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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第十三卷完 作者:子龍翼德  
 
moran911
論壇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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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第十三卷完 作者:子龍翼德

作者:子龍翼德



  第一卷:烽火不休煙波起

  楔子:救贖

  韓顯緩步行走在「救贖營」中,心下惴惴不安,雖然這臨時搭建的軍營四周
已布滿了近叁萬禁軍,但當他望著這營中那一雙雙嗜血、貪婪的眼睛,他難免心
下打起鼓來:「也不知那鐘尚書何意,派一弱女子來這軍營操練,唉!」眼下邊
關危急,流民四起,今上不思退敵之策,卻再此信婦人之言,真乃亡國之兆。

  雖是心下非議,但行至將臺,卻迅速化出一副唯唯諾諾神色走了上去,高臺
女子已是注意到了韓顯,轉過身來,微微一笑。

  「他娘的!」韓顯雖是早已見過這高臺女子的絕色姿容,但今日這女子換了
一身亮銀甲,將本已火熱的曼妙身軀重重包裹起來,胸前銀甲更是特制了兩處凸
起渾圓,更加引人遐想,身後白色披挂在微風中不斷搖曳,顯出一股威風煞氣。
「卻是個絕色佳人,可惜這般美娘子不在家中繡花,來這軍陣之中搗亂。」韓顯
心中微微嘆息,朝著女子行了一禮,拜道:「大人,卑職燕京禁軍統領韓顯,奉
命押解燕京及周圍州縣死囚、逃軍共計七千叁百五十六人,請大人指示。」

  這女子依然面帶微笑,在韓顯匯報之時便一直打量著這名年紀輕輕的禁軍統
領,言道:「韓統領押運辛勞,但卻不知今早陛下已下旨封我為護國將軍,統領
妳麾下禁軍叁萬十日後出大同府迎敵。」聲色雖是嬌魅婉轉,但將邊關出戰如談
笑一般說出,卻是令韓顯驚駭當場。

  「將、將軍?」韓顯雖是心中極其不願認此女子為主,但身為一軍統領,也
知服從二字。

  這女子卻是看出韓顯面色焦慮,當下也不贅言,衹道:「韓統領,這臺下有
妳帶來的七千死囚與逃兵,亦有我這兩日閑來狩獵所俘的一些山賊響馬,現我命
妳撤去他們枷鎖。」

  「啊?」韓顯大驚失色,這臺下之囚約近萬人,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輩,此
營本已是如履薄冰,不敢妄動,哪料這女子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將這群人枷鎖
撤去,當下顧不得尊卑,出言薦道:「將軍,萬萬不可!這幫賊子人數眾多,此
營衹有叁萬禁軍把守,如若撤去枷鎖,引起嘩變,萬一傷著將軍…」忽然韓顯停
下勸諫之舌,因為這大言不慚的女將軍已是斂起笑容,面色冷峻的望著韓顯:
「韓統領,當知將令不可違!」韓顯被噎得無言以對,心道:「也罷,我禁軍男
兒皆是英勇男兒,盯得緊一點想必也不會出甚大事。」當下令身邊親衛傳令,撤
去營中囚徒枷鎖,心中暗暗渴求這女將千萬別再想出什麽駭人舉動。

  臺下囚徒雖然俱是亡命之輩,被押至這布滿禁軍鐵衛的大營也不知其何意,
衹遠遠便能瞧著禁軍手中刀戈齊整、箭弩具備,倒也不敢妄動,如今又見禁軍前
來撤去枷鎖,俱都心下歡喜,想必不是甚坑殺之舉,也便放寬了心,叁五成群懶
散一地,嘈雜一片。韓顯見狀倒也輕舒了一口氣,回到臺上聽候調遣,心下暗道:
「此女年紀輕輕又從未聽聞,為何今上如此信任,竟是封她為護國將軍,如此不
智之舉,莫非另有深意?」韓顯望著這前凸後翹的窈窕佳人,卻始終想不出個因
果,眉心皺起,此去大同,怕是凶多吉少。

  「韓統領可會擊鼓?」

  韓顯自幼從軍,雖也蒙了些許父輩餘蔭,但也是從小卒歷練而來,焉能不會
擊鼓,當下一股傲意頓生,朝手邊親衛喝到:「拿鼓來!」

  「咚~咚~咚!」叁聲鼓起,端的是響徹八方,豪氣幹雲,韓顯凝眉怒目,
拿著手中鼓槌奮力而擊,引得慵懶一地的囚徒盡皆側目,紛紛朝著高臺望來。

  但見一女將傲立臺前,身姿健美,威風凜然,此刻的女將軍已不是言笑晏晏
之色,而是面色冷峻,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柄寒鐵長槍,背中亦是多了一張錦繡
雕龍玉弓,銳眼朝著臺下輕輕一掃,終是發聲:「吾名驚雪,爾等謹記!」聲若
洪鐘般響徹全營,竟似是蓋住了韓顯的鼓聲,韓顯頓覺詫異,卻是漸漸停下手中
動作。

  然而營中之人雖是被聲音吸引,但卻紛紛不以為然,衹微微側目一番便又恢
復了懶散模樣,叁五成群睡倒在地。

  「此營名曰救贖,吾便是給爾等一次救贖機遇,服從與我,便是爾等之機!」
驚雪全不顧臺下眾人舉止,繼續冷言厲聲訓示,但在她眼中所見的慵懶之象一一
飄過,她的眼中已漸漸露出血紅之色。「我要的第一件服從,便是禁聲,自此刻
起,若出言驚擾者,死!」一個死字倒是咬字極重,卻將臺下之囚唬住幾分,但
也僅僅衹是片刻,便有人輕斥一笑:「小娘子不在閨中厮磨,跑到這鬼地方談什
麽生死,是否妳家中男子…嗚」話音未落,衹聞「嗡」的一聲弓響,一衹白羽鐵
箭直插喉頸,就此污言頓止。

  「啊?」這死人身側幾人紛紛驚叫出聲,正慾側目詢問高臺之將所慾為何,
可轉頭回顧之間,便見幾支鐵箭映入眼球,還未想個明白,便再也問不出聲來。

  寧靜!真正的死一般的寧靜!所有人都望著將臺之上的驚雪,依舊是銀甲鮮
亮,依舊是身姿綽約,但不同的是,手中弓弦未止,依舊回蕩著剛剛射出的後勁,
而這女將眼中,早已通紅一片,卻是如血一般的火星灼燒。即使是滿臉的難以置
信,即使是滿腹的莫名其妙,但依舊無人再敢出聲以對,因為這箭來得太快、太
狠。

  「記住!禁聲!」驚雪言語之間竟是越發嫵媚起來,輕輕將手繞至腦後,將
頭上凌雲髻緩緩解下,一頭長發漫卷而下,更是風華絕代,曼妙無雙。驚雪眼中
露出一絲狡諧之色,收起冷峻神情,笑問道:「我美嗎?」這一句嬌魅之音卻是
勾人心魄,但臺下上萬男兒卻是無一人膽敢肆言,紛紛噤若寒蟬。

  驚雪沒有停下手中動作,雙手繼續向下,幾個盤旋,卻是雙手一甩,將那亮
銀甲胄猛地卸下,連帶著純白披風,一齊拋灑于地,露出的卻是一身不著片履的
雪白之軀。傲挺的雙乳迎風搖擺,盈盈一握的腰肢不留一處瑕疵,而更為誘人的
無疑是緊致雙腿之間的芳草茵茵之地,自臺下望去,猶如仙子降臨,而這仙子,
卻又如降至凡塵一般,坦胸露乳,任君觀摩。

  「將軍!」韓顯輕咽一口,看著眼前佳人玉體,竟是心下產生一絲不忍,他
出身尚可,自小見過不少美貌女子,但眼前這一軍之將竟是在萬人面前寬衣解帶,
將曼妙胴體展露于臺前,實在,實在是有辱斯文,自小厭惡讀書斯文的韓顯卻是
心中暗罵了一句,竟是微微動了些惻隱之心。

  「我美嗎?」驚雪並不理會韓顯,繼續嬌魅發聲,這一聲伴著她那誘人體魄,
更加魅入骨髓,引人躁動難耐。

  「他娘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子豁出去了。」

  「兄弟們上啊,咱們一起肏了這婊子!」

  「她就一個人,我們拼了。」

  離高臺最近的幾人最先忍耐不住這股誘惑,卻是當先跳了出來,一時群情激
奮,臺下眾囚盡皆「嗷嗷」轟叫,盡皆朝著高臺涌來。

  「保護將軍!」韓顯心中暗道「壞了」,當下拔出長劍,朝著高臺之上的驚
雪奔去,意慾將驚雪攔在身後,卻不料他人未至,那赤身裸體的女將便一個縱身
朝著高臺之下躍去。「將軍!」韓顯大急,迅速朝著臺下探看,卻被眼前之景愣
住。

  但見渾身赤裸的驚雪手持一杆亮銀寒槍,于臺下掀起無邊血海,橫掃猛刺,
每一次揮動長槍,便是伴隨著一陣悲涼的嚎叫,自高臺而下之地殺入,一人一槍
猶如嗜血妖魔一般不斷收割著妄動的兵囚,而被鮮血和殺氣衝昏理智的囚徒們,
早已沒了先前的慵懶之狀,雖是手無兵刃,但卻不斷人潮涌動,朝著驚雪團團圍
去。

  韓顯毛骨悚然的望著臺下如海浪一般的血涌浪潮,從軍多年的他竟又有了幼
時從軍的惡心慾吐之感,他的身後圍滿了禁軍,紛紛引弓屏息,將目標對著臺下
還在不斷殺戮的女將驚雪身側,不,與其說是將軍,不如稱之為惡魔更為合適。
整整兩個時辰,驚雪一人鏖戰于這臺下的亂軍囚徒之間,未曾停歇分毫,此刻的
驚雪已是浴血裹身,早不見了先前的雪白肌膚,自發際到腳趾都已是染上鮮血。
終于,亂軍停了,或許是兩個時辰的對峙力竭,或許是被同伴前僕後繼倒下的心
靈震撼,又或許是對這血身女魔的畏懼,沒有人再敢發一言,亦沒有人膽敢再越
雷池半步。

  驚雪長槍駐地,微微伸舌舔舐了一番唇邊鮮血,本是苦腥撲鼻的味道卻倒讓
驚雪雙眼發亮,血紅覆蓋下的美顏微微一笑:「爾等已知第一件服從,甚好!」
當下身軀一甩,一個翻轉躍上將臺,朝著韓顯微微張嘴,露出猙獰一笑,韓顯亦
是嚇得後退幾步,身邊親衛禁軍更是手腳顫抖。驚雪收起獰笑,又是回身轉目,
神色冷峻再道:「第二件服從,便是嗜血!爾等之中,我衹要一半人活下來!自
今日起,這救贖營便衹準備一半的伙食。」清冷的話語伴著鬢間鮮血微滴,煞氣
盡顯,寒氣凜冽。

  臺下之人依舊不敢妄言,更加不敢妄動,衹是仇恨懷疑之色盡顯,朝著身邊
之人望去,紛紛露出些許猙獰面目。韓顯似是趕到殺氣彌漫,朝著驚雪鼓足勇氣
問道:「將軍,這是要?」

  驚雪並不回頭,而是漠然望著臺下萬千囚軍,冷聲道:「韓顯,自今日起妳
便負責操練此營人馬,今日之後,當餘五千人,我已將伙食、軍妓盡皆備好,十
日之內,晝夜不息,十日之後,我衹要叁千人!」

  「啊?叁、叁千人?」韓顯驚詫的望著這魔鬼一般的血人,腦中早已亂作一
團。

  「妳若是不知如何操練,也便不必隨我前往大同府。」

  韓顯心中雖是震撼,但今日所見這女魔頭這般雷霆手段,又想到今上對其信
任有佳,莫名的心中燃起一股戰意,自幼從軍的他也曾于邊關出生入死,但父輩
福蔭之下,沒過幾年便將他調入燕京城中,憑借著邊關閱歷與家學淵源。一路飆
升至如今的禁軍統領,然此刻家國危機,他自是渴望能如先賢名將一般一展抱負,
守境安民,御敵于國門之外,眼下這般機會,他又怎能輕易放棄,當下不再猶豫,
沉聲道:「末將韓顯,定不辱使命!」

  驚雪終是閉上了被鮮血染紅的眼眸,深吸一氣,不再言語。

  第一章:煙波樓

  大明歷七十一年,第叁代皇帝蕭燁昏庸老邁,沉迷女色而久不臨朝,加之天
災頻頻,一時間暴亂四起。北境匈奴王拓跋宏圖年富力強,自引曾被大明武皇帝
險些滅族的兩千匈奴鐵騎崛起于大漠,一路征戰于大漠各族之間未逢一敗,以不
到五年時日竟是統一了北境,這號稱「北境之光」的匈奴王勵精圖治而又不安現
狀,于大明歷七十八年開春之際引兵五萬南下,大破明軍二十萬,一時間朝野鎮
動,烽煙四起。皇帝蕭燁匆忙集結大軍叁十萬,命老將賀通虎為帥,于雁門關外
阻擊匈奴,但不料那拓跋宏圖姦詐詭譎,引叁萬降軍誘得賀帥主力盡出,于雁門
關外葫蘆嶺設伏,一役而功成,此一役,叁十萬精銳盡皆折損,老將賀通虎自刎
而亡,匈奴鐵騎直下而來,進逼著燕京城外最後一道關口——大同府!

  燕京城民俱是人心惶惶,「亡國」的聲音似是籠罩在了軍民心頭,而燕京皇
殿之上的蕭燁亦是不安的來回走動,焦躁急切。

  「報!」一道尖銳之聲響徹皇宮,引得殿上眾人紛紛側目,蕭燁當下顧不得
威儀,當先邁步走出大殿,望著自遠處宮門而入的士卒健步跑來,大聲問道:
「有何奏報?」

  「報!大同軍報!」那小卒離著尚遠,聽不清蕭燁所命,衹知一個勁朝皇殿
跑去,口中不斷扯嗓遙喊。

  「唸!」蕭燁擲地有聲,聲若驚雷一般,卻是喚住了那報信小卒。

  小卒呆立一會兒,卻是猛然驚醒眼前之人竟是大明天子,當下跪拜俯首,面
露喜悅:「大捷啊陛下,我軍大捷,我軍大捷!」

  「大捷!」一時之間群臣皆喜,紛紛唸叨出聲,守衛皇殿的金甲士卒亦是面
露喜色,紛紛響應喝道。

  「天佑大明!」蕭燁頓感如釋重負,長長舒了口氣。

  大捷的消息瞬間傳遍燕京的大街小巷,城民們紛紛張燈結彩起來,當今陛下
雖是老邁昏庸,但大明畢竟國泰民安七十餘載,百姓早已安于這盛世繁榮之下,
哪裏禁得住戰爭摧殘,聞得大同捷報,盡皆喜極而泣,有叁五士子把酒暢飲、亦
有二叁紈絝邀約青樓,上至世族公子,下至販夫走卒,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慶賀著
這場久違的勝利。

  與眾人開懷展顏不同的是一頂黑布小轎,四名身形矯健的轎夫飛快的行走于
小巷之間,不發一言,極為隱蔽,終是避過熱鬧喧嘩的人群,將黑布小轎抬至一
簡陋小院門口。黑布輕啟,卻是一衣著華麗的少年公子抱著一個黃金雕琢的長盒
踏下,朝著這小院微微凝目,小心上前,小院大門卻是自內向外微微開啟,一名
婢女打扮女子微微出迎拜服道:「可是蕭公子?」

  「哦?」

  這婢女見狀笑道:「公子勿驚,我家主人曾言今日有蕭姓公子臨門,命我前
來迎候。」

  蕭姓公子輕聲一笑,也不多言,徑直朝院內行去。小院不大,但剛剛跨過院
門,便聞著一曲舒緩琴音響起,這琴聲婉轉悠揚,令得蕭姓公子停下腳步,輕聲
詢聽,這小院自院門到樓閣僅有百步之遙,但隨著琴音浩渺,竟令人腦中幻化出
小山逡巡、硯池洗墨、竹亭四立之景,聽得這蕭姓公子如痴如醉,宛如身處江南
水鄉園林之間,于夏荷秋菊之間靜臥而眠,好不愜意。

  「蕭公子到訪,還請院內一敘。」忽然,琴聲驟停,一聲動聽女音自院內樓
閣之上響起,聲如黃鶯清澈動人,將沉浸在琴聲悠揚之中的蕭公子喚醒。

  少年公子當下收起沉浸之狀,微微打整一番衣著,昂首軒步跨入樓閣之中,
入得閣中,但見一綠色素衣女子端坐于堂,身前擺著一六尺長琴,顯是剛剛彈奏
之物。素衣女子不施粉黛,手中長琴不加雕琢,然而在這蕭姓公子眼中卻有如天
仙一般迷人心魄,素衣女子面色清麗,瑩然而座之間透著一股高絕睿智之氣,到
叫這身份崇高的蕭姓男子一時忘了來意,看得痴了。

  「小女鬥膽妄測,蕭公子可是來報捷?」那素衣女子停下琴音,于琴擺之間
取出早已備好的茶盞,緩緩奉茶以迎。

  「啊?」蕭姓男子幡然醒悟,卻是迅速收斂舉止,朝這素衣女子款款一拜:
「大同一役全仗煙波樓出世相助,蕭馳奉父皇之命,特來拜謝素月姑娘。」

  素月款款回了一禮,婉聲道:「蕭公子何須多禮,妳貴為太子,焉能拜我一
介草民。」

  「當得起,當得起!」蕭馳卻是有些激動:「今日奏報,大同府軍與匈奴交
戰之際,令妹驚雪親率一衹叁千人的黑甲軍殺出,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竟是殺得
所向披靡的匈奴鐵騎膽寒而逃,據說匈奴人將那叁千黑甲比作茹毛飲血的獸人,
戰陣之間不光殺敵奪旗,而是生食人肉,爛飲人血,「飲血」軍之名已是威震大
同了。」

  素月略微皺起秀眉:「雪妹行事有傷天和,他日我定勸教于她。」

  蕭馳急道:「沒有沒有,依我看,對付這幫匈奴蠻夷,就要行雷霆之舉,不
可做婦人之仁。」

  素月見得蕭馳說起戰陣之事眉飛色舞,卻是溫柔一笑:「蕭公子也喜行伍軍
陣之事?」

  蕭馳見素月突發此問,當下卻是收起孟浪之狀,摸了摸後腦勺,苦思一會兒,
方才言道:「行伍軍陣,自是男兒應當喜歡的,但我身為大明太子,當知萬民疾
苦,不可行窮兵贖武之舉。」

  「小姐果然所料不差,太子殿下會是個好皇帝。」素月溫婉一笑,滿是欣慰。

  蕭馳聽得「皇帝」二字,卻是心中有了一層動蕩,望著眼前麗質佳人,忍不
住開口:「素月姑娘,我真能成為好皇帝嗎?」

  「太子生性溫良,又不乏男兒氣魄,若是日後能體察民情,勵精圖治,必然
能造福天下百姓。」素月便溫言以應,不時輕扣茶盞,談吐之間典雅芳華。

  「妳家小姐?」蕭馳心中瞬時浮想起來,驚雪殺氣凜然、素月溫婉端莊,這
二女俱是神仙畫中一般的絕色佳人,卻皆是煙波樓中一小婢,這煙波樓的力量,
莫非真如傳言那般「得煙波樓者可得天下?」想起那日父皇臨危授命,拿出一幅
地圖命自己悄悄前往江南洞庭一帶尋這煙波樓,而煙波樓主僅派了這兩位弱女子
入世相助,便解了大同之危,也不知父皇與煙波樓有著何種淵源。

  「蕭公子此來怕不衹感謝二字吧?」素月問道。

  「自然,自然!在下遍訪天下,尋得一寶物贈與姑娘。」言罷小心取出懷中
金玉長盒,輕手放置,緩緩打開,卻是一張木琴。

  素月端坐于前,不動聲色的看著蕭馳忙碌,但木琴呈現的那一瞬便將素月眼
神吸住,素月輕聲贊道:「七弦梧桐,尾有焦痕,太子禮重了。」

  蕭馳面露自豪之色:「素月姑娘客氣,寶劍贈英雄,早先我還擔心素月姑娘
是否喜歡,而今聽得姑娘琴音,頓覺這焦尾琴能伴姑娘身側,亦是這焦尾之福。」

  「也罷!既然太子如此饋禮相贈,素月自不推讓,後日的燈宴,素月自當前
往一賀。」

  「啊?素月姑娘怎知?」蕭馳收起笑談之色,卻是驚異萬分,此琴卻是父皇
自皇宮寶庫之中尋得,讓他來帶贈與煙波閣人,並讓他務必邀得煙波閣之人出席
後日的慶功燈宴。而這素月端坐于深閨之內,卻是一語道破,怎不叫蕭馳驚異。

  「後日元宵,恰逢大捷,今上好大喜功,定會辦一場浩大的晚宴以告萬民,
眼下雪妹不在京中,恰好素月有命在身,也正要面見今上,太子以為如何?」

  蕭馳望著這窈窕佳人,更覺影形魅人,這素月一身素衣卻絲毫不叫人輕視,
反而煙波流轉,于談吐之間盡顯貴氣,到比那些蕭馳平日裏所見的宮裝妃嬪們不
知高出多少。「既是如此,那素月姑娘,在下便于後日在此恭迎姑娘。」

  素月淡淡一笑,躬身一禮送走滿面春風的蕭馳,緩緩朝著後院走去。這後院
本是素月休息之所,平時自是無人打擾,可今日素月剛剛推開院門,便覺一股芳
香撲鼻,瞬間精神大振,疾步朝著裏屋而去。裏屋內迎門便是一道屏風,透過這
精致屏風,依稀可見得有人影閃爍,「小姐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會素月一聲?」
素月繞過屏風,笑問道。

  「她們倆耐不住性子,見小雪出了風頭,都跟著要入世玩耍一番,倒餘了我
一個人,這便來尋妳了。」聲若驚鴻,宛若碧波之水,雖衹聞其聲,但亦是清澈
動人,沁人心脾。

  素月笑道:「真是的,小樺不靠譜也就算了,怎的小楓也跟著胡鬧起來,小
姐也是太過寵著她們,您身邊沒個人怎麽成,這段時日就留在素月這裏,素月好
好服侍您。」

  「我也甚是想唸妳泡的素茶了。」

  「好嘞小姐,這便為您去泡茶。」

  「且慢,我倒有一事想與妳聊聊。」

  「哦?」素月停下意慾泡茶的腳步,緩緩坐下,心知小姐此來定有大事。

  「妳觀那太子蕭馳為人若何?」

  「啊?太子?」素月微微一愣,想了一想,旋即笑道:「小姐看人自是不會
有差,那蕭馳雖是少年,卻禮節有度,品行端良,加之亦有重整河山、心係天下
之唸,當是不錯的儲君人選。」

  「素月。」

  「啊?小姐請說。」

  「若是我有意讓妳與他結為秦晉之好,妳意若何?」

  素月俏臉瞬間一紅,急道:「小姐怎生拿我開玩笑,素月衹願此生長伴小姐,」

  「我觀那太子似是對妳有意,妳有經國之才,較之她們叁個更是識得大體,
妳若能輔佐于他,卻是萬民之福。」

  素月低頭不語,似是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後方才抬首問道:「小姐若是有命,
素月自當遵從。衹是素月一介婢女,又怎能?」

  「婚姻大事自是不能草率,我怎麽會強求與妳,妳亦可多加斟酌,若是覺得
不錯,我自有辦法。」

  「小姐。」素月嬌哼一聲,似是覺得有些羞燥不堪,當下圍著這小姐打鬧起
來。卻是衹見屏風之內,兩道窈窕身影扭在一團,嬌聲此起彼伏,甚是香艷動人。

  「小姐,妳說那皇帝會答應嗎?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大事啊?」打鬧之餘,素
月卻是唸起小姐先前交代過自己的一樁大事。

  「他會的,蕭氏一脈自有祖訓,他能尋得煙波樓,那便知道規矩。」

  漠北邊關之地自古氣候便是風沙漫天,鮮有人煙,一臉滄桑的拓跋宏圖騎著
戰馬緩緩行走在返回大漠的歸途。慘烈!拓跋宏圖縱橫披靡的一生何曾有過如此
落魄之時,他自命天降之王,五年時間便統一了朔北大漠,一生之中未逢一敗,
雁門關一戰大破明軍叁十萬更是將他的威望升至頂峰,揮鞭中原,問鼎天下似乎
盡在眼前,然而在大同關外,一向以凶狠著稱的匈奴鐵騎卻遇見了真正的死神,
「生食人肉、爛飲人血」的飲血軍從天而降,衹叁千人奇襲他匈奴王仗,卻是將
他王仗上萬精銳追得四散而逃,引得前軍紛紛回援,而這出人意料的飲血軍更是
在他軍中起舞一般,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卻是叫習慣于殺戮的匈奴鐵騎殺
得膽戰心驚,人仰馬翻。幾進幾出之間,匈奴鐵騎再難支撐起戰意,拓跋宏圖無
奈之下衹能率軍撤退。

  屈辱!他拓跋宏圖竟敗得如此慘烈!如此荒唐!哨探今早才來回訊,那飲血
軍主將卻是一名女子,雖早知大明人才濟濟,可他實在不甘敗于一女子之手。然
而敗局已成,他亦是無力回天,好在他積威尚存,又是精壯之年,此番回去修整,
不出叁年,定能重整旗鼓,殺將回來。

  正當這拓跋宏圖陷入沉思憤懣之時,突然,風沙瞬起!這大漠之中風沙自是
尋常,北漠軍民亦是時常面對,當下紛紛取出面巾覆住臉部,以防風沙迷眼,這
一眨眼功夫,一道極影自拓跋宏圖馬下沙土忽然炸出,一道紫光向上劃出,卻是
電光火石。

  拓跋宏圖亦是弓馬嫻熟,稍覺戰馬有異,便一個猛撲跳下馬來,腳剛落地,
便聽得戰馬轟然倒下,而他立足未穩,便覺有另兩道紫光朝他飛來,他縱身一躍
連續兩個翻滾,衹見兩柄紫色飛刀自眼前幾乎貼著身子劃過,拓跋宏圖暗道一句
好險,然而當他扭過頭來,卻見胸口之間正有一柄紫色飛刀再度撲來,這道紫光
卻是扔得無聲無息,卻是不知何時發作,拓跋宏圖退無可退,唯有使出全身力氣
才拼得將壯碩的身軀扭動半圈,紫刀軌跡自胸口位置偏離半寸,卻是在肩頭劃過
一道血印。

  「唔!」拓跋宏圖吃痛不及,急忙捂住傷口,倒地不起,而身側的親衛迅速
將那道極影包裹起來,而那極影卻是黑袍裹身,全身上下不露一絲縫隙與人,根
本無法辨別這殺手樣貌,但拓跋宏圖耳邊卻是傳來了銀鈴一般的詭笑:「嚯嚯,
嚯嚯嚯。」卻似一個女子聲音。

  拓跋宏圖聽得毛骨悚然,卻是忽感肩頭疼痛起來,撤下捂住傷口的手定睛一
看,卻見傷口處已變得漆黑一片,顯是中毒之兆。「殺,給我殺,殺了她!」拓
跋宏圖盛怒之下,連呼喊都變得極為艱難。一眾護衛集齊而攻,刀槍劍戟夾在一
起,紛紛朝著這黑袍女子殺去,而黑袍女子繼續嚯嚯一笑,卻是往腳下一鑽,卻
是瞬間隱匿在了沙塵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記住我的名字!煙波樓—琴樺!嚯嚯嚯!」伴隨著這陣噩夢般的詭笑之音,
一眾護衛盡皆雙腿發軟,來無影去無蹤,衹留下漫天的沙土和受傷倒地的匈奴王
拓跋宏圖。

  「大王!」不知何人率先發覺拓跋宏圖神色異常,已是滿臉黑煞之色,當下
大呼起來。拓跋宏圖已是氣息奄奄,雙目暗淡,對著那蔚藍天空與無邊草原久久
凝視,終是支撐不住,大吼一聲「煙波樓!」,旋即唇邊溢出絲絲白沫,扭頭昏
厥。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20-2-5 23:36 編輯 ]
2018-3-10 19: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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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01•2)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烽火不休煙波起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6月13日發表于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章:煙塵起

  燕京道自古便是南方各地通往燕京的要道,本應是一路平坦的官道,卻因這
些年朝政荒廢而變得無人打理,大道兩旁均是雜草叢生,山野之間更是悍匪成群。

  「駕」的一聲急斥,燕京古道之上一時煙塵四起,一駕布置得頗爲精緻的馬
車急速行來,給安靜的古道上掀起了一抹塵嚣,馬車之上,精壯的車夫額頭泛起
汗珠,正在使勁兒的控制着駿馬的速度與方向。「夫人放心,前邊不遠便是泰安,
那夥兒蟊賊應是追不上了,到了泰安,自有老爺安排的人來接應,到那時…啊!」

  突然,一道不經留意的絆馬索橫置于地,駿馬猝不及防之下前腳失蹄,馬車
向前傾倒而下,馬夫連同車轎一同摔倒在地。

  馬夫正欲起身,隻見兩邊山野瞬時冒出數十大漢,迅速将馬車圍了起來。而
馬車之後塵嚣又起,十餘匹駿馬疾馳而來,當先一人面容醜惡,左眼戴着一隻黑
色眼罩,右額上有着幾處刀痕,顯是久經綠林,窮兇極惡之輩。

  「我看你們往哪兒跑!」獨眼龍見手下制住了馬車,當下大喜,快步下馬喝
道。他本是這燕京道赫赫有名的悍匪,喚作「獨眼金剛」王四,今日在道上瞄住
了這筆買賣,本以爲十拿九穩,卻不料這馬轎護衛一個個拼死護衛,害他折了幾
個弟兄不說,還讓這馬夫趕着車馬溜了出來,要不是在前道有着弟兄把手,這筆
買賣還真要失手了。

  那馬夫随着馬車摔倒在地,已是受了些傷,此刻被這圍上來的悍匪吓跑了膽,
在地上蜷縮一團,雖是自顧不暇,但顫抖的手依舊緊緊握着車簾,念及車馬上的
婦孺,心下不由升起一絲絕望,又見那獨眼匪首行來,牙關一咬,猛吸一口氣,
右手提起一把樸刀,猛地朝那獨眼匪首砍去。

  「找死!」王四混迹綠林多年,豈會被這區區暗算所傷,身軀微扭便輕松躲
過,反手便是一錘,直将那馬夫擊飛數米,血肉模糊。

  「啊!」一聲凄厲的尖音自轎中傳出,顯是轎中之人恐懼不堪,一衆悍匪盡
皆露出大笑,王四一個眼色,身邊自有一名小賊撲上前去,一把掀開那錦繡轎簾,
卻見一美婦端坐其中,身着寬大的宮裝華服,豔麗光鮮,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
婦人,那婦人雙手緊抱住自身,見得這小賊進來,不由向後挪了挪身子,顯是極
爲恐懼。「果然是比大買賣」這小賊心中竊喜,正欲伸手将這美婦拉出,卻不料
剛剛擡起手來,便覺腹下一陣劇痛。

  「嗚!」這小賊緊捂着自己腹部,跌跌撞撞向後倒去,那獨眼王四定睛一看,
但見這小賊腹下插着一根鐵簪,當下喝道:「哪裏來的兇婦!」手中鐵錘一甩,
卻是朝那車轎飛去,「轟」的一聲,那車轎立時四分五裂,但見那宮裝美婦身下,
卻是一名妙齡少女蜷縮在地,瑟瑟發抖。王四走得近前,仔細瞧去,但見這少女
着一綠衣彩裙,氣若幽蘭,容貌絕佳,活脫脫一位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

  「哈哈,弟兄們,這回撿到寶啦,這麽漂亮的小姐,老子可有的玩了!」王
四目露淫光,放聲大笑,這一番大笑更是引得衆賊各個興奮,群起歡呼,一時間
聲勢更盛,直将這二女吓得花容慘淡,顫抖不已。「大哥。這身段兒,可比城裏
百花樓的頭牌都亮啊。」「大哥,這回兒咱可有壓寨夫人了。」衆小厮不斷起哄
之下,王四更是獸性大發,大手一伸,将那少女柔胰一扯,輕松将那少女拉入懷
中,體态輕盈、溫香軟玉,好不舒爽。

  「雅兒!」" 娘!」兩聲凄惶之音同時傳出,王四隻覺懷中佳人掙紮劇烈,
而那地上婦人也不知哪裏生得力氣,竟是不顧死活朝王四奔來,意欲搶回他懷中
的女兒。王四不以爲意,側身躲過,那婦人卻是不堪一擊,自己跌倒在地,王四
咧嘴一笑:「好個官家貴婦,今兒個賞給弟兄們了。」話音一落,衆賊皆是歡呼
雀躍,圍攏而來,看着那地上風情不減的貴婦,均是淫光大起。而王四卻是一把
将少女攔腰抱起,不理少女的手腳亂蹬,當下右手一探,輕松握住那少女胸前的
一對美乳。

  「喲呵!不愧是官家小姐,這奶子就是比那山裏的女人大。」王四哈哈大笑,
卻讓這少女猶如電噬一般安靜下來,慕容爾雅自小到大何曾受過如此欺侮,本是
冰清玉潔的官家小姐,本是因躲避戰亂而撤離京城,可戰亂平息正欲回京之際卻
是逢此厄難,讓她一時失了分寸,不知如何應對,如今這醜惡山賊已是欺上了她
的身子,她亦是漸漸醒悟過來,當下也不再反抗,自小溫恭善讀的她已然下定決
心,若是不幸失了清白,便尋個機會自我了結了罷,隻是可憐了母親大人。

  念及母親,慕容爾雅微微側首,但見母親被一群莽漢圍在其中,不斷的哭喊,
爾雅眼淚傾時留了下來,而那王四卻是不管不顧,多捏弄了幾下胸中嬌乳,探下
頭去,帶着滿是胡渣的臭嘴,強行覆了上去。

  「啊!」一聲嘶喊傳來,王四嘴還未近便微微擡頭,但見那婦人圍繞着的賊
群之間卻是散了開來,那婦人依然是驚惶未定,衣衫不整,但再沒有人将眼光盯
着她的些許風韻,而是她的身邊,多了一柄劍,一柄自天而降插入頑石之間的利
劍,一柄寒芒盡顯殺意滲人的利劍。

  「誰?」王四久居于江湖,自然知曉這利劍不會無故出現,定是有高手出沒,
而瞧着這一劍穿石之威,茫茫江湖、諾大的大明朝,怕是能有此威勢的不過寥寥
數人。

  空谷靜谧,回答他的是「咻」的一聲呼嘯,一道紫衣自天而降,迅捷異常,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紫衣人翩翩而落,卻是正落利劍之旁。王四觀之,卻不是哪
位赫赫有名的宗師前輩,卻是一名年紀輕輕的俊秀少年,這少年劍眉星目,生得
好不俊逸潇灑,個頭不甚太高,但在衆人之間卻是鶴立雞群,叫旁人盡皆仰視,
而他輕快有力,一瞬之間便是将那頑石之中的利劍拔出,發出「嗡嗡」的劍鳴之
音。

  「哪裏來的臭小子,也敢學着英雄救美!壞我們兄弟們的雅興!」衆賊之中
爲首一人卻是沒有王四的眼力,隻覺這少年不過弱冠之齡,此刻被衆人包圍其中,
即便是有天大本事也無濟于事,當下出言大喝:「識相的就乖乖跪下,大爺看你
這把劍不錯,劍留下,就饒了你…嗚!」話音未落,這山賊隻覺眼前青光一閃,
脖頸之間似是有着蚊蟲叮咬一般疼痛,當下捂住脖子,卻發現衆人都目露驚駭之
色望着自己,攤開手去,隻見滿手通紅,盡是鮮血湧出,當下慘叫一聲:「啊!」

  脖間血液噴湧而出,斃命當場。衆人驚駭之餘,目光緊緊盯着那正在擦拭劍
上血紅的少年,隻覺這少年唇紅齒白,面若冠玉之下,竟是宛若夢魇死神一般令
人生畏。

  「一劍封喉!紫衣劍,你是,你是紫衣劍!」王四臉色煞白,話音都稍稍有
些顫抖,這紫衣劍秦風是近三月間江湖上最爲神秘之人,兩個月來遍訪各大以劍
聞名的門派,分别戰敗武當、華山、崆峒、昆侖四派掌門,一時間名聲大噪,已
出劍如風而聞名,其人寡言少句,隻道名諱喚作秦風,加之一身紫衣,便被人喚
作「紫衣劍」,兩個月後似是覺得再無劍派可戰,便一心遊曆,一個月來橫掃江
南,小到山賊馬匪、采花大盜,大到惡貫滿盈的魔教妖人,均成他劍下亡魂,隻
是不知爲何這神秘少年會突然在江北燕京道現身?

  然而秦風卻并未回應,面色冷峻,出劍便是亡魂,圍攏成圈的衆山賊還未完
全反應過來,便已覺死神突至。沒有血肉橫飛的驚悚場面,沒有慘叫呐喊,隻有
一個個滿臉不信的山賊捂頸倒下,幾息之間,圍住那母女二人的山賊已是盡皆倒
下,屍首圍城一圈,秦風端立于中心,煞氣逼人。王四雙腿發軟,望着秦風噩夢
一般的劍舞,竟是不戰先怯,掉頭轉身就跑。秦風眼角一撇,悶哼一聲,手中
「紫衣」随手一指,飛劍而出,自王四後心穿腸而入,王四還未轉過身來,已是
滿臉驚惶倒下,雙目圓睜,到死都未能相信這世上有人的劍能快到如此地步。

  「小女慕容爾雅,拜謝恩公!」稍稍舒緩一陣,慕容爾雅見得危機已除,拉
過仍舊驚惶的母親,朝着秦風款款而拜。

  秦風倒不似剛剛殺伐之時一般冷漠,而是轉身望了望她們母女,雖是衣着光
鮮,但此刻盡皆風塵仆仆,香車破損,駿馬勞累,不由問道:「這燕京道蟊賊幾
多,你們如此打扮,實爲不智。」

  「恩公教訓得是,」慕容爾雅一邊平撫着母親的手,一邊答道:「爹爹喚我
們歸京之時派了許多忠心護衛,本以爲尚能應付,豈不料這夥山賊這般兇殘,是
我等不智,才釀此大禍!」

  秦風見她談及陣亡的護衛之時頗多悔意,亦知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此般劫
難之後能有此憐憫,方是不枉自己這番搭救,當下亦不再苛責:「旦夕禍福,非
你之過,你們這是要去京城?」

  「回秦公子!我與家母本居京城,因匈奴兵進大同,爹爹便将我們寄與江南
暫住,好在護國将軍大敗匈奴,這才讓我等能盡早還家。」

  秦風冷峻的面容卻是漸漸露出些許笑意,也許是那聲「秦公子」讓他覺得眼
前女子冰雪聰明,自山賊口中便也能聽出自己名諱,也許是那句「護國将軍大敗
匈奴」讓他頗覺有趣,不由挺胸昂首道:「現下你們頗爲不便,我途徑泰安,我
可護送你等前往泰安。」

  慕容爾雅與母親相視一望,面露喜色,此番大難之下已是車馬不複,若真教
她母女自行趕路,在這亂世怕是寸步難行,有這等高手護送,自是可以安然許多。

  「那邊多謝秦公子了!」慕容爾雅再度施禮,擡首之間不由偷偷瞄了一眼秦
風,隻覺這少年俠士英姿飒爽,雖是面色冷峻,但不怒自威,年紀輕輕便能如此
厲害,真真是個少年英雄,一念至此,慕容爾雅不由俏臉升起一抹紅暈,她剛剛
過了十六歲生辰,在江南已有幾多貴公子上門提親,而均被自己拒絕,母親也似
是看不上這些江南才俊,但少不了擔心爾雅的終身大事,此番回京,也不知爹爹
是怎樣一番态度。正是少女好年華,今朝卻遇真才俊,這俊逸少年當前走去,爾
雅便扶着母親緊緊相随,劫難之後的陰霾漸漸散去,隻餘爾雅臉上的淡淡笑容。

  庭院深深,映射出幾分貴氣,雖是軍士穿梭、宮娥遍布,但吳越一路行來卻
是順暢自如,不斷有護衛宮女朝其施禮,他是此處的常客,自是不受太多掣肘。

  穿過東宮養心殿,于東宮偏角之地的院門駐足,朝着那院門之上的「逸心宮」

  莞爾一笑:「好個逸心宮,卻不知你待會兒還能否安逸自如。」

  吳越快步近前,但見房門之外隻站着兩名宮娥,并無侍衛把守,而瞧那兩名
宮女,盡皆面紅耳赤,吳越似是習以爲常的走得近前,正欲敲門之時,卻聞得屋
内傳出誘人的靡靡之音,有着男人的悶聲低吼,有着女人的婉轉嬌吟,伴着那最
爲淫靡的「啪啪」肉欲碰撞之聲,這屋内情形想必不看也知,但最令吳越感到詫
異的是,那屋内男子發出的低聲咆哮:「驚雪賤奴,快說,你是怎麽打敗那群匈
奴蠻子的?」聲音同時伴着幾聲狠辣的抽插,可以想象着男子邊肏邊吼,正是情
欲關鍵之時。

  那女子亦是不忍這般強度的抽插,被肏得口齒不清:「啊,啊,奴,奴婢不
知!」

  「啪!」的一聲,倒讓吳越驚醒過來,這一聲可不是那下體碰撞,而是一道
響亮的耳光,吳越也顧不上許多,急切的推門而入,果不其然,屋内男女盡皆赤
裸,而那女子見吳越進來,吓得尖叫一聲,連忙拾起床上被褥遮擋,吳越朝那女
子略微打量,這女子雖也是花容月貌,身段上佳,但終究不是那可怖之人,卻是
稍稍放下心來。而那男子卻是撇了吳越一眼,淡淡道:「你來做什麽?我正調教
這臭婊子!」

  吳越微微一笑:「二皇子何故如此生氣,若雪姑娘這般佳人可經不得殿下如
此功夫。」原來眼前之人正是當今大明二皇子——蕭逸。

  「哼!老子讓她裝個驚雪,她一問三不知,掃興得緊!」蕭逸悶哼一聲,怒
氣沖沖的穿起衣物。

  「那驚雪将軍乃天下奇女子,能領着一群散兵遊勇擊潰訓練有素的匈奴鐵騎,
這世上何人能夠做到,這樣的女子豈是常人所能裝扮。」吳越好言安慰之下,一
隻手亦是示意那床上女子離去。

  「若不是她那無用的老子,哪裏有如今被動的局面。」

  那床上女子整理好衣物,朝着吳越投之一個感謝的眼神,悄然離去,待她離
去,吳越才緩緩笑道:「殿下息怒,賀老将軍雖是慘敗,可也是爲國捐軀,國之
楷模。」

  「哼!」蕭逸卻是無法反駁,隻得看着賀若雪匆匆走出,悶哼出聲。

  「殿下,而今的危機可比這賀老将軍之事更加嚴峻啊!」

  「嗯?何事?」

  「據祖父傳來的消息,聖上有意讓太子納那煙波樓素月姑娘爲妃!」

  「不就是個太子妃嗎?」蕭逸有些不屑,自己年少風流,蕭烨亦是放任于他,
對他的風流韻事更是置之不理,即便是他看上了賀老将軍的獨女賀若雪,蕭烨也
遂了他的願,可太子蕭馳一直未娶,聖上這番用意就值得推敲了。

  「那煙波樓的素月可非同一般,明面上看是一屆民女,甚至隻能算是丫鬟,
但那煙波樓是何等實力,國破之時聖上派太子于江南尋訪,無疑是托孤之舉,而
這煙波樓一出便是一位驚世駭俗的神将驚雪,一己之力化解大同之危,我聽說,
大同一戰,她手下的兵,可是将匈奴人的骨頭都給啃得稀巴爛。那這素月還算是
驚雪的姐姐,可見其更不一般。若是聖上有意聯姻,那這太子之位怕是更加牢固,
屆時大權旁落,二皇子還有何翻身之機。」

  「哼!煙波樓,真不知道是個什麽鬼地方!」蕭逸破口大罵,心中更是煩悶。

  但見吳越似是胸有成竹之象,不由心下稍慰,急道:「可是左相有何指教?」

  蕭逸心道:「倒還不算太蠢。」轉身微笑道:「殿下莫急,我父與左相爲殿
下謀劃了三道妙計,可助殿下成事。」

  「快說,哪三道!」

  吳越也不多賣弄,趕緊回道:「這其一,可解近危,明日大宴之上定是後宮
與百官均在,近聞聖上送了一柄寶琴贈與那素月,殿下隻需在念公主面前提點一
二,自會是一番好戲。」蕭逸聞言目露精光,他亦是聰慧之人,稍加提點便也明
白幾分,這三妹蕭念與他一母所生,平日裏酷愛音律,若是讓她知道父皇将這寶
琴贈與外人,定當會讨教一番,屆時無論輸赢,便也能讓素月與皇家生些嫌隙,
聯姻之事或可稍緩。

  「還有呢?」蕭逸急切追問道。

  「這其二方是大局,首先是兵權,現下邊境兵權盡握于驚雪之手,賀老的嫡
系怕是再難有所作爲,此時需要盡快收攏這群舊部,分出一定兵權以求一定自保
之機,而後便是朝堂,朝堂之上有我父一力支持殿下,已經拉攏了吏部、戶部、
兵部、刑部的一衆勢力,還可壓制那慕容父子一些時日,關鍵在于尋出太子失德
之舉,可那蕭馳卻是狡猾,多年來一直未能有所機會,不過這煙波樓或可利用一
二。」

  「煙波樓?」

  「正是,這煙波樓前所未聞,但聖上卻是與其有所關聯,必然有其淵源,而
其僅派一名侍女便能平定大同之亂,這究竟是這侍女天縱之才,還是那煙波樓深
不可測還未可知,但是一點,既然煙波樓如此強勢,那一旦危及社稷,陛下斷不
能任由其放縱,故而,借機扳倒與煙波樓走得較近的太子,亦是大有可爲。」

  「妙!妙!」蕭逸大覺有理,連連贊同。

  「這其三,便是最後的破釜一擊!」

  「破釜一擊?」

  吳越輕拍手掌,淡淡笑道:「容我爲殿下介紹一位高人。」随着掌聲落下,
房門輕啓,一名黑袍老者緩緩步入,此人黑袍緊裹全身,看似十分神秘,步履之
間更是沉穩有力,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随着他的靠近,蕭逸忽感自身有着一
圈畏懼之意,不由怪道:「吳越,這是?」

  華燈初上,月色清明,素月步出小院之時,蕭馳已站在車馬之前等候多時了,
素月微微一笑,望着蕭馳清晰的輪廓與那自信的神采,心中難免想起小姐的言語,
不免俏臉有些暈紅,當下也不多言,快步上了車轎。

  蕭馳貴爲太子,内宮之中自是暢行無阻,自玄武門而入,經得幾處宮殿,正
欲直接将素月領去那燈宴所在,卻不料素月忽然出聲:「殿下,卻不知聖上如今
身在何地?」

  「想是在禦書房梳理軍務,此次邊關大捷,必然有許多有功之臣需要嘉獎,
父皇難得勤勉,亦是我大明百姓之福。」蕭馳想也未想便答道。

  「那有勞太子引路,素月意欲先行拜見聖上。」

  「啊?」蕭馳錯愕一聲,旋即亦是明白過來,素月自入京以來一直與自己溝
通,還未正式見過父皇,此番燈宴,理應先行拜見,倒是自己疏忽了。旋即道:
「對對,是我安排不周,咱們這便先拜訪父皇。」

  素月于轎中抿嘴一笑,這蕭馳性情大度,倒是個好相處的人兒,隻是他卻不
知自己這一番拜見卻是爲了他。

  「哦?是煙波樓的素月姑娘嗎,快請快請!」蕭烨聞得太監傳訊而來,當下
起身相迎,但見素月名如其人,一身素衣打扮,但素衣難掩真容,素衣之下顯露
的是不一樣的清新淡雅,加之素月本身面容清秀,身段上佳,這一看起來,倒令
蕭烨甚爲欣賞,朝着蕭馳微微點頭,以示滿意。

  「民女素月拜見陛下!」素月恭謹有禮,婷婷袅袅悠然而拜,反叫一旁的蕭
馳長舒一氣,來得匆忙,宮中禮數繁多,剛剛才擔心素月在父皇面前失了禮數該
如何,現下見素月如此周全,倒是放下心來,這煙波樓中出來的女子果然不凡,
這一番打量,更叫蕭馳對素月愈發欣賞起來。

  「快起!」蕭烨親身下來攙扶,素月亦是款款起身,面帶笑意,開口直言道:
「請恕素月無禮,素月此來除了拜見陛下,向陛下賀喜大同捷報之餘,還要向陛
下讨教一事。」

  「嘶!」一時間這禦書房中分外安靜,蕭馳與衆宮娥太監均感氣氛頓時冷了
下來,而那蕭烨卻是無動于衷,開口道:「哦?可是你家小姐的?」

  「正是!」素月隻道兩字,卻是讓人覺得甚爲有力,仿佛素月無形之中自信
了幾分。

  「那你說說看,你家小姐有何安排?」蕭烨言語之間已無剛剛的親昵,而素
月卻是笑顔依舊:「還望陛下令旁人退下!」

  「大膽!」已有侍從大聲喝道,聖上周身哪裏能無人護衛,尤其是這煙波樓
女子來曆不明,若是稍稍有意加害,後果便不堪設想。

  「好!都退下!」蕭烨倒是甚爲配合。

  「陛下?」

  「都退下!」蕭烨突然吼道,顯是心中極爲不滿,亦不知是對侍從的猶豫不
滿,還是對煙波樓的無禮不滿。

  蕭馳帶着衆人散去,親手合上宮門,隻在宮門合上的那一刹那,看到素月朝
着自己淡然一笑,說不出的明媚動人。

  不比京城的繁華熱鬧,草原之上一望無疑的是白色的帳篷與牛馬,而在草原
深處,一個極爲強盛的部落裏,卻是不斷傳來哀嚎之音,這是匈奴拓跋皇族所在,
作爲一統大漠的匈奴雄鷹,在大同一役戰敗歸國途中慘死于漢人的毒镖之下,一
代雄主就此泯滅,令無數大漠子民悲憤不已,此刻,拓跋宏圖的屍身被置于人群
中央,由一名年不過二十的少年親手點燃薪柴,這少年便是拓跋宏圖之子拓跋元
通,亦是草原上新登基的可汗,一時間,火光大盛,衆人紛紛圍在一團,高呼着
草原悲歌。

  「哥哥,南人真的那般可怕嗎?」少年身側,一名身披白絨的少女輕輕問道。

  少年轉過頭來,望着身旁愈發标緻動人的妹妹,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我的香蘿公主,大草原最美的妹妹,南人欺我大漠子民,殺我大漠鐵汗,是這
世上最狡猾奸詐的人群。」

  「哦。」少女似懂非懂的望着眼前的大火燃燒,突然想到曾經教習自己騎馬
奔騰的阿爸再也不會回來了,心中一時悲怆,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王!」少年身後一名威猛大漢走了過來,此人乃拓跋宏圖的叔父拓跋威,
乃是一員猛将,在軍中地位極高:「大王新登汗位,理應重整旗鼓,爲父報仇,
末将提議,召集各部擴充兵力,抽調各部精壯男兒加以訓練,不出一年,我草原
可再顯雄風!」

  「大王不可啊大王!」這威猛大漢話音未落,一名書生打扮之人走上近前急
道:「大王初登,局勢未穩,當務之急是安撫各部,休養生息,待到時機成熟再
戰不遲啊!」這文士乃拓跋宏圖身邊的軍師,亦是南朝歸降之人。這拓跋元通不
似其父一般信賴這南朝降客,當下怒道:「父仇不共戴天,大丈夫焉能久等,傳
令各部,召集精壯,我要親自訓練,揚我匈奴鐵騎神威。」

  
                              (未完待續)
2018-6-18 1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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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01•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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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烽火不休煙波起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7月3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三章:爭鳴宴

  夜色降臨,而宮阙之間卻是燈火通明,隨著一聲禮炮升空,慶功燈宴便也拉
開序幕,皇帝蕭烨端坐高台之上,嫔妃臣子各自分列下方,一時間上有華燈綻放、
下有舞女翩翩,群臣競相恭賀邊關大捷,好不熱鬧。

  太子蕭馳伴著素月落座於左手次席,依大明禮法,皇家子嗣於宴會之時可列
座於聖駕兩側,蕭馳的對面自然是二皇子蕭逸,蕭逸雖是生性放蕩衆人皆知,可
此刻卻是對眼前的歌舞毫無興致,自素月步入這燈宴之中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
便未曾離開過,他自幼閱女無數,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女子,無論是官宦人
家的千金小姐,還是流落民間的滄海明珠,哪裏能與眼前的女子相比,他之前於
處大軍出征祭典上遠遠見過驚雪容貌,只覺是普天之下第一奇女子,心中自是升
起無邊欲火,可眼下,這素月近在咫尺,一樣的容顔絕色,不一樣的溫婉風情,
但卻叫他升不起絲毫貪婪欲望,只覺這女子能叫他心生安甯,不敢企及。

  而素月的眼中卻是並無他的身影,素月秀目一撇,卻是望向蕭逸身側的另一
席位,這一席卻是有兩人,一名白衣宮裝的豆蔻少女,一名稚氣未脫的懵懂幼童,
二人合坐一席,卻是由姐姐照料者弟弟進食,只不過那少女時不時擡頭望著素月,
似是有些難言之語,倒令素月有著幾分好奇。

  「素月姑娘,還未向你介紹,那邊是我朝二皇子,吾弟蕭逸。」

  「嗯。」

  「那邊兩位是三妹蕭念與四弟蕭啓。」

  「哦?想必念公主頗受今上寵愛罷?」素月悠然問道。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素月姑娘,衆兄妹之中,唯三妹最是聰慧,自小便受
父皇寵愛,此番燈宴,父皇本是著我與二弟前來,但三妹執意也要參加,父皇亦
是拗不過她,哈哈。」

  素月淡淡一笑,將目光投向高座之下的百官,百官亦是以今上爲中心兩側分
座,但座次之間亦是頗爲講究,左右兩邊分別是兩名年歲較長的老者,各自眉宇
之間均是威嚴有度,顯是久居高位之輩,而他們身後。爲左一人身軀健朗,雖是
高齡在身,但卻舉手投足之間虎虎生威,而右首之人則是大腹便便,略顯臃腫,
但美酒當前亦是大開大合,頗具威儀。

  「不知那台下的二人,可是左相吳嵩與右相慕容章?」素月淡淡問道。

  蕭馳自然有問必答:「正是,素月姑娘果然洞徹天下之事。這便是我朝二相。」

  「那想必他們身旁的便是有名的『吳廉不廉』與『慕容不容』咯?」素月淡
淡問出,卻是眉宇之間有了些許玩笑之色。

  「啊!」蕭馳錯愕一陣,竟想不到這平日處世淡然的素月亦會有戲谑之時,
望著素月盈盈笑顔,一時之間更是錯愕無比:「正,正是,那便是左相之子,吏
部尚書吳廉與右相之子禮部尚書慕容巡,慕容大人鐵面無私,於禮法一事锱铢必
較,確實有著慕容不容的美譽,可吳廉大人,卻,哎。」蕭馳一時難以啓齒,雖
是早知這吳廉身爲吏部尚書,極盡貪贓枉法之能事,可苦於他經營有加,又是左
相之子,結黨成群,朝中多次有人彈劾卻能巍峨不倒,徒讓百姓有了「吳廉不廉」
的惡名。

  「治國之道,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殿下勿庸爲眼下之局困擾,以殿下之
能,日後收拾這只食谷之蟲不過輕而易舉,殿下何須介懷。」素月似是看出了蕭
馳有所神傷,當下勸慰道。

  蕭馳只覺仙音在耳,對這素月更是信心有佳,當下也不再多想。

  突然,一道白影飄然而至,蕭馳還未來得及多想,便見那蕭念公主款款拜於
聖駕之前,蕭念貴爲皇女,雖是還未長開,但已是婷婷袅袅,修長動人,朝著蕭
烨呼道:「父皇,兒臣有一提議,還望父皇準允。」

  蕭烨平日裏最寵這念公主,當即也未多想,笑道:「念兒何事?」

  蕭念起身朝著衆人逡巡一圈,將目光對著素月盯了許久,旋即再拜道:「父
皇,兒臣聞言您將焦尾寶琴贈與了這位素月姑娘,兒臣不服,想向她討教一二,
正好於此燈宴之上合奏一曲,以賀我大明凱旋之師。」

  「三妹不可!」蕭馳聞得蕭念言語,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可還未曾多言,一
聲陰側之語傳來,卻是二皇子蕭逸附和道:「父皇,三妹所言雖是有些偏頗,但
卻是一番好意,素月姑娘能得焦尾寶琴,自是琴藝無雙,想必不會推辭罷。」

  「胡鬧!」蕭烨破口而出,倒令氣氛瞬時僵了下來,一時間聖駕周圍侍從宮
娥盡皆跪扶於地,衆人皆知,這蕭念公主琴藝無雙,自小便得樂師真傳,雖只豆
蔻之齡,卻已然可稱大家,就連宮廷之中的樂師師傅們都紛紛直言蕭念琴藝已然
青出於籃。蕭烨稍稍平複幾許道:「今日宴飲只爲共賀前方戰事,不談其他。」

  雖說是共賀前方戰事,但衆人皆明此言意在功勞以煙波樓驚雪爲首,令他二
人莫要多多得罪。可蕭念公主卻是毫不顧忌,連聲道:「父皇,那驚雪將軍氣魄
無雙,當屬這世間第一奇女子,兒臣自是不敢匹及,可素月姑娘至此卻是寸功未
立,兒臣亦只是想討教琴藝,絕無二心。」

  「你!」蕭馳更是惱怒,正欲出言呵斥,卻是一聲溫言傳了出來。素月款款
而起,宛若仙子臨地,一時間驚豔四座,將所有人目光盡皆吸引,雖是一身素衣,
但卻有著不施粉黛的天然之美,素月拜道:「念公主所言甚是,燈宴之上豈能無
樂,素月願與念公主合奏一首,以賀我大明國祚綿長。」輕聲而起,卻是蓋住了
場上的嘈雜,蕭烨見素月答應,卻是不再多言,當下令場中舞女退散,擺出兩道
琴台,蕭念與素月各自持琴而座,頗有針鋒相對之意。

  素月坦然而坐,並無半分緊張,望著正在小心調試的蕭念公主,緩聲道:
「念公主年幼,可先啓。」

  蕭念亦是有禮之人,於手中長琴輕撥一陣,幾聲輕吟悠然而出,卻不似華章
初開。衆人不解之時,素月卻是微微一笑,亦是長指輕撥,一陣盤旋,幾道長嘯
應和,似是與之相映成趣。

  「素聞念公主琴藝精湛,豆蔻之齡已然冠絕京師,今日見其琴語,卻是清新
脫俗。」燈宴之上琴聲初啓,而令人絕想不到的是在這守衛森嚴的皇家宮殿之上,
在一處高樓屋檐,兩名身形窈窕的女子輕盈而立,侃侃而談。說話的女子身著一
件紅袍,卻是豔麗無比,風情四射:「慕竹,你說你家小月兒能勝嗎?」

  另一女子一身潔白淡雅的錦絲長袖裙,聞得這紅袍女子說笑,不由莞爾一笑:
「迷離仙子何時也對音律有了興趣?」

  那紅袍女笑道:「這些天總陪著你,耳濡目染之下也該稍稍熏陶一二嘛。」

  「哦?那你可有所獲?」

  「所獲不敢當,不過我猜你煙波樓出來的人兒,自不會輸便是了。」

  被喚作慕竹的白裙女笑而不語,卻是朝著那素衣清雅的素月望去,滿滿都是
欣賞贊譽之色。

  「依我推測,念公主即便琴藝再高,亦是缺少了世俗之韻,久居深宮而見識
淺淡,自然敵不過隨你雲遊四方的小月兒。」

  「可琴藝之道,本無高低,既是合奏,應以和爲勝。」

  「以和爲勝?」紅袍女不解,卻見慕竹滿臉自信的望著場上的素月,耳聽得
那二人節奏突然加快,本是空谷幽靜般的琴音突然變得铿锵有力一般,令人如臨
軍陣之間,似是周身沖殺不斷,將士勇而無畏,金戈鐵馬爭鳴不休,將場上所有
人的焦點集中於二女琴弦之上。而反觀她二人臉色,素月依舊是處之泰然,而蕭
念公主已是眉心冒汗,臉色微紅,顯是在竭盡全力。但聽其奏樂,卻是二人合二
爲一,並無絲毫錯雜之處,令人歎爲觀止。

  「這是何故?」紅袍女甚爲不解,場上兩人雖都是琴藝高手,但此刻二人初
次合奏,卻能如此嚴絲合縫,宛若多年姐妹一般默契,實屬罕見。

  「你再看看。」慕竹微微一言,再將紅袍女的目光吸引,卻聽得琴聲漸漸落
入尾音部分,節奏又輕快許多,而那念公主臉色從之前的激情紅潤,此刻變得越
發興奮起來,眼神之間不是望向素月,臉色之中卻是透露著一絲莫名的崇敬之色。

  「叮!」琴聲於迷醉之時戛然而止,令場上文武百官盡皆如癡如醉,一時間
掌聲雷動,「好!」卻是太子蕭馳顧不上儀態第一個出聲叫好,正欲沖上去喝彩
之時,一聲輕咳傳出,蕭馳轉頭望去,卻見後座的慕容巡正面色不善的望著自己,
當下哈哈一笑,退了回來,這禮部尚書果然眼裏揉不得沙子,文武百官卻不似太
子般拘謹,盡皆於席間議論起來。

  「念公主的琴音宛轉悠揚,宛若清泉細水令人沈醉,而那素月姑娘卻更似是
身經百戰的女中豪傑,琴聲之中所帶的洶湧氣勢更令人罕見,可神奇的是,她二
人風格各異,卻能合奏得如此無間,琴藝真可稱冠絕天下啊!」

  「依我看,還是這素月姑娘厲害幾分,素月姑娘清新淡雅,彈奏之間靜若處
子,更顯大家氣魄。」

  「我看未必,念公主豆蔻之齡便有如此修爲,若是再鑽研幾年,定能勝過旁
人。」

  文武百官盡皆學識之人,也都粗通音律,議論起來卻是嘈雜不堪,各有所據,
可旁人不知,蕭念卻是心下明白,這一番合奏,若真是合奏,那定是一曲繞梁三
日之奏,可若是比試,當是自己輸了,於前奏部分二人並駕齊驅,張弛有度,可
一到曲間共鳴之時,自己對世俗的見識淺陋便彰顯出來,而素月卻是依舊淡定自
如,不但能順利運轉琴音,更是以琴音帶著自己的曲調而行,瞬息之間,卻是將
自己引入那邊關戰火之中,於金戈鐵馬之間揮灑,方令自己不至於敗下陣來丟了
顔面,一念至此,蕭念倒是對素月刮目相看起來。隨即坦蕩一拜:「父皇,素月
姐姐琴藝過人,兒臣輸了!」

  「哦?」衆人皆是不解,可身居高位者卻是處變不驚,唯獨二皇子蕭逸有些
不耐起來:「三妹,怎可輕言認輸?」

  「逸兒退下!」趁衆人沈醉之時,蕭烨卻是威嚴一喝,在場衆人均是紛紛注
目過來,蕭烨從龍椅之上緩緩起身,挺拔站立,一時間威嚴盡顯,卻是九五之尊
的無邊氣勢,他環顧四周,一手托起一盞金樽,豪言道:「今日燈宴,燈火、美
食、佳釀、仙音盡皆享罷,朕趁此美景,有三件大事說與衆愛卿。」

  「吾皇萬歲!」衆臣子嫔妃乃至一衆人等盡皆起身,跪扶於地,山呼:「萬
歲,萬歲,萬萬歲!」

  蕭烨望著這腳下跪倒的人群,一時之間竟有著一絲欣慰,言道:「這第一事,
朕已得到確切消息,匈奴王汗拓跋宏圖已於三日前暴斃於漠北歸途,大同一役,
我軍重創匈奴主力,眼下匈奴王汗遇刺身亡,我大明邊關十年無憂矣!」

  「啊!匈奴王死了?」群臣還未反應過來,邊關斥候往往最快也要十日馬程,
陛下何來的確切消息一說,莫非這刺客與陛下有關?當然,群臣亦是不敢多加揣
測,這匈奴王暴斃卻是對邊關戰事大有裨益,當下群呼道:「天佑大明,吾皇萬
歲!」

  蕭烨輕笑一聲,繼續豪言道:「這第二樁喜事,卻是與第一件事有關,大同
一戰全賴煙波樓驚雪將軍扭轉乾坤,而拓跋宏圖之死亦是由煙波樓所爲,今日燈
宴,素月姑娘的琴藝大家想必亦是有所領教,煙波樓於國難之機盡心報國,朕心
甚慰,朕決議,聘素月姑娘爲太子妃。」

  「什麽?」這一番話卻是令在座之人更爲震驚,這煙波樓勢力之強當真不可
小觑,於大漠萬軍從中刺殺拓跋宏圖竟是如此輕描淡寫之事,而如今,煙波樓更
是要入主朝政,素月若嫁予太子蕭馳,那豈不是日後的國母,且不說素月身份如
何,只說這冊妃之事焉能如此草率。蕭馳錯愕非常,心中有些驚喜莫名,雖是心
中仰慕佳人許久,可是父皇竟擅自做主,卻不知這一舉措會不會激起煙波樓的反
感?而蕭逸卻是面露凶相,他本就不忿蕭念比琴之事輕易作罷,可眼下見得太子
能有此福分,能得到如此溫婉淡雅的人間仙子不說,更有那神通廣大的煙波樓做
後盾,日後哪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陛下,不可啊陛下!」慕容巡卻是率先沖出人群,跪倒於蕭烨跟前道:
「自古皇家事便是天下事,儲妃一事涉及我大明國運,豈可輕言而納,須禮部校
核審議方能成铖啊陛下。」

  蕭烨亦知這慕容巡的脾性,也不去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第三件事!

  朕怕爾等更難接受,因而朕先有言在先,今日之事,朕意已決,勿庸再議!」

  「什麽?」群臣還在私下猜測,新封一個太子妃若還不算大事,那這第三件,
定然是非同凡響。

  「朕親政二十三年,近年來體力日衰,已無心政事,因而國力衰退、異族崛
起,才有今日大同之戰,而今戰亂雖除,但朕深感罪責有愧於國,朕決議——傳
位於太子蕭馳!」

  「陛下!」群衆山呼海嘯,宛若驚雷乍起,一時間,更有幾位年邁老臣暈了
過去。蕭馳如同觸電一般扭頭望向那依然言笑淡雅的素月,仿佛蕭烨所述之事與
她無關一般,蕭馳心底竟是生出一絲恐懼之感。

  「想不到慕竹你這次手筆這麽大,太子妃還不滿足,還要個皇後。」紅袍女
輕聲笑道。

  慕竹亦是跟著笑出聲來:「素月隨我多年,自然不能委屈了她,蕭馳生性淳
厚。早些執政,亦是萬民之福。」

  「慕竹果然還是心係天下!」

  「慕竹之志,便是你我祖輩之志!」

  「好一個祖輩之志,既然蕭烨已然宣告退位,慕竹心願已成,那我便也遵循
祖輩之志,隱匿於山林之間,回我的苗疆山水去了。」紅袍女似是故意打趣笑道。

  「我的好姐姐怎舍得就此離去,你知我略懂星命之術,昨日我算了一卦。」

  「哦?所算何事?莫不是替你自己算了算姻緣。嚯嚯。」

  慕竹被這一調笑,倒是忍不住玉臉微醺,稍稍止住笑意,淡道:「國運!」

  「哦?戰事已除,還有何難安之處?」

  慕竹淡淡搖了搖頭,她通曉古今,卻依然難以推測未來局勢,但星命一說晦
澀難懂,可她總覺,這京城之中暗流湧動,不似那麽簡單。忽然一道目光襲來,
卻是引起了慕竹的注意,慕竹對眼望去,燈宴之上人群依舊嘈雜,還在未蕭烨所
宣之事唉呼不已,可唯獨一人卻是置身事外,那是一名稚氣未脫的小童,還梳著
兩瓣垂髫,眨著小眼朝著慕竹望來。

  「哦?這小童不似有甚修爲,爲何能看見我二人?」紅袍女見那孩童只是遠
遠望著,並未聲張,不由莞爾一笑,打趣問道。

  慕竹緩緩搖頭,只是心緒之中有著一絲莫名親近之感,好似有著一絲若隱若
現的異獸殘影牽連著她二人:「四皇子蕭啓,不簡單!」

  綠柳千裏,春意盎然,稍稍過了年關,燕京城中已是有了春雨綿延,有別於
大同戰場的金戈鐵馬,有別於紫禁宮阙的權謀之爭,燕京城中分外安靜,素月手
持一柄紙傘,緩步走向柳河橋頭,那裏,一名雄姿英發的少年再等著他。

  蕭馳望著素月走來,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女子一如既往的淡雅,宛若蘭花
一樣靜谧安詳,可又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她聰慧,不但博覽群書,更是洞察
世事;她睿智,進退有度張弛自如,這樣的女子本就難得,更何況她還有著天下
無可比擬的容顔,這樣的女子若是下嫁於自己,即便自己貴爲太子,他依舊覺得
身在夢中一般。

  「殿下久等了!」素月微微施禮,行至蕭馳身側,借著細雨婆娑,眺望著柳
河之上的船艄慢行。

  蕭馳第一次與素月挨得如此之近,他自幼守禮,對素月更是一直抱著崇敬之
情,眼下,他依舊不敢相信,這芬芳動人的女子會成爲他日後的伴侶,更會是,
天下的皇後?

  「殿下可是對昨日之事依舊介懷?」

  蕭馳微微搖頭,心中卻是默認了素月的疑問,雙手微微拂袖而拜:「此番約
姑娘出來,蕭馳是有一事相求,一事想詢。」

  素月淡淡一笑,卻是用手扶住了蕭馳的持禮之手,笑道:「殿下可想聽聽素
月的心思?」

  「啊?」蕭馳本以爲素月會容他道出自己的來意,卻不料素月有此一言,卻
是不知如何開口,但總歸是皇家子弟,自然不會打斷佳人言語。

  素月回過頭來,凝視著那春意流淌的柳河之水,緩緩道來:「素月自小無父
無母,與其他幾位妹妹一般,本該是這世上最孤苦伶仃之人,但又感恩天眷,被
老樓主收養於煙波樓中教習。」

  「煙波樓?老樓主?」蕭馳對煙波樓越發好奇起來。

  「老樓主便是是個純粹之人,他通達萬物,卻又不羁於世俗,因而常遊曆四
海流連於山水之間。但他同時又心懷天下,因而,煙波樓的祖訓便是——國安而
隱,國危而出。」

  「好一個『國安而隱,國危而出!』煙波樓卻是言出必行!」

  「我大明經此一站,重在修養,而當今聖上已漸日衰,怕是再難興政思變,
殿下早日繼位大統,卻是刻不容緩!故而殿下的這一事相求,請恕素月不能應允。」

  「啊!」蕭馳驚呼一聲,素月一言道出自己心中相求之事,可經素月如此一
說,這番拒絕又令他無可反駁。

  「而殿下的那一事相詢,素月也可如實奉告。」、蕭馳更加錯愕,若說自己
懇求她勸慰父皇收回傳位的旨意還有迹可循,可這相詢之事,她也能猜到?

  素月俏臉之下卻是漸漸有了一抹羞紅之色,但在蕭馳眼中卻也是白駒過隙一
閃而過:「下嫁於殿下是小姐的主意,亦是今上所希望看到的。」

  「這?」蕭馳聽得此言,只覺心中一陣酸楚,可還未來得及回上一句,便聽
得耳邊仙音再起:「不過素月亦非頑石,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素月自然清楚,素
月長伴小姐身側,本也跟幾位妹妹一般,視這天下男兒不過爾爾,今見得殿下氣
宇軒昂,又有心懷天下之志,素月自也…心生仰慕。」

  「啊!」蕭馳定睛望去,只覺素月已是滿臉通紅的將頭埋在傘下,平日裏處
變不驚的絕色仙子此時宛若江南少女一般青澀腼腆,什麽天下戰亂,什麽太子皇
位,都敵不過眼前女子的這一句「心生仰慕」,蕭馳驚喜之下竟是將手中紙傘扔
下,任憑著春雨滴落肩頭。

  素月見得此狀,亦是很快恢複了平日裏的淡雅,微微靠上前去用手中小傘遮
住兩人身軀,只不過素月雖是身姿已夠高挑,可這太子蕭馳亦是人中龍鳳,更是
高出素月一個肩頭,素月微微將手舉高,才能讓紙傘夠住二人。紙傘不大,在紙
傘邊緣處些許雨水輕輕滴落,二人卻聞所未聞,只是默默的凝視著對方。

  「有素月小姐此言,馳無懼矣!」蕭馳猛然抱住素月嬌軀,將之攬入自己懷
中,芳香撲鼻,蕭馳只覺天下之大已不甚重要,重整天下,守住這祖業江山,守
住這懷中佳人方是大丈夫應行之舉。

  素月默默將頭靠在蕭馳肩頭,默許這蕭馳的些許無禮,平日裏平淡如水的心
此刻卻也有了幾絲波瀾,隨著眼前的柳河之水蕩漾而行。

  逸心宮後的庭院之處,賀若雪獨自一人安坐於藤蔓秋千之上,靜靜的隨風而
蕩。她的身上,是價值連城的綠色絲鍛,與這藤蔓交織在一塊兒,處處都帶著些
恬靜與自然之氣。她一言不發,一聲不吭,只靜靜的在那兒發呆出神,嘈雜的逸
心宮這兩日來時不時都有摔杯擲碗之聲傳來,她亦是少不了被傳喚被折磨,此刻
難得的安谧倒令她有些不自然起來。

  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覆住她的雙眼,她一驚之下大力掙紮,正欲高聲
呼喊,卻是一聲熟悉的聲音讓她瞬時安穩了起來:「別喊,是我。」

  賀若雪雙眼睜得圓圓的,卻是再也無力掙紮,這一聲呼喚,將她沈寂的心兒
再度點燃了些許,緊繃著的身軀漸漸松弛下來,勉力掰開遮擋住眼睛的大手,緩
緩的回過身來,卻見是那左相之孫,當朝吏部尚書之子吳越正滿臉笑意的站在自
己身後,賀若雪緊張得四下張望,見四下再無旁人,不由稍稍平緩,嗔道:「怎
地如此大膽,這可是逸心宮。」

  吳越被掰開的雙手卻是越發得寸進尺,竟是環繞過去,一把握住賀若雪的胸
前高聳之處,淫笑道:「你倒是懂我?連亵衣都不穿,莫不是專程等著我來?」

  賀若雪面色一寒,卻是鼻尖有些酸楚,微微道:「哼,你還有臉提,若不是
他的旨意,我豈敢如此?」

  「讓你受委屈了。」吳越面色未改,情話張口就來。

  賀若雪卻是猶自憐惜:「也不知這樣的時日還要維持多久?」

  吳越一把將她自秋千抱起,雙手一邊托住美人兒胸口,一手卻是幽幽探下,
在那翹臀兒處劃了一圈,猛地緊緊一捏,卻是將賀若雪捏得生疼「嗷」的一聲輕
吟。

  「快了。」吳越幽幽說道,想著此刻身在房中與那黑袍道人,吳越越發得意,
將佳人攔腰抱起,向著一處偏房走去。

  「死鬼?一會兒被他發現可怎麽辦?」賀若雪被壓在自己的秀榻之上,媚眼
如絲。

  「若是黑古道長這點能耐都沒有,也不用叫我爹爹苦心尋找了,你家春梅不
是也在門口招呼著的嗎?」佳人在懷,吳越哪裏能再多想,當即俯下身去,在賀
若雪的嬌顔之上輕輕一吻,賀若雪雖是日日經受著蕭逸的開墾,可這般輕吻已是
許久未有的事了,立即化作一灘柔水,隨著吳越的引導,香舌緩緩伸出,香津四
起,不斷在二人唇齒之間厮磨遊弋。

  「你這對活兒又大了幾分,看來他倒是對你開墾得勤啊。」吳越一手解開賀
若雪身上的綠色絲鍛,一對傲人雪乳立時蹦了出來,日夜被蕭逸玩弄,連亵衣都
未曾穿戴的賀若雪滿是嬌羞,可經由吳越大手劃過,腦中卻是不由想著蕭逸狠狠
捏著自己胸脯的畫面,兩相重疊,只覺春心一蕩,竟是不自覺的輕吟一聲:「嗚!」

  吳越只道她心中念想自己許久,滿是得意的解開了她下身長裙,一股羞人的
氣息傳來,果真與上身一般不著亵褲,而那芳草之地所流淌下的陣陣水漬已是將
被褥染得微微濕潤,吳越不由得放聲淫笑:「果真是個尤物,這會兒功夫便如此
濕了。」吳越卻是不知若雪整日來受蕭逸調教,那玉穴之處更是聞香而色變,全
身之處更是敏感異常,這吳越亦是色中老手,一對魔手幾經揉搓便引得佳人嬌喘
連連,淫水四溢。

  吳越一邊用手逗弄著床上的佳人,一邊空出一只手來解開自己的衣袍,動作
甚是熟稔,便在若雪的一聲疾呼之下,吳越已是光著身子騎了上來。吳越心知時
辰不多,亦是不多做前戲,胯下一收一挺,盡根沒入。只覺這賀若雪的小穴之間
卻是緊窄有力,裹得他舒爽無比。

  「嗚,好,好大!」若雪被這一頂,直插得她秀眉微蹙,呼喊不絕。

  「哼,比起那蕭逸來如何?」吳越被裹得分外暢快,每一次挺動都伴著淫水
四濺,只覺這胯下女子雖是被調教得嬌魅無比,可這天生的緊穴兒卻是萬中無一,
連連收起些許激射的念頭,當即轉移話題。

  「自是越哥的厲害。嗷、啊!」也不知是情動還是谄媚之言,若雪被吳越肏
得嬌吟不斷,浪叫四起。這吳越卻是生得一根好凶器,不但生得剛長有力,馬眼
之處不甚太粗,而是隨著挺動抽插之間慢慢變粗,肏弄起來使得若雪蜜穴之處不
斷充實鼓脹,加之吳越自幼時便流連花叢,對這風月之事更是有著一套自己的功
夫,這抽插之間雄物扭動研磨異常惱人,深谙此道,每一次研磨都叫這胯下玉人
呼喊不已。

  「嗷、嗷、再快一些,好,好人兒,再快,再快一些,啊!」賀若雪被這一
陣猛肏,早已芳心紊亂,就地高呼起來。可這一番高呼卻是讓門口把守的小婢春
梅聽個面紅耳赤:「也不知小點兒聲,這要是叫爺聽見,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淫詞浪曲伴著些許白濁體液飄散而出,吳越只覺胯下鼓脹難受,心中感歎這
騷蹄子的嫩穴果然有些門道,他要征服此女,哪裏能就此輕射,隨即一把抱起懷
中玉人,雙手拖住肥嫩的肉臀,一個挺腰卻是坐了起來。

  「嗷!到頂了!頂了!」這一姿勢卻是讓吳越的每一次沖擊便都直插最深花
芯,賀若雪哪堪忍受,隨著吳越的挺動,自己亦是不由起伏而坐。吳越還不滿意,
旋即狠狠一挺,直把個若雪插得「啊啊啊」的連呼三聲,再度將其抱起,雙腳輕
輕一扭卻是下得床來,起身而立,托著佳人在閨房中緩緩走動,卻是一副好腰力,
一邊來回移動,一邊挺動著胯下長龍。賀若雪只覺身在雲中,哪裏受過如此沖擊,
那二皇子蕭逸雖也有些本錢,但畢竟是少年風流疏於強身之道,哪裏能像越哥兒
一般揮灑自如,肏得她好不歡快,整個人都如同丟了魂兒一般忘卻所以。

  「要死了,要死了!」賀若雪一身嬌斥,胯下小穴兒終是如釋重負一般,忍
不住噴薄而出一陣羞人淫液,伴著吳越的幾番抽插噴湧而出,濺射不絕。

  「哼!」吳越輕笑一聲,終是將這小妮子肏得高潮,也不枉此番行險偷歡,
吳越再不忍耐,胯下巨龍一陣狠肏,終是將蘊藏許久的濃精炙熱灑出,徑直激射
在賀若雪的子宮深處。

  「啊?這麽,這麽多!」賀若雪高潮過後,美得不知方物,但見吳越這番激
射,卻是綿延不休,忍不住驚歎而呼:「要是懷孕了怎麽辦?」

  「那豈不更好,你懷了皇子,自會有人替我照料,你亦不便在這宮中這般辛
苦。」

  賀若雪只覺吳越依舊心中念著自己辛苦,當下心中一暖,將頭靠在吳越懷中,
相依而臥:「若是當初爹爹勝了該多好?」她不禁想起兒時與吳越的玩鬧時光,
無憂無慮,可偏偏天不遂人願,爹爹戰敗,聖上大怒,本欲將其全家發配,吳越
與二皇子交好,便勸說二皇子納了自己爲妃,保住了自家周全,一念至此,賀若
雪便覺吳越胸懷越發溫暖起來。

  吳越輕輕撫摸著懷中佳人,念著的卻是接下來的行動,黑古那邊想是問題不
大,老爺子那邊能聯係到的同僚近幾日亦是走動頻繁,想也問題不大,只不過這
比之前所想急了許多,又有個神秘莫測的煙波樓橫置其中,風險難料啊。稍稍修
整片刻,知時辰也差不多了,吳越便起了身子,賀若雪依舊摟著他,眼中滿是情
迷之態,吳越笑道:「小騷貨,這才一會兒工夫,又發浪了?」

  賀若雪被這一番調笑,卻是微微鬆了鬆手,正欲還嘴,可卻又不知如何應答,
唯有默默低頭道:「越哥兒若是有閑…」

  吳越哈哈一笑,轉身便走,滿目春風。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8-7-3 21:06 編輯 ]
2018-7-3 2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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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1 • 04)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烽火不休煙波起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7月14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四章:紫衣劍

  華燈初上,皇宮之中稍是暗淡下來,蕭馳端坐於書房之中,正思索著明日的
安排。明日,按父皇的意思,便是正式授位之期,慕容巡已是交代了幾遍,明日
早朝,須有三讓三辭,以顯先皇德行,推辭再三之後方可接受授位,然後須將龍
椅挪開正位請太上皇入座,自己站於殿中接受百官朝賀,至第二日,方有新龍椅
可坐。而受禮之後第二日便是與素月的納聘之期,又是各處禮節往來,不可不慎,
因而太子府內衆人皆是手忙腳亂,不斷的打點布置,盡可能的保障明日的周全。

  「太子,夜深了。」

  「嗯,我再想會兒便去休息。」蕭馳隨口答道,旋即卻是一陣錯愕,猛然擡
起了頭,這一擡頭,更是令他緊張起來,本是空洞的書房之內只余陣陣陰風,蕭
馳凝神而顧,只覺書房之外本是嘈雜的大廳之中卻是再無一丁點喧鬧之聲。

  「太子,夜深了!」一陣陰側的聲音再度傳來,蕭馳毛骨悚然,倒吸一口涼
氣,但四周依舊無人,這聲音卻又不知從何而來。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蕭馳一聲怒斥,卻是色厲內荏,毫無底氣。

  「太子,夜深了!」依舊是同樣的聲音,可蕭馳早已面如死灰,仿佛如墜深
淵一般,這三聲呼喚除了叫他心生懼意,更是讓他腹中生出一股腫脹之感。這股
腫脹之感瞬時擴散,疼得叫他蹲在地上,再也無力站起。

  「來,來人!」話至嘴邊,卻是聲音極小,甚至近乎有些沙啞,蕭馳艱難的
倚著自己的木座,想盡力爬起,甚至於想摔落一點什麽,卻是異常艱難,腹中痛
感備增,近乎千蟲萬蟻胡亂撕咬,蕭馳已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許多。蕭馳心中不由
百感交集,這是怎麽了?明日的他便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再過幾日便可嬌妻
在懷,指點江山;他有些不甘,但卻完全摸不清體內的魔怔,掙紮,他奮力的在
地上滾動著,寄希望於發出點滴聲響驚動太子府的家丁奴仆,可依然毫無所獲,
這病症來得太快,片刻功夫,蕭馳再也無力動彈,只能呆呆的望著書房牆上,那
裏挂著素月前日贈給他的一幅「墨竹」圖,竹蘊清隱,宛若素月一般溫婉而淡雅,
令人陶醉。

  「啊!」

  「太子!太子!」

  「啊!」

  幾聲淒厲的慘叫在深夜的皇宮之內驟然響起,卻是守夜的太監發現太子蕭馳
的房中依然有燭光閃爍,一經打探,卻見太子倒於房中,已然——死去!

  同樣是深夜,北境的深夜卻是星空璀璨,光彩照人,大明軍帳之下,皆是一
片靜谧之氣。韓顯端著一盆熱水緩緩而行,卻是引得衆親衛肅然行禮:「將軍!」

  「嗯,今夜可有動靜?」韓顯因大同一戰封爲前將軍,在這邊軍之中地位也
越發顯赫起來。

  「回將軍,並無動靜。」

  韓顯微微點頭,緩緩掀開大帳,只覺一股暗香撲鼻,頓時神色一松,「驚雪
將軍便是不一樣,即便棲身行伍,也是有著女兒家的一面。」旋即走了進去,只
見驚雪小伏於帳內主桌之上,一襲白衣便裝輕覆於地,手持一頁軍情探報,在暗
淡的燭光下微微搖曳,顯是剛剛才困倦而眠。

  韓顯自不願打擾,一手一腳均是輕擡輕放,慢慢放下帷帳,一步一步將熱水
置於盆架之上。再蹑手蹑腳的轉過身來,正欲退去。

  「何事?」韓顯行至門口,卻聽得一聲清冷之音傳來,微微回頭,稍覺有些
尴尬,於是擠聲道:「驚、將軍,末將知將軍辛勞,但將軍亦是女兒家,這軍中
取水不易,特令手下於西村小湖之地取了些水,這便爲將軍燒了一盆過來。」

  「就爲此事?」驚雪媚眼橫掃,卻是面色有些發冷:「韓將軍,你知我帳中
除了軍務,不議他事的規矩?」

  韓顯心中大苦,但卻也是有備而來,急聲說道:「是是,回將軍,斥候來報,
拓跋宏圖之子拓跋元通力排衆議,正下令備軍,於各部落之間招募勇士,意欲集
結再戰。」這一番言語,卻是在驚雪的俏眉之下說出,一股勁兒的語速飛快,好
似說慢一個字便會被驚雪拖出去軍法處置一般。

  「呵!」一聲輕笑,卻在韓顯心中宛如仙音,也不知驚雪是在笑那匈奴新王
不自量力,還是笑他這般狼狽,韓顯頓感有些局促,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甚好…」驚雪話音未落,只覺這帳中一陣冷風吹過,微微閉眼,秀鼻輕輕
一嗅,旋即睜眼笑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啊?哦!」本以爲驚雪會有何指示,卻是見她有些反常,不免有些失望,
微微掀開帳簾,轉身離去。

  「謝了!」韓顯猛然回頭,卻是見驚雪妩媚一笑,不由有些呆了,這如同天
神下凡一般的女將軍,戰陣之上沖殺洶湧,戰陣之下更是算無遺策,早已令他折
服,心中只願這冷面將軍能多看他一眼便已心滿意足,今日殷勤之下,能換來一
聲謝字,自是驚喜至極。

  驚雪望著韓顯慢慢走去,終是長舒一氣,收整起身上的倦意,將身子稍稍捋
直,端坐於帳前,卻是朝著帳中一處角落輕笑一聲:「出來吧。」

  忽然,一道黑影自那帳中梁上而下,伴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令驚雪微微蹙
眉:「桦妹,怎麽這般不注意,若不是我替你遮掩,那韓顯怕是已經發現你了。」

  「哼,姐姐好不講理,你在人前威風八面,讓我去替你鞍前馬後,還要嫌這
嫌那。」琴桦扯下面紗,露出的是一張猶如嫩筍一般的精致面容,眉眼之間透著
一股妩媚之色,但卻又不甚風塵,而是那種帶著些許殺氣的妩媚,自小刻苦訓練,
琴桦已然成了新一代煙波樓最得力的利刃。

  驚雪看著琴桦妩媚得近乎妖豔的面容,稍稍有些動容起來,緩緩起身,一把
將琴桦抱在懷中,將她可人的小腦袋摟在胸口,平日裏的凶神惡煞早已不知所蹤,
此刻,卻是萬般溫柔:「確是辛苦桦妹你了。」正自神色感傷之間,卻覺懷中胸
口之處微微有些柔軟觸感,妙手一推,卻見琴桦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雙手呈掌
狀正對著自己的傲人高聳。

  「雪姐好不害臊,早知你在萬軍叢中坦胸露乳,想不到在這軍中也是連亵衣
都不穿,好生放蕩啊,嚯嚯。」琴桦放聲大笑,卻似是故意挑逗著驚雪。

  驚雪卻是不以爲意,冷聲道:「這世上男子不過豬狗,這看得到摸不著的東
西,越是吸引男人,越是令其破綻百出,不攻自破。你身爲刺客,這道理還需我
教?」

  琴桦卻是不以爲意,只是欺上驚雪的身子,朝著驚雪的粉嫩耳垂微微一舔,
笑道:「那剛剛那位韓將軍呢?也是不過豬狗嗎?」

  驚雪被她一番挑弄,自是面露潮紅之色,隨著耳垂這一番遭襲,更是敏感,
連帶著被琴桦握住的雪乳之地都稍稍硬挺了幾分:「亦不過是個臭男人罷了,啊
…」話音未落,驚雪一聲輕哼,卻是琴桦愈發得寸進尺,將她那沾滿匈奴大汗鮮
血的手悄悄伸進了驚雪的白裙之內,甚爲熟稔的繞過那對雪白矯健的玉腿,直達
那羞人的蜜穴之地。這一番舉措,卻是叫驚雪尖喚起來,身子不由得隨著琴桦的
擺動而崩得筆直。

  「快住手!」驚雪迷亂之下輕輕拉住琴桦的作惡之手,令她遲緩下來,稍稍
舒了口氣,驚雪忙道:「別鬧了,小桦。」

  「無趣!」琴桦本見自己魅術之下,驚雪已無還手之力,但卻終是被她醒悟
過來,只得作罷,扭身嘟嘴道:「無趣得緊。」

  驚雪卻是對她極爲寵愛,不急不惱的將她抱起,溫聲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情?這般急著來我營中。」

  「你以爲我想啊。」琴桦嘟嘟嘴道:「你那飲血軍古怪得緊,我稍稍靠近便
覺有眼睛盯著我,我繞了好大的圈才靠近你這主賬,還有你那小豬狗韓將軍也氣
人得緊,在你帳中鬼鬼祟祟,害我提心吊膽。」

  驚雪笑而不言,她姐妹四人各有所長,她長於統軍治兵之術,帳下將士自然
虎虎生威,琴桦擅於刺殺隱匿之道,能在她軍中來去自如,已是極爲出色了。

  琴桦抱怨幾許,見驚雪毫無反應,心中更爲氣惱:「好啦,是小姐喚我回京
城,很急!」

  「哦?京城有素月在,還有何急事?」

  「那卻不知,我急著過來便是將這幾日北漠動向告知,那拓跋元通無甚本事,
能不能招攬各部精英都未可知,就算真被集結成軍,也不過是你飲血營那群鬼怪
的肚中之食,我這便去京城了,驚雪姐姐你可要好生保重!」

  「嗯。」驚雪淡淡一應,想著京城裏的詭谲風雲,竟生出一種無力感,這大
漠戰事不過爾爾,真正厲害的還是朝堂之爭罷。

  泰安城是江北一代有名的「武城」,自古出過不少朝堂名將與綠林俠客,而
今日,便有一場綠林盛事在此舉行,泰安城的北城城郊一帶,一處莊園之中,無
數武林人士絡繹不絕,此處名爲「望嶽莊」,意有東嶽泰鬥之意,莊主名號喚作
「奔雷槍」雷振,是山東泰安一帶有名的好漢,爲人仗義疏財,好結交各路英豪,
因而在江湖上頗有俠名,而近日,由少林武當這對武林泰鬥發起的「英雄會」便
在此地舉行。

  江湖本就是依存於世道而生,世道太平,則江湖之上風平浪靜,各路好漢或
開山收徒,或報效朝堂,自有一番出路,而若是恰逢亂世,這江湖便成了是非之
地,不但妖魔四起,作奸犯科,更有甚者暗中積蓄,等待時機揭竿而起亦是大有
可爲。而眼下,隨著匈奴前番時日的大舉犯邊,一衆西北異族趁機潛入中原,而
近日,天山派一名晚輩逃回少室山下,向少林清玄方丈求助,道西域摩尼教崛起,
竟是一夜之間攻破天山,四處屠殺天山派弟子,只有他一人得返中原求助。

  望嶽莊高台之上,正擺著三座大椅,其中一位便是這年過六旬的少林方丈—
—清玄。雖是年歲較大,須眉白頭,但依然端坐於人前,自上而下給人一種莊重
而不失親和之感,他左手邊坐著一位年約四旬的道長,一身褐色道袍配上其軒昂
之貌,不怒自威,頗有長者之勢,此人便是當今武林盟主,青牛觀的現任掌教靈
虛道長,清玄右手則坐著同樣氣色不遜於人的雷莊主,三人各自安坐於高台之上,
身後各自有兩名弟子照持,威嚴盡出。

  而這高台之下,卻是三面坐著各路武林豪強,與那台上三人方向合成一圈,
將高台團團圍住,這江湖武林豪門甚多,論武學淵源,有著武當、華山、峨眉、
崆峒四派坐鎮,論勢力,又有南沈北陸兩大豪門望族傲於人前,而若論人脈,當
屬乞兒遍天下的丐幫爲首,各大宗門此刻盡皆彙聚於此,便也可知這「英雄會」
的分量,其實這天山派偏隅一方本是無人問津,雖在當地有些名氣,但也入不了
這中原豪門的法眼,可那「摩尼教」的名字卻是太過駭人聽聞,令各派不得不慎
之又慎。

  「諸位!」卻是當今武林第一人靈虛道長率先發聲,聲如洪鍾,稍一張口,
便叫嘈雜的高台四面安靜下來:「今日承蒙雷莊主好客之情,能有幸邀集各路英
雄彙聚於此,靈虛不甚惶恐。」這靈虛道長乃青牛觀趙真人座下第四代高徒,爲
人一直謙恭有禮,此番大會,雖然甚爲盟主,卻是將少林清玄方丈置於首席,以
示其尊。「衆位彙聚此地雖是辛勞,但眼下之危,卻是刻不容緩!」這一句卻是
語氣頗重,足足將衆人的焦點彙聚。

  「難道摩尼教複起是真的?」

  「一夜之間蕩平天山,除了摩尼教,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魔門派係有此能力。」

  靈虛稍稍停頓,待得衆人一陣議論後,緩緩出聲:「不錯,卻是那三十年前
的摩尼教,現世了!」

  「啊?」雖是早有傳言,可一衆豪傑卻依舊倒吸一口涼氣,三十年前的摩尼
教可能所有人都已是忘卻許多,可五年前那一役,衆人卻是記憶猶新。三十年前,
摩尼教猖獗於世,正道武林以少林慧茗方丈爲首,群雄皆出,與摩尼教戰於總壇
昆侖之巅,此戰雖是盡誅摩尼教高手,但自身卻是損失慘重,各派所余者皆不過
一二人,甚至於許多門派就此隕滅,而慧茗方丈更是與摩尼教教主夜千縱纏鬥至
死,最終氣力盡絕,同歸於盡;而就在此役之後第二十五年,相傳摩尼教教主遺
孤潛返中原,暗殺各路正派高手已報當年之仇,正派英雄再度集結而出,最終便
是這靈虛道長親手誅除此魔,才有了這武林安定,而靈虛道長亦是憑借此戰被尊
爲武林盟主,名揚天下。

  「這摩尼教已在三十年前連根拔起,即便是五年前的夜百曆作亂,亦是被盟
主您盡數誅除,這,這摩尼教怎地又能複起而生啊?」崆峒派掌門何不休卻是個
急性子,率先議論起來,而相較於他,其他各派倒顯得沈穩許多,除了長期以來
低調沈穩的丐幫,沈陸兩家自也向來只隨衆議,此時也是安坐於人前。

  靈虛上前一步,笑道:「何掌門所言極是,靈虛身爲盟主,未能防微杜漸,
至天山派慘案發生,才知這魔教已然複起,卻是慚愧,今日召集衆位前來,一來
與衆位商議,早日集結再戰魔教,這二來,靈虛自感才疏學淺,無力擔這盟主之
職,今日天下群英皆至,靈虛鬥膽,請議再選有德之人擔此重任!」

  「再議盟主?」這便是一言激起千層浪,台下再度一片喧嘩,就連安坐不動
的沈陸兩家亦是開始互相琢磨、計較起來,這武林盟主雖是虛職,但也是武林之
中除了少林派外最有分量之人,這天下習武之人自是對這武林之中的最高權力有
些向往,可這些年此位一直被少林占據,此番再選,自是給了衆人一個天大的機
會。

  然而機會並非是所有人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武林盟主一位,最重要的便是
以武服人,當年靈虛道長以一己之力斬殺摩尼教余孽夜百曆,方能被尊爲盟主,
而今這武林,又有誰能擔此分量呢?

  「阿彌陀佛1」卻是清玄方丈率先站了起來,清玄面色淡然,仿佛一切都與
他並無關聯,只不過這江湖各派一向以少林爲首,此事甚大,他必須表明態度:
「靈虛言重了,世上因果皆是輪回,這摩尼教生生不息亦非我等所能控制,此番
魔教再犯,正是需你調度四方,合力奮戰之時,此時更換盟主,並非明智之舉。」

  「清玄大師說的是啊,靈虛道長,這當今武林,還有誰能比得過您的幻劍之
道,若是由旁人來當這盟主,我雷某第一個不服。」清玄話音未落,雷振雷莊主
卻是搶先表態,果然,這靈虛道長這幾年來威望甚高,衆人還是不願他就此卸任。

  「對啊,盟主,還望三思啊!」

  靈虛面露爲難之色,台下衆人雖是偶有異議,但皆被那「再任」的呼聲所蓋
下,靈虛躊躇無法,正欲開口之際,卻是一聲慘叫傳來,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嘣」的一聲卻是那後排之中飛出幾道人影,衆人定睛望去,卻是那守衛莊
門的雷家弟子被扔倒在地,而那莊門之上,卻是走出兩道人影。這二人一人身著
紫衣勁裝,手持一柄長劍,雙目如炬,面色冷峻,傲氣淩人;而另一人卻是一名
女子,身著綠衣彩裙,綢緞名貴,一派閨閣小姐打扮,這二人一前一後競相而入,
卻是被旁人讓開一條道來。

  「來者何人?」雷振起身一呼,頗具威嚴。

  那紫衣人卻是側目而視,朝著台上的雷振打量半晌,卻是說出一句奇怪的話:
「你不用劍?」

  「嗯?」雷振卻是未料到來人有此一問,卻是不知如何應答。

  全場目光所聚,慕容爾雅卻是有些不太適應,當即有些嬌羞的躲在了紫衣人
身後,小聲道:「秦公子,這裏,好像人有些多了,我們回去罷。」

  秦風卻是瑩然一笑,轉身朝著身後佳人說道:「你不是想看我用劍嗎?這裏
便是好機會。」說完一個起身,如馬踏飛燕一般輕盈而落,挺身於高台之上,他
環顧四周,冷眼望著台下衆人的諸多議論,漠臉淡然道:「我要比劍!」

  「紫衣劍!秦風!他是紫衣劍!」卻是崆峒何不休認了出來,他面露苦色,
衆人皆知這紫衣劍三個月前曾尋他比劍,不出十招便敗下陣來,此時再遇對手,
不免有些悻然,然而在場之人卻是無人在意起這樁小事,因爲這近月來威名遠揚
的紫衣劍此刻意氣風發的站在近前直呼比劍,而此刻又是關乎武林盟主之位的爭
議之期,倒是令各方掌門思索此中深意起來。

  「秦、秦少俠,」這雷振聞得何不休提起,倒是收起了適才的傲慢之色:
「今日是我輩小聚之日,未能邀請秦少俠自是我雷某的不是,但也因秦少俠居無
定所之故,而今我輩正議武林大事,少俠若要比劍,不妨改日如何?」

  秦風卻是依然不動聲色,傲道:「我剛剛聽到,你們要選盟主?」

  「嘶!」秦風這一句卻是引起一衆非議之聲,「果然,這小子就是來搗亂的。」
「這個時候過來,這小子怕不是摩尼教的人吧?」

  卻是那右邊一人率先站了出來,高聲喝道:「我們確實在選盟主,但與你何
幹?」

  秦風順眼望去,卻見此人面如冠玉,儀容不凡,渾身一件華服綠袍,更顯貴
氣,正是那陸家的家主陸冠雄,這陸家早年便因一手好劍而流傳武林,傳至上兩
代,因陸家家長鑽磨出一套冶煉兵器之法,故而成名於世,一時間不但吸引武林
豪傑,更連大明朝廷都與之合作甚多,陸家也便順勢而行,幾經運營之下,已成
如今北方的第一大豪門。

  「選盟主可須比武?」秦風卻是不懼他身份,怡然站立。

  而一旁的人群之中,卻是有一乞兒打扮之人搶出聲來:「武林盟主,自是選
要武藝高強之輩。」衆人望去,卻是那丐幫幫主趙乞兒,此人年紀不大,在往日
裏大多寡言少語,可他向來與這些豪門望族不穆,故而此言雖是向著秦風,卻是
有意指向剛剛搭話的陸冠雄。

  「好,那我便來爭這個盟主!」秦風依然面不改色,順著這趙乞兒之言而出,
卻是將目光對著那台上的靈虛道長,終是定了下來。靈虛亦是自這秦風出現之後,
眼神便再未脫離,他久居武林高位,這些年來,已是很少有讓他有興趣比試之人
了。

  「哼!就憑你?」陸冠雄有些氣急,這紫衣劍竟是未將他放在眼裏,自始至
終都未曾理會過他,再加上趙乞兒那一臉嘲弄之意,心中自是不忿,當即躍至高
台,呼嘯一聲,全身華袍隨著那一嘯炸裂開來,卻是露出內裏的勁裝武服。

  「陸老板原來是有備而來啊。」趙乞兒又是一陣輕笑,陸冠雄卻是不加理會,
輕哼一聲:「劍!」那台下陸家子弟一個輕擲,一柄銀光閃爍的長劍便擲入陸冠
雄手中,陸冠雄朝著一動不動的秦風言道:「陸某今日技癢,願代盟主先與閣下
比過一輪。」

  秦風負劍而立,依舊只是望著靈虛,隨口道:「我勝了他,你與我比?」

  靈虛道長亦是面色平和,微微點頭:「好!」

  慕容爾雅眨著靈動的雙眼,認真的看著場上的一幕幕,秦公子依舊是那樣的
潇灑,她雖不通武道,但卻也能分辨得出場上二人的面色,那陸冠雄氣喘籲籲,
似是每一劍都拼盡全力,而秦公子全然不同,行進之間揮灑自如,好似隨風劍舞
一般賞心悅目,這般輕松寫意的劍法比之那日燕京道上的一戰更具美感,而秦公
子亦不是嗜殺之人,這次比武更是留足力氣,每一擊都點到即止,終於不出三十
回合,那陸冠雄一個側身而擊被秦公子洞察,接著便是一道殘陽斜影般的落幕一
劍,當那紫衣劍端停留在陸冠雄的胸口之上時,陸冠雄滿面通紅,卻似又不願相
信。

  「陸當家,此子修爲不在我下,你輸得不冤。」靈虛輕輕上前,緩緩別開秦
風的劍,將陸冠雄扶了出來。

  「陸某技不如人!」陸冠雄畢竟是一方家主,亦是明白當前形勢,坦然認輸,
便也羞愧的步下台去。行走之時,還是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丐幫趙乞兒。趙乞兒咧
嘴一笑,別過臉去不再理他。

  靈虛轉向秦風,微微點頭,他手中握著一柄木劍,樸素無華,但卻又極爲沈
穩。

  秦風凝神視之,冷聲道:「好劍!」

  「紫衣,也是好劍!」

  二人相視許久,均是凝神靜步,不見動靜,自二人上台對視的第一眼起,他
們便知道,這一戰,很艱難。而台下衆人卻是不解其意,嘈雜之音紛紛揚起,顯
是極不耐煩。

  「噗噗噗」一聲鳥翅撲騰之聲傳來,卻是讓秦風微微皺眉,頃刻之間,他已
然率先出招。

  紫衣劍以快著稱,秦風一出招便毫不拖滯,宛若驚雷一般刺向靈虛,而這靈
虛卻是紋絲不動,靜候著秦風的到來,待得秦風快劍近前,方才揮舞出手中木劍,
劍心通明,那木劍旋轉橫掃之間卻是將紫衣劍完全卷入其中,而秦風亦是隨著劍
意湧入一股莫名的幻境之中。

  秦風默然而立,他的四周竟似是站著成百上千個靈虛,他毫無畏懼,提劍便
是一頓橫掃沖刺,但劍意之間已是略顯急促,在靈虛的幻劍之道內,秦風固然能
守住劍心,一劍一劍的驅散著眼前迷障,但心中似是有了些許羁絆。「噗噗噗」
耳邊鳥鳴再度傳來,秦風面色發狠,有些著惱的搖了搖頭,卻是不再執迷於在幻
境之中繼續沖擊,而是轉身撤走,收起了自身的劍意。

  「我輸了!」秦風揮劍入鞘,雖是落敗,但依舊潇灑自如。

  台下一片嘩然,片刻之後卻是掌聲喝彩不斷,無論如何,見證靈虛這一番幻
劍之道擊敗這狂妄小子,顯是更讓在座之人能夠接受一些,「盟主!盟主!盟主!」
台下立時響起山呼海嘯,共賀靈虛的這一勝績。

  而那靈虛道長卻是微微搖頭,心中百感交集,坦然道:「可是有甚要緊之事?」

  秦風不作回應,輕手一擡,那空中盤旋的一只白鴿卻是緩緩落在他的手臂之
上,秦風熟稔的從白鴿腿上取出一道精致的卷信,微微打開,卻見那信紙上書著
一行清秀的黑字:「太子遇刺,速回燕京!」秦風微微一歎,舉劍而拜:「改日
再比!」瞬時躍下高台。

  「秦公子?」慕容爾雅見他神色不愉,似有大事發生,上前關懷道。

  「走,送你回去!」秦風亦不多言,心中卻已是開始牽念著京城中的人兒。

  二人踏馬而行,很快便至泰安的一處宅院,此處正是慕容爾雅的叔父府上,
她母女二人遭逢大難,幸得秦風搭救至這泰安府,暫且居於叔父之家,出門在外
沒有了府中的拘束,爾雅自然樂得伴著秦風踏足山水,更是偷偷瞞著母親來瞧瞧
這久負盛名的武林大會,幾日來相伴相隨,慕容爾雅對這儀表不凡的秦風秦公子
不免生出一絲依賴之感,驟然分別,自是頗爲不舍。

  「秦公子,真的不與我們一起同行嗎?」慕容爾雅本也是京城人,本計劃在
叔父府上稍歇幾日便隨母親進京的,可秦公子這般突然,倒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心中竟是萌生想與他一起走的念頭。

  秦風亦感慕容爾雅溫柔體貼,一路相伴下來倒也將她看作個妹妹,答道:
「有些急事,待處理完後,你便也回京了,屆時再找你同遊。」

  「那,便說好了!」慕容爾雅莞爾一笑,有秦公子這句話,自是讓她舒懷不
已,她生在大戶人家,自然是要守些規矩的,一想到剛剛的些許女兒家心思,不
由羞得低下頭去。

  「那我便告辭了,京城再會!」秦風策馬轉身,一路向北。

  「秦…」慕容爾雅疾呼一聲,卻見秦風已是走得老遠,旋即聲音低了下去
「秦公子,一路順風啊!」聲音輕不可聞,但卻句句挂心。

  京城已是全城戒備森嚴,每個關口都有嚴備把守,只進不出,幾乎已成了一
處牢籠。

  太子在自己寢宮遇刺,是何等的詭異,皇帝下令全城戒嚴,親自徹查此案,
據聞太子宮內的一衆人等皆下了大理寺,若不是還未查出些端倪,這些人怕是早
已人頭落地,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天子親曆喪子之痛,豈能不一查到底。故而,
京城之內,人心惶惶,處處可見暗訪之人。

  而便在京城小巷深處,素月的小宅之中,卻是不合時宜的傳出一陣銀鈴兒般
的嬌笑之音。

  「咯咯,小花兒的胸可是越來越挺了,快叫我揉揉。」

  「小花兒,你的魅術看起來又有了精進,來來來,我們來切磋一二。」

  「诶,小花兒,你別以爲躲在慕竹後面就沒事兒了,今晚你必須跟我睡。」

  小廳之內卻是群花耀眼,一身素衣的素月神色木然的端坐於琴座之上,雙手
撫摸著那柄焦尾,面無血色,看得出神。而那一身黑衣的琴桦已是歸來,雖是勁
裝緊身,但完全掩蓋不住她的魅力,反而這緊致的打扮更是勾勒出了她的曼妙身
形,而在驚雪面前收放自如的她此刻卻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蜷縮在一道麗影身後,
小嘴微微翹起,面上卻是有些害怕之色。而她的對面,正是那與慕竹小姐暢聊於
皇宮高築之上的紅袍麗人。

  這紅袍女雖是濃妝豔抹,風姿綽約,但卻生得一幅我見猶憐的絕美容顔,舉
手投足之間勾魂奪魄,就連琴桦素月與之一比,都稍遜了幾分,尤其是這紅袍女
雖是身材纖瘦,可偏偏胸前那一對巨兔卻是無比高聳,雖是紅袍裹身都難掩其峰
巒凸起之勢。這紅袍女名喚南宮迷離,看似弱不禁風,但卻是雲南苗疆一族神祭
司的掌舵人。而這南宮迷離最擅施蠱魅惑之法,生性更是有些不羁,因而對自小
修習魅術的琴桦頗多關注,古靈精怪的琴桦在煙波樓裏本也是混世魔王的存在,
可每番遇到這南宮迷離,便似是老鼠見了貓兒一般,規規矩矩起來。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收斂些。」仙音悅耳,卻是琴桦身前的慕竹所吟,慕
竹面色平淡,無喜無憂,正如身上的琉仙裙一般白淨無暇,南宮向來無規無矩,
隨心所欲,可眼下素月正是黯然神傷之際,實在不宜過多調笑。慕竹緩緩輕移,
步履之間更是神韻十足。

  「素月,過去了!」語音溫婉卻似是暗運修爲,一股舒緩之意即刻便在素月
體內蔓延,倒令素月心中釋懷許多。

  「小姐。」素月擡起頭來,木然許久的臉色終是有了些神采。望著這世上最
無可比擬的神仙小姐,素月緩緩將頭靠了上去。慕竹亦是溫柔的將她抱在懷中,
裹著白袖輕紗的右手微微擡起,露出一截細膩光滑,輕輕搖曳,撫摸著素月的長
發:「放心,有我們的。」

  琴桦與南宮迷離在這一幕下倒也不好在多嘻戲,紛紛安坐下來,倒是琴桦無
意的咕哝一句:「也不知姐姐什麽時候到,姐姐要是見到素月這般情景,定然要
掀翻這燕京城的。」

  「小姐!」一聲清冷之音淡淡傳來,自那宅門之後走出一道紫衣人影,身負
長劍,面色冷峻不凡,卻是那江湖近起的風雲人物——紫衣劍秦風。

  「楓兒(姐姐)!」宅中幾女紛紛側目而望,眼中盡是柔情。

  
                             
                              (未完待續)
2018-7-14 1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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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1•05)作者:子龍翼德



                              烽火煙波樓

                         第一卷:烽火不休煙波起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7月2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五章:千軍變

  皇宮大院此時已經戒備森嚴,四處都有禦林軍層層護衛巡視,尤其以東宮一
帶最爲密集,儲君遇刺,關乎國運,聽說已經有數十位宮女太監挨不過刑罰已然
慘死於獄中,皇家罹難,不止是宮廷動蕩,整個天下,都將是一場罹難。

  太子宮側,沿著青石板路以下,同樣是一間被禦林軍包裹著的小院之中,卻
是有別於其他院中的金碧輝煌,此間卻是清新淡雅許多,院內各處種著些許盆栽
野竹,伴著其裏間的小池淺水,倒是多了幾分甯靜之意。一名十歲左右的稚童臥
坐於草地之上,愁眉不展,安靜的想著些什麽。

  「還在想你皇兄的事嗎?」一聲蒼老而雄勁的聲音傳來,蕭啓卻是不見絲毫
波動,已是習慣了這種聲音的他翻了翻身,眨了眨童真而懵懂的眼睛,憨然問道:
「師傅,你知道是誰害的皇兄嗎?」

  蕭啓四周空無一人,誰也不知蕭啓在與誰說話,但你蒼老聲音依舊清晰可聞:
「知道與否又有何意義,他是天子之命,卻無天子之運,而你,才是真正的天命
之人。」

  「可我想太子哥哥,嗚嗚。」蕭啓不由得念起平日裏四兄妹間的嘻戲玩鬧,
太子哥哥最爲平和,處處讓著他與姐姐,就是一向不睦的二哥,太子哥哥亦是禮
讓有加,而轉瞬之間,他卻了然無蹤,他們都說太子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日你說在燈宴之上看到了兩個神仙姐姐?」

  「嗯,好像是兩個,又好像是一個,徒兒也分辨不出了。」

  「那自是兩個了,葉清瀾修爲已破天境,你的『聖龍瞳』能依稀看個影子已
屬不易了。」

  「那這兩位神仙姐姐能救我太子哥哥嗎?」

  「煙波樓即便神通再強,起死回生之事終是非人力所及。」

  「煙波樓?她們也跟素月姐姐一樣,是煙波樓的人?」

  蒼老聲音忽然默不作聲起來,顯是煙波樓三個字勾起了他的太多回憶。沈默
少許,緩緩開口:「徒兒,若有一天師傅不在了,你務必記著:即便天下人都負
了你,煙波樓也不會負你。」

  「噢。」蕭啓懵懂的點了點頭,心中回憶著那日所見到的兩位神仙姐姐的身
姿,想到煙波樓這個名字,想到了令姐姐十分欣賞的素月姐姐,又想到了,本該
與素月姐姐成婚的太子哥哥,不由得又低下頭來。

  「啓兒!」一聲溫婉的呼聲傳來,蕭啓應聲而起,便見院中走來一位宮裝婦
人,立刻回聲道:「母親,我在這裏。」

  那婦人一聲輕粉淡裝,卻是生得婀娜多姿,說是婦人,實則像是青春少女一
般皮膚白嫩,款款步入草地之上,見得蕭啓在這躺著,不由皺眉道:「怎地如此
無矩,眼下宮中動蕩,你父皇焦頭爛額,若是讓你父皇見到你這般憊懶模樣,豈
不更爲煩悶,快隨我回房歇息去罷。」

  「好的,母親!」蕭啓自是熟悉母親脾性,她母親淑妃自入宮以來一向謹言
慎行,雖是得當今聖上寵愛,又有了皇子蕭啓,但依舊不敢倨傲,這後宮之中,
先有太子之母明德皇後早逝,現有蕭逸蕭念之母宣妃統領東宮,如今太子一死,
他母子二人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

  二人一前一後出得小院,小院便也更加安靜起來,一陣清風拂過,帶起陣陣
柳葉飄落,而便在柳葉拂地的一瞬間,一個楊柳老樹的頂端,卻是一陣微微聳動,
一名老者驟然起身,神色緊張的望著四周。

  「果然是你!」一道清音傳來,老者本是緊張的思緒稍稍松了幾許,但念及
來人身份,面色又變得爲難起來。心懷怅然,幽幽道:「你便是慕竹?」

  慕竹依舊爲現身形,似是根本不在此間一般,但她的每一聲輕吟都如仙樂一
般,清透明快的傳入這老者耳中:「蕭啓卻有幾分天賦,他的『聖龍瞳』已然能
瞧出我的蹤迹。」

  「他不止有天賦,他日後必是天下雄主!」這老者本是沈默不言,但談到蕭
啓,卻是不由得精神振作起來!

  「哦?這便是你殺蕭馳的理由?」慕竹冷聲質問,不怒自威。

  「慕竹是認爲,這深宮之中,除了我,再沒人有本事能殺太子了?」老者亦
是冷聲一嗤,卻也沒來由的就地躺下,於這楊柳頂處臥榻而眠。

  「歐陽遲,我該信你嗎?」

  老者經此一問,卻覺五雷轟頂,臥坐於樹上的身軀微微轉了過去,背對著葉
清瀾,老淚瞬時滴落下來,三十年前的種種往事紛紛湧上腦海,滄海歲月,終是
再見故人。

  「慕竹小姐,太子之死只不過是皇家之事,你煙波樓真要過問嗎?」

  「我煙波樓雖無意皇家奪嫡之爭,可蕭馳是我爲素月選的夫婿,此事,恕慕
竹不能坐視不理。」

  「還望慕竹小姐三思!」

  「歐陽遲,你莫不是忘了三十年前的事了?」

  老者再度陷入沈思,待得風聲響起,葉清瀾已然遠去,他才微微搖歎一聲,
彷徨無措。

  月夜清風,當一處詭異的柔風劃過之時,守備的禦林軍士均感困頓不已,不
由得兩眼無神,竟是紛紛睡倒,而兩道黑影飄下,迅雷之速直奔東宮房中,一口
翡翠棺木立於堂前,四周再無一人。

  琴桦點起了火燭,微微走得近前:「哎,可憐了我這短命姐夫,福緣太薄。」

  而一旁的南宮迷離卻是收起了往日的玩鬧心思,此刻正聚精會神的盯著蕭馳
的屍身,只見蕭馳屍體之中微有起伏,胸腔之所略微有著上下呼吸之感,而觀其
面色與肌膚,顯然是死得透了,這般詭異的模樣到叫琴桦一陣惡寒:「太子姐夫,
你便是冤魂尋仇也不在此刻罷,我等奉小姐之命是來幫你報仇的。」

  「亂喊什麽!」南宮迷離嗔怒道,卻是突然出手,一掌擊向蕭馳屍身胸口,
突然,蕭馳小腹一縮,嘴部猛地張開,一條赤紅色的血蟲自嘴中飛出,甚是惡心。

  「啊!」琴桦驚叫之余,卻見南宮迷離玉手一伸,一把捏住那赤紅小蟲的三
寸之地,另一手一個翻滾,卻是掏出一個小盒,立時將那小蟲擲了進去,緊緊合
上。

  「這是?」

  「蠱中死神!噬心蠱!」南宮迷離面色沈重,緩緩答道。

  已是寅時,天色仍舊漆黑,燕京城中再無一絲光亮,此刻,應是常人熟睡之
時,而燕京城郊的一處小廟之中,卻散發著隱隱的燭光。

  兩道光影咻的一聲,正落在這破廟門前,卻是兩張一模一樣的絕色面容。琴
楓依舊穿著男裝,依舊紫衣冷傲,劍不離手,殺氣盎然,而妹妹琴桦卻是靈動幾
分,手中正握著一個紅色錦盒,似是在尋找著什麽。

  「姐姐,看來便是這裏了?」

  「嗯。」琴楓與琴桦本就是雙生兒,爲了讓姐妹們好辨認,自幼時便習慣了
男裝打扮,但性格卻越發冷漠少言起來,常年以男裝示人,故而江湖上化名喚作
秦風。

  二人均是身手矯健之輩,互視一眼之後徑直向破廟同時奔去,剛入門口,便
覺一股詭異吸力撲面而來。二人雖是有些防範,但這股吸力太過詭異,剛剛入得
門內,只覺全身都在向裏靠近。

  「小心!」琴楓大叱一聲,紫衣劍破鞘而出,一劍橫掃,卻是將破廟門口上
的橫梁猛地斬成兩截。

  「姐姐,那邊還有!」琴桦眼力亦是不凡,在姐姐一劍之下瞬間發現橫梁之
上的一只褐色小蟲被這股劍氣斬落,而眼尖的她自然不會放過這破廟中的其他橫
梁,果然,便在這內屋橫梁之上,依舊有著幾只小蟲緩慢爬動。琴桦心隨意動,
手中不多時已是出現幾枚銀針,素手一擲便是漫天飛針,頃刻之間便將那幾只小
蟲刺殺。

  二人終是停止了這股詭異吸力,然而此刻卻是已被吸至了這破廟之中,蓦然
一聲「崩嘣」的窗響之聲,琴楓回過頭來,只見破廟門口不多時落下一只黑色小
蟲,這小蟲不斷散發出「咕吱咕吱」的聲響,定睛望去,小蟲頸部更是不斷腫大,
琴桦猛然意識到了什麽,環顧而望四周再無出路,意欲再度飛針出手。

  「哼!煙波樓,不過如此!」一聲雄厚而陰森的聲音自廟外傳來,令這琴楓
琴桦姐妹二人心頭一顫,顯然,她二人皆已入彀。

  一名全身黑袍籠罩著的老人自廟門外走出,手中一根墨黑色蛇杖悠然一指,
那破廟門前的小蟲瞬間鼓脹,只聽「轟隆」一聲,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巨響傳來,
整座小破廟立刻瓦礫亂飛,煙塵飄散。

  「萬磁蠱配上這爆裂蠱,別說你煙波樓,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們。」
黑袍老者張狂大笑,顯是對自己的手段頗爲自信,肆笑之間揚起袍中黑帽,正是
那與吳越蕭逸密謀之人。

  「我可當不起大羅金仙的稱號。嚯嚯!」一聲嬌笑傳來,黑古洋溢著的笑容
瞬間拉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破廟之中,兩道麗影正緩步走
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黑古喃喃自語,滿臉的錯愕之色,這時,他才稍
稍反應過來,面露懼意的轉過頭來,他的身前,紅衣盛放的南宮迷離在皎潔月色
的襯托之下越發嬌豔明亮,然而,他卻對著這份美麗毫無留戀,而是身軀不斷顫
抖,雙腿漸漸搖曳起來,終是,「撲騰」一聲,他跪了下去:「娘娘,娘娘饒命!」

  南宮迷離臉色並未有絲毫波動,仿佛與她無關一般的呢喃自語道:「爆裂蠱
縱是威力再大,我不讓她們死,她們便死不了。」

  「娘娘息怒,小人知錯,小人自不量力,膽敢挑戰娘娘蠱神天威!」眼前之
人教黑古再無半點鬥志,神秘莫測的黑古道長此刻宛如奴仆一般不斷的磕頭乞憐。

  「小楓小花,走了。」南宮淡淡一句,轉過身去不再對這黑古望上一眼,自
有琴楓琴桦二女上前壓著他前往小姐處問罪。琴桦的手剛剛觸至黑古,黑古乞憐
的面目忽然露出一絲陰狠之色,琴楓見勢不妙,伸手一把擒住,卻發現那黑袍空
空如也,再無其人,而眼前,近在咫尺般的黑古順勢而奔,其速之快,若不是那
黑蛇杖還殘留了一絲黑影,她姐妹二人還真不知黑古蹤影,黑蛇杖迅雷而來,直
奔著背身而行的南宮,蛇杖之首頃刻之間已是嗷嗷喚醒,顯是劇毒無比之物,而
此刻的南宮卻是依然好似並未察覺一般,依舊緩緩前行。

  「小心!」琴楓琴桦同時出聲,眼看那劇毒蛇杖已至南宮身後,二女不由驚
呼起來。而黑古亦是發出得手的笑容,揮舞著蛇杖狠狠一指:「去死吧!」

  「啊!」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傳來,琴楓琴桦驚悚之間仔細瞧去,卻不似南
宮那嬌魅的女聲,而似是,黑古的聲音。

  南宮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身軀停了下來,淡淡道了一句:「黑古,神祭司的
千蠱亂神井,便是你的歸宿。」

  「啊!」黑古已是無法回應南宮的這番宣判,他依舊無法相信,自己培育的
黑蛇蠱杖,在面對南宮之時連宣戰的勇氣都無,還未靠近,他便被蛇蠱反噬,如
今蛇蠱已入骨髓,雖不至於取他性命,但也叫他痛不欲生,在地上不斷翻滾。

  「陛下,太子已故,朝政不可不複啊!」一聲哀嚎響起,卻是那乾清宮大殿
外的群臣相依而跪,以左相吳嵩爲首的文武百官齊齊跪扶於宮殿外,共同奏請聖
上臨朝。而乾清宮大門緊閉,顯是皇帝蕭烨哀思太子一事,不願見人。

  「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又正值壯年,當務之急,是恢複臨朝,立二皇子蕭
逸爲太子,以安國事。」吏部尚書吳廉當先帶頭喊道,卻是引得一衆官員齊聲附
和,聲勢猶大。而以右相爲首的慕容章慕容巡父子卻唯有默默跪扶,靜候著聖上
盡快臨朝,雖是不忿吳廉一係此刻提出立二皇子之事,可眼下讓聖上早日還朝要
緊,自也不會多說。

  便在群臣跪倒苦等之時,從側門卻是跑來一位家丁打扮的仆人,這仆人跑得
極快,直溜溜的奔著吳廉尚書的方向而去,而宮中守衛也似是知道他是尚書家的
人,也未作阻攔便也放了前行,這小仆緊張兮兮的在那吳廉身邊耳語幾句,吳廉
立刻臉色大變,徑直走向前面的父親吳嵩。

  「陛下,太子之死,老臣已有了新的線索!」吳嵩聽得兒子消息,眉目一轉,
立刻出言高呼,群臣盡皆驚奇不已,這太子之事如此詭異,卻不知左相哪裏來的
線索。果不其然,乾清宮門微微開啓,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傳,左相吳嵩、
右相慕容章進殿!」

  「陛下,臣打聽到消息,說太子之死之所以過於離奇,實則是中了那南疆的
邪術啊!」吳嵩聲淚俱下,語出驚人。

  「什麽邪術?」蕭烨不置可否的回道。

  「這個,臣還未有所知,只是刑部這幾日來發現,二皇子蕭逸宮中近來常有
一黑袍之人出入,其人行迹鬼祟,太子事發之後又了無音訊,故而有此推測…」

  「住口!」蕭烨大喝一聲,盛怒之下急得將手中的茶皿擲下,摔得粉碎。

  「聖上息怒!」吳嵩與慕容章同時跪倒,慕容章心中難免悱恻,衆所周知吳
嵩一貫支持二皇子,剛剛在殿外自己派係甚至還爲冊封蕭逸爲太子之事呼喊,怎
麽轉個身來,便又將這殺兄之名指向二皇子?當即也一改往日裏二人的爭鋒相對,
轉而進言道:「陛下,太子之死卻是太過古怪,這巫蠱之術又太過離奇,叫人難
以置信,但既然事涉二皇子,還望陛下慎重處理,臣鬥膽提議:讓煙波樓的素月
姑娘來查此事,也好對煙波樓有個交代。」

  「不必了!」一聲肅音傳來,卻是那一身寡白的素月自宮門走進。蕭烨定睛
望去,素月本也是天姿國色,加之孝服披身更顯嬌俏,然蕭烨的目光卻絲毫未在
素月身上停留,因爲,他認出了葉清瀾。

  「慕、慕竹?」蕭烨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股懼意,隨著葉清瀾的緩步靠近,
不免語音顫抖。

  葉清瀾氣質卓絕,一進得殿上便把衆人目光全部吸引,舉手投足之間更是顯
出一股缥缈之氣,她緊緊地凝視著台上的蕭烨,凝視半晌,終是微微作禮道:
「葉清瀾,拜見叔父。」

  「清瀾,快,快請!」蕭烨有些激動,急忙起身而迎。

  而葉清瀾卻並未再過多理會,只是緩步行至殿中,輕談道:「清瀾此來,只
求陛下能給煙波樓一個交代。」

  「清瀾有何需求,盡管開口。」

  葉清瀾亦是不再回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無喜無悲,卻又散發出無形的
威嚴之氣,竟是將殿中之人盡皆蓋住,什麽九五之尊,什麽位極人臣,在這煙波
樓主面前連呼吸都似是有些沈重。幾聲腳步傳來,衆人才擡起頭來,卻見著一紫
一黑一紅三道麗影步入殿中,而那黑衣少女的手中,還押著一名黑袍裹身的老道。
幾女入得殿中,盡皆朝葉清瀾走來,那黑袍老道難忍腹中疼痛,不免行走之間有
些滯緩,琴桦見拉扯費力,便是一腳而出,直將他踢入那殿中正中之處,斥道:
「快說,誰指使你害的太子!」

  「什麽?」右相慕容章驚異莫名,剛剛聞得蠱術這等奇聞轶事,此時便又讓
人指出這眼前之人便是害死太子的凶手,怎不叫人驚異:「敢問仙子,他便是殺
害太子的凶手?」

  慕竹淡淡的望了一眼慕容章,久不出聲的她卻是正聲說道:「正是!」

  「是,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指使在下下的蠱,是二皇子道出的太子的生辰八
字,是他托人將臣配出的蠱蟲投入太子的茶盞之中。」黑古疼得在地上不斷翻滾,
生死在前,再也顧不得後果,一股腦兒的將真相往外倒出。

  「孽障!逆子!」蕭烨怔怔的喃喃念道,顯已是知道了煙波樓這次的來意,
當即大喊道:「來人,把那逆子給朕押來。」

  「父皇!父皇!」蕭逸哭喪著臉跑了進來,一見得殿中衆人,尤其是跪在地
上打滾的黑古,臉色立刻大變,瞬間跪倒在地,爬行著向蕭烨哭喊道:「父皇饒
命啊,父皇!」

  「逆子!朕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逆子!」蕭烨氣急,見蕭逸舉止已然知道真
相,當即大吼道:「畜生!」

  「父皇,兒臣是受了這妖人蠱惑,只以爲那蠱術只是小打小鬧,沒想到會致
死啊,兒臣,兒臣冤枉啊!」蕭逸已然爬到了蕭烨腳下,不斷抱著蕭烨的腿哭泣
求饒。

  蕭烨氣得一腳將他蹬開,顫抖的用手指著蕭逸吼道:「你,你,你這個時候
還在狡辯,真是愚不可及,來人,給朕拖下去,交給刑部,不,交給左相親自過
問。」

  吳嵩似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蕭烨,當即跪倒:「臣,遵旨!」說完便示意宮外
侍衛進得門來,欲拉著蕭逸就往外離去。

  「且慢!」一聲輕叱,凝立許久的慕竹仙子微微張口,便是引得場上衆人一
滯。葉清瀾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問道:「敢問叔父,接下來可打算如何處置?」

  蕭烨微微錯愕,旋即答道:「自是查明真相,嚴懲這殘害兄長的不孝逆子,
以正視聽。」

  葉清瀾輕輕一笑:「叔父,你知道我說的處置不單單指此事。」

  「啊?」蕭烨仍然不知所雲。

  「三日燈宴之前,我煙波樓素月前來,向陛下說了何事,陛下忘了嗎?」葉
清瀾語音加重,已是不再稱「叔父」,而是改稱「陛下」了。

  「這、這」蕭烨語帶吞吐,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而深谙臣道的吳嵩與慕容章互視一眼,急忙揣起袖子扣首道:「下官告退。」
正欲離去,卻聽得慕竹淡然一句:「二位大人慢走,慕竹有些話要說,還望二位
做個見證。」

  這二人仿佛被定住一般,都這煙波樓主的話語竟似毫無抵抗之意,只得退回
身來,靜候著仙子的佳音。

  「五個月前,匈奴扣關之際,陛下令太子於尋我煙波樓,我煙波樓秉承祖訓
出手以援,如今國難已除,在燈宴之前,素月亦道出了我煙波樓的要求——令陛
下禅位於太子蕭馳!」

  「什麽?」「你,你們大膽!」吳嵩與慕容章二人均是不由得驚呼出聲,不
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佳人,卻依然不敢相信,這煙波樓竟然敢指使當今陛下主動禅
讓皇位,可轉念一想,那日燈宴,陛下所诏,難道?一念至此,二人同時轉過臉
去望向蕭烨。

  只見蕭烨面露苦色道:「朕不是應允了嗎。」

  「那眼下太子身死,二皇子入獄,你的皇位該如何自處?」葉清瀾語聲更重,
已然將稱呼改爲了「你」。

  「這?」蕭烨吞吐而言:「朕先暫時…」

  「我若不允呢?」葉清瀾出聲打斷道。

  「大膽!」慕容章終是忍不住呵斥道:「你一介民女,安敢指使皇家之事。
天子更叠,關乎國運,豈可輕言禅讓。」

  葉清瀾卻是不由得輕輕一笑,望著龍椅之上惴惴不安的蕭烨道:「這便是你
的回答?」

  蕭烨勉強沈住些氣,鄭重道:「太子遇難,二皇子蕭逸亦是不孝之徒,此刻
朕責無旁貸。」

  「哼。」一旁的南宮迷離卻是嗤嘴一笑:「說得好聽,若不是有你背後指使,
他一個區區皇子,又有何能力請得我南疆蠱師,又有何能力在這皇宮之中興風作
浪。」

  「荒唐!」慕容章聽得大怒,大聲斥道:「你是何人,安敢在殿前挑弄是非,
太子之死,二皇子也已認罪,又幹陛下何事?」

  南宮迷離卻是冷笑一聲:「我是何人?慕容章,我南宮家祖還在的時候,你
還得喚他一聲將軍,而今卻在故人之女面前大放厥詞,好不威風。挑弄是非本就
是他蕭家的慣用手段,而今,不過故技重施罷了。」

  「南宮?」慕容章聽聞這個名字,立時止住了聲響,大明朝開國只有一個南
宮,那便是鎮南王南宮烈,其人英勇善戰,於開國之初立下赫赫戰功,後平定雲
南苗疆叛亂被封爲鎮南王,而後世代駐守苗疆,卻也永不面朝,近年來已被朝中
遺忘了。「小姐。」慕容章尊稱一句,昔日南宮烈封王之時,他還是先帝帳下的
一名文吏,而今見到故人,卻是頗多感慨。

  而便在他二人對峙之時,一旁的蕭烨與葉清瀾早已對視多時了,蕭烨已然不
似開始一般唯唯諾諾,此刻的他已是站得筆直,眼神深邃,語態之中竟是帶著一
股幽深之意:「慕竹當真要追究到底?」

  葉清瀾卻也毫不退縮:「皇位一事,煙波樓可以不追究,你貪戀此位,若能
爲天下造福,自是幸事,若有一日禍亂天下,也與我煙波樓再不相關,可蕭馳是
我爲素月選的夫婿,而今他死於蕭逸之手,那此事我煙波樓便不能不管。」

  「那你意欲何爲?」

  「我要將他帶走,讓素月處置。」

  「若朕不允呢?」蕭烨語氣突變,面色逐步猙獰起來。伴著這一句,幾人突
覺腳下大地略微有些震顫,只聽得這乾清宮外人頭湧動,金戈之音逐步響亮起來。

  葉清瀾依舊平淡如水,冷聲道:「那便試試。」

  麗影輕轉,驚鴻翩翩,葉清瀾的一個轉身都美得令人窒息,出得大殿,看著
殿外劍拔弩張的禦林軍士,萦繞一笑,卻是毫無畏懼的向前而行。

  琴楓與琴桦分別擒住那癱倒在地的黑古與蕭逸,與南宮迷離、素月各自跟著
慕竹向外行去,五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行走於殿外的千軍之中,竟是沒有一絲一毫
的慌亂,仿佛在她們眼中,根本未將這群軍士放在眼中。

  「聖上有旨:煙波樓夥同妖孽行刺太子,視爲謀反!」殿門吱呀一聲緊緊關
上,一名老太監不知從何地冒了出來,尖聲呐喊,殿外軍士聞言大振,山呼:
「殺!殺!殺!」

  山呼海嘯,上萬禦林軍個個黑甲嶙峋整齊劃一的揮舞著手中的長矛,有序的
向著已走至中心位置的煙波樓五女沖來,若是尋常之人,早被這洶湧的氣勢嚇破
了膽,可是,令後人無法想象的一幕終是在這乾清宮外開始了。慕竹行至最中,
白衣缥缈的她毫無波瀾的一往無前,她的身側,南宮迷離兩手悠然的提著蕭逸與
黑古,仿佛牽著兩支弱不禁風的小蟲一般輕巧,跟著慕竹的腳步,笑意瑩然。她
兩的前後,卻是不斷有人群飛舞,琴楓已然化作江湖上威名遠揚的紫衣劍,紫衣
劍出,必是流光血影,輕提橫掃之間便是長矛盡斷、甲肉盡碎,那一股紫色的無
形劍氣,更是震懾得後圍之人毫無戰力可言;琴桦走在所有人的後面,眼神機敏,
隨時預防著有趁虛偷襲之輩,她的手中變幻莫測,時而是飛刀亂舞,時而是銀針
散發,縱是萬千軍力,也沒有一人能靠近她們周身半步,更詭異的是琴桦腰間一
盤四角風火镖,旋轉而出,迅如閃電一般在人群脖頸之間肆意穿梭,卻又詭異莫
測的回到她的手中,生生不息,每一次出镖便是數十人撫頸而倒,更是減輕了慕
竹南宮左右的壓力。

  雖是千軍萬馬,但依舊未有辦法阻攔她們的離去,不知何時,蕭烨已然戰至
殿門之外,遠遠的望著這駭人的一幕,聲音顫抖道:「韓韬何在?韓韬何在?」

  一名甲胄裹身的老將快步跑來,面色不愉,堪堪行了一禮道:「陛下,老臣
在!」

  「這便是你掌管的兵部?這便是朕的禦林軍?」蕭烨近乎發狂的吼道:「一
萬人的禦林軍,都攔她們五個人不住?」

  韓韬雖是心中滴血,但也面不改色:「陛下,賊勢強大,老臣自認前所未見,
但她們一刻未出得這紫禁城,老臣便不會輕易認輸。」旋即起身,一臉不忿的吼
道:「弓弩手何在?」,身旁自有傳令兵搖旗呐喊,便見那長矛禦林軍身後忽然
又多了上千名弓弩箭手,倚著前排之勢,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蕭烨面色又有一些變化,微微猶豫道:「她們都是…」旋即想到若不用弓弩,
這等閑之人又有何能力能擒拿這群絕世高手,只得將「活口」二字吞下,小聲道:
「可能護住二皇子?」

  「陛下,當斷不斷,乃兵家大忌啊!」韓韬卻是軍人血性,此刻箭在弦上不
得不發,當即不再等候蕭烨之令,吼道:「放箭!」

  「簌簌」上千支飛箭如流星一般射出,直飛天際,又於空中校準一般,向下
直墜而落,直朝這中心幾女飛去,飛箭無孔不入,若是這上千支飛箭襲來,縱是
琴楓琴桦武藝再強,亦是難擋這萬箭穿心之威。便在箭雨落地破體穿腸之時,一
陣仙樂響起,蕭烨凝神望去,卻是那素月不知何時已然躍於高台屋檐之上,全身
白衣喪服,雙腿盤坐,手中竟是撫摸著那憾世名琴——焦尾,她在彈琴,這琴聲
悠揚動人,一陣陣金色氣浪自琴間散出,立時便將這箭雨軟化,這箭雨還未落地,
便似忽然折斷一般,紛紛癱軟而落,而那圍得水泄不通的上萬禦林軍,紛紛手足
無力,再無鬥志!

  「這?爲什麽會這樣?」蕭烨再度發狂,可事實便在眼前,上萬禦林軍士,
已然潰敗!

  慕竹淡淡的看了一眼屋檐之上的素月,稍稍寬心許多,素月向來睿智,雖是
初涉情關,好在還算看得開,眼下這琴聲雖也有些哀思之意,但其樂魂還算開朗,
足見素月已然走了出來。

  禦林軍士在琴楓琴桦飛舞厮殺之下已然膽寒,再經素月一曲已無再戰之力,
只能眼睜睜的望著慕竹五人悠然離去,出得宮門。蕭烨憤怒的扯過韓韬的胸前金
甲,吼道:「你不是說你能擒住她們嗎?你的辦法呢?」韓韬面色憋得通紅,氣
急之下竟是不顧君前規矩,抽出腰間寶劍,朝著身後侍衛吼道:「跟我走!」言
罷大手一揮,一齊朝著暮竹出宮方向奔去,蕭烨亦是心有不甘,便也喚了侍從,
一齊跟了上去。

  出得宮門,卻是這燕京城有名的正街所在,本是喧嘩繁盛的街道之上,此刻
更無一處人煙,兵部尚書韓韬早已下令戒嚴,全城百姓一律不得外出,但也有好
事者躲在門後偷偷打量著這詭異一幕——上萬禦林軍士目送著五位嬌豔動人的弱
女子緩緩出城。

  五女雖是神通,但也終究是凡人,面對這紫禁城的步步殺機,終是一步步走
出城來,出得這威嚴壯麗的正南城門,琴楓琴桦各自歸劍收刀,素月亦是微微在
懷中的琴上撫摸一陣,稍稍松了口氣,便連看似神色輕松的南宮迷離亦是將手中
人質往地上一扔,忍不住嗔怨兩句:「這兩個家夥真沈,若不是他倆,姑奶奶我
今日可要好好舒展一下筋骨。」

  慕竹卻不理她,她微微閉眼,似是靜靜的等著什麽。

  「咚咚咚!」一陣鼓聲響起,衆人卻是驚異的望向城樓之上,卻是那兵部尚
書韓韬親自上城擊鼓,他面色凝重,顯得極爲不甘,可鼓音之間卻又帶著一絲絲
興奮之意。

  「不好!還有埋伏!」素月突然明白過來,當即將寶琴架起,琴楓琴桦各自
再度抽出兵刃,已應著即將帶來的埋伏。

  「咚咚咚咚!」再一輪鼓聲響起,這一次,卻是來自四面八方,便在這燕京
南城之下,千軍萬馬從各個方向一衆圍來,人頭攢動,馬聲震天,蕭烨自上而望,
只覺那煙波樓五女宛若塵埃一粟,在這千軍萬馬之中太過渺小。

  「秉陛下,這燕京臨近州府的將士盡皆到此,老臣不信,她煙波樓既非鬼神,
又有何能耐逃脫而出!」韓韬一鼓作罷,當即向蕭烨彙報。

  蕭烨看著這千軍圍湧場面,心中大喜,當即激動得朝下方吼道:「慕竹,你
輸了!」

  葉清瀾閉著的眼緩緩張開,淡淡的望了一眼城樓之上的蕭烨,輕聲一笑:
「是嗎?」

  蕭烨只覺勝券在握,繼續喊道:「你輔佐於朕,今後聽朕之令,掃清六合,
壯我大明天威,朕便放過你等。」不知何時,蕭烨緊張的思緒悠然放下,望著城
下動人的五道麗影,渾然之間,腦中卻是蕩出一絲絲淫邪之念,但終究礙於局勢,
將「從了朕」改爲「聽朕之令」。

  葉清瀾眼神越發清澈動人,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甚:「只要我出言聽你之令,
你便下令撤軍?」

  「朕相信你慕竹,朕知道,葉家的後人,絕不是出爾反爾之人!」蕭烨大聲
吼道,卻是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葉清瀾卻是不再應答,而是微微閉眼,不發一言,稍頓幾許,鳳目突睜,朝
著南宮迷離手中已是嚇得癱軟不已的蕭逸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念道:「那你可記
得,我曾說過——我要將他帶走!」

  其聲雖輕,奈何慕竹修爲驚人,這一聲之威,足以撼動千軍,衆人只覺天旋
地轉,萬馬齊嘯,便在這人心慌亂之時,韓韬忽覺腳下震顫不已,久經戰陣的他
立時色變,當即跑下城樓,顧不得身份,竟是親自俯下身去,聽著地面的動靜!

  「咚咚,咚咚」這一次卻不是鼓聲,而是那久經戰陣的戰馬齊踏之音,韓韬
眺目遠望,只見北部煙塵之間,一股黑甲大軍洶湧襲來,其勢如虎,其速如狼!
待得近前,韓韬更是嚇得癱軟在地,軍中更有耳目較好之人已然辨別出了這黑甲
大軍的標識,黑甲軍中一支黑色戰旗隨風搖動,只有單單一個「雪」字!三千黑
甲一點銀白,一道銀白麗影挺槍飛馳,其勢——萬鈞!

  
                            【未完待續】
2018-7-25 12: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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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第一卷06 完)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8月7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一卷:烽火不休煙波起

                            第六章:真龍生

  錦旗搖曳,鐵蹄盛威,燕京南城之下,已然有軍士認出了這股黑甲軍的來歷。
「黑甲軍…他們…他們是『飲血!』」

  「飲血!」蕭燁呢喃念道,他當然知道這支黑甲軍的名字,就在幾天前,這
支組建不及半年的「飲血」軍在大同一戰大勝匈奴,力挽狂瀾,而今,這支滿是
殺氣的黑甲軍便撲面而來。

  「籲!」黑甲軍已然靠近,首當其沖的自是一身銀裝艷白的驚雪,她輕提白
馬,緩步行至城樓之下,策馬一呼:「吾乃煙波樓驚雪,小姐何在?」

  慕竹微微一笑,仔細的觀察著驚雪身後的黑甲軍士,卻是個個雙目無神,面
色寡淡,每個人都是安靜的站在那里,撫摸著自己的武器和戰馬,慕竹微微點頭:
「驚雪,辛苦了。」

  驚雪聞得慕竹之音,立刻策馬奔出,飛至慕竹身前,一個騰翼旋轉,輕松下
得馬來,迎上前去:「小姐受驚了!」

  那城樓之上的蕭燁已見得四周軍士微微膽寒,心知再過多僵持不是辦法,立
即出聲喝道:「驚雪,你身為護國將軍,無詔回京,可是死罪!」

  驚雪聞言回頭一望,瞬時露出嬌魅之笑,旋即朝著身後的黑甲大軍斥道:
「聽見了嗎?有人要殺我。」

  「吼吼!」的一聲,蕭燁只覺城樓動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周身侍從立即
上前扶起,但見那「飲血」大軍突然如雄獅初醒一般齊齊發出滲人的嘶吼之聲,
個個站得筆直,目光陰森的望著自己,蕭燁再度低下圍墻,再無一絲戰意。

  慕竹輕輕牽起驚雪之手,笑容如春風般溫暖,款款向南行去,千軍萬馬之間,
卻是走得了無牽掛。

  「葉清瀾,切勿忘了你葉家的祖訓!」一聲厲嘯傳來,慕竹聞聲止步,回身
望去,卻見那城樓高處,一位青衣老人沈聲吼道。青衣飄渺,慕竹只覺這古稀老
人越發單薄了些,心中微微動搖,但腳下卻是不再停留,伴著黑甲軍士的呼嘯,
一路向南。

  喧囂的燕京之亂終是以煙波樓的全身而退而落下帷幕,大明皇帝蕭燁已敕令
封鎖消息,然大同邊關最兇狠的「飲血」軍悄然而走的消息卻是瞞不住人,故而
在燕京一帶雖是無人再談,可到了邊關一帶,不殺人便紛紛議論起煙波樓的謀逆
之舉。

  「話說那煙波樓有著四名神女,各個身手不凡吶!」雁門關隘人來人往,一
處簡陋茶舍便圍攏了來自各地的商賈行人,這時便有那說書先生前來吆喝,說道
這煙波樓的名字,便有著一眾人等圍了上來。那說書人越發興奮,當即侃侃而談:
「這大姐素月,有女相經國之才,偏偏又生得花容月色,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一
手六弦琴音便可令千軍膽寒;那二姐驚雪,便是聞名天下的飲血軍主帥,以三千
飲血力破那拓跋宏圖五萬匈奴鐵騎,堪稱當世第一名將;還有那小妹琴樺,來無
影去無蹤,卻幹出了一件震撼天下的大事!」

  「哦?」眾人胃口瞬時被吊了起來。

  「那便是只身一人於北漠之中刺殺北境之王拓跋宏圖!」

  「啊?原來那匈奴王便是被她所殺!」

  「據聞那琴樺早先洞悉匈奴動向,將自己掩埋於荒漠一天一夜,於拓跋宏圖
經過之時一擊而成,還自報名號煙波樓,那匈奴王一輩子從無敗績,卻是連敗於
煙波樓的兩名神女之手,據說臨死之時都在高呼煙波樓,顯是極不甘心!」

  「厲害,煙波樓憑此三位便可不敗於世了!」立即有人聞聲附和,但發現這
說書人卻是不再吱聲,顯是故意賣弄,當即問道:「那煙波樓另一位呢?」

  「是啊,不是還有一位神女嗎?」眾人不耐煩起來。

  「哈哈,各位稍安勿躁,這煙波樓神通廣大,自然亦不是老夫這等凡夫俗子
能一眼窺之,這煙波樓還有一位神女,卻是黑巾覆面,不辯容顏,但其劍法迅捷
兇狠,比之其余幾位武藝更甚,當是煙波樓的又一大殺器。」

  「這煙波樓如此了得,卻為何如今都歸隱山林了呢?」

  「這便不得不說那煙波樓主葉清瀾了,這葉清瀾又號慕竹,不但生得傾國傾
城,更是這煙波樓四位神女的主人!」

  「主人?那還得了,下人都這般厲害了,這當主人豈不是堪比神仙?」

  「那自不必贅言,據聞這慕竹仙子便是那隱者葉修的後人,生來一顆七竅玲
瓏心,可洞悉萬物規律,故而能精通百家之所長。」

  「那這『隱者葉修』又是何許人呢?」

  這說書人眼神微微滯緩,再度停頓幾許才發聲道:「這葉修便是當年與鎮南
王南宮烈一齊為蕭氏打下這大明江山的肱股之臣,說起來,他可謂是鬼神之謀,
算無遺策,蕭氏也正是有了這一文一武方能雄踞於各路諸侯之上,最終一統天下。
然而葉修性喜山林,功成之後便退隱山林,同時又讓蕭氏為他除了名號,自此他
葉家一脈便無人可知了。」

  「原來是開國元勛之後,自然是忠烈無雙,難怪即便是當今陛下如此待她,
她也未多生事端。」

  「哎,煙波縹緲,據聞這煙波樓主有意讓那素月仙子出山輔佐於太子蕭馳,
本可使我大明中興有望,奈何,奈何這太子命薄,此乃我大明之不幸啊!」這說
書人突然嘆了口氣。

  茶舍圍觀之人盡皆扼腕嘆息,可唯獨在角落之處,有著三名精壯男子默默不
言,只是安靜的喝茶,但也認真的聽著百姓的議論。待得這說書人討得些許銀錢
散去,人群漸漸疏散下來,這其中一名年紀較輕的男子卻是低下頭來,悄悄出聲:
「阿爸,南朝當真有這般厲害的人物?」

  他口中的阿爸卻是年紀稍長,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威嚴之氣:「別的先不論,
那驚雪以三千飲血軍敗我北境王之事,卻是草原的夢魘。」

  「阿爸,那我們豈非再無機會?」這少年有些激動。

  那年長男子卻是嗤笑一聲:「哼,南人有句話叫『人定勝天』,我草原兒女
又豈能坐以待斃,她煙波樓能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之人,我大漠就未必沒有天
生的草原雄鷹,他大明有著煙波樓而不用,我草原卻是勇士遍地,如今那飲血軍
不在,我完顏鐵骨也未必沒有機會。」說完便又朝著另一名只是埋頭不語的大漢
喚道:「兀爾豹,拓跋元奎當真與你說在此地會面?」

  「啊,噢噢!」這大漢稍稍慢些才反應過來,旋即點頭道:「那小子卻是如
此說的。」

  這完顏鐵骨微微凝神一思,旋即起身道:「走罷,也不知這小子耍的什麽貓
膩,如今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行回營罷。」

  這一行三人均是身手不凡之輩,加之一路小心翼翼,也算安穩出得關來,縱
馬北向,卻是行至離著關隘不遠處的一座營帳所在。

  「大汗!」守營將士紛紛行禮,單手微屈,手掌覆於胸膛之上,這便是鬼方
民族最崇高的敬禮。完顏鐵骨一路向前,擡眼所望卻是將士們疲憊的眼神,心中
不免有些感傷,他的部族征戰已久,自拓跋宏圖統一草原起,便跟隨北境之王南
下征伐,而今拓跋宏圖戰敗,而他的部族卻是被安置在了這雁門關外,盯防著飲
血軍的動向。

  「阿爸,戰士們的心都念著草原啊。」

  「是啊,俺聽說那小王子拓跋元通又頒布了征集令,草原各處都是苦不堪言,
俺們族里還不知道怎麽樣了。」

  完顏鐵骨沈吟片刻,望著這滿營期許的目光,終是咬了咬牙:「傳我號令,
全營半個時辰修整,即刻,回家!」

  大漠風沙不斷,可對於常年在外征戰的鬼方勇士而言,便是習以為常之事,
完顏鐵骨雖是安然走在隊伍最前,可卻是一路想著此行的後果。擅自撤軍卻是大
忌,可他的戰士們此刻已顯疲態,適時修整一二也是常理,此刻飲血軍已撤,南
朝自然無力北進,想來留在關前的目的也是不大,此刻新王初登,按理是正應倚
仗於他這類作戰勇猛的部族,想來不會過多計較罷。

  「阿爸,到了!」兒子完顏錚指著前方的一抹白點道,那便是他們的家,自
五年前他們離家追隨拓跋宏圖征戰,已有五年未回來了。

  「到嘍!」將士們紛紛歡呼起來。

  完顏鐵骨露出欣慰的神色,淡淡的望著那遠處的白色帳篷,漸漸地,他的眼
神凝滯起來:「不對,出事了!」話未落音,已是一聲呼嘯,胯下戰馬狂奔而去,
眾將士亦是緊隨其後,心中難免有些狐疑。

  當鬼方戰士稍稍靠近一些帳篷之時,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麽。帳篷的頂部
還是幹凈的白色,而到了腳跟,便成了鮮艷的紅色,因為,腳跟附近躺著無數族
人的屍體。

  「阿媽,阿媽!」完顏錚跳下馬來,一陣疾跑沖入那營帳中心的帳篷,可帳
篷中除了打亂一地的盆缽之外,再無他人,他心急如焚又跑了出來,朝著完顏鐵
骨大喊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啊!」兀爾豹已是在營帳之中找到了自己的阿爸,抱著這已然慘死於屠刀
之下的老人屍身,朝天大喊!

  完顏鐵骨閉眼不語,急速讓自己冷靜下來,營內為數不多的老弱盡遭屠殺,
而婦孺與牛羊卻是不知所蹤,這分明便是草原部族所為,他深吸一口氣,沈聲道:
「是拓跋元奎。」

  「走!」完顏鐵骨一聲呼嘯,率先上了戰馬,大喝一聲:「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鬼方勇士紛紛踏馬而呼,憤怒積攢於胸間,此刻的
他們,盡皆眼中冒火,心中只有「報仇」兒子。

  在草原的南部,一座小城觸目可及,此刻已值入暮時分。城門早已封閉,但
城門之內卻是燈火通明。

  「來!喝!」高臺之上,拓跋元奎放聲歡呼,引得眾親信一陣附和。他拓跋
元奎乃是如今的匈奴統帥拓跋威的長子,小小年紀倒也是生得剛健有力,眼下正
被安置於雁門關外戍邊,同時兼著周邊草原各部的征兵一事,可這拓跋元奎卻是
個頭腦簡單之人,對付草原各部的手段無非也便是威嚇一二,各部也便懼於他匈
奴皇族的威風,也稍稍能湊出些新長成的勇士,可到了這鬼方一族,卻是令他犯
了難。鬼方人本就稀少,全族勇士自完顏鐵骨出征之日起便皆是婦孺老弱,而偏
偏這鬼方人又是塊硬骨頭,幾次三番頂撞於他,似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這讓年少
權高的拓跋元奎如何能忍,於是索性引軍而入,直將那鬼方部族盡數沖殺,劫了
牛羊和婦人便回得城來。

  「將軍,此番劫掠固是隱秘,可總有不透風的墻,那完顏鐵骨也不是善與之
輩,若是讓他知道了,恐怕…」把酒暢飲之間,有一小將卻是出聲問道。

  拓跋元奎大手一揮:「哼,慌什麽,不過是五千人,再說他沒有王令返家,
安能知曉這草原之事。再過幾天找個由頭把他除了便是。」

  「也是,將軍少年英雄,再過不久便是當今可汗的妹夫,安能受那潑婦之氣。」
一旁有人附和道,卻是激起了拓跋元奎的獸欲,旋即端著手中酒碗道:「各位,
幹了這碗酒,咱們再去玩他鬼方的女人。」

  「幹!」美酒與女人自來都是草原男兒最喜歡的東西,拓跋元奎這一聲號令,
立時激起了手下的歡呼,伴著那一碗美酒咕嚕嚕的下肚,拓跋元奎大碗猛地一摔,
開懷大笑,興沖沖的朝著自己的府邸走去。

  這赤沙城雖是草原的小城,但也是仿著漢人模樣,依稀在城內也有了些樣子,
不再是住在草原上的帳篷。拓跋元奎回到自己的府邸,自有家奴上前侍奉,而他
卻是一股腦兒的朝著自己的小房之中奔去。推開那小房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
幅駭人畫面,一位身姿健美的婦人正被吊繩懸在這臥房正中之處,全身赤裸,四
肢被縛,而口中還塞了團布巾。見得此等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拓跋元奎卻是嘴
角一揚:「哼,雅布丹,你不是喜歡叫嗎,現在叫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嗚嗚,嗚!」那婦人見得拓跋元奎進來,立時瘋狂掙紮起來,臉色變得極
為難看,雙目怒睜,不顧一切的發出「嗚嗚」的聲響。可她越是掙紮扭動,那胸
臀之間便越是美艷動人,看得拓跋元奎越是興奮,當下脫下身上的胡服,挺著昂
揚的赤根,光著身子便朝這美婦身後走來。行至這美婦身後,雙手一把環抱住那
誘人的胸前軟肉,圍繞著胸乳不斷的在上下遊索。胯下的肉棒卻是安於在女子後
臀之處肆意遊蕩,卻是有意戲耍於她。

  拓跋元奎摸索一陣,卻覺看不到女子面容而覺不甚過癮,幹脆大手一板,將
那美婦臻首掰了過來,望著女子如火的目光,拓跋元奎玩心一起,卻是一手將她
嘴中的布團扯掉。

  「畜生,鬼方人是不會放過…!」「啊!」這美婦嘴中布團剛一脫落,便立
即開始了怒罵,可罵聲還未及第,便覺蜜穴之處一陣火辣,卻是這拓跋元奎有意
欺辱,長槍一挺,徑直刺入她的下體深處。「你!啊!啊!不得好死!啊!」罵
喊聲伴著被不斷刺入花芯深處的刺痛呻吟,雅布丹只覺腦中羞憤交加,被縛的四
肢更是指望不上,唯有卯足了力氣,不斷的嘶吼謾罵。

  「你們拓跋個個,啊!都是膽小的懦夫,嗯!啊!畜生!總有一天,我們,
啊啊啊!鬼方勇士,必然血洗你這赤沙城,啊!殺!殺!殺光你們的男兒,占,
啊!占,占有你們的一切!啊~」最後一聲高呼,卻是被拓跋元奎插得眼冒七星,
拓跋元奎正自愜意,聽得她胡天謾罵,心中越發得意,笑道:「你鬼方的男人而
今還在為我拓跋氏當看門狗,你們鬼方女人又在我拓跋身下被插得嗷嗷浪叫,我
看你們要倔強到什麽時候。」邊說著邊加速挺動著自己的胯下,在那蜜穴之間快
速連綿的發出「噗漬噗漬」的抽插之聲。

  「哼,這便出水了,鬼方的女人就是騷。」

  「我,嗯,嗯,我鬼方男兒皆是草原的英雄,你住手,我,我男人註定要做
草原的王,你拓跋氏,停停,停啊啊啊,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哦?那便試試!」拓跋元奎語音一轉,胯下已有噴薄之意,當即也不忍耐,
雙手齊齊抓住這婦人的裸腰之處,不斷用力耕耘,終是在那婦人的謾罵聲中一陣
抖動,將一腔滾燙熱精射入她的子宮深處。一陣激射,使得胯下動作終是緩了下
來,拓跋元奎捏住這美婦的臉,肆意笑道:「你看,這便為你男人戴了頂綠帽子,
今日我要肏你便肏你,要射你便射你,他日我擒得完顏鐵骨,定要在他面前幹你,
對,還有那完顏錚,早看那小子不順眼,他日一並擒來,在他面前射他的阿母,
哈哈哈,有意思。」

  一念至此,拓跋元奎只覺腹下欲火又起,剛剛激射過後的肉棒再度堅硬起來,
當即笑道:「再來!」旋即卻是將雅布丹的四肢縛繩解開,一腳將其踩於身下,
伏下身去,朝著她的肥臀之內猛地插入。

  「啊!你!畜生!」

  「哼,卑賤的鬼方人,我看你能叫喚到什麽時候。」說完便是一陣猛肏,不
斷的抽插著雅布丹的後徑小道。

  赤沙城中淫聲四起,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草原上的戰士們向來對劫掠習
以為常,剛剛劫得鬼方大營,將鬼方的牛羊糧食盡皆運回城中,而剩下的鬼方婦
孺,自是拿來肆意享用,一時之間,全城各處盡皆蔓延著淫靡的氣息,男人的歡
呼與女人的哀嚎夾雜在了一塊,卻是草原之上最常見的場景。

  「咻」的一聲箭嘯,小城樓上的守衛立時捂住自己的喉嚨,只覺鮮血四溢,
連話都說不出來便已倒下,而他身側的士卒卻是幽幽醒來,不解的望著同伴的異
常,當他仔細看清他脖頸之中插著的長箭之時,一片刀光劃過,這小卒就此人頭
分離。完顏錚小心翼翼爬上城樓,朝那系著爬梯的繩索奮力一刀,繩索立時兩段,
「嗡」的一聲巨響,那爬梯順了下去,立時便有無數鬼方勇士沿著爬梯上得城來。

  完顏錚見身後援軍已至,當即躍下內墻,一把砍下栓柱,打開了赤沙城的大
門。

  「殺!」一聲呼嘯,卻是猶如驚雷一般震人肺腑,兀爾豹一馬當先,領著這
五千鬼方勇士洶湧而來。城池附近的守衛這時才反應過來,可為時已晚,戰馬呼
嘯而過,留下的便是這群守衛的人頭與屍體,完顏鐵骨只帶著兩三名衛士緩緩步
入城門,稍稍對著完顏錚點了點頭,滿臉肅穆的朝著拓跋元奎的府邸方向行去。

  「鬼方人造反啦!」拓跋元奎正肆意沖刺於雅布丹的後穴之間,乍聞此音還
覺有些詭異,稍稍停下了沖刺的速度,而那雅布丹無神的面孔卻是突然有了些色
彩,雙目猛地睜開,不顧著眼中淚花飄灑,大聲吼道:「哈哈,我鬼方人殺來了,
哈哈。」

  拓跋元奎雖是生氣,但也自知此時不能和這潑婦一般見識,當即穿上褲子,
披了件外套便朝外奔去,卻見府中已是人仰馬翻,家僕們盡皆東躲西藏,正欲高
聲呼喝,那府門卻被一腳蹬開,完顏錚破門而入,見得拓跋元奎,大喝道:「狗
賊,受死!」邊說邊朝著拓跋元奎奮力奔去,那拓跋元奎剛經性事,正是腿腳酸
軟之際,哪里能是這完顏錚的對手,完顏錚如捉小雞一般的將他提起,也不多言,
朝著房門一踹,卻見著自己的阿媽被置於地上,全身赤裸,盡是傷痕,而那撲鼻
而來的刺鼻腥臭味,更是讓完顏錚看向阿媽的下身,葷白的奶臀瑟瑟發抖,更是
有些許精斑沾染在上。

  「我來遲了!」一聲渾厚而顫抖的雄音傳來,完顏錚不回頭也知是父親的聲
音。完顏鐵骨行至門邊,望著眼前的慘狀,默默無聲,只是手頭竄動的拳頭發出
「吱吱」的聲響。

  「我砍了你!」完顏錚抽出腰刀便朝屋外被綁住的拓跋元奎走去。

  「錚兒…」完顏鐵骨輕輕喚了一聲,完顏錚卻是並未聽見,也許聽見了也不
想理會,完顏鐵骨亦是不再出聲,耳聽得那「哢嚓」一聲,伴著一聲淒絕的慘叫,
完顏錚氣急之下已是將那賊子一刀劈作兩半,完顏鐵骨閉目沈吟:這一刀下去,
草原的天,要變了!

  「嘣」的一聲,便在所有人錯愕之際,完顏鐵骨睜開雙眼,只見得那倒在地
上的雅布丹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氣,竟是卯足了力朝那床柱之上撞去,一瞬之間,
血如泉湧。

  「阿媽!」完顏錚哀嚎著奔了進去,扶起了滿身是血的母親。

  「大汗,我是鬼方完顏鐵骨的女人雅布丹,只有戰死的雅布丹,沒有受辱的
雅布丹。」雅布丹氣若遊絲,朝著完顏鐵骨喊道。

  「丹兒(阿媽)!」父子倆齊聲長嘯,卻終究喚不醒他們懷中的親人摯愛。

  漫卷塵沙揚起,同樣是哀思亡人,江南之景卻是怡人許多。一座新墳初立,
自然伴著許多祭奠之人,可若是有人瞧見這群上墳之人,必會覺得撞上了神仙。

  這上墳之人一共八人,除了跪著的兩名男子之外,剩余的六位女子皆是身姿
高挑,旖旎動人之態。

  黃土灑下,墓碑上刻著「摯友蕭馳之墓。」素月依舊身著孝服,端端的凝視
著自己親手為蕭馳葬下的黃土,小姐勸她放下,她便依了小姐,寫上了「摯友」
二字,是啊,相識不久,又何談相愛,可有些情愫就是這般磨人,她心中倒是想
將這「摯友」換成「摯愛」,這樣,蕭馳泉下有知,也可知曉她的心意了罷。

  其余幾女均是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等候著素月的意思,見素月癡迷的望著
墓碑,琴樺卻是忍不住率先出聲:「好啦,大姐,我們能為他做的也差不多了,
眼下,還是將他二人殺了,祭奠這短命太子,哦不,祭奠蕭馳大哥,也算為他報
仇了罷。」

  琴楓白了一眼琴樺,顯是對那句「短命太子」的不滿。

  素月瞟向那跪在墓前瑟瑟發抖的黑古與蕭逸,心中自是氣憤無比,可她卻並
未出手,而是轉過身來,對著慕竹款款道:「小姐,素月感念小姐之恩。」

  「你我之情,何必言謝!」慕竹微微一笑。

  「素月知曉葉家祖訓便是誓死守護蕭氏一脈,小姐能為了素月在皇城中找那
狗皇帝討了這份公道,素月已然知足。這蕭逸亦是蕭氏血脈,雖是罪大惡極,但
終究也是蕭馳的兄弟,素月不能殺他,更不能讓小姐違背祖訓。」

  「什麽?」琴樺立時跳了出來:「素月姐,我們花了好大力氣才將他兩個揪
出來的,怎能不殺了?」

  「住嘴,素月姐自有見解。」琴楓冷冷冒出一句,但是卻也是將目光對著素
月,亦是覺得素月此舉有些不妥。

  葉清瀾沈吟不語,眾女之中,素月最為善解人意,亦是最理解她的,素月知
道自己背負祖訓壓力不便出手,素月如此,亦是向著自己。

  「好啦好啦,看你們一個二個的為難,本小姐便替你們做主啦!」南宮迷離
卻是俏皮著玩笑出聲:「我們南疆呢,有一口千蠱亂神井,養著我神祭司萬千蠱
蟲,是用以懲處我南疆罪人之地。」

  「怎一個懲處之法?」慕竹難得有不知的時候。

  南宮迷離咧嘴一笑,故意賣弄道:「將人投入井中,受萬蠱穿腸撕咬之痛,
但又不會致命,我叫人每日投放些食物飲水,井中之人除非自我了斷,否則便死
不了,屆時他們痛苦難當自行了斷,又是在我南疆的地盤,那便不關你葉氏祖訓
之事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驚雪聽得眼前一亮:「便是要叫他們體會下生不如
死的感覺。」

  「既是如此,那你便帶走罷。」慕竹見素月並未表態,心知她應是默認了,
只是礙於自己不便開口,慕竹自然率先認可。

  煙塵揚起,南宮迷離領著不斷哭喊求饒的蕭逸與黑古上得馬車,就此朝西南
而行,眾女默默送別之後,便又是一陣沈默。

  「小姐,接下來,我們?」驚雪出聲問道。

  「蕭燁昏庸,大明江山危機四伏,我們該做點準備了。」慕竹幽幽嘆道。

  「請小姐吩咐!」風花雪月四女瑩然拜倒,齊聲而呼。

  「我卻有要事要托付於你們。」

  ……

  「聖龍護持,睥睨天下!啟兒,你撐住!」皇城四皇子蕭啟房中,蕭啟浸泡
在一圍鐵桶之中,身上泡著滿是淡綠色的藥液閉門運功,此刻牙關緊咬,額上泛
汗,顯是已至關鍵時刻。而那房梁之上,歐陽遲不住的念誦著「聖龍瞳」的心法,
亦是焦急萬分。

  「轟隆」一聲,鐵桶瞬時炸裂開來,蕭啟赤著身子站了起來,只覺早先松弛
的肌膚立時緊縮起來,稍稍站定,竟是比早先高了許多。

  「真龍之子,果真是真龍之子!」歐陽遲喃喃念道,心中甚是激動,他已是
風燭殘年,本欲在這禁宮之內了卻殘生,卻是意外發現這小皇子的不凡,終是動
了收徒的念想,可如今越發慶幸,蕭啟有著驚人天賦,更是他皇家「聖龍瞳」最
好的修習之象——真龍之子。

  聖龍瞳乃是蕭氏先祖所習的一門武學,說是武學,可修習到至高境界,便有
洞察萬物,感應天命之力。當年蕭式先祖便是憑著這門絕學征戰四方,並有幸結
識了葉修與南宮烈這等曠世奇才,方能有今日的大明一朝,可說來奇怪,自先祖
以後,便再無後人能修得這聖龍瞳,莫說達到這至高境界,即便是強身健體,都
未見有所建樹,當今聖上雖不過五旬,但已然體力憔悴,有早衰之兆,哪里有當
年先祖般威武。

  而觀此刻的蕭啟,雖只十歲,但經此真龍血脈舒展開來,已然有了十五六歲
少年模樣,身形亦是不再瘦小,觸目觀之,更覺英氣不凡。

  「師傅?我這便是練成了嗎?」蕭啟亦是十分激動,體內真氣運轉迅猛,他
只覺周身全身使不完的力氣。

  「練成?哼,還早著呢。」歐陽遲向來嚴厲,此刻更覺要將此子調教成不輸
於煙波樓慕竹那般的人物,自是放下心中興奮,出聲喝道:「有人來了,我先退
下了。」

  「啊?師傅?」蕭啟錯愕之際,忽聽得門口喚聲傳來。

  「啟兒便在房間沐浴呢。」是額娘淑妃的聲音,蕭啟立時放下心來,可他卻
未料到房門立時被大力推開,一名豆蔻少女突然闖了進來。

  「啊!」一聲尖叫響起,蕭啟急忙捂住耳朵,原來他沐桶破碎,他身下未著
衣物,自是全身裸露在外,加上他剛剛血脈舒展,已然有了十五六歲的身形,那
胯下小蟲立時變成了一條昂揚白龍,這叫門口少女如何見得,自是面紅耳赤的放
聲尖叫。

  「好你個蕭啟,幾天不見怎麽變化這麽大,還,哼…」下人們幾經服侍,蕭
啟自是穿上鮮著亮眼的衣飾,蕭念呵斥幾句,卻覺弟弟突然之間似是長大不少,
到覺著有些陌生了。

  「咳咳,姐姐來尋我玩的嗎,我們去罷。」蕭啟趕緊岔開話題。

  「玩什麽玩,你就知道玩,姐姐我煩死了。」

  「啊?怎麽了?誰敢惹姐姐?」

  「父皇不知怎的,突然說要為我找個夫家,我哪里肯,當面頂撞了他,這便
被罵了出來。」

  蕭啟亦是不知如何安慰姐姐,年少懵懂,他連「夫家」二字的意義都還未理
會過來:「姐姐不想要『夫家』嗎?」

  蕭念噗嗤一笑,旋即明白這嬌憨的弟弟還不懂她的意思,亦是搖了搖頭不多
解釋,只是朝著窗外望去,喃喃念道:「要是我也能像煙波樓的那幾位一樣便好
了,武藝高強,就不用受父皇的約束了。」

  「姐姐,你想習武嗎?」蕭啟忽然鄭重的問道。

  「啊?」蕭念見得弟弟如此鄭重,又覺溫暖又覺好笑:「當然想啊,習了武,
姐姐便可以守護我最親愛的弟弟啊。」

  「姐姐,啟兒會好好守護你的!」蕭啟一把抱住姐姐,初張開的個頭卻是比
蕭念還高上幾分,胸懷之間更是恰能攬住蕭念那還未張開的柔嫩身姿,蕭念安逸
的躺在弟弟懷中,只覺溫暖無比,一切不好的煩惱都漸漸忘卻。


                              (第一卷完)
2018-8-7 1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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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二卷 01)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8月10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卷:魑魅魍魎煙塵靡 

                         第一章:摩尼現

  自江南道一路向西,便是通往南疆的方向,南疆自古屬於不毛之地,源於那
南疆與中土之間,隔著一道橫斷山群,山群之上連綿起伏,卻是險要無比,即便
是修為強如南宮迷離一般,亦是感覺渾身酸痛難忍,不免有些無趣,當下眉目一
掃,卻是一眼望向了車轎角落里縮成一團的蕭逸。蕭逸立時面露驚恐之色,這幾
天下來,他可是知道了這南疆神女的厲害之處,那自己看來神秘莫測的黑古道長
在她面前跟一只溫馴的小貓差不多,整日來被她呼來喝去,如今又是在外架著馬
車,終日惶惶不安,眼下這女人瞧向自己,定然不會有甚好事。

  「哼,二皇子殿下,這幾日來連日趕路倒是委屈你了。」南宮迷離語帶譏諷,
明眼人一聽便知,這蕭逸雖不算聰慧,但也能聽出她的語意,趕緊回答道:「不
敢,承蒙仙子不殺之恩,小人如今已不是皇子,談不上委屈。」雖是語音低沈,
但難免也帶著些許不滿之意。

  「哦謔謔謔。」南宮迷離捂嘴笑道:「那二皇子可知道我要帶你去哪里呢?」

  蕭逸閉目自思,那日在蕭馳墳前他自是聽得清清楚楚,此去南疆兇多吉少,
但他自幼性格急切,此刻聽得南宮迷離如此大笑,以為她心情大好,當下一個側
身,跪在南宮迷離身前:「仙子饒命啊,我,我還不想死。」

  「哼,廢物!」南宮迷離重哼一聲,對這貪生怕死之徒卻是嗤之以鼻:「我
還以為你蕭氏子孫當是悍不畏死,卻不料我們的二皇子殿下卻也是個孬種。」話
音未落,卻已是見得蕭逸面色鐵青,顯是憤怒至極卻又不敢爆發出來,不免更讓
她輕視,她話音一挑,笑道:「可我倒是有意留你一命。」

  「啊,當真!」蕭逸本是鐵青的臉色立時變得飛快,跪在地上迅速朝著眼前
仙子爬去,直到南宮迷離那鮮艷的紅裙之下,連聲道:「感謝仙子不殺之恩。感
謝仙子…」

  「我話可還未說完。」

  「啊?」

  「我身邊正缺個端茶倒水、揉背捏腿的小廝,看你模樣還算不錯,怎麽樣,
不委屈你吧,二殿下?」

  「你,欺人…」蕭逸本欲破口大罵,可旋即醒悟過來,如今人為刀俎,他又
有何尊嚴能夠選擇,莫說眼下生死都系於她一念之間,若真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
南疆,到了她所述那般厲害的勞什子井中,自己焉有命在。當下臉色突變,居然
強行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不委屈,不委屈,能侍候仙子是我的福分。」

  「是嗎、謔謔謔。」南宮迷離捂嘴大笑,顯是對這小人舉止頗為不齒,有意
戲弄道:「那便先為我捶捶腿吧。」說完將紅裙之下的長腿輕輕擡起,搭在了馬
車轎中的橫座之上。佳人玉腿自是緊致萬分,雖是穿著長裙不露分毫,但這橫置
於兩座之間的長腿確實筆挺有力,看得蕭逸大是興奮,卻是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
境。「咳咳!」南宮迷離一聲輕咳,自是將他喚醒,蕭逸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
翼的半跪著行至這美腿之前,稍稍伸出雙手,正欲朝那佳人玉腿摸去。

  指尖還未觸至長腿,卻聽得一陣魔音繞耳:「你只管好好捶腿便是,若是輕
重不穩或是錘到了不該錘的地方,那下場可不要我多說了罷。」

  蕭逸只覺後背一瞬之間冷汗直冒,一股涼意湧上心頭,當即不敢造次,握手
成拳,輕輕的朝著那鮮艷的紅裙長腿錘去,蕭逸自幼錦衣玉食,這等伺候人的事
雖是從未做過,但卻見識得多也體驗得多,依葫蘆畫瓢總是能學個三分,一時間
南宮迷離只覺還算舒適,便也放下心神,幽幽閉上雙眼,享受著這戲弄的快感。

  孤峰絕頂,廟宇幽深,青牛觀作為超越武當的第一大道派,卻依舊只有七座
簡單的閣樓小廟,並不奢華,但卻優雅寧靜。青牛觀不修香火,亦沒有值得常人
拜祭的地方,若說經營,那便是青牛觀的一眾道長常去附近講解道經,教習武藝,
因而青牛觀雖說廟小,但也備受江湖中人尊崇。而此刻的深夜,各處小廟燈火已
熄,只余著主廟之中還殘余著一絲燭光。

  一道紫衣飄然而至,廟門並未緊鎖,秦風輕輕走了進去,道家祖師老子的金
像立於堂前,而堂下卻是坐著一位四旬的道長,風輕雲淡,氣宇軒昂。

  「你來啦。」秦風雖是腳步輕盈,但靈虛畢竟是當今武林第一人,他緩緩轉
過身來,神色安詳,似是期盼已久。

  「你知道我要來?」秦風倒是有些詫異。

  「自你那日不慎落敗,我便早已看出,你會再來的。我也,一直期盼著你來。」

  「哦?」

  「你一心於劍道,卻是像極了我當年的樣子。」

  「這麽說,你不願意比劍了?」

  「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劍道知音,如此機會又怎能錯過,只不過,比劍之余,
貧道想有一事托付於你。」

  「何事?」

  「摩尼教重現江湖,貧道已然無能為力,還望煙波樓能出手相助。」

  「嗯?」秦風輕哼一聲,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住他,但被一語道破總是
有點不快。

  「秦公子莫要驚異,貧道卻是聽人說起那深宮中煙波樓主身邊的一位絕頂高
手一身紫衣擅使快劍,故而有此推論。」

  「我煙波樓如何行事全憑小姐一人,助不助你我卻做不了主。」「那便開始
吧。」靈虛微微一笑,不做多言,從桌上取出那柄淡綠色木劍,怡然而立,宛若
洞穿萬物一般瀟灑自如。木劍緩緩舞動,在殿中劃出一道漩渦狀的氣流,將秦風
的目光緊緊吸引。

  秦風不由自主的紫衣出鞘,面色凝重,卻又義無反顧的朝那劍旋之間奔去。

  「啪」的一聲脆響,蕭逸自車中轟然摔下,緊緊捂住通紅的臉頰,卻覺五臟
六腑盡皆疼痛難忍,癱倒在地起不得身。而南宮迷離自車中走出,似是看死人一
般凝視著蕭逸,哪里還有剛剛馬車之中的風情萬種。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啊!」蕭逸想起剛剛一幕,立時低下頭來,他輕輕錘
著的玉腿太過嫩滑細膩,即便是隔了一層紅色長裙,亦是讓他心猿意馬,心中燥
熱難忍,又見這眼前仙子一時小憩正香,不由得腦子一熱,將一只手緩緩自佳人
裙擺之間伸了進去,果然,那裙中風景自不是外面所能比擬,蕭逸不敢多看,唯
有將大手緩緩靠近佳人的小腿之處,輕輕攀了上去。而便在魔手剛剛觸碰到南宮
迷離的雪肌之時,南宮迷離忽然醒來,一掌扇出,直將他扇得天旋地轉,也就僅
僅這一掌,蕭逸便覺得五臟劇痛,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看來你等不及那千蠱亂神井了,這會兒便在尋死!」南宮迷離目光中殺氣
盡現,蕭逸直覺渾身冰涼,不知哪里生出的一絲力氣跪倒在地,不斷的哀嚎求饒。

  「謔謔謔。」南宮迷離見得這蕭逸這般窩囊,卻是突然變臉笑了出來,轉而
嬌笑道:「不想死也可以,繼續給我好好捶腿。」

  「啊?好好好。」蕭逸卻不知為何這般輕松便化解了她的殺氣,連聲說好。
正欲起身回車,卻覺體內翻江倒海,四肢酸軟無力,只得苦笑道:「仙子息怒,
小人實在沒有力氣起身了。」南宮迷離冷眼一撇,隨手朝蕭逸甩出一顆黑丸,輕
哼道:「吃了它。」蕭逸不疑有他,連忙將那黑丸吞入腹中,稍稍咽下,朝著馬
車走了兩步,忽覺腹中猶如萬蟻噬心一般劇痛,較之前更為劇烈,最後確實倒在
地上不斷翻滾。「啊!啊!啊啊啊!」

  「謔謔謔!」南宮迷離捂嘴大笑:「怎麽樣,我的這子母蠱還好受吧,你體
中有我的子蠱,自此刻起,我要你生便生,我要你死便死,我若要讓你生不如死,
那你也唯有——生不如死!謔謔謔!」笑聲淒厲詭譎,甚是駭人,而蕭逸確實只
能在地上不斷承受著子母蠱所帶來的噬心之痛,這份生不如死的感覺已然讓他萬
念俱灰。

  赤沙城外殺聲震天,不斷有匈奴兵殺上城樓,而鬼方勇士卻僅僅只能據城而
守,鬼方人本就人口不多,而赤沙城又新破,新俘還需看管,城外的拓拔威為子
複仇心切,引了手中的五萬大軍將這赤沙圍得像個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完顏鐵骨面色肅然的望著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心中有些愴然,自斬殺了拓拔
元奎那一刻起,他便在精心布置著赤沙城防備,可再如何準備,面對拓跋威十倍
於他的實力,完顏鐵骨亦是只有挨打的份。如今四門皆在頑抗,但死傷已是慘重
無比,顯然破門是遲早的事。

  「阿爸,突圍吧!」完顏錚渾身是血,作為鬼方第一勇士的他,此刻也稍感
疲累,他也並非莽漢,知道眼下情勢不對。

  完顏鐵骨久久不語,他如何不知突圍,但這赤沙城本就易攻難守,四面八方
盡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屆時匈奴鐵蹄殺至,哪里還有他逃離的一線生機。被困此
處猶能作困獸之鬥,若是突圍而出,怕是不出一個時辰便被擒住,兩相抉擇,更
讓他陷入沈思之中。

  「大汗,有個漢人說要見你!」

  「嗯?漢人?」完顏鐵骨眉心緊鎖,確是不知這大漠赤沙城中哪里來的漢人。

  「這時候見什麽漢人,沒見我跟阿爸商量著嗎?」完顏錚朝那傳令員斥責道。

  「等等,帶他過來。」

  兩名士卒領著一名灰袍之人緩緩走進,完顏鐵骨禁不住多看了這灰袍之人兩
眼,只覺這灰袍男子看似平平無奇,可行進之間卻又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不自
覺地將他目光吸引,這灰袍男子目光深邃,面貌並不出眾,但額頭之上卻是有著
一道彎彎的疤痕,這灰袍人慢慢走進,在完顏鐵骨面前站定,摘下頭上的發巾,
悠然道:「摩尼教夜八荒,拜見鬼方大汗。」

  「摩尼教,三十年前曾是一名喚作夜千縱的異人所創,其教義譯作漢文便是
破而後立之意,故而一直便以顛覆武林為目標,三十年前夜千縱授首於武林群雄
之下,而其子夜百歷五年前卷土重來,我便用這幻劍之道將其擊斃,可這五年回
想起來,我總覺得,他沒有死!」

  「為何?」

  「一來,我的幻劍之道近年來頗有圓滿之勢,更能感覺到五年前的那一劍威
力並不足以致命;二來,他摩尼教奇詭之術頗多,他中劍落崖也非必死之局;這
三來,他摩尼教那次就他一人前來尋仇,並未有教眾起事,可五年之後摩尼教一
夕之間蕩平天山,可見其運營有佳,五年之前或許只是一次試探。」

  秦風縱馬狂奔,腦海中飛速回憶著在青牛觀與靈虛的那一番長談。

  「你若想追查摩尼教,我倒是有個提議,最近京城一帶傳言有位喚作『落花
公子』的采花大盜四處作案,其手法最特別的一點便是令受害女子頗多留戀,反
似中了邪一般變得淫邪起來,這手法像極了當年夜千縱的手段,故而你不妨去趟
京城,探查一二。」

  秦風望著這燕京南門,心中百感交集,兩個月前她才從此門走出,這麽快便
又回來了。城門過往人群眾多,門口一尊告示卻是映入眼簾,「懸賞擒兇:茲有
號『落花公子』之淫徒近日四處行敗壞女子貞潔之惡行,藐視國法,敗壞綱常,
現懸賞一千兩捉拿此賊,若有線索提供,另有重賞。」

  秦風暗自思忖:看來這京城官府也無計可施,這淫賊倒也有著幾分本事。正
踱步間,一聲輕喚卻是將她吸引過去。

  「秦公子!」秦風扭頭一望,卻是一綠衣彩帶的美人兒小姐朝她走來,見秦
風回頭,更是欣喜,連連揮動著手中的絲絹,不住的朝秦風打著招呼。秦風會心
一笑,旋即便朝那女子走去。女子身側還有著一位素衣丫鬟,正不住的拉扯著小
姐的衣襟,顯然是覺得小姐太過招搖,頗為謹慎。

  「秦公子,泰安一別,我們果然便在京城見面了。」慕容爾雅面色微紅,但
行止卻是十分有禮,見秦風靠近,稍稍行了一禮,談吐自然得體,加之她那悅耳
之音,更讓秦風心生好感。

  「爾雅妹妹不在家中,卻是在這街頭露面,不免有些…」

  這一聲「爾雅妹妹」卻是讓慕容爾雅芳心撲通一跳,立時羞得低下頭來:
「家中無事,便向爹爹討了個施粥的差事,至於安全嘛,爹爹也派了人護衛的。」

  秦風微微一笑,眼神朝著四周微微一掃,卻是有幾只戒備的眼神藏於暗處,
心中想道這慕容爾雅卻不是尋常人家,身邊的護衛皆是武功高強之輩,也算得安
全了。

  「你便是秦公子啊,我可告訴你,我家小姐每日在此施粥是假,其實是為了
等你來京呢。你倒好,答應了小姐,卻遲了兩個月才來。」那素衣丫鬟倒是牙尖
嘴利,一股勁兒的將她家小姐的心事盡皆吐了出來。

  「小蓮,休得胡說。」慕容爾雅更覺羞惱,直朝著身邊丫鬟喝道。

  「我,臨時去了趟江南,便耽擱了。」秦風不知如何應答,只得搪塞過去。

  「秦公子是做大事之人,能再見到秦公子,爾雅便也知足了,秦公子,爾雅
有個不情之請。」

  「哦?」

  「爾雅想帶秦公子去一個地方。」

  二人一前一後,支走了丫鬟小蓮和暗處的護衛,徑直的朝著京郊走去,可便
在他們身後,一道炙熱的目光緊緊盯來,頗為刺眼。

  京郊一帶,人煙相對而言卻是稀少許多,慕容爾雅引著秦風走向的便是此地
的一間酒館。

  酒館無甚特別,除了廳堂里零星散落的客人,便只余著一個埋頭打著算珠的
掌櫃和吹著口哨來來回回的店小二。爾雅此刻心情輕松許多,走進酒館之中,朝
那掌櫃輕輕一笑:「李掌櫃,我又來啦。」

  「哎呀呀,大東家,您可來了。」秦風卻是不料,這掌櫃的張口便喚這閨閣
小姐作「大東家。」

  慕容爾雅見秦風目瞪口呆,不由得噗嗤一笑:「倒讓秦公子見笑了,爾雅偷
偷在此地做了筆生意,便是想閑暇之余為秦公子接風洗塵。」

  「啊?」秦風卻是有些懵,卻見慕容爾雅手腳麻利的系上一塊粗布巾,快步
朝著這酒館後的廚房走去。

  秦風幾欲跟上,卻是被那小二攔住:「公子且慢,爾雅小姐交代了,『君子
遠庖廚』,還是等小姐出來罷。」

  秦風怔怔的望著這一幕,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暖意。在酒桌之上稍待幾許,便
見慕容爾雅換了一身黃衣俏裙而出,手中端著一份食盒。食盒輕輕打開,鮮香便
撲鼻而來,慕容爾雅輕輕取出,一份食盒,卻端出三盤小碟,一碟乘著炙牛肉條,
每根都同樣大小,其上撒著些許茴香、青椒,看起來便令人食欲大張,一碟卻是
道火腿,可這火腿又不簡單,其上早已被破出十余道小孔,每道小孔之上擺著一
個晶瑩的白色肉丸,鮮香撲鼻,早讓秦風把持不住起來,最後一道卻是一碗鮮湯,
新鮮的鮭魚之上浮著荷葉筍尖,湯色晶瑩,伴著點滴芬香,還未嘗一口,便已知
是美味。

  「來嘗嘗看爾雅的手藝如何?」

  秦風也是不急誇贊,飛速拾起筷子在這美味之間橫掃,牛肉鮮嫩爽口、肉丸
中又夾雜著火腿的味道,而那鮭魚湯更是美入肺腑,只覺渾身都清澈許多。當下
放下碗筷,看著這妙手女子,正欲誇贊幾句,卻只見慕容爾雅面露微笑,輕輕從
食盒中再取出一樽精致的酒壺與兩盞酒杯,笑道:「秦公子且請嘗嘗爾雅新釀的
這梨花落。」

  「梨花落?」

  「是的,咱們相遇可不是便在梨花盛放之季嗎?」

  秦風見得慕容爾雅挽起一手長袖,溫柔的朝著秦風的酒杯之中傾灑著她精心
釀造的美酒,「一滴梨花落,滿屋梨花香」,秦風不由得看得癡了。

  「撲哧!」慕容爾雅捂嘴一笑:「秦公子怎麽了?」

  「啊,無事。」秦風端起酒杯,輕柔淺嘗,只覺這酒並不刺鼻,反而芳香四
溢,更帶著幾絲甘甜。

  「酒勁兒雖不烈,但當是解渴之物倒也不壞,秦公子覺著呢?」

  「甚好,甚好!」秦風緩緩道出兩句甚好,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絲愧意,她天
資聰穎,雖是不善言辭但卻觀察入微,這慕容小姐如此盛情,莫不是對她有了些
許愛慕之意,看來自己這男兒打扮倒是惹出了禍事。

  「其實,小蓮說得不對的,爾雅之所以出來施粥,雖也有心盼著公子回來能
再見一面,可更多的是想躲避家中媒妁之事。」

  秦風慢慢的端起酒杯,慢慢的品嘗著這精致的小食,卻也慢慢的感受著慕容
爾雅的心中所想。

  「自回京起,母親便一直為我安排親事,可爾雅心中不願去想這些。」

  「爾雅心中,只想著¨」說說到此處,慕容爾雅突然停住,緊緊的朝著秦風
看去,似是想在秦風眼中尋出一絲絲回應,然而秦風卻是有意躲避,順著頭輕輕
夾起一塊炙牛肉條放入嘴中。

  「爾雅只想著能一個人在這荒郊酒館之中,也不用拋頭露面,只做個尋常人
家的廚娘,閑來誦書品讀,忙來油鹽醬醋,倒也不失為人生樂事。」

  「爾雅妹妹好心境,秦風不如。」

  「若是能尋個識得手藝的人,那爾雅也便此生無憾了。」

  南疆山路終是有了盡頭,翻過最後一座山丘,也便見到了那南疆之中最是輝
煌繁盛的萬靈城。城門雖是不高,但卻已是頗有異族氣息,黑古與蕭逸二人均是
衣衫襤褸的行走著,肩上合力擡著一頂小轎,而南宮迷離卻是悠閑的臥睡在轎椅
之上,頗為愜意。

  「神女娘娘!神女娘娘回來了!」隨著一聲驚呼,這本是熙熙攘攘的百姓立
時安靜下來,一瞬之間,盡皆圍攏過來:「神女娘娘!神女娘娘!」歡呼雀躍,
而南宮迷離自也不多說一句,只是在蕭逸耳邊輕斥幾句,便又悠然躺下,在他二
人的搖晃之下,朝著這萬靈城的神祭司聖壇走去。

  神祭司莊嚴的聖壇之下,一尊巨大的女媧娘娘雕像映入眼簾,至美的女媧溫
柔的俯瞰著這萬靈城的一切生靈,蕭逸與黑古只覺不寒而栗。「迷離!」一道頗
為磁性之聲傳來,自聖壇大殿門中走出一名俊逸男子,腳步輕快有力,雖是急切
但也步履穩健,顯是有著高深的修為。

  「迷離?啊,孤峰拜見神女娘娘!」這俊逸男子自聖殿走出,本是滿臉信息,
卻是望見南宮迷離身側還有著兩名僕人,不由立即改口喚作「神女娘娘」。

  南宮迷離卻是抿嘴一笑:「孤峰,你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雖是話有怪責
之意,可臉上毫無怪責之色,倒讓孤峰稍稍平緩下來。

  「又捉了兩個?」

  「是極,一個是敗類蠱師,利用蠱術四處害人,一個是淫邪皇子,一路上還
曾想輕薄於我呢。」說著說著,本是一臉嬌俏的南宮迷離語氣變得嬌柔起來,聽
得孤峰目光大盛,走上前去便是一腳,直將那蕭逸踢得七葷八素。

  「敢惹神女娘娘,罪該致死!」

  「咳咳!」蕭逸匍匐於地,忍著胸口刀絞一般的劇痛,不敢吱聲,在這異域
他鄉,他也知道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嗚呼。

  「好啦,孤峰哥哥,我先領著這兩個玩幾天,等我玩膩了,再把他們扔給你
餵井咯。」

  「你啊,平日里貪玩,也當小心一些。」

  「謔謔,不小心又能怎麽樣,他們這兩個貪生怕死之輩,隨便餵點小蟲吃吃,
就得跪在我腳下。」南宮迷離邊說邊是嬌媚的朝那蕭逸問道:「是吧,我的二皇
子?」

  蕭逸本是將目光鎖準孤峰打量,被南宮迷離這麽一問,立時毛骨悚然,心知
這惡毒婆娘要用子母蠱折磨自己,哪里還能硬撐,立馬跪倒在地,痛哭哀嚎:
「娘娘,娘娘饒命!」

  南宮迷離卻是不再理他,轉過身朝著聖壇內走去,口中喃喃念道:「可算是
回來了,孤峰哥哥近日來可有進益?」

  孤峰一襲黑衣苗服,身軀寬厚威武,可被這南宮迷離問到修為之時也難免低
了幾分孤傲:「稍有進益,迷,神女娘娘你一路辛苦,還是早些歇息罷,改日我
再與你切磋一番,看看我這段時日的進益。」

  「也好。」南宮迷離嘟嘴一笑,朝著底下兩人喚道:「走啦,跟我回家。」
說完像牽著兩只野狗一般蹦蹦跳跳的朝那聖壇之中的內屋走去,而黑古與蕭逸不
敢稍加逗留,立即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月夜孤冷,已是二更時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已無聲而眠,順著明媚的月
光照耀,這繁華的京都之地樓宇林立,高樓遍布,可便在那京城中心一帶,一座
高樓的屋檐之上,一道紫影靜靜的端坐著,毫無動作,毫無氣息,仿佛與這月色
這屋檐融為一體,叫人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忽然,一陣輕風拂過,秦風雙目驟然睜開,朝著那北城一帶望去,卻見一黑
影正踏足於各處屋檐之間,飛火流星,迅捷熟練的穿梭於京城的高空之上,徑直
朝著北城的右相府奔去。右相府自是戒備森嚴,因為此地不但是右相慕容章的府
邸,更是其子禮部侍郎慕容巡的家,這父子二人並未分開,而是同時住在這右相
府中,也足見慕容家的清廉之處,而這黑影卻對著慕容府走勢甚為熟悉,在那屋
檐之上幾經穿梭,終是朝著這府中的後院奔去。

  後院內宅之中,其他屋子已然熄燈就寢,但唯獨一間別致小房還依然亮著些
許燭光,這黑影咻的一聲便落在這小房之外,動作輕盈,不發半點聲響,悄悄伸
出一根食指,在那小房窗中輕輕一點,將眼睛輕輕搭在上面朝里面瞧去,這一瞧,
立時叫他淫光大盛,心呼果然不虛此行。

  慕容爾雅心中還在念著白日里與秦公子的邂逅,秦公子雖是寡言少語之人,
但她已漸漸感受到他的心中亦是有著溫存的一面,看著心中喜愛的男子沈浸在自
己的烹廚之上,看著他盯著自己發呆的模樣,慕容爾雅便忍不住嬌笑起來,連帶
著身上的水波微微湧動,那胸前圓潤的嬌乳亦是蕩起幾層漣漪。「都這個時候了?
也不知秦公子睡了沒。」爾雅卻是不知她洗浴的艷麗模樣正被窗外的一只賊眼看
個仔細,心中依舊牽絆著她的秦公子。

  這黑影急切的望著房中一切,雖是衣著盡去,可慕容爾雅全身浸泡在浴桶之
中,他還看得不夠舒展,但只那胸前一抹微微蕩漾在水面的白肉便足以讓他胯下
昂首,心思不斷,當下不再忍耐,自衣懷之間取出一根竹筒,慢慢的插入剛剛用
紙捅破的窗眼之中,緩緩吹出。但見一股青煙湧入房中,這黑影得意一笑,心知
計成,便將竹筒收起,正欲光明正大的闖入這閨閣之中。「啪」的一聲,竹筒應
聲而落,黑影只覺一股殺意頃刻間布滿全身,不由嚇得全身發寒,下意識的向著
右側翻滾,但見一道紫劍自天而落,正落在他的左側。

  「好險!」黑影心中一緊,心知來者修為之高非他所能匹敵,當下只覺房中
那煮熟的鴨子飛了,不多做一刻糾纏便朝院墻奔去。

  「哼,哪里走!」秦風一劍破空,再逼一劍,她的劍向來迅猛,面對這淫邪
之徒,自是不會留情。而這黑影心道不妙,好在自身輕功還算可以,這第二劍襲
來,一個回身倒行又一手袖箭飛出方才躲過,可即便如此,他的背後衣物亦是被
秦風斬落一片黑布下來,立時覺得後脊發寒。

  「看你還有何花樣。」秦風見兩劍不中,卻是生起氣來,集全力於一劍,正
欲再度殺去。

  「快來人啊,采花賊在小姐房中!」這黑影忽然縱身高呼,這一呼卻是亂了
秦風的分寸,她本欲輕松將其擒住逼問折花公子亦或是摩尼教之事,可此刻若是
驚動右相府必然多有不便,當下氣惱,一劍再度飛向黑影。這黑影已然無力奔竄,
但求生之欲亦是無可估量,絕境之時,卻是從懷中摸出一顆黑球,心中大喜:
「居然忘了這玩意兒。」當即向地上狠狠一擲,「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原地
而起,秦風只覺這黑影原地立時青煙密布,到叫她一時無法施展。

  「哼,今日你壞我好事,他日必十倍奉還,去看看你的慕容小姐罷,她可是
中了我的軟香呢。」一聲陰笑傳來,青煙散去,秦風卻是不見黑影蹤跡,只覺這
黑影輕功尚佳,利用這青煙之機悄然溜走,倒是讓她頗多不安,罷了,先去看看
爾雅罷。

  秦風輕輕推開房門,只見慕容爾雅躺倒在浴桶之側,身上春光盡泄,嬌乳之
上晶瑩剔透的那一抹嬌紅更是鮮艷奪目,而白皙水嫩的肌膚更是全部展現在秦風
眼前,秦風會心一笑:「爾雅妹妹卻是好身材。」旋即不由自主的朝著自己的胸
口微微揉動,亦覺胸口雖是有布巾裹住,但依舊有些分量,不免挺了挺胸,心中
所想倒也不為外人所知。「保護小姐!」屋外人聲喧嘩,一時間打破了秦風的思
緒,秦風收起心思,面色還有些羞紅,輕輕將慕容爾雅自浴桶之上扶起,抱上佳
人放入閨閣秀榻之上,用清秀的手指在其鼻尖輕輕探去:「還好,只是普通的迷
香。」秦風放下心來,見屋外一陣腳步奔來,縱身一躍,自閨閣窗中破窗而出,
直朝這京城之巔飛去。

  「越哥兒,你回來啦?」一聲嬌吟,卻是賀若雪端著紅燭走來,自二皇子犯
事被煙波樓擒去,宮中自然也無人照拂於她,吳越自也不懼他人問起,當下尋了
個由頭將她領出宮來,養在家中。賀若雪本以為好日子總算熬出頭了,日夜期盼
著能侍奉在吳越左右,可自接出宮來這段日子,吳越卻是並未動她,而是每日徹
夜不歸,若是偶爾歸來,亦是倒頭便睡,這便讓賀若雪難免起疑,今日總算見他
回來得早,故而秉燭而來。可她的眼前,卻是一身夜行黑衣的吳越,而眼下的吳
越,更是兇目怒睜,滿是殺氣。

  「越哥兒,你?」

  「哼,多管閑事!」吳越一聲怒吼,手中已然形成力掌,直朝著賀若雪的天
靈劈來,這一掌之威,豈是她嬌弱女子所能承受。

  「越兒,住手!」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傳出,立時叫吳越停了手勢,賀若雪
擡眼望去,卻見房中竟又多了一名黑衣男子,眼神深邃,目光之中隱有長者之威。

  「師傅?」

  「這女子雖不是處子,對你的夜花功並無進益,但此女卻也是具上等淫體,
為師找你討來做個爐鼎如何?」

  「啊?那自是聽師傅的。」吳越連連點頭,看得賀若雪心神激蕩,心中的愛
郎形象頃刻之間山崩地裂,一時之間,只覺天旋地轉,雙眼一黑,扭頭暈了過去。

  「那便謝過徒兒了,今日外出這般狼狽,可是有了什麽差錯?」

  「今日被一紫衣劍客追逐,那人劍法奇快無比,即便是師傅傳我的輕功也險
些失手。」

  「哼,你自然不是紫衣劍的對手。」

  「紫衣劍,他是秦風?」

  「這幾日你便在家安穩一些,我來去會一會他!」黑影瞬時消失,連帶著躺
倒在地的賀若雪一並不見,只余下錯愕的吳越怔怔出神:這老頭果然厲害,若是
我學了他全部功夫,怕是煙波樓那些個女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了罷。


                             【未完待續】
2018-8-10 2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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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二卷 02)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8月12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卷:魑魅魍魎煙塵靡 

                           第二章:亂神井

    孤峰一向愛著勁裝,除了聖壇祭祀,便連戰陣殺敵都是一身黑衣勁服,一來
是動手方便施展,另一方面,他是南疆神祭司內唯一不修蠱術的長老。此刻的孤
峰正是這樣精神的走進南宮迷離的小房之中,一進門便是目瞪口呆。只見南宮迷
離悠閑的躺在座椅之上,口中緩緩咀嚼著新摘來的鮮果,眼神慢悠悠的掃視著地
上的兩人。地上的兩人自不用說,正是黑古與蕭逸,他二人不知何故扭打在一起,
甚是狼狽,黑古沒了蠱術,蕭逸也不是健朗之輩,二人扭打宛若街頭粗婦一般扯
耳掰手,手腳並用,看得南宮迷離眉飛色舞。

    孤峰輕輕搖頭走了進去,柔聲道:“迷離,這又是什麽蠱?”南宮迷離捂嘴
一笑:“孤峰哥哥有所不知,這是我新調配的鷹蛇蠱,讓他二人成了天生死敵,
互相纏鬥不死不休,而更有趣的,這鷹蛇蠱可令他二人都不能站立行走,因而跟
斷了腿一般,只能爬著打架,哈哈。”

    孤峰亦是輕笑一聲:“你啊,總研究些奇怪的東西,好在他二人都是十惡不
赦之輩,但此蠱也太過霸道,還是少用為好。”

    南宮迷離俏皮的眨著眼睛:“怎麽,孤峰哥哥怕我對你用來著?”

    孤峰急忙改口:“不敢不敢,您是神女娘娘,我哪里敢教訓你。”

    說話之際,卻見這蕭逸與黑古已然撕成一團,黑古雖是老邁,蠱術全無,但
依舊能先發制人,扭住蕭逸的腿就是一掰,痛得蕭逸立時呼天喊地起來,黑古來
了精神,雙手再出,趁蕭逸哭喊之時,再次掰住蕭逸另一條腿,又是一扯,只聽
得“哢嚓”一聲,一聽便是腿骨碎裂之聲,“啊!”蕭逸痛苦慘叫,雙眼如同起
火一般通紅,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氣,一手伸出兩根手指,直接朝黑古雙眼插去。

    “啊!啊!你個小兔崽子!”黑古雙眼立時血流如柱,面目猙獰,發瘋了似
的四處抓咬,但雙目失明的他摸不準方向,卻是不小心朝著南宮迷離的腳邊爬來。

    “滾!”南宮迷離一腳踢開,卻見得紅裙之上有了一丁點黑色血腥,立時大
怒,吼道:“無趣的東西,孤峰,明日便交由你把他們投入亂神井中。”

    “娘娘饒命啊,娘娘!”南宮迷離的一聲宣告,卻是將痛苦不堪的二人喚醒,
再如何受辱,也抵不過那南疆最可怕的刑罰,此刻他二人再無半點相爭之意,強
忍著身體的痛苦,不住的朝著地下猛磕,南宮迷離看都不看不眼,背過身去斥道:
“滾!”

    孤峰無奈一笑,他亦知曉眼前女子的脾氣,當下也不多言,一手提起一個朝
房外走去。

    入夜已深,可蕭逸卻蜷縮在破爛的馬廄之中瑟瑟發抖,他的腿骨已裂,雙腳
已然毫無知覺,可他卻是顧不得自己的雙腳,他看著滿是繁星的南疆的天空,想
著明天將會面臨的場景。他之前聽黑古說過,南疆的千蠱亂神井伺養著南疆的萬
千蠱蟲群,若是將人投入,必將受萬蠱噬心之苦,據說每有人投入,不出片刻便
會高呼求死,可這萬蠱噬心卻又叫人無法自我了結,反而以蠱續命,沒日沒夜的
承受著不間斷的痛楚,據說最慢的有超過三個月才死,死的時候全身潰爛,體內
心肺已被殘食一空,可怖之極。

    想著想著,蕭逸正覺灰暗之時,突覺手邊一陣抖動,他雖腿腳不便,可手卻
是有知覺的,當即攤開手來,只見這馬廄中的泥土卻是陷下去一小塊,不僅如此,
這一小塊還在不斷凹陷下去。蕭逸雙眼睜得老大,眼睜睜的望著那一塊兒凹陷下
去的地方完全不見,一個人頭卻是從中冒了出來。

    “二皇子?屬下來遲了。”一聲輕微的呼喊,卻是讓驚恐的蕭逸立時喜上眉
梢,只覺自己終究是命不該絕,當即問道:“你們,你們是來救我的?”

    “二皇子小聲些,我等皆是禦前供奉,平日里不顯於人前,今奉陛下之令前
來營救。”這鉆出之人約莫四十余歲,全身黑衣蒙面,稍稍回應一聲,已然鉆了
出來,他的身後亦是陸續有人鉆出,俱是一樣打扮,每鉆出一人便叫蕭逸興奮幾
分:“好,好好,你們有功,快替我殺了南宮迷離那臭婊子。”

    那領頭之人面露難色:“二皇子息怒,我等一路尾隨至此,也打聽到那神女
的修為,思忖之下,覺得搭救二皇子才是當務之急,若是與敵纏鬥,屬下們沒有
把握能勝,若是敗了,我們性命事小,連累了二皇子又怎生得了。”

    “也罷,先救我出去再說。”蕭逸也並非愚蠢至極,當下忍了這口惡氣,不
再多言。那領頭人也不多話,當即朝身邊手下使了個眼色,四下一共六人,各自
站開,把守著這馬廄四周,領頭人當即蹲下身來,一把將蕭逸負於背上,緩緩的
朝那地道鉆入。   

    一路向前,蕭逸只覺腦中一片混沌,雙腳毫無知覺的他在這黑衣供奉身上不
住的搖晃,可偏偏又不便做聲,地道只挖到聖壇之外,一行八人飛速的朝著城外
狂奔,他們都清楚,若是被察覺,以南宮迷離的修為,他們一個都走不掉。

    然而,他們還是慢了。

    萬靈城的街道之上一瞬之間燈火通明,一道紅影自他們頭上劃過,南宮迷離
面露不屑之色,穩穩的站在了他們的跟前:“那昏君的手中倒是有些能人,能在
我南宮迷離的眼皮底下將人帶走,你們確有幾分本事。”談笑間,蕭逸只覺喊殺
聲驟起,扭頭一望,但見那孤峰如同死神一般領著無數苗服打扮的軍士自後面包
了上來。

    黑衣領頭人心中一緊,已知此事不能善了,當即停了腳步,將蕭逸安置於地,
與其後六人圍成一團,喊道:”布陣!“

    七人應聲而動,每人手中不多時多了一根鐵鏈,這鐵鏈足有手臂般粗細,但
他七人揮舞起來確是分外輕松,“結”,領頭人一聲令下七根鐵鏈幾相纏繞,卻
是合成一根,牢牢的架在蕭逸之外。

    “哼!”孤峰身為神祭司執法長老此刻毫不猶豫的第一個沖了上去,一柄長
劍持於手中,行走之間在地下劃出絲絲電光,呼嘯一聲,鐵索翻飛,七人同時動
作,同時變化,一個橫浪襲來,卻是直接打在孤峰的長劍之上。

    “退!”領頭人又是一聲,長索化成一條直線,而中間五人同時松開,後退
兩步,各自手中運力一推,那鐵索猛的朝孤峰擊來,孤峰只覺這鐵索來勢洶湧,
不敢力敵,當即撤了長劍,飛身躲掉。

    “嘶!”在場南疆的軍士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孤峰大人的修為是公認的南
疆除南宮迷離以外最高之人,眼下還未出一招,便被這詭異陣法擊敗,足見這群
黑衣人不是善茬。但眾人將目光對準他們眼前的那一抹艷紅之時,卻又紛紛放下
心來,南疆的神女,他們的守護者,此刻依然笑靨如花,無所畏懼。微風拂過,
南宮迷離的長裙漸漸向後飄搖、綻放,一剎那間,南宮迷離已然出手,紅裙漫天,
不知何時這本只夠她嬌俏身形的紅裙變得無邊無際,一個勁兒的朝那鐵索大陣飛
去,七人不知端倪只得原地盾守,而那紅裙無邊無垠,一會兒功夫卻是將鐵索全
部蓋住,南宮迷離俏手一拉,那紅裙吧便緊緊裹住鐵索,不留一絲縫隙。

    “破!”此時的紅衣神女猶若天神一般升空幾許,雙手一個蘭花合十,口中
輕輕念動口訣,那延伸出的長裙驟然間四分五裂,“轟轟”幾聲,連帶著的,還
有那七人手中的碩大鐵鏈。

    “又要換裙子了。”南宮迷離望了望被扯斷的長裙,嘟了嘟嘴。

    “娘娘天威!娘娘天威!”萬靈城萬人空巷,盡皆跪倒仰慕著南宮迷離的驚
人手段。而南宮迷離卻是俏臉一橫,朝著他七人冷笑道:“這精鐵鎖鏈不是凡物,
若是猜得不錯,你們是陸家的人?”

    “這?”領頭之人心下惴惴,這南宮迷離之強卻是世間罕見,而更令他惶恐
的卻是南宮迷離的這番眼力:“卻不知娘娘如何識得?”

    南宮迷離並不多言,面色冷峻,只是靜靜的望著他們。心中卻是偷笑:看來
慕竹說得不錯,來救人的果真是陸家的人。

    “也罷,既然娘娘不肯說,我等便也只有死戰於此了。”領頭人微微轉身,
朝著癱倒在地的蕭逸微微看去,俯下身來,一字一句說道:“二皇子,陸某怕是
不能護送您回京了,保重!”話音未落,卻是雙手分別捏住蕭逸雙腿關節,一個
猛推。

    “啊,你,你做什麽?”蕭逸破口大罵,可慘叫之餘卻是感覺腿上漸漸有了
痛感,立時醒悟過來,莫非他是在幫我接上這斷腿?可是如今強敵在前,便是治
好了腿,又能如何?

    這領頭人回過身去,朝著同行六人看了一眼,眼色決絕,紛紛取出腰中短刃,
或匕首、或短鋤短錘,他們七人本是自信這鐵索大陣足以應對尋常兇險,故而為
了行走方便不再多帶長刃,但陸家向來擅長兵器冶煉,即便是挖地道的鋤錘,亦
是鋒利無比。

    “呀!”七人心懷必死之心,齊聲一喝,共同朝著眼前的美艷神女奔去,聲
勢浩大,便讓向來輕佻爛漫的南宮迷離亦是收起玩鬧心思,穩住氣息,全力以赴。

    塵囂落幕,萬靈城又恢複了一片死寂,蕭逸稍稍燃起的希望再度破滅,只餘
南宮迷離一聲清冷決絕的仙音響起:“厚葬!”

    神祭司的聖壇正殿之後,便是一道幽森徑直小道,四周銅墻鐵壁圍得密不透
風,孤峰行走在前,不時的望著身後的人,他的身後,幾名神祭司的護衛將五花
大綁的蕭逸與黑古挑在肩頭,緩緩的朝小道內里行去。小道四周燃有火燭,倒也
不算幽暗,不過百步,便見一處巨大石像立在眼前,那石像老人升得頗為魁梧,
肩上一只石鷹,腰間纏著石蛇與一只石葫蘆,虎目生威,即便是石像亦是震煞旁
人。孤峰與其護衛紛紛停住腳步,朝著這巨大石像右手一環,彎下腰去虔誠一拜:
“拜見蠱神大人!”

    拜祭之後,孤峰站直身軀,朝著石像腳下行去,微微朝著那石像腳下拇指一
點,只見這石像身下雙腿之間的鐵墻卻是“嗡”的一聲消失,竟是空出一個小門。
孤峰也不多言,再度帶著護衛朝著這小門緩緩行去。

    這小門之後便又是幽森無岔的小道,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是到了盡頭,
孤峰望著眼前的這一口散發著猩紅氣息的神井,凝神念道:“蠱神大人在上,今
有叛逆黑古濫用蠱術,殘害生靈,按我神祭司律例,投入千蠱亂神井中,望蠱神
大人懲處!”

    “不要,不要!我不要,開恩啊!”黑古被綁得動彈不得,加上雙眼不能視
物,故而對這亂神井更加恐懼,護衛均是面色肅然,甚是規矩,任憑黑古掙紮嘶
吼,亦是不動如山,隨著孤峰一聲“擲”,合力一扔,便將那黑古擲入井中。

    “蠱神大人在上,今有皇族之子蕭逸,覬覦皇位,殘害兄長,現交由我神祭
司處置,按神祭司律例,投入千蠱亂神井中,望蠱神大人懲處!”

    “我,我!”蕭逸不知所錯,這段時日以來,他多次面臨生死關頭,但這一
次,卻是再難有轉機了,一時之間卻是驚恐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擲!”伴著孤峰一聲令下,侍從便是奮力一甩,蕭逸只覺天旋地轉的向那
口魔井飛去,忽然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氣,朝著孤峰大喊道:“葉清瀾、南宮迷離,
我若不死,一定要叫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伴著井口傳來的回聲,這一句“不得好死”反複在孤峰耳邊搖晃,處置完他
二人,孤峰卻是久久不動,身後護衛不免上前提醒道:“孤峰大人?這每每處置
的惡徒都是這般姿態,您又何必介懷。”

    “還是等等罷。”不知為何,孤峰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擔憂。

    “啊,啊,嗷嗷嗷!啊——”黑古與蕭逸的痛苦之聲相繼傳來,孤峰終是放
下心來:“走罷!”
   
    痛苦、煎熬,蕭逸只覺無數的蠱蟲向他二人襲來,直朝他二人的嘴中湧去,
初時他還能稍加反抗,可過不多時,這蠱蟲源源不斷,且越積越多,竟是將他身
子掩住,壓的他根本擡不起手來,又將他鼻孔堵住,逼著他張開大嘴,而後,蠱
蟲便一發不可收拾的朝鼻嘴之中瘋狂洶湧。

    黑古先被擲下,此刻已然看不清面色,只覺躺在身邊的是一個被蠱蟲完全覆
蓋的僵屍一般,動彈不得,只顧著發出慘叫。同樣的,自蠱蟲入喉的那一剎那,
蕭逸也知道黑古的慘狀,亦是他的結局,不免跟著黑古一同尖叫起來。

    可蕭逸尖叫少許,卻只覺這蠱蟲入喉之後並未如想象中一般撕咬他的五臟,
而是只在他體內遊走,一時之間倒讓蕭逸錯愕起來,可他還未錯愕幾多,那蠱蟲
大軍卻是另辟蹊徑,朝他的雙眼撲來。

    “啊!”蠱蟲入眼,蕭逸更覺痛苦,只覺雙眼似乎要炸裂開來一般,忍不住
的放生而呼,可蠱蟲依然不多加傷害,只是在蕭逸眼中進進出出,甚是奇怪。蕭
逸漸漸適應下來,忽然覺著雙眼不但能依稀睜開,反是目力似乎更甚從前,這來
來回回的一只只蠱蟲,從棱角到尾須都清晰可辨。

    “師傅,我不依,他總欺負我。”蕭念嘟了嘟小嘴,朝著歐陽遲撒嬌道。自
那日與弟弟隨口說起想學點武功,卻沒想到這平日里不諳世事的弟弟竟帶她來拜
師學藝,起初她還不以為意,可見識到這一老一少稍稍展露的本事之後,蕭念仿
佛進入了新的世界,自此,蕭念也拜了這老者為師,與弟弟沒事兒便偷偷跑來修
習一二,可蕭啟畢竟是真龍血脈,修為進展一日千里,自己雖也肯勤學苦練,但
終究只是略通皮毛。

    “姐姐,嘿嘿,不是你說讓我不要讓著你嘛,再說,我其實已經讓著你了。”
蕭啟摸了摸腦勺,憨厚的朝著歐陽遲走去。

    “師傅,你看他還說。”

    “呵呵。”歐陽遲親和的一笑,摸了摸蕭念的腦袋,又拍了拍蕭啟的肩膀,
只覺這對徒兒均是青春活力,心中大是欣慰。

    “師傅,你說為什麽我們都姓蕭,可他卻有那勞什子真龍血脈,而我卻沒有。”

    “啊,姐姐,姐姐你別難怪,啟兒學得武藝便是為了保護好姐姐的。”蕭啟
聽蕭念如此一說,自是以為蕭念心中傷感,當下出言安慰道。

    歐陽遲緩緩一笑:“這真龍血脈不分你姓蕭與不姓蕭,命中定數,強求不來,
不過據我所知,皇族之人出現這真龍血脈倒是相對容易一些。”

    “噢,那…”蕭念想了一想,又問道:“除了真龍血脈,可還有什麽其他的
類似的功法?”

    “其他的、類似的…”歐陽遲喃喃念道,心神卻是變得不安起來:“這真龍
血脈百年難得一見,即便是我也只見過啟兒一人,但是,據傳五百年前,出現過
一種喚作‘逆龍血脈’的功法,其擁有者興風作浪肆意妄為,致使天下生靈塗炭。”

    “逆龍血脈?”蕭念蕭啟滿是疑惑,只覺這天下奇聞當真數不勝數。

    千蠱亂神井中,黑古的屍身已遭蠱蟲瘋狂撕咬,不多時已經面目全非,可蕭
逸卻是安然的躺倒在井中任憑著蠱蟲進出,雙目緊閉,眉心舒展,似是在休眠,
又似是在領悟著什麽東西。

    突然,蕭逸雙目猛張,一個翻身便站了起來,他驚喜的望著自己雙腿,又望
著在他跟前已然不再敢靠近的蠱蟲大軍,欣喜若狂。當下起身朝著四周探看,只
覺這四周再無出路,這荒井之內,只余著頂上的那一抹微光。

    “若是能爬出去便好了。”蕭逸心中想道,可這荒井頗深,圍墻之上又是光
滑無比,蕭逸不由得朝那蠱蟲群看了幾眼,可轉瞬之間,他便開懷大笑起來,這
蜂擁的蠱蟲都變得十分懼怕起他來,一旦他靠近幾步,便都一齊散開,蕭逸轉念
一想,便不斷以肉身驅趕著這群源源不斷的蠱蟲,直將他們逼至墻角,蠱蟲自墻
角向上蔓延,漸漸將這荒井殘垣覆蓋得嚴嚴實實,蕭逸得意一笑,一掌拍下,便
將墻上一團蠱蟲拍死在墻上,一腳一踮,正好夠他受力,旋即再來一掌,便這樣
以蠱蟲屍體為媒,不斷的朝著井外攀援而去。

    千古亂神井卻是幽森無比,蕭逸不知道拍死了多少只蠱蟲,亦是忘記了自己
爬了多少步,終於,當他一手拍出發現拍到的不是蠱蟲而是井外的空地,麻木的
雙腳立時來了力氣,奮力一躍,卻是自這從未有人生還的井中跳了出來。
    奔跑,死命的奔跑,蕭逸知道他雖有奇遇,但修為距離神祭司主掌刑罰的孤
峰還是太遠,更別提那南疆神女,如夢魘一般的南宮迷離,出得荒井,只能一味
的朝著唯一一條小道奔跑。

    千古亂神井、蠱神石像、聖壇大殿、神祭司正門,幸運的是正值深夜,蕭逸
一路奔走,速度驚人,並未驚動神祭司的一人,但他自上次陸家供奉營救一事便
知道了,若是不出這萬靈城,依舊沒有任何生機。

    萬靈城門,就在前方,蕭逸目光決絕,瘋了一般的朝著城門奔去。萬靈城向
來民風淳樸,周邊又無強敵,故而城門之處也就一兩名軍士把守,此刻正是深夜,
看門人早已攤睡在地,哪里還有人關註著著自聖壇方向逃出之人。蕭逸逆龍血脈
流轉迅速,縱身一躍,卻是輕松翻過了這座囚籠一般的城墻,終於,逃了出來。
蕭逸回頭望著這座讓他經歷過幾番生死的險地,不由得面色陰冷下來,狠聲道:
“南宮迷離,我會回來的。”

    “哦?既然要回來,又何必急著走呢?”一聲清冷之音響徹耳邊,蕭逸只覺
剛剛松弛下來的心立時繃緊,回過頭來,只見那令他無比畏懼的紅衣倩影正活生
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一時間肝膽俱裂,連著後退好幾步方才站穩。

    “哼,你是第一個自千蠱亂神井中活著出來的人,我倒是小看你了。”南宮
迷離說著上前一步,嚇得蕭逸不住的朝後退去。“你,你別過來。”蕭逸不住後
退,心知這般下去不是辦法,當即倒吸一氣,猛的邁開雙腳,朝著城外荒郊沒命
的奔逃。

    “呼,呼…”蕭逸喘著粗氣,一手慢慢扶住胸口,已然筋疲力盡,他剛剛恢
複雙腿,逆龍功法亦是剛剛覺醒,能有這般速度已然不錯,但他知道,這樣的速
度,不可能甩開那神鬼莫測的南宮迷離,但他別無選擇,唯有不斷向前奔跑。一
條小河在眼前出現,小河之上浮著一座竹板搭成的木橋,而那座木橋之上,南宮
迷離已然久候多時了。

    “看來你卻是有些變化,今日,留你不得了。”南宮迷離俏臉一寒,不再多
言,紅色長裙立時飛揚而起,芊芊玉掌卻似有著開山之威,根本令人來不及躲避,
這一掌劈下,便是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了。

    “不要,不要,不要!”蕭逸一時間萬念俱灰,心中只剩著“不要”二字,
眼中流露出的惶恐一時間竟是將雙眼都變得通紅,南宮迷離身影已至,玉掌直撲
面門,便在正中蕭逸頭骨的那一剎那,卻突然停滯不動。

    蕭逸體內一陣冰冷,只覺必死無疑,可等待幾許,卻依舊不見南宮迷離那一
掌拍下,當即起了起身子,向後爬了幾步。南宮迷離眼波流轉,似是在思索什麽,
見得蕭逸逃竄,當即再度躍起,又是一掌拍下。

    “別,別過來!”蕭逸顫抖的喊道,而這一次,南宮迷離卻似是聽話一般止
住不前,身軀變得僵硬起來,蕭逸漸漸站定,鼓足勇氣與南宮迷離相視而立,均
是滿臉疑惑。

    南宮迷離從未有過如此感覺,只覺稍稍靠近蕭逸,便不由自主的不能動彈,
而此刻,稍稍遠離,卻又並無他礙,伴著自身蠱靈探查體內,卻是發現一股遊絲
一般的蠱力牽連著自己,這感覺竟像是…

    南宮迷離俏臉慘白,突然明白過來,當即轉身便走,紅裙曼舞,飄向天際,
而蕭逸初時只覺蹊蹺,但見得南宮迷離如此匆忙,不由篤定了什麽,朝著南宮迷
離奔逃的身影喊道:“站住!”

    這一聲站住宛若晴天霹靂,南宮迷離稍一聽聞便心知不妙,果然,她的輕功
立即不受使喚,自空中跌落下來,全身上下頃刻之間變得無法動彈。

    “啊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蕭逸興奮得大跳起來,一個勁兒的朝著南
宮迷離跑來,站在這跌落凡間的南疆神女之前耀武揚威道:“我知道了,這是你
給我下的子母蠱,而今倒過來了,倒過來了,哈哈哈,你不是當初說要我生便生,
要我死便死嗎,哈哈,而今倒過來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宮迷離沒有反駁,而是閉緊了雙眼,嘴唇之間默默蠕動,蕭逸當即發覺,
大吼道:“不許自盡!”當即撲上前去,果見得南宮迷離芳唇緊咬,正作咬舌之
狀。“天不薄我!”蕭逸第一次離這南疆仙子如此的近,不但是身體上,更是連
體內的子母蠱都息息相連,望著這近在眼前的雙目緊閉,渾身顫抖不已的南疆神
女,蕭逸不再畏懼,終於將手舉起,緩緩的伸向眼前的佳人。

    蕭逸的手亦是有些顫抖,正欲觸及南宮迷離的嬌俏臉頰,卻不料南宮迷離鳳
眼一睜,目露兇光,殺氣盡顯,嚇得他趕緊後退幾步,踉踉蹌蹌之間更是被地下
的石子兒絆倒,跌了下去。南宮迷離冷聲道:“蕭逸,今日之事我可不再追究,
你可放心離去,如若待我解開這子母蠱,屆時你的下場會是如何,你心中掂量掂
量。”

    “這?”蕭逸微微爬起,見得南宮迷離煞氣盡顯,念及其往日積威,當即不
敢造次,只得隔著幾步微微打量起眼前的玉人。南宮迷離依然躺倒在地,沒有蕭
逸的指令,子母蠱作用之下卻是無法動彈,雙眼冷冷的斜視著蕭逸,似是蕭逸才
是她階下之囚。一身鮮艷無比的苗疆禮服,長領間隙微微露出那雪白的脖頸肌膚,
全身緊緊裹住,尤其是那標誌性的紅裙,隨風搖曳之間更是將裙下的芊芊玉腿展
露無疑,蕭逸不由回憶起來時路上為她錘腿之時的畫面,雖只輕輕觸碰,不敢多
做一分停留,亦覺得嫩滑無比,再接著想到那段時間日夜受她折磨,用這該死的
子母蠱叫他不斷承受著萬古蝕心之痛,或全身酥癢、或哭笑不止,種種不恥畫面
不由盡顯眼前,蕭逸終是忍耐不住破口大罵:“哼,臭婆娘,你昔日辱我還不夠
嗎?今日我偏不怕你。我怕要好生折磨死你。”旋即大掌一揮,重重的扇在南宮
迷離的玉顏之上,“啪”的一聲清脆,南宮迷離強忍著臉上火辣的疼痛,閉上雙
眼,心知事無可避。唯有集中心神,思索著著子母蠱的應對之法。

    子母蠱本就是南疆極為惡毒的蠱術之一,以母方血液為媒介,運上古秘術作
引,將融入飲入母血人體內血液之中,形成子母鏈,母體可任意指使子體腦中的
意識,進而控制子體身體,南宮迷離本是一時興起,想著路途無聊便用這蠱來懲
治一下蕭逸,豈不料這蕭逸在那千蠱亂神井中喚醒了“逆龍血脈”,體內血脈逆
流,這子母蠱的兩極同時逆化,如今蕭逸為母體,她成了子體,在蕭逸面前,便
要受他控制,哪里還有什麽辦法可想。

    思索之間,蕭逸的熱掌再度撫上,這一次卻是溫柔至極,但卻異常無恥的摸
上了她剛剛被打的臉頰,玉顏精致、肌膚軟滑,蕭逸曾經亦是貪花好色之人,可
如今想來還是太過淺薄,尋常的女子哪里能與眼前這南疆神女能比,看著她倔強
的閉著雙眼,蕭逸淫笑一聲,命令道:“不許閉著,把眼睜開。”

    南宮迷離立時又將眼睜開,雙眼依舊倔強冒火,只是眼角之間,能看到一絲
絲掙紮的淚痕劃過。
   
    蕭逸一手貼住佳人玉背,將南宮迷離自地上緩緩扶起,保持著坐著的姿勢,
旋即雙手一環,自南宮迷離的香肩鎖骨上穿過,一把握住那碩大堅挺之物,當即
得意大笑:“早就想摸摸你這對大奶子了,這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不對,是
我摸過的最大的奶子。”旋即大手不住的揉捏起來,一手盤旋,一手擠壓,在高
傲的南宮迷離的聖潔乳峰之上肆意妄為。

    “今日之辱,不死不休!”南宮迷離冷冷說道,蕭逸溫香軟玉在懷,再無懼
意,當下一手扳過佳人翹首,在南宮迷離那稍稍凸起的下顎之間緩緩撫摸,笑道: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把你幹死,再看你如何不死不休。”話音稍落,便將頭埋
了下去,在那凸起的潔白下顎肌膚之間不住的親吻,舔舐。

    “嘿嘿,你的這張臉可真絕了,我在宮里見了那麽多的女人,沒有哪個美人
兒是看不膩的,而今碰到你,自京城到南疆,我可沒有一刻不在想著幹你,這般
漂亮的神女啊,如今我可以想怎麽幹你,就怎麽幹你了,哈哈。”蕭逸不斷的在
南宮跟前挑釁,每一句都令南宮迷離殺心四射,可即便心中百般怒火,可身上仍
是不受控制的不能動彈,“動不了,殺!動不了,殺!”南宮迷離腦中兩個聲音
不斷傳來,生生交織在一起,令她分外痛苦,可痛苦之後,依舊無法動彈。

    蕭逸的嘴並未滿足,在南宮迷離的下顎之間留下了些許舌津之後,便是一路
向上,玉頰、秀鼻、明眸乃至那發間的俏耳,大嘴所過之處,盡皆緋紅一片,濕
濡一片,南宮迷離越發覺得惡心,腹中甚至是有了一股嘔意,可還未來得及張嘴
謾罵,芳唇之處卻終是迎來了她的夢魘,蕭逸淫蕩的面容浮現在她眼前,那醜陋
的大嘴完全覆蓋住自己的香唇,甚至,她已然感覺到一股緩緩蠕動的軟物正不斷
朝著自己的牙關沖擊。

    “嘿嘿,張嘴!”作惡的聲音再度響起,南宮迷離白眼一翻,咬緊的牙關瞬
間張開,無奈的任由蕭逸的軟舌入侵,“唔唔,”南宮迷離漸漸發出一聲嬌呼,
這小人居然不斷用他的軟舌挑逗著自己,肆意引導、碰撞,令自己無處可躲。終
於,蕭逸再進一步,牙關都伸了進來,輕輕咬住南宮迷離的嫩舌,使其不再能逃
脫,而後便是那軟舌的不斷舔舐、摩擦,不斷的上下撫慰著南宮迷離的舌尖之地
。一股異樣的感覺自南宮迷離腦中升起,自舌尖傳至腦海,從恥辱到酥麻不過一
瞬,但亦是漸漸習慣了這股唇舌牽引,香津不斷在二人口中交織,漸漸地,她緊
繃著的身軀稍稍柔軟下來。

    “哦?神女動情了?”蕭逸察覺到她的身軀漸漸軟化下來,雙眼已不似剛剛
那般殺氣盡顯,出言調笑道。

    這恥辱的聲音瞬間打破寧靜,望著眼前這賊子令他作嘔的淫笑,南宮迷離再
度沈下臉來,語帶譏諷:“你便只這點本事?”

    “哼,我的本事,怕你這故作姿態的神女娘娘受不了咧。”蕭逸發現自己越
發喜歡這傲到骨子里的南宮迷離,她越是故作鎮定,她越是清高孤傲,蕭逸便越
想打破她的美好,聽得南宮迷離一句嘲諷,蕭逸已然感受到胯下巨龍的昂首之勢。
蕭逸腦中急轉,忽然露出一抹淫笑,當下站起身來,朝著四周打量一圈,見得四
下無人,這才放下心來,將腰間的褲頭一扯,腰帶一拉,他這段時日本就是囚徒
之身,衣物本就樸素,三兩下便將自己剝得個精光。蕭逸一臉壞笑的朝自己下身
望去,卻見肚腩之間本是挺起的一片如今卻是消失不見,而腰腹之間更是較之前
精壯許多,而更讓他激動驚喜的便是那胯下巨龍也隨著自身變化而變得粗長幾分。

    “給我舔。”蕭逸將他猶如新生一般的巨龍傲然挺立在南宮迷離的眼前,淫
聲道,南宮迷離雙唇微張,蕭逸便急切的破口而入,溫熱順滑,南宮迷離的芳唇
不大,但隨著蕭逸的進入而緩緩撐開,蕭逸看著南宮迷離臉上的無奈,看著她的
嬌顏皺起,看著她的仇視目光,巨龍越發鼓脹,漸漸的卻是頂的南宮迷離的小嘴
“喔”的一聲叫了出來。忽然,南宮迷離鳳目一狠,一絲厲色閃過,蕭逸心生警
覺,急忙喊道:“可不許咬哦,要伸出舌頭來好好舔。”話音未落,卻是聽得南
宮迷離牙齒打顫發出的“吱吱”之音。終於,南宮迷離睜著無法閉上的雙眼,終
是抵不住腦中“子母蠱”的牽制,緩緩伸出嬌舌朝著口中的巨龍舔去。

    “咻!”蕭逸倒吸一口涼氣,當南宮迷離的小舌輕觸著他龍根的一剎那,只
覺一陣冰涼舒爽,可轉瞬過後,那小舌與柔唇將巨龍盡皆包裹在內,小舌貼在巨
龍之上所帶起的溫暖一時之間又把這陣冰涼變得火熱幾分。“哈,舒服,想不到
你這南疆神女的舌頭這般好使,舒服,哈哈。”得意、暢快,蕭逸一把抱住南宮
迷離的翹首,緩緩的抽送起來。一邊是抽插的摩擦快感,一邊是香舌的不住舔舐,
蕭逸久不近女色,這般刺激之下哪里還能堅持多久,當下小腹一陣火熱,蕭逸亦
是不作忍耐,抱著南宮迷離玉首的手狠狠抵住,雙腿猛的一緊,一個哆嗦,便是
一陣濃精射出。

    “咳咳。”南宮迷離哪里經過這般狀況,被射入口中的濃精灌得一時惡心不
已,立即咳個不停,翹首一歪,卻是要向地上吐去。

    “不許吐。嘿嘿,給我吞下去!”蕭逸魔音再起,南宮迷離只覺腦中一陣眩
暈,這狗賊越發大膽,越發得意,叫她更加氣急,可那不聽話的小嘴兒卻又莫名
的張開,直待蕭逸激射盡後,才是一口閉上,緩緩將這股酸臭濃精給吞入腹中。


                               【未完待續】
2018-8-12 21: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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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二卷 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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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8月18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卷:魑魅魍魎煙塵靡 

                            第三章:神女殤

  金碧輝煌的皇城正殿,氣氛卻比往日好了許多,自煙波樓大鬧皇城之日後,
這早朝很久沒有聲色了,可今日一則震驚的消息傳來,卻是讓群臣盡皆振奮起來
——匈奴意欲求和。

  「陛下,老臣以為匈奴內亂已起,正是我大明收複北疆的天賜良機啊!」韓
韜聲音洪亮,卻是搶著第一個叩首高呼。

  蕭燁朝著韓韜望了兩眼,不置可否,煙波樓一事一直令他對這兵部尚書耿耿
於懷,但也知非他之過,因而也並未加以懲處,而今匈奴求和,可這韓韜第一個
高呼主戰,立時令他不喜。

  「陛下,此事還望慎重,蠻族不尊教化,向來不知臣服,即便是昔日大同慘
敗,也未見其主動求和,而今鬼方一族內亂便令其甘願俯首,想必其處境卻有不
妙之處,臣以為,當遣派斥候多加探查,了解這鬼方之亂到底成了什麽程度,再
做定奪。」慕容章年歲較大,但說起話來卻是井然有序,蕭燁也覺有些道理,微
微點頭,正欲出言允可,卻聽得那左相吳嵩站出前來,緩緩言道:「陛下,我朝
久經敗仗,除了前次大同勝了一次,幾乎盡皆敗於匈奴,我大明卻是需要一場大
勝來揚我國威,而今局勢恰如韓韜將軍所言,正是收複北疆的大好時機,若是派
出一支強軍,於匈奴鬼方內戰之期趁虛而入,且不說開疆拓土,即便是稍有戰績,
亦會令民心振奮,陛下,機不可失啊!」

  「這?」蕭燁不禁又陷入兩難,是和是戰似是都有道理,這一突如其來的消
息卻是太過震撼,不過無論如何,也算是喜事,當下收起心思道:「是和是戰,
容後再議,慕容巡,你且說說匈奴此次議和可提出了什麽?」

  「回陛下,匈奴國書之上未作多言,只道願派拓跋香蘿長公主來議和!」

  「啊?他這是想?」慕容章搶聲道。

  「匈奴汗王拓跋元通書,願將其妹香蘿公主嫁於我大明皇子!」

  蕭逸推開房門,這屋子雖是簡陋,但好在還算整潔,攬著南宮迷離的右手稍
一用力,便將南宮迷離推入這小房中的一張大床之上。

  南宮迷離似是還有些走神,被他這一推,自是極為難堪的跌倒在床,立時鳳
眼怒睜,回頭狠狠的瞪著蕭逸,卻見蕭逸一臉得色,笑道:「怎麽?神女娘娘不
喜歡這里,那你又何必痛下殺手,搶了人家的房子呢。」

  南宮迷離銀牙緊咬,自河邊被他一番淫辱過後,這蕭逸自是變本加厲,強令
著她在這城外尋覓人家,終是在這距萬靈城不遠的荒郊尋得這一小間,更可恨的
是,蕭逸強令這自己殺害了這小屋中的一戶人家,那本是熟睡中的小夫妻,那本
是自己應當守護的子民,此刻卻慘死在自己手下。

  然而她卻來不及感傷,她自是清楚,蕭逸尋得這處地方,便是為了淫辱自己,
她平日里頗多外出遊歷,若是不見了蹤影,想必也無人問津,而此地又地處荒郊,
更是不會有軍士尋來,一念至此,南宮迷離不由心中升起一絲絕望。

  還未等她多想,蕭逸已是將自己剝得精光,挺著那剛才還在自己口中噴薄到
軟化的巨龍再度朝著自己走來,剛剛在外還尚未留意,此刻借著房中燭光,南宮
迷離見得這肉柱一顫一顫,似是每走一步便堅硬幾分,那肉柱頂端紅潤的龍頭之
處更是怒目微張,頗為駭人。

  「此處雖是簡陋了點,但我一刻也等不及了。」蕭逸一把騎了上去,直將不
能動彈的南宮迷離壓在身下。嘴角微微一翹,一支淫手大搖大擺的攀上了南宮迷
離的胸前巨峰。「哈哈,真是撿到寶了。」南宮迷離這尤物身形可算得上冠絕於
世,胸前那對脫兔即便是隔著她的紅衣錦繡,亦是圓潤碩大,蕭逸只覺手中觸感
無以複加,當下急躁得狠狠一扯,錦繡飄搖,點點鮮紅衣帶散落空中,南宮迷離
胸前兩團巨大高聳立馬跳脫出來,一顫一顫,格外顯眼,蕭逸輕笑一聲,一把握
住一只鮮嫩巨乳,只覺一只手還不夠握住,當下只夠拖住一半,慢慢揉搓,這南
宮迷離自是聖女處子,那胸中玉兔此刻哪里受得這般刺激,雖是橫握在床,卻是
堅挺無比,挺拔之余又帶著絲絲彈性觸感,讓蕭逸百握不厭,一時間忘乎所以。

  南宮迷離牙唇聳動,早已氣的七竅生煙,但她受制於人,不但動彈不得,好
得使勁的張著雙眼看著惡賊欺辱自己,那本是自己心中稍稍自豪於稍稍能勝過慕
竹的胸間巨乳,此刻卻是成了自己最不願想到的地方,蕭逸揉捏幾許,還覺著不
過癮,一個翻身,竟是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南宮正疑惑之間,忽然雙眼夢睜,她
哪里想得到,這惡賊竟是騎在了她的雙腿之間,雙手將自己的乳房托起,將他那
醜惡的長棍對著自己的胸間小溝挺來,雙手不斷擠壓,那惡棍又來回摩擦,一時
之間,摩得南宮迷離面紅耳赤。尤其是那每次進入都稍稍觸及自己下顎的惡棍,
伴著點點噴射過的濃精腥味,猶如巨龍猙獰一般,不斷的在自己眼前起伏。

  乳色粉潤若仙桃,乳味恬淡千層浪,蕭逸只覺每一次的推進擠壓,便是手與
巨龍合為一體,在那舍不得放手的雪乳之間不停的遊歷探索,而他這火熱的巨龍
亦是燙得南宮迷離呼吸紊亂,恨不得低下頭去一口將這害人的醜物給咬斷。

  「嘖嘖嘖嘖,」蕭逸用這乳交之法雖是暢快無比,但畢竟剛剛射過一輪,此
刻又是自己用手,抽插許久便覺手腳有些酸軟,想到今日的當務之急便是給這神
女娘娘嘗嘗被肏的滋味,也便不急於一時,一手松開那不住起伏的玉乳,卻是摸
向南宮迷離的嬌嫩俏臉:「南宮神女,這會兒便饒了你的這對寶貝,我先讓你快
活快活。」邊說邊發出陣陣淫笑,另一手猛地朝下一扯,那腰間絲帶順勢滑落,
自雪肩以下,除了那花園之地還余著一條褻褲,便是雪國風光,一片潔白。蕭逸
看著這天老爺賞賜的尤物,自肩頭往下,雪乳柔腰,緊致玉腿,連那嬌俏的蓮足
都顯得那般迷人,白嫩無贅,柔軟細膩,蕭逸忍不住又看了回去,小腿筆直纖瘦,
大腿卻更顯嫩滑,連那肚臍小腹一帶,都是平整無垢,毫無缺陷,一路朝上,再
次看到南宮迷離怒目圓睜的雙眼,蕭逸不再害怕,因為這一次,南宮迷離的眼神
之中除了仇恨與憤怒之外,還有著一絲絲的無奈。

  目光所及之處,便是他魔手揮毫之所,這份隨心所欲,蕭逸自出了宮便再沒
體驗過了,而今,面對著這曾令他咬牙切齒的女人,蕭逸只覺手中似是抹了蜜糖
一般,柔軟在手,暢快在心,前一刻還在佳人的巨乳之上攀援,下一刻便在那筆
挺的秀腿之上遊走,光滑水嫩,吹彈可破,便是再好的綾羅綢緞也比不過這雪肌
玉膚的柔滑觸感。蕭逸依稀記得,他被下這子母蠱便是因為那日在替她捶腿之時
妄動淫念,用手輕輕碰到了佳人玉腿的肌膚之上,便被她一腳踹飛,而今,玉腿
在懷,他輕哼著不知哪里學來的淫詞小調,雙手自腰腹到玉趾,在從腳心反手遊
到柔臀,這一正一反,已是將佳人的下身幾乎探了個遍,眼見得南宮迷離的俏臉
越發紅潤,蕭逸「哧」的一聲笑道:「南宮神女,這才一會兒功夫,便有感覺了?」
南宮迷離氣得直顫,本欲張口怒斥,可轉念想到再多謾罵也是於事無補,只得盡
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是想不將眼下情景放在心上,那腿間傳來的異樣觸感便
越是侵襲著她。突然,蕭逸變本加厲,一手竟是向著她那大腿根處的內側緩緩爬
去,而更磨人的是,蕭逸化掌為指,兩根小指不斷朝著花園之處指點著前進,雖
只兩根手指,南宮迷離卻覺得有如萬千螞蟻在身上爬行一般酸癢難忍,當下輕喚
出聲:「停,停下…」

  「停下?」蕭逸卻是真的手指不再朝里進發,而是停在那潤滑的玉腿內側之
間,朝著南宮迷離咧嘴一笑,南宮迷離只覺這笑容甚是猥瑣,可偏偏又奈何他不
得,蕭逸笑道:「停下便停下,不過你看,這樣如何?」謔笑之間,卻是大手猛
的發力,朝著南宮迷離的大腿根處那一條細紅褻褲狠狠一扯,「嘶啦」一聲,褻
褲盤旋在蕭逸的兩根淫指之間,蕭逸特地舉在南宮迷離眼前晃動,頗是得意。

  「無恥!」南宮迷離終是忍耐不住,冷言罵道,可胯下的陣陣涼意逐漸升騰
至內心,心中已早已不如初時那般堅定,隱隱之中已然有了懼怕之意。

  「更無恥的還在後面,哼!」蕭逸大手一甩,將手中的細紅褻褲扔在一旁,
手指再不過問她的意見,直朝那聖地探去。綠野芳華,別有洞天,那一抹微微有
些濕意的嫩草之中,那一抹緊窄的小縫依稀可見,蕭逸用手輕輕一擠,朝著兩邊
微微分開,小縫立時打開,漏出了那層巒疊嶂的嫩肉小穴,蕭逸立時哈哈大笑:
「神女娘娘,你可不光是這臉蛋兒美,這奶子這長腿,還有這小穴,我看都是人
間極品,現在想想,我倒是真得謝謝那煙波樓的幾位仙女把我給帶了出來,這深
宮之中,哪里有你這般完美的美人兒。」淫笑之間,另一只魔爪已是深入可進去,
小穴緊窄無比,蕭逸一根食指穿了進去,便引得南宮迷離一聲痛呼,她二十多年
從未開墾過的禁地,此刻吐槽侵襲,哪里還能保持冷靜,那食指不斷向里,劃過
粉嫩的肉瓣,在那芬芳四溢的小穴之中輕輕抽動。

  「嗯。」南宮迷離一聲輕哼,卻是逃不過蕭逸的耳朵,滿臉驚喜的他立刻擡
起頭來,見著南宮迷離那躲避的目光,當下心中大喜,笑道:「我還沒進去,都
受不了?那待會兒欲仙欲死起來,還不知神女娘娘會成什麽樣子咧。」邊說著卻
是抽出手來,一手貼住南宮迷離的後背雪膚,緩緩將她扶坐起來,蕭逸此時已然
躍至床上,用那根火熱滾燙的巨龍頂在了南宮迷離的雪臀之上,而作惡的雙手一
支自佳人肩頭滑下,不斷遊走於那對豪乳與細腰之間,另一支則是自雪臀滑下,
遍尋著佳人玉腿之間的旖旎風情。

  雙手盡情遊走全身,巨龍亦是有序的圍繞著南宮迷離的翹臀來回磨蹭,蕭逸
仍不滿足,稍稍低頭,便將自己的唇舌貼在佳人的肩頭,緩緩張口,露出那猙獰
而靈巧的淫舌,在南宮迷離的冰肌玉骨上,輕輕一掃。

  「咻,」雪膚不但潔白無垢,更是冰涼順滑,只這輕輕一掃,便讓蕭逸精神
大振,顧不得佳人的秀眉微蹙,埋下頭來,狠狠的在她全身的每一處肌膚上舔舐
盤旋,自雪肩而下,那彈軟壯碩的滔天巨乳,那盈盈一握的曼妙柳腰,再到花園
周邊的芬芳叢林,蕭逸不知疲憊的親吻著、開墾著,不肯放過任何一處。

  約莫舔舐了小半個時辰,蕭逸已不知在南宮迷離身上吻了多少遍,只覺胯下
腫脹的越發難受,再不直入正題,隨時都似要炸裂一般,當下再不久等,再度將
南宮迷離抱住。南宮迷離已被他啃得酸楚難忍,卻又發作不得,終於見他將自己
抱起,正稍稍得以喘息之機,卻不料蕭逸卻是自己先躺倒在床,兩手托著自己的
細腰之處,緩緩下移。

  「終於要來了嗎?」南宮迷離心中淒惶,雖是不能閉眼,但心神已然緊閉,
早知這貞潔難保,心中已是做足了準備,可當這惡人扶住自己的腰肢下移,使著
他那作惡的肉棍抵在自己的小穴門口之時,南宮迷離還是難免感傷,再決絕的眼
神都難免閃爍著迷人的晶瑩。嘴角微微翹起,顯得她頗是不願,可那又如何,蕭
逸的巨龍上頂,將自己緊窄的穴口逐漸擴展開來,巨龍頂端慢慢向上,終是擠了
進去。

  「嘶!」肉棒才納入一點,蕭逸立馬倒吸一口涼氣,那溫熱的嫩穴肉壁包裹
之下,那潤滑的清泉蜜穴滋潤之下,蕭逸只覺如墮夢中,魂飛天外,太過舒爽,
太過刺激。小穴初開,鮮嫩的粘膜膛壁將蕭逸稍稍插入的巨龍箍在里面,包裹得
不留一絲縫隙。而再往上,便是那一層微微阻礙的聖潔肉膜,微微觸及,便引得
南宮迷離秀眉緊蹙。蕭逸看著南宮迷離皺起的俏眉,心思一動,立馬停住了按在
柳腰上作惡的手,笑道:「神女娘娘,我要你自己對準了,坐下來!」

  「什,什麽?」南宮迷離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蕭逸,仿佛是對他的命令並
未理解,「嘿嘿,我要讓你自己來動。」

  「自己,自己動?」南宮迷離嘴上還在呢喃著,可身子已然有了反應,一手
撐著床面,一手握住那根滾燙的肉棒,「喔,好,好燙!」南宮迷離被燙的一縮
手,可依舊耐不住腦中的指令,再度握了上去,身軀緩緩下壓,將蜜穴正對著那
插入少許的巨龍正中。

  「來吧!」蕭逸語態有些激動,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南宮迷離狠一咬牙,緩緩坐了下去,那層淺淺的隔膜擠壓之下疼得南宮迷離
「啊」的一聲慘呼,痛呼聲還未落下,象征著南宮迷離二十余年的純潔之身便宣
告失守,蕭逸巨龍趁著南宮迷離的坐下之時,朝上亦是狠狠一頂,這一頂一坐,
便將二人完全融成一體,伴著細縫之中溢出的處子嫣紅滑落,沾染到床褥之上,
宛若盛開的鮮紅玫瑰,格外刺眼。

  新瓜初破,桃蕊盛開,初刺貫穿花蕊聖穴的長龍猶如破籠而出的猛虎,一口
氣直沖雲霄,蕭逸卯足了力氣,終於等到這一刻的舒爽到來,能取得這南疆第一
神女的紅丸,這天下無人敢想之事,而他蕭逸卻做到了,當長槍一路高歌猛進,
頂至南宮迷離的嬌嫩花芯之時,蕭逸只覺體內氣息流轉,一股傲視天下、舍我其
誰的自信油然而生,南宮迷離緩緩坐下,強忍著是胯下的撕裂痛楚,在蕭逸的命
令之下,只得坐到臀腹緊密相連,待那可惱的肉棒觸及自己的嫩穴肉壁頂端,方
才止住動作。銀牙暗咬、清淚直流,南宮迷離疼得全身顫抖,那惱恨卻又無奈的
面容看得蕭逸更為激動,蕭逸只覺恐懼與暢爽接踵而來,但那絲絲的恐懼早被報
複的快感湮滅,反倒是這佳人的無助神色,更令他興致昂揚,連帶著胯下巨龍又
是鼓脹幾分。

  蕭逸不由得雙腿一屈,向著南宮迷離的柔臀狠狠一頂,吃痛之下,南宮迷離
「啊」的一聲輕喚,卻是讓那巨龍插得更深幾分,嫩穴之中又被狠狠的搗鼓了一
擊,而蕭逸還不滿足,雙腿不斷向上翹起,卻是將南宮迷離跨坐著的嬌軀壓力下
來。南宮迷離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蕭逸雙手一個環抱入得懷中,感受中瘦肌相觸,
感受著那胸前滔壑擠壓,蕭逸更覺菽舒爽,也不管近在咫尺的佳人眼中如何冒火,
胯下瘋狂用力,不斷的抽插起來。

  一次、兩次、數百次,每一次都是插得深邃無比,南宮迷離蜜穴緊窄,他蕭
逸也是久經風月的老手,絲毫不用擔心抽插幾許便滑落的問題,一陣狂風暴雨,
直將神女插得口中呢喃不已。

  「嗯……啊,啊啊……嗷……啊啊,啊啊啊!」

  嬌吟之聲越發清澈可聞,聽得蕭逸興致越發高漲,胯下更覺威猛,腰腹之地
似有源源不斷的力氣一般,一路高歌猛進,不見絲毫懈怠。這一輪抽插太過迅猛,
伴著南宮迷離不可自抑的,再度插了數百下之後,蕭逸已然有了射意,當下忍耐
幾分,巨龍撞擊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

  「嗯嗯,嗷…嗷…嘶…」

  深入淺出,時而淺沾即止,時而洶湧一擊,蕭逸緩緩的變幻著節奏,更讓南
宮迷離找不著北,而空出精神的蕭逸一把將這神女的嬌首掰到自己眼前,望著玉
人已然有些迷離的眼神,當下用手抱住一壓,大嘴再度覆了上去。

  上邊是唇齒相接,蕭逸舌頭稍稍一抵,便是輕松破關而入,下邊是長槍入穴,
蕭逸腰腹一收,輕松一頂,便是長驅直入,每一次舔舐或撞擊都能聽到南宮迷離
的嬌聲顫音,蕭逸再度收起長槍不動,而加大嘴上的力度,舌尖不斷攪拌遊歷,
南宮迷離只覺胯下驟然松出許久不見動靜,一股奇異的空虛之感湧上心頭,而唇
邊騷擾的大舌頭卻毫不給她喘息思索之機,吻得她身體越發顫抖。

  「嗚嗚,嗚嗚…」蜜穴空虛多時,伴著上身的肌膚相觸與唇邊的激情舌吻,
南宮迷離再也控制不住,唇齒之中漸漸發出幾聲急促的呻吟,而蕭逸雙眼一亮,
他的肉棒已然感覺得到神女的小穴此刻洪水初至,一股淫水狂潮噴薄而來,瞬間
淹沒住自己的龍根。

  洪水噴灑灌溉,一時間蕭逸只覺那停在蜜穴中的肉棒被澆得舒爽無比,見得
佳人這般高潮景象,不由出言戲謔道:「神女娘娘,沒想到你高潮起來這般動人,
看來今後我可得好好教你些床第之事,哈哈。」南宮迷離臉上通紅一片,也不知
是高潮余韻過後的嬌羞還是被氣得惱恨之色,但她此刻卻是再難發一言,高潮漸
漸褪去,可蕭逸的肉棒卻是再度挺進,伴著淫水的潤滑洗禮,這一次,卻不是淺
嘗輒止,而是箭無須發,次次刺入花芯深處。

  「嗷…啊…慢…慢些…你,慢些…」

  佳人軟語在耳,可蕭逸卻是不為所動,這一次他毫不憐惜懷中佳人,一個勁
兒的橫沖直撞,每一次都發出「啪啪」的巨響。

  木床搖曳,佳人微顫,而佳人身下的蕭逸卻是不知疲倦,不斷的朝著那玉穴
深處狂插猛抽,南宮迷離已是無力嬌呼,軟綿綿的癱倒在蕭逸肩頭,將頭輕靠在
蕭逸的肩上,不管不顧的任由著他來作惡,蕭逸終是控制不住,忍耐多時的射意
猶如決堤開閘一般洶湧而至,一股腦兒的射入南宮迷離的嬌穴之中。

  「呼…呼…」二人幾乎同時到達頂峰,伴著這一輪激射,二人同時輕輕呼氣,
感受著激情過後的余韻快感。

  「好,好了沒有?」二人喘息之余,南宮迷離只覺那作惡的長龍雖是軟小幾
分,可依舊未從自己體內退出,嬌喘著氣,小聲問道。

  「嘿嘿,再抱會兒便出來。」蕭逸雙手穩穩抱住南宮迷離顫抖的身子,將南
宮迷離的秀發盤於肩上,在那光潔白皙的美背之上緩緩撫摸,順著南宮迷離的嬌
喘氣息,平複著高潮後的余韻。

  南宮迷離氣息漸複,不由雙目無神的靠著蕭逸肩頭望著小屋的白墻,怔怔出
神,「自己的處子之身終是未能保住,再懊悔不甘都是枉然,當務之急還是要尋
得這子母蠱的破解之法,可這天下第一用蠱之人便是自己,連自己都無法可解的
子母蠱,到底該如何化解呢?」思索之余忽覺蜜穴之處又是一陣火熱傳來,不知
何時,那軟化的巨龍又重新擡起頭來,立時填滿了整個花徑小道。

  「啊,你…」

  「嘿嘿,這便出來,這便出來……」蕭逸嬉皮笑臉的說道,將重燃戰鼓的粗
長肉棒緩緩退出,南宮迷離強忍著蜜穴之中傳來的疼痛,等候著他的退出,卻不
料蕭逸突然腰腹一緊,長槍突然回馬,一槍長刺,狠狠的撞向嬌嫩花芯。

  「嗷!」

  「哈哈。」蕭逸大笑一聲,卻是故意作弄於她,這聚力一擊過後便才真正退
了出來,濕潤的龜頭終是退了出來,連帶著渾濁在一起的淫液與處子鮮血,一時
間花徑如晚潮一般,不斷有嫩汁細流。

  「呼。」南宮迷離終是長呼一氣,即便她也知曉這短時日定少不了這樣的戲
謔之舉,但能緩息片刻也是不易,見得蕭逸自床上站起身來,心下稍稍一松。

  「給我趴著跪好!」卻不料一聲沈令。南宮迷離的心驟然繃緊,錯愕的望向
蕭逸,片刻之後,便又無奈的支起疲累的嬌軀趴了起來,雙手彎曲靠在床上,扭
頭不解的看著蕭逸。

  蕭逸滿是得色,淫笑的望著眼前順從的神女,一把爬上床尾,一手握著昂揚
的巨龍,緩緩停靠在南宮迷離的雪臀邊緣。

  「你?」南宮迷離突然明白過來,當下破口大罵:「無賴!」

  「哈哈,我可只答應你出來…」蕭逸笑著回應,一手扶著巨龍在她雪花肉臀
之上輕輕拍打,「可沒答應你不再進去,」拍打幾次,便將巨龍對準著南宮迷離
的雙臀之間,在那後穴洞口頓住,淫眉一挑:「況且,便是我無賴了,你又能-
奈- 我- 何?」最後四字卻是一字一句的說出,至最後一字,蕭逸腰腹一挺,那
龐然大物便一個猛沖,狠狠的鉆入南宮迷離的後穴之中。

  「啊,疼,疼…」即便是修為再高,體質再好也抵不過這後入的痛楚,後徑
初次遭襲,那較自己小穴更為疼痛的撕裂感叫她再難忍受,終是喊出個「疼」字,
可蕭逸也並不是憐香之人,不但未停下征伐速度,反而俯下身來,一手握住一支
美乳,狠狠一捏,抓得南宮迷離胸口生疼無比,而蕭逸卻是以手中雪乳為基,胯
下瘋狂抽動,恨不得將這身下神女玉乳捏爆、後穴撐爛一般,粗魯無比。

  「停,停下…我疼,受…我受不了了!」

  「嘿嘿,這才到哪兒,在宮里被我活活幹死的宮女多了去了,今夜我便讓你
嘗嘗小爺的手段,不把你幹得跪地求饒,又怎生對得起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今
日,我定叫你終生難忘!」一邊肆意調笑著胯下美人,一邊胯下瘋狂抽插,南宮
迷離肉臀圓潤碩大,那後穴密道亦是深不可測,蕭逸感受著兩側股瓣擠壓所帶來
的舒爽,每一次插入都覺比前一次更深入幾分,而手中所捏的幾近變形的巨乳已
是留下了幾道青印。「爽,太爽了。」蕭逸抽插多時不由顯出一絲疲態,稍稍緩
下身來,一把掰過南宮迷離的俏臉,貼著她的嫩耳耳垂輕輕一舔,柔聲說道:
「南宮迷離,肏你太爽了,今後,我要日日肏你,夜夜肏你,我要讓你永永遠遠
的成為我的女人,不對,是成為我的愛奴。」一句調笑功夫,蕭逸便稍稍恢複了
些體力,再度挺起腰腹,用力肏弄起來,而這一次,他的雙手卻不去擠捏那柔軟
巨乳,而是繼續掰著南宮迷離的秀發,讓南宮迷離美艷而又痛苦的面容呈現在自
己眼前,四目相接,蕭逸肆意吻了上去。

  「爽不爽?我的愛奴!」

  「嗷…啊!」

  「哈哈,爽不爽?」

  「啊啊,啊…啊!」

  「轟隆」一聲驚雷巨響,南疆的天空漸漸有雨滴降下,從細雨到傾盆,只一
會兒工夫,整個南疆灑下了天神的眼淚,雷雨轟鳴之聲響起,將南疆城郊一處小
屋的嘈雜之音徹底蓋住,南疆常年幹旱,每逢大雨便是全民出門狂歡,迎接著這
象征著生命的大雨。孤峰輕輕扣響南宮迷離的房門,輕聲喚道:「迷離,蠱神賜
雨了!」

  然而回應他的自然是一陣寧靜。

  孤峰搖了搖頭,輕輕推開房門,見著房中空無一人,不由苦笑道:「卻不知
又去哪里玩了?」也不多計較,快步出得神祭司,感受著萬民歡呼的喜悅。而他
卻難以預料的是,他的迷離,南疆的神祭司神女,此刻正被蕭逸按在胯下,擺著
最屈辱的姿勢,肆意抽插!

  淫舌遊歷全身上下每一處肌膚,魔手亦是不斷在巨乳與雪臀之上盡情揉捏,
而唯一不變的,便是那胯下長槍的大力抽插,南宮迷離早已疲累不堪、後穴入口
之處已然一片赤紅,蕭逸這一番後入已是約莫抽插了小半個時辰,已是射過兩輪
的肉棒終於再次有了射意,蕭逸再不忍耐,雙手不再遊離而是盤握於仙子柳腰之
上,虎腰健腹再度加快速率,瘋狂的對著那後徑花園一陣狠肏. 「來,來了…
…啊」南宮迷離頓時感受到他的變化,忍不住低聲呢喃起來,伴著這最後一聲嬌
斥,二人同時攀至頂峰,蕭逸的巨棒稍稍震出,將那渾濁濃精傾射於南宮迷離的
雪臀之上,雪色的肉臀伴著那一團粘稠的白灼濃精,南宮迷離只覺臀上那塊濕潤
的凝液極為惡心,扭頭微微望去,不由得對著那點滴晶瑩怔怔出神,心頭滋味又
不知該如何敘說。


                                【未完待續】
2018-8-18 11: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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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二卷 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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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9月1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卷:魑魅魍魎煙塵靡 

                           第四章:紫雲天

  京城的月夜依舊十分清冷,而盤坐在右相府中一顆蒼松老樹上的秦風卻是習
以為常,她雖不善偵捕,但定力之強卻是驚於常人,雖比不過琴樺那將自己掩埋
於沙塵中的一擊斃敵,但在這京城上空盤坐三五日,秦風自問還不是難事,自那
日擊退這「落花公子」,卻因救得慕容爾雅而稍稍耽擱,這淫賊卻有三五日未現
身了,但秦風知道,他必然還會現身。

  慕容爾雅端坐於閨房之中,正捏著一支小筆怔怔出神。「小姐,又在畫秦公
子呢。」嬌俏的小蓮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後,看著慕容爾雅案前的畫紙,不由偷
偷取笑道。慕容爾雅面色一紅,但旋即也釋然開來,自己在這小丫鬟面前向來也
藏不住什麼心事,不由莞爾答道:「是啊,可惜怎麼畫都畫不出秦公子的神韻。」

  秦風耳力極好,這般閨中密語卻也能微微聽到幾分,感受著慕容大小姐的女
兒心態,不由得微微一笑,可便在這一笑之間,一聲狼嚎響起,立時將她的註意
力吸引。只見一道黑影快速穿梭於宮闕屋檐,迅如猛虎惡豹,直朝燕京北門奔去。

  「想逃?」秦風嘴角一翹,身形如風一般飛出,直朝黑影追去。那黑影速度
奇快,在這宮闕屋檐之上飛逐跳躍輕快自如,更誇張的,他四肢著地,飛檐走壁
之間不似常人,更似是一只迅捷餓狼,不斷的奔走攀援,秦風心中微微起疑:這
速度,似不是那日的「落花公子」。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過這只餓狼,秦風飄
然騰空,於空中翻轉飛舞,宛若隨風飄搖一般,渺無聲息卻又疾如狂風。

  「嗷嗚!」那黑影見得一道疾風追至,當下一聲嚎叫,再度加速,一個縱躍
翻過北城城墻,朝著京郊之外跑去,而秦風緊隨其後,落至京郊之外,目力所及,
視黑夜如白晝,頃刻之間便尋到那黑影蹤跡,手中「紫衣」出鞘,一劍而來,迅
捷如風。「嗷嗚!」那黑影自知已被追上,這一劍沒法再躲,當下轉過身來,以
手為刃硬生生的朝著「紫衣」迎去。原來這黑影雙手各自縛著一支精鐵護臂,而
手掌之間又是一對精鐵手套,利爪嶙峋,難怪剛剛能在宮闕屋頂之上肆意翻滾,
比之輕功更具靈性。

  但秦風不懼!紫衣劍斬落,便是這黑影的一聲慘叫,即便是再好的精鐵又怎
敵得過紫衣劍的一劍之威,黑影應聲一嘯,只覺手上如有鐵掌之上似有火燒一般,
握劍不足幾秒,便迫於這火燒之勢急切松開,只見自己的鐵爪之上已是劍痕劃過,
而劍痕之處已然有熔化跡象。

  「紫衣劍果然好手段。」那黑影還正暗自探查傷口,秦風忽覺背後一陣涼意,
皎潔的月色驟然消失,只余下漫天的黑雲和京郊一帶的盞盞凡燈。「砰!」的一
聲,秦風就勢轉身一劍,正與一道偷襲的利刃相觸,秦風定睛一看,見來者亦是
身著黑衣,但發梢之地卻是系著一條白色頭巾。

  「摩尼教蒼生妒,求指教!」這白巾武者一擊不中,卻是毫不在意,自報家
門之後便是一陣狂風驟雨,他看似身無旁物,可每一番出手都是致命殺招,或飛
刀、或銀針、流行鏢、諸葛弩,一時之間猶如天女散花。而秦風不懼,她自平地
躍起,並未如人想象之中一般左閃右躲,而是淩空一躍,紫衣劍運轉如風,不斷
清掃著眼前的雜物,勢如雷火,直取這蒼生妒面門。

  眼看著已被秦風近身,可這蒼生妒卻未有絲毫慌亂,相反的,他的嘴角微微
揚起一絲笑容,秦風立時覺察不對,身後又有怪風襲來,她自是不敢望記一旁的
黑影,可卻無法預料,這黑影好得這麼快。

  「摩尼教貪狼,取你性命。」貪狼一躍而起,強忍著手中的灼燒傷痕,鐵爪
無情,直取秦風背後險地。這二人均是摩尼教中的長老級高手,常年研習合擊之
術,此刻輕松寫意的布下此局,便是為了將這紫衣劍引出城來,設計擒拿。

  但秦風不懼!手中揮劍急轉,右側紫衣劍劃出一道淡紫色劍花,一個倒轉,
紫衣劍便由手根托著向後橫擺,終是在貪狼鐵爪之前護住了後心一帶,但這貪狼
出手剛猛無比,雖有紫衣劍抵禦,但秦風依然朝前一躬,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受死!」這二人見合擊得手,再度聯手襲來,一個是毒針點點,狂風驟雨,
一個是鐵爪錚錚,奔雷閃電。

  秦風擡眼一撇,眼中不知何時起已升騰起一絲血紅之色,「殺!」一聲尖音
呼嘯,宛若死神呼喚,哪里還有半點女兒作派,紫衣劍一劍橫掃,立時生出一陣
紫色氣浪,直將他二人震懾開來,淩空一躍,雙手持劍後倚,自上而下,奮力劈
斬。

  那二人向來都是殺人如麻之輩,身上戾氣之重已是武林罕見,可在這秦風的
殺氣面前,只覺雙手顫抖,不寒而栗,那揮出的銀針與手中的鐵爪不多時已沒了
攻勢,反而自身被秦風那浩瀚的殺氣震開,如墜深淵,再已無力抵抗,又見得秦
風這淩空一斬,當下心如死灰。

  「怎地大哥和二姐還不出現。」

  「轟」的一聲巨響,秦風這當頭一劍卻是未能斬下,一道黑氣襲來,卻與秦
風的浩瀚劍氣相觸,秦風立時向後翻滾,約莫五十余步才稍稍站穩,而她的眼前,
卻是一片漆黑。秦風佇立不動,靜靜地等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而這黑霧漸
漸散去,她的四周卻是寥無人煙,連那震倒於地的蒼生妒與貪狼都消失不見。

  「咳咳。」秦風心知賊人已遁逃,當下心中一松,一聲輕咳,卻是劍氣消散,
體內傷勢驟然而起,一瞬間卻是再無意識,就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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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恕罪!教主恕罪!咳咳!咳」一陣急咳,蒼生妒與貪狼紛紛跪倒在地,
等候著眼前老人的訓斥。

  這老者正是那日在吳越府中的神秘人物,此刻他正雙眼緊閉,暗自療傷,聽
得二人不斷叩首,稍稍停了功法,微微睜眼:「是我令你們去試探她的修為,怪
不得你們。」

  「屬下不但未能生擒紫衣劍,反而令教主折損修為來救,實乃大罪。」

  老者輕輕一嘆,稍稍從發梢之間抽出一根白絲,悵然道:「是我小看了他,
本以為只是個初出江湖的小後生,卻不料他劍氣如此霸道,即便是我全盛之時,
怕是也未必有十足勝算。對了,老大和老二呢?」

  這二人對望一眼,才道:「這個,屬下確實不知。」見這老者心下不喜,當
即轉了話頭:「教主,您神通無敵,若不是為了八荒長老,您又…」

  「住口!」老者斥道:「功法修為再高亦只是萬人敵,而八荒之能,勝過百
萬雄兵,只有他,才是我摩尼教中興之望。」

  蒼生妒與貪狼二人見教主這般說教,無奈一嘆。

  「八荒現在如何了?」老者問道。

  「昨日大哥說草原來的消息,八荒長老已尋到合適之人,稱草原如今變數不
大,統一草原只是早晚之事。」

  老者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八荒長老可有什麼交代?」

  「這是八荒長老的信。」

  「哦?」老者結過貪狼手中書信,緩緩打開:「十方教主親啟:弟得教主重
托遊歷於大漠之上,今終尋得鬼方一族可做依托。

  其族險遭拓跋氏滅族之禍,其主有拓跋宏圖之雄風,一統草原指日可待,屆
時弟將布誅仙滅神之陣,率鬼方勇士直入中土,終將圓我先祖遺願。

  功成之前,弟有一禮獻予教主,聽聞拓跋宏圖之女拓跋香蘿已至中土,此女
姿色冠絕草原,有『大漠明珠』之美譽,弟知教主傷勢需妙齡女子之元陰療養,
今特獻上此女動向,還望教主莫要錯過。

  弟八荒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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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你慢點兒!」一聲嬌音傳來,蕭念穿著一身夜行衣,渾身不自在,
但礙於出宮習武,也不得不將就許多。

  「姐,師傅還等著我們呢,快些吧。」蕭啟聲線稍變,此時的他的聲線少了
許多童稚,多了幾分磁性,這一喚引得蕭念不由嘟了嘟嘴,也不好再說什麼,快
步跟上蕭啟的步伐。

  這蕭啟蕭念修為日漸高深,深宮大院習武已是多有不便,歐陽遲便令他姐弟
二人每夜以輕功出得城門,在這京郊一帶習武授業。

  「咦?那是什麼。」見蕭念還未跟上,蕭啟有意放慢腳步,可躊躇之間,卻
是見得地上一團紫色,月光映照而下,竟是一個躺倒在地的人影,連忙喚住蕭念:
「姐姐快看,那里似乎有個人。」

  二人均是深宮子弟,此時也不知如何應對,見得姐姐也跟自己一樣有些害怕,
蕭啟不由鼓起些勇氣:「我去看看。」

  「你小心些。」蕭念拉了拉蕭啟的手,語帶關切。

  蕭啟走至那紫衣人近前,卻見一名身材瘦弱男子癱倒於地,面色煞白,顯是
受了些傷,而將他翻過身來,卻見這男子手中緊緊握著一柄寶劍,寶劍鋒利無比,
劍身凝結著一層紫色冰霜,即便是修習不久的蕭念也能從老遠瞥見,不免贊嘆一
聲「好劍!」

  「是他!」蕭啟收起手來,退後幾步。

  「咦,蕭啟你認得他?」

  「我不認得他,但是我認得這把劍。」蕭啟緩緩道:「那日煙波樓出京前,
便是這柄劍力破千軍,為她們一行人開道而出。」

  「你說他是——紫衣劍?」

  蕭啟默默頷首,蹲下身來,輕輕搖了搖秦風的身子,見他依舊沒有動靜,便
伸手將他搭在自己肩上,就勢扶起。

  「蕭啟,你幹嘛?」

  蕭啟微微頓了一會兒,鄭重說道:「師傅說過,煙波樓不是壞人,我不能見
死不救。」蕭念見狀亦是稍稍點頭,旋即也跟了上去,幫著蕭啟架住秦風,一同
朝著與師傅約好的城郊破廟走去。

  蕭啟將秦風搭在肩頭,背著秦風前行,可稍走兩步,蕭啟便覺背上一團柔軟
之物貼著自己的背心,隨著行進間的顛簸而擠壓碰撞,蕭啟甚覺奇怪,托著的手
不由朝後伸去。

  「啊!」蕭啟咻然間大叫一聲,整個人都不由怔立當場,他手到之處卻是這
紫衣劍胸襟之前,那兩團柔軟之物,分明,分明是女子的體征。

  只是他這一番驚訝,倒叫蕭念一下受力過多,不由沒收住腳,當下連帶著秦
風一起跌倒:「你要死啊,蕭啟!」

  「我,我,不是,他,不不不,她是,女的。」蕭啟驚慌之間手足無措,連
說話都打起了結巴。

  「嗯?」蕭念倒是冷靜許多,當下朝著秦風仔細探看,卻見這秦風唇紅齒白,
面色雖是泛白,但生得倒是清逸俊朗,再往下看,卻見喉尖之處頗是平整,而在
這緊身的紫衣之下,胸前兩處胸肌若隱若現,蕭念立時想到這弟弟是如何辨別出
來的,不由面色羞紅,輕輕「呸」了一聲道:「我說呢,煙波樓各個都是女子,
唯獨她一個男子,怎麼可能,原來是女扮男裝。」

  「還是快些見師父吧。」蕭啟岔開話題,腦中卻是不斷浮現著剛剛的觸感,
當他的大手稍稍觸碰到那團柔軟之時還未反應過來,而是將手伸入內里,用力一
握,那似是被束胸縛住的軟肉立即彈觸於他的手中,柔滑飽滿,第一次令蕭啟對
這男女之事浮想聯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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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你說那匈奴的公主漂亮嗎?」行走之時,蕭念好似想到什麼,忽然
出口發問。

  「啊?」蕭啟錯愕一陣,笨拙的回道:「我也不知。」

  「那父王問你的意思,你便一口答應。」蕭念語音不善,嬌聲問道,似乎對
這弟弟表現極為不滿。

  「是太傅的意思,他跟我說起過,皇子婚配乃國事,那匈奴與我朝征戰多年,
如今若能因這一樁婚事消了兩國百年爭端,那自是萬民之福。」自蕭馳慘死,蕭
逸被擄去南疆,蕭啟自然成了當之無愧的儲君,而他的太傅,便是禮部尚書慕容
巡。

  「哼,又是他,滿嘴之乎者也,這也要守禮,那也要守禮,活著還有什麼意
思,你看我,父王逼我成婚,我就絕食裝病,看他能把我怎麼樣。」蕭念想著自
己得逞的小伎倆,不由偷偷笑了出來。

  「還不是夜里我給你悄悄送飯。」蕭啟嘟噥一句,立時換得姐姐的白眼不滿。
二人說笑之間,已然靠近了京郊一帶的一處破廟之前,近月來,他二人每夜都要
來此,自然是熟悉不過,可今日,這破廟卻是少了往日的燈火燭光,那枝頭的昏
鴉也不似往日般歡快,低吟無聲,似是有著不好的事情發生。

  二人對視一眼,均覺有些奇怪,急忙快步朝里行去,廟內漆黑一片,本就殘
破不堪的陳設此刻更是四處散落,顯是有打鬥痕跡。

  「啟兒。」一聲蒼涼的呼喚傳來,二人這才發現,那破廟佛像之下,歐陽遲
盤坐於地,白發銀絲,脊背嶙峋,較之平日更顯蒼老。

  「師傅!」蕭啟蕭念這才發現,當即將秦風安置在地,撲了上去,但見歐陽
遲面容憔悴,氣息紊亂,已是大傷之兆。

  歐陽遲見得他這對乖徒兒近前,神色立時安詳幾分,望著墻角躺倒的紫衣劍
問道:「那可是煙波樓的人?」

  「嗯,師傅,」蕭啟語帶哭腔答道,立馬又追問道:「師傅,是誰傷了您的?」

  歐陽遲卻是擺了擺手,只望著墻角的秦風出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大笑
一聲:「煙波樓,我歐陽遲欠你們的,這下也算償還了罷。」

  「師傅?」蕭念見歐陽遲有些反常,不免上前問道。

  「啟兒、念兒,過來,」歐陽遲淡然一笑,揮手示意他二人靠攏些來,稍稍
閉眼沈思,旋即緩緩說道:「為師大限將至,今後,你姐弟二人當相互扶持,以
我授業所及,捍衛大明江山。」

  「啊?師傅?」這姐弟二人雖是心下戚戚,但聞得「大限將至」四字,哪里
還沈穩得住,當即打斷道:「師傅您還健朗,怎能輕言生死,且隨我們回宮,宮
里有上好的太醫,一定會治好您的。」

  歐陽遲擺了擺手,笑道:「人生百年,我歐陽遲也算活膩了,我本在此等候
你二人,卻引來兩名高手在此布置,一時技癢出來與他二人過了幾招,卻不料這
二人均是當世高手,我雖是趕走了他二人,但自己也受了內傷,現在料想,那二
人定是為了紫衣劍而來,我打斷其布置,也算救了這紫衣劍一次,眼下她身受重
傷,想必是強行突破自身實力來一戰強敵,若不及時施救,怕是難熬過去,為師
昔日欠煙波樓的,今日可兩次償還,想必泉下見了葉修,也能安然大笑了。」

  「師傅,您?」蕭啟聽得此言,卻不知該如何勸起。

  「不必多言,為師若不救他,也撐不過數月,能在臨終之時償還昔日之債,
也算幸事」

  「師傅!」蕭啟蕭念知歐陽遲心意已決,不免傷感萬分,紛紛將頭蹭在老人
懷中,哭出聲來。

  「哎,別哭,我歐陽遲縱橫百年,便有兩件幸事,第一便是能追隨先祖鞍前
馬後,創下大明不世之功,人生百年匆匆,能有此番際遇已是不枉此生,第二便
是在遲暮之時,能尋得你們這對乖徒兒,傳我衣缽,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人
生能有一幸便足矣,我歐陽遲能得其二,自該痛飲三杯,哈哈哈。」說道激動之
處,歐陽遲面色漸漸泛起紅光,開懷大笑。

  「啟兒、念兒,若我死後,可將我葬至先祖陵外三里處的茶陵附近,我已看
了多次了,那里山清水秀,又在先祖腳下,或許泉下有知,能繼續追隨先祖。」

  「若這紫衣劍醒來,有一事還需註意,我聽那設伏的二人曾言匈奴和親一事,
他們似是在籌劃破壞此次和親,為師不明就里,但觀此二人武功路數招招陰狠,
當屬魔教妖人,此事若有關我大明國事,你姐弟二人當義不容辭,但切記:你二
人修為尚淺,切不可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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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微微睜開雙眼,只覺渾身痛得厲害,全身骨骼似是散架一般,但這滋味
她卻十分熟悉,每每絕境邊緣,她都能逼出更強的自己,這次也不例外,相信此
番遭遇之後,她的修為又能再進一步,突然,她意識到周邊有人,旋即強撐著疼
痛的身軀,右手一揮,那地上的紫衣劍便聽話一般脫殼而出,正落在她手中。

  「姐姐莫要妄動,師傅交代了的,你醒之後還需靜養三日。」一道磁聲傳來,
秦風皺了皺眉,卻見一俊逸少年正端著一碗湯藥緩緩走來,那少年端過來靠近坐
好,輕輕對著滾燙的湯藥吹了幾口氣,這才遞到秦風面前道:「快喝吧,對你的
傷有好處的。」

  秦風怔怔的望著眼前少年,正思索著昏倒前的場景,突然怒目圓睜,冷聲道:
「你喚我什麼?」

  「啊?」蕭啟錯愕一聲,卻不知這秦風為何變臉如此之快。

  「你- 叫- 我- 姐- 姐?」秦風一字一句念道,眼神之中竟是漸漸露出些許
殺氣。

  「啊?對,啊啊,不對。」蕭啟見得這般局面,立刻慌亂起來。

  秦風端視一二,見這少年直撲憨厚,不似作假,自己或許還是拜他所救,當
即收回殺氣,冷聲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啊?」蕭啟自不敢說是他的小手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當即編了個理由:
「是,是師傅看出來的。」

  「師傅?」秦風不疑有他,朝著這破廟掃視兩圈,問道:「他人呢。」

  蕭啟蹲下身來,緩緩將那一夜的見聞盡數告知,當提到「歐陽遲」這個名字,
秦風當即冷聲一哼,可聽到歐陽遲相當於兩次救了自己,卻又一言不發,靜靜的
聽著蕭啟講完。

  「我昏迷幾天了?」

  「自那夜算起,應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是第四個白天。」

  「好!」秦風微微點頭,端起蕭啟手中的湯藥便一飲而盡,旋即強撐著疼痛
站起身來。

  「誒誒誒,你別動啊,師傅說你還需要修養的。」蕭啟見她起身,立馬提醒
道。

  「我秦風從不欠人情。他救我,我便還他一個完整的異國公主便是。」秦風
一手握住紫衣劍,起身便朝廟外行去,朝陽灑下,她持劍而行,是那般不羈,蕭
啟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念頭,只要她手中有著這把紫衣劍,便是刀山火海也阻止不
了她。當下追了出去,大喊道:「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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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逸熟睡之際,只覺渾身驟然變冷,不覺有異的他稍稍扯了扯被子,忽然一
絲冰涼觸到胸口,還未來得及睜眼,只覺胸口劇痛傳來,「啊!」蕭逸慘呼一聲,
立時睜開雙眼,只見南宮迷離鳳目怒睜,一手握著寶劍,正刺入自己的胸口。

  「噗!」蕭逸口中不斷湧出鮮血,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南宮迷離面
色陰冷,不發一言,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提醒著他之前她說過的話:「今日
之辱,不死不休!」

  「不要,不要!啊!」蕭逸大聲呼救,聲嘶力竭,卻怎樣也擺不脫深入的利
刃,南宮迷離猛的一抽,利刃自胸口抽出,再橫向一劍,直取蕭逸脖頸之處。

  「啊!」蕭逸渾身冰冷,卻是突然醒來,全身已是冷汗直流,慌亂的他急忙
摸向胸口,又摸向脖頸,發現都還算完好,心中稍定,側過身來,但見南宮迷離
早被他驚醒,依然是冰冷的目光望著他,但與夢中不同的便是這南疆神女不再能
提劍殺人,而是蜷縮在墻角,受制於之前的子母蠱命令,動彈不得。即便是對眼
前之人恨之入骨,可無論她如何運功嘗試,可依然無法破除這子母蠱的限制。

  「呼、呼!」蕭逸喘了幾口涼氣,心神稍定,心中暗道:「看來這子母蠱確
實無解,連她這般厲害的人都破解不了,不過今後可要小心些了,不然難免有翻
船的時候。」朝著南宮迷離打量半響,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若是能完全掌控於
她,總有讓她身心臣服的一天,屆時不但沒有性命之憂,若是運作得好,還可掌
控南疆。」這般想著,望著南宮迷離的眼神越發熱切。

  南宮迷離蜷縮在床腳之處,素發散亂,身上青紅一片,這一夜來,蕭逸不斷
的變換著各種姿勢,仿佛要把這南疆之行所受的苦難一次性還清一般,竟是在她
身上射了七次,除了第一次射入檀口之中,後面六次,均是在那聖地蜜穴和股道
後穴之中噴射,直到將這仙子肏得蜜穴中的精液溢滿而出,蕭逸才覺疲累睡下,
可便是這睡一會兒的功夫,蕭逸便覺體內精神再度飽滿,胯下巨龍再度擡頭:
「嘿嘿,神女娘娘可休息好了?我可是此刻精神得很,要再度享用你這媚人的身
子咯。」

  南宮迷離不發一言,抿了抿嘴,即便是牙關咬得生疼,她也不願服軟求饒,
看著這惡賊挺著那令人作嘔的醜陋肉棒站在自己眼前,立時有一種暈厥之感,可
她依然毫無辦法,趁蕭逸熟睡之際,她曾獨自運功,嘗試過數十種方法,卻都不
見成效,子母蠱以母體血液為系生成,一旦生成,便由母蠱牢牢掌控,本是毫無
破綻的蠱術,可如今乾坤顛倒,她成了受制於人的子體,若無奇遇,怕是再難破
解此蠱了。

  這蕭逸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南宮迷離抱至懷中,令她背對著自己,
好讓自己的大手能夠左右開弓,盡情揉捏那對俏挺傲乳,一邊揉捏,一邊還稍稍
低頭,朝著南宮迷離肩帶鎖骨盡情舔舐。南宮迷離強忍著全身的不適,忽覺雙腿
被迫張開,低頭望去,卻是這惡賊的雙腿伸入其中,一邊一只,將自己的雙腿給
撐了開來,而更令她面紅耳赤的,便是那根昨夜將她折磨得半死的肉棒,此刻又
昂首挺胸,佇立在她玉戶門前。

  「唔」的一聲,南宮迷離一聲悶哼,卻是再度感受到小穴之中的火熱來襲,
那惱人的巨棒一股腦兒的插入,偏偏這般姿勢還讓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迷茫的看
著那長棍進進出出,伴著體內蜜穴傳來的酥麻腫脹,一頓狠插狂插肏得她氣息紊
亂,面紅耳赤。

  「啪啪啪,撲哧,撲哧」二人胯部的不斷碰撞伴著南宮迷離被肏出的涓涓細
流,肉體交織與蜜液四溢,南宮迷離不知不覺已然感受不到昨夜新瓜初破時的撕
裂感,但蜜穴之中微微的腫痛還是令她倍感恥辱,可越是恥辱,越是有一股緊密
填充的異樣感覺充斥其心靈,倒令得她一時忘卻本心,不知所措起來。

  「哼,賤人,給我叫出來。」蕭逸見南宮迷離依然在強忍著身體的觸感,心
中惱火,想著這被肏了一夜的神女此刻還在故作清高,不由狠聲命令道。

  「啊,啊!」南宮迷離柔唇微張,喉間蹦出一絲絲低沈的呻吟之音,眼中依
然充滿決絕之色,可嘴上卻是毫無辦法的聽命呼喚。

  「再大點聲,我要聽浪叫!」

  「啊~」這一聲嬌吟倒是頗為刺耳,聽得蕭逸大呼過癮,當下加劇了胯下沖
刺的步伐:「再叫,再大聲點,再…再浪一點!」

  「啊啊~嗷~啊啊啊~嗷嗷~~啊~~~」

  這一聲高亢呼喊,連帶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崩緊許多,矯健細致的雙腿不由
得繃直幾分,蕭逸邪念又起,雙腿不斷在那柔滑的玉腿之上磨蹭,一邊又向上推
進,好配合著自己胯部的不斷上挺,不斷抽插,一時之間,玉門大開,南宮迷離
一邊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聖地被無情摧殘,一邊又不得不跟著身體本能呼號呻吟,
這極端的刺激之下,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還未來得及反應,蜜穴之中便是湧出
一陣驚濤駭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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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燕官道一路平坦,因著土壤不甚肥沃,連帶著草樹都較其他地方少了許多,
光禿禿的石板路上,一隊極為顯眼的車馬正緩緩駛來。這隊人馬約莫五六百人,
有馬軍有步卒,個個面色冰冷,全神戒備,而所有的布置都像是眾星拱月一般圍
繞著眾人之中的那頂馬車。

  馬車行駛得並不算快,馬車四周被密封得嚴嚴實實,但眾人的心依然提著,
他們都是草原的勇士,若不是戰事不利,又怎麼能甘願將大草原最美的姑娘送到
中原和親。

  將士們正自悲涼,卻忽覺天空驟然變色,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間烏雲
密布,較之大草原的暴雨還要變得快了幾分。

  「這是?」守在那馬車前面的一名瘦弱文士驚疑道,但見那漸漸灰蒙的天色
還不作罷,頃刻間變得越發漆黑,一時間連視物都覺困難,全軍嘈雜一片,這文
士倒也鎮定,頓足高呼:「休得驚慌,眾將恪守崗位,準備迎敵,誓死守衛香蘿
公主!」

  「誓死守衛香蘿公主!」眾軍士聽得這句呼喚,立時鎮定下來,齊聲應和一
句,倒也有些聲勢。

  「嗷嗚~」一聲長嘯,在這漆黑的天色之中更是駭人,眾人剛剛提起的膽子
一時間又是垮了許多,眾人還未聽出是哪里來的豺狼之聲,卻聽得「咻咻」幾聲,
幾名外圍的軍士立刻應聲倒地,眾人望去,卻見倒地之人脖間均都插著一支梅花
鏢,可見有人在暗處伏擊。

  「何方鼠輩,可敢現身一戰!」那文士雖也嚇得不輕,但也勉強鼓起些勇氣
朝著外圍方向長喝。而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嗤笑:「聽聞草原明珠初至中土,我
等特來招待一二。」談笑間又是幾聲利刃出手之聲,再度倒下幾名軍士。

  而對比這邊的惶恐膽寒,另一邊則爆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呼救之聲,文士定睛
一看,卻見另一側軍陣之間,一名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妖人」沖入軍中,將阻
攔他的軍士雙手一扯,便撕成兩瓣,伴著軍士們的痛苦哀嚎,全軍上下無不膽戰
心驚。

  「守衛香蘿公主!」這文士死命的哀嚎,可身邊的勇士們卻早已潰敗開來,
在這駭人聽聞的神通面前,生命變得如此脆弱,「這,這是我草原的天劫!天劫
啊!」看著身邊勇士盡皆倒下,而這夜幕狼嚎之景更讓他聯想到那傳說中的赤沙
城一戰,那一戰的幸存者曾說拓跋威本是十倍兵力將鬼方人的赤沙城團團圍住,
可突然白晝變成黑夜,自沙塵之中湧出無數鬼兵,各個悍不畏死,宛若地獄冥鬼
一般生生將他們撕碎,當初他還認為只是那軍士為了逃脫罪責滿口胡言,而言真
正見證這一場面,他才深深的感覺到絕望!這文士姓康,名喚文生,本是南朝北
關一帶的窮酸秀才,他一向自負有驚世之才,可屢次科舉不中令他極為受挫,聽
聞匈奴可汗拓跋宏圖崛起,便狠下心來搏上一搏,北上草原投了拓跋宏圖,倒也
有幾分本事,一路出謀劃策頗受拓跋宏圖賞識,而今已官拜都尉,已然相當於匈
奴的右相,可如今匈奴式微,鬼方崛起,他奉旨何談,卻不料還未見到漢皇便要
命喪於此。

  還未待他多想,他左翼便冒出那只嗜血狼人,手中鐵爪肆虐,每一爪都是一
條勇士飛起,伴著在高空灑下的筋骨血腸,康文生只覺下肢癱軟,雙腿微微顫抖。

  「天亡我也!」康文生一聲呼喊,慢慢閉上雙眼,靜候著這餓狼的到來,可
便在他剛剛閉眼的一會兒工夫,一聲龍吟之音響徹天地,官道之上,一點流星迅
猛奔來。

  「大人,天,天亮了。」康文生身邊一士卒喃喃念道,康文生猛一睜眼,只
覺這天邊的黑雲漸漸散去,青天白日慢慢浮現,而更令他激動的,是那自遠方傳
來的一道紫光。

  秦風一劍破空,紫衣劍之威震天撼地,即便是摩尼教教主夜十方親自布下的
「夜臨大陣」亦是被無情破掉,當青天白日再現,貪狼與蒼生妒均感錯愕之時,
秦風已然殺至蒼生妒的身旁。

  「小心!」貪狼心知蒼生妒不善近戰,立時棄了唾手可得的馬車,奔向秦風
方向。蒼生妒見得秦風殺至,迅速後撤幾步,試圖拉開距離,卻不料秦風的劍來
得太快,還未拉開兩步,便已讓紫衣劍追上,紫衣直墜而下,眼看已是死局,卻
是貪狼一聲怒吼,鐵爪騰空而至,一爪狠狠的擊打在紫衣劍鋒之上,「呲」的一
聲,紫衣劍自蒼生妒左手臂劃過一道火辣的劍痕立刻血如泉湧,而那貪狼,因著
急切救人,以自身鐵爪抵禦紫衣劍,更是落得個血肉模糊。

  「死!」秦風不做多言,一擊未果之下,第二劍更勝幾分。

  「小心!」秦風劍鋒未落,卻聽得遠處馬車傳來蕭啟的呼聲,秦風定睛望去,
卻是陡然驚醒,立刻收了紫衣劍鋒,直朝那馬車奔去。

  原來在那馬車附近,蕭啟見秦風這般厲害,一招便退了強敵,便想到上前打
探一下那馬車內的情況,卻不料稍稍接近馬車,一陣黑煙飄灑,馬車周邊軍士盡
皆倒地,連帶著那康文生亦是癱軟不起,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卻是那摩尼教教主
——夜十方!

  「糟了,是聲東擊西!」蕭啟猛地醒悟過來,這夜十方自天而降,雙掌齊出,
直朝那馬車攻去,蕭啟急忙呼喊「小心」來提醒馬車內人,可卻也知道此刻別無
辦法,情急之下倒也不懼生死,運出全身力氣,亦是雙掌齊出,迎向這黑衣老魔。

  「轟隆」一聲巨響,蕭啟只覺渾身筋骨似要散架一般,被擊落在馬車之上,
馬車立時受驚,駿馬呼嘯,竟是自己朝著前方奔去。夜十方見那馬車奔走,亦是
有些急切,正欲起身追去,卻聽得耳邊一聲風吟,當下收了攻勢,全力迎接著秦
風的天外一劍。秦風臉色冰冷,殺氣愈發濃厚,夜十方雖是聚全力於雙掌,亦是
只能稍稍抵禦這一劍的雷霆之威。

  「撤!」夜十方倒也不是莽撞之人,見事不可為,立馬下令喊道,秦風只覺
眼前又是一陣黑煙飄起,尋不清人影蹤跡,立刻冥神屏息,企圖通過修為感知或
是耳力來辨別,可夜十方的煙遁之術確實高明,待得濃煙稍稍散去,夜十方連帶
著貪狼蒼生妒一夥盡皆已不見了蹤影。


                             【未完待續】
2018-9-1 1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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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二卷 05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9月1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卷:魑魅魍魎煙塵靡

                            第五章:夜離恨

  晨光熹微,流水潺潺,蕭啟於迷蒙之中睜開了眼眸,卻見他正躺在一塊水中
頑石之上,此地倒算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可他卻提不起半點興趣,他的全身
筋骨此刻劇痛無比,回想起昨日的大戰,那黑衣老者的貫頂一掌,震得他全身似
要爆炸一般難受,若不是體內真龍血脈流轉迅速,自身恢複能力較強,怕是沒個
三五天都不能醒了。

  「你醒啦?」一聲清亮的聲音傳來,蕭啟回過神來,卻是眼睛瞬間一亮,眼
前竟是站著一位穿著白色絨襖的少女,眨著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
著自己。

  「啊?你,你是…香蘿公主?」蕭啟碎碎念道,已是驚訝的吞吐起來。

  這少女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將頭向左擺了一擺,看了一會兒又朝著右邊擺動,
旋即笑道:「對啊,我叫香蘿,你便是他們所說的南朝人吧。」

  「南朝?啊,是是是。」

  「看來也沒有什麽不同嘛。」拓跋香蘿眨了眨大眼睛,甚是可愛。

  「她,她真好看。」蕭啟心中如是想著,旋即又想到如今朝堂上談起的和親
事宜,眼前的佳人若真能有幸嫁給自己,那,那倒也還不錯,蕭啟如是想到,臉
上竟是泛起一層紅蘊。少年情動,帶著一分淡淡的羞澀。可旋即想到此時情境,
不由得問道:「我們,我們為何會來到這兒?」

  「我,我也不知道。」拓跋香蘿努了努嘴,俏皮說道。

  「想必是馬車受驚之下,帶著她四處狂奔,至此地才停歇下來。」蕭啟心中
猜想著,卻見這拓跋香蘿絲毫沒有擔心之意,在如此陌生的地方,依然天真活潑,
見那溪水清澈,竟是毫不避諱的脫下了腳上的靴子襪子,一雙可愛的腳丫子露了
出來,白凈嬌小,蕭啟一時間看得癡了。

  「南朝真好,處處是水源,在草原上,井水只夠族人飲用,阿爸阿哥每日要
翻一座山才能帶回些凈水來給我。」香蘿一邊歡快的撲騰著小腳丫,一邊朝蕭啟
說道:「南朝人,你也過來一起洗洗吧,這水好清涼咧。」

  蕭啟雖是發育突飛猛進,可終究是十余歲的孩童心性,見這里卻是個安靜祥
和的好地方,也收起戒備心思,脫下鞋襪,學著香蘿的模樣泡起腳來。

  「南朝人,你叫什麽名字?」二人相對而坐,互相註目之下,自是要找些話
題,小香蘿草原兒女,自然大方許多,率先問道。

  「我叫蕭啟!」

  「蕭啟,我記住了!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南朝人,」香蘿笑著說道,忽然又
覺得不對,連忙搖頭擺手道:「不對不對,康叔叔才是第一個,你是我在南朝第
一個認識的南朝人,這樣說才對。」

  「那你便是我第一個認識的草原姑娘。」蕭啟學著香蘿模樣說道。

  「是啊是啊,那我們就是好朋友啦、」

  「嗯嗯,我們是好朋友,我會保護你的。」蕭啟鄭重說道,卻不料「保護」
二字還未落音,自天上突然墜下一張羅網,直將他二人籠罩其中,「啊!」兩人
立時尖叫,卻已是來不及走脫,但見他二人周邊的幾棵松柏之上跳下幾道綠影,
各執羅網一角,輕松便把他二人捕獲。「哪里來的小蟊賊,敢闖我家後林?」茂
林樹叢之間,一名儀態不凡的長者率先走出,厲聲斥道。蕭啟觀他們打扮,想是
在這樹上潛伏許久,看來這里真的是人家的地盤。急忙說道:「幾位勿怪,我二
人的馬車不慎迷了路,叨擾了。」

  「哼,先押回去再說!」在長者輕聲一哼,便背過身去對著手下叮囑著,至
走開也沒再多看他二人一眼。

                 ————————————————

  二人被那大網一窩擒住,便被擡著朝樹林另一頭走去,這樹林倒還不算太大,
不過多久便見到一處小門,幾人穿過小門,才覺這小門周邊已是紅磚綠瓦,小門
之內更是亭臺樓閣,儼然一副大戶人家氣派。

  「原來剛剛這樹林、這溪邊山水都是人家的後花園。」蕭啟如是想到,他雖
不經世事,但這連日來深夜出宮習武,倒也知道這京城附近的普通人家是個什麽
規模,即便是放在宮里,有著這麽大一處後花園,那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幾人穿過院門,行至一處小院之前,忽然聽得一聲清聲傳來,卻是個女人聲
音:「四叔,您這是?」卻是自房中走出一名清麗女子,一身宮裝白衣頗是精致,
拖地長裙更顯典雅,此刻她伴著幾名丫鬟款款走出,一時間更如眾星捧月一般出
現在他們幾人眼前。

  這被喚作四叔的長著倒是不卑不亢,稍稍作揖便道:「回小姐,是兩個不知
從哪里來的小蟊賊,竟是闖入了後林玩耍,被我等抓獲,正欲送往前院聽候發落。」

  「哦?」這小姐走至近前,朝著那網中的兩人仔細打量,這二人均是衣著光
鮮,似乎不像是普通蟊賊,當看到純真自然的拓跋香蘿之時,不由眼前一亮,出
聲贊道:「好漂亮的小姑娘。」接著又朝著蕭啟望來,卻見這蕭啟不但面容英俊,
身形雖還不甚雄偉,但已是頗有男子氣概,尤其是那雙光亮的雙眼,倒讓這位小
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看他們二人來歷不凡,四叔還是交給大伯處置吧,」小姐多看了他們幾
眼,便擡起頭來,微笑著吩咐道。

  「是,小姐。」

  一行又再度向前,經得三四處小院,又過了一處石橋,方才來到正廳附近,
這被喚作四叔的長者輕車熟路一般領著他們直奔大廳之中,卻見著廳中人倒不多,
當下拜道:「老爺,下人傳報後林中有蟊賊混入,現已擒獲,等候老爺發落。」

  那廳中主位坐的自然卻是昔日在泰安與秦風有過一劍之緣的陸家家主陸冠雄,
正巧討論完些經營之事,聞得四叔此言,稍稍朝下看來,也覺著兩小賊生得標致,
且衣著光鮮,不似常人,開口問道:「你二人因何闖入我陸府?」

  「陸府?可是江北首富的那個陸?」蕭啟本是隱隱有些猜測,此刻聽聞一個
「陸」字,當下恍然,連忙問道。

  「哼,江北一帶,還有哪家敢稱陸府?」那四叔雖是一向沈穩,但聽得蕭啟
此言,以為是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終是忍不住說上一句。

  「哈哈,那便好了。」蕭啟連聲笑道,在眾人疑惑之際,卻是率先發問:
「想必這位便是莊主陸冠雄了?」

  陸冠雄雖是不喜這小子的作派,但多年經營,亦是知曉幾分隱忍的內荏之道,
回道:「正是!」

  「那便好了,我叫蕭啟,認得你家兄弟陸冠沖。」

  「什、什麽?」陸冠雄聽得蕭啟的名字立時站了起來,圍著蕭啟轉了一圈,
仔細的打量著這眼前少年,不敢輕言定論,可蕭啟卻是少年心性,見遇到朝中陸
供奉的兄弟,心下稍安,也任由著這陸家家主打量,可越是這般輕松,越叫陸冠
雄琢磨不定,猶豫一會兒才說道:「草民陸冠雄拜見蕭啟殿下,下人們不識泰山,
多有得罪,還望殿下恕罪。」雖是出口恕罪,可卻沒有放松神態,依然在想著這
蕭啟的真偽、「無妨,我也是不慎落入此間,既然遇到陸伯伯,還望陸伯伯幫忙
托人喚一聲你家兄弟,早些接我們回去。」

  「是,草民這便安排,來人,帶殿下下去休息。」

  陸冠雄打發著這二人下去休息,自己卻是沈吟不語,思慮片刻對著一直佇立
當場的四叔問道:「四平,你有多久未見到老二了。」

  「回老爺,確實有段時日了,二老爺久居宮中,想是被外派做什麽差事也說
不定罷。」

  「可偏偏這時候有人提起,你覺得是否有些?」

  「既然他自稱皇子,屬下以為,還是去宮中走一趟,若是見不到二老爺,也
可找韓大人問候一聲,畢竟此事不小。」

  「也好,你速去宮中吧。」

                 ————————————————

  夜色漸暗,蕭啟與拓跋香蘿被安置在兩間客房之中,但蕭啟頑童心態,也覺
一個人無聊,便偷偷溜了出來找香蘿說著話。

  「蕭啟,他們好像很怕你的樣子?」拓跋香蘿見到蕭啟自是稍有驚喜,畢竟
在此地蕭啟也算是她唯一認識的朋友了。

  「也不算怕我吧,我與他們的二老爺是認識的,在宮里我常找他偷偷指教功
夫咧。」

  「宮里?」香蘿詫異問道。

  「啊?」蕭啟摸了摸後腦勺,本來還想瞞著她一會兒,可眼下自己卻是說漏
了嘴:「是啊,我家就住在宮里。」

  「那你認識宮里的皇子嗎?」

  「額,宮里以前有三個皇子,現在就剩一個了。」蕭啟喃喃說道,一想起蕭
馳的死,心中便也有些傷感。

  「那剩下的這個,你認識嗎?我這次來中土,便是兄長來讓我嫁給他,祈盼
大明能發兵,助我們抵禦鬼方的妖兵。」

  「那你願意嫁給他嗎?」蕭啟卻是岔開話題。

  「我連他認都不認識,又怎麽願意,不過為了我草原的子民,香蘿是甘願和
親的。」拓跋香蘿鄭重說道。

  蕭啟望著這本書純潔天然的少女,這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好年紀,卻因為家國
戰亂,不得不過早的卷進權利與責任的漩渦,當下心中一暖,雙手搭在拓跋香蘿
的肩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香蘿,其實我…」

  「蕭啟殿下可在此?」蕭啟正欲說出自己便是那四皇子,可偏偏被屋外的丫
鬟一聲打斷,不由縮了縮嘴,不耐煩的喊道:「不在!」

  「撲哧!」香蘿聽著他不耐煩的嘴硬,不由得又是一笑,如山花爛漫,如春
暖花開,一時又讓蕭啟心中一暖。屋門終是被丫鬟推開,那丫鬟笑著說道:「果
真在此,奴婢在殿下房中未曾尋到,便尋到了這里。」

  「你有什麽事?」

  「是我家小姐咧,她說想邀殿下去一趟。」

                ————————————————

  順著這丫鬟前頭帶路,蕭啟總算來到這陸家小姐的庭院,這陸家人丁不旺,
現任大當家陸冠雄只有兩個兒子,二弟陸冠沖久在宮中當差,更是沒有子嗣,而
最小的三弟更是早逝多年,只留下了這小姐一個女兒,因而在這陸府之中,這三
小姐陸祈玉變成了陸府上下唯一的小姐。進得院中,那丫鬟便自一邊退下,蕭啟
朝那房中一看,卻是燈火通明,也不多想,行至房外,正欲叩響房門,卻聽到一
聲嘩啦啦的水聲。

  蕭啟頓感疑惑,敲門問道:「可是祈玉姐姐?」

  「進來吧!」一聲輕喚,卻是百轉風情,蕭啟只覺這聲音分外迷人,心中竟
是漸漸升起一絲絲異樣感覺,輕輕推開房門,只覺房中煙霧裊繞,雖是隱隱覺著
前面有些燭光,可依舊不能視物。蕭啟一步一步的向前探去,繞過門前的屏風,
順著這股水霧朝前行去,越發覺得那水聲清晰可聞,伴隨著水聲之間的,似乎還
有一點兒其它的聲音。再進一些,只覺那隱藏在水聲之間的,似是女子的悶聲輕
哼,再進幾步,蕭啟立時止住動作,原來這屏風之後,卻是一卷輕紗圍著的布簾,
而布簾之後,竟是擺著一個巨大浴池,在那水霧之後,蕭啟隱隱能辨別出那浴池
之中一妙齡女子正靜坐於其中,不時蕩起層層水花洗滌著自己露在水外的鎖骨柔
肩。

  蕭啟立時腦中明白,這是祈玉姐姐在房中沐浴,按理說他該大驚失色,扭頭
就走,可他此刻卻覺腳下定住一般,不忍動彈,平日里青澀懵懂的他忽覺腹中一
股真氣不住的升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控,而更令他感到尷尬的是,那胯下的
小龍不多時升起,竟是堅挺無比,較之尋常大了足足兩三倍,蕭啟更覺羞愧,終
是提起些精神,決意先出得房門再說,可又是一聲嬌媚輕喚傳入耳中:「蕭啟弟
弟,為何不進來呢?」這一聲呼喚立馬叫蕭啟心跳加速不已,剛剛擡起的腳又收
了回去。連聲回道:「可,可我看姐姐在,在…」

  「倒是個正人君子,呵呵。」陸祈玉嬌笑之時,自手中擡起玉手輕捂芳唇,
可便是這一擡手的功夫,那素手帶起的旖旎水滴不斷落下,每一滴都在蕭啟心頭
掀起層層漣漪。

  「那你便站在那兒吧,不掀開簾子也就是了。」

  「噢噢,好!」蕭啟連聲答應,不知為何,心中似是有一團火焰燃燒,想起
白日里所見到的這祈玉姐姐面容,此刻心底里就想著能在此多待片刻。

  「我喚你來是想問你些我二伯的事情,不知道他近來如何了?」

  「陸師傅啊,他…」蕭啟提及這位陸供奉,滿臉都是尊崇之色,在深宮之中,
除了師傅和姐姐,便只有這陸供奉知曉他習武之事,但是卻甘願替自己隱瞞此事,
並在不經意間指點一些搏鬥技巧給自己,尋常人看來是這位陸供奉逗著十余歲的
四皇子玩耍,可真仔細觀察,會發現蕭啟這幾年內有歐陽遲傳授絕學,外有陸家
二爺陸冠沖傳授些搏擊防身之術,故而進步頗為明顯,更有甚者,陸冠沖見蕭啟
雖是年不及弱冠,卻已然心懷坦蕩,長久相處之下,後來更是傳授了些兵器冶煉
之法與戰陣對敵之道,更是打開了蕭啟的視野,讓蕭啟受益良多,只是,這陸家
二爺,許久未見了。蕭啟說著說著,越是激動便越是惋惜,越是惋惜,便越是滔
滔不絕,竟連門外傳來的腳步之聲都未曾聽見。

  「四殿下真在此處?」屋外不多時已出現一大堆官員,但眾人之中,一位不
過四十的中年長者怒目圓睜,喝問道,這中年顯然位高權重,竟連陸冠雄都退居
在一側,不敢作聲。

  「回大人,奴婢親眼見到那人仿佛喝醉了酒,不顧我們百般勸阻便沖了進去。」
那陸祁玉的丫鬟低聲答道。

  「這,這這這。」陸冠雄聞得此言,急得焦頭爛額,趕緊扯過身邊的一位健
碩官員,哀求道:「韓大人,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三弟他死得早,這,這可如何
是好啊。」他所求的韓大人便是昔日大戰煙波樓的兵部尚書,此刻他雙眼微瞇,
不發一聲,稍稍朝身邊的中年長者望去。

  「哼!」中年長者悶聲一哼,立時令在場眾人皆是一顫:「給我把這豎子抓
出來!」當下便有無數侍衛沖入,蕭啟這才聞得聲響,可是為時已晚,正欲起身
反抗,卻突覺身體綿軟無力,連半招都發不出來,只得任由這夥侍從輕松擒出。

  「老,老師!」蕭啟被眾侍從架著,被帶至那中年長者跟前,立時大叫:
「老師救我!」原來他眼前之人正是當朝右相之子,蕭馳與蕭啟的太傅,禮部尚
書慕容巡,當慕容巡望著蕭啟真面目時,本還心存僥幸的心立時墜了下來,面色
鐵青,怒不可遏,這時一名親衛附耳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道:「陸府小姐衣衫
不整,此刻正痛哭流涕!」

  「畜生!」慕容巡終是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罵道。但此刻終究是他主持大
局,當即朝陸冠雄微微一撇,擺出不容置疑的架勢道:「此子年少輕狂,竟頑劣
至斯,是我慕容巡之過,而今先將其帶回,他日定會給陸府一個交代。」說完也
不等陸冠雄回應,當即轉身吼道:「走!」

                 ————————————————

  「泱泱華夏,巍巍大明,竟護不得我國一女子之周全,這是天大的笑話!」
大殿之上,那匈奴使者康文生正大聲咆哮:「燕京官道、天子腳下,竟有魔教妖
人作祟,致使我『大漠明珠』至今下落不明,敢問大明皇帝陛下,這又該如何處
置?」

  「哼!你們自家的侍衛看不住自家的公主,又有何底氣在此叫囂。」吏部尚
書吳廉自是機敏,當先站了出來擋在這使者跟前質問回擊。

  「若不是顧及兩國邦交,我草原勇士只攜五百余人,不曾攜帶兵器,不然又
哪里容得他魔教作祟。」康文生盯著吳廉,針鋒相對。

  「莫說五百人,便是你匈奴勇士盡在,也敵不過那鬼方部族吧,哼。」吳廉
蔑笑一聲,語帶譏諷。

  康文生卻是絲毫不怯:「鬼方固然強勢,可我們亦不是善與之輩,你南朝如
此欺我,我主若決意南下,我看你有幾個『飲血』營來守!」

  「大膽!」不提『飲血』還好,一提起來蕭燁便覺恥辱,自己借驚雪訓成的
一只雄軍,竟是被她輕而易舉的帶走,而這三千多人的隊伍,入了江南一帶,竟
似失蹤一般再無動靜,叫他終日不得安寢,要知道那「飲血」,可是沖破了匈奴
不敗的狼牙鐵騎的部隊,在自己的國土上有著這樣一支隨時覺醒的雄獅,又怎能
讓他安穩。此番這使者提前,他終是忍耐不住,出口斥道。

  隨著蕭燁的這一聲怒斥,殿外不禁響起陣陣拔刀列陣之音,宮廷禁衛紛紛集
結,似是在等待著蕭燁的一聲令下便沖入宮中,將那使者碎屍萬段。可這康文生
連眼都未眨一下,狂笑三聲:「哈~ 哈~ 哈!我聽聞幾個月前陛下就是如此對抗
煙波樓的,果然是好手段啊,我康文生雖沒有煙波樓眾神女那般本事,能從此地
從容脫逃,可我康文生早已抱著必死之心,我此番來更是視死如歸,且看是你的
刀斧硬,還是我康文生的骨頭硬!」

  這一番豪言立時叫百官動容,當下場中鴉雀無聲,眾人都在等待著蕭燁的命
令,可蕭燁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嚇唬一番還好,可如今他
這般叫囂,若是不殺他,卻是讓自己顏面掃地,可若是殺了,引得兩國和談崩裂,
豈不壞了大事。

  「你草原有不怕死的兒郎,我大明便也有不怕死的雄軍!你的兒郎們守不住
的公主,我大明的雄軍便為你找回來!」眾人安靜之際,忽然一聲沈音傳來,慕
容巡一身紅衣朝服步入殿中,他的身後,正是拓跋香蘿。

  「康叔叔!」拓跋香蘿終是見到故人,立刻奔了過去。

  「公主!」康文生見得公主安在,亦是老淚縱橫,急忙扶住香蘿,朝著這器
宇不凡的慕容巡望來:「這位是?」

  慕容巡卻是無視著他,徑直步入大殿中央,朝著皇帝蕭燁拜道:「臣慕容巡
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當下文武自是跟風而拜,一時間殿內氣氛驟然高漲,群臣拜服,
唯有那康文生和拓跋香蘿二人站立,顯得鶴立雞群。

  蕭燁面露紅光,甚為滿意,當下朝這匈奴使臣望來,目露精光。

  康文生終是有些眼力,急忙拉了拓跋香蘿跟著跪下,這一跪,看得蕭燁頗為
激動,當下滿意道:「諸位平身。」群臣這才起身,而慕容巡卻是搶先一步站在
康文生跟前,斥道:「聽聞匈奴目前正與鬼方一族交戰,被打得節節敗退,卻不
知你這奴才來我大明作甚?」

  「你!」康文生大怒,這慕容巡此番明知故問卻是讓他難以啟齒,說是「和
談」,可自上殿以來,他一味註重施壓,加上香蘿公主走失一事,更讓他激動了
些,此刻驟然提起和談,自是令他人恥笑,而且這慕容巡一口「奴才」卻是戳中
他的要害,他本是漢人,此刻在匈奴為臣,自是令人不齒之事。

  「大明皇帝陛下!」康文生退而求其次,朝上拜道:「我新主年幼,深知和
之貴而戰之惡,如今派臣前來,欲休除兩國戰亂,共塑兩國邦交,不知陛下以為
如何。」

  「兩國休戰,自是大好之事,可自我大明先祖以來,匈奴屢次犯我大明邊境,
致使我邊民流離失所,更有甚者,去年你匈奴拓跋宏圖大舉進犯,雖被我朝所敗,
可這一路來的劫掠與戰亂,又該如何算呢?」慕容巡繼續侃侃而談,鋒芒畢露,
便連站在群臣前排的右相慕容章亦是緩緩點頭。

  「我主意欲求和,自然少不了誠意,我主今派其妹香蘿公主前來和親,聽聞
大明如今只剩四皇子蕭啟一人,四皇子年齡與我香蘿公主相仿,此為天作之合,
還望大明皇帝陛下應允。」

  「蕭啟?」拓跋香蘿隱隱聽到這個名字,不由想起那個天真俊朗的少年,那
個奮不顧身撲向馬車,迎戰魔頭的少年,耳邊竟不由自主的響起那少年的一句:
「我叫蕭啟!那我們以後便是好朋友啦!」當下卻是臉上一紅,微微低下頭去,
心中竟似有了些許甜蜜。

  「咳咳!」這時一向沈默不語的左相吳嵩卻是突然輕咳兩聲,這左相年歲已
高,一向不多顧朝事,若非大事,鮮有開口,可一旦開口,便也非尋常之事,吳
嵩托著老邁的身軀緩緩移至禦駕之前,拜道:「陛下,匈奴使臣遠道而來多有勞
頓,現香蘿公主歸來,理應稍做休息,這和親之事嘛,關乎國運,微臣認為,莫
不請康大人先歇息一二,我君臣商議過後,再議不遲。」

  「左相所言極是。」蕭燁也知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當下應允,康文生
亦是無可奈何,只得領著香蘿公主退下。

  「吳嵩、慕容章、慕容巡留下,其余人退朝!」

                   ————————————————

  「爹,陛下把你們留下可是交代了什麽?」吳廉一臉諂媚的端著茶問道。

  吳嵩微微坐好,端起茶來飲了半口,才朝著吳廉瞥了一眼:「你啊,為官多
年,怎麽還如此性急。」

  吳廉當即悻悻後退一步,尷尬的搓了搓手。吳嵩見他這般樣子,更是氣不打
一處來:「你看看那慕容巡,進退有度,言辭得體,硬是將那匈奴使臣逼退,在
陛下面前出盡了風頭,陛下為何單留下我與他父子二人,還不是因為你不中用啊。」

  「爹爹,那慕容巡不過一介窮酸腐儒,當不得事的。」

  「他當不得事,你當得事?」吳嵩繼續罵道,直把這吳廉罵得不敢擡頭:
「你啊,成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若不是我為你鋪好了路,你底下有著幾位能吏,
你焉能有今日位置。」

  這一番痛罵卻是叫吳廉不敢做聲,吳嵩見吳廉垂頭喪氣,又是一陣不忍,稍
稍壓低了聲音:「哎,而今世道變了,再不是陛下大治天下的時代了,前有匈奴
崛起危機社稷,後有這煙波樓一幫奇人悖逆今上,再然後,鬼方崛起,連匈奴都
勢危,我等更應抓住局勢,再不可做那一人之下的美夢了。」

  「那爹爹,您的意思,真要與那匈奴結盟?我可是才收了鬼方獻上的女奴,
這要是追查下來,怕是難以交代啊。」

  「哼!豈可如此輕易。」吳嵩輕撫著手中的一對茶具,這對琉璃杯便是鬼方
人所送,倒算是投其所好,吳嵩稍稍瞇眼,微笑道:「也是天助我也,你猜昨夜
慕容巡是如何尋得那香蘿公主的。」

  「如何?」

  「原來那公主早與四殿下蕭啟落在了陸家,而昨夜慕容巡帶著韓韜去尋他,
卻是撞見四殿下正淫亂陸府,在陸家三小姐房中撒野。」

  「喲呵,倒是想不到這小皇子這般年紀,就已是個色膽包天之輩,哈哈哈。」

  「此子自幼早熟,身體發育超乎常人,雖是年紀不大,但已有成人之軀,有
此念頭也算正常,卻是氣得慕容巡大為惱火。」

  「那爹爹想必是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了,然後借此打壓慕容巡的不教之罪?」

  「愚蠢,那慕容巡即便是再教得不妥,此事又怎能怪在他頭上,但我只需提
及男兒在世必不可有負於人,既然木已成舟,何不納了那陸家小姐為妃,這陸家
雖是我朝的大戶人家,但能有此機遇,也不算虧待了他們。」

  「啊?」吳廉稍稍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妙、妙啊,爹爹這一計,卻
是叫那四皇子無法聯姻,陛下再無皇子,和親之事只得作罷。」

  「和親作罷,但結盟卻是大勢所趨,為今之計,便是朝匈奴索要些好處,然
後派軍駐於邊境,未得皇命不得出戰,想必鬼方人也不會計較太多。」

  「好,再好不過。此計大有中庸之道,想那鬼方、匈奴、陛下、和慕容父子
都無話可說,妙!大妙!」

  「只是這駐邊之人?」

  「莫非爹爹要派我們的人?」

  「哼,我們手上有什麽能當得上戰陣之事的人,讓韓韜的兒子去,他跟著那
煙波樓的驚雪也算歷練了些,也許還有些用。」

  「可那韓韜會答應嗎?」

  「他輸給煙波樓一事若不是我在陛下面前進言,此刻早已丟官回家了,他能
有什麽意見,你再派個得力的小吏去督軍,務必要將這支邊軍掌握在自己手里。」

  「對對對,還是老爹您想得周全。」

  「對了,越兒最近在幹什麽?」吳嵩轉過話題,卻是想起了他的寶貝孫子。

                    ————————————————

  吳越卻不是無所事事,他已在這京郊之外的酒館邊守候多時了,今日他又趕
早兒過來,特意備了些名貴糕點,緊緊的盯著那酒館門口。

  果不其然,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道裊裊麗影便出現在酒館門前,慕容爾雅
一身淡黃色彩衣,手中提著些新鮮的食材,緩緩的走進酒館之中。吳越當即靠了
上去,急喚一聲:「慕容小姐!」

  「嗯?是吳公子?」慕容爾雅微微皺眉,眼前的男子本是不甚熟悉,但也知
他是左相之孫,和自己倒是一個輩分,可平日里一向不相往來,最近一段時間卻
是屢屢撞見,到叫她頗為不喜。

  「慕容小姐安好,在下聽聞慕容小姐喜好美食,特地備了京城蘭花坊的蘭花
糕來獻予小姐。」吳越緩緩作揖,卻是主動獻上了手中的食盒。

  「啊?這…」慕容爾雅不知如何處置,她本是瞞著家人至此,身邊就一個丫
鬟,見吳越這般舉止,亦不知該如何自處,忽然腦中不知為何竟是想起那紫衣翩
翩的俊朗「少年」,心下一熱,回絕道:「多謝吳公子美意,爾雅不喜此物,還
請吳公子收回。」

  「哎呀,慕容小姐莫要太過多想,只不過是一份糕點而已,算不得什麽,在
下既已送出,還望小姐莫要駁了我的面子罷。」

  「這?」

  慕容爾雅不知所措之際,這酒館之中卻是一道灰影沖出,一個健步便從他二
人手中搶過食盒,回頭嘻嘻笑道:「你二人莫要如此推脫,小乞丐我來者不拒,
這份情,我趙乞兒替小姐領下了!」

  吳越立時火起,朝著那灰衣乞兒吼道:「哪里來的要飯的,搶到小爺頭上來
了。」

  這趙乞兒自是當日參加過泰安英雄會的丐幫幫主,他本是四處遊歷,在京師
一代聞得幫眾得這慕容家小姐城外施粥,不免心下感激,本欲至此相謝,卻是看
不慣這富家公子的做派,當下也不理吳越的叫囂,將那盒蓋兒往地上一扔,抓起
那蘭花糕便往嘴里塞。「嗚嗚,這味道還真不錯。小姐可要嘗嘗?」

  慕容爾雅只覺這乞兒頗為有趣,當下也不著惱,只是微微一笑,退入酒館之
中。

  「混賬!」吳越一聲怒吼,已是持拳攻來,雖是不敢擅用摩尼教的招數,但
以他的底子,若是平常之人自是禁不住的。

  可這趙乞兒卻非尋常之人,只見他毫不慌亂,輕松端起食盒,只出一手,纏
繞間便化解了吳越的這一記猛拳,吳越失手之際,趙乞兒又是反手一推,一掌便
把他推倒在地。

  「你!」吳越頗為著惱,但心中倒是漸漸冷靜下來,眼前之人看來是個高手,
即便自己用上所學魔功,也不一定穩操勝券。當下爬起身來,怒視著這一副邋遢
模樣的趙乞兒。而趙乞兒卻也是毫無所謂的看著他,怒目相視許久,吳越朝那慕
容爾雅微微一拜:「告辭!」便拂袖離去。

  「謝謝小姐的蘭花糕!」趙乞兒自也不願多加叨擾,吃著這不要錢的糕點,
搖搖晃晃的朝著人群鬧市走去。

               ————————————————

  燕京繁華之地,雖是有許多達官貴人的豪宅庭院,但也少不了些看起來普通
的居舍,吳越望了望四周,確認過無人跟蹤之後便朝著一處不起眼的胡同鉆了進
去,這胡同里盡是民房瓦舍,吳越所進入的房屋也是一樣,外在簡陋至極,可吳
越進得這小屋後,便稍稍轉動著屋內的桌椅,聽得「觥觥」幾聲,桌子底下卻是
地板大開,一處設計精巧的密道顯現出來。

  吳越順著地道前行,才剛剛下去不久,便是聽得一陣男女呻吟之音,不由心
下一笑:「想不到這老東西還喜歡撿我吃剩的東西。」深入幾步,果見那摩尼教
教主夜十方正將那楚楚可憐的賀若雪壓置身下,瘋狂的自背後猛烈抽插,一時間
「啪啪啪啪」的肉體碰撞之聲通過這四周密封的墻壁不斷回響,一時間整間密室
充斥著男人的低吼與女人的慘叫。

  吳越正欲上前喚一聲,突然肩上被一只鐵手搭住,側頭一望,卻是那面色陰
狠身形瘦削的貪狼,貪狼眼神冰冷,聲音也是異常冰冷:「教主正在運功,此刻
不得打擾!」

  「運功?」吳越倒是詫異起來,但也是知道規矩,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那
雙修之術不是只對修為高深的女子有用嗎?那賀若雪沒有半點修為,教主能有何
收益?」

  貪狼輕輕瞥了這吳越一眼道:「教主的神通,豈是你所能想象。」

  吳越自討沒趣,便也不再追問,開始觀察著場中二人的肉搏大戰。夜十方雖
是老邁,可胯下神龍卻是異常粗大,較之常人不知粗長的了好幾倍,他的每一次
深入,便是帶給賀若雪無邊的痛苦。可更令賀若雪難受的,便是這屈辱的姿勢,
夜十方毫無憐惜之意,一手死死壓在賀若雪的美背之上,另一手扯過她的頭發,
每一次深肏,都將她連發帶首一並拉扯起來,直將佳人痛苦的面容拉至眼前才肯
放過,可還未待她喘息,第二輪深肏又來,又是一陣拉扯,這來來回回,不但痛
苦,更是一種羞辱。夜十方的撞擊之勢愈發激烈,連吳越都不得不服氣這老東西
的體力之強,漸漸的,吳越似乎看見那二人交合之處竟是生出一股黑氣,在賀若
雪雪白的翹臀之上,這股黑氣甚為顯眼,吳越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這憑
空而出的黑氣,朝著貪狼問道:「這是?」

  貪狼不作回應,倒是這幽深之地,另一個聲音響起:「看來,我們要多個妹
妹了。」吳越順聲望去,卻是那面相醜惡蒼生妒隱匿於墻角,身形變得較前幾日
臃腫許多,不由打趣道:「妒兄為何較前幾日發福了許多?」

  蒼生妒倒不似貪狼般孤冷,坦言道:「教主說身形容貌亦可以生出妒氣,於
是我便狂吃了幾日,果然修為有所精進。」

  「有趣!」吳越忍住心中笑意,卻是回歸主題:「妒兄剛剛說多個妹妹是怎
麽回事?」

  「可不就在眼前?」

  「她?你的意思是,教主在傳功與她?」吳越雖是面色平淡,可心中早已炸
開了鍋,顯然,能得到這老東西傳功,自己可是夢寐以求的事。

  「不是傳功,而是造人!」

  「造人?」

  「一個新的魔教護法!與我、貪狼、大哥、二姐一樣的護法。」

  「為什麽是她?」

  「因為她有恨!」

  「恨?」吳越有些迷茫,再度朝那場中看去,但見賀若雪的雙眼已是火紅一
片,甚是可怖,而夜十方卻依舊是不管不顧,還在瘋狂抽插,終於,在吳越進得
此間半個時辰過後,夜十方一記重擊,臀胯猛地發出一聲「啪」的撞擊之後,一
股濃精伴著夜十方的無邊真氣湧入賀若雪的體內,賀若雪全身抽搐不已,但雙眼
依舊通紅,仿佛已經迷失在仇恨與痛苦的地獄之中。

  「你叫什麽?」

  「賀若雪。不,我叫夜離恨!」

  「你恨誰?」

  「狗皇帝蕭燁,廢物皇子蕭逸,負心郎吳越…不,我恨這世道,恨所有人!」

  「那你該怎麽做?」

  「怎麽做?」賀若雪默默沈思少許,抽搐癱軟的身子漸漸恢複過來,起身站
立,雙眼如炬,放聲大吼:「殺!」


                             【未完待續】
2018-9-16 12: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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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二卷 06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9月2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二卷:魑魅魍魎煙塵靡

                           第六章:夜孤山

  又是月夜風高,又是京郊之外,滿身邋遢的趙乞兒整拿著一壺弟子們孝敬的
美酒邊走邊飲,一向散漫無事的他,此刻心中卻是有著一絲不安,他好久沒有這
般不安過了。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暗處!」趙乞兒突然放下酒壺,隨口一呼,他雖是
未能辨別來者的方向,但這股強大的殺氣,卻是令他倍感不安。果然,自墻角處,
一道黑影急速閃出,伴著一聲滲人的狼嚎,一記狼爪直取趙乞兒。趙乞兒亦不是
善與之輩,當下凝神靜氣,聚全力於掌間,雙掌齊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浪劃
出,與那急速奔騰的貪狼之爪撞在一起,只聽「轟」的一聲,趙乞兒應聲落下,
嘴邊隱有血跡,而那貪狼卻是毫發無損般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陰冷,如看死人
一般的朝著趙乞兒望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趙乞兒感受到他的無邊殺氣,心中暗道今日難逃一死,
雖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但栽得這般不明不白叫他如何甘心,當下問道。

  而貪狼卻是依舊不言,擡手便是一爪,直取趙乞兒的心窩肺腑。

  趙乞兒見狀無奈,只得閉上雙眼,認命般的等候著死亡的到來,忽然,耳邊
響起「咻」的一聲呼嘯,似不是利爪之音,趙乞兒急忙睜開眼睛,但見眼前一道
似曾相識的利劍插於地上,而貪狼卻是縮回了鐵爪,四周不斷張望。「貪狼,快
撤!」不知何處響起一聲男子呼喚,貪狼立刻轉身便走,趙乞兒還未反應過來,
便見自天而降一道紫衣身影,那插在地上的神劍立馬破土而出,直落在紫衣人手
中,一劍劃出,直取貪狼尾翼。

  「轟!」的一聲,貪狼退至墻角,紫衣劍已然追至,卻不料那墻角之處早有
防備,蒼生妒幾顆暗雷球灑出,立時在墻角之處爆出濃濃黑煙,秦風一時失了方
向,退了回來,待得濃煙散去,那二人早已失了蹤影。

  「咳咳。」趙乞兒輕輕咳了兩聲,見這紫衣劍已然追丟,意圖引起他的註意。

  秦風微微撇了他一眼,見他衣著不堪,卻是不願再多看一眼,正欲轉身離去,
卻聽得趙乞兒急道:「紫衣劍,你救了我!」

  秦風依舊沒有回頭。

  「我或許知道他們的來歷!」

  「嗯?」這一句倒是引起秦風的註意,她回過頭來,朝著趙乞兒認真打量一
番,這才想起此人能硬接貪狼一招,也算有些本事。

  「額,我們見過的,紫衣劍。」趙乞兒倒是主動熱情:「在泰安,你與陸冠
雄,與靈虛道長比劍之時,我當時也在。」

  「你說你知道他們的來歷?」秦風打斷道。

  「當日我看你打敗那陸家老兒,心中可是大為解氣。」趙乞兒依舊在滔滔不
絕,卻是引得秦風不耐,冷聲道:「說來歷!」

  「我說我說,」趙乞兒急忙收了嘴,認真說道:「我昨日才來這燕京,今日
便遇到這般高手要殺我,他與我無冤無仇,定是受人指使。」

  「什麼人?」

  「今日我正好得罪了一位貴家公子。」

                ————————————————

  驛館,本是駐紮來往使臣的地方,平日里多是閑雜,可如今卻是被軍士圍得
水泄不通,畢竟香蘿公主已經遇襲一次,若是再有變數,那這剛剛結成的盟怕是
又要支離破碎。

  「還勞煩這位大哥通報一下,就說蕭啟拜見香蘿公主。」蕭啟彬彬有禮的說
道。

  「去去去,哪里來的小鬼,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守衛破不耐煩。

  「我只是想來見見她,沒有惡意的。」

  「別啰嗦,快滾。」

  蕭啟無奈的嘟了嘟嘴,只得回頭走開,想著明日便是匈奴使團離京的日子,
心中卻是十分掛念著那位純真美麗的小女孩,總想著今夜來找她說說話兒。蕭啟
剛一回頭,卻是立刻嚇了一跳,只見那號稱著「慕容不容」的老師慕容巡不知何
時站在了自己身後,正面色鐵青的望著自己。

  「老、老、老師!」蕭啟嚇得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慕容巡冷聲問道:「你想進去?」

  「啊?我…我…」

  「想還是不想?」

  蕭啟畢竟孩童心性,這一逼問倒是激起他的血性,大聲喊道:「老師,我想
見她一面。」

  「好!」本以為慕容巡會是一頓披頭爛罵,卻不料他只是淡淡的一個「好」
字,便轉過身去,朝著那守衛的軍士斥道:「去通報!我大明四皇子要見香蘿公
主!」

  「啊?」那守衛眼睛睜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蕭啟,又望了望這中年男
子,立馬反應過來,扭頭就向院中跑去,至於他心中如何惶恐便不得而知了。

  慕容巡扭頭看向一臉詫異的蕭啟,淡淡說道:「殿下,臣教你的『仁君』二
字,要學會『仁愛』百姓,但切莫忘了,你還是這大明未來的『君』!」

  「君」?蕭啟似懂非懂的摸了摸腦袋,看著慕容巡緩緩離去的背影,默默思
索著老師的這一句話。

  「使臣康文生參見殿下。」自驛館中走出的康文生朝著蕭啟做了一揖。

  「啊,康大人好,我想見見香蘿。」蕭啟收起心思,朝著康文生說道。

  「這便跟我去吧。」

  二人進得門中,便直朝拓跋香蘿的房間走去,還未進門,便聽得一聲「蕭啟!」
拓跋香蘿嬌聲一喚,卻是滿臉開心的跳了出來。

  「香蘿!」蕭啟見她依舊這般純真,心下稍寬,忙不疊的走了進去,康文生
無奈一笑,卻也知趣的走開了。

  「蕭啟,你居然瞞著我,你是大明的皇子。」

  「嘿嘿,」蕭啟摸了摸後腦勺,笑道:「那還不是你沒問啊,你要是問,我
一定不會騙你的。」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推脫,可拓跋香蘿依舊心里還是很開心,總感覺和他
有著說不完的話題:「誒,對了,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我一覺醒來,就被人帶
到你家,你家可真大啊。」

  「我家?」蕭啟納悶一陣,旋即醒悟過來:「哦!你說的是皇宮吧,老師說
皇宮是天下皇權的象征,象征著我大明的威望,是我大明百姓一起的家。」

  「哼,你老師瞎說,你們南朝人那麼多,那里根本住不下。」

  「這個?」蕭啟卻是無言以對,總覺得她說得也有一定道理。

  「這一趟真好玩,自大漠到中原,感覺到處都是美景,又遇見了你,蕭啟,
真有點舍不得你呢。」香蘿岔開話題,突然感慨道。

  「是啊,你明日便要走了。」

  「康叔叔說我不用嫁給大明的皇子了,可我倒有些…」拓跋香蘿聲音越說越
小,幾乎細不可聞。

  「有些什麼?」蕭啟卻是故意逗起她來。

  拓跋香蘿嘟了嘟嘴,正欲說出那句「有些想嫁了」,可擡起頭來之時,見著
蕭啟一臉期盼的壞笑,不由羞怒起來,岔開話題道:「你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取笑
這樁婚事嗎?在草原,拒絕女子可是極為不禮貌的事情。」

  「這…」本是滿臉輕松的蕭啟立時不知如何應答,心中想著那日在宮中父皇
與老師把自己罵了整整一天,最終還是按照左相的意思,讓自己對那陸家姐姐負
責,想起那陸家姐姐,蕭啟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陣陌生感,但又不知如何說起,
可老師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要敢於承擔責任,也罷,也罷。

  「蕭啟?」一聲不滿的嗔怪之聲將蕭啟拉了回來,蕭啟看著嘟起小嘴的拓跋
香蘿,越發覺得她是那麼的天真善良,讓人不忍心傷害,急忙回道:「想必是他
們覺得我們年級太小罷。」

  「真的?」香蘿稍稍念道,看了看蕭啟,又悄悄的朝著自己的胸口輕輕一撇,
不由羞紅了臉,低聲道:「好像是有點小。」

  「這個,送給你。」蕭啟自身上取出一塊小玉佩,卻是他自小佩戴的東西,
不知為何,他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她,迫不及待的將玉佩取出,親手交在她的手
上。香蘿將那玉佩拿至眼前,自己打量,這墨綠色的玉佩晶瑩剔透,顯然不是尋
常之物,但最讓她欣喜的便是那玉佩之上的「蕭啟」二字,有了這名字,她便可
隨時想起他了。

  「蕭啟,等我們長大了,你會來草原娶我嗎?」拓跋香蘿摸了摸玉佩,撐著
小腦袋柔聲問道。

  蕭啟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此情此景,叫他如何能說出真相,「好,我答應
你,等我長大一些,我一定娶你,若是旁人不肯,我便獨自去尋你。」蕭啟咬了
咬牙,終是下定決心承諾道。

  「嘿嘿,蕭啟你真好,放心,我等著你。」

                 ————————————————

  左相府位於京城最赫赫有名的朱雀大街中段位置,說起這朱雀大街,卻是京
城人人咂舌之地,這里住著各種達官顯貴,府邸遍布,幾乎每一家都是高樓聳立,
位高權重。左相自不例外,作用於朱雀之中,更是方便了來往的京官互相參拜,
即便到了夜里,這府門前來往之人都是絡繹不絕。

  「朱門酒肉臭!」趙乞兒望著這門前來往之人不屑嗤道。而秦風卻是不發一
言,雙目微閉,感受著這左相府內的氣息,半晌之後才睜開眼說道:「不在這里。」

  「誒,不應該啊,我已經打探過,那小賊確實是左相之孫。」趙乞兒一時也
摸不準了。

  「禁聲!」趙乞兒還待多言,卻被秦風打斷,順著秦風冰冷的雙眼望去,卻
見一道黑影閃出,速度驚人,直奔著京城另一側飛去。

  二人相視一眼,也不多言,極為默契的跟了上去,卻見這黑影並未走遠,只
在一處鬧市胡同口停了下來,朝著一家並不顯眼的小房子走去。

  「為何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吳越一進得房中屋中就開始怒吼,顯然對那
平日里陰冷孤傲的貪狼頗為不滿,但還未待他繼續發聲,卻見著這房中不多時已
多了一人,曾經的白衣如雪賀若雪,現在的黑衣冷煞夜離恨,正用一對冒火的眼
睛凝視著自己,看得他渾身發毛,不知該如何自處。

  「果然在此!」吳越正不知如何應對這發瘋了的夜離恨之時,秦風一聲長嘯,
紫衣劍一劍破空,徑直朝著這小屋飛來。

  「散!」身形越發臃腫的蒼生妒卻是反應最為機敏,幾人四散開來,生生的
望著紫衣劍這一劍雷霆之威,竟是將這小屋斬成兩截。幾人暗自咂舌,這紫衣劍
每一次出現,都是如此驚為天人,若是換了旁人,這一劍之下,少不得被劈成兩
瓣,幾人再不猶豫,又是一顆暗雷扔出,各自化作一道黑影,直奔著東方城郊飛
去。

  「我,我來!」趙乞兒見她又被這黑煙失了方向,卻是急忙沖了出來,凝神
聚力,一道龍吟掌風噴薄而出,竟是將這團黑煙給驅散開來。「嘿嘿,老子總算
能幫上點忙了。」

  秦風這次倒是稍稍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句:「多謝!」便不在糾纏,徑直朝
東方飛去。

  「嘿嘿,客氣啦小兄弟,我趙乞兒…」還未待他吹個小牛,便見秦風已然不
在,當下收了嘴,立馬追上:「等等我!」

  京城東郊一向人煙稀少,只有一座高山,喚作「夜孤山」,山上風光倒是不
錯,白日里多有人來踏青遊玩,但到了晚間,卻是一陣幽深。夜孤山再往東便是
汪洋大海,因而這夜孤山也成了京城的一道天然屏障,有著燕京東墻之稱。秦風
與趙乞兒追至此地,但見此地黑霧彌漫,煞氣頗重,顯然,那幾人已然逃至此處。

  「這麼大的山,我們該去哪里找啊。」趙乞兒不由念道。

  「他們逃不掉了!」秦風一躍而起,於半空之中再次揮舞一劍,紫衣劍直飛
這山巔之上,一時間精光大盛,宛若白色燈塔一般,立時將整座孤山映照開來。

  「可惡!」卻是一聲極為不願的罵聲,原來吳越等人本是隱藏在幾顆老樹之
上,被她這一劍光映照,立時顯現出來,無奈之下只得四人同時發力,各自朝著
秦風攻來。

  「我替你解決這個!」趙乞兒倒是熱心,一眼便看準了幾人之中吳越的修為
尚淺,當下便朝著吳越迎去。而另外三人攻來之際,秦風已然收回紫衣劍,一劍
橫掃,便是層林盡斷,一劍直斬,便是山崩地裂。但這三人卻也不是易與之輩。
貪狼與蒼生妒本只擅長偷襲暗殺,幾次與秦風硬碰都不是對手,而這次,有了那
恨意彌漫的夜離恨。夜離恨早已不是往日里柔弱不堪的賀若雪,被摩尼教主這一
番改造,隨著心中恨意升騰,體內的殺氣源源不斷,在這有著雷霆之威的紫衣劍
前毫無畏懼。秦風見她如此兇猛,全力以赴,二人雙劍交鋒之處,不斷蔓延出劍
氣火光,一時間,炸聲四起,貪狼與蒼生妒自不會放過這般機會,一人迅猛一人
詭譎,一個是不斷尋找機會突襲一擊,一個是暗器不斷在旁騷擾,三人合力,竟
是將秦風的凜冽殺氣給抑制下去。

  而另一側,趙乞兒與吳越纏鬥在一處,吳越早已隨夜十方習武多年,此刻再
無顧忌全力施展之下,卻也一時叫趙乞兒難以攻下,趙乞兒見秦風那邊攻勢暫緩,
心下焦急,雙掌連出,每一掌都伴著龍吟虎嘯,吳越自知難以抵禦,在叢林間急
速翻滾,待得趙乞兒掌風不再,立馬回之以一記勁掌,趙乞兒見這勁掌襲來,伴
著層林落葉,驚叫道:「落葉掌!原來你便是那落花公子!」他來京城,本就是
聽聞京城弟子曾言有這采花淫賊四處作案,故來調查一二,想不到原來便是此人,
當下怒喝一聲,集全力於右掌,勢如罡風,與那吳越擊在一處。

  吳越哪里受得了這般強勁的掌力,當即便被震得老遠,口中淤血湧出,顯然
已無再戰之力。

  「不錯!」趙乞兒的這一番激戰,卻是被秦風盡收眼底,能換來這紫衣劍一
聲輕贊,趙乞兒便也覺得顏面有光,當即長嘯道:「紫衣劍,我趙某這邊已然解
決了,你怎麼樣?」

  「哼!」秦風一聲冷哼,當即回過身來,紫衣劍微微顫吟,似是有著巨變之
勢,那三人依然纏鬥不休,並未發現紫衣劍的這點變化,秦風忽然朝天一吼,手
中紫衣紫光大盛,忽然全力一劍,那夜離恨再不似開始那般輕松以對,忽覺這股
劍鋒太過兇猛,用劍抵禦不到一剎那便覺手中一軟,寶劍應聲而斷,身形急速閃
開才避過這雷霆一擊。秦風並未作罷,雙手緊握一起,一劍而下,對準了夜離恨
的頭頂,這一劍之下,變幻出無數道紫衣劍殘影,每一道都是劍氣充沛,每一道
都是開天之威。

  「轟隆!」一聲,便在秦風即將破開夜離恨頭顱的那一瞬,一道黑光劃過,
竟是將紫衣劍擊退幾步,秦風收住手中攻勢,朝那山頂望去,卻見山頂之上,緩
緩走出一道黑衣身影。秦風冷眼而視,但卻不再妄動,她已然感受出來者的修為
不可小視。黑影緩緩靠近,漸漸能看出樣貌,一時令所有人都驚奇不止。這黑影
確是那摩尼教主夜十方,但觀其儀容,哪里還有昔日老者的身影,此刻的他,已
然一幅中年男子面容,身形健碩,儀態威嚴,氣勢如虎。

  「教主!」幾人應聲喊道,夜十分卻並未多做理會,而是緊緊的盯著傲立當
場的秦風,盛氣淩人,高呼一聲:「紫衣劍,可敢與我再戰一場!」

  「有何不敢?」

  二人同時起身,一個是紫衣劍仙,一個是黑衣魔王,各自身形都迅捷如風,
且變數無窮,二人一時戰至一處,刀光劍影,各自呼嘯,一時叫底下眾人看得癡
了。

  「你們還楞住作甚,還不料理了這臭要飯的。」吳越見眾人看得入迷,不由
咬牙喊道,卻是將眾人心緒喚回,蒼生妒微微點頭,一記毒針便朝趙乞兒擲來,
趙乞兒猛地起身躲過,心呼好險,卻見貪狼與夜離恨同時望著自己,各自眼神冰
冷,飽含殺氣,「不好!」再不顧所有,拼命朝著那山巔奔逃。

  三人哪里肯放過,一路追至山巔。趙乞兒急切奔逃之中,忽覺腳下一空,立
時收住了腳,原來那山巔之下,便是一處萬丈懸崖,若是從此地跌落,任憑你武
功再高,也必將摔個粉身碎骨。趙乞兒回頭看著追上的三人,大吼一聲,反身攻
去。

  「咻」的一聲,蒼生妒毒針劃過,正中趙乞兒左肩,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便
覺右手一陣劇痛,貪狼鐵爪狠狠一刷,便是五道血痕痛入心扉。「啊!」趙乞兒
終是忍耐不住,放聲大吼出來,而那夜離恨卻全然不顧他的吼叫,雖是斷劍,但
也是直奔著趙乞兒胸口而來,直取要害!

  「叮」的一聲,這斷劍再次被擊飛開來,卻是紫衣劍至,而伴著紫衣劍而來
的卻是那黑衣魔影,夜十方見秦風分心,當下聚集全力,一記手刀劃過,無邊的
氣浪立時將秦風包裹起來,秦風急喚紫衣劍歸來抵禦,卻還是慢了幾分,掌風所
襲之下,立時將她擊落在地。

  「噗」的一聲,秦風猛吐一口淤血,倒在地上再難起身,而更狼狽的使她那
一頭烏黑秀發隨著發髻脫落而散落開來,長發飄飄,立時引得眾人詫異。

  「嘿嘿,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紫衣劍是個女人。」蒼生妒見大局已定,淫聲笑
道,每一句都扯東著那下顎肥肉,極為醜陋。

  「你果然是煙波樓的人!」夜十方似是早有預料,倒是不甚驚奇。

  「你居然是女人!」趙乞兒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自泰安相遇起,一向自
視甚高的趙乞兒對這紫氣孤傲的少年俠士充滿了欽佩之意,一直有意結交,此刻
大難之下,竟才發覺對方是個女子,心中不由嘆道:「雖是女子,這天下男兒又
有幾人能敵得過你。」

  那夜十方走得近前,威儀的臉上不多時出現一抹笑容,伴著他月色映照,讓
人有種說不出的猥瑣之意:「你就不好奇,我的這身變化?」

  秦風依舊不言,只是微微睜眼,眼神決絕,依然是殺氣鼎沸。

  夜十方見她不答,只得望著那同樣冷面寒心的夜離恨,自顧自的說道:「倒
也是天意,若是前幾日我還敵不過你,可我遇見了這滿身恨意的夜離恨。而今有
了你,想來那葉清瀾親自前來,我夜十方也未嘗不可一戰罷,哈哈,哈哈哈!」
想著能將這聞名天下的紫衣劍變為自己胯下肉奴,想著能功法再進一步,夜十方
一時心情大好,不由放聲大笑。

  「教主小心!」夜十方大笑之際,但見秦風忽然起身,身體仿佛披了一層紫
衣聖光一般,匯力於劍,突然朝著夜十方奔去,貪狼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立時高
聲提醒。夜十方收住笑意,倒也不甚慌亂,再度引出掌力,在紫衣劍飛至近前之
時一掌擊出,滔天氣浪立時震得場中眾人盡皆翻江倒海,各自倒地嘔血,而秦風
早是有傷在先,這一掌之威,再難抵擋,終是被掌力所擊退,一時失了重心,向
後倒去。

  「不要!」趙乞兒目光所及,但見秦風被這一掌擊得老遠,竟是脫離了這夜
孤山巔,向那萬丈深淵飛去。

  「哎!」夜十方雖也是心下惋惜,但體內亦是受傷不輕,對這懸崖不敢妄自
托大,只能眼睜睜望著這到手的鮮肉飛走,心中大是不願。貪狼與蒼生妒對視一
眼,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當下朝著那正獨自哀傷的趙乞兒望來,趙乞兒猛然感受
到這二人殺意,心下悲痛之余不由把心一橫,款款站起身來,朝著眾人一個個望
去,眼神沖滿決絕,也不待他二人出手,竟是自己朝那懸崖跳去,一瞬間便失了
蹤影。

                ————————————————

  南疆萬靈城一向來往之人稀少,可今日的神祭司卻是迎來了兩名貴客。孤峰
一身青衣武服,剛剛才練完功,便急匆匆的向著神祭司的客廳行去。

  「貴客可在里面?」

  「是的,一直在里面用茶!」門童回應道,不由得想起這兩位貴人頗為神秘,
來此也不通名姓,但卻一路來無人敢攔,即便是讓他喚回最不愛別人打擾的孤峰
大人,孤峰大人也沒有半點脾氣。

  孤峰朝里走了進去,只見這客廳偏座之上,正坐著一位身著白衣仙裙的女子,
氣質出塵,儀態不凡,便是習慣了神女南宮的容貌,也不由得要被這眼前女子迷
住。這白衣女子身後亦是一位黑衣少女,正眨著俏眼朝他望來:「孤峰哥哥,我
與小姐可等你很久了呢。」

  孤峰暗暗見她依然是這般靈動可愛,雖不及這小姐端莊,但卻別有一番甜美
風情,微微一笑,朝著白衣女子拱手道:「孤峰拜見慕竹小姐。」旋即又朝著黑
衣女子微微點頭:「琴樺姑娘,你們許久未來了。」

  「是啊,許久未來了。」慕竹朝著這神祭司四處觀望,她自幼與南宮交好,
少時少不得在此地遊玩,一別多年,卻是很久未來南疆了。

  「這一次來,小姐可要多留幾日,此刻正是我南水湖最美的時候,慕竹小姐
可切莫錯過了。」

  「嘿嘿,怕是你想著小姐多留幾天,好多多指點你幾下罷。」琴樺一語道出
孤峰心思,卻是引得孤峰坦率一笑:「孤峰天生愚鈍,卻有些問題一直不得其解。」

  「你啊,何止是笨,我們這麼幫你,到頭來你還是打不過南宮姐姐,」

  「好啦,」慕竹淡然一笑,讓琴樺止住了調笑,對著孤峰說道:「多謝孤峰
大人美意,南水湖畔這麼多年了,倒真想去看看,不過我們這次來,是想見見迷
離,也不知她把那蕭逸押回來沒有。」

  「這…」慕竹那傾國傾城的笑容在眼前浮現,倒是讓孤峰不敢妄言:「蕭逸
倒是抓了回來,此刻已被我親手扔下亂神井中,想來已是餵了蠱神了,可神女娘
娘前幾日前便不知所蹤,我還以為她又去尋你們玩了呢。」

  慕竹與琴樺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些不安之色。

  「二位這是?」孤峰見她二人面色不善,急忙問道。

  慕竹回過身來,緩緩道:「近日我於樓中算了一卦,卦主西南,是為大兇,
我怕迷離有事,便來此一探。」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孤峰聽得「迷離有事」一句,立時大急,連忙
問道。

  「你先別急。」琴樺打斷道:「小姐也只是推測,這占蔔之術只是天象機緣,
也並非全能預料,」

  「可,可眼下她到底去了哪里呢?」孤峰不安的念道。

  慕竹款款起身,言道:「孤峰大人,帶我去那千蠱亂神井看看如何?」

                ————————————————

  千蠱亂神井依舊平靜如常,深不見底,慕竹順著孤峰介紹,所過之處盡皆細
細打量,卻也不見絲毫異常。

  「這里便是亂神井了。」孤峰指著那口枯井說道,慕竹順眼望向井底,除了
無邊的黑暗倒也看不清楚其他,但這井中靈力充沛,想來其中應是如孤峰所說蠱
蟲萬千,極為可怖。

  「你確定將他推入其中了?」琴樺一邊繞著這禁地打量,一邊反複聞著孤峰。

  「是我親手所為,將他與那黑古一起擲入的。」

  「嗯?」慕竹忽然驚疑一叫,立刻引得孤峰註意,「怎麼了小姐?」

  慕竹未做回應,而是雙手合至一處,雙眼緊閉,神識驟起,忽然睜開雙眼,
緩聲道:「底下只有一具屍體。」

  「什麼?」孤峰不可置信道:「這不可能啊,亂神井已有千年,千年來從未
有人能從此脫逃。」

  慕竹默然不語,琴樺卻是搶聲道:「會不會是那蕭逸逃了出去,南宮姐姐去
抓他了。」

  「或許罷。」慕竹卻也不知為何,總覺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忽然,琴樺腦中忽覺一陣沈重,接著便是劇痛布滿全身,痛得她大叫起來:
「啊!」一時間痛倒在地,不斷翻滾。

  慕竹急忙蹲下身去,快速將琴樺的雪白玉臂挽起,微微一摸,便臉色凝重起
來:「楓兒出事了。」

  「姐姐!」琴樺雖是有感於心,但也抑制不住心中牽掛,喚出聲來。

  「走!回中原!」慕竹扶起琴樺,朝著孤峰說道:「我家妹妹怕是遇到些不
測,我猜想亦或者也與這卦象有關,若是迷離姐姐無事,還請捎信一封,如是依
然未歸,我於中原也會多加打探。就此告辭。」

  「啊?楓姑娘事要緊,娘娘之事,我會派人在南疆仔細尋找的。」孤峰倒也
識得大體,連派人備好車馬,親送慕竹琴樺上馬方才離去,只是望著慕竹遠走的
身影不由有些發怔:「迷離,你到底在哪兒啊?」

               ————————————————

  葉清瀾與琴樺還未走多久,萬靈城門口便又出現了兩位熟悉的人影,淳樸的
南疆族人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紛紛迎上前來,歡呼著:「神女娘娘回來啦!」

  「神女娘娘,前幾日的大雨是您的法術嗎,南疆好久未下過這麼大的雨了。」

  「神女娘娘,您不在的日子里,孤峰大人可想您了。」

  每一次外出回來,南宮迷離都能見到如此場面,她守護的南疆子民們,每一
個都是那般善良親和,叫她分外暖心,而這一次,她卻心底冰涼,臉色暗淡,只
因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你可要想好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讓你親手殺光你的族人,讓
你的南疆生靈塗炭!嘿嘿!」蕭逸躲在南宮身後小聲嘀咕道,但外人看來,卻是
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與上次被南宮迷離帶回南疆時的情景一樣,根本未引起旁
人註意。

  「娘娘!」一道雄厚男聲傳來,歡呼的人群之中自是分開一條過道,卻是那
青衣俊朗的孤峰迎面撲來:「娘娘,您可回來啦?」孤峰一邊問候,一邊打量著
南宮迷離的神采,見南宮迷離依舊是那般氣質卓絕,不似有傷,倒也放下心來,
只是見到她身後的蕭逸之時,不免怒目圓睜:「你這惡囚,是怎生逃竄出來的。」
當下抽出腰中寶劍,幾欲作勢要朝蕭逸攻來。

  蕭逸低頭不語,躲在南宮身後,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斥道:「還不
說話?」

  南宮迷離狠狠的咽了一口氣,終是出聲喚道:「住手!」

  「娘娘?」孤峰錯愕的望向南宮,倒也是收住了手中長劍。

  「他破井而出,已是你看守不嚴之罪,蠱神命我將其擒回,自會問清破井緣
由,孤峰大人還是想想自己的罪該如何處置吧?」南宮迷離冷聲道。

  「這?」孤峰一時語塞,竟是無法反駁,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掌管南疆戒
律的長老,自是不敢違逆,當下雙手拜道:「孤峰看守不嚴,甘願受罰,只是這
…」

  「那就罰你亂神井邊思過三年!」還未待孤峰說完,南宮迷離便冷聲打斷。

  「娘娘?」孤峰竟未想到南宮迷離這般絕情,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娘娘不可啊,孤峰長老行代城主之責,又掌管南疆戒律,南疆不能沒有他
啊。」一旁的士卒立即跪倒求情。

  「不必了!這三年我會待在南疆寸步不離,一切事物有我處置。」

  「原來,你連這都想好了。」孤峰心灰意冷,喃喃念道,旋即釋然一般朝著
南宮迷離一拜:「孤峰甘願受罰,還望娘娘珍重!」言罷轉身便朝那神祭司的方
向走去。

  南宮迷離望著孤峰遠走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遠,每一步都令她心如刀絞,
她想起每一次遠行之前,孤峰都是這般望著自己,她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而此
刻,她是多麼期望這孤峰能夠轉過身來,讀懂她的心意。她自幼與孤峰想熟,哪
里會不知道他此刻的痛楚,可自己受制於人,受制於這南疆的萬千子民,唯有狠
下心來,「孤峰,我讓你亂神井思過三年,是望你能找出這子母蠱變化的緣由,
或許只有你能救我!」南宮迷離心中喚道,一時間竟是雙眼微潤。

  也正是她雙眼微潤之時,孤峰卻是轉過身來,南宮迷離卻是立刻收起脆弱心
思,眉目冰冷的望著孤峰。

  孤峰悵然一笑,再不多想,高聲道:「娘娘,煙波樓慕竹小姐來過,說若是
您安然無恙,便修書一封與她,話已帶到,孤峰去也。」

  蕭逸望著這二人生離死別般的場景,心中大笑不止,想著日後能隨心所欲的
享用這南疆神女,一時竟險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儀態,好在眾人都在關切著孤峰大
人,也無人問津於他,蕭逸一時興起,竟是大著膽子悄悄在南宮迷離的柔臀上輕
輕一捏,嚇得南宮迷離花容失色但又不敢聲張,連回頭瞪視都不敢,蕭逸越發得
意,但也不敢胡鬧過多,心中想著:「多好的屁股,多好的奶子,以後,老子想
什麼時候摸就什麼時候摸,想什麼時候肏就什麼時候肏,哈哈,哈哈哈哈。」


                              【未完待續】
2018-9-25 13: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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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三卷-01)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10月6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三卷:大漠煙塵憑誰倚

                           第一章:雁門淚

  邊關的風雪向來寒冷,駐守在雁門關的邊軍個個都動得縮成一團,不是圍在
篝火邊,就是躲進營帳里。但韓顯是個例外,戍邊三年,他越發成熟,曾經的他
或多或少還帶著些年少輕狂,而今卻已是銀須暗生,此刻的他正端坐在自己的大
營之中,也不添置柴火,正聚精會神的寫著一封奏折:「臣韓顯啟:臣得陛下皇
恩,戍關三年,深知任責重大,不敢一日懈怠,而今邊關形式已變,鬼方一族已
於十日前兵圍慶都,匈奴一族覆滅在即。臣觀此鬼方一族,深感其將士訓練有素,
作戰勇猛,我大明邊軍雖也英武,但依舊不能及也,因而臣憂那鬼方一族若是做
大,集草原之力再度南下,我大明恐有昔日大同之危,還望陛下允臣出兵,臣當
結匈奴而抗鬼方,以安我大明邊境。

  誠惶誠恐,叩請聖裁!」

  剛剛落筆,便又一文士打扮之人掀帳而入,見韓顯在案上寫信,笑道:「韓
將軍又在上奏啊,叫我說你還是安穩些吧,上面主張坐山觀虎鬥,你這三年都寄
了十二封了,還不是石沈大海,毫無反應。」

  韓顯聽得此言頗為無奈,但依舊喚了親信進來,吩咐道:「八百里加急,務
必送到我爹爹手中!」

  「令尊韓老大人還不是得聽左相的,這世上人吶,都得吃飯。」這文士繼續
感慨道。

  韓顯反唇一句:「也不是人人都得朝那左相折腰的。」

  「是啊,右相一家不折腰,而今卻是門庭冷落,聽說慕容章的孫女都快二十
了還在待字閨中,這不是無人問津是什麼。」

  韓顯心中巋然一嘆,不由得想起昔日那位英姿颯爽,一身白銀亮甲的綺麗女
子:「莫非你忘了昔日的驚雪將軍!」

  「噓噓噓!」這文士趕緊走得近些,急聲道:「我說韓將軍啊,這名字你也
敢提,不怕軍法處追究了,你要是想死可別連累著我。」

  「哎!」韓顯悵然嘆息,心中念著:「若是驚雪在,豈會管什麼皇命,若是
此時率那威震天下的『飲血營』北上,莫說退鬼方,敗匈奴,就是一統草原都並
非不無可能。只是這一別三年,再也未見過驚雪的蹤影了。」

                   ————————————————

  「廉兒,你說這鬼方當真有那般可怕嗎?」吳嵩端著韓顯寄來的奏折看了許
久,眉頭稍稍有些皺起。

  「父親今日是怎麼了?」吳廉倒是一臉不屑的笑道:「父親卻是老了,連自
己當初定的主意都要改了?」

  吳嵩微微搖頭,將奏折遞給了這不學無術的兒子:「今日韓韜那老匹夫又找
我吵了,說再不出兵,總有一日會落得個國破家亡啊。」

  「哼,他還敢頂撞您,怕是不想要那身官服了罷。」

  「韓韜雖是莽撞,但對治軍一事還是有幾分眼光的,這是韓顯遞來的,若是
鬼方真個滅了匈奴,若說他不會南下,連我都不願相信。」

  吳廉聽得此言,才稍稍覺得事態嚴重,當下接過奏折,草草讀完後立刻急道:
「那父親打算如何?這就遵了那慕容匹夫之言,父親可要知道,而今我們鬥得正
兇,若是此刻妥協,豈不叫底下的人看了笑話。」

  「啪!」的一聲,卻是吳嵩狠狠的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水四溢,嚇得吳
廉身子一聳,但見吳嵩怒道:「若是國家都不在了,還談什麼位高權重,還談什
麼笑話?」

  「是是是,父親息怒,父親息怒。」

  見得吳廉服軟,吳嵩才緩過氣來,稍稍摸了摸長須,緩道:「不過嘛,也不
能叫那慕容老匹夫好過了。」

  「那父親的意思是?」

  「越兒不是一直喜歡那慕容家的孫女嘛,越兒也老大不小了,你這個當爹的
也不替他操心。」

  「越兒他都不知納了多少姬妾了,哪里還輪得到我操心。」

  「哼,你還有理說,還不是跟你學的,但這姬妾都當不得數,去,明日你便
上那老匹夫的門,給越兒求了這門親事,慕容父子不是喜歡憂國憂民嘛?我倒要
看他願不願意賠上個女兒。」

                ————————————————

  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向來安靜,即便是奔馳的駿馬駛過亦不會帶來多大的動
靜,可若是一群呼嘯的戰馬,那確是沙塵漫天,大地震顫。韓顯站在雁門關的城
樓之上,身邊早已站滿軍士,個個彎弓搭箭,全神戒備,都將目光對準了那草原
之上的一陣黑煙。

  黑煙之下,卻是一支黑衣鐵騎正全力向著雁門關奔來。

  「是匈奴人,是匈奴的鐵騎!」有士卒早已辨別出來,匈奴鐵騎,一向奔襲
如風,在草原上來去自如,眼下匈奴這支鐵騎來勢洶洶,卻是不知為何?難道他
們要撕毀盟約,大舉進犯雁門關?

  「韓顯,你在等什麼?快下令放箭啊!」那督軍見韓顯無動於衷,急忙催促
道。

  韓顯朝他望了一眼,沒有做聲,只是微微搖頭,眼神之中充滿著焦慮與擔憂,
回過頭來,繼續的望著這股呼嘯而來的匈奴鐵騎。

  「將軍,他們撲過來了。」身邊士卒已然慌亂起來,可韓顯依舊沈默不語,
面對著匈奴的進犯而無動於衷。

  八百米、五百米、一百米,匈奴鐵騎終是在雁門關前停了下來,面對著大明
邊軍的各個神色緊張,匈奴軍中一位老者騎著戰馬獨自奔襲至城樓之下,高呼道:
「休要放箭、休要放箭!」這便是要談話了,韓顯深吸一氣,赫然喊道:「來者
何人,安敢犯我大明邊境。」

  那老者騎得近前,韓顯這才看出這老者渾身破舊不堪,衣襖之上似乎還有血
跡,顯然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韓顯更加疑惑,只聽這老者高呼:「在下草原
都尉康文生,我後面便是草原王汗,鬼方大軍殺至,還望大明盟軍能容我等入關,
我主願降於大明,永世效忠大明。」

  「什麼?」康文生這一番話如晴空霹靂,軍士們早已議論紛紛,即便是韓顯
亦是不知如何應答:「拓跋元通?當真在此?」

  「千真萬確,我主王汗拓跋元通與公主拓跋香蘿均在軍中,還望韓將軍能開
門啊。」

  「這…慶都一戰,敗得如此之快?」韓顯回想起前幾日傳來的消息,慶都兵
精糧足,雖是被圍,但若是指揮得當,守個一兩年都不成問題,自己還本欲攜明
軍北上,趁他鷸蚌相爭之際漁翁得利,哪知這還沒一個月功夫,匈奴人竟敗了,
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

  「小心有詐啊,韓將軍。」那督軍在旁提醒道:「眼下匈奴式微,若是不能
在鬼方那里討得好處,轉而將矛頭指向我大明,我們可擔不起這引狼入室之罪啊。」

  韓顯心道:「這支鐵騎雖是行軍齊整,但已顯頹氣,軍中多有衣衫不整、血
衣裹身之人,應當不似使詐。」可這督軍所言卻又不無道理,即便是他百般確定,
可這支鐵騎足有好幾千人,若是一個不慎,他如何能承擔得起這雁門關有失的重
責。

  「韓將軍!開門啊!」康文生見韓顯遲遲不語,當下急道:「鬼方大軍快到
了,我草原勇士還可助大明守關驅敵,韓將軍切莫辜負我主一片赤誠啊!」

  「駕!」正在這城上城下僵持之時,一聲清斥之音傳來,那鐵騎軍中,一道
白色身影急速奔來,韓顯定睛望去,只見一白襖女子騎著匹白馬沖了過來,這女
子馬術甚佳,一路狂奔之後便在康文生身前猛地一頓,那白馬立時一聲長嘶,雙
蹄朝天,卻又被這女子扯得安穩落地,「籲!」女子穩住白馬,自懷中取出一件
物事,朝著城樓之上狠狠一擲。墻頭自有兵士撿到,卻是一塊玉佩。

  「我叫拓跋香蘿,這是大明四皇子的信物,還望將軍相信我等,放我等入城。」
那女子卻是曾經來過大明和親的香蘿公主,一晃三年,曾經天真率直的小公主已
然成了一位身姿窈窕的絕代佳人,她的白襖之上早已布滿血漬,但依舊掩飾不住
她渾身散發出的芬芳氣質,這一聲呼喚,立時叫城頭守軍軟下心來。

  「開…」猶豫再三,韓顯終是咬了咬牙,正欲說出「開城」之令,卻不料剛
剛說出一個「開」字,那匈奴鐵騎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慘叫,韓顯瞪大了雙眼,
便見視野盡頭突然冒出一陣飛箭,這一輪箭雨直灑在鐵騎群中,直射的還未反應
過來的匈奴人慘叫連連,立時戒備起來,可還未等完全戒備,視野的盡頭之處,
又是一股黑衣鐵騎奔騰而來,這一股,較之於匈奴鐵騎更快、更猛。

  完顏錚沖在全軍最前,不斷著呼喝著胯下的戰馬,「殺!」一聲長嘯,卻是
完顏錚身旁的兀爾豹,這一聲怒喝引得全軍尖叫不止,「殺!殺!殺!」全軍連
呼三聲,立時天地變色,大地震顫,看得這大明的軍士目瞪口呆,手腳冰涼。

  康文生與拓跋香蘿見得此狀,立時駕馬回到陣中,面色凝重的望著聲勢浩大
的鬼方人。

  「拓跋元通何在,拓跋元通何在?」完顏錚見得匈奴人還未入城,心情大好,
朝著前軍吼道。

  自匈奴軍中走出一名貴衣穿著的少年男子,面色慘淡,但仍然鼓起勇氣站了
出來,斥道:「拓跋元通在此,哪個不怕死的膽敢一戰!」這本是威風凜凜的一
句話,但被這穿著華服貴衣的小子喊出,卻是說不出的味道,匈奴軍士依舊死灰
著臉,他們都是自先王拓跋宏圖時期起便四處征戰的精英,眼前的拓跋元通,確
實沒有其父的雄風。

  完顏錚輕哼一聲,並未將這草原王汗放在眼里,禦馬上前,自馬背上解下一
團物事,朝著對面一扔,狂笑道:「快看看,這是我送你的好東西!」

  完顏錚孔武有力,正扔在拓跋元通的手中,拓跋元通接過手來,立時覺得不
對,低頭一看,但見一顆熟悉的人頭在手中搖晃,立時嚇得他大呼一聲,伸手便
將這人頭摔落在地。

  「哈哈哈哈!」完顏錚見他狼狽模樣,大笑道:「草原王汗?我呸!自今日
起,我鬼方才是這大草原的王,你叔父拓跋威已然伏首,你還不下馬受降?」

  「哼!草原王權早有定論,我拓跋氏名正言順,豈容你這叛賊質疑。」拓跋
元通慌亂之際,卻是妹妹香蘿再次挺身而出,怒斥著完顏錚,旋即朝著身後的匈
奴鐵騎望了一眼,沈聲吼道:「草原上,只有戰死的拓跋,沒有投降的拓跋!」

  「只有戰死的拓跋,沒有投降的拓跋!」匈奴人紛紛揚起了頭,仿佛感受到
昔日拓跋宏圖帶給他們的熱血與激情,他們是天生的勇士,是草原上最強的拓跋
族人,怎能向區區鬼方低頭。

  完顏錚雖是惱怒於拓跋香蘿的這一番訓斥,但自拓跋香蘿出現起,便是眼前
一亮,拓跋香蘿自三年前就名譽草原,無數草原勇士都向她表達過愛慕之意,荏
苒三年,拓跋香蘿越發美麗,精致的俏臉上多了幾分成熟與果決,但那水汪汪的
大眼睛依然是那麼的質樸與純真,完顏錚按捺不住,立時出聲調笑道:「香蘿公
主,早就聽說你是草原明珠,今日一見果真不凡,不若你答應跟著我,我定會向
我父王求情,給你部族一條活路,你看如何啊?啊哈哈。」

  拓跋香蘿當即斥道:「我拓跋香蘿的夫君,自是天命貴子,豈是你這叛軍逆
賊所能比擬。」

  「哈哈,那便要看看我夠不夠資格。」言罷朝著身後的軍士吼道:「孩兒們,
拓跋元通近在咫尺,隨我沖!」

  「沖!」一聲齊嘯,鬼方鐵騎聞聲而動,猶如開弓之箭,一觸即發。

  「拓跋!」卻是拓跋香蘿率先發聲,振臂一呼,身後鐵騎亦是燃起鬥誌,齊
聲高呼:「拓跋!拓跋!拓跋!」

  康文生老淚縱橫,這三年來輔佐拓跋元通,深感匈奴鐵騎不複當年之勇,而
今看來,並非將士之過,自拓跋元通之下拓跋威、拓跋元奎父子盡皆草莽,哪里
能有當年宏圖大汗的威揚,而今,拓跋族的鬥誌卻是被香蘿公主一介女子點燃,
叫人如何不痛哭涕零。康文生不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拖著老邁的殘軀,拔出手
中彎刀,高呼道:「拓跋!拓跋!拓跋!」

  韓顯凝立於城樓之上,望著這兩股鐵騎沖殺至一起,一邊是雄踞草原多年的
拓跋族鐵騎,一邊是草原新興的征服者,戰無不勝的鬼方人,刀斧裹身,戰馬嘶
嘯,雙方不斷來回沖殺,每一次沖陣,身邊總有夥伴倒下,但久戰之下依然鬥誌
昂揚。

  「將軍?快看!」城樓之上,已有士卒發現遠方動靜,韓顯凝目望去,心中
立時一陣涼意升起,只見那鬼方鐵騎身後,不多時揚起一支大旗,「完顏」二字
清晰可見,一支步騎混合的大軍正洶湧而來,草原的新主,鬼方的王汗,完顏鐵
骨正傲然立於戰馬之上,帶著勝者的氣勢,緩緩駛入鬼方鐵騎陣中。

  「參見父汗!」完顏錚駕馬上前拜道,完顏鐵骨稍稍點頭,卻是立即左右揮
手,自有兩支騎兵左右包抄過去,不一會兒功夫便占據雁門關城下,將那拓拔族
的鐵騎團團圍住。

  「哈哈,小香蘿,這回我看你們還往哪里跑。」完顏錚淫笑道,在他眼中,
這拓跋族的最後部隊已是待宰的羔羊。

  拓跋香蘿看著這如潮水湧動的鬼方大軍,心中幾近絕望,不由得回頭朝那城
頭的大明守軍看去,直看得韓顯心中一陣戚戚。韓顯雙手顫抖,從軍多年,他早
已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麼,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他望著身邊幾近被嚇破膽的督軍與
眾將士,心中一陣淒涼,鬼方強大,匈奴拓跋這般強大都不是對手,若是換做我
手中的這支邊軍,到底又能撐到何時呢?

  完顏鐵骨卻是未下令直接進攻,而是領著親信禦馬行至雁門關下,眺望著城
頭上的守軍,輕松喚道:「可是雁門關統領韓顯韓將軍?」

  韓顯不甘示弱,當即回道:「韓某在此,不知完顏可汗有何指教?」

  完顏鐵骨卻是朝著韓顯微微拱手,坦然道:「素聞韓將軍少年英雄,曾在大
同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哼,哪里比得上完顏可汗你此時的威風。」

  「我鬼方向來仰慕大明,此番與拓跋氏的恩怨,是我草原自己的事情,待得
事了,完顏鐵骨定會派人修書明主,願結同盟之好,韓將軍以為如何?」

  「同盟之事自有我朝陛下做主,但眼下拓跋氏與我朝已有盟約,你若執意妄
為,我大明亦不會袖手旁觀!」韓顯亦是不願在他面前失了氣度,當下厲聲威脅
道。

  完顏鐵骨卻是毫不在意,朝著韓顯再度拱手道:「我說過,此乃我草原內事,
與你大明無關!」言罷朝著圍攏在身側的鬼方大軍吼道:「我鬼方兒郎聽著,我
鬼方與大明此刻為同盟邦交,若是大明的兄弟們樓上助威,我們自會更加英勇無
畏,可若是有人背後捅刀…」

  「殺!殺!殺!」隨著完顏鐵骨的引導,這城下的鬼方軍立即鬥誌昂揚,這
一番呼喊與前番幾次不同,盡在城樓之下,這股殺意清晰可聞,許多守城邊軍居
然被嚇得雙手頻抖,連手中兵器都握不穩了。

  「你…」韓顯氣得咬牙切齒,但他知道他已然無力抗爭了,眼下莫說開城救
人的風險如何,看著城下洶湧集結的鬼方大軍,他知道,即便是他率全城邊軍出
城一戰,也未必是這鬼方鐵騎的對手。

  「嗚!」的一聲,鬼方軍中戰號響起,四面八方的鬼方人卻是不似原先一般
洶湧沖殺,而是馬步軍合為一體,緩緩有序的縮小著合圍之圈。拓跋香蘿見是這
般場景,心中更是淒涼,不由得擡起了手中的劍,向著那白皙的脖頸拂去。「不
要啊!公主!」康文生立時拖住香蘿的腿,痛哭道:「公主,不可啊!」旋即又
朝著一旁呆滯驚恐的拓跋元通喊道:「大汗,大汗你說話啊。」

  拓跋元通依舊雙目無神,看著外圍的鐵騎紛紛倒下,心中只剩一絲僥幸,不
由跪倒在地,大喊道:「我願投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拓跋香蘿見他如此窩囊,不由心中更是絕望,雙眼一閉,腦中不由得想起三
年前那位俊逸的少年,「香蘿,等我長大一些,我一定娶你,若是旁人不肯,我
便去草原尋你。」想著想著,拓跋香蘿竟是露出些許甜蜜的笑意,目光決絕,低
聲呢喃道:「蕭郎,香蘿等不了你了。」持劍之手徑直一揮,本以為會是就此了
結,卻不料「叮嚀」一聲,右手立時痛得失了力氣,寶劍應聲落地,香蘿驚恐睜
眼,卻見那完顏錚正一臉笑意的放下手中長弓,大笑道:「給我拿下!」

               ————————————————

  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但雁門關城樓的守軍卻是不敢絲毫放松,韓顯怔怔的
望著城下,心中如有頑石一般,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因為城下,是鬼方人的狂歡
盛宴。

  一團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上萬的鬼方人圍坐在一起歡呼雀躍,載歌載舞。
他們歷經三年,終於從一個弱小的部落成長為草原的新主,從此,可以擁有草原
上最豐沃的土地與戰馬,可以享用一切戰敗俘虜的女人與牛羊,這一份巨大的榮
耀,便在今日完成。不多時,已有手藝人端來肥美的牛羊,據說這完顏鐵骨每戰
之前便備好慶功之物,部隊攻到哪里,他的慶功牛羊便擡到哪里,今日在此地擒
下拓跋元通,那他的鬼方勇士便在此地慶功歡呼。為了爭搶最肥美的牛羊,軍士
們難免玩起了各類遊戲,角鬥、摔跤,亦或是蹴鞠,蹴鞠自然是從南朝傳入的遊
戲,只不過略有不同的是,這蹴鞠所用的球不是南朝的普通竹簍,而是一顆血淋
淋的人頭。

  韓顯自城樓上看得分明,那是匈奴的都尉康文生的首級。不知為何,他看著
那康文生浴血奮戰,以一介老邁文弱之軀,朝著鬼方的鐵騎沖上去的情景之時,
韓顯心底無比沈痛。這康文生本是大明一介書生,按理說如今匈奴式微,他若是
早些回到大明,也未嘗不能茍活,再不濟也不至於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可他
直到死也都跟隨者拓跋家的勇士們一起。「這也許就是知遇之恩罷!」韓顯悵然
念道,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個將自己帶到大同,帶到邊關的人,那個白衣銀甲,
長槍挺立的人,那個魅惑眾生,卻又狠辣嗜殺的人。念著念著,韓顯頓覺肩上責
任重大,他有些懷念那段跟著驚雪的日子,將令所及,全軍呼嘯。

  遠方的歡呼聲再次把韓顯拉回現實,鬼方人的狂歡自是他們的事,可韓顯卻
一點也不能松懈,鬼方如今勝勢如潮,將士們均是鬥誌昂揚,若是趁此機會責令
攻城,那後果如何,韓顯不敢想象,因而全軍加緊戒備,通宵達旦的駐守在城頭
之上,看著鬼方人的動靜。

  「父汗,這雁門關的守軍可還在盯著咱們那!」完顏錚掀開王汗的營帳,見
完顏鐵骨端坐於營內,不由得出聲叮囑道。

  「哦?」完顏鐵骨擡頭深深望了望兒子,不由得笑道:「看來這三年你確實
有些長進,知道勝不驕敗不餒的道理了。」

  完顏錚被他這一表揚不由得楞了楞神,笑道:「父汗過獎了,兒子只是擔心
這明軍夜襲,我軍此刻全軍散漫,若是一個不慎被人鉆了空子,豈不是功虧一簣。」

  「哈哈哈!」完顏鐵骨張口大笑,扶了扶鄂下長須,笑道:「他若是敢出城
夜襲倒好了,我還擔心他不敢出來。」

  「啊?」完顏錚有些莫名,看著父親熾熱的眼神,更加懵懂,問道:「父親
的意思是?」

  「錚兒!」完顏鐵骨站起身來,將手搭在完顏錚的肩上,激動道:「還記得
昔日我們的誌向嗎?我們父子才剛剛統一了草原,眼下望著大明的雁門關,你不
心動嗎?」

  完顏錚這才醒悟過來,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昔日在雁門關內的酒肆之中,阿爸
的一句「人定勝天,我完顏鐵骨也未必沒有機會」歷歷在目,想著今日擒拿拓跋
元通不過是阿爸雄心的第一步,想著日後能夠入主中原,南朝大好山河盡在手中
的感覺,完顏錚激動得臉色通紅,反手握住阿爸的手,說道:「阿爸放心,兒子
這就去抓緊布置,若是那明軍膽敢夜襲,必較他們有來無回!」

  「不必了!我早已布置妥當,」完顏鐵骨輕輕一笑,隨口問道:「兀爾豹在
何處?」

  「他好像在看守那窩囊拓跋。」

  完顏鐵骨聞言稍稍沈思,不一會兒便計上心來,笑道:「錚兒不是看上了那
個拓跋香蘿嗎?今夜父汗便把她賜給你,你便當著拓跋元通的面,當著南朝人的
面,好好彰顯我鬼方男兒的本事!」

  鬼方雖是草原蠻夷,但完顏鐵骨一向治軍有方,軍陣之間自是嚴禁淫亂之事,
因而完顏錚自擒得香蘿起便綁在營里不敢亂來,心想著等回到草原再慢慢享用不
遲,哪里想到父汗會如此下令。完顏錚聽得此言,立時淫興大起,歡呼大叫:
「哈哈,那便謝過阿爸了!」當下快步跑出營帳,直朝著自己的營里走去,邊走
邊大聲呼喊附近的親衛:「兀爾豹呢?快叫他把那窩囊拓跋帶過來。」

  拓跋香蘿全身都纏著一根粗繩,雙手被縛在背後,雙腳也被拴在一起,起初
還能在這營中挪動,可她實在想不出如何才能從這滿是敵軍的軍營之中逃出去,
只得蜷縮在這營帳角落里,她不知接下來會面臨著什麼,像康叔叔一樣的英勇就
義?她不怕,死便死了,本來就是成王敗寇而已,像兄長那般茍且偷生?她不願,
她雖不是什麼草原英雄,但她有著拓跋氏的氣節,她願意為了草原南下和親,但
絕不為了性命而茍且偷生。想過這些,香蘿的心中卻是堅定許多,但她依然擔心,
她最怕的,便是完顏錚那雙吃人的眼睛,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淫欲,而她的心里只
有那個她等了三年的蕭郎,她情願死,也不願意讓這惡人得到自己的貞潔。

  但噩夢還是來了。完顏錚一手掀開帳簾,朝著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她咧
嘴一笑:「我的香蘿等急了罷,我這便帶你去見你那草包哥哥。」

  「別碰我?」香蘿見他大步靠近,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卻依舊未能擺脫,
完顏錚雙手齊出,一把便握住了她的足踝,發出淫邪的壞笑,接著雙手一扯,便
將這草原明珠扯到近前,也不多言,硬肩一靠,便將香蘿扛在肩頭,嚇得香蘿花
枝亂顫不斷哭喊,完顏錚卻無動於衷,大笑著走出營帳,不時還用那空出的手在
這美人的香臀之上輕輕拍打,看得沿路的士卒盡皆歡呼。

  自營帳走向篝火,不斷有士卒圍攏過來,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見著這
幅情景,哪里還能忍耐得住,紛紛靠攏來湊個熱鬧,而完顏錚卻是不離眾人,大
呼道:「兀爾豹呢,兀爾豹人在哪兒?」

  自人群中走出一位壯碩大漢,手里擰著那拓跋元通朝著完顏錚走來:「少主,
兀爾豹在此。」

  「好!」完顏錚看著那唯唯諾諾的拓跋元通,心中早有定計,吩咐道:「兀
爾豹,你就給我在此看著他,父汗交代我了,我吩咐你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你
可聽好了?」

  「好嘞!」兀爾豹也不問許多,當下朝著那拓跋元通一腳一踢,將其踢倒在
地,接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口腰刀,朝著拓跋元通身邊的草屯狠狠一插,立時嚇得
拓跋元通牙齒打顫,不住求饒:「饒命、饒命啊!」

  「放開他!」拓跋香蘿見得他們如此戲弄兄長,當下也忘了自己處境,厲聲
斥道。

  「嘿嘿,」完顏錚一把將她卸了下來,扔至人群中央,笑道:「我鬼方族向
來不做賠本生意,要我饒他性命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總得付出點什麼吧,哈哈哈!」

  拓跋香蘿心知不妙,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完顏錚,你想做什麼?」

  「兄弟們,你們想做什麼?」完顏錚卻是轉向身後的將士,一聲高呼引得眾
人興致大起,紛紛出聲應和:「脫!脫!脫!」見身後將士如此默契,完顏錚不
禁放聲大笑,滿臉淫邪的看著這猶如羔羊一般的香蘿公主:「聽到了嗎,我的大
漠明珠?」

  拓跋香蘿環視著這群如狼似虎的鬼方人,每個人的眼里都布滿了興奮和淫欲,
她抿了抿嘴,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香蘿自出生起便是草原上的明珠,一路有著
父親與兄長的關愛,即便是戰亂,卻也從來沒有波及到她的身上,可是如今,卻
讓她承受如此場景,不由叫她心生絕望,甚至想著,莫不如一死了之。

  完顏錚走了過來,將她身上的繩索一刀劃開,見她眼中有些決絕的神色,不
由出聲提醒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有什麼輕舉妄動,你這窩囊哥哥的下場,
怕是不會太好。」說完扭頭看向拓跋元通,見那元通亦是怔怔的望著自己,完顏
錚突然眼神一兇,惡狠狠的瞪著拓跋元通,嚇得他急忙低頭,連看著完顏錚的勇
氣都沒有。

  「你!」香蘿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耳邊是鬼方人的歡呼雀躍,眼前是完顏錚
的閃亮尖刀,她依然沒有動作。

  「兀爾豹,給我削根手指下來讓香蘿公主看看!」完顏錚一聲厲吼,確實換
來兄妹倆的一齊痛呼「不要」,而兀爾豹卻是毫不猶豫,當下一腳壓住掙紮的元
通,一手掰開元通的右掌,腰刀輕輕一割,立時血肉模糊。

  「啊,啊!」拓跋元通痛得大喊,而兀爾豹卻是冷聲一笑,將那割下的小指
朝著完顏錚扔去,完顏錚也不去撿,只是笑看著拓跋香蘿瑟瑟發抖的場面,笑道:
「怎麼樣,你若還不動作,我可要割第二根了。」

  「脫,我脫!」拓跋香蘿淚如雨下,將手搭在領口之上,輕輕的解開那白絨
雪襖,但其里間還有一身銀裝素服,完顏錚倒也不急,只是雙手打開,向後微微
輕擡,後面的軍士紛紛會意,連聲呼喊:「喔!喔!」

  「這腰可真細啊,哈哈,今夜少主有福了。」

  「我們大漠的明珠,自然是給少主享用的。」

  「叫我說,那拓跋宏圖可真是夠意思,生了個窩囊兒子送給咱們江山,又生
了個漂亮女兒送給咱們玩樂,當真可以,哈哈哈。」

  拓跋香蘿已是顧不得與這群士卒呈口舌之爭,她的耳邊不斷傳來兄長的呼喊,
她咬了咬牙,終是將身上的銀裝服裙脫落,一時間,雪白的肌膚頃刻呈現,香蘿
上下只余了件褻衣褻褲,但在這群淫狼之前,她仿佛什麼都沒有穿一般,此時依
舊是寒冬時節,驟然除去衣物,即便是大漠子女依舊是凍得微微顫抖,拓跋香蘿
雙手環抱,越發顯得柔弱與無助。

  「還不繼續?」完顏錚卻是絲毫未有放過她的意思,見她又遲遲不動,出聲
喝道。

  香蘿這才撒開了手,立時便引得眾人歡呼,原來香蘿用手擋住的正是她胸前
的那對高聳,雖說還穿著褻衣看不真切,但那份凹凸有致的溝壑,已是叫人興致
大起,也不知有多少豺狼胯下高舉,紛紛對著這草原明珠意淫起來。香蘿不敢再
怠慢,漸漸的羞辱已是讓她心如死灰,雙手麻木的解下褻衣,立時,胸前嫩乳盡
展於人前,引來眾狼紛紛尖叫,連帶著完顏錚亦是跟著大笑起來,面露猙獰之色,
吼道:「快,繼續脫!」

  香蘿一手橫檔在胸前。一手伸了下去,輕輕將那褻褲絲帶解開,伴著鬼方軍
士的齊聲一「噓」,褻褲從那纖細的美腿之上滑下,至此,這拓跋香蘿已是全身
不著寸縷,雙眼緊閉,面色羞紅的站在篝火之旁,盡管用雙手遮住了胸前和腿根
之處的私密風景,可依舊避免不了眾狼吃人的目光。完顏錚大步流星,行至拓跋
香蘿身前,邊走邊開始解下身上的衣帶,可行卻幾步,忽然腦中萌生一個想法,
轉身朝著那城樓望去,但見城樓之上燈火通明,無數守軍正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
不由得哈哈大笑:「韓將軍,你的將士們深夜守城辛苦,不弱讓弟兄們下來喝喝
酒解解饞,我這有草原最好的美酒與牛羊,還有…」邊說著邊用力一把將香蘿摟
至懷中,笑道:「還有草原最美的女人!哈哈哈哈!」

  韓顯面無表情的看著城下鬼方人的得意忘形,仿佛城下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一
般,可他掩在城墻之下的手中,卻是狠狠的捏著那只玉佩,那是大明皇家之物,
拇指的摩擦能清晰的摸出「蕭啟」二字。

  「韓將軍,」督軍行至近前,小聲嘀咕道:「韓將軍,我觀他鬼方一族此刻
正疏於戒備,不若我們派出一軍…」

  「全軍戒備,不得妄議出戰!」韓顯不待他把話說完便揚手制止,稍稍閉眼,
實在不忍心看著城下的慘像,轉身下樓,吩咐道:「鬼方若有異動立刻喚我,替
我備好紙筆,我要上書!」

  完顏錚不斷煽動著身後將士的歡呼,已將拓跋香蘿摟在懷中,一手自捏著那
對胸間粉乳,一手探至身下,將香蘿的玉手移開,朝著那玉穴之地摸索前行,而
更讓香蘿受不了的,是他正壓在自己的肩頭,不斷啃咬著自己的肩頭鎖骨之地,
本是心如死灰的香蘿只覺這惡人的唇舌惡心至極,稍一觸碰自己的肌膚便激得她
渾身顫抖,更不用說這惡人還在她嫩滑的肩頭不斷舔舐,令人作嘔的口水沿著佳
人玉肩滑下,香蘿終是忍耐不住,小聲「嗚嗚」的哭了出來。

  「少主,瞧你急的,都把這香蘿公主給弄哭啦。」不時有軍士朝著完顏錚吹
著口哨起哄道。

  完顏錚「哦」的一聲,稍稍擡起頭來,一把捏過香蘿的頭,看著梨花帶雨的
拓跋香蘿,將手自佳人胯下伸了回來,再她臉上稍稍擦拭著眼淚:「我的小公主,
這便受不住了,可這還不是哭的時候喲。」香蘿見他停下侵略的步伐,稍稍緩和
了下,抽泣的節奏漸漸緩了下來,鼻間一漱一漱,甚是可愛。

  「嘿嘿,這便對了,做我的女人,我讓你不哭你就不能哭,可我讓你哭的時
候…」說到此處,完顏錚面色突變,本是淫笑的面容突然猙獰起來,按在香蘿臉
上擦拭眼淚的手突然擡起一揚,用力揮下,立時「啪」的一聲打在香蘿的玉顏嬌
臉上。

  「啊!」香蘿驟然吃痛,立刻痛呼出聲,卻是被完顏錚一掌扇倒在地,還未
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見完顏錚快速解下褲頭,挺出一桿駭人的赤紅長槍。

  「喔!少主打得漂亮!」鬼方一族向來崇尚武力,見得完顏錚如此做派不但
不覺奇怪,反而是引得眾人歡呼雀躍。

  「哈哈,肏死這騷娘們兒,肏啊!」兵群氣焰高漲,已然有人取出褲中的物
事自個兒套弄起來,不時還朝著少主呼喊,顯然是將自己代入其中,想象著自己
正在抱著這草原最漂亮的香蘿公主,使勁兒的沖刺抽插。

  「哈哈,肏!」完顏錚聽得興起,快步撲了上去,一把握住香蘿白凈的纖腰,
一手扶住自己的長槍,即刻便對準了香蘿的蜜穴之處,「肏!」又是一聲怒吼,
也不做任何前戲,長槍筆直貫入,頃刻間便沖破了那層微弱肉膜,香蘿如遭雷擊
一般,幹澀的密道之處劇痛無比,不斷的大聲呼喊:「不要!不要,出去,拔出
去。」

  「肏!」完顏錚嘶吼一聲,長槍抽出少許,還未等話音稍落便又是一記猛插,
再度插進小穴深處,痛得拓跋香蘿渾身顫抖,不斷的向後輕移。

  「肏!」這一聲卻是將士們齊聲而喝,而完顏錚亦是伴著這聲齊喝,再度抽
出,再度插入。

  「痛,求你,痛!」拓跋香蘿已是沒了力氣呼喊,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鮮血
順著長槍的抽動而帶出少許,順著她潔白的大腿內壁緩緩滑下,終是沾染在她胯
下的草地上。香蘿感受著腿根的微微濕潤,眼眶之中早已淚如泉湧,「蕭郎,我
好痛,我等不了你了。」

  「肏!」將士們仿佛喊上了癮,不斷的齊聲呼喊,完顏錚倒也樂得配合,每
一聲「肏」便是一次猛烈抽插,長槍被那香蘿的處子初穴緊緊包裹,爽得他根本
不願拔出,漸漸的隨著將士們的呼喊節奏加快而變得抽出少許便狠厲沖刺,而每
一次插入都能肏得佳人聲淚俱下。「肏~ 肏肏~ 肏肏肏~ 肏肏肏肏!」將士們的
歡呼越來越快,完顏錚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得意的他不由得轉頭朝著雁門關城樓
看去,但見城頭毫無波動,心中悶哼一聲,只得將失算之氣發泄在胯下的香蘿身
上。

  「肏死你這姓拓跋的賤人!」

  「肏死你這草原的明珠!」

  「肏!」最後一聲,伴著全軍的呼喊,完顏錚自己亦是一聲大喝,似火燒一
般通紅的肉棒已是鼓脹得不能再大,終是在最後一次插入香蘿最深內壁之時,濃
精噴薄而出。

  「哈哈,爽!」完顏錚狂笑一聲,雙手死死的按住拓跋香蘿的肩膀,直到將
最後的精液灌滿女人的子宮,才緩緩抽出,隨即蕩出許多紅白相間的淫液,完顏
錚一陣舒爽,立時站起,跨坐在香蘿的胸脯之上,將那稍稍軟化的肉棒朝著香蘿
眼前一送:「來,賤人,替我舔幹凈!」

  拓跋香蘿只覺腦中一片眩暈,胯下火辣辣的開苞之痛還能清晰體會,鼻尖這
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立時叫她難以忍受,扭過頭去,只見滿坐的鬼方軍士盡皆淫笑
的望著自己,更讓她絕望的是,在那篝火之旁,兀爾豹腳下的哥哥,亦是用奇怪
的目光看著自己,這目光里有著憐憫、悲痛,更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淫欲與鄙夷。

  「再見了!蕭郎!」拓跋香蘿心道,望著完顏錚那癱軟的醜物,不知哪里來
的力氣,猛張開嘴,迅猛的朝它咬去…                 


                              【未完待續】
2018-10-6 23:3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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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三卷 02)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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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年10月19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寫在前面:一口氣寫完煙波樓的某女的大肉心中有些激蕩,回頭看這章南水
湖都有些不過癮了,第三卷主線才算正式開啟,希望各位看官多多擔待,小男主
的悲慘人生才正式開啟。

           ***    ***    ***    ***


                         第三卷:大漠煙塵憑誰倚

                             第二章:南水湖

  「啪」的一聲脆響,拓跋香蘿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生疼,萬念俱灰的她憑
著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完顏錚的肉棒咬去,卻早早被完顏錚洞察,完顏錚早有準備,
見她眼色不對,立即便是一掌扇出,直把這草原明珠給扇得眼冒金星,恍惚失措。

  「哼,還想咬我,不識擡舉。」完顏錚氣得又是一腳踢出,直把拓跋香蘿踢
出數米,香蘿一手捂胸,一手捂臉,這一掌一腳還算稍稍留情,不然以完顏錚戰
場磨練出來的力氣,這柔弱的公主怕是禁不住要香消玉殞了。完顏錚還不解氣。
又見那南朝城頭依舊沒有動靜,心中暗罵:「這南朝人果真孬種,這等情況都不
敢出來。」,不由更是惱怒,朝著那看守拓跋元通的兀爾豹吼道:「兀爾豹,換
你了,」

  兀爾豹倒是見多了這份場面,不由淫笑道:「少主,這回什麽程度?」

  完顏錚本欲隨口說句「隨你的便」,可旋即也想到兀爾豹這家夥的變態,不
由收住了口,想著或許這女子今後還有點用,當下吩咐道:「算了,你悠著點,
別玩殘了。」

  「啊?」兀爾豹聽得大失所望,他一貫風格便是辣手摧花,少主若是說個
「別玩死了」還好,可這「別玩殘了」倒是讓他嘟囔起來:「那還怎麽玩?」

  「不玩滾蛋!」完顏錚也是來了脾氣,大聲斥道。

  「別別別,少主你這生得哪門子氣,嘿嘿,不就是玩個女人嘛。」兀爾豹也
不算太笨,當下收起腰刀,朝著自己胸口一扯,那上身的衣物立刻四分五裂,露
出他一身壯碩無比的腱子肉,兀爾豹號稱草原第一勇士,平日里摔跤角鬥沒幾個
人根本近不了身,此刻露出這一身,立時喚起周圍軍士的歡呼。

  兀爾豹也不客氣,徑直朝著拓跋香蘿撲去,雙手自後方環抱住地上的佳人,
兩人身形的差距甚是誇張,周圍軍士看來似是一只巨熊捏著一只白兔一般滑稽,
歡呼起哄的聲音接連不斷。兀爾豹也懶得理會,胡亂在拓跋香蘿身上摸索一陣,
旋即便解下褲子,露出一根足有香蘿手臂般粗壯的駭人肉棒,香蘿本是模糊的雙
眼驟然看見,立時驚得雙目圓睜,身子不斷向後爬動,連聲呼喊著:「不要、不
要、不要過來。」

  「哈哈,兀爾豹你的玩意兒也太粗了罷,把公主都嚇跑了。」

  「將軍,難怪你喜歡玩死娘們,你這家夥一下去,不死也得殘了啊。」

  不斷有士卒起哄玩鬧,連帶著完顏錚也漸漸消了怒火,雖是南朝人不敢前來
應戰,但今日始終是他鬼方大勝之日,待得整備人馬,南朝這群懦夫怎能擋得住
他鬼方鐵騎,故而也收拾起心情,笑看著兀爾豹這邊的情景。兀爾豹卻是嘿嘿一
笑,滿目淫色的朝著香蘿緩緩靠近,香蘿不斷向後爬動,忽然卡在一顆樹旁,一
時再難有力氣調換方向,兀爾豹趁此機會一撲而上,雙手抓住香蘿的小腳,狠狠
一扯,將她拉至自己身前,朝著那玉穴之處微微一探,將自己粗長的肉棒對準了
些,便是緩緩朝里拱去。

  「啊!」香蘿哪里能受得起這般粗大的巨物侵襲,這一次卻是疼得放聲尖叫,
立時引得眾軍士盡皆歡呼雀躍,不斷大笑起來,「哈哈,這公主看來要被兀爾豹
肏死了!」

  完顏錚輕笑一聲,轉過身來,卻見那拓跋元通正漲紅了臉,死死的盯著正施
暴的地方,完顏錚忽然心頭一動,雙手朝著拓跋元通褲頭一扯,立時將拓跋元通
的下身給暴露出來。

  「你,你做什麽?」拓跋元通突然遭襲,不由慌亂問道。

  「嘿嘿,當哥哥的見著妹妹被幹,居然還能硬的起來。」完顏錚這一句笑罵,
卻是將眾軍士的目光吸引過來。不多時,一陣轟然大笑傳來,拓跋元通的臉憋得
通紅,罵也不敢,不罵又覺難堪,只能低下頭去,無顏見人。完顏錚卻是還不放
過,一把捏起拓跋元通的頭,將他的目光對準拓跋香蘿那邊,在他耳邊輕聲道:
「拓跋可汗,你好好看看,你的香蘿妹妹,此刻被幹得有多爽。」

  順著完顏錚的話語,兀爾豹一次又一次的狠辣抽插,直肏得香蘿哭喊不止,
身體不斷來回扭曲掙紮,滿目淚光。兀爾豹還覺不夠過癮,將她一把摟起,抱至
自己的身上,自己則臥躺在地,雙腿微曲,不斷朝著佳人繼續抽插,手腳並用,
操縱著香蘿的身體。

  「你看,她已經動情了,你看,她在自己動呢。」完顏錚不斷出聲蠱惑,拓
跋元通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但順眼望去,卻是見著拓跋香蘿與兀爾豹交合之處,
兀爾豹的大腿與香蘿的粉臀不斷相觸,雖是兀爾豹獨自發力,但看上去,卻也有
些像是香蘿自己在聳動粉臀一般,看得拓跋元通心酸不止。

  「嘿嘿,你又硬了!」完顏錚朝著拓跋元通的胯下一指,拓跋元通才發覺自
己又沒控制住,竟是對著自己的妹妹生出些許齷齪念頭,但他還未反應過來又該
承受什麽樣的嘲弄,一聲「啊」的慘叫便從他喉中本能的發出。完顏錚不多時已
掏了一把彎刀在手,橫刀一削,便將拓跋元通的子孫男根給切了下來。

  「啊!」伴著拓跋元通的慘痛呼喊,香蘿亦是被兀爾豹肏得越發難受,終在
一次絕頂插入之後,香蘿嬌吟一聲,只覺再難自持,自胯下漸漸湧出一股蜜液,
而她自己也順著這一路爆發,暈厥而倒。

             ————————————————

  慕容爾雅稍稍梳妝作罷,便朝著母親的房間走去,慕容府雖是門風甚嚴,但
慕容章卻是對這寶貝孫女寵愛有加,若是換做幾個哥哥這時候起床,早被訓斥一
頓了,可慕容爾雅倒是無人管她,她也樂得個自在,來到母親房間門口,卻見著
母親杜氏正送著父親出門,慕容巡一身紅衣朝服,頗為精神,雖早已過而立之年,
可偏偏卻仍是一位氣宇軒昂的美男子,不少士人心中朝堂上唯一的「國之重器」。

  「爹爹今日不是不用上朝嗎?這是要去哪?」

  「哦,是爾雅啊,」慕容巡笑著望了過來:「今日是四皇子蕭啟的大婚之日,
為父要前去拜賀。」

  「那父親路上小心,」爾雅倒也不以為意,父親天生的勞碌命,即便是不用
上朝也是忙著各處府衙巡視,何況是皇子大婚。送別了父親,見母親朝她微微望
了一眼,便跟著母親進了房間。

  「母親喚我來所為何事?」

  杜氏稍顯猶豫,但終究還是擺出一副溫和之色道:「雅兒啊,你還記得答應
過我什麽?」

  「啊?」慕容爾雅一時恍惚,卻旋即又明白過來,不由嗔道:「母親啊,雅
兒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哎,雅兒啊,三年來那麽多公子貴胄登門,為娘都替你拒之門外,不少人
都在議論我慕容府自視甚高呢。」

  「娘,辛苦你了。」

  「娘自小寵你,才把你養成這副脾性,可你終究是女子,今年你已不小了,
若是在江南老家,你這般年紀的都已為人母了。」

  「娘,女兒…」慕容爾雅每每被談到婚事便不知如何應答,一方面是內心的
不願,一方面又是對父母自小的恭順,兩難之間叫她心中糾結萬分。

  「娘知道,你喜歡那秦風秦公子,娘聽小蓮說起過,你爹娘也不是那迂腐之
人,對這門第一事也不太看重,若是那秦公子有意,早些登門拜會也不是不可,
可如今三年已過,他又了無音訊,你難道還有繼續等下去?」

  一提到秦公子,慕容爾雅更是俏臉暈紅,腦中不由得浮現出秦風那俊朗的模
樣,面色白凈,舉止優雅,雖是武功卓絕但向來不以武逞兇,更是多行俠仗義,
曾經還救過她們母女,哎,只是已經三年沒有秦公子的消息了。

  「雅兒啊,其實今日喚你來,是你父親的意思。」

  「啊?爹爹?」慕容爾雅好奇道:「爹爹不是向來不過問女兒婚事嗎?」

  「哎,若是尋常事也便罷了,只是…只是昨日那吳廉登門,說要替他家公子
求親。」

  「爹爹不是和那吳廉水火不容嗎?爹爹豈能答應?」

  杜氏長嘆一聲:「哎,你知道的,你爹爹別的事還可不過問,可若論起江山
社稷之事,那自然是重於一切。那吳廉帶來了左相府的意思,說與匈奴那邊的戰
事問題,今後可完全支持你爹爹的主張。」

  「他,他這是要挾,娘,邊境事態據說越發嚴重,我猜他定是頂不住壓力故
而想讓父親來收拾攤子。」

  「你父親何等樣人,他怎會料不到事態緊急,你父親沒有立即答應,但是昨
夜卻與我聊了整晚。」

  「啊?那爹爹說了什麽?」

  「你父親說,國家危難,再容不得左相右相二人政見不和而政令難出,現左
相與你爺爺均已老邁,若是吳廉不再過多阻撓,陛下能聽取你爹爹的意見,或許
還可保邊境之安穩,可若朝堂之上再有爭端,怕是我大明恐有亡國之危啊。」

  「真,真有這般嚴重。」慕容爾雅呢喃道,她亦是明理之人,驟然聽到母親
此言,卻是不禁怔住了。

  「哎,你好好想想罷!」杜氏推開房門,緩緩而出,只余下爾雅一個人獨自
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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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里此時已是歡騰一片,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盡皆在嗩吶聲中抵達,眾所
周知,隨著兩位皇子的不幸夭折,這朝中自然只剩下蕭啟一位皇子,陛下蕭燁早
年沈迷女色如今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是待得蕭燁百年之後,自然只剩下
蕭啟一人承接大統,因而這蕭啟雖未被冊封為太子,但他的大婚自然也是國之大
事。

  蕭啟雖仍只有十四歲,但觀其體魄,已然是一位青蔥少年,劍眉星目,儀表
不凡,自小身子骨便皆是無比,小小年紀竟是比一般的宮廷守衛還要看起來健朗
幾分。

  「四殿下,您可別到處跑,今兒個可不能亂來啊。」蕭啟的寢宮之中,眾多
宮女們自然是圍著他轉,裝扮整齊之後便要前去陸家接親,三年前的事,蕭啟至
今還未想明白,可也知道父親與老師十分生氣,便也應承了「三年後迎娶陸家姐
姐」的承諾,如今三年已至,蕭啟倒也容光煥發,畢竟是少年心性,對那漂亮美
麗的新娘子自然少不了一番憧憬。

  「殿下,看您這打扮起來可真俊,這陸家娘子有福嘍。」一旁梳妝的宮女說
笑道,蕭啟卻也正對著鏡子暗自得意,自聖龍血脈舒展以來,可謂是一日千里,
不但修為提升得頗為迅速,而且這身子骨與樣貌更是異於常人,旁人十四歲可謂
是乳臭未幹,可蕭啟此時卻著實一位翩翩佳公子,今日這一打扮,更顯貴氣精致,
一時引得這群嘰嘰喳喳的宮門們紛紛取笑。

  「殿下,您的信。」眾人調笑之時,一名侍衛忽然走進,手中拿著一封書信。

  「去去去,今天可是殿下大喜的日子,有什麽信等完婚了再看不遲。」一旁
的宮娥們四下起哄道。

  但那侍衛卻是沒有動彈,繼續說道:「殿下,這信是雁門關的韓顯將軍寄來
的,那送信的軍士似是騎了一路的馬,才剛剛送到宮門口便昏過去了,想來是有
急事。」

  「嗯?」蕭啟有些疑惑,那韓顯與他從無交集,為何此時寄信與他,當下不
管許多,拆開那信封,只見信封之中,一塊熟悉的玉佩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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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蕭念房中,蕭念正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口
發呆,突然聞得一聲宮女呼喚,卻是頗為不耐道:「吵什麽吵,煩死了!」

  「公主,四殿下,四殿下他…」

  「嗯?」蕭念驟然起身,心中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蕭馳哥哥,亦是在大喜的日
子前不幸夭折,聞得宮女此言,當下大急:「快說,四殿下怎麽了?」

  「殿下…殿下,殿下他,跑了!」這宮女被蕭念拉住衣襟,立時喉嚨出氣困
難,不由語音微微顫抖。

  「啊?」蕭念聞得此言,忽然覺得一陣輕松,皺著的眉頭也不禁舒展開來:
「嘿嘿,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樣不喜歡那陸家女人。」邊這般想著嘴角不禁揚起
一絲笑容。

  「公主、公主?」宮女見蕭念暗自發笑,不由得奇怪喊道。

  「喊什麽喊,我知道了。」蕭念沒好氣的回應道:「你可知道他往哪里去了?」

  「奴婢怎麽知道啊,奴婢還是聽給殿下打扮的姐姐傳的消息,說殿下發瘋了
一般一個勁兒的朝外跑去,竟是能飛檐走壁,一轉眼便不見得人影了。」

  蕭念悶聲想著,看來是遇到什麽事兒了,不然他怎麽會貿然顯露出自己的武
藝,旋即又嗔道:「哼,臭蕭啟,出宮也不帶著我,看來你是活膩了。」當下輕
咳一聲,朝著宮女吩咐道:「我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會兒,你先退下吧,今天
晚宴我也不參加了,沒我的叫喚不許吵我,聽到沒?」

  「啊?公主不舒服,可要奴婢去喚太醫?」

  「不用不用,我睡一會兒便好,你安心退下,若是敢引別人來吵到我,當心
我治你的罪。聽到沒。」蕭念故意嚇唬道。

  「是,奴婢告退。」

  待得這宮女退下,蕭念心下輕松起來,急忙退回房中,取出一支花布包袱,
緩緩打開,那包袱里卻是備著一大袋衣物與首飾,蕭念笑道:「終於可以派上用
場啦。」當下褪下了一身宮廷禮服,換上一套尋常的百姓素衣,將包袱系於背上,
朝著那墻頭屋檐縱身一躍,頃刻間亦消失於皇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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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禁地,亂神井邊,一位青衣男子端坐於地,雙眼緊閉,身體竟是漸漸散
發出一股金色的神光,神光漸漸罩滿禁地四周的墻壁之上,甚至蔓延到外墻的蠱
神象中,一時之間,蠱神、金光與這青衣男子漸漸融為一線,堪稱神跡。

  終於,這青衣男子緩緩睜開雙眼,只覺渾身精力充沛,修為已進入一個全新
領域,當下起身,朝那蠱神象莊重一拜道:「蠱神大人,孤峰定不負所望,帶領
我南疆百姓度過此次劫難。」

  孤峰破關而出,一路沿著密道行走,終於走出了神祭司的殿門,初沐陽光,
只覺雙眼都有些睜不開,但他強忍著雙眼刺痛,朝著天空輕吟一句:「三年了,
迷離,你還好嗎?」

  「孤峰長老?是孤峰長老嗎?」已有巡視的軍士認出他來,孤峰淡淡點頭,
三年久閉,不但讓他修為大進,更讓他多了幾絲滄桑之感,鄂下微微生出的短須
更添幾分成熟氣息,日夜惦念著南疆與心中神女,更是讓他連鬢角之間都帶著幾
絲白發。

  「太好啦,孤峰長老回來啦!」軍士們競相圍攏過來,不斷的歡呼雀躍,孤
峰鎮守南疆多年,除了南宮迷離,威望自是無人能及,三年未見,這一次出關,
卻也享受到了南宮迷離每每歸家時候的場面,南疆民風淳樸,而神祭司卻又是一
心造福南疆,自然備受百姓愛戴,但這份愛戴背後,卻也有著沈重的責任,孤峰
不禁想到三年前自己閉目清修之時,一道蒼厚有力的老者之聲傳至耳中的情景。

  「神祭司孤峰,速速醒來!」

  「啊?你,你是?」

  「我乃南疆蠱神,今有話傳於你,切記切記!」

  「蠱神大人?孤峰拜見蠱神大人。」

  「三年之後,中原有大劫降世,亦會波及我南疆子民,我現傳你『蠱體融身』
之術,望你能帶領南疆逃過此劫,南疆興衰,系於你一人之手,萬望慎重!」

  孤峰回過神來,望著這群質樸的百姓,當下收起雜念問道:「神女娘娘何在?
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孤峰大人還是惦念著神女娘娘啊,嘿嘿!」不少百姓倒是開起了孤峰的玩
笑,孤峰愛慕神女一事在南疆一向傳位佳話,故而孤峰也不甚在意,卻聽得百姓
繼續說道:「神女娘娘前兩日去南水湖遊玩了,想必還在那里罷。」

  「哦?此刻倒正是遊南水湖的好時節。」孤峰笑道,旋即牽了一匹好馬,便
朝著南水湖的方向騎行而去。

               ————————————————

  南水湖是南疆一代最有名的風景,三月早春時光亦正是南水湖最美的時節。
陽春三月,潤雨如蘇,南水湖面上還能清晰可聞的見著一絲絲晶瑩的朝露,湖畔
邊的垂柳已是綠意盎然,不少少男少女紛紛在此駐足,或垂於柳下流連,或泛舟
於湖上小憩,湖畔柔順靜謐,即便再多的遊玩之人也舍不得打破這份安謐,盡皆
細聲輕足,安詳以觀。

  南宮迷離便在此間,即便是貴為南疆的神女,她亦沒有任何的架子,靜靜的
坐在湖畔邊上,脫下秀鞋,將白凈的蓮足輕輕置入水中,感受著早春時節的微微
涼意,小腳兒略微崩直,輕輕的在湖水中滑動,蕩起芊芊漣漪,一時間倒也覺得
心態輕松許多。

  孤峰這三年來修為大進,剛至南水湖,便依稀能辨別出南宮迷離的氣息,沿
著氣息尋去,果見那讓自己三年來朝思暮想的迷離仙子正靜坐在湖畔邊歇息,依
舊是那一身紅衣艷麗,依舊是那般的窈窕多姿,只不過透過背影,南宮的身子骨
似是比三年前更顯纖細,孤峰心道:「迷離你這三年來獨守南疆,未曾遠離,想
必是受累了。」正要上前招手呼喚,卻見著迷離正緩緩起身,那精致無雙的仙子
玉顏正扭頭看向一側,孤峰順眼望去,立時目光如火,但見那南水湖畔之側,一
位身著黑色苗衣的男子正緩步朝著南宮迷離的方向走去,「是他?蕭逸?」孤峰
腦中一片空白:「怎麽會是他,迷離為何要帶他來此?」

  孤峰不敢想象,但令他更為憤懣的事情便在眼前發生,蕭逸漸漸走至南宮的
身旁,竟是與南宮迷離相攜而坐,蕭逸只手伸出,輕輕攬住了南宮迷離的細腰,
南宮迷離就勢躺在蕭逸懷中,這般親昵的姿勢一時令孤峰難以自控,剛剛邁出的
腳不由得收了回來,心中仿徨無助:「三年,三年時間,迷離,為什麽會這樣?」

  而南宮迷離卻是根本未覺察到孤峰的到來,她的心神早已紊亂不堪,根本無
法聚起修為,蕭逸的大手環繞之處,便在她的胸前揉搓,而另一手更是偷偷插人
南宮迷離的衣裙之中。

  「嘿嘿,怎麽樣,我這手催情蠱可還有幾分神韻?」蕭逸淫笑之間,卻是自
南宮的裙底胯下之處掏出一只蠱蟲,這蠱蟲細長如柱,全身散發著一層旖旎的異
味,蕭逸卻反是將它放在鼻尖聞了聞,繼續大笑道:「這蠱蟲倒是好福氣,能在
我們神女娘娘的小穴中駐足一夜,卻不知迷離現下感覺如何?」

  南宮迷離雙眼已是升騰起一絲水霧,眼巴巴的望著蕭逸,唇口大開,哽咽一
聲之後,終是輕聲呼道:「給,給我。」

  「嘿嘿,給你什麽啊?我的肉奴?」

  「我,我要,快給我,主人。」南宮迷離靠在蕭逸懷中,雙手不斷在蕭逸的
身上遊走,不多時已然摸向蕭逸的胯下之物,那柔滑的玉手稍稍摸到蕭逸巨龍,
南宮迷離雙眼瞬時一亮,立即雙手齊出,將蕭逸的褲頭微微向下一扯。

  蕭逸卻是雙手一推,故意調笑道:「此地這麽多人,你就不怕你神女娘娘的
風流韻事傳出?」

  南宮迷離微微砸了砸嘴,但雙眼的欲火已然蓋過理智,也不管不顧起來,當
下將他褲頭狠狠一扯,便掏出那支她夢寐以求的長槍。蕭逸卻是早有準備,自身
後取出一塊絨毯,輕輕蓋在自己下身之處,一邊將下身裸露出的肉棒遮住,一邊
也將南宮迷離的神女容顏覆蓋,笑道:「你這騷貨不顧及自己的名聲,我這做主
人的卻還得為你擦屁股。」當下將南宮迷離的玉首狠狠一壓,直將南宮迷離的小
嘴壓制肉棒邊,南宮迷離倒也順從,立時張開小嘴,熟稔的將這巨龍含入嘴中,
一時間香津四溢,唇舌遊走,直將這長槍盡根含入才肯罷休,靈活的小舌不斷舔
舐著肉棒的每一處,終是在長槍頂端的馬眼之處流連忘返,不斷來回,含得蕭逸
分外舒爽。

  孤峰只能依稀看到他二人背影,南宮靠在蕭逸懷中已是讓他心中大怒,孤峰
瞭望許久,依舊未見得南宮有著起身之意,心中悲涼無比,又不好上前探問,又
不願就此離去,仿佛雙腳生根一般立在當場,默默的看著心中的神女背影。

  蕭逸被南宮迷離的小舌舔得欲仙欲死,壓著神女的手也越發用力,只恨不得
把這下面的柔唇當作小穴,狠狠的抽插起來,而南宮迷離卻是被這越發腫脹的龍
根給塞得死死的,一時間太過深入,引得她發出「嗚嗚」的求饒之聲,身體也在
不斷扭動,預示著自己的小嘴已經不堪征伐,蕭逸倒也不太過蠻橫,當下松開手,
掀開絨毯,南宮迷離立時吐出蕭逸的龍根,趴在他的胸口不停的喘著粗氣。

  「怎麽?這便承受不住了?」蕭逸淫笑著問道。

  「用…用下面,給,給我。」南宮迷離依然是滿目潮紅,語音略帶顫抖,顯
是還未從剛剛的激情中緩過神來,蕭逸咧嘴一笑,他亦是被撩的欲火升騰,當下
雙手微微掀起南宮迷離的艷紅長裙,用絨毯蓋住她微微露出的雪白香臀,熟練的
將她輕輕抱起,讓她正坐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南宮迷離越發難以自持,竟是自己
用手探下,握住蕭逸的龍根,輕輕對準,便是直接坐了下去。

  「嗷!」伴著佳人的一聲長喚,蕭逸開始了最原始的抽插,此刻她二人姿勢
卻只是微微抱起,胯下被絨毯遮蓋,南宮迷離的嬌首亦是掩在蕭逸的胸懷之中,
外人看來也只覺是一對熱戀中的男女正在擁抱而已,故而也不是太過矚目,但若
是行至孤峰這樣的靠近位置,便也能從那絨毯內快速起伏的動靜猜想出個大概來,
孤峰雙眼冒火,蒼勁有力的手緊緊握拳,竟是捏的拳頭「咯咯」作響,而正在沈
浸在歡愛之中的男女卻是渾然不知,南宮迷離已是全身欲火,隨著蕭逸的不斷抽
插,自身竟也是雙手捏住蕭逸的手臂,借著力氣來回挺動著自己的下身,迅猛的
抽插一時讓他二人忘乎所以,雖是那深入花芯與胯間相撞的「啪啪」之聲被絨毯
所掩蓋,但隨著激情升騰,那坐在湖畔草地之上的地面竟是漸漸有水漬滴下。

  「啊啊,啊,快,我,快…」南宮迷離用手掩住小嘴,起初還是手掌覆蓋,
到後來隨著抽插的越發激烈,竟是漸漸撤去手指,只余著一根尾指橫亙在嘴前,
看似在掩嘴嬌呼,實則卻更像是芳唇微微允住尾指,雙眼煙波流轉,不斷散發著
迷亂的氣息。

  「嗯,嗯…」蕭逸悶哼兩聲,終是在南宮迷離那欲掩難掩的嬌吟聲中驟然爆
發,將一股濃精貫入南宮迷離的花房深處。

  這激情的一幕不差分毫的落入孤峰眼中,他只覺天地旋轉,眼前一陣恍惚,
當南宮迷離那宛若淫娃蕩婦般的「浪態」映入他眼簾之時,他已是心如死水,緩
緩閉上雙眼,任憑著眼角淚痕滑過,待得南宮迷離終是被停止了呻吟而將頭伏在
蕭逸肩頭之時,孤峰再難自抑,扭頭便走,只留下他駐足站立之地一灘顯眼的血
跡,也不知是氣得牙關緊咬嘴角磨破,還是雙拳緊握發力撐破了手。

  南宮迷離依舊伏在蕭逸肩頭緩緩呼氣,面上的潮紅之色漸漸散去,那催情蠱
的效力終是消失,修為亦是漸漸凝聚,南宮迷離微微閉眼,稍稍提起內勁探查著
周圍的人群,忽然,她雙目微睜,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腦海中立時一片紊亂,
「他來過了?他看到了?」

  「三年了,他終於出關了,他能避開我的神識,想必修為已然大進了,他,
能救我嗎?」南宮迷離悄然想到,臨近枯死的心終是稍稍燃起一絲絲希望,三年
來,她不斷的尋找著化解這子母蠱的方法,可也無數次無功而返,蕭逸倒也精明,
每日只駐留在她身邊,不是淩辱自己便是逼著自己傳他武學與蠱術,三年來,她
除了人前處理南疆政事便是回到房中任他擺布,自己的香閨軟床、神祭司的座椅
乃至蠱神銅像之前,只要他想,自己便無法抗拒,就像這南水湖畔邊的旖旎風情,
蕭逸將他新練的催情蠱置入自己蜜穴之處塞了一天,將她變成剛剛那副模樣,一
想到可能剛剛的醜態被孤峰瞧了去,南宮迷離便覺心中發毛,「他還會救我嗎?
他還會如以前一樣嗎?」南宮迷離如是想到,不自覺間,她曾經傲視天下的自信
已然漸漸消除,只余得一副孱弱少女的仿徨無措。

  「又在想破解之法?」蕭逸見她半天沒有動靜,用手在那絨毯之上用力一拍,
正拍在佳人的柔臀之上。

  「啊!沒,沒有。」南宮迷離立時收回心神。

  「哼,快說,剛剛想的什麽?」蕭逸經過三年調教,自是琢磨出一套應對之
法,若是見她稍有恍惚,便會來上這句。

  果然,南宮迷離雖是心中千般不願,亦是將心里的話說出:「剛剛神識恢複,
感受到有人來過,想是,孤峰長老。」

  「哦?」蕭逸微微沈吟,雙眼微眨,繼續問道:「他都看見了?」

  「他還未走多久,應該是看見了。」

  「好!」蕭逸猛地拔出還緊塞在南宮迷離身子里的長槍,立時引得佳人一陣
顫吟,當下快速穿戴整齊,腦中盤算一陣,臉色竟是露出些陰側的笑容:「三年
了,是該去做點什麽了。」

                   ————————————————

  京郊北燕官道一路向北,多有參天老樹橫置於旁,雖是朗朗白日,卻有一道
瘦削的黑色倩影臥立在樹梢之巔,稍稍閉著雙眼小憩,但突如其來的馬蹄疾馳之
音卻又讓她微微咂舌,忍不住睜眼望去,卻是一位身著禮服的紅衣貴公子。

  那駿馬一往無前,禦馬之人亦是不斷揮舞著馬鞭,嘴中不斷發出「駕駕」的
催促之音,顯是十分著急,可這世上之事幾多事與願違,他越是著急,前路便越
有坎坷,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絆馬索突然升起,這駿馬「籲」的一聲前蹄盡失,
帶著這貴公子猛然前傾,跌落在地。這貴公子還未反應過來,於山林之中已是殺
出一隊人馬,各個衣著簡陋,面相兇悍,顯是這山頭的慣匪。

  果然,群匪之中便有聲音傳出:「大哥,咱今天可撿到寶了,這小子這身衣
裳都值幾個元寶呢,定是個有錢的主。」此話一出,各個都是眼冒精光,紛紛舉
刀上得前來。

  樹上的黑衣麗影自樹上站起身來,忽然又停住動作,朝著那站起身來的貴公
子驚疑望去,似乎有所期待。

  果然,這紅衣貴公子緩緩起身,卻是不理睬這群兇惡悍匪,只是對著那失足
的駿馬探望,見這馬兒傷的不輕,再無法動彈,當即勃然大怒,發瘋了一般的吼
道:「你們該死!」

  這群悍匪轟然大笑,卻也不理他的咆哮,端著明晃晃的大刀撲了上去,若是
尋常時日,這會兒便可將這少年公子手到擒來,嚇個半死,然後勒索其家中長者,
要到個幾十兩至百余兩的贖金,可這回,他們想錯了。

  蕭啟手無寸鐵,卻是反朝著那群山匪沖去,與這群悍匪沖在一處,拳腳相交,
竟是一掌便扇飛一人,那人飛出老遠,落至路邊殘垣之間,已然慘死。群匪大駭,
立刻群起而攻,卻是無一人能近得蕭啟之身,或拳或掌,亦或是搶得山匪手中的
兵刃,招招斃命,一時間殺氣盡顯。

  山匪終究人數不多,一名戴著半只眼罩的頭目見此情景,已然覺得不妙,當
下棄了眾人向後奔逃,蕭啟殺心已起,哪里容得下這遺漏的沙子,當下搶過一柄
長劍,扔至空中,兩眼金光乍現,聖龍瞳之威立時發作,那扔至高空的長劍迅猛
而下,直奔著那逃竄的賊人而去,自那賊子後背穿腸而過,一劍斃命。

  「這是?」樹上的黑衣身影再也坐不住,立即飛騰而下,直朝著蕭啟飛來。

  殺氣縱布全身的蕭啟立時心生警覺,只覺來者實力甚為強大,不容小覷,當
下雙手合力一掌,直奔這黑衣人而來。

  「哼,不自量力!」這黑衣人翻身扭過,身形之快倒令蕭啟嘆為觀止,掌力
還未撤回,那黑衣身影已然飄至他的後方,朝著他的腰間輕輕一點,蕭啟便覺渾
身僵住一般,不得動彈。

  「小子,我問你,你剛剛用的那一招『紫衣天外』是跟誰學的?」黑衣麗影
聲音嬌魅,顯然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子。

  蕭啟悶哼一聲,要強道:「廢話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哦?倒是個硬骨頭,」黑衣女子繼續問道:「那你可認識秦風?」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8-10-24 00:28 編輯 ]
2018-10-19 10:4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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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三卷-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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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名寧夜大魔王)
2018/10/28發表於:sexinsex


                        第三卷 大漠煙塵憑誰倚

                             第三章 冀北念


  「也就是說,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三年前營救那位匈奴公主的時候?」黑衣
女子沈吟道,心中卻是不斷盤算著什麼。

  「是啊,卻是三年未見了,那位紫衣姐姐好生厲害,當時她以一敵二綽綽有
余,想必是有了什麼事才會三年沒有消息的罷。」蕭啟回想起三年前的那道紫衣
劍影,那一劍破空而來擊退摩尼教兩大高手的氣勢,自己這三年稍稍揣摩,能學
個三分神似已覺得頗為厲害了。

  「等等,你叫她『姐姐』?你知道她是女子?」黑衣女子突然問道。

  「啊?這?」蕭啟一時語塞,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總不敢說出當日是摸到
了秦風的胸乳之處才辨別出來的,英俊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好容易才想起編
出個借口:「是,是師傅發現的。」

  「歐陽遲?」秦風行走江湖從不著女裝,蕭啟這般解釋,黑衣女子倒也稍稍
信了幾分,畢竟歐陽遲雖是修為一般,但眼光還是不錯的,至少眼前這小子確是
個可塑之才。一念至此,黑衣女子卻是輕輕走至蕭啟跟前,輕輕朝著蕭啟吹著口
氣,笑道:「蕭啟弟弟?可還認識我嗎?」

  「啊!秦、紫衣姐姐?你,你,你不就是秦風嗎?」蕭啟微微驚奇,卻忽感
哪里不對,連忙道:「不對,你的氣息與紫衣姐姐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你不
是她。」

  黑衣女子咧嘴一笑:「謔謔謔,姐姐我當然不是你的紫衣姐姐,但是姐姐想
收你做徒弟,你覺得怎麼樣?」

  「收我為徒?」蕭啟一時懵住,這黑衣女子的修為倒是讓他有些動心,不由
回到:「我先前已經有師傅了,我,我不知道。」

  「你師傅過世三年,想必你的修為都靠自己領悟,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
你身負聖龍血脈,進境太慢未免可惜,我正巧也打算跟著你北上一趟,身邊缺個
服侍人的小徒弟,怎麼樣,若是同意,便喚我一聲『花師傅』,如何?」

  「『花師傅』?你長得與秦風姐姐那麼像,莫非你就是傳說中刺殺拓跋宏圖
的琴樺?」蕭啟喃喃念道。

  「哦?你知道的還真不少。」琴樺咯咯笑道。

  「我,我,好,我拜你為師,『花師傅』!」蕭啟不禁想到歐陽遲在世之時
的叮囑,又想到紫衣劍秦風的寒霜孤傲,只覺這煙波樓里的人雖是脾性怪異,但
應都是良善之輩,況且自己這三年來修為確實進展緩慢,平日里未曾見到還好,
今日見到這琴樺三兩招便制住自己,便覺這煙波樓的神通當真是天下之最,不由
來了興致,就此拜入琴樺的門下。

  「花師傅,你說咱們煙波樓的武功是誰教的啊,能教出你們這等厲害的人來?」
蕭啟馬已失蹄,只得無奈的與琴樺並肩而行,想著去到前面鎮上再尋上一匹好馬,
故而這緩行之際難免問題頗多。

  「呵呵,自然是我家小姐教的,」

  「啊?你們家小姐這才多大啊,便能教你們?而且你們幾個各有所長,都是
你家小姐教的?」

  談到小姐,琴樺的眼神無形之中充滿了一絲崇敬之色:「小姐便是小姐,這
世上獨一無二的小姐。」

  蕭啟腦中不禁浮現起三年前的慶功燈宴上依稀看到的模糊身影,歐陽遲師傅
說他那時聖龍瞳修為尚淺,不足以辨別慕竹的真面目,可他腦中卻是至此經常回
憶起那日所看到的白衣仙子的身形輪廓,恍惚之中只覺這定是那天宮降至凡間的
天仙,拯救這世人於苦難的菩薩。

  「餵,笨徒弟,你在想什麼呢?」琴樺見他發楞,出言調笑道。

  「啊?沒,沒什麼,我在想,若是以後見到了慕竹小姐,我是該稱呼她為
『師祖』嗎?」

  「額?這個嘛,隨你便吧,小姐便是小姐,你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你就是直
呼她的名字,她也不會生氣。」

  「那我有機會見到她嗎?」

  「這個就得看你的機緣咯,小姐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緣分到了,
自然便會相見的。」

           ***  ***  ***

  分割線————————————————

  孤峰一步一拐的朝著神祭司行去,早已不複他平日的精神,發髻散亂,渾身
都是酒氣。

  「孤峰長老回來了,娘娘吩咐過,讓你回來直接去找她。」門衛見著孤峰,
雖是詫異於一貫舉止嚴謹的孤峰長老為何會如此失態,但也不敢多言。

  「嗯?她回來了?」孤峰驚疑一句,倒也不等這門衛答應,便朝著神祭司大
殿蹣跚行去。

  「南宮迷離,你回來了,你肯見我啦!」剛進大殿,孤峰便見著一貫冷傲的
南宮迷離端坐在神祭司的神壇座上,依舊是那般威嚴神氣,依舊是那般盛氣淩人,
孤峰晃了晃腦袋,卻是絲毫看不出幾日前這高坐神壇的南宮迷離在那男人身上是
那般的放浪形骸,淫態百出。

  「你喝酒了?」南宮迷離見著孤峰這般失態,心如刀絞,可嘴上卻是不敢有
絲毫留情。

  「見過孤峰長老!」一聲陰側的聲音傳出,孤峰這才發現南宮迷離的右首座
下,竟是那讓自己深惡痛絕的男人,那個奪走他摯愛女子的男人,心頭瞬間火起,
大喝一聲:「是你!」話音未落,人已突然撲出,雙手結掌成拳,直取蕭逸。

  蕭逸見他突然發難,立時嚇得向後連躲,稍稍化解了孤峰的攻勢,但孤峰卻
是不肯罷休,拳風接踵而至,已然動了殺心。蕭逸心知再難躲避,立時聚起全身
勁道,朝著孤峰迎了上去,四拳相交戰作一團,蕭逸有著逆龍血脈,跟隨南宮迷
離修習三年,自也有了一番修為長進,這等全力相抗,一時也讓孤峰攻勢暫緩。
而孤峰卻是稍稍停住,雖是有感於這狗賊修為大進,但心中的怒火卻是更加旺盛,
猛然朝天一聲大喝:「啊!」這一聲嘶吼,卻是有如戰狼嚎叫,南宮迷離定睛望
去,卻見孤峰雙眼突然一陣血紅之色,凝立當場,接著便是全身異光浮現,膚色
漸變,只一會兒功夫,孤峰竟是變得全身肌膚赤紅,甚為可怖。

  「孤峰,你這是什麼邪術?」南宮迷離立時感到這孤峰氣息變化,大喝一聲。

  孤峰卻是不多理會南宮迷離之言,再次結拳朝著蕭逸擊去,蕭逸亦是無可奈
何,再度拼力相抗,可這一次,蕭逸只覺眼前之人力氣倍增,這一拳相觸,便覺
自手傳入一股靈力,直入肺腑,立時將他擊飛出去,「噗」的一聲,蕭逸只覺這
靈力已是傷及肺腑,正隱隱作痛,但見孤峰再度撲來。

  南宮迷離依舊沈浸在孤峰的變化之中,這全身赤紅的幻體之術她前所未見,
心中惦念著孤峰莫不是為了她而走火入魔?但旋即想到,若是能這樣將那蕭逸除
掉,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師傅!還不救我?」一聲早已預料到的呼喚,南宮迷離無奈的雙眼一閉,
便朝蕭逸方向撲去,受制於這子母蠱的神威,但凡蕭逸呼喚之事,她都無法抗拒,
當下迎上那赤紅孤峰,鮮紅長袖輕輕一卷,立時將瘋狗一般撲過來的孤峰卷成一
團。

  「啊!」本以為已然被縛的孤峰應是無法抵抗,卻不料孤峰再次一聲怒吼,
全身勁道爆發,竟是將南宮迷離的長袖瞬間掙脫,漫卷長袖化作布屑散落天際,
而孤峰便在這漫天布屑之中再度攻來。南宮迷離雙眼微微凝神,玉手輕提,難得
的凝聚全力,化作一道紅影便朝著孤峰迎去。

  「轟」的一聲,紅影悠然落下,而孤峰卻是被擊至墻角,南宮迷離見他還不
罷休,喝道:「孤峰,你鬧夠了沒有!」

  這一聲怒喝,卻是將孤峰神誌稍稍喚醒,全身漸漸恢複應有的血色,雙眼亦
是變得正常起來,他望著場中情景,又稍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微微低頭,短嘆
一聲:「他何時成了你的徒弟?」

  南宮迷離冷聲道:「三年前便是了。」

  「這樣的人,你還護著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南宮迷離厲聲道,心中卻是有著無限酸楚。

  「那好,今日我醺酒在先,殿上逞兇在後,我孤峰自請刑罰,再罰我三年面
壁罷!」

  南宮迷離心中更是難受萬分,孤峰啊孤峰,你可知看到你如今實力,我已然
升起希望,你何時才能明白我的苦心。心中雖苦,但嘴上卻只得按照先前蕭逸的
吩咐:「好,便再罰你…」

  「且慢!」蕭逸卻是打斷了南宮迷離的話,稍稍站起,一手撫住胸口,一邊
喘氣道:「敢問孤峰長老,你剛才所用的是何武功?」

  孤峰冷冷撇了他一眼,卻又將頭扭至另一側,絲毫未將他放在眼里。

  蕭逸稍稍朝著南宮迷離望去,輕喚一聲:「師傅!」

  「他問的便是我要問的。」南宮迷離會意道。

  孤峰氣得轉過頭來,目光朝著這二人掃過,頹然一聲:「好,你是我南疆之
主,我自然不能瞞你,只是他?」

  「他是我徒弟,無須回避。」南宮迷離僵硬的回道,這一句話,她這三年來
不知說了多少次,在萬靈城,蕭逸從不讓她脫離視線,更何況是在她最熟悉的孤
峰眼前。

  孤峰突然狂笑一聲:「好,好得很,那你聽好了南宮迷離,這是蠱神大人於
亂神井旁顯靈所授的『蠱體融身』之術,不是邪術。蠱神大人曾言我南疆即將面
臨劫難,著你我好生守衛,如今看來,我依然打不過你,南疆有你南宮迷離足矣,
我孤峰還是回去面壁去了。」

  蕭逸見這孤峰說完便轉身就走,忽然心底中冒出一個念頭,當下朝著孤峰喊
了一聲:「孤峰長老且慢!」這一聲呼喚卻是將孤峰喚住,還未待孤峰轉身,蕭
逸便朝著南宮迷離假意拜道:「師傅,既然是蠱神大人囑托,想必真有此劫,我
南疆自然也離不開孤峰大人,我看,不如讓孤峰大人將這『蠱體融身』之術傳至
我南疆軍民,讓我南疆全軍煥然一新,自此不懼強敵,師傅你看如何?」

  「嗯?」南宮心中一時不知蕭逸心中作何打算,但能留下孤峰,倒是給她多
了幾分希望,倒也立即朝孤峰問道:「孤峰長老意下若何?」

  孤峰雖是有意回到亂神井邊再度面壁,省得見到她二人心生煩惱,可蠱神大
人的傳令自不能容他意氣用事,便也稍稍意動,朝著蕭逸斥道:「我自會督軍訓
練此術,但要私下傳習,不能讓蠱神大人的神通傳入外族之手。」

  蕭逸立時會意,謙謙一笑:「當然,蕭逸只隨師父學點蠱術皮毛,這等高深
秘術,我是學不來的。」

  「哼!」孤峰聽得這「師父」二字,腦中不經意間又想起那南水湖畔邊的醜
事,當下心頭火起,不願在看到他二人,轉身便走。

           ***  ***  ***

  分割線————————————————

  冀州城是雁門關以南的要塞之城,雖無燕京繁華,但也絕對是北方一等的名
城,因為這里,是大明唯一能與外族商貿之所,因而冀州一城人人皆商,西域、
東瀛、高麗,甚至交戰頻繁的北方草原的商人都比比皆是。雖是風景與燕京迥異,
但蕭啟與琴樺卻是一門心思的趕往北方,因而只在這冀北城過了一夜,便匆匆北
上。

  而就在蕭啟前腳剛出冀北,便有著一位白衣羅裙少女騎著駿馬自南門而入,
雖是風塵僕僕,但依舊能看出她臉上洋溢著歡愉之色,蕭念這是第一次離開燕京,
雖是急著北上尋找蕭啟,但心中卻是對這沿途風景分外流連,看著這與皇宮里截
然不同的冀北城,蕭念立時覺得這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新奇與神秘。

  蕭念沿著主街駐馬而行,一時看看這邊的西域異人逗弄小蛇,一時看看那邊
的高麗雜耍團口中噴火,蕭念被看得竟是舍不得挪步,而這沿途的商賈卻也漸漸
將目光聚攏過來,冀州城商賈大多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野漢子,平日里走南闖北,
只在那勾欄妓院之中才能見得幾回女人,可今日卻似是走了運,這青天白日之下,
冀州城竟是來了這麼一位天仙似的小美人兒,蕭念今年剛滿十六,正是少女最為
青春活力之時,雖是已經舍了平日里的精致宮裙,只穿了一身白衣羅裙,但越是
這般平易近人,便越是讓人有一種親切憐愛之感。習武三年,身材亦是越發苗條
有型,配上她一路笑呵呵的表情,更是招人喜歡。

  「姑娘真可愛,來,哥哥送你個糖人吃。」

  「來來來,小姑娘,看俺鐵牛給你來個胸口碎大石!」

  「姑娘姑娘,這是新出爐的包子,來嘗一個,包你愛吃!」蕭念一路行來,
便有許多純善之輩熱情招待,蕭念也是開朗之人,別人叫她嘗什麼,她便試吃一
口,無論味道如何都會露出欣喜之色,別人叫她看什麼,她亦會駐足觀看,隨即
自懷中掏出些許銅錢付上,更叫這街上的小商賈喜歡。

  但冀州城自有良善淳樸之民,自然也有那撒潑打諢之輩,蕭念只顧著一路逛
吃,忽然肩上一痛,卻是與一衣衫襤褸的男子撞在一起,蕭念身體健朗,只覺肩
頭有些酸痛,稍稍伸手揉動,而那男子卻是靠在地上,朝著蕭念喝道:「誒誒誒,
你走路長不長眼睛啊?」

  蕭念心也以為是自己疏忽,只顧著一路逛吃,撞了別人,旋即連忙蹲下道歉:
「這位小哥,是我不對,不好意思。」邊說著邊要扶那男子起來,卻不料那男子
突然咧嘴一笑,竟是借機朝著蕭念的白凈玉手微微一摸,淫笑道:「小妹妹倒也
知趣,只不過哥哥被你撞得腿腳不靈便,小妹妹不如扶我回屋如何?」

  蕭念手上被他占了便宜,立時抽出手來,見這男子舉止猥瑣,心下惱怒,當
下也不管他如何,便要起身向前,卻見面前立時圍攏過來五個大漢,各個衣衫襤
褸,都是滿臉淫笑,卻是正將蕭念的去路擋住。

  「小妹妹,撞了人就想走啊!」那倒地男子突然爬了起來,卻是手腳完好,
一派無賴模樣。

  周圍的商賈百姓雖是朝著這邊指指點點,但也無一人敢上前幫襯,這幾個都
是這里有名的地頭蛇,大家都是在此地做買賣,最怕的就是這群難纏小鬼,只能
看著這可愛的小姑娘受這無賴欺負,但眾人未能想到的是這蕭念居然全無懼意,
只在初時稍稍惱怒,接著便是面露興奮之色,竟是朝著那群大漢一一指了過去,
開心道:「一、二、三、四、五,再加上你,真好,好久沒能打架了,蕭啟又不
陪我打架,今天可算找到人了。」

  在眾人以為她是胡鬧之時,卻見這蕭念突如其來的動了,步伐迅猛,竟完全
不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可愛少女,穿梭、折疊,或拳或掌,每一次淩空躍起便將一
人放倒,連躍六次,地上便只剩下這六個無賴倒地呻吟。

  「天啊,夭壽啦,這小女娃子一掌能拍死人啊!」立時有圍觀的百姓歡呼雀
躍,稍稍誇張的吼叫起來。

  「這是仙女啊,這幫無賴敢惹仙女,真是不知死活。」

  蕭念輕輕拍了拍手,看著周圍人群的叫好,心中倒也頗為興奮,「這便是師
傅以前說過的行走江湖罷,除暴安良,嘿嘿,還真有意思。」

           ***  ***  ***

  分割線————————————————

  蕭念緩步來到一家較為熱鬧的客棧,雖是第一次外出,但蕭念也算聰慧,一
路行來,靠著隨身攜帶的銀兩充足,打尖住店衣食住行倒也自己安排的妥妥帖帖,
如今來到這城中客棧,便也熟悉的朝著那小二呼喚道:「小二哥,給我來間上房,
要整潔一點的。」

  那店小二卻是一臉為難道:「這位姑娘可真不巧,小店今日房間都被人給包
了。」

  蕭念撓了撓頭:「包了?是住滿了的意思嗎?」

  小二亦是幹笑一聲:「那倒也不是,只是今日是這城中的商家少爺接待貴客,
故而不願有人打擾,因而包下了所有房間。」

  蕭念卻是嘟了嘟嘴:「既是沒滿,哪有占著地方不讓別人住的道理,我不打
擾他們便是。」

  店小二一時語塞,這時卻見自客棧樓梯之上走下幾人,當先的卻是一位身著
錦衣的少年公子,這店小二倒也機靈,連忙跑了過去:「商公子,商公子。」蕭
念這才扭頭望去,卻見這姓商的少年公子卻是生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頭束一
個金鱗髻,身披一身雲錦衣,心道這卻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商公子,這位小姑娘說想住店,小的見她孤身一人想必也清凈,就冒昧請
示一下商公子,您看可否給她行個方便?」

  這姓商公子朝著蕭念看來,亦是眼前一亮,詫異於蕭念的美貌之時但也稍稍
能有所收斂,旋即朝著蕭念走來,微微一拜:「這位小姐有禮,在下今日在此地
招待一位重要客人,這位客人素來喜歡清靜,因而包下整間客棧,小姐若是…」

  蕭念急忙開口道:「你招待你的嘛,這城里頭就數這家客棧清凈,我不吵著
你就是。」

  「這?」這商家公子亦是為難起來,若是尋常人他自然可以出言拒絕,可這
蕭念如此佳人,倒叫他一時不忍,微微思索一二,便再拜道:「既是如此,那在
下便去問問那位客人的意思。」言罷朝著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便朝著
樓上房間跑去。

  不一會兒,這隨從便跑了回來,朝著商家公子耳語幾句,商家公子聽得微微
點頭,便朝著蕭念笑道:「我那位客人答應了,這位姑娘,請吧。」言罷卻是讓
出一條道來,招手示意著蕭念上樓。

  「嘿嘿,多謝啦!」蕭念雙手抱拳,頗為江湖氣的朝他一拜,旋即歡快的朝
著樓上雅間跑去。

           ***  ***  ***

  分割線————————————————

  夜已深沈,即便是熱鬧如冀北城亦是一片安寧,這城中的客棧自也靜謐無比。

  蕭念趕了一天的路,又在城中遊玩了許久,此時睡下,自然睡得香甜,全身
蓋著暖和的絨被,可愛的俏鼻之間不時發出微弱的鼾聲,想也是累極了。只是微
微露出的小嘴稍稍嘟起,臉上掛著笑容,想必是在做著美夢。「蕭啟,你等等我
…師傅,蕭啟他又欺負我。」蕭念微微嘟嘴,在夢里,她見到了師傅歐陽遲,見
到了最關心的弟弟蕭啟,三年前的青蔥歲月,卻是蕭念一生中最歡快的時光。

  美夢做得香甜,蕭念自是不會留意到這客房的紗窗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小
的圓孔,一支細細的空心竹竿沿著小孔微微插入,自竹竿中散出一股淡淡的青煙。

  「怎麼樣,老七。」客房門外,卻是兩名猥瑣男子蹲在墻角,一名臉上鼻青
臉腫的猥瑣漢子朝著正在吹著竹筒之人輕聲問道。

  這喚作老七的人 微微回頭,朝他咧嘴一笑,立時露出滿臉的麻疹與一口黃
牙:「放心吧老大,俺這藥給勁兒的很,她便是頭牛,怕也得睡上個三天三夜。」

  「牛什麼牛,那是活生生的俠女,你幾位哥哥還在家躺著呢。」這被喚作老
大的男子回道,原來他便是白日里在街上調戲蕭念的倒地男子,名喚馬旦,據說
是生於其父壽誕之時才有此名,但這名字早年常遭人笑話,故而他只讓道上的人
喚他作老大,白日里合著六個兄弟調戲這新入城的小美女,卻不料蕭念功夫了得,
各個被打個半死,也算他平日里摸爬滾打得多,雖是鼻青臉腫但好在沒傷及筋骨,
故而晚上便帶著這家里開藥鋪的老七來找蕭念「尋仇」。

  這馬老大平日里便是街頭混混,平日里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待得那青
煙散發幾許,便悄悄戳破紗窗一角,拿出一根隨身短棍,微微伸入,朝著那門栓
微微一戳,這客房門栓便應聲而落,二人相視一笑,便悄悄步入房中。

  「老大,聽說這客棧被商家少爺給包了,你說咱要是被發現?」老七突然問
道。

  「哼,怕什麼,」馬老大卻是一臉無所謂,朝著床上的蕭念行去:「莫說被
商家發現,便是被這小妮子醒來發覺,都不是我們能應付的。」

  「啊,對啊,這女俠把哥哥們打成那樣,若是叫她發現,我們豈不是小命玩
完了?」這老七連連點頭:「老大,那你還冒著這麼大險。」

  這馬老大卻是悶聲一哼:「那是你沒見到這妮子模樣,你若是見到,便會跟
我一樣,這等極品貨,若是能狠狠肏上一次,便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了一遭了。」
邊說著已然走到蕭念床前,看著熟睡正香的蕭念,露出貪婪無比的淫笑,右手一
掀,便將蕭念蓋得緊緊的被子掀了開來。

  「嘶!」那老七立時倒吸一口涼氣,但見這床上只穿著褻衣褻褲的蕭念安靜
的躺在床上,露出一身雪白肌膚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誘人線條,老七輕輕咽下一團
口水,喘著粗氣道:「老、老大,這也太漂亮了罷,比那怡紅院的小桃紅不知漂
亮多少倍,呸呸呸,什麼小桃紅,這便是天上的仙女兒罷。」

  「不但是仙女,還是個武藝高強的仙女。」馬老大亦是被迷得呼吸急促,緩
緩伸出大手朝著蕭念的臉蛋摸來,粗糙的手掌微微接觸到蕭念那少女嫩膚,立時
只覺光滑無比,比那「寶豐齋」最好的絲綢緞子還要滑。

  「老大,我…」老七見著馬老大一人霸著床頭,當下忍不住搓了搓手,上前
問道。

  「去去去,這里是商家的地盤,你去門口望風,等老子完事了你再來。」馬
老大不耐煩的說道,大手已經開始自蕭念的俏臉之上微微下滑。

  「好罷,老大你可快點啊。」老七不情願的朝著門口走去,邊走還邊用手扶
著微微撐起的褲頭,顯然他那胯下之物已經硬得不行。

  「嘿嘿,」馬老大轉過身來,朝著依舊熟睡不醒的蕭念望來,雙手穿過細滑
的脖頸鎖骨,已然搭在蕭念的乳胸之上。隔著那柔滑的褻衣,馬老大只覺這少女
酥胸雖是不甚雄偉,但卻勝在嫩滑柔軟,只稍稍將手停靠在胸乳鴻溝之間,馬老
大都已覺著手中酥爽無比,哪里還能忍受這褻衣的阻隔,當下大手一揮,這精致
的褻衣便拋落在地。

  「蕭啟,你在哪里啊?」蕭念依舊睡得深沈,全然不覺此刻自己正落入小人
之手,於睡夢之中還微微念叨著那偷偷跑出來的蕭啟。

  馬老大聽得渾身一酥,初時還覺有些驚恐,可當意識到這妮子竟是夢話之時,
不由嘿嘿一笑:「果然是個浪蹄子,連睡覺都呼喚著情郎的名字,今晚哥哥就做
你的情郎。」俯下身去,一口便將那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嫩乳含入口中,一手輕
輕拂過蕭念的柳腰,不斷在那嬌弱的腰肢之上逡巡流連。

  「蕭啟,別、不要碰那里。」蕭念潛意識里只覺胸口一陣酥麻,漸漸發出些
許夢囈之音,馬老大卻是不依不饒,一邊用舌尖挑逗著蕭念的乳頭之上的那一抹
俏麗嫣紅,一邊嗤嗤笑道:「哥哥在教你怎麼做女人呢,怎麼能不碰你。」馬老
大越發得意,越舔舐越覺得這妮子渾身散發出的幽香迷人,蕭念在宮中自是錦衣
玉食,常年來的宮廷凈水保養,肌膚哪里是尋常百姓可比,而蕭念自小喜愛花浴,
每每沐浴都要將浴桶之上灑滿花瓣,故而身上經常散發著一股清幽的花香。馬老
大一時竟是不願起身,將頭埋在那溫香軟玉之中盡情品嘗著少女的芬芳之味。

  「老老老大,你可快點啊!」站在門口的老七呼吸急促,一邊套弄著手中的
肉棍一邊催促起來,看著老大那般陶醉,卻又只是在那妞身上不斷舔舐,卻又不
真刀真槍的上陣,這叫他如何等得,只盼著老大能快些個插入那少女穴中,待得
老大射出,也好換上他來去去火。

  「急什麼。」馬老大頗為不耐煩,回過頭時也覺著胯下的肉柱已經硬的不行,
當下解開褲子,掏出那根漲得通紅的肉棒,便朝著蕭念撲去。望著蕭念依舊熟睡
的嬌憨模樣,尤其是那張微微發出些許夢囈之聲的粉嫩小嘴,馬老大卻是「嘿嘿」
一聲淫笑起來,一手扶著肉棒,一邊向前挪了挪身子,微微用手在佳人的香唇之
中微微攪拌,卻是不一會兒便把蕭念的柔唇撐開一些。

  將那劍拔弩張的巨龍湊到蕭念鼻前,馬老大放聲一笑,正欲狠狠捏開蕭念的
小嘴,一舉插入,可手還未使出力氣,忽然便被一聲輕曠的琴聲驚醒。

  「叮」的一聲,琴聲自腦中傳來,馬老大嚇得手上一軟,連帶著胯下的肉棒
也軟了幾分,他稍稍猶豫,正欲問個究竟,卻見著門口的老七已然捂住耳朵,痛
苦的癱倒在地,微弱的朝他喊道:「老大,我怎麼全身沒了力氣一般。」

  馬老大亦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只覺著自己亦是全身酸軟,不由慌亂道:「是
不是你小子的解藥有問題,我們也吸入了這些煙?」

  「叮」的一聲,琴音越發急促起來,好似千軍萬馬般奔騰不息,馬老大只覺
不但手中無力,連腦袋上都覺得昏昏沈沈,好似中邪一般:「不對,老七,這琴
聲有古怪。」

  「咚」的一聲重音傳來,這鬼魅一般的琴聲終是散發出它的神奇,一股強烈
的氣勁直入他二人腦海,馬老大再也堅持不住,口中已有鮮血流出,腦中似要炸
開一般,雙手緊緊抱著頭滾倒在地,口中不斷有白沫冒出,就此暈厥過去…

           ***  ***  ***

  分割線————————————————

  燕京深宮,蕭燁剛剛下完早朝,便獨自一人靜坐在禦書房里,近幾日來皆是
如此,只待得能獨自安靜的時候,蕭燁便把自己關在禦書房里,誰都不想見。

  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曾經年少之時,他自問風流,經年累月流連於後宮之中,朝政上任由著左相
打理,直到匈奴三年前打到大同,他才知道原來亡國近在咫尺。這三年來,他倒
是想勵精圖治一番,可越是努力,卻越覺得事與願違,身體精力大不如前,每每
批閱奏折不足半個時辰便要歇息半天,更讓他困擾的是,他的身邊人越來越少了。

  太子蕭馳三年前死於惡蠱,二皇子蕭逸被煙波樓擄去不知所蹤,蕭燁起初還
不以為意,可直到前日,他唯一剩下的皇子逃婚而走,唯一的女兒亦是跟了上去,
他突然意識到,他的身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

  後宮佳麗三千,但隨著他的老去亦是褪色不少,可若是再敢下令充實後宮,
只怕政令未出便被群臣給攔了下來,如今北方戰事複雜,又哪里容得他胡亂作為?

  「哎!」一聲長嘆,蕭燁款款閉上雙眼,孤寂的垂著頭,等候著每日夕陽到
來。

  「吱呀」一聲,禦書房的門竟是緩緩打開,蕭燁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雙
眼微微打開,朦朧的雙眼順著禦書房門射進的幽光漸漸變亮許多,卻見一道清瘦
絕艷的年輕女子一步步朝他走來。

  「兒媳陸氏拜見父皇!」陸祁玉款款一拜,讓蕭逸一時清醒過來,漸漸睜大
了眼睛朝著這突然到來的兒媳打量過去:「你來做什麼?」

  「聽聞父皇身體欠安,特準備了一份參湯,前來獻予父皇。」陸祁玉聲音極
是酥柔動人,邊說著取出身後的錦盒,自錦盒中端出一碗熱參湯,朝著蕭燁遞來。

  蕭燁也不客氣,端了參湯便喝了一口,只覺這參湯沁人心脾,倒是爽口得緊:
「是你做的?」

  「兒媳不才,在家中時便學著做點,卻是不能和宮里的禦廚相比。」陸祁玉
嬌弱的擡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轉了一圈,見蕭燁正朝他看來,不由面色羞
紅的低下頭去。

  「啟兒之事,委屈你了!」蕭燁微微答道,但卻覺著心中撲騰撲騰的跳個不
停,看著這柔軟無骨的美人兒,久曠的心卻是沒來由的熱切起來。

  「祁玉沒用,沒能留住四殿下,辜負了陛下的期望,還請陛下責罰。」陸祁
玉溫柔以對,仿佛蕭啟出走是她過錯一般,將頭埋得更低,可越是低頭,那胸前
的一對圓潤的乳球便更顯起伏。蕭燁定睛望去,這陸祁玉今日只穿著一身薄裙,
隨著胸口的起伏,那對青春粉嫩的誘人高聳也顯現得不斷彈動,每一次微微顫抖
叫他呼吸一陣急促。

  「是該好生懲罰一下你。」蕭燁不知口中為何冒出這樣一句,但陸祁玉卻是
一臉害怕的擡起頭來,微微朝著蕭燁嗔了一眼,旋即緩緩走得近前來,顧盼生姿,
巧笑嫣然,每一個動作都似是要將蕭燁的魂兒給勾去。

  蕭燁自問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可卻偏偏在年老之時被這誘人的妖精給迷住,
似是煥發了第二春一般,狠吞了一記口水,嘴唇卻依舊發幹,胯下沈睡許久的巨
龍漸漸有了反應:「你,你坐過來。」

  「陛下,我,我怕。」陸祁玉面色依舊驚恐無比,可身子卻是慢慢的癱倒在
蕭燁的腿邊,將雙手化作一個枕頭姿勢,輕輕的朝著蕭燁的大腿內側靠去。

  「啪!」的一聲,蕭燁大手猛然拍出,卻是重重的覆蓋在陸祁玉凸起的香臀
之上。

  「啊,痛!」陸祁玉千嬌百媚,這一聲輕喚更是讓蕭燁振奮起來…


                              【未完待續】
2018-10-28 00:4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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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三卷-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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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本站ID寧夜大魔王)
2018/11/07發表於:色城


                        第三卷 大漠煙塵憑誰倚

                             第四章 塞上曲
   
  禦書房中常年燃著絲絲檀香,一般是用作凝神靜氣之用,可今日蕭燁聞來,
不免覺得渾身燥熱起來,近幾年來已是漸漸淡了床弟之事,可陸祁玉那勾人心魄
的眼神出現在他眼前之時,只覺自己那顆封存許久的心終是活了過來。

  「祁玉,朕要好好罰你。」蕭燁微微笑著,大手從那凹凸有致的柔臀之上擡
起,卻是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雙手便自覺的朝著陸祁玉的胸前襲去。

  「啊,父皇,不要啊。」陸祁玉微微呻吟,但柔弱無骨的她已然落入蕭燁的
懷中,早沒有一絲反抗之意。蕭燁的大手不斷在兒媳的胸前摸索,一邊將頭微微
埋下,在陸祁玉的晶瑩耳垂之畔微微一舔。「啊!」陸祁玉銷魂的一聲呼喚宛若
最美妙的仙樂,指引著蕭燁的欲火越發旺盛,蕭燁猛然將懷中的佳人一甩,便將
陸祁玉扶至面前,看著這嬌嫩少女的眼中冒出的絲絲畏懼,可那股畏懼之中卻又
隱隱露著一絲期待,陸祁玉在他懷中害羞的低下頭去,蕭燁哪里能忍,一手便勾
起這新兒媳的下巴,一張大嘴朝著祁玉的柔唇覆了上去。

  「嗚。」祁玉被吻得發出輕輕的呻吟,蕭燁卻是不管不顧,一手抱著陸祁玉
的玉首,盡情在佳人嘴中暢遊,享受著多年未曾感受過的少女情懷,一手則緩緩
褪下陸祁玉的衣物,隨著錦衣宮裝在潔白的玉腿底下款款而落,陸祁玉便被剝得
一著一縷,蕭燁的雙手還不放過,不斷在那芊芊柳腰之上逡巡,時而又在那粉嫩
柔臀之上拍打,一時間更讓祁玉嬌嗔不已。

  「祁玉,父皇疼你。」蕭燁聲線微微溫柔幾分,似是少年時第一次與皇妃行
房那般,大手朝那禦桌之上狠狠一掃,將些筆墨紙硯通通掃開,小心翼翼的將懷
中赤裸的佳人置放在桌上,唇舌依舊纏在陸祁玉的嘴中不肯松開,待得將佳人稍
稍放穩,才堪堪伸出雙手一邊一只壓住陸祁玉的左右柔胰,待得懷中佳人已然安
穩得躺在桌上任由他品嘗之時,他才將舌頭微微伸出,漸漸向下。細膩光滑的脖
頸鎖骨,圓潤挺拔的少女雪乳,盈盈一握的曼妙柳腰,大舌一路朝下,甚至在那
少女玉穴邊緣舔舐了一二,蕭燁這才擡起身來。

  「不要,父皇,我怕!」見蕭燁微微起身,陸祁玉擡眼望去,卻見蕭燁已然
脫下了那莊嚴厚重的龍袍,露出一根堅挺火熱的龍根,陸祁玉立時微微向後輕移,
但立刻便被蕭燁給拉了回來。雙手齊出將她的兩只玉腿牢牢握住,猛地張成一個
大字,那少女粉嫩的玉穴便清晰可見了,帶著絲絲水霧的芳草之地,隱約能看見
那玉穴之中的層層溝壑,蕭燁再不忍耐,握住長槍便朝著這新婚兒媳的玉穴之中
靠去。

  「父皇。」陸祁玉微微呼喚,更是引得蕭燁憐惜,蕭燁擡起頭來,見這少女
驚怯的眼神,不由安慰道:「祁玉莫要慌張,父皇會好好疼你的。」旋即放慢了
速度,龍根緩緩朝著玉穴甬道前移,不斷剮蹭著陰道四周的內壁嫩肉。

  「疼,啊!父皇,輕點。」陸祁玉眉頭皺起,顯是極為疼痛,而蕭燁只覺那
插入的龍根一路前行,在這兒媳的玉穴之中歷經層戀疊嶂依然未能一觸到底,但
那被玉穴包裹的緊湊之感卻又讓他極為舒爽,當下也顧不得兒媳的嗔怨,猛吸一
氣,挺起腰肢便朝著佳人玉穴之中狠狠抽插起來。

  「額啊,父皇,父皇。」隨著蕭燁的不斷抽插,陸祁玉亦是不斷呼喚著「父
皇」,而每一聲「父皇」都讓蕭燁覺得更加刺激,抽插得也越發賣力,「啪啪啪
啪」之聲自二人交合之處急促的傳來,蕭燁似是感到像是年輕了二十歲般不斷的
朝著這少女穴中橫沖直撞。

  「啊啊,啊啊啊!」伴著陸祁玉的溫軟纏綿的嬌吟,蕭燁只覺渾身使不完的
力氣,腰腹不斷來回使力,不斷來回抽動,而不知何時,陸祁玉的雙腿已然盤旋
在他的後背之上,似是有意無意的夾著他的後臀,使他越發幹勁十足。

  「嗯,嗯,嗯嗯」蕭燁只覺呼吸越發急促,那小穴之間的吸力越發強大,在
小穴之中一路探索的龍根隱隱間已被那曲折的肉壁剮蹭得再難忍受,「吼」的一
聲,蕭燁狠狠一頂,卻是不再抽出,龍根在那玉穴深處盡情激射,將真正的龍精
毫無保留的射入這兒媳的小穴之中。

  激射過後,蕭燁只覺渾身舒爽無比,漸漸向後靠倒在書桌之上,這禦桌頗為
寬大,足夠他二人躺臥,可這邊蕭燁才稍稍靠下,那邊陸祁玉卻是起得身來,宛
若雛鳥一般縮進蕭燁的懷中:「父皇,我們這般…該如何是好啊?」語音柔弱吞
吐,漸漸的竟是眼中灑出些許淚痕。

  「不怕不怕!」蕭燁一手將她攬在懷中,一手輕輕拍打著這絕色佳人的粉嫩
背心:「朕是天下之主,有朕在,誰能把你怎麼樣?」

  「可是,可是…」陸祁玉繼續垂淚道:「莫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誰敢讓你死,」蕭燁一時生出萬丈豪情:「今日之事,只會有你我二人知
道,今後你安然待在啟兒宮中,朕安排好一切便去尋你。」

  「真的?父皇還會來尋我?」

  「那是自然,屆時無論誰都阻攔不了你我。」

  陸祁玉聞言欣喜不已,玉手竟是悄然攀至蕭燁的綿軟龍根之上,輕輕握緊。
「嘶!」蕭燁面露猙獰之色,旋即又在陸祁玉的背上拍了拍:「祁玉啊,父皇年
紀大了,你這…」話音未落,只覺胯下一陣火熱,卻是陸祁玉已經沿著那龍根不
斷上下套弄起來,這等青蔥玉手愛撫,蕭燁哪里還能拒絕,當下龍根再起,心頭
欲火重燃。

  「父皇,祁玉一定等您。」陸祁玉款款起身,竟是主動的用小穴對準著蕭燁
的胯下高聳,緩緩的坐了下去。「啊,父皇,祁玉好快活。」陸祁玉不斷搖曳著
自己的曼妙身姿,主動的在蕭燁身上來回激蕩,蕭燁一時沈醉其中,只覺胯下龍
根隨著這嬌嫩兒媳的引導不斷攀入高峰,全身忘我一般的開始著最原始的挺動,
但只在蕭燁忘我之時,陸祁玉面色愈發紅潤,竟是偷偷露出一抹淫媚至極的笑容。

           ***  ***  ***

  金戈鐵馬,馬蹄陣陣,蕭念只覺身在千軍萬馬之中,任由著千軍呼嘯而過,
兩國將士沖殺在一處,蕭念心中莫名生出些許驚恐之意,不斷在沖殺的士卒之中
尋找著什麼,果然,她發現了蕭啟,蕭啟渾身浴血的站在人群之中,手中兵刃不
斷揮舞,不斷砍殺著進犯的士卒。但人力有限,即便他修為再高,依舊抵擋不了
千軍萬馬戰陣之上的沖殺,幾支飛羽箭破空而來,蕭啟毫無防備,蕭念卻是驚得
大呼:「不要!」,但依舊阻止不了飛箭自蕭啟胸中插入,蕭啟身形一滯,左右
士卒立即圍攏過來…

  「不要,不要!」蕭念嚇得大喊起來,卻是自夢中突然驚醒過來,蕭念只覺
自己身在軟床之上,終於意識到自己仍在冀北城的客棧之中。旋即揉了揉小腦袋,
稍稍起身撐腰,卻忽然聽得一聲「叮嚀」的琴音傳來。

  「這琴聲?」蕭念自幼便是名譽皇城的琴藝無雙,雖是近幾年來沈迷武學,
但這琴藝一道卻是自問並未落下,而今聽得這琴音,不由得停下手中思緒,靜靜
聆聽起來。琴音悠揚婉轉,宛若山間清泉一般令她心中一陣清涼,沈醉其中,蕭
念只恨這次出行並未攜帶一柄好琴,不能與這琴音合奏。按捺住心中遺憾,蕭念
禁不住朝著房外走去,可還未走出房門,只聽得琴音驟變,自高山流水邊的安謐
之境突然轉到了血流漫天的邊關戰場,雙方將士浴血而戰,喊殺之聲漫天,一時
間心中激蕩不已,蕭念突然腦中記起了三年前的那次比琴,這首曲子,不正是當
日那位素衣女子所奏?

  「素月姐姐!」蕭念大喊一聲,急忙朝著房外跑去,聞得琴聲便在隔壁,猛
然推開隔壁房門,果見一位素衣女子正坐在琴座之上,素手輕弦,怡然輕奏,臻
首輕啟,可不正是那煙波樓中最是寧靜素雅的素月嗎?

  素月見得蕭念近來,淡雅一笑,款款起身,自身旁的茶盞之上取下一碗剛剛
泡好的濃茶,走得近前遞在蕭念手中:「一別三年,念公主愈發漂亮了。」

  這一句誇贊更引得蕭念好感,在蕭念心中,這素月姐姐卻是天下第一的仙女
兒,能得到她的贊譽,哪里有不喜之理,當即回道:「素月姐姐這三年來可還好?
我皇兄他…」提及皇兄蕭馳,蕭念一時連忙捂嘴,暗道自己真是嘴笨,偏偏提到
素月姐姐的傷心之事。

  「這茶是我剛泡的,能解你體內殘存的毒素。」素月卻是依然滿目春風,溫
和如故。

  蕭念暗暗咂舌,心中感嘆著素月姐姐這風輕雲淡的氣質,將手中濃茶飲了一
口,忽然醒悟過來:「素月姐姐剛剛說我體內毒素?」

  蕭念微微一笑,盡量將事情說得簡單一些:「適才夜間兩個小賊前來,朝你
房中放了些毒煙。」

  「啊?」蕭念大驚:「我、我,該不會?」

  「無事,我已然出手制服,他二人已送到商家公子去處置了。」素月說得輕
巧,卻是將蕭念被輕薄之事稍稍隱瞞:「只是你堂堂公主,一個人跑到這冀北邊
關作甚?」

  蕭念聽得素月「無事」之言稍稍安心,稍稍低下頭去,答道:「我是來尋我
弟弟蕭啟的。」

  「哦?蕭啟殿下也來冀北了?」素月微微驚奇,朝著蕭念稍稍取笑道:「邊
關眼下形勢不穩,你們兩個倒是頗不安分。」

  「哎,我也是擔心他嘛。」蕭念稍稍坐定:「素月姐姐你不知道,我聽他身
邊的宮女說,他是接到了邊關傳來的一塊玉佩,便發了瘋一般私逃出宮了,他自
小都是跟著我玩鬧,要是這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啊。」

  素月輕輕探上前去,挽了挽蕭念額上的柔發,笑道:「念公主長大了。」

  「對啦,素月姐姐怎麼在這里啊,莫非你就是那什麼商少爺的貴賓?」蕭念
轉過話題,問起素月來。

  素月微微頷首,稍退幾步,淡淡道:「蕭啟現下是唯一的皇子,不能有失,
這樣吧,你與我在此地逗留幾日,我將手中一些瑣事處理完了,便與你一齊北上
尋你弟弟。」

  「啊,姐姐要與我一起上路?」蕭念聽得此言,激動不已:「那太好啦,三
年前便想向素月姐姐你請教琴藝,這幾日總算有機會了。」

  素月微微一笑,拉著蕭念的手行至剛剛坐過的琴座之前:「三年前素月亦常
期盼能與念公主再奏一曲。」

  蕭念心中欣喜,望著手中這柄「焦尾」古琴,雙手竟是情難自已的扶了上去,
「叮」,琴音初鳴,只一聲便幻化出山林靜曠之美,「嗚」的一聲,蕭念微微側
目,卻見著素月不知何時掏出一支長蕭,原來她是想琴簫合奏,蕭念心頭想著,
手中卻是忘我而奏。

  便是這般,朝陽拂曉的冀北客棧,這一琴一蕭的仙樂悠揚而出,帶給了冀北
邊城一個最是寧靜安穩的清晨。

           ***  ***  ***
  
  「末將韓顯,拜見四殿下。」韓顯自營中趕來,卻不想來者真是四皇子蕭啟,
連連扣首拜道。

  蕭啟面色凝重,望了望身後的琴樺,從懷中掏出那枚印著「蕭啟」二字的玉
佩遞向韓顯,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韓、韓將軍,你信上所說,可是真的?」

  韓顯心中已然料到蕭啟有此一問,可腦中只要稍稍回憶起那一夜的情景,他
便覺難以啟齒,只得長嘆一聲:「自古兩國交戰,成王敗寇,最慘的莫過於女人
與孩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蕭啟急切的追問道,雖是心中已有答案,可依舊是不
敢相信。

  「好啦好啦,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要知道那小公主是生是死?若是
還活著,我們便去尋個機會前去營救。」琴樺見他二人言語,已然心中知曉這小
公主定是受盡苦難,想必這韓顯難以啟齒,故而轉移話題道。

  「這位姑娘說的是,那夜完顏錚將匈奴汗王拓跋元通與小公主香蘿一並帶回,
想必是留著安撫拓跋氏的子民,末將估計,不是在慶都,便是在赤沙城。」

  「師傅,那我們這便去救人罷。」蕭啟將玉佩揣入懷中,急切的看向琴樺。

  「怎麼?塞外可全是異族人,你不怕自己就不到人,反而把自己搭上?」琴
樺朝著蕭啟眨眼笑道。

  「四皇子切不可意氣用事啊!」韓顯聽得蕭啟此言,立即面色大駭,當即跪
倒在地,衷心懇求。

  「花師傅,韓將軍,蕭啟幼時曾答應過香蘿,說以後會來找她,可如今她遭
逢大難,而我又怎能安坐於此地,我此次來,一定要救回她。」蕭啟面色決絕,
心中微微念起三年前在驛館之中,香蘿還是那般的天真無邪,香蘿把自己當做唯
一的南朝朋友,甚至許下了白首之約,白絨覆身,大漠靈秀,蕭啟實在無法想象
這樣的女子如今正處於水深火熱。

  「那便去吧。」琴樺隨口應道,似是在回應吃飯喝水一般的小事,雲淡風輕。

  「胡鬧!」韓顯不敢叱責蕭啟,卻是將怒火朝著蕭啟眼前這女子喝道:「殿
下安危何等重要,塞外又是何等兇險,你這婦人,不作勸諫之事,反而在此慫恿
殿下,你是何居心?」

  琴樺卻是轉過頭來,眼神由上而下打量了一眼韓顯,依然微笑問道:「你便
是韓顯。」

  「哼!」韓顯怒哼一聲:「我乃雁門鎮守韓顯,這里容不得你放肆。」

  「韓大人好大的官威,難怪我二姐說你這三年來長進不小。」

  「你二姐是何人?」韓顯聽出她話里有話,不由循著琴樺的意思問道。

  「喏,你告訴他。」琴樺卻是賣起關子,朝著蕭啟努了努嘴。

  蕭啟聞言心中微微偷笑,旋即湊到韓顯耳邊微微低語,韓顯初時還一臉冷傲
之色,可當聽清蕭啟所言,只覺見到驚濤駭浪一般,呆立當場,顫音道:「當、
當真?真是?」見蕭啟一臉坦然,又看著眼前女子這靈韻無雙的精致容顏,心中
終是確定下來,連忙朝著琴樺擺手道:「得罪得罪,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琴樺。」

  「啊?可是昔日於大漠沙塵之中刺殺拓跋宏圖的那位?」韓顯聞言更加震驚,
三年前他跟隨驚雪大同一戰打破匈奴鐵騎,本想著趁勝追擊,但驚雪將軍卻是將
他們喚住,只道『窮寇莫追』,可隨後便傳來拓跋宏圖死於煙波樓刺客之手,那
時他便對驚雪更為崇拜,眼下見到這能於萬軍從中刺殺匈奴雄主之人,叫他怎不
驚奇,連連歉聲道:「在下剛剛魯莽,得罪了姑娘,但姑娘剛剛所言,在下亦不
敢茍同,姑娘武藝高強,但殿下乃國之重器,絕不可以身犯險。」

  「韓顯,我可以的。」蕭啟自信道。

  「韓將軍,我這次來之前,我二姐說過幾句話,你可願聽一聽。」琴樺語音
嬌俏,卻是故意引起韓顯的註意。

  「啊?驚…不知她所言何事?」韓顯有些激動,但驚雪這名字在軍中卻是有
太多忌諱,因而急忙收住了嘴。

  「這第一句,我二姐說,這三年你駐守雁門關,布防精細,練兵得力,她甚
為滿意,尤其是那日鬼方匈奴之事,你能按兵不動,忍住鬼方賣的破綻,卻是明
智之舉,不枉她昔日訓示。」琴樺淡淡一句,卻是說得韓顯激動不已,似是經常
做錯事的孩子頭一回做對,終於能盼得老師表揚一般開心,那日他忍兵不戰,將
士們頗有怨氣,背後議論他怯戰畏戰,叫他心頭頗為憋屈,但今日得驚雪誇贊,
他只覺自信滿滿,再無困難能壓倒自己。

  「這第二句嘛?」

  「她還說了什麼?」韓顯有些激動。

  「她說,雁門關如今形勢不善,用兵需內外縱橫,這對內便是指你的城中布
防,修葺城墻,勤練士兵,嚴防細作,這對外嘛,便是交戰之前斥候為先,我二
姐交代我替你做趟斥候,但你,得聽我的。」

  「這?」韓顯有些疑惑,琴樺卻是立即出聲道:「因而,我讓你派一隊斥候
隨我們出城,我不但替你打探到鬼方的動靜,還會把我徒弟日思夜想的小公主給
帶回來。」

  韓顯一時陷入沈思, 一邊是四殿下的安危,一邊是驚雪與煙波樓的擔保,
沈思之間,看著蕭啟熾熱的眼神與琴樺那自信的神采,腦中又漸漸浮現出昔日驚
雪策馬奔馳的身影,終是咬牙答應道:「好罷,琴樺小姐,殿下安危,便交給你
了。」

           ***  ***  ***

   「諾,你們幾個就在這里潛伏下來,不必跟著我們北上了。」琴樺一行一路
向北,行至一處山隘,琴樺便向著韓顯派出的這隊斥候說道。

  「這?」斥候隊中,領頭的是一位喚作粱誌的參軍,聽得琴樺安排,不由犯
起了愁:「這位姑娘,韓將軍可是令我們一路隨著你們,好護衛殿下的安全。」

  「哼,就你們幾個,跟著我反而礙事,此地兩面環山,乃草原大軍南下必經
之地,你們駐紮在這里,備好戰馬,若有敵情及時回返告知韓顯便是,若是沒有
大事發生,也可備好戰馬在此地做個接應。」

  「可是?」

  「哪里這麼婆婆媽媽,你們韓將軍可是吩咐過一路上聽我的。」琴樺不給他
多交辯駁的機會,當下怒聲斥道。見他不敢再多言,才回過頭朝著蕭啟眨了下眼:
「走啦,我的好徒弟。」

  二人沿著山隘走了許久,見他們卻是乖乖聽話沒有跟上來,蕭啟輕呼一口氣,
朝著琴樺問道:「師傅,他們沒有跟來。」

  「嗯,我知道。」琴樺微微點頭。

  「師傅,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蕭啟一路無聊,猶豫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將心
頭疑惑問出。

  「嗯?」

  「師傅,我去草原是為了救香蘿,可您沒必要隨我一起犯險啊。」

  琴樺聽他這一問,不由笑道:「因為我得幫著我的小徒兒啊。」

  蕭啟心知她在拿自己打趣,但也不便細問,卻也是繞過這一話題,突然想起
之前琴樺對韓顯所言,不由感嘆道:「師傅,二師伯可當真厲害,人雖未在這雁
門關,可對雁門關的形勢一清二楚,若不是她的安排,想必那韓顯一定不肯放我
們出城。」

  「他不放你出城,你就不出來了?」琴樺反問道。

  「嘿嘿,師傅說的對,我答應過香蘿的,便一定要來的。」

  「那不就得了。」琴樺微微一笑,見蕭啟一幅坦然模樣,不由偷嘴一笑,終
是忍不住說出真相:「哪有什麼二師伯,二姐她人在江南,怎可能知道此地情景,
還不是我胡謅幾句,哄得那榆木腦袋團團轉。」

  「啊?」蕭啟吃驚得張大嘴巴:「師傅你的意思是,你與他說的那些,都是,
都是騙他的?」

  「那不然呢,還真要我們打暈了他偷偷跑出來啊,這榆木腦袋別的不說,但
對我二姐那可是畢恭畢敬的,還是你二師伯的話管用。」

  蕭啟見她開懷大笑,想到韓顯提起驚雪師伯時的尊崇眼神,不由也笑了起來,
但旋即意識到什麼一樣,突然說道:「驚雪師伯為人且不說,但力破匈奴,救我
大明子民於危難,卻是值得天下人的尊崇,師傅你也一樣,刺殺匈奴大汗功不可
沒,如今又陪著我去救人,這份恩情,徒兒銘記於心。」蕭啟說著說著,竟是主
動朝著琴樺做了一揖,鄭重的叩首一拜。

  「哼,年紀不大,說話倒是好聽,想必那匈奴小公主也是被你這般哄得神魂
顛倒吧。」琴樺玉臉微微一紅,旋即繞開話題。

  「哎。」提及香蘿,蕭啟心中便從愉悅的氣氛中沈寂下來,想到香蘿還在北
方受苦,家國戰亂,香蘿想必此刻受盡淩辱,蕭啟實在不敢想象天真淳樸的小香
蘿的慘像,唯有默默低頭,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草原廣闊,他二人連著趕了兩天的路,可依舊望不到頭,平日里稍稍註意到
的營帳據點卻又不便前往探視,故而除了夜間稍作休息便是不斷趕路,直到如今
人困馬乏,蕭啟第一次朝著琴樺喊道:「師傅,還有多久才到慶都啊?」

  琴樺亦是風塵倦意溢於臉上,大漠煙塵眾多,此時的她全身灰暗,亦是有些
倦怠,但那對靈動的雙眼卻是依舊明亮,無形之中給了蕭啟諸多信心:「我也是
第一次來漠北,按照這地圖看,若是我們沒有走錯,約莫還有三天,我們才能到
慶都。」琴樺邊拿著地圖對照,邊回答著蕭啟,這是臨行前,韓顯特意找人繪制
的草原地圖。

  「還有三天啊!」蕭啟難免有些沮喪。

  琴樺微微一笑,漠北風霜已將她的嘴唇變得幹枯許多:「三天而已,我們身
上的幹糧和水都充足得緊,只需咬咬牙,也便過去了。」

  蕭啟也覺此言有理,倒也稍稍生出許多勇氣,但提及食物和水,蕭啟突然想
到一件事情:「師傅,據說你三年前將自己埋在草原地下沙塵之中三天三夜,趁
拓跋宏圖經過之時才一擊刺殺,可是真的?」

  琴樺見蕭啟眼中稍稍露出些神采,不由吊起胃口:「是啊,三天三夜,不吃
不喝。」

  「啊?那是怎麼做到的。」蕭啟喃喃道。

  「你啊,入我琴樺門下沒過一天苦日子,當真以為我的功夫這麼好練的?」

  「師傅的意思是?」

  「我當初練武,老主人就一個字——『忍』,三日不食卻是家常便飯,你師
父我曾經一連七日被老主人逼著不許進食,直到最後都餓暈過去…」

  蕭啟聞得此言有些羞愧,想到自己只是稍感累乏便開始有些抱怨,對比起師
傅此行只為幫他,不免天差地別,當下再不多言,一路向北默默行去。

  行不多時,荒無人煙的大漠之上,忽然一道人影自前方緩緩走來,蕭啟定睛
一看,卻是一位郎中打扮的男子,不由納悶:「這草原上還有江湖郎中?」

  「草原本是沒有,可近幾年草原戰亂不斷,也便給了許多人可趁之機,別小
瞧這江湖郎中,他若是帶足貨物在草原走上兩趟,回到大明指不定能當個富家翁。」

  「這、這樣啊。」蕭啟對琴樺所言倒是信的,畢竟此時草原戰亂不休,冒著
這麼大風險而行,定然是利益使然罷了。

  這郎中遠處似是瞧見他二人,便朝著他二人走來,走至近前,蕭啟才看清這
郎中樣貌,這郎中似是懼怕這大漠風沙,全身用黑衣緊緊包裹,樣貌倒也平平無
奇,背上背了個竹簍,里面確是裝了許多中原的物料。

  「二位是南邊來的?」這郎中見他二人打扮,確實先開了口。

  「是啊,這位大哥可知去慶都該如何走啊?」蕭啟正愁不確定方向,不由問
起這郎中。

  「你們要去慶都?那可去不得啊!去不得去不得。」提及慶都,這郎中臉上
立即浮現驚恐之色,不斷的搖頭擺手。

  「這是為何?」

  「這位小哥想必還不知道吧,如今草原變了天,鬼方成了草原的皇族,如今
慶都成了修羅城,凡是姓拓跋的都沒有好下場,聽說昔日的大將軍拓跋威一家便
被鬼方人盡數屠了個幹凈,連剛剛出生不滿五個月的嬰兒都不放過啊。」

  蕭啟聽得此言更加急切,連聲問道:「大哥,我們去慶都…」

  「我們正準備去慶都做筆買賣,發點小財。」蕭啟話還未說完,便被琴樺打
斷,蕭啟這才稍稍意識到自己差點將此行目的說出,連連閉嘴。

  「喲呵,看不出來,還是同道中人啊。」這郎中一時來了興致:「慶都有什
麼好買賣做?給兄弟我指點指點?」

  琴樺淡然一笑:「這個就不便透露了,大哥,你若是信得過我們,便將慶都
所在指給我們,我們在慶都要盤旋一段時日,屆時大哥你若能趕來相會,我們自
會將發財的買賣指給你。」

  「這?」這郎中稍稍思索,旋即便爽朗大學:「哈哈,指路倒是小事,咱交
個朋友才是真的,兩位先行,在下去將這身物事捯飭幹凈了再來慶都找二位兄弟
相會。」邊說著邊指著前方的路:「你們朝這方向走上約莫二十里會有一條岔道,
左邊那條便是通往慶都的。」

  「哦?那右邊那條呢?」琴樺不禁問道。

  「右邊?右邊可去不得,那邊以前是片小湖,而今似是成了一片鬼域,據說
啊,鬼方人對戰之時所召喚的鬼兵便來自於此。凡是去過那里的人,沒有一個活
著回來的。」

  「多謝這位大哥,那我們慶都再會啦。」琴樺微微作揖,便攜著蕭啟繼續向
北行去。

  約莫二十里距離,果然見到一處岔道,蕭啟笑道:「師傅,還好我們路上碰
到了那郎中,這倒是為我們省了許多時候。」邊說著話邊準備向左行去。

  「且慢!」琴樺冷聲一言,立時喚住了正欲前行的蕭啟:「我們走這邊。」
還未等蕭啟反應過來,琴樺已是踏馬朝著右邊小道行去。

  「師傅?這是何意啊?」蕭啟連忙上前追問。

  「那郎中不簡單,他說的話,我信不過。」

  「這?他有什麼不對嗎?」

  「我探不出他究竟有無修為。」

  「啊?」蕭啟只覺著這個理由甚是牽強,可又令他無法反駁。只得埋著頭跟
著琴樺的腳步一路緊隨而走。

           ***  ***  ***

    沿著右路向前,蕭啟只覺這草原路漸漸變得寬廣起來,地上的草植也越發豐
厚許多,不由向著琴樺笑道:「看來師傅說的沒錯,這才是通往慶都的路。」

  但琴樺卻是並未隨著蕭啟的話而展顏,相反的,此刻她眉頭緊皺,似是有著
一股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師傅?」蕭啟不禁問道。

  琴樺稍稍閉門沈思,嘴上回道:「我還在想,那郎中到底是什麼人?」

  「是不是師傅你想多了,他就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若是沒有修為,為何氣海會空空如也,要知道即便是初生嬰兒,氣海之中
也會有一絲氣息遊離。」

  「那我便不知道了。」蕭啟攤了攤手,無奈說道。

  「不對,他說得沒錯,這里不是通往慶都的路。」琴樺突然說道。

  「不會吧師傅,這里寬敞許多,顯然前面是座大城罷。」

  「不對!」便在琴樺篤定之時,這荒野之上已然變了一副模樣,蒼茫的草原
之上,以他二人為中心,四面八方竟是都卷起了一層漩渦似的沙塵,「轟轟」般
的大風呼嘯,一時間蕭啟只覺連睜眼都十分困難,連忙下馬跑至琴樺身邊問道:
「師傅,這,這是什麼啊?」、

  琴樺亦是被這股風沙曼塵吹得長發飄舞,以手遮擋住不斷侵襲眼睛的風沙,
凝神以對,冷冷說道:「這是『霾子』,你抓緊我。切不要讓它給吹跑了。」

  「轟轟轟」,四周的「霾子」呼嘯而至,好似食人的惡魔一般將他二人吞噬
其中,煙塵經久不息,不斷圍繞著他二人中心處呼嘯,約莫吹了一炷香的時間,
煙塵才慢慢灑落,漩渦終是消散,蒼茫的草原之上再沒有一處綠草,有的只是裸
露在外的戈壁與「霾子」留下的煙塵。

  蕭啟與琴樺便倒在這堆煙塵之上,兩手緊緊相握著,各自暈厥不醒。

  待得蕭啟再度睜開雙眼之時,周圍已是一片漆黑,唯有面前的火光倒是引起
了他的註意,蕭啟稍稍起身,只覺渾身上下似是散架一般難受,各處關節競相酸
軟無力,只得強忍著疼痛,慢慢的朝著火光挪去。

  琴樺便蹲在火邊,一手朝著火堆里加著什麼,一邊用她的隨身匕首烤著一塊
鮮肉。

  「師、師傅?」蕭啟疑惑喚道。

  「你醒啦!」琴樺依舊是這般自然,全然不似剛剛才遭逢大難。

  「師傅,這,這是哪里啊?」

  「還不是在草原諾?」

  「我,我記得白天?」

  「那是『霾子』,是北方沙塵暴與龍卷風混合出的一種,按理說這草原上出
現得不多,可還是被我們遇上了,看來我琴樺跟著你點子有點背。」

  「額,是我害了師傅。」蕭啟有些自責,卻是因自己的事害這天仙一般的美
女師傅跟著自己在這荒漠之中受苦。

  「跟你說著玩的,快來吃吧,我們的馬是死透了,東西也刮得差不多了,今
天吃了這頓馬肉,怕是要餓上幾天嘍。」

  「啊?這麼慘。」蕭啟微微感慨,忽然一陣寒風掃過,蕭啟頓覺有些涼意,
不由緊了緊身子,發現外套卻是不見了蹤跡,不由朝著琴樺問道:「師傅,我的
衣服呢?」

  「諾,我給你燒了。」琴樺指了指手中的布條,蕭啟順眼望去,果見自己的
衣物已然化作了火堆,不由無奈一笑,趕忙湊了上去取暖。

  「一個人在外,要學會生存。」琴樺忽然說教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師傅?」蕭啟不解問道。

  「快吃吧,吃完了我們不休息了,我們沒了水和食物,不能再這般悠閑了。」

  蕭啟聽得「悠閑」二字,不禁小臉一紅,想到自己累個半死的趕路在琴樺眼
中只算個「悠閑」,蕭啟不禁苦笑問道:「師傅,你還知道怎麼走嗎?」

  琴樺自懷中掏出一個錦盒,輕輕打開,錦盒之中卻是跳脫出一支綠色小蟲,
小蟲微微落地,便在地上盤旋一二,便朝著東北方向爬去。

  「走,跟上它。」

  「啊,師傅等等我,這是什麼啊?」

  「這是引路蠱,是南疆的東西,它會朝著最近的人群爬行,應該能引我們走
出去。」


                              【未完待續】
2018-11-7 12: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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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三卷 大漠煙塵憑誰倚
第五章 北庭亂

  茫茫大漠,寥無人煙,漫卷風沙煙塵之中,卻有着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互相
攙扶着踱步向前,步履瞞珊,腳步凝重,顯然已是累得不行。

  一陣風沙拂過,蕭啓隻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自小錦衣玉食的他哪裏受過
這等氣候,不由得雙手環抱,倒吸一口冷氣,朝着身旁的琴桦道:「師傅。我冷。」

  琴桦并不理睬,隻是扶着他繼續向前,如此絕境之中,多說一句話對她而言
都是折損體力。兩人已經走了三天了,三天來除了趕路便是趕路,不曾有一刻休
息。腳下的引路蠱還在緩步爬行,不禁讓琴桦的眉頭越發緊蹙,她不斷的在心底
盤算着自己還能堅持的時日,腳下機械般的行走,一路沉默。

  「嘣」的一聲,又不知走了多久,琴桦忽然覺得手邊一重,漸漸回過神來,
卻是發現手邊的蕭啓已是癱倒在地,也不知是累乏還是饑寒,或許二者都有,琴
桦看着腳下的蕭啓,腦中稍稍閃過一絲猶豫,旋即便搖了搖頭,露出苦澀的笑容,
彎下腰去,将蕭啓扶在懷中。

  蕭啓蘇醒之時,隻覺全身溫暖無比,除了肚中空乏,身上卻又有了些許力氣,
他擡目望去,卻見着身旁燃着一團篝火,與前幾日琴桦師傅用他衣服生得火一模
一樣,稍稍想扭動身軀,卻覺着背心處有着東西抵住,不由回過頭來,卻不由吓
了一跳,原來他的身後正是被琴桦用雙手抵住。此時的琴桦已然昏迷,身上隻穿
着一件單薄的白衫,白衫依舊緊緊的貼着她的身子,勾勒出琴桦那一抹不堪一握
的迷人柳腰,青絲散亂,但眉宇間卻是更顯流芳之色,蕭啓看得稍稍有些癡迷。

  「嘶!」火團離着蕭啓不遠,蕭啓出神之時,一絲火苗竟是濺到蕭啓身上,
立時燙醒了他,蕭啓稍稍抖了抖,看向那火團之旁擺着一件殘缺的黑衣,蕭啓這
才明白,定是師傅用自己的衣物生火,又輸送内力給自己,這才救得自己性命。
「師傅,快醒醒。」蕭啓急着搖起了琴桦的身子,也顧不上什麽男女之防,牽起
琴桦的手不斷搖晃,眼中不禁早被淚水打濕。

  「咳咳。」琴桦發出幾聲輕咳,無疑給蕭啓帶來了絲絲希望,見琴桦終是緩
緩睜開眼睛,不由一把将她扶起,忍不住哭道:「師傅,你真傻。」

  琴桦微微喘息,終是緩過神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蕭啓,自懷中取出一柄黑
色匕首遞至蕭啓手中,緩緩說道:「蕭啓,你坐好。」

  「哦!」蕭啓稍稍松開扶住琴桦的手,端坐于前。

  「如此絕境,想要一齊活着出去想來是不可能了,剛剛我已爲你運功驅寒,
雖不知你能承受幾何,但想來短期内禦寒應當不是問題。你昏迷後,我在引路蠱
身上塗了一層磷粉,若是路途不遠,你沿着磷粉前行,或許還能走出這片荒漠。」

  「師傅!」蕭啓聽得此言,急得大喊:「師傅,我怎麽能丢下你,師傅你武
功蓋世,能在沙塵地下待上三天三夜刺殺匈奴王汗,這區區荒漠怎能奈何得了你。」

  「不必多言,你是大明的希望,我煙波樓雖不過問世事,但老主人和小姐的
心,依舊是向着大明的,何況,你還有你的小公主要救,不是嗎?」

  「師傅,都怪我,若沒了我,你定是能走出這荒漠的。」蕭啓悔恨無比,雙
眼已然一片水霧,不斷的自責道。

  「不必多言,我有一事要托付于你,你須牢記于心。」

  蕭啓依舊還在低頭抽泣,琴桦亦是不忍這幅場面,連忙道:「你不是想知道
我爲什麽要跟着你來大漠嗎?」

  「啊?」蕭啓微微擡頭,他亦是有些好奇。

  「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我的姐姐,也便是你三年前所遇到的紫衣劍,她
叫琴楓,也叫秦風。她生性好強,小姐說她是天生的劍神之命,故而常在江湖尋
人比武,卻是越戰越強,我與姐姐自幼有着絲絲感應,可在三年前,這種感應突
然變弱了。」

  「啊?這是爲何?」

  「應是遇上了麻煩,甚至是修爲盡失也說不定,可這股感應即便再弱也沒有
完全消散,這說明,姐姐一定還活着。」

  「所以你便來這北方找她。」

  「嗯,那日聽你說起摩尼教,據我三年來暗訪,卻也知道這摩尼教的些許事
情,這三年來似是已然開始吞并一些大幫小派,起初我還未引起注意,可若說起
這摩尼教有阻礙匈奴和親之意,那便與鬼方脫不了幹系。」

  「也就是說,摩尼教和鬼方人有勾結?」

  「是,這把匕首喚作『夜刃』,是老主人用自己的玄鐵重劍重鑄而成的兩柄
神兵之一,另一柄便是姐姐的『紫衣』了。故而你拿着它,若是靠近『紫衣』,
定然會有所相互感應。蕭啓,答應我,替我找到姐姐。」

  蕭啓摸着手中的這把神兵,念着琴桦的囑托,再看着琴桦憔悴的面容,不由
牙關一咬:「好,師傅,我答應你。」

  琴桦輕輕舒了一口氣,默默點頭,不由得擡頭向着天空望去,怅然道:「小
姐,姐姐,琴桦不能再陪…」

  「嘣」的一聲,琴桦話音未落,卻是被蕭啓一掌拍在肩上,蕭啓一手扶住琴
桦倒下的身子,一邊狠聲道:「師傅,對不起,徒兒已經失去了一位師傅,若是
這一次舍了師傅而活了下來,徒兒定永生難安,尋找琴楓師伯的事,還是我們一
起去罷。」說完便将琴桦背在肩上,看着地下的引路蠱留下的磷粉,一路向前走
去。

           ***  ***  ***

  分割線

           ***  ***  ***

  黃沙萬裏,蕭啓背着暈厥過去的琴桦繼續着不斷向前,他一邊背着琴桦,一
邊緊緊握着那把黑色匕首「夜刃」,若是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夜刃」之上已
是滲着絲絲血漬,蕭啓的左手胳膊上還在流血,但他卻顧不上許多,琴桦此刻虛
弱無力,唇邊已是幹得發白,顯然是脫水之兆,蕭啓每走一段時間,便用這匕首
在手上劃出一道血痕,将流出的鮮血滴在琴桦唇邊,以此來保住琴桦的一線生機。

  「師傅,我快不行了,徒兒沒用,不能帶你走出去了。」蕭啓步伐沉重,即
便是有了琴桦的傳功之效,依舊抵不過這自然天災,終于,蕭啓雙腳漸漸沒了任
何知覺,背上的重量一瞬間壓得他跌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蕭啓就這樣撲倒
在這荒漠之中,也沒了力氣起身,隻任由琴桦壓在背上,靜候着死亡的到來。過
不多時,蕭啓的雙眼覺着難以爲繼,終是不甘的緩緩閉上。

  「香蘿,姐姐,師傅。」噩夢之中,蕭啓不斷地呼喊着她們的名字,忽然覺
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絲柔軟的觸覺,蕭啓緩緩醒來,睜開朦胧睡眼,卻見着一
身胡服的琴桦正坐在他的床邊,雙手慢慢撫摸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微笑的
望着他。

  「師傅?」蕭啓有些錯愕,搖了搖頭,微微回想着所發生的事。

  「不要多想了,是過路的商隊救了我們。」

  「真的?師傅,我們沒有死?」蕭啓聞言大喜。

  「真是個傻孩子。」琴桦眼波流轉,朝着蕭啓笑問道:「你可知若不是你體
内的聖龍血脈,你我二人此刻已成了大漠之中的一對枯骨了。」

  「啊?師傅你是說,我的血?」蕭啓有些詫異,不過三年前歐陽遲師傅也曾
說過自己有着一身「聖龍血脈」,故而對這一詞也不甚陌生。

  「你可知我們在荒漠中昏迷了多久嗎?」

  「啊?莫非超過了三天。」蕭啓看着琴桦這幅模樣,猜想着應該是頗爲誇張
的。

  琴桦微微眨眼,不置可否,示意着蕭啓再猜。

  「五天?」

  「七天?」

  「難不成是十天?」

  琴桦搖了搖頭,怅然道:「我們足足在荒漠裏昏睡了十五日,才被人救起。
醒來之後也覺不可思議,可發覺到唇邊的血迹,便才知曉你這天賦,好徒兒,你
的血這般寶貴,以後可得省着點用?嘿嘿。」

  蕭啓聽到「十五日」這般駭人的數字也被吓了一跳,好在已然安全,危險過
後,能再一次見到師父這般打趣,蕭啓亦不由得露出些許笑容。

  「師傅,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裏啊?」蕭啓收回正題,環顧四周,問向一身胡
服打扮的琴桦。

  琴桦亦是收住笑容,明媚的雙眼之中閃出些許亮光,鄭聲道:「慶都!」

  慶都原是匈奴拓跋氏的王庭所在,拓跋宏圖在此立國,帶着他的拓跋鐵騎南
征北戰一統草原,将各地的珍寶運回此地,最終建成了這草原第一大都,而今拓
跋氏被鬼方所亡,鬼方新主完顔鐵骨便将慶繼續奉爲草原之都,故而慶都除了換
了個主人,少了一批姓拓跋的以外,大體還是未曾改變什麽。

  蕭啓躺在床上歇息了幾日,靠着體内的聖龍血脈,身體恢複得很快,這日出
得房門,正遇上琴桦正與那商隊的領頭人交談着什麽。此時的琴桦一身碩大灰袍
胡服,将她嬌小的身子緊緊包裹在内,看上去頗爲可愛,蕭啓湊了上去,卻聽得
她二人用的是胡語,故而也隻在一旁等候。

  琴桦交談完畢,也看見了等在一邊的蕭啓。

  「這就可以下床了,看起來恢複得還不錯。」

  「那是師傅照顧的好。」蕭啓嘿嘿一笑,想着這幾日來一向高高在上的師傅
突然對他頗爲關懷,飯菜湯藥盡皆親手喂食,倒是讓蕭啓十分感動。

  琴桦嘴角一翹:「那還不是我的好徒兒乖。」說着将目光移向正忙着收拾行
李的商隊一夥人:「他們今夜要去王庭。」

  「啊?」蕭啓被琴桦這莫名一句一時愣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師傅,
他們,他們是幹什麽的啊。」

  「他們是草原上做壁畫的匠人,這次來慶都,便是爲鬼方皇帝修葺新宮而來。」

  「新宮?那香蘿會不會在那裏。」蕭啓驟然想到。

  琴桦臉上的微笑神采稍稍一緊,稍稍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已跟他們說
好,今夜,我會跟着他們一起去,而今看來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跟着一起罷,
也好找到你的小情人。」說道「情人」二字,琴桦不由得語氣略帶一絲酸楚之味。

  「師傅,他們這麽好?」蕭啓不禁朝着這支商隊望去,不由感到奇怪。

  「哼,拿了我的藏寶圖,哪裏還有不答應的道理。」琴桦低聲念道。

  「藏、藏寶圖?」

  「你師傅我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的墓穴比你見得生人還多,稍稍勾畫幾筆,
就夠他們發個财了。」

  蕭啓這才醒的,不由擡眼朝這商隊看去,卻見他們各個目露興奮之色,顯然
是對這飛來之财頗爲歡喜,不禁搖了搖頭。

  「好好歇息去吧,晚上要去尋你的落難公主,怕是沒那麽容易的事。」

           ***  ***  ***

  分割線

           ***  ***  ***

  慶都王庭倒是沒有蕭啓想象中的那般森嚴,也許是見多了大明皇室的勾心鬥
角,草原人所居的王庭明顯簡陋了許多,不過這與中原風格迥異的建築形式,倒
也别具一番風味。

  蕭啓與琴桦跟着這群商隊有序步入王庭後院之中,這王庭後院房屋之間倒是
頗爲緊湊,全不似紫禁城那般寬敞奢華,進得一間大廳,便有接洽之人前來,商
隊領頭與那接洽之人用胡語不住的交談,蕭啓覺着無聊,便稍稍碰了碰一旁琴桦
的肩:「師傅,他們在說什麽呢?」

  琴桦微微不悅,小聲斥道:「身在險地,需萬般小心,哪裏來的這般好奇。」

  「哦。」蕭啓微微縮回頭,顯是有些畏懼琴桦的意思。琴桦見他模樣,卻是
一時心裏軟了下來,不由再道:「那人說讓我們在這等候,待畫師畫完再行壁畫
之事。」

  「哦。」蕭啓這回卻也不好張望,想着在這王庭之中一切都由師傅做主便罷。

  琴桦微微張望,确認過這偏院幾乎無人把守,而這整座王庭也不似有高手出
沒,便扯住蕭啓衣袖:「跟我走。」

  二人均是修爲高深之人,要在這群不通武藝的商隊人群中脫身倒也尋常的緊,
二人順着這後宅側屋牆角而行,不一會兒便出現在屋檐之上。蕭啓這一路來少不
了琴桦的調教,于輕功也是大有長進,琴桦稍稍眨眼,他也便會意的跟着,沿着
這平頂屋檐急速奔走。

  忽然,琴桦微微擡手,止住了二人前進的步伐,蕭啓疑惑之間,琴桦卻是微
微蹲下身去,少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對着蕭啓微微點頭:「便是這裏了。」

  蕭啓湊上前來,二人掀開一塊瓦礫,透過這瓦礫所傳來的視野,正見着一位
五旬左右的中原畫師正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這畫師面容頗爲奇怪,臉上似是
有些憋漲難受之意,手中畫筆有些顫抖,遲遲未能再那畫案上作畫,隻是一個勁
兒的朝着前方觀望,時而喉嚨間微微聳動,似是有着什麽難言之隐。

  「嗯?」琴桦與蕭啓相視一眼,依稀覺着有些不對,可還未待他二人細想,
幾道奇怪的聲音便從這屋中傳來。這聲音有的雄渾有力,似是男兒咆哮,有的卻
又氣若遊絲,似是女兒家的嬌嗔,蕭啓懵懂之間,卻是琴桦率先明白過來,俏麗
的臉頰立時染上一層紅蘊,當下站起身來,将位置騰給蕭啓,自己卻是站在屋檐
一角,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屋内正廳之中,正坐着鬼方的新主完顔鐵骨,此刻的他渾然不似戰場之上
的威風凜凜,而是赤裸着身軀,目光中充斥着淫欲與征服,他端坐在新打造的王
座之上,一手緩緩在王座扶手邊鑲嵌的金色虎雕,感受着權利的象征,而另一手,
卻是緊緊按着他胯下一名美婦的頭,不斷的來回聳動,原來是那美婦正在他的胯
下爲他含蕭吞屌。

  「好個淫婦,可是越來越會含屌了。」完顔鐵骨感受着這美婦的唇舌不斷的
變換着各種姿勢,時而覆蓋在屌背之上,溫潤掃過,時而又輕輕擦拭,留下點點
漣漪,一時間叫他舒爽無比,連忙抱住這美婦的頭,好讓自己沒那麽快射出來。

  「看見你嫂子了麽,你還不好好向她學學。」一聲稍顯年輕的聲音穿過,原
來是這王座左邊,英武年少的完顔铮亦是全身赤裸的騎在一名女子身上,将那女
子擺成一個狗趴之姿,胯下長槍不斷挺刺

  着女子的玉穴之中,每一槍都引得女子呻吟不止。這女子聞言不爲所動,似
是習慣了完顔铮的淫辱之詞,除了嘴邊發出的悶哼呻吟,便也隻是雙目無神的望
着前方。

  完顔铮見她依舊未回應自己,心下惱怒,胯下長槍狠狠一頂,立時頂在了女
子的花芯深處,引得胯下的女子痛呼一聲——「啊!」,完顔铮還覺不過瘾,當
下也不拔出長槍,而是将身子伏了下去,一手掰過這女子的腦袋,露出這女子精
緻而靈動的一張俏臉。可惜蕭啓的角度隻能看見這檐下的畫師,卻未能看見那畫
師眼中的人兒,蕭啓若是能看見,定會火冒三丈,七竅生煙。原來這女子并非旁
人,正是他苦心尋找的草原明珠——拓跋香蘿。

  香蘿自被擒後一直受着完顔铮的淫辱,自雁門關外到這慶都城,完顔铮似是
忘了自己的将軍身份,沒日沒夜的肏弄着這位草原明珠,直至慶都,又将她鎖入
這後宮之中,肆意玩弄。香蘿的跟前自是她那可憐的兄嫂,拓跋元通還在牢裏受
苦,但完顔鐵骨卻并不放過任何羞辱她拓跋氏的機會,将拓跋元通的王妃當作最
下賤的女奴,拷打調教,終是将她變作一個聽話的女狗,而今正得意的在拓跋香
蘿面前炫耀。

  完顔鐵骨見香蘿望向自己,也不顧自己父親的身份,朝着完顔铮笑道:「铮
兒你的手段可是差得不行,這一路來都還未調教得好,這小公主還是這麽的不聽
話。」

  「哈哈,父汗有所不知,兒子就喜歡這樣的烈馬,她若是哪天跟個母狗一般
掰開腿來任我肏弄,恐怕沒幾日便也厭倦了,還是這桀骜不馴的模樣最得我意。」
完顔铮一邊回應着完顔鐵骨,一邊卻絲毫未有停歇的挺動着胯下的肉棒,肏弄得
香蘿銀牙暗咬,完顔铮見她這幅又羞又恨的嬌俏模樣,更覺欲火旺盛,又将她的
玉首揪住,大笑道:「父皇你看,咱們這草原明珠這幅恨之入骨的模樣是不是别
有一番風味?」

  完顔鐵骨見得這邊情景,也覺着那春潮帶雨的香蘿公主更有一番風味,一時
間看得興緻驟起,那被胯下美婦舔得已然硬挺的肉棒突然更爲腫脹,完顔鐵骨情
難自已,立時雙手齊出,狠狠的抱住這美婦的頭,竟是在她的嘴裏狠狠的沖刺起
來。「嗚嗚」,那美婦一時被嗆得頗爲難受,可完顔鐵骨興緻所在,哪裏顧得上
她的感受,隻得無奈的強忍痛楚,任由完顔鐵骨的橫沖直撞。

  「嗯。」完顔鐵骨虎臉憋得通紅,終是在一聲悶哼之後,拔槍而出,那濃稠
老精立時射在這美婦的臉上,經久不息。

  「哈哈,阿爸威武。」完顔铮稍稍拍了拍父親的馬屁,亦是俯下身子,雙手
繞到香蘿的前胸之處,一把握住香蘿的兩隻嬌鴿嫩乳,将身子跪在香蘿的身後,
朝着那胯下蜜穴,一個勁兒的猛肏起來。

  「啪-啪-啪!」每一次撞擊都讓香蘿微微閉眼皺眉,可每一次撞擊過後,完
顔铮又是有節奏的捏弄着香蘿的嫩乳,胸前刺激傳來,香蘿又不得不睜目張嘴,
輕聲呼喚,一來一回,直肏得這香蘿小公主閉眼也不是睜眼也不是,一時間臉色
變幻,看得旁人熱血沸騰。

  「快看,她恨不得吃了我呢。」完顔铮肏弄之間,不經意瞥到了香蘿的目光
之中所透露出的殺氣,連忙朝着門邊的畫師喚去:「快,給我将她這幅表情畫下
來,我要讓人雕在牆上,讓全草原的人都知道,我鬼方人的威風。」

  「是,是。」這畫師哪裏見過這等血脈贲張的場面,拓跋香蘿的美貌自不用
說,就連那拓跋元通的女人也是草原的美女,此刻盡皆臣服在這對鬼方父子的胯
下,那是何等香豔旖旎的場景,早已看呆的他突然被完顔铮喚醒,立刻連聲答應,
手中畫筆運筆如飛,定要将這美景流傳于世。

  這幅場面不但叫畫師移不開眼,便是已然射過一回的完顔鐵骨都覺刺激,當
下一腳踢開還在喘氣的美婦,再度虎步生威的朝着香蘿走來。

  「父汗也有興趣?」完顔铮絲毫不介意完顔鐵骨的靠近,似是二人早有默契
一般,完顔鐵骨一把捏住香蘿的下颚,痛得香蘿立時張開芳唇,忍不住的慘叫起
來,便趁這會兒功夫,完顔鐵骨便一把捏住香蘿的瓊鼻,胯下的肉棒一貫而入,
香蘿還未反應過來,小嘴便被這粗大腥臭的肉棒填滿,一時間拼命掙紮,不斷的
發出「嗚嗚嗚」的哀鳴。

  「哈,快畫快畫!」完顔父子這般前後夾攻,更讓香蘿難以招架,那初時還
能怒目微睜的俏眼兒此刻難受得隻得是白眼頻出,完顔铮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但
是肉棒觸擊花芯所傳出的嫩肉摩擦之聲,更有兩人跨部相連,不斷碰撞所發出的
肉體交織,着實令殿中氣氛旖旎不斷,看得這畫師的的老臉漲紅,強忍住心頭沖
動,開始執筆作畫起來。

  蕭啓沒有琴桦那般好的耳力,卻是不能聽聞場中情景,隻是無聊的看着那畫
師的飛速作畫,他出生皇室,雖是自幼喜愛跟着歐陽遲學武,但耳濡目染,對這
些琴棋書畫之事也是稍有涉獵,這畫師筆法輕奇,筆鋒抖轉之間便已畫出個人形
輪廓,叫蕭啓看得頗爲贊歎。

  「諾,你在那看些什麽呢?」琴桦忍住羞意,稍稍嗔道。

  「師傅,這鬼方人不知從哪裏請來的畫師,這作畫的手法倒是有些長康先生
的神韻,你看他畫的這人…」

  琴桦湊過臉去,卻依稀見得這檐下畫師所持畫布之上,已然作出一名面相猙
獰的男子面容,這男子雖是體格健壯,但此刻卻是呈蹲伏之姿,面露淫光,琴桦
想起耳邊所聽到的那絲絲淫語,立時與這畫中淫邪男子對上号來:「他卻是畫得
很像。」

  「師傅你看,他似乎在畫一個女子。」蕭啓又喚道。琴桦再度看去,卻見得
那畫布之上已然呈現出一幅女子嬌容,這女子面容清秀,一雙靈動的大眼頗爲傳
神,隻是眉目之間帶着幾絲憤怒與屈辱之色,倒是令她一時好奇起來。

  「啊!」琴桦扭過頭來,頗爲不悅的看向蕭啓,似是在埋怨他又沒控制好自
己的聲音。可這一扭頭,卻讓她更爲驚奇,隻見蕭啓雙目似火一般盯着那畫布,
一隻手顫抖的指着畫布中的女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面色十分古怪。

  「你怎麽了?」琴桦好奇問道,見蕭啓依舊不發一言,不由看向那畫中女子:
「你認識她?」

  「轟」的一聲,蕭啓再也忍耐不住,自屋檐上猛沖而下,濺得瓦礫飛舞,塵
煙遍地。蕭啓魚貫而下,卻不理會那畫師,而是朝着畫師眼前的大廳凝視起來,
果不其然,那眼前大廳之上,身材魁梧的完顔父子正一前一後的享用着那位昔日
的草原明珠。

  「呀!畜生!」蕭啓人生第一次如此血脈暴起,一聲怒喝之下竟是連檐上的
琴桦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完顔铮立即推開香蘿,一個健步便取出座邊的寶刀喝道:
「哪裏來的刺客,來人啊!」

  倒在一邊的香蘿亦是看到了蕭啓的身影,早已面如死灰的她眼中不由多了幾
絲光亮,可旋即想到如今處境,不由得淚雨婆娑,輕喚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的。」言罷,便覺提着的氣稍稍一松,竟是扭頭暈倒過去。

  「啊!」蕭啓怒吼一聲,便朝着這廳上的父子沖了上去,完顔铮舉刀便砍,
卻是被蕭啓輕松躲過,一個折拳,便挽過完顔铮執刀之手,左手一拍,便将完顔
铮擊落在地,反手便奪了他的刀刃。

  「铮兒!」完顔鐵骨見愛子倒地,連忙撲了過來,他身手已不似完顔铮般健
朗,剛剛撲上前去,怎抵得住蕭啓的修爲,蕭啓猛地回頭,雙目陰森的望着完顔
鐵骨,完顔鐵骨隻覺一時似是進入虛無幻境之中,無數鬼方戰士的枯骨鬼魂朝他
蜂擁而來。

  「别過來,别過來!」完顔鐵骨吓得不斷後退,而蕭啓卻是不管許多,拿着
完顔铮的一口寶刀淩空躍起,從完顔鐵骨天靈蓋上狠狠劈下,竟是一刀将他劈成
兩瓣,可憐這鬼方新王完顔鐵骨一心想着南下之舉,壯志未成,才剛剛統一草原
一境便也落得和拓跋宏圖一般的下場。

  「阿爸!」完顔铮親眼所見父親慘死于蕭啓刀下,心中更是惶惶,不由得朝
着屋外看去,卻見着屋外早已人影竄動,喊殺之聲早已響徹整座王庭。

  「快些救人!」琴桦的呼喚立時傳入蕭啓的耳邊,蕭啓心中感念師傅在外幫
他抵擋,心知耽誤不得,先是沖到暈倒的香蘿身邊,解下自己的衣物将香蘿蓋上,
又将她抱至懷中,朝着完顔铮看去。在他眼中,任何欺侮香蘿的人,都該死,手
中彎刀一個猛擲,直朝完顔铮飛去,那完顔铮倒是早有些防範,見蕭啓這一刀奔
來,立刻一個翻滾,抓起蜷縮在角落的那名拓跋元通的女人,朝着蕭啓狠狠一甩。

  「噗嗤」一聲,寶刀沒入這美婦胸口,立時一命嗚呼,完顔铮朝着廳後一陣
猛跑,終是避開了蕭啓的雷霆之怒。

  蕭啓見他逃掉,又錯手殺了這可憐婦人,不敢再做耽擱,便抱着香蘿出得廳
外,隻見那廳外圍滿了鬼方侍衛,各個虎視眈眈的盯着琴桦,卻又不敢靠前,蕭
啓一看,卻見着琴桦腳邊堆滿了鬼方人的屍體,顯然已經将這群侍衛震懾住。

  「師傅,我們快走!」蕭啓一手抱着香蘿,一邊向着琴桦喊道,二人正欲淩
空一躍,卻見得天空飛來一陣箭雨,這箭雨不似宮中尋常侍衛所發,每一箭都直
取二人要害,琴桦解下自身的胡服長袍,一個橫擺晃搖,才将這些飛箭攬于衣袍
之内。

  「我看你們今日往哪走!」二人扭頭一看,卻見那剛剛逃走的完顔铮已是換
了一套衣袍走了過來,他的身邊,卻是站着一個黑袍人,這黑牌之人手中持着一
隻雕刻着金龍的手杖,黑袍上一頂黑色大帽将自己的頭發與面容完全蓋住,若不
細細查看,卻是完全辨别不出他的樣子。

  而高空之中,一聲餓狼輕嘯,蕭啓隻覺這聲音甚是熟悉,擡頭一望,卻見着
正是當日于京城郊外襲擊香蘿的貪狼,而另一側屋檐,手持着一頂彎弓的蒼生妒
頂着一身圓潤的肥肚咧嘴一笑:「又來個美人兒,看來今日有福了。」言語之間
那肚上肥肉一顫一顫,看得旁人分外惡心,這蒼生妒三年不見越發胖了,卻是不
知修爲到底有何進益。

  但是這摩尼教兩大護法都未叫琴桦注目,琴桦的雙眼死死盯在那黑袍人身上,
似乎在尋找着什麽答案。

  黑袍人似是感應到琴桦的目光一般,緩緩脫下頂上的黑帽,露出一張普通得
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的樣貌,朝着琴桦微微一笑:「琴桦小姐,我們,又見面
了!」

  蕭啓聞聲望去,似是這人之前在哪見過,旋即恍然,「是你!」這不正是那
日在荒漠之中爲他二人指路的郎中嗎?

           ***  ***  ***

  分割線

           ***  ***  ***

  「素月姐姐,你可真厲害!」冀北城外,一架馬車正緩緩向着雁門關的方向
駛去,馬車之中正坐着兩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兒。蕭念一襲白衣,撒嬌似的将頭靠
在素月的雙腿之上,想着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不由得贊歎出聲。

  「哦?」素月淡淡一笑,輕輕挽過蕭念的發絲,終是将冀北城的事情處理完
了,此去雁門途中,心情自然也放松不少。

  「沒想到近年來崛起于江南的『月字号』竟然是姐姐開的,我早先便聽人說
起過,說這『月字号』不到三年時間,從原來的錢莊,如今發展成酒樓、當鋪、
米鋪等各種鋪子,一舉打破了沈家在江南的壟斷地位,堪比我大明第三大家,想
不到啊想不到,這『月字号』的掌櫃竟是一位玉手調素琴的女子,這要是讓别人
知道了,還不得驚得合不攏嘴。」

  素月隻任她吹噓,倒也不太在意。

  見素月并不排斥,蕭念繼續說道:「更令人沒想到的是,别人都說商人重利,
卻不知這世上有素月姐姐這般菩薩心腸之人,早早購得糧食,特意賣至這北方商
家,可比那些每逢戰亂屯糧居奇的黑心商人強了不知多少。」

  素月輕輕一笑:「也不盡然,南方糧食充足,商家也給出了合适的價格,我
隻是中間轉運了一手,還是賺了的。」

  「姐姐不必自謙,你就是念兒心中的菩薩姐姐。」蕭念撒起了嬌,說得歡快
時竟是站了起來,摟住素月的芊芊細腰,不住的搖晃起來。

  「好,念兒妹妹說是便是,隻要你答應我尋得你那不省心的弟弟便速速回京
便好。」

  「咳咳,這個。」蕭念眼珠兒狡諧的轉動,似是在尋思着應對之法,她好不
容易出宮一次,又遇見了這麽好的素月姐姐,若是尋得蕭啓,自然想趁此機會多
多玩耍幾天,指不定還能跟着素月姐姐回到江南,看一看江南的風光如何呢。

  「素月姐姐,你就不怕他商家這邊答應了你,轉手若是戰亂來了,便也學那
些奸商一般,擡高米價?」蕭念忽然想到這個一直不解的問題,終是岔開了話題,

  素月依舊是平靜如水,輕輕的将蕭啓扶住坐好,淡然道:「念兒妹妹,雖說
這世上壞人很多,但若是總将别人往壞處想,可不是處世之道。」

  「可,可是…」蕭念依舊覺着不妥。

  「好啦,這商家雖然我接觸得也不算多,但在這冀北也是頗有些名氣,并非
那種欺壓百姓之流,我許他江南十家鋪子,他若是還要行那愚不可及之事,那他
商行遠怕是真的要離死不遠了。」素月終是挨不過蕭念的糾纏,将這旁人所不知
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呀,十家鋪子,那确實夠他商家東山再起了。」蕭念也是聰慧之人,若是
北方戰事一起,他商家别說發這國難财,便是能否保全自己都是困難,若是能有
素月扶持,在江南東山再起,可謂是他商家的一場造化了。

  「難怪那商家公子對你這般客氣,恨不得将那天上的月亮摘下送給你呢。」
蕭念嗔道。

  素月微微搖頭,顯然是怕了這念公主的糾纏功夫。

  「素月姐姐,你還在想着我蕭馳哥哥嗎?」一提到商家公子,蕭念不由得想
起了她那短命哥哥,一樣的恭順有禮,一樣的年輕有爲,竟是脫口問了出來。

  素月縱是拂過蕭念發絲的手微微一顫,旋即又迅速鎮定下來,微笑道:「素
月一心隻喜甯和清淨,實在不願有旁人叨擾,對令兄也不過是我家小姐的安排,
不過令兄謙恭純良,又不乏兼濟天下之志,隻是命數不佳,不提也罷。」

  「啊。」蕭念聽得此言尤不滿足,還待追問,卻聽得馬車後有馬蹄之聲傳來,
不由掀開簾子向後看去,卻見着一位翩翩少年正逐馬而來。

  「素月小姐留步,素月小姐留步!」少年兩聲呼喚,立時引得蕭念捂嘴偷笑:
「我看啊,素月姐姐的厲害之處,不是琴藝無雙,也不是運籌帷幄,而是這吸引
天下俊朗公子的本事,你看,這商家公子不正追來了嗎?」

  素月卻不和她貧嘴,叫停了馬車,稍稍起身整理下衣裙,便下得車來。那商
家公子正「籲」的一聲駐馬而立,匆匆下得馬來,朝着素月款款一拜:「素月小
姐爲何去雁門關也不知會承之一聲,是否嫌承之招待不周嗎?」

  素月回了一禮,微笑道:「公子哪裏的話,素月冀北之行承蒙公子與令尊照
拂,已感榮幸之至,隻是臨時決定與這位小妹前往雁門關尋找一位親人,故而
未曾告知公子。」

  「素月小姐客氣了,我家牧場距雁門關不遠,承之平時也經常走動,如若小
姐不嫌棄,承之願爲小姐向導。」這商承之謙恭有禮,到叫素月不好拒絕。可蕭
念偏偏心中記挂着自己那亡去的蕭馳太子,故而心中一直将素月當是自己的嫂子
看待,故而對這商家公子頗不感冒:「商公子,我與姐姐皆爲女眷,你與我們同
行,似是不太方便罷。」

  卻不料這商承之早有準備,連聲應道:「這位小姐說的是,承之此行,不但
是爲素月小姐做個向導,更是我家父親的意思,我商家感念雁門邊軍辛苦,特意
從牧場中挑了五百匹優質良駒,叫承之押送至雁門,兩位小姐車中靜坐即可,承
之隻在外面守護,這一路雖說都在我大明境内,可若是遇到鬼方人的奸細或是攔
路的山賊,承之也好有個照應。」

  「誰要你保護了,本姑娘…」蕭念還待再說,素月卻是伸手打斷了她:「既
是如此,便有勞商公子了,雁門軍戍邊不易,有商家牧場所供戰馬良駒,卻是一
件大好之事。」

  「隻要素月小姐喜歡,承之可帶素月小姐前往牧場一觀,也好爲兩位小姐挑
上一匹良駒。」

  素月微微搖頭:「良駒認主,若是騎得久了難免生些情愫,偏偏馬兒命短,
素月還是少些羁絆得好。」

  素月這一番話,看似再拒絕挑馬一事,可其中的意思便耐人尋味了,蕭念與
這商承之二人一個捂嘴偷笑一個低頭神傷,唯有素月一人,雲淡風輕,輕輕坐回
馬車,蓋上車簾,在馬車的颠簸之下緩緩閉上雙眼,隻是這稍稍閉眼,素月的心
頭又湧起了那京城柳河橋頭邊的鮮衣少年。
2018-11-17 04: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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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三卷-04)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11/26發表於:色城


                        第三卷 大漠煙塵憑誰倚


                             第六章 雁門破

  慶都王庭,本是草原最神聖的地方,此刻卻是人潮湧動,劍拔弩張。在這小
小的後宮之中,已是堆積了上千侍衛,個個彎弓搭箭,神色肅穆,而他們圍著的,
卻只有三個人。

  脫下胡服的琴樺已然穿著自己的黑色夜行衣,她的手中沒有兵刃,可又充滿
了兵刃,在剛剛的交鋒中,但凡向前垮了一步的侍衛,盡皆倒下,不是脖頸插上
了飛刀,便是胸口沾上了毒鏢,更甚至有人的頭顱天靈蓋上插著細微的銀針,也
不知這些暗器從何處而來,但這一擊致命的本事,卻是早將這群侍衛震懾住了。

  琴樺的身側站著的便是蕭啟,蕭啟雙眼通紅,雙手顫抖的抱著只披著一件胡
服的拓跋香蘿。

  「還等什麼,快給我殺了他們,不,我要抓活的。」完顏錚近乎咆哮道,父
親慘死於眼前男子之手,叫他近乎歇斯底里起來,當下朝著身邊的黑袍人大喊道。

  這黑袍男子卻是不為所動,卻是一個人稍稍向前邁了一步,朝著琴樺微微點
頭:「你,便是煙波樓的琴樺?」

  琴樺雙目凝神,朝著這黑袍男子盯了許久,方才答道:「正是!」

  「琴樺?是她?」侍從們漸漸發出些許嘈雜之音,畢竟這三年來,在草原上
討論得最多的兩個名字,一個便是一戰功成的驚雪,一個便是刺殺宏圖的琴樺,
如今琴樺便在這慶都宮中現身,一時引得這群士卒群情激奮,個個摩拳擦掌,似
是要一血草原人的恥辱。

  「卻不知驚雪這三年可好?」黑袍人繼續問道。

  「我二姐追隨小姐潛居江南,自在快活。」

  「那便好了。」這黑袍人微微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哦?」琴樺有
些不解其意。

  「只要驚雪還在,我便有與她一戰的機會。」

  「就你?」琴樺輕叱一聲,笑道:「我二姐披靡天下,豈會與你這種藏頭露
尾的小人一戰?」

  這黑袍人亦是淡然一笑,款款解下自己的頭帽,露出那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的面容,竟是朝著琴樺鞠了一躬:「琴樺小姐在上,在下夜八荒!」

  「夜八荒?」琴樺與蕭啟幾乎同時喚出聲來,琴樺早年也愛追隨幾位姐姐遊
歷江湖,蕭啟更有歐陽遲為他講些江湖人物,可這「夜八荒」的名字,卻是毫無
印象。琴樺暗忖道:「觀此人氣色,竟是絲毫察覺不出修為如何,但越是如此便
越覺可怕。」

  「蕭啟,跟緊我。」蕭啟正肅穆的望著眼前的敵人,且不說那上千侍衛的鐵
弓冷箭,單說那屋檐之上站著的摩尼教貪狼與蒼生妒都叫他難以招架。可便在這
時,耳邊卻是傳來琴樺的聲音,蕭啟錯愕望向她,卻見著琴樺看著自己,雙唇緊
閉,不似有說過話的跡象。

  「轟」的一聲,眾人均還未反應過來,卻是琴樺雙手猛地朝地下一擲,一團
青煙驟然冒起,琴樺立時拉住蕭啟的手,蕭啟這才明白過來,她是要趁亂逃開了。

  「啊?」青煙燃起之時,夜八荒卻是未有絲毫動作,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貪
狼,他半人半狼的嗅覺頗為靈敏,稍一聞到這股爆炸之味,立時便朝著琴樺的後
路飛去。而另一側的蒼生妒已然彎弓搭箭,將目標對準著後院方向。「追!」青
煙漸漸消散,完顏錚與眾侍衛卻是這才反應過來,但見青煙之後並無人影,當下
向前探去,急得完顏錚大喝道:「人呢?」

  便在眾人將目光朝著後院方向看去之時,完顏錚只覺腳下一松,一道麗影竟
是從她腳下破土而出,手中一記彎刀,直朝著完顏錚殺來。

  「不好,有詐!」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可堪堪回頭之時,琴樺已然殺出,黑
色護臂輕輕一甩,便是一支飛刀飛出,直取完顏錚脖頸之處。

  「陛下!」眾人均覺大事不妙,鬼方兩位首領已然死去一位,若是完顏錚再
有不測,那鬼方定將頃刻間灰飛煙滅。

  「嘶!」便在眾人慌亂之際,亦是在完顏錚絕望閉眼之時,一道黑色法杖橫
置於完顏錚身前,法杖隨意一舞,便正好擋在飛刀飛來的路徑之上。「叮鈴」一
聲清脆,那飛刀應聲而落,眾人這才發現,這黑衣女子當真好膽魄,借著青煙假
意遁走,實則是要擒賊擒王,將目標對準著完顏錚。「好在有軍師大人。」眾人
紛紛心下念道,說來這軍師大人也是頗為神秘,平日里沈默寡言,但但凡有言,
必然是算無遺策,今日便也一樣,在場上千人,僅有他一個識破了這黑衣女子的
暗殺之機。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異變再起,琴樺一擊不中卻是絲毫未有停息,矯健的身
姿宛若靈蛇一般在空中不住扭動,而伴隨著這股扭動,琴樺身上的暗器便如傾盆
大雨一般直朝完顏錚撲來,飛沙走石,銀針飛刀,頃刻之間,完顏錚身邊的護衛
反應不及,盡皆橫死當場,而唯有完顏錚身前,那支黑色法杖依然橫亙其間肆意
揮舞,宛若在完顏錚身前立起一道黑色屏障,叫琴樺的暗器難以侵入。

  「師傅?」蕭啟不知何時鉆了出來,見琴樺幾次襲擊均被這夜八荒化解,不
由有些擔心。

  而便在此時,貪狼已然殺到,伴隨著一支利箭,蒼生妒的彎弓滿月,亦是射
出這勁道無比的一箭,蕭啟急忙回過神來,將精力集中在這二人身上,他早已不
是孱弱之輩,面對這強大攻勢卻是毫無畏懼,結掌成拳,一個側身躲過蒼生妒的
飛箭,雙拳轟然迎上貪狼,「哼!」貪狼悶聲一哼,本料想這蕭啟不過是個尋常
之人,稍稍相觸便能置之於死地,可甫一交手,貪狼便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蕭
啟看似年不過二十,實則內力渾厚,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這蕭啟招式靈動,顯
然得那黑衣女子傳授,若不是蒼生妒在旁暗箭壓陣,怕是自己很快便要敗下陣來。

  幾番出手,琴樺便已覺不妙,這夜八荒仍然只是以杖畫盾,將她的暗器海潮
盡皆抵擋在外,縱然她使出各種神通,可依舊拿眼前的形勢沒有辦法,場上戰過
一輪,形勢稍稍嚴峻起來,她與蕭啟被圍在人群之中,夜八荒與貪狼蒼生妒各據
一角,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琴樺驟然之間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她的暗器雖不
至於例無虛發,但若她要殺一個人,即便是幾位姐姐在場,怕是也無法阻止,可
眼前這人只是簡單一根黑杖,便竟似看破了自己一般,每一招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她的身邊,蕭啟已然顯露出一絲頹勢,蕭啟得她傳授技藝,又有體內真龍
血脈提供源源不斷的內力,故而在受到香蘿慘像刺激之下一時怒發沖冠,勁力暴
漲,可貪狼與蒼生妒亦不是易與之輩,幾番交鋒,便也折了銳氣,不複初時之猛。

  貪狼鐵拳威猛,每一拳都有鬼哭狼嚎之勢,蕭啟已然應接不暇,而一旁的蒼
生妒卻是瞅準時機,彎弓稍稍偏移,竟是將目標對準了躺在地上的拓跋香蘿。

  「咻」的一聲,利箭破空而出,蕭啟怎能不覺,強行回身,眼疾手快,一手
便抓住那流星一箭,可還未待他站穩腳步,貪狼一拳攻至,蒼生妒又是一箭……

  「噗」,這一次,蕭啟再也來不及躲避蒼生妒的暗箭,暗箭正中前胸,蕭啟
立時痛得跌落在地,琴樺聞言望來,立時玉手一揮,便是幾道飛針灑出,迫得貪
狼不敢再靠近。

  「師傅,徒兒沒用。」蕭啟見琴樺在前,不由有些慚愧,而今情勢危急,自
己確是不爭氣的先倒了下來。

  琴樺倒是並不慌張,稍稍打量了蕭啟傷勢,好在並不致命。當下從衣角處撕
下一塊黑布,素手狠狠一拔,便將那暗箭拔了出來,蕭啟胸口鮮血立時湧出,琴
樺立即從懷中取出些藥物塗抹在傷口,便用黑布緊緊包裹住。

  「咻!」便在眾人盡皆凝視著琴樺救人之時,蒼生妒卻是一箭打破了這份寧
靜,而琴樺卻是絲毫不懼,待那暗箭靠近之時左手一揮,同時灑出三道一模一樣
的暗箭出來。這三道暗箭與蒼生妒所射出的暗箭撞在一起,除了兩支相觸而落,
便剩得兩支朝著蒼生妒方向飛速而出。

  「小心!」貪狼話音未落,蒼生妒亦是反應不及,好不容易扭過身來躲過一
支,卻是被另一支暗箭破體而入,正中右肩。

  琴樺一邊撫慰著蕭啟,一邊朝著那依舊安穩如山的夜八荒看去,在場眾人不
是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便是圍攏在蒼生妒身旁觀測,沒人再敢出手,但琴樺卻
是知道,若是這夜八荒出手,自己恐是難以抵禦。

  「咳咳。」蕭啟氣色好了許多,堪堪能捂住傷口站起身來,他與琴樺背靠而
立,亦是面色凝重,「怎麼樣?還能動嗎?」琴樺壓低了聲音微微問道。

  蕭啟稍稍將香蘿抱在懷中:「師傅可是有突圍之策?」

  琴樺囑咐道:「來時我有留意,此地向東一里左右便是一處馬廄,切記。」

  「啊?師傅?」蕭啟還未反應過來,卻見著琴樺一個縱躍,淩空而起,似是
天神一般傲視著在場千人。

  琴樺傲立空中,想必自有絕技而出,可令人絕想不到的是,琴樺於空中竟是
一聲怒喝,全身似是爆裂開來一般,在她身上的那一件黑色勁裝立時四分五裂,
露出其中的白色小衫以及醉人的白皙肌膚。可無人敢在這個時候欣賞眼前的美景,
那黑衣破體之時,便似有無數暗器朝著四面八方蜂擁而出,這暗器之眾,堪比千
軍萬馬,暗器請灑而出,一時間眾人盡皆哀鴻一片,即便是強如貪狼蒼生妒這般
的摩尼教護法依然需要運功抵禦才得向後退去,不敢硬接,而這圍攏在一處的鬼
方侍衛便遭了秧,個個中招而倒,毫無幸免。

  而便在眾人不堪抵禦這暗器狂潮之時,蕭啟身側竟是燃起陣陣青煙,蕭啟立
即意識到師傅是將那燃起青煙的暗器藏於其中,當下了然,正欲帶上香蘿趁亂逃
脫,可一道嬌麗清影應聲而落,蕭啟大駭,這,竟是那只著了一件白衣小衫的琴
樺師傅。琴樺一臉疲憊之色,顯然是這一招破體暗器潮耗用了她太多精力,「難
怪師傅先前叮囑了馬廄所在。」蕭啟把心一橫,也顧不上男女之防,一手夾住一
個,便趁著這青煙彌漫,一個縱步躍上墻頭,向著東邊的馬廄奔去。

  青煙消散,場中之人紛紛互相攙扶著聚攏在一起,完顏錚滿臉怒色,朝著夜
八荒吼道:「軍師這是何意?為何不攔下他們。」

  「他們盡皆負傷,殿下何不趁勝而追?」夜八荒淡淡一句,卻是遏制住了完
顏錚的猙獰面孔。

  「哼!」完顏錚怒喝一聲,也不理他,朝著軍營方向行去,顯然是要調兵追
擊了,貪狼扶著已無大礙的蒼生妒漸漸想著夜八荒走來,亦是疑惑道:「長老?」

  「我們也跟上罷!」

           ***  ***  ***

  大漠狂沙之中,一匹黑色駿馬狂奔不止,然而細細觀之,卻發現這駿馬之上
過於臃腫,竟是馱了不止兩人。

  蕭啟將身量好在三人均是身量都不算太高,蕭啟將昏迷的香蘿置於胸前,駿
馬奔馳之間自己弓住身子,幾近將香蘿壓於身下,而琴樺,卻是緊緊貼著蕭啟的
背,這兩人一個是他幼時的牽絆,此來草原,便是為了能救她於水火,而身後的
師傅,卻更讓蕭啟不舍遺棄,師恩深重,千萬軍中幾近折損修為的一招才換來他
的逃生之路。

  「咳,咳。」香蘿昏迷得較早,隨著駿馬顛簸,不由得先醒了過來,見著身
子被壓得有些難受,不由得咳了幾聲。

  「啊,香蘿,你醒了。」蕭啟見得香蘿轉醒,一邊控制著駿馬,一邊將身子
稍稍擡起,在確保琴樺貼著自己不至於跌落的前提下,多給了香蘿一些空間。

  香蘿聽得蕭啟的聲音,一時間有些激動,三年戰火,鬼方人逐步打敗了她拓
跋氏,對於家國之念,早在拓跋氏覆滅之時早已粉碎,心中終是仍然牽掛著的,
只有那三年前相約終生的小郎君。而今終於盼來了蕭啟,更是在蕭啟的幫助下脫
離了那夢魘一般的慶都王庭,一時間情難自已,竟是眼中落下淚來。

  「蕭啟哥哥,我在做夢嗎?」香蘿抽泣著問道。

  蕭啟見她醒來,不由得心下稍安,努力控制著馬速,回道:「香蘿,不是夢,
從今以後,我便一直守著你,再也不叫人欺負你了。」

  蕭啟一時大意,提起「欺負」二字,立時叫香蘿面色一滯,一想到昔日雁門
關下,自己被完顏錚及部下徹夜淫辱失去貞潔之軀,又這數月來又被完顏錚帶回
王庭日夜淫辱,直到蕭啟救她之時,亦是正在被完顏錚父子奸淫,如今的她,早
已不是風光一時的草原明珠,只是一個戰亂之中的殘花敗柳,她還有何面目去跟
著蕭啟呢?香蘿越想越是傷感,眼淚便越是奪眶而出,蕭啟只道她這段日子太過
痛苦,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唯有默默前行,只盼著早日回到中原,再慢慢與她
一敘三年別離之情。

  蕭啟單騎緊趕慢趕,疾行三日未曾歇息。終是行得那日與明軍斥候們分別時
的山谷。

  那黑色駿馬終是支撐不住,驟然一雙腿一軟,三人立時仰面而飛,好在蕭啟
反應迅速,一手抓起一個,於空中幾個折疊,終是安穩的落在地上。那駿馬癱倒
在地,已然無法動彈,「斥候安在?」蕭啟記起此地,朝著山谷上方高聲呼喊。
山谷立時傳來他的回聲,但卻是依舊無人回應。

  「斥候安在?」蕭啟有些著急,再次呼喊一聲,可依舊只等到那山谷高峰之
地傳來的回聲,一副無人跡象。

  「糟了,莫不是這些斥候不聽師傅的話,率先回去了?」蕭啟心中想道,若
是如此那便難辦了,他如今三人無糧無水,唯一的馬兒已然不行了,且不說鬼方
人追將上來,即便是沒有人追,他三人也難以在這草原之中活命。

  正在蕭啟躊躇之時,一聲微小的聲音卻是自山腰之處傳來:「可是四皇子殿
下?」

  「啊,正是蕭啟,快快出來。」蕭啟聞聲大喜,終是發現原來這夥斥候藏於
山腰之間的一處洞穴。

  「小人梁誌,拜見殿下,殿下終於回來了。」這斥候領隊喚得幾個手下一齊
下來,先是自包袱之中取出些幹糧和水,好叫蕭啟修整一二,蕭啟先是將香蘿安
置於地,將食物遞了過去,見香蘿低著頭小口小口的輕輕吞食,心中稍安,便轉
頭扶起仍然昏睡的琴樺,拿出水壺,輕輕的在琴樺嘴邊傾斜,水的清涼順著水壺
緩緩潤濕了琴樺已然有些發幹的嘴唇,漸漸的,琴樺的小嘴微微張開,清水順著
嘴流了進去。

  「咳咳……咳。」清水入喉,琴樺顯然被這水嗆著了些,竟是稍稍有了知覺,
雙眸微張,見是蕭啟這章俊秀的小臉,不由得心中一暖,道:「不是叫你帶著小
公主跑嗎?怎麼又不聽我的話了。」

  「啊,師傅你醒了?師傅且先吃些東西吧,等回了關內,徒兒再向師傅請罪。」

  蕭啟不敢頂撞師傅,只得拿來食物搪塞過去。

  琴樺環顧了四周,見著這山谷異常寧靜,只有這群斥候在忙著修整,不由問
道:「奇怪,你帶著兩個人,如何跑得過鬼方的鐵騎?」

  「這?徒兒也不知,徒兒一路狂奔,許是這駿馬有力,倒是很快甩開了追兵,
一路之上再沒見過鬼方人的影子。」

  「嗯?」琴樺依然有些疑惑,可體內的傷勢容不得她多想,困意襲來,正欲
再靠著蕭啟休息一會,忽然腳下一陣顫抖,山谷之中,人人警醒過來,紛紛互相
張望,卻不知這是為何?

  琴樺將身子伏下,將耳朵貼在地上,俏媚的眼珠兒稍稍一轉,秀眉微蹙,神
色凝重道:「快走,鬼方的騎兵來了!」

  「什麼?」那斥候們紛紛慌亂起來,鬼方鐵騎昔日在雁門關外屠殺拓跋鐵騎
之時,他們還歷歷在目,那鬼方人的勇武,豈是他們幾個斥候所能抵擋。

  「快!別收拾了,快上馬!」梁誌急聲喚道,眾人盡皆上馬,好在這斥候軍
多備了些戰馬,蕭啟扶著香蘿共乘一騎,看著稍稍有些精神的琴樺已然翻身上馬,
不由擔心道:「師傅,你可還能撐住。」

  琴樺深吸一口氣,朝著蕭啟嫣然一笑:「放心吧,若是這點困難便能難倒我,
我還怎麼做你師傅。」說罷輕喚一聲「駕」,胯下戰馬一記嘶吼,便朝著南邊疾
行而去。

           ***  ***  ***

  雁門關外十里,完顏錚親率一萬鐵騎洶湧而來,他自小便追隨父親完顏鐵骨
南征北戰,每每出征都是沖在最前,此時此刻他複仇心切,眼見得蕭啟一行便要
逃入雁門關內,心中便怒不可遏。忽然,完顏錚見著一騎黑馬奔馳而來,竟是與
自己並駕齊驅沖在全軍之前,不由詫異望去,卻見著是那熟悉而又神秘的軍師夜
八荒。

  「主公,征戰殺伐交由部下即可,切不可如先前一般將自己置於險地。」夜
八荒淡然道,完顏錚卻是發覺他的稱呼漸漸變了,曾經軍師只喚他「將軍」或是
「少將軍」,喚他父親作「大汗」,而今大汗已死,他是唯一的繼承人,自然是
鬼方新王,因而這一聲「主公」倒是叫得他甚是舒坦,不過完顏錚亦不是好糊弄
之輩,稍稍放慢馬速,回聲道:「我自幼征戰,哪一次不是征戰在前?」

  「今日主公,不再是往日的將軍。」夜八荒這一句已然表明立場,完顏錚不
由夾了夾馬背,馬速越發慢了下來。

  「好,我便依你,只不過,軍師,是你說要整軍再發,我才耽擱了一天才出
兵,而今他們便要回到雁門,再要想追殺談何容易?軍師可有良策?」

  「沒有。」

  完顏錚剛想發怒叱責,卻聽得這夜八荒話音未落:「屬下沒有擒拿兇手的良
策,但有一道選擇贈與主公。」

  「什麼選擇?」完顏錚見他說得鄭重,當即問道。

  「其一,屬下敢放走他們,必然是有抓回他們的把握,若是主公意欲抓捕,
那屬下絕不讓主公失望……」

  完顏錚聽他所言,似乎這背後更有玄機,當即追問:「其二呢?」

  「其二便是,放棄這蠅頭小利,屬下可助陛下拿下這雁門雄關。」

  夜八荒說得輕巧,然則完顏錚心頭一時掀起驚濤駭浪,完顏錚雖是一介莽夫,
但自幼善與鉆研,夜八荒如此胸有成足,讓他不禁想到了這次領兵抓捕之時的安
排,夜八荒足足以整軍為由拖了自己一天時間,一天時間,若是自己隨意領著一
隊人馬,怕是早已追上那逞兇的男子,更何況那兇徒身邊還帶著兩個病弱女子,
若不是還要仰仗軍師來對付這群兇徒的武功,他還真不一定會忍耐得住這份殺父
之仇,而今聽他所言,原來這拖延的一日,竟似是早有準備。

  抓捕仇人與雁門關,幾乎沒有任何可比性,父親做夢都想踏足的中原夢若是
能在他手中實現,想必父親亦會認同自己,何況若是南下順利,一統中原,這幾
個兇徒還能跑到哪里去,當即不再猶豫,朝著夜八荒問道:「軍師此言當真?」

  「屬下何曾騙過主公?」

  是啊,這夜八荒自現身起便是算無遺策,自赤沙城一戰解了鬼方一族的危機,
便一路縱橫漠北無人能擋,若說一統草原這份功勞劃為十分,軍師之謀和那噩夢
一般的鬼兵只怕占了五分。

  「好,還請軍師助我拿下雁門!」完顏錚朝著夜八荒微微一揖,面對這份功
勞,完顏錚的態度與禮數一下子便也恭順起來。

           ***  ***  ***

  「報!」親衛匆忙著跑向韓顯的營帳,腳步紊亂,顯是有緊急之事:「報將
軍,城外五里處出現我軍斥候,正朝關內疾馳而來。」

  「嗯?」韓顯本以為是甚要事,聽得是自己派出的斥候,當下心中稍安,卻
不料這親兵補上一句:「城外十里出現大量鬼方騎兵,看似,看似是追著他們而
來的。」

  「鬼方鐵騎?」韓顯立時坐不住了,起身便朝著城樓走去,上得城樓,但見
著蕭啟一行已然靠近,而鬼方鐵騎已然只有不到五里的距離了。

  韓顯凝神而視,微微目測了一番這兩支隊伍的距離,稍是安心下來,當即吩
咐道:「去,傳令戍門兵戒備,若是需要開門關門,都給我麻利一點,切不可耽
誤了時間。」

  蕭啟一行終是來到城下,蕭啟大喊:「韓將軍,我是蕭啟,速速開門。」

  韓顯凝立城頭,見著越發靠近的鬼方鐵騎,心中不由打起了鼓,當即埋下頭
去朝著蕭啟周圍仔細打量,風塵僕僕的一行人應是被追殺的,見著蕭啟與那煙波
樓的琴樺安然而歸,韓顯的心里卻是要好過幾分,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朝下喊
道:「殿下,莫怪末將聒噪,殿下出塞之時,末將曾將一件物事交由殿下,殿下
可曾帶著?」

  蕭啟自懷中取出那刻著「蕭啟」二字的玉佩,猛地朝上一擲,便落入韓顯的
手中。

  這一番舉動卻是讓身後的香蘿看得個仔細,那熟悉的玉佩再次出現在眼前時,
香蘿止不住的雙肩顫抖,眼中不自覺又是泛起一陣淚花。

  韓顯查驗完畢,再無疑問,當即喝令:「開門!」

  「咚」的一聲,鐵門緩緩落地,蕭啟心下稍安,與眾人立即朝著關內行去,
而此時鬼方的大軍已然只不足三里的距離了。

  「誒誒誒,你快些!」蕭啟進得城門,卻是聽聞戍門兵催促,不由轉頭望來,
卻見著梁誌等一夥人走在後面有些緩慢,不由提醒道:「各位還是快些吧,鬼方
人可就在後頭。」

  梁誌卻是一聲不吭,與身邊的斥候緩緩進得城中,韓顯見著他們盡皆入城,
不由振臂一呼,大喊道:「關城門!」

  「關城門!」親兵放聲一喝,那戍門兵立即拉起吊繩,使出吃奶的勁兒便要
將這鐵門給拉上去。可便在此時,那斥候統領梁誌確實悄然靠近著戍門兵,突然,
這群斥候同一時間自懷中掏出兵刃,電光火石之間,一齊出手,便將守城戍門之
人盡皆刺死。

  「你們,你們幹什麼?」蕭啟聽得身後異動,不由回頭一望,卻被這場景嚇
得不輕,數十名戍門兵命喪當場,那鐵門繩索已然斷裂,而更叫他恐怖的是,以
梁誌為首的斥候軍突然各個雙眼漆黑,發瘋了似的站在門口,抵擋著前來問訊之
人。

  「不好,快,快關城門。」韓顯見得城下變故,又朝著鬼方那不足一里的鐵
騎望去,一時恍然道:「不是追殺,鬼方人這是要破關!」當即喝令道:「快些
關閉城門,全軍戒備,準備迎戰。」

  蕭啟心知琴樺有傷在身不宜動武,將香蘿向前一扔,正落在琴樺懷中,當即
喊道:「師傅,香蘿就拜托你了。」隨即一人一劍便朝著梁誌奔去,在他看來,
要擊倒這幾個斥候不算難事,可還未待他靠近,忽然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卻又是
一位身手不凡的黑衣女子。

  蕭啟見這女子自天而降,便已猜到這女子定不是凡人,但是敵是友卻是難辨。

  「你可姓蕭?」黑衣女子緩緩問道。

  「正是!在下蕭啟,還請姑娘讓開。」

  「那便好了。」這黑衣女子如此說道,讓蕭啟稍是緩了一口氣,但他氣還未
縷平,這聽這黑衣女子突然一笑,突然面色猙獰起來,目露兇光,全身裹著一層
黑色殺氣,大喝道:「姓蕭的都該死!」言罷便是淩空一劍,朝著蕭啟殺來。

  這一劍之威聲勢浩大,宛若鬼神哭泣一般驟然間便將蕭啟擊退數步,蕭啟也
不知這女子哪里來的怨氣,但此刻耽誤不得,當下運起全身功力與這女子戰作一
團。

  而此刻,鬼方鐵騎已然兵臨城下,城頭已布滿弓弩手,一時間箭如雨下,可
全身甲胄的兀爾豹渾然不懼,虎吼一聲:「殺!」那身後的鬼方鐵騎便也如刀槍
不入一般頂著箭雨便沖入這來不及關上的城門。

  「完了!」韓顯茫然念道,心中一時悲愴不已,雁門關一失,鬼方鐵騎便可
長驅直入,大明還有何人能阻擋這群野獸。仿徨之間,卻看到城下正苦苦奮戰的
蕭啟與琴樺,心中不由又燃起希望,蕭啟,煙波樓,他們便是大明的希望,當即
朝著身邊親衛喊道:「來人,隨我死戰,誓死保護四殿下。」

  即便是把鬼方人想象的很強,可終究還是低估了,當鬼方鐵騎沖入城池的那
一刻,這在邊關已算得上訓練有素的雁門軍頃刻之間便是摧枯拉朽一般盡皆成為
鬼方人的刀下亡魂,鬼方鐵騎,那是比拓跋氏還要兇狠的野獸,一人一騎,一騎
一刀,一刀便是數十條鮮活的生命,蕭啟與那黑衣女子戰至一團,卻見著身邊不
斷有鬼方人湧入,自是應接不暇,眼見著琴樺護著香蘿也在拼命廝殺,心中急成
一團亂麻。正是焦急之時,卻聽得一聲大吼:「誓死保護四殿下!」扭頭看去,
卻見著韓顯率著身邊的親衛殺將過來。

  「殿下快走,韓某為你殿後。」韓顯殺了過來,朝著蕭啟喊道,身邊的親衛
一擁而上,將那黑衣女子與鬼方人阻在外圍。

  「你,跟我們一起走。」琴樺亦是靠攏過來,身後還靠著虛弱的拓跋香蘿。

  「對啊,韓將軍,跟我一起走吧,大明不能沒有你啊。」蕭啟道。

  韓顯輕笑一聲:「韓某無能,辜負陛下信任,如今雁門失守,無顏面見大明
百姓,唯有死守此關,死戰到底。」

  「這?」蕭啟一時語塞,卻不知如何開口。琴樺卻是搶白一句:「我二姐說
了,要你活下來,她會來找你算賬的。」

  「驚雪將軍?」韓顯呢喃一聲,堅定的心卻是動搖幾分,可旋即又搖了搖頭:
「韓顯更加無顏面對驚雪將軍栽培。」

  「嘣」的一聲,琴樺隨手便是一掌,正中韓顯頸下,朝著一臉錯愕的蕭啟道:
「聒噪。」便背起香蘿,朝著南城奔去,蕭啟見狀,急忙將韓顯背在身後,正欲
追隨而去,卻突然意識到什麼,回頭一看,韓顯的親兵侍衛們正與鬼方鐵騎戰至
一團,這群親兵英勇無畏,面對強大鬼方人亦是不斷沖殺,絲毫不退,蕭啟雙眼
微微有些濕潤,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終是無奈回首,背著韓顯向南城奔逃而
去。

  完顏錚騎著駿馬緩緩踏進雁門關,見得滿地的明軍屍首與降卒,臉上遮掩不
住的興奮,朝著正從前方趕來的兀爾豹問道:「兀爾豹,可曾抓到殺我父汗之人?」

  「報少主,他們幾個好像朝著南城逃去了。」

  「哼,追,切不可叫他們跑掉。」

           ***  ***  ***

  蕭啟與琴樺並未騎馬,匆匆奔逃之下才發覺雁門關陷落之快,後頭便是鬼方
人的追兵,而他們,卻是剛剛從草原奔逃回來,哪里還有力氣。

  「咻咻咻」的三聲,蕭啟猛地回頭側身,卻是躲過了來勢洶洶的三箭,他的
身後,摩尼教的三大護法──貪狼、蒼生妒、夜離恨已然追至。

  「師傅,怎麼辦?」蕭啟焦急問道,說話之間已是被這三騎越過,將他四人
團團包住。

  「哼,還能怎麼辦,死戰而已。」琴樺嬌斥一聲,將香蘿安置於地上,揚手
便是三支飛刀。

  「籲籲籲。」烈馬盡皆拔地而起,飛刀正中各自腰腹,摩尼教三人匆忙下馬,
神色凝重的望著琴樺,他們未想到的是琴樺自草原一路至此,竟還有如此功力,
一時叫他三人不敢輕易上前。

  可蕭啟與琴樺卻也不敢輕易出手,琴樺傷勢未複,剛剛三刀已是耗費她太多
力氣,如今再戰怕是還不及自己的徒兒。故而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敢率先出手。

  「咚咚咚!」鐵蹄之音再次響起,摩尼教三人卻是相視一笑,他們敢不動手,
便是等著後方的援軍趕到,而蕭啟與琴樺相對而言便是面如死灰,雖是早有準備,
可看著越來越近的鐵蹄湧來,不由心中升起絲絲絕望。

  「師傅,怕是我們走不了了。」蕭啟苦笑一聲。

  「都怪我,都怪我。」香蘿捏著哭腔自責道。

  除了昏迷的韓顯,卻只有琴樺一聲不吭,她的眼神初時還流露出絕望之色,
可這會兒功夫,竟是漸漸有了光彩。

  「師傅?」蕭啟見她有此異狀,不由問道。

  「別吵,你聽?」

  蕭啟順著琴樺的話不由定下心神,忽然聽得耳畔邊傳來一陣清脆的琴音──
「叮」,琴聲古樸沈醉,誘人心弦,宛若人間至樂,萬古流芳。

           ***  ***  ***

  燕京相國寺號稱大明第一寺,全寺香火旺盛,人流不息,不少善男信女在此
敬奉佛祖,求簽問卦。

  慕容爾雅一襲綠裙,正跪在一尊佛像之前,輕輕叩首,精致的小臉虔誠無比,
朝著佛像微微祈福:「佛祖大人在上,弟子今日再為秦風秦公子祈福,祝他平安
喜樂,早日歸來。」一語言罷,再次扣首三次,便起身上香,將香火奉於一塊平
安牌位之前,原來這相國寺有「平安牌位」一說,是以用來為生人祈福之用,慕
容爾雅小心的敬上香火,正欲走出,卻見佛像後面走出一位年長的和尚:「慕容
小姐三年來風雨無阻,可見對這平安牌位之人在意得緊啊。」

  慕容爾雅俏臉嫣紅,不禁想到三年前與秦公子相處的時光,不由一陣心悸,
當下回道:「是心慈大師啊,此乃我一位好友,可惜卻是三年不見蹤影,特設此
牌,還望他早日平安歸來。」

  「有小姐這般心誠,相信你那朋友自會平安,只不過心慈見小姐面色沈郁,
似是近期有為難之事?」

  「這個?」慕容爾雅微微一滯,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莫不如將為難之事告知於佛祖,求上一卦,也好有個考量。」

  慕容見他說得有理,有些心動,當即再度跪在佛像之前,小聲道:「佛祖在
上,慕容苦念秦公子歸來,可眼下家中又有婚事相催,慕容不忍父親為難,卻又
不願就此嫁為人婦,究竟該何去何從,還望佛祖告知?」

  慕容呢喃之時,這心慈大師已然取出一盒佛簽奉至慕容爾雅眼前,慕容爾雅
從這佛簽之中隨意一抽,放置眼前仔細觀之,卻見這上面竟是刻著一個小字──
「嫁」。

  慕容爾雅魂不守舍的在丫鬟的攙扶下離去,心慈大師收回佛簽,正欲回身之
時,卻見著一道人影自佛像後走出。

  「嘿,吳公子,您交代的事辦好了。」心慈大師一改往日慈善之容,此刻的
他,儼然一副諂媚嘴臉。

  「諾,辦的不錯,這是賞你的。」


                               【未完待續】
2018-11-26 22:5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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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四卷 01)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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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12/05發表於:sis001


                        第四卷 蕭墻淫靡君不帝

                            第一章 風華辨

  雖是戰火已起,燕京城中依舊是熱鬧不凡,蕭啟一身錦衣此時已經是臟亂不
堪,但他卻是無心打理,即便此時與心中最是掛念的兩個女子在一塊兒,可依舊
是難以開懷。蕭念在他身旁,本是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她此刻也是眉頭緊鎖,無
心逗樂。雁門關破。鬼方大軍一路南下,所向披靡,雁門以南無險可守,郡縣城
池或棄守或投降,是以自雁門向南,一路之上盡是流亡的百姓。蕭啟初時還能解
下包裹取些幹糧接濟一二,可直到蜂擁而來的難民將他的包裹扒了個幹凈,他才
漸漸明白,在這亂世之中,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一想到雁門關之禍皆因自己一意
孤行北上所致,不由更加內疚。三人之中,唯有拓跋香蘿稍顯淡定,她早已不是
三年前的明媚少女,經歷過亡國之恨的她面對著這數不盡的難民,心中卻是有些
麻木起來,拓跋已逝,戰力甚至還不如拓跋的中原還能支撐多久呢?每念至此,
香蘿都覺得渾身顫抖,不由想起那些個受盡淫辱的歲月,眼淚便不自覺的在眼眶
中打起轉來。

  「哎,都是些孩子,卻都要承受這般苦痛。」離他三人不遠處,一駕掀起素
簾的馬車之中,素月放下香茗,緩緩一嘆。

  「國運不昌,他們皆為皇族,自該承受得多一些,即便如此,相比起這一路
來的百姓,他們這點傷感又算得了什麼。」琴樺放下車簾,稍稍往里面坐了點。

  「怎麼,真的不跟著他們一起?」素月笑道:「我看你對他挺上心的。」

  「不了,這小子的修為一日千里,即便沒了我也不會差多少,」琴樺頓了頓,
卻是道出實情:「若是真算起來,我還是他小情人的殺父仇人,還是少見面的好。
再說,我可不想學那歐陽遲,在深宮之中當只老烏龜。」

  「據說歐陽遲是為了救三妹而死的?」素月突然想起蕭念曾經所言。

  一提到「三妹」,琴樺便不由自主的悵然起來,琴楓已經消失三年了,到底
是生是死,即便是煙波樓里的神女們都是一無所知。

  突然間,自北城街道突然傳出一陣「劈里啪啦」的炮竹轟鳴,琴樺一時失了
興致,索性掀開素簾朝著那熱鬧的人群看去,但見一匹高頭大紅馬上正坐著一位
胸披艷紅大花團的年輕公子,這年輕公子一身紅袍,笑容可掬的正朝著沿路的百
姓拱手示意,而他的身後,更是數不盡的家僕侍衛圍著的一臺鮮紅喜轎,顯然是
新郎官的接親隊伍。

  「這是左相之孫吳越,今日正是他迎娶右相府的寶貝孫女慕容爾雅的大喜日
子。」素月掀開茶蓋,見著琴樺好奇,輕輕品了一口後說道。

  「姐姐當真無所不知,連這京城之中的婚嫁之事也都了如指掌。」琴樺捂嘴
偷笑,好不容易逮住個借口取笑素月一番。

  「哪里,只不過商公子與左相府有些生意上的牽連,故而今日受邀前去賀喜
了。」

  琴樺卻也知道素月性子最是平淡,哪里會掛心這等八卦之事,故而不再逗樂,
只是好容易從傷感氛圍里走出幾分,故而朝著那迎親人群之中多看了幾眼,忽然,
一道熟悉的龐碩人影竄入她的眼簾,琴樺凝神望去,卻又不見這人影蹤跡,心中
難免疑惑:「難道是我看錯了?」

  「怎麼了?」素月見她神色有異,出聲問道。

  「姐姐,你剛剛說商公子去喝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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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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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府門前此刻已是賓客如雲,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文武百官,此刻不斷出
入著左相府的大門,左相右相聯姻,而且是素來不和的朝中兩黨之首,這是何等
的大事,據說是左相見國運不濟,意欲隱退放權,故而才有了今日的聯姻。

  琴樺換了一身男裝華服,手中不多時轉出了一把錦扇兒,緩緩步入左相府大
門。

  「不知這位公子可有名帖?」

  琴樺微微一笑,自懷中取出一本紅色喜帖,那管事之人稍稍翻開,見著上面
寫著「冀北商承之」幾個字,立馬笑道:「原來是商公子,快里面請。」

  琴樺淡淡點頭,沿著這管事人所指的方向朝里行去。雖是只在街頭匆匆一撇,
可她隱隱覺得那人便在這迎親隊伍之中,似乎與這場婚事有所關聯,故而她先一
步找到了商承之,以他的名義喬裝赴宴。可這場聯姻卻是太過轟動,這左相府來
往賓客實在太多,琴樺觀察半晌,均是未能發現可疑之人。

  「新郎新娘到!」忽聽得門外一聲呼喚,琴樺扭頭望去,卻見著那滿面榮光
的吳越傲然走來,他的身後,一位小婢攙扶著渾身紅衣喜袍的新娘子緩步走來,
慕容爾雅生得身姿窈窕,此刻穿著這身緊致喜袍,更是把那若柳細腰勾勒得更為
明顯,雖是蓋上了大紅蓋頭,可依舊讓人艷羨不已。

  「吳越兄好福氣」、「尚書大人生得好女」之類的賀詞此起彼伏。吳越更顯
得意。這一對新人緩步來到正廳之中,只見高堂之上,正坐著當朝最為顯赫的二
位宰相,吳嵩與慕容章,而他們的身側,便是這對兒新人的父親,亦是朝之重器
的吏部尚書吳廉與禮部尚書兼太傅的慕容巡。這四人高坐於堂前,均是慈眉善目
作老來暢懷之狀。可慕容巡的心里卻是別有一番淒苦,三日前接到前方戰報,雁
門關已失,鬼方鐵騎長驅直入,大明再陷三年前的亡國處境,而此刻的朝堂上,
皇帝蕭燁不知為何竟是越發的疏懶朝政,似是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般,讓人
好不扼腕,如今朝中一應事務皆由左相吳嵩與父親商議處置,好在女兒終是聽了
勸教,此次聯姻之後,朝中左右兩派當能和睦相處,共赴此次鬼方之禍。

  「一拜天地!」司儀捏著嗓子大呼一聲,立時將眾人思緒喚醒,慕容爾雅在
丫鬟的攙扶之下朝著門外緩緩下跪,低頭頷首,深深一揖。

  「二拜高堂!」這對兒紅袍新人均是轉過身來,朝著高堂之上的四位再度拜
叩。

  「夫妻對拜!」二人再度轉身,這一次倒是不用跪地而拜,只需躬身而已,
慕容爾雅微微躬身,可她的蓋頭並不太長,透過蓋簾邊緣,竟是瞥到一絲廳客人
群中的場景,一道華服公子的人影竟是在她眼角一閃而過,立時令她呆立當場。

  「小姐?」丫鬟在旁出聲提醒道,卻是依舊喚不回思緒雜亂的慕容爾雅,慕
容爾雅猛地擡手,竟是要將蓋頭掀下來,可手才剛剛握住蓋頭頂端,卻是被早早
觀察著她的吳越一手按住,吳越依舊滿面微笑,湊得近了幾分:「娘子,此刻高
朋滿座,你我父輩祖輩皆在,還望娘子慎行。」

  吳越這一句提醒果然有效,慕容爾雅握緊的手立刻松了下來,在丫鬟的攙扶
下無力的折起腰肢,與吳越款款一拜。

  「禮成!送入洞房!」隨著在場高朋的歡呼,丫鬟扶著新娘子朝著後院走去,
只是這慕容爾雅走走停停,似是極力的想從蓋簾縫隙之間多看幾眼。」方才那一
剎那間,她似乎又看到了這三年來一直讓她魂牽夢繞的秦公子,那個紫衣翩翩神
劍傍身的秦公子,她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但理智告訴她,即便真的秦公子在此,
她都無法再改變今日之事實了,父親那日說過:「大明之國運,已不再是一人一
家所能挽回,而是需要舉國同心才能抗衡鬼方蠻夷之禍。」如今她的婚事,便是
二相結盟之紐帶,若是今日婚事不成,她有何面目面對自己的父親?

  慕容爾雅所見的人影當然不是琴楓,琴楓琴樺本就是一胞所出,樣貌相差無
幾,若不是琴楓一直以為喜好扮作「秦公子」,怕是常人都難以辨別,可今日琴
樺亦是一身男裝打扮,這才讓爾雅姑娘一時走眼。琴樺找了個末席入座,她所代
表的商公子本就是一介商賈,向來在官場上沒有什麼地位,這末座之席倒是方便
了琴樺暗中觀察,可這酒宴之上賓客如雲,匯集了左右兩黨的各方勢力,自然魚
龍混雜,琴樺稍稍掃過,依然未有所獲,不由將目光看向那被圍在人群之中的新
郎官吳越。這吳越正與賓客暢飲不止,臉上已然浮起幾絲醉意,活脫脫一幅誌得
意滿的樣子。忽然,吳越身旁丫鬟一時不慎,端著倒酒的酒壺居然溢滿而灑出許
多,惹得吳越身旁客人被淋濕許多,立刻擡眼望去,那丫鬟這才醒悟,可這慌亂
之下卻是更為緊張,右手一軟,那手中的酒壺卻是自手中脫落。

  吳越已然有了幾分醉意,見得此景,當即腦中一熱,右手竟是突然伸出,便
在酒壺落地之前輕輕提起,免了這酒壺粉碎當場的厄運,可這一番舉動立時引得
旁人驚奇:「想不到吳公子竟還有如此身手,當真了得啊。」吳越立時朝那丫鬟
狠狠一撇,一股殺意撲面而來,但殺意稍縱即逝,此刻正是大喜之時,自己已然
露出些許紕漏,還是少飲些酒為好,當即朝著周邊賓客拱手示意,婉拒了一些想
要鬧洞房的狐朋狗友,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確認沒有人跟著,便匆匆向著後院行
去。可他的掃視如何能發覺得了角落里的琴樺,琴樺輕聲一笑:「想不到這左相
之孫倒是個角色。」

  慕容爾雅正端坐在布置得溫馨舒適的紅床之上,紅窗緊閉,紅燭搖曳,慕容
爾雅安靜的坐著,腦子里卻是想著很多很多。

  女人思緒最多的時候便是這新婚之夜,蓋著不能摘下的紅蓋頭,穿著這一輩
子最美的紅衣裳,靜靜的等待著郎君的到來,而這份等待一般又要很長一段時間,
足足從中午時分等到晚宴過後,故而這段時間往往成了女人一生中最多回憶遐想
之時。慕容爾雅自幼便生得端莊嫻靜,頗受家人喜歡,幼時也跟著先生啟蒙,不
出十歲便得了個小才女的稱號,「詩香若驚鴻,爾雅勝國風」,這一句便是爾雅
十四歲那年隨父親參加國子監的詩會,鬥詩贏了國子監的學子之後,國子監祭酒
呂大人所評。而隨著年齡增長,爾雅便越發不像個閨中小姐了,不知何時起,爾
雅向往起了「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的世界,渴望走出深閨,看一
看那世俗江湖,直到她遇見了秦風,那個紫衣翩翩一劍西來的「秦公子」,那個
救她於危難之間,帶著她走馬看花的秦公子,忽然間,她不再向往江湖,那一次
自江南回來,她便開始向往平淡。她依稀回憶起那日帶著秦公子去的小酒館,她
精心準備了一個多月才學會的幾道菜肴,那一日,她幾乎都想著說出「願為君日
日烹廚,夜夜誦書」這樣的話,可終究是礙於女兒家臉面,未能出口,可那一日
之後,她再也沒見過秦公子了。

  「咯吱」一聲,紅門輕輕推開,正回憶著也秦公子相處之時情景的慕容爾雅
卻是嚇了一跳,驚呼一聲:「秦公子?」

  來者自然不是秦風,吳越嘿嘿一笑,心中早已想好如何處置於她,故意溫柔
問道:「娘子所念何物?」

  「啊?」爾雅聽得是吳越的聲音,心中萬千情絲驟然拉回,想到此時此刻她
已是此人的妻子,再也無法與那秦公子作何幻想,不由心中一黯,亦不知如何回
他。

  吳越也不追問,走得近前來,聽著慕容爾雅越發急促的呼吸之聲,不由越發
得意,伸手取來那放在床腳的玉如意,輕輕將那大紅蓋頭向上一掀,紅簾之下,
慕容爾雅那溫婉可人的嬌美玉容便浮現眼前,慕容爾雅驟然見得吳越如此靠近,
那雙眼睛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流連,不由羞得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而
吳越哪肯就此放過她,當即輕輕勾手,將慕容爾雅的下顎輕輕勾起,柔聲道:
「娘子!」

  按照規矩,慕容爾雅此時應當喚他一聲「相公」以作回應,可慕容爾雅不知
為何,那一聲「相公」始終卡在喉中叫不出口,只得輕輕扭頭,盡量不去看他。

  吳越也不著急,收回手來,慢慢解著自己穿了一天略顯臃腫的新郎紅袍,那
慕容爾雅見他未有動靜,好奇之下卻是稍稍轉過頭來,卻見著吳越正脫下那上身
衣物,露出一身瘦削的白肉,不由得咋舌大呼:「你,你幹什麼?」

  吳越脫衣之時自然眼睛不會從佳人身上移開,見得爾雅回頭,當即伸出手去,
正搭在慕容爾雅的肩頭,柔聲道:「娘子,今夜之後,我們便是夫妻了。」

  「我、我…我還未準備好。」慕容爾雅雖知這吳越所言不虛,可此時此刻她
依舊難以接受這一現實,只得用「沒準備好」搪塞過去。

  「放心吧,娘子,我會好好待你的。」吳越聲音越發溫柔,手上亦是緩緩用
力,慕容爾雅只覺肩頭一陣壓力,自己終是熬不過他,被吳越一把抱住。此一次
被男子這般抱住,爾雅心跳得越發厲害,吳越倒是真個溫柔,不斷用大手撫慰著
她的後背,讓她稍稍平複心情,如此這般,慕容爾雅終是平複許多,難免適應了
這般擁抱,緩緩將頭靠在了吳越的肩頭,這般小動作立時讓吳越咧嘴一笑,本已
安穩的手突然從背後緩緩向里靠近,直到環繞在那纖細的紅裙柳腰之地,慕容爾
雅才反應過來,懵懂的她立時擡起身子,不解的看著吳越,而吳越卻是稍稍停下
手中動作,卻又一手擡起,輕輕撫上爾雅那光潔稚嫩的臉頰,含情脈脈的將頭緩
緩靠近。爾雅莫名而生出絲絲恐懼,不由自主的向後傾倒,這一退一進之間卻是
正退到了床檐附近,慕容爾雅退無可退,只得任由吳越靠近,吳越卻是並不粗魯,
只是將額頭稍稍觸碰在爾雅的額頭之上,雙額相觸,吳越輕輕的將額頭在慕容爾
雅的腦門兒上一點,這般溫柔而又親密的舉動立時引得爾雅雙頰彤紅,不知所措。

  趁著佳人氣息越發紊亂,面色越發紅潤,吳越趁熱打鐵,終是俯下頭來,一
口便封住了慕容爾雅的香津小嘴,「嗚嗚!慕容爾雅還未反應過來,腦中立時懵
成一團亂麻,雙手急切的用力,想把這越發過分的吳越給推開,可吳越的身子好
似銅墻鐵壁一般叫她毫無辦法,而嘴上,吳越仍舊毫不停息,不斷用寬大的唇舌
將慕容爾雅的小嘴完全包住,更有甚者,慕容爾雅只覺牙關之前,一根柔軟濕滑
的舌頭竟是抵在門口,不斷的朝著自己的牙關抵弄,慕容爾雅哪里經受過這般旖
旎場面,當下禁不止吳越的手段,牙關微松,那熟稔的舌頭便是長驅直入,如那
蛟龍入海一般滑入自己的口中。

  蛟龍入海自是難免一番驚濤駭浪,吳越的舌頭貫入之後,立馬在那渴望多時
的小嘴之中盡情暢遊,只一會兒功夫便叫他尋出慕容爾雅的香舌所在,吳越自是
花中老手,當即舌頭翻轉,立時便在那佳人芳唇之中對著爾雅的香舌舔舐起來,
「嗯」,雙舌才剛剛觸碰,慕容爾雅便猶如觸電一般悶哼一聲,吳越心中一笑:
「任你千般不願,落入我的手中,遲早也要變作母狗一只。」正自深吻之間,吳
越輕擡右手,再度撫上慕容爾雅的背心之處,忽然,吳越的右手之間竟是散發出
些許黑氣,甚為駭人,可這般景象卻是背對著慕容爾雅,爾雅此時還沈醉在吳越
的愛吻之中,哪里知道吳越已然施展出他這幾年苦練的調情手段,新婚之夜,他
可不想一直當個教書先生,若是能讓這平日里溫文爾雅的閨閣小姐主動寬衣解帶,
倒不失為一件樂事。

  「嗚嗚…」被吻得茫然無措的慕容爾雅突然掙紮起來,吳越也不用強,任憑
著佳人掙開胸懷,慕容爾雅此刻滿目通紅,仿佛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兒一般,眨
著風情萬種的柔媚眼神:「我,我…」

  「誒?今夜你得喚我『相公!』」吳越輕笑一聲,故意逗她。

  「相、相公!」慕容爾雅終是忍耐不住,低聲喚了一聲,旋即便接著說道:
「相公,我,我好熱。」

  「熱便學我一樣,把衣服給脫了罷。」吳越繼續蠱惑道。

  「啊?」慕容爾雅新婚之前自有一些婆子教導,這閨中之事雖是不甚明了,
但也略知一二,可如今真到了要寬衣解帶之時,難免還有些猶豫,可不知為何,
身上傳來的那股燥熱之感越發難忍,渾身上下不住的扭動,額頭之上早已泛起汗
漬,「反正已是嫁他為妻,今夜便從了他罷。」本是猶豫的慕容爾雅心中不知為
何生出這一念頭,可這念頭才剛剛生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再多的理智都無法挽
回,慕容爾雅雙手微微支起,朝著頭頂伸去。

  吳越見她動手,立刻坐得端莊起來,他要好好瞧一瞧這閨閣佳人的寬衣之態,
但見這慕容爾雅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取下頭上的鳳冠鳳釵,一頭濃密烏黑的秀
發旋即盤撒而出,越發顯得嫻靜動人,緊接著便是伸手解下腰間衣袋,寬大的喜
袍立時松散開來,露出喜袍之中的褻衣殘影,寬大的喜袍隨風搖曳,不斷有白晃
晃的嫩肉顯露於外,羞得慕容爾雅再度縮手,看著吳越赤裸裸的目光,大羞道:
「你,你轉過身去。」

  吳越哪里肯應,當即不退反進,大笑一聲:「娘子,我來幫你。」話音未落,
雙手已是攀上爾雅的小腳之地,爾雅稍稍發抖,便被吳越的強硬給制住了,只得
任由他施為,吳越小心翼翼的為她脫下香靴,露出那雙白嫩可愛的金蓮小腳,用
手輕輕在那玉足香趾之間稍稍撫弄,立時引得爾雅一個激靈,忍不住要將腿縮回
去,可吳越卻是不依不饒,手中越發用力,不自覺間,又是一陣黑氣運出,從腳
心之地註入爾雅的體內。

  「啊。」這一番功法越發令爾雅敏感異常,那平日里隱蔽的小腳此刻被他握
在手心不住的把玩,叫她好不羞燥,可玉足之上隨著吳越挑逗所傳來的種種觸感,
又叫她難以抵禦,嘴中不由得輕喚出聲,竟是比剛剛的悶哼之聲更大了一分。

  「想不到堂堂的左相之孫,竟是個魅術高手。」正當他二人沈醉其間,吳越
自信再過不久便能讓這美艷娘子主動寬衣解帶,軟語求肏之時,一聲冷笑傳來,
立時叫他清醒幾分,渾身醉意散去,一股殺意直沖雲頂,轉身喝道:「誰?」

  琴樺本是尾隨吳越而來,但見這吳越一心沈醉於閨中之事,倒讓琴樺頗為尷
尬,本欲就此離去,可突然見得吳越掌中黑氣,明顯是魅術一道,她也曾修習過
魅術,大成之後卻是無機施展,但此刻見得吳越的手段,心中漸漸有了主意,當
下一聲嬌斥,打斷了這小公子的風月好事。

  吳越此刻怒火正盛,哪里管得對方是誰,也不顧床上正躺著的嬌妻,轉過身
來,自桌上取出一柄佩劍,朝著屋檐之上凝神以望,卻見琴樺自檐上破瓦而下,
輕松落入房中。

  吳越見她如此打扮,心中一凜,不由顫聲道:「你還未死?」原來琴樺這身
男裝卻與當年的秦風無異,吳越與那秦風有過幾次交手,故而也認錯了人。靠倒
在床上的慕容爾雅此刻正不斷嬌喘,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擡眼迷離之間,卻見
房中不多時已多了一位華服白衣公子,定睛一看,不由「啊」的一聲喚出聲來:
「秦、秦公子!」

  琴樺面色沈靜,但心中已在不斷設想著此刻場景,這二人顯然都曾見過姐姐,
這吳越口中還說出『你還未死』這等言語,想是定和姐姐失蹤有著莫大關聯。聯
想到白日里見到的那道人影,琴樺眼神一冷,素手輕擡,三道黑色飛箭便自袖袍
之中射出,吳越哪敢硬接,當即不斷向後退走,擡手一劍,只擊落那當中之箭,
人影朝上一躍,又堪堪躲過下方的一箭,然而再無力氣去躲這第三箭,只得稍稍
側身,那飛箭自小腹邊角射入,雖不致命,但也力道頗足,直將剛剛躍起的吳越
射落下來,而這吳越射落跌倒之時,順手一擲,悄悄將一道黑團擲出窗外。琴樺
心中冷笑,看來這相府公子卻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揭破,任由著他捂住流血不止
的傷口,不斷喘息。

  吳越面色猙獰,但稍稍思索便又換了一副表情,只見他轉過身來,竟是回頭
朝著慕容爾雅說道:「娘子,你這位秦大哥似乎對我有所誤會。」

  琴樺心知他在拖延時間,她何嘗不是想看一看這吳越的背後之人,故而任他
拖延,只是一臉冷笑的望著這眼前男女。

  「秦,秦公子?你們?」慕容爾雅穿上了剛剛脫下的繡鞋,稍稍起身,聽得
吳越這般呼喚,一時也不知所措起來,趕緊上前問道:「秦公子,這三年…」話
才出口她已意識到不對,此刻她已為人婦,哪里有不關心丈夫卻先關心對手的道
理,旋即又退回身來,看著吳越捂住的傷口,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是秦公子知
我嫁予他,心中不忿,哎,若真是這般,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琴樺也不答話,只是暗自猜想著這女子與姐姐的關系,看這女子發髻散落,
滿面通紅,顯然是受了極深的魅術影響,可這麼快的速度便能恢複心智,想必也
是心智淳樸之輩,想必是姐姐的男兒打扮太過英武,倒是叫這官家小姐情難自已,
心中偷笑著姐姐的風流韻事,但面上卻是不為所動,冷聲道:「你可知他不是什
麼好人?」

  「他?」慕容爾雅朝著吳越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對於秦公子有著
一絲莫名的信賴,秦公子若是說他不是好人,那…雖是心中有些猶豫,慕容爾雅
依舊難免向著吳越所在退了幾步。

  「你在想什麼。我可是你的相公!」吳越心中惱恨這魅術竟是如此不中用,
這賤人竟是要離他而去,當下大吼道。

  「我,我…」慕容爾雅站在二人中間,更是忐忑不安,難以抉擇。

  「吳少爺的武學功夫沒長進,想不到這風流本事也落了個幹凈,竟是連新婚
夫人都看不住。」一道陰側聲音響起,琴樺心中一頓,果然是他,當即將神識擴
展,但見兩道人影飛入房中,一道迅如閃電,形如狼人,一道身形臃腫,貌醜如
豬,果然是她曾在慶都所見的摩尼教護法「貪狼」與「蒼生妒」。

  這二人修為不弱,但自己應付起來還算戳戳有余,但這二人似是根本不怕她
一般,放心大膽飛入這婚房之中,倒叫心思縝密的琴樺有些警惕,神識所及,竟
是發現還有一道真氣隱於不遠處,估其修為竟是不在自己之下。

  「琴樺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貪狼不喜說話,蒼生妒倒是大搖大擺朝她微
微一拱,邊說著邊露出小腹之下的一道傷痕,冷笑道:「慶都一別,蒼生妒銘記
於心,今日,要再領教小姐高招了。」

  「她不是秦風?」吳越聽得蒼生妒此言,立刻問道。

  「吳少爺,此人卻不是『紫衣劍』,但也不比『紫衣劍』差,她是那賊婆娘
的孿生妹妹,煙波樓中排行最小的琴樺,三年前於大漠之中暗殺匈奴之主拓跋宏
圖,三年後又於慶都王庭暗殺鬼方雄主完顏鐵骨,就是我,也免不了挨她一刀。」

  「琴樺小姐」、「賊婆娘」、「孿生妹妹」,慕容爾雅本就是聰穎之人,僅
憑著他二人的短短幾句,便似乎聽出個大概,「這眼前之人不是秦公子,他是秦
公子的妹妹?而秦公子,似乎也是個女人?」一念至此,慕容爾雅只覺天旋地轉,
直將目光楞楞的看向她剛剛還認定的「秦公子」,她此刻只願這「秦公子」能出
聲否認,打破她的無端猜想。

  然而琴樺雖是心中早知姐姐尚存於世,但卻是故意冷聲道:「我姐姐是怎麼
死的?」

  「怎麼死的?」蒼生妒聽她此言,心中暗想著看來那賊婆娘當真死了,不然
也不會三年來全無動靜,連她的孿生妹妹都沒有她的消息,當下放心笑道:「怎
麼死的?當然是被我按在地上,用蒼爺我的大屌給肏死的,你可別說,你那姐姐
看似像個男兒,可脫了衣服,活脫脫的一個美人兒胚子,那腰那屁股,真個叫蒼
爺我銷魂吶。」

  琴樺聽他粗言鄙語,也不知他幾句真假,但心中著實惱恨他如此侮辱姐姐,
當即斥道:「休得胡言?」

  「胡言?我可未曾胡言,當日就在那城北的城隍廟中,蒼爺我可是活生生將
她肏得死去活來,至今想起她那要吃人的眼神,我都還記憶猶新,待會兒擒下了
你,我可得好好回顧一下此番滋味。」

  琴樺眼前一亮,聽得「城隍廟」字眼,心中已然有了方向,立時不再受他言
語相譏,雙手伸入懷中,各自取出五道飛刀,只一瞬間,飛刀出手,十刀共鳴,
直朝那蒼生妒與貪狼所在方向射去。

  「來得好!」蒼生妒與貪狼似是早有準備,待琴樺素手入懷的那一瞬間已然
啟動,各自左右散開,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到奔逃方向,房梁、茶座、頂柱,但凡
堅厚之物皆成了他二人躲避依托,終是躲過了這追魂的十刀,琴樺的暗器向來都
不苛求刀刀致命,一刀不中,還有十刀,十刀不中呢?那她還有百刀。琴樺觀他
二人奔跑之時已料到他二人已有準備,當即不再猶豫,衣襟一掀,第二輪暗器正
欲出手。而就在此刻, 琴樺早先布好的神識突然警醒,那股隱藏在暗處的氣息
突然發動,一股凜冽的殺意由外而內徑直襲來。

  以這護法二人言語拖住自己的神識,又以他二人的身法激出自己的第一輪暗
器,趁自己第二輪暗器未發之時,便是殺機。琴樺心思縝密,頃刻之間已是盤算
出這三人打算,當即撤回暗器勁道,朝著那股來勢洶洶的殺氣輕笑一聲:「以多
欺少,好是威風,只不過,琴樺失陪了。」話音未落,琴樺素手一擡,右手猛地
朝地面一擲,「轟」的一聲爆響,青煙四起,房中眾人立時驚醒,紛紛朝那青煙
堆里鉆去,然而青煙繚繞,再也不見琴樺蹤影。

  「教主,這?」望著緩緩步入房中的中年男子,蒼生妒有些不安。

  夜十方閉目凝神,冷聲道:「怨不得你,她早已留好了退路,她的修為不在
我之下,要抓她確是不易。」夜十方朝著房中看了一眼,只見青煙消散,剛剛琴
樺所處之地,留下一道淺坑:「這便是地遁之術。」

  「果然,昔日在慶都就見她用過,若不是八荒長老機警,險些讓她誤了大事。」

  幾人圍住這淺坑,心中暗道這地遁之術的神奇,看似是朝著地下遁入而逃,
可實則卻又並未潛入地下,猶如神仙法術一般變幻莫測,實在高深。而便在眾人
沈默之時,躲在墻角的慕容爾雅突然一個不慎,竟是將身旁茶幾上的一個茶杯碰
落,而她卻沒有吳越那般好的身手能夠輕易接住,只得任由茶杯「嘣」的一聲摔
倒在地,摔個粉碎。

  隨著茶杯落地之聲,眾人難免不朝她望來。吳越面色陰冷,本是打算裝作翩
翩君子,慢慢調教與她,卻不料被那琴樺打擾,而這賤人錯將琴樺當成那女扮男
裝的秦風,更是當著自己的面展露出與那秦風的情意,叫他怎生不怒,而且此時
讓他見得摩尼教的這一幹人,也算是撕破了臉,再無假扮翩翩公子的可能了。吳
越剛想出聲恫嚇於她,卻聽得蒼生妒率先一步出聲調笑:「吳少爺,你這新婚媳
婦兒似是不太聽話,要不要交給蒼爺我替你調教一番啊?」

  「你,您們…」爾雅見他們說道自己,當即語聲顫抖,不住的向著床頭靠去。

  「蒼護法,此女乃右相孫女,明日按理還要回門探望,只怕不宜…」吳越沈
吟道,他可不想這到手的紅丸便宜了別人,更何況此女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結發
妻子。

  「難道眼下她就會心甘情願從了你嗎?」蒼生妒厲聲道,旋即又露出一抹淫
笑:「而蒼爺我有一法門,可叫她忘卻今夜之事,過了今夜,明日便做回她的新
媳婦兒,吳少爺覺得如何啊?」

  「這?」吳越聽得有此法門,倒是有些意動,但心中依舊有些不甘,只得轉
頭請示夜十方:「師傅?您看?」

  夜十方微微點頭:「你既是我教中人,自然要與大家同甘共苦,此等心向外
人的女人也自該受到她應有的懲罰,貪狼,你也去罷。」

  「是!」貪狼應了一聲,卻是朝著吳越露出譏諷一笑,便大步流星一般朝著
慕容爾雅方向走去。

  這慕容爾雅不通武藝,於雙修功法並無裨益,是以夜十方也不過多流連,且
任憑著他幾人玩弄就好,見他三人已是圍攏過去,夜十方微微一笑,便朝著屋外
緩緩離去。

  
                            【未完待續】



  後話:群里很多人質疑第三卷結尾的情節哪去了,這里統一解釋一下,素月
琴聲響起的時候就註定了他們能逃出去的,我的設定是夜八荒在後軍,根本沒準
備親自動手,而前方的幾位護法肯定是打不過素月的,此時大勢已去,素月也不
可能戀戰,所以我覺得解救很自然,也就沒有多費筆墨了,留給大家自行腦補吧,
畢竟緊趕慢趕都還沒到肉戲我也很煩。
2018-12-6 10:5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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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四卷 02)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12/11發表於:sis001


                        第四卷 蕭墻淫靡君不帝

                            第二章 波瀾夜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你們別過來。」慕容爾雅哪里料到新婚之夜
竟是這般場面,看著猥瑣醜陋的蒼生妒與那兇神惡煞的貪狼朝她走來,當即不斷
蜷縮著身子,不斷的吶喊。

  便在她吶喊嘶吼之時,蒼生妒猛一擡手,自手中飛出一顆丹丸,正落入慕容
爾雅的口中,慕容爾雅還未反應過來,蒼生妒便上前一步,瞬間捏住爾雅的下顎,
朝上一貫,那丹丸便順利入得爾雅喉中,爾雅雙目圓睜,驚恐道:「你們給我吃
了什麼?」

  蒼生妒轉過身來,朝著吳越笑道:「這藥名叫『忘情丹』,包管她明日忘記
今夜之事,吳少爺,蒼某這便不客氣啦。」

  吳越雖是心中不服,但終究知道輕重,當即換了笑臉:「兩位護法先請,在
下也便多長長見識。」

  「啊!」的一聲嘶喊,吳越順聲望來,卻見著那不茍言笑的貪狼此刻化作一
條淫狼,不多時已脫光了身上的衣物,赤裸裸的站在慕容爾雅身前,貪狼渾身黝
黑,腹下盡是健壯凸起的勁肌,胯下長龍不算粗大,但勝在直長,隔著老遠看上
去活生生一根燒火棍模樣的龍根就這樣隨意在爾雅眼前晃悠,自是惹得這久居閨
中的大小姐驚聲呼救,然而吳越早已將這新房之外的家丁護衛撤去,此刻的新房
之中,慕容爾雅再無幸免可能。

  貪狼欺身而上,一把拉起蜷縮在床腳的紅袍佳人,攔腰抱起,便朝那秀榻之
上扔去,慕容爾雅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得他施為,這一扔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好在床榻柔軟,慕容爾雅這一摔還未受傷,可隨著軟床輕彈,那胸前一對白兔自
是蕩得漣漪不斷,眼見著佳人驚魂未定,貪狼一手扯住慕容爾雅的小腳,將那香
靴狠狠一扯,爾雅的白玉小腳再度顯露人前,連帶著的,雙腳被貪狼握在手上,
身體被向前拉去,整個人拉成弓形,雖是不斷掙紮,但在貪狼的手中卻是無甚變
化,只得任由貪狼拉近距離。

  貪狼也不多話,平素不茍言笑的臉上此時已是紅光滿面,淫欲高漲,美人胯
下掙紮嘶叫,更叫他興奮異常,當即欺下身去,一把扯開慕容爾雅的那身大紅喜
服,「嘶啦」一聲,喜服被撕成碎條飄散空中,慕容爾雅立時尖叫,可每一聲交
叫都伴隨著下一聲「嘶啦」,慕容爾雅再無力氣,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身新
婚喜袍被撕成粉末飄散於她的新婚洞房之中,而她本應嫁予的男人,卻是站在門
邊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冷眼旁觀。

  「兄弟忒也粗魯,這小妮子還是處子之身,你可別把人給肏死了才好。」蒼
生妒不知何時已然脫光全身衣物,挺著個大肚腩便朝新床走來,

  貪狼雖是不喜說話,但對著蒼生妒卻是不甚傲慢,稍稍擡起頭道:「教主也
說了,對這等婊子就該如此,」言罷,便低下頭去,大嘴立時覆在慕容爾雅不斷
嬌呼的小唇之上,狠狠吻住。

  「嗚嗚。」慕容爾雅剛剛才經歷過吳越的溫柔初吻,此刻卻是被這身形如狼
的惡人重重吻住,兩番感覺竟是完全不一,那吳越雖不是個好人,但畢竟裝作正
人君子,吻她之時甚是溫柔,一時還令她忘乎所以,而眼前這惡人,全然不顧自
己感受,大嘴時不時的咬著自己的唇瓣外側,疼得自己輕吟不斷,而那可惡的舌
頭竟是不朝里鉆,而是遊離在外,不斷舔舐著她的唇瓣外側,用那舌頭分泌出的
口水將自己的唇瓣全部打濕,令她甚是惡心。

  可她的感覺又有何用?古人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己既然已經答應嫁給
那吳越,可新婚之夜見得這吳越是個惡人,便一心只念起別的人兒。莫非真是我
錯了?慕容爾雅心中一片淒冷,竟是不知何故冒出這股念頭。正當她思緒萬千之
時,忽覺下身驟然一涼,慕容爾雅不由得再叫一聲,眼神透過壓著自己的貪狼朝
著下身看去,卻見著一堆白花花的肥肉出現在自己腳邊,蒼生妒猛地一扯,便將
爾雅的褻褲扯掉。

  慕容爾雅曾幻想過新婚之夜,她的丈夫溫柔的為她解開每一粒衣扣,為她輕
輕褪下她的每一件衣裳,她更曾經稍稍幻想,若是她那丈夫便是溫潤如玉氣度不
凡的秦公子,那該多麼美妙啊。然而事與願違,她的秦公子此刻「雌雄莫辨」,
更不可能出現在此處,而剝下她下身衣褲的人已然湊到了她的眼前,淫笑道:
「兄弟,這般尤物,俺也忍不住了。」言罷立刻將頭埋於佳人胯下,朝著那淫穴
之地伸出舌頭,輕輕一舔一吸,立時叫慕容爾雅驚呼出聲:「嗚嗚,嗚嗚。」

  奈何口中仍有貪狼的大嘴覆蓋,哪里容得她多言,便是這般雙口齊下,慕容
爾雅被壓在二人身下嬌喘連連,不多時眼淚湧出,手口不斷掙紮反抗,但只得為
這兩位武功高強的摩尼教護法徒增興致罷了。

  嫩穴清泉爽口,芳唇香津四溢,這二人一上一下配合甚是熟練,一個攻勢強
烈,朝著那芳唇不斷旋轉著舌頭,與那佳人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起之時,另一個
便溫柔以待,朝著那聖地蜜穴輕輕舔吻,而過了一小會兒,便會攻守交替,蒼生
妒猛地魔蛇出洞,不斷用舌尖探入那佳人未經人事的處子幽穴之中,對著那柔嫩
的陰蒂狠狠抵押,朝著洞中流水重重一吸之時,佳人上身的舌頭便會停下腳步,
只是稍稍纏住舌頭,保持著深吻之狀,任由佳人感受胯下的波動。

  便是這樣一環接著一環,二人舔舐許久之後,卻是互望一眼,極有默契的翻
過身來,慕容爾雅還未等到片刻喘息,只見那臃腫如豬的蒼生妒竟是騎上身來,
竟是挺著他那粗壯的肉棒頂在爾雅嘴邊,「天!」慕容爾雅腦中一片混沌,第一
次見得如此粗壯巨物出現在眼前,立時不知所措,這巨物散發著些許腥臭,而且
朝著自己的嘴邊撞來,「莫非他要將這東西塞入我嘴中?」慕容爾雅稍稍升起這
股念頭,便覺天旋地轉,「這麼大,我的嘴哪里能塞得下。」可卻還未待她多做
思考,胯下有升起剛剛傳來的異樣酸楚,原來那貪狼已然交換到蒼生妒的位置,
趴在床腳朝著佳人蜜穴舔舐起來。

  「嗚嗚,不要,不要!」慕容爾雅被這一番刺激,驚得險些張嘴,果然,她
才稍稍抗拒,蒼生妒已然挺著粗大肉棒沖了過來,慕容爾雅緊咬牙關,死不退讓,
任憑著蒼生妒不斷頂撞著自己的牙關之地,蒼生妒本想趁貪狼侵襲她私處令她嬌
呼之時挺入佳人嘴中,可卻不料慕容爾雅倒還機敏,見一擊不成,也不著惱,當
即雙手朝下狠狠一抓,竟是一把握住慕容爾雅的一對白嫩嬌乳,如此柔滑硬挺的
嬌乳握在手里立時叫蒼生妒好不舒爽,可他卻是無心多磨,兩只手同時發作,竟
是將那佳人胸前一點嫣紅緩緩向外一捏。

  「啊!」慕容爾雅即便再能忍受,可也敵不過這最為敏感的乳頭之處如此吃
痛,立時大聲哀嚎,蒼生妒再不錯過機會,肥腰一挺,那粗壯的肉棒活生生擠入
爾雅的芳唇之中。

  「嗚嗚!」佳人芳唇再次被堵,爾雅只覺嘴中、腦中均是一片惡心,可那肉
棒不似貪狼的魔舌一般只是輕輕舔舐,這肉棒宛若大鬧天宮的定海神針,入口之
後立時越變越大,竟是在自己嘴中不斷壯大,撐得她都合不緊嘴,而蒼生妒卻是
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當即一把抓住爾雅的一頭披散的長發,開始緩緩的抽送起來。

  「啊,嗷,啊,嗷,嗷嗷!」慕容爾雅有口難言,整個身體都難有力氣抵抗,
蒼生妒肏得正爽,貪狼亦是緊跟節奏,胯下魔舌較之蒼生妒更長幾分,已然深入
到蜜穴深處,朝著那穴洞之中的肉壁嫩膛狠狠一頂,一掃,慕容爾雅再也無力抗
拒那股奇異之感,緊繃著的白嫩玉腿竟是不自覺間擡高了幾分,伴著下體之中突
然湧起的一股潮水,慕容爾雅終是進入人生第一次高潮,美腿緩緩落下,泉流不
斷湧出,慕容爾雅雙頰暈紅一片,本想喘息一二,可蒼生妒卻依舊在有規律的抽
插深入,初時還只入到牙關以內,可隨著佳人的高潮來臨,蒼生妒也顧不上許多,
竟是一步勝似一步,一頂超過一頂,自牙關以內,直入舌根,甚至是深入到那喉
管之中。

  見得慕容爾雅俏臉漲得通紅,蒼生妒心知火候到了,急忙從佳人芳唇之地抽
出肉棒,掛著佳人玉津的肉棒搖曳在慕容爾雅眼前,可慕容爾雅無力多看一眼,
此刻的她終是得到點點喘息之機,急切的不斷呼吸,她知道,若是那惡心的肉棒
再多呆一刻,她便會氣血上湧,保不齊便將她昨夜吃過的飯菜幹嘔出來。可這時
蒼生妒拔出肉棒,時間拿捏得切到好處,不免讓她松了一口氣,高潮余韻過後,
又不知還有如何的風浪等待著她。

  雷聲陣陣之後的暴風驟雨顯然不會等待多久,蒼生妒的肉棒依然堅挺,哪里
肯等它軟下去,慕容爾雅還未來得及多想,玉體竟是被蒼生妒一把扶了起來,貪
狼也已起身,緩緩的走到佳人背後,而那肥醜惡人已然坐在自己跟前,挺著那粗
大肉棒向著自己的蜜穴而來。

  「別,別碰那里,我求求你們。」慕容爾雅不由得升起最後一絲理智,她知
道,若是那處的貞潔被奪,那她便再不是清白之軀,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清清
白白的閨中小姐,而只是一個不幸的婦人,橫眼望去,那令她不恥的所嫁之人正
靠在門邊冷眼而視,似乎那眼神之中還帶著些許興奮之色,爾雅只覺更加絕望,
「嫁予他,未來何在?」

  眼下卻不是思索未來的時候,一聲淫笑傳來,蒼生妒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耳邊
響起:「新娘子不讓我們碰這里,那你覺得後面如何?」

  「啊?什麼?」佳人仍舊處於懵懂之狀,卻覺著臀間一絲熱感傳來,扭頭一
望,卻見那樣貌兇狠的貪狼已然靠在她的身後,竟是挺著那修長的黑棍抵在自己
的臀間細縫一帶。

  「這里,這里也不行,別,別,不要…」驚惶未定的慕容爾雅已是連話都說
不清了,這二人一前一後,紛紛將那可惱玩意兒抵在自己的門戶之前,劍拔弩張,
好不駭人!

  可這二人卻是並不理會爾雅的哭喊,二人一前一後將爾雅夾在中間,相視會
心一笑,一個扶住雪肌玉腿,一個托住柔軟翹臀,紛紛將自身長槍頂在慕容爾雅
前後兩端的穴口之處,慕容爾雅心中如墜冰淵,從未間斷的呼喊也已停了下來,
那胯下長龍所傳來的滾燙堅硬的觸感已經告訴了她,她再沒有保持自己處子之身
的可能了。

  「啊—」一聲淒婉決絕之聲在這本是歡喜含羞的新房之中傳出,清純動人的
閨中小姐,有著京城第一美人兒之稱的慕容爾雅,此刻正與兩個容貌怪異之人融
為一體,她的身前,貌醜如豬,體態臃腫的蒼生妒滿臉淫光,胯下粗壯的肉棒剛
剛正奪走了自己的處子紅丸,此刻,正在不斷進出,享用著佳人那處子幽洞之內
的旖旎風情;而她的身後,身形瘦削面目陰冷的貪狼目露嘲諷之色,不斷的托起
自己的柔臀兒來回挺動,那細長的黑槍生來就是後入菊穴的上佳之物,每次挺動
都比前頭來的疼痛更甚幾分。

  疼,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斷傳遍慕容爾雅的全身,她不斷的嘶吼、咆哮,早已
忘了自己本該在這洞房之中低聲細語,婉轉承歡,此刻的她宛若瘋婦一般,不斷
的朝著這兩只魔鬼呼喊,而魔鬼終是魔鬼,又怎能理會凡人的呼救。新瓜初破,
慕容爾雅只覺謾罵嘶吼都無濟於事,疼痛得難以自持的她竟是向前狠狠一躬,一
口咬在蒼生妒那渾身是肉的肩頭。

  「嘿嘿,咬吧,咬得越疼蒼爺我越喜歡。」蒼生妒身為摩尼教護法,豈會在
意這點小疼,任由著懷中佳人的狠咬,胯下巨龍越發用力,隨著慕容爾雅的用力
而用力,竟是每一次都頂在佳人花芯最深之處。「啊—疼,啊啊,我,我不要了,
啊啊,出來,啊!」隨著這一陣抽插,慕容爾雅已是語無倫次起來,淚水早已沾
濕了眼眶,不斷的從臉上滴下,滴在新床之上,滴在蒼生妒的肩頭,或是滴在她
二人結合之處。

  「嗯!」一聲悶哼響起,慕容爾雅回過神來,只覺背會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
已然幾乎沒有知覺的她似乎隱隱還能感受到菊穴之中火辣辣的疼痛越發迅捷的傳
來。前頭的蒼生妒卻是咧嘴一笑:「兄弟,你又輸了!」

  原來他二人向來喜歡一前一後同時施為,自然偶爾也比試一番持久的本事,
早先幾年,卻是貪狼剛硬如鐵常常得勝,而近幾年蒼生妒體態不斷擴張,床上的
本事也是越發厲害,此刻貪狼沿著這處子菊穴抽插許久,已然有了射意,蒼生妒
也感知出來,當下放緩抽插速度,只是用手繼續穩住佳人的嫩滑玉腿,二人配合
自是默契十足,一邊穩住不動,一邊則是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了,貪狼從不刻意
隱忍,有了射意自然便是一陣狂抽猛插,雙手抱住那兩瓣雪白的翹臀兒,鋼鐵一
般的身子便是一陣不弱於他輕功速度的挺動,「啪啪啪啪啪啪…」 便似那每逢
佳節之時京城上空燃起的煙花一般,一道接著一道,從不間斷,看得人眼花繚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而她胯下的新瓜之婦又哪里能忍得了這般狂風暴雨,
那本是語無倫次的呻吟嬌喘此刻卻又變成了一連貫的尖叫慘呼,貪狼這般狂抽持
續了足足一炷香之久,面色由黑到紅,終於迎來了胯下的小腹中的一陣火熱,
「吼!」的一聲,貪狼死死的握緊那雪白蜜臀,雙手幾近陷入肉中,捏得爾雅生
疼,胯下長龍猛地開閘,一道精光水柱噴薄而出。

  「啊!」終於迎來這陣風暴的慕容爾雅心頭一松,疼痛無比的她早已忘卻那
射入自己臀縫之中的精液是多麼的難堪與惡心,她只知道隨著這陣哆嗦,那條鋼
鐵一般的長龍終是軟化而出,伴著心頭的一陣松動,慕容爾雅只覺腦中一晃,就
地下沈,竟是疲倦得暈了過去。

  「兄弟也忒猛了些,哈哈,這又被你肏暈了,叫兄弟我難受得緊啊。」蒼生
妒一把抱住暈倒的慕容爾雅,一邊抽出已然軟化的巨龍,頗為無奈的朝貪狼抱怨,
貪狼默不作聲,卻是早已退出身來穿好衣物,朝著房外走去。蒼生妒雖還有心繼
續玩弄這美艷新娘,可他也知道若是再弄醒她,怕是難保藥效已過,再難叫她忘
記今夜之事,當即朝著門邊的吳越笑道:「吳少爺久侯了,這番還多謝了您的招
待,您這不守婦道的小娘子當真是動人至極,吳少爺今後有福了。」言笑之間,
卻也是起身著衣,跟隨貪狼的腳步而去。

  吳越強忍著他的嘲諷,心中暗恨,他也知道自己靠著身份權勢才能拜在夜十
方座下為師,與這摩尼教的老人不同,當下只得忍氣吞聲,望著漸漸遠去的二人
身影,吳越暗咬牙關,手中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回過身來,見那慕容爾雅此
刻全身赤裸的躺在新床之上,雖是滿身淫靡之氣,胯下與身後蜜液精血混為一團,
可依舊能從她昏迷的面容之上散發出新婚婦人的紅潤色澤。吳越在門口一直並未
離去,自是本著一份獵奇之心,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床上被人肏得死去活來,
不知為何,竟是由心底里生出些許莫名的興奮,也不知是報複這不守婦道的娘子
心中念著那「秦公子」,還是與生俱來的生理本能,吳越自小流連花叢,本就是
京城有名的風流公子,後追隨夜十方習武,更是演變成了京城有名的「落花公子」,
但即便是上過的女人再多,也從未體會過這種眼見著屬於自己的妻子受人淩辱的
異樣滋味兒,想到此處,吳越只覺胯下一陣火熱,當即將昏睡的佳人攔腰抱起,
向著新房之外走去。

           ***  ***  ***

  吳越早有計議於新房之中邀摩尼教高手擒獲琴樺,故而在新房外早將下人遣
散,此刻出得新房走了老遠,才見得有家僕出沒,家僕眼見著新婚少爺一身紅袍
未脫,手里抱著用被子裹著的少奶奶,紛紛有些驚奇,但也不敢多想,雖是深夜,
但吳越一聲吩咐,家僕們自然緊趕慢趕的去準備沐浴的湯藥了。

  彩屏之後,紅花散落,那一池剛剛燒好的溫水正是舒適至極,吳越在下人服
侍下除卻衣袍,便又遣散了眾人,獨自掀開將爾雅裹住的那團紅被,緩緩將佳人
抱入水池之內。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吳家的浴池雖是比不得那傳說中的
華清池,可吳越卻是覺得懷中的佳人絕不遜色於那楊貴妃,懷中的佳人仍在昏迷,
想到她剛剛被兩位護法強暴之時的淒慘模樣,一向自詡風流的吳越竟是忍不住升
起一絲憐惜,一手探入佳人的芳草之地,攪弄著清水在佳人的玉穴之間緩緩清洗。
透過純凈無暇的浴水折射,吳越只覺水中看到的佳人玉腿更顯修長,稍稍清洗完
爾雅受傷的玉穴,他的大手便忍不住朝著爾雅的玉腿摸去。本就柔嫩順滑的玉腿
在溫泉里摸起來更為舒爽,大手來回撫慰竟是不覺有絲毫停滯,光滑得似是與水
面融為一體。

  「可惜這等絕色便宜了那兩個家夥,」吳越心頭不禁有些遺憾,可若沒有摩
尼教相助,自己怕是早成了琴樺的刀下之鬼,不過想到琴樺,不免又想到與琴樺
面容一般無二的「紫衣劍」秦風,不由眉頭一皺,「這賤人都已成了我的妻子,
卻心里還想著個女人,當真愚昧。」吳越輕笑一聲,撫慰玉腿的手漸漸遊走到那
兩瓣柔軟的紅臀之上,說是紅臀,自是因為剛剛受貪狼的一番猛肏,那對粉臀早
已被捏得青紅一片,吳越見狀不由有些氣憤:「這兩個老不死的,連一個穴兒都
不給我留著,當真可惡。」可心中罵歸罵,可一想起那臃腫如豬的蒼生妒和那面
目兇狠的貪狼將他懷中的佳人前後夾成一塊兒,那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立時叫他
食指大動,連胯下的活兒都硬挺了幾分。

  「幹不到第一次又何妨,老子以後可以天天肏你。」吳越坐擁佳人,豈有耽
擱的道理,本就被那活春宮鬧得心中欲火高漲的他再不忍耐,下身稍稍一挺,那
早蓄勢已久的長槍肉棒便徑直貫入佳人玉穴之中,池水順滑,順著池水進入自然
輕松許多,但即便再是順滑也難掩慕容爾雅的蜜穴腫痛,新瓜初破的爾雅雖是昏
迷,可胯下再度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亦是叫她秀眉微蹙,連芳唇都似乎有些感應的
咬起牙來。

  「嘶!」吳越雖是輕松插入,但那穴內卻是異常緊致,畢竟是新婦小穴,那
才經開采的玉穴之中肉壁還未擠開,而吳越卻是自信自己的長槍不弱於蒼生妒,
當下緩慢進入,長槍摩擦著玉穴之中的每一處肉壁嫩膜,直將昏迷之中的慕容爾
雅摩擦得越發疼痛。

  「啊,不要,疼。」

  吳越越插越是深入,直至他的長槍及第,一槍刺中那花芯之地時,才稍稍停
下,可吳越哪能就此罷手,既是探得寶洞深處,自要好好開采一番,當即向後一
縮,身體猛地一頂,直將那慕容爾雅活生生的肏得哭喊起來:「疼,疼,不要,
別來了,啊!」嬌吟之時,那對晶瑩的美目漸漸睜開,映入眼簾的竟是吳越那張
布滿情欲的面容,不由身子一緊,觸碰到下身,立即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爾
雅才驚覺似乎有一根堅硬火熱的棍子正在她的玉穴之內。

  「啊!」慕容爾雅尖叫一聲,雙腳向後一蹬,立即掙脫了吳越的懷抱,連小
穴也將吳越的肉棒掙脫出來,看著眼前赤身裸體的吳越,感受到不著寸縷的自己,
當即雙手抱胸,不斷向後靠去。

  「娘子,怎麼,才睡了一覺就不認識相公了?」吳越心知此刻正是慕容爾雅
藥效發作之時,當即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措辭。

  「我?相公?這是在哪?」慕容爾雅喃喃念道。

  「自然是在我們的家了,莫非娘子忘記了今日是我們成親之日?」

  慕容爾雅稍稍回憶,卻是記得白日里自己被吳家的八擡大轎擡入吳府,與吳
家的小少爺拜了天地,此刻,自己正應是吳家的媳婦了。可對於今夜之事,爾雅
只覺腦中一片混沌,望著這一池溫水,疑惑道:「我們,我們剛剛?」

  吳越見她戒備心思已消,不由走得近前,一手輕輕摟住爾雅的蠻腰,輕笑道:
「剛剛我們才行過周公之禮,爾雅初經人事,竟是歡喜得暈了過去,我只好命人
備下溫水,讓爾雅好生休息。」

  「啊?」慕容爾雅本就羞澀,聽得「周公之禮」、「初經人事」這些話兒早
已羞得不知該把臉面置於何地,可還不止於此,自己竟是歡喜得暈了過去,那豈
非是自己貪戀淫樂,一念至此,慕容爾雅更覺難堪,眼前的丈夫幸好並不怪罪,
反而能體貼自己,心中不由一暖:「爾雅啊爾雅,你終是嫁為人婦,相公對你如
此關懷,今後可再也莫想些逾越之事了。」她所想的「逾越」之事自然是指她的
「秦公子」,可她此刻以為新婚已成定局,隨著貞潔之軀不在,對那「秦公子」
的點滴愛慕不由得也弱了幾分。

  吳越見她面色變幻,心知這良家小姐已然開始接受自己,心中暗笑:「任你
何等心思,今後還不是任我調教。」旋即將心思提到那逃走的琴樺,心中不由一
蕩:「若是能將她擄來,將她二人一塊兒調教,該是何等刺激?嘿,若是那女扮
男裝的紫衣劍未死,將她三人置於一地,想必畫面會更加精彩。」吳越越想越多,
胯下的巨龍也越來越挺,竟然從水中慢慢擡起,竟是在水面上露出一點龜頭影子,
爾雅本是一雙美目在吳越身上打量,可看到這駭人場面,不由捂住芳唇,驚道:
「相、相公,有蛇!」

  吳越順著她的眼神一望,不由哈哈一笑,輕輕捏住爾雅的玉手順了下去,竟
是擺弄著爾雅的玉手握住自己的巨龍,輕笑道:「這是相公身上的蛇,娘子可得
好生侍養。」

  慕容爾雅心中一羞,才稍稍觸碰到吳越的滾燙長龍,便如觸電一般松開,低
下頭去:「你,你欺負我。」

  「娘子莫羞,你剛剛可還喜歡得緊呢。」吳越一手握住長龍,輕輕擺開佳人
玉手,便朝著佳人玉穴緩緩挺去,今日幾番刺激,可還未真個銷魂,吳越心中似
有火燒一般,竟是不顧慕容爾雅的嬌羞抗拒,腹部一頂,將長槍再度挺入。

  「啊。」慕容爾雅痛呼一聲,身體微微抗拒,但眼前男子這般強勢,倒叫她
不好拒絕,一想到剛剛雲雨之時自己竟是興奮得昏迷過去,臉上不由更是羞燥,
「慕容爾雅啊慕容爾雅,這一回兒可得矜持一些,切不可再暈過去了。」

  池水漣漪四起,二人之間水花不斷,吳越挺動著他自信的長龍,由輕插淺入
到迅猛而擊不過一會兒功夫,可這一會兒功夫卻是讓慕容爾雅漸漸適應了胯下的
撕裂痛楚,慕容爾雅只覺隨著那惱人的棍兒的捅入,自己漸漸習慣起來,從起初
的強忍痛楚到漸漸放開聲音,慕容爾雅亦是變化神速,不經意間已然忘卻了幾絲
嬌羞之意。

  「相公、相公,相公…」畢竟是官家小姐,即便是高潮之中亦是不知該呼喚
什麼,但從開始的哭疼變成這略有起伏的「相公」二字,吳越便已滿足,「這才
第一次,待我多多調教於你,怕是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認識了。」吳越心中如是想
到,長槍已至頂峰,吳越忽覺腹下一陣熱感,當即屁股一緊,雙手狠狠捏住那纖
細的腰肢兩側,將長龍對準了蜜穴頂處,狠狠的抽插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相公,啊啊,相公…相公啊……」

  高亢的呻吟不斷自吳家的浴房傳出,回蕩在吳府後院之中,好在吳越又有先
見之明遣散了家僕,否則這吳家少奶奶新婚之夜被肏得呼天喊地的消息只怕第二
天便傳遍府中了,那讓名門閨秀的慕容爾雅如何自處,不過此刻的慕容爾雅卻是
渾然忘卻自己的身份,只能徹徹底底的融入她新婚相公的歡愛之中。

           ***  ***  ***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一番雲雨作罷,殿中的二人均是大汗淋
漓的躺在床榻之上,互相依偎在一起,好不愜意。

  這二人卻並非剛剛經歷新婚之喜的吳越與慕容爾雅,這大殿金碧輝煌,正是
紫禁城中的皇家書房,除了當今聖上蕭燁,又有何人能夠在此行樂。

  只是蕭燁手中擁著的卻並非是他的哪個妃嬪,這女子身嬌體柔,眉目含春,
正值青春大好年華,卻不正是前不久剛剛被封為太子妃的陸家小姐,陸祁玉自那
日被蕭燁嘗了甜頭,便經常被秘密安排來代「太子」請安,蕭燁本就老邁的身軀
不知為何遇上這水一般兒的兒媳卻是猶如枯木逢春一般,近一個月來在這禦書房
中夜夜笙歌,旦旦征伐,早已被這陸家小姐迷得忘乎所以了。

  「父皇,太子今日回京了,臣妾以後可不好常來了。」陸祁玉一面低聲輕吟
一面攀上蕭燁的耳鬢,似是在輕輕撕咬,又似在說著悄悄密語。

  原來蕭啟逃婚出宮之後,蕭燁本是要治罪的,可為了給陸祁玉一個好的名分,
便編出一個四皇子因公外出尋訪之由,不降反升,竟是直接冊封為太子。這本是
一個荒唐的理由,奈何朝臣們倒也沒人反對,要知道現如今的大明只有四皇子這
一根獨苗,哪里還有別的選擇,再說上一任太子外出尋訪是做什麼?那可是在江
南請動了煙波樓,驚雪親率「飲血軍」北上大同,大敗匈奴的戰績還歷歷在目,
此刻關頭,蕭啟以太子之身外出尋訪,給面臨鬼方壓力的朝臣們心中燃起一絲希
望——莫非朝堂要再請煙波樓,與之摒棄前嫌?

  可人們哪里知道,此刻的蕭燁早已將什麼煙波樓、鬼方忘諸腦後,他的心中,
正盤算著要如何再度與這可心兒的兒媳婦好生溫存。雖是九五之尊,可這悖逆人
倫之事若是傳了出去難免受到群臣憤慨,一個處理不當,難免鬧得不可收拾,故
而蕭燁此刻眉頭緊鎖,作出一幅苦思冥想之狀。

  「父皇,臣妾聽說每年五月,依照慣例,父皇當去夜孤山上狩獵,而今已至
五月,為何今年沒了消息?」

  「今年鬼方進犯,戰事不順,朝臣哪還有心置辦狩獵。」

  「父皇何不以無心狩獵為由,讓太子代您前去,一來朝臣們也希望看到太子
早日成長,二來,若能支開太子…」說到此處,陸祁玉不由面露羞紅,將頭埋在
了蕭燁懷里。

  蕭燁聞言稍稍思量,微微點頭,望著陸祁玉嬌羞模樣,更是懶得思考:「好
主意,哈哈,美人兒可真聰明。」

  看著蕭燁穿戴整齊大步流星的朝著殿外走去,似是馬上便要吩咐人手安排這
「狩獵」之事,陸祁玉微微一笑,悄悄喚來跟在身邊的宮女,低聲道:「速去告
知教主,夜七欲幸不辱命。」

           ***  ***  ***

  「什麼?武林盟主?」琴樺驚異叫道,可眼前這小廝卻不似作假之人,只得
稍稍沈思起來。

  自吳府逃出,她便前來這城北城隍廟中尋找線索,可這破廟雜亂不堪,顯是
早已荒廢,又哪里來的姐姐的線索,正當她失望之際,一名青衣小帽的家僕卻是
尋了過來。

  「可是『紫衣劍』秦公子?」

  琴樺滿臉驚疑,她此刻依舊是男兒裝束,故而又被人錯認為姐姐。但此刻她
正愁沒有姐姐線索,故而故作鎮定:「何事?」

  那家僕見果然是秦公子,豁然道:「可算尋到你了,秦公子,我家老爺邀您
前往泰安的『望嶽莊』商議大事,要小的一定得尋到您,可教小人一路好找。」

  「為何知道我在此處?」

  「莊主言秦公子與靈虛道長曾經約好了再此相會,故而遣我再此守候。」

  「你家莊主?」

  「秦公子莫非忘了,我家莊主正是望嶽莊的主人雷振雷老爺,三年前還與您
有過一面之緣,小的還記得三年前您與靈虛道長的一場大戰,那可真是…」

  這小廝還待吹噓,琴樺卻是按捺不住,當即喝道:「帶路!」


                                                  
                               【未完待續】
2018-12-11 20: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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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四卷-03)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12/19發表於:sis001


                        第四卷 蕭墻淫靡君不帝

                             第三章 孤崖生


  前言:慕容爾雅的肉戲果然吸引不了大家了,哈哈,這章換上小香蘿的肉戲,
再吸引不了,得放大招了。

  夜孤山雖是夜間淒涼靜寂,可白日里卻是熱鬧得緊,前來踏青遊玩之人絡繹
不絕,然而今日夜孤山卻是被朝廷禁軍圍得水泄不通,無他,當今太子代天狩獵,
期待捕獲祥瑞以助君威,故而狩獵前幾天便有禁軍將這夜孤山上搜查了一遍,為
的自然是這位小太子的安全。

  蕭啟神色凝重的騎著駿馬,心中頗是無奈,這次逃婚不但未受父皇責難,反
而被冊封為太子,按理說算是一件好事,可如今鬼方進犯,父皇不思退敵之策,
反而命自己來這狩獵,叫他難以接受,若不是老師歐陽巡勸他莫要惹怒父皇,他
還真想沖入禦書房來個跪諫。

  「太子快看,那有只小鹿。」一旁的近侍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蕭啟回過神
來,卻見著一只身量不大的幼鹿出現在一顆老樹之下,當即喝道:「且隨我來,
早些狩得些東西,也好早些回去。」蕭啟說來也只是青蔥少年,又是習武之人,
見得獵物出現當即也收起憂國憂民的心思,接過近侍遞來的弓弩,朝著身後侍衛
呼喚起來。

  「咻」的一箭,蕭啟腦中不由想起琴樺飛舞暗箭之時的場景,大漠之行,蕭
啟受益良多,他知「花師傅」一身都是暗器,飛刀、毒鏢、飛箭,乃至身上的銀
針發簪都可作為殺人暗器,暗器一道,一通百通,因而此番彎弓之時,蕭啟似是
心有所感,隨性一發,那飛箭直射而出,那樹邊小鹿還未待反應過來便被這一箭
刺入,跌在地上動彈不得。

  「殿下神威!」蕭啟身邊侍從當即歡呼大喝,蕭啟心中也不免稍顯得意,將
弓扔給侍從,卻是獨自朝著中箭小鹿行去,駿馬輕馳,緩緩來到老樹邊上,看著
倒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小鹿,蕭啟翻身下馬,正欲將這射得的獵物拾回。突然,一
道寒光自天而降,蕭啟驟然感應到一股殺氣襲來,當即舍了眼前獵物,急忙向後
退了一步,但見那樹梢之上,一道黑衣青影手持利劍,貫頂而下。

  「保護殿下!」眾侍衛見得此狀,立即嚇得人仰馬翻,當即不斷呼和,紛紛
朝著蕭啟方向奔來,然而話音未落,異變再生,夜孤山上本就樹木繁多,眼下突
然之間,每棵樹上竟是都藏了一位黑衣劍手,各自突然沖下,頃刻間便讓這群禁
軍護衛亂了陣腳。

  寒光劍凝,蕭啟只覺眼前黑影劍法甚是熟悉,這股劍意隨性而生,靈動飄逸,
但殺伐之心卻極是旺盛,幾招之間已然恨意盡顯。「你,你是雁門關那人。」蕭
啟猛然醒悟,那日雁門關口,便是這黑衣人斬殺守備,協同斥候軍中的內應破開
城門,放得鬼方大軍輕松入城。

  「姓蕭的,都該死!」夜離恨冷聲一句,劍法愈發狠辣,雖是一擊未中,但
旋即就地一掃,蕩起層層落葉,驚得這山上鳥獸退散,沙塵盡起。蕭啟手無兵刃,
又不似琴樺一般隨身攜著暗器,面對這凜冽攻勢,只得提起輕功慌忙逃竄,一邊
退走一邊拾上一些樹枝飛葉,用著琴樺所授的暗器法門甩出,雖不致命,但也能
稍稍阻敵。

  山間喊殺聲四起,禁軍人多,但架不住這群早有部署的黑衣高手,夜離恨將
其分隔在外,逼迫著蕭啟只能朝著山頂逃竄,這夜離恨劍如遊龍,蕭啟毫無招架
之力,邊打邊走之間,身上已然被劃出幾道小口,好在他血脈異於常人,一些小
傷還不礙事,可這般追逐之下,蕭啟愈發難受。他久居京城,自是知道這夜孤山
背朝大海,若是被逼至山頂,怕是一條絕路。

  然而夜離恨的劍毫不留情,蕭啟所見過的高手之中,怕是只有那「紫衣劍」
秦風能夠匹敵,若是自己有劍在手,或還可抵擋一二,可如今手上毫無兵刃,又
哪里是她對手。「對了,兵刃!」蕭啟突然警醒過來,奔逃之間右手探入懷中,
忽然面露驚喜之色,竟是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夜離恨毫不理會蕭啟的停滯,見得此機,當即一劍而下,朝著蕭啟胸口刺去,
蕭啟卻是不再奔逃,見這劍影襲來,當即使出全身力氣側身而避,不知何時手中
竟是掏出那把短刃匕首,匕首破鞘而出,烏黑的短刃竟是漸漸發出鳳鳴一般的嘶
吼之聲,匕首雖短,可與夜離恨長劍一觸之下,竟是一刀便將其劍斬作兩段。

  夜離恨木然的望著手中斷刃,再看向蕭啟之時眼神越發的陰冷,蕭啟渾身上
下被盯得甚是難受,當即喝道:「你這魔教妖人還有何本事!」

  夜離恨旋即望天怒吼一聲,將手中斷刃狠狠一擲,竟是赤手空拳的朝他奔來,
蕭啟見狀也不輕敵,再度迎了上去,二人拳腳交錯,那夜離恨宛若一只惹惱了的
雄獅一般,哪里還有絲毫陰柔之氣,拳腳之間盡是撩陰剪腿的狠辣招式,而蕭啟
見她攻勢甚猛,也只得疲於招架,這手中的「夜刃」不愧為能與「紫衣」齊名的
神兵,蕭啟橫置於反手之中,出拳化掌之時難免露出「夜刃」刀鋒,不由得令夜
離恨更加難受,一時之間,二人相持不下,已是過了上百多招。

  「想不到三年未見,太子殿下已成了這般高手」一聲蒼勁之聲傳來,夜孤山
頂一陣黑煙揚起,蕭啟似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三年之前,北燕官道之上,便是
這股黑煙侵襲著來自北方的匈奴公主,而今黑煙似是更加濃厚,顯然這黑煙中的
妖人已經越發強大。

  果然,黑煙直朝蕭啟襲來,蕭啟一面招架著夜離恨的拳腳,一面對上這股黑
煙,一時間有些忙亂,而夜離恨見得此景,不由收住手腳,慚愧道:「教主,屬
下無能。」

  夜十方卻是不作回應,只是不斷的朝著蕭啟沖擊,這黑煙似是比那山中獵豹
還有迅捷,不斷在蕭啟眼前撲來飛去,蕭啟應接不暇,終是在第三十余次交手之
後,被夜十方一掌擊中胸口。

  「噗!」的一聲,蕭啟氣血湧動,而夜十方卻是稍稍站定,終是露出身形:
「若我所知不假,太子殿下今年才十四歲!」

  蕭啟默不作聲的看著這魔教妖人,心中苦思著退敵之策,但此刻受傷頗重,
二人實力差距太大,蕭啟只覺再無退路,心中難免一黯。

  「天下攘攘,除了我那兄弟,再無人有你這般天資,可惜,我摩尼教大計容
不得你這天縱之才!」夜十方緩緩擡出魔手,輕輕一推,那山間草木盡皆如遭狂
風一般驟然飛起,蕭啟只覺這地面再無引力一般完全站不住腳,竟跟著這群草木
不斷向後飛入空中,不多時已然被吹起於山巔之上。

  「轟!」的一聲,夜十方魔手驟然發力,隨風飛起的蕭啟再難抵禦,胸口再
遭一掌,體內血脈立時紊亂,近似生機已決,蕭啟雙眼一黯,隨著這山間芳華草
木一起,想著山巔之後的無盡深淵跌去。

           ***  ***  ***

  分割線

           ***  ***  ***

  蕭啟冊封太子之事早在陸祁玉下嫁之時便有了準備,因而蕭啟大婚之後,便
也相應的從曾經的皇子寢宮搬了出來。

  太子宮內,拓跋香蘿百無聊賴的坐在廳中,突然見院中有人進來,當即伸長
了脖子,蕭啟回宮之後連父皇都未曾見過,更不便予香蘿一個名分,只得先將她
安置於自己宮中,等那日見得蕭燁之時再行定奪,故而香蘿便一個人獨居於此,
好在前幾日還有蕭啟作伴也不算寂寞,可今日蕭啟卻被安排外出狩獵,一時讓她
好生無趣,只得安安穩穩的坐在廳中,等待著情郎的歸來。

  院中來人自然不是蕭啟,而是一位身姿窈窕的美艷婦人,香蘿見她打扮得花
枝招展,紅色長裙拖得老長,胸前那對白肉稍稍露出,在衣領的束縛下竟還能顫
顫巍巍,這婦人邊走邊道:「香蘿妹妹,香蘿妹妹!」

  「啊!是姐姐來了。」拓跋香蘿知道這是蕭啟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陸祁玉,雖
是有些委屈,但她也知道了蕭啟逃婚北上一事,再加上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故而也不敢奢求什麽名分,蕭啟一路上對她關懷備至,倒讓香蘿稍稍安心,而且
這陸祁玉姐姐也頗為親切,自己住進府中好幾日來都未曾見她不快,反倒是對自
己噓寒問暖,倒讓香蘿生出幾分好感。

  「香蘿妹妹,你就別等了,我可聽說往日里天子狩獵都得在夜孤山待上個十
天半月的,說是狩獵,其實也就是遊玩,出宮散心罷了,太子他生性好動,想必
也不願久居宮中,姐姐估計著沒有三五天怕是回不來的。」陸祁玉緩緩走了進來,
朝著香蘿吩咐道。

  「啊,這樣啊。」香蘿雖是有些無奈,但也無話可說:「不知姐姐何事登門。」

  「怎麽,得有事才能來看你啊,」陸祁玉邊說邊撫上香蘿的手,稍稍搭了搭,
親昵道:「香蘿妹子,姐姐聽說你在北地受了些苦,姐姐不像太子一樣有本事能
救你出來,只能為你熬了一碗參湯,想必對你的身子恢複有些好處。」

  「啊,這,」香蘿聞言不疑其他,甚是感動:「這太…香蘿謝過姐姐。」

  「趁熱喝了罷。」陸祁玉自宮女手中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香蘿礙於情
面伸手接了過來,在陸祁玉的溫柔眼神中,緩緩飲盡。

  陸祁玉見得香蘿飲盡參湯,又陪著香蘿說了好一會兒體己話,不多時香蘿就
覺有些困倦,說話之時已然有了幾絲頭暈目眩之感,陸祁玉連忙上前關懷道:
「香蘿妹妹,你可是累了?」

  「嗚,香蘿有些累了,姐姐,香蘿…」拓跋香蘿哪里知道,陸祁玉端來的參
湯並不簡單,這才片刻功夫便已藥效發作,強自支撐起重重的腦袋,一手靠著桌
子暈了過去。

  陸祁玉輕喚兩聲,確認過香蘿暈厥,方才收起親和笑顏,當即朝著門外宮女
道:「去請陛下過來!」

  過不多時,蕭燁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近得廳中,立即屏退左右,朝著陸祁
玉笑道:「美人兒,朕可是想你多時了!」言語之中已是揚起色咪咪的笑容,一
手便將陸祁玉的纖瘦小腰摟入懷中。

  「父皇,臣妾今日…有些…有些不適。」陸祁玉稍稍低頭,露出一副含羞之
狀。

  「啊?」蕭燁聞言大驚:「怎麽偏偏是今日,朕好不容易按你的法子將啟兒
引開,真是不幸。」

  見蕭燁有些不快但又不好發作的神態,陸祁玉也知逗弄得差不多了,當即笑
道:「今日喚陛下來,是有一件大禮送給陛下。」

  「哦?」蕭燁的好奇心明顯被吊起,陸祁玉側過身來,蕭燁頓時眼前一亮,
原來這美人兒身後竟是還藏著一位小美人兒。

  青純嬌憨,明媚動人,三年前似乎還在朝堂上見過一面,但三年已過,拓跋
香蘿已然出落得越發美麗動人,蕭燁這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打量著這號稱大
漠明珠的拓跋香蘿,當即雙眼放光道:「這不是啟兒帶回來的草原女子嗎?」雖
是未曾見面,但蕭燁也聽人說起過太子帶回來一個草原女子,安置在太子宮內。

  「是啊,太子殿下今日外出狩獵,臣妾便喚來了妹妹前來,稍稍多喝了幾杯,
妹妹面薄,說起服侍陛下還放不開面子,但臣妾相信,以陛下的床上手段,哪還
降服不了這蠻夷女子。」說到床上手段,陸祁玉故作嬌羞之態:「奴家可是被陛
下調教得欲生欲死呢。」

  蕭燁聞言大喜,與陸祁玉床弟之歡,似是有種莫名引導一般,讓自己肆意在
這嬌魅兒媳身上予取予求,他哪里知道,這陸祁玉一身魅術已然趨於無形,明明
是她引誘蕭燁,卻讓蕭燁感覺是自己的手段高明,每每肏得這兒媳快活不已。

  「既是如此,那朕便多謝祁玉你了。」蕭燁幹笑一聲,已然朝著依舊暈厥不
起的拓跋香蘿走進幾步,心中愈發炙熱,這拓跋香蘿雖不似陸祁玉一般嫵媚動人,
可那般青澀嬌憨之態此刻卻更是吸引他,自古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蕭燁
自幼享盡妃嬪服侍,這般偷偷摸摸的感覺還是從未體會。

  「陛下,臣妾久居宮中,對陸家家人頗為思念,今日正好太子狩獵未歸,又
身子不適,無法服侍陛下,臣妾還望陛下開恩,容臣妾回家探視半日。」

  「去罷去罷,祁玉早去早回,今日便暫由你這妹妹代你,待你身子康複,朕
還要與你好生大戰一場呢!」

  「謔謔謔,父皇你可真真壞死了,兒媳不依啦!」陸祁玉聲音越發嬌柔起來,
竟是偷笑著小跑出了宮。

  蕭燁哪里還顧得上她,當即朝著依舊毫無所覺的香蘿撲了上去,嘴中喃喃自
語:「哼,匈奴欺我大明久矣,今日朕要肏得你神魂顛倒,永遠臣服與我大明男
兒胯下!」

           ***  ***  ***

  分割線

           ***  ***  ***

  拓跋香蘿依舊穿著她那身白雪小襖,雖是到了五月天氣,但香蘿在這太子宮
里也無處可去,倒也不覺得熱,可此刻她的跟前,那面似枯槁一般的蕭燁卻覺著
心頭一陣火熱,陸祁玉才剛走,蕭燁便迫不及待的俯下身去,一把將嬌小的異國
公主攔腰抱起,急匆匆的朝著那廳後香閨走去。

  將香蘿安穩放在床上,蕭燁倒有些不習慣起來,以往行樂均有宮女妃嬪為他
寬衣,此刻香蘿依舊昏迷不醒,而這時又不好喚得旁人進來,蕭燁稍稍搖頭,倒
也顧不上許多,自己生拉硬拽方才卸下一身龍袍,可這龍袍扣系之間頗為繁瑣,
拉扯之下難免有些疏漏,蕭燁匆忙拉扯,倒也沒註意扯下一條金色的絲帶扣兒落
於桌下,匆匆卸下全身衣袍,挺著那昂首待發的真龍向著暖床走去。

  香蘿所飲的參湯里除了迷藥以外,自然少不了參一些迷失心智的春藥,此刻
被人置於閨房暖床之上,竟是潛意識的覺得全身有些燥熱不堪,意識里竟似是回
到了昔日的雁門關下,那悲痛欲絕的被擒當夜,那窮兇極惡的鬼方男子便在萬軍
跟前,便在篝火之旁輕易便奪走了自己的貞潔,自此每逢篝火取暖,香蘿便覺著
心中酸楚,那全身猶如蟻噬一般痛苦難熬,尤其是下身那處蜜穴之中,似乎在不
斷回憶著當初被人插入塞滿時的感覺。

  「不要,不要…」蕭燁正緩緩的壓在香蘿身上,正要動手解下香蘿的白衣雪
襖,小香蘿忽然低聲呢喃,倒是將蕭燁嚇了一跳:「看來祁玉還未完全說服她啊。」
蕭燁不禁想到,但此刻箭在弦上,哪還有回頭的道理,望著自己一身赤裸的模樣,
蕭燁當即咬了咬牙,大手便朝著香蘿的胸前撫去。

  雖是隔著那身雪襖,可胸前的少女柔軟依舊妙不可言,蕭燁稍稍撫摸一陣便
覺者氣息愈發急促,胯下真龍憋漲得甚是難受,當即不管不顧,照著那雪襖中間
的幾粒扣子便是一扯,一把便拉下香蘿身上的衣物,雪襖散開,立刻便露出香蘿
晶瑩雪白的肌膚與那一抹繡著蕾絲花邊的紅色胸衣,這倒難不住蕭燁,這香蘿的
貼身褻衣是宮中所產,前些天還為祁玉那個小狐貍給解過,蕭燁當即將手順著香
蘿的嫩滑肌膚伸向後背, 五指一並一收,這橫置於香蘿胸前的褻衣便應聲散落,
蕭燁俯下身去,用嘴輕輕將這褻衣叼起,鼻中輕嗅著這青春誘人的香蘿身上散發
出的淡淡香氣,精神更振,牙關一咬,一撮,便將那褻衣直朝後甩開,再度俯下
身來,一嘴邊覆上香蘿剛剛張露出來的雪白嫩乳,嫩乳初綻,那一抹嫣紅最是動
人,可如今,青春正盛的拓跋香蘿卻正被她心中情郎的父親壓在身下,不住的舔
吻著她胸間最是敏感的地方。

  「嗚,」香蘿輕喚一聲,卻是並未轉醒,蕭燁也不擔心她醒來,唇舌之間越
發有力的舔舐起來,時不時還在那顆晶瑩的紅豆之上輕咬一陣,便是惹得香蘿輕
蹙秀眉也渾然不覺,依舊忘我的沈醉在香蘿那健美順滑的纖腰柳腹之上。

  「聽說這女娃早已不是處子之身,匈奴淪陷,想必已被被鬼方人玩爛了罷。」
蕭燁獰笑一聲,心中一想著身下如此清純動人的女子慘遭蹂躪的模樣,他「咕嚕」
一聲,猛地吞咽了一記口水,再難忍受腹下的火熱煎熬,淫笑之間已然停住了手
上動作,雙手稍稍向下探去,竟是將她身上僅存的裙褲一把扯了下來。

  電光火石之際,這位才剛剛逃離魔窟的大漠明珠,便又在南朝宮殿被人壓在
身下,剝得全身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而她自己,卻是依舊遊離在雁
門關外初次開苞之時的夢境之中,銀牙暗咬,眼中漸漸泛出幾絲淚痕。

  玉體橫陳,蕭燁稍稍蹲了下去,仔細打量著那茂林深處的那記桃源夾縫,當
真是粉嫩可愛,雙唇緊夾,蕭燁登時眼前一亮,暗道還以為這小女娃被那鬼方蠻
子給肏爛了,想不到這玉門看起來倒還緊致,一時間高聳勃起的真龍更是不受控
制的顫抖點頭,更挑起了他心中的熊熊欲火。

  蕭燁稍稍擡起身來,見得本是全身雪白的香蘿此刻仿佛身上染了一層紅蘊一
般誘人,只道是自己的唇舌了得,竟是吻得這女娃動了情,當即再度俯身,將自
己的一張情欲老臉貼在香蘿的青蔥臉頰之上,不斷的輕嗅吻舔,自香蘿那動人的
大眼到高挺的玉鼻,再到那喃喃自語的溫香小唇,蕭燁一邊舔舐,一邊暗暗咂舌,
這大漠女子究竟是什麽生得,為何這肌膚竟比許多江南女子還要來得柔嫩細滑,
這一番耳鬢廝磨,直教他不忍起身,索性就貼在佳人臉上,一手伸向下體,慢慢
扶住自己的真龍巨根稍稍向上,緩緩向那佳人玉腿之間的好地方輕移。

  蕭燁趴在香蘿身上,卻也不好對準位置,只得全憑真龍自己感覺,可那香蘿
玉腿內側柔嫩順滑,這龍根頂端稍一接觸便覺觸電一般,血液亂竄,炫目澎湃,
蕭燁一時間險些手抖,胯下竟有些射意,連忙用手扶住真龍,自己也起得身來,
重重吸了口氣,好在緩和過來,暗道今日沒了祁玉,自己怎的這般不濟,當即下
得床來,自衣袍之中取出祁玉為自己尋得閨中秘藥,當即淫靡一笑,暗道:「對
你這蠻族女子無須留情,看朕今日不好好肏死你!」當即整包吞入,接著又將桌
上的清茶一飲而盡,稍稍坐定,便覺腹下火熱再起,蕭燁咧嘴一笑:「美人兒,
我來了!」

  蕭燁再度騎上身來,也不再做前戲,當即扶住那借著藥物迅速勃起的龍根朝
著床榻之上的睡美人兒頂了過去,「啊,」此時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拓跋香
蘿忽覺下體之處突遭硬物觸碰,一時間似是再度夢到雁門關下那面目淫光的完顏
錚挺槍直刺,毫不憐惜的破了她的處子之身,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似是近在眼前,
竟是忍不住由秀鼻里發出一聲悶哼,倒叫蕭燁聽得心中一酥,甚是舒坦。

  過了半晌,蕭燁終於卯足了勁兒,那根天生龍根仿佛有一股莫名熱烈灌溉而
下一般,整個體積再度擴充膨脹,才剛剛抵達桃園洞口,便已漲得青筋暴起,龜
頭頂端赤紅一片,馬眼一縮一緊逐漸張開,仿佛都已做好了充足準備即將迎接著
少女的神聖蜜穴。蕭燁再難壓抑,整個人都似是要爆發一般,喘息,屏氣,跪在
佳人雙腿之前,分開香蘿那對白嫩小腿,陽具頂端便由下而上地在那兩片猶如粉
嫩櫻唇一般的穴口處來回磨蹭,稍稍玩弄,整個龍根已然浸濕,香蘿自恍惚間受
著淫藥所致而分泌出的些許淫液一擁而出,立時澆得蕭燁心頭一蕩,他知這是最
好時機,雙手緊緊抓住香蘿的那身柳腰,一個沈氣呼吸剎那,整個下腰臀部狠狠
一墜,登時將那整條龍根頂了進去!

  「唔…」怦然間,拓跋香蘿似是自雁門關下夢回現實,經歷過雁門關下的慘
痛一夜,經歷過漠北王庭的數月調教,再到心愛情郎於魔窟之中將自己救出,再
到而今,拓跋香蘿稍稍醒來,雙眼迷離的望著眼前的成熟男人,望著這滿臉滄桑
淫欲的蕭燁,下身之處已然被刺得疼痛無比,那是她畢生都無法忘記的疼痛,拓
跋香蘿意識漸漸清醒,慘呼一聲:「啊!」

  這聲慘呼雖是高亢異常,可這太子宮中,蕭啟的心腹盡皆隨他狩獵去了,如
今留下的宮娥太監盡皆聽命於太子妃陸祁玉,又有誰敢胡言亂語,更別提破門而
入攪了皇帝的好事,故而任由著拓跋香蘿的慘叫,卻是未有一人敢進來施救。蕭
燁好不停頓的抽插著這又嫩又緊的青春小穴,他年老體衰,自不會抽插頻率太快,
但蕭燁也算得上身經百戰,雖然體力不在,可那根真龍倒是異常堅挺,每一擊都
是大開大合,盡根沒入,無情的在香蘿的緊致小穴之中長驅直入,直搗那小穴深
處的子宮黃龍,但蕭燁還嫌不夠,他還在拼命的向著這少女蜜穴之中緊緊沖去,
整根肉棒沒入之後,剩下的也只有那緩緩晃動的一對陽丸裸露在外。

  「朕既然要肏你,自然要將你征服。」蕭燁見拓跋香蘿眼神似是已然恢複神
智,那滿臉的不願看在眼里甚是惱火,不由得把心一橫,狠聲說道,當下也無半
點慚愧之意,反倒是捏著香蘿細腰的大手越發用力,身子下沈得越發迅速,長槍
不斷沖刺,直插的香蘿閉眼皺眉,極是不願的忍受著這股鉆心疼痛。

  「啊,啊,停下,疼…」

  拓跋香蘿雖是有所醒轉,可身上卻是提不出半分力氣,只得任由著身上的惡
人肆虐於她,但那股疼痛之感竟是較之完顏錚也不遑多讓,她受困於漠北王庭,
本來與蕭啟逃離之後,小穴密道之中的傷勢已然有所康複,可如今再遭襲擊,倒
令她還未完全複原的小穴愈發疼痛起來。可眼前之人倒沒有完顏錚那般暴虐無情,
蕭燁抽插幾許,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憐香惜玉,漸漸放緩了速度,只是隔上一會
兒便狠狠頂上一記,一時間倒令香蘿稍稍緩了口氣,可這緩氣之余,香蘿竟是覺
得穴中酥癢難耐,也不知是那藥物所致還是已然習慣了這般暴虐的抽插,香蘿不
由得暗暗夾緊了雙腿,那蜜穴之中再度湧出一股乳白液體。

  「嘿嘿,果然不出所料,這才一會兒功夫就出白漿了。」蕭燁哈哈大笑,二
話不說,一股勁兒的狠狠直插到底,接著便是盡根退出,還未待香蘿驚呼,便又
是重重一擊,盡根沒入,這大開大合的抽查速度一直維持著,可自香蘿的小穴中
冒出這股白漿軟液之後,那龍根抽插之時便更為滋潤,蕭燁本是放松的心態再度
繃緊,看著被肏得嗷嗷直叫的拓跋香蘿,露出一副勝利者的笑容:「小女娃,你
說說是朕厲害,還是那鬼方蠻子厲害。」

  「啊,你,你是,啊,你是大明的皇帝?」聽得蕭燁自稱「朕」,拓跋香蘿
驟然醒覺,難怪這人面容雖老,但卻與愛郎有著一股相似的感覺,原來他竟是蕭
啟的父皇:「你,你怎能如此?」

  「這?」蕭燁稍稍一楞,卻是沒想到自己說漏了嘴,但此時他的龍根還在佳
人的穴中來回竄動,哪里容得半點思考:「朕是天下之主,有何不能如此?」當
即俯下嘴,狠狠吻住了還在掙紮不休的櫻唇小嘴,胯下挺動漸漸快了幾分。

  「啪啪啪啪啪啪。」蕭燁只覺腹下一陣火起,有感於祁玉送的良藥神效,蕭
燁只覺渾身精氣十足,抽動得越發迅猛,只覺雖是趴在佳人身上,但莫名有一種
上天下地飛上雲霄穿石破地之感,不由得心生豪邁之氣,大吼一聲:「既然你喜
歡我的兒子,那便再為我生個兒子吧,哈哈!」

  「嗚嗚!」香蘿的小嘴再次被封住,對他所言全然無法反駁,只得不斷的搖
晃著腦袋,用無助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昏君,但聽得「兒子」一字,似乎立
刻清醒的意識到穴中那不斷抽動的巨物似是又在壯大,「嗚嗚嗚嗚,嗚嗚!」香
蘿扭頭更加劇烈,竟是趁蕭燁不備,猛地甩開了蕭燁的大嘴,稍稍出得氣來,大
喊道:「不要,不要,不要在里面。」

  然而香蘿的呼喊終究慢了一步,當然就算她提前呼喊,也依然無法改變蕭燁
噴射而出的事實,蕭燁此刻猶如大江開閘一般,那真龍遨遊於蜜穴天際,一頓狂
舞之後自然便是「行雲布雨」起來,那傾盆大雨澆灌而下,直擊在香蘿的花芯深
處,澆灌在小穴內壁之上,澆灌在小穴的幽深穴道間,亦是澆灌在拓跋香蘿那顆
支離破碎的心房里。

           ***  ***  ***

  分割線

           ***  ***  ***

  泰安距京城不算太遠,琴樺隨著雷家家僕一路無礙,不到一天功夫便趕到了
望嶽莊。

  「秦公子,又見面了!」還未進門,卻聽得一聲雄渾之音傳來,自莊中內院
走出一位身長八尺的好漢,這人豹頭環眼,面若兇獸,可偏偏一派文人打扮,叫
琴樺心中暗自偷笑:這是哪里來的暴發戶。琴樺卻不知這望嶽莊成名已久,本就
是江湖上的綠林好漢匯聚而成,這莊主雷震天頗為好爽,善於結交經營,故而也
成了武林中的一大勢力,如今望嶽莊威名遠播,作為一莊之主的雷震天自不便再
作草莽打扮,故而一身儒袍傍身,倒顯得有些滑稽。

  二人稍稍一揖,相繼進得廳中,雷震天稍使眼色屏退左右,便將頭湊至琴樺
近前,低聲道:「秦公子,我給您交個底,本來這武林盟主之位是想讓靈虛道長
親自擔任的,可靈虛他卻執意不肯再擔此任了,非說三年前的比武輸給了您,這
才將您請了過來,您看,這盟主之事?」

  琴樺暗自思忖,忽然問道:「不知靈虛道長今次大會可會再來?」

  雷震天叫人上過茶點,親手將一杯清茶奉至琴樺桌前,笑道:「今日群雄已
然到得差不多了,可靈虛道長依舊未見人影,想必明日的大會是趕不到了罷。」

  琴樺暗自點頭,心中計議著等此間事了或許可以去趟青牛觀問問那靈虛老道,
或許他會有姐姐的消息也說不定。正思忖間,稍稍端起桌上的清茶,掀開茶蓋,
一股茶葉清香撲鼻而來,琴樺不由贊道:「好茶!」

  雷震天輕輕撫須道:「秦公子過譽了,雷某這點粗茶哪里能入秦公子的法眼。」

  琴樺卻並未急著飲茶,而是稍稍擡起頭來,仔細的朝著這望嶽莊莊主打量一
陣,接而蓋上茶蓋問道:「你剛剛說,明日的大會要立我為盟主,那若我明日不
在呢?」

  雷震天聞言稍稍色變:「秦公子莫要說笑,如今摩尼教已然複起,我正道武
林還需要秦公子主持大局,帶領我們鏟除魔教呢。」

  琴樺語音頓時一轉,厲聲道:「那為何雷莊主要在我的茶中放些不該放的東
西?」琴樺自幼精通暗器一道,連帶著對毒術也甚是了解,身在這江湖險惡,對
這望嶽莊陌生的環境自然不敢放松警惕,此刻稍稍一聞便嗅出茶中有毒,當即喝
問道。

  這雷震天聞言大駭,立即起身便逃,琴樺哪里肯依,素手一揮,便是三道飛
刀使出,雷震天已至門口,當即扯過一位門童,以肉身擋住了琴樺的暗器,接著
將那門童屍身一甩,自己便向著後院逃去。

  「我看你還能逃到哪里?」琴樺當即起身, 沿著雷震天奔逃方向追去,出
得客廳,繞過花園,雷震天卻是漸漸放緩腳步,停在後院的一處演武坪上不再奔
逃,琴樺漸漸提起心眼,暗道:「莫非有詐!」

  若是換了秦風當面,怕是會毫無畏懼的沖上前去,管他有詐沒詐,通通便是
一劍,而琴樺卻不然,她修為亦是驚人,可江湖經驗確實最為豐富,如今見得這
雷震天顯然有所倚靠,當即放緩腳步,神識大開,只一瞬間,便感受到那後院房
頂之上有著兩道凜然殺氣。

  「哼,原來是你們兩個。」琴樺冷笑一聲,一步一步走向那變得鎮定許多的
望嶽莊莊主,笑道:「原來堂堂的望嶽莊,竟然也是摩尼教的走狗!」

           ***  ***  ***

  分割線

           ***  ***  ***

  山間鳥語花香,清澈撲鼻,自幼居於深宮的蕭啟陡然間感覺到一股暖意充盈,
稍稍恢複了些許神識,可稍一恢複,便覺得胸口疼痛無比,摩尼教教主夜十方一
掌之威原可開山震石,若不是他體內的這股聖龍血脈護持,怕是早成了這山中亡
魂了。

  山中?蕭啟猛然醒悟過來,自己不是被他一掌給劈下山了嗎?為何自己還沒
死?蕭啟茫然之間,卻聽得一聲雄音傳來:「你傷得不輕,還是別亂想的好。」
這聲音倒是嚇了蕭啟一跳,蕭啟陡然轉身望去,卻見著一位滿臉胡子的野人正在
自己身後,雙掌緊貼自己後背,正在為自己運功療傷。

  「前輩,你,你是?」蕭啟暗道這世上果然高人無數,這荒野山中竟是也有
這隱士高人,不由出聲問道。

  「你不必多問,老子跟你一樣,都是墜下這山崖的倒黴人罷了。」

  這野人語音粗曠,但倒不令蕭啟反感,蕭啟稍稍向上擡頭,見那一望無際的
天空之上竟能隱隱看到夜孤山巔之景,再望向頭上的一棵蒼松老樹,漸漸明白過
來,原來這夜孤山崖之下,竟有著這樣一棵老樹與小坪,倒是奇跡般的救了自己
一命,只不過這山巔如此之高,此處又該如何上去呢。

  「你也別想著再上去了,老子在這里想了三年都想出辦法來。」這野人救了
自己,但又似是滿臉不快,倒令蕭啟有些錯愕。

  「無論如何,還是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蕭啟體內傷勢漸漸穩住,有感於這
野人功力深厚,當即轉身向他行了一禮。

  「並非我想救你,是她要救你,去罷,她還要問你話的。」這野人甚不耐煩
的指著後邊,蕭啟定睛一看,原來這小坪別有洞天,這野人身後居然有著一處密
洞,蕭啟茫然點頭,旋即緊了緊身上衣物,便朝那洞中走去。

  洞中一片漆黑,但也不算幽深,還未走幾步,蕭啟便覺著眼前一亮,原來這
里果真別有洞天,這洞中竟設有一處房間,房間里桌椅床具應有盡有,而且布置
得極是整潔,顯然是有人長期居住。

  「說罷,你是如何得到這把刀的?」一聲清冷之音傳來,寒徹入骨,但蕭啟
卻是驚得無以複加,這聲音若是常人聞得恐還會有些好奇或是害怕,可蕭啟聽得
卻是如聞仙音,蕭啟猛然轉身,望著那三年未見的紫衣身影,想著漠北之行,那
苦苦尋覓姐姐而不得的黑衣師傅,一時間竟有種「柳暗花明」之感。

  「師傅,我終於找到她了!」


                                  【未完待續】
2018-12-19 10:4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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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四卷-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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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8/12/29發表於:色城sexinsex

                                                
                       第四卷 蕭墻淫靡君不帝

             第四章:樺之霜(上)

  琴樺向著後院外坪飛去,悠然落在站定了的雷震天身前,雙眼靈動的看著這
暗藏於武林之中的摩尼教妖人,似乎在等著他的小伎倆。

  「樺仙子果然厲害,老夫自問那茶水中的些許毒沫已然做到無色無味,即便
是老夫親嘗都未必能發現端倪,樺仙子只是稍稍一聞,便能識出,老夫佩服。」
這雷震天全然無懼的望著琴樺的到來,說是佩服,可舉手投足之間卻依舊帶著一
絲輕蔑之意。

  琴樺冷笑一聲,卻是並不答話,只是凝神靜氣,神識外擴,確認過並無那魔
教教主的氣息,方才出聲笑道:「雷莊主看來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雷震天稍稍撫須:「且不說紫衣劍從來劍不離手,即便是沒了紫衣劍,他的
劍意與殺氣,老夫確是不敢忘懷,若是當真紫衣劍在此,老夫還未必敢設下此局。」

  琴樺嫣然一笑:「小妹我自然不敢與姐姐比肩,可就憑你們三人,想要勝我
怕是無異於癡人說夢。」邊說著邊朝著那後宅之上的屋檐望去,卻見著那屋檐之
上空無一人,琴樺笑道:「怎麼,兩位還不願現身?」

  雷震天稍稍上前,自小坪主座之上取出一桿九尺長槍,長槍撐地,發出「鏘」
的一聲輕吟:「樺仙子多慮了,三年前令姐曾因我不用劍,不願與我一戰,今日
雷某鬥膽,要請樺仙子不吝賜教!」

  「哦?」琴樺微微一楞,旋即明白過來,這雷震天看似托大,實則心思縝密,
那貪狼與蒼生妒氣息明顯就在附近,可卻一直藏匿不出,此刻與自己交戰,自己
定要分上幾分心思來防備他二人的偷襲,貪狼迅猛善奇襲、蒼生妒陰險善暗箭,
琴樺仔細打量著此刻長槍在手的雷震天,暗道:「此人一身修為,卻還能一直藏
拙於此,可見一般,此一戰,倒要小心應對了。」

  「那便放馬過來罷!」明知此戰不易,可事到臨頭哪有不戰先退的道理,若
能取勝,活捉一二,卻是更容易問出姐姐的下落,一念至此,琴樺縱身一躍,手
中不多時已然出現三記飛刀,「咻」的一聲,盡數朝著雷震天方向襲去。

  雷震天右腳一擡,那長槍便拔地而起,雷震天全神凝視著琴樺射來的三刀,
長槍飛舞,左右一掃,分別掃開左右兩支飛刀,但長槍橫掃太費力氣,中間一刀
襲來,只能雙手持槍,以槍桿正接這一刀,琴樺的刀自然勢不可擋,可雷震天亦
有雷霆之威,僅靠雙手護槍,以蠻力迎上了這正中一刀。

  「吼!」的一聲,雷震天青筋暴起,身子向後退了三步,長槍穩穩在手,終
是緩住了琴樺這一刀的力道。

  「果然有幾分本事!」琴樺稍稍點頭,當即雙手齊出,一手三刀,一手三鏢,
每支飛刀之側夾雜著一支菱形回旋鏢,來勢更甚。

  「來得好!」這雷震天卻依舊未見絲毫畏懼,剛剛的三刀只道是剛剛激發他
的鬥誌,挺槍一吼,身上的衣物盡皆爆裂開來,露出一身雄渾堅實的腱子肉,挺
槍而就,或掃或劈,生生將那來犯之刃擊落於地,可正當他以為贏了聲勢之時,
異變突起,那左右兩支飛刀之側的回旋菱鏢,竟突然朝著他兩側散落,散落之時
突然加速,竟是朝著他身後的房頂飛去。

  「你們若不肯現身, 那我便逼你們現身!」琴樺心中如是想到,這一記刀
鏢之舞,可謂虛虛實實,真正的目的卻是對準了藏於他身後的另外二人。

  「轟」的一聲,這飛鏢看似細小,卻有著天雷之威,剛剛飛向屋檐,便發出
一聲驚雷轟鳴,連帶著屋頂瓦礫盡皆炸裂開來,果不其然,兩道人影猝不及防,
無奈之下只得左右飛出,避開那雷鳴一鏢的威風。

  「再來!」雷震天似是越戰越勇,全然不顧被逼得現行的兩人,只顧著長槍
盤旋,一股赤色戰意自背後逐漸升騰。

  這一聲吼叫卻是讓琴樺不由斜眼一視,雖是逼出了那兩人身影,但她面色依
舊沈重,凝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雷震天長槍豎立,於地上狠狠一挺,朗聲道:「摩尼教首座護法——怒雷振!」

  「大哥!」似是有意於證實怒雷震的這一番氣勢,貪狼與蒼生妒齊齊奔至怒
雷震身邊,三人各自站定,虎視眈眈的盯著琴樺,怒雷震當先一步,喝道:「到
我們出手了!」一聲令下,三人分散開來,怒雷震與貪狼自左右本來,蒼生妒當
心一箭,直取琴樺。

  琴樺面如寒霜,見得三人襲來,依舊紋絲不動,但沒有人會覺得她在束手就
擒,煙波樓琴樺,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一擊!

  只待最快的貪狼離她不到十尺之距,琴樺的臉色才微有變化,然而,她的變
化卻是唇側的一抹微笑。

  不錯,正是一抹微笑!

  起身,淩空,黑袍一揮,腰間不多時已然多出一串黑色鐵球,還未看清她是
如何出手,那一串黑球便已降至怒雷震與貪狼身側。

  「散!」怒雷震率先醒悟,狂喝一聲,二人稍稍偏移,然而鐵球落地便瞬間
爆炸,「轟轟轟…」轟鳴之聲接連不斷,二人左閃右躲,方才稍稍逃出這轟鳴之
地,然而這股爆炸太過激烈,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貪狼全身衣袍炸裂開來,
身上盡是青紫一片,而怒雷震更是唇邊溢有血跡,想是受了一絲內傷。

  然而琴樺的攻勢還未完結,便在二人自認喘息之機,兩刃飛刀自天而降,比
之前揮出的飛刀更兇更快。

  「大哥小心!」蒼生妒見他二人落難,苦於不便上前,故而死死盯住琴樺,
見得飛刀出手,當即彎弓搭箭,雙箭齊飛,直取這急速滾動的飛刀。

  怒雷震與貪狼各自疲憊之時,見得琴樺飛刀已至,意欲起身而避,豈料全身
疼痛無比,哪里還能起身, 眼見必死之機,「叮」的一聲,卻見雙箭齊至,恰
好射中琴樺的兩記必殺之刃。

  「找死!」琴樺見狀大怒,擡袖便是一刀,卻是直朝蒼生妒射去,那蒼生妒
內力修為不及怒雷震,輕功身法不及貪狼,之前在漠北就中過琴樺的道,此刻哪
里能避得過琴樺怒火中燒的一刀。

  「叮」的一聲再次響起,琴樺猛然一驚,心中神識驟起感應,一柄回旋雙峰
彎刃飛速而來,正中琴樺這一刀,飛刀後勁十足,然被這彎刃所襲,終究還是改
變了些方向,蒼生妒哪里還能反應不過來,當即扭動著龐碩的身子,稍稍躲過了
這奪命一刀。

  「大哥、三弟四弟,我來晚了。」彎刃回旋,再回首已是出現在一紅衣女子
手中,這紅衣女子身姿窈窕,傲立於望嶽莊大殿屋檐,手中鋒刃盤旋不止,一雙
妙目緊緊的盯著坪中的琴樺。若是尋常人倒還好,可若是宮中之人見了此女,定
會驚掉了下巴,此女豈不正是當朝太子正妃,陸家的三小姐陸祁玉姑娘?

  「二姐,我還道你被那老皇帝肏得不省人事,早忘記了我們的大事了。」蒼
生妒打了個諢,惹得陸祁玉一記白眼:「呸!」

  琴樺並不多言,心中計較著來人的修為,這女子雖是解了她的必殺一刀,但
也算是憑著出其不意有備而來,但眼下之敵又多了一位,要想一並剪除怕是不能
了。琴樺思慮之間,卻見著貪狼與怒雷震已向兩側散開,與蒼生妒、陸祁玉合圍
而立,正將琴樺環包於內,琴樺已然明白,這四人顯然有所倚仗,觀其步伐,想
是有著一路陣法。

  「想必,你也是摩尼教的護法?」琴樺朝著陸祁玉望了一眼。

  陸祁玉語音嬌魅動人:「正是,小女子夜七欲,正要向煙波樓樺仙子討教幾
招!」

  「怒欲貪妒恨,看來摩尼教果是以人心惡念為根!」

  怒雷震輕叱一聲:「性本惡之論早在先秦便有見教,我教大義又豈是你能明
白,大明無道,正是蒼生背離之時,你煙波樓助紂為虐,逆天而行,今日,便是
你落敗之時。」

  「哦?就憑你們?」

  「布陣!」怒雷震一聲喝令,四人已然成四角站立,各自運功,幾乎同時雙
掌朝外,竟在各自手心之處生成一道黑色暗影,黑影蔓延,不到一會兒功夫,便
已手手相連,與鄰近之人連城一線,竟是活生生的將琴樺圍在正中。

  琴樺不敢大意,見得此情黑袍一掀,頃刻之間,天女散花一般的暗器傾灑而
出,直朝著他四人飛來,這黑袍本就是琴樺精心設計過的寶物,內里包羅萬象,
此番傾射而出,即便是千軍萬馬,恐怕也得損失慘重,即便是慕竹在場,也不敢
說能硬接這漫天飛羽。

  然而這四名護法卻是絲毫不慌,他四人站定當場,依舊旁若無人的運功凝氣,
那黑氣連貫之後,竟是逐漸變濃,原本線條般粗細的黑氣竟是向著中心不斷擴散,
琴樺的暗器固然迅捷如風,但被這黑氣一觸,任它是飛刀銀針還是炸雷毒鏢,盡
皆散落於地,並未驚起一絲水花。

  「三年之前,這四靈天殘陣便是為那紫衣劍而準備,卻不料她另有機緣,躲
過一劫,而今卻用在你琴樺身上,果真有緣!」怒雷震淡然而宣,心中不由想起
三年前他與夜七欲布置此陣,卻被歐陽遲所破壞,讓秦風僥幸逃過一劫,今日,
任她琴樺修為再高,也休想從此陣逃脫。

  琴樺緩緩落地,神色無比凝重,她傾其所有的最後一擊,卻是根本無法破開
此陣,這陣法之強前所未見,不得不服。

  然而這黑氣根本未曾停下擴散之路,還不待琴樺多想,四周黑氣已距她不足
九尺,眼看便要將她全身包裹,琴樺冷聲笑道:「陣法之威,琴樺領教了,他日
若是有緣,定要再次討教!」言罷瀟灑一轉,手中不多時出現一記暗雷,猛地擲
地,立時青煙沙塵揚起,與那靠近的黑霧混成一團,叫人難以辨別。

  「地、地遁之術!大哥,這是她的地遁之術!」

           ***  ***  ***

  分割線

           ***  ***  ***

  「所以,她便將這夜刃給了你?」琴楓朝著蕭啟上下打量,三年時間,蕭啟
已然長成了個英俊小夥,雖是年歲不大,但隱隱間已有大成之象,諾大江湖,已
難找出幾個對手了。

  「楓師伯,您便在此地待了三年?」蕭啟見這洞中陳設繁多,顯然是常年居
住於此。

  琴楓還未作答,卻聽得洞外一聲呼喚:「楓姑娘,開飯咯!」

  琴楓也便不再多言,領著蕭啟便向洞外走去,卻見得剛剛那位野人大叔正在
一頓柴火面前烤弄著不知從何處弄來的肥雞,見二人出來,趕忙兒將那用竹棍叉
起的肥雞遞向琴楓:「嘿嘿,楓姑娘,可確認了這小子身份?」

  琴楓淡然道:「此乃我師侄蕭啟,不是外人。」言罷將那只烤好的肥雞遞至
蕭啟,又轉身向正在烤弄第二只的趙乞兒道:「快吃罷,吃完了這頓,咱們便可
回家了。」

  「回、回家?」趙乞兒聞言一滯,手中烤弄的肥雞不多時已然掉落於地,
「回家?我們能、能上去了?」

  連帶著蕭啟亦是感覺有些詫異:「不是說二位在此地困了三年嗎?」

  琴楓眉目一舒,撫摸著手中的那把「夜刃」,便在二人的註視之下,取出隨
身的「紫衣」,二者相觸,竟是同時散發著黑紫光芒。

  「散開!」琴楓驟然一喝,趙乞兒與蕭啟盡皆會意過來,匆忙之下向著琴楓
身後奔去,琴楓驟然出手,將這兩件神兵投擲於空,頃刻之間,劍刃相觸,竟在
空中懸出一幅巨劍之影,「斬!」琴楓再喝一聲,那劍影猛地朝著山巔一斬,滔
天的劍氣旋即如大浪一般洶湧而來,一劍斬落,竟是將這夜孤山巔斬出諾大一角,
蕭啟瞠目結舌的望著剛剛的懸崖峭壁陡然間已變成一條平坦康莊的山路,忍不住
看了一眼面色孤冷的琴楓,此刻的她,宛若劍神再世一般,僅憑心中劍意控制著
這股由「夜刃」和「紫衣」合成的劍氣,心中滿是欽佩。

  「人活一世,能見著楓姑娘這般的劍神,我趙乞兒不枉此生了。」趙乞兒喃
喃念道,這三年來,他與琴楓落難於此,彼此之間難免生出一些情愫,三年切磋
苦練,他本以為修為已然不遜當年的紫衣劍,然而此番見到如此景象,不由頓感
無力,他終究知道,他與這眼前劍仙已是兩個境界之人了。

  「走罷,三年塵封,『紫衣』,要出鞘了!」琴楓緩聲言道,卻是令蕭啟渾
身一顫,就憑這力劈孤山之威,這天下,怕已是無人能敵了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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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塵囂漸漸散去,見識過兩次地遁之術的蒼生妒驟然瞪大了雙眼——他第一次
見到,那臉上永遠洋溢著自信的琴樺,那眼中永遠閃爍著智慧的琴樺,第一次呆
呆的佇立當場。琴樺滿臉驚愕,似是還未反應過來為何會失手,可隨機撲面而來
的陣法黑氣已然將她緊緊包裹在內,黑煙入體,本已力衰的琴樺只覺渾身酥軟,
不由得倒了下去。

  「哈哈,八荒長老算無遺策,此地之土早已換成了寒石精鐵,即便你修為再
高,也休想從這地下逃生!」怒雷震大笑一聲,也為琴樺解了心中疑惑。

  「寒石精鐵!」琴樺喃喃的念著這失敗之因,心中再是懊惱已來不及,渾身
無力掙紮,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滿是得色的惡人朝自己走來。

  蒼生妒雖是生得最胖,但此刻撲上前來卻是最快的一個,稍稍靠近琴樺,出
手迅捷,連點琴樺周身十八處穴道,這才放下心來,大笑道:「大哥,咱們終是
把她給拿了。」

  「不錯!」怒雷震輕撫長須,總算長舒了一口氣:「你們速去將她押給教主
處置,這女人手段頗多,路上一切小心。」

  「大哥放心,她中了這天殘霧,又被我點了十八處穴道,功力凝滯,全身動
彈不得。」邊說著蒼生妒邊伸出惡手,朝著琴樺胸前柔軟稍稍一捏:「大哥你瞧,
這賤人拿俺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倒是膽子大,敢動教主要的人!」夜七欲見他神色輕浮,忍不住輕斥提
醒。

  「二姐放心,小弟知道輕重。」蒼生妒雖是嘴上答應,手上卻並未放松,一
把將癱在地上的琴樺拉起,自身後擁入懷中,大手立時蓋在琴樺的柔胸之上,使
勁兒的撫摸攀援,似乎他回答的「輕重」二字是指他手中的柔胸的輕重,又或是
再說他所用力道的輕重,果不其然,趁著幾人並未在意,蒼生妒大手稍稍用力一
捏,竟是抓住了琴樺胸間的那顆小紅豆,這一番用力立時叫琴樺忍不住悶聲一哼
——「嗯。」

  「哈哈,我倒還以為你樺仙子冷若冰霜,不識人間滋味兒呢,想不到你也怕
疼。」

  「好啦,不看你作惡了,我要快些回宮去了。」夜七欲嬌魅一笑,說不出的
魅惑風情,蒼生妒雖是懷有佳人,可依然忍不住取笑道:「二姐這般著急,可是
舍不得宮中的那根老骨頭?」

  「呸,你個豬玀,還不好生招待你的仙子。」

  「二妹,眼下大事在即,你在宮中作用便尤為重要,一切小心。」怒雷震較
之幾人最是沈穩,見夜七欲要走,出聲吩咐道。

  「多謝大哥,小妹去也!」一陣紅影閃爍,夜七欲便失了蹤影。

  怒雷震撇了一眼還沈浸在手中淫樂的蒼生妒,搖頭道:「還是早些送走罷,
待教主修煉過後,還能少了你的好處不成。」

  「也罷。」蒼生妒稍稍松開惡手,看著琴樺那雙瞪大的眼睛,似是要吃人一
般,不由心中一笑,迅速伸出舌頭,在琴樺唇邊使勁兒舔了一圈,直氣的琴樺眥
目具裂,方才大笑三聲,擡起頭來,將琴樺攔腰頂起,抗於肩上,便攜著貪狼朝
京城方向行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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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摩尼護法,卻是已惡念而生,怒雷震性情暴躁,渾身怒火,越怒越強;夜七
欲精通情欲之道,擅長采補之術;貪狼本為山中惡狼,因貪念無窮而被夜十方感
知,幾經運功改造,才得以化身為人,蒼生妒妒盡蒼生,甚至不惜自毀容貌,增
長體重來加強對蒼生世人的妒恨之心,而夜離恨,自被吳越拋棄的那一刻起便是
滿身恨意,只憑著對蕭氏與吳越的仇恨之心修習。便是這樣一群怪胎,卻是個個
武藝不凡,藝業驚人,而作為五人之中的前兩位,更是單獨行動,一個已成江湖
泰鬥控制武林,一個卻化作太子正妃魅亂後宮,剩下三人卻跟著夜十方著手調度,
摩尼教銷聲匿跡三十年,此刻終於全面起勢,而這一次,他們的目標,絕不僅僅
是區區武林。

  蒼生妒身寬體胖,搖搖晃晃的背著身軀嬌小的琴樺,時不時還在佳人臀邊輕
輕撫摸,享盡艷福,他輕功甚好,此刻背著琴樺倒也與身邊的貪狼一般速度,二
人快步如飛,奔走在北上燕京的官道之上。

  「兩間上房。」趕了一天的路,二人帶著琴樺終是趕在夜幕之時到達一處小
鎮,尋得一間客棧,便要稍作休息。

  「好嘞,三位樓上請。」

  進得房中,蒼生妒將琴樺往那軟床一扔,只覺琴樺雙乳之間蕩漾起伏,整個
身子纖瘦窈窕,那眼神之中自始至終流露出的滔天殺意一時間更叫他有些心癢難
耐,趕緊收回了眼,朝著貪狼喚道:「兄弟,今夜還是你來守著她罷,老哥我怕
半夜忍不住給…」

  貪狼輕哼一聲:「少來,你若都忍不住,那老子更不能忍。」貪狼狼人所化,
平日里寡言少語,可一旦認準事,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哎,這麼傲的女人,老子真想把她給辦了。」

  「兄弟我又何嘗不想,可教主既然欽點了她,那我們無論如何都得忍住。」

  「既是如此,莫不如我三人都睡這房中,一來好生照看,二來相互照應著,
也能忍得住些。」蒼生妒提議道,貪狼立即點頭,他二人都是色中餓鬼,此刻倒
也穩重起來,各自尋了個桌椅便順勢靠下小憩起來。

  夜色深沈,蒼生妒雖是困倦,可卻也稍稍還保留著一絲戒備,忽然,耳邊驟
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蒼生妒驟然醒來,卻見著一旁的貪狼正睜著發紅的
雙眼,不斷咕嚕咕嚕的噎著口水,再朝他下身看去,卻不知何時,貪狼已然褪下
了褲子,一手正不斷上下套弄他那根細長如鐵的物事,蒼生妒悄然一笑:「兄弟,
這就忍不住了,哈哈。」剛想上去拍打一二,卻見得貪狼氣息紊亂,顯然不是急
色之兆,蒼生妒警醒過來,連忙搭上貪狼眼睛,卻見貪狼雙眼雖是看上去紅火一
片,可內里卻是呈白灰之色,當即明白過來,怒不可遏的扭過身來朝琴樺喝道:
「你對他做…」

  可話音未落,蒼生妒只覺琴樺本應殺氣十足亦或是鄙夷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清
澈無比,媚態橫生,一時間竟是將心頭的怒火漸漸拭去,轉而一股欲望在體內升
騰起來。

  琴樺自是不會收起心中殺意,此刻她修為被制,完全一副任人魚肉之軀,可
她並未昏厥,只要意識清醒,她便有反擊的機會,身體無法動彈,她還有眼睛,
功法被制,她還有僅用眼神便能運轉的神通——魅瞳!

  琴樺天生媚瞳,這世上除了慕竹以外,便只過世的老主人知道了,眼見得如
此危機,琴樺再不隱匿,先是亂了貪狼心神,這一邊卻是再朝著蒼生妒施術,蒼
生妒猝不及防,當即便雙眼迷亂,眼中有若虛無一般,直勾勾的盯著琴樺。琴樺
嫣然一笑,頓時猶如天仙曼舞一般縈繞在蒼生妒心頭,琴樺朝著自己身上望了一
眼,再擡起頭來,朝著蒼生妒輕眨俏目,仿佛百花含羞,看得蒼生妒心頭一熱,
一個踉蹌快步,走至琴樺近前。

  平日里放浪形骸的蒼生妒此刻宛如一個青澀孩童一般,顫顫巍巍的伸出胖手,
本欲在琴樺胸前停靠,卻見得琴樺媚眼一眨,心中又是一蕩,忍不住逆了佳人心
意,竟是自發的點在琴樺的肩骨穴道,琴樺喉管一松,輕咳一聲,知道這胖子已
給自己解了啞穴,稍稍整下思路,竟是輕聲嬌喚起來:「好哥哥,人家兒身子難
受。」

  「誒,我,我這就給你解開。」蒼生妒肥手下滑,漸漸摸索至琴樺下腰邊側,
琴樺心中一凝,那便是自己功法受制的要穴,如若解開,她定能一刀封喉,先殺
了這猥瑣至極的胖子。

  蒼生妒大手擡起,正欲急沖而下,忽然聽得一聲肅音傳來——「兄弟,不可
啊!」

  原來這琴樺魅瞳之術雖是無須借助體內修為,可也只堪應對一人,那貪狼中
招之後不久,琴樺便將註意力轉移到蒼生妒身上來,卻是未曾想到貪狼平日里定
力遠超常人,此時竟是自己清醒過來,正見得蒼生妒欲做蠢事,急忙出聲制止。

  「好哥哥,還不快些?」琴樺雙眼越發用力,聲音也越發柔媚,直喚得蒼生
妒心中一酥,不再理會貪狼的呼喚,轉過身來,貪狼哪里肯依,當即狼嘯一聲,
飛身撲了過來,蒼生妒意識模糊,慌亂之下只得扭躲開來,琴樺心中急切,卻也
無可奈何,只能使勁蹬著雙眼,呼喚著蒼生妒:「好哥哥,這人好生聒噪。」

  蒼生妒腦中一熱,竟是一個飛身跳至原先躺著的桌椅之旁,順手便取出自己
的弓弩,彎弓搭箭,直朝著貪狼一箭射來,那貪狼本只欲趕走蒼生妒,見他跳開
也並未多做理會,哪里知道蒼生妒迎面一箭射來,貪狼猝不及防之下,那利箭正
中胸口正中。

  「噗」貪狼氣息一滯,滿臉不信的望著蒼生妒,一口膿血張口噴出,正噴灑
在他那兄弟臉上,蒼生妒受這熱血一激灑,頃刻間一陣激靈,赤紅的雙眼漸漸清
明許多,那握在手里的兵刃陡然間落在地上,蒼生妒快步走向貪狼,邊走邊呼喚:
「兄弟,你,你!」

  貪狼哪里還能任他靠近,頻死之余怒火高漲,當即一聲狼吼,一掌便朝蒼生
妒撲來,蒼生妒本能的閃躲開來,可無論他如何呼喊,貪狼已然發狂,不斷的朝
他猛攻,然而貪狼終究是中了他當胸一箭,蒼生妒知道自己一箭之威,盡管他有
心救治,可貪狼如此抵觸,他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貪狼動作越發遲緩,嘶吼越發消
沈,過不多時,貪狼氣息已絕,癱倒於地。

  蒼生妒肅穆當場,一聲不吭,琴樺見媚瞳之術已破,再想控制於他便是千難
萬難了,心中好不遺憾,也只得默不作聲。「咯吱」一聲脆響,蒼生妒順眼望去,
卻見得門外似乎有著些許人影竄動,心中不由一沈,想是方才貪狼的吼叫太過駭
人,這滿客棧的人哪里還有不清醒的道理,一時間殺意驟升,提起長弓便破門而
出。

           ***  ***  ***

  分割線

           ***  ***  ***

  琴樺獨自臥於溫床之上,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著眼下之局,貪狼已死,這途
中只剩蒼生妒一人,但媚瞳之術已破,想必也不再容易施為,看他們口氣似是要
將自己獻予那摩尼教主,腦中陡然間想起吳府後院所見的那名中年男子,那人氣
息深沈,顯是功力不俗,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也未嘗是他對手,再想到草原
上那名黑袍謀士,不由更為擔憂,這摩尼教之人一個比一個難纏,此番若能逃出,
必當稟報小姐早做防範,可是要如何才能從那教主手中逃出生天呢?

  正當她苦思冥想之際,蒼生妒已然出現在門口,滿身是血,殺氣沸騰,一手
提著長弓,一手握住一只酒壺

  蒼生妒瞥了一眼地上的貪狼屍首,再望一眼床上的琴樺,冷聲道:「我把他
們都殺了!」

  琴樺心中一冷,雖是心知這人定會將此事遷怒於外人,但驟然聽聞他如此殘
暴倒也心中一寒。

  蒼生妒將手中長弓一扔,便拿出一壺烈酒,猛地一口灌下,「咕嚕嚕」的便
將壺中烈酒一飲而盡,旋即一甩而出,大口喘著粗氣的朝著琴樺走來:「你害死
我兄弟,也等於間接害死了我,老子這次回去即便不死也再難有好日子過。」

  琴樺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悄然勸慰道:「莫不如不回去了?」

  「哼,我摩尼護法均由教主所造,我若叛教,頃刻間便可暴斃而亡!」蒼生
妒邊說邊走,已然走至琴樺身側,突然大手一張,一把抱住琴樺的柔肩,咧嘴笑
道:「貪狼因你而死,老子今日這就為兄弟好生報仇!」

  「啊,你敢!」琴樺本以為他忌憚於那摩尼教主的手段不敢妄為,哪里知道
這蒼生妒因著惱於兄弟慘死,竟是變得如此癲狂,蒼生妒一把將其撲倒於軟床之
上,全身肥肉便騎了上去,壓在琴樺身上,猥瑣的大臉緩緩壓下,貼在琴樺的嬌
顏之上,張嘴伸出惡心的大舌,便在琴樺臉上狠狠一舔。「嘶!」的一聲,這蒼
生妒只覺口舌一陣冰涼嫩滑,仿佛嘴邊吸吮的是那天山冰露一般,叫他舒爽得叫
了出來。

  「我勸你莫要沖動,害死同門已是大罪,若是再違逆你家主子,怕是要丟了
一條性命!」琴樺雖是銀牙暗咬,強忍惡心,但依舊能鎮定警告。

  「我不怕!」

  「我家小姐天人之資,若是讓她出山,必然讓你摩尼教寸草不生!」

  「我不怕!」

  「我體內孕育毒蟲萬千,你若折辱於我,我必與你同歸於盡!」

  「我不怕!」

  琴樺所言俱都屬實,然似與對牛彈琴一般,這蒼生妒淫欲熏心,哪里肯半途
而廢,趁著她說話的功夫,已然脫下全身衣袍,挺著他那肥腸大肚壓在琴樺嬌軀
之上,那根粗壯有力的陽具滿是腥臭的在琴樺眼前搖晃,只看得琴樺心中凜凜,
一時間再也想不出何種辦法。

  蒼生妒雖是知道她動彈不得,但那嘴中是否藏有毒蟲還是不敢冒險,也不敢
在她嘴邊流連,當即順勢埋頭向下,一把扯過琴樺的黑色小衣,直露出琴樺胸前
一條黑布抹胸。

  「謔謔,圍了抹胸都這般顯眼,看來你這賤人有點斤兩。」蒼生妒淫笑一聲,
大手一揮,那抹胸隨即飄散空中。

  琴樺雙眼迷茫的看著這飛舞的黑布,心頭頓時一冷,緊接著胸乳之上所傳來
的異樣觸感再叫她心火難平,眼神使勁向下移動,卻見那肥豬一般的蒼生妒正將
頭埋在自己的雙乳之間,一手搓揉著自己的左胸,不斷變換著那柔軟白乳的體型,
而右胸更甚,蒼生妒大嘴撫上,竟是用作惡的舌頭不斷在自己右胸的頂端乳頭之
上輕輕舔咬,直激得她雙手緊握,雙目如火,恨不能用眼中的怒火將他活活燒死。

  「哇,你這奶子,真是老子吃過的最棒的!哈哈,好,哈,好吃!」蒼生妒
一邊淫辱一邊還出言不遜,琴樺心知此刻不能拿他如何,可又全然忍受不了這頭
淫豬的種種淫辱,心間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得起伏不定,時而呼痛、時而惡心。

  蒼生妒舔弄多時,那右乳之上早已布滿津液,旋即松開了嘴,又朝左邊的白
乳咬去,那空出的手剛想搭上右乳,卻覺一陣口水頗是不爽,當即不再撫摸,稍
稍探下身去,一手鉆入佳人的緊褲之中,自腰間而下,那褲中肌膚更顯柔嫩,蒼
生妒嘴上舒爽無比,可隨著惡手的伸入,自己的一顆好奇心漸漸被自己的手所吸
引,嘴邊動作都稍稍慢了幾分,而那伸入之手強行撐開了琴樺的褲頭系帶,不斷
深入,竟是能感觸到幾絲仙草搖曳,蒼生妒心頭一喜,立時擡起頭來,當著琴樺
吃人的目光,另一只手亦是向下一伸,旋即雙手齊齊向外一撕,那條黑色緊褲瞬
間撕成兩瓣,直將琴樺身下的芳草聖地赤裸裸的顯露出來。

  琴樺心頭一黯,終是認命般的閉上雙眼,她不再妄想能夠阻止,她知道,今
日之恥在所難免,她要想的,便是如何留下心中遺願。

  七歲那年,她初習魅術,老主人便告訴她這世上男子好淫者眾,須得謹慎而
行,而她也便在那時起求得一向要好的南疆神女南宮迷離將萬千毒蟲封存在自己
體內,若是有朝一日不幸被人淫辱,她便可引爆自身封印,與人同歸於盡,而此
情此景,她心知再無轉機,轉而想的卻是如何告知小姐,又如何告知姐姐。

  思慮之間,突覺自己的玉穴之側隱有一股灼熱之氣傳來,稍稍擡頭冷視,蒼
生妒已然挺槍就緒,將那粗肥腫脹的大肉棒駐足於玉穴邊緣,見琴樺全無動情之
色,也懶得再做水磨工夫,他一門心思報仇解恨,哪里還顧得許多,重重的在手
掌中唾了一口唾沫,飛快在那肉棒上一抹,就這樣直挺挺的插入那幹澀的玉穴洞
中。

  「啊~」甫一插入,蒼生妒爽得直打哆嗦,只覺這琴樺的處子幽穴較之常人
緊致萬分,那入穴之處還能勉強撐開,可這內壁里面,卻是越來越窄,越來越難
以前行,一時間箍得他險些射了出來,蒼生妒深吸一氣,將琴樺的兩條白嫩玉腿
扛在自己的雙肩之上,看著琴樺冰冷欲絕的眼神,惡聲道:「賤人,還我兄弟命
來!」

  當即後臀猛地一縮,肉棒緩緩輕退,直待那肉棒後端已脫離玉穴洞口,突然
一聲狂吼,小腹猛地一挺,那根如夢魘一般的肥龍便如尖刀利刃一般生生刺入琴
樺的玉穴深處,瞬間搗破琴樺穴中最後的防線。

  「嗯!」琴樺牙關緊咬,硬是強逼著自己不發出半點慘呼,但鼻尖的悶哼卻
還是聽得蒼生妒心中暢快無比,一時間也不再抽動,只將那粗大物事停留在琴樺
小穴之中,自己卻放聲大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刻的琴樺,眼神冷到發紫,心亦是冷到極致,她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得意
忘形的肥豬,仿佛再看一只骷髏一般,毫無血色!


                                【未完待續】
2018-12-29 22: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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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四卷-05)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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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1/03發表於:色城


                       第四卷 蕭墻淫靡君不帝

             第五章:樺之霜(下)

  大明歷八十一年春,北漠草原雙雄逐鹿終以鬼方勝出而落下帷幕。鬼方新主
完顏錚繼老主完顏鐵骨之遺誌,揮軍南下,於雁門大破大明邊軍,進而長驅直入,
揮鞭中原。

  大同關雄踞河北,乃是鬼方鐵騎南下中原的必經之地,此地易守難攻,向來
都是大明抵禦草原的最後一道險關,面對國家危難,大明二相已是摒棄前嫌,攜
手指揮,因著韓顯失了雁門一事,兵部尚書韓韜也受到些許牽連,暫且留任在家,
然而遍觀滿朝文武,卻是再無一可戰之將。臨危之際,慕容巡當先一步:「臣願
親至大同!」

  滿朝文武盡皆震動,他慕容巡一介禮部尚書,平日里恫嚇百官也就罷了,此
刻乃是關乎國之危亡的大戰,豈容兒戲,但慕容巡面色鐵青,望著群臣喝道:
「爾等匹夫,何人安敢掛帥?」

  要說文人掛帥,前朝也未必沒有先例,當朝士子百官哪個不是書香門第,兵
法韜略也未嘗沒有涉獵,可初次行軍便是此等大戰,旁人安敢放心。即便是身為
人父的慕容章也不免蹙眉道:「巡兒?」

  慕容巡凜然道:「右相,非是臣貪功冒進,而是大同之戰實則不容有失,臣
觀鬼方戰局,多以誘敵、詐門、內應等手段,他鬼方鐵騎再是兇猛,也奈何不了
大同的累累城墻,大同戴甲之士三十萬,經三年前一役,大同守城器械充足,城
墻修葺一新,大同所缺不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善戰之將,而是一名軍紀森嚴的鎮守
之人,此戰,慕容巡願往!」

  慕容章一時語噻,他素來知道這兒子性情剛烈,認準了事情便是九頭牛也拉
不回來,三年來慕容巡在家便苦讀兵書,恐怕早已料定有今日之禍了。

  「章公,依老夫看,慕容巡卻為最佳人選!」吳嵩稍稍站了出來,天子久不
臨朝,此刻朝堂便由二相說了算,此刻左相既然表態,那慕容巡掛帥之事也成了
定局。

  慕容章緩緩點頭,年過六旬的他此刻更顯滄桑,慕容巡見他氣色不善,趕忙
兒迎上前去,扶住老父,慕容章嘆道:「巡兒,咱們回家!」

  大殿盡皆沈默,群臣望著這對相互扶持的父子緩緩走出大殿,在這曠闊的殿
外廣場之上,步履蹣跚,但卻堅韌無比,國之大器,莫過於此!

           ***  ***  ***

  夜七欲自泰安趕回之時,已是過了一日了,她獨自一人上路,較之另一邊押
送琴樺的兩人倒是快了不少,一身夜行衣穿梭於燕京大小房舍之上,終於出現在
紫禁城宮舍門前。

  「娘娘,您可回來了,陛下正等著您呢。」夜七欲剛一回宮,便換回一身宮
袍長裙,大喇喇的朝著太子宮中走去,還未進門,便聽有宮女迎上前來告知。

  「哼,他倒是好本事!」夜七欲嗤笑一聲,快步朝著房中走來。行至門口,
稍稍停下腳步,向著房中一撇,但見那拓跋香蘿的閨房之中,桌椅散落一地,蕭
燁神色慌張的坐在床頭不知所措,而那拓跋香蘿亦是不知何時醒來,此刻正躲在
房中一腳不斷抽泣。

  夜七欲此刻搖身一變,已成了堂堂的陸家三小姐,太子正妃,當即裝作冒失
模樣沖了進去,一進門便動靜極大,頓時吸引了二人註意,裝作驚訝道:「你,
你們?」

  蕭燁本欲起身向她問策,可見著陸祁玉不斷朝她眨眼,立馬會意過來,沈聲
道:「祁玉莫驚,朕多喝了幾杯,誤把她當作朕的妃嬪,哎…」

  陸祁玉微微點頭,似是對蕭燁急智的贊許,連聲道:「陛下先回宮吧!」邊
說邊擋在香蘿身前,似是做出一副將香蘿護在後面的姿勢,蕭燁稍稍會意,便也
不再糾纏,當即回宮去了。

  待蕭燁走遠,陸祁玉這才轉過身來,靠在香蘿身側,輕輕撫了撫香蘿的後背,
香蘿當即抱住陸祁玉的脖子,大哭道:「姐姐!」

  「不哭不哭,是姐姐不好,不該出宮將你一人留在這里,都怪姐姐不好。」
陸祁玉一邊安撫著香蘿,一邊露出狡諧的目光,想著馬上傳來太子遇刺的消息,
定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  ***  ***

  而便在所有人都未曾註意到的一處小鎮客棧之中,又一場軒然大波正在上演,
在那滿是血腥屍體的客棧之上的一處房間臥床上,肥臀大肚的蒼生妒正毫無顧忌
的騎在一名裸身仙女之上,胯下不斷傳來「啪啪」的抽插之聲,伴隨著這股抽插,
不斷有鮮艷的血水流出。順著這肥豬身下所壓的白雪胴體向上看去,卻更是令人
震驚,那曾經來無影去無蹤,大漠狂沙之中斬殺兩任草原雄主的煙波樓琴樺,此
刻正無力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任由著這曾經的手下敗將無情的搗破自己的處女
貞潔,她的玉穴生疼無比,已然不斷溢出絲絲處子幽紅,然而她的心卻已放空一
切,她要死,她要拉著眼前惡人與他一同墜入那死亡深淵。

  「嘿嘿,你不是很厲害嗎?漠北王庭你射了老子一刀,昨日在望嶽莊又險些
著了你的道,嗯?」每說一句,蒼生妒都會來上一次重重的狠插,那胯骨與琴樺
的玉腿內側狠狠撞擊在一起,直撞得琴樺深眉緊蹙,氣息紊亂,連帶著那胸前的
一對高聳亦是隨著身子的起伏而稍稍搖晃,別是一番風景。

  琴樺雙目緊閉,雖是無法運功,但體內蠱蟲與她互為感應,只待她心有所應,
便能引體而爆,此刻她再無生念,正欲發作之機,卻聽得一個讓她為之一頓的名
字:「你就跟你那死鬼姐姐一樣,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學得點本事便可無法無天,
結果還不是墜下山崖摔個粉碎?不過真要算起來還是你舒服,有蒼爺我讓你做回
女人,哈哈,臭婊子,給我叫!」

  回應他的自然只有他自己肉棒狠插的撞擊之聲,可琴樺求死的心卻是突然有
了一絲松動:「墜下山崖?摔個粉碎?姐姐仍有感應,那莫非是被困於山崖之下?」
一念至此,琴樺不由冷聲問道:「她墜落的是什麽山?」

  「哦?」蒼生妒稍感意外,自擒獲這琴樺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她主動說話,
當即興奮起來:「哦?你想知道那是什麽山?莫非還是想日後給她收屍?」

  琴樺冷顏不語,只是死死的盯著眼前之人,蒼生妒卻是越發插入的兇猛了些,
伴著剛剛帶起的一絲興奮,那粗壯有力的肥龍寶槍在琴樺穴中一陣研磨,直肏得
琴樺氣息一滯,雙頰漸漸生出一抹嫣紅之色。「這事兒告訴你也無妨。嘿,就看
樺仙子配不配和了?」

  「你待如何?」琴樺冷聲質問,心中已是下定決心,若是蒼生妒出言侮辱,
那即便是問不出姐姐下落,也要與這廝同歸於盡。

  「蒼爺我就愛聽女人叫,你若給我叫上兩聲,我便告訴你那死鬼姐姐的葬身
之地。」蒼生妒也知不好要求太高,只是口頭上討些便宜,若能讓這生性高傲的
琴樺在他抽插之時放浪形骸,那般場面定然刺激得緊。一念至此,蒼生妒胯下又
是一挺,這一番插入卻是貫通了琴樺穴中那緊致的壁道,竟是深深的撞擊在了她
的花芯深處,直撞在那花芯內壁之上,立時頂得琴樺穴中一陣抽搐,口中竟是不
自覺的輕吟一聲:「啊…」

  「哦?」蒼生妒聞聲大喜,沒想到這高冷仙子如此容易便應了他,當即笑道:
「對,就是這般,快叫!」說完發瘋似的迅猛抽插起來。

  只是他卻不知琴樺這一聲卻是本能而呼,那一擊重創直刺她花芯內壁,痛得
她眥目具裂,終是忍受不住那股鉆心疼痛,喚出聲來,可嬌聲已出,哪里還有收
回的余地,旋即聽得蒼生妒這般叫囂,不由深惡痛絕,可腦中依稀卻是浮現出姐
姐在崖下苦苦等待的畫面,「事已至此,還是先套出姐姐的下落要緊罷。」

  「嗯。」琴樺悶哼一聲,卻是稍稍回應了蒼生妒的叫囂,蒼生妒稍稍聞得,
喜不自勝,旋即一把捉起琴樺的柳腰將她側過身去,一手抱住兩只精瘦光滑的玉
腿,挺著肥碩的肚團就朝著琴樺側著的小臀撞去,「來,再叫幾聲!我跟你說啊,
那山就在離此不遠,你要是有心去找,保準兒找得到。」蒼生妒一邊吊著琴樺胃
口,一面卻是放慢了沖撞的速度,兩只粗肥的大腿稍稍一彎,各自夾住琴樺的兩
條曼妙玉腿,雙腿不斷來回磨蹭,感受著琴樺玉腿的嫩滑無雙,琴樺強忍著下身
秀腿之上被蒼生妒不斷剮蹭的惡心沖動,咬牙堅持乃不至於氣暈過去,此刻處境
較之大漠狂沙中的絕境更令她痛苦百倍,那與生俱來的恥辱感不斷沖擊著她的理
智,尤其是那肥腿上繁雜的腿毛伴著雙腿來回剮蹭而微微拂過她的秀腿,這股帶
著細微瘙癢的觸感更令她恥辱萬分,「萬蠱噬心、七日斷腸,我琴樺若是能解除
禁制,定要讓這惡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哦…」的一聲本能呼喚,卻是蒼生妒又一次狠插進來,那碰撞在花芯內
壁深處而激起的體內動蕩剎那間便令琴樺忍到極致,破口喚了出來,這一聲呼喚
較之前幾聲輕哼不知響亮了幾倍,蒼生妒直爽得雙眼放光,那胯下的肥龍更是朝
著兩邊又腫脹了一圈。「你不是厲害得很嗎?你擡眼看看,這兒還有你的印跡呢?」
蒼生妒沖撞甚猛,語音之中又帶著一絲激動,進而有些嘶啞,琴樺聞言雖是不屑,
可依舊難免隨著他的指引朝他腰間看去,卻見得那右側肥腰之上,還有一道深深
的刀痕,想來就是那日在漠北王庭之上被她飛刀所傷,心中不由暗恨:「可惜那
日一刀未能宰了這頭豬!」

  蒼生妒卻是不給她多想的機會,稍稍壓下身來,雙手狠狠把住琴樺的細腰,
惡聲道:「當日你刺我一刀,今日蒼爺我就還你一槍!」

  言罷果真槍出如龍,那胯下肥龍再度扣關而進,直入得佳人已被肏得有些紅
腫的玉穴之中,這一槍勢大力沈,竟是將本是緊窄異常的處子幽穴活生生的撐開
許多,長槍貫頂而前,再度撞擊在琴樺的子宮內壁之上。此刻蒼生妒正在興頭,
琴樺的眼神越是狠厲,他便越是興奮,雙手不停的在胯下佳人碩大圓潤的乳球、
光滑平坦的小腹上遊走,時而拍打著琴樺那盈盈一握的雖不甚大但卻挺拔多姿的
翹臀,胯下陽物更是用盡各種角度,不停在她的淫花秘徑中穿梭遊蕩,體味著複
仇快感!

  「告訴你也無妨,你那姐姐就墜落在夜孤山下,那山巔之下盡是無盡汪洋,
即便是她當時未死,怕是也被海水沖走,此刻也應屍骨無存了,哈哈!」摩尼教
人盡皆親眼看見秦風墜崖,而這三年來也未聽得秦風再現江湖的消息,故而都認
定了秦風已死,故而也未在琴樺面前隱瞞許多。只是他卻不知,自己這番和盤托
出,卻是救了自己一命,琴樺本是一心求死,欲與眼前之人同歸於盡,可這般聽
得姐姐消息,心中卻想著姐姐若是墜崖,三年未得其消息想必是被困於崖下,若
是自己一死了之,那等到再有人尋找姐姐下落又不知要尋到何時。故而稍稍放緩
了求死之念,開始盤算著如此境地又該如何逃生。

  「吼!」又是一記長刺,蒼生妒越肏越快,越肏越猛,即便是琴樺自己定力
十足忍得一時,可這般關乎生理的觸感也只能心頭一痛,蒼生妒自問生平所肏女
子之中,第一次見得這般緊窄之穴,這番抽插還未進行多久就已然燃起了一絲射
意,他自不必多做忍耐,當即將琴樺的雙腿搭在自己的雄肩之上,本是跪坐在床
的自己稍稍踮起腳來,虎吼一聲,便是一陣下壓式的狂暴狠插。

  「啪啪啪啪啪啪啪…」蒼生妒瘋狂抽插,雙腳自跪坐變成踮立,進而轉為向
後伸得筆直,肥胖的身軀漸漸拉成一個「一」字,重重的壓在琴樺的胯間,只憑
著雙手撐著床檐,宛若炮彈一般的重重砸下,每一擊都似是要將這軟床壓垮一般,
壓得小床發出「咯吱咯吱」的搖曳之聲。

  「嗯,嗯嗯,嗯啊…」琴樺瑤鼻之中不斷發出強忍的悶哼之音,可隨著那惡
人的越發放肆,她的喘息也越發清晰,漸漸的,自輕吟到低喚再到稍有起伏的嚶
嚶之聲,一切都是自然而生,竟連琴樺自己都未有所覺。可她終究是琴樺,即便
下身玉穴之中已是痛苦萬分,即便每一次蒼生妒的狠頂都有如鉆心之痛,但她依
然能保持著一絲理智,絕不會向著這淫賊魔頭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服軟之意。

  「真,真緊,爽啊!」蒼生妒越幹越兇,越兇便越是激情高漲,這一番狂抽
猛插持續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直把那蒼生妒的肥臉憋得漲紅無比,方才虎吼
一聲,屁股狠狠一翹,最後一記重壓,將那粗壯有力的龍根深深插入琴樺穴內,
雙腳緩緩張開,竟是不停的向著後方輕蹬,肥腸大肚使勁兒的向下壓,似是要將
那根肥龍盡根沒入,甚至乎要將那肥龍兩旁的精袋都要強行塞入一般。琴樺玉穴
早被這跟粗壯肥龍所填得毫無縫隙,那股充實的觸感瞬間填滿了琴樺的腦海深處,
剎那間,一註滾燙的水箭噴薄而出,徑直激灑在琴樺的子宮內壁之上,被強行撐
開小穴的疼痛、被肥龍填滿的充實、被精液激射的輕輕顫動,琴樺頃刻之間似是
腦海停頓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變得抽搐起來,竟是伴著這股射出的精箭輕輕
「嘶」了一聲,雙腿不由微微一撇,捉住床單的雙手捏得越發有力,自小腹之中
竟是漸漸聚起一股蓄勢待發的氣息。

  「別,不要!」琴樺腦中拼命回想著這句,腦袋竟也是飛速搖晃,可腦中的
思緒怎敵得過身子的本能,那小腹之中飛速聚起的洪水頃刻開閘,瞬間自小穴之
中湧出。

  「哦?哈,哈哈哈,泄了,泄了!」蒼生妒激動得無以複加,想不到自己一
輪功夫便把這煙波樓的冷面此刻給肏得流了白漿,胯下肥龍本已射完癱軟,漸漸
向外退出之際忽覺洪水決堤,那噴湧而出的淫液瞬間激發了蒼生妒的興致,那癱
軟的肥龍竟是遇水而生,不到片刻功夫,竟是在那小穴之中又一次腫脹開來。

  「怎,怎麽會?」琴樺驚呼出聲,她雖通曉世事,可原本也只以為這魔頭淩
辱她一陣之後便會作罷,可哪里料到這蒼生妒竟是不到片刻便煥發第二春,感受
著紅腫不堪的小穴里面再度蓬勃而生的那條惡心肉蟲,琴樺恨不得一刀斬了這惱
人之物,可別說刀了,她此刻怕是捏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蒼生妒重振
旗鼓的騎上身來。猛地伸出雙手將她的小臀托起,一個翻身便將琴樺給擡坐起來。
此刻二人盡皆赤裸一身,一個貌醜如豬,牛背豬腰,一個卻是身姿曼妙,酥胸挺
拔,但此刻蒼生妒的心思卻不在琴樺的窈窕身形上,而是四目相對,死死的盯著
琴樺那雙靈韻動人的大眼睛。琴樺雙目如火,眼神冰冷的望著蒼生妒,卻又不知
他要耍什麽花樣,蒼生妒便這樣一眨不眨的瞧著琴樺,眼神之中盡顯戲謔之意,
他要看看琴樺這冰冷的眼神能堅持到什麽時候,他要看看在被自己破身之後,琴
樺還能不能像之前那般趾高氣揚,事事在握。

  然而琴樺的眼神卻一直是這般冰冷,高潮余韻過後的琴樺面上微微露出一絲
潤紅,神色之中更是多了一分嫵媚之美,可她自不是沈溺於愛欲之中的尋常女子,
片刻恍惚之後,便能固守本心,越是難堪,她便越是銘記於心,越是折辱,她便
越是殺意盡顯,此刻的琴樺宛若一尊冰象一般,毫無生機的看著蒼生妒,眼神空
洞而冰冷,直看得蒼生妒頭皮發麻,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一顫,猥瑣的低下頭去。

  「可惡!」蒼生妒心頭暗恨,卻不曾想自己明明占有了她卻連直視她的氣勢
都沒有,心中不由煩悶,可一身肥肉稍稍顫動之間卻是讓他感受到下身的一絲涼
意,他猛地驚醒,原來下身肥龍仍然插在琴樺的小穴之中,而那小穴之中突然間
隨著琴樺的心神冷卻漸漸的散發出一股冰冷氣息。

  「哼!冰女素心決,這招老子早見識過了!」琴樺雖是修為被制,可天生媚
瞳的她自然是天生媚體,一旦開苞,便會於全身凝結出一股冰霜之氣,若是處置
不當,足可以對方活活凍死,可這媚體與媚瞳不一樣,媚瞳天下無一,而媚體卻
是常見的很,摩尼教眾護法之中,卻有一位七欲仙子亦是天生媚體,夜七欲縱情
欲海久矣,只要她有意,摩尼教上下哪個不想那貌美如花的夜七欲來一次盤腸大
戰,蒼生妒身為四弟,自然免不了體驗過夜七欲的種種手段,此刻見琴樺身上凝
氣的寒霜氣息,大嘯一聲:「給我破!」

  呼來簡單,可實際卻不一般,蒼生妒虎吼之余,全身筋脈匯聚於那條粗壯肥
龍之上,隨著肥龍在佳人體內的天然優勢,竟是不斷擴散出一股陽剛暖意,漸漸
的,琴樺體側周邊的冷氣漸漸消散,溫度漸漸升高,琴樺竟是覺得身下一陣火熱,
旋即遍至全身,似乎整個人從冰山走下,墜入火海之上。

  「我看你還敢冷眼看我!」蒼生妒見心決已破,摒了口氣,虎腰一收狠狠一
頂,那肥龍便再度頂上琴樺的嬌嫩花芯,直頂得琴樺受力匆忙,驚呼一聲「啊!」,
整個人都要向後倒去,蒼生妒眼疾手快,趕忙兒扶住琴樺,將她的秀發輕輕挽起,
再度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琴樺。

  琴樺的眼神依舊冰冷,可那股決絕的勁兒卻是隨著這一頂消散許多,在蒼生
妒的久視之下變得不再那麽有底氣,眼波流轉,竟似是有點躲避蒼生妒目光的意
思。蒼生妒見狀更喜,便是這般強扭住琴樺的頭,下身再一猛頂,即便是琴樺能
忍住鼻尖的輕哼傳出,可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絲絲顫抖卻是無法隱藏,蒼生妒便
是這般一般盯著琴樺的眼睛,一邊有條不紊的抽插起來。

  「撲哧撲哧…」這一輪抽插可謂潤滑無比,較之前更顯舒適,處子落紅與淫
液精液攪拌在一起,蒼生妒盡情感受著琴樺穴間流動著的濕濡,每一次抽動都覺
得像是向外擴充了幾分,竟似是完全適應了蒼生妒的肥龍,蒼生妒每肏一次,便
覺琴樺的媚眼輕眨一次,那眼神之下散落出的絲絲羞意已然溢於言表,可那眼中
的冷意卻是並未消散,便是這般欲怒視卻不斷被下身的激蕩而沖擊得不能怒視的
誘人姿態,看得蒼生妒眼神越發炙熱,只覺此時此刻能將這恨他入骨的女人按在
胯下一頓狂肏便是這世上最爽的事。

  若是能將她征服呢?若是能讓她主動承歡,伏在自己胯下為自己含蕭弄屌,
時而淫媚浪叫一番,那豈不是快活過神仙?

  腦中悄然冒出此念,蒼生妒便覺一發不可收拾,若是能讓這冷艷無雙的絕命
此刻臣服於自己,那即便是叛出摩尼教又?一念至此,蒼生妒猛地扇了自己一掌,
警醒過來,他如今的修為乃夜十方親手所造,別說叛出摩尼教,即便是稍稍抗命,
夜十方便可千里之外取他性命,可如此佳人卻要獻予教主,日後若是教主收為禁
臠,又哪里還有他染指的份?

  哎,也罷,暫且享受今夜之歡,今夜我便使出渾身本事,看你這未經人事的
仙子又能抵禦到何時?

  蒼生妒思慮之際,卻是並未放松胯下的抽動,那胯下肥龍已是完全適應了琴
樺的玉穴緊窄,來回有序的抽插,竟是節奏十足,每一次抽插所隔時間都近乎一
致,此番思索完畢,蒼生妒卻是稍稍退出些許,竟反而是令琴樺心頭一滯,瓊鼻
之中竟是因為胯下異樣的酸楚感而輕呼出聲——「嗯。」

  「哦?樺仙子是舍不得我的肉棒了?」蒼生妒將臉湊在琴樺近前,出言相戲,
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盯得琴樺再也冷傲不起,之前隔得稍遠還能眼神躲避,然而
如今湊得如此之近,二人鼻尖近乎碰觸在一塊兒,琴樺只得微微低下頭來,避免
自己流露出難堪之色。然而蒼生妒就是喜歡看她難堪,輕輕伸出一根手指,緩緩
的支在琴樺的下顎之處,稍稍用力便將琴樺的玉面嬌首給擡了起來,這下琴樺的
眼神避無可避,只得再度盯向蒼生妒,見著蒼生妒那惱人的淫靡眼色,極力的控
制住自己表現出怒氣,芳唇微微聳動,鉚足了勁兒的唾了一口:「呸!」

  那晶瑩的水漬飛落在蒼生妒的臉上,蒼生妒卻是不怒反喜,他一直不敢侵襲
琴樺的芳唇卻是懼怕這滿身暗器的此刻喉間再藏著什麽暗器,此刻見她出口相唾
都難有力氣,更別說其他暗器了,當即淫笑一聲,再度用手指點起琴樺的美人兒
下顎。

  「呸…啊!」琴樺卻要故技重施的再唾他一口,卻不料蒼生妒早有準備,上
身卻是紋絲不動,而下身卻是狠狠一挺,那粗壯肥龍又一次的頂入琴樺的花芯深
處,頂得琴樺氣息一滯,那口唾沫竟是未能飛遠便落了下來。

  「你!」琴樺暗罵一聲,卻是不知如何開口,她的理智告訴她,無論她如何
謾罵都只會令這廝越發得意,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若是想留著殘軀日後尋
回姐姐,那便只能忍氣吞聲。

  蒼生妒見她剛剛升騰的怒火便要化作謾罵,本還打算借機再調笑她一番,不
料琴樺卻是這麽快恢複平靜,不由覺得一陣惋惜,但他此刻占盡天時地利,又哪
里會讓琴樺這般輕易便恢複平靜,稍稍將頭靠了上去,鼻尖擠在一塊兒,接著便
是雙唇微微碰觸。

  「嘶」的一聲嗡鳴在琴樺腦中響起,即便是胯下處子之身被破,琴樺都能強
忍痛楚,胯下之地雖是象征著處子聖潔,可琴樺早在失手被擒之時已然做好準備,
那胯下的鉆心之痛對她而言若是除開這層貞潔象征以外,不過便是身上的一處外
傷罷了,即便是胯下玉穴被他狠肏浪射,琴樺最終都挺了過來,可唯獨當蒼生妒
那張布滿情欲的老臉映在眼前之時,讓她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惡心嘔吐之感。然而
還未待她多做思考,蒼生妒的大嘴卻是完全覆了上來。

  「嗚嗚…」本就倍感惡心的琴樺哪里受得了蒼生妒嘴上傳來的惡臭氣味,可
偏偏她的嬌首不能自己,蒼生妒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將她的玉首固定,令她難以左
右晃動,更何況此時蒼生妒雙手探出,各自架住琴樺的腦後,完全封鎖了琴樺的
臻首搖曳方向,讓她難以動彈,當這股惡臭的氣息稍稍傳來之時,琴樺果是難以
自持的張嘴輕呼,而就在此時,蒼生妒魔舌侵入,猶如蛟龍入海一般,頃刻間探
入琴樺口中,吞雲吐霧,遊刃有余。

  琴樺的丁香小舌收得很緊很後,若在平時,她的小舌一卷,也許便能自口中
吐出幾絲暗釘,殺人於無形之際,而此刻,即便是她嘴里滿是暗器,她也沒有力
氣發出,更何況蒼生妒早在望嶽莊時便有過一番檢查,此刻魔舌入侵,蒼生妒一
個勁兒的在琴樺牙關肆虐,不斷輕撫著琴樺口中的各處內壁,似是在尋找著自己
的舌頭,琴樺下意識的將舌頭收得更緊,然而蒼生妒有的是功夫,他抱著琴樺的
頭並未放松,只用胯下那根肥龍輕輕一頂,琴樺便被頂得輕呼一記,那丁香小舌
卻是不由自主的遊了出來。蒼生妒臉色露出一股得意神色,魔舌頃刻間纏繞住琴
樺的香舌,眼睛稍稍掃過琴樺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一蕩,便用魔舌輕輕在琴樺的
小舌上方一吸。

  「滋」的一聲,琴樺欲呼氣而不能,芳唇失守,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琴
樺匆忙之間深深吸了口氣,只得通過瓊鼻緩緩呼出,而他二人瓊鼻緊挨,那呼出
的熱氣立刻便讓蒼生妒感知出來,蒼生妒不由心生一計,一把將鼻子再湊近些,
竟是直將佳人的瓊鼻壓住,令琴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琴樺早已不是那修為高深的絕命刺客,此時呼吸受阻,琴樺本能的只能緩緩
的張大芳唇,稍稍通過小嘴來呼吸,可這芳唇稍張,蒼生妒的魔舌便是纏著琴樺
的小舌遊了出來,琴樺暗恨自己那不爭氣的舌頭竟是隨著蒼生妒肆意遊出,竟是
在二人唇齒分離之地互相纏繞,不斷變幻著起伏姿勢,這一番激情碰撞直令她天
旋地轉,本就呼吸困難到有些窒息的她不由俏臉通紅,意識模糊,只能任由著蒼
生妒的牽引攪拌,便是這般沈溺於唇舌的廝磨之中。

  二人便是保持這一纏綿旖旎的姿勢吻了不知多久,直吻到琴樺唇邊滿是香津
蒼生妒才堪堪罷手,收回魔舌,一把將琴樺溫柔的抱在腦後,琴樺驟然得空,腦
中不由又是一陣眩暈,玉首無力的癱在蒼生妒肩上喘息不停,蒼生妒修為頗高,
片刻便緩過神來,見著佳人在她懷中嬌喘不休,心知琴樺已然被他吻得情動,當
即胯下再次一記狠頂。

  「啊~」雙眼迷離的琴樺驟然出聲,這一次,她終於未能壓制住身體的本能,
這一此,她語音高昂,媚態盡顯,蒼生妒坐定觀之,只覺冰山融化一般,甚是壯
觀!

  「是不是肏得你很爽啊樺仙子?」蒼生妒趁熱打鐵,趁著琴樺還未喘息過來,
加之自己早已恢複元氣,當即又一輪狂抽猛插襲來,琴樺還未從那強吻的窒息感
中醒悟過來,驟然被這般狠肏,當即面色發白,只能隨著一次次的沖擊而慘叫高
呼:「啊,啊痛,停,別,快停下,啊~」

  即便是琴樺語焉不詳,但蒼生妒依然能聽出她的語氣軟化不少,再不是那位
強忍高傲的琴樺仙子了,蒼生妒再度調笑道:「要我停下也可以!你求我啊!」
說完發出賤賤的笑聲,繼續狠肏起來。

  回應他的依舊是那一聲聲輕呼淫喚,琴樺終是未能開口求她,反倒是隨著他
的抽插稍稍恢複了一絲清明,漸漸地,那聲聲嬌呼媚喚也不斷變低,最終隨著琴
樺的雙目再度揚起決絕冷傲之色,他的耳中卻是再聽不到琴樺的服軟。

  「哼!」蒼生妒心頭火氣,沈聲一哼,立時不再想著如何調教予她,他的小
腹之中漸漸又生出一股射意,折騰了好半晌的他決定不再忍耐,當即發出一聲低
吼,下身瘋狂抽動,一陣狂風驟雨襲來,琴樺默默忍受著這股已然漸漸習慣了的
沖擊,她的心越發靜了許多。

  然而她卻忽然察覺到胯下一松,那本是蓄勢待發的肥龍竟是自己抽了出來,
「他這是要?」琴樺還未來得及多做思考,蒼生妒卻已是飛速的用手扶住剛剛抽
出肥龍,一個起身便朝著琴樺臉上貼來。

  「啊!」琴樺萬萬沒有想到,這惡人竟會如此折辱於他,那腥臭滾燙的男兒
雄精激灑在她的精致容顏之上,琴樺只覺有萬千蟻蟲在自己嬌顏上撕咬一般,是
那麽的刺鼻,是那麽的火辣,又是那麽的令人作嘔。終於琴樺宛若火山噴發一般,
厲聲慘叫一聲,這一聲慘叫再度打破了她如水的定心,又再度喚起了蒼生妒的鬥
誌。

  嘿嘿,哪怕你再有定力,你也終是個女人!蒼生妒心頭暗道,耳聽著琴樺的
慘叫,眼看著琴樺玉顏上的晶瑩一塊兒,特別是自她唇下還滴落著一絲精團在那
棱角分明的鎖骨之上,這誘人的場景頃刻間再讓他虎軀一震,那剛剛激射過的肥
龍再度有了挺拔之意。

  「你,你怎麽?」琴樺腦中一片暈眩,見那惱人的醜物又在作怪般的膨脹,
心中不由一涼,忍不住質問出聲。

  「嘿,你以為蒼爺我來兩次就不行了?我告訴你,今夜你一刻也別想休息!」
蒼生妒大笑一聲,收回大屌重回胯下,伴著一聲「噗嗤」之聲,那越發膨脹精紅
的肥龍又一次的插入琴樺的火燒般疼痛的嫩穴之中…

           ***  ***  ***
    
    「什麽,太子遇刺,下落不明?」蕭燁與拓跋香蘿幾乎同時接到這一訊息,
夜孤山駐守的太子親衛已然回京,分頭將消息傳至禦書房與太子宮中。

  蕭燁聞訊稍稍一滯,一時間有些亂了分寸,他福緣不廣,雖是沈溺女色卻是
子嗣稀少,至今只有過三名皇子,如今蕭馳慘死,蕭逸被煙波樓擄走,且派去營
救的供奉三年來皆無音訊想必也是兇多吉少,如今這宮中卻只剩下了蕭啟這一方
血脈。

  「當真是天要絕我蕭家?」蕭啟不由一嘆,但心中隱隱念起曾經最是年少有
為的蕭馳,雙眼不由一閉,一絲悔恨之意迎上心頭。可還未待他悔恨多時,他低
垂下的目光竟是望向墻邊的一處美人圖上,那圖畫工精湛,卻是宮中最好的畫師
所作,但這畫卻是隱於宮中不敢叫外人知曉,原因無他,只因這畫中之人正是他
的好兒媳,當朝太子正妃——陸祁玉。想起這魅惑無雙的俏兒媳,蕭啟不由心頭
一熱,腦中竟是產生了一絲可怕的念頭——若是啟兒不在了,似乎也並不算什麽
壞事!

  「蕭郎!」而有別於這禽獸一般的太子生父,拓跋香蘿驟聞惡訊,立時雙眼
一黑,痛呼一聲,一顆苦苦等待的心兒頃刻碎落一地,雙腳一軟,就此暈厥過去。


                            【未完待續】
2019-1-3 09: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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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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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四卷-06)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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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1/15發表於:色城


                       第四卷 蕭墻淫靡君不帝

              第六章:錦宮怨

  一陣澀苦味道飄散於空,拓跋香蘿漸漸醒來,稍稍睜眼,只覺這太子宮中的
房間空曠無比,盡管四周均有宮娥服侍,可香蘿依舊覺著此刻此刻的太子宮中無
比清冷。

  「香蘿姑娘,您醒啦。」一旁服侍的宮娥趕忙迎上前來,香蘿摸了摸還有些
發暈的腦袋,呢喃問道:「蕭郎?」旋即稍稍清醒過來,想到蕭啟遇刺的消息,
心中不由又是一陣酸楚:「可有太子的消息了?」

  「這…」服侍的宮娥盡皆沈默不語,各個都是低下頭去,太子身為東宮之主,
此刻主人遇害,宮中多是人心惶惶,誰也不敢多言半句。

  「蕭郎…」拓跋香蘿稍稍提了提蓋在身上的被子,眼中淚花兒便湧了出來,
她本就歷經亡國之恨,可如今國仇難報,寄居於異國他鄉的她本就把蕭啟當作唯
一的倚靠,可如今蕭啟生死未蔔,那她在這舉目無親的宮中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一刻,香蘿甚至想到了死!與其拖著這骯臟不堪的身子痛苦的茍活於世,
莫不如早些了斷得好。

  「妹妹,妹妹醒了?」便在香蘿胡思亂想之際,一陣親昵的呼喚卻是令她回
過神來,陸祁玉一身長裙拂地,看似雍容無比,可此刻卻是走得很快,顯是對自
己對蕭郎都很著急罷,香蘿如是想到,溫聲回道:「姐姐!」

  「妹妹,你沒事就好,聽說蕭郎下落不明,你又昏迷不醒,姐姐這可真是慌
了手腳,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香蘿任由著陸祁玉拉著自己的小手撫慰,心頭一陣溫暖:「不知…不知那皇
帝可曾派人出去尋找?」香蘿本欲隨著蕭啟喚蕭燁為「父皇」,可旋即想到昨日
之事,心頭又是一陣痛楚,當即改口。

  陸祁玉早已準備好說辭:「哎,姐姐又何嘗不著急,我今日已去了三趟禦書
房,可眼下陜北、四川、淮安一帶均有叛亂,陛下已是忙得焦頭爛額,卻是還顧
不上太子的事,據說只派了一小隊禁軍去夜孤山守著。」

  「什麼?」拓跋香蘿聞言大怒:「他,他可是蕭郎的阿爹啊!」

  「那又如何,哎,皇家向來絕情冷漠,我聽說啊,當初大太子的死都跟陛下
有關呢…」陸祁玉小聲說起這禁宮秘聞,一時間更是聽得香蘿心驚肉跳。見香蘿
越發慌亂,陸祁玉趁熱打鐵道:「如今邊關告急,慕容大人集結河北一帶雄兵三
十萬於大同,京城里的禁衛本就所剩無幾,又要顧及京城安全,哎…」

  拓跋香蘿心底升起一絲絕望,但不知為何,見著這對她關懷備至的陸祁玉姐
姐,她一點都升不起「吃醋」的想法,此時此刻更是將一絲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姐姐,那該如何是好,你還有辦法嗎?」

  陸祁玉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輕嘆一氣道:「妹妹,姐姐倒是有一個辦
法,但,但卻讓姐姐難以啟齒啊!」

  「姐姐且說,只要能救蕭啟,香蘿什麼都願意做!」

  陸祁玉猶豫再三,終於說出目的:「那日陛下對你有愧,若是你親自相求,
或許,或許陛下不會拒絕,雖不敢說能找到蕭郎,但往夜孤山增派一些人手想來
也是好的。」

           ***  ***  ***

  禦書房中,蕭燁正反複琢磨著陸祁玉臨走之時留下的話,忽聽聞門外侍衛通
稟:「匈奴公主拓跋香蘿求見!」

  「哦?」蕭燁雙眼一亮:「快宣她進來!」

  拓跋香蘿深深的吸了口氣,暗暗告訴自己:「香蘿啊香蘿,蕭郎能為了你遠
赴大漠,救你於水火之中,而今蕭郎有難,當是你站出來的時候啦。」稍稍鼓起
勇氣,蓮步輕移,隨著侍衛引領,快步步入禦書房中。剛入屋中,香蘿便一眼望
見那荒淫無道的昏君正端坐在書桌之後,衣著光鮮,舉止威儀,可越是光鮮越是
威儀,香蘿便覺這大明皇帝越是粗鄙無恥。

  然而此刻,她有求於人,只能按捺住心頭委屈,款款跪下:「亡國之女拓跋
香蘿,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請起!」蕭燁和藹一笑,似是溫和長者一般連連擺手示意她站起身來,並
朝著自己書桌前的一處椅子一指:「坐罷!」

  香蘿卻是抿了抿嘴,朝那椅子看了一眼,卻是並未坐下,反而卻是長跪不起,
喚道:「陛下,我,我這次來,是想求您…」

  「哦?」蕭燁輕咦一聲,卻是打斷了香蘿的話,胸有成足的他當即朝著身邊
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宮人立即會意,當即走向門外,連帶著禦書房之中其他服
侍的宮娥太監,盡皆遣散了出去,將那房門重重一合,發出「吱」的一聲沈響。

  「香蘿有何請求,但且說來。」蕭燁故作姿態,將雙腳伸出,竟是撩在書桌
之上,慵懶之態盡顯。

  「我…」香蘿見那宮人關門,便是一陣驚懼,又見皇帝如此作態,當即心中
一抖,但蕭燁既有如此一問,她也不好不言,當即說道:「我想求您加派人手尋
找太子。」

  「是這樣啊,」蕭燁自是早已知道她的來意:「哎,非是朕絕情,實乃我京
中兵力不足,如今大明內憂外患,正是多事之秋,哎,朕,朕亦無可奈何啊!」

  「可陛下,太子是您的至親骨肉啊…」香蘿一聲痛呼,聲音已帶有些許凝噎:
「太子生死乃國運大事,豈能等閑視之…」

  「可如今鬼方大舉來襲,關乎國之安危,如若派重兵出城,讓鬼方人有機可
乘,豈不是亡國之舉。」蕭燁語音漸漸鄭重起來,面色甚是決絕。

  「陛下…」香蘿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國事國事,她曾身為公主,自然知曉
在上位者的眼中,皆以國事為先,又哪里還會顧及到親情骨肉。

  可蕭燁卻是收回了剛剛的沈重臉色,轉而稍稍露出笑容,那翹在書桌上的雙
腿左右搖晃,也不命她離去,也不答應她所求,只是玩味兒的笑容望著在地上低
聲痛哭的拓跋香蘿。

  香蘿並非愚鈍之人,她眼睛一撇,見著蕭燁此刻的神色,那荒淫猥瑣的面容
意味著什麼,她已然猜到幾分,旋即收住眼淚,冷聲道:「陛下,究竟要如何才
能答應香蘿所請?」

  「你這是什麼話,朕剛剛已經說了,宮中已經派不出兵了。」

  香蘿咬了咬唇,眼眶之中卻是已經泛出一絲水霧,世事無情,她那草原公主
的驕傲早已散去,嬌首輕扣,恨聲道:「只要陛下答應多派軍馬前往尋找,香蘿
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哦?」蕭燁聞言雙眼一咪,那搭在書桌上不停搖曳的雙腳突然定住,蕭燁
稍稍起身,也不言語,只朝著拓跋香蘿所跪之地緩緩行去,見得香蘿一動不動的
跪在地上,蓮首緊伏在地,蕭燁不由心中一蕩,一張大手輕輕伸出,竟是毫無顧
忌的攀撫在香蘿的翹腿之上。

  「嗯…」香蘿輕聲一哼,早在蕭燁走近她便已知道這昏君所想,可如今有求
於人她卻也毫無辦法,只是她卻並未料到這昏君如此荒淫,竟是如此直接的侵擾
自己,當即向右移了一步,怒道:「還請陛下答應香蘿所請!」

  蕭燁剛剛觸碰到香蘿的柔滑翹臀,哪里肯就此放過,見香蘿有些不從,不由
心中一急,立馬跟著向右撲去,卻不料龍袍褲腳過長,他一個急撲卻是不慎踩到
自己褲腳,當即摔在地上。發出「嗷」的一聲痛呼。這一聲痛呼卻是立即引得門
外侍從警覺,當即一隊侍衛破門而入,各個執刃披甲好不威風,可見著皇帝驚慌
所錯的摔倒在地,一旁跪著一個千嬌百媚的異國公主,各個心中不由一凜,仿佛
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般,各個將眼神朝著天上探看。

  「出去,都出去!」蕭燁怒喝一聲,侍從們趕緊兒一咕嚕的向外撤去,但還
未走遠卻聽得蕭燁驟然一句:「慢著!」

  「傳朕命,京城指揮使龐青再派精兵一萬封查夜孤山,禁軍統領楊珍武抽調
五千禁軍協助。」

  「是!」那侍衛高呼一聲,連忙下去傳令去了,蕭燁回過頭來,見香蘿神色
有些起伏,不由笑道:「香蘿你看,朕這番部署,你可有意見?」

  明問意見,實是提醒她自生處境。香蘿心中哪有不明之理,心中既喜又悲,
但此刻卻也只能沈聲應道:「謝陛下!」

  「好,今日你先回去,朕得空兒便去看你。」蕭燁摸了摸剛剛摔著的老腿,
有些遺憾不能趁早享用這草原公主,又想到此地人多眼雜,亦是不好過多強迫於
她,只得作罷。

           ***  ***  ***

  蕭啟出得山林便向琴楓趙乞兒告辭,他雖然心中也想著隨著這位厲害的師伯
前往江南煙波樓尋找師傅,看一看那天下無雙的慕竹小姐,可如今天下風雨飄搖,
他身為太子,自不能再意氣用事了,自己狩獵遇刺,這事情怎麼想都不會是尋常
之事,甚至是鬼方所派的內應也不一定,年少懵懂的少年太子第一次有了心中計
較,他要急著回宮,看一看是誰要對他不利。

  「太、太子殿下,您沒事…」蕭啟還未行多遠,便見著上萬人的大軍撲面而
來,當頭之人他倒認識,卻是京城指揮使龐青,蕭啟肅然問道:「龐大人莫不是
為我而來?」

  龐青連忙拜道:「殿下所言不差,陛下得知殿下遇害,派末將領兵來尋,哪
知太子吉人天相,天佑我大明!」

  蕭啟也不多言,翻身上馬朝著龐青道:「多謝龐大人了,若沒有龐大人前來,
蕭啟也想必不會這般快速脫困,蕭啟有急事回京,先行回宮去了,父皇那邊,自
會為龐大人請功!」

  龐青稍稍一楞,但旋即明白了蕭啟心思,他剛剛遇襲,此刻自己大軍前來,
心中難免有些謹慎,但蕭啟言辭圓滑,還白白送了自己一個救援之功,當即笑道:
「既是如此,臣恭送太子!」

  蕭啟見這龐青倒也機警,心中暗生好感,他此番言語著實是為了自身安全考
慮,但也卻是急著回京,一想到香蘿在宮中無依無靠,若是聽聞自己遇害,還不
知會做出什麼出格之事,一想到香蘿,那張靈韻淳樸的青春嬌顏便隱隱浮現在腦
中:香蘿,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殿下回來了!」見得蕭啟出現,宮中守衛莫不欣喜,太子雖是年幼但一向
待人以誠,宮中侍從莫不對他有些好感,特別是此刻大明危機,太子更是大明的
未來希望,自然都是期盼著太子平安歸來。「殿下回來了!」歡呼聲絡繹不絕,
蕭啟心中不由稍稍一穩,疾步便朝著自己的宮中前行。

  太子宮外,疾步前行的蕭啟突然眉頭一緊,有些詫異的望著這隊天子近侍,
行上前去。

  那隊天子近侍紛紛流露出尷尬之色,見得太子近前,更是慌張,顫聲道:
「太、太子殿下!」

  蕭啟見這群侍衛如此慌張,皺眉問道:「你們緣何再此?」

  「回、回稟殿下,陛下,陛下也在!」

  「哦?父皇也在。」蕭啟忽然想到,此刻局勢混亂,父王還能增派人手前去
夜孤山營救,又想著此時已至深夜,父皇還在自己宮中等候自己,不由心中一暖,
趕忙兒就要步入宮中拜見父皇。卻不料那群近侍竟是攔在自己跟前,各個局促不
安,蕭啟狐疑道:「你們這是作甚?」

  那領頭太監終是頂不住太子壓力,當即跪倒在地說道:「太子殿下恕罪,陛
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連我也不能?」蕭啟莫名火起,冷聲質問道。

  「殿下恕罪!」那太監連著身邊近侍盡皆跪倒,不斷朝著蕭啟扣首。

  蕭啟心中隱隱燃起一股不安之意,無視著這群跪倒的太監,執意的朝著自己
寢宮走去,那領頭太監迫不得已起得身來,趕忙兒攔在蕭啟身前,蕭啟順手便是
一掌便將其拍飛老遠,侍衛盡皆不敢再攔,當即紛紛扣首低頭,默不做聲,蕭啟
入得後院,一路宮娥盡皆跪倒,顫顫巍巍的看著蕭啟踏足寢居。

  蕭啟心急火燎入得寢居,正欲朝著臥房走去,卻聽得「嗷」的一聲輕吟,蕭
啟心生一凜,疾行的步子不由慢了下來,一步一步,那陣陣輕吟卻是越發清晰而
又越發熟悉的傳入他的耳中。

  那是香蘿的聲音?

  蕭啟心中一陣仿徨,已然走至墻角,香蘿臥房之門緊閉,蕭啟緩緩伸出手來,
正欲向那扇似是千斤重量的簾門敲去,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頃刻間便讓他的手停
了下來。

  「嘿嘿,小香蘿,朕…好,好舒服…啊!」

  蕭燁躺在香蘿的軟床之上,雙臂緊緊將香蘿抱在懷里,二人盡皆不著一縷,
不蓋一布,蕭燁一邊用手來回輕撫著香蘿的粉背,一邊胯下連續向上緩頂,一次
一次的將他那條赤黑真龍頂入香蘿的玉穴之中。這般姿勢也不費力,蕭燁也並未
急著狂風驟雨,這小香蘿雖是因蕭啟之事臣服於他,可依舊是心不甘情不願,而
蕭燁卻是反而更喜歡她的這股不情願。他貴為天子,自小到大天下女子莫不對他
言聽計從,宮娥嬪妃哪個不是眼巴巴的希望服侍自己,即便是那小太子妃祁玉,
也莫不臣服於他的君威之下,如今這拓跋香蘿青春靚麗,卻偏偏對他甚是反感,
即便是自己正在她的小穴中不斷抽插,她卻依然一副不屑嘴臉,將頭埋於自己肩
上,輕聲悶哼,盡可能的忍住呼出的嬌吟之聲,蕭燁心知若要此女臣服,定是要
些手段的,故而抽插得越發溫柔,雙手不斷撫慰著香蘿的後背,不時的探向香蘿
的挺拔翹臀。

  香蘿自漠北王庭被囚失身以來,多次被那完顏錚父子二人玩弄,而那完顏父
子皆是草原莽漢,肏起穴來皆是粗魯不堪,連桶帶刺不住的在她小穴之中肆虐,
故而香蘿對這情愛之事早已厭惡有加,當想到這猥瑣無情的大明天子又要行那畜
生之事,香蘿早已做好了強忍惡心的準備,自蕭燁入得她閨中以來,她便一言不
發,任著他來解下自己的衣裙,想著權當是做個草原上那未做完的噩夢罷,可這
昏君卻與她所想並不一樣,自那赤黑色的肉棒貫入自己的小穴之後,卻並未急著
抽插,而是將她稍稍抱起,輕輕的躺下,讓自己靠在他的身子上面,大手攬住自
己的粉背來回,下身輕柔的頂入自己的小穴深處。

  「嗯,」第一次頂到自己玉穴最里的肉壁之上,香蘿輕哼一聲,似是覺著與
鬼方的那對魔頭父子並未有所不同。

  「嗯,」第二次頂入已是隔了許久,蕭燁緩緩的將龍龜移出,稍稍摩擦著自
己已然有些濕潤的小穴內壁,待完全抽出之後,再又緩緩探入洞門,而便在此刻,
蕭燁雙手也未閑著,已然在香蘿的粉背翹臀之上撫摸了幾個來回的雙手稍稍探在
香蘿的長發之上,一個順滑撫下,驟然令香蘿惡心的念頭稍稍有些松動,而便在
此時,那緩緩探入的龍龜已是盡根沒入,蕭燁小腹稍稍用力,那真龍便再度頂在
自己的肉壁最深之處。香蘿又是一聲輕哼,瓊鼻微微傳出一陣熱氣,蕭燁稍稍覺
察出來,旋即一笑,再度將那堅硬肉棒緩緩抽出。

  香蘿雖是在鬼方受盡淫辱,可畢竟是青春少女,那玉穴緊窄萬分,蕭燁每一
次抽出都覺著被肉壁緊緊夾住的龍龜頂端甚是刺激,不由更是放慢了速度,可這
第二輪抽出,香蘿的芳心卻不似之前那般堅定,便在蕭燁龍根緩緩剮蹭著她的小
穴肉壁而抽出之時,她忽然覺著那被抽出的部分竟是多了一絲絲不充實感,對,
便是這股不充實感立時縈繞心頭,她感受到自己小穴之中漸漸有水漬冒出,她有
些不知所措起來,暗暗壓住心中可怕的想法,將頭埋得更深了幾分。

  而蕭燁卻是猜到幾分她的心思,大手稍稍用力,卻是掰起了香蘿的玉首,讓
她的頭正靠在自己的脖頸位置,胯下黑龍又一次緩緩挺入,而配合著下身挺入的,
還有自己的大嘴,他稍稍將香蘿的頭往著自己嘴邊挪了挪,正讓自己的嘴對著香
蘿的那只粉嫩右耳,張嘴輕輕將那晶瑩剔透的耳垂含入嘴中,頗是老練的舌頭就
地一劃,同時胯下用力,長龍再一次頂入花芯深處。

  「啊!」香蘿這一次卻是哼不出來了,下身所帶來的異樣感覺本已令她難以
自處,可那耳畔邊所傳來的觸感立時叫她心神一蕩,那聲頗具魅惑的嬌吟終是從
她口中傳了出來。

  蕭燁聞聲更喜,這一次卻是並未輕易抽出,而是將那根真龍繼續滯留在香蘿
的玉穴深處,魔舌翻湧,不斷舔舐著香蘿的晶瑩嫩耳,香蘿只覺穴中緊致無比,
一時倒還安穩,可蕭燁的舌頭不斷挑逗,她漸漸有些意亂,不由扭了扭頭,讓自
己的嫩耳稍稍逃脫蕭燁的大嘴,蕭燁哪里肯依,你往右扭,那我便舔你的左耳,
你往左扭,我便咬你的右耳,便是這般左右夾攻,更讓香蘿不知所措,稍稍挪了
幾番便也任由蕭燁施為,可她那張青春靚麗的臉蛋上已然羞得通紅無比,一雙大
眼更是春色十足,哪里還有剛才蕭燁進門之時那副苦大仇深之態。

  便在這時,蕭燁再一次抽出真龍,香蘿只覺穴間的那股空虛之感更甚,自己
竟是有些期待著那根硬物的下次到來。蕭燁果然如她所料,緩緩抽出之後,那根
硬物便再度扣關,稍稍一挺,又是緩緩探了進來,硬物依舊進得緩慢,可香蘿卻
是覺著這硬物似是比之前小了幾分,那被肉棒所攻占的肉壁穴道卻是並未似之前
一般裹得密不透風,直至那長龍又一次頂在自己的花芯之上,自己才稍稍醒悟,
原來這硬物還是那般大小,只不過是自己心里隱隱有些錯覺罷了。

  然而這股錯覺越發不可收拾,她本是緊窄的穴道被蕭燁不斷來回緩緩抽插,
她的晶瑩玉耳被蕭燁的魔舌來回舔舐,時不時的還要輕咬一記,而蕭燁的手也並
未閑著,時不時的在自己的粉背之上遊走,稍不經意,還在自己的肉臀之上輕輕
一拍,便是這般三管齊下,香蘿心頭空虛之感越發壯大,瑤鼻之中所傳出的氣息
越發急促,而每隨著蕭燁一次貫頂,自己便是一聲輕吟。

  蕭啟所聽到的,便是此時香蘿不可自拔的輕吟之聲,而便在蕭啟靠近之時,
蕭燁又是一陣輕挺,隨著小穴之中越來越多的水漬流淌,那長龍毫不費力的頂在
花芯,蕭燁這一次卻是並未急著抽出,而是稍稍收回自己的魔舌,在香蘿閃爍著
自己口水晶瑩的耳邊小聲淫笑。

  「他們?」蕭啟怔了一怔,雖是心中有萬般不信,可這傳入耳中的靡靡之音
已然將他拉回現實,他不知道是否該敲開這扇薄薄的簾門,他不知道為何才短短
三天功夫,就變成了這幅情景。

  莫非我在做夢?蕭啟有些恍惚,他身具聖龍瞳,此刻眼力清明,自是不在夢
中。莫非是父皇貪戀香蘿美色,強迫於她?

  是了,定然是父皇強迫於香蘿,蕭啟漸漸理智起來,香蘿已在漠北受盡苦難,
父皇怎能如此,一念至此,蕭啟心頭一陣怒火,當即便要不顧君臣父子之儀沖進
房中,可突然又是一記聲音傳來,立時又讓他怔立當場。

  「啊!」卻是蕭燁按照先前慣例緩緩抽出真龍,雙手一把拖住香蘿的雪臀,
一個推聳,便將香蘿稍稍擡起,足將香蘿那只圓潤雪乳推至自己嘴邊,魔舌再出,
一口含住那胸乳上的敏感紅豆,香蘿驟然受激,一聲嬌喚控制不住,足聽得門外
的蕭啟心中一黯:「這聲音似乎並無抗拒之意。」蕭啟腦中漸漸混沌起來,一時
間手滯於空中,不知所措。

  這一次蕭燁卻是再沒有似先前那般插入,而是將真龍停住在香蘿美穴的外圍,
緩緩轉圈,那滾燙的肉棒不斷在自己胯間的芳草之地逡巡,惹得香蘿心中一陣不
快,可她也不知這種不快究竟從何而來,大概是來自胸前的那只作惡的舌頭罷,
蕭燁此刻正忘情的投入到香蘿的乳溝深處,不斷的舔弄著香蘿的兩只白嫩大奶,
那作惡的大舌來回擦拭,時而輕輕拂掃,時而使勁兒豎挑,或是流連在胸間紅豆
輕輕一吸,或是停靠在雪乳下端來回簌簌,那舌頭似是長了眼睛似的,專挑香蘿
有些心癢的地方去舔,卻是令香蘿閉眼不語,又想制止偏又有些不忍,只得任由
這昏君施為。

  大約舔弄了半柱香的功夫,香蘿的臉色已是潮紅無比,連耳根都是通紅一片,
蕭燁捎色擡起頭來,看著香蘿這幅動人模樣,心中暗笑:「祁玉美人兒教朕的手
段果然高明,看這硬氣的小公主哪還有半點抗拒,嘿嘿。」原來這蕭燁本就是個
被人服侍的主,又哪里會這些伺候人的功夫,可自從有了陸祁玉,那迷人的小妖
精便經常在他身上鉆研些從禁書上新學來的招式,這唇舌舔弄的本事可就是出自
祁玉,蕭燁一想到祁玉那騷媚動人的模樣,胯下真龍又是一漲,當即不再逡巡,
又一次緩緩插入香蘿的穴中。

  「嗷!」香蘿才算剛剛適應了那股空蕩蕩的感覺,正在強忍著蕭燁魔舌下的
種種挑逗,卻不料那久久盤旋不進的肉棒又一次插了進來,依舊是那般緩慢,慢
條斯理的鉆了進來,此刻的香蘿再也難以忍受著肉棒進入之時的磨人觸感,瑤鼻
輕輕一哼,喉嚨里竟是冒出一句細不可聞的聲音:「快點兒…」

  這細不可聞的聲音瞬間被那沈重的嬌喘所掩蓋,門外的蕭啟自是難以聽見,
可與她已然融為一體的蕭燁哪里會聽不清楚,蕭燁聞言只差跳將起來,心中大是
大意,當即大笑一陣:「什麼?你說什麼?」香蘿連忙伸出手來捂住小嘴,羞得
不敢再看蕭燁一眼,她的心中一陣天旋地轉:「天啊,我在幹什麼,我在說什麼?
我,我怎麼能如此…嗷!」

  還未待她多想,蕭燁便似是故意整她一般,肉棒狠狠一搗,重重的撞在香蘿
花芯頂端,引得香蘿難以抑制的輕喚一聲,旋即再一次緩緩抽出香蘿穴外,稍稍
擡手拉過香蘿的柔荑,溫聲問到:「香蘿可是要我再溫柔一些?」當即繼續用那
肉棒在香蘿的小穴外流連,自己那漫步皺紋與情欲的老臉稍稍前傾,貼在香蘿那
粉嫩的玉顏之上,再一次伸出舌頭,朝著香蘿已是紅盡了的耳垂一舔。

  「啊,別…」香蘿的聲音依舊是細不可聞,可蕭燁也並不著急,繼續柔聲道:
「別什麼,別插進去嗎?」言罷便繼續在她耳垂輕輕掃過。

  「啊,不,不是…」香蘿的聲音稍稍大了幾分,蕭燁聞言又是一笑,那肉棒
再度扣關,又一次緩緩磨了進去。

  「嘶…不要,嗯…」香蘿欲言又止,嘴中不斷發出些聽不清楚的呢喃之音,
可蕭燁卻是知道,自己每一次的緩緩抽插,都將使她越發難受,可蕭燁偏偏要用
這一方法降服於她,再一次的緩緩插入,再一次的緩緩抽出。

  「我,我,哦…」香蘿憋得玉臉漲紅,蕭燁依舊是風光滿面,終於,在他毫
不停息的來回挑逗之下,香蘿只覺胯下驟然升騰出一股蓄勢待發的噴湧之意,
「啊,啊,我,我…」

  「你怎麼啦?香蘿?」

  「我,我…」

  「若是想要,便大聲說出來罷,朕什麼都答應你。」

  「我,我,我受不了了!啊!」隨著那聲高亢的呻吟,香蘿已然陷入高潮,
胯下淫穴不斷噴湧出陣陣涓流,頃刻間便澆濕了蕭燁的真龍,蕭燁繼續引誘道:
「這便對了,香蘿,若是想要,便大聲說出來罷,朕,什麼都答應你!」

  香蘿已然沈醉在那高潮泄身的激情余韻之中,繃緊的心弦突然松動,竟是不
顧所以的高呼起來:「我,我要!我要!快點,快一點!」

  蕭燁哈哈大笑,稍稍在香蘿已然失神的俏臉上輕輕一吻,旋即挺動著身下忍
耐多時的長槍,一股腦兒的頂了進來,佳人終是服軟,也算是不錯的開始,蕭燁
知道,若是能重重肏得她再度泄身,這初經人事的少女定然沈醉於其中不可自拔,
一想到能將這原本瞧不上自己的小公主調教得服服帖帖,蕭燁精神大振,不知哪
里生出的力氣,握住香蘿腰臀間的胯骨,下身飛速挺動,狠狠的在香蘿穴中肆虐
起來。

  「啵啵啵啵啵啵…」

  「啊啊啊啊啊啊…」

  那肉棒與香蘿穴壁的撞擊之聲伴著香蘿越發高昂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徹底打
破了蕭啟的最後一絲希望,蕭啟擡著的手終是低了下來,默默的低下了頭,腦中
萬般思緒閃過,最終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啟兒!莫要沖動啊!」蕭啟稍稍轉身,便聽得一聲輕喚,蕭啟微微擡頭,
卻見著陸祁玉扶著他的母親淑妃趕了過來。

  「我聽祁玉說你抗旨闖宮,急得我趕緊過來看看,啟兒,你身為太子,不可
忤逆陛下啊!」淑妃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陸祁玉雖是扶著淑妃,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蕭啟,心中暗
道:「這小子當真命大,教主出馬都未能將他了結。」

  「母親,可是香蘿她…」蕭啟恨聲道,言語之間已然有了哭腔。

  「荒唐,你身為太子,怎能為了一個女子而壞了你父子之義,何況這女子據
說還是個亡國公主…」淑妃說到此處,稍稍朝蕭啟看了一眼,見蕭啟臉色難看,
便轉過了話題:「如今我大明風雨飄搖,你身為大明的希望,切不可意氣用事。」

  便在這時,屋內的激戰正酣,蕭燁連續猛插了數百下,終於在最後的一記猛
攻之下嘶吼一聲,滾燙的龍精噴射出來,而沈醉在連續狠肏猛幹的快感之中的香
蘿,突然被這滾燙龍精一射,一股前所未有的放空感覺沖上心頭,口中不由自主
的狂喚一聲:「嗷~」

  這一聲酥媚入骨,語音高亢,屋外眾人皆已聽見,陸祁玉稍稍低下頭去,露
出一抹狡諧的笑容,而淑妃當即也是面色一紅,心中輕呸一聲,旋即便繼續勸說
著蕭啟:「啟兒,今夜還是在我那歇息罷。」

  蕭啟怔怔的望著母親,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扇緊閉著的簾門,終是狠狠的
扭過了頭,跟著母親的步伐走了出去。

           ***  ***  ***

  「還有哪位英雄上來賜教!」望嶽莊的高臺之上,化名為「雷震天」的摩尼
教護法怒雷震長槍一挺,聲若洪鐘。

  高臺之下雅雀無聲,此次武林大會雖也是如往年一般各門派均有代表出席,
可卻少了幾位頂級高手,青牛觀靈虛道長不願出席,而少林清玄方丈卻是因為少
林寺臨近大同,主動幫著慕容巡守城去了,也未能前來,更不用說會有三年前曇
花一現的秦風這等少年英雄,故而本次武林大會倒也平靜許多。

  「群龍不能無首」這是一句老話,陸家家主陸冠雄稍稍起身朝著雷震天一拱
手,肅聲道:「我輩綠林中人以武為尊,以德服人,如今雷莊主已然連勝五場,
各位若是再無人應戰,那依陸某愚見,還是就此尊雷莊主為盟主罷,大同之戰在
即,還望雷莊主帶領我等共抗鬼方蠻族!」

  「共抗鬼方蠻族!」

  「共抗鬼方蠻族!」

  「共抗鬼方蠻族!」

  一時間群情激奮,山呼海嘯的聲音傳出,怒雷震朝著陸冠雄微微一笑,仿佛
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之中,他三年前便知靈虛有歸隱之意,為了此次大會,他設計
剪除了煙波樓最近遊走江湖頻繁的琴樺,此刻滿座武林再無他的對手,他便能振
臂高呼,將這股武林勢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叫花子三年未見,卻不料雷莊主武功竟是這般突飛猛進!」正當怒雷震得
意之時,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之音傳出,卻是將眾人的山呼壓了下去。怒雷震定
睛一看,卻見著人群之中緩緩走出一人,卻正是那失蹤三年的丐幫幫主——趙乞
兒!

  「幫主!」幾位丐幫長老立時興奮的迎了上去,丐幫三年無首,全靠著幾位
長老撐著,但因趙乞兒生死不明,又不敢另選幫主,此刻見到幫主重現江湖,自
是高興得泣不成聲。

  趙乞兒稍稍撫慰了一番幾位長老,卻是閑庭信步一般走上高臺,此刻的他較
之三年前模樣更顯邋遢,面容更顯憔悴,若不是他是丐幫幫主,這等打扮早叫人
當成從深山跑出來的野人給轟出去了。

  「姓趙的,你那三腳貓功夫也想爭盟主,先過了陸某這一關罷!」陸冠雄一
向與他不和,且二人修為亦在伯仲之間,此刻見趙乞兒出現,自然要挑釁一番。

  「陸家主且慢,你已不是他的對手!」怒雷震擺了擺手,語意雖是直白,但
卻說得是事實,趙乞兒於高臺之外數十步距離能用傳音之術蓋過全場山呼,這份
修為內力較之三年前不知高了多少,陸冠雄這三年來忙於家中產業,武功雖未落
下,但卻難有寸進,怒雷震雖是說得陸冠雄面上無光,但好歹避免了他戰敗之後
的尷尬處境。不待旁人質疑,自己腳下一蹬,那根奔雷長槍破地而出,怒雷震雙
手狠狠握住,朝著趙乞兒方向一指:「雷某來領教趙兄的高招!」

  趙乞兒淡淡一笑,他也不知他是何時變得如此淡然,早已沒了三年前的爭強
好勝之心,緩緩道:「來罷!」

  怒雷震見他雲淡風輕傲立於臺,不由皺眉問道:「你的兵刃呢?」

  趙乞兒卻是並未理會,淡淡笑了一聲:「叫花子向來只用手討飯,不用兵刃!」

  「哼!找死!」怒雷震見他如此狂妄,不由怒喝一聲,宛若雷霆之勢,槍出
如龍,直取趙乞兒正面。

  趙乞兒心中微微閃過三年來與琴楓朝夕相處的日子,又浮現起那日夜孤山下
佳人轉身離別的裊裊倩影,寓情於劍,寓劍於掌,這是他這三年來的領悟,亦是
他此刻的自信之源!

  大風揚起,趙乞兒一聲狂嘯,雙掌齊出,毫無畏懼的迎向那支雷霆長槍!


                              【未完待續】
2019-1-15 16: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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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五卷 01)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1/23發表於:色中色


            第五卷:狂沙席卷蒼生祭

              第一章:英魂鑄

  吳越又一次的邁進了那條燕京城最不起眼的小胡同巷子,尋著一處簡陋屋舍
走了進去,他對這里甚是熟悉,稍稍打量了下四周並未有人跟蹤,便小心翼翼的
在一張桌底摸出一道機關,一條暗道立時從桌後的地板上顯露出來,吳越小心翼
翼的潛了進去,沒過多久便聽到那蒼生妒那殺豬般的哭喊之聲,吳越心中暗笑,
稍稍提了步子便朝著那間陰森的囚室走去。

  囚室之中三面都是鐵壁包圍,只在一處留有小門,蒼生妒正對著門口,雙手
雙腳均被鐵鏈所縛,全身赤裸的吊在刑架之上,而他跟前,一名面無表情的大漢
正揮舞著手中的長鞭,狠狠的在蒼生妒身上肆虐。

  「啪—啊!」每一聲鞭響便是一生呼嚎,即便是見過些場面的吳越也覺著心
驚膽戰,走進一看,這大漢雖是生得威風壯實,可雙目無神,雙耳無風,吳越認
得他,這是教主夜十方身邊的啞僕,不由心中更是震撼,想不到這摩尼教一介啞
僕都是天生神力,瞧這般力道,若是打在我身上,怕是不出十鞭便要了我的小命。
吳越越走越近,看著蒼生妒那痛苦猙獰的模樣,不由想起自己那日新婚,這廝竟
是搶在自己之前拔了那小賤貨的頭籌,不由獰笑道:「蒼護法,別來無恙乎?」

  蒼生妒早在他進來便知道他會有此幸災樂禍的一面,也不多做理會,將頭扭
過一邊,重鞭落下,又是一聲慘叫。

  「蒼爺,小弟我可真是佩服你那牡丹花下死的勇氣,連教主要的人你都敢搶?」

  「哼,那賤人害了我兄弟,老子忍不住先替兄弟報了仇!」蒼生妒自回京後
便咬定這番說辭,雖是罪責難逃,但只要教主念及他們護法之誼,或許能網開一
面,果不其然,夜十方雖是怒不可遏,但也沒有立即要了他的命,命他在這囚室
之中,受這啞僕千鞭之刑。

  「哦?舉世無雙的天下第一刺客,那渾身都是暗器的琴樺仙子被你按在胯下
盡情肏弄,蒼爺就真是為了報仇?」吳越輕笑一聲,顯是不信。

  蒼生妒卻不理他,他也知憑這理由不足以服眾,但眼下教主並未殺他,那他
便有活著的希望。

  吳越見他不搭理自己,忽然道:「師傅他不是有那雙修神通嗎?昔日那賀若
雪不通武藝也不是處子,都被他肏成個護法,而自己也順勢突破,傷勢盡複,為
何這樺仙子僅僅破了處子之身便要這般動怒?」

  蒼生妒輕哼一聲:「你懂什麽,怒欲貪妒恨五護法自有天選之人,啊~五妹
她,她恨意深重,稍加引導便可覺醒,哪里是尋常,嘶~尋常人物。而且你以為
教主的傷勢完全複原了嗎?啊~」

  「師傅他一老邁之軀恢複至如今體態,而且修為大漲,難道還不是複原?」

  「哼,我摩尼教主豈是這般能耐,嗷~~若不是,嘶~若不是我一時糊塗,教
主想必此刻已然神功大成了!」

  「哦?」吳越難免疑惑:「既是那般厲害,為何又受傷如此,莫非這天下還
有誰能勝他?」

  「啞僕,你出去罷!」正當二人借著鞭刑間隙攀談之際,一聲雄音傳來,吳
越心中一緊,趕緊兒回頭拜道:「師傅!」

  那啞僕雖是集聾啞瞎於一聲,可偏偏又能聽清夜十方所言,當即收起鞭子朝
囚室外走去,夜十方雙手繞在身後,緩緩走進。蒼生妒雖是被抽得氣息奄奄,但
夜十方看也不看他一眼,行至吳越身旁:「今日喚你來,是有些事要與你交代。」

  「師傅請講。」吳越畢恭畢敬,甚是溫馴。

  「你三年前與我相識,我見你為人機警,頗有好感,便傳了你些武藝,如今
我摩尼教舉事迫在眉睫,為師需要你幫一個忙!」

  「吳越感念恩師教誨,師傅有命,自不敢不從。」

  「好,你需要你動用你家中勢力,於十五日後鬼方大軍壓境之際,打開燕京
北門。」

  「啊?這?」吳越立時有些震驚:「師傅,莫非、莫非大同那邊?」

  「大同有我摩尼教八荒長老在,自是問題不大,本來大護法那邊可以控制一
支武林人士以做奇兵,卻不料半路殺出個小乞丐,而今計劃有變,據七欲所傳消
息,太子蕭啟也回了宮,若我料想不差,那紫衣劍秦風,想必又要重出江湖了!」

  「什、什麽?」

  「秦風固然可怕,老夫想必還能應付,可若秦風回了煙波樓,那後果,可不
是你我個人能對付的。三年前一戰,秦風可是知道你左相之孫的身份。」夜十方
不斷出言誘導,已然有了些威脅的意味。

  「可,可這家中權利一向在我家祖手中,即便是家父,也難有這般能力。」

  「那就說服你那家祖,若是必要,為師可以親自出面勸說。」

  「這…」吳越面帶猶豫之色,若是尋常事情也就罷了,可這事畢竟事關家國
命運,一下子倒讓他為難起來。

  「那煙波樓的琴樺失了處子之身,於我功法修為已無甚用處,如今我已將她
修為盡數廢去,你若喜歡,便送與你享用如何?」

           ***  ***  ***

  分割線

           ***  ***  ***

  南疆萬靈城校場之上,數萬名南疆勇士正有序的操練著戰陣之法,孤峰一襲
青衣輾轉於隊列之間,不斷的出聲提點,他自出關以來,便只待在此校場,整日
只盡心傳授著南疆勇士們「蠱體融身」之術,借此消愁,只希望不去想那神祭司
中的那對男女,情場失意落魄於此,孤峰至今都未能明白,為何迷離會傾心於那
惡賊蕭逸。

  「孤峰長老,神女娘娘請您回去一趟。」突然,一名神祭司侍從疾行而來,
卻是南宮派來的人。

  「哦?」孤峰略感詫異,心中不由多想:「自我練兵以來,她從未理會過,
如今喚我前去卻不知為了何事。」

  孤峰自然不能不去,神女娘娘象征著南疆至尊,是蠱神大人的指定傳人,更
何況南宮雖是年歲不大,但多年來為南疆萬民做了不少好事,於南疆城民心中地
位頗高,即便是他貴為長老,又多年理政,但論起地位,是遠遠不及的。孤峰走
在那條爛熟於心的小路之上,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若是那蕭逸在場,卻不知又
是怎麽樣一幅情景,可若是蕭逸不在呢?迷離會對我吐露心聲嗎?」孤峰不禁想
起與南宮迷離近幾次不快均是有蕭逸在場,忽然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莫非
她是受了什麽牽制?但念頭隨即被打破,那蕭逸什麽本事,神女又是什麽本事他
可是一清二楚,這天下又哪里有人能夠牽制得了她。

  神祭司的大殿,南宮迷離一個人坐在正中的大椅之上,一手按著扶手,另一
手撐著自己的前額,正在等待著孤峰的到來。可平日里神色孤傲的南宮神女,此
刻的表情卻是有些奇怪,雙頰微紅,雙眼更是不安的閃爍著什麽,既是在等待著
孤峰的到來,又似乎不願孤峰這時候出現。這般矛盾的心思自是歸根於她那紅裙
內里的一條不安穩的蠱蟲作祟,蕭逸那廝三年來別的不學,偏偏逼著她練這些淫
欲、迷情之蠱,此刻正在她小穴外逡巡流連的便是一條蕭逸初煉的淫欲蠱蟲,這
小蟲雖是不大,但偏偏夠得能納入南宮迷離的蜜穴之中,此刻南宮迷離端坐於殿
前,又哪里能夠忍受胯下這般酸楚,不免雙手微顫,只恨不得趕緊兒將這玩意兒
取出。

  「再忍忍,待那孤峰走了,我便給你取出來。」蕭逸那夢魘般的淫笑在她耳
邊響起,雖是已然習慣了他的操控,可南宮迷離依舊心頭一痛,強行忍住哭泣之
意,只得媚眼輕閉,銀牙輕咬,秀眉輕蹙,那穴間的每一次蠕動都令她心頭一突,
臉上火辣辣的羞燥,可偏偏蕭逸卻是端坐於旁,只用那戲謔的眼神望著她。

  突然,那條蠕蟲竟是出其不意的鉆入她的陰穴之中,一個勁兒的半弓著身形,
立時撐得南宮迷離嬌吟一聲,趕忙雙手探入下身,欲把那該死的蟲子給拔出來,
蕭逸輕笑一聲:「不許你動它。」南宮迷離猛地回頭,一臉憤怒的望著蕭逸,似
是要吃人的目光冒了出來,可蕭逸卻是毫無畏懼,他的每一句話都似是魔咒一般,
令南宮迷離無法反抗:「也不許這樣看著我,來,朝我笑一個。」

  南宮迷離那憤怒的玉容哪里能擠出笑意,可子母蠱的命令宛若神旨一般壓在
她的心頭,雙頰神色不斷變化,那白皙嫩滑的臉上竟是有了一絲絲不安的起伏,
南宮迷離始終笑不出來,可蕭逸便是這樣望著她,滿臉春風得意的微笑,慢慢的
等著南宮迷離的屈服,這番對視約莫持續了好半晌,南宮迷離已然有些僵硬的俏
臉上終是松弛下來,嘴角扭曲到彎起,終是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可即便是再
勉強,這絕代神女的笑容依舊甜蜜清澈,一時讓蕭逸舒爽不已,大呼過癮。

  蕭逸剛欲大笑,卻聽得屋外氣息傳來,趕忙兒走上前去,一把掀起南宮迷離
的紅裙,瞬間便從南宮迷離那未著褻褲的蜜縫之中取出一條活蹦亂跳的小蟲,笑
道:「便按照之前交代的行事,若有不從,立刻便讓這南疆生靈塗炭。」蕭逸臨
了威脅一句,取出淫蠱的大手在抽出之時還在南宮迷離的小穴中稍稍一勾,立時
勾得南宮迷離氣息一滯,雙頰彤紅,險些叫喚出聲來。

  孤峰踏足於神殿之上,見得殿中只有南宮迷離與那蕭逸二人,心中頓時不快,
可又別無辦法,南疆神祭司自是以神女為尊,神女有意偏袒他,他孤峰也奈何不
了。

  「孤峰拜見神女娘娘!」孤峰沈聲問安,才稍稍將心悸於剛剛蕭逸那一抹輕
勾的觸感中的南宮迷離給喚回神來。

  「孤峰長老來了啊,快請坐!」蕭逸立時露出一抹諂笑之色,趕緊兒收拾出
一方坐席,將孤峰引入,孤峰稍稍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又見南宮迷離並未表
態,也只好先坐了下來。蕭逸殷勤的上過酒水,遞至孤峰座前,便識趣的退了下
去,站在南宮迷離的身側,等待著好戲的來臨。

  南宮迷離深深吸了口氣,她也曾千萬次想著呼喊孤峰,可她卻又難以啟齒,
蕭逸三年未有出格舉動便只是為了安心調教於她,可她雖是心中仍滿是不滿與憤
怒,可在子母蠱的侵擾之下,她已然不敢升起反抗的念頭,沈默多時,她終是開
口:「聽聞孤峰長老近日練兵小有所成?」

  孤峰雙眼一咪,傲然道:「蠱神大人所授的『蠱體融身』之術確是我南疆勇
士最好的武學,如今我南疆勇士各個英武,已然是以一當百的雄獅!若是有人膽
敢犯我南疆,無論他是何人,都必將大敗而歸!」孤峰談吐之時朝著蕭逸望了一
眼,似是意有所指。

  南宮迷離微微點頭,肅然道:「那好,孤峰長老,三日之後,你便隨我出征
罷!」

  「出、出征?」孤峰滿臉詫異的望著南宮迷離:「娘娘,您這是要?」

  「我南宮家祖本就隸屬大明治下,如今鬼方進取中原,大明內憂外患叢生,
正是我南疆興兵之際,無論是匡扶大明,亦或是穩固南疆勢力,如今都是最好的
時機!」

  「可、可我南疆勇士世代鎮守,從未有過出征之舉啊!」

  「古來不曾有,那往後就有了,孤峰長老你想,蠱神傳你神技可不就是為了
今天?如今我南疆子民各個善戰,若能出得這南疆,必可讓更多人感受到蠱神大
人的教誨。」蕭逸挺身而出,主動誘之以理。

  孤峰自是不喜蕭逸插嘴,本想直接徑直來上一句:「滾開!」可蕭逸所言卻
是正中他的心底,開疆拓土還是其次,匡扶大明更是與他毫無意義,他所在乎的,
卻是蠱神大人的信仰傳承,南疆偏安一隅,蠱神意誌也只有南疆百姓知曉,若是
出得南疆,大明百姓還或許認為他們是山郊野人,又哪里會聽他們傳教感召。

  「那,娘娘是要從出征何地?」

  蕭逸見他已然松動,當即朝著南宮迷離使了個眼色,南宮迷離無奈之下,只
得稍稍端起鄰座的茶盞,微微飲了一口,孤峰旋即也將心思松弛下來,趁著南宮
迷離飲茶之時,自己也端起蕭逸早先泡好的那杯清茶,一飲而盡。

  「如今大明風雨飄搖,外有鬼方兵圍大同,內有陜北李孝廣、蜀中張凱旋,
淮南杜伏勇聚眾作亂,淮南一代與我南疆天各一方自不用考慮,而蜀中與陜北卻
是臨近南疆,我意—先征蜀中再伐陜北。孤峰長老意下如何?」

  孤峰微作沈思,也覺著南宮迷離此舉穩妥,那蜀中與陜北的亂軍不過是群烏
合之眾,即便是未曾習練「蠱體融身」之術的南疆勇士也不虛將其放在眼里,如
今他練兵初成,自然是信心滿滿:「那好,先拿這些宵小開刀,也好讓世人見識
下我南疆蠱神軍的威力!」孤峰言語之時已然有些意動,說道「威力」二字不由
捏緊了拳頭朝下一揮,本是一番激情昂揚的動作,可那手臂卻是揮下之時軟了下
來,孤峰莫名的望著自己的手臂,忽覺體內生出一股異樣感覺,似是一條細小長
蛇侵入肺腑,直朝他的頭顱氣血奔去。

  「啊!」孤峰痛苦大叫一聲,連忙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在地上疼得打起滾
來。

  這時,一旁諂笑的蕭逸突然緩緩站了起來,稍稍走至孤峰身邊,微笑道:
「怎麽樣,孤峰大人,這南疆第一毒蠱,子母蠱的味道如何?」

  「啊?你!」孤峰旋即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廝趁自己不備,竟是在茶盞中下
了此等毒蠱,當即腦中一轉,一掌急出,直取自己的天靈頭蓋。「別動!」蕭逸
立即出聲制止,孤峰的手便似是綁著千斤重量一般立即靜止於空中,整個人僵硬
的站在那里,只用吃人的目光看向蕭逸。

  蕭逸哈哈大笑:「孤峰長老看來是知道這子母蠱的厲害啊,竟是第一時間要
自尋短見,只可惜啊,如今你我她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中了我的子母蠱,
想死可不太容易咯,我還等著你為我建功立業創下不世之功呢!」蕭逸得意的有
些忘了形了,不住的開懷大笑,卻是已然忽略了蕭逸這已被他用子母蠱控制住的
孤峰雙手環於身後,竟是惡狠狠的捏緊了拳頭,隨時都有可能驟然反擊!

  孤峰卻是喝了那盛有子母蠱的茶水,只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亂神井蠱神
顯靈,他已修習至「蠱體融身」之術的最高境界,竟已是百毒不侵萬蠱不入的境
地,子母蠱雖是蠱中劇毒,可偏偏奈何不了他,而歷經三年磨練的孤峰早已不是
沖動莽夫,便趁著這次機會,要看一看蕭逸的真面目。果然,令他含有一絲絲欣
慰的是,他心中的神女並沒有背棄蠱神也並沒有背棄他,她,只不過中了這惡賊
的子母蠱!

  可子母蠱乃天下至毒之蠱,即便孤峰知道卻依然無藥可解,子母蠱一蠱二體,
若是強行殺掉母蠱,只怕南宮也難逃厄運,可若不殺母蠱,那母蠱便能一直肆虐。
而且,就上一次與蕭逸過招,他便已然感受到蕭逸的修為進展迅速,自己貿然動
手不一定能占得便宜,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並未中蠱,若是命南宮動手,那自己
只會是白白折了性命。

  孤峰思索之間,卻是蕭逸一拳擊來,重重的擊在他胸口之上。

  「噗」的一聲鮮血狂湧,孤峰只覺氣血逆行,痛不欲生。哪知蕭逸還不滿意,
又是一腳襲來,孤峰強行忍住動手的沖動,只任由著蕭逸一腳將其踹得老高,
「撲通」一聲,孤峰身子落下,正正砸在邊角的桌椅之上,立時把個桌椅摔得四
分五裂。

  「哼,你不是看不起我嗎?你不是要把我推向亂神井嗎?嗯?」蕭逸緩緩走
來,伸出小手輕輕拍打著孤峰的側臉,惡狠狠的叫囂著:「你倒是逞能啊,你倒
是威風啊!」言罷又是一掌,「啪」的一聲脆響,大掌狠狠的扇在孤峰的臉上。

  孤峰死死的盯著蕭逸,一是心中卻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另一
方面卻是盡可能的取信於蕭逸。

  蕭逸稍稍出了心中一口惡氣,見孤峰眉目之間那股惱人的怒火,心中更覺舒
坦,孤峰本以為他會就此作罷,卻不料蕭逸卻是陰惻惻的來了一句:「我的小欲
奴,還不快過來服侍我?」

  「什、什麽?」南宮迷離錯愕的呼了一聲,似是有些明白了蕭逸的意思,臉
色突然大變。

  「你要做什麽,有什麽事沖著我來!」孤峰大吼一聲,立時叫蕭逸越發得意,
蕭逸倒不願聽他聒噪,當即喝道:「你給我閉嘴!」旋即自個兒朝著南宮迷離跑
去,孤峰雙手顫抖,雖是心中明白南宮的處境,可驟然見到他心中曾經高不可攀
的神女娘娘被如今這個無恥惡賊揪著頭發像狗一樣的扯入懷中,抱在自己眼前之
時,孤峰那捏緊的拳頭越發用力,已然到了雙手生疼的地步。

  「幹什麽?自然是讓你的神女娘娘給我含蕭吹屌,盡情服侍於我咯?」蕭逸
朝著孤峰淫笑一聲:「孤峰長老還不知道罷,你家神女娘娘含起屌來,那舌頭,
可真是,嘿嘿,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孤峰絕望的看著蕭逸那猥瑣到極致的面容,絕望的看著他扯下褲子,露出那
根醜陋的肉棒,絕望的看著他使勁兒的按下南宮迷離的臻首,絕望的看著他長槍
一挺輕松的納入南宮迷離的櫻唇之中。絕望,孤峰甚至乎想與他同歸於盡,可他
不能,他不能置南宮於不顧,他不能置萬千南疆子民於不顧,他要忍,既然蠱神
大人傳我神通,就必然有解決子母蠱的方法,看來,蠱神大人所說的南疆這一劫
難,便是在此了!

  絕望的畫面還在不斷的上演,孤峰不知道這一場心愛女神的活春宮在他眼前
還要上演多久,原本南宮迷離的一顰一笑在他眼中都是人間美景,可此時的南宮
迷離,無論是橫眉怒目時的颯爽英姿,還是委屈落淚時的楚楚動人,亦或是被調
教過後的嫵媚放蕩,孤峰均覺著毫無興致,他的拳頭已然捏出絲絲血痕,他不知
道這樣的畫面還要持續多久,可看著蕭逸那射了一次又一次還能堅挺異常的肉棒,
他不禁有些絕望,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一般,一口氣血上湧,竟是就此暈厥
過去。

           ***  ***  ***

  分割線

           ***  ***  ***

  大同北城城樓之上,大明守軍已然各個神情肅穆,他們的腳下,已然躺著無
數的鬼方屍骸,可鬼方人依舊根基未動,駐紮在城下不足五里的大營之中。

  慕容巡正踱步於城樓上巡視,他的身旁卻是跟著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和尚。

  「這次多虧了清玄大師的相助,少林寺能在國家危難之際伸之以援手,實乃
我大明之福!」原來這老和尚便是武林中的泰山人物少林寺的清玄方丈,少林寺
臨近大同,聞得鬼方壓境,清玄便親自率領一眾武僧下山,正巧趕上了鬼方的第
三次攻城,這少林武僧各個武藝精湛,又是作為奇兵天降,故而一時亂了鬼方陣
腳,斬敵無數,解了大同此次危機。

  「慕容大人謬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少林祖上便有先例,如今能幫到慕
容大人,亦是我少林之福。」清玄稍稍客氣兩句,旋即望著這城樓上肅穆的守軍
不由贊道:「老衲起初還擔心朝堂派慕容大人這一文臣為帥是不智之舉,今日所
見,這大同軍紀嚴明,將士們各個悍不畏死,大人坐鎮大同,能擋住鬼方的三次
攻城,重挫鬼方銳氣,實乃一代名將也!」

  「哎,清玄大過譽了,慕容巡來之前,便已在朝中與各位大人商量好了應對
之策,此來大同,不過是督促些軍紀,堅守不出而已,而且,我總還擔心他鬼方
另有奇招。」

  「哦?此話怎講!」

  「也談不上什麽原因,就是一種直覺罷,鬼方一路崛起以來,從未嘗過敗績,
如今在我這大同連輸三陣,想必那完顏錚也惱羞成怒了吧!」

           ***  ***  ***

  分割線

           ***  ***  ***

  「慕容巡!可恨!」完顏錚一刀重重砍下,竟是將他營中的桌案一刀斬作兩
截,「轟」的一聲向著兩側倒去。

  「大王,我這就去帶兵殺進城去,砍了那狗賊的頭給您下酒!」兀爾豹亦是
怒不可遏,提著大刀就要向著帳外點兵而去。

  「兀統領且慢,息怒息怒。」王帳之中,尚有其他將士紛紛攔住兀爾豹,稍
稍安撫,便有人出言道:「卻不知軍師有何見教?」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朝著那帳中的一名黑衣身影望去,夜八荒安靜的站在那里
一動不動,全身黑袍黑帽,顯得甚是神秘。可他依舊一言不發。完顏錚怒道:
「軍師你這是何意,我鬼方勇士如今損兵折將,怕是糧草也快不濟了,你的神機
妙算呢,你的鬼兵呢!」

  是啊,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這里,自鬼方一路崛起,這黑袍軍師便是算無遺
策,赤沙解圍,攻取慶都,乃至於奇兵破雁門都是出自這軍師之手,如今為何卻
是一言不發了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近衛掀開營帳簾門報道:「報,有人傳
信於此,說是給軍師夜先生的信。」

  夜八荒卻是動了,也不顧帳中旁人非議,緩步行至那近衛身前,輕輕取過信
拆開,朝著那信紙一撇,旋即露出一抹微笑,轉身道:「大王,時機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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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大同之外雖不似邊關狂沙漫卷,但兩軍對壘,亦是揚起煙塵無數,慕容巡冷
冷的望著城下聚集而來的鬼方大軍,神情肅穆,心中卻是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鬼方人此次卻是傾巢而出了!」

  完顏錚一馬當先馳於大同城下,剛好在箭矢範圍之界停住,高聲呼喝:「慕
容匹夫,可敢出來答話!」

  慕容巡怡然不懼,怒喝道:「無知蠻夷,犯我華夏天威,如今折了三陣,焉
敢在此放肆!」

  完顏錚暴怒道:「我草原鐵騎只信奉強者,如今你解了我三次攻城,我敬你
是名英雄,你若此刻投誠降我,我必以宰相之禮恭之,如若你繼續負隅頑抗,待
我鬼方破城之日,我必屠盡你大同百姓,他日若攻破燕京,必殺光你全家九族!」

  「無知蠻夷,我慕容巡自領兵之日起便以將生死寄於這大同,有老夫在,你
就休想踏足大同一步!」

  「好!你有種!」完顏錚喧囂完畢,轉身回得陣中,朝著身旁的夜八荒吼道:
「軍師,本王要踏平這大同府!」

  「遵命!」出乎尋常的,夜八荒竟是親身一躬,甚是尊崇的答應下來,在眾
人疑惑的眼神下,夜八荒輕輕擡起手中鬼杖,一杖指天,竟有一道黑光直沖天際,
兩軍將士哪里見過這等奇觀,紛紛顫抖不已,卻見那天色突然間變幻莫測,時而
白晝時而黑夜,更顯淒絕幽恐,突然,天空之中竟是漸漸滴落一陣暴雨,可此情
此景兩邊將士卻是無一退卻,大戰在即莫說是暴雨傾盆,即便是下刀子,也得一
往無前。鬼方大軍依舊沒動,可慕容巡的心里卻越發不安,只覺著大地之上隱隱
有著一股震顫之意,忽然一聲淒厲的呼喊傳來:「鬼、鬼啊!」

  「什麽鬼怪,休得擾亂軍心!」慕容巡正欲呼喝,卻見得身邊士卒各個面色
詭異,不由順著眼光向下看去,只見城下本是散亂不堪的鬼方士卒屍首,不知施
了什麽妖法,竟是紛紛爬將起來,各個面容淒厲,似是怨魂重生一般集結成軍,
朝著大同城墻撲來。

  「鬼…有鬼啊!」城頭軍士紛紛呼喊開來,慕容巡若不是親眼所見,定要斬
了這群呼喊之徒,可如今既是見得這般鬼神之力,不由心中一黯——國之將亡,
必有妖孽!此刻鬼方能借鬼神之力,卻不正是我大明亡國之兆?

  這群屍首而化的鬼兵各個身手不凡,一個勁兒的朝著城頭沖殺,鬼方人早已
備好了雲梯,這群鬼兵便順著雲梯不斷沖擊著大同城樓,有那不懼鬼怪的大明士
卒大刀劃過,正沈浸在一刀斬殺鬼兵的興奮之中,卻不料那無頭鬼兵擡手便是一
刀直入明軍肺腑,慕容巡站在不遠處,活生生的見到這幅駭人場景,心中一片淒
涼——這鬼兵已不能用悍不畏死來形容了,他們本就是鬼怪所化,又哪里有死這
一說,全憑著一股怨念沖上城樓,刀兵四起,一時間血流成河!

  「大人快撤,小的為您斷後!」慕容巡身側的親兵紛紛將他護住,誓死力保
著慕容巡不受刀兵之危,然而慕容巡面容一時間憔悴許多,即便向後退卻一步,
已是風雨飄搖,步履蹣跚。

  「鬼方勇士們,隨我,踏平大同府!」完顏錚大喝一聲,十萬鐵騎群情激湧,
紛紛呼嘯:「殺!」

  「殺!」

  天降鬼兵已然攻陷了城頭,那城下守城士卒盡皆慘遭屠褥,鬼方鐵騎順著大
開的大同城門一擁而入,頃刻間勢如破竹的沖進城來!北城破開,大明將士戰力
瞬間瓦解,在慕容巡高壓治下的軍紀瞬間渙散開來,一時間哭喊呼號,奔走競逃
的向著其他三門退去。而大同府的百姓卻比軍士得知的消息稍晚一些,大同府百
姓在守城期間,男丁壯士大半都已投效部隊,婦孺老人都幫著運送物資,破城頃
刻之間,城中還有不少婦孺老人穿梭於城道之間,一時間鬼兵殺至,盡皆做了鐵
蹄下的無辜亡魂。鬼方鐵騎向來嗜殺,這大同府足足擋了他們三次進攻,令其折
了不少勇士,破城之際,鬼方人盡皆化作惡魔一般,一路燒殺寸草不生!

  「這幫畜生!」慕容巡眼見得幾名婦人與孩童被鐵蹄碾作屍泥,心中絞痛無
比,被侍從牽著後撤的腳步漸漸沈重起來,「若是我就此退去,全軍必然渙散,
這大同府的百姓怎麽辦?」旋即猛地推開身邊侍從,朝著身邊一路護衛的清玄方
丈言道:「清玄大師,出家人慈悲為懷,慕容巡今日有一事相托,還望大師應允!」

  「大同城破,非大人之過,大人還是先隨老衲突圍再圖其他。」

  「慕容巡非拘泥之人,但此時此刻慕容若走,鬼方大軍必然屠城,大同府數
十萬百姓必將難逃厄運!慕容巡今日決心死戰,還望大師出手,率百姓撤離!」

  「這…」清玄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巡在此感念大師救大同百姓於水火,我大明如今氣運不濟,不是他鬼
方對手,但我大明子民源源不息,有這群百姓在,我大明,必然有重回此地的一
天!」旋即自腰中取出一柄長劍,向天一指,奮力呼喊道:「我乃大同守備慕容
巡,凡我大明將士,隨我一起,佑我子民,誓死不退!」言罷當即沖上前去,長
劍一揮,立時砍死一名正慌不擇路的逃竄軍士,慕容巡身邊守衛見得此景,亦是
揚刀立馬,盡數隨著慕容巡逆行而上!

  「凡我大明將士,隨我一起,佑我子民,誓死不退!」

  「佑我子民,誓死不退!」

  一時間不斷有明軍集結而來,集結在慕容巡身側,竟是將大同府的城道之上
圍城了一堵堅實的人墻,人墻之後,大同府的百姓在清玄方丈及少林武僧的帶領
下迅速撤離,而人墻之前,鬼方鐵騎依舊在無情踐踏!

  「前隊在幹什麽,為何遲遲不前!」完顏錚坐鎮中軍,怒不可遏。

  「回大王,是大同守備慕容巡,他已於城下集結明軍,士氣高漲,儼然有反
撲之勢!」

  「我倒要看看,他能頑抗到何時?」完顏錚策馬而行,及至城道之上,見著
慕容巡高舉長劍,不斷的率著明軍逆行而上,四面八方明軍不斷朝他湧來,而又
不斷向前沖殺,但鬼方大軍沖在最前的卻是那群毫無意識的鬼兵,這群鬼兵無視
著身軀殘廢,宛若死神骷髏一般屠褥著一擁而上的明軍將士。

  「軍師,這大同府的守軍究竟有多少?」

  夜八荒亦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慕容巡的身影,向來波瀾不驚的他隱隱有
了一絲動容之色:「回大王,大同守軍三十萬,除開前三次守城陣亡,加上逃竄
流兵,此城中至少還剩二十萬人!」

  「那依這般殺伐,究竟要殺到何時?」

  「以我這鬼兵戰力,約莫需要三天方能殺盡,可我這『誅仙亂神陣』所喚之
鬼兵卻也僅能持續一天,若是換做陛下的鐵騎,傷亡不說,怕是需要一個月才能
殺完。」

  「那你還跟本王說什麽十五日取燕京?小小大同就如此頑抗,那燕京城高不
可攀,如何取得?」

  夜八荒深吸一口氣,朝著完顏錚長揖一記,肅然道:「大王,在下可幫大王
打破此局,但大王須答應在下一件事?」

  「哦?」完顏錚雙眼一亮:「我就知道軍師定有辦法!快說,你有何請求?」
鬼方一路崛起以來,這軍師夜八荒便屢屢立功,可他一直不喜錢財,不慕美色,
於官職一道也僅僅索要了個軍師的名頭以便行走軍中,這讓完顏父子一向耿耿於
懷,此刻他突然提出要求,反倒讓完顏錚有些欣喜。

  「臣只求大王能厚葬慕容巡,不辱及屍身,僅此而已!」

  「啊?」完顏錚有些疑惑,旋即怒道:「慕容巡頑抗我鬼方許久,豈能留他
全屍,此戰過後,本王定要將他梟首示眾!」

  「慕容巡乃當世英雄,在下甚是敬仰,在下別無他求,但請大王應允。」夜
八荒微微俯身,竟是跪倒在完顏錚跟前,卻讓完顏錚有些驚惶起來,這軍師向來
高傲,即便是先王在世也未見其如此拜服,如今竟是為了一個慕容巡屈膝下跪,
一想起他那召喚鬼兵的手段以及那駭人的武功,完顏錚暗暗點頭:「也罷,既然
軍師所請,那本王便應了,不過這大同百姓朕可饒他不得,破城之後,本王要屠
城三日!」

  夜八荒微微起身,大同府百姓的死活他卻並不看重,當即朝著完顏錚微微點
頭,便自身邊近衛手中取出一支長弓。

  長弓甚是普通,羽箭也甚是平凡,可夜八荒彎弓在手,竟是足足將長弓彎成
滿月,「咻」的一聲,羽箭飛出,電光火石!

  「保護大人!保護大人!」慕容巡身前近衛見得飛箭襲來,當即各個不懼生
死的擋在慕容巡身前,大盾高舉,然而夜八荒修為之高實乃罕見,這一箭之威竟
是輕松貫破厚盾,一箭穿入持盾之人胸口,「噗噗噗…」接連幾聲,慕容巡跟前
近衛一個個盡皆被那飛箭穿腸而入,又穿腸而出,一箭所及,皆是箭下亡魂。

  飛箭已然穿破十人,慕容巡似是有所感應一般,見那飛箭依舊氣勢如虹,當
即大笑一聲,手中長劍一揚,放聲高呼:「我大明將士,誓—死—」飛箭穿胸而
入,終是停了下來,眾近衛盡皆痛苦吶喊:「將軍(大人)」,然慕容巡依舊怒
目圓睜,奮力呼喊出最後兩字:「不退!」


                               【未完待續】
2019-1-23 11: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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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五卷-02) 作者:子龍翼德

.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2/01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五卷:狂沙席卷蒼生祭

              第二章:燕門破

  「陛下!」一聲急喚打破了金鑾殿上的安靜祥和,一名黑色侍衛瘋狂奔跑,
直朝著大殿奔去。

  金鑾殿上百官雲集,皇帝蕭燁聞得慕容巡於大同連勝三場,難得的開了次早
朝,正欲與百官商議如何褒獎三軍之事,卻不料被這聲急喚打斷。蕭燁面色不悅:
「何故如此急躁。」

  「陛下,陛下不好了!」那侍衛跑得近前,已然不顧殿外的武士阻攔,一股
腦兒的沖進金鑾殿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大同,大同失了!」

  「什麼?」

  「你再說一次!」慕容章拖著老邁的寒腿稍稍朝他走進,大聲質問道。

  「稟陛下,鬼方大軍強攻大同,得天降妖兵之助,大同,大同已然陷落!」
這侍衛垂淚而報,已然滿是哭腔。

  「大同,失了!」蕭燁喃喃的念著這句話,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慌亂:「大
同,失了?」

  「那慕容巡呢?」慕容章近乎嘶吼的問道。

  「慕容大人為了掩護百姓撤離,聚眾死戰,已然…殉國!」

  慕容章雙眼一閉,身子猶如定住一般,這份喪子之痛與亡國之難同時襲來,
直將他這位六旬老人壓得喘不過氣來,雙唇緊抿,一行清淚便從他那滄桑而深邃
的眼中流下。

  「那眼下怎麼辦?眼下怎麼辦?」蕭燁卻是顧不得慕容巡的死活,連忙叱問
道,而臺下的群臣盡皆無言,大同乃北方最後一道屏障,大同一失,鬼方鐵騎自
此一馬平川,不出十日便可奔至燕京,

  沈默,死一樣的沈默。即便是大同之戰前,群臣便已是對這鬼方鐵騎無可奈
何,若不是慕容巡挺身而出,怕是連個建言獻策之人都無,而今聞得鬼方竟還有
鬼兵天降,莫非這大明的氣數真的走到盡頭了嗎?

  「吳相,你,你一定要辦法的對不對!」

  「這,臣無能!」吳嵩將脖子一縮,跪倒在地。

  「吳廉,你…」

  「陛下!臣無能!」吳廉見父親都不敢多言,自然是能避則避。

  「你,你們…」蕭燁怒不可遏的看著這滿朝文武,只覺他目光所到之處,盡
皆一臉驚惶的跪倒在地,可唯有一人仍立於金殿之上,蕭燁雖是昏聵,但也看得
出慕容章此時心中悲痛,但無奈之下也只得聞聲相問:「右相可有計議?」

  慕容章深深的吸了口氣,雙眼微微睜開,稍稍平複了心中情緒,朗聲道:
「陛下,大同已失,河北一帶必然全盤失守,鬼方鐵騎也必然直撲燕京而來,若
是按斥候腳程計算,想必鬼方已經啟程有三天了,燕京一戰在所難免,燕京城高
兵足,若是守衛得當,也未必不能與鬼方一戰!」

  「哦?右相覺得能守住燕京?」蕭燁聞言有些意動。

  「當務之急,擇一能臣,堅壁清野,遷移燕京北郊所有百姓,不為他鬼方留
有一粒糧食,再擇一良將,布守燕京,若是指揮得當,此戰,當有三成勝算!」

  「什麼?才,才三成?」蕭燁有些喪氣。

  「說是三成都有些高了,臣之所據,均是時事所倚,但若鬼方真有天助,真
有那妖魔鬼怪供其驅使,那我大明,便真的氣數已盡了!」

  「朕不信!朕不信他鬼方有什麼妖魔鬼怪!」蕭燁的臉有些激動起來:「慕
容章,朕便委你為兵馬大元帥,你來,只要守住燕京,朕…朕封你為王!」

  「陛下切不可胡言亂語!」慕容章厲聲斥道:「陛下,臣已老邁,且不知兵
事,當不得此任,堅壁清野一事,臣舉薦吏部尚書吳廉吳大人,亂世重典,吳大
人定能勝任。」

  「好,吳廉,你便負責此事!」蕭燁當即吩咐道。

  「臣領命!」

  「那布守北城之事,該交於何人呢?」蕭燁轉身又向慕容章問道。

  「臣舉薦原兵部尚書韓韜,原雁門關統領韓顯,此父子皆是良將,雖有敗績
閑賦在家,但此刻燕京城中,沒有人比他父子更為適合。」

  「好,就依右相所言。」

  慕容章交代完畢,也不等著那司儀太監呼喚那聲「退朝」,便是長袖輕拂,
緩緩轉過身去,想著正北方向,大呼一聲:「巡兒!回家了!」其聲撕裂雄渾,
甚是淒涼,殿中群臣無不垂淚。

  慕容章一步一步的走向宮門,身形佝僂。步履蹣跚,他的身側再也沒有那個
能攙扶著他回家的兒子,今後的路,他只能一個人走,可他這般年紀,究竟還能
走多久?還要走多久?

           ***  ***  ***

  分割線

           ***  ***  ***

  江南蘇州,天下至美匯聚之地,群山峻嶺,清水漣漣。順著那蘇州小湖乘舟
緩行,至那水灣深處,卻能隱隱見得一處小島,這小島之上遍地青竹,若不是對
這島上熟悉,怕是連個上岸的地兒的找不到。

  可琴楓自然熟悉此地,下得蓮舟,輕功一躍,自那竹林中一個輾轉,躍至竹
林正中,右行三步,再左行七步,向前兩步,只見這繁茂竹林竟是自己散開,頃
刻間露出一條小道來,琴楓徑直向前而行,小道盡頭,便是她三年未歸的家——
煙波樓!

  煙波樓並不是什麼瓊樓玉宇,僅僅是一間兩層樓高的四合竹園,她與三位姐
妹便住在一樓,小姐與老主人便住在樓上,只是隨著老主人仙逝以及眾姐妹的長
大,漸漸的,這煙波樓也便沒人來住了。但今天卻不一樣,她接到了那三年未曾
收到的飛鴿,煙波樓令:回樓一敘。

  「回來了?」葉清瀾自樓中探出身來,白衣如雪,風華絕代,沒有過多的言
語,一句「回來了」便已叫琴楓倍感溫暖。

  「回來了!」琴楓微微點頭,便朝著二樓行去。進得二樓房中,葉清瀾稍稍
點頭,語聲微潤:「回來就好!」琴楓心中頓時一登,她三年來修為更進一步,
竟是能隱隱聽出葉清瀾語聲情緒,平日里雲淡風輕的小姐,此刻竟是有著一種悲
涼之意。

  「怎麼了?」琴楓問道。

  葉清瀾稍稍閉眼,竟是不知如何開口,卻是自房中傳來一句輕音:「小樺出
事了!」

  琴楓驟然回頭,卻見著素月面色沈重的走了出來,琴楓心中一沈,自墜崖起,
她與琴樺的雙生感應便漸漸消散,本以為是自己之故,卻未料到妹妹已然出了麻
煩。當即言道:「小姐,我要去救她!」

  葉清瀾微微點了下頭:「鬼方已破大同,直取燕京,我本不願再參與此事,
可此事已然牽扯到小樺,便不能不管,驚雪已帶著『飲血』在路上了,但行軍總
是慢些,你且先行,把小樺帶回來。」

  「好!」琴楓當即轉身,也不停留片刻,瞬時一個淩空飛滾,便朝著竹林之
外飛去。素月見著琴楓遠走身影,微微嘆服:「觀楓妹修為,又有精進,卻不知
她能否應付那摩尼教。」

  「能力越高,責任也便越大,楓兒這些年癡迷劍道,卻是並未走出『道』之
一境,她的心中,依然有著許多包袱。」

  「小姐莫非已然參破了『道』之一境?」素月好奇問道。

  葉清瀾淡淡一笑,心頭卻是依然苦澀,人非聖賢孰能無情,縱使她這些年不
理世事,可依舊無法斷絕塵緣之心,情感、道義,每一種情愫都能影響到她的心
中「道」境,又哪里能完全參破?

  「撲哧撲哧」的一陣鳥翅翻騰之音傳來,葉清瀾秀手微微擡起,一只飛鴿正
好落入她那白衣手臂之上,葉清瀾輕輕取過飛鴿腿上所系之信,緩緩打開,面色
越發沈重起來:「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  ***  ***

  分割線

           ***  ***  ***

  燕京北城,韓韜神情肅穆的站在城樓之上,盡管已然做了充足的部署,但他
還是並未想到,鬼方人來得這麼快。

  自大同失守之日算起,到如今的兵臨城下,鬼方人竟然只用了十五天時間,
而更令韓韜所想不到的,那鬼方鐵騎風塵僕僕趕來,卻是連修整都不做,只是稍
稍集結一番,便似乎是要直接攻殺過來。

  「十日奔襲,千里跋涉,騎兵攻城。」韓韜心中不由大怒:「完顏錚你欺人
太甚,竟如此視我大明如無物?」

  然而完顏錚卻是自信滿滿,信誓旦旦的於前軍陣中稍稍巡視,他的身旁,卻
是伴著四名陌生的面孔,當先一人儀容不凡,氣勢威嚴,策馬立於完顏錚身後,
卻是隱隱有著喧賓奪主的王者氣勢,此人今日未著黑袍,潛伏中原已久,夜十方
還是第一次在千軍萬馬前暴露自己,他的身後自是怒雷震、蒼生妒、夜離恨三人,
除了蒼生妒面色微微有些泛白之外,怒雷震與夜離恨均是氣色飽滿,此戰若成,
他摩尼教便可問鼎天下,屆時莫說什麼中原武林,便是整個黃河以北,都盡在他
們掌控之中。

  「大汗,在下已與人約好,只要戰馬踏過護城河,這北門便會大開,屆時這
燕京便是您的了。」夜十方朝著完顏錚再次叮囑。

  「好,本王若破燕京,你們摩尼教便是首功,屆時本王班師凱旋,這燕北一
帶便交由你們打理。」完顏錚爽朗一笑,便朝著前軍行去,行至那鬼方前軍最前
之列,緩緩拔出自己的尖刀,朝著那近在咫尺的燕京城樓,振臂一揮,厲聲吼道:
「我們,是草原的勇士!而他們,是中原的懦夫!千百年來,我們棲居草原,而
他們卻能享受這都城的繁華,勇士們,你們可能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鬼方戰士齊聲高呼,響徹天地!

  「我,草原的王!我完顏錚也不答應,今天,我便帶領你們沖進他們的都城,
殺光他們的戰士,搶占他們的土地、牛羊和女人,此戰之後,我草原勇士入主中
原,馳騁天下,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

  「殺!」

  「殺!」

  伴著完顏錚的一番怒吼,鬼方前軍鐵騎便似瘋了一般朝著北城沖來,氣勢如
虹,儼然要將這北城城樓活生生的撞破一般,看得城樓之上的大明將士盡皆面色
鐵青。

  前軍奔襲如風,頃刻間已然跨過護城河,正當明軍上下各自戒備之時,那燕
京城門竟是緩緩敞開。

  「怎麼回事?何人開門?」千軍當面,若雷霆之勢攻殺而來,自家此刻卻是
城門大開,這無異於自尋死路,城上將士聞得城下異動,立時雙手顫抖,各自大
叫起來。頃刻之間,守城將士戰意全無,竟是不斷追問著城下異常,仿佛天塌下
來一般,一個個只想著奔逃潰散,奈何城上樓道卻是早有執法部隊駐守,但依舊
有那不怕死的朝著執法隊沖去,卻被一刀斬作兩段!

  「摩尼教果然守信!」完顏錚見燕北城門大開,立時精神大振,當即山呼道:
「攻破燕京便在此刻,全軍將士隨我入城!」

  「殺!」鬼方陣中山呼再起,此刻全軍啟動,宛若覺醒長龍一般,不斷追隨
者前軍腳步,朝著那搖搖大開的北城沖去,有那貪功悍勇之人竟是已然超過前軍,
鬼方鐵騎各個悍勇無畏,此時已將燕京視作待宰的羔羊一般。

  「當真視我大明如無物!」韓韜沈聲一句,卻是絲毫未將開城一事放在眼里。

  鬼方前軍瞬間破門而入,那北門之下守城將士早已跑得無影無蹤,鐵騎不疑
有他,卻是一股腦兒的朝里殺去,各個只想著沖入那大明紫禁宮中,生擒得漢人
皇帝。但卻不料北門之後仍有一座城門,兩門之間卻是早已布置好戰壕馬溝,儼
然一副銅墻鐵壁,待鬼方前軍盡數入得城中,忽然「轟」的一聲,那北城城門竟
是突然閉上,這群嗷嗷亂叫的鬼方鐵騎還未反應過來,四周城頭便突然冒出無數
明軍弓弩手,各個屏氣凝神,蓄勢待發。

  「放箭!」韓韜一聲令下,頃刻間便是箭如雨下,鬼方鐵騎前軍似是被困入
翁中一般,毫無辦法,只得被憋在這鐵籠之地,等待著死亡。

  「怎麼回事?」外頭正沖殺而來的完顏錚見狀大怒,當即朝著身側的夜十方
吼道,夜十方亦是驚異無比,不由向那城頭一看,卻見韓韜身邊不多時已然多了
幾人身影。

  慕容章滿頭白發的站在韓韜身側,正凝聽著城外無可奈何的鬼方後軍的嘶吼
謾罵,而更令夜十方震怒的,便是慕容章身旁竟是站著一個自己不敢相信的人—
—吳越。

  「為什麼?」夜十方立於城下,朝著城樓之上的吳越怒聲斥道:「你敢叛我?」

  吳越卻不知哪里來的膽子,卻是提起嗓子朝著夜十方喝道:「爾等魔教妖人,
不知自愛,與北方蠻夷為伍禍亂天下,竟欲慫恿我吳家行那叛國之事,可你卻不
知,我吳家滿門忠烈,豈會與你為伍,今日,便是你摩尼教與鬼方覆滅之時。」

  「找死!」夜十方已被氣得近乎失去理智,那個平日里連對他大聲說話都不
敢的紈絝少爺,此刻竟是敢背叛他,更是於三軍陣前羞辱於他,夜十方忍無可忍,
已是不顧眼前形勢,一個飛躍淩空而起,卻是徑直朝著吳越殺來。

  夜十方殺招已至,可吳越絲毫不懼,依舊站在城墻之上,似是根本不擔心夜
十方會取了自己性命。

  便在夜十方稍稍躍上城頭之時,「叮」的一聲劍吟,吳越身邊一道紫衣身影
迅速飛出,伴著那傲視天下的空前一劍,三年藏劍,只為今朝,這一劍之威,註
定將萬古流芳!

  吳越便安然的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這天神下凡一般的紫衣劍,望著被困於城
中哭喊無助的鬼方前軍,心中竟是生出一股俯瞰天下的錯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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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吳府廳中,侍從盡皆退下,只剩吳家三代共商。吳越將夜十方所托之事和盤
托出,靜靜的等待著吳嵩的決定。

  吳嵩沈思了足有一個時辰,吳越便安靜的坐了一個時辰,即便是一向不學無
術的吳廉,亦是知道此議重大,亦是按下心中焦躁,苦苦等待著父親的決策。吳
嵩終是回過頭來,緩聲問道:「你們說,若是鬼方得了天下,我們吳家的下場終
會如何?」

  「擁立鬼方,吳家依舊位極人臣,雖比不得如今一人之下,卻也可保住富貴。」
吳越話鋒一轉:「不過,在中原士子口中,吳家便永世不得翻身。」

  「那也未必,若是鬼方得勢,經營得當,三代之後便自會沒了異族之說。」
吳嵩慢悠悠的說道,似是在等著吳越的回應。

  吳廉卻是並沒有他祖孫二人的眼光,徑直問道:「父親的意思是,我們幫鬼
方?」

  吳嵩不滿的朝著吳廉橫了一眼:「觀鬼方一路連戰連捷,這摩尼教實力卻是
不容小覷,若是死守燕京,卻是必死之局,實為不智;若助鬼方,破燕京輕而易
舉,可功成之後,卻要顧慮許多。」

  「祖父說得是,一來我吳家地位定然受損,即便是沒了降臣這一名頭,我吳
家也比不過他鬼方親族,更何況這上面還壓著個神秘莫測的摩尼教;二來我吳家
將成為中原士子百姓的眾矢之的,不說今後政局如何,只說要應對極端之人的刺
殺,都是大麻煩;這三來嘛,我們對鬼方卻是知之甚少,這鬼方人究竟能經營多
久,卻是個未知數,想那匈奴不可一世,拓跋宏圖如何威風,而今不過三年,卻
已是被人抄家滅族,卻不知這鬼方又是命數如何?」

  吳嵩卻是接過話頭:「其實啊,前二者在我看來都是小事,最重要的,便是
這第三點。」

  「哦?」

  「在我看來,鬼方未必能勝!」

  「父親何故有此一斷?」

  吳嵩雙眼微微一凝,緩緩吐出三個大字:「煙-波-樓!」

  「可煙波樓不是三年前便離京而去,再也沒有出現過嗎?」

  吳越立時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家祖的意思是引煙波樓出山,讓他們神仙
打架,我們吳家依然風雨不倒!」

  吳嵩微微一笑:「聽你剛才說,那摩尼教教主送了你一個煙波樓的女人?」

  吳越笑道:「正是,此女正是煙波樓中最小的琴樺,孩兒自帶她回來便一直
沒動過,想來如今派上了用場。」

  吳嵩當即拍板:「我們自摩尼教手中救回了煙波樓的神女,又以此求煙波樓
出山匡扶我大明社稷,你說那煙波樓主會如何選擇?」

  「妙!」吳越當即起身:「孩兒這就去找那琴樺。」

  吳嵩看著這滿是智計的孫兒,心中老懷大慰,再回頭望著這還有些糊塗的兒
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去,你去把韓韜與慕容章請來,就說老夫有緊急軍情相
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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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吳越看著鬼方與摩尼教一派已然顯出危局,心中也稍稍篤定幾分,這一次,
他們吳家算是押對了寶,他沒有想到的是,煙波樓派出的竟是他以為在三年前死
去了的琴楓,而他更難以相信,三年前還被那夜十方壓制著的紫衣劍,此刻竟是
以一敵四,殺得摩尼教高手節節敗退。

  「煙波樓啊煙波樓,它到底有多少實力?」吳越心中暗自感嘆。

  琴楓一劍睥睨,夜十方縱是運出全力,終究都被那深紫色的劍氣所傷,自城
頭落下,胸口已然隱隱作痛,若不是怒雷震等三人迎了上去,怕是自己便要命喪
於此,然而那區區三位護法又怎能敵得過琴楓之勢,琴楓絲毫未將這三人放在眼
里,一劍縱橫,竟是自三人中間穿過,直取夜十方命門。

  「欺人太甚!」夜十方一聲怒吼,就地而起,卻是自腰間解下一根長鞭,稍
稍散開,便迎向琴楓的紫衣神劍,那長鞭揮灑開來,竟是揮舞得空中不斷傳來
「桀桀」之音,那股駭人氣勢竟是絲毫不遜琴楓的紫衣劍氣,二者相觸,竟是堪
堪抵擋住琴楓的攻勢。夜十方見狀大為振奮:「哼,今日便叫你嘗嘗我摩尼教先
祖所傳九極夜魔鞭的厲害。」見得這根長鞭,琴楓稍稍站定,心中稍稍想起小姐
曾經提點過的話——「這摩尼教歷史悠久,起源於上清時期的極夜魔教,一手九
極夜魔鞭,一手暗夜乾坤袖和一套極夜噬心大法當年稱霸上清一屆,若是與之對
上,須得小心。」

  那九極夜魔鞭甚是古怪,每一次揮舞都似是有黑龍吟嘯,若不是琴楓劍氣洶
湧,怕是早被那股黑龍之氣所傷,好在琴楓這三年來修為大進,紫衣劍毫無膽怯
之意,於長鞭盤旋之中緩緩向前,離著夜十方越來越近…

  「大汗,不好了!」完顏錚正惱火於前軍被困於城中,卻聽得斥候一聲長呼,
不由一怔,只覺心中更是煩悶:「又怎麼了?」

  那斥候行至近前,驚惶道:「大、大汗,有埋伏…」

  「哼,本王知道了,你叫城中將士等著,本王自會殺進城救他們出來。」

  「不、不是城內,而是…而是城外…」

  「什麼?」完顏錚雙目圓睜,一把拉過那斥候衣領,喝問道:「你再說一遍。」

  「大王,是城外,左右兩路各殺出一隊人馬,來勢洶湧,已然朝我軍陣中殺
來。」

  「他們、他們敢反攻?」完顏錚聞言更是惱怒,當即上了戰馬向後退去,退
至護城河後,方才見得戰局全貌,那北城城下,左右各自殺出一路人馬,左路來
人他甚是熟悉,那是將他阻隔在雁門關許久的韓顯,韓顯自雁門關失守以來一直
閑賦在家,心中恥辱悲憤,此番得到父親提點,能在此設伏,當即滿腔戰意,領
著自雁門關與大同府活著回來的一路邊軍沖殺而出,明軍雖是戰力低下,可這幫
經歷過血水洗禮的邊軍將士卻是不同,此刻在韓顯的帶領之下沖殺而出,終是將
心頭血債釋放出來;而右路來人卻不是一支強軍,領頭之人更是一身襤褸破衣,
身後眾人有衣不蔽體的乞丐、有穿著僧衣道袍的和尚道士、衣著、兵刃盡皆五花
八門,看得人眼花繚亂,可就是這樣一隊人,竟是各個身手不凡,殺進鬼方陣中,
各個都能以一當十,怒雷震見得此景,心中立時一痛,來人正是那奪了他武林盟
主之位的趙乞兒,他的身後正是由整個武林正道的英雄豪傑所匯聚成的人馬。多
年設計,這股人馬本應聽他怒雷震所號,稍施詭計,便可將其化作摩尼教的一支
戰力,只可惜最終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軍師何在?軍師何在?」完顏錚雙目圓瞪,四處張望的尋找著那身黑袍身
影,可環顧四周,卻始終未見其人。

  「此戰得勝,全賴吳公子妙計,老夫在此,替我大明千萬子民,謝過了。」
韓韜不知何時已走到吳越的身後,他難以想象,那為天下士子所不齒的吳家,竟
是出了吳越這樣一個人物,此戰若勝,憑著這份護國之功,他吳家三代怕是要獨
霸朝堂了。

  「哪里哪里,此戰不過是那鬼方人不識我吳家風骨,竟妄圖讓我吳家賣國求
榮,家祖不過將計就計而已,真正付出辛勞的,還是韓將軍與慕容老大人,」吳
越稍稍望向仍然肅立城頭的慕容章,稍稍感慨:「慕容大人此番得勝,也算報了
家嶽之仇了。」

  「家嶽?」韓韜一時錯愕,這才猛然想起這吳越迎娶的正是慕容巡的獨女慕
容爾雅,不由心中更是發寒,這少年如此老成,背景又如此雄厚,怕是不出三年,
便可位極人臣了。稍稍思慮片刻,見城下鬼方大軍隱隱有退卻之勢,不由起意問
道:「此番鬼方大敗,固然是元氣大傷,可若是遲遲不退,再施展什麼『鬼兵』
天降之術,吳公子可有辦法?」

  吳越微微一笑,依舊是智珠在握一般談笑風生:「韓將軍切莫信那鬼神之說,
我與那摩尼教曾打過交道,鬼方陣中不過有些摩尼教的武林高手罷了,固然是武
功厲害,但哪里有什麼鬼神之論,此番我燕北有江湖武林協助,又有煙波樓的
『紫衣劍神』在此,想來也不怕他們的。」見韓韜面色仍有憂慮,不由繼續言道:
「就算真有那鬼神之兵,韓大人莫要忘了,我大明也曾有過這樣一支『神兵』。」

  「哦?」韓韜不解問道:「韓某自問精通百家兵書,卻是從未知道我大明有
過鬼神之兵。」

  「韓將軍怕是忘了三年前兵圍我燕京南門與韓統領有過一面之緣的那支『飲
血』罷。」

  「嘶,」韓韜猛然想起,三年前他奉命緝拿煙波樓,卻被那支不過三千的雄
兵所鎮的場景,腦中仍記得那支神兵的凜然殺意:「你的意思是…」

  「若我所料不差,那支『飲血』還有三日便可抵達燕京。」

  韓韜立時想起那支飲血的赫赫戰功,想起那三年前令天下震動的大同之戰,
「飲血」一戰成名,驚雪一戰成名,如今他們再度殺來,韓韜越發相信,這燕北
之地,便是它鬼方的葬身之所:「好,好…天不絕我大明啊!」

  「將軍,將軍!」正在韓韜連聲道好,感念此戰得勝之時,卻見自城下奔上
一名小卒,那小卒滿臉驚惶,急匆匆的跑到韓韜身前,「噔」的一聲跪倒在地:
「將軍不好了!」

  「何時如此慌張。」韓韜見得此兵神色,心中沒來由的一凜,一股不祥的念
頭自腦中浮現。

  「大人,東城、東城丟…丟了!」

  「什麼?」韓韜雙手一滯,那手中的長劍隨之摔落於地:「怎麼可能?東城
怎麼可能會丟?」

  韓韜有此一問也在情理之中,燕北三面受敵,理應四處布防以防鬼方偷襲,
可唯獨這東面無關緊要,原因無他,燕北東面卻是那困了琴楓三年的夜孤山,夜
孤山以東又是東海,故而這燕北整個東面都是天險,莫說偷渡夜孤山,即便是想
從夜孤山其他位置爬上去都是千難萬難,無路可走,故而布防燕京,自然不會在
東面布守強兵,而此番鬼方正面大軍卻是在北面洶湧來,誰也料想不到,燕北以
東會冒出這樣一股奇兵。

  「是…是鬼兵。」那小卒已然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他、他們,自天而降,
自夜孤山上殺、殺將下來,我們當時就嚇、嚇傻了,還沒反應過來,就…」

  「啊!」韓韜聞得此言,登時一聲長嘯,一口濃血自肺腑吐出,雙眼一黑,
就地暈厥過去。

  「東城丟了!東城丟了!」破城的消息根本無法控制,所有人都明白,燕京
城沒了,大明——亡了!

  「琴楓姑娘,東城已失,咱們快撤吧!」吳越自信的面容登時被這摧枯拉朽
般的噩耗所打破,但他也算機靈,立時呼喚起還在與那摩尼教眾人惡鬥的琴楓來,
琴楓此時劍意正湧,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即便是夜十方使出了那失傳已久的
「九極夜魔鞭」都無濟於事,只是稍稍緩解下危急的局勢罷了,對那吳越的呼喚
自然置之不理,更何況眼前之人中,那最為弱小卻又身形最為臃腫的蒼生妒可是
欺負過琴樺之人,她只恨不得早早將他一劍除之。

  「楓姑娘,再若不走,待鬼方大軍進城,那時便不好走了…」吳越繼續出言
相催,見她依舊不理睬,只得急道:「樺姑娘可是還在在下府中等著您吶!」

  琴楓聞得此言,當即停下手中攻勢,紫衣劍一劍橫掃,激蕩起無垠劍氣震懾
四方,令那摩尼教四人紛紛四散開來,趁此機會,琴楓一躍而起,飛至城樓之上,
一把捏起吳越衣領,冷聲道:「走!」

           ***  ***  ***

  分割線

           ***  ***  ***

  大軍破城的消息迅速在燕京城中蔓延開來,趁著鬼方人才堪堪打破東城主力
仍滯留於北城之際,燕京城中百姓已經開始各自奔逃起來,一時間燕京城中人流
湧動,哭喊之聲此起彼伏。

  紫禁城中更是亂成一鍋粥,消息傳至宮中,值守的太監宮娥紛紛各自散走,
更有甚者開始搶奪宮中財務,一時間那戒律森嚴的皇宮內宅已然面目全非。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微臣願率兵護送陛下殺出城去。」金鑾殿上,京城
指揮使龐青與禁軍副統領楊珍武及時趕來。

  本已被鬼方破城消息驚得木訥的蕭燁立時流露出驚喜之色,當下急道:「好,
好,快走,快走!」也再不顧天子之儀,快步走下龍椅,神色頗是慌張。楊珍武
言道:「龐大人且先行,末將且去護送太子。」

  「楊將軍快去快回,若是事不可為,也不必強求,先與寡人匯合便是。」蕭
燁見楊珍武欲抽出一隊護送太子,當即大急,但眾人在前,實在也說不出阻攔之
語,只得如此叮嚀。

  楊珍武直朝太子宮行去,蕭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正獨自守於門口探望,見
得楊珍武前來,急道:「楊將軍,外面情形如何了?」

  楊珍武焦急道:「鬼方已破東城,北城陷落只是時間問題,太子切隨末將殺
出城去便是。」

  「好!」蕭啟微微點頭,朝著府中一呼:「走!」府中立時竄出幾人身影,
卻正是太子生母淑妃與太子妃陸祁玉,各自收拾好行李細軟,陸祁玉身後還跟那
低頭不語的拓跋香蘿,幾人早已聽候蕭啟吩咐做好了逃亡準備,故而只待楊珍武
一來便可成行。

  「我們先去哪里?」蕭啟問道。

  「先隨末將與陛下在玄武門匯合吧。」楊珍武一馬當先,率著眾人朝著來時
之路走去,蕭啟不疑其他,帶著幾女跟隨且行,只是在與香蘿擦肩而過之時,沒
來由的心頭一緊,雙目一閉。自那日目睹香蘿與父皇茍且之事以來,蕭啟便再未
回過東宮,整日居住於淑妃宮中,一直未與香蘿再見,此刻危亡之時,不宜多思
兒女之情,蕭啟猛地深吸一氣,暗自想到:「無論如何,得先護著他們逃離安全
之地。」

           ***  ***  ***

  分割線

           ***  ***  ***

  「楊將軍,你可來了!」楊珍武帶著蕭啟一行趕至玄武門之時,卻見得龐青
與蕭燁正面色焦急。

  「玄武門外已然被鬼方大軍包圍,咱們出不去了。」龐青立時說出局勢,蕭
燁立馬喊道:「走,走,咱們換條路逃。」

  「既是如此,那咱們便朝西面走。」龐青正要提馬,卻見得楊珍武突然狡諧
一笑:「陛下,怕是您走不了了!」忽然一劍刺出,直取龐青胸口。

  「噗」的一聲,龐青驟然中劍,立時跌落於馬下,緊緊捂住胸口,滿臉的不
可置信。

  「楊珍武,你做什麼!」蕭燁蕭啟登時大怒,同時吼道。

  「嘿嘿,陛下莫要動怒,臣只是在此護衛陛下而已。」楊珍武臉上揚起笑意,
此話一出,蕭啟登時明白,這楊珍武想來已經投敵,此刻將他與父皇等人困於此
地,獻予鬼方首領必然是大功一件!

  蕭啟一臉憤怒的望著楊珍武,腳下卻是不經意間朝著倒在地上的龐青走去,
待行至龐青身側,當即出手如飛,幾處穴道一點,稍稍止住了龐青的血流傷勢,
溫聲道:「龐將軍,快醒來,此刻我蕭氏性命全賴你一人肩上,快快醒來。」

  此地兵分兩路,一路是龐青雖領的京城府兵,一路是楊珍武所領的禁軍,楊
珍武所帶之人必是心腹,可龐青這一路人若是失了主帥,必然陣腳大亂,臨陣投
敵都是有可能的,蕭啟權衡之下,當先是穩住龐青的傷勢,楊珍武見狀,當即一
劍刺來,可蕭啟修為豈是泛泛,輕松一扭便躲過這一劍襲,正欲欺身而上,反手
一劍將其斃於自己劍下之時,卻忽覺右肩一麻,右手當即脫力,蕭啟側目一看,
卻見著那平日里弱不禁風的陸祁玉此刻卻是面臉得意之色的望著自己。

  「為什麼?」蕭啟心生疑惑,卻感知到胸口一痛,只見陸祁玉一掌拍下,正
中自己胸腔。

  「嘿嘿,好小子,竟然引得我摩尼教二護法親自動手,你的面子大了!」楊
珍武得意一笑,朝著陸祁玉躬身一拜:「夜護法,如何處置?」

  「這小子不能留,其他人帶走!」陸祁玉冷眼斜視了蕭啟一眼,邪魅一笑,
盡是殺意。

  「是!」楊珍武再度一劍刺來,這次蕭啟卻是全身被制,再無後手。

  「噗!」的一聲,劍入肺腑,正當所有人以為蕭啟斃命當場之時,夜七欲卻
是聽到楊珍武的一聲慘叫,立馬回過頭來,怒道:「誰?」

  卻見著一道輕巧身影自西而來,那正中楊珍武肺腑的長劍亦是隨之回到那人
影手中,只聽得一聲熟悉的呼喚:「四弟勿慌,姐姐來救你了!」


                             【未完待續】
2019-2-1 23:5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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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五卷-03)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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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2/04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五卷:狂沙席卷蒼生祭

              第三章:帝女陷

  「念兒,你也想拜我為師?」

  大明禁宮之中,歐陽遲輕撫長須,滿臉和藹的望著那曾經的稚嫩女童。

  「是的,師傅,我也想像啟弟那般。」

  「那你告訴為師,你為何要習武?」

  「這?」

  蕭念晃了晃腦袋,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應答,只能嘟了嘟小嘴:「那啟弟為
何習武?」

  歐陽遲笑道:「蕭啟身具聖龍瞳,有朝一日定會因緣際會,龍遊天下,故而
啟兒曾言,願習得武藝,保家衛國,有朝一日若為王侯,當以武報國,戍邊殺敵,
若真為天子,當仁愛百姓,守護天下!」

  「我?」

  蕭念本欲說也要向蕭啟那般,可終究醒悟過來,自己是女兒之身,突然她腦
瓜兒一轉,那明媚的大眼睛登時亮了起來:「那我便習得武藝守護在啟弟身邊,
永永遠遠守護著他。」

           ***  ***  ***

  夜七欲見得蕭念突然殺至,心中大是惱怒,這楊珍武乃她布置在宮中的心腹,
此刻楊珍武遇難,到叫她一時頗為不便。

  卻在此時,那癱軟於地的龐青竟是輕咳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虛弱的喚道:
「全軍聽令,誓死護衛陛下!」

  隨著龐青一語,那正仿徨無措的京城府兵立時警醒過來,立刻朝著夜七欲方
向拔刀對峙,蕭念身影已然飄至,望著受傷的蕭啟和驚惶未定的蕭燁,立時朝著
夜七欲怒道:「哼,你這賤人,早知不是什麽好人!」

  言罷輕出寶劍,當即朝夜七欲攻去。

  夜七欲不敢大意,手中不多時已掏出自己那柄回旋鋒刃,甫一相觸,才發覺
這蕭念果不簡單,蕭念出劍輕快果決,劍中隱隱還含有一絲縹緲之意:「想不到
這深宮之中,不但太子武藝高強,連你這個平日里只知撫琴的念公主,也是一位
劍道高手!」

  蕭念得歐陽遲教導三年,雖不比蕭啟一般天資過人,但她觸類旁通,於冀北
一行中,經素月稍稍點撥,已然能將自己的琴藝融入劍道之中,故而她雖不像琴
楓一般劍氣傍身,可那股自帶的琴聲縹緲之氣,卻是隱隱間起到了震懾夜七欲的
作用。

  但蕭念知道自己的差距,一劍之後,自己氣血翻湧,盡管氣勢上不虛於人,
但氣海之中已然有些不支,當即眉目一轉,再次一劍迎上前去。夜七欲不疑有他,
鋒刃再度交鋒,可這一次蕭念卻是假身錯開夜七欲位置,朝著蕭啟蕭燁大呼一聲:
「父皇四弟快走!」

  「快!快撤!」龐青漸漸站起身來,登時大喝一聲,指揮著身後的府兵迎上
前去,硬生生將蕭啟與蕭燁扶起身來向後退去,蕭念立馬收劍而撤,朝著龐青喊
道:「且隨我來!」

  夜七欲這才反應過來上當,那蕭念修為分明不及她,可那周身的靈氣縈繞著
實叫她不敢大意,此刻蕭念撤劍,她才知道中計,當即縱身一躍,飛向蕭啟身側,
辣手一出,一把將那滿是慌張的皇帝蕭燁擒入手中。

  「父皇!」蕭念大急,可卻毫無還手可能,只能不顧所以的向前奔逃,而夜
七欲卻是不緊不慢,先是擒得蕭燁擲入後軍叢中,再是雙手齊出,各自擒住蕭啟
母親淑妃與那與她「姐妹相稱」的拓跋香蘿,各自一擲,便有手下刀斧加身,再
難動彈。

  「姐姐,你別管我了!」

  蕭啟重傷之下,被蕭念一手提起,見夜七欲那般兇狠,只得出言相勸。

  蕭念卻是並不理他,腳下步伐加快,卻是朝著自己的公主府中奔去。

  夜七欲擒得幾人,不免稍稍慢了一步,可見她二人奔至公主府中,不免輕斥
一笑:「我看你們還能躲到哪里。」

  當即放緩步伐,小心翼翼朝著府中探去,時而留意得天上墻角,以防蕭念翻
墻而出,她心中知道,這里再無退路,想那蕭念也翻不出什麽花樣。

  可她依舊有些失算,這空曠的公主府中本是靜謐非常,可忽然一聲輕嘯馬蹄
之聲傳出,夜七欲猛一回頭,卻見兩道人影共禦著一馬,馬步如飛,直朝府外奔
去,觀那馬上身影,卻不正是蕭啟蕭念的衣著打扮?

  「哪里跑!」夜七欲當即輕功盡起,飛奔而出,她身為摩尼教排行第二的護
法,自然輕功了得,這馬雖是千里良駒,卻終是敵不過她的輕功,夜七欲淩空而
舞,手中回旋鋒刃一擲,卻是自天而降一刀切斷寶馬雙蹄,那寶馬長嘯一聲,驟
然倒地,夜七欲當即朝下一探,卻見得馬背之上卻只剩一堆皇家衣物,夜七欲雙
拳緊握,狠聲斥道:「可惡!」

  蕭念與蕭啟各自換了身軍士衣物,卻是暗自潛回玄武門邊,卻見得龐青所率
的府兵越發不敵,當即喚道:「龐將軍,我們撤吧!」

  龐青本欲率人拼死救出蕭燁等人,卻不料這群禁軍訓練有素,雖是人數比之
自己較少,可戰力不俗,加之宮外喊殺聲四起,那鬼方大軍隨時可能殺入宮中,
正不知如何是好,眼見得蕭啟蕭念二人殺了回來,當即找到主心骨一般:「撤!
掩護太子突圍!」

           ***  ***  ***

  東門告破,鬼方大軍不斷湧入城中,即便是北城戰局再順,也難掩明軍士氣
的瞬間崩塌,兵部尚書韓韜當場暈厥於城樓之上,一時間鬼方士氣大振,此長彼
消之下,「轟」的一聲巨響,北城告破!

  「公主,南門也丟了,咱們怎麽辦啊?」

  龐青領著眾人沖殺出來,卻見著南門附近忽然亂民湧動,顯然是有鬼方大軍
埋伏於此,趁機破門而入了,龐青無奈,見蕭念攜著受傷的蕭啟共駕著一匹紅馬,
頗有些巾幗之氣,當即問道。

  「走,去西門!」

  蕭念此刻也無甚主張,一行人馬被困城中,所見皆是百姓哭喊之聲,而遠處
的鐵騎又越來越近,只得下令朝著唯一的西門而行。

  一行人馬沿著人流向西而行,待見得西門之上還插著的明軍戰旗之時,蕭念
終於長舒一氣,趕忙兒領著這殘余的千余府軍朝城外行去:「龐將軍,看來鬼方
還未完成合圍,南門告破想是鬼方早有準備,意圖擒拿我燕京南逃之人,此去向
南,怕是兇多吉少。」

  「啊?可是公主,若是不朝南走,我們又該去哪啊?」

  「我們向西走,一路向西!」

  蕭念雙眸一凝,肅聲說道,可話音未落之際,卻聽得北面傳來一陣急蹄之音,
眾人盡皆駭然,立刻翻身上馬,朝西奔走。

  「駕、駕……」

  蕭念策馬狂奔,不斷的呼喚著胯下紅馬再快一點兒,可這京城府軍的軍馬又
哪里敵得過那鬼方草原上的雄駒,向西還未多行幾步,便聽得鬼方鐵騎越來越近,
自開始的戰馬疾蹄到如今的歡呼雀躍之聲都盡收耳底,龐青所領的這一路府兵已
然各自膽寒,有那狂奔脫節之人已然成了鬼方人的刀下亡魂了。

  「姐,你放我下來罷。」

  躺在蕭念身後的蕭啟不知何時稍稍轉醒,那夜七欲一掌之威雖不致命,可終
究是傷及肺腑,眼下氣若遊絲道:「姐,我們兩個這樣下去誰都逃不了,你放我
下來,你且先逃。」

  「胡說什麽?」

  蕭念本自焦躁之時,聽得蕭啟如此言語,當即怒吼一聲,可旋即又意識到自
小到大從未如此吼過這弟弟,當即又小聲道:「蕭啟你撐住,你是咱們大明的未
來,只要你還活著,大明就還沒有亡!」

  「姐姐,燕京沒了,大明,亡了。父皇被擒了,我,也要死了!」

  蕭啟喃喃念道,心中已是滿目瘡痍,想著被鬼方人所擒的父皇與母妃,想著
滿城哭喊的難民,忽然之間只覺天旋地轉,竟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大明還沒亡,你,不可以死!」

  蕭念亦是有感於燕京失落之痛,可傷痛之余卻是不由得將心一橫,深深吸了
一氣,朝著身後策馬的龐青喚道:「龐將軍,太子便托付於你了!」

  忽然右手一推,竟是一把將蕭啟扔至龐青馬上:「此行向西,借機向南,務
必將他送至江南,江南有煙波樓,有我大明,最後的希望!」

  「不要,姐姐!不要!」

  蕭啟驟然意識到蕭念所為,突然瘋狂哭喊起來,龐青亦不是拘泥之人,當即
朝著蕭念微微一拜:「念公主保重!」旋即將蕭啟背於身後,雙眼一閉,狠狠的
一鞭擊打在馬臀之上:「駕!」

  「可有我大明熱血男兒,隨我一起殺敵?」

  蕭念突然策馬轉身,朝著那奔馳而來的鬼方鐵騎一聲沈喚。

  「末將這腿跑不動了,願隨公主死戰!」

  「小的願跟隨公主大人!」

  「媽的,跟這幫草原蠻子拼了!」

  豪言之下,卻有那一群壯誌之人,蕭念提劍秣馬,猛地朝那鬼方陣中殺去,
長劍飛舞,每一劍都是血雨腥風,其劍意兇狠淩厲,再不似那高山流水般的絲竹
亂耳纏綿悱惻,而是金戈鐵馬殺聲震震,在這一刻,蕭念只覺明白了許多。

  「素月姐姐,三年前的燈宴比琴,是蕭念輸了,琴音淡雅本是極好的,可若
少了這金戈之誌,那也永遠只能奏出高山流水之樂,世間樂理無窮,蕭念明白了!」

  蕭念一劍而下,卻似有雷鳴之威,登時殺得那鬼方鐵騎人馬翻飛,陣腳大亂。

  「那是哪里來的女娃,這般兇悍?」

  鬼方後軍源源不斷駛入燕京,自有那前來接應之軍陸續跟上,千軍之中,卻
有著一名身騎獵豹之壯漢行得近前,向著蕭念方向問道。

  「回兀統領,此女似是南朝逃軍。」

  侍衛見蕭念身著戎裝,只猜測是南朝的將軍。

  「哼,南朝居然還有如此勇武之人!我去會會她!」

  兀爾豹狂嘯一聲,胯下戰豹一聲狂嘯,便是飛馳而出,直奔著蕭念沖來!

  這兀爾豹本是鬼方第一勇士,身負扛鼎之力,此刻胯下迅雷豹,手中擎天錘,
氣勢如虹的朝著蕭念奔殺而來,蕭念戰意正濃,見得這一莽漢襲來,當即迎上前
去,兀爾豹戰豹迅捷,兵刃又長,搶先一步占得先機,大喝一聲,全力一錘而下,
宛若轟天巨雷一般朝著蕭念頭蓋劈來,蕭念舉劍橫擋,「轟」的一聲兵刃相觸,
蕭念即便是琴心劍意充沛,亦難免被這蠻不講理的力道所攝,玉手虎口一麻,只
覺體內氣血翻湧,頗為不妙,而那兀爾豹亦是受制於這橫劍之中所蘊含的劍氣,
重錘劈下,卻也被劍氣彈回,那戰豹前蹄躍起,兀爾豹死命拽住方才平息。

  「好厲害的女娃,再來!」

  兀爾豹一擊不中,但卻精力無窮,那根八十七斤重的擎天錘在他手中宛若孩
童玩物一般輕巧,再度重錘而下,蕭念卻不比他恢複得快,虎口之處依然隱隱作
痛,連握劍都有些困難,但此刻重錘已至頭蓋,哪里還有轉圜於地,亦是勉強提
劍而擋,重錘而下,卻比之剛才更為威猛,蕭念素手已然無力,連帶著那胯下的
紅馬亦是提起勁兒的向上頂去,卻終是難阻這不講理的一錘。

  「籲」的一聲急鳴,蕭念胯下紅馬雙蹄失力,驟然間跌落下去,連帶著蕭念
一起朝前傾倒,落於馬下。兀爾豹還不罷休,第三錘接踵而至,蕭念自地下翻滾
而起,這一次,她再也擋不住了,「砰」的一聲,長劍飛落遠方,蕭念被這一錘
之威足足擊退數米,嘴角鮮血溢出,再無還手可能。

  「啟弟,父皇,素月姐姐,永別了……」

  蕭念轉身迎敵之時已然心存死誌,策馬逆行,斬將殺敵無數,她已然覺得心
滿意足,此刻受傷落難,若是不死,以她公主身份,等待她的是什麽可想而知,
當下雙眼一閉,嘴角漸漸揚起一抹安詳的微笑,自懷中摸出一柄準備多時的匕首,
素手高舉,一刀而下。

  「啊!」就在蕭念正欲自絕之時,卻忽素手一顫,那手腕處正被一道長鞭縛
住,蕭念驟然吃痛,驚聲一呼,雙眼怒睜,卻見得左右兩邊各自站定一名鬼方士
卒,各自手中牽著一根長鞭,各自甩鞭縛住自己雙手,狠狠一拉,便使得蕭念猛
地朝前栽倒。

  「嗚嗚!」蕭念驟然明白過來,死命掙紮,卻只覺長鞭越發緊致,這時後方
又有鬼方士卒朝她奔來,動作熟練的朝她腳下撲去,竟是再將她雙腳捆住,令她
動彈不得,那兀爾豹下得戰豹,朝著蕭念大聲笑道:「小美人兒,打輸了就想死?
可沒那麽容易,怎麽的也得給俺留點彩頭不是?哈哈,哈哈哈!」

  蕭念氣急攻心,本是受傷的內腑驟然一陣翻騰,望著這莽漢滿臉淫態的笑容,
雙眼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  ***  ***

  蜀中成都,自古便有「天府之國」之稱的人間福地,可此刻卻是已然血流成
河。

  蜀中去年經歷大旱,而任職官員卻是將那朝廷撥付的賑災之款盡數貪墨,一
時間群情激奮,百姓紛紛揭竿而起,有那山匪張凱旋,自號「凱旋天王」,憑著
手中上千悍匪,竟是一舉破了成都府衙,隨著朝廷的每況愈下,這張凱旋漸漸成
了氣候,逐步占領整個蜀中,聲勢日益壯大。

  便在張凱旋做著他的黃粱美夢之時,蜀中以南,那不起眼的南疆荒蕪之地卻
是突然湧出十萬蠱兵,這蠱兵各個驍勇,騎射精通,擅用蠱箭蠱符,更有那習過
「蠱體融身」之術的蠱兵更是力大無窮,沖殺在戰陣之前,直殺得張凱旋的叛軍
聞風喪膽。

  蜀道凱旋門下屍橫累累,放眼望去卻都是叛軍屍身,孤峰踏足於蜀道之上,
神色冷傲,張凱旋敗得太快,快得讓他覺得有些失望。他親手訓練的十萬蠱兵放
置世間本就是神兵利器,此刻初露鋒芒便更使他自信起來:「是時候了,是時候
解決我南疆的這一場浩劫了!」

  蕭逸隨著南宮迷離踏足於這「凱旋門」之前,接受著十萬股民的參拜禮行,
南宮迷離走在前列,他作為南宮迷離的弟子身份,自然也緊隨其後,孤峰一身甲
胄上前迎接:「拜見神女娘娘!」

  「拜見神女娘娘!」

  十萬蠱兵盡皆跪倒,齊聲發出山呼海嘯。

  蕭逸見狀亦是心潮澎湃,他們雖不是參拜自己,可他們參拜的神女卻是整日
伏在自己胯下任他把玩,如今孤峰亦在他掌控之中,他已然將南疆視作自己的地
盤。

  「孤峰長老辛苦了!」

  蕭逸稍稍嘉勉一句,卻是暗地里朝著孤峰小聲淫笑道:「今兒個晚上又好好
賞你一幅活春宮,哈哈。」

  孤峰外出征戰,蕭逸自是不便多加管制,但他相信只要有著南宮迷離的子母
蠱在,那孤峰便翻不起波浪,此番見孤峰大勝歸來還能對自己服服帖帖,更是沒
了顧忌,竟是直言調笑。

  孤峰面色鐵青,心知蕭逸所言的活春宮便是在他面前淫辱南宮迷離的把戲,
在南疆時他便領教過幾次,好在他出征在即,蕭逸亦是沒有過多折辱於他,孤峰
強忍著心中的無垠憤怒,終是忍到了今天,今天,便是你這惡賊的死期!

  三人行至那成都府中,蕭逸只在南宮迷離耳畔稍稍低語幾句,南宮迷離便無
奈的屏退左右,這樣的場面她似乎有些麻木了,三年荏苒,每一次蕭逸令她屏退
左右,便是要與逼她做那齷齪之事,三年來本是她二人還好,可自從孤峰也中了
這子母蠱,她無端的又多了一位看客,雖是怒怨蒼天,可整整三年,她實在未尋
得這子母蠱的破解之法,如今又害了孤峰,哎,一念至此,南宮迷離不由得擡頭
朝孤峰望了一眼。

  可這一眼卻著實嚇了她一跳,本以為孤峰與自己一樣受制於這小賊的命令,
此刻應是畢恭畢敬才是,可哪里料到此刻孤峰雙眼如炬的望著自己,見自己註意
到他,竟是悄悄眨了眨眼。

  「莫非?」

  南宮迷離心中突然一陣激動,莫非她沒有中蠱?

  「嗯?你在想什麽?」

  蕭逸忽然警覺南宮迷離神色不對,子母蠱可控制身體,卻終究無法控制心靈,
故而每有疑問,他便可直接詢問,南宮迷離心中一驚,雖是極不情願,可終究阻
隔不了「子母蠱」的控制,只得回應道:「我在想……」

  「她在想這子母蠱到底該如何解除。」

  孤峰卻是率先打斷她的言語,朝著蕭逸冷聲說道。

  「哼,我讓你說話了嗎?」

  此刻殿中無人,蕭逸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當即怒道:「還不快跪下!」

  可孤峰卻是絲毫未有下跪的意思,而是好端端的向著蕭逸走去,蕭逸登時越
發憤怒:「你,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跪下!」

  可任憑他如何呼喚,卻依舊未見孤峰停下腳步,登時恍然道:「你沒有中蠱?」

  「蠱神庇佑,孤峰今日,便要為我南疆除了你這禍害!」

  孤峰突然啟動,雙拳齊出,那受蠱神淬煉過的蠱體之身迅捷異常,蕭逸還未
回過神來,孤峰的神拳已至,蕭逸雖是三年來進益非常,可孤峰畢竟得蠱神真傳,
這幾月來練兵之余,自身修為更是飛速增進,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蕭逸哪里能夠承
受,即便是急出雙掌運功抵禦,亦是難免被擊飛數米,摔落在這大堂墻角。

  蕭逸「噗」的一聲猛吐鮮血,還未起身,便見得孤峰第二拳接踵而來,慌亂
之中終是警醒過來,立馬呼喚道:「賤人,還不幫我殺了他!」

  南宮迷離神色一黯,最不願意的事情終是發生,她狠狠捏拳,運起全身功力
意欲抗衡這子母蠱的命令,可終究改變不了那無情的現實,明明心中所想是殺了
眼前的惡人,可身體確是不能自已的朝著孤峰撲來。

  蕭逸所出的乃是必殺之令,南宮迷離自然無法抗拒,全身修為頃刻間提升至
頂端,頃刻間天地變色,整座成都府烏雲密閉,驚雷響起,南宮迷離雙目一閉,
顫抖的雙手終是鎮定幾分,紅衣揚起,那道紅衣倩影宛若死神一般直撲孤峰而來。

  「孤峰,對不起,若有來生,我定為你做牛做馬,以報今日之仇!」

  南宮迷離心中突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但她又何嘗不知,來生,還不知要等
多久。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實力!」

  孤峰停下拳勁,癡癡的望著南宮迷離襲來的身影,他二人對練多年,可每次
他都覺得只差一點便可趕超,可任憑他如何精進,這一點點差距,卻是讓他這麽
多年一直未能超過,即便是如今他有了蠱神的點化,可當他見到那府外漆黑的陰
雲,不斷轟鳴的雷雨,他才終於明白他與她的差距。

  「對,殺了他,殺了他!」

  蕭逸又吐了一口膿血,心中已是氣急,見得南宮迷離這般強大,不由得歇斯
底里的吼道。

  便在南宮迷離身影襲至孤峰身前之時,一聲婉轉悠揚的笛聲卻是自空中響起,
南宮迷離氣勁驟然一緩,竟是停下了步伐。

  「你在幹什麽?」

  蕭逸見南宮迷離竟是擅自停了下來,不由氣急敗壞的怒吼道。可南宮迷離卻
是再也沒有理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宛若被那笛聲所引,竟是奇
跡般的對蕭逸的命令置之不理起來。

  「蕭逸,你可還記得我?」

  一聲清澈的女聲自空中傳來,蕭逸已然有些記不得了這是誰的聲音了,可當
那府門外的空中一道清麗身影持著牧笛偏偏而落之時,他便沒來由的心中一寒:
「完了!」

  「孤峰拜謝慕竹小姐!」

  孤峰朝著那道麗影微微一拜,即刻便轉身朝蕭逸望來:「狗賊,慕竹小姐親
至,你的死期到了!」

  「煙波樓?慕竹?葉清瀾?」

  蕭逸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仿佛見到了這世間最是恐怖的事,雙腳一軟,竟
是自己栽倒在地,突然,他猛地站起,發瘋了一般的吼道:「你們不能殺我,你
們殺了我,她也得死!」

  葉清瀾絲毫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中,她上前一步,繼續吹起了手中的牧笛……

  「好教你死個明白,這便是慕竹小姐所作的《煙波曲》,此刻神女已無心誌,
血脈呼吸盡皆封存,此刻殺了你,子母蠱便可永遠封存,」孤峰坦言相告,卻是
擊碎了蕭逸最後一絲希望,此刻他氣勁已失,連爬起來都十分困難,又哪里還能
與孤峰相抗,更何況,孤峰身後,還有慕竹。

  「去死罷!」孤峰沖拳而下,眼中盡是數月來的種種恥辱,「轟」的一聲,
蕭逸的身體竟是一整片「凹」了下去,雙眼泛白,氣血不存,已然死得不能再死
了!

           ***  ***  ***

  「嗚!」的一聲,蕭念自劇痛之中醒來,睜眼望去,卻見那粗壯如牛的兀爾
豹正赤身裸體的站在自己身前,而反觀自己,四肢被縛在一座邢架之上,雙腿大
開,無法抗拒的任由著這頭野牛靠近靠近自己,而這一記切齒之痛正是傳自自己
的胯間私處,伴著她潔白柔嫩的大腿之上緩緩流下的一條嫣紅的血絲,蕭念知道,
她的貞潔從此不在了。

  「哈哈,好久沒肏過這麽帶勁兒的姑娘了。」

  兀爾豹滿臉淫光,毫無憐惜之意的快速抽動,因著邢架關系,蕭念的玉腿自
然張開,倒是省了他手上的固定,只需將他那粗如幼臂的家夥不斷向上搗弄,便
自可插得順暢無比,處子初穴新開,蕭念哪里受得了這般大小的陽物,只覺胯下
要被撕裂一把的疼痛不斷傳來,稍稍幾番抽插便忍受不住,失聲痛呼起來:「啊!
啊!痛!啊!」

  「嘿嘿!」兀爾豹憨笑一聲,根本不將蕭念的呼喊當作回事,空出來的雙手
一把揪住蕭念的胸前美乳,肆意的揉捏起來。

  戰陣之上硝煙彌漫,凡是從戰場下來的人不說一身是血,多半也幹凈不到哪
里去,可這蕭念卻是不同,此刻被剝光了衣物綁在這邢架之上,活脫脫的一張純
潔的白紙,可此刻的兀爾豹就好似一位不通書法的粗人,正粗魯的在這白紙之上
留下點滴雜質。

  兀爾豹久經戰陣,亦是色中餓鬼,每每戰陣之上擒獲女子便是一頓胡肏海幹,
將蕭念架在這刑架之上第一件事便是剝光了她的身子,然後毫無前戲的將他那根
巨龍挺了進去,那自蕭念玉穴之間留下的一註紅線,便是這白紙上的第一筆汙漬。

  而此刻兀爾豹雖是無視著蕭念的痛楚繼續抽插,可也擔心將這才到手的美人
兒給肏死,故而稍稍放慢了速度,腦袋順著雙手握住的雪乳位置伏下,卻是張開
大嘴,一口便將那只白玉雪乳給含在嘴里,這廝毫不顧忌自己儀態,那腦袋兒怎
麽舒服怎麽擺,不斷在蕭念胸前變幻著趴著的姿勢,時而靠著左乳,舌頭一轉一
吸,時而偏向右乳,淫念一起,輕輕一咬,又時而雙手朝著中間一擠,那腦袋便
埋在乳溝之處,朝著兩端不斷搖擺,似是挺喜歡這股胸間的擠壓快感,可自然的,
那唇舌之間流露出的絲絲口水便毫無顧忌的停留在這光潔的嫩乳之上,順著蕭念
白皙的肌膚看去,那口水便顯得分外刺眼,也不知這蠻牛嘴里又是該如何臭惡。

  蕭念此刻心中卻是一片混沌,僅存的一絲神識卻被胯下那支滔天巨棒給插得
蕩然無存,她的腦中只有疼痛,那本是屬於男女歡愛的美妙情事,卻被這眼前的
蠻牛變成了一場酷刑,雖說那玉穴洞口已被這根巨龍漸漸撐開,可那每進一步便
似是要重新撐開一次的撕裂痛感,無疑令蕭念無暇它念,只能一個勁的痛呼不止。

  雙眼緊閉,銀牙狠咬,雖是能感受到胸前又遭這蠻牛侵襲,可也依然無暇他
顧。

  胯間的血流自新瓜初破時便綻放而下,可兀爾豹一連抽插了這麽會兒功夫,
蕭念的血竟還是沒有止住,她又哪里止的住,那嫩膜穴間的傷口正被這惡人無情
磨損,哪里有片刻喘息。

  隨著那抽插速度放緩,蕭念終是稍稍適應了這份粗大的撐裂之感,呼喊之聲
亦是稍稍淡了下來,只在那巨龍插入之時發出「嘶」的一聲輕吟,而抽出之時,
已能漸漸忍住疼痛,開始在心底里等待著下一次的插入,便是這般心里折磨,亦
是將蕭念磨出許多汗來,那天香國色的嬌顏之上,已是因為疼痛而生出的許多冷
汗漸漸滴落,蕭念心底不由空出一份心思,稍稍想道:「這樣的折磨不知還要多
久?莫非,我也要向那匈奴公主一樣?」

  可兀爾豹卻是個天生惡人,他習慣了插入之後女子的痛哭流涕,自己將註意
力放在這胸前雪乳之上時,這妮子竟是漸漸不叫了,這可令他頗不爽,他的天生
巨物不知肏死了多少女人,哪一個不是呼喊至天明斷氣才肯罷休的,可如今這小
女娃居然這麽快就緩和下來,兀爾豹胸中一忿,當即狠狠挺動巨龍,「啵」的一
聲,竟是狠狠貫入蕭念的嬌蕊花芯。

  「啊!」蕭念才稍稍緩和的氣息再一次被無情打破,那股似乎是要貫穿自己
的觸感自胯間傳來,令她一時痛不欲生。蕭念驟然吃痛,眼眶之中竟是泛出些許
淚花,本以為這廝會就此退去,卻不料兀爾豹變本加厲,竟是用那巨物抵住花芯
左右研磨,生生將那本就窄嫩的處子幽穴活生生的撐大數倍,一時間蕭念連聲疾
呼:「啊~疼疼疼,出來,快出來。啊……」

  「哈,這才對了!」

  兀爾豹哈哈大笑,卻是再進一步,松開捏著翹乳的雙手,一把托起蕭念的粉
背玉臀,腰腹之間似是著了火一般瘋狂的挺動起來,借著雙手用力扭住那瓣柔臀,
借著前番的盡力擴張,此時的每一次插入都能直撞花芯。

  「啪啪啪啪……」那肉體相撞而出的火花立即四散開來,蕭念似是意識到之
前的疼痛不過才是開胃小菜,此刻的痛苦才是真正的浩劫。

  「啊!」蕭念一聲長呼,淒厲哀絕,令人毛骨悚然。

  「嘿嘿,今天老子一定要肏死你!」

  兀爾豹越肏越是興奮,他好久沒有這般興奮過了,今日大破燕京,草原的勇
士終於入主南方,而他便在攻下燕京的第一天便擒得這樣一位嬌美女人,戰陣多
日的元陽此刻驟然爆發,那胯下沖刺的力道越來越強,兀爾豹滿目紅光,竟是將
那戰陣之上的蠻力都使了出來。

  蕭念已然痛得失去知覺,只覺著胯下的玉道再不屬於自己一般,只覺那玉腿
之上流淌的血流漸漸多了幾條,失血漸漸多了起來,蕭念只覺臉色蒼白,心中竟
是漸漸升起一抹絕望的苦笑:「我要死了嗎?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住手!」一聲厲聲呼喚自帳外傳來,蕭念心中稍稍一滯,瀕死之際,難道
還會有何變故,蕭念不禁想到那與自己有著相同經歷的匈奴公主,啟弟當眾逃婚,
一路向北,於慶都王庭之中救她於水火之中,而如今,會有人來救我嗎?想到了
蕭啟,她不禁又淡然許多,啟弟此刻想必已經逃遠了罷。

  大帳掀開,兀爾豹卻是渾然不顧的挺動著,根本沒有回頭看那背後之人一眼,
蕭念更是無暇睜眼,她還在隨著兀爾豹的抽插而放聲痛呼之中。

  「給老子住手!兀爾豹!」

  來人猛喝一聲,眼光中似是要噴出火來,兀爾豹這才緩下抽插的肉棒,慢慢
退了出來,稍一轉身,嬉皮笑臉道:「大汗,我正興頭上呢,你這可不地道啊。」

  來人神色陰霾,卻正是那鬼方新主完顏錚,這兀爾豹自幼與完顏錚情同兄弟,
雖是主僕有別,但談吐間卻是並不生分,完顏錚見他這般姿態,不由輕嘆口氣:
「哎,若是別的女子便罷了,這女人要是被你肏死了,那便是壞了我的大事。」

  「啊?這女人不過是戰場上撿的個小將,還能有何大事?」

  兀爾豹有些懵圈。

  「哼,若不是混進宮中內應傳出的消息,這大明赫赫有名的念公主豈不是當
真要被你肏死?」

  完顏錚一語道破蕭念身份,聽得蕭念腦中又是一滯,一股不祥的預感映入腦
中。

  「她居然是公主?」

  「要證明她的身份太過容易,來人啊,把人帶上來。」

  完顏錚一聲呼喚,門外自有侍從押著幾人進來,來人之中卻是一男二女,那
男人面容憔悴,身形佝僂,突然的變故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此刻的他哪里還有
大明皇帝的威儀,被那押解的侍從一踢,便跪倒在完顏錚腳下,痛哭流涕道:
「拜見大汗,大汗饒命啊!」

  而那另外兩女,卻正是隨著蕭燁一同被擒的太子府家眷,拓跋香蘿與蕭啟的
母親淑妃。拓跋香蘿微微搖頭,看著這大明皇帝也如自己當初的兄長一般,跪在
鬼方人的腳下痛苦求饒,心中不由一陣絞痛,燕京已破,這世道真的沒有人能阻
擋鬼方了嗎?

  「明朝皇帝,你且來看看這是誰?」

  完顏錚稍稍側身,朝著蕭燁喚道。蕭燁擡頭一望,卻正是一眼瞧見那邢架之
上的白嫩美人兒,初時見那雪白肌膚還心頭一熱,喉間一吞,可待他瞧見那女子
面容,蕭燁才顫抖出聲:「念、念兒,念兒啊!」

  「父皇?」

  蕭念本是雙眼緊閉,被兀爾豹肏得幾近暈厥,可突然聞得蕭燁那熟悉的呼喚,
當即睜開雙眼,卻見得自己的父親正在眼前,旋即她突然想到自己此刻處境,想
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裸露在父皇眼中,不由失聲痛哭:「父皇,兒臣不孝。」

  「念兒,你怎麽也被擒下了?」

  二人痛哭之際,淑妃亦是傷感不已,當即朝著蕭念問道。

  「果然是大明的公主!」

  完顏錚哈哈一笑,快步跑至蕭念身後,伸出魔手,朝著蕭念的後臀上狠狠一
拍——「啪!」

  「啊,你,你……」

  蕭燁見狀大怒,身為人父,哪里容得這魔頭在自己眼前欺辱自己的女兒,可
是話在嘴邊卻始終不敢傾瀉而出,如今人為刀俎,他萬萬不敢得罪了這鬼方大汗。

  「你什麽?」

  完顏錚朝著他冷冷一撇,立時嚇得蕭燁縮回頭去,完顏錚心中頗為滿意,臉
上卻擺出一副吃人的面目:「蕭燁,你大明阻我草原鐵騎南下多年,今番破你燕
京皇都,明日便拿你人頭祭旗,你還有何遺言交代?」

  「什麽、祭、祭、祭旗!」

  蕭燁登時腦中一滯,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完顏錚忽聞鼻尖一股腥騷味傳來,不禁朝那蕭燁下身看去,卻見得蕭燁雙腿
直打哆嗦,那褲頭間一片濕潤,竟還有水漬滴落,完顏錚再也擺不起臉來,當即
放聲大笑,他實在料不到這大明的皇帝竟是被他三言兩語嚇得尿了褲子。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2-13 10:11 編輯 ]
2019-2-4 22: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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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五卷-04)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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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2/13發表於:色城


                        第五卷:狂沙席卷蒼生祭

              第四章:降國詔

  「大汗饒命啊,大汗。」蕭燁渾身顫抖,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匍匐在完顏錚的
腿邊,不住的哭喊求饒。

  「哼,要饒你性命其實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完顏錚話說一半,卻是故意
吊起了蕭燁的胃口。

  「只不過什麼,大汗但有所命,我,我,我定當尊崇。」

  「好!」完顏錚稍稍點頭:「念在你大明皇帝的面子,只要你頒布一道旨意,
令這大明臣民不得抵抗,我便饒你不死。」

  「這?」蕭燁語音一滯,他知道若是此令頒出,他蕭氏聲望無疑跌至谷底,
屆時大明子民盡皆臣服,即便是有那勤王之師,亦會受到這旨意的牽制,出師無
名。

  「陛下,萬萬不可啊!」卻是那淑妃痛聲呼喚喚醒了蕭燁的神思:「陛下,
死便死了,此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此令一下,我等還有何面目面見列祖列宗,
還有何面目面見這大明的子民啊!」

  「哼!找死!」完顏錚惱火於這婦人打斷於他,登時一腳蹬出,直將那淑妃
踹得老遠,淑妃嘴溢鮮血,腹中翻滾,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捂住肚子痛聲呼
喊。可完顏錚哪里肯就此放過,當即一把將她扯起,見這淑妃雖是已為人母,但
在宮中保養得卻有如少女一般皮膚細致,身姿綽約,完顏錚不由得一時間眼睛一
轉,忽然笑道:「蕭燁,你若是不從,不但你要死,你的妻女,都將不得好死!」
旋即在那淑妃身上一扯,那錦繡宮裝立時扯開,露出一抹艷紅之色的絲綢褻衣。

  「哈哈,穿得這般風騷,還在我面前大放厥詞!」完顏錚大手一揮,便將那
團柔滑的褻衣扯下,淑妃胸前的那一對白乳登時彈了出來,正彈在完顏錚的手掌
之處,完顏錚只覺這對白乳生平罕見,壯碩異人,不由心中暗爽:「看來是撿到
寶了。」

  「畜生、畜生啊!」蕭燁手指顫抖的指著完顏錚,卻又不敢罵出別的話來,
那淑妃畢竟與他夫妻一場,此刻竟是被這賊人當面欺辱,生平大恥莫過於此,一
時氣得蕭燁七竅生煙。

  但那完顏錚卻也不是善與之輩,這邊正把玩著淑妃身上的渾圓妙乳,那邊見
蕭燁竟是對自己指指點點,當即抽出腰間兇刃,隨手便是一刀,竟是迅猛輕快,
一刀斬下,直接將蕭燁右手伸出的那根手指給切了下來。

  「啊!」蕭燁一聲狼嚎,顯是痛入心扉。

  「你若再叫,我便剁了你這只手!」完顏錚冷聲道,立時嚇得蕭燁不敢再喊,
但那份十指連心的鉆心疼痛卻是侵蝕著他的神經,蕭燁雙手緊捂,鼻間微微蹙動,
忍得極為辛苦。

  「來人,拿紙筆來!」完顏錚心知這一聲威嚇,這蕭燁已然再無反抗之意,
也不待蕭燁答應,當即吩咐擒來的宮人太監拿過紙筆璽墨,便在這大帳之中擺開,
完顏錚笑道;「你大明天子已降於我,他們身為大明臣民,難道還有不降之理?
莫非你期盼看到你的臣子另立他人為帝,恭立別人來取代你的位置?」

  「是啊,我是大明天子尚且如此,他們憑何過得比我好?」蕭燁驟然落難,
身心俱疲,此番惶恐之下不由得心態也變得有些扭曲,完顏錚一番威逼利誘,總
算是為他尋得了個不成借口的借口:「權當是為了活命罷!」蕭燁一聲嘆息,終
是執起筆來:

  「天下風雲攘攘,皆由氣運所奪,大明延綿不過百年,然氣運已然北顧,今
有鬼方完顏雄主天威,得天眷之幸,敗我大明於燕京城下,憐我子民,朕實不願
再動刀戈,今次降於北主,惟願北主仁德,體恤我大明百姓,止兵戈於燕京一役,
凡我大明臣民,亦不可再向鬼方用軍,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完顏錚雖是不通文墨,但那句「亦不可再向鬼方用軍」他還是看得懂的,滿
意點頭之余上下揣摩著這張詔書,當即喝道:「來人!把它給軍師送去。」

  見得侍衛拿過詔書而去,完顏錚不免好整以暇的望著這帳中情景,想著手中
還抱著這風韻猶存的淑妃,當即淫念再升,那不安分的手再度攀了上去。

  「啊!畜生你住手!」淑妃漸漸自疼痛中回過神來,見這完顏錚對她欲行不
軌,當即大喝。

  「喊什麼,你的男人都降了我,你還敢放肆?」

  淑妃面色鐵青,完顏錚此言登時讓她不知如何反駁,她本是名門閨秀,自幼
誦讀詩書,明辨禮儀大道,可此刻一面是君威夫鋼,一面是禮義廉恥,權衡再三,
竟是出人意料的使勁一甩,竟是從完顏錚手中掙脫開來:「我李氏沒有男人!」

  「哦?」完顏錚雖是有些惱怒,但見她如此激動,不由伸手止住欲擒拿她的
士卒,當即笑道:「你不認他這個皇帝了?」

  「我大明只有死戰的皇帝,沒有投降的皇帝,我李氏早已多年沒了夫君,只
與啟兒相依為命。」

  「賤婦敢爾!」蕭燁於地上聽得大怒,當即破口大罵。

  「你若是我男人,就當大罵這北方蠻夷,縱是舍得性命,也要叫世人得知大
明蕭氏風骨,而今你卻卑躬屈膝,令大明臣民不得抵抗,較之我一介女流都有不
如。」蕭燁沈溺女色,後宮寵妃頻繁,已是多年未曾再見這淑妃,而淑妃卻對他
那些醜事盡皆了然,當即越罵越狠:「你昏庸無道,迫害忠良,是個有負天下的
昏君我也認了,可你罔顧人倫,連啟兒的女人也不放過,蕭燁,你安為人乎?」

  「賤婦!賤婦!」蕭燁雖不敢與完顏錚這等蠻夷動手,可對這淑妃卻是毫不
畏懼,當即便她沖來,他手上有傷,可腳下卻不慢。見著淑妃當前,擡腳便是一
踢。

  「啊!」營帳之中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叫喊,卻是蕭燁抱著自己的大腿直跳,
原來他一腳踢下之時,完顏錚卻是搶先一步,擡腳先將他踢飛出去。

  「大汗,你?」蕭燁不理解的望著完顏錚。完顏錚卻是眉頭一挑,冷聲道:
「本王答應饒你一命,卻容不得你對本王的人撒野!」

  「可大汗,她是我的女人,她…」

  「這里沒有你的女人,這里所有的,包括你,都是本王的奴隸。」完顏錚蹲
下身來,聲音越發寒徹入骨,待說道「奴隸」二字之時,卻是眼神朝著遠處默默
不語的拓跋香蘿看了一眼,拓跋香蘿自幼草原長大,自然知曉草原戰爭中若是滅
了部族,那部族殘余無論男女盡皆成為奴隸的規矩,聽得完顏錚此言,心中更是
一緊。

  「兀爾豹,把他給我押出去。」

  兀爾豹稍稍上前,一把提起那蜷縮成球的蕭燁,朝著完顏錚嘻笑道:「那大
汗你好生享受,我便不打擾了!」

  完顏錚臉色稍稍寬松下來:「這幾個女人還有點用,不能讓你給肏死了,這
樣,前軍中抓獲的宮女妃娥無數,任你挑選。」

  「好嘞!多謝少主啦!」兀爾豹喜笑顏開,卻是連稱謂都換成了當年的「少
主」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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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兀爾豹引著侍衛押解蕭燁而出,營帳之中此刻只剩一男三女,唯一有些功
夫的蕭念卻是被架在邢架之上動彈不得,完顏錚咧嘴一笑,卻是先將那蜷縮在角
落的拓跋香蘿攙起,笑道:「香蘿公主,好久不見啊。」

  拓跋香蘿委實不想與他答話,可這完顏錚卻是不依不饒的調戲與她,大手一
把將她扯起,徑直抱在懷中,那有著幾分熟悉的蠻舌已然在她耳垂邊緣舔舐,惹
得她渾身一激,當即瘋狂扭動起來,可這完顏錚力道甚大,哪里是她所能避開,
雙手環抱,將她牢牢固定在懷中,卻是將她拖向李淑妃所在之地,沖著淑妃淫笑
道:「你說你沒了男人,那我做你的男人可好?」

  淑妃李氏當即大喝道:「我大明女子各個忠貞,誓死不從!」李氏此話頗為
豪壯,但完顏錚卻是不屑一顧:「想死?我便偏不讓你死。」言罷卻將懷中香蘿
朝地上一扔,自己便伸手朝著淑妃狠狠一推,直將這淑妃推至香蘿身上,二女跌
撞在一塊兒,正自疼痛之時,完顏錚已然騎上身來,頓時壓住兩女,一把捏住淑
妃那罕見的珠潤大奶,淫笑一聲:「你不願做我的女人,你也沒資格做我的女人。」
忽然伸出手指,朝著這三女紛紛點道:「你,你,還有你,你們都只配做我的母
狗!哈哈哈哈。」

  正說道「母狗」一詞,完顏錚驟然動手,朝著那淑妃臀間狠狠一拍,惹得這
淑妃痛呼一聲的同時,那另一手亦是使勁兒一拽,將淑妃的半邊母乳捏成一團麻
球兒形狀,淑妃痛得再不敢言語,只得輕嘶呼喚,完顏錚知她吃痛難當,當即松
開手來,一把扯過淑妃的裙擺,只聽「嘩」的一聲,那絲綢潤滑的宮裝長裙卻是
被撕了個粉碎,活生生將那團雪白的翹臀坦露出來。

  「不愧是生養過的女人,這屁股就是比她們兩個要翹得多。」完顏錚哈哈大
笑,大手不斷在這團蜜臀之上把玩,忽然想到之前這李氏的咆哮所言,不由問道:
「你剛剛說你還有個兒子?」

  李氏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又被他揉臀襲胸甚是恥辱,只恨不得一頭撞死,
可這賊人竟是提及啟兒,當即尋得一處傾瀉點,轉過臉來嗤笑道:「哼,你這蠻
夷,只能欺負那不是男人的皇帝罷了,我兒蕭啟雖只年方十五,但定是位仁愛之
君,若是他來當政,定然痛擊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

  聞得此言的蕭念卻也來了精神,順著李氏之言道:「正是,我那啟弟能文能
武,身具聖龍血脈,註定是天命所歸,現今他已南下,待他日重振旗鼓,定會將
你等趕回草原。」

  「蕭啟?」完顏錚雙目微凝,一把提起被壓在最底下的拓跋香蘿,問道:
「可是於慶都王庭中救你出去的蕭啟?」

  「哼,正是,我啟弟能在你大漠王庭之中來去自如,他日取你首級,定然易
如反掌。」拓跋香蘿沈吟不語之時,卻是蕭念搶過話來,繼續朝著完顏錚譏諷道。

  「哼,原來是他!」完顏錚稍稍站起身來,眾女不知他是和用意,但見他語
意之中似有異常,不免有些疑慮,卻見得完顏錚朝自己腰帶,那一身戎裝頃刻間
卸下,完顏錚面色變得甚是猙獰,朝著胯下的二女吼道:「你們可知道,便是這
蕭啟殺了我的父汗!」言罷又朝著蕭念一指:「他殺我父汗,今日我便肏他的老
母,你,你們都是他的親人,今日我一個都不放過,來日戰場相見,我定要在萬
軍陣前肏給他看。」

  言語之時已然將自己剝個精光,露出他那只黑鐵長槍,朝著手中猛地吐了口
唾沫,往那長槍端頭一抹,便顧不得許多,攔腰扶起李淑妃的翹臀,將長槍稍是
對準,口中一聲輕吼,那長槍便毫不留情的順著李淑妃的後庭之地插了進去。

  「嗷!」的一聲,李淑妃淚灑當場,痛得無以複加,多年未曾行房的她哪里
經得起完顏錚這等強壯蠻人的長槍,更何況還是後庭之地,當即肩頭一松,身子
骨竟是脫力了一般墜了下去,直壓在香蘿的臉上,完顏錚也不管她如何,雙手緊
緊握著那團挺拔翹臀,一個勁兒的狂肏起來。

  隨著完顏錚的這一陣抽插,李淑妃身子沒來由的順勢朝下前方挺動,直壓在
香蘿的身上分外難受,香蘿本就體弱,此刻被這二人壓在自己身上動作,更是痛
苦不堪,一想起這眼前婦人是蕭啟之母,當即惡吼道:「完顏錚, 你住手,有
本事你沖我來!」

  蕭念在旁亦是心里不好受,她自幼母妃早逝,與蕭啟親近,淑妃歷來對她頗
為關懷,待之猶如生母,此刻見她受辱,亦是怒不可遏:「你個狗賊住手!你、
你沖我來!」

  完顏錚絲毫沒有停歇之意,肆意的在這李淑妃的股道之中沖刺,每一次都被
那臀間美肉夾得不能再前才肯罷手,稍稍抽出便再狠狠挺入,見這二女各自叫囂,
卻不免回嘲一句:「自今日起,你們都是我的母狗,哪里有你們討價還價的余地!」
言罷空出一只手來,一把揪住李淑妃的發髻一扯,直將李淑妃的長發扯散開來,
腹間又是用力一頂,順著揪住秀發的手同時發力——「啊!」李淑妃痛呼一聲,
自上而下的疼痛稍稍有些讓她迷失,完顏錚便繼續這般抽插,肏得她痛聲連連。

  羅釵搖曳,芳華盡落,李淑妃本自名門,即便是當年在宮中與陛下行房都是
規規矩矩不曾有逾越之舉,心中如何能忍受完顏錚這般侮辱,那激蕩在股間的陣
陣刺痛與頭上長發被控住的無奈,立時激得她咬牙切齒,不堪受辱的她卻又動彈
不得,只能別過頭來朝著完顏錚不住的謾罵,可她終是個知禮的婦人,又哪里會
些什麼粗言痞語,翻來覆去無非便是「蠻夷、狗賊」等詞,完顏錚肏弄半晌,不
時也冒出幾句「好大的奶子、這屁股真真給勁兒,肏得他娘的太爽了」的汙言,
反倒把她給說得羞愧難當。

  便在三女的謾罵之中,完顏錚越肏越勇,那活兒猛然腫脹開來,完顏錚毫不
猶豫的自李淑妃的股道之中抽出,卻是將那李淑妃側身翻轉開來,與拓跋香蘿並
排而臥,自己疾行兩步,竟是蹲坐在二女中間,將那烏黑長槍甩在拓跋香蘿與李
淑妃臉盤,一股腥臭濃精登時激射而出,滾燙的白精濺灑在二女臉上,李淑妃與
香蘿此刻盡皆有氣無力,只顧得上喘息勻氣,任憑著白精濺灑亦是無可奈何。見
著這美艷兩女的臉上紛紛沾著自己的穢物,完顏錚心情大好,當即又剝了香蘿的
衣物,自己探下身去雙手齊出,各自同時伸入兩女的蜜穴之中。

  「嗷!」隨著完顏錚的手指伸入,二女不由得同時翻滾扭動起來,鼻息急促,
嬌聲連連,完顏錚那軟化的長槍當即又有覺醒之意,但他亦不急於一時,繼續撫
慰著胯下的一對美人兒。

  「啊!淫賊,你殺了我罷!」李淑妃遭他後入顏射一輪,已不似當初那般硬
氣,但言語之間卻是一心求死,連帶著扭動的身軀也變得安分許多,完顏錚卻是
嬉笑道:「想死可沒那麼容易,你這母狗還是好生活著罷。」言罷放肆大笑一聲,
手中越發用力,那李淑妃與香蘿一個久曠多時一個又受盡皇帝調教,此刻遇到完
顏錚這般淫辱之舉,哪里還有不丟盔棄甲的道理,完顏錚還未把玩多時,兩處小
穴竟是同時緊縮,一齊湧出淫水來。

  「哈哈,我就喜歡看你們這群母狗出水。」完顏錚收回手來,見得二女各自
痙攣不休的癱在地上,雙腿緊緊夾住,卻依然掩飾不住那穴中湧出的絲絲涓流,
完顏錚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來:「你們好生流著,我先去安慰下咱們的大明公主。」
旋即行至那邢架之前,用手稍稍捏住蕭念的玉首,淫邪無恥的朝著蕭念打量。蕭
念氣將不過,又四肢被制,氣急之下,一時抿了抿嘴,一口香痰吐了出來,完顏
錚反射般側身一躲,但依舊為能躲過,只覺臉上一陣別扭,稍稍有些惱火,但看
著蕭念這股憤怒模樣,卻又當即釋然:「嘿嘿,你盡管吐,待會兒被我肏得高潮
了,我看是你的香津玉液好吃,還是我的肉棒濃湯好吃。」言罷卻是大手一抹,
自臉上將那團香津擦去,卻是並未急著凈手,竟是將那手朝嘴邊一放,極其猥瑣
的將那團香津舔了進去。

  「嘔…」蕭念有些作嘔的看著這蠻夷動作,心頭更是惶恐,卻見完顏錚取過
腰刀,將她雙腳的枷鎖除去,雙手各自扶起一只大腿,來回把玩撫摸,嘴邊還放
肆調笑道:「嘖嘖嘖,真是比那草原上的肥羊還要白嫩幾分,今兒個定要將你這
白花花的身子肏遍,讓這世人看看大明的公主是個什麼模樣。」言罷雙手一挺,
將那雪花花的玉腿提了起來,腹間稍一用力,挺在蕭念的玉穴洞口。

  蕭念的玉穴先前已被兀爾豹撐開幾分,此刻還未見愈合之兆,完顏錚的長槍
挺入,又是磨得她穴間一痛,還未來得及痛呼之際,完顏錚已然盡根沒入,那長
槍直刺嬌嫩花芯,蕭念「嗷」的一聲皺眉痛呼,可還未待她呼出聲來,完顏錚已
然俯身上來,一張淫色密布的笑臉湊至蕭念眼前,那張惡心的大嘴已然在自己的
臉頰之側舔舐起來。

  「嗚嗚!」蕭念左右搖晃著俏臉,不想讓他靠近,可那穴間的刺痛再一次傳
來,雖不及兀爾豹那般刻骨銘心,但亦是槍槍貫頂,讓她一時無暇他顧,只得任
由著完顏錚在她臉上與胯間肆虐無度。

  「嘿嘿,什麼狗屁公主,老子肏的就是公主,拓跋家的公主被我肏了,你蕭
家的公主,還不是得乖乖任肏,等著吧,他日我揮軍南下,便帶著你們幾個,到
時候拿下蕭啟,便在他面前這樣肏你們,看他還有何顏面。」

  嬌顏落淚,本是清宮之中的無憂公主,國難當頭,卻也只能隨著蕭氏的落寞
化為敵人的肉欲玩物,蕭念已然記不清完顏錚在她身上射了多少回了,只覺臉上、
胸間、腿側盡是沾滿那腥臭黏滑之物,苦不堪言,這完顏錚每每射完,便尋那地
上的二女發泄,逼迫她們或用嘴,或用手,甚至於用那淑妃的傲人胸乳與香蘿的
豆蔻小腳,每每挑弄一番便再度提槍上馬,插入蕭念的體內,每每有了射意 ,
便果斷掏出那根長槍肆意在外抽射,卻是做到了將她射得體無完膚。蕭念仿徨無
措,已然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連帶著心頭的痛楚都淡了幾分,神遊天外,只盼著
早日死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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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北郊的一處荒山之上,燕北之戰仍未結束,自燕京東城破城之後,北門
也漸漸無力把守,鬼方人自然長驅直入,可埋伏在外圍的韓顯與趙乞兒兩支殘軍
卻是一時攻守相易,突然變成了喪家之犬,韓顯知兵事,心知此刻向南必是落入
鬼方人的包圍之中,只好領著這兩支人馬朝著北郊撤去,尋得一處荒山暫作歇息,
可天還未亮,卻又叫鬼方的哨探追了上來,這會兒已有鬼方大軍包了過來,韓顯
唯有下令死守,依托地形勉強一戰。

  「韓將軍,令尊可曾醒來?」卻是那新任的武林盟主趙乞兒行至韓顯身前問
道,二人率眾逃離之時,韓顯拼了命自城中救出其父韓韜,奈何韓韜氣急攻心,
於戰陣中又中了鬼方蠻子一箭,故而一直昏迷不醒。

  「家父仍未醒轉…」韓顯面色凝重,旋即朝著趙乞兒稍稍一拜,望著那源源
不斷圍上山來的鬼方人嘆道:「趙兄,你我一見如故,卻不想這麼快我二人便要
共赴黃泉了。」

  趙乞兒臉上盡是血色,但卻為顯絲毫頹意,見得韓顯如此說,當即大笑道:
「趙某生前能得韓將軍這一知己,死而無憾了。」

  「說起來也是我連累了你…」

  「誒,韓兄哪里話,若不是你帶著我們朝北而行,此刻怕是早已全軍覆沒了,
如今據守此山,雖是死局,但只要遲一日不死,那便有多一日的希望,就算即便
最後戰死於此,也能多殺幾個蠻子,豈不快哉?」

  韓顯卻是未曾想到這趙乞兒這般豁達,稍稍搖頭道:「趙兄說來輕巧,卻不
知此地雖是易守難攻,但也絕難撤離,此刻被鬼方人包圍,圍殺咱們也只是時間
問題了。」

  趙乞兒見他隱隱有些死誌,不由搖頭道:「韓兄,趙某是過來人,這世事萬
物雖有規律法理可依,可卻也有奇跡發生,韓兄切莫灰心啊。」趙乞兒三年前與
秦風墜落山崖都能逢兇化吉,此刻面對這等局面,自然要淡定許多。

  韓顯聞言仍有些不安,但礙於顏面也只能敞開了心扉:「好,咱們便與這鬼
方人好好鬥上一鬥」

  韓顯等人便是這般守在山中三日,鬼方人每有突襲均被他利用地勢之利所退,
久而久之,鬼方人也不再強攻,直將這山頭圍困起來,韓顯軍馬早已困乏,這山
中又尋不到補給,不出兩日,已然斷糧斷水了。

  「哎,恨不能再提刀秣馬,斬盡鬼方蠻夷!」韓顯長嘆一聲,心中甚是淒苦。
趙乞兒卻是自腰中解下一壺酒飲了一口,旋即將那酒壺遞至韓顯:「來一口吧,
最後一口了。」

  韓顯微微一楞,他常年自律,此刻卻是再不想守這戒律,悵然一笑,接過酒
壺便將那最後一口烈酒飲入。

  趙乞兒點了點頭:「韓兄,趙某生平散漫,但生平有一憾事,今日想將此事
托付於你。」

  「趙兄,只怕你我今日都活不成了。」

  趙乞兒卻是打斷他的思慮:「趙某半生邋遢不堪,只想做個行俠仗義的叫花
子,直到遇到那煙波樓的琴楓姑娘,才知這世上竟有如此清麗脫俗之人。」

  「哦?」韓顯卻是好奇起來:「趙兄莫非愛慕於這琴楓姑娘?」

  「在旁人面前,我灑脫自然,無拘無束,可偏偏在這琴楓姑娘面前,我卻連
話都說不清了。」

  「那趙兄所托之事?」

  趙乞兒終是正色起來,朝著韓顯稍稍一揖:「韓將軍,你有將帥之才,他日
北伐,定是國家棟梁,而我趙乞兒不過一屆江湖草莽,一條爛命不足為惜,今日
大戰之際,我定會全力護得你周全,趙某不才,願舍卻性命助你突圍,只願韓兄
他日南下有幸見得琴楓姑娘,告訴她一聲,『夜孤山後的叫花兒子還念著她』,
能換來她一聲掛念之色,我便心滿意足了。」

  韓顯當即起身,急道:「趙兄不可,我乃大明之臣,死戰沙場乃我分內之事,
趙兄本就是來助拳,此刻應是韓某率兵掩護趙兄人馬突圍。」

  趙乞兒微微搖頭:「韓兄切莫再爭了,趙某心意已決。」

  韓顯亦是情急,當即說道:「趙兄有所托,難道韓某就沒所托了嗎?韓某今
日率眾掩護趙兄突圍,但求趙兄突圍之後,尋得那煙波樓驚雪將軍,昔日大同府
的小將無用,有負將軍厚望,但願來生再入驚雪將軍帳下,以盡今生遺憾。」

  「你?」趙乞兒卻是有點難以置信。

  「哼。」韓顯卻是嘴角一翹,似是再說:「只許你喜歡煙波樓的人嗎?」

  便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時,一聲急斥傳來:「將軍、盟主,援軍!援軍到了!
有人來救我們了!」

  韓顯趙乞兒面面相覷,登時猶如受驚了的兔子一般蹦起,朝著那山下望去,
但見山下旌旗晃動,一支黑甲神兵飛奔而來。韓顯癡癡的望著那面不斷搖曳著的
極為顯眼的「雪」字大旗,一時熱淚盈眶,竟是跪倒在地上,拉著趙乞兒的手不
住的搖晃:「是『飲血』,是「飲血」,驚雪將軍回來了!」

  「飲血」天降,驚雪已至!世間戰場,皆成煉獄!

  大明歷八十二年春,鬼方新主完顏錚率十萬鐵騎大破燕京,擒明主蕭燁,淑
妃李氏、公主蕭念、匈奴公主拓跋香蘿於帳前,另有鬼方第一勇士兀爾豹率部突
入皇城,俘獲宮娥妃嬪無數,皆以充作奴僕困於城中,受盡苦難。明主蕭燁下詔
受降,並節令其大明臣民不得抵禦,一時間天下震動,群情激湧。有那前任護國
將軍驚雪,親率其「飲血」趕赴燕京,見燕京城破之勢不可逆,便以雷霆之勢繞
至北城,救出大明殘軍。北汗大怒,遣軍圍之,不待片刻屍骨無存,鬼方群雄再
不敢戰,竟只埋首於城頭目送其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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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漸漸自馬蹄震蕩之中醒來,姐姐蕭念的話言猶在耳,一時間腦中竟是有
些脹痛,甚是昏沈。

  「殿下你醒了?」龐青一面禦馬前行,蕭啟便在他背上,自是知曉身後蕭啟
的動靜。

  「龐青,這里是?」蕭啟四周打量,卻見著四周頗是陌生,不由問道。

  「殿下,咱們這是按照念公主的吩咐一路向西而行,想必已然脫離了鬼方的
追捕了。」

  「姐姐?姐姐何在?」蕭啟突然想起蕭念,當即問道。

  「這?」龐青一時語塞,但也知此事不便相瞞:「殿下,公主為了救您,孤
身引開追兵去了。」

  「什麼?」蕭啟雙目圓睜,急聲問道:「咱們走多久了。」

  「回殿下,已經三日了!」

  「姐姐!」蕭啟朝著東邊痛吼一聲,只覺喉間哽咽,聲嘶力竭。他想起了姐
姐臨走之前的囑托,想起了姐姐那回首之際的決絕,不由再次痛呼:「姐姐!」

  「嘿嘿,太子殿下莫要悲痛,在下一會兒就帶你回去與你姐姐團聚。」正在
蕭啟悲痛之時,卻是自東方傳來一聲長嘯,一條長髯大漢手持銀槍孤身一人禦馬
奔來,卻正是那摩尼教的首席護法——怒雷震。

  「保護殿下!」龐青聞聲色變,他一路奔走,身邊親衛已然只余不到百人,
如今又是人困馬乏,而來者一看便是武林高手,當即正色起來。

  「聽聞五妹都曾敗於你手,今日某便要好生領教。」怒雷震策馬提搶便朝著
蕭啟陣中沖來,龐青當即指揮親衛迎戰,卻不想那怒雷震宛若天神一般於陣中橫
沖直撞,銀槍一揮,便是十余條人命,那套勢大力沈的槍法,單騎五尺以內,竟
是沒有一人能近得了他身邊,怒雷震也不急於尋蕭啟一戰,他以怒意為基,戰陣
之上自是越戰越怒,越戰越勇。

  「殿下快走,臣去引開他!」龐青見來者這般勇武,一時也失了分寸,當即
下得馬來,便要領著蕭啟逃走,但蕭啟卻是知曉來者的本事,微微搖頭:「我們
逃不掉的。」

  當怒雷震持槍飛馬,道割下最後一位親衛的頭顱,似乎只用了不足半柱香的
功夫,片刻之前的百余生靈頃刻間化作了地上的屍水,龐青嚇得雙腳發顫,但仍
然護在蕭啟身前,蕭啟卻是自馬上下來,取過腰中的一柄佩劍,繞過龐青,緩緩
朝著怒雷震走來。

  「你受了傷?」怒雷震見他步履蹣跚,不由蹙眉問道。

  蕭啟默然不語,他知道,此刻多言無益。

  果然,怒雷震稍稍蹙眉之後便是冷聲獰笑:「即便是受了傷,今日我也要擒
你回去!」

  「動手罷!」

  此刻不是高臺比武,怒雷震亦不會在乎什麼乘人之危,他躍馬西行三日,便
是為了活捉這大明最後的皇子,此戰,不容有絲毫懈怠。怒雷震先行一步,長槍
揮舞,卻是怒吼一聲,全力朝著蕭啟刺來。蕭啟輕咳一聲,集全力於手中長劍,
默默沈思著昔日夜孤山崖琴楓的開山一劍,周身萬物似是靜卻一般,蕭啟只覺手
中長劍之勢已起,當即睜眼而呼:「開!」長劍揮舞,蕭啟第一次感知到劍氣的
存在,那曾金色光暈自長劍外圍掃出,正撞擊在怒雷震的奔雷一槍之上。

  「轟!」的一聲,蕭啟潸然倒地,連咳數聲,嘴角鮮血越發多了幾分,雖是
驟然悟得劍氣,但終究是有傷在身,內力修為終有不濟,又哪里是這摩尼教第一
護法的對手。怒雷震長槍一收,稍稍朝著蕭啟打量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聽
說太子殿下才剛滿十五,如此天資,可惜,可惜。」 言罷卻是長槍再擺,毫不
留情的再次攻來,這一次,怒雷震重重躍起,於空中貫頂而下,貫頂一槍,雷霆
咆哮!

  蕭啟望著這貫頂一槍,只覺渾身上下再也無力掙紮,可他卻未曾想過放棄,
他的命是姐姐救回來的,即便是一絲希望,他都會去拼上一次,蕭啟棄了那支長
劍,卻是雙目望向天空,死死的盯著那貫頂一槍,雙目漸漸變色,竟是出現了兩
道金色的光柱。

  「哼,原來你身具『聖龍瞳』,難怪有此天資,只可惜,老子這一槍,你這
點修為的聖龍瞳卻救不了你!」怒雷震自空中識得這失傳已久的秘術,卻是毫無
畏懼,聖龍瞳固然威名遠播,可也終究是一種體質,若是沒有勤學苦練,又哪里
敵得過他近四十年的砥礪修行。

  雷霆一槍而下,金光雙目而上,兩道極光終是相觸一體,爆出一陣駭人的火
花,怒雷震本以為可以長驅直入一舉擊潰蕭啟之時,忽然只覺這極光相觸之間似
是傳來一股極強的殺意。「不好!」怒雷震猛然撤槍,連退數步,卻見著自一道
紫光自東而來。怒雷震與蕭啟見這紫光,心中同時一震,當即將頭扭向遠方,只
見大地無垠,東方邊際之上,一匹駿馬帶著兩道麗影緩緩前行。

  「紫衣劍?秦風!」怒雷震似是還習慣了琴楓昔日在望嶽莊的化名,眼睛死
死盯住那馬前紫衣之人,忽然,怒雷震神色一緊,卻見著琴楓的背後,背著一位
神色淒婉的女子,那女子與琴楓一模一樣,只靠著一身黑衣辨別身份。

  「師傅!」蕭啟望著她二人身影,當即喚道。

  琴樺沒有回應他,琴楓卻也沒有理會蕭啟,二人所騎的駿馬依舊緩緩而行,
可怒雷震卻是心頭綴綴,那紫衣劍的一劍東來,正擊在二人交手正中,除了分隔
自己與蕭啟的陣勢以外,卻無傷人之意,可自己摩尼教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她
又為何不趁機殺了自己呢?

  那便只有一個解釋——紫衣劍,絕不暗劍傷人!

  琴楓終是禦馬行至怒雷震身前,紫衣劍緩緩拔出,朝著怒雷震一指:「聽說
你越戰越勇?」

  怒雷震受她此言,頓覺顏面盡失,當即強鼓起勇氣吼道:「是又如何?」

  「死戰!」

  怒雷震望著那紫衣劍上的點點寒芒,望著琴楓自里而外顯露出的那抹殺意,
心中已然一片淒涼,哪里還有死戰的勇氣,但此刻他孤立無援,再無生機,當即
強撐吼道:「來罷,死戰!」 怒雷振挺槍而出,卻是企圖搶占先機,快步疾行,
聲勢浩大。

  而琴楓卻是微微搖頭,紫衣劍出,不過白駒過隙一般,身影飄動,怒雷震還
未看清琴楓的身影,便覺喉間一涼,登時血如泉湧,失了知覺。琴楓望著他那死
不瞑目的面容,冷聲斥道:「怯戰之人,安敢言勇!」

  「師傅、師伯!」蕭啟在龐青的攙扶下行至近前,朝著她二人微微行禮。

  「走罷,與我一同回江南。」琴楓只道這一句,便不顧蕭啟的疑惑,繼續背
著那神色仿徨的琴樺上馬南行了。蕭啟不明所以,只得與龐青跟了上去,蕭啟看
著那昔日機敏無雙卻又張弛有度的琴樺師傅此刻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默然不語,
而琴樺的氣海之中似是有若一潭死水,更叫蕭啟疑惑萬分。

  琴樺目光呆滯之余,心中卻有如明鏡,望著蕭啟關懷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激,
眼角不由緩緩落下淚來。


                                【未完待續】
2019-2-13 10: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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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五卷 05) 作者:子龍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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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煙波樓

                                                               
作者:子龍翼德
2019/02/22發表於:色中色


  寫在前面:又到了無肉時間了,燕京之戰拉下帷幕,各路女配也差不多肉完
了,接下來就是真正的煙波樓粉末登場啦,希望沒肉的日子里也能有人評論聊聊
劇情。


                        第五卷:狂沙席卷蒼生祭

              第五章:南都迎

  江南水鄉,一處寥無人煙的密林深處,卻有著一盞閑亭,兩名天仙一般的女
子正坐於亭中對弈,甚是雅致。

  三年時間,「月字號」已然遍布大江南北,隱隱有超過陸沈兩家的趨勢,可
素月從未放在心上,依舊是那身淡綠素衣,從不濃妝艷抹,但旁人觀之,卻絕不
會將這一身素袍的女子視作平庸之輩,素月站在哪里,哪里便是世外桃源。

  葉清瀾也最喜歡跟素月待在一起,一方面自小習慣了素月的服侍,習慣了素
月的茶點與美食,另一方面,也只有素月能與她聊些旁人所不能及的話題。驚雪
素來只愛軍事,而琴楓琴樺又沈迷武道,而素月不同,琴棋書畫,詩酒品茶,乃
至於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心事,也只有素月清楚的。

  「小姐,該來的人都差不多到了。」素月手執黑子,於棋盤山微微一點,嘴
中卻是稍稍提點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葉清瀾。

  葉清瀾閉上了眼睛,似是在思索著這破棋之法,又似是在想寫別的東西。白
衣縹緲,此時的葉清瀾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仿佛與這密林古樹融為一體,波瀾
不驚。

  素月等了半晌並未見她回應,旋即拿起了身旁的茶盞,稍稍掀蓋微飲,繼續
等待著。

  突然,密林之中揚起一陣疾風,只吹得那密林古樹「呼呼」作響,群鳥盡皆
撲騰而起,竟是有序的飛向這涼亭高處。葉清瀾微微睜開雙眼,似是那眼波之中
又多了一分清明之色:「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這一趟免不了了。」

  「小姐?」素月觀得此情此景,觀得葉清瀾之神色變化,心中已知於這涼亭
棋局之中,小姐的境界又有了突破:「小姐精通占蔔星象之術,也算到這大明氣
數將近,小姐為何執意要如此呢?」

  葉清瀾微微搖首,那清瘦修長的白臂玉手緩緩執起一顆白子,朝那黑棋包裹
之處重重一點,素月登時啞然,這白子置之死地,卻已然將那片死地變得明朗起
來,白棋順勢連接,竟是對黑棋隱隱有了反包之勢,局勢瞬間逆轉。葉清瀾微微
嘆道:「占蔔之道卻是能預見一些規律,可這世上亦有太多的打破規律之事,有
些事,我不得不做!」

  「小姐!」素月微微起身,面色有些沈重的望著葉清瀾:「小姐,你這是要
逆天而行啊!」

  「那你可願隨我一起?」葉清瀾卻是出人意料的反問一句。

  「小姐身邊沒了我,怕是連茶都喝不慣了。」素月收起苦色,稍稍揭起茶蓋,
卻是難得的露出一抹俏皮。

           ***  ***  ***

  分割線

           ***  ***  ***

  六朝古都地,悠悠南京城,若說這長江以南的大明江山,就不得不提及這繁
盛不弱燕北的蘇杭之地,而作為六朝古都的南京,自然也就成了整個蘇杭乃至江
南的命脈。可這大明治下的南京城卻是有所不同,南京設總督衙門,當今有南京
總督孫傳旻坐鎮,歷年來也算安穩,但這總督衙門卻只有行政之權,而那南京府
的兵權卻是掌控在江南鎮守將軍黎鋒之手,本來這兵政分離也就罷了,可偏偏大
明一朝又有藩王坐鎮之情,南京城中尚有一位歷王蕭平印,乃是先帝幼帝,因幼
時與先帝交好,故而被分封至此繁華之都,大明一朝曾有先例,若是戰時,藩王
對地方有臨時督管之權,故而這燕京城破的消息傳來,南京城立時便亂成了一鍋
粥。

  此刻的南京總督府,孫傳旻雖是坐鎮主位,可那歷王與黎鋒卻各自對坐,互
相蹬著眼睛。

  「孫大人,我大明先祖早有遺訓,若是國家危難,我大明藩王有節制督管之
權,如今鬼方肆虐,燕京城都破了,難道二位還要在此坐以待斃嗎?」歷王言語
激烈,隱隱有著威脅之意。

  黎鋒卻是對他所言嗤之以鼻:「哼,什麼東西,就憑你這荒淫跋扈之輩,也
妄想著出兵勤王?」

  「你!」歷王大怒,朝著孫傳旻喝道:「孫大人,您是兩榜進士出身,難道
也與這無知武夫一般見識?」

  孫傳旻略作思量,緩聲道:「歷王雖依卻有祖訓,可如今我南京城亦是多事
之秋,北方淪陷不說,這淮南杜伏勇也對咱們虎視眈眈,此刻將南京城交由歷王
卻是不妥,」見歷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孫傳旻急聲又道:「依下官所見,歷王
可隨著在下先去熟悉這南京政務,待一個月後再跟隨黎將軍熟悉南京軍務,如此
兩個月時間,歷王再接管這南京城如何?」

  歷王心中暗罵一句,此刻燕京已破,局勢瞬息萬變,別說兩個月,就是多等
一天,那燕京逃亡南下的大人們都有可能早來一天,莫說是逃竄在外的太子蕭啟,
即便是隨便來個六部尚書,他也未必能安穩掌控南京,歷王心中一冷,朝著身後
的一名青衣侍從一撇,那侍從稍稍會意,竟是縱身一躍,瞬間便飛至黎鋒身邊。
黎鋒猝不及防之下,那侍從已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直刺黎鋒胸口。

  黎鋒亦是一介武將,豈能毫無還手,見這此刻如此迅捷,當即腳下一蹬,將
那桌子蹬開,一個側身躲過這胸前一刺,轉身便抽出腰刀劈來,這侍從一擊不中,
卻是毫不慌亂,當即舍了那柄匕首,背後拔出一柄長劍,再次朝著黎鋒迎去,黎
鋒身經百戰,只道這是一般刺客,卻不料這刺激正面迎上他那劈砍之忍,黎鋒只
覺兩兵相接之處,一股濃厚的內力隨著那柄長劍傳出,頃刻間將自己的佩刀化為
粉末,黎鋒目瞪口呆,還未緩過神來,那侍衛卻已靠近,一劍封喉,不容他發出
半點聲音。

  「蕭平印,你這是何意?」孫傳旻見得殿中變故,當即喝道。

  歷王卻是擺出一副高枕無憂之狀:「哼,這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場,孫
大人,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你!」孫傳旻心中氣急,明知這歷王蓄意不軌,可如今這歷王不知從哪里
請來的江湖高手,竟是頃刻間刺殺了黎鋒將軍,自己此時身為魚肉,不由得驚惶
起來。

  歷王見他未做回答,也不急於一時強求於他,這孫傳旻能力倒還不錯,這些
年來將南京城打理的還算富裕,此刻只要他不做反抗,他便心滿意足了,當即再
朝這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拾起自己的匕首,再是一躍,卻是躍至這孫傳旻的
身後,用那匕首稍稍抵住孫傳旻的背後,小聲道:「孫大人,走吧。」

  「孫大人,本王來時便已用您的名義傳令全軍於校場集合,此刻咱們趕過去
恰是時候。請吧!」歷王成竹在胸,行走在二人前面,神色傲然。孫傳旻被強押
著跟在後面,他知道歷王想必已經都安排好了說辭,只要他本人出現在校場,即
便是一言不發,他都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南京府,可若是自己出聲抗議,只怕還
未來得及說完一句話,便會被這刺客斃命當場,兩難之下,孫傳旻暗自搖頭,只
能被押著走一步算一步。

           ***  ***  ***

  分割線

           ***  ***  ***

  校場之上人頭滾動,上萬兵士集結於此等候著上官們的安排,歷王出得總督
府便與早已安排好的親衛匯合,徑直趕來此地,二話不說,便在護衛簇擁之下登
上校場高臺,朝著臺下不明就里的兵卒們喊道:「全軍肅靜!」

  「全軍肅靜!」那軍中卻是早已布滿了歷王耳目,每一處士卒擁擠之地便有
一兩人傳播著歷王的號令,這上萬兵士集結嘈雜之地卻是立刻安靜下來。

  歷王見狀甚是滿意,當即喚道:「燕京已破,大明危亡之秋,本王蕭平印,
奉先祖遺訓,自今日起,督管南京!」

  「什麼?」臺下頓時一片嘈雜,這歷王於城中口碑著實不佳,常年魚肉鄉里
欺壓百姓,此刻竟然成了這南京之主,一時間便有不忿者當先質疑:「敢問孫大
人,歷王所言可是真的?」

  孫傳旻額上已是泛起了汗珠,心中掙紮不已,歷王卻是容不得半點差池,便
朝那質疑之人身邊一名內應使了個眼色,那內應竟是瞬間拔刀,一刀便將那質疑
之人砍做兩段,眾軍士還未反應過來,歷王已然出聲:「孫大人在此,自是本王
最好的憑證,可還有不相信的?」

  便在這時,那軍隊之中卻已有人跪倒在地,大聲呼喊道:「拜見歷王殿下!」

  「拜見歷王殿下!」下跪之人開始此起彼伏,有那歷王早已安插好的奸細,
有那被震懾住的貪生怕死之輩,也有那進退兩難的無奈之舉。

  但無論如何,終究是全軍跪倒,歷王見大勢已定,當即得意大笑起來,可那
笑容還未維持多久,一道幽深迅猛的劍氣卻是自天而降。

  「誰?」那劫持著孫傳旻的侍衛突然出聲,卻是瞬間舍了孫傳旻,朝著歷王
猛地一撲,卻是將他推開幾步,歷王被這一記猛推措手不及,當即便要轉身朝他
怒吼,卻見得那自己原來所在之地卻已是插了一柄長劍,那長劍入地甚深,渾身
散發著一層紫色光輝,嚇得歷王連連後退。而此刻那名推開歷王的侍衛卻已然認
出了這柄紫劍,手中顫抖的丟了匕首,卻是頭也不回的朝著校場外跑去,可即便
是他的反應足夠快,他依然避免不了一死,紫衣劍現身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
己活不成了。

  紫衣素裹,琴楓緩緩落下,長劍飛擲,那侍衛便再也站不起來。

  「你,你是何人?」歷王見那武功高強的侍衛就這樣沒了,已然嚇得面色慘
白,結結巴巴的朝著琴楓吼道。

  琴楓卻是並未理會於他,而是淡然的走下高臺,緩緩走向一架正迎面而來的
馬車。

  馬車緩緩停在校場之中,眾人這才瞧得真切,那禦馬之人竟是一位素衣打扮
的絕代佳人,身姿曼妙,容貌清麗無比,這校場本就全是男子,哪里見過如此美
麗女子,當即各個屏住了呼吸,似是在等待著什麼?沒錯,他們都在等,他們都
想知道,能讓這等美女禦馬的主人又該是誰?

  素月輕身下馬,緩緩拉起車簾,自車中緩緩走下一道人影。

  「嘶!」一時間眾人盡皆癡傻了一般,死死的盯著那馬車上走下的女子,這
葉清瀾當真可謂是傾國傾城,一時間竟是讓全軍忘乎所以,氣質卓絕,風華絕代,
似是那洞庭之水一般清澈動人,又似是開屏孔雀一般顛倒眾生。

  「煙波樓葉清瀾見過孫大人。」葉清瀾拾級而上,每一步都是那般優雅動人,
叫人再也離不開目光,即便是年已近五十的孫傳旻也覺著心頭一陣火熱,但他畢
竟是一方總督,稍稍思索便回過神來:「慕、慕竹?」

  「孫大人,我大明的太子如今已在城外,孫大人可願隨我前去恭迎?」葉清
瀾微微一笑,甚是溫潤。

  「啊?太子?」孫傳旻腦中有些楞神,可也隱隱猜到了慕竹的來意,當即喜
道:「既如此,願與慕竹小姐同行!」

  全軍立時散作一團,紛紛隨著葉清瀾與孫傳旻的腳步,朝著南京北城湧去,
各個都在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可終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那默默待在校場
之上的歷王卻是一片混沌,葉清瀾沒有理他,孫傳旻沒有理他,即便是剛剛殺過
人的紫衣劍也依舊沒有理他,他們的蔑視漸漸讓歷王所明白——他連讓他們殺死
的資格都沒有,他不過是一只跳梁小醜而已。

           ***  ***  ***

  分割線

           ***  ***  ***

  南京城樓之下,葉清瀾與孫傳旻並肩而行,但那閑庭信步般的神采卻已然讓
人震驚,那孫傳旻貴為一方總督,又是兩榜進士出身,氣場威嚴無需多言,可如
今走在葉清瀾身邊,那時不時打量一番的小眼神顯露出來,卻是讓人不免將他視
為隨從小廝,哪里還有總督氣派。

  「卻不知慕竹小姐計劃如何處置那歷王?」許是想著能多與葉清瀾聊上幾句,
孫傳旻卻是打開了話題。

  「孫大人可知那押著你的護衛是什麼人?」葉清瀾微微一笑。

  「哦?還請仙子賜教。」

  「他是杜伏勇的手下,叫做杜霆。曾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雷霆劍,可自從
跟了杜伏勇,竟是連姓氏都給改了。」

  「竟是杜伏勇的人,原來如此,我就說這歷王向來只知吃喝嫖賭,哪里會有
此手段。」孫傳旻略作思索,卻是好心提點道:「只不過,看校場那架勢,似乎
這杜伏勇在我軍中安插了不少細作。」

  「孫大人勿濾,這細作之事,我已讓素月去處理了,此刻正是軍心渙散,迎
回太子,才是當務之急。」

  「慕竹仙子說的是。」孫傳旻心中微定,這慕竹仙子果不負煙波樓樓主之名,
此次出世運籌帷幄已久,每一步都似是在她掌握之中。

  「看,他們來了!」

  孫傳旻順著慕竹的眼神望去,卻見那遠處忽然揚起一路人馬,旌旗搖曳,衣
甲鮮明,孫傳旻心中暗道:「看來這是早有了準備,不然逃亡的人馬哪里來得這
般從容。」孫傳旻也不點破,此刻南京上萬軍馬已然駐於城下探望,百姓自然是
希望迎來的是一支行裝齊整的軍馬與那氣宇軒昂的太子。

  果如孫傳旻所料,太子蕭啟便騎行於軍馬正前,一身金色華服甚是優雅端莊,
加之蕭啟本身就長得俊俏,此刻萬軍陣前從容而行,更顯玉樹臨風。蕭啟左右兩
側各有一人,左側之人孫傳旻也認得,那是燕京指揮使龐青,想來此次護送太子
便是他的功勞,而另一人卻是一名白袍女將,身量頗高,身上卻不帶一絲贅肉,
但那看似窈窕無力的身子骨,卻是手持著一桿丈八長槍,宛若雌虎在前,威風八
面,孫傳旻不認得這女將,但卻認得她身後的大旗——「驚雪!」

  這世上能有幾個驚雪?三年前大同關一戰,那個扭轉乾坤的驚雪如今就在自
己眼前,就在南京城外,就在大明太子蕭啟的身側,孫傳旻望了望身邊依然平淡
如水的葉清瀾,眼中不知為何湧出幾絲淚花兒。「天佑我大明,煙波樓在,我大
明,便亡不了!」

  「臣南京總督孫傳旻恭迎太子殿下!」見得蕭啟已然靠近,孫傳旻心中激蕩,
登時神色一整,拍袖屈膝,雙腿跪於城下,以頭扣地,山呼恭迎之語。

  「恭迎太子殿下!」南京城下,或是有感於天子皇家的威儀,或是心中那一
絲被這南歸太子點燃的複國希望,一時間南京城中的上萬軍卒盡皆跪倒,連帶著
的,還有那南京城中的百姓。

  葉清瀾卻依舊站在那里,距離燕京一別已是三年,三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如
此鄭重的打量這個大明的四皇子蕭啟——如今的太子,將來的天子,一晃三年,
蕭啟已然從一個稚嫩幼童,長成了一個翩翩公子,聖龍血脈,當真是命中註定了
一般,這十五歲的少年,此刻起便要肩負起天下臣民的重擔。

  蕭啟自馬上輕輕一躍,神色從容的朝著跪迎的人群走去,他謹記著驚雪與素
月兩位師伯教他的話,便身子一躬,雙手將孫傳旻扶起,肅然道:「大明不肖子
孫蕭啟,未能匡扶社稷驅逐韃虜,有愧於我大明萬千子民!」

  「殿下休要自責,鬼方肆虐江北,但終究是一方蠻夷,終有一日,我大明便
要在殿下引領下殺回燕京,重振我大明天威!」孫傳旻順勢起身,好生勸慰。

  蕭啟微微點頭,卻是繞過孫傳旻,朝著那跪倒在城下的南京軍民看去,心中
感悟良多,稍加思索之余,便朝著那位他心馳已久的仙子看去。三年之前的燈宴
之上,他聖龍瞳初開,於閑暇之際卻已然能望見高樓之上的葉清瀾,可那時他功
力尚微,雖是感知得到,但終究是未能瞧個仔細,而今這仙子近在眼前,可依然
給他一種強烈的虛無縹緲之感。

  她便是慕竹嗎?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出塵的女子?蕭啟雖是才過15,但那心
性已然成熟許多,可如今見得慕竹這般令人神往的仙容,依舊忘乎所以,他出身
顯貴,又是聖龍血脈的天命之子,這些年來也算是識得了許多絕色美女,可無論
是香蘿蕭念還是煙波樓的各位師伯,與這慕竹小姐相比起來盡皆失了些顏色,或
許慕竹也並未有什麼顏色,此刻她一襲白衣,輕簡從容,不施粉黛,靜靜的站在
南京城門之前,神色安然祥和的望著自己,又讓自己生不出半點褻瀆之意,蕭啟
暗自咂舌,稍稍沈澱些許,終是走進前來拜道:「蕭啟拜見慕竹小姐!」

  「好。」葉清瀾微微點頭,卻只說了這樣一個字,便已轉身向著城中行去,
素月緩緩上前,朝著蕭啟溫聲道:「我與小姐便住在總督府旁的宅院里,你師父
也在。」

  蕭啟默默的望著慕竹與素月遠去的身影,心中一顆大石終是落下,此行南京,
自然是要重振大明基業,有朝一日殺回燕北,可南京兵力較之北方更有不如,他
若想複國,必然要借助這煙波樓的幫助,如今慕竹終是認可了他,這精心準備的
迎接與那一聲「好」字,便已令蕭啟心中釋然,可素月臨幸之際所提到的師傅的
事卻又令他迷惘起來,一想起那南歸途中靠在琴楓肩頭一動不動的師傅,想起自
己似乎感知不到師傅的修為所在,蕭啟已然隱隱猜到些端倪。

  「眾卿平身,回城!」蕭啟一聲令下,群臣皆起,自孫傳旻以下,南京大小
官員軍士盡皆散出一條路來,蕭啟回身上馬,便在龐青的護衛下緩緩入城。

           ***  ***  ***

  分割線

           ***  ***  ***

  長江水勢還算平緩,幾艘行船流連江面向南而行卻也安穩,可令人稍感意外
的是,這幾艘行船卻均是用桿子掛起幾條白色絲帶,船中家僕隨從盡皆披麻戴孝,
面色沈重。

  「小姐,您還是吃些東西罷,再不吃,你這身子骨可怎麼撐得下去啊?」行
船之中的一間還算敞亮的房間里,一名穿著孝服的丫鬟侍立在床頭,苦苦勸慰著
床上的小姐,可那被喚作小姐之人卻是無力的搖了搖頭:「小蓮,我吃不下。」

  「小姐,你這哪能行呢,姑爺傳信說他已逃了出來,想必此刻就在我們後頭
呢,可別等姑爺在江南與咱們見面之時,小姐餓壞了身子,那姑爺發起脾氣了,
小蓮可就慘了。」小蓮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似是想打破這小姐的心中枷鎖,
見小姐依然沒有動靜,只好長嘆一聲:「小姐,逝者已矣,您一定要看開些啊。」

  這小姐聞得此言,卻是雙目一閉,自眼中流下一抹淚花兒出來,終是開了口:
「爹爹,爺爺就這麼去了,而我連為他們收屍擡棺的機會都沒有,當真不孝。」

  原來這小姐便是那嫁予吳越的慕容巡愛女慕容爾雅,此番燕京城破,吳越倒
是第一時間安排她先行南下,自己伴著他吳家一行走在後面,吳越為人一向謹慎,
此次計議算計鬼方雖是未能成功,但他也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幾番周轉,便也
領著家人輕松南下。

  「小姐,小蓮沒讀過什麼書,可也知道老爺們是為了國家而死的,如今百姓
們提到慕容家哪個不豎起大拇指稱贊的,小姐與姑爺也都是好樣的,此刻小姐也
應該像他們一般,好好調養身體,有朝一日才能有機會為國出力才是啊。」

  慕容爾雅卻是稍稍感念此言有理,心中痛楚緩解一二,當即想到自己那夫君
於國難之時而出,獻計引鬼方大軍入彀,若不是東城有變,此刻鬼方想必已經被
驅逐出去了,哎,一念至此,慕容爾雅不由來了些許精神,緩緩起身坐起,朝著
小蓮道:「好小蓮,我聽你的,我得養好身體,相公日後也是國之大器,更需要
自己照顧才是。」

  「小姐,不好了。」正當慕容爾雅起身就餐之時,房外卻是傳來一陣急促腳
步之音,慕容爾雅眉頭一皺,卻是見一名清聲女婢喊道:「小姐,船夫在船頭打
撈起一具屍體。」

  「啊?屍體?」慕容爾雅神色一黯,不由想到這長江以北已盡遭鬼方屠褥,
江河之上漂泊著些許落難百姓屍首想來也不足為奇。

  「小姐,不是一般的屍首,船夫說這屍體有些古怪,似乎,似乎還有氣。」

  船面之上,慕容爾雅披著一件白衣喪服,稍稍朝著人堆走來,卻見那面上果
真躺著一具男屍,之所以判定為男屍,卻是見那胸腹之地已然冒出一塊好大的窟
窿,窟窿之間的血跡已然流幹,那若隱若現的肝腸都有些損毀,透過這窟窿已然
能看到他躺下之地的紅色船板,這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可船夫卻是說他
似乎還有氣,微微蹲下身去,用那纖細精致的小手指朝著這男屍鼻尖探去,果然,
一股微潤熱流自鼻尖呼出,這男屍果真還有氣。

  「小姐,這,這到底是人是鬼啊?」小蓮稍稍靠在慕容爾雅的身後,有些惶
恐。

  慕容爾雅自然也是頭一次遇到這般情況,當即也亂了方寸,但此刻卻又不忍
再將這屍體拋之水中,只好吩咐道:「先將他安置在柴房罷,若是他上岸還未斷
氣,那或許可以尋個郎中看看。」

           ***  ***  ***

  分割線

           ***  ***  ***

  燕京城中,夜八荒正與夜十方相對而坐,極是愜意。

  「這麼說,貪狼與怒雷震盡皆斃命,如今的護法只剩三位了。」夜八荒微微
品飲著手中香茗,緩緩言道。

  「正是,煙波樓的實力確實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厲害,三年前我設計於那紫衣
劍琴楓,本以為她已命喪夜孤山,卻不料三年後她竟是重出江湖,而且這一次修
為大進,連我也敵不過她了。」夜十方回想起燕北城樓那一戰,琴楓那攜天地之
勢的一劍,心頭便是一陣澎湃,如此神劍,世間罕見。

  「煙波樓,昔日葉修在世之時,便已參透天地萬靈,如今看來,葉清瀾更甚
乃父,不然也帶不出這樣四位天地靈秀之女。」

  「這燕京一破,那琴樺被人救出,我摩尼教與煙波樓的恩怨可是要放在明面
上來了,若是他日一戰,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夜八荒微微笑道:「若是戰陣之事到還不急,煙波樓出面必然要統籌南面,
而這鬼方大軍亦要肅清北方,如此劃江而治,才是日後決戰之時,眼下兄長所要
擔心的卻是那紫衣劍。如今四靈天殘陣已破,若是琴楓前來尋仇,怕是再難擋住
吧。」

  「那八荒有何見教?」

  「當務之急,自是要幫著兄長徹底複原傷勢,四海長春功若是能再進一步,
想必也不會懼那紫衣劍了。」

  「莫非八荒有合適的人選?」

  「早些時候,我們只將目光對準了煙波樓的幾位,可這煙波樓幾女盡皆不凡,
雖是各自單獨行動,但卻暗中有著呼應,捉一個琴樺尚且大費周章,更莫說那實
力更甚的琴楓、驚雪之流。可今日杜將軍的一封信卻是讓我給兄長物色好了一個
上好爐鼎。」

  「哦?」

  「這是東瀛國的伊賀忍者送來的信,東瀛大將軍德川甫仁意欲政變奪權,而
伊賀派忠於皇室,卻是無甚辦法,只能求助於中原,這封信卻是被杜將軍截下了。」
夜八荒將信遞於教主十方,十方粗略看了一遍,眼中卻是突然冒出精光:「獻出
後宮百名?」

  「是,只需助天皇解決了這次叛亂,那天皇便答應將其後宮百名處子獻出,
按理說在中原咱們找那完顏錚索要也未必不可,可勢必對咱們的大計有損,此刻
兄長若是能去東瀛,一方面也是暫避那紫衣劍的風頭,一方面又可趁機修複傷勢,
聽說東瀛伊賀派不乏修為高深之女忍,以為弟估計,此一趟東瀛之行,兄長必可
有所突破。」

  夜十方暗自點頭,心中也覺此事可行,正欲回應,卻見得夜八荒劍眉一簇,
斥道:「何人?」夜十方這才明白過來,當即朝著門口望去。

  門後當即跑出一個人影,撲通一聲跪在了二人身前,卻正是那肥胖如豬的蒼
生妒,蒼生妒膽戰心驚的念道:「教主息怒,長老息怒,出事了,出事了。」

  「嗯?」夜八荒一聲輕哼,示意著蒼生妒繼續說下去。

  「是二姐,二姐瘋了,那鬼方大軍進城四處濫殺,竟是有人一不留神把那陸
家滿門給包了,二姐剛才趕過去,陸家的人已經被殺得一幹二凈,二姐一怒之下
將那隊人馬全給殺了,如今正怒氣沖沖的朝完顏錚王汗大帳殺去,說是,說是要
找他討個說法。」

           ***  ***  ***

  分割線

           ***  ***  ***

  蕭啟隨著孫傳旻入得總督府中,稍稍打理一二便馬不停蹄的朝著府旁一間宅
院行去,那宅院不甚繁華,但卻別有一番雅致,但此刻的門口卻是守著兩名眼色
淩厲的彪悍,這二人俱是來自飲血軍中,煙波樓出世,自然少不了凡塵俗人的打
擾,派遣兩名兇漢把守著門口,自然是可以免去了不少麻煩。

  但蕭啟終歸是要來的,蕭啟朝那門頭一拜,溫聲道:「還請兩位兄弟通報,
蕭啟求見。」

  這二人俱是面色冷峻,絲毫未有變化,也不將蕭啟放在眼中,只是繼續相對
站立,蕭啟略微有些尷尬,正欲再次呼喚,卻聽得一聲輕音傳來:「太子殿下,
且隨我來。」卻是自院中走出一名素衣仙子,言笑晏晏的朝著兩位門人吩咐道:
「這位是蕭啟太子,今後他來便無須通門了。」

  素月領著蕭啟進得院中,卻是率先將他引入到一間偏房之中,蕭啟卻見這偏
房中雲霧裊裊,中間放著一個大圓桶,蕭啟順眼望去,卻能稍稍看見琴樺盤坐於
桶中,香肩微微露出,竟是光著身子坐在水中,似是在沐浴,又似乎是在打坐練
功,蕭啟一時仿徨無措,趕忙向素月問道:「素月姐姐,你可知我師傅她…」

  「四妹此刻武功盡失,心脈盡毀,小姐也只能采了南海的龍眼之水為之易經
洗髓,以作調養。」

  「那這方法可能治愈?」蕭啟急切問道。

  「哪里那麼容易,暫且只能修複心脈罷了。」素月傷感一句,再也不似她平
日里的淡然之意。

  素月再將他引入正廳之中,這正廳之中卻是於蕭啟心境一般,各個沈吟不語,
驚雪端坐在正廳左側,目光冰冷一動不動,琴楓坐在右側,靜靜地擦拭著她的紫
衣神劍,旁若無人。唯有葉清瀾緩緩朝著蕭啟迎來,輕輕言道:「可曾見過你師
傅了?」

  蕭啟緩緩點頭,突然腦中一熱,竟是跪下身來:「小姐,究竟是誰害了她,
蕭啟定要替師傅報此大仇!」

  葉清瀾沒有回應他,卻是繞過他朝著廳中的正位坐了下來,白衣無暇,雙腿
並攏端坐,神色淡然的朝著蕭啟說道:「自今日起,你便喚我『老師』。」

  「老師?」蕭啟當即明白過來,轉身朝著素月一看,卻見素月稍稍向他使了
個眼色,蕭啟當即明白,當即朝前走去,在素月座前跪了下來:「蕭啟拜見老師。」

  「今後,他們四個也都是你的老師。」

  蕭啟聞言大喜過望,這廳中之人,各個都是天下奇絕女子,能與這等女子相
識已是莫大機緣,如今更是可以一齊拜作師傅,叫他怎不欣喜,蕭啟當即轉過身
來,朝著素月、驚雪、琴楓各自叩首便拜,三女之前卻是有過商議,均是端坐於
廳中,接受著蕭啟的大禮。

  待蕭啟大禮過後,葉清瀾卻是起得身來,緩緩道:「啟兒,你既然已經拜入
我門下,今日我便為你講講這當今局勢。」

  「局勢?」蕭啟摸摸後腦,卻是不知如何應答:「當前不就是鬼方破了我大
明燕京,如今正企圖一統天下嗎?」

  「天下?」葉清瀾輕輕一笑道:「這天下有多大,你可知道?」

  「這?」蕭啟一時語塞,卻是不敢妄言。

  「這天下之大,我亦是不知的,可大明之於天下,卻是有若南京之於大明。
大明以北,有那草原遊牧,匈奴鬼方均出自草原;這大明以東,雖是一片汪洋,
可汪洋之中亦有諸國小島,尤以那東瀛國最是強盛,早有覬覦我大明之心,如今
東瀛大將軍德川當政,意欲謀反,故而才耽擱了東瀛天皇的野望;這大明以西,
有那天山雪峰,相傳摩尼教便是來自於此;而大明以南,又有南疆諸族,各自善
武,雖與我大明交好,其實也並未歸我大明教化。」

  「這?」

  「這還不算更遠的地方,草原以北,還有極北荒原,野獸叢生,萬物難衍,
東瀛以東又是一片汪洋,可那汪洋以東又有什麼,卻是再無人取過,南疆以南雖
是群山險峻,可那群山過後卻也有著與南疆等族相似的異域小國,而那天山以西,
更是廣漠無垠的大地,那里戰亂不休,百姓叢生,卻是有著一個毫不遜色於我大
明的強盛帝國。」

  「這些都是真的嗎?」蕭啟有些仿徨,他雖然天資聰慧,可卻也受了皇家局
限,哪里如葉清瀾一般遊歷多年,見識淵博。

  「但這些都不是當務之急,如今鬼方正欲一統北方,以待來日揮軍南下,而
這南京兵馬積弱,若不早做防範,怕是會再次重演燕北之禍。」

  「啊?」蕭啟原先心中只道有了這煙波樓的幫助,自己終有一日能殺回燕京,
可卻未想到眼下局勢甚是嚴峻,即便是煙波里出馬,也需要從長計議。

  「還請老師教我?」蕭啟再次跪倒,鄭重一扣。

  「鬼方聲勢浩大,鐵騎戰力強盛,有摩尼教相助,不可急切與之相對,宜徐
徐圖之;南疆蠱兵已出巴蜀,正與那陜北的李孝廣對峙,其勝負如何可靜而觀之;
眼下當務之急便是徹底收服江南一帶,以安民心。首先,據我估計,孫傳旻明日
便會擁立你登基為帝,你可效仿古制,三辭三請之後便可順勢而行,趁早登基有
益於吸附南逃臣子,天下歸心;其次,重設朝堂,以亡國之名貶斥腐朽老臣,重
用青年才俊,倡武興兵,以圖後進,其三,若我所料不差,那淮南杜伏勇便是摩
尼教的三魔將之一,其人有勇有謀,此刻南京各路府兵之中均有他的細作,當趁
早將其拔除。」

  蕭啟肅穆的望著慕竹如數家珍似的將天下大事展於眼前,只覺這白衣仙女越
發神秘,但他卻容不得一絲馬虎,他的肩上扛著的是大明子民的希望,是蕭氏一
族的深仇,悵然之間,蕭啟眺望北方,已是落下淚來。


                                【未完待續】
2019-2-22 16:4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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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  第五卷 狂沙席卷蒼生祭 第六章 清池淚

              第六章:清池淚

  一絲朦胧的疲憊感傳遍全身,蕭逸自昏暗中漸漸醒來,隻覺渾身上下似是要
散架了一般疼痛,而那胸口之處更是疼得要命,蕭逸不知道這是哪裏,微微閉眼,
回憶起那四川凱旋門中所發生的事。

  他本要控制孤峰謀奪整個南疆,然後憑借南疆兵力劍指中原,可他的計劃還
沒開始,便被人無情打破,慕竹,他至今無法看清慕竹,那白衣缥缈得像神仙一
般的人物,雖是未着面紗的站在自己眼前,可他始終覺得看不清楚,他已經見過
慕竹兩次了,每一次都是被揭發陰謀,每一次都是生死大關。自慕竹現身的那一
刻起,他便知道,他已經死了。孤峰那一拳之威宛若九天雷鳴,一拳便将他五髒
擊得粉碎,自此便斷了生機,可不知怎的,雖是身死當場,可他腦中卻是隐隐有
着一絲意念殘存,清楚的看見孤峰還不解氣,拖着自己的屍身入得荒山,尋來一
隻野狗,直到瞧見那隻野狗将自己的心肺給掏了個幹淨,這才放心離去。可孤峰
不知道的是,那野狗掏了他的心肺沒多久便倒地而亡,過往的獵戶瞧見了也懶得
掩埋,卻是将他的屍身扔入了那條河裏,他便順着這條河一路飄搖。

  一想到那野狗吞食自己心肺的慘烈畫面,蕭逸隻覺胸口一痛,當即伸出手來
朝着自己的胸口撫摸,卻覺着自己的胸腹之地仍然留着一塊好大的凹陷,可卻似
是沒有了昔日對穿般的慘像,而自己此刻轉醒卻也能稍稍呼吸,蕭逸登時腦中一
喜「莫不是我沒死?我的心肺,都給長出來了?」

  蕭逸思忖之間,卻覺着外頭一陣嘈雜,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朝着他的方向走來,
蕭逸不辯情形,隻好閉眼繼續睡下,果然,木門推開,幾名家仆進來用木架将他
擡起,朝着外面走去,蕭逸雖是傷勢嚴重,可神識尚是清明,雖不睜眼,但隐隐
能感覺着被這夥人從一艘大船上擡了下來,一行人人數倒還不少,看樣子是大戶
人家的家眷,剛一下船,便尋了個附近客棧住下,似是在等着什麽人。

  蕭逸被安置在客棧的柴房之中,也無人管他,衆人隻将他當作活死人看待,
若不是這家小姐心善,怕是早他随意扔在野外了。蕭逸身子還未好轉,隻得靠着
柴房睡了過去,可還未睡多久,客棧便燈火通明起來,蕭逸聞聲醒來,卻覺着身
子骨沒有先前那般疼痛,摸了摸胸腹之間的凹陷之處,又覺淺了幾分,心中稍稍
滿意,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隔着這柴房的窗戶朝那客棧外頭看去,卻是登時眼前
一亮。

  那來人卻是他甚是熟悉的少時好友吳越,而他身後卻多是他所熟知的燕京老
臣,除了左相父子之外,各部老臣均有在列,可這一路奔波下來均是有些疲憊之
色,那吳越年輕體壯,考慮周全,加之吳家的威望,這一路上竟是隐隐成了這一
路南逃諸臣的引路人,此刻他帶着這夥老臣渡江而來,又有早已安頓好的酒食客
房以待,一時間這夥老臣均是對他贊不絕口。蕭逸一時壓抑住自己破門而出的想
法,從這夥難臣的感歎之中,他已然聽出了燕京城破的消息,對此他倒是已然沒
了多少傷感,在經曆過南疆一事的大起大落與此次的大難不死之後,蕭逸顯然成
熟許多,眼界也開闊許多,當即沉下心來,靜靜的站在這柴房之中看着這客棧大
廳中的一切。

  慕容爾雅頭戴白巾,一身煞白的喪服出于人前,當真是女要俏一身孝,即便
是見慣了嬌妻美色的吳越也覺着爾雅此刻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此刻卻不是時候,
吳越擺出一副苦大仇深之狀,稍稍握住爾雅的柔嫩小手,柔聲道:「雅兒,這幾
日你心中悲痛,我卻未能在你身邊陪你,苦了你了。」

  「夫君奔波于國事,是雅兒心中不遜于父親與祖父的英雄,怎能爲了陪我而
耽誤。」慕容爾雅亦是柔聲應答,一幅夫妻相敬如賓的畫面現于人前,蕭逸嘴角
一翹,他與吳越少時相熟,那吳越是什麽性子他當然了若指掌,不過見他在這諸
官之中的威望,若是能将他籠絡過來…蕭逸摸了摸胸口,隻覺那凹痕又淺了幾分,
體内也漸漸能感受到真氣氣息,心中一笑,慢慢盤算起接下來的打算。

           ***  ***  ***

  分割線

           ***  ***  ***

  甘陝之地,黃沙彌漫。

  聲勢驚人的戰鼓之聲響起,十萬南疆蠱兵齊聲一喝,便朝着那高坡之上的
「李」字帥旗沖去,一時間天地呼嘯,血流成河。

  這李孝廣卻不比是那張凱旋一般的烏合之衆,他一身儒服打扮,靜坐于這高
山之上,他的身後無兵無将,隻留着兩名道童侍立左右,而他的兵,卻各個悍勇
不凡,竟是與那南疆十萬蠱兵戰至一團,未見頹勢。

  便在兩軍沖殺之際,一道紅影自天而降,宛若鬼神一般落入那戰陣之中,長
袖一揮,地裂三尺,玉掌一擡,千軍膽寒。那南疆蠱兵登時聲勢大振,殺得李孝
廣大軍節節敗退。

  那紅衣身影自是那南疆神女,此刻的她目露兇光,殺意盡顯,戰陣之上,卻
是專朝着那人多之處飛躍,她神功無敵,所到之處絕不留活口,宛若這沙場死神,
一時吓得敵軍落荒而逃。

  「殺!」南宮迷離暴喝一聲,全然不顧自己神女儀态,雙目冒火,不斷的沖
殺向前。

  「迷離,别追了。」一襲青衣躍至,正是這南疆掌軍之人,他稍稍拉住南宮
的手,輕聲喚道:「歇會兒吧。」

  南宮迷離回頭望了望他那關懷的神色,心中忽然沒來由的一陣絞痛,往事曆
曆在目,似是隻有殺戮才能讓她稍稍麻木,南宮迷離猛地甩手,再次朝着千軍一
喝:「殺!」

  蠱兵大軍尾随着南宮迷離向着敵人的殘軍沖殺而去,那坐于山頭的李孝廣卻
是微微起身,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手中不多時取出一柄羽扇,朝那山下一指。

  一陣狂風襲來,卻是卷起黃沙無數,煙塵彌漫,頃刻間便失去了敵軍蹤影,
孤峰立于遠處,見得此等情景,當即大呼:「迷離,快回來,有詐!」言罷卻是
領着後軍沖了上去,搶着要與南宮迷離彙合一處。可他發現得終究還是晚了些,
那狂風漫卷之處驟然生出一股兵馬,竟是生生将孤峰的後軍給隔離開來。南宮迷
離冷眼凝視,她雖是殺意鼎沸,可也不是無智之人,此刻誤中敵軍陣法,心神也
漸漸冷靜下來,那煙塵之後,起初落荒而逃的殘軍卻是回馬殺将過來,而那四面
八方,卻是驟然冒出五路伏兵,連帶着起初的詐逃兵馬,共計六路,各自旌旗晃
動,不斷的變換着沖殺陣型。南宮迷離好無膽怯之意,選定一路便沖殺過去,可
那敵軍陣型卻是知道她動向一般,南宮迷離每每出招,敵軍便盡數散開,本是可
以輕易卷起數十人的紅袖,每次卻隻能擊中一二殘餘,鐵掌震出,又有敵軍結陣
以盾相抗,雖是依然悍勇,卻是再無先前那般威力。

  「迷離!」孤峰見此情形,心中大急,可奈何這阻隔他的一路軍馬各個裝備
精良,衣甲甚厚,隻是一昧固守,明顯便是阻隔之意,一時間卻是叫他難以攻破。

  南宮迷離身處敵營陣中,明顯覺着全身修爲受制,這陣法似是專爲克制她這
類武道高手一般,那幾路伏兵皆有堅實巨盾在手,卻能抵擋住她的浩蕩真氣。南
宮迷離心中一陣火起,當即再次咆哮一聲:「咿—呀!」驟然間那玉手五指盡頭
冒出一截長刃,南宮迷離單騎紅袍便再度朝着敵軍沖去,那五指魔刃随手一劃,
隻聽「轟」的一聲,卻是生生将那堅盾破開,盾後之人登時吓得癱倒在地,四肢
顫抖,南宮迷離狠狠咬牙,再度狂吼一聲:「殺!」話音未落便是雙手齊出,生
生用雙手将那盾後之人撕成兩瓣,「啊啊啊~」慘絕人寰的嘶喊之聲傳出,一時
間那身側舉盾之人再也堅持不住,各個棄盾便走,南宮迷離率隊殺來,頃刻間便
将一路人馬殺得人仰馬翻。

  「瘋了!瘋了!」李孝廣驟然起身,甚是惱怒,他精心布下這六象狂沙之陣,
本欲将這南疆神女斃于當場,卻不料這南宮迷離這般瘋狂,竟是舍了自身功法,
用那蠻殺之法破開一路,眼下她越殺越猛,似是毫無疲倦之意,李孝廣甚至覺得
眼下的這個女人不是那什麽南疆神女,而是一個毫無生機的殺人機器。

  一路,兩路,三路,四路,五路,六路,南宮迷離已經忘記一切,心中的恥
辱時時刻刻的鞭撻着她那顆高傲的心,眼下的她,隻有殺戮才能安甯。血染狂沙,
身披豔紅,沖殺六路,鬼泣哀鴻。李孝廣的殘軍已然撤離,南宮迷離沒有再追,
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雙目無神,甚是駭人。

  孤峰猛地撲向她,一把将這滿身浴血的女人抱在懷中:「迷離,迷離,你不
要這樣。」

  南宮迷離麻木的身子終是有了一絲溫暖,她緩緩将頭靠在孤峰的肩上,雙目
微微閉上,流出兩行清淚。

  李孝廣見大局已定,雖是心中氣惱,但也隻能無奈的收攏殘軍準備後撤,卻
見得遠處一名黑衣護衛奔來,悄悄迎上前去,那護衛卻是面露振奮之色,向着李
孝廣拜道:「将軍,八荒長老來了!」

           ***  ***  ***

  分割線

           ***  ***  ***

  天下風雲果然瞬息萬變,南京總督府本是孫傳旻的府邸,此刻已然成了太子
蕭啓的行宮,蕭啓下榻第一日,以孫傳旻爲首的南京大小官員便前來參拜,上書
蕭啓繼承大統,蕭啓大怒,直言「帝在敵營,不思救主,豈可承之。」第二日孫
傳旻再次拜扣,蕭啓言語稍緩,隻言「年少而無爲,難當大任也。」至第三日,
群臣再請,蕭啓思慮再三,終是點頭,豪言「必率領群臣渡江而擊,驅逐鬼方,
還都燕京。」故群臣山呼萬歲,孫傳旻着人拿來早已制好的龍袍爲蕭啓換上,蕭
啓自此便登基爲皇,追封先帝蕭烨爲「靈帝」。

  而便在這登基第二日,便有消息傳來,左相吳嵩等一幹老臣渡江而來,蕭啓
聞言大喜,又率南京百官出城相迎,親自攙扶吳嵩于南京城下,引領百官入城。

  南京總督衙門此時已然變成了蕭啓的臨時行宮,此刻大殿之上已經打理妥當,
處處都是金光閃閃,頗有些金銮殿的氣勢,蕭啓高坐于龍椅之上,神色肅穆,今
日便是他的第一次早朝,此刻台下諸官分列兩邊,一邊是以吳嵩爲首的北朝舊吏,
一邊則是以孫傳旻爲首的南京文武,兩邊人數倒還相差無幾,此刻盡數跪倒,聲
勢也算浩大,可介于龍椅高座與百官之間,卻站着一位白衣少女,那少女神情冷
漠,面色恬淡,雙手負于身後,靜靜的站在那裏。

  當值太監正在宣讀早已拟定好的诏書,無非是淺論大明燕京之恥以及新皇還
朝于舊都的抱負,當念道「罪在天子」一句時,百官皆是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而蕭啓卻是心頭一笑,任由着這太監繼續誦讀:「念及我大明燕北之禍,舉國之
臣盡皆降職一品,左相吳嵩降爲吏部尚書,原吏部尚書吳廉降爲工部侍郎,原…」
這一道指令一下,群臣俱是無話可說,天子親下罪己诏,那他們各降一級卻也是
情理之中了,待任命念完,卻見那吳嵩緩緩走出上前一拜。

  「吳愛卿可有異議?」蕭啓冷聲問道。

  「回陛下,臣年歲已高,早些年已感力不從心,如今大明風雨飄搖,正是需
要青年才俊之時,臣乞還鄉,望陛下恩準。」吳嵩緩緩言道,一時間卻令滿堂震
動,左右二相,慕容章已然倒在了燕京城頭,此刻這吳嵩卻也要毅然請辭,一時
間叫人心中唏噓不已。

  「吳老哪裏話,滿堂之上以您資曆最老,朕剛剛登基,正需要您來輔佐,你
若走了,那朕找誰去。」蕭啓稍稍勸道。

  吳嵩卻是老眉一挑:「陛下,臣之所請句句屬實,若陛下需要股肱之臣,臣
倒是有一人選推薦。」

  「哦?吳老且說。」

  「舉賢不避親,臣舉薦臣之孫兒吳越,此子頗有謀略,于燕北之戰痛擊鬼方,
年富力強,于我百官南歸之路上處置甚是妥當,假以時日,定可成爲陛下得力之
臣。」吳嵩重重扣首,這殿上百官這才明白過來,吳老大人這是在爲孫兒上位騰
出地方,吳越一路上的行事缜密,百官也都認可,故而一時之間吳相一派盡皆跪
倒:「臣附議。」而孫傳旻卻是心中更喜,百官各降一級,他這南京的地方長官
卻還是南京的當政之人,如今吳嵩請辭,即便是他孫兒上位卻也難以一步登天,
他孫傳旻已然隐隐有升做内相之資,當即率領南京官員一齊附議。

  蕭啓稍稍朝着慕竹看了一眼,卻見慕竹并未看他,想來這等小事她還未放在
眼裏,當即也便點頭:「準奏!先任命吳越暫爲吏部同知罷。」

  正當文武百官跪下謝恩之時,那傳旨太監卻又開始誦讀起來,看來今日的安
排頗多,百官均是再度埋首聽命,隻聽得那太監念道:「今有葉氏之女清瀾,号
慕竹,乃先烈葉修之女,有曠古爍金之謀略,有通天曉地之學識,今我大明困頓
之際,得慕竹之助,意欲重振朝綱,特封葉清瀾爲内相,總領朝中一切事物,欽
此。」

  「什麽?」這一聲令下,群臣莫不驚駭,天下熙熙攘攘數千年,哪裏有過女
相一說,更不用說這從一民女直接升爲女相,孫傳旻剛剛還做着他的宰相美夢,
此刻卻也隻能搖頭苦笑,那可是慕竹啊,雖是心中有些别扭,可是一時之間朝堂
之上卻又沒有人敢反駁,衆臣雖是不知這慕竹的神通,可也知道那煙波樓随便派
出名婢女,都是統禦一方的大将。此刻南京城外駐紮着的飲血營若是有變,誰也
不敢拍闆說自己能夠抵禦,是故百官雖是議論紛紛,可卻也隻好認了此事。

  「淮南杜伏勇賊勢日大,朕欲出兵圍剿,以解我江南匪患。」

  「陛下,萬萬不可啊。」孫傳旻急忙出列喚道:「陛下,南朝初立,軍心不
穩,此刻南京城難民成災,南京府庫救濟難民都來不及,哪裏來得錢糧征戰啊?」

  「孫大人不必擔心,」一聲清亮之聲傳來,久站多時的慕竹終是開口:「此
次出征所需,不必動用南京府庫。」

  「那小…葉相從哪裏調來錢糧?」

  「國之大難,正是大明各界同心協力之時,江南『月字号』掌櫃已聯手江南
沈家、以及冀北的商家合力遊說江南富商,集齊募捐饷銀,此次征讨杜伏勇之兵
饷,可由『月字号』一手負責。」

           ***  ***  ***

  分割線

           ***  ***  ***

  燕京易主,那皇城之中的景象自是煥然一新,本是崇尚「禮儀」的皇宮裏驟
然間變成了野蠻人的無邊草原。随處可見的軍士肆意劫掠,肆意奸淫。

  但那皇宮深處,卻有一處地方重兵守護,那便是此時完顔铮的行宮,可這行
宮卻不是原先蕭烨所居的乾清宮亦或是禦書房,而是那皇城東邊的一處有名的景
觀——華清池!「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這華清池卻是前朝皇帝
所遺留下來的一處奢華溫泉,池内常年水溫舒适,早年便有「從此君王不早朝」
的說法,而那完顔铮自幼生長在北方荒蕪之地,别說這等奇景,就是那中原尋常
人家家長的浴桶都未曾用過,一旦體會過這華清池的舒爽,完顔铮當即下令,他
便以此爲宮,終日居于此間。

  此刻的華清池中卻是并不清淨,鬼方侍衛們圍守在外,也能清晰的聽到那池
中所傳來的陣陣呼喊之聲。華清池中水面波蕩不已,完顔铮半截身子隐于水中,
正在那大明念公主的玉穴之中不斷沖刺,二人的器穴雖是都在水裏,可那抽動之
時所帶出的絲絲水花震蕩足以表明完顔铮體魄之強,蕭念斜靠在浴池邊緣,兩隻
玉手卻已是被邊上的欄杆捆住,動彈不得,而那對精緻動人的玉腿卻又被完顔铮
握在手中牢牢架住,完顔铮一陣猛沖,雖是經由這浴池之水的潤滑不再那般疼痛,
可這份恥辱痛感卻是讓蕭念依舊掙紮不已。

  自那日帳中被完顔铮欺辱以來,蕭念便再沒有一天安生日子,完顔铮将她三
人安置于此,更是給了修爲不凡的她加了一道厚厚的枷鎖,這完顔铮正值年少體
健,每日裏都要将她幾人來回折騰個好幾遍才肯罷手,此刻的蕭念渾身慵懶無力,
連日來的淩虐早已讓她疲累不堪,即便是沒了手上的枷鎖,她也難以從這自小征
戰沙場的完顔铮手中脫逃。完顔铮此刻還欺壓在她那曼妙的嬌軀之上,即便是她
無力的扭擺着玉首,卻也難逃完顔铮的掌控,那令人作嘔的面容時時刻刻的在自
己眼前浮現,不斷在自己的香唇之上舔舐,那被壓在水中卻還要承受着完顔铮的
長槍挺動的嬌嫩玉穴依然有些酸痛,可完顔铮卻是龍精虎猛的一頓猛抽,頂得她
芳心直顫,嘴中已開始胡亂呼喊起來:

  「嗷,慢些,别…别那麽深,嗷…你慢些啊~啊,啊…」

  而那完顔铮卻是絲毫不将她的言語放在眼中,隻顧着挺動熊腰,在那溫潤舒
爽的溫泉之中撲騰,水花四溢,不斷激灑在二人的身上,更是向着浴池周邊的濕
地之上灑去,而那池邊卻躺着兩道白花花的身影,正是那與蕭念一同被擒住的拓
跋香蘿與李淑妃。拓跋香蘿面無神采,正端着一碗白粥朝着淑妃的嘴中喂食,那
李淑妃卻更是面色寡淡,自那日失身于這北方蠻子,她便再未進過一粒米,如今
已是身體氣若遊絲,但仍舊是擡手拒絕着香蘿的喂食。

  「娘娘,您吃一些吧。」拓跋香蘿低聲哭訴着。

  李淑妃擡頭看了她一眼,卻見着香蘿亦是眼眶紅腫,顯然是将那該流的眼淚
都流幹了,那本是嬌俏可人的迷人身段,此刻卻在她不該出現的地方任人享用,
那雪白的翹臀兒之上還殘留着男人的點滴斑駁,淑妃心有所感,溫聲道:「香蘿,
你與念兒還小,還未許配人家,活着便還有希望,我不行啦。」

  拓跋香蘿哭得梨花帶雨:「娘娘您這又何苦,好死不如賴活着啊。」

  李淑妃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在等啓兒,爲娘也在等他,有朝一日,若是啓
兒能殺回來,我便是死了也無憾了,可我若未死,我還有什麽面目去見啓兒,去
見啓兒的臣子。」

  「嗚嗚!」說到傷心之處,香蘿與李氏抱做一團,痛聲哭訴起來。那完顔铮
正自悶聲狂插,聽得如此聒噪的哭聲,當即短了興緻,将頭扭向她二人,怒道:
「你個賤婦,敢掃老子的興。」言罷卻是稍稍一停,将那長龍自蕭念穴中抽出,
便拿起長鞭朝她二人走去,蕭念頓感穴中一陣激蕩,總算能順暢的呼出一口氣來,
卻見着完顔铮眼神兇狠的走向那池邊兩女,不由急道:「你,别傷她們,我…我
…」可話到嘴邊,卻是不知該如何用那粗言鄙語表述。

  完顔铮正欲出鞭抽打這二女洩憤,卻聽得門外有人通報:「大汗,夜教主求
見。」

  完顔铮稍稍一頓,随口喚道:「讓他進來。」言罷卻是長鞭一揮,火辣辣的
打在香蘿的粉背之上,香蘿「啊」的一聲慘叫,哭得越發慘厲,完顔铮正欲再打,
那夜十方卻已是出現在後口,滿臉笑意的望着這池中情景。

  「十方拜見大汗。」夜十方一眼便将這池中情景掃過,見這鬼方蠻主毫不節
制的在此宣淫,那平日裏龍精虎猛的少年體魄此刻卻已開始有些虛浮,心中暗笑
不已。

  「哦?夜教主所來可是還爲那瘋婆娘的事?」完顔铮放下長鞭,大喇喇的挺
着那根長槍在夜十方眼前晃悠,毫無遮掩之意,此次南侵,這摩尼教對他幫助甚
大,他自然要客氣客氣。

  夜十方笑道:「大汗多慮了,七欲之事卻是誤會,既然大汗嚴懲了那位将官,
在下也自當好生約束于她。十方此來,卻是有幾樁要事。」

  「夜教主請講。」

  「八荒長老傳信,說他一路西進,憑着那昏君的降诏,一路之上的大小州府
盡皆開城以迎,即便是那陝北的李孝廣亦是懼于大汗的天威,願意效忠于大汗。」

  「哦?軍師辦事卻是穩妥。」完顔铮聞言大喜,連帶着看夜十方亦覺着十分
順眼起來,當即笑道:「摩尼教于我鬼方有莫大功勞,夜教主放心,自今日起,
你摩尼教便是我鬼方國教,你與軍師需要什麽賞賜,但講無妨。」

  夜十方心中一笑:「我若是要取你的江山,莫非你還能應允了?」但面上卻
是波瀾不驚,溫聲道:「大汗天威,我摩尼教自是甘願臣服,然此刻還不是慶功
之時,眼下南方未定,十方聽聞那蕭啓已在南京稱帝,大汗不可不防啊。」

  「哼!」完顔铮聽得蕭啓的名字,卻是狠狠地回頭朝那池邊三女瞪了一眼,
心中更是惱怒:「那蕭啓不過喪家之犬,如今他老娘與女人盡在我手,每日被我
肏得白漿兒直冒,居然還敢與我爲敵。」

  夜十方笑道:「那蕭啓自是不敢與大汗爲敵,可他此刻卻是要攻打淮南的杜
伏勇,一旦其平定淮南,便可集結南朝勢力,與我們劃江而治。」

  「不行!」完顔铮怒道:「不能讓他如此好過!」

  夜十方連連稱是:「在下與八荒長老商讨,建議陛下趁蕭啓平定淮南之際先
發制人,攻打南京,在下願親往杜伏勇處做說客,勸其歸順大汗,如此兩路合力
攻之,南軍必敗。」

  完顔铮聞言眼前一亮,隻覺這摩尼教當真是自己肚中蛔蟲,自己正想着将那
蕭啓擒拿于此,當着他的面淫辱這三女,此刻這夜十方便送來枕頭,當即笑道:
「夜教主可有把握說服杜伏勇?」

  夜十方心中暗道:「杜伏勇見了我隻怕跪迎都來不及。」稍稍思慮再道:
「杜伏勇若無大汗幫助,被那南明所滅是遲早之事,十方此行,當有八分把我。」

  「好!」完顔铮爽朗笑道:「那三日後,本王便起兵親征南明,定要将那蕭
啓擒于帳前。」

  夜十方稍稍一躬身:「十方先恭祝大汗一統南明。」正欲退走,完顔铮卻是
眼睛一轉,忽然出聲:「夜教主且慢。」

  「大汗還有何吩咐?」

  完顔铮望了望那池中蕭念手上的枷鎖,又朝着那氣息奄奄的李淑妃看了一眼,
稍稍走到夜十方身前,小聲道:「夜教主神通廣大,卻不知是否有那調教女人的
靈丹妙藥,這三個女人本王享用得甚是舒爽,可偏偏一個武藝不凡,一個卻又意
欲絕食,本王可不想那蕭啓還未擒回便讓她活活餓死。」

  夜十方還以爲何事,聞得此言當即從懷中取出三顆黑丸,笑道:「這是我摩
尼教秘藥『叱犬丸』,給她三人一人一顆,保管她們自此便如母狗一般對大汗言
聽計從。」

  「還有這種好東西,妙啊,哈哈,哈哈哈。」 完顔铮笑得合不攏嘴,當即
接過藥丸,朝着那三女走去,強行掰開她三人的小嘴,各自捏住喉嚨,強行将那
藥丸灌入,蕭念身體被制,李淑妃又渾身無力,自是毫無辦法抵禦這完顔铮的蠻
力,可拓跋香蘿卻是牟足了全身的力氣摁住了那即将吞入肺腑的藥丸,趁着完顔
铮不備,稍稍将那藥丸拟出,含在嘴裏,趁着完顔铮送走夜十方的功夫趕緊将那
藥丸吐進那池水之中。

  這「叱犬丸」的藥效卻是來得極快,完顔铮轉頭的功夫,那蕭念與李淑妃便
已然雙眼無神起來,完顔铮走入池中,用手稍稍在蕭念臉上輕輕拍打,蕭念這才
回過神來,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是直直的盯着完顔铮的下身龍槍,見得完顔
铮靠近,更是發了瘋似的掙紮起來,完顔铮還未回過神來,卻見着李淑妃亦是從
池岸邊爬了過來,緩緩遊入水中,竟是将手探在完顔铮龍槍之上,不斷套弄起來。

  拓跋香蘿雖是心中大急,可也知此刻不能暴露,隻得學着李淑妃的模樣爬了
過來,強忍着心中仇恨,用她那赤裸的身子靠在完顔铮身上,完顔铮哈哈大笑,
見那蕭念仍在掙紮,索性探下身來,一把解下那拴在池岸邊的枷鎖,蕭念登時雙
手一松,如着了魔一般撲上前來,一把抱住完顔铮的前身,張嘴就朝完顔铮的大
嘴親來。

  完顔铮自幼随父征戰,還未來得及娶妻生子便做了這草原上的可汗,一直以
來對女人都是百般淩辱,視之如牲畜,自然沒體會過女人的主動服侍,如今見這
三女如此熱情,倒讓他一時忘乎所以,心中直悔竟沒有早些朝那夜十方索要這藥
丸,當即大喇喇的将那李淑妃按置在身下背對自己,将他那挺拔的長槍盡根沒入,
開始挺動起來。一邊肏弄着這突然乖巧聽話的忠貞烈女,一邊也不閑着,将那曾
經的草原之花抱在身前,讓她坐在李淑妃的肥臀之上,自己便探下嘴去,手口并
用,把玩起香蘿的粉嫩嬌乳,而他身後,神志已失的蕭念雙手托起自己的白乳,
不斷的擠壓在完顔铮的虎背之上,極盡摩擦服侍之能事,完顔铮全身盡在享受之
際,胯下更是用力了幾分,直插得李淑妃浪叫連連:

  「嗷,好爽,好舒服,啊,主人插…插得好爽,啊…」

  一想起剛剛還嚷着要絕食的女人此刻卻在自己胯下盡情呻吟,完顔铮連連冷
笑,一邊抽插一邊吼道:「賤婦,你不是要死嗎?」

  「我…我不敢了。啊,好爽…」

  「啪」的一聲,完顔铮重重拍在李淑妃的肥臀之上,蕩起一陣漣漪,完顔铮
眼光一亮,又是想到一個好主意,當即厲聲道:「自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阿
爸』,在我面前隻能自稱女兒。」

  「是,阿爸!」李淑妃被肏得連聲答應,已是毫無羞恥可言。

  「你們呢?」完顔铮一把将香蘿與蕭念抱在左右,各自在她二人腰間一捏,
蕭念立刻軟作一團,當即魅聲道:「阿爸。」香蘿心中一黯,卻終是無可奈何的
跟着喚了起來。完顔铮見她三人如此模樣,心中大笑:「來日你們三隻母狗随我
出征南京,我倒要看看,那蕭啓認不認我這個爺爺,哈哈哈。」言罷卻是胯下一
緊,一股濃精重重的灌入李淑妃的玉穴深處,惹得李淑妃氣息一滞,美美的趴在
岸邊,臉色潮紅,卻是還在回味着剛剛高潮之時的餘韻。

  激射過後,還不消完顔铮多說,蕭念已然蹲入水中,埋頭用嘴見那稍見疲軟
的肉棒含入嘴中,蕭念不善吹箫之道,可受着那「叱犬丸」影響,隻覺着這長槍
宛若仙藥一般爽口,竟是主動伸出小舌在那肉棒之上擦拭舔掃。蕭念頗有修爲,
此刻長時間埋頭于水中竟是不需換氣,這被池中溫水包裹着的長槍驟然頂入蕭念
的玉唇之中,完顔铮隻覺又是溫潤又是舒滑,便自顧自的将手托在腦後,朝着池
中的一處階梯坐下,任由着蕭念爲他含蕭吹曲。

  完顔铮正自惬意之時,卻撇得拓跋香蘿在一旁手足無措,當即怒道:「你這
母狗,找不到事兒嗎?」

  拓跋香蘿當即心中一緊,趕忙爬向完顔铮身後,将那小手搭在他的雙肩之上
緩緩揉捏起來,又學着李淑妃先前高潮時的腔調呼喚道:「阿爸,女兒爲你揉肩。」

  「哈哈,乖女兒,阿爸這便來肏你。」完顔铮的胯下長龍早被蕭念吹得筆直
挺拔起來,又被香蘿在耳畔邊一激,當即一把将其抱起,分開香蘿的雙腿,便将
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用手稍稍扶起長槍對準了香蘿的玉穴口,「滋」的一聲便
挺了進去。

  「嗷~好爽,好爽。」拓跋香蘿強忍着心中的不忿,學着李淑妃的模樣開始
浪叫起來,玉首下移,靠在完顔铮的肩頭,趁着衆人不察覺時,清淚直流。

  「來人啊,把這隻母狗帶下去喂點吃的,」完顔铮一邊肏着香蘿,一邊想着
李淑妃已經幾日未進食了,便喚來侍衛将其扶了出去,便在這時,蕭念又在他耳
邊呢喃起來:「阿爸,女兒想要…」聽得完顔铮欲火更盛,忽然又是一個主意:
「去把那廢物皇帝帶過來,我給他長長見識。」說完便是空出一隻手來,伸出兩
根手指鑽入蕭念的玉穴之内,淫聲道:「阿爸先給你點甜頭嘗嘗。」

  「啊啊,阿爸~」
2019-3-2 04: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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