
還未待她如願,一只手便輕松點在琴楓的鄂下之處,琴楓玉口被那條肥龍撐開,
此時被點了穴道,便再也閉不上了。

  蒼生妒此刻爽得直哆嗦,在這紫衣劍神的小嘴中肆意進出,還專朝她的芳香
小舌探入,自己俯視而下,偏偏又能時刻見著琴楓那張美艷卻又飽含憤怒之色的
臉,看著那滿臉布滿白精但卻更顯迷人氣質的紫衣劍神,蒼生妒那才剛剛射完兩
輪的肥龍卻是再一次起勢,便在那琴楓的芳唇之中擡首,一時間竟是將琴楓的嘴
越撐越大,蒼生妒也不顧許多,稍稍捏住琴楓的下顎之處,肥龍緩緩前頂,直到
頂在琴楓的深喉之處,頂得琴楓兩眼泛白難受至極,蒼生妒才稍稍後退,可還未
讓琴楓有稍稍喘息之機,那肥龍便再一次頂了進去。

  「嗚嗚!」琴楓的小臉憋得通紅,這嘴上的痛苦可比那胯下的撕裂痛感更甚,
蒼生妒每一次進入都讓她喘不過氣來,可偏偏連搖頭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無奈的
哼叫起來。蒼生妒抽插幾許,也知這紫衣劍剛剛被自己抽幹了功力,此刻身體還
不如一個尋常女子,這般折磨想來也吃不住,當即便大發慈悲的從琴楓嘴中退了
出來,緩緩在琴楓的胸前蹲下,一對兒賊眉鼠眼好整以暇的望著瘋狂喘息的琴楓。

  「怎麼樣,我的女劍神?」蒼生妒見她喘息模樣,即便是微微咳嗽也能帶動
臉上的精斑細流,當真是美到了極點,蒼生妒忍不住調笑道:「老子的肉棒可還
好吃?」

  「殺了我吧!」琴楓終是忍不住吐出了今日除呻吟之外的第一句話,身體的
虛弱讓她明白她的功力再也不能回來了,她的殺氣不複,傲氣不複,那日後還有
何意義去練劍,若不能練劍,那她還有何意義存活於世。

  蒼生妒聞得這女劍神終是開了口,當即大笑三聲,一手扶起那肉棒在琴楓的
右臉上抽打一記:「嘿嘿,想死還不容易,我學那夜十方一般吸幹了便是,可老
子偏不讓你死,你前半生以劍為生,那這後半生,便以老子的雞巴為生罷,哈哈!」

  蒼生妒正得意之間,卻是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音:「天皇陛下,清子求見。」

  「哦?」蒼生妒微微錯愕,只見清子身穿一身寬大和服邁著碎布走了進來,
剛至寢宮之中,便朝著蒼生妒的方向跪倒在地,將那秀首深深低下,直埋到地板
之上:「清子願服侍陛下。」

  「哦?想通了?」蒼生妒正好激射過兩輪,見清子前來,恰好稍作休息,旋
即起得身來,挺著他那臃腫的大肚子與那粗大照耀的大肥龍便朝清子走去。清子
雖是心中還是有些抗拒,可無奈已然失身於他,此刻一身武功盡皆不在,舉國上
下皆奉他為皇,她又哪里還有別的選擇,只得無奈低頭道:「清子想通了,願服
侍陛下。」

  蒼生妒得她忍術相助才一舉破得琴楓的處子冰穴,此刻見她服軟,心中亦是
稍有好感,一想到他日重回中原,總要培養一些自己的勢力,而這股東瀛忍者,
便是最好選擇,當即笑道:「你若是真心願服侍我,那我自然也會許你一些好處。」

  「啊?」清子錯愕之際,蒼生妒卻是繼續說道:「我把你的修為還給你,非
但還你修為,我還願意教你些更高明的功夫。」

  「真、真的?」清子連聲驚呼,顯是有些不可置信。

  蒼生妒哈哈大笑:「我如今有了這紫衣劍的功力,你那點微末內力我還不放
在眼里,你且過來,我再傳功與你。」

  「謝陛下!」清子聞言大喜,當即朝著蒼生妒走去,可見蒼生妒渾身赤裸,
初經人事的她卻又不知如何下手,蒼生妒見她如此稚嫩,當即有了好感,出言調
笑道:「我這桿子長槍剛剛又射了一輪,你替我將它喚醒,我便傳功回你。」

  「啊!」清子聞言有些不知所措,但面對傳功的誘惑,終究還是舍卻了心中
的羞燥,緩緩走至蒼生妒腳下,跪在地上,用那細長的柔指將蒼生妒的長槍輕輕
握起。清子見這長槍如此肥大,實在是不敢相信剛剛便是此物插入了自己體內,
將她弄得疼痛無比,此刻握在手上卻覺有些綿軟、有些滾燙,卻是沒有了先前威
風。清子緩緩揉動起來,不時還微微朝蒼生妒看上幾眼,只覺這天皇陛下依舊是
那般面目可憎,正用那滿目淫欲的眼光望著自己,清子心中陡然升起一絲抗拒之
意:「清子啊清子,莫非你真要屈服於他嗎?」

  但清子還未多做思索,蒼生妒的大手已然朝她的胸口探來,清子稍稍楞神後
便是恢複自然,手中緩緩擼動著蒼生妒的肥龍,臉上亦是流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蒼生妒見她作態也知她未誠心折服,但他位居天皇之位,正需要她這般精通雙語
的助手,當即生出調教心思,大手自和服寬松的領口探入,蒼生妒登時雙眼一亮,
原來這和服之後卻是空空如也,那探入的魔手徑直攀上了清子的胸乳高峰。

  「你這騷貨,竟然內衣都不穿了,是不是等著挨肏啊?」

  清子卻也不知如何回答,她貼身衣物早已被撕爛,好不容易找了身宮裝和服
便過來了, 而且她也知道此番入這寢宮,哪還有不再被肏一次的可能,也就索
性如此了,蒼生妒見她不答,那大手便在她胸前狠狠一捏,清子吃痛之下只好慌
亂答道:「是,陛下,我,我,等著…」清子話至嘴邊,但那「挨肏」二字卻是
怎麼也說不出口了,蒼生妒見她這般羞怯模樣反倒更喜,當即將她抱了起來,朝
她那和服裙擺一提,果見這下身也未著褻褲,蒼生妒將她抱在腿上,將她那嬌顏
湊至自己唇邊,在清子的耳畔輕輕念道:「來,你坐進來,我便為你傳功。」

  「啊?」清子羞意更甚,可那傳功的巨大誘惑著實又讓她有些奮不顧身,想
到此人日後便是自己所要服侍的天皇陛下,清子深吸一氣,緩緩的探出玉手,摸
向那漸漸堅挺起來的肥龍,朝著自己的潤紅小穴稍稍對準。

  「啊!」清子才剛剛對準,還未來得及調整好姿勢與心態,蒼生妒便故意一
頂,那肥龍就此插入,徑直頂在了女忍的花芯之上,立時換來清子的一聲嬌魅呻
吟:「陛下你…」

  「別出聲,固守心神,我來為你傳功了。」蒼生妒雖是如此一說,可那肥龍
卻依舊在清子玉穴中狠狠頂了一記,直肏得清子忸怩不安,待見得清子那強忍呻
吟之意的嬌羞模樣,蒼生妒更是開心,這才收起心思,體內「六合長春功」逆行
而施,果真如他所料一般,將這女忍的微末修為還予了她。

  清子見他說話算話,自己修為失而複得,這份內心的激動卻是有些微妙,微
微朝著蒼生妒望去,只覺這蒼生妒雖是容貌醜陋,但那份強者的實力畢竟令人望
塵莫及,東瀛人天性崇拜強者,清子暗道既已任他為主,那便不再多想,當即將
頭輕輕靠在蒼生妒肩頭,嬌聲謝道:「清子多謝陛下。」

  「嘿嘿,今後,我要你喚我『主人』!」

  「是,主人!」清子心已臣服,語音也難免嬌柔了幾分。

  「好聽,再喚。」蒼生妒聽她呼喚,當即覺得心中美妙,卻是故意挺起肥龍,
在她那小穴中狠狠一頂。

  「啊噢~主人!」清子芳心一顫,只覺那穴中被這一頂,雖是有些疼痛,但
更多的卻是一絲酥麻暗爽,見蒼生妒喜歡,便繼續喚道。

  「繼續叫,不要停!」蒼生妒愈發得意,當即用手按住清子的細腰,胯下瘋
狂抽動起來。

  「啊噢,啊~主人,啊啊啊,主人~主人,主,啊,哦,人,主人,啊~」清
子越叫越急,只覺這主人好似一頭渾身是勁的大肥牛,朝著自己不斷開墾,起初
自己還是隨著主人意願而呼喚,可到了後來,卻已是分不清東南西北,只顧著舒
爽呻吟了。

  蒼生妒抽插幾許,見這女忍已然完全沈溺於歡愛之中,相信今後只要自己實
力足夠,她的忠心也就問題不大,見這清子臉上已然出現高亢之色,心知她高潮
降臨,當即又加大了幾分力度,在這女忍穴中越發狠辣的肏幹。

  「啊噢!」女忍一聲長呼,終是到達巔峰,蒼生妒緩緩拔出肥龍,只覺那小
穴之中一片泛濫汪洋,當即調笑道:「可真是個騷貨,還沒肏幾下便出這麼多水。」

  清子羞得面臉通紅,可那份登上極樂的感覺終是讓她不好否認,只得將頭埋
在蒼生妒的肩頭,緩緩吐露著急促的呼吸,蒼生妒卻是不放過她,稍稍將她扶起,
笑道:「來,今日咱們還有一樁大事要做!」

  「啊?」清子有些迷茫,卻見蒼生妒將她放下,卻是擺弄起床上一動不動的
那位中原女劍士,這會兒清子才認真打量起這位赤裸的絕色起來,這一大量,清
子卻覺著有些自慚形穢,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有些自負,即便是傳言哪家的花魁
或是哪家的美貌夫人,在她眼里都比不上自己,故而才有她初見蒼生妒時,對他
樣貌嗤之以鼻,可如今見得這琴楓,端的是將她整個人都比了下去,這琴楓容顏
精致,身姿窈窕,比自己高出不少,那潔白如玉的肌膚更是勝過自己,更不用說
那股冷傲決絕的氣質,清子有些沮喪,但她突然眼前又亮了起來,只見蒼生妒將
琴楓又一次擺成四肢著地之狀,那琴楓的胸前嫩乳卻是有若乳鴿嫩筍一般倒懸而
立,雖是美艷,但終究比自己小了許多,清子登時大喜,竟是忍不住在自己的巨
乳之上緩緩摩挲起來。

  蒼生妒見她發情,也不點破,他在清子穴中一陣抽插,早已將肥龍磨得堅硬
異常,大手朝著琴楓的柔臀狠狠一拍,淫笑道:「怎麼樣,紫衣劍,咱們接下來
還有一出好戲哦?」

  「他又耍什麼花樣?」琴楓心中暗暗想著,卻忽然感到一股滾燙朝著自己的
臀邊探來。

  那滾燙她自然熟悉,剛剛便是這醜陋的滾燙之物取了她的紅丸,奪走了她的
貞操與功力,如今這滾燙再來,似是要在她的後徑肆虐,琴楓一時慌亂起來,心
誌堅定的她再一次出言喝道:「你要做什麼?」

  「嘿嘿,我蒼爺肏女人便喜歡將她肏個徹底,你這處子嫩穴我收下了,你這
芳唇小嘴我也收下來,嘿嘿,你的小臉,你的這對兒白兔,你的這雙兒小腳,我
都要,你這最後的後穴,我自然也不會放過!」言罷便是對準了琴楓的股道,也
不多做潤滑,便順著這幹澀的後徑,直直插了進去。

  「啊~~~」琴楓痛呼一聲,叫聲悲慘淒絕,連一旁的清子都忍不住向後縮了
縮,顯是被這聲嘶喊所嚇到。

  那肥龍稍稍刺入,便覺這後徑較之尋常女子緊窄許多,他肉棒如此之粗,足
足將那後徑之中的壁肉撕開一條口子才能緩緩深入,蒼生妒自不會憐惜琴楓,撕
開便撕開,也不管琴楓的慘叫,繼續朝前狠狠頂去。

  「自今日起,你也是我的女奴了,今後我會把你帶在身邊,夜夜肏你。」蒼
生妒一邊挺動肥龍,一邊卻是扯住琴楓的頭發,將她的玉首拉至耳邊,不斷在她
耳邊說著不堪之語:「待我回了中原,我便將你那妹妹也抓來,嘿嘿,到時候,
你可得好好對你那妹妹說,我是如何肏你的,哈哈!」


                              【未完待續】
2019-3-25 12: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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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六卷 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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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4/05發表於:sexinsex


            第六卷:竹林戰曲燃羌笛

              第四章:戰南京

  南京城煙波府,卻是素月為煙波樓眾女所購置的一間大宅,蕭啟的行宮已建
成,慕竹貴為內相,自然也不便久居宮中,這煙波府位於行宮對面,左與素月的
「月字號」分店相鄰,而右便是住著朝中赫赫有名的吳家。

  「啊,姐姐!」全身赤裸的琴樺依舊是泡在那南海龍眼之水中,突然雙眼一
睜,竟是忍不住哭了 出來。即便是昔日在蒼生妒與夜十方手上,即便是被百般
淩辱甚至是廢掉武功,但琴樺卻是從未流過一滴眼淚,可如今那與姐姐微妙的感
應卻是告訴她姐姐此刻正值水深火熱,琴樺心頭一黯:「都是為了我,姐姐才…」

  「咯吱」一聲門響,琴樺擡頭望去,卻見素月伴著小姐緩緩走了進來,葉清
瀾也不多做寒暄,徑直問道:「可是感知到了楓兒的下落?」

  琴樺低頭「嗯」了一聲:「好像在東邊,離我們還很遠的地方。」

  「東瀛!」葉清瀾微微念道,卻是心頭有些不安:「楓兒的劍心,似是被毀
了。」

  「啊?」素月上前問道:「楓妹三年悟劍,這世上除了小姐,還有誰能勝德
過她?」

  葉清瀾微微搖頭:「天外有天,誰又能斷言無敵於世呢?」

  琴樺卻是自桶中站了起來,朝著葉清瀾哭訴道:「小姐,救救姐姐吧。她,
她…」

  葉清瀾雙眼一閉:「明日戰後,我便親赴東瀛!」

  琴樺這才想起,明日便是鬼方大軍攻打南京城的日子了,悄聲問道:「這些
時日小姐與啟兒一直忙著練兵與布署,卻不知準備得如何了?」

  素月會心一笑:「小花兒,你什麼時候對小姐都沒了信心了?」

  琴樺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這段時日經歷太多,卻是忘了她從小到大便明白的
一個道理,有小姐在,什麼事情都能解決的,當即朝著葉清瀾道:「小姐,姐姐
她的傷,還有救嗎?」

  葉清瀾緩緩閉眼,艱難的從自己口中說出那一個字:「難!」

           ***  ***  ***

  「啊!」陜北李將軍府中,夜八荒突然一聲狂嘯,卻是讓堂上正商議軍情的
眾人有些錯愕。

  李孝廣稍稍朝夜八荒探了探頭,微微問道:「老師?」

  卻不料一向溫文爾雅的老師突然站了起來,那本是深邃的雙眼突然間變得通
紅,夜八荒不理眾人那疑竇的目光,朝著李孝廣凝聲問道:「牢房在哪?」

  「啊?」李孝廣有些錯愕,不明白老師為何有如此一問,但懼於老師此刻神
情,李孝廣趕忙朝著牢獄方向一指,夜八荒「咻」的一聲便朝那牢獄飛奔而去,
李孝廣稍作恍惚,旋即便拍桌喚道:「我們也跟去看看。」

  李孝廣趕到之時,那牢獄之中已然血流成河了,連帶著看守牢獄的兩名獄卒,
整座牢房三百多名犯人,全部倒在地上,有點被劈下頭顱,有的被剜去雙眼,有
的被刨去心肺,有的則被撕成幾瓣,夜八荒似是瘋了一般的坐在血泊里,默默無
言,見李孝廣等人靠近,卻是微微回頭,自那黑袍帽中露出那張染得血紅的臉,
李孝廣登時嚇了一跳,似是看到了死神一般恐怖,正欲向後退走,卻聽得夜八荒
突然說出了一聲令他不可置信的話:「孝廣,你想做皇帝嗎?」

  「什麼?老、老師?」李孝廣有些莫名。

  「你若想做,你便是日後的皇帝!」夜八荒語音微弱,顯然情緒稍稍平複下
來。

  「老師,這怎麼可以,有教主在,哪里…」

  「教主不在了。」夜八荒登時露出一抹決絕的眼神:「他死了!」

  「啊?怎麼可能?」李孝廣登時明白過來,若是教主當真死了,那剛剛夜八
荒所說之言到真有幾分可能,只是卻不知這八荒長老是試探自己還是真要扶持自
己,旋即跪倒在地:「老師,若真是如此,如今卻是我摩尼教最緊要的時候,正
應老師親自執掌教務,率領我摩尼教一舉成事啊。」

  夜八荒深深呼吸,似是在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殺意,緩緩道:「我無心此位,
既然定了你,那便是你了,自今日起,你該將眼光放長遠一些了,南疆蠱兵雖強,
可終究只是天下一角,鬼方鐵騎、江南煙波樓,這些才是你日後的敵人。」

  李孝廣聽得此言,立時便沈浸在那皇朝美夢之中,卻見夜八荒已朝府外走去,
卻是不知要去哪里,著急問道:「老師,您這是要去哪里?」

  夜八荒卻是並未回頭,毅然的朝著東面而行。

           ***  ***  ***        

  南京東城城下黑煙滾滾,蕭啟心頭卻是有些綴綴,即便身旁站著的是他心中
無所不知的老師,但這畢竟是他的第一戰,城下更是有那自雁門關起便一路勢如
破竹的鬼方鐵騎,完顏錚親率二十萬大軍滾滾而來,號稱五十萬洶湧而來。渡鎮
江,起京口,大軍不到兩日便將南京四面圍得水泄不通,此刻,便是大戰之時。
而此時的南京城中,卻只有寥寥三萬府兵,江南府兵積弱多年,哪里敵得過這來
自北方的草原勇士,若不是有驚雪與慕竹二人親自操練,恐怕南京群臣早已人心
惶惶,此刻南京城頭,巨石、箭矢、滾油,一應守城之物盡皆備足,他身為南明
皇帝,此刻親自督軍,更顯此戰莊重,蕭啟知道:大明國運,全在此戰!

  黑壓壓的鬼方大軍自東方緩緩靠近,已然離城頭不足一里,鬼方軍中卻是湧
出一座以戰車駕馭的高臺,高臺之上,完顏錚卻是不著甲胄,只穿著一身寬袍睡
衣,發髻散亂,全無半點將帥之風。城頭觀望的大明士卒皆是暗道這蠻子尚未開
化,竟是連戰陣都視若兒戲,卻不料完顏錚上前一步,朝著城頭大聲呼喊一句:
「吾乃鬼方之主——完顏錚,蕭啟何在,可敢上前回話?」眾人這才對這完顏錚
側目而視,只覺這完顏錚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即便是再萬軍叢中,亦是能有這
等雄風,不愧為一統北方的雄主。

  蕭啟朝著慕竹望了望,慕竹自是知曉他的心思,當即微笑著點了點頭,蕭啟
這才上前一步,那體內聖龍血脈驟然運轉,緩緩開口:「朕乃大明天子蕭啟,爾
等蠻夷,安敢猖獗!」蕭啟挺身一呼,卻是比那完顏錚的聲音還要大了幾分,他
雖是年少,但一身修為確是進益極快,近來又有慕竹這等強人指點,又哪里是完
顏錚這種純靠修習外力之人所能比擬,大明全軍將士只覺天子威儀十足,那一聲
呼喚更是振奮人心,當即齊聲吼道:「爾等蠻夷,安敢猖獗!」

  完顏錚見得蕭啟如此功力,竟是將他的風頭給壓了下去,登時惱羞成怒,也
不再顧及什麼威嚴之態,學那潑皮罵街似的站在高臺之上咆哮道:「蕭啟,你個
喪家之犬,你可好好看看,她們是誰?」

  蕭啟聞言便是心中一凜,順聲望去,他最怕的事情終於發生,那鬼方高臺之
上,卻是上來三名近侍,各自拖著三個渾身赤裸的女子,蕭啟有聖龍瞳在身,哪
里會看不清楚,那三人卻是與他最為密切的母親李淑妃、皇姐蕭念與愛侶拓跋香
蘿,此刻驟然得見,哪里還有昔日風采他,只見她三人渾身不著一絲衣物,竟是
學那母狗一般雙手撐地而行,這三女原本都是天下罕見的美人兒,如今落得這般
雙目無神,任人魚肉,實在令人唏噓。

  完顏錚卻似是早有打算,待那三女押至高臺,便一把將這三女扯在自己身前,
大手一拉,卻是當著數十萬將士的面露出了自己的那桿兒長槍,那三名亡國之女
卻有如不知羞恥的母狗一般一齊撲了上去,竟是爭相將完顏錚那物事含入嘴中,
雖是隔得甚遠,但這千軍之前,卻是所有人都能聽見這三名女子的嬌顫之音以及
完顏錚得意放肆的狂笑。

  蕭啟更是看得怒火中燒,正要朝著完顏錚怒吼,卻聽得葉清瀾輕喚一聲:
「啟兒!」

  蕭啟聞聲側目,卻見葉清瀾此刻依舊是那般白衣縹緲,神色淡然的佇立在城
頭,雖是與自己並排而立,可蕭啟總覺著老師才是這世間最值得尊敬的人,蕭啟
強忍住自己的怒火,心中漸漸回憶起前些時日老師教導的話語:「完顏錚一路高
歌猛進,早已成了驕兵,此番退避三舍,要的便是讓其鬼方鐵騎強攻南京,切不
可受敵激將,主動出戰。」當即心頭一黯,捏住的拳頭漸漸松弛下來,低頭道:
「老師放心,國事為重,啟兒知道了。」

  而出乎蕭啟意料的,卻是只見葉清瀾搖了搖頭,緩緩道:「你是南明天子,
身後站著的是天下萬民,你以國事為重,是萬民之福。」蕭啟微微有些錯愕,卻
聽得老師還有後話:「可你亦是我煙波樓弟子,我煙波樓弟子受辱,那卻萬萬不
行!」

  「啊?」蕭啟莫名的向葉清瀾望去,卻見葉清瀾已然雙手負於身後,竟是朝
著城下躍去。蕭啟大急道:「老師你…」已經來不及了,葉清瀾已然躍下城樓,
一個人緩緩的朝著鬼方大軍走去。蕭啟卻是從未想過他那一向淡漠世事的老師竟
是會有如此選擇,當即怒吼道:「來人,快開城門,讓內相進來。」

  「不可啊陛下!」身後的韓顯跪倒在地:「如此近的距離,如何能開城門?」

  「那老師她?」

  「陛下!」韓顯跪在地上,雖是自己也不願意相信,但卻不得不說出此言,
他只希望,那淩駕於他心中女神驚雪之上的慕竹,會讓他更為震驚。

  「天吶!」卻在這群臣二人著急之際,卻聽得已有士卒尖叫起來,蕭啟與韓
顯同時向下眺望,但見慕竹已然靠近了鬼方的大軍。

  與其說是靠近,還不如說是鬼方人主動讓開了一條路,慕竹所行之路,左右
兩尺之地就是無一人靠近,那提刀撲砍的鬼方士卒卻似是被擋在一層隔膜之上,
即便是拼命向著里面擠壓,卻依舊是難以打破這層隔膜,慕竹便是這樣向前走著,
一直朝著完顏錚的高臺走去。

  完顏錚初時還不以為意,只道從城頭上跳下一位不怕死的女刺客,還依舊沈
浸在當眾羞辱蕭啟的快感之中,說是快感,其實讓他在這萬軍之中上演一幅活春
宮他倒也做不出來,也只是讓這三只母狗為他含蕭吹屌一番,可此番見得慕竹這
駭人的氣勢,當即便要提起褲子,想朝著後軍躲去。卻在此時,完顏錚只覺胯下
突然穿來一記劇痛,完顏錚猛地一腳踹出,卻是將那為他含蕭的女子踢得老遠,
當即捂住血流如註的下身呼號不已。

  眾人這才發現,那臺上三女,蕭念與李淑妃此刻還是那般癡傻母狗模樣,可
那拓跋香蘿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此刻她面露癲狂笑容,嘴上卻是咬著完顏錚的那
半根血肉模糊的長槍,駭人至極。

  「快!殺了她!殺了她!」完顏錚本想當眾羞辱蕭啟一番,卻不料成了自己
的笑話, 此刻自己在萬軍叢中被人咬成殘廢,日後想隱瞞都不可能,惱羞成怒
的完顏錚哪里還有什麼憐香惜玉,只剩著滿腔怒火不斷咆哮!

  一隊近衛卻是沖上高臺,一面將完顏錚扶住,一面朝著拓跋香蘿撲去,那寒
光直冒的戰刀映入拓跋香蘿的眼簾,拓跋香蘿卻是安然許多,她未吃下「叱犬丸」,
卻似乎比她二人過得更慘,她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火,一路南下,便是為了尋
得此刻,只恨她手中無刀,若是有刀,她定要一刀將這與她有滅國之仇的惡賊砍
了。願望以滿,拓跋香蘿再無它念,稍稍朝著南京城頭一望,雖是瞧不清楚蕭啟
的模樣,但卻依然覺得那城頭之上的龍袍少年甚是高大,似是比幾個月前又成熟
幾分,「永別了,蕭郎!」

  「轟」的一聲,那正欲將拓跋香蘿亂刀砍死的近侍們卻似乎同時向後倒去,
拓跋香蘿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朝著身後一望,卻見那位白衣姐姐不知何時已然
走到了高臺之下,她朝著自己微笑,是那般迷人,那般親切。

  「我們走罷!」慕竹言語冰冷,卻在香蘿耳邊宛若仙音一般悅耳,香蘿當即
答應,強撐起些力氣,卻是將蕭念與李淑妃扶了起來。慕竹看了她們三人一眼,
心中微動,緩緩解下自己的白色披掛,雖是難掩這三女的赤裸風光,但也能稍稍
遮掩一二,慕竹長嘆一聲,轉身而行。

  「攔住她們!」完顏錚不斷在後方咆哮,卻是大軍立刻散成一團,不斷朝著
慕竹沖擊,可那層隔膜卻是怎麼也無法擊開,千軍萬馬分列左右兩側,只能眼睜
睜的看著慕竹一人帶著三女緩緩向南京城歸來。

  「慕竹,當真神人也!」南京城頭文武百官盡皆跪倒在地,言語甚是誠懇,
古往今來,哪里見過這般萬軍叢中閑庭信步的神通,這煙波樓樓主莫非真的是鬼
神再世?

  「既是有如此本事,為何不趁亂殺了那鬼方王汗!」一旁的吳越卻是不解問
道,但卻無人應他,城上眾人無不沈浸於慕竹的神威之下,只覺這神女一身純白,
宛若自天而降一般,容不得半點汙瑕。

  「殺!給我攔住她們!攔住她們!」完顏錚此刻已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三軍聽命,自是各自奮勇沖鋒,二十萬大軍各自傳令,宛若潮水一般朝著南京四
城攻來。

  慕竹聞得身後聲響,卻是毫無慌亂之色,稍稍牽起香蘿的手,淡然道:「捉
緊些!」旋即縱身一躍,便朝著那城頭飛去,香蘿雙手各自牽引著蕭念與李淑妃,
這二女雖是中毒已深,可卻還有些力氣,慕竹帶著三人拔地而起,竟是輕松躍至
城頭。

  「快,來人!」蕭啟一聲令下,自有侍從上前將那三女各自扶住,朝著城內
而行,蕭啟感激的朝葉清瀾拜去:「多謝老師!」

  葉清瀾微微閉眼,凝聲道:「大戰,開始了!」

  蕭啟聞言一頓,城下卻是突然響起鬼方大軍的呼喊沖殺,鬼方大軍一統江北,
已不再只有昔日的草原鐵騎,隨著江北府兵的加入,一應攻城器械應有盡有,先
鋒隊伍各執雲梯,一人赴死便有後人跟上,一往無前的朝著城墻撲來,中軍卻是
鬼方精銳所組成的先登營,各執盾刃,意在先登奪城,而後軍更是有著緩緩推進
的十余架巨型投石車,井然有序,看得出來完顏錚此來卻是準備充足。

  「兄弟們,我們從燕北退至此地,我們的身後便是南京城的父老,此刻,我
們無路可退!」韓顯已然雙眼放光,抽出腰間戰刀,振臂一揮:「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一時間城頭群情湧動,戰意高漲,以兵部侍郎韓顯、
禁軍統領龐青以及吏部同知吳越三人為首的青年將官各自披甲上陣,緊守在南京
城頭,一時間城頭弓弩、巨石齊發,數以千記的箭矢滾石落下,當即便將鬼方攻
城勢頭緩了幾分,但人數差距畢竟過大,那鬼方陣營前僕後繼,先鋒營倒下便有
後軍補入,自地上執起雲梯便繼續沖來,而南京城頭守軍卻是人數有限,一輪激
射過後便需再度彎弓搭建,這一來二去,待得第三波箭雨之時,鬼方大軍已然瀕
臨城下,無數雲梯已然架在城墻之上,便有那先登士卒勇而無畏的向上攀爬。

  「上滾油!」韓顯大喝一聲,城頭弓弩手們便舍了手中弓箭自後方端上早已
備好的滾油,這滾油又稱「金汁」,多半是以夜香贓物燒滾之後而成,若是濺在
人的臉上,登時便可燒得人哭爹喊娘,慘不忍睹。此刻南京城頭之上,無數金色
滾油自上而下滑落,不但將那正在攀援雲梯的鬼方士卒燒得鬼哭狼嚎,更是將那
整座墻面澆得沸反熒天,滑不留手,鬼方人的雲梯都無法安穩架住,加之還有不
斷落下的滾石,城下死傷不斷,每處雲梯之下幾乎都堆滿了鬼方大軍的屍體,甚
是慘烈。

  當然鬼方人卻也並不會一昧挨打,那中軍之處,兀爾豹已親率弓弩手朝著城
頭放箭,鬼方兵馬數倍於南明,若不是南京墻頭城高盾韌,恐怕這一輪箭雨便將
守城士卒給射得不敢冒頭了。然而多虧了慕竹先前帶著蕭啟韓顯等人修繕城頭,
城墻足足又加高了三尺,橫向之間每隔一尺便是一個凹槽,供守軍拋灑滾石滾油
所用,但那凹槽同時也成了鬼方亂箭的目標,一輪箭雨射罷,城樓上已然倒下了
數百名士兵,但前人倒下,便有後人跟上,如此前僕後繼,楞是將鬼方雄軍生生
阻在城樓之下,卻是沒有一人登上城樓。

  「再射!」兀爾豹怒吼一聲,見得南京城頭如此難啃,兀爾豹登時來了脾氣,
卻是親子彎弓搭箭,與那弓弩手一道向著城頭射去,兀爾豹身為鬼方第一勇士,
弓馬嫻熟,此刻拉得六旦長弓,一箭射出,南京城頭便有一位士卒喉間中箭,直
被射退數步,盯在那城頭墻柱之上,城上守軍一片惶恐,而城下弓弩手則是一派
欣喜,登時全體彎弓,朝著城頭再次箭雨襲來。

  城頭之上死傷一片,受那兀爾豹鼓舞,那弓弩大隊卻是射得越發準了,而南
京城頭雖是前僕後繼,可終究有人是滯緩了拋灑滾石與滾油的速度,那城下屍堆
之上,竟是再度湧出人海,靠著屍堆強行搭放雲梯,亦或是以自身為基,搭建出
雲梯與人梯的結合,竟是一時間有先登之勢頭。

  蕭啟心知城上守軍此刻是依托守勢而戰,若是真讓鬼方人殺上城樓,這孱弱
的江南府兵又如何是兇殘的鬼方人的對手,只怕那群鬼方人各個都會成為以一當
十的劊子手,一念至此,蕭啟怒喝道:「韓顯,守住!切不可讓其先登!」

  韓顯稍稍應了一聲,此刻已然聽不清楚許多,此刻的韓顯,已然與身旁的親
軍一道加入了戰局,韓顯自幼習武,亦是弓馬嫻熟之輩,此刻在親軍護衛下,於
城樓之上,不斷的朝下射去,奈何城下死屍遍地,韓顯一箭一箭的射倒之人不過
是杯水車薪。

  「啟兒,去擊鼓罷!」便在此時,慕竹卻是緩緩一言,倒是提醒了蕭啟,蕭
啟正自懊惱此刻不能像韓顯一般沖殺在第一線,見老師有此提議,登時連連答應,
便狂奔至那戰鼓處,拔出鼓槌便是狠狠一擊。

  「咚!」的一聲,蕭啟卻是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能擊打出如此大的聲響,這
一聲重錘,竟是連遠在一里外的鬼方大營都能清晰可聞,更不用說身旁的南京將
士,蕭啟稍稍朝著慕竹望了一眼,旋即恍然,此刻慕竹正在閉神運功,那白衣飄
帶隨風飄灑,倩影仙姿映入蕭啟腦海,蕭啟知道這是慕竹用功力幫自己傳聲,此
刻這戰鼓之威震懾人心,立時燃起了南京守軍的殺伐之心。

  「快看!陛下在擊鼓!」

  「殺!殺!死戰!死戰!」

  「狗日的蠻子,老子拼了!」

  戰鼓重錘之下,南京士卒已然近似瘋魔,竟是冒著漫天箭矢而勇敢的朝下揮
灑滾油,有那不幸者更是身中數箭卻依舊要把手中滾石扔下,前人倒下,後人更
是沒有半點表情,只是提前將滾石滾油備好,一股腦兒的將仇恨揮灑向鬼方蠻夷。

  戰意此消彼長,此刻南京城頭已然起勢,剛剛登上一半的鬼方軍再一次被打
回原地,再一次陷入無休無止的哭嚎之中。

  「報大汗!投石車隊已安置好了!」完顏錚依舊在中軍之中哀嚎著,那胯下
長槍被咬斷一截,他已然陷入了瘋狂,若不是身邊親兵拉住,怕是早已親自朝著
那城頭殺去,此刻他見攻城之勢不利,不由心中更是惱怒,此刻聞得投石車隊,
立時喝道:「給我砸,給我將這南京城給砸穿!」

  「轟隆」一聲,南京城頭似是地震一般顫抖,那威力巨大的投石車一輪齊射,
已然將南京城墻砸的千瘡百孔,石雨之下,城頭守軍再不敢伸出頭來,只覺稍稍
露頭,便會被這投石砸成肉醬。蕭啟仍在那城樓戰鼓之處揮舞,只希望能用這鼓
聲繼續喚起守軍戰意,可效果已然不再,又是一輪轟鳴之音,一道巨石自天而降,
直朝蕭啟臉上飛來。

  蕭啟雙手還在握著鼓槌,那巨石飛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運起功力抵擋,那
巨石已然飛至腦門邊上,即刻便要頭破血流,「嘣」的一聲,蕭啟雙手護頭,卻
是聽得一聲巨石破碎之音,攤開手來一看,卻是見老師已然護在了自己身前,素
手揮舞,那白袖竟是能揮灑出一陣狂風,登時便將那巨石吹得粉碎。

  「多謝老師!」蕭啟連連拜謝,可還未待他彎下腰去,卻是又來了一記飛石,
慕竹一手便將蕭啟提起,卻是朝著城內躍去。在那漫天箭矢飛石之中,終是將蕭
啟安然帶下城樓。

  蕭啟心中依然不甘,他知道,他這一撤,必然軍心離散,那城頭定當不保,
可若是死守,亦是難阻鬼方攻勢。

  「韓將軍,把將士們撤下來,巷戰!」葉清瀾朝著城頭上的韓顯喊道,韓顯
當即會意,將手中最後的一顆巨石砸下,便抽刀呼喊:「兄弟們,咱們退至城中,
再與蠻子周旋。」旋即便帶領身邊士卒下了城樓,引入街巷之中。

  再一次「轟隆」巨響,那投石車隊一番轟鳴,南京墻頭已然砸開了一道缺口,
鬼方人再不需要攀登城樓便可憑著小口突圍而入,一時間越發兇猛,而明軍將士
亦是死守缺口,雙方在那小口之處戰得屍積如山,終是憑借著投石車隊的再一番
轟鳴,將那缺口砸得粉碎,自此,東門徹底失守。

  兀爾豹率著大軍滾滾而來,徑直朝著南京城內沖去,與破燕京城不同,那時
憑借著軍師的神通才得破城,而今他鬼方人已有了絕對的實力,戰力更甚往昔,
此刻強攻南京雖是損傷慘遭,可終究是打了下來。可待得大軍入城,兀爾豹才發
覺有些不對勁,以往所破城池,一旦城門失守,城中軍民或降或逃,無不散亂不
已,而今這南京城中,卻是驚得可怕。

  「咻咻。」兩支暗箭射來,兀爾豹當即抽出腰刀揮斬,卻是將這暗箭擊落,
身邊護衛這才發現,這南京還沒有破,那撤下來的城頭守軍此刻隱匿於東城的大
街小巷,時刻準備著巷戰。

  「找死!」兀爾豹怒喝一聲,立即大呼一聲,全軍如若瘋魔一般的湧進了東
城的街頭巷尾,與南明守軍戰成一團。

  大軍沖進民宅,卻隱約發現著幾乎每間民宅之上都粘貼著一張布告,有那識
字的士卒上前念道:「漢家男兒,安能侍賊,凡放下兵刃者,一律赦免罪責,凡
臨陣倒戈斬殺敵酋者,一律連升三級。」一時間這群跟隨鬼方大軍而來的北方府
兵心中各自腹議起來,一股不安的種子已然深深埋下。

  自古以來,巷戰便是死傷最慘烈的戰鬥方式,南明依托大街小巷拼死抵禦,
而那鬼方人卻又對這南京城的建築構造不甚了解,竟是以少勝多,緩解了鬼方大
軍的控制。而便在此刻,完顏錚卻喚來幾個侍從將他擡起,進得城中。見得如此
慘烈的巷戰情景,完顏錚不由得驟起眉頭,朝著兀爾豹吼道:「兀爾豹,你在搞
什麼鬼,為何還沒有攻下來!」

  「大汗,南人甚是頑強,還需要一陣時間。」

  「老子一刻也等不及了!」完顏錚想起胯下的劇痛就氣不打一處來,登時朝
著身後的鬼方親兵吼道:「你們也給我去殺,多殺幾個南人,好解我心頭只恨。」

  親兵散開,完顏錚身邊已然只剩下兀爾豹所率領的鬼方親軍,端坐於這南京
城東的中心位置,朝著四周打量著這座雄偉的南京城,心頭卻是揚起一抹歡喜,
此戰既定,那南明便是真的亡了,一想到今後這天下便是他一個人的,登時面露
狂喜之色,可是他的春秋大夢還未做多久,便被一陣疾馳而來的騎兵所打破,完
顏錚側目望去,卻見得城西之地驟然殺出一支黑甲騎兵,各個重裝嶙峋,面露殺
氣,當先一名白袍女將,身邊便有一支「雪」字大旗,端的是威風凜凜。那白袍
女將一眼便瞧見了人群之中的完顏錚,當即彎弓搭箭,便是一支長箭徑直飛來。

  「噗!」盡管身前有著兩名死士以命相抗,可奈何這飛來神箭勢大無窮,一
箭自那兩名死士胸膛穿過,正中完顏錚的右臂之上。

  「是『飲血營』!是驚雪!」鬼方人已然認出這便是驚雪的大軍,又見完顏
錚受傷,登時亂作一團,兀爾豹暗道不妙,剛剛才分撥兵力以應巷戰軍馬便有大
敵前來,兀爾豹疾呼道:「扶少主快撤,咱們先撤出城去!」兀爾豹見那支黑甲
鐵騎洶湧而來,馬蹄飛馳之間已然殺聲震震,所過之處哀鴻遍野,果真勇猛無畏,
鬼方人見著登時膽寒不止,那當先女將長槍揮舞,一騎當千,所向披靡。

  「撤!快撤!」鬼方大軍分散於城中,而這夥騎兵卻是直撲完顏錚而來,鬼
方人一時亂了陣腳,也不敢多作糾纏,當即便朝城外奔去。可這夥騎兵卻是一直
追在身後,叫兀爾豹疲於奔命,情急之下一路向東北方向撤離。

  「鬼方人撤了!鬼方人撤了!」鬼方大軍撤離的消息瞬間傳遍全城,那正糾
纏於巷戰的鬼方軍士頓時有些發懵,而那本是漢家男兒的江北府兵,恍惚之間也
只得棄下兵器,不再抵抗。而那殘留的草原人,卻被困於城中孤立無援,一時間
竟是開始絕望起來。

  「殺!」韓顯一聲怒吼,南京守軍傾巢而出,殺聲震天,一股腦兒的尋著鬼
方人沖殺而來,有那剛剛才降於南明的江北府兵一時也被這氣勢所染,登時舉起
戰刀,轉身也朝鬼方人殺去。

  「巍巍大明,永不為奴!」韓顯高呼一聲,聲嘶力竭,氣壯山河!

  「巍巍大明,永不為奴!」追隨韓顯自燕北逃亡而來的邊軍此刻已然成了南
京城中最得力的守軍,這一股經歷過戰火洗禮的邊軍此刻更是熱血沸騰,奮勇無
畏。

  「巍巍大明,永不為奴!」那因先帝一紙降詔而備受恥辱的江北府兵已然站
了出來,心中郁結終是打開,此刻,他們鬥誌昂揚,將矛頭直指鬼方蠻夷。

  慘烈的大戰自這一刻才算真正開始,以往以一敵十的鬼方人終於見識到了漢
家男兒的血性與悍勇,但他們亦是草原上桀驁不馴的勇士,他們的心中,亦是沒
有膽怯!

           ***  ***  ***      

  「怎麼樣,我軍傷亡如何?」蕭啟在那傷員堆中穿梭著,心中早已沈痛不止,
眼見得韓顯趕來,不由急聲問道。

  「陛下,已清點得差不多了,戰死八千,近兩萬人受傷!」韓顯語氣沈重,
盡管此役大勝,但死傷如此慘烈,卻也叫他難以動容。

  「唉!」蕭啟長嘆一聲,但見得韓顯也身上傷痕累累,當即寬慰道:「韓將
軍此役辛苦了!」

  「屬下談不上辛苦,此戰若非驚雪將軍帶著『飲血營』及時趕回,後果還真
是不堪設想。」

  「你的驚雪將軍可不在城中?」蕭啟韓顯交談之際,卻聽得一聲清亮沈穩之
音,蕭啟擡頭望去,卻見那白衣銀甲的女將軍正策馬而來,待至近前,這女將卸
下頭甲,果真不是驚雪,竟是那常年隨侍在慕竹左右的素月。

  「素月老師,怎麼是您?」蕭啟執了個師禮,登時有些吃驚,這素月一向處
事泰然,作風與那白天戰陣廝殺的女將格格不入,卻想不到竟然是她。

  「雪妹威名遠播,不借用她的名頭,又如何震退這鬼方雄兵。」素月淡然一
笑,已然卸下銀甲,露出她那一身淡雅素裝,配上她那令人極為舒適的仙子容顏,
一時間竟是叫蕭啟與韓顯都看得有些癡了。

  「素月老師,這麼說來,他們,也不是『飲血』?」蕭啟朝著素月身後望去,
卻見素月身後的那支黑衣鐵騎已然坐成一片,有說有笑的喝酒吃肉,哪里有那令
人聞風喪膽的「飲血」營的殺氣。

  「早在三年前我初創『月字號』時,我與驚雪便開始著手訓練著這支人馬,
他們雖比不得『飲血』,可卻也是一支雄兵,現將他們歸於陛下,還請陛下賜名!」

  「啊?」蕭啟聞言有些錯愕:「賜名?」蕭啟望著那南京城中堆積如山的鬼
方大軍屍首,心中漸漸有了主意:「便叫『斬鬼』如何?」

  「好!」韓顯是個粗人,只覺這名字頗為直觀,連聲叫好。

  素月卻是溫婉一笑,不置可否:「啟兒,想不想見識下你驚雪老師真正的
『飲血』營?」

           ***  ***  ***

  「查出來了嗎,咱們這是在何地?」兀爾豹揪住一名探子的衣襟,兇狠問道。

  「回將軍,此地名喚紫金山,是南京城東北的名山,據說憑借此山,可以盡
悉南京全貌。」那哨探縮作一團,顫聲回應。

  兀爾豹心下稍安,戰至山巔向下眺望,果見那南京城中燈火通明,不見異動,
心中稍稍放心幾分,雖是未能破城,但他屯兵於這紫金山上,可以縱觀南京城內
兵力布局,此刻鬼方殘軍還有近三萬,而那南京城中相信也損失慘重,明日擇機
再戰,未嘗沒有破城可能。

  打定主意的兀爾豹緩緩坐下,探望了一眼仍在昏迷之中的完顏錚,心中亦是
有些悲切,但他是鬼方第一勇士,此刻卻是絕對不能流露出半點悲痛表情,正要
坐下歇息一二,卻聽得哨探又來傳報:「報將軍,南京城有人出城了?」

  「嗯?他們想攻山?來了多少人?」兀爾豹就地而起,拔出戰刀便要整軍迎
敵,卻不料那哨探弱聲道:「好像只有三人!」

  「三人?」

  紫金山下,蕭啟與素月韓顯三人並駕而行,至那山腳便停歇下來,韓顯小心
道:「陛下不可再前了,前面便是鬼方人駐紮的紫金山!」

  蕭啟朝著素月望去,卻見素月緩緩下得馬來,又從馬背上小心的取過早已備
好的一條長凳與一樽錦盒,稍稍向前幾步,在那山腳之下尋了一塊空地便就地坐
下,將那長凳置於身前,自錦盒中取出那張傳世古琴焦尾置於長凳之上,雙眼微
閉,素手輕動。

  「叮!」

               【未完待續】
2019-4-5 11: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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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六卷 05)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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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4/14發表於:sexinsex


            第六卷:竹林戰曲燃羌笛

              第五章:魔緣滅

  「叮!」琴聲一起,那金戈鐵馬的曠闊之感立即浮現于蕭啓眼前,蕭啓隻覺
琴聲悠揚而飄散四方,似乎素月用了幾分功力将琴聲擴散,以至于整座紫金山都
能聽見這壯闊之音。

  「『飲血』乃雪妹所創,除了挖掘人心至惡,更是身經百戰之軍,但更重要
的是,他們,對驚雪絕對服從!」素月輕彈之時,卻也能做到一心二用,一邊彈
奏,一邊對着蕭啓諄諄教誨:「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控制『飲血』,即便是
小姐也不能!」

  「那素月姐你這是?」蕭啓不解問道。

  「我雖不能命令『飲血』,但卻能喚醒他們心中的殺意!這一首『破陣』便
是我爲雪妹而作。」素月突然變奏,那一曲激昂之音突然變得越發急促,直驚得
山上鬼方全軍盡皆毛骨悚然,這曲調之中飽含殺意,已然令他們回想起白日的慘
烈一戰,渾身疲憊盡去,渾身充滿昂揚殺意,若是此刻兀爾豹一聲令下,怕是全
軍便毫無畏懼的再次殺向南京。

  然而,有人的殺氣比他們更大!

  突然,一聲「嗷嗷」的齊聲巨吼自鬼方大軍的身旁傳來,鬼方人還未反應過
來,隻見那高高堆起的土堆突然崩開,幾名惡漢便持刀捅來,一刀便将身旁的鬼
方人砍作兩截;自那枝繁葉茂的松柏之上,突然又是一陣急嘯,同樣幾名惡漢從
天而降,蕩起秋葉無數,一刀斬下,将樹下之人劈成兩瓣;自那雜草掩埋的山洞
之中又沖出十餘條惡漢,各執兵刃,有那流星銅錘,有那開山巨斧,有那琅琊雙
鞭,俱是勢大力沉的軍中殺器,沖入鬼方軍中,便是無盡屠殺。

  同樣的土堆,同樣的樹,同樣的山洞,終歸是冒出了同樣的人,他們便是
「飲血」!人間至兇之兵,經得素月喚醒,已然在他們栖居的山頭展開了無盡的
殺戮。飲血之所以可怖,除了那毫不畏死的勇氣,更多的是他們殺人的方式,他
們不着铠甲,各個都是敞開了衣襟迎刃而上,身手敏捷卻又力大無窮,此刻驟然
自紫金山中殺出,頃刻間便将紫金山化作一處人間煉獄。

  「爲何不派兵前來協助?」韓顯三年前已然見過「飲血」的神迹,更是随着
驚雪将軍一起統禦過這支神兵,此刻陪着蕭啓再次觀望這「飲血」一戰,心中頗
是自豪,但見得山頭鬼方依然人數衆多,「飲血」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卻依然有些
傷亡,見得此景韓顯心中難安,故而出言提醒道。

  「不可!此刻雪妹不在,『飲血』已出,他們是分不清敵友的。」

  「這?」韓顯有些錯愕,心中依然有些擔心。

  驚雪突然笑道:「如若連自己的栖居之地都守不住,那他們也不配『飲血』
之名了!」

  紫金山上,血光震天,被殺得膽寒的鬼方人已開始了有序的反擊,他們人數
衆多,又是草原上鬼方的絕對精英,此刻兇性已起,對那被世間譽爲第一神兵的
「飲血」不再畏懼。而那各個兩眼通紅的「飲血」軍,宛若叢林兇獸一般,聲若
狼吼,勢如驚雷。雙方再次撲在了一起,直殺得整座紫金山的樹叢花草、大地石
碓甚至那無盡黑夜都染成了血紅之色,因爲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的,所以他們看
什麽都是紅的,每個人的眼睛都在流血,所以他們的世界都在流血!

  紫金山漸漸變得靜寂起來,那本還有些火炬照明之物的山上已然一片漆黑,
也不知是勝是負,素月深吸一氣,卻是停了手中的彈奏,緩緩收起寶琴。蕭啓不
解問道:「素月老師,我們能上去看看嗎?」

  「不能!」素月微微點頭,不知何時她的神色也漸漸自從容變得嚴峻起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飲血」,她心中微微一歎,隻希望此生再不見這人間兇煞。

  「哎,真是急死我了。」蕭啓微微歎道:「幫也不能幫,打完了也不知道戰
況如何,诶,要是驚雪老師在就好了。」

  「是了,驚雪将軍既然不在此地指揮『飲血』,那她究竟在哪?」韓顯聽聞
此言卻也才醒悟過來,連忙問道。

           ***  ***  ***

  分割線

           ***  ***  ***

  兀爾豹第一次覺得如此的恥辱,自北向南,他一生征戰無數,雖偶有小敗,
但卻終究能穩住局勢,跟随鬼方大軍取得輝煌戰果,而今,他卻猶如喪家之犬一
般,背着那虛弱的汗王完顔铮倉皇逃離,二十萬大軍南下,此刻,他身邊隻剩下
不到兩千親兵。

  而這兩千人,卻已不能稱之爲兵了,他們渾身傷痕累累,雙眼空洞,那經曆
過惡魔摧殘的士卒,再也不知道勇氣爲何物,當眼見着身邊的同伴被活活撕成兩
瓣,眼見得那敵人即使被砍掉了雙手還能用嘴咬用頭撞,這樣慘不忍睹的戰鬥足
足持續了一夜,他們似乎在噩夢中度過了一夜,自紫金山東山腳撤離,連夜一路
疾行,終是到了他們來時的港岸。

  「快,快開船!」兀爾豹急聲喊道,親兵各自麻木的登上船隻,可即便是再
如何閑散分配,這群親兵卻也帶不走來時的衆多戰船,「來時二十萬,如今兩千
人!」悠悠轉醒的完顔铮喃喃念道,心中卻是充滿了不甘。

  「少主,别灰心,等回了江北,咱們再重振旗鼓,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隻有
部落的幾千勇士,我們便能橫掃天下,現如今我們有着整個江北之地,他日卷土
重來,定能一報血仇,對了,咱們還有軍師,軍師神鬼莫測,定能擊敗那不可一
世的『飲血』軍。」兀爾豹又喚起了「少主」這個稱呼,宛若兒時一般,極力的
鼓舞着完顔铮的鬥志。

  「是啊,還有軍師,悔不該放軍師去西北,若是有軍師在,斷不會慘敗至此!」
完顔铮默默垂淚,竟是将希望寄托在那已将他視爲棄子的夜八荒身上。

  「你們怕是回不去了!」一聲輕嘯傳來,完顔铮與兀爾豹同時心頭一緊,聞
聲望去,但見那船舶之上頃刻間湧出無數明軍,趁着鬼方人上船之際突然殺出,
頓時将鬼方人殺得片甲不留。而那最近的一艘大船之上,一位白衣銀甲的女将正
揮舞着手中長槍,槍出如龍,連挑數十親衛,一躍而起,徑直落在他二人身前。

  「你,你是何人?」兀爾豹顫聲問道。

  「煙波樓,驚雪!」驚雪雙目冰冷,傲氣凜然,長槍倒懸于地,擲地有聲,
端的是氣度逼人。

  「我,我要與你單挑!」兀爾豹揚起手中擎天錘,盡管心中毫無戰意,但卻
也擺足了架勢,指着驚雪喊道。

  驚雪朝他冷眼一睨,手中長槍一挺,已然回到自己手中,單手持槍,身子一
個盤旋,那長槍自身後脫手而飛,竟是直取兀爾豹,「噗」的一聲,兀爾完全來
不及反應,他的胸口已然被長槍貫穿,至始至終,他都未能揮動手中戰錘一下,
他心有不甘的指着驚雪:「你,你…」

  「你不配!」驚雪面色平淡的向前一步,自他胸間取出長槍,卻是直指完顔
铮。

  「我,我,」完顔铮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語,他是天之驕子,自小便長在
草原,狂放不羁,他命途順暢,以不過三旬之年歲便統禦草原策馬于長江以北,
他這一生,從未向人搖尾乞憐,可如今,他的命卻掌握在眼前女子手中,他想要
求饒,可胸間傲氣終是不許,當即喝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跪下!」驚雪卻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裏,長槍已然指在他的喉間。

  「你,休要辱我!」完顔铮狠狠咽了一口氣,繼續厲聲吼道。

  「跪下!」驚雪卻是動了,長槍一個旋舞,卻是一槍刺入完顔铮早先被素月
所射的左肩傷口,登時那徹骨之痛傳入完顔铮的腦海,完顔铮一片混沌,嘴中已
有鮮血冒出,嘴唇緩緩蠕動,悶哼一聲,卻是依然不跪。

  「跪下!」船舶上的明軍已然解決了戰鬥,完顔铮最後的兩千親兵已然成了
滿地的死屍,即便是他那從小相伴的兀爾豹,亦是被驚雪誅殺,完顔铮隻覺渾身
無力,而這時圍繞在他身邊的明軍竟是齊聲一吼,直将他最後一根意志摧毀,終
是雙腳一軟,跪倒在地。

  驚雪收起長槍,自他身邊走過,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  ***  ***

  分割線

           ***  ***  ***

  東海之畔,夜八荒獨自一人站在海灘之上,朝着這無邊大海久久凝望,自日
出看至日落,似乎在等待着什麽人。

  一位青衣道袍的老道緩緩朝他走去,手中一支拂塵,一把長劍。

  「你終究還是來了,靈虛!」夜八荒緩緩念道。

  「你的魔心動了,那我便不得不來。」這老道卻正是那昔日的武林盟主,青
牛觀的觀主靈虛子。

  「魔心非我所願,我亦不想殺你。」夜八荒轉過身來,與靈虛四目相對。

  靈虛輕輕一笑:「是否你的意願又有何區别,此刻你已殺氣盡顯,你終究是
入魔了。」

  「無論如何,我不恨你。」夜八荒一聲長歎:「即便是你殺了我的父親,即
便是你八年前重傷了我,可我依然不恨你,若沒有你,這八年我便不能一心求學,
見識這世間如此之多的精彩。」

  「那你爲何還要入魔?」

  「因爲我的兄長十方死了。」

  「是那個八年前舍卻了全身修爲來救你的少年?」

  「是。」夜八荒微微應道,心中卻已然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一戰,靈虛子劍道
大成,率中原武林再度圍剿摩尼教餘孽,而那時,夜八荒正剛剛被發現身具上古
魔心,乃是摩尼教百年以來最有窺得魔境的人,他的父親夜百厲當即便傳功與他,
卻在這時,被靈虛子一劍所殺,命絕當場,靈虛子見他是個少年,一時心軟,卻
是廢了夜八荒的修爲,頃刻間将他化作廢人。可他沒想到的是,他那才剛剛破關
而出的兄長十方,卻是爲了讓他重塑魔根,竟是自毀心脈,強運神功,竟是将他
自己變作一位蒼顔老人,自此,摩尼教多了一位蒼松白發的十方教主,而他,爲
了報兄長大恩,即便是沒有争鬥之志,亦是在雲遊之餘,盡力輔佐兄長已完成摩
尼教的大業。

  「你們夜家人天生進益快于常人數十倍,他若這八年苦心修習,再配上他那
禍亂天下的魔功,這世上誰能殺得了他?」

  「我不知道。」

  「哦?」靈虛有些奇怪的望着夜八荒。

  「但我知道我此去報仇,會遇到我此生最強之敵。所以,我不得不生出殺心,
我不得不入魔。」

  「當年是我阻止你入魔的,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今日,也算是一個了結。」

  「你不是我的對手。」夜八荒微微搖頭,似是早已不将這幼時的仇人放在眼
裏。

  「可你若不殺我,你也成不了魔。」

  「你在求死!」

  「若是我的死能換來你的回頭,那死又有何懼。即便換不來你的回頭,能動
搖你的魔心,亦是不枉此生!」靈虛輕撫長須,言語之間對「死」之一字卻是絲
毫不加避諱,仿佛如吃飯喝水一般尋常。

  「好,據我所知,煙波樓的紫衣劍一生唯有一敗,卻不是敗在我那兄長手中,
而是在青牛觀中敗給了你。」夜八荒雙手向後一振,那身黑袍驟然朝後揚起風沙
無數,驟然間大海呼嘯,山河變色:「今日,便以你爲祭,助我一舉成魔。」

  「靈虛,領教。」靈虛道長稍稍朝他施了一禮,旋即拔出長劍,他的幻劍之
道已至巅峰,他一心求死,可他的劍卻依然有着無畏的戰意。幻劍初綻,朝着那
無邊黑夜,不斷前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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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一葉輕舟,一襲蓑衣,葉清瀾便這樣上路了,即便是飄搖于這變幻莫測的大
海之上,這小舟也依然安穩如山,葉清瀾靜立在船上,雙眼微閉,呼吸輕盈,便
是這般朝着那東瀛島國行去。

  約莫在海上飄了一天時間,海岸已然模糊可見了,葉清瀾稍稍睜眼,一個縱
身,便舍了小舟向岸上飛去。東瀛海岸曠無人煙,卻是安靜得很,葉清瀾一路前
行,隻覺有些奇怪,這東瀛小國雖說不大,但也不至于如此,神識一動,隻覺四
周魔氣彌漫,葉清瀾心中一緊,當即随着這股魔氣飛去。

  東瀛聖壇的上空早已魔氣瑩然,葉清瀾趕到之時,此地早已布滿了東瀛國人
的屍首,聖殿正中,一名黑袍男子卻是正在盤坐運功,周身黑氣環繞,顯然便是
這魔氣的根源。

  葉清瀾雙眼一凝,稍稍上前一步:「想不到這世上當真有人能入魔?」

  那黑袍男子轉過身來,卻是露出一張駭人面孔,那本是容貌平平無奇的夜八
荒此刻雙眼深邃,眼角之間已然多出幾道黑痕,模樣甚是猙獰,聽得慕竹仙音,
驟然轉過身來,朝着慕竹上下打量一番,終是确定道:「慕竹!」

  「夜八荒!」葉清瀾微微凝神,已然猜到了夜八荒的身份。

  「想不到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裏。」夜八荒卻是停下了手中的殺戮,
朝着慕竹緩緩說道:「我等你很久了。」

  「據聞摩尼教有位不世之材,是百年難遇的魔種,清瀾亦是期待已久。」

  二人相視而立,均都不發一言,片刻之後,卻是同時道出一語:「我并非爲
你而來。」一語言罷,二人卻又是同時一鄂,旋即都笑了出來,葉清瀾歎道:
「看來我們的目的似乎一樣。」

  「你看!」夜八荒朝前一指,葉清瀾便明白幾分,一具黑袍白骨被擺放在聖
壇上座之上,想來這便是他濫殺的理由:「這是夜十方?」

  「是。」

  「他看來不像是死在楓兒手裏。」葉清瀾觀得夜十方屍身,隻覺雖是身有劍
痕,可緻命一擊似乎是來自頭骨之上,故而斷定。

  「他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夜八方的微微一言卻是道出了那日東瀛一戰的真相,葉清瀾微微思慮,也已
猜到個大概,心中甚是急切:想必此刻,楓兒便落在那蒼生妒手中,也不知道他
們究竟在哪?但眼下形勢不容她多有三思,隻見得這聖壇之上魔氣充沛,而那夜
八荒已然破境成魔,看這陣勢,似乎是要強引魔氣于這屍身之上,不知有何玄虛,
葉清瀾稍稍尋思,卻是突然雙目一緊,凝聲道:「你要強引魔氣,助他屍魂成魔?」

  夜八荒微微一愕:「你…」旋即似乎又想到什麽,無奈倒:「不愧是慕竹,
居然能看出我這渡魔之陣。」

  「即便你讓他成魔又如何?他已成了枯骨,你如此強渡,隻會造出一隻天地
不容的魔物。」

  「我兄十方生前最大的願望便是一統天下,讓摩尼教傳教四方,其次,便是
修行爲魔,廣大我摩尼一教,天下,我會爲他取得,這成魔,我亦會如他所願。」

  「我若不允呢?」葉清瀾一步邁上,眼神堅毅。

  「此刻,你不是我的對手。」夜八荒卻是語出驚人:「我初入魔道,而你又
有傷在身,我實不願趁此而勝你。」

  葉清瀾的傷是南京一戰落下的,縱步于千軍萬馬之中,對内力修爲的損耗太
大,而後又帶着三名柔若無力的女子回城,傷勢便在那時落下。可這傷勢旁人看
不出來,卻是瞞不過剛剛入魔的夜八荒,

  葉清瀾稍稍一笑,雲淡風輕:「清瀾,願舍身一戰!」

  二人相視站立,卻又同時不語,一動不動,雙眼平視,似是在各自互望,可
那眼眸之中,卻似是出現了不一樣的畫面:夜八荒動了,蛇杖高舉,頃刻間便是
天雷地火,慕竹也動了,長袖輕舞,悄然間雷火不在,微風乍起。而他們卻又沒
動,二人便是如此一直站定,隻憑着二人眼中的神識而戰。

  這一站,便是一天一夜。

  「噗」的一聲,夜八荒猛吐一口鮮血,二人的神識元念就此停手,夜八荒不
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依然平靜如水的葉清瀾,雙手都有些顫抖:「你,你,這不可
能,不可能的。」

  葉清瀾卻是轉過身去,微微一歎:「你的魔緣已盡,還望好自爲之。」言罷
便朝着來時的路返回。

  夜八荒靜靜的坐在地上,心中依舊不敢相信,他本以爲必勝的一戰,卻終究
是輸了,他費盡心力成魔,卻終是抵禦不了一個受傷的慕竹,如今莫說兄長亡魂
入魔不成,即便是自己,也被她一招打破魔緣,此生再也難以入魔了。

  「既生竹,何生夜!」夜八荒一聲長嘯,嘴中卻是又噴了一口膿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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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東瀛島上的一場鏖戰卻是以這世間最強二人靜坐一天而結束,葉清瀾勝了,
勝得波瀾不驚,然而她并沒有在意,她此行隻爲琴楓而來,但琴楓已不在東瀛,
桦兒已不再能感知楓兒的方位,葉清瀾已隐約猜到:楓兒怕是也與桦兒一般,修
爲不在。一念至此,葉清瀾第一次有人想殺人的沖動,那摩尼教蒼生妒,當真該
殺!同樣想殺蒼生妒的自然還有夜八荒,他望着東瀛聖壇殿上的那一具黑袍白骨
默默發怔,魔根已毀,此生在修爲一道再難有所進益,此刻支撐着他的信念,唯
有替兄長複仇而已。

  「蒼生妒,無論你在哪裏?你都難逃一死!」

  蒼生妒雖是不知道當世的兩大絕頂高手都已将自己視作死人,可一向機敏的
他卻是早早帶着東瀛伊賀門二十多名上忍乘船西行,此刻已然到了浦東一帶。

  一間臨海民舍之内,蒼生妒悠然的坐在主桌之上,正聽取着柳生次郎的彙報:

  「陛下,這兩人都是大戶人家的子女,經不起咱們的手段,還沒幾下便就一
五一十的說出來了。」

  「嗚,你做得…嘶,很好,他們是什麽人?」蒼生妒面色紅潤,氣息急促,
柳生次郎微微一愕,旋即朝着那桌下一瞄,見得桌角之處還露出着一抹白花花的
女子臀肉,柳生次郎立時明白此刻蒼生妒正享受其中,雖是不便打擾,可既然蒼
生妒發問,柳生次郎也隻好繼續說道:「那男的是曆王蕭平印的次子,叫蕭燦,
這女的是那江南沈家家主沈瓊的獨女,叫沈雁兒,沈瓊的四妹乃是曆王的夫人,
因而她二人便是一對表親,自小青梅竹馬,奈何近日沈瓊要把他愛女下嫁于近來
興起的商家少爺,而這曆王又經曆了兵變失敗,故而這兩人見狀便橫下心來玩起
了私奔的把戲。」

  「私奔?喔…好,就是這樣,柳生,你先下去,這二人對我有大用,你好生
看管。」蒼生妒一邊喘氣一邊說道,柳生正要退下,蒼生妒卻是突然叮囑一聲:
「慢着,給她們兩個一人吃一粒『蝕骨丸』。」

  「是!」

  見得柳生退下,蒼生妒當即放開手腳,雙腳一蹬,卻是将那竹桌踢至一旁,
這才顯露出桌下那一絲不挂的嬌小身影,清子正蹲在蒼生妒的胯下,媚眼如絲,
小嘴漲得鼓鼓的,卻是不斷在蒼生妒的那條寬闊肥龍之上前後舔舐,自東瀛臣服
以來,清子日夜與蒼生妒形影不離,即便是那仙子一般的琴楓在側,清子也毫不
介懷的釋放着自己的野性,這口舌之功越發厲害,就這一會兒彙報的功夫,清子
便已将蒼生妒舔得欲火難耐,急不可遏的踢開竹桌,一把抱住清子的臻首,開始
有序的抽插起來。

  「嗚嗚。」清子雖是悶哼兩聲,可那柔媚的小眼兒朝着蒼生妒一眨一眨甚是
動人,似乎是在告訴蒼生妒她早已适應,還可以肏得更用力一些。

  長久相處,蒼生妒自是知道這女忍已被自己調教得越發騷浪,此刻立即會意,
稍稍加大了自己沖撞的速度,直到将那根肥龍盡根融入這女忍的小嘴之中,才慢
慢抽回,待清子稍作喘息之機,蒼生妒卻又一次深插入喉。

  「嗚…」清子又是一聲嬌呼,蒼生妒越發喜歡,一隻大手卻是朝着這女忍的
胯下小穴探去,隻覺那不着一縷的下身之處已然濕濡一片,蒼生妒稍稍抽出肥龍,
大笑道:「還沒怎麽肏你就這般濕了?」

  「嗯…主人…」清子嬌聲嗔道:「還不是都怪你,人家師傅在面前還要這般,
人家心裏一慌,也就濕了。」

  「原來如此。」蒼生妒哈哈大笑:「是不是很刺激?在師傅面前光着身子含
着我的肉棒,也不知你師傅如何想你。」

  「讨厭…主人就欺負我。」清子越發嬌羞,竟是将頭埋在蒼生妒的胸口,用
那小手輕輕捶打着蒼生妒的腹間肥肉,這團肥肉初看頗爲刺眼,可每每被他肏得
高潮之際,清子便覺這團肥肉軟綿可愛,卻是她最好的緩沖之物,因而現在對它
是越發喜愛。蒼生妒見她如此妩媚動人,再也不忍許多,一把将其抱在懷裏,朝
着那卧房走去。

  這民舍卧房陳設簡陋,可卻别有洞天,原因無他,隻因這床上早已躺着一位
肌膚如雪的絕色仙子,琴楓面如死灰一般的躺在床上,雙峰微潤,随着胸間呼吸
而稍稍起伏,玉腿筆直,那穴間雜草随風而揚,看得正抱着清子滿臉淫欲而來的
蒼生妒一陣悸動,蒼生妒坐在床邊,清子便順勢朝着床上一躺,知趣的躺在琴楓
身旁,眼睛朝着蒼生妒眨了眨:「主人,今日您是要先肏哪個呢?」

  蒼生妒粗笑一聲:「嘿嘿,你才剛剛高潮過,先歇息一番,主人我就是見不
慣她這幅模樣,待我把她肏得跪地求饒,再來肏你。」說罷便挺起那堅硬的長槍
在琴楓臉上輕輕甩打一陣,輕笑道:「怎麽樣楓仙子,今天咱們玩個什麽花樣?」

  琴楓依然面色寡淡,甚是麻木。

  蒼生妒卻是并不在意,自顧自的淫笑道:「鞭子?前日用過了,蠟燭?也用
過了,昨日試過了春藥,也見過了你搔首弄姿是個什麽模樣,卻不想隔了一夜便
翻臉不認人,又是這般姿态。」

  「主人,要不咱們再給她來點春藥吧,昨日她那副淫蕩模樣,可真是叫我大
吃一驚呢。」清子在一旁附和道。

  「我想到了,此刻她修爲盡失,我給她來點幻術,倒要看看她是個什麽表情。」
蒼生妒邊說邊笑,暗道自己怎麽如此聰明,居然能想到這個法子來調教這冰山仙
女,便讓清子将她扶起坐好,自己則盤腿坐在她的身前,四目相對,琴楓隻欲閉
眼,可那清子卻是早已雙手按在她的眼角,一手兩根指頭便将她的眼睛撐開,讓
她不得不與蒼生妒四目相對。

  「幻化個誰呢?」蒼生妒心中稍一權衡,忽然靈機一動,朝着琴楓念道:
「楓仙子,你可認得我是誰?」言語之間,念力随着眼神全力貫入,琴楓登時雙
目直視,再也不需要清子的支撐,便已變得規矩起來。

  「你是誰?」琴楓緩緩問道。

  蒼生妒心中暗笑,且先拿自己做個試驗,一時興起,卻是朝琴楓的雪乳捏去:
「我是第一個摸過你奶子的男人。」

  「你是…」琴楓雙眼迷離,似是陷入沉思,蒼生妒卻是好整以暇的想看看這
幻術的效果,卻不料琴楓突然眼色凝重許多,竟是大叱一聲:「蕭啓,你爲何在
此?」

  「蕭啓?」蒼生妒有些莫名,卻不想自己這随手一試,竟是探出了這麽一樁
趣事,即便連琴楓自己都不知道,三年前在燕京城外,她一身男裝重傷倒地,卻
被蕭啓用手稍稍觸得胸部,本以爲這世上除了蕭啓無人得知,卻不想這幻術觸及
到了琴楓的神經,卻是自發的将眼前之人判定爲那南明小皇帝蕭啓。

  蒼生妒登時大怒:「好個騷貨,原來在被我破處之前就給與那小子眉來眼去,
卻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怒聲之間,大手一把揪住琴楓的粉嫩胸乳,卻是捏得
琴楓生疼。

  琴楓輕「嘶」一聲,當即怒道:「蕭啓,你大膽。」說着便要揮手去打,卻
發現自己手足無力,那才剛剛揚起的手便被清子輕易制住,按在床頭動彈不得。

  蒼生妒哪裏管她咒罵,冷笑一聲:「哼,既然我是蕭啓,那邊讓師傅嘗嘗你
徒兒的手段。」蕭啓拜煙波樓慕竹爲師的消息早已傳遍天下,蒼生妒自然知道。

  而琴楓見自己受制于人,也不明白如今身處何地,見「蕭啓」欺身上前,冷
聲道:「蕭啓,你這麽做對得起小姐嗎?」

  「嘿嘿,小姐,總有一天,我也會讓小姐知道挨肏的滋味兒。」言罷便是一
挺,那粗大肥龍已然輕車熟路的刺入琴楓的小穴之中,琴楓面色一緊,斥道:
「你,你,你混蛋!」

  「嘿嘿,老師,我肏得你可舒服。」蒼生妒無視着琴楓的謾罵,胯下一陣猛
抽,便開始了有序的聳動,那肥龍先前就被清子舔吻得堅硬異常,自身欲望也已
高漲,此刻插入,自是一番狂頂,每一次都頂在那肉壁盡頭。

  「噢…啊!」也不知是因爲昨日的春藥調教之故還是因爲将他誤認爲是蕭啓,
蒼生妒隻覺這冰山美人兒雖是心中不願,但身體卻已越發敏感,自己這才稍稍頂
了幾下,這先前還面如死灰的冰山美人兒此刻便已呻吟起來,可一邊呻吟還在一
邊謾罵:「蕭啓,你,快,快,快拔出去。」

  「老師,你讓我快些嗎?好,我這便聽你的。」蒼生妒故意調笑于他,胯下
猛龍立刻加急了步伐,變得迅猛許多,那頂肏之時越發用力,直撞得琴楓花芯亂
顫,早已語不成聲。

  「看來這女劍神對她徒兒有些不同啊,胸也讓他摸過了,這稍微被肏兩下,
便浪成這般模樣。」清子在一旁嬌笑道,卻惹得蒼生妒輕呸一聲:「這才到哪,
什麽時候她跟你一般騷了我才滿意。」旋即一邊繼續肏着琴楓的小穴,一邊卻又
伸出手去,在清子的肥臀之上狠狠一拍。

  「喔,主人你壞。」清子這一聲呻吟卻是比琴楓酥媚許多,聽得蒼生妒趕緊
兒握緊了琴楓的柔嫩小腰,沖刺得越發快了。

  「啊啊,啊,喔,蕭啓你…噢,停下!」琴楓不斷呼喊,蒼生妒卻是沒有半
分停歇之意,反而越戰越勇,即便是已有射意,但蒼生妒卻是長憋着一口氣,那
憋得越發漲紅的肥龍顯得更是猙獰無比,頂在花芯之處所傳出的「啪啪」之音更
是響亮幾分,抽插了百餘回合,蒼生妒這才虎吼一聲,快速的拔出肥龍,清子極
有默契的朝着琴楓的鼻頭一捏,琴楓吃痛之下張開小嘴,蒼生妒便順利破嘴而入,
将那股腥臭難聞的白灼之物盡情噴射在琴楓的嘴中。

  「怎麽樣,徒兒我肏得你可爽?」蒼生妒一輪激射完畢,見琴楓在那不斷喘
着粗氣,那芳唇邊緣流出的點滴白液點綴之下,這冷若冰霜的仙子卻顯得更爲誘
惑動人。

  「主人,該輪到我了。」清子在一旁嬌嗔道,故意鼓起嘟嘟的嘴唇,顯得甚
是親昵。可蒼生妒卻覺着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朝着清子笑道:「莫急莫急,我還
沒玩兒夠,剛剛她把我認作她徒弟,還是一副不爽的表情,看我這次。」

  蒼生妒故技重施,再次讓清子将其扶在自己眼前,四目對視,蒼生妒淫笑道:
「楓仙子,我是你的情郎啊!」

  「情郎?」琴楓哪裏有何情郎,她一生癡于劍,心無旁骛,即便是與那趙乞
兒在夜孤山崖相處三載卻是依然未曾動搖其心志,可稍稍念及「趙乞兒」這個名
字,琴楓的神識卻又漸漸動蕩起來,趙乞兒對她卻是傾慕有佳,可她卻一直醉心
于劍道,如今自己劍道已毀,難道就對他沒有半分感覺嗎?

  蒼生妒這幻術雖是不算什麽神技,可對于這功力盡失的琴楓來說,卻是能輕
易牽引出她那點微末神識,琴楓面色不斷變化,自起初的茫然,再到冷漠,如此
變幻之下,最終卻是雙眼變得一亮,微微喚道:「趙兄,你,你怎麽?」

  蒼生妒見狀大喜,連忙一把将她赤裸的嬌軀摟在懷中,溫柔輕撫着佳人的晶
瑩玉背,笑道:「楓兒,你喜歡我嗎?」

  「啊?」琴楓那本是冰冷的面色突然變得局促不安,有些生氣卻又不知爲何
始終無法開口反駁,隻得用手輕輕朝着蒼生妒的胸懷一推,小聲道:「你,你放
開我。」

  蒼生妒那臃腫但卻有力的身軀豈容她就此推開,當即一邊用那大手在琴楓身
上遊走,一邊假意道:「楓兒,我,我愛死你了。」

  「趙兄,你,你不能?」琴楓雖還在抗拒,可那嬌軀之上随着蒼生妒的遊走
而變得十分敏感,全身不斷的蜷縮在蒼生妒的懷中,特别是在蒼生妒揉搓她那團
雪乳之時,竟是忍不住輕哼一聲:「嗯。」蒼生妒越發得意,當即将她抱在身上,
自己躺倒在床,趁着琴楓無力反抗,雙手護住琴楓的柳腰,向下一壓,便使得琴
楓的小穴對準了他的肥龍坐了下去。

  「啊~」琴楓那面色陰晴不定,在這幻術影響之下,本就飽受摧殘的心志越
發薄弱,此刻竟是沒來由的喚了一句:「好,好大。」

  蒼生妒一把抱入懷中,胯下肥龍繼續不斷的朝着琴楓那高潮不久的濕滑小穴
繼續抽插,而身子卻是緊緊貼住琴楓的軟玉肌膚,伸出舌頭,在她的耳畔之上厮
磨起來,直擾得琴楓不住顫抖,語音之上除了陣陣呻吟,竟是還多帶了幾分嬌嗔:
「輕、輕點,啊。」

  「楓兒,我肏得你爽不爽?」蒼生妒一邊生肏猛抽,一邊在她耳鬓胡亂舔舐,
嘴中卻還繼續調笑。

  若是以往,琴楓定是冷眼視之,絕不肯出一言,可此刻卻将他認作在心中微
微有着一席之地的趙乞兒,琴楓動搖的芳心漸漸随着那一陣陣酥麻酸爽的抽插而
越發不穩,在蒼生妒一記勢大力沉的猛沖之餘,長吟一聲:「噢~」緊接着卻又
小聲喚道:「好爽。」

  「哈哈哈。」蒼生妒連笑三聲,隻爲這一句「好爽」而欲望高漲,胯下肏幹
得越發有力,竟連一旁觀賞的清子都忍不住睜大了媚眼,一手在嘴邊咀嚼,一手
卻已探入自己小穴之中緩緩摳挖起來。

  「既然舒爽,何不扭扭捏捏,堂堂紫衣劍,難道在床上要學那閨中女子一般
嬌弱無力嗎?」趙乞兒越沖越猛,聲音都漸漸大了幾分。

  「啊啊~好爽,喔,輕、輕點,喔,噢…」琴楓似是受到情郎鼓舞一般,一
顆芳心竟是沒來由的倚靠在這「趙乞兒」身上,不由放下了心中包袱,漸漸嬌吟
出聲:

  「喔…再用力,肏我,啊啊啊,好舒服,啊~」聲音越發響亮也越發動人,
比那青樓中的窯姐兒還要狂放許多,哪裏還有那紫衣劍神的清冷模樣。


                               【未完待續】
2019-4-14 23: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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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六卷:竹林戰曲燃羌笛 第六章:臨虛境


              第六章:臨虛境

  東海遼闊無際,波瀾壯闊,葉清瀾依然是一葉扁舟獨自返行,此次東瀛之行
雖未能尋得琴楓,但與入魔後的夜八荒一戰,卻是讓她思慮良多。人若是舍卻了
心中正道,憑借着「怒、欲、貪、妒、恨」這五種惡念修到極緻便可化身成魔,
那夜八荒本是武學奇才,平素與自己一般也喜博覽天下種種,陣法五行、音律山
水無所不精,可卻終究被夜十方的死而蒙蔽,化身成魔。

  而自己呢?自己常年遊曆,求的是出世缥缈,無欲無求,她雖年歲不大,但
所學淵博早已将這世事看得通徹無比,早在三年前她便爲這大明國運蔔了一卦:
「大明氣數已盡,如今這般逆天而行,當真值得嗎?」

  命卦之事,慕竹本不盡信,隻道是上天所布之機緣,終歸會在這世事變化之
中而漸漸改變,可如今楓兒、桦兒相繼受難,卻叫她心中隐隐自責:「莫非,這
便是我煙波樓逆天而行的代價?」葉清瀾神識恍惚,身體又漸漸有了疲累之感,
自南京大戰她受傷以來便一直未曾休息,與夜八荒一戰更是勞累過度,這世間至
強的神女,終是累了。

  可她卻不能閉眼,大海遼闊,這随着海風而跌宕起伏的海浪若是沒了修爲抵
禦,怕是輕易便會将她那艘小舟給掀翻,葉清瀾不禁想道:「我三歲随家父習武,
八歲博覽群書,十五歲便已不輸家父,而後便開始遊曆天下,隻覺這世間天外有
天人外有人,自己即便是學識驚人,也依舊覺着天地浩渺,既是如此,那我自小
習武、自小苦讀,又是爲了什麽?」

  海浪漸漸小了幾分,葉清瀾朝着前方一撇,海岸已隐約可見,慕竹稍稍斷了
思緒,飛身一躍,便已立于岸邊,可她剛至岸上,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葉清瀾隻
覺一股絕大的氣流自海上揚起,那海岸之處突然湧出一道巨大海浪,失去了葉清
瀾的保護,那小舟哪裏還有反抗的餘地,海浪一個猛撲,小舟便被拍打得七零八
碎,再無先前模樣。

  「是了,習武苦讀是爲求知,是爲了極盡可能的征服自然,若自然便是天意,
那若修爲達到極緻,便能——逆天而行!」慕竹雙眼微微一眨,一向風輕雲淡的
她臉上漸漸露出一抹微笑之色,雙手負于身後,便朝着大海方向站定,久久凝視
不語。

  一時間天地色變,層雲渲染,大海之上風平浪靜,微風乍起,蕩起無數碧波
漣漪。

  「這是?」遠在東瀛的夜八荒忽覺天地元氣激蕩,似是在朝着中原海岸方向
飛散,夜八荒心中更是一痛:「她,她要破鏡!」

  「這是?」煙波府中,驚雪素月正與蕭啓商讨向北進軍一事,忽覺自己靈力
激蕩得甚是迅捷,蕭啓感悟倒還一般,可驚雪素月競相對視,眼中均有驚喜之色:
「小姐,小姐要破鏡了!」

  「這是?」遠在陝北一帶的南宮迷離驟然眼前一亮,眼中甚是興奮,可旋即
卻又黯淡下來:「她終是要破鏡了,而自己,卻離她越來越遠了。」

  「這是?」剛剛經曆過一場肉欲鏖戰的蒼生妒正躺在床上喘着粗氣,他一手
摟着眼神迷亂的琴楓,一手纏着那嬌小柔弱的清子,忽覺一股極大的壓力萦繞心
頭,直壓得他一時間喘不過氣來。清子驟然見他面色越發難看,緊張道:「主人,
你這是怎麽了?」

  「這世間竟有如此可怕的人!」蒼生妒隻覺這股壓力近在咫尺,當即推開二
女,邁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随着這股壓力方向而行,他本就在浦東海岸,
與慕竹悟道破鏡之地極近,故而這股壓力對他影響最大,蒼生妒走得越近,便覺
體内真氣動蕩不安,不多時,口中已然溢出絲絲血紅。而便在這時,他卻見到了
慕竹。

  若是曾經的摩尼教護法蒼生妒,卻是一定感受不到此刻慕竹的神奇,可如今
他占有了琴楓的修爲,那對慕竹此刻之情形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慕竹雖是站
定于海岸之上,可那周身不斷散發出的金色氣罩卻早已朝着海上蔓延,元氣所至,
風平浪靜,當真做到了以人力抵抗天地自然的玄妙,而她所站之處,卻又有着天
地元氣不斷湧來,這股金色氣罩似是無止境般的向外生長,生生不息,是爲永動。

  「本以爲強納那紫衣劍神的修爲于體内,便可橫行世間,若是遇見慕竹夜八
荒這樣的高手,即便不敵也不至于沒命逃跑,而今看來,蒼生妒背上連冒冷汗,
慶幸于自己先行一步,若是真在東瀛與之一戰,哪裏還有命在。」蒼生妒如是想
到,心中漸漸萌生一個念頭:「此刻慕竹全心彙集于破鏡,若是此時幹擾于她…」
一念至此,蒼生妒眼光大熱,隻覺這天地間莫大的機緣便在自己眼前,當即狠狠
咬牙,便再朝着自己的民舍奔去。

  待他返回之時,已然穿戴好衣物,他的手中已多出一柄長弓,正欲彎弓搭箭,
卻覺那尋常箭矢太過無力,忽然靈機一動,自背上又取出那柄原屬于琴楓的神兵
—紫衣劍。

  「哼!若是讓你破鏡成功,這天地之間再無人是你對手,這世間哪裏還有我
容身之所,今日,我即便舍了全身修爲,也要阻你破鏡。」蒼生妒心中盤算着若
是能趁機傷了慕竹,再用自己的「六合長春功」吸了慕竹的修爲,那自己在這世
間豈不再無敵手。「罷了,老子豁出去了!」

  彎弓搭劍,全身修爲彙于那紫衣劍上,他體内修爲多是吸附于琴楓,此刻用
這紫衣劍倒還順手,「嘣」的一聲脆響,神劍射出,宛若黑夜流星,直刺慕竹。

  慕竹依然沉浸于破鏡之中,天地元氣不斷在體内循環不休,借着這天地元氣
之力,她已然漸漸找到抗衡天地奧秘之法,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信念:若是這元
氣直通大海彼岸,那她便可參透自然奧妙,步入那「破碎虛空」之境,而今,離
那彼岸越來越近了。

  可就在那元氣即将抵達彼岸之時,一股極強的殺氣飛來,勢若驚雷,頃刻間
便打破了她體外的那層金色元氣。慕竹曆經兩戰,又驅動修爲往返于大海之上,
此刻更是全心放在破鏡感悟之上,卻是再沒有力氣來抵禦這天外飛來的神劍。

  「噗!」紫衣劍穿心而過,慕竹眼中漸漸露出一抹不甘之色,嘴中吐出一口
膿血,慕竹倒下了,便在倒下的這一刻,她的眼神卻又釋然許多:或許這便是天
意吧。

  蒼生妒見慕竹倒下,心中登時狂喜不已,雖是體内真氣已然貧乏,但那勝利
的信念卻是足以克服一切,蒼生妒拖着沉重的腳步向着慕竹靠近,他走得小心翼
翼,可随着離慕竹越近,他那炙熱的心卻是越發激動,「慕竹,我竟然傷了慕竹!」

  不足片刻,蒼生妒已然站在慕竹的身前,望着那躺倒在地的女人,蒼生妒越
發覺得是那麽的不真實,慕竹很美,若論姿色,即便是整日被自己淩辱着琴楓也
無法與之相比,但這世間絕美的容顔卻又讓他并無淫欲之意,在慕竹身上,蒼生
妒隻能感受到這世間第一人的氣勢,這股氣勢已然超脫了容顔,超脫了修爲,超
脫了學識,甚至于超脫了世間萬物,天上地下,四海八荒,隻有一個慕竹,那便
是那幾近「破碎虛空」,幾近完美無瑕的慕竹,然而此刻,她卻是我的了!

  蒼生妒一念至此,雙手顫抖的向下探去,可還未觸及慕竹身軀,體内神識便
覺兩股極強的氣流正朝自己所在奔來。「可惡!」蒼生妒心中大急,雖是體内真
氣耗盡,可對這兩股氣勢依然能準确識出,蒼生妒朝着這近在咫尺的慕竹稍稍望
去,隻覺慕竹面色已然開始有些黑紫之氣,如此良機豈容錯過,可驚雪素月是何
許人也,他全盛之時都未必敢言能與其一對敵,更何況此刻他虛弱無力,哪裏敢
以一敵二,「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除掉慕竹,煙波樓群芳便不
足爲懼,他日傷愈歸來,再一一擊破不遲!」一念至此,蒼生妒「嗯」的一聲猛
哼,終是下定決心,不再理會那到手的慕竹,轉身便朝自己栖居的民舍跑去。

  「快!此地不宜久留,去南京!」蒼生妒才剛奔至民舍,便朝清子趕緊吩咐
起來,話音未落,已然虛脫無力的癱倒在地。

  「小姐,小姐!」驚雪素月感念小姐破鏡之喜,随着元氣動蕩尋了過來,豈
料抵達海岸之時,葉清瀾已然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素月驚雪均是沉穩之人,素月定睛一看,隻見葉清瀾胸間正插着一柄神劍,
正是「紫衣」。

  「小姐體内有『七竅玲珑心』,即便是紫衣也難以傷她,可這是?」驚雪質
疑道,卻見葉清瀾依然昏厥不醒,那本是潔白如玉的容顔之上此刻卻是一陣黑紫
之色:「有毒!」

  「可惡!『紫衣』乃楓妹摯愛,怎會容它萃毒,定是被魔教妖邪給…」一念
至此,驚雪更是眼中冒火,憤怒異常。

  「先回府中罷!」素月朝着四周微微一掃,暗道那妖邪定然是感知到了自己
二人前來,此刻早已不見絲毫氣息,爲今之計,隻能先回南京再議。

           ***  ***  ***

  分割線

           ***  ***  ***

  煙波府中,蕭啓聞訊趕來,隻見素月與驚雪二人一前一後将慕竹圍在中間,
素月以手相傳,驚雪以背相介,各自在爲慕竹傳輸着真氣修爲,蕭啓見她二人模
樣,平日裏舉重若輕的二人此刻均是面露驚慌之色,可見事态嚴峻。再望慕竹,
這位可稱得上無所不能的慕竹老師此刻面色紫黑,雙眼緊閉,神識之中一絲氣息
也無。

  「怎麽會這樣?」蕭啓大急,他于南京稱帝,一切都是靠着慕竹老師爲他指
點,上到百官任免,決戰南京,下到改革吏治,體恤百姓,眼見得江南百姓有了
一個安穩,大明複興有望,可心中的倚靠驟然重傷,蕭啓隻覺心中支撐斷裂一般,
甚是痛苦。

  素月依舊是眉頭緊蹙,朝着驚雪微微點頭示意,旋即撤下掌來,朝着蕭啓緩
緩搖頭。

  「素月老師,慕竹老師她,她到底如何了?」

  素月一改往日的溫言細語,此刻變得有些急促,連道:「此時不是閑聊的時
候,陛下,小姐重傷,眼下我便以師禮命你幾件事情。」

  「啊?」蕭啓見她說得莊重,當下稍稍點頭,認真聽着。

  「其一,北伐之事刻不容緩,但驚雪需要爲小姐輸送真氣以維持性命,此事
便交由韓顯,你回宮之後可命韓顯統兵,過長江後拿下淮南壽春一地,便不可再
進;其二,我與小姐不在的日子,朝堂之上你要多多權衡,孫傳旻老成持重,吳
越年紀雖輕但卻有幾分急智,你若事有不決,可多向他二人詢問意見。」

  「啊?素月老師您也不在,您要去哪?」

  「若這世間當真還有人能救小姐,也僅有此人了。」

  「此人是誰?」

  素月轉頭向着西南方向一望,雙眼稍稍一閉:「南疆神女—南宮迷離!」

  蕭啓聽得「南宮迷離」這個名字,腦中卻是沒來由的想到幾年前的燈宴之上,
自己初見慕竹之時,那時他聖龍瞳才入門,卻見得皇宮屋檐之上坐着的兩位絕代
佳人,一人白衣若雪,自己卻辨不清面目,可另一人紅衣翩翩,卻是一位豔麗無
雙的仙子,「是了,她能與慕竹老師平起平坐,想必一定有辦法救老師的。」

  素月見他認同,繼續道:「其三,便是陛下親下一道聖旨,結盟南疆,敕封
南疆蠱兵,追封已經故去的鎮南王。」

  「好!一切都按照素月老師的要求去辦,還望老師能早日趕回。」蕭啓對煙
波樓幾位老師一向言聽計從,此刻更是沒有半點爲難之色。

  「放心,即便是舍卻性命,素月也要救回小姐。」素月朝着依舊昏迷不醒的
慕竹望了一眼,眼中已然沁有淚花,這一向從容淡雅的素月一時間傷感許多,見
蕭啓應允,當即不再多言,轉身便朝着府外而去。

           ***  ***  ***

  分割線

           ***  ***  ***

  吳府柴房,沉寂多日的蕭逸猛地睜開雙眼,隻覺眼中隐有火苗燃燒一般炙熱
無比,體内氣血翻滾,似是有淵源不斷的氣息在體内循環運轉。自被救起至今,
已然過了一月,正值南京大戰之際,吳府之中的下人都早已忘記了這柴房還有這
麽個人,故而蕭逸便也安安穩穩的在此療傷,他身懷逆龍血脈,又在南疆随南宮
迷離修習三年,這一月時間不但胸口傷勢完全好轉,功力更是不退反進,此刻驟
然醒來,卻是突然聞到了一絲殺氣。

  正是三更時分,吳越正摟着那溫婉賢淑的嬌妻慕容爾雅躺在綿軟的卧榻之上,
渾身赤裸的打着輕鼾,慕容爾雅的額頭上還依稀可見幾絲香汗,面色嬌豔欲滴,
顯然是剛剛與自家夫君有過一場陰陽交合的大戰,此刻正滿足的睡下。然而就在
二人熟睡之際,兩道黑影卻是突然推門而入,一人手執烏金長劍,一人橫握回旋
雙刃,殺氣盡顯,直取吳越。

  這吳越雖是武藝粗鄙,但好歹也随着夜十方修習過幾年,此刻如此凜然的殺
氣哪裏還有不覺之理,猛地睜眼,見來者不善,當即扯起被子一甩,自己朝着床
下滾去,甚是狼狽。

  那二人均是一身黑衣,身姿窈窕,卻也并未急着再下殺手,隻是目光陰森的
望着吳越。

  「啊~」慕容爾雅自深睡中轉醒,見卧房之中突然冒出兩道黑影,當即吓得
朝着床角蜷縮,吳越自床下站起,稍稍擋在床前,雖是隐約猜到她二人身份,但
在慕容爾雅之前卻也隻能佯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喲,吳少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即便不認得我,難道連你的小情人也不記
得了嗎?」那手執雙峰彎刃的黑衣女子上前嬌笑出聲,卻是将目光投向身邊的同
伴。而那另一名黑衣女卻是稍稍向前一步,厲聲道:「吳越,受死!」話音未落
便是一劍直刺,陰狠無比。

  吳越連連向右閃躲,可那女子劍法精妙,每一招都是狠辣果決,所到之處盡
是劍痕,直将那房中的桌椅玉瓷攪得四分五裂。

  吳越畢竟修爲不及,勉力躲過幾劍便已成強弩之末,見來人勢不可擋,當即
求饒道:「若雪、若雪,有話好好說,咱們…」

  可那黑衣女子卻是全然不理,一劍掃過,卻是已然劃破吳越的手臂,吳越
「啊」的一聲慘叫,卻是跌落在地,賀若雪回身一挑,正要再度刺去一劍封喉,
可那慕容爾雅卻不知哪裏冒出的勇氣竟是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攔在了吳越的身
前。

  「嗯?」黑衣女子輕哼一聲,卻是将劍停住。

  「不要,不要殺他。」慕容爾雅語聲微顫,雖是心中恐懼萬分,可卻依然未
曾撤開身子。

  「想必這位便是吳夫人了,慕容家的千金小姐。」那身後女子卻是走上前來,
朝着慕容爾雅微微打量。

  「我是!你們是什麽人,爲何要來刺殺我夫君?」慕容爾雅眼神堅毅,鼓起
勇氣厲聲質問道。

  「啧啧啧,」那女子連連咂舌:「想不到慕容家滿門忠烈,所留下的女兒卻
是個糊塗蛋。」

  「你?」慕容爾雅因祖父雙亡,哪裏受得旁人诋毀她慕容家聲譽,當即喝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羞得辱我慕容忠骨。」

  「慕容小姐想必還不知道吧,你身後這位,卻是我摩尼教教主的關門弟子,
更是眼前這位姑娘曾經的情郎呢。」

  「你胡說!」慕容爾雅雖是久在深閨,卻也知道吳越在燕京設計摩尼教與鬼
方一事,當即斥道:「我夫君乃是大明的股肱之臣,休得妄言。」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們今日來便是來清理門戶,你若執迷不悟,
便随他一起吧。」這女子聲音漸漸不再嬌魅,見爾雅依舊擋在吳越身前,當即朝
着身後冷聲道:「五妹,動手!」

  長劍輕吟,夜離恨正欲提劍,卻聽得門外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若雪,真
的是你?」

  衆人皆是朝着門口望去,卻見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門口,蓬頭垢面,滿
臉虬髯,似是那山間走出的野人一般,一時卻是誰都分辨不出。可夜離恨卻是默
默凝視着他,似是在思索着什麽。

  「是他?」慕容爾雅依稀想起來這人不正是自己在渡江之時打撈起的「死人」
嗎,可見他此刻完好無損,卻不知是何來路。

  「吳越,我們好久不見了。」蕭逸再出一聲,衆人聽得分明,吳越與夜離恨
同時眼前一亮,登時齊聲呼道:「二殿下?」

  蕭逸面帶微笑,朝着衆人行去,夜七欲朝他微微打量,卻是摸不清他的虛實,
但聽得他們喚他「二殿下」當即便想起在大明宮中曾經有一位被煙波樓衆女所劫
持的皇子,莫不正是眼前此人?夜七欲思慮之時,蕭逸已然行至身前,突然,異
變陡生,蕭逸那微笑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無比,那正要與夜七欲夜離恨擦肩而過
的雙手驟然出手,兩隻蠱蟲便朝着兩女擲去,夜七欲與夜離恨雖是察覺過來,但
她二人離蕭逸實在太近,着實未想到這昔日養尊處優的皇子卻是一位蠱術高手,
那蠱蟲迅速飛至二女脖間,輕輕一叮,兩女卻是突然覺察着渾身一滞,四肢僵硬
無比,竟是定在當場,再也無法動彈。

  「你!」夜七欲在摩尼五護法中排行第二,除了自身的魅術與采陽補陰的秘
術,這偷襲暗算卻也是她的看家本領,此刻竟是一時大意,着了這小人的道,心
中甚是不忿。

  「姓蕭的,都該死!」夜離恨驟然中招,亦是對那塵封記憶有些模糊印象,
念及自己家破人亡卻也是因蕭氏皇族所緻,登時雙眼冒火吼道。

  「好在這定神蠱蟲煉制簡單,柴房蚊蟲又多,自己閑來沒事卻也煉了幾隻防
身,想不到此刻竟有大用。」蕭逸心中竊喜不已,無視着夜離恨的謾罵之聲,朝
着吳越陰森一笑:「吳越,你現在可是風光得緊啊!」

  吳越見形勢陡然逆轉,先前還要置他于死地的摩尼教二女此刻被蕭逸輕易制
服,當即跪倒在地:「吳越參見二殿下!能看到您還在世,真是太好了。」

  蕭逸雙手大開,無視着兩女的厲聲叫罵,一把将兩位黑衣刺客摟在懷中,尋
了個椅子悠然坐下:「前事不論,今日救你一命,卻是爲了報答尊夫人的救命之
恩、」

  慕容爾雅默不作聲的低着頭,顯然還摸不清這二殿下的脾氣,可想到那日自
己渡江南下時的一絲善念竟是救了自己夫君一命,心中對這二殿下也無甚反感,
可便在這時,蕭逸又是一手冷擲,一隻赤色蠱蟲立時叮在吳越頸間,吳越吃痛大
喊,隻覺體内猶如萬蟻撕咬一般難受,竟是疼得他滿地打滾。

  「你,你對我夫君做什麽?」慕容爾雅見狀大怒,旋即朝着蕭逸吼道。

  蕭逸微微一笑,卻是念出幾句口訣,那吳越竟是覺着腹中痛感立消,登時驚
恐的望着蕭逸。

  「這是噬心蠱。若無我的口訣壓制,便猶如萬蟻噬心一般折磨于你,直至将
你五髒六腑啃個幹淨七竅流血而亡,才會退出你的體内。」

  「二殿下,您這是?」吳越急聲問道。

  「我們許久不見,卻是有些生分了,如今我還要在你府上住上一段日子,還
是小心些爲好,你說是嗎?」蕭逸語聲陰側無比,顯然帶有威脅之意。

  「是,吳越這就讓人爲您安排房間,好生伺候。」吳越當即低頭,谄媚讨好
道。

  「不錯,還是這般聽話,哈哈哈。」

  見蕭逸肆意潇灑的摟着兩位女魔頭随着下人向着安排的房間走去,吳越心中
壓力驟然一松:「當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四年不見,這昔日不
學無術的二皇子如今不但修爲過人,卻也有了幾分城府。當真不好對付。」

  「相公!」慕容爾雅微微搖了搖他的身子,也不知在想先前那兩位女魔頭所
說之事還是在擔心這蕭逸的突然到來。

  「娘子放心,爲夫自有計較。」

           ***  ***  ***

  分割線

           ***  ***  ***

  蕭逸此刻心中暢快無比,這懷中二女雖是比不得那南疆神女般明豔動人,可
他畢竟數月未聞肉味,要知道他在南疆之時每日可都得把那南宮迷離肏得白漿亂
洩才肯罷手,如今這一遭,可算是憋壞了他。心中暗自得意着自己的機智,不安
分的雙手各自在懷中二女的胸乳之上一陣輕抹,在二女的狠辣眼神之下暢快大笑,
順着吳府下人指引,終是到了那舒适的客房之中。

  海上漂泊,柴房度日,邋遢無比的蕭逸終是不見了,在這可人兒丫頭的服侍
下,蕭逸痛快的在桶中洗淨滿身污泥,用小刀将漸長的胡須也刮了個幹淨,若不
是顧念着床上的兩位,隻怕蕭逸會饑不擇食的将這吳越派給他的小丫頭也給吃了。

  可蕭逸已不再是昔日的纨绔皇子,此番幸而未死實屬不易,可接下來的日子
卻也要過得膽戰心驚,四年前他觊觎皇位被煙波樓踹下馬來,而後三年在南疆隻
願偏安一隅的美夢卻不想還是被那慕竹一曲吹破,既是老天讓他不死,那這一次,
他就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比在南疆更隐蔽,直到尋找到煙波樓的破綻,一舉擊破。
「有朝一日,我定要讓那煙波樓衆女像那南宮迷離一樣,永生被我按在胯下,再
無擡頭之日。」

  雖是雄心萬丈,但眼下風光卻是不能不顧,蕭逸梳洗完畢,便命下人将那滿
是黑漬的浴水撤去,又讓他們再換一桶,自己便欣然步入床帏,眼光炙熱的看着
床上的兩位黑衣女子。

  賀若雪曾是他在宮中的禁脔,雖是有那麽一絲名分,但終究也隻是把她當作
個洩欲工具,卻想不到她這幾年變成這般模樣。昔日手無縛雞之力的犯官之女,
此刻卻成了劍法卓絕的摩尼教護法,當真是世事離奇,蕭逸不由想起自己的一身
變化,倒也漸漸了然,微微用上撫上她的嬌麗容顔,不由歎道:「想不到若雪這
些年不但修爲大進,連這氣質也越發的迷人了許多。」誠如蕭逸所言,這賀若雪
變成夜離恨之後,那一身凜然恨意便不曾離身,兼之修爲猛進,那副弱不禁風的
身體漸漸變得铿锵有力,這絲絲變化之下,更是将她的氣質改變,卻是迷人許多。

  夜離恨并未應他,雙眼圓瞪,恨意凜然,她自記事之日起,便被夜十方将恨
意布滿全身,她恨吳越,恨其薄情寡義,她恨蕭氏,恨其害死父親,才有了她的
悲慘人生,蕭逸雖是與她并無深仇,可也與蕭氏難逃幹系,加之此刻他竟用卑劣
手段控制住自己,更使她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劍斬之。

  若是換了别人,被她這番恨意注目,少不得會心中膽顫,不敢再有妄動,可
蕭逸卻不然,不知爲何,他隻覺被這股恨意注視,反而令自己心頭微醺,甚是舒
爽,正要一把扯開那身窈窕黑衣,卻聽得耳旁一聲酥骨媚呼:「二殿下怎地如此
偏心,專欺負我那妹妹?」蕭逸聞聲望去,卻見着那夜七欲正眨着媚眼兒望着自
己,含情脈脈,好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蕭逸這幾年在南疆修習蠱術,卻對這夜
七欲的媚術所知甚少,此刻見得這夜七欲如此風情,當下卻也忘了手中之事,轉
過身來,大手便在夜七欲的嬌軀之上遊走。蕭逸越是撫慰,便覺這女子越是風情
萬種,自己手掌所過之處,無一處不是風韻迷人,峰巒疊起的傲乳,不堪一握的
纖腰,乃至那剛勁有力卻又苗條柔韌的玉腿,這般兒身材已屬不易,可更重要的,
是那雁過留痕似的嬌喘之音,蕭逸大手所及,這夜七欲「啊~啊」的嬌喘不止,
那聲聲嬌喘浪蕩人心,着實将蕭逸迷得七葷八素,早已忘卻一切防備。

  「公子,熱水備好了。」門外一聲不合時宜的呼喚卻是打亂了此刻的風情,
蕭逸恍若無人的抱着夜七欲,将頭埋在她的白皙玉頸之間吸吻不止,待得那群丫
鬟值班妥當閉門而出,蕭逸再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大手一扯,「嘶啦」一聲,将
這媚眼如絲的夜七欲的黑衣扯下,一對兒圓潤大乳立時跳了出來,佳人又是輕聲
一呼,惹得蕭逸更是沉迷,迫不及待的将頭埋在佳人胸前一陣吸吮舔吻。

  「咯咯,二殿下,你聞得人家好癢喲。」夜七欲放浪形骸,言語中更是越發
放蕩,蕭逸當即回應道:「好個騷蹄子,這會兒功夫那小穴便癢了嗎?」言罷朝
着她下身狠狠一扯,伴着乳波搖曳,夜七欲身下那雙兒玉腿即刻脫穎而出,看得
蕭啓淫光大盛,當即好不拖延的将她抱起,朝着那浴桶行去。

  蕭啓在南疆享盡豔福,本不該如此急色,可這夜七欲身爲摩尼教「欲」護法,
一身魅術舉世無雙,此刻她全力施展,自是令蕭逸沉迷其中無可自拔,蕭逸一手
托住她的柳腰,一手攙起她的雙腿,輕輕一跳便正落入那浴桶之内,濺起無數水
花。這浴桶還算寬敞,容他二人在内倒還有餘,蕭逸此刻與她赤誠相對,又在這
舒适無比的溫水之中,當即一頭探下,忘乎所以的在那夜七欲嘴上狠吻起來。

  「嗚嗚…」夜七欲以欲而生,對這男歡女愛之事倒也并不排斥,此刻蕭逸早
已經過一番梳洗,樣貌煥然一新,倒還有着幾分俊逸之色,夜七欲自是樂在其中,
一邊熱切的回應着蕭逸的狂吻,一邊輕聲呢喃道:「好人兒,将我的定身蠱解開
吧。」蕭逸隻覺這聲音酥媚動人,堪比天籁,哪裏還提的起什麽防備,一時間大
手在她粉背之上輕輕一拍,夜七欲「嗷」的一聲,自嘴中吐出一隻黑色小蟲,那
小蟲落在地上,頃刻間便化作塵埃,不見蹤影。

  夜七欲隻覺渾身禁制立時解除,被蕭逸擁着的嬌軀也可以自主行動,雙手緊
握,正要将這蕭逸除之後快,可見那蕭逸面色俊朗,不由又是心頭一動:「哼,
待我将你吸成幹屍,再殺不遲!」一念至此,夜七欲不由雙腿一彎,反身将蕭逸
纏在懷中,嘴上微微一咬,露出一抹含羞風情:「還望二殿下憐惜則個。」

  蕭逸一時腦中大嗡,隻覺眼前這女子時而放蕩時而嬌羞着實令人摸不着頭腦,
可觸感到身後那盤旋磨蹭着的曼妙玉腿,蕭逸隻覺胯下長龍早已硬得有些生疼,
蕭逸也懶得多做思考,将夜七欲壓在浴桶邊緣,一手滑下,自腰間擒住那隻無雙
妙腿兒,另一手則探入下身,扶住那根黑鐵長槍,正要向那夜七欲的小穴前行。
突然一隻玉手青蔥而下,輕輕蓋在了蕭逸的大手之上,蕭逸見狀一愕,朝着身下
女子看去,隻見夜七欲媚眼春情泛濫,那身下的一隻小手輕輕掰開自己的大手,
又緩緩撫上自己的龍根,蕭逸「嘶」的一聲激靈,卻覺着這隻小手嫩滑無比,竟
是能與那遠在西南的南宮神女相比,可這女子如此妩媚風情,那小手順着自己的
堅鐵長槍不住來回撸動,一時叫他險些精關失守,喚出聲來。

  「二殿下好生威武啊!」夜七欲這一句倒是真心話,蕭逸自逆龍血脈改造,
那身形早不似在宮中時那般羸弱不堪,此刻他身形壯碩有力,穿着衣物還好,可
此刻脫下衣物卻顯得魁梧幾分,可更令人咂舌的是那根被她握在手中的長槍肉棒,
這玩意兒此刻堅挺異常,那尺寸竟是有些駭人,即便是見慣了師父與師兄弟們這
等天賦異禀之人,夜七欲也不禁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暗暗慶幸,這家夥論長短不
輸貪狼,論粗細不輸蒼生妒,簡直是個人間禍害,「還好我剛才沒殺了他,若不
嘗一嘗這等妙物,豈不是對不起我『七欲』之名。」

  夜七欲香唇微微一咬,那玉滑小手卻是輕輕握住蕭逸的長槍,下身微微一動,
竟是自己将那長槍對準了自己小穴,還未待蕭逸反應過來,那長槍便已然挺入其
中,夜七欲輕車熟路,但亦難免被這粗長無比的神物給鎮住,隻覺自己那淫穴之
中被這根稀罕之物給塞得滿滿的,登時忍不住「啊」的一聲嬌呼。

  蕭逸猝不及防便被這欲女指引進門,登時興奮得滿臉漲紅,此女雖非完璧,
可自己長槍所過之處,竟是比那處女幽穴還要緊窄無比,那穴中黏膜似是活物一
般竟是不斷向着内裏擠壓,直将他的肉棒給擠得緊緊的,越發刺激。

  蕭逸忘乎一切,開始奮力的在這小穴之中來回抽插,這女子風情萬種,那聲
聲嬌呼更是酥迷入耳,妙不可言,一時竟是令他沉迷其中,再難自拔。

  夜七欲被這巨物所入,一時間芳心亂顫,淫呼不止,可她乃是情欲高手,片
刻失神之後便已回複本心,見那蕭逸依舊沉迷于自己體内不斷沖刺,夜七欲不由
輕哼一聲,雙眼瞬間變得狠辣無比,雙手一緊,那淫穴之中似有吸力一般,猛地
一陣急縮,蕭逸下身驟然吃痛,被夜七欲所施的魅術亦是稍稍清醒,可爲時已晚,
那根深陷其中的長槍肉棒已然插入夜七欲體内,在那股無邊吸力之下,卻是再難
拔出。

  「你,你要做什麽?」蕭逸見狀大駭,心中大罵自己糊塗,色令智昏,此番
卻着了這魔女的道。

  「二殿下,你連奴家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與我行房,當真是個風流種子,嚯嚯。」
夜七欲此刻不在含情脈脈,那妩媚的眼神中殺意盡顯,甚是可怖。

  「你,你是誰?」蕭逸急聲問道。

  「奴家在摩尼教喚作『夜七欲』,倒沒有什麽厲害的本事,隻是專門學了些
采陽補陰之術,二殿下如此精純剛猛,可真是讓奴家歡喜得緊呢。」

  「你,不要,不要!」蕭逸聞言更是懊惱,想不到自己竟是如此大意,當真
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那夜七欲哪裏顧得上他的掙紮不休,那采陽補陰之術悄然施展,隻覺蕭逸的
一身功力正淵源不斷的朝着自己湧來:「哼,雖是修爲一般,可這南疆的蠱術倒
是有趣。」

  蕭逸隻覺渾身彷如抽空了一般,一身力氣不斷随着龍根向着眼前女子湧去,
心中登時不甘:「我幾次大難不死,連那煙波樓慕竹都未能殺得了我,如今怎能
甘心折在這魔教妖女面前。」一時間心頭狂怒,氣血翻騰。

  「嗯?」夜七欲正自得意之時,忽然一聲輕咦,驟然間體内修爲亦是翻騰起
來,夜七欲美目圓瞪,立時大駭道:「怎麽可能?」
2019-4-23 07: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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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七卷 01)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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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5/02發表於:色城



            第七卷:乾坤逆轉心難醫

              第一章:清心庵

  「怎麽可能?」

  寬敞的浴桶之中不斷激蕩出點滴水漬,一對赤裸男女身在桶中融為一體,可
卻沒有想象中的激情旖旎,二人同時靜止不動,均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蕭逸正自懊惱,一個不慎著了這妖女的道,可令他二人都萬萬沒有想到的卻
是這本應是自蕭逸體內流出的真氣修為卻是頃刻間逆轉了方向,夜七欲怎麽也沒
想到,自己潛心多年的采補之術,此刻竟然搬石砸腳,反倒是一股吸力自體內流
出,順著胯下淫穴與肉棒相連之機,源源不斷的回流而去。

  蕭逸一陣恍惚之後便也回過神來,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竟是與四年前在南疆
擒住南宮迷離時一模一樣,「是了,天不負我。我體內定是有那逆轉乾坤的神術,
此刻采補逆轉,反倒成了我來采補她了。」蕭逸漸漸恢複從容之色,登時眉開眼
笑,看著那胯下先前還柔媚多姿的小妖女此刻變得惶恐無助,蕭逸只覺心中更是
欣喜:「你不是喜歡我這般精純剛猛嗎,怎的如今這幅表情呢?」

  夜七欲有苦自知,她一生以欲念為生,但除了教主之外,向來都是掌控別人,
哪里有這般任人擺布的局面,雖是心氣頗高,但此刻卻是不得不低頭求饒道:
「二殿下,奴家知錯了,你放過我罷。」

  蕭逸心頭一笑,這妖女如此詭譎,哪里有讓他放過之理,當即用肉棒在那嫩
穴之中輕輕一頂,故意道:「要我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

  「奴家多謝二殿下。」

  「只不過我還未曾泄身,又哪里有拔出去的道理,要不這樣,你主動一些,
讓我早些泄身,也可以少吸你一些功力,你看如何?」蕭逸閃爍著狡諧的雙眼,
心頭暗笑:「哼,今日差點著了你的道,若是不將你吸幹,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夜七欲見他如此說,心頭亦是一黯,雖也隱約猜到這皇子可能不會履行諾言,
可此刻人為刀俎,她功力正緩緩流逝之中,而那胯下肉棒又好似焊了鐵一般怎麽
都拔不出去,如今之際,也只能寄希望於他遵守諾言了。

  夜七欲抱著一線生機,立時將自己殺氣隱去,再次露出那顛倒眾生般的含羞
笑顏,蕭逸微微一笑,心中更是感嘆:這女子究竟有幾張面孔,為何能如此切換
自然,但他卻又懶得多想,此刻溫香軟玉在懷,那光滑水嫩的玉腿再度盤在了他
的腰間,似是有著一股兒推力一般慫恿著他的肉棒朝里刺入,蕭逸一記深插,夜
七欲便是「喔」的一聲嬌呼,雙手死死纏住他的脖頸,揉捏著他的肩頭,讓蕭逸
的抽插更為舒適。

  蕭啟在南疆調教南宮迷離之時,多半是憑著自己昔日在宮中時的手段,南宮
迷離又是處子之身,又哪里懂得這麽多閨中手段,這夜七欲此刻不再是含苞待開
的嬌花,反而更像是一頭饑渴已久的狂野母獅,手腳齊動,恰到好處的將蕭逸引
入得越發深邃,那一聲聲酥媚動人的呻吟浪叫,更是令蕭逸覺得興奮難遏,即便
是蕭逸一心想隱忍不射,可那巨龍終究還是難敵這妖女的手段,還未插足百下便
已再難控制,隨著自己一聲低吼,一時間精關大開,一股在自己體內封存了數月
的濃精噴薄而出,激灑在夜七欲的花芯深處,燙得夜七欲「啊」的一聲長噓,終
是安穩下來。

  「二殿下,您放過人家吧…」夜七欲一陣舒爽過後,眼色又變得迷離起來,
朝著蕭逸竟是撒起了嬌。

  蕭逸卻是並不上當,雖是有些可惜這一番歡愛太過匆忙,可這眼前女子卻是
狡詐無比,倒是不便多留,登時也並未抽出那綿軟的龍根,反倒是再度運起那采
補之術,似是要將夜七欲的修為給采補一空。

  「啊?二殿下你…」夜七欲心中大恨,可依然並未放棄希望,不停的開口求
饒道:「您,放過人家吧,人家以後為奴為婢…」

  蕭逸不穩不顧,卻是閉上雙眼好生感受著身下傳來的修為,可突然腦中一陣
晃蕩,只覺著一股股記憶在自己腦中浮現出來,蕭逸一時望了眼前情景,竟是隨
著這股記憶而失神起來。

           ***  ***  ***

  分割線

           ***  ***  ***

  江北陸家,經營著整個北方的大小商鋪、酒樓、妓院上千家,放眼大明,可
算得上實打實的富可敵國,可令人絕想不到的是,陸家曾經卻是一個江湖上不起
眼的鑄劍門派,年輕有為的門主陸嘯天便是憑著一手鑄劍之術搭上了朝廷的便船,
為邊軍打造兵器,從而一舉成為皇商。陸嘯天著實算得上一代豪傑,僅一世之功,
陸家便由此崛起,相繼在各項領域大展拳腳,這才有了今日陸家的輝煌。

  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那陸嘯天育有三子,長子陸冠雄倒還算有乃父之風,
溫文儒雅,雖是天資不高,倒也算是個守成的家主,二子陸冠沖天資聰慧,奈何
卻從小喜愛舞刀弄槍,不善經營,故而自小便跟著父親勤學武藝,待長成之後便
送到宮中當差,這二子雖是不甚突出,倒也算對得起他陸家的名頭,可唯獨那三
子陸冠鳴,自幼不學無術,常年流連於花叢,還未成親便將人弄大了肚子,這便
有了這陸家的三小姐陸祁玉。

  那一年,陸祁玉十二歲,一個電閃雷鳴之夜,喝得大醉的父親陸冠鳴破門而
入,近乎瘋狂的將她抱在床頭,無視著她的哭喊一件件撕下了她的貼身衣物,她
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只覺著那平日便兇巴巴的父親此刻更是暴躁無比,不知為
何,那雙腿之間的夾縫之中突然傳來一記撕裂劇痛,陸祁玉瘋狂的扭動著身軀,
不住的哭喊著,用那柔若無力的小手不住的向外推著,用那被壓在身下的小腳不
住的向外踢著…

  但終究於事無補,胯下的慘痛一直在繼續,她疼得已近乎暈厥,可父親卻依
然為曾停下,借著酒意,依舊在行那畜生之事。

  「造孽啊!」一聲哭訴破門而入,那孱弱無力的娘親哭喊著闖進房中,沖向
床頭就要將父親拉起,可卻未曾想到父親一記耳光甩過,母親登時被扇飛在床柱
之上,「砰」的一聲,便是血流如柱,陸祁玉一時楞在那里,不知為何,心底里
竟是冒起無數的念頭,父親也嚇得不輕,已然驚醒著下了床探看母親的傷勢,陸
祁玉便趁著此時,自那床腳桌上取出一柄剪刀,猛地朝著父親刺去…

  父母因酒醉誤傷而亡的消息傳遍陸府,沒有多少人為他們傷心,也沒有多少
人會追查他們的真正死因,是家主與二老爺一起定的,陸冠雄與陸冠沖查看現場
之後,各自朝著哭成淚人兒的陸祁玉看了一眼,又互相看了一眼,便將這樁醜聞
壓了下去,自此,陸祁玉便成了陸家唯一的三小姐,也是自那一刻起,陸祁玉才
覺著這陸家有了絲絲家的感覺。

  可事情遠沒有如此結束,自那一夜遭生父奸淫,她便經常噩夢不止,每每閉
眼,那渾身酒氣的可怖面容便浮現在眼前,那玉穴中撕裂的痛楚便縈繞在心間,
這股無形的壓力竟是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不斷的抵抗,不住的哭喊,甚至於
睡夢之中拳打腳踢,卻依然無濟於事,直到有一天,她竟是莫名其妙的將手伸向
了自己的小穴,她覺著那里太疼,便想用小手撫慰傷口,可當她的小手稍稍觸碰
到小穴之時,她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漸漸的,她的小手越探越深,再也不
忍抽回,漸漸地,她開始了有序的抽動,隨著一股讓她魂兒都丟了的舒爽感傳遍
全身,她的下身竟是流出了許許多多的白漿,她有些驚嚇,但卻終究不敢告訴旁
人。

  手淫的日子持續了近幾年,她越發長大自然也就越發的明白她在做什麽,她
也有過後悔,覺著自己怎麽如此放蕩,可卻已然無法控制自己,當那噩夢襲來,
她若不將小手探入穴中,她便覺得連呼吸都是那麽困難,終究,她沈淪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她十五歲,一位渾身黑袍的老者悄然潛入了她的房中,
他告訴她,她是摩尼教天選的欲女,是以欲為生的護法,她不信,但夜十方卻根
本沒有與她多做解釋的想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陸祁玉自然接受了老人所謂的
「傳承」。自此,她便成了「夜七欲」,這老人便成了她的師傅,她的教主,她
的—主人。

           ***  ***  ***

  分割線

           ***  ***  ***

  「倒真是個可憐的人兒…」蕭逸回過神來,腦中已將陸祁玉的一生走了個遍,
此刻,他已改變了主意。

  蕭逸竟是自主的拔出了那根軟化的肉棒,滿臉舒適的向後趟倒,與夜七欲一
人一邊的對坐在這寬城的浴桶里。夜七欲滿臉的不可置信,竟是不知蕭逸為何突
然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莫非他真是被我美色所惑?」

  「我想讓你認我為主。」蕭逸開門見山,卻是語出驚人。

  「認他為主?」這一要求看似並不過分,可她夜七欲才剛剛施展過手段,他
蕭逸憑什麽相信於她。

  「四年前我流落南疆,有一位陸家的供奉曾不遠萬里前來救我,雖是未能成
功,但終究也算是我的恩人。」蕭逸腦中盤算著陸祁玉與陸冠沖的關系,繼續道:
「既然你是陸家的人,那我自然不會殺你。」

  「我二叔他?」陸祁玉聞得此言,登時追問道。

  「營救計劃終是被發現,他與其他六位陸家子弟一起對戰那南疆神女,卻終
究不是她的對手。」蕭逸回憶起那場大戰,那時他毫無修為自然看不出什麽門道,
此刻想起,只覺那一戰在腦海中原原本本的浮現出來,七人各執神兵,靠著自身
陣法強行與南宮迷離對抗,南宮迷離所擅長的紅袖曼舞竟是被這陣法所破,但南
疆神女終究不只靠著這一門功法,她不用紅袖,不用蠱術,亦是不用兵刃,只憑
著她的速度,便如流行一般的穿入他們陣中,似那雄鷹侵襲小蟲一般,一掌一個,
再無活口。一念至此,蕭逸忽然嘴角一翹,哼,管你如何武功了得,卻終究成了
老子的胯下之奴,在南疆被老子活活肏了三年,什麽姿勢都用了個遍,什麽地方
也都肏了個遍,什麽汙言穢語也都在老子面前說過,嘿嘿,老子既然不死,他日
定要再去肏肏這位南宮神女。

  陸祁玉聞得二叔死訊,竟是一時傷感起來,鬼方破城之時,她因忙於捉拿大
明皇帝等人,卻是耽擱了為家中傳訊,那鬼方韃子卻是不識得陸家早已歸降摩尼
教的事情,因為言語不通更是交流不善,那時的鬼方人早已燒殺成性,哪里顧得
許多,最終自己一家上百於人,皆成了鬼方韃子的刀下之鬼,為了此事,她險些
沖入大營宰了那鬼方大汗,可卻終究被教主攔下,本以不願再提此事,可今日聞
得二叔之死,當即只覺自己已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近日十方教主的氣息全無,
她與五妹一時沒了約束,才想起南下尋這叛徒吳越複仇,如今聽得蕭逸提起認作
主人一事,她的心已然有些動搖起來。

  「我大難不死,是得上天眷顧,賜我這等逆轉乾坤的功法,眼下我有誌於天
下,正是用人之際,你若跟了我,他日我允你重振陸家。」

  「重振陸家?」蕭逸順著她腦中記憶所提出的誘惑自然是切中要害,陸祁玉
雙眼漸漸迷亂起來,蕭逸便趁熱打鐵,一把將她環腰抱住,輕輕用手在她的後臀
之上一捏,惹得陸祁玉自沈思中醒來,蕭逸低聲笑道:「更何況,我卻是喜歡上
你這風情萬種的女人,與我歡愛,怎麽也比那摩尼教的死老頭子要強吧。」

  「你…」陸祁玉被他這般挑逗,即便是久經欲海,卻也不禁惹得臉頰通紅,
思慮再三,終是小聲道:「殿下可否容我考慮考慮。」

  「好…」蕭逸心知這越不容易得到的便越有價值,如若收獲這欲女臣服,他
日與煙波樓對抗,便多了一分希望,當下笑道:「那你且好生休息,我去會會我
那老情人。」

  蕭啟自桶中起身,一路帶著水滴斑駁,稍稍用浴巾擦拭一二,便急不可耐的
向著這四年未見的女人行去,行至賀若雪身側,蕭逸不禁心中想道,既然我能用
這陸祁玉的采補之術吸取她的記憶修為,那這同為護法的賀若雪呢?

  蕭啟微微點頭,說幹就幹,這次他不再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任由著賀若雪
那仇恨眼神與不斷謾罵也絕不解開這定身之蠱,只待撕下賀若雪的那件黑色緊褲,
長槍挺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玉穴中時,蕭逸才心頭一松,果然,這陸祁玉的采補
之術當真好用,才稍稍施展,蕭逸便覺著一股極強的恨意便湧入自己的腦中。

  「殿下…」不知何時,正沈浸在賀若雪回憶之中的蕭逸突然聞得一聲輕喚,
那本還在不住謾罵的賀若雪竟是許久未發出聲音,此刻突然喚了一聲,卻是溫和
平靜,再無半點恨意。

  「嗯?」蕭逸輕咦一聲,卻是有些不知所以。

  「殿下,我,我記起來了。」賀若雪的眼中竟是湧出了幾絲淚水,全然不似
那個冷血一劍的夜離恨護法,此刻的她,竟像是四年之前在宮中時的溫婉模樣,
讓蕭逸好生奇怪。

  「殿下,是我不好,受了那吳越蠱惑,後來,後來…」一想起後來所經之事,
賀若雪雙目越發瞪得老大,她漸漸回憶起那被夜十方壓在身下不住奸淫的模樣,
漸漸回憶起被貪狼蒼生妒等所為「師兄」夾在一塊兒肏弄的模樣,漸漸回憶起她
助紂為虐親手破開雁門關城門的模樣:「我,我…」

  蕭逸不辯她真假,但憑著體內神識,只覺賀若雪修為依舊,但心中那股恨意
卻是盡數轉入自己體內,「莫非又是我這逆轉乾坤之術所致?」蕭逸如是想到,
一個擡手便解了她的定神蠱,賀若雪立時撲入蕭逸懷中,哭得像個淚人兒一般不
住的喚著:「殿下,您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這賀若雪歷經滄桑,卻終究只覺昔
日在二皇子府中的時光到算是真的無憂無慮,此刻見蕭逸仍還在世,卻是再也不
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哼,原來你早就與那吳越勾搭在了一起。」蕭逸一想到這女子四年前就為
他戴了頂好大的綠帽,心頭一時火起,忍不住在賀若雪的臀上一拍,直打得賀若
雪翹臀兒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賀若雪卻是不敢頂嘴,只得輕聲細語道:「若雪
知道錯了。」

  「屬下拜見主人!」那身在浴桶中的陸祁玉不知何時已經步出桶來,見蕭逸
竟是能一舉除去夜離恨的心中恨意,心中不禁想道:「莫非此人真是有上天眷顧?」
當即不再猶豫,緩緩跪於地上,向著蕭逸拜倒。

  「好,好!」蕭逸見她如此,心中甚是開懷,竟是連呼了兩個「好」字。

  「屬下拜見主人!」那賀若雪見蕭逸如此歡喜,竟也是學著陸祁玉的模樣跪
倒在床上,朝著蕭逸一拜。

  「哈哈,好好好!」蕭逸心中更是欣喜,她二人功力仍在,平日里在摩尼教
都是歷練多年,刺殺、臥底均是常事,有她二人,他的複仇大計便更有幾分把握,
更何況,這二女各有風韻,若是…蕭逸此刻無拘無束,自然是心念所至便要行動
起來,當即笑道:「既是認我為主,還不一起來服侍於我!」

  「是,主人!」陸祁玉嬌魅的應了一聲,款款起身,邁著輕盈優雅的步伐朝
著床上行來。賀若雪雖是還有些不適,可她四年前在皇子府中之時就見過了蕭逸
的荒誕頑劣,此刻哪里還有抗拒之理,當即自己解下了上身衣物,主動的向著蕭
逸靠了過來…

           ***  ***  ***

  分割線

           ***  ***  ***

  煙波府門前守衛森嚴,不知從何時起,煙波樓中竟是多出了許多皇家守衛,
吳越整了整衣服,朝著門口的守衛走去:「在下吳越,不知陛下可在此處?」今
日早朝之後,吳越便想著將蕭逸之事告知於蕭啟,可卻未曾想蕭啟卻是剛下早朝
便直奔著煙波樓而來,似是有著什麽著急之事。

  「陛下有旨,不見任何人!」那侍衛卻是不認得吳越,看吳越年紀輕輕也不
似什麽老臣,故而冷著臉答道。

  吳越雖是心中有氣,可卻也不便發作,心中卻是漸漸有了疑惑,莫非這煙波
樓出了什麽事?他雖是受蕭逸威脅,將其暫且安置於府中,但終究是心覺不妥,
他如今算是南明新貴,有祖父二人為他造勢,自是前途無量,加之如今南明風頭
正盛,在南京一戰中大破鬼方,驚雪將軍更是親手擒下鬼方新主完顏錚,如今韓
顯將軍已然揮軍北上,重回中原也是指日可待,他既然已然抱緊了南明與煙波樓
這棵大樹,自然是不願意就此放過。與當朝這位內相,這位煙波樓奇女子,吳越
可算是徹頭徹尾的服氣,朝中政務、軍務令出必行,令出必果,自南明興起不過
月余,南明便已穩固了江南,如今大破鬼方鐵騎,自壽春淮南一線渡江而過,也
許不出一年,這乾坤便要被她扭轉過來。

  「誒,這不是吳大人嗎?」吳越正自思量著那位天下第一奇女子,卻忽然聽
得一聲熟悉的聲音,擡頭一望,卻見是蕭啟如今常年傍身的禁軍統領龐青,也算
是這南明的風頭人物,畢竟是與陛下燕京一統逃出的大將,將來想必也是前途無
量,故而吳越此前卻也有過一番交際,此刻遇見,吳越登時雙眼一亮,疾步朝著
這龐青走去:「龐將軍,陛下可是在此啊!」

  「這個,陛下卻是在此追隨慕竹小姐修習。」龐青微微一頓,吳越卻已然分
辨出他所言卻非事實,要知道蕭啟以前也是每日必來煙波府修習,可也未見得如
此匆忙,竟是連下早朝的空余時間都沒有,而一向安靜的煙波府驟然間多了如此
多的護衛,顯然是發生了什麽。

  「龐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龐青隨著吳越進得吳府,吳越立時以上賓之禮而款待起來,稍稍寒暄幾句,
吳越便直接問了起來:「龐將軍,吳某已然好些時日未曾見到內相上朝了,據說
是去了一趟東瀛,卻不知她如今回來了沒有。」

  龐青微微品了一口吳越府中的香茶,朝著門口稍稍張望,確定了沒有侍從在
附近,便附耳在吳越面前小聲道:「不瞞吳老弟,依我推測,煙波樓定是出了什
麽變故。」

  「哦?變故?此話怎講?」吳越卻是並未料到他竟是如此直白。

  「哎,我也就這麽一猜,我見這幾日陛下面色不好,以往只是午後前來求學,
可這幾日,卻甚是著急,而且據說素月小姐已然出了南京,驚雪將軍又未親自領
兵北上,只派了韓顯北上…」

  「嘶…」吳越輕聲一嘶,卻是故作驚恐道:「莫非內相大人她…」

  「誰知道呢,或許是女人家來了幾日天葵倒也不好說,哈哈…」龐青卻是打
了個趣,卻是將二人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若真是內相遭遇不測,那對這剛剛
興起的南明將是致命的打擊。

  吳越本還想將這蕭逸的消息據實稟報,他相信煙波樓能為他解了這「噬心蠱」
毒,可若是慕竹有所不測,那便不好說了,吳越一時有些摸不準主意,與這龐青
談笑幾句便將他送出府外,望著那守衛森嚴的煙波府,吳越不由心中一動:管他
這消息真假若何,我將這消息告訴那蕭逸,讓他去管,屆時在見機行事,方是上
上之策。

           ***  ***  ***

  分割線

           ***  ***  ***

  煙波府中,驚雪佇立在沙盤之前,正與蕭啟演練著些用兵之術,自煙波樓收
了這位弟子,她們幾人卻也都是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如今慕竹雖是危險,但驚
雪也只能每日為她運功一次,其余時間也只能守在這房中,如今見蕭啟趕來,倒
也可以用這沙盤演練解解悶。

  「雪姐,素月老師已經去了四五日了,也不知如今到了沒有?」煙波樓幾位
老師,唯有驚雪不喜禮法,不喜歡以「師徒」相稱,故而蕭啟在驚雪面前一貫改
叫「姐姐」。

  驚雪聞言稍滯,卻是離了這沙盤,轉身朝著背後墻上的一幅巨大圖紙看去,
那是一幅大明天下圖,乃小姐根據自身遊歷所繪,其中不但囊括了大明的山水地
界,更是將大明周邊之地也標得一清二楚:「據聞李孝廣已在江北以『前朝太子』
身份自立,天下摩尼教眾雲集響應,一股腦兒的將江北的鬼方殘余之勢掃了個幹
凈,如今已進兵燕北,想來不會再與南疆在陜北盤桓,若我所料不差,南疆大軍
應該已經撤回蜀中了。」

  「哼,他『李孝廣』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自立。」蕭啟提起「李孝廣」這一
名字便是有些氣憤,此人竟是號稱「前朝太子」,雖說也姓李,可熟讀史書的蕭
啟卻是知道那前朝亡國之時子嗣早已被屠戮一凈,哪里還能有什麽余孽,這廝想
必也是尋個由頭罷了。

  「有夜八荒為他撐腰,他自然無所畏懼,這摩尼教潛伏多年,教眾遍及天下,
一朝起勢,真可謂是『雲集響應』,加之這段時日江北在鬼方治下苦不堪言,如
今我南明未能趕得及,落入他李孝廣之手也便是情理之中了。」

  「待老師好轉,我定要雖雪姐一同上陣,親手斬了這群禍亂天下的摩尼教妖
人!」蕭啟年歲漸長,這些時日又隨驚雪勤習戰陣之法,不免沾染了些戰場戾氣。

  驚雪卻是難得的溫婉一笑:「你若是上了戰場,這朝中的大臣們還不得亂成
一鍋?」

  「有老師在,怎麽可能!」蕭啟理所當然的應道,卻是想起慕竹此刻還躺在
秀榻之上昏迷不醒,不免心中一黯:「老師,會醒的吧?」

  驚雪微微搖頭:「小姐雖擅長命數占蔔之術,可我卻從來不信,對於未知之
事,也絕不會妄自揣度。」

  「可,那畢竟是老師啊,她,她…」蕭啟說著竟是有些哽咽之色,這南明能
重振於江南,能大破鬼方,便是因為有老師啊:「她不能死啊!」

  「人生在世,終有一死,小姐若真去了,你又能如何?」驚雪面色寡淡,卻
是語出驚人。

  「我,我…」蕭啟卻是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你乃大明天子,身系萬民安危,豈能因小姐一人而一蹶不振?」

  蕭啟聞言又覺一陣羞愧,可望著秀榻之上面色黑紫的老師,遙想著這些時日
那清絕無雙的面容,不由微微搖頭:「可,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

  「南宮迷離或許有解救之法,但我驚雪卻要教你,凡是莫要執迷,人之在世,
盡心無憾!」

  「盡心無憾?」蕭逸慢慢咀嚼著這四個字,似乎是別有一番道理,忽然他揚
起頭來,朝著驚雪問道:「若真小姐有所不測,雪姐會如何呢?」

  「死戰而已!」

  「死戰何人?」

  「蒼生妒、夜八荒乃至李孝廣,凡是小姐生前之敵,皆死戰耳!」驚雪漸漸
目露寒光,仿佛已然回到了那殺聲陣陣的戰場之上,蕭啟似乎見過這股眼神,是
了,在那紫金山下,他便見過「飲血」軍的眼神,與此時的驚雪竟是一模一樣,
「難怪她能統禦那魔鬼一般的『飲血』。」

  正當二人沈默之時,一名士卒卻是匆匆走進,朝著蕭啟一拜,可卻又對著驚
雪望了一眼,似是有事要稟。

  「你說罷,老師面前,不用隱瞞。」蕭啟見他姿態,連忙吩咐道。

  「是,陛下,『清心庵』那兩位又發病了,香、香蘿小姐有些招架不住,派
了小的來稟報陛下。」

  蕭啟突然沈默不語,卻是不知如何應答,那「清心庵」卻是為了安置被「叱
犬丸」所控制的姐姐與母親二人,拓跋香蘿也一並住在其中安心靜養,本想著等
老師自東瀛回來再看看能否解了這毒,卻不料正遇上老師受傷,不由有些為難起
來。

  驚雪卻也是微微搖起了頭,她與素月各自擅長並不在此,卻也是對這『叱犬
丸』毫無辦法,此刻聞得此迅,也只能出言道:「你去吧,切莫忘了方才教你的
四個字—『盡心無憾』。」

  蕭啟聞言點了點頭,便是領著宮人朝著府門走去。

           ***  ***  ***

  分割線

           ***  ***  ***

  蕭啟一路疾行,心中卻是有些綴綴不安,自南京之戰老師幫他救回母妃三人
以來,他本是滿心歡喜,可卻不料母妃與皇姐竟都是中了那摩尼教妖人的淫毒,
唯有香蘿一人幸免於難,而偏偏香蘿與他又曾因父皇蕭燁之事而有過一絲誤會,
倒令蕭啟不知如何相處。而香蘿雖是得救,但覺這南朝更是陌生得緊,索性帶著
蕭念與李淑妃一同住到這「清心庵」中調養,這皇家醜聞倒也卻是不便與外人知
曉,故而蕭啟也便只令宮人們在庵外侍候一二,如今看來是香蘿也控制不了局面,
可想而知里面的情況將會是多麽的不堪入目。

  「你們先在庵外候著,朕獨自前去便是。」蕭啟一聲令下,倒是沒有人敢忤
逆向前。

  蕭啟進得庵中,廳中卻是沒有一人,但隱約卻能聽到房中傳來的靡靡之音,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至親的母妃與皇姐蕭念。

  「我要,啊啊,我要…」循著這可恥的聲音朝里走去,蕭啟卻是稍稍停下腳
步,盡管此刻她二人俱是身中淫毒,可畢竟是女子,若是此刻自己貿然闖入,若
是她們二人此刻未著衣衫,那自己豈不是成了那禽獸不如的亂倫之徒,蕭啟便行
至房門口,朝著里面輕聲喚道:「香蘿?」

  「蕭…陛下!」拓跋香蘿本欲呼他名諱,可旋即也意識到此刻他二人身份懸
殊,當即收住了口:「您可算來了。」

  蕭啟見她聲音急促,顯然是等得十分焦急,連忙問道:「如今她們狀況如何
了?」

  「嗯,這次發作得厲害,我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香蘿漸漸恢複平靜:
「陛下,還勞煩您幫我取些冷水來。」

  「啊?好。」蕭啟微微一愕,雖是不明原因但卻也明白香蘿與她們相處日久,
自然知道如何應對,當下自己疾步跑出庵外,朝著侍從吩咐取水。

  待侍從們取過冷水,蕭啟又轉身朝著庵中跑去,在那房門邊輕輕喚道:「香
蘿,水來了。」

  「陛下,您放在門口吧,最好再取一些來。」

  「好。」蕭啟也不多問,又是轉身朝著庵外取水,待回來時,卻見那門口的
水便已不見,顯是香蘿取了進去。

  「陛下,還…還勞煩您,再,再,啊~再取一些…」這一次香蘿的聲音卻也
漸漸變得有些混沌,卻是不知里面發生了何事。

  「好!」雖是往返勞累,但蕭啟卻覺著心中反而好受幾分,對於這房中三人,
他心中實實在在的有些愧疚,如今能多為她們做一點事,蕭啟自然求之不得。

  「啊啊啊…啊~啊…」待蕭啟往返第七次,終是聽到房中一陣近乎嘶吼的呻
吟傳出,這聲音著實有些與眾不同,似是房中的三位女子皆是筋疲力盡,蕭啟聞
得這女兒家的尖聲魅惑之音,人生第一次的覺著小腹之中竟是揚起一絲火熱,那
張俊逸清秀的臉變得通紅無比,也不知是因為往返奔波還是因為這靡靡之音,蕭
啟停在門口,這一次卻是沒有等來香蘿的吩咐,便也安安分分的佇立在房門之外。

  「也不知里面究竟怎麽樣了?」蕭啟等了許久,自那聲高亢呻吟之後房中便
沒了動靜,蕭啟不由心中一緊,正不知是否需要出聲詢問之時,卻聽得房門「吱
呀」一聲開了,蕭啟擡頭一望,卻見得拓跋香蘿一身墨綠色宮袍走了出來。

  「香蘿拜見陛下。」拓跋香蘿見得蕭啟,卻是行了一個生疏的漢禮。

  香蘿以往只著胡服,此刻卻是第一次穿上了這漢族服飾,不由讓蕭啟多看了
幾眼,蕭啟心中一動,只覺眼前這女子竟然有那麽一絲絲的陌生之感,一年之前,
自己親赴漠北慶都王庭,在鬼方人手中救回了她,在蕭啟的腦中,拓跋香蘿一直
是那個白衣清澈,天真爛漫的匈奴少女,那個在燕京驛館有過三年之約的夢中女
孩,而眼前的香蘿,經歷過鬼方人與父皇的淫辱,已然變得成熟許多,她的眼睛
不再是那般清澈動人,可眉梢之間卻有著一股艷麗風情,她此刻發釵散亂,面色
潮紅,也不知剛剛皇姐與母妃的荒唐之事她是否有所參與,但他終究不便多問。

  「陛下?」香蘿一直跪在地上,卻不知蕭啟想著什麽,可沒有蕭啟的旨意,
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起身的,只得再次出言提醒。

  「啊,快起來。」蕭啟回過神來,趕忙扶起香蘿,只是雙手攙扶之際微微摸
到了香蘿的那雙嫩白的小手,蕭啟忽覺那手上似是有著一片水漬,好奇問道:
「香蘿可是幫她們沐浴了嗎?」

  「這?」香蘿如觸電一般趕緊縮回了小手,見蕭啟有此一問,卻又不知如何
應答,只得吞吞吐吐答道:「是,是啊,她,她們,中了毒,我,我給她們擦了
下身子,便,便好了。」

  「原來如此!」蕭啟微微點頭,卻也不做他想,香蘿趕緊跑回房中取過一盆
清水。拉著蕭啟的手便朝里面伸去:「陛下,我的手不太幹凈,我為您洗個手吧。」

  「啊?」蕭啟卻是不知香蘿為何說她手不幹凈,但也覺著手中一陣滑膩之感,
倒也任憑著香蘿處置便是。見香蘿認真的為他擦手,蕭啟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緩
緩道:「香蘿,父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對不起你。」

  香蘿卻是並未停下她的動作,她淡淡一笑:「陛下能兩次救我於水火,是香
蘿的大恩人,往事種種,便不要再提了,在這亂世,香蘿已如浮萍一般,此刻只
想安心的守候在念姐姐與皇妃身邊,再無其他非分之想。」

  「可是?」蕭啟感受到香蘿言語之中的生分,可卻又不知如何化解,聽她提
起皇姐與母妃,便肅然道:「我定會想辦法治好她們的。」

  「嗯,我相信陛下,待將她們治好,香蘿便守著這'清心庵',願削發為尼,
為這場戰亂死去的無辜百姓祈福。」

  蕭啟一時有些無言以對,香蘿長大了,她那純真的眼神中此刻已然滿是決絕
之色,就像她在萬軍陣前拼了命也要將完顏錚咬成廢人時的眼神一般,蕭啟知道,
至少此刻是勸不動她了。

  「完顏錚死了嗎?」拓跋香蘿卻是突然冒出一問。

  「明日午時,南京菜市口,朕親自處斬!」蕭啟腦中卻也露出無邊恨意。

  「好!」拓跋香蘿微微點頭,旋即朝著蕭啟一拜:「若是無事,我便進去照
看了,她二人此刻實在離不得人。」

  「好吧,若是再有狀況,著宮人喚我來便好。」


                              【未完待續】
2019-5-2 20:4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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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七卷 02)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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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5/10發表於:色城


            第七卷:乾坤逆轉心難醫

              第二章:歷王府

  「主人,如何?」吳府內院,蕭逸房中,陸祁玉滿臉關切的向著蕭逸詢問著。

  蕭逸正坐在床頭,看著床上躺著的那位赤裸女子,神情有些沮喪,微微搖頭
道:「還是不行。」

  「這?」陸祁玉遺憾道:「看來主人的身體似乎只對我與若雪妹妹有反應,
這位峨眉山常女俠雖比不得我與若雪妹妹,但也算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比前
幾日擒來的崆峒掌門夫人卻是要強過不少。主人能與我二人雙修獲得修為,但卻
與她們不可以,著實奇怪。」

  「會不會是我用錯了方法?」

  「應當不會,主人是從我體內反噬而得的這套功法,對若雪妹妹有效,那便
不會錯了。」

  「會不會是與我二人功法有關?」賀若雪卻是突然闖了進來,朝著蕭逸一拜:
「殿下,我剛剛在這吳府外巡視了一圈,卻覺著那相臨的煙波府守衛森嚴,調集
了近乎上千禁衛駐紮其中。」

  「嗯?」蕭逸與陸祁玉同時沈吟起來,但想的卻並不是同一個地方。

  「你說與我們功法有關?」

  「你說煙波府加強了守衛?」

  二人極有默契的同時出聲,倒是惹得賀若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殿下,
姐姐,你們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對?」

  「祁玉,你先說。」

  陸祁玉微微點頭,不由站起身來,卻是朝著若雪問道:「妹妹,與主人相認
之後,你的功法可有減損?」

  賀若雪微微一愕,旋即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陸祁玉再度點頭,朝著蕭逸言道:「主人,若雪妹妹提到的或許才是重點,
按理說主人是反噬的我的采補之術,若是施加於我二人身上,即便是主人心疼我
們,我們也難免有所減損,可如今我二人『欲、恨』之念漸漸淡了,可功力卻並
未消退半分,早日我擒這常女俠時,卻是隱隱感受到修為竟是反有進益之感。而
反觀主人,在與我二人行房之後功力大增,但卻對這尋常女俠毫無裨益…」

  「那說明什麼?」蕭逸見她說得興奮,不由出聲問道。

  「若我所料不差,主人或許對我摩尼教的五種惡念有著特殊感應。」

  「惡念?」

  「正是,我摩尼教創教以來,以『怒、欲、貪、妒、恨』五念而行走於世,
故才有我等五位護法,每一位護法皆有其所修之念力,念力越強則功法越強。可
如今我與若雪妹妹念力消散,但卻功法不減,想來是與主人所修的功法有關,卻
不知主人究竟從哪里習來的『逆轉乾坤』之術。」

  蕭逸微微沈吟,見陸祁玉語出誠摯,倒也不想欺瞞:「說實話,我也不知何
時何地有了這身本領,起先在南疆臨死之時有過一次,後來被蜀中被打穿了心房
但卻依然未死,如今又在你身上施展了一次,若是沒有這路本領,我恐怕已經死
了幾次了。」

  「或許主人真是天命之人。」陸祁玉微微一笑,卻也終究無法解釋這種現象。

  「你剛剛說,你們摩尼教護法有五人,那另外三人呢?」蕭逸忽然想到若是
陸祁玉所言不差,那另外三人便儼然成了自己的寶貝,當即問道。

  陸祁玉與賀若雪微微望了一眼,無奈道:「怒雷震與貪狼已然身死,蒼生妒
至今下落不明。」

  「這…」蕭逸喃喃念道,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收起心思。想著方才煙波府的
事,不由朝著若雪再問一句:「你剛剛說,煙波府的守衛?」

  賀若雪剛要點頭應是,卻聽得一聲溫言細語自房外傳來:「蕭公子,我家少
爺求見。」

           ***  ***  ***

  分割線

           ***  ***  ***

  南京城如今較之往日卻是繁華許多,作為南明都城,自在北城處建了一座行
宮之後,許多江北老臣便遷居在此,在南京購置房產,將這本就富庶的南京變得
更是昌盛起來。可在那南城附近的一座豪宅之處,卻是與北城的風光大相徑庭,
這座本是車水馬龍,極為奢華的「歷王府」卻是門前冷落,再無往日神采,要知
道這歷王可是有過不臣之心的人,如今新朝初立,誰還敢與他來往,即便是曾經
與之有過婚約的江南沈家,也選擇了立刻退婚來劃清界限。

  可此刻的歷王卻是無心去理會這些,如今的他,卻正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艱
難局面。自前幾日他次子蕭燦與沈家的女兒私奔,他便一再受到沈家的威脅,每
天都有沈家的管事前來質問,這讓歷王如何能忍,朝中官員對他愛答不理也就罷
了,可這沈家不過是一區區商賈,家中管事竟然也在他府上頤指氣使,非要他交
出沈家女兒,可他盡管有氣,但歷王府卻是著實不敢再生波瀾,那日兵變事敗,
自己與淮南杜伏勇所商議的計劃在那煙波樓主面前不過是一張白紙,頃刻間便被
撕得粉碎,新帝蕭啟顧忌他皇家身份,只令他閉門思過,不得擅出,這等於是變
相的軟禁,此刻的歷王,已不再是昔日那一方土皇帝了。

  「王爺,少、少爺回來了。」蕭平印正自煩悶,卻聽得門外下人呼喚,登時
朝著屋外跑去,邊走邊斥道:「這個逆子,還敢回來!」

  蕭燦低著腦袋走在人群之前,他的身側,還站著一樣沒精打采的沈雁兒,他
的身後卻是跟著一隊商賈打扮之人,有男有女,一時讓蕭平印有些愕然。一位中
旬男子似是這隊商賈的頭目,上前朝著蕭平印微微一拜:「草民柳生,拜見歷王!」

  蕭平印只覺這男子語音怪異,似不是中原之人,當即問道:「你們是?」

  「在下是東瀛來的商人,於海邊發現了令公子與沈家小姐,故而將他們給送
了回來。」柳生次郎一字一句說道,聽得蕭平印卻是微微蹙眉,他雖是不學無術,
但就從蕭燦與沈雁兒的神色也可看出這夥人似乎並不簡單,他如此怪異的口音,
說是東瀛人那也不似作假,故而蕭平印點頭道:「既如此,蕭某多謝諸位。」

  「歷王不必言謝,草民們此次前來拜訪,卻是有一樁買賣說與您聽。」

  「哦?」歷王微微擡頭,似是印證了自己猜想一般,轉而問道:「你們究竟
是什麼人?」

  「小人卻實是東瀛人,不過我家主人身份特殊,眼下卻是需要在府上借助一
段時日,這買賣的事我們可以慢慢來聊。」

  歷王府見他似是不待自己同意便要住進府中來,雖是府上寬敞,多住這十幾
號人也無所謂,但終究還是心中一堵:「我若不答應會怎麼辦?」

  柳生次郎微微一笑,只見袖手一擡,那袖中卻是突然飛出一記回旋暗鏢,自
蕭平印頭上飛過,將他那一頂深色小帽給射了下來。蕭平印只覺頭上一涼,那小
帽卻已不在頭上,登時驚得目瞪口呆:「你、你們…」柳生次郎再度鞠了個躬,
笑道:「歷王,你會答應的,不是嗎?」

  面對這等威脅,歷王哪還有別的選擇,當即大喊道:「本王答應,這就為你
們安排房間。」

  「清子,帶著主人先去,我便在此陪著歷王。」柳生卻是不急退下,而是吩
咐身後一位黑衣之人。

  蕭平印順眼望去,卻見這黑衣人身姿窈窕,顯然是一位女子,而她身側卻是
一左一右靠著兩人,一人臃腫不堪,卻是一位醜胖男子,而另一人卻是容貌驚艷,
隱約中似乎有些面熟,待他還要多看幾眼,幾人卻已是跟著下人前往房間去了,
此刻廳中只剩下柳生次郎一人,他無奈道:「我已答應了你,你還有何要求?」

  「歷王,我說過,想與您商量一樁買賣。」

  「到底是什麼買賣?」

  「我們,願意助你對抗煙波樓,掌控大明!」柳生次郎語出驚人,著實將歷
王嚇了一跳。

  「這,休要胡言!」歷王向後連退幾步,那日的陰霾還未散去,他想起杜伏
勇的手下杜霆昔日也是如此對他說的,可如今那杜霆被人一劍封喉,杜伏勇更是
與那匈奴少主完顏錚一起被梟首示眾,一念至此,蕭平印越發搖起頭來:「不可
胡言,不可胡言吶。」

  「歷王莫要害怕,待我細細與你說出我們的計劃,您再做決議不遲。」

           ***  ***  ***

  分割線

           ***  ***  ***

  蕭平印暗自揣摩著那位東瀛人的計劃,只覺這計劃雖是複雜,但卻也不算激
進,若真利用好這次北伐的機會,將煙波樓所剩的勢力剝除幹凈,到那時也未必
沒有他複起的機會。心中幾經掙紮,腳下卻是不由自主的朝著那群東瀛人安置的
房間走去,還未至門口,卻已然聽到那房中傳來的陣陣歡愛之音。

  「啊,喔,啊啊…」這聲聲呻吟低吼卻是分外動人,登時便把這蕭平印的魂
兒給勾了個大半,蕭平印朝著四周輕輕一掃,卻見這群東瀛人都各自在自己房中
休整,卻是無人註意到他,一時間心中一熱,上前幾步,便到了那間歡聲不斷的
房門之外。

  「嘖嘖嘖,當真是東瀛異族,這青天白日卻也如此放蕩,真是,真是不知羞
恥 1…」蕭平印一邊嘀咕一邊在那門外徘徊,可那聲聲淫媚嬌喚卻宛如小蟲兒在
他心頭撓過一般,卻又讓他心中燥熱不安,過不多時,這蕭平印終究是按捺不住,
稍稍俯下身來,將手指伸進嘴中沾了些口水,在那房外小窗之上輕輕一點,便戳
出個小洞,蕭平印迫不及待的將眼睛對準了小洞朝著里面一看,卻只見得一具白
花花的美肉正獨自坐在床頭,雙目含春,一手伸在嘴中咀嚼,一手卻是伸至胯下
小穴不住的撫慰,雖是鼻尖有著些許輕哼淫叫,卻絕不是自己所聽到的那般動人
之音。

  「不是她…」蕭平印暗自詫異,本著對自家房間的陳設熟知,蕭平印又換了
個角度戳洞,這一次,他放眼望去,卻是將整個房中大床盡收眼底,可這一幕,
卻立時讓他腦門兒充血,那別樣的畫面映入眼簾,蕭平印只覺生平罕見。

  他目光所及,除了剛才那位雪白美麗的女子在床頭自慰,那床上竟還有一對
男女在那享受著無盡歡愛,可那男女若是尋常也就罷了,可偏偏堪比這世上最離
奇的畫面,那男子貌醜如豬,長得不但臃腫肥沃,更是神色之間滿是猥瑣,那挺
著的肚腩足足有那嬰兒般大小,而一雙大腿更是比那南國巨像還要粗上幾分,蕭
平印只覺平生所見之人以此人最是醜惡,可偏偏他那胯下跪著的女子卻又是他平
生所見最美的女人。那女子肌膚亦是雪白,與其他女子不一樣的是,她眼角之中
所流露出的那一抹英氣卻是更加動人。然而此刻,這位英氣逼人的絕代仙子卻已
然沈迷於這肥豬的肏幹之中,不但眼色迷離,雙頰紅潤,那隨著這肥豬肚腩挺動
而傳出的陣陣嬌呼媚喚,卻更顯得她難以自拔。

  「嘖嘖嘖,卿本佳人,奈何從賊。」蕭平印心中竟是生出絲絲不忍,可這念
頭卻也不閃而過,「女人嘛,終歸是要被幹的。」他向來貪花好色,雖是有些遺
憾,但也一向視女人為玩物,旋即也釋然幾分,突然,這房中男女竟是說起話來。

  「嘿嘿,楓仙子今日的水可是越來越多了,叫得也越來越好聽了些。」蒼生
妒一邊挺動,一邊調笑道。

  「啊…啊…你,休得…啊啊~休得胡說!」琴楓一邊出聲抗議,一邊卻依然
在不自覺的輕吟出聲,自被擒以來,她沒有一日不被這蒼生妒肏弄,催情藥物也
不知服了多少,如今的身體當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蒼生妒即便不去肏她,單單一
根手指在她身上點上一圈,她便能敏感得生出高潮來,更莫說此刻蒼生妒真刀真
槍上陣,那一記記刺入體內花芯的重錘,琴楓只覺得整個人都不似自己控制一般,
似是心中不再受這世間所影響,靈魂都被拋至九霄之上,也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
也不知是惱恨還是流連,琴楓只覺心中苦澀,再也回不到昔日一心求劍的心境中
來。

  她縱橫半生殺人無數,也曾想過若是有朝一日失手,被人殺了也便罷了,畢
竟她一生為劍,以殺氣餵劍,方能有此修為,故而死亡對她而言卻也不是那麼可
怕,既是死也不怕,就更不會怕這身體上的欺辱。可此刻她的心漸漸有些動搖,
她依舊不懼死亡,依舊不懼欺辱,可若是自己漸漸覺著已經習慣了這份欺辱,那
才是真正的可怕。

  「啊~」在她沈思之際,蒼生妒又一次重重的頂在她的淫穴深處,令她痛呼
出聲,說是痛呼,可那份疼痛之中究竟有幾分真疼她卻已分辨不清了,只覺這股
本該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有幾分酥麻、幾分腫脹,又有幾分…舒
適?琴楓不禁搖了搖頭,似是在抗拒蒼生妒的暴行,可那被蒼生妒雙手緊緊扶住
的柳腰卻是情不自禁的向上扭擺,似是為了迎合蒼生妒的抽插而故意扭動,好讓
那根肥龍能插得更深一些。

  「哈哈,楓仙子又動情了…」蒼生妒得意的大笑一聲,肏幹得越發賣力,連
一旁的清子都忍不住嬌笑出聲:「主人快看,這女劍神的屁股又翹起來了。」原
來這琴楓被蒼生妒開采多日,每到動情高潮瀕臨之時,那雪白的香臀兒卻是會不
由自主的向上翹起,越發渾圓有力,惹人憐愛,蒼生妒聞言哈哈大笑,當即抽出
在她穴中奮勇的肉棒,也不待琴楓如何掙紮,卻是將她翻過身來,雙手在那翹起
的香臀上輕輕一拍,趁著琴楓嬌吟之時,那根碩大的肥龍便猛地刺入,直墜琴楓
的後穴之徑。

  「啊,疼,疼…」琴楓連呼不止,雖是呼疼,但那眼角之間的英氣卻是瞬間
化作繞指柔,被那抹迸發而來的魅惑之色所擊退得無影無蹤,隨著蒼生妒的又一
貫頂,那傳自股間秘徑的痛感頃刻間疼得她雙眼一凝,忍不住的將腦袋向上一揚,
芳唇輕啟,銀牙緊咬,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可這一幕恰好被窗外的歷王蕭平印看得真切,望著琴楓那本是隱有厲色的眼
神之中漸漸淡化,最終變得迷亂許多,蕭平印心中終是想起了數月前的一幕:

  那日他於南京總督衙門斬了江南鎮守黎鋒,借助杜霆之力控制了南京總督孫
傳旻,眼看大事將近,在校場之上振臂一呼,南京便就此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可
就是那個時候,一柄天外飛劍而至,那自詡武功了得的杜霆卻是顧不得手中的人
質便拔腿就跑,連與之一戰的勇氣也無,但他終究逃不過,這自天而降的女子長
劍一揮,便自他胸口穿過,便在那個時候,蕭平印朝著這高臺之上的女人看了一
眼,那個女人就是剛剛那個眼神,英氣逼人,堪稱絕世。

  可如今這個眼神不在了,她被這比自己醜陋千倍的肥豬給肏成了只會高潮不
斷的女奴,她眼神迷亂,恐怕此刻只想著男人的肉棒與精液,又哪里還會記得自
己當時被他那一劍給嚇得失禁當場。一念至此,蕭平印竟是忍不住將手伸向褲中,
也顧不得此刻的情景,旁若無人的便在這客房窗口自己擼動起來。

  「什麼人?」蒼生妒雖是有傷在身,於行房之時戒備稍弱,可此刻房外如此
大的動靜倒是令他立刻醒悟,登時出聲一喝,那清子一個翻轉起身,頃刻間便是
裹了一件黑色忍衣,破開房門,一柄武士長劍已然抵住蕭平印的喉間。

  「饒命,饒命!」蕭平印被清子押進房中,立時嚇得癱軟在地,跪倒求饒,
蒼生妒見是個不學無術的王爺偷窺,一時倒寬下心來:「原來王爺也是同道中人。」

  蕭平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勉強解釋道:「本王方才只是路過,卻是打
擾了英雄。」

  蒼生妒卻並不著惱,只是稍稍站起身來,朝著歷王溫和笑道:「我聽柳生說
王爺對合作之事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歷王不敢直言,只得打著官腔道:「此事太過兇險,我還要仔細思量。」

  蒼生妒哈哈一笑,卻是將身下的琴楓抱在懷中,竟是掀開被子下得床來,蕭
平印眼中只見得那曾經冷血無情的紫衣劍客此刻竟是身無一履的被這肥豬抱在懷
中向著自己走來,竟是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那顆覬覦已久的心不斷跳躍,似是隨
時都可能蹦出來一般。而蒼生妒卻是將這懷中佳人向著歷王一推:「若是歷王答
應此事,這位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劍神便借給歷王三天,歷王你看如何?」

  蕭平印驟然感覺懷中一團火熱,那依舊眼神迷亂著的佳人此刻便靠在他的身
上,讓他覺著是那般不真實,看著蒼生妒偽善的笑容,看著這懷中仍舊嬌喘不止
的絕色,蕭平印再也不顧許多,當即連連點頭:「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我…」

  「王爺自便!」蒼生妒微微點頭,甚是滿意的望著這蕭平印慌亂的樣子,朝
著清子微微示意,清子便開了房門,蕭平印立時便將琴楓抱起,急匆匆的朝著自
己的臥房而去。

  「主人,將這女劍神送給這等角色,您也當真舍得。」清子關上房門,朝著
蒼生妒笑道。

  「她心高氣傲,始終不肯臣服,換個人肏,也許更能羞辱於她,而我們要對
付煙波樓,就必須要通過這歷王、沈家乃至更多人的幫助,這點犧牲,也不算什
麼。」

  「那主人這些時日每日都要肏她幾回,卻不知這三日主人要如何忍得?」清
子談笑之間卻是漸漸脫下了那一聲的黑衣忍服,慢悠悠的朝著蒼生妒走來,蒼生
妒哪里還不明其意,當即將她攔腰抱起:「有你在,還怕我會寂寞不成?」

           ***  ***  ***

  分割線

           ***  ***  ***

  琴楓靜靜躺在蕭平印的臥房之中,高潮退卻,紅蘊猶存,但那腦海中揮之不
去的羞恥卻始終縈繞心頭,那一聲聲放浪無恥的呻吟,還有那被肏弄得高潮連連
時的主動迎合,那真的是自己嗎,琴楓不由心生一陣沮喪無助,眼淚便不爭氣的
向外流淌,腦中畫面一幅幅的重現,昔日種種英姿,今日種種罹難,當真是我琴
楓的報應嗎?

  「哈哈,哈哈哈…」隨著一聲毫無顧忌的淫笑傳來,一位陌生男子便出現在
自己眼前,這男子滿臉淫欲之色,眉宇之間盡是凹凸不平的皺紋斑點,顯然是常
年縱欲過度之兆,腳步虛浮,身軀累贅,也不似是習武之人,琴楓登時一怒,惡
吼道:「你是什麼人?」

  蕭平印登時一愕,有些害怕的看著這床上的仙女,暗想著這女子不是剛剛才
被肏得浪叫連連嗎,怎麼一會兒功夫便擺出這幅架子,當即斥道:「小騷貨,你
在本王面前擺什麼譜?」

  琴楓見他居高臨下,一副盛氣淩人之貌,才警覺自己此刻仍是毫無抵抗之力,
一聯想到剛才種種,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那肥豬當成貨物一般「借」給了這位
王爺,雖說琴楓已然失身於那蒼生妒,可那畢竟是江湖人的成王敗寇,就算是蒼
生妒使了卑鄙手段,可終究自己是著了他的道,可如今這算什麼,這位毫無修為
的好色王爺也能欺身於她,也可隨意享用她的身子?琴楓一時怒火攻心,不禁叱
罵一聲:「無恥!」

  「喲謔,」蕭平印聽她叱罵登時回應道:「你個人盡可夫的爛貨也敢說我無
恥,也不知剛剛誰被那頭…被人給肏得浪叫不止。」蕭平印卻也不敢說出「肥豬」
二字,須知這夥東瀛人武功高強,這隔墻之耳還是要小心提防一二,見琴楓仍不
服氣的撅著嘴,蕭平印俯下身去,在琴楓的俏臉兒之上輕輕拍了一拍:「瞧瞧你
這張臉,這會兒給我擺譜,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可是一幅爽得要死的模樣呢。」

  「你閉嘴!」琴楓呸了一聲,卻是將一抹香痰吐在這王爺臉上,蕭平印雙目
圓瞪,顯然已是氣急,正欲一巴掌甩下,卻忽然將手停在半空,他狠狠的咧了下
牙,卻是一手將自己臉上的那團香痰抹入嘴中,狠狠的咽了下去,琴楓只見他露
出那張近乎狂躁的猙獰面孔,心中不由一緊,卻是不知他還能做出何等駭人舉動。
蕭平印突然狂笑兩聲,雙手微微擡起,開始一件件的除卻自己的衣衫。

  「也許在你的眼里,連我是誰都已忘記了, 」蕭平印一面脫著衣物,一面
朝著琴楓猙獰笑道:「可我卻不敢忘記,那日就在南京校場高臺之上,你的一手
天外飛劍,一劍便奪了那杜霆的性命,亦是一劍便毀了我的帝王之夢。」

  「原來你便是小姐說的那位不學無術的藩王,只後悔當初沒有一劍殺了你!」
琴楓漸漸記起他來,卻依舊是滿臉的不屑。

  「是啊,你沒有殺我,也許我在你們煙波樓的眼里,連被殺的資格都沒有吧,」
蕭平印已然脫下了下身最後一條短褲,將自己完完整整的脫個精光,他走上床來,
開始緩緩的在琴楓的玉腿之上流連撫摸,只覺這仙子的玉腿雪肌一路平坦光滑,
讓他愛不釋手:「可既然你沒有殺我,那此刻你也怨不得我,我不知道你為何落
入那人的手中,但能夠將你這等姿色的女人肏上三天,我這條命賭上又有何妨。」

  蕭平印的手已在琴楓的玉腿上流連了不知多久,自那渾圓有力的腿根,到那
嬌俏可人的玉足小腳,琴楓本就生得如男兒一般高矮,這雙長腿更是較之常人高
上不少,如今被他極盡褻玩,琴楓只覺那東瀛的恥辱又一次降臨在自己身上。

  終於,蕭平印雙手一掰,卻是輕易的將這紫衣劍神的玉腿敞開,露出那一抹
芳草萋萋的誘人小穴,蕭平印探下身子一聞,剛想伸出舌頭來舔舐一二,可這小
穴之中還殘留著剛剛蒼生妒肏出的高潮余韻,那股淫靡氣息太過刺鼻,一時又讓
蕭平印聞而止步:「哼,也不知被人肏過多少次,早成了殘花敗柳,也敢在本王
面前張狂。」當下卻是收回腦袋,扶住琴楓的小腰,便將那根堅硬如鐵的陽物給
插了進去。

  「啊~」蕭平印驟然插入,自己卻是悶聲一呼,只覺這仙子淫穴甚是緊窄不
堪,一時叫他喜不自勝,只覺自己生平的風流韻事盡皆是小二玩鬧一般,此刻才
算是嘗到了真正的人間極品。當即叫道:「好、好爽!」

  然而琴楓卻是一臉冷漠的望著這位無恥王爺,沒了蒼生妒的淫藥亂神,她的
心誌怎會為這等人物所動搖,更何況,這無恥王爺的那根陽物較之常人都稍顯細
小,更何況是與那蒼生妒的肥龍相比,琴楓一念至此,登時露出一陣惶恐,「我
怎麼會將他那物事拿來作比較?」

  然而那蕭平印卻是不知這琴楓心中所想,他驟然肏得如此極品,這完美無缺
的身材此刻在他胯下任他肏弄,他陽物本就細小,尋常淫穴對他而言都略顯寬松,
可此刻這琴楓的幽穴卻是恰好能給他一種緊密包裹之感,只覺這人間至樂莫過於
此。但他向來體魄不健,此刻狠狠一挺,卻是只能在那淫穴之中前進些許,還未
能頂到這琴楓的花芯,這讓蕭平印如何肯罷休,登時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住琴楓
腰肢的雙手狠狠抓住床單,雙腳漸漸跪在床上,腳趾都因著發力而豎得筆直,終
是向下狠狠一壓,就著這股下壓之力,那根陽物才稍稍觸及到琴楓的花房之上,
在她花芯內壁之上輕輕一點。

  「嗯…」琴楓本已做好了狂風暴雨來臨的準備,卻不料這無恥王爺這般不堪,
全力貫頂之下竟然才這般力氣,登時叫她更是不屑,冷眼笑道:「廢物!」

  「你…」蕭平印此刻正陷入無邊淫欲之中,只覺這胯下仙子的咒罵是對他的
反抗而已,不由不去理會,不斷將全身力氣灌註在雙股與腰腹之上,不斷的向下
壓入,那刺入琴楓體內的陽物費盡千辛萬苦卻也終究不斷在琴楓的小穴肉壁包裹
之下前後蠕動,即便偶爾觸及花芯,卻也終究是有如蜻蜓點水一般惹得琴楓心中
生出一絲煩悶。

  然而蕭平印卻是不知琴楓所想,他的風流韻事向來如此,那伴著肉壁包裹而
摩擦生出的陣陣快感漸漸越來越急,他的動作也越來越大,連床擺都是要被他的
雙腳蹬壞一般,很快便來到頂峰,隨著他的連續沖刺,終是以一聲低吼而停止了
步伐,那根停留在小穴之中的陽物終是噴出一團滾燙,琴楓也便是從這股滾燙感
知到這無恥王爺已然射了。

  蕭平印無力的趴在了琴楓的身上,雖是不及蒼生妒那般肥胖,但終究是令人
作嘔的壓力,那穴中的小蟲還在漸漸軟化,琴楓第一次覺著原來這男人的那活兒
差距竟是有如此之大,想那蒼生妒雖是粗鄙不堪,可終究是有著千般花樣將自己
折磨得高潮連連,不能自已,可眼下這人,卻是只能趴在自己身上哆嗦兩下,當
真是個沒有的廢物。

  「哈哈,美人兒,本王肏得你可爽?」蕭平印漸漸恢複了些許體力,卻是稍
稍起身將臉湊在琴楓面前,竟是自以為是的調笑道。

  「廢物!」琴楓再次咒罵出聲,眼中鄙夷之色盡顯。

  「哼,還敢嘴硬。」蕭平印卻也是不肯承認,當即也不顧自己的陽物癱軟,
便強行支起身子將那陽物頂在琴楓的嘴邊,喝令道:「來,給我舔硬了,老子再
肏得你跪地求饒。」

  「做…」琴楓剛要罵上一句「做夢」,卻不料這下蕭平印的陽物便就勢塞了
進來,她趕緊閉上牙關抵禦,卻不料自己此刻連牙齒閉合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硬
生生的任憑著這根蠕蟲一般的惡心之物闖入她的芳唇之中。

  一樣的男人氣息、一樣的腥臭,琴楓也曾被蒼生妒口入多次,本以為自己早
已習慣了這般淩虐,可突然換了一人,換了一根醜物,她的心境便又不同起來,
她拼命的搖著頭,唇齒之間不斷向外的擬著,似是想用唇舌將這醜物給抵出去,
可那蠕蟲卻是靈動無比,在她嘴中不斷遊蕩,自己的香舌不但沒有抵禦之力,反
而是觸碰到他的陽物之上更令其徒增快感,琴楓氣急,也不再抗拒,微微閉上雙
眼,任憑著眼淚緩緩落下。

  「哈哈,你終是服軟了…」蕭平印見她落淚,反而更加歡喜,他等待多時便
是要看這傲氣淩人的仙子無助的一面,見嘴中的肉棒再一次硬挺起來,當下取出
肉棒,朝著琴楓的腿根一拍:「嘿嘿,這才剛剛開始呢,老子賭上性命和他們合
作,這才能好好肏你三日,這三日老子哪也不去,便在這好好的肏你。」當下朝
著門外一喝:「來人啊,吩咐下去,這三日本王閉門謝客,讓廚房的下人們準備
好飯菜送到這里便好。」

  「這樣的日子竟還有三天!」琴楓心中無助的想到,卻突覺胯下又是一陣騷
動,見這無恥王爺又一次的將他的「硬物」挺入了自己的玉穴之中,再一次的在
那玉穴壁膛之上來回剮蹭,卻怎麼也不能真個塞滿或是重擊花芯深處,那一次次
的緩慢蠕動令她敏感的身子越發的不適,只覺這股異樣感覺是那麼的難熬,這一
刻,琴楓竟是有些懷念起蒼生妒那條可惡的肥龍起來…

           ***  ***  ***

  分割線

           ***  ***  ***

  深夜,南京城已然靜謐一片,大街小巷的燭火亦是逐個熄滅,夜色沈靜,終
究是歸於一片昏暗。

  但煙波府卻不同,慕竹所臥的秀榻之下,驚雪為她點燃了七盞燭燈,按著那
北鬥之位而擺放整齊,驚雪便坐在這七盞燭燈之間,雙目緊閉,面色莊重。

  這七盞北鬥燈雖無法治愈慕竹的傷勢,但卻有延綿修為之力,可將驚雪白日
里所輸送的真氣匯聚於此,直至燭燈熄滅這段時間,可保小姐體內毒愫不至擴散
開來,勉強維持住眼下局面,若是油盡燈枯,驚雪便要再次運功,循環往複,直
至素月與南宮小姐的到來。

  已經過了十五日了,這段日子也算風平浪靜,若是她所料不差,素月與南宮
想必近幾日便要歸來了罷,驚雪如是想到,不禁微微擡起頭來,朝著窗外的月亮
望去,今夜的月亮甚是耀眼,比之尋常的月色顯然多了一份詭異的皎潔。

  月圓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不對,有殺氣!」驚雪秀眉微蹙,頃刻間右手一擡,那在房中角落豎著的
一柄長槍便落入她的手中,她長槍一豎,猛地向地上一插,卻是蕩起燭燈搖曳,
房中殺意盡顯。

  「來人啊,有人夜闖煙波府!」門外突然傳出一聲急嘯,驚雪透過後院房門
向前院望去,卻見著一名黑衣刺客正揮舞著長劍,在那門邊的禁軍陣中不斷沖殺
翻滾。這女子身手不凡,長劍翻飛之下絕不留一記活口,但這煙波府所駐禁軍足
有上千之人,見得刺客如此兇猛,當即自後院、柴門各處暗哨點位撲來,那刺客
眉頭一蹙,見事不可為,當即便一個翻身,借著輕功靈動,躍上屋檐,向著北面
奔去。

  「稟驚雪將軍,刺客已然擊退,是否追上去。」有那禁軍將官前來向驚雪稟
報。

  「不必!」驚雪微微搖頭,卻是不置可否。

  那將官顯然覺著這驚雪太過膽小,自己等人日夜駐紮於此,好不容易今日能
混個功勞,卻被斷然她拒絕,心中頗有不甘,正有微詞之間,卻聽得一道鋒刃自
天而降,這將官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那鋒刃已然插入他的脖頸之中,又一道黑
影自天而降,卻是趁著禁軍守衛盡皆在門外集結,此刻卻是直取這人煙稀少的驚
雪。

  但驚雪豈是常人?那回旋鋒刃再次飛來,驚雪卻紋絲不動,長槍一擺,那鋒
刃卻是瞬間被擊落於地,這黑影還未來得及感嘆,驚雪便是長槍一揮,一股滔天
戰意便隨著槍身而劃出,黑影連退數十步,借著手中另一柄鋒刃護在胸前,這才
稍稍穩住身形,可才稍稍穩住,胸中便是一陣翻滾,登時按捺不住,一口淤血吐
了出來。

  「不好,有刺客在後院!」前院禁軍聞得聲響,當即朝著後院撲來,這黑影
顧不上自身傷勢,卻是猛提一氣,一個飛躍,便朝著房檐奔走。這後院禁軍誰也
沒有這身飛檐走壁之能,只能望著這此刻遁走,眾人不禁向著驚雪望來,驚雪卻
是已然撤了長槍,將袍一甩,複又端坐於燭燈之間。

  「哎…」吳府高墻深處,一個探出多時的腦袋稍稍低下頭去,卻正是那伺機
而動的蕭逸,「驚雪不愧是驚雪。」蕭逸微微扼腕,既然今日的計劃盡數落空,
那此地便不可久留,當即收拾了行裝,朝著東城而去。


                             【未完待續】
2019-5-10 14: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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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七卷 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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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5/20發表於:色城


                       第七卷:乾坤逆轉心難醫

              第三章  隱患生

  南京東城城郊十里之處,在那紫金山腳下已然修起了一塊石碑,名為「破虜」,
是以紀念南明大破鬼方一戰的捐軀戰士,是故這「破虜碑」來往參拜之人絡繹不
絕,即便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也隱有趕路之人停下腳步駐足一拜。

  蕭逸卻也站在此碑之前,他並無駐足參拜之心,他在等人。

  夜色如水,冷風拂面,兩道黑衣身影緩緩靠近,落至他的身側:「主人可曾
尋到機會?」

  蕭逸緩緩搖頭,他看了看陸祁玉嘴角溢出的血絲,心知她為了幫自己引開驚
雪受了內傷,但驚雪卻是滴水不漏,即便是派了若雪與祁玉化作兩撥去引,都未
能將她從房中引開半步:「雖是未能有所收獲,但驚雪如此在意那房間,想必煙
波樓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會不會是煙波樓主出了事?」陸祁玉猜疑道。

  「不管怎麼樣,有驚雪在,集我們三人之力,怕是還難以有所作為,當務之
急,還是盡快提升實力要緊。」

  「是,主人,此去燕北,於我摩尼教總壇典籍之中,或許能找到主人功法的
記錄,或許對主人大有裨益。」陸祁玉自一心追隨蕭啟之後便仿佛變了一個人一
般,不再是那滿口汙言碎語的淫蕩女子,那眼神之中卻是漸漸流露出一抹傾心神
采,加之蕭逸待她也算不錯,她也便認定了這位新主。

  「祁玉姐姐,那咱們便走罷。」賀若雪在旁牽過了幾匹良駒,她將追兵引至
北城,終是借機會搶了幾匹戰馬與行路的幹糧,這卻也是蕭逸計劃中的一部分。

  正待他三人上馬之時,蕭逸忽然肚中一陣顫抖,蕭逸緊急捏住馬栓,雙眼緊
閉,感受著體內的這一陣熟悉的動蕩。突然,他睜開雙眼,目露狂喜之色。

  「主人,怎麼了?」陸祁玉見他神色變幻,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嘿嘿,沒什麼,遇到了一個老熟人。」蕭逸下得馬來,朝著那官道上眺望
一眼,只見漆黑的官道之上似是燃起了一條火龍,一支上萬人的大軍正緩緩的向
著南京城走來,然而蕭逸卻是凜然不懼,他的雙眼已經死死的盯著那走在最前面
的一輛馬車,他知道,馬車里坐著的是與他有著三年羈絆的女人。

  「主人,這、這是南疆蠱兵,咱們先找個地方隱蔽起來。」陸祁玉見多識廣,
多少也知道南疆人的打扮,此刻見得此狀,立馬提醒著蕭逸。

  蕭逸卻是並沒有理會她,反倒是上前一步,盡量讓自己離著那馬車近上幾分,
可當他稍近幾分,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念力充斥在那馬車之中,「不對,還
有一個。」蕭逸驚得連連後退,終是警醒過來:「素月!」

  「主人?」陸祁玉卻是不明他的心中所想,只是滿臉焦急的再次提醒道。

  蕭逸見這馬車與大軍越來越近,心中猶豫再三,可見識過孤峰的中蠱失效,
他卻是不敢賭這「子母蠱」對南宮還有無作用,若是失效,那自己豈不是自投羅
網,權衡再三,蕭逸終是把心一橫:「我們走!」旋即翻身上馬,不甘的朝著北
方駛去。

  馬車緩緩行駛,一身鮮紅的南宮迷離突然沒來由的眉心一蹙,同樣腹中一陣
躁動,令她倍感仿徨,竟是連雙手都有些顫抖,這時素月卻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如風和日煦一般問道:「神女娘娘怎麼了?」

  南宮迷離雖是性情孤傲,生平只服葉清瀾一人,可煙波樓眾女之中,唯有這
素月最受她尊敬,故而在她面前也變得莊重許多:「沒什麼,想起一些心事罷了」

  素月心中一動,見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神女娘娘此刻居然也有心事,當下已
隱隱猜到幾番內情,但她卻並不點破,緩緩推開車窗,見馬車已然駛到了『破虜
碑』一帶,當下朝著南宮笑道:「此地便是紫金山了,山頂之上可俯瞰南京全景,
山下不久前豎起了一塊石碑,是南京百姓為了紀念與鬼方一戰而立,上書『破虜』
二字,神女娘娘可有興趣與我下車散散心。」

  南宮迷離正自心中煩悶,當下微微點頭,便隨著素月走下車來。

  「此刻慕竹情況危急,你本不該勸我在路上耽擱的。」南宮於素月佇立在石
碑之前,二人均都無心觀賞,只是借此避開眾人閑聊罷了。

  「小姐傷勢確實危急,但神女娘娘若是心中郁結難消,即便是此刻見到小姐,
只怕是也難以有所作為。」素月語氣平淡,一語中的:「神女娘娘還在想著那人
的事吧。」

  南宮迷離朝她久久凝視,體內殺氣翻騰,手中掌勁已起,但見得素月依然是
那副安然模樣,終是深吸一氣,厲聲說道:「你可知道,若是換了旁人在我面前
提起此事的下場為何?」

  素月並未應她,卻是尋得一塊石凳坐下,自背上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焦尾」

  放於膝上,朝著南宮再道:「神女娘娘,南京之戰時,素月曾在此地奏上一
曲《破陣》,以此喚醒紫金山所駐『飲血』營,一戰而破鬼方,今日,素月想單
獨為娘娘奏上一曲。」

  南宮迷離並未答話,雙眼微瞇,卻是一眨不眨的望著素月。

  「曲名《寧心》,還望娘娘指教。」琴聲驟起,卻是一改往日金戈鐵馬之風,
曲風溫暖和煦,猶如春風拂雨一般蕩漾心頭,令南宮迷離心中生出一絲暖意,連
帶著的,她的殺意降了幾分,雙眼漸漸合上,隨著這動人音律而隨心遊走。

  「煙波樓中,若論修為,你們四個各有千秋,可若論心境,你為第一。」一
曲奏罷,南宮迷離心中陰郁蕩然無存,望著這琴藝無雙的素月,心中竟生出一絲
折服之感。

  「所謂心境,不過是將遇到的麻煩看開一些罷了,神女娘娘是有大智慧之人,
所經歷的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若是再能將這苦難看開一些,豈不才是更好
的心境。」

  「我卻依舊看不開,我依然想將他千刀萬剮!」南宮迷離提及「他」這個字,
全身殺氣又是迸發出來,可這一次,她卻已漸漸能掌控自如,不再覺著心頭陰郁。

  「他不是死了嗎?」素月微微有些錯愕。

  「即便是他死了,也難以解我心頭之恨,更何況,我近日有感覺,他還活著」

  「什麼?」這一回卻是輪到素月詫異起來,素月那平淡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
擔憂:「娘娘何以覺著他還未死。」

  「就在剛剛,我體內的蠱蟲動了一下。」南宮迷離語音平淡,可這股平淡背
後卻夾雜著難以琢磨的味道:「這一次,我要親手殺了他!」

***********************************

  吳越自行宮走出,渾身一陣愜意,今日蕭啟難得早朝,就著南京守衛一戰的
大小有功之臣盡皆封賞,他已從昔日的吏部同知升為侍郎,已然成了這大明朝最
年輕的侍郎,一路下來百官盡皆賀喜,怎不令他心中暢快。一想起家中那瘟神一
般的二皇子也離了南京,沒了那噬心蠱的制約,想來也可以過一段舒坦日子了。

  正當他洋洋得意的乘著官轎回家之時,卻是忽然一聲巨大轟鳴,吳越只覺肺
腑為之一震,轎子停在地上,他驟然掀開轎簾,只見幾名轎夫盡皆昏倒在地,他
連聲高呼:「有刺客!」當即便跑出轎子,徒步朝著人群密集之處奔去,可他卻
萬萬沒有想到,便在他邁出離轎的第一步,一雙鐵手竟是從地上冒出,一把扯住
他的雙腳,朝著地底狠狠一拉,那本是青石板鋪成的街道驟然間「轟」的一聲炸
得稀爛,待得濃煙散去,地上卻只留了一個大窟窿,卻是再也見不到吳越的身影。

  「咳咳…」吳越自昏睡中醒來,只覺自己全身被繩子綁在床柱之上,四周打
量只覺是大戶人家的房間,卻也不知身在何處,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進來:
「吳少爺,咱們又見面了。」

  「是你!」吳越面露惶恐,這聲音他哪里會不熟悉,這正是那昔日摩尼教的
護法蒼生妒,莫非這廝也是像陸祁玉賀若雪一樣來追拿自己叛教之罪?

  「許久不見,吳少爺可是越來越得意了呢,年歲不過三十便做到了吏部侍郎
這一要職,當真是少年了得。」蒼生妒依舊在寒暄,卻是遲遲不入正題。

  而吳越卻更是心機深沈,見他不說出來意,也不主動探尋,只在心頭默默盤
算著這人抓來自己的目的。

  「吳公子倒真是沈得住氣,」蒼生妒試探幾下,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今
日我將你請來,卻是想與你合謀一件大事。」

  「嗯?」吳越倒是未想到他竟是要與自己合謀,倒是有些好奇起來:「哦?
你想做什麼?」

  「我要對付煙波樓!」蒼生妒凝聲念道,宛若一記晴天霹靂直沖吳越腦海。

  「你莫非得了失心瘋不成,就憑你也想對付煙波樓?」

  「我若是告訴你,慕竹已然死在了我的手上呢?」蒼生妒咧嘴一笑,吳越只
覺他較之數月前又胖了幾分,那臉上堆積起來的橫肉顯得更是猙獰不堪,叫他難
以置信。

  「慕竹當真死了?」即便是蒼生妒將趁著慕竹破鏡之時偷襲一箭之事娓娓道
來,吳越仍舊有些不可置信,他還記得南京城頭之下,慕竹一人行走於鬼方萬軍
叢中,萬千蠻夷皆不敢上前,流星箭矢莫能近其身,那是何等的神跡,豈能被這
昔日修為不過比自己強上一些的區區摩尼教護法所殺。

  「她中了我全力貫註之劍,已然傷及心脈,若她不是慕竹,她已然成了死人,
更何況在那紫衣劍上我還萃了」業火「之毒,這種毒藥隨著劍身而墜入體內,不
出三日,便可將其五臟六腑燒成粉末,此毒霸道至極,即便是我自己都未有辦法
解毒,更何況是其他人,是以,慕竹必死無疑。」

  吳越不禁想起這近日來煙波府的種種變化,忽然間又覺著這蒼生妒所言似乎
是有些依據:「莫非是真的?」他朝著滿臉輕松的蒼生妒瞧了一眼,只覺種種邪
惡念頭紛至沓來,讓他不敢多想,當即問道:「你想怎麼合作?」

  蒼生妒笑道:「煙波樓眾女之中,琴楓琴樺皆已成廢人,如今慕竹雖是必死,
但未見其死訊我們終是不可大意,而如今驚雪素月必守候在煙波府中,我意來上
一計調虎離山,將驚雪素月各自引走,再逐個擊破。」

  「調虎離山?」吳越輕視一笑:「卻不知道昔日的蒼護法何時成了智計百出
的能人?」

  蒼生妒卻似是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說,當即也不惱怒:「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的吳侍郎面前,蒼某卻是不敢托大,但此事若成,煙波樓覆滅,這南明朝廷的內
相之位,豈不早晚都是你吳越的,難道你就甘心現在這小小的侍郎之位?」

  吳越年歲雖小,但自幼隨其祖父心計過人,如今南明朝堂他已然成為最炙手
可熱之人,他日出閣拜相也未嘗不可,可偏偏這南明朝堂卻有著一位高深莫測的
煙波樓主,如今慕竹以內相之職統領朝政,驚雪素月又分別占據軍權與財政,即
便是他這吏部侍郎,對這國庫賦稅一事都需與素月商議定奪,這叫他如何能夠甘
心,如今鬼方已敗,打回北方想必也是遲早之事,依形勢看,若是真有機會使這
煙波樓覆滅,倒是對他有著莫大的好處。吳越冥神許久,終是擡起頭來,見蒼生
妒正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不由心中冷笑:「這胖子雖是有些長進,可依舊是喜
怒行之於色,與他合作倒也不會吃了虧去。」

  「那便說說你的『調虎離山』之計!」

  「好!」蒼生妒見他答應,當即一拍巴掌,卻是自房外走進兩人,其中一人
吳越卻是認識的,正是那曾有異心如今被軟禁在城南府中的歷王,而另一人,看
似頭發花白,佝僂著的身子甚是矮小,可那一雙眼睛卻似是有些發亮,倒是讓吳
越有些詫異。

  「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歷王蕭平印,這位是沈家家主沈瓊,此一役,咱們
四人,均是少不得的。」

  「沈家?」吳越有些疑惑的望著沈瓊,盤算著沈家的用意,旋即便也釋然:
「想必是『月字號』對沈家的生意打擊太大了罷。」說得也是,自三年前素月開
創「月字號」以來,似是如春筍發芽一般在這江南一帶星火燎原起來,短短三年
時間便已遍及整個江南,完全壟斷了江南一帶的錢莊生意,他沈家雖是多次打壓,
卻依舊難不倒素月,戰亂一起,素月自北方帶回了以牧場為根基的商家,卻是二
者合作將江南一帶的米糧生意包攬,更是近一步壓縮了沈家的發展,再到如今,
素月一手掌控南明財政,其勢已經再不可擋,而有著素月扶持,那商家也儼然有
擡頭之勢,他沈家想做這江南第二都有些危險,這叫曾經富甲江南的沈瓊如何能
忍,前日蒼生妒攜著歷王與那兩位私奔的年輕男女來到他府上,只用了不到一炷
香時間,便已將他說動。

  「還請吳侍郎知曉,托這位蒼爺牽線,我與歷王馬上便要成了親家,以後咱
們幾個,便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沈瓊一眼便看出了吳越的懷疑,當下便道出
這身份來打消這一疑慮。

  「歷王、沈家、再加上我…」吳越喃喃念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們是打
算從壽春的軍糧著手了?」

  「你怎知道?」歷王雙目圓瞪,顯然極為不可思議。蒼生妒與沈瓊互視一眼,
只覺這歷王果然是最沈不住氣的,但同時也詫異於這吳越的機敏,他們三人商議
許久才想到的辦法,卻被這吳越一語道破,卻是有些不甘,當即問道:「不知吳
侍郎有何高見?」

  吳越雙眼一轉,便又猜到幾分:「已漕運為切入點,制造事端,給淮南的戰
局施壓,那素月與驚雪必然一個親赴淮南,一個親管漕運,如若慕竹不在,這二
人分開又分在兩地,便是蒼護法刺殺的大好時機,屆時再通過我在朝中的地位平
息此事的事後影響,甚至於讓沈家與歷王趁著煙波樓一脈倒下而躋身朝堂,此計
卻是有幾分想法。」

  「嗯?」沈瓊聞聲有些不悅:「莫非吳侍郎覺著此計有所欠缺?」

  吳越既是入了夥,自是不會輕易得罪於他,當即笑道:「欠缺倒是沒有,只
不過此計還有幾點尚需完善。」

  「講!」

  「其一,破壞漕運,看似簡單,但要做到讓煙波樓短時間內不易察覺,不然
她二人一擁而上,我想即便是蒼爺全盛之時也未必能敵;其二,淮南戰局動蕩,
那陜北李孝廣雖是不足為懼,可也不容小覷,畢竟摩尼教還在,若是因著此事讓
其有機可乘,那即便事成,最後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其三,也便是最重要的一
點,蒼爺你此刻修為,究竟能否勝過驚雪素月其中一人?」

  「這…」眾人不禁都朝著蒼生妒看去,臉上紛紛都露出懷疑神色,確實,煙
波樓眾女所表現出的實力可謂當世罕見,這蒼生妒體態臃腫,怎麼看都不像是個
武林高手,更何況其自稱前日耗盡功力射出一劍才重傷慕竹,卻也不知今日恢複
得如何了。

  蒼生妒微微一笑:「我的傷勢已然恢複得十之八九,素聞煙波樓中以那琴楓
武藝最高,如今她已成了我的爐鼎,一聲劍氣皆被我吸入體內,我相信對上這煙
波樓的其他二位,若是單打獨鬥,應當沒有問題。」

  「那便好!」吳越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吳某提到的這幾點問題便由吳某
來完善,幾位只需依照原計劃而行便可。」

  「好!吳公子果然有大將之風!」蒼生妒甚是滿意,與幾位互視一眼,也算
是一拍即合。

***********************************

  南宮迷離一手搭著葉清瀾的手腕,雙目閉合,已然許久,但那漸漸驟起的眉
頭卻已是告訴了眾人,情況並不樂觀。

  「唉!」南宮迷離一聲長嘆,收回手來,將葉清瀾那雙皓腕霜雪放回被子,
默默的向著房外走去。

  「如何?」蕭啟卻是第一個沈穩不住,一出房門便緊張得問了出來。

  南宮迷離擡眼望了望這位慕竹所收的弟子,又回頭看了一眼素月與驚雪,沈
重道:「難!」

  「是難,還是必死?」驚雪一語中的,眼神直切的望著南宮。

  「她體內所受之傷,是一位幾近於我的修為全力貫註而成,若不是她天生七
竅玲瓏心,怕是也撐不到今日,可她體內這毒名叫『業火』,偏偏又能灼燒心肺,
如今,慕竹的『七竅玲瓏心』怕是已經被焚得面目全非了。」南宮迷離緩緩嘆道,
心中也漸漸生出一絲絕望,她自小與慕竹交好,如今聞訊趕來,卻不料是這般局
面。

  「可還有一線生機?」連素月卻也忍不住道,雖是早料到小姐傷勢嚴重,但
心中卻也一直期盼著這位南疆神女能夠有些辦法,可如今聽得南宮此言,登時心
中再也平靜不下來。

  「唉,若是我早來十日,或可在她心肺未傷之前逼出此毒,但如今…」南宮
迷離面色凝重,顯然已是有些束手無策了。

  「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蕭啟急得拉過南宮迷離的紅衣,言語之中竟是漸
漸帶著些許哭腔:「老師她不是神人嗎,她是煙波樓的樓主啊,她怎麼可能死?」

  蕭啟這一年經歷太多,家國覆滅,即便是自己的父母與姐姐都未能保全,可
老師的出現卻是讓他燃起了對未來的期望,數月以來,老師對他知無不言,上到
朝政局勢,小到功法修為,閑來聊些治世理國之道,亦或是說些山水見聞,在蕭
啟心中,這位老師已然成了他心中的神明,在其庇護下方能有他今日的成長與作
為,此刻見南宮迷離也救不得老師,心中更是一片絕望。

  蕭啟哭腔一起,素月與驚雪亦是不太好受,各自緘默不語,南宮迷離見此情
形心中亦是有些難過:「這幾日我便住在這里,也會再想想辦法,素聞煙波樓藏
書甚多,或許能尋到解救之法也說不定。」

  「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心給老師。」突然,蕭啟小聲嘀咕一句,卻似是鼓
起了極大的勇氣。

  「胡鬧!」南宮迷離登時叱責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更遑論這五臟六腑,
你身為南明天子,慕竹一手教你,豈是叫你這般自輕性命的?」

  「我…」蕭啟本待說老師對他恩重如山,而自己這條命本來也算是多次受得
煙波樓人搭救才算活了下來,可話至嘴邊,卻又被素月打斷:「啟兒,這人心不
比其他,若是壞了便再也活不成了,況且這世上,又哪里有什麼換心之術。」

  「可是,我們就這樣看著老師…」蕭啟依舊不甘心,言語之中已然一片泛苦
之味。

  「南宮小姐,小姐的事情就巴托你了。」素月與驚雪對視一眼,均是默契的
點了點頭,突然,二人同時轉身,竟是一齊跪倒在南宮身前。

  「你們這是作甚,慕竹的死活,難道還需要你們如此嗎?」南宮厲聲斥道,
但此情此景她卻也再難生出氣來,只得冷聲道:「我這便去想想這『業火』之毒,
你們還是繼續穩住慕竹的傷勢要緊。」

***********************************

  蕭啟回到宮中,已然有些疲憊,正欲靠在書房上小憩一會兒,不由得便見到
了堆在那桌上的一團奏折,昔日有老師在時,他常帶著奏折前去煙波府與老師一
同批閱,每每想起老師的處世之道點評之語,蕭啟都覺著無可挑剔,可而今他身
旁空蕩無人,皇姐、母妃與香蘿都在那「清心庵」中暫居,此刻心中氣悶,便隨
手打開了面前的折子。

  「混賬!」不看還好,一看蕭啟便更加怒不可遏,原來這折子便是韓顯送來
的軍報,軍報直言那曾經助紂為虐的摩尼教教主夜十方身死東瀛,目下已由其弟
夜八荒繼任教主之位,而這夜八荒更是直接在教中直言全力奉迎「前朝皇子」李
孝廣,如今那李孝廣已於燕京稱帝,延續前朝「唐」字為國號,自稱後唐。這李
孝廣野心甚大,稱帝當日便下令百官準備戰事,想必不日便要揮兵南下,直取壽
春淮南一地。蕭啟本就心中煩悶,眼下卻被這事氣得更甚,他本是溫文儒雅的性
子,可自從繼位以來卻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世俗功利,在他眼里,那摩尼教便是
引鬼方破關的罪魁禍首,卻想不到如今被煙波樓重創的摩尼教竟是還在負隅頑抗,
此刻若是老師健在…一念及老師,蕭啟不由得又是一嘆,罷了,今日是無心批閱
奏折了,不如出去走走罷。

  「來人啊!」

  蕭啟一聲令下,自幼左右近侍太監進得書房小心伺候,蕭啟鄭聲道:「走,
去清心庵。」

  「起駕清心庵!」

  南京行宮較之燕京的皇宮那自是小了許多,如今百廢待興,蕭啟自然不會大
興土木勞民傷財,即便是轎子也是不願乘坐,只是一個人走在侍從之前,健步如
飛的向著清心庵走去,他心中還記掛著老師的事,一路上都還有些氣悶,步伐也
漸漸快了許多。

  「老師,你可一定得活過來啊!」蕭啟再一次的心中禱告起來,可無論如何
祈禱,終是覺得無甚用處,心中依舊是煩悶得緊,蕭啟只得作罷,心中不由暗道:
「今日這究竟是怎麼了,竟是如此煩悶?」

  這一莫名的念頭才剛剛升起,蕭啟便覺著眼前一晃,一道利箭撲面而來,他
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利箭已然射入他的胸口之處——「噗!」蕭啟登時雙目圓瞪,
木然的望著自己胸口插著的利箭,只覺胸口血氣上湧,登時一口膿血破口而出。

  「有刺客!保護陛下!」他身後侍從突然見得此景,立時嚇得四處呼喊,將
他圍攏在其中,警惕的朝著四周望去,卻終是無法辨別是哪里射出的暗箭。

  蕭啟心中一黯,這一箭正中自己胸口,想來是活不成了,難怪今日如此怪異,
原來是心間早有預警,蕭啟苦笑一聲,扭頭便昏了過去。

  「陛下!陛下!」禁軍統領龐青聞訊趕來,亦是嚇得手足無措,他拔出腰刀,
狠狠的斥道:「搜,給我搜遍行宮也要將這刺客搜出來。」傳令完後,便撲至蕭
啟身前,見得蕭啟昏迷,登時大喝一聲:「快、快傳太醫!」

***********************************

  「啟兒,你記住,若是有一天為師不在了,你須牢記,即便天下人負了你,
那煙波樓也絕不會負你。」腦中一片混沌之際,似乎是一名老者的悲切之聲傳來,
蕭啟不由想起了歐陽遲兒時的幾多教誨,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思念:「師傅,您說
得對,煙波樓的老師們,都很好。」

  可他還未訴說出聲,歐陽遲的面容漸漸一片模糊,竟是變成一位清麗無雙的
人間仙子,那仙子一聲白衣琉仙裙,面色寡淡,沈靜如水,但那聲音卻宛若天籟
一般動人心扉:「自今日起,你便喚我『老師』!」

  「老師…」蕭啟緊緊的盯著這位心中思念得緊的煙波樓主,雙目對視,他竟
是微微能讀懂慕竹的心中所想——「星象占蔔早已預示大明國祚難存,而那亡國
之君卻又是如此薄情寡義令人心寒,即便我葉氏祖訓曾有報國之言,但此一時彼
一時,我慕竹又何必拘泥於此?」蕭啟聽得焦急,卻忽然間畫面一轉,似乎在慕
竹的回憶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一年的燈宴之上,慕竹與南宮臨空高坐,正
聆聽著素月與蕭念的雙琴合奏,卻是突然一道炙熱目光傳來,慕竹循著這股炙熱
而視,只覺那還未長成的幼童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那眼神清澈,毫無世俗之間
的半點俗氣,反而帶著些許帝王威儀,竟是令一向波瀾不驚的慕竹都為之心中一
顫:四皇子雙目清明,體內帝王之氣更甚其兩位皇兄,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
子?畫面再轉,卻是轉入了那間他曾去過多次的「月字號」,素月領著慕竹自後
門而入,卻是鉆進一間看似柴房一樣的小屋,行至一堆幹柴之際,緩緩撥開,再
用內勁掌力一震,那柴下竟是有一處暗格,暗格凹下,素月再領著慕竹回到她自
己房間,那床後的鐵墻竟是張開了一扇小門,「原來月字號還有這麼一間密室。」

  蕭啟心中暗道,隨著慕竹目光所及,已然走進了那間密室之中。密室之內四
面環墻,卻是有著無數「月字號」夥計打扮的下人正在閱讀來往信件,將這遍及
天下的「月字號」所見所聞盡數傳遞於此間之中,素月一入得密室,便取出一張
信箋遞與慕竹:「小姐,這便是蕭啟的資料。」

  「大明四皇子蕭啟,其父蕭燁,其母淑妃李氏,師從慕容巡,自小研習聖人
之學,溫良敦厚,待人以誠,深宮中不知何時拜師歐陽遲,修為已近江湖一流高
手。大明歷八十一年,拜師於琴樺小姐門下,與其共赴草原慶都王庭救出匈奴公
主拓跋香蘿…」除了人物生平,竟是將自己那一趟慶都之行的點滴記錄得甚是詳
細,甚至於自己與琴樺老師的漠北迷路艱險都記錄在案。

  「此子天資優異,又難得有著一顆赤子之心,一路所歷,卻都是仁愛之舉,
天下百姓需要這樣一位皇帝。」慕竹看罷信箋,微微點頭沈思,心中不由得升出
幾分豪情:「蕭啟啊蕭啟,此次逆天而行皆是為你,還望你莫要令我失望。」

  「原來老師出山,卻都是因為我一人之故。」蕭啟心中突然一熱,竟是有些
微微感懷。

  突然腦中畫音再轉,卻是浮現出香蘿的憔悴模樣:「嗯,我相信陛下,待將
她們治好,香蘿便守著這' 清心庵' ,願削發為尼,為這場戰亂死去的無辜百姓
祈福。」一想到香蘿,蕭啟複又變得傷感起來,自昔日在太子宮中親見香蘿與父
皇之事,即便是後來聽聞是父皇與那摩尼教妖妃作梗,但終究在他心中紮下了一
根刺,南京一戰救出香蘿,他也只是稍加探望,不經意間只覺與香蘿生疏許多,
「香蘿如此待我,可我卻心中記掛此事,是不是太過迂腐了些。」可隨著自己登
上這帝王之位,日夜處理著國事,早已將萬民中單掛於一身,身心日漸成熟之下,
竟是漸漸覺得香蘿不過是自己兒時的羈絆,待將她救出,便覺著那份愛慕之意淡
了許多,反倒是更像一種責任一般。

  蕭啟越想越深,只覺那面前的香蘿又開始了閃爍變幻,竟是再一次的變成了
老師的音容笑貌,二女皆是一聲雪白,可相對於青澀純真的香蘿,老師那宛若天
人的絕美容顏,那絕代風華的謫仙氣質均是勝過一籌,蕭啟心中不由微微生出一
絲非分之想:「也不知什麼樣的男子才配得上老師這樣的神仙人物,也不知老師
若是躺入了尋常男子的懷中…」蕭啟不禁一陣搖頭:「不行不行,老師這樣的人
物豈容他人褻瀆…若真是別的男子,倒不如是…」蕭啟一念至此,忽覺自己竟是
對老師起了褻瀆之意,當下甚是惶恐,竟是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把耳光。

  「啪啪…」蕭啟不斷抽著自己的小臉,只覺耳中一片輕響,可卻不知為何自
己的身子卻又隱隱有著推搡之意。

  「醒醒,啟兒!」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蕭啟猛然睜開雙眼,卻只見眼前竟
是站著兩位絕色麗人,他揉了揉眼眶,正欲起身,卻覺胸口還有些疼痛,不由趕
緊一摸,卻又覺著胸口的箭傷已然不見,不由詫異問道:「老師,我這是?」

  「原來你身負『聖龍血脈』,怪不得慕竹願意全力助你。」南宮迷離卻是搶
先說道,可那樣子卻又不似朝著蕭啟詢問,而是好像在自言自語的思索著什麼。

  「是宮中有人告知你遇襲受傷,我便帶著南宮前來看看,想不到你體內這血
脈倒也神奇,這箭傷竟是自己痊愈了。」素月溫言答道。

  蕭啟摸了摸那還隱隱作痛的胸口,腦中還在回憶著剛剛的夢中見聞,忽然朝
著素月問道:「素月老師,你家『月字號』門口是否有一處密室。」

  素月聞言一鄂,朝著蕭啟緊緊凝視,那恬靜淡雅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寒意:
「我不瞞你,的確有一處密室。」

  南宮迷離在他二人眼中一掃,不由打著圓場:「素聞『月字號』有一處通曉
百事的情報部門,如今連『月字號』都入了皇商國庫,難道素月忘記將它告知你
們這寶貝徒弟了。」

  素月卻是依舊言語冷漠:「『月牙』是我煙波樓最後的倚仗,除了小姐,我
不會將它交給任何人。」

  蕭啟卻是沒想著這一問竟是得罪了素月老師,登時苦笑道:「老師多慮了,
啟兒只是剛才夢到了一些事,若是真有這密室,那也便證實了這夢中之事是真的」

  素月不願在此事上過多糾纏,當即道:「前日煙波府中驚雪遇襲,今日你行
宮中又有刺客,看來這南京城都好好搜查一番了。」

  「一定是摩尼教!」蕭啟不由恨聲道:「驚雪老師曾言那日偷襲她的一個使
長劍,一個使雙鋒刃,而今日行刺我的卻又是暗箭,一定是摩尼教那幸存的三位
護法所致。」

  「好了,先前你昏迷之時,那位匈奴公主也來探望過你,你如今若是好了,
最好去告訴她一聲。」素月與南宮心掛慕竹安危,便也不做久留。

  「香蘿?」蕭啟聞言一滯,不知怎的,心中竟是隱然升起一股歉疚之意。


                               【未完待續】
2019-5-20 19: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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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第七卷:乾坤逆轉心難醫 第四章:移心術
                                                               


              第四章  移心術

  「嘿嘿,香蘿妹妹,我要你的大肉棒。」

  「我也要,我也要。」

  蕭啓剛入這清心庵中便聽到如此污穢之言,心中登時一痛,這二女聲音卻是
他此生最爲熟悉的,一位是他的生母,一位是他的姐姐,可如今,她們二人被那
摩尼教的奸人所害,侮辱了她們的清白還不算,還要将她們折磨成這副模樣。

  「好啦好啦,不要鬧了,你們先把這碗粥喝了,我再給你們好嗎?」蕭啓緩
緩步入房中,卻是見得香蘿像個大姐姐一樣哄着兩個孩子,她與她們相熟,這幾
個月同居同飲,自是最能照顧她們的人,蕭啓見她甚是羞澀,卻是忍不住問道:
「你們在說什麽?」

  「啊?陛下!」拓跋香蘿這才發現蕭啓竟不知何時已至身後,一時間竟是驚
喜莫名:「你,你醒了。」

  「是啊,她們說你來看過朕,朕遇刺之前也是準備過來瞧瞧你們的。」蕭啓
緩緩道,隻覺這言語之中竟是稍顯陌生。

  拓跋香蘿也漸漸平複心中激動,溫聲道:「陛下安然無恙,香蘿便心中踏實
了。」

  一言之後,二人卻是同時陷入沉默之中,竟似是都找不到合适的話題。

  「你…」蕭啓依舊不知該談何事,總覺着說起什麽都似是在回憶她的悲慘往
事,可若要給她許下一些承諾,蕭啓又覺有些感懷,

  「我去探望你時,你一直在喊着『老師』,便是那日在軍陣之中救出我們的
那位神仙嗎?」香蘿卻是尋得一個話題,終是打破了此間尴尬。

  「啊,是,是啊,老師卻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若是她能康複,想必姐姐與
母妃的病也能治好吧。」

  香蘿喃喃念道:「那日在千軍陣前,我以爲已經必死無疑,想不到竟真有神
仙搭救,她,她如今還好嗎?」

  「哎…」蕭啓長歎一聲:「她目下身受重傷,卻是危在旦夕。」

  「啊?」香蘿不禁一陣惋惜,忽然又道:「她那般清麗動人,又有着神仙
『仙術』,陛下想必很思念她吧?」

  蕭啓不由想起了夢中見聞,閉眼神傷道:「老師視我爲南明希望,盡心竭力
教我訓我,我隻覺虧欠太多。」

  「那陛下喜歡她嗎?」香蘿卻是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問,倒是吓得蕭啓睜大了
雙眼。

  「我,我…」蕭啓想說「沒有」,可是近來心中時常念起慕竹身影,那抹淡
淡的憧憬竟是已然超過了他曾經對香蘿的關切與向往,可若要他說「喜歡」,又
總覺着是亵渎了神女。

  「我知道了。」香蘿淡淡一笑,似是已經讀懂了蕭啓的心事:「我會在這清
心庵中爲她祈福,祈禱她早些醒來。」

  「謝謝你,香蘿。」蕭啓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道上一句「謝謝」。

***********************************

  泰安望嶽莊已然不複當初的熱鬧,因爲得知這望月莊主雷振天實乃那摩尼教
的護法,竟是意圖領着江湖中人投效摩尼教協助鬼方蠻夷,這讓江湖中人如何忍
得,燕京一戰自揭開面目之後,江湖便再也沒有了這曾經盛極一時的望嶽莊。如
今的望嶽莊甚是蕭條,昔日的大宅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放眼望去,竟是一個人
都沒有。

  陸祁玉領着蕭逸與賀若雪緩緩向着望嶽莊的後山走去,隻見這後山之上樹木
繁多,若不是有陸祁玉引路,尋常人怕是摸不清這密林的門道,三人順路而行,
終是行至兩處土堆之前,陸祁玉點頭道:「主人,便是這裏了。」

  蕭逸朝着這雜草叢生的土堆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邊别無一物,心中不
禁又有些動搖,可一想到那前日見那驚雪坐鎮的煙波府是何等的固若金湯,蕭逸
心中不免又堅定幾分,當即咬牙道:「挖!」

  二女早已臣服于他,此刻更是不會推拒許多,賀若雪取過長劍,陸祁玉取過
鋒刃,各自在這土堆上挑動挖掘,蕭逸正欲親自蹲下以手剖挖,卻聽得陸祁玉起
意一聲:「主人精通蠱術,不知有沒有什麽蠱卻是可以幫上忙的。」

  這一提醒倒讓蕭逸茅塞頓開,當即笑道:「我居然忘了,哈哈,這下不用我
們如此辛勞了。」當即便讓二女退開,自己自懷中取出兩隻赤色小蟲,按小蟲各
自鑽入土堆,蕭逸便擁着二女朝後退了數步,忽然他一聲喝令:「爆!」果然見
那兩處土堆同時炸裂開來,塵土飛揚,登時将這片凸地炸開了一個缺。

  蕭逸順眼望去,卻見着這土堆之中放置着兩口棺材,不由笑道:「真想不到,
摩尼教護法死了之後,墳頭竟是連個名字都不敢立。」

  「摩尼教如今在江湖中名聲極差,若是叫人發現所葬之地,隻怕這兩位屍骨
都難以保全。」陸祁玉解釋道,同時也與賀若雪一起使力,各自揭開了那兩方棺
材。黑棺初開,蕭逸隻覺腦中一片混沌,似是有兩股極強的念力直沖腦海,他登
時興奮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陸祁玉也有些激動:「當真是天佑主人,想不到主人的功法竟是與摩尼教的
五念有關,此刻既然見到了怒、貪二念,卻不知對主人修爲進境如何?」

  蕭逸面對着這兩股撲面而來的念力,隻覺心中熱血翻騰,當下也不理會陸祁
玉的說教,稍稍掃打一陣便坐在地上,雙手置于膝前,認真打座凝神起來,這股
感覺與先前和她二人念力吸引之時一般,能完完整整的在腦中顯現這二人的一生
所爲,怒雷震、貪狼的各自功法自是随着這股念力記憶而傳入蕭逸體内。

  便是這般運功不止,竟是持續了約莫一天一夜,蕭逸漸漸睜開雙眼,隻覺渾
身精神抖擻,絲毫沒有睡意,那是貪狼的孤狼體質作祟,越是在晚上,他便越發
戰意十足,蕭逸見得依舊守在身旁的二女,心中漸漸生出一股暖意,當即笑道:
「起來罷。」

  「啊?主人您醒了?」賀若雪搶先一步拉住蕭逸的手,焦急問道:「怎麽樣
主人,可有變化?」

  蕭逸笑道:「現在,我差不多可以使出你們四人的功法。」

  「看來主人的體質卻是與我摩尼相關,卻不知那死胖子如今身在何地,若是
能得了他的修爲,主人集齊五念之力,怕是會更有奇遇。」

  蕭逸不禁想象着自己修爲大成的那一天,他以前從未習武,竟是不敢想象自
己也能像驚雪、南宮那樣的高手一般站在世人之前,憑着手中兵刃決出勝負,但
還未他多想,他便輕笑着搖了搖頭:「比武還是太麻煩,若是能夠抓住她們的破
綻,像南宮那樣将其制服,豈不比什麽打打殺殺有趣得多。」

  蕭逸沉思之際,卻是一聲幽森之音傳徹後山:「七欲、離恨,你二人好大的
膽子!」

  陸祁玉與賀若雪聞言登時大駭,竟是各自抽出兵刃一左一右将蕭逸護在身後,
蕭逸卻是不明所以,正欲開言詢問,卻覺着胸口一陣氣悶,擡眼望去,卻是一襲
黑袍自望嶽莊門飛來,頃刻間便已停在他的身前。

  「八、八荒長老!」陸祁玉滿目惶恐之色,她入教甚早,這摩尼教的夜八荒
長老可是修爲比昔日的教主高出許多,且智計過人,此刻他既是如此言語,想必
也已知道她與若雪妹妹叛教一事,當即也不敢頂嘴,隻得取出兵刃,雙手微顫的
站在蕭逸之前。

  「十方兄長已被叛徒蒼生妒所殺,我已于昨日繼承教主之位。如今,你可以
喚我『教主』了!」夜八荒語意略帶着一絲憂郁之色,似是這教主之位于他而言
純粹是一個名頭,他志不在此。

  「你便是夜八荒!」蕭逸見得兩女攔在他身前,當下也緊張起來,他修爲新
晉,哪裏會不知這眼前男子的實力驚人,和自己三人之力都未必能有把握全身一
退,但此刻他既然來了,想必也少不了一絲惡戰。

  「逆龍血脈,果真是一株好苗子。」夜八荒卻并未理會他眼神中的狡諧,而
是朝着蕭逸微微打量:「你便是她們的新主人了?」

  「教主,是我們的錯,還請放過他!」陸祁玉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一
下倒是叫蕭逸有些錯愕,隻覺着這位與他才認識不過十幾天的女奴此刻竟是有如
此剛烈的一面,心中不由想起四年前在南疆之時,陸家供奉的舍命相救,心中又
是一陣溫暖,當即喝道:「我們一齊與他拼上一拼,也未必不是對手。」

  他三人正要執兵而對,夜八荒卻是依然紋絲不動,他臉上一片祥和之色,卻
是并未再進一步:「我今日來,不是爲了追究你們的責任。」稍作停頓,在陸祁
玉的不安之時忽然道:「我若收你爲我夜八荒的弟子,那她們奉你爲主,便也不
算叛教!」

  「什麽?」緊張的三人突然間聞得此言,不由一陣錯愕:「收我爲徒?」

  「你身具逆龍血脈,卻是我摩尼教祖上極夜老人之神通,如今你既有如此機
緣,我便收你爲徒又何妨?」

  「主人,還不快拜見教主。」陸祁玉見蕭逸還在錯愕之中,登時出聲提醒道,
蕭逸聞言立時清醒過來,當即跪倒在地:「拜見師傅。」

  「收你爲徒,除了你的資質,還有一點卻是要你牢記!」夜八荒見他叩拜,
微微點頭:「我要你有朝一日,親手殺了蒼生妒,更有甚者,我希望你能打敗慕
竹!」

  「蒼生妒?慕竹?」蕭逸登時大喜:「這不正是我所要對付的人嗎?師傅怎
地…」

  「你的仇人,同樣也是爲師的仇人。」夜八荒漸漸不知何時已然将頭扭作一
旁,朝着那南方的天際眺望,心中不由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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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啓自與香蘿道别之後,心情漸漸開闊許多,這幾日一直在書房中處理國事,
閑來便去一趟煙波府探望一二,倒也安穩。這一日,他正在書房批閱奏折,去突
然感覺一陣高深氣息撲入,心中不由一緊,連連正襟危坐,取出一柄貼身長劍,
卻見得房門大開,一道紅影緩緩走進。

  「南、南宮前輩?」南宮迷離雖是年歲大不了他多少,可怎麽算也是與自己
老師一輩的人物,加之其修爲高深,蕭啓一貫稱之「前輩」。

  南宮迷離進得房中,卻是收住了自身氣息,緩緩合上房門,至此,蕭啓才發
覺那房門之外還站着兩位守門的侍從,這南宮迷離這般登堂入室,那兩名侍衛竟
是都未能發覺,可見這南疆神女的修爲究竟有多麽可怖。

  「蕭啓,我今日來,卻是要殺你的。」南宮迷離面色冰冷,令蕭啓不寒而栗。

  「南、南宮前輩,這是爲何?」蕭啓自問從未得罪過這位神女,見她此刻如
此兇悍,心中難免有些焦急,不由出言問道。

  「你祖上,你兄長都姓蕭,姓蕭的便與我有仇!」

  「這…」蕭啓雖是不知蕭逸與她的一段孽緣,可卻也聽說過她父親南宮烈當
年立下赫赫戰功卻終究被派往南疆那苦寒之地終老,想來此事南宮後人挂懷于心,
蕭啓微微歎息:「南宮前輩,我蕭家欠你的,蕭啓卻是有愧,如若您殺了我能緩
解心中仇怨,那蕭啓也就認了。」蕭啓坦然閉眼,雖是心中有着幾絲牽絆,但見
得南宮迷離如此驚人的修爲,他也不敢再生什麽奢望。

  「哼,倒是有幾分骨氣。」南宮迷離卻是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見着蕭啓依
然一副閉目等死的樣子,不由「噗嗤」一笑:「好啦,逗你玩的。」

  「啊?」蕭啓登時一楞,見着這位來自南疆的神女娘娘此刻笑顔如花,再不
複剛剛的冰冷模樣,不由有些錯愕:「前輩?」

  「你是她的徒弟,我就是來試試你會不會被我吓得尿了褲子。」南宮迷離眨
了眨眼,微微俏皮道:「還好,除了有些蠢笨,倒還算有些擔當。」

  蕭啓心中一陣嘀咕,暗道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實在捉摸不準,他稍稍朝
着南宮迷離走近幾分,躬身一拜:「雖是南宮前輩不計較,可祖上之事蕭啓卻依
然自愧于心,蕭啓已按素月老師吩咐追封了鎮南王,若是前輩準允,過些時日,
便再将南疆臣民遷入中原,與我中原混居一處,前輩你看如何?」

  這回卻是輪到南宮迷離爲之一愕,她自幼生長在南疆,深知南疆疾苦,如今
蕭啓竟有此一說,倒令她有些動容起來,但想到今日來意,不免打斷道:「這些
事以後再說吧,我今日來尋你,特意避開了素月驚雪,是來向你詢問一件事的。」

  「啊?前輩要問何事?」蕭啓見得正色起來,當下也認真問道。

  「你那日說,你願将自己的心給你老師,來換取她的性命?這話還算不算數。」

  「啊?」蕭啓竟是未曾想到南宮有此一問,那日沖動之後自己尋思許久,自
己作爲一國之君,萬民期望,如何能輕言生死,本想直言婉拒稱當日是一時沖動,
可突然想到:「她有此一問,難道真是有了能『換心』醫治老師的辦法?」

  南宮迷離見他神色變幻,知他心中亦是有些掙紮,不由微微一笑,也不着急,
反是自己沏了一壺茶獨自飲了一口。

  蕭啓腦中不斷閃爍着戰亂中宛若浮萍一般的無辜百姓,閃爍着皇姐三人在鬼
方帳下被淩辱摧殘的畫面,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有多重,可一想到那絕代風
華的老師,一想到她在南京城門口率着南京萬民親自迎奉自己時的清麗倩影,蕭
啓不由又有些動容,我的命是老師救得,我的一切都是老師給的,有老師在,斷
不會叫萬民受苦。蕭啓心中終是想定,朝着南宮迷離執手一拜,深深一躬:「南
宮前輩若能治好老師,蕭啓不惜此身!」

  南宮迷離緩緩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朝着他盯了半晌,終是微微點頭,輕聲一
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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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啓兒,你可要想清楚…」慕竹房中,素月驚雪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
該如何勸慰蕭啓。

  南宮迷離在旁勸慰道:「也不用如此悲觀,葉修伯父的筆記中有記載這『移
心』之術不傷及移植之人的其他部位,他有『聖龍血脈』護身,若我所料不差,
『移心』之後,他興許能自我修複,再長出一顆心來也說不定。」

  「若是長不出來呢?」一聲輕響傳自門外,衆人扭頭看去,卻見着面容憔悴
的琴桦微微走來,見衆人有些錯愕,她繼續問道:「若是長不出來呢?」

  「師傅…」自琴桦受傷以來,蕭啓這還是第一次見琴桦說話,登時也不知該
如何開口,隻喚了聲師傅,便被琴桦打斷:「你誠心相救小姐,爲師感激不盡,
可是即便小姐此刻清醒,也絕不會令人以命換命來救她的。」煙波樓四女之中,
數琴桦與蕭啓感情最深,昔日大漠荒原一行,琴桦心中回憶頗多,此刻聽得蕭啓
要爲了小姐舍卻性命,不免有些激動。

  「桦兒,你别激動。」南宮迷離見昔日活潑機敏見到她還喜歡玩鬧打趣的琴
桦如今已是變得這般模樣,心中唏噓不止,當即勸慰道:「我雖沒有十分把握,
但我相信,他不會死!」

  「是啊,桦兒,我們也不希望啓兒出事,可是小姐…」素月迎了上來,一把
攬住琴桦:「這件事,終歸還是要啓兒自己做主的。」

  「師傅,啓兒能有今日,都是各位老師給的,天下萬民可以沒有我蕭啓,卻
不能沒有幾位老師,無論最終能不能活過來,蕭啓都心甘情願救治老師。」蕭啓
聽得素月如此言語,登時跪倒在琴桦面前,鄭聲念道:「還望師傅成全。」

  琴桦聽他此言倒也有些不知所措,卻是在不忍見到蕭啓以命換命,當即朝着
南宮迷離問道:「南宮,我如今已是一個廢人,何不用我的心來換給小姐?」

  南宮微微搖頭:「你當真以爲我是要蕭啓以命換命嗎?我說過了,他體内的
『聖龍血脈』修複能力極強,那日中箭自愈便是最好的佐證,若換成是你,你必
死無疑。」

  「可是,可是…」琴桦依舊有些猶豫,她不知道這「聖龍血脈」的能力,心
中難免仍有些焦慮,素月一把将她攬入懷中,輕言道:「南宮神女雖是喜愛玩鬧,
可這大事卻從不馬虎,她說啓兒無事,而且小姐不能不救,眼下,我們隻有相信
她。」

  琴桦一顆心終是軟化下來,她一頭靠在素月的懷中,竟是罕見的哭出聲來:
「都怪我沒用,若不是我,姐姐她也不會去東瀛,小姐也便不會…」

  南宮迷離微微搖頭,卻也不去理會她們,當下朝着蕭啓道:「既然你已作出
決定,那事不宜遲,我們眼下便開始吧。」

  「這麽快?」衆人皆是有些錯愕。

  「難不成還要布告天下,說我南宮要挖了這小皇帝的心來救慕竹?」南宮迷
離冷哼一聲道。

  「也好…」南宮迷離雖是一句冷語,但卻也讓蕭啓明白過來,此事不能拖延,
若是讓朝中那幫老臣知道,反而會多生事端,當下想了一想便道:「南宮前輩,
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南明上下有幾位老師照拂,蕭啓即便現在死了也不會動搖南明根基,可我
實在放心不下我那中了淫毒的皇姐與母妃,還請前輩相救。」

  「此術完後,我立刻便去宮中看看她們。」南宮微微點頭,心中倒也越發覺
得這位南明小皇帝有些擔當。

  「素月你照看好小桦兒,驚雪,你便在外守着吧!」南宮迷離吩咐道,旋即
便送走諸女,合上房門,望着有些緊張的蕭啓言道:「你不必害怕,這世上之事
也不過爾爾,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

  蕭啓不禁朝她看去,卻始終不明白她話中意味,忐忑道:「其實,若是能活
着,我還是希望能好好活着的。」

  「你不會死的。」南宮迷離心中微微一顫,似是又回憶起那三年間的不堪歲
月:「他那樣都沒有死,你又怎麽會死!」

  蕭啓還待再問,卻聽得南宮迷離正色道:「待會兒我會以『麻筋蠱』封住你
的半身知覺,再用葉修前輩留下的『移心』之術施爲,完成後會以針線将你身體
縫制妥當,至于你的心能否再長出來,那便看你的造化了。」

  「好!」蕭啓沒有多話,按着南宮迷離的指示向着慕竹的秀榻走去。

  「躺下吧。」

  蕭啓緩緩趟下,看着身旁與昏睡不醒的老師,蕭啓這還是覺着第一次與老師
如此相近,看着老師那這段時日一直未曾睜開過的眼眸,蕭啓更是勇氣十足:
「若是能換得老師平安,死也值得了。」

***********************************

  日落日升,不知不覺間已是過了整整一夜,南宮迷離朝後伸了個攔腰,終是
完成了這樁「移心」之術,她悄悄打開房門,卻見着驚雪與素月琴桦三人均是守
候在廳中,根本未曾離去。

  「如何?」驚雪離她最近,自是最先發覺。

  南宮迷離微微點頭:「我能做的都已做了,他們兩個能不能醒來,就看他們
自己的造化了。」

  素月見她如此說,心知這次醫治應是順利的,隻不過南宮也是第一次施展此
術,倒也不知究竟結果如何,一切還要時間來等待。

  「走罷,領我去趟皇宮。」南宮迷離語音一轉,卻是朝着素月吩咐道。

  「你這便要去『清心庵』?」素月立時明白過來南宮所想,不免柔聲道:
「操勞了一夜,也不必急于一時吧,神女娘娘要不先歇息一陣再去?」

  南宮迷離微微搖頭:「我不喜歡欠人人情,走吧!」

  南宮迷離領着素月前去,琴桦與驚雪不免走進房中探望,這房中如今彌漫着
一絲血腥味道,顯然這「移心」之術頗多複雜,琴桦想着她竟是能從活人體内取
出心肺換予小姐,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看着那平靜的躺在床上的小姐與蕭
啓,心中默默祈禱,隻盼他二人能夠早些醒來。

  「驚雪将軍,驚雪将軍…」便在這時,卻聽得府外一陣喧嚷,一名親兵步入
後院,在門外呼喊着驚雪的名字,驚雪快步走出,問道:「何事?」

  「驚雪将軍,大事不好了,派往壽春的糧草被劫了!」

  壽春剛奪回不久,正是前線用兵之地,那李孝廣用兵娴熟,在陝北時連南疆
蠱兵都未能将其攻破,此刻他出兵合圍壽春,又有那摩尼教相助,韓顯本就壓力
極大,如今糧草一斷,怕是壽春岌岌可危,驚雪登時心中一陣思慮,當即道:
「你速去『清心庵』,請素月小姐回府。」

  「是!」待那親軍走出,驚雪回過頭來朝着小姐望了一眼,眼中神色複雜:
「小姐,驚雪怕是不能等你醒來了。」

  琴桦望着這似是已經打定好主意的驚雪姐姐,心中不知爲何生出一股惶恐,
她不禁想起了爲她複仇至今未歸的姐姐,當即出聲問道:「能不去嗎?」

  驚雪似是料到她會擔心,淡笑道:「淮南不能不救!糧草之事一旦傳開,夜
八荒定然親至,沒有我的『飲血』,韓顯鬥不過他!」

  琴桦也知勸不住她,也隻得就此作罷,輕聲道了一句「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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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曆王府,蕭平印次子蕭燦一臉春光的向着廳中行去,那捉走他與雁兒的
惡人不知與父王商議了些什麽,竟是能讓沈家伯父回心轉意,如今沈家伯父已答
應了他們的婚約,蕭燦此刻正是春風得意,可蕭平印卻是心中有些苦澀,那短短
三日的荒淫日子一去不複返,那臨走之時還在冷眼直視着他的琴楓依舊未能完全
臣服,即便是被自己肏了個遍,但依舊是未能動搖其心,如今三日期限已過,看
着那位東瀛女子将她帶走,蕭平印還是有些不舍。

  「父王?」蕭燦見他有些彷徨,不由出聲喚道。

  「啊,何,何事?」蕭平印回過神來。

  「剛剛沈家伯父讓我給你傳個話,說是鎮江那邊的事兒成了。」原來這蕭平
印被軟禁在這曆王府中,卻是諸多聯系不便,如今與沈家有了婚約,通過這子女
之間的往來,倒也是可以傳遞不少消息。

  「好,我這便去告訴那位蒼先生。」蕭平印心中稍稍一喜,起身便朝着蒼生
妒的房間走去。

  蕭平印如此心急火燎的向着蒼生妒的房間跑去,除了将這消息告之以外,更
多的卻是心中實則有如一團火燒一般,他已然知道這位蒼先生修的是類似于「歡
喜緣法」一類的武功,每每與女子行房,便能更多的提升修爲,他此刻傳訊,十
有八九便也能見到他的好事,一念及此,他又想到第一次偷窺他調教琴楓之時的
場景,想起那被自己肏了三日都還讓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曆王心中一熱,不由
加快了幾分步伐。

  「啊…啊啊,慢些,慢些…」蕭平印剛剛步入這專爲東瀛人士所留的後院,
便已然聽到那間最大的房中傳來的女子浪叫之音,蕭平印對着聲音再熟悉不過,
可偏偏這聲音在自己耳邊便是不服氣的謾罵或是根本任憑自己百般肏弄也不喚出
聲來,可如今換成了這位蒼先生,她竟是叫得比那春華樓的婊子還要下賤,蕭平
印不由心中一怒:「你不是神氣得很嗎?還不是被人肏得浪叫不已。」

  「曆王?」曆王淫想之際,卻是那位姿色不俗的東瀛女忍走上近前,她平日
裏便是跟着蒼生妒,自是第一時間感受到曆王的到來。

  「是清子小姐啊,本王有事想與蒼先生說。」

  「主人正在練功,不便見客。」清子音色冷淡,似是根本不願與他多做糾纏。

  「诶诶诶,我有大事,還請清子小姐行個方便。」蕭平印一邊朝着清子唠叨,
一邊卻已是将頭朝着蒼生妒所在的房間探去:「蒼先生,本王有事要與你相商。」

  「哼,什麽有事,分明就是想女人了。」清子冷哼一聲,一手便将他推開:
「待主人練完功自會去尋你。」

  「诶诶诶,清子小姐,你就讓我看一眼嘛…」蕭平印心中火熱,耳邊盡是回
蕩着琴楓傳來的媚呼之聲,再也顧不得王爺的架子,竟是恬着臉相求道。

  「是曆王啊,請進來吧。」清子還欲叱責,卻聽到蒼生妒的聲音自房中傳出,
蕭平印不禁大喜,再也不管這眼前的東瀛女忍,當下便繞過了她推開房門邊走了
進去。

  「啪啪啪啪…」蒼生妒的房中此刻正熱火朝天,蒼生妒雖是生得臃腫肥胖,
但那腰腹之力卻是比常人好得太多,如此狂風驟雨般的狠肏之下,琴楓自是再難
忍受,那平日裏冰冷的雙眼此刻卻是不知看向何方,嘴中不停的叫喚着:「慢些、
慢些…」可她是真的喜歡慢些嗎?蕭平印不由又是心中煩悶,稍稍朝着蒼生妒施
了一禮:「蒼先生。」

  「王…王爺…有…有何事要…要與我商…商議」蒼生妒正肏得熱火朝天,連
說話都是不斷顫抖,好不容易才憋了口氣将話說完,可即便是說話的功夫,那團
腰間肥肉卻也未曾停下工作,依舊是不斷撞擊着琴楓的胯骨之間,蹦擦出令人心
癢難耐的聲音。

  「咳咳,」蕭平印稍稍回過神來,竟是有些自慚形穢的低下頭去:「蒼先生,
沈家傳訊來說,鎮江的事兒辦妥了。」

  「哦?」依舊壓在琴楓身上的蒼生妒隻是「哦」了一聲,可那好似疑問的音
調卻是突然間有些低沉,竟似是變成了他自己的低吼之音,蒼生妒見琴楓叫得聲
音有些低了,也不知是出于炫耀還是出于興奮,蒼生妒猛的伸出手來在琴楓的臀
邊狠狠一拍:「賤人,肏得你爽不爽?」

  琴楓卻是依舊沉浸在這激烈的肏頂之中,根本沒有心思去回答他的調教之語,
嘴邊依舊不斷傳出呢喃之音,身心懼已沉浸在這愛欲之中,那平日裏高深的意志
在蒼生妒的胯下起不到任何抵抗便已彷徨無措起來,經曆了三日的異樣折磨,琴
楓竟是漸漸适應上了蒼生妒這般的淩辱,相對而言,那刺入穴中的腫脹感與這每
一次直撞花芯深處的充實感着實要比那孱弱王爺的穴中摩擦要好上許多,可究竟
好在哪裏,琴楓說不出來,她也不敢說出來,一顆欲望的種子已是在她心頭紮下
了根,蒼生妒讓她去貧瘠之地生長了三日,此刻重回故土,她才覺着故土的溫暖
與适宜。

  雖是心中已然漸漸适應,可讓她喚出那般羞恥之語,她卻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此刻任由着蒼生妒不斷抽插狂頂,琴楓也終究隻是以手遮面,除了那深入頂端,
令她丢了魂兒一般的撞擊時所發出的難以自持的嬌呼,她不打算多說一個字。

  「哼,你不服是吧…」蒼生妒見她這幅模樣,心中微微盤算便也能猜出幾分
心思,狠狠咬了口牙,竟是強忍着胯下肥龍那炙熱的欲火,自琴楓的小穴中抽了
出來。

  「喔!」琴楓登時一愣,順着蒼生妒肥龍的抽出發出一聲誘人至極的呻吟,
那肥龍抽出穴外,卻也引得琴楓的小穴之中漸漸流出一抹白色渾濁,蕭平印看得
分明,登時腦中一嗡:「她竟是被他肏成了這個樣子,這麽會兒功夫就出水了?」

  「你若不願說一聲『爽』,我便換個人來肏你,你要知道,這世上想肏你的
人太多了,我去這燕京南城随便一吼,怕是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會在這曆王府中排
隊了。」

  琴楓漸漸清醒幾分,見這惡人竟是有一幅吃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琴楓将頭一
扭,卻依舊是不願理會于他。蒼生妒不由朝着那蕭平印喊道:「王爺,糧草的事
兒咱們下次再說,你不是一直還想再肏她嗎」眼下便再讓你如願一次。「

  「當真!」蕭平印心中所想正是能尋個機會再肏上幾次,如今見蒼生妒有此
一說,登時心急火燎的奔上前來:「蒼先生果然深知本王的心意。」

  琴楓見他二人竟是如此荒淫,心中氣苦不言而喻,那蕭平印此刻已将身上衣
物脫下,再度露出他那隻不過指寬的肉棒,雖是因着興奮堅硬無比,可怎麽看也
比一旁的蒼生妒小上不少,蕭平印也不多言,徑直奔向床上,三日來與這琴楓什
麽姿勢都試過,卻還從未沒在旁人面前宣淫,此刻也不好喚蒼生妒退下,隻好生
硬的掰開琴楓的雙腿,一股腦兒的壓了上去。

  「噗嗤」一聲,那隻肉棒輕易便鑽進了琴楓的嫩穴之中,可憐琴楓剛剛才被
蒼生妒的肥龍撐開的嫩穴此刻驟然闖入這根小鳥,登時覺着穴中空蕩無比,而蕭
平印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尋着一處肉壁摩擦,雖是咬牙切齒,但抽插頻率卻是慢了
不知多少。

  蒼生妒見他二人表情各異,心中不由一陣竊笑,朝着房外輕喚一聲:「清子」

  正死命抽插的蕭平印不由扭頭一望,卻見那一樣豔麗動人的東瀛女忍緩緩步
入房中,眨着妩媚的雙眼,雙手緩緩的解開自己的忍服,這清子本也是個矜持之
人,可自從被蒼生妒百般調教,如今亦是完全沉淪,不知覺間已是學了各種讨好
男人的招數,此刻這般輕撚慢挑,更是勾得蒼生妒雙眼放光,連那正肏弄着琴楓
的蕭平印亦是有些滞緩。

  清子終是将身上衣物除了個幹淨,蒼生妒一生虎吼,一個猛壓便将清子壓在
那桌案之上,巨大肥龍狠狠頂入,即便是每日都要被這魔物抽插,可甫一插入,
清子依舊是忍不住長吟一聲:「噢!」

  蒼生妒越肏越猛,至興奮時,更是将清子抱入懷中,雙腳呈馬步蹲立,抱着
清子在空中不斷的向上狂頂,清子一身重心全在蒼生妒懷中,隻覺這般姿勢猶如
置身雲端,刺激得她不可方物,嬌喚之聲更是響徹整個房間:「啊啊…噢…主人
…啊啊啊…」

  而另一側的琴楓卻依舊是被蕭平印肏得風平浪靜,即便是蕭平印如何賣力沖
刺,琴楓依舊一言不發,不知覺間,琴楓的雙眼已然移向那桌邊的兩人,眼神之
中竟是有些豔羨之色…
2019-5-31 07:4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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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第七卷:乾坤逆轉心難醫 第五章:仙音傳

              第五章:仙音傳

  「嗯嗯…嗯…噢…」一陣全速的抽插過後,蕭平印終是将全身崩緊,奮力的
用雙腿下壓,好讓自己的肉棒插入得更深幾分,一小注白灼滾精激射在琴楓的玉
穴肉壁之上,終是讓琴楓受了一激,然而緊接着這位不堪重負的曆王便癱軟的壓
在了琴楓的身上,那虛弱無力的喘息不斷的噴在琴楓通紅的臉頰,惹得琴楓更是
無心理會,别過頭朝着另一處的激情場面看去。

  蒼生妒依舊在奮勇不止,那幾乎癫狂的清子在他的腰腹之上不斷上下颠簸,
每一次落下都能讓那根粗大的肥龍盡根沒入,發出重重的一聲「啪」響,而每一
次「啪」響之後,便又會借着她的那一聲聲忘情呻吟:「啊啊啊啊,要死了,啊,
主人,啊,要死了…」那是一種近乎于極樂的激情,蕭平印無法理解,但琴楓卻
是親身經曆過這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自然知道這股令人短時間内失去理智
的激情是有多神奇,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睛變得有些炙熱。

  「啊啊啊,啊啊…」極度淫靡的呻吟還在繼續,蕭平印已然躺下了一炷香的
時間,而蒼生妒卻依舊是腰步穩健,絲毫沒有停歇之意,那一次次的挺動便好像
機械一般,每一次都能插得深邃無比,每一次都能将清子頂上同一個高度,反倒
是清子被她如此摟抱着肏弄,先是有些氣力不濟,環抱着蒼生妒的雙手越發捏得
緊了一些,那由于刺激而迸發出的蠻力,竟是使得雙手指甲陷入蒼生妒的背肉之
上,越陷越深。

  「啊!」蒼生妒背上吃痛,卻是并未制止予她,此刻他正處于欲望高峰,隻
覺這股微痛更是加深了他的欲望,抱住清子的手微微下移,從背上移至臀前,借
着拖住香臀之力,胯下的沖刺更是猛烈。

  「啊啊啊,我不行了,主人…我不行了…啊…」清子的尖叫越發忘情,似乎
置身于萬丈深淵一般,随時都有被摔得粉碎的危險,又似乎是在仙界九重一般,
不斷的享受着這股天界舒爽。

  「啊!」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蒼生妒突然一聲虎吼,「啪」的一聲盡
根沒入卻是沒有再拔出,被肏到極緻的清子終是感受到一股濃精射入,自己亦是
爽得直打激靈,雙腿微微打顫,嘴上不斷冒出些許熱氣,而那胯下小穴之中亦是
一陣急縮,還未待蒼生妒拔出,便有一股淫液傾巢而出,順着蒼生妒的龍精一齊
流下,沾落在白潔光滑的小腿之上,一滴滴的濺落于地,好不刺眼。

  「清子,可還舒服?」蒼生妒自習得那「六合長春功」之後,隻覺自己在床
技一道越發威猛,此刻一番肏弄更是讓自己舒爽無比,緩緩靠坐在椅子上,卻依
舊沒有把清子放下,反倒是将她擺弄在自己眼前,淫笑着問道。

  清子早已認他爲主,此番又經曆了如此一場激戰,一顆心兒早已沒了意識,
聽他有此一問,甚至都忘了這房中還有其他兩位旁觀之人,便連連點頭道:「主
人肏得太爽了,清子隻覺魂兒都上天了。」

  「既然喂飽了你,我也該去喂喂那位女劍神,清子,替我送送王爺。」

  清子稍稍在蒼生妒的懷中歇息了一陣,便小心翼翼的自蒼生妒的肥龍之上站
起身來,剛剛脫離開那根讓自己美得不行的肉棒,便覺這物事兒又變得有些腫脹,
不由驚呼道:「天呐,主人,你的這個是什麽做的,怎麽又硬了?」

  「哈哈哈哈,」蒼生妒連笑幾聲:「怎麽,莫非你還要試試?」

  「試試便試試…」清子不服氣道,心中卻又想着主人剛剛的言語似有送客之
意,倒也不故作嬌嗔,站起身來将自己的忍服披上,便行至那髒亂不堪的床榻之
上,看着曆王如此疲軟無力,不由輕蔑笑道:「曆王可盡興了?」

  曆王雖知她語音蔑視,可卻無奈于自己房中卻是不盡如人意,此刻既是已然
心滿意足,當下便起身告退:「盡興了盡興了,今日多謝蒼先生的款待,在這府
中若有需求,蒼先生隻管吩咐。」

  蒼生妒微微點頭,清子領在前面推開房門,伸出手來:「請吧!」

  待他二人離去,蒼生妒自是好整以暇的挺着大肚肥龍晃蕩在琴楓眼前,望着
琴楓依然是那般眼色冰冷,不由打趣道:「怎麽樣,楓仙子剛剛是否盡興?」

  琴楓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雖是對這比惡賊百般惱恨,可此刻那下身玉穴确
實被那蕭平印撩撥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又剛剛才看完清子高潮時分的忘我快感,
心中已然有了一絲絲渴望,但她終究是高傲的紫衣劍,薄唇微微一咬,冷冷的吐
出一個字:「滾!」

  蒼生妒哪裏會滾,當然是優哉遊哉的坐在床頭,伸出兩根手指,好似那小人
兒的兩雙細腿一般,在琴楓的雪肌玉膚之上來回遊走,嘴邊朝着琴楓直哈氣道:
「楓仙子真的忍心要我滾?」

  「滾!」琴楓聲音有些激動,那來回遊蕩的手指好似一條毒蛇盤旋在自己身
上一般,竟是令自己有着一股毛骨悚然之感,當即秉着全身力氣高聲呼喊:「你
滾開!」

  她越是喊得激動,蒼生妒便越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惶恐便是越甚,這位曾經一
心癡于劍的楓仙子,在經曆了他的百般調教之後,那顆堅定不移的心已然出現動
搖,假以時日,待她越發習慣自己的調教手段,這位視天下如無物的紫衣劍神終
有一日會主動張開雙腿任他施爲。

  「蒼某也是爲你好…」蒼生妒的大手張開,自背後環住琴楓,将她拉得稍稍
近了幾分,使她的那張有些彷徨無措的臉湊在自己眼前,蒼生妒咧嘴一笑,雖是
奇醜無比,可偏偏琴楓卻連避開的能力都沒有,蒼生妒伸出舌頭,便在琴楓的兩
側玉頰之上來回舔了一圈,感受着琴楓臉上那獨有的冰冷氣息,不由咂舌歎道:
「還真是冰清玉潔呢,楓兒…」

  「你,你住嘴!」這聲「楓兒」更是令琴楓惱火,這世上除了煙波樓的幾位
姐姐與曾經的老樓主以外,再沒有人敢如此喚他,今日突然被這一喚,當即心頭
怒火狂燒,一時間竟是在心頭彙聚起絲絲殺意。

  「哈哈,當真是個劍癡!即便是被我吸幹了修爲竟然還是有能力重塑殺意。」
蒼生妒絲毫不慌,反倒是出言調侃着,卻見這琴楓玉臉漲得通紅一片,雙眼如火
一般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殺意瞬間蔓延,竟是有那麽幾分意思。

  蒼生妒好整以暇的掰開琴楓的雙腿,用自己的肥頭大耳靠在半邊玉腿之上輕
輕滑過,臉貼着腿,感受着那玉腿之上傳來的陣陣冰寒之意,終是在琴楓的殺氣
凝聚之時扶起身來,将那早已昂首挺立的肉棒用力一頂,便輕松寫意的插入琴楓
的玉穴之中——「嗯。」琴楓微微皺眉之餘,卻依舊在急聚着心中殺意,她依舊
在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塑修爲,她要蒼生妒不得好死!

  但是一股熟悉而又絕望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琴楓探下頭來,隻見蒼生妒亦
是滿臉嬉笑的望着自己,那胯下已然冒出陣陣黑煙,琴楓隻能感受着剛剛凝聚起
來的絲絲殺意便順着這「六合長春功法」彙入了蒼生妒體内。「紫衣劍不愧是紫
衣劍,不但身體如此動人,還能爲我源源不斷的增長修爲,你說,我怎麽忍心将
你送給那位曆王呢?」蒼生妒運功完畢,隻覺渾身一陣精神,殺意并不算多,但
已然将他體内傷勢修複,蒼生妒得意之際,胯下肥龍又是狠狠一挺,重重的頂在
了琴楓的玉璧之巅。

  「啊!」琴楓仍在苦難于剛剛燃起的一絲殺氣即被撲滅,忽然經他一頂,那
股熟悉的觸感立即傳遍全身,雖是令她羞憤得咬牙切齒,可早已習慣的她卻已覺
着這股感覺竟不知比曆王強上多少,這每每頂撞在自己最深之處的痛竟是隐隐讓
她覺着有些異樣,酥麻?酸軟無力?亦或是—美妙?琴楓猛地搖了搖頭,有些後
怕的拒絕着「美妙」這個詞,可是她越是自欺欺人,那穴中的鼓脹摩擦便越是迅
猛有力,隻覺每每重擊之下,她便不可自已的呼出聲來,她一手輕輕捂住嘴兒,
盡量隻讓自己發出些許鼻音,可蒼生妒卻是根本不讓她主意得逞,一把拉起她的
兩隻玉手,十指相扣就勢的壓在自己的面門之下,那張醜陋淫欲的嘴臉與自己貼
壁以對,琴楓想扭過頭去,可蒼生妒早已大嘴覆上,以蠻力架住她的脖子,讓其
隻能正眼相望。

  胯下的重擊依舊迅猛,而雙手與唇鼻卻是被蒼生妒牢牢架住,那足有幾百斤
重的身子壓得如今功力盡失的琴楓有些喘不過氣來,可蒼生妒哪裏管她,經過幾
分挑引,這紫衣劍已然有些動情,此刻,蒼生妒便是要将她肏服。

  「啊啊啊…」琴楓越發的高亢起來,今日雖是未用秘術幻術,可她的神識卻
依然被肏得迷茫起來,腦中反複盤旋着适才清子與她的歡愛場面,又時而浮現起
那不中用的王爺是如何在她體内摩擦一陣便繳械而出,久而久之,她腦中竟是又
浮現出「美妙」二字,琴楓繼續搖着頭,可搖完頭後那二字的陰影卻依舊未散,
琴楓心中隻覺這一陣天旋地轉,那僅存的神識也似乎有些癫狂,她想抗拒這股可
恥的欲望,可人之一體,這欲望卻早已将她侵蝕,至少在這歡愛之時,她已無法
擺脫。

  「楓仙子,我比起那曆王如何?」蒼生妒越幹越猛,激情之時,竟是将嘴湊
至琴楓的耳畔,在那盈盈耳墜之上親舔一記,刺激得琴楓險些淫關失守,蒼生妒
有此一問已是多時,自第一次爲她破身,蒼生妒便常那這些污言穢語調教于她,
若是以往,琴楓或是橫眉冷目,或是破口大罵,可今日的她,竟是柔唇微啓,唇
瓣微合,似是要說出什麽話來,蒼生妒見她此刻眼神渙散,知是她沉淪的大好時
機,當即肏幹得越發快了幾分,趁着琴楓昂首嬌呼之時,自己亦是被這股狂肏給
帶得激情無比,他大聲吼道:「快說,我比那王爺如何?」

  「我…我…你…」琴楓欲言又止,這可叫蒼生妒心中一急,那胯下的肥龍挺
動得越發急切,算來也有約莫小半個時辰了,蒼生妒一個失控,竟是直接爆發出
來,滾燙濃精再次射入,澆在琴楓的花芯深處,琴楓亦是同時步入高潮,宛若身
處雲端一般忘卻自我,一聲長吟,旋即雙腿微微顫吟不止,被蒼生妒塞得滿滿的
玉穴之中又是一股浪潮噴薄而出,随着蒼生妒的抽出而散落于床,琴楓連連喘息,
終是恢複了幾分神志,一想到剛剛差點喚出那一句恥辱之言,心中竟是沒來由的
一軟,這位曾經視天地如無物的劍神,此刻學那小女兒模樣,扭過頭去,獨自潸
然淚下。

  「哼!遲早有一日要肏得你哭饒!」蒼生妒暗道可惜,剛剛險些就讓這位紫
衣劍沉迷其中,但終究是未能如願,不過就算成功,也隻能是歡愉一時,要想讓
這紫衣劍真正臣服,隻怕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  ***  ***

  分割線

           ***  ***  ***

  南京東城門口,驚雪一身銀甲白袍,頭上綁着一根黑帶束發,手上握着那隻
銀槍,英氣盡顯。她的身旁,素月爲她牽着戰馬,南京老臣們也有許多前來相送,
淮南危機,非驚雪莫能解救。

  「好了,别送了…」驚雪四周掃了一圈,朝着素月颔首低聲道:「小姐還未
醒來,朝中之事你又要事事上心,相較而言,你比我更累。」

  素月卻是微微搖頭:「有南宮在,小姐應當無憂,這朝中之事倒也不難,我
隻需拖上一陣,待他們醒來想必能迎刃而解,而你此去,需要碰上夜八荒的『鬼
兵』,我倒是頗爲擔心。」

  「嗯…」驚雪倒是并不自大,這段時日她腦中一直在想着這「鬼兵」的奧妙,
可終究需要眼見爲實,但是這「鬼兵」與自己的「飲血」一樣,大小征戰從未敗
績,想必此戰頗爲棘手,但驚雪卻是毫不露怯:「這『鬼兵』似乎與我的『飲血』
是一對天生之敵,此戰無論勝敗,都将是此生幸事!」

  「一路珍重!」素月微微抱拳,鄭重的向驚雪行了一道軍禮。

  「凱旋,凱旋,凱旋…」身後的南京臣民亦是同時高呼,南京一戰,「飲血」
軍大破鬼方,驚雪更是力斬兀爾豹,生擒完顔铮,可謂是南京的救星,南京臣民
早将她視作這南明的戰神,此刻她要前往淮南以解危機,自是舉城一心,齊道
「凱旋」。

  驚雪亦不是拖沓之人,向着素月與身後城民回了一禮便翻身上馬,單槍匹馬
向着那紫金山奔去,那裏有她最得意的神兵「飲血」,此戰要勝「鬼兵」,非
「飲血」莫屬!

  素月的眼角仍在盯着驚雪的背影,似乎是受到了楓桦兩姐妹的影響,素月着
實有些擔心這位獨自率兵北上的驚雪,如今外敵環伺,摩尼教等高手層出不窮,
即便是這南京城都有些風雨飄搖,她的「月牙」至今都未能查出那日蕭啓在宮中
遇襲之事,可摩尼教現身于煙波府中偷襲驚雪便已然證明了這南京城中早已暗流
湧動,素月一念至此,心中竟是有些無力之感,以往她運籌帷幄,總是心中有底,
無他,隻因她始終知道她的身後有着一位舉世無雙的小姐,有小姐在,這世上便
沒有不可能,如今小姐還未醒轉,也不知自己還需要堅持多久。

  「素月小姐,」素月冥思之際,卻聽得身後一聲呼喚,不由轉過頭來,卻見
是那南京總督孫傳旻,如今小姐不在,吳嵩告老,吳越韓顯之輩又太過年輕,這
滿朝上下以他爲尊,他說話做事也自然代表着朝中群臣的态度:「聽素月小姐說,
陛下前往煙波府閉關修習,至今已有兩日,卻不知陛下要閉關到什麽時候?」

  素月淡然道:「修行一事自有緣法,陛下年歲尚輕,随我家小姐閉關修習,
除了那武學造詣,更兼有國事政事,于我大明而言也是好事,至于時日,我煙波
樓修習講究緣法,向來随緣而定,不過啓兒既是一國之君,想來也不會太久,孫
大人還是再等待幾日吧。」素月此番應答自然得體,倒是令孫傳旻無言以對。

  「可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不在也就罷了,可内相也随着陛下一起閉關,如
今朝中上下事務誰也不敢做主,素月小姐您看…」

  素月自然知曉他的意思,微微點頭道:「内相不在,朝中事務自是由孫大人
做主,素月一介民女不敢逾越,但煙波樓中,素月倒是可以暫代小姐,若是孫大
人有事相詢,素月也可爲大人出出主意。」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孫傳旻見素月說話滴水不漏,但總算聽到「素月」
的應允,孫傳旻便也欣然點頭。

  「孫大人,不好了!」二人閑聊之際,卻聽得城内一名侍衛狂奔而來,直撲
跪在他二人身前,這侍衛不識素月,便朝着孫傳旻哭喊道:「孫大人不好了,太
妃、太妃娘娘…自盡了!」

  素月登時心中一緊,已然不顧身旁的衆多臣民,輕功運起,直朝着那「清心
庵」中狂奔而去。

           ***  ***  ***

  分割線

           ***  ***  ***

  太妃自然是指的當今陛下的生母李淑妃,昨日南宮迷離爲她與蕭念診治,便
已瞧出她二人所中淫毒與蠱毒有着幾分相似,遂用「喚蠱」之術将其體内的淫蟲
喚出,她二人中毒已久,此番得救也未能及時蘇醒,恰逢驚雪前來呼喚,南宮與
素月便急着趕回,隻吩咐了香蘿注意照看。卻不料今日一早李淑妃與蕭念相繼醒
來,她二人均是備受欺侮,早在敵營便存有死志,後來又中了這淫邪之毒,自己
變得猶如母狗一般竟是主動搖尾求肏,這讓一直秉承忠貞之志的李淑妃如何能忍
受,趁着香蘿撫慰蕭念的空當,她鉚足了勁便朝着亭柱撞去。

  素月趕到之時,香蘿正狠狠的抱住蕭念,對着那具頭上已血肉模糊的太妃屍
首哭喊不已。素月緩緩向着李淑妃的屍身走來,此刻她氣息已絕,絕對是活不成
了,可那血肉模糊的臉上卻甚是安詳,想來臨終之際能恢複神智,得知南明江山
延續也是一件喜事。「哎…」素月長歎一聲,卻不知作何感想,身後已有宮人們
步入庵中,将她屍身擡起,宮中喪事規矩極多,素月本不想讓她太過折騰,可李
淑妃一生忠貞,此刻以死明志,卻是當得起「國母」之名,理應受人尊崇,素月
便也不自作主張了,她踱步于蕭念身前,微微喚道:「念兒妹妹。」

  蕭念一直趴在香蘿肩頭哭泣,對這庵中來往之人的進進出出卻是有些麻木,
此番聽得這聲熟悉的仙音呼喚才微微扭動身子:「素、素月姐姐。」

  香蘿見她有異動,生怕她學着李淑妃一般想不開,便抱得更緊幾分,素月朝
着香蘿看了一眼,歎道:「哎,也是個苦孩子。」

  香蘿在雁門關是見過素月的,見她到來便也松了口氣,這才松開懷抱,将蕭
念轉手至素月懷中:「素月仙子,您,一定要好好勸勸她。」

  素月将蕭念抱在懷中,心情亦是十分沉重,輕輕拍打着蕭念的背心,柔聲道:
「念兒随我回府吧,姐姐彈琴與你聽。」

  香蘿望着她二人遠去的身影,心中卻是有些落寞,蕭念一走,這諾大的「清
心庵」中便隻有她一人了,如此也好,在那位素月仙子的身邊,相信蕭念會早日
走出這份苦痛,古佛銅像便在眼前,她轉身跪倒,虔誠一拜。

  煙波府中,素月的「焦尾」便放在那間琴室之中,素月領着蕭念走進,端了
個凳子放在琴台之前,自己則端坐于琴台,素手輕輕挽起,閉目冥神,靜靜的思
索着什麽。

  終于,素月動了,琴聲響了…

  「叮」的一聲,蕭念隻覺這琴聲太過響亮,一時連連後退幾步,待得稍稍坐
穩,才感受到這琴聲已然蘊含了十分深厚的内力,琴聲飄傳而出,直入她的心扉。

  狂沙席卷,金戈鐵馬,那日燕京城門所見,俱是北方蠻夷的殘忍屠殺,所到
之處,百姓流離,所經之地,血流成河。铮铮的琴音愈發激情壯闊,似是帶着蕭
念回到了燕京陷落的那一日,她不計生死,自那摩尼教的妖女手中救出了蕭啓,
後見敵軍追至,便孤身逆行,終是保全了這位南明皇帝,可自己,卻淪落成鬼方
人的玩物,經曆那無邊無止的淩虐羞辱,一念至此,蕭念不由悲痛萬分,腦中竟
是漸漸燃起一絲死志。

  「念兒,平心靜氣,細細品悟!」素月突然出聲,而那曲調竟似是也有些變
化。

  從之前的金戈之聲驟然轉變,蕭念卻覺着未有一絲突兀,因爲那曲風甚是哀
傷,哀傷得正像此刻的自己,落寞無依,心中萬念俱灰,這琴聲便是如此,時而
悲鳴一聲,時而幽深長吟,宛若那黑夜之中的杜鵑啼血,令人悲怆不止,這一番
變奏更是讓蕭念心中堵塞不已,隻覺全身氣力盡皆吸引于此樂中,心中憤懑不平。

  「叮…」突然,節奏再變,這一次,素月的手突然慢了下來,但她的神情卻
沒有一絲一毫的松動,琴聲婉轉,再不複先前郁結,而是一股高山流水般的知音
之景近在眼前:

  争鳴宴上,少不更事卻又心高氣傲的蕭念由着二哥蕭逸的挑撥而向素月挑戰
琴藝,她二人各執一琴,同時開奏,一個是江南煙雨高山流水,一個卻是金戈鐵
馬聲威陣陣,素月技高一籌但卻并未勝負之心,她一個變調,便與蕭念的琴聲合
二爲一,自朝堂到沙場,自江南到漠北,在場之人無比随着琴聲遊遍了大江南北,
到最後隻顧着贊歎這二女琴藝之高,卻是沒有一人提出勝負之念,自那時起,蕭
念便對這素月甚是尊崇。

  柳河橋頭春雨綿綿,素月手執紙傘與太子蕭馳并肩而立,蕭馳心中對她自是
傾慕有佳,聽聞煙波樓有下嫁之意,登時有些緊張,卻又有些期盼,籌措之間将
素月約至那柳河前頭,闡明心意,素月語氣淡然:「下嫁于殿下是小姐的意思,
亦是今上所希望看到之事。」便在蕭馳心中有些沮喪之時,素月又道:「不過素
月亦非頑石,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素月自然清楚,素月長伴小姐身側,本也跟幾
位妹妹一般,視這天下男兒不過爾爾,今見得殿下氣宇軒昂,又有心懷天下之志,
素月自也…心生仰慕。」這一句「心生仰慕」立時喚得蕭馳欣喜若狂,那一刻,
蕭馳棄了手中紙傘,将素月攬入懷中,隻覺着自己是此生最幸福之人,而素月,
亦是在那一刻,才微微動了塵心。

  往事已矣,任由時間洗禮,曾經的天真帝女曆經滄桑,此刻正滿是苦惱的站
在自己眼前,而曾經的太子蕭馳,卻早已化作了一抹黃土,唯有她素月,經曆種
種卻依然保持着一顆淡然無波之心,仿佛這世間浪潮潮起潮落,在她眼中終是鏡
花水月一般,唯有這琴聲,方才是最真實最動人的她。

  蕭念随着琴聲,漸漸走進了素月的心中,體會着素月的心境,仿佛自己這一
刻才真正走進她平日琴聲中所向往的江南煙雨,那裏宛若人間天堂一般,草長莺
飛,稻花清香,偶有山水,皆是至樂。

  然而這琴聲還不止于此,南京城内街聞巷聽,每一位行走在路上的百姓都紛
紛駐足,聆聽着這人間至樂,每一位都回味着此生苦難與素月那顆波瀾不驚的淡
雅之心,琴聲悠揚,十裏飄香。

  南宮迷離望着依舊躺在床頭的慕竹,亦是沉醉于這曲人間仙樂,受這曲風所
感染,她難得流露出溫馨之意,她微微搖頭:「想不到當年的小月兒如今已有了
這般高深莫測的心境,慕竹啊慕竹,你若還不醒來,就該被她給追上來了。」說
完自己卻是率先莞爾一笑:「你又怎麽會被比下去,從小到大,你何曾被人比下
去過。」

  而南京城南曆王府中,蒼生妒亦是放下了懷中的兩位絕色,耳邊萦繞着絲絲
琴聲,他朝着二女望了一眼,清子依舊沉迷于愛欲之中不可自拔,可琴楓已然有
所感知,蒼生妒不由暗暗皺眉:「先前還以爲這素月常年不涉足于江湖,應當是
幾女之中最好對付的,卻想不到她的内力修爲如此之高,竟是能将這股琴聲傳至
南京城大街小巷之間,這等深厚的内力,這世上除了慕竹,怕是再難有人企及罷。」

  随着一聲婉轉的尾調,蕭念緩緩從那意境之中走出,看着緩緩起身的素月,
當即迎上前去:「謝謝你,素月姐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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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壽春城南城門大開,韓顯與趙乞兒并肩而行,兩列精兵分立兩旁,直勾勾的
望着南方的一道閃電。

  馬蹄破空,宛若風馳電掣,一道銀甲亮袍疾馳而來,禦馬縱橫,飒爽英姿,
隻看得韓顯一臉癡迷。趙乞兒不由揶揄道:「韓将軍平日裏以治軍『嚴苛』著稱,
想不到此刻竟還有如此癡纏的時候。」說到這趙乞兒,卻是那日在燕京一役中助
着明軍守城,後來與韓顯被圍于燕京北郊,卻得驚雪相救後,卻是并未與衆人南
下,江湖中人畢竟不随朝廷,他手下豪俠大多居于江北,大戰之後也都回返了各
門各派修整,于是也便與韓顯分道揚镳,可前些日子聽聞南明大敗鬼方,韓顯已
率兵北上,就駐紮在這壽春城中,趙乞兒自是激動萬分,趕緊聚集了丐幫弟子以
及一夥江湖豪傑趕來助陣。

  趙乞兒一言未必,驚雪的單騎已然奔至近前,韓顯也不再理會趙乞兒的調笑,
徑直向前跪倒:「末将韓顯,恭迎驚雪将軍!」一聲高呼,韓顯身旁的衆位親兵
一齊跪下,高呼:「恭迎驚雪将軍!」

  驚雪駐馬以立,雙眼微眯,這韓顯如今已是南明的兵部侍郎,兼任征北将軍,
其地位已非昔日的一個小小統領,而驚雪此次前來之時蕭啓還未醒轉,甚至于無
官無職,但韓顯卻無視着這些身份地位之論,此番恭迎,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中
地位。

  驚雪赫然一笑:「韓将軍,有勞了。」

  韓顯聽得驚雪第一次這般客氣,心中立時激動萬分:「不敢,能再次與驚雪
将軍并肩殺敵,韓顯,韓顯此生無憾矣。」韓顯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竟是眼中
隐有水花浮現。

  趙乞兒卻是第一次看見韓顯這般失态,當即出言道:「草民趙乞兒拜見驚雪
将軍。」

  驚雪一年前在燕京見過他一面,也知他便是與三妹在夜孤山崖相伴三年的那
位豪傑,此番他出現在這壽春春中想必也是助陣而來,當即贊許的點了點頭。

  趙乞兒卻是朝着驚雪身後探望兩眼問道:「爲何驚雪将軍的『飲血』未曾出
現?」

  「愚昧!」韓顯卻是打斷了趙乞兒的疑問:「似『飲血』這等神兵豈是能輕
易入城的,自然是已選好栖居之地駐紮在城外了。」韓顯曾是驚雪的帳前一卒,
自是對這「飲血」極爲熟悉。

  驚雪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下得馬來,一手牽過愛駒,朝着城中走去,邊走
邊向韓顯吩咐道:「老規矩,城東八裏外的小山,十日酒肉,百名軍妓,備好後
喚我。」

  「末将領命!」韓顯聞得「老規矩」一詞不由倍感親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追随驚雪将軍大同一戰,殺得那匈奴可汗拓跋宏圖铩羽而歸,可謂是他人生之中
最爲激動之時,如今匈奴鬼方皆成過眼雲煙,可偏偏還有那不識趣的摩尼教李孝
廣之流阻撓大明北歸,如今有驚雪将軍親自坐鎮,韓顯心中便踏實多了。

  行至壽春府衙,韓顯屏退左右,連趙乞兒也自覺退下,隻剩了韓顯與驚雪兩
人,驚雪一個翻身便在那主桌之上坐下,兩隻長腿微微搭在案幾之上,一臉慵懶
之色:「趕了兩日的路,累死我了。」

  韓顯手中端着早已備好的茶點,似那小仆一般殷勤的奉至驚雪身前的茶案上,
惹得驚雪噗嗤一笑:「你如今都是朝中的二品大員了,怎麽還做這下人的活兒?」

  韓顯嘿嘿一笑:「在将軍面前,韓顯永遠都是您的帳前小卒。」

  驚雪談笑之中不由帶着一抹感動,但這份溫馨之意卻是一閃而逝,驚雪便開
門見山道:「李孝廣大軍到了何處?糧道被劫,這城中糧草還能堅持多久?」

  說到正題,韓顯卻不含糊,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肅然道:「回将軍,李孝廣
五日前于燕京登基自立,定國号爲『唐』,登基當日便親自點兵十萬直撲壽春而
來,于昨日已至壽春城北五十裏左右蕭縣,據聞,摩尼教妖人夜八荒也在軍中。」
韓顯稍稍一頓,見驚雪滿臉輕松,似是好不将敵人放在眼裏,心中更是欽佩,又
接着道:「一得到糧道有失的消息,末将便将城中糧草控制住,按需配發,再加
上學着驚雪将軍曾經的習慣,每次紮營之前都會額外備上三日的糧草,所以這城
中糧草倒還可以堅持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時間…」驚雪雙眼一轉,略微盤算便欣然道:「你做得不錯,昔日
鬼方人進取南京,便将這壽春洗劫一空,想必城中也沒有多少存餘,你守城有方,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了,從江南運糧到此至多不過十日,有素月在,相信下一批糧
草不會有問題。」

  「是,别的問題,末将卻是并未放在心上,可唯獨那『鬼兵』…」韓顯至今
未曾見過「鬼兵」,但夜八荒用這「鬼兵」敗匈奴于慶都,敗慕容巡于大同,燕
京一役本是将鬼方人擊潰,可偏偏又有這「鬼兵」出現在東城,一舉攻破東城,
可謂是從無敗績,韓顯亦是有些擔憂。

  驚雪微微颔首:「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用兵者最不信的便是鬼神之說,若是
真有此軍,我倒想讓『飲血』來嘗嘗這鬼兵的味道。」說道飲血,驚雪不由想起
适才所談的糧草緊張,當即打住道:「城中糧草緊張,送去山上的酒肉,便打個
八折吧,我親自送去,讓他們隐忍一二便好。」
2019-6-10 07:5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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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七卷 06)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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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06/19發表於:色城


                       第七卷:乾坤逆轉心難醫

              第六章  鬼兵現

  煙波府中靜謐非常,一身黃衫的蕭念靜坐在素月的琴房之中,小心翼翼的撫
弄著那柄名琴,素月一臉安然的站在她的身旁,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今晨是李
太妃出殯的日子,上午素月便陪著蕭念前往祭奠,見蕭念郁郁寡歡,素月還有些
擔心,但眼下見她沈迷於琴曲之中,雖是有轉移情緒之意,但總好過一個人悶悶
不樂,素月見她歡喜,不由笑道:「念兒,你若喜歡,今後這柄『焦尾』便送給
你了。」

  「啊!」蕭念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喜,但旋即卻又連連推辭:「這怎麼使得,
這是當年哥哥送給你的。」

  提及「哥哥」,素月腦中不由又浮現出昔日柳河橋頭的溫馨一幕,但她經歷
此情之後心境早已豁達無比,又豈會在意這些:「既然是你哥哥送給我的,那我
便再將它轉送給你,你會好好愛惜它的,是嗎?」

  「那是自然,」蕭念一激動,卻是覺著自己還是很喜歡這柄琴的,見素月如
此大度,也不再忸怩:「多謝素月姐姐,念兒一定好好愛惜。」

  素月走近前來,教了她一些這名琴的特殊之處,這時卻聽得門衛來報:「有
位自稱是『商公子』的要拜見素月小姐。」

  「商公子?」蕭念的小腦袋微微一轉:「可是在冀北追著素月姐姐跑的那位
商公子?」邊說著邊朝著素月打趣。

  素月卻是任她調笑也不著惱,輕言道:「喚他去我書房相議。」

  商承之進得書房,見那麗人果然還是這般素衣淡顏,不施粉黛,卻依然難掩
其傾國之貌,每次見她都能令自己為之沈醉,這讓見慣了尋常女子的他心中大是
嘆惋:「商承之啊商承之,素月小姐是何等人物,又豈是容你有非分之想的。」

  素月見他進來,微微點頭,流露出一股安靜祥和之氣,淡然道:「商公子請
坐,且嘗嘗我沏的這壺新茶如何?」

  商承之漸漸恢複鎮定,朝著素月施了一禮便道:「素月小姐的茶自是極好的,
今日承之有福了。」

  香茗奉上,素月與他相鄰而座,商承之輕輕品了一口,連聲贊道:「不愧是
素月小姐的手藝,這茶清凈高雅,入口之後散發著一股淡然幽香,承之今日不虛
此行了。」

  素月微微一笑,也不打斷他的誇贊,商承之這時登門拜訪定然是有要事相商,
素月也不點破,靜候著商承之的言語。

  商承之果然輕輕一嘆道:「不瞞素月小姐,承之今日來,是有一件要事要與
小姐相商。」

  「商公子請說。」

  「我商家承蒙素月小姐關照,在這江南一帶經營改作米糧生意,故而與那江
南沈家難免有些過節,故而家父便也叫人稍稍對他們盯緊了些,便在昨日,有人
發現沈家的『吉運碼頭』發現了我商家的供糧!」

  「嗯?」素月聞得此言,不由眉心一皺,這商承之短短一句便已令她心思百
轉千回起來,聽聞近日沈家家主拒絕了與商家的聯姻,這兩家看來是有些水火不
容的,而商家的供糧想來便是此次運往淮南的供糧,若是出現在沈家的碼頭,看
來十有八九此次軍糧被劫是沈家的手筆了,素月鄭聲道:「多謝商公子前來相告,
此事甚是重要,還望商公子能先暫時保密。」

  「承之知道輕重的。」

  二人一時無言,素月見他彬彬有禮,不由岔開話題嘆道:「可惜了那沈家女
沒有福分,錯過了商公子這等年輕有為的佳胥,不過未與沈家結親也好,若是供
糧之事真與沈家有關,那倒反而麻煩。」

  商承之聽得此言,卻是猛地擡起頭道:「其實,其實此次聯姻不成,承之反
而是心中歡喜的。」

  「哦?」

  「承之心中,早就有了心儀的女子,即便是那沈家女兒再如何貌美嫻淑,承
之也是不願的。」商承之癡癡的望著素月,坦然的表露著自己的心聲。

  素月卻是稍稍閉眼,不願聽他繼續多言,輕聲道:「今日時辰不早了,素月
還有許多事務,便不留商公子了。」

  「素月小姐,我…」商承之聽得素月言下逐客之意,登時有些著急,可話到
嘴邊,卻終究是再難說出,只覺這眼前的仙子高不可攀,終究不是他所能擁有相
伴的,「哎…」商承之一聲長嘆,微微搖首道:「承之告辭。」

  素月目送著這位商公子離開,心中卻是不由有些動搖,這位商公子年輕有為,
面相俊美,雖是為商但卻不乏一顆善心,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素月微微一嘆,
轉身便向著府外相鄰的那間「月字號」走去。

  「我要沈家近三個月的全部訊息。」

     ***    ***    ***    ***

  壽春城外十里,兩軍對壘,千軍凜然。後唐新立,唐王李孝廣親率大軍十萬
直撲壽春而來,而鎮守於壽春的驚雪卻是一改守勢,親率城內守軍三萬開城迎敵。

  後唐大軍皆為皂色軍衣,乃是摩尼教潛心多年所經營的一支強軍,利用鬼方
而取得整個江北之後,李孝廣更是抽調江北府兵精銳,這才匯聚成了這支強軍,
驚雪鳳眼睥睨,心中暗道這李孝廣治軍不俗,能將這批魚龍混雜的精銳匯聚成強
軍,且行進之間極有章法,後軍與前軍,左右兩翼與中路皆由陣法關聯,無論是
進是退,是緩進還是急進,這支兵馬皆可化作不同陣法,特別是那中軍之處的一
支小股精銳,各個手執一柄寬厚大盾,盾後設有槍槽,顯然是為了應對突擊中軍
的強敵。

  「看來這便是為了對付『飲血』所設了。」驚雪微微搖頭:「若是這般便能
降住我的『飲血』,那它便不是『飲血』了。」

  「敢問可是驚雪當面?」敵陣之中,一聲蒼涼雄厚之聲傳來,驚雪心中一凜,
順聲望去,卻見著那中軍之中走出一名黑袍男子,手執黑杖,步伐緩慢,令人摸
不透深淺。

  驚雪當即回應:「驚雪在此!」

  「驚雪將軍,夜八荒有禮了!」那黑袍男子已然走至千軍陣前,停下腳步,
掌拳相交,鄭重的朝著驚雪行了一記軍禮。

  「你便是夜八荒。」驚雪自然知曉夜八荒,見他如此做派,倒也不加打擾,
她直立於白馬之上,朝著那似乎比他矮上一截的夜八荒仔細打量,心中暗自揣摩
著此人的境界修為。

  「自四年前驚雪將軍大同一戰,八荒便一直將驚雪視為生平大敵,與煙波樓
眾女甚至是令小姐慕竹的較量都可算是江湖比武,而唯獨與你驚雪這一戰,在我
夜八荒眼里,才是人生幸事!」夜八荒依舊沈醉在他的激動之中,他自幼被查出
魔根,乃是摩尼教千年難得的成魔之才,然而他對修習之事卻是興趣一般,他所
喜愛的,卻是這兵書戰陣,殺伐謀略之道,故而夜十方手中五位護法皆是江湖高
手,而他所培育的三位魔將,卻都有著獨霸一方之能。他這些年隨侍鬼方征戰,
卻是極力的將自己的實力隱藏,盡可能的避免與驚雪或煙波樓作戰,直到鬼方覆
滅,這才將手中培育的摩尼教從擺上明面,此役,他與李孝廣賭上所有,便是為
了將他摩尼教百年來的心血化作現實。

  驚雪卻是冷聲一笑:「你將與我一戰視作幸事,可我卻從未將你放在眼里!」

  夜八荒聽她如此傲慢卻也並不著惱,亦是面帶笑容的望著驚雪。

  「我驚雪一生好戰,卻不戀戰,吾之所戰,皆為天下黎民,遂與你一戰,卻
與那匈奴鬼方並無區別。」

  「好一個『天下黎民』?」夜八荒擡起頭來,那黑袍之下露出一雙深邃的眼
眸,直勾勾的盯著驚雪:「驚雪又怎知我摩尼教立國不是為了天下黎民,又怎知
那南明的小皇帝能救天下黎民?難道僅僅是因為你家小姐支持他?」

  驚雪一聲輕笑,宛若驚鴻:「『我家小姐』,這四個字還不夠嗎?」

  「你!」夜八荒一時語塞,腦中不由浮現起東瀛之上那一抹潔白羽化之景,
是啊,慕竹如此神仙人物,她的決議,又豈會有錯。夜八荒不禁搖頭,只覺與慕
竹一比,自己已然成了這世間的至惡至邪,旋即又苦笑釋然,自己本就是這世上
的魔教,所習功法亦是傳至上古極夜一派,又怎能與那遺世獨立幾近破鏡虛空的
慕竹而相比。

  「更何況,你勾結外族,致使江北百姓慘遭鬼方鐵蹄荼毒,生靈塗炭,如此
罪行,還不夠我此戰之由?」

  「驚雪所言,夜八荒辯無可辯,但此戰關系我摩尼教百年大計,八荒唯有全
力一戰!」

  「驚雪甚是期待!」

  二人陣前敘話盡是用了體內功力,聲音早已傳遍全軍,二者皆是當世高人,
一番言談卻是均讓身後將士信心滿滿,隨著二人隱入軍陣之中,雙方軍士盡皆肅
然相峙。

  「咚咚咚咚…」兩軍擂鼓幾乎同時響起,韓顯振臂一呼,率著南明大軍浪湧
而上:「殺!」

  李孝廣一騎在前,全身甲胄,此戰他匯集了鬼方余蔭、摩尼教精英乃至這江
北的府兵精銳,他雖是新主,但為了上下一心,已然決定沖殺在前,更何況中軍
有師傅坐鎮,李孝廣更是信心滿滿,他馬鞭一揮,戰馬長嘯,大聲吼道:「建功
立業,盡在此時,沖!」

     ***    ***    ***    ***

  「歷王府?」素月反複看了幾眼手中的線報,沈家?歷王?素月有些詫異,
難道沈家當真為了個女兒,而將身家性命賭在了這位平平無奇的歷王身上?一想
起幾個月前在南京校場所見的那位歷王,不過是一位誌大才疏之輩,而沈家經營
江南漕運多年,豈是如此目光短淺?莫非是自己的「月字號」與商家的米鋪逼得
太緊?

  「月字號」與商家合盟早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素月親赴冀北,為雁門一帶
的百姓送上江南米糧,杜絕了江北因祝安亂米價哄擡,自那時起,商家便開始結
交「月字號」,雁門關破,商家舉家南遷,素月以江南十家米鋪相贈,憑著「月
字號」的巨大能力,商家米行輕而易舉便成了江南的第一大米行,而眾人所不知
的是,素月也占著商家米行三成的股份,「涸澤而漁」的道理素月自然知道,看
來這些年因著戰亂所需,想盡辦法的為南明國庫以及前線將士籌措奔走,倒是得
罪了這位沈家老爺。素月有此一念,旋即起身喚道:「備轎,我要去一趟沈家。」

  江南沈家與北方陸家卻有不同,陸家以鑄兵之術起家,又建在燕京重地,可
謂是地道的皇商,故而家中規矩甚多,一切構造都是按著尋常商賈的標準,絕不
敢有逾越。可沈家地處江南,卻是沒有了這般限制,這府上地域甚是遼闊,比起
蕭啟的行宮都是不遑多讓,然而那府中山水林立的江南園林之風清新淡雅,卻是
比行宮之中的皇家構造更顯清麗,素月一路走來,倒是有些喜歡,暗自點頭:
「沈家經營多年才有這般建樹,若是能曉以利害,相信這沈瓊不會執迷不悟。」

  「素月小姐親臨,沈某有失遠迎,罪過罪過…」沈瓊疾步走出,見著素月正
流連於自己的園中景致,當即上前喚道。

  素月微微點頭,輕聲道:「是素月冒昧拜訪,打擾了沈家主。」

  二人寒暄一陣便步入書房之中,沈瓊屏退左右,便開門見山道:「卻不知素
月小姐此來何事?」

  素月端坐於客座之上,輕輕端起下人們奉上的茶盞,稍稍一品,便轉言道:
「素月倒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這幾年來承蒙沈家主關照,一直未有機會道
謝,今日偶然經過『吉運碼頭』,這才想起沈家就在附近,故而前來拜訪一二。」

  「吉運碼頭?」沈瓊心中不由一登,雙手都有些顫抖,但面上卻依然保持著
雲淡風輕之狀:「素月小姐客氣了,貴號近年來崛起迅猛,早把我等老人給比下
去了,哪里有關照一說,要說關照,如今『月字號』化為皇商,前景更是不凡,
我沈家今後還需要素月小姐關照才是。」

  素月對他動作表情自是一覽無余,不由話鋒一轉道:「不知沈家主可知曉前
些天軍糧被劫一事?」

  沈瓊卻是一副不屑模樣:「素月小姐,此事你不問起,我也倒要找你說道一
二,那商家本自北方而來,得了你恩惠做了這江南米行的魁首也就罷了,如今就
因我拒了小兒輩間的婚事,便要跨過我沈家百年所營的漕運,自行運送糧草,素
月小姐也不多加阻攔,此次雖是不涉及我沈家漕運,可沈某聞得前方戰事吃緊,
也是心中不忍啊。」

  素月見他如此冠冕堂皇,倒像是籌備已久的說辭,心中倒也篤定幾分,起身
便道:「素月想來,商家經此一役,想必是不敢打這江南漕運的主意,商家沈家
還是和睦一些為好,素月雖無一官半職,但也能舉薦沈家為皇商,沈家主眼下雖
已掌控了江南,可若是我南朝北進之後的事可曾想過?」

  「之後的事?」沈瓊偏安一隅,卻是未曾想過這些。

  「江北雖是河流較少,比不得江南水鄉,可若是大明一統,以我和小姐的想
法,將來,是要開海的。」

  「開海!」沈瓊驚得站了起來,這「開海」一詞幾乎失傳已久,自前朝皇帝
時常有倭寇滋擾,又有沿海亂民私相交易,致使海政混亂,前朝皇帝一怒之下便
設了這海禁,故而他這掌管江南漕運的沈家家主一直被陸家所壓,如若是真的開
了海…沈瓊只覺數不盡的真金白銀要流入他沈家的財庫之中,一時竟是妄想起來。

  「沈家主?」素月輕輕一喚,這才讓沈瓊回過神來,見素月卻已起身,不由
問道:「素月小姐怎不多待片刻?」

  素月微微一笑:「素月事務繁雜,卻是該走了,此次來還有一言相勸,」見
沈瓊認真的迎上前來,她這才一字一句的道出此行之目的:「近十日內,我會再
押送糧草前赴壽春,素月不希望再出現任何阻撓。」

  望著素月漸漸遠去的身影,沈瓊耳邊還浮現著她臨走之時所提到的開海,不
由又想起她那聲色冰冷的忠告,沈瓊只覺心中一陣動搖,也不起身,便一直坐在
座上沈思起來。

     ***    ***    ***    ***

  壽春城外屍橫累累,雙方拉開陣型的全力一戰,終究是以唐軍的撤退而告終,
雖是得勝,但驚雪的臉上並無輕松之意,此戰她並未動用「飲血」,是有意試探
這唐軍的虛實,可這唐軍陣法有序,數萬人的戰役依然能運轉自如,此戰若非是
驚雪親至,怕是要一敗塗地了,可是即便是讓唐軍退了兵,可形勢依舊不容樂觀。

  壽春城守軍較之唐軍本就不多,這般消耗,終究不是辦法。

  「焚屍!」驚雪一聲令下,當即便有部下取出火種朝著戰場中的上萬屍骸走
去,熊熊火焰立時燃起,直燒得戰陣之上濃煙陣陣。

  韓顯滿臉肅然,心情沈重,焚屍一事是他也驚雪商議之後想出的辦法,縱觀
「鬼兵」出沒之時,皆是以戰陣之上的殘留屍骸所化,為保壽春不失,驚雪將戰
線前移十里,若是「鬼兵」現身,那便有撤回城中的時間,有了時間,也便能尋
出這「鬼兵」的破綻。可這焚屍之法實在是太過殘忍,行軍者戰死沙場本不惜生
死,可這等毀人屍骸之事著實有傷天和,韓顯心中唯有不斷向著上蒼祈福,只盼
隨他征戰沙場而死的將士們能夠原諒。

  「回城!」驚雪一聲令下,卻是讓韓顯有些焦急,韓顯連連問道:「將軍,
不是說好了拒敵於城外嗎?此刻怎能回城?」

  驚雪作戰之時從不與人解釋許多,可此刻她秀眉一簇,竟是難得的向著韓顯
言道:「非我朝令夕改,實是我低估了敵軍之戰力,要想在畢其功於城外,看來
是不可行了。」

  「可若是回城,他們派出了『鬼兵』又該如何?」

  驚雪搖了搖頭:「為將之道,貴在『變通』,既然事先設計的戰略行不通,
那便及時改正,總好過繼續錯下去,若當真『鬼兵』兵臨城下,我親率『飲血』
死戰便是!」

  韓顯聞言亦是無奈,只得抱拳行禮道:「末將,領命!」

  不出驚雪所料,明軍後撤不到半日,那李孝廣便領軍殺了回來,仗著手中兵
馬數倍於人,不到半日時間便將東、西、北三門團團圍住,唯獨留了南門,這便
是典型的圍城留缺,以伐軍心之道。短短一日時間,李孝廣便攜著大軍卷土重來,
黑雲壓陣,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壽春城外,聲勢浩大,然行進之間依舊陣法明朗,
步伐齊整,先鋒陣營更是甲胄精良,堅盾寬厚,較之昔日南京城外所見的鬼方蠻
夷不知強了多少。

  「凡戰死者,紋銀百兩以作撫恤,凡先登者,升萬戶侯!」李孝廣禦馬於陣
前一聲高呼,立時引得全軍呼嘯:「先登!先登!先登!」李孝廣望著這近在咫
尺的壽春,胸中熱血狂湧,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殺!」

  「殺!」全軍怒嘯而沖,宛若海上巨浪一般朝著壽春撲來。

  而反觀壽春城頭卻是毫無動靜,驚雪直立於壽春城頭,對這海浪一般的攻勢
渾不在意,而且不光是她,便是她身旁的韓顯,身後的萬千守軍均是不為所動,
任憑來犯之敵喊殺震天,依舊面色麻木,但是,他們的雙眼卻是冰冷,自內而外
所散發出的陣陣殺氣已然浮現於滿目的紅光之中。他們的雙眼似乎在向敵軍傳達
著一個訊息:「不懼!」因為有驚雪在,他們便不懼!

  「放箭!」直到敵軍靠近不足一里之地,驚雪才喝令一聲,一時間城頭萬箭
齊發,瞬間將壽春北城上空掩蓋。

  而唐軍先登營卻是訓練有素,各自堅盾高舉,除了少數箭支透過堅盾之間的
空隙而入,大多數都被這堅盾擋了個嚴實,但城頭箭雨不斷,這堅盾便不能撤下,
好容易奔至城墻,正欲喚起後軍架上雲梯,卻聽得一聲「轟鳴」巨響,一陣滾石
自天而降,當即將這群先登軍卒給砸成肉餅。

  堅盾破箭雨,然滾石又破堅盾,再到以屍海填出的道路終是讓中軍架起幾道
雲梯,那城頭上的滾燙金汁便一瀉而下,即便是唐軍在城下以箭雨對射壓制,可
依舊無法未有能先登之人,驚雪與夜八荒互相眺望,盡皆一言不發,戰爭到了最
原始的時候,是沒有戰術和妙計來幹預的,這是雙方的必然之戰,是避無可避的
死戰,容不得半點取巧,唯有死戰,才能堅守。

  「老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您還是用『鬼兵』吧。」李孝廣眼見全軍沖擊
多時卻依然未有先登之人,心中不由急切道。

  夜八荒並未理會,卻是朝著城頭的驚雪微微點頭,他二人似是早有默契一般,
均為派出手中神兵,然而此刻,他大軍攻勢已乏,加上前日已在城外輸過一陣,
雖是趁著南明大軍撤兵而前進了十里,但終究於士氣有損,一鼓作氣,再而衰三
而竭,他容不得再輸一陣了,當即朝著驚雪喚道:「驚雪不愧是驚雪,夜八荒領
教了!」

  這一記呼喚卻是用了幾分內力,那聲音直傳壽春城頭,驚雪聽得十分清晰。

  「但這一仗,你,卻必敗無疑!」夜八荒突然面色猙獰,手中蛇杖一指,口
中咒決狂念,一時間天地變色,本是晴空萬里的白晝頃刻之間風雲變幻,一陣黑
雲籠罩,壽春城北立時漆黑一片。

  驚雪雙眼微凝,靜靜的看著這驚人的一幕,她要看看,這令世人聞風喪膽的
「鬼兵」究竟是如何而來,究竟又有多可怕!

  「來了,來了!」壽春城頭守軍不再堅韌,望著這天色變幻,望著城頭下的
唐軍漸漸撤去,他們的心跳驟然加速,只覺著此生最大的敵人要來了。陣陣鱗骨
交錯之聲傳來,若不是親眼所見,驚雪卻是不敢相信那剛剛還是屍骸的唐軍屍首
就地爬起,宛若屍變一般的朝著城頭沖來。這群「屍骸」便就是鬼兵了嗎?驚雪
心中不禁想到,眼見那屍骸雙眼空洞無神,身體堅硬如鐵,即便是被滾石砸斷了
手腳,卻依舊不住的向上攀援著雲梯,金汁飛箭濺落在「鬼兵」之上竟是毫無感
覺,而那各個猶如死神一般的面容,著實看得人心中不寒而栗。即便是驚雪,不
知為何,心中也漸漸生出一股懼意。

  「將軍,這該如何是好啊?」韓顯眼見得這般情形,只覺心中戰意全無,雙
手冰涼,仿佛看到了自己被這群鬼兵撕成碎片之景,當即向著驚雪問道。

  但驚雪沒有應他,驚雪依舊癡癡的望著城下席卷而來的鬼兵,心中戰意懼意
交織,一時之間竟似老僧坐定一般,一絲不茍。

  鬼兵越來越近,已然架起了雲梯朝著城樓蜂擁而來,而反觀城頭之上,南明
守軍早已戰意全無,更有目擊者嚇得當場失禁,沒頭沒臉的要向城下跑去。

  「噗嗤」一聲,韓顯抽出血紅的鋼刀,赫然立於城樓道口,他雖也感恐懼,
可終究是有驚雪在側,他腰刀一舉,大聲斥道:「督軍何在?臨陣脫逃者,殺無
赦!」一聲令下,自城下沖出一支督軍,各個手執鋼刀,殺氣十足的盯著城頭上
的守軍,大戰在即,容不得南明將士後退分毫。

  驚雪依舊未動,她依舊在感受著這股鬼兵的氣息,她的鼻尖微微一動,似是
嗅到了什麼。

  「噗嗤」一聲,一柄鋼刀自城頭躍出,瞬間捅入了那守在城頭將士的心窩,
自城墻之後的雲梯之上,驟然間殺出一名早已不辯生死的鬼兵,那鬼兵呼嘯一聲,
縱身一躍便躍至城頭,立即斬殺了墻口的明軍,並著力掩護著雲梯之上的後續鬼
兵。

  「天吶,他們不是人!」城頭守軍各個失聲大喊,有那膽大之人橫刀一甩,
朝著這夥鬼兵攔腰戰去,卻聽得「叮鈴」一聲脆響,那戰刀卻是卡在了鬼兵熊腰
外圍之上,再無寸進,當即大駭吼道:「他們,他們刀槍不入!」旋即丟盔卸甲,
發了瘋一般朝著城下奔去,可督軍便在前方,韓顯正架著大刀壓陣,這便讓城頭
守軍更是絕望。

  驚雪依然未動。

  這時,卻是一名不開眼的鬼兵躍至驚雪附近,竟是殺得周邊守衛空虛,而他
的身後,又有幾名鬼方人躍出,一梯五人,除了一人阻攔著驚雪身邊的軍士,其
余四人一把便將驚雪圍住。這四人互視一眼,竟是極有默契的同時舉起刀劍,一
齊朝著驚雪砍去。

  「轟」的一聲,驚雪長槍橫掃,宛若千軍之勢,這四人瞬間倒地不起,驚雪
卻並未停下,舉槍一躍,一槍朝著那剩余的一人刺去,槍勢迅猛,這人剛剛還在
那幾位阻擋著其他守軍,卻不料瞬息之間驚雪已然連斬四人,這一槍,他避無可
避。長槍貫胸而入,卻是發出了一聲「滋滋」的摩擦之聲,驚雪抽出銀槍,望著
那槍頭的濃郁血漬,喃喃念道:「鱗片、重甲?」終於,她雙眼放光一般大笑起
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轉身朝著韓顯喚道:「韓顯,莫在督軍,你
率全軍退入城中去。」

  「什麼?」韓顯不明就里,當即問道:「可,城頭怎麼辦?」

  「莫再多言!」驚雪冷聲斥道,韓顯頓時收起懷疑之心,登時吼道:「兄弟
們,撤!」

  鬼兵躍墻而入,卻是見得墻頭守軍紛紛撤走,登時攻勢更甚,一路朝著城頭
之下殺去,見敵軍已然放棄了城頭,遂一刀斬了那道城門之吊索,隨著城門大開,
城外的鬼兵頃刻間匯集於北城城口,可這股鬼兵正欲再進一步之時,卻發現一股
嗜血之氣傳來,宛若山崩地裂一般的腳步之音越來越近,漸漸的,北城入口大街
之上,已然站滿了三千黑甲,各個虎背熊腰殺氣驚人。

  「『飲血』安在?」這時,驚雪卻是突然自城頭躍起,高聲呼喝。

  「飲血!飲血!飲血!」那城頭的三千黑甲自然便是赫赫有名的「飲血」營
了,此刻聞得驚雪呼喚,各個宛若那兇惡無比的雄獅,不斷的朝著城頭的鬼兵怒
吼不已。

  「吾乃驚雪,可令『飲血』乎?」

  「驚雪!驚雪!驚雪!」

  「聽吾將令,『飲血』營,以黑巾蒙眼,無畏而戰!」驚雪一聲喝令,那城
下飲血營將士盡皆撕下身上衣角黑帶,緊緊系在雙眼之上。

  「飲血營,生而嗜血,即使沒有雙眼,亦是人間兇器!」驚雪一聲狂呼,那
被視為人間兇器的飲血營立時戰意十足,一聲齊嘯,全軍便向著那所謂的鬼兵撲
殺而去。

  「將軍,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韓顯不知何時已然行至驚雪身側,望
著城下黑巾蒙眼的飲血營與那令自己膽寒不已的鬼兵沖殺在一起,可那刀斧相交
卻與自己眼中畫面甚是沖突,甚至於有那刀斧還未看在鬼兵身上,那鬼兵便被擊
飛老遠,韓顯有此一問,驚雪終是直言相告:「所謂鬼兵,所謂的屍骸化鬼,不
過是借鱗片鐵甲之威而生出的高深幻術,那鱗片具幻化之能,即便是我也不能一
時辨別,依靠著這股幻術,直擊我軍戰意,全軍恐懼之下,這一聲重甲玄鎧的真
鬼兵撲至近前,自然是刀槍不入,所向披靡。」

  「原來如此,所以,所以將軍才讓飲血營蒙眼而戰,如此一來,眼不見便不
會生懼,妙哉,妙哉啊!」韓顯心中漸漸明朗,登時露出興奮之色。

  「還未到放松的時候,」驚雪雙眼微微瞇起,這能令自己都難以辨別的幻術,
又豈是這般容易對付。

  城下殺聲震天,鬼兵悍勇非常,俱是夜八荒培育多年的一支強軍,他們有著
最好的身體,有著最厚的鎧甲,縱使沒有了幻術相助,也是當世之強軍。

  「飲血」亦如是,他們是「飲血」,是這天下間最為兇惡的「飲血」,即便
是遮住了雙眼,卻依舊有著一顆嗜血的心。

  「老師,這…」李孝廣遠居城外,見那「飲血」當真如人間兇獸一般,在那
連自己都害怕的鬼兵陣中沖殺,即便是蒙住了雙眼,可「飲血」似乎天然能感受
到身邊戰友的嗜血殺意,刀斧揮灑之間,卻是從未傷及同伴,反而那鬼兵士卒已
然愜意,腳步遲緩,竟似是有後退之兆。

  夜八荒死死的叮著這支人間兇獸許久,終是嘆道:「『飲血』,確是當世第
一神兵!」

  「老師,您快想想辦法啊。」

  夜八荒望著城頭上那睥睨天下的驚雪,心中一片敬仰之意,到了此時,他再
無保留,他緩緩掀開自己的黑袍頭帽,露出那張看似平凡的臉,他長杖一揮,怒
聲一吼:「能勝這天下第一神兵,我夜八荒減壽十年又何妨!」驟然間城中陰風
呼嘯,那鬼兵有如著魔了一般各個齜牙咧嘴,厲聲尖叫。突然,一陣極勁陰風猛
然吹起,「飲血」陣中一時間黑帶飄揚,那一抹抹系在「飲血」眼前的黑帶盡皆
被風吹起,散落天邊。飲血將士驟然張目,只覺眼前鬼兵似是厲鬼一般撲面而來,
頃刻間戰局扭轉,「飲血」罕見的失卻兇性,被殺得節節敗退。

  驚雪傲立城頭,若不是自身修為極高,此刻的她亦是難免被這陰森幻術所攝,
夜八荒以十年陽壽為引,竟是使出了這等高深莫名的幻術,城中狂風呼嘯,再讓
「飲血」黑巾蒙眼已不可能,而戰陣瞬息萬變,若無對策,不出片刻,天下將再
無「飲血」。

  值此危機,驚雪卻是不再猶豫,她長槍一擲,直插在兩軍陣前,那槍頭激起
的氣浪立時將兩軍斥退數米,驚雪依然站在城頭,雙手負立,厲聲喝道:「飲血!」

  「飲血!」城下「飲血」將士莫不慷慨激昂,隨著驚雪一齊吼道。

  「『飲血』生而為何?」

  「服從!」

  「服從何人?」

  「驚雪!」

  驚雪聞得此言,會心一笑,突然,她雙手流連於甲胄系帶之上,一記輕扯,
那身銀甲白袍便潸然而落,露出一身潔白小衣,驚雪一聲怒吼,那貼身衣物竟是
自行崩裂開來,她再一次全身赤裸的站在世人之前:「『飲血』誕生之時,你們
便記住了吾的旨意,今日,吾要你們記住吾的樣子!」這一番喝令卻是令「飲血」

  爆發出驚人的呼嘯,韓顯看著這幅景象,不由回憶起四年前與驚雪初見之時
的場景,卻不知她今日又要有何驚人之舉。

  「這是爾等的最後一眼,現在,吾命爾等自廢雙眼!」

  「啊!」「飲血」營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辣吼之聲,城中百姓、軍馬
乃至城外的後唐大軍親眼所及,只見那支兇神惡煞的「飲血」,竟是一個個的雙
指一扣,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雙眼刺去,不出片刻,「飲血」再無一人完好,
雙眼之間全是黑色血漿,宛若九天魔神,即便是向來以厲鬼面目示人的鬼兵亦是
手腳顫抖,再無戰意。

  「既名『飲血』,便能聞血而動,即便無目,那便再無畏懼!」驚雪素手一
揮,那支長槍瞬間拔地而起,朝著城頭飛回,驚雪持槍而立,挺動著自身那尊毫
無瑕疵的赤裸軀體,當先朝著鬼兵陣營殺去:「死戰!」


                               【未完待續】
2019-6-19 18:5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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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八卷:冰雪漸融神女泣

              第一章:再相遇

  夜八荒步伐沉重的在軍營之中巡視着,此刻的後唐軍營士氣低沉,夜八荒所
到之處,唉聲歎氣之音此起彼伏,夜八荒每每掃視,都覺着這群兵卒都在用憤怒
的目光望着自己,似乎自己便是帶領他們走向死亡的惡魔,甚至連夜八荒自己都
覺着是對的。他是惡魔,是帶領着這群将士走向死亡的惡魔,更是一隻失敗的惡
魔。

  他被譽爲摩尼教百年難遇的奇才,爲報兄仇入魔東渡,卻被傷勢未愈的慕竹
所敗,敗得徹徹底底,毫無一絲希望。今番他領着一路攻城破敵的鬼兵南下,以
自己平生所精研的戰陣之法及高深幻術爲基,誓要與那神兵「飲血」一較高下,
然而這一次,他又敗了,這一次,又是慘敗,敗到他精心培育多年的鬼兵全軍覆
沒,沒有從壽春城中逃出一人。當他見着那群雙目還在流着鮮紅血絲的野獸撲來,
他隻覺着自己渾身顫抖,毫無戰意,更不用說那群平日慣常吓唬别人的鬼兵,攻
守之勢逆轉,「飲血」僅用了雙眼,便将他的鬼兵屠戮得一幹二淨,他親眼看到
「飲血」精兵撕開那重金打造的玄鐵重甲,一口便咬在鬼兵脖頸之上時的眼神,
這已然不是一群軍人,更不是一群武林高手,他們是聞血而動的群狼,是以嗜血
爲生的真正的魔鬼。

  「老師。」李孝廣緩緩走來,亦是面色不愉,聲音低沉,他惱火于登基第一
戰便是如此結果,可他畢竟是依靠摩尼教而起勢,雖然老師無心國事,可他并非
蠢人,若沒有了摩尼教,沒有了眼前這位老師相助,隻怕他連陝北一地都走不出
來,當下雖是大敗,但也隻能溫言細語:「老師,此戰傷亡統計已經出來了,除
了您那支鬼兵,我們帶來的十萬大軍傷亡過半,目前隻剩近四萬人了,不過好在
折損的大多數是那群鬼方人與江北府兵,咱們的老底子還在。我們…」

  「沒用的,」夜八荒擡手制止了他的言語:「莫說壽春城中還有近萬守軍,
即便沒有,隻要『飲血』還在,我們便沒有任何辦法。」

  「可他們已經瞎了,他們…」李孝廣話一出口便覺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所有
人都知道「飲血」全軍都瞎了,可卻沒有人會懷疑「飲血」的戰意,瞎了眼的
「飲血」還是飲血,豈能以常理而度。

  「傳令全軍,退兵三十裏,于淮河一帶駐紮十日,若無異變,便退兵吧。」
夜八荒低頭歎道,心中依舊有些不甘。可那句「若無異變」卻是讓李孝廣眼前一
亮:「老師是說,還有異變的可能?」

  夜八荒不禁眉頭緊鎖,他擡起頭來,眺望着南方天際的漫天星辰,沉思半晌
才道:「南明糧草被劫,既非我等手筆,便是有心之人了,既然有第一次,那便
有第二次的可能,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真想把那婊子給綁了。」李孝廣回憶起大戰之時驚雪的那一番驚人舉動,
隻覺那近乎完美的胴體近在眼前卻自己偏偏又得不到,心中難免憤慨。

  「報!」一聲急報傳來,一名小卒隔着老遠通報道:「陛下,有一男二女自
稱教主弟子,在營外求見。」

  「哦?」夜八荒一陣驚疑:「他這麽快就出關了?」眼見着蕭逸龍行虎步步
入營中,那身上的氣質已然有些改變,雖然離着他的目标還有些距離,可這身修
爲已然超越了他身後的兩位護法。

  蕭逸徑直上前,朝着李孝廣微微行了一禮後便跪倒在夜八荒的跟前:「徒兒
拜見師傅。」

  蕭逸此刻目露精光,神采奕奕,自跟随夜八荒修習以來,夜八荒便将摩尼教
功法傾囊相授,并讓他在摩尼教總壇中閉關修行,但令所有人未曾想到的是,他
體内的逆龍血脈似乎天生就與摩尼教功法相合,每招每式,但凡看上一眼,用過
一次,他便已牢記于心,短短三日,他便将摩尼教功法盡皆貫通,原本胸腹之内
四股黑氣沖撞不止,可眼下卻是盡皆平複,四股黑氣操控自如,稍一取用便是威
勢無窮,其後兩日,他雖繼續修煉,但總覺心中尚有一處氣息未通,故而再閉關
下去意義不大,便破關而出,徑直來到這壽春軍營,看看這當下局勢。

  「你能有此進益,當真難得,我沒有看錯人。」夜八荒微微點頭,心中甚是
滿意。

  「師傅,驚雪修爲應當在您之下,加上徒兒與兩位護法,不如我們趁夜偷襲,
入城将她擒住?」蕭逸此刻修爲大進,自是覺着合他幾人之力,要入城擒下驚雪
并非難事。

  「她是三軍主帥,豈會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且不說她自身修爲卓絕不弱于我,
戰陣之上尤不可敵,更何況是在她的地盤,屆時她以『飲血』爲棋,随意在城中
擺出幾道陣法,爲師或許還能逃出,你們幾人,怕是隻能束手就擒。」

  「那,那咱們把她誘出城來…」蕭逸雖是經曆許多,見識漲了幾分,可對這
行軍之事還是一竅不通,夜八荒不耐煩打斷道:「一路辛苦,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蕭逸無奈低頭,行了一禮便要退去,夜八荒見他面色不愉,不由笑
道:「切莫灰心,明日我有一樁要事托付與你。」

           ***  ***  ***

  分割線

           ***  ***  ***

  滾滾的車輪行走在廬江官道之上,卻是并不輕松,因爲馬車長龍上押送的便
是緊急運送的第二批軍糧了,他們雖是押運軍糧的普通将士,可心中着實有些慌
亂,隻因臨行之前,那位貌若天仙的素月小姐曾有囑托,此一行有些兇險,但卻
事關重大,每一位押糧軍卒都心中綴綴,但卻并未有一人請辭。

  落雁山乃廬江北道之上的必經之地,卻不是說這山體似那沉魚落雁的美女一
般窈窕多姿,而是指着這官道兩側均是崇山峻嶺,便是連孤雁墜落都難以起身,
故而有了此名,軍士們進入此山之中,隻覺着陰風陣陣,一道弓弦之聲響起,
「咻」的一聲,卻是三箭,瞬間射入爲首三人胸口,當即斃命。

  「什麽人!」

  「保護糧草!」

  衆将士瞬間慌亂起來,四面八方竟是圍出一群山賊模樣的人馬,各個兇神惡
煞,自兩山腰間奔來,運糧軍士還未反應過來,這夥賊人便已将前後路盡皆堵死。

  運糧隊參軍當即拔刀而出,護在糧車之前,厲聲喝道:「什麽人?官家的糧
草也敢打主意。」這參軍倒還有幾分膽魄,驚吓之餘已然分清形勢,自己這路運
糧隊足有千人,而對方這支山匪最多不過三百人,隻要自己軍心不亂,倒是有一
戰的資本。

  「将軍,上次也是他們幹的!」一位小卒忽然大喊道,前次水上運糧,在江
邊遭遇悍匪襲擊,他水性極好才得以逃脫,卻不料此次在這落雁山腳之下他竟是
再度遇見這夥劫匪。

  「看來他們不是山匪,而是專程而來。」這參軍心中暗自警惕起來,隻覺着
心頭壓力越來越大。

  「噗」的一聲,參軍猛然回頭,便見剛剛叫喊的那位小卒脖頸之間已然插着
一支飛箭,可他環顧四方山匪,卻是未有一人彎弓搭箭,他竟是不知是何人所爲。

  蒼生妒站在山頭,居高而望,山下情景自是一目了然,與夜八荒夜十方等高
手的曲高和寡不同,他自修爲大成之後,卻更喜歡欺淩這群在他眼中有如蝼蟻的
普通人,山下這夥劫匪的确不是什麽真正的山賊,而是沈家的一支私兵,那日素
月的勸戒對沈瓊而言卻有觸動,但終究敵不過蒼生妒的一句話:「慕竹必死!」
也就是這一句話,沈瓊便堅定了決心,不但将這第二批軍糧的時間打探清楚,更
是主動分析,果真是算出了這支糧隊的線路,蒼生妒不急不慢的在此等了半日,
便等到了這隻獵物。

  兩頭的「山賊」卻是堵着路口不再有所異動,而他,便于這高山之上,長弓
滿月,一箭而下,便是射出一道如火焰一般的氣浪,正中那人群之間的糧車之上,
一時間這糧載滿軍糧的推車便炸裂開來,連帶着周圍的幾名軍士盡皆炸得四分五
裂,一時間火星四溢,甚至濺射在周邊的幾輛車上,驚得運糧隊上蹿下跳,不斷
呼喝着滅火撲救。

  看着山下衆人的反應,蒼生妒越發滿意,長弓再起,正欲再出一箭,忽然間,
那滿弦長弓驟然一抖,蒼生妒隻覺身後一股濃烈殺意撲來,當即長弓一偏,轉身
便朝着身後射出。「咻」的一聲,長箭破空而出,直朝着一道紅影飛去,可那紅
影卻是紋絲不動,靜候着長箭飛來,竟是隻伸出兩隻手指,輕輕一夾,便将那飛
箭牢牢定在手上。

  蒼生妒突感一陣壓力,隻覺着眼前女子是他生平所見除慕竹外最強之人,那
股氣息,即便是自己吸盡了紫衣劍神的修爲,卻依然覺着遙不可及。這女子一身
紅裙着地,身間也着一件紅色内衫,面色紅潤,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豔麗至極的
氣息,可這股豔麗卻完全不同于那勾欄之間的庸俗,這是透露着殺氣的豔。

  蒼生妒突然間想到了琴桦,琴桦亦是驚豔無比,但那張烈焰紅唇之中,那雙
白雪凝脂的玉手之中,随時都能飛出幾樣毒镖暗箭,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危險氣
息,而眼前這女子卻是更甚幾分,蒼生妒不敢大意,提弓的手越發沉重,而另一
手已是摸至箭壺,讓自己随時都可出箭。

  「素月說,此行能遇到個像樣的對手,看來說得便是你了。」南宮迷離上下
打量着蒼生妒,卻是根本不将他蓄勢待發的樣子放在眼裏,忽然,她秀眉一挑,
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你身上怎麽會有『紫衣劍』的氣息。」

  蒼生妒不敢答話,雖是不知眼前之人是誰,可此刻這女子能說出『紫衣劍』
之事,看來是與煙波樓有關,而據以往摩尼教的情報中說煙波樓隻有一位小姐四
位侍女,那四位侍女除了驚雪他都見過,甚至還有兩位都是被他的肥龍給破的身
子,蒼生妒微微點頭,心中卻已将他認作驚雪,一想着這四位侍女修爲相近,自
己此刻一身修爲均來自琴楓,那要對付這位「驚雪」将軍應是問題不大,故而放
寬了心調笑道:「原來是驚雪将軍,聽聞你去了壽春,怎麽卻這般放心不下糧草,
竟是親自趕來。」

  南宮迷離見他将自己認作驚雪,卻也不點破,隻是望着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狡
諧:「看來你這胖子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

  蒼生妒哈哈一笑:「我這壺箭,既殺過這台下的運糧軍卒,又殺過許多江湖
中的絕世高手,它跟了我一輩子,你說,我該不該對它有信心。」

  南宮迷離卻是對這自己全身掃了一圈,這才笑道:「這麽說來倒是有點意思,
我不用兵刃,這渾身倒是沒有個像你一般有信心的…」蒼生妒見她如此一說,還
以爲她有服軟之兆,卻不料這「驚雪」卻是忽然話音一轉:「自今日起,你的弓
箭我便要了,來日别人問起來,我便可以說它跟了我許久許久,殺了這個殺了那
個…」

  蒼生妒登時一愕,卻不料這女子竟是如此譏諷于他,當即大怒道:「賤人你
找死!」右手一揮,便取出三支長箭,神弓再度拉滿,三箭齊飛,直取那紅衣女
子。

  南宮迷離輕哼一聲,面色依舊不屑,雙手朝着袖袍中一縮,身上兩隻紅袖卻
突然間變得寬大幾分,玉臂一甩,那袖袍之中已然飛出一條豔紅綢帶,綢帶韌勁
有力,順着蒼生妒所射飛箭而去,竟是将那三箭完全籠在其中,長袖一卷,那鮮
紅彩帶飄回之際,已然将那三支飛箭卷在一團,南宮迷離伸出手來,正抓住這三
支飛箭,朝着蒼生妒咧嘴一笑:「嘿嘿,你看,我說了今日之後你的箭,你的弓,
都得歸我。」

  蒼生妒卻不想自己全力射出的三箭竟是被他如此輕易化解,這份前所未見的
修爲早已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他有些畏懼的向後退了一步,怯聲道:「你,你
不是驚雪!」

  他退一步,南宮迷離便朝前進一步:「也好叫你去了地下告知閻王爺,姑奶
奶複姓南宮,乃是南疆神祭司的神女,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不冤了!」

  「南疆神女?南宮迷離?」摩尼教曾經的情報卻是對這位南疆神女知之甚少,
卻不想此女竟有如此實力,蒼生妒立時放棄了抵抗心思,收起長弓便朝着山腰奔
去,他雖體型肥胖,但輕功卻是一絕,在曾經的五位摩尼護法之中都能排在第一,
即便是昔日的紫衣劍在追拿他時都甚是費勁,可他從來未曾想到會有一個人以鬼
魅步伐擋在他的眼前,他已不再敢觊觎眼前的紅衣驚豔,他的心中隻剩下惶恐。

  南宮迷離紅袖一揮,長袖不斷朝着蒼生妒伸展而去,蒼生妒運起全力抵抗,
卻終究是不能抵禦半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身紅袖朝着自己湧來,「簌簌」幾
聲絲織交錯之聲,那紅袖已然将他緊緊裹住,活生生的被捆成了個粽子。南宮迷
離右手一拉,那紅袖便向着她身體卷來,直将蒼生妒卷至眼前, 竟是離她隻有
不到一尺距離。

  南宮迷離吐氣如蘭,呵呵笑道:「你這肥豬,爲了卷你,還要多費我幾圈衣
料。」

  蒼生妒被捆得氣息不順,早已面如死灰,可偏偏這位紅衣仙子卻又是如此妩
媚動人,那眉眼之間所展露的風情,卻是令他心頭火起,二人相距甚近,若是沒
有限制,隻怕自己上前一步便能将這紅裙神女抱入懷中盡情肆虐,可偏偏這神女
修爲太過詭異,自己不但無法一親芳澤,反倒是連自身性命都保不住了。

  「你有着如此修爲,卻不思進境,反倒是與這山下普通士卒爲難,當真是習
武之人的恥辱。」南宮迷離一聲叱罵,卻覺這麽殺了他倒是太過便宜,不由長袖
一甩,将其朝着山下一扔,那蒼生妒立時被甩至空中,雖有紅袖纏身,但難免不
與那山間壁石相撞,若是平日裏能運功抵禦還好,可眼下被這般緊緊捆住,又哪
裏還能施展半點勁道,像那風中浮萍一般随着紅袖飄蕩,直撞得他哭爹喊娘。

  「你不是喜歡欺淩弱小?在我眼裏,你也不過是隻蝼蟻,我南宮迷離要你何
時死,便不會多留你片刻。」南宮迷離猶不盡興,當即一個縱步躍起,直朝着天
邊飛去,而那長袖卻是依舊拉扯着這隻「肥粽子」,或淩空旋轉,或故意砸向山
石,蒼生妒早被撞得頭破血流,眼下又被如此晃蕩,腦中隻覺要爆炸一般痛苦,
叫他隻覺着還不如死了快活。

  南宮迷離見他已經不再叫喚,也知他此時應當是受了些報應,心下暗道:
「對此等惡人也不必手下留情,還是早些結果了他爲好。」念及此處,南宮迷離
卻又是陡然想起她心間的劇痛,想起了她近幾個月來悔恨最多的問題:「當初若
是一掌拍死那人,不去種那勞什子子母蠱,她便不會受那三年之辱。」一念至此,
她不再拖延,當下喝道:「死胖子,姑奶奶帶你玩夠了,現在,便送你早些上路!」
她一聲嬌喝,紅袖驟然一緊,蒼生妒隻覺全身緊鎖,再難有一絲生氣。

  「我的神女娘娘,想不到幾個月不見,脾氣是越發暴躁了。」一聲邪魅輕笑
傳來,立時讓南宮迷離雙手一顫,那用力緊勒的紅袖驟然松弛,她雙拳緊握,捏
得「咯咯」作響,她順着聲音目光一轉,一眼便瞧見了正向她飛來的幾道人影,
當中一人,正是她心中最不可提及的夢魇。

           ***  ***  ***

  分割線

           ***  ***  ***

  曆王府門口突然出現一隊軍卒,各個甲胄加身,刀兵盡現,直吓得曆王府的
門人屁滾尿流的向着内宅跑去。

  「老老老、老爺,不好了…」

  曆王聞訊而來,還以爲是自己密謀大事有所暴露,登時心中一陣慌亂,連忙
奔了出來,隻見這群軍卒已然闖進王府,曆王雖是心中忌憚,但依然強撐面子斥
道:「大膽,何人擅闖我曆王府。」

  「王爺,我們又見面了。」素月的聲音總是那麽的優雅恬靜,即便是此刻從
人群中緩緩走出,卻依舊沒有一絲威儀,可那股脫俗于衆人的絕妙氣質,又叫人
不得不敬而畏之。

  「你是…煙波樓…你是煙波樓的?」蕭平印猛地一拍腦袋,這才想起眼前這
位素衣仙子卻是那日自己行動之時,與那位紫衣仙子一起阻礙自己的人,「難道
她知道紫衣劍在府上了?」蕭平印心中甚是焦急,眼見這素月率兵前來,隻需朝
着那後院一搜,立刻便能尋到那位被剝得精光整日躺在床上等着那位蒼先生臨幸
的琴楓,這,這可如何是好!

  「王爺好記性,」素月恭敬的朝着曆王行了一禮,語音淡然:「素月拜見王
爺!」

  蕭平印心中微微盤算,打定主意隻要不讓她搜查自己府上即可,他雖是被軟
禁于此,可依舊是一地藩王,若是沒有聖旨,也沒有人膽敢搜查他的府宅,當下
輕咳兩聲:「原來是煙波樓的素月小姐,卻不知今日如此聲勢來我府上所爲何事?」

  素月應道:「前些日子天子在宮中遇刺,此事一直交由素月負責調查,素月
一路尋訪,卻發現有可疑之人 似乎是潛入了王府之中,爲了保證王爺的安全,
素月這才帶了人來查探一番。」

  「素月小姐想必是誤會了,本王在王府之中現在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府
中來往家仆也均是一直跟随我的老人,哪裏會有什麽刺客?」曆王連聲解釋道,
素月卻是并未多與他糾纏,徑直朝着身後的軍士吩咐道:「你們去搜一遍,盡可
能的小心一些。」

  「是!」軍士們立刻一擁而入,曆王想阻攔都來不及,這群軍士皆是來自驚
雪與素月一起組建的「斬鬼」軍,此刻驚雪不在,對素月更是言聽計從,當下便
分作兩路,朝着後院左右各自奔去。

  「你、你們!」曆王還待再喚,素月卻已然打斷了他的思緒:「王爺,貴府
之中可有琴?」

  「琴?」蕭平印稍稍一愕,旋即答道:「便在後宅、在東廂房處便有一間琴
室。」

  素月再度朝他輕輕一揖,便起身向着後宅行去,還未至後宅門口,便已然聽
得院中一陣喧嚣,素月秀眉一蹙,便有軍士前來報訊:「後院發現一批可疑之人!」

  素月也不理會心中慌亂無比的蕭平印,徑直朝着門中走去,卻見得數十名軍
士正圍着一名全身黑衣的女子,那女子身量不高,但姿色倒是不錯,此刻的她正
神色緊張的望着這群突然上門的軍士,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敢問曆王,這位女子是?」

  曆王當下也不好說出來曆,隻得尴尬笑道:「此女是本王近來尋得的一位妾
室,還未多加管教,故而對這宮中禮儀不太熟悉,這才得罪了衆位兄弟,」曆王
連連解釋道一遍,便轉過身來朝着那位清子女忍喚道:「清子,這些是我的大明
的軍士,莫要阻攔。還不快來拜見素月小姐。」

  清子雖是不願理他,但此刻這群大明軍士來者不善,倒也不好正面沖突,隻
好朝着素月勉強作揖,學着漢人的禮儀輕聲換了句:「拜見素月小姐。」

  「清子小姐不是中原人?」清子雖是漢語流利,可終究掩蓋不了聲色之中的
些許特質,素月早已看出她修爲不弱,故而有此一問。

  「清子是東瀛人。」蕭平印也知這等微末之事自也瞞不過素月的眼睛,隻好
如實答道。

  「東瀛!」素月嘴上雖隻是喃喃輕念,可眼中卻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殺意,
「楓妹便是在東瀛失蹤的,而小姐亦是在去東瀛回來之時被人暗算的。」素月妙
目一凝,心中已然确定了這曆王府不簡單,當下亦是不再如先前一般彬彬有禮,
她面色一闆,冷聲道:「你們繼續搜查!」

  雜亂無章的搜查很快結束,前院後院搜了個底朝天,卻再未發現什麽異常,
素月靜坐在後院琴房之中,聽着一句又一句的「沒有、沒有…」心中也難免不暢,
不由微微搖頭。

  琴房有琴,素月妙目一轉,便沉下心來,素手輕撚,一曲《高山流水》便随
手彈來。

  「咳咳,咳咳…」琴楓緩緩睜開雙眼,卻隻覺周身一片漆黑,她不知道發生
了何事,但耳中卻能清晰的聽到這股琴聲。高山流水,知音難求,她姐妹四人自
幼追随小姐,各有鑽研,互有建樹,而修行一道,最終便是像小姐那樣道法自然,
一通百通,故而琴聲一響,她便能聽出這是素月所奏。

  「素月,我在這裏。」琴楓開始微微呼喚,可卻是終是徒勞,她四周回音響
亮,顯然是被關在了一處類似箱子的地方,外人卻是難以聽辨,而這箱子卻又是
被東瀛忍者們施以忍術藏匿于偏房之中,莫說尋常軍士,即便是素月親至,若不
仔細查探也能以辨别。

  忽然,素月曲風一變,那琴聲立刻猶如閃電驚雷一般孤寂卻又震人心扉,有
若狂風呼嘯,又好似冰雨連綿,旁人也許聽不出來,可琴楓卻是聽得真切,這曲
調飽含鬥志,正是昔日小姐爲琴楓所譜的一曲《風寒》,琴楓緊閉雙眼細細聆聽,
不知覺間已然淚流滿面:她們還在外面尋我,我雖修爲盡失,但隻要活着,便終
究有報仇的機會!一念至此,琴楓緩緩坐起,雖是箱中狹小施展不開,可卻已能
令她側身盤坐,随着素月所奏《風寒》而悟,須臾之間隻覺周身殺氣凝聚,顯然
有複起之勢。琴楓心中不由一陣驚喜,若再堅持一會兒,她便能掙脫這口鐵箱,
隻要素月還在,一定能發現她。

  「素月小姐,素月小姐!」素月正自彈奏,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素
月微微蹙眉,心中雖是有些不悅,但眼見得來人是宮中侍衛,不由恢複平靜之色,
淡然問道:「何事?」

  「素月小姐,快、快回去,公主,公主快頂不住了!」

  「究竟發生了何事?」素月面色亦是不再平淡,着急問道。

  「是孫總督,還有吳侍郎,他、他們帶着百官堵在煙波府門口,聲稱要見陛
下!」

           ***  ***  ***

  分割線

           ***  ***  ***

  「你果真未死!」南宮迷離再不理會那眼看便要窒息的蒼生妒,長袖落下,
蒼生妒摔倒在地,像一隻架在火架之上的乳豬,隻能任人宰割,動彈不得。

  「是啊,我若是死了,我的神女娘娘豈不是要随我而去,那當真是暴殄天物,
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可是多麽的想你。」蕭逸緩步向前,一邊行走卻又一邊
淫語不斷的調笑着南宮迷離:「這些日子我可是肏了不少女人,便是我身邊這兩
位摩尼教的護法都已被我調教得離不開我,可我卻唯獨牽挂着我那遠在南疆的神
女娘娘,每次肏弄女人,都情不自禁的想起我們這三年來的好日子,嘿嘿,老天
有眼啊,你居然又自己送上門來了。」

  南宮迷離呼吸變得深邃許多,雙拳緊握,雙眼冒火,她強壓住心頭怒火,正
色隻道了一個字:「好!」

  「哦?」蕭逸繼續調笑道:「莫非神女娘娘也覺着能與主人我再次相聚是好
事一樁?」

  「你沒死便好,你,應該死在我的手上!」南宮迷離狠聲狂嘯,驟然間魅影
一躍,頃刻間已至山巅,雙手一撐,那身後豔紅的披風就勢揚起,紅影消逝,南
宮迷離從天而降,全力一掌,便朝着蕭逸貫頂而來。

  「還不快給我跪下!」蕭逸見她如此強橫,心中卻是收起調笑之意,當即一
聲怒斥,按着這三年來以子母蠱調教的手段,口中命令即出。

  但結果卻令他大跌眼鏡,南宮迷離未有半點停滞之意,她的雙眼依舊冰冷,
她的掌風已然近至眼前。

  「主人小心!」蕭逸恍惚當口,身後的賀若雪與陸祁玉二人卻已是連忙上前
一把将他起,朝着身後連退數步,可南宮迷離一掌之威豈是能輕易躲閃,雖是被
她三人躲閃開來,可那雄渾一掌重擊地面,頃刻間便是地動山搖,蕭逸三人連站
立都甚是困難,而那掌風所向,氣浪翻滾,早将這臨近的三人震成重傷。

  「噗!」蕭逸與賀若雪陸祁玉三人幾乎同時吐出一口膿血,擡起頭來望着眼
前這位南宮神女,此時的他們才意識危險。

  蕭逸受夜八荒之命前來看看是否有機會對明軍糧草做做文章,卻不料見到了
這位「老熟人」,蕭逸先前已在南京城外礙于素月在場不敢暴露行蹤,可此刻南
宮迷離孤身一人近在咫尺,蕭逸哪裏還能忍耐,當即跳了出來要将南宮收入懷中,
他自忖南宮迷離在自己身下爲奴三年都未能想出破解之法,便認定了這子母蠱無
懈可擊,這一時大意,卻是叫他忘記了眼前之人的絕頂修爲,即便自己天賦異禀,
這些日子突飛猛進,但離她終究還是差的太遠,即便是此刻集自己三人之力都無
法與之一戰。他近日來一路奇遇連連,功力突飛猛進,這一次冒頭卻是有些大意
了,大意到竟是未曾考慮到,若是子母蠱真的失效了,他們又該如何抵禦這位含
恨三年的南宮神女?

  「你,你爲何?」蕭逸惶然問道,連連的向着身後爬行。

  南宮迷離眼神冷峻,那先前還妩媚多姿的面容此刻已是比那雪山融水還要冰
冷,她上前一步,蕭逸便顫抖的向後退一步,南宮迷離不由輕蔑一笑:「你還是
如此不堪!」

  「你,你什麽意思?」

  「我見你修爲大進,還以爲你能有什麽能耐,原來除了我的子母蠱,你依舊
是隻蝼蟻,不妨告訴你,『子母蠱』已被慕竹用她的『冰心訣』封印在我腹中,
天可憐見,今日,我要叫你不得好死!」南宮迷離語音越來越激動,直至「不得
好死」四字說完,她的身影再次躍起,淩空一掌,再次劈下。

  「呀!」蕭逸此時再不敢大意,當下運起全身修爲,雙掌齊出,極盡全力的
向上頂出,而那身邊兩女亦是緊密配合,一左一右,各自兵刃相輔,隻爲緩解南
宮迷離的驚人速度,好讓蕭逸有應對之機。

  掌風沖撞,南宮迷離翩然落地,沒有一絲急促,她的眼前,蕭逸三人再次跌
落,各個手撫胸口,這一掌醍醐灌頂,直入胸腔,即便是他三人近日來勤修苦練,
但終究難免敗倒在這神女跟前。

  「你,當真要趕盡殺絕?」蕭逸見南宮迷離殺氣盡顯,心中暗道此次再難有
存活之望,不由出言威脅道:「你我『子母蠱』相連日久,早已深入骨髓,即便
是這封印能封住你一時,可若是我這母體身死,你難道還能活着?」

  南宮迷離卻是冷哼一聲:「若是因爲這個原因而放過你,那我活着又有什麽
意思?」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簡直是個瘋子!」

  「瘋子?三年之前我便已經瘋了!」南宮迷離袖手一擡,卻是将那包裹在袖
中的蒼生妒就勢甩出數米,紅袖飄揚,這一次,卻是将蕭逸卷入其中。

  「不,不要,不要!」蕭逸剛剛才見過那蒼生妒被折磨得有多慘,此刻驟然
見得南宮迷離又要故技重施,當即連聲讨饒。

  「我不知你是如何活過來的,三年前亂神井中你能活下來,當日孤峰将你的
胸膛一拳打穿,你也能活下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這不死之身到底有什麽厲害!」
南宮迷離語音漸冷,袖手一扯,那包裹着蕭逸的袖帶忽然間緊縮一團,裹得蕭逸
甚是難受。

  「瘋子,你,你要做什麽?」蕭逸被夾得全身緊繃,臉上、手腳都被擠壓得
變了形,蕭逸早已失去理智,瘋狂謾罵起來。

  「我聽說古代有一種酷刑,叫做五馬分屍,講究的便是身體極緻向外,爆體
而亡,而今,我卻要試試,你這不死之身極緻向内,看看你是窒息而死,還是爆
體而亡!」

  「你,你這個瘋子。」蕭逸光是聽聽都覺着心中發毛,袖帶勒得越來越近,
身體也越來越緊的向内凝縮,「咯吱」幾聲脆響,身體最外的幾處骨節已然斷裂,
蕭逸心頭一黯:「看來這次,我當真要交代于此了。」
2019-6-28 07:4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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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八卷 02)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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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07/07發表於:色城


                       第八卷:冰雪漸融神女泣

              第二章:冰心破

  「念公主,即便是您身份尊崇,今日也莫要阻攔我等,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
君,陛下已是多日未曾現身,這閉關之期到底要多久她煙波樓也給不出個結果,
我等臣子連探望都不能嗎?」吳越一人位於百官之前,口齒伶俐,咬著只為探望
聖上的目的,卻讓蕭念不知該如何辯駁,素月早對她囑托過此事,萬不可說出蕭
啟是為了救人而自願「換心」,如今蕭啟與那位煙波樓主紛紛昏迷不醒已近十日,
群臣急切也是情理之中,蕭念雖是身為公主,可卻也無權幹涉百官舉止,但素月
姐姐的話她也不敢怠慢,便只好帶人堵在門口,任憑吳越如何有理,總之便是不
給放行。

  「念公主,我勸你莫要執迷,我大明臣子,皆是忠肝義膽,豈會畏懼這眼前
的棍棒刀斧,今日我吳越便當先一步,我看誰給攔我!」百官雖是由孫傳旻糾集
而來,可大都也沒有如此強橫心態,可偏偏吳越又是個煽風點火的高手,經他一
激,群臣們只覺這眼前的煙波樓便是這大明的第一大權貴,莫說天子不在閉關,
即便是天子真在此地閉關,他們強闖見駕,法不責眾,想那少年天子也不會將他
們如何,反而這不畏強權之名傳出,倒可以成就一樁美談。一時間群臣各個摩拳
擦掌,紛紛叫嚷起來:「吳侍郎,我等今日共闖這煙波府,倒要看看內相究竟在
耍什麼花樣。」

  群情激湧,在場的都是朝中身居要職的官員,這些士卒也不敢真的持刀行兇,
那那棍棒刀柄阻擋一陣,便被這群臣推搡後退,正要破門而入之時,卻見得一陣
洞蕭之音傳來,這笛聲甚是詭異,明明笛聲悠揚,似乎吹奏者相距甚遠,可偏偏
叫他們聽得真切,仿佛身臨其境一般,竟是令眾位臣子停下腳步,駐足回首,只
見南街之上,一道素衣麗影自天而降,手持一只碧玉蕭,腳踏一雙青蓮靴,裊裊
婷婷,翩翩而落,一時間竟是叫人看得癡了。

  吳越有跟夜十方習過幾年功夫,於百官之中卻是最先清醒過來,見得素月前
來,心中也算微微有底,他是接到沈家在歷王府的眼線報訊,得知素月要帶兵搜
查歷王府,這才想到了這一出圍魏救趙之計,如今素月急切的趕來,想必那邊也
未出什麼問題罷。吳越心中一陣計議之時,素月已行至百官跟前,她面色寡淡,
看不出是喜是悲,可這神色卻又與往日的淡然不同,尋常之人分辨不出,可與她
相處日久的蕭念卻是知道:素月姐姐生氣了!

  「孫大人,今日當真要闖我煙波府?」素月不去辯說其他,只一眼便尋出百
官之中的領軍人物孫傳旻,鄭聲問道。

  「這…」孫傳旻雖是這段日子與素月時常一起共事,可也覺著此事不好解釋,
可畢竟是吳相帶著吳越親自登門求他來聚集百官探望,而且陛下卻是多日未見,
一時之間,叫他著實兩難起來,只得將目光投向吳越,嘴邊卻是連連應付道:
「素月小姐息怒,我等,我等老臣也是思念陛下心切,想著進府探望,卻不料素
月小姐不在家,確實有些唐突。」

  「孫大人不必如此畏她,」素月還未答話,吳越卻是率先接過:「素月小姐
固然是煙波樓德高望重的人物,但陛下身系一國安危,豈能整日閉關於此,且閉
關一事皆由素月小姐一口而出,未有任何證詞,非是在下懷疑,實是此事太過荒
唐,『閉關』這借口怕是難堵天下悠悠之口罷。」

  素月雙眼微凝,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正視吳越,自煙波樓把持朝政以來,朝
臣們對她大多是畢恭畢敬,畢竟煙波樓有從龍擁立之功,又有戍守南京之榮耀,
加之煙波樓眾人各個武藝高強,即便是孫傳旻見了她亦是不敢擺出架子,可如今
這位吏部侍郎卻是頭一個站出來針對,而他身後的百官一時間也默不作聲,素月
不禁想到了一個她有些忽略的問題:「權力!朝中臣子雖大多是一心為國,可論
及這手中權力,沒有一人會渾不在意,小姐既為陛下老師,又是當朝內相,自己
掌管國庫財政,驚雪統兵在外,煙波樓權力之大若是換在平時,怕是早被禦史言
官說成是協天子以令諸侯,百官今日不過是被吳越孫傳旻召集,借著『閉關』之
事來宣泄一通,若是繼續如此,一旦南明北歸,煙波樓將成為眾矢之的,即便是
蕭啟再如何宅心仁厚,煙波樓也將面臨巨大壓力。」

  素月一時間想得遠了,可眼下卻是容不得她多想,素月沈思之際,群臣已是
盡皆圍攏過來,紛紛向她質問陛下下落。素月微微擡頭,卻是無視著眾臣的非議,
繼續朝著孫傳旻說道:「孫大人,今日素月只當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還望大人領
著百官迅速離去,莫要打擾了我家小姐清修。」

  「豈有此理,素月,你莫要倚仗武藝高強便不將百官放在眼里,有本事今日
便殺了我們,否則,我們今日絕不退去。」百官之中立時跳脫出一聲清嘯,卻是
一位中年言官跳了出來,此刻百官聚集,能於此脫穎而出,顯然有顯擺之意,這
言官一臉尖嘴猴腮,說起話來搖頭晃腦,但卻言語逼人,一時間又將有意離去的
百官給喚了回來。

  素月朝他望了一眼,淡然道:「原來是李長安李大人,莫不是這昔日子春雨
樓的『春梅』小姐招待得不周了,將這身脾氣發到我煙波府門前來了!」

  「你,你怎知…」這位李長安大人立時捂嘴,滿臉的不可置信,大明官員嚴
禁嫖宿,可他卻又是個自詡風流之人,近日來常常流連於春雨樓中,每每點選的
正是那位嬌俏可人的春梅兒小姐,卻不知這素月又是如何知曉。

  「素月小姐,你雖無官職,但我等敬你之大能,對你主掌國庫一事想來也是
認同的,可你竟用此等手段威脅李大人,著實令在下不恥,今日百官…」李長安
慫著腦袋退下,卻又有一人冒了出來,素月眉目輕凝,還不待他將話說完便打斷
道:「劉大人,你如今已是禮部侍郎,這些年來兢兢業業政績斐然著實不錯,但
你在大明七十二年科考之時買通主考泄題一事,瞞得過天下人,卻瞞不過我煙波
樓,你這官兒連來路都是不正,又有何顏面來不恥於我。」

  「啊!你!」這位劉侍郎卻是不想塵封多年的密辛竟是被人當眾道出,頓時
氣得雙手顫抖,直指著素月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得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身後的
諸位同僚,可眼神一掃而過之間,他的同僚好友沒有一人再敢出頭辯難,這素月
似是洞悉萬事一般,對這百官瑣碎之事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怎麼不叫人害怕,此
刻唯恐避之都來不及,又怎還敢主動招惹。

  「素月小姐,你糾察百官,陷我等於不安局面,可是陛下交代的?」吳越這
時又站了出來,雙眼直視著素月,毫無畏懼之色。

  素月眉目一轉,便已猜到他的後話,果然,吳越根本沒有等待她的答話,徑
直說道:「若無陛下旨意,如此糾察百官短處,難道是要以此脅迫百官,密謀造
反不成!」

  這一句「密謀造反」一時間激起千層浪來,若是尋常時候被人揪出毛病,百
官自然無話可說,可此時吳越以脅迫為由,即便是有問題被人揪出,可只要不受
「反賊」脅迫,這些短板自然也就不算什麼了。

  「吳越,你與摩尼教作惡三年,若不是於我煙波樓有恩,此刻你早已是死人
了。」素月語聲漸漸冷漠,手中的洞嘯一個盤旋便置入嘴邊,一曲輕音響起,頃
刻間,吳越便覺大腦一片混隊,似是有無數飛蛾在腦中盤旋交錯,直疼得他跪倒
在地,連連呼喊:「救命啊,素月,素月要殺人了,煙波樓反啦!」

  「月兒,停手吧!」忽然,一陣熟悉的天籟傳來,素月驚喜的放下手中洞簫,
朝著身後的內宅一望,卻見著一聲雪白仙裙的小姐盈盈走來,步態輕盈,煙波流
轉,芳華再現,素月抿了抿嘴,眼眶之中早已忍不住濕濡一片了:「小姐!」

  「拜見內相大人!」百官見得慕竹,自然是要行參拜之禮,慕竹淡然一笑,
也是繞過眾人直直走向孫傳旻:「孫大人,我『閉關』這段時日,朝中一切安好?」

  「安好,安好,」孫傳旻一時也被這位神女的氣質所折服,當即問道:「內
相真是與陛下在煙波府『閉關』?」

  慕竹微微點頭:「陛下明日便會出關,屆時孫大人一問便知,今日我也有些
累了,就勞煩孫大人帶著大家先回去吧。」

  「好,好。」孫傳旻慌亂應了兩聲,便朝著身邊百官喚道:「諸位,今日既
然已見到了內相,內相也說陛下明日便會出關,大家便先回去吧。」

  「告退!」百官紛紛執手一拜,盡皆散去,吳越望著這位「破關而出」的內
相大人,只覺心中一陣發毛:「該死的胖子,不是一口咬定慕竹必死嗎?」若是
早知慕竹還活著,他哪里敢鼓起勇氣與之作對,可如今既然已經入了夥,此次還
得罪了素月,何去何從,一時間吳越心中不由一陣焦慮。

           ***  ***  ***

  分割線

           ***  ***  ***

  落雁山巔,紅裙曼舞,昔日摩尼教的「欲、妒、恨」三位護法以及夜八荒的
新徒蕭逸此刻盡皆敗倒在她的紅裙之下,長袖當空,緊緊將蕭逸包裹其中,蕭逸
只覺渾身被箍得綁緊,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

  「死!」南宮迷離厲聲一斥,手中長袖又是緊了一分,蕭逸痛苦的大喊起來,
可天這身體倒是異於常人,如此緊捆之下竟還是只斷了幾根肋骨,但此刻心脈受
損,只覺全身機能已然停止運轉,再這樣不出幾息,自己很可能粉身碎骨,他實
在不敢相信自己體內的逆龍血脈究竟能否讓他活下來,可即便是活著,南宮迷離
如此手段,又豈會再一次讓他逃脫。

  「啊!」蕭逸痛苦得已經難以忍受,瘋狂的呼喊出聲,南宮迷離聞得此聲,
不但沒有半點停息之意,反而是右手一擺,那紅衣袖帶之上忽然之間燃起一絲火
花,火花瞬間引燃壯大,宛若一條猩紅火龍一般便朝著袖帶最頂端的蕭逸飛去,
蕭逸望著這來勢洶湧的火龍,心中更是惶恐,感受著越來越熱的灼燒之感,蕭逸
本能的閉上雙眼,近乎絕望的大吼道:「不,不,不要…」吼聲隨著火焰包裹而
逐漸暗淡,蕭逸再也受不住這等痛苦,腦中一片混沌,終是暈了過去。

           ***  ***  ***

  分割線

           ***  ***  ***

  「咳咳,咳咳…」蕭逸自昏睡中醒來,身上好似散架了一般,全身無一處完
好,無論是腦袋還是四肢,甚至是體內五臟也是受傷極重,但萬幸,他還活著。

  蕭逸試著動了動手指,覺著手上恢複得還不錯,那被紅袖帶捏碎的指骨已然
修複了些,相信再過幾日就能好轉,他這才強打起精神朝著四周探望,這顯然是
一間山澗民舍,卻不知自己因何在此?難道是南宮迷離改了主意,沒有殺了自己,
反而是要繼續折磨自己?

  「主人,你醒了!」蕭逸正自揣測,卻聽得門口一聲輕吟,卻是賀若雪端著
湯藥走了進來,見得賀若雪身姿挺拔,顯然是沒有受他太多的傷,蕭逸心下放心
許多,隨即問道:「若雪,這是哪里?我們這是?」

  「主人昨日暈倒當場,是我與祁玉姐姐將你給背了回來。這里是落雁山附近
找的一處農居,正好給主人養傷修養。」賀若雪說來輕巧,可蕭逸卻無疑心頭掀
起滔天巨浪:「背了回來?那,那,那瘋婆娘呢?」

  賀若雪卻是媚眼一轉,忽然咧嘴笑道:「看來主人當真是怕了她了。」見蕭
逸眼神急切,賀若雪便也不好再過賣關子,當即道:「那日眼見得她便要將主人
燒死,卻不知怎的,她忽然雙眼一黑便昏倒在地,連帶著那火龍,那紅袖盡皆散
落於地,我與姐姐確認許久才覺著不似有假,便將主人給帶了回來。」

  「就這樣?」蕭逸有些不可置信。

  「就是這樣咯。」賀若雪連聲道:「只可惜紅袖散落之時,我與姐姐反應得
慢了些,讓那叛徒蒼生妒給跑了,不然一並給主人抓回來,主人的功法又要精進
了。」

  「一並?」蕭逸雙眼閃出一絲光亮,竟是忍不住湊近了許多問道:「莫非你
們將…」

  「是啊,我們將那位南宮神女給帶回來了,姐姐點了她身體諸多要穴,此刻
也正在隔壁房中照看呢。」

  「走,扶我過去。」

  蕭逸在賀若雪的攙扶下向著隔壁偏房走去,剛至門口,便見著一身紅裙的南
宮迷離安然的躺在小床之上,靜謐而優雅,全然沒有昨日的那般嗜殺冷血,蕭逸
心下稍定,稍稍步入房中,卻見著床邊的陸祁玉正神色疑惑的在南宮迷離的潔白
手腕上微微摸索,似是在想些什麼入了神,竟是連自己進來都未曾發覺。

  「玉兒,怎麼樣了?」蕭逸出聲提醒,陸祁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見禮,
這才道出心中疑惑:「主人,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哦?」

  「這位南疆神女,有孕了!」

  「有孕了!」蕭逸猛地重複一聲,一手抓起陸祁玉胸前衣襟,有些激動的質
問道:「當真?」

  「要說能探病問因可能還有些摸不準,可這簡單的喜脈我還是有些把握的,
而且,這位神女的孕期似乎已經很久了,我估計著,分娩之期就要到了。」

  「什麼?」蕭逸又是一陣驚異:「分娩?不是說要懷胎十月嗎?」

  「依我估計,她體內似是有著一股極強的封印秘術,竟是連自己的胎氣都給
封了起來,因而這些日子不顯山不露水,直到這分娩的當口,才打破這層封印而
發作的。」

  「莫非…」蕭逸心中立刻聯想起南宮迷離所說的慕竹所施的「冰心訣」,又
想到這漫長的十月分娩,十個月前,不正是自己還與她同在南疆川蜀一帶嗎,這
麼說,她體內所懷的,正是自己的種。蕭逸一念至此,又想著賀若雪所說的她昨
日突然暈厥,顯然便是這胎氣驚動了封印所致,當即一陣狂喜:「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老子種下的種子,居然這麼快就能救我的命。」

  「主人?」陸祁玉不知他在說些什麼,但也隱隱猜到主人與這位南疆神女似
乎有著什麼過往,蕭逸對她二人毫不避諱,便緩緩靠在床腳之處,雙手各自將這
兩位摩尼護法摟入懷中,將自己在南疆之事娓娓道來。

           ***  ***  ***

  分割線

           ***  ***  ***

  南宮迷離於昏睡之中醒來,耳邊卻傳來一陣稀碎閑散之語:「那位神女娘娘
見我從那亂神井中逃脫,正要殺了我呢,卻不料我臨死關頭喊了一句『不要』,
她立馬變得乖乖聽話,不敢動彈。」

  「咦,怎會如此呢?難道主人在亂神井中得了什麼奇遇?」

  「哪里,在亂神井中,我好像便有了這『逆龍血脈』,出得井來,開始還不
覺有什麼用,可直到這位南宮神女追殺我的時候我的隨口一喚,卻才發現,那昔
日她刁難作弄我時所埋下的『子母蠱』此時已然乾坤逆轉,此時我成了母蠱,她
反倒成了子蠱,這下子,我要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蕭逸說著不由得意大
笑起來,兩位嬌艷女護法自然也是跟著笑道:「想主人如此開懷,定是讓這位南
疆神女吃盡了苦頭,在她身上好好發泄了一通。」

  「哼,那是自然,我在南疆茍活,不敢再回中原,便將她作為我的肉奴,在
南疆神殿的每個地方都肏過她,足足三年啊,哈哈…」蕭逸越說越激動,仿佛又
回到了那三年間暢快無比的日子:「三年啊,她的每處敏感地帶我都知道該如何
挑逗,什麼姿勢能讓她最快高潮,什麼速度能讓她最快叫出聲來,哈哈,她在人
前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可到了沒人的地方,便只是我一個人的肉奴。我想怎麼肏
她,她都不能拒絕,反而得跪下來求我。」

  南宮迷離心中一片混沌,身上已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只能聽著蕭逸悠閑
的向那兩女吹噓著那三年來自己的旖旎時光,體內氣息漸漸流轉,她屏氣凝神,
靜候著沖開穴道的那一刻。

  「我還記得她先前還十分抗拒,可後來也漸漸被我肏習慣了,每日到了時候
便主動的寬衣解帶,而且面色也是越來越好,不像先前那麼冷漠,也不需要我再
用子母蠱下令便已開始迎合,你們是不知道啊,這位南疆神女的這對兒大奶子…」
蕭逸說著說著竟是愈發得意,竟是雙手故意的向後摸去,果真攀上了南宮迷離傲
挺的雙峰之上:「這對大奶子可謂是當世罕見,我摸了三年,都不知道該給揉成
個什麼形狀才最合我意,哈哈。」

  「嗯…」蕭逸得意大笑之間,卻聽得耳邊一聲悶哼傳來,蕭逸連帶著陸祁玉
賀若雪瞬間警醒,當即跳下床來向後一望,果然見著南宮迷離雙目怒睜,雖是臥
床不動,但眼中殺意已然鼎盛,只看得他心里發毛。

  「你,你…」蕭逸語音還殘留著一絲畏懼,可以想象昨日山巔之上的桎梏是
多麼難受,叫他心中仍有余悸,但據祁玉說已點了她的幾處大穴,按理她應該不
會對自己有威脅吧,蕭逸如是想到,這才定下神來:「南宮,你,你可是我們給
救起來的,你可別不知好歹。」

  南宮迷離沒有應答,只是憋著口氣一門心思的朝著穴道沖去,陸祁玉當即驚
道:「不好,主人,她,她在沖穴。」

  「這…瘋婆娘,你,你可別亂來啊。」蕭逸心中登時緊張起來,甚至於出口
威脅道:「你若再不罷手,我,我現在便殺了你。」

  可南宮迷離心中只有殺意,即便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更是咬緊牙關,全
力沖穴,這可叫蕭逸急紅了眼,心中不由大怒,也不知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還是
突然之間鼓起的勇氣,蕭逸大吼一聲:「南宮迷離,你給我停下!」

  南宮迷離只覺體內氣血瞬間逆行,全力沖穴之力突然反噬而回,頃刻間便將
她重傷五腑,滿嘴鮮血漸漸溢出,此刻她再也無法運功沖穴了。而更令她絕望的
是,她只覺腹中一陣異動,那體內的秘術封印頃刻間不複存在,她,再一次感受
到了子母蠱的壓力。

  「哈哈,回來了,我的南宮小奴,你終究還是回來了!」蕭逸見狀不由狂喜,
當下一把跳上床去,將這位身體不能動彈的神女扶起,將嘴湊至神女耳畔,輕笑
道:「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過你了。」

  「主人,你快看,她,她的肚子。」賀若雪與陸祁玉均是在旁觀望,蕭逸順
著她二人眼神望去,果見得南宮迷離的腹部開始不斷向外鼓脹,不出片刻已然擴
張成了一幅貨真價實的十月孕肚,蕭逸伸出淫手隔著那身紅衣緩緩在她肚子上微
微撫摸,一邊又輕聲的在南宮耳邊笑道:「神女娘娘,你不但床上惹火撩人,想
不到也是塊生養的好料子,你可知道,再過不久,你便要做我們孩兒的母親了。」

  「什麼!」南宮迷離雙眼一懵,本是因子母蠱破印而出絕望的她眼中突然顯
出一股複雜之色,「孩兒、母親?」南宮迷離不敢想象,此刻,她只恨不得一死
了之,省了這世間幾多煩惱。

  蕭逸朝著她打量半晌,見她已經徹底停止了運功,在得到自己命令後已然不
再反抗,終是確定了這「子母蠱」的再度起效,當下吩咐道:「玉兒,去把她的
穴道解了。」

  「可是,主人…」見陸祁玉欲言又止,蕭逸當即寬慰道:「放心,這子母蠱
於我體內有感應,她現在逃不了了。」

  穴道解開,南宮迷離果然沒有異動,她面色平靜的睡在那里,雙眼無神的望
著屋頂,雙手緩緩的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孕肚,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們先下去吧,我與她有幾句話說。」蕭逸支開這兩女,心中早已有了計
較,此回中原,得上天垂簾讓他不但活了過來,反而奇遇連連,不但功力大進,
更是得了摩尼教那兩位女護法相侍,如今煙波樓樓主生死不明,這南宮迷離已然
是世間第一等高手,又懷上了自己的骨血,若是能施以懷柔手段,讓其從此離不
開自己,那這天下江山,他曾經失去的東西都將重歸他手,曾經阻礙過他的人,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蕭逸緩緩扣上房門,臉上變幻出一抹溫柔之色,他輕手輕腳的走上床頭,緩
緩將南宮迷離抱在懷里,南宮迷離反抗不得,稍稍忸怩兩下便也放棄了無謂的掙
紮,蕭逸將她的頭抱在懷中,輕聲道:「神女啊神女,在大明民間有句話叫做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按說三年前我可是憑著一股兒欲望強占了你,可如今時
過境遷,你即將成為母親,你說,咱們是不是得把關系緩和一下。」

  南宮迷離默不作聲,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臉上刮來蹭去,依舊雙目無神的
望著屋頂,依舊輕柔的撫動著自己鼓脹的肚子。

  「要說這三年來我確實對你不好,可那時咱們是敵人,眼下你臨盆在即,那
便是我蕭逸的第一夫人,將來若我登基為帝,你便是皇後,這麼想想,這三年來,
咱們之間也不就是多行了幾次房嘛,我雖有子母蠱限制你,可若得不到你的心,
咱們的孩子就算是不幸的,若你我以後相互扶持,我不談什麼王侯霸業,就談我
們的孩子,你總不希望孩子生下來便總見著父母的深仇大恨吧。」

  「我知道你心中牽念的還有你的南疆子民,我發誓,只要有朝一日我登上帝
位,一定全力將他們內遷至中原,或劃一片水草豐美之地,或化整為零與中原百
姓混俗而居,總之,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幸福的日子。」

  「我知道你咽不下曾經的那口氣,可在孩子面前,曾經的些許屈辱又算得了
什麼呢?」

  「若是你依舊接受不了,咱們先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慢慢適應,你看如何?」

  任蕭逸好說歹說,甚至違背心意曲意逢迎,南宮迷離依舊是未曾發出一言,
但不發一言總好過出聲叱罵,蕭逸見狀亦是無奈,只得起身吩咐道:「這段時日
你便在此修養吧,我會安排人來照顧你,切不可尋短見,待你生產完了,我再回
來看你。」

           ***  ***  ***

  分割線

           ***  ***  ***

  「吱呀」一聲輕響,琴楓稍稍驚醒過來,望著那虛掩著的門扉之後竟是走出
一位從未見過的男子,不由心中又是一楞,當即斥道:「你是何人?」

  「四年前望嶽莊一別,紫衣劍自然是記不起沈某人了,可沈某卻是對您還念
念不忘。」來人正是沈家的家長沈瓊,此刻他緩緩走至床邊,邊走邊道:「我說
那歷王蕭平印一向膽小怕事,怎麼會輕易的聽了那位蒼先生的意見,原來是有美
色當前,這男人啊,都繞不開一個色字。」沈瓊說著說著,面上早已顯露出淫欲
之色,那副賊眉鼠眼早已在琴楓的全身上下掃了又掃,終是忍不住嘖嘖嘆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四年前還是凜然一身傲氣,與靈虛戰得難分高低的紫衣劍,
竟是一位如此窈窕動人的仙子,嘖嘖嘖,你這雙腿如此頎長,蕭平印那不通武藝
的老夥計沒有被你給夾死?」

  「你…」琴楓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身在何地,自那日素月搜查歷王府後,蒼生
妒留下的清子與歷王便商議著將她換個地方安置,抉擇之下,自是與他們有過合
作的沈家最為方便,故而便由沈瓊將這位仙女兒給帶了回去。那日素月撫琴而呼,
將她心中點滴殺意再度聚集,她本以為有機會稍稍恢複些許修為,一舉沖出樊籠,
可卻未料到素月竟是琴聲未半便斷了,琴楓不知原因,卻是心中一陣遺憾,此番
才出虎口,又如狼穴,望著這滿臉淫態的沈瓊不斷的在她的雙腿之上流連,琴楓
連破口大罵的心思都淡了幾分,「謾罵何用?掙紮何用?與其反抗與之周旋,倒
不如多將心思放在如何恢複功力,眼下出得王府,東瀛的幾位看守她的忍者未能
跟來,只要自己修為恢複至這沈瓊之上便可輕易逃出。」

  此刻的琴楓上面穿著一件簡單而凈白的內衫,下身只著了一條青色的褻褲,
那雙修長筆直的玉腿便盡在沈瓊的把控之中,沈瓊雙手遊走幾許還覺不夠過癮,
便索性俯下了身子,將自己的那張滿布皺紋的老臉貼在這雙玉腿之上,一個勁兒
的來回剮蹭,琴楓本是具有冰寒體質的肌膚經得蒼生妒的多番調教,此刻早已沒
有了那駭人的寒氣,可寒氣雖除,那股凈徹的清涼觸感卻又著實讓人愛不釋手,
沈瓊貼身許久依然未曾擡起頭來,反而是將頭稍稍向上移動,一只手熟練的自下
而上解開琴楓的內衫的幾粒小扣,好使得自己的腦袋能一直順著那光滑如水的肌
膚向上鉆研,琴楓滿臉厭惡之色的看著這位沈家家主,枉他還是曾經的江南第一
富商,還是武林中的一大勢力,此刻卻是將腦袋鉆入了她的內衫之中,不斷的在
她的胸口聳動著腦袋,實在是猥瑣至極。

  琴楓的內衫之中自然是未著褻衣,在王府中時她成日都要接受著蒼生妒的調
教肏弄,故而也再未給她穿過衣物,那日將她送來沈家,也是清子隨意為她披了
件內衫而已,「啊」,忽然她忍不住一聲輕吟,卻是惱火的望著自己內衫之內的
那個依舊在聳動著的腦袋,她的胸口一陣酥麻,就在剛剛,這個可惱的腦袋竟是
攀上了她的乳峰,在那最是敏感的小紅豆上輕咬了一口。

  「嘶啦」一聲,琴楓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覺著胸間一陣清涼,那只被內
衫所掩蓋住的腦袋立時蹦脫出來,連帶著他口中還咬著的胸前紅酥,連帶著他手
中握著的弱柳纖腰,內衫被他撐破了,是他故意的,琴楓不願見他那副得意洋洋
的表情,便別過頭去,閉上雙眼,面色沈靜的等候著他的淫欲宣泄。

  可她等了半晌也未能等到這位猥瑣家主欺身上來,琴楓不由疑惑的睜開眼睛,
卻見得沈瓊正脫光了自己的衣物,挺著那尊圓潤的肚腩便走了過來。看到這尊搖
搖欲墜的肚腩,琴楓竟是想起了蒼生妒,沈瓊自幼習武,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位高
手,而其人又常年遊走於生意場上,自然免不得諸多應酬,這人到中年,便免不
了這堆橫肉的堆疊,可蒼生妒不同,他是因著練武,想讓自己妒氣更深,便用內
功將自己改造成那副尊榮的,那副肚間橫肉自是要比沈瓊多上不少,加之其體態
雖是如此,但根基紮實,雖是看似大腹便便,但一旦動起手來卻又身輕如燕,一
想到他用那根粗壯肥龍在自己體內肆意折騰的那般速度,琴楓當即便覺面紅耳赤,
不敢再想,可那眼神兒卻是情不自禁的向著眼前沈瓊的下身瞟去。

  沈瓊的下身雖比不得蕭平印那般短小,可也強不了多少,畢竟如蒼生妒那般
的肥龍可以算是世間罕見了,只見一手磨搓著下身那根黑鐵長槍,一手卻是自床
邊的櫃子里取出一只錦盒,錦盒打開,卻是一顆黑色的小藥丸,沈瓊一口便將其
吞入嘴中,稍稍咽下,便滿面春風的走至琴楓的身邊:「嘿嘿,楓仙子,我帶你
去個好地方。」

  「啊?」琴楓錯愕之間,自己的身子已是被他攔腰抱起,沈瓊到有著幾分力
氣,抱起這位仙子便向著屋外疾步走去,一點也未有停歇之意。

  「啊!」琴楓驟然出得房門,當即一聲尖叫,她雖是知道自己貞潔不複,可
若是如此赤身裸體坦露於人前,那她寧願一死了之,可出乎意料的是,這間小屋
外卻並未有侍女把守,甚至於說這四周上下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仙子勿驚,這是我沈府後山的一處別院,我早已安排下人們在院門口兒候
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會進來的,今天,咱們有一整天的時間!」琴楓聞言稍
稍松了口氣,可旋即心中又湧起一陣悲意:又是如此,先前是歷王府被那位王爺
整整肏了三日,如今又要被這沈瓊欺辱一天,當真是,當真是…琴楓不由想到了
「人盡可夫」這一句詞,不由狠狠的搖了搖頭,她心中依舊不甘,她心中依然有
殘留的殺氣,她依舊相信有一天她能走出去,她相信,這些碰過她的人,都會不
得好死!

  可如今的她卻是有些「不得好死」了,這院中景色甚是怡人,江南田園別有
的清新雅致,山水韻律應有盡有,沈瓊尋得一處山石,山石的背面還流動著山澗
清泉,濕潤光滑,沈瓊覺著此地合適,便將琴楓緩緩抱在山石之上,讓她的柔美
玉肌貼著山石躺下,自己便提搶躍馬,借著那山澗清泉的潤滑,輕而易舉便叩關
而入。

  「嗯…」琴楓輕哼一聲,聲音不大,似是早已習慣了這股叩關而入的觸感,
較之蒼生妒,這位沈家家主著實也不夠看,即便是他身體健壯,但卻也僅僅只比
蕭平印之流強上一點兒,肉棒深深插入,卻是一股腦兒的稍稍向下抽插,雖是未
至花芯,可卻將她的柔滑玉道稍稍向下擠壓,突然間一觸及底,竟是頂在了那冰
冷堅硬的山石之上。

  「嘶…」二人幾乎同時發出一陣輕嘶,沈瓊是因為用力過猛觸到山石而有些
疼痛,而琴楓,卻是因為突然如此貼靠在這山石之上,那股冰涼的感覺著實讓她
覺著一陣刺激,竟是忍不住輕吟起來。

  「原來你喜歡這樣…」琴楓的聲音與面上表情卻是瞞不過近在咫尺的沈瓊,
沈瓊不由用手托住琴楓的肉臀兒,稍稍向下輕移,又是一記狠肏,這一回兒卻是
結結實實的頂在了花芯深處,可因著向下移動的關系,琴楓只覺那被頂得有些酥
醉的花芯連帶著自己小臀一股腦兒的貼在了山石背上,又是一陣舒爽清涼,又是
一陣別樣暢快,琴楓還未來得及回味這股感覺,沈瓊的第三下重擊又來了。

  「啊…你,啊,你…你慢…啊啊…慢點兒…」琴楓還想出言叱責,可卻是未
料到這沈瓊突然一陣加速,那胯下肉棒仿佛生了機似的一個勁兒的瘋狂起來,狠
狠的肏在琴楓的小穴之中,發出一陣陣急速的「啪啪啪」肉欲撞擊之聲,竟是頂
得琴楓連一句話兒都說不太清楚。

  「這才到哪兒呢,楓仙子,看見那邊的涼亭了嗎?看見那邊的秋千了嗎,這
些可都是好地方咧,這所院子是我最喜歡的園林,今天,咱們加把勁兒,爭取多
在幾個地方留些念想吧,哈哈。」沈瓊越說越是得意,胯下的肉棒已然開始有序
的挺動起來,深插猛抽,雖是比不得蒼生妒那般生猛剛健,可借著這戶外的山水
助興,琴楓總覺著心中有著一股可惱的羞恥感覺,可越是羞恥,那被頂入花芯的
觸感便越是強烈,羞恥混著酥麻,琴楓縱然是心中千般不願,可依然遏制不在那
穴間的一股顫意,沈瓊正抽插著的小穴忽然一緊,一股溪流便開閘而出,甚是洶
湧。

  「哈哈,楓仙子不但殺人的劍快,想不到這高潮來得也快,過癮啊,過癮!」


                             【未完待續】
2019-7-7 11:5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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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八卷 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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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7/16發表於:色城


                       第八卷:冰雪漸融神女泣

              第三章:軍糧厄

  「啊啊啊~ 」一陣急切的呻吟之語自沈家後院的一處小園之中響起,這小園
之中空曠無比,除了那正在行歡作樂的二人之外便再無家從,琴楓幾經折騰便再
也忍耐不住,呼喚之聲愈發響徹,倒是讓沈瓊聽得如癡如醉。

  「嘿,楓仙子在那蒼胖子身下也是這般放浪嗎?我聽說歷王也上過你,嘿嘿,
真是便宜了那老小子了。」沈瓊雖是與歷王結為親家,但作為一方家主,對這位
不學無術的王爺倒是心中有些嫉妒,那他四人組成的這股暗流之中,吳越善權謀,
蒼生妒有修為,而他沈瓊則有著充足的經濟後盾,可唯獨這位歷王卻是只有一個
王爺身份,日後若是事成,恐怕還得擁護這樣一位王爺登基為帝,一念至此,沈
瓊卻又有些不忿,難免肏弄得力氣又加大了幾分,立時讓琴楓又是一陣疾呼:

  「啊,啊,你,你慢些,慢些,啊~ 」

  「哼,若不是這位王爺容易控制,老子還真不願意與他合作。」沈瓊心中如
是想到,既然上了賊船,便也沒有回頭的道理,日後的事當然是「日後」再說,
沈瓊漸漸又將心思收了回來,感受到肉棒抽插之間的那股極致緊夾,沈瓊不由一
陣心猿意馬,腦中一個控制不穩,便覺著胯下一陣急切膨脹,自己連收都來不及
收,一股白精便噴薄而出,徑直澆灌在了琴楓的花房之中。

  「呼,呼…」沈瓊喘著粗氣,癱軟在琴楓身上,琴楓亦是從高潮的余韻之中
緩緩醒過神來,被他如此壓在身上,背上靠著的又是有些咯人的山石,琴楓不由
心中氣苦,當即勉強提起一絲力氣,雙手朝著沈瓊的身子一推,輕聲斥道:「弄
完了沒有,快起來。」

  可沈瓊的健壯身子豈是此刻修為盡失的琴楓所能推動,沈瓊見她恢複清醒,
不由深吸了一口粗氣,故意作弄她一般的反將身子壓得更近一些,讓自己的胸口
貼靠在琴楓的一對兒玉乳之上,輕輕擠壓,口中戲謔道:「這就想敷衍了事?楓
仙子怕是還不知道我的厲害吧?」

  「你有什麼厲害?」琴楓還嘴道,可提及「厲害」二字之時,心中不由又想
起了那肏她最為洶湧的胖碩身影,不由猛地搖了搖頭,更是不屑的望著沈瓊。

  沈瓊便與她這不屑的眼神對視著,也不多動,似是胸有成足一般的看著琴楓,
二人對視片刻,琴楓正詫異之間,卻覺著那本該綿軟無力退出體外的肉棒驟然間
又傳來一絲熱度,頃刻之間,那肉棒仿佛巨龍擡頭一般,再度堅硬起來,琴楓不
由驚呼一聲:「怎麼、怎麼可能?」

  沈瓊見她如此吃驚,當即笑道:「嘿嘿,楓仙子知道沈某的『厲害』了?」

  他二人自交合至射精時間不長,琴楓暗想著這位沈家家主也不過如此,稍稍
折騰她幾下便也罷了,可卻並未想到他的恢複能力如此強大,自綿軟到堅挺只用
了不到幾息時間,竟是比那頭胖豬還要誇張,琴楓不由有些害怕,只覺著今日的
折磨比她想象之中還要恐懼。

  沈瓊見她面露懼色,心中越發得意:想不到這西域的秘藥真是厲害,雖是延
長不了多少時間,可這恢複時間足以彌補先前的諸多不足,今日,定要將這位紫
衣劍給肏得服服帖帖方才過癮。一念至此,沈瓊雙手一擡,便一把摟起琴楓的玉
臀兒向上,琴楓突然被他一抱,當即驚呼起來,可他二人胯下相連,她被這突然
一抱一時弄得無所適從,那雙玉手卻是本能的搭在了沈瓊的脖頸之間,一把摟住
沈瓊的脖子,任由著沈瓊將她抱入懷中,時不時的下身輕挺,卻是弄得琴楓連呼
不止。

  沈瓊便這樣摟著她而行走,這山水田園規模不小繞過這塊兒山石,行走在池
塘邊上的鵝卵石小路,沈瓊光著腳時不時的被這些石子兒給稍稍刺得扭曲,連帶
著他懷中的琴楓也只能跟著享受這股顛簸的刺激,左腳一步,琴楓便向著右邊一
顛,右腳一步,琴楓便向著左邊一顛,這來來回回的顛簸著實讓琴楓吃盡了苦頭,
那根硬塞在她玉穴之中的肉棒也不長驅直入,偏生只能跟著這位沈家家主的腳步
而左右晃蕩,直插得琴楓叫苦不疊。

  「噢噢噢,啊,你,停下…」二人走了十幾步,卻是琴楓被這沈瓊掛在胸前
雖是不斷顛簸,可終究身子還是在不斷下垂,加之那肉棒一直挺立在小穴之內,
琴楓的雙手力道只覺越來越軟,那環在沈瓊脖頸的雙手漸漸無力,身子也漸漸向
下劃去,沈瓊見得此景,自然便是習慣性的向上狠狠一顛,似是要將這懷中佳人
給拋上天去一般,一時間驚慌的尖叫起來,而那落下的一瞬又似是有著吸力一般
直接將那根對準了的肉棒再度納入穴中,這一次顛簸雖是讓她掛得更上了幾分,
可這般用力的一頂,不但使她二人交合的更為緊密,甚至是撞得她的胯骨都有些
生疼。

  琴楓面朝著沈瓊,根本看不見前路,經得幾次顛簸,已然有些心力交瘁,忽
然,她一個踉蹌前頂,嬌首撞在了沈瓊的懷中,卻見沈瓊正戲謔的看著自己,原
來是他已停下腳步,琴楓這才打量四周,卻見著這塊地兒是這小院的邊角,地勢
較低,卻在那凹處擺了一架比較怪異的秋千。

  為何說這秋千怪異?只因尋常秋千的座椅一般設得比較短小,畢竟這是孩童
或是婦人常玩的事物,可這架秋千的座椅卻是設計得大了幾倍,琴楓還未來得及
細想,沈瓊便將她向那秋千座椅上一帶,兩人便按著剛剛來時的姿勢坐上了這架
秋千,琴楓這才明白,原來這秋千便是用來二人如此坐定的。

  沈瓊修為不弱,待二人稍稍坐定,便墊起腳尖在地上狠狠一劃,那秋千便順
著推力向著前方一陣猛蕩,順著這股沖力,那一直插在琴楓體內的肉棒向上狠狠
一頂,琴楓只覺那肉棒頂得太過深邃,不但觸及到了她的花芯至深,甚至恨不得
要將那肉棒兩側的兩團精球給塞進來一般,琴楓連連呼痛,可還未待她喊完,那
秋千便向下回蕩,逆著自身方向向後劃去,這一次,卻是琴楓在上,沈瓊在下,
琴楓只覺整個身子都壓在了沈瓊腰腹之間,小穴更是毫無保留的他的肉棒收入囊
中,直頂得自己嬌顏皺起,竟是忍不住將頭埋在了沈瓊的肩上,因著胯下疼痛,
便狠狠的在沈瓊肩頭咬了一口。

  這一記口咬沈瓊卻並不覺痛,只當是這懷中仙子動情所致,沈瓊繼續加大力
道,好讓這秋千蕩得更高,好讓自己的肉棍兒插得更深,隨著兩人每一次的回蕩
在秋千至高空中,都覺著二人私處緊密相連,身體與性欲幾乎同時達到頂峰,偏
偏這股頂峰似是持續不斷,自這邊跌落又從那邊升起,叫琴楓好不難受,仿佛一
顆脆弱的芳心不斷提起又不斷落下,體內欲火久久不能平息,只能化作無邊的呼
喊,環繞在整座園林之中:「啊…不要,不要在蕩了,我,啊,我受不了,啊啊,
我受不了了…」

  沈瓊得意的笑著,他只需要運起功力來催動這秋千有力晃蕩便可享受著肉棒
來回抽插的快感,而且似乎比自己親自動手還要來得舒爽,能見著眼前這位紫衣
仙子痛苦求饒,沈瓊只覺心中快意無比,見琴楓服軟,他好整以暇道:「仙子不
喜歡這秋千?」

  「不要,不要…」琴楓只覺每一次起伏都令她痛不欲生,那股被點燃著的欲
火偏生又得不到發泄,自己仿佛一顆浮萍一般隨著秋千不斷晃蕩,而自己全身被
他摟在懷里,總覺著他稍稍松手,自己便會從秋千上飛出去一般,身體本能的刺
激著實令她不太好受,見得沈瓊停下問她,只得反複的說著這句「不要」。

  「既然你不喜歡這個,那咱們再換個地兒,不過接下來,你可得聽我的話。」

  沈瓊夢魘一般的聲音還纏繞在她的耳畔,琴楓遲疑未定之際,沈瓊便又是一
陣急蕩,隨著秋千再一次飛入高空,琴楓再也忍受不住這股高潮到痙攣的感受,
連聲求饒道:「我聽,我聽,你別蕩了,別蕩了…」

  「好!」沈瓊緩緩停下秋千,琴楓這才如軟貓一般的趴在他的胸前,隨著秋
千慢慢靜止不動,琴楓久經巔峰的欲望終是在沈默中爆發了出來,一股宛若山洪
的涓流自小穴中噴射而出,沖力之大,竟是讓沈瓊都不得不抽出肉棒,好讓她盡
情的噴射。

  「哈哈,仙子噴水了…」沈瓊放肆調笑著懷中仙子,雙手更是使壞,竟是將
琴楓靠在他肩頭的頭給擡了起來,輕輕的吻了上去。

  「嗚嗚…」琴楓下身還在連綿不絕的噴射著高潮余韻,而上面卻還要接受著
沈瓊的大嘴輕薄,那纏綿悱惻的舌頭趁著她楞神之際直接墜入嘴中,琴楓無法抵
抗,香舌不斷向後退縮卻還是被沈瓊輕松黏住,這一番舔吻持續不久,琴楓只覺
著大腦空白,再也不去理會許多,任由著嘴中魔舌肆虐,任由著下身高潮潮噴,
任由著自己被他再次抱起走向她的下一站。

  「趴好。」沈瓊將琴楓放倒在一塊石桌之上,隨著石桌之上的冰涼傳入肌膚,
琴楓這才漸漸恢複些許清明,她稍稍環顧,卻見著這里便是池塘中心的涼亭,四
周皆是池水蓮花,風景宜人,倒是一處歇息的好地方。

  可沈瓊如何會讓她有時間歇息,一把將她置於桌上,便用那冰冷的語言命令
著,琴楓有些不願,一來是心中仍有些許傲氣,二來是她此刻確實太過辛勞,實
在是有些全身乏力。

  「怎麼,剛答應的話就不聽了?」沈瓊聲色巨厲道:「難道要我再當你蕩次
秋千?」

  一想到先前蕩秋千的折磨感覺,琴楓連連搖頭,暫且壓下心中的怒火,背過
身去,依照他的吩咐趴在桌上。

  「把你這肉臀兒給我撅著,老爺我要從後面好好肏你。」

  「你…」琴楓猛地回頭,眼中盡是憤怒,可沈瓊卻是絲毫不懼,反而輕笑道:
「哼,怎麼,還想抵抗?又想蕩秋千了?」

  琴楓眼中有淚痕滑過,被沈瓊這般欺辱,她的心神再難堅定,終是懼怕那令
她近乎暈厥的秋千更多,不得不慢慢將屁股向上撅了一些,雖是幅度不大,但也
讓沈瓊得意連連:「嘿嘿,咱們的楓仙子可真聽話,來,老爺我這便好好肏你。」

  沈瓊悶哼一聲,便將肉棒輕松的插入了琴楓的玉穴之中,又因這仙子的肉臀
一直撅著,那肉棒插入之後便可一直向下抽刺,令他插得更深,沈瓊只覺暢快淋
漓,當即雙手扶住琴楓的腰肢,腹下猛地發力,一陣迅雷閃電般的抽插便接踵而
來…

  這一日才過了不過兩個時辰,這一日還很漫長,琴楓趴在涼亭石桌之上,意
識懵懂的掃視著這小院的淡雅美景,只覺這四季如春的小園林此刻與那黑夜之中
的囚籠毫無區別,這一難,還不知要多久才能結束…

     ***    ***    ***    ***

  運糧車隊滾滾如煙的向著壽春城行來,韓顯居於城門之上,心中甚是寬慰,
將士們浴血奮戰堅守如此多天,終是將糧草給盼來了,糧隊上下精神抖擻,城上
一目了然,待得糧隊近前來,韓顯便下令開城。

  韓顯身為主將,自是不會去親自操心分配糧草之類的軍務,見糧草一事有了
著落,便派了軍需官與之交接,自己翻身上馬,向著府衙行去,他迫不及待的將
這消息告訴驚雪。

  然而韓顯並未能註意到,正與軍需官交接的那位糧隊校尉卻是向他流露出一
抹狡諧的眼神,而與此同時,這校尉身邊侍立的小卒更是朝著那校尉雙眼微眨,
似是在用著什麼暗語交流。

  校尉一身明軍制式鎧甲,身材消瘦,在這滿是大漢的軍營之中但是有些弱不
禁風的感覺,而他身邊的小卒更是顯得孱弱不堪,眉清目秀,倒是有幾分像女人,
這軍營之中一向是強者為尊,軍需官匆匆粗略的交代幾句,見糧草盡數完好,也
便省了許多步驟,將這夥運糧隊安排在城西的驛館。

  眾人來到驛館,趁著四下再無明軍,那小卒便湊至校尉身旁,低聲道:「主
人,看來一切如八荒教主所料,這南明新朝初立,各部門之間聯系較少,他們對
這接收審查松散許多,只待明日,這壽春便該換個主人了。」

  這校尉自然便是蕭逸所扮,按照夜八荒的計劃,他順利劫得糧草,並帶著一
群北軍冒充起了明軍,他身為大明昔日的二皇子,對這接收之時的審核過程倒是
有些了解,趁著城中疏於防備,便帶著陸祁玉混入城中,此刻既然已是十拿九穩,
蕭逸自然面露得意之色:「哼,驚雪仗著『飲血』之威,早已不把天下男兒放在
眼里,而今我倒要看看,當她知道了這新運來的糧草之中施了師傅的『軟骨符』,
她會如何應對。」

  「也不知這『軟骨符』威力如何?」陸祁玉在旁喃喃道。

  蕭逸搖了搖頭,朝著四周軍士看了一眼,便低聲道:「師傅安排的東西自然
不會有問題,當務之急,是尋一處能隨時撤離的路。」

  陸祁玉心領神會:「主人放心,來時路上我已留意了城門之處的雲梯以及門
閘所在,等明軍吃飽喝足,我們便可趁機溜走。」

  蕭逸滿意的點了點頭,身旁這群正在鋪床疊被的北軍,自是不知她二人的密
謀,運糧一隊需要幾百來人,若要撤離自是難如登天,從一開始,蕭逸便只想著
與陸祁玉二人撤離,至於這北軍扮演的運糧隊,自是留在這里來平息驚雪的怒火
罷。

     ***    ***    ***    ***

  煙波府內宅,慕竹悄然走向床檐,靜靜的望著床上躺著的蕭啟,心中卻是有
些五味雜陳。

  她受南宮迷離「移心」之術,體內如今這顆心,便是眼前這位一向乖巧的徒
兒的,這一次重傷痊愈,似乎也沒什麼大礙,可她總覺著,這個世界,變了。

  她的修為還在,她的學識還在,可一旦用到這些,她的心中卻是油然升起一
股陌生感,她昨日耐心的將父親留下的筆錄看完,對南宮此次的施術過程已然完
全了解,按照她的估計,蕭啟今日便會醒來了。

  望著這個雙眼緊閉著的毫無生氣的傻徒兒,慕竹微微搖了搖頭:「當真是個
癡兒。」

  她揣摩半晌,卻是伸出一只玉手,微微的嘆了嘆蕭啟的鼻息,依舊是呼吸全
無,這樣的動作慕竹今日已是第三次了,她自己都難以想象,一向心如止水的她
為何今日會有如此急切的心境,素手輕輕探過鼻息之後,慕竹並未急著收回,素
手輕移,卻是搭在了蕭啟白凈的右臉上,蕭啟今年才滿十五,但因體內聖龍血脈
之故,蕭啟的發育已然接近成年之人,不但喉尖凸起,連那鼻唇之間也生出了些
許黑須,慕竹撫在他臉上的手微微劃過,竟還覺著有些刺手,可這股細微的觸感
卻又讓她覺著分外親切,或許是有感於這癡兒竟能舍棄性命來救自己,或許又是
因著體內這顆心原是他的緣故,慕竹只覺眼前這位徒兒親切無比,竟是有些舍不
得松開手來。

  「癡兒,你究竟什麼時候醒來啊?」慕竹搖了搖頭,面上漸漸有了一絲溫馨
的笑意,靈澈的雙眸一直盯著蕭啟這張俊俏的臉,越看越覺著心中滿意:「啟兒,
該醒醒了!」

  「啟兒,該醒醒了!」這一聲溫柔而清澈的聲音透過蕭啟塵封的耳朵,徑直
傳入到蕭啟的腦海之中,蕭啟渾渾沌沌的度過了十余日毫無意識的時光,直至此
刻,才覺著有一絲絲的感知,他的心漸漸恢複了過來,那一聲天籟般的呼喚潤物
無聲一般映入他的腦海之中,蕭啟微微睜開雙眼,一睜眼便瞧見了慕竹那滿是關
懷的眼神。

  慕竹見他真的醒來,倒是有些錯愕,素手微微收回,倒也沒有顯得太過慌張,
她依然盯著蕭啟,沒有言語,只是微笑,較之曾經的淡漠表情,此刻的她仿佛春
暖花開一般,令蕭啟心醉不已。

  蕭啟感受著臉上的陣陣余溫,他有些驚喜,卻又有些黯然:老師看他的眼神
讓他想起了母親,那是一種長者對晚輩的關懷,蕭啟心中微微不知為何竟是升出
些許失落,隱隱約約的他竟是期望著另一種情愫。但無論如何,蕭啟能感覺得到
老師對他的關愛,當下清了清嗓子,氣息微弱的喚道:「老師。」

  慕竹見他語音誠懇,剛呼喚完便要起身行禮,連聲斥道:「你剛剛醒來,何
必拘泥於俗禮。」

  「咳咳,」蕭啟聞得老師此言,當即一陣輕咳:「謝,謝老師,咳咳…」

  慕竹見他咳得厲害,當即不顧許多,探下身來,素手輕輕搭在蕭啟的手腕之
上許久,這才緩緩點頭:「你體內真氣運轉自如,已然有了生氣,很好。」

  蕭啟聽著老師如此說,心中亦是一喜,旋即又道:「只要老師沒事,便是好
的。」

  「糊塗!」慕竹卻是忍不住板起了臉,鄭聲斥道:「你當我費盡心力教輔於
你是為了什麼?」

  蕭啟聽她如此怒斥,登時縮了縮腦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老師如此生氣,可
既然老師問了,他卻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那日遇刺受傷之時所看到的畫面,不由嘟
著小嘴喃喃道:「弟子知道,弟子在夢中,都看到了。」

  「哦?」這一回倒是讓慕竹有些錯愕,她緩緩打量著蕭啟這幅畏縮的模樣,
不由怒氣消了許多,緩聲道:「那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素月老師的『月牙』,看到了老師對我的肯定,看到了老師將我
視作萬民的希望…」蕭啟語聲怯怯,但說著說著卻是想起了老師平日里的期許,
一經回味,蕭啟便忍不住道:「老師,我知錯了。」

  慕竹沈默不語,也不知她此時心中作何想法,蕭啟卻又鼓起勇氣道:「但是
老師,弟子…若是再給弟子一次選擇,弟子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換回老師的命。」

  「你…」慕竹神色有些惱怒,可話至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叱責,見著蕭啟語
聲堅定,終是心中一軟,淡然道:「你可知道這秘術風險極大,即便你有聖龍瞳,
體內流轉著聖龍血脈,這成功幾率也不過五成,我教你一心為民,你便是這般輕
賤自己性命的嗎?」

  蕭啟心中暗暗回味著慕竹的一言一語,亦是漸漸有了悔悟之心,不經意間低
下頭來,不敢再做爭辯。

  慕竹見他如此模樣,心中又是一軟,也不再過多呵斥,旋即起身道:「這幾
日你便在此修養,今日我會帶百官前來探視,你便說你閉關操勞,修養一陣便可
返朝。」

  「是,老師。」蕭啟鄭聲應道,見慕竹離去,心中不由長舒一氣,正欲躺下
歇息,卻聽得門口傳來一聲輕柔之語——「謝謝!」

  蕭啟一時還有些懵懂,可已然走出房門的慕竹卻是面色微微一紅,仿佛像是
偷偷嘗了一口禁果一般,冰顏不複,剎那芳華。

  「小姐?」恰巧素月正緩步走進,見得小姐這副模樣,倒是有些錯愕不解。

  「咳,」慕竹微微一咳,旋即便又恢複了往日的淡雅:「素月,去把孫大人
喚來吧,啟兒剛出關有些操勞,不便多加叨擾。」

  「是。」素月微微頷首應了一聲,便向著府門外聚集的百官走去,邊走邊估
摸著小姐剛剛的異樣神采,卻又始終不得其解。

     ***    ***    ***    ***

  韓顯端著一份食盒走入了壽春的府衙,戰亂之時,壽春府衙官員盡皆退居二
線坐鎮,這府衙便成了驚雪一人的軍帳,此刻的驚雪正獨自站在一塊沙盤前,似
是在思索著什麼。

  「將軍,吃飯了。」韓顯輕喚了一聲,好像是家僕一般將食盒放在了案前,
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其中的幾道菜肴,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一切又回到了
四年前的軍旅生涯,那時他們大敗匈奴,心情也如此時這般暢快,如今戰局已定,
糧草又至,想那後唐大軍也撐不到幾時便會退軍吧。

  驚雪應了一聲,習以為常的扔下了沙盤小旗便向著桌案走來,行至近前才發
覺今日的飯菜倒是豐盛,不但量多了幾分,平面上還擺著兩塊鮮美的燒肉,驚雪
笑道:「怎麼,今天趕上過年了?」

  能看見驚雪一笑,韓顯自是幸福非常,他憨笑兩聲,摸了摸後腦勺笑道:
「今天不是軍糧運到了嗎,兄弟們這些日子都沒吃飽,前幾日又大勝一場,理該
慶祝一下,我就讓夥夫張給殺了幾頭豬,好好讓兄弟們開開口服。」

  驚雪搖了搖頭:「戒驕戒躁才是行軍之道,如今後唐尚未退軍,一切用度還
是按照以往吧,待唐軍一撤,再行慶功不遲。」

  韓顯有些尷尬,但他一向對驚雪唯命是從,此刻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啊,
那我讓…」

  驚雪又搖了搖頭,臉上又是露出幾分笑容:「既然做了便做了吧,你好歹也
是將軍,總不能朝令夕改吧。」

  韓顯當即像個受了表揚的孩子,大叫一聲:「好嘞!」連忙將食盒碗碟撲開,
拿出一副筷子遞給驚雪,一邊又道:「將軍來嘗嘗這夥夫張的手藝,他做的燒肉
可是咱軍中一絕啊,我如今吃慣了他的手藝,南京府的大小酒樓可都瞧不上咯。」

  驚雪輕輕一笑,拾起筷子便依他所言夾起一塊燒肉朝著嘴邊遞去,正欲嘗嘗
這韓顯滿心推崇的手藝,忽然,她眉心一皺,神色一緊,那夾在半空的燒肉卻是
並未向嘴中遞去,而是轉向了驚雪的鼻尖,驚雪輕嗅兩聲,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
來,還不待韓顯反應,便厲聲問道:「將士們是否已經在用餐了?」

  韓顯卻不知驚雪為何如此反應,連忙道:「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我這是
提前端出來的,所以…」

  韓顯話音未落,驚雪已經向著府外奔去,恰如迅雷一般從韓顯身旁閃過,韓
顯自問也是武藝高強,可比起這出神入化的驚雪那自是相去甚遠,韓顯連聲問道:
「將軍,究竟發生了何事?」

  卻見驚雪猛地朝著府衙上空一躍,在那空中屋檐站定,當即使出內功擴開聲
域,大聲喊道:「吾乃驚雪,全軍即刻停餐,食中有毒!」

     ***    ***    ***    ***

  「來人啊,給我將這里圍起來!」韓顯持刀在手,一聲怒喝,身後士卒盡皆
目露兇光,腳步齊整,不出片刻便將這驛館給包得嚴嚴實實。

  「鮑參軍何在?」韓顯一聲暴喝,卻是震得眾人向後一縮,而那驛館之中藏
匿的士卒們也是皆被這陣仗嚇破了但,他們一行偽軍不過千人,而驛館周邊包圍
著的已然不下三千,更何況這城中還有上萬兵馬,這群偽軍自然不敢與之為敵,
當即有膽大之人跳脫出來言道:「我等願降,願降。」

  「我等願降!」擠在驛館里的偽軍雙手抱頭放下兵刃走了出來,各個神色慌
張,韓顯見著此狀甚是惱火,喝道:「你們誰是領頭人?那位鮑參軍呢?」

  一位看似年長的偽軍上前答道:「回將軍,那位運糧參軍早已被護法給殺了,
我們都是跟著護法與那位年輕少主而來的。」

  「那他們人呢?」

  「先前驚雪將軍呼喚之時,他們便神色慌張的離開了,小的們也不知去了哪
里。」

  「混蛋!」韓顯大罵一聲,轉身便要朝著城門追去,可他身後一名親軍卻是
上前小聲問道:「將軍,如何處置他們?」

  「先押著吧!」韓顯無暇理會這群降卒,隨口應付一聲,便要轉身離去,而
這時一聲嬌斥傳來卻是打斷了他的思路:

  「殺!」

  「啊?」韓顯錯愕的望向禦馬而來的驚雪,卻是不知她為何要施之如此雷霆
手段,但見驚雪一臉冷漠,並未多做解釋,而是轉身向著城門方向疾馳而去,韓
顯當即咬了咬牙,喝道:「殺!一個不留!」

     ***    ***    ***    ***

  壽春西城,這是離驛館最近的城門,此刻正有兩道黑影朝著這里奔來。

  雖是城頭有重兵把守,但此刻也顧及不了許多,驚雪畢竟是驚雪,這在軍糧
中投毒一事還不出片刻便被發覺,著實打亂了蕭逸的計劃,自驚雪於城頭高呼之
時,蕭逸已與陸祁玉覺著不對,趕忙尋了個借口朝著西城奔來。

  「主人,城頭左側有根繩索,拉下來便可開啟城門,我先去將守軍引開。」

  陸祁玉言辭果斷,說完便是起身一躍,直朝著城頭上的守軍撲去,當先兩名
明軍驟然見得這名黑衣女子撲面而來,還正欲嬉皮笑臉對這美艷女子盤問一二,
卻不料脖間一涼,雙眼一黑,只覺著這女子手中不知何時掏出兩把雙刀鋒刃,手
起刀落,簡潔幹練。

  「殺人了!」城頭守軍一時間盡皆吸引過來,樓道湧動,群情激湧,眾人都
是難以想象有人敢在這滿是軍隊的城頭鬧事,但陸祁玉卻不戀戰,當即左沖右突,
仗著輕功卓絕,一時間倒也應付自如。

  蕭逸不再多看,當下便朝著那城頭繩索奔去,過見那繩索粗實,其尾端連帶
著城頭上空,而四周被陸祁玉這麼一鬧,只剩下兩三個士卒把守,蕭逸此刻修為
已然高出陸祁玉許多,當即跳出,輕松制服了這幾名守軍,旋即對握起繩索用力
一扯,那城門發出一聲轟響之聲,接著便緩緩向上升起。

  「快看,他們要逃!」守軍這才註意到蕭逸這邊,不斷有士卒朝著他反撲而
來,可蕭逸一手握住繩索,另一手或拳或掌,三尺之內,尋常軍士莫能近身。

  「走!」蕭逸大喝一聲,陸祁玉當即幾個縱步躍過人堆,一頭便鉆出城去,
蕭逸見她已逃出,當即大手狠狠一扯,直將那城門拉得老高,自己深吸一氣,雙
手同時撤開繩索,趁那城門未關之前一個翻身,便也順利躍出。

  「呼呼…」二人雖是修為高深,可面對著千軍萬馬如此折騰倒也著實不易,
終是逃出城來,二人也累的氣喘籲籲,正欲朝著北方後唐軍營逃竄之時,卻是腳
上一滑,只覺地上一陣顫抖,蕭逸與陸祁玉對視一眼,均是有些不明所以,可隨
著這股震顫之聲越來越近,蕭逸臉色變得煞白無比,他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自己
被煙波樓眾女劫出燕京之時的場面。

  一樣的踏地而來,一樣的千軍膽寒,這樣的震顫之勢,這樣的殺氣凜然,這
個世上,唯有「飲血!」

  「飲血」出現了,井然有序的站成一排,將蕭逸二人圍在了城門口,一言不
發,但其帶來的壓力卻是世所罕見。他們瞳孔之處均是一片灰暗,蕭逸知道那是
前幾日大戰之時自毀雙眼所故,他不難想象當日戰局是如何慘烈,因為能讓這群
瘋子做下如此舉動的大戰,這世間也再難出現第二次了,「飲血」雙眼已失,但
其戰意卻更為洶湧,蕭逸心中一片死寂,只覺面對這支神兵,自己二人實在是沒
有任何勝算。

  「轟轟」一聲,蕭逸猛地回頭,面上神色更是變得恐懼起來,但見城門拉開,
一名白衣銀甲的女將單槍匹馬一躍而出,而那支圍靠在四周的「飲血」似乎是感
受到了驚雪的氣息,一個個群情激湧,嗷嗷直叫,更是聽得蕭逸毛骨悚然。

  「主人快逃,我去攔住她。」陸祁玉當機立斷,將蕭逸朝著「飲血」一推,
自己便轉身向著驚雪撲來,驚雪雙眼冷冷一撇,絲毫不將這位摩尼教排行第二的
女護法放在眼里,長槍一挑,陸祁玉還未近身,她的雙峰刃已然被挑至空中,蕭
逸心知逃出去的機會不大,也不多做掙紮,當即轉身攔住陸祁玉自殺式的進攻,
朝著驚雪呼道:「驚雪,可還認得我?」

  驚雪稍稍打量起了蕭逸,好半天才想起來:「原來是你,你還未死?」

  蕭逸見她有敘舊之意,當下腦中連轉,想著該如何說辭才能讓驚雪暫時不殺
了他倆,卻不料他還未來得及說,驚雪便已是長槍直指:「即便以前未死,今日,
你也該死了!」

  長槍猛的朝蕭逸刺來,蕭逸與陸祁玉同時大駭,卻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只
能無助的看著這絕命一槍,心中再無生誌。


                              【未完待續】
2019-7-16 17:2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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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八卷 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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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7/26發表於:色城


                       第八卷:冰雪漸融神女泣

              第四章:青徐壩

  驚雪雷霆之勢,槍若蝕龍一般刺來,直叫蕭逸心中一片灰暗,自認必死之局。

  可便在這千鈞之際,陸祈玉卻是突然站了出來,奔在了蕭逸身前,一只手卻
是直直的朝著驚雪伸著,但驚雪槍勢太猛,槍間臨近,剎那光芒卻是閃耀得兩人
紛紛雙手護眼,不敢再看。周遭空氣盡皆被吞噬殆盡,二人似已覺著近乎窒息起
來。

  然而光芒散盡,二人卻是依然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均是有些不敢相信,驚
雪依然毅立於白馬之上,長槍直指,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一般,若不是
長槍之上多出了一塊兒紅布證明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二人還沈浸在這股
恐懼之中。

  「說,她在哪里?」驚雪言語冰冷,殺氣仍在。

  「那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尋她。」陸祈玉很快便從恐懼之中走了
出來,她知道,這塊紅布便是他二人活命之機。

  「那我便殺了他。」驚雪槍尖一轉,似要再次朝著蕭逸刺去。

  「不可,」陸祈玉趕緊出聲阻攔:「她的子母蠱已解封,你若殺了主人,她
必死無疑。」

  蕭逸這才醒悟原來陸祈玉還留了這麼一手,心中大為寬慰,當即上前道:
「將軍饒命,我等願帶將軍尋人。」

  驚雪面上古波不驚,一言不發的望著二人,尋思許久終是未能想出什麼好的
主意,旋即朝著身邊韓顯道:「將他二人收押,好生看管,待唐軍撤兵後再做定
奪。」

  「是!」

  驚雪心中主意已定,正欲率兵返程,卻忽然一陣馬蹄疾奔之聲,不由眺目望
去,卻見著遠方一名探馬狂奔而來,神情似乎十分急切,驚雪不由駐足以待,待
得那探馬行至近前,喘著粗氣道:「韓將軍,韓將軍何在,我有重大軍情…」

  韓顯當即喝到:「吾便是韓顯,你是哪路的探馬,這位是驚雪將軍,前方有
何軍情,速速報來!」

  那探馬稍稍朝驚雪看了一眼,不由面露喜色,心中有些激動,當即將手中一
指信箋遞上,只道了一句:「還請將軍定奪!」旋即不待驚雪答複便一頭栽倒,
暈厥過去。

  韓顯立馬安排人將他扶起,下去安置歇息,這才轉過身來,只見驚雪雙目如
火的看著那封信箋,心中不由狐疑到底出了何事,卻聽得一向沈穩的驚雪突然破
口大罵一聲:「畜生!」

  壽春以北便是徐州,壽春以南便是長江,而這片青徐之地有著一條極為重要
的水脈——淮河,壽春東北角一處河口,這里修築著一座保護了青徐之地上百年
的堤壩,喚作「青徐壩」,此壩北築下邳,南修壽春,實乃兩地生存之屏障,而
今徐州歸後唐所有,壽春歸南明所有,故而即便完備如驚雪也並未在意此地,只
是安排了幾支探馬斥候盯著而已,可這信箋上寫得分明:「唐軍分兵東進,意指
青徐壩!」

  青徐壩若是被毀,整個青徐便要化成一片汪洋,不但壽春被淹沒,下邳徐州
一代也難以幸免,這李孝廣莫非瘋了不成?

  驚雪不再猶豫,當即下令道:「全軍集結,眾將府衙議事!」

     ***    ***    ***    ***

  壽春府衙,驚雪白袍一甩,端坐於眾將之前的帥椅上,眾將林立左右,俱是
軍甲齊整,井然有序。

  「白忠明!」

  「末將在!」

  「命你率五千人為前軍,探清青徐壩敵情,如遇唐軍,避戰待援!」

  「末將領命!」

  「付玉良!」

  「末將在!」

  「命你負責修築城中防水事宜,水袋、沙石一應物品籌措,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

  城中戰唔巨細,驚雪一一安排妥當,眾將吩咐已定,正待離去,驚雪卻將目
光投向了站在韓顯身側的一位江湖人士,驚雪沈吟許久,終是喊道:「趙乞兒!」

  「啊?」趙乞兒莫名驚愕,他雖跟著韓顯許久,可卻從未有將自己當作朝廷
將領,卻不料驚雪卻是突然於此時喚他,驚疑過後他立刻有所醒悟,想必此時情
勢危急,驚雪有需要他的地方,故而他肅然挺胸,鄭重出列,答道:「趙乞兒聽
憑將軍吩咐!」

  驚雪微微點頭:「城中軍糧已竭,前線戰局變幻無常,這一次,我需要一位
信得過的人前去南京報訊,你,是最好的人選!」

  在座之人俱是朝中將領,或人心各異不便全信,或此時又各有安排,而趙乞
兒曾與琴楓有著一段三年之誼,安排他前去報訊卻是再適合不過,趙乞兒想通此
理,當即抱拳道:「趙乞兒,領命!」旋即又問道:「不知將軍需要趙某所傳何
迅?」

  驚雪微微一笑,卻是雲淡風輕的道出兩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字來:「求- 援!」

  「將軍?」韓顯當即不可置信的望著驚雪。

  驚雪朝他一望,又轉向俱是驚愕一堂的眾將道:「你們不必慌張,世上哪有
常勝之理,唯有未慮勝先慮敗爾,此戰事涉壽春萬千百姓安危,驚雪不得不慎!」

  驚雪一面寬慰眾將,一面朝著韓顯道:「韓顯,勞你整備全軍,與我一同發
兵青徐壩,但願,還來得及!」

  韓顯見她如此,當下鼓起勇氣道:「將軍勿慮,此戰必勝!」

  「將軍勿慮,此戰必勝!」一時間眾將群情激湧,一齊吼道。

  驚雪微微凝目,心中已然開始盤算起此戰可能發生的情況,盡管眾將信心滿
滿,可她,已然不再有絕對把握!

     ***    ***    ***    ***

  「進軍青徐壩,是你的主意?」夜八荒掀開營帳門簾,不顧營中的眾位將領
側目相望,徑直朝著李孝廣問道。

  「老師!老師息怒。」李孝廣連連起身,朝著夜八荒施了一禮:「老師,此
戰已然耗去了太多國力,若是此戰不靖,我們,我們怕是會一敗塗地啊。」

  「這便是你的理由?」夜八荒近乎咆哮道:「我當初是怎麼教你兵法的?民
心雖然不值一提,但卻萬不可失,你若決堤,青徐兩州數十萬人都將毀於一旦,
屆時你該怎麼辦?」

  「老師,青徐沒了,咱們還有燕北,還有陜北,甚至還有草原人,如今國內
老臣均在觀望,若是咱們鎩羽而歸,無論是南明追及而上,還是朝中內亂爆發,
咱們都無法抵抗,如今只要勝了驚雪,南明便再無人可用,朝中那幫老臣也不好
再有異心,這,才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啊。」

  夜八荒雙眼微微瞇起,眼神不斷的在李孝廣的全身掃過,終是露出一絲詭異
的微笑:「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得意弟子!」

  「老師,您同意啦!」李孝廣面露喜色,連忙問道。

  「我,不同意!」夜八荒臉色驟變,語氣卻隱隱有些陰狠之氣:「我不同意,
你待如何?」

  李孝廣面色一陣陰白,但此刻夜八荒仍然是他的老師,手中摩尼教眾仍然他
軍中最為信賴的精兵,李孝廣只得賠禮道:「是是是,老師,弟子聽您的話便是,
弟子這就派人退兵!」

  「哼。」夜八荒冷哼一聲,也不再理會他的諂媚,黑袍一甩便掀帳而出。

  李孝廣望著夜八荒遠去的身影,心中竟是生出一絲怨恨之色,但他一向城府
極深,此刻即便惱怒也並不會溢於臉上。

  「陛下,真,真要退兵啊?」李孝廣手下一名親兵上前問道:「咱們的人可
是好不容易到了那里,我估摸著壽春城就算是今日接到消息,那速度也趕不上咱
們的人了。」

  李孝廣面色陰沈,沈吟許久,終是咬了咬牙:「傳令下去,繼續進軍,大軍
一到便開閘放水!」

  「是!」

     ***    ***    ***    ***

  禦書房中書香卷卷,蕭啟正倚靠在桌案上靜靜沈思,手中禦筆的帽兒不斷在
額頭上來回輕敲,似是在想著什麼頭疼之事。

  一陣微風拂過,蕭啟不由覺著一股清香撲面,忍不住擡起頭來,卻見著那位
白衣款款的慕竹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蕭啟連忙起身,邊走出桌案準備
行禮邊喚道:「老師來了。」

  葉清瀾淡淡一笑:「怎麼樣,這些時日堆存下來的奏折還應付得過來吧?」

  蕭啟自是想在慕竹跟前表現得更好一些,當即答道:「啟兒應付得來,按老
師的指導,啟兒先將這奏折分為上中下三等,這上等急奏便拿至朝中與群臣商議
處決,中等奏折便拿來這禦書房慢慢批閱,至於那些下等緩奏多半是些歌功頌德
之流,啟兒用餐偷閑之時便拿來翻閱一二,倒也自在。」

  慕竹看著他如此陽光,不由生出一絲戲謔之心:「恐怕不止是用餐之時看的
吧?」

  蕭啟一時倒也未做他想,只當是老師問起,故而答道:「除了用餐之時,還
有午時小憩之前,或是出…」蕭啟本欲說出「出恭」二字,卻覺著這字眼實在不
雅,故而一時停住,不由得擡頭朝著老師看了一眼,卻見著老師那仙顏之上竟是
染上了一抹暈紅之色,嘴角微微翹起,一只玉手輕輕搭在唇邊,顯然是在偷笑。

  「老師,你…」蕭啟驚愕的喚道,卻實在沒有想到老師竟然有意調笑於他,
而老師的笑容,卻是那麼的清澈動人,他本欲說出「老師,你怎麼也這般?」可
話至嘴邊,竟是情不自禁的喚了一句:「老師,你…你真美!」

  「咳咳…」慕竹輕咳兩聲,卻也不知為何今日心情不錯,見得蕭啟有些發楞,
不由得將他喚醒,行至桌案前道:「剛才見你舉棋不定,似是被什麼事兒給難住
了?」

  「這…」蕭啟猶豫一陣,終是將奏折攤開來遞與慕竹:「實不相瞞,是關於
老師您的。」

  慕竹面色如常,卻是並未接過那封奏折,而是轉過身來,尋了個椅子坐下,
輕輕道:「可是有言官說我煙波樓專權,一手把持朝政,乃南明之大患?」

  蕭啟面色有些尷尬,但卻也不隱瞞:「確如老師所言。」

  「你若信之,便應對我有所堤防,你若不信,也無需將此事告知於我,禦筆
一批,駁回便是,又何故如此為難呢?」

  蕭啟聞言卻是換了個表情:「嘿嘿,老師猜猜我如今是什麼心思?」

  「你啊…」慕竹微微搖頭,頗是寵溺的笑道:「你年少治國有此尋惑之心,
倒是不錯。這些言官均是為大明考慮,卻也不無道理,你也清楚,我煙波樓確是
占了大明的太多權利。」

  「老師,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您…」蕭啟話還未說完,慕竹便揮手打
斷:「我沒有誤會,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做到二者兼顧,不想寒了他們的心,
故而在此為難,如今見了我,卻是想讓我替你想個萬全之策。」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師。」蕭啟不住的點著頭。

  「其實當年大皇子在世之時,我煙波樓便有出世輔佐之意,奈何天不遂人願,
你父蕭燁倒行逆施,終致大明傾塌,鬼方肆虐蒼生,而你,便也成了大明唯一的
希望。我煙波樓出世助你,自是不會沒有準備,素月助你肅清吏治,推行新政,
充盈國庫,驚雪助你蕩平鬼方,北上橫掃叛亂,而我,便在你身邊,將我畢生所
見所聞都教於你,也好讓有朝一日我煙波樓歸隱離去之時,你能繼續坐穩這個皇
位才是。」

  「什麼?歸隱?」蕭啟當即有些慌亂:「老師怎能歸隱?啟兒能有今日全賴
幾位老師們的相助,老師怎能離我而去。」

  「你終究是要長大的,你是大明的皇帝,是萬民的天子,你,還有自己的路
要走的。」慕竹溫柔的看著他,語聲更是輕柔:「驚雪那邊前幾日傳來訊息,壽
春之危已解,素月也安排了南宮去送軍糧,而那李孝廣根基不穩,此戰一失,北
方必定大亂,大明北歸之勢便無人可擋,屆時,也該是我煙波樓離去的日子了。」

  「老師,您,我…」蕭啟說著說著便覺者一陣哽咽,眼中不知何時已然泛起
絲絲淚花:「老師,您能不走嗎?」

  「只是卸下一些擔子而已,出得官場,才有更多精力去尋楓兒,去治好樺兒,
有機會也可以去南京亦或是燕京來看看你,現在想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的。」

  蕭啟見慕竹神色雖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以她說一不二的風格,自是不會輕
易改變主意,蕭啟微微低頭,有些黯然。

  慕竹似乎也不願在這話題上多增傷感,當下便道:「既然已將我心中所想告
訴了你,那這奏折你駁回也罷,留存也好,都不是問題了,你繼續批閱罷。」

  蕭啟見慕竹要離去,當下起身拜道:「恭送老師。」

  慕竹走了,蕭啟卻是提不起心思來,他悶悶不樂的將剛才那本言及煙波樓之
事的奏折拿起朝著地上一甩,不滿道:「都怪這多事的言官。」可奏折甩開之余,
那下面一封不急不緩的奏折卻是擺在了蕭啟的眼前,蕭啟目光稍稍定住,看著這
一封奏折卻又一次陷入了沈思:臣啟陛下:陛下登基已久,一心勞碌國事,實乃
我大明之幸,然皇家無小事,如今陛下並無子嗣,乃是我大明最大隱患,如今太
後殯天,陛下婚事刻不容緩,還望陛下慎之重之,擇一良配,佑我大明國祚。

     ***    ***    ***    ***

  大軍沿著北方一路疾行,行軍之快已然超過了韓顯的想象,可韓顯卻並不滿
意,因為他瞧見了驚雪的臉上依然有著些許擔心,驚雪不順心,那他便更難如意,
他揮舞馬鞭,快行幾步至驚雪跟前道:「將軍,您還在擔心『青徐壩』的事兒?」

  驚雪見他有此一問,也知是自己的情緒有些影響士氣,當即展顏苦笑道:
「戰局風雲變幻難測,若是排兵布陣,這李孝廣我還真未將他放在眼里,可若是
他偷襲『青徐壩』,他發兵早,距離近,除非是他自己醒悟,否則,我們別無辦
法。」

  「按理說那李孝廣也算是一方雄主了,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去決堤?」

  「世人難料,他若退兵,我必會揮軍北上,北方軍士百姓心中大多還是向著
我南明,此刻他兵敗於此,回去也是必敗無疑。」

  「可他若動了『青徐壩』,等於是親手屠殺了青徐二州百姓,如此暴君,天
下誰還能奉其為主,即便是他此戰勝了,我等暫且退兵,他日再戰,必是天下歸
心之時。」

  驚雪朝著韓顯微微一笑,柔聲道:「韓將軍已懂得從大局著想,卻不是昔日
的韓統兵了。」

  「哪里哪里…」韓顯受她這一誇贊,當即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模樣甚是憨厚。

  「報!」二人閑聊之際,已然有哨探前來報訊:「報將軍,前方發現唐軍蹤
影。」

  「籲!」驚雪韓顯同時駐馬,全軍不待呼喊便緩緩止住步伐,甚是整齊,驚
雪張開神識,朝著北面掃了幾眼,果然見著後唐大軍已然陳兵於此,已然有士卒
正備好鋤刀等兵刃要朝著那座高大水壩前行。

  「將軍,末將願率兵前去,定將其驅逐殆盡。」韓顯當機立斷,拔出腰中戰
刀,便要領軍前去阻止。

  「不必!」驚雪淡淡回應了一句,旋即朝著傳令兵吩咐下去:「著令全軍就
地紮營,不可妄動,給我找出至少十名鼓手,於前方山坡之上擂鼓警示,晝夜不
息。」

  「啊?將軍的意思是?」

  「此刻若戰,他們也許會孤註一擲,青徐壩修葺年代久遠,也不知經不經得
起他們的行險一舉,我於此地警示,可讓他們生出畏懼之心,叫他們知難而退,
青徐壩的危險便小了幾分。」

  韓顯聞得此理,當即笑道:「將軍果然妙計,如此雖是便宜了這群唐軍,但
能保得青徐壩安全,也算不虛此行了。」

     ***    ***    ***    ***

  「咚咚咚咚…」戰鼓響起,唐軍立時嚇得亂了陣腳,雙手顫抖的望著那南山
頂上,卻見著一處「雪」字大旗迎風招搖,唐軍眾人更是膽寒無比。

  「驚雪來了!驚雪來了!」唐軍經得壽春城一戰,已然將「驚雪」視作戰場
死神,那身白袍銀甲,那支血染長槍都成了唐軍心頭的夢魘,更不用提那支雙眼
血紅的「飲血」神兵,如今見得「雪」字大旗,聽得這漫天擂鼓,眾人只覺死神
已至,紛紛高呼:「吾命休矣!」

  然而擂鼓半晌,唐軍抱頭痛哭許久,卻是並未發覺南山之上有所異動,唐軍
主將乃是一位姓宋的統領,他顫顫巍巍的問著身邊的親軍:「莫非,莫非是疑兵
之計?」

  眾親兵早已嚇破了膽,此刻哪里有什麼主見,宋統領無奈之下只得強作鎮定,
喚道:「斥候何在,給我探一探虛實。」

  斥候不過片刻便一路奔跑著回來了,帶回了一個消息,南山之下滿是敵軍,
足有數萬之眾,不但有那死神驚雪坐鎮,還有那天下無敵的神兵「飲血」。

  「將軍,咱們,咱們死定了!」斥候報完訊息,眾人紛紛圍攏嚎啕,盡皆是
死氣沈沈。

  「那驚雪為何按兵不動?」宋統領畢竟是有些見識,聞得此迅並未像眾人一
般低迷,而是轉念回想,很快便明白了驚雪的用意。

  「這青徐壩,咱們怕是動不了了!」

  「可陛下有交代,若是抗旨,回去之後陛下又怎麼會放過我。」

  「驚雪如今陳兵於此,一旦我有所異動,就我們這千把人,還不夠那『飲血』
的口糧,到時候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回去複命?」

  「宋將軍,你若肯歸順南明,驚雪願親自修書一封上呈天子,保你與部下周
全。」南山之巔,驚雪不知何時已然迎風站立,她手上拿著剛剛收到的探報,已
然知曉了對方主將名姓,此刻暗運修為,聲音宛若空谷絕響,直擊人心。

  「這是…」宋統領只覺渾身一片冰冷,自己與那驚雪相距足有數里,可她這
聲音卻猶如近在眼前,他不難相信,若是自己稍有不慎,那位死神一般的女戰神
完全有可能千里之外便要了自己的小命,而觀其部下,一個個亦是面色慘淡,手
腳冰涼,沒有一人膽敢與明軍作對。

  「將軍,降了吧。」有那膽大的部下已然開始起哄教唆,漸漸的,幾乎所有
人心頭都籠罩著一個念頭:「投降!」

  「我等願降,我等願降!」宋統領當即跪倒在地,朝著山頭方向不住的呼喊。

  韓顯看著山下這一幕,心頭不由稍稍松弛下來,朝著山巔的驚雪拜道:「將
軍神威,唐軍已然臣服了。」

  驚雪緩緩點頭,看來這「青徐壩」算是保住了,心頭稍定,便要向坡下走去,
還未邁開步子,卻聽得遠方一陣轟鳴之音傳來,有若山呼海嘯一般,聲勢浩大。

  「這?」韓顯連忙奔上山頭,卻見著那遠處一片混沌黑煙,山體震顫,大地
搖晃,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那片濃煙所在,聲色顫抖道:「那,那是『青徐壩』!」

  驚雪緩緩閉上雙眼,心頭一片沈重,但此刻卻並非她感傷之時,她複又睜開
眼眸,頃刻之間便將剛剛的陰霾揮散開來,沈聲道:「韓顯聽令!」

  「末將在!」韓顯也知事態嚴重,當即跪倒在地,聽候著驚雪的安排。

  「你率大軍立刻趕回壽春,領著全城軍民向南撤離,不得有誤!」

  韓顯聞言當即大駭:「將軍,那你呢?」

  驚雪也不瞞他:「吾當率飲血與之一戰!」

  「戰?和誰一戰?」韓顯有些摸不清頭腦,連忙道:「不行,將軍您還是和
我一起走吧。」

  「你想抗命?」驚雪冷冷的望了一眼韓顯,鄭聲道:「壽春城數萬百姓性命
皆在你手中,你要棄之不顧?」

  「我…」韓顯有些為難,驚雪卻是再次吼道:「為將之人,當知『服從』二
字,這些年,我是怎麼教你的?」

  韓顯雙眼有些模糊,但終是咬了咬牙道:「末將領命!」

  韓顯騎上戰馬,望著已然松動坍塌的青徐壩,心中抑郁溢於言表,看著驚雪
遠去的背影,突然間心頭一陣沈重,放聲大吼道:「祝將軍凱旋!」

  「祝將軍凱旋!」一時間數萬人齊聲高呼,伴隨著因水壩坍塌而帶來的山崩
地裂,一時間猶如雷霆巨響,直震長空。

  驚雪沒有理會這些,她的眼角死死的盯著遠處的「青徐壩」,看著那位宋統
領帶著眾人瘋狂逃竄但依舊難掩被大水淹沒的命運,看著這淮河之水漸漸向著山
間湧來,看著那洪水彼岸之上的一抹黑影,驚雪心頭悵然,不禁搖頭嘆道:「夜
八荒,你贏了!」

  「雖是代價慘重,但能贏你驚雪一次,夜某此生無憾。」彼岸之巔,卻是夜
八荒雙手負立。

  「為了輸贏,置天下百姓於不顧,你可曾想過後果?」

  「能贏你驚雪,再大的後果夜某也願意,更何況…」夜八荒稍稍頓了一下,
卻是露出一抹狡諧的笑容:「下令掘開' 青徐壩' 的是李孝廣!」

  「看來,他也不過是一枚棄子!」

  「他違抗師命在先,也就怪不得我了。」夜八荒越說面色越是陰狠,見驚雪
正用一臉鄙夷之色望著自己,不由得收住思緒,當下道:「驚雪還是顧好自己吧,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還能為我帶來驚喜!」

  「拭目以待!」驚雪長槍一揮,也不與他多費唇舌,當即轉身朝著身後走去,
她的身後,只剩下了那支天下第一神兵—「飲血」。

  「驚雪在此,『飲血』,可敢與天一戰?」

  「嗷嗚!」三千「飲血」盡皆狼嚎,雖是雙眼空洞,但卻人人鬥誌昂揚。

  「好!聽我號令,圍成人墻。」驚雪一聲令下,三千「飲血」從容有序,於
山下迅速站成一排,人墻連綿,足以將這水勢畢竟之路完全堵住。

  「轟」的一聲,淮水一聲呼嘯,已然漫過了山巔,那平日里看似溫柔沈靜的
浪花此刻好似一條惡龍一般,漫過山巔徑直朝下,一股腦兒的便向著「飲血」陣
中撲來。

  驚雪長槍一挺,深深紮入土地,一手緊緊握住長槍,放聲高呼:「『飲血』,
與我同飲此水!」

  「同飲此水!」又是一陣齊聲呼嘯,「飲血」全軍面對著這股滔天巨龍卻是
紋絲不動,他們雙手相連,宛若一堵石墻一般頂在了山坡之下,任由著淮河之水
撲面而來,而他們,竟是生生張開了大嘴,好似平日里喝酒吃肉一般,放肆的吞
噬起這股洪水,他們,要用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嘴,來對抗這洶湧的天降之災。

  與天鬥,並非其樂無窮,與天鬥,反而方知世人渺小,不斷有「飲血」倒下,
有被沖散了手腳的,有被撐破了肚皮的,有因著長期浸泡在水中而四肢發軟倒下
的,也有被那洶湧水勢沖破了五臟六腑的,但卻沒有一人逃跑的,悲壯的青徐壩
下,洪水依舊,但聲勢卻已小了許多。

  「終究是你贏了。」夜八荒靜靜的望著山下這一幕,心頭之震撼無異於那日
「鬼兵」盡歿之時,驚雪,這個女人,究竟還能創造多少驚喜?夜八荒緩緩脫開
頭上黑帽,朝著「飲血」方向深深一揖,旋即擡起頭來,朝著身後之人吩咐道:
「告訴陛下,『飲血』已倒,待水勢小些,便可圍攻壽春!」

     ***    ***    ***    ***

  青徐之下,大水足足淹了三日,待得第四日黎明初啟,水勢才漸漸散去,一
支唐軍漸漸朝著附近打掃,為首之人正是那後唐皇帝李孝廣。

  「陛下快看,那,那支槍!」隨著身旁親兵的呼喚,李孝廣稍稍定睛,果見
那「飲血」的屍群之中插著一支亮眼銀槍,李孝廣當即興奮道:「快,快去,那
必然是驚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朕把她的屍首帶過來。」

  一眾軍士紛紛向前,在那依舊有著手掌深淺的水中緩緩移動,終是靠近了那
支長槍,幾人將手伸向水中,卻是翻出幾具男屍,各個雙目空洞,四肢綿軟,七
竅之中滿是水漬,連遠處的李孝廣也看得有些作嘔,幾具男屍掩蓋之下,眾人終
是翻出了一條驚鴻身影,驚雪被掩蓋在了最下面,想來是眾人抵抗不及之時拼盡
全身力氣將驚雪護住,以此來保得驚雪多活片刻。

  驚雪的手還握著長槍,幾名士卒紛紛握住,一齊發力,這才將長槍自地上拔
起,可當有人想從驚雪握緊的手中取出長槍之時,卻怎麼也掰不開驚雪的手。

  「怎麼,怎麼這麼緊。」幾名軍士紛紛用力掰扯,卻依舊難以撼動分毫,有
那有心之人不由得鼓起勇氣朝著驚雪的鼻尖一探,旋即大駭道:「她,她沒死,
她沒死!」

  一聲呼喊,卻是嚇得眾人趕緊撒手,瘋狂的朝著軍陣之中奔逃,驚雪的威名
太大了,她若未死,那他們誰也不敢有所妄動。

  「怕什麼,她就算不死,此刻還能與我為敵?」李孝廣見得此景當即大喝,
他也是曾經的摩尼教三魔將之一,自然知道士氣之重要,當即起身一躍,一掌便
拍死了離他最近的一位逃兵:「去,那她給我帶過來!」

  眾人這才不敢後撤,回過頭來,見驚雪依舊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不由覺著比
起這位沙場上的女戰神,身後的皇帝陛下更是危險許多,當即收起畏懼之心,取
出一副擔架,將驚雪緩緩扶起,置於擔架之上,朝著李孝廣走來。

  李孝廣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身看著驚雪,被洪水沖散的銀盔早已不在,那一
捋長發早已散落開來,配上她那副蒼白的面容,較之沙場之上的殺意怒容,更顯
幾分美艷,而那身軀之上雖是白衣甲胄,可卻因著大水沖刷漸漸軟化,曼妙身姿
隨著她的微弱呼吸而越發顯露出來,被水漬緊貼著的白色內衫,微微有些顫吟的
胸前雙乳,還有那下身甲胄遮蓋不全的盈盈筆直的美腿,當真是看得李孝廣贊不
絕口:「哈哈,驚雪啊驚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李孝廣大手伸下,不斷在驚
雪的白甲之上逡巡,想在那胸前隆起之處撫弄,卻因隔著一層厚厚的鐵皮,卻是
毫無觸感。

  李孝廣也顧不得身邊將士眾多,大手開始朝著驚雪的臉上撫摸,驚雪的面色
因著長期浸泡之故此刻蒼白無比,李孝廣輕觸之下還覺著有些水浪的冰涼,自雙
頰至眉眼,李孝廣順勢輕撫之下,只覺著驚雪雖是常年躋身於行伍之間,可這膚
質卻比那大戶人家的官家小姐還要潤滑許多,一路撫來不但柔滑順暢,更是清新
動人,令他愛不釋手。李孝廣的手自不會安分於此,沿著驚雪白皙的脖頸一路探
下,直取那系在驚雪脖頸間的衣甲繩扣。

  「噗!」李孝廣的手還停留在驚雪的脖頸之上,卻只覺臉上一陣冰冷,李孝
廣驟然向著身下一看,卻見驚雪不知何時已然睜開冰冷的雙眼,秀唇微啟,一口
洪水便自驚雪嘴中噴出,生生將他噴了一臉。

  「你!」李孝廣大怒起身,正欲破口大罵,可他顯然忘了自己的處境,驚雪
若是不醒,他是占據上風,可若驚雪醒來,他是否還能活命都是未知,驚雪右手
一蹬,全身便借著長槍之威而躍起,一槍橫掃,直取李孝廣面門。

  「啊!」驚雪驟然暴起,李孝廣猝不及防之下哪里能有抵抗,那只剛剛染指
過驚雪玉臉的右手下意識的擋在身前,長槍劃過,便是血手掉落,李孝廣抱著那
只殘軀放聲痛呼,哀嚎不已。

  「保護陛下!」身後的將士瞬間圍攏過來,將李孝廣拼命的向後拉扯,驚雪
還欲再追,卻見漫天的箭矢飛來,她剛剛清醒,體內已然有了內傷,身手難免遲
緩許多,當即長槍一揮,撥開一陣箭雨,朝著南面殺去。

  「籲」的一聲口哨,一匹白馬不知從何處奔騰而來,驚雪拖著乏力之軀不斷
沖殺,終是在挑飛兩名近身之敵後翻身上馬,奔騰而去。

  「追!給我追!殺了她!一定要給我殺了她!」李孝廣強忍著手中劇痛,不
住的嚎叫著,宛若一只氣急敗壞的公雞,發出陣陣嘶獰之音。

  驚雪躍馬於山川,唐軍追逐於其後,李孝廣哀嚎於陣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記
了那「青徐壩」的北山之上,還有著一位從未離去的黑影,夜八荒將手中蛇杖佇
立於地,自身後士卒手中取出一支長弓,彎弓搭箭,「嘣」的一聲,劃破長空。

  「咻!」的一聲龍吟虎吼般的箭響,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即便是連驚雪也
未能察覺,直到後背之上一陣急劇刺痛傳來,驚雪才微微蹙起眉頭,但她依然未
曾倒下,她長喝一聲:「駕!」便挺著背後那支長箭,繼續朝著前方奔騰。


                           【未完待續】
2019-7-26 14: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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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八卷 05)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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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08/04發表於:色城


                       第八卷:冰雪漸融神女泣

              第五章:陷狼山

  落日余暉,殘陽斜照,壽春北郊的官道之上,一道清瘦身影正趴在一匹白馬
之上緩緩向著壽春方向行來,白馬早已不白,渾身浴血的它一邊行走一邊在路邊
滴著血漬,它的腳已不太靈便了,在突圍之時也受了些傷,但盡管如此,它依然
穩穩的將驚雪駝在身後。

  「駕!駕!」幾聲呼號響起,驚雪的身後再次奔出幾匹戰馬,追兵經過這幾
番交手,都已認得驚雪的坐騎,見得驚雪癱軟在馬上,便毫不猶豫的持刀撲來,
戰馬奔騰,刀光嶙峋,那戰刀剛要靠近驚雪之時,驚雪才睜開雙眼,她的眼睛已
經通紅無比,也不知是殺紅了眼還是被鮮血染紅的,驚雪突然起身,手中長槍一
掃,便將這追兵挑於馬下。

  「撤!」眾人眼見驚雪還是如此悍勇,當即向著周邊撤開,而驚雪,卻是沒
有追擊的力氣,她將長槍收起,複又趴在了白馬之上,朝著白馬的肚腩輕輕拍打,
自己便又閉上雙眼,任由著白馬前行。這樣的場面不斷的發生,唐軍不敢與驚雪
拼命,便不斷派出精騎騷擾,而驚雪亦是為了保存實力,每有來犯之人,就地格
殺,而待敵軍散去,便趴在馬背上歇息,如此往複,已離壽春城越來越近了。

  「驚雪,你逃不了了!」突然一聲呼喝傳來,驚雪猛地起身,卻見著自己不
知何時已跟著白馬來到了壽春城前,而向她喝令之人,卻正坦然的站在壽春城樓
之上。

  夜八荒依舊是那個算無遺策的夜八荒,沒有了驚雪,壽春城根本阻攔不了他,
他沒有追逐驚雪,而是帶著唐軍長驅直入,早早的拿下了壽春,此刻他以逸待勞,
驚雪心中一黯,但卻很快提起精神,她站起身來,長槍一揮,立時掙脫開幾名撲
上來的騎兵,自己轉身向東奔去。

  身後殺聲陣陣,驚雪只覺四面八方都是唐軍,她槍下亡魂已不計其數,然而
唐軍鐵騎卻是越來越多,她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城頭之上便下起了一陣箭雨,
驚雪不敢強行對抗這漫天箭雨,只得殺入人群之中,不斷以敵騎為掩體,奮勇沖
殺!

  「將軍,韓顯在此!」驚雪情勢危急之時,卻聽得東方傳來一聲高呼,卻是
韓顯率著一支精兵沖殺而來,明軍雖是精銳,奈何人數不多,但韓顯深知用兵之
道,當即令這支精兵各執堅盾,朝著驚雪方向撲來。

  驚雪毫不猶豫,快馬一夾,那白馬就朝著堅盾之後的明軍奔去,城頭箭雨如
註,盡皆傾蓋在堅盾之上,韓顯當即下令:「朝東面走!」一行人便朝著東邊山
頭奔去。

  「將軍,你,你受苦了!」一行人行軍較快,眼見得已然擺脫了後方的追兵,
韓顯這才抽出空來,看著驚雪一身疲倦,背上還插著一支羽箭,當即上前將驚雪
扶下馬來。

  驚雪下得馬來,入得明軍軍陣之中,卻也恢複了往日的精神,昂首挺胸,長
槍肅立,對韓顯的關懷卻是置之不理,面色冷淡問道:「你怎會在此?」

  韓顯答道:「將軍放心,我已令付將軍帶著全城百姓撤離了,我心念將軍安
危,便帶著手中這路人馬在城外等候,好在將軍神威,我等才有接應的機會。」

  「夜八荒是什麼時候破的城?」

  「就在前日,我等剛剛出城,便見唐軍攻了過來,我手中兵馬太少,城中軍
民也大都撤離了,我便沒有抵抗,那夜八荒拿下的也不過是座空城罷了。」韓顯
心情還算不錯,在他眼里,丟了一座空城能換來驚雪的無礙,便已是天大的幸事
了。

  「前日?」驚雪不禁喃喃自語道:「前日破城,想來這一路的防線已然布置
好了。」

  「啊?」韓顯聽她如此言語,這才醒悟過來:「將軍的意思是?」

  「夜八荒武功極高,壽春城下他不追擊,必然是想用這疲軍之計。你,實在
不該回來的。」

  「我…」韓顯卻是搖頭道:「末將怎能眼見將軍獨自一人深陷重圍,這一遭,
末將願與將軍共存亡!」

  驚雪目光灼灼,面對著韓顯的效忠心中難免有些欣慰,但此刻情勢危急,驚
雪也難免感傷:「若是小樺兒在就好了,她最擅隱匿遁走之術,定能為我們尋一
條出路。」見得眾人仍在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她便不再多想,當即道:「這附近
有座小狼山,咱們先在那駐紮,到了夜里再行突圍。」

     ***    ***    ***    ***

  夜幕降臨,小狼山頭漆黑一片,驚雪下過死令,絕不可露出半點亮光,一行
數百人完全靠著月色緩緩移動。

  「將軍,咱們這是要朝哪突圍?」韓顯跟著驚雪的腳步前行,越走卻是覺著
此路陌生,忍不住出聲問道。

  驚雪並不理會,只顧著一個人牽著馬埋頭向前,她背後羽箭已拔除,獨自行
走還有些晃蕩,韓顯見狀連連跟上去將她扶住,身後將士們也是有些摸不清頭腦,
卻也只能跟著驚雪的腳步前行,一行人潛行而下,竟是從小狼山頭翻了個身,卻
是步入了一片陰森叢林。

  「諸位跟緊了,此地地形複雜,萬萬不可走丟!」驚雪終是發出指令,眾人
覺著這叢林確實太過陰森,聽得驚雪此言,更是小心翼翼的跟著,倒也還井然有
序,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前面顯露出的一條官道。

  見得眾人氣喘籲籲卻又有些興奮,驚雪卻是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她語出
鑿鑿,但卻驚得眾人目瞪口呆:「此乃小狼山小道,可通壽春南城,也就是說,
前方約莫三里路,便是壽春!」

  「啊?」韓顯驚詫萬分:「那我們,我們豈不是走回來了?」

  「夜八荒有意引我向東,我便反其道而行,諸位,隨我奪回壽春!」驚雪繼
續語出驚人,而這一次,韓顯卻是有些恍然:「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此刻壽春
定然空虛。」

  驚雪已然翻身上馬,長槍朝著前方一指,身後眾人當即效仿,刀斧出鞘,戰
馬嘶鳴,直待驚雪一聲高呼:「殺!」便一齊朝著壽春城門沖去。

  壽春守備確如驚雪所料不堪一擊,夜八荒早在奪回壽春之時便將防線設在了
東南一帶,著實未料到那小狼山的後徑小道以及驚雪的這記回馬槍,城中約莫只
留了不足千人,一番苦戰之下,驚雪再度站在了壽春城的城頭。

  「將軍神機妙算,壽春失而複得,這一回,唐軍可得吃了這記悶頭羹了。」

  韓顯雙眼閃爍,崇拜的看著眼前這位早已將他折服的女人,聲音更是有些激
動。

  然而驚雪卻是依然未曾展顏,見得韓顯走近,連忙問道:「城中糧草如何?」

  聽得「糧草」二字,韓顯只能面露難色:「原先留給他們的便是一座空城,
夜八荒只留個他們不足千人看守,營中也就只有他們的十日口糧…」

  「夠了。」驚雪不待他說完便冷聲打斷:「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將口糧帶齊,
一炷香時間修整,一炷香之後,全軍撤離。」

  「撤?」韓顯依舊跟不上驚雪的思路:「將軍,咱們好不容易奪回壽春,怎
麼能?」

  「人太少了,壽春不可硬守,我們回小狼山!」

  一炷香很快燃盡,驚雪再度率兵望東城而去,較之來時,多了幾日口糧以及
幾十匹戰馬,這在此危難之時,顯然是十分重要的資源。

  「什麼人?」驚雪正要出城,卻見得城門角落里一處火光閃過,驚雪登時一
喝,料想是唐軍余孽,當即吼道:「殺!」

  「將軍且慢,將軍且慢,我是老付啊。」墻角之處卻是冒出一騎,正是前日
率著百姓撤離的付玉明,驚雪的聲音太好辨別,他當即冒出頭來,連聲勸止。

  「你怎會在此?」驚雪止住白馬,見他身後帶著約莫百人的小隊,雙眼一掃,
喝問起來。

  「末將已帶著百姓撤回廬江一帶,念著韓將軍與驚雪將軍俱身陷重圍,末將
便帶著手中這群弟兄殺了回來,可算是遇見將軍了。」付玉明理由倒是與韓顯差
不太多,驚雪倒也並未質疑其他,當即釋懷道:「既是如此,便隨我們一齊上路
吧!」

     ***    ***    ***    ***

  「驚雪回了壽春?」夜八荒營帳之中,哨探正如實稟報著前方情報:「正是,
驚雪奪回壽春後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棄城而走,如今,下落不明!」

  夜八荒當即起身,朝著營中沙盤望去,那沙盤正描繪著如今的壽春戰局,只
見圍繞壽春以東以北的外圍布滿了紅色旗幟,那些,全都是他所布下的防線。夜
八荒雙手不斷在沙盤之中比劃,終是搖頭嘆道:「驚雪不愧是驚雪,如此時候,
還能有這釜底抽薪之舉。」

  「教主,我們該怎麼辦?是否派人奪回壽春?」

  「不必!」夜八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她想利用小隊人馬的靈活,在我包
圍之下找出破綻,再派人去壽春,無疑會成為她的口糧。」

  「那教主的意思?」

  「沒有合適的機會,驚雪不會跑的,著令全軍緩速壓縮包圍,就算是大海撈
針,我也要把她找出來!」

  「那該向何處壓縮?」

  夜八荒卻是拾起一塊石子兒,突然出手朝著沙盤一擲,那石子兒正好落在壽
春城東包圍圈的中心所在:「小狼山!」

  小狼山地處壽春東郊,正是夜八荒布防圈中心之地,可夜八荒本著「疲兵」

  原則,對這小狼山的包圍並不十分緊密,而是將重兵分列於更外圈,驚雪一
路疾行,只遭遇了兩夥伏兵便再度上得山來。

  小狼山頭冷風蕭瑟,山巔之處一片樹木也無,只余著光禿禿的山崖與滿地的
雜草,驚雪的箭傷未愈,被這冷風一吹,竟是沒忍住輕咳幾聲,自青徐壩至今,
她已有好幾日未曾合眼了,如今困守孤山,夜八荒顯然已意識到她的想法,並未
派人前來搜尋,甚至連壽春城也未曾奪去,驚雪知道,此刻越是寧靜便越是危險,
夜八荒定是已經在收縮包圍了,

  驚雪仍在沈思著破圍之策,耳邊卻傳來一陣爭吵之聲,驚雪擡眼望去,卻見
得不遠處韓顯與付玉明卻似是在爭論不休,驚雪微微蹙眉,向著他二人走去。

  「將軍,你看這二人如何處置?」付玉明見驚雪走近,連忙行了一禮,便將
難題轉給了驚雪。

  驚雪這才見得兩名熟悉的身影,正是前些日子被驚雪關在壽春城的蕭逸與陸
祁玉二人。他二人身子狼狽,顯然是跟著大軍一路奔波勞累之故,二人各自身上
五花大綁,均是用著專為武林人士準備的牛筋繩索,任憑他們修為如何高強,被
縛之下也使不出絲毫力氣。

  「將軍,如今戰事緊張,多兩口人便多了兩張嘴,無論是糧草還是看管,都
太過麻煩,末將以為還是殺了算了。」這是韓顯的意思。

  「將軍,您不是要用他們去尋南疆的那位神女嗎?」付玉明提醒道。

  驚雪沈吟幾許才開口道:「殺了吧!」

  「別,將軍,別殺我!」蕭逸依然是那副怯懦模樣,面對驚雪的處決立時驚
駭當場,連聲求饒。

  驚雪卻是無視於他,轉身向著付玉明道:「南宮之事雖也重要,但眼下我等
均是生死難料,多留他二人一刻便多幾分危險,實乃不智之舉。」

  「驚雪將軍,奴家有一計,可助將軍突圍而出!」這時陸祁玉卻是語出驚人,
倒讓驚雪有些詫異,驚雪回過頭來,也不多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陸祁玉,似是
想從她眼中尋出什麼端倪。

  但陸祁玉修為雖是比不得驚雪,可也算是有些城府,此刻她淡然自若,繼續
道:「將軍在壽春城郊輾轉,看似奇兵頻出,實則不過是使些小機靈罷了,待夜
教主反應過來,緩步壓縮,將軍這支奇兵變成了孤軍了。不消十日,便會糧草斷
絕,屆時又如何能抵抗包圍在外的數萬唐軍?」

  驚雪見她一語道破眼前局勢,倒是不由得刮目相看起來,她雖是不信這陸祁
玉有何良策,但也難免向前靠近幾步。

  「若要破此危局,無外乎三點,一是援軍,二是糧草,三是尋出唐軍破綻。

  如今南明初興,想必短時間內無法再派出一支強軍救援將軍,即便是煙波樓
樓主聞訊而來,想必也救不了這團近火,而夜教主又是善戰之人,相比此刻他已
瞧出了將軍的計劃,小狼山周邊再無唐軍滋擾,將軍連以戰養戰都辦不到,故而
這破圍之策,便在於找出破綻!「

  「你知道?」驚雪立時醒悟過來,這陸祁玉身為摩尼教護法,對夜八荒行事
甚是熟悉,或許真了解一些敵軍情報。

  「我自然知道。」陸祁玉昂首道。

  「說,我饒你不死!」

  陸祁玉卻是並不言語,而是將頭扭向一邊,似是沒聽到驚雪的承諾。

  「我饒你二人不死!」

  「不但不死,破圍之後,你還需放了我二人。」陸祁玉扭過頭來,討價道。

  「好!」

  見驚雪答應,陸祁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神色:「驚雪將軍的承諾,我們還是
信得過的,你且附耳過來。」

  驚雪也知事關摩尼教密辛,不疑有他,上前幾步,側過身子,向著陸祁玉的
嘴邊靠攏。便在此時,陸祁玉眼中寒光一閃,竟是忽然自嘴中吐出一記毒蟲,驚
雪反應極快,便在那飛蟲拂過之時陡然翻身,毒蟲擦肩而過,驚雪大喝一聲:
「好膽!」

  這時那原本被牛筋繩索縛住的蕭逸與陸祁玉同時起身,那身上繩索俱是散落
開來,二人顯然早有準備,各自擺開架勢,一左一右向著驚雪撲來,驚雪向後稍
退數步,手掌向後一撐,那支長槍便從遠處飛來,直落於手中,驚雪面對他二人
偷襲毫無懼色,長槍一挑,便將二人的合擊之勢瓦解開來,可他二人蓄勢已久,
而驚雪又是身軀疲憊加之有傷在身,這一升一降之間,雙方所展露出的實力依然
接近,蕭逸陸祁玉並不戀戰,而是圍繞著驚雪不斷閃躲,使其首尾難顧。

  然而這時,站在驚雪身後的付玉明動了,不知為何,原本還有些老實木訥的
付玉明突然雙眼一紅,他動作迅捷,飛快的抽出自己的腰刀,便向驚雪沖來,驚
雪驟然轉身,面色十分難看,長槍一揮,便將付玉明架開,然而蕭陸二人夾擊又
至,驚雪來不及收回長槍,索性便狠下心來,挺槍狠刺,直取付玉明的胸口。

  「噗!」幾聲氣血湧動幾乎同時發出,付玉明胸口被長槍貫穿,滿嘴鮮血,
而驚雪亦是背後中了蕭逸一拳與陸祁玉一掌,亦是體內氣血湧動,一口膿血噴薄
而出。

  蕭陸二人自不會就此作罷,二人未做停歇,合擊之勢再度向著已然不支的驚
雪撲來。

  「將軍!」韓顯大喝一聲,抽出腰刀攔在驚雪身前,他雖修為不高,但憑借
著一聲怒吼和那一股子狠勁兒倒是讓蕭陸二人微微詫異,竟是不約而同停下攻勢,
韓顯不去理會他們,轉身向著驚雪道:「將軍,你,你還好吧?」

  驚雪面色依然冷峻,即便是嘴角沾滿溢出的鮮血,但卻毫無慌張:「沒事,
沒…」話音未落,驚雪卻是猛地擡起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韓顯,但
見韓顯雙目通紅,完全不像是剛剛還挺身護她時的神情。

  「為什麼?」驚雪語聲顫抖,仍舊是有些不解,她猛地退後幾步,眾人這才
發現,她的腰腹之處,已然插著一柄匕首。

  「此乃我新制的『攝魂蠱』,雖是比不上『子母蠱』那般霸道,可也能令人
短時間內失智為我所用,能擒住你驚雪,倒也不枉我這些年的鉆研。」蕭逸得意
笑著:「驚雪啊驚雪,你終於敗了!」

  「敗了…」驚雪喃喃的念著這個詞兒,她微微搖頭,雖是心有不甘但卻也再
難有一絲力氣掙紮,外有強軍包圍,內有小人作祟,原來剛剛自己所見所聞均是
他二人所布下的局,包括付玉明、包括中了蠱的韓顯,包括自己…驚雪緩緩閉上
雙眼,她太累了。

  「小姐,驚雪敗了!」

     ***    ***    ***    ***

  壽春城終究是換了主人,唐軍營地,李孝廣手上裹著厚厚的繃帶雖是多有不
便,但他臉上的喜悅卻是不言而喻,他孤註一擲的決堤之舉終是成功了,「飲血」

  覆滅,攻陷壽春,連那不可一世的驚雪也逃脫不了被擒的命運,如今驚雪便
被縛在這軍營正中的石柱上,雖是甲胄齊全,但在李孝廣的眼中,驚雪便好比一
只被扒光了的白兔,今晚,他可要好好品嘗。

  驚雪的傷勢不輕,但夜八荒若是不想讓她死卻也容易,此刻慶功歡宴,數萬
將士齊聚營中開懷暢飲,能親眼目睹曾經戰無不勝的敵將驚雪被縛在校場中央,
著實是一件振奮軍心之舉,群雄杯盞交錯之間難免朝著這石柱上的美人兒將軍瞟
上一眼,有那破口大罵的,有那輕薄調笑的,也有那暗自將手伸入胯下暗自臆想
的,的確,驚雪那英姿挺拔的模樣著實滿足了軍中男兒的一切幻想,一想著今夜
她便可能被陛下帶入房中來個風流快活,眾軍士便也唯有艷羨而已。

  「教主!」

  「教主!」

  而正當全軍歡愉之時,一身黑袍的夜八荒領著一眾親隨快步而來,眾將見他
面色不善不敢攔阻,便也只能讓開道路,夜八荒也不多言,徑直朝著李孝廣走去。

  在他的身後,蕭逸與陸祁玉一左一右跟隨在側,亦是神情凝重,一言不發。

  「老師您來了…」李孝廣見得夜八荒前來,當即起身陪笑道:「還有師弟,
這次可多虧了師弟,若不是師弟,要捉這驚雪還不知需要費多少功夫。」

  蕭逸卻是並不理睬,他自拜入夜八荒門下之日起便不喜歡這位師兄,畢竟李
孝廣如今身為皇帝,可坐擁的江山卻是他蕭家的江山。

  「哦?這次大獲全勝,不全是你皇帝陛下的功勞嗎?」夜八荒冷笑一聲,聲
音十分陰側。

  「這…」李孝廣見他語氣不善,也抹不去他是什麼態度,只能小聲恭敬道:
「老師言重了!」

  「言重?」夜八荒卻並無息事寧人的打算:「若不是你毀了青徐壩,『飲血』
又怎會覆滅,那驚雪又怎會成為喪家之犬被你師弟暗算?」

  「這還不是老師平日里教得好嘛。」李孝廣本就甚是得意,見夜八荒如此擡
舉,倒也有些忘形。

  「只不過…」夜八荒語音一轉:「只不過徐州一帶如今糟了這場大水,數十
萬百姓流離失所,卻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當時情況危急顧不上許多,如今大勝,朕自會好生
安撫。」李孝廣故作沈痛說道,但心中難免有些驕傲,竟是在老師面前稱起了
「朕」。

  夜八荒微微擡頭,臉上確是露出一抹笑意:「我有一計,可平息此難!」

  「哦?」李孝廣聞言大喜,心頭暗道老師果然還是識趣,當初不允自己決堤,
如今事成卻也還不是不敢多言。

  「只不過需要向陛下借上一物!」

  「老師但言無妨,朕自會有求必應!」

  夜八荒見他語態愈發傲慢,不禁微微搖頭,卻也不再多言,反是向後退了一
步,而他後退之機,他身後蕭逸與陸祁玉卻是同時沖了出來,蕭逸已然拔出腰刀,
陸祁玉自背上抽出她的鋒刃,二人自擒拿驚雪之時便配合默契,此刻驟然發難,
直駭得李孝廣連連後退,腳步一抖,便被椅腳絆倒。

  「借你項上人頭一用!」陸祁玉冷笑一聲,已然將鋒刃捅進了李孝廣的胸口。

  「為、為什麼?」李孝廣還未醒悟過來,不解的望著仍然靜立不動的夜八荒,
他身側的侍衛早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給嚇破了膽,有那不畏死的上前欲救卻被蕭
逸一刀斬作兩截,剩下的烏合之眾盡皆退散,不敢再動。

  「要堵上天下悠悠之口,除了你的命,別無他法!」

  「老師我錯了,徒兒不敢再忤逆你了,老師,老師饒命啊…」李孝廣連連求
饒,頭在地上磕得「咚咚」直響,可夜八荒卻連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蕭逸卻是不
會任他多言,一刀揮就,輕松斬下李孝廣的首級。

  蕭逸怒發沖冠,一手提著李孝廣的頭顱便沖向校場高臺正中,將李孝廣的首
級朝著上空一提,大吼道:「我乃大明二皇子蕭逸,乃先帝正統,李氏賊子勾結
鬼方一族竊我大明江山,如今又擅自決堤,陷我大明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今日,
我蕭逸手刃此賊,以報國仇!」

  陸祁玉心領神會,當即拜倒在地:「拜見大明天子,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臺下眾人早已布置好了摩尼教的眼線,見陸祁玉領頭,教眾連連跟隨:「拜
見大明天子,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一場喜慶的慶功歡宴瞬間變成一場鐵血政變,但蕭逸等人動作太快,
臺下將士還未緩過神來,這場歡宴又變成了蕭逸的登基大典,李孝廣本就掌權不
多,無論是摩尼教眾還是北方府軍亦或是鬼方殘余,大多倚仗的還是夜八荒的威
信,如今夜八荒不表態,那眾軍自不會有人膽敢反抗,當下群情歡呼,共同高呼:
「吾皇萬歲!」

     ***    ***    ***    ***

  壽春女牢,曾是整座壽春城看管犯婦之地,而今卻因為這接連幾場戰事,犯
婦們或死或逃,這座監牢便成了一間空室。

  蕭逸緩步走進女牢,屏退左右,直朝著最深處的監牢行去,在那里,有著令
他全軍生畏的女人,蕭逸行至牢門邊,這單獨的一間囚室倒是十分開闊,只因其
中各式刑具應有盡有,這里是壽春審訊犯人的「私室」,一般重犯在開庭之前便
要在此受過一輪酷刑方才能帶到公堂,一來折煞傲氣,二來震懾人心,如今驚雪
便安置於此。

  蕭逸一眼望去,果見驚雪被四根粗大的鐵鏈吊在囚室最中間,四肢皆被鐵鏈
纏繞,讓其活動空間受限,身上甲胄未曾卸下,仿佛還是那位英姿挺拔的驚雪將
軍,可蕭逸知道,她背後中了夜八荒一箭,肩上中了自己與陸祁玉一拳一掌,而
最嚴重的則是韓顯那迎面一刀,若不是有夜八荒及時救治,怕是這位女戰神早已
香消玉殞了。蕭逸推開牢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驚雪聞聲稍稍擡起頭來,
見蕭逸一臉得色,驚雪心知自己此刻處境,旋即低下頭來,不去睬他。

  「驚雪將軍,你可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嗎?」蕭逸肆笑一聲,也知驚雪不會
應他,便自顧自的回憶道:「那是四年前你初來燕京之時,你現身於校場,視我
大明禁軍如螻蟻,揚言若要解大同之危,靠那些禁軍是不抵用的,還需自己練出
一支精銳。當時我可是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不過那時候,我只覺得你是個難得
一見的絕色美人兒,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便是你這樣一位絕色仙子,竟然真就
練出了那支『飲血』,並一舉解了大同之危,其後這些年,你戰無不勝,連我那
位號稱摩尼教百年難遇的奇才師傅也在你面前敗下陣來,嘖嘖嘖,這樣的女子,
怎能不叫天下男兒為之傾倒?」蕭逸一邊感慨,一邊圍繞著驚雪轉圈行走,直到
將話說完,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捏住驚雪的下顎,將驚雪的頭稍稍擡
起,二人目光直視,驚雪有些無精打采,而蕭逸卻是一幅趾高氣揚之態,他狂笑
一聲,狠聲道:「驚雪,你可知道,這壽春城里想肏你的人有多少?」

  「…」驚雪仍是未曾出聲,自被擒起,她就再也未曾說過一個字。

  蕭逸見狀本要大怒,可卻聽得門外一陣「滴寧滴寧」的腳步碎響,不由得又
換了一副臉色,當即朝著驚雪冷哼一聲:「好,你是驚雪,你不將我放在眼里也
無妨,我先讓你見見你的老相好。」旋即稍稍拍了三記手掌,便聽得牢門外緩緩
走出兩道人影,一人便是摩尼教的「欲」字護法陸祁玉,而另一人則是一幅枷鎖
纏身,腳上還帶著一條厚厚的腳鏈,行走起來頗為不便,但陸祁玉卻不讓他緩步
慢行,一路將他壓入這女牢之中:「驚雪將軍,來看看這是誰?」

  驚雪還未擡頭,可那枷中之人聽得「驚雪」二字竟是猛地擡起頭來,果見驚
雪被困在此地,當即瘋了一般的大吼道:「你們把她怎麼了?你們把她怎麼了?」

  「韓將軍,我還沒把她怎麼呢…」蕭逸不禁謔笑一聲,倒是讓韓顯輕呼了口
氣,又朝著驚雪喊道:「將軍,將軍,我是韓顯啊。將軍!」

  驚雪依然低著頭,她心中有些欣慰,心知韓顯的蠱毒應當是解了,可即便如
此,她依舊不願搭理,她久經沙場,自是知道被俘的女人下場意味著什麼,她已
報必死之誌,又何必在此時此刻學那小女兒般的矯情。

  「我之前未把她怎麼樣,可眼下…」而一旁的蕭逸朝著正雙目通紅的韓顯咧
嘴一笑,旋即一掌猛拍向驚雪,剎那間囚室中「呼呼」作響,蕭逸手中竟是生出
些許黑雲,那股黑雲朝著驚雪胸口奔去,看得室內眾人驚駭莫名!

  「恭喜主人神功又進一步!」陸祁玉見得這黑雲魔氣越發濃密,猜到蕭逸定
是又得了夜八荒的指點,此刻功力又進一步,連忙上前賀喜。

  黑雲消散,驚雪仍舊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只不過她一身銀甲白袍瞬間散裂
開來,仿佛是被那層黑雲撕開了一般,驚雪身上只余一件白色內衫,而下身更是
只著了一條淺淺的褻褲,白潔有力的長腿在那粗壯的鐵鏈面前顯得格外細致,一
時間看得蕭逸淫光大盛,不斷朝著韓顯口出汙言:「今日叫你過來,便是要讓你
見見,你家主子是怎麼被我肏的。」

  驚雪仍舊無言,可韓顯卻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你無恥,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蕭逸哈哈大笑:「我乃天子,我才是蕭氏正統,而今我要誰
生誰便能生,要誰死,誰便得死!」

  蕭逸複又行上前去,靠近了驚雪幾分,一雙大手沿著驚雪的膝蓋附近開始向
上撫摸,不斷感受著驚雪那雙矯健有力卻又細膩滑嫩的長腿,大聲贊道:「嘖嘖
嘖,我聽說驚雪將軍曾在萬軍之中坦衣露乳,今日我也有幸一見,果然是有著幾
分本錢哈…」說出雙手猛地向上用力一扯,驚雪的白衫立刻自中間撕開,露出懸
掛在胸前的兩只白美嫩乳。因著蕭逸動作夠快,驚雪又無力反抗,那對兒白乳自
內衫岔開之後便一直搖晃不已,倒看得蕭逸甚為滿意。

  蕭逸將手搭驚雪的腹下,輕輕撫摸著腹下的一記刀傷,旋即擡頭朝著驚雪笑
道:「驚雪將軍,我可真為你不值啊,跟了你這麼多年的手下,卻在緊要關頭給
了你這一刀,哈哈…我若…」蕭逸漸漸收住了嘴,他本還準備了許多話語來調笑
這位曾騎在她頭上的驚雪,將她視作第二個南宮一樣肆意羞辱,可如今發現,任
憑他如何言語,驚雪卻是根本不做理會,即便是自己將她剝得精光,她也不曾擡
起頭來看他一眼,蕭逸心頭暗怒,卻也知道這位能在萬軍之前坦露自己的女人並
非那尋常閨閣小姐,當即調轉了矛頭,大手一揮,竟是把韓顯頭上的枷鎖給劈成
兩段,緊接著五指一捏,那韓顯竟似是身後有股推力一般,向前猛沖幾步便落入
了蕭逸手中,蕭逸一把捏起韓顯的衣襟,惡狠狠的道:「咱們驚雪將軍不理我,
我便只有拿你撒氣!」旋即擡起一腳便狠狠蹬出,一腳便將韓顯踹飛,韓顯被踢
至那牢角墻上,被撞了個七葷八素不說,那胸口的一腳足以讓他氣血翻滾,嘴邊
已然溢出好多鮮血,但他也是硬漢,盡管身上疼痛無比,卻也能咬牙堅持,不曾
說出半句討饒之語。

  「有骨氣,你若是驚雪,我還真不會把你怎麼樣,可你,不過是她身邊的一
條狗…」蕭逸戲謔的眼神之中漸漸冒出狠色:「對狗,我可向來不會手軟!」言
罷又是一掌拍出,直打在韓顯的左肩之處,韓顯只覺一陣肩骨裂碎之聲傳出,肩
頭登時一陣徹骨劇痛傳來,不禁痛得大叫起來:「啊!」

  「韓顯,忍住!」蕭逸還欲再動手,耳邊卻傳來驚雪的一聲呼喚,蕭逸連忙
別過頭去,卻見驚雪已然擡起頭來,正神色平靜的望著韓顯。而韓顯聞得驚雪一
語,卻是咬緊了牙,強忍住肩上的劇痛,一張俊臉憋得通紅,但終究是忍了下來。

  「喲,咱們的女將軍開口了?」蕭逸連忙跑到驚雪身邊,大手自驚雪的脖頸
而下,直伸至那團雪白挺拔的玉乳之上,五指用力,狠狠一捏,若是換做旁人,
少不得也得銀牙按咬連聲呼痛,可驚雪卻面色如常,沒有半點反應,她緩緩閉上
雙眼,再度恢複到了剛剛的木然神色。

  「好,我倒要看看,咱們驚雪將軍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蕭逸見她如此
作態,心中更是惱恨,松開手來向後一退,快走幾步,待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
自陸祁玉的手中取出那柄鋒刃彎刀,朝著韓顯一刀斬下。

  「啊!」


                                 【未完待續】
2019-8-7 14:4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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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八卷 06)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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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寧夜大魔王
2019/08/13發表於:色城


                       第八卷:冰雪漸融神女泣

              第六章:悲雪吟

  「啊!」的一聲慘叫,血肉飛濺,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應聲而落,蕭逸一刀斬
下,竟是當著驚雪的面生生斬下了韓顯的右臂。韓顯哪里能忍受得這般撕心裂肺
之痛,當即高呼起來。

  蕭逸轉過身來,看著驚雪已然睜開了眼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再也不複剛剛的
平靜,蕭逸有些得意,但卻並不滿足,他當即轉過身來,高舉鋒刃,便朝著韓顯
的左臂斬去。

  「你住手!」驚雪輕聲一喚,卻是在鋒刃離韓顯左臂還剩半寸之距離時令蕭
逸停了下來,蕭逸嘴角一翹,滿足的轉過身來,驚雪的眼中已無多少怒氣,甚至
變得有些平靜,她雙目一閉,繼續冷聲道:「你要如何才能放過他?」

  蕭逸陰側一笑,旋即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驚雪沈默幾許,終是開口道:「只要不背叛我家小姐,余事皆可。」

  「我要讓你自己掰開小穴兒朝我的肉棒上坐下來。」蕭逸色瞇瞇的說道,連
他自己都覺著有些放蕩。

  「可以!」可驚雪卻是面色如常,仿佛聽到的是一些家常便飯。

  「我要讓你跪在地上舔我的寶貝兒,一邊舔一邊說些好聽的話兒。」

  「可以!」

  「再讓你學著狗的模樣趴在地上,我肏你一下你就得給我叫一下。」

  「可以!」

  「將軍,不要啊!」韓顯聽得驚雪如此委屈自己,再也顧不得手上疼痛,當
即淚流滿面,連聲嘶吼道:「將軍,韓顯賤命一條,不值得將軍…」

  「啪」的一聲,蕭逸回頭便是一掌,直將韓顯扇飛幾米,又朝著陸祁玉喚道:
「把他嘴給我堵上,我就要當著他的面來。」

  陸祁玉依言照辦,取了一塊兒布料塞入韓顯的口中,韓顯只得不斷發出「嗚
嗚」的聲響,眼睛瞪得老大,可被陸祁玉一手看著,腳上還帶有腳鏈更是動彈不
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蕭逸一臉淫笑的朝著驚雪走去。

  蕭逸稍稍走近,便迫不及待的用手一把將驚雪摟在懷中,一手撫摸著那瓣挺
致的翹臀兒,一手則在驚雪的粉背上起伏,只覺這位能征善戰的女將軍渾身上下
竟是沒有一處刀傷,反而那細致光滑的肌膚比許多閨中小姐還要好上不少,眼見
著驚雪面無表情,他伸出手來,一只手指微微點在驚雪的下顎,稍稍一挑,邪魅
笑道:「驚雪將軍,我可不喜歡你這麼苦喪著臉。」

  「那你要我如何?」驚雪聲音冰冷,但卻也並未十分抗拒。

  「來,先給我笑一個。」蕭逸挑動著驚雪下顎的手指不斷在那處光滑肌膚上
揉動,似是十分享受這種控制快感,而驚雪,亦是抿了抿嘴,深深的吸了口氣,
終是讓面上肌肉微微下移,卻是露出了一幅比哭都難看的表情。

  驚雪搖了搖頭,淡然道:「我不會。」

  蕭逸繼續揉動著那根手指,漸漸越過下顎,在驚雪的雙頰之上徘徊,向著那
只可愛的小唇上進發著,驚雪強忍著臉上的異樣觸感,見那手指朝著自己嘴邊移
動,卻是趕緊閉緊了雙唇,直恨不得扭過頭去,然而蕭逸的一句呼喚卻是打破了
她的想法:「來,張嘴。」

  驚雪望了望在蹲在墻角被破布堵著嘴的韓顯,看著他那炙熱的目光以及那還
在流血的手臂,驚雪狠狠閉了閉眼,微微張嘴,可好半晌卻未發現蕭逸的手指伸
入,她微微睜眼,只見蕭逸那布滿情欲的面容便在自己近前,那只手指不知去了
哪里,而近在她眼前的,卻是蕭逸那張寬厚的大嘴,大嘴覆蓋在驚雪的柔唇之上,
驚雪本能的扭動起來,可蕭逸卻是用手一把捉住她的頭,狠聲再道:「張嘴。」

  驚雪只得讓自己鎮定下來,她那張開的唇瓣兒立刻被蕭逸的長舌所攻陷,宛
若遊龍一般輕松滑入驚雪的嘴中,一下便纏起她的香舌,在那狹窄的唇室牙縫之
中翻滾穿梭。

  驚雪還是第一次獻出自己的吻,可片刻恍惚之後她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初
時的緊張緩緩散去,她漸漸放松自己,任由著蕭逸如何舔吻她卻依舊動也不動的
杵在那兒,佳人初吻,還是如此風華絕代的佳人,驚雪雖是不予回應,可那任君
采摘的俊俏模樣也讓蕭逸舒爽不已,他有意挑弄這位不可一世的女將軍,身子漸
漸向下坐去,但抱住驚雪的手卻是依舊纏繞得緊緊的,待得自己躺在這牢中地面
上,他已然將驚雪抱在自己的上頭,嘴上激烈的擁吻與手上肆意悠閑的撫慰著實
讓他更加享受。

  「來,替我更衣」蕭逸激吻良久,只覺胯下巨龍早已高聳無比,漲得他十分
難受,當即吩咐起早已變得順從的驚雪起來。

  驚雪卻也並未猶豫,她向來言出必行,只當今夜受辱在所難免,倒也不做抗
拒,拖著被鐵鏈纏繞的手「叮鈴當當」的朝著蕭逸的肩上探去,雙手輕輕滑過,
順勢卸下了蕭逸的一身華服,露出蕭逸這幾年修煉得來的越發精壯的身子,驚雪
雙手再向下伸去,可那鐵鏈長度有限,偏偏卻令她不能夠到。蕭逸見得此景輕咧
一笑,倒也不為難與她,卻是站起身來,大手一按,當即又把驚雪按置自己的身
下跪著,笑道:「來,給我把褲子脫了。」

  驚雪正欲伸手,卻不料蕭逸又是出言打斷:「誒誒誒,用嘴!」

  驚雪憤怒擡頭,只見蕭逸正一臉得色的望著他,見驚雪目露狠色,蕭逸便順
勢朝著墻角的韓顯一努嘴,驚雪順眼望去,卻見陸祁玉正會意點頭,旋即便是取
出一柄匕首,狠狠紮在韓顯的腿上。

  「嗚!嗚嗚!」韓顯手傷未愈,腿上又遭這一刺,只得控制不住不斷掙紮,
可他卻又被陸祁玉牢牢掌控在手中,連說話都是不能。

  驚雪不再猶豫,當即將臉湊至蕭逸的腰胯附近,張開芳唇,兩排潔白亮麗的
銀牙狠狠咬住蕭逸的褲頭,向下狠狠一扯。可驚雪力道早被夜八荒的手段封住,
哪里使得出多余力氣,這般勉力之下,只是讓褲頭下降幾許便脫離了掌控,蕭逸
見狀笑道:「這般使力可不行,得溫柔一些。」

  驚雪複又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度咬住褲頭,順勢向下輕輕拉扯,這次倒是順
利,褲頭緩緩向下,可還未行至一半距離,一股腥臭氣味便撲面而來,一根猩紅
粗長的鐵棒便順著褲頭脫落而蹦了出來,直直的頂在了她的額頭之上,只是稍稍
一觸,驚雪便覺這巨物滾燙火熱,甚是可怖。驚雪常年居於行伍之間,自是清楚
這是男人兇器,可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甚至於被那兇物觸碰到額頭,驚雪不由有
些發怔。蕭逸自不會讓她多做思考,那兇物被他操控自如,昂首闊步的在驚雪的
眼前晃蕩,那威風凜凜的氣勢足以將驚雪震懾,驚雪不再多想,牙關一緊,向下
狠狠一拉,終是將蕭逸的褲頭扯落。

  「來,張嘴!」蕭逸稍稍提起腳來好讓褲子脫離,一面又挺起長槍越發靠近
驚雪的小嘴,見驚雪面露兇光不由有些好笑:「我可是先提醒你,我這寶貝可不
是你此刻的氣力能夠咬斷的,你若想試一試也無妨,只不過你這位韓將軍怕是沒
有幾條手臂可砍了。」

  驚雪亦是知道此刻局勢,雙眼之中漸漸露出決絕之色,緩緩張開櫻唇,強忍
著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任由蕭逸的肉棒挺入嘴中,可蕭逸身具逆龍血脈,那肉
棒粗長無比,一直頂到驚雪喉間深處卻還只夠到不過八分,蕭逸見驚雪面露痛苦
之色,也不再勉強,當即笑道:「來吧,驚雪將軍,你可是答應過,要邊舔我的
寶貝兒邊說些好聽的話兒。」

  「嗚…」驚雪見他不再挺動,稍稍順了口氣,可蕭逸這番言語又讓她不禁氣
息一滯,她自問為救韓顯甘願忍受這些,可那醜物真到了嘴中,一向男兒氣概的
她不由也有些仿徨無措,尋思幾息,驚雪狠了狠心,「呸」的一聲將其吐了出來,
恨聲道:「你殺了我吧。」

  蕭逸聽得此言不由哈哈大笑:「驚雪將軍也是聰明人,難道看不出來此刻我
的意思嗎?」蕭逸說著再度將那肉棍兒挺在驚雪唇邊,面色猙獰道:「我就是要
羞辱你啊!」

  「嗚嗚!」那一側的韓顯見得此景更是怒不可遏的不斷發出掙紮聲響,可惜
他身不能動嘴不能言,只得更讓驚雪為之擔心。

  蕭逸見得韓顯聒噪,複又對陸祁玉使了個眼色,陸祁玉匕首再起,卻是在韓
顯的另一側腿上狠狠一紮,直紮得韓顯腿上血流如註,韓顯嚎啕不止,驚雪捏了
捏連握拳都有些無力的手,終是妥協道:「別動他了,你讓我說什麼就說什麼。」

  「好,你就一邊舔,一邊說『驚雪是婊子!』」蕭逸鼠目一轉,自是專找那
羞辱之言。

  驚雪緩緩伸出舌頭,沿著蕭逸的肉棍兒上沿輕輕一沾,迅捷的一路掃下,用
冰冷的聲音極為敷衍的念道:「驚雪是婊子!」

  「哈哈,繼續,繼續!」蕭逸管她如何心思,只覺能親耳聽得驚雪能道出如
此荒唐的言語倒也甚是有趣,當即又將肉棍兒向前挺了挺:「我沒說停,你便一
直念。」

  「驚雪是婊子!」

  「驚雪是婊子!」

  「驚雪,是婊子!」

  ……

  驚雪不斷的用香舌橫掃著,似是想著怎麼快怎麼來,掃完一圈便重複著那五
個字——「驚雪是婊子」,機械般的重複著動作與語言,驚雪漸漸習慣,似是覺
著這一系列羞辱也算不得什麼,只當是為了能救得韓顯一時,可越是機械般的重
複,越是對這股羞辱不甚排斥,幾番舔舐雖是匆匆掃過,可那股微微酥麻的觸感,
舌尖上傳來的炙熱氣息,以及自己越發熟練的說出那五個字,驚雪漸漸有些恍惚
錯覺:「是啊,自己此刻如此下賤,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婊子了。」

  「來,給換一句,就說『好舒服』。」蕭逸似是厭倦了這句重複之語,提出
讓她更換字眼,驚雪自是麻木的繼續舔舐起來,依言說出那句更顯羞恥的語言:

  「好舒服!」

  「好舒服!」

  「好舒服,啊…」與前一句一樣,驚雪麻木的神色漸漸松弛起來,漸漸的,
她那舔舐的模樣倒真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隨著每一句羞辱之語念出,驚雪似是
心中已然覺著口中之物倒也不那麼可怕,可便在驚雪恍神之際,蕭逸卻是突然腰
下一挺,那長棍兒便不再繼續等待驚雪的溫柔舔舐,徑直插入了驚雪的小唇兒深
處,雙手一齊按住驚雪的後腦勺兒控制住她的微微掙紮,待一切固定好後,便開
始了瘋狂的抽送。

  「嗚嗚,嗚嗚…」驚雪還未來得及反應便遭此一擊,再想逃脫但已為時已晚,
蕭逸完全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胯下長龍抽插之速率著實驚人,被驚雪小嘴兒
包裹著的快感加之先前被舔舐出的欲火已讓他興致大起,完全將驚雪的小嘴兒當
成了尿壺,那抽插的勁頭隨著驚雪嘴里分泌出的些許津液而越發迅猛,時不時的
還發出些「咕咕」的水潤之聲。

  「噢噢噢…」蕭逸抽插幾許,早先憋著的快感驟然爆發,他自陷入壽春便再
未近過女色,加之這段時日辛苦奔波,久曠之身初次爆發倒也較平日里快了幾分,
而那噴薄而出的精水更是好比那大河之水泛濫不絕。

  「嗚嗚。」驚雪只覺口中一陣膨脹炙熱,那股滾燙精液濺落在她的口腔四壁,
驚雪當即便要作嘔,可蕭逸卻是牢牢架住她的後腦,使其不得動彈,只得任由著
蕭逸在她嘴中射完,直至那長棍兒軟化退出,驚雪這才得意喘息,可她正要低頭
吐出之時,卻聽得蕭逸淫笑著的命令:「給我吞下去,若漏了一滴,我便斬了他
一根手指。」

  驚雪氣急,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繼續順從,她伸了伸脖頸,向上一咽,那股
滾燙的濃精便順流而下,一口吞入腹中,可那黏滑的氣息還有些附著在她的喉嚨
深處,驚雪實在有些惡心,只得低下頭來不斷的深深呼吸。

  深呼吸額好半晌才回過味兒來,驚雪正要擡頭,卻見蕭逸的那團醜物正疲軟
的晃蕩在自己眼前,驚雪不解的向蕭逸望去,卻見得蕭逸滿臉淫光,大笑道:
「來,再給我舔硬來。」

  「你…」驚雪有些錯愕,本以為這蕭逸發泄完後會稍稍歇息,卻不料蕭逸根
本未將這一輪當回事兒,南疆三年,他已是色中餓鬼,近日許久為近女色,他已
是憋得難受,剛剛一輪激射,只不過是大餐之前的開胃小菜罷了,驚雪張嘴錯愕
之間,蕭逸已是再度將長槍挺入,這一次卻是不主動抽送,而是等待著驚雪的小
舌的耐心服務。

  驚雪無奈,只得顫顫巍巍的伸出舌頭,微微觸碰,蕭逸的長槍便腫脹一分,
稍稍一掃,那長槍便又膨脹開來。

  「來,把腿張開。」蕭逸這次卻是不再與她過多糾纏,長槍已立,自是要享
用今日的主食了,他拔出肉棒,順勢便在驚雪身下躺好,挺著那根長槍,卻像個
路上立起的小旗,迎風飄揚,甚是威武。

  「按你開始答應的,自己掰開小穴兒坐下來。」蕭逸眉目舒展,雙手抱在頭
上,模樣極是悠閑得意。

  而再觀驚雪,才剛剛有了絲絲喘息之意,卻不料蕭逸有此一出,她自問不像
尋常女兒家一樣矜持自守,可她天生傲骨,哪里能經受住蕭逸此刻挑釁的嘴臉,
驚雪抿了抿嘴,依然站在原處不動,而蕭逸卻也不催她,只顧著盡情觀賞著驚雪
這身曼妙胴體,看著驚雪的面色陰晴變化,樂在其中。

  「哎,成王敗寇莫過如是…」驚雪心中一聲哀嘆,如此僵持亦不是辦法,韓
顯的斷肢還流血不止,驚雪終是下定決心,拖著「叮鈴叮鈴」聲響的鐵鏈,雙手
勉強夠住自己的雙腿之間,緩緩的向下坐去。

  驚雪自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可也能隱然猜到這男女之事為何,她向下坐去,
盡量讓自己的下身穴口對準蕭逸高聳著的肉棍兒,眼看那肉棍兒已然觸碰到自己
的穴口,驚雪猛一咬牙,一鼓作氣便向下坐去。

  「啊…」兩人卻是同時發出聲響,原來這男女交合之事也並非驚雪想得那麼
簡單,驚雪心中有些緊張,加之這一番強行坐下之時的力道太大,導致那肉棍兒
才插入少許便被掰彎了方向,一不留神的滑了出來,可那下坐的力道未減,兩人
一個被撞在了小穴側邊,一個則是頂錯了地方,只得同時呼出聲來。蕭逸倒是恢
複得快,他伸出手來,緩緩撫慰了幾下自己的寶貝兒,待得痛感消失,這才調笑
道:「嘿嘿,堂堂的飲血營主帥,卻是個連插穴弄屌都不會的小女人,當真是令
我刮目相看,來來來,待我…待朕好好調教於你。」蕭逸稱慣了我,可突然又意
識到自己此刻已是北明的皇帝,當即改口稱「朕」,憑借著心中這股突生的得意,
他一手扶住自己的肉棍寶貝,一手扶住驚雪的腰肢下身,將長龍抵在驚雪洞口,
上下其手,一手下壓,一手上擡,長龍狠狠向上一挺…

  「嗯!」驚雪悶哼一聲,一股撕裂劇痛自胯下傳來,伴隨著玉腿肌膚上微微
冰涼的流動觸感,驚雪明白那是什麼,緊張的心緒漸漸變得茫然而空蕩,她雙目
微閉,心中即便是再不看重這份貞操,可也難免有些感懷。

  「啊哈!」蕭逸怪叫一聲,長根沒入,那被穴肉緊緊包裹著的長槍爽得直打
哆嗦,蕭逸連忙穩住心緒,雙手攀上驚雪的乳峰,一邊揉搓的同時胯下便開始極
為緩慢的探尋。驚雪耐力極佳,破身的痛楚對她而言悶哼一聲便也過去,加之蕭
逸也未得寸進尺的狂肏猛插,而是小心翼翼的在她穴中進出,這讓驚雪心緒稍緩,
痛感漸漸消失,可蕭逸的肉棍兒偏生極為粗長,即便是緩緩探尋,可也是輕輕松
松便觸到了她的小穴內芯。

  「嗯…」蕭逸一槍貫入,輕輕在驚雪的花芯內壁之上一頂,驚雪一時間亂了
方寸,再度悶哼一聲,只覺這股不似疼痛卻又勝似疼痛的異樣酥麻著實讓她不知
所措,當蕭逸緩緩退出之時,那長棍兒黏帶著的肉壁腸膜,那被剮蹭著的小穴嫩
肉都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刺激,驚雪不由心中暗道「這便是男歡女愛的滋味嗎?」

  男歡女愛的情景繼續在這囚室之中上演,蕭逸見她許久未曾有所抵觸,不由
有些愜意,松開了那巨大的乳峰,一把纏住驚雪的粉背,將她抱至自己的懷中,
胯下長龍開始緩緩提起速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每一次觸碰花芯,不但是跨肉與腿肌的碰撞,也是那惱人的肉棍兒與嬌艷嫩
穴肉壁的摩擦,更讓驚雪隨著這股欲海浪潮不住的呻吟。

  「啊啊啊啊啊,好…」驚雪的魂兒似乎已是被這股狂肏給肏得飛了起來,她
沒有刻意壓制自己,除了止不住的呻吟,甚至乎險些呼出「好爽、好舒服」之類
的詞句,可一個「好」字出口,驚雪立刻轉醒,轉頭看了看角落里正雙眼冒火而
又無可奈何的韓顯,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歉意,可這些雜七雜八的心思很快便被淹
沒,因為蕭逸仍在不斷的飛速抽動,不斷的頂撞著她的處子花芯。

  「啪啪啪啪啪啪…」蕭逸肏得更加賣力,驚雪這回雖是芳心狂顫,可是終究
用意誌強壓住了那股令她呻吟不止的沖動,驚雪捏起無力的拳頭,緊緊的抿住嘴
唇,只從鼻息間發出些許低吟。

  蕭逸本還欣喜於這驚雪不同於常人一般的敏感,剛剛破瓜便被自己肏得花枝
亂顫,可沒想到一會兒功夫卻是讓她壓了下來,蕭逸當即停下抽送的步伐,語氣
略帶憤懣道:「來,你自己動。」

  「你…」驚雪輕斥一聲,可蕭逸卻是絲毫不以為意,胯下抽送已停,驚雪本
已適應了那股抽插的嫩穴兒似是驟然間沒了依靠一般,腦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眩暈
之感,驚雪俏臉憋得漲紅,突然,她面色扭曲的呻吟一聲,一股濕意便自胯下傳
來:「啊…」

  「哈哈,流水了,流水了…」蕭逸想不到驚雪的身子這麼容易便被自己給肏
到高潮,感受著穴中的潤滑,蕭逸那根被淫水澆灌著的長龍更是膨脹幾分,蕭逸
猛地擡手,一把拍響驚雪的粉臀,大喝一聲:「來,自己動!」

  「噢…」驚雪腦中已然有些短暫失神,隨著蕭逸這一拍一喝,驚雪下意識的
向下坐去,直至那長槍觸至頂端,驚雪眉目一閉,複又擡起身來,待得稍稍脫離
了那根長槍,嫩穴之中得到片刻喘息之後,便又向下坐去。

  「喔…」這回可輪到蕭逸長呼一聲,驚雪雖是動作緩慢,可蕭逸卻並不急於
一時,他雙手又抱在頭上,胯下也懶得再去上頂,只單純的等待著驚雪的動作。

  驚雪保持著最是緩慢的推坐,每一次都是盡根沒入,讓自己得以適應之後再
緩緩拔出,可蕭逸仍不滿足,叫囂道:「堂堂的驚雪將軍怎麼這般墨跡,給我動
作快些。」

  驚雪心中也漸漸適應了這股異樣觸感,由著自己掌控進出幅度,雖是有些疲
累,倒也讓蕭逸那般胡肏一氣要好得多,蕭逸讓她提速,她也懶得抵抗,在熟悉
了這股感覺的前提下,雙手微微撐在地上,將身子微微坐起,一下又一下的上下
急劇起伏。

  驚雪一面控制著身形來回起伏,一面又要穩住自己體內的心神,竭力讓自己
不至於呼出聲來遭人譏諷,可她卻忘了她越是註意得多,面上神情便又越顯莊重,
外人看去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侍候著蕭逸一般,角落里的韓顯哭聲已然細不可聞,
此刻見得驚雪如此受辱,雙眼瞪得老大,即便是有陸祁玉架著身子,可也似是發
了瘋一般不斷朝著驚雪的方向扭動。

  「他既然…喔…想來,就…喔喔…讓他靠近一點。」蕭逸朝著陸祁玉吩咐道,
嘴邊還不斷發出些許舒爽的怪叫,陸祁玉當即一手提起韓顯,帶著他向著驚雪走
來,便在蕭逸身邊將人一推,韓顯正摔在蕭逸的身側,那雙噴火的眼角死死的盯
著蕭逸,而坐落在蕭逸身上的仙子卻是渾身顫抖的止住了動作,即便是再不拘小
節,可眼下也生出一絲羞意:「韓顯,你別看。」

  可韓顯哪里能不看,他心中的女神此刻正為了救他而犧牲,眼下正被這逆賊
肆意玩弄,而他卻連破口大罵的能力都沒有,韓顯聞得驚雪所言,不斷的發出
「嗚嗚」的嚎叫,不斷的擡起頭來,要朝著蕭逸撞去,奈何身子被陸祁玉牢牢架
住,腦袋才偏移寸許之地便再不能動彈,韓顯意識到這點,心中一抽,只得無力
的向著地面撞去,發出「砰砰」的聲響。

  驚雪見他額上已是現出血印,心中不忍,朝著蕭逸道:「你,你放過他吧。」

  「放過?」蕭逸嘴角一翹,大笑道:「你這麼聽話,我自然會放過他的。我
不但不會要他的命,還會讓他好好活著,我得讓他見證著咱們的驚雪大將軍是如
何成為母狗的,啊哈哈…」蕭逸笑得很是狂妄,陸祁玉順勢提起韓顯,玉手一勾,
便將韓顯的頭攬在懷中不讓他再有自殘之舉,這樣一來,韓顯連脖子都伸展不了,
可謂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蹬著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驚雪的無盡風情。

  驚雪的風情自是無可比擬,那略顯奔放的起伏動作,那有些憤懣但又有些不
羈的雙眼,加上她那身勁美的身段,白皙的肌膚,無一不令蕭逸著迷,對於南宮
迷離,蕭逸更多是享受著主宰與淩辱的快感,對於陸祁玉或是賀若雪,蕭逸則是
享受著她們的順從,而驚雪卻是恰恰在這股抗拒與順從之間掙紮,明明身體並不
排斥自己的欺辱,可卻也做出一副高傲模樣,然而頂著這幅模樣偏偏又在自己身
上盡情折騰,如此風情,著實是讓蕭逸最是享受。

  「舒坦!」蕭逸舒爽的怪叫一聲,卻是拍拍驚雪的後臀,一把將她扶起,自
己翻轉個身子站了起來,將驚雪向著身下一按,同時嘴邊吩咐道:「跪著!」

  驚雪只得再次跪倒,然而蕭逸卻是走到了她的後邊,一把挺起那根依舊火熱
滾燙的長槍,在驚雪的臀縫邊緣擺弄幾分,便朝著身側的韓顯肆笑道:「韓將軍
可曾看得仔細?今兒個我已收下了她的處子落紅,她的小嘴兒我也享用過了,一
不做二不休,今日我便再辛苦些,為你上演個『三洞齊開』的好戲如何?」

  「嗚嗚嗚嗚…」韓顯面色憋得漲紅無比,嘴唇蠕動,若不是那塊破布還在口
中,只怕牙齒都會磨出血來,面色極為痛苦,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逸朝著驚
雪的股道刺去。

  「哈哈,驚雪,你的後穴,我也收下了!」蕭逸狂嘯一聲,長槍狠狠一頂,
一舉貫入。

  「啊!」即便是驚雪韌性過人,可那後庭初開的痛苦還是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只覺著本是狹小的股道被那作惡的長棍兒生生導入,沒有絲毫余地的撐開挺進,
驚雪疼得咬牙切齒,渾身已然生出許多冷汗。

  「噗嗤」一聲,蕭逸長驅直入,似是要將他那根長棍兒盡根沒入一般,根本
未曾理會驚雪的反饋,只顧著向里刺來,越深一寸,便越緊一分,那後庭嫩肉也
將他包裹得越為舒爽,直至他肉棒尾端的兩顆精球觸碰到驚雪的柔臀,發出「啪」
的一聲脆響,蕭逸這才停住,緩緩抽出那帶有血絲紅腫的肉棒,稍稍露頭,便又
狠狠一插。

  「啊…你…啊!」驚雪痛得擡起頭來,竭力的扭動著身子,可她的纖腰又被
蕭逸把持著,只得扭過頭來朝著蕭逸瞪來,可蕭逸絲毫不將她的眼神威脅放在眼
里,看著驚雪憤怒的神情,蕭逸反而是下身一挺…「噢…」驚雪臉上的怒容立刻
變得扭曲起來,驚雪下意識的痛吟一聲,咬了咬牙,旋即又背過身去,面色猙獰
的閉上眼睛,雙手狠狠的撐在地上,極力忍耐著蕭逸的深插猛入。

  「嘿嘿,這才像話,」蕭逸雙手握著驚雪的腿肌,一般抽送一邊喘著粗氣斷
斷續續道:「我知道你驚雪不、不可一世…可眼下…眼下你若想要救…救你這小
情郎,那便得給我好好的趴著…我想怎麼上你便…便怎麼上你…你有什麼不滿和
委屈…那…都得給我…」隨著口中的挑釁之言不斷說出,蕭逸已然憋得有些難受,
醞釀許久的第二發彈藥已然上膛,蕭逸也不再忍耐,當即大吼一聲:「給- 我-
憋- 著!」

  蕭逸精關大開,驚雪忍耐已至極限,二人同時「噢」的一聲,似是同時步入
高潮,蕭逸軟倒在驚雪的背臀之上,驚雪亦是癱軟在地,因著臀縫之中仍然插著
蕭逸的肉棒,故而不得不將那團肉臀高高翹起,身子伏在地上,隨著呼吸身子一
顫一顫,倒讓蕭逸更為愜意,蕭逸緩緩拔出綿軟的肉棒,自那股道之中帶出許多
紅白相間的精液,「啵」的一聲完全退出,那黏著在穴口的些許淫水卻是向著周
圍濺落,而恰有幾滴不長眼的淫液生生濺落在離他二人不遠的韓顯的臉上,本已
磕得滿頭是血的韓顯卻是生生怔在當場,面色木然,一動不動的看著驚雪,看著
她那被肏得血流不止的後庭之地,看著那一絲鮮艷奪目的處子落紅,韓顯雙目一
閉,兩行清淚再次劃出。

     ***    ***    ***    ***

  南京朝堂之上百官雲集,身邊的近侍正在宣讀他對於一些奏折的批複,蕭啟
高居龍椅之上,面色肅然的望著殿中的一列重臣,眼神有些飄忽不定,近侍每每
念完一樁事項,他便有意無意的向著殿中的百官瞟上一眼,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那近侍宣讀完畢,按照慣例尖著嗓子喚了一句:「有本早奏,無本退
朝!」

  殿上眾臣一陣默然,盡皆不語,便是連站在百官之首的內相慕竹亦是微微滿
意,自南京一戰結束,南明局勢已然開闊許多,自己與素月推行的改革已然初見
成效,目前南方百姓可算得上是安居樂業,舉國上下形勢一片大好,如今鬼方已
歿,那號稱「後唐」的李孝廣註定不成氣候,等著壽春的戰事結束,想必便可以
揮軍北上,重回燕京便也指日可待了。

  便在眾臣等著那位宣旨近侍那句「退朝」喚出之時,一位不起眼的小官卻是
一溜煙的站了出來,高聲呼喊道:「臣,有本啟奏!」

  眾人順眼望去,卻是那禮部的一名小小侍郎,品級連五品都算不上,卻不知
有何要事,而觀其之前旁邊站著的禮部其他官員,皆是一臉錯愕之色,顯然亦是
對他所奏之事並不知情。

  「臣啟奏陛下,陛下登基已久,一心勞碌國事固然可敬,但卻也不能因公忘
私,耽誤了人倫大事,如今陛下並無子嗣,確是我大明最大隱患,還望朝中各位
大人早日幫著陛下籌劃,已安萬民之心啊。」

  「這?」殿中眾人一時間盡皆無言,心中卻是隱隱泛起了嘀咕,要說這天子
婚嫁之事確實不可小視,可偏偏這位少年天子曾經有過一段婚約,而那位昔日的
太子妃在燕京一戰中卻是搖身一變成了摩尼教的反賊,故而誰也不敢妄自對蕭逸
提起選後納妃之事,更何況自南明初立以來,蕭啟的一應教誨都是由內相一手負
責,如今這樣一位小小侍郎擅自提出,若說是無人指使,顯然叫人難以相信。

  果然,蕭啟沈聲道:「朕尚年幼,此事不必操之過急。」

  而位居慕竹身後的孫傳旻卻是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皇家無小事,選後
納妃一來可穩固後宮,二來可早日誕下龍子,更能穩固我朝之社稷,卻是刻不容
緩。」

  「老…內相,你以為?」蕭啟目光朝著慕竹望去,喊慣了「老師」,一時間
在朝中喚起「內相」來倒還有些不適應。

  葉清瀾微微頷首道:「有理!」

  孫傳旻見慕竹也不反對,當即欣慰的朝著那位侍郎道:「黃侍郎所奏確為我
朝之大事,你既然有此打算,卻不知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那位姓黃的侍郎當即低頭道:「此等大事自然需要諸位大人共同商議才好。」

  孫傳旻微微點頭轉身,向著蕭啟拜道:「陛下,選後納妃非是小事,按照慣
例,需要擇一良臣從那年貌相合,身家清白的女子之中挑選,如今我南明才經歷
過一場戰亂,許多官家女子都在大戰之際許了人家,挑選起來倒是有些困難,臣
提議,將遴選之人的身份要求放寬一些,只要是那賢良淑德的好人家姑娘,也不
必非要是官宦人家。」

  眾臣聽得微微點頭,孫傳旻如今身為左相,百官對中還是頗有威信,而那平
日里向來決斷迅捷的慕竹卻是久久未再發聲,眾人也不敢太過附和,孫傳旻見氣
氛有些不溫不火,當即打趣道:「可惜那慕容家的小女兒已成了吳家的少夫人,
要不然這位名動燕京的才女倒是與咱們陛下正好一配。」

  「哈哈,吳大人好福氣啊!」百官聽得此言,不由得朝著默立在一旁的吳越
打趣恭賀,吳越稍稍回了幾禮,卻是推脫道:「內子卻是賢淑,但較之他日的皇
後,自是不敢比的。想必有諸位大人為陛下選出的國母,定然是不會錯的。」

  「大人…」正當殿上諸臣喧嘩之時,那位起初上奏的黃侍郎卻是喃喃的朝著
孫傳旻輕聲喚了一句:「大人…其實…」

  「黃侍郎還有何事?」

  「其實下官心目中有一位合適的人選。」

  「哦?黃侍郎說來聽聽。」

  「現有一女,有子房之謀、管樂之智,孫韓之武,文可安邦治國造福於黎民,
武可開疆拓土助我大明還都於燕北,其人有天仙嫦娥之姿,有傾國傾城之貌,放
眼天下,莫說女子,就連許多英雄男兒也無一人可以比擬,此等女子,除了陛下,
誰能與之相配?」

  「哐當」一聲脆響,卻是孫傳旻手中的官牌掉落於地,他有些發懵,竟是萬
萬沒有想到,這位小小的侍郎居然能說出此等驚人之語,孫傳旻轉過身來,向著
身旁議論紛紛的百官看去,群臣皆是一片懵懂,這侍郎所言之人實在太過明顯,
除了那位正站在他們眼前的內相,那位不可一世的煙波樓主,誰還能當得起如此
稱贊?


                              【未完待續】
2019-8-13 15: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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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九卷 01)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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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8/21發表於:色城


            第九卷: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一章:扁舟行

  死寂!鴉雀無聲!

  黃侍郎一語驚人,他向聖上推薦的國母人選竟是如今正立於堂上的內相,這
位於南明有著絕對權威的煙波樓主——葉清瀾。這樣一樁天大的事,真的是這位
小小侍郎能夠提及的?

  群臣百官都不傻,瞬間便明白了個七八分,能讓這位侍郎提出此奏的人,無
非只有兩個:要麼就是聖上蕭啟,聖上雖然年紀尚幼,可自登基以來一向追隨內
相,小到學業武功,大到治國之道,整日在這樣一位天下絕色面前,生出傾慕之
心也是理所當然;而另一種情況卻是要反過來看,如果是內相想嫁呢?雖說這位
煙波樓主一向高高在上,可她心中想的是什麼卻是沒有一人知道,她若不滿足於
內相之位,而要覬覦那東宮之位,亦或是有著一日振臂一揮學那唐朝武皇後一般
呢?幾位老臣一時間對望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無論是誰的主意,這件事的
風險都太大,無論如何,都要制止。

  孫傳旻一馬當先跪伏在地,登時拜扣道:「陛下,老臣以為…」

  「來人,將這妖言惑眾,欺君罔上之人拖出去!」孫傳旻話未說出,便聽得
慕竹輕言淡語間就下了一道指令,殿外自有兩名金瓜武士入殿,順著慕竹的旨意,
將那位黃侍郎一手提起。

  「內相,這是何意啊?」黃侍郎倒是嚇得一渾身一緊,連連告饒:「下官、
下官無罪啊!」

  「若是一般的諂媚欺君也便罷了,可你枉顧人倫之禮,竟是慫恿陛下無視師
徒之儀,還有何顏面來做禮部的侍郎!」慕竹語音清冷,卻是絕不容有人質疑,
金瓜武士自是聽令行事,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將那位黃侍郎給拖了下去。

  「陛下,若是無事,便退朝吧。」葉清瀾轉頭朝著蕭啟言道,可言語之間似
乎有了一絲生分。

  「師、內相…」蕭啟言語吞吐,輕喚了一聲,可此時此景卻又不知該說下什
麼。

  「有什麼話,來我煙波府說吧。」葉清瀾不顧著殿上眾人相視,轉身便朝著
殿外走去。

  群臣一時間面面相覷,卻又不知該進何言,宣旨太監朝著蕭啟稍稍示意,見
蕭啟沒有意見,這才捏著嗓子一聲高呼:「退朝!」

     ***    ***    ***    ***

  蕭啟心中惴惴不安,但既然是老師下的命令,那他也只得硬著頭皮朝著煙波
府走去。

  煙波府府門大開,平日里隨侍的護衛與侍從盡皆不見了人影,蕭啟有些不明
就里,悶著頭朝里而行,卻見得後院客廳之中,老師慕竹正獨自一人端坐,似是
已等了他很久了。

  「蕭啟拜見老師。」蕭啟微微吸了口氣,按照往日的習慣,先行師徒之禮。

  「起來罷。」葉清瀾倒是語氣平淡,但蕭啟卻是更加摸不著老師此刻的心意。

  「那位黃侍郎,是你安排的吧。」葉清瀾拿起案上茶盞,輕輕品了一口。

  「是!」蕭啟也知這事怎麼也不可能瞞得住老師,只得老老實實的應道:
「那天老師與蕭啟說日後要退隱山林,蕭啟心中不舍,批閱奏折時恰巧又看到了
這篇黃侍郎的奏折,故而才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那你可曾想過,你乃天子,若是天子帶頭行那擾亂人倫綱常之事,這天下
百姓誰還會以禮為先,事事恭順?」

  「老師乃世外之人,難道也被這些繁文禮節所約束?蕭啟年幼,但也覺皇家
這選後納妃之事太過兒戲,要我娶一位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又哪里來的感情?而
蕭啟自追隨老師修習以來,只覺猶如新生一般開闊,知這世界之大,知這萬物之
美,知這黎民之苦,老師不是平凡女子,蕭啟自問高攀不上,可蕭啟實在是不願
從此與老師分別,今日蕭啟鬥膽提出此議,沒有參雜任何功利之心,只為心中所
想,坦誠而言。如若老師不願,我、我絕不會…蕭啟也沒有能力阻攔。」蕭啟這
番話似是在心中壓抑許久,此刻四下無人,蕭啟也知不是忸怩的時候,當下大膽
告白起來。

  葉清瀾聞言卻是微微一笑,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可看在蕭啟眼里只
覺得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老師笑了,老師笑了!」蕭啟心中不禁狂喜,他雖
是敢有此釜底抽薪之計,可著實未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你可知道這府上的人都去哪了嗎?」葉清瀾輕輕言道。

  蕭啟卻是不知為何老師有此一問,連道:「蕭啟不知,莫不是老師安排他們
暫且回避?」

  葉清瀾又是莞爾一笑,旋即輕聲道:「是我讓他們走的,不過不是回避什麼,
而是讓他們以後不用來了。」

  「啊?」蕭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聲問道:「老師,您這是什
麼意思?」

  「我打算明日就帶著煙波樓離開。」

  「這?」蕭啟聞言手腳冰冷,雙腳一軟,登時跪倒在地:「老師,弟子錯了,
弟子再也不敢了,您別走,您別走啊!」

  葉清瀾起得身來,看著蕭啟跪倒在地的急切模樣,微微擡手撫上蕭啟的頭發:
「癡兒,老師並不怪你,也不忍拒絕你的一片癡心,但別說嫁予皇家,就算是嫁
入尋常百姓也終究非我所願,老師閑雲野鶴慣了,心無所定,只願在那叢林山野
之間苦渡余生,而你不同,你是南明的新興之主,你肩上有天下萬民的擔子,早
些將這些雜念忘了吧。」

  「可是,老師…」

  「素月已經去安置『月字號』的一些事宜,煙波樓早有隱退之意,你也不必
過多感傷。」

  蕭啟目光呆滯,只覺老師所言雖是輕柔溫和,可每一個字都似是在告訴他一
件事——他將永遠失去老師!蕭啟近乎絕望的閉上雙眼,眼眶之中已然濕潤,他
不敢想象往後的日子。

  「小姐!」正當蕭啟苦悶之際,卻是素月急匆匆地從門外進來,葉清瀾眉頭
微微皺起,她知道以素月的性子此刻都如此匆忙,那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素月進得廳中,朝著一臉沮喪的蕭啟看了一眼,微微一愕,旋即又不再理他,
朝著慕竹言道:「剛剛收到的戰報,李孝廣掘了青徐壩,『飲血』覆滅,壽春城
破了!」

  「驚雪現在如何了?」葉清瀾連聲問道。

  「據說是在帶著殘軍在壽春附近隱匿,不過這消息已是十日之前的,現在的
情況卻是無人知曉。」素月語速極快,心中急切自是溢於言表。

  「無論如何,先救出驚雪再說吧。」葉清瀾沈吟半晌,已然有了決定。

  「小姐,我去!」素月朝著仍然跪倒在地上的蕭啟看了一眼:「啟兒,你起
來罷,前方戰事有變,速速回宮主持大局要緊。」

  「我去!」葉清瀾打斷了素月的話:「朝中之事就交托給你,我去帶驚雪回
來。」

     ***    ***    ***    ***

  就在煙波府中商議著該如何解救驚雪之時,這位曾經披靡天下的女戰神正遭
受著此生最大的夢魘。

  蕭逸在壽春城校場之上豎起了一座高臺,高臺之上立了一根高大亭柱,而驚
雪就綁在這根亭柱之上,雙手被橫梁牢牢架住,雙腳之上盡是鎖鏈,全身赤裸,
毫無掙脫的可能。

  而她的跟前,卻是跪立著一個人影,那人卻不比驚雪好過多少,除了同驚雪
一樣全身不著一縷被繩索牢牢縛住,而且被強行按壓跪倒在地,更慘的是,他還
少了一只手,他的殘肢瘡口還未痊愈,沒有人幫他處理傷口,只能任由著傷口之
處一片血肉模糊,甚是駭人。

  蕭逸高坐於校場一側的主看臺,見校場之上千軍雲集,當即下令道:「壽春
一役,論功行賞,在場之人皆是有功,按例可獲賞銀十兩,但壽春城糧草軍餉緊
缺,朕今日以這聞名天下的女將軍驚雪犒賞全軍,如願舍賞銀者,可自上臺享用
此女一次。當然,若對此女興趣不大,也可去校場東側的軍需處領賞。」

  「謝陛下!」一時間千軍跪倒,山呼萬歲。

  「哈哈,多謝陛下給我等這次機會,能肏到這種女人,別說十兩銀子,就是
要了我這條命也值了。」當下便有一名軍中糙漢沖出人群,向著蕭逸喊道。

  蕭逸見這糙漢威猛高大,大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小的叫侯大,我家老二就是在壽春一戰中被這囚婦給害的。」那
糙漢見蕭逸問話,連忙回道。

  「好,侯大,你便是第一個!」

  「多謝陛下!」侯大見皇帝恩準,當下便在旁人的艷羨之中沖向高臺,他伸
出手來,稍稍在驚雪那雙目無神的臉上拍了拍:「嘿、驚雪婊子,快醒醒,大爺
我要肏你了。」

  可是驚雪的神色卻是始終未曾轉醒,她的雙眼迷離,瞳孔之中已然黯淡無光,
卻是不知究竟經歷了什麼,此刻已然變得麻木不仁。

  「好,我讓你裝死!」那侯大見她沒有反應,登時心中大怒,粗手一扇,便
將驚雪的臉給扇得側了過去,旋即朝自己胸口一扯,將自己那殘破不堪的鎧甲一
齊卸下,胡亂撕扯一番便已然將自己脫得幹幹凈凈。

  「大馬猴,你可得輕些點啊,你這身板下去,怕是那驚雪婊子承受不住啊。」

  臺下的戰友見他脫得精光不由得一陣取笑。

  「去去去,要肏她的到後面排隊去,老子可要喝了這頭湯了。」當下朝著自
己手中「呸」了一口唾沫,旋即抹在了自己那早已堅挺無比的肉棒之上,雙手拉
起驚雪那兩只鐵鏈約束著的玉腿,挺著那根粗長肉棒便向著驚雪的小穴對準:
「驚雪婊子,來看著,老子要肏你了。」

  「噗嗤」一聲,肉棒伴著唾液的潤滑順利插入,這侯大也不顧什麼憐香惜玉,
徑直便一個勁兒的朝里猛鉆,一下便頂在了驚雪的嫩穴內壁。

  「喔」侯大故意作怪似的朝著身後的戰友們大聲吆喝一聲,表情甚是得意。

  「誒誒誒,侯大,你倒是說說什麼感覺啊?」有那看得興起的人忍不住出聲
問道。

  侯大稍稍退出幾寸,旋即又是狠狠一頂,頂得驚雪深眉緊蹙,口中不由自主
的發出一聲「噢」的呻吟,而侯大卻又是好整以暇的轉身笑道:「嘿嘿,我告訴
你們,這娘們不但是人長得標致,這小穴也是會咬人的,嗖,喔,咬得老子爽死
了!」

  侯大一邊得意叫囂一邊又是一記狠插:「喔,爽!」

  「瞧把你給神氣的,你可速度快點,兄弟們都等急了。」

  「哈,等…等著,等…等老子肏完。」侯大越肏越是起勁,驚雪的玉穴卻是
如他所言乃是世間名器,那小穴回環曲道之間越是深邃便越是緊窄,而那小穴唇
瓣卻又受著常年練武影響,在侯大大開大合的抽插之際又會自覺緊閉,這樣一來,
那小穴就變成了一張咬人的小嘴,但被這嘴咬起來雖是有些微疼,但哪個男人會
不喜歡這樣的微疼,侯大只覺肉棒所及一片溫熱,上下左右四處緊密纏繞包裹,
沒有一絲一毫的空余之地,這侯大報複之心急切,每一次深入都硬生生的頂在驚
雪的花房內壁,每一次深入或是朝著身後眾人炫耀,或是朝著驚雪嘲諷:

  「驚雪婊子,你知道我家老二是怎麼死的嗎?就在這壽春城頭,老子親眼看
著他第一個沖上城樓,卻被你一槍給插了個對穿,而今老子也在插你,老子也要
把你插穿!」這侯大越說越是來氣,胯下狂頂的肉棒突然卯足了力氣,恨不得真
將她貫穿一般,死死的朝著子宮深處狠釘。

  「呃!」驚雪即便再是忍耐,也抵不住這樣的鉆心之痛,她那煞白的臉色漸
漸的冒出許多冷汗,身體也隨著侯大的死命抽插而變得有些顫抖。

  「肏死你!肏死你!」侯大見著驚雪面色越發難看,動作卻是愈發瘋狂,終
於,侯大忽然一記悶哼,身子向前狠狠一頂,旋即雙腳一陣哆嗦,他那心中憋了
許久的仇恨與怨氣終是隨著肉棒的一陣抖動而消失殆盡,侯大根本沒有抽出來的
意思,他恨不得將每一滴濃精都射入驚雪的體內,他恨不得自己能雄風再起,再
肏她個上百回合,然而這一番發泄卻已是讓他精疲力盡的癱軟在驚雪的身上,再
也沒有多余的精力來繼續作惡。

  「到我了。」見他已然沒了動靜,一名小卒立即撲了上去,一把便掰開了壓
在驚雪身上的侯大,使出老大的力氣將他推開,終是近距離見得這等艷冠天下的
美人,這小卒沒來由的狂笑一聲:「哈哈,哈哈哈哈!我來啦,輪到我了!」

  這小卒在等待之余早已將自身衣物褪去,挺著個肉桿子就蹦了上來,先前見
那侯大肏得舒爽,他早已是急不可耐,此刻終是能品嘗著這位敵軍女將的滋味,
哪里還會有半點猶豫,一手掐住驚雪的胸前豪乳,一手則扶住胯下的肉棒便朝著
驚雪那還殘留著侯大白精的肉洞小穴之中挺去。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驚雪本是萎靡的眼神之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絲神采,
那本是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驚雪卻是突然一聲嘶吼,雙手之上的繩索盡皆斷裂,而
那位還想著在她身上享樂的小卒早已嚇得癱軟在地,連那剛剛還挺拔高漲的肉棒
此刻也變得軟弱無力。

  驚雪雙目冒火,雙手大開,雙手各自拉住那小卒的腰身兩側,突然,指甲猛
地陷入肉身,雙手狠狠向外一扯,那小卒頃刻之間便被撕成兩瓣。

  「啊!」的一聲,有那小卒臨死之前的慘叫,有驚雪的怒吼,還有臺下眾人
驚駭的呼號。高臺之上血肉橫飛,驚雪滿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腳下的鎖鏈仍舊無
法去除,她也只能猶如一頭兇獸一般高亢怒吼。

  忽然,一道黑影自皇帝看臺之上飛來,直奔驚雪,驚雪身上傷勢未愈,哪里
又能是夜八荒的對手,夜八荒卻也並不與她多作糾纏,蛇杖一橫,便將她唯一倚
靠的雙手給架住,黑袖一甩,一顆赤色藥丸竟是朝著驚雪嘴中飛入,驚雪雙眼流
露出不甘與痛苦,可她卻完全反抗不了,夜八荒在她腹下微微一點,她連張嘴吐
出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然將藥丸吞下,瞬間氣力全無,跪倒在地。

  「帶她去洗洗,然後繼續,每上完一個,給她服一顆就好。」夜八荒朝著身
後的侍從吩咐著,目光卻是朝著那位跪在高臺角落的獨臂男子望去,繼續吩咐道:
「把他也帶下去,如果她再有妄動,便再砍下他一只手!」

  「老師,這『攝魂蠱』配上『叱犬丸』都降不住這驚雪嗎?」蕭逸不知何時
已然走近至夜八荒的身前。

  「驚雪意誌豈是這尋常丹蠱所能侵蝕,若你不是以韓顯的性命相威脅,她怕
是不會活到今天了。」

  「可咱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壽春城破驚雪被俘的消息一旦傳回南京,慕竹一
定會來的。」蕭逸一想到接連兩次都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可怕女人,心中不由得
生出一股恐懼。

  「我也知道時間緊急,可這魔獸煉化不易,『攝魂蠱』與『叱犬丸』不過都
是外物,最終還是需要擊破她的心誌,如今之際也就只能給她加量,通過犒勞全
軍而發泄出丹蠱之力,至於最終能否練成,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蕭逸聞言亦是默不作聲,以他目前的境界,著實還無法理解老師口中的煉化
「魔獸」之事,這好端端人難道真能變成野獸?可一想到夜八荒曾經的那支「鬼
兵」,蕭逸倒也放下心來:「若真能成功,那是最好不過了。」

  「其實你若是能將那位南疆神女帶來讓我調教,其實我會更有把握。」夜八
荒冷不防的說道。

  「不行!」蕭逸卻是立刻打斷,忽然又覺著語氣不對,旋即軟下聲來:「老
師恕罪,只是那南宮迷離如今臨盆在即,而且她體內的子母蠱已然解封,只待她
生下皇子,我便將她帶來,她便又是我們的一大助力。」

  夜八荒到沒有因他這一喝而生氣,相反的卻是微微一笑:「你能誕下子嗣,
老師自然是替你高興的,可你有著得天獨厚的逆龍血脈,若是心中還動了些許惻
隱之心,只怕對你成魔之路有所阻礙。」

  「成魔?」蕭逸喃喃念著這個詞,沒來由的覺著一陣恐懼。

  「我知你也不想成魔,老師也不願意你墮入魔道。」夜八荒面上的笑容依然
雲淡風輕,他不禁擡頭高看著天空,緩緩念道:「可是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之事,
你若不成魔,你就無法與煙波樓抗衡,你若敵不過煙波樓,那你也終究只有死路
一條。」

  蕭逸連忙問道:「老師不是說過我這身血脈是不死之身嗎?」

  夜八荒輕笑一聲:「『聖龍』『逆龍』均是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體質,也不知
是何機緣分別落入到你兄弟二人身上,可你可曾想過,『逆龍』血脈卻是不死之
身,可如果有一天,你的血脈不在了呢?」

  「不在?」

  「老師我知道西方有一神術,可將死人屍體內的血脈盡數抽幹,屍體用香料
沾染,以粗布纏繞,制成幹屍,我若是你的對手,在殺了你之後,或許會嘗試這
個方法來試試。」

  蕭逸聽得此言,登時心中一陣狂顫,心中懼意陡生,看著依然談笑風生與他
侃侃而談的夜八荒,蕭逸心中不由得升出一股殺意。

  「怎麼,老師才說到一處你的弱點,你就想殺了我已滅口?」夜八荒一語道
破他的心思,卻是毫不在意的繼續笑道:「據我所知,慕竹遊歷天下,見識廣卓,
我能想到的,你認為她會想不到?更何況,你若是被煙波樓人擒到,即便是殺不
了你,整日將你安置在身側看守,那你這死而複生的『逆龍血脈』又還有何用武
之地?」

  「老師,我…」蕭逸見夜八荒如此言語,只得無奈的跪倒在地。

  「你能動殺心,便說明你本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作為師徒,我自是不喜
歡的,可作為我摩尼教下一位有資格『入魔』的人,這些事,都算不得什麼。」

  蕭逸聞言亦是一凜,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且不說昔日與煙波樓的舊恨在先,
就是今日如此折辱驚雪,那煙波樓又豈會輕易放過自己,若不尋機打敗慕竹,等
待他的也終究是死路一條。

  二人一時無言,這時陸祁玉正帶著洗漱完畢的驚雪回來,驚雪服過藥後已然
溫馴許多,此刻面色又恢複木然,任由著旁人將她重新綁在木架之上。

  可剛剛驚雪手撕活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臺下眾人卻是一片惶惶,自是沒有
人敢來再做嘗試。

  「教主,您這藥…」自有與夜八荒相熟的士卒在臺下問起。

  「藥是好藥,但她是驚雪,所以,我也不能保證什麼。」夜八荒並未遮掩什
麼,他的心中卻是毫不擔心。

  眾人又是一陣沈默,這時卻是一位身材矮小枯瘦如柴的老兵站了出來,大喊
一聲:「我、我來。」

  「老柴頭,你這身板,可別倒在臺上了吧…哈哈哈。」人群一片哄笑,可那
「老柴頭」卻是憋得面色漲紅,他深吸口氣,便朝著臺上奔去,望著蕭逸與夜八
荒一拜:「小、小的今年已經五十四了,半只腿都邁進了閻王殿,也無妻無子,
今天就算死在這里也值了。」

  「好,準了。」蕭逸見他這骨瘦如柴的老態,一想到他那根細小的短物侵入
驚雪的嫩穴時的場景,不由得來了興趣,當即坐好,一手托起下顎,饒有興致的
觀賞著。

  老柴頭不姓柴,卻是因為從軍之後一直這般骨瘦如柴,故而一直被人如此戲
稱,雖是身子單薄,可也算有些本事,這麼多年戰場能活下來,有一半是運氣,
而另一半卻是靠著他一向靠著他那不怕死的脾氣,就像此刻,他一個健步便奔至
高臺上,於奔上高臺之時便雙手並用著將身上的衣物甩掉,露出那一身頗為滑稽
的排骨,雙腿瘦的好像兩根竹竿,那胯下的陽物也是極為細小,老柴頭一手不斷
的來回擼動,一手則是向著驚雪摸來,待見得驚雪那完美的身段,老柴頭已然控
制不住,一手便擡起驚雪的一只晶瑩玉腿,扶著陽具便刺了進去。

  「簌」的一聲,老柴頭面露得色,顯然是舒爽至極,但他與那侯大不一樣,
他沒有閑工夫向臺下之人炫耀,他已然沈醉於驚雪的懷抱,左手繼續用力,生生
將驚雪的雙腿給掰成了一個「一」字,這一掰之後,他那細小的肉棒倒是能插得
更深一些,而驚雪的嫩穴本就淺窄,倒是讓老柴頭欣喜萬分,他平日里逛窯子玩
些女人那都是被人開發過了的無底洞,他這小柴火哪里能夠真個頂到什麼花芯,
可這驚雪不一樣,那嫩穴之中層巒疊嶂,自己一路探進,竟是真個觸碰到了頂端,
雖是不能像先前侯大一般大開大合肆意肏幹,但也讓他感覺是平生至爽。

  「媽的,真是死了也值了。」老柴頭暗嘆一聲,一邊賣力的向里狠頂,恨不
得將兩顆精蛋都給塞了進去,而另一邊,他將身子壓在驚雪身上,身材矮小的他
因著雙腳岔開的緣故,腦袋恰好只能夠到驚雪的胸乳。不過這也方便了老柴頭的
行事,他一手握起那只豪乳,一口便將其吮吸在口中。

  老柴頭的唇舌可是比身下有力得多,眾人只看著他那顆小頭被淹沒在了驚雪
的兩顆乳頭之下,不斷起伏,不時還被另一側的乳球給碰撞擠壓,那場面可真夠
刺激,老柴頭一時吸吸這個,一時又舔舔那個,不斷發出「砸吧砸吧」的聲響,
配上他腰身還在不斷抽動,一時間倒是沈醉其中。

  而反觀驚雪,服用過夜八荒將「叱犬丸」和「攝魂蠱」合成的丹藥之後,已
然沒有了半點反抗之意,若是侯大那般的身材魄力,也許還能讓她痛呼兩聲,可
這老柴頭的動靜實在太過微妙,卻是得不到驚雪的半點反饋。

  「媽的,跟個死人一樣。」老柴頭一時氣急,猛地伸出手來,一掌扇過驚雪
的臉頰,而驚雪,卻是微微凝神,雙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神識模糊,複又低下
頭去。

  「哈哈,老柴頭,人家理都懶得理你咧!」臺下眾人又開始了哄笑。

  「媽的,賤人!」老柴頭又羞又氣,一邊繼續挺動著腰身,一邊揚起手來,
不斷抽打著驚雪的臉。

  「住手!」而這時,一直跪立無言的韓顯卻是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他聲音微
小,已然奄奄一息,可距離如此之近,老柴頭卻是聽得真切,登時更加憤怒,擡
起一腳便將韓顯踢倒:「老子就是要打她,你能拿我怎麼樣。」

  「住手…」而韓顯顯然對什麼疼痛侮辱都已麻木,他未被藥物控制,可雙眼
卻也如驚雪一般無神,口中只是不斷的念叨著:「住手…住手。」

  可這軟弱無力的話語又怎能令老柴頭有所限制,這骨瘦如柴的老兵此刻正步
入高潮,為了讓自己插得更深,他已然放下了驚雪那雙拉伸著「一」字的玉腿,
雙手使勁兒朝里一壓,自己仗著身材矮小,根本不用屈膝便將驚雪的雙腿架在自
己的肩上,身體猛的將驚雪壓在臺柱之上,胯下瘋狂頂撞,直插得驚雪雙腿搖曳,
口中也漸漸流露出絲絲悶哼之音。

  「嗯…嗯…」雖是聲音細不可聞,但總算給了老柴頭一些回饋,聞此仙音,
老柴頭不由得肏幹的更加猛烈,口中更是瘋狂呼喊:「叫,給我叫!」

  然而他卻還沒能真正等到驚雪的深呼媚喚,自己便先把持不住了,盡管他竭
力控制,可那肉欲的包裹與每次深插後的摩擦余韻早已將他這堆爛柴堆好,只待
他最後一記猛入,爛柴終是點燃,一股火龍噴射而出,卻是因為他的陽具短小而
濺出許多,白灼陽精滴落在地,順著烈日余暉,甚是刺眼。

  「老柴頭,你肏都肏完了,還賴著幹嘛呢?」出人意料的是,老柴頭激射完
後,卻是一直壓在驚雪的身上未曾起身,這番舉動不免令人非議,當下便有一名
軍士沖上臺去,一把將其拉開。

  可更離奇的事情發生,老柴頭卻是癱軟在高臺之上,四肢抽搐,不但下身肉
棒還微微帶著些許白沫,就連口中也是不斷的湧出白沫。

  「老柴頭?老柴頭?」軍卒們呼喝兩聲,那老柴頭早已充耳不聞,幾息之間,
老柴頭卻是雙腿一蹬,雙眼一翻,便再沒了知覺。

  夜八荒見狀以為驚雪又一次蘇醒,只得再度飛上高臺,可驚雪此刻依然雙眼
迷蒙,未曾有清醒跡象,夜八荒俯下身來,朝那老柴頭鼻息間微微一探,旋即面
露笑容:「這老東西興奮過度,卻是自個兒猝死了。」

  一時間全軍騷動,肆笑之聲比比皆是,甚至有人笑談道:「驚雪這真不愧是
女戰神,就連被人肏也能把人給弄死!」

  「哈哈,侯大,你這是祖上燒了香啊,上去三個,死了兩個。」

  「老柴頭是爽死的,他不行,老子們可強多了。」

  絕色當前,自有悍不畏死者再度上臺,老柴頭的死不過成了一道插曲,這震
撼三軍的勞軍之筵才剛剛開始,壽春城中尚有三萬軍馬,各營之間已然分好時段,
有序享用著這位天下名將。每一次士卒享用之後,都會為驚雪服食丹蠱,而驚雪,
卻是再也沒有醒來…

     ***    ***    ***    ***

  正是落日夕陽時分,長江口岸,水聲瀝瀝可聞。

  葉清瀾走了,卻如她常年遊歷天下一般,沒有騎馬,沒有乘車,只是一個人
緩緩的走著,可她的一步,卻已是常人的數十步之距了。

  破虜港便是昔日驚雪擒拿完顏錚時的港口,那日完顏錚帶著殘軍自紫金山上
逃出,還想著回到江北卷土重來,卻沒想到這入水港便成了他們的羅網,驚雪只
領著數百人伏於此地,於鬼方人放松警惕時突然冒出,槍挑鬼方第一勇士兀爾豹,
生擒鬼方大汗完顏錚,這不世之功就此立下,此港也因此而得名「破虜」。

  葉清瀾稍稍一頓,感受著水面上傳來的陣陣微風,白襟衣帶隨風飄搖,配上
她那遺世傾倒的容顏,更增幾分仙氣。

  「船家,我想買上一只竹筏。」港口自有船夫忙碌,可卻沒有一人察覺她的
出現。

  「好嘞…」一名船夫熟練的吆喝著,但稍一回頭,卻是覺著眼前女子生得甚
是好看,可即便是他仔細盯了好半晌,也始終覺得這仙子容顏看得不夠清晰。

  「那便領我上船吧。」葉清瀾早已習慣了世人眼神,坦然一笑。

  那船夫見始終看不真切也便不再多想,領著慕竹便向著水岸邊的一只小竹筏
行去,邊走邊道:「竹筏子便宜,算您20文,俺載您過江,您是要單趟還是來
回?」

  葉清瀾自腰間掏出一串銅板遞與船夫:「這是25文,我一個人便可以了。」

  「一個人?」那船夫不禁又朝著慕竹上下打量一眼,除了臉上看不太真切以
外,身子怎麼看都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船夫不禁擦了擦眼睛再三確認,這才
忍不住提醒道:「這位小姐,非是在下要賺您錢財,這渡江可不是兒戲,莫說是
你一個閨中小姐,就連我們這種成天在水里泡著的家夥劃著這破筏子也少不得花
些力氣,你…」

  「不用了。」慕竹朝他微微一笑,正欲一個縱步躍入筏上,可忽然眉心一皺,
聲音變得清冷起來:「誰讓你來的。」

  卻是港口停靠的一艘大船之上鉆出一個人影,那身形故作船夫打扮,顯然是
為了混跡於船中做了些偽裝,此刻見慕竹居然不坐大船,當下也只得硬著頭皮站
了出來:「弟子拜見老師。」

  葉清瀾朝他看著蕭啟微微凝視,本欲出聲怒斥的她忽然之間心中竟是生出一
絲不忍,「也罷,讀書萬卷不如行路百里。」

  「船家,他來載我便好。」葉清瀾朝著船家回道,卻是不顧蕭啟反應,自己
獨自登上了小筏。

  「啊?」蕭啟本以為會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卻未料到老師竟是如此反應,
不禁頓時喜出望外,連忙道:「對對對,老師,我載您過江。」說著便自大船上
飛奔而下,一個跳躍便正好落入竹筏之上,可因著那竹筏狹小,本就不太受力,
蕭啟這一落下立刻有些晃悠,蕭啟登時站立不穩,連聲呼喊:「誒誒誒…」

  葉清瀾微微搖頭,素手一伸,恰自拉起蕭啟的臂膀,另一手朝著水岸一揮,
那竹筏竟是穩穩當當的向著江上駛去。

  「神、神仙啊!」港口上的眾人哪里見過這等不用劃槳便能行船的竹筏,落
日余暉映照,只見那竹筏之上一道白色倩影漸行漸遠,便好像那世間最美的曇花,
悄然一現。


                                【未完待續】
2019-8-21 14:5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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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煙波樓 (第九卷 02)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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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8/27發表於:色城


            第九卷: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二章:長春易

  南京城頭,衣衫襤褸的趙乞兒順著北方難民一路行來,心中頗是疲敝。青徐
壩毀,雖有飲血以命相抗,可也難免不波及壽春一帶的百姓,自壽春而下,沿途
百姓盡皆成了喪家之犬不斷向南逃竄,而本是要向南求救的趙乞兒還未走到一半,
便已然聽到了壽春噩耗——壽春已破,驚雪下落不明。

  趙乞兒雖是有心殺賊,可跟隨了韓顯這麼久也知道些戰局微妙,以他的本事
自是難以有所作為,故而吩咐手下幫眾在廬江一帶駐紮,自己卻是獨自向南而行,
希望能早日趕到南京,邀那煙波樓的幾位高人出山相助。

  「也不知楓姑娘在不在?」趙乞兒雖是一臉髯須,可一想起那位故友,不由
得也會露出一抹微笑。目光向著城中那座高大的行宮看去,行宮對面便是煙波樓
了。

  可正當他目露欣慰之時,一道異樣的身影卻是在他眼前一竄而過,似是故意
躲避人群目光一般,直朝著那城墻角落里行走。

  「嗯?」趙乞兒心中一凜,這人體格臃腫,但輕功卻是不在自己之下,他生
平所見之人中能有這般手段的…趙乞兒不由雙眉一簇:「是他!」趙乞兒記得,
在當日燕京北門一戰時,摩尼教護法之中便是有著一位體態如豬但卻輕功了得的
高手。

  「他怎麼會在南京?莫非是北軍的奸細?」趙乞兒心中疑惑,不由打起了精
神,一個健步便尾隨著那道身影而去。

  趙乞兒所看到的人影自然便是從南宮迷離手上逃脫的蒼生妒,那日南宮迷離
突然暈厥,他幾乎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截,體內傷勢極重,經脈都斷了好幾根,
而那時兩位摩尼教的護法熟人卻與他敵友難辨,他便趁亂獨自逃離,尋了個僻靜
地方調息了三日,這才一路逃回南京。

  若說憑著蒼生妒叛出師門,采補了琴楓的修為之後,這趙乞兒可說是完全不
是他的對手,可他此時傷勢頗重,因而他一路向著南城的歷王府疾行,雖是小心
戒備,卻依然未能發覺身後有跟蹤之人。

  趙乞兒不明他底細,便在歷王府門口守著,心中暗道難怪壽春一役糧草接連
受阻,看來這位歷王爺是脫不了幹系的,正當他準備起身離去之時,卻不料那蒼
生妒卻是又獨自一人飛了出來,稍稍左顧右盼之余便向著東南方向而飛。

  「嗯?他不好好在里面呆著,莫非還有其他要事?」趙乞兒心中計定,在路
邊隨處尋了個乞丐,隨口耳語幾句便朝著蒼生妒的方向跟了過去。

           ***  ***  ***

  分割線

           ***  ***  ***

  蒼生妒自歷王府出來,腳步卻是走得更急切了些,他傷勢頗重,急需那位被
他調教得差不多了的紫衣劍來助他調息修養,可入得歷王府才知道,琴楓卻是被
轉移到了沈家。

  沈瓊這段時日一有閑暇就跑去那後山小院之中尋那紫衣劍行歡,早已對這位
身姿盈健的美人兒沈迷,總覺著無論自己如何肏她,都覺著肏得還不夠,那紫衣
劍顯是已被人調教過一段時日,自己稍加撩撥便能引得她欲火焚身,可即便是自
己肏得她呼天喊地,連連求饒,可一旦元陰盡泄,她也能稍稍回複一絲清明,這
位曾經冷艷無雙的劍神,此刻離徹底沈淪只剩一步之遙,可這最後一步,卻又十
分艱難。

  「蒼先生啊,您可算回來了。」沈瓊倒是一臉熱情的迎向蒼生妒,雖說心中
已然打著算盤,可畢竟畏於蒼生妒的修為。

  「沈家主好,蒼某此次來是為接回我那女奴,這些日子讓她在府上多有打擾,
蒼某這里謝過了。」蒼生妒開門見山,不給他留任何岔開話題的機會。

  「是這樣啊,」沈瓊稍稍一頓,鼠目一轉,卻是隨口想出一套說辭:「說來
也巧,那位紫衣劍自跟我回府,我可是一直招待有佳,可卻未曾想到她竟是武功
了得,竟是趁著我家散丁看守疏忽,自己給逃了出去。」

  「哼!」蒼生妒卻是似乎早料他有此一說:「她是煙波樓紫衣劍,這里是南
京,她若逃走,煙波樓會放過你?」

  「興許是她有別的打算,亦或是逃出去後有了別的變故?」沈瓊竭力的圓著
自己的謊言,可任憑他如何解釋,蒼生妒卻是根本不信。

  「沈家主,蒼某並非吝嗇之人,那紫衣劍美若天仙,哪個男人見了不為之心
動,您若想玩弄她,以後在下尋些機會便是,可如今在下對她卻是另有安排。情
況緊急,還望沈兄行個方便。」

  沈瓊卻是嗤之以鼻,心中卻是對蒼生妒所言難以相信,故而只得硬咬著牙道:
「琴楓小姐卻不在我府上,蒼先生莫非是信不過沈某?」

  蒼生妒不由冷哼一聲,卻是不再多言,只是雙眼一閉,心中那曾經吸收過的
紫衣劍氣便已然有了感應,蒼生妒微微睜眼,朝著沈瓊狠狠盯了一眼,便向著沈
府的後院行去。

  沈瓊見他神色,心中暗道不妙,連忙喚起一名家僕:「快,快去請吳大人來。」

  蒼生妒一路疾行,沈瓊便只好跟著,而那躲在暗處的趙乞兒也尾隨而動,直
至那沈府的後山小院之中,蒼生妒推開院門,卻見整座小院空無一人,院中山石
嶙峋,景色倒是雅致,然而蒼生妒哪里有心思去品鑒,當即朝著院中的那間小屋
疾行,「轟隆」一腳, 便叫小屋房門踢開。

  這一踢卻是讓隱匿在對面屋檐之上的趙乞兒渾身一顫,他心中惦念了無數日
子的女劍神,居然會是以這樣一個方式重逢。

  琴楓全身赤裸的坐在房中正位,兩只玉腿已然大張,面色紅潤,滿目春情,
可更令人震撼的是她那只曾經握劍殺敵之手,如今正不偏不倚的搭在自己的雙腿
之間,青蔥玉指之上還殘留著些許晶瑩異光,中指已然伸入了小穴,似乎是未曾
看見來人一般,自顧自的上下揉動。

  趙乞兒渾身劇顫,仿佛這屋檐瓦礫傾塌,一時間天旋地轉,那個曾經與他在
夜孤山崖相處三年卻一心求劍的紫衣少女,那個在他心中當世第一的女劍神,那
個與他對坐三年卻是一直相敬如賓的奇女子,怎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沈家主,你下得藥可著實不輕啊!」蒼生妒一見琴楓模樣便知道她是中了
極強的媚藥,不然平日里高傲的紫衣劍即便是再如何降低心防也不至於在人前如
此淫靡。

  「哼!」沈瓊撇過臉去,卻是滿臉的憤然之色:「人已經在這了,你且帶走
罷。」

  蒼生妒卻是轉過身來道:「先前我找你要人你不願,而今我自己尋來了人,
再想讓我走,這價錢可就不一樣了。」

  沈瓊本就心中火大,此刻見蒼生妒得寸進尺,當即吼道:「你還要如何?」

  蒼生妒卻是右手一揮,竟是在那庭院水池之上劃出一道波瀾,只見本是平靜
的水塘頃刻之間水花四濺,一時間驚得沈瓊連退幾步。

  「你,你你…」沈瓊一手指著蒼生妒,心中雖是百般怨言卻又不敢與之相抗,
只能蹬著老大的雙眼望著蒼生妒。

  「蒼先生!您可回來了。」二人劍拔弩張之時,卻是一聲健朗的聲音傳來,
二人回頭望去,卻是還身著官服的吳越走來,精神抖擻,龍行虎步,數日不見,
無論是官職還是修為都更進了一步。

  「蒼某也是剛剛才到。」畢竟是同夥,蒼生妒輕輕應了一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您不在的日子,這南京城咱們幾個卻是好像少了主
心骨一般,吳某聽說那素月搜了歷王府,嚇得我趕緊率著百官去煙波府鬧事這才
作罷,如今蒼先生回來了,咱們倒是不必再怕那素月,可以放下心來了。」

  蒼生妒見他如此恭維,頗有深意的朝著吳越望了一眼,旋即又看了一眼沈瓊,
當下便道:「如今我傷勢未愈,卻不是那素月的對手。」

  「啊?蒼先生受傷了?」吳越大急道:「卻不知傷勢究竟如何?」

  蒼生妒稍稍搖頭:「無妨,我有『紫衣劍』在身邊,不出十日,傷勢便可好
轉。」

  「既是如此便好。」

  「只不過,」蒼生妒再度朝著沈瓊看來:「素月也不是泛泛之輩,前番能查
到歷王府,那歷王府亦或是沈家也都並不安全,未免夜長夢多,蒼某想向沈家主
討十名處子,以便我練功之用。」

  沈瓊也知蒼生妒也是為剛才的事找了個臺階,既然他不過多追究,當下也不
會計較十個處女的小事:「我這安排管家去南京各大花樓尋十個清倌人來。」

  「既然是練功療傷,定是需要清修之地,吳某在城北前些日還買了間私宅,
四周倒也清凈,不如蒼先生就移居那里,待療好傷之前暫避鋒芒。」

  蒼生妒微微點頭,一把抱起仍舊在高潮余韻中抽搐不已的琴楓,跟著吳越走
去。

           ***  ***  ***

  分割線

           ***  ***  ***

  盡管心中有太多疑問,但經歷過戰陣洗禮的趙乞兒也知道此刻絕不能貿然行
事,歷王府、江南沈家、朝中吏部侍郎吳越,再加上摩尼教,南京城中暗流湧動,
隨時都有覆滅危機,而琴楓…一想到那被蒼生妒抱在懷中風光盡泄,趙乞兒心中
便猶如刀絞,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將那摩尼教妖人撕成兩瓣,但既然他跟著吳
越上了轎子,那自會有落單之時。

  吳越的轎子卻是並未向吳府前行,而是一路向北,直向城北的私宅而去,果
然是間隱蔽的小宅,直沿著城巷之中繞了幾圈才能找得到這樣一個隱蔽之所,蒼
生妒下得轎來,抱著佳人就朝里走去,而吳越也只是在門口吩咐了一聲便不再叨
擾轉身離去,趙乞兒飛身一躍,也借機鉆進私宅屋檐,強壓住心頭怒火,等待著
最好的時機。

  「嘿,你個騷貨,那姓沈的給你灌兩片迷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蒼生妒
一把將琴楓抱入房中,四下無人,也不用擺著個臉色,當即露出一臉淫笑,雙手
熟練的解開自己的衣扣,兩下功夫便將自己脫了個精光。而觀琴楓,本是如雪的
肌膚此刻已然變得暈紅無限,雙眼猶如泉眼,神色迷離卻又滿含春意,即便是常
年不近女色的趙乞兒看了也難免不為之心動。

  「定是被這賊人餵了淫藥!」趙乞兒早些年行俠仗義,對這江湖上淫賊的下
三濫手段也知曉一二,眼見得琴楓神誌不清,也不知她此刻修為如何。「也罷,
先忍他一時,待他疏於戒備之時,便是他受死之機。」

  蒼生妒卻是並未料想到這位丐幫幫主竟是一路尾隨他前來這吳府私宅,他傷
勢未愈,感知也低了幾分,只道是此處清凈,除了吳越他人是再難知曉,當下再
無所顧忌,將那琴楓往那床上一扔,登時撲了上去。

  蒼生妒還未有所行動,這紫衣劍便有如八爪魚一般在他身上纏繞起來,蒼生
妒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一手推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柔肢,扶住自己的浩蕩肥龍便
大搖大擺的挺進琴楓的小穴之中。

  「媽的,被那姓沈的肏了幾天連穴都松了幾分!」蒼生妒只覺自己的肥龍挺
入之時,原本緊密異常的包裹感這次卻大不如前,當下便破口大罵,殊不知是因
為沈瓊在琴楓穴中塗滿了上等的媚藥,讓琴楓日夜用手揉搓小穴,這才使得初次
插入有所寬松,而隨著蒼生妒的幾次挺動,那股熟悉的緊窄之感又漸漸回來,蒼
生妒這才臉色好看了些,當下調整好自身姿勢,盤坐於床,將琴楓抱在自己雙膝
之上,下身依舊陷在琴楓的蜜穴,可蒼生妒卻停止了抽動,他暗聚心神,曾經的
摩尼教主夜十方的絕學「六合長春功」再現於人前,一時間自二人的交合之處散
發出許多黑色氣霧,很快便將房間籠罩。

  按理說琴楓已早不是處子之身,用這門雙修采補之術可以說進益不大,可自
打蒼生妒發現這琴楓體內的劍意殺氣似乎綿綿不斷的自然生成,便知道這是世間
最好的爐鼎,這是一片只要不死便能源源不斷生成夠他恢複及提升功力的汪洋,
而自己,又豈會將她獻予沈瓊蕭平印這等俗人。

  蒼生妒雙眼微閉,感受著那股熟悉的清冷劍意與無邊的殺意自胯下傳入體內,
先前被南宮迷離紅袖所傷的經脈已然漸漸修複,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琴楓面上的
紅潤漸漸消失,隨著體內殘存的些許劍意與殺氣再度被吸得一幹二凈,琴楓面色
也變得蒼白起來,被媚藥所影響的神誌也恢複了些,她抽搐著睜開雙眼,無力的
看著將她抱入懷中的老熟人,不由得喘息道:「是你!」

  蒼生妒見她醒來,也收起了運功心思,不由將琴楓那顆千嬌百媚的臉蛋湊近
了些:「嘿嘿,自然是我,是不是許久未見,對蒼爺我這根大屌十分懷念啊。」
言罷胯下便是狠狠一頂,雖是因為坐姿原因未能觸及琴楓的花芯,可那驟然脹大
的肥龍的沖天一頂也著實讓琴楓有些意外,身子還未適應,這一擊直叫她猝不及
防,當下「啊」的一聲嬌喚便吟出了口。

  「嘿嘿,好幾日未曾享用你這騷屄,看來那姓沈的把你伺候得不錯啊。」蒼
生妒身子一壓,琴楓便覺重心一松,人便向著床上癱倒,蒼生妒大腹便便的騎壓
上來,

  「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本是東坡先生調侃八十老翁的名句,
可此刻這房中場景倒是與這戲謔之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蒼生妒生來便是奇醜
無比,而後因修煉妒氣,故意將自己變得臃腫肥胖,此刻身寬如山,體壯如牛,
琴楓雖是生得高挑健美,身材勻稱,可與這頭肥豬一比,簡直就像是山豬壓在白
兔身上一般,畫面好不滑稽。可此刻蒼生妒為刀俎,琴楓也只能如魚肉一般任他
宰割。琴楓全身如散架一般酸軟無力,而蒼生妒卻是剛剛采補完畢自是精神抖擻
之時,那胯下肥龍已然調整好最佳的角度,開始了一次次大開大合的沖擊,運功
之時已強忍了許久,此刻,他要將這些日子的功課盡皆給補回來。肥臀翹起墜落,
也不知這肥豬哪里來得如此腰力,挺著諾大的肚腩卻是抽送得毫不費力,琴楓即
便是神識已清,可依舊也只能陷入這股酥麻羞恥的肉欲海洋,蒼生妒看似笨重如
熊,實則敏捷如蛇,那粗肥的大蛇頭一次又一次的朝著琴楓的花園肉洞鉆入抽出,
每一次進出都帶起白液四濺,伴著琴楓的嬌媚聲息,更顯旖旎。

  「啊,慢點、慢點…」這段時日以來,琴楓不是受沈瓊的百般肏弄便是被沈
瓊獨自置於房中,餵上充足的媚藥好叫她難以自持,全身沒有一處肌膚不是被弄
得敏感異常,今日蒼生妒這番狂肏猛幹,琴楓哪里還能忍耐得住,還不足百余下
便已然痛苦服軟開來。

  蒼生妒曾將她送與那歷王蕭平印褻玩,本就是有方便調教之意,眼見得這紫
衣劍已然被沈瓊調教得差不太多,而自己這傲人天資擺在眼前,琴楓心防淪陷指
日可待,蒼生妒見她模樣便知好事將成,一想到日後這冷若冰霜的紫衣劍神跪在
自己跟前如那東瀛女忍一般搔首弄姿,含蕭吹屌,那該是如何美妙畫面,看來這
番歡愛可得下點功夫。

  蒼生妒使出渾身精力,盡可能的讓胯下神槍插入得更深幾分,不但每次都能
觸碰到琴楓的仙子花芯,更是每一次進出都將琴楓的玉穴幽洞填得不留一絲縫隙,
他已約有月余為近女色,如今驟然歡愛,難免有激射之意,可蒼生妒卻是運功強
壓住這股欲火,他要讓琴楓徹底沈淪,徹底變成只知淫樂的母狗。

  「啪啪啪啪啪啪…」蒼生妒一邊賣力的耕耘,一邊將臉貼著琴楓的嬌首,收
起了多余的調笑,也停下了手上與嘴上的愛撫,他的全身精力都貫註於胯下的肥
龍,在決定琴楓是否徹底沈淪的這一戰沒有別的投機之地,唯有將勝負交給自己
這根向來引以為傲的肥龍。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連續不斷的呻吟過後,琴楓突然一聲高亢,有
若空谷絕響一般酥媚動人,琴楓雙眼完全沈醉其中,那被壓在身下的雙腿竟是自
主的盤在蒼生妒的肥腰之上,不斷的在那團腰間肥肉之上來回摩挲,蒼生妒感受
著佳人的變化,大笑一聲:「來了來了,你高潮了,我也來了!」當即抽插得越
發急促,便在琴楓雙腿狠命一夾的同時,蒼生妒終是「噢」的一聲長嘯,胯下長
蛇吐信,火熱的陽精激射而出。

  情欲飽滿,房中二人幾乎同時步入巔峰之態,蒼生妒全身崩得死緊,完全融
入到調教琴楓的歡愛之中,他卻不知,一道強盛掌風已然劈來。「該死!」趙乞
兒蟄伏多時便為此時之機,見蒼生妒醜臉通紅,顯然是還沈浸在歡愛之中不可自
拔,趙乞兒當機立斷,自屋檐上縱身一躍,一掌劈來。

  「轟隆」一聲,蒼生妒根本未能來得及反應,丐幫威名遠播的降龍掌徑直打
在他的虎背之上,蒼生妒「噗」的一聲氣血逆行,一口膿血自嘴中噴出,他本欲
抽身迎敵,可卻忽然感覺胯下一緊,一股不祥的陰雲籠罩心間。

  本是情欲深重的琴楓不知何時起雙眼竟是又恢複了神采,而這一次,她雙眼
猶如火海一般赤紅而可怕,她死死盯住蒼生妒,胯下嫩穴卻是猛地一夾。

  蒼生妒頃刻間面色大變,只覺胯下肥龍之處竟是一股極其陰冷的吸力傳來,
他非但無法脫身,此刻更是感覺全身修為又隨著肥龍而湧向琴楓的身體之中。

  「怎麼、怎麼會?」蒼生妒大駭道,他完全無法預料到他師承夜十方的「六
合長春功」竟然有遭人反噬的一天。

  「狗賊,我要殺了你!」趙乞兒眼見偷襲得手,心下稍定,他卻不知他二人
身體發生何事,見蒼生妒受自己一擊竟然還將肉棒頂在琴楓體內未曾拔出,趙乞
兒直恨得七竅生煙,當即起身一躍,又是一掌狠擊。

  蒼生妒雖是受制於琴楓的反噬,但雙手還能操控,見得趙乞兒襲來,抽出一
只手來,集全力於一掌,毫無懼意的迎向趙乞兒的殺招,雙掌對峙,猶如虎嘯龍
吟。

  蒼生妒一邊承受著胯下功力的消逝,一面承受著趙乞兒的対掌,心道如此下
去不是辦法,既然沒有解除反噬的辦法,那邊索性先殺了這叫花子。心中計議已
定,蒼生妒再不管胯下仙子,全身修為匯聚於掌,這一次狠勁兒一來,立刻便將
趙乞兒震開老遠,還未落穩,蒼生妒便接著大手一扇,直將趙乞兒扇落墻角。趙
乞兒鮮血狂湧,心脈已然斷了兩根,癱軟在地,再無還手之力,而蒼生妒亦不好
受,他用得快,胯下的黑洞便吸得越快,殺意劍氣盡皆退散,蒼生妒感受到前所
未有的恐懼——紫衣劍還未真正臣服,此刻讓她恢複了修為,自己還有命在?

  然而他毫無辦法,這「六合長春功」本就是摩尼教教主歷代相傳,自己經夜
十方指點幾日學來的哪里知道這場面該如何應對。

  「該怎麼辦?怎麼辦?」蒼生妒心中不斷吶喊,此刻他雖是將琴楓壓在身下,
可若是沒有解救之法,不出一柱香時間,待得琴楓修為恢複,自己焉有命在?此
刻的蒼生妒動彈不得,只得將希望寄托於他曾經幾次逆天改命般的奇跡,「對,
我是天選之人,我不會死,我不會死!」蒼生妒心頭瘋狂吶喊,他回憶起在東瀛
聖壇,自己在千鈞一發之際制服琴楓,一舉將她修為吸幹納盡,又憶起在東海之
濱,慕竹臨虛之際,自己射出那神奇一箭,今日受這「六合長春功」反噬,他相
信,他依舊能受上天眷顧。

  然而他始終沒能等來上蒼的再一次眷顧,隨著二人交合之處的黑煙愈發濃厚,
蒼生妒的功力猶如開閘之堤一般奔騰而出,琴楓雙眼猛地一睜,雙目之中已然現
出一柄劍影。

  「咻」的一聲,那本是存放在煙波府後宅之中的紫衣劍竟是聞風而動,邁過
煙波府的門檻,劃過南京城的上空,徑直向著琴楓飛來。琴楓一掌拍地,身子卻
是在蒼生妒的胯下掙脫出來,一時間乾坤逆轉,原本高高在上的蒼生妒成了修為
盡失的廢人,而琴楓,紫衣在手,雖是渾身不著一縷,可她全身散發出的殺意卻
是叫人不敢直視。

  「我曾經說過,我們之間,不死不休!」琴楓語音冰冷,全身殺意洶湧,這
些時日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今日。

  「你,你…」蒼生妒此刻再不是那身手靈巧的大肥豬,此刻的他,身上沒有
半點力氣,面露絕望之色。琴楓一劍劃過,便在他胸前劃出了一道血印,蒼生妒
如尋常人一般大聲呼喊起來,可他喚聲未止,琴楓的另一劍又迎面劃來。

  「啊!」蒼生妒卻是並未想到,琴楓根本不願一劍穿心,琴楓沒有殺他,而
是一劍又一劍的劃在蒼生妒的全身,自胸口到肥肚,自手腳到面容,琴楓似是著
了魔一般,她要將這蒼生妒淩遲而死。

  一劍、兩劍、紫衣劍向來以一劍穿腸而聞名江湖,其劍有若狂風驟雨,攜雷
霆之勢,劍破天下,而今,紫衣劍卻化成了劊子手中的小刀,一刀刀劃過蒼生妒
的渾身血肉。

  「啊,啊,殺了我,殺了我!」蒼生妒發出殺豬般的嘶喊,可紫衣劍仍未停
下,有別於淩遲劊子手的小心翼翼,琴楓用劍向來快準狠辣,這只滿身肥膘的蠻
牛此刻已是鮮血遍布,渾身沒有一塊完整,即便是悠悠轉醒的趙乞兒瞧見這幅光
景也覺得太過駭人。

  三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琴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劍,蒼生妒已經
死了,滿地鮮血,渾身散發著血肉剝離的腐臭,屍身癱軟在地。琴楓怔怔的望著
這層將她置於身下肆意淩辱的惡人屍身,心中頓覺空蕩,一時間也不知想些什麼。

  「楓、楓姑娘。」趙乞兒輕喚一句,一向豪邁無畏的他此刻卻也是有些拘謹。

  琴楓沒有理會,但這一聲呼喚卻是令她稍稍一滯,她從殺意之中緩過神來,
紫衣劍起,突然一聲暴喝,一劍劈下,竟是將蒼生妒的屍身劈作兩截。琴楓木然
的待在原地,這時才想起倒在角落里的趙乞兒來,她心頭一暖,薄唇微泯,艱澀
道出:「多謝。」話音剛落,壓抑許久的琴楓卻是身子一頓,腦袋一歪便就地暈
了過去。

  「楓姑娘,楓姑娘…」趙乞兒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連忙撲上前去,見琴楓全
身是血,當下便解開自己的外套搭在琴楓的肩頭,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打起精
神將佳人扶起,向著屋外走去。

  這還是趙乞兒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觸及到琴楓,崖下三年相依為命,趙乞兒
倒是習慣了琴楓的清冷,然而琴楓此刻的身體是滾燙的,他不敢想象這段時日以
來她受到了多少慘烈的折磨,可在趙乞兒心里,琴楓一直還是琴楓,還是那個癡
心劍道心無旁騖的紫衣劍。「楓姑娘,你好生睡下吧,趙某這就帶你回家。」一
個背身便將琴楓背在肩頭,緩緩走出小屋,走向院門。

  「經此一難,也不知楓姑娘日後會作何感想,若是楓姑娘不棄,趙某願甘心
陪在姑娘身邊,長伴左右,無論是仗劍江湖亦或是偏居一隅,趙某都願竭力相陪。」
許是因為能聽到這位平素不茍言笑的紫衣劍的一聲「謝」字,趙乞兒一時間柔情
頓生,他縱橫半生,以前只知浪跡天涯,行俠仗義,如今也到了心中疲倦之時,
「待了卻了手頭這些勞什子國事家事,趙乞兒便再不管了,從今以後,我只陪著
楓姑娘你。」

  「吱呀」一聲,院門輕啟,趙乞兒心頭還在期許著日後溫馨愜意的日子,然
而院門開啟的那一瞬間,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匕首卻是打破了他的美夢。

  「噗嗤」一刀,趙乞兒還未反應過來,匕首已然刺入了他的心窩,他身子一
頓,背上的琴楓順著他的後心滑倒在地,依舊未能醒來,而院門之後,吳越露出
了陰側的笑容,他緩緩走進,將匕首在手中晃蕩兩下,旋即眼神一緊,再度向著
趙乞兒的胸口狠狠一刺。

  「噗嗤」,又是一聲入肉之音,趙乞兒悶哼一聲,來不及抵抗,來不及咒罵,
更來不及與他身後的紫衣劍道別,他望著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雙目圓睜,再也
沒有閉上。

  「哼,還好我來得及時。」吳越安頓好蒼生妒後卻是回了吳府,可便在他與
嬌妻庭中漫步之時卻見得相鄰而居的煙波府中竟是向外飛出一道劍影,別人不知
那紫衣劍飛向何方,可吳越豈會不知,他連連自家中趕來,卻是在屋外聞得蒼生
妒的喊叫之聲,吳越頓覺不妙,但也知不能放任那紫衣劍就此離去,一旦她回到
煙波樓,那麼他與歷王、與沈家等人的合謀便無所遁形,權衡之下,吳越便決定
在此賭上一賭,卻想不到趙乞兒與琴楓均已成了強弩之末,趙乞兒開門之際,卻
成了他偷襲的最佳時機。

  吳越一腳踢開趙乞兒死不瞑目的屍身,徑直走向暈厥在地上的琴楓,琴楓身
上披著趙乞兒的一件外套,然而此刻癱倒在地,胸口處的風光自然是一覽無余,
白皙的肌膚與駭人的鮮血參雜在一塊,倒讓吳越心中不由一動,他本欲直截了當
的滅口,可腦中卻是不由得閃過一絲念頭:「既然是必死之人,還不先讓老子爽
一爽。」

  吳越小嘴一歪,心中計議已定,便將這琴楓雙手抱起,直朝著小屋行去。入
得小屋,那股腥臭無比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屋中還躺著蒼生妒的兩截屍身,地上
的鮮血還未幹涸,滿地都是灑落出來的死肉肥腸,吳越頓覺胸口一陣惡心,旋即
在屋中搬了條長桌便走了出來,將屋門合上,這股腥臭才稍稍止住,既然是滅口
之前的最後一次發泄,吳越也懶得折騰,將長桌在院中一擺,將琴楓向那長桌一
放,輕輕褪開趙乞兒的外套長袍,便一股腦兒的向著琴楓的雪乳咬去。

  「我聽說除了那死胖子,歷王也玩過你,沈老兒也玩過你,紫衣劍,哼,當
真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吳越一邊在她胸乳之處舔吻一邊心中暗笑,他心中急
切,而琴楓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腥臭血漬,便懶得再去吻咬,雙手朝身上一扯,沒
幾下便將一身華服脫得幹凈,他的下身雖比不得蒼生妒出眾,可也勝在年輕力壯,
肉蛇細長堅挺,輕輕的搭在琴楓的雙腿之間,吳越咧嘴一笑:「先前那位樺仙子
卻是未能享受,今番可得玩個夠本。」雙手輕輕扯開琴楓的玉腿,穴間溝壑風光
盡顯,直看得吳越長蛇挺拔,似是要爆炸一般急不可耐。

  因著長桌的緣故,吳越倒是不好擺弄,索性尋了個最簡單的扛腿姿勢,將琴
楓的一對修長玉腿架在雙肩之上,手中還不時的在這雙美妙的玉腿上來回搓弄,
越是撫摸便越覺這琴楓身上簡直妙不可言,不但有那天仙之貌,更是有著令人舒
爽無比的身姿,吳越一刻也不願再忍,一聲怒吼,腰間一挺,便將那惱人的長蛇
刺入琴楓的蜜穴之中。

  「啊!」一聲輕呼,令人意外的卻是自吳越的嘴中喚出,本應是一臉愜意肏
弄起來的吳大官人卻是變得面色僵硬,腰腹也並未急著抽動,似乎是被人點了穴
道一般定在當場。

  然而吳越並未被人點穴,此刻的他忽然覺著自胯下隱隱有一股真氣傳來,借
著他的長蛇流入體內,他的腦中不由開始浮現出紫衣劍琴楓的劍意與殺氣,浮現
出那日在燕京,琴楓以一敵四卻是依然盛氣淩人,浮現出在東瀛與夜十方的精彩
鏖戰,三天三夜難分勝負,浮現出那貌醜如豬的蒼生妒將她壓在身下,以那「六
合長春功」法將琴楓的一身修為吸幹殆盡…

  「這是…這是『六合長春功』!」吳越大叫一聲,雙眼已然閃爍光芒:「是
了,這一定是『六合長春功』!」感受胯下傳來的無盡修為,吳越激動得渾身顫
抖,自小天資不高的他對這世間武學功法自是羨之又羨,如今機緣巧合之下,他
竟是借著肏弄琴楓的機會,不由自主的將殘存在琴楓玉穴之間的真氣激發,「六
合長春功」再次逆行,這一次,竟是轉到了吳越體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京城城北深巷之中,吳越肆無忌憚的笑聲
傳出:「煙波樓、摩尼教,我吳越也要來與你們鬥上一鬥了。」


                               【未完待續】
2019-8-27 10:5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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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九卷 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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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寧夜大魔王)
2019/08/31發表於:色城


                        第九卷 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三章:風雅誦

  「你是說,紫衣劍是朝著城北飛的?」煙波府中,素月面色沈重,小姐不在,
小皇帝也跟著胡鬧跑了,這樣一來,整個大明朝廷的壓力便壓在了她一人肩上,
那時她還在宮中處理政務,等她回府時才聽蕭念說起——紫衣劍竟是動了!

  「千真萬確,念兒也知道那柄劍的重要,可惜它飛得太快,不然我都追上去
了。」蕭念搖搖頭道:「素月姐姐,是不是那位楓姐姐出了什麼事了?」

  「紫衣劍是楓妹命格,若是有異動,那便是說明楓妹有了異樣,或許,她真
在南京城中。」素月一邊喃喃自語卻又一邊搖頭:「不對,那名丐幫弟子傳來的
口信卻說歷王府有摩尼教妖人,而歷王府卻是在城南,這一南一北相差數十里,
這…」即便是素月,也難以猜出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她的平日里清淡的臉
色此時卻是帶了幾分憂慮,她隱隱覺得,這南京城中暗流湧動,一步不慎都可能
是滅頂之災。

  「既然城北沒有頭緒,就先從歷王府查起吧。」素月心中暗道,送走了蕭念,
獨自向著那間看起來生意不算太好的「月字號」行去。

           ***  ***  ***

  廬江城中餓殍遍地,到處都是受著青徐壩崩塌之後家園吞噬的難民,再加上
壽春城破,整個廬江以北都陷入了北國之手,陰霾與疲敝充斥著廬江的大街小巷。

  蕭啟望著這滿地的難民,心中頗不是滋味,他曾在雁門關破時隨著琴樺素月
一行見識過此等場景,可他總覺著眼前的場景更令人絕望。

  那時的難民經歷的是鬼方一族的入侵,他們心中有希望,他們知道只要到了
南邊,朝廷不會不管他們。可而今呢,南邊一個朝廷,北邊一個朝廷,兩邊打得
不可開交,甚至是連那青徐水壩都給掘了,人禍之危,更甚於北方鬼狼。

  蕭啟壓抑住心中的憤懣,快步向著廬江城中最大的客棧行去,行上三樓,至
那最里間的一處上房門口停下,正欲擡手敲門,可右手剛剛擡起,卻是忽然頓住,
向來恭謹的他卻不住為何此刻動了些頑劣心思,老師便在房中,也不知她平日里
一個人都在忙些什麼。

  食指微微在門簾上戳開一個小洞,低下頭湊上一只小眼,擡眼望去,卻見著
房中煙霧繚繞,一片混沌,什麼都瞧不清楚。

  「進來吧。」老師的聲音在蕭啟耳邊傳過,無喜無悲,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蕭啟尷尬的推開房門,卻見著房中果然一陣繚繞,只瞧得見房門正中豎著幾
扇屏風,正將閨中情景完全遮擋,可這屏風雖是有一兩人高,可也未及房頂,那
屏風之上便有水霧傳來,想必這水霧便是來自於屏風之後。

  「老師。」蕭啟料想老師便在屏風之後,便朝著屏風行了一禮。

  「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屏風之後傳來慕竹的清音,還是那般清新動人。

  蕭啟說起正事不敢怠慢,連忙回道:「啟兒去了廬江府衙,拿了手中點信物
給他,只說是南京府派來的密探,那李府尹便說了當前的局勢,壽春城自青徐壩
毀後,百姓便由大軍護送撤離,故而壽春城破,北軍立即封鎖消息,幾乎也就沒
了驚雪與韓顯等將軍的消息,據說幾日前驚雪將軍好像又率人奪回了壽春,可沒
過幾日,又給北軍奪了回去,總之北軍對這壽春圍得像個鐵桶一般,我們的斥候
根本打不進去。」

  慕竹聞言卻是沒有動靜,雖是隔著屏風,但蕭啟也能感受到此時老師的憂慮,
他雖是盡量讓自己說得更有希望一些,可老師怎會不知此刻驚雪的處境,孤軍被
困,依然能與夜八荒等人盤旋數日,甚至能反奪壽春,驚雪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
切,可南明確實已無兵可派,驚雪孤軍無援,此刻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噗簌」一聲,蕭啟卻是聽到一陣似乎是水波蕩漾的聲音,聯想起屏風之上
傳來的陣陣水霧,蕭啟這才反應過來:「老、老師,您在?」

  「你下去吧,」慕竹終是開口。言語間水波滑動也未停息:「下去好生歇息,
明日我們就去壽春。」

  「是,老師也早點歇息。」蕭啟行了一禮,緩緩退下。可腦子里卻是不斷聯
想著那屏風後會是一幅什麼樣的光景,老師那樣的絕世仙顏,半路香肩的坐在浴
桶之中,「嘶」一念至此,蕭啟趕緊止住遐想,快走幾步,生怕被老師瞧出他此
刻的心思。

  蕭啟剛剛退出,慕竹便自浴桶之中站了起來,赤裸著的全身沾染著數不盡的
芬芳水漬,體態盈盈,雙腳緩緩踏出浴桶,此刻的慕竹無疑是世間最美的,這世
間的美女佳人無數,有人喜歡纖瘦羸弱,有人喜歡豐滿高貴,有人喜歡風情萬種,
也有人喜歡冷若冰霜,可對於這位煙波樓的樓主葉清瀾,那便只能有一個詞來形
容——完美!從秀發到容顏,從身姿到氣質,葉清瀾無疑讓人尋不到一絲瑕疵,
然而這份世間絕美景象卻是沒有第二個人能看到,慕竹蓮步輕移,行至床頭拾起
自己的白衣仙裙便穿戴起來,這時的慕竹,不再是那個人前高高在上的煙波樓主,
也不是那個威儀有佳的嚴師,她如這世間其他少女一般,輕輕擡起腿彎,將那抹
褻褲緩緩穿上,掩住了她玉體上最是動人的一角,輕執褻衣,每一個動作都是那
般舒緩動人,直至將身上的宮裝仙裙穿搭齊整,她才從屏風之後走出。面上還殘
留著被溫水浸泡過的紅潤,身上還飄散著沐浴時的芬芳,慢走幾步,端坐於桌案
之上,卻是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喚了一句:「進來吧。」

  房門輕啟,卻是一道黑影闖入,來人黑巾蒙面,無聲無息,仿佛那黑夜之中
的暗影,若非她主動走進房中,著實叫人難以發現。

  「琴樺拜見小姐。」

           ***  ***  ***

  壽春城郊,荒山腰上的一處簡陋民宅,本是當地獵戶所居,而此刻,卻是人
潮湧動。

  自山腳到山腰已被北軍團團圍住,自山腳到這民宅,大軍分作兩列,足足隔
開一條三尺大道,蕭逸踏步於此,直抵山腰民宅。

  「哇~哇」還未近前,蕭逸便聽到一聲嬰兒啼哭之音,蕭逸頓覺心中一暖,
連忙向里走去,卻見著守在門口的賀若雪正滿是艷羨的迎上前來:「恭喜主人,
母子平安。」

  蕭逸聞言更是開懷,連忙掀開房簾入得房中,簡陋的房間之中,南宮迷離慵
懶的靠坐在床頭,臉上紅撲撲一片,帶著些微汗漬,臨盆分娩之苦,即便是這位
南疆神女也有些吃不消,她的紅袖長裙已然殘破不堪,一身春光便隨著衣衫上的
破洞而時隱時現,尤其是胸前那對傲乳,在一處小洞附近恰能看見一圈淡淡的乳
暈,甚是迷人。此刻她正一臉溫馨的抱著懷中嬰兒,雖是被蕭逸淩辱含恨而生,
但終究是她的骨肉,南宮迷離這段時日多次想象著將來要怎麼對待這個生來必將
不幸的孩子,可當她真正抱起這團小生命的那一刻,她也漸漸釋然了,母子母子,
無論如何,這是她心頭的一塊肉。

  然而短暫的溫馨卻被蕭逸的到來打破,南宮迷離眉頭一挑,卻是背過身去,
懷中抱住嬰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卻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們說,孩子生了要去洗洗,換身幹凈衣裳,我帶了幾名月嫂和奶娘,你
先把孩子給若雪,待會兒再還給你。」雖是有著子母蠱的控制,可不知為何,蕭
逸此刻卻是不願強加命令,他的聲音輕了許多,似是在征求南宮的意見。

  南宮迷離抿了抿嘴,低頭看了一眼身上仍滿身淤血的孩子,終是艱難的點了
點頭。

  蕭逸見狀大喜,連忙喚道:「來,若雪。」說著便要伸手接過南宮手中孩兒,
可南宮迷離卻是並不理會,直到賀若雪走進,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嬰兒遞給她,哪
里還有曾經傲視天下的南疆神女風範。

  待得賀若雪抱著嬰兒走出,房中才剩下蕭逸與南宮二人,氣氛一時間又陷入
了沈默,蕭逸等了半晌,終是開口道:「你…身體好些了嗎?」

  「…」南宮迷離依舊未發一言。

  蕭逸有些尷尬,旋即硬著頭皮道:「我師夜八荒已經感知到慕竹已經到了廬
江城,屆時一場大戰難免,盡管我們做了萬全準備,可師傅卻是依舊沒有把握。」

  「…」

  「我現在已是皇帝,江北已然盡歸我手,若是能勝了慕竹,那取江南也不過
輕而易舉,到那時候,我們的孩子便是太子,也是將來的太子…」

  「從今以後,我不再向你尋仇,你讓我帶著孩子歸隱南疆可好?」南宮迷離
卻是打斷了他的夢想,這還是她體內子母蠱解封以來第一次也蕭逸說話。

  「你…」蕭逸見她如此,本欲直言拒絕,可一想起那啼哭的嬰兒,卻又不得
不溫言道:「我也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這一次面對慕竹…」

  「你想讓我幫你對付煙波樓?」南宮迷離聲色漸冷,卻是直接道出了蕭逸心
聲:「你是母蠱,要我做什麼不過是一聲口令的事,又何故如此惺惺作態。」

  蕭逸聞言更是有些尷尬,誠如南宮所言,此戰慕竹,他與夜八荒準備良久,
但仍無一定把握,如果有這位對慕竹了解頗多的南疆神女助陣,情況或許會好很
多,然而這子母蠱終歸是一門蠱術,經過上次的封印一事,蕭逸對這子母蠱卻也
有些擔憂,不由得開始嘗試著探探南宮口風:「你我之事已成事實,你若是肯誠
心助我,我日後必誠心待你,那時煙波樓覆滅,天下盡歸我手,你我之間也再沒
了先前的恩怨。你隨我入宮享盡榮華也好,歸隱山林退居南疆也罷,我都不會為
難與你。」

  「…」出乎意料的,南宮迷離卻是並未立即拒絕,而是又一次的陷入了沈默。

  蕭逸見她似有松動之意,趕緊道:「你先一個人好好想想,我去看看孩子,
待會兒便讓她們把孩子給送來。」

  蕭逸連忙起身退走,行至房門之時,卻聽得一聲清冷沈吟:「慕竹之境舉世
無雙,縱使你以子母蠱命我與之相抗,也終究是無濟於事。」

           ***  ***  ***

  分割線

           ***  ***  ***

  一杯清茶,一盤甜糕,一張小桌,一本《詩經》,這便是慕容爾雅的閑散一
日了,自嫁入吳家,慕容爾雅日子也算過得輕松,這一年來雖是經歷了祖父二人
的相繼去世,可她已經有了夫家,她的夫君是朝中肱骨,是南明最為年輕的吏部
侍郎,若是不出意外,必將接替其父吳廉之位,成為南明最為年輕的六部尚書之
一,他日封侯拜相也只是時間問題。一想起夫君吳越,慕容爾雅不由得面上一紅,
這個夫君曾經傳言是個風流浪子,少時常流連於勾欄瓦舍的紈絝,可自打她嫁入
吳家,吳越卻是對她甚好,這一年來除了忙於政事便是在家中陪她,除了對那床
弟之事索取頗多,卻是並無其他劣跡,相反的,夫君忠於社稷,在鬼方南下之時
曾獻計讓其損失慘重,燕京城破之後又帶著百官南下,其品行不輸她慕容家的先
祖,故而爾雅便更是對這位夫君欽佩愛慕。

  然而最近吳越的舉動卻是有了些許變化,以往每每下朝,吳越除了在家中處
理事務便是陪她漫步於自家院中,或陪她獨獨詩,取笑打鬧一二,亦或是興致大
發,三言兩語便將她哄上床去做那羞燥之事,一念到相公在床上的百般花樣,慕
容爾雅不覺也有些面紅爾赤。可近些日子以來,吳越卻是下朝之後久不歸家,而
到了晚間,卻也難有興致行那夫妻之事,這又不由讓爾雅心生疑惑:莫非是朝中
之事近來繁雜,夫君有所勞心?

  又至夜間,吳越一臉倦意的回到府中,見得爾雅,稍稍點頭便道:「夫人,
今日朝中同僚小聚,又回來晚了些。」

  慕容爾雅溫柔一笑,上前在他的衣袍上撣了撣,柔聲道:「夫君國事操勞,
不必在意我的。」

  吳越心中暗笑:「嘿嘿,為夫卻是有些操勞,可卻不是為了勞什子國事,而
是在那小宅中好生操勞那位煙波樓的紫衣劍客。」見慕容爾雅以為他端來熱茶,
稍稍一飲,旋即便道:「今日時辰不早了,爾雅,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嗯。」爾雅輕聲一嗯,卻是想到了夫君每每「歇息」之時都會用各種羞人
的姿勢折騰自己,不由得有些害臊。

  可吳越卻是再難有精力與這位賢淑嬌妻恩愛一回,快速脫下衣袍,便摟著爾
雅上了暖床,大被一蓋,便規規矩矩的靜臥起來。

  爾雅本以做好了被折騰的準備,可見得吳越卻是好像並無此意,不由有些失
落,便主動去牽起吳越的手,低聲說道:「相公,你說要怎樣才能懷上孩子啊?」

  吳越並未睜眼,隨意答道:「你多陪相公折騰幾回自然就有孩子了。」

  「可…可人家已經與你…那麼多回了。」慕容爾雅語音吞吐,雖是早已成為
人婦,可那些羞人的話語她卻依舊難以啟齒。

  「這可還不夠,以後咱們再勤快些,讓你早日懷上。」吳越話雖如此,嘴角
卻是微微一翹,那日新婚夜慕容爾雅的處子之身被蒼生妒與貪狼所奪,在他心中
已然是個殘花敗柳,若非這丫頭姿色出眾又是被追封為英烈的慕容家獨女,吳越
早就一紙休書將她掃地出門了,如今正是他升遷之際,他還需要早先慕容一派的
支持,故而他便一直收斂,隱忍至今,雖是如此,但他不願這慕容爾雅太早懷孕,
以免錯生出他人血脈,這一年中便常在她的茶飲之中加了一些避孕藥物,故而這
一年來,他雖是肆意調教這位溫婉嬌妻,爾雅也未能懷上胎兒。

  「相公你會不會因為爾雅肚子不爭氣,便去…便去…」慕容爾雅卻是想到了
別處,不自覺的低聲道:「其實相公若是想要納妾,爾雅,爾雅也是沒有意見的。」

  吳越聞言卻是一驚,卻是沒想到這位慕容家的千金還有如此胸襟,不由得笑
道:「爾雅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相公這些日子都疲累得緊,回家也很晚,我…相公若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
人,只要是良家女,相公便將她帶回來吧,爾雅不介意的。」

  「開玩笑,那琴楓是你曾經的『老相好』不說,這隔壁可就住著煙波樓那群
可怕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將她帶回來當妾。」吳越心中暗自附議,嘴中只道:
「爾雅多慮了,為夫近來就是有些疲累,沒有別的心思,天色不早了,今日早些
歇息吧。」

  爾雅聞言便未再出聲,可是眼中卻是不自覺的淌出幾滴淚來,她剛剛能有此
言,是因為已然聞到了相公身上的女人氣味,本以為自己一番開明說辭能換來相
公的坦誠相告,卻不曾想他竟是依然執意隱瞞,這又不免讓爾雅心中不愉,但本
著婦道禮數,爾雅自是不再多言,輕輕靠倒,緩緩睡下。

           ***  ***  ***

  分割線

           ***  ***  ***

  城北的慕容府此刻已然門庭冷落,曾經門生萬千的慕容家隨著兩位老大人的
故去變得沈寂許多,但蕭啟追封慕容家滿門英烈,故而慕容杜氏也不得不重建慕
容府,挑了幾個家中遠房子弟過繼過來,便也算傳遞著慕容家的香火。

  慕容爾雅雖已是嫁做人婦,可也會時常回來看看,慕容府便坐落在南京城北
一帶。

  「娘親勿要掛念,爾雅這便回府,改日再來探望。」慕容爾雅拜別過有些不
舍的母親,輕步上轎,正欲起轎前行之際,隔著轎簾一角卻是隱隱瞧見一個熟悉
的聲影,慕容爾雅趕忙兒掀開轎簾,卻是身子一震,那聲影雖是消失得極快,但
相處了一年的夫君身形又豈能不識,慕容爾雅心中暗道:「莫不是夫君學那『金
屋藏嬌』之事,將女子養在此間?」慕容爾雅雖是心生酸楚,但稍稍沈吟便也釋
然:「既是強留不得,主動將她接回府上,也好全了相公的心意罷。」當下便朝
著轎夫吩咐道:「走,去前面那個巷子。」

  前面的小巷迂回曲折,小轎卻是不知該向何處,慕容爾雅下得車轎,卻是徒
步向前行走起來,慕容爾雅心思細膩,心知夫君自幼奢華,自是不會置辦那些簡
陋民宅,此時又是故意躲藏,定會尋那偏僻之處的小院,故而一路緩緩前行,左
右張望,終是在一處別致小院前停了下來,朝著身邊的丫鬟蓮兒使了個眼色,蓮
兒便要上前敲門,卻是發現這門還未敲便已自個兒開了。

  爾雅與忽然想到若是夫君此刻正在行那羞燥之事,被下人看見了總不太好,
當下鼓起勇氣便道:「蓮兒,你在門外等我。」言罷便獨自一人的朝著小院行去。

  小院果然別致,雖是沒有沈家別院那般清新雅致,可在這民宅深巷之間卻也
算得極為寬敞宜居,爾雅行走在小院之中,卻覺著整個院中空氣竟是隱隱有著一
股怪怪的腥味,爾雅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朝著院子正北的小屋走去,還未靠近,便
隱隱聽得屋中傳來陣陣淫靡之音:

  「啊,啊…啊…啊啊啊…」

  爾雅一聽便面色通紅:「夫君怎的如此…這青天白日的便在此荒唐,」爾雅
心中又羞又氣,那女子嬌吟之聲越發急促,爾雅越是靠近,竟是隱隱覺得這股聲
音有些莫名的熟悉。爾雅大著膽子朝著小屋靠近,輕輕推開屋門,小心翼翼的踏
入其中,朝著房中踱步而行。房中男女的癡纏交合仍在繼續,而爾雅卻是已然有
些不在乎吳越的荒唐行徑,她的腦中,似是有根斷了的弦驟然拉起,似是在不斷
回憶著什麼。

  床上的男女並未因為她的到來而有所停頓,吳越將女子壓在身下,正入高潮,
下身發了瘋似的不斷抽送,發出連綿不絕的「啪啪啪啪」之聲,而那女子被吳越
遮擋在身下,倒是讓爾雅看不真切,但一切的一切,從爾雅看到桌上的那柄紫衣
劍的時候,便重新映入腦中。

  「小女慕容爾雅,拜謝恩公!」燕京古道初相識,翩翩少年英雄救美,那一
刻, 慕容爾雅便已傾心不已。

  「秦公子,這里,好像人有些多了,我們回去罷。」泰安望嶽武林會,秦風
攜爾雅前來,爾雅心生怯意,秦風只道一句:「你不是想看我用劍嗎?今日便用
給你看。」旋即力戰天下群雄,英姿風采無人可比。

  「來嘗嘗看爾雅的手藝如何?」燕京京郊小館,慕容爾雅卸下官家長裙,著
上粗布圍裙,親手為琴楓端來了一份食盒,三盤珍饈小蝶,一壺清釀梨花落,那
一日,慕容爾雅卻是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心聲:「爾雅只想著能一個人在這荒郊酒
館之中,也不用拋頭露面,只做個尋常人家的廚娘,閑來誦書品讀,忙來油鹽醬
醋,倒也不失為人生樂事。」「爾雅妹妹好心境,秦風不如。」「若是能尋個識
得手藝的人,那爾雅也便此生無憾了。」慕容爾雅當時卻是不知,那便是她與琴
楓的最後一面了, 自此之後,這位在她心中的紫衣劍俠便隱匿於燕京城中,不
知所蹤,她再也沒有見過。即便如此,慕容爾雅卻也能依稀感覺到身邊危機之時,
總有人會挺身而出,一襲紫衣,一柄長劍,站在她的身前,替她遮風擋雨。就好
像那一夜她做的夢:

  她夢見燕京城中害人不淺的「落花公子」來到她的府邸,正欲對她圖謀不軌
之時,紫衣劍來了,好快的劍,一劍便將其擊退,若不是為了照看自己,想必那
「落花公子」都已成了劍下亡魂了罷。

  又好像她新婚之夜所作的夢,她夢見了一個與秦公子一模一樣的人…

  「新婚之夜?」慕容爾雅越是回憶便越覺頭疼不已,她雙手隱隱抱在頭上,
她的新婚之夜?難道不是如相公所言,夫妻恩愛,她卻是疼痛難忍,暈了過去?

  越想越深,越想越痛,慕容爾雅只覺腦中閃過兩張醜惡至極的嘴臉,一人全
身黝黑,面容猶如餓狼一般眼神深邃,唇鼻凸起,好不駭人,而另一人更是貌醜
如豬,體型臃腫,大腹便便,偏生這世上最醜的兩個人竟是同時朝著自己撲來,
他們一人架住自己的手腳,一人開始剝除她的衣物,慕容爾雅不斷掙紮抗拒卻是
依舊無法擺脫,她不斷的搖頭哭喊卻是毫無作用,那搖晃著的頭顱不由得朝著門
邊一撇,卻是正瞧見了門口站著的人。

  「啊!」慕容爾雅放聲尖叫,她不敢相信,那個門口站著冷眼旁觀的人,正
是她的夫君,吳越那時面色陰冷,不但沒有撲救,反而是一臉的幸災樂禍之情,
哪里有這一年來對她關懷備至的溫柔與體貼。

  「不是的,不是的。」慕容爾雅卻是並不知道,那日她服下的「忘情丹」隨
著時間推移已然消散,今日因緣際會,卻是因著望見故人而想起了一年前新婚之
夜上所發生的噩夢,她這才醒悟——她所嫁非人,奪走她貞操的並非是她的夫君,
而是兩個惡貫滿盈的摩尼教護法,而自己的夫君,也不是那個抗擊鬼方蠻夷的英
雄,而是一位與摩尼教勾結多年卻又兩面三刀的卑鄙小人。

  慕容爾雅的動靜又豈能瞞過此時已將琴楓與蒼生妒修為納為己有的吳越,自
慕容爾雅入得院中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察覺,但他卻已無心隱瞞了,多年苦練卻是
因著天資不佳而無所進益的吳越驟然體會到一步登天的快感,他需要釋放,然而
南京城中有煙波樓,他依舊需要隱藏自己,那麼唯一能讓他釋放壓力與邪惡的便
是這位弱不禁風的結發妻子。

  「爾雅果然還是這般善解人意,知道為夫此刻正盼著你一起來個大被同床,
果然便尋來了。」吳越陰側一笑,胯下猛地一沖一抽,旋即全身赤裸的站起身來,
右手一伸,五指一並,慕容爾雅便覺似是背後有人推送一般竟是不由自主的向著
前方飛去,直接落在吳越的手中,吳越咧嘴一笑,指著床上的赤裸佳人道:「來
看看,爾雅,這可是你的老熟人呢。」

  慕容爾雅驟然回複記憶,又瞧見過桌上的紫衣劍,哪里還會不明白眼前這位
赤裸佳人便是她心中曾經深愛過的「男子」,慕容爾雅心中更是傷痛,她本是從
詩中走出的女子,自幼生長在父輩的余蔭之下,只道這世間本是郎朗,卻不料一
夜之間,不但自己的貞操被辱,不但自己的夫婿是個惡人,更是連自己喜歡過的
男兒也成了女扮男裝,這世間真假難辨、善惡難辨,連雌雄也難辨。

  趁著她發懵的時候,吳越已然一把將她抱住,雙手熟練的褪下她的長袍,露
出她那一身精致的淡紅色褻衣,爾雅清香,稍稍將這房中還未消散的血腥之味壓
了下去,吳越嘴角一翹,將爾雅朝著琴楓身邊一推,大笑一聲:「嘿,夫人,為
夫這便來疼愛你了。」

  「不要,不要…」一向對待夫君言聽計從的爾雅突然之間醒悟過來,只覺眼
前這人不但內心陰險狡詐,此刻更是猥瑣至極,全無一絲愛意,爾雅鼓起勇氣,
卻是不斷揮舞著手中粉拳,擊打在吳越的身上,可吳越神功初成,慕容爾雅手無
寸功的反抗又怎會放在心上,吳越大手一扯,一把便將爾雅身上殘留的褻衣扯下,
立即露出那對兒被他整日把玩的嬌乳:「哼,給你臉你卻不知珍惜,非要老子用
強。」旋即一掌扇在爾雅的臉上,雖是未用內力,但也在爾雅臉上「啪」的一聲
重響,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五指印痕。

  「嗚嗚,不要,不是的…」爾雅低聲抽泣起來,一邊用手攔住胸前,一邊又
用手捂住臉上,只覺腦中一片混沌,突然,她想起了身旁的女子,她竭力控制住
心中的情愫,扭頭喚道:「秦、秦姐姐,你,你快醒醒啊!」

  慕容爾雅只道是琴楓受了吳越的暗算,以吳越的修為又怎麼會是這位紫衣劍
的對手,然而她卻未曾想到,琴楓迷離的雙眼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旋即便朝
著閉上眼睛,再無其他多余動作。

  「嘿,真是跟一年前一樣,明知道她是個兔兒爺也還要倒貼,也不瞧瞧她被
你夫君給肏成什麼樣了,你不知道吧,她跟你一樣,也是個婊子,她也是被那頭
肥豬給破的身,不但如此,她不知被多少男人肏過,落在我手上,現在已經是個
完完全全的肉奴了。」吳越一邊說著,一邊扶起陽具便朝琴楓的玉穴中再度插去,
琴楓本是木然不驚的神情似是觸電了一般突然變化,雙眼含春,嘴中不斷發出
「啊…啊」的輕吟呢喃。

  「怎麼樣,看吧,曾經赫赫有名的紫衣劍,現在,已經是個一挨我的棍子便
要泄身的母狗。」吳越放聲大笑,說道「母狗」一詞時不由得大力一挺,而琴楓
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啊啊」直叫的同時竟是忍不住「嗷嗚」一聲,頗似那夜半三
更之時的犬吠之音。

  「你放開她,放開她…」慕容爾雅還不死心,也顧不得自己此時赤身裸體,
她不斷的搖晃著琴楓的肩頭,希望以此來喚醒那位曾經仗劍天下的紫衣劍,然而
無論她如何哀嚎呼喊,琴楓卻是眼睛都未曾眨動,只顧著承受吳越的奮力抽插。

  若說曾經失身於蒼生妒之時,她只是修為盡歿,劍心依舊,憑借著頑強的毅
力,琴楓幾次都險些重塑修為,蒼生妒、蕭平印甚至沈瓊想以肉欲之道調教於她
雖是手段高明,但終究未能摧毀她的劍心,只要她心中還有劍,那她便不會屈服。
可是此刻,她心中的劍毀了,自她從下體的抽插觸動中醒來,她的氣海空空如也,
剛剛失而複得的修為又得而複失,她的身側還躺著那個被自己引為知己的趙乞兒,
那個與她共居三年卻依然持之以禮的趙乞兒,他死了,他的雙眼還未閉上,還能
清晰的看見自己此時正被人按在身下肆意淩辱的情景,便在這一刻,琴楓的劍心
崩塌,所有的努力與堅持終成泡影。

  桌上的紫衣劍依然健在,然而劍身上的顏色也已變得黯淡無光。

  琴楓的兩只玉腿已經不自覺間纏繞在吳越的虎腰之上,兩只珠光玉潤的小腳
丫子並在一起,隨著吳越的抽插,連那經營可愛腳指頭都崩得筆直,吳越一邊沖
刺,一邊壓下身子,雙手齊齊將琴楓胸前的一對圓潤的雪乳捏住,毫無顧忌的揉
捏成各種形狀,慕容爾雅定眼望去,只覺這位曾經女扮男裝的「情郎」的胸乳竟
是比自己還要挺拔幾分,不由心中更是酸楚:秦公子如此俊秀,我怎麼會沒有瞧
出她竟是女兒身。

  然而慕容爾雅還來不及細想,卻是忽然身子一顫,不知何時,吳越那本攀索
在琴楓玉乳上的淫手卻是朝著爾雅襲來,一把將爾雅按在琴楓身側,兩根手指便
朝著爾雅的小穴探來。

  「啊啊…」「啊,噢…」隨著淫手的探入,爾雅只覺渾身已然不受控制,這
一年來吳越已對她的身體調教多時,每每床弟之間爾雅都甚是敏感,此番手指輕
探,爾雅已不自覺間輕哼起來,伴著琴楓的呻吟可謂是一起一伏,一唱一和,一
時間淫浪呼號之聲響徹整座小屋,恰如一只歡歌在這隱蔽的小院之中傳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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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九卷 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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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寧夜大魔王)
2019/09/05發表於:色城


                        第九卷 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四章:鎮魂陣

  日落星垂,南京城內卻是燈火輝煌,好不熱鬧。

  鬼方南侵所帶來的動亂不到一年時間已然消散,南明初立本應是百廢待興之
局,可憑借著內相葉清瀾與素月二人的合力改制,本就富庶的江南便顯得更為鼎
盛繁華,不但城中鬧市張燈結彩,連那散落在城角四處的民居小巷夜間也點起了
蠟燭殘燈。

  然而城北的一處民宅別院卻是一片昏暗光景,門外苦等的丫鬟與轎夫終是有
些不耐,蓮兒擔心小姐,上前敲了敲門,見始終沒有反應,不由得鼓起勇氣向著
院內行去。

  「小姐?」蓮兒一邊靠近一邊高呼,卻是未見得有人回應,便索性繼續朝著
小屋走去,還未近前,卻是突然聽到一聲「啊」的高呼,蓮兒當即面色通紅,那,
那不正是小姐的聲音嗎?

  「城北民巷,又靠近著慕容家新宅,獨自一人…」蓮兒不由得驚訝的捂住嘴
唇:「天吶,小姐,小姐不會是…」

  「蓮兒,你們先回去,我與小姐晚些自行回府。」蓮兒正是胡思亂想之際,
卻聽得屋中一聲男音傳出,蓮兒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老爺!」一想起剛剛居
然懷疑自幼追隨的小姐不由得又是羞紅,當即應道:「是,老爺。」

  聽得門外丫鬟羞怯奔走的聲音,吳越輕松一笑,望著身下已然軟作一團春泥
的兩名赤裸女子,那挺入在琴楓穴中的肉棒不由得又是挺脹幾分,自他接收這
「六合長春功」修為以來,便覺著胯下的龍陽已然越發粗大幾分,以往便已資本
雄厚的他此刻竟是越發覺得自己那物事還有發育之跡,還不需要怎麽發力,那粗
大的肉棒卻已然頂在了琴楓的花芯頂處,輕輕松松便將這紫衣劍女給肏得浪叫不
止,而若是自己稍稍用些力氣,琴楓便更是承受不住,沒幾下功夫便是渾身痙攣,
高潮連泄。

  「啊啊啊啊…停下…啊啊…受…受不了…受不了了…」琴楓的語音尖銳清晰,
這段時日以來不斷被灌註著媚藥,聲音之中難免也帶了點嫵媚,與昔日那個女扮
男裝的秦公子的俊朗渾厚音色竟是大不相同,酥媚動人的音色在爾雅耳邊回蕩不
止,爾雅卻也沒有閑暇空想,她的玉穴之中還插著吳越的兩根手指,那手指在穴
中不斷摳索,像一只尖銳的利爪,在她穴中不斷彎曲摳挖,攪動著她的渾身敏感,
爾雅不斷扭動著自己的身子,雙腳連連向著床頭猛蹬,可自幼體弱的她哪里能夠
掙脫吳越的控制,吳越兩根手指並用便已將她牢牢控制,這邊還在瘋狂的肏弄著
紫衣劍,而那頭,卻已是讓慕容爾雅先行泄身。

  「啊…不要…我不要了…我不來了…」一陣激靈,慕容爾雅似乎已然忘卻了
剛剛所發生的曲折離奇,隨著腹下一片火熱,自花穴深處猛然掀起一片狂潮,一
股香津玉液自穴中猛地湧出,立刻將吳越的兩根手指淹沒在洪水浪潮之中。

  而另一側的琴楓也好不到哪去,吳越受著這邊的指頭傳來的高潮信號刺激,
當即心中喜悅,猛地提起力氣,大力肏幹兩下,便是這兩下功夫,琴楓不由得配
合似的將柳腰猛地擡起,隨著那抽插頻率複又緩緩落下,一擡一落之間卻是能將
吳越的肉棒容納得更為深邃。

  「噢噢噢噢…」琴楓的嘴越張越大,似是已經合不攏來,身下不斷遭受蝕骨
鉆心的侵襲,哪里又能夠控制得住,盤旋在吳越身後的玉腿漸漸開始用力,竟是
越夾越緊,直爽得吳越連聲叫喚,抽插得亦是更為迅猛。

  「啊…」淫水飛濺,琴楓又一次的高潮驟起,那噴湧而來的淫液再度填滿花
房,灌溉著二人的交合之所,琴楓驟然間身子癱軟,還未待吳越的龍根拔出便已
然將雙手纏在吳越的後頸之處,將玉首主動的靠在吳越肩頭喘息。

  慕容爾雅雖是自己也沈醉在歡愛的高潮余韻之中,可她始終未能明白,為什
麽當年那個心高氣傲的「秦公子」會如此不堪一擊的敗下陣來,她知道吳越定是
用了什麽詭計才能制住「秦公子」,可她卻不願意相信「秦公子」竟是如此的…
如此的「淫浪」。慕容爾雅卻是不知,琴楓的身子經過幾輪調教,早已是易敏之
體,加之近日劍心崩塌,心中堅韌不複,立時便比尋常女子還有所不如,而吳越
得「六合長春功」重塑自身,不但修為大進,連這身子本錢也長了不少,這幾日
來但凡用空便來這別院調教這位他曾經萬萬不敢相抗的煙波樓神女,早已是將她
全身熟悉了個遍,琴楓哪里還有抵抗之心,若不是心中還有著些許廉恥,此刻只
怕已是像個母狗一般主動索求,醜態百出了。

  「來,給我跪著!」見琴楓喘息平複下來,吳越當即喝令一聲。

  慕容爾雅便眼睜睜的看著琴楓木然半晌,卻真的如吳越所言,轉過身去,跪
在床上。

  「把屁股給我撅起來。」吳越又是一聲輕斥,琴楓亦是照做,那雪花一般白
嫩的蜜臀便高高翹起,任由著吳越用手指在股道間輕輕剮蹭,稍稍掰出一條股道,
旋即那依然火辣堅挺的長槍便狠狠一挺,毫無前戲的刺了進去。

  「啊!」琴楓高聲痛呼,聽得爾雅都不由秀眉一簇,她是過來之人,怎會不
知這後入旱道的切齒之痛,當即哭聲道:「秦…秦姐姐,嗚嗚,你放開她。」

  吳越朝著慕容爾雅望了一眼,旋即又看向將頭埋在身下的琴楓,卻是哈哈大
笑起來。原來琴楓早在爾雅入房之時便已認出,可她如今這般醜態卻是無地自容,
只得裝作不認,而爾雅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關懷卻是讓琴楓羞意更甚,此刻只得將
頭埋在身子底下,竟是連痛叫都強行忍住,著實有些可笑。

  「爾雅,你還不知道吧,當年我還在燕京城做『落花公子』之時,便已摸到
了你的府上,若不是這位『紫衣劍』守著你,你的處子之身怕是早就歸了我了,
要是早給了我,也不會有後面這些腌臜事非,相公恐怕也不會這般對你,奈何啊
奈何,你的『秦公子』救了你,而你的貞操卻是被旁人給奪了去,你說,她是救
了你呢還是害了你呢?」吳越一邊調笑,一邊一手拉起慕容爾雅的頭發,狠狠一
扯便將爾雅的頭拉在琴楓的埋頭之所,卻是讓二人玉首相觸,琴楓即便將頭埋得
再深也是能感受到爾雅的關切眼神,心中不由更是羞怯。

  「要我說啊, 若是沒有他,為夫我自然也是光明正大的娶到你這位名門閨
秀,沒有那位樺仙子的打擾,也沒有摩尼教的其他掣肘,那你便也能順利的度過
新婚之夜,自此相夫教子,依舊是我吳府的少奶奶,」吳越一邊說著一邊雙手齊
出,兩手分別按住兩女的頭,楞是將她二人並在一起:「可惜,她不但是個女人,
而且她還害得你新婚之夜惹怒了摩尼教的幾位高手,嘿嘿,這一切,可都是你的
眼光不行,若是你識貨,早些年答應了我,那也不會是這般下場。」

  「呸!」慕容爾雅猛地甩過頭來:「我慕容家滿門忠烈,若是早知你是這等
奸詐卑鄙之人,我縱是一死也不會嫁給你,」慕容爾雅言語錚錚有力,說至動情
之處卻是扭頭看向依然埋頭的琴楓:「慕容爾雅曾受秦公子救命之恩,懵懂無知
未辯秦公子身份是為糊塗,但無論秦公子是男是女,爾雅喜歡的便是這樣一位正
義善良,鋤強扶弱的好英雄,爾雅此生之誌,不是榮華富貴,不是悠閑人生,而
是遇上這樣一位好男兒,在其身邊做一賢惠廚娘,即便是此刻得知秦公子是女兒
之身,爾雅亦是無怨無悔,因為再爾雅心里,秦公子比起你這卑鄙小人,不知好
過多少!」

  爾雅說得鏗鏘有力,連埋頭於枕邊的琴楓都是忍不住蓮淚輕灑,琴楓終是轉
過頭來,一手抱住爾雅的頭,失身痛哭道:「爾雅,對不起…」

  「沒事的,秦姐姐…你不用怕,我們…」慕容爾雅竭力的想在琴楓面前樹立
起一絲高大的形象,可還未能得逞一時便被吳越的隨手一拍給打破,吳越魔手高
擡,重重的擊打在慕容爾雅的臀瓣之上,「啪」的一聲,臀上傳來一陣「火辣辣」
的劇痛,爾雅當即「喔」的一聲叫了出來,吳越卻是並未停下,大手不斷扇下,
著實給爾雅的柔臀好好上了一課:

  「啪啪啪啪啪啪…」

  「喔,啊…別打,啊…啊啊啊…」

  向來柔弱的慕容爾雅哪里能受得住這般刑罰,當即失聲痛呼,不斷在床榻之
上掙紮扭曲,琴楓見她比自己還要淒慘幾分,不由得心中一鼓,當即翻過身來,
伸出雙手,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才拉住吳越的手:「別、別打了。」

  平日里不是沈默狠忍便是厲聲相斥的琴楓這還是第一次在高潮以外的時刻如
此柔聲細雨,吳越自是更為滿意,他停下正在爾雅臀側施刑的手,輕笑道:「喲,
咱們秦公子心疼了?」

  琴楓扭過臉去,對這吳越的得意神情,她心中不由又生出幾絲抗拒,可權衡
再三的她此刻卻也是別無選擇,只得又一次的陷入了沈默。

  「讓我停下也可以,你得把我給服侍盡興了。」

  「好!」琴楓早已將自己這具已被多人淩辱過的淫蕩身體視為草芥,自己已
然是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此刻能稍稍緩解爾雅妹妹的痛苦那也便值得了。琴楓
心中暗道,也不知是真心如此還是在為她心誌逐步沈淪而尋的借口,當即不假思
索便答應下來。

  吳越好整以暇的看著琴楓再一次的將雙手纏繞在吳越頸間,眼中神采複雜無
比,似是不甘卻又有著些許媚態,更是讓吳越喜愛不已。吳越盤腿而坐,琴楓便
坐在他的身上,雖是未讓小穴立即迎著肉棒而坐下,卻也難免與那處火熱摩擦,
更是讓人心曠神怡。琴楓稍稍閉眼,深吸一氣便猛地抱緊吳越的頭,果真是將芳
唇迎了上去,重重觸在吳越嘴邊,學著當初蒼生妒調教她時候的模樣,牙齒一抵,
便輕松撬開了吳越的牙關。

  牙關初破,慕容爾雅卻是有些錯愕,以往若是男人探入她的芳唇之中,定是
會用那作惡的舌頭在她唇中胡攪蠻纏,直追著她的柔舌不放,而吳越不同,似是
有意戲辱她一般,竟是唇內舌尖絲毫未動,硬是要等她主動為之,琴楓搖了搖頭,
卻也不可能就此放棄,只得蓮舌輕啟,朝著吳越的舌尖輕輕一吸,「唆」的一聲
傳出,終是將吳越的毒舌給帶了出來,旋即有樣學樣的想象著當初蒼生妒、蕭平
印亦或是沈瓊是如何強吻於她的畫面,嘴中連連輕吸狠舔,雖是有些生硬,但吳
越卻是樂在其中,他一邊享受著唇內的蓮舌輕吸,一邊看著琴楓此時的面色變化,
只道是「仙子歷凡塵,滋味不可語」,被這煙波樓的紫衣劍神如此主動親吻,他
恐怕也是這世間獨一人罷。

  琴楓這邊正自沈醉於舌尖功夫,而吳越卻是並未讓慕容爾雅悠閑下來,他大
手依舊按壓在爾雅的柔臀之上,這次卻是並未再用力拍打,而是稍稍下壓,爾雅
被吳越先前一頓抽打給壓住了心氣,不敢再去忤逆於他,於是便隨著吳越的大手
牽引,不由得將身子埋下,臀兒翹起,吳越伸出一只手來牽引著琴楓向著爾雅背
上爬去,而即便是緩緩移動也未曾讓琴楓的香舌脫離他的掌控,直到琴楓幾乎是
「騎」在了爾雅的背上,吳越依然與琴楓口口相連,津液四溢。吳越一邊吻咬著
這頭,一邊卻又掏出自己的龍根巨棍,朝著爾雅的小穴刺去。

  「噗嗤」一聲,肉棒順著爾雅玉穴中的水漬輕松貫入,爾雅還沒來得及反應,
那巨大龍根便已直刺花芯,直頂得爾雅尖叫連連:「喔,啊…喔喔…」

  胯下爾雅一邊呻吟,而爾雅背上坐著的琴楓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她雙眼
緊閉,已然將全身精力集中在欲望之中,隨著芳唇之中舌尖的輕輕纏繞觸碰,琴
楓早已忘卻自己身在何方,只覺得舌尖的每一次擦肩而過便能令她渾身一顫,大
是敏感。

  「啊…啊啊…啊,啊啊…」一心二用之下,吳越倒是不便太過用力,那龍根
雖是不斷在爾雅小穴之中抽插,但終究未能全力施展,同樣,嘴上的大舌亦是任
由著琴楓主動施為,吳越樂得輕松,坐享齊人之福,在爾雅穴中一來一回,緩緩
挺動。

  約莫抽插了十余下,爾雅已是香汗淋漓,呻吟不止,而吳越卻是覺得還不過
癮,當即抽出肉棒,稍稍擡起,毫無防備的便向爾雅的後徑股道桶去。

  「啊!」爾雅這一聲尖叫卻是聽得人汗毛倒立,雖是已經有些習慣了吳越的
作惡,可二人若是在閨中愛撫之時,吳越還能裝作關懷一般,會為爾雅的股道穴
間擦些秘藥以緩解疼痛,而這一次既是撕開臉皮,吳越自是毫無顧忌,無視著爾
雅的死命叫喊依舊猛烈沖刺,而唇邊的琴楓卻也是聽到爾雅的呼喊,不由得想撤
開香舌好低下頭來看看爾雅的情況,可吳越卻是一口反含住琴楓的舌頭,用力允
吸著不讓她撤離,便是這般上面吸舔一口,下面狠插一次,直弄得二女幾乎同時
呻吟出聲,一個婉轉清澈,一個清音嘹亮,二女呻吟之聲此起彼伏,更是令吳越
大是過癮,便是這般一上一下,上面時不時離了芳唇改向那圓潤巨乳舔舐,下面
時不時又在兩穴之間來回切換,便是這般姿勢維持了約莫半個時辰,吳越這才稍
稍來了精神,當下舍了上頭的琴楓,雙手架住爾雅的腰肢,腰腹狠狠用力,全速
向著爾雅的玉穴沖刺。

  「啊…太、太快了…啊啊啊。我,我不行了…啊!」

  「嗯」的一聲,幾乎與爾雅那一聲長呼同時發出,吳越終是渾身一緊,將那
龍根插入得最深之處,精關一開,那肉棒馬眼之處便射出一陣滾燙,直墜入爾雅
美穴的子宮深處。

  爾雅幾乎累得暈厥過去,趴在床上不斷的嬌喘,而吳越則壓在她的粉背之上,
緩緩抽出還殘留著白精渾濁的龍根,稍稍側過身來,於爾雅的身旁躺下,旋即又
朝著琴楓的頭一個狠按,直將琴楓按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來,給我舔幹凈。」

  琴楓朝著這還冒著晶瑩水漬的怔了怔,心中僅存的理智還在掙紮,然而吳越
只是伸出手來繞過她的背後,直接在她的蜜臀瓣上輕輕一捏,琴楓便似入了魔一
般的舔了舔舌頭,旋即毫不猶豫的向著吳越的肉棒靠近,芳唇輕啟,一口便將長
棍包入,蓮舌緩緩在吳越的龍根周身劃過,爽得吳越直打哆嗦。

  「嘶…爽!」吳越大喊一聲,似是鼓勵一般的一把將琴楓抱在身上,好讓琴
楓舔吻得更加方便,琴楓也毫無停滯之意,隨著自己的蓮舌挑動,她已安全融入
到靈肉相觸的快感中來,只覺此刻自己再也不是什麽劍癡,只覺得男女之間的每
一次肌膚相親才是人生至樂,只覺得吳越胯下這根漸漸腫脹的龍根才是人間至寶。

           ***  ***  ***

  「慕竹究竟去了哪里?」

  壽春校場高臺之上,夜八荒獨自一人雙腿盤坐,但神色之間卻是有些焦慮不
安。

  蕭逸緩緩走進,卻只覺這熟悉的校場之中此時已然布滿了殺氣,心中難免有
些惶惶,腳步都慢了幾分。

  「不必太過拘謹,此陣是為應對慕竹所設。」夜八荒似是看穿了蕭逸心思,
款款站起身來。

  蕭逸輕咳一聲,這才邁入陣中,只覺這校場四角各設了一座小壇,每處祭壇
之前卻是插上一柄寶劍,四把寶劍樣式不一,卻各自散發著琉璃金光,顯然劍非
凡品。

  「師傅,這是?」蕭逸好奇問道。

  「此乃上古神陣『四方鎮魂』,昔日正道高手集結此陣與我摩尼先祖對抗,
以四敵一方能有一戰之資,今日我在此設下此陣,便是為了慕竹了。」

  「師傅不是說慕竹這兩日便要到了嗎?」

  夜八荒稍稍搖了搖頭,指著高臺之上的一處火種:「此為我摩尼聖火,我憑
借陣法之力燃起此火,是為感知慕竹所在,三日前她已至廬江,此火便已顯露細
微火種,而今火焰如此高漲,想必已然到了壽春。」

  「什麽?」蕭逸竟是嚇得後退半步:「她,她到了?壽春城四城緊閉,城中
也有我布置得眼線巡視,她怎麽可能如此無聲無息的潛入?」

  「她若是能被你難住,她也就不是慕竹了。」

  「那她究竟在哪?她,她想幹什麽?」蕭逸急道。

  夜八荒微微擡頭望著頭頂藍天,只覺天空一片蔚藍,原本籠罩在壽春之上的
陣陣烏雲已然消散,夜八荒心中難免不順:「慕竹,你究竟在哪?」

           ***  ***  ***

  分割線

           ***  ***  ***

  漆黑,陰冷,不見光明。這是蕭啟這兩日來的所有感受,自廬江城北上而來,
他一直便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度過,曾以為自己跟著這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老師
一行,只需要站在老師身後搖旗吶喊便可將一切魑魅魍魎掃除,可卻沒想到這一
行卻是如此光景。

  自廬江城北上約二十里,慕竹便帶著他走進了這條地道。

  也不知這地道是何人所設,蕭啟只覺這地道連綿不絕,二人竟是在地道之中
走了足足一天一夜,直至到了這地道盡頭。

  盡頭處顯然比路上開闊許多,除了來時之路,這里可以算是四周緊密,儼然
一處儲備密室,密室之中早備好了幹糧和飲水,看情形足夠他二人撐個十天半月。
而後兩日,慕竹晝出夜歸,留蕭啟一人在這密室之中,蕭啟也知情況緊急,自是
不敢多加妄議,只得龜縮在這密室,每日打坐冥思,想象著這地上到底是何光景。

  「在想什麽?」蕭啟正自沈思,卻是聽得一聲呼喚,睜開眼來,卻見著老師
正站在密室洞口,也未點亮燭火,卻是邁著步子緩緩走來。

  「啊…老師,啟兒在想…」蕭啟本欲說是在想著救人之策,可不知怎麽的,
一看到老師這天仙一般的身姿和風采,蕭啟便不由得頓住,竟是提起勇氣道:
「在想您。」

  「你…」慕竹的語音稍稍一頓,但卻是並未妄加指責,而是行至蕭啟跟前,
伸出手來,竟是在蕭啟的發間捋了捋,輕聲問道:「你自小錦衣玉食慣了,也不
知這幾日在這地洞之中是否習慣。」

  蕭啟見老師不但沒有責怪,反而是言語之間倍顯關切,當即精神一振,連道:
「習慣的,啟兒並非安於享受之人,昔日在草原上,我與樺、樺師傅一齊深陷其
中,險些命都丟在那里,而今這里吃喝不愁,閑暇之時啟兒便練練功夫,想下老
師平日的教誨,便已滿足了。」

  「哦?你還記得你的樺師傅?」慕竹卻是輕哼一聲,語音頗是耐人尋味。

  「啟兒自是記得,算起來,啟兒能與煙波樓諸位老師相識,也是因為昔日與
樺師傅同赴大漠結下的情誼,那時啟兒年幼無知,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便一定能
救出…」蕭啟剛要提及『心中之人』,可一想到此時自己已負了香蘿許多,實在
無顏在老師面前提及,只得順口再道:「也便是那一次經歷,讓啟兒明白了戰亂
之危,明白了人力終究渺茫的道理。」說起當初北漠之行,蕭啟心中不由感慨萬
千,他自幼生長於宮中,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遠門,而這趟北漠之行亦是豐富多
彩,遇琴樺,經沙塵,救香蘿,歸雁門,而後又經歷了雁門關破,經歷了與萬千
難民一齊逃難而下的歲月,時光荏苒,他已成了南明天子,可那一年與他經歷種
種的人呢?香蘿歸隱於清心庵,意欲青燈古佛渡此殘生,琴樺師傅修為全失,如
今想必依舊還在煙波府中受那南海靈水浸泡,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對了,還有
當日的雁門關鎮守將軍韓顯,壽春城破便再沒了消息。蕭啟越想越深,竟是覺得
自己就像個天煞孤星一般,凡是他身邊之人便都受盡罹難,哪里有半點「聖龍血
脈」的氣運。

  而慕竹卻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卻是突然問道:「若是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
你還會去漠北嗎?」

  蕭啟本欲直接回「是」,可見慕竹神色,卻是覺得這一問並不簡單,他細細
品味,那日漠北之行雖是救得香蘿,可也被夜八荒利用,借自己回城之機一舉破
關奪城,自此鬼方鐵騎一馬平川,令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今日老師有
此一問,莫不是在問自己江山美人孰輕孰重?

  蕭啟沈思半晌,即便很想如老師所言以社稷為重,可一想起目前正在清心庵
中清修的香蘿,一想起仍在煙波府中療養的琴樺,蕭啟便鄭聲道:「啟兒還是會
選擇去的。」

  「哦?為何?」

  「想必老師也知道,那時啟兒與草原香蘿公主有著三年之約,啟兒聞訊得知
其深陷敵營,便不能不坐視不理,即便是如今知道了要付出何種代價,啟兒也只
會做好更好的準備,但決不會畏縮不前,更何況,此行能得遇琴樺師傅,也算人
間幸事了。」

  慕竹嘴角一翹,似是對這回答還算滿意,只輕輕道了一句:「說你有赤子之
心,當真不假。」

  蕭啟一時無言,可今日老師也不知怎麽的,話比往日多了一些:「你先有幼
時與香蘿公主的三年之約,如今說起漠北之行便一口一句『琴樺』,見了我也花
言巧語,我卻不知你這劣徒何時變得這般花花腸子,你且說說,你心中究竟裝著
何人?」

  「啊?」蕭啟卻是未料到平日里嚴謹肅穆的老師會有如此問題,蕭啟驚得嘴
張老大,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我煙波樓卻不喜歡三妻四妾之說,就像楓…楓兒那般一心癡於劍道,
絕無三心二意之說。」

  蕭啟見她說得鄭重,語意之中卻是責怪之意甚少,反倒是有些嗔怪之意,心
中不由生出一絲大膽的想法:莫不是老師心中也是喜歡我的,不由得仔細斟酌起
話語,好半晌才開口答道:「師尊明鑒,啟兒年幼無知,幼時卻是不懂男女之情,
北上搭救香蘿,心中卻也是記掛著她的,只是救回香蘿之後發現相處起來並非有
兒時的懵懂青澀,而更多的,是照顧她的責任,啟兒本以為此生便能守著香蘿,
可卻天不眷戀,直至遇見老師,才覺什麽是人間至偉,老師對蕭啟有再造之恩,
啟兒本不該妄自覬覦,可不知從何時起,啟兒每日每夜心中所掛念的都是老師的
身姿倩影,閑時掛念,夢中牽絆,直至那日早朝才得托禦史言官之口表明心跡。」

  慕竹聞言卻是依舊雲淡風輕,既無不悅也無欣喜,只淡淡道了一句:「那琴
樺呢?」

  「琴樺師傅…」蕭啟頓了頓,忙道:「草原之行琴樺師傅對我多有照顧,但
在啟兒心中,樺師傅便是這樣一位面冷心熱的老師,有點,有點像我那皇姐,都
是待啟兒極好之人。」

  「呵…」慕竹淡笑一聲,輕聲道:「是啊,她是像極了念兒,也都是命苦之
人…」

  蕭啟這才醒悟琴樺與蕭念均是經歷過被俘之災,暗罵自己口無遮攔,急道:
「老師,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慕竹微微搖頭,卻是岔開話題:「不扯這些了,你已在此閑居兩日,也該讓
你知道這城中情形了。」

  「哦?」蕭啟見老師如此鄭重,當即盤坐端正,耐心聽著老師講述。

  「這里便是壽春城南的一處民宅古井之下,我們潛伏於此,便是想早些知曉
城中情形再做打算,這兩日我已探清,壽春城這一戰,並不簡單。」

  「老師…」蕭啟心中暗道:「莫非還有老師覺得棘手之事?」

  「壽春城中心校場四面緊閉,看似只是尋常封鎖,然而那校場之中所傳遞出
的劍意甚是強大,我,沒有把握。」

  「怎會如此?」蕭啟急道:「我聽素月老師說起,當日老師你與夜八荒東瀛
一戰,夜八荒鼎盛之威也敵不過老師帶傷之身,莫非這壽春城中另有高人?」

  「高人算不上,但有一位,是你的熟人。」

  「熟人?」

  「你的兄長—蕭逸。」

  「二皇兄?」蕭啟不敢相信:「二皇兄不是…」

  慕竹尋了個蒲團坐下身來,將蕭逸大鬧南疆之事一一道出,雖是有意遮掩南
宮迷離三年來所受屈辱,但蕭啟卻也能想象一二,蕭啟不禁想到在南京遇見南宮
迷離時她體內所散發的仇恨,暗道自己這位二皇兄太過作孽,心中極為不恥。
「老師的意思是?既然蕭逸還活著,那失蹤了的南宮神女便也有可能被他所擒?」

  「不錯。」

  「以南宮神女的修為,若是被擒,那一定是老師封印的『子母蠱』破除了封
印,那二皇兄也能操控南宮神女與我們為敵?」

  「不錯。」

  「那算上夜八荒、二皇兄與南宮迷離,再配上這古怪陣法,此戰確實兇險萬
分。」蕭啟稍作分析,才驟然發覺自己跟著老師孤身二人來到這壽春城中,無疑
是以身犯險,可雖是知道危機四伏,但卻不知為何,蕭啟總覺著能跟在老師身邊,
這世上再大的風險也算不得什麽。

  「或許還不止他們!」

  「啊?」

  「我聽軍中戲言,蕭逸登基急於籠絡軍心,竟是將驚雪視作軍妓一般,於校
場高臺任人欺辱,足足七日,驚雪…受苦了。」

  「什麽?」蕭啟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之中湧出:「是
我,是我對不起驚雪老師,她…若不是為了幫我完成複國之誌…」

  「你無需過多自責,驚雪好戰,壽春之戰也並非為你而戰。」

  蕭啟緩緩搖頭,不敢去想驚雪在此城之中所受的屈辱和苦難,一想起那罪魁
禍首竟是自己的二皇兄,當即冷聲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原諒他。」

  「你們兄弟二人,各自身居先天血脈,看來也是命中註定會有一戰,只是驚
雪…」

  「驚雪老師怎麽了?」

  「據說七日之後她便被夜八荒帶走,再也沒人見過了。」

  「啊?這…」蕭啟聞言大急:「他們莫非敢下殺手…」

  慕竹秀眉蹙起,未做應答,只是喃喃自語道:「但願不會吧…」

  「那老師,我們現在?」

  「等!」慕竹緩聲道:「再等幾日!」

  「老師在等什麽?」

  慕竹沒有應他,而是靜靜的閉上雙眼,安坐於這密室之中,再無異動。

           ***  ***  ***

  「東瀛伊賀派?」煙波府中,素月放下密信,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疑惑,只
是淡淡的朝著跟前之人問道。

  「是,『月牙』海商處有早年遊歷過東瀛的密探,這幾日派他去歷王府盯梢,
這才發覺歷王府這群東瀛人均是東瀛伊賀一派的上忍高手,為首的便是這位東瀛
伊賀派門主柳生次郎,而那位自稱是歷王新納小妾的想必也是伊賀派的女忍。」
素月跟前之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回答甚是詳細。

  「小姐曾言東瀛已被夜八荒屠了個幹凈,那這群人想必便是隨那蒼生妒一起
撤離的。」素月喃喃自語,旋即拿起手邊另一封密信:「歷王府、東瀛、蒼生妒,
還有這沈家…不對,他們背後還有人!」

  黑影並未對素月的猜想做所回應,直將身子一低,靜靜等待著素月的指令。

  「繼續看緊歷王府,蕭平印膽小怕事,沒有人牽頭絕不敢妄動,另外加派人
手開始調查南京城四品以上官員,給我找出他們背後的這棵大樹。」

  「是!」黑影接到指令便起身告辭,卻聽得窗沿一聲「吱呀」脆響,黑影便
自窗中躍出,再不見人影。

  「至於沈家…」黑影走後素月依舊在冥思自語,提及沈家便想起自己曾經親
赴之時與沈瓊的那番警示,看來自己是多此一舉了,他們合謀若是只為朝爭或是
商爭倒還不算什麽,可若是事光蒼生妒,事光琴楓,那便再也容不得他們放肆。
素月當即起身,朝著門口近侍喚道:「去請商公子過來一趟。」


                                  【未完待續】
2019-9-5 22: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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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第九卷: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五章:宮阙迷



              第五章:宮阙迷

  「承之拜見素月小姐。」商承之一襲錦衣裘袍,比起一年之前冀北城初見之
時,已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幾絲成熟魅力。

  素月微微一笑:「商公子來了,且先坐下,我去取些粗茶來,咱們邊飲邊聊。」

  「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好久沒有品到素月小姐妙手烹茶,承之甚是想念得
緊。」

  商家遷居南京之後,得素月關照,商承之一脈已然壯大起來,不但米糧生意
做得極大,現在已然開始步入漕運一道,俨然有趕超沈家之勢頭,而商承之心中
卻是一直挂念着這位名震天下的「月字号」掌櫃,故而時常拜訪,這一來二去,
二人也便熟絡許多。

  「素月小姐想讓承之對付沈家?」商承之聽得素月之言,連連放下手中茶盞,
好奇道:「素月小姐不是一直提醒承之經營進展不宜太過冒進,莫非是沈家有什
麽地方得罪了小姐?」

  素月輕輕抿了口茶,淡然道:「沈家非是得罪了我,但我卻是需要逼一逼他,
目前『月字号』已屬國庫,我便不好出面,我先将官面上的漕運生意交付于你商
家,你以此爲契機,一步步殘食打壓,約莫需要多久時間能将沈家逼得走投無路?」

  商承之倒是第一次見素月如此鄭重,當下也不去多想沈家因何事惹得素月如
此相逼,心中連連默算起如今商家與沈家的情形,好在商家早已将沈家視作對手,
這一番計算倒是未用多久:「禀小姐,若是按您所言,得到官府公開支持,商家
必可與沈家相抗,屆時我商家會将貨船增置一倍,先以低價拉攏南京城的大小漕
運,不出三個月便可将南京漕運掌控在手,屆時再擴船隊,承之估算,沈家若無
良策應對,不出半年,沈家便會沒落衰敗。」

  商承之語中雖是用了「沒落衰敗」一詞,可素月清楚,對于沈家這等曾經的
江南首富,一旦衰落,便會有無數對手投機殘食,直至将其咬得粉身碎骨,素月
稍一沉吟便道:「半年的時間太久了,這樣,我『月字号』曾經往來南北的貨船
我以低價租售與你,船上一幹人等均是久曆漕運之人,你也不必更換,另外,你
且尋個機會放出話去,直言你要鬥與沈家鬥個高低,若是有心之人定能琢磨出你
背後有官府撐腰,屆時或許不必低價拉攏,這南京城的漕運生意便可盡歸商家。」

  「這?」商承之卻是未想到素月如此支持,當即起身一拜:「承之何德何能,
能得素月小姐如此相助,實在、實在…」

  「你不必言謝,此番多付沈家,我卻有些思怨,但更多的,是要借此敲山震
虎,看看他們會有如何應對。」

  話雖如此,商承之仍是感恩不盡,當即承諾:「素月小姐放心,承之别的不
敢保證,此番回去必然集中商家所有财力主攻漕運,定不負小姐所托。」

           ***  ***  ***

  分割線

           ***  ***  ***

  壽春城府衙此刻已是被修葺幹淨,蕭逸雖是初登大寶,可若是一天不擊敗慕
竹,他也不敢擅自離開壽春,故而這壽春府便已成了這位新皇的行宮。

  蕭逸沿着府衙後院亭街而行,直至那府衙後院最角落處的一間小院才停了下
來,他稍稍擡手,示意身後的親随莫要跟入,旋即便獨自一人入得院中。

  「哇嗚,哇嗚…」還未踏進屋門,便已在院中聽得嬰兒哭啼之音,蕭逸半生
陰狠,卻突然被這嬰兒啼哭之音弄得心頭一暖,當即輕手輕腳的走向屋門,擡起
手來,正欲輕聲敲響。

  「你來做什麽?」蕭逸手還未曾觸及房門,便已然聽到南宮迷離的聲音,既
然沒有拒絕,那蕭逸便也放下心來,緩緩推開房門,又耐着性子輕手合上,再一
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房中走去。

  入得房中,卻是不由眼前一亮,此刻的房中,那豔冠天下的南宮迷離卻正自
酥胸半露,一手将嬰兒抱在懷中,一手卻是撥動着嬰兒的臉蛋,好讓他更好的吮
吸着奶水,南疆三年,蕭逸也不知将那渾圓大奶把玩了多少,可此番得見它正在
自己的孩兒口中,不由得嘴中一陣幹咽,快步走向南宮迷離的床畔,輕聲道:
「迷離,咱們的孩兒可真是好福氣呢。」

  南宮迷離卻是并未理會于他,隻是自顧自的喂着懷中的孩子,見蕭逸大喇喇
的坐在她的身側,不由得别過頭去,卻是不願見到他那副令人作嘔的模樣。

  而蕭逸卻是難得的好耐性,身子稍稍向着南宮挪了挪,輕聲道:「迷離,能
不能讓我抱抱。」

  南宮迷離卻是對他毫不理睬,見蕭逸靠近,連忙也朝另一側挪動,盡可能的
離他遠一些,然而蕭逸卻是不依不饒的朝着她挪動,便是這般挪至床頭,已然挨
到了牆邊,南宮迷離這才無處可逃,旋即不耐煩的将懷中嬰兒往身後的床頭輕輕
放好,冷聲道:「你要做什麽?」

  蕭逸适才本是想抱一抱這位至親骨肉,可這會兒瞧見南宮迷離這幅酥胸半露,
面上卻又冷若冰霜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悸動,當下一手按在南宮迷離的肩頭,柔
聲道:「迷離,咱們好久沒有恩愛了,今日…」

  「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我難道能反抗?」南宮迷離冷哼一聲,正如她所言,
子母蠱在身,她沒有任何抗争的可能。

  蕭逸聽她如此言語,自是心中有些不愉,強行将她的身子闆了過來,讓南宮
迷離的臉正對着自己,這才說道:「迷離,以往之事确是我的不是,可那時我也
隻爲自保以及心中報複,如今不一樣了,我們有了孩子,我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
你忍心他日孩子長大也見到我們這般仇人模樣嗎?倒不如自此咱們和睦相處,這
樣多少你會活得開心一些,不是嗎?」

  「哼…」南宮迷離又是一聲冷哼,可除了高傲的神色,她也尋不到什麽話語
來回絕,誠如蕭逸所言,子母蠱已将她與蕭逸綁在一起,若是一輩子都是這般痛
苦煎熬,倒不如…一念至此,南宮迷離登時心中一緊,連連搖頭,心道:「我南
宮迷離是何等人物,此生若是天意注定便要受此折磨那便罷了,若是我放棄抵抗,
那便不配做南疆的神女,不配見我南宮家的先祖。若是上天憐憫,有朝一日得意
解脫,我還要手刃此賊,以謝天下。」

  蕭逸見她似有徘徊之意,當即趁熱打鐵,一手攀上那還未将上身衣物拉起的
胸乳之地,「嘶」的一聲冰涼,南宮迷離驟然醒覺,連忙伸出手來将蕭逸的魔爪
拍掉,蕭逸卻是大手狠握,一手抓住南宮的手,另一手則空了出來,直在那酥胸
之上輕輕遊走。

  「啊…」南宮迷離酥胸被襲,身子一瞬間便仿佛回到了南疆之時受他欺辱的
時候,渾身敏感異常,這稍稍一碰,便已令她渾身顫抖,嘴邊沒來由的輕呼一聲。

  「哈哈,迷離,看你還嘴硬,你的身子可是誠實得緊,我才稍稍一碰,便受
不了了?」蕭逸得寸進尺,大手沿着南宮的半露酥胸的衣襟繼續向下拉扯,隻聽
得「噗嗤」一聲,紅衣褪下,兩隻圓潤豐碩的巨乳仿佛兔子一般跳脫出來,在蕭
逸的手邊連蹦帶跳,彈性十足,而那本身自上褪下的紅袍此刻正褪在南宮迷離的
柳腰之間,因着領口細小,恰好将她雙手固定在衣襟之中,南宮迷離更是不便動
彈,隻得閉上雙眼,任由着蕭逸輕薄。

  蕭逸見她雙目緊閉,臉上和上身裸露在外的肌膚均是現出一層紅暈,蕭逸大
笑一聲,旋即起身脫去自己的衣物,他本是色中餓鬼,若不是這身臨時縫制的禦
袍還算貴重,隻怕此刻都已是用功力将其震開了,可即便如此,蕭逸脫去這身衣
袍也僅僅隻用了幾息時間,待得他渾身赤裸的挺着長龍向南宮迷離走來之時,南
宮迷離卻已是睜開了眼。

  「把孩子抱走!」這一句似是在央求,可南宮迷離的面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冷
豔。

  蕭逸有心讓其歸心,自是不會在這種忤逆于她,當即向着房外高呼道:「若
雪!」

  話音未落,賀若雪便已是推門而入,一進屋便瞧見蕭逸此刻一幅荒淫模樣,
不由得俏臉一紅:「主人好不害臊,這青天白日的就想來個一龍二鳳?」

  「哈哈…」蕭逸知她是回錯了意,當即笑道:「你這騷蹄子怕是自己想着的
吧,今日你南宮姐姐還有些不适,你先将孩子抱出去,尋個奶娘好生照看,我與
你南宮姐姐好生調教一二。」

  「是…」賀若雪倒是聽話,連忙走至床邊,将那床上嬰兒抱起便朝着屋外走
去,行至房門口時,不由得回頭朝着蕭逸看了一眼,目光掃過蕭逸胯下那根粗長
堅硬的肉棍兒,故意作态朝着懷中嬰兒笑道:「小少爺,你老爹要好好肏你娘親
了,小姨我帶你去别的地方尋奶吃去。」

  話音未落,那懷中嬰兒卻是好像聽懂一般,竟是沒來由的「咩呵咩呵」的笑
了起來,小眼珠子眯成個縫,倒是一下子便将賀若雪給逗笑了:「你呀,跟你老
爹一樣,将來一定是個多情種子。」

  待得賀若雪抱着小娃走出,蕭逸當即不再忍耐,一個健步便撲向南宮迷離,
雙手齊出,瞬間便将南宮迷離的下身紅裙撕開,雪白纖細的玉腿已然清晰可見,
那腿根之處也伴着殘破的紅裙裙擺若隐若現,蕭逸緩緩靠近,南宮迷離卻是本能
的向着後方倒去,直至全身橫躺在軟床之上,蕭逸雙手撐在兩側,與南宮迷離正
面相對,四目相視,南宮迷離極爲不願的扭過頭去,可蕭逸此時哪裏還會順遂她
的心願,當即将她的玉首扳了回來,身子下壓,唇舌相觸,輕輕的吻在南宮迷離
的芳唇之上。

  「迷離,吻我!」這看似歡愛之時的柔聲細語,卻已然觸發了子母蠱的指令,
南宮迷離心中一顫,即便是心中不願,卻也是不得不張開嘴來,主動的伸出小舌,
緩緩探進蕭逸的口中,将蕭逸的長舌稍稍卷出,便開始了輕柔的吸吮和舔舐。

  「咻…」蕭逸一陣激靈,這種感覺太過熟悉,約莫有一年多沒有品嘗過的味
道再一次出現在他的口中,那柔嫩細滑的香舌已然被他開發得熱情如火,那是他
這三年來的功勞,蕭逸登時心中竊喜,待看到南宮迷離此刻臉上流露出的悲憤神
色,蕭逸卻是心中一凜:「我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好的讓她歸心嗎?」蕭逸暗罵
自己魯莽,若是還像三年來那般玩弄于她,讓她不斷記起那三年來的恥辱,那隻
會讓南宮仇恨更深,伴着二人親吻之時,蕭逸沉思半晌,輕輕朝着南宮面上拍打
一記,這才将魔舌退了出來,望着南宮迷離那羞憤的模樣,連忙道:「是我疏忽
了,迷離,今日便讓我來服侍你。」

  南宮迷離沒有應聲,在她眼中,這羞辱調教之事無法避免,無論這淫賊使出
什麽本事,自己都決計不會動搖。

  然而她卻未曾想到的是,蕭逸就是低下頭去,一頭鑽入她的雙腿之間,将她
那已是破碎的紅裙微微掀起。南宮迷離「啊」的一聲驚呼,卻是隻覺胯下一陣冰
涼,低頭看去,蕭逸正用嘴唇輕輕刁開了那抹嫣紅亵褲,見南宮迷離低頭,蕭逸
卻是心有靈犀一般擡起頭來,将那口中亵褲「呸」的一聲向着身側一甩吐出,淫
笑道:「迷離的味道還是這般好聞。」

  「你…」南宮迷離嗔呼一聲,叱責之聲還未說出,便又是一陣尖銳的呼喚,
蕭逸已然不顧她的輕微掙紮,探下頭去,竟是一嘴親在了她的蜜穴之處。

  「嗯…」南宮迷離卻是未曾想到他會有此舉動,當下羞得不敢去瞧,将頭擡
得老高,不敢去看胯下小穴之處的羞燥情景。

  而蕭逸卻是樂此不疲,南宮迷離這久曠的小穴分外緊窄,對比起一年之前,
竟是多了一股幽香氣息,定是這南疆神女有感于被蕭逸破身之恥,這些日子沒少
精心清洗以自欺欺人,而這份幽香倒是便宜了蕭逸,蕭逸伸出長舌,使勁兒的朝
着穴縫之中鑽去,緊接着用力一吸…

  「啊…」南宮迷離又是一聲尖叫,這一次,可是連身子都不安穩了,連忙伸
出兩隻玉手抵在蕭逸的腦袋,輕聲道:「不要…别…」

  蕭逸此時怎可能理會這般軟言細語,即便她用力推拒,可蕭逸卻是硬着頭皮
繼續舔吻,小舌不斷變幻着侵入的角度與力度,或長驅直入插個盡興,或左右橫
移濺起浪花無數,或輕輕一勾帶出勾魂媚喚,直咬得南宮迷離花枝亂顫,尖叫連
連。

  「不要了,不要了…」約莫舔吻了好半晌功夫,南宮迷離已是氣喘籲籲,不
斷的呻吟呐喊,可蕭逸卻是仍舊未曾放過她,見她已然有些失魂落魄,當即劍眉
一挑,長舌一陣用力抽動,旋即猛地一挑一勾…

  「啊…啊啊!」南宮迷離大叫一聲,自那花房深處突然湧出一股浪潮,即便
是蕭逸退得及時,卻也将他濺了一臉,蕭逸倒是毫不介意,長舌在嘴角掃了一圈,
略是回味的淫笑道:「怎麽樣?我服侍的可還舒服?」

  南宮迷離羞得俏臉通紅,趕緊扭過頭去不敢望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心中
卻是不由自主的回味起剛剛高潮時的絕妙感受。

  「迷離可曾歇息夠了?我再來帶你領略一番這升天的滋味兒。」蕭逸容她稍
稍喘息,便再度騎上身去,

  「我…我…你,你等…等會兒…」南宮迷離一邊嬌喘,一邊用手推拒着蕭逸
挺上前來的身軀,可蕭逸此刻卻是意氣風發,胯下長槍猶如怒雷狂嘯,劍拔弩張,
筆直的挺立在南宮迷離身前,雙手輕輕抱住迷離的白淨腿根,将其緩緩架在肩頭,
身子不斷向下壓,直将小嘴觸碰到南宮迷離的臉上,鼻尖相觸,蕭逸溫柔喚道:
「迷離,我來了。」

  旋即下身一挺,長槍毫不費力的挺入南宮迷離的溫潤蜜穴之中,伴着剛剛傾
瀉出的水潤,巨龍長驅直入,毫無顧忌的抵在了南宮迷離的花芯之巅。

  「喔…」南宮迷離嘴唇凸起,胯下傳來的刺激已讓她不由自主的尖叫起來,
而蕭逸卻是不急于一時,一心二用,一邊緩緩抽插,而另一邊大嘴自南宮迷離的
額頭吻過,欲拒還迎的眼眸,雙腮通紅的臉頰,晶瑩挺翹的鼻尖,再往下,自是
蕭逸最爲喜歡的紅唇烈焰,南宮迷離受着胯下挑撥,這些年被蕭逸調教而成的敏
感肌體頓時難以自持,此刻蕭逸又是如此雙管齊下的猛藥,南宮迷離頓時不知所
措,順着蕭逸的深吻,竟是收回了抵在蕭逸胸腹之處的綿軟玉手,雙手一環,竟
是環在了蕭逸的腦後,素手芊芊,嬌弱無力,但卻能将蕭逸的脖頸盡數摟住,吻
至深情時分,竟是還雙手用力擺動着蕭逸的頭顱,不斷變換着唇舌的力度與姿态。

  蕭逸食髓知味,更知南宮迷離此刻已然有些動情,面上浮現出得意笑容,胯
下猛地用力,一次重擊狠狠插在了南宮的花芯深處。

  「喔~啊!」南宮迷離受這一擊,連忙退出蕭逸的唇舌,眉頭緊皺,本能的
痛呼一聲。

  蕭逸卻是故作愧疚之色,一手摟住南宮迷離的腰肢,一手稍稍捋動着迷離的
長發,輕聲道:「弄疼你了?」

  南宮迷離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揮之不去的仇恨、赤誠相見的嬌羞、而她那久
經淬煉變得敏感無比的熾熱軀體被蕭逸這一重頂頂得雖是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
體内的一陣酥麻,見蕭逸有此一問,南宮迷離竟是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

  雖是沒有回應一個字,可見着這等天姿國色在自己眼前凝眸怯怯的輕點玉首,
蕭逸忽然有些錯愕,他在南疆神殿、在南水湖畔肏了這仙子整整三年,可直到今
天才算徹底的領教南宮迷離的魅惑動人,除了這妩媚近乎妖豔的面容,除了那無
可挑剔的身姿,南宮迷離一直在他的印象中都是神色倨傲,三年來即便是有過失
神之時,也從未有過女兒家的羞怯之相,可便在剛才,南宮迷離點頭了,水潤的
雙眼似有嗔怪,似有嬌羞,怎麽看都像是情侶之間的嬉笑之舉。

  而南宮迷離也明顯意識到剛剛的神色有些不對,可她體内的酥麻未消,那根
作惡的長棍依然插在她的玉穴深處,南宮迷離拿他沒有辦法,隻得将頭微微伏下,
靠在蕭逸的左肩之上,不讓他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可即便是不讓蕭逸看見,她
又怎能瞞得住自己,她靠在蕭逸的肩頭,氣息急促,面色紅潤,面容之上毫無拒
絕之意,相反,雙腮微微内斂,酒窩凹陷,确是明明白白的挂着甜蜜的笑容。

  「啊…」又是一記輕頂,蕭逸見她安分下來,自不會讓這氣氛消散,唯有繼
續耕耘,方能讓這南疆神女越陷越深。

  「嗯…嗯…嗯…嗯…」南宮迷離一聲勝過一聲舒緩,雖是依舊靠在蕭逸肩頭,
可随着蕭逸的頂動,神女的身子明顯松弛下來,閑适下來的雙手無處安放,漸漸
開始溫柔的撫摸着蕭逸的後背,蕭逸心中一笑,輕聲道:「迷離,要不要我快一
些?」

  南宮迷離沒有做聲,她依舊伏在蕭逸的肩頭,若說她不想那定是自欺欺人了,
玉穴之中緩緩抽動着的肉棒明明炙熱梆硬,可偏偏隻做水磨工夫,卻不曾真個銷
魂,而她先前自是決計不肯直言說出,此刻蕭逸有此一問,倒是一時将她難住,
心中不由念道:「既然已是醜态百出,又何必在故作神态?」

  「嗯…」南宮迷離細細一聲輕點,已是羞得自己耳根都紅了個遍,蕭逸倒是
并不意外,這段時日以來,他可沒少與陸祁玉、賀若雪床上厮磨。對自己的技藝
倒還頗有自信,今日軟磨硬泡這許久功夫,終是令得佳人意志松動,蕭逸趕忙兒
将她抱住,順着她的身子靠倒在床,深吸了一口氣,胯下開始有序的加速。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由慢至快,由淺入深,還
未幾下,蕭逸已然卯足了力氣瘋狂的抽送起來,南宮迷離也從開始的悶哼之聲變
成呼天喊地的呻吟,而蕭逸此刻卻是不再顧及許多,他知道此刻南宮迷離正是情
動十分,若是能讓她有着一次絕頂體驗,相信這位昔日的南疆神女終究會被他的
柔清所化。

  「啪啪啪啪啪…」胯下瘋狂抽插,淫水四溢,蕭逸亦是進入了最後的沖刺之
機,他漸漸松開南宮的懷抱,将身子挺得筆直,雙手握住南宮的細腰好讓胯下抽
插得更爲便捷,鼻息之間「嗯」聲連連,與南宮迷離的嬌喘連在一起更顯旖旎。

  「噢!」的一聲,蕭逸猛地一「啪」,卻是将瘋狂抽動得下身停了下來,身
子漸漸凝固,雙目微閉,似是丢了魂兒一般呆立當場。而他的胯下,濃濁白精已
然噴灑而出,徑直射在了南宮迷離的子宮深處,一滴都未曾流出。

  而幾乎同時,南宮迷離亦是直至巅峰,渾身一陣酥麻顫動,身子一軟,便癱
倒在床上僵硬不動,任由着玉穴之中的第二次泉湧傾瀉。

  蕭逸呆立許久才回過神來,隻覺這一次歡愛是他從南疆回返中原以來最是舒
爽的一次,有些疲累的他緩緩抽出綿軟的肉棒,亦是俯下身來,癱倒在南宮迷離
的胸乳之上,側着腦袋,一隻耳朵還隐隐能觸及南宮胸前的那一抹嫣紅,而頭下
枕着玉乳更是柔軟舒适,蕭逸一臉滿足,輕聲道:「迷離,你說咱們的兒子是什
麽時候懷下的?是那次在蠱神像前?還是那晚在你房間?還是那次軍營探望時的
隔間?」

  南宮迷離依舊喘着粗氣,可蕭逸卻是故意惹她一般偏生去提起以往那些羞人
的事,一回想起三年來被他無數次肆意蹂躏她便心生怒火,可不知怎的,今日卻
是有些覺得,這般蹂躏好似也并非什麽十惡不赦之舉。

  「哎呀!」南宮迷離尋思之時,蕭逸卻是一聲尖叫:「糟了糟了!」

  南宮迷離一時被他勾起好奇,忙問道:「怎麽了?」

  「我忘了你此刻還是個正坐月子的婦人,剛剛弄得這般用力,會不會傷到你?」

  南宮迷離面上又是一紅,伸出玉手指着蕭逸:「你…你…」話至嘴邊卻又不
知該罵他什麽,更看到蕭逸此刻面上淫邪而又詭異的笑容,自然知道他此刻是在
逗弄自己,她南宮迷離是何許人也,雖說離産子還未足一月,可這點疼痛對她來
說根本不算得什麽,要說疼痛,倒是這賊人在自己身上橫沖直撞時的異感更讓她
難受。

  「迷離,以後就跟着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蕭逸突然間又變得柔情蜜意
起來,稍稍從她身上爬下,躺倒在她的身側,大手一攬,将她攬入懷中。

  「…」南宮迷離腦中一陣模糊,險些就要輕聲答應,可心中那根緊緊繃守着
的意念随着高潮餘韻的散去而有些恢複,但她卻也不是翻臉不認之人,當下輕聲
道:「我答不答應,我都逃不了,這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蕭逸笑道:「你可是南疆神女啊,你若是親口答應了我,那
便是心中有了我,自此之後,我再也不用子母蠱命你做違心之事,咱們二人一起
照顧孩子,今後的路,咱們一起走。」

  「…」南宮迷離心中稍稍一暖,那一句「今後的路」倒是讓她有些浮想聯翩
起來,今後?是啊,南疆神女不過是青蔥韶華,而今她已不是那個人人可畏的神
女娘娘,她受制于子母蠱難以逃脫,她有了自己的血親骨肉,那她的今後,又該
如何是好?

  見她神識稍動,蕭逸料想她此刻正是心中掙紮之時,也不急于逼她答應,柔
聲道:「這會兒想必你也累了,我去看看孩子,待會兒便将它給你送來。」

  蕭逸緩緩走出,南宮迷離整個人這才真正放松下來,她雙眼默默的望着屋頂,
也不知是在回味剛剛的激情還是在想着如何擺脫眼前的困頓,南宮迷離足足靜默
了良久,這才想起此時自己還是赤裸着全身大喇喇的躺在床上,南宮迷離一聲輕
啐,順手在床邊拿起一條本爲孩子準備的熱巾,順着自己的身子緩緩向下擦拭,
一時間溫暖沁入心脾,南宮迷離心中稍安,可當熱巾觸及到下身之時,南宮迷離
卻是一陣顫抖,那裏有她流下的恥辱,有他流下的肮髒,南宮迷離将熱巾緩緩湊
至鼻尖,稍稍一聞,有些腥臭,可更多的,卻是覺着這股味道有些旖旎,光是嗅
一嗅便又讓她眼前浮現起剛剛激情似火的畫面。

  微風乍起,南宮迷離的心,亂了,正如這房中的紅燭,随風搖曳,難以平靜。

  紅燭終是飄搖而滅,而南宮的心神卻是終究鎮定下來…

           ***  ***  ***

  分割線

           ***  ***  ***

  地洞之中依舊暗淡無光,蕭啓盤坐其中倒是已然習慣,這一刻,他正閉目苦
修,面色煞白,隐然到了關鍵時分。

  「清心靜氣,抱元守一。」清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蕭啓隻覺本是雜亂的腦
中突然間注入了一絲清明,本是奔騰不息的氣海一時間一陣清風拂過,整個身體
都不自主的松弛下來,便好似那空谷絕音一般沁人心脾。

  蕭啓胸腔之中氣流終是平靜,他緩緩睜開雙目,隻覺雙目隐有脹痛之感,稍
稍閉眼擦拭,再一睜開,隻覺這本是漆黑一片的地洞突然間明亮許多。那往日看
起來還有些模糊的老師,今日瞧見卻是清澈動人,慕竹喜穿白衣,此刻在這黑洞
之中,蕭啓看來便覺着是一道美妙的柔光,翩翩動人,令人目眩神迷。

  「你的聖龍瞳又有精進了。」慕竹向他走來,面上漸漸露出欣喜之色。

  「多謝老師提點。」蕭啓款款起身,隻覺渾身精力充沛,氣息順暢,舉手投
足之間隐隐有着不一樣的感覺。

  「你往上面看看…」慕竹妙手一指,卻是指着地洞之上的頂層,蕭起聞言照
做,舉目而望,可除了黑黃一片的泥土卻是什麽也瞧不清楚。

  「集中精力,再看看。」

  蕭啓稍稍甩了甩頭,雙目再向上凝視之時,卻是覺着全身修爲盡數提起,宛
若江河湖海一般一齊灌注到他的眼中,而這一刻,他竟是透過了頂上的土層,看
到了一幕不一樣的畫面——壽春城。

  壽春城中守衛森嚴,街頭巷尾随處可見的巡視士卒來回列隊而行,城中經
「青徐壩」損毀一事本已幾無百姓,可卻不知怎的,這城中的鬧市街頭卻又變得
人潮湧動,許多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眼神之間多有狡諧側目之光,而身形背影均
是能看出非是尋常百姓。

  「這壽春城守備如此森嚴,難怪廬江李大人說一個探子都安插不進來。」蕭
啓望着這城中滿是明哨暗哨,心中不由沉重起來。

  「别說是尋常的哨探,即便是『月牙』,這麽長時間也未能安插進一人。」
慕竹回應道,旋即又道:「今日張榜了,明日午時,校場之上,公開處決驚雪!」

  「什麽?他敢?」蕭啓聞言一振,連忙着急道:「老師,咱們這就殺出去。」

  慕竹緩緩搖了搖頭:「你忘了我曾說起的校場之上隐有劍意?」

  蕭啓也并非愚鈍之人,當即反應過來:「老師的意思是,這是以驚雪而餌,
誘您現身,他們定是在校場設了埋伏。」

  慕竹卻是并未接話,反而是款款坐下,這才言道:「我等的人還未有消息傳
來,但驚雪卻是不能不救,明日一戰,兇險重重,你可願去?」

  蕭啓想也沒想:「蕭啓此生與老師相依相守,但憑老師差遣。」言語之中倒
是毫無懼意,竟還隐隐有着一絲興奮。

  慕竹面上露出絲絲苦笑:「你當是讓你玩耍的嗎?我讓你去找夜八荒的麻煩
你可願意?」

  「啊?」蕭啓頓時一愣,一想起荒漠之中曾遇見那近乎妖孽手段心中便有些
不寒而栗,見慕竹面有笑意,連忙跑至慕竹身側,一把扯過她的白衣袖帶:「老
師可别吓我,似夜八荒這等人物,自是要老師親自出馬,我還是去對付幾個摩尼
教的護法之類的小角色吧。」

  慕竹将袖袍一扯,故意與他拉開一步之距:「我這幾日城中巡視,監牢之中
終是尋不到驚雪的影子,明日校場太過兇險,我思來想去,隻覺着唯有今夜走一
趟夜八荒的所居的丹房,才是上策。」

  慕竹緩走兩步,繼續道:「夜八荒修爲之高,遠非你所比拟,我會率先出手
将他引開,你入得丹房,憑你目前聖龍瞳之修爲,應能尋出驚雪所在,救出了驚
雪,便可從容離去。」

  蕭啓聞言暗暗點頭,卻又忽然想起一事:「老師,若是夜八荒在丹房之中也
布好了埋伏呢?你一個人引開夜八荒,若是被大軍圍住…」

  慕竹卻是罕見的露出一抹俏皮神韻:「若是擔心我的安危,那你便在丹房之
中手腳利索一些便是。」

  蕭啓見平日裏清心寡欲的慕竹竟是流露出這般動人表情,心中不由莫名狂顫,
當即肅起面容,鄭重點頭道:「是,啓兒定不辱使命,将驚雪老師救出。」

           ***  ***  ***

  分割線

           ***  ***  ***

  夜間的壽春城甚是甯靜,畢竟壽春已無真正的百姓,軍士們也早已有序歇下,
街頭來回巡走的士卒也比白日裏少了許多,南城邊上的一處民宅内院,一口看似
荒蕪的枯井之中突然冒出兩個人影,葉清瀾率先鑽出,旋即毫無顧忌的向裏伸出
柔胰,倒是将仍在井裏的蕭啓看得一楞。

  「還不抓住?」見蕭啓發楞,葉清瀾斥了一句,這才将蕭啓喚回神來,蕭啓
連忙抓住老師的芊芊玉手,隻覺這是世間最是美妙的觸感正自心猿意馬之時,卻
見葉清瀾猛地一提,卻是将蕭啓一把拉出,蕭啓踉踉跄跄的站穩腳面,葉清瀾便
斥道:「此時還在亂想什麽,入得夜八荒的丹房,能不能活着還不知道。」

  這一句斥責倒是讓蕭啓面紅耳赤,連連收起心頭旖旎心思,自懷中取出一柄
短刃,便要朝着屋外走去,可不知爲何,身旁的老師卻是站在原地未曾動彈。

  「這把短刃,你一直帶在身上?」慕竹雙眼盯着蕭啓手中那柄黑金短刃,鄭
聲問道。

  蕭啓聞言一愕,旋即晃過神來,将手中短刃遞與老師:「這『夜刃』是當初
琴楓老師出海前與我的,說是桦老師的寶貝,先交由我保管的。」

  「原來如此。」葉清瀾稍稍點頭,當即不再多言,肅聲道:「這屋外看似無
人,然而城頭之上有哨探來回盯看,臨街右側有一隊侍衛巡走,我這幾日已将城
中防衛布置探清,你跟着我,至丹房前,切記不可離我一步。」

  「是!」

  正是月初時分,壽春城頂上的月兒若隐若現,即便是不被烏雲遮住,那一輪
彎刀似的月光也終是令人難以視物,蕭啓與葉清瀾便在這壽春城中飛速穿梭。

  或飛躍屋檐,或潛入街頭,有時尋一遮掩之物停下,待侍衛走過方才繼續前
行,有時又自民宅東屋穿入,卻又從西屋破窗而出,二人一前一後,身法迅捷,
自城南到城北,一路曲折,卻終究是有驚無險。

  「前面便是丹房,你屏氣凝神躍至頂上,我自正門而入,将夜八荒引出便可。」

  蕭啓依計而行,一個縱步便已躍至屋檐之上,葉清瀾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再
不掩蓋自身氣海,款款行至丹房正門之外,也不出聲,便隻是默默站着。

  「慕竹,你終于來了。」丹房之中,夜八荒那陰側詭異的聲音率先響起,一
時間,屋門大開,一陣陰風拂過,正吹起慕竹靠落在肩頭的微末發絲。

  「你等了我很久?」

  「自東瀛一戰,夜某便等着今天。」

  「那便看看你這些天的長進。」葉清瀾一聲輕嘯,卻是率先動手,長袖一甩,
一股令人目眩的赤色氣息便朝着丹房湧去。

  夜八荒卻是未料到她竟是突然動手,更是不敢怠慢,連忙自座上一躍起身,
右手一張,一柄黑色蛇杖便落入手中,蛇杖一揮,便是一道黑霧湧出,一時間與
赤煙混在一處,頃刻間便是煙消雲散。

  「哼,果然有些長進。」葉清瀾見狀冷聲一斥,卻是并未與他戀戰,當空一
躍,手中幾道殘光甩出,人卻向着身後飛去。

  夜八荒卻是面色凝重,隐隐間已覺不對,當即一聲狂吼,那蛇杖之上竟是隐
然飛出一道黑色龍影,雖隻是影子,但這巨龍身影卻是有着雷霆之威,一沖而上,
竟是将慕竹甩出的幾道殘光吞噬,轉瞬已至慕竹身前,黑龍一聲呼嘯,一道赤色
火焰自口中噴出,慕竹神色緊張,再無從容之色,然而空中無可躲避, 隻得竭
力将向着地下一掌拍出,這才借着力道将自己給甩了出去,這才避免了這燒身之
禍,然而即便如此,此刻慕竹臉上亦是有些狼狽,氣息也有些急促起來。

  夜八荒卻是全無得勝後的喜悅,他輕盈一躍,瞬間便至慕竹身前,冷聲道:
「你,不是慕竹!」
2019-9-11 08: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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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九卷: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六章:八荒逝


              第六章:八荒逝

  「不是慕竹?」屋檐之上的蕭啓腦中陡然一懵,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廬江北上
以來,老師的神态舉止雖是無甚變化,但終究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難道…

  「快去救人!」「慕竹」卻是一聲冷斥,打斷了蕭啓的思緒,自己則是反身
一甩,雪白衣袍于空中散開,而她卻是現出一身黑衣勁裝,雙手朝着夜八荒猛地
一甩,立時便有萬千刀鋒劃過。

  「桦、桦師傅。」蕭啓自然認得這一招,昔日在慶都王庭,琴桦便是這一招
擊退包圍的敵人,再用一招地遁之術從夜八荒的手中脫逃,此刻佳人再現神威,
再不似那整日泡在浴桶之中的活死人了,蕭啓立時心中一喜:「她活過來了,她
的武功恢複了。」旋即精神大振,再不去思索這些,全身修爲聚焦于聖龍瞳上,
向着丹房仔細查找,頃刻間便已發現異樣。

  「在那裏!」蕭啓心中一凜,他已然望見丹房的後院偏屋之中,一身赤裸的
驚雪便被鐵鏈鎖在邢架之上,蕭啓心中一痛,當即一個瞬步便朝着偏屋沖去。

  「若我記得不錯,桦仙子早在望嶽莊一戰中便被我摩尼教所擒,後來家兄親
自打碎了經脈,廢去了你的一身修爲,可如今看來,你這身技藝不但已經恢複,
甚至比起慶都王庭之時,還有了幾分長進。」夜八荒蛇杖狂舞,黑色巨龍在身前
劃出了一道黑色煙盾,萬千刀刃擦身而過,有那當胸之刃卻也被黑盾擋在外面,
卻不能傷及夜八荒分毫。

  「煙波樓之神通,又豈是你能想象?」琴桦一招不成,卻也并不着惱,不斷
向着身後輕移同時朝着四面八荒揮灑着暗器,直将前來救援的侍衛射得七零八落,
再不敢妄動。而夜八荒自是不會任由她如此妄爲,當先一躍,蛇杖再度起勢,黑
龍蔽日,在空中盤旋一記,便毫無顧忌的朝着琴桦奔來。

  「破!」琴桦急退幾步,忽然雙腳一屈,一前一後蹲了下去,那黑龍不知就
裏,一股腦兒的朝着琴桦襲來,卻不料琴桦身後突然揚起一陣大風,那身黑色勁
裝之後突然掀起一件披風,披風就地而起,頃刻間帶出許多白色斑點,與那黑龍
撞在一處,發出「滋滋」聲響,那看似巨大的黑龍竟是再也無法向前,竟是被這
股斑點定在空中,宛若石化冰封一般,動彈不得。

  「這是蠱術?」夜八荒向前一步,詭目輕眯,稍稍瞧出了一絲端倪。

  琴桦卻是不與他多費唇舌,此刻隐有得勝之勢,自是乘勝追擊,身影一閃,
竟是自原地消失,而下一刻,便已出現在夜八荒身側,素手一擺便是三道精光,
夜八荒稍稍閃過,而他立足未穩之際,琴桦卻已是閃至夜八荒的另外一側,同樣
是大手一揮,又是三道精光。

  「能将南疆蠱術融于你的暗器之中,的确是一件偉大的創造。」夜八荒身形
雖是一直疲于招架,可不知爲何,他的嘴中依舊念念有詞,仿佛并未将琴桦的這
股密不透風的漫天蠱蟲放在眼中,或輕舞蛇杖,或身形閃避,又或是結盾護身,
即便是再多的蠱蟲與暗器,也終究傷不了夜八荒分毫。

  而另一頭的蕭啓卻是自屋檐飛下,後院尋常守衛豈是他的對手,三招兩式便
解決了那偏屋之外的幾名看守,入得屋中,但見驚雪身上不着一縷,整個人暈厥
在那邢架之上,心中倍感觸痛,連忙上前喚道:「驚雪老師,驚雪老師…」可驚
雪卻是未有絲毫動靜,蕭啓疾行兩步,雙手化掌,掌風一震,卻是輕松将那邢架
栓繩震斷,旋即用手輕搖驚雪肩頭,再次呼喚:「老師,快醒醒。」

  突然,驚雪雙眼陡然一睜,眼中竟是閃爍着異樣的邪火,蕭啓還未反應過來,
驚雪便是當胸一掌,直擊蕭啓胸口。

  「轟」的一聲,蕭啓猝不及防之下,被這一掌瞬間擊飛,整個人向着屋外飛
去,連帶着偏屋土牆,連帶着院中雜屑,動靜之大,竟是連苦鬥夜八荒的琴桦都
爲之側目,

  「蕭啓!」琴桦見蕭啓如此慘狀,當即舍了與夜八荒的糾纏,蓮步一踏,身
形頃刻間便已來到蕭啓身側,一手将蕭啓抱在懷中,而另一手已然搭上蕭啓的脈
搏,隻覺蕭啓胸腔紊亂,渾身氣息上蹿下跳,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四弟,别來無恙啊?」外圍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名錦衣男子。氣宇軒昂,
滿面春風的向着她二人走來,卻不正是蕭啓那多年不見的兄長蕭逸。

  「二、二皇兄…咳…」即便隻是隻言片語,蕭啓也不免覺着氣息不暢,已是
不住的咳嗽,剛剛驚雪那一掌太過剛猛,若非他這段時日修爲進益顯著,此刻怕
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啧啧啧,這些年不見,聽說你在南京府是做得有聲有色,都是當皇帝的人
了,怎麽還弄得這般狼狽啊?」蕭逸輕笑兩聲,便朝着二人緩步走來,直至二人
跟前方才停下腳步,卻是尋了個空地盤坐下來,雙目緊閉,卻是不知在擺弄什麽
花樣。

  「啓兒,我們撤。」琴桦小聲道了一句,一把将蕭啓拉起,一個飛身,便要
向着天上飛去,然而夜八荒卻似早已洞悉一切,蛇杖一指,空中黑雲凝聚,竟似
是一堵黑牆壓下,當即将她去路封死,琴桦退回地面,隻覺這天地黑雲之間滿是
劍意,似乎,似乎有些熟悉。

  「劍陣?你不是安插在校場嗎?」琴桦冷喝一聲,卻見夜八荒與蕭逸一南一
北已然穩坐,邊問邊向着最西面的角落退去,忽然天邊一道「紅雲」飄過,一道
熟悉的身影飄落而下,卻不正是南宮迷離。

  「南宮,你…」琴桦有些錯愕,即便是心中早有提防,可真正見到南宮迷離
攔在她的身前,她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南宮迷離面色微紅,雙眼稍稍閉上,歎息一聲:「桦兒,我别無選擇。」

  琴桦自然知曉南宮迷離的神通,若是連她都投向了對手一面,那自己二人卻
是更加難以脫逃,琴桦深吸一氣,再不多言,拉起蕭啓便向東面而飛。

  又是「轟隆」一聲,硝煙揚起,自那破損廢屋之中,一道赤裸着身體的身影
就勢站起,一柄長槍立于手中,然而她雙目異火通明,神情舉止已不複當初,再
不似那個馳騁疆場的驚雪将軍了。

  「二姐?」琴桦更加不敢相信,與她一起長大的二姐會變成這般模樣,當即
扭頭向着夜八荒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夜八荒微微搖頭:「驚雪戎馬一生,是天生的戰神,今日我讓她夙願得償,
從今後起,她便是我身下戰獸,以血爲食,以戰爲生。」

  「你!」琴桦憤怒一吼,再次揚起素手,十二道繁星劃過,比起先前的暗器,
卻又更勝幾分。

  夜八荒凝目輕言:「不自量力!」旋即蛇杖一挺,穩穩插入身側,雙手齊出,
一手化出二指做劍,朝天一指,而那各自坐定的南宮迷離、蕭逸與驚雪均是同樣
手法,劍指蒼穹,一瞬之間,琴桦所擲出的繁星盡皆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便
是那天穹之間竟是冒出無數劍雨,直墜而下。

  「靠緊我!」琴桦披風一甩,好讓蕭啓靠自己更緊一些,旋即披風飛舞而起,
直卷天際,自己輕閉雙眼,以神識感知劍氣來向,驟然出手,漫天暗器直擊那件
遮在上空的披風,暗器與劍氣紛紛擊打在披風之上,借着披風緩沖,劍雨果是被
拒之于外,在那高空之中不得而下,琴桦腳下步步生蓮,不斷變幻着披風位置,
以求更多的護住她二人身軀。

  「嘣」的一聲炸響,琴桦終是支撐不住,那劍雨源源不斷,即便她的暗器亦
是密不透風,可那件披衣卻是支撐不了幾合,來回兩面盡是深藏修爲,隻不過幾
輪劍雨,披風炸作漫天黑灰,再也抵擋不住趁勢而下的劍雨浩蕩。

  「這『鎮魂』陣乃上古神陣,傳說有誅仙之力,今日我以四合布陣,即便是
大羅金仙前來,你們也必死無疑!」夜八荒一聲狂嘯,旋即手中劍勢更猛,那黑
夜高空之中劍雨再臨,這一次,卻是比先前更爲洶湧。

  黑雲漫天,天無月色,然而便在那劍雨奔襲而下之時,卻不知爲何,天邊黑
雲漸漸輕移,本是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驟然出現了一輪彎月,月色并不皎潔,也
不明亮,然而那月彎之處,竟似有着一道人影。

  一身無暇白裙,一道清風飄帶,飄帶自天而下,卷起那曾無形劍氣,其形便
好似自流水溪畔取一瓢水那般輕松,那白衣仙女順着飄帶緩緩而落,一瞬間天人
定格,宛若九天玄女,光照天地。

  夜八荒禦劍之手輕輕顫動,隻覺鼻尖隐有翠竹幽香,在這孕育了上古之威的
劍陣之中,他聞到了本不該屬于此陣的竹香。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即便是沒有通名報姓,也沒有人會猜不出這自天而降
的仙子是何人,當今世上,隻有一個慕竹,隻有她,才能在這上古劍陣之中揮灑
自如。

  葉清瀾輕踏飄帶,腳不沾地奔至琴桦跟前,琴桦心領神會,擡起手來,順着
小姐的手一躍,便已落至飄帶之上,而蕭啓,卻依舊愣在原地,葉清瀾卻是主動
伸出手來,朝着蕭啓莞爾一笑,那一笑之間,恰如冰雪消融,萬物回春。蕭啓将
手輕輕握住,葉清瀾一個猛甩,竟是将飄帶一把甩出,二人順着飄帶直飛天穹,
于陣眼上空翻騰而出,驟然間已是出了陣外。

  「葉清瀾!」夜八荒自然知道慕竹此舉用意,他剛剛才說「即便大羅金仙前
來,他二人也必死無疑」可眼下慕竹不過輕輕施展,便從容将她二人救出,而她
自己,竟是雲淡風輕的站在陣眼之中,似乎完全不将他這陣法放在眼裏。

  葉清瀾确是如他所想一般,送走琴桦與蕭啓二人,便安然的站在這陣眼之中,
即便是身邊群敵環伺,即便是夜空之中劍意縱橫,葉清瀾也依舊從容而立,既無
好戰之興奮,也無怯戰之惶恐,不悲不喜,一切都似尋常。

  「我不信,我不信你能破了這『鎮魂』法陣。」夜八荒一聲狂嘯,旋即再度
手指夜空,四方之人已然以他爲核,幾乎同時,四劍騰空,那黑夜星空之下卻是
咆哮起四條五彩金龍,一時間這丹房陣眼上空雷霆陣陣,随時都有雷霆降世,灰
飛煙滅之勢。而反觀葉清瀾,陣眼之中,不急不緩的自腰間取出一支竹笛,玉唇
輕吮,十指含蔥,所奏之音溫婉柔美,叫人聽了心神安甯,神清氣爽。

  蕭啓站在外圍,看着老師如此淡然之奏,隻覺自己胸口沉郁之疾都減輕不少,
「鎮魂」大陣中的劍意陡減,再無先前那般殺氣。

  「快看天上!」一旁的琴桦提醒道,蕭啓這才擡頭望去,卻見剛剛四方陣中
劍意所化之五彩金龍此刻竟是不在作那雷霆嘶吼,而是四龍齊聚盤旋,隻在那雲
端之上旋轉側目,再無侵襲之意,而本是漆黑萬裏的夜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絲
熒光之亮,一顆繁星擠破雲層,閃爍出聖潔的光芒,緊接着,第二顆、第三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漫天繁星閃爍,黑夜遁去,壽春城的夜空之中,光芒萬丈。

  「傳承上千年的法陣…上古時代的法陣,竟敵不過你的一支竹笛?」自慕竹
現身的那一刻起,夜八荒便知道這陣法可能攔不住了慕竹了,可他卻不敢想象,
葉清瀾破陣,竟是如此的輕描淡寫,竹笛小奏,這當世四大高手所聚之陣力便化
爲烏有,葉清瀾,這世上難道真沒有東西可以打敗你了?

  「四方鎮魂陣乃上古劍陣,清瀾不過一介凡人,又怎會是這法陣之敵?」葉
清瀾朝前輕輕邁步,星光照耀之下,她的身後豎起一尊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向後
不斷延伸,無邊無垠,直至衆人無法目及之地,這道身影卻終是沒有盡頭。

  「小姐之能,便如她的影子一般,無邊無垠,世間無人可及!」琴桦雙手抱
懷,吹誦起小姐的神通,她自是不遺餘力,在她心裏,小姐便是這世間的唯一,
天下再大,也沒有小姐辦不成的事。

  「你說你不是『鎮魂』之敵,那你如何能破了此陣?」夜八荒氣急道。

  葉清瀾白袖揚起,袖間飄帶忽然一陣延伸,便在衆人舉目之間,已然從盡頭
處取來一戰殘燈燭火。「這便是你摩尼教的聖火吧,自我入壽春的那一刻起,它
便亮了,倒是有幾分高明。」

  「這麽說,五天以前,你便到了壽春。」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在想這『鎮魂陣』當年所發生的種種,
在想如何将驚雪的神識喚回,在想有什麽方法能破了南宮身上的『子母蠱』,在
想摩尼教延續至今是天意還是命數,在想我葉清瀾此番作爲,究竟是順應天意還
是逆天而行,直至今日,很多事我都還想不明白。」葉清瀾稍稍搖頭,言語之中
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可你終究還是現身了。」

  「是啊,無論如何,我總不能看着他死吧。」葉清瀾言語之間卻是沒來由的
向着蕭啓望了一眼,雖是平靜一視,與往日并無差别,可在蕭啓看來,卻總覺着
有些與衆不同。

  「葉清瀾!」正當所有人爲慕竹的風姿所傾倒之時,一聲不合時宜的怒吼卻
是打破了這份甯靜,葉清瀾稍稍回頭,卻是見蕭逸不知何時已然行至南宮迷離身
邊,陣型已破,他便再無守陣必要,他将手中長劍扔向南宮,朝着慕竹吼道:
「我與她子母一體,你若敢有妄動,我便與她玉石俱焚!」

  「卑鄙!」蕭啓琴桦幾乎同時罵出聲來,想那南宮迷離與葉清瀾自幼相識,
蕭逸此番舉措,卻是有可能讓慕竹投鼠忌器。

  「據我所知,她已懷了你的孩子,你曾向她許諾,從今往後,你待她便如結
發妻子。」葉清瀾卻是并未有何過激反應,反是語氣平淡的反問一句。

  「這…這…」蕭逸一時被說得啞口無言,吞吐半天才道:「此刻命都沒了,
還談那些做什麽,你若是顧忌她的安危,便自行廢去武功,跪在地上,我…我便
将她還你。」蕭逸言語之間盡是慌忙之色,雖是出言威脅,可卻并無一點兇狠戾
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葉清瀾微微搖頭,嘴中卻是莫名的念起了這
首佛偈:「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語念罷,卻是回過身來,再不理會身
後的蕭逸,直直向着驚雪走去。

  「你,你什麽意思?」蕭逸見她莫名舉止,卻是摸不清她的用意,隻得無奈
高呼。

  「她在說我。」而蕭逸身側,許久未曾發聲的南宮迷離卻是突然動手,長劍
出鞘,劍指蕭逸。

  「你,你…迷離,你,子母蠱?」蕭逸雙目圓瞪,心中已然冒出無數念頭,
可此刻慕竹的神态,南宮的表情加之自己怎麽呼喚都無法改變的指令,蕭逸頃刻
間已然明白,南宮迷離的體内「子母蠱」,失效了。

  「哈哈,哈哈…」夜八荒突然一陣狂笑:「原來,原來你真的敵不過這『鎮
魂陣』,原來你早有準備,哈哈,原來你也與我一樣,機關算盡,是啊,能培育
出素月驚雪這般人物的煙波樓主又豈止是一介武夫,若非有絕對把握,你又怎會
以身犯險,闖我這失了一角的『鎮魂』大陣。」

  「我從未說過,我能破了這上古神陣。」葉清瀾緩緩道:「我也未想幹預迷
離的想法,今日惡果,皆是這蕭逸前日所種之罪因,往後種種,也盡由南宮自行
定奪。」

  南宮迷離手持長劍,輕輕抵在了蕭逸的胸腔之上,然而此刻的她卻是不再似
曾經的那般堅決。

  那日歡愛之後,南宮迷離便覺渾身欲仙欲死,望着蕭逸遠去的身影,竟是心
中生出一抹難得的暖意。也許是受制于子母蠱的侵蝕,也許是因爲孩兒的降生,
也許又是因爲她年歲漸長,心中難得生出的孤獨。總之,那一刻,燭光搖曳,她
的心久久不曾平靜。然而便在那時,燭光「呼」的一聲吹滅,葉清瀾一身聖潔白
裙自天而降,身形從容,仿佛行走于這萬軍包圍着的壽春府猶如自家一般輕巧。
南宮迷離癡癡的望着慕竹,隻覺她那身白的刺眼的長裙與自己此刻不着一縷甚至
還殘留着污濁的身子相比,顯得自己格外的羞恥,自慕竹親赴蜀中救她一次之後,
南宮迷離心中便已有了心結,她自幼與慕竹相識,一直将慕竹作爲摯友與對手,
她是南疆神女,有着世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可每每與慕竹比試都會差上一分,她
知道這一分并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但她相信也不會太過遙遠,可自打她受難以
來,她便再也沒有心氣去與慕竹一較高低了,此刻故人重逢,她又是如此模樣,
南宮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對你好嗎?」葉清瀾的問題都是讓南宮有些錯愕,可慕竹越是風輕雲淡,
她便越覺得自己的不堪,她咬了咬牙,硬氣道:「是,他如今待我還好,我與他
子母蠱一體,既然此生無法分開,倒不如索性跟着他,我累了,往後餘生,便獨
自帶着孩子,像個尋常婦人一般,柴米油鹽,樂得其中。」

  「可我覺得,你心中仍有不甘。」葉清瀾緩步上前,自懷中取出竹笛,輕言
道:「這幾日我一直便在這府中逡巡,照着昔日『煙波曲』的調子,再譜了一曲,
或許能解了你體内的子母蠱?」

  「什麽?」南宮迷離渾身一顫:「你,你,你真能解『子母蠱』?」

  「也無十足把握,但此曲運有靈力,能将我之神識注入到你體内,我相信,
要解開這層羁絆不難。」

  二人言語之際,卻聽得屋外一陣嬰兒啼哭,葉清瀾長袖一揮,卻是自原地消
失,不知去了哪裏,南宮迷離趕緊穿上幾件貼身衣物,這才打開屋門,卻見着一
名婦人正抱着孩子侍立在門口,見了南宮迷離當即谄媚笑道:「南宮姑娘好,奴
婢是…」

  卻未待她說完,南宮迷離一把搶過孩子,随即大門一并,「砰」的一聲将來
人拒之門外,面色冰冷,可随即她低頭望向那屬于自己的骨肉之時,眼神卻又變
得無比溫馨惬意,素手輕擡,緩緩在嬰兒臉蛋上來回撫摸。

  「好可愛的寶寶。」葉清瀾自屏風之後走出,望着南宮懷中的嬰兒柔聲贊道:
「不過無論過怎樣的生活,這『子母蠱』還是解開的好,至于那蕭逸,是否良配,
卻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葉清瀾,你休要猖狂,這城中有我三萬大軍,即便是你能來去自如,可他
們呢?今日,即便是拼個玉石俱焚,也絕不會讓你好過。」蕭逸見勢已不妙,當
即後退幾步,大吼起來。

  「哼,小姐出手,豈會給你半點機會,壽春城外,孤峰将軍已帶着十萬蠱兵
前來,今日你們這群摩尼教妖人,一個也别想逃。」琴桦見不得蕭逸猖獗,即便
身在外圍,也忍不住出言相怼。

  「迷離,我…我錯了,迷離,我…」蕭逸一時間萬念俱灰,雙腳不住的顫抖,
整個人都似是失了魂一般跪倒在地,一手抱住南宮迷離的雙腿,痛哭求饒。

  南宮迷離的劍懸在半空,卻是凝立許久未曾刺入,直至蕭逸跪倒在地,南宮
迷離終究是未能下得去手,曾幾何時,南疆三年,她做夢都想将這惡賊碎屍萬段,
可天意弄人,這段時日以來,蕭逸對她噓寒問暖,雖有虛情假意,但她的心終究
是有了一絲變化,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孩子,那還未滿月的襁褓嬰兒,那嗷嗷待
哺的親生骨肉,南宮迷離自幼雙親早亡,她實在不忍心将來孩子問起親生父親之
時,她去告知說是自己殺了孩子的父親。

  正當他二人對峙之時,卻聽得一聲奮起狂吼,夜八荒自座中站起,雙目散發
着赤色光芒,雙臂揮舞,整個人便朝着南宮迷離方向撲來。

  南宮迷離卻是并不懼他,當下回首一劍,猛地朝着夜八荒刺去,而那長劍穿
過夜八荒的身軀之時,卻見得整個身軀似是虛無缥缈一般,長劍自腰間劃過卻又
似是根本未曾挨到他本人。「嗯?」南宮迷離一聲驚疑,回頭一看,卻見夜八荒
真身已至蕭逸身邊,一把舉起蕭逸,雙手似那大力角鬥士一般原地旋轉,突然猛
地一甩,卻是将蕭逸向着上空甩去。

  「走!去摩尼教總壇!」蕭逸隻覺耳畔邊隐隐有夜八荒的聲音傳來,他身在
高空,已然失去了意識,這般狠甩之下,身體更難控制,但爲求活命,蕭逸不得
不屏住氣息,調整身姿,然而還未待他飛遠,一道白光卻是驟然撲來,是慕竹,
白衣缥缈,遺世而獨立,慕竹臨空踏來,仿佛用的不是輕功,而是尋常走路一般
輕巧,蕭逸頓時又感絕望,可卻未曾料到便在他以爲再難逃脫之時,夜八荒又動
了。

  夜八荒面目已然猙獰無比,身形比起剛才更是快了幾分,他一躍而就,其速
竟是不輸慕竹,葉清瀾心覺身後有人,眉心一皺,旋即舍了蕭逸而取身後之人,
二人各自結掌,雙掌相觸,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竟是在空中撞在一起,「轟隆」一
聲巨響,天上驟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竟是讓地面人群盡皆閉眼遮目。

  然而勝負依舊是沒有懸念,白光褪去,葉清瀾雙手負立,款款而落,說不盡
的灑脫從容,而夜八荒,已是七竅流血,自天而落,跪倒在地,已然無法動彈。

  「你這又是何苦呢?」葉清瀾緩緩行至夜八荒身前,微微一歎。

  「夜八荒此生,自問從未真正輸過什麽,可在你慕竹面前,卻是連放膽一戰
的資格也無,今日舍命一戰,雖無無憾。」夜八荒語速緩慢,一邊任由面上血流
湧出,一邊卻是執意說着臨别之語。

  「我這一生從未殺過人,你,是第一個。」葉清瀾擡起頭來,不去看他最後
的模樣:「如若隻是江湖紛争,亦或是天下權謀,我都可以不殺你,可你掘青徐
在先,傷驚雪在後,葉清瀾迂腐了一生的殺戒,終是不得不破。」

  「嘿嘿,摩尼窺天,卻有煙波浩渺,聖龍臨淵,卻有逆龍騰飛。我倒真想看
看,你是否也會有失敗的那一天。」

  葉清瀾未再理會于他,她遙望北空,蕭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夜八荒拼上
性命也要救他,必是看中了他體内的逆龍血脈,夜八荒既然相信他,那必然會給
他留下些什麽,此次縱虎歸山,葉清瀾心中已然隐隐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  ***  ***

  分割線

           ***  ***  ***

  「想不到幼時曾在桦兒體内種下的毒蠱,卻是能喚回她的一身修爲,以蠱術
損毀經脈,旋即以南海之水重塑,涅槃重生,慕竹不愧是慕竹,這等奇思妙想,
我不如你。」壽春城頭,這世間至美的兩名仙子迎風而立,一白一紅,正如她們
當年遊曆燕京一般,風儀萬千,南宮迷離此刻臉色好了少許,說起琴桦回複修爲
一事,對慕竹的妙手贊不絕口。

  「迷離又何須妄自菲薄,清瀾此命,還是托你相救,若說不如,自當是我不
如你。」

  「嘿,我可沒出什麽力,倒是你那位皇帝徒弟,說要爲你換心,連眉頭都未
眨一下,當真是個癡情種子。」南宮迷離提及蕭啓,不由得又是想到向北逃竄的
蕭逸,面上雖是依舊春風帶笑,可心尖已然有些惆怅起來。

  「孩子如何了?」慕竹自是知曉她的心事,故意提起孩子,南宮聞言果然心
頭一暖:「孩子有人照看着,我意帶他返回南疆,自此認真調教,将來,他便是
我南疆之主。」

  「可曾有了名姓?」

  南宮迷離稍稍一愕,旋即道:「這孩子雖是無辜,但終究是一段孽緣,是非
恩怨太多前人糾葛,我實不願他再卷入,我意喚他『南宮非』。」

  葉清瀾稍稍點頭,接着道:「壽春之危已解,北明政權應是一片混亂,我意
帶着蕭啓發兵北進,明日便會起身。至于驚雪,我讓桦兒帶着她先行折返南京,
先以南海之水浸泡穩住經脈,待我北歸之後,再另尋他法。」

  南宮迷離自是知道如今形勢,點頭道:「鬼方已逝,摩尼覆滅,連蕭逸也已
成了喪家之犬,北方各處鎮守想必也不會負隅頑抗,此番北征,卻是最好時機。」
南宮迷離說着說着,卻是忽然想到一事,旋即難得的露出一抹嬌笑:「話說回來,
我與孤峰替你鎮守壽春,小桦兒帶着驚雪回了南京,那豈不是又成了你與那皇帝
小兒的蜜月之行,嘿嘿,我的慕竹神女,你這是有意還是無意啊?」

  葉清瀾聞言稍稍一笑,淡然道:「讀萬卷書不如行百裏路,此番北上帶他多
多看看,比起在南京城的教導更是有益。」

  「當真隻是如此?」南宮迷離俏目一轉,頗具風情。

  然而慕竹卻是并未再答,她的雙眼微微向下望去,在那壽春城下,一位俊秀
少年正緩緩牽馬而行。而他的身側,琴桦背負驚雪,正要向着南方歸去。

  「好啦,不要送啦,早些回去吧。」琴桦見蕭啓仍未有歸去之意,隻得出聲
提醒。

  「師傅,能見着你恢複過來,蕭啓真的很開心。」蕭啓滿臉誠懇,眼神之中
流露出的真切着實将琴桦爲之一暖。

  「知道了知道了,這一路來你已說了不下百遍了,你快些回去吧。」

  「…」

  「好好照顧小姐。」見蕭啓無言,琴桦卻是小聲說出一句連自己都覺着莫名
其妙的話語,是啊,小姐是何等人物,能讓小姐不照顧他就是萬幸了,他又有什
麽本事去照顧小姐呢?可經曆了地洞之中的那番談心之後,琴桦也已然白了蕭啓
的心意,而小姐呢?小姐應當也是喜歡他的吧,琴桦一時間無言以訴,隻覺眼中
竟是有些酸楚,當下強忍住淚意,将剛剛的話語再說了一遍:「好好照顧小姐。」

  「嗯,我會的。」蕭啓見她說得鄭重,當下點頭應諾。

  「時辰不早了,你回去罷。」

  「老師,你也保重!」蕭啓不再相送,稍稍退了一步,朝着琴桦深深一揖,
這一番舉措倒是讓琴桦有些錯愕,待他起身之時,琴桦已然看到了他的滿臉淚痕。
這一瞬間,琴桦才知道,蕭啓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得青澀少年,他
明白,她的變化,她的心意,他都明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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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老爺,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南京沈府主廳之中坐滿了客人,可這批
客人雖是衣着華麗,可此時此刻均是愁眉苦臉,他們都是沈府的各處管事,與沈
府可謂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一個月前朝廷将南京官府的漕運買賣盡數交付給了
這新起的商家,而商家卻又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批貨船,似是早有預謀一般,手腳
大開,使盡各種手段将沈家曾經一些舊戶吸爲己用,如今沈府的生意可謂是急轉
而下,随時都有覆滅之危。

  「今日城北的張老爺派人傳話,說他家的鹽也不用咱們沈府的船了,說是商
家的價格更低一些。」

  「還有那錦緞莊的宋老闆,他說咱們的船夫不講規矩,以後也不用咱們的船
了。」

  「你們這些都還好呢,那做瓷器生意的程老頭子,竟是說咱們沈家的船水上
颠簸,也要改弦易幟,難道他商家的船安了鐵闆,就不颠簸了,真是豈有此理。」

  廳座之上,一衆管事紛紛抱怨,沈瓊高居主位,聽着他們競相訴苦,心中也
是煩悶無比,當下便道:「吳大人來了沒有?」

  門口一名小厮當即上前答道:「回老爺,吳大人說此刻正是關鍵時期,他,
他不便露面!」

  「砰」的一聲,沈瓊猛地将手中的茶盞摔下,一時間吓得廳中一衆管事啞口
無言,沈瓊咆哮道:「他這是過河拆橋,我沈家若是倒了,我也絕不會叫他吳家
好過。」

  廳中衆人繼續喧嘩吵鬧,終是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制衡商家,沈瓊聽得越發氣
悶,當即重哼一聲,也不理廳中之人,轉而起身向着後院行去。

  行至自己的卧房,屏退衆人,獨自坐在桌椅之上尋思起來,他沈家世代經營,
如今卻是被一個才冒不出來不到兩年的商家給打壓成這般模樣,除了素月,沈瓊
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一想起數月前素月曾來拜訪,說是拜訪,實則是警告于他,
可他自問與吳越曆王等人走動隐蔽得緊,難道還是叫素月得知了?

  越是深想,沈瓊便越覺着煩悶,當即又拾起桌上茶盞,便要朝着地上再次摔
去。然而這一次,茶盞徑直落下,卻是未曾發出粉碎的巨響,一隻錦靴伸出,恰
好将其穩在腳尖,沈瓊錯愕的擡起頭來,但見吳越一身華服錦衣,滿臉笑意的立
于房中。

  「吳…吳越?」沈瓊看着這位智計百出的吳大人,倒是有些驚疑,吳越此刻
身姿優雅從容,氣度已非早先可比,沈瓊習武多年,竟是對這位熟悉的少年公子
生出一絲看不清的感覺。

  「沈家與曆王府如今到處都是素月的眼線,吳越隻得悄悄潛入,得罪之處,
還望沈家主海涵。」吳越微微躬身,語速較之往日稍慢幾分,顯得更是從容老練。

  「那你可有了對付素月的法子?」沈瓊急聲問道。

  吳越邪魅一笑,卻是将頭附于沈瓊耳邊,寥寥數語,已是讓沈瓊喜笑顔開起
來。
2019-9-16 08: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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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十卷-01)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09/21發表於:色城



  寫在前面:不知不覺已經更新到第十卷了,雖然全文已經完結,但還是希望
大家多多留言,雖然不一定逐條回複,但我確實每一條都會認真翻看,這一章起,
南明漸漸步入統一局勢,雖說文體屬綠,但終究是感官刺激,我還是比較喜歡國
泰民安的,哈哈。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一章:夜風起

  海面之上一望無垠,三艘刻有「商」字旗牌的大船正緩緩而行,此地位於福
州近海,商家貨船沿近海南下,正要將這滿船的貨物運往福州。

  突然,一陣海浪襲來,船員們熟練的拉動桅桿,避過風浪,正欲穩住船舵,
可卻沒想到這看似尋常的海浪之中竟是暗藏玄機,「轟隆」一聲,大船搖曳,船
夫們還未反應過來,些許接近船頭的船夫卻已跌入水中,眾人這才發現,那海浪
之中竟是突然飛出一條小舟,正撞在大船底部,而更令人顫栗的是,自那小舟之
上突然躍出幾道黑影,各個身手不凡,躍入甲板之上便開始了毫無征兆的殺戮。
一時間三艘貨船紛紛停滯,自甲板到船艙,已然血流成河,尋常船夫哪里是這群
黑影一合之敵,黑衣之人各個殺伐果決,言語之間卻似是並非中原之人。

  「你們、你們是倭寇?」有那將死之人顫栗喚出,可黑衣人卻是無人應答,
長刃落下,不留活口。

           ***  ***  ***

  分割線

           ***  ***  ***

  「素月小姐,沈家有反應了。」素月書房之中,商承之輕飲一口香茗,旋即
便說出來意。

  「嗯,此事我已知曉,前往福州的三艘貨船遭遇倭寇,盡皆遇難。」素月緩
緩點頭,神色之間卻是有些不安。

  「倭寇?這,素月小姐怎知是倭寇?」商承之自問是第一時間得知消息便趕
了過來,卻未曾想到素月所知不但比他快,反而更為詳盡。

  「嗯,行船遇難之時,已有人將情報送出,這夥倭寇不到二十人,各個武藝
高強,若我所料不差,這便是那夥深藏在歷王府內的東瀛忍者。」

  「歷王?」商承之驚疑道:「素聞歷王不學無術,當今聖上登基之時,他曾
與淮南杜伏勇勾結,幸得煙波樓出手平息,此賊還敢包藏禍心?」

  素月輕輕蓋上茶盞,冷靜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歷王若是無人指引也
還罷了,只要身後有人煽風點火,此賊必受人驅使,據我所知,他身後的人,除
了沈瓊,還有那摩尼教。」

  「沈家、歷王、摩尼教,」商承之喃喃念道:「摩尼教高手如雲,沈家又是
家財萬貫,如今借了他歷王的身份,若是成了氣候,倒是不可小覷。」

  素月微微點頭:「只怕還不止如此。」

  「哦?小姐何意?」商承之頷首問道。

  「壽春糧草接連兩次被劫,除了需要武功高強的部下,更需要的是在朝中有
著一定地位的官員指引。」

  「南明初立,國勢大好,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逆天而行。」商承之憤
慨道:「素月小姐不先叫人拿了歷王,莫非是想引出他們背後之人?」

  素月稍稍點頭:「南明初立,朝局不穩,若有人想趁此時機行風作亂,必定
不是單打獨鬥,其人能探知糧草路線,想必身居要職,待到時機成熟,此子必定
振臂一呼,屆時這南明暗中激流之勢力必將盡數浮出水面,屆時一舉殲之,才是
上策。」

  商承之聽得素月此言,登時嘆道:「素月小姐胸有韜略,承之不及也。」

  素月繼續道:「此事本是機密,說與你聽卻也是為了讓你商家安心,既然沈
家動用了些這些手段,那近段時日你便減少漕運規模,並且放出風聲,就說這海
盜便是沈家的手筆,先前沈家為了撐住局面,開始加力扶持漕運以外的生意,而
這其他生意,有我『月字號』的扶持,不虛一月,便可將它連根拔起,如此一來,
他沈家重整漕運便可說他真與倭寇勾結,如若他不顧漕運,那邊讓他好生與『月
字號』鬥上一鬥。」

  「承之受教了。」商承之連忙點頭,心中卻也有些歡喜,談過了正事,商承
之卻不急著走出,卻是稍稍向著素月一拜:「素月小姐,商家承蒙此次素月小姐
栽培,能得以從昔日的一介馬商順利南下做到如今地步,實在感恩不盡,承之知
尋常物事決不能入小姐法眼,特命能工巧匠花了一年時間才做出這柄寶琴,今日
特來將它獻予小姐,還望小姐莫要嫌棄。」

  素月微微一笑,滿心好奇的望著門口,果見兩名商家僕從自門外小心翼翼端
來一只錦盒,二人入得書房,將那錦盒置於素月案上,這錦盒精致典雅,其表里
還沾有一層香料,一時間整座書房都飄散起一絲清新之氣,素月緩緩打開錦盒,
卻見那盒中乘放著一架贊新的古琴,素月頓時眼前一亮,雙手竟是忍不住在那古
琴之上輕輕撫摸,好半晌才放手道:「商公子好大的手筆,單是這琴身的杉木和
琴面的桐木,加起來都有上千年的底子了,這琴…」素月突然一楞:「十弦琴?」
原來那尋常古琴均是只有七弦,可商承之此番獻寶,卻是好端端的獻出一具十弦
琴,著實讓素月有些錯愕。

  「正是!」商承之難得有機會在素月面前賣弄,當下大是興奮,緩步上前道:
「制琴之人五年前曾遠赴西洋,據說西洋琴琴弦足有二百余根,制作極為繁雜,
但卻聲聲精準,別具一格,而觀我中原之琴,雖是僅僅七弦,但卻能變化萬千,
較之西洋琴更顯技藝,故而此匠師將二者所長相結,便將西洋琴中最為重要的三
道單聲劃入此琴之中,特地做出了這柄『拾月』。」

  「拾月?」素月嘴上稍稍念叨著這一名字,心中哪里還有不明之意,當下微
微搖頭道:「素月也曾聞聽過西洋之琴,卻也覺得比不過我中原,故而也未多涉
獵,此師能將二者融合,卻是值得欽佩。」

  「自古寶劍贈英雄,今日承之便將這『拾月』獻予素月小姐。」商承之雙手
微躬,輕手挑起錦盒,身子稍稍一彎,滿是誠懇的將寶琴取出,奉於手上,遞至
素月近前。

  素月也不推拒,眉眼之中略帶笑意:「商公子如此厚禮,素月倒是不知該如
何報答?」

  商承之連道:「承之絕不敢圖小姐報答,此番獻禮,也是感念小姐對我商家
提攜。」

  素月伸出纖手,輕輕在那琴弦之上一挑,「叮嚀」一聲輕響,卻是清澈動人,
素月稍稍點頭:「既是如此,素月便卻之不恭了,為表謝意,素月便為商公子奏
上一曲如何?」

  商承之不住點頭道:「能親耳聽聞素月小姐仙音,承之自是三生有幸。」

  旋即二人屏退左右,只余著兩人相對而立,素月鋪開「拾月」琴,素手輕提,
腦中一陣尋思,突然靈光一顯,素月心中已有計較,「叮」的一聲,仙音開幕。

  早春時節,萬物酥潤,一道淺溪,一樽石橋,春雨盎然,卻是難得一見的美
景,這是商承之所見到的畫面,伴隨著素月的琴音響起,商承之不知不覺已然沈
醉其中,石橋之下,一對俊秀男女正相互扶持而立,二人同撐一傘,雖未摟靠在
一起,可從那二人神色之中卻也能看出二人彼此愛慕,羞怯懵懂,卻又滿是憧憬,
那男子面色沈靜,舉止氣度均有貴族氣息,可此刻與心愛女子相視而立,卻又傲
氣盡斂,只剩下愛慕與折服,那女子天姿國色,神色氣度已遠非常人可比,一身
素衣絲毫不失靜雅,雙眼溫柔平和,卻又閃爍著智慧的亮光。商承之不由有些沮
喪,難怪素月小姐心中一直住著這樣一名男子,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素
月小姐罷。

  素月為琴所引,一時倒是融情於其中,稍稍擡首之間才覺商承之面色異樣,
這才反應過來,微微笑道:「素月一時感傷,讓商公子見笑了。」

  商承之連忙起身回禮:「承之能聞此仙音乃是生平樂事,哪里敢妄加評議,
今日天色已不早了,承之便先回去處理商沈兩家之事。」

  素月卻也不便再留,旋即緩緩點頭,望著商承之走出房門,好半晌才回過神
來,將案上「拾月」輕輕抱起,緩步朝著後院琴房走去。

  還未靠近琴房,便已能聞得琴房之中飄搖而出的悠揚琴音,素月聽這琴聲歡
快靈動,心中不由一陣舒心,輕聲邁步而入。

  「素月姐姐。」蕭念停下彈奏,當即站了起來,笑容洋溢,全無昔日的悲苦
之色。

  「來,姐姐今日尋了一柄好琴,你我二人共奏一曲如何?」

  「好啊好啊,」蕭念自是歡喜得緊,朝著素月那柄寶琴稍稍打量:「咦,素
月姐姐,這是什麽琴,為何會有九根弦?」

  「我一會兒再教你用這琴…」素月將「拾月」置於案上,腦中不由浮現起適
才在商承之跟前臨時所譜之樂,不由悵然道:「念兒,今日這一曲,咱們來念一
念故人如何?」

           ***  ***  ***

  分割線

           ***  ***  ***

  「孫大人,如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南京督府內宅今日可是賓客雲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今日可都算是齊聚在
此,甚至連那三品以下的人物也有不少到場,群臣坐定,那吏部尚書李庭元便率
先呼喊起來。

  孫傳旻有從龍之功,比之北方諸臣先入為主成為朝中頂梁,昔日的右相殉難,
左相隱退,如今朝中除了內相,便以這南京總督威望權勢最大,而慕竹雖是位高
權重,但終究是一女子,又好比天子一般高高在上,整日除了處理政務便在煙波
府中教導天子,群臣莫不敢親近,反而這位孫傳旻待人親厚,人脈寬廣,故而百
官便奉他為首,凡事來尋他做個主見。

  這李庭元日子自是不太好過,他原是吳家的人,昔日吳廉不學無術,是他為
吳廉撐住了吏部諸事,後來吳嵩隱退,吳廉遭罷免,李庭元便名正言順的接任起
吏部尚書一職,可這樣一來便難免得罪了吳家上下,加上吏部如今早已不是吳廉
時期的吏部,如今吏部大小事務卻要聽從那煙波樓素月的命令,這叫他這吏部尚
書形同虛設,如今朝中只知素月而不知有他,更遑論他手下還有一位年輕有為自
己又得罪不起的吳越吳侍郎,李庭元躊躇之下只得再度依附在吳府門下,此次聚
集百官特來向孫傳旻訴苦。

  「孫大人,如今陛下已離京近月有余,前方戰事不祥,這南京城可謂是風雨
飄搖啊,這煙波樓平日任性胡來也就罷了,如今慫恿天子離京,自己卻在朝中大
權獨攬,此乃篡權之兆啊。」

  「篡權!」李庭元字字如刀,尤以這「篡權」二字咬得極重,即便是孫傳旻
一向老成持重,也難免心中一為之一顫。

  「煙波樓自撫政以來,一向僭越禮制,先有內相強收天子為徒,再有以『閉
關』為名將天子軟禁在煙波府中近半月不止,素月驚雪各掌兵、財二權,權勢已
然滔天,若是煙波樓無異心便罷,一旦其生出異心,必是滅頂之災啊。」李庭元
身後出列的是禮部尚書王倫,這王倫處境卻與李庭元有著相似之處,昔日燕京之
時,禮部尚書慕容巡是何等威風,那時的禮部已列六部前三,慕容巡更是憑借自
己太傅之位,儼然立於六部尚書之首,可如今到了南明,當朝內相視禮法如無物,
一介女子之身兼任天子恩師與內相之職,素月驚雪均是務實之人亦是守禮甚少,
倒讓這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王倫威望日減,隱隱已退至六部之末,今番前來,自是
要隨著李庭元好好的哭訴一番煙波樓的危害。

  「這?」孫傳旻聽罷這二人之言,心中甚是苦惱,只能道:「諸公、諸公之
意孫某也明白,只是煙波樓本是我朝太祖之時留下的一脈奇人,流傳至今也本是
江湖人士,如今樓主葉清瀾體恤我南明孤苦,扶大廈之將傾,也算是一代忠良,
諸君切莫妄自菲薄。」

  「煙波樓有功於我朝自是不假,但我南明開朝以來,對這煙波樓卻是大肆褒
獎,煙波樓三人出政,一人內相,二人分管兵、財大權,如此挾天子以令諸侯,
即便是她昔日沒有異心,也難保今日沒有,即便是今日亦沒有,也難保他日沒有,
國運延綿,豈容旁人掌控。」王倫出身禮部,所述之詞倒是有條有理,一時又將
孫傳旻的嘴給堵了下來。

  孫傳旻心中頗為不耐,輕哼一聲道:「那依爾等之見,要如何應對?」

  「如今內相挾天子遠征江北,煙波府中僅剩素月一人,這朝中百官皆以總督
大人馬首是瞻,南京守備將軍遊千里是大人的門生,那禁軍統領龐青歷來也不涉
朝政,如若總督大人首肯,我等百官便於這行宮之前跪立,齊奏那煙波樓之逆行,
屆時總督大人命遊將軍出兵擒拿,即便是那素月武藝高強,也可一舉擒之。」

  孫傳旻搖頭道:「煙波樓雖有逾越之舉,但卻無禍國之實,莫說我不會答應,
就算老夫真的答應,那素月據說也是武藝驚人,況且,諸君莫要忘了,煙波樓手
中豈能沒有倚仗,諸君可曾記得,昔日鬼方大軍破城之時,素月率領的那只精銳?」

  「嘶!」眾臣輕嘶一聲,當即有人想了起來:「可是聖上所賜名的『斬鬼』?」

  「此軍本是由韓顯所領,經雁門、大同、燕京,死戰之下而得以幸存的精銳,
鬼方入城之時,素月便帶著這群精銳痛擊敵酋,這才將其逼至那紫金山上的『飲
血』伏擊之地,而經此一役,這支軍馬卻是再未現身,老夫一直有所留意,但一
直未發現其蹤影。」孫傳旻雖是說得輕巧,但無形之中卻是讓眾人聽出了些許端
倪,這孫傳旻看似老道穩重,實則對煙波樓也是提防已久。

  「既然總督大人有所提防,那我等也就放心許多,鋤奸之事我們還需從長計
議,當務之急,卻是要找出素月所控的這支精銳。」

  眾臣計議已定,倒也不便多多逗留,紛紛起身作別便三五成群的出了這總督
府,孫傳旻雖是有心提防煙波樓,可終究也覺著煙波樓並非禍國之因,心中實不
願與其為敵,群臣散罷便獨自一人冥思起來。

  督府門口,各部官員盡皆回返,一位年歲頗大的白須之臣稍稍朝著同僚看了
幾眼,便一頭向著督府角落的胡同行去,剛至轉角,便見吳越正好整以暇的靠在
墻上,看似已等待他多時了。

  「吳少爺,今日進行的還算順利,有李、王二位大人為首,已然動搖了總督
的心思,只不過因顧慮著驚雪手中的那支『斬鬼』,這才沒有具體做出決斷,但
諸公已然齊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尋出那支『斬鬼』來。」

  「齊心?」吳越輕蔑一笑:「蔡大人,你看看,那是誰?」

  這蔡姓老臣順著吳越目光探望而去,卻見著那工部尚書畢元望正如先前他的
模樣,在那府門之外逡巡許久,這才向著行宮方向走去。蔡姓老臣當即問道:
「奇怪,那畢尚書的府邸在西街,為何他要往東而行,看那方向,莫非…」

  「蔡大人,看來今晚你刑部是要接到了大案子了,蔡大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
一二,莫到時候操勞過度而誤了身子。」吳越邪魅一笑,旋即朝著身後緩緩行去,
蔡大人稍稍望著吳越背影,可奇怪的是明明吳越還未走多久,可轉瞬之間已然瞧
不清吳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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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工部尚書畢元望慘死街頭!」

  素月微微拾起『月牙』所傳來的情報,不由得秀眉蹙起,心中有些憂慮起來。

  「便在畢尚書出事當天,總督府百官雲集,似是在密謀什麽事情?」

  「孫傳旻?」素月微微念道,卻又稍稍搖頭:「孫傳旻為人老成,斷不會行
這冒險之事,李、王二人雖與我有隙但卻也沒有太過主見,蔡遜老兒掌管刑部,
此事先看看他如何處理。」素月心中計較已定,便披上一件素襖,匆匆向著府外
走去。

  「盡快摸清楚那日密謀之事,畢元望向來勤勉,此次遇害,或許是針對我而
來的。」素月邊走邊道,可諾大的煙波府後宅此刻卻是一個人都無,也不知她在
與何人言語。

  府門口早已配備好了車馬,畢元望無論如何與她有舊,素月不得不前去探望
一番,臨至馬車跟前,素月卻是又想起什麽似的,向著內宅喚道:「這幾日多替
我照看一下商公子,如今形勢險峻,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門衛馬夫見素月此
言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紛紛向著內戰張望,卻是不見內宅之中有人應聲,心中
驚疑卻又不知何故。見素月已然上車,便不再多想,駕著車馬向畢府前行。

  畢府之中滿是白襟,諸多同僚已然到場探望,堂中妻兒早已泣不成聲,這畢
元望年輕有為,是這朝中六部之中最得內相慕竹欣賞的人,素月改革朝政,便以
工部為首,先是造農器、修水車,其後便是改善兵裝,廣築行船,這一步一步走
來,畢元望早已對這煙波樓兩位神女推崇備至,今日見群臣密謀,不由動了心思,
正欲回身便向素月通報此事,卻不料半路便慘遭毒手。

  素月禮數周全,款款步入靈堂之上,接過侍從遞來的白巾系於手彎,微微躬
身,朝著靈位拜了三拜,旋即朝著畢家妻兒輕聲道:「畢家娘子,還請節哀。」

  那畢家娘子倒也是知書達理之輩,許是畢元望在家常提及素月之能,此刻見
得素月,當即拜道:「婦孺之輩,當不得尊者掛念,家夫在世時常提起尊者才學
淵博,是天下大才,今日家夫慘死街頭,冤情滔天,還望尊者為我夫做主啊!」
素月在朝中並無官職,卻借著煙波樓的名義權勢極大,故而畢家娘子只稱「尊者」。

  素月微微點頭,也不推辭,緩步向著靈堂之上的棺木行去,因著畢元望之案
情還未了結,故而此刻棺木並未合上,素月稍稍探頭便已然望見畢元望之屍身。

  素月將手微微探入,便在屍身頭顱之上微微一按,一股凜冽之意便已傳入素
月腦中,素月猛地縮回了手,滿臉的不可置信。

  「可是發現了什麽?」身後的蔡尚書連忙靠近,此案幹系重大,作為刑部尚
書,蔡遜對這案情自是更多關註一些。

  素月稍稍搖了搖頭,心中卻是五味雜陳,那屍骨之中的氣息她又如何辨別不
出,那是她極為熟悉的殺氣,是只有三妹琴楓才有的劍氣,劍如寒霜,勢如狂風,
難道,這是楓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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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坐鎮於黃河以北,自壽春向北渡過黃河,便已進入徐州地界。

  徐州城下煙塵滾滾,十萬大軍呼嘯而至,這路大軍既不穿北國甲胄,也不著
南明軍衣,各個系著紅色頭巾,手中兵器雜亂無章,但每人的腰帶之上卻是系著
一只竹筒。

  「老師,為何他們人人都系這樣一只竹筒?」大軍列隊完畢,陣前錯開一條
小道,蕭啟與葉清瀾禦馬緩行,倒是頗為輕松自在。

  葉清瀾微微一笑:「據我所知,孤峰將軍將『蠱體融身』之術傳於南疆蠱兵,
其意便在於將南疆兵民不通蠱術者練就一身強勁體魄,以蠱術作引,將那『強魄』
蠱蟲之力融於體內,這『強魄』蠱蟲倒是有些特點,遇酒而興,故而這蠱兵人人
善飲,這竹筒之中想必便是乘放的美酒罷。」

  蕭啟驚異的點了點頭,只覺老師當真無所不曉,隨口問道:「老師可也懂蠱
術?」

  葉清瀾似是早知他會有此一問,笑道:「幼時曾隨南宮叔父習得些皮毛而已。」

  蕭啟連道:「老師謙虛了,南宮神女曾說『子母蠱』是天下最為霸道的蠱蟲,
南宮神女這些年間一直未能化解,可老師一曲洞簫便將其解開,要我說,老師的
蠱術還在南宮神女之上呢。」

  葉清瀾搖頭道:「迷離她這些年來一直受控於人,若是她潛下心來研究,未
必不能解開這『子母蠱』。」

  蕭啟一時語塞,只得道:「老師說是便是吧,今日還是啟兒第一次帶兵,有
老師在側,又有這十萬蠱兵,料想這徐州也堅持不了多久罷。」蕭啟邊說邊順著
大軍朝著徐州城頭望去,徐州此刻城門緊閉,城樓之上也只站著些許守衛,全然
不似有應戰之意。

  葉清瀾見他此刻身披甲胄,面色肅穆,雖是有些俊朗挺拔,但神色之中也不
乏緊張,不由覺著好笑,當即道:「我看,你今日是逞不了什麽威風了。」

  「啊?」

  「不但今日,自壽春向北,這一路州府,估計也無一人敢與你這聖龍天子相
抗。」葉清瀾揶揄笑道:「你若是想逞威風,只能北上雁門,出了塞外與那草原
上的殘余鬥上一鬥。」

  「這?」蕭啟感嘆還未落音,便見一聲巨響,徐州城門轟然倒下,自城中緩
緩行出一隊文士打扮官員,紛紛跪倒在城門之下,高呼:「恭迎大明天子!」

  「恭迎大明天子!」一時間城上城下,無論軍馬盡皆跪倒,蕭啟所盼望的一
場攻城之戰儼然成了他的歡迎儀式,蕭啟不由苦笑道:「老師當真料事如神。」

  「壽春一戰塵埃落定,這些北朝州府經鬼方、李唐乃至蕭逸三代,哪里還有
什麽忠貞之心,你是大明天子,不但名正言順,此刻更是帶甲十萬擁兵而來,此
刻若是有人頑抗,那才是愚昧至極。」

  「嘿嘿!」蕭啟一臉憨厚的摸了摸後腦勺,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對他而言
自是好事一樁,當下揮鞭策馬,行至萬軍之前,豪邁高呼:「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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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至晨昏,商府書房,商承之只穿了件居家的小襖坐在案前,此等深夜他卻
並未睡下,如今商家聲勢浩大,繁雜瑣碎之事也不計其數,商承之作為商家長子,
如今也算得上半個家主,此刻自然是無心睡眠。

  商承之本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富家子弟,只可惜天時不佳,鬼方南下,他商家
的馬場自然難以幸免,如今搬到南京,有素月照料,商承之也便開始追隨父親學
習些經商之道,一晃半年,如今的他已然是商家舉足輕重的少東家,此刻青燈在
側,商承之一手支起賬簿一手快速的敲打著算珠,眼神在二者之間來回掃動,倒
是熟練的緊。

  一陣夜風襲來,商承之「噢」的一聲打了個哈欠,倒是有了幾分睡意,商承
之稍稍放下賬簿,拾起案上的茶盞飲了一口,正要再拿著賬簿繼續之時,卻不由
得在案上的那張宣紙上停留,那是他昨夜心血來潮之作,日日夜夜的魂牽夢繞,
素月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深埋,商承之雖不是國手大師,但這畫中仙子倒是頗有
幾分神韻,素衣輕盈,不施粉黛,但那畫中之人卻是猶如清泉一般動人,商承之
也說不出素月究竟是哪里好看,但無論他將這畫紙擺放成何種角度,他都覺著畫
中之人都是那般柔美,是了,若是不知素月小姐的學識,僅便是這畫中之姿也已
將他迷得神魂顛倒,更何況這位素月仙子通商道,曉政事,善琴藝,喜茶飲,素
月所做的每一樁事情,都是那般的嫻熟,既有男兒般的氣度,又不失女兒家的端
莊,商承之微微閉眼,想念著與素月在一起的嫻靜時光,不由得嘴角一翹,別樣
甜蜜滋味湧上心頭。

  「好一個癡情種子。」商承之正想得出神,忽然一聲邪異之音自門外傳來,
商承之立時警醒,冷聲道:「什麽人?」

  冷風襲過,吹熄了案前殘燈,一道黑影自房梁之上躍出,手中利刃直指商承
之而來。

  商承之雖是懂些拳腳功夫,可哪里見過這般來勢洶湧之劍,身體本能的向後
一翻,卻是因著身子坐在木椅之上不便動彈,一時之間慌了手腳被那木椅一絆倒,
整個人都隨著木椅向後翻去,長劍破空,一劍便自木椅後心插入,只聽「咻咻」
幾聲,木屑飛舞,那長劍絲毫未有停歇之意,順著木椅刺開的劍眼,一路向前,
直逼商承之正胸,而商承之經這一絆,全身自是痛疼無比,只能向後攀爬,而偏
生這書案之後便是石墻,此刻長劍已至,商承之避無可避,只得閉緊雙眼,暗道
「吾命休矣!」

  「叮」的一聲劍吟,商承之未曾發覺身上有被利刃穿過的疼痛,他微微睜目,
才發現不知何時這房中竟是又多出一位黑衣刺客,那人亦是手持長劍,正一點不
差的將長劍抵在先前之人的劍刃之上,這才擋住了那致命一劍。

  「哼!」先前之人冷哼一聲,當即撤回長劍,提劍橫掃,轉勢便向這黑影刺
來,黑影卻是一言不發,一手提起商承之的手腕,向著房外狠狠一甩:「去碼頭!」

  商承之猝不及防被甩至屋外,待他回過神來之時,卻已見著房中兩道黑影已
然戰至一處,夜色朦朧,黑衣混淆,此刻已難辨別敵友,商承之耳邊回想起適才
黑影所言,不由得面色微緊,當即朝著屋外奔去。

  「轟隆」一聲,一道黑影自天而落,自屋檐之上摔下,帶起無數瓦礫塵埃,
而另一人,卻是長劍在手,款款而落,長劍指著落敗之人臉上一劃,黑巾散落,
卻是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面容。

  「怎麽可能?」吳越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黑衣人,即便是他機敏無雙,卻
也難以想象此情此景。

  而便在他錯愕之時,那黑衣人卻是陡然起身,趁著吳越不備一劍挺來,可吳
越終究是有了蒼生妒與琴楓的高深修為,有著紫衣劍神對劍的敏感,那長劍還未
靠近便已然令他心有所覺,旋即迅速收起多余心思,虛身一晃,手中長劍反手一
刺,卻是自那黑影胸前刺入,吳越微微收住劍勢,正要向著商承之逃竄方向追趕,
卻不料那黑影竟是又一次的爬起身來,雖是行動比起先前有些滯緩,可那胸襟之
上未有一絲血漬,著實令吳越為之一震。

  吳越見他不似等閑,當即打起十二分心神,雙腳一躍而起,長劍翻飛,每一
劍都是紫光閃爍,比起昔日紫衣劍之神韻竟是不遑多讓。

  「轟」的一聲,黑衣人終是力有不逮,全身不知起了多少道劍傷,可終究未
流出一絲鮮血,隨著吳越一聲「破」吼,劍吟呼嘯,這黑衣人竟是自體內自行炸
裂開來,一時之間石屑飛舞,全無半點血肉之氣。吳越在那漫天石屑之中拾起那
張精致人皮,這才恍然道:「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傀儡,素月啊素月,
你到底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

  吳越了結了這具傀儡,倒也未做停歇,重新帶起面紗,飛也似的朝著商承之
逃跑的方向追去,商家乃素月身後的一道支撐,朝中畢元望已死,若是商家有個
好歹,那素月,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吳越瞬步於南京城各處屋檐之上,輕功比起幾年前在燕京做「落花公子」之
時不知道強了多少,夜空星辰便在身側擦肩,地上燈火亦是轉瞬即逝,商府靠近
東城碼頭,較城中的煙波府相去甚遠,失了這傀儡人的庇護,又無素月支援,吳
越心中清楚,若無意外,商承之必死無疑。

  商承之已然跑得氣喘籲籲,不禁回過頭來向著身後一望,卻見那黑影已然追
至,商承之不由一陣顫栗,當即向著碼頭瘋狂奔跑起來,而吳越,卻是不再與他
多言,此刻靠近碼頭人多眼雜,他倒是心生一計,將那長劍向後一擲,卻是自背
上抽出另一柄劍,這劍一身幽紫之色,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吳越紫衣在手,卻
是要學著那琴楓模樣,自天而降,一劍西來。

  「救我!救我!」商承之感受到了身後的凜冽殺氣,見著碼頭近在眼前,當
即放聲呼喊起來。

  「放箭!」正當紫衣劍劃破長空,即將刺入商承之背心之時,卻不知何人在
碼頭之處一聲冷斥,一輪箭雨鋪天而來,吳越連忙收回劍勢,幾個旋回才堪堪擋
住箭雨,忽然,碼頭之上火光四起,船夫走卒盡皆站起身來,手中各執兵刃,均
是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吳越。

  「原來如此!」吳越瞧這陣勢登時明白過來,那號稱「斬鬼」的精銳為何怎
麽查都查不出蹤影,原來素月竟是將它藏在這不起眼的碼頭之內,有商家做後臺,
又能外出跑船掩人耳目,卻是叫人不易察覺。「今日所獲著實不小,便先饒你一
命!」吳越心中盤算著這碼頭情形,見那四周湧來的火光數目,這支「斬鬼」一
如當日「飲血」一般約莫三千人,自己此刻若是蠻上,未必能全身而退,吳越暗
自計議,旋即一個拂袖轉身,朝著遠方遁去。


                              【未完待續】
2019-9-21 12: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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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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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二章:南都變




              第二章:南都變

  「便是這樣,那人手中劍卻是冒着紫煞之氣,自天而降,好不迅猛,若不是
小姐早有安排,承之定是難逃一死!」素月房中,商承之将昨夜情景款款道來,
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才算是恢複了些平靜。

  「先是畢元望,後是你商家,看來這夥人是坐不住了。」素月語氣依舊平淡,
手中微微撫摸着那隻撿回來的傀儡石人,這傀儡是她重金打造,借取西域秘術而
造,雖是不能言語,但卻也能如常人一般動作,她将部分功力融于其中,這便成
了她最好的「月影」。素月摸得出神,好半晌才想起屋中還坐着商承之,這才起
身道:「既然他們先動了手,那我們就提前收網吧。」

  「小姐的意思是現在就…」

  「嗯,沈家與曆王府的人手已然布置得差不多了,我若出動,摩尼教高手自
會現身,至于這朝中隐患,我想,今日也該揭曉了。」

  「小姐,宮中來人了!」二人布置之時,屋外卻是傳來通報之音,素月起身
向外走去,卻見着府外一名内侍走進,見着素月稍稍行了一禮:「素月小姐,總
督大人命我來喚您,說有要事請您進宮相商。」

  素月微微點頭,轉身朝着商承之輕柔一笑:「他們動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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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商家碼頭,人潮湧動,船夫、苦力、商賈盡皆忙在一塊兒,下船要卸貨,上
船要裝點,諾大的碼頭之上要卻也是容納了南京城數十家大戶的漕運買賣,也怪
不得素月會将「斬鬼」隐匿其中,這市井之中多出了千餘人馬,倒确能掩人耳目。

  「讓開,讓開!」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本是嘈雜無章的碼頭忽然間
更是亂了幾分,自北面湧來一支官軍,約莫千餘人馬,井然有序的闖入這商家碼
頭之地,爲首一人擡手一揮,這支人馬立時散開,竟是将碼頭團團圍住。

  「這位官爺,官爺,小人是商家碼頭的管事,家裏人都喚我商老四,卻不知
官爺到此有何貴幹?」官軍各個明火執仗,顯然是有備而來,碼頭上的尋常商賈
早已吓得不敢言語,倒是這商家管事離得最近,當先迎了上去。

  「我乃南京守備遊千裏!」官軍爲首之人神色倨傲立于馬上,眼高于頂,卻
不将這小小管事放在眼裏。

  「原來是遊将軍,久仰久仰。」這商老四還待客氣,那遊千裏卻是不予理睬,
當即呼喝道:「本将軍接到線報,言你商家碼頭窩藏重兵,意圖謀反,今番前來,
便是要看看是否屬實。」

  「重兵?」商老四小眼一轉,當即笑道:「想是遊将軍誤會了,這碼頭之上
除了南京商賈,便也隻有我商家的一些船夫與家仆,而這些夥計雖是有把子力氣,
可也當不起『重兵』一詞啊。」

  「是與不是,查過便知。」遊千裏策馬駛過商老四,向着碼頭船行一指,高
呼道:「給我搜!」

  「遊将軍且慢!」那商老四見軟語相求是不行了,倒是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本是谄媚的笑容立時變得冷峻起來:「遊将軍,這商家碼頭如今隸屬皇商,雖是
比不得遊将軍位高權重,可遊将軍要擅自搜捕,也至少得拿出朝廷的批文,如若
是這般任意闖入,我商家卻斷不會任由将軍胡來。」

  遊千裏似是早有準備,登時一聲冷哼:「哼,我便要胡來,你待如何?」

  商老四身後突然站出幾名親衛,模樣看起來均是兇神惡煞,爲首一人更是叫
嚣道:「我看誰敢!」随着這人話音着落,碼頭船隻之上一時間竟是湧出無數大
漢,雖是未着軍衣,但這夥人眼中均是桀骜不馴,殺氣外溢,立時叫遊千裏身後
軍士神色緊張起來。

  遊千裏面色一時間也陰晴不定,雖是來此之前已被告知可能此地藏有重兵,
但他卻是以爲無論什麽「重兵」,見了官軍也得放下武器求饒,可他哪裏料到這
夥人竟是如此硬茬,不但沒有順從之意,反是拉起陣仗在這小小碼頭與他對峙,
遊千裏也是用兵之人,稍稍一撇便已看出這夥「賊人」人數雖是不多,但各個精
氣十足,觀其手中兵刃及相互之間的站位,明顯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做派,遊千裏
沉吟不語,便索性不吭一聲,便依然一臉傲氣的立于馬上,任由着雙方緊緊對峙。

  而碼頭上隐藏着的這群「斬鬼」自是不會主動尋事,雙方各擺陣仗,相峙而
立,等待着随時都可能開始的一場大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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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南京行宮雖是才建不久,可也算得上是規模宏大,整座行宮坐南望北,寓意
北歸之志,北門喚作「凱旋門」,是因當初擊敗鬼方一役之戰而成名,凱旋門以
南綿延近一裏,便是一片白玉石砌成的凱旋道。

  素月此刻便緩緩行走在這凱旋道上,行進優雅,舉止從容,雖隻一身素衣,
卻隐有超然之氣,行至凱旋道正中,稍稍擡首望天,隻覺今日晴空有些刺眼,便
好像此刻她獨自一人行走在這宮廷大道之上一般,顯得有些突兀了。

  素月不再走了,她屏氣凝神,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秫秫」幾聲響動傳來,寬闊無比的凱旋大道四周幾乎同時殺出百千軍士,
或長槍林立,或彎弓搭弩,一時間四門緊閉,這上千軍士将素月籠罩其中,直叫
人喘不過氣來。

  「孫大人,你這是何意?」素月并未張望,卻是一臉從容的朝着人群之中輕
喚一聲。

  面露難色的孫傳旻自人群之中走出,身後自是跟着朝中文武百官,昔日南京
事變,曆王蕭平印有意挾持他奪取南京自立,便是煙波樓救了他一次,此刻既然
是鬧得刀兵相見,孫傳旻卻是有些慚愧,但素月既然已經點出,他也隻好硬着頭
皮走出列來,上前沉聲道:「素月小姐,論治國之才,在下着實欽佩于您,可煙
波樓之存在于我大明卻是不利,在下也隻好如此,若是…」孫傳旻有些猶豫的咬
了咬牙:「若是素月小姐此刻答應歸隐,不再過問朝中之事,在下絕不傷害素月
小姐分毫。」

  素月一向雍和大度,此刻卻是露出一抹詭異笑容:「好一個『不利』于大明,
昔日若沒有我煙波樓出手相助,别說南明?就連你孫傳旻的性命是否還在都是未
知,如今,這是要卸磨殺驢?」

  孫傳旻心中也是料到素月會有此一說,當下不願與她辯難,繼續言道:「今
日種種,是孫某虧欠與你,但今日之箭在弦上,還望素月莫要逞強。」

  素月輕輕一笑:「若我所料不差,孫大人是聽聞了『斬鬼』現身商家碼頭一
事,便叫遊千裏率南京府兵前去牽制,這才有把握能将我擒拿?」

  孫傳旻應道:「不錯,煙波樓威名遠播,若無萬全準備,在下卻是不敢妄爲。」

  素月稍稍朝着四周打量一圈,再道:「那這裏既不是遊千裏的府兵,也不是
宮中的禁軍,莫非,這是孫大人在黃龍山上養的那支私兵?」

  孫傳旻當即面露驚異之色:「你,你怎麽知道…」接着卻是有些驚慌的向着
四周掃了一圈,連道:「不錯,自那日被曆王挾持,老夫便養了這些家仆以求自
保,想不到今日卻是派上了用場。」

  素月卻是大笑一聲道:「不錯,孫大人的忠心自是日月可鑒,隻不過鬼方南
下之時,你投信乞逃的書信又作何解釋?」

  「你、你胡說什麽?」孫傳旻當即惱羞成怒,指着素月罵道。

  「我還知道,當日曆王謀逆,看似是挾持與你,實則是你與他早有勾結,你
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均是與那淮南杜伏威一丘之貉。」

  「你…」

  「孫傳旻,你當真以爲你掩飾得如此之好,這世上便無人能夠察覺嗎?」素
月面色漸漸變得冰冷,忽然擡手猛地一甩,一方錦盒便是向着孫傳旻擲去,孫傳
旻顫顫巍巍的接過錦盒,輕輕打開,頃刻間面色煞白,那錦盒之中果真是昔日他
與曆王、與鬼方之間是書信,孫傳旻微微擡起頭來朝着素月一撇,卻見素月此刻
依然從容,而身邊百官的眼色也已經越發不對,孫傳旻收起将書信損毀的心思,
當即不敢再讓她繼續說下去,猙獰道:「休要多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煙波樓
究竟是人是神?給我放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諾大的皇庭中心,四面八方盡是飛箭襲來,素月眉心一皺,蓮步輕移,幾個
騰挪,避過些許,素衣一掀,又是遮擋許多,獨身一人在那箭雨叢林之中穿梭如
龍,一陣箭雨作罷竟是毫發無損。在場百官曾于南京一戰中見過慕竹千軍陣前救
人的神迹,可卻未曾想到,這位足不出戶的素月仙子,竟也是位絕頂高手。

  箭聲乍停,素月身前已然布滿箭矢殘支,素月立于場中,神态飄然,有若九
天仙子,手中握着一團箭支,朝着地上輕輕一擲:「哼,看來今日在場諸公,卻
是要與這逆賊爲伍了?」

  這一句問出,倒是讓孫傳旻身後百官有些動搖,他們本是約好了今日在此地
擒殺素月,卻未曾想素月竟是一語道破孫傳旻的罪行,然而此刻即便是不恥于孫
傳旻爲人,可也不敢在這萬軍陣前換了陣營,吏部尚書李庭元當先道:「諸位大
人,妖女誤國,孫大人一向忠于社稷,更有南明擁立之功,今日絞殺妖女勢在必
行,諸公不可猶豫。」旋即朝着孫傳旻道:「孫大人,這妖女撐不了多久,快快
将她擒住。」

  孫傳旻稍稍點頭,正欲下令,卻聽得耳邊一陣甲胄群湧之聲,孫傳旻側過頭
來,但見自己所伏兵馬之後,竟是突然殺出一支金甲雄兵,孫傳旻登時眼前一黑,
這支雄兵他自是識得,金甲鮮明,自是皇家禁軍守備。

  金甲軍中當前一人出列,卻正是昔日護送蕭啓一路南下的禁軍侍衛統領龐青,
此刻他一臉肅然,徑直朝着素月喚道:「素月小姐,龐青來遲了!」

  「龐青,你這是何意?」孫傳旻大怒道:「你不是說過,不會過問這朝中糾
紛嗎?」

  龐青冷聲道:「若是權柄之争,龐某卻不會過問,可若是有人曾參與謀逆之
行,那龐某身爲禁軍統領,此刻便責無旁貸。」旋即不再理會百官叱罵,朝着身
後喚道:「給我拿下!」

  一時間金甲禁軍蜂擁而上,孫傳旻所養的私兵早被素月吓破了膽,此刻面對
這訓練有素的禁軍哪是敵手,隻幾個回合,便已支撐不住紛紛跪地求饒,龐青順
着滿地的降卒而行,直至素月跟前,雙手一揖:「素月小姐,這些賊人如何處置?」

  素月微微朝着刀斧加身的孫傳旻瞥了一眼,冷聲道:「全部收押,待天子歸
來再做處置。」

           ***  ***  ***

  分割線

           ***  ***  ***

  與宮中混亂局勢所不同的,煙波府此刻卻是甯靜異常,煙波府衆人向來性情
恬淡,驚雪在時還有些許侍衛将兵在府中巡衛,驚雪走後府中便也隻剩幾名奴仆
打理,除了門口設有幾名門衛,府中幾乎可以算是空空如也。

  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形如影魅一般根本未曾驚動門衛,而是一個翻身便已躍
入府中後院,黑影朝着左右張望一二,确保後院無人,這才緩步向着素月的書房
行去。

  書房清新淡雅,桌上還殘留着些許清香,叫人聞之分外舒爽,黑影向着書桌
疾行兩步,見那桌上放着一疊厚厚的書信,信封之上均是沾有蠟封,顯是極爲機
密,黑影不由咧嘴輕笑一聲,自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卻是要朝着那信封塗抹,可
手伸至半空,卻是稍稍頓住,那雙淫邪鼠目轉了一圈,卻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将小瓶放置一邊,自己輕手将那信封拆開。

  「經查,曆王府近日食材陡增,疑是藏納十餘人不等,摩尼教護法蒼生妒或
許便在其中,除摩尼教外,似有東瀛忍者介入,分列證據如下…」

  「經查,沈家家主沈瓊借兒女結親一事與曆王府走動頻繁,近日往來曆王府
頻次如下…」

  黑衣人才拆過兩封,便已是冷汗直流,不由得一把扯過面上黑巾,露出那張
陰邪面容,心中暗道:「想不到這素月情報如此透徹,幸虧今日計劃周密,若是
再晚幾日,怕是什麽都得查出來了。」黑衣人自是那在南明官場藏匿多時的吳越,
探得「斬鬼」駐紮在商家碼頭,吳越自是迅速将這訊息告知孫傳旻,卻不曾想孫
傳旻竟是早有準備,兩人一拍即合,這才布置出了宮中圍剿之局,然而吳越并不
放心,四年前煙波樓大鬧燕京之事他還有所耳聞,這煙波樓中各個不凡,雖說在
上千軍士的亂箭之下逃出的幾率不大,可吳越卻不敢冒險,故而他便悄悄潛入這
煙波府中,意圖在素月房中做些手腳,在她這日常物件之上塗抹些劇毒,若素月
真是自宮中逃出,必然不會不來這煙波府中收點,他便可趁她毒發之時出手,以
策萬全。

  然而這兩封密信看完,吳越不由心中遲疑起來,不由得扯開第三封密信:

  「經查,吏部侍郎吳越武藝不凡,最擅輕功,四年前曾有人在京郊之外見其
與丐幫趙乞兒過招,武功似是摩尼教的路數,四年前爲禍燕京的『落花公子』懷
疑便是此人,京郊見聞百姓證詞如下…」吳越看着那信上的一樁一樁,隻覺這寥
寥數語将自己數年前所作所爲盡數囊括,除了見聞百姓證詞,還附有這密探的武
功路數分析,将他那日二人比鬥招數分析得幹幹淨淨,最終得出結論——疑與摩
尼教有關,而最令吳越震驚的,卻是那信下竟是有着一筆清秀的簪花小楷,吳越
任職于吏部,自是認得這是素月的字,便在那密信尾端,寫着「再查」二字。

  「她已經知道了?」吳越不由心頭一震,不由将那信封拾起,卻見着除了先
前兩封密信塗有蠟封,餘下幾封均是有拆動痕迹,吳越趕緊取過下一封,匆忙打
開:

  「經查,曆王府沈家結親當日,吳越上門拜賀,在曆王府逗留數個時辰未出,
其後兩日,接連前往沈家拜訪,似是有所圖謀,線人見聞如下…」

  「經查,壽春軍糧運送前日,吳越以其父壽辰爲名,邀六部同僚前往醉仙樓
暢飲,酒足飯飽之後,吳越與兵部尚書同乘而返,第二日,吳越下朝歸家晚了半
個時辰,疑是他得來将軍糧運送路線并報與他人知曉,線人見聞推斷如下…」

  吳越連拆兩封,越往下看便越是心驚膽戰,若是先前武功一事他還能自圓其
說,畢竟他曾與摩尼教反目,并将琴桦毫發無損的送至煙波樓手中,想必先前種
種煙波樓也不會計較許多,可這勾結曆王府與沈家意圖不軌,甚至洩露軍機以緻
戰事不利,這罪過可就大了,可那信紙末尾卻是依舊寫着「再查」二字,吳越不
由心生疑惑:「難道素月在等什麽?」

  桌上還剩有兩封密信,均是有拆動痕迹,吳越不再多想,先是拆開一封:

  「經查,南京總督孫傳旻于黃龍山上豢養死士近兩千人…」吳越不由懼意更
甚,孫傳旻藏有死士這一消息還是昨夜孫傳旻透露給他,卻不曾想素月竟是早有
發覺,登時再往下看:「依素月小姐意思,月牙深入查探,探知孫傳旻曾于燕京
城破之時與淮南杜伏勇有書信往來,似是與昔日曆王謀逆有關…探知昔日南京被
圍之時,孫傳旻投書與鬼方完顔铮,似有降意,證人證詞如下…」吳越越看越是
心驚,若是先前所載還在他的所知之中,可這餘下之事,竟是連他都蒙在鼓裏,
吳越微微沉吟,忽然之間卻是猛地擡頭,頃刻間全身冰冷——若是孫傳旻謀逆之
事敗露,那素月此次進宮,定是有備而去,這孫傳旻又豈是素月的對手。

  若是換做以往知曉事迹敗露,吳越定會不想其他撒腿就跑,可偏偏那桌上還
藏有最後一封密信,吳越即便是雙手顫抖,也深吸了口,輕輕将其拆開:

  「經查,吏部尚書吳越近日修爲大進,輕功更勝往昔,工部尚書畢元望與商
家少主商承之遇襲之時,吳越均不在家,疑是吳越所爲,碼頭暗哨親眼得見刺殺
商承之之黑影身形與吳越相近,身法劍招似是與紫衣劍有些相近,線人見聞如下
…」吳越顯然已是對這煙波樓的情報搜集佩服得五體投地,昨夜所作所爲還未過
一日便已被人以書信呈上,而那書信的末尾,簪花小楷依舊清秀俊逸,可那字眼
卻是一改往日「再探」的平淡,而是赫然挂着兩個大字——「當誅」!

  吳越雙手顫抖的扔下密信,隻覺腦中一片混沌,那醒目的「當誅」二字近在
眼前,吳越隻覺體内一陣警覺,憑借着紫衣劍對殺氣的熟悉,吳越心中登時一顫,
連忙扔下手中書信,沒來由的朝着房外跑去。

  「叮」的一聲重響自吳越左右兩邊同時傳來,吳越頓時止住腳步,左右張望,
這才發現他先前走過的後院忽然變得有些不同,他此刻左手是素月閨閣,右手是
這後院琴房,而這兩處均有琴音同時傳出,音律重響,宛若一股極強的殺氣擊來。

  吳越緩走幾步,心道不妙,這後院之中,琴房、書房及卧房三地互爲犄角之
勢,一左一右琴聲奏響,在這後院上空凝出兩股真氣,吳越一時心亂如麻,身子
猛地向着天空一蹬,意圖朝着上空奔逃,卻未曾想這陣法太過霸道,他還未曾突
破那音律真氣,便被活生生給擋了回來。

  「吳越,你作惡多端,念在琴桦一事,素月容得下你,可你卻有了一身『紫
衣劍』修爲,那今日便要讓你說個明白!」吳越愁眉之際,卻聽得正門傳來熟悉
卻又令人敬畏的聲音,素月雙手負立,款款步入院中。

  「素月!」吳越面色猙獰,心中憤懑不已,他本以爲自己算無遺策,借着近
日奇遇修爲大進,暗施妙手,将這煙波樓素月玩弄于鼓掌,卻未曾想,自己所作
所爲,均是逃不過素月的「眼睛」,此刻被困于這琴陣之中,連脫身都有困難,
吳越孤注一擲,猛地一吼,便是自腰間抽出「紫衣」,一劍朝着素月刺來。

  素月自踏入後院雙眼便未曾離開過那柄熟悉的「紫衣劍」上,見吳越刺來,
素月倒是神色從容,她早在琴房與閨閣之中分别将「焦尾」與「拾月」置放妥當,
此刻她已修爲驅動,二琴所奏竟是嚴絲合縫,素月以名琴之力将「琴陣」啓動,
吳越此次身陷其中,卻是修爲大減,每移動一步都困難重重,要脫逃更是萬不可
能,素月輕輕揮動長袖,卻是不退反進,自主向着吳越迎去。

  「煙波樓之中除了慕竹葉清瀾,便屬紫衣劍琴楓修爲最高,其劍有開山斷石
之威,其餘三人,各有所司,驚雪擅疆場,琴桦擅暗殺,素月雖是主理政務,卻
也有燕京宮中琴音退敵之神迹,」才過一招,吳越便不禁搖頭,他未曾想到,這
足不出戶的深閨素女,其武功修爲竟似是不在琴楓之下,若換做平時都未必能敵,
更遑論是今日被這琴陣所治,更不是素月對手。

  琴陣之中,素月更顯靈動,一招一式均似仙靈舞者,長袖揮舞之間不斷劃出
色彩斑斓的氣浪,吳越雖是身法過人,可此刻他不僅要躲避素月之攻勢,還要躲
避兩側琴音突襲,即便是紫衣劍在手,卻也未能堅守自如,見局勢不利,進退兩
難,吳越當機立斷,狠咬一記,咽下胸中翻滾氣血,卻是主動朝着素月刺來,既
是琴陣無法突破,那唯有聚力于劍,寄希望于從這陣眼之人尋找突破。

  可素月豈是輕易讓他得逞?

  吳越自負輕功卓著,少時曾随夜十方修習摩尼教至上輕功,也曾在燕京留下
「落花公子」的手筆,近日來得琴楓蒼生妒修爲,這二人亦是精于身法輕功,吳
越兼收并蓄,此刻身法已至無形之境,身形一閃,頃刻間便已至素月身前。然而
素月卻是紋絲不動,神色間亦是毫不慌亂,吳越心中雖有疑慮,但此刻劍已近身,
容不得他多想,長劍狠刺,卻是自素月身間劃過,而素月,卻是宛若空谷幽靈一
般消失無蹤。

  吳越錯愕之際,卻見得左側卧房之中,素月緩身坐于「拾月」琴前,素手一
揮,一道淡綠色氣浪便猛地撲來,吳越大駭,登時一個空翻匆匆躲過,身子還未
站穩,卻已見适才的素月又一次消失,吳越警覺的向右望去,卻見素月似是能憑
空移動一般坐落在琴房「焦尾」之前,「叮」的一聲輕響,又是一道光波襲來。

  「呃」,經過吳越空翻躲避已然消耗諸多精力,此刻身形未穩,又哪裏能避
開右側音波,這音波氣浪内力充沛,徑直打在吳越胸口,吳越登時胸口一悶,五
髒之中氣息翻騰,一柱血絲自唇邊溢出,顯已是強弩之末。

  「吳越,我且問你,琴楓何在?」素月不知何時又現身于陣中,可吳越此刻
氣息紊亂,再無鬥志,耳聽得素月質問,卻是悶聲在地,不發一言。

  素月卻是不急于一時,兩側琴音依舊不斷,在這琴陣之中,吳越已是逃不出
去,待得他受不住這琴音亂耳之煎熬,自會和盤托出。

  吳越雙目緊閉,神色緊張,此刻已受内傷,再無一戰之力,可身處琴陣之中,
若是如此僵持,早晚便會被這琴音傷及肺腑,屆時不待素月出手,自己便已不行
了,吳越心中懊惱,自他神功初成,這還是第一次遇見素月這等強大對手,可高
手過招,一次也便意味着生死,思來想去,自己的算計還是太過稚嫩,看來自己
真要命喪于此了。

  「公主,你不能進去!」便在二人僵持之時,卻聽得門外一陣急促聲響傳來,
吳越舉目一望,卻是眼前一亮。

  「大膽,我要見素月姐姐,你敢攔我!」蕭念未着宮裝,自宮中聽得素月遇
襲的消息,連忙向着煙波府趕來,哪會顧及門外侍從阻攔,當即一躍朝着後院飛
來,卻見着後院之中跪立着一名陌生男子,不由問道:「你是何人?我素月姐姐
呢?」

  吳越心中登時大喜,全身氣血暴起,集全力于一身,艱難站起,手中紫衣劍
暗光閃爍,劍身一起,便朝着蕭念襲來。

  「念兒小心!」蕭念哪裏見過這般快劍,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着吳越飛奔而
至,登時雙手捂住眼睛,尖叫起來。

  「啊!」的一聲尖音響起,蕭念卻是覺着渾身未有疼痛,緩緩睜眼,卻見着
那惡人長劍雖快,卻在自己胸前停了下來,而她身前,素月正雙指并發,一股氣
勁厚盾将她籠罩其中,充沛的内力足以将那惡人拒之盾外。

  「哼,原來适才陣中與左右琴室均是虛幻之像,這才是你的真身!」吳越冷
哼一聲,已然瞧出了這琴陣奧妙,素月以琴聲做餌,擾亂吳越心神,吳越即便修
爲再高也難以發覺素月蹤影,無論陣中或是左右琴室,均是幻象,唯有那陣外屋
檐之上,素月一人兩琴,才是這陣法核心所在。然而蕭念闖入,爲救蕭念,素月
不得不撤下陣法,獨身躍下,失了琴音亂耳,這琴陣再無威懾,吳越登時撤回劍
勢,朝着空中一個後躍,便已蹤影全無。

  「素月姐姐,我、我聽說有人想殺你…」蕭念見得那惡人逃走,心中隐隐猜
到什麽,連說話都漸漸小聲了些。

  「無妨!」素月見吳越輕功,自知已是很難追上,旋即牽起蕭念的小手柔聲
道:「可有傷着你嗎?」

  「沒、沒有。」蕭念連連搖頭,繼續問道:「那人是什麽人?我好像在有些
面熟?他爲什麽要害素月姐姐?」

  素月卻是沒有應聲,稍稍将蕭念摟在懷中,一時間隻覺多日的緊張情緒頓時
散去,素月不由也覺着有些累了:「都過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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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是日,南京總督府、曆王府、吳府乃至江南沈家,幾乎同時被重兵包圍,南
京城中一時間兵馬俑動,吓得街邊百姓紛紛退散開來。

  「南京總督孫傳旻、吏部尚書李庭元、禮部尚書王倫連同前任左相吳嵩、前
任吏部尚書吳廉、曆王蕭平印、江南沈家家主沈瓊…」素月書房,商承之一邊念
叨着這份名單一邊感歎:「素月小姐當真是好大的手筆,這一番大獲全勝,想必
這南京城要來一次大換血了。」

  聽得這般贊揚,素月卻是提不起興緻來,她面色平靜,無喜無悲,坐在案前
一直不發一語。

  「素月小姐是在想吳越的事?」商承之追問道:「天意難測,或許當真是此
人命不該絕,素月小姐也無需介懷,此人孤身一人,想必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素月輕搖臻首道:「我家楓妹依舊下落不明,吳越紫衣劍在手,總是隐患。」
見自己情緒稍稍影響了商承之,素月不由轉過話題:「對了,此次協助抓人,商
公子倒是幫了忙,不知是否一切順利?」

  商承之見她語露關懷之色,登時有些欣喜道:「承之不過是随大軍前往而已,
談得上什麽幫忙,那些亂臣賊子見了官兵,哪裏還有什麽反抗餘地,隻不過…」

  「嗯?」

  「隻不過在曆王府時,有一名喚作『清子』的東瀛忍者出手抵抗,倒是有些
損傷,不過都是些異族頑愚之人,稍稍費了些功夫便将他們拿下了。」商承之損
失輕描淡寫,素月也能想象着當時情形,想必那女忍武藝高強,若不是依仗着人
多,怕是抓起人來也不那麽容易。

  「商公子,南京經此一事已是政局不穩,朝中人才凋敝,素月想請商公子入
朝爲官,卻不知商公子有無興趣?」素月輕輕合上茶蓋,緩緩說道。

  「啊?」商承之一臉錯愕,大明一向重農輕商,他商家倒是沒想過能有朝一
日步入朝堂,可如今天子未歸,南京城可謂已是素月說了算,素月此言若是當真,
那對他商家卻也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商承之登時喜極,連忙起身道:「承之何德
何能,素月小姐如此垂愛…」

  素月又是搖頭道:「商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之德行,比之朝中諸公不遑多
讓,如今吏部尚書、侍郎盡皆不複,由你出掌吏部,倒也算人盡其才,待得天子
歸來,想必也不會反對。」

  「這、承之還想先回府中與家父商量,還望小姐允許。」

  素月淡然一笑:「嗯,去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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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燕京京郊之外,一座荒山之上此刻卻是分外醒目,原因無他,隻因這荒山腳
下被千軍團團圍住,甚是壯觀。

  而荒山之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迎着這雄渾山色,男才女貌,倒也算得上
一對璧人。

  慕竹修爲高深,此等山勢對她而言自是輕松自如,但行片刻,卻見得身邊蕭
啓腳程卻有些吃力,面色已是有些紅潤,隐有汗滴露出,慕竹不由柔聲道:「要
不要歇上一會兒?」

  蕭啓見慕竹回頭,生怕被老師瞧不起,連忙道:「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可疾行兩步卻又覺着腳下猶如重鉛一般難受,旋即又道:「啓兒真是沒用,連這
等荒山登起來都如此吃力。」

  慕竹微微一笑,卻是自腰間解下一塊兒秀帕,輕輕遞給蕭啓:「這荒山看似
普通,實則布有夜八荒的陣法,若是修爲不夠,自然是登不上來的,你如今小小
年紀能登至此地,也算進益不凡了。」

  蕭啓本是覺着有些道理,可一聽老師說起「小小年紀」,不由得有些惱火,
連道:「老師,啓兒一定能上去的。」旋即接過手帕,輕輕在臉上擦拭幾下,忽
然似乎聞到什麽,猛地舉起手中手帕,狂喜道:「老師,這是什麽味道,好香。」

  這手帕平平無奇,卻又是慕竹身邊之物,若說帶了香氣,那必然是慕竹身子
自帶的芬芳,慕竹知他心思卻也不必點破,輕笑道「我若喜歡,便送你了。」

  「嘿嘿,那啓兒先謝過了。」蕭啓連忙将那手帕折起,揣入自己懷中,不知
爲何,隻覺身上疲乏消散許多,登時又來了精神,連道:「老師,我們走罷。」

  二人談笑之間終是行至那荒山山巅,蕭啓這才發現,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座荒
山,山巅竟是有着如此景緻,這山巅四面視野開闊,南至黃河,北視燕京,山下
風光一覽無遺,卻是個山清水秀之地。但二人所行之目的卻并非遊山玩水,二人
駐足于一片黃土之前,笑音消散,面色變得沉重起來。

  原來那黃土之上卻是豎着三塊石碑,分别書寫着「韓韬」、「慕容章」、
「慕容巡」三人的名字,也無生平簡述、也無官職谥号,但僅僅是這三個名字,
卻已是讓蕭啓不得不折膝跪倒。

  「夜八荒此人雖是助纣爲虐,可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鬼方肆虐之時,他将
這三位忠烈屍首要來埋于此山,又以陣法爲護,也算是爲我們做了一樁好事吧。」
慕竹在側輕輕提點道,随即将頭移向墓碑:「這幾位大人都是國之棟梁,今日有
幸見證明君北歸,想必也可含笑九泉了。」

  蕭啓面色肅然,對韓韬與慕容章二位老臣他倒是接觸不多,可一念及兒時曾
受慕容巡教誨,明世事,通情理,心中不免有些感懷,當即跪倒在三人墓碑之前,
痛聲道:「三位大人,朕,大明天子蕭啓,今日回來了,鬼方驅散,反賊授首,
今日,啓兒便要帶兵重返燕京,待得将朝中百官歸來,蕭啓定追封三位英烈,重
葺墓碑,以報國恩!」一語言罷,蕭啓重重扣首在地,慕竹微微點頭,稍稍拱手,
朝着三人墓前躬下身姿,緩緩一拜。
2019-9-26 07:5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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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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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十卷-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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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10/01發表於:色城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三章:密林亂

  夜深人靜,自是人困馬乏之時,但南京監牢之外卻是燈火通明,光是看守的
大軍便已有上千之數,即便是身體再困,也並無一人膽敢亂來,眾所周知,這南
京城今天可算是變了天,來自煙波樓與朝中一些老臣的較量終是落下帷幕,一天
時間,總督府、歷王府、吳府以及數百位大臣被抄家查封,一應人等盡皆被囚入
這監牢之中,除了犯官,還有犯官家眷、一時間南京監牢人滿為患,為慎重考慮,
不得不加派了些人手過來,晝夜不息的看守此地。

  「咻」的一陣微風吹過,位於監牢門側最近的一位侍從稍稍撫摸了下冰冷的
臉頰,只覺適才有什麼東西擦過,不由得有些納悶,可四下探看卻是不見人影,
這侍從頗是疑慮,對這監牢之事又不得不慎,當即拾起燭火,向著監牢內里行去。

  監牢之中的犯人此刻已是睡下,即便是曾經的當朝重臣,也不過是在入獄之
初叫囂幾句,待真的餓了困了,也不過是尋常人罷了,這侍從將燭火對準著每一
間囚室,逐一探看有無異常情形,按照順序先是甲字一號,再是二號,直至那丁
字六號監牢,這侍從卻是有些緊張,原因無他,卻是這監牢之中關著的與別人不
同,這是一夥東瀛人,不但奇裝異服言語不通,更是入獄這幾日來不甚哭鬧,反
倒像是那寺廟里的和尚一般坐著一動不動,舉止倒是頗為怪異,侍從不由得將燭
光擡得近了一些,這一探看倒是讓他心生旖旎,那堆東瀛人抱團而坐,卻是以一
女子為尊,而觀那女子,模樣著實清秀可人,雖是身材稍顯瘦小,但那胸前一對
兒美乳卻是分外碩大,這侍從看守不由得噎了口口水,也只敢腦中意淫一番,稍
稍探過便要回身,可便在他回身之際,一道寒光自眼前一閃,他還未有所覺,便
突感脖頸之處一陣冰涼

  「呃…」侍從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然雙手緊緊捂住脖頸倒下,至始至終都未
能喊出一個字來。

  吳越輕輕收回紫衣,自黑暗之中緩緩走出,在那丁字六號監牢牢門之上輕輕
一劃,牢門瞬間破開。

  「什麼人?」得蒼生妒授藝,清子此刻卻是東瀛忍者之中修為最高之人,此
刻聞得風聲,自是第一個驚醒過來,吳越輕輕一笑:「門外看守已被我處理幹凈,
你們走罷。」

  清子聞言一喜,登時用東瀛話喚起身側夥伴,稍稍朝著吳越一躬身,便一齊
向著牢門奔去。

  「有人逃獄啦!」眾忍者一齊湧出,還未行至門口,便已被門外守衛發覺,
一時之間退無可退,東瀛忍者只得硬著頭沖上前去與那上千看守戰作一團,而吳
越,卻是自牢中輕輕一笑,緩步朝著人堆行去。

  千軍亂戰之際,吳越身形快如鬼魅,一躍便至清子身前,一手將她牽起,清
子還待掙紮,吳越卻是一指點上其胸前穴道,一把將其摟入懷中,趁著這千軍亂
戰,縱身一起,便已向著黑夜飛去。而這夥群龍無首的東瀛忍者,自是成了吳越
分散註意的棋子,很快便成了亂軍陣前的亡魂,待得清點屍首之時,看守們這才
發覺,少了一位東瀛女忍。

           ***  ***  ***

  「你是什麼人?」南京城郊,一片密林之中,清子被吳越輕輕推置於地,一
念起同門盡皆慘死,不由得心生惱怒,大聲叱罵。

  吳越輕掀面巾,自習得六合長春功法之後,他的容貌越發顯得淫邪俊美,清
子一視之下不由也有些錯愕,連說話語氣也小聲了些:「你、你是那位朝中的大
官?」清子潛居於歷王府中,也曾隨蒼生妒見識過這群合夥之人,自是與吳越有
著一面之緣。

  「蒼生妒已死,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吳越伸出手來,遞在清子眼前,可
清子卻是露出驚恐之色:「主、主人死了?」

  吳越卻是未想到那貌醜如豬的蒼生妒倒還真的有人掛念,倒也不做隱瞞:
「那日蒼生妒調教琴楓未果,被她功力回返給一劍殺了,倒是便宜了我,不但撿
了個絕色佳人,更是得了蒼生妒與琴楓的一身功力,你以後跟著我,倒也不會比
那蒼生妒差。」

  「主人…」清子雖是東瀛人,可卻也並非毫無廉恥,蒼生妒雖是用強得了她
的身子,可後來倒也對她不錯,也怪她自己在床弟之上理智全無最終是淪為蒼生
妒的侍女奴僕,可這中原之行,本以為是跟著蒼生妒來此闖出一番事業,卻不料
此刻蒼生妒與同門中人盡皆慘死,此刻卻只剩下她一個,當即有些仿徨無措:
「我、我…」

  「哼,我若要用強你也攔不住我,只不過我憐你也是個可憐之人,此番救你
出來,卻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今後你若不願跟著我,那我也不會強求。」

  「啊?」清子見他如此坦言,倒是微微點頭,不禁問道:「我、我能幫你什
麼?」

  吳越上前一步道:「聞聽東瀛忍術之中有一門與幻術相融合的分身之術?」

  清子微微點頭:「是,是有這麼一門『影分身』術,可以前主人說過這類功
夫不過是旁門左道,若是與高手對敵,不出三招便能被人識破。」

  「『影分身』」若是拿來對敵自是容易被人識破,可若是用在對的地方,擾
亂心神,令敵心生雜念,卻也是再好不過。」吳越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朝著清子
身側緩緩走著:「我要對付的人武功修為與我尚在伯仲之間,可那人心智萬中無
一,五行陣法、機關器械,如若與之纏鬥,我實沒有取勝之機,若要戰勝她,必
須針對她的弱點,亂其心神,一擊致命。」

  「好,那我便將『影分身』教給你。」清子見他說得莊重,當下也不多想連
連點頭答應。

  吳越稍稍靠近,雙手搭在清子的肩頭,柔聲道:「若是能打敗此人,這南京
城便盡在我掌控之中,屆時你便跟著我,我自會好好對你。」

  清子見他說得真切,心中不由有些動搖,此刻她宛若亂世浮萍一般無處可去,
也只得依著吳越所言,吳越見她不再反抗,稍稍將她扶起,一手將其摟入懷中,
緩緩撫摸著女忍的一頭長發,輕聲道:「那麼,我們便開始吧。」

  「嗯,這『影分身』術講究的是…」清子雖是靠在吳越懷中,但聽得要開始
傳功,倒是認真起來, 可她還還未曾說完,吳越卻是一嘴親了上來,清子錯愕
之間只得「嗚嗚」相抗,吳越在她那嬌唇之上舔吻一番這才松開,笑道:「清子
莫非是忘了我體內有著蒼生妒的『六合長春功』?咱們找個地方好好歡愛一番,
你那些忍術我自當心領神會。」

  「啊…」清子卻是未料到他如此直接,心中一時羞怯不已,可吳越卻是火候
把握得相當穩妥,見她面露嬌羞之色,當即再度抱住她的臻首,大嘴又一次的蓋
了上去。

  「別、別在這里…」清子渾身酥軟無力,若不是吳越將她抱住,只怕已是軟
成了一灘爛泥,可吳越卻是變本加厲,大嘴不斷在她口中肆虐無度,不斷的挑動
著她的那條芳唇小舌,連帶著的摟在她腰間的大手也開始緩緩向下,一把將這女
忍的蜜臀握住,吳越稍稍退出唇舌,輕聲道:「此地風景秀美,又是密林深處無
人打擾,今夜咱們便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好好體驗一番這人間至樂。」

  吳越有心收服於她,自是使出了些手段,那靈動的舌尖早已是將這女忍挑弄
得丟了魂兒,吳越見她雙目緊閉,知是動情之兆,連忙趁熱打鐵,將她緩緩放倒
在地,大手輕輕推至女忍腰間,輕輕一扯,便將那忍服腰帶扯開,這女忍衣物看
似緊致,然則一旦腰帶松開,渾身便是松軟無比,那胸前領口之處立時跳脫出一
抹白溝,胸前粉嫩若隱若現,讓吳越看得雙眼放光,吳越心中暗道:「原本只想
著將這女忍為己用身邊也好多個照應,卻想不到這嬌小女忍這般有料,不但長得
精致,這對兒奶子從面容上看可完全看不出竟是有這般巨碩。」一念至此,吳越
自是不再多想,稍稍伸出手來,自那裸露出的胸前白溝之處探了進去,緩緩鉆入
衣襟之中,一把便將那團豐乳握住。

  「嗯…」清子一聲輕哼甚是柔媚,吳越興致高漲之下大力向著自己的衣物一
扯,卻是將衣物脫落,吳越體貼的將衣物搭在女忍躺著的地面,又沿著她的胸襟
之地緩緩由里向外扯開,柔軟寬松的忍服自是向著兩側脫落,只一會兒功夫,便
將清子上身剝得精關,露出那對兒傲俏挺立的豐乳,吳越橫跨一步,將身子壓在
女忍之上,緩緩向下靠近,大嘴一口便咬住了那團柔軟玉乳,舌尖來回顫動,竟
是將清子逗弄得渾身打顫,胸前不斷起伏,清子多日不曾見過蒼生妒,往日蒼生
妒在時幾乎每日都會寵幸與她,可近月來卻是蹤影全無,今日清子被這吳越挑逗
得興起,睜眼之處卻又覺著這吳越越看越是英俊可人,比那蒼生妒不知俊朗了多
少,當下一顆芳心早已換了門庭,竟是主動伸出雙手一把圈住吳越脖頸,媚聲道:
「好人兒,今後,今後你便是我的主人了。」

  吳越見她如此主動,自是開懷不已,當即再度吻上嬌唇,卻只覺這女忍騷媚
至極,此番口舌探入還未多時便見女忍主動奉上香舌而來,雙舌纏繞,恰如龍鳳
起舞,不斷在二人口中癡纏,吳越一手抱著女忍嬌首,一手則開始揉捏起女忍胸
前峰巒,正自得意之間,卻覺胯下一陣冰涼舒爽,不由低頭一看,卻見著一只白
嫩小手正輕輕將自己的長龍握住,熟稔的上下套弄,吳越卻不想這女忍如此殷勤,
倒是有些喜歡,不由放松自己,任由著清子施為,但見這女忍媚眼如絲,小手兒
在他肉棒之上摩挲幾回,嘴邊不住的嬌哼,便再是忍耐不住,輕輕一扯,卻是扶
著吳越肉棒向著自己小穴湊來,一邊是炙熱滾燙,一邊是玉穴冰涼,還未長驅直
入,只在外面輕輕一觸,清子便一聲嬌吟,那樓主吳越的手更是用力將吳越拉下,
吳越會意,當即再度大嘴覆上,又是一輪激情濃吻。

  二人深吻之時,清子卻是自主回過神來,撫弄著肉棒的小手向上一捋,吳越
頗為配合的向前頂去,只聽得「啪嘰」一聲,肉棒順著早已濕潤不堪的泥濘壁道
緩緩進入,吳越一邊緩入,一邊註意清子臉色,見清子面色如常,料想這女忍定
是適應了蒼生妒那廝的尺寸,定是個床上好手,當下不再隱忍,胯下蓄足精力,
奮力一捅,一時間曲徑通幽,柳暗花明,長龍破土而出,直沖雲頂,清子「啊」
的一聲嬌喚,竟是忍不住捂起嘴來,顯是一時間還未適應這股力道。

  吳越胯下之物雖是不及蒼生妒那般粗肥,可卻也勝過常人數倍了,加之吳越
年輕力壯,此刻修為更是在蒼生妒之上,肏弄起清子來更是得心應手,倒是比起
蒼生妒的一昧蠻幹更是刺激不少,那磨人的肉棒不住的在清子蜜穴之中來回穿梭,
時而左右封騰,時而一觸到底,更有甚者,似是吳越有意調戲一般,那肉棒竟是
能自己來回翻滾轉動,著實是花樣百出,肏得清子連呼不止,不自覺的雙腿緊夾,
雙手纏住吳越的脖頸便是主動將小嘴兒貼了上去。

  「啊啊…嗚,噢…」胯下不斷癡鬥,清子的面色卻是精彩至極,時而秀眉緊
蹙,淺吟即止,時而張口大呼,不住哀嚎,時而又雙唇熱切吻在一塊兒,一般感
受著吳越的口舌之利一邊又得承受胯下的來回痛擊,只得在那舌吻之中輕輕哼叫。

  便在他二人沈浸於欲火瘋狂交織之時,卻聽得周遭一陣腳步之聲傳來,吳越
眉頭一皺,下意識的伸出手來,輕輕捂住清子的唇口,胯下雖是依舊未曾停歇,
可體內卻是凝神靜氣,仔細傾聽著這靠近的腳步。

  「夫人,您慢些。」吳越目光所及,卻是一位青衣小婢正扶著一位年長婦人
向著這密林緩緩走來,似是有些急促,而那婦人,吳越卻是非常熟悉。

  「翠兒,莫要擔心,等回了南京見了官家,老婦自會問個明白。」原來這婦
人便是慕容爾雅之母,英烈慕容巡之妻杜氏,三日前曾驅車趕往南京城郊金光寺
祈福,卻不曾想今日返城之時聽得消息說吳府一家盡皆下獄,甚至因為爾雅的關
系波及到了她慕容家,一時間竟是嚇得那膽小的車夫撇下她這孤寡之人逃開,只
剩得這主僕二人連夜步行趕路,眼看便要靠近南京,可卻未想到在這荒郊密林給
迷了路。

  「夫人,你、你瞧那邊…」這丫鬟舉著火燭走在前面,眼睛倒是十分尖銳,
燈光一甩,竟是瞧見了密林之中的一團黑影。

  杜氏聞聲望去,果見著那密林之中隱有人跡,不由得回應道:「似乎、似是
有人?」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向著黑影踱步,吳越倒是不慌不忙,此刻黑夜難以視物,
故而即便是這位嶽母大人靠得近些想必也難有發現,吳越一時間倒是大起了膽子,
胯下卻是猛地爆發,連續抽插數十下,甚至連捂住清子芳唇的手也給撤開。

  清子突遭重創,哪里還能控制得住,當即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魅吟尖叫,徑直
落入杜氏以及丫鬟耳中,杜氏登時面色羞紅,連忙停下腳步駐足不前,而那未經
人事的丫鬟翠兒更是不堪,只恨不得將頭埋入地上,輕輕啐了一口:「呸,他們、
他們好不知羞!」

  杜氏一時間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連扶著丫鬟的手都是微微顫抖,當即雙腳一
軟,連喚道:「翠兒,我們,我們還是繞開些吧。」

  翠兒連連點頭,扶著夫人便要繞著那淫靡的聲音而行,可一邊疾行,一邊自
耳邊傳來那聽似暢快無比的陣陣呻吟之音,翠兒雖是心中有些鄙夷,可卻是忍不
住心中好奇,稍稍扭過頭來偷看幾眼,只覺著月光照射之下的那團黑影似是有著
幾分眼熟,正思慮之間,卻聽得那晃動的人影竟是響起了一聲低沈的吼叫,翠兒
當即捂住嘴唇,輕輕扯了扯夫人的袖子,小聲道:「夫人,你…你聽?」

  「奸夫淫婦,有甚好聽,還不趕緊趕路?」杜氏鄭聲肅穆,板著面孔斥道。

  「可、可是…那聲音好像、好像是姑爺。」翠兒見夫人誤會,連忙道出心中
猜測,這一聲「姑爺」卻是驚得杜氏雙手一顫,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轉過臉來,
再度向著那團不堪入目的晃動身影看去,果見那黑影搖動之間似是與自己那位東
床快婿有著幾分相似,杜氏顫抖著身子向著人影方向移動,越是近前便越是心中
怒火中燒,直至靠近幾分,正是那奸夫酣暢之時擡起頭來,正露出那張邪魅而又
飽含情欲的面容,杜氏當即伸手指道:「你…你…」

  吳越卻是渾然不顧著這位老婦人靠近,以他如今修為,豈會連這等聲響都察
覺不到,待杜氏靠近些許,他卻是故意狠肏兩下,旋即一個胯下一陣激靈,狠狠
將白精射入清子體內,這才昂首擡頭,朝著杜氏微微一笑:「嶽母大人,小婿此
刻倒是不便行禮,還望恕罪。」

  「真是姑爺啊,」翠兒連連靠近,捂住小嘴呼道:「姑爺你怎麼…你怎麼能
如此…」

  吳越咧嘴一笑,自清子穴間拔出那只依舊昂揚挺拔的巨龍,一並帶出許多白
色汙濁,清子見她當眾如此,卻是酥媚的輕哼一聲,也知這眼前人都是吳越相識,
旋即別過頭去,不去理會。而吳越,卻是不知羞恥的赤裸著身子站了起來,胯下
巨龍昂揚聳立,在皎潔月色之下明晃晃的在這主僕二人眼前擺動。

  「呀!」二人同時扭過頭去,丫頭翠兒更是羞得尖叫起來。

  「混賬,還不穿戴好衣物!」杜氏雖是背對著吳越,卻是氣得雙肩顫抖,當
即怒聲斥道:「我聽說南京城里鬧翻了天,你吳家滿門被抄,你卻還有心思在此
行茍且之事,當真,當真是氣煞我也!」

  吳越卻是並未如她所言著好衣物,反是大喇喇的挺著巨龍朝著二女走來,那
丫鬟見狀驚呼一聲,趕緊向後退去,杜氏見狀卻也回過頭來,見吳越並未有懼怕
之意,反是自己先露了怯,登時喚道:「你,你要做什麼?」

  吳越嘿嘿一笑,卻是振臂一呼,一道凜冽劍氣自手中揚起,立時刮出一道狂
風,吹得這密林伸出「吱吱」作響,杜氏與那翠兒忽感狂風襲來,感覺抱做一團
「咿呀」亂叫,卻是終究躲不過這狂風之威,不過幾息功夫,那疾風便將這對主
僕衣物揚起,先是吹得盡數纏繞於頭頂之上,再過幾息,衣物卻是繞過頭頂,如
獸脫樊籠一般呼嘯而去,不見蹤影。

  狂風驟停,吳越快步上前,一手摟住一具赤裸胴體,放肆笑道:「想不到嶽
母大人竟還有如此身段,平日里小婿常常探望,雖是偶有臆想,卻是一直不敢想
象嶽母大人在床上會是個什麼模樣,卻不想今日嶽母大人開恩,知道小婿落魄至
此,特意趕來慰問,當真是…當真是胸懷博大啊,哈哈。」吳越嘴中說著汙言穢
語,卻是在「當真是」之處詞窮卡了一下,旋即卻是眼前一亮,大手一把握住杜
氏那對兒豐碩胸乳,這才用出「胸懷博大」一詞。

  「你,你放開我!」杜氏卻不想吳越今日竟是如此放肆,身子不斷掙紮抗拒,
卻是始終無法擺脫吳越的大手,當下大聲咆哮道:「畜生,你瘋了不成?」

  吳越聞言卻是一聲冷哼,當即怒笑道:「哈哈,瘋?我吳越天縱之才,卻成
日要在人前逢迎,先有摩尼教、後有你慕容家,再後來我入朝為官,朝中天子百
官,甚至於那不可一世的煙波樓,我吳越若不是一直隱匿,又豈能活到今日,可
直到如今我才算是活了個明白,若是沒有實力,再多的隱忍藏匿也是徒勞,摩尼
教潛伏數百年,一朝而發,卻依舊敵不過煙波樓那區區五位女子,而煙波樓呢,
朝堂之上飛揚跋扈,武林之中橫行無忌,她們憑的是什麼,是實力,只要有了絕
對的實力,又何須什麼遮遮掩掩,我吳越今日強於你二人,我便要讓你這平日受
我參拜嶽母大人做我的胯下之奴,我告訴你,我沒有瘋,自今日起,我才是真正
的我。」

  吳越一通獨白,登時說道杜氏心中大駭,她卻從來不知這平日看起來斯文有
禮的女婿此刻竟變成了個人面獸心的無恥之徒,一時間竟是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女
兒,當即問道:「你,你這樣怎麼對得起爾雅?」

  「爾雅?」吳越輕笑一聲:「你的寶貝女兒卻是早已知曉我的本色了,嘿嘿,
今日先吃了頭羹,待他日有機會,我倒要看看你們母女二人共侍一夫會是個什麼
模樣。」

  「你,你…」杜氏還待再罵,可發覺吳越的大手依舊盤旋在自己的乳峰之上,
登時語氣軟了幾分,連道:「吳越,你別這樣,吳越,你放開我先…你…」

  可她討饒之語還未說完,吳越卻是一把將她自翻轉過來推倒在地,令她雙手
撐在地上,一身壓了下來,這回不但抓住了她那肥碩的雪乳,更是空出一只手來
在她的股間盤桓,更過分的,吳越稍稍摩挲幾許過後,便是揚起手來,狠狠一拍,
「啪」的一聲打在杜氏的香臀之上。

  「啊!」杜氏慘叫一聲,倒是嚇得一旁的丫鬟翠兒連連哭道:「姑爺,你放
開夫人。」

  吳越順聲望來,這還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起這位嬌俏可人的丫鬟來,出身於曾
經的右相慕容府家的丫鬟自然不會是什麼歪瓜裂棗,若論樣貌,這丫鬟自是不及
杜氏周潤,可畢竟是二十不到的青春處子,眉眼之間的那抹青澀風情卻是頗有韻
味,吳越登時朝她一笑:「是叫翠兒吧,前幾次去慕容家探望便註意到你了,今
後你便好生伺候老爺我吧。」

  可話是如此,吳越卻是並未放過身下的杜氏,一面在那香乳肥臀之上遊走,
一面已是用手扶住自己已然堅硬的肉棒,向著杜氏的陰戶湧來,杜氏自小也是名
門閨秀,嫁入慕容家後也一直恪守婦道,近年來慕容巡又英年早逝,杜氏自然已
是許久未經人事,那陰戶之中頗為幹澀,加上吳越此番粗暴強硬,更是沒有一點
潤滑之意,吳越倒是不顧許多,偏生喜歡那霸王硬上弓的滋味,長槍一挺,便已
沿著這位美艷嶽母的穴壁刺去。

  「喔」的一聲尖叫,長槍盡沒,杜氏慘呼一聲,卻是面如死灰,只道貞潔不
複,覆水難收,心中一片淒涼。

  「夫人。」丫鬟翠兒見得此情亦是不斷呼喚,強行掙脫吳越的大手,向著杜
氏爬來,牽起杜氏的手,與之哭成一團。

  「清子,你來教教這位小丫鬟。」吳越有心淫辱,自是不會放過任何時機,
此時清子稍稍回過神來,便索性將她喚來,清子倒是如先前歡愛之時所言認命一
般,緩緩跪倒在地,見著吳越狡諧目光,已是明白了吳越心中所想,當即一手牽
過那嬌俏丫鬟的手,將其手放置於那正被吳越來回進出的杜氏的美穴之上,緩緩
摩挲。

  「啊啊,啊,別…」吳越長槍抽插,杜氏本已是亂了心神,那一股股勢大力
沈的撞擊直叫她又羞又痛,可行進之間卻又帶著一股強烈的酥麻之意,本已是叫
她難以抗衡,這二女的小手搭在她的小穴戶外,一時間更是叫她敏感異常,里頭
有吳越的長槍穿刺,外頭有二女的溫柔摩挲,這一番里應外合還不出半柱香的功
夫,杜氏已然心頭大亂,從開始的「別、別,停下」竟是改成了「喔,啊,好、
好深」,這一番變動卻是深得吳越歡喜,登時一把揪住杜氏的發髻,狠狠一扯,
直將美婦長發散開,登時笑道:「嶽母大人喜歡吧,小婿還有更多的手段呢,嗯。」
隨著一聲「嗯」的輕哼,吳越將陽物緩緩抽出,卻是在那肥臀之上微微移動,杜
氏本是羞怒的面色突然之間變得極為恐懼,近乎嘶吼的掙紮道:「不要、不要,
那里,那里不可以。」

  可還未待她說完,吳越卻是狡諧一笑,長槍順著蜜臀股道之間狠狠刺入,只
聽得杜氏一聲「啊啊」的慘叫,後徑之中鉆心切齒的疼痛傳遍全身,弱不禁風的
杜氏瞬間竟是疼得暈了過去。

  「嘿,當真沒用。」吳越隨意抽插兩下,卻見杜氏昏迷,並未半點回應,登
時心生不悅,無趣的抽出巨龍,向著一側正被清子牢牢抱住的丫鬟翠兒行去:
「嘿嘿,你家夫人欠下的,便由你來還吧。」

  清子捂嘴一笑,一把拉起這位已然花容失色的嬌弱婢女,將她置於地上雙腿
緩緩拉開,調笑道:「主人,這位妹妹還是個處女,您可要溫柔一些。」

  吳越冷哼一聲,笑道:「溫柔?我倒正想試試你這套『分身』之術。」言罷
卻是雙手立於胸前,一手雙指向上一指,口中念出一道咒語,整個人一時便似是
憑空消失一般,那被清子架在身下的丫鬟翠兒哪里見過這般光景,登時雙眼一懵,
忽然,只覺四道黑影在她身前浮現,這四人與先前的吳越身量打扮一模一樣,一
個牽過翠兒雙手,將粗大的陽具侍弄於翠兒雙手之上,一人擡起翠兒的頭,一個
狠刺便將陽物刺入這俏婢嘴中,而另兩人,卻是同時施為,一齊將她扶起,一前
一後,各自用長龍對準前後兩穴,近乎同一時間,猛地一捅。

  「啊!」

           ***  ***  ***

  「滅絕人性,方可成魔!」

  「滅絕人性,方可成魔!」

  摩尼教燕京總壇,蕭逸一個人呆在這密室之中已有數日,按照夜八荒臨終遺
言,蕭逸翻開了那象征著摩尼教最高秘典的「極夜寶典」,但第一頁便已將他拒
之門外。

  雖是只有短短八字,可蕭逸卻是始終未能看得透徹,他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
可要論起「滅絕人性」四字卻是還不夠格,一想起曾經自己面對南宮迷離孤兒寡
母之時所流露出的絲絲關懷,一想起夜八荒對自己的種種提醒,蕭逸突然覺著自
己也並非那般窮兇極惡,可自己若是安分守己,又怎會惹來與煙波樓的種種糾葛,
一念起昔日與吳府勾結,派那黑古道人施蠱術暗殺兄長蕭馳,蕭逸便是一陣仿徨,
為了皇位,他卻是向著自己的兄長骨肉下了毒手,也正因如此,他一步錯步步錯,
最終成了煙波樓的生死之敵。

  「我真的錯了嗎?」蕭逸捫心自問,若是不殺兄長,以蕭馳的容人之量自然
不會對他如何,他或是在朝中當一個閑散王爺,或是分封在外,權掌一地,無論
如何,蕭馳都不會虧待與他,而蕭馳呢,有煙波樓扶持,自然是不懼匈奴鬼方,
進而也不會讓摩尼教起勢,自此天下太平,大明百姓的日子或許會好過許多。

  可那又怎麼樣?蕭逸一念及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當即狠狠搖了搖頭,是了,
我下南疆,遊長江,歷壽春,不但得了那天下無雙的南疆神女的紅丸,還將她奴
役在胯下三年,機緣恰合得了逆龍血脈,進而幾次大難不死,拜摩尼教夜八荒為
師,壽春一戰擒得驚雪,這些尤其是一個閑散王爺所能享受,壽春稱帝雖是短暫,
可他也著實是當過幾日的九五之尊,這些,不就是他兒時的夢嗎?

  蕭逸不由得面露陰側之色,登時狠狠道:「我沒錯,蕭馳該殺,若不是那慕
竹,此刻我已是萬乘之君。」蕭逸說著說著便又想到那日慕竹在壽春「誅仙陣」
前的神跡,心中不由念道:「若要戰勝慕竹,非成魔不可,而若要成魔,必先—
—滅絕人性!」

  「滅絕人性!」蕭逸再一次念及這段短四字,不由得雙眼冒出血紅色的精光,
登時雙手負立,徑直向著屋外走去。

           ***  ***  ***

  「嘿嘿,朕是皇帝,你們都得陪我玩。」一座荒廢已久的私宅之中,幾名面
色冷峻的侍衛分列左右,而這廳中卻是有著一位發髻散亂,衣衫不整的老人在那
手舞足蹈。

  「餵,你們聽到了沒,聽到了沒?」老人此刻已然神誌不清,言行之中透露
著幾絲瘋癲之意,身旁侍從均是習以為常,紛紛對他視而不見。

  「誰?」忽然一道狂風呼嘯,一道黑影自天而降,侍從們盡皆拔出刀劍,可
還未弄清是怎麼回事,蕭逸便是一記掌風拍下,掀起一道滔天氣浪,幾名侍衛盡
皆五臟俱焚,再無生機。

  「啊?你們怎麼躺下了,你們玩什麼不帶我?」那瘋癲老人卻是不知所謂,
稍稍向著侍從跑去,左右搖晃著侍從屍身。

  「父皇,可還認得兒臣?」蕭逸鄭聲肅穆,卻是一語道破老人身份,原來這
老人便是曾經的大明皇帝蕭燁,自鬼方入主中原,完顏錚迫令他簽下降國詔後便
將他軟禁於此,他那時已經受亡國之恨,又受了完顏錚當面奸淫其妻女之恥,氣
急之下便已傷了神誌,自此在這私宅中瘋瘋癲癲,也無人理會,久而久之便已被
人漸漸忘卻,卻不想摩尼教對他一直有所關註,蕭逸輕而易舉便能尋來。

  「你是誰啊,能陪我玩嗎?」蕭燁見廳中只剩蕭逸一人,懵懂的撲了上去,
拉起蕭逸的手搖擺起來。

  蕭逸面色陰晴不定,蕭燁雖是昏庸無度但也畢竟是自己的生父,昔日被煙波
樓捕獲之時,他也曾派出禁衛兵力與煙波樓抗衡,若不是最終驚雪率「飲血」趕
到,或許便是另一番結局,而今他滿頭白發,邋遢狼狽,舉止瘋癲,也算是償還
著他的罪孽,於情於理,蕭逸都不應有其他念頭,可越是臨近蕭燁,蕭逸便越覺
著心中有種奇怪的聲音在呼喚著他,「殺了他,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才算是六親
不認,才算是滅絕人性!」

  一面是血濃於水的生父,一面是摩尼教秘典的誘惑,蕭逸兩難之間卻是有些
舉棋不定,便在這時,一陣急促腳步傳來,卻是他摩尼教的手下趕到,連聲呼喚:
「少主快走,蕭啟與慕竹率大軍進城了!」

  「啊!」蕭逸聞言登時一聲怒吼:「天道不公,憑什麼她慕竹便能為所欲為,
父皇,休怪兒子不孝,要怪就怪你將我晚生了幾年!」一言既出,蕭逸猛的一掌,
自蕭燁頭顱之上狠狠拍下,蕭燁登時顱首炸開,腦漿四溢,一代君王,終成怨魂,
可能直至死去,也並未清醒過來。


                               【未完待續】
2019-10-1 11:5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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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四章:落月賦(上)


             第四章:落月賦(上)

  煙波府琴房之中,素月青衣素顔端坐于『拾月』之前,與蕭念所掌的「焦尾」
可謂琴瑟相諧,曲意已是漸漸融通。

  「素月姐姐,你有心事?」蕭念眨了眨眼,自琴音有感,卻是能感覺到今日
素月有些心緒不甯。素月回過神來,淡然一笑,摸了摸蕭念的小腦袋,溫柔道:
「無他,不過是念起小姐與啓兒一行了,昨日軍情來報,說壽春一戰大勝,小姐
與啓兒将攜蠱兵北上,一舉收複河川,而驚雪、南宮均已被解救出來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蕭念喜逐顔開,當即舍了寶琴站起身來,在房中踱步
來回,卻是嬌笑道:「想不到啓弟轉眼變成了開疆拓土,收複失地的明君,當真
是我蕭家列祖列宗庇佑。」

  素月心知此番北伐之功定是小姐手筆,當下也不點破,輕笑道:「啓兒洪福
齊天,宅心仁厚,自當成爲一代賢君。」

  「是啊,看來我們沒多久便可以重返中原,回到燕京了。」

  素月看着一臉燦爛的蕭念卻是不忍打擾,可心中卻是一直萦繞着前幾日小姐
寄來的書信,這幾日她反複琢磨,卻是始終難明大義,小姐言「大明江山尚未穩
固,原定的歸隐之期還需暫緩一二。」可如今局勢頗爲明朗,南京奸佞已除,江
北失地盡複,又何談局勢不穩?素月不禁想起自小姐此番受傷醒來,眉目之間卻
是多了幾分煙火之氣,每次看着啓兒的眼神都似是有些異樣,心中不由生出一絲
擔憂:莫非小姐動了凡心?

  「素月姐?」蕭念又一次打斷了素月的思緒:「今日你是怎麽啦,老是出神?」

  「呵呵,念兒,姐姐有一事想問問你的意思。」

  「啊?素月姐姐還有事需要問我,素月姐姐請講,念兒定知無不言。」

  素月微微凝眸,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我家小姐與你家蕭啓如何?」

  「這?」蕭念已非愚鈍之人,素月雖未名言「如何」爲何,可她已然驚醒過
來,當即捂住小嘴輕輕後退半步,倒是沒有了主意,好半天才猶豫道:「素月姐
姐莫怪,啓弟雖是貴爲天子,可按理也是配不上慕竹小姐的,可此事,我也是頭
次想象,故而不敢妄言。」

  「哦?你是覺着我家小姐配不上咯?」素月故意調笑道。

  「自然不是,慕竹小姐容貌才智武功均是當世第一,是這天底下除了素月姐
姐以外的奇女子,若能與她做配,我家啓弟自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可,可啓弟也
是大明天子,若是與小姐相伴,以他的性子,必是一生對小姐言聽計從,難免失
了天子氣度,這…」

  「想不到念兒也有這番見識,」素月淡然笑道:「的确,以小姐之學識,蕭
啓即便是天縱之才,此生也難以企及,小姐已近虛境,若是有朝一日羽化登仙…」

  素月雖未言明,蕭念卻也漸漸明白其心中憂愁,見此刻氣氛凝重,不由得轉
念笑道:「也怪我啓弟眼光太高,偏偏看上了那獨一無二的慕竹小姐,若是像我
大哥那樣,與素月姐姐情投意合…」蕭念本是玩笑之言,出口之時卻是并未多想,
可話至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大哥才是素月姐姐多年來的心中牽絆,此刻重提起來,
難免有些感懷,不由得停住了話語,默不作聲。

  素月卻是釋然一笑:「念兒不必介懷,令兄與我不過君子之交。」

  蕭念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可心中卻是有些不信,正欲再尋個話題繞過
這個坎兒,卻未料到素月卻是先行起得身來:「今日撫琴便到此吧,我還有些公
務處理,念兒也早些回宮探望你香蘿妹妹吧。」

  自蕭念恢複精神之後,便有了每日來煙波樓尋素月撫琴的習慣,每每練琴結
束便會先回一趟「清心庵」與那位香蘿妹妹說上幾句話,最後才會回到宮中歇息,
見素月起身,蕭念也不便久留,稍稍行了一禮便朝着府外行去。

  素月望着蕭念遠走的身影,手中卻是稍稍向下撫摸着那兩柄名琴,一柄是昔
年太子蕭馳所贈「焦尾」,一柄是前日商承之所贈「拾月」,兩位年輕俊朗的男
子身影在自己腦中不斷交織,最終還是故人的身影更深刻幾分,素月不由自嘲道:
「小姐說得不錯,我始終都未曾放下。」

           ***  ***  ***

  分割線

           ***  ***  ***

  青燈淡雅,夜已昏沉,素月不知何時起已披上了一層墨綠衣袍,靜坐于書案
之上,耐心的讀着「月牙」送來的各地情報,一連過去五日,卻是始終未能發現
吳越與琴楓的蹤影,非但如此,吳越竟是能從她布置嚴密的監牢之中救出一名女
忍,素月隐隐覺着有些不安,吳越此刻身負高深修爲,又有紫衣劍在手,這天下
之大若要逃竄,卻是沒人能尋出蹤迹,若是他志不在此,意圖在這南京城中行險
一搏,卻是不知又要鬧出多少風浪。

  夜風飄忽,漸漸将素月手中的信箋吹得「嘩嘩」作響,素月款款起身,便要
去關了房門,可才至門口,便覺着一道黑影閃過,素月雙眼一亮,素手成指,心
神已然戒備,冷聲道:「誰?」

  「呼」的一聲輕響,黑影又自素月身後閃過,素月猛地回頭,正要查探黑影
蹤迹,忽然左右耳畔均是傳來細微的風聲,素月稍稍環顧,卻覺着一左一右似是
都有動靜,素月觀其輕功腳步顯然并非泛泛之輩,此時情形不明,素月也便警醒
幾分,快行幾步,朝着房外小院走去,停步于庭院正中,舉目四顧,卻是依舊未
能辨别來人蹤影。

  「呼呼」,又是一陣邪風吹過,素月卻是依舊未曾察覺這來人蹤影,見來人
詭異,素月雙手向外一伸,那兩柄名琴便一左一右自房中飛出,正落入素月手中,
素月淩空一躍,再一次落入那屋檐之上,二琴橫置腿邊,便要故技重施,以這琴
陣逼出來人。

  「叮呤」一聲琴弦撥動,琴陣便已輕松啓動,素月以和聲作掩,旁人聽來卻
是以爲自兩側琴房之中傳出的琴音,定會四散而逃,困于這陣中出去不得,可素
月此番彈奏,雖是琴音缥缈,氣勁内息不輸當日,可結果卻是了無動靜, 陣中
并未有何異樣。

  「素月小姐的琴聲固然好聽,可若是隻會奏這一曲,那未免也太單調了些。」
素月正自疑惑,卻是一句熟悉的聲音傳來,素月雙手漸停,收起寶琴,也不回頭,
猶自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那日有幸見到這琴陣玄妙,今日吳越便再來領教。」吳越話音
未落,素月便覺有四道黑影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向着自己撲來,或掌或拳,
或刀或劍,素月雙手擡起名琴,一記輕彈,便是一陣清音傳出,直擊左右來犯之
敵,而身前身後這兩道黑影,素月卻是失了琴聲掣肘,當即将那名琴向着檐下一
滞,自己一個側身扭過當前之人劍勢,猛地向下一躍,便在名琴險些墜地之時雙
手齊齊捉住,反身一揮,一道内勁琴音卻似是一陣飓風一般将那迎頭追上的兩道
身影盡皆吹倒。

  然而容不得她有便可歇息,先前那兩道黑影卻是同一時間站起身來,各自撲
身而下,趁素月揮琴退敵之時,各自沖出,一拳一掌,直取素月。

  然而素月又豈是任人宰割?雙手一送,卻是将雙琴扔至空中,自身稍稍扭打
幾招,便一個瞬步,向着空中飛躍,于空中接回雙琴,又是一陣撥動,聲如驚雷,
直攝人心。四道黑影連忙分散站開已避這琴聲籠罩,趁着素月未能輻照全場,兩
道黑影自後殺出,一刀一劍,再度向着這空中撫琴的素月刺來,素月卻是毫不慌
亂,左右雙琴肅立,雙腳各自一蹬,将那寶琴背身向着刀劍抵擋,「茲拉」幾聲,
刀劍砍在琴背之上難有寸進,正待抽刀之時,卻聽得素月左右微微空出一根拇指,
在那名琴之上輕輕一撥。

  「轟!」巨大的聲響自這黑影口中傳來,如此近的距離,那琴聲便如穿腸毒
藥一般沁入人心,直轟得這兩道黑影口吐鮮血,向後倒去。

  「難怪你要劫走那平平無奇的東瀛女忍,原來是想出了這『影分身』的法子,
想以此來擾我撫琴之态,倒是有幾分道理。」已然過了數招,素月豈還不知這吳
越的手段,當下輕松點破,一人二琴重新端坐于屋檐,不急不緩的望着院中黑影。

  因着分身被打得七葷八素,四道黑影終究合成一人,吳越猛地咳嗽幾記,隻
覺體内氣血翻湧,顯然已是受了重傷。吳越面露不甘之色,向着素月望去,此刻
素月仍是有琴在手,從容優雅,叫人尋不出一絲破綻。

           ***  ***  ***

  分割線

           ***  ***  ***

  「武學之道,雖是以身相抗,結以力、敏、智爲基,但終究卻是逃不過一個
『境』字。」

  燕京皇宮之中,蕭啓處理完政事,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閑暇,便在昔日幼時的
院落之中習起武來,他自幼天資聰穎,如今雖是年紀不大,可武功倒是長進不少,
幼時以歐陽遲所授心法爲基,其後又學過琴桦的無上輕功,學過驚雪的軍體槍棒,
學過素月的以氣化勁,除了未曾來得及向琴楓讨教劍術,蕭啓也可算是得了煙波
樓的真傳,此時燕京已複,蕭啓心情大好,便将這幾門武學融彙一番,不知不覺
間已是在院落中施展開來,可正待他自鳴得意之時,卻聽得身邊多了一聲輕吟,
蕭啓登時驚喜莫名,連連停下腳步,向着慕竹一拜:「老師,您來了。」

  慕竹卻是并未理會他的殷勤,面上洋溢着一絲淡雅笑容,嘴上卻是未曾停止
點撥:「所爲『境』,便是遵從本心,你心神若是強大,你的境便也強大。」

  「老師的意思是指将這習武之人分成個三六九境?内心的每一次波動,便是
心境變化,若是将事物向老師一樣看得淡了,那便是最好的?」蕭啓見慕竹說得
高深,不由蹙眉思索道。

  「并非如此,似我一般清修無爲固是不錯,可似那般楓兒醉心于劍道,不練
氣,不練心,天上地下,便隻一柄紫衣,其修爲亦可開山震石,這便是一鍾『癡
境』!」

  「這?」蕭啓稍稍擡起頭來,在頭上稍稍撓了撓,面露思索之色:「恕弟子
愚鈍,還是不懂老師之境。」

  慕竹卻是稍稍向着蕭啓走來,直至行至蕭啓跟前,素手輕提,露出一絲雪白
緊袖,朝着蕭啓的胸口稍稍一指:「你心中所想,便是你的境,你想得越多,想
得越執着,那你的境便會越高。」

  「嘶,」慕竹雖是提點武學,可如此親昵行爲倒是讓蕭啓心頭一顫,雖隻是
一根雪白青蔥的食指在自己胸口點了一記,蕭啓已是俊臉殷紅,卻不知該如何放
置自己的手腳,一臉癡傻的望着慕竹,全然未将慕竹所言記在心上,關注着老師
的一颦一笑,竟是看得癡了,當即呼道:「老師,你真漂亮。」

  若是換了往日,慕竹定是一記冷哼便可令他無地自容,可慕竹自琴桦口中聽
到過蕭啓衷心之言後,對這俊俏徒兒是越看越喜,此刻卻也是懶得苛責,繼續道:
「你秉承聖龍血脈,有着一身仁愛赤子之心, 将這份難能可貴的赤子之心延續
下去,你的境,自然不差。」

  蕭啓似懂非懂,稍稍點了下頭,旋即凝神提氣,稍稍閉上雙眼,在院中卻是
随心使出一路拳法,這拳法先前看來卻似是雜亂無章,可蕭啓卻是未曾有絲毫介
懷,按着老師點撥,一路随心,拳風漸漸變得柔軟機敏,迂回之間已能帶出許多
氣勁修爲,慕竹站在邊上細細品味,卻是不禁露出贊許之色。

  蕭啓一套拳法打完,忽覺體内舒暢無比,渾身血脈較之先前明顯有開闊暢流
之意,不自覺間已是心随意動,蕭啓自幼性情軟弱敦厚,故而心境之中猶如清溪
緩流,運起功來便是柔和微潤,然他又身負聖龍血脈,這看似潤物細無聲之拳法,
卻又蘊含着充沛的内勁,叫人不可捉摸。蕭啓站在原地稍稍回味,對剛剛慕竹點
撥之語卻是有了明顯的理解,當下朝着慕竹言道:「原來這就是老師所說的『境』,
确是較之往日大有不同,想來煙波樓諸位老師都是心境高深,自成一家,這才能
在各自領域登峰造極,無往不利。」

  慕竹微微點頭,繼續聆聽着他的理解。蕭啓得慕竹肯定,自是心懷大暢,繼
續分析道:「琴桦師傅看似古靈精怪,實則韌勁十足,能于大漠狂沙之中潛伏數
日,一舉刺殺匈奴首領拓跋宏圖,是爲『韌』境;驚雪師傅天生傲骨,視天下男
兒如無物,常年居于軍中,是爲『傲』境」;琴楓師傅禦劍于心,與紫衣劍同寝
同生,是爲『癡』境;而素月師傅,她…」蕭啓稍稍沉默,仔細回憶起與素月相
處的感受,隻覺素月看似溫婉平靜,可心中卻是韬略縱橫,朝中大小事務處理起
來均是風行雷厲,毫無半點馬虎,蕭啓一時之間竟是尋不出什麽詞來形容,隻得
尴尬道:「素月老師心智無雙,想來也是極爲厲害之境。」

  慕竹輕輕一笑,卻是微微搖頭。蕭啓見狀連忙問道:「老師,我,我說錯了?」

  慕竹卻是轉過身去,目光向着南方天空瞭望,緩緩道:「其實,她們四人之
中,素月的心境是最差的。」

  「啊?」蕭啓稍稍一愣,想也沒想便問道:「怎麽可能,幾位老師之中啓兒
明顯覺着素月老師最爲深不可測。」

  慕竹溫言道:「若論天資、論修爲,這世上能比得上素月的怕是一個沒有,
她五歲與我一起随家父啓蒙,十歲修爲便已不在家父之下,奈何其心卻一直難以
平靜,對這世間百态均是有心涉獵,行政、行軍、行商,琴棋書畫詩酒茶樣樣精
通,以緻于在自身修爲上反倒是有所瓶頸,這些年來我讓她潛心于琴、茶兩道,
是爲了讓她調整心性,可她依舊難有寸進。」

  「這…」蕭啓聽得有些雲裏霧裏,隻得低聲道:「樣樣精通有什麽不好,在
我眼裏,素月老師便是與老師一般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如今有她鎮守在南京,
我們這次北伐才能安穩如山。」

  慕竹繼續搖頭道:「若是心境堅定,樣樣精通便是天才聖人,可若是心志不
堅,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她最大的弱點,也是最爲緻命的弱點。」

           ***  ***  ***

  分割線

           ***  ***  ***

  「锵锵锵…」煙波府屋檐頂上,素月仍在不斷的揮彈着古琴,琴聲陣陣,恰
如刀箭齊飛,内勁十足,讓那已受重傷的吳越艱難招架,眼看便是不支之時。

  「豁出去了!」吳越悶聲咬牙,如此下去自不是辦法,索性不再閃躲琴音氣
浪,一個飛縱已至素月跟前。

  素月秀眉蹙起,見他竟是毫不畏死一般靠近過來,當下雙手齊揮,兩道凜冽
琴音轟鳴耳目,直攝吳越心扉之處。如此近的距離,吳越哪裏能夠硬挨這一記攻
勢,可他心意已決,即便是胸腔之中鮮血狂湧,也并未因此退卻,頂着這琴聲強
行躍至素月眼前,四目相對,即便是此刻他身形狼狽,可他卻依然熬了過來。

  「嘿,素月,你且看看我這張臉。」吳越語聲陰側,發出了一陣得逞般的笑
容,素月蹙起眉頭,隐隐覺着有些不妙。果然,吳越擡起右手袖臂,便在自己臉
上稍稍一抹。右臂落下,可長在脖頸之上的面容卻仿佛換過一般,此刻呈現在素
月眼前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不過二十餘歲,氣宇軒昂,精神奕奕,刀削似的面容之上卻是處處透
露着一股英氣,這是昔日太子蕭馳的面容,也是那日吳越行刺商承之之時自那傀
儡人臉上所撕下的面容。

  「铛」的一聲,素月右手微微一顫,那本是韌性極佳的上古名琴焦尾琴弦應
聲而斷,素月趕緊抽回了手,望着這「蕭馳」的面容,身形具顫,不知所措。

  「素月小姐果真是個癡情種子,這位太子殿下去世多年,想不到素月小姐還
如此記挂,便連自己所造傀儡的臉上都要仿制成他的模樣,」吳越見她已露慌亂
之色,登時朝前一探,強忍着胸中氣血不暢之感,再度使出那「分身」之術。

  一時間素月四面盡皆被人圍住,而圍攏她的不是别人,便是她這些年裏朝思
暮想的未婚夫婿「蕭馳」,此刻她心志已亂,面對着四周一模一樣的「蕭啓」,
一時之間亂了方寸,可似她這等高手決戰之時,一絲方寸便已有千百種變化,吳
越四面齊攻,硬扛着那僅存的一道琴音,持刀持劍之人雖是皆被琴聲所抵,可那
一拳一掌兩位「蕭馳」,終是在同一時間擊中素月前胸後背。

  「噗!」素月玉面朝天,一口鮮血漫天飄灑,可臨近暈厥之際,手中彈奏之
勢更甚,一記揮彈,再度将那拳掌「蕭馳」逼退數步。

  然而這一琴彈罷,素月便已是靠倒在古琴之側,身子虛弱,再是無力彈奏了。
而反觀吳越,卻是退開數米,躍至另一處屋檐之上,靜坐盤膝,他傷勢較之素月
自是更重幾分,可此刻他卻反而更是從容淡定。

  「劍意!」素月觀他此刻運功之勢,不由脫口驚呼:「難怪你敢冒死近前傷
我,原來你已得了楓妹的劍意。」

  劍意自是紫衣劍的武學之基,琴楓以殺氣充盈劍意,每每臨危之時,體内劍
意便能自我提升,助其恢複,即便是被蒼生妒吸光了修爲,可卻也三番五次的讓
劍意湧回,如今劍意已入吳越體内,那柄叫天下人爲之膽寒的紫衣劍,如今已是
悄然在他頭頂上空盤旋,很明顯,即便他此時傷得更重,有了這劍意加持,療傷
速度定是遠超自己。

  素月眉目一轉,自知不能再與他多做掙紮,素衣一掀,卻是轉身向着東面飛
去,而另一側的吳越又豈會讓她如意,雙目一睜,亦是起身向着素月方向追逐而
行。

           ***  ***  ***

  分割線

           ***  ***  ***

  也不知是有心設計,還是早有防備,煙波府東面緊挨着的便是那家「月字号」
總店,閑時人來人往,商旅不息,而素月卻是不走正門,徑直朝着後院偏房奔去。

  這偏屋裝飾精緻淡雅,卻是符合素月一貫風格,素月疾步向前,步入房中,
便向着裏屋卧室疾行。

  吳越翻過高強,緊随其後,直追入這月字号後宅的偏房之中,舉目四顧,卻
是不見素月蹤影,心中不由疑惑起來,繞着這偏房裏屋來回踱步,不禁皺起眉來:
「這『月字号』靠近煙波府,素月逃至此地,定是早有預警,想必這偏屋之中另
有洞天。」吳越一念至此自是有了把握,當即提起手中紫衣,一劍橫掃,于床面、
後牆以及床側地闆連劃三記,各自切開一道小口,卻是同時出現三道密徑。

  三道密徑,這倒是讓吳越有些措手不及,他料定這屋中藏有暗道,卻是懶得
尋找機關,紫衣劍神威如龍,有開山斷石之能,故而他連出三劍,在後牆、床面
以及地闆這三處最容易暗藏密徑之地切斬,卻不料後牆之後現出一道小門,床面
之下隐有一條暗道,而那地面亦是現出一個大窟窿,窟窿之中藏有一架扶梯,亦
是别有洞天。

  吳越犯難之際,稍稍後退幾步直至那書案之上,左手卻是觸碰到一隻筆桶,
吳越不禁意動,回身自那筆桶中抽出三支細筆,揮手一擲,卻是向着三處密徑飛
去。

  「唰唰」幾聲,三支秃筆,卻是有兩支才稍稍進入密徑半寸便已被四面八方
射來的暗器給折損成粉末,隻有床面那條暗道還算風平浪靜,吳越心中不寒而栗,
心中暗忖還好自己提前試探,當下提起紫衣便要朝着床面那條暗道行去。吳越稍
稍一躍,便已至密徑門口,腳步提起,卻剛要朝着裏頭邁步之時,忽然腦中一個
念頭閃過,邁在半空的腿腳卻是忽然凝滞不前,忽的退了回來,拔劍一甩,回身
卻是将那身後書案斬成兩截。

  「轟隆」一聲,随着書案散亂,木屑橫飛,那書案之下的地闆上竟是陷下一
塊,吳越這才笃定下來,紫衣立于身前,一個快步猛躍,便向着那書案之下的密
徑探去。

  書案之下果然是别有洞天,沿着這條恰好隻有人寬的幽森隧道一路向前,吳
越一路警惕,但好在外有三道密徑作掩護,這條真正的密徑卻是并未安插什麽機
關陷阱,吳越約莫走了百步,這才微微覺着一絲光亮,卻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廳,
大廳兩側火炬盡燃,倒是十分亮眼。這大廳四周存放有食材無數,床鋪,書案均
是布置得妥當,卻是一處上好的避難之所,吳越定睛一看,果見那主座之上一道
素衣倩影正背身盤坐,似是運功之态,不是素月又是何人。

  吳越稍稍向前幾步,那素衣身影當即警醒過來,飛速起身,卻在自己座下蒲
團一按,她的身側卻是突然出現一道暗門,素衣一閃,便是飛入其中,吳越一路
至此,又哪裏能讓她逃掉,漸漸恢複的功力灌注于輕功之上,一個瞬步,便已近
至暗門之前,便在暗門即将關閉的那一刹那縱身一躍,終是躍入其中。

  這暗門之中倒是并未再有什麽隧道密徑,吳越躍入之後便覺着四周一片漆黑,
除了近在咫尺的素月靜坐其中,四周都是黑鐵鑄成的高牆,吳越心中頓生疑惑,
連忙上前,卻見素月面色木然,一動不動。

  吳越小心翼翼的向着素月踱步而去,直至素月跟前都未見她有着半分動作,
吳越探出兩指,在素月胸前腰間各點一處穴道,可指尖剛落素月身軀,吳越便已
覺察不對。

  「不妙!」吳越登時朝着素月面上一掌,「轟」的一聲,素月竟是整個頭顱
都凹陷進去,而吳越卻是雙手顫抖,他的手中不多時已然多出一張人皮面具,這
面具與他先前自「蕭馳」傀儡身上摘下面具材質一模一樣,也就是說,眼前這位
「素月」,也是傀儡。吳越起身環顧,隻見自己所處之地四面環牆,并未有半分
空隙,當即抽出紫衣猛斬,然而即便紫衣有開山斷石之威,可劃在這精鐵牆面,
亦是隻能發出「咯咯」的聲響。

  「紫衣劍雖是神兵,可也是寒鐵晶石淬煉而成,我重金購得寒鐵晶石無數,
在此地構築此牢,便是爲了今日之禍。」鐵門之外,素月卻是自牆角書櫃之後緩
緩走出,手中抱着那柄壞了的「焦尾」古琴,步履沉重,身子顯然已是有些乏了。

  「這鐵牢始築于三年之前,那時我便用這提升傀儡看守此地,隻待有一人能
将敵人引入牢中,此牢設計之時便是本着絕命心思,一旦入牢便再無生還可能,
莫說是你,即便是小姐,當年也說過無計可施,我勸你盡早說出我楓妹下落,我
或許會放你出來。」素月一字一句說得極慢,每一字都幾乎打斷了裏頭吳越的念
想,尤其是那句「小姐也曾說過無計可施」,足以令吳越感到絕望,吳越心知素
月口中的「放他出去」不過是給他一時希望罷了,以素月行政從商之手段,如此
大費周章擒住自己,又豈會給自己再一次脫逃之機,可若是不說出琴楓下落,這
四面高強之下,怕是再難有出路可尋。

  「這牢中無水無糧,密閉狹窄,就算你修爲高深十天半月不飲不食,可我估
計不出三日,這牢中便會氣息盡斷,屆時你想呼吸都已困難,我不會在此地久留,
那時你若再要想告知我楓妹下落來換取生機,可莫怪我不給機會。」見牢中吳越
沒有回應,素月聲音漸漸變冷,隐隐有威脅逼迫之意。她知吳越是聰慧之人,隻
要有一線生機便一定會就此捉住,今日待他說出琴楓所在,她自會率人前去營救,
待得一兩日自己修爲盡複,便可在此地再布陣法機關,放吳越出來再度擒之,方
能立于不敗之地。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吳越自入密室以來便再無動靜,任由着自己威逼利誘卻
是依舊未曾言明态度,這倒讓素月漸漸起了疑心。「莫非,我看錯他了不成。」

  「素月小姐的好意吳某心領了,隻不過…吳某不但不會交出楓姑娘,此刻更
是有個大膽的想法。」素月疑惑之際,忽然一聲陰側自耳邊傳來,素月登時警覺,
回身便朝着聲音方向便是一掌,可素手揮過,卻是并未碰到任何事物,素月連退
數步,正要環顧四周尋出這聲音來源,可卻忽感背後一陣劇痛,當即一個翻轉,
回身便是一掌,卻是正中黑影肩頭,然而自己早先就有傷勢,此刻背上再添一掌,
已是渾身氣血經脈散亂,當即癱倒在地,動彈不得。而那黑影雖是被她所傷,可
落座之後便又一次的盤坐運功,比起方才顯然反而更是熟練許多。

  「你?」饒是素月平日裏最是淡然,可此刻卻也難免露出難以置信的疑問。

  「莫非素月小姐忘了我的『影分身』之術?若不是早在這暗門之外留了個心
眼,吳越今日當真要命喪于此了。」黑影漸漸擡頭,卻是露出吳越那熟悉的音容。
而他此刻如此泰然,想必已是瞧準了形勢,隻待修爲一複,便是取勝之時。

  素月心知若是讓他如此運功療養定然不是辦法,當下咬緊牙關,忍着全身劇
痛也盤坐起來,此時此地,她這才算是第一次落入下風,但隻要她能修養一二,
于門外喚得人來,雖未必能捉住此賊,想這吳越也讨不到什麽好處。

  吳越仿佛知她心思一般,一面運着功法聚斂劍意,一面朝着素月笑道:「素
月小姐,你智計百出,是煙波樓衆女之中才智第一,可今日卻也敗在了我吳越手
中,不出半息時間,我便能恢複修爲,屆時便用我那『六合長春功法』将你修爲
吸得一幹二淨,讓你與你那琴楓妹子一樣,成我胯下之奴,哈哈,哈哈哈哈。」
吳越大笑幾聲,繼續言道:「嘿嘿,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琴楓的下落嗎,我告訴
你,她好得很,她此刻便被我藏在一處私宅之中,不但氣色如常,連修爲也已恢
複了個三四成,不過我每日回去便在她身上采摘一二,她也樂得如此,每日早早
将自己剝光洗淨了在床上撅着屁股等着我呢,你若不信,過幾日等我便帶你去看
她,且讓她教教你如何服侍男人。」

  「呸!我楓妹心志堅定,嗜劍如癡,又豈會是你口中的淫婦。」素月雖是百
般隐忍,可也實在氣不過他如此诋毀琴楓,當下出言怒斥。可一語既出,便是恍
然大悟,這吳越口無遮攔,定是故意激她,意在讓她難以平心靜氣,故而素月索
性将雙眼閉上,不去理會吳越聒噪之言,繼續平穩運氣。

  「這你可就不懂了吧,」吳越見她睜眼辯駁,越說越是來勁:「想必素月小
姐還是處子之身,那前太子蕭馳倒是個正人君子,有如此美人卻是能坐懷不亂,
倒是讓素月小姐白守了這麽多年活寡,也罷,也罷,今日吳某便替他破了這嬌嫩
花蕊,也好叫素月小姐知道,這男女歡愛的滋味确是人間一大樂事,比當什麽
『紫衣劍』『月字号掌櫃』強多了。」

  素月這次倒是不爲所動,複又閉上眼眸靜氣療傷,不再理會吳越挑釁。

  「要我說啊,咱們今日玉成好事,還真得謝過那位蕭馳太子,若不是他早早
的翹了辮子,想必也斷然沒有我吳越得勢的一天,我又怎可能先後享用琴楓、素
月這等絕色,他日有暇,定要帶着素月你去他墳前祭拜一二,是了,若是在他墳
前與你歡愛一番,蕭馳太子定然會感恩于我對你的照顧吧。」吳越心知素月心結
便在「太子蕭馳」之上,故而言辭之間便更多将矛頭直指要害,越說越是淫靡不
堪,饒是素月定力超常,卻也不由聽得眉頭緊皺,雙拳顫抖。

  「嘿,一想到那個畫面便是妙不可言,我記得蕭馳太子便葬在燕京西南的皇
陵,以咱們的輕功,要避開皇陵看守确是不難,料想那皇陵之中定然沒有多少人
巡視,咱們便在蕭馳墓前,嗯,你向來愛穿素衣,那倒是頗有幾分未亡人模樣,
我準你上前拜他,不過得将你的裙褲掀開,你一邊拜,我便在後頭一邊用雞巴插
你,卻不知那時你是隐忍不發呢,還是哀婉哭喊呢?當真是期待啊。」

  「你,無恥!」素月終是忍不住羞憤叱罵一句,一語言罷卻覺體内剛剛平複
的氣息又有了一絲松動,趕緊平下心來,沉下玉首,不再多言。

  「這就覺着無恥了?」吳越淫邪一笑:「老子還嫌說得不夠細緻,讓素月小
姐你無法聯想呢,是了,在那陵墓之前,老子将你擺成個扶碑撅腚之姿,你的一
雙素手就給我按在蕭馳的墓碑上,老子便在後面肏你,也好讓那短命太子看得清
楚些,又或者老子便坐在墓碑上,再把你抱在身上,便那樣坐着肏你,想來你淫
水飛濺,射得那陵墓滿地都是,一定是精彩至極。」

  「夠了!」素月近乎咆哮怒吼,氣急之下經脈更是不穩,一股氣息控制不住,
「嗯」的一聲自喉間湧出,灑落一地。而素月喘息咳血之際,吳越卻是已緩緩站
起,雖是全身傷痕狼狽不堪,可走起路來卻是虎虎生風,毫無半點疲敝之意。

  他已然調息好了。
2019-10-6 07: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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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05卷 05)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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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寧夜大魔王)
2019/10/11發表於:色城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五章:落月賦(中)

  「素月,無論是撫琴還是烹茶,皆不外乎一個『靜』字,只有使自己心如止
水,做到平心靜氣,才能感悟這世間的美好,才能奏出人間至美的旋律,才能煮
出沁人心脾的好茶。」這是素月十五歲那年初學琴藝與茶道之時慕竹對她說過的
話,素月自幼時隨老主人習武築基之時便是天資極高,可卻不知為何,老主人與
小姐卻是一直認定自己的心境有所欠缺。

  這些年來,素月按照慕竹的指引,烹茶撫琴,本以為心中已然平淡如水,可
卻未曾想到,那位令她情竇初開的太子蕭馳,卻是令她看似平靜的心湖掀起了層
層漣漪,蕭馳死了,死時面目全非,七竅流血,素月至今都不敢回憶當日她聞知
噩耗,前去驗證之時的場面,盡管小姐以曲意平息了自己心中的雜念,可自那一
刻起,素月的修為便再難有所突破,也正是從那一事起,素月開始著手打造「月
字號」,「月字號」三年而成,以涵蓋了整個大明江山的實力,籠絡錢糧,收集
情報,是為煙波樓背後的一大倚仗,但旁人只道「月字號」如何風光,卻是無人
知曉這位一手創辦「月字號」的素月掌櫃的心境,無數個日夜,她不斷的在紙上
寫著蕭馳的名字,畫著蕭馳的音容笑貌,情至深處,更是花重金制得蕭馳的人皮
面具,將之掩在自己所造的傀儡人上,日夜相伴,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故而當吳越露出「蕭馳」那副面容之時,素月登時便亂了陣腳,以致於吳越
偷襲得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一失便相去甚遠,「月字號」密徑難不住他,
密室之中的精鐵牢籠也未能困住他,此刻,吳越緩身站起,便猶如一道陰影覆蓋
在自己身上,一時之間,平日里的平心靜氣再無蹤影,此刻的素月,只覺一陣泰
山壓頂般的窒息。吳越的汙言碎語言猶在耳,那不堪入目的畫面隨著吳越的描述
已然沁入她的腦海,她雙眼怒睜,極力的讓自己表現得憤慨,可心中的緊繩卻依
然瀕臨斷裂。

  「素月小姐,感覺如何啊?」吳越已是走至素月身前,身子微微蹲下,居高
臨下的望著盤坐在地上的素月,面上洋溢著旗開得勝的淫笑,一只淫手已然探下
身來,趁著素月還未來得及收功反抗,雙指便已然在素月左肩與右腰兩處大穴上
連點三記,氣血被封,素月登時心如死灰,身體動彈不得,更是無法再繼續運功,
此刻人為刀俎,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應運而生。

  吳越見她已然認命的閉上雙眼,不禁邪魅一笑,整個身子蹲坐下來,從素月
的背後方壓來,將臉恰好貼在素月的清麗側顏之上,肌膚相觸,吳越只覺臉頰之
上一片冰清,素月肌膚柔嫩光潔,整個側顏沒有一絲雜垢,吳越不禁沈醉其中,
緩緩搖擺著自己的臉頰,不自覺間已然將唇側靠近了些,吳越將頭一擺,那張惡
心的嘴唇已然貼上了素月的嬌顏,唇齒開啟,一條火熱粘稠的淫舌自吳越口中鉆
出,在素月的潔白嬌顏上輕輕一掃。

  素月心頭劇顫,只覺這一親昵而又猥褻的舉止是她此生受過的最大侮辱,登
時雙拳緊握,奈何體內真氣全無,自己動彈不得,只得任由這淫賊輕薄。

  見素月此刻嗔怒模樣,吳越自是越發得意,那條淫舌更是伸得老長,自素月
的臉頰這頭掃至那頭,掃過鼻尖,在那嫩滑的鼻尖之上輕輕一吸,橫過雙眼,在
那緊閉著的眼眸之上輕輕一舔,再往下些許,終是覆蓋在了素月的香唇之上,淫
舌微微用力,稍稍一抵,已是撬開了素月的唇瓣,將淫舌抵在了牙關之前,可素
月卻是雙拳緊握,屏住呼吸,極力的堅守著這道牙關防線,誓不讓吳越的淫舌再
前進半步。

  可吳越卻是並不著急,他早年便是轟動京師的「落花公子」,對這等三貞九
烈的女子倒是頗為熟練,即便是這蕙質蘭心的煙波樓素月,只要被他封住穴道,
在他手上便與那尋常女子無異,吳越熟練的將手環過,毫無防備的朝著素月的胸
前一捏,粗壯的大手一把將那隆隆鼓起的佳人妙乳捏成一團,若是尋常女子此刻
早已嗷嗷大叫起來,不過素月修為不俗,雖是受了重傷,可也能強行忍住這胸前
疼痛,只是這番突然襲擊之下,自己的唇舌卻是亂了方寸,芳香小唇微微張開,
還未來得及思考,吳越的淫舌便是趁虛而入,一舉突破數層疊嶂,悠然鉆入素月
芳唇之中。素月立即醒悟過來,下意識的緊閉唇舌,便要用那牙關向著吳越的舌
頭咬去,可吳越卻是早有提防,唇舌向上翹起,生生將素月的牙關抵在上頭,可
素月這一下合嘴卻是用了幾分力道,此番合不攏去,自是力道反饋,一時間倒是
疼得她眉頭皺起,再也無力去咬吳越的淫舌。

  「嗚嗚,」素月既是無力反抗,那吳越便是如魚得水一般在素月口中揮灑自
如,淫舌遊走於素月唇側之中,不斷挑逗挑引著素月的小舌,即便是素月將小舌
收至喉間深處,但也難逃吳越的手段,吳越唇舌一通橫掃,便已確認了素月小舌
所在,微微向前伸移,直至觸碰到那一團柔嫩,吳越才咧嘴一笑:「素月小姐的
香舌藏得好深啊,看來素月小姐比較喜歡深的,嘿嘿。」當即舌尖一挑,輕輕勾
蹭在素月小舌的背面,直撓得素月舌背酸癢,一時之間又是亂了方寸,吳越見時
機成熟,舌頭像是帶了鉤子一般狠狠一卷,向著外頭一拉,素月「喔」的一聲錯
愕,丁香小舌卻是措不及防的被吳越勾帶過去,硬生生的被那粘稠惡心的淫舌卷
入其中,吳越唇舌之間微微用力,不但令素月無法縮回,反而是幾經舔舐,一時
之間一股酥麻感覺直沖素月腦海,本就無力的素月此刻更是全身疲軟,身子都有
些微微傾倒,若不是吳越便倚在她的背後,怕不是要就地栽倒下去。

  吳越一邊痛吻,一邊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他本是靠在素月肩頭背後,可這一
番暢快擁吻下來,不自覺間已然扭到了素月身前,一只手將素月的粉背緊緊摟住,
而另一只手則開始解掉自己的隨身衣物。

  素月正憤懣於吳越的作惡激吻,卻不料自己的芊芊玉手被吳越一把捏住,還
未明白吳越是何用意,便覺者手中忽然一團火熱,素月「嗚嗚」叫了兩聲,芳唇
依舊是未能自吳越的大嘴上擺脫出來,只能用眼角余光向下微撇,卻是發現吳越
竟是把住自己的右手手掌,正握在一根陌生而又猙獰的異物之上,那異物滾燙堅
硬,卻是讓素月有些懵懂,順著吳越的手向下瞄去,卻見著這根猙獰的異物似乎
是與吳越的下身連在一起,這難道是…

  「啊!」素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握的是何等惡心之物,登時驚得大叫起來,
可無論她如何尖叫抵抗,卻也無法擺脫吳越的控制,吳越大嘴一蓋,再度將她掙
脫的芳唇給堵了回來,而手中更是用力捏住素月的手,讓自己的龍根自如的在素
月手中伸縮擼動,並擺弄著素月的玉手來回剮蹭,端的十分享受。

  「素月小姐看來是知道這是什麽了?」吳越痛吻多時,終是漸漸松開,看著
素月嘴角還殘留著二人合作留下的點滴津液,狀若遊絲,接連在二人嘴邊蕩漾,
看得吳越食指大動,不由得將頭湊在素月耳垂之畔,將那嘴角的津液輕輕擦拭,
一股莫名的觸感縈繞在素月耳畔,一時間雙耳通紅,素月恨聲道:「你,你做什
麽?」

  吳越心知她此刻定是心中惶恐,但卻要面上擺出這般模樣,不由好笑道:
「素月小姐可知吳某這一身功夫從何而來?」

  素月剛想回答,可吳越卻是故意挑弄她一般,將她那手中的巨龍狠狠一頂,
卻是頂出了素月的手心,直頂在素月的下顎之處,臉頰之下的肌膚稍稍觸碰到這
巨龍,素月只覺滾燙更甚,不由得將頭向後縮了一縮,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吳越卻是繼續淫笑道:「說來也算幸運,那蒼生妒包藏禍心,在夜十方與琴
楓激戰之時渾水摸魚,不但殺了夜十方,還一舉奪了琴楓的一身修為,只可惜,
他遭紫衣劍劍氣反噬,一個不慎,被琴楓給殺了,而我,卻是白白撿了個便宜,
不但有了他二人修為,此刻更是身具『六合長春功』法,今日摘了你的紅丸,奪
了你的修為,想那不可一世的葉清瀾,我也有一戰之力罷。」

  素月冷哼一聲:「卑鄙!」

  吳越卻是對她的謾罵不置可否,巨龍繼續上揚,巍巍然已至素月那扭過頭之
後的臉頰位置,雙手扶住素月鎮守,輕輕一擺,卻是將素月的頭給扳了回來,素
月臻首無奈側移,突然間雙目猛睜,這會兒她才發現那只龐然大物竟是頂在了自
己的唇齒之外,巨龍昂首,面目猙獰,素月不禁有些心驚膽戰,抿住嘴唇,閉緊
牙關,決不讓這怒龍有機可乘。

  吳越俯下身來,便在素月耳畔邊繼續調笑道:「素月小姐可知這是個什麽東
西?」

  「你,你無恥!」素月雖是黃花待嫁,可自小博覽群書,雖是未曾見過這腌
臜之物,可卻也能猜出幾分,此刻見吳越如此放蕩無禮,自是忍不住破口大罵出
來。

  「嘿嘿,是我無禮了,素月小姐智謀無雙,定是知道的,」吳越一邊淫笑,
一邊將頭更是湊近幾分,已是將臉貼在了素月的臉頰之上,伸出淫舌自素月的玉
顏之上舔舐開來,一邊舔舐一邊低聲道:「我猜想素月小姐定是以為這是件淫邪
之物了。」

  素月冷哼一聲,雖是未曾答他,可那神態卻是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吳
越繼續道:「那今日吳某便要給素月小姐說道說道,這物事世間男兒人皆有之,
不但我有,你那死鬼太子身上也有,只不過未必比得上我這般尺寸,要我說啊,
這根巨龍,還是要越大越好,越長越好。」

  「呸!」素月嘴角一翹,一聲輕「呸」出口,吳越這便立馬狠狠一頂,可素
月似是早有防備,趕緊將自己的牙關閉上,卻是讓吳越撲了個空,好在吳越此刻
修為不凡,那些許疼痛倒還能忍受得住,見一計不成,倒是並不慌亂,繼續道:
「對了,也不知素月小姐的傀儡人造得如何,不知那傀儡人身上可有這寶貝沒有,
想必以素月小姐的技藝,應當不會缺些什麽吧?啊?哈哈。素月小姐對蕭馳殿下
朝思暮想,想必對會給他的傀儡人安置一個不錯的大屌吧,卻不知素月小姐有沒
有親手把玩一番呢?」

  吳越越說越是口無遮攔,偏偏素月知他心意是要迫使自己開口,此刻憋得雙
腮通紅,雙目怒瞪,直恨不得一口便將他那醜物給咬個爛碎,「是了,此刻已然
淪落至此,我何不拼死一搏。」素月心中突然萌生這一念頭,登時猛然張口芳唇,
忍住那撲面而來的腥臭味道,一口便將吳越的長龍含入口中,唇顎一擡,便要作
勢咬去。可吳越豈會沒有半點防備,大屌稍入半截, 他便伸出雙指在素月肩頭
從容一點,卻是恰巧點住了素月的啞穴,此刻素月唇齒分離,卻是只能保持著張
嘴之勢不能動彈,唇顎再也無法合上,只得任由著吳越長龍進出,素月登時心如
刀絞,只恨不得一頭撞死過去,好避免這眼前屈辱,可此刻她就算是想死也是不
能,吳越一手將她秀發盤住,一手捏住她的下顎,緩緩將那肉屌刺入素月口中。

  「嘖嘖嘖,素月小姐,你的這張小嘴不但能說會道,此刻更是上好的容鼎,
與我這寶貝可算得上是不謀而合,嘿嘿,含得我那可是舒服得緊喲。」吳越長龍
已然近乎全部沒入素月口中,近乎深入到其喉道之間,撐得素月欲哭無淚,雙目
猙獰,隱約之中已是難受得連呼吸都有些不力,吳越見她面露苦色,也知這般痛
苦定是令她難受至極,再挨下去怕是要昏死過去,那今日便要失了不少興致,當
下複又將肉棒抽出少許,讓素月稍有喘息之機,旋即雙手緊緊抱住素月腦勺,身
子站穩,開始有節奏的抽插起來。

  「咕嚕…咕嚕…」素月嘴不能合,那口中下唇之內隨著吳越的反複抽送自是
生出許多口津,伴著吳越的來回抽送,嘴中自是發出些許水漬聲音,芳香小舌也
是無法動彈的橫臥在下唇間,吳越每次插入,都連帶著小舌輕撫,濺起香津無數,
一面潤滑無比一面又能感受著小舌的溫暖協奏,吳越一時間暢快無比,不由大笑
道:「這啞穴含蕭的法子在下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可卻沒想到在素月小姐這兒會
是如此舒服,看來你天生就是個含蕭吹屌的好牙口,今兒個吳某便好生開發一番,
絕不叫素月小姐這天資給浪費了。」言罷又是一陣急沖狠刺,直搗得素月白眼頻
翻,嘴中水漬是越漫越多,隨著肉棒抽動嘴角邊已是有不少香津溢出,絲絲晶瑩
垂下,直將這幅淒婉畫面凸顯的更加淫靡不堪。吳越抽送幾許,心中隱隱生出一
股射意,當下連忙提氣忍耐,美色雖是誘人,可他倒也不能完全沈溺,眼下一個
素月便已令他幾次翻船,若是不能用「六合長春功」吸盡素月修為,待得慕竹歸
返,怕是毫無招架之力,故而吳越暫且壓下心頭欲火,自素月嘴中將那肉棒抽出,
嘴角一翹,在素月的淡雅青衣之上狠狠一撕。

  「嘩啦」一聲,素衣應聲粉碎,素月全身只余一件粉色肚兜,雙腿白嫩盡露
眼前,亦是只余著一條淺綠色褻褲,素月雙唇顫抖,似是有掙紮之意,吳越登時
出指一點,隨手解開了素月的啞穴,素月登時叱罵道:「淫賊,你若今日不殺我,
他日若入我手,定教你不得好死。」

  吳越卻是對她威脅不為所動,大笑道:「素月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我若敗
在你手上,也得在那精鐵牢籠之中活活悶死,你我之間本就勢如水火,難道還要
我吳某人大發善心放了你不成?不過,嘿嘿,若是素月小姐信得過在下,你今日
好生服侍於我,讓我心滿意是,說不定我會考慮放過你的。」

  「呸,你這滿口…啊…」素月叱罵未必,卻覺著胸前一片清涼,登時大叫起
來,原來那吳越調笑一陣便也懶得與她逞口舌之快,隨手一扯,那粉紅肚兜便輕
輕落下,立時從肚兜之下跳出兩只雪白玉乳,在那吳越眼前一晃一晃,素月此時
盤坐於地,那對兒傲乳卻是依舊迎風飄搖,足可見其玉乳之壯碩,吳越越看越喜,
輕輕伸出手來在那乳尖紅豆之上一蕩,撥弄得素月尖聲不止:「素月小姐,感覺
如何啊?」

  「你,你…」素月自小除了鉆研武學便是勤讀詩書,是煙波樓幾位之中最是
守禮之人,此番遭吳越輕薄,即便是心中百般憤恨,可嘴邊除了「卑鄙無恥」以
外卻也不知該如何謾罵,而吳越卻是不會給她絲毫喘息的空間,趁著素月躊躇之
際,雙手輕輕探下,自素月腰腿之間輕柔的解下那抹淺綠褻褲。

  「別別…」素月手臂微微顫抖,顯然是條件反射一般要伸手阻隔,可此刻身
上穴道被制,根本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吳越不急不緩的輕輕褪下自己的褻
褲,褻褲劃白嫩飽滿的大腿,吳越複又輕輕將素月放倒,讓她平躺在地面,好把
她那曼妙無雙的玉腿擺平,恰好讓褻褲自腿彎劃過,途徑那細致緊俏的小腿,再
繞過那對兒晶瑩剔透的玉足兒,吳越脫得極慢,越是如此便越是磨人心性,素月
只覺那褻褲與吳越的臟手時不時便要觸碰到自己的玉腿,而吳越自是少不得在那
玉腿之上輕撫細品幾番,足足讓素月吃盡了苦頭,好半晌功夫才終於解下褻褲,
素月已是額上冒汗,臉上暈紅一片。

  褻褲脫落,素月此刻便是全身光潔的躺倒在地,吳越緩緩站起,自上而下的
品悅著眼前的絕美風景,琴楓、爾雅雖是艷麗無雙,可他得來終是太過容易,這
素月自南明初立以來便一直是吏部財政主導之人,成日里他也只能聽命行事,此
番謀逆之行,多次被她反制,此番歷經千辛萬苦,甚至在鬼門關前遊了幾圈,加
之素月整日里禮數周全,成日里雖是只著素衣,可也算是儀態萬千,絲毫不輸那
宮中花枝招展的佳麗,此番得見其赤裸嬌軀,吳越不由與腦中素月昔日的模樣稍
稍比對,心中一陣激動,直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雙目圓瞪,長槍高聳,
素月見他目光灼灼,心中更是羞怒,嬌唇微微抿動,趕緊閉上眼睛,不願讓吳越
見到自己此刻心緒。

  吳越此刻哪里還會顧及她的感受,蹲下身子,將素月的玉腿朝著自己懷中一
拉,雙腿立即分開,那雙腿之間的芳草微微一顫,更顯其嬌柔之意,水草之間山
門若隱若現,看得吳越心火難耐,趕忙兒將肉棒湊至那山門之前,默運起「六合
長春功」法,屏息冥神,面色變得肅然起來。要說起來,這還是吳越第一次施展
這「六合長春功」法的采補之術,這功法說來玄妙,與尋常的陰陽調和采補之術
全然不同,若是尋常的陰陽采補,需是交合至男女至高之處,調動二人肝脾,進
而再運功奪取女方氣力,如此一來,所獲不過十之一二,而這「六合長春功」法
卻是以摩尼教心法作基,至交合之前散出極夜黑氣,於新瓜初破之時,以魔氣熏
染處子鮮血,以鮮血作引吸取女子修為,需知這處子之血乃是至陰之物,以此為
引,方能吸盡女子至純精華,得其陰元十之八九,如此一來,施術方才得功力大
進,獲益良多。而若是采補對象並非處子,那便收益寥寥無幾,所獲好處只得仰
仗爐鼎差異,故而這功法易練,爐鼎難求,若是遇上了似琴楓那樣的好爐鼎,不
但初奪陰元之時可以功力大進,更是憑借著琴楓一路回返的劍意修為而循環吸取,
故而蒼生妒一直將她帶在身邊,這才最後便宜了吳越,此刻得遇素月這般修為的
絕佳爐鼎,自是不會隨意施為,吳越默運心決許久,極夜黑霧早已揮散開來,這
密室之中暗無天日,那黑霧擴散得速度極快,不多時已然將他二人籠罩其中,吳
越望著這身側的裊裊黑煙,只覺體內真氣運轉暢通無比,順著這股真氣之力,吳
越長槍挺動,輕松擠入素月的山門之中。

  「嗯…」長槍挺入,素月雖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可也覺著一股撕裂腫脹痛
楚自胯下傳來,一想起自己平日里連沐浴凈身之時都不忍過多擦拭的小穴此刻竟
是被那足可以撐破她喉嚨的巨物插入,素月心中一片驚恐,即便如何忍耐,可也
忍不住發出些許輕微哼叫。而吳越倒是耐得住性子,長槍繼續挺入,直至那關鍵
隘口之處停了下來,偷偷瞟了一眼素月的臉色,見素月俏臉因吃不住痛楚而緊緊
崩住,吳越一陣好笑,稍稍將長槍退出些許,這才讓素月臉色稍霽,而便在這時,
吳越轉頭便是一槍,長槍卯足了力轟然便至,「噗嗤」一聲叩關而入,直刺素月
穴頂。

  「啊,啊…」素月猝不及防之下先是一聲輕叫,可隨著那處子屏障破碎,那
股至痛傳來之時,素月登時全身麻木,再也遏制不住情緒,頓時痛苦大喊起來。

  「素月,你是我的了。」吳越一擊得逞,興奮之下,立刻將佳人抱入自己懷
中,使素月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因著立起之故,那一抹嫣紅鮮血順流而下,與
周邊黑霧融為一體,盡入吳越肉棒馬眼之中。吳越暫且遏下體內欲火,雙眼微閉,
默默念起口訣,「六合長春功法」運轉自如,只覺源源不斷的高深修為融入到自
身經脈之中。

  煙波樓四女各有所長,若論殺人潛襲,自當提及琴樺,若論比武論劍,自是
首推琴楓,可論及四人之中武學淵博,內功高深,自是當屬這四女之首的素月,
吳越功法所及,只覺這素月氣海無邊無際,其內功有若蒼茫草原一般遼闊無比,
吳越越是吸取越是覺著不同凡響,只覺自身步入一個前所未有的臺階,身形氣運
皆在不斷變化,過不多時,吳越「嗷」的一聲暴喝,一時間只覺全身經脈重鑄一
般,精神煥發,體內不但傷勢早已完好如初,修為更是大又精進,更有甚者,吳
越提身運氣,卻是不由得將那胯下巨龍從素月玉穴之中蕩了出來,吳越定睛一瞧,
卻覺著自己的巨龍竟是也長進了幾分,此刻巨龍粗碩修長,竟是比那曾經的蒼生
妒還要誇張,看得吳越都有些錯愕起來:「這?這真的是我的?」

  可突如其來的喜悅頃刻間便已將這股錯愕掩埋,全身傷勢盡複,修為大勝從
前,這「六合長春功」果然非同凡響,吳越站起身來稍稍活動幾下身骨,只覺渾
身氣血順暢,再觀腳下躺倒的絕色美人,裸身橫臥,一動不動,胸乳之間隨著呼
吸不斷起伏,美不勝收,再觀那佳人嬌顏,此刻早已是涕泗橫流,泣不成聲,雖
是未再出言叱罵,可那副我見猶憐的淒婉模樣著實迷人。可吳越偏偏是不為所動,
他幾經波折才有今日之功,自不會對這素月有著過多同情,當下俯下身來,雙手
故意戲弄似的在素月乳尖一指,卻是解開了素月的穴道,素月身子驟然恢複自由,
可體內修為已不足一成,此刻身心俱疲,哪里還有反抗之力。

  吳越當即跪坐下來,一把將素月嬌軀抱住,將頭湊至素月耳邊,淫笑道:
「素月小姐,這滋味還喜歡嗎?今日我為你開了苞,怎麽說你也得喚我一聲『相
公』來聽聽吧?」

  素月此刻心神俱疲,又怎會應允於他,此刻她雙唇緊咬,憤怒已是到了極致,
可受困於功法流失,連咬緊嘴唇的力氣都欠缺了些,素月已是探得身體境況,對
今日之辱已是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期待著能見著小姐歸來,將這魔頭斃於掌下,
然而小姐此刻身在北方,這份屈辱卻不知還要忍耐多久。

  「啊…你…」 素月沈思之時,卻覺著身子竟是被翻轉過來,原來吳越見她
拒不應聲,也懶得與她多磨,早先未曾盡興的肉棒早已筆直梆硬,此刻正赫然挺
立在素月眼前,而吳越卻是使了個壞,將素月翻了個身子,讓她雙腿彎曲跪倒在
地,不自覺前已是將翹臀撅起,吳越移步至素月臀後,伸手在素月那還布滿著血
絲的桃源洞口之上稍稍撫摸,惹得素月一陣「嘶嘶」的痛叫,旋即一手扶住這剛
剛生長過的巨額肉棒,一手扶住素月的團肥美的蜜臀,就著那才剛剛撐開一絲縫
隙的蜜穴插入,一個收腹猛進,「啪」的一聲,不但胸骨與臀肉撞在一起,那小
穴經過先前的開采,肉棒長驅直入,毫無顧忌的一槍及第,直觸花芯。

  「啊,痛,痛…痛…」素月沒了一身修為,那體質自是大不如前,面對著這
股粗暴後入之姿,面對著吳越這近乎三四倍於常人的驚人巨龍,素月疼得連連叫
喚,頃刻間便沒了先前的冷靜。

  「噗嗤…噗嗤…」巨龍卻未曾因著素月的呼喚而停歇分毫,長槍猶如搗制擂
茶的搗棍一般不斷在素月穴內進出,根本不需任何技巧,便已是將素月的肉穴給
頂破了天,素月疼得全身痙攣,頻繁的回身掙紮,可無奈力氣太小,吳越只手便
能將其制住,壓在身下,繼續抽插。素月渾身癱軟,整個身子被吳越壓得死死的,
臻首被擠在地上,那張傾國傾城的小臉卻是緊緊的貼在地面,被扭曲得不成樣子,
整個身子還要隨著胯下抽動而前後起伏,素月呼吸困難,心境全無,宛若一個手
無縛雞之力的閨中女子一般,只得任由這采花淫賊施為,吳越肉棒極大,每次抽
插都似乎要將她玉穴撐破一般,剮蹭出許多鮮血,那充實到接近爆裂的痛楚毫無
半點快感可言,對素月而言當真是生不如死。

  至行功結束,吳越便就著這一後入之姿抽插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體內精氣
早已按捺不住,望著被自己置於胯下的素月此刻更是淚雨婆娑,心中不由暢快無
比,當下又是一個翻身,將素月摟在胸口,肉棒依舊不住的在素月穴中抽動,然
而大嘴已是覆上素月的嬌顏,舔舐著素月留下的滴滴清淚,見素月雙目緊閉,不
由得腦中興致一起,朝著素月嘿嘿淫笑道:「素…素月…素月小姐…嘿嘿…你且
…你且張開眼睛…好生看看我。」

  素月此刻恨他還來不及,又豈會如他所願,自是將雙眼閉得更緊,吳越也不
著惱,順著她的嬌顏一路輕吻而下,至脖頸,過香肩,最終卻是流落在那片令人
目眩神迷的嬌乳之上,而與此同時,吳越卻是伸出兩只手去,各自按在素月肩頭,
胯下巨龍與雙手幾乎同時發力,肩頭一按,素月只覺身子向下猛墜,而那胯下巨
龍卻是卯足了全力一貫而上,轟然一刺,生生撞在素月的嬌嫩花芯之上。

  「啊!」素月登時大聲慘叫,吳越卻還嫌不足,嘴上尋著一只雪乳嫣紅,配
合著這胯下重擊一起,輕輕一咬,素月登時雙目大開,剛剛才止住的淚痕頃刻間
又是盤湧而出,好不淒厲。

  而素月雙目大張之後,吳越便將她的臉掰至自己跟前,單手在自己臉上一抹,
朝著素月邪魅笑了起來,素月還沈浸在胯下痛楚之中,不經意間擡頭,忽然之間
整個人都好似發瘋了一般,身子不斷扭曲掙紮,比起胯下劇痛,比起心中屈辱,
此刻眼前的這張臉卻是更叫她肝腸寸斷,素月松弛的心神一時之間恍惚,整個人
面色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不!」

  那是太子蕭馳的臉,那是她此生最大的弱點,眼下吳越攜上這幅面容奸淫著
自己,便仿佛在蕭馳太子眼前淩辱自己一般,羞澀、痛苦,生不如死!

  「嘿嘿,你不是一直想著你那死鬼太子嘛,今天,我就用他的臉來肏你,我
要肏死你!」素月越是痛苦,吳越便越覺興奮,當下巨龍飛速抽動,每一次都如
同先前貫頂之擊一般盡沒其中,盡觸花芯,而素月,亦是在每一次的痛楚之巔瘋
狂喊叫,面色淒厲至極,可此地乃是「月字號」素月的寢居,不但無人知曉,就
算是有人能聞聲而來,可這南京城中又還有何人是他對手呢?

  吳越抽插幾輪,腹腔之中射意已堆至頂峰,雙手死死捏住素月的柳腰之地,
不斷的盤弄著素月的嬌軀,胯下一陣猛沖,口中亦是不斷發出聲聲低吼。伴著素
月的痛叫之聲,龍莖一抖,一條水龍隨即噴發,直墜素月玉穴谷底。

  「啊!」而素月,卻是因著眼前人臉所攝,早已心智全無,身體不自覺間隨
著吳越抽插而動,便在吳越巔峰之時緊隨其後,一並進入絕頂之巔,身子一陣痙
攣,雙手亦是抱在吳越腦後,身子不自覺間四處顫抖,直蕩得她心神不穩,嬌呼
不斷。

  「呼,」吳越稍稍喘了口氣,在素月小穴之中射得酣暢淋漓,此刻也才算是
緩過神來,也不將那肉棒拔出,卻是伸過手來,將素月頭上的發髻解下,散落出
一抹烏黑秀發,吳越大手在那團秀發之上微微撫弄,嘴也湊至素月耳邊低聲道:
「素月娘子,剛剛我可是把我的寶貝都給了你,你可得爭點氣,早日給我懷個大
胖小子才是。」

  素月氣息孱弱,此刻也只得無力的靠倒在吳越懷中,聽得吳越此言,只恨不
得生啖其肉,可她這邊心念才動,穴間又是一陣脹痛傳來,素月莫名驚呼:「你,
你怎麽?」

  吳越身具至上心法,恢複雄風不過是一瞬之事,當即將那又一次堅硬過來的
巨龍狠狠頂了一記,調笑道:「素月小姐莫非是以為今日便這樣結束了?」吳越
俯下身來,連帶著懷中的素月一並躺倒,壓在她身上再一次的緩緩抽動起來,嘴
邊一並大笑道:「咱們的好日子今天才剛剛開始,素月仙子何等佳人,吳某便是
肏一輩子也不覺得膩,哈哈,哈哈。」

  吳越笑聲癡狂,在素月耳中無疑便如夢魘一般可怖,而更可怖的,自是那胯
下不斷傳來的肉欲撞擊之聲,素月只覺自己柔弱的身子隨時都要被撕扯開來一般,
噩夢,終是停不下來…


                              【未完待續】
2019-10-11 14:4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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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十卷-06)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10/16發表於:色城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六章:落月賦(下)

  南京城中,商府如今可算是今非昔比,短短不過一年時間,商家已從昔日被
迫南下逃亡的落魄小戶,勤勉經營,靠著「月字號」這座大山,以米糧為基,漸
漸染指茶肆酒樓雜物,至上個月起更是一舉向江南沈家「開戰」,不斷擴充其漕
運實力,進而與沈家分庭抗禮,這商場沈浮本就好比大浪淘沙,背靠大樹,一代
新人換舊人倒也不算什麽,可素月啟用商家長子商承之公子入朝為官,而且直接
便封為吏部侍郎這等正二品的要職,如今吏部尚書未定,相當於把南明的整個吏
部交托給了這一商販之子,這一下可真算是光耀了商家的門楣,自消息傳出,每
日前來商家拜訪的客人便絡繹不絕,大到朝中大員,小到有過生意往來的商賈之
家,無比競相交好,商承之亦是春風得意,好不威風。要說起來,這素月眼光也
是不差,商承之出掌吏部不過三日,便已將南明吏治現狀弄得一清二楚,接連五
日不曾回府,整日便沈浸於吏部辦公衙門內,不是審核賬簿就是查看吏治考核,
眾同僚無比點頭稱贊,似這等少年得意還能有如此自律,卻是有擔此重擔之德。

  「承之,還在忙活啊?」商承之猶自沈浸於賬簿之中,忽然聞得一聲呼喚,
不由擡起頭來,卻是發現父親商行遠不多時已然站在他的書房門口,商承之趕忙
起身拜道:「父親,父親怎麽來了?」

  商行遠年已近五十之數,可面貌卻是生得軒昂英武,自幼經營牧場,身形自
不像那許多南方商販一般臃腫,見商承之起身,露出一副慈祥面容道:「為父見
你多日不曾回家,特來看看。」

  「是承之的錯,孩兒初入朝政,自知所學淺薄,但又不敢辜負素月小姐倚托,
只得勤勉一些,望早日能將公務理清,也好為國效力。」

  商行遠贊許的點了點頭道:「你有此番心意卻是不錯,我商家世代行商,也
是祖上積了德才能讓你遇見素月那等高人,如今你入朝為官,光耀門楣,我商家
有福了。」

  「父親千萬別這樣說,」商承之連連謙讓道:「若不是父親昔日目光深遠,
與素月小姐商議運糧賑災之事,我商家也不會有如此機緣,依孩兒所見,正是因
為父親有識人之明,我們商家才得以結實素月小姐,江南十家商鋪做基,商家才
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商行遠被兒子這般誇贊,自是老懷大慰,當即哈哈一笑:「既然你說我有識
人之明,那有件事我便要與你說道說道。」

  商承之連忙拜道:「還請父親教誨。」

  商行遠道:「那煙波樓素月無論才華容貌,無論勢力手段,皆非世人所能想
象,你聽命行事無可厚非,即便是將來奉其為主也算不得什麽,可若是你對她有
著非分之想,為父還是要勸戒你,及早放棄。」

  「父、父親,」商承之見父親提起此事,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自卑感來,父親
所言絲毫不差,可自己,自當年冀北城中初次相見素月的那一刻起,便仿佛著了
她的魔一般,心中再也容不下別的女子,故而即便是他如今已年歲漸長,卻也依
然孤身一人。

  「哎,癡兒,為父也是過來人,又豈不明白你的心意,這些日子為父也未曾
催你什麽,可如今你得素月小姐提攜,已是貴為侍郎,若是再陷入與她的糾葛之
中,只怕對你二人都是極為不利。」

  商承之沈默許久,終是深吸一氣,緩緩答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承之自
幼明理守紀,自問從未忤逆過父親,可素月小姐一事,承之也曾多次想過放下,
可始終不能如願,孩兒不孝,此生即便不能得素月小姐青睞,也甘願侍其左右,
為其排憂,無怨無悔。」

  「癡兒…」商行遠見勸不動他,長嘆一聲又道:「既是如此,那你便該挺起
胸膛,將心中所思所想堂而皇之告知於她,她一天不允便堅持兩天,兩天不允便
堅持三天,竭盡所能打動她為止,而不是在這里以排憂之名處理雜事。」

  「可…可孩兒每次想說,素月小姐她總是打斷我,孩兒估計,她應是知道的。」

  「知道又怎樣,打斷又怎樣,為父是過來人,你既然有了選擇,那便要將選
擇進行到底,切不可半途而廢。要不然便早日放下,為父再為你擇一門親事。」

  「這…」商承之聽父親所言極是有禮,稍稍冥思,連連點頭。

  「我聽說素月小姐自那日大獲全勝之後便再未現身,朝中有人去煙波府拜訪
都未見其人,你不妨正好借機前去拜訪一番,勇敢一些,將自己的心事兒吐露出
來,她若拒絕,你便明日再去,雖是有些厚臉皮,可也比在這賴等著要強。」

  商承之見父親說得有些激動,當下只好點頭道:「素月小姐卻是有好幾日未
曾現身了,孩兒是該前去拜訪一番了。」

           ***  ***  ***

  分割線

           ***  ***  ***

  商承之緩步來到煙波府門之前,門衛們大都已經認識這位溫謙有禮的翩翩公
子,趕忙上前打著招呼:「商公子來啦。」

  商承之微微一笑,雖是守衛,但也微微執手做了一禮,鄭聲道:「承之求見
素月小姐,還望兩位幫忙傳達一聲。」

  那守衛苦笑道:「說來也怪,素月小姐自那日回府後便再未現身過,這幾日
也來了不少人拜訪,小的們卻是一直見著素月小姐的影子。」

  「那…可有素月小姐留下的訊息?」商承之劍眉一皺,卻是有些納悶:「素
月小姐向來做事穩妥,從未有過這般不告而別之事,此番幾日未曾現身,卻是不
知發生了何事。」

  「誒,商公子!」商承之正自納悶之際,卻是聽得身後一聲黃鶯般的呼喚,
商承之回過頭來,趕忙拍了拍臂袖,上前見禮道:「拜見念公主殿下。」

  「哎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又不是在宮里,不用見禮啦,商公子也是來尋
素月姐姐的?」蕭念小嘴一嘟,趕緊上前打斷其行禮,她這段時日常來煙波樓尋
素月撫琴,自是對這位商公子照面頗多,倒也算得上熟悉。

  商承之微微點頭:「正是,聽聞素月小姐多日未曾現身,承之特來探望一二。」

  蕭念卻是妙目一轉,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圍著商承之轉了一圈,偷笑道:
「素月姐姐得商公子這般關心,當真是好福氣咧。」

  商承之自是知道蕭念取笑於他,卻也只得尷尬輕咳一聲,轉過話題道:「卻
不知念公主有無小姐訊息?」

  「我也沒有,這幾日都不見素月姐姐撫琴了,實不知她去了哪里。」蕭念想
起素月,心中也是不甚開心。

  商承之見此番探望終是沒了著落,正欲起身告辭,可蕭念卻是上得前來,小
聲道:「商公子,你說素月姐姐會不會去了那里啊。」

  商承之聞言一時錯愕,可隨著蕭念目光所及望去,正是與煙波府相鄰的那家
「月字號」,商承之不由搖頭道:「現在『月字號』都歸了南明朝廷,素月小姐
也在減少對『月字號』的管控,應當不會在其中逗留太久,就算是要處理理『月
字號』里的事情,也用不著幾日時間不現身罷。」他雖是如此應答,可心中卻也
有著幾分疑慮,他初臨南京之時,素月便以「月字號」十間店鋪相送,後來處理
商務瑣事,也大多約在其他分號,這間臨近煙波府卻並不起眼的一家「月字號」,
素月卻一直未曾帶他來過,按位置來說,這間「月字號」雖然規模不大,可也算
是最靠近煙波府的分號,或許這便是總舵也說不定呢。

  「啊?那好吧,」蕭念聞言亦是不再多問,便也轉身離去,只留下商承之一
人獨自佇立於煙波府外,望著那間不起眼的「月字號」默默冥思,或許,素月小
姐真在里面也說不定。

  商承之緩步向著「月字號」走去,入得店門,卻是如平日里所見商鋪一般,
廳中賓客繁多,卻也不似有何異狀,商承之行至櫃臺,朝著那掌櫃喚道:「掌櫃
的,在下商承之,特來求見素月小姐,還望幫為通傳。」

  那掌櫃微微擡起頭來,雙眼狐疑的向著商承之上下打量一番,不由斥道:
「素月小姐向來居於煙波府中,你來我『月字號』做什麽?」

  商承之見他出言不遜卻也並不著惱,反是自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遞上前去,
又道:「適才府門外看守言素月小姐不知去向,故而在下才來此地尋找,卻不知
…」

  「不在不在,小姐如今已不過問『月字號』事宜,公子還是去別處尋吧。」
這掌櫃嘴風倒是很嚴,商承之自覺討不到半點消息,正要搖頭離去,卻又聽得一
聲怪異的清音傳來:「可是商承之公子?」

  商承之回頭一望,卻是見著一位素不相識的蒙面女子出現在大廳後門之處,
商承之還未開口,那掌櫃的便是率先走去,神色肅然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身量不高,可樣貌著實標致動人,舉止也不似普通丫鬟,商承之粗通
武藝,一眼便能看出這女子腳步穩健,似是修為不俗,當即折腰問道:「姑娘,
你認識我?」

  女子先是向著掌櫃回道:「我,來自後院。」

  只一聲短短回複,卻是令那掌櫃當即愁雲盡散,稍稍行了一禮便不再理會她
二人,繼續站回櫃臺之上。

  那女子繼續向著商承之道:「商公子且隨我來,素月小姐在後院等你。」

  「啊?」商承之滿臉錯愕,竟是未曾想到自己碰運氣的一次探訪就是尋到了
素月小姐蹤跡,而更令他開懷的是,素月小姐似是在等他。

  自相識以來,素月待他一直溫潤有禮,從未有過超出合作範圍的行為,即便
是那次他送出寶琴「拾月」,素月也只是輕聲言謝,未曾流露出一絲異樣神色,
可如今素月小姐悄悄隱居至此,竟是願意將秘密告之自己,更是有心等待著自己,
商承之一念之下登時滿臉歡喜,莫非,真是自己的不泄堅持打動了她?

  那女子在前帶路,商承之便緊跟其後,行至後院,步入閨房,於那書案上輕
輕一挪,一道密道便從書案下方浮現。

  女子也不多言,直接向著密道走去,商承之雖是滿腹疑慮,可也來不及多問,
趕忙跟了上去,那密道修長狹窄,商承之心中暗暗想道:「此地如此隱蔽,素月
小姐為何將自己藏在此處?如今她等我來,想必是有事相商,可這里畢竟是密室,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聽上去好像有點…」也許是受了剛剛那女子的一句「素月在
後院等你」影響,商承之不由得腦中多想了幾分,聯想到與素月相識以來,這還
是第一次在這密室之中相會,心中不禁有些隱隱期待,走起路來腳步都快了幾分。

  「嗯…啊…嗯…」商承之腦中還在浮想聯翩,可越是多走幾步,卻越是覺得
那密徑深處似是有些奇怪的聲音傳來,商承之有些狐疑,不由朝前面的女子問道:
「這位姑娘,不知…」

  「我叫清子!」女子轉過頭來,面上不由帶著一絲憐憫的冷笑,卻不似先前
在「月字號」廳中見到的那般動人,商承之也說不出哪里奇怪,只得繼續問道:
「是,清子姑娘,素月小姐可是在前面?」

  「自然在的,他們都在等著你。」

  「他們?」商承之更是錯愕:「除了素月小姐,還有?」

  然而清子卻是並未再理會他,而是一路向前快行,商承之微微蹙眉,可眼下
也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越是向前,那奇怪的聲音便越是清晰,這密室四
面銅墻緊閉,想來便是這里頭傳來的回聲,商承之如是想到,素月小姐便在里面,
這,會不會是素月小姐發出的,一念至此,商承之頓時手腳一陣冰涼,伴隨著那
越來越清晰的聲響,商承之竟是聽出了一絲絲端倪——這竟然是女子的呻吟聲!

  商承之出身商賈,自身雖是潔身自好,可也難免有應酬交際之時,在未與素
月相識之前也曾出沒過青樓勾欄,對這聲音雖是不甚敏感,可這越來越清晰的聲
音反複回蕩,商承之此刻哪還有聽不出的道理,而聯想到素月便在內里,哪能不
手腳冰涼——難道、難道?

  「不會的,不會的!」商承之一步比一步沈重,可那呻吟之聲卻是一步比一
步清晰,終是走出那條狹長密徑,行至一段開闊的密室端口,商承之才見得些許
光亮,這密室之周燭火遍布,倒是不甚黑暗,密室較之前面寬敞許多,可也正因
著這份寬敞,那本還模糊的回音此刻便直接變成了最真實的呻吟,商承之閉目細
聽,隨即雙目圓睜,發了瘋一般的向前奔去,嘴邊一直重複著那句:「不會的,
不會的!」

  然而這所有的幻想與期許都在目睹到眼前這淫靡畫面之時都被無情打破:

  密室之中布滿燭火,比那外面尋常房間還要明亮許多,密室正中擺著一張琴
案,琴案之上不但有琴,還有著兩只宛若白玉的手,那平日里高高在上,溫潤典
雅的素月,此刻竟是赤裸著全身,將雙手支撐在琴案之上,身子來回起伏,胸前
那對兒雪白玉兔正天真爛漫的不斷跳脫著,在商承之眼前來回晃動,商承之雙腳
一軟,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面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可事實便是如此殘酷,他
的眼前,那平日里氣質無雙的神女,此刻就這樣硬生生的靠在琴案之上,被那身
後之人肆意玩弄。素月身後的男子商承之卻是未曾見過,可商承之此刻也是無心
於他,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素月,盯著素月那嬌柔待采的身姿,盯著素月那春雨梨
花的面容。

  「啊…啊…」素月雙腿微曲,幾乎是跪在了琴案之後,那男子只有一雙手控
住素月的腰臀,便可輕松將粗壯頎長的肉棒貫入其中,每一次貫入,素月便是一
聲酥媚的呻吟,而每一聲呻吟,都好似在商承之的心中割上一刀,令他痛不欲生。

  「這位便是商公子吧,在下與素月小姐等你多時了。」自商承之走進,吳越
便一直將目光盯在他的身上,此刻見商承之面露痛苦之色,吳越邪魅一笑,稍稍
停下胯下征伐,出聲喚道。

  商承之心中雖是痛苦萬分,可倒也不失理性,眼見得這男子面色淫邪,而素
月卻是被他置於身下,似是受制於此人一般,當即喝道:「你是何人?」

  「承之,你快走!」吳越胯下動作漸停,素月這才稍稍恢複些神智來,眼見
得商承之竟是也闖入這密室之中,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的情形,大聲呼喊道。

  「素月…素月小姐。」商承之見素月這聲呼喚,立時心中有了判斷,眼前這
人定是在脅迫素月小姐,商承之不由再次望向吳越,心中不禁暗暗揣度著:「此
人究竟是誰,連素月小姐都不是敵手嗎?」

  吳越面上依舊洋溢著親和的笑容,可看在商承之的眼中卻無疑是一股諷刺,
正當他心中氣急要上前制止時,吳越卻是動了,左手一擡,一股莫名的吸力竟是
將商承之自地上連根拔起,仿佛有人推著一般一股腦兒的朝著吳越飛奔而去。

  「呃。」商承之根本未曾反應過來,自己便已落入吳越的手掌之中,脖頸被
吳越一手掐住,連呼吸都十分困難,而吳越卻是面色突然變得極為猙獰,一手扛
起商承之整個身體,一手卻是好整以暇的握住素月的蠻腰,開始繼續的抽動起來。

  「啊啊…啊…」素月受那巨屌所累,雖是心中滿是憤怒,可那巨屌實在太過
猙獰,每一次深入之時的極致擴張都似是要將她整個人撕碎一般痛苦,即便未至
花芯也已將她折磨個半死,更何況是吳越體魄驚人,即便是已經肏幹了數日,可
此刻卻是依舊未有勢衰之意,依舊是槍槍及第,深入花芯,素月便也只能無奈承
受,芳唇之中不自覺的呻吟起來。

  「我吳越偽裝了這麽些年才有今日,從今往後,再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指手畫
腳了,你商承之又算什麽東西。」吳越一邊說著狠辣之言,一邊繼續抽動著胯下
巨屌,「啪,啪,啪」之音盡入商承之耳中,吳越速度倒是不快,因著巨屌太過
粗大,每一次進出都需要素月的小穴來慢慢適應,自然降低了些許速度,可這抽
動之間的聲音卻是比自己整日盤弄的算珠還要清脆可聞,那一聲聲靈肉相觸而發
出的響動,那伴隨著響動而顫抖的搖曳身姿,商承之自是一覽無余,可此刻他已
再無先前銳意,他咽喉被吳越掐住,除了用憤怒的雙眼死死盯住吳越,卻是不能
發出半點聲響。

  「啪!」的一聲,吳越卻是沒有繼續抽出,而是將那巨屌深埋於素月的玉穴
之中,身子稍稍停了下來,素月終是得了喘息之機,連忙「呼」的一聲松弛下來,
將頭趴在琴案之上,盡可能的讓自己多歇息一刻。

  商承之的眼角還死死的盯在吳越身上,卻見得吳越突然抽出巨屌,一註白箭
隨空一蕩,灑落空中,大多濺射在素月的粉背蜜臀之上,素月肌膚雪白,可在這
雪白肌膚之上留下的白精卻依舊是那般刺眼,吳越漸漸松下手來,商承之就地跌
倒,靠在素月的臀側,那臀瓣上的白灼之物卻是正好傾瀉少許,一註精漬順流而
下,卻是恰好滴落在商承之的臉上。

  「咳咳…」商承之猛地咳嗽幾聲,待得喉間疼痛緩和少許,他猛然擡起頭來,
朝著吳越喝道:「你,你放開她!」商承之一邊咆哮,一邊用手擦拭起臉上的些
許精漬,心中氣血翻騰,幾近嘔出,在吳越眼里更是顯得狼狽不堪。

  「素月小姐,你知道我為何要將他給帶來?」吳越稍稍繞了半圈,行至素月
的眼前,伸出一根手指挑在素月的下顎,輕言調笑道:「那日我曾說要帶你去你
那死鬼太子的墓前行歡,好讓他泉下知曉你過得如此快活,也好放心,可我這兩
日思來想去,那燕北相去甚遠,眼下這南京城我還有大事要做,故而便也只好拿
這商公子來稍稍代替一二,今日便在他的眼前好生肏你。」

  「無恥!」塑業聞得此言,當即冷聲叱罵,自己落難失身於人本就是奇恥大
辱,一想到如今更要在商承之的面前被他肆意羞辱,素月更是不願接受,眼下情
勢所至,她心知根本無法反抗,當即斂住怒火,鄭聲道:「你得了我的修為,天
下間除了小姐再無人是你對手,你又何必欺辱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見素月落至此般田地竟還能恢複冷靜想以廉恥之說來說服自己,吳越不由哈
哈一笑:「哈哈,你說我是絕頂高手,可我卻並不稀罕,我平生資質極差不適練
武,我生平所好,不過是欺男霸女,橫行無忌而已,今日能將你這姓商的姘頭給
擒來,我自是要好生折辱一番,是了,我將你的菊穴初次留了幾天,便是為了今
日讓商公子大飽眼福咧。」吳越說著說著才想起此番擒來商承之目的所在,當即
又繞回原地,挺起那早已恢複挺拔的巨龍,便要朝著素月的後身而去。

  「不要…」素月聞言登時心中一黯,還未待她多言,吳越已是有說幹就幹的
趨勢,素月不由得強行支起身子,便要起身反抗,可吳越卻是只擡起一只腳來,
便正好壓在素月的粉背之上,素月雙手靠在琴案,雙腳剛剛彎起便又被吳越給壓
倒在地,吳越倒是不急於一時,將那大腳在素月的粉背上肆意摩擦,時而用力輕
踩,這般居高臨下的壓倒之姿倒讓吳越心中無比暢快。

  「淫賊,我給你拼了!」而一旁的商承之稍事休息已然恢複些氣力,見得素
月受辱至此,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雖是心知不是吳越對手,可也義無反顧的
朝著吳越撲來。

  「嘣」的一聲,吳越擡腳便是一腿甩過,迎面踢在商承之的側臉之上,商承
之哪里經得起這般痛擊,當即被踢飛老遠,正撞在這密室的銅墻之上。就著墻面
滑下,癱倒在地,胸腔之中氣血淤塞,唇邊不斷的湧出鮮血。

  「承之!」素月連呼一聲,可自己卻也好不到哪去,吳越一把將她樓起,足
尖一點,卻是輕松帶著素月飛至商承之的跟前,便將素月攔腰一壓,讓素月手靠
著銅墻,背對著自己支起身子,商承之的目光所及便是素月那梨花嬌顏,驚雪眼
淚滴下,正落在商承之的鼻尖,順著鼻尖陡峭而下,滑入商承之的口唇之中,苦
澀至極。

  吳越便靠在素月的背上,雙手繞至前面,一手握住一只香乳,便在商承之的
眼前肆意揉搓,看得商承之欲哭無淚,想要開口大罵可喉中滿是淤血,連聲音都
發不出來。

  「素月小姐好生忍受著些,若是一個不慎被我肏死了,那可就不好了。」吳
越調笑之間已將巨龍搭在素月的臀瓣之上,輕輕在兩側臀瓣上來回拍打,頗是愜
意,而素月這邊,每每巨龍離開臀側便是心中一緊,生怕馬上便會傳來那慘絕人
寰的劇痛,如此反複幾次,素月心中漸漸松弛些許,便趁此時,吳越猛地在她後
臀之上雙手一掰,巨龍順著雙手拉開的一絲小縫猛的鉆入,毫不顧忌那小縫之中
是如何緊致,便是以自身蠻力狠狠一刺!

  「啊~」素月雙目圓瞪,幾近暈死過去,一時間香汗、眼淚、鼻涕甚至是唇
邊的香津也一齊留下,一股腦兒的滴在商承之的臉上,商承之滿是絕望的望著這
一幕,自己心愛之人便在自己眼前遭受著折磨,而自己,卻是連叫罵的能力都沒
有,一時間心膽俱裂,胸間傷勢發作,氣息一滯,就此氣絕當場。

  「承之,你怎麽了…」吳越初次插入素月後庭,心知素月承受有限,倒是沒
有急著抽動,這停歇之際,素月便向著身下的商承之望去,但見他雙目圓瞪,唇
溢鮮血,而身子卻是一動不動,連一點呼吸起伏都沒有,心中登時一驚,也顧不
得後穴巨痛,連聲呼喊起來。

  吳越亦伸出雙指,在商承之鼻息之間微微一探,不由笑道:「嘿,想不到咱
們去不成燕京皇陵老相好墳前,卻可以在你這新歡的屍首行歡,當真是因果循環,
素月小姐看來命數不大好,我本還無心殺他,可他卻是被你給活活氣死,當真是
無趣、無趣得緊啊。」

  「承之…」素月語聲之中已然略帶哭腔,自與商承之相識以來,雖是一直相
敬如賓,可商承之溫良謙恭,在她心中也算得上優秀男兒,若不是心中早有太子
蕭馳,恐怕早已應允了他的心意,如今商承之受她所害,她心中自是愧疚萬分,
不斷呼喊著他的名字,聲淚俱下,慘絕人寰。

  吳越卻也顧不上她的感受,巨龍初入素月菊穴,那股緊致比之陰穴更甚幾分,
此番已讓她適應良久,當下不再停歇,一手環住腰腹,一手盤住玉腿,腹下猛挺,
狠狠向著菊穴深處插去。

  「啪啪…」幾聲,吳越的跨肉不斷撞擊著素月的蜜臀,興致極好,而素月卻
是越叫越是痛苦,越叫越是尖銳,筆直站立的雙腿已然承受不住,微微痙攣顫抖,
扶住墻面的雙手也開始受不住力,竟是一下滑了下去,正倒在商承之的屍身之上,
吳越見得此景倒也懶得將她扶起,身子隨著素月一起下傾,完全壓在素月背後,
雙手撐住地面,胯下繼續朝著菊穴猛沖。

  「啊…啊…」素月的臉此刻正對著商承之那死不瞑目的面容,心中肝膽俱裂,
也不知是心中痛楚還是後穴刺痛,素月瘋狂甩動著臻首,雙手不斷的向後掙紮拍
打,可那力道對吳越來說比隔靴搔癢更是不堪,吳越見她掙紮得緊,心中只覺好
笑,卻也不願打斷她的掙紮,他自幼便是采花淫賊,對這女人反抗的模樣不但不
反感,反而是越看越喜,甚至乎胯下巨龍越是有力,刺得也越發深邃,可憐素月
猶自掙紮,卻不想反是讓自己更為痛苦。

  「恩…恩…」吳越狂肏多時,鼻腔之中漸漸發出悶哼之聲,連帶著胯下的欲
火更盛,吳越更是雙手用力,一面扶住素月雙腿,一面向著兩側掰動,意圖將那
後臀菊穴入口拉得更大一些,好讓自己的巨龍肏動起來更是順暢,巨龍越肏越快,
素月的呼喚也從開始的痛呼變得尖叫不止,「啊啊啊啊啊…」的連聲亢叫便未曾
停歇過,配合著胯下密集的「啪啪啪啪」相映交輝,更是別有一番聲韻。

  「啊~」

  一聲竭嘶底里的吶喊自素月口中喚出,二人幾乎同時達到巔峰,吳越一把將
她抱住,胯下巨龍已然盡根沒入,直撐得素月菊穴一片紅腫,竟是溢出幾絲血紅,
吳越終是沒有再動,一臉滿足的壓在素月身上,巨龍吐息,自將全身精華噴射殆
盡。

  素月終是能夠平穩的歇上一歇,盡管吳越壓在自己身上讓她氣息不適,盡管
那粗大的肉棒還停留在她的菊穴之內,可只要吳越停下征伐,素月才能得以絲毫
喘息,素月別過頭去,卻正望著商承之那張猙獰扭曲的怒容,心中一時酸楚至極,
兩行清淚再次落下,將頭埋在商承之屍身胸膛之處,默默哭泣。

  「主人,人帶來了。」二人喘息之際,清子悄然步入密室,一身黑衣忍裝倒
是極不顯眼,可她手中兩根粗大的鐵鏈倒是惹人註目,而更令素月震驚的,卻是
鐵鏈盡頭的人。

  「哈哈,是我的雅奴和楓奴來了,快,快來。」吳越見來者正是那被自己徹
底肏服的琴楓與慕容爾雅,當下自素月身上站起,尋了個椅子坐下,清子雙手一
松,便由著琴楓與慕容爾雅一路跪行而去,直靠在吳越雙腿各一側,也不需吳越
言語,便是同時伸出小舌,朝著吳越那還沾染著素月菊穴鮮血的肉棒舔去。

  「咕嚕咕嚕」的口水香津之聲猶在耳邊徘徊,素月不敢相信曾經那劍癡妹妹
此刻竟是變成這般模樣,當即呼喚道:「楓兒,楓兒你怎麽了?」

  琴楓聞得素月呼喚,卻是懵懂的扭頭向著素月望了一眼,素月登時一楞,琴
楓此刻的雙眼之中全無劍意,眼色迷離,生氣全無,便跟自己所造的傀儡人一般
毫無思想。琴楓望了一眼素月,嘴角微微蠕動,雖是驚異於素月也落得此番田地,
可一想到自己這段時日來的徹底沈淪,卻也不知該說何言語,稍稍恍神,便回過
頭來,繼續向著吳越的巨屌舔去…

           ***  ***  ***

  分割線

           ***  ***  ***

  「老師,二皇兄他真的入魔了嗎?」燕京夜孤山腳下,蕭啟攜著葉清瀾同行
而來,自大軍北歸燕京,本應是大明複辟的大好光景,可卻也意外的發現了父皇
蕭燁慘死於宮中,蕭燁雖是亡國之君,可畢竟是蕭啟生父,故而群臣百姓也停下
了歡慶模樣,這燕京城便也恢複了尋常模樣。

  「是,入魔便意味著泯滅人性,蕭逸本就狼子野心,得夜八荒點撥,入魔不
過遲早之事,如今他蹤跡全無,定是藏在某處閉關勤修,待時機成熟好與我一戰。」
葉清瀾雙眼微閉,微微點頭。

  「連老師也無法尋出他的蹤跡?」蕭啟不禁納悶道。

  葉清瀾微微搖首:「魔之一道,自上清時期便已有記載,夜八荒為報兄仇,
違心入魔,不過是初通魔道,算不上什麽,可蕭逸卻不同,他體內蘊含逆龍血脈,
有逆天改命之能,暗合極夜魔道之大義,此番弒父入魔,滅絕人性,怕不是那般
好對付了。」

  「真、真有這般可怖?」蕭啟不禁有些畏懼:「老師,無論如何,有蕭啟在,
便絕不叫他傷害到老師半點。」

  葉清瀾聽他言語鄭重,本想以寬慰的目光視之,可卻覺著蕭啟此言鏗鏘有力,
倒不似是誇大之言,心中不由一暖:「無論如何,老師領你的情。」

  「轟隆」一聲,正待二人溫情對視之際,天頂卻是一聲巨雷響徹,黑雲剎那
間已是籠罩在燕京上空,慕竹神色肅然,聞聲便朝著夜孤山巔望去,卻見夜孤山
巔之上黑煙裊裊,卻似是那黑雲蔽日的源頭所在。

  「慕竹,還不速速前來領死!」一聲陰側的聲音自山巔傳下,正是他二人所
熟知之音,蕭啟與慕竹互視一眼,便是向著夜孤山巔行去。

  「哈哈,慕竹,今日,我便要你不-得-好-死!」夜孤山巔,蕭逸盤坐頂峰,
望著慕竹與蕭啟行來,心中卻是全無懼意,雙眼閃爍著仇恨目光,隱隱之中卻還
帶著一絲興奮之色。


                             【未完待續】
2019-10-16 11: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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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十一卷-01)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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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9/10/26發表於:色城
                       

            第十一卷:且戰天下真龍逆

              第一章:雙龍匯

  夜孤山巔,雷霆呼嘯,黑雲遍布,蕭逸獨自盤坐於頂峰之處,靜候著慕竹與
蕭啟的到來。

  褪盡凡胎之氣,蕭逸的身形已是有了顯著變化,本是養尊處優皮膚白皙的二
皇子,此刻他體外膚質分離,白皮脫落,卻是露出一層黝黑發亮的膚色,然而更
驚人的卻不只膚色這麼簡單,蕭逸這些年雖是修為大進,可依舊身形單薄,算不
得如何孔武,而此刻的他宛若新生一般,整個人竟是高大了一整圈,見得慕竹與
蕭啟緩步行來,蕭逸緩緩站起,竟是比曾經高出了兩三個頭,手臂粗壯有力,肌
肉鼓脹而出,佇立於山巔之上,宛若天神一般,俾睨萬物。

  慕竹與蕭啟並肩而上,終是行至山巔近前,他二人均是身形俊秀之人,兩個
加在一塊兒都不及此刻的蕭逸的塊頭,舉目望去,只覺蕭逸體外黑煙裊裊,仿佛
與那天上黑雲融成一體,甚是可怖。

  「你便是慕竹?」他二人拾級而上,本要將這蕭逸訓斥一番,卻不料蕭逸卻
是率先開口,而聽他語氣,竟似是第一次認識慕竹一般。

  「嗯?」葉清瀾神色一凜,心中不由有些意外,隱約間卻是有股不祥的念頭
自心底傳出。

  「蕭逸,你弒父叛國,滅絕人性,今日,我絕不容你。」蕭啟卻是不管蕭逸
此時如何可怖,一見面便想起了蕭逸的種種惡行,當下向他指道。

  蕭逸的目光卻是一直盯在慕竹的身上,聞得蕭啟謾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右手一擡,一扇,一股強大的黑風竟是自蕭啟臉上傳來,「啪」的一聲,竟是將
蕭啟掀翻在地,蕭啟面露驚恐之色,雙手緊緊捂住臉頰,卻依舊覺得一陣火辣生
疼。

  「不對,你不是蕭逸。」葉清瀾雙眼微瞇,她修為卓越,對蕭逸的境界可謂
是了如指掌,此刻這眼前「蕭逸」不但舉止怪異,體內修為竟是連自己都看不透
徹,那強大的黑雲籠罩的不止是夜孤山的上空,更是在她二人心中留下一層陰影,
這股魔氣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比之夜十方夜八荒之流要純正許多。

  「哼,倒是有幾分眼力!」那「蕭逸」冷哼一聲,聲似雷霆,完全沒有蕭逸
那陰森之感,振臂一揮,又是一股黑氣向著慕竹襲來。

  慕竹不再觀望,當下倩影閃動,自黑氣臨面之際閃過,所過之處無不疏影流
連,所經之地無不暗香翩翩,幾息之間,已是躍至「蕭逸」身側,雙掌齊出,帶
起白裙隨風飄灑,看似綿薄之力,可卻有驚神之威。

  「轟」的一聲,慕竹竭力的一掌竟是並未如想象一般擊人肺腑,那「蕭逸」
全身早已被一黑盾所圍,那黑盾雖是通體漆黑,但卻暗含血色流轉,較之壽春城
中夜八荒的黑盾更是高出幾分,而慕竹久立盾前,見一掌難以攻下,正要撤掌之
時,卻忽覺那黑盾之中隱有異樣,忽然,一道極光之氣湧來,慕竹面色大駭,當
即收掌抵禦,卻依舊是難逃那極光之威。

  「老師?」蕭啟見狀大急,關切大喊一聲,待得極光散盡,卻見慕竹身側不
多時已是布下一道白盾,白盾之上隱有黑氣,顯然是剛剛抵禦極光所留,慕竹雖
是勉強抵禦住這一招之威,卻已是面有難色,鄭聲道:「上清之力,你是上清魔
神!」

  「哦?想不到區區凡間,竟是有人能認出本座,難怪這小子覺著入魔尚且不
夠,還需召喚本座前來。」「蕭逸」詫異說道,卻也毫不避諱自己身份:「不錯,
本座便是上清界魔神寧夜,今番受召前來,便是要助我這後輩好生打理一番。」
寧夜雖是語音雄渾,可臉上容貌卻依舊是蕭逸的面容,話音稍落,卻是主動出手,
雙手向著地面狠狠一錘,只聽「轟隆」一聲,整個夜孤山地動山搖,蕭啟與慕竹
腳下各自出現裂痕,隨時有著傾塌之機。

  慕竹見狀當即淩空躍起,一把拉住蕭啟的手臂,向著遠處奔逃開來,蓮足所
踏之地,皆是裂痕密布,待得慕竹躍出老遠,忽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山巔
傾塌,土石漫天,只留下寧夜所立之地尚且完好,其他地界已是一片狼藉。

  慕竹將蕭啟安置在旁,自己卻又向著寧夜襲去,不但未有一絲畏懼,反倒是
雙目清明,神色之間隱有振奮之意。她三歲追隨父親葉修習武築基,葉修便向她
講述過上清時期的種種傳說:紫雲山玄門少年寧塵與那得極夜老人傳承的叛徒寧
夜之間的糾紛,奈何當時天地汙濁,極夜之氣正盛,即便是寧塵得了一身玄陽真
傳又與其他修仙門派聯手對敵,都未能戰勝那魔頭寧夜,蓬萊上空新極夜壇一戰,
寧夜一戰而定,終究統一上清,自此,正氣消亡,魔氣盈天,寧夜自號「上清魔
神」,永世逍遙。

  聞得「正氣消亡,魔氣盈天」一句時,年少的慕竹也曾慷慨激昂,也曾立誌
終有一日要蕩盡這世間汙濁之氣,只可惜不能踏足上清一界,也不知與傳說中的
魔神想去幾何,如今得見這魔頭現身,即便是他如傳言一般可怖,但慕竹依舊不
懼,只此一生,能與這魔神一戰,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慕竹奔至寧夜身前,雙手大開,兩條白色衣帶當即伸展開來,兩側包抄,瞬
間便將寧夜籠罩在一片蒼白之中。那衣帶潔白如新,正揮舞在寧夜周身的一片黑
霧之上,不但未被那黑霧所侵染,反倒似是有吸納之能,將一眾黑煙吸入其中,
白帶依舊潔白,而周身黑霧卻是漸漸淡了幾分。

  「不錯,倒是有幾分能耐。」寧夜低吟一聲,面上卻是始終洋溢著自信的笑
容,他雙手負於身後,雙目微閉,自體內又是散出一道黑煙,那黑煙看似無形,
可飄向空中卻是化出一道黑龍,黑龍大嘴怒張,一口赤色火焰噴出,正燒在慕竹
的衣帶之上,慕竹神色一凜,正要收回衣帶,可那火焰實在太過強勢,不過一瞬
之間已將她兩條衣帶燃起,進而火焰奔襲,沿著衣帶直向慕竹本人少燒來。慕竹
驚亂之下只得雙臂一震,體外那件白衣琉仙裙頃刻間已是自身體掙脫開來,衣物
稍稍離身,便已是被火龍侵蝕殆盡,慕竹微微喘息,再不似先前從容,此刻她白
裙盡落,上身只著一件白色薄衫,而下身更是不堪,一條勁裝短褲只在腿彎之地,
下身小腿肌膚盡露,白皙光潔,纖瘦輕盈,看得寧夜目光大盛。

  「果然是人間絕色,也難怪我那後輩自知入魔還不夠,竟是願折損修為壽數
喚本座前來,只可惜本座真身受限不能親臨凡間,不然本座倒想嘗嘗你這人間絕
色的滋味。」寧夜一聲嗤笑,大手一揮,那盤旋在他頭頂之上的黑龍再次吐息,
赤火再度湧出,再向慕竹襲來,慕竹鳳目微瞇,起身便是向後翻騰,稍稍避過那
赤火吐息,身形稍頓,便複又朝著寧夜沖去,這一次,慕竹幾近動用全身修為,
那飛襲之速已然臻至化境,不過微風一晃,已是奔至寧夜身前,面對著寧夜周身
那一團黑盾,慕竹昂首一挺,身姿好似要將自己扔出去一般,直撞在黑盾之上,
「砰」的一聲,黑盾便好似玻璃一般碎落滿地,慕竹挺身而入,佇立在寧夜身前。

  「竟是以肉身破開我的氣盾,你究竟還有多少本座想不到的實力?」寧夜一
聲冷笑,這才第一次移動身子,朝著慕竹攻來,他二人一個是上古魔神,一個是
臨仙之境,此刻卻是摒棄著自身絕頂靈力,以肉身互相搏擊,一招一式之間,卻
是濺出些許黑白交替光芒,散落於山澗之中,激起沙石無數。

  黑夜散盡,白晝降臨,而白晝之後,天色又是漸漸昏沈起來,他二人鏖戰於
夜孤山巔已是一天一夜,整個山體隨著二人修為動蕩都已矮了不止半截。

  寧夜稍稍收回掌力,向著天上黑雲望了一眼,他功法源自極夜,按理說黑夜
便是他最是喜歡的事物,可此刻天色漸暗,他卻面色陰沈,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慕竹,這一天一夜之間卻是越戰越勇,見寧夜收掌撤力,當即便向前逼了
一步,鄭聲道:「若我所料不差,這喚神之法雖是高明,卻也不能維持太久,而
你受上清界真身所限,至多能撐一日便罷。」

  寧夜見她識破自己所想,當即冷聲喝道:「若不是這凡間限制,僅能發揮本
座修為十之一二…」寧夜說到此處,忽然眼光一閃,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再朝著
慕竹言道:「今日本座便暫且饒你,他日有機,定要再借我這後輩之身好好與你
再戰一場。」旋即單手朝天一指,一道光柱直沖元宵,蕭逸身體之中竟是走出一
道虛幻身影,借著那道光柱軌跡,向著天邊飛去。

  慕竹見這魔頭終是退卻,心中一松,與這魔頭鏖戰一日,此刻她已是精疲力
盡,只恨不得就地躺倒,好生歇息一番,慕竹背過身子,朝著蕭啟走來,望著蕭
啟關切的目光,心中一暖,面上洋溢出清澈的笑容:「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蕭啟重複著老師的這句話,心中自是十分歡喜,此番目
睹老師與上清界傳說魔頭一戰,心中對老師的欽佩更甚幾分,正要上前扶起老師
的困乏身子,可蕭啟目光所及,忽然間便是換了臉色,當即雙眼圓睜,驚恐大叫
道:「老師,小心!」

  慕竹聞言便已有所警覺,可依舊是遲了半分,她回神之際,身後便已覺魔氣
沸騰,寧夜單掌襲至,臨背一掌,直擊慕竹背身之所。

  「噗」的一聲,慕竹朝前猛噴一口鮮血,直濺落在蕭啟跟前,慕竹轉過身來,
竭力一掌回擊,而那寧夜卻是連退數步,輕松避過慕竹這一反擊。

  慕竹一擊不中,趕緊盤坐下來,雙目微閉,強運真氣,以此來鎮壓體內的極
夜掌力,可那極夜掌力實屬太過霸道,這一擊之威不斷在慕竹體內蕩漾,慕竹即
便是竭盡全力運功相抗,也終究難以遏制,「噗」的一聲,鮮血再吐,血色比先
前還要暗了幾分,顯然傷勢極重。她大戰一日,本就極其困乏,卻是萬萬沒想到
這傳說之中遠古上清界的魔神竟也能使出這等背後偷襲的伎倆,慕竹心頭一黯,
倒也無甚抱怨,成王敗寇已成定局,此刻,無論何種因果均也只能自己承受。

  寧夜卻是輕笑一聲道:「總算在歸返之際有所了結,雖是有些曲折,倒也不
至於墮了本座的名號,後生小輩,接下來便由得你了。」言罷卻是真正向天飛去,
黑影隨著光柱駛過雲霧,直入天際。過不多時,黑雲收攏,光柱消散,而夜孤山
巔的魔頭卻是回複到正常體態,蕭逸雙眼突然猛睜,面上立時浮現出驚喜之色,
趕緊朝著天上一拜,高呼:「謝過魔神大人!」

  拜謝完畢,蕭逸緩緩回過頭來,面上竊喜已是溢於言表,自四年前燕京皇城
一戰,蕭逸已不知多少次見證了慕竹的神通,今番即便是遇到那上清界魔神也是
鏖戰一日才分勝負,蕭逸滿目春風,得意大笑道:「慕竹啊慕竹,想不到你也有
今日!」

  慕竹微微撇了他一眼,卻是為做理會,繼續閉上雙眼,導運真氣,只可惜此
刻她體內傷勢太重,一時之間,卻也難有作為。

  有生之年第一次見證慕竹受傷至此,蕭逸自是竊喜無比,他費勁千辛萬苦,
弒父入魔,不惜折損修為歲數求得魔神降世,這才將慕竹擊敗,如今大功告成,
重傷在身的天下第一人慕竹,此刻便全憑自己處決。蕭逸陰魅一笑,自山巔輕松
躍下,已是來到慕竹身前,此刻慕竹體內靈力激蕩,自身真氣與寧夜所留下的魔
氣相互抗衡,以致於她不敢輕動半分,否則一旦魔氣擴充,傷及氣海肺腑,便有
性命之危。蕭逸雙眼放肆的在慕竹身上打量,這位莊重典雅的煙波樓主一向清高
孤絕,一襲白衣可獨破千軍,可如今她白衣盡毀,身上只著著那件白衣薄衫,這
一日激戰,此刻更是香汗淋漓,只將她那凹凸身段勾勒出來,甚是迷人。蕭逸本
就是色中餓鬼,此刻見得慕竹這副儀容豈有放過之理,可慕竹積威在前,此次自
己也是借助魔神之力才能僥幸取勝,若是因著貪戀美色而丟了性命那可就大大的
劃不來了,要知道此刻慕竹雖是身受重傷,可也未必不能痊愈康複,自己一介凡
胎也曾有過亂神井下獲逆龍血脈之奇遇,似慕竹這等神通之人,實在太過危險。

  「還是小命要緊,今日殺了慕竹,天下間便再無是我對手,也罷,也罷。」
蕭逸長嘆一聲,似是有了決議,當即強忍住心中的淫欲,眼神之中現出一絲殺意,
提掌便向慕竹劈來。

  「住手!」掌風凜冽,已是劈至慕竹額前,一聲厲斥卻是自他左側傳來,蕭
逸頓了一頓,卻是朝著人聲望去,卻見蕭啟手持長劍當面刺來,蕭逸一個側身,
輕松躲過蕭啟的劍勢,稍退幾步,不屑道:「我倒是把我這位好皇弟給忘了,怎
麼,你要與我一戰?」

  蕭啟雙眼冷視,鄭聲道:「你弒父入魔,在我眼前還談什麼骨肉親情,今日
你想傷我師傅,便得從我屍身之上跨過。」

  「就憑你?」蕭逸目光朝著蕭啟稍稍一撇,輕笑道:「你雖天資不錯,可如
今也只是個小毛孩的年紀,你拿什麼與我一鬥。」隨著「鬥」字落音,蕭逸卻是
自手中幻化出一柄黑劍,雙手持劍猛地自上空斬下,竟是劃出一道黑色氣波向著
蕭啟二來撲來,蕭啟雖是修為不俗,可卻難有實戰之機,此番蕭逸突然一式劍斬,
宛若九天銀河傾瀉一般駭人至極,蕭啟連忙將手中寶劍橫置在前,運出全力抵禦,
可那手中寶劍卻是有如朽木一般,竟是被蕭逸一劍斬作兩截,劍鋒所指,黑氣強
盛,蕭啟猝不及防之下,蕭逸已是舉劍橫削,第二道劍氣黑雲再次來襲。蕭啟連
忙舍了手中斷劍,雙掌並於身前,弓步微曲,在身前結出一道金色氣盾,可那氣
盾剛剛結出便被蕭逸一劍斬破,連帶著盾中的蕭啟也被劍氣所傷,身子向後墜落
在地。

  蕭逸款款收劍,望著眼前戰局,心中倒是頗為滿意,舉起手中黑劍微微擦拭,
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資質,如此年紀便已能禦氣結盾,假以時日,定是
非同凡響,只可惜今日魔神大人贈我這『紫寂』乃是上清神器,要對付你,還是
易如反掌。」

  蕭啟強忍住周身疼痛,自地上緩緩站起,雖是手中已無兵刃,可卻是依舊擺
出一副應戰之姿,不斷喘息道:「今日…今日你若要是…要是想動老師, 便必
須…必須從我屍身之上…踏過去。」

  「哼,不自量力。」蕭逸微微搖了搖頭,手中「紫寂」再起,一劍斬下,黑
雲劍氣正擊蕭啟正胸位置,蕭啟登時鮮血狂湧,直被那劍氣擊飛數步,跌在一塊
山間頑石之上,氣息紊亂,慘痛至極。蕭逸嘴角一翹,卻是不再理會蕭啟,提劍
向前,自顧著向慕竹而行。

  「呀。」蕭逸還未靠近慕竹,卻聽得身側又是一聲高喝,蕭啟竟是自山石之
上爬起,近乎拼盡全力再度朝著蕭逸撲來。蕭逸心中一惱,擡腿便是一腳,卻是
正踢在蕭啟胸口,一腳又將他踢飛出去,正是落在慕竹身前。這一腳踹得極重,
蕭啟本就受了內傷,此番再受這一腳,已是幾近暈厥,體內真氣渙散,口中血如
泉湧,即便不死,也是毫無戰力可言。

  料理完蕭啟,蕭逸繼續向著慕竹走來,可蕭啟卻不知哪里生出的絲絲殘力,
竟是一挪一挪的擋在了蕭逸的正前腳下,面上已是布滿塵土與鮮血,可他雙眼依
然堅毅,裂開的嘴張了又張,顫聲道:「不許…不許傷我老師。」

  慕竹運功未必,身子依舊是動彈不得,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望著眼前為
她奮不顧身的蕭啟喚道:「啟兒,你退下吧。」

  蕭啟稍稍回了回頭,看著慕竹的眼神已是帶著微微淚痕,聲音已然帶了些哭
腔:「老師,啟兒沒用,不能保老師周全,但蕭啟此生受老師恩情太多,今日正
是以死相報之時。」

  「哼,看來我這好弟弟年紀不大倒是個癡情種子,」蕭逸語氣尖酸道:「原
本我還想帶著你回南京讓你繼續做個傀儡皇帝,可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今日,
你們一個都別想走。」言罷便是長劍高舉,自天穹引出一道黑色魔龍,這黑龍不
似先前寧夜那般狂躁暴戾,而是靜靜立於高空,一動不動,忽然一聲雷鳴電閃,
黑龍雙眼突睜,生命之力驟然起勢,迎頭而下,直朝蕭啟與慕竹二人所在之地撲
來。

  「魔血覺醒,逆龍降世!」蕭逸朝天一聲狂喝,望著這眼前黑龍,心中甚是
得意,他入魔之後便已悟得逆龍血脈的真諦便是那源源不竭的生命之力,逆天而
行,周而複始,黑龍隕落數萬年後,再一次的重臨人間。

  「轟」的一聲,逆龍俯沖而下,盡全身之力傾註於蕭啟體內,本以為是逆龍
破胸,蕭啟穿腸而死,可蕭逸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蕭啟的身前竟是不自覺間又多
了一層金盾,竟是將黑龍拒之盾外,蕭逸連忙提劍砍來,幾道劍氣劃過,那金盾
卻是不動分毫,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脆弱,而更神奇的是,那金盾之中亦是隱有一
條小龍穿梭盤旋,隨著蕭逸的幾道劍斬,小龍竟是越變越大,隱隱有破開金盾之
意。

  慕竹目睹著這一場面,雙眼一亮,當即停下運功之力,雙掌齊出,卻是拍打
在蕭啟的背上,一股浩然真氣借著掌背相連,迅速湧入蕭啟體內。蕭啟雙目大睜,
一時間竟是氣血充沛,一聲猛喝,那周身小龍迅速膨脹,「嘭」的一聲破盾而出,
生出一只與那黑龍一模一樣的金色巨龍。

  「嗚嗷!」雙龍當空而立,於那夜孤山巔的高空之上盤旋相視,一時間同時
嚎叫一聲,也無多余功法,便是直起身子,向著對方猛撲而去。

  「轟隆!」

  蒼穹顫栗,夜孤傾塌,這一番神魔大戰終是歸於平靜,硝煙被風吹起,散落
天邊,卻不知最終飄向何方。

           ***  ***  ***        

  南京城門,一匹瘦馬緩緩向著城關駛來,馬上卻是兩位女子共騎,琴樺驅馬
在前,驚雪則是靠在琴樺背上,仍舊昏迷不醒。

  「驚雪姐姐,樺兒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入這南京城時,便也如你一般昏迷不醒,
精神萎靡,姐姐帶著我自燕京南下,一路飄搖,我當時也想著一死了之,可見了
小姐,漸漸的也就開始放下了,如今我修為已複,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嗎,我們姐
妹四人一起長大,如今這天下紛爭也算好生遊蕩了一番,今後咱們還回煙波樓罷,
咱們四個一起,好生服侍小姐,想來也是不錯的。」琴樺說著說著,滿腦子都是
昔日琴楓護送自己南下時的樣子,如今琴楓下落不明,而驚雪姐姐卻也如同當年
的自己一樣,叫人不勝唏噓。她此番言語想來驚雪也聽不見,就算聽見以她此刻
神智也是無法理會,但琴樺卻是一路說個不停:「是了,小姐也許不用我們服侍
了,有蕭啟陪著她,小姐遲早有一日也會陷入那情網之中,我瞧素月姐當時也曾
對蕭馳太子念念不忘,要我說,這情情愛愛的好生煩人,都是亂人心境的魔障罷
了。」琴樺說著說著,心中卻是不可自拔的想起那日壽春城下的青蔥少年,不自
覺間,眼中已是泛出淚來。

  琴樺獨自惆悵著前行,她居南京以來一直便待在煙波府中靜養,而驚雪此刻
亦是趴在她身後輕裝便衣,一路行來倒是無人認出,直至那煙波府門口,琴樺這
才下得馬來,門衛倒是一眼認出,趕忙迎上前來接過馬繩道:「樺小姐回來了。」

  「嗯,素月姐姐何在?」琴樺朝著這熟悉的府門打量了一眼,隨口問道。

  「不瞞樺小姐,幸虧您回來了,素月小姐自十日前回府之後,便似乎失蹤一
般,再也未曾現身了。」

  「什麼?」琴樺眉頭皺起,顯是對這一現象極為震驚,素月一向沈穩有加,
若非遇上了棘手之事,想來也不會無辜失蹤。

  「其他地方可曾尋過?」

  「都找遍了,城中各處挨家挨戶的打聽詢問,宮里宮外都找了遍,均是一無
所獲。」看那門衛說話也是十分著急,想來此事頗為棘手,琴樺心中更為沈重幾
分。

  「知道了,你先安排人先將驚雪她安置在房中,我去找找。」

  「是!」那門衛領命照做,剛要上前扶起驚雪之時,卻見得驚雪突然雙目圓
睜,「啊」的一聲暴喝,竟是長手伸出,一把捏住那門衛脖頸,嚇得那門衛尖聲
呼叫起來。

  「二姐!」琴樺高呼一聲,身形一轉便已至驚雪身前,右手一擡,便在驚雪
身上點了幾處穴道,驚雪立時暈厥過去,複又躺倒在鞍馬之上。

  「樺小姐,驚雪將軍她這是?」那門衛被嚇得面色慘白,不由得上前問道。

  「別問了,你將她安置於我房中便是。」琴樺自不耐煩,驚雪戰獸之毒未除,
此刻卻也只能靠著封穴手法暫時穩住,此番回來本就有這一樁大麻煩要解決,卻
不料四姐妹之中的主心骨素月卻是失了蹤影,這倒是讓琴樺頗為犯難,命人將驚
雪擡置於自己房中,準備好昔日為自己準備的浴桶與藥水,便將驚雪扶入其中,
命人於門外守候,自己則是向著素月的書房行去。

  素月的書房維持著一片寧靜祥和之氣,琴樺入得其中,緩步向著書案行去,
稍稍翻動著書案之上的幾封密信,不由得皺起眉來:「『月牙』密信也已近十日
未曾傳遞,看來大姐是真的出事了。」琴樺稍稍冥思片刻,卻是始終猜不出個端
倪,稍稍向著房外撇了一眼,見四下無人,便小心翼翼的轉動起書案之上的一只
硯臺,接著又跑向書房另一側的墻角書櫃輕輕推動,直至將那書櫃推開,這才顯
出那書櫃之後的墻面竟是有一塊略有凸痕,琴樺伸出手來,在那凸痕墻面輕輕一
敲,那墻磚登時自上打開,從里頭竟是飛出幾封密信。琴樺將那密信拾起,將書
櫃移至原位,複又走回書案上將書信一一拆開。

  這密信自是「月牙」的情報所獲,一連十日,朝中動態,天下見聞,但凡與
煙波樓有關盡皆一一記錄其中,琴樺一一翻看,卻是找不到一條有關素月消失之
因,只有那位商承之商公子於五日前於「月字號」失蹤的消息倒是令她頗為看重。

  「月字號?」琴樺小聲嘀咕一聲,難道他們去了密道?琴樺拿定註意,正要
起身朝著府外相鄰那間「月字號」行去,可她擡首之際卻是神色一凜,這素月書
房之中,不多時已是多了一個身影。

  「琴樺小姐看得入迷,在下倒是不敢打擾,故而擅自入內,失禮,失禮。」
吳越面目春風,笑意盈盈,倒是讓琴樺甚是吃驚,需知以琴樺修為,能在她身前
不聲不響靠近的,天下之間屈指可數,吳越她自是認得,此人雖是得過摩尼教傳
授些技藝,但也資質有限,難成大器,可她卻沒想到如今的吳越竟是能輕而易舉
的潛入煙波府,更是在自己眼前大搖大擺,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那日觀素月小姐書案之上情報齊全,想來定是有著一處絕頂高明的情報組
織,可吳某卻是沒想到,這地方竟是一直坐落在這不起眼的書櫃之後,若不是今
日琴樺小姐告之,吳某還不知要費多少神呢。」

  「你知道我大姐下落?」琴樺登時明白過來,這吳越定是早已潛伏在此,等
著自己揭開「月牙」密室所在,既然如此處心積慮對付煙波樓,那定要與素月的
失蹤有著聯系。

  「我當然知道,」吳越輕笑一聲,朝前邁了一步:「我不但知道素月下落,
我還知道楓姑娘的下落,對了,我不但知道,我還要帶琴樺小姐與她們一齊團聚
呢,」吳越越說越是得意,面上已是漸漸露出淫邪之色:「哦哦哦,我差點忘了,
與你一齊回來的還有驚雪將軍,煙波樓四女相聚於我吳越的胯下,嘖嘖嘖,這畫
面想想就再美不過了。」

  「找死!」琴樺哪里容得他如此叫囂,當即蓮臂一揮,幾道飛刀便向著吳越
擲來,吳越嘴角一翹,側身一扭便向著屋外跑去。琴樺當即追出屋來,卻見得這
屋外院子空無一人,不由心中一凜,一股不祥的預兆湧上心頭。

  「叮」的一聲琴音響起,琴樺猛地扭頭,卻是自那左側琴房之中傳來一聲清
脆琴音,吳越有模有樣的坐在「拾月」琴前,指尖橫掃,那琴音便似肅殺寒霜一
般,不斷向著院中的琴樺展露修為,琴樺連忙擲出幾道暗器,可那暗器均是飛不
過幾米便被那琴音所噬,還未靠近琴房便已落至地上,琴樺稍稍一楞,心知這吳
越有些邪門,當即扭頭便撤,可她剛剛回頭,卻見得身後那一側竟是自天而下一
道紫光,琴樺不由止住了腳步,那紫光她太過熟悉,不是姐姐的紫衣劍還能是誰,
可便在她面上露出緬懷之色時,紫衣劍至,持劍的非是那英俊冷傲的「紫衣少年」,
而是一名滿目淫光面上魔氣極重的淫邪小人。

  「怎麼會?」琴樺還未完全反應過來,那紫衣劍便已飛至身前,琴樺受著琴
音影響,身法修為不知慢了多少,那紫衣天外一劍又是來勢洶洶,琴樺情急之下
只得雙腳一剁,使出那招「地遁」之術,可不料前腳剛剛深入地面,卻是忽然雙
腳一痛,自那地底里竟是炸出一具人影,一拳高舉而上,竟是將琴樺整個身子擊
飛於空。

  「嗷嗚!」正值琴樺與吳越相鬥正酣,卻聽得琴樺房中一聲狼嚎傳來,「轟」
的一聲,驚雪破門而出,雙手呈爪,雙目通紅,她朝著琴樺稍稍打量一眼,見得
琴樺如今正被吳越高舉空中,面色不善,當即又是一聲咆哮,一個猛沖便朝著吳
越撲去…

           ***  ***  ***

  分割線

           ***  ***  ***

  「咳咳…」蕭啟一陣急咳,卻是自昏迷之中醒來,稍稍睜眼,卻發現自己身
處燕京皇宮之中,四下無人,想要起身便覺渾身猶如散架了一般,骨骼松散,渾
身氣血全無,別說運功,就連起身都是沒有力氣。

  「你醒了。」蕭啟正自疑惑,卻聽得老師的聲音傳來,慕竹手持一碗湯藥,
自宮門款款步入,緩步靠近床側,尋了個椅子坐下,對著蕭啟看了一眼。

  蕭啟目光所及自是一路跟著老師,見老師的雙眼清澈,目光輕柔,不由得心
中一陣暖意,慕竹一身宮裝白裙,早已恢複了先前的從容氣質,見蕭啟一直盯著
自己,兩腮之間不由得多了幾分紅潤,慕竹端起湯藥,用那勺子輕輕舀了一勺,
放在唇邊微微吹拂,待稍稍涼潤幾分才朝著蕭啟遞去。

  「老師、我…」蕭啟一時間卻是有些錯愕,慕竹老師何等身份,何時有過她
屈尊降貴服侍他人的時候,此番竟是對自己如此關切,蕭啟不由得鼻尖一酸,心
中倍感溫暖,言語之間已是略微有了哭腔。

  「先把藥喝了,」慕竹將那勺子向前一遞,蕭啟順從的張開小嘴,將那湯藥
飲下,藥石雖苦,可在蕭啟看來,卻是這世間最甜的東西了。

  「你體內聖龍血脈消逝,恢複能力大不如前,今後更是得好生修養,以免落
下病根。」

  「消逝?」蕭啟有些懵懂,不解的望著老師。

  「那日與蕭逸一戰,你二人同時激出自身潛力,聖龍逆龍一戰,終是落得個
同歸於盡的下場,你們二人如今均是失去血脈,修為全失,不過這樣也好,今後
他便不能再繼續為惡,你也能安穩的待在宮里好好料理國事了。」慕竹言語說著
輕松,可語態之間卻也流露出絲絲惋惜之色,當日為救自己,蕭啟不惜以命相搏,
催動出自身聖龍潛力,自己則推波助瀾,以真氣催動那聖龍生長,這才能將蕭逸
擊敗,如今蕭啟傷勢如此,今生莫說習武,這體質比起大多尋常百姓都有所不如。

  「是嗎?」蕭啟嘴唇微微抿動,似是想到什麼一般,輕笑道:「如此也好,
以往啟兒總是倚仗功夫不錯,三翻四次出宮胡鬧,第一次去漠北害得鬼方南下破
了雁門關,這次又給老師添了不少麻煩,如今落得如此,正好約束啟兒一心國事。」

  慕竹見他說得自然,卻也明白他不過是安慰自己,心弦一動,卻是主動拉過
蕭啟的手道:「待你身子好一些,我便陪你回南京,一邊主持遷都事宜,一邊想
想有什麼法子…」

  「老師!」蕭啟卻是出聲打斷了慕竹的話,眼神之中甚是期盼道:「啟兒不
求恢複功法修為,只希望老師別走,我們一起回南京,將來無論是定都南京也好,
遷都燕京也罷,弟子只希望老師能留下來。」

  慕竹被他說得一愕,一時之間卻又沈默起來,本是拉著蕭啟的手正欲抽回,
卻是被蕭啟反手一握,蕭啟卻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氣和膽魄,竟是將慕竹的小手
攢在手心,慕竹即便有再大神通,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施展,只得任由蕭啟這樣握
著,輕輕嘆了口氣道:「回去再說吧。」

  「老師,別走…」蕭啟見她語氣松動,卻是並未打算就此放過,再次苦苦哀
求著。

  慕竹朝他相視多時,已是稍稍恢複些從容,輕輕伸出另一只手,在蕭啟的手
背之上輕輕撫摸,這才讓蕭啟小手松開,慕竹將手緩緩上移,攀至蕭啟雙頰之處,
雙眼一閉,嘴角翹動,終是苦笑出來:「好,那便依你的,不走了。」

  「當真?」蕭啟仿佛不敢相信,再度伸手捏住慕竹衣裙一角,甚是興奮。

  慕竹輕笑一聲,卻是不再理會於他,且將他不安分的手放置回去,起身收拾
了下湯勺之物,就此轉身離去。

  「哈哈,嘿嘿,喔,哈哈…」面對著慕竹的離去,蕭啟仿佛癡傻了一般,一
個勁兒的躺在床上傻笑起來,老師說過的話,那便是九天神魔也拉不回去的吧。


                           【未完待續】
2019-10-26 12: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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