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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劍起雲深(1-16卷全本)作者:紫屋魔戀  
 
ian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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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起雲深】第十六卷

  內容簡介:

  生無可戀,死何曾懼?吳羽身中淫蠱多年,已然耗損內元,又為擊敗仇人武
裳盈,不惜勉強自己修練家傳絕學,只求以鐵鍊代劍,一報夙仇!

  怎料圖謀多年的種種手段,卻被去而復返的姬夢盈破壞……

  吳羽原以為自己不久於人世,但姬夢盈仍願披嫁裳,其身因九轉龍珠之故,
成為最適合他的「良藥」,心甘情願地與他交纏……他方知自己雖因仇恨死無所
懼,生卻更有所戀!

  本卷是《劍起雲深》的最後一卷,故事的大結局將在本卷展開。

  

  封面人物:衛纖如

  【第十六卷】第一章:淫蠱再出

  雖因吳羽及時來援,解了韓彩蝶迫在眉睫之患,但吳羽武功實輸武裳盈兩籌,
先前靠兩女相助再加上鐵鏈始終操持主動,才能壓制武裳盈鬼神莫測的劍法。這
一下被武裳盈牽著鼻子走,雖說吳羽兩煉一拉一纏,迫住武裳盈長劍,另外三煉
拐個彎,飛襲武裳盈三處大穴,心下卻著實戒懼,護在胸前的左拳微微晃動。

  若武裳盈這一記是圍魏救趙之策,意在吳羽本身,左拳亦有鐵手套保護,該
可擋她幾招,只是主客易位,接下來的戰況就不是那麼理想。

  但他沒有想到武裳盈長劍輕振,竟是以力硬迫,逼開他鐵鏈勾拉糾纏,身形
挪移之間避開另外三條鐵鏈進襲,人隨劍走,硬攻入韓彩蝶身畔,竟是打定主意,
就算硬挨吳羽兩煉,也要先將韓彩蝶斃於劍下!

  這一下狠辣大出吳羽意料之外,心有旁騖,力道自然難以集中。說時遲那時
快,已來不及護住心膽皆落的韓彩蝶,另一邊的簡若芸更是鞭長莫及;手上已來
不及,鐵鏈雖急攻武裳盈後心,吳羽卻也清楚對方既下決定;一著之失,自己再
難回天!心念電轉,已知武裳盈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鐵鏈終屬長兵器,無論吳
羽以指運煉,令鐵鏈多了三分靈巧,終有長兵器的弱點,一旦被迫入近戰便難以
回救。吳羽左手握拳始終護在胸口,又與右手一般戴著鐵製手套,擺明就是右攻
左守,以解決這一問題。

  就算武裳盈對自己的武功再有自信,終是第一次與吳羽對陣,好不容易才抓
住這稍縱即逝的良機。與其硬迫吳羽尚不知有何玄機的左拳,賭上五分把握徹底
打掉這最不知底細的對手,不如全力一擊,選擇有八成機會的可能性,先解決實
力已然見底的韓彩蝶為要。

  寧可細水長流、逼成久戰,也要一點一點地確實削弱對手戰力,如此不急不
躁、深沉穩妥的打法正是老江湖的攻守風格。吳羽心下暗嘆,不幸中的大幸是姬
夢盈不在這裡,否則突破點必然變成她。

  在逼命交關之際,突地一抹劍影如流水般似慢實快地滲入戰圈,驚懼未定的
韓彩蝶聽得一聲長長金鐵交擊,只覺眼前一花,一條身影瞬息間護在身前,竟迫
得武裳盈身形倒飛而回。可那被迫退回的身形卻瀟灑輕巧地避開吳羽鐵鏈,長劍
流轉仍是一派輕鬆。

  「總算等到你了,衛師妹。」

  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雍容華貴的氣息撲面而來,看武裳盈的神氣,一點不像
才剛從來人手中受挫,反而像是深宮中的六宮之主,好整以暇地看著旁人耍猴戲
般,一派氣定神閒,就算多加個對手也在料算之中。

  反倒是護在韓彩蝶身前的衛纖如一如往常的黑衣蒙面,與上棲蘭山莊之時沒
什麼分別,一點看不出面上傷痕究竟好了沒有。

  「怎麼?還不肯把面巾卸下,讓姐姐看看,你辛辛苦苦上棲蘭山莊,究竟是
治療好了沒有?」

  也難怪武裳盈高興。雖說衛纖如本身劍法內力皆不如自己,但當日登天階欲
死還生的連番血戰,令她的劍法中多了一往無前的鐵血殺機,氣勢未展時還不覺
得,一旦氣勢鋪開便連自己也不免受到影響。

  最好的證明是,以武裳盈的修為,簡韓二女本難以在她眼下遁形,可今日一
上棲蘭山莊卻受衛纖如氣勢屏蔽,事前竟對二女的存在全無所覺,直到跟吳羽對
上還差點被兩女伏擊一把,才讓吳羽爭得主動之勢,否則以兩邊差距,三人豈能
撐得了這麼多招?

  眼下雖說多加個對手,表面上看來眾寡懸殊之勢更甚,但對武裳盈而言,眼
前究竟是三人還是四人,對她的優勢根本沒有影響。

  衛纖如若隱在暗中俟機而動,對她確實是巨大威脅;一旦擺到明面便成死物,
威脅雖然仍在,卻少了出其不意的危險性。

  「很可惜吧?姐姐我竟然到了這裡。」

  雖說眼前衛纖如氣勢仍在,但武裳盈可感覺到其中一抹掙扎,嘴角笑意愈盛,
雍容間似有股戻氣蠢蠢欲動。

  「你原先瞞著簡師妹在這兒的消息,人跑到棲蘭山莊,多半是希望姐姐放棄
此處,去威天盟尋語涵。以威天盟的實力,姐姐清理了語涵,多半姬平意還渾無
所覺,這樣就算犧牲語涵,總還保得住簡師妹這邊……嗯嗯不止,還有個韓師妹
也是。只可惜你這殺一人、保一人的苦心孤詣,今兒個恐怕不靈驗了。」

  見衛纖如身形雖仍穩立,落在地上的影子卻微微顫動,武裳盈笑意更深,全
心全意只注視衛纖如,連旁邊的吳羽等人都不放在眼裡,似乎這才是最美的風
景。

  「以你的想法,吳羽和語涵都是姐姐必除之人,你既到棲蘭山莊,為免被你
掣肘,姐姐便該去威天盟……只可惜姐姐的行止若會被你料中,恐怕……你也不
需要玩這殺一人、保一人的手段了吧!你說是不是啊,妹子?」

  看衛纖如長劍愈發難穩,武裳盈笑意愈濃。

  「妹子放心,待此處事了之後,姐姐接下來就會上威天盟,到時候我們姐妹
比比腳程,若你先到威天盟,及時處理姐姐的事,姐姐便不需要大開殺戒?,但
若你來不及的話……那就對不起,語涵好歹是姐姐原本的繼承人,就算破門情分
猶在,黃泉路上自不能走得淒零孤獨,丈夫、婆婆、小姑自然要一道上路的,其
餘人嘛……自然也不能落下,總要前呼後擁、以壯行色,如此才不落了本閣聲威,
你說是不是啊,妹子?」

  聽武裳盈愈說愈是離譜,彷彿把自己這邊全當成死人,驚魂甫定的韓彩蝶不
由氣惱。眼見護在身前的衛纖如身形雖不動,手中長劍微微顫抖已連自己都瞞不
住,顯然武裳盈這段言語對她是頗大的打擊。

  她雖沒想到向來溫和親厚的武裳盈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面,但難掩任性。這麼
長時間與她相處,衛纖如該是清楚得很,與這般瘋狂的閣主周旋也真難為她。

  與此同時,只聽得不遠處屋內彷彿掉落什麼東西,叮噹聲響間又有喁喁細語
傳出,武裳盈也不多管。雖說簡韓二女已然現身,照說衛纖如再無須以氣勢抑制
自己的感覺,可不知為何她卻沒有收手,讓武裳盈也難以察覺屋中之人的氣息。

  其實也不難猜,與吳羽等人同來的還有邵雪芊、姬夢盈和辛婉怡,便會武也
不高明到哪兒,只敢躲在屋裡偷聽,想必現在已驚得動彈不得,只待自己了結這
邊事後,等著挨自己的長劍。

  想到此處,武裳盈心下暗叫精彩。

  山下的岳敏宸所布既捉不著衛纖如的蹤跡,自然沒法發現武功猶勝一籌的自
己,加上為了避岳敏宸的耳目加速練武,此處已是棲蘭山莊深處,就算打翻了天,
岳敏宸依舊無知。等自己殺光此處生人、揚長而去之後,也不知要過多久,岳敏
宸才會發覺不對。

  光想到他那時候的表情,還有回稟夫明軒時,夫明軒的神態變化,武裳盈只
氣自己竟沒辦法親眼見到。不過與之相較,現下眼前衛纖如面巾下的神情變化,
才是她真正最想看到的風景。

  「可惜了你,幾番籌謀都成畫餅。」

  心叫可惜,看來辛婉怡號稱有醫國之手,卻沒把衛纖如的傷痕治好,才讓她
依舊以黑巾蒙面。即便以自己的灼灼目光仍看不清面巾之下的神情變化,實是美
中不足。

  武裳盈笑得燦爛,依舊雍容華貴、氣勢堂皇,甚至還有空伸手指向衛纖如。

  「若換了你身後,本閣後人為你立傳之時,該怎麼形容你的努力?嗯嗯,大
概會寫什麼『衛大護法幾番努力,功名富貴、一腔雄心,終究化為塵土』之類的
吧?對此……衛師妹,你怎麼想?」

  還沒聽得衛纖如的回應,武裳盈又開口。

  「那些事或許太遠,換些近點的來說。妹子你雖苦心救人,但本閣之人除了
姐姐之外,卻沒人體會你的努力、你的苦心。今兒個你什麼人都來不及救,若是
運氣稍稍不好一點,姐姐說不定也要拿你正正閣規,到時候你的死訊傳回去,好
衛大護法你想想,本閣之人會為你難過,還是心下慶幸呢?恐怕……後者居多
吧!」

  「我……早已經不在乎了……」

  好不容易迸出一句話,聲音淒弱無力甚至連吳羽都忍不住回頭看。雖看不穿
衛纖如的面巾,可那聲音著實令人大起憐惜之感。

  這還是云深閣鐵面無私、冷面無情,無論門人、外人皆懼的大護法嗎?那聲
音完全沒有戰場衝殺磨練出來的鐵血英氣,就算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花
園撲蝶都會氣喘吁吁的閨閣女兒家,聲音只怕都比現在的衛纖如多幾分氣力。光
聽到這聲音,連簡若芸都難免芳心慼慼。

  「那……真是可惜了。」

  聽衛纖如聲音淒然欲淚,武裳盈心懷大暢。若非旁邊還有個吳羽,換了只剩
簡韓二女,毫無顧忌之下只怕她已笑得花枝亂顫,連站都站不穩。

  「不過妹妹你也無須傷心,旁的不算,姐姐看來……簡師妹似乎已經瞭解你
的苦心,黃泉路上姐妹還可多聊聊……接下來就讓姐姐再次看看,看衛師妹你殺
一人、救一人後,那淒涼、自責卻又無法自拔的表情,每次看都覺得想一看再看。
好師妹,把面巾拿下來吧!讓姐姐再看看你那表情,算是最後一次……」

  「廢話真是多,口水多過茶。」

  吳羽搖頭,硬是打斷武裳盈的話頭。

  若再讓兩姐妹聊下去,這一仗也不用打了若換個男人當對手,只怕早已看出,
就算再多說幾倍的話,衛纖如雖然更傷心,卻沒辦法說得她心志崩潰、乾脆舉劍
自盡,只是自己得意。這般無聊的話語爭鋒只有女人家最愛。

  「閣主不如乾脆點,早點分個勝負,少逞口舌之利。」

  「韓師姐……你退開些。」

  聽吳羽發話,衛纖如雖心下暗嘆,這一日終還是到了,但她既然出手救了韓
彩蝶,便已做下決定,絕無事到如今還退縮之理。

  心都傷成如此還顧忌什麼?武裳盈殺心已熾,若想救自己在意之人,也只能
賭在此擊敗武裳盈的一線生機。

  既是如此,眼下最重要的是使出全力與武裳盈一戰。真要如此就必須先排除
不穩定因素。屋中之人也還罷了,韓彩蝶心志已奪,即便留在戰線也無法發揮實
力。方才武裳盈選她作為突破口,現下兩邊撕破臉,武裳盈再無留手之理,接下
來便是死戰。

  雖說對戰爭認識並不深,但衛纖如也知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腹背受敵、無法
專心一戰乃是死忌。

  若身在腹心的自己人三心二意,便有通天之能也難挽腹背受敵之頹。所謂「攘
外必先安內」便是因為這一點。現在的韓彩蝶心已懼、氣已亂,就算武功再高,
能發揮出來的不過一、二分,與其強留她在此應戰,不如讓她處於局外,反倒能
讓自己一方專心作戰,無須另花心思。光看吳羽無言地對韓彩蝶點頭,讓後者雖
目瞪口呆仍乖乖退出,便知他也是深知戰學之人。

  「來吧,讓本宮看看敢無理打斷本宮的話,你吳羽究竟有什麼本領、有什麼
依仗?」

  嘴角浮起一絲殘酷,武裳盈美目狠盯吳羽。

  這人好大膽,竟敢打斷自己的興頭,沒有什麼比在興頭上被打斷更惹人厭了。
今日便有衛纖如阻擾,這個無禮之人她也非殺不可。

  沒想到換人再戰,武裳盈壓力卻是大增。若非她劍法、功力已臻絕頂之境,
即便連遇險招也只迫得她改採守勢。雖說難以強攻得逞,要防得滴水不漏、令敵
人難以寸進卻是輕而易舉。

  原本預料吳羽與簡韓二女似陣非陣,該是自己前所未見的陣形,就和吳羽的
鐵鏈一般專門修來對付自己,是以武裳盈強攻韓彩蝶,一來以此誘出衛纖如,讓
她無法在暗中虎視耽耽,減輕自己壓力;二來以她為突破口,瓦解吳羽這路手段。

  換了衛纖如上場,雖說無論武功劍法、氣勢心志,衛纖如都勝韓彩蝶不只一
籌,但衛纖如到現在才下決心出手,先前絕無與吳羽等人切磋練習的機會,要融
入陣形絕非一時半刻之事,而以自己的本領,在此之前勝負早分。

  沒想到衛纖如一出手,鐵血殺氣撲天蓋地衝來,硬是壓下武裳盈堂堂皇者劍
勢。

  照說高手相爭,氣勢、內力凝煉至極,絕無半點外洩,衛纖如這般打法耗力
太多,非是絕頂高手手段。她本有不解,可交手不過數招,武裳盈便知自己失策!

  原本應付簡韓二女之時,她僅以氣勢便可壓得二女氣勢沮弱,十成功力最多
使出六成。現在自己氣勢隱隱被壓過一頭,簡若芸施展全力,這方面的優勢頓時
煙消云散,變成兩邊以真功夫硬拚。

  絕頂高手與一般高手之間的差距看似天差地遠,若真說穿了也不過一線之隔,
頂多是氣勢消長,又或制敵機先的差距。現下對手三人武功雖遠不若自己,可一
旦眾人全力以赴,氣勢壓不過人,吳羽的鐵鏈又靈動幻化,令她無法尋出破綻以
制敵機先,當真以實力硬耗,對人少的一方卻是大為不利。

  更不用說衛纖如與吳簡兩人聯手,明明沒有事先演練過,打起來竟是配合得
默契無雙,比先前的戰陣還要毫無破綻,一時迫得武裳盈只能以守為攻。

  更糟的是原本的戰陣,吳羽攻守兼采,簡韓二女守多於攻,若不是吳羽的鐵
鏈靈動至極,將她長劍牽托糾纏、威力大減,武裳盈實則還佔上風。

  現在衛纖如入陣,戰陣改以她主掌攻勢,吳羽轉而配合,而由簡若芸守勢相
應,不只攻勢加劇,還加上殺氣侵迫,戰力竟頓時大增!若非武裳盈武功真有高
深造詣,只怕方才輕敵之間已然敗北。

  若是換了平常,即便以一敵三,武裳盈也絲毫不懼,但眼前衛纖如殺氣迫人,
吳羽攻守有節,與她配合得恰到好處,這也還罷了,一旁的簡若芸卻雙目發紅,
明明守勢之劍,一雙銳目只往自己身上要害處掃動,恨意高燃到她若打算以傷換
傷,跟武裳盈拚個同歸於盡也不讓人詫異的地步。

  見她如此,武裳盈便知方才破陣的法子現在用不上了。若論武功,簡若芸雖
只勝韓彩蝶些許,若論心志卻比她強悍不知多少。若非如此,當年武裳盈也不致
於在暗算韓彩蝶之後還等了許多時間,才定下對付簡若芸的計劃。

  現在的簡若芸雖守勢為主,招招卻如綿裡藏針。若自己全心應對衛纖如的強
攻和吳羽的詭異鐵鏈,稍稍失了注意,只怕簡若芸就要反守為攻,一劍狠狠地刺
到自己身上。這股戰意之強烈令武裳盈不得不分心以應,造成身陷頹勢、一時難
以反擊。

  與簡若芸相較之下,已緩過氣並提劍在後掠陣,不知何時會突如其來地給自
己一劍的韓彩蝶反而沒有那般具威脅,即便如此,武裳盈難免打得心下微寒,一
時難以突破。

  雖說武裳盈仍陷頹勢,但在旁觀的韓彩蝶看來,吳羽他們不算多佔上風。武
裳盈武功實在太高,長劍揮灑往往施展出令人難以想像的精練絕學,即便四女都
曾修習云深閣劍法,看得出這些套路雖奇,仍萬變不離其宗,可若非親眼見到,
難以想像本閣劍法竟有如斯變化!

  衛纖如還好些,畢竟當日登天階一場血戰,若還依平日所學一招一式使來,
只怕屍骨早已成灰。當日雖戰得滿身傷痕,卻也迫出不少臨敵變化的妙招;簡若
芸卻不由漸陷支絀。

  只不過先前的努力不是白費的,這等變化在云深閣之人眼中確實極盡其妙,
但先前簡韓二女與吳羽對練,吳羽對云深閣劍法所知亦非泛泛,加上他只思破而
不思學,鐵鏈縱橫不受二女所授規限,武裳盈所使雖是出奇,他還勉強應付得來。

  牽一髮動全身,武裳盈的攻招吳羽既能應付,衛纖如便無須花心思護著簡若
芸,專心攻招,自是威力更增,令武裳盈更難施展。

  幾下攻招均難奏效,明知若強行攻取,簡若芸和吳羽未必吃得消自己的強攻,
但吳羽鐵鏈詭異之處尚未見底,簡若芸長劍施展間又隱隱有與敵偕亡的悍決之氣,
這雨人即使遠不如自己,臨死一擊也未必好接,若因強攻造成自己受傷,就算一
擊斃了簡若芸,接下來未必能應付吳羽和衛纖如。

  武裳盈不由咬牙,若她早知道換個衛纖如會造成如此窘況,方才不該手下留
情!

  現在只能死守不失,看是對方殺悍氣息了得,還是自己的吟松訣長力持久。

  連戰數十合,武裳盈愈覺不妙。

  衛纖如氣勢雖盛,畢竟武功不若自己?,簡若芸便有拚死之心,但久戰之後
體力漸漸不支;吳羽那鐵鏈卻著實神出鬼沒,尤其他一手五煉,雖說以指運煉力
道難免不足,但變化靈巧甚至在自己長劍之上。若是兩人相對,自然吳羽輸面居
多,可現在有衛纖如堂堂之劍敵住自己,吳羽的詭異家數愈發難敵。若換衛纖如
與簡韓二女聯手,只怕早被武裳盈所敗。

  知道以寡敵眾最忌諱的一是失去主動,二是打成拖延之戰,武裳盈長劍一揮
迫開三人,卻未緊接進擊,而是深吸一口氣,周身氣流湧動,彷彿天地元氣都向
她身上集中,驚得衛纖如不由一聲「不妙」,與簡若芸雙劍聯招便欲進迫,卻被
武裳盈的氣勢壓得不進反退。

  兩女都是云深閣高手,自然知道武裳盈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招「浩氣歸元」是云深閣心法之一,雖沒有吟松訣高深,在云深閣裡人人
可以習練,但練到深處卻有鬼神莫測之威。

  這心法脫胎自太極玄功,借天地氣息入體,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功力,至少
有數倍之多;但這招不是沒有後遺症,時效一過便即脫力,一點氣力也提不起來,
而且提升的功力愈高,能撐的時間就愈短。以武裳盈的實力,這一招最多能撐得
半刻,接下來至少一個時辰內沒辦法提氣動手。

  因有這危險性,是以明知今日之戰險絕,衛纖如等三女也沒想到使用此招。
以她們的武功就算用了「浩氣歸元」也未必能敗武裳盈。若氣力使盡,無法出手,
反而成為拖累。

  但武裳盈的武功原就高出眾人,只是受吳羽詭妙鐵鏈所迫,又被衛纖如氣勢
制壓才無法大獲全勝。她既使了這招,短時間內功力大進,以三人之力想對功力
大增的武裳盈,拖上半刻是難上加難,想來她也知道此事才行險招,賭一賭在數
招之內連斃三人。

  「不能讓她用上全功,快!」

  見武裳盈連這招都用上了,顯然有分生死之心,衛纖如咬牙喊出聲。武裳盈
既已做出決定,此時若自己還遲疑,便是白費兩位師姐性命。

  知道危機迫在眉睫,簡若芸一聲嬌叱,長劍已遞了出去。不只是她,衛纖如
與韓彩蝶的長劍也沒慢上半點,三女均知「浩氣歸元」在施出之前須有一定時間
調元聚氣,若不趁此時打斷她運功,待武裳盈功力運行既畢,在場眾人都難逃生
天,轉眼間三劍便已刺到武裳盈身畔。

  只是簡韓二女怎麼也沒想到,她們出手已快,卻有人比她們更快。眼前一花,
另一柄長劍彷彿從天而降,雖沒有簡若芸搏命一擊的氣勢、沒有衛纖如剛猛的鐵
血殺機,卻是輕飄圓融,猶若御風而行,自武裳盈護身氣勁的虛處滑入,後發先
至,比二女還快了數分,竟與衛纖如的長劍一同遞到武裳盈高聳的胸口。雖未觸
物卻是叮噹連響,跟武裳盈的護體氣勁抵到一處。

  「是師侄你……」

  雖說在翔風堡時深居簡出,從未與祝語涵打過照面,但祝語涵終是姬平意的
夫人,隱在暗中時韓彩蝶早知道她的身份,她怎麼也沒想到祝語涵竟會在此時出
手!

  雖說淚流滿面,手中長劍卻絲毫不見顫抖,若非她吟松訣功力雖淺,卻與武
裳盈內功系出同源,引開武裳盈幾分氣力,光靠衛纖如這一劍,恐怕對「浩氣歸
元」已然運行的武裳盈根本沒法造成任何影響。

  二女知時機難得,一身真力都運到劍上,打算跟武裳盈賭上這招,分個生死。

  見祝語涵突然出現,最驚訝的便是吳羽,不過他心思電轉,一念之間便已清
楚來由。

  雖說姬夢盈不像自己深謀遠慮,有時候甚至有些魯莽,與邵雪芊一般性子才
會引簡若芸來此,但她終不是真的笨蛋。若把祝語涵也引來,她與武裳盈之間的
關係難以捉摸,是友是敵難分,吳羽準備對付武裳盈已竭盡全力,哪受得起另有
風波?想來此事該與她無關。

  也不可能是姬平意打的主意。

  畢竟以他而言,最多知道范榮音的夫人與云深閣有關,對云深閣前代之事,
其中的恩恩怨怨連個大概都不知道。就算姬平意想找人監視吳羽的一舉一動,祝
語涵也非他所屬意的人選,畢竟威天盟裡不是沒有明眼人,吳羽樣貌雖丑,對女
人卻頗有一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堂堂盟主夫人親身犯險。

  如此想來只有祝語涵自己的觀察。就算一開始以為吳羽到棲蘭山莊是被姬平
意所逐,簡若芸之所以跟來也不過是姬平意與范榮音間的條件交換,藉以監視此
人,但吳羽讓姬夢盈來找自己寫的那封信已足夠啟人疑竇,更不用說還有隱在暗
中的韓彩蝶。

  吳羽把云深閣前代三位高手都聚在棲蘭山莊,再聯想到吳羽對自己似有若無
的敵意,若還想不到其中有針對云深閣的詭謀,祝語涵真不配為武裳盈一手訓練、
在百年之後繼承云深閣的徒弟。

  沒想到自己努力謀算還是抵不過祝語涵的目光,看來自己小看云深閣的這些
高手們。能在江湖中閱出名頭果然不可能是愚魯無智之人!吳羽心中暗嘆,一雙
銳目卻狠狠打量武裳盈周身。

  「浩氣歸元」的威力果然了得,竟將武裳盈護體氣勁擴充數分,迫得他靈巧
雖勝、威力終歸不足的鐵鏈根本探不進去。若無法在武裳盈對戰四女中出現破綻,
要擊敗武裳盈可真不容易呢!

  「語涵,連你也……」

  沒想到連祝語涵都出手,武裳盈不由一驚。

  雖說她已打算在棲蘭山莊之事了結後到威天盟做個解決,但祝語涵提早出現、
出手決絕,一點猶豫都沒有,若非對當年陰謀有所察覺,就是方才自己的言語除
了衛纖如外,連她都聽到了。

  仔細想想先前衛纖如的舉動,武裳盈心有不甘,想來在屋中聽到自己言語以
致失手掉落物品、造成聲響的該是祝語涵。若不是衛纖如害人,以她早臻頂峰的
吟松訣功力,哪會發覺不出徒兒在旁偷聽?

  這下可好,若對手是衛纖如與簡韓二女,再加上吳羽,自己要勝或許得花一
番氣力,但仍十拿九穩,只看會否有人在旁人拚命掩護之下逃出生天,畢竟以她
「浩氣歸元」全功,這些人都非她的對手,但加了個祝語涵,結果可就大大不同;
祝語涵也學過吟松訣,若她單獨一人對自己自無威脅,但若和這些人聯手,她雖
佔優勢,卻不像先前穩操勝算。

  「連你……也要叛師叛閣嗎!」

  銀牙微咬,武裳盈心下頗有不甘,美目狠狠地瞪了衛纖如一眼。

  若非衛纖如多事出來幫了韓彩蝶一把,又將祝語涵藏在屋裡不讓自己發覺,
她早該奏凱而歸,哪需要費這麼多事?

  但眼下追究也沒用了,現在只有獲勝才是重點。

  「既是如此,本宮只有親手清理門戶。衛師妹你當日未出全力、未能處決孽
徒,竟要本宮親自出手,此事本宮若是輕放,閣規和本閣顏面何存?你們都使出
全力吧,讓本宮看看你們有多少本領膽敢如此!」

  出手打斷師父「浩氣歸元」的運行,本以為可以分說幾句,沒想到師父卻連
說話的機會也不給自己,直接宣判死刑,還連師叔都搭上。自武裳盈出現之前便
已在房內與衛纖如交談,對當年的陰謀祝語涵原本不信,可看師父這等作為,絲
毫沒把姐妹之情放在心上,迫得祝語涵不得不信,否則也不會有膽出手。

  祝語涵心中雖痛卻知生死大事,手中長劍真力絲毫不減,仍迫不進武裳盈身
畔。

  沒想到武裳盈雖被突來變故打亂心神,但她武功之高卻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即便心神微分,浩氣歸元竟自然運行,護體氣勁之厚,四女縱然合力也迫不進去。
這還是她未全功之時,四女雖暗叫不好,卻只能運力於劍,賭一賭強行攻入的機
會,誰教「浩氣歸元」心法是修為愈高、運功愈快,四女就算在此時運同一心法,
也來不及在武裳盈全功之前動手。

  「今日,本宮就要清理門戶!」

  一聲嬌叱,武裳盈功行將畢,四女只覺長劍所指突然塌陷,與長劍相拒之力
由推變拉,一股吸力將四女長劍猛地拉過去!

  衛纖如武功為四女之首,祝語涵所修吟松訣雖未大成,但對同源功力有天然
抗力,勉強還能穩住椿子?,簡韓二女卻來不及應變,猛地向武裳盈撞過去,長
劍卻似在空中撞上什麼隱形之物,招不成招,全然無從著力地向上彈去,好像水
中魚遇上暗流漩渦,一時無法控制自己,只能身不由己地向武裳盈衝過去。

  知道這是「浩氣歸元」修至巔峰、功成之時的自然反應,施招者身畔數尺之
地都受其氣勁影響,猶如自成氣場。衛祝二女雖沒想到武裳盈武功已到如此地步,
卻知危機就在眼前。

  四女聯手都非武裳盈對手,一旦被她利用這機會一舉狙殺,以她功力之高,
簡韓二女便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接下來兩人更非她對手。但此刻兩女勉強穩住
自己已是極限,再沒機會出手救人。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簡韓二女就要撲到武裳盈身前,也不知會挨上一劍還
是一掌的當兒,突地金鐵交觸聲堪堪響起,已站身不穩的簡韓二女一變來勢,向
後一退,勉強避開武裳盈蓄勢待發的一擊。

  只聽武裳盈一聲冷哼,原本捏著劍訣的左手一抓,一股勁力湧至,令二女退
後的身形又凝凍當地。雖說她隔空取物,力道弱了不少,但吳羽功力原就不及她,
牽住簡韓二女腰上的鐵鏈又不能太過使勁,以免傷了兩女,力道拉鋸之下一時竟
與武裳盈鬥個旗鼓相當。

  如此一來卻難過簡韓二女,沒有什麼比身體變成兩股力道的拉鋸中心更難受
的。

  若非兩女功力都不弱,武裳盈又不能不顧忌旁邊的衛纖如和祝語涵,留了幾
分力道,只怕兩女在巨力拉扯之下已然負傷,但要運力抗拒在身上拉鋸的兩股力
道,兩女一時間也無法動手。

  雖說成了拉鋸狀況,迫得簡韓兩女一時動手不得,但吳羽已使盡全力,另外
三條鐵鏈根本無力進襲。旁邊還有毫髮無傷的衛纖如和祝語涵,在這種狀況下若
等到兩女平息真氣動手,自己真的死路一條!

  武裳盈吸口氣,竟在短短時間內再度運功,「浩氣歸元」心法再度疊加,身
畔頓時又是一陣吸力?,不只簡韓二女,連吳羽都不由得向她衝前雨步。

  雖知「浩氣歸元」修到最高可以連使幾次令效果疊加,但那境界衛祝兩女只
在師門傳言中聽過,哪想得到武裳盈竟有此本領?從武裳盈第一次運功完畢動手
到現在只幾下呼吸,兩女氣息未勻,便想動手也是有心無力。

  就在此刻只聽耳邊一聲冷笑,吳羽陡地加速,身形竟衝過簡韓二女,直迫武
裳盈身前。他身法原本就快,又被武裳盈拉過去,二力合一之下,速度快到連武
裳盈都來不及反應。

  雖知這種沖法必須在瞬間轉化體內真氣,就算吳羽所修是道門功法,對陰陽
轉換有所修為,但在瞬息間如此變換達到瞬間加速的效果,也只是飲鴆止渴!武
裳盈雖是轉瞬便知吳羽拼著受傷也要如此,必有詭計,一時間卻不及反應;右手
長劍雖及時遞出卻不知有否效果。

  在長劍即將臨體的當兒,突地一股粉紅色煙霧暴起,一開始只是一點火光,
卻在轉瞬間將眾人都裹進去。吳羽這一手本就快絕,眾人又全沒預料,竟是全都
沒有躲過。

  只是眾人狀況有所不同,衛纖如功力較高,祝語涵得吟松訣之助也勝簡韓二
女半籌,加上衛祝二女正自立穩身子,抗拒武裳盈身上傳來的吸力,勉強還能及
時閉氣,避過煙霧入體之危。

  簡韓二女卻苦苦撐持,又是變生肘腋,哪裡還來得及反應?煙氣入體登時從
腹下湧起一股熱火,轉瞬間燒透全身,心下不由暗罵吳羽這廝,竟在這個時候施
放媚毒!

  武裳盈呢?原本她就是吳羽這一手針對的目標,距離又最近,本來以她已收
發由心的內功修為,就算在這般近的距離被暗算,閉氣也能隨心所欲,可現在卻
不同。

  「浩氣歸元」她已連施兩回,雖說功力大增猶如狂濤裂岸,但倍增的內力也
使她難以控制;只施一回或還勉可自制,疊加的「浩氣歸元」卻是自己都無法控
制的暴發,竟將大部分粉紅霧氣都吸進去。

  本來在場者除吳羽之外都是女子,用上媚毒雖是下作,但要臨敵決勝,面對
的又是武裳盈這等高手,下作手段用上一點半點也算不得什麼。二女卻是一瞬間
便知這只是無用功,云深閣內功天性克制媚毒淫藥,吟松訣效果更強,以武裳盈
這等功夫,尋常媚毒淫藥觸之即散,哪裡還有半點功用?

  若非兩女久受淫蠱所侵,身心早已習於淫慾,一身內功在這方面的功能幾已
盡廢,只怕不會有這點影響!這作法除了徒惹衛祝二女不快外,一點效用也無,
真是白費工夫。

  霧氣轉眼即散,只見立在當中的武裳盈臉連紅也不紅一下,顯然根本沒有受
到影響。她嘴角飛起一絲微笑,運功默察之後便知吳羽這陣煙霧根本算不上強烈
媚毒,最多只是床笫間用以助興的藥物。連強烈藥物都對付不了自己,這等程度
的藥物恐怕連讓她打個呵欠的能為都沒有。

  本來當煙霧暴起,武裳盈心下還有幾分忌諱。

  吟松訣雖能辟易各種淫毒,卻並非沒有例外;最近一次例外是她苦心研發出
來的淫蠱。吳羽先前既能暗算祝語涵,就算沒能重制淫蠱,所研發出來的藥物對
她而言也非沒有威脅,這也是她意在必殺的原因之一。

  但方才一試,煙霧一入鼻她便知道,這藥物雖與淫蠱成分頗有幾分類似,藥
力相距卻太遠,畢竟先前的苦試還在她心頭,對淫蠱的研究,天上地下只怕沒有
人比自己更清楚。

  「哼,徒以藥物慾暗算本宮,你也想得太美了些。」

  功行全身,感覺沒什麼異樣,心知若這是吳羽引誘自己來此的依仗,對手這
一局可說是全盤敗北,武裳盈心下得意得很。

  「先前能暗算語涵,本宮還以為你有什麼本領,如今看來不過是她太過魯莽
輕敵,才會如此……咦?」

  話聲剛落,武裳盈陡地雙足一顫,身子竟不由搖搖欲墜,同時兩頰飛紅?,
一身功力雖盛,卻壓不住體內混亂的火焰。她雖知自己必是中了暗算,方才那煙
霧想必有什麼古怪,可見衛纖如全無動搖,祝語涵只稍稍顫抖,甚至簡韓二女也
不像自己反應劇烈,她怎麼也難以相信自己的師妹與徒兒功力遠不若自己卻沒什
麼影響,自己怎會如此難過?難不成這廝早已服下解藥,連她們都有一份,才讓
自己著了道兒?可仔細想想又覺不對,這……怎麼可能呢?

  「總算是成功了。」

  見武裳盈渾身顫抖,原本沉固的身形軟軟柔媚,甚至得靠著長劍拄地才能穩
住身形,心知妙計得逞,吳羽稍稍放心。

  「作繭者必自縛,閣主是自作自受。」

  「胡說!」

  感覺體內一股烈火狂烈延燒,彷彿一瞬間燒遍全身,雖說武裳盈從沒拿淫蠱
在自己身上試,不過兩次用在簡韓二女身上也知道淫蠱入體的種種徵象,怎麼看
自己都像中了淫蠱。可方才那煙霧……無論如何都與淫蠱無關,這事旁人或許不
知,但親身研發淫蠱的是她,哪瞞得過她?

  「你方才所用……根本就不是淫蠱,怎麼會……怎麼會有如此效果?」

  「那確實不是淫蠱,只是藥引。」

  吳羽苦笑,眼看仇人作繭自縛雖是痛快,但那模樣便如當年自己蠱發時一般,
想來有幾分苦澀之意。

  「用來誘發閣主體內蠱性,如此而已。」

  「胡扯!」

  心知吳羽所言不差,那煙霧藥性不足,本身不可能令她如此難受,除了藥引
以外再無其他解釋,但她自入棲蘭山莊以來表面上威風凜凜,實則小心謹慎。

  吳羽既有暗算祝語涵的本領,又與當年淫蠱有關,若只以武功絕不可能對抗
自己。

  想到他對付石漸的手段,唯一機會便在藥物上頭,是以她特別留心,絕不輕
沾有疑之物。吳羽的粉紅煙霧若是藥引,只能引發原已在體內的藥物;可她這般
小心,怎可能被吳羽用計在體內暗伏藥物,如今才得發作?

  「這藥物……卻是閣主自己種下的。」

  吳羽嘴角苦盈微消,取而代之的是大仇得報的歡悅。

  「本來在下想閣主當年研製淫蠱,雖不會拿自己試蠱,但用心鑽研,蠱物必
有部分侵入體內,只是長年沉積、沒有發作而已;利用閣主捐出的兩滴血,在下
研究之後確定蠱毒影響還在,只是未得引發,所以利用這藥物為引,引發閣主體
內淫蠱藥性。長年積累,爆發愈加快速,終得令閣主自作自受。說來若閣主非當
年陰謀家,這藥便無效用,追根究底還是閣主自作孽……」

  聽吳羽一解說,簡若芸、韓彩蝶不由相顧,驚訝中又帶幾分慨嘆。

  武林行走、性命寄託刀頭,對因果報應之事可說屢見不鮮,想不信都不行,
但當真遇上了,還是不得不嘆聲老天有眼。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就是現在這等狀況。

  蠱毒乃苗疆所傳秘學,旁人等閒難以理解其中關鍵,更遑論複製。即便吳羽
體內仍有淫蠱殘餘,辛婉怡又是醫道高手,對淫蠱所知已遠超旁人,要製煉出來
卻是難上加難,眾人想讓武裳盈自食其果,也是有心無力。

  哪裡想得到武裳盈煉蠱之後,體內必然有所殘餘,被吳羽用藥一引登時爆發!
除非她自有解藥,又或及時取得九轉龍珠配藥壓抑蠱性,否則先前的自己就是以
後的武裳盈。這般報復說來也是痛快。

  本來報仇之心雖熾,但武裳盈武功之高,就算眾人齊心聯手要讓她惡貫滿盈
也不容易,更不用說衛纖如與祝語涵只為自保,殺心不盛。但現在武裳盈自作自
受,也被淫蠱染身,雖不知吳羽以藥引誘出的蠱性有多強烈,但她就算此戰全身
而退,接下來的後果也是不堪設想。自己若在此身亡便無法親眼目睹她的下場,
簡若芸竟不由自主地興奮。

  本想轉頭望向韓彩蝶瞧她大仇得報的反應,簡若芸卻發現自己的目光全然無
法從武裳盈面上移開。習養居、氣移體,十餘年的閣主做下來,武裳盈原本美若
天仙的容顏又加幾分雍容高貴之氣,即便在棲蘭山莊遇伏,又先後面對衛纖如和
祝語涵加入戰局,以她的武功也感幾分壓力,卻絲毫沒挫銳氣,雍容高華間仍一
派平靜。

  現在著了吳羽的道,那表情變化之精彩加上幾分有苦難言的苦態,光看都覺
得十來年的辛苦有了代價,令她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雖說看得痛快,但耳邊傳來的輕嘆聲卻讓簡若芸的快樂難免蒙了陰影。韓師
妹著實太過天真,好不容易大仇得報竟無法享受這痛快,還為了那人感嘆哩!

  不過仔細想想,范榮音雖身強體壯卻是佛門弟子,床笫之間沒有吳羽這淫賊
曉得云雨之美;韓彩蝶配上他,這淫蠱倒沒那般痛苦,怪不得她還有間心悲天憫
人,自己也沒辦法埋怨。

  【第十六卷】第二章:龍珠之力

  「師父……閣主所受之苦,可……可還有辦法救治?」

  此語一出,祝語涵登時覺得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除了吳羽冷冷盯視武裳盈外,連簡若芸都轉向瞪著自己,彷彿自己說了什麼
不得體的話。即便她早已習慣大場面,可四周都是長輩,一時間有些怯場。

  「這淫蠱嘛……解藥沒有。」

  見武裳盈咬牙苦撐卻絲毫沒有異動,吳羽不會以為武裳盈中了淫蠱之後,就
絲毫沒有抗力。

  她可是創造淫蠱之人,長年浸淫習慣,對蠱毒的抗力比自己等人都要強些。
何況她連用兩次「浩氣歸元」,雖因此讓自己有了可趁之機,但吸納天地元氣,
體內功力也強到了前所未見的地步,想強行突破,在蠱發之前逃離棲蘭山莊絕無
難處。勝利舉手可見,萬萬不能功虧一簣啊!

  「即便是她們幾位,也只能以九轉龍珠之效壓制……」

  「九轉龍珠?那……那不是還得等上幾年?」

  雖對當年事不甚清楚,但自從威天盟裡傳出吳羽身份的相關謠言,祝語涵身
為盟主夫人自不能對此事毫不關心,對當年段翎之事也稍有研究,自然知道九轉
龍珠的產處就在附近。

  此物十年一熟,當年段翎取藥在十五年前,算來至少還要數年才能成熟,根
本是遠水難救近火。

  她咬牙望著師父,心下百味雜陳,不知是什麼滋味。

  不過聽吳羽說沒有解藥,祝語涵心下竟不由自主地放鬆幾分。雖說那是自己
師父,但她要殺自己是剛才親耳聽到的事,若真有解藥,她不知該不該救人哩!
這樣……反而好些吧?

  「不錯!」

  吳羽嘿嘿一笑,神情充滿小人得志的味道。他伸手自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子搖
了搖,只聽藥丸碰撞之聲傳出。

  「我在崖下撐了十來年等到九轉龍珠成熟,取下來配藥,壓制范夫人和韓姑
娘體內淫蠱之性。剩下的這兩顆嘛……倒是武閣主的唯一機會。只可惜藥在我手,
就算武閣主如何懇求、哀求,我也不會交給武閣主,就讓你給淫蠱熬死吧!」

  見吳羽嘻笑自得,簡若芸和韓彩蝶大仇得報倒還不當一回事,祝語涵心思正
亂也不知該不該向吳羽求藥,衛纖如卻不由皺起眉頭,心想:這人未免有些得意
忘形。

  當年黑道聯軍大舉攻云深閣,一路殺到登天階前,有這種神情的黑道高手不
在少數,但這些人絕大多數若非戰死在自己劍下,便被開關重出的武裳盈所逐,
怎麼看都不像好結局。雖知糾結的仇恨終報難免有些忘形,但眼下威脅仍在,可
不是得意時候,她不由得向吳羽身邊稍稍靠近了些。

  一來她此回是來被辛婉怡治療,於情於理都該幫吳羽一把;二來武裳盈雖一
時不動,但與此人相處已久的衛纖如最清楚,一旦被逼到絕境,武裳盈反噬之威
只怕連自己都難輕犯其鋒。不用說吳羽或兩位師姐,祝語涵更不用說,此時此刻
正是自己最該小心的時候。

  何況吳羽方才所施的煙霧若是引誘淫蠱的藥引,那麼身受淫蠱糾纏十餘載的
簡韓二女,此刻體內狀況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現在卻是神情自若。雖說頰紅眼媚,
顯然稍有影響,卻不像辛婉怡所說的嚴重。若不是兩女已自尋方法克制體內淫蠱,
就是吳羽手中藥物確有壓制淫蠱之能。

  除非武裳盈真的一心求死,否則她現在的最後希望就是從吳羽手中強搶藥物。
衛纖如心下不由暗恨,吳羽這人不得手則已,一得手便得意忘形,竟連這麼簡單
的事情都想不到嗎?

  想到眼前的大仇人已是在劫難逃,簡若芸正自得意,突見武裳盈唇角泛起一
絲譏誚笑意,後心陸地一冷,想到最糟糕的可能。

  吳羽手中藥物既能壓制自己體內淫蠱,連糾纏十餘年早已生根的蠱毒都被壓
抑大半,即便藥引入體,發作情況也只輕微;武裳盈是淫蠱創始者,不知否留下
解方?雖說這嫌疑之物她未必帶在身上,但只要從吳羽手中搶得藥物,暫抑體內
問題,待逃回云深閣後,誰知她有沒有辦法排解體內蠱毒?吳羽現在得意還太早
了些。

  正當簡若芸想提醒吳羽之時,異變陡生!

  只見武裳盈手中長劍輕揮,一團劍芒陡地爆發,比吳羽方才發出的粉紅煙霧
還要來得氣勢凌人!幾人相距得近,頓時都被劍芒罩進。

  心知武裳盈「浩氣歸元」已然全功,又是臨危拚命,這一劍必是難解,但直
到被劍芒罩體,簡若芸頓覺胸口氣沮,被壓得連呼吸都困難?,若非劍芒飛起的
一瞬間已見衛纖如出手,自己也臨急反應,勉勉強強還能撐持,若是反應再慢一
些,只怕要被武裳盈一擊斃命。

  只聽一聲金鐵交擊,劍芒頓散,簡若芸陡地色變。武裳盈雖已退回原地,現
在卻變成衛纖如得以長劍拄地才能支撐身形,連被她護著的吳羽也嘴角滲血,臉
上得意之色早已消失無蹤。

  一旁的祝語涵怔怔地望著場中情況,陡地一口血噴出口來,微顫的身子退了
兩步。

  自己也是氣血翻湧,雙手酸麻,長劍險些落地,反倒是一旁呆愣的韓彩蝶沒
有反應,顯然根本來不及出手,卻也沒受傷害,顯然武裳盈突然出手其意只在藥
物,否則以她殺意之熾、功力之高,若非意只在藥,這一突襲只怕眾人已有傷亡。

  最重要的瓷瓶此刻已落入武裳盈手中,只見她雖嬌軀仍顫、長劍支地,嘴角
卻笑得得意,手中瓷瓶一拋一拋的,擺明向眾人示威。

  想到方才之險,簡若芸不由背心發寒。

  那一聲金鐵交擊,實則是劍與劍及鐵鏈交觸數十招的聲音,雙方出手都快,
聽來才只一聲。沒想到中了淫蠱的武裳盈一旦發難竟有如此威勢,若非體內淫蠱
影響功力運使,那一劍接下來可沒數人皆傷這般輕鬆的結果。

  「吳兄好得意呢!可惜呀可惜,要得此藥除了向你懇求之外,倒不如強奪要
快上一些!」

  唇邊掛著一絲冷笑,雖是美若天仙,在此刻眾人眼中卻惡劣至極。

  簡若芸雖想強行攻上迫得武裳盈沒有服藥的時間,卻是一動便覺體內血氣翻
騰。

  剛才那一擊顯然傷得不輕,只能眼睜睜看著武裳盈得意嬌笑,將瓷瓶打開,
隨手將兩顆綠色藥丸倒出來,一口吞了下去。

  「不錯、不錯,這藥果然有效。」

  藥物入口,武裳盈身畔隨即氣霧蒸騰,顯然正運功運行藥力,可反應也太快
了些,眼見武裳盈面上嫣紅漸褪,顯然藥力已然生效,正逐漸壓制她體內淫蠱。

  簡若芸雖氣息漸寧卻不及出手,心下暗嘆老天爺真會捉弄人,好不容易讓武
裳盈著了道,眼見就要惡貫滿盈卻在此時絕處逢生。想到若讓她就此解除淫蠱之
毒,從而將在場眾人一一格殺,揚長而回云深閣繼續做她的逍遙閣主,心下之怒
差點令她剛穩下的氣息又亂起來。

  眼見武裳盈藥效已然行遍,笑得正自開心,連話聲都帶著得意的跳躍。

  「說來不佩服你吳羽不行,這蠱毒本宮親手做出卻始終難尋解法,而這幾
年……也沒人配讓本宮用上這蠱,倒是沒想到不只被你尋出藥引,甚至連壓制之
藥都做出來。

  可惜你運氣不佳,遇上本宮,待到了黃泉再來得意自己調配解藥的能為吧!
本宮這就送你們上路,保證痛痛快快……「

  話語才歇,武裳盈突地變色,原本瑩然如玉的肌膚陡地顏色灰敗,咿咿呀呀
了幾聲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好不容易櫻唇輕啟,卻噴出漫天血霧!

  如此變化令眾人都措手不及,連反應最快的衛纖如都不由一驚,渾然忘了趁
機出手。血霧中卻聽得一聲輕響,隨即武裳盈的長劍飛出,斜斜插到一邊。旁人
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又見鐵鏈攛出,將長劍擊飛到遠處,現下即便以武裳盈身法
之妙、輕功之佳,空手要在眾人戒備中取回長劍,也得花上一番工夫。

  雖不知發生何事,更不知以吳羽至少差武裳盈兩籌的功力,如何從她手中將
長劍擊飛,但武裳盈色變嘔血卻是鐵般的事實。就算這陰謀家想如貓捉老鼠般地
玩弄自己,也不必弄成這般吧?

  方才的變化如兔起鶻落,快到令人難以想像,眾女心下仍不由驚詫,自不敢
放鬆防備,小心翼翼地舉著長劍指向猶未散去的血霧,深怕血霧之中的武裳盈又
有什麼動作。

  血霧終於散去,只見武裳盈單膝跪地、嬌喘吁吁,望向吳羽的目光中滿是憤
恨還加幾分驚懼,看她樣子卻是無力動手,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

  祝語涵只見過師父統領全閣的堂皇高貴模樣,幾曾見過這樣子的武裳盈?一
時竟驚呆了眼,良久才有辦法將目光移開,卻見幾位師叔或多或少有驚訝之意,
韓彩蝶甚至比自己呆得誇張,到現在都未恢復過來,顯然連幾位與師父親近的師
叔們都不曾看過師父如此軟弱的模樣,不由更驚方才究竟發生什麼事?

  轉頭望向吳羽,卻見吳羽神色寧和,雖說還有些許得意,卻隱在那鬆弛表情
之下。

  比之方才小人得志的模樣,此刻的他更像終於完成一件念茲在茲的工作。

  雖有些得意,更多的是終於成事後的放鬆。即便那傷痕纍纍的醜臉也掩抑不
住真實表情,一見便知這是終於大功告成時心情放鬆的模樣。眾女這時皆知武裳
盈身上的異變並非突如其來,早在他計算之中,卻不知他如何對武裳盈下手?竟
令勝負在轉瞬間便顛倒過來,而且這次看來武裳盈再難扳回。

  「難不成……你方才取出的瓷瓶裡放的不是九轉龍珠配的藥?」

  好不容易稍稍恢復正常,眼見這念茲在茲的大仇人不只對自己屈膝,甚至看
來負傷甚重,在此之前想過復仇成功的結果,也未想像到向來高傲的武裳盈會對
自己屈膝,韓彩蝶心下不知是驚還是喜。終於回過神來的她一念便即猜到,必是
武裳盈方才吞下的藥有問題,才會讓正得意的武裳盈變成這樣。

  這不可能!雖說體內氣息亂攛,經脈疼得幾欲碎斷,就算她站著不動挨上吳
羽七、八掌也不可能傷得這般嚴重!站立不起的武裳盈心下直接出口否決,之後
卻是驚懼更甚。

  其實武裳盈也不是笨蛋,雖說沾染淫蠱,云深閣內功對此幾無抗力,可武裳
盈也不是隨便什麼藥都入口的人,尤其她既知吳羽工於心計,從他手中取來的藥
物自不會輕易相信。剛將藥丸傾出之時她小心觀察過,從氣息色澤觀察這藥丸確
有九轉龍珠的成分。以她對淫蠱的瞭解,知道這藥性確實與淫蠱相剋,心想此藥
為真才會吞下,哪裡想得到會有如此異變?

  當藥丸入口之時,那氣息轉瞬間透入臟腑,迫得原已滾沸蒸騰的淫蠱藥力不
得不退,顯見藥性極強。武裳盈原已做好準備,待淫蠱之勢一袪立時全力出手,
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將在場眾人殺個乾淨,尤其是吳羽!

  她原不把這人放在眼裡,畢竟此處既無機關陷阱,只要自己小心一些,詭計
心機也無所施其技,可他竟巧用藥引誘發潛藏在體內的淫蠱,差點沒讓武裳盈當
場敗北。

  既知此人對自己有威脅性,武裳盈自然將他放在比衛纖如更須先剷除的位
置。

  沒想到藥物入腹,淫蠱確實被壓下去,可她才想要行功動手,卻覺一股霸道
至極的勁力從腹內透出,彷彿爆炸一般,轉瞬間已影響周身,好像有幾十把小刀
在腹內、在經脈中刮刺割裂一般,痛得令向來自制、不曾在旁人面前失儀的武裳
盈頓時出醜,對吳羽的恨意甚至超過誤中奸計的驚懼!只是全身皆傷,連長劍都
被擊飛,一時間想動手也無力。

  好不容易開口,只覺聲音嘶啞,彷彿光只說話都得耗盡全身力氣。武裳盈雖
知必是藥丸有問題,可藥物壓制淫蠱的效果卻非假的。

  與九轉龍珠共製藥丸的輔佐之藥並不多,要傷害自己絕無可能,她心下不由
疑懼更增。

  武裳盈不發話則已,一開口眾女便知她體內傷勢重極。在強敵環伺之下,先
不說武裳盈還有沒有運功自療的空閒,看她這模樣,只怕自己不出手逼殺,過一
會兒她也會傷重斷氣。

  在場之人對九轉龍珠有所瞭解者,除了吳羽外只有武裳盈。前者曾親自服用,
自知其效,後者既曾聽說九轉龍珠有壓制淫蠱之效,哪會不想方設法取來九轉龍
珠試試?

  她既說這藥是九轉龍珠所制,想必不會錯,吳羽究竟在藥丸裡加了什麼東西,
才會讓武裳盈傷成這等模樣?

  「我懂了,是藥效的問題!」

  見武裳盈如此模樣,痛苦得彷彿只想軟倒在地上打滾,只強撐著不肯出醜,
簡若芸靈機一動,想到先前服藥之時吳羽切切叮囑之事,與韓彩蝶互視一眼,都
看出對方眼中的懼意。

  簡若芸受淫蠱所害也非一天、兩天的事,好不容易有藥物可用,自是忙不迭
地想入口,卻是剛開口就被韓彩蝶阻住,說出吳羽的叮囑,還不忘將吳羽當年毫
無準備下服食此藥後的結果告知她,令簡若芸不得不縮手。

  吳羽武功也算不弱,直接服食此藥後體內藥性強烈反撲,竟會苦到讓他不得
不用臉摩擦粗礪山石才能勉強止住的地步,九轉龍珠藥性之烈可見一斑。雖說辛
婉怡已配了君臣佐使的藥物以減其性,又將藥丸分成兩半,仍令簡若芸不能不有
所躊躇。

  後來服食半顆藥丸還是靠韓彩蝶在旁護法,又在藥性衝擊之時為自己導正氣
息,才撐過刮骨般的苦楚。半顆藥丸已是如此,武裳盈一吞就是兩顆,藥性一反
撲起來,效果哪是生人能夠承受?

  方才她只顧著氣吳羽不小心,連這靈藥都會失手,又恨老天不長眼,好不容
易暗算武裳盈卻又讓她取得解藥,哪想得到全吞下去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確實是九轉龍珠的反撲。」

  吳羽微微一笑,那樣兒看得武裳盈愈發怒火填膺,暗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
竟中了奸人之計?明明曉得這人有辛婉怡為助,對藥物生剋之理遠較旁人熟習,
從他身上取來的藥物哪能入口?自己偏偏笨笨吞下,現下連反擊之力都無!只能
聽他得意地自吹自擂!

  「九轉龍珠雖說天性克制淫蠱,但藥效太厲、太烈,雖有效果,但副作用實
在太大。」

  「兩位先前也用過藥,那藥以君臣佐理之道卸其藥性仍不大好用,兩位正知
其實。」

  聽吳羽這麼說,簡韓二女不約而同地點頭。先前兩女已用過藥,還得彼此守
護、彼此相助,才能勉強讓體內藥性反撲不太嚴重。只是半顆效果已如此強烈,
像武裳盈這般性急,一下吞了兩顆,還是在兵凶戰危之時,甚至沒準備人為她護
法,哪能不出岔子?

  「至於閣主所服的藥嘛……」

  吳羽嘿嘿笑出聲,那模樣比之先前的小人得志更多幾分奸險,卻含著更多更
多大仇得報的欣喜,讓眾女都沒法打斷他。

  「一樣是由九轉龍珠而來,但佐使藥物卻大有不同。不予壓抑,反以藥物增
益其性,所以閣主用藥見效極快,藥效反撲之力也更強。說來此時閣主沒有筋骨
皆斷、疼得在地上加滾,已令我不得不佩服閣主的硬氣……」

  雖知吳羽狡詐多智,竟能定此連環計,先用藥引誘發武裳盈體內淫蠱,再故
作得意地取出藥瓶,讓武裳盈情急之下只記得取藥,渾然忘了小心謹慎便將藥丸
吞下肚,但簡若芸想得更多的卻是「自作自受」這幾個字。

  若非武裳盈研發淫蠱,體內也不會有蠱毒殘留,即便吳羽配出藥引,也無法
令武裳盈身中淫蠱;若非因中了淫蠱而情急失智,以武裳盈的實力就算被淫蠱影
響,眾人又有誰能迫她服下藥物?吳羽之計所以成功,原因全都在武裳盈自己身
上。

  雖知有因果報應,先前演練劍法之時也無數次在心中暗暗禱祝,此戰便不能
殺武裳盈,至少也要讓她付出不少代價,如今終於見大仇人跪倒在前,此時武裳
盈雖已壓制體內淫蠱,可九轉龍珠強烈的反撲之力也讓她經脈重創,即便在這種
情況下武裳盈還有機會逃出生天,想要武功盡復,至少要靜養數年不可,這般報
應雖然趁心,卻令簡若芸不能不服鬼神之威。

  只是方才武裳盈即便中了淫蠱仍有反撲之力,簡若芸自己也中過自然知道。
中了淫蠱之人雖說淫興高昂,光與男子相處都會想入非非,對武功卻沒有太大影
響。就算武裳盈會被淫蠱煎熬,自己想看到她的報應也得撐過武裳盈的臨危反
撲。

  現在卻不同,藥性反撲既烈,武裳盈運功以助藥力運行,等於在藥性上再加
一把力,運使「浩氣歸元」兩次,她體內功力豈是易與?這一把火燒下去,怪不
得武裳盈痛得連站都站不住腳,此刻她想反撲也有心無力。

  知道大敵已無威脅,接下來只有任自己魚肉的分兒,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
是真的,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簡若芸只覺渾身痠軟無力,差點連舉劍戒備
都覺太辛苦了。

  不過這也難怪,武裳盈何等強敵?交手之前簡若芸便擔心許久,連夜裡都沒
法好好睡,反不若吳羽夜夜在韓彩蝶身上馳騁顛狂,將她玩弄得欲仙欲死,力盡
之後睡得可痛快。

  加上與武裳盈交手雖不甚久,兩人武功終有差距,武裳盈的吟松訣本就克制
她的內功,造詣更遠非祝語涵可比,就算交戰之時有人相助,分去武裳盈的攻勢,
體內難免稍有暗傷。專心之時還不覺怎樣,累積下來的疲累在心情鬆弛下反撲,
卻是累得讓簡若芸整個人都想癱下去。

  突然間簡若芸只覺後心一麻,一股勁力無聲無息湧來,使得恰到好處,雖未
傷人,卻令簡若芸渾身痠軟一口氣湧上,一時間軟綿綿的,別說運使功力,即使
她努力強撐,也只能讓自己慢慢坐倒,沒一下軟了下去。

  一轉眼卻見衛纖如與祝語涵也與自己一般,一先一後地軟軟坐倒,反倒是韓
彩蝶目瞪口呆。

  她心下一動,望向吳羽,只見後者目光裡笑意盈盈,那笑意卻隱著令自己不
敢雙目相視的詭異氣息。

  「吳兄你……你為何……」

  「我……有我要報復的方式,容不得你們出手阻攔。」

  吳羽聲音平淡,韓彩蝶卻聽得出來裡頭壓抑無比的狂烈氣焰。

  雖說吳羽沒出手制住她,可聲音的詭異讓韓彩蝶嚇得渾然忘記自己可以出手,
直到被吳羽輕輕點住穴道,慢慢扶她坐在地上。

  「接下來的事你們要看也行,最好是不看……不過只要不出手阻攔,我自會
好好放人,事後要怎麼處理就隨你們自由……」

  「咦……」

  雖說比幾位師姐多幾十倍的戰場閱歷,雖說吳羽表面仍平靜如恆,但目光中
卻有無比壓抑的瘋狂氣息,甚至連衛纖如都倒抽一口涼氣。衛纖如一直保持戒備,
但一來她戒備的對象是武裳盈,大師姐實力太強,就連衛纖如都自嘆弗如,注意
力全放在她身上,自然疏漏其他;二來吳羽手中鐵鏈雖是靈動,使動起來鐵環相
扣仍難免有聲響,可他方才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鐵鏈竟來得無聲無息,全沒準備
的衛纖如武功不凡,仍在不著意間著了暗算。

  連衛纖如都倒了,遑論旁人?何況好不容易讓武裳盈中了淫蠱,又被她取去
解藥;見她服藥,眾人本自以為必死,卻又見武裳盈傷重跪地,大悲大喜連番襲
來,就連衛纖如這等堅毅心志都難免分神,其餘人更難免心神恍惚。吳羽鐵鏈無
聲無息而來竟是一個都沒漏掉。

  轉頭望向吳羽,眾女這才發現問題所在。不知何時吳羽已換掉雙手的鐵製手
套,取而代之的是牛皮手套,就連十指所使的鐵鏈也換成皮鞭。雖說威力難比鐵
製之物,卻沒有環環相扣的響聲;動手的威力自然消減,但若用來突襲卻是好用
個十足十,加上眾人全沒把心思放在戒備他身上,突襲一出效果絕佳。

  「你……把本宮……當成任你宰割的牛羊不成?」

  見眾女一一被制,武裳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當
吳羽對自己有半分好心,唯一的可能就是吳羽想用來折磨自己的法子太過殘酷邪
惡,即便簡若芸、韓彩蝶等人對自己恨意填膺,但身為正道中人,她們無法容許
有人用此種邪法傷人。吳羽之所以制倒她們,只為了在無人妨礙的情況下對自己
動手,完全把自己當成俎上肉!

  她幾曾被人如此輕視,熟可忍孰不可忍?

  「你若還有辦法動手,就隨你便……」

  吳羽冷笑一聲,十指箕張,十條細細皮鞭飛射而出,其中四條捆住武裳盈腕
踝之處,竟逼出武裳盈一聲痛哼,雙手無力軟垂。

  旁人沒看清卻瞞不過衛纖如的眼,在捆縛之前,四鞭鞭梢已洞穿武裳盈腕踝,
聽她痛哼,顯然這不只皮肉之痛,說不定連筋脈都被斷了。不知吳羽怎麼用力,
手一揮四鞭盡開,迫得武裳盈四肢大張,將她高高舉起,就這麼懸在半空中,彷
彿落入蛛網的蝴蝶一般,再也無法掙脫。

  眼見吳羽手中四條皮鞭就把武裳盈牢牢定在半空中,餘下六條皮鞭猶若靈蛇
一般在武裳盈四周探頭探腦,尤其皮鞭形制特異,鞭梢處做得如蛇頭一般,比之
鞭身更粗壯幾分,更似三角錐體,顯是為了更好控制而刻意加重鞭梢的設計,格
外令被懸在半空中的武裳盈可憐兮兮。

  四女雖或多或少都知吳羽武功不弱,又是處心積慮已久,只為報復武裳盈而
來,但見他輕鬆把人舉在空中,不由心下一寒,不知接下來吳羽會在武裳盈身上
施什麼刑。

  「你……」

  忍痛正要說話,武裳盈突地哀哼一聲。皮鞭一閃已在武裳盈下頷處狠狠一擊,
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雖不至於把整個下巴都卸掉,但一震之力
直透腦海,一時間武裳盈有話難言,甚至整個人都昏沉幾分,本想罵出來的話都
被這一鞭打回喉嚨裡。痛楚令武裳盈不由咳了一聲,唇中血絲濺出,卻是連伸手
掩口這般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雖恨她背叛暗算,十餘年來在淫蠱之下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但簡韓二女均非
心狠手辣之人,便是再恨大師姐,最多只想迫她認錯、廢她武功,甚至不想取她
性命,哪裡想得到吳羽下手這般狠?

  練武之人若是手足被廢,除非內功已臻登峰造極之境,能憑護體氣勁遙擊敵
人,令旁人連近她身半寸也難,否則一身武功等於廢了。這般狠手本已恐怖,沒
想到吳羽甚至連話都不讓她說,那一鞭下去力道遠不若狠勁令人印象深刻,令人
連開口阻止都不敢。

  其中尤以韓彩蝶最為驚懼,畢竟她的處子身是被段翎破的,現在又與他有肌
膚之親,吳羽對她無比溫柔,即便床上大展淫威,為的是令她欲仙欲死地沉醉情
慾之中。

  只曾看過吳羽溫柔一面的她,哪想過吳羽竟有這般狠辣的一面?那一鞭雖未
抽在她身上,韓彩蝶卻如挨了一鞭,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突地,一聲痛吟把韓彩蝶的心思拉回,她猛一回頭卻見武裳盈渾身連震,汗
水涔涔而下,原已灰敗的臉色竟透出一絲潮紅,此時一根皮鞭才從武裳盈氣海處
收回。

  重擊氣海乃是廢人武功的招式,如非有深仇大恨,一般不敢動用,畢竟對練
武之人而言,內功乃修練武功的第一步,若是內功已廢,絕無能力與人動手;想
廢人武功也得有那個本領,若換功力匹敵之人,在毫無抵抗之下,氣海處挨了對
方一擊,一身功力怕是不廢也難。

  但武裳盈吟松訣內功已臻化境,即便傷勢已重,無力運功抵禦,但若論內功
而言,吳羽差了她還不只一籌,就算武裳盈無力反抗,氣海重重挨上一擊也未能
毀她元功,最多只令武裳盈傷上加傷。

  看武裳盈的神情,雖在痛楚間仍有幾分譏嘲,顯然在笑他自不量力,韓彩蝶
心下不由哀叫一聲:大師姐這個樣子不是火上加油、向吳羽挑釁嗎?

  似被武裳盈神情激怒,吳羽神色冷漠,手中皮鞭不揮而點,不住向武裳盈氣
海處點去,連點之間武裳盈嬌軀劇震,偏生身在半空,手足不能自由,甚至沒辦
法掩飾挨招之時身體疼的反應。

  只是她夠硬氣,就算體內傷勢極重,吳羽這幾鞭雖不能廢她功體,卻讓她傷
上加傷,令武裳盈汗水直湧,一身衣裳似被水淋透了,面上表情仍不肯示弱,雖
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譏誚神情卻不曾或減,臉兒甚至愈來愈紅,像是在說她一
點都不把這點傷勢放在眼裡。

  突地武裳盈神情大變,嬌軀顫抖不止,汗珠連連濺落,反倒吳羽收了皮鞭,
冷冷地看著半空中顫抖不止的她。

  眾女不由面面相親,別說簡韓二女,就連修練過吟松訣的祝語涵也是一臉茫
然。

  雖說穴道受制,耳目一樣靈醒,方才那幾鞭用來對付自己,功體不破也難,
但若對付武裳盈,如果不是藥性反撲令她內傷沉重,那幾鞭只怕連搔癢都算不上,
怎會有如此結果?

  「你……你竟然……」

  見武裳盈雖咬牙切齒,神情中有幾分疑惑,只是她連話都說不出來,想示弱
詢問也無法開口,反倒是衛纖如神色驚慌,望向吳羽的表情彷彿看到什麼妖魔鬼
怪,那模樣令眾女不由奇怪。

  眾人以衛纖如江湖經驗最豐,當年登天階一戰面對的是黑道聯軍裡的各路妖
邪,什麼惡人都看過了,哪裡變過半點臉色?

  吳羽對武裳盈下手雖重,令她再無反抗之能,可這幾下皮鞭明明無功而返,
對她內力全無影響,為何能令衛纖如露出如此驚異的表情?

  「果然……瞞不過衛大護法,可惜……」

  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即便是最為他說話的韓彩蝶,除了獰笑外也找不出另外
一種形容。

  「可惜我絕不會放過她,就算衛護法事後要將我大卸八塊,我也認了。至於
現在……就讓我好好享受享受,把當年的陰謀家打落谷底的快樂吧!」

  「衛師妹?」

  見吳羽和衛纖如打啞謎,簡韓祝三女不由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被懸在半空
的武裳盈亦然,只是她現在狀況糟得透頂,渾身顫抖,彷彿功體將破未破,連顏
色灰敗的肌膚都不由透出層層嫣紅,彷彿迴光返照;咬牙切齒的模樣竟透出一絲
嬌弱意味,那模樣看得眾女又驚又懼,卻又不知所以然,簡若芸好不容易才開口
問向衛纖如。

  「他……」

  怨恨地瞪了吳羽一眼,卻見後者連望都不望自己。與其說他不以為意,不如
說吳羽的精神根本沒放在自己身上。

  衛纖如閉上美目,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開口。

  「他那幾鞭……不是用來廢大師姐武功,而是借由攻擊氣海穴,打亂大師姐
體內氣勁蘊積,讓蠱性不再受阻……」

  衛纖如雖沒說清楚,但在場眾人皆是武功高手,衛纖如這一點醒,都恍然大
悟。

  原本武裳盈中淫蠱後,服下九轉龍珠製成之藥將淫蠱效力壓至最低,餘勁難
以化消,藥性反撲之力才會令她經脈重創。九轉龍珠藥性如此霸道,照理說淫蠱
該被壓得一點氣力也沒有,但世事本無絕對,九轉龍珠藥性雖正克制淫蠱,但兩
極相對,要將淫蠱消滅也須一段時間抵消。

  但武裳盈體內藥性反撲太快,淫蠱尚未全盤消滅,只是武裳盈功力太高,九
轉龍珠藥性又太霸,才將淫蠱壓得一時無法反撲。眾人只見她傷勢沉重,根本沒
想到這方面的事情。

  本來若這樣下去,雖說武裳盈傷勢極重,但淫蠱受九轉龍珠和她功力的雙重
壓制,想要反撲一時難能,但吳羽方才幾鞭擊向武裳盈氣海,即便未能破她功體,
卻成功打亂她體內氣勁。九轉龍珠藥性因武裳盈運功行藥才會遊走周身,現在氣
息一亂,內力與藥性登時混亂,淫蠱失了壓制登時反撲。

  武裳盈乃制蠱之人,體內蠱性原就沉厚,一旦反撲,蠱性之火爆只怕比簡韓
二女淫蠱初起還要強烈許多,偏又無力抗拒、壓抑!身為女子,這折磨恐怕比廢
功更可怕。

  不過只是沉思一會,半空中的武裳盈所受折磨已是難忍,只見她嬌軀緊繃,
似是極想縮成一團壓抑體內狂暴的亂流,偏生吳羽控住她四肢,令她想縮起身子
都沒辦法。

  面色潮紅的武裳盈雖咬緊銀牙不開口,瓊鼻中偶爾透出的哼聲卻漸漸從痛怒
轉為柔媚,渾身已從冷汗變為香汗,肌膚的灼熱令身畔似有團霧般漸有迷茫,雙
腿甚至難忍地不住摩擦。

  沒想到武裳盈會被折磨成如此模樣,祝語涵又羞又怕,早已別過頭去;簡韓
二女曾經身受其苦,但她們中蠱之時沒像武裳盈現在這般。看著半空中的景象,
雖難免芳心受怕,但想到蠱發之時的苦楚,想到十餘年來夜裡輾轉難眠、日裡不
敢見人的苦處,雖不至於樂在其中,卻咬緊牙看著,不想漏掉任何一點畫面;反
倒是衛纖如說完之後便即垂頭,也不知考慮什麼,即便耳邊傳來武裳盈難耐的哼
吟之聲,也沒打亂衛纖如的沉思。

  「啊……」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眾女不約而同看向聲響起處。

  只見吳羽皮鞭流轉,已從武裳盈身上離開,碎縷空中飛散;半空中武裳盈神
情羞怒交加,卻是掩飾不住其中一絲迷惘。

  更惹人目光凝聚的是已然破碎的胸前衣裳,露出大片肌膚和粉紅色抹胸,也
不知是因為羞怒還是體內淫蠱的效力,瑩然如玉的肌膚已然透出粉嫩嫣紅,幾與
抹胸一般,難以辨識。

  加上吳羽用力雖巧,皮鞭聲便響,最多只是精神上給她壓力,沒真的傷到武
裳盈半點,粉嫩肌膚全沒半點傷痕,嫣紅全是體內血色。但半空中的武裳盈沒就
此放棄掙扎的打算,嬌軀顫慄激動之下,連吳羽也拿捏不準,那一鞭已將武裳盈
的抹胸拉松一半,雖說沒讓一對玉峰雀躍而出,半裸的肉球加上其中深深的峰線,
更有種半隱半現的含蓄刺激。眾女中除了衛纖如尚是處子,其餘都已識男女之事,
自是知道如此風景對男人而言,是多強烈的誘惑。

  其中尤以韓彩蝶感觸最深。

  遙想當年,幾位師姐妹以她和武裳盈最是高挑,幾可與尋常男子相比,站在
云深閣眾女之中便如字面上的鶴立雞群,只是她身段前凸後翹,比武裳盈更為誘
惑。哪想得到十餘年不見,武裳盈不只與自己一般毫不見老,肌膚幼嫩猶如少女,
即便只是小露I點也可見她身段凹凸有致,再加上久居人上的華美高貴氣質,看
來竟比自己還誘人許多。

  若不是吳羽恨意太深,絕無化解可能,光看半空中的她,恐怕比自己還能令
男人魂搖魄蕩呢!

  聽到武裳盈終於哼出聲,吳羽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皮鞭再動,只聽裂帛聲響,
半空如黑雪飛落,武裳盈白嫩如雪的肌膚漸漸暴露出來。她心志硬挺,除了方才
那聲呻吟外,竟是咬緊牙關死不出聲,只是神情變化沒有辦法完全控制。吳羽卻
很享受她的神態變化,皮鞭不住飛舞,將武裳盈衣裳一點點撕裂,不急著讓她徹
底赤裸,到現在抹胸都還留著。

  雖說四肢被控,但體內氣息正自亂流,其中有淫蠱催情,外有吳羽皮鞭飛舞,
一點點地凌遲自己,疼痛、羞恥、情慾、憤怒,百感交集之間,要武裳盈平靜下
來絕不可能。

  激動之間嬌軀顫抖連連,讓吳羽的皮鞭也難以控制。留在肌膚上的痕跡雖微,
但十餘年來養尊處優,除了當年大戰之外再未經戰場,那日拼的還是在衛纖如手
上銳氣已墮的黑道聯軍,幾可說是極少動手,肌膚之柔膩纖細猶勝少女。雖說吳
羽皮鞭沒使什麼力,但在肌膚上留下來的紅痕卻是愈來愈明顯。

  只是武裳盈失算,她本打算利用皮鞭傷害肌膚的疼痛,混著體內氣息亂流的
痛楚,內抗情慾、外抗羞赧。畢竟當年製造出淫蠱之後,她曾試驗過,最後知道
疼痛最能壓抑淫蠱的威力,吳羽面上之傷想必因此而來,沒想到吳羽皮鞭雖打上
肌膚,疼痛之感難免,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竟凌駕疼痛之上,令體
內情慾愈發如怒潮洶湧、難以抗拒。

  「啊!」

  一聲嬌吟忍不住出口,不比方才的疼痛驚怒,更有一股說不出的誘人之意。

  沒想到自己竟有這等反應,武裳盈身不由主地淚水迸散,心裡只恨自己當年
竟手下留情,讓這些人逃之夭夭,才致今日受此苦刑!若有機會逃出生天,絕不
會再犯這等錯誤。

  不知武裳盈心中所思,眾女或多或少目瞪口呆。

  半空中的武裳盈外衣幾已盡碎,只留下勉可蔽體的抹胸小褲,無力地掩飾最
後一點羞人之處。眼見最後一點保護要在皮鞭下崩潰,偏偏此時吳羽換手,這回
是雙鞭齊出,一鞭拍打武裳盈肌膚,鞭聲雖響用力卻巧,留下傷痕不重,卻是每
一下都令武裳盈嬌軀一顫,連呻吟聲裡的痛楚都逐漸減少。

  本來就算武裳盈體質特異,吳羽所用的手法更異,擊打的痛楚竟令她不由快
意,以她的個性也不至於如此示弱,但吳羽的手段豈止於此?除了拍打肌膚的皮
鞭外,另一鞭輕巧地刺、點、觸、滑,不住在武裳盈峰頂及股間動作,正對那些
敏感刺激之點攻擊。

  若武器不是皮鞭,而是口舌或手指,地點不是半空,而是床上,十足是男人
挑逗女子使之動情的種種手段。除了衛纖如外的眾女都曾身受如此挑逗,自知其
中威力,看得羞不可抑,偏偏移不開目光。

  貼體衣物本就輕薄,否則豈不阻礙自己行動?換了別的女子猶可,對武林人
而言,阻礙自己動作在戰場上就跟自殺沒什麼兩樣,武裳盈的抹胸、小褲自也如
此,現在卻吃了大虧!

  吳羽的皮鞭靈巧多變,用力雖不重,可與赤裸沒兩樣的阻隔根本擋不住他,
種種刺激彷彿直透入心,卻似隔靴搔癢的不足。滿心不情願如她雖是苦痛多於刺
激,卻也難耐這般滋味。

  原本高貴雍容的武裳盈在半空中受此刑虐,本就足以令觀者目瞪口呆兼口乾
舌躁,其中韓彩蝶更是嬌軀劇顫,夾緊的玉腿都不由顫抖;簡若芸之夫范榮音是
少林俗家弟子,床笫間標準的老古板一個;祝語涵所嫁的姬平意也是正派弟子,
這方面雖非不知情趣,花樣也不多,哪裡像吳羽竟有如此手段?

  韓彩蝶邊看邊怕,芳心卻不由馳想:若是吳羽拿這種手段在床上玩弄自己,
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不想則已,一想那芳心混亂更甚。半空中的景象雖怎麼看怎麼邪門,卻格外
有種讓女人心癢難搔的味道。

  韓彩蝶嬌羞地發現,只要吳羽別搞得太過火,別讓自己真的受傷,換了自己
在半空中被他玩弄也該是種情趣……畢竟武裳盈雖似痛楚難當,可難耐情慾刺激
的神情卻愈來愈濃。

  看著半空中的武裳盈難耐呻吟,嬌軀顫抖不休,身為過來人的自己也知,男
女之事中偶有苦痛,但只要兩邊情濃蜜愛,微微痛楚混在快樂之中,便如些許鹽
粒混在甜蜜之物裡頭,未覺其誠反襯其甜。

  若是吳羽減了其中暴虐之氣,將這手段施在自己身上,久受淫蠱影響的身心
哪裡受得了這般美妙?必是一心一意地向他投降、任他宰割。

  此刻武裳盈的模樣竟不由令她有種羞赧,彷彿自己換成武裳盈,正在半空中
享受身心都不再正常的刺激……
2016-11-3 14: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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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n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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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卷】第三章:心之亂

  只是接下來的景象卻讓韓彩蝶不由吞了吞香唾,橋腦發起顫來。

  只見吳羽手中皮鞭飛舞,半空中武裳盈哀吟一聲,裂帛聲起,武裳盈的蔽體
小衣也化成滿天飛蝶。即便武裳盈羞憤難當,就算不管體內淫蠱發威,光只控著
她四肢的皮鞭已令武裳盈連遮掩半分都做不到,只能任皮鞭將她四肢完全拉開,
嫩若春花的肌膚完全暴露,連粉彎玉股也再無法掩飾。

  原本云深閣四姝都是絕色美女,武裳盈久為掌閣,雖沒有韓彩蝶天真中帶著
狐媚的誘惑,沒有簡若芸小家碧玉的惹人憐愛,沒有衛纖如堅毅驕傲的巾幅英姿,
卻有一股驕傲堂皇、雍容如鳳凰的高貴氣派。

  即便現在重傷在身,又被剝得一絲不掛,只能懸在半空任人宰割,神情中的
傲然卻無法抹滅;配上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純論身材已不輸韓彩蝶豐盈的嬌軀,
格外有種令人不敢褻瀆、又忍不住遐想將她從天上拉下凡塵,徹底凌辱、污染的
異樣衝動。

  雖說從方才那聲哀吟之後,醒過神來的武裳盈銀牙緊咬,再也不吭一聲,但
現在的她赤裸宛若羔羊,手足全然無力遮擋,又怎掩飾得住?

  眾女只見半空中一具完美裸胴,雙峰豐盈傲然挺立,隨著急促呼吸不住抖動,
兩點硬挺的蓓蕾早已脹成深深的酒紅色,舞得愈發吸人目光。

  柳腰細得猶若水蛇,不知怎麼撐得起上面的傲人美峰?再往下,一雙玉腿修
長圓潤,柔軟中充滿力態,若非被皮鞭強行拉開,不知要花多少力氣才能分開玉
腿,一覽當中誘人心跳的美境。

  光是如此也還罷了,偏偏淫蠱之威,多堅毅的心志也要因此崩潰。武裳盈曾
親眼見過韓彩蝶和簡若芸如何在淫蠱之下身心崩潰,現在輪到她自己,尤其糟糕
的是還有一堆人旁觀!

  雖說武裳盈兀自強忍,但一身功體被九轉龍珠的反撲之力擊潰,體內淫蠱正
自賁張囂狂,她便忍得住滿腔欲焰不向男人討饒,又豈忍得住身體的自然反應?
半空中的她乳尖墳起,兩點出水芙蓉在皮鞭時點時探、或環或磨的刺激下早已硬
挺,愈發暴露美乳的誘惑,大開的股間更是泉水潺潺,不住潤澤幽谷;雪白肌膚
更已燒得紅潤欲滴,只待被異性盡情享用。

  見到半空中的武裳盈,韓彩蝶和簡若芸互視一眼,或多或少有些懼意。她倆
雖被淫蠱禍害,知道自己在床笫之間的耐力早已削弱,卻怎麼也想不到有可能被
男人擺佈成這般羞人境地?

  簡若芸還好一些,范榮音再怎麼樣都玩不到這麼凶;韓彩蝶卻是邊驚懼邊想
入非非,芳心慌亂如麻,不知吳羽日後是否會用這種手段玩弄自己?更不知到時
自己該如何自處?拚命抗拒之後仍被他這樣羞人地擺佈玩弄,還是乾脆一開始放
棄抵抗,享受那羞人的快樂滋味?

  「嗚……」

  一聲痛哼,武裳盈終於忍耐不住。吳羽手中皮鞭變化莫測,分出兩鞭繞在美
峰之下緊緊捆住,硬生生將雙峰擠得更大半寸,本已潤紅的肌膚更添幾分紅豔光
澤,連兩點蓓蕾都脹挺數分。

  吳羽的手段還不只此,另一條皮鞭輕慢地滑到武裳盈股間,滑動雖是柔緩,
卻正廝磨幽谷口處粉嫩小蒂,將它把玩得愈發脹大,連眾女都看得清清楚楚。

  從成年之後未曾裸露人前的玉體,被男人這般把玩本就羞人,偏生體內淫蠱
肆虐,連帶肌膚不只潤澤柔滑,更是敏感數倍,連被皮鞭這樣擺佈,在羞恥痛楚
間都有一些難以言喻的快感湧上。

  令武裳盈恨怒的是,自己這般醜態竟全無阻擋地被眾女看在眼裡!

  祝語涵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徒兒,簡韓二女更被自己弄得連在云深閣裡都留
不住,現在卻個個坐在下面,看著自己這醜態!

  武裳盈愈想愈氣,偏生此刻再無半點自控之能,也不知吳羽怎麼運使皮鞭,
擺佈逗弄之間竟靈活得宛若手足,逗得武裳盈不由自主淫慾滿身,胴體本能的反
應全然被她們收入眼中,簡直像要讓她們把滿腹怨氣一口氣吐出來一般!

  偏偏愈是氣怒難當,體內氣息愈難調勻,尤其武裳盈體內元功早在九轉龍珠
和淫蠱的夾擊之下崩潰,既無法專心調息,更難抗拒淫蠱的刺激。

  吳羽的挑逗手段雖詭異莫測,效果卻是一等一的好,不一會兒武裳盈已是慾
火如焚,一身裸胴顫抖之間飛散的儘是春意,幽谷泉水更是不住流淌,讓旁觀者
盡知她的春心蕩漾。

  即便武裳盈咬緊牙關,從瓊鼻中噴出的嬌哼反而暴露她的色厲內荏,只要是
男人就不會沒有將她的抗拒徹底粉碎、把她徹底蹂躪的衝動。

  「啊……」

  淫慾本就極難忍耐,偏生武裳盈身為淫蠱創始者,體內的積累不發則已,一
發不可收拾?,加上吳羽的皮鞭靈巧至極,滑動間引得武裳盈慾火大漲,難以言
喻的空虛令她禁不住渴望著充實。嬌軀被皮鞭一轉,大開的股間面對眾女,水光
愈發誘人眼目。

  雖說簡韓二女一心復仇,早不知在心裡想著等到擒下武裳盈後,要用什麼酷
刑來對付她,但現在眼見武裳盈被懸在半空,任吳羽的皮鞭為所欲為,逗得慾火
高燃,幽谷口不只完全暴露,連瑩瑩水光都掩飾不住。若不是吳羽早防著異變,
在懸起武裳盈時第一件事就是用皮鞭在她下巴處點了幾下,讓武裳盈牙關僅能勉
強用力,只怕她還恨不得咬舌自盡哩!

  雖說吳羽所用乃奇門兵器本最引人注目,但他的皮鞭直到此時才出現在眾女
面前,又是一動手就纏上武裳盈胴體;絕美裸體誘開眾女目光,直到此時眾女才
注意到那皮鞭與一般形制不同,鞭身細了數分,鞭梢卻是奇形怪狀,彷如蛇頭一
般,比鞭身粗了許多。

  衛纖如猶是處子尚無所覺,韓彩蝶卻不由臉紅幾分,過了一點時間,簡若芸
與祝語涵也分別看出端倪,臉蛋不約而同地紅起。雖是羞人,但仇人受刑之景如
此難得,卻是無法移開目光。

  其中尤以韓彩蝶感受最深。那皮鞭鞭梢處做的如男子肉棒一般,連大小也不
差多少,擺明是吳羽拿來用做對付武裳盈的淫刑,這物的本來用途該是男女床笫
之間。若只是一般淫物也還罷了,可看吳羽用得如臂使指,簡直比自己的肉棒還
來得靈活,光想到被皮鞭懸在半空任他把玩,身心俱陷的淫浪摸樣已夠羞人,若
那東西可直接拿來蹂躪幽谷或其他部位……光想都令韓彩蝶身子發燒,也不知該
氣這人玩女人的手段這般多、這般詭異,還是該期待未來?

  就算真正的男女經驗不多,但被淫蠱擾了十餘年,夜裡夢中自己只能任淫慾
玩弄,什麼異樣情狀都想過了,韓彩蝶自然知道女子不只幽谷可以令男人滿足,
好行旱道者有之,好玩乳交、口交者有之,其餘各種手段更是不一而足。吳羽既
身為淫賊,想必這些手段不會缺乏。

  本來韓彩蝶是想吳羽縱然手段再多,終只有肉棒一根,拿自己恣意暢玩也就
罷了,看到現在他刑辱武裳盈的模樣,心不由己地想到若他用這些皮鞭把自己懸
在空中,用這些皮鞭盡情褻玩自己周身每一處穴谷,讓自己欲仙欲死地崩潰在那
些皮鞭之下,等到淫慾高燃又在高潮中連連洩身、再不剩半點力氣之時,才受他
真正的臨幸,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明知遐想羞人,韓彩蝶卻無法禁止自己,反倒是旁邊的簡若芸一邊又似得意
又似懼怕地看著空中武裳盈受刑,一邊好奇地飄自己幾眼。想必她看著看著,一
點感同身受的感覺都沒有。有個不甚知床笫手段的丈夫,有時未必不是好事,至
少不會想到這麼多令人又羞又愛的東西。

  「啊!」一聲痛呼,半空中的武裳盈嬌軀劇震,額上竟不由浮出一抹冷汗,
連灼在肌膚上的潤紅都似褪了三分。若非體內淫蠱與九轉龍珠之氣夾擊,消耗她
不少元功,方才的驚懼、羞怒也用去她不少力氣,只怕這聲痛呼就連山腳下都要
聽到了!

  眾女不約而同倒抽一口冷氣,目光直直盯在鑽入武裳盈幽谷的那根皮鞭上頭。
除了衛纖如外,似是沒想到皮鞭鞭梢如此形狀,竟拿來破武裳盈處女身用的!一
時間連嬌軀都顫了幾顫,活像自己也痛在其中。

  畢竟簡若芸、韓彩蝶與祝語涵都經人事,衛纖如雖是處子,但破瓜之疼也不
是沒聽說過,自然知道此事絕非輕鬆。就算經驗老到的淫道高手,要完全消除處
子破瓜的痛楚也是難上加難,連韓彩蝶被淫蠱影響,破身之時也有些許不適。何
況吳羽不是為了讓武裳盈舒服才安排這一手,那皮鞭鞭梢一下突破武裳盈幽谷直
達深處,整個都埋進去,其痛可想而知。

  見到武裳盈如此模樣,韓彩蝶胡思亂想的芳心才真的感覺到怕。就算吳羽能
把皮鞭操控得如臂使指、就算他經驗真老到能讓女子為之銷魂,那皮鞭終是死物。
若真用它侵入女子谷穴之中,感覺與真正男體帶來的刺激絕對不同!

  她不由摀住胸前,玉腿緊夾,心想:若以後吳羽打算拿這東西擺佈自己,無
論如何她都要拒絕,看現在的武裳盈就知道那種後果。

  也不知吳羽怎麼施力,刺入武裳盈幽谷的皮鞭竟真如肉棒一般前後抽送起來,
縱然武裳盈痛得想掙扎,一來身在半空無處使力,二來肢體被吳羽皮鞭控住,只
能下體勉強用力,想夾住侵入者不使活動,但吳羽卻絲毫不理她的掙扎,那皮鞭
仍是抽送不已,帶出泉水潺潺混著涓滴落紅,灑在半空格外淒豔。

  眾女雖或多或少與武裳盈有仇,至少有些不滿,但看她身受如此淫刑卻不約
而同地有些不忍,偏生眾女都被吳羽制住穴道,想要阻止也無力動手。

  尤其吳羽的皮鞭真靈活得不似死物,一根在武裳盈幽谷之中抽送,不住帶出
汩汩淫泉,混著落紅半空飛散?,兩根箍住武裳盈雙峰的皮鞭竟也滑動幾分,鞭
梢處猶如靈蛇探首,活像鳥兒般叼住武裳盈兩點蓓蕾,時點時滑、或探或咬。

  皮鞭本非人體,就算活動起來真如活物,無法自力發熱終是冷涼,此刻在武
裳盈滾熱胴體上滑動,異樣感覺愈發恐怖。若非武裳盈連言語都不便,也不知她
若能開口,發出的究竟是哀嚎還是驚叫,總歸不會平靜就是了。

  痛得每寸肌膚都在顫抖,就算不管體內傷勢,就算武裳盈性高難抑,這回的
痛從體內湧來萬萬不是平時練武所受的傷可比,更不用說那處是女體最嬌嫩的所
在,一旦疼痛起來最是難受。

  尤其這回侵襲她的若只是疼痛也還罷了,竟還混著陌生無比的詭異滋味,彷
彿疼痛之中又有一絲舒坦,身體裡甚至有種衝動,想主動迎上去被搔弄刺激!那
般陌生感覺混在苦楚之中,才最令武裳盈難以忍受。

  雖說親手製作淫蠱,又曾親眼看過簡若芸和韓彩蝶中蠱時的模樣,武裳盈知
道正在體內盤旋的異樣滋味是男女情慾,但知道歸知道,當真親身嘗試仍是難堪
地令她難以忍耐。

  何況真是男女之歡也還罷了,偏生吳羽恨她入骨,皮鞭動作之間,挑逗調情
的意味遠遠小於刑責的意思,混在歡悅中的苦楚益發痛入骨髓。閉目忍耐的武裳
盈想將心思移轉他處,偏生慾火之烈讓她的心思全然集中在被皮鞭肆虐的所在,
感覺對身心的淫邪鞭撻,再難分神。

  不……不要啊!不知何時起,武裳盈嬌軀已是汗如雨下,一來激烈的疼痛不
住侵伐身心,二來情慾之激烈本是最令人身體發熱的事,再加上股間泉水涔涔,
此刻武裳盈的胴體已沒有半分乾燥之處,每寸肌膚都被情慾的波浪所潤濕,尤其
被皮鞭激烈抽送的幽谷裡頭,泉水更是不住向外冒,顫抖的玉腿想夾住半分也被
皮鞭所阻,再難阻止股間妙態被眾人觀覽。

  「啊……不……不要……啊……」

  突地,一股異常詭異奇妙的滋味席捲武裳盈周身。

  如果情慾的侵襲如海浪,這次的衝擊便若海嘯般強烈。武裳盈身不由主地渾
身抽搐,櫻唇不由自主噴吐出高昂呻吟,淚水雖一同滑下,幽谷的激烈顫抖將入
侵的皮鞭緊緊吸住不放的美態,更為惹人目光。

  看半空中的武裳盈洩得如此激烈,即便未曾嘗過男女之事的衛纖如都不由得
嬌軀顫抖,遑論其餘三女。祝語涵和簡若芸還好些,曾經嘗過吳羽床上手段的韓
彩蝶甚至不知自己該愛還是該懼,嬌顫的身子活像正在半空受淫刑的是她而不是
武裳盈!

  若真能在他胯下洩得這般神魂顛倒,什麼都不管的呻吟哭叫,也未必是件壞
事,但此刻武裳盈的模樣卻連最恨她的簡若芸都不忍卒睹。

  也不知吳羽怎麼想的,竟讓緊箍武裳盈傲美玉峰的皮鞭滑下,兩條還帶著武
裳盈汗水的皮鞭鞭梢昂起,猶如靈蛇般在武裳盈股間輕輕啄動;一啄菊穴,另一
根則盯上便溺之處。也不知是淫蠱影響,還是那兒本就如此敏感,三鞭齊下的刺
激哪是此刻武裳盈所能忍受?

  挨了這一擊,武裳盈嬌軀劇顫,幽谷緊緊夾住入侵者不放,菊穴也不由收縮
起來,連眾女都看得清清楚楚;更恐怖的是中間那小孔竟噴出一縷泉水,唧唧聲
響,那模樣真令人不敢瞧看。

  「你……啊……別……不要……嗚……」極端激烈的刺激沖上身來,武裳盈
一時心神皆潰,不由自主地哭叫出聲!但她終非尋常女子,高潮帶來的刺激雖強
烈,卻很快就清醒過來。

  只是對她而言,這清醒還不如不清醒!想到自己不只在吳羽的淫物下失了貞
潔,連洩身時的醜態也被眾女一覽無遺,甚至還……甚至連尿都出來了,向來高
傲的武裳盈哪裡受得了?恨得真想殺人滅口。

  偏偏現在的武裳盈別說殺人,連開口罵人都難。櫻唇才剛開,吳羽已覷準時
機,深入武裳盈幽谷的皮鞭陸地發力,又是一陣深入淺出。緊夾的幽谷被皮鞭強
行破開,傷疼處又受刮弄,雖是疼痛得難以忍耐,可隨之而來的奇異快感卻更為
強烈。

  沒得幾下武裳盈已禁受不住,已到口邊的怒罵頓時變成求饒,卻是喚不出吳
羽的絲毫溫柔,只覺那皮鞭抽送更疾,尤其鑽啄另外兩穴的皮鞭也一起動作,刺
激強烈得讓武裳盈不由哭出,再也無法自制。

  沒想到向來高貴雍容的武裳盈竟有這麼一面!別說衛纖如和祝語涵目瞪口
呆,就連大仇得報、本該高興的簡韓二女一時間也難以自制。尤其吳羽的手段還
不只此,四肢盡張、三穴齊下之外,又一根皮鞭在武裳盈小腹腰間上拍打,時而
力如鞭笞,讓武裳盈痛哼哀叫,卻掩不住體內歡悅的刺激;時而輕拍慢拂,跟已
深入體內的鞭梢互相配合,勾得武裳盈婉轉嬌吟。那不知是舒服還是痛楚多些的
滋味,讓武裳盈不由自主地嬌哼呻吟,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清楚了。

  「啊……別……別這樣……嗚……要……要壞……要壞掉了……嗚……」

  只覺身子似落入火爐,灼燒得整個人都似要化了,武裳盈連番哀吟之間只覺
幽谷深處的痛楚似已麻痺,可快樂的刺激卻沒半分麻痺感,反而更為激烈地衝擊
她的身心。

  終於又一陣強而有力的衝擊之後,武裳盈只覺體內似有什麼破體而出,整個
人頓時癱瘓下來,一時間什麼疼痛苦楚都感覺不到,只有難以言喻的奇妙滋味席
捲周身,令她茫然地只知蕩漾綿軟,再也清醒不起來……

  眼見半空中的武裳盈高潮洩身,激烈喘息的嬌軀正自癱軟,一抹濃白稠液隨
著皮鞭仍不休止的抽送正漸漸被汲出,眾女因而激烈好幾倍的心跳也終於舒緩下
來時,劇變就在此時發生!

  簡韓祝三女芳心正亂,又因已經人事,對方才令人心跳加速的春宮戲最是沒
辦法抗拒;別說動作,就連眼睛都似失了平時銳利,一時間只覺金光亂閃,竟是
什麼也看不清楚。直到半空中劍光頓斂、身影分散開來時,才發現衛纖如、吳羽
和不知何時出現的姬夢盈正自鼎足三分,相互對立。

  仍被吳羽皮鞭懸在半空的武裳盈,凍結的神態仍似迷醉在方才不知是苦是樂
的淫刑之中,可喉間鮮血濺出。在場眾人都是行家,一見便知武裳盈所受的是致
命傷,該已氣息盡斷。

  眼見半空中的武裳盈已氣絕斃命,衛纖如鬆了一口氣。

  雖說對武裳盈的所作所為意見多多,但衛纖如心知自己絕非她對手,抗議也
無效,唯一能做的只有借執法之便,先於武裳盈而動作,趨小傷避大創、失一命
救數命。

  今日見她身受如此淫刑,雖知這算天道好還,心下不由得有些報應不爽之感,
但武裳盈終是她師姐,見她如此心下慼慼,自然便出手免她受刑。

  只是吳羽大概已猜到她會有這樣反應,一制倒武裳盈,第一件事就是對眾女
下手,不讓她們有機會阻他施刑。

  吳羽對武裳盈動刑之時,表面上全副心力都放在武裳盈身上,享受復仇的快
意,但衛纖如卻早有所覺,吳羽以指控鞭,雙手該有十鞭,但用在武裳盈身上最
多時也只用了八鞭,餘下兩鞭絕非難以施用,而是在旁虎視耽耽,戒備的對象便
是自己!

  畢竟眾女之中以衛纖如武功最高,曾身經殺戮戰場,衛纖如的作風在眾女之
中也最為決絕,就算吳羽暗施突襲制住衛纖如穴道,但若衛纖如真要強行衝穴,
趕在吳羽得意洋洋、武裳盈色授魂與之際,要給武裳盈一個痛快絕非難事。只留
下兩條皮鞭應付衛纖如隨時可能異動,不知該算吳羽小心還是不小心。

  眼見半空中的武裳盈被吳羽的皮鞭搞得高潮洩身,衛纖如心知吳羽沒真的與
武裳盈交合,但眼見大仇得報、仇人毫無抗力地被自己懸在半空,不只破了身子,
更弄得她高潮洩身,那痛快怕非筆墨所能形容。

  當武裳盈高潮洩身的一剎那該是吳羽得意最盛、戒心最弱的時刻,衛纖如趁
機出手,雖說強行衝穴時體內難免暗傷,尤其方經大戰,對象又是武裳盈,身體
難免疲累,手足兀自痠軟,此時出手不過平日五、六分威力,但要給武裳盈一個
痛快也算是夠了。

  只是吳羽早戒備著衛纖如,這一出手雖似突然卻不在吳羽意料之外,即便注
意力被半空中的武裳盈分去一半,雙鞭仍舊左右齊出,硬是擋下衛纖如迅速無比
的長劍。

  偏偏兩人都沒想到,異變在這個時候發生!

  吳羽雙鞭雖是及時擋下衛纖如長劍,沒料到另一邊又有一縷劍光飛入,直逼
武裳盈而去!i這一劍之威雖是遠不如衛纖如,甚至連速度也慢了她許多,但吳
羽大半心思都在觀賞仇人受刑出醜的模樣,餘下心思對抗衛纖如長劍,哪裡想得
到竟會變生肘腋?

  雖是及時收鞭擊下,卻無力擋下長劍,竟讓來人一劍殺了武裳盈。

  看著半空中武裳盈已死,瞪向吳羽的姬夢盈憤怒中又帶幾分憐意,憐惜裡卻
有一絲連自己都無法形容的感覺。尤其武裳盈雖然已死,生前最後一個表情卻在
臉上?,雖說體內仍有苦楚難消,但高潮洩身時的快樂卻讓凍結在她面上的神態
彷彿正享受一般。

  看著自己遠遠不如的成熟誘人胴體,就算已死仍未盡去的雍容貴態,姬夢盈
不由咬牙切齒,暗怒這人把自己騙到崖下,即便自己緊趕慢趕仍是趕不及此戰,
到場時也只能看吳羽動手刑虐武裳盈。

  就算知道吳羽之所以誘自己下崖,是為了不讓自己面對武裳盈這等深不可測
的高手,但她沒看到武裳盈如何動手傷人,只看到「深不可測」的強敵被吳羽懸
在半空大施淫刑,弄得欲仙欲死。

  雖知吳羽真想讓她死,可讓個女人赤裸裸地被吳羽活活搞死,心下怎麼都覺
得不舒服!不然姬夢盈也知吳羽恨極此女,萬萬假手不得旁人報仇,哪裡會這麼
急著出手殺人?

  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竟這麼剛好地趕上衛纖如與吳羽動手的當兒。當一
劍成功之時,姬夢盈自己都呆了!輕而易舉能將馬軒斃於劍下的武裳盈竟就這麼
死了,她甚至忘了喝斥。

  可興奮過去,姬夢盈就知道不妙了。

  立在當地的吳羽面色呆滯,望著仍懸在半空的武裳盈,除了懸吊武裳盈四肢
的皮鞭,還有仍插在武裳盈幽谷裡不知是不想拔還是暫時拔不出的皮鞭外,其餘
的皮鞭都軟垂在地,彷彿死蛇一般再也動彈不得,甚至連對自己都沒發出半句
話。

  那副呆愣模樣,姬夢盈不曾從他臉上見過,心下惴惴竟不由著慌。

  伸手拭去嘴角微滲的血水,聽著姬夢盈身後遠處聲響,衛纖如望了半空中的
武裳盈一眼,一拂袖人已衝過姬夢盈身邊,在她肩上輕拍。

  「我去處理一下,你們動作快些……」

  身如輕羽、人若飛仙,此刻岳敏宸完全發揮君山派高徒的本領,速度之快,
將一同駐紮山下的人馬全都拋到後頭,一心只想追著姬夢盈而去。可惜姬夢盈起
步較快,加上論劍法兩人或許差距不遠,若論內功修為,姬夢盈勝岳敏宸不只一
籌。岳敏宸雖已衝到極速,只能眼睜睜地看姬夢盈的身影遠去,隱沒在棲蘭山莊
門口處,腳下卻不願稍停。

  一來岳敏宸本就為了姬夢盈而來,無論姬平意的交代或他本身的意願,都不
可能退離,二來姬夢盈此來著實蹊蹺。她本與吳羽等人一同上棲蘭山莊,還把該
一起入莊的自己遣到山下,此刻卻從山下往山上衝,岳敏宸甚至不知她是什麼時
候、從哪條路下山的?要說失職莫此為甚!

  何況姬夢盈沖得那般急,連個禮貌性的招呼都不打,額上香汗淋漓,怎麼看
都像出事。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上山的岳敏宸若在此停步,事後沒辦法跟姬平意交
代。

  此時一聲女子呻吟聲傳來,雖說隔得極遠,即便以岳敏宸的耳力也只聽得模
糊聲響,就算如此,仍不由令他心跳加速,彷彿有股異常念頭在心裡蠢蠢欲動,
真有些許靡靡之音的味道。若非姬夢盈才剛上去,又奔得如此之急,無論如何都
不會這麼快發出這等聲響,他可不知該猜測發生什麼事!心下愈亂、腳下愈急,
眼看山莊門口已在眼前。

  偏偏此時一條黑色人影無聲無息地立在山門,手中長劍斜撇,雖是一語不發,
所立之處居高臨下,加上光只站在那兒威勢便已凜然,岳敏宸心下不由驚駭,腳
步不由停下。

  看岳敏宸停下腳步,那人仍是一言不發,只冷冷立在當場擋住門口。雖說只
獨自一人,無論如何也照管不住棲蘭山莊的廣闊入口,但不知怎麼,岳敏宸就是
感覺一旦自己稍有異動,無論從哪處衝入門戶,都難逃一劍傷身之危。

  停下腳步的他此刻才仔細打量眼前黑衣人,一襲黑衫雖是蒙得滴水不漏,但
在山風吹拂之下仍勾勒出女子曲線玲瓏,那冷然神氣竟不由令岳敏宸想起一個
人。

  山門前對峙不過片刻,被岳敏宸甩在後頭的人馬三三兩兩地都趕上。

  棲蘭山莊是姬平意的舊家,此來又是為了監視深不可測的吳羽,姬平意派來
的都是君山派的好手,雖不及岳敏宸也都藝業不弱,自然不會被甩開太久。但見
岳敏宸被擋在門口,不由有些浮躁。

  「怎麼停在這裡,三師兄?」

  雖不知來者何人,但藏頭縮尾之輩在江湖中本就不受人喜愛,何況對方又堵
在棲蘭山莊門口,與自家人成對峙之態,怎麼看都是敵非友;再加上方才那聲女
子呻吟,怎麼聽都不對頭。

  眾人自來此之後一直被安排在山下,連棲蘭山莊的門都沒進去過,早就悶了
一肚子火,自不可能按掠得住。

  「趕快衝進去啊!要是出事怎麼向大師兄交代?」

  「是啊是啊……管他什麼人阻擋,我們全力一沖,先進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再
說。」

  「靜下來……」

  才一開口只覺口乾舌燥,望著阻路的黑衣人,雖與先前印象似有差距,但有
什麼差距岳敏宸卻說不上來,但撲面而來的冰冷嚴厲氣息卻是再熟悉不過。人可
假扮、貌可易容,但這氣勢卻非假扮得來。

  「那……是云深閣的衛大護法,不是你們可以輕易開罪之人……」

  壓住眾師弟蠢蠢欲動的躁氣,岳敏宸向前深施一禮。

  「君……威天盟內弟子岳敏宸,奉盟主之命前來守護棲蘭山莊,不知內中發
生何事?還請大護法讓路,讓我等拜會老夫人,開罪之處還請護法多多海涵……」

  「內中無事,只是姬……姬老夫人來函請本座到此,與夫人切磋武藝,內中
無事,無須擔心。」

  心下暗自腹誹,雖說生了個姬平意這樣的兒子,連媳婦都娶了,但邵雪芊不
過四旬,容姿秀美成熟,在吳羽的滋潤下如花盛放,哪裡說得上個「老」字?但
這稱呼卻錯不得。

  不過來的是岳敏宸倒讓衛纖如稍稍鬆口氣。身為君山派三弟子,雖說交遊不
多,但岳敏宸至少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換了旁人,光只解釋自己身份都得花上
一番氣力,更難將他們說服退去,現在自己至少還佔著長輩身份。

  「諸位先退下去吧!夫人既不願諸位進入山莊,自有其理,想必岳師侄也不
願拂逆夫人意思。此處有本座在,出不得事,還請放心。」

  聽衛纖如說到這分上,岳敏宸也堅持不下去。

  他奉姬平意之命而來,這名義鎮得住吳羽、鎮得住姬夢盈,卻別想鎮住邵雪
芊,更不用說是衛纖如。

  即便加上祝語涵身為盟主夫人的身份,別說祝語涵已離開云深閣,就算在閣
內時也無法可施。即便武裳盈現在退位予祝語涵,衛纖如長年身為云深閣護法所
建立的威望,仍不是新任閣主可比;再加上衛纖如職在執法行紀,最是冷面無私,
比起其他位置的長老人物更多幾分震懾、威嚴。就算祝語涵親自出面,八成也過
不了衛纖如的防線。有她在此又明言不要自己進去,岳敏宸想軟求不行,硬來更
沒機會,卻不願就此退去,一時間氣氛僵持竟是難以解開。

  「岳師弟先退下去吧,此間之事,語涵自會負責。」

  山門前對峙不久,門裡又出來一個人。這下子岳敏宸的眼瞪得可大,連身後
的師弟們也個個傻眼,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眾人雖知以云深閣高手的武功想瞞住自己等人潛上棲蘭山莊並不困難,但姬
夢盈不知什麼時候下山,到方才跑回來,衛纖如又神神秘秘地跑出來,現在連盟
主夫人都出現了!

  岳敏宸不得不自忖,自己守在山下究竟有什麼用?在她們面前,自己的防線
簡直像是空擺個架勢,好看而已。

  「少夫人……敏宸此來是奉了盟主之命,若裡頭出事,敏宸吃罪非輕。」

  沒想到祝語涵也在此處,更沒想到她竟站在衛纖如那邊。此等陣容別說自己
或姬平意,恐怕連夫明軒親來也只能退避三舍,但岳敏宸卻不是容易放棄的人,
就算強撐也得多撐個幾句。

  「岳師弟放心吧。」

  知岳敏宸絕非輕易放棄之人,否則也不會在姬夢盈面前碰了不知多少次壁仍
堅持追來。祝語涵無奈搖頭,裡頭的事豈能讓旁人知道?

  若非裡頭之人不是自己婆婆、小姑,就是師叔等輩,剩下的吳羽也非自己能
夠對付,祝語涵真不由想要殺人滅口。

  「有什麼事是語涵和師叔聯手解決不了的?晚些語涵自會回去向盟主分說,
你先回去吧!」

  好不容易遣退眾人,衛纖如與祝語涵對望一眼,前者輕嘆口氣。

  「裡頭狀況如何?」

  「師父的遺體……已經收拾好了。」

  說到此處,祝語涵鼻頭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

  來此之前,她雖猜得到吳羽和師門必有冤仇,卻沒想到糾結如此之大,更沒
想到平日雍容溫厚的師父,竟有自己從沒見過的恐怖一面。

  跟這些相較之下,武裳盈在吳羽鞭下受那淫刑反倒還容易接受。眼見武裳盈
身亡,祝語涵要不難過卻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嗚……只是一些痕跡卻收拾不了……遺體這樣運回去也不知……
不知會有什麼後果?語涵六神無主,只能請師叔發落此事……」

  暗自搖頭,衛纖如也知祝語涵犯難之處。

  畢竟武裳盈是一閣之主,不明不白地死在棲蘭山莊,此事豈會容易收拾?她
身份擺在這裡,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像一般武林人,道旁一埋便了事,屍身無論如
何都得運回云深閣,此事無論如何不可能做得天衣無縫。

  若換了別的狀況,自己和祝語涵都知道此事,若兩人聯手該當壓得下去;可
吳羽的淫邪手段施在武裳盈身上,旁人就算看不出武裳盈體內淫蠱和九轉龍珠之
傷,光只淫刑留在武裳盈身上的痕跡就瞞不了人。

  對女子而言,名節等若第二性命,淫刑痕跡若讓云深閣眾人發覺,要不出事
也難。

  這人施刑痛快是痛快,卻沒想及事後該如何處理。

  想到此處,衛纖如陡地一震。

  「吳羽怎麼說?」

  「他什麼也沒說。」

  搖了搖頭,祝語涵強忍淚水,只覺頭疼欲裂。此事已然難處理,偏生最信任
的智囊又失魂一般,一句話也不說。

  「自師父死後,他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無論旁人怎麼說話也不搭理,甚
至夢盈和……和婆婆出來說話也不理會,好像……好像失了魂一般……」

  「嘖!」

  唇角微啐,衛纖如心想:果然如此。

  不知韓師姐前世怎麼修的,竟跟這個人搞到一處?弄成這樣不理又不行。

  「語涵你……先回威天盟去,此間之事就由本座和夫人討論之後再行處置,
至於閣裡……等本座回去之後再看吧!」

  「什……可是……」

  聽衛纖如這麼說,祝語涵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她雖知衛纖如這麼做是不想自
己摻和到此事裡頭,可武裳盈之死豈是衛纖如獨自一人能處理?偏偏吳羽又是那
個樣子,即便知道衛纖如好心好意,她可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吳供奉那個樣子……兩位師叔又對師父心結難解,這裡頭的事……教
語涵怎有可能置之不理?師叔……」

  「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裡的事你處置不了。」

  嘆口氣,衛纖如也不是不知道吳羽為何如此,恐怕他一心只想著該如何對武
裳盈報仇,其他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姬夢盈那一劍讓武裳盈提早解脫,頓時也讓吳羽的目標消滅,沒有目標的吳
羽一時茫然無措,也不是難以想像之事。

  事到如今還是只能靠自己想辦法,或者跟邵雪芊討論一番……

  想到此處,衛纖如只覺頭也痛了。云深閣連連出事,接下來的事情千頭萬緒,
該怎麼辦才好啊?

  見衛纖如一時無語,祝語涵心下哀嘆。

  她自己也是麻煩一大堆,裡頭武裳盈之死不知瞞不瞞得過去,更麻煩的是,
她既然來此,自不可能不面見邵雪芊。

  雖說祝語涵早知道婆婆與吳羽關係非同一般,卻沒想到吳羽竟弄出這麼大的
事。

  這裡的事不能不瞞著旁人,尤其萬萬不能讓姬平意知道。但接下來要怎麼
辦……

  輕輕籲口氣,躺在床上的吳羽兩眼無神地望著床頂,腦中空空蕩蕩,也不知
該想些什麼。

  當武裳盈體內九轉龍珠終於反撲,令這不可一世的強敵一時間虛軟無力,只
能任由自己宰割之時,吳羽將早已備妥的手套換上,細細皮鞭飛縱而出,將她吊
掛空中。

  表面上吳羽大仇得報、意氣風發,實則心下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不
住瀰漫。跟大功告成的滿足感不同,那異樣感雖是隱晦卻強烈,彷彿在提點他,
這一刑下去雖然痛快,後果卻未必好受。

  那時吳羽還不管什麼,好不容易將武裳盈擒到手中,想到十餘年來所受的種
種苦楚,除了將滿腔恨意發洩在她身上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即便知道仇敵方
去就暗算自己人,絕對說不過去,吳羽下手仍是既快又準,絲毫不讓旁人有干擾
自己的餘地。

  因此當武裳盈被懸空中,被皮鞭淫邪詭異的手法刑得羞憤交加之時,吳羽心
裡只有大仇得報的痛快,甚至連感覺都延伸到刑著武裳盈的皮鞭上頭,她的顫抖、
驚懼全都順著皮鞭傳來,令他愈刑愈痛快、愈痛快愈不願收手。

  眼見嬌貴高傲、雍容華貴的武裳盈在自己的皮鞭下婉轉哀吟,直到被皮鞭搞
到高潮洩身,雖說破了她身子、插到她高潮的是皮鞭而不是自己的肉棒,吳羽仍
有異樣的快感衝動。

  旁人不知,卻瞞不過自己,褲裡的肉棒已是硬得發痛,但他十餘年籌謀總算
逮到武裳盈,豈會這般容易放過?種種難以想像的淫刑早已備妥在心,只待一項
一項、一點不漏地用在武裳盈身上。

  畢竟男人的野性慾望總強過女人一些,十餘年苦楚承受下來格外有些歪曲心
思,吳羽自然捨不得用在自己的床上伴侶,但用在武裳盈身上他一點收斂也沒
有。

  本來已經想好要怎麼讓武裳盈四肢伏趴,猶如犬獸一般高高翹起臀股,任異
物從後而入,插得她只能求饒?,要怎麼用皮鞭將她眾穴盡開,幽谷、後庭、櫻
唇、尿道,每一處都盡情蹂躪一番;還是把皮鞭揉到一處,看看武裳盈能容納到
多粗?也看看她被徹底脹滿之時的反應如何?

  卻沒想到在武裳盈高潮洩身,自己高漲的情緒似也稍洩,便如床上射精盡興
之時,原本靜靜待在一旁的衛纖如竟趁此時發難,長劍化光,直奔武裳盈頸口要
害而去!

  知道便是不甚瞭解武功之人,長劍割到頸口要不死也不容易,何況衛纖如何
等武功?幸好吳羽便醉也有三分醒,早便戒備衛纖如發難,雙手可控的十條皮鞭
留了兩條下來,及時擋住衛纖如的長劍。就算他戒心已退,鞭上力道不足,但衛
纖如強行衝穴,力道也未十足,仍是勉強擋住。

  只是接下來的事吳羽也想像不到。

  原本被他騙下山崖,本想就算姬夢盈輕功再高,要回棲蘭山莊也得在事了之
後,沒想到姬夢盈在此時出現,竟一劍削向武裳盈頸子!

  即使吳羽狀況十足之時,手中八條皮鞭困著武裳盈,只餘兩鞭要擋住衛纖如
與姬夢盈的夾擊也是萬萬不能,何況此變來得迅雷不及掩耳,他的戒心又隨武裳
盈的高潮稍洩。擋得了一便擋不了二,竟眼睜睜看姬夢盈的長劍滑過武裳盈脖頸,
直接取了此女性命!

  雖說仇敵已死,但吳羽心下除了功虧一簣的念頭外,一時間竟不及其他,直
到此時仍若身陷夢中、迷迷茫茫的,眼若不見物,耳若不聞聲,就算姬夢盈在旁
邊怎麼喊叫也沒有反應。

  閉上雙目,反正就算睜開眼睛跟沒有看到也差不了多少,吳羽只覺心下空空
蕩蕩的。先前只想到要怎麼算計武裳盈,擒她之後要如何處置,卻沒有想過待大
仇報了之後,自己又將如何?

  現在被強迫結束酷刑仇敵的快樂,想不計劃以後都不可得。吳羽輕嘆一口氣,
不只面孔,連心智都彷彿呆了,一時間只知軟在床上,全不知後頭該怎麼做。

  突然間一隻纖纖柔荑撫上身,輕輕解開他的衣鈕,動作雖有些顫卻不帶遲
疑。

  躺著的吳羽心下微動,雖猜得到他現在呆滯模樣換了姬平意或許有些開心,
可簡若芸、衛纖如等外人不論,不管姬夢盈、韓彩蝶又或辛婉怡,甚至來到棲蘭
山莊後就一直躲著自己不見的邵雪芊都不會希望看到這種狀況,但以男人絕不會
不感興趣的男女之歡來迫自己清醒,這等想法也真難為這些女人。恐怕只有身受
淫蠱所苦的韓彩蝶,才想得出這等香豔誘人的主意。

  雖知對方計劃,但不知怎麼著,隨著武裳盈身死,不只一直積在心中的復仇
之心隨之而去,竟連令人難以抗拒的云雨誘惑一時間都似失了威力。就算知道有
女人正為自己寬衣解帶、準備投懷送抱,吳羽一時間也沒有反應,軟綿綿地只等
對方的動作。

  他乾脆不動聲色,看來人要怎麼挑逗自己?反正也不用自己動手,偶爾讓女
人主動也是一種樂趣。

  隨著衣衫漸解,來人的手自難免除與他的肌膚接觸,那纖纖玉指指腹微微粗
糙,顯是長年使劍的手,如今卻為男人寬衣解帶起來,但那手動作雖輕卻沒有一
開始動作的嬌顫,掌心微微濕熱顯示她仍難免緊張,卻迅速褪去吳羽身上的束
縛。

  就算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武林人磨練精準的直覺和耳目感官都似蒙了
一層薄霧,全然沒用來感覺來人的武功家數,但玉手撫上身來,吳羽心下仍不免
計算:這玉手纖指修長有力,顯是久練武功,絕不是辛婉怡?,動作雖有點生澀,
顯然不常幹這種事,但沒有半點退縮也不是小姬夢盈做得出來的。究竟是韓彩蝶
還是邵雪芊?他的心慢慢沉下,不再想此事。

  吳羽沒有動作,來人卻沒有停滯。她的動作倒快,沒一會兒吳羽的衣衫已然
離體。

  只是吳羽連眼都沒睜,彷彿身體的自然反應也停頓,那女子又顧著解衣,過
程中沒挑誘他的動作出現,甚至連身體都沒湊近他,除了盈滿帳內的女子幽香外,
再沒有半點引誘男人的機會。吳羽那肉棒還是軟垂垂的,像是一點動力也沒有的
死蛇,不知何時才會昂首吐信?

  那女子倒也不急,只纖手輕撥,把軟垂的肉棒溫柔地握在手中,纖細嬌嫩的
掌心盈握雖像是握劍一般,少了嬌柔挑逗的韻致,可那女子也乖巧,掌心緩緩滑
動,一點一點地嘗試、掌握那肉棒與劍柄間的不同。

  纖指輕輕跳動,似在刺激又似在探測。肉棒終是男人的敏感所在,被女人的
纖手掌握撫弄,柔軟溫膩的刺激一點一點地把生命力注進。吳羽只覺腹下漸漸發
熱,淫蠱滿盈的身體如何能耐如此挑誘?肉棒逐漸有了起色,正慢慢硬起。

  感覺掌中淫物漸漸暖熱,那女子嬌軀微顫,竟一手握著肉棒輕采慢捻,橋躺
慢慢貼上吳羽身軀。即便是閉眼的他也感覺到就算隔了一層薄薄小衣,屬於女人
的暖熱胴體仍慢慢散發誘人幽香。

  尤其那灼熱感,在風月中打滾也不知多久的吳羽自然知道,恐怕這女子在入
房之前已是情熱難抑,不知是光想著要和他交合便已動情,還是另有原因。

  整個嬌軀都伏上來,屬於女人的溫暖氣息不住拂著吳羽胸口,彷彿光靠這氣
息能緩慢誘動吳羽體內的淫蠱,本來軟癱的身體竟漸漸火熱,尤其已落在女子掌
中的肉棒,內外交煎之下更強硬起來,若非女子玉手看似溫柔卻有力地牢牢掌握,
怕早已從玉掌中跳開。

  「哎……」

  一聲輕輕嘆息從女子口中飄出,吳羽心裡正自猜測不知是誰正伏在自己身上,
那女子已有動作,櫻唇微顫在他胸口一吻。雖說吻得輕巧,似有若無間也不知真
吻著沒有,但床笫間的互相挑逗,這般似有似無的刺激著實強烈。

  吳羽身子微顫,肉棒又硬了幾分。這一吻似也給女子無限勇氣,她櫻唇在吳
羽胸口停著,香舌輕吐,緩緩動作起來?,靈巧香舌輕輕吻舐,從吳羽胸口一路
而下,一點一點地甜到腹下,只差沒吻上掌間的肉棒。

  「唔……」

  女人的主動對男人本就是難以想像的刺激,何況吳羽體內尚有淫蠱,最是經
不得挑逗。女人的舌頭一動,吳羽的慾火登時熊熊,彷彿順著她的香舌行動,從
胸口向腹下延燒,一股股熱力不住湧向肉棒,強烈得令原本死蛇般的吳羽也禁不
住呻吟起來,身體微微抽動。

  纖手輕輕展開,香舌輕緩溫柔地從肉棒底部漸漸纏捲勾滑,雖還有些稚嫩卻
沒有半分遲疑,也將吳羽的慾火漸漸燒上去。等到她輕輕在肉棒頂端吻了一口,
如蘭香氛透棒而入,穌麻香氣登時令吳羽肉慾盡爆!

  那肉棒硬挺得在女子眼前示威,硬到連吳羽自己都似沒嘗試過這般動情。微
微有些發疼的肉棒只渴望在女人身上盡情展威,好讓挑逗自己的女人知道,把淫
賊的慾火勾動起來要付出怎樣的香豔代價?而這正是挑逗他的女人所想要的
吧?

  只是那女子的動作也快,才輕輕一吻,口中香氣透棒而入,讓肉棒立時如日
中天,玉手便將那肉棒再收入掌中。雖說微微一顫,似沒想到全然勃發的肉棒竟
是如此硬挺粗壯、火熱如炭,卻溫柔地握著,掌心輕輕滑動,似想要徹底感受灼
熱的滋味。

  纖手如此,香舌卻沒有絲毫停滯。

  她慢慢吻了下來,香舌在吳羽腹下不住滑動,似在尋找令吳羽情熱難挨的刺
激點。

  她的動作雖然輕巧,但淫蠱入體的吳羽卻對這種挑逗最沒辦法,加上女子如
蘭似麝的香氣不住往他體內奔躐,更讓吳羽想不動興都不行。只覺得若不緊咬牙
根,只怕整個人要彈了起來,把那女子壓在身下,讓她徹底瞭解男人發威時的種
種。

  【第十六卷】第四章:驚天消息

  正自情愁如火間,吳羽只覺那女子另一隻手輕輕握住自己大手,帶著他的掌
心貼上她的小衣。就算沒什麼經驗的男人也知不該在此時袖手,何況吳羽的淫賊
之名不是白叫的。

  手掌一貼上去,立時像本能動作般,掌心輕輕托住小衣內的滿盈。不過微微
用力只覺堅挺又柔軟的玉峰正在掌中柔媚地彈跳,就算隔著一層小衣仍能感受到
充滿火熱的媚惑,尤其掌心揉動間,已感覺到峰頂蓓蕾傲挺,顯然這女子也已情
熱,正渴待被自己蹂躪攻陷、佔有征服。

  「唔……」

  大手既托住玉峰,本能地便是一陣揉捏,吳羽的手段也不負淫賊之名,不過
揉動幾下,那女子已忍不住咿唔出聲。

  得此鼓勵,吳羽哪會收斂?

  大手熟練地揉捏摩挲,感覺玉峰在自己掌中柔軟地跳動;另一隻手也出動了,
雙峰同時受襲,那女子不由輕輕地嬌吟出聲,嬌軀一軟,整個伏到他身上,玉手
卻溫柔地揉搓著吳羽硬挺肉棒,不肯放鬆。

  雖說吳羽神不守舍,但常年受淫蠱浸襲的身體,淫賊本能早已深入骨髓,一
觸及女體,尤其是毫不躲藏、任他為所欲為的女體,種種手段直如本能般傾巢而
出。

  那女子手段遠遠不若吳羽熟極而流,不一會兒勝負已分。

  那女子嬌軀酥軟,一對玉峰在吳羽手中不斷變化形狀,舒服到都快軟了,又
得空著一手溫柔撫愛肉棒。若非靠著腰力撐持,只怕整個人都要癱了,可撫愛吳
羽肉棒的玉手卻仍溫柔纏綿,只微微汗濕表露她難抑的緊張。

  「哎!」

  輕聲一喚卻喚不回時間。

  吳羽的手雖離開女子誘人的峰巒,小衣隨之緩緩滑下,全然不知吳羽何時解
開自己衣帶。身體裡的火熱卻讓她來不及反應,一對傲挺彈跳的美峰已被吳羽再
次光臨的大手所攫。

  這回與方才大是不同!赤裸裸地被他撫摸玩弄,跟隔著一層小衣哪會相同?
來自男人的熱烈氣息從美峰敏感的毛孔躐入,不一會兒已如火上加油,灼得女子
體內欲焰更熾,連呻吟聲都似酥麻,甚至來不及稍稍有點埋怨。

  這一赤裸相觸,吳羽便已覺察到異樣。

  面前這女子顯然久經沙場,暖熱柔滑的肌膚上頭傷痕不少,還在將愈未癒之
間。

  或許睜眼看不清傷痕,但一摸下去仍感覺得出傷處與正常肌膚的不同?,只
是傷痕近愈,觸感竟似比平常還敏感得多,撫摸之下另有一番感觸。

  迷茫酥軟地承受吳羽那魔手老於此道的撫愛,只覺所有力氣似化成了水,隨
著他的手在體表不住蕩漾,讓她隨著波濤高低起伏、再難自主。她美美地望著手
中正自掙扎的肉棒,挺立的頂端猙獰如蛇,若當日玩弄武裳盈的鞭梢一般恐怖。
想到當日武裳盈明知受刑仍不由自主地被欲焰吞噬,她便不由難以自主地亢奮,
手中狂烈的情慾不住彈跳,只待破網而出。

  在進房之前便已問過羞人之事,只是吳羽的女人之中,十有八九在床笫之間
只有任吳羽擺佈玩弄的分兒,她雖有心理準備,直到現在吳羽還只情慾亢奮,卻
沒有反客為主、把她壓在身下蹂躪淫玩。也不知是他懶得動,或者先前弄武裳盈
之時情慾亢奮太過,一時還沒有恢復呢?

  她輕嘆口氣,纖腰款擺,在吳羽魔手下全然鬆弛的衣帶盡落,赤裸嬌軀再沒
有半分遮掩。她含羞輕挪橋驅,分開的玉腿輕跨在吳羽腰間,只覺這一分,股間
濕濘滑出,煞是羞人。

  本來甚為不慣讓女子主動,畢竟男人在床上原就想擁有全部主控權,淫蠱在
體內更令男人想不主動都難,但現在的吳羽卻不怎麼想動,加上對方既主動獻身,
他也樂得輕鬆。一邊雙手盡情動作,享受雖不甚大卻柔軟傲挺、觸感絕佳的玉峰,
一邊輕挺下身,好不容易脫離女子玉手的肉棒昂然聳立,被女子股間玉露輕滴更
是硬挺到脹痛起來。

  眼見肉棒硬挺如此,知道再無退路,那女子輕哼一聲,嬌軀緩緩蹲下,玉指
輕分的幽谷難掩顫抖,觸及肉棒頂端時更難保平靜?,玉露不住潤滑肉棒,潤得
肉棒愈發火熱,周邊彷彿蒸出雲霧般微有茫意。在她的努力和不倒肉棒的硬挺下,
勉勉強強地將頂端吞了進去。

  「唔……」

  雖說已然情動,但初啟的幽谷本就敏感脆弱,吳羽的肉棒又已全然動情,硬
挺粗壯的程度自非泛泛,才一入體雖沒有動作,已將女子幽谷口處撐得似要裂
開。

  那痛楚與平日練武甚或戰場負傷時的疼痛,雖不知哪邊更痛一些,但女子幽
谷卻是頭一回受此苦楚,疼痛間還帶幾分羞赧,感覺大為不同。她早做好心理準
備,一時間也只能硬撐著進退維谷。

  只是進退維谷也有好處。她既不動,吳羽自不會動作,僅是雙手愛不忍釋地
在女子胸前愛撫把玩。兩人交合之處仍未分開,那肉棒雖未動作,但其中熱力不
住散發,灼燙感染幽谷口處顫抖酥麻。

  本已動情的肉體被男人欲火直接接觸,酥得泉水不住湧動,潤著兩人交接之
處陣陣濕濡。女子幽谷不由自主地緊夾起來,一夾卻令肉棒與幽谷更加妥帖,情
慾的灼燙直透谷內,難以言喻的刺激滋味令她不由嬌軀劇顫,連胸前蓓蕾都無力
地跳了幾下。

  知道這樣僵持,最後受不了的一定是自己,而不是經驗豐富的他,那女子輕
咬銀牙,嬌軀緩緩下坐,只覺窄緊幽谷在肉棒的進侵下柔順敞開,任由火熱一步
步拓寬自己。

  幽谷被一點點地撐開,雖有些疼痛,可肉慾的刺激卻令幽谷泉水愈發滿溢,
潤得傷處似也酥麻起來,疼痛逐漸被滿溢的快樂所取代。歡愉間,胴體愈發沉坐,
只覺隨著肉棒愈入愈深,百感交集的滋味愈發地難以抗拒。

  等到肉棒終於觸及最後一層抗拒,那女子動作微僵,只覺大半入體的肉棒是
如此火熱,灼得幽谷將入侵者緊緊夾住。也不知是護著疼,還是愛戀被肉棒刮搔
刺激的快樂,一時竟放不開來。

  尤其窄緊幽谷被肉棒破開雖然疼痛,可帶來的快感竟絲毫不下於苦楚。隨著
肉棒愈來深入、摩挲得愈來愈徹底,奇妙滋味也愈來愈強烈。她到現在方知,為
何韓彩蝶說到男女之事雖難掩羞澀,卻似早已愛上此事,再也逃離不了!

  原來真有如此難以形容的誘惑!

  輕咬銀牙,緩緩沉坐下去,吳羽留連在乳上的雙手更似火上加油般摧折她的
抗拒。

  她微閉美目,雖是淚水難免,可隨著那層薄膜在肉棒淫威之下柔順馴服的崩
潰,火辣刺激漸漸透入深處,疼痛雖存在,跟席捲而來的快感相較卻是愈來愈顯
薄弱。

  待到沉坐至底,雪臀盈盈落到他腿間,那女子嬌軀若受電殛。雖已親手試過
肉棒的長度和粗壯,可她哪想得到,當整個肉棒融入體內,頂端深深地刺入,連
子宮都不得不開門迎賓的當兒,那似疼又喜、既苦卻甜的百般滋味會是這般強烈
地將她徹底捲入?

  酥麻間,她不由股間緊縮,把肉棒更深刻地勒在體內,只覺火燙甜蜜火熱地
燒灼她,令她酥軟無力得難以自拔。

  「嗚……」

  本還稍有掙扎,畢竟沉迷下去不知自己會否沉淪不返?

  她才稍稍想拔起身子,吳羽魔手已然施威。她只覺乳上一陣酥軟微疼,吳羽
那雙手不過一揉一捏,幾縷火熱已透乳而入,直透心窩,彷若化成火,從她經脈
中不住攛走,逐漸向股間集中,和肉棒上湧來的火熱融到一處,酥得令她不只子
宮,似連幽谷都融掉了,美得她不得不纖手按住吳羽胸口才能勉勉強強撐住嬌軀,
不至於沒頂慾火之中。整個人美滋滋、軟綿綿地癱倒在他身上。

  「啊……」

  那女子還在掙扎,身下的吳羽卻等不了那麼久。只聽她一聲嬌吟,嬌軀狠狠
地震動一下,吳羽的手不知何時離開她傲人美峰,留下一點一點的紅痕,甚至分
不出是舊有的傷痕還是他所留下來的,滑到她纖腰上的手強行箍住她,肉棒狠狠
向上一撞!

  雖說經驗缺乏,身體也尚未習慣男人的侵犯,可先前吳羽在暗算武裳盈時用
的紅霧,她也吸進不少,加上後頭跟辛婉怡討的藥,此刻她體內欲焰之熾,跟淫
蠱在身的韓彩蝶差不了多少。

  這一下雖痛,但子宮被他深深侵犯的感覺比痛楚更為銷魂。她不由自主發出
似疼似爽的呻吟,身體雖帶點稚嫩,卻是毫不停止地隨他的挺動上下套弄。

  原本情慾已然熾烈,加上吳羽的動作看似粗暴,卻恰到好處地配合女子體內
的需求,彷彿看穿她的一切,令她初破瓜的苦楚完全融化在快美之中。她又學得
快,已經能夠配合吳羽挺動下身的動作,套弄之間只覺幽谷似有自己的反應,不
住將肉棒吸得更深、吸得更緊,再不放鬆。

  承受肉棒抽插的幽谷紅燙灼熱得似要燒起來,美美地將肉棒完全引入,快樂
地承受肉棒的抽插頂挺,一時間只能承受情慾所賜予的快樂,一波波劇烈地把她
吞沒。

  雙手箍掐女子纖細卻結實強韌的柳腰,感覺她活力十足的扭挺,吳羽只覺肉
棒被她吸吮夾啜得似要燒起來,那般強烈欲焰只怕連久受淫蠱所苦的韓彩蝶也未
必比得上。

  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這女人真是下定決心……

  一邊想著,吳羽卻沒有留手。

  雖說身上女子含苞初放,但她身體的本能已能承受他的侵犯,他自然不可能
輕放過她。

  雙手控住她的腰,控制她套弄的幅度,令她只能扭轉旋搖,享受肉棒直入深
處的摩挲滋味,讓她看似主動,實際上仍逃不出他的控制。但這正合需求,畢竟
因吳羽先前半死不活的樣子讓女子採取主動,但她經驗缺乏至極,主動將處女身
送給他破,之後卻沒剩什麼手段。吳羽轉而主動反倒讓她不用多花腦筋,只要乖
乖獻身在快樂之中就可以了。

  「啊」的一聲高吟,她只覺得嬌軀變成小船,隨著快樂的衝擊高低起伏。當
幽谷把肉棒整個包裹之時,其中的火燙灼得她似要升天;當肉棒退出時,裡頭禁
不住空虛起來,被冷落的嫩肉麻癢酥軟,只渴望被肉棒再次光臨侵犯的滋味。

  她不由自主滴出眼淚,整個人都陷入快樂的波浪之中,像要溺斃般再無自主
之能。

  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到被他觸及玩弄的所在,像是只有與男人親密接觸的部位
才有生機勃勃,其餘部位再也感覺不到什麼。

  洩了、要洩了!

  雖不知從自己體內洩出的是什麼,但她本能就是知道,這一波洩出隨之而來
的便是無比快樂的滋味。她只覺背脊一麻,渾身力氣似都從被肉棒緊緊鑽啄的部
位傾洩而出,幽谷裡的火焰熾熱地燃燒,把她整個人都燒盡了。

  心醉神迷的她整個人沖上九霄,在一陣甜蜜的嗚咽聲中,她釋出一切,只覺
從他而來的火熱頓時充滿她子宮裡的空虛,滿足無比的她不由癱下,伏在男人的
身上再也動不了……

  感到眼前一黑,吳羽不由苦笑。

  方才歡愉間他雖一直沒有睜眼,但練武之人感官靈敏遠勝旁人,何況長久混
跡風月之間,他對女人身體的敏感程度絕非常人可比,女子的身份早昭然若揭。
現在才拿黑布矇住自己雙目,不知她在騙自己還是騙誰?

  「沒有用的,大護法……」

  輕輕嘖了一聲,女子玉手輕拂,原本蒙在吳羽面上的黑巾登時飛開。

  吳羽微微睜眼,卻見衛纖如纖手撐在自己身上才能保著嬌軀沒癱軟下來,自
然更沒辦法取衣遮身。

  此刻下體還與自己深切交合的衛纖如,堅毅的面部線條中隱隱透出女子柔媚,
更有一股誘人氣息。她雖沒有韓彩蝶驚心動魄的傲人身材,長年鍛鍊的身體卻充
滿健美結實的力道美感,即便是柔嫩纖細的肌膚也掩不住其中充滿的力感。

  尤其看似纖細、不盈一握的柳腰,方才在他的掌控之中卻能保有扭搖套弄的
柔韌,猶如風中小草,那種火辣結實的刺激恐怕連韓彩蝶或邵雪芊都要遜色,直
到現在還令吳羽不由回味,望向她的目光自就火辣了些。

  何況辛婉怡真有妙手回春之能,衛纖如身上傷痕雖尚未完全痊癒,也已看不
出傷痕,最多只是尚未全然癒合的紅痕,早已沒那麼明顯。若非早知衛纖如身上
狀況如他,只怕還會誤以為那些紅痕不過是方才云雨激情所留下來的痕跡。

  雖說事不關己,但吳羽卻不能不感激自家夫人。

  能讓衛纖如一身傷痕治癒如現在,對女人而言跟再生沒什麼兩樣,怪不得她
會幫自己一把。

  只不過衛纖如現在的表情跟個女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別說女子高潮洩身之
後的羞灘慵懶,就連一絲女子常有的溫柔婉約也欠缺,嘗過云深至樂後的柔媚隱
在冷靜之後。

  吳羽不由苦笑,他雖隱隱然猜出衛纖如入房的真正想法,但這女人未免太理
智了點。簡若芸和她處不好或有他因,但連天真溫柔如韓彩蝶在云深閣時,跟衛
纖如的關係也不怎麼樣,吳羽還不知原因,現在看來衛纖如這般理智冷靜、從不
放鬆下來的性子,該佔了大部分的原因。

  「認得出是我,總算清醒了點。」

  衛纖如咬牙忍疼,嬌軀緩緩從吳羽身上抬起,空虛的幽谷登時湧流出一波泉
水,還帶著點點殷紅,將身下床褥染成片片淫漬。

  她面上飛過一抹暈紅卻是一閃而逝。這般景象雖是羞人,但衛纖如卻感覺得
出,若自己再跟他緊密結合,恐怕連冷靜說話都難。

  「才大功告成就整個人癱掉,以後韓師姐要怎麼跟著你啊?」

  「後面的事,我一時間還沒想到。」

  聽衛纖如把話題轉到韓彩蝶身上,吳羽暗地一嘆。

  他雖猜出衛纖如另有所圖,當她不經意間透出想法時,心下仍不由微寒,嘴
上未稍停。

  「武閣主實在太厲害,為了想辦法擒她,我已耗盡腦力,其他的事一時想不
到了……」

  「你無心去想,我們卻不能不想……」

  搖了搖頭,想到祝語涵離開時的表情,衛纖如不由一陣心痛。

  人不親土親,何況武裳盈是一起長大的師姐;早知武裳盈溫柔高貴外表下的
無情,她還有幾分心理準備,發現武裳盈真面目的祝語涵,所受打擊不可謂不大。

  更何況吳羽擒武裳盈的手段雖是高妙絕倫,用來刑她的法子卻是淫邪詭異。
親眼見此淫刑施在師父身上,祝語涵不難過絕不可能,偏知善惡有報之理,她心
下之苦衛纖如雖知,卻難以排解,怪不得吳羽。

  雖說如此,但善後之事衛纖如卻不能不花腦筋,畢竟簡若芸和韓彩蝶已破門
而出,武裳盈既死,云深閣裡的老一輩就剩自己,不想想身後事怎麼行?

  「韓師姐怕是怎麼也沒想到,你這般聰明之人連次師姐都擒得下來,對之後
的事卻是一點都沒想過,只打算得過且過……」

  心下暗啐一口,吳羽倒沒想到衛纖如看得如此透。

  以他現在的心思,說得過且過還算便宜了,事實上除了對付武裳盈的事外,
其他的事他真的一點都沒想。

  當武裳盈身亡的當兒,與其說他眼見仇人意外身亡,一堆手段來不及使而怒
火高燃,還不如說他目的已達,一時心下空空蕩蕩,什麼都想不到,所以才頹唐
若此。

  這隱秘心思瞞得過天真如韓彩蝶、瞞得過躲在內進不出來的邵雪芊,卻瞞不
了精明的衛纖如。

  「得過且過就得過且過了,反正大敵已去,一時間別的對手又無動作,暫時
正好休養生息。」

  吳羽嘿嘿一笑,別過臉去,這算是他的真實想法,只是休養生息和怠惰度日
的差別,連他自己也分不了那麼清楚。

  「倒是大護法你在擔心什麼?云深閣又沒什麼強敵在側……」

  「就算沒有強敵,這回的事難道能置之不理?」

  衛纖如深深吐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吳羽這廝不在其位就不謀其政,武裳盈好歹是閣主之尊,不明不白地死在外
頭,身上還留下淫刑痕跡,屍首運回云深閣,閣裡哪會不起軒然大波?難不成這
人真以為云深閣的門人會放過他這兇手不成?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如吳羽所說,云深閣外無強敵,當年的黑道聯軍遠非此時
的黑道聯盟可比,何況現在還有威天盟虎視在側,商月玄無論如何也不會選在此
時與云深閣衝突。

  別的小門派還不在她眼內,若換當年黑道聯軍來犯,少了武裳盈這大樹掩
蔭……

  結果衛纖如連想都不敢想。

  「置之不理就置之不理了。」

  吳羽冷笑地聳肩,心想:這女人就是太過認真才會被武裳盈玩弄於股掌之上,
她的努力對武裳盈而言,不過是取樂的對象。

  「武裳盈又沒有一路護送你來棲蘭山莊,她自己要離開云深閣,路上不知怎
麼出事,哪會要你負責?就算她為了來棲蘭山莊探你的傷勢,路上出事也追究不
到你頭上。

  云深閣總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你……」

  聽吳羽一說,雖不似一語驚醒夢中人,卻讓衛纖如腦中靈光一閃。

  吳羽所言確實是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武裳盈的陰謀連自己的徒兒都算計
進去,連祝語涵也聞之寒心。這等事不讓旁人參與本就合於常理,更不用說武裳
盈武功高絕、自信滿滿,這等算計師妹的小事不用旁人相助。

  想必武裳盈私下來此不會跟云深閣裡什麼人交代行蹤,打的是速戰速決、解
決此處眾人便即回閣的主意。自己來個死不認帳,當武裳盈半路失蹤,至少熬過
眼前。

  這等混賴的法子倒不是衛纖如想不到,而是她向來認真負責,這等耍賴手段
本就不在她心裡,只有一心打混度日的吳羽才會想出這等主意。

  她啐了啐舌,勉強點頭。

  思路既通,接下來的處理手段也就明朗,只要跟在場眾女打聲招呼,別隨便
將此事外洩,祝語涵和簡若芸回返威天盟,韓彩蝶躲在吳羽這邊,除了自己之外,
云深閣問不到旁人,接下來就是毀屍滅跡,虛與委蛇地派人尋找武裳盈下落;至
於之後云深閣要怎麼找到新閣主就是自己傷腦筋的事。以她的威信,要撫平閣內
眾女情緒該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接下來雖有明路,但對吳羽現下模樣,衛纖如卻不是沒有意見。就算
不管自己已與他有男女之實,接下來韓彩蝶要跟著他就不能讓吳羽繼續頹喪下
去。

  「本閣的事解決了,但你的事呢?接下來韓師姐要跟著你,你若再這麼龜縮
躲懶下去,教人如何放心把韓師姐交給你?」

  其實這問題一直懸在衛纖如心頭。

  同門師姐妹之中,以韓彩蝶最令人不放心,都已經幾歲的人,心思閱歷比一
個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恐怕連姬夢盈都勝她幾分。何況她淫蠱之苦初解,更需
要細心呵護疼惜,偏生吳羽大仇得報之後卻懶成如此模樣,令衛纖如想不搖頭都
不行。

  「好不容易在威天盟建立威信,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軍師智囊,就算姬盟
主將你排擠至此,也壓不住你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只要肯努力,情勢仍是大有
可為。這般灰心喪志卻不是……」

  「夠了、夠了。」

  聽衛纖如竟長篇大論,吳羽吐了一口氣,連忙打斷她的話頭。

  「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衛大護法這般教訓我。你自己又怎麼樣?為了避免瓜
田李下之嫌,甚至不惜破了處女身子,好把自己從閣主之爭的風暴中摘開,這種
逃避法比我沒高明到哪兒去。」

  聽吳羽一語道破,衛纖如雖不至於目瞪口呆,可一下被說進心坎裡,一時無
話可駁。

  本來以男女之事將吳羽從頹喪中拉回來,這主意提出來後雖說志願者不少,
但韓彩蝶天真溫柔,言語爭鋒絕非吳羽對手?,大仇得報後心思丕變,床上淫威
未必是平常女子所能承受,辛婉怡也被排出;姬夢盈更被邵雪芊死死拉住。

  當自己毛遂自薦之時,旁邊眾女表情可精彩了,但最多只想到她因武裳盈之
死,加上傷痕療愈之恩,感恩圖報下不惜如此,卻怎想得到她真心所想?沒想到
吳羽果不負智囊之名,才一清醒便看穿衛纖如的心思。

  本來若是武裳盈身亡,最理所當然的繼承人是祝語涵,畢竟一直以來她都是
被當成繼承人在培養,除武裳盈外,她是唯一獲傳吟松訣之人。

  但祝語涵嫁予姬平意,云深閣裡新的繼任人選未定,武裳盈一出事,無論武
功、威望,最有可能的接班人除衛纖如外,莫做第二人想。

  偏偏武裳盈死時,衛纖如就在旁邊,甚至還跟武裳盈交手過,若非有人抵住
武裳盈的攻勢,吳羽武功雖高,對上武裳盈想要得手也是千辛萬難之事。

  即便武裳盈死有餘辜,又不是她親手所殺,若衛纖如繼位,先不說怎麼面對
吳羽這殺武裳盈的兇手,凡此種種連結一處,私下流言蜚語絕少不了,向來潔身
自好的衛纖如哪裡受得了這種事?

  因為如此,衛纖如才跟辛婉怡取了藥物,先把自己淫興誘起才進房,之前還
沒少了簡若芸和韓彩蝶左右夾攻,靠著淫蠱本能勾得衛纖如慾火高昇。

  也因為如此,簡韓二女和她的芥蒂少了許多。

  旁人還以為她是為了減少破瓜之苦,但衛纖如自己卻清楚,減少破身苦處只
是小事,破身之後再無接任云深閣主之望,至少不用擔心旁人以為自己為了閣主
之位才對武裳盈動手;淫慾的狂野正好讓她發洩一番滿溢心中的掙扎苦楚。

  只是吳羽落崖十餘年,間中九轉龍珠成熟兩次,共有六顆果子,一顆在落崖
之前吳羽便自吞服,另一賴給了尚在幼齡的姬夢盈,餘下一顆製藥分給簡韓二女,
兩顆則拿來暗算武裳盈,餘下的一顆還得用來壓抑伏藏在邵雪芊、辛婉怡、解明
嫣體內的淫蠱,無法用在衛纖如身上。再加上辛婉怡也仿不出蠱,用在她身上的
不過是與淫蠱相近效果的藥物。說來若非簡韓二女出手,加上衛纖如甘心承受,
恐怕沒辦法讓效果這般好。

  原想處女身破了就算,用在自己身上的藥物既非淫蠱,自己也不用留在吳羽
身邊,像韓彩蝶一般心甘情願地依靠他,將來隨她怎麼走江湖路,哪裡想得到自
己的用心竟瞞不過他?

  見自己幾句話讓衛纖如一時無語可駁,吳羽雖有點痛快,卻沒當真高興到哪
兒去。

  畢竟衛纖如不是武裳盈,跟自己沒什麼恩怨,這回能成功擊敗強敵,衛纖如
之功最大,加上為了喚醒自己,她的犧牲也不少,自己頗承她的情。

  吳羽吐口氣。

  「抱歉,我一時口快,若是傷了姑娘之心,在下在此致歉,還請……還請姑
娘萬勿放在心上。」

  「罷了,早知瞞不過你。」

  咬了咬牙,既然他連自己的用心都揭破了,自己確實沒法在此點上與他糾
纏。

  「那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畢竟都是快做父親的人,總不能頹唐下
去……」

  「做父親?你是說……」

  萬萬沒想到衛纖如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吳羽驚得呆了。

  若換韓彩蝶或姬夢盈說這句話,他還以為是兩個小姑娘跟他開玩笑,邵雪芊
則說不出這種話。

  但衛纖如不是隨興誑語之輩,她既開這個口必是有所把握,絕不是拿來唬自
己的。

  身為淫賊,雨露均霑,雖說造孽確實不少,但留下子女卻非難以想像之事。
衛纖如與自己不過春風一度,就算真珠胎暗結也不是現在就知道。

  至於別的女子……想到來棲蘭山莊後眾人的言行舉止,原本這段時日一直在
想對付武裳盈的辦法,別的事全都拋到腦後的吳羽才發覺不對。

  「難不成……是姬夫人?嘖嘖……在下這簍子捅得大了……」

  本來懷孕的女子與平常女子自有不同,照說瞞不過自己,但眾人來到棲蘭山
莊的時間不久,邵雪芊又一直迴避不見自己,加上吳羽心思全放在武裳盈身上,
不及其他,才沒發現異樣。

  但辛婉怡醫道高手,衛纖如因祝語涵的關係,跟邵雪芊算是同輩,既然來此
絕無迴避之理,懷有身孕的異樣掩飾再好也瞞不過兩人。

  也難怪吳羽頭痛。

  換了別的女人懷孕都不會是麻煩,辛婉怡早是自己妻子,韓彩蝶本就不為人
知,解明嫣是未亡人,石漸沒留下什麼血親、徒弟,有了孕也沒人追究。至於簡
若芸或祝語涵,自己連碰都沒碰過,無論如何扯不上自己。

  偏偏是邵雪芊!

  她若懷孕,先不說姬夢盈的感想如何,光只姬平意就交代不過去,怪不得邵
雪芊重回棲蘭山莊後便躲著不見人,想必她也掙扎該如何解決此事;反倒他還當
她不干涉自己報仇之事而沾沾自喜呢!

  想到這兒,吳羽不由虎軀一震,背心全是冷汗,暗叫好險。本來在面對武裳
盈時絕無保留戰力的可能,他還打算讓邵雪芊加入,只因為進棲蘭山莊之後,邵
雪芊便躲起來不見自己,才打消此議。

  若她參與此戰不知會不會乾脆豁出去戰死此處,一了百了,不用擔心這些事。
這般大事自己一點不知,不知該慶幸邵雪芊的體貼,讓自己專心在這一戰上,還
是該生氣這女人只想自己解決的用心?

  見吳羽兀自沉吟,衛纖如啐了一口。

  雖說事不關己,但韓彩蝶與吳羽的關係卻難擺脫,便是關係偏遠卻非全然無
關。

  她伸手輕拍吳羽面頰。

  「無論如何,我可不准你用身體不好、來日無多這等理由,把此事含混過去。
既然要當父親就得有當父親的覺悟……」

  「你……」

  完全忘了把衛纖如的手打掉,吳羽頓時呆然。他沒想到連這點都瞞不過她。

  「以為……騙得過我嗎?」

  美目輕飄,望向床褥上半濕半乾的印痕,衛纖如臉兒也不由嫣紅一片。

  男女之事對彼此的影響比她想像還深刻,大概很難想忘就忘吧?自己這決定
也不知是對是錯。

  「男女合體……是最深切的溝通,方才不只……不只你弄清楚纖如的……纖
如也清楚你的情況。看來淫蠱的影響比我所想還要厲害,若非有婉怡以藥膳養身,
只怕你還未必撐得了這麼久;再加上為了對付大師姐,你強運六脈神劍心法以運
用皮鞭,對身體的傷害也不小……哎……」

  聽衛纖如將自己的情況娓娓道來,吳羽面孔不由有些抽動,一時間無語可
應。

  本來淫蠱便是蠱毒之一,加上武裳盈沒什麼好心,淫蠱毒性雖然不烈,卻不
是什麼沒有後遺症的藥物。何況男女之事求得是雙方身心投入、酣暢淋漓,體力
消耗自然強烈,「色是刮骨鋼刀」此語絕非沒來由。

  床笫之間男施女受,除非用什麼特別體位,否則女方不會像男方耗力,因此
這方面的問題在韓彩蝶和簡若芸等人身上不太嚴重,但吳羽身上的消耗卻遠超想
像。幸好他身邊還有辛婉怡在,醫食同源,平日以藥膳補身,短時間內還不至於
出問題。

  但吳羽用皮鞭、鐵鏈對付武裳盈的手段,在簡韓二女看來是專門研習以應對
劍法的功夫,甚至邵雪芊也沒看出端倪,但衛纖如久經沙場,目光何等了得?加
上段翎姓氏,自是一眼便看出吳羽用鞭的手段,乃是大理段氏六脈神劍脫胎而
來。

  然而吳羽的內力遠遠不到可以運使六脈神劍的地步,強自運使雖令武裳盈慘
敗,但對他自身的影響卻不會好到哪兒去。

  想來吳羽之所以頹唐,一來因為大仇得報、目標自此消失;二來也是知道自
己的情況,既是沉痾在身,自難要求他意興風發。但無論因韓彩蝶或吳羽幫了自
己這一回的原因,她都不能任他頹喪下去。

  「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有多少女人的心繫在你身上。就算不思振作,若不
好好安排未來,豈對得起她們?」

  「若是如此,看來在下只能向小夢盈求親……也不知姬夫人會怎麼想?啊,
真糟糕……」

  聽吳羽竟想到這方面去,衛纖如不由瞠大杏眼,但她是冰雪聰明之人,立時
想到吳羽的用心。

  姬夢盈芳心繫在吳羽身上,在威天盟裡早是不公開的秘密,就連來到棲蘭山
莊沒有幾天的她也看得出來姬夢盈眼中再無他人,留在山下的岳敏宸不過是錯用
心。

  只是姬夢盈與吳羽年紀差距畢竟不小,臉上傷痕又是那樣,更不用說段翎的
真實身份,即使邵雪芊寵溺女兒,無法可阻、放任自然,姬平意那關也難以通過。
換了平時,吳羽這提議一出,不被罵死都很困難呢!

  但眼下吳羽被逐棲蘭山莊,威天盟裡的明眼人都知姬平意之心,對吳羽或多
或少有些同情。吳羽選在此時求親,只要邵雪芊沒出言反對,威天盟裡的反對聲
浪怕是起不了多大波濤,姬夢盈更無反對之理。

  姬平意想反對也只能找吳羽攤牌談判,萬萬不會尋邵雪芊的支援,讓自己碰
一鼻子灰。無論此事成與不成,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打擾邵雪芊,倒是爭取不少時
間。

  何況若吳羽娶了姬夢盈,好處也不少,一來緩和他與姬平意之間的衝突。兩
邊爭的原就不是地位,而是威信,彼此若是親戚,爭鬥也不會太過劇烈;二來安
了威天盟眾人的心;三來吳羽和姬平意關係緊密,遠雄堡想要搞風搞雨也就更
難。

  更重要的是讓邵雪芊生下來的孩兒交姬夢盈撫養,彼此血親,姬夢盈自不會
惡待於他,即便將來有人質疑此子身份,來個滴血認親,血緣方面也交代得過去。

  這人不愧智囊之名,轉眼間想到面面俱到的主意。只是這人佔優未免太多,
若不是姬夢盈傾心於他,衛纖如即使事不關己也想阻他一阻。

  更何況衛纖如雖久在上位,行事難免功利計算,實際上仍是個女子,對女子
的想法比起吳羽要清楚許多。見吳羽神情似在想該如何說服邵雪芊,她搖頭,吳
羽真正該傷腦筋的除了有孕在身的邵雪芊外,更多注意力該放在旁人身上,只是
吳羽還看不清楚。

  「若你真想向小夢盈求親,該說服的其實不是姬夫人。若你要用這理由求小
夢盈嫁你,纖如保證你會被小夢盈打到死。不知吳兄敢不敢和纖如一賭?」

  「嗯?」

  聽衛纖如這般斷言,吳羽偏了偏頭,一時卻想不清其中關竅。一來他裝傻這
麼久,心智難免受到影響;二來乍聞邵雪芊懷孕的消息,令他心神皆亂,臨時能
想到這個主意解決問題,對吳羽而言已是超水準演出,其他事一時想不了這麼
多。

  何況姬夢盈對自己有意,這件事吳羽也清楚,只因自己身體問題才遲遲不予
回應,此刻卻沒想到衛纖如所指為何。

  若換旁人說了也就說了,吳羽不放在心上,但衛纖如冰雪聰明,雖說偶爾想
得太多,行動力難免低下,否則也不會被武裳盈欺壓這麼久,但對女子心思,衛
纖如比自己更能掌握得多,吳羽不敢跟她賭這一把。

  「那……請教衛大護法,我該怎麼做呢?」

  沒想到吳羽立刻把問題丟回來,衛纖如一時被噎得無話可說。

  若從問話內容聽來可當吳羽以言語反擊,但看吳羽翻過身,一雙眼明亮地望
著自己,一副真正甘心受教的模樣,認真得讓衛纖如只覺若自己言語反擊,還真
愧對這等表情。

  「該怎麼做,吳兄你得自己想辦法,纖如幫不上什麼忙。」

  吐口氣,衛纖如最終選擇避過這問題。

  雖說她與姬夢盈頗為投緣,相比簡若芸、韓彩蝶甚至祝語涵,她跟姬夢盈還
能溝通一點,但兩女終是初識,稱不上多深入的認識。何況此事事關重大,旁人
實在沒法隨便參加進去。

  「纖如唯一能說的就是你若真想娶小夢盈,得單純為了娶她而行動,別的這
些有的沒的最好別參與進去。很多事情扯得愈多,反而自找麻煩……」

  【第十六卷】第五章:救命之藥

  「當啷!」

  破碎聲連響,坐在案前的姬平意雖將桌案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仍嫌不解氣,
拳頭一揮便將桌案整個槌飛出去,聲音之響,令原在書房一肚子火的岳敏宸不由
託詞退出,只剩下祝語涵留在書房裡,平靜地看著姬平意砸東砸西,怒火之旺像
永遠不會平靜。

  原本對祝語涵不是沒有微辭,畢竟她一出山就搶了夫碧瑤的丈夫,又沒把云
深閣帶入威天盟內,不像夫明軒準備整個君山派做嫁妝。但現在看她還敢留在裡
面,岳敏宸雖有些火氣,卻不得不佩服這女子的膽氣。

  看姬平意怒成這個樣子,連夫碧瑤都溜得遠遠的,哪像帶來這樁壞消息而成
姬平意震怒主因的她,還敢獨面以當!他不是不知道大師兄平日雍容溫和,一怒
起來才真的叫做恐怖呢!

  看著站在面前的祝語涵,怒火中燒的姬平意幾乎想揚起手打下去,只是對方
仍一臉平靜,連帶讓他的火氣難以發作,只能伸拳在房內柱上槌了幾下。幸好他
便怒還有三分醒,手上力道稍稍控制,否則以他功力要傷祝語涵或許不易,但要
把書房拆了卻是輕而易舉。

  「為……為什麼會搞成這樣?語涵你說,在棲蘭山莊……究竟發生什麼事?」

  「語涵也不清楚詳情,當語涵上棲蘭山莊之時,只見到衛師叔與吳羽正切磋
武藝,交手聲響甚至連岳師弟都引上去;接下來衛師叔不只出面令岳師弟他們退
下,還提出願為吳羽和夢盈主婚,連婆婆都贊成了。語涵也無話可說,只能回來
告訴你這件事……」

  聳了聳肩,祝語涵表面上裝成置身事外,似是根本不知詳情,心下卻是百感
交集。

  不只為了武裳盈對自己的絕情,以及她身受淫刑最後死在姬夢盈手上的種種,
更因為拜望婆婆時,便是未知妊娠滋味的她也看得出來邵雪芊身懷有孕!若照那
時棲蘭山莊種種,唯一可能是吳羽的種。

  她雖不由暗恨這人太無忌憚,連這等事都做得出來,卻清楚此事爆發後的嚴
重性。

  若非如此,即便連衛纖如都贊同此議,她也萬萬不敢把吳羽和姬夢盈婚姻之
事帶回威天盟。

  光只姬夢盈嫁予吳羽,姬平意已是如此神態,若他知道連邵雪芊都懷了吳羽
之子,哪裡還有可能忍得下去?只怕立時會殺到棲蘭山莊與吳羽一決生死!

  偏生威天盟大局初定,外頭的黑道聯盟正舐著傷口伺機而動,裡頭的遠雄堡
也虎視耽耽,此刻萬萬不是變亂之時。先前將吳羽擠回棲蘭山莊,她都覺得有些
過火,哪裡還敢放任爭執烽起?

  但祝語涵心下清楚姬平意之所以怒火攻心,一半是因為吳羽竟敢染指其妹,
另一半卻是因為他不敢阻止。姬夢盈對吳羽有意,他做大哥的本就擋不住,本想
安排岳敏宸追求姬夢盈卻未果,母親對吳羽的態度又曖昧難明,這事要阻止並不
易,偏偏現在連衛纖如都扯進來。

  當日云深閣一戰,姬平意親眼見到衛大護法武功有多高,如今想來都是一身
冷汗。

  那日若非以眾敵寡,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如今她卻幫了吳羽一把。不說武
功,光隻身為祝語涵長輩、與夫明軒同輩論交的身份,這面子絕不是自己擋得住
的。

  光想到無論自己多麼不情不願,還是得容許吳羽這醜人當自己的妹夫,表面
上得裝做歡迎,讓旁人以為是他與吳羽毫無芥蒂的證據,以壓制遠雄堡的異心;
年輕氣盛又剛剛建立威望,正自意氣風發的他,哪裡受得了這等憋屈?

  雙手化爪捏住柱子,似是強自壓抑才沒把柱子拆了,姬平意強行抑住心神,
連言語都似咬緊牙迸出。

  「難不成……真的無法可阻了?吳羽那廝……竟然敢……當真可惡至極!」

  「除非夢盈自己不願嫁,否則哪有辦法?」

  口中言語吐出淒弱無力,祝語涵的心下也著實不舒服。

  武裳盈是死在吳羽手上的,偏生除了簡若芸外,韓彩蝶早是吳羽的床上俘虜,
甚至連衛纖如都沒逃過此劫,她的長輩幾乎都落進吳羽掌握,想報復都下不了決
心。

  更何況不爆出這般內幕,將來隱不住的真相後果更不堪設想,即便她千百個
不願,仍只能乖乖回來當說客,借利害關係平息姬平意的憤怒。

  「可惜夢盈始終看岳師弟不上眼,否則……又豈會讓夫君你如此難做?」

  聽祝語涵提到岳敏袁,姬平意氣不打一處來。

  他原很看重師弟,若岳敏宸當了自己妹夫,姬平意也正得償所願。沒想到岳
敏宸空有副好面孔,卻連吳羽那醜漢都比不過!叫他率眾護送眾女到棲蘭山莊,
岳敏宸卻連山上都待不住,硬是被逼到山下守備,恐怕就因此才讓妹子和吳羽在
山上搞出事來!

  若非正是用人之際,他真想抓這個師弟好生教訓一番。

  「夫君,是不是就……就順其自然了?」

  雖是心中千百不願,這話還是出口。祝語涵明知姬平意滿眼怒火地瞪著自己,
還是不得不繼續。

  「語涵知道你也是不願意,但夢盈心意既決,要擋也擋不住。吳羽雖是醜了
些,才智確實過人,有他當妹夫也不辱沒了;何況把他排擠去棲蘭山莊,盟裡確
實暗潮洶湧,若以此事平息暗潮,對夫君你的大業也有好處;加上衛師叔的面
子……這樣也可免了與……與本門間的問題。語涵知夫君難受,還是得請夫
君……顧全大局,好不好?」

  「這怎麼可能!」

  氣得一拳橫出,硬生生地把柱子打折,幸好姬平意身為威天盟主,所用之物、
所處環境都是上上之選,書房雖是小室,裡頭結構卻結實,即便打折一、兩根,
一時間還沒有崩塌之虞。

  滿屋只聽得姬平意的咆哮聲響。

  「那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把她嫁給……嫁給一個淫賊?還是因為要顧我的
位置!語涵,你以為我真有可能這麼做嗎?」

  伸手輕輕拍了拍姬平意手臂,讓他平靜些許,祝語涵心下也是甚苦。若是可
以,她豈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之事?偏偏不趁此事把姬平意的注意力移開,這段
時日內邵雪芊見不得人。婚禮中還可用衣服遮掩遮掩,換平時可就難了。否則這
等以利害動之的說話,合是合了吳羽的風格,萬萬不是自己的方式。偏偏舍此之
外,她一時間想不到其他話好說。

  「小夢盈外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你出面阻止,別的不說,也不知小夢
盈會怎麼想,夫君你說是不是?」

  「嗯!」

  聽祝語涵說到此事,姬平意滿腔怒氣不由息了三分。

  若姬夢盈對吳羽無意,他這大哥出面阻止親事勢在必行,就算因此得罪衛纖
如,姬平意也在所不惜。偏偏姬夢盈的心裡只有吳羽一人,連岳敏宸都棄若敝屣。
照說女兒家愛俏勝於內涵者多有,怎麼妹子反了過來?

  怒火漸息,姬平意雖臉紅脖子粗,心下卻稍有平緩。他終究非常人,也知道
姬夢盈心意既決,此事無可阻止;祝語涵表面上要自己顧全大局,實是給自己一
個台階下。

  雖說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吳羽所授,但自己確實還有倚重吳羽之處,光只看
吳羽到棲蘭山莊短短時日,雖說威天盟與黑道聯盟沒什麼大衝突,小摩擦卻少不
了,偏生少林派眾位大師只求以和為貴,沒了他們支持,一時間姬平意真不敢恣
意開戰,看來短時間內他少不了吳羽相助。

  「隨便他了,哼!」

  外頭仍是鐘鼓不斷,雖說姬平意對妹夫不滿的地方遠比滿意多,但他終究是
自己妹夫,婚禮舉辦之處又是自己舊家,婚禮辦得鋪張一些,不只讓盟內眾人知
道自己和吳羽再無隔閡,也彰顯棲蘭山莊重建的光芒,順道還可賣個面子給云深
閣。

  畢竟這一回向來不問外事的云深閣,竟由衛纖如親自出席,是比當日祝語涵
嫁予自己時更大的面子。投桃報李之理姬平意也曉得,自然辦得賣力,整個棲蘭
山莊幾乎都沐浴在煙火明燦之中,酒席、節目如流水般川流不斷。

  推門而入,相較於門外喧鬧,新房裡安靜許多。

  吳羽槌了槌腰,雖說已兩世為人,但說到終身大事他是頭一回,哪裡想得到
其中繁文縟節一大堆?即便武功高明如他,一整天折騰下來幾乎快累壞了。這還
虧他許久不入江湖,沒什麼親戚、友人;姬平意更不想鋪張,婚禮規模不大都已
疲憊如此,若換了貴人公子的婚禮豈不累煞人?

  也不管該怎麼掀紅巾之類的,吳羽坐到床沿的姬夢盈身邊,伸手一挽便將她
拉入懷中,只覺姬夢盈嬌軀微微一震,似有點想要抗拒,卻還是乖乖落入他的懷
抱。

  手指輕輕梳理姬夢盈溢出髻裡的秀髮,吳羽心下微動。

  雖說男人與女人的心思差距不只是一道檻,但他一直混跡在女人堆裡,對女
人的心思至少比一般男人清楚一些。

  姬夢盈雖然點頭嫁予自己,卻不若他想像中興高采烈,再加上方才的動
作……顯然她還有點心結。幸好自己沒在外頭被鬧得灰頭土臉,累到整個人都快
垮了才進來,至少還有點反應的能力。

  「小夢盈……對我這樣求親,你不高興嗎?」

  聽他問得直接,姬夢盈嬌軀微微一窒,一時沒有反應。吳羽微微苦笑,在這
時候沒有反應就是最大的反應。他伸手輕輕取下紅巾,卻見妝扮後的姬夢盈美得
出奇,格外有種誘人心魄的嬌鸚,不由輕@ 在她額角吻了一口,摟得她更緊了
些。

  「告訴我嘛……」

  「也沒有……也沒有怎麼生氣。」

  若換旁人,興許姬夢盈就不說了,畢竟是新婚之夜,無論如何都得保持高興
情緒。

  但他以後就是自己的枕邊人,若連在他面前都不能說心裡話,還有誰能說?

  姬夢盈微微抬頭,纖指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不過是有點……有點吃醋,誰教你……連娘的肚子都搞大了,還用這理由
來求親!你不知道那時候多尷尬,逼得夢盈非得……非得同意……」

  「那個……只是理由而已。」

  吳羽低下頭在姬夢盈豐潤欲滴的紅唇上啄了一小口。

  「夢盈也知道雪……你娘其實不想答應這件事的,若不拿這理由逼她,你娘
豈會同意?至於我嘛……若對象不是夢盈你、不是為了讓你娘非得同意不可,我
才不會用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求親呢!」

  「哼!」

  雖知吳羽所言不盡不實,畢竟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不至於好找到哪兒去,
可就算他是騙自己,聽他重視自己,心下仍有些甜甜的。只是想到吳羽竟在母親
體內留種,將來若順利生出來,十有八九要交給自己撫養;想到名為自己子女的
弟妹,姬夢盈心下難免醋意,更擔心的卻是其他。

  「娘體內的蠱……怎麼辦?會不會……會不會影響到小孩子?我雖問過辛姨,
但辛姨怎麼也不肯告訴我……」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她沒跟我說。」

  輕輕吐口氣,輕撫偎在自己懷裡姬夢盈的發絲,吳羽雖不想嘆氣,但皺起的
眉頭卻在在顯示他的心情頗受影響。

  畢竟邵雪芊肚子裡的是自己的孩子,血緣之親要冷靜視之可難,偏生淫蠱降
世不過十來年時間,中蠱者沒有幾個,其中有懷孕經驗的更如鳳毛麟角。辛婉怡
雖致力研究,對淫蠱的認識也算不上深刻,可最知淫蠱的武裳盈已經死了!要說
邵雪芊體內淫蠱對孩子沒有影響,連辛婉怡也不敢打包票,更遑論旁人?

  要說最一刀兩斷的辦法,就是將剩餘的一顆藥丸均分三人,縱然不能讓淫蟲
斷根,至少將淫蠱的影響減到最低。但邵雪芊的胎兒已近三月,九轉龍珠和淫蠱
都是極端激烈之物,若用在孕婦身上也不知能否承受得起?

  「這樣看來,只能如婉怡所說,好生用藥將養,待孩兒呱呱墜地之後再論其
他……」

  俯下身在姬夢盈唇上輕輕一吻,吳羽嘿嘿一笑。

  「好夢盈放心,你娘體內淫蠱效力已然減弱,畢竟被九轉龍珠壓制過一次,
又轉過一手,效果早不若原先。有婉怡時刻照應,你那小弟小妹能好端端生出來,
到時候就看你夢盈要怎麼喂養他們……我等著看呢!」

  聽他說到此事,姬夢盈臉兒不由通紅卻無話可辯。

  畢竟用了這個理由才終於說動邵雪芊,偏生自己二十歲都不到,今兒個才終
於嫁人,卻是馬上得準備撫養孩兒。看始作俑者得意洋洋的樣兒,姬夢盈不由又
羞又氣,卻知道此事不過早晚。就算邵雪芊不懷孕,自己既嫁了他,也不知何時
就要輪到自己。

  愈想愈羞,她正想掙開吳羽懷抱,卻覺吳羽身子一壓,已將自己摟在懷中。
姬夢盈還來不及反應,櫻唇已落入他口舌掌控之中,唇舌交纏之間水乳交融,登
時令姬夢盈魂兒飄然,舌不由己地隨他起舞。

  等到他終於鬆開她的香舌,嬌喘的姬夢盈才發覺這人果然不愧淫賊之名,自
己不過被他吻得片刻失神,衣鈕已然開放,更過分的是隨著她呼吸愈重,愈覺敏
感肌膚與嫁衣摩擦時的火辣滋味,這人不知何時已把自己的小衣剝開,竟讓自己
渾然未覺。

  「你……好壞……唔……」

  嘴上還要嬌嗔,可吳羽的手卻探入衣內,粗糙的手輕輕撫摩,弄得她肌膚一
陣顫抖,尤其被他輕握慢揉的玉峰更是舒服得讓姬夢盈嬌軀都酥軟了,再也沒力
抗拒。

  「今晚……正是讓我使壞的時候呢,我的好夢盈……」

  姬夢盈嬌吟輕扭之間,吳羽已在她脖頸間留下幾道吻痕,順勢向下探向胸口,
羞得姬夢盈欲護難護,一雙纖手無力地摟在他背後,連呻吟聲都帶幾分酥麻。

  新婚之夜她雖早有心理準備,加上先前曾偷窺過吳羽在床上是如何令邵雪芊
等眾女神魂顛倒,直到親身嘗試之時她才知道令邵雪芊婉轉迎合、放浪承歡的,
竟是如此強烈的滋味。嬌喘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只任吳羽為所欲為,好像整個
人都燒透了。

  本就期盼這一日,當真降臨之時姬夢盈只覺羞不可言,偏不知不覺地渴望他。
美目迷濛地勾在他身上,姬夢盈銀牙輕咬,感覺衣裳在他頭臉鑽動間漸漸敞開,
隨即玉峰處一陣酥麻,火熱口舌帶著濕潤,溫柔地滑在酥胸之上。雖是濕潤卻若
火上加油,讓姬夢盈胸口火熱難當,一心隨吳羽的舐弄愈跳愈疾,幾乎要從腔子
裡跳出來。

  「你……哎……壞蛋……原來……原來你都是……都是這樣禍害……禍害娘、
辛姨跟……啊……跟蝶姐姐……」

  「現在……就要來禍害夢盈了……好夢盈……答應?好不好?」

  微微抬頭,卻不忘在乳峰間巧舌蹌動,酥得姬夢盈又是一聲嗯哼嬌吟,峰巒
間香汗正泛,恍若水泛山陵,只待將她滅頂。

  照說以吳羽的手段,便像霓裳子那般的百戰淫娃也只有乖乖投降的分兒,像
姬夢盈這般雛兒哪有幸理?姬夢盈也知道,正等著半推半就任吳羽施為,沒想到
他卻停下來。聽他話意似要自己開口答應才願意再接再厲,以令女人馴服的手段
來佔有自己、享受自己。

  「你……你這壞蛋……其實……夢盈好久以前……就……就答應你了……
唔……」

  知道此劫難免,姬夢盈索性豁開,可話才出口,整個人登時又熱幾分。她這
才知道男人之所以喜歡令女子淫語媚吟以對,一半是因為男人愛聽,一半卻是因
為這話出口,女人的羞恥心頓時煙消云散,整個人愈發投入,才能讓雙方更加心
醉神迷。

  怪不得娘在床上跟他交歡之時,愈到後頭愈放得開,舒服得幾乎像整個人都
要融掉,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

  「壞蛋……來吧……來拿下夢盈……把夢盈的處子身……給摘了去吧……夢
盈要……要被你變成女人……以後……一輩子跟你……跟你快活……唔……」

  這羞人話兒出口,嬌軀頓時感受到渾身灼燙,尤其吳羽得此鼓勵,手段愈發
火熱,不一會兒姬夢盈已覺身心清涼,礙事的衣裳早已滑落,只餘赤裸嬌軀承受
他的疼愛。

  感到那手在身上不住遊走,肌膚相觸之時,火熱滋味直透心湖,酥得姬夢盈
嬌軀發熱。還是處子之身,照說該沒那麼不濟,但先前常常窺視吳羽的床上淫威,
芳心對這一天早已期待不知多久,新婚之夜的緊張遠遠不如期盼來的強烈。他的
手還沒撫上身,她早已投降,對挑逗照單全收。

  「唔……」

  軟綿綿地偎在他的懷中,只覺每寸肌膚都敏感幾千幾萬倍。被他的手撫摸已
夠舒服,更不用說赤體相摩之時那滿溢身心的火熱。

  姬夢盈舒服得媚眼如絲,櫻唇輕輕貼上他的嘴,丁香小舌輕吐,與他的舌在
兩人口唇交纏間舞動,說不出的美妙纏綿。她只覺身心都蕩漾著火,整個人都燒
灼著,體內卻有種異樣空虛,只待美美地被他充實與佔有,再沒一寸遺漏。

  「壞蛋……」

  美目迷濛,只映著他的身影,姬夢盈覺得自己幸福到了極點,只差最後一點
點就要滿溢出來。雖說對這事沒什麼經驗,她依然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
準備好了,只等著被他收穫,徹徹底底與他合而為一。

  「夢盈……準備好了……就等……就等著被你進來……啊……」

  話兒才出口,姬夢盈一聲既媚且驚的呻吟,那火燙強硬的灼熱輕輕頂在她臀
股之間,灼得她嬌軀一顫,幽谷不由傾出一波泉水,潤得那火燙愈發硬挺。顯然
不只自己準備好了,他也是如日中天,正等著拿自己逞威呢!

  「唔……壞蛋……」

  合作地分開玉腿,感覺那肉棒溫熱輕緩地在幽谷口處輕撫慢滑,似在賞玩她
處子的秘境。姬夢盈不由大羞,她輕呶櫻唇,任吳羽溫柔地吻上,柔媚呻吟從口
舌交接處輕輕吐出。

  「給了夢盈吧……夢盈好想……好想要你……從……從那日你……把娘也給
弄上床開始……夢盈就一直等你……若那時……若那時你的淫蠱……是用在夢
盈身上……多好……」

  「我哪兒捨得?」

  溫柔地笑著,把姬夢盈青春嬌柔的胴體摟得更緊。她雖不如韓彩蝶的火辣豐
潤、沒有邵雪芊的成熟誘人,可充滿青春活力的肉體加上對自己的火熱依戀,令
吳羽不由為之銷魂。

  這般青春嬌嫩的女孩與成熟美婦的風情各有其美,難說哪邊更誘人些。

  「你若捨得,也就好了……不用夢盈等這麼久……」

  那日崖下清醒過來的邵雪芊發覺吳羽身份,對他左防右防,深怕這淫賊搞自
己上床,結果姬夢盈一直沒事,反倒是邵雪芊自己先在床上成了吳羽的俘虜,現
在連身孕都有了;現在自己還是上了吳羽的床,肉棒已是兵臨城下,只待破城而
入,讓自己從女孩變成女人。想到母女都被他佔有,以後不知會否在床上一同侍
奉於他,那景象光只想像都夠羞人,卻又令人期盼。姬夢盈羞喜交加,嬌嗔不由
出口。

  「不論娘或夢盈……其實……都對付不了你的……你那日若橫了心,趁娘無
力動手,夢盈又心慌意亂的當兒,索性用強……佔了娘和夢盈的身子……夢盈不
知娘怎麼想,可夢盈……只有乖乖隨你的分兒……也不用……等這麼久……直到
現在……你才要……要破夢盈的身子……」

  「關於……」

  話還沒出口,姬夢盈的櫻唇已封住他的口,又一陣魂飄魄蕩的唇舌交纏,姬
夢盈才說出話來。

  「壞蛋……什麼都不要說……先……先把夢盈奸破身子……等你玩得夢盈洩
了身……采得夢盈元陰盡洩,丟得死去活來,被你的淫賊手段弄得再下不了
床……有什麼話到時再說……嗯……啊……」

  姬夢盈話聲未落,那肉棒已開始逞威。

  姬夢盈只覺幽谷口微微一顫,未緣客掃的幽谷已被肉棒輕頂而入,開放得那
般溫馴。順著她的濕濡,肉棒已漸漸沒入,一點一點地脹滿她的空虛。

  既陌生又強烈的充實和火熱,令她不由自主地纖腰輕扭,甜甜地把肉棒引進
去。

  飽脹滋味雖微有痛楚,更多的卻是滿心歡悅。

  自己終於成為他的女人!

  芳心蕩漾之間,櫻唇輕吐的呻吟愈發嬌婉柔媚,她親身體會到為何邵雪芊會
乖乖臣服在他胯下,淫賊之威果不同一般。

  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既疼又喜,姬夢盈美得神魂顛倒,雖覺幽谷間疼痛
漸生,卻是愈發美不可言,即便是貞潔的表徵被突破的剎那,充實之美混著疼痛
與快感攫取她,姬夢盈仍舒服得無法自拔,整個人纏得他更緊。

  「嗚……壞蛋……你已經……破了夢盈身子……唔……進……進得好深……
再……再裡面一點……夢盈……夢盈要你……唔……要你更深……更徹底地把
夢盈幹了……奸得夢盈丟出來……」

  「好夢盈……你的身子好美……唔……夾得我……好舒服……唔……我不
管……不管你是第一次了……壞蛋淫賊要……要下重手……不只刺穿夢盈的小
穴……還要咬上夢盈的花心……讓夢盈洩了處女陰精……美得一丟再丟……直
到魂兒都被吸出來,洩得什麼都保不住……夢盈才知道……床笫之事美的滋味
兒……」

  沒想到這般羞人言語終於臨到自己身上,姬夢盈滿面嬌羞卻是滿身火熱,只
覺那肉棒在幽谷裡一跳一跳的。就算他暫時停下,沒有繼續進侵,只輕摩著逗弄
她的春情,可血氣之熱卻怎麼也停不住,彷彿他的心跳都隨著肉棒的火熱傳進來,
勾著她的心一起亂跳。

  她情不自禁地開口應和。

  「嗯……就……就這樣……夢盈要洩……夢盈要丟……要被你奸得……奸得
美爽爽的……夢盈要把陰精洩出來,隨你……隨你想采就采……奸得夢盈死去活
來……從此再也……再也離不開你了……啊……」

  肉棒的火熱直透心窩,灼得幽谷深處一顫一顫的。初嘗此味的姬夢盈芳心早
亂,被吳羽一番輕憐蜜愛之下早已忘形。她忘棄處子的羞怯,任得體內的火熱操
控,緊緊地摟著他、深深地吻著他、嬌媚地夾著他,怎麼都不肯把他放掉。

  這般投入本就最令雙方神魂顛倒,姬夢盈處子初破,雖說吳羽百般憐惜,下
手一點也不重,仍令她身心劇顫,沒一會兒已是花開蕊放,再無餘力。

  本還想多逗她一會,畢竟姬夢盈與其他女子不同,吳羽最是疼愛憐惜,自知
處子開苞若稍有不慎,極可能對女方造成傷害,第一次承歡的幽谷經不得狂風暴
雨的侵襲。

  但姬夢盈的反應卻強烈得讓吳羽難以自制,肉棒不由得深深探入,緊緊啜住
嬌嫩花蕊,享受那異樣柔軟,以及高潮時無比纏綿的甜蜜吸吮。

  感覺花心處柔媚地吮緊肉棒頂端,就連堪稱身經百戰的吳羽也不由後心發酸。
雖說姬夢盈與邵雪芊是母女難免形似,可幽谷裡的刺激卻格外不同,尤其那花心
嬌弱柔嫩,吮吸起來的勁道卻是老辣。但這不過是姬夢盈的迴光返照,處子的初
次高潮令花蕊徹底綻放,花心處酥膩柔軟地擁緊肉棒,纏綿摩挲之間美得姬夢盈
陣陣嬌吟,不由自主地一洩如注。吳羽既不忍採補她,又被陰精酥得舒暢,竟也
開了精關,兩人同時登上巔峰……

  「唔……」

  微微一哼,清醒過來的姬夢盈本習慣性地想伸個懶腰,卻是腰才一動,人都
還沒起身呢,幽谷之中一股裂痛已湧上來。若只痛楚也還罷了,練武之人哪個沒
受過什麼傷?要說疼痛是習慣到不能再習慣,即便此刻疼痛之處是平日練武絕不
會觸及的私密部位亦是如此,但姬夢盈卻有些吃不消。

  疼痛中還混著些濕潤膩滑,剛被肉棒大大撐開的幽谷災情慘重,就算姬夢盈
沒低頭去看,也感覺得出股間難堪。處子破身果然非屬常事,難受得很呢!

  「你這壞蛋……唔……」

  感覺到懷中佳人的異動,吳羽哪裡不知發生什麼事?他溫柔地把姬夢盈摟進
懷中,雙手在她幼嫩肌膚上大肆滑動。

  既羞且疼的姬夢盈嬌嗔,身子一時間卻是離不開他,只嬌滴滴地偎緊他,輕
輕呻吟出聲。

  「哎……弄得……弄得夢盈這樣……討厭啦……」

  「嗯……夢盈不喜歡做這種事嗎?那我……」

  話還沒說個段落,姬夢盈嬌豔欲滴的櫻唇已送上來。

  不知是經了人事後心懷開放,還是身子被男人滋潤後的結果,櫻唇豐潤中再
添三分柔膩,連吻起來的滋味都似大大不同。

  吳羽自不會放過,唇舌大展,好生享受一番美女清甜,才放開嬌喘吁吁的姬
夢盈。

  只聽得後者輕吟。

  「不會不喜歡……唔……都是你……逼夢盈說這種話……」

  「夢盈放心……這才是第一次,夢盈就算愛翻了我,身子也還沒習慣,才會
感覺難受……等以後我們多做幾次,夢盈的身子習慣被幹……就只知道美、不知
道苦了,很快……就會這樣了……」

  「哎……壞蛋……隨你啦……」

  聽他說得這般露骨,姬夢盈雖愛煞了他,仍不由大羞,但不知是愛戀情濃,
還是破了身子之後,連處子羞澀也一併灰飛煙滅,這般羞人話語落在耳裡,心下
竟不由有些甜蜜。

  何況姬夢盈不是不知道吳羽的床上功夫著實高明,韓彩蝶、辛婉怡和解明嫣
對他臣服或有他因,邵雪芊卻是切切實實地被征服身心。身心全然馴服、任他予
取予求的嬌羞甜蜜,正是男女情事之美的最好證明,想到很快自己就會變成那個
樣子,她自是不願反抗。

  輕撫姬夢盈秀髮,吳羽溫柔地吻了她一口,雙手溫柔輕緩地撫摩她肌膚,卻
是不帶半分情慾。姬夢盈只覺迷迷茫茫間竟似睡意湧起,心下不由暗叫不妙。雖
說婚禮著實累人,第一次承受的男女之歡也是極消耗體力的事,但自己練武已久,
哪有這般容易便想睡?擺明是他想讓自己入睡,才在撫摩手法上加了點異樣。

  若換了以前,姬夢盈最多以為他雖在自己身上嘗了甜頭,但自己花苞初破,
顯見難以承歡,才想在弄睡自己後轉移陣地。畢竟她不是沒有窺視過吳羽的床上
威風,即便邵雪芊這般身心皆已完全成熟的美婦也禁不得他幾番蹂躪,想要一夜
數次狂放只看吳羽願不願意而已,偏生自己現在卻不到可以令他徹底滿足的地
步。

  但之前辛婉怡尋她說過的話卻讓姬夢盈有其他想法。她輕咬銀牙,抑住睡意,
仰頭在吳羽胸前輕咬一口。

  「夢盈……有話要說……」

  「怎麼了?」

  「是關於……關於你為什麼一直不弄夢盈上床……」

  望著吳羽,姬夢盈只覺眼中濛濛的,可話在喉間卻是不吐不快。

  「別人以為你是顧全大局,不想扯破跟大哥之間的關係,衛大護法卻說……
你表面才智深刻,遇事總埋不知多少伏筆,實際上卻是眼中只見目標,其餘事情
都不管不顧的性子。你既知夢盈愛你,只要你稍稍有意,要把夢盈身子佔了、拿
夢盈的處子元陰補身只是一動心的事,反正你的女人多了,也不差夢盈一個……
你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為……唔……」

  聽姬夢盈說到此事,吳羽眉間瞬息一暗卻是馬上恢復正常。他低下頭啜住姬
夢盈嬌甜的唇舌,阻住她繼續說話,好半晌才松口。

  「衛大護法確實厲害,把我都徹底看透了……那麼大護法怎麼分析我的想法?
總不會以為我是怕姬老夫人阻止,才不對夢盈動手吧?」

  「不能說姬老夫人,要說娘了……」

  話才出口,想到吳羽跟邵雪芊的關係,姬夢盈自己先噤口。亂倫這種事不能
輕易宣之於口,不過想到母女被同一個男人在床上盡情享用,這種事只是不能說
的秘密罷了。

  「大護法沒說什麼,倒是……倒是辛姨在前頭找過夢盈說過一些話……」

  「婉怡?」

  聽姬夢盈說到她,吳羽不由詫異,連話聲都高了幾度。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畢竟姬夢盈是辛婉怡從小看到大的,跟她自己的女兒差
不了多少。不管將要同侍一夫的醋意,光看女兒般的關係,要辛婉怡沒有意見也
難。

  只是吳羽沒想到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決定行事不哼不哈、只全心扶持幫助的辛
婉怡,竟會在後頭來上一手!自己有時候還真的太看輕女人。

  「婉怡怎麼說?」

  「辛姨說……」

  咬了咬牙,姬夢盈只覺舌頭似有千斤之重,彷彿自己一開口,此事便成定局,
但不說也不行。

  「辛姨說你縱情聲色太過,已傷真元,加上對付武裳盈太過殫精竭慮,消耗
太多,身體……也不知還能支撐多久,要夢盈自己決定,是否願意在這種情況下
還嫁予你?」

  「知道這樣還答應嫁給我,夢盈……可沒我想像那麼聰明……」

  吳羽不由苦笑。

  他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沒想到前有衛纖如、後有姬夢盈,都已知道自己的
情況,說不定連韓彩蝶和解明嫣也知道了。

  「畢竟淫蠱終是毒素,要在體內積累而不傷身子是不可能的。不過我體內蠱
毒已被九轉龍珠壓抑大半,在崖下又清心寡慾這麼久,沒有那麼嚴重啦!」

  「是啦、是啦。」

  知道吳羽不過嘴硬,身為男人,弱點被旁人完全掌握,自不可能甘心;不過
正因為吳羽還有這點情緒才像個人,不然他雖聰明機智,卻難免有些功利得不近
人情,有時候讓姬夢盈覺得自己與他的距離太遠,似乎不是可以踰越的距離。

  她摟緊吳羽,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不過……辛姨還告訴夢盈其他的事……就是辛姨沒有真正阻止這場婚事的
原因……你這壞蛋不知修了什麼福,讓辛姨為你這般勞心勞力。以後你若還自暴
自棄,哪對得起她?」

  「怎麼說?」

  雖然對吳羽而言,辛婉怡縱沒有邵雪芊的成熟風情、沒有韓彩蝶的完美身材,
可她對自己十餘年不變的深情一片,吳羽便不可能負她。

  但聽姬夢盈此言,似乎辛婉怡還有事情瞞著自己,他不由有些驚訝。莫非辛
婉怡還準備什麼法子來養自己的身體不成?

  說來自己的事自己最是清楚,尤其修練內家功夫之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若
不清楚,動輒有走火入魔之險,吳羽自然知道淫蠱對自己的傷害不淺,加上為了
對付武裳盈,自己不惜修練段氏秘傳,除蓼寥幾人外無人練成的六脈神劍。雖說
一舉功成,但摳苗助長的結果對身體狀況猶若雪上加霜,除去武裳盈後他之所以
呆然,一來因為目標已成,二來也是因為體內傷勢反撲。

  「辛姨說……」

  想到辛婉怡那日說的話,姬夢盈不由嬌羞卻又心下滿足。她本以為自己落崖
之後才跟吳羽這夙世之緣,哪想得到自己與他的緣分定得更早?

  「辛姨說淫蠱雖損傷體內真元,可九轉龍珠藥性雖烈,卻有大補之效,只是
缺了藥引,沒能把藥性激發出來……在你落崖之後,辛姨為救夢盈,用了大量藥
物配合九轉龍珠好溫養夢盈身子,同時……同時也讓夢盈成了……成了為你專用
的補藥,只等著……只等著被你吃呢!」

  聽姬夢盈愈說愈羞,到最後整個人都躲進自己懷中,吳羽一邊摟著她像是摟
著最後一線生機,一邊嘴上苦笑,對辛婉怡從十幾年前便埋下的苦心也不知說什
麼。

  雖不甚明藥理,但為了對付武裳盈,吳羽對九轉龍珠的藥效自不能不下苦功,
自然知道此藥效果極佳。沒想到十餘年前已知自己墜崖,辛婉怡竟還抱著一線希
望,以大量藥物配合九轉龍珠溫補姬夢盈。邵雪芊只道是為了援護姬夢盈生來體
弱,哪想得到大量藥物養補之下,姬夢盈幾已成了九轉龍珠的藥罐子。

  對旁人無甚效力,但若自己以採補手段納姬夢盈陰精,配合體內九轉龍珠之
性,雖不能令功力大進,可養護體內傷勢即使不算綽綽有餘,功效也不會少。

  不過這件事若讓邵雪芊知道,就算是身為男子的吳羽也知風暴絕對難以想像,
恐怕連辛婉怡都難以善後。

  看來……此事只能是自己與辛婉怡、姬夢盈心中之秘,絕不能外洩。

  「既是如此,夢盈可願意……再被壞蛋吃上一回?」男人本就好色,淫蠱的
影響更令吳羽對女人需求甚殷。既有對自己千依百順的美女在懷,幹她采她又是
對自己身體大有補益之事,哪裡能夠放過?

  他伸手輕探姬夢盈香滑柔膩,彷彿怎麼摸都不膩的冰肌玉膚,感受青春火熱
的活力,一邊俯在她耳邊輕語。

  「壞蛋真的好想……好想多愛夢盈幾回……愛到夢盈明兒下不了床……」

  臉兒紅得通透,雖說滿心願意,但這壞蛋宣之於口也真欺人太甚,偏偏自己
又不可能反對,這人看準自己心軟!她輕哼一聲,在吳羽胸口輕槌幾下。

  「藥……要按時吃,不是隨你想吃就吃的啦……笨蛋,也不……也不消化一
下藥力……傳給辛姨知道,不氣到才怪……」

  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大羞,想到自己這藥要被他「按時吃」,芳心之亂當真難
以言喻。姬夢盈不由慌亂起來,情慾之念真是害人,平平凡凡的「按時吃藥」四
字配上這等遐想就令人羞不可言,娘親、辛姨和韓彩蝶體內或多或少還有淫蠱殘
留,又是怎生難受?

  娘還罷了,辛姨和韓彩蝶都被淫蠱擾了十來年,夜裡輾轉反側的滋味不知是
怎麼過的?

  「那……夢盈要我忍耐嗎?」

  微微嘟起嘴來,那模樣不過撐得半晌,兩人竟不約而同笑了起來。畢竟嘟嘴
撒嬌的模樣放在姬夢盈臉上或還適合,放到吳羽那張臉上,說不出的惹笑呢!嘻
笑片刻,姬夢盈才松弛下來,伸手輕推吳羽。

  「夢盈的壞蛋夫君……夢盈有正經事要說呢……哎……」

  「有什麼正經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不行,夢盈就怕忘了。」

  聽吳羽還想混賴,換了旁人或許受騙,姬夢盈卻是知他甚深,心想:這人十
有八九已猜到自己想問什麼,只不肯答而已。

  本來她不想做這麼煞風景的事,只是話兒如鯁在喉,實是不吐不快。

  「大哥那邊的事……你打算怎麼辦?現在我們都已經……你總不能不回威天
盟。若大哥真想向黑道聯盟出兵,好歹得問策於你,但夢盈總覺得現在不是時
候……」

  「何只不是時候?」

  雖覺這問題在床笫之間確實討厭,但吳羽知姬夢盈性子,不問出口則已,一
問出來,若沒個答案恐怕連睡也不好睡。若是她已習慣男女之事,大不了自己拋
開一切,能與她好幾回就好幾回,弄到姬夢盈精疲力竭,想清醒都難時也沒辦法
再問,現在卻遠遠不是時候。

  「若是盟主堅持出兵,這回的攻勢必敗無疑,除非衛大護法願意出面阻住追
兵,否則說不定會一戰滅盟,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善後。」

  「怎……怎麼可能?」

  聽得目瞪口呆,雖說已有好一段時間沒回威天盟,但山下的岳敏宸幾番與自
己見面,只望挽回,姬夢盈雖沒給他半點機會,言談間對威天盟的現況卻非一無
所知。

  照說姬平意剛得大勝,與吳羽的關係又因姬夢盈下嫁而挽回,威望正自如日
中天,連金賢宇和張圭賢之輩也不敢輕捋虎鬚;黑道聯盟則是喪首慘敗,兩邊士
氣正是一強一弱的對比,就算實力稍弱,光靠士氣差距也夠挽回。姬夢盈雖覺貿
然出兵不妥,最多以為會是場苦戰,哪想得到吳羽斷言威天盟必敗?

  換了旁人,或許姬夢盈會以為是危言聳聽,但不論吳羽與自己的關係,她也
不會懷疑他的話,連質疑的聲音都那麼軟弱。

  「黑道聯盟前番敗陣,連盟主馬軒都戰死了,黑道聯盟聲勢大挫,會盟的其
他門派都望風而散,所留不過是原來黑道聯盟各派,再怎麼說都勝不過我們
啊……」

  「若前面的戰勝真是靠本盟實力,這一仗或許還有勝機,畢竟黑道聯盟確有
敗北之實。」

  吳羽搖了搖頭。

  「可那一仗出力的全是少林派,本盟不過搖旗吶喊而已。黑道聯盟雖然敗北,
但影劍門是後來才加入的,除了玄袈教損傷重一些,其餘各派實力無甚傷損,那
一仗不過把黑道聯盟後來增加的實力解決,將他們打回原形。以聲勢而言確是大
挫,在實力方面卻未傷筋動骨,對商月玄而言反而去蕪存菁,戰力並未減少多少。
倒是前次曹焉之死的影響還重些……」

  「這……」

  雖知吳羽所言有理,但就算黑道聯盟的實力沒有想像中弱,威天盟一方還有
少林派眾高僧相助,縱然戰事不利又豈會敗得悽慘?姬夢盈不由對吳羽的判斷狐
疑。

  「更何況……」

  看姬夢盈的表情就知她在想些什麼,吳羽搖頭苦笑。

  「少林派相助威天盟原是以本盟相助翔風堡之情,再加上不能容黑道聯盟繼
續擴張實力,對少林派構成威脅。現在卻是本盟主動挑上黑道聯盟,少林派若是
相助,等於站定立場,再不若先前的謙退自守,如何過得了榮星掌門那關?加上
商月玄等人深知唇亡齒寒之理,對方背水一戰,我方卻少了強援,這一戰如何能
打?照說范榮音該知此理,看來他先前被污衣幫壓著打,怨氣也深,才沖昏了
頭……」

  「那該怎麼辦?」

  聽吳羽說的頭頭是道,姬夢盈雖對本盟前途還抱樂觀,卻是無話可駁。她雖
氣姬平意與吳羽間的分歧,但血濃於水,何況威天盟裡眾人雖未必與她關係極佳,
終究都是熟人,大哥若受點教訓也好;若關乎威天盟存亡,這代價可付不起。

  「總得想個辦法呀!」

  「那……夢盈,你想我對大舅子怎麼做?」

  伸手撐頤,吳羽嘴角笑意愈發有些複雜的苦處。

  「當然……是救人啦,不然還怎麼做?能救的就儘量救,無論如何不能讓本
盟的損傷更重了……」

  沒想到吳羽竟問出這種笨蛋問題,若非姬夢盈早知此人胸中自有丘壑,只怕
已不是連忙搶白,而是罵出聲了。

  這種事還要問?兩邊開戰,身為智囊的他應該盡力幫姬平意求勝。就算知道
姬平意不會聽他的,也要想盡辦法挽回敗局!勝了之後姬平意自不敢再不聽他的
話,這還用說?

  「若是我事前出面勸阻、事後出現救人,盟內眾人知道我確實比盟主更厲害、
更聰明,甚至若衛大護法也出手,他們會認為我比盟主更有人脈……小夢盈,你
認為這樣下去,你哥哥真會聽我的話?還是拚命想方設法,先解決危及盟主威信
之人,好免得盟內鬩牆?」

  「這……」

  吳羽表情雖沒怎麼變,可言語透出的辛辣氣息噎得姬夢盈不由一怔。

  若是吳羽不過發發牢騷也還罷了,偏生他言語平靜卻更顯怒火如刀似劍,鋒
銳得迫人心寒,更糟的是姬夢盈全然無話可駁。她才發現大事不妙,先前吳羽一
心對付武裳盈,對姬平意對他的冷遇根本無心理會。武裳盈死後他失魂落魄,對
旁事更無所用心,現在靠著衛纖如和自己的努力確實把他的心思拉回現實,但一
回到現實,他對姬平意的怒火也燃起來,真是萬事有一好就沒兩好。

  尤其吳羽所言絕非無的放矢。

  姬夢盈這才知道為何先前說到威天盟與黑道聯盟可能的對決,邵雪芊養孕隱
居、辛婉怡不問此事、韓彩蝶毫無概念不算,祝語涵和衛纖如說到此事時或多或
少都帶幾分淒容,衛纖如更直接搖頭拒絕參與此戰。

  姬夢盈原還沒頭緒,聽吳羽一說才知不妙。

  若事情當真演變如吳羽所言,身後有衛纖如的支持,在威天盟裡聲威又勝過
姬平意,功高震主,如若姬平意不想對吳羽動手,先前更不可能把吳羽左遷到棲
蘭山莊。

  「那……我不信你沒辦法,壞蛋……想個辦法吧!總不能這樣下去,這事……
就交給你了。」

  咂了一下嘴,吳羽唇角微動,最後才不甘不願地開口。

  「把消息放出去,就說……就說武裳盈失蹤,現在云深閣由衛大護法主理,
看看……能不能讓盟主打消開戰之意吧?」

  「喔……」

  雖覺吳羽所言有些匪夷所思,但姬夢盈也曉得姬平意到現在還以為武裳盈站
在自己這邊,只是拂不過衛纖如的意思,才沒有明白表示對他支持。

  一旦讓他知道云深閣現在由衛纖如主導,姬平意必然以為云深閣就算不對自
己發兵,私下動作卻少不了。有衛纖如這等高手扯後腿,就算姬平意再有自信,
現在的威天盟也沒有兩面開戰的實力。吳羽此議雖治標不治本,但要拖時間也夠
了,只是問題未必就此消失。

  「一時間……該可以了,但後面呢?」

  「後面……到時候再說了,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出什麼法子……」

  「你啊……」

  若換了先前,姬夢盈還可能以為這人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只不肯透露給自己
知道;但看到他這幾日的表現,姬夢盈卻不能不想,或許衛纖如真沒說錯,這人
看似深思熟慮,實則只對自己關心的部分用心,對旁事就沒什麼心思,光看他對
威天盟和武裳盈兩事的差距就可知道。對於接下來的威天盟,想讓他專心協助大
哥,自己真是任重道遠呢!

  不過不努力也不行,光想到娘肚子裡的孩子就萬萬不能讓吳羽頹喪下去。想
到先前沒有目標時的吳羽,別說做威天盟的智囊,連當個父親感覺都不太夠格,
姬園死前可沒這樣過。姬夢盈輕輕掐了他一把,疼得吳羽一聲驚呼。

  「哎……夢盈,給我時間嘛!」

  「沒事,你慢慢想吧!看看還來不來得及……」

  輕嘟小嘴,姬夢盈言語中難免生氣。

  「或者……小夢盈也一起想如何?」

  「我……我不行的啦!」

  聽吳羽竟把問題丟回自己身上,姬夢盈嚇了好大一跳。

  與人動武姬夢盈倒是不怕,畢竟身為武林人,就算遇上強敵也沒有未戰先怯
的道理;要跟人鬥智就敬謝不敏。

  「要比這個……全威天盟也就壞蛋你有點功夫,別的人可不行……」

  「別妄自菲薄。」吳羽嘴角微動。

  「只要努力去做,就會有機會……我原先也不是動腦的……」

  「嗯?」

  心下微驚,但姬夢盈在嫁他之前不是沒問過母親,當年段翎是怎樣一個人,
但從邵雪芊口中只聽說他風流倜儻、武功高明,沒聽過他多謀善智的一面。

  從崖下出來之後,吳羽竟能助姬平意平穩局勢,進而追出真兇,到最後甚至
把黑道聯盟這等強敵玩弄於股掌之上,說來對邵雪芊也算震撼,格外令人離不開
這人。難不成……與崖下生涯有關?

  「是啊……因為我有很多時間去想。如果夢盈肯花點心思,將來可以靠自己
幫你哥哥,這樣多好……」

  「別推卸責任,這事……還是只能交給你。」

  吳羽雖所言有理,但姬夢盈太清楚他。就算這是他的真心話、就算這話裡沒
半點謊言,可他的真正打算就是把事情全推出去。

  就算自己真有辦法變身智囊一流人物,為了讓這人振奮起來也得找點事給他
做,不能讓他閒著。

  「夢盈會慢慢成長,直到可以幫大哥……和你為止,不過在這之前,你的責
任得自己負,夢盈最多幫你動腦筋。要當父親……這種事夢盈可幫不了你……」

  見吳羽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姬夢盈心下嘿然一笑。自己總算勝了他一籌,
不過夫妻之分已定,將來這點子比較還多得很呢!

  【第十六卷】後 記

  結束了,這竟然是我最想說的一句話。

  說來《劍起雲深》這一部,也算得上命運多舛,正好遇到我調單位,還是調
到性質上我從以前就最討厭的單位,搞得心思一整個不爽,能寫東西的時間也不
多,讓它差點難產,現在好不容易生出來了。

  吳羽是個很浪費的人,天分、才智都高,卻是一心只為報仇,在報仇的過程
中綻放華麗,可仇報完了,那空虛感卻格外令人難受,彷彿整個人都掏空了,幾
乎跟公羊剛差不多,幸好他還有個兒子。人生大概也是這樣,設定的成就達成了,
就得設定一個目標,越爬越高、越爬越高,直到沒得爬的時候掉下來,而家庭的
牽絆就像登山索,可以綁住不至於掉下崖去。

  姬夢盈是好女孩,雖然很純情又沒眼光(笑),不過她對吳羽而言是難得的
救贖,跟其他女角不同,所以在最後仍然幫她安排正式婚禮,只待以後的快樂人
生。

  對吳羽而言,本篇已經結束,而對姬平意而言,未來才要開始,至於未來
嘛……誰曉得呢?

  仍然希望大家喜歡裡頭的角色。

  是為記。

                       ——紫屋魔戀

  【《劍起雲深》全書終】
2016-11-3 14: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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