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n0124
高級會員

UID 37191
精華
0
積分 50
帖子 69
閱讀權限 50
註冊 2009-8-21
狀態 離線
|
【第五卷】第三章:醫廬亂戰
一行人曉行夜宿,離開怡心園後沒過數日便接近了醫廬,本來依李起俊所想,
眾人該當不顧其它,趕快進入醫廬,先保得血蟾木無虞再論他事,可太史軒和司
徒祥所言也是有理,一來敵人不知血蟾木之事,除非怡心園內便有奸細,否則楊
梃想趕在自己眾人前面實是難如登天,二來眾人武功是夠高了,即便遇上楊梃本
人也有一拚之力,但會園藝的卻是一個也沒有,先往鎮上去尋園丁好方便移植樹
木才是正理,是以眾人先入鎮約好了園丁,準備好了一切,這才轉向醫廬。
沒想到才剛走近醫廬,便聽得樹木倒落聲起,眾人互望一眼,均看出了彼此
目中的驚慌。醫廬這兒住了辛婉怡,旁邊鎮上之人敬她醫術,無人敢入此伐木,
這樹木倒落之聲,除了特地來伐血蟾木者外再無其它,而血蟾木能克「洪濤無盡」
乃威天盟中機密,除當日廳中眾人外再無一人能知,楊柔依身處嫌疑,乃眾目所
向,自是被看管得緊緊的,怎麼還會有人能捷足先登?
甚至來不及互望一眼打個暗號,也管不得暴露行蹤,眾人已飛身而起,直往
醫廬而去。
等到眾人進入醫廬範圍時,看到廬外林木,心下已不由打了個突,在場的蒙
面黑衣人雖只三人,其中兩人一個伐木,一個在血蟾木上淋著一種色呈青綠,說
不出噁心的液體,觸及血蟾木時只見青煙升起,競使得硬比金鋼的血蟾木迅速腐
化,毀成那樣無論製藥或雕木都成了不可能。
幸好眾人雖有拖延,仍算來得及時,四棵血蟾木中還有一棵未倒,但三人聽
到眾人衣衫破風之聲,下手更加快了,若非那液體毀木雖快,但血蟾木高挺拔天,
便倒下來也是好大一棵,要毀之頗花時間,只怕連剩下這棵都來不及救呢!剩下
一棵甚至來不及砍,眾人已到了跟前,那停在外頭望風之人一聲呼哨,原本忙著
毀木的兩人拋下了手中工作,拔劍迎了上去。
望風那人似是為首者,與吳羽戰到了一處,另外兩人一對李起俊手中鋼鞭,
一人則是單打獨鬥石漸的兩大弟子,場中登時分了三處戰團,彼此均知接下來孰
勝孰負,關乎各自大業,絕對輕忽不得,手上再無試探,一時間戰了個難解難分。
手中鐵鏈與黑衣人手中長劍不住往還,吳羽開始時嘴上還掛著笑意,但戰得
一會,面上表情便變得凝重。眼前這黑衣蒙面人一語不發,顯是不願讓自己眾人
有任何|點看穿他身份的機會,但當另外兩人努力毀木之時,他卻在一旁看好戲,
只美其名曰望風,顯然身份還在兩人之上。
吳羽本知此人多半是三人中武功最高明的一個,但當真動上了手,方知此人
招式之精、力道運用之妙,更重要是劍法中的氣勢,若論實力只怕還在邵雪芊之
上,想來若非馬軒,便是楊梃親至。
本來若論當年實力,便是楊梃與馬軒連手,要勝他也是難上加難,但兩邊所
修都是正道功夫,年紀愈長功力愈深,但吳羽身受金龍刺之創,所中又是琵琶骨
要害,便連運功都難,雖說他自己摸索出了一套運功路子,少受傷創干擾,但功
力卻打了不少折扣,面對眼前此人光以功力相較竟是難佔上風,只靠著長煉揮舞
詭異莫名,加上運使精妙,一時之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偷眼望向別處,石漸的二徒太史軒、司徒祥連手威力雖是不弱,但他們的對
手顯然也是影劍門中的頭臉人物,以一敵二雖是落於下風,卻仍能苦苦支撐,採
取守勢的劍法於苦守之中時出奇招攻敵,往往迫得太史軒、司徒祥兩人非得退守
再重組攻勢,雖是以眾凌寡,但要獲勝卻還得花上一番功夫,至於單打獨鬥的李
起俊,手上卻已漸漸落到了下風,只是他受全極中真傳,實力當真不弱,鋼鞭揮
舞間風聲呼呼,迫住了對手長劍進襲,便最終必要落敗,也非數十招內之事。
看清了場中局勢,吳羽嘴角微泛冷笑,手中鐵鏈突地一轉,從靈活游動變成
了威猛霸烈,他的對手不由嚇了一跳,只那黑衣人劍上也真有高深造詣,竟能在
鐵鏈與一旁鋼鞭構成的風聲呼呼,幾難聽到旁聲之中,純以直覺感覺出吳羽手中
鐵鏈已由一分為二,一根舞得威猛,不輸金賢宇手中鋼鞭,另一根卻是靈巧若蛇,
配合之下威力愈增,手中長劍變招相應,雖處下風仍是難敗。
「呼呼呼,這劍法果真不弱,」
冷冷笑著,吳羽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壓過了獵獵風聲,場中眾人都聽得清清
楚楚,「光看劍法,已是第一流高手境界,只可惜無論閣下是哪位,終究是遇上
了在下,若光只有這等造詣,要勝在下只怕是難……何況我們這邊還有援兵,留
在鎮上的人晚些就過來了,如若閣下再無救兵相援,等在下這邊的人到了之後,
別說是毀樹了,恐怕連全身而退都難,閣下何不痛快的束手就擒?也免了在下一
番辛苦,說不定石爺那邊,還可留你等全屍。」
本來正被對方的劍法迫得手忙腳亂,只覺對方劍法著實高明,靈幻變化之間
便不若楊梃等人高明,也差不了太多,自己能守到此時,已看得出全極中實力之
高深,該當已在威天盟眾人之上。
李起俊聞言心中大喜,雖知吳羽只是虛張聲勢,留在鎮上召集園丁的姬夢盈
武功實不足道,便是及時來此,對戰況也無多少幫助,但對方卻未必知曉此事,
聞訊之下豈不心驚膽跳?
雖說專心應敵,鋼鞭與長劍連番交觸,化出金星點點,李起俊再無餘裕觀察
旁人,但聽身後風聲,顯然太史軒、司徒祥兩人聞訊心喜,掌風愈發激切,迫得
那黑衣人有守難攻,待得兩人得勝後援護自己,想必眼前此人也可輕易解決。
心喜之下手上愈發起勁,鋼鞭本就是剛烈威猛的兵器,李起俊心情奮發之下,
手中鋼鞭使來格外猛烈,若非眼前那人劍法亦高,輕柔飄忽之下雖與他的手段恰
成反比,但以柔克剛,卻恰恰制壓著李起俊的戰術,只待勁氣一過便即動手反擊。
眼光飄飛,見李起俊起勁之下,鋼鞭漸漸扳回了局勢,另一邊太史軒、司徒
祥以二敵一,漸漸也佔了上風,尤其為了避免被敵人趁虛而入,三人漸漸調整戰
圈,互相背靠著應敵,太史軒、司徒祥出手敦實沉穩,李起俊威猛的戰法也是步
步為營,這般打法反倒是敵人無法發揮劍法靈幻飄動的本質。
雖說騰挪進退之間難免不便,但背後交給了自己人,只須全心應對面前敵人,
無後顧之憂下實力愈增,倒也是面對實力在己之上的強敵時最好的方法,名門高
徒,果有真實本領。
見己方佔上風,吳羽嘴角飄笑,但他所面對的那人卻是不焦不躁、陰沉至極,
即便知道已佔劣勢,吳羽手上也佔不得優,仍打得進退有節。雖被吳羽靈巧變幻、
無所不至的鐵鏈環在當中,彷彿被困蛛網的蝴蝶,反撲的勁道卻一點不弱,像是
隨時都能夠破網而出、鴻飛冥冥一般。
見那人雖已勢弱,仍是苦苦支撐,吳羽微微皺眉。用鐵鏈的是他,他自然最
清楚其中威力,手中五指皆煉,現在也只用了姆食二指,貌似威猛凌厲,實則虛
張聲勢多於實質攻擊,本打算一旦那人意欲脫圍而出,當施出絕招突破圍困之時,
身形動作間必有破綻,到時候他再施一煉,便不能留下此人,也要他吃不了兜著
走,但對方雖被自己所惑,卻選擇了苦苦支撐,只守不攻,全無脫困打算,也不
知是在等待援軍,還是另有秘招,吃定了自己現下的手段絕對收拾不了他?「別
再等了,沒有人來的,」
見那人仍在苦撐,吳羽心知這樣下去自己雖是必勝,但也得花上不少功夫。
他倒不以為多花力氣是壞事,只夜長夢多,敵人竟能得到如此秘密消息,想必在
威天盟中必有內奸,早知道來此護血蟾木的人手,除了搶在前頭毀木之外,說不
定還另外安排了人手,只是吳羽早在進林之前,便已上心此點,邊行邊顧慮四周,
確定整個林中除了眼前這三人外再無旁人,想來敵人便有準備,也不在後續的援
軍,「與其繼續苦撐,何不放手投降?」
聽身後李起俊雖是冷哼一聲,顯然自己這般婆婆媽媽的多言,著實令他聽了
不喜,畢竟修練武功到了如此程度,心志必堅,要以言語磨卻敵人鬥志,令敵人
不戰而降,當真是書呆子的空想言語。
只是李起俊雖扳回局勢,敵人武功仍實勝他半籌,要拚得平手已花上了全力,
根本沒空來跟他吵嘴。吳羽心下瞭然,但他之所以多言,卻不是為了消磨敵人鬥
志,而是為了多加刺激。
凡有刺激,必有反應,江湖經驗的多寡差別,便在看了敵人的反應之後,能
夠研悉敵人的心態到什麼程度。眼前這三個黑衣人聽了自己話語,面對自己這人
劍法全無波動,顯然心態澄平如鏡,心理的修為確屬江湖第一流高手境界,但另
外兩人劍法雖是不及,卻全沒有應有的動搖,反而更見沉穩,彷彿在嘲笑他的言
語一般,手上絲毫沒有放鬆,反迫得更加緊了,吳羽心念電轉,不由覺得敵方的
心理,與自己先前所慮真有些許差異,或許原先料敵之中還真出了點差錯。
眼角飄了一旁猶然挺立的血蟾木一眼,吳羽心中盤算著對方的打算,陡地一
個念頭浮上心湖,吳羽冷冷一笑,手中鐵鏈攻勢突變,威猛凌厲與變幻無方配合
無間,即便對手劍藝高深,但遇上他這似鞭似鐵,既柔軟又威猛的攻勢,一時間
仍難以抗禦,只能以守代攻,盡力拖延時間。
只是吳羽這一凝神應敵,對自己人的防護就差了許多,連原本暗中使煉,打
亂與李起俊相敵那人腳步的手段都不得不收了起來,只吳羽動作太過微細,竟連
被他暗中相護的李起俊都沒發覺此事,只覺得手上壓力又重了幾分。
若非李起俊興奮之下,使發了鋼鞭愈見其剛猛威烈,八成實力加上兩成氣勢,
竟發揮了十成功夫,以拙破巧、以剛勝柔,迫得敵方長劍難施其威,只能巧變以
應,雖說這等猛藥只有一時之效,難以撐持到最後,但比之立刻敗下陣來,仍是
好得太多。
至於與太史軒、司徒祥相對的那人,一來武功似較高些,二來兩人傳承了其
師的風格,掌風雖是猛烈,迎敵的手段卻以穩為主,雖是力勝於敵,但要這樣不
出奇招,只穩穩當當地取下勝利,要花的時間卻是不少,期待他們提早破敵,只
怕比希望李起俊獨力勝敵還要難得多。
便在吳羽鐵鏈變幻,困得那人欲振乏力,漸漸守不住的當兒,身後異變突起!
吳羽只聽得一聲含悲怒喝,心頭一凜掌中鐵鏈精招盡出,恰到好處地破開眼前黑
衣人突地反攻的長劍飛舞,即便敵人已施出了全力,仍被迫退了幾步,還信手一
揮打掉了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枝袖箭。
吳羽猛回頭時,卻見李起俊七竅溢血,滿臉怨怒不甘、不敢置信的神情,整
個人連人帶鞭,直往身前那黑衣人撲去,竟是全不顧黑衣人指向自己胸前的長劍,
一副打算與敵偕亡的樣兒。
而在李起俊身後,本與他相背應敵的太史軒、司徒祥兩人似想要救應盟友,
整個人都轉了過來,甚至連眼睛都忘了留在敵人身上,犯了如此大忌,那黑衣人
自不會放過,長劍似收勢不住向前一遞,司徒祥還沒來得及回身,那長劍已自他
胸口穿出,一時鮮血泉湧,顯是致命之傷。
垂頭看著突出胸口的長劍,司徒祥臉上的表情,便與李起俊一個樣兒,身旁
的太史軒更是滿面驚惶,彷彿不敢置信自己所見,與自己一起長大、一起在石漸
門下習藝的師弟,竟就這樣丟了性命!
「你……你竟然敢……」
滿面驚惶地轉回頭,原本以二敵一時臉上連汗水都不見一滴的太史軒,此刻
已驚出了滿頭大汗,只汗水還悶在體內,尚未溢到背心,與酣戰中全身汗濕的李
起俊成了極端的對比,但師弟被殺的震驚令他手腳漸慢,單打獨鬥下更非敵人對
手,更不要說原本守在他背後的李起俊已撲向敵人,背後放了空城,一時間太史
軒也被攻得手忙腳亂,掌法大失常規,功力甚至難施一半,若非敵人似也耗了不
少力氣,難盡全力,怕太史軒早要與師弟一同斃命了。
知道李起俊已敗、司徒祥又死,眼看太史軒也非黑衣人對手,若自己再不加
油,待三個黑衣人緩過手來,連手應敵之下自己的勝算更微。吳羽輕嘆一聲,手
中鐵鏈如靈蛇舞動,盪開了面前那黑衣人長劍,隨手一揮,姆指鐵鏈揮擊太史軒
的對手,硬迫他不得不退開幾步,放鬆了對太史軒的逼殺,食指鐵鏈則是靈巧流
動地遞往被李起俊撲向的那人,輕緩飄逸地封住了他的退路。
「不好!」
被吳羽靈幻變動的鐵鏈逼退,三人中為首的那黑衣人退步之間,長劍連忙擺
開架勢。方才那一戰中他已發覺,吳羽的武功只怕比之石漸、全極中等輩還要高
上半籌,要敗自己絕非難事,一旦自己劍勢一偏,接下來便是勝敗分明。
沒想到吳羽不續攻自己,反而對自己同來之人暗施陰手,與太史軒對決那人
也還罷了,畢竟他已佔了絕對上風,逼殺太史軒只在數步之間,大不了退上幾步,
先避開吳羽的殺招再說,而吳羽如此下手,也只是為了幫太史軒解危而已。
但吳羽對李起俊對面那黑衣人的下手,卻是狠辣莫名,李起俊那豁開一切的
搏命一擊,原本就不好對付,畢竟李起俊功夫走的本就是威猛一路,雖是身受致
命重傷,功力消散,但全然斷絕後路的一擊,卻更顯威猛難當,他對面的黑衣人
使的是長劍,走的是輕靈一道,本就不適合應對重兵器的搏命猛攻,遇上這等對
手須以循環遊斗之法應對,消耗敵人力氣才是正理,偏生吳羽這一手,硬是斷了
那黑衣人所有的退路,只能硬對硬搏李起俊的殺招,前後夾擊之下豈有活路?
偏偏吳羽的時機選得太妙,他發覺時已然無救,即便丟下不該暴露言語的顧
慮,那一聲不好仍是改變不了戰局,只聽得李起俊對面那黑衣人一聲沉哼,身形
向後猛退,拚著挨上吳羽一煉,也要避開李起俊的致命一擊。
沒想到背心觸到鐵鏈後,那黑衣人身形卻是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前猛撲,恰
好迎上了李起俊那一鞭硬搠,雖說他的長劍同時也穿透了李起俊心窩,卻是同歸
於盡。
沒想到自己才被迫退幾步,場中戰況已變化如此,面對吳羽的那黑衣人不由
一慟,他今日所帶出來的全是最親近的高手,可以說除他的命令外再不聽其它,
便是楊梃也難指揮,沒想到卻被吳羽下手陰了一個,損失可非區區李起俊之命所
能彌補。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非吳羽對手,何況方才自己的親信?可挨上一煉也要退開,
卻變成了向李起俊——鞭撲去,想來該是吳羽煉上施力的手法詭異,借力打力的
手法改變了自己親信的趨退方向,如此功夫他自嘆弗如,再拚下去可不行。
本來若以他與餘下那人之力,加上久經習練的連手之威,要對付一個吳羽該
還有勝算,但司徒祥與李起俊雖死,可還留下了一個太史軒,親眼見到了師弟之
亡,想必太史軒接下來必是全力以赴,這樣打下去勝敗難定,與其繼續苦撐,還
不如先退再說。
心意已定,那黑衣人撲向吳羽,同時一聲鷹唳,同黨隨即會意,舍下了太史
軒,長劍逕自遞向吳羽後心,竟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搞……搞什麼……」
被場中急劇的變化弄得心神大亂,被丟在一旁不管的太史軒動作足足慢上了
一步,眼見吳羽被兩人前後夾擊,心知吳羽若敗,光靠自己別說護不住血蟾木了,
恐怕連活下去都難,他啐了一口,也衝向吳羽身邊,好與他一同應敵,先退了眼
前強敵再說。
眼見太史軒已衝到了吳羽身邊,黑衣人對同黨使了個眼色,腳尖點地變了方
向,身形突如其來地從前衝變成上升,只聽吳羽叫聲不好,「中計了,太史兄趕
快……先護血蟾木要緊!」
「咦?」
全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太史軒還來不及反應,只聽得半空中黑衣人一聲冷
笑,方才用以毀木的異色汁液潑灑而出,直往血蟾木灑去,從衝前、變向到潑灑
汁液,動作全然一氣呵成,顯然這便是黑衣人之計,一邊想辦法脫身,還不忘了
要毀掉血蟾木。
雖說樹身高大,這一臨時潑灑的效果,絕不像剛剛將血蟾木砍倒後慢慢毀壞
般徹底,但那汁液毀木之效顯著,這一下若潑得實了,留下來能夠使用的部分怕
也不多,要有足夠的份量來克制「洪濤無盡」更是休想。
「啊……」
眼見那汁液就要潑到血蟾木上,突地眾人面前人影一閃,一道人影已衝了過
來,擋在碩果僅存的血蟾木前,讓汁液整個潑灑在他身上,竟是以身護木,擋住
了黑衣人意在必中的一擊,只看得那兩個黑衣人一怔,差點連逃離的身形都跌到
了地上,竟是太史軒以身護木!
雖說汁液沾身,整個人頓時消蝕,啊啊連聲之中,沒一會兒已蝕得連聲音都
發不出來,只剩下被蝕到肌肉化水、骨頭露出,模樣看來頗為嚇人的他,卻讓血
蟾木一點傷勢也沒有。
「太……太史先生,」
似也沒想到太史軒竟會如此壯烈,吳羽像是想阻止都來不及,只怔在當地,
好不容易才迸出話來,「沒想到你……竟然會……回去在下一定如實向令師稟報,
太史先生壯烈成仁,護得血蟾木不失,先生英靈不只怡心園,我棲蘭山莊必也追
念,香火永續不斷……」
聽吳羽這般說,臉上已被蝕到了骨頭,連眼都快看不清楚、話都說不出來的
太史軒只能勉力伸手,指向立在血蟾木前的吳羽,啊啊連聲,似是臨死之時,都
在關心事關重大的血蟾木下落,連高飛遠走的兩個黑衣人都不由自主地互望一眼,
腳步都慢了幾分,顯是難以想像石漸的弟子之中,竟有如此壯烈人物,若非吳羽
還得護著血蟾木不失,要追敵人該是可以追得上的。
便這須臾之分,遠處已傳來了人聲,原來是姬夢盈與找來的園丁們終於駕到,
兩個黑衣人心知要毀木已是難能,立時便退了去,只餘好不容易趕到的姬夢盈望
著場中種種,尤其是地上只剩下一副黑骨的太史軒,登時嚇得花容失色,扯著吳
羽衣袖只是簌簌發抖,連話都問不出來了。
「放心、放心,小夢盈,沒事的……」
見姬夢盈猶然悚懼,牽著自己衣袖只是發顫,吳羽也知不能指望姬夢盈接手
護住血蟾木,好讓自己逕自追敵,兩個黑衣人早不知逃到了哪兒去。
他指揮著在旁看好戲,眼中幾乎都寫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園丁們開始
移植作業,一邊伸手輕拍著姬夢盈的小手,好生安撫著她,「是敵人早來一步毀
木,總算我們來得及時,好不容易救下了一棵,只可惜……李兄與司徒兄戰死、
太史兄更為護木而壯烈成仁,千古流芳,實令我輩感佩。」
「嗚……」
雖知行走江湖,總會遇上生死場面,姬夢盈自己雖沒有親手傷過人命,但死
屍總也見過許多,可死時猶然怒目睜眉、滿是不甘的李起俊,與一臉不信驚訝的
司徒祥不說,太史軒竟落得死無全屍,只剩下黑黑的骨頭挨在地上,那等模樣實
在太過可怕,教她如何不懼?也不管旁人目光,只牽著吳羽衣袖不住發抖,「究
竟……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個嘛……」
蹲了下去,仔細檢視了李起俊與司徒祥的屍體,至於太史軒這邊一來死相實
在太糟,令人不敢靠近,二來那汁液顯然有毒,自不敢隨意碰看完了傷口,吳羽
咋了咋舌,「剛才真的好險,沒想到那黑衣人竟也習得『洪濤無盡』這功夫,我
倒是小瞧了他,若非我遇上的不是馬軒而是他,猝不及防之下只怕還得吃虧……
沒想到敵人之中除了首惡之外,竟還有旁人修了這功夫,造詣顯然還不弱,這下
子回去得跟石三爺好生商議,有此修為,敵人可不簡單呢!」
「那……你沒傷到吧?」
雖知他即便因金龍刺拖延了武功進展,仍不是全極中等輩能夠輕易傷之,敵
人之中除了楊梃外,旁人只怕要和他平手相爭都難。馬軒雖也是高手,比之楊梃
總還差了一截,自不可能傷到他,但關心則亂,眼前景況太過嚇人,姬夢盈想不
擔心都不行。
「沒事沒事,」
輕拍著姬夢盈纖手,著她放鬆一些,吳羽微微一笑,眼角輕飄瞄到了一絲似
有若無的黑色人影,隨即站到了血蟾木旁,看著園丁們的作業,「接下來……就
得將這寶貝移到怡心園去,讓它放在石三爺的眼界之中,到時候再看石三爺與婉
怡如何處理,總之會讓那票黑衣人吃不了兜著走。倒是小夢盈你回去時得小心,
敵人勢力不弱,說不定還會來個回馬槍,你我兩人未必能護得住血蟾木,接下
來……恐怕得日夜趕路,趕快回到治心園是正經,你先休息一下吧!」
「夢盈不小了,」
聽他總掛個小字在嘴邊,姬夢盈小嘴微嘟,總算是放開了他的袖子。雖知吳
羽如此言語,表面上是告誡自己接下來擔負重責,實則是要她自己小心。雖還是
不喜歡他把自己當成小孩,但這般關懷言語,即便母親也很少說出口來,姬夢盈
自然高興,語氣也放緩了,「這趟回去,夢盈一定能保得血蟾木周全,畢竟這是
唯一能夠對付『洪濤無盡』的寶貝了……」
一邊說著,一邊俏皮地向吳羽眨了眨眼睛,彷彿在告訴他她也不笨,知道要
在言語上配合他作戲。吳羽會意一笑,低頭下來檢視已被蝕得全然漆黑的血蟾木,
卻見其中一棵蝕得比其它幾棵都要快些,嘴角不由飄起一絲笑意,心中的念頭又
多了一層印證,接下來回去……就要大戰了。
「怎麼回事?」
見吳羽看著地上黑木發笑,姬夢盈偷眼望瞭望一旁工作著的園丁們,一邊悄
悄靠近了他,悄聲問道,「這些被毀掉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嗎?會不會……還
有毒?」
「沒什麼不對,只是李代桃僵的手段,不只我用而已,敵人也會……這可精
彩了。」
雖不知吳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見他如此開心,不知怎地姬夢盈也開心
起來。雖說自己這邊也是損失慘重,但總算是護住了血蟾木,回去能向石漸他們
交代了,即便是太史軒等人的死也有了代價。
她雖不太敢想像看到徒兒之死,石漸和全極中會有什麼反應,但總歸是完成
了一件事,自己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一半,總算能向母親證明自己不是敗事有餘
的小孩子。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將徒兒活生生、好端端地送了出去,沒想到回來竟變成了屍首,全極中根本
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衝著吳羽便是一聲怒吼,「為什麼起俊會……會死?你說
啊!」
看著一旁的石漸,似不敢相信般,顫著手去觸碰司徒祥的屍首,以及另一邊
太史軒的骨灰罈子,抖著的嘴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身後的解明嫣雖是伸手按
在丈夫肩上意欲安撫,櫻唇上下碰了碰,卻也無話可說。
吳羽輕吁了一口氣,即便將血蟾木帶了回來,但威天盟損失卻不少,這一仗
也真難說是勝了:「不知為何消息走漏,我們到時敵人已先動了手,好不容易才
阻止了敵人的行動,李兄和司徒兄卻因此而歿,太史兄則是為了護木,以身擋住
敵人毒物壯烈而亡。」
「怎……怎麼會?」
聽到吳羽話語,本來還沉浸在哀傷之中的石漸不由醒了一醒,只是全極中魁
梧的身軀擋在吳羽身前,身形矮小的他可搶不過義弟,便問也只能顫著聲音。他
可全沒想到,太史軒竟如此壯烈身亡?雖說這等行為為他爭了不少臉,但卻掉了
性命,教他如何承受得住?
「你……那為什麼你什麼事也沒有?這小鬼頭又幹什麼去了?」
一來傷徒兒之死,二來吳羽言語之中頗著重太史軒護木身亡的功績,反而將
徒兒的功勞淡化了,原已一肚子怒火的全極中自然吼得更是大聲,戟指指向一旁
瑟縮的姬夢盈。
他雖也知道吳羽武功極高,敵人該當傷他不得,姬夢盈小姑娘的實力還上不
得戰場,不參與戰鬥的結果自然是一身無事,但怒火已燒透了心,看著毫髮無傷
的吳羽和姬夢盈,是怎麼也看不順眼,「卻害死了……害死了我的徒兒……為什
麼?」
「不只因為消息走漏,敵人捷足先登,」
見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只有瑟縮的姬夢盈躲到了母親身後,吳羽站前
了半步,眼瞪眼地把全極中的氣勢打了回去,「而且來的還非是小輩,雖只三、
四人,卻是敵人的高手,與我相爭那人劍法不凡,交戰中卻沒用上掌法,若非楊
梃蓄意隱藏,便是馬軒與在下交手,而與幾位小兄弟交手之人的功夫也是不差,
才有這等結果……」
「是馬軒親至?」
沒想到不只消息外漏,竟還引來了敵人為首高手,石漸不由吃了一驚。
想了想吳羽的話,邵雪芊等人不由搖了搖頭,相視間皆有懼色,不過這也解
釋了這場戰的結果。
若是馬軒或楊梃到了,隨身之人必是其親衛好手,吳羽也還罷了,太史軒、
司徒祥與李起俊的實力卻差了一截,姬夢盈更不足論,能保得一棵血蟾木回來,
已算是極好的戰果。
但這除了證明威天盟中有內奸外,還證明了敵人對血蟾木的重視,從聽得這
消息到吳羽等人出發,威天盟並未花上太多時間,便有內奸傳訊,除非影劍門的
總部就在左近,否則怎也不可能趕得上。
石漸嘆了口氣,雖仍有哽咽,聲音卻漸漸恢復了正常,「不過馬軒帶的人卻
是不多,顯然到的也甚是倉促,否則吳兄等人也趕不上,只是這內奸的問題,還
得好生參詳,畢竟兩軍相爭、軍情為先,若敵人對我們的消息瞭如指掌,我們卻
對敵人一無所知,這一仗也不用打了。」
「沒錯,先捉出內奸,看看是誰害死了起俊!」
氣得臉上生火,臉紅耳赤的全極中怒目瞪視,卻在邵雪芊身後找到了正主,
若非金賢宇拉住他,怕他早要跳過去揪住那人領口了,「就是楊家這小賤人放出
消息,才會害死起俊,這回無論誰護著她都不管,我非讓她為起俊償命不可!」
「話可不能這麼說,」
從聽說消息外漏開始,邵雪芊就揪著心,沒想到全極中果然把矛頭指向楊柔
依,她雖不想面對盛怒中的全極中,卻不能不護著她,「這幾日柔依都在雪芊眼
下,不然就是婉怡或明嫣照顧著,可說看管得滴水不漏,這消息外漏,怎麼也不
可能是從柔依這邊出去的,老五你硬要把罪名安在她身上,難不成是當大嫂和三
嫂都是瞎子,管不了事嗎?」
「我哪知道你們怎麼看管的人?」
怒到了極點,沒想到邵雪芊還是護著楊柔依,就連解明嫣也站到了畏縮的楊
柔依身邊,全極中手按鋼鞭,幾乎就要動手,「消息是走漏出去了,在這怡心園
中,除了楊家這小賤婢外,還有誰會是內奸?你們若還要包庇,休怪我不顧兄弟
情義。」
「哎,老五你冷靜冷靜,」
雖說語音哽咽,但石漸卻明顯比全極中冷靜的太多,早已恢復了平日之智,
只目光卻不敢再往徒兒的屍首身上看去,「從吳兄他們出發之後,你我就把怡心
園的防務調整過了,內圍是怡心園的舊人,外面則是由你遠雄堡的人馬固守著,
便說不上滴水不漏,除非是你我的身手,否則要進出個人也是不易。何況小姑娘
一直在嫂子們的看護之下,怎也通不了消息的……何況若……若他籌謀已久,早
先便伏下了人也是可能,也未必是楊侄女的問題……」
「哼,」
被石漸這樣安撫,全極中的性氣算是平復了些,他何嘗不知在大夥兒謹慎小
心之下,身為眾矢之的的楊柔依絕無與外走通消息的可能,只這火氣還是平復不
了。
他恨恨地瞪著楊柔依,霸烈憤怒的目光似要穿透翼護她身前的邵雪芊與解明
嫣等人,「這回的事,就當……就當不是她好了,可小……小姑娘你給我安分些,
若讓本座看到你有什麼異動,到時候休怪本座無情丨,」
見全極中雖是退了回去,還不忘撂下狠話,石漸搖了搖頭,那模樣就像是對
這結義兄弟的性子很是不滿,只是眾人早習以為常,卻是不想再多話什麼了。他
轉過了頭,對著纖手輕撫血蟾木樹幹,盈盈雙目中似要滴淚的辛婉怡發了話:「四
棵血蟾木中還保得一棵,也算是蒼天不絕本盟了,吳夫人請莫悲傷,先跟下人去
把血蟾木移植好,再論該如何利用此物,如何?」
「是……」
聽辛婉怡聲音之中帶些苦意,邵雪芊與解明嫣也知她心下傷悲,只抑著不肯
表現出來,畢竟這血蟾木是辛婉怡的先師自域外帶回,便不說這寶貝有多麼貴重,
終究會令人睹物傷情,何況又被毀得只剩下一棵1辛婉怡雖是醫者,對病人的生
死早看得慣了,心性終還是女兒家的多愁善感,看到這東西如何能不傷感?邵雪
芊輕輕拉過好友,溫柔地給了她一個摟抱,解明嫣則是暗地裡遞了手絹過去,之
後便走回了石漸身邊,畢竟丈夫喪了徒兒,傷心怕也不在全極中之下吧!
「接下來……就看這東西怎麼用了,」
冷目瞪向吳羽,只覺這人的醜臉比以往更加討厭,畢竟若非此人帶隊,換了
自己親往,也許徒兒就不用死了,只是此人才智不弱,便論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
全極中滿腔怒意一時間還是得壓抑著,「吳夫人,接下來就看你的手段了,千萬
別讓本座徒兒之死白費,本座可等著你趕快把對付敵人的東西備齊,好為吾徒報
仇雪恨,可別疏忽!」
「這是自然……」
腳步微顫,一不小心向後一倒,正落在吳羽懷抱之中,辛婉怡雪靨微紅,卻
偎緊了丈夫不肯出來,連全極中那似帶挑釁的言語都像沒聽在耳裡,「婉怡必會
努力的……」
讓辛婉怡自去研究藥物,吳羽與石漸等人回到廣廳中,眾人才剛落座,石漸
已忍不住問起:「這次護木之役,吳兄居功厥偉,才能保住這最後一棵血蟾木,
老石在此先致過謝意。只是這回又遇上了敵人,說不定還是那馬軒出手,不知敵
方實力若何?還請吳兄明說,以為應敵之算。」
其實不只石漸,眾人心中都有這疑問,畢竟這批敵人實力太過高深莫測,雖
已確定是影劍門中人,但楊梃、馬軒既能將自家兄弟瞞得這麼久,可見心機之深,
眾人所知的影劍門實力,說不定就是楊梃、馬軒等人放出的煙幕而已。
除了當日棲蘭山莊裡的邵雪芊與姬夢盈母女外,就只有吳羽有直接迎敵的經
驗,眾人自不能放過這般直接的消息來源,方才若非心傷徒兒身死此役,怕性急
的全極中早要問了,只沒想到竟會被石漸搶了個先,臉上不由又紅了一塊,只沒
哼出聲來。
「關於此事嘛……在下得要先說,當日之戰雖有交手經驗,但敵人心機既深,
也不知使出的是否真實本領,又或只是迷惑我1煙幕,」
吳羽吐了口氣,搖了搖頭,「畢竟若非敵人刻意故佈疑陣,突如其來對血蟾
木下手,令在下措手不及,太史兄也不必以身護木,死得如此壯烈……」
「是啊……」
聽吳羽又提到了徒兒,石漸口中一窒,雖說行走江湖長久如他,對生死早已
看得開了,但一仗就死了兩個徒弟,光看司徒祥死時那又驚又惑、不甘不信的臉,
他便老懷難安,更不用說太史軒雖死得壯烈,卻是連具全屍也沒有。
雖知那是對染毒的屍體所不得不為的辦法,但只能看到骨灰罈,他對吳羽卻
不是沒有怒意,只是光太史軒會為此壯烈身亡,就令他難以相信,心痛之下更不
可能對吳羽沒有質疑。「但……總歸是條線索,還請吳兄鉅細靡遺地說明清楚。」
「這是自然,」
吳羽點了點頭,手指輕叩桌案,似在回想當日種種,「當日遇上敵人時,在
下面對之人劍法高絕,顯然在這方面已下了不少苦功,應對起來頗為吃力,也迫
得在下無力應援幾位小兄弟,是以在下以為,那人十有八九是敵人首腦,但對方
從未吱聲,何況在下也沒聽過楊四爺或馬掌門的聲音,自也無法辨認,只是那人
乃為首之人,旁人皆聽他調度,加上劍法上的造詣,雖差全五爺一截,卻也不輸
得太多,是以在下大膽假設,那人該當是馬軒馬掌門無疑。」
「接下來便是對上太史兄與司徒兄連手的那黑衣人了,此人武功也不弱,但
對石三爺兩位門徒的武功,卻像知曉不深,是以單打獨鬥或能取勝,但兩人連手
便令他落在下風,只是劍法高明,是以打到最後,仍是輸不太多,難以速勝,也
牽制兩位無法應援李世侄……」
「所以你就讓我徒兒單獨面對強敵了?」
聽吳羽說到現在,還沒講到自己徒弟身上,加上言語中過於看重太史軒,令
全極中不由怒火中燒。太史軒是壯烈成仁了沒錯,可自己的徒弟也是英勇戰死,
怎麼這人卻像完全看不到自己徒兒的功勞,只一直說太史軒怎麼好怎麼好?
「這也沒辦法,當時姬姑娘另行召集鎮上人丁,好方便移植作業,我方人數
實在不夠,實在無法在激戰當中,還能抽出人手援護弱者,加上馬軒實力不弱五
爺多少,難不成五爺以為,在下的武功足夠在應付馬軒的當兒,還能幫上令徒一
把?」
聽全極中如此言語,吳羽忍不住反唇相譏,氣得後者臉上更紅,可看旁人望
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善,同樣是面對強敵,怎麼你全極中的徒兒就這般嬌貴,
要旁人得另眼相待不成?心知自己嘴快犯了眾怒,全極中不得不安靜下來。
「李世侄單獨應對強敵,也戰得頗為辛苦,只是敵方實力過人,只怕不輸給
馬軒多少,」
知道不能迫全極中太緊,吳羽放緩了聲音,「本來在下還想稍稍幫手,但馬
軒逼得頗緊,何況在下也沒想到,李世侄那對手竟也練了『洪濤無盡』之功,而
且功力不弱,竟似不輸石三爺太多,又深知潛藏之道,待在下與馬軒戰到要緊之
時才突出殺手,一舉奪勝。如果不是那人一直都聽著馬軒號令,又不惜與臨危搏
命的李世侄以命換命,留下了屍體,在下還以為是楊梃親至哩!」
「什麼!」
聽吳羽這麼一說,全極中不由大驚。他雖是高傲自負,但石漸那「洪濤無盡」
的功夫極是奇門,若當真遇上,全極中可沒有必勝把握,否則何須對吳羽如此低
聲下氣?
原以為敵人之中不過為首的楊梃修此功夫,本想著石漸該可制他有餘,卻沒
想到影劍門內竟有旁人修此奇功,功力甚至不輸給石漸太多,敵陣之中竟有如此
造詣的高手,可真令全極中驚出一身冷汗。
照說此人已與李起俊同歸於盡,該不須再予擔心,但全極中望了一眼表情既
愕然又放鬆的石漸,心想著自己與老三竟想到了一處。有如此造詣之人,竟也敢
親身赴險,除了李起俊不惜以命換命的決絕,才將此人性命留下之外,馬軒等人
對這人並不特別顧惜,該也是原因之一。
只是真正的問題還在後頭,照這樣看來,難不成在影劍門中,修練「洪濤無
盡」有成之人,還不只楊梃一個?否則怎會這般輕易地就丟出一條高手的性命?
敵人實力如此,全極中比任何一刻都感受到威脅,比什麼時候都希望辛婉怡真找
出克法,卻不知石漸那放鬆的表情是怎麼來的?
難不成他當真以為,影劍門中死去的那人,就是唯一練成「洪濤無盡」的高
手,一死之後他便後患盡去,只需要面對楊梃那廝了嗎?要說掉以輕心也實在太
掉以輕心了,照說他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全五爺也不必太過擔心,」
看石漸雖是震驚得目瞪口呆,直到現在都還說不出話,臉上的表情卻有一絲
無法掩飾的放鬆,吳羽心中暗笑,出言寬慰場中心思混亂的眾人,「雖說敵人在
『洪濤無盡』上的修為了得,但他的身手卻遠不若石三爺高明,若非看到李世侄
的身上傷勢之重,在下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由此看來,想必對方是用了什麼手
段激發體內潛力,才爆發如此強悍的威力,此法可一不可再,只要別弄到逼虎跳
牆,遇上的機會該是不多,小心便可。」
「是……是嗎?」
輕輕地籲出了一口氣,石漸顯然更輕鬆了些,在場眾人也知他的心思,畢竟
一個以獨門功夫稱雄江湖許久的高手,一旦聽說了有旁人與自己所修同等功夫,
連造詣也相去不遠,甚至還可能不只一個,要不因此震驚確實困難,如今聽說敵
人只是用了什麼特殊法子激發潛力,並非真實本領,這心自然就放了下來,「如
此……也只能期待吳夫人煉藥有成了……沒想到……」
聽石漸竟有些答非所問,顯然心思早飛了出去,解明嫣輕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著他回過神來,「若真是如此,也去了外子心中大患,只是敵人實力非凡,何況
那種激發體內潛力的法子,也不知有多少人會用,長此以往終是麻煩,若是可能,
還得請吳兄定計,早日解決此患方可。」
「石夫人所言甚是,」
淡淡地笑了笑,吳羽想了想,「何況敵人的實力,也未必如我等想像中強悍。
畢竟血蟾木關乎『洪濤無盡』此功的威力,對敵人而言亦是大患,照說敵首該當
親自出面,他之所以未來,而是由馬軒來此,一種可能是因為他有旁事,困得無
暇分身,第二種可能便是他對血蟾木之威還有疑問……也就是說,敵方對於血蟾
木是否能克『洪濤無盡』並不確定……」
「怎麼可能?」
眯細了眼,全極中語中頗帶驚訝,畢竟當日辛婉怡明說血蟾木可以克制「洪
濤無盡」奇功,在座眾人都是聽到的,而且大家都是威天盟的高層,若裡頭真有
內奸,這消息來源對影劍門而言絕對可信,怎麼會對此事還有存疑?
何況連馬軒這第二號人物都出面了,雖說帶的人不多,但卻是個個精銳,不
只足以與李起俊、太史軒等人平起平坐,實力甚至過之,便稱不上全力以赴,也
是甚為重視,吳羽此言,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胡思亂想,「真是胡說八道!」
「在下如此推測,自是事出有因,」
也不管全極中臉上的冷笑,以及話語中的咄咄逼人,吳羽的聲音仍一如平常
的沉穩,彷彿不把全極中的話語聽在耳內,那模樣卻比針鋒相對的冷嘲熱諷還令
全極中怒髮衝冠,「一是敵方雖然出了高手,卻只來了三人,照說若真的重視此
事,又知我們去了四、五個人,以影劍門的實力,又有以眾凌寡之機,該當大舉
出擊,設伏以待才是。」
「一?難不成還有二?」
聽吳羽這般說,全極中火氣愈升,他倒也不是不知吳羽話中有理,但不知為
何,當看到吳羽那帶著淡淡嘲諷的笑意,聽他平穩沉靜的言語,火氣不由得就上
來了。
「不只有二,還有三,」
像是刻意要氣死全極中一般,吳羽話中笑意愈濃,雖沒笑出聲來,卻極其刻
意地讓全極中感覺到他暗含譏諷,氣得他額間青筋一跳一跳的,「當發覺我等出
手之時,敵人並沒有讓放風那人纏住我等,爭取時間毀掉僅餘的最後一棵血蟾木,
反而是全力應戰。如果不是他們真有把握,能夠一舉殲敵,就是他們並非真知血
蟾木的影響,純粹只是執行任務。」
「那……三呢?」
聽吳羽這麼一分析,全極中雖咋了咋舌,顯然意甚不屑,卻吐不出什麼反駁
言語,畢竟吳羽之言便是半真半假,也是為了鼓舞己方士氣,能在心態上怎麼壓
抑敵人的威風就怎麼壓抑,這等士氣論法不只用於兩軍對陣,武林中人相爭其實
也差不多。
但他怎麼也不可能出言贊同此人,只讓皺著眉的石漸開了口,「光只是這幾
點理由,要說明敵人消息不正確實在不夠,若敵\對這消息真這般不在意,除非
真的沒有內奸傳遞消息,但對方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第三點理由,就是處理了血蟾木移植之事後,在下曾進入內人的醫廬一探,
發覺內中被翻亂過,顯然敵人的目標不只是血蟾木,還有醫廬中的種種醫藥之方,
只是其中精要都在內人腦智之中,敵人想來該是無功而退,只能推測血蟾木與『洪
濤無盡』之間的關聯而已。」
手指輕輕叩著桌案,有節奏的篤篤聲響,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眾
目之下的吳羽仍是一派沉穩,像是早知道眾人會這般注目自己,「從這些跡象看
來,在下大膽推測,敵人並不知血蟾木的真正用途,最多也只是從醫廬中遺留的
隻字詞組,猜估到血蟾木對『洪濤無盡』的功力有所影響,但馬軒仍是親身至此,
還是有備而來,想來若在下等人晚到一步,醫廬怕已在大火中灰飛煙滅了……由
此而見,威天盟中並無內奸,敵人的消息純粹只是推測而來,如此而已。」
「怎麼可能?」
聽吳羽這一分析,石漸與全極中不約而同地開了口,兩人也只有在這時候的
默契,才真像對結義兄弟。
聽到對方的聲音,兩人不由對望了一眼,全極中心中倒是信了吳羽之言,只
是若真沒內奸,自己的徒弟就死得更不值了,卻沒想到石漸也會對此存疑,全然
不管大敵當前,該保持內部和諧的要點,顯然他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能像吳
羽這般輕忽猜測便定。
「……若真是如此,敵人又怎麼會把焦點放到了醫廬上頭?」
滿面疑惑,石漸不由開口追問,全然不管旁人幾乎從來沒在自己臉上見過這
等表情的驚訝,「他們……總不會隨便就過去吧?」
「想來……該是敵人的眼線探到了姬夫人親自到此,還有內人陪伴的緣故,」
沉吟了片刻,吳羽這才回答石漸的疑問,同時望向了一旁沒有說話的邵雪芊,
「敵首當日以『洪濤無盡』這功夫傷了姬夫人,迫姬夫人墜崖,想必以為已經逼
死了夫人,如今卻發覺夫人還好端端地活在世上,還跟著內人一起,若對方想不
到是內人下手醫治,那可就奇了,因此而想到對醫廬動手,也非難事……只是血
蟾木只剩下一棵,能否應對強敵,就要看內人能否在短時間內找出克制之法了。」
見石漸面上顏色變換,眾人都噤口不言,就連全極中都安靜下來。其實石漸
心中的百感交集,眾人也非不能想像,明明是他的獨門功夫,卻落在敵人手中,
落得自己一方得要尋方設法地克制「洪濤無盡」,他還得出言幫忙,好想出能夠
對付自己的手段,怎麼想都覺得不好受。
思索良久,石漸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像是想通了吳羽的話,畢竟吳羽所言
合情合理,也恰好與影劍門的反應相符,便不說是否實情如此,自己再追究下去,
若是不能當真找出內奸來,就變成了強詞奪理,只能破壞內部團結,這等事除了
全極中外,旁人可真不想幹,「既是如此,想必我們之中真無內奸,這也是件好
事……既是如此,大夥就商議商議,該如何應付強敵吧!」
「想方設法的事交給我們,石三爺的工作才是最重的,」
微微地搖著頭,似乎連吳羽都不認為自己的提議是個好話,只是事已至此,
他也沒法藏著掖著,「與內人一同研究,看該如何克制『洪濤無盡』這功夫的工
作,也只剩三爺能夠了,可惜太史世侄與司徒世侄身死此役,否則以他們的修為,
連手起來該當可與石三爺並肩,也可分擔這工作,現在卻只能請三爺勞心……」
張了張口,似乎不太喜歡這任務,但石漸也真無法抗議,畢竟這是他的獨門
功夫,在場眾人除了他之外,還真沒有人能擔負得起這工作,若太史軒和司徒祥
還在,兩人加起來還可抵得自己。
可兩人俱歿,石漸其餘的弟子年歲造詣不足,連幫忙都幫不上,如此想來,
醫廬的這一戰,威天盟這一邊的損傷,比想像中大得可太多了,甚至讓他們連專
心於戰歿眾人的喪儀都沒有辦法,石漸不由喟然而嘆,「既是如此,老石也只能
勉為其難了,接下來還得請吳兄多加協助才是。」
【第五卷】第四章:淫語瓢香
會議終散,回到房內的邵雪芊一聲輕嘆,愛潔的她雖已沐浴過,肌膚都透出
1絲甜美的紅潤,可誰又知道,衣衫底下的胴體,竟是一陣陣難以想像的燥熱拂
過?偏生這等難受的感覺卻是不能訴、無處訴,唯一知道的辛婉怡又和吳羽在一
房,這等事只能獨自忍耐,教她如何受得?
若邵雪芊單單只是狼虎之年的婦人,那身體裡本能的需求也還罷了,偏偏前
些日子與吳羽幾可說是夜夜合歡,體內沾染的淫蠱與他巧妙熟練的手段融合成一,
將邵雪芊肉體的渴求盡情開發,比之一般淫娃蕩婦的需求還要激烈。
邵雪芊甚至覺得自己不知不覺間,已墮落成了霓裳子那般淫蕩的妖女淫姬。
先前她與霓裳子會戰之時,之所以全沒把心思表現出來,已耗盡了邵雪芊所有的
忍耐,偏偏人在怡心園,怎麼也不敢像在外頭一般肆無忌憚,曠了許久的滋味可
真不好受。
本來她早知到了怡心園後,不會再有讓吳羽肆無忌憚地為她解蠱的機會,邵
雪芊早已做下決定,忍耐不住的時候就用自慰解決,最多是用上辛婉怡深藏行李
之中的壓箱寶貝,這等物事幾乎可說每個獨守空閨的婦人都用得上,也稱不上什
麼怪事,但前幾日聽楊柔依娓娓道來,當聽說這小姑娘被霓裳子肆意玩弄之時,
邵雪芊怒火之中,竟也有種異樣的興奮,只隱在體內沒有發作。
在聽的時候還好,但回到房中,夜闌人靜的當兒,床上的邵雪芊卻不由輾轉
難眠,腦裡想的儘是楊柔依嬌羞描述的畫面,但畫面裡被霓裳子肆意玩弄,搞得
神魂顛倒的,卻從年輕稚嫩的楊柔依,變成了嬌軀火熱的她。
雖說同為女子,又沒有異物輔助,難以真個銷魂,但霓裳子豔名遠播,在這
方面的功夫只怕不會輸段翎多少,光想到自己被她摟在懷中,被她上下其手,逗
得慾火高燒,一次又一次地攀上絕頂,讓她把那次被欺的火全發洩出來,邵雪芊
竟不由有種異樣的渴望。
就在那一夜,邵雪芊忍不住取出了珍藏的假陽物,一邊在自己纖細又火熱的
幽谷中抽送,一邊纖手在自己各個敏感處撫玩,也不知是腦中的種種景象太過鮮
明,還是自己的胴體已被段翎那人逗弄得敏感愈增,竟是比先前更快更火熱地登
上了仙境。事後的邵雪芊嬌喘之間,只覺胴體雖已疲憊不堪,子宮裡的渴望卻是
倍增,偏又不敢去找吳羽發洩,苦撐的滋味可真是難當。
也因此,在吳羽和姬夢盈前往醫廬的這段期間,邵雪芊特別保護著楊柔依,
時不時地與她摟摟碰碰,旁人只以為是婆婆與媳婦間的親近,就連全極中雖看她
與楊柔依親近時便不高興,卻也無話可說,但只有辛婉怡知道,邵雪芊心中究竟
打的是什麼主意,回眸一瞥或偶爾唇邊的笑意,都令邵雪芊羞不可抑,偏生與楊
柔依同受如此折磨,心中那親近更是難以壓制。
而楊柔依雖說才被霓裳子侵犯過,但至少保著童貞未失,對未來婆婆如此親
近,即便心中難免與那霓裳子的動作想到了一塊,可一來彼此關係非同一般,二
來她才失了義父的關心,有邵雪芊對自己親近,楊柔依實在不願主動脫離這溫暖
的懷抱,是以對邵雪芊的親密動作,也只半推半就地承受著。
也幸虧邵雪芊雖是情慾如焚,可一來在人前邵雪芊還能強忍,二來楊柔依對
此也是一知半解,否則光看這軀體上的親密接觸,換個知曉情慾滋味的人,只怕
早要看出問題來了。
偏偏被段翎享用過之後,邵雪芊的本能需求,已經深植於子宮之中,午夜夢
迴間那渴望的需要愈來愈強烈。白天裡與楊柔依的摸摸碰碰雖是舒服,卻緩解不
了深植體內的需要,反而在夜裡夢中更加飢渴,卻又不敢去尋解脫,真教她難受
死了。
雖說愈羞愈想、愈想愈羞,但邵雪芊心中對段翎的恨意卻沒有加深多少。當
年的他正自春風得意之時,卻有這般大的問題隱藏體內,那時段翎身體裡的淫蠱
未經「九轉龍珠」壓制,渴望起來只怕比自己還難過百倍,也怪不得那時的段翎
會將辛苦建立起的少俠名聲棄若敝屣,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淫徒,不經這淫蠱迫害
過的身子,想要體會此事可都是難上加難,心思及此,對於這淫賊壞了自己貞潔,
令邵雪芊明裡寶相莊嚴,暗裡淫亂飢渴的手段,也就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只是……現在自己想著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就算知道石漸正專心在研究該
怎麼以血蟾木應付「洪濤無盡」上頭,就算知道與自己不睦的遠雄堡眾人,在石
漸的安排下住處都相距甚遠,便自己房中行云布雨,他們也聽不到聲音,可人終
究在怡心園,邵雪芊可沒有膽子去尋吳羽稍解蠱毒。輾轉反側,也只能在床上靠
假物安慰自己,邵雪芊不由嘆息,人……可真是難做啊!
坐在床上,想像著那時吳羽對自己上下其手、大逞淫慾的模樣,雖說邵雪芊
顧著面子,死命告訴自己這只是解蠱,雖說身子被他擺佈地成了一灘水,隨著吳
羽的手段蕩漾飄搖,在高潮的仙境中舒服得欲死欲仙,快活得難以自已,邵雪芊
表面上仍是不假辭色,即便床笫之間也苦忍著遍佈體內的愉悅,咬牙苦忍著那歡
快的刺激,直到蠱毒誘發的體內春情抒發殆盡了方罷。
偏偏那吳羽……可比想像中更加過分呢!想到那時的種種,邵雪芊的芳心不
由陷入了迷離。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吳羽難得好心,即便在床上為自己解蠱的時候,
還在言語中不斷提醒著她,她終究是姬園的遺孀,即便姬園已逝數年,在天之靈
總還看著她的種種,讓邵雪芊還能勉強保持自己,不被那強勁至極的快感擊潰身
心,完全變成他的胯下俘虜,卻沒想到愈是這麼想,行房間甚至感覺姬園亡靈旁
觀,紅杏出牆的羞意,反令她更難忍耐,到最後總有種徹底被他征服的錯覺。
偏偏再怎麼說,那都是吳羽的好意提醒,即便邵雪芊已隱隱覺得,他這「好
意」其實是不懷好意,只是用她的羞意來令她愈發難以自拔,好觀賞著她的逐漸
臣服藉以取樂,但這等事只能在心裡想著不能明言,邵雪芊可沒辦法要他閉嘴,
只能乖乖任他擺佈,縱然覺得自己已著了道兒,還是只能任那肉體的無上快樂與
心中的嬌羞掙扎,迫得她一次次降服,柔順地承受這一切。
心思混亂之間,彷彿又回到了前頭與吳羽床笫交歡的那幾次,即便邵雪芊死
撐著一張端莊高貴的臉孔,也真有心反抗,但到了最後,仍被他挑起感官的歡快,
心甘情願地與他行交合美事,直到最後任他予取予求。
若非他言語之間還把自己當成了姬園的遺孀,甚至在她高潮之時還不忘提醒,
令她愈發羞恥,只怕邵雪芊真要打從心底認為自己只是個紅杏出牆的淫蕩賤婦。
心思亂轉之間,邵雪芊這才發覺自己已忘了形,坐在床上的她衣帶漸解,內
裡的鵝黃小兜早已半露,暴露出來的肌膚雖是不多,卻遍佈桃紅,色澤之潤說不
出的挑逗,尤其她胸前那高傲飽挺的美乳,原已是誘人的極品,在吳羽的百般挑
誘之下,敏感程度倍增,甚至比先前更加高挺,即便小兜都沒法遮掩內裡的峰巒
曲線,不知不覺間竟已隱現溝谷之美。垂頭看去的邵雪芊只覺臉紅心跳、嬌羞愈
增,卻更加愛不釋手,她羞答答地伸手入衣,纖指輕佻掉衣帶,漸漸探了進去。
纖指輕觸之間,已令邵雪芊不由嬌軀一震,沒想到光只是想著他先前的種種,
身體的反應已如此不堪,火熱的肌膚間浮起了一層細汗,將原已細緻的肌膚潤得
更為柔滑,光只撫摸之間,便有種酥麻的感覺直透心底。
尤其邵雪芊纖手到處,正是胸前要害,被吳羽盡情「滋潤」過的胴體,較之
先前也不知敏感了多少,竟將她的纖纖玉指不住吸入,揉得邵雪芊不由自主地輕
哼起來。
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甚是羞人,但慾火便是這樣,不起則已,一旦被挑了起
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尤其邵雪芊胴體早已成熟,正是最嬌豔欲滴的年紀,不是
不知此味的青稚少女,情慾一起更是難以忍耐,偏偏先前舉手可及的他,現在卻
是尋不得,邵雪芊一邊心中又妒又羨。
辛婉怡也不知得了什麼好運,名正言順地與他有夫妻之實,想怎麼幹都無人
可管,自己偏偏卻是這樣……一邊模仿著他的手法,手指在胸前不住揉動撫玩,
觸手而及一片灼熱暖潤,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只是自己的手段再好,又哪及得吳羽的手法於萬一?何況被吳羽這般把玩之
時,她臉上死撐著,心下還可期待接下來的云雨之歡,無論是狂風暴雨,又或細
雨滋潤,滋味都美得難以想像,現在卻只能靠自己那纖細的手指。即便用上了木
製假物,可以深入內裡,與他的雄風相較之下也難及萬一,邵雪芊心下好苦,卻
不想止了手上動作,便只稍稍緩解,總比光在腦中想像的好。
垂下頭,看著浮在肌膚上頭的小兜之上,不斷起伏的皺摺正自表現著她手指
的種種動作,精彩無比地展現出她愛撫自己時的種種方法,逗得邵雪芊慾火漸升,
尤其這般挑弄之下,兜上竟不由突起了兩個誘人的小點,將她的飽滿誘人若隱若
現地展露出來,看得邵雪芊芳心浮躁難受,芳心又想又羞,手指卻不肯暫停,只
呼吸隨著那愈來愈急促的芳心不住鼓動,再也難平。
感覺到體內愈來愈旺盛的需要,邵雪芊芳心不由發苦。以往自己變得這樣時,
總有吳羽在旁,即便她心下對紅杏出牆之事再羞,可他能賜予自己的快樂,卻也
令她像上了癮般難以抗拒,到最後總是乖乖敗下陣來,現在卻只能在腦中回憶,
即便此事完了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再嘗那美味的機會……一邊想著,邵雪
芊索性嬌軀抖動,將虛披身上的外裳抖了下來,只留下那鵝黃小兜無力地伏在身
上,另一邊手指早已漸漸向下探去,觸著了那最濕潤最柔嫩,也最令她難受的地
帶。
月下漸漸透入窗內,雖沒照到床上,卻也讓房中的氣氛旖旎了許多,尤其床
上的邵雪芊只剩小兜在身,一雙修長玉腿輕輕分開,好讓手指漸漸探向柔蜜的桃
源,那模樣兒說有多挑逗就有多挑逗,只可惜邵雪芊自己,卻已沒有心思賞玩了。
她雙手一上一下,在胸前和股間揉弄不休,探向下體的手雖不敢深入,可在外頭
的動作也沒小上多少,把自己挑弄得渾身發熱、眉目含春。
若他在這兒……該多好,想到此事,邵雪芊的身子不由更熱了,只可惜這個
時候,即便吳羽不在嬌小可人的辛婉怡身上努力動作,將她幹得上天下地,自己
也不敢提這膽子去找他。
就算已拋卻了羞恥之心,甘心做那淫賊的玩物,也得小心不能讓這事外洩出
去,光是在他手下一直受氣的全極中,都不知花了多少心力在看他,只想給吳羽
找點麻煩,好殺殺他的銳氣。
「哎……」
正當邵雪芊自慰到緊要當頭,逗得一番小高潮將至,只在心中暗恨這等小小
滿足,不能將心中渴望宣洩於萬一,反而讓她的需求更加狂烈難抑之時,突地一
雙大手從身後摟上,有力的雙手一上一下,輕輕握住了邵雪芊皓腕,強行迫停了
她的動作,口鼻呼吸的熱氣直熏到了邵雪芊香肩之上,肌膚接觸之間,邵雪芊已
可感覺到那人渾身赤裸,強健有力的熱氣不住傳來,烘得體內春意盎然的邵雪芊
愈發情動,即便羞意也升到難以壓制,卻已難挨這般火辣辣的挑逗。
「你……你怎麼來了?給旁人發現了……怎麼辦?」
從淫蠱發作之後,已不知和吳羽這淫賊好過了多少次,這般親密的肌膚接觸,
邵雪芊哪不知來人是誰?輕輕地搖著頭,讓頰上嫩膚觸到他傷痕纍纍的臉,雖說
他的到來恰合她的需要,但在這等地方,這人也未免太藝高人膽大了!也不知是
喜還是怒,邵雪芊輕輕地呻吟出聲,「這兒……可是怡心園……不能……唔……
不能隨便這樣的……」
「哪裡……管得了這麼多?」
吳羽邪邪笑著,一邊用粗糙的臉孔摩挲邵雪芊嬌嫩的臉蛋,一邊手指輕捻,
邊握著邵雪芊皓腕輕揉,邊探出手指輕試著她的肌膚,美乳火熱暖濕,股間潮潤
微顫,全是動情已極的表徵,令他不由食指大動,摟得邵雪芊愈發緊了,光只呼
吸之間的身體律動,似就讓邵雪芊承受不住地輕聲喘息,「姬夫人如此動情,想
必是那事兒又犯了……在下身負為夫人解蠱的重責,自然不能不小心謹慎……非
得好生努力,讓姬夫人的需求滿足不可……你說是不是?」
「你……」
聽他竟說得這般理直氣壯,好像他到這兒來侵犯自己,是為了自己好一般,
若換了平常邵雪芊早羞怒得一劍下去,但現在自己嬌軀半裸,又兼動情之至,被
他一摟便整個人都酥了,尤其他勾在乳上股間的手指,更老實不客氣地瞭解了她
的渴望,邵雪芊便想氣也氣不起來,「先……先說好……這……唔……這只是解
蠱而已……你可別以為……別以為可以就這麼欺負雪芊……唔……壞「是是
是……在下自然清楚……不知夫人可準備好……讓在下為你解蠱了嗎?」
交合也不知交合了幾次,吳羽哪還不知邵雪芊心裡真正的吶喊,方才的口頭
言語,不過是邵雪芊最後的一層遮羞布,他也沒想要這麼快便扯掉她的最後一層
防線,反而是這等自欺欺人的俠女,享受起來那種欲語還休、欲迎還拒的模樣,
格外有種異樣的快樂,在辛婉怡身上可享受不到,「如果夫人準備好了,那在下
就來了……這幾日讓夫人獨守空閨,想必夫人渴望得緊了,在下自當格外努力才
是……」
「壞……啊……」
聽他雖還尊稱自己為夫人,可口頭上那挑逗的意味卻愈來愈重,邵雪芊冰雪
聰明,只因為著了那淫蠱才不得不任他為所欲為,自然感覺得到他言語中的真實
意圖,是為了讓自己陷於掙扎,好欣賞她到了最後不得不臣服的神情變化。可那
極美好的滋味都嘗過了,她又豈拒絕得了?最多是嘴上抗拒個幾聲,在心中告訴
自己這只是解蠱的手段而已,身子可享受得很呢!
現在邵雪芊的敏感倍增,畢竟是好一段時間沒幹這樂事了,又被楊柔依的娓
娓細訴挑動了情思,熬了這幾日可真難過得緊,一旦落入了男人的懷抱,那本能
的需求變得格外殷切,格外無法自拔。
何況這般姿勢前所未有,她嬌軀扭動之間,只覺雪臀上頭觸及了一根滾燙無
比的物事,那火燙的感覺、異樣的形狀,幾乎是立刻便讓邵雪芊的慾望爆發開來,
顯然吳羽也已是箭在弦上,那肉棒強硬勇壯地立在那兒,只待自己道聲好,便要
翻身上馬,將自己盡情享用佔有。
這般巨偉的肉棒,雖說邵雪芊也不是頭一回嘗試了,但這幾日的空虛使得她
情思異常活躍,加上頭次被他這樣摟抱,雪臀的觸感令她愈發酥軟渴望,雖在心
中想到了不妙的事兒,仍是難熬春情蕩漾。
她柔弱地在吳羽懷中輕扭嬌軀,似是抗拒他的撫弄,又似讓敏感圓翹的雪臀
更加深切地接觸那火熱肉棒的刺激,連呻吟聲都變得如此甜美嬌柔,「你……在
外面……偷看了多久……唔……」
「不是偷看喔,夫人……」
聽邵雪芊聲音如此柔媚,吳羽也知她的需求已快要破體而出,想來楊柔依被
霓裳子欺負的消息,對苦守空閨的她確實是種難堪的刺激,「誰教夫人沒有關門,
就這般熱情的撫慰起來……在下只是從外面看到,就好好看了場好戲,差點忘了
幫夫人解蠱的大事……」
天……天啊!知道吳羽所言不盡不實,除非他早已打算要對自己大行非禮,
否則怎會有如此閒心溜到自己的房裡來?可想到方才自己忍不住在細緻如雪的
肌膚上大行愛撫的舉動,完全落在這好色人的眼內,體內需求已然殷切的她,正
覺得他的到來如久旱逢甘霖,自己的胴體正苦待著他的施予,對接下來的淫事期
待已極,又怎起得了抗拒的念頭?
「你……你這壞蛋……別……別盡佔口舌便宜……你既知道只是為雪芊解
蠱……就別……別扯這麼多……快……快點……不然……嗯……雪芊很難受
的……」
「若夫人想要,在下自當盡力……」
嘴上嘿嘿笑著,刻意讓邵雪芊感覺到他的淫邪,羞得這美婦人臉紅耳赤,想
推卻又推不開他,尤其摟抱扭動之間,他故意讓肉棒滑進邵雪芊臀瓣,在那凹陷
處輕輕滑動,肉棒頂端幾可觸及幽谷口,近水樓台地感染了她的潮濕,這般挑逗
令人不由自主聯想到男女性事,令邵雪芊忍不住慾火大盛,差點要開口求饒,「只
是……夫人也不能瞞在下……」
「不……當然不瞞……」
被他這般撩撥,只覺體內的熊熊烈火燒得更加旺了,彷彿再沒有一個地方能
夠倖免,邵雪芊輕咬銀牙,既恨他還刻意煎熬自己,又渴望著他的賜予,那苦處
還真不足為外人道,「哎……你……壞蛋……你還想……想知道什麼?連影劍門
的機密……都不瞞你了……你還想……」
「在下只是想請……請夫人說明清楚……那日楊柔依楊小姑娘……究竟怎麼
交代的行蹤?」
吳羽嘴上邪邪一笑,其實那日楊柔依所言之事,他早從辛婉怡口中知道了大
概,只是辛婉怡一來心疼小姑娘,二來她本性婉扭嬌羞,這般事可不敢說的太清
楚。
吳羽雖知了大概,但想到這種淫事從向來正經的邵雪芊口中說出,那種刺激
就讓人不能自已,「說愈清楚愈好……在下想聽聽呢……」
「你……哎……太過分了……」
沒想到吳羽竟會有如此要求,邵雪芊不由大羞,差點想從他懷抱中掙脫,只
是兩人正抱得緊,邵雪芊身上只著小兜,更注定了後背赤裸得只剩衣結,赤裸相
親之下,想用力也沒得用。
更何況那肉棒已陷在雪臀之間,一用力便覺下體被火熱地一燙,酥得她登時
軟下,心中雖仍在掙扎,但肉在砧上,結果卻早已注定。廝磨半晌她便軟綿綿了
下來,「你這壞人……難道……難道婉怡沒說給你聽嗎?竟然要……要雪芊說這
種事出來……好……好可惡……嗚……」
「婉怡只說了大概,不清不楚的……在下只是想……想聽聽夫人怎麼說……
如此而已。」
嘴上邪笑著,吐舌在邵雪芊耳下輕舐,舐得這情動的美婦嬌軀劇震,整個人
酥軟得再沒半分力氣,便想推拒也已無力,甚至連喘息都軟了,只能在他懷中不
住輕扭,無言地鼓舞他的侵犯,「夫人也不用擔心,在下不會過分到聽夫人說的
精彩才肯動手解蠱……最多只是邊解邊聽,圖個好玩而已……」
「你……」
早知道淫邪之人多半都有些變態的手段,吳羽既屬淫賊,那手段也絕不是良
家婦女能夠受得,卻沒想到他解蠱時只似床笫之能勝姬園數籌,竟會有這般邪惡
的嗜好。
要她邊說楊柔依被霓裳子所欺之事,邊在她身上取樂,那種關乎床笫之事的
話題,簡直就跟傳聞中娼妓床笫放浪間的言語差不了多少。若他竟有這嗜好,也
不知辛婉怡床上承歡之時,得要花多少心思在口語取悅上頭?邵雪芊不由臉紅,
可事已至此,她也真沒有辦法了,「雪芊說……說了就是……哎……」
答允的話才出口,吳羽已將邵雪芊翻了過來,一把拉下邵雪芊僅餘的蔽體小
兜,彈跳不已的美乳登時呈現,豐腴嫩滑地跳動著,便連那兩點微帶褐色的乳蕾,
都脹得如此可愛,羞得邵雪芊連忙閉上美目,口中卻是呻吟不絕,將楊柔依當日
含羞帶怯的言語,一字一句地說了出口,心裡暗自祈求,希望被自己賣了的媳婦,
永遠不要知道這件事,更希望他只藉此取樂,別多生事端。
「哎……哎呀……」
才剛說到楊柔依與霓裳子亭中相見,邵雪芊猛不防一聲嬌吟,即便閉著眼兒,
她也感覺得到,他一雙大手有力地分開了自己玉腿,隨即那肉棒溫柔地溯溪而上,
頂端緩緩地破開了幽谷口那似有若無、似迎還拒的防衛,火辣辣地探首而入,光
只這刺激,已令她舒服得渾身酥軟,幽谷享受著那許久未有滿足的同時,飢渴的
子宮卻正在裡頭翹首盼望著接下來的進犯。
若原先還有三分懼怯,現在身受的滋味,便讓邵雪芊完全放開了一切,她柔
弱地輕拱纖腰,玉腿嬌羞地環到了男人身後,被動地迎接他的侵犯,卻又主動地
引誘他的侵犯。
吳羽也真不愧應了邵雪芊激烈的需要,那粗壯的肉棒雖是緩緩探入,但行動
之間卻是時而盤旋轉動、左右逢源,將邵雪芊的汁液一滴滴地引出,時而前後抽
動、上下勾挑,逗得邵雪芊神魂顛倒,玉腿勾緊了他再不肯放開,表現得誘人已
極,連口中邊呻吟邊敘述的言語,都抹上了一層粉嫩嬌豔的色彩。
本來邵雪芊的身體本能,便已被吳羽連番開發、加上這般言語相誘,邵雪芊
雖是極羞,身體的本能卻也極端地爆發出來,被吳羽那肉棒深入淺出地抽送一番,
穌麻痠軟的滋味紛至沓來,轉瞬間便襲捲邵雪芊周身,美得她無法自拔,一邊挺
腰承受他的親密侵犯,一邊放任身體裡面那本能的索求,好讓他的侵犯更適切地
滿足她的需要,一邊卻不由想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小別勝新婚?否則光只淫蠱
的影響,加上楊柔依的遭遇,怎會讓自己如此忘形地享受著被侵犯的感覺?小別
勝新婚?自己想到哪裡去了!在心中暗罵自己,難不成真的忘記了羞恥之心?可
肉體的快樂,卻讓邵雪芊不由放縱起來,以最適切地姿勢迎合,好讓他能更深刻
地佔有自己幽谷的每一寸。
雖說他的粗壯已令她沒有一塊地方能夠逃脫他的侵犯,但這般主動迎合,滋
味卻比純粹的承受更加美妙強烈,邵雪芊心中不由有些哀怨,若是姬園在自己身
上這般放縱,該有多好?
意亂情迷之間,邵雪芊只覺體內一陣曼妙的抽搐,不知不覺間已經洩了出來,
那拽身的滋味如此美妙,令邵雪芊不由神迷情蕩,偏又知道自己這回洩得比以前
都快、都刺激,心神混亂之間,她一邊貪婪地享受著那肉慾的快樂,一邊不自覺
地想著,是因為身體愈來愈不堪挑逗,還是因為將楊柔依的羞人遭遇掛在口中,
才會讓自己如此沒用,這般快地在男人胯下臣服,或者……是因為那羞恥的「小
別勝新婚」之念?難不成自己已真的將姬園拋到了腦後,變成他的女人了嗎?
只是心裡還在想、在掙扎,身體的反應卻無比誠實,尤其吳羽也似知道邵雪
芊心的掙扎,在一陣強勁的快攻,迅速地將邵雪芊送上高潮之後,竟也變了手段,
在她幽谷之中緩緩廝磨,勾挑逗弄著她柔弱的精關,弄得高潮之後原該稍稍洩了
火的邵雪芊,竟是沒幾下子就又快樂起來,心神皆醉地拱腰扭搖,承受著他再一
次的美妙侵犯,連口中訴說的言語,都浸透了蜜般香甜。
本來在淫蠱愈漸深刻的影響之下,身為女子便會愈來愈容易高潮洩身,不只
是因為那淫蠱讓肉體敏感倍增,也因為在淫蠱刺激之下,精關愈發脆弱難守,加
上邵雪芊口中講述之事著實香豔,不只引得吳羽大展淫威,胯下肉棒使出不少前
緊閉的美目睜開了一縫,看著身旁也一身是汗,正自調勻呼吸的吳羽,那傷痕纍
纍的醜臉上,滿足的神情再輕鬆也沒有了,邵雪芊心中雖也感慨萬千,可哀傷自
苦之意卻沒有一開始那般強烈了。
畢竟這只是解蠱而已,他既在話裡還當足自己是姬夫人,無論是好意惡意,
所未見的手段,叩得邵雪芊精關難守,連她也受此刺激,不只情動異常,連精關
也在心態的影響下洞開,以最脆弱的一面,承受著那令她愛不釋手的情慾刺激,
就在一次次快樂的高潮之中,連言語都透出了情慾之美,恍惚間令她愈發享受。
一邊受著刺激一邊乖乖招供,即便楊柔依沒有明說的部分,情動的邵雪芊也
不由自主地添油加醋進去,聽得兩人愈發爽快,肉體愈發歡合,等到邵雪芊終於
忍不住陰精盡洩,美到了九重天外,整個人都快樂地崩潰下來時,吳羽也到了極
限,那火般滾燙的陽精,灼得邵雪芊身心俱爽,禁不住摟得他更緊,幽谷貪婪地
纏緊了肉棒,深怕漏掉了任何一滴令她舒服到心花怒放的精元……總比得意
洋洋地將自己當成是禁沖強,至於此間事完了之後,自己究竟該如何處理這段關
係,還有姬夢盈的事兒,也就到時候再決定吧!萬事總有個輕重,不能一口氣全
都處理了。
「你……究竟來幹什麼?」
不敢讓他發現自己偷偷看他,邵雪芊輕輕瞥開了目光,美目不由自主地飄到
床旁的梳妝鏡上,卻見鏡中的自己嬌軀赤裸,正自香汗淋漓,雖有被縟遮掩,可
粉臂玉腿大半暴露於外,肌膚上嬌美誘人的酡紅一時間卻散不去,在在表現出自
己方才是怎麼享受男女間事的美妙,邵雪芊不由大羞,美目卻不願離開鏡中神態
誘人的自己,「要被發現了怎麼辦?」
「這倒不用擔心,」
吳羽哼哼一笑,伸手拉過被子,溫柔地覆著邵雪芊嬌軀。明知邵雪芊內傷已
癒功力盡復,即使寒冬冷氣也沒法感染她半點風寒,這等溫柔手段仍是令她芳心
微顫,「石三爺是清楚輕重的人,何況無論怡心園或遠雄堡的人手,都在外頭巡
行,怎也不敢私自來此重地……何況夫人這般久沒有解蠱,那淫蠱之威在下也受
過,可不是這般容易忍耐的,不解怎麼成?」
「可是……全極中可一直等著找你麻煩呢!千萬別看輕他,這人可沒他長徒
朴鐘瑞那般識得輕重,你又一直得罪他,到時候什麼事他都幹得出來。」
仍是難免幽怨,邵雪芊輕輕哼著,本來她便與全極中不睦,該說是全極中那
個性,威天盟中能與他處得好的一個也沒有,加上來此的這段時間,全極中簡直
當勢力大損的棲蘭山莊不存在那般,傲得眼都長到了頭頂上。雖說正逢落難,邵
雪芊脾氣卻小不了,對他更是怒火高燃,只抑著不發,「說來朴侄兒還算好些,
可惜掌不得大權……」
「我對那朴鐘瑞卻是不熟……可怎麼看他的作法,都不像全極中的弟子,跟
遠雄堡諸人的行止更是格格不入,反而是跟石漸的行事風格像得多,總不會這人
其實是石漸的徒弟吧?」
「說來也差不多……朴侄兒原本是三弟所拾到的孤兒,本來三弟打算收他為
首徒的……只是朴侄兒天生的體質與『洪濤無盡』不合,後來才會交給全極中鍛
練,可幼時的種種已在他心中生了根,才會那般像三弟的作風……」
想著當日種種,邵雪芊雖是黯然,卻也不禁微笑,「當日若非老三與老五賭
鬥勝了,只怕老五還不會願意收已經被老三教到一半的人呢!也真累了朴侄
兒……」
微微地搖了搖頭,邵雪芊轉回頭來,看著吳羽的神情,踟躕了一會兒,還是
問了出來,「你……怎麼會對小柔依的事兒那麼關心?還要從雪芊這邊將她的事
全套出來?雪芊可不信婉怡受得了你的逼供……你總不會對她有意思吧?雪芊
醜話先說在前頭,柔依是雪芊認可的媳婦,遲早要讓平意收入房中的,你若膽敢
對她動手,就算是……就算是會讓雪芊身敗名裂,雪芊也非阻止此事不可,你若
不信就試試看,知道嗎?」
「放心放心,夫人儘管放心,在下還不至於對小姑娘動手……」
嘴上微微一笑,那笑意看得邵雪芊芳心一顫,雖得了他一諾,這心卻放不下
來。
倒不是邵雪芊以為吳羽會輕易毀諾,或者恃著他武功高明來個硬幹。在邵雪
芊看來,這人倒不是那樣的強梁,可這樣的想法,卻讓邵雪芊更不能放心,若他
明明對楊柔依無意,卻還硬迫著自己將楊柔依與霓裳子間香豔的種種說明清楚,
除了這人有著人所不知的變態習性,想聽這等羞人事兒以為取樂外,哪裡還有其
他的可能?自己都落到了這人的手裡,才知他有這等性子,將來的日子還可怎麼
過啊?想到方才自己竟乖乖供述那事兒,邵雪芊都羞得不知該躲到哪兒去了。
「夫人真的放心,在下這不白之冤可是冤枉……」
看邵雪芊神情,吳羽也知道她想歪了,差點沒要舉手討饒。說來若非辛婉怡
所言的那事最多只是骨架,便聽出其中羞人,可嬌羞溫柔的辛婉怡卻不肯說得更
明白,又知不在這等狀況下,邵雪芊也不會乖乖供出,說不定吳羽還會選其它的
法子得知此事,「在下只是想探探霓裳子的狀況,畢竟當日之事,黑道聯盟未必
脫得了嫌疑……」
「莫非……你還是認為,楊梃率影劍門叛出威天盟,跟黑道聯盟會扯上關係?」
雖說先前的種種甚是羞人,但邵雪芊也是冰雪聰明女子,吳羽既提了個頭,
她自然不會漏掉這等重要之事。
當日在君山派聽說黑道聯盟進犯,邵雪芊頭一個想到的,不是夫明軒與一戒
僧的恩恩怨怨,而是此事是否與棲蘭山莊遭滅一事有關?只是黑道聯盟眾人根本
就沒提到此事,甚至連自己都沒認出來,從那時候邵雪芊便只以為兩件事不過巧
合而已。
加上後面有姬平意的婚事、威天盟之事加上醫廬之事件件煩心,她便將此事
拋到了腦後,便連楊柔依訴說她被霓裳子好生「非禮」的時候,也只想到那香豔
的羞人事兒,全沒把兩件事想到一塊,「這……不太可能吧?若是楊梃……」
點了點頭,知道邵雪芊想的是什麼,即便楊梃作成敵人之實已甚為明確,知
道這人連謀害結義兄弟的事都做得出來,但虎毒不食子,邵雪芊終難想像,楊梃
竟會縱容霓裳子對楊柔依下手?
「在下知道夫人心中所想為何,不過苦肉計的可能性……也不能這般快排除
就是了。」
「可……可是……」
雖知江湖上各個門派的彼此傾軋,其間陰暗詭毒之處,比之兩國相爭也差不
了多少,苦肉計這等詭謀,使將出來也是平常事,但邵雪芊始終不信,從小看到
大的楊柔依,竟會欺騙自己?這小姑娘可不是會作戲的人哪!「女子名節之事何
等重要?無論如何……豈能拿這等事當苦肉計用?何況看柔依那模樣,種種言語
出自真心,也絕不會……絕不會騙雪芊的……」
見吳羽聽了自己的話兀自沉吟,邵雪芊芳心微慌,卻又想到了一個理由,「而
且……而且霓裳子臨去之前,還刻意要柔依準備,說是遲早要她幫上忙,找雪
芊……找雪芊下手……若柔依當真是敵人細作,這等事……怎會如此明說?難不
成真以為雪芊有備之下,還會這般容易上當?」
「苦肉計的可能性雖不能排除,但當日夫人在君山派出現,一時間竟能瞞過
黑道聯盟眾人,在下倒不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嘴上微微一笑,當日種種不由又出現眼前。
那時吳羽之所以讓邵雪芊冒祝語涵之名出現,一是為了惑敵,二也是試探敵
人的反應,若黑道聯盟真與滅棲蘭山莊之事有關,眾人神情言語之間,總會露出
些破綻,只沒想到會那般順利地騙倒他們。「想來這次的對手,與黑道聯盟的關
係……只怕沒有那般明顯,說不定黑道聯盟也未必知道他們的存在……」
「怎麼說?」
雖說基本上已排除了黑道聯盟與滅棲蘭山莊之人的關係,但聽吳羽這麼說,
邵雪芊也不由猶豫了起來,便連對楊柔依的信心,都沒那般十足了,江湖詭譎,
非同一般啊!
「從黑道聯盟的反應,他們確實對夫人不熟悉,但往攻君山派的時機實在太
過巧合,事若反常即為妖,如果說不是整個黑道聯盟都與對手勾結,而只是暗中
互通消息,說不定通的還只是特別重要的情報,黑道聯盟的反應就可以說得通了,
他們對棲蘭山莊之事漠不關心,對他們而言,棲蘭山莊出事,也只是君山派少了
一道助力,因此並不放在心上,而背後策謀之人的目的,也只為解決威天盟一支
可能的援軍,黑道聯盟是勝是敗無關緊要,只要讓君山派無暇外援便好。」
「那……柔依的事呢?」
「有可能是苦肉計……不過小姑娘不夠沉穩,弄出來的事又太……太不能宣
之於口,想來確有蹊蹺……不過若是黑道聯盟與這次的對手並無直接聯繫,也就
說得通了,霓裳子只不過是不服那一場,才刻意找上小姑娘,好生出氣的同時,
也順便在夫人身邊伏下一支暗流,能夠找機會向夫人下手。若能將夫人也搞上手,
那一仗的氣可就全出了……此事說不定連黑道聯盟的旁人都不知道呢!」
「若真是這樣……那就好了……」
籲出了一口氣,想到楊柔依那淒然哀怨的眼神,比之先前簡直像楊梃化身般
孤獨高傲的劍士眼神,可說是判若兩人,邵雪芊便不由一陣心痛。若霓裳子竟是
奉楊梃之命對楊柔依下手,她可真要說這人泯滅人性,連這等手段都用得出來。
心思既定,念頭忽地一轉,邵雪芊望向吳羽的目光又多了一絲複雜,只是嘴
角飄笑掩飾了過去。若霓裳子當真不知黑道聯盟與影劍門之間的關係,吳羽又問
的這般清楚幹嘛?
想到楊柔依說出自己被霓裳子玩弄時的神態,就好像自己那日被迫在吳羽胯
下失身時一般,吳羽這淫賊和霓裳子那蕩婦也正好配成一對,也不知誰的功夫高
明些?說來若非事關於己,邵雪芊可真想看看,這對姦夫淫婦在床笫上比拚淫功
的樣兒,雖說想想都覺羞人,不過……一定是很精彩的一仗。
「夫人可別亂想,在下可不是那般離譜的人,」
見邵雪芊眼兒一轉,嘴角笑意微詭,吳羽轉念一想,便猜到邵雪芊心中所思,
不由苦笑起來,「若真如在下所想,搞霓裳子上床與現下要面對的正事一點關係
也沒有……只不過黑道聯盟既對君山派動手,想來與棲蘭山莊遲早也是敵非友,
若能藉此打進去,從霓裳子那邊探得些許消息,將來對少莊主的興復大業,該也
是有好處的……」
「是嗎……那也隨得你。」
心知吳羽所言不是空穴來風,黑道聯盟若想再對君山派動手,必是以雷霆萬
鈞之勢一舉破敵,君山派可能的援手多半都會計算在內,若說他們不會對棲蘭山
莊下手干擾又或強攻,連邵雪芊自己都不相信。只是吳羽此言,如果說不是為了
他自己的情慾之快,邵雪芊也一樣不信就是了。
「只是萬事小心,先不說你能不能勝過那妖女,現在對付敵人的事就在眼前,
可別橫生枝節,多生事端對眼前之事未必是好,何況……也不能讓婉怡傷心,你
知道的。」
「這我自然知道,」
吐了吐舌頭,知道女人一旦嫉妒起來,可就真的不可理喻,不論是眼前的邵
雪芊或該已熟睡的辛婉怡都一樣,吳羽也只能舉手投降,「其實關於此事,我已
經先跟婉怡報備過了,何況……到時候若要對付霓裳子,還得請夫人與婉怡協助,
光靠我一人可未必成得了事,所謂眾志成城,若要從霓裳子口裡逼出真正的消息,
非得大夥兒一起動作不可……」
眾志成城?聽吳羽這麼說,邵雪芊不由目瞪口呆,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眾志成城、團結合作之理邵雪芊自然明白,但那說的是沙場應敵,甚或江湖武爭,
怎麼會連男女之事都扯在一塊?
即便吳羽要設伏擒那霓裳子,也只是自己下場配合,最多再加個楊柔依相助,
怎麼會要連辛婉怡一起?只是她自信才智輸不了這人多少,若論詭詐,吳羽之才
卻是邵雪芊拍馬難及,要應付霓裳子那詭計多端的淫婦,看來也只能以詭制詭,
到時候就看看吳羽要怎麼算計那淫婦吧!
不過這人顯然早已安下陷阱,只等著自己落進去,明明是他打算弄霓裳子上
手,卻硬是加了個「棲蘭山莊興復大業」這等正大光明的理由,自己開始時不察,
沒有打斷他的言語,現下便被迫得非得幫忙不可,便要楊柔依忍羞相助,也是不
得不然,這人的心思之詭,實在難以想像。
也不知這人是怎麼打算的,邵雪芊自己倒不覺得如何,反正身子早被這人污
了,為了兒子再多加件羞人事也算不得什麼,但楊柔依還是純潔的小姑娘,可不
能因著吳羽一時貪歡,把這未來的兒媳婦給拖下水去。
邵雪芊微微咬牙,纖指輕點著吳羽額間,「你若定了計,雪芊自然幫忙,婉
怡也不會多話,但你若要拖柔依下水,雪芊可就不答應了。小姑娘先前被霓裳子
害得甚慘,到現在還垂頭喪氣的,連平意好生撫慰都還沒恢復過來,你若想搞什
麼鬼,雪芊可絕不答應!」
「他……去撫慰楊柔依了?」
皺起了眉頭,吳羽微微咋了咋舌,竟似陷入沉思,那模樣看得邵雪芊好生詫
異。這幾日裡全極中忙著佈置防務,石漸、辛婉怡忙著研究「洪濤無盡」的解方,
連姬夢盈與解明嫣也抽不得手,只剩吳羽四處遊蕩,好像什麼地方都看得到他,
卻是任事不管,但他身份特殊,邵雪芊也管不得,白日裡又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沒想到這等事他竟會不知?
「那是當然……柔依被霓裳子那一害,弄得頗有些萎靡,似乎連睡都沒法好
好睡,精神都不怎麼好。她終是雪芊看著長大的,何況又是我姬家未來的兒媳婦,
無論如何也得讓平意好生安撫於她,也好培養培養感情……」
啐了啐舌,對於此事邵雪芊雖暗中鼓勵,但全極中卻似頗看不得楊柔依身邊
有人關懷,明裡暗裡也不知找了多少麻煩,迫得邵雪芊好生拆解,差點沒有翻臉,
好說歹說間對這五弟的印象愈差,光只會找小輩的麻煩,也不知全極中的日子是
不是過得太閒了?
「是嗎?」
嘴角飄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吳羽點了點頭,「夫人可真有個好兒子……」
「柔依可沒有惹你,別說的這麼陰陽怪氣的!」
聽吳羽這麼說,邵雪芊不由有氣,倒不是吳羽說的語氣有多過分,而是這等
評語,今兒一早她才從金賢宇口中聽到,當時全極中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頷首,
像是此言深得他心,氣得邵雪芊真想發作,若非石漸及時出言阻止,硬是將兩邊
分了開來,說不定還得鬥上一陣口!沒想到同樣的話,竟會從他口中聽到,邵雪
芊哪會不火?
「不,我說的不是她,而是夫人的好兒子,」
眼兒一轉,吳羽搖了搖頭,嘴角飄起的笑意似讚賞又似嘲謔,「少莊主比我
想的要精明太多,嗯……這下可好、這下可好了……」
「什麼意思?」
早上聽全極中那邊的人陰陽怪氣的說這句話,只讓邵雪芊認為是故意說反話,
嘲諷姬平意見色忘事,看楊柔依可以親近,就連正事都不管了,但同樣的話在吳
羽口中,那讚賞之意卻是聽都聽得出來,邵雪芊不由狐疑,姬平意究竟做了什麼
事讓吳羽這般看好?「難不成你以為……平意之所以親近柔依,是為了從柔依口
中套出楊梃那邊的機密?這可太過分了……」
想到兒子或許為了家仇,真會做出這等事來,邵雪芊心下一苦。雖說兒子對
此事矢志不移,務要報仇雪恨是件好事,但楊柔依卻是無辜的,再怎麼說,也不
該對這孤獨的小姑娘使這等心計!偏偏事關重大,邵雪芊便想開罵,卻是開不得
口:「平意不會做這等事的……你想太多了……」
「不是不是,夫人想歪了,少莊主的心計……可不是使在小姑娘身上,」
吳羽搖了搖頭,目光卻不由飄到了邵雪芊身上,目中的火熱讓邵雪芊不由打
了個寒顫,想到被內的嬌軀仍赤裸,以他的手段要令自己再次臣服並不為難,不
由縮起了身子,卻聽得吳羽輕聲細語,「夫人請等著看,少莊主的高明遲早會脫
穎而出,年輕一輩能有如此心計確屬不凡,到時候……說不定在下還真得乖乖地
在棲蘭山莊當這個供奉……不過為了夫人身上的淫蠱著想,在下也得當得心甘情
願才行……」
「你……你少來……」
聽吳羽提到此事,邵雪芊只覺渾身發燙,腦海裡卻不由描繪起那未來,光只
是在心裡想著,便令她又喜又羞,又怕被人發現,連聲音都發顫起來,柔弱地似
要哭泣,「你這淫賊……別指望到時候還能……還能迫雪芊被你……被你予取予
求……這淫蠱……早晚是要解掉的……到時候你就乖乖當你的供奉,別再想……
想對雪芊那般肆意無禮……雪芊可不是……不是那樣的人……」
聽邵雪芊還在堅持,嬌嫩的臉蛋兒卻不由酡紅,吳羽倒也沒有強撐舌辯,很
多菜總是要慢火細燉才有味道。他在心中想著姬平意那看似俊雅平易的臉,想著
按照計劃,接下來的發展……
【第五卷】第五章:捉姦在床
「說到最近這幾天的事……」
聽吳羽沒有繼續下去,只笑咪咪地看著自己,邵雪芊羞不可抑,偏生對方毫
無反應,她的羞怒就好像一拳打進了棉花裡,打空的手好生難過,偏又沒有辦法
反應,咬著牙跟吳羽那無所謂的目光對視,好半晌邵雪芊才開了口,話語間似已
恢復了平靜。
但看她櫻唇微呶,眼兒水汪汪的像要哭出來,便知她只是硬轉移話題,「你
到處晃來晃去,什麼正事也不做,究竟是在幹什麼?別忘了老三不在意,老五可
一直對你眼紅,當心他找你麻煩……」
「關於這事嘛……夫人你就先別問了,反正若全極中膽敢來找麻煩,在下自
會擔住。」
「那樣就……就算了……」
知道自己絕管不住此人,邵雪芊其實也清楚,全極中武功雖高、勢力雖雄,
但若論心計比起吳羽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真要爭鬧起來,勝負早已明顯,只是此
時此刻,卻不是自起紛爭的時候,全極中就算再惹人厭,好歹總是威天盟中的一
份子,將來要對付敵人,還得靠他出一分力,口頭上小小爭鬧尚可,千萬別搞到
分道揚鑣的地步,「你得知道分寸……」
「夫人現在要擔心的,不是在下吧?」
嘴上微微苦笑,吳羽轉了話題,「少莊主去撫慰楊柔依,擺明了要讓楊姑娘
變成少莊主夫人,其它人不說話,全極中可不會保持緘默……」
「這是確實……不過雪芊也不懼他,畢竟柔依在雪芊與明嫣的雙重保護之下,
就算嫌疑未消,也沒有與外界通聯的機會,當做細作的可能性早已不再,何況便
如你先前所說,若父債子還,楊梃的帳做為結義兄弟的也有著一份,確也不該專
找小孩子的碴,除非全老五找到了證據,否則雪芊要平意多照應柔依,他可管不
著棲蘭山莊內部之事,這等小事雪芊還擔當得。」
「說來也是……不過另一個問題,夫人卻不能不想想……妻妾之間的爭寵,
可也不是小事啊!」
「這……雪芊也有了預備,看來效果還不差……」
聽吳羽提到這一點,邵雪芊不由口中發苦。
其實從姬平意在君山派結親之時,邵雪芊心下便已擔憂此點。雖說身為棲蘭
山莊的少莊主,有個三妻四妾實乃平常事,祝語涵也知道此點,至少到現在在外
頭還沒明顯地表現出醋意來,但另一邊的夫碧瑤向來驕縱,光要和祝語涵分享丈
夫已經很不高興了,再加一個楊柔依,她豈不暴跳如雷?更不用說楊柔依還背著
個義父是棲蘭山莊滅莊兇手的嫌疑!只是楊柔依原就是邵雪芊欽定的媳婦人選,
無論是對楊柔依的疼愛,又或是身為婆婆的威嚴,都不容此事平生波折。
姬平意倒是對邵雪芊的安排沒什麼意見,祝語涵也還好,所以前面一段日子
為了不讓夫碧瑤吃醋生事,邵雪芊也是煞費苦心。
每當姬平意去安撫楊柔依的時候,若非姬夢盈,就是邵雪芊自己刻意將夫碧
瑤帶到一旁,絕不讓她有參與其中的機會,否則楊柔依到現在還是萎靡不振,似
還未從義父背叛結義兄弟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哪還堪夫碧瑤那驕蠻惡劣、無所不
至的言語諷刺?
雖然一開始被瞞過了,但遠雄堡那些門徒的冷言冷語,仍難免傳進夫碧瑤耳
內,一次兩次或她還沒發覺,可到了後頭,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大概也清楚姬平
意是到了哪兒去。
但一來不論婆婆或小姑都得罪不起,出閣前夫明軒可再三交代過她,二來前
些時候邵雪芊將她支開的理由,便是為了傳授她持家之要,尤其七出之律中不可
妒忌這條,更是反覆交代。
發覺此事後夫碧瑤雖恨得牙癢癢的,卻是不好發作,只抑著不知何時就要爆
發,邵雪芊也只能期待爆發的時候晚一點。
「有所預備就是最好了……」
見邵雪芊似在沉吟,吳羽暗中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夫碧瑤那等個性
一時半會絕難改變,若非她身後還牽涉個君山派作為棲蘭山莊強援,這等驕蠻姑
娘要嫁出去都難,若依吳羽的想法,這等危險情況還是先行排除為是,偏偏不能
隨意動手!
「那……霓裳子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想到夫碧瑤之事,邵雪芊便覺頭疼,若非夫明軒深明大義,即便夫碧瑤回君
山派討救兵,夫明軒多半也不會對小輩的家事多所置喙,怕她的頭疼還得再多幾
倍。
這等事愈想愈難過,偏又無法解決,她也只能暫將此事放在一旁,另外變了
話題,「如果可以,最好是拖得一會兒,畢竟對方也不知什麼時候要動手,暫時
還是別生枝節……」
見邵雪芊雖說的正經,臉蛋兒卻是愈發嫣紅,比之先前更增幾分嬌媚,吳羽
也知她多半是想歪了,只這方面他雖尚未定計,但要對付霓裳子久經戰陣的採補
淫技,得用上的法子確實也要抹上一層香豔淫靡的味道,邵雪芊的胡思亂想,倒
不全是空穴來風,「在下所想也是一樣……醫廬一戰後,對方該也猜到了些許,
目前其實彼此都在厲兵秣馬,只待開戰契機……」
「既然這樣,你還敢去撩撥全極中?」
聽吳羽這一說,邵雪芊不由一驚。原本她還以為雙方之所以沒有開打,只是
因為威天盟這邊還找不著影劍門的蹤跡,畢竟威天盟目前集結了三家實力,與影
劍門相較之下,誰勝誰負可說一目瞭然,只待找到了敵人行蹤,便可一舉破敵。
但聽吳羽此言,影劍門竟似已集結了足以與威天盟對決的實力,只是雙方既
旗鼓相當,先攻擊的一方雖操控主動,但先動手對付已有準備的敵人,傷亡也必
可觀,才要等待敵人露出破綻,再一舉得手。
若真是如此,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內部的穩定,縱有意氣之爭,在這大前
提下也非得壓制下來不可。
曉得其中的嚴重性,邵雪芊甚至已做好準備,若吳羽真能證明他的論點,她
第一件事就是要姬平意暫時放下楊柔依那邊,轉而向君山派求援,一來先找出援
軍,增加己方勝算,二來也暫息全極中之怒,可看吳羽這樣,對全極中竟是不肯
鬆手,邵雪芊豈不怒氣衝衝?
「放任全極中為所欲為,事情未必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搖了搖頭,吳羽暗中嘆息。邵雪芊雖是武功高手,在心計方面卻是稍弱,比
如內奸等事,一些事情他實不敢對她說的太明白,生怕被內奸看出了破綻,那計
謀便付諸東流了,「你看石老三就知道了,若放著他不管是好事,石老三早就退
讓了,哪裡還有我與全極中衝突的可能?與其讓他驕狂下去,不如直攖其鋒,只
要不鬧到分家,稍稍的強硬反而比全盤退讓更能保持平衡……等著看我們做吧,
會給你成果的……」
「喔……」
知道若論智計,自己不只比不得吳羽,更比不得一直是威天盟智囊的石漸,
石漸既然很有默契地與吳羽一搭一唱,壓制著全極中的鋒芒,想來必有他們的考
慮,自己也真只能旁觀而已,「那你們……可要注意一點,別弄假成真了,全極
中雖然討厭,總還是自己人……」
說到此處,邵雪芊芳心一顫,這才想到自己說不定漏了件正事,只是這「正
事」實在太也羞人,偏又與她真心的希望背道而馳,若非眼前這看似什麼都智珠
在握的吳羽,偏偏像全沒發覺這等危險性,她可真不敢主動宣之於口,「既然如
此,你……你暫時……也別來找雪芊了,關於……關於淫蠱之事,雪芊自己……
自己苦忍一下,也就是了……若讓全極中發現此事,即使只是一點點蛛絲馬跡,
鬧將起來可不是玩的。這等事情……老三可未必能幫忙壓抑得下,你……可得好
生注意……」
「那……可就苦了夫人……」
「你……」
見吳羽嘴上說的同情,臉上表情卻淫穢噁心,那目光一副想鑽進被裡,看穿
她赤裸肌膚內的騰騰慾望,邵雪芊雖連忙拉緊了被子,盡力掩住春光,可那有若
實質的目光,卻像可以看穿到裡頭似的。
邵雪芊可真沒想到,光只被「看」,就可以看得自己芳心蕩漾,子宮裡竟似
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彷彿連慾望都甦醒了,她不由暗嘆,所謂淫慾的魔力真是可
怕啊!已經陷落過的自己,究竟能不能從他的懷抱裡頭掙脫?「別……別使壞…
『,雪芊……雪芊暫時夠了……夠滿足了……」
「哦……」
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滿意,吳羽手指輕拂,從邵雪芊還帶濕氣的發梢間拂過,
她竟是沒法躲閃,只任他的手指輕薄地飄過,也不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更不知
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反應,微僵的她只能聽吳羽慢慢地說著,「可這等事……開始
時確實還可忍耐……可愈忍耐積壓愈深,等到了極限的時候,反彈的力道也愈來
愈強,我可是過來人呢……到時候,夫人可就要很辛苦了……」
「那……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聽吳羽此言,邵雪芊臉兒不由一紅。當年的他可被淫蠱操控的變成有女人就
好的淫賊,種種邪淫舉動令人不寒而慄,幸好他體內的淫蠱已被「九轉龍珠」消
化了大半,自己所受著也只是剩下的部分而已,否則……邵雪芊也真不知,自己
能不能夠忍得下去?
「若真是沒有辦法,雪芊自會……自會想方設法處理……」
羞得不敢抬起頭來,邵雪芊也不是沒讓體內的淫慾爆發過,那時候的她可被
眼前這淫賊吃得死死的,舒服得差點沒瘋掉,也因為這種解方如此美妙舒服,才
真會令人愛不釋手。到現在邵雪芊甚至已有點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體內淫
蠱的催動,才與吳羽交歡,還是她已當真愛上了那床笫間的無上美妙?只是這問
題卻是打死她也出不了口的,「到時候……再求你幫忙吧!偶爾一次……還是可
以的……能避人耳目就好……」
時已深夜,兩條人影伏在樹叢之中,看著不遠處房舍裡光芒微動,雖說也有
著監視者目光敏銳,又是專心致志觀察的原因,但顯然裡頭的人動作不小,甚至
已大到可以影響明月折射的反光在屋內顫動亂射,否則月夜中又沒有點明火燭,
外頭的人目光再敏銳,也休想看穿房內種種。
微微咬著牙,竊聽著房內的聲音,女子嬌嫩嫵媚的輕呼,時不時地在房內迴
蕩,聽的人不由蕩氣迴腸起來。監視的兩人雖說年紀不小卻未娶妻,但偶爾還是
會上妓院解決,自然聽得出來房內的人在做什麼好事,只是妓院中的女子便著意
服侍,卻是火熱過甚嬌羞不足,比之現在房中女子羞澀柔媚的輕哼曼語,給人的
感覺全然不同,愈發令人心跳加速,差點沒法暗伏下去。
「好你個邵雪芊,什麼『冷月仙姑』?根本是個沒男人不行的蕩婦!飢不擇
食到連那等醜漢都吃的下去?」
聽房中聲息不止,金賢宇不由啐了一口,暗罵了幾句,回頭望向師兄的目光
中卻是訝異間帶著佩服。
雖同負保安之責,但怡心園自有系統,遠雄堡眾人遠來是客,負責的也只有
外圍防務,怎麼也管不到怡心園內部之事,更不用說邵雪芊等人起居之所。何況
遠雄堡眾人都是赳赳男兒,沒個婚配的,對江湖仇殺之事個個習以為常,可對男
女之事卻是認識不深,休想從神態之中看出端倪。
此番若非朴鐘瑞眼光毒,看出了邵雪芊莊重高貴面上那微不可見的嬌慵滿足
之態,從而判斷出即便人在怡心園內,喪夫的邵雪芊竟還嘗到了男女之事,只怕
所有人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知道這回必是大功一件,金賢宇絲毫不讓,在全極中面前將功勞全吞了下來,
而朴鐘瑞也不知顧忌著什麼,明明功勞被師弟吞了,卻是緘口不言。若非金賢宇
也發覺了邵雪芊容姿舉止的不同處,有了六七分把握,怕還會以為是朴鐘瑞設了
個陷阱誘自己跳下去哩!
本來武林中人對男女之事,並不像官宦之家那般避若蛇蠍,但邵雪芊身份特
殊,即便算上全極中和石漸,她仍算是長了半輩,又向來端莊高貴得不染塵埃,
如今卻有了男女之事,教看她不順眼的全極中哪忍得住不戳穿她的真面目?
然而遠來是客,加上也不知與邵雪芊有好事的是什麼人,是以也不敢擅自發
作,只讓朴鐘瑞與金賢宇隱伏於此,打算來個捉姦在床,看你如何強辯?
只是兩人怎麼也沒想到,伏在這兒這麼久了,進出邵雪芊房中的人竟沒一個
看得出有什麼異樣,多只是怡心園所派的侍女丫鬟,除了前面進去的那女子看不
出身份外,竟沒一點狀況。
偏就正在兩人以為自己撲了個空,打算回房睡覺的時候,邵雪芊房中卻隱隱
透出銷魂之聲,聽得兩人目瞪口呆,忍不住留下來多看了一會,卻見邵雪芊房中
火燭已熄,原先進去的那女子一直沒有出來,反倒是窗影晃動、鶯聲燕語不斷,
只隔得遠了,便以兩人修為,也聽不出究竟是誰在說話?
事已至此,雖知進去的那女子多半是哪個人所假扮,也真虧他小心謹慎,甚
至要扮了女子才敢進入邵雪芊房內,樹叢間的兩人暗罵對方小心到見鬼,但全極
中對此也不是全無準備,今兒個他刻意找了石漸與姬平意,說是要討論「洪濤無
盡」之事,早把兩人扯了出來,其餘男子的位置也在算中,除吳羽外,再沒其它
男人有可能與邵雪芊搞這種事,金賢宇緊張中不由有些興奮。
「別太興奮了,」
聽房中聲音愈發銷魂,即便距得遠了沒能聽清楚,仍有令人難以鎮靜的刺激
在,更不用說窗上剪影晃動不已,可見床上男女之事已到了高潮處,短時間平歇
不下。朴鐘瑞勉力移開目光,望向了師弟,「那廝武功甚高,光靠你我兩人未必
留得下來,若是打草驚蛇,當心被對方反咬一口,說不定他還會殺人滅口呢!賢
宇你先放出信號,讓師父到這兒來,連同石三爺與姬少爺一起,大夥兒一起衝進
去,捉姦在床拿人拿贓,看看那吳羽還有什麼話好說?」
「也好……」
拿起小鏡子,對著遠方反了反光,等到確定有了反應,知道消息已經傳了出
去,金賢宇忙不迭地轉了回來,望向邵雪芊房中,只覺胸口跳動不已。
「冷月仙姑」邵雪芊天姿國色,若非分屬長輩,平日又是一副莊嚴不可輕犯
的模樣,早該是小輩男子妄想遐思的對象,沒想到卻委身給那醜漢,也不知她赤
裸著橋驅在吳羽身下扭動呻吟之時,是怎麼樣一個美態?
光想著已經興奮,雖知此女身份特殊,無論如何自己絕惹不得,但想到待會
兒衝進去,也不知可以看到什麼樣的春光,金賢宇差點忍不到師父眾人到來。
他望著房中,沒話找話地開口,「待會兒說不定還得動手,可不能讓姦夫淫
婦逃了出去……到時候看姬平意還敢怎麼樣擺臉色?不過這吳羽還真厲害,進房
這麼久了,卻還沒緩下,看來他也是淫賊之屬,否則怎可能弄這麼久?」
「這個嘛……確實奇怪,」
看著窗上影動,朴鐘瑞眯起了眼。他也不是沒上過妓院,自然知道此刻房中
的怪異處,這吳羽也不知是太有耐心還是怎樣,雖與邵雪芊在床上起起伏伏搞個
沒完,動作卻不激烈,反而像是細水長流型的,體貼廝磨間弄個不休,怎麼看怎
麼不像有男人氣概。
不過這可不是他所該擔心的,即使吳羽真有床笫熬戰之能,自己總也不可能
去跟他學習吧?這回全極中也只是想好生打掉吳羽和邵雪芊的氣焰,如此而已,
「當心些,等師父來此再做決斷……」
「知道知道,」
曉得朴鐘瑞多半又在想什麼大局之類的事,金賢宇微微搖頭,這回的事便不
能將邵雪芊打落谷底,也要她難以翻身,日後便滅了敵人,棲蘭山莊也只能做遠
雄堡的附庸,他可不想再被吳羽冷冷的言語壓著難起。
不過這等顧之大局的念頭,沒有旁人在時他自得負責,但大師兄既在,他就
不必花這等心思了,「到時候把她關起來,大夥再看怎麼解決棲蘭山莊……」
「別想這麼多了,」
看金賢宇的表情,朴鐘瑞也知師弟意淫到了哪兒去,不由搖了搖頭,「為了
平息此事,到時候師父說不定會把棲蘭山莊收為本堡附庸,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姬
夫人收進房來……畢竟師父身為堡主,卻連個夫人也沒有,對聲名確實不好……
你可知道在外頭還傳說過,師父之所以一直沒娶夫人,是因為有變童之癖……這
等事傳出去怎麼好?」
「這事我也聽過,那些多嘴的傢伙都好好教訓過了。」
也在外頭打滾,與一直在全極中身邊護衛的朴鐘瑞比起來,這等閒話金賢宇
聽的更多,只是遠雄堡向來豪雄霸氣,哪受得了如此閒言閒語?一聽到立時便一
頓拳腳下去,早把這些閒傢伙震住了。
畢竟豢養變童這等同性互愛行為,在武林中雖不常見,比之已婚女子偷情卻
要讓人可接受得多,但遠雄堡一方豪雄,便有此事也容不得旁人亂傳,何況全極
中從來沒對變童動心過!自不能容閒話,「不過這法子倒也不錯……」
沒想到朴鐘瑞竟會想到這等辦法,金賢宇不由刮目相看。雖說邵雪芊居長,
但武林中原就不把長幼有序這等事看的太嚴重,只要不跨越輩分,平輩中人的婚
娶也不在話下,何況姬園已逝許久,若全極中將孀居的邵雪芊娶進門來,不僅遠
雄堡名正言順地吞了棲蘭山莊,連在外頭的名聲也不會壞,以結義兄弟之名照顧
寡居大嫂,美名傳揚之下什麼閒言閒語都要煙消云散。
何況這一段姻緣,遠雄堡所得還不只此。雖說棲蘭山莊只餘姬平意等人,但
個個都是高手,便那祝語涵的武功,跟自己這幾位師兄弟相較之下也不遜色。縱
是身手稍差的夫碧瑤,身後也有君山派為後盾,除了那吳羽好淫犯上、非誅不可
外,其餘的人手併入遠雄堡,遠雄堡的勢力必有極大的提升,在威天盟中更是威
風八面,到時候石漸也非得乖乖聽話不可。想到將來威天盟就要變成遠雄堡獨佔
雄風,若能解決影劍門的問題,更是威震天下,教這些弟子們如何能不得意?只
是佩服歸佩服,明知這等主意是打死自己也想不出來的,若非石漸教導,遠雄堡
中也沒旁人能想出這等好主意,但金賢宇輕視石漸一系慣了,嘴上卻不是這般輕
易稱讚,「給師父找個伴兒,又能大漲我遠雄堡威風……只是那冷月仙姑金玉其
外、敗絮其中,不過是個淫蕩婦人,將來我們卻得乖乖叫聲師娘,這口氣實在難
嚥……罷罷罷,為了師父的大業,我們也只能接受此事……」
「真要說來,這事還得小心謹慎才是……那吳羽嘴上輕薄,腦智卻是過人,
待會兒我們還得小心些,莫要被他反咬一口才是……尤其石三叔也是多智之人,
絕不會看不穿此中利害,到時候我們還得當心,若石三叔乾脆站在吳羽那邊,硬
是要把此事壓下來,我們的計劃還未必能成……」
「啊……你放心啦!」
雖知朴鐘瑞所思非是無由,但想到若此事能成,遠雄堡便是威風大震,將來
自己出外行走江湖,可說是走路也有風,得意之下金賢宇哪還會讓煮熟的鴨子飛
掉?
光想到能把吳羽踩在腳下,把先前因他而受的氣全吐出來,金賢宇便絕不放
鬆。「師父跟石三叔和姬平意一起,到時候必也是一起到場,既然捉姦在床,哪
容吳羽廢話?石三叔有什麼話說,我們便當他東風過耳,讓師父跟姬平意那廝交
涉,看他嘴上無毛的年輕人如何抗衡我遠雄堡的威風?」
「那就好……」
眼見籌謀將成,金賢宇愈發興奮,反倒是朴鐘瑞面色微帶凝重,顯然有些緊
張,畢竟待會兒的事若成,遠雄堡的威風將無遠弗屆,可若有疏虞,為了避免秘
密外洩,也不知吳羽一方會用上什麼手段?
雖說自家實力在威天盟中別無抗手,但若論高手,全極中、自己加上金賢宇,
可未必擋得過吳羽、石漸和邵雪芊的連手啊!到時候還是得以言辯說理為先才
行。
「啊……師父他們過來了!」
見遠處全極中等人洋洋而來,全極中興奮的臉上通紅,一旁的姬平意卻是滿
臉狐疑,像是不知全極中硬拖著自己來母親的居處是為了什麼,反倒是石漸一臉
沉穩,還保得那富家翁似的笑容,像是發生什麼大事都變不了色一般,看得金賢
宇又妒又喜,他也知道這等沉穩靠的是修養,修養愈好性氣愈沉,用武之時也愈
立於不敗之地。不過大計將成,到時候你也得乖乖聽遠雄堡號令,看你石漸還能
不能保得這等沉靜?「我們也下去吧!」
「別忙,咱們先繞到另一邊去,」
見師父等人愈走愈近,朴鐘瑞抑住心中的緊張,確定另一邊窗紙之上,床上
交迭的人影還沒下床的跡象,這才與抬起頭的幾人交換了個眼色,隨即拉住了金
賢宇低聲吩咐:「捉姦要在床、拿賊要拿贓,現在姦夫淫婦還在床上,可若他們
發現狀況,吳羽破窗逃出,便要再多一件工程,你我先繞到另一邊窗旁包抄,若
吳羽不逃也罷,若他真敢逃出,我們便連手將他留下來,反正這姦夫敗壞我威天
盟名聲,也是該死的,你我何必留情?」
「啊,師兄說的是,」
極難得地點頭附和,倒不是金賢宇當真服了朴鐘瑞,而是他對吳羽的恨意不
淺,若真能手刃此賊,這等機會他可不會放過,何況朴鐘瑞所言也有理,吳羽確
實極可能逃之夭夭,到時候拿不得贓,邵雪芊言語之間也好混賴,想來石漸也不
會放過這機會出言相助,遠雄堡大計是否能成,自己的責任可大得緊呢!「咱們
立刻就過去吧!可不能逃了大魚。」
「是啊……」
向著樹下點了點頭,朴鐘瑞一拉金賢宇,兩人悄無聲息地從樹叢間遁了出
去。
大床之上,邵雪芊赤裸著嬌軀,兀自輕輕喘息,酡紅的肌膚上佈滿了汗水,
整個人似剛從水裡爬出來般,沒一寸肌膚不是濕漉漉的,加上床上被縟零亂,淫
靡的香氛濃烈得似可目見,正不斷地從她成熟的胴體間噴發出來,在在可見方才
這張大床上,是怎麼樣的一場性慾纏綿。
側臥過身子,只覺股間濕潤酥麻,那高潮之後的餘韻說不出的暢快,同時竟
也有種說不出的空虛,嫣紅柔潤的肌膚上頭,還透著意猶未盡的渴望。邵雪芊美
目輕飄,身旁之人早已鑽進了被中,整個人都躲著,別說肢體皮膚,就連一根頭
髮也不肯露出來,那模樣兒只看得邵雪芊既羞且喜,說不出的疼惜愛憐之意油然
而生。若非她也是嬌軀酥軟,美得連根手指都不大想動,可真想伸手過去,好生
愛撫揉弄一番,若在床上再起風雲,也好解了她那從子宮深處湧現的無盡需要。
神色間微帶些複雜,邵雪芊美目輕眯,雖說身子猶然沉醉那未盡的餘韻,心思卻
已漸復清明,也幸好體內淫慾從方才的美妙之中稍稍褪去,否則以淫蠱之威,要
這般快平復心思可難了。
雖說從血蟾木運回怡心園後已過了十來天,可辛婉怡與石漸的研究,卻遇上
了瓶頸,即便知道血蟾木之果實乃是療治「洪濤無盡」傷勢的萬靈藥物,但這次
回醫廬移植血蟾木,樹上卻不見幾顆果實,也不知是被敵人摘去,還是結果的時
候已過。
就算知道若果實能克此功,想必樹木裡的成分也該有影響,但或許是藥不對
症,總沒個進展,幸好辛婉怡早有心理準備,石漸也知茲事體大,不能不加緊合
作,若換了耐性稍差之人如夫碧瑤等,只怕早要放棄此途、另謀他法了。
也因此,就算這幾日全極中也不知哪來的好心情,竟刻意放鬆了與吳羽的言
語對立,好像換了人一般專心在怡心園四周的防務上頭,不只約束子弟不來糾纏
吳羽,就連對楊柔依的冷言冷語也鬆下了許多,讓姬平意等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
氣,邵雪芊的心情還是開朗不起來,也搞得體內淫蠱難耐,先前還能強忍的需求,
竟是愈來愈壓制不住,也真難過了她。
好不容易今兒個稍稍抒放一下,雖是云雨剛過,整個人酥酥軟軟的甚是舒服,
可一來身體裡的需要沒有完全滿足,只能算是稍稍解放,二來那大問題仍是沒有
解決,邵雪芊仍是輕鬆不起,偏又知道面對的這幾個問題,眼5的自己全無解決
之方,無能為力之下,她不由長吁短嘆起來,纖手卻不由自主地探向被中人那同
樣鬆弛的身子,撫動之間輕滑柔軟,一點沒有使力。也不知她是慾求不滿,還想
再來一回,又或只是不自覺的身體動作,被中人一時之間竟是一點反應也無。
舒了舒痠軟的柳腰,邵雪芊柳眉微皺。這幾日雖說全極中對棲蘭山莊眾人挑
釁的舉動言語少了許多,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就好像暴風雨前的
平靜一般,看來愈是平靜,愈顯得風波蠢蠢欲動。
偏偏全極中不說話,對眾人而言便是好事,她可真不想刻意去打破這等平靜
的局面,又不能不顧心中那不對勁的感覺,忍耐得可真是辛苦,讓體內的渴望愈
發高漲得難受。
正想從被中爬起來,突地門外人聲頓起,和方才的寂靜無聲恰成反比,邵雪
芊猛地一怔,可她還來不及喝問,房門竟已「碰」的一聲被撞了開來,燭火已熄
的房內被外頭的火把一照,登時亮若白晝,羞得邵雪芊忙不迭地捉過錦被,遮住
自己的身子,一時間連罵都罵不出來了。
也因此,當全極中會同石漸、解明嫣及姬平意等眾人破門而入之時,映內眼
簾中的,竟是無比春光爛漫的一幕:床前女子衣物紛亂交迭,纏到了一處,可見
解衣時的混亂迅速,彷彿急色得像是一刻也等不得,粉嫩得似可透出女體香氣,
加上方才床上的云雨似是甚為激烈,飛濺的汁液竟濺上了混在床前的衣物,半濕
半乾之間,印痕尤其明顯,愈發顯得嬌嫩誘人、令人不由心動。
床下已是如此,床上的景象愈發誘人,只見側臥身子的邵雪芊滿面驚愕,卻
掩不住眉梢眼角酡紅潤澤的光彩,只要稍有經驗之人,便可看出她才經歷過一場
云雨歡愛,尤其邵雪芊雖及時取過錦被遮身,但情急之下卻是難以盡掩春光,上
半身香肩粉臂裸露,曲線說不出的柔滑可人,甚至隱約可見胸前峰巒起伏之美,
下半身則只掩住股間雪臀,一雙修長玉腿並在一處、半隱半露,讓人的目光不由
自主地向上而行,似想用眼睛剝開那蔽體錦被,好看到那銷魂蝕骨的桃花源地。
雖說全極中與石漸都早已褪去了年少青澀,早是邁入中年的武林豪俠,便看
到全裸女子也不會這般容易忘形,但邵雪芊實在太美,又是自家結義親眷,身份
格外不同,大夥一向見她端莊貴雅、寶相莊嚴如若仙子慣了,難得見她如此裸露,
又是云雨之後,臉上酡紅未褪,乍看之下竟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即便兩人不像
弟子們目光輕薄,卻也離不開邵雪芊那嫵媚誘人的胴體。
雖是止住了目光,不像徒弟們那般只顧著向上攀升,恨不得鑽進邵雪芊被內,
但光只目光所見的一雙玉足,便已令人想入非非。
邵雪芊那露在被外的玉足,玉恥圓細、踝圓膚嫩,端的惹人目光,柔嫩得猶
若嬰兒一般,還沾染了方才云雨間噴洩的汁液,粉雕玉琢、精潔柔細之間,格外
有種令人心動的誘惑。別說石漸,竟連一心生事的全極中,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吞
唾沫,給那無上美景吸住了目光,再不願將眼睛移開,一時場中聲息盡斂,好像
方才破門而入只是虛幻一般。
「娘……」
好不容易,身子微微動搖,得靠著門扇才能穩住身子的姬平意終於掙扎地開
了口,卻是除了一聲娘外,再說不出其它的話,畢竟現在床上風姿萬千、媚若鮮
花的,是生己養己的母親啊!
姬平意可全沒想到,向來端莊高順的母親,即便已為人婦、為人母,仍不減
當年「冷月仙姑」端麗風姿的母親,竟會被捉到赤裸裸地偎在床上,疑惑驚怒的
臉兒也無法掩飾云雨激情後的柔媚冶豔,如此重大打擊,教姬平意如何承受?一
時間竟似立不住腳,好像就要倒地了一般。
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丈夫,祝語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實俱在,
卻不由得她不信,但姬平意所受的打擊如此重大,她卻不得不強自支撐起來,心
中對婆婆的怒氣還沒來得及爆發,現實的思索已在她心中盤旋。
全極中之所以將這種私密之事搞得這麼大,無非是為了報被吳羽壓在底下的
一箭之仇,偏生威天盟的頭臉人物均已在場,躲在被裡簌簌發抖的男子,除了吳
羽之外不會有其它人,光想到接下來全極中可能的言語,她便不由芳心發涼,不
知該如何應對。
環顧四周,祝語涵暗叫可惜,偏偏就在這緊要關頭,辛婉怡卻不知到了哪兒
去,要是她在這兒,眼見丈夫與密友竟然有染,吃醋起來也不知會鬧騰成什麼樣
子。
祝語涵自不是想旁觀看吃醋鬧將起來的樣子,但眼下已是如此,而得意洋洋
的全極中就要開口,想必接下來的話必甚為難聽,除了讓辛婉怡來鬧個場,一時
之間她竟是想不到其它辦法,可以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姬平意這一聲出口,不只打破了房中壓抑的沉默,也讓石漸與全極中從邵雪
芊若隱若現胴體的魔力中解放出來。已有嬌妻如解明嫣的石漸還好,畢竟解明嫣
的姿色比之邵雪芊雖是稍差,也沒差到哪兒去,可連夫人也沒有的全極中卻是看
得呆了。
妓院裡的庸脂俗粉,跟邵雪芊不啻雲泥之別,這般天香國色、這般羞恥意態,
都是他頭一回見著,若非心知要將棲蘭山莊打落塵埃就是現在,想逼得吳羽在自
己眼前低頭求饒,這更是不可或缺的機會,只怕他一時間還清醒不得。
見姬平意目瞪口呆,在祝語涵的扶助下仍是搖搖欲墜,床上的邵雪芊則是驚
惶失措,一時間竟然連話都出不了口,而那向來仗著口舌便給,強將自己壓在下
風的吳羽,則是連頭都不敢露,只躲在被內簌簌發抖,全極中不由大是得意。
得罪我的人就是這樣的下場!今次他不只要將棲蘭山莊徹底打落下風,讓邵
雪芊和姬平意以後在自己面前再抬不起頭來,更要將吳羽擊斃當場,好一出先前
所受的氣,至於朴鐘瑞的那個建議,他倒不怎麼放在心上,反正事後總會處理好
的。
不過這吳羽的膽色,也真是小得出人意料之外,平日看他面對自己時仍是侃
侃而談,全極中雖討厭這人,總以為這人還有幾分膽色,沒想到現在給人捉姦在
床,竟是連起身面對的勇氣也無,只躲在被裡不住發抖,也真不知他好大個子一
個人,怎麼縮在那小小的錦被之中?全極中冷哼一聲,踏前了一步,便如約好似
的,兩邊窗下同時有人冒起了頭,將房間困得再無一條逃路。
見左有朴鐘瑞、右有金賢宇按鞭以對,將逃脫之路封得死死的,此刻那吳羽
縱有通天本領,赤裸裸的也難脫生天,石漸神色不由有些難堪。
雖說姬園已逝,邵雪芊留給他的綠帽子也不虞人笑了,但這段時日那吳羽與
自己無言的默契之中,將向來心高氣傲的全極中壓制得鋒芒盡掩,一直以來所受
的氣也出了不少,他著實有些承這人的情,沒想到如今卻親眼見識到如此醜事,
教他如何言語?好半晌石漸才開了口,「姬世侄,這是你傢俬事……就交給你自
行處置了……老五……」
「那怎麼行?」
石漸招呼的言語還沒出口,全極中已性急地打斷了他,好不容易捉姦在床,
眼見立刻就有理由可以把那看不順眼的吳羽斃於鞭下,全極中哪容石漸阻自己的
好事?
「大哥雖逝,英靈猶然不遠,這賊卻色心不死,竟敢污了嫂子清白,如此大
辱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本座非要把吳羽這淫賊斃於鞭下,否則將來九泉之下,
如何能面對大哥英靈?老三你莫再阻我!」
斜眼瞪著全極中,不只石漸,解明嫣和幾個知他過往的弟子們無不側目。以
往的全極中驕橫無比,碰上姬園時稱聲老大而沒有連名帶姓的叫已是萬幸,要聽
他叫聲大哥可是千難萬難,便連姬園的喪禮上也沒叫的這般誠篤,現在卻叫聲大
哥,還說怕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姬園?真是見了鬼!
但此刻全極中正自得意,差點便要仰天長笑,一副誰敢擋他就要動手的模樣,
偏偏此事又是邵雪芊絕對理虧,哪裡有人敢擋在全極中身前好翼護邵雪芊?眾人
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迴避。
見吳羽竟沒有選擇破窗而出以求脫困,朴鐘瑞與金賢宇交換了個眼神,無不
對吳羽的膽怯大吃一驚。身為男兒,遇上了事情總要面對,尤其還是在剛跟自己
好過的女人面前,如此畏縮豈是男兒傲骨?
為了給師父掙臉,同時也給房中人一點壓力,兩人不約而同地破窗而入,按
鞭立在四周隱成包圍之勢,此刻縱吳羽提膽想溜,除非他連上床也帶著兵刃,否
則怕也難全身而退。
「別這樣,老五。」
看全極中得意洋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下了,若非眾人尚在,只怕早要得意
地笑了開懷,哪有一點想主持正義、解決淫徒的俠士模樣?石漸雖知邵雪芊理虧,
自己若想幫忙十有八九會被拖下水,卻是不能袖手旁觀。
他緩緩退到全極中身後,聲音無比蒼涼,「結義兄弟已然凋零,威天盟只剩
下你我幾家,若這等事傳了出去,棲蘭山莊再無復興之望,光靠你我兩家如何應
付強敵?你若真想九泉之下能面對大哥,好歹也要以大局為重,別鬧的這般……」
「哈,要我以大局為重?」
怒睜雙眼,卻是不敢回頭去看石漸,畢竟他與吳羽交過手,深知此人武功不
凡,此刻雖躲在被內只知發抖,但也不知他是否僅是示弱,只待自己注意力一轉
便即發難?
全極中按鞭直立,絲毫不敢放鬆心神。「那這廝跑上嫂子的床,難道就是顧
全大局?老三你可真會胡說八道,照本座來看,將淫徒宰了為先,咱們再看看是
否要掩飾此事?對不起大哥就是對不起了,那裡能夠隨便處理?」
聽石漸此語,姬平意不由回過神來。母親竟與旁人有染,這等事雖對他大是
打擊,但石漸言語間卻提醒了他,這般醜事若傳了出去,邵雪芊俠名掃地,從此
惹人唾罵,自己在外也要抬不起頭來,別說興復棲蘭山莊了,就連君山派怕都沒
有自己容身之所,此事確實不能不謹慎面對。
只是這一回過神來,卻聽得全極中聲音更響,彷彿是要所有臨近之人都聽到
房中之事一般,「嫂子竟幹了如此醜事,我們若平白放過,才真是對不起大哥在
天之靈,依本座看便不把淫婦捉去浸豬籠,好歹也要先宰了那姦夫,再讓淫婦負
荊靈前,好好悔罪,讓天下人都看看,沉迷淫慾、背叛亡夫的淫娃蕩婦,要付出
什麼樣的代價?什麼顧全大局,哪裡是我江湖中人應為之事?」
「師父所言甚是。這種行為辱我威天盟太甚,絕不能輕易放過,不只要殺姦
夫、浸豬籠,還得捉去遊街示眾,讓姦夫淫婦生前死後,都得好好悔罪,否則那
能揚我威天盟的紀律?」
「這……這怎麼成?」
聽全極中愈說愈激動、愈說愈得意,連金賢宇也在旁幫腔,石漸不由驚惶。
若真照全極中與金賢宇的話去做了,這等醜事必難掩飾,傳將出去不只棲蘭山莊
丟光了臉,身為姬園結義兄弟的他與全極中怕也沒什麼好處。
但他也深知全極中性子,曉得他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將吳羽打落塵埃的機會,
絕不會輕易放過,即便要讓遠雄堡也挨上一陣痛苦,也在所不惜,「搞得這麼大,
別說姬侄兒沒面目見人、棲蘭山莊再難復興,我們的臉面也不好看……老五
啊……」
「別說那麼多了,老三,難不成你是受了吳羽這廝什麼賄賂?竟這般幫這票
姦夫淫婦說話!」
聽石漸還要阻止,全極中差點忍不住回頭痛罵,卻不能輕易放過被中的吳羽,
場中的景象登時變得甚為有趣,全極中兩眼怒瞪錦被,話卻是跟石漸在說,「吳
羽這廝辱我威天盟太甚,本座今日絕不放過他,至於棲蘭山莊的臉面?哼哼,臉
面是他們自己丟的,關本座何事?有這麼個淫婦母親,是他上輩子不修德,這輩
子才會丟人現眼,所謂的臉面,要掙就得靠自己掙回來!」
「別說成這樣,老三。」
見全極中執意要把事情搞大,石漸不由搖了搖頭,轉眼向姬平意看了看,目
中滿是憐憫,後者卻是雙拳緊握。
全極中說的實在太過火了,逼得年輕氣盛如他將近爆發,只靠著身旁的祝語
涵強自壓制才沒失態,石漸不由暗嘆,也真難為了年輕人,「把事情搞大,壞得
是我威天盟威風,你總不能搞到我們非得殺你滅口,才能護著我威天盟不丟人
吧?」
「你敢殺就來殺啊,看我遠雄堡可會皺皺眉頭?」
聽石漸竟說的如此嚴重,全極中卻不放在心上,這回自己可是佔了全理,何
況就算他不佔理,光看遠雄堡的威勢,天底下也沒幾人敢對他喊打喊殺,石漸雖
是深怕棲蘭山莊就此不起,把話說的這般重,但他吃準了怡心園勢力不及遠雄堡,
怎也不怕石漸會搞什麼鬼出來,「本座就是要把事情搞大,看看誰敢阻我?」
聽師父話說得氣勢磅礡,金賢宇不由大是得意,相較之下仍躲在被中不肯出
頭的吳羽,那畏縮模樣更令他興高采烈。天下豪雄捨我其誰?任你吳羽、邵雪芊
平日如何得意,此刻也只能乖乖聽師父喝罵,任師父宰割再無抗力,更不用說一
旁雖想阻止,卻是極盡好言能事也擋不住師父的石漸了。
「師父放心,看那吳羽好了,穿個女人裝束才敢過來此處,又只敢躲在被子
裡不肯抬頭,十足一隻烏龜樣兒,也不知哪兒的女人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等金玉
其外、敗絮其中的傢伙?」
「哎呀不對,」
話才出口,便覺自己說錯了話,金賢宇連忙更正,「那廝丑到不行,稱不上
金玉其外,該是內外皆敗絮,沒有一點可看的地方,徒兒心急口誤,還請師父原
諒!」
聽這師徒兩人愈說愈是離譜,姬平意氣得手按劍柄,只強忍著不肯出手,他
雖也知道現今之勢,要護著棲蘭山莊之名,說不定真得下手殺人滅口,但光以自
己和祝語涵的武功,對付全極中雖有勝算,也得花上一番功夫,除非母親出手,
又或石漸真肯相助,否則這一出手,十九求榮反辱。他不由轉向石漸那邊,竟見
石漸沉著臉,對著他求懇的目光艱難無比地點了點頭。
顯然石漸也聽不下去了,有此強援,姬平意把心一橫,按劍便向全極中身後
滑動,注意到這點的朴鐘瑞忙不迭地移向全極中身後,擋住了姬平意目光,另一
邊的金賢宇也發覺氣氛不對,不敢再和全極中一搭一唱,連忙與朴鐘瑞並肩,生
怕吳羽還沒有動,姬平意便先行發難了。
似完全沒有發覺到氣氛不對,全極中竟連看都不看身後,只對著床上拉著被
子,雖是咬牙切齒卻不敢回嘴的邵雪芊輕蔑地一哼,「怎麼,吳羽你這烏龜,連
頭都不敢探出來嗎?還是要本座一鋼鞭下去,打碎了你的烏龜殼,你才敢探出個
烏龜頭來?這回可沒有別人敢來幫你了,你是識相點自己爬出來讓本座給你個痛
快,還是要躲在女人背後等死?爽快點給個回答吧!」
【第五卷完】
[ 本帖最後由 ian0124 於 2016-11-3 14:09 編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