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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印天使 (第2部‧127~130) 作者:房東
.
淫印天使 (第二部)
作者:房東
127
不用等明說完,我就把兩隻前腳抬高;輕輕的,把她壓倒在地。
雖然我呼吸平穩,可思緒卻有些亂;先冷靜,再想想接下來的步驟。
嗯──對了,要與孕婦玩各式各樣的體位,就得先調整我們所在的肉室區域;
許多複雜的過程,我只花不到幾秒就完成;如此高效率,令肉室外的絲、泥和泠
都發出驚呼聲。
非常得意的我,除將絲、泥和泠的反應都報告給明知道,還說:「哼,他們
要學的,還多著呢。」
多數時,我只要動一動鬍鬚,看起來就夠欠揍了;如今,還強調自己的能耐;
如此囂張,連絲都比不上。
一開始,明顯然是打算用眼神吐槽我。可過沒幾秒,她卻自己笑出來。
能把餵養者逗樂這麼多次,我是該感到驕傲;就算我的態度有些輕浮,她也
不會生氣。
與餵養者的義務無關,明就是這麼的喜歡我;對此,我不再抱持懷疑的態度;
不僅很確定,還敢大聲說出來;就算沒人會吐槽,我自己也要怕羞一些才是。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這麼敢面對這些事的呢?也不用多仔細回
想,反正啊,一定是在遇上明之後;如此善良的好孩子,配我們實在糟蹋;慢慢
呼出一大口氣的我,試著把這想法趕到一邊去。
「能和明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我說,深吸一口氣。
要不斷努力,讓自己能配得上餵養者;幾天前,我還這樣提醒過其他人。
可惜,過於興奮的我,表情一直無法像明那樣柔美;若我有一張人臉,那情
況會更糟;有超過一分鐘,我的猥瑣樣,是連絲都模仿不來的。
先將腦中的自卑念頭都壓下,再化為狼人;用毛絨絨的大手掌,分開明的雙
腿。這過程,我總是無法做得多細緻;一直以來,都帶有虐待色彩;所幸,明不
僅樂在其中,還會故意用陰唇和腹股溝去碰肉墊和爪子。
已經濕透了,充分潤滑;但我還是堅持,要以舌頭仔細舔過;把不少淫水吞
下肚,同時又抹上不少唾液。
等到明的敏感部位,都被我的毛髮和肉墊搔過後,才進入下一階段;與前幾
次相比,前戲已算非常簡短;然而,我還是讓明達到一次高潮。她非常興奮,我
想,這不意外;搞不好,可以不用休息,就開始抽插。
雙眼緊閉的我,馬上挺腰;尖銳的「嘶嚕」聲響起,主要觸手已進去大半;
把頭往後仰的明,使勁大叫。她在不知不覺中,微微挺腰;已經等不及了,我想,
收回舌頭;深吸一口氣,主要觸手拉回大半;再次挺進,除擠開大量的淫水外,
也把不少皺褶都壓平。
「裡頭非常溫暖。」我說,豎起耳朵。
明一直喘氣,嘴巴卻只是微開。舉起雙臂的她,把半張臉都給遮住。我雖伸
長脖子,卻沒有對眼前的景象表示任何意見。
有超過半分鐘,我只是把鼻息呼在明的胸部與頸子上。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
她這種彷彿在極力逃避的模樣,也是美到極點;像是剛進入修道院的少女,在對
著聖像手淫後,又不敢面對自己其實很淫蕩的現實;也很像少婦在爬上情夫的床
時,試圖減少罪惡感,卻還是讓肉欲佔上風。
其實,也非常接近那些可憐的性犯罪受害者;採取此種防衛手段,是為了避
免自己連雙眼也被玷汙──不就是明第一次和絲接觸時的景象嗎?又一次,我複
習到這一段;雖然糟糕,卻充滿魅力;這是否表示,在我的內心深處,常因為沒
有參與那次行動而感到有些後悔。
就算只是偷偷的想,也很過分!良心一但開始正常運作,胸腹深處的沉重感
就會加倍湧現。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沒來回二十下,就射了;主要觸手的
連續顫抖,與明的陰道吸吮,幾乎是差不多節奏。
才幾天沒做,居然就忘了要控制體內的寒暖流;垂下鬍鬚的我,把剛才腦中
所想的,都說出來。
明聽完,又忍不住笑了。舔濕雙唇的她,一邊輕搔我的耳背,一邊說:「輕
松一點,這樣比較健康。」
明吐出舌頭,舔一下我的鼻子。等我又抬高鬍鬚後,她開口:「在外頭,蜜
要忍受寂寞;一回到家,當然會很快就解放。你呀,就是太容易累積壓力;在這
種情形下,才更需要性高潮,不是嗎?」
「可這樣,餵養者大人也實在太委屈了。」我說,抬起頭,「明一直用自己
的身體,來幫我解決──」
「不好嗎?」明問,雙眼半睜。剛吞下一大口口水的我,馬上回:「你這樣,
會把我寵壞的。通常,就算是對寵物,也不可乙太過──」
沒等我說完,明又伸出舌頭;瞇起眼睛的她,在仔細舔過我的牙齒和舌尖後,
說:「現在的我,也只曉得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你們。」
我不希望明誤會,卻又不知該怎麼解釋。過約五秒後,她捧著我的臉頰,說:
「蜜的人生經驗比較豐富,一定曉得其他的安慰方法。」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明。過不到三秒,她又舔一下我的鼻子,說:「你要教
我喔,慢慢的──」
結果沒有改變,但無可否認的是,氣氛變得極為浪漫;打從一開始,明就曉
得我的用心;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製造緊張,純粹是為了趣味性。
算借力使力,我想,豎起耳朵;餵養者大人的心思,總是那麼的細膩。
話說回來,若我沒強調那些多餘的事,剛才的對話也不會有多少緊張;又一
次,明幫我化解尷尬。難怪,絲、泥和泠都說她是個天才,呼嗚──真是一點也
沒錯。
老把身體接觸給掛在嘴邊,並付諸實行,是很容易給人不重視心靈的形象;
這種邏輯,我從以前到現在都無法認同。就是因為重視心靈,才會想要藉著肉體,
來達到更深度的連接;那麼不識好歹的人,現在也不多見了;只是,我仍覺得,
自己應該受一點懲罰。
像現在這樣,又用精液填滿明的陰道,實在很過分;插到底,連子宮口附近
的脈動都帶有黏膩感。
未徹底拔出主要觸手的我,一擠開先前的精液,自然是會波擊到明的大腿和
屁股;和以前一樣,我的目標,是把她的全身上下都給染白。
一層又一層,像一道過分加工的甜點;由貪心的廚師,為不知節制的客人特
地製作。這些聽來最為無害的描述,只會越來越不貼切;這樣反而好,我想,舔
一下自己的鼻子。
以前,我就發現:真正的美,必須帶有一點罪惡色彩;最好在短時間之內,
就讓人受到良心譴責,卻又欲罷不能;既想要藏起來,又想要一直帶在懷中;與
觸手生物結合的餵養者,正是那樣的存在。
在柔美與善良之上,疊滿味道濃厚的精液,甚至留下大量的指印與齒痕;這
是玷汙,甚至稱得上糟蹋;然而,卻又總是能讓我聯想到麵團發起,或加熱糖漿
的過程;正因為如此幸福,所以才戒除不了;無疑的,這已經成為我們的生活重
心。
現在的明,像是剛從一池牛奶中爬出來,又被一堆鮮奶油包裹。之後,我的
每一次插入,都會擠開不少精液;自結合處流出,又散落在腹股溝等處;數條細
長的絲線,與數不清的細緻泡沫,都是摧毀後又迅速再造;「吱啦」聲不斷,還
好像越來越濃稠;不講求什麼對稱性,所以才稱得上是變化無窮;我和明,都常
看到入迷。
不用精液塊或精液囊,是為了減少明的身體負擔;雖這麼想,我又不輕易拔
出去,甚至很少停下動作。
明沒抗議,露也未表示任何意見。然而,良心又劇烈運作的我,正流下不少
口水。
明大概以為,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興奮的緣故。那正好,我想,屁股夾緊。
為製造更多泡沫,先故意不插到底;怕刺激不夠,我還以舔舐與撫摸來彌補。
剛抬起頭的明,視線無法越過乳房和肚子;她一邊摸自己的腹股溝,一邊說:
「裡頭,蜜的印記又增加了。」
「明總是潤滑足夠,又泡過灰池──」我吞下一大口口水,強調:「基本上,
不會受到傷害;但老實說,一點改變仍是難以避免。所以,我們一直讓主要觸手
維持在明能夠應付的大小。」
「蜜還仔細舔過呢。」明說,臉非常紅,「混入唾液,並進行按摩;以保養
來說,可真是做得非常徹底。」
接下來,深吸一口氣的明,開始就自己最好奇的部分提問:「絲、泥和泠留
下的痕跡,蜜在把舌頭伸進來的時候,可以感受得到吧?」
「那、那得要像泥那樣深入才行。」我說,垂下耳朵;把舌頭伸長,非常簡
單,但我不想搶走泥的工作;要確立個人風格,得選在其他方面表現;有藝術家
氣質的泠,也曉得這個道理;算是為差異而差異,但很有挑戰價值。
技術才是最要緊的,我想,分開十根手指。
每個觸手生物,都比尋常人類要重視前戲以及內心感受;有些苦行僧,很希
望能把肉體和心靈分開;但我們都知道,這兩項往往是密不可分的。
我無論是採用哪種型態,都保有犬科動物的特徵;肉墊、爪子和各式毛髮,
既能刺激明的羞恥心,也能給她帶來非常大的滿足感。
呼──通常,該探討到更深層;一直聚焦在這些感官方面的,雖然膚淺,卻
還是能給我帶來不少安全感。
在我舔去一部分的精液後,明終於張開眼睛;只有眼臉變得乾淨,其他像是
額頭和耳朵等處,仍被精液給覆蓋。
太美了,特別是明的頭髮和頸子,幾乎都黏在一起;好像有點悶,還逐漸乾
去;整體形狀很類似連帽披肩,我想,又吐出舌頭;用最不道德的元素,拼湊出
的禁欲風格,這其實就是標準的挑逗公式
在這個時候結束,剛剛好;然而,一看到明的笑容,我的下半身又變得不太
安分;強烈的脈動,令充血很難在短時間之內退去。
不用等明進一步勾引,我就再次挺腰;之後,總共射了幾次,我根本忘記去
數。
明的喘息和尖叫,聽起來都沒有那麼可憐;雙眼半睜的我,在感到安心的同
時,好像也逐漸失去理智。
絲曾說過:在取悅餵養者之前,得要先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有超過十分鐘,我一直舔個不停;明的頸子、乳房、耳朵、眼臉、鼻樑和額
頭,甚至連眼頭,我都沒放過。和真的狗沒兩樣,也許,還更過分一點;沒有計
算,更沒有忍耐,只是憑著直覺;而就算是動物,也不會一直這麼野蠻;但──
無可否認的──有不只一瞬間,我們很樂於讓這次的過程帶有更多原始色彩。
露居然沒抗議,令我感到非常驚訝;難不成,在這樣的快節奏中,真會讓她
感到特別安心?
我一邊輕輕撫摸明的肚子,一邊小聲說:「跟搖籃一樣。」
這句話,令明的陰道收縮,噴出大量腺液;雖是極為簡單的形容,卻讓她的
高潮時間提前不只兩分鐘。
抬高嘴角的我,呼出一大口氣;知道自己沒做錯,內心的雀躍感更是怎樣也
止不住。
又過了約十秒,明也沒要我停下來;相反的,她還會為了要我繼續下去,而
輕動雙腿;如此受到歡迎,讓我忍不住張大嘴巴;主要觸手不僅硬到發疼,還時
常顫抖;寒暖流又再次相會,並變得尖銳。
我只要到了極限,屁股自然就會夾緊,尾巴和耳朵也都迅速垂下。
每次射精,我都會掃過明的肚子;不是偷偷來,就是直接瞄準。比起弄得像
是不小心波擊到,我更喜歡後一種做法;非常大膽,也最過癮;明也早就發現,
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把精液林在孕婦的肚子上,總是能讓我感到非常陶醉;好像在跟大家宣告,
明是我的人;連她的孩子──哪怕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也是屬於我的;好粗
魯,比真正的禽獸還過分。
就算良心不斷掙扎,瞇起眼睛的我,還是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把精液給
抹開,比裝飾甜點還要仔細;十指間的「嘶啾」聲,與結合處傳來的「噗嚕」聲,
聽來非常悅耳。
為了盡興,我還時常變換型態;速度雖快,卻有點彆扭;一下正常位,一下
背後位;好像不小心把明當成是玩具來擺弄,卻又根本沒搞懂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精液與淫水拌出的泡沫,被灑得到處都是;就在我開始
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既過分又無聊時,明說:「哼哈、無論蜜是什麼樣子、嗯、
我都好喜歡。」曲起雙臂的她,一邊笑,一邊強調:「不過,被一雙大手抓著,
感覺是比較過癮。」說完,她勾住我的腋下;這種穩固感,讓我流出一堆口水。
有幾次,我的肋間和腰側被明的手肘擦過,帶來些許搔癢感;正是因為有這
些刺激,才會讓多次射精的主要觸手一直沒法軟下來。
深吸一口氣的我,右手摟著明的背,左手捧著明的屁股;動作很大,但力道
盡可能輕;繼續以不壓迫到肚子為前提,積極回應。
抬高下巴的明,舔一下左邊嘴角;和我料想的一樣,她一確定自己的雙手和
次要觸手都有好好撐住身體,雙腿就會開始不安分;特別是腳跟,時常在我的屁
股和大腿上磨蹭。
就算不提年紀,光體型的差異,也總能讓我產生罪惡感。
看起來好像是在犯罪,我想,雙眼緊閉。不過,明在迎接抽插時,可是完全
不抗拒。
「不像受害者呢。」我說,嘴角上揚。嘴巴半開的明,吐出舌頭。我一邊吸
著她的舌尖,一邊說:「就這麼想要我的精液嗎?」如此積極的態度,再配上適
度的嬌羞,常讓我開心到昏頭;難怪,今天很容易就射出來;只要明不覺得這樣
很遜,那我也不會多在乎。
是離開幾天,卻好像幾年沒見面似的;這樣的我,跟真的狗沒兩樣;類似的
吐槽,明還沒有做過。好可惜,我想,垂下耳朵:她不是沒想到,就是又擔心這
樣會不太禮貌。
以前,我會主動提起;不怎麼自然,但能夠迎接那樣的發言,確實能讓我感
到身心舒坦。
從剛才到現在,明的熱情程度,其實也跟我差不多;說不定,可以顛倒一下;
現在,就讓我來,把她形容成是一隻狗!
──還是不要吧,我想,眉頭輕皺;要是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可能會破壞
氣氛;即便早與那形象有不只一點重疊,口味也實在太重;雖然打從明主動勾引
我,並願意和我玩背後位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沒介意那麼多了才是。
萬一,明很期待我這樣叫呢?唉──應該在前戲階段,先問過她才是。
就在我煩惱這些瑣碎的細節時,明說:「露知道你回來,也很開心喔。」
見我還未反應過來,明繼續說:「這陣子,她的身體常投影在外。」
沒錯,我記得,是小孩的模樣;比露剛從綠囊中誕生時,還要來得年幼。
很快的,我就向明坦承:「其實,我剛進門時就有看到。」
「原來如此──」明點一下頭,說:「不過,她沒有臍帶呢。」
「簡單的投影,會省略不少細節。」我說,雙眼半睜,「露總是先縮著身體,
再慢慢爬起來,對吧?」
明笑出來,說:「周圍還有不少光點,簡直和童話中的妖精一樣。」
「本以為時間還早,看樣子,露是有些等不及了。」我說,深吸一口氣,
「這的確是她快要出來的信號,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早點出發。」
我看著明,開口:「就在外頭生下露吧。」
「早在半個月前──」明瞇起眼睛,問:「你們就這麼決定了,對吧?」
我點一下頭,說:「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可以轉換心情;特地外出,也有慶
祝的意味──
「蜜解釋那麼多,難道是怕我臨時改變主意?」明問,抬高雙手,「你們安
排的,我通常都不會有意見。如果,我打算多要求些什麼,也一定會在一開始就
說清楚的。」
沒有錯,明不是那麼難相處的孩子,面對任何大小事,她往往能做得既直接
又細膩。
想太多,反而失禮;這是我的壞習慣,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改掉。
又笑出來的明,先是輕抓我的臉頰,再使勁親吻;連齒縫都不放過,還好像
要舔到舌根。和以往一樣,她要我再放鬆點。
明的熱情──加上陰道的連續收縮──真是讓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就算沒
真的喘不過氣,也會有些腿軟。
接下來,明還提到:「在聊這些事的時候,蜜也沒有停止抽插呢。」
話題有點嚴肅,身體卻非常老實;這種對比,會令當下的體驗變得更色;想
到這裡,我除了心跳加快,體溫也迅速上升。尾巴搖個不停,連腳掌都快要失去
知覺;下半身幾乎不受控制,但沒關係;我就算是跪到兩腿發麻,也不會影響腰
部動作。
至於明,才剛把話說完沒多久,就又達到一次高潮。她的頭髮、乳房和四肢,
都甩下不少精液;混合大量的汗水,與些許淚滴;好美,但也有些可憐。
努力伸長舌頭的我,先把明的臉給舔乾淨。無奈的是,一下嚐到太多她的味
道,讓我的主要觸手又不受控制。
再次射精,把陰道皺褶都給擠開;呼出一大口氣的我,趕緊把主要觸手拔出
大半;這樣,才不會真的灌到子宮裡。
溫熱的陰道,又被迅速填滿;這麼多的精液,最多只沖刷到子宮頸;稍微抬
起頭的明,肚子有些微起伏;我低下頭,說:「對不起。」
露也選在這時晃動手腳,搞不好真是在抗議;想要連母親和小孩都一起愛,
卻做過頭了。
剛喘完氣的明,說:「蜜做得很好──」瞇起眼睛的她,一邊把落到自己臀
部兩側的精液抹開,一邊強調:「不過就是有超過半秒,忘記保留射精的空間而
已,沒問題的。」
不愧是餵養者,果然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在過約一分鐘後,明問:「不嫌棄
的話,再慢慢插進來吧。我想仔細體驗,精液被主要觸手擠開的感覺。」
這幾回,我的精液都沒有結塊,但還是比一碗粥要濃稠;不僅拉扯所有的皺
褶,還在子宮口周圍打轉;短時間之內,很難流出來;用主要觸手,再次擠開,
的確非常舒服;明想要多體驗幾次,不過──
「我很樂意,可明的體力應該已經快到極限了。」
「OK的!」明說,抬高眉毛,「事後,我會好好睡一覺。」接著,她除了
挺胸外,還曲起雙臂;用這種健身者的招牌動作,讓自己看來壯一點。
不惜耍寶,就是為了要我放心;明這麼做,只會讓我把焦點又放在她的胸部
上;肌肉和鎖骨的魅力,是遠遠不及乳房的。
關於我的事,已經沒有問題了。所以接下來,有超過一分鐘,明再次和我分
享露這陣子的表現:「她每次現身,形象都不固定。有時,她好像在哭,讓我好
心疼。總是閉緊雙眼的她,好像在抗拒外面的世界。此外,我也碰不到她。得要
由最擅長操控幻象的絲,來牽我的手,才能與露有更多接觸。
「不過,都已經把露給整個包覆住了,還這樣想;蜜,我會不會太貪心了?」
「貪心好啊。」我說,尾巴繼續搖;過於陶醉在當下,腦袋幾乎沒在思考。
現在,我的舌頭收不回去,看起很不正經;此外,在明的肚子上滴了一堆口
水,也像是在故意騷擾露。
努力忍笑的明,摸一下自己的肚臍兩側,說:「我猜,露會這麼積極現身,
應該是想傳達些什麼。不只是針對我這個餵養者,還包括你們。」
慢慢搖尾巴的我,睜大雙眼;因為,我已經夠熟悉露,所以不會想這麼多。
對於明的感想,我只強調:「明很認真,而露也很努力呢。」
希望露不會讓明失望,但我卻不敢保證些什麼。沒注意到我的困擾,明繼續
說:「不過啊,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露想表達些什麼。她在慢慢消失前,都
會先趴在我身上。」
「她一定是很想親自被媽媽抱在懷中。」我說,呼出一大口氣。雙眼半睜的
明,笑著說:「她是個好孩子呢,跟你們一樣。要是我對你們的法術一點概念也
沒有,搞不好會被這景象嚇到暈過去。」
已經過了那麼多天,明在談起這件時,還是難掩驕傲;或許,她曾為露擔心
過些什麼,但絕不是排斥這過程。
母性,真了不起;我雖然這麼想,卻對明說:「我猜,自己正是因為羨慕─
─甚至有點忌妒──她,才會把精液射在明的肚子與子宮口上。」
不說露的壞話,卻大方公佈自己的黑暗面;如此大膽的行為,我想,也沒有
比絲或泥要來得好。
大聲尖叫的明,舉起雙拳;她一邊輕敲我的肩膀和胸膛,一邊說:「討厭啦!」
這種惡劣的玩笑,確實很破壞氣氛;但都走到這一步,我已經沒什麼好擔心
的了。終於,明又變得像是受害者;在被她搥打時,我得到的犯罪快感,大概只
有絲能夠理解。
雖在多數時,明比較熱衷於扮演共犯的角色;例如,想像自己在爸媽前,與
一隻狗交合;以毫無遮掩,最為羞恥的姿態,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
無疑的,我就是那只狗;看來非常失控,就算是被怒斥或暴打,也不願意分
開;不僅沒入,還牢牢鎖住;非要在最深處射精,否則絕不甘休;只要有心,觸
手生物的主要觸手,可以比真正的野獸還要複雜、難纏。
真遇到這種情形,明大可強調,自己才是受害者。可是,她卻不願如此;因
為,她討厭說謊;又或者,她認為這樣不算有違正義,故決定要徹底捍衛?都不
太對,我曉得,更正確的說法是:在有足夠安全感的情況下,與世俗道德對抗,
會讓她覺得更加愉快。
知道餵養者是這樣的個性,真會讓我有種快要燒起來的感覺;原來,所謂的
幸福、美滿,也可以是這麼的重口味。
鼓起臉頰的明,不看我的眼睛;她在假裝生氣,我清楚得很。所以,有好長
一段時間,我臉上的嘲弄也遠多過於緊張。
要是我有意讓自己看來很可憐,明會馬上安慰我;如此卑鄙的事情,不能常
做;但是,不得不承認:有過幾次經驗的我,每次回憶起來,常連骨頭深處都覺
得酥軟。
過約十秒後,明兩手輕掐自己的乳房,說:「可畢竟只是投影,我即便見到
露,也不能喂她喝奶。」
會為此感到遺憾,明可真了不起;我想說點什麼,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比起稱讚,有多一點刺激,會更好;深吸一口氣的我,彎下腰;乳頭對乳頭,
輕點、擠壓、磨蹭;來來回回十多次後,再把距離拉近;「嘶啾」一聲,兩人的
乳房幾乎是整個貼在一起;被混了不少汗水的精液給黏住,每動一下,都會響起
吱啦聲。
稍微抬起頭的明,連喘息聲都變得好柔嫩;剛才的一連串擠壓,讓我流出不
少乳汁;只要稍微調整躺椅的角度,就能讓明的舌頭舔到;那畫面很有趣,但我
怕乳汁流到她的氣管裡,所以做得很節制。
明的態度,總能讓我有種腦袋快要融化的感覺;這種高熱,比酒精要溫和,
對精神的刺激卻更大;在骨髓間穿梭,好像連神經都在燃燒。
所謂幸福的基本,就是能把自己放心交給對方;而擁有母親,竟與得到愛人
的感覺有部分重疊;已經有超過一百年,我都在試圖否定這種想法。
可的確,現在的明,就等於是我們每個人的母親。不僅如此,我想,吞下一
大口口水;先前,我和她提過,凡諾不像是我們的父親;他是製造我們的人,但
不僅不允許我們叫他父親,也未曾給予我們足夠的愛。這其中,還有幾段故事,
我打算以後再和明分享
總之,明的陪伴,在一定程度上,能彌補我們沒有雙親的缺憾。本來就不是
人類的我們,在多數時,都遠離正常社會;這樣的話,缺少一個正常的家,對我
們來說應該不嚴重。
可明帶來的滿足感,證實我們的推論並不完全正確;若有下一代誕生,她想
必會更有母親──甚至父親──的樣子。
然而──無論是以後還是現在──明扮演的角色實在太多,這樣好嗎?我在
考慮幾分鐘後,還是決定要把腦中的分析和她說。接著,我一邊回避她的雙眼,
一邊問:「不會很混亂嗎?」
雙眼半睜的明,馬上回:「我只覺得不好意思。」
「真的不頭疼嗎?」我問,伸長脖子。剛舔濕雙唇的明,笑著說:「只要你
們別認為我是自做多情就行。」
「我們才不會那樣想呢!」我說,張大嘴巴。明又笑了,還輕咬我的左耳。
眉頭輕皺的我,一邊輕咬她的左邊鎖骨,一邊把頸子壓在她的乳房上。
起先還挺正經的,到了後面,又很像是在打情罵俏;好難為情,我想,尾巴
垂下。可能是為了舒緩尷尬,明在抱著我的同時,又提到露:「她會這麼早出來,
是因為術能足夠的緣故?」
我一邊舔明的頸子,一邊說:「先前,我們認為她會待至少一個月,的確是
以缺少術能為前提。」
進去的時候是滿滿的,但在那過程中,也會大量消耗;否則就無法恢復,我
想,垂下耳朵;四肢很簡單,最為複雜的,還是視力與神智;得要千萬單位的術
能,而就算是明,也要高潮不只一次,才能填補。
深吸一口氣的我,說:「成為餵養者的那一天,就已經足夠了,之後又……」
明低著頭,開口:「所以,我多做愛,對露是有幫助的。」
「一點也沒錯。」我回,耳朵和尾巴皆豎直。
剛把頭往後靠的明,體溫升高。試著深呼吸的她,一直摟著我的肩膀。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明又回憶起這陣子的許多相處細節;都是一些刺激的段
落,一般人,可不建議新手媽媽這樣享受性生活;要不是我想稍微挽救自己的形
象,還真想故意再問些會令她感到難為情的問題;糟糕,好像被打上癮了。
瞇起眼睛的我,用鼻子輕點她的肚子,說:「不過,最後還是會痛的喔,如
果明堅持要自然生產的話──」沒打麻藥,就會全程維持清醒;雖然有些學者認
為,多受點苦,會讓母親更珍惜孩子;可目前最流行的,還是儘量減少這一段所
受的折磨;想到這裡,我馬上強調:「那在許多時候,都不可能是舒適的。」
明曉得我的重點,卻是故意問:「我不適合嗎?」
「很適合。」我很快眨兩下眼睛,說:「這事問絲和泥最清楚。」
嘴角一下上揚非常多的明,說:「以後,蜜和泠也不會對這過程太陌生的。」
光看還不夠,得親自體驗才行;尾巴正使勁搧風的我,吐出舌頭;迅速升高
的體溫,令鼻子周圍的氣息都化為白霧。
我們可以偽裝成胎兒一事,明已經提過不少次;早在正式成為餵養者之前,
她的經驗就已算很豐富了;超過許多已婚婦女,我想,都是絲和泥的功勞。
到了現在,明還是會因主動提起這件事而臉紅。她這個樣子,真是可愛炸了!
「對年長者這麼提議,真的好離譜喔。」明說,兩手摸自己的臉頰;除心跳
加快外,還很想逃離現場。幾次高潮後,羞恥心又回來了;她在正式成為餵養者
前,就是這個樣子吧?
發情時,衝動會取代良知,連常識也變得混亂;我若說自己不享受明掙扎的
過程,那絕對是在騙人。該不會,她是在勉強自己,就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好喂
養者?有好一陣子,我都曾這樣懷疑。
現在我敢確定,明是因為喜歡,才主動提議的;光是在她懷著露之前的那一
小段期間,就已多次證實。
沒錯,明很不尋常。她的種種特質,在人類社會中,其實是受到排斥的。對
這種人來說,徹底隱藏自己的某些喜好與傾向,往往是最為理想的選項。
我們追尋的,就是這樣的人;等待了近兩個世紀,可見有多罕見。在餵養我
們的過程中,明可以盡情施展。有的時候,她也會說:「我要是沒成為餵養者─
─即便是在對觸手生物一點概念也沒有的情形下──絕對會一輩子都會感到遺憾。」
先前,明還曾對絲說:「打從一開始,就是極為有趣的經驗。」
第一次懷觸手生物,與第一次做愛時一樣,都不是自願的;但之後,也毫不
勉強;若我沒記錯的話,明的初吻,也是充滿意外;這一段,是否影響他之後對
我們的看法?雖然,我和絲都感到很好奇,但還是過一陣子再問吧。
懷著露,讓明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都行動不便;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女孩,得
這樣渡過大半寒假,卻不感到厭膩;真是如此?或者,我該問:「有可能嗎?」
眉頭輕皺的我,終究還是把腦中的這句疑問給說出來;聽起來很莫名奇妙,
畢竟是一段去頭去尾的話;不過,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馬上回:「一般人可沒
機會像我這樣。」她在伸過懶腰後,說:「該趁著還年輕,多做幾次;雖然沒法
和外人炫燿,但以後回味起來,絕對會讓我覺得自己沒有浪費太多光陰。」
明的眼神很堅定,語氣中也未有任何懊悔與不確定感;都已經過了這麼久,
比起思考以後要怎麼補償,應該先感到放心才是;畢竟,年僅十六歲的餵養者大
人,都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會感到有些心疼。
話說回來,明若真在這個時候突然反悔,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所幸,面
對我的懷疑,她不會感到厭煩,最多只是覺得難為情。
我可以想像,絲或者泠會這麼吐槽:「你如果擔心會出什麼錯,當初別問這
些笨問題就好了嘛!」泥應該不會說得這麼直,露的話──我不清楚。
明一邊看著我,一邊把鼻子以下都藏在自己的雙臂與乳房後。內心不是特別
平靜的我,還特地豎起耳朵,研究明的脈搏;速度很快,是因為害羞;她沒有說
謊,太好了。
又一次,我偷偷摸摸的做了一些事,卻不敢和明坦承。
現在,沒整個人進到明的子宮裡,除很可惜之外──好像還有點失禮,我想,
鬍鬚抬高。肉室內從沒有過這種規定,連類似的都沒有;不過,新的時代已到來,
某些共識正逐漸形成;明當然是推廣的主力,但絲的任性,也不容忽略。總而言
之,我們是不可能拒絕的。
乾脆拜託泠,把這些事例都化為文字;單是弄成一本書,還不夠;最好是配
上簡單的插圖,印在肉室的牆上,
真有那一天,明應該會驚訝到說不出話來;那幾面牆,應該會比許多金字塔
內的壁畫還要精采。一想到她極有可能會因為過於羞恥而逃離肉室,我的主要觸
手又硬到發疼。這點子實在很過分,短時間之內,我不會和任何人分享。
128
距離露出生還有六天
紀錄者:蜜
在出發前,得準備很多東西;除金錢外,還有遮陽傘和食材。
原本,絲還提議購買烤肉用具;聽起來是很適合在海邊進行的活動,部分食
材還可以由我親自去捕撈。
絲一邊指著電腦上的幾張圖片,一邊說:「到了晚上──只要別下雨──會
很有趣味喔!」
但顧及到明的健康,我們決定,把這筆預算省下來。
泠看來尤其興奮,還提醒我們:「別把海灘球給忘了。」
就算沒有一直丟來丟去,光是擺在腳邊,也很有感覺。
明應該不會在外頭生產,而我們對現場整潔的要求也不能打折扣;比起帶清
潔用具,展開肉室,是更好的做法;為確保功能完整,不能是臨時型的;得事先
準備,我想,馬上起身;先到達目的地,等設置好之後,再回來;這樣的話,在
當地就有一個據點,能滿足我們的大部分需求。
然而,因為我有不良紀錄,這工作最後是交由泠去負責。背起一袋肉柱的他,
看著我,說:「你就好好陪陪明吧。」
就許多方面來看,這都不像是懲罰;聽完泠的話,我甚至沒有受辱的感覺。
要補償明,這非常合理;但在同時,大家對我也極為體貼。沒有冷嘲熱諷,
只有更多的關心;總想著要讓彼此好過,這就是一家人。
很快的,我回到客廳。明剛拿起遙控器,把新聞頻道換成旅遊頻道。絲端來
兩杯不加糖的綠茶,泥切了幾顆桃子。
明左手摟著絲,右手摟著泥;看起來像個古代貴族,卻沒有那麼多的邪氣。
至於我,則是靠在明的腳背上。狗狗就是要幫主人暖腳,這事我也已經好久沒做
了。
距離露出來還有六天
接下來仍都是由蜜負責紀錄
接近中午時,明與泠約會。她們先去逛書店,再去百貨公司。
在我眼前,這一袋又一袋的雜誌和布料,幾乎都是泠買回來的。明最大的花
費,是在飲食上。
他們一回家,就進到浴室裡。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他們洗不到一半,就開始
做愛。
為了保留部分浴缸,泠只展開一半肉室;過約半小時後,我就聞到許多精液
的味道。一片乳白色,把明的肚子、乳房和一堆頭髮都給淹沒;有那麼幾秒,她
的脖子以下,都被包在一個特別大的精液囊內;從裡頭開始摸,觸感很有趣。
這新奇的東西,沒維持多久就破了;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泠怕壓迫到明
的肚子,才中途解除形狀維持的法術;後來才知道,純粹只是他不滿意精液囊的
外型。
「感覺怪怪的。」他說,眼中的光芒縮小一圈。我同意,外型有很大的改良
空間。絲倒是不排斥這種玩法,還想和明一起待在囊中。
剛打開冰箱的泥,正在準備晚飯。絲舔濕雙唇,笑著說:「等明產下露後,
我首先要解決的,是如何在裡面呼吸的問題。」很顯然的,她想把頭也塞進去;
也許再像顆球一樣,東彈西跳的;好奇怪的畫面,太滑稽了;想到這裡,我因為
忍笑而全身顫抖。
泥聽完後,不發一語。鬍鬚豎直的我,問:「你也很期待,只是不想表現得
像絲那樣直接,對吧?」
「那、那種詭異的玩法,我才不想模仿呢!」泥說,眉頭緊皺。剛從浴室出
來的泠,有好一段時間,都沒跟我們說話。
距離露出來還有五天
早上九點,明與絲和泥出去。不到返校日,還特地回學校一趟。我一直以為,
她們會在那裡做愛。絲回來後,跟我坦承:「明也那麼考慮過,無奈那邊實在太
髒了。」
抬高眉毛的明,馬上說:「廁所不考慮,就算把課桌椅並起來,也沒那種氣
氛。」
絲嘟起嘴巴,雙眼看地上。我猜,她應該希望能在廁所做,只是明連教職員
用的都不考慮。懷著露,原本就狹小的空間更顯擁擠。
「我還是比較喜歡待在家裡。」明說,躺在沙發上。
回學校一趟,就只是為了讓絲和泥的制服能夠和周圍更相配;儘管之前,我
記得明曾說過:「學校的制服很普通,走禁欲風格,但又不是修道院式的。」
不暴露,更不時尚;但讓絲和泥穿在身上,明還是很開心。
為了這一刻,明還準備了數位相機,「是從爸爸那邊拿的。」她說,滿臉笑
容。晚一點,得記得換記憶卡才行。
那兩套制服,都是直接從明的衣櫃中拿出來。沒讓泠改過,因為明堅持:
「一點不合身的感覺,看起來更可愛!」她在絲和泥的頸子和肚子等處種了一堆
草莓,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她們一定忍得很難受,我想,豎起耳朵。
明要泠弄來幾件女用內褲,其中有幾件,看來特別孩子氣。和我猜想的一樣,
她要絲和泥穿上,並說:「果然,就是要這樣才對。」
有動物圖案的,與絲很合;泥適合成熟一點的,我想,但不見得是泠推薦的
那種黑色褲襪。
讓已經很像高中生的泥,穿上帶點幼兒風格的內褲;這種羞恥的感覺,連絲
也抗拒不了。
事後,明感到有些罪惡。雖然就我們看來,餵養者要求觸手生物穿什麼,根
本就稱不上是什麼過份的行為。
泠一邊檢視相片,一邊說:「最適合穿吊帶襪的,是明和露。」
「還太早了。」我說,尾巴搖不停。
三人在稍微沖過澡後,進到房間裡。明一邊輸出記憶卡內的影像,一邊說:
「果然,你們一穿上制服,看起來就很像是我的同學或學妹。」
聽說有些角色扮演,是情侶之間的新鮮感快沒了,才會開始玩的;這我不擔
心,絲和泥看來也不怎麼緊張。我們與餵養者之間的關係,可沒那麼簡單。
我不用問也曉得,明是懷念不久前的一段經歷。她看著絲,說:「你剛進到
我肚子裡時,不是就把自己投影成有穿制服的樣子嗎?」
一個剛充能大半的觸手生物,所玩的一個小把戲;事後,我對此的評價是:
「太過得意,不知節制。」
低下頭的絲,終於承認:「那不僅有捉弄明的意味,且打從一開始,我就是
抱持著死皮賴臉的態度──」
「但是啊──」明舔一下自己的唇尖,說:「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甜蜜喔。」
接著,明看向泥,說:「等我的肚子空出來後,你也可以這麼做。讓我知道
你想穿什麼樣的衣服,接著,再拜託泠做出來吧。」
「姊姊適合穿華貴的服飾。」絲說,看來非常興奮,「跟公主一樣,呼──
最好再配上枷鎖。」
泥一邊尖叫,一邊躲到明的身後。
過約半分鐘後,絲還是撲了過去;動作很大,但──幸好──沒有給明和泥
造成任何傷害。
都經過仔細計算,我想,絲終究不是那麼粗魯的孩子。一個小時後,全身又
被精液包裹的明,說:「知道你們不會把學校當自助餐廳,我的心情,用『松一
口氣』不足以形容。」
把絲的左乳房,和泥的右乳房,都湊到嘴邊;在使勁吸吮前,明小聲強調:
「重點是,我也不想和別人分享你們。」
與「不想讓其他人受害」比起來,這種說法比較浪漫;絲和泥當然曉得明曾
擔心過什麼,但此刻,姊妹兩隻選擇用心跳加速來做為回應。
雖然我把春藥分出去,不過,絲和泥的「避免融化次數」應該已經快到到底
了。
距離露出生還有四天
旅館的廣告紙,貼在肉室的牆上已久。海灘的圖片,也成為明的電腦桌布。
我們決定,就選在今天出發。
泥和泠趕在明醒來前,準備好行李。
今日,天氣特別好,稱得上是萬里無雲。以靠近赤道的海島來說,算十分罕
見。
站在頂樓的我,透過肉室,對剛來到客廳的絲說:「這陣子,中部的太陽大
得誇張。整個寒假期間,搞不好只有這二到三天特別溫暖。」
有預定高鐵,比開車過去要輕鬆。泠的行李箱最大,裡頭放了一堆衣服。絲
和泥已經把背包和提袋都放到門口。泥提醒:「食材、書籍與醫療用品儘量別混
在一起。」
「我怎可能犯這種錯!」絲說,把幾本書丟到防潮袋裡。
泠看一下網路上的資料,說:「遮陽傘可以在當地用租的。」
肉柱的功能有一大堆,卻不怎麼好控制顏色;比起勉強弄一個好像巨獸器官
的東西在海邊,還不如租用一個造型單純的,也較有渡假的感覺。
剛把行李箱推到肉室外的泠,跟我們說:「這次遠行,明一定會碰到沙子,
所以我準備了幾雙鞋子。除此之外,還可能會玩水,所以──」
根本就不用解釋這麼多,我想,尾巴豎直;多準備幾件衣服,儘量滿足明的
各種需求就是了。
然而,泥故意伸出右手食指,說:「你以為明是你的洋娃娃嗎?」
咬著牙的絲,也開口:「你這個大男孩真變態。」
太過分了!可不僅氣氛不凝重,還有種不自然的感覺貫穿其中;很快的,我
就理解到,這是一種遊戲;不用事先模擬,一直都存在的默契;差點忘了,我不
過幾天沒回家而已,真慚愧。
對明的崇拜和依賴,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我們每個人都有點被虐待狂傾向;
聽起來不合邏輯,但對於幾個非自然誕生的怪物來說,這也是一種對所謂「正常
世界」的回應方式。
因為怎樣也當不了普通人,所以在未展現出足夠常識的情形下,就該受點懲
罰;先不論更細部的原因為何,我想,總有人要扮演施虐者;這一陣子,根據我
的觀察,每個人也都具有這方面的潛力;實在亂七八糟,可仔細想想,就是要自
由度這麼高才好玩。
有那麼一瞬間,泠因為被吐槽,而導致臉色發青。由此可見,他的精神力還
是不夠,特別是在明剛醒來時。
不用我們講解,餵養者大人馬上就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接著,她摸摸泠的
頭,說:「不要介意。」直到這一刻,他的氣色才轉好。
當明露出笑容時,泠差點就要產生性高朝。我總覺得,他再這樣下去會有點
不妙。
餵養者的態度,會為很多事帶來影響;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我也不會吐槽這
件事。
泥已經做好早飯,明也進到飯廳裡。趴在地上的我,一邊用尾巴拍泠的右腳
踝,一邊說:「以後,你要是變得比絲還過分,明可能會感到很懊悔喔。」
「我、我才不會變得跟絲一樣呢!」泠說,握緊雙拳。再怎麼樣,鑄下大錯
的,也不會是明;曉得這一點的他,很快強調:「我是自願變成這樣的──更正
確的說,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絲回頭,眉頭緊皺;嘴角下垂到極限的她,看來像是生吞了好幾根苦瓜。
○正在看時鐘的明和泥,都假裝沒聽到來自後頭的對話。
出門前,我們還看了幾分鐘新聞。果然,拍賣會的消息已傳遍全世界。鏡頭
先集中在茶碗上,然後再帶到幾位正在打電話的歐洲人。
「蜜在哪裡呢?」明問,我馬上回:「我沒露面,只派了幾個人去負責,並
一直透過有線電話聯絡。這很簡單,只要定好契約,再按時繳款就行。」
至於那些買家好像要衝上來的畫面,則都被剪掉了。相關內容的篇幅極為有
限,到了晚上,也不會重播;都在預料之內,我想,喝下泥調的奶茶;加的是牛
奶,難怪味道有些單調。
明的奶,有很大的一部分都要留給露;但絲也藏了不只五公升,說是要「做
一些加工」。一想到最後的成品會多美味,我可以再忍耐一段時間。
新聞畫面裡,一堆服裝端正的男男女女,正努力伸長脖子;好像巴不得要去
舔拍賣品,或乾脆就這麼啣回家去;之中,有不少除了猛冒汗外,還面目猙獰;
絕大多數的人看了,只覺得好笑。
我抬高鼻子,說:「真正的好東西,能讓人把文明外衣給脫去。」沒有任何
性暗示成分,真難得;除歌誦文化外,還有不少自嘲的味道;畢竟,說到失去控
制,我可不輸給拍賣現場的任何人。
見我的表情又變得複雜,明伸出雙手;摟摟抱抱,就只是為了讓我感到好過;
餵養者大人,一直都是那麼的溫柔。
很快的,我就恢復了;與過去的那幾次比起來,剛才的可稱不上是什麼低潮。
在行李都準備好前,我的工作就已完成;雖然位於亞熱帶,不過別忘了,現
可是在放寒假;要去海邊,得先確定目的地不會太冷。
對尋常人類來說,要準確預測未來五天的氣象,仍是天方夜譚;相信就算再
過十年,有更多觀測配備被研發出來,也沒辦法掌握大部分的細節。
然而,早在蒸汽機發明前,召喚術士就已充分掌這項技術;我們自然也是從
凡諾那裡獲得相關知識,並加以運用;不依賴什麼多龐大的資料紀錄,甚至不用
耗費多少術素,完全就是憑著一種生物本能。
這一趟,我們要到中部;有座沙灘,從未被刊載在旅遊手冊上;一般人很少
去,很符合我們的需求。是泠發現的,我猜,他曾考慮要在那邊隱居;在遇上明
之前,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果然,現場極為冷清,只有兩個外國人在遠處衝浪;附近有幾間不算大的旅
館,住在裡頭的客人,多半都是為了逛附近的博物館。這表示,我們到了海邊,
也不用急著佔位子。
「可以悠閒一點。」明說,輕輕勾著泠的右手臂。剛離家時,她常常把絲和
泥都抱在懷中;沒有揉捏乳房或屁股,最多只嗅聞頭頂和頸子等處;非常清淡,
比附近的情侶還懂得自重。
過不到十分鐘,明除開始摸我的頭外,還常將泠的手臂和胸膛當枕頭。早在
出門前的合照中,我看起來就很像是她的寵物;穿上白色細肩帶洋裝的絲和泥,
則很接近妹妹;只有泠,被當成是男朋友來看待。
這一點差別,明不會沒有注意到;看到相機螢幕顯示的畫面時,她很滿意。
我也十分開心,還猛伸舌頭。
至於幸福到了極點的泠,則是常常被絲和泥用次要觸手攻擊;幾次「嗶啪」
抽打,讓他快活到連連顫抖。
在到飯店大廳前,我們就先去一趟沙灘。太陽夠大,很溫暖。夏天的話,得
一直穿著鞋子,才能避免燙傷。
租了遮陽傘後,得花至少十分鐘仔細檢查過這片沙灘。
雙手埋在沙中的泠,一項一項確認:「沒有碎玻璃,也沒有任何像是針頭的
東西……」
任何可能害明受傷的雜物,都要排除,除了貝殼;明從五歲左右開始,就很
喜歡貝殼。而比起收集,她更希望它們就待在原來的地方。
明在我們行動之前,先強調:「別踩到,也不用擺在特別顯眼的位置,只要
記得在哪邊就好。」接著,她右手指著一隻寄居蟹,「盡可能讓這些生物好過,
別忘了,我們是外來者。」
雖這麼說,眼前這只離我們最近的寄居蟹,其實早已失去生命跡象;可能是
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或有遊客把牠丟著玩。
在我們進到旅館前,這只寄居蟹就被海浪卷走;搞不好,牠在被某些動物吞
下前,就會先被沖得四分五裂。畫面有點感傷,但基本上,影響不了我們太多。
為了這一天,我和泠還特地上網購買鏟子與釘鈀。他一邊翻產品目錄,一邊
問:「有海灘專用的嗎?」
「不曉得呢。」我說,搖搖頭,「就買一般人會在農地用的就好了。」
這些工具都原始得很,但沒關係;與幾個小法術配合,我們這些觸手生物,
要在沙灘中找出並撈起一片屬於特定人物的指甲都不成問題。
剛轉換成狼人形態的我,和明說:「畢竟,最原始的召喚術,就是用於尋找
失物。」
那是一段較為單純的時期,沒有幾個能召喚術士能製造貴金屬,或確實延年
益壽;他們多數都居住在鄉下,也許一直有錢賺,但地位基本上不比接生婆要來
得高。
在我們身後,泠指著鏟子裡的東西,說:「然有人把掀蓋式手機埋在這邊。」
絲看了一眼,馬上吐槽:「要換智慧型手機也不是這樣幹的吧!」
幾分鐘後,我們把這些東西都丟到麻袋裡;只裝不到一半,不愧是沒什麼人
到訪的景點。
又檢查了一遍的泠,開口:「沒有任何可能傷到腳的東西。」
絲點一下頭,說:「那明就可以過來了。」
「不用那麼辛苦。」明回,雙手放在肚子上,「現在我懷著露,活動範圍不
大。」
說到環境維護,早在幾百年前,這個問題就已令多數人都感到悲觀。那些有
頭有臉的人,一直在玩文字和數位的遊戲;說要避免浪費,別毒害下一代,卻都
做得非常有限;難得來到海邊,我不想破壞明的興致。不過,她只要仔細觀察我
的眼神和吐息,就知道我又在煩腦了;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瞞不住的。
我還記得,有任何心事,都要盡可能的拿出來分享;明在正式餵養我們之前,
就曾多次表示關心。照理來說,有關召喚術士的事,她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我在把遮陽傘和躺椅都擺好後,稍微和明談談有關凡諾的事:「他非常喜歡
大自然,雖然說老實話,頭幾年我根本也看不出來。」
工業革命,令歐洲的自然環境變調;有好幾種鳥類,在凡諾死前的那幾年,
幾乎消失殆盡。
一些太過瑣碎的資訊,我就略過不記了。接下來,我當然是把焦點移到泠准
備的泳裝上。流口快流滿地的絲,大喊:「這可是今天的重頭戲!」
在把份內的工作做好後,就別去想太多複雜的事。接下來,至少有兩小時,
我們都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天堂。泠拿出泳裝,讓明在遮陽傘下先試穿。
若更謹慎一點,應該是在出發前就拿出來,好方便修改。泠認為,到了目的
地再說,感覺比較「有年輕氣息」;我們不是不懂,可這話出自第二年長的觸手
生物之口,一開始總會有些不習慣。
第一件,是與豔陽最配的黃色比基尼;圍一條白綠色的沙裙,附深棕色的細
綁帶;聽起來好像不怎麼協調,卻能將焦點集中在腰部以上。
泠在明穿好前,就說:「這些簡單的元素,配合起來,不至於太像羅斯科的
畫。」是我不熟悉的畫家,只能大略猜想他腦中浮現的是些什麼作品,來推論這
件泳裝所應達到的藝術效果。
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就算把帶子加寬,看起來也很自然。明在接下泳裝的
時候,就說:「很像盤子邊緣的巧克力裝飾。」
如此細長、油亮,真的會讓人很想舔一口;在我這麼想之前,絲已經舔了不
只一口;她所謂的節制,就是只用次要觸手的嘴。泥雖然吐槽她,腰上的觸手裙
也一連磨蹭了不只十下;最後,不出所料的,她們每一隻次要觸手都被明照顧過;
用手指、腋下或嘴巴。
姊妹倆沒做得太過分,我想,深吸一口氣。一分鐘過去,摟摟抱抱仍是最主
要的;不斷哈氣的絲和泥,已經算是很滿足了。
明坐在躺椅上時,我用鼻子輕頂過沙裙。看來最保守的泠,也用腦袋去磨蹭
明背後的綁帶。
退到一旁的絲,正忙著把海灘球吹足氣。
泥也伸出左腿上方的兩隻觸手,把飲料箱抬過來;除此之外,她連掛毛巾和
浴巾的架子都準備了;總之,就是要讓眼前的環境變得更加舒適。
因為周圍的東西越來越多,明看來有些想吐槽。又過約兩分鐘之後,她只伸
出次要觸手,把我和泠都抱在懷中;沒壓迫到肚子,只碰觸泳裝;只要伸舌頭,
能夠輕易舔到。
與明的乳房,只隔不到幾公分;頭幾秒,我和泠還表現得有點遲鈍。之後,
泠開心到猛伸舌頭,不少口水也落在明的左肩上;沙地濕了幾塊,卻跟海水無關。
我也是一邊流口水,一邊說:「如果可以,真想把明整個人含在嘴裡。」
泠看著我,提議:「你可以化為觸手衣啊。」
「那樣實在太貪心。」我回,搖搖頭,「雖不至於弄壞泳裝,但無論是聽起
來還是看起來,都比絲還要過分。」
「絲果然是指標呢。」泠說,眼中的光芒擴大一圈。眉頭輕皺的我,仔細聽
他的心跳;除因明而感到興奮之外,也有松一口氣的感覺。果然,他也擔心自己
會表現得比絲還要誇張。
是因為精液囊吧?我想,嘴角上揚;那很不一樣,但也沒人跟他計較;反正,
明很開心。重點是,之後她還主動要求;在這種情形下,就會被歸類為正常選項。
明在放開我們之後,又去摸摸絲和泥。後退幾步的我,把頭抬高。泠也是伸
長脖子,動作幾乎和我一樣。
泥一移開視線,絲就試圖用牙齒去咬明的泳褲綁帶。我看向泠,說:「最多
像絲現在這樣,再超過一點就不行了。」
點一下頭的泠,馬上回:「我以為你身為領袖兼最年長的,會連這種行為都
譴責呢。」
「我才沒那麼不解風情!」
既然是一起到海邊來,明就不該被任何人獨佔;至於口味是否會逐漸加重,
我沒法保證些什麼。
豎起耳朵的我,強調:「今天的明,是屬於大家的。」
「你知道這樣講有多色嗎?」
「少囉唆!」
又被泠吐槽,讓我的耳朵和尾巴都垂下來。晚一點,我要拿海灘球丟他。
不過,泠剛才偷偷傳達的景象,很精采;現在的明,不太可能在一天之內喂
養我們全部。可見到他如此大方的展現身材,又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會偷偷期待,
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是一次圍上去,或許不會花太多時間──我提醒自己,別
想太多。
有過那種經歷,的確讓我們都很難忘;不只有我,其他人應該也是這樣;類
似的畫面,是否常在明的腦中出現呢?
在不知不覺中,我和泠都躲在一旁。與明距離至少五步,小聲交談;她背對
著我們,應該聽不到。
「明的陰毛是絲剪的?」我問,使勁眨一下眼睛。呼出一大口氣的泠,說:
「沒錯,但不是用電推子,而是用次要觸手的牙齒。」
「有用剪刀修過吧?」
「全是靠牙齒,我親眼看完全程。」泠說,好像還知道絲把剪下來的毛都藏
到哪邊去。
瞇起眼睛的我,先阻止他模仿當時的音效,再問:「明的反應呢?」
「一開始是一直忍耐,後來,她羞到想躲在被窩裡。」
「嗚,我錯過這段,實在可惜。」
「但你不在現場,就不像是共犯。」
「可我精神上支持絲,就算是在事後知道,也跟共犯沒兩樣了。」
「也是。」泠呼一口氣,說:「而現在,我們的視線,應該也讓明有全身上
下都被舔遍的感覺。」這種講法也不高級,但他平常就過於保守,所以我吐槽好
像又不太對。
年長者忘了反省自己,只在那邊檢視幾個年輕人的行為,好像也不太對;一
開始,是為了這個原因,討論方向卻也漸漸歪了。
消化完泠的話,瞇起眼睛的我,說:「真想從肩膀和鎖骨開始,像吸棒棒糖
那樣,『嘶囌』、『噗囌』個不停。」
一直以來,我們腦中的色情畫面非常一致;說到與餵養者的相處方式,觸手
生物的選擇,其實都差不多。
有試著別在大白天性幻想,但不太成功;健康狀況良好,是主因;此外,明
又幾乎不曾對我們的什麼行為表現出──任何值得一提的──厭惡;光是這樣,
就會讓我們的胸腹深處就會癢癢的。
這世上居然有願意和怪物結合的女孩,真神奇;喜歡我們的觸手,願意在肉
室內久留;不僅能接受我的爪子和毛髮,還願意主動親吻泠的甲殼和眼睛;回味
任何與餵養者有關的段落,都會讓我們快要融化的感覺。
在明的眼中,我們或許更接近鄉野傳說中的妖精。有些時候,她甚至會以天
使來形容我們。
對我們來說,明的存在,已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形容的;相信就算有其他能成
為餵養者的人類出現,也沒有半個能與她相提並論的。
在又想到凡諾對此有何期待之前,泠的自言自語,引起我的注意:「這一陣
子,我們常看到明脫光。她的味道,我們也很熟悉;更過分的說,餵養者的裡裡
外外,我們都仔細品嘗過;聽來很過分,卻是事實。
「即便如此,看到她活力四射的樣子,我們還是很難冷靜下來。穿著不一樣
的服裝,離家又有好一段距離;這些簡單的描述,一但是以餵養者為物件,聽起
來就好色情。」
聽到這裡,我含著自己的右前腳,說:「沒錯,只要是在外頭,連我也難以
抗拒。」
泠沒回應,只是繼續伸長脖子。過約五秒後,我再次開口:「你選用布料比
較多的設計,卻還是非常誘人。」
「孕婦不適合穿得太暴露。」泠說,雙手搓個不停,「明本來就很適合布料
多的衣服,不僅是因為她非常漂亮,也因為她夠高。」
明很健美,這一點,我們從未忽略過;但在多數時,都要避免類似的形容;
對現代人來說,那通常是指一個人肌肉過於發達,甚至有施打藥物等嫌疑。
生在這個強調自由的時代,仍有許多細節不得不注意;之中,有不少真是非
常膚淺;根據我們的觀察,明在學校裡就是因為太老實,才會被人輕視;所以有
好幾次,我也同意絲的看法:誰要是對明太不友善,給他們一點教訓就是了。
光看,就讓我們興奮到了極點;泠負責設計、購買布料,以及之後的所有工
作。照理來說,他應該不會感到新鮮,看法也會比較保守……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剛呼出一大口氣的泠,毫不保留
的說:「真想射在明的背上。」
「或臉上。」我說,動一動鬍鬚,「以前,你果然是在裝正經。」
低下頭的泠,吐出「嗚嚕」聲。他曉得,自己失態了;那種離譜的發言,通
常應該是出自絲之口。
可這樣很好,我想,耳朵豎直。和明一樣,我喜歡聽他說出真實的感想。為
避免他又意志消沉,我很快說:「要是她把這套泳裝穿在制服底下,我會更覺得
興奮。」
「跟等下要上游泳課的女學生一樣,我懂!」泠說,恢復活力;真像個大男
孩,好像比我要年輕不只一百歲!
平常,我們根本就不會聊這些;要是說得太複雜,聽起來就很變態。臉有些
紅的明,顯然早就察覺到我們的視線,也聽到剛才的對話。她除乳頭充血外,嘴
角更因為憋笑而扭曲。
在我調好飲料時,明先以左手掌蓋住陰部,再以右手臂遮掩胸部;根據以往
的經驗,乳頭很容易隱藏;可以經流出的淫水,就實在很困難了。
我動一動耳朵,說:「你這樣只會使自己看起來更誘人喔。」
「是嗎?」明問,雙眼半睜;接過檸檬烏龍的她,假裝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過約十秒後,泠主動遞來毛巾。明知道,我們都很想伸舌頭去舔;可露一連
好幾次的手腳搖晃,把肚子弄出相當顯眼的起伏,讓我們都打消念頭。
「她應該不是在抗議。」明說,咬著牙,「搞不好,就是今天喔。」
聽完她的話,早已做好準備的我們,還是有些緊張。現場變得非常安靜,絲
甚至停住不動;首先,我們只注意到自己的鼻息;不久之後,心跳聲也逐漸變大;
連思緒都快被蓋過,可見此事在我們心中有多神聖。
不過,氣氛一下變得過於嚴肅,反而帶有喜劇效果;吐出舌頭的明,笑出聲;
不會是想要故意引起我們注意,而隨便講著玩;就是因為知道她的個性,我們才
會認真看待。
這幾天,徵兆也很多;不用擔心!我想,豎起尾巴。
絲握著明的右手,說:「我們期待已久了。」
吞下一大口口水的泠,握著明的左手,說:「現場的每個觸手生物都受過專
業訓練,絕對能夠讓明平安產下露。」
明點一下頭,強調:「我很放心。」
挺著大肚子,又穿上泳裝的明,非常性感;不過,一想到可能要迎接真正的
生產場面,我們主要觸手的充血情況就不像先前那樣。絕對不只有我一個人這麼
想,可即便如此,卻還是無法一直都維持在緊繃狀態;特別是明在戴上海軍藍的
遮陽帽(是我在附近的雜貨店挑的)時,那畫面可真美。
與泳裝很配,雖是極為便宜的東西,本身也不算多有型;可明的一頭烏黑長
發,讓帽子的質感倍增;要是遮住雙眼,還會多幾分神秘感;臉上多一些陰影,
讓我們更想湊近一點。
也許,明不排斥我們用鼻子和舌頭去探索;老是有這種念頭,真不像話!
陽光下,沾有一點細沙的屁股和乳房,看來竟比任何糕點都要可口;更別提
明的腰、雙腿和腳踝等處了;配上一點濕氣,與濃濃的海水味;好像眼前的海洋
和沙灘,都是因為她才存在的。
也難怪,絲提醒我們:「明的全身,一定要用幻象隱藏,不然會有一堆人前
來搭訕!」
這種像是出自於恐怖情人的想法,我卻很贊同;通常,是佔有欲過於強烈,
才會想要把愛人和外界的聯繫給切斷。
不過,明在聽過絲的話後,也點一下頭:「我是不覺得會有那麼多人對孕婦
有興趣。但說真的,今天我也不想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
過不到幾秒,明伸長位於自己手肘下的次要觸手,把我們都抱在懷中;嘴角
上揚的她,強調:「我可是屬於你們的喔。」沒說特別強調「今天」,表示我們
時時都能這樣與她親近;真的,聽起來好色;就算無法百分之百保證,光是明的
這一抱,就會讓我們所有人都興奮到猛流口水。
明在成為餵養者後,沒可能完全不與外人接觸;所幸,從很早以前開始,她
就非常享受這種彷彿隨時都有包廂可待的感覺。
拿掉主要觸手的絲和泥,次要觸手一隻也沒少;就算沒有下任何指示,那些
嘴巴和舌頭,看來還是比平常還要有活力。
我們之所以常常找事做,也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多數時,燥熱能夠因為這一
點勞動而散去。
明不難伺候,可我們一但放鬆下來,腦中就會冒出一堆下流念頭。
從剛才到現在,泥都沒去舔明的肚子和雙腿,真是了不起的自製力。先前,
她還負責幫忙換衣服呢。那工作若是由我來做,搞不好,明的肩膀或屁股就會多
一點齒痕;連泠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在這種情形下一直維持冷靜。
沒說過幾句話的絲,甚至已經有點喘不過氣;有幾超過十秒,她看起來好像
快爆炸了。
絲的次要觸手還常常甩舌頭,除搧起一堆風外,還把周圍的沙地給弄得濕黏;
明早已習慣她興奮時的樣子,連最普通的眼神吐槽都省了。
不過,我們都看到了;有許多污濁的亂流,正從絲的背後竄出;相信就算是
有什麼神話等級的巨獸沖上岸,也會被她的猙獰模樣給嚇跑。
不簡單,光靠氣勢,就有不輸給法術的效果;現在,不是佩服絲的時候;我
還記得,泥提醒過:「別輕易讓她對自己的任何能耐太過自滿。」
瞇起眼睛的泥,先後退幾步,才說:「冷靜一點。」
別撲到明的身上,這不用提醒;但泥也在附近,我想,這會有點麻煩。
絲用右手背擦一下口水,說:「沒錯,也要明有那個心情才行。」
根據統計,我們就算是在沒被餵養者挑逗的情形下,每週也大概會發情超過
十次;不過,現在的氣氛不對。
眼前的環境,有禁欲效果;過於歡樂,令性衝動能維持在一定的高度之下。
明躺在肉柱椅上,說:「果然,那種感覺還是最容易在家裡產生。」
「哪種感覺?」絲問,眼中冒血絲。剛伸出右手的明,馬上回:「你明明清
楚得很。」她點一下絲的嘴唇。
我一下泠,說:「他就不見得清楚。」
「我才不相信!」明大喊,又故意遮住胸部。
無端被我扯進去的泠,眼中的光芒開始打轉。過約十秒後,他才開口:「在
熟悉的地方,很容易就發情,對吧?」
「泠果然清楚得很。」明說,雙腿併攏,「像是在我的房間,或客廳。」
我抬起右前腳,拍一下泠的膝蓋。後者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開口:「哪邊
最會讓明有感覺呢?」
我皺一下眉頭,語氣故做嚴厲的說:「你怎麼可以問得這麼直接?」
「別欺負他啦!」明舉起雙手,強調:「與公寓或旅館比起來,肉室裡才是
最有氣氛的。雖然到現在,我還是很難分清楚裡頭每一區的差異。」
泠一邊點頭,一邊幫抱起海灘球。被我捉弄過幾次的他,現在乾脆躲在明的
身後。
「所謂的氣氛──」我動一動耳朵,問:「是類似聲色場所的感覺嗎?」
「才不是!」明眉頭輕皺,說:「雖然,肉室裡的光線和配色都──」她顯
然以為,我不會那麼想;就算曾那麼認為,也不可能說出來;要我們儘量坦白,
當然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此時,我在一堆人的眼中看來,應該比較接近狼以外的
犬科動物。
把肉室形容成聲色場所,其實也不偏頗;就算功能很複雜,在多數時,取悅
住民才是核心;所以,我又偷聽明的心跳,發現她其實也為此松了一口氣。在這
之前,她大概以為,那種想法很冒犯。
不愧是餵養者,馬上就能適應我們的幽默感,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甚至
──我相信──她打從一開始,就樂在其中。
接下來,明雖然眉頭輕皺,卻還是柔聲說:「對現在的我來說,肉室好像已
經比自己的房間還要有親切感了。」他想住進去,就算當天根本不做愛也沒關係。
都成為餵養者了,會想要更親近觸手生物,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明身為現代人,幾乎每天都得用電腦;電源很好解決,但網路就有點困難。
即便把主機搬進來,沒有網路,她要長時間待在肉室裡就會有些困難;這樣講,
應該不過份。
我曾提議,把網路線拉進去;而明光是想像那過程,就覺得很麻煩。不打算
省太多力氣的絲,舉起右手食指,說:「也許開個洞,與房間連接。」
只在打開的時候,讓資料機與電腦主機連接;我們都想過這招,不過,正如
同泥說的:「那樣看起來會很奇怪,又很浪費術能。」
依照明平常的上網需求,兩邊開通,通常得持續超過兩小時;術能的消耗,
可以忽略;但早期,我也強調過:「別讓明有罪惡感。」偶而奢侈一下還沒關係,
要是變成常態,會給內心帶來負擔;不只是餵養者,我們也是一樣;玩不玩得起,
是另一回事。
在短暫的討論過後,我們決定,電子產品還是儘量擺放在肉室以外的地方。
明看一下周圍,強調:「你們不需要一直圍繞在我身旁。」自由活動,是此
時的主題;可說真的,離她太遠,我們也不知道要幹嘛。
我一邊搖尾巴,一邊回:「除非明有特別要求,不然,我希望能夠一直待在
你身邊。」
點一下頭的泠,開口:「除注意你的安危外,不離這邊太遠,也是為了能夠
長時間欣賞你穿泳裝的樣子。」
知道我們的行為是出自於色情念頭,明反而比較心安;所以,我們在聽完泠
的話後,都沒吐槽。
出發前,明就允許我在外頭喝酒;沒其他原因,純粹就是希望我能玩得盡興。
不過,此行我只帶了幾包茶葉。最好還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形下,與明在一起。
離家這麼遠,除考量到在哪邊休息,也要確保飲用水足夠。肉室內的功能,
可以滿足我們的大部分需求;但多數時,我們還是會故意使用尋常人類的設備;
減少異型形象,也避免給明的精神帶來壓力。
那些肉塊、紋路,即使再熟悉,也還是很容易讓人有負面聯想;這樣看來,
因網路線的問題而讓明多待在肉室以外的地方,是好的
接近正午時,我們進到飯店內。只要是泠調查過的,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床的質感遠遠超過一般住家,浴缸也是大得很。
但還是要多付一點錢,他們才會弄得特別整潔;像床腳,根本只是稍微擦過
而已;用床單蓋住,以為我們不知道;還有抽屜,把手內側油油的;一層不算薄
的灰塵,也很容易在桌子底下發現。
只是要求還不夠,一定要把現金掏出來才行;不然,可能連被子都沒好好洗
過;只要上個客人沒留下太顯眼的痕跡,就可能幾乎未處理的,給下個客人使用。
泥皺著眉頭,說:「現在的飯店也真是的!」
稍微抬高眉毛的明,心平氣和的說:「體諒一下吧,他們也不好混。」
現在是淡季,而這邊又很偏遠;最近幾年,國內還有經濟方面的問題;似乎,
能撐過現在,就已算是奇蹟了;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頻繁出現在宣傳中的特色,
飯店倒是夠有誠意;訂房時,有強調是一對情侶;和網頁上說的一樣,內部人員
會準備鮮花和巧克力。
有水果就更好了,我想,把一顆巧克力塞到嘴巴裡。明看到我這麼做,稍微
緊張了一下;別忘了,我不是真正的狗,飲食方面沒有多少顧忌。
先前,泠和飯店在電話中說過,不需要準備酒精性飲料;但冰箱內還是大量
冰塊,茶几上也有一個不算小的冰桶,。
我猜,是希望情侶能多考慮;畢竟開幾瓶酒,利潤驚人。
很可惜,冰塊是用自來水做的,還塞在塑膠袋裡;用於冰一瓶酒是沒問題,
但絕不適合直接丟到杯子裡。
絲把手伸到冰箱內,問泥:「只要稍微煮過,就能弄出這麼漂亮的冰嗎?」
「這個嘛──」泥右手摸下巴,正準備講解。突然,絲把一顆冰塊彈到她的
胸口。
泥大叫,觸手裙騷動一陣。如果是在更寬廣的地方,她會追著絲跑吧?
早就沾到一些汗水的小洋裝,如今又被冰塊給弄得更濕;看完全程的明,不
怎麼驚訝。我想,她應該很期待有這種場面出現,還故意不阻止絲。
接下來,明除了安慰泥之外,還說:「把衣服都脫下來吧。」
嘴角上揚的明,口水差點流下來。對泥惡作劇的絲,唯一得到的懲罰是:得
自己脫;明只幫泥的忙,動作還特別慢。
「細肩帶──」明一邊說,一邊哈氣,「就是要這樣滑下來,才好看。」
同一時間,明的雙手,也摸過泥的肩膀;略過手肘、乳房和肋間,輕搔腰側。
還是比平常節制,我想,明也很懂得忍耐呢。
絲脫光後,雙腿併攏。輕咬雙唇的明,伸出右手;瞄準左邊屁股,輕掐一下;
印子不顯眼,但還是讓絲從頭到腳都顫抖一陣。很像是明在和絲說:「幹得好!」
應該,不是我多心。
在床上伸過懶腰的明,說:「雙人用的,只要姿勢正確,應該可以擠三個人。」
瞇起眼睛的明,看一下腳下的地毯。過約十秒後,她看著絲,說:「如果我
離開房間一小段時間,你會趁機侵犯泥嗎?」
看來大受打擊的絲,說:「原來,在明的眼中,我是會做那種事的人。」低
下頭的她,好像快哭了。
有超過兩秒,明是真的為此睜大雙眼。至於泥,只在勁咬牙的同時,還稍微
屈膝;隨時都準備跳離原地,不愧是做姊姊的,總是考量到最壞的情況。
我們不用多仔細觀察,就能知道,絲沒那麼傷心。一直未開口的我和泠,只
覺得好笑。
我猜,絲應該真有過類似的想法;讓泥在離明很近的地方,被親妹妹舔遍全
身。搞不好,絲還期待在那之後,能被明好好打幾下屁股;把次要觸手當鞭子用,
可以很快就會達到高潮。
瞇起眼睛的我,對絲說:「愛讀書的你,居然成為個性如此扭曲的孩子。」
「嗚──」絲右手抓著胸口,好像真的中了一箭。這不是裝出來的,我想,
舔一下自己的鼻子;原來,她的羞恥心還在,只是要被明和泥以外的人稍微點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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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泠低下頭,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被明打一頓。」
我瞇起眼睛,提醒:「你這樣講,她是不會答應的。」
但要是泠在修辭學上多下一點功夫,明就有可能滿足他的需求。
輕咬雙唇的泥,正努力躲在明的身後;多麼可憐,簡直像是只幼貓,正逃避
某些人的虐待。
一開始,明是感到有些不忍心,可在過了快一分鐘之後,她也忍不住吞下一
大口口水。
泥的特長,就是引誘人犯罪;當然,有刻意和非刻意的成分;無論各占多少,
她的雙眼和姿態,實在很難餵養者冷靜下來;連我和泠的心跳,都略為加快。
看到泥求饒,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對親妹妹來說,尤其如此。
絲已經很壓抑自己,可說是大有進步;但誰都看得出,她身上的污濁氣息並
未打折。
剛用右手搔幾下後腦杓的明,對著絲說:「如果我不擋在中間,很對不起泥;
可偏偏,我又不擅長凶你,所以到底該怎麼──」
「不會凶的話,『懲罰』就好啦!」絲咬著牙,說:「姊姊可以全程觀看喔!」
聽起來還是很色,我想,呼出一大口氣;想要把性給融入生活中的每分每秒,
絲就是這樣的人。
很激動的絲,眼球好像都快要掉出來了。明抬高眉毛,說:「好像怎樣都是
你賺嘛!」
絲笑了,但不只是嘴角上揚這麼簡單;整個上半身往後仰的她,嘴巴大到好
像能夠塞進一顆椰子。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超過十秒鐘,卻還是停不下來。
等一下,絲可能就會因腿軟和肚子痛而跌倒在地上。泥雖看不過去,但也沒
真的在生氣;甚至未進一步吐槽,我想,不行啊;太寵妹妹的姊姊,以後會繼續
吃虧下去。
嗯──算了,泥也不是完全沒樂在其中,明更不覺得親自出面協調有多麻煩;
這樣看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目前,明和泥只用略為尖銳的視線,讓絲感到罪惡;不意外的,絲更樂了,
還全身顫抖;同時被餵養者和親姊姊鄙視,幾乎能讓絲達到一次高潮。
明要是沒挺著大肚子,應該就會把絲抱在懷中,一起在床上打滾;搞不好還
會上用次要觸手,搔弄泥的肋間與腋下。那樣的話,三人都會躺下,有一個人可
能還會落到地上。
現在,構圖較為簡單;也正因為非常和平,才能很輕易的,沉浸在這樣的幸
福中。
輕咳兩聲的泥,主動把視線從絲的身上移開。
過不到幾秒,泥舉起雙臂,說:「明要是喜歡旅遊的話,我們可以每半個月
出去一次。」
使勁點頭的絲,也舉起雙臂,說:「先買一張世界地圖,然後──只要是我
們做過愛的國家,就標上紅色標記!」
「太低級了!」泥說,乳頭卻徹底充血,連觸手裙也不太安分;除流口水外,
還拍打明的屁股。
雖是下意識動作,卻如此重口味;和我們猜想的一樣,泥的真面目,和絲差
不多。
低下頭的泠,在我的左耳邊小聲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再怎麼努力,也只是阻止那些觸手往明的陰部靠近;輕咬雙唇的泥,想要道
歉;明用右手食指輕點她的嘴唇,說:「沒關係的。」
之後的發展,和我預料的差不多。泥的每一隻次要觸手,都爬過明的大腿;
開始隔著泳裝,嗅聞腹股溝;在舔舐髖關節的同時,也多少會碰觸到陰唇;根本
得寸進尺,我想,鬍鬚豎直。泥先前對絲的吐槽,會因此大打折扣;不過,就像
泠說的:「不用特別提醒了。」
面對如此情境,觸手生物要是表現得很冷靜,那才叫不正常;餵養者的熱情,
不僅可以化解尷尬,還能讓嘻鬧也變得浪漫。
現在的泥,興奮程度絕不亞於絲;再掩飾下去,會得內傷的;很清楚這一點
的明,與泥的十指扣在一起,說:「就算不標記,我們做愛的地點也只會增加,
而不會減少。」
沒等泥反應過來,明就向右轉身;後者的乳房,緊貼前者的口鼻。
接著,明敞開雙臂,要其他人也加入。
在這過程中,泠的左眼被明使勁舔舐,我的尾巴和肚子也被她的左腿搔弄。
至於絲,則是被明的一對次要觸手勾住腋下;先輕輕戳弄肋間與腰側,再搔
過背脊和腳底;像是在逗弄小孩,但加入大量的舔舐,又有點犯罪的味道。刹那
間,我根本分不出誰才是觸手生物。
有我和泠負責維持平衡,明大可兩腳都離地;但顯然是不想一下又表現得太
誇張,她在又吞下一大口口水後,說:「基本上,我還是喜歡在離家不會太遠的
地方做。」
挺起胸膛的明,雙臂稍微往中間擠;那對巨乳,把泥的五官都給夾住;就算
隔著泳衣,還是能隱約聞到乳汁的香氣;混著大量的體味,啊──絕對比躺在花
海中還要舒適!
就在我考慮要偷舔明的左乳房時,明突然開口:「要是整本書被畫得滿滿滿,
像是被浸在番茄醬裡那樣,實在──」
按照慣例,絲應該認為這目標不錯;要是真能做到,鐵定會很有成就感;可
她──終於不想讓自己看來太超過──只說:「明居然這麼想。」
「好難為情啊!」泥說,閉緊雙眼。
沒等明說些什麼,絲和泥就退到一旁。下一秒,姊妹倆就抱在一起,不斷發
抖;像縮在牆腳的兩隻小羊,連叫都不敢叫。至於,想要挽救些什麼的明,看起
來則比較接近大野狼。
明的形象可不是這樣!我想,用力呼一口氣。
○太作做了,但由絲和泥來表現,卻很有說服力。
臉有些紅的明,嘟起嘴巴,說:「我還有點期待,被絲或泥罵『不可以那麼
變態』的說。」
不愧是餵養者,居然期望加重吐槽力道。伸長脖子的絲,雙眼圓睜,問:
「如果是被蜜或泠吐槽呢?」
「嗚──」明右手摸自己的胸口,說:「那會讓我想把臉藏在枕頭後。」
點一下頭的泥,說:「果然不一樣呢。」
為何會有這種差別,一時之間,明也說不清楚;感受就是不同,我想,鬍鬚
和耳朵都動個不停。明剛才講那句話時,沒有故意避著我和泠;表示下一次,我
和他都可以嘗試看看,不管旁邊有無枕頭。
幾句對話,再加上與明的密集碰觸,讓我們的體溫都升高不少。然而,比起
把冷氣開強,我們更想要離開飯店,再次到沙灘上玩玩。
於是,泠負責把行李放好,也順便將床上的花瓣都撿到一邊;飯店的準備雖
然浪漫,但等下回來時,得要有家的感覺才行。
泥在檢查床鋪時,說:「居然沒把枕頭給拍軟!」
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多少人會計較這種細節了。
明從泠的手上,接過一件甜白色的連身式泳裝;上頭有一些淡粉色的蝴蝶結,
和幾朵嬰兒藍的假鳶尾花,以裝飾來說,算是很花俏的;大概是為了避免太過孩
子氣,才沒有附上荷葉邊;不適合競泳,也不符合今年時尚雜誌的宣傳主題;但
我相信,擺在店裡,一樣能吸引多數人的目光。再說,泠又依照明的身型,把許
多裝飾的位置和比例都控制在一個最佳的範圍內;看來不那麼廉價,更稱不上保
守。
泳裝上的圖案,有點類似沙漠迷彩;我想,就算泠曾研究過軍裝,也不至於
給泳裝添上那麼強烈的軍事元素。要站得更近一點,我才發現,上頭印的都是鳥、
魚和星星;全並在一起,看來很典雅;首先讓我聯想到的,不是漆器,而是唐紙;
很妙,且一時之間,誰也看不出這種搭配法有何改良空間。
剛關上行李箱的泠,說:「圖案是參考自國外的教堂。」類似的點子很常見,
用在女孩的泳裝上,我則完全沒聽過;最後,他承認,自己還是有參考上個世紀
末期的迷彩裝。
要提供不一樣的選擇,就得準備一套較為中性的;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說:
「很不錯呢,即便非主流。」
重點是,明很喜歡;睜大雙眼的她,才剛穿上新的泳裝,就等不及詢問我們
的意見;用垂下的兩隻次要觸手,協助身體;朝右轉,稍微抬起左膝;不那麼像
是芭蕾,但還是很像花叢間的妖精。
絲和泥都屏住呼吸,好像真的是擔心自己流鼻血。
這一次,明是自行換泳裝的;故意和我們保持一點距離,除為了挑戰自行更
衣外,大概也好奇我們會表現得多飢渴。
「有一點緊呢。」明說,兩手捧著自己的乳房。
尾巴猛搖的我,開口:「又分泌更多乳汁了!」
「沒有攜帶儲存容器來喔。」絲說,用右手肘頂一頂泥的腹部。
泥沒開口,只是猛吞口水。嘴角上揚的明,說:「那就拜託你們一下了。」
四個觸手生物,分兩邊,每個人都喝三分之一的量;最後,兩邊都該剩下至
少三分之一;可以少喝,但千萬別多喝;要含蓄一點,勿死命猛吸,也別因太過
陶醉而翻白眼。
當然,嚴禁撫摸自己的主要觸手,最好連其他敏感帶都不要碰觸;整個過程,
要盡可能的單純、迅速,不要過分騷擾餵養者;明不曉得,以前的我,還會事先
提醒;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長的姿態,還很接近禁欲主義者;而到了現在,連我都
有點難以控制自己。
明首先喂的,是我和泠;她看來很自在,像母親抱著兩個孩子一般;太美了,
我想,使勁呼氣。
然而,我和泠的動作卻很扭捏;是因為泳裝的緣故嗎?不對,純粹只是因為,
我們習慣在做愛做到一半時享用;或者,是在周圍的人較少時。
都是同伴,可一但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就放不開;好沒出息,我想,慢慢
呼出一大口氣;相較於餵養者的光芒,我和泠都太幼稚了。
在輪到絲和泥的時候,眼前的畫面就和諧多了;早在明正式成為餵養者之前,
這對姊妹就已經用最無形象的方式享用過了。
我記得,絲還說:「實在失控,只差沒從鼻孔噴出來。」泥也在陶醉完後,
承認:「露那一咬是很粗魯,可說真的,我很感謝她。」
現在,明純粹是因為懷著露而泌乳,滋味又不太一樣;量較少,可口感更好,
香氣也更豐富。可以的話,真想用子宮來品嚐;這想法最近常出現在我腦中,可
就算是與明私底下會面,我也沒膽說出來;聽起來很秀逗,還非常浪費。
想稍微轉移注意力的我,和泠說:「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書櫃上的旅遊
雜誌,有關教堂的章節常被翻開。」
前陣子,絲拿出其中一本,強調:「這幾頁看來很舊,我想,應該不是書商
的錯。」
「絲還以為是明對教堂特別有興趣呢。」我說,伸長脖子。點一下頭的泠,
開始講講前陣子和明外出的概略內容:「前幾天,我曾提議,要書店去找服飾相
關的書籍。跟在一旁的明,由我負責推輪椅。」
到處走走,對健康很好;有泠在,明也不會覺得無聊。
讓我驚奇的是,明也買了幾本歷史書來看,幾乎都是絲推薦的;之中,有一
本跟磚塊差不多厚;別說是放在包包裡了,連夾在腋下都不怎麼合適。
明兩手舉起購物袋,說:「寒假只看這些就夠了。」後面的情形,我倒是很
清楚。一路上,這些書都由明抱著;是想分擔泠的辛勞,卻讓大家都有點緊張。
明低下頭,說:「畢竟一路上都是由他來推輪椅」
明接觸這類書籍,完全沒有勉強自己的成分;其實,我們都不敢保證;但至
少,她在翻閱的過程中,都沒有沒打哈欠。在飯後或睡前,她都會翻不只二十頁,
比看學校的課本或講義還要來得熱衷。
是找到新的興趣嗎?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能確定;不過,明也曾說:「曆
史故事,對胎教不錯。」
沒多少科學根據,但只要是餵養者樂在其中的,我們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意
見。在那一堆書中,有一本封面很搶眼的;沒多少照片,以現代標準來看,口味
算是較為清淡;可主題是第三帝國,裡頭的許多段落,對成年人來說,也稱得上
是震撼教育。
由此可知,明不是那種期望小孩能儘量活得像個小天使的人;在毛長齊之前,
對許多殘酷的資訊缺乏概念,的確會造成許多問題。許多人認為,任何孩子都不
該面對那些太複雜的問題;要像個大人,自然是等到成年以後再說。就我來看,
那樣實在過分天真;很無奈的,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主流教育界似乎仍認為這
樣最符合正義。
想到這裡,凡諾的臉又自我的腦中浮現;都已經要離開飯店了,還憶起這傢
夥,實在很煞風景。沒辦法,再怎麼說,曾長時間和他住在一起;那幾段生活經
曆,我總會很自然而然的,拿來與現在做比較。他很叛逆,常常無視主流社會的
那一套;可老身處在另一個極端,也是極為糟糕的。
最令我和泠不舒服的地方在於,凡諾總是要求我們,一定要表現得非常完美。
不得不承認,一開始,有關我們身體的諸多設計就已算極高水準;以目前的生物
科技來看,我們的生理結構,應該比所謂的「理想」還要更了得;當然,在找到
餵養者後,多數優點才會真正突顯出來。
但凡諾沒忽視我們時,常採取不合理的高標準;不知是兒時的什麼特殊經歷,
或純粹是想貫徹自己的實驗精神。沒問過我們的意見,就不斷的施加壓力;即便
我們表示抗議,也幾乎不曾被他當一回事。
現代人,稱這種心態為不健康的完美主義,或乾脆以虐待狂來形容。
我猜,在召喚術士之間,凡諾的這種態度也很難受到歡迎;雖曾多次改造自
己的靈魂,還因此被一些特別有名的召喚術士給排擠;但要說他從未注意到我們
的感受,那也是不合理的。畢竟,他很重視經驗與觀察;本身就算缺少某些情感,
只要以相關知識來進行推測,也能知道眼前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
我猜,他想成為一個研究機器,卻一直都不夠像;就算再怎麼改造自己,身
為人類的種種缺點,卻還是時常顯現出來。正因為對此感到無力,才會遷怒到我
們身上;在很多時候,我們不是一直被他否定基本價值,就是被要求去做一堆不
合理的事。
這傢夥總有忙不完的工作,不是個閒人;可無論付出多少心力,又得到多少
東西,他好像從來沒真正滿足過。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想,使勁咬牙;多數時,我和泠都懷疑,凡諾從來就不
曉得自己究竟想追求些什麼。
更糟糕的是,凡諾在心情特別壞的時候,還會強調:「你們都是我製造出來
的,只要有那個必要,我隨時都能夠取你們的性命。」因此,他所定義的成熟與
成功,往往令我們作嘔。
為了研究,凡諾可能會親近明;而明就算適應力再怎麼強,也不可能會喜歡
他;謝天謝地,他們不可能見面的。
雖難免將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但明的態度與作風,終究與凡諾有著決定
性的差異;同樣是提出要求,她能讓我們在壓力最少──甚至是最受到治癒──
的情形下,達成目標。
幾分鐘後,我們又回到沙灘上。明不搭飯店準備的旅行車,堅持步行。在泠
的詢問下,我才知道:那一本跟磚頭差不多厚的書,是絲推薦的。我不敢說品味
有多好,但至少不難閱讀。
肉室裡,早就擺了一堆書;凡諾留下來的極少,大部分都是我買的,用於教
育年輕一輩的觸手生物。在明成為餵養者之後,藏書量又增加不少,種類也變多
了;知道自己能活更久,所以便盡情收藏;我想,絲也是擔心與明缺少聊天話題
吧?
有不少新加入的書,看起來都很舊;是來自二手書店,或回收站;有些內容
實在太奇怪,所以沒有再版。在我關心之前,絲就曾強調過:「經濟不景氣,出
版社一下倒了很多家。」為避免以後再也看不到,只要書況還可以,就要儘早購
入。
曾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我對此感到緊張。搞不好,明會對這些東西很反感;
畢竟看起來有點像垃圾堆,之中年份較久遠的,聞起來還有點噁心。
現在,我們都曉得:就算興趣的重疊度有限,也不至於會產生什麼衝突;明
非常好相處,絲也很懂得體貼;終究,人格特質,是決定最多的。
幾天前,泥對此發表意見:「絲是個色胚,光這一點,就註定她不會多讓明
難以理解。」一點也沒錯,我想,抬高尾巴;我們都能夠保證,絲的這一面,可
不是裝出來的。
我原本的不安,是以兩人缺少共通語言為前提;可肉體關係,當然能成為彼
此的橋樑;不至於十分依賴,但稱得上是一大重點。
在衛道人士眼中,上述觀念或許會被貼上「膚淺」、「原始」甚至「野蠻」
等標籤;但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們和餵養者相處時,就是會以親密接觸來做為潤
滑;效果好得很,這一點,我最清楚了。
不過,說「明就喜歡絲好色的那一面」,好像不太禮貌;這種先有性才有愛
的關係,在文明世界中,還是該被儘量遮掩;除此之外,把明說得好像缺少知性
──哪怕只有那麼一點嫌疑──也是不可原諒的。
好像,只有在氣氛特別好的時候,才能夠對以上觀念感到特別放心;努力研
究人類文化的我,也染上了一堆壞毛病。
這次旅行,明和絲帶的書都不多;我想,是預料現場可能變得比想像中要忙
碌,所以先盡可能減少重量。
再添幾份毛巾,也多帶幾罐生理食鹽水。肉室已經準備完全,但為避免萬一,
多一些工具總是好的。
明在放鬆時,會選擇平時最為習慣的娛樂。前陣子,我替幾台有點古老的掌
上型遊樂器附上防水袋,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差點被絲埋在沙子裡的泠,看著明的背影,開口:「餵養者大人很喜歡摸那
些機器呢。」
「嗯。」我應一聲,豎起耳朵。
「其他時候是上網,再不然就是和我們做愛──」
「泠,你不可以這樣描述一個女孩子。」
「抱歉。」
「就算她自己這麼說也不行!」
「嗯、嗯。」泠一邊回應,一邊使勁點頭;像個剛進公司的上班族,而我總
覺得,他沒那麼老實。
我在明的背後這麼說,也很失禮;根據這幾天的經驗,泠極有可能會針對這
一點,把我吐槽得狗血淋頭。不過,他主要觸手又蠢蠢欲動;感覺不夠名正言順,
所以,他嘴巴閉得緊緊的;要是用雙手去壓,會更讓人注意到,他兩腿間的脈動
有多強烈。
比以前要直接,也更敏感了;幾個禮拜前,泠真的非常保守。要是明不常把
他帶上床,現在,他應該會更像個一般的管家;這樣很不錯,只要別變得跟絲一
樣就好了。
才剛想到絲,我就看到那件乳白色連身泳裝;是泠特別為她準備的,外觀很
接近兒童用的;以一把櫻花瓣做為點綴,再配上一點漫畫般的奶油色飄逸線條,
把大家的視角都引向四肢;強調姿態,增添輕盈感,卻不那麼過頭。
泥身上的泳裝,與明今天穿過的頭兩套相似;也是配沙裙,差別在於,前者
的上半身有荷葉邊裝飾;腰側的圖案選用鬱金香花瓣,不過僅幾片,並省略飄逸
線條;底色為象牙白,在陽光下,更顯現出與其他泳裝的差異;既不會一眼看透,
又能讓人隱約覺得,這三件都是同一系列的。
沒有多誇張的造型,也沒有金屬或珠寶配件,卻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呆版;了
不起,我想,吹了一聲口哨;敢把共通點和相異點都強調出來,泠的設計風格,
就是這麼有種。
使用多一點布料,是為了符合明的喜好;無論平常是多麼的享受性生活,外
出的時候,還是會想要保守一點。
看來特別興奮的泠,還強調:「明是在我們的面前換衣服的,卻還會下意識
的遮掩重要部位呢。」
「你這個壞孩子。」我說,眉頭輕皺。現在的泠,吐息聲變得非常大,連舌
頭都好像快在嘴裡打結。
我看著泠,忍不住問:「明產下露後,你又是要做到融化才甘心,對吧?」
低著頭的他,小聲回:「那得看明的意願。」
頭三天──甚至頭兩周──應該專注在讓明恢復元氣上;泠絕對維持理智,
我想,其他人也是。
幾分鐘後,令我感到非常驚訝的是,泠連西方普遍評價一直都很差的布基尼
都有準備。極端保守的外型,可能不符合現場多數人的審美觀;先做出來,放一
邊;他是出力最多的,但也不會非要讓明穿上;由此可見,絲和泥說他「把明當
洋娃娃看待」的那段吐槽,是缺乏根據的。
風格最獨特的泳裝,都放在箱子最底層,與幾包乾燥劑一起。泠是為了展現
自己多有能耐,才會想在極短時間內產出這麼多的成品。
這一次,明還是不下水;除行動不便外,大概也是怕海中的細菌,給露帶來
不良影響。
在浪濤與濕潤的細沙間,絲和泥玩耍的身影,簡直如同畫中的景象。
只有頭幾分鐘,姊妹倆表現得像個小孩子。在明因為絲的一次殺球而鼓掌後,
這對姊妹的動作就漸漸帶有一點色誘的味道;絕對不是我多心,連泠也同意。
絲倒還含蓄,只是故意摸過自己的屁股和肚子。對此特別認真的泥,已經做
得非常大膽;先是調整自己的乳房位置,又把肩帶給拉出一聲「啪」響。
伸長脖子的泠,開口:「泥這樣做,不怕被絲給侵犯嗎?」
「那明就能前去救她啦。」我說,趴在剛挖好的沙坑中。
穿上泳裝的明,每個動作看來都很色;我不會直接說出來,但視線確實很難
移開。有幾次,我甚至不小心把她身上的光澤看成是某些體液,真是罪過。
在明因鼓掌而導致乳房起伏時,泠眼中的光芒會連續擴大;舉起雙拳的他,
全身一連顫抖了快兩分鐘;這麼有魄力,好像在脫掉大部分的甲殼後,還能再脫
一層皮似的。
只要是待在明的背後,就敢做出這些不顧形象的事;我把眼睛周圍的沙子給
甩開,沒吐槽他;先看看明,再看看絲和泥;光是這幾分鐘,就讓我覺得自己彷
彿置身天堂。
絲和泥,本來就該如此自由;可惜的是,長期缺少術能,讓她們都不得不限
制自己的身心發展;不會比我們這些元老級的長,但也有將近半世紀了;身心能
徹底解放,全是因為明的緣故。接下來,我們儘量不再強調這一點;把眼前的一
切,與悲傷的故事連在一起,會影響心情;應該把所有的陰沉氣息都吹散,只讓
陽光、沙灘和海水來點綴周圍的景像。
抬起頭的我,看著泠。耳朵半垂的我,開口:「如果可以的話──」
「嗯?」
「絲向你訂做的項圈,就是那個可以和鎖住婚戒的──」
「你也也要一個是吧,我知道了。」
「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早料到了。」泠抬起頭,補充:「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
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我的喜好;之所以等我主動提起,不是為了看我扭捏
的樣子,而是為了避免尷尬。
接下來,該擔心絲會不會介意的問題;晚點,我會去問問她的意見。要連這
種事都考量到,才有資格當他們的領袖。
吞下一大口口水的我,在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之前,先要求改變樣式:「拜託,
做得更像是給狗用的,最好能夠系上牽繩。」
「明不敢用的。」泠說,低下頭。舔一下左邊嘴角的我,強調:「可以慢慢
來。」
既然如此,根本就不用特別訂做;去寵物用品店買一條就好了,還可以和明
一起挑選;幾秒鐘過去了,泠沒朝這個方向吐槽,倒是對我的那句「可以慢慢來」
有意見:「你要訓練她嗎?」他看著我,我沒回答。嘴巴微開的他,很快說:
「真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
閉緊嘴巴的我,使勁咬牙。無奈的是,泠完全沒受到驚嚇。最近,他只有喂
養者面前,才會表現得畏畏縮縮。虛假的成分很少,可我還是會想要說:這傢夥
一肚子壞水。
「奸詐」或「虛偽」,都不適合用來形容泠;但也因為最近都過得很和平,
讓我想要多講講他。把一個還算正直的人,說成是表裡不一的敗類,確實能給我
帶來一點滿足感;都是玩笑話,這不用強調。
反正最近,連明都在吐槽他;我或誰順便說兩句,也是可以的吧?
然而,明接下海灘球的畫面,又把我們的視線都吸引過去。過了快一分鐘後,
垂下耳朵的我,只說:「最近,泠的吐槽真是越來越犀利了。」在明的面前,他
會考慮到我們的面子;要是他沒管那麼多,場面會更熱鬧。
已經不只一次了,我想對泠提出一堆有關形象方面的意見,要他──如同明
期望的那樣──變得更像一般男人;再粗魯一點,或者,變得更像是一頭野獸;
總之,別老是吐槽別人,那應該是我的工作才對。
不過接下來,是午飯時間;我的思緒,被泥搖鈴鐺的聲音打斷。
早上,明是吃泥做的三明治,份量很足。泥的刀法跟機器不相上下,加上瓦
斯爐和烤箱同時使用;一道豐盛的餐點,可以只花不到五分鐘就完成;營養均衡,
味道也很棒。
兩片烘烤均勻的吐司之間,夾著起司、煎蛋、蘋果和苜粟芽;居然沒有肉排
或火腿,也太素了。
明在吃完後,表示:「要改善乳汁的味道,就得減少葷食的量。」
到了正午,泥準備的,是雪花糕與栗子羊羹;沒加任何額外的化學藥劑,看
起來不那麼接近市面上的商品,味道更是好到沒話說。可是,我卻有點受打擊。
太陽春了,我想,還有點寒酸;明就拿這麼點東西當頭兩餐,這樣對身體不
好吧?摳門可不是泥想追求的形象,虐待餵養者更是我們擔不起的罪名;就算是
為了滿足明的要求,也應該在份量和花樣上再下點功夫才對。
垂下尾巴的我,走到明的面前,問:「真的不用準備任何海鮮嗎?」
「我怕乳汁的味道會變得很噁心。」明說,使勁皺一下眉頭。過約半分鐘後,
她強調:「不餓就好了,腸胃要是塞得太滿,露也會不舒服的。」
原來如此,我想,松一口氣。話說回來,不過明是吃得素一點,我就慌成這
樣;太無聊,也神經質了。
明都那麼說,再擔心些什麼,只會顯得很失禮;至於乳汁味道的問題,我們
從未挑剔過,明卻一直都很在意;果然,人類的部份味覺,和我們差異極大嗎?
泠看著我,問:「附近有什麼很了得的食材嗎?」
「只是一堆蝦子而已。」我說,用鼻子指一指;在離海灘有段距離的地方,
珊瑚礁的深處;我才剛來到此處,就聞到了。不合明的胃口,實在沒辦法。
為了讓我轉換心情,泠接下來提到租車的問題:「要選特別強調安定性與大
空間的休旅車,去哪邊都更加方便。」
沒四輪驅動,沒天窗,也無所謂;不需要太複雜的功能,更不會去越野;反
正,就算是陷到泥坑裡,我也可以幫忙抬;弄壞了就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我和泠討論時,神情十分嚴肅。明聽完其中一段內容,忍不住說:「簡直像
是要去打仗。」
謹慎是很重要的,但不得不承認,我又破壞氣氛了。在旅遊的過程中,維持
輕鬆、愉悅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既然沒發生任何意外,就該恢復原來的節奏。許多時候,比起一直思考要怎
樣享受,幾乎什麼都沒想,反而才是最好的遊玩態度。
看到我和泠又恢復原狀,明的臉上再次堆滿笑容。半天下來,餵養者大人都
很享受我們提供的服務。她面向海洋時,眼中會多出一股神秘感。這種現象,不
算特別複雜難解。
發育情況非常良好的明,看起來比同年齡的女孩都成熟。
一開始,泠是這麼分析的:任何女孩,只要有明這陣子的百分之一經歷,都
會變得比較像成年人。聽到這裡,我有些心痛;可客觀看來,會有這種結果,是
必然的。
所以,讓她保持開心,是我們的義務。
有幾次,明看來心神不寧;我們都看得出,又是露在扭動全身;一天之內動
這麼多次,卻不會妨礙睡眠,真是奇蹟。
為壓下不適感,明決定要換下一件泳裝;就在大家的面前,完全不用任何東
西遮掩。因為是在室外,難免的,她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即便這次有思和泠在一旁幫忙,明的動作還是有點扭捏;根據我的計算,這
次換好,比先前多花了快十秒;不算慢,而就算比前依次快,我們也絕對大飽眼
福。
額頭出了點汗的明,說:「不想讓泠的努力白費。」她閉起右眼,表示:
「你們都盼望這一天到來,身為餵養者,自然也會──想要這麼做。」
「這麼做」,即「滿足大家的期待」,明──原本搞不好還打算說出「取悅」
等字眼──實在是太善良了,讓我好有罪惡感。
絲聽完後,還差點淚流滿面;在許多人眼中看來,這種反應或許很誇張;可
像明這樣善解人意,又能夠接受觸手生物的女孩,真是我們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離開遮洋傘陰影的明,首先穿上的,是線型泳裝;比麵條要寬衣點的布料,
好像緞帶或橡皮繩。然後,她換上一套用大量玻璃珠裝飾的維納斯泳裝;遮掩程
度和比基尼差不多,感覺因為在乳頭和陰部等處有花俏的裝飾,而顯得更色情。
誇張到了極點,讓泥和我都目瞪口呆;泠是認真的,也經過明的允許。
既然是要「服務」,那採用不道德一點的設計也沒關係;有道理,我想,尾
巴猛搖。
「真是太棒了!」絲大叫,面目猙獰。
泥和我的反應都很保守,但此刻,我們兩個的主要觸手也都徹底充血。
明的穿著,實在是太大膽了;特別是線型泳裝,重點部位都沒怎麼照顧到。
這種布料極少的,通常給人不正經的形象;為了我們,明已經多次犧牲。良
心不安的我,發出狼一般的嚎叫聲。遲早,泥和泠的肢體語言也都會變得跟絲一
樣誇張。
沒怎麼皺眉頭的明,只吐槽絲;前者除了流出不少淫水外,背脊等處又開始
出汗。接下來,是一件白色的深V型泳裝,也是幾乎沒法遮住陰部;明才剛穿上,
就滿臉通紅。
泠也真是的,我想,尾巴快搖斷。
「這麼過份的設計。」明說,兩手滑過大腿和陰部。
吞下一大口口水的泥,小聲說:「太色了。」
「明不管穿什麼都很色!」絲大聲說,從右邊嘴角舔到左邊嘴角。這話聽來
不太得體,讓我們都有點緊張。
瞇起眼睛的明,一邊用右手食指搔自己的下巴,一邊對絲說:「給我記著,
以後有你好受的。」
就是不輕易的說出「懲罰」兩字,我想,鬍鬚微微顫抖;一點強勢的成分,
用大量的嬌羞和彆扭來包裝,讓絲開心到猛磨牙;明是天才,能讓人在有更多接
觸前,就有多次的精神高潮。
要過約十秒後,我、泥和泠才松一口氣;也太容易緊張,這樣就不能好好享
受。不過,越是接近預產期,明的身心狀況就越是到極限;這樣假設,也不太禮
貌;可通常孕婦突然變得易怒,乃至於有些憂鬱傾向,都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單純以過去的經驗來看,明對這類發言的容忍度本來就很高。而絲再
興奮,也是守著一條底線──大概,我其實不太確定;與餵養者比起來,我對絲
的疑惑好像還比較多。
接下來的情況,才是真正的嚇到我們。明在換上一件上下分離式的運動風泳
裝──圖案是荷士登乳牛斑塊──的時候,兩腿間濕了一大片;不是性高潮,也
不是尿失禁,而是破水。
「比想像中還要快。」明說,靠在泠的胸口。頭幾秒,我們都呆愣在原地。
直到泥尖叫,我才回過神來。
果然是今天,我想,也沒有其他可能了;露的連續幾次投影後,就是準備出
來的訊號。
目前,只是羊水流出;還要再等半小時以上的時間,明才會進入下一階段。
這段期間,她就先躺在泠的臂彎中。如果想要更舒服一點,可以倚靠在我們用肉
柱組成的躺椅上。
舔濕雙唇的明,強調自己其實不怎麼痛苦,「之所以雙眼緊閉,是因為緊張。」
她說,抬高眉毛。我相信,她沒在逞強。此外,我們不用多仔細觀察就能得知,
她很興奮;與做愛比起來,生下小孩,才是女孩真正變成女人的過程;很重要,
也非常神聖。
唯一讓明感到遺憾的是,沒法把這種喜悅和爸媽分享,「他們會生氣的。」
她說,笑出來。看到她全身出汗,我真是心疼到了極點。
有一件事,原本是想要略過不記。不過,在絲的堅持下,我把這幾段也寫下
來:
本以為,絲最期待這種場面。在這次之前,泠甚至認為:「她是我們之中,
對生產過程最有研究的。」
因為肉室裡,有不少講述自然產的書,全是絲蒐集而來的。
可剛才,明破水的時候,絲就嚇得半死;與前者相比,後者的臉色蒼白,汗
流得更多。眼前的這一段,可不在我和泠的意料之內。
接著,一看到有血流出來,絲甚至因腿軟而頹坐在地上。我相信,有將近十
秒,她根本是失去意識的。
與弄破處女膜時流的血不同,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絲的表情,把明給嚇
一大跳。
沒講任何話的泥,是唯一不怎麼驚訝的。看來有些事,還是只有做姊姊的才
能理解。
至少有將近一小時,我們無論吩咐絲做什麼,她都要過不只兩秒才點頭;動
作沒有很慢,只是失去平常的細緻度;不至於幫倒忙,但我們想讓出意外的可能
性降到最低。
豎起尾巴的我,對絲說:「去握緊明的手吧。」這樣不僅不會閑著,還能夠
分擔明的辛勞;過約兩妙後,我提醒:「不要兩隻手一起握,那樣我們會不好動
作。」
不知為何,人類女性在演化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不利於生育;可能耗上幾
個小時,甚至一天以上都有可能。
任何女孩子,要是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好奇,而去查詢相關資料──不論上網
還是翻書──,得到的大部分資訊,應該都很恐怖。
不少例子,是歷經千辛萬苦後,孩子仍然夭折,母親也在不久後去世;不然,
就是只能讓其中一方存活。
我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早在明決定幫露重生之前,我和泠就曾多次親臨婦科實習的現場;肉室內的
許多功能,也遠勝現代醫療設備。泥和泠也曾聚在一起,討論相關的處理常式。
「不會有問題的!」我說,哈一大口氣,「明若還是很擔心,離這邊最近的
醫院,開車只要──」
「你們不要那麼緊張。」明說,面容沉靜。
很顯然的,我還是有些慌;這當然瞞不過餵養者。
眼前的一切細節,我們都曾對著肉柱練習過,不至於手忙腳亂。明是最辛苦
的,卻一直都能維持冷靜;太了不起了,相較之下──
「我真該感到慚愧。」我說,明馬上回:「別那樣,要是你們不在,我獨自
面對這一切也非常困難。」
「哪的話。」泥說,親一下明的肚子下緣,「明要是沒遇上我們,也不會年
紀輕輕就遭遇──」
「現在可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閉上右眼的明,強調:「我們早就約定好,
一起面對眼前的困難。所以,迎接露的重生時,別忘記要懷抱喜悅。」
在我們都想著該回應些什麼前,明再次開口:「每個人都很重要。」她沒說
「缺一不可」,畢竟,有一個成員無法見識倒這種場面;這陣子,那位死去的同
伴,也常我們的腦中浮現;沒法讓她與明接觸,對此,我們都感到非常遺憾。
幾分鐘過去了,我沒流淚,只是垂下耳朵;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明的身
上。
大部分的時候,我只要專心指揮;有泠在,任何工作都變得簡單。所有的器
具,總是在我開口前就準備好,甚至在我反應過來前就已經處理完畢。
用力呼一口氣的我,心跳不再那麼劇烈。絲和泥沒那麼多性欲,次要觸手就
很安分;就算沒轉換到其他模式,也只可能為眼前的要事而忙碌
在家裡或飯店內生產,遠比在沙灘上要來得理想;而而,明不想待在交通工
具上。
慢慢吸氣的她,雙眼半睜,說:「像這樣,迎接陽光和海風,也不錯呢。」
如果太靠近公路,視野沒法這麼好,空氣品質也很糟糕。反正,已經展開肉
室;周圍的環境,與我們的身體,全部消毒完畢;要讓眼前的景象,符合餵養者
的期待,算小事一樁。
「之後,你們要在海邊多玩玩,別因為見了點血就過分影響心情喔。」明說,
輕咬雙唇,「願意負起責任,不會出爾反爾;能遇上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臉色不那麼蒼白的絲,開口:「餵養者大人都為我們做那麼多──」明用右
手食指按住她的嘴,說:「叫我明。」
語氣和表情皆嚴肅,很像是長官在命令下屬;看到絲肩膀顫動一下,明又趕
快補上一句:「不好意思,我想聽比較親暱的叫法,不然無法壓下疼痛。」
130
嘴角微微上揚的明,看來心情很不錯。她一邊親吻絲的右手,一邊說:「露
的皮膚那麼白,會不會才迎接陽光不到幾分鐘就被曬成古銅色的呢?」
抬高眉毛的泥,笑著說:「我想,最好還是先讓露待在室內。泠,你覺得呢?」
「對、對,肉室內就夠了,不用塞到綠囊裡。」泠說,眼中的光芒很亂。
因持續受到照顧,所以想用最輕鬆的態度,來回應周遭的期待;這樣做,也
有助於增加催產素;不愧是餵養者,非常冷靜。
相較之下,我們都有點過份緊張;沒問題的,都已經練習過不少次;要是有
什麼萬一,我們會優先保住明。
一想到還有其他可能,我的指尖又變得冰涼;此時,全身顫抖,是很合理的
反應;但那樣不僅會使動作更容易出錯,也會影響明的心情。
瞇起眼睛的我,慢慢深呼吸;必要時,我們會對自己使用任何能夠控制動作
與情緒的法術,好確保過程順利。
所幸,現場的氣氛還算浪漫,讓明能夠以較輕鬆的態度來面對。接下來,她
要耗費的經歷,可沒法與過去的任何體驗相提並論。
讓絲和泥進去,又產下她們時,排出的可是灰濁液體;不僅肢體經過壓縮,
還有觸手輔助;如今看來,那些實在稱不上什麼考驗;眼前,明所遭遇的困難,
更為原始;不確定性提高,每個人都必須得要專心。
露出來的時間,比最初預期的要早;這沒什麼不好,我想,明早有心理準備。
且既然露都已經完全恢復,就不需要再給餵養者帶來負擔。
泠在摸過明的肚子後,說:「胎位正常,也沒有臍帶繞頸等問題。」
眉頭輕皺的泥,接著報告:「血壓與出血量都在合理範圍內。」
明的肚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又有更多的羊水流出,露的腦袋已經
通過子宮口;來自身處的脈動,我們幾乎都能聽到。
再過不到幾分鐘,就能夠看到露的臉。
明的血液濃度符合預期,催產素也足夠;曲起四肢的她,一直努力抬頭,就
想看看露的頭是否已經冒出來
深吸一口氣的我,對明說:「有點耐心。」
我伸出雙手,把明的腦袋扶正。
泠在看過明的雙眼後,說:「應該不需要補充任何藥物。」
閉上右眼的明,還未多使勁咬牙過。曾有將近一分鐘,她試著大口喘氣;疼
痛減輕許多,分娩的節奏則未變。
場面其實比想像中要溫馨許多,但我們還是緊張到猛冒汗。
臉色蒼白的絲,看來好像快要昏過去。明得一邊安慰她,一邊注意露的動態。
十分鐘過去了,終於,我們看到露的頭頂;密密麻麻的觸手頭髮,像一堆白
色的起司。
呼出一大口氣的我,說:「花的時間其實不算長呢。」
明能夠少受點苦,真的是太好了。現在,雖還未看到露的臉,卻已經讓我們
的身心都放鬆不只五成。
再一次的,露誕生到這個世上;就算說她的全身上下比過去的任何時候都要
來得完好,也不為過;不僅徹底修復全身,還成了最親近餵養者的觸手生物,這
讓我們都很羨慕。
泠一邊伸出雙手,一邊說:「無論是找到餵養者的絲,或最像餵養者妻子的
泥,都無法像你這樣喔!」接著,他在沒問過任何人的情形下,把頭壓低;只是
親吻明的腹股溝,非常單純。
咬住雙唇的明,雙眼半睜;「噗嚕」聲響起,露的身體通過大半產道,被剛
收起爪子的我接個正著;與羊胎膜一起,落在明的兩腿間。
羊水剛落到肉室地面,就被吸乾;因為露的到來,本來已經散得差不多的熱
氣,又再度聚集;臍帶的脈動還未停止,血水仍繼續湧出;現場所有的濕潤聲響,
都無法讓我們產生太多色情念頭。剛呼出一大口氣的明,眉頭已舒展開來。
和預料中一樣,露的身體白裡透紅,看來很健康;不過,還是與尋常的嬰兒
有別;觸手頭髮非常長,身上的靜脈也過於顯眼,看起來──還真有點可怕。
平常,我們就很習慣以尋常人類的方式來思考;這是凡諾的刻意設計,也是
我們自行訓練的結果。
我們的審美觀,與尋常人類幾乎一致。同伴的重生,是如此神聖;該想著要
怎麼慶祝,或先講幾句祝賀詞;然而,嬰兒化的露,卻也提醒我們,自己是什麼
樣的生物。
腦中有些討厭的畫面,在這個時候頻繁浮現;搞不好,精神不濟的明,會在
這時崩潰。
剛產下的孩子,居然長滿觸手,皮膚還幾乎完全透明;遠遠觀看,簡直跟一
只墨魚沒兩樣;多數母親,在目睹這景象時,都會大聲尖叫;甚至,會想要把眼
前的怪物掐死。
不可能的!我想,在心裡猛搖頭;明的態度一直都很友善,不該到這個時候
還懷疑她。
可在我的內心深處,卻老覺得有那麼一點可能性。自己產下的,不是尋常人
類;身為一個母親,若不感到噁心,反而不正常。
直到我看見明稍微坐起來,臉上還掛著大大的笑容,才真正感到放心;若不
是身在現場,我還真想給自己一拳;一直胡思亂想,給餵養者亂貼標籤,多麼無
禮!
迎接露,應該更開心一點。雖然,她的內在好像永遠長不大,但別忘了,論
年紀,她排第三;不僅是凡諾的頭一批作品,更是第一個外型較接近人類的觸手
生物;就算以前,她很容易惹絲或泥不高興,也不至於讓明感到太失望。
至於露的其他資訊,就不複習了;無論是在哪個時代,凡諾的多數堅持,聽
起來都很垃圾;可惜的是,我不曾把這類抱怨當面說給他聽。
我們都希望,明能像是看待一般的小生命那樣,準備把露抱在懷中。
不過,露還是讓我感到不安;那雙紅色的眼睛,看來不怎麼單純;好像缺乏
自信,又很仇視周圍的每個人;不,我想太多了;她只是未習慣光線,還勉強自
己睜大雙眼。
還有一個特殊之處,就是露的頭髮,量也太誇張了;不用任何夾子或絲帶,
就夠把她的從頭到腳都給包覆;雖已經去除大半黏液,卻還是纏在一起。有那麼
幾秒,我們都差點把她看成是一個巨大的蠶繭;真的,與一般的嬰兒差非常多,
也不像是她剛出生時的樣子;儘管如此,我們都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地方出錯。
又深吸一口氣的我,開始回憶露成年後的樣子;首先,她在進到明的體內之
前,就是個頭髮過肩的女性;接收那麼多的術能,此處看來有點超出預期,也沒
什麼好奇怪的。
從幾個角度來看,露還是擁有許多人類嬰兒的特徵;相當肥嫩的四肢,圓滾
滾的屁股和肚子;臉頰跟剛發好的麵團差不多,鼻子和嘴唇也扁扁的。不過,她
的眼睛與耳朵等處,存在有不少我們通常只會在成年人身上看到的細緻感。除此
之外,她的兩排牙齒不僅非常齊全,還極為尖銳。
沒什麼問題,我想,露本來就長得很有特色;是個美女,這無庸置疑;笑容
特別一點,在這個時代尤其吃香。
一個女人,眼尾若透出不少俏皮成分,在過去容易被認為是過於不正經;今
日,類似的氣質,在明和絲的身上可算是相當常見;象徵著活力與率真,也總給
人健康與自由的感覺。
這方面,露不輸給任何人。而要說到她的皮膚,我敢保證,沒有哪個女明星
能夠比得上;再怎麼高級的化妝品,也無法達到像這樣自然,又讓人印象深刻的
美。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任何一個相貌平凡的人,只要能從露那邊分得約十
分之一外在特質,都有機會被星探看中。此外,她的身材也是好到沒話說;早在
上個世紀初,泠就曾說過:「她是最適合替泳裝或內衣代言的類型。」
絲和泥雖然不喜歡她的個性,卻也不曾對此表示意見。至於凡諾究竟是從哪
培養出如此高的品味,我想,這才是真正的迷團。
印象中,也沒有任何名畫,曾描繪出像露這樣的容貌。有的時候,我會忍不
住想像:如果第一個把明帶到肉室內的觸手生物,不是絲而是露,明搞不好會更
快決定成為餵養者;外在魅力,以及所有讓人感到同情的部分,比千言萬語還要
能夠讓計畫順利進行。
如今看來,這些想法實在不高級;我在徹底掌握什麼之前,除想法悲觀之外,
計算方式還很卑劣。
內在的醜陋,遠比不尋常的外貌,還要讓餵養者排斥;所幸,明的愛,讓我
們只想展現自身的優點;但也不能對此太過放鬆,畢竟長時間的扭曲,可無法說
改就改。
想到這裡,不得不承認:到了現在,露仍是最讓我們擔心的;沒人知道,她
腦筋不靈光的那段期間,個性是否大幅度變化;聽起來好像很矛盾,可能性也很
小,但不是不可能;即便說不出多複雜的句子,連基本的算術都做不來,她還是
可能有情緒。
印象中,露的思考方式,最為單純;像是一般的孩子,還幾乎沒什麼心機。
所以,她會怎們看待老石與凡諾的離去呢?認為自己被拋棄,這答案雖無法讓人
覺得新鮮,卻是最有可能的。
搞不好,在那段期間內,露變得很討厭人類;視養父的失蹤,和製造者的死
亡,為一大背叛;萬一,她根本就不想恢復呢?那我們的安排,特別是明的善意,
對她來說不就多餘得很?
這些揣測,我都不敢跟任何人說;不想給露帶來新的打擊,更不想讓明受到
任何傷害。
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對餵養者坦承;「膽小」已不足以形容,「不老實」
才是最核心的關鍵;是為了看看能走多遠,而不惜欺騙?明要是如此懷疑,會讓
我感到非常心痛;面對這類指控,我們最好是能夠徹底否認;要做得夠徹底,才
有資格說自己是真正的為她著想;可事實上,談到那種可能性,我們總是試著逃
避。
原本,我們預期的資訊分享時間,都是以年為單位;頭一年,先講講我們的
出生;接下來,也許再花二到三年,去解釋有關我們的生理狀況。
明太快決定要成為餵養者,不僅使我們的反應跟不太上;喜悅之情,帶來難
以計數的樂觀思想;對未來的期待,也使過去的陰影變得不再沉重;在這種情形
下,務實考量,必然會顯得很沒存在感
這麼解釋,很像是在找藉口;可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實在難以拒絕;
壞消息都已經說得差不多,那些推論成分更高的,先儘量不談;我雖身為領導,
卻還是選擇較輕鬆的那條路走;除偷懶之外,「拒絕想得更多」本身就是一種罪
惡
接著,過不到幾天,明就成功餵養過我們所有人;那過程很美妙,幾乎是沖
淡了所有的不安。
在我們把可能遭遇到的敵人給說個大概後,該讓露重生的程看來儘量甜美一
些。泠還曾一邊收拾布料,一邊對我說:「這不正是你期望的嗎?」
不然,就是辜負「蜜」這個名字;他沒這麼強調,反而不太自然;不想讓自
己看來像是要推卸責任吧?我猜,深吸一口氣;這是他的優點,也難怪,明會把
它視為是男人中的男人
泠總是很熱心,有的時候,他甚至表現得比我還認真;不願意讓自己太過放
松,卻又不輕易讓其他人察覺這一點;他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培養出這些特質的
呢?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我不會逼泠和我一起煩惱。
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努力說服自己:主要訊息已全部傳達,剩下的,就
再看看吧。
本來嘛,任何沒法在短時間內解決的煩惱,都該等到餵養者更熟悉我們之後
再說。
「蜜」這個字,還是我自己決定的;之中,不僅有對未來的期許,還包含著
許多原則;別因為擔心會有什麼麻煩,而大打折扣。
應該再浪漫一點,對未來懷抱更多希望。
到這個時候,才說我們害怕面對露的某些行為,未免也太卑鄙了。
雖然缺少術能,確實可能讓我們的腦袋都不太靈光;在決策的時候,有哪邊
出錯,也是理所當然;若改強調這一點,那更可恨;好像連愛上明,都是一場誤
會;這種推論,絕對不允許卅 !
我不用多仔細回顧,就能夠確定:打從一開始,大部分的議題,其實都不是
由身為人類的明所掌控;她只是擁有許多美好特質,又一直表示同意。
所以,要說有什麼不妥,也絕不是餵養者造成的;我身為領袖,更不該老想
著要避開風險。
此時,再檢討絲和泥當初與明接觸時,能否做得更細緻,不僅非常無聊,更
有生在福中不知福之嫌。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首先該做的,就把餵養者照顧好;除團結之外,
更重要的是,要對露有信心。
木已成舟,身為領袖的我,可不能表現得比絲還要畏縮;說真的,純粹只是
怕看到這麼多血的她,遠比我要單純許多。
剛洗完手的泥,正和明講述露的情況:「再過幾小時,她的觸手頭髮就會縮
短;看起來會比較像是一般的嬰兒,不過,成長速度極快;在變成像我和絲這樣
大之後,她看起來會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人都還像人類。」
明滿臉笑容,說:「她應該會長得比我還高吧?」
「一百八十公分跑不掉。」泠說,稍微用右手比了比。
輪廓也更加深隧,我想,有如古代的女神像;等露的外觀接近二十歲的女性
時,就算沒遮住觸手頭髮,也會有一堆人搶著遞上花朵或名片。
嗯──畢竟長大以後會迷倒眾生,現在的露,看起來與別的小孩不太一樣,
也是理所當然的。更要緊的,是她的健康裝況;十分良好,一點問題也沒有。
暫時還沒法和露溝通,不然,我還真想跟她說:「你要繼續相信人類,也要
更珍惜自己;當然,能夠適應現在的環境,是再好也不過的;最重要的,是要珍
惜餵養者,把明視為是最值得守護的存在。
「一周後,你就會再度成年;不僅意識清晰,也更有活力;到那時候,看你
是要將明視為是母親還是朋友,都沒問題;明很好商量,至於其他人,相信也不
會有意見的。總之,你們要先建立親密的關係,才能談下一步該怎麼走。」
以上想法,要是有超過十分之一能傳達給露,就太好了;她在看著我的臉時,
應該就能察覺到不少;希望是這樣,唉──我沒什麼信心。
臍帶的脈動已經停止,胎盤也整個滑出來;到這一段,生產已經完全結束。
又呼出一大口起的明,雙眼半睜。幾分鐘前,她似乎是為了避免自己翻白眼的樣
子給我們看見,才閉起眼睛
早在三分鐘前,絲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變得銳利;沒有金屬光澤,摸起來
卻已經非常接近真正的剪刀。
除戰鬥模式外,我們的身體還有能用於多項工藝的工具模式。然而,除非有
必要──或是本來就具備──否則,像爪子這一類的器官,都儘量不會在明的面
前展現出來;非人類的特徵,越少越好。明絕對是合格餵養者,這表示,我們會
更體貼她;別說什麼意外,連避免緊張場面也是我們日常的課題。
我剛幫露去掉羊胎膜,她就舉起雙手;瞄準泠的左手掌心,先出右拳,再換
左拳;應該是在測試自己的關節有多靈活,又好像是在抗議我們讓她距離母親太
遠。
露軟綿綿的拳頭,敲在泠堅實的甲殼上,發出「啪吧」、「啦噗」等聲響,
讓明聽了,又忍不住笑出來。
再等個幾小時,露應該就會開始行走;很有可能,她的心情極好,而開始在
肉室裡又跑又跳的;像一隻猴子,我想,跟以前沒兩樣;等她能夠說話後,絲和
泥大概又會常咬牙或皺眉。
基本上,若只是這種發展,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即便是剛被凡諾製造出來,在接收到餵養者的術能前,我們身體的自在程度
都很有限;眼前的露,不僅重生,又充滿術能;她所感受到的舒適程度,我猜,
是前所未有的。
倒是絲,好像更讓明擔心;與平常白裡透紅的樣子不同,是真正的蒼白,跟
快死的人沒兩樣。剛失去不少血的明,氣色可還沒這麼糟。
絲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奇怪;低下頭的她,乾脆趁任何人吐槽前,
去提露的外在特徵:「她的肚臍不是裝飾品呢。」
「畢竟是真的有臍帶相連。」泥說,眨一下眼睛,「不像我們,只是個單純
的凹陷。」
眼中滿是光芒的泠,開口:「除接收術能外,還接收大量養份。」
絲瞇起眼睛,小聲說:「幾乎脫離觸手生物的範疇,給餵養者添了不少麻煩。」
「喂!」明抗議,眉頭輕皺。低下頭的絲,很快說:「真羨慕她,能當明的
小孩將近一個月。」
的確,連我都想和露交換。
泥與泠都沒說話,好像是不在意絲剛才提到的。可我一睜大雙眼,就注意到,
他們身上的脈動都變得非常明顯。在露出生後,這應該是第一次,有觸手生物因
為興奮而心跳加速。
她重生後的雙眼好美,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貓科動物。
露的瞳孔,因為光線而收縮;看到這裡,我又松了好大一口氣。她擁有視力,
此外,她在玩膩泠的雙手後,堅持要往明的身上爬。
很主動的,去找尋母乳;不輕易轉移注意力,眼中幾乎有餵養者;這表示,
露連腦袋也徹底恢復。目前看來,她對明沒有任何敵意;真是太好了,我想,吐
出舌頭。
「和以前一樣任性。」絲說,抬高眉毛,「好像沒遺傳到明的優點。」
嘟起嘴巴的泥,說:「不該期待的。」
當然,我們──主要還是絲和泥──都曾希望露不只是恢復到過去的水準。
忘記是哪一天了,絲曾偷偷跟我說:「露要是遺傳到明的優點,那我就等於是多
個姊姊了。」想到她曾經對泥做過的事,我始終不覺得那句話有多單純。
始終未發出哭聲的露,在成功吸到明的乳頭前,常發出很稚嫩的低吼;像一
只小老虎,牙齒還閃閃發光。明把左乳房湊過去時,我和泠都緊張到忘了呼吸;
所幸,露只有用嘴唇,最多在配上舌頭;短促的「嘶」、「啾」聲響起,這過程,
比我們原先預期的要溫和許多。
閉上雙眼的露,看來很滿足;過約兩分鐘後,就連絲也忍不住說:「好可愛!」
輕咳一聲的泥,說:「小嬰兒是天使,這形容真是一點也沒錯。」
好極了!我想,深吸一口氣;可以確定,露的呼吸系統也沒問題;喝完奶後,
應該不需要拍背;泠看得出,她正在迅速吸收明的母乳;部分器官的成長,是尋
常人類所不能及的。
如果我化為觸手衣,讓子觸手與明的腦袋連接,就可以更直接的與她分享法
術,甚至擁有我們的部份感知,看清楚露的所有成長細節──這好像缺乏情調,
還是算了。
泠一邊看著露的後腦杓,一邊說:「她尚未吐出任何簡單的句子,不過,我
認為她的意識應該還是很接近成年人。」
我也這麼覺得,雖沒有足夠的根據。而明就算聽完泠的話,也還是沉浸在照
顧新生兒的喜悅中。
過不到幾秒,明說:「她的表情不算多,手腳的力量仍然很有限。」
「但已稱得上是非常活潑。」泥說,抬高雙臂,「這都是明的功勞喔!」
滿臉笑容的明,強調:「沒有你們,我也沒法輕易做到。」
其實,露在看向我們時,眼睛周圍的肌肉特別活躍;這應該表示,她有腦袋
未退化前的記憶。
曾有超過兩分鐘,露一直盯著絲,眼睛完全不眨。在我的印象中,她確實很
喜歡絲;她們之間的衝突,也多半是源自於一堆過分親密的接觸。
露認得身旁的每個人,卻沒說話;我猜,是她的聲帶還未發育好。
可以確定的是,從剛才到現在,露做出的許多動作,都不是反射性的;這樣
看來,她果然只有外觀像嬰兒。
我把自己的觀察和推論說出來,並提出:「她在行動之前,有先有經過一連
串思考,而不是單憑直覺。」
「這可新鮮了。」絲說,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輕蔑。
在露把明左乳房內的乳汁吸完前,泥就把肉柱拿在手中。先準備好,不用我
吩咐;這種行動方式,是最理想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出乎我們的意料;皺一下眉頭的露,眼睛瞇成一條線。
她先是看一下泥,再看向倒在附近的那幾根肉柱。
過約三秒後,露頭也不回的,伸出雙手;先抓住明的右乳房,再嘟起嘴巴;
還是想直接吸母親的乳頭,我想,忍不住說:「品味不錯嘛。」她在明的子宮裡
時,應該就決定要這麼做了;量不夠也沒關係,重點是那種感覺。
的確,露不太喜歡按照規則來;可能是因為由老石帶大的關係,她的個性是
與我們差很多。
看到這景象,我們都確定,這是健康時的露沒錯。伸出右手的我,提醒醒絲:
「現在,可以剪斷了。」
臍帶的脈動早已停止,接下來,我們要儘快處理胎盤。可露一直動來動去,
很妨礙絲的工作。
明笑了笑,說:「這孩子,連吸奶時也這麼活潑。」
知道該怎麼做的泠,拿起幾根肉柱。在不到半秒內,他就施展了近十個小型
法術。然後,和我們期待的一樣,露停下吸奶的動作;那幾根肉柱,變得很像植
物;大部份都極為狹長,末端則分成一瓣又一辦;很接近捧花,其實更像是火腿
拼盤;在肉室的光線下,這堆紅色肉塊,看來的確跟真正的花朵差不多美觀,甚
至充滿彈性,好像隨時都準備要跳起舞來。
睜大雙眼的露,馬上就對泠伸出右手;為吸引前者的注意力,後者先保持距
離,再搖晃手中的肉柱花;要交出去,也是一根接著一根,慢慢來。
等絲確實剪斷臍帶後,泠才很大方的,把那堆肉柱花全塞到露的懷中。
想要的東西終於到手,我猜,露應該會玩上至少兩分鐘吧?可到了最後,她
只是用鼻子嗅了嗅,就把那堆肉柱花扔到一旁;從緊握到丟棄,前後加起來,不
到十秒。
再次張大嘴巴的露,開始用力吸明的右乳房;很溫馨的畫面,讓我們都嘴角
上揚。她很小心,沒在明的身上留下任何齒痕。
泥負責收走肉柱花,我與泠則幫忙把環境調整成和先前差不多。
要恢復成原來的休閒風格,才好放鬆心情;明的情況一直都很不錯,倒是我
們,老過分緊張。
幾天前,我還擔心:露若不是以投影的方式來到外頭,就算明沒有因為自己
產下怪物而覺得內心難受,我們也不該期待,她真會像疼自己的孩子那樣,把露
抱在懷中。
不能強人所難,我想,無論那畫面會有多美。
明很年輕,身體的底子也很不錯;所以,真正讓我們煩惱的,往往不是這方
面的問題。雖然,她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證明,自己比任何人都適合成為餵養者。
但──即便她再怎麼堅強──歷經生產後,元氣大傷,精神狀況難免有所改變。
無論是身在那個時代,社會的主流價值觀,都無法接受一個小女孩成為怪物
的母親;然而,這已成為事實;在看到帶有不少異型特徵的露之後,明是否還願
意和我們一起面對?
每一天,餵養者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而我卻一直沒什麼信心。如今,這些
悲觀到極點的想法,都只像是一場過於遙遠的惡夢。
知道我又在煩惱些什麼的泠,曾在忙著製作泳裝時,說:「明很樂於站在我
們這一邊,所以啦,我們絕不能辜負她的期待。」
要有信心,別逃避;一個合格的領袖,得時時表現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這幾十年,我或許是累了;但身為最年長的,可不能輕易的把責任推給別人。
此外,不可否認的,明比我還要充分具備所謂的領袖特質。她的笑容,是那
麼的幸福,又充滿母性光輝。
再看看露的表情,非常陶醉在乳汁的甘甜滋味中,簡直像是快要融化了。垂
下耳朵的我,忍不住說:「年輕真好。」
「你也沒多老啦。」泠說,右手輕拍我的頸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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