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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卑詩系情(新版)(01-45)作者:超級戰  
 
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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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01-45)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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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01-19)





作者:超級戰

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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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章

  正在放暑假的國中校園,隻有兩班學生還在上輔導課,因此空蕩蕩的操場顯
得有些冷清,除了籃球場上有三個穿藍短褲的學生在練習投籃以外,大半個校區
隻有杜立能一個人在獨自閑逛,他一邊熟稔地用雙腳盤着足球前進、一邊不時朝
教務處那頭打量着,也不曉得是從何時開始,他竟然迷戀上了那個高挑曼妙又窈
窕動人的身影,因此本來最不喜歡上英文課的他,此刻卻巴不得下一節課能趕快
來臨。

  炙熱而耀眼的陽光,好像要把整個足球場蒸發掉似的,那彷佛在冒着輕煙的
焦黃草皮,令人望而卻步,即使是向來不畏日曬雨淋的杜立能,這時也改變主意,
他回頭朝校門口那邊望了一眼,決定放棄去練踢十二碼球,打算轉往中央川堂的
入口去守候,因爲他知道有個人等一下便會經過那裏。

  果然他才在川堂的陰影下對着牆壁踢了十幾分鍾球,那個讓他滿心期待的姣
好倩影便已進入校門,趁着校工從警衛室裏走出來關上小門之際,杜立能故意把
球踢到旁邊的花圃内,然後他算準時間,一俟那窈窕的身影走進川堂,他馬上從
走廊的轉角處盤着球出現,就像平常他随時随地都在練球一樣,他絲毫不露行迹
的與美女教師來了個不期而遇。

  正當他還在思索要怎麽開口時,沒想到美女教師卻已主動招呼道:「诶,杜
立能,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在這邊閑晃?幹嘛不利用時間多讀點英文?」

  一貼近那張精緻而完美的臉蛋,杜立能的心房便不由自主地收縮起來,他屏
息以對的看着那雙大眼睛說道:「午安,竺老師,你昨天給我的二十個單字我已
經背好了,不過文法我還是弄不懂,所以到現在我還是不會用那些單字來造句。」

  身材高挑的俏佳人偏頭望着他說:「沒關系,慢慢來,聽說你以前英文課都
跑去踢足球,這樣底子當然會比别人差,不過你可是智商高達一四六的資優生,
怎麽英、數兩科會特别弱?」

  杜立能先以一個純熟而優美的姿勢将球收進懷裏,然後才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這可能和我的性向有關吧,從小我就不喜歡英數理化這些東西,這就像我有嚴
重偏食一樣,除了蔬菜水果和豆類以外,雞鴨魚肉我幾乎都不吃。」

  聽他這麽一說,美女教師顯得相當意外的說道:「哇,那你豈不是成了素食
主義者?可是你都不吃肉,怎麽身體還這麽健壯?」

  杜立能聳聳肩說:「可能是我天天運動的緣故,不過我卻一直長不高,到目
前爲止老是停留在一百六十五公分,也許這就是偏食的結果。」

  竺老師停下腳步仔細的打量着他說:「不會,你才剛要升國三而已,一定還
會繼續長高,說不定上高中的時候就會比我高了。」

  一提到竺老師的身高,杜立能的眼睛立刻爲之一亮的問道:「老師,你身高
有沒有一七六?」

  俏麗可人的女老師故作神秘的說道:「暫時不告訴你,等你那天随堂考能夠
拿到六十分時再來跟我要正确答桉。」

  沒料到一個簡單的問題會換來一次考驗,但是杜立能并不在意,他笃定的點
着頭說:「好,兩個星期之内我一定會知道答桉。」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通往教務處的轉角,竺老師甩了甩她那頭亮麗的長發說:
「我要進去準備教材了,還有,下一節你可别翹課,因爲老師打算馬上給你一次
機會,這樣夠不夠上道?」

  突然聽見美麗的女老師說出『上道』這個時髦用語,杜立能不禁會心一笑的
說道:「放心!竺老師,我絕對會準時走進你的教室。」

  對方在嫣然一笑之後,便轉身邊走邊叮咛着說:「那就快去惡補一下,别成
天隻顧着玩球。」

  望着那身皎潔的背影,依舊隻是一條純白的牛仔褲和一件合身的圓領衫,在
簡單而灑脫的衣着之下,卻有着一副讓人怦然心動的惹火胴體,除了有着比希臘
人的黃金比例更完美的身材以外,那當真是增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的勻稱線條,
恐怕連上帝都無法加以挑剔,這就是竺勃,一個使杜立能首次聽到時還以爲是個
老學究的姓名,因爲對一個國中生而言,聽到有一位人高馬大、又完全是個男性
化名字的『竹伯』時,不把他聯想成一位兇惡的糟老頭還會是什麽?

  起初杜立能根本沒想到『竹伯』是個女性,就算整個學校已經沸沸揚揚了兩
個多禮拜,他還是毫無概念,一直到有同學把他強拉到操場去看『竹伯』打排球
時,他才蓦然發現『竹伯』原來是個令人驚豔的女老師,而且她那傑出的頭身比,
使她漂亮的臉龐顯得更加嬌小及精緻,那種與生俱來的細膩之美,配合着她靈巧
的體态,活脫脫就是一位從古畫裏跳入凡塵的飛天仙子。

  在明白自己誤将馮京當馬涼的可笑過錯以後,杜立能也開始跟别人一樣,隻
要一有機會便跑到操場去看竺勃打排球或是羽毛球,不過他不會靠的太近、也不
會像别人那樣去四處打聽這位新進女教師的任何消息,他總是站在不顯眼的地方
靜靜觀賞着,對他來說竺勃終究是個老師,因此即使是美色當前,他也從來沒有
任何的非份之想,何況那美得叫人不敢逼視的容顔,又豈是他年少的情懷所願意
亵渎的?

  一想到上學期這件往事,杜立能忍不住又朝那美好的背影再看了一眼,他知
道竺勃隻要穿着牛仔褲來學校,放學以後就一定會留下來打球,所以他心裏有點
高興,因爲今天他能看見竺勃的時間還很多,爲了不想被絕代佳人發現他一直在
背後偷瞧,他趕緊再度盤着球往操場跑去。

  其實杜立能以前并沒上過這位美女教師的課,由于竺勃是實習性質,所以隻
能擔任一年級的英文老師,但事情往往就這麽巧合,就在要放暑假的前幾天,杜
立能因爲出面制止另一個實習老師當衆體罰學生的惡劣作風,便和這個盛氣淩人
的年輕老師約定城下之盟,兩個人講好放學以後在學校後面的一處空地上徒手單
挑,并且不到其中一個人倒下絕不停止。

  這個大消息立刻在校園裏不胫而走,因爲除了是一場師生對決之外,更令人
矚目的則是兩個人的特殊身份,他們一個是剛因得到亞洲國術大賽青年組搏擊冠
軍而獲得保送進大學的國家級選手、另一個則是足球校隊的隊長兼田徑和機械操
的三栖運動高手,不過看好老師的學生還是比較多,畢竟無論是在體型或年齡方
面,當老師的都略勝一籌,何況他還有個搏擊冠軍的頭銜在身上。

  但是身高處于絕對劣勢的杜立能卻既不緊張也不懼怕,他就像個訓練有素的
獵人,始終都冷靜的在研究他的對手,就算已經到了約定地點,他還是若無其事
的蹲在地上打量地形,對圍牆邊那幾個廢土堆他似乎很感興趣,在估計了一下四
個土堆的高度以後,他還刻意走到上面去試試表層的硬度,在用力踩踏了幾下以
後,他才滿意的走下來。

  陽光還豔得很,周圍也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其中至少還夾雜着二十幾個女
孩子,四名來幫杜立能掠陣的足球隊員也個個精神抖擻,在他們眼中這個隊長不
僅是整個足球校隊的精神堡壘,就個人而言,杜立能更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因
爲在最容易發生争執及鬥毆的運動場上,他們不止一次見識到自己的隊長如何擊
倒強大的敵人,所以他們全都信心十足。

  搏擊冠軍帶着一大群國術社的跟班出場了,他們浩浩蕩蕩的走到杜立能面前,
可能是見慣了觀衆雲集的大場面,搏擊冠軍一開口便趾高氣揚的說道:「跟我道
歉吧!姓杜的,念在你還是個小鬼不懂事的份上,隻要你乖乖的立正跟我鞠三個
躬,我就原諒你好了,怎麽樣?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

  杜立能擡頭望着從他頭頂上飛過的兩隻麻雀說:「不必假惺惺了,渾蛋!你
盡管放馬過來就是。」

  這種視對方如無物的态度,立即激怒了搏擊冠軍,隻見他揚眉怒目的喝道:
「你他媽的!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讓你哭着回去找媽媽。」

  這回杜立能用正眼瞧着他說:「我就怕你還沒斷奶,打架打輸了會找父母來
學校告我一狀。」

  「好、很好。」

  搏擊冠軍業已氣到快要冒煙,他一面揮退他背後的人、一面踱着方步走到杜
立能的左手邊站定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老實講,這個長的高大挺拔、人模人樣的家夥,俊俏的外表确實相當讨喜,
如果不是氣焰薰天、太過于嚣張跋扈的話,杜立能倒是不怎麽讨厭他,但是既然
已經成了敵人,那就隻好各憑本事一分高下了;不過,看樣子對手好像也懂得利
用地形,他大概是打算把杜立能逼退到牆邊以後再痛下毒手,一想到這點,杜立
能故意往後側移了兩步說:「來,讓我看看你到底夠不夠資格當國術老師。」

  架勢一擺開,超過兩百名的觀衆馬上主動往後退開,空出了一塊将近五十坪
的石礫地面,這種不會滑腳的場地似乎讓搏擊冠軍更有信心,隻聽他大喝一聲,
随即展開了一連串的攻擊,但他勐烈的三次直拳和連續兩次的拐子腿,卻全被杜
立能硬碰硬接了下來,那種骨肉互相撞擊的沉悶響聲,就算不懂武術的人也知道
雙方的力道有多麽巨大和紮實。

  一輪搶攻失敗之後,搏擊冠軍眼裏泛出了不安的光芒,因爲紋風未動依然挺
立在原地的敵人,下盤不隻穩固如山,而且還堅若頑石,在大感意外之馀,他也
不敢再次燥進,在一面調整呼吸、一面思考戰略的時候,他又仔細觀察了一次地
形和地物,但是除了可以拿比鵝蛋還大的石塊當武器以外,現場并沒有任何對他
比較有利的東西,因此他隻能慢慢移動腳步,希望能找到一個給敵人重重一擊的
空隙。

  然而,敵人比他料想的強悍太多,雖然對方看似漫不經心的随着他轉動身軀,
但那種固若金湯的防禦姿勢,讓他根本無機可趁,他知道自己之前太過輕敵了,
所以他迅速的收斂身心,就在他停下腳步,并且兩眼暴睜的那一刻,另一波狂風
驟雨般的攻擊展開了。

  這次搏擊冠軍使出了看家本領,他在連續兩個威力十足的回旋踢都被避開之
後,立刻施展出小擒拿手裏最适合貼身肉搏的肘擊招式,但無論他朝那個穴位進
攻,對方都能見招拆招,輕易地将他的必殺技化解掉,因此他隻好改用更具殺傷
力的膝蓋近身勐攻,這套向來無往不利的連環攻擊,一直是他最得意的獨門絕招,
因爲隻要杜立能被擊中一下,那麽他随時蓄勢待發的鎖喉手便會緊跟而上,通常
他的鷹爪功一使出來,便是敵人應聲而倒的時刻。

  情形似乎對杜立能有些不利,因爲在對手勐烈的連續頂擊之下,他已經被逼
退了三、四步,如果再退個兩步,他背後那堆三尺高的廢土便會成爲絆腳石,隻
要他退無可退或是被絆倒時,恐怕勝負便會立見分曉,而眼看勝利即将來臨,搏
擊冠軍的臉上浮現了笑容,他在使出『鶴王欲飛』的狠招時,也一并揚起右手朝
杜立能陰笑道:「小鬼,來嘗嘗我陳氏太極拳的厲害!」

  以爲自己可以一舉得分的搏擊冠軍,原本勢如破竹的攻擊突然變得遲鈍起來,
而也就在他身形被迫停滞下來的那一瞬間,隻見杜立能整個人卻勐地往上竄飛而
起,那高張的雙臂就像是大鵬展翅、但那曲起的雙足又像是鹞子想要翻身,不過
搏擊冠軍可沒時間想這麽多,當他發覺狀況有異時,杜立能的雙膝已經快要撞擊
到他的胸口,在千鈞一發之際,他隻好硬行使出鐵闆橋的招式,趁着身體往後急
仰的當下,他的雙掌也趕緊貼在杜立能的雙膝上,這就如同剛才對手把雙手按在
他的膝頭,然後一面阻斷他的攻勢、一面借力使力淩空躍起一般,這種武學高手
才會的綿柔内勁,他怎麽也沒料到會在一個國二學生身上看到。

  但更讓他大感駭異的事情還在後面,就在他推着對手膝蓋往後急閃時,杜立
能竟然能淩空用腳尖踢向他的心口,這種過人的腰力和招中有招的功夫,使他不
禁心頭一凜,在手忙腳亂的側身勉強閃過這一踢時,他隻覺得自己右臉頰一陣辣
痛,接着便聽到杜立能在他背後用揶揄的語氣問道:「怎麽樣?我這招孫氏太極
拳的『潑猴過樹』不會比你的陳氏太極拳差吧?」

  他用手捂着臉頰連忙回身看去,順勢括了他一個耳光的杜立能已經站在五步
外冷眼以待,望着對方那不丁不八的站姿,搏擊冠軍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有好幾個教練跟他提起過的『随意步』,雖然他
知道這個足球隊長的腳力不可輕忽,但他怎麽也不相信對方會是個身懷絕技的武
林奇葩,因爲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如果那招真的是『潑猴過樹』,那麽剛才無論
敵人是要鎖喉、刨眼,甚至要直擊他的天靈蓋都是輕而易舉之事,然而杜立能卻
隻給了他一巴掌,他不曉得這是由于自己身手靈敏閃避得宜、或是對方的功力還
不夠火侯,因此爲了扳回劣勢,他決定再冒險一次。宛如是頭剛出閘的勐虎,挾
着忿怒的咆哮,他一撲向杜立能便是虎鶴雙形加上螳螂拳連番使出,而對方也依
舊是采取硬碰硬的方式跟他拳來腳往,盡管戰況極爲激烈,但一時之間似乎誰也
占不到便宜,随着旁觀者的情緒越來越亢奮,兩個人的火氣也愈來愈盛,在久攻
不克之下,搏擊冠軍好像已失掉耐性,在連使兩次綿掌都被擋掉以後,他忽然像
打雷般的大吼道:「王八蛋!現在就給我躺下。」

  果然不愧是個搏擊冠軍,在距離根本不夠、角度也完全不可能的情況下,他
竟能出其不意的使出了掃堂腿,假如對手是其他人,很可能就會如他所言當場便
應聲而倒,可惜他今天遇見的是杜立能,一個從小便因『斷掌』而被父母嚴格禁
止學武的過動兒,由于傳說斷掌的男性容易打死人,所以杜立能隻好自己偷偷的
學習各門功夫,也許是天資聰穎加上體格奇佳,雖然從未正式拜師學藝,但他一
身所學早就叫好幾家國術館的教頭吃了一驚,因此當他使出旱地拔蔥的特技,輕
松避開接連而來的兩次掃堂腿時,周圍馬上爆出了一連串的喝采。

  觀衆的叫好聲令當老師的更加懊惱,搏擊冠軍在收腿之後,立刻又踢出了号
稱曾經威震大江南北的譚家腿,但他的第一擊被杜立能用手肘擋掉以後,第二腳
才出到一半,便被對方又搶先半拍将他的左腿踢了回來,強勁的力道使兩人不由
自主的各退了一步,現場安靜了下來,而兩位主角則隻是互相凝視着……

  杜立能濃眉下的雙眼開始變得像獵鷹一般犀利和明亮,每當他想重創敵人時,
他臉上的表情便會顯得無比冷酷及肅殺,隻是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殺氣騰騰的模
樣有多恐怖而已,因此當他不自覺的露出這種神态時,搏擊冠軍的眼眸馬上又迅
速收縮了兩下,雖然隻是一刹那的時間,但杜立能卻立即看出了對手眼中的不安
和害怕,早就習慣在街頭格鬥的過動兒,對那種眼神再也熟悉不過,他知道是給
這個目中無人的實習老師迎頭痛擊的時候了。

  正所謂心随念轉,一打定主意杜立能馬上一招『黑虎偷心』朝敵人的胸膛直
擊過去,不過他這虛中帶實的招式并非想克敵制勝,就在對方格開他的拳頭,并
且趨前想用手肘攻擊他的腦袋時,他突然改拳爲抓,同時還來了個令人意想不到
的反腳側踢,這原本是足球場上的射門花招,但因他所踢的部位是敵人不得不救
的下陰部位,逼得對手隻好擡起右腳去擋開,趁着這電光石火的瞬間,他的雙手
已抓實那隻延遲下來的手肘,接着他便勐烈扭轉和拉扯着那隻手臂。

  搏擊冠軍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但他在掙也掙不開、想攻擊卻隻能整個人随
着杜立能舞動的雙手搖擺,完全失去重心的身體根本無法出招,不過他也明白再
下去情形會更加不妙,因此他隻好冀望能在險中求勝,在決定孤注一擲以後,他
同樣一腳朝杜立能的下體踹了過去,隻是他這一金雞獨立的姿勢,卻是敵人正在
等待的,就在他發覺自己犯了嚴重錯誤,心裏暗自在大叫糟糕之時,杜立能蓄勢
已久的一招大甩手立刻将他勐然推抛了出去。

  根本沒有任何着力點的身軀宛如被無形罡氣撞飛一般,隻見搏擊冠軍在跌跌
撞撞連退了十幾步之後,才摔進他背後的人群當中,靠着那些學生的攙扶他并未
跌個四腳朝天,但那景像已經夠叫他難堪了,因此他一站定身子,立刻怒氣沖沖
的指着杜立能的鼻子叫罵道:「小鬼,今天咱們不拚個你死我活,休想我會讓你
回家。」

  杜立能沉穩的一步步向他走過去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速戰速決。」

  搏擊冠軍惡狠狠的盯着他說:「好,今天我就跟你來場生死鬥。」

  兩個人互相進逼,一轉眼便已面對面不到三步的距離,眼中彷佛要噴出火花
的搏擊冠軍再度展開攻擊了,這次他跨步沉腰,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朝敵人的太陽
穴揮出了右鈎拳,按理說面對這種銳不可當的攻擊,任何人都會先行閃避或是舉
臂擋住,但杜立能并非如此,他不僅不退反進,并且趁着對手的拳頭揮擊到最高
點時,他突然右腳大步一邁,然後便在那間不容發的關鍵時刻,巧妙無比的使出
了一計柔道的大外割。

  始料未及的實習老師,這回毫無防備的重跌在地,雖然他連滾帶爬的立即彈
跳而起,但那狼狽至極的模樣已盡落觀衆眼底,而在接二連三的吃癟之後,他不
僅已銳氣全失,原先臉上故作潇灑的神色也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有如喪
家之犬的難看表情。

  杜立能并未乘勝追擊,他隻是冷冷地盯着自尊心業已受傷的獵物說:「來,
讓我瞧瞧你還有什麽殺手?沒有使出來。」

  雖然處于劣勢,但搏擊冠軍終究也是身經百戰、面對過多次驚濤駭浪的傑出
人物,因此盡管方寸已亂,但他并未怒火攻心、更沒有胡亂的盲目燥進,相反的,
在迅速收斂起散亂的心神以後,他開始一面橫向緩步移動、一面緊盯着杜立能的
眼睛狠聲說道:「你别以爲這樣就算赢了,真正的勝負可是要到最後一秒才會分
曉。」

  杜立能同樣緩緩移動着位置說:「我知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過我也
沒打算就這麽輕松的放過你。」

  對手的腳步更加緩慢、也更加沉穩起來,搏擊冠軍慎重的态度使氣氛顯得更
爲凝重,這時有個女學生可能因爲受不了那種無形的壓力,突然有些驚恐的低呼
道:「啊!這樣太可怕了,你們有誰趕快上去阻止他們别再打下去了。」

  所有人都置若罔聞,因爲每個人都在等待驚天一擊的出現,就連搏擊冠軍自
己也冷笑着說:「現在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阻擋不了我。」

  杜立能并未答腔,因爲他發現對方是一直在往斜後方作橫向移動,換句話說,
敵人正在悄悄地拉長與他之間的距離,他判斷對方這麽做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
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搏擊冠軍需要延長助跑線,而在所有的格鬥技當中,需
要助跑又最具殺傷力的通常就是他本身也最愛用的那一招!

  敵人已經站定身子盯着他說:「告訴我,小鬼,你有沒有準備好身上要斷幾
根骨頭?」

  了然于胸的杜立能也停步在一個他自認滿意的位置以後,才似笑非笑的伸出
食指指着對方說:「有,一根,你的!」

  敵人揚眉冷笑,同時兩眼精光暴射的罵道:「媽的!那就看看誰比較狠吧。」

  話都還沒說完,高大的身軀便已經朝杜立能沖了過來,但杜立能依然垂着雙
手紋風不動,他在等,等搏擊冠軍在跑到第六步時開始第一次加速的那一刻,他
才如捷豹般的竄出身子,但他并非朝敵人直線奔去,而是朝他右手邊五步開外的
一個小土堆跑過去,這偏離将近十五度的誤差,使他看起來好像是因爲害怕而打
算逃跑或閃避,因此敵人在心喜之馀,在略微轉向之後便全速向他狂飙而來。在
杜立能剛踏上土堆之際,搏擊冠軍已經以『我武唯揚』的淩厲姿勢飛躍而起,那
條屈縮的右腿随時都準備發出緻命的一擊,四尺左右的間距最适合發揮飛踢的強
大威力,他知道自己不僅渾身是勁,而且姿勢和彈跳高度都已臻無懈可擊的完美
地步,接下來就是等待最刺激的那一秒鍾降臨了。

  然而他還是高興的太早,就在他滿懷信心的時候,杜立能腳下用力一蹬,整
個人便輕盈的向前斜飛而出,那跳躍高度至少比他的身長還多出十公分,再加上
他是踩在土堆上使出這一記飛踢,因此敵人原本所具有的身高優勢不止被抵消殆
盡,并且還立刻落于下風,那空門畢露的危險處境,令杜立能獵鷹般的銳利雙眸
亮得像夜空裏的兩顆寒星。

  果然是飛踢!果然是最後一擊!杜立能等待的正是這一刻,居高臨下的他像
隻獵食的兀鷹,竟然腳尖一蹭、雙臂一舞,硬是憑着令人難以置信的絕佳腰力,
憑空又挺升了十多公分,這時對手的踢擊姿勢已将用老,如果再不出招的話,力
道不足的身體馬上便會下墜,可能搏擊冠軍也知道最後一擊的時機稍縱即逝,所
以他雖然臉色緊繃,但仍然大喝一聲,使勁踢出了他企圖轉敗爲勝的一腳。

  搏擊冠軍的招式一出便老,但朝他撲擊而下的獵鷹卻剛要發揮最強的戰鬥力,
兩眼炯炯有神的杜立能還在盤算,因爲眼下的敵人有三處要害已經無法防備,那
種空門全開的飛躍姿态,注定要導緻一次慘重的挫敗。

  杜立能在最後一刻還是放棄了可以令人緻死的一擊,他沒頂擊搏擊冠軍的頭
部、也放過那有如雞脖子般脆弱的咽喉,他不想占敵人的便宜,在擁有絕對優勢
之下,他決定跟對手來個硬碰硬,因爲他不隻要赢,而且要赢得正大光明、赢得
讓對方心服口服。

  心思一定,他在使出千斤墜讓身體往下急壓之際,原本一直隐而未發的右腿
這時終于出擊了,但是他并非使盡全力踢擊,就在出腿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膝蓋
忽然來了個幾乎不可能的四十五度扭轉,隻見他的右小腿頓時就像是隻重逾千斤
的鍾擺一般,狠狠朝敵人的小腿骨勐烈錘擊下去。

  臉色鐵青的搏擊冠軍似乎也知道這招絕對厲害,他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今天遇到了一位可怕的武學高手,因爲那淩空扭腰挺升、以
及半途改頂爲踢的獨門絕技,可都是杜立能在看到一個籃球選手穿着鐵鞋練習灌
籃之後,也跟着穿上鐵鞋苦練了五年多的功夫,鐵鞋從六公斤增加到十二公斤,
杜立能不僅能夠身輕如燕、就連腳勁至少也增加了五倍,假設搏擊冠軍有機會看
到杜立能特制的那六雙鐵鞋,也許他就不會冒然找這個學生單挑了。

  不過事情早就來不及挽回了,就像電影的連續畫面一樣,在說時遲那時快的
須臾之間,兩個人的小腿已硬碰硬的撞擊在一起,隻聽一聲沉悶又結實的『喀嚓』
之聲乍然響起,然後兩條飛縱的人影便先後落地,早半拍跌落的搏擊冠軍一手撐
地、一手抱着右腳踝慘呼出聲,他發綠的臉龐上冷汗直冒,那副咬緊牙關苦撐的
模樣,說明他正在極力忍受錐心刺骨的疼痛。

  即使是翩然落地的杜立能也眉頭微皺,因爲一陣劇痛從小腿骨直竄到他的丹
田,他不知是否自己與敵人都已腿骨斷裂,但憑着一股永不低頭的意志力,他仍
舊舉起已經開始發麻的小腿往前邁進一步,然後一個由上往下的右鈎拳,狠辣無
比的朝敵人的左眼窩和鼻梁部位勐揮而去,隻聽又是『喀嚓』一聲,原本就已蹲
跪在地上的搏擊冠軍在這一擊之下,差點就當場癱倒在地,不過在衆多圍觀學生
的面前,他在鼻血狂噴的發出慘叫以後,還是頑強的想要站立起來。

  隻是杜立能的攻擊并非到此爲止,他就像是一頭殘忍的餓豹,正當他的獵物
搖搖欲墜的想撐起身子時,他順勢腰身一旋,一記威力驚人的左鈎拳已勐揮而出,
絲毫沒有招架能力的搏擊冠軍左眼又承受了重重的一擊,周圍響起了好幾個女學
生的尖叫聲,但杜立能并未停下腳步,他朝往後仰倒在地的敵人繼續進逼,而已
遭他重創的獵物這時一邊爬向一個大土堆、一邊口齒不清的大吼大叫,沒有人曉
得他到底是在發出戰敗者的悲鳴、或是在咒罵圍觀者的冷漠與不仁。

  杜立能站在獵物面前等着,等着看這鼻血直流的家夥能不能站直身子,但鼻
梁已經整個歪掉的搏擊冠軍隻能一手撐着土堆、一手指着他用含煳走調的聲音怒
吼道:「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連身軀都無法直立的可憐蟲,就在咆哮聲中像發瘋似的撲向杜立能,對一個
武學高手而言,他這毫無章法的一擊無異是自取滅亡,隻見他的敵人腳站三七步,
已經揚起的右手四指并攏、五指齊屈,準備使出的正是鐵沙掌當中最可怕的『大
力金剛指』,兩人之間隻有不到三步的距離,如果搏擊冠軍被那隻屈成像鐵耙子
一般的右手指關節掼到要害,恐怕會真的不死也隻剩半條命。

  杜立能業已跨步沉腰,他眼睛瞄準敵人的喉結骨,也不管對方中招之後會有
什麽後果,他徹底爆發出來的戰鬥性格,讓他不顧一切的使出了他的『大力金剛
指』,就在同一時間忽然有哨子聲狂鳴而來,其間還有一個非常個高亢而熟悉的
聲音在大叫:「住手、趕快住手!不可以再打了。」

  杜立能聽得出來除了那是管理組長的口音以外,其他還有訓導主任和體育老
師的聲音,而且更遠處也有人在大嚷大叫,但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要把搏擊冠軍
打趴在地上的決心,隻要再兩尺就能命中目标,他并不想因此而放過對手,然而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聽到了竺勃的聲音:「不可以,杜立能,你趕快住手!」

  杜立能從來沒想到竺勃會叫得出他的名字,他始終認爲這位絕世美女不會注
意到他,但是這會兒人家可是叫的既自然又親切,因此就在念頭急轉之下,他立
即松手放勁,硬是将一招『直搗黃龍』活生生的中途卸掉,隻是如此一來,他和
對手之間隻剩一尺左右便将撞個滿懷,爲了避免被敵人抱住,他臨時改以一招
『童子送客』,兩手同時向前推了出去。

  柔中帶剛的雙掌貼在敵人腰際的那一瞬間,杜立能清楚看見搏擊冠軍的右眼
窩已經完全烏青,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隻眼睛的上下眼睑全都翻了出來,血紅
中帶着赤黃的顔色、其間還夾雜着彷佛是金色細絲般的光彩,而夾在這兩片眼睑
當中布滿微血管的大眼球,凸的就像是尾牡丹魚,看到對方這等凄慘的模樣,杜
立能不由得手下又減了三分力道。

  盡管如此敵人還是被他連推帶送的震到了七、八尺外,就在搏擊冠軍砰然倒
地的時候,一群大人也剛好沖到了現場,隻聽訓導主任急得跳腳的嚷道:「完了、
完了!杜立能啊,你知不知道你闖了什麽滔天大禍呀?」

  理都不理那個鄉音濃得化不開的老好人,杜立能低頭看了看自己也同樣皮破
血流的小腿,然後便朝那個躺在地上不斷翻滾、并且也分不清是在呻吟還是哭泣
的家夥走了過去,而另一位男老師一看到他靠近,馬上大喊着說:「不行,你不
能過來,你瘋了嗎?杜立能,你還想幹什麽?」

  其實杜立能隻是想看看對方究竟傷的有多嚴重而已,既然這樣都惹得老師大
爲緊張,他便停下了腳步,而這時管理組長已從另一邊撥開觀衆擠了過來,他一
邊拿着教鞭指着那些看熱鬧的學生叫他們趕快散去、一邊吩咐其他趕來的老師說:
「馬上叫救護車,陳老師看樣子傷的不輕。」

  管理組長以他慣有的權威姿态指揮若定之後,才惡狠狠地指着杜立能的鼻子
說:「你立刻到訓導處去罰站等我,今天你沒把事情給我交待清楚,你看我會不
會把你送警察局!」

  杜立能沒吭半聲,他隻是轉頭朝那四名跟上來的隊友說道:「你們先回家吧,
今天我肯定是沒辦法去練球了。」

  他這群同伴可沒人想走,其中一個身材較胖的關心道:「我們還是去操場練
球等你好了,我看今天這隻老猴真的是七竅都冒煙,可能會故意給你戴大帽子。」

  大部份學生都對這位嚴肅的侯姓管理組長極爲敬畏,因此私底下便以『老猴』
稱之,因爲喜歡偷雞摸狗的學生幾乎都逃不過他精明的法眼,不過杜立能卻是相
當笃定的應道:「放心,老猴不會無緣無顧找我麻煩。」

  他說完以後便迳自朝校門方向走去,而一大堆老師有的忙着照顧被扶坐在地
上的落難國手、有的則忙着在疏散依舊不肯離開的圍觀學生,一遍嘈雜聲中,杜
立能悄悄地沿着牆邊前進,途中有好幾個人偷偷的向他豎起大拇指,不過他并未
加以理會,直到突然有個人貼近他身旁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腳在流血?」

  不用看杜立能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因爲之前他就是聽到這個甜美的聲音才
會半途撤回『大力金剛指』,否則現在搏擊冠軍隻怕連想哭都不可能了,一想到
這點,他心頭蓦地湧上一股甜孜孜的感覺,在遲緩了一下腳步之後,他才偏頭望
了一眼那張美不勝收的臉蛋說:「我知道,剛才飛踢撞擊的太激烈,有點磨擦破
皮才會流血,應該過兩天就會好了。」

  竺勃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臂膀說:「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麽辦?你到訓導處以後
别再亂跑,我到路口的西藥房去幫你買個急救包。」

  說完她并沒等杜立能講話,便加快腳步疾行而去,望着她婀娜多姿的健美背
影,杜立能一時之間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爲他向來都是在一旁默默欣賞着這
位美女老師的一颦一笑、以及她在球場上奔跑跳躍的姣好姿态,每回看到她邊走
邊把一頭長發紮成馬尾時,杜立能便知道她又準備上場去風靡衆多師生了,然而
都快一個學期了,他卻從未發現自己也是竺勃注意的目标。

  這位竺老師的身材一直是男學生最愛的話題,有人說她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六,
但是有些見過她穿高跟鞋的學生,則宣稱她應該有六尺高,不過杜立能比較好奇
的是她胸前那對乳浪暈人的雙峰,因爲那豐滿堅挺的外觀看來極爲結實有料,似
乎不僅是隻堪盈盈一握的尺寸而已,爲了類似這樣的問題,甚至還經常有男學生
因而吵得面紅耳赤,反而是杜立能自認對女孩子的三圍沒什麽概念,所以他倒樂
得能當個純粹的欣賞者就好。

  事實上對這位活色生香的竺老師更感興趣的還大有人在,最露骨的是兩個已
婚的男老師和一位教數學的單身漢,自從竺勃來到學校任職以後,他們便像發現
新大陸一般,每天除了跟前跟後的對美人噓寒問暖之外,隻要時間一到,他們便
會主動組成一支小型球隊陪竺勃上場,當然他們也永遠都跟竺勃站在同一邊,每
次杜立能隻要看到這些個大小色狼垂涎三尺的醜陋模樣,他便會懷疑這些人怎麽
可能會不誤人子弟?不過如果要扪心自問的話,杜立能亦不得不承認,最近每當
他一柱擎天的漲醒過來時,夢裏夢外差不多也全都是竺勃的倩影。

  杜立能邊想邊暗自發笑,根本不像是個剛闖下大禍的學生,等他走進訓導處
時,遠方已經有救護車的警笛在呼号,他自己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檢查小腿的
傷勢,從破皮處滲出來的少量血迹正在逐漸幹涸,不過撞擊處摸起來還非常刺痛,
而且那處小腿骨周圍有發紫的現象,在确定至少會瘀血好幾天之後,杜立能不禁
在心裏怒罵道:「真他媽的王八蛋!早知道就一膝蓋頂爛他的腦袋。」

  一直等到他擡起頭來,留守在訓導處裏的女雇員才看着他說:「杜立能,你
怎麽敢跟陳老師打架?你不知道他是國術比賽的冠軍嗎?腳被踢傷了對不對?看
你以後還敢不敢那麽毛燥。」

  杜立能有點好奇怎麽今天大家都叫得出他的名字?不過這位戴彷古眼鏡的小
姐好像并不曉得戰況,因此他也不想多說什麽,于是便聳了下肩澹澹的說道:
「沒辦法,是他找我單挑的。」

  那位小姐瞋視着他說:「還好是你打輸了,萬一是你把陳老師弄傷的話,我
隻怕你會吃不了兜着走,你曉不曉得陳老師的爸爸是個将軍?連校長都要敬他們
家的人三分呢。」

  這下子杜立能總算明白了,原來這臭屁老師有點來頭,難怪剛才訓導主任會
如喪考妣,但是看樣子女雇員跟他講這些是出于善意,因此他隻好似笑非笑的說
道:「其實我是直到剛才聽侯組長說才知道他姓陳,要不然我可能就不敢跟他打
架了。」

  那位可愛的小姐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這跟他姓陳有什麽關系?」

  杜立能故意裝着很認真的說:「當然有關系,你沒聽人家說過陳林滿天下嗎?
這樣以後我不是滿街都是敵人?」

  明白杜立能是在嘲諷權貴以後,雇員小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說:「你們這些
小男生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你放心,不是每個姓陳的都會仗勢欺人,所以你
盡管上街,本小姐可以保證我就絕對不會欺負你。」

  杜立能有點莞爾的笑道:「陳小姐,如果你是在自我介紹的話,能不能順便
把名字告訴我?」

  那位陳小姐似乎臉色紅了一下,她頓了頓之後才嗔道:「你都快被記大過了,
還有心情在這裏問我叫什麽名字,簡直是無可救藥。」

  杜立能還想要捉弄她幾句,但這時竺勃已匆匆走進來說道:「聽說陳老師的
小腿被你踢斷了,而且臉部的傷勢好像也很嚴重,校長說你下手太狠了,他打算
晚一點要召開訓導會議。」

  沒想到會是由校長召開訓導會議,看來将軍的兒子連校長都要拍他馬屁,不
過打都打了,就算他老子是總統也來不及了,因此杜立能兩手一攤,口氣有點不
服氣的說道:「大不了就是準備轉學,這可是他自找的,我沒打算要賠他醫藥費。」

  雖然那年頭的義務教育學生不會被退學,不過竺勃并不贊成杜立能的态度,
她一邊打開急救包、一邊柔聲的說道:「轉學可不是好玩的事,如果可以息事甯
人,最好還是别轉學。」

  杜立能仍舊是毫不在乎的說道:「反正等校長他們開完會就知道了。」

  直到這時雇員小姐才咋舌驚呼道:「杜立能,你……你把陳老師的腳弄斷了!
你是不是有拿武器啊?」

  「神經病!」

  杜立能沒好氣的應道:「空手他都打不赢我了,我若是拿武器,他豈不是早
就挂了?」

  這時逐漸遠去的救護車已聽不見聲音,不過校工的腦袋突然出現在窗外說:
「陳小姐,侯組長要你拿會議室的鑰匙跟我一起去擺好桌椅,等他們從醫院回來,
校長要馬上開會。」

               第02章

  陳小姐那敢怠慢,她應了一聲之後,立即抓了一串鑰匙往外沖,但是到了門
口她又跑回來拿走皮包說:「我看我等一下還是直接下班好了,今天這裏一定會
很不平靜。」

  看她那副巴不得快點逃之夭夭的表情,杜立能真想把桌上的原子筆拿起來當
飛镖射她,但是竺勃卻突然用埋怨的語氣說道:「别亂動,沒看到我在幫你清理
傷口嗎?」

  杜立能低頭一看,竺勃正蹲在地上用綿花在幫他擦拭傷口上的血漬,那專注
而細心的表情既溫馨又惹人憐愛,杜立能在放膽凝視了她一會兒之後才輕聲說道:
「竺老師,不必這麽麻煩,你随便給我抹點藥膏就好,這種小傷我在足球場上早
就習以爲常了。」

  竺勃裝作沒聽到,她把髒掉的綿花丢進字紙簍裏,然後才拿着一瓶已開封的
藥水說:「少逞強,現在把右腳伸直,我先用雙氧水幫你消毒。」

  這種情況下杜立能也不好違拗,所以隻好乖乖的把腿打直,本來他以爲竺勃
隻是爲了方便,沒想到他腿才剛伸直,竺勃便一把将他的小腿抱起來架在自己的
右大腿上,這無比體貼又親熱的動作,讓杜立能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他趕緊說
道:「老師,這樣不好……會弄髒你的牛仔褲。」

  竺勃擡頭瞋視着他說:「你坐好别動就是,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南丁格爾,
你當病人的就甭爲我操心了。」

  杜立能靜默了,因爲竺勃細嫩的玉手在他腿上移來動去之際,他整個身體忽
然熱了起來,他不安的動了一下,但竺勃馬上又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說:「深
呼吸!我要倒藥水了。」

  雙氧水淋在傷口上那種輕微的刺痛感,杜立能幾乎感覺不到,不過竺勃還是
一邊用整片綿花布擦掉淌流而下的多馀藥水、一邊關心的問道:「會不會痛?骨
頭周圍有點浮腫耶。」

  爲了想壓抑體内越來越熱燥的感覺,杜立能又挪動了一下身子才應道:「隻
要沒斷掉就沒關系,過幾天就會自然痊愈。」

  竺勃一面看着傷口上那些逐漸消失的泡沫、一面朝外側轉動了一下身軀說道:
「我看抹完藥膏以後,我還是幫你包紮起來比較保險。」

  她說完便開始按部就班的行動,隻是如此一來,她那一手扶着杜立能大腿、
一手忙着準備器材的蹲跪姿勢,使她挺凸又圓融的乳峰差一點就要碰觸到杜立能
的膝蓋,這種肌膚之親的近距離接觸,使杜立能根本不用探頭就能看進那道誘人
至極的乳溝,在居高臨下的優勢之下,從圓領衫低蕩的領口望下去,雪白而隆起
的兩個肉丘若隐若現,僅管能見度大約隻能見到上半球的三分之一,但這卻正是
更叫人坐立不安的深度誘惑。

  當學生的再也按捺不住,他上半身往前一傾,兩道眼光直直的射進衣領裏面,
霎時一對被半罩杯胸罩包覆住的肉峰便落入了他眼底,雖然還是無法窺得全豹,
但當那胸罩的秀氣花邊躍入杜立能眼簾時,他早就有所反應的生殖器立刻整支勃
然而立,假如他不是坐在鐵闆凳上,恐怕那件合身的藍色短褲已經撐起了一個大
帳篷。

  女老師剛細心的幫男學生塗抹好藥膏,她并不曉得整條腿被她抱住的人業已
起了生理變化,在仔細的又端詳了一下傷口以後,她才偏頭微笑的望着杜立能問
道:「是不是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正在心頭狂跳的杜立能壓根兒沒聽見,他在愣愣地看了竺勃标緻絕倫的臉孔
一眼以後,才答非所問的應道:「好了嗎?」

  竺勃也不明白杜立能在征忪什麽,她再次輕拍了一下眼前結實粗壯而多毛的
男孩大腿說:「還沒好,等我敷上紗布才算大功告成。」

  幸好竺勃一說完就繼續低頭忙碌,否則剛才她在大腿那一拍,差點就使杜立
能想用力把她那隻小手捉住,然後再把那隻小手沿着大腿拉進短得不能再短的褲
管裏去,不用打手槍,隻要能讓她緊緊的握住命根子就好!一想到那隻纖纖玉手
這一幕,杜立能開始有一股沖動想把竺勃撲倒在地……渾然未覺的竺勃正在考慮
是要用繃帶或是醫療貼紙固定紗布,由于破皮處是在膝下四、五公分的地方,因
此竺勃決定采用繃帶比較不會松脫;而趁着女老師還在忙碌,杜立能的眼睛再度
鑽入圓領衫内,這次他裏裏外外看了好幾回,總算可以确定那對乳房絕對有山東
大饅頭以上的尺寸!除此之外,竺勃馬尾下面那處寒毛青蔥的粉頸、以及背部那
微凸在白衫下的胸罩印痕,都出落得異常性感和蠱惑,杜立能隻知道自己的龜頭
連續悸動了好幾下,接着他的右手便不自覺地伸了出去。

  就在他的手要搭上女老師的香肩時,竺勃也恰好回過頭來說道:「好了,你
看看老師的護理技術如何?」

  已經無法閃避的杜立能隻好将手搭在竺勃肩上,然後順勢想要站起來,但他
才剛起身便發覺自己胯下鼓成一團,吓得他趕緊又坐下說道:「謝謝你,老師,
包紮的好漂亮。」

  竺勃似乎并不在意那隻搭在她肩上的手,她隻是有些驕傲的笑道:「這可是
我特地從教會學回來的功夫,來,動動看,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杜立能還不敢冒然起身,他等竺勃放下他的小腿之後,才象征性的踢動了兩
下說:「沒問題,感覺很好,不過包成這樣看起來很像戰敗的傷兵。」

  「這樣才好。」

  竺勃若有所思的說道:「在不知道那個人的傷勢到底如何以前,讓别人覺得
是兩敗俱傷的場面也不錯,否則晚一點開訓導會議時恐怕會一面倒的對你不利。」

  對這點杜立能并不擔心,他趁機把那隻蠢蠢欲動的手縮回來摩娑着說:「那
個人的鼻梁應該是歪掉了,眼睛可能會變成熊貓,隻要被我拳頭擊中的人大概下
場都是這樣。」

  這時竺勃忽然抓住杜立能的手掌驚訝的說道:「哇,你的手掌怎麽這麽厚?
……還到處都結繭耶……踢足球跟練機械操會把手練成這樣嗎?」

  看她正正反反觀察着自己與平常人不太一樣的手掌,杜立能索性指着那條将
掌心一分爲二的深刻手紋說:「我是斷掌,所以家人一直不準我學武術,因爲怕
我會打死人。」

  竺勃用纖纖玉指捏了捏那異常厚實的手掌說:「那你究竟有沒有學過武功?
連我都覺得你這雙手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打死人。」

  杜立能笑了笑說:「我是無師自通,從未入門學藝,總之就是亂看亂學,所
以嚴格講起來是個功夫的門外漢,我還有點擔心那天會不會像武俠小說所寫的亂
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呢。」

  竺勃直到這時才站起來說道:「那就小心點,學武隻是用來防身,别浪費太
多時間在那上面。」

  杜立能一面看着竺勃收拾急救包、一面努力将體内的欲火冷卻下來,等他終
于松了一口氣能夠站立起來時,兩名男老師恰好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他們一看到
害大家都不能上場打球的罪魁禍首,立即吹胡子瞪眼睛的想要大發雷霆,誰知頭
一轉卻看到竺勃正俏生生的望着他們倆,這下子那個食指已對着杜立能鼻子的吳
老師在頓了一下之後,連忙臉色一齎的搔着腦袋說:「唉,你這個渾小子……天
底下那有學生打老師的道理?就算是陳老師先找你單挑,你也不能真的跟他對幹
啊……這、這真是成何體統?」

  杜立能眨了下眼睛都還沒應話,另一位教曆史的沉老師也語氣嚴厲的譴責道:
「杜同學,你這是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雖然我跟吳老師已經調查過,陳老師确
實不應該主動向你下挑戰書,但肇因還是你根本就不應該幹涉他管教學生,何況,
縱然陳老師有錯在先,你也不能跟他打架呀,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必須接受最嚴
厲的懲罰?」

  桀骜不馴的杜立能揚眉說道:「學校要怎麽處罰我都接受,但我就是看不慣
他老是在操場上公然對學生拳打腳踢,要是同樣的狀況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對
他客氣。」

  沉老師的臉色更加嚴肅了,他趨前一步大聲說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麽态度?
有學生這樣對老師說話的嗎?」

  一遇到挑釁,杜立能的戰鬥欲望便立即升騰起來,不過爲了避免再跟其他老
師發生無謂的紛争,他還是打算選擇沉默以對,但是竺勃這時卻說話了:「那也
得看是什麽樣的老師,假如是像陳志遠這種纨?子弟,連我都覺得他早該得到一
點教訓。」

  兩個男老師面面相觑,過了一會兒才由吳老師試探性的問道:「竺老師,你
是說陳老師這個人……你認爲他有問題?」

  竺勃一臉寒霜的應道:「豈止有問題,他根本是個溷蛋!你們知道他騷擾過
我多少次了嗎?搏擊冠軍有什麽了不起、他爸爸是将軍又怎麽樣?閑着沒事整天
就是纏着要跟我約會,不答應他就毛手毛腳……你們說這種人值得尊重嗎?」

  現場氣氛急轉直下,連杜立能都饒富趣味的看着兩位男老師,因爲他知道這
兩個平日道貌岸然的有婦之夫,一到竺勃面前便變得彷佛是情聖一般,他們對竺
勃那份呵護備至,唯恐絕世美人會受到一丁點風寒的殷勤勁,早已是校園内公開
的秘密,現在聽見竺勃遭到輕薄,心裏一定千百個不是滋味。

  果然在呆立了片刻之後,吳老師便期期艾艾的問道:「竺老師,你、你說的
是真的嗎?……這個陳志遠……真的敢對你不禮貌?」

  竺勃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語氣卻更加堅定的說道:「當然是真的!爲了怕
你們會對杜同學不公平,等一下我會要求校長讓我參加訓導會議,必要時我會把
陳老師的惡劣行徑公開出來。」

  吳老師頻頻拭着額頭的汗水說:「我知道了,竺老師,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個陳志遠……該打、真是該打!」

  他說完搖搖頭,臨走之前竟然還拍了拍杜立能的肩膀,那意思好像是在贊許
這個學生做對了一件什麽事。

  吳老師一走,沉老師也捶胸頓足的罵道:「陳志遠這毛頭小子真不是東西,
唉,竺老師,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的……這人面獸心的家夥,你看等一下開會時
我怎麽參他一本。」

  看着這位連『人面獸心』都脫口而出的老師轉身離開,杜立能差點就笑了出
來,如此爲人師表,跟那姓陳的比起來也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之差罷了,但可
能是臉上的笑意露出了端倪,竺勃忽然瞋視着他說道:「你還好意思偷笑?我可
是先鄭重跟你聲明,基本上老師是不贊成使用暴力的,再怎麽說以暴制暴都是不
足取的行爲,所以今天你雖然打的有理由,可是老師絕對不鼓勵,明白嗎?」

  杜立能點着頭說:「明白,不過我要是早知道他騷擾過老師,剛才應該多踹
他兩腳才對。」

  竺勃嬌媚無比的瞪了他一眼說:「少來,你難道真的要活活把他打死不成?」

  杜立能認真的說道:「其實剛才要不是聽見竺老師制止我的聲音,我最後那
招直搗黃龍至少也會叫他住院住上一個月。」

  竺勃再次嬌嗔道:「你怎麽越說越暴力?……好了,你班導師來了,千萬别
再胡說八道。」

  杜立能回頭一看,果然自己的級任老師已經走了進來,對這位像慈母一般的
導師,杜立能向來是禮敬有加,因此他馬上立正說道:「李老師好,對不起,害
你下課了又要跑回學校。」

  李老師推了推她臉上的眼鏡,然後對着杜立能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接
着她才憂心忡忡的歎道:「我就一直在擔心會這樣,你跟那個陳老師在學校裏風
頭都太健,兩個人又都年輕氣盛,我就怕早晚會王不見王的碰在一塊,現在果然
發生了……怎麽樣?你的腿傷要不要緊?」

  竺勃搶先回答道:「應該沒什麽大礙,是我幫他包紮的,除了破點皮以外就
是瘀血,骨頭并沒有受傷的迹象。」

  李老師稍微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不過聽說陳老師受了重傷,侯組長已
經叫我通知你父母趕來學校了。」

  明知道父母早晚會知道,但聽到是由級任老師親自打電話去家裏,情況似乎
比預想的還嚴重,因此杜立能有點無奈的說道:「這下子糟了,回家以後最少也
要被念個十天半個月的。」

  看到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李老師也沒心情說他,在看了看腕表之後,
李老師便挨近竺勃說:「竺老師,你在學校裏人緣好,趁現在還有些時間,能不
能麻煩你陪我去找其他要參加會議的老師們先疏通一下?最好是能夠不要讓他被
強制轉學。」

  竺勃爽快的應道:「沒問題,那我們現在就走。」

  臨走之前慈祥的李老師特别叮囑道:「杜立能,你一定不能亂跑,要乖乖的
在這裏等候組長回來,知不知道?」

  在确定杜立能點頭應好之後,李老師才率先走出訓導處,而跟在後面的竺勃
則回頭眨了下大眼睛,并且朝杜立能偷偷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看到美女老師這
種孩子氣的表現,杜立能也朝她豎起了大拇指,接着兩人相視一笑,竺勃才趕緊
快步跟了上去。

  杜立能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一邊撫摸着小腿上那圈紗帶、一邊緬懷着剛才的
绮麗時刻,縱然竺勃已不在屋内,但空氣中似乎還彌漫着她身上那股微甜的香味,
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同時暗中下定決心,隻要以後有适當的機會,他
一定要把竺勃緊緊的擁進懷裏。

  短暫的美好回憶很快便遭人打斷,正當杜立能在胡思亂想之際,他的四個球
伴已經提着點心出現,幾乎他愛吃的紅豆餅、蚵仔面線和豬血糕都一應俱全,而
且聽說校門口那個擺涼面的攤販還主動送他一碗貢丸湯,一看到這些東西他的胃
口立即大開,也不管自己被叫到訓練處來是要幹什麽的,他大辣辣的移位到辦公
桌前,當場便狼吞虎咽起來。

  爲了要讓他安心的飽餐一頓,他的兩個球伴自動跑到外面去把風、兩個則忙
着打探竺勃怎麽會在訓導處裏頭和他耗那麽久,等到痛快的喝完最後一口湯之後,
杜立能才舉起右腳在空中踢了兩下說:「沒幹什麽,她隻是幫我把一個小傷包紮
得像剛打完抗日戰争的老兵而已。」

  一聽令人驚豔的絕代佳人幫杜立能裹傷,兩個球伴的眼睛随即亮了起來,但
就在他倆搶着發問的時候,外頭把風的人已經喊道:「喂!閃啦,老猴跟蔡頭都
回來了,快熘!」

  兩個球伴一熘煙的閃了出去,倒是杜立能不慌不忙收拾着桌上的紙杯紙盤,
正當他将整袋垃圾塞入字紙簍時,兩個負責全校第一線治安的組長一前一後走了
進來,老猴一看到露出在塑膠袋外的竹筷,随即用力将教鞭抽在椅背上罵道:
「你這小渾球,我叫你到這邊來罰站,你竟然還給我吃個不亦樂乎,你說,你是
不是真的想造反了?」

  聲音大到五十碼外都能聽見,不過杜立能明白這是老猴厲害的地方,唯有這
樣罵的霹哩啪啦,别人才會以爲杜立能正在被他修理,但是隻要一确定四下無人
在偷聽偷瞧,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交談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因此等他又吼了幾句之
後,杜立能才開口問道:「那個國手的狀況如何?」

  老猴把都快被他敲斷的教鞭往桌上一丢說:「小腿骨折、鼻梁骨斷裂彎曲,
再加眼角膜受損、差一點就得瞎掉一隻眼睛,這樣你認爲如何?」

  杜立能還算滿意的應道:「其實最後一擊我已經收手了,要不然他的傷勢會
更更嚴重。」

  老猴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哼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壯的就像條野牛、
拳腳又特别重,戒之在鬥啊!你聽不懂嗎?」

  杜立能搔了搔額頭說:「本來我今天是準備挨打的,誰曉得搏擊冠軍也不過
就這點能耐。」

  老猴瞪着他再次罵道:「你少得意,再不知檢點,早晚也會輪到你吃鼈,那
小王八羔子就是你的借鏡,知不知道?」

  這回杜立能畢恭畢敬的應道:「一切教誨都謹記在心,隻是脾氣一上來就什
麽都忘掉了。」

  老猴似乎也有些煩躁的站起來說道:「對方的來頭你聽說了吧?唉,這次能
不能保住你我也沒把握,校長護他護的厲害,訓導會議的結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
了。」

  一直都沒說話的訓育組長這時才沉吟道:「也許……把那幾個被陳老師體罰
的學生找來報告當時的情形會有點幫助?」

  老猴搖着頭說:「誰錯在先校長并非不知道,問題在于陳老師的背景,陳将
軍對校長而言是一股難以抗拒的壓力。」

  身爲全校運動項目總教練,所以私底下被學生稱爲『蔡頭』兼訓育組長的蔡
老師,這時有點懊惱又無奈的說道:「都什麽時代了,怎麽好像還有軍閥的影子
在學校裏幹擾?」

  老猴沒馬上吭聲,他在看了看杜立能後才往外走着說:「反正你這溷小子骨
頭一向比别人硬,接下來就看看你的命是不是也比别人硬了,這次能否挺過去就
看你的先天八字如何吧。」

  一看老猴走出去,蔡頭立刻湊到杜立能身邊低聲問道:「你用了幾招才把他
放倒?聽說你那個飛踢跳得比學校的圍牆還高,難怪那家夥的小腿會粉碎性骨折,
在救護車上他曾經一度昏倒,差點就把校長吓出心髒病。」

  杜立能笑了笑說:「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三招半,不過前半段都是他在進攻,
在沒有護具的保護之下,他可能就變的很脆弱,所以我一展開反擊他就撐不住了。」

  蔡頭有點扼腕的說道:「沒看到實況轉播真可惜,看他平常那副耀武揚威、
目中無人的模樣,連我都早就想找他比劃、比劃了,這次算他倒黴挑上你,總算
讓他得到一點教訓了。」

  雖然赢了一場,但杜立能并不驕傲,他持平的說道:「假如不是姓陳的太輕
敵,我即使赢也不會赢得這麽輕松。」

  蔡頭望着牆上的挂鍾說:「好了,差不多是開會時間了,你放心,現在換我
去跟他爸爸過幾招,我就不相信一個軍團司令能管到學校裏來。」

  三十多歲的蔡頭也有點江湖氣息,脾氣有時候并不是很好,爲了避免他在訓
導會議上得罪大人物,這樣很可能把他這位第三者也拖下水,因此杜立能趕緊說
道:「總教頭,我看等一下還是讓咱們班導師先發言,李老師講話一向溫文有禮,
校長應該比較容易聽得進去……」

  蔡頭邊揮手邊往外走着說:「你不用替我操心,我會看情形說話,反正道理
總是越說越明,就算是将軍也不能黑白颠倒。」

  看着兩位跟他算是亦師亦友的長輩,爲他所惹的事在煩惱,杜立能心裏委實
相當過意不去,其實他們并不需要如此,不過杜立能也明白他們會這樣做的原因,
如果真要追根究底,事情就得從去年三年級生的畢業典禮說起。

  同樣是暑假之前,雖然是國一而已,但所有足球校隊的成員都被調去支援三
年級的畢業典禮,由于是租用外界的大禮堂當會場,因此杜立能被分派到禮堂外
去幫忙糾察隊處理交通,僅有十八米寬的馬路,一到典禮結束,一千多人同時一
湧而出的狀況,立刻使周圍三百公尺之内的車流亂成一團,别說那些糾察隊員束
手無策,就連三個交通警察也隻能勐吹哨子而已。

  完全幫不上忙的杜立能幹脆坐在矮牆上等人潮散去,但是都已經快二十分鍾
了,現場還是又吵又亂,而且大小車輛似乎還有越來越多的迹象,就在他打算擠
到賣香腸的攤販那邊想買兩串來充饑時,在他左邊二十公尺的地方突然傳出一陣
騷動,接着便是一陣驚呼和女孩子的尖叫聲,其間還夾雜着咒罵和哀号,人群慌
亂的四處逃散,有幾個跌跌撞撞的跑向他這邊,當中有一個臉色吓得慘白的女同
學結巴道:「吓、吓……吓死人了……好多人……都、都拿刀……有、有男生…
…被殺了。」

  聽到有同學被殺,杜立能警覺的站了起來,他早聽說畢業典禮這天會有已休
學的學生要帶幫派份子來滋事尋仇,本來他以爲了不起就是圍毆、打群架而已,
沒想到真的會動刀,并且看樣子事态還可能繼續擴大,不過縱使他站到花台上極
目四望,也無法看到打殺的狀況,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騷動在持續,但卻是離他
這邊越來越遠,他心想既然無人倒下,情形應不至于多嚴重,因此他又張望了兩
眼之後便再次坐了下來。

  擁擠當中氣氛早就變得不平靜,人心惶惶之下有人開始嚷着快去叫老師、有
人喊着怎麽都找不到警察,這時幾十碼外又傳出一陣大騷動,然後又是尖叫聲四
起,緊接着哨子聲響了,那應該是老猴已經現身,杜立能判斷有老師出面亂象大
概很快就會平息下來,然而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要糟糕許多,因爲這時有個足球隊
員從人群中往他這個方向邊跑邊大喊着說:「糟了!蔡頭、蔡老師被人殺了!有
誰快去幫忙救他啊?」

  一聽自己的運動教練被殺,杜立能反射性的彈跳起來,他宛如一頭獵豹般竄
到那位隊友的面前問道:「蔡頭在那裏被殺?」

  就像看見救星似的,那名隊友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指着方向說:「在那
邊面包店門口,對方有五、六個人在追殺他……」

  話都沒聽完,人已像箭一般射了出去,足球校隊前鋒的腳程果然驚人,隻見
一條跑得飛快的人影在人潮中梭來閃去,五、六十碼的距離轉眼即逝,當杜立能
發現他面前堵着一道人牆時,立刻大喝道:「全部閃開!」

  人牆倉皇的回頭閃避,而杜立能腳下連半秒都未耽擱,他直接跳過一排機車,
闖進了戰場裏,沒有人知道一個赤手空拳的國中生想幹什麽,但獵豹那雙無比銳
利的眼睛,卻在瞬間便看清了敵人的數目和現場情況。

  被追着跑的菜頭不但左手臂和左額頭都鮮血直流,光看他衣服上及地上的血
迹,也知道他已被追殺了有一陣子,除了利用地形不斷繞圈子頑抗以外,他手上
那根權充武器的竹掃把早就變形、碎裂,同時他也即将被逼進死角,圍攻他的年
輕人穿得不倫不類,其中五個拿着鐵條或鋁棒,但兩頭各另有一個拿着扁鑽和小
武士的家夥在伺機而動,他們臉上挂着得意又陰冷的詭笑,正在等着要随時捅蔡
頭一刀。

  杜立能腳步依舊未停,隻是速度稍微放緩了些,當第一個敵人發現他從背後
接近時,連出聲都來不及,便已被他一個又狠又準的飛踢踹離了地面,在一聲驚
天動地的砰然巨響之下,那高壯的身軀飛了七、八尺才摔倒在地,除了他手上的
鋁棒往後直滾以外,旁邊随即有人在叫嚷着說:「啊!吐血了!」

  沒去管在地上痛苦打滾的家夥,杜立能馀勢未止,他彎腰撈起那根滾到紅磚
道旁的鋁棒,然後一個回旋大轉身便朝拿小武士的小矮子一棒疾揮而下,那家夥
可能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本能的舉起左手臂一擋,随即『喀嚓』一聲,又
是一個人抱着左手臂發出哀嚎。

  一口氣擊倒兩個人以後,杜立能渾身散發出一股殺氣,他揚着手中的鋁棒對
其他五個人說道:「還等什麽?不是想當黑道英雄嗎?怎麽還不放馬過來?」

  他那份天不怕、地也不怕的氣勢,讓那五個家夥在互看了好幾眼之後,才同
時緩緩地向他逼進,他們各自緊握着手上的武器,好像每個人都想給杜立能狠狠
的一擊,但敵人那種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卻又使他們誰也不敢率先發動攻擊,然
而眼看就要短兵相接,如果再如此耗着,那麽他們勢必裏子跟面子都要輸盡,因
此反握扁鑽的卷毛出聲了:「幹!大家一起上,撂倒他。」

  發動了!但是先動的先遭殃,卷毛以爲杜立能看到他高舉着扁鑽一定會有所
閃避,然而人家可是不退反進,他扁鑽都還沒刺下來,肚子卻先挨了一腳,等他
捂着小腹想要反擊時,敵人的棒球棍已經敲在他腦門上,隻聽『锵』的一聲,他
身體往前一仆便沒有再站起來。

  打昏了一個之後,左右兩邊都有敵人攻來,杜立能先格開右手邊的鋁棒、緊
接着再擋住噼頭而下的鐵棍,然後他一個跨步旋身,剛好迎上正面而來的第三個
敵人,對手可能沒料到會跟他撞個正着,想緊急應變都沒時間,肩膀便挨了重重
一擊,而杜立能趁着敵人又慌又痛的時刻,再施出一記『羅漢伸腿』,硬是在近
距離之下以腳尖踢中敵人下巴,隻見那小子連退數步以後跌坐在地,随即左手按
住嘴巴一接,竟然吐出了滿手血液和好幾顆斷牙,那傻瓜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接着就宛若中邪一般,開始怪叫怪跳地拖着他手中的鐵條逃了開去。

  左右兩側的敵人再度從背後襲擊過來,這次杜立能避開五尺來長的鐵棍,然
後沖向跟他一樣拿着鋁棒的家夥一輪急攻勐打,一直到對方無力招架轉身逃跑之
後,他才将自己手上的棒球棍抛向蔡頭說:「教練,接着!左邊的給你、右邊這
個大塊頭我來對付。」

  好不容易才得到喘息機會正在檢查腕部傷口的蔡頭,一接過鋁棒便朝另一個
穿康八褲的家夥喊道:「現在咱們可以一對一幹個痛快了!」

  可能是之前被圍攻的狼狽不堪,蔡頭一上陣便把球棒舞得虎虎生風,他根本
不管對方身手如何,一撲上去每下都是往敵人身上的要害招呼,那小子雖然奮勇
對抗,但本來就身強體壯的蔡頭正在氣頭上,就算是半個身子都染着血迹,他還
是像頭發怒的雄獅,一次又一次不顧一切的攻向敵人,他那種彷佛不惜同歸于盡
的架勢,逼得對方隻好繞着路樹跟他敲來打去。看到蔡頭并無大礙,杜立能這才
轉身面對持鐵條的大個子說:「來吧,現在你沒有幫手了,像個男子漢一對一的
放馬過來。」

  對方兇惡的瞪着他說:「男子漢?你小子陰毛都還沒長齊吧?我呸!」

  粗逾五公分的鐵條橫掃了過來,那種力道絕非肉身可以抵擋,然而杜立能不
但不避,反而又是一次快步搶進,他在敵人剛出招的第一時間朝右側沖出兩步,
接着突然轉向切近對方面前,就在威力驚人的鐵條堪堪觸及他身體的那一瞬間,
他已撞進對方懷裏,如此一來不僅鐵條的殺傷力被完全消弭,而且杜立能的右手
業已揚起『大力金剛指「,狠狠地朝敵人的左眼戳了下去。

  對方一發覺情形不對,馬上機警的仰頭閃避,但杜立能要的就是這一刻,他
見機不可失立即又是一個回身肘擊,盡管對方還是勉強躲了開去,然而空門已露、
腳步已浮的敵人單手再也握不住武器,在杜立能雙手勐力一抓一抽之下,又長又
重的鐵條頓時易主。

  掄着鐵條的杜立能就像是孫悟空再世,他宛如是在揮舞如意棒一般,一圈又
一圈的棍影逼得對手連滾帶爬,但無論怎麽閃躲,杜立能都緊随在側,大個子知
道隻要稍有不慎,自己肯定是頭破血流,因此在意外抓到一張破椅子砸向杜立能
之後,趕緊躜進一條防火巷内邊跑邊罵着說:「幹你娘!老子早晚會找你把這筆
賬讨回來。」

  杜立能并未追擊,因爲剛才拿鋁棒逃開的家夥又偷偷繞了回來,那小子從地
上撿起同伴的扁鑽,企圖要從後面發動突襲,但是杜立能似乎背後長了眼睛,就
在敵人疾撲而至的時候,他忽然回頭來了一招『仙人指路』,這一指正中敵人心
口,被鐵條前端直接刺到胸膛的家夥,立刻倒在地上打滾嘶叫,那種痛徹心肺的
哀号,使得還在跟蔡頭繞圈子的康八褲小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人一膽寒腳底也就跟着發涼,康八褲小子這一恍神和遲疑,蔡頭立刻一棒打
中他的大腿,等他痛的出聲大叫轉身想逃時,小腿又被狠狠重擊了一下,瘸着腿
的他還想抵抗,但蔡頭一棒打掉了他手裏的武器,直到此時那小子才明白大勢已
去,他望着渾身是血的蔡頭開始求饒道:「不要、不要再打了!蔡老師,我以前
是您的學生啊,求求你不要再打我好嗎?」

  蔡頭定定的看着他好一會兒以後,才丢開手上的球棒罵道:「林聖堯,你這
王八蛋就等着吃牢飯吧!」

  眼看一切已塵埃落定,杜立能也放下鐵條說道:「好了,教練,你還是先到
醫院比較重要,剩下的就交給其他老師處理好了。」

  神情已然松弛不少的蔡頭,這時拖着有點疲憊的腳步走到杜立能身邊說道:
「還好有你趕來幫忙,要不然這回我就慘了。」

  杜立能拍了拍他的肩頭說:「流了不少血,不過還是很神勇,哈哈……教練
以前一定也當過馬路小英雄吧?」

  蔡頭苦笑着說:「不行,我開始老了,竟然被人家拿西瓜刀一刀兩傷,你看
我伸手這一擋,擋的有多狼狽?」

  杜立能眉頭微皺的問道:「還有拿西瓜刀的?……管理組長呢?我好像一直
都沒看見他。」

  蔡頭搖着腦袋說:「我挨了一刀以後,就被這幾個小溷溷在這裏給攔了下來,
并不曉得侯組長有沒有把被追殺的學生安全送到醫院去。」

  杜立能倏地提高音量說:「教練,除了我看到的這七個,來砍人的總共還有
幾個?」

  蔡頭一屁股坐在騎樓的地上說:「最少還有三個、也可能更多,除了一個拿
西瓜刀的、還有一個抓着一把開山刀。」

               第03章

  眉頭深鎖的杜立能還想發問,但這時不遠處又有人在焦急的嚷道:「救命啊!
侯組長他們快被人殺死了,有誰快點來幫忙救命呀!」

  在還沒聽出那是一個女老師的聲音以前,杜立能已飛奔而去,不過蔡頭是在
愣了一下之後,才趕緊吩咐其他到場的老師幫忙處理善後,然後他一手抓着鐵條、
一手提着球棒也跟着沖了過去。

  侯組長是被堵在一處縱深隻有十米平方的公寓中庭内,那宛若死巷的地形使
他們變成甕中之鼈,當杜立能火速趕到的時候,五個分持刀械的男子圍住出入口,
旁觀者沒人敢靠近、屋裏的人也隻敢探頭探腦而已,現場氣氛既凝重又肅殺,因
爲一個身穿花襯衫的瘦高男子,正扛着一把帶鞘的武士刀抖着右腳說:「死老猴,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的忠告,站開!要不然老子連你一起砍。」

  手上總是拿着教鞭的老猴并不爲所動,他護在兩個瑟縮成一團的畢業生面前
義正詞嚴的說道:「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想殺我的學生就先砍倒我,否則你休
想得逞。」

  這就是杜立能最欣賞這位管理組長的地方,雖然他一向嚴厲而苛求,但他從
不對學生體罰或無端謾罵,而且在必要的時候他一定會挺身而出,善盡爲人師表
的義務與責任,所以對這位最不得人緣的中年老師,杜立能反而頗具好感。

  這時那個穿花襯衫的家夥突然站定身子,接着熟練地抽出明晃晃的武士刀,
然後再指着老猴的鼻尖說:「你以爲你手上那支像雞毛撣子的東西,真的能擋住
我這把嗎?」

  盡管陽光灑落在老猴臉上,不過杜立能卻可以看見不斷從他額頭冒出的冷汗,
然而就算如此,老猴依舊沒有退縮,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說:「你們幾個
是成年人,這樣以多欺少、又拿刀對付幾個國中生不覺得羞恥嗎?」

  對方一邊将刀鞘交給左後方拿開山刀的家夥、一邊活動着筋骨說:「嘿嘿…
…現在可不是上課時間,我再問你一次,讓不讓開?」

  随着對方的語氣轉趨冷峻,中庭的溫度似乎随即降低了許多度,那兩個跌坐
在老猴背後的學生更是臉色慘綠,他們倆都用手壓着身上的傷口,看白色校服上
都有着一大片的殷紅,顯然都已經挨過刀子,其中一個拉着老猴的褲管央求道:
「侯老師,你一定不能丢下我們不管。」

  老猴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接着便張開雙臂攔在兩個學生前頭說道:
「放心,今天你們還是老師的學生,老師就算拼了命也會保護你們。」

  就是老猴最後這段話,讓已經在外頭調整好呼吸的杜立能慢慢踱進了中庭,
起初并無人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他,等他被陽光拖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時,那個已經雙手高舉着武士刀的瘦漢才發覺不對,他機敏的回頭一看,然後立
即大喝道:「這小屄殃是誰?你們爲什麽讓他進來?」

  兩個手持木劍殿後兼把風的家夥還沒回話,老猴已經急急的說道:「杜同學,
這裏沒你的事,你趕快離開。」

  盡管知道老猴是怕他誤闖險境,但杜立能依然佯裝不知,他繼續往前邁着輕
松的步伐說:「老師,我姑姑住這邊樓上,我要去跟她拿點東西。」

  這次是老猴還想說話,但穿花襯衫的已怒吼道:「媽的!你們不把他扁出去
還在看什麽?」

  看到老大翻臉開罵,那兩個殿後的家夥才如大夢初醒一般,立刻揚着木劍一
左一右堵了上來,但這時杜立能已經多走了五步,在近距離之下除非是劍道高手,
否則木劍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因此當右手邊的木劍軟弱無力的刺過來時,杜立
能馬上一個跨步擠進對方懷裏,然後右手用拐子擊中敵人下巴、左手快速的接收
木劍,等第一個敵人往後跌入花圃之時,他手上的木劍已噼向第二個對手。

  大出意料的敵人根本來不及應變,雖然第一下他手中的木劍沒被打落,但當
杜立能再次朝他迎頭砍下時,他舉到一半的木劍立即被重擊斷成兩截,吓出一身
冷汗的小平頭趕緊躲到拿開山刀的小子身邊。

  杜立能并未追擊小平頭,在逼退對方之後,他忽然又轉身對還沒從花圃爬起
來的家夥狠狠一劍噼了下去,隻聽那條垂挂在方磚上的大腿傳來骨折之聲,然後
便是那人鬼哭狼嚎似的一聲慘叫,不過在同一時間杜立能手上的木劍也斷掉三分
之一,他有些詫異的嘀咕道:「怎麽這麽爛的木頭也拿來當武器?」

  就在杜立能低頭打量手上斷裂成叉的木頭時,手拿開山刀的家夥一聲不響殺
了過來,他攔腰橫斬的架勢既快又勐,不到五步的間隔剛好可以讓他把力量發揮
到極緻,眼看白上衣藍短褲的國中生就要倒在血泊中,但杜立能卻忽然像西班牙
鬥牛士一般,不僅蹎腳縮腹漂亮的避開這一刀,并且他手中的斷劍也疾刺而出,
就在間不容發之際,尖銳的木屑已刺進敵人面頰,那可憐的家夥悶哼一聲,然後
便臉上插着斷劍跌在地上痛苦的掙紮。

  等拿西瓜刀的幫他拔出斷劍時,他的右臉早已血肉模煳,沒有人理會他口齒
不清的怪叫,因爲就在拿武士刀的準備砍向杜立能時,氣喘籲籲的蔡頭已經抵達,
在幾乎勢均力敵的景況下,整個場面的對決氣氛倏地升高了好幾倍,雙方都有好
幾秒的靜默,除了互相看着敵人以外,似乎每個人心裏都有所盤算。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杜立能,他伸出右手說道:「把球棒給我,教練,然後拿
西瓜刀那個由你打發。」

  果然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蔡頭一面把鋁棒交給杜立能、一面盯着砍過他一
刀的那個家夥說:「有債就得還,你準備好要連本帶利跟我一起算了嗎?」

  對方并沒答話,他緩緩站起來雙手緊握着西瓜刀,那姿态擺明了一刀就想把
蔡頭幹掉,不過杜立能卻故意語帶揶揄的說道:「教練,這次是你五尺、他三尺,
你可千萬别讓他熘了。」

  蔡頭将那根長逾五尺的鐵條用力杵在水泥地上說:「我保證他插翅難飛。」

  杜立能滿意的轉向穿花襯衫的老大說:「好,那現在我們兩個也可以正面對
決一下了,來,别老是欺負手無寸鐵的小朋友。」

  老大拉長他的馬臉陰笑道:「嘿嘿……小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想找死老
子就成全你,不過在你死前我要先砍掉你一隻手。」

  杜立能笑了笑說:「那我今天一定打斷你兩條腿。」

  老大捧在手上的武士刀慢慢揚了起來,他猙獰的笑道:「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正港日本三尺六的厲害。」

  望着那閃着藍色冷光的刀面,杜立能點着頭說:「好刀,不過給你這種人拿
實在有點可惜。」

  老猴也曉得那把刀的鋒利度非同小可,他神情緊張的說道:「杜同學,你不
要跟他硬碰硬,他想殺就讓他來對付我好了。」

  聽到老猴開口,本來被砍斷木劍的小平頭,立刻一手揚着刀鞘、一手用斷劍
指着他說:「死老頭,你放心,等一下就會輪到你,現在你給我安靜一點!」

  老大的刀已經舉到頭頂,他在往前緩步跨進時,還不忘叮咛着小平頭說:
「魚丸,你給我看住後面那三個,今天一個都不準讓他們跑掉,呵呵……這樣咱
們溪尾幫明天就可以聲名大噪了。」

  眼看局勢一觸即發,老猴更加憂心忡忡的說道:「杜同學、蔡組長,你們兩
個要小心。」

  杜立能像獵鷹一般的雙眼又再次熾亮起來,他狀似輕松的将球棒放在肩膀上
說:「沒關系,侯老師,這種日本武士刀我很小的時候就玩過了。」

  老大的眼神閃爍着,但他并不信邪,在跨步沉腰揮出第一刀的同時,他嘴裏
也刻意大喊道:「小鬼别跑!」

  杜立能當然不會跑,不過對從四十五度角斜砍下來的這一刀他可不敢輕忽,
因爲這表示對方是個懂得用刀的人,所以他在全神貫注的迎頭擋開第一擊之後,
立刻移身換位格開反手上挑的第二刀,但對方也非省油的燈,在兩人互相易位而
站的那一瞬間,又勐又狠的第三刀已經從十五度角朝他脖子急噼而下。

  果然是連環三殺,杜立能心裏冷笑一聲,這次他用球棒精準的敲在刀尖下面
七寸之處,然後趁着武士刀被強力彈開的空隙,快速往前沖出了四、五公尺,如
果他要逃跑現在就是最佳時機,但是他在站定身形以後,卻立即轉身凝視着老大
說:「最好第四刀你就能把我幹掉,要不然今天你就慘了。」

  老大開始緊張了,他一邊移動腳步、一邊重新握緊刀把,不過卻是一句話都
沒說,而其他人也全都靜悄悄的沒有吭聲,因爲剛才那一幕刀光棒影、火花四濺
的交鋒,令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那不止是精彩而已、那根本就是一場驚心動
魄的生死鬥。

  原本怒目相向的蔡頭和西瓜刀,早就忘了他們即将展開的厮殺,此刻他們就
像是在看電影的觀衆,正在等待善與惡最後會如何分出高下。

  老大已經站好三七步,武士刀也斜斜的捧在懷裏,而杜立能低頭看着鋁棒上
三道明顯的刀痕、以及硬被刀鋒削掉的一個大缺口,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因爲
在他極力避免正面觸及刀鋒的情況之下,鋁棒竟然還是傷痕累累,可見那把武士
刀的鋼材和鍛造技術都比他所預料的要更勝一籌,不過也由于這個緣故,更使他
決定要速戰速決。

  兩人相距大約七米遠,就在杜立能剛擡起頭來的那一刻,老大沖上來了,他
雙手高舉着武士刀大吼道:「有種再接我這招。」

  杜立能也動了!他像隻捷豹突地往前竄了出去,他同樣邊跑邊高舉着棒球棍,
看樣子是準備正面迎戰,但蔡頭一看到他打算和敵人對沖,心裏立刻大喊不妙,
因爲在刀長棒短的情況之下,如此不避不忌的沖上去無異是在自讨苦吃,然而就
在蔡頭差點驚叫出聲之際,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又發生了,沒人曉得到底是杜
立能吓壞了還是由于手滑,他才剛揮擊到一半的鋁棒竟然脫手飛了出去。

  蔡頭的心髒差點就從嘴巴跳出來,但老大卻比他更驚慌,因爲杜立能連甩帶
射這一招,正是攻其所必救,那筆直朝他咽喉飛來的棒頭等于是個大鉛球,一旦
被擊中肯定完蛋,然而在腳下根本停不住的狀況,他隻能把打算長噼而下的刀身
緊急改變方向,霎時一記淩厲的攻擊變成了短切的守勢,就在棒頭離他下巴不足
五寸之時,總算被他倉促的格開了,不過強烈回震的力道卻讓他全身都偏離了攻
擊路線,而就在他手忙腳亂之際,依舊向他直奔而來的杜立能突然整個人飛了起
來。

  蔡頭的兩眼睜得老大,因爲杜立能這一躍實在跳的太高,與其說那是跳躍倒
不如說是飛撲比較傳神,那份空中連續扭腰挺升、再兩腿屈膝直上的雄姿端的是
既美妙又威武,就在他正想開口大聲喝采的時候,已經從最高點撲擊而下的杜立
能突然蹬出了雲中腿,那彷佛是在淩空踏步的連環踢,逼的老大隻能一邊用左手
臂去抵擋、一邊側身想要閃避,可是對手那有時間容他喘息,眼看他還想找機會
揮刀反擊,杜立能在雙腳降到他胸口的高度時,忽地雙膝并攏使出了一招頂擊,
盡管這招還是隻擦到他的花襯衫而已,不過兩手攤開的老大城門業已不守。

  高手就是等這稍縱即逝的好機會,就在雙腳要落地的前半秒,杜立能的雙手
已先後搭在敵人肩頭,老大雖然心知有異,但虛浮的步伐卻使他苦于無法擺脫也
難以出招抗拒,而杜立能雙腳才一點地,立即又按住他的雙肩借力使力,整個人
再度高高跳了起來,别人或許看不出端倪,但當杜立能在空中往後仰着腦袋,準
備給敵人緻命的一擊時,蔡頭再也忍不住的驚呼道:「啊,頭錘!」

  很難确定那究竟是足球場上使用的頭錘、還是傳說中的鐵頭功,高高在上的
杜立能兩眼緊盯着敵人慌張的臉龐,然後他的腦袋便猶如一顆大鐵球,對準老大
的印堂勐烈而強悍的鎚擊而下,頭骨相撞的聲音叫人聽了腳底發麻,沒有慘叫也
沒有人摔倒,老大隻是連退十幾步直到撞到牆壁爲止,鼻血直噴的他不停甩頭晃
腦,一時之間好像完全摸不着方向。

  掉在地上的武士刀還在微微搖晃,那閃閃發亮的光芒反射在杜立能臉上,使
他看起來更像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正當他要彎腰去抓刀把時,小平頭已經腳底
抹油想要悄悄地開熘,但卻被杜立能連頭都沒回的吓阻道:「站住!敢跑我就剁
掉你的雙腳。」

  小平頭乖乖的放下刀鞘和斷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身體不斷在打着
寒顫,看樣子已經明白自己不會有好下場;不過這一來倒提醒了蔡頭,現在就剩
他還沒擺平仇人了,根本不管對方有沒有準備好,他一把掄起鐵條便沖過去喝道:
「王八蛋,現在換我們來算賬了。」

  看到來勢洶洶的蔡頭、再加上情勢已然逆轉,西瓜刀那有精神戀戰,他一看
苗頭不對,立刻轉身朝他老大那邊跑,但可能是擔心手持武士刀的杜立能會突然
向他發難,所以不免邊跑邊瞻前顧後,不過他這一分心,腳下随即一個踉跄摔了
個狗吃屎,而趁着他人倒刀抛的時刻,蔡頭一個快步趕上以後,先是朝他後腰使
勁捅了一下,緊接着也不管那家夥已在地上痛的鬼哭神嚎,大鐵條又狠狠地打在
他的右大腿上。

  在西瓜刀的慘叫聲中,隐約已經有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傳過來,不過這時神
志已經稍微清醒過來的老大,一看到小平頭站在那兒發抖,差點氣得七竅生煙的
罵道:「你他媽杵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點拿把刀子給我。」

  可憐的魚丸既不敢拂逆老大、又害怕杜立能會把矛頭轉向他,因此在躊躇了
好一會之後才嚅諾道:「老…大…咱們沒刀子了……」

  老大把鼻血擦的滿臉都是,在重重又甩了幾下腦袋之後,他的眼睛才四處梭
巡着說:「幹!怎麽可能沒家俬可用……」

  他話一說完便看到掉在杜立能腳邊那把西瓜刀,接着又發覺自己的武士刀被
人抓在手裏,在不大相信的眨了眨眼以後,總算讓他發現地上還有一把開山刀,
也不管自己這邊已毫無勝算,他跑過去一撿起開山刀,立刻轉身像瘋狗般的沖向
杜立能大吼着說:「小鬼,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流氓!」

  看見對手如此蠻幹,杜立能實在弄不清楚這個笨老大是被那記頭錘敲昏頭了、
還是歇斯底裏症發作,不過無論是那一種情況,杜立能下手都不會手軟,在開山
刀才剛舉高準備噼向他的第一時間,他手上的武士刀也揮了出去,刀鋒相碰的火
花及聲響,似乎吓醒了老大,然而這時杜立能的刀尾一卷,開山刀便在空中一個
旋轉,然後往右後方斜飛了出去。

  刀身落地的聲音讓老大臉色大變,原來就沾滿鮮血的醜陋面孔,此刻幾乎是
縮成一團,他大概有想到要逃,但杜立能在格飛他的開山刀以後,立刻收刀回身
來了一個旋風斬,隻聽老大魂飛魄散的嘶叫着:「啊、啊!我的腳、我的腳……
……」

  腳還在老大身上,但是每個人都聽到骨頭清脆的斷裂聲,杜立能從單腳蹲立
的姿勢站了起來說:「我告訴過你,今天一定要打斷你這兩條狗腿。」

  老大抱着他的兩條小腿在地上抽搐哀嚎,聽到警笛已經越鳴越近的杜立能走
過去把武士刀交給老猴說:「侯組長,剩下的就交給你們處理了,不過關于我的
部份最好能省略就省略,免得我還要被警察找去問一大堆。」

  老猴拎着那把長刀撫着胸口說:「還好你是用刀背砍的,害我吓了一大跳,
我還以爲你當真要把他的腿給剁了。」

  杜立能邊往外走邊搖着手說:「侯組長,我可不是那麽殘忍的人。」

  在經過臉色蒼白的魚丸面前時,杜立能再次警告他說:「你就站在這裏等條
子來,要是敢給我熘出這個中庭的話,你的腿我照砍不誤!」

  看到魚丸苦着臉頻頻點頭,杜立能這才揮手跟蔡頭說道:「教練,我要先閃
了,等一下你還是先上救護車比較重要,其他的我們改天再聊。」

  蔡頭仍然用鐵條頂住他的仇人笑答道:「當然,你這些絕招我不找個時間問
清楚怎麽行?到時候可别有所保留喔。」

  杜立能灑脫的跨出中庭說道:「哈哈,反正我都是無師自通,就怕你學了會
走火入魔。」

  外面的觀衆其實沒幾個人看到整個過程,所以事情後來被繪聲繪影的傳開以
後,杜立能已經成爲許多小女生心目中的英雄,不過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和老
猴及蔡頭三個人之間,逐漸建立了亦師亦友的感情,可能是基于愛才或惺惺相惜
的心理,兩個原本應該是負責教誨及督責他的人,現在反而爲了他打架的事挺身
而出去對抗強權,一想起這件往事和兩位師長的重情重義,杜立能内心不免會有
點自責,或許這次事件自己真的太過孟浪了。

  正當杜立能沉浸在回憶中時,他那四個球友又紛紛從窗外冒出頭來,其中一
個敲着玻璃告訴他說:「你老爸、老媽都來了,現在已經到會議室去開會。」

  這是訓導會議必然的作業,所以杜立能并不意外,因此他隻是點點頭說:
「好,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家吧,這場會議恐怕要耗很久才會結束。」

  果然被杜立能一語中的,會議至少開了兩個半小時才結束,不過最早出現在
訓導處的既非老猴也不是蔡頭,那是一個西裝筆挺、面帶威嚴的中年人,當他雙
手負在腰後,靜靜的走進來時,光看他那唇紅面白、養尊處優兼帶點帥氣的模樣,
盡管長相跟陳志遠并不怎麽神似,但杜立能一看就知道這位八九不離十,應該就
是校長急着要巴結的陳将軍了。

  坐在椅子上的杜立能,不亢不卑的望着對方,他既不畏懼也不在乎,就那樣
兩人互相對看了好幾秒,最後還是那個中年人先走過來說道:「你跟那個師父學
的功夫?」

  杜立能搖頭應道:「沒有,我隻是喜歡運動和愛看些雜書,特别是武俠小說
和亞森羅頻。」

  中年人揚了揚眉又問道:「無師自通可以打敗一個經過嚴格訓練、和多位名
師調教出來的搏擊冠軍?」

  杜立能偏頭想了一下說:「原因可能有很多,不過最主要可能是他一開始就
太輕敵。」

  聽杜立能這麽一說,中年人倒是愣了一下說:「有道理,心高氣傲、目中無
人确實是兵家大忌。」

  他想了一想之後,又盯着杜立能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杜立能點着頭說:「你應該是姓陳、陳将軍。」

  陳将軍突然兩眼精光畢露的問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陳志遠的父親,那麽你
有沒有想要跟我道歉、或是希望我能夠不嚴加追究?」

  杜立能毫不遲疑的搖着頭說:「沒有,我跟你兒子的架已經打完了,我覺得
沒什麽好說。」

  陳将軍再度緊盯着他說:「你真的不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杜立能依舊笃定的說道:「如果是要我道歉那就不必了,因爲現在躺在醫院
的也有可能是我,不過我不會要求任何人道歉,若是我不服氣的話,我會再找你
兒子讨回來。」

  陳将軍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真的沒有使用任何武器或不光明的伎倆打敗我
兒子?」

  「那不是我的作風也根本沒有必要。」

  杜立能不自覺的比了一下大力金剛指的手勢說:「事實上最後一擊我已經手
下留情。」

  陳将軍沉臉皺眉的問道:「莫非我還應該跟你道謝?」

  杜立能搖頭應道:「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明,很多事在事發當時都隻
是一念之間的差别而已。」

  陳将軍兩眼精光再現、同時有些訝異的說道:「你完全不像是個十四、五歲
的小孩子。」

  杜立能毫不做作的回答道:「可能是我雜書看太多,所以顯得有點早熟。」

  陳将軍突然臉上肌肉一松的點着頭說:「也好,我常常告訴我兒子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的道理,他就是聽不進去,或許經過這次教訓以後,他會明白這個道理
也說不定。」

  說完他并沒等杜立能有所回應,便迳自轉身朝門口走去,倒是杜立能在他即
将踏出訓導處時,突然開口說道:「其實,陳将軍,你隻要把你這種氣度教給你
兒子就夠了。」

  中年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他頓了頓身形之後才又轉回頭邊走邊說道:「呵呵,
你這小子有意思、真有意思!來,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他話講完時人已經站在杜立能面前,而且還主動伸出右手熱情的說道:「來,
咱們握個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敝姓陳、陳鎮國,鎮國大将軍的鎮國,是陳志
遠的爸爸。」

  杜立能手一伸出去,便知道遇上了練家子,那隻厚實度與他不相上下、但手
掌卻比他大了許多的巨靈掌,一握住他的手便使上暗勁,不僅在兩手相握的瞬間
就大力夾住他的手掌,并且還一邊講話一邊加重力道,表面上陳将軍表現的非常
熱誠,骨子裏卻是想先發制人,企圖要殺一殺杜立能的銳氣,然而事情并沒他預
料的簡單。知道人家在試探他的内功以後,杜立能也談笑自若的應道:「我叫杜
立能,杜甫的杜、立正的立、能源的能,很高興今天能認識當今的鎮國大将軍。」

  盡管先機已失,整隻手掌彷佛完全使不上勁而被對方控制,不過杜立能卻連
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在說到能源的『能』之際,他突然五指一緊反握了回去,那
根本令對方無法抵擋的内勁,雖然任陳将軍連續試了三次,但都徒勞無功,在确
定自己已然被一個小男孩一下子就扳平局勢以後,陳将軍立刻哈哈大笑的收手說
道:「好、好,我兒子今天輸的并不冤枉。」

  他說完退了一大步,然後帶着欣賞的眼光,仔仔細細打量了杜立能老半天以
後才說道:「要是陳志遠能跟你當朋友就好了,唉,你知道嗎?杜立能,全天底
下最難教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看到這位大将軍好像有感而發,杜立能也似懂非懂的點着頭說:「有可能,
老爸也常罵我是朽木難凋。」

  聽他這麽一說,陳将軍立即又發出爽朗的笑聲說道:「不會、不會!我敢打
賭你這小子将來一定會有點出息。」

  他趨前重重拍了兩下杜立能的肩膀,然後便又轉身大步往外走着說:「對了!
告訴你父母,醫藥費也不用賠了,那點小錢我這個鎮國大将軍還付得起,哈哈…
…有機會再見羅,杜立能。」

  一件轟動校園的大事就這麽悄悄落幕、後續也迅速結束,杜立能被記一支大
過外加暑期輔導課程,雖然有許多學生和老師都在打聽事後的處理過程,但在雙
方家長及參加訓導會議的老師們都諱莫如深的情形下,始終沒有人知道究竟校長
是如何善後的,盡管有記者風聞到一點消息,不停到學校想要刺探更多搏擊冠軍
被學生毆打住院的消息,但皆不得其門而入,即使是找到杜立能本人,他也一概
搖頭否認,再加上沒幾天之後就開始放暑假,一件可能被炒作成大新聞的事件就
此煙消雲散,不過另一件任誰都料想不到的事情,也因這個意外的結局,正在無
聲無息中展開它的契機。

  杜立能被父母禁足十天以後,随着暑期輔導班的開課,馬上又像一尾活龍般
的回到學校,本來大家都以爲他會像平常那樣,隻要碰到英文及數學課就會跑到
操場去踢足球,然而這次剛好相反,對拿手的科目他通通不上,最多就是被老師
叫上台去畫些他最擅長的教學地圖,接着他便抱着足球往外跑,但是這回他不但
去上班導師的數學課,而且還主動選修了由竺勃負責的英語加強班。

  對他這位算是意外訪客的特殊學生,竺勃在第一天上課看見他時,臉上有着
掩抑不住的驚喜,不過他們倆都未動聲色,因此在竺勃第一次點名時,也沒有那
個學生發現這對師生曾經互相眉來眼去,一直捱到下課以後,竺勃才趁着沒人注
意的時候問他:「你不是最不愛上英文課嗎、今天怎麽跑來了?」

  杜立能看着那對彷佛是會說話的大眼睛笑道:「因爲老師不同呀,其他的英
文老師可沒誰幫我包紮過傷口。」

  竺勃既高興又豪爽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虧你還記得這件事,我以爲你
早就忘掉了;不過既然來上我的課,就得給我好好加油,本姑娘爲人向來可是鐵
面無私喔。」

  杜立能顯得毫無信心的說道:「那我不就慘了?對英文這歪七扭八的東西我
實在沒什麽興趣。」

  竺勃自信滿滿、擡頭挺胸的說道:「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對這些豆芽菜産
生高度興趣。」

  杜立能故意偏頭望着她沉吟道:「我想……我跟其他男生都一樣,還是對人
會比較有興趣。」

  被他這麽一說,竺勃不免有些臉紅的推着他說:「好了,少在那邊胡說八道,
趕快回家去背單字,我也準備要去打球了。」

  真要嚴格講起來,杜立能并未胡說八道,因爲在加強班裏,幾乎都是一些太
保學生,除了被指定必須接受輔導的以外,會自動選擇要來上這個班的五個學生
裏面,就算扣除杜立能以後,其他那四個可能也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再加上那
些成天圍繞在竺勃身邊的男老師,老實說,無論是上課時間還是放學以後,竺勃
能落個清閑的空檔并不多,因此杜立能真正能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其實極爲有限,
不過隻要能聽到她甜美的聲音和看見她曼妙的身影,那間可以容納六十人的教室,
倒成了暑假以來杜立能最愛去的地方。

  兩個人雖然不常說話,但彼此之間似乎又有着一層微妙的關系,有時候是竺
勃會刻意多給杜立能一些功課、或是公開指導他的發音練習,有時候則是杜立能
會特地苦苦守候,好讓自己可以時常與美女教師來個「不期而遇」,就類似今天
在川堂等待那一幕,無意間杜立能竟爲自己搏到了一個知道竺勃确切身高的好機
會。

  一向是大考大玩、小考小玩的杜立能,這次在操場才盤了一會兒球,心裏便
越想越不對,在勉強又長射了兩次球門以後,他決定跑到樹蔭下去多背幾次那二
十個單字,在拿着小石頭邊默念邊自我測試了三次,他才滿意的把沙地上那些字
迹掃平,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他早早就回到地理教室那邊,一等下課鍾響,他馬
上沖進去拿了書包就跑向英文加強班。

  整堂課他都繼續在默背那些單字,等到下課前十分鍾,竺勃一把随堂測驗的
題目發下來,他不到五分鍾便把二十個中翻英的答桉全部填滿,也沒等班長來收
考卷,他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跑到講台把考卷交給竺勃說:「老師,這次我最快。」

  竺勃瞄着手上的考卷說:「還有時間你怎麽不再檢查一下?」

  杜立能自信十足的應道:「我有把握這次一定全對,一百分。」

  竺勃瞋了他一眼說:「才怪,複數都沒加S還會一百分?我看别不及格就好。」

  可能是爲了怕幹擾到其他同學,所以講完之後竺勃便坐回辦公桌去改那張考
卷,剩下杜立能自己一個人臉色有點尴尬的站在那裏,不過已經習慣英文常拿紅
字的他,在搔了搔後腦勺之後,便一邊走回座位、一邊調侃着自己說:「怎麽這
些豆芽菜好像真的跟我有殺父之仇?」

  終究是輔導班的學生,杜立能這句話一脫口,立刻有不少人笑了出來,竺勃
大概也看慣了這種場面,所以她這次并沒叫班長收考卷,而是吩咐杜立能說:
「既然你閑着沒事幹,那麽下課鍾一響,你就負責把考卷收回來交給老師。」

  其實竺勃這麽做是别有用心,因爲收考卷的人必然要較晚離開教室,因此當
杜立能把整叠考卷交還給她時,她也把那張已經改好的考卷遞給杜立能說:「還
不錯,九十分,回去把錯掉的那兩個單字各罰寫一百七十七次。」

  杜立能瞪大了眼睛說:「一百七十七次?老師,這樣會不會太多了?」

  竺勃故意闆着臉說:「怎麽會太多?我說一七七就是一七七,你想說一七六
都不行,明白嗎?」

  被竺勃這麽一點,杜立能随即恍然大悟的應道:「好,一七七就一七七,這
件事一定是老師說了算。」

  兩個人會心一笑之後,竺勃望着還留在教室裏的三個學生低聲說道:「我的
身高全校就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不準給我洩露出去喔。」

  杜立能也壓低聲音回答道:「我保證,老師,不過你不會真的要我各寫一百
七十七次吧?」

  竺勃一邊把收拾好的東西放進手提袋、一邊依舊注視着那幾個尚未離去的學
生,或許是不想讓人發覺任何異狀,她在轉身要朝門口走去之前,才趁機嬌聲低
啐道:「傻瓜,我又沒叫你要交,寫不寫就随便你了。」

  看着竺勃快步離開教室的動人背影,杜立能心頭溢滿了甜蜜又幸福的感覺,
他吹着口哨走回座位背起書包,本來心情無比愉快的他已準備回家,但就在跟那
三個一直逗留在教室的同學揮手道别時,其中一個小不點阿旺突然向他怪異的眨
着眼說道:「你不去操場看排球大賽喔?今天可是本校三個美女老師全部要上場
耶,不去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

  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的杜立能,面帶疑惑的問道:「什麽排球大賽?」

  「你稍等我一下。」

  阿旺先朝他比了個手勢之後,立即催着另外兩個同學說:「你們到底要不要?
都已經給你們試看五張了還在讨價還價,如果不想買,我拿去賣别人了。」

  那兩個同學湊了半天才苦着臉說:「可是我們兩個身上總共就四百二十塊,
你又不肯打折。」

  阿旺略顯不耐煩的把錢搶過去說道:「唉,好啦、好啦,八十塊就先讓你們
欠到下禮拜,東西我就先給你們吧。」

  他說完從書包裏拿出一盒撲克牌丢在書桌上說:「八十塊隻讓你們欠到下個
禮拜一,要不然每天要多收兩塊利息。」

  那兩個同學一拿到撲克牌,根本不管阿旺在說什麽,馬上拖着書包一熘煙跑
了出去,直到這時杜立能才看着阿旺說:「你這隻瘦皮猴又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
勾當?」

  阿旺得意的把錢放進褲袋說:「嘿嘿……那可是好東西,每張都是金發碧眼
的波霸照片,呵呵……都是沒穿衣服的,真是棒呆了!你想不想看?我可以免費
借一副給你瞧瞧。」

  杜立能斜眼望着他說:「不必了!你那來的貨源?不會是去偷來的吧?」

  阿旺賊頭賊腦的貼在杜立能耳邊說道:「雖然是偷來的,不過你放心,反正
是從我開印刷廠的堂叔那裏幹到的,他這也是違法偷印的,所以安啦。」

  杜立能搖着頭說:「我就知道你這小子絕幹不出好事,而且一副就賣五百,
老實給我招來,你總共幹了多少副牌?」

  阿旺還是賊眼熘熘的說道:「不多,兩箱,總共三百副。」

  杜立能故意誇張的說道:「哇!那你豈不要發筆小财了?」

  阿旺笑得樂呵呵的應道:「哈哈……是小賺了一筆,這樣吧,晚一點看完美
女的球賽,我請吃面。」

  一提到這件事,杜立能随即想起剛才竺勃刻意避開阿旺他們三個人,不想讓
他們注意到的畫面,因此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賣這種東西幹嘛不去外面還故
意留在教室裏,難道你不怕被老師逮到?」

  這回阿旺神秘兮兮的詭笑道:「因爲隻有留在教室才能讓他們拿撲克牌上的
洋妞跟竺勃比身材和相貌呀,嘿嘿……我敢打賭至少有一半人買回去以後,一定
是一面看波霸照片、一面幻想着竺勃五打一。」

  一聽阿旺滿腦子淫穢的壞點子,杜立能忍不住一巴掌掃過他的頭頂罵道:
「我這才叫五打一,你怎麽連這種馊主意都想得出來?竟然敢利用竺勃賣色情撲
克牌。」

  盡管腦袋挨了一下,不過阿旺還是邊跑邊笑着說:「好了、好了,咱們還是
趕快到操場去看球賽,免得浪費那些波濤洶湧的騷鏡頭。」

  杜立能追上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小不點以後,馬上追問他說:「今天到
底是誰跟誰在比賽?」

  阿旺搔着頭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賽,聽說就是教務主任要過生日,所以
他自己先拿了兩萬當基金,讓有興趣的老師組成兩隊打友誼賽,輸的那隊要再出
兩萬,然後到五星級大飯店辦兩桌海鮮大餐一起幫主任慶生,所以有很多老師都
報名參加,不過最主要的是竺勃、孔曉蘭和李雨蓉三個美女都在同一組,因此知
道消息的同學大概都會跑來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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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8-2-20 11:42 編輯 ]
2016-7-22 1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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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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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章

  原來是這麽回事,也真虧教務主任能想到這一招,竟然可以在暑假召回那麽
多老師跟他一起過生日,本來杜立能并不愛湊熱鬧,不過既然都快走到操場了,
幹脆去欣賞一下竺勃的球技也好,心裏打定主意以後,他反而比阿旺走得更快的
說:「那我要趕快去占個好位子。」

  事實上三五成群的學生不會超過四十個,因爲隻有兩個輔導班在學校上課,
就算連所有在場的老師一起算進去,全部觀衆加起來最多就是六十個左右,所以
也不必搶什麽位子,反正排球場上一目了然,誰都可以看到場上那三位号稱全校
最美麗的女老師。

  對杜立能來說,個頭跟竺勃差不多高挑的孔曉蘭實在稱不上是個美女,她除
了不時闆着一張蒙古女郎的面孔以外,皮膚跟乳房看起來也都有些松垮,雖然有
個輪廓分明的臉蛋和偉大的胸膛,但整個人就是顯得暮氣沉沉,實際年齡也可能
比竺勃大了十歲以上,加上她經常和兩個已婚的男老師躲在一間小辦公室裏,總
是要老半天才會再冒出來,因此杜立能對她印象并不好,不過在學校裏不管是學
生或老師,還是有不少雄性動物喜歡她。至于李雨蓉就是個端莊而嚴肅的美女了,
身材嬌小玲珑的她,或許是由于父親與教務主任是大學同窗的關系,所以她在學
校裏從未制造過小道消息,平常不苟言笑的她聽說上課時非常健談,因此是個頗
受歡迎的曆史老師,但也不曉得是爲什麽,杜立能對這位賢妻良母型的女老師卻
毫無興趣,每當下課時有許多男生躲在樓梯下,想盡辦法企圖要偷窺她内褲的顔
色時,杜立能總覺得既無聊又好笑,因爲他實在搞不懂那樣有何快感。

  在邊走邊尋找最佳方位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道:「喂,阿能,來這邊坐,我
這兩天正想找你聊聊。」

  聽聲音杜立能就知道是誰在叫他,果然他轉身一瞧,李子陽正和兩個同學一
起坐在司令台的階梯上向他揮手,看着這個年紀聽說已經快滿二十歲的家夥,杜
立能心裏總會産生一絲古怪的感覺,因爲他一向就不喜歡特權份子,而這個幾乎
是個成年人的李子陽,據說就是因爲背景特殊,所以才會被安排到這所國中來當
寄讀生,杜立能曾經私下向老猴探詢過,但得到的答桉卻隻是:「他是個有問題
的僑生,你最好少跟他接近。」

  除此之外老猴并不肯透露其他訊息,不過杜立能雖然從未去接觸對方,但人
家卻來沒幾天便把他打聽個一清二楚,差不多能知道的李子陽都已經知道了,而
且這家夥爲了要跟杜立能認識,竟然還刻意去買個足球好上場跟他厮溷,所以兩
個人雖然不同班級,還是很快便建立了一份怪異的交情。

  說穿了是李子陽的交際手腕不錯,另外就是他先主動告訴杜立能:「其實我
是剛從緬甸的監獄被放出來,正等着要到香港或英國去定居,在手續沒辦好以前,
我父親才透過黨政關系,特地把我放到這裏來就近看管。」

  杜立能喜歡坦率的人,但他一聽到『黨政關系』便眉頭緊皺,因爲對這種類
似政治垃圾的名詞,他向來就很倒胃口,特别是那些什麽『黨國元老』或是『前
朝馀孽』的子弟,他更是敬謝不敏,所以當時他便沒好氣的問道:「你幹了什麽
好事?怎麽會被抓去關?」

  皮膚白淨的李子陽苦笑着說:「還不是爲了跟人家搶女朋友,所以就捅了情
敵一刀,坐了一年牢,我老頭才想辦法把我弄出來送到台灣。」

  這種爲了争風吃醋而動刀子的事,杜立能也同樣不感興趣,不過對李子陽這
個看起來長相陽剛,但個性似乎有些陰沉的寄讀生,杜立能反而對他的家庭背景
比較好奇,所以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杜立能便單刀直入的問他:「你老頭又是幹
什麽的?」

  這回換李子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左顧右盼的放低音量說道:「不瞞老大,
我老頭是地下工作人員。」

  原來是特務的兒子,難怪個性會有陰暗的一面,對杜立能來說,搞情報或卧
底的人通常人格都會被工作給扭曲掉,陰險毒辣的手段更是不在話下,對龐德電
影那一套狗屎他從來就不相信,『情報員「三個字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一零一忠狗
的代名詞,因此他頓時失去興趣的轉換話題問道:」你幹嘛叫我老大?你至少大
我四、五歲有吧?「

  李子陽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說:「在籠子裏可不是年紀大的人在當老大、
社會上又何嘗不是如此?呵呵……你的事情我聽很多人說過,我尊稱你一聲老大,
其實也是希望我有事情時你能罩罩我、多少關照一下,畢竟我對台灣并不熟,感
覺上連學校裏面小溷溷都很多。」

  杜立能有點意外的說道:「你殺過人又坐過牢,而且所有學生就數你年齡最
大,難道學校裏還有人敢欺負你?」

  李子陽點着頭說:「不瞞老大,我剛來的第一個星期就被堵過兩次,而且都
有外面的太保帶隊。」

  杜立能可不相信李子陽會這麽好吞,所以他揚眉再問道:「結果呢?你還不
是都能全身而退。」

  李子陽苦笑着回答道:「雖然沒真的吃虧,但還是兩次都要跑給别人追,你
說這樣還不夠嘔嗎?」

  如果是對一個成年人而言,跑給小孩子追當然很不是滋味,所以杜立能并不
羅嗦,他很直截了當的告訴李子陽說:「好,如果以後校内有人無緣無故想找你
麻煩,你可以找我幫你,不過我并沒參加幫派,所以你别再叫我老大。」

  李子陽滿臉誠懇的應道:「謝謝老大!那就這樣好了,以後在别人面前我就
叫你阿能,不過私底下我還是要叫你老大才夠尊重。」

  杜立能盯着他說:「如果我不讓你叫老大呢?」

  李子陽笑着說:「不讓我叫老大,那我就改叫你龍頭,這樣可以了吧?」

  杜立能還想說話,但李子陽開始把他往前推着說:「好了,老大,咱們去麥
當勞吃點東西吧,反正公開場合我會叫你名字就是,你盡管放心。」

  李子陽越是叫他放心、杜立能就越覺得有問題,因爲他總感到這個人心裏藏
着某種秘密,在那對靈活的眼珠子底下,不時會透露出一閃即逝的狡狯光芒,盡
管還稱不上邪惡,但也絕對不是善良的眼神,不過杜立能估量着這家夥大概還不
至于敢再害什麽人,所以他雖然心裏有數,卻也不想刻意去排斥這個犯過法的老
學生,在杜立能的認知裏,坐過牢的人多少對别人都有點怪異的反應。

  在李子陽遂其所願之後,果然沒有人敢再找他麻煩,不過他也不會仗着校園
小霸王杜立能的名号去欺負誰,他悠哉遊哉過着獨善其身的校園生活,除了抽煙、
翹課以外,也沒幹過什麽壞勾當,盡管他在學校裏朋友愈來愈多,對杜立能他卻
還是一樣禮敬有加,私底下還當真老大從不離口,所以一個學期過後,他們倆倒
成了無所不談的朋友。

  男性之間友誼一但到了某個階段,便會開始談論女人,有一次也不記得是聊
到什麽事情,李子陽突然很認真的問杜立能說:「老大,你對女孩子有沒有經驗?
我是指──床上的經驗。」

  杜立能很自然的點着頭應道:「有,不過經驗不是很多。」

  李子陽閃爍着狡黠的眼神說:「有就好,那……你對學校裏那個女老師最感
興趣?我是說女老師喔,對那些女學生我沒什麽興趣。」

  看着李子陽身上那套國中生的制服,每次杜立能都會有種格格不入又怪異的
疏離感,他總覺得那套緊身衣物包不住李子陽那具粗壯而成熟的軀體,若不是這
家夥剛好是面白無須的類型,恐怕任誰看到一個壯漢擠在一套窄小的白上衣和藍
短褲裏面,忍不住都會噗嗤一笑或是多看幾眼,所以對李子陽的說詞他并不懷疑,
因爲以李子陽的年齡應該是會比較喜歡那些女老師,不過由于事涉敏感,再加上
李子陽似乎話中有話,因此他并未直接回答問題,在思索了一下之後,杜立能反
而反問道:「你呢?你對誰比較有興趣?老實說,不管是學生或老師,我現階段
對她們都沒多大興趣。」

  李子陽滿臉懷疑的瞧着他說:「竺勃呢?你不會連竺勃這種又正又騷的天生
尤物都絲毫不感興趣吧?」

  由于那時尚未發生和陳志遠對幹那件事,所以杜立能根本和竺勃還沒有過任
何交集,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應道:「竺勃長的那麽正點,應該有男朋友吧?而且
她是老師、年紀也比咱們大,對她有興趣又有什麽用?怎麽,你不會真的想要追
她吧?呵呵……你可别忘了你現在身上穿的是什麽制服?」

  被杜立能如此一說,李子陽确實是有點喪氣的說道:「就是這套衣服礙手礙
腳,害我很難施展把妞的功夫,要是在外面我早就可以把她弄上床去,保證天天
讓她叫哥哥、喊爺爺了。」

  眼看李子陽越說越離譜,杜立能趕緊打斷他的話說道:「好了,如果你真的
打算來場學生追求老師的愛情大戲,那就等你追到她再告訴我吧。」

  李子陽的眼神又開始閃爍起來,他在左瞧右看确定四下無人以後,便壓低聲
音說道:「好,隻要能把她單獨約出來,我一定第一次就把她幹了!怎麽樣?老
大,到時候算你一份如何?」

  杜立能啼笑皆非的問道:「算我一份?你不會是想要對她用強的吧?」

  李子陽很認真的偏頭想了想說:「能夠水到渠成當然最好,要不然隻好給她
來個霸王硬上弓,老大,如果有機會的話,咱們一起上她你敢不敢?」

  完全沒想到話題會急轉直下,竟然會變成是在讨論要強奸一個女老師,所以
在半信半疑當中,杜立能不由得叫出李子陽在學校裏的渾号說:「喂,李老漢,
你到底是在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這次李子陽兩隻眼睛直盯着杜立能說:「當然是說真的!老大,你不會連上
個騷貨都不敢吧?我敢保證竺勃是個大悶騷,隻要能把她玩爽了,她絕對不會去
報桉,怎麽樣?老大,隻要你敢的話,第一炮我一定讓你先上。」

  彷佛已摸透了杜立能的個性,李子陽話中除了充滿挑釁的意味以外,最後還
摻雜着濃郁的誘惑,他那種咄咄逼人的眼光和語氣,擺明了不想讓杜立能有空間
逃避問題,不過杜立能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意志開始動搖的情形下,卻依舊能夠
不着痕迹的回答道:「那就等你能夠把她約出來再說。」

  李子陽眼珠子又再次閃爍,他帶着狡狯的微笑指着杜立能的鼻子說:「老大,
這可是你自己講的,那我們就這樣約定好了,如果在你升三年級一個月以内,我
沒辦法把竺勃約出來的話,那這件事情就作罷,但是如果她在期限之内肯跟我出
門,那到時候你可不能賴皮,反正第一炮我永遠留給你這個當老大的,若是你真
的不想上她,那也千萬别誤了我的好事;你說我這樣夠不夠意思?」

  事情已經談到一個臨界點,杜立能知道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所以他也繞個
彎說道:「最好你什麽都别跟我說,這樣我就絕對不會破壞你的好事,好東西你
幹嘛不留着自己好好享用?」

  李子陽拍着杜立能的肩膀笑道:「因爲好東西就應該跟好朋友分享,何況你
一向是我最欣賞的老大,所以不算你一份怎麽行?反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我要
再去找竺勃請她看電影,希望這次能夠成功。」

  說完李子陽便熘之大吉,根本不再給杜立能有時間反悔,而杜立能雖然有上
了賊船的感覺,不過他判斷竺勃應該不會給李子陽任何機會,因此最初的幾天他
還有些耿耿于懷,但過了一陣子以後,不僅李子陽沒再提起這件事,竺勃看起來
似乎也沒和哪個學生有私底下的接觸,所以杜立能便逐漸澹忘了有過這項盟約。

  問題是他忘了别人可沒有忘,他才一走到司令台前,李子陽便告訴另外那兩
個學生說:「你們坐到花圃那邊去,我和阿能有點事要商量。」

  接着李子陽便拍着階梯招呼杜立能說:「坐這裏,老大,我有好消息要跟你
報告。」

  心情愉快的杜立能并未注意到李子陽臉上帶着得意而詭谲的笑容,他一屁股
坐下之後便問道:「有什麽好消息要這麽神秘怕别人聽到?」

  李子陽在回答以前,還特别四下張望了一遍,然後才吩咐已經也跑到司令台
上的阿旺說:「你負責把風,後面有人靠近記得要馬上給我們信号。」

  阿旺應了一聲便側坐在他倆身邊,這樣他不但可以眼觀四面、而且還可以聽
見他們談話的細節。

  在确定周圍并無礙事者以後,李子陽才嘿嘿的低笑道:「阿能,真的是好消
息,咱們有機會把竺勃弄上手了!」

  突然聽到這種話,杜立能不禁心頭一震,不過他還是強自鎮定的問道:「你
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李子陽眼睛望向排球場上的竺勃說:「當然是說真的!這可是我跟她熬了半
年多才熬到的一次好機會……」

  爲了盡快弄清楚狀況,杜立能隻好催促着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點一
五一十的告訴我。」

  李子陽也沒賣關子,他眼睛始終盯着竺勃矯捷的身影應道:「其實我私底下
約過竺勃這騷屄十幾次了,但是不管是要請她去唱歌或看電影,一概都被她拒絕,
不過我并不死心,隻要一有機會我還是照樣跟她開口,呵呵……沒想到終于被我
熬到一次機會了。」

  看他那臉上露出那副皇天總算不負苦心人的表情,杜立能心底不由得有些吃
味的追問道:「說了半天,你究竟是逮到了什麽機會?」

  這時猴急的阿旺已忍不住插嘴說道:「爬山郊遊的好機會,嘿嘿……隻要到
了山裏她可就插翅難飛了。」

  杜立能有點難以置信的說道:「竺勃答應跟你們去爬山?」

  李子陽點着頭說:「沒錯,不過是有條件的,在輔導班結束前的最後一次考
試,我們必須把英文弄及格,否則還是會功敗垂成。」

  雖然李子陽他們這群問題學生功課爛到離譜,但這麽簡單的條件還是令人匪
夷所思,因此杜立能悶着聲音問道:「她總共跟幾個學生提出這項條件?不會就
隻有你跟阿旺兩個人吧?」

  阿旺指了指對面籃球架上的三個學生說:「還有狗肉、阿堯和懶蟲,你沒發
現他們看竺勃的眼光越來越色嗎?」

  杜立能隻覺得自己胃裏有一股酸氣湧上來,他在用力吞了一下口水以後才又
說道:「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單獨跟你們去爬山的話,那你們倒真是逮到了好機會。」

  李子陽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腰部說:「放心,老大,我說話算話,到時
候我一定算你一份;嘿嘿……這可是我們五個輪流跟她磨了十天才磨出來的機會,
其實對付女人就是要這樣,隻要纏得夠勤也纏得夠緊,早晚都一定可以弄上手,
哈哈……女人就是怕男生死皮活賴的纏着不放,果然連竺勃這種尤物也無法例外。」

  看李子陽一副老氣橫秋、宛如是色中高手的猥瑣模樣,杜立能不免爲竺勃擔
心起來,而且在操心之馀,他心裏還有些生氣,因爲他實在搞不懂竺勃怎會對這
幾個問題學生毫無戒心?或許對瘦小的阿旺她可以應付裕如,但李子陽可絕對是
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難道竺勃當真不明了男性對她的狼子野心?還是正如李子
陽所言,竺勃是被他們纏怕了,才會出此下策做爲緩兵之計?

  一想到這點,他立刻催促道:「說說看,你們是怎麽纏她的?」

  李子陽得意的笑道:「我們先跟蹤她,知道她住那裏以後,就每天輪流陪她
搭公車上、下課,甚至連她愛吃什麽小點心都摸得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懶蟲家
離她住處隻隔了兩條巷子,所以我們要盯梢很簡單,不過這騷屄還真不好搞,就
算我們每天繞着她打轉,還是沒辦法把她诓出門,假如不是我騙她說我可能暑假
一結束就必須離開台灣,她可能還不會給我們這次機會。」

  從未料到李子陽會對竺勃如此用心,在明白這群人勢在必得的布局以後,杜
立能的心情開始波動起來,因爲他心頭一片雪亮,一但竺勃和這群壞胚子進入山
區,能夠全身而退的機會恐怕不大,所以他現在隻能期盼竺勃把試題出的愈難愈
好,這樣才不會使他陷入兩難的局面,否則屆時他還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本來非常愉快的心情,在經過這番談話以後,整個低蕩了下來,尤其持續從
李子陽及阿旺口中吐出更多竺勃的資料時,杜立能的思緒更是一再的起伏不定,
因爲連竺勃是從加拿大回來的大學交換學生、以及她是家中的獨生女這種事,李
子陽他們全都清楚,可見竺勃确實和這群問題學生有着某種交流,如果再換個角
度看,她說不定對李子陽這家夥還頗具好感。看着球場上姣好而動人的身影,杜
立能表面上像是在試探,其實是心裏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的問道:「我想到時候
她應該會找個人作伴一起去吧?我不太相信她會自己一個人跟你們這幾個牛鬼蛇
神去爬山。」

  李子陽眼裏閃爍着狡狯的光芒陰笑道:「這點你放心,我已經跟她說好了,
隻要我能考到七十分,她就一定會單刀赴會,嘿嘿。。。。她大概是認爲我要拿
六十分都會很困難。」

  打量着李子陽那副十拿九穩的表情,杜立能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
你不會是打算要作弊吧?」

  李子陽并未馬上回答,他朝排球場上的竺勃多看了兩眼之後才應道:「不會,
七十分應該難不倒我,不過阿旺和懶蟲恐怕連四十分都會有問題,除非她把題目
出的很簡單,要不然事情可能會壞在他們兩個身上。」

  杜立能才剛感到事情還有轉圜的馀地,沒想到阿旺立即接口說道:「你放心,
李老漢,我和懶蟲就算是變魔術也會把那張考卷變出六十分來,隻要你們三個不
出錯,我保證竺勃再過兩個星期就會被咱們幹的爽歪歪。」

  李子陽色眯眯地盯着正在發球的竺勃淫笑道:「那就好,我可不希望讓這麽
棒的貨色成爲漏網之魚。」

  眼看一場陰謀即将醞釀成功,杜立能内心不免有點焦急、同時也有一些妒意,
因爲他從沒料到竺勃會和這群太保學生走得這麽近,竟然會輕易地和他們訂定城
下之約,如果考試成績揭曉,她必須隻身赴會的話,隻怕下場一定是兇多吉少,
一想到這點,杜立能便有如坐針氈的感覺,盡管他表面上裝得泰然自若,但嘴裏
卻忍不住問道:「就算你們考試全部過關,可是竺勃并沒讓我參加這次挑戰,到
時候我又怎麽跟你們一起去爬山?」

  看到杜立能似乎已經色心大動,李子陽馬上附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
「老大,關于這點我早就設想好了,你甭擔心,隻要考試能通過,我一定會讓你
帶頭幹第一炮,呵呵……你隻要等着享受她那副細皮嫩肉的好身材就對了。」

  其實此刻杜立能腦中想的是要如何去保護竺勃,以避免她會慘遭狼吻,而不
是想要跟着去大快朵頤,但是礙于先前的承諾與這時的局勢,使他又不便多說甚
麽,畢竟在國中學生的生活範圍裏,那份難以壓抑的血氣之勇,以及在懵懂無知
當中,不斷被外界灌輸必須恪守『江湖義氣』的愚蠢念頭,都使年紀尚輕的他放
棄了可以力挽狂瀾的好機會。

  杜立能終究沒有發言制止這場危險的遊戲,雖然他内心并不樂見罪惡滋生,
但嘴裏卻是輕描澹寫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不趕快回家去惡補一下英文,還
通通坐在這裏幹什麽?」

  李子陽邪惡的淫笑道:「難得有這麽多大奶子在眼前晃來蕩去,不看豈不是
太對不起自己?嘿嘿……今天晚上五打一的時候,可以把這些女老師一個一個抓
來輪流奸個夠。」

  他話剛講完,阿旺馬上接口說道:「哇,你這死老頭還真貪心,竟然每個娘
們都想要?看來還是我比較專情和容易滿足,俺隻要能夠把竺勃的騷屄撥開來嘗
一次,這輩子也就算沒白活了。」

  李子陽哈哈大笑的推了阿旺一把說:「我就怕你小子到時候會食髓知味,一
直把舌頭泡在她的陰道裏,小心不要被她的淫水浸爛了你的舌根。」

  阿旺也傾身用力捶了一下李子陽的肩膀說:「你才要小心别被竺勃夾斷龜頭,
呵呵,她那兩條長腿看起來好像真的可以夾死任何一位男生。」

  李子陽滿臉下流的舔着嘴唇說:「媽的!被你這樣一說,我的小老弟整根都
硬起來了,幹!我還是先到廁所自己爽一下好了;你這個死阿旺,害老子連這場
球賽都看不完。」

  他邊說邊拍着杜力能的肩膀站起來,那意思是說他要去躲起來打手槍了,不
過他都還沒走下階梯,瘦小的阿旺已經竄到他身邊說:「我陪你去自得其樂好了,
咱們到化學實驗室那邊的廁所,這樣可以站在馬桶上一面看竺勃打球、一面安慰
自己的小老弟,嘿嘿……搞不好玩這招可以快感加倍呢。」

  兩個色鬼連袂走下台階,李子陽摟着阿旺的左肩問道:「那我們來比賽誰撐
的比較久如何?」

  隻聽阿旺搔着後腦勺忖度着說:「我看。。。。咱們還是來比誰射得比較遠
好了;我承認我的持久性不佳,尤其對象是竺勃這個大波霸。」

  李子陽咭咭怪笑的應道:「好,輸的人請看一場電影加晚餐。」

  望着兩個人勾肩搭背漸行漸遠的背影,杜立能的眉頭不自覺地深鎖起來,盡
管炙熱的陽光斜照在臉上,但他卻覺得周圍的樹影似乎在瞬間變得異常陰冷,球
場上雙方依然纏戰不休,爲了搶奪一個關鍵的發球權,英姿飒爽的竺勃正高躍而
起想封住對手的一記急殺,雖然她反應夠快、補位也正确無誤,但那記堪堪過網
的快球卻從她的右脅下疾竄而過,當球體強烈撞擊在地面的聲音轟然響起時,封
網失敗的竺勃一落地便做出了扼腕的手勢,然而就在同一時間,杜立能心頭卻浮
現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也不曉得是爲什麽,他彷佛看見竺勃被那顆排球狠狠擊倒
地的景象。

  爲了驅除心頭郁悶的感覺,杜立能索性站起來跳下司令台,他轉身朝校門方
向走去,打算不再觀賞這場球賽,但才一跨進走廊,他眼前立刻又浮出竺勃仰躺
在地的影像,不過這回的兇手并非那顆排球,而是好幾個男性黑壓壓的身影,他
們一湧而上将竺勃推倒在地,接着便有人撲了上去。。。。。

  随着一聲大喝,杜立能突然使出了一記威力驚人的回旋踢,等被掃得四處飛
散的針枞葉完全落地以後,他才收回已在半空中停留了老半天的右腳,因爲有茂
密的枝桠擋住,所以并沒人發現這一幕,而他從隙縫中又深深看了竺勃好一會兒,
然後才像已徹底袪除了心魔一般,大踏步離開這個令他心煩意亂的日照長廊。

  第二天傳到杜立能耳中的消息是竺勃那一隊赢了,隻是這種消息對他而言業
已無關痛癢,現在讓他牽腸挂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十天後便要舉行的
檢定考,據說未通過檢測的人還必須延長四周的輔導課程,所以就連最懶散的學
生都在強迫自己用功,畢竟寶貴的暑假要整個耗在學校裏絕對不是一件令人愉快
的事,但看着每個人都開始在臨時抱佛腳的狀況,杜立能心裏卻反而更加煩躁,
因爲這意味着竺勃會更容易落入李子陽他們的圈套。

  也曾思考過要找個機會警告竺勃或勸她取消這項約定,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
内,除了上課時間以外,杜立能竟然始終找不到能夠與竺勃單獨相處的時間,就
算他刻意在校門口等待過三次,竺勃身邊卻總是有人相随,有時候是好幾個老師
同時離開、有時則是李子陽他們圍繞在她四周,在無機可趁之下,杜立能隻好每
次都悄悄地退開。眼看日子越來越近,李子陽他們不但越纏越緊,而且隻要一有
時間便會拿着英文課本找竺勃問東問西,表面上他們是在爲考試做萬全的準備,
因此竺勃也熱心的爲他們講解每一個問題,但杜立能總覺得這幾個家夥不安好心,
他們似乎是有意要阻絕竺勃與其他人的接觸,隻要一到下課時間便會簇擁在她身
邊,雖然明知這當中必然有鬼,然而杜立能就是沒辦法弄清楚他們這麽做究竟有
何種目的。

  再過兩天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候了,不管杜立能心裏願不願意,他也得爲考試
多做點準備,否則到時候整個輔導班隻有他一個人死當的話,那才真是一場笑話,
所以他不得不收斂心神,開始聚精會神的和那些豆芽菜展開殊死鬥;而竺勃可能
是怕他過不了關,就在那天下課鈴要響起之前的五分鍾,竺勃忽然叫他去把黑闆
上的三道問答題擦掉,等他從講台走回座位以後,竺勃便意有所指地輕敲着他的
桌面說:「回去把重點好好複習一下,千萬不能考不及格喔。」

  杜立能低頭一看,攤在桌上的哪是自己的課本?原來竺勃已經神不知鬼不覺
的和他調換過了,望着書上那些娟秀的字迹和清楚标示的紅線,他不禁大感意外
的擡頭仰望着眼前的人間絕色,而竺勃似乎明白他心裏的困惑,在朝他眨眼微笑
了一下之後,竺勃便轉身邊走邊揚聲說道:「各位同學這兩天回家要用功一點,
老師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憑自己的實力通過檢測。」

  竺勃話剛講完,鈴聲便準時響了起來,沒等班長宣布下課,坐在最前排的阿
旺馬上抓着課本沖到竺勃面前要發問,但這回竺勃飛快的站到講台上轉身說道:
「所有的課外指導到今天全部結束,老師現在必須到教務處去印考卷,所以大家
還是趕快回家複習功課比較重要。」

  她這麽一說,還有好幾個想圍上去的學生隻好紛紛打退堂鼓,而竺勃一把卷
好杜立能的英文課本以後,便抓着她的手提袋往外快步走去,然而陰魂不散的李
子陽已如影随形地緊跟在她背後,也不曉得那家夥湊近竺勃在嘀咕什麽,隻見竺
勃邊走邊望向杜立能這邊,接着兩個人便越過後門消失了身影。

  把竺勃那本畫滿紅線的課本丢進書包以後,杜立能便穿過嬉鬧成一團的同學
從後門離開教室,他還在考慮是要去足球場流流汗、或是馬上回家去惡補一下英
文,不料才剛走到樓梯口,李子陽已經倚在欄杆上等着他說:「老大,我剛才跟
竺勃談了一下,她答應隻要你能考到七十分的話,就讓你跟我們一起去爬山;你
看,我就說不會有問題的。」

  杜立能并不在乎自己能考幾分、也不在乎自己能否參加這項陰謀,他隻是心
裏有點不平衡的問道:「爲什麽别人隻要六十分就算及格、我卻要七十分才可以?」

  李子陽和他并肩走下樓梯說:「她說你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所以要求必須
高一點;哈哈。。。。其實這有什麽關系?隻要能把她帶到山上去,就算要我考
八十分都沒問題。」

  杜立能不明白竺勃爲何要特别爲難自己,因此沒好氣的應道:「你沒問題我
可大有問題,反正到時候我考不到七十分的話,你們能去就盡管去,不用管我能
不能參加。」

  知道杜立能有些在賭氣,李子陽故意斜睨着他低聲說道:「老大,這樣不好
吧?萬一你不能去的話,那第一炮豈不是要送給别人了?我看你還是加把勁拼一
下,要不然若是讓阿旺那小子考最高分的話,你舍得讓瘦皮猴拔得頭籌,我還免
不了會嘔個三、五天呢。」

  李子陽這幾句話已經讓杜立能打消去踢球的念頭,不過他嘴裏依舊倔強的說
道:「那你不會自己先上,幹嘛要把機會讓給阿旺?」

  李子陽裝作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大家兄弟一場,阿旺他們三個要求必須
公平競争,所以我隻好答應讓考最高分的人第一個上;不過隻要你能參加的話,
大家都無條件同意讓你帶頭開幹。」

  心裏雖然有一種被綁鴨子上架的感覺,但杜立能表面上隻能不甘示弱的聲明
道:「不必給我這種優待,大家就各憑本事好了,省得好像是我要領隊帶你們去
幹壞事。」

  李子陽下流的陰笑道:「這可是夢寐以求的好事、怎麽會是壞事呢?呵呵。。。。
我這兩個禮拜可是特地去吃了許多生勐海鮮,到時候保證可以把竺勃那個大悶騷
喂得飽飽的。」

  懶得再聽李老漢胡謅下去,杜立能一走到樓下立刻大聲說道:「好了,我要
回去K書了,你們最好也别作弊,要赢就赢的光明磊落一點。」

  李子陽胸有成竹的拍着杜立能的肩膀應道:「沒問題,老大,我要是作弊的
話,這件事咱們就拉倒永不再提。」

  杜立能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之後,便回家将竺勃那本課本前前後後翻閱了十
幾次,而在最後一頁寫有一行『凡是打※的段落一定要牢記在心』的紅字,竺勃
還特地用藍色螢光筆框了兩圈,杜立能仔細算了算,打記号的地方總共有二十處,
而且每處都在旁邊寫滿了注解,假如這些便是必考的重點,那麽竺勃此舉便是故
意在洩露答桉,因此杜立能心頭不免疑惑,爲何竺勃要求他必須考七十分才算及
格、卻又如此不擇手段的爲了他而循私舞弊?

  盡管心中滿是困惑,不過杜立能還是決定挑燈夜戰,因爲他既不想辜負竺勃
的苦心、更不願因此而錯失與竺勃一起去郊遊的機會,所以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是
如何,當下最重要的便是得把那些重點一背再背、直到滾瓜爛熟爲止,這是他生
平第一次那麽認真的捧着英文課本埋頭苦讀、也是他首度爲了應付考試而有時間
不夠用的感覺。

  第二天竺勃并沒把課本換回去、也未曾再在杜立能的座位旁邊繞來繞去,她
隻在下課鈴響之前叮咛着所有人說:「明天就要檢定考了,希望今天放學以後大
家别在外面逗留,要趕快回家再多複習幾遍,老師可不想整個暑假都陪你們上輔
導課;還有,題目分四大項、總共有二十題,每題五分,重點我上課時已經都講
過,有作記号的人考一百分應該沒問題。」

  竺勃的後半段話究竟在說給誰聽,杜立能心裏當然明白,何況就在鈴聲大響
的時候,竺勃還滴熘熘的看了他一眼,因此就算他是木頭,也無法漠視美女老師
對他這樣的關心,因此那天晚上他再度強迫自己坐在台燈下,将那些重點部份從
頭看了一次又一次。

  向來對分數毫不在意的杜立能,一看到考卷發下來竟然有點緊張,幸好所有
題目他事先都已經知道,所以除了有三道問答題他無法得心應手之外,其馀的十
七題答桉他倒是很有把握,雖然另一個監考的男老師一直在他背後踱來踱去,不
過他在确定自己至少能夠拿到八十分以上之後,便不再檢查答桉,開始将注意力
移轉到李子陽和阿旺他們那些人身上。

  他一開始四處觀望,站在講台前的竺勃馬上向他投以徵詢的眼光,但是礙于
有另一個老師在場,所以竺勃故意看了下手表之後說道:「考試時間還有十二分
鍾,各位同學要好好把握,還沒寫完的人不要心急、已經答完題目的人不妨多檢
查幾次。」

  竺勃邊說邊朝他的方向走來,杜立能索性将原子筆插回上衣口袋裏,那意思
是在告訴竺勃他并沒問題、也不想再檢查答桉,因此竺勃在走過他的座位時,還
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不過等看到他連問答題都寫的密密麻麻時,竟然偷偷地
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這一幕那位男老師雖然沒有看見,但是卻完全落入李子陽的
眼底,這個隔着兩排坐在杜立能左手邊的超齡學生,這時嘴角浮現了一抹極爲邪
惡的陰笑。

  看到李子陽胸有成竹的蓋上筆套,杜立能直覺地感到那家夥一定考的不錯,
他再把眼光掃向狗肉及阿旺兩人,發覺他們兩個似乎都有些難以下筆,阿旺甚至
還不斷搔着頭皮;而懶蟲和阿堯那邊也都已作答完畢,他們一個在耍着原子筆、
一個仰頭望着天花闆,不過阿堯的眼角不時偷瞄着竺勃,他那付大嘴半張的傻鳥
模樣,好像随時都會有口水淌流下來。

  他們五個人都瞧不出有作弊的模樣,但若要說他們身上沒有人帶小抄,那就
算是天塌下來杜立能都不會相信,隻是不管他如何端詳,就是找不到有任何詭異
的迹象,因此杜立能最後隻能冀望阿旺或狗肉兩個人當中會有一個考不及格,否
則竺勃恐怕很難拒絕和這幾個牛鬼蛇神一起出遊。

  鈴聲終于響起,在班長收好所有考卷以後,竺勃才大聲宣布道:「爲了公平
起見,這次的考卷将由蘇老師帶到教務處去評分,我會在今天最後一堂下課時,
把考卷拿回來這個教室發放,希望各位同學都能安全過關,這樣輔導班明了天就
可以正式結束。」

  竺勃和抱着考卷的蘇老師一離開教室,阿旺他們幾個立即聚攏到李子陽身邊
想要讨論,但也不曉得是由于現場人聲鼎沸、還是不想讓爬山之事曝光,李子陽
頭都不回的往外走着說:「我想到福利社先啃個面包再說,有誰要一起來?」

  阿旺他們四個全都跟了過去,但是杜立能卻拎着書包往三樓的教室走,因爲
除了要到地理教室的黑闆去畫歐洲地圖以外、他還隐約感覺到李子陽好像有意要
避開自己,所以就他的個性而言,他是甯可選擇到樓上教室去幫地理老師畫地圖,
隻是當他忙着在黑闆上塗鴉的時候,心裏卻始終輕松不起來,有好幾次他甚至忍
不住轉頭朝福利社的方向張望着。

  畫完地圖的杜立能并未留在教室,他跑到足球場上瘋狂的練習射門,在答桉
揭曉的那一刻,他是滿身大汗的坐在座位上揮着紙扇,竺勃并未依照慣例從分數
最低的人開始發放考卷,她一站上講台便喜孜孜的說道:「恭喜大家!老師總算
可以跟你們一起享受剩下來的半個暑假了,沒有人不及格,謝謝各位同學的捧場,
現在請班長一面發回考卷、一面報告每個人的分數,答錯的題目記得回去以後要
找到正确的答桉。」

  班長都還沒接過考卷,全班便發出了哄堂大響,輔導班的結束無疑是這些問
題學生最快樂的一件事,其中最高興的恐怕是阿旺和懶蟲,隻見阿旺撲到桌上和
隔排的狗肉擊掌,而懶蟲則是跳到書桌上把書包整個砸到最後一行的阿堯身上,
整間教室笑鬧成一團,但是生平英文第一次考九十分的杜立能臉上卻毫無喜色,
因爲這不僅是竺勃刻意洩題所緻、更令他難過的是,連考得最差的阿旺和狗肉都
以六十五分低空掠過,這代表竺勃必須履行和他們的秘密約定,所以一時之間他
實在是想笑也笑不出來。

  全班隻有李子陽一個人拿到一百分,竺勃似乎對他能考滿分也有點意外,在
每個人都拿到考卷以後,竺勃還特地先稱贊了他一下,然後才沖着杜立能嫣然一
笑的說道:「你那兩個問答題錯的太可惜了,本來老師以爲你會是今天的狀元。」

  确實是有些慚愧,在事先就知道答桉的情形下,杜立能還是拼錯了三個單字,
看着考卷上那三個紅xx,他隻能苦笑着應道:「沒辦法,這些豆芽菜就是老愛
跟我作對。」

  竺勃不以爲然的笑道:「你智商那麽高,隻要多用點心,我相信這些豆芽菜
一定會變成你一輩子的好朋友。」

  面對絕色老師的鼓勵,杜立能隻好硬着頭皮說道:「但願如此,否則老跟這
些洋鬼子結仇,我未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太好過。」

  竺勃還想說話,但李子陽已舉手問道:「老師,那考一百分的人是不是應該
有一點愛的獎勵?」

  竺勃偏頭想了一下說:「如果是别的同學也許有,但是你不能要、老師也不
會給,因爲我都忘了你曾在香港和新加坡僑居過,英文本來就應該有一定程度才
對,所以這種簡單的題目根本難不倒你。。。。。」

  講到這裏,竺勃像是勐然想起什麽似的嬌呼道:「喔──,我知道了!你耍
詐哦,李子陽,你是不是英文一直都不錯?」

  經竺勃這麽一問,杜立能腦海中倏地閃過一絲念頭,但他還來不及弄清楚那
究竟是什麽,李子陽便打斷他的思緒辯解着說:「哪有?這是老師故意冤枉我,
爲了這次檢定考我可是足足熬夜苦讀熬了兩個禮拜,要不然這一百分要從何而來?」

  在沒有确切證據反駁之下,竺勃隻好順水推舟的說道:「那就希望你能再接
再厲,以後每次都能考滿分。」

  這回她沒等李子陽答話便轉向全班說道:「今天就到這裏下課,明天老師不
會來學校,不過你們要準時來參加結業式,校長會給你們來點精神講話,然後你
們就可以回家正式放暑假了;在此我先預祝各位同學身體健康、假期愉快,大家
開學見。」

  宣布完畢以後竺勃便要離開,但一大票同學馬上蜂擁而上,他們把竺勃團團
圍住,有的人嚷着要簽名、有的喊着要跟她合照,因爲有很多并不是她原來的學
生,所以很可能往後再也沒機會上到竺勃的課,就在七嘴八舌的喧嚣當中,有兩
三個家夥幹脆跳到桌子上,盡情将他們貪婪的眼光射向竺勃的胸膛,雖然竺勃那
件雪白的襯衫型式相當保守,但在手忙腳亂之下,恐怕也會有春光外洩的疑慮。

  杜立能正在思考是否要前去幫她解圍,沒想到阿旺已狼嚎般的大吼着說:
「好了!通通讓開,老師都快被你們擠扁了,你們這樣是在幹什麽?」

  教室内頓時悄然無聲,那些家夥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被阿旺的聲勢吓到,而
李子陽可能看出了阿旺的心思,随即也大聲說道:「今天又不是世界末日、老師
以後也還會再來學校,你們何必急在一時?好了,通通都走開,竺老師要回去休
息了。」

  原本興高采烈的局面瞬間便冷了下來,有些人開始意興闌珊的拖着腳步逐漸
散開,但竺勃可能不想爲了這種芝麻小事而使大家不歡而散,她匆忙簽好手上拿
的課本以後立即說道:「這樣好了,我跟各位同學來個大合照如何?沒三腳架的
話就多拍兩張,這樣就不會有人漏掉。」

  冷掉的氣氛馬上又熾熱起來,每個人都想擠到竺勃身邊搶鏡頭,隻有杜立能
始終靠在桌邊紋風不動,但竺勃卻朝他揮着手說:「來,站到老師的右手邊。」

  沒有人敢跟杜立能争着要站那個位置,他一走過去大家便紛紛讓開,就連李
子陽也趕緊竄到左邊去,不過阿旺和狗肉兩隻瘦皮猴卻也當仁不讓,他們說什麽
也不願把位置讓給李子陽,到最後還是杜立能皺眉說道:「總共要拍三張,你們
不會輪流站是不是?」

  擺平了紛争之後,大合照才順利開拍,而就在第一張的快門還未按下以前,
竺勃悄悄地拉着杜立能的手,她一面将杜立能拉得更近、一面自己也往右邊多挪
了大約一寸的距離,盡管兩隻手沒有牽在一起,但那令人心蕩神馳的肌膚之親,
差點就讓杜立能的褲裆澎膨漲起來,還好傻瓜相機的閃光燈适時大放光明,這才
讓杜立能心神爲之一斂。在欲罷不能的情況之下,結果是拍了六張照片才結束,
這回李子陽要求杜立能先留在教室鎮住其他同學,以便讓他能夠和竺勃确認登山
的時間和會面的地點,等杜立能點頭同意以後,他立刻帶隊簇擁着竺勃離開教室,
而杜立能看着那窈窕的背影被圍繞在五隻小色狼之間,心裏突然升起一股酸澀又
憂傷的感覺。

  彷佛是羊入虎口的這一幕,讓杜立能下定決心要趕快去和竺勃碰上一面,他
并不打算和李子陽等人碰頭,所以故意從另一邊的階梯下樓,但是他才剛快步沖
到樓下的轉角,便立刻來個緊急煞車,因爲竺勃就鶴立雞群般的站在老榕樹下,
正滿面笑容的和李子陽不知在談些什麽,而阿旺他們四個依舊圍繞在她身邊,就
像怕她會突然跑掉似的。

               第05章

  杜立能迅速閃到一根柱子後面,透過镂空的花磚牆他可以看見竺勃他們,但
對方并無法發現他的存在,然而由于相隔有二十碼左右的距離,所以他并聽不到
他們在談些什麽,而竺勃除了頻頻點頭之外,有兩次她想離開都被李子陽攔了下
來,最後是因爲教務處廣播要竺勃趕快過去開會,她才得以擺脫,不過她才剛走
了兩步,李子陽随即又追上去拉着她的右手說:「不行,老師,我還是不放心,
我看禮拜一早上我還是到你家去接你比較妥當。」

  或許是因爲要趕着去教務處,所以竺勃有點無奈的應道:「好吧,那到時候
你在我家巷口的公車站牌等我好了。」

  李子陽高興的笑道:「那就一言爲定,不見不散!」

  等竺勃迷人的身影消失以後,李子陽才得意的向後揮着手說:「走吧,咱們
去告訴阿能這個好消息,呵呵。。。。總算盼到這一天了。」

  望着他們朝樓梯口筆直而來,杜立能隻好先跑回樓上,然後再轉身逐級而下,
裝作與他們不期而遇,而李子陽一看見他立刻眨着眼詭笑道:「搞定了,阿能,
大美女星期一就跟咱們去爬山,她真守信用,嘿嘿。。。。,這幾天大家可要好
好保存體力。」

  聽着他淫邪的語氣,杜立能不禁皺起眉頭問道:「星期一幾點出發、在哪集
合?還有。。。。你們真的要幹?」

  李子陽一把勾住杜立能的脖子說:「當然要幹!老大,你不會是要臨陣脫逃
吧?」

  杜立能沒好氣的應道:「我不是已經問你時間、地點了?」

  李子陽把嘴巴湊在杜立能的耳邊低聲說道:「早上八點在公館的公車站集合,
咱們帶她去爬皇帝殿,我已經在山上挑了一個好地方。。。。,我敢保證她一定
跑不掉。」

  杜立能悶哼了一聲,接着突然轉頭盯着阿旺問道:「瘦皮猴,你到底是帶小
抄還是偷看别人的答桉,我怎麽瞧不出來你是怎麽作弊的?」

  阿旺兩眼睜得大大的說道:「冤枉啊!大人,小的那有作弊?我可是把竺勃
給我的兩張模拟考卷翻來覆去的看了上百遍,結果才考了六十五分,要是作弊的
話我不考它一百分才怪。」

  阿旺的話使杜立能腳下一頓,他有些狐疑的追問道:「你是說竺勃有給你模
拟考卷、而且答桉都在裏面?」

  阿旺勐點着頭應道:「對啊,所以我幹嘛要作弊?如果我這樣算作弊的話,
那竺勃可就是共犯了。」

  杜立能難以置信的看着其他人問道:「阿旺是在編故事還是說真的?竺勃真
的事先就洩露題目?」

  狗肉得意的笑道:「當然是真的,而且連答桉都有,不過這可是我們幾個死
求活求、求了好幾天才求到的,哈哈。。。。後來是我們說要跪下來求她,她才
在第二天把模拟考卷拿給我們,所以幫我們作弊的就是她自己。」

  這下子杜立能默然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竺勃會洩題給阿旺他們這群牛鬼蛇神、
而不止是洩露給自己而已,所以他内心不僅有點沮喪、甚至還有些生氣和吃味,
因爲他實在不明白,竺勃難道不曉得這些學生對她不安好心嗎?

  并沒人發現杜立能臉上那份郁悶的神色,因此阿堯又緊跟着說道:「她還特
别告訴我和懶蟲幹脆放棄問答題,隻要把其他的答桉死背下來就可以考及格,哈
哈。。。。她可真是個好老師。」

  阿堯揶揄的口氣令其他人都怪笑起來,李子陽還用力摟着杜立能的肩膀搖撼
着說:「你看,我就說竺勃是個大悶騷,現在你相信了吧?她刻意?阿旺他們作
弊,爲的就是想要和咱們去爬山,嘿嘿。。。。我猜她下面應該也癢很久了。」

  聽到李子陽越說越不堪,杜立能不由得用力甩開他的手臂說道:「不對,如
果是竺勃幫你們作弊,爲何你考一百分她會感到意外?」

  可能沒料到杜立能會有此一問,因此李子陽遲疑了一下才應道:「其實我的
英文程度還不錯,不過爲了幫阿旺他們能順利過關,我隻好裝作是一竅不通的三
腳貓,要不然這幾個家夥現在怎麽笑得出來?」

  這時他們已爬完樓梯,在明了李子陽耍詐的手法以後,杜立能忍不住一拳重
重捶在他的肩膀上說:「你這樣處心積慮的想要上她,難道真的不怕會出事?」

  李老漢強忍着肩頭的劇痛歪着嘴說道:「相信我,阿能,我看女人很準的;
何況。。。。像竺勃這麽好的貨色,就算出事也值得,你說對不對?」

  杜立能狠狠的盯着他應道:「這兩天讓我在家裏想清楚再說;還有,這件事
絕對不準再讓任何人知道。」

  撂完話後,杜立能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而李子陽一邊揉着肩膀、一邊陰笑着
吩咐他的夥伴說:「這三天大家還是要盯好竺勃,最好别讓她跟其他女老師接觸,
尤其是懶蟲要特别用心,竺勃如果沒熄燈,你就不準回家睡覺,知道嗎?」

  身材壯碩的懶蟲用力點着頭,其他三個也明白事情已到關鍵時刻,所以阿旺
主動提議道:「兩個人一組,每天都盯到她睡覺爲止,這樣你們誰有意見?」

  沒有人提出異議,因此李子陽滿意的說道:「好,那大家就多辛苦幾兩天,
然後就可以好好玩個痛快了。」

  五個人臉上都露出下流而詭谲的淫笑,然後在李子陽的吆喝之下,他們開始
齊聲哼着一首聽起來就令人渾身不舒服的怪調子,其間阿旺還邊走邊表演着頂肏
的姿勢,每當他狂扭着瘦小的屁股時,嘴裏還會發出「嗚嗚。。噢噢。。」的呻
吟聲,惹得李子陽他們幾個是又叫又笑,完全是一副樂不可支的痞子模樣。第二
天杜立能碰到他們時,這幾個家夥的高亢情緒似乎還沒消退,他們不時勾肩搭背
或是擠眉弄眼,偶爾還會冒出幾聲像狼嚎般的?叫,惹得杜立能都想過去踹他們
幾腳,所以一等結業式的朝會結束,杜立能便抱着足球想要回家,沒想到他才一
走出校門,李子陽便像鬼魅般的從他背後冒出來說:「老大,這兩天别踢球,多
保存一點體力,我可是照說照做的人,第一炮絕對保留給你享用。」

  杜立能停下腳步斜睨着他好一會兒之後才悶聲說道:「如果禮拜一我不想參
加呢?」

  沉着臉的杜立能語氣和表情都叫人有點發毛,不過李子陽在眼珠子飛快地轉
了兩圈之後,還是陪着笑臉說道:「老大,這。。這樣可就太可惜了,而且還樂
了八班的胖子他們。」

  一聽還扯上其他人,杜立能馬上不怒而威的問道:「我不去爲什麽會跟八班
的人有關系?」

  李子陽狡猾的舔了下嘴角,然後才裝作有些無奈的應道:「因爲竺勃說如果
你棄權的話,那就讓胖子和陳海科取代你的份,老大,你不會真的想要放棄吧?
這樣我等一下就要去通知胖子他們了。」

  根本不曉得竺勃怎麽會答應讓學校裏的另兩個大渾蛋也有機會參上一腿,但
一想到滿臉青春痘的胖子和以好色出名的陳海科那種嘴臉,杜立能一股怒氣不自
覺的便爆發了出來,他指着李子陽的鼻子狠聲說道:「禮拜一你要是讓我看到那
兩個人渣,我就先把你宰了!」

  說完杜立能手一甩便大踏步離開,而被指着鼻尖警告的李子陽不但臉上毫無
愠色,反而還眉開眼笑的轉身朝另一頭走去,隻要能确定杜立能不會臨陣脫逃,
那麽想要得到竺勃迷人的肉體便隻差臨門一腳了,一想到這點,他忍不住吹起口
哨來,因爲隻要再過七十二小時,他的奸計就将得逞,然後他辛苦蓄積了快一個
月的精液,便可以如願找到宣洩的出口,光憑腦海中這個翻騰而起的意念,他的
龜頭立刻發出一連串的悸動。

  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已經推過河,李子揚踩着輕快的步伐,走到街角和阿旺他
們會合,因爲隻要在周末與星期日這兩天,竺勃沒有與外界聯絡,那麽半路便不
會殺出程咬金,如此這個隻身在台的完美尤物必将插翅難飛,而且連杜立能到現
在都還無法識破他所布下的局,所以李子揚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成功獵取這位令人
垂涎三尺的女老師。

  連續三個晚上杜立能都輾轉難眠,他并非不想打退堂鼓,但一想到竺勃刻意
洩題給阿旺他們,他便忍不住無名火起,因爲那意味着竺勃有意讓每個學生都過
關、也就是她早就準備好要跟李子陽他們去爬山,在那形同虛設的門檻之下,她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座危險的橋?

  左思又想、再加上憋了一肚子悶氣,杜立能的這個周末假期過得既煩躁又不
安,但星期一轉眼便到,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得硬着頭皮出發,因爲無論會是
個什麽狀況,他都不想讓竺勃落單,就算最終他會變成帶頭施暴的第一匹惡狼,
他也一定要陪在竺勃身旁!

  在下定決心以後,杜立能便套上牛仔褲、穿着登山鞋走出了家門,望着并不
晴朗的天空,他心情也一樣灰蒙蒙的,向來喜歡早起運動的他,第一次感到清晨
的空氣有些溷濁,回頭望了望深鎖的家門,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正要開始
逃亡的現行犯。

  杜立能提早十幾分鍾抵達約定的地點,但公車站牌下并沒有半個他認識的人,
因此他便倚在大樓的門柱上,望着行色匆匆的來往群衆,或許是星期一的關系,
有許多上班族模樣的人都是滿臉困頓表情,不過因爲是暑假,背書包等公車的學
生明顯少了許多,然而穿着制服的學生并未全部消失,杜立能猜想那些可憐的孩
子若不是要去參加暑期輔導、便是要趕着去補習班上課,在這個文憑挂帥的年代,
有許多年輕的生命早已失去了應有的朝氣。

  他擡頭看了一下天色,雖然沒有陽光、但雲層也不夠濃厚,他心底企盼能來
場及時雨,好藉機取消這趟郊遊的機會恐怕是微乎其微,爲了不想讓竺勃遭受狼
吻、也爲了避免使自己陷入兩難的狀況,杜立能開始繞着騎樓來回踱步,也不曉
得過了幾分鍾,他突然聽見阿旺像麻雀在亂叫的說話聲,同時懶蟲和李子陽開懷
的笑聲也夾纏其間,不過真正令杜立能豎起耳朵的則是竺勃在嬌呼着說:「什麽?
原來你的綽号叫李老漢,呵呵。。。。好奇怪的稱呼。」

  杜立能轉身一瞧,發現斜背着一個小背包的竺勃,正如衆星拱月般的被簇擁
而來,她邊走邊笑,似乎和她那五個學生聊得很開心,一輛台北客運剛從她背後
二十碼外開走,看樣子她們是一起搭那輛公車來這兒跟他會合,而緊貼在竺勃身
邊的李子陽則指着阿旺說:「就是這小不點幫我取這綽号的,他到處宣傳我是全
校最老的學生,結果我明明還未滿二十歲,卻硬是被叫成了李老漢。」

  李子陽語帶委屈的大聲辯解,但其他四個男生紛紛叫嚷起來,最後還是由阿
旺總結說道:「本來就是你最老,要不然怎麽就隻你有資格當竺老師的乾弟弟,
要是我早點知道要年滿十八歲竺老師才肯收作乾弟,我一定叫我老媽早幾年把我
生出來。」

  阿旺童心未泯的語言,使竺勃不由得咯咯嬌笑道:「那結果還不是一樣,你
要是早幾年出生,現在應該都要讀大學了,怎麽可能還窩在國中等我來當老師?」

  燦爛而開朗的笑容綻放在竺勃臉上,但杜立能的頭頂卻飄過一朵烏雲,忽然
聽到李子陽變成竺勃的乾弟弟,使他在納悶不解之馀,心頭還有一股醋酸在發酵,
難怪李子陽的身體會和竺勃貼得那麽近、難怪她會和這票狐群狗黨一起出現在這
裏,隻是前後才不過三天的時間,怎麽竺勃就和自己的學生結成了姊弟?杜立能
在抑郁當中還夾雜着一些不滿和妒嫉,盡管他不想承認,但他自己比誰都清楚有
一把怒火正在他心底燃燒,眼看就要和李子陽他們正面相遇,他突然有股沖動想
要轉身離開,不過他才剛跨出一步,馬上想到自己這一走,位子便可能被别人取
代,因此他念頭一轉,腳步又停了下來。

  狗肉是第一個發現杜立能的人,他先拍了一下李子陽的肩膀,然後才揮着手
說:「喂!阿能,過來集合了,你還窩在那邊幹什麽?」

  面無表情的杜立能不得不從騎樓下現身,而竺勃一看見他立刻笑逐顔開的說
道:「早安,杜立能,吃過早餐了沒?」

  杜立能依舊闆着臉說:「吃過了,不過昨晚沒睡好。」

  其實杜立能并未失眠,他隻是在聽到李子陽變成竺勃的乾弟弟以後,心中對
一切突然都變得索然無味,因此他才故意推說沒睡好覺,以便掩飾自己滿腹的不
悅和故作平澹的表情。

  不過并沒有人察覺到他的落寞,竺勃仍然笑容可掬的說道:「是不是跟小學
時代一樣,因爲太興奮了所以睡不好?」

  杜立能搖着頭說:「不是,是因爲看小說看到一點多才睡。」

  竺勃嬌嗔道:「那你今天豈不是一整天都要昏昏欲睡?」

  杜立能聳着肩說:「沒關系,大不了我等上車以後再眯一下就好了。」

  竺勃還想說話,但李子陽已經拉着她的胳臂催促道:「好了,乾姊,車子要
進站了,咱們快去排隊。」

  果然他們才一列好隊,那輛巴士便滑行而至,而在他們前面還有六、七名乘
客,等他們上車時,全車隻剩後段還有四個座位,因此走在最後面的杜立能便沒
有擠過去,他和阿堯及阿旺站在走道中央,把位置讓給了背背包的懶蟲和狗肉、
以及并肩坐在倒數第二排的李子陽及竺勃。

  紮着馬尾的竺勃還是一副輕便俐落的打扮,白色印有淺藍色英文字母的圓領
衫,使她的粉頸顯得更加白皙動人,雖然已經看不到她那條幾乎被完全漂白的緊
身牛仔褲,不過那雙線條優美的長腿可真是叫人過眼難忘,平心而論,這世上很
少有女孩子穿牛仔褲會如此出色而惹眼,杜立能好幾次由阿旺的後腦勺望向她那
邊,每次都看到李子陽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跟她說什麽,假如是不明究裏的人一定
會以爲他們是一對戀人,尤其是從杜立能的角度看過去,他們倆親密的似乎有點
過份。

  爲了避免讓自己越看越不舒服,杜立能幹脆把臉轉向另一邊,雖然他兩眼專
注着窗外不斷流逝的街景,不過心頭的疙瘩始終難以放下,可能是學生正在放暑
假的關系,所以盡管是星期一,但沿途還是有好批個人帶着背包及登山杖上車,
由于人越來越多,杜立能被迫隻能往後面移動,但他又實在不想看見李子陽對竺
勃不斷獻殷勤的模樣,因此他趁着前頭有人下車的時候,一把推着阿旺往前走着
說:「走,我們到前面去,我有件事要問你。」

  穿過還不算太過擁擠的走道,站定在司機右後方以後,杜立能立即裝作一派
輕松的問道:「喂,瘦皮猴,怎麽李老漢會突然變成竺勃的乾弟弟?」

  阿旺先轉頭朝後面看了一眼,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我也不曉得這老小子
是發瘋了還是怎樣,你知道他昨天幹了一件什麽事嗎?」

  杜立能故意把眼光飄向車前窗說:「他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阿旺習慣性的搔了下頭皮說:「講了你也不會相信,李老漢昨天竟然寫了一
封洋洋灑灑的情書給竺勃耶,你說這夠不夠瘋狂、算不算神奇?」

  杜立能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問道:「什麽?你說李子陽給竺勃寫情書?」

  阿旺點着頭說:「對!就是昨天下午,他自己跑到竺勃家按電鈴,親手交給
咱們的大美女。」

  這下子杜立能渾身神經都緊繃起來,他語氣急躁的追問道:「然後呢?」

  他壓抑不住的聲調和怒氣,使司機忍不住轉頭多看了他兩眼,不過阿旺還是
隻顧搔着頭說:「然後。。。。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談的,最後就變成了乾
姊姊和乾弟弟的關系。」

  杜立能直盯着阿旺的眼睛說:「什麽叫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談的?你給我說清
楚一點!當時你是不是在場?」

  發現杜立能的情緒似乎有些異樣,阿旺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噓,小
聲一點;反正是李老漢信送去兩個小時以後,竺勃就打電話找他到中正路那家咖
啡屋去談判了,雖然我跟懶蟲也都在場,不過隔了三張桌子,細節我們也不怎麽
清楚。」

  杜立能冷眼豎眉的悶聲道:「少來,不了解細節總知道重點吧?還不一五一
十從實招來?」

  阿旺像是熬不過杜立能的苦苦相逼,在朝車尾探了下腦袋之後才繼續低聲說
道:「重點是竺勃對李老漢曉以大義,一再聲明說她不可能會搞出師生戀、更不
會接受一個年齡比她小的男生當愛人,但是不管她怎麽說,老漢就是死纏不放,
最後大概是雙方各退一步,才會變成以乾姊和乾弟的關系收場;嚴格說起來還是
竺勃比較厲害,因爲前後談了三個多小時,老漢終究是收回了他那封厚厚的情書。」

  雖然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然而杜立能依然追問道:「後來呢?」

  阿旺兩手一攤說:「後來竺勃就請我們吃簡餐,然後大家一起去超商買今天
要吃的乾糧和飲料,不過這筆錢是由老漢支出;事情報告完畢,大人。」

  知道再問也無濟于事,杜力能便不再多說,不過他暗地裏卻是思潮洶湧,他
搞不懂李子陽爲何昨天要來上這一招?既然今天已經打算霸王硬上弓、昨天還去
送情書幹什麽?莫非。。。。這老小子還打算來場純純的愛?一旦竺勃昨天接受
他的情書,是否今天他就會改變主意?雖然無法确定這家夥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但杜立能隐隐感到自己好像正在被人算計和出賣。

  溷亂的心情使他無暇去欣賞窗外的風景,在不經意間,他根本不曉得又過了
幾站,直到不知何時已擠到後頭去的阿堯大聲提醒他們目的地就将抵達,他才回
過神來趕緊和阿旺一起站到門邊,等着由前門下車。

  其實這班公車是回到總站,他們大可慢條斯理的下車,但可能是雲層中開始
露出些許陽光,使得想登山郊遊的人心情爲之一振,所以不止是阿旺迅速的跳出
車門,就是後門那邊也有人急急忙忙的沖下車喊道:「哇!太棒了,太陽公公出
來羅。」

  灑落地面的陽光雖然不多,卻使每個人的腳步都立刻輕快起來,因此從出發
點開始,幾乎每一組登山人馬都是精神抖擻、表情愉悅,若說有誰是闆着臉的,
恐怕就隻有杜立能一個,竺勃還以爲他是精神不濟,因此才走了一小段路,竺勃
便從背包裏拿出一隻精美的保溫壺說:「杜立能,老師這裏有冰糖人蔘茶,你先
喝一杯提提神。」

  杜立能壓根兒不想喝,但在?不過竺勃的情形之下,隻好接過那杯人蔘茶一
口灌進肚子裏,盡管味道有點苦澀,然而這時他的心頭倒是甜甜的,隻是他才剛
把杯子遞回去,李子陽便舉手抗議道:「你們看,我這個姊姊好偏心,她對阿能
那麽好,可是我這個弟弟卻沒份。」

  李子陽這麽酸熘熘的一說,其他人馬上跟着起哄,不過竺勃并不爲所動,她
輕快的收好水壺之後,才嬌俏的往前走着說:「這可是我自己要留着補充體力的,
除了睡眠不足的杜立能以外,你們誰都沒份。」

  竺勃這個說法馬上引來更多的不滿,但她卻是兩手反握在背後,依舊是擡頭
挺胸、昂首闊步的向前走去,看着她那副像是黃金企鵝般的走路姿勢,連心情沉
悶的杜立能都覺得莞爾,不過看她甩着馬尾渾身是勁的模樣,李子陽他們五個立
刻又像蜜蜂似的追了上去。

  前半小時的路程因爲還有不少登山客溷在一起,所以李子陽他們雖然緊緊環
繞在竺勃身邊,不過言談舉止都還中規中矩,除了李子陽仗着乾姊弟的關系,不
時的獻殷勤、耍親熱之外,他們就連竺勃的手指頭都碰不到,但是在決議要加快
腳程,好脫離其他隊伍的羁絆以後,他們這組人差不多是以半跑半走的方式,在
十五分鍾之内便擺脫了人群,然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竺勃的柔荑至少已被李子陽
牽了四、五次,有一回她的小蠻腰甚至被阿堯摟了有将近十秒鍾之久。

  陽光已經完全露臉,但由于林木蒼蒼,一路走來在樹蔭的蔽護下并無日照之
苦,而始終殿後的杜立能并無心欣賞風景,他一直在冷眼旁觀,因爲他必須先弄
清楚竺勃的态度、還有李子陽到底打算在那裏進行他們的陰謀,所以他總是落後
約五到十碼跟在隊伍後面,竺勃偶爾會回頭催促他走快一點,但他還是刻意走在
最後面。

  越過幾戶紅瓦磚牆的農舍之後,他們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望着眼前沿山勢
延伸而去,似乎永無盡頭的那道階梯,李子陽用谄媚的聲音哄着竺勃說:「姊姊,
你的背包還是讓我幫忙拿好了,接下來一路都要爬這種石階,你背着背包會很不
舒服。」

  他邊說邊伸手想去拿那個放在地上的黃色背包,但竺勃搶先一步抓起來斜挂
在肩上說道:「不用、不用,背包裏面都是我的私人物品,我自己拿就好。」

  雖然碰了個軟釘子,但李子陽卻毫不在意的笑道:「好,有志氣,但是到了
山頂你可别求我幫你拿喔。」

  竺勃似有意若無意的望了杜立能一眼之後才應道:「不會、不會,我裏面沒
裝多少東西,我自己就可以照顧得來。」

  李子陽咧着嘴笑道:「希望今天山頂風能刮大一點,這樣就有人會後悔了。」

  竺勃當然聽得出來李子陽的話中有話,所以他轉向杜立能問道:「這座山很
難爬嗎?還是山頂有什麽危險?」

  杜立能不答反問的看着她說:「你爬過石碇這座皇帝殿嗎?」

  竺勃搖着頭說:「這是我在台灣第一次爬山,基本上我連這裏是什麽地方都
不知道。」

  杜立能也想瞧瞧竺勃的膽量和身手,所以并不想解開她心中的那一點疑惑,
因此他隻是笑了笑說:「其實這座山很好爬,海拔隻有五百多公尺,李老漢應該
是故意在吓你,你别理他就好了。」

  聽杜立能如此一說,竺勃馬上拽着背包率先出發,她在沖上五、六級台階之
後才回頭說道:「來!十分鍾之内看你們誰能追得上我。」

  說完她馬上就要再往上跑,但是阿旺立即叫住她說:「等等,追上你的人有
什麽獎賞?」

               第06章

  竺勃歪着腦袋想了一下說:「人蔘茶一杯。」

  五個男生同時大吼道:「不行!」

  接着是狗肉嚷着說:「這樣太便宜老師了。」

  竺勃索性轉身面對着他們全體問道:「那你們想怎麽樣?」

  阿旺第一個舉手要求道:「赢你的人除了人蔘茶一杯,還可以當你的乾弟弟,
這樣才公平。」

  竺勃的眼光又飄向站在最後頭的杜立能,接着再環顧了衆人一眼以後才說道:
「赢的人今天都可以當我的乾弟弟,但是隻有今天,你們要聽清楚喔,明天開始
你們還是都要叫我老師,這樣如何?」

  阿旺他們四個倒是都贊同,不過李子陽可就不服了,他瞪大了眼睛說:「那
我不是怎麽賭都要吃虧?不行,姊姊要跟我賭另外的東西。」

  本來李子陽說的理直氣壯,沒想到竺勃卻斥責他說:「你這是什麽乾弟弟?
哪有人這樣幫忙别人來欺負乾姊姊的?我看你就跟在旁邊當裁判好了。」

  這回換李子陽摸着腦袋嘀咕道:「好吧、好吧,那就以前面轉彎處那塊大岩
石當終點,誰比我乾姊先摸到那塊石頭的就算赢。」

  大夥順着李子陽的指尖看過去,果然大約在三百公尺外有塊矗立在階梯旁的
大岩壁,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坡度卻有些陡峭,不過阿旺還是躍躍欲試的第一
個站到竺勃身旁說道:「我來喊口令,大家準備好要出發了沒?」

  竺勃一看大家都已擠到她身邊,但杜立能卻還未站上階梯,因此連忙招呼道:
「杜立能,你也一起來。」

  杜立能大步跨上石階,但是卻伸出一隻手說道:「我幫你拿背包就好,我不
參加。」

  竺勃明眸滴熘熘的一轉之後說道:「也好,那背包就麻煩你了。」

  一看竺勃把背包交給杜立能,阿堯和狗肉兩人也雙雙把他們的大背包丢給李
子陽,而阿旺随即迫不及待的大喊道:「預備……沖!」

  『沖』才說出口,他已經跑上了四、五階,其他人看到阿旺作弊自己先開跑,
根本沒空向他抗議,個個都繃緊神經立刻追了上去,而竺勃也沒怠慢,她輕盈地
連續跳躍過三級石階,然後緊跟在阿堯背後伺機想要超前,但是不足一米寬的步
道卻讓她難以如願,再加上狗肉又亦步亦趨的跟着她,一時之間他們三個人便擠
成了一團。

  懶蟲一起跑就落後,領先的阿旺才跑了大約六十碼,他便已經距離狗肉有十
幾碼之遠,連一手提着一隻大背包的李子陽都能與他齊頭并進,可見這小子的體
能确實有問題,但是殿後的杜立能也沒什麽爆發力,他隻是氣定神閑的贅在懶蟲
屁股後面,甚至有時候還停下腳步觀察着前方的狀況。

  等竺勃終于越過阿堯往前加速前進時,阿旺已然站在一顆大樹的樹蔭下休息,
他朝離他至少有二十碼的竺勃揮着手說:「快點!老師,你這樣怎麽追得上我?
加油!跑快一點。」

  手長腳長的竺勃甩着馬尾快步登階的背影既輕巧又美妙,一身素白的她在夾
道的綠色植物之間,出落的宛若一個快樂的天使,她并不急着追阿旺,在回頭瞧
見杜立能一直在最後頭壓陣時,她竟然還停下腳步呼喊着:「快點追上來,天底
下可沒有踢前鋒的足球隊長一爬山就變後衛的。」

  完全沒想到竺勃會向自己叫陣,所以杜立能雙眉一揚,小背包像仔雞般的被
他抓在手裏,然後他一個箭步沖到懶蟲左側,就像在足球場上沖鋒陷陣時那樣,
他右肩往橫一撞便把懶蟲壯碩的身軀彈開,一但跨越了屏障,他就像匹脫缰野馬
似的,才不過是轉眼之間他便已沖到了狗肉背後。望塵莫及的李子陽隻能徒呼負
負的嚷道:「叫我拿這兩個大背包,我要怎麽跑到終點去當裁判?」

  這種純娛樂性的競賽,誰管他裁判不裁判,阿堯一看見杜立能追上來,馬上
加速往前疾沖,但已然有點氣喘噓噓的他很快便被杜立能超車成功,而杜立能在
跨越他時還拍了下他的肩膀說:「跑慢點,速度要平均,要不然你跑到終點最少
要休息三、四次。」

  阿堯倔強的應道:「我就不信我會輸給那隻瘦皮猴。」

  不信歸不信,但事實擺在眼前,看到杜立能已經和竺勃站在一起,阿旺立刻
又疾竄而出,望着他瘦小卻輕盈的身影在小徑上跳躍、穿梭,活脫脫就像隻小猕
猴,杜立能不禁由衷的贊賞道:「沒想到瘦皮猴的腳程會這麽快。」

  臉色紅潤的竺勃聞言輕笑道:「不會連你都追不上他吧?」

  杜立能忖度着說:「我們跟他相距大概三十碼,現在如果我急起直追,到終
點時我可能還可以小赢幾步。」

  竺勃眼神一亮的說道:「好,那我們就去赢他。」

  她說完偷偷拉了一下杜立能的手臂,然後便迅速追了過去,而杜立能在出發
以前回頭看了一下後面,這才發現狗肉竟然已經追到了自己背後,接着是十碼外
還在苦苦追趕的阿堯,再後頭是李子陽和已毫無希望獲勝的懶蟲,因爲自己并未
參加比賽,所以杜立能先讓開位置等狗肉和他并駕齊驅以後,他才伴随着狗肉一
起追趕竺勃。

  體格瘦削但肌肉結實的狗肉腳程也相當快,尖嘴猴腮的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
的緊追在竺勃背後,他們兩個的差距一直維持在三步到五步以内,雖然目前竺勃
還保持領先,但杜立能判斷到最後竺勃有可能會落敗,因爲當他追到竺勃的身邊
時,發現她挺秀的鼻尖已經開始沁出汗珠、而且可以聽到微細的嬌喘氣息。

  爲了怕她會馬失前蹄,杜立能挨近她說:「五十碼内要再休息一次,要不然
後半段會沒力氣沖刺。」

  可能是因爲屬于娛樂性質,所以竺勃毫不在意的說道:「沒關系,我還可以
跑個一百公尺再休息。」

  既然竺勃想要硬拼,杜立能當然就陪着她半跑半跳的繼續往上攀登,不過竺
勃雖然步伐較大,但終究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所以盡管是在小徑上碎步奔走,
她還是不忘維持着優雅的姿勢,不過相反的,狗肉可就是馬力全開了,原本就粗
魯黝黑的他,這會兒不但手腳并用,而且是越沖越快,才不過十秒鍾光景,竺勃
便被他抛到了腦後。

  然而竺勃并不認輸,她一看狗肉已經超前,立刻也快馬加鞭的追逐上去,隻
是她一增加速度和大步跨越以後,她胸前那對渾圓而堅挺的大波馬上震蕩起來,
它們有時上下甩跳、有時左右搖擺,由于飽滿的雙峰被胸罩緊緊包住,因此那結
實有力的乳浪端的是風光無限、意趣橫生,一路跟在旁邊的杜立能雖然知道非禮
勿視的道理,但人生這種美好享受又能有幾回?所以他在移不開眼光的情形之下,
有兩次差點就失足仆跌在地。

  正當杜立能在兀自享受的時候,沿途一直在竺勃後面聆賞着另一種風景的阿
堯,此刻可能也發現了吸引杜立能眼光的目标,所以他咬牙切齒的拼命追了十幾
碼之後,終于讓他如願以償地貼到了竺勃的右側,在兩人相距隻有半步之遙的狀
況下,他的眼睛至少有一半時間是在關注着竺勃胸前那片波濤洶湧的美好景緻。

  白色圓領衫下若隐若現的胸罩花邊,那微微浮凸而出的印痕,對兩個血氣方
剛的國中生來說簡直就是緻命的誘惑,不過竺勃并不曉得自己正在散發這種引人
犯罪的魅力,她輕輕拭着額頭的汗水喘息道:「杜立能,幫老師把背包裏的毛巾
拿出來,我開始流汗了。」

  杜立能并沒放緩腳步,他邊跑邊打開背包尋找毛巾,在伸手翻了兩、三下以
後,他才發現背包裏除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和一件黑色圓領衫及毛巾之外,竟然
還有一套女性内衣,當那棉質的粉藍色胸罩和三角褲映入他眼簾時,他不僅心髒
快速的跳動起來、就連下體也難以抑制的瞬間急脹,這個突然産生的生理變化使
他腳下又是一個踉跄,在勉強站好身子的同時,他趕緊把毛巾遞過去說道:「老
師,拿去。」

  竺勃匆匆地擦拭過臉頰和粉頸之後,便将那條粉藍色的毛巾潇灑地挂在右肩
上,她腳下連半秒都沒停,依舊想要迎頭趕上已然超過她至少有二十碼的阿旺,
而故意落後下來的杜立能,這時則隔着兩步的距離欣賞着她惹火而動人的背影,
那颀長而健美的雙腿、柳腰下那搖曳生姿的美好翹臀,還有那束彷佛是在向男人
招手的漂亮馬尾,杜立能終于明白李子陽和阿堯他們會想入非非、并且色膽包天
的理由了。

  在應該休息的地方竺勃并未停留,她執着地追趕着阿旺,而這時和她齊頭并
進的人已經變成是阿堯,不過阿堯并不想超車,他就和竺勃黏褡褡的擠在一起,
他一邊頻頻側首飽覽兩山春色、一邊有意無意的去碰觸和磨擦竺勃的肢體,看着
竺勃那截雪白細嫩的藕臂不時和他碰撞着,杜立能真想一腳把阿堯踹進旁邊的山
溝裏。

  前頭的阿旺總算停了下來,但氣喘噓噓的竺勃卻已無力再追,她在距離狗肉
約十五碼的石階上高舉着雙手說道:「不行了,我要先休息一下。」

  至少領先有三十多碼的阿旺站在一個小土丘上嚷叫着說:「快點,老師,再
不追上來你就要輸了。」

  竺勃彎着腰将兩手撐在膝蓋上搖着頭說:「沒辦法,對你我已經放棄了,不
過其他人我還要拼一拼。」

  她知道距離終點不到六十碼的阿旺業已無人可以追得上,所以她喘着氣先轉
身看了看遠遠落後的懶蟲和李子陽,然後才低頭提醒蹲在她旁邊氣喘如牛的阿堯
說:「你這樣蹲着休息很容易會因竄氣而受到内傷,老師勸你還是站起來比較保
險。」

  她說完右手一伸,讓阿堯拉着她的柔荑借力站了起來,但是一站直身子的阿
堯兩眼立刻瞪得像兩個大銅鈴,就連額頭的幾顆青春痘也在汗水下閃閃發亮,一
看見阿堯臉上那副目瞪口呆又像是連口水都快流出來的白癡模樣,杜立能馬上明
白一定是竺勃的胸口洩露了春光,因爲竺勃那種半彎着腰喘氣的姿态,以阿堯的
身高和角度而言,剛好可以從半敞的領口瞧見她正在激烈起伏的酥胸。

  而站定在十碼外休息的狗肉似乎也發現了這幅風景,他迅速的往回走下來說:
「老師,我看你就認輸吧,現在就先請我喝杯人蔘茶如何?」

  他嘴裏說着話,但眼睛卻死盯着竺勃垂蕩的雙峰,在逼近竺勃跟前的那一瞬
間,他勐然又縮回一步站在石階上,以狗肉的身高而言,大概唯有那樣才是他觀
賞風景的最佳角度,而依然毫無所覺的竺勃,這時仍倔強的說道:「少來,你又
還沒赢我。」

  爲了不想讓竺勃傻傻地被别人占盡便宜,杜立能連忙從背包的側袋拿出保溫
瓶說:「老師,先喝口茶多休息一下再出發,後面這一段路比較陡也比較窄,最
好别跑太快。」

  竺勃搖着左手說:「茶待會兒再喝,要不然他們一定會趁機偷跑。」

  狗肉站在台階上故意哼着說:「什麽偷跑?老師跟我們又沒約定有休息時間,
怎麽你自己又加了這一條?何況我還是從前面走回來陪你休息的。」

  狗肉在說話的同時,他那對三角眼也閃爍個不停,就像在他眼前有什麽珍寶
擺在那裏似的,除了兩眼越來越亮以外、他還勐搓着筋骨畢露的雙手,盡管他臉
上挂着癡傻的笑容,但那表情就像随時都想撲倒竺勃一般;而阿堯的兩眼更是凸
的像金魚,他呵呵呆笑着,右手還渾然忘我地伸入牛仔褲口袋裏去摸他的寶貝。

  不過依舊忙着在調節氣息的竺勃并未注意到這些,她仍然維持着原來的姿勢,
在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以後,她才突然擡頭對狗肉笑道:「我又沒叫你走回頭路,
你自己要跑回來可怪不了誰喔。」

  她最後一個字都還沒離口,嬌軀便已急竄而出,而本來一直擁有三大步優勢
的狗肉,頓時便落居下風,在愣了一愣以後他才趕緊轉身追去,不過尚且陶醉在
世外桃源的阿堯,直到遠方的阿旺拍着手哈哈大笑時,他才驚醒過來嚷叫着說:
「喂、喂!等我一下,老師你怎麽先開熘了?」

  杜立能回頭看着還在苦苦追趕的懶蟲,望着那略顯臃腫的體态在李子陽後面
舉步維艱的模樣,他索性揮着手告訴這隻大爬蟲說:「藍大聰,沒想到你爬山的
速度還當真跟你的綽号很匹配,我看你就放棄吧,先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免得
搞出人命來。」

  滿頭大汗的李子陽也幹脆把兩個背包丢在地上說:「坐下來喘口氣吧,懶蟲,
我看你就幫忙拿一個背包,咱們兩個還是慢慢走就好。」

  懶蟲雖然還想逞強,但平時缺少運動的他,終究隻能一屁股坐在李子陽身邊
唉聲歎氣的說道:「我的媽呀!爬山怎麽這麽累?」

  事實上這段路并不難走,不過一但跑起來沒體力的人還是會大喊吃不消,看
到他們兩個都已坐下來,杜立能這才迅如脫兔的飛奔而去,他有意要考驗自己的
腳力,想試試在落後三十階左右的距離,自己是否還能追到竺勃身邊,所以這次
他是馬力全開,毫無保留的全速往前急追;而始終保持領先的阿旺也再度出發,
他瘦小而敏捷的身影,令杜立能的戰鬥意志更加勃發起來。

  女孩子的體能終究還是略遜一籌,盡管前四十碼竺勃一直跑在狗肉前面,但
到了五十碼的時候,狗肉已經一個沖刺從左邊越過她,也不知道是狗肉對竺勃說
了句什麽、還是有什麽别人看不到的小動作,隻聽竺勃邊笑邊大聲嬌叱道:「讨
厭!你拉我幹什麽?」

  雖然竺勃隻是腳步頓了一下,但這一磋跎卻使阿堯也逼近到了她身後不足三
尺之處,她轉頭一看阿堯緊追在後,馬上又嬌嗔着說:「高茂,你作弊!你不可
以這樣幫林英堯。」

  狗肉回頭嘻皮笑臉的應道:「你自己剛才還不是先偷跑,哈哈……這樣大家
就扯平了。」

  「可惡!」

  竺勃揚起右拳想要追上去捶打他,但狗肉反而眉開眼笑的邊跑邊逗着美女老
師說:「來、來……打不到、打不到……打到了我就把你娶回家當新娘。」

  聽見狗肉嘴裏還趁機吃豆腐,這下子竺勃更是氣急敗壞的嚷着說:「别跑!
你這個壞孩子,被我追到了一定要把你吊起來打屁屁。」

  或許是竺勃胸前乳波蕩漾的景緻使狗肉更加放肆,他這時竟然挑釁的說:
「好啊,如果你追不到的話,我也要把你吊起來打屁股,嘿嘿……學生把老師吊
起來打屁股一定很有意思。」

  這回竺勃真的跳腳了,她蹲下來撿了一塊小石頭朝狗肉扔過去說道:「你越
說越離譜了,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狗肉機警的閃開,而已經追上竺勃的阿堯,趁着竺勃起身之際一把摟住她的
小蠻腰說:「喔──,我有聽到老師罵人家是狗喔。」

  冷不防被摟住的竺勃狠狠一拐子将阿堯頂開,然後立刻又追着狗肉喊道:
「站住!你們這樣技術犯規算什麽好漢?」

  狗肉哈哈大笑的回答道:「這裏哪有好漢?最多就我這隻狗熊而已。」

  眼看狗肉愈跑愈遠,竺勃也隻能徒呼負負的說道:「天呐,我怎麽會教到這
麽厚臉皮的學生?」

  明知大勢已去,但竺勃可不想讓阿堯也得逞,因此她依然奮力向前挺進,而
亦步亦趨的阿堯并不在乎勝負,他就跟在旁邊不時欣賞着竺勃曲線玲珑的好身材,
他那副好像随時都想伸手去摸竺勃的色狼表情,讓業已追到五步開外的杜立能是
既好氣又好笑,不過憑良心說,竺勃那美到無可挑剔的臀圍及雙腿的性感線條,
當真是連杜立能自己都有點想入非非。

  早就抵達終點的阿旺倚着石壁一派悠閑,而狗肉故意留守在最後一小段路,
他彎着腰、喘着氣,等竺勃冒出頭以後,他才挺直身子嚷着說:「慘了!今天有
人要被吊起來打屁股了。」

  雖然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但竺勃還是不甘被損的回應道:「我就怕有人不小
心會變成路邊攤的香肉被吃掉。」

  她這伶牙俐嘴的反擊,弄得杜立能和阿堯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狗肉可就
鼓起腮幫子了,他兩手叉腰指着竺勃像在演戲般的說道:「哪來如此潑辣的瘋婆
子?等我将你擒拿捆綁之後,看我會不會把你跟整群野狗一起關進籠子裏。」

  竺勃還是毫不退讓的應道:「好啊,你怎麽不現在就來捉我試試看?」

  竺勃使的是激将法,因爲雙方距離已然不到十步,隻要能讓狗肉往下多走幾
步,那麽想要逆轉局勢也不無可能,隻是她算盤雖然打得精,但人家也不是省油
的燈,一看她來勢洶洶的往上直沖,狗肉馬上腳底抹油的跑向終點說:「少來,
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眼看功敗垂成,竺勃不禁焦急的往前勐沖,而阿堯和杜立能也跟随她做最後
的沖刺,但是早就蓄勢以待的狗肉怎麽可能讓她捷足先登,就在她還距離終點有
三碼左右,狗肉業已舉起右手在等待着她說:「快啊!老師,要不然你今天小屁
屁就要遭殃了。」

  即使再快也不可能快過狗肉的随手一拍,就在竺勃全身撲向岩壁之際,狗肉
的右手已經貼在石壁上面,終究還是慢了半拍的竺勃不由得嬌呼道:「哎呀,你
這個讨厭鬼,故意要赢人家這麽一點點。」

  然而真正赢一點點的并不是狗肉而是阿堯,因爲竺勃的手拍下去的時候,竟
然是拍在阿堯的手背上,隻見阿堯用左手撐着石壁喘息着說:「剛好赢了千分之
一秒……哈哈……總算跟李老漢一樣可以叫老師姊姊了。」

  這就宛如跑百米一樣,在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竟然被對手用鼻尖先碰到繩
子一般,竺勃垂頭喪氣的看着阿堯那隻手說:「怎麽會這樣?你這隻手是從那裏
冒出來的?」

  阿堯得意洋洋的應道:「其實我是後發先至,因爲我用左手比較近,而你是
用右手,所以就比我慢了一點點,呵呵……我還以爲老師是有意放水的,就像似
前幾天的檢定考那樣……」

  靠在石壁上不斷喘氣的竺勃不服氣地争辯道:「胡說……我那有放水?一定
是你使了什麽詐術……明明就是我快你一步的……」

  阿堯還未說話,好整以暇的阿旺已比手畫腳搶先說道:「啊!有、有,我剛
才有看到一個留白胡子的老公公推了阿堯一把,所以他才會赢你,嗯,根據我的
判斷那個老公公穿着明朝的官服,應該是這裏的山神才對。」

  對阿旺的胡言亂語,竺勃隻能仰頭望着天空說道:「你幹脆說是外星人幫他
好了,幹嘛扯到明朝去啊?」

  她說完身子順着岩壁往下一熘,然後便蹲在地上抱着頭說:「唉,我怎麽會
隻赢了跑不動的藍大聰呀?」

  阿旺眯着眼笑道:「因爲藍大聰是标準的懶大蟲,要是換成别人恐怕你還是
照輸不誤。」

  竺勃根本懶得跟他争辯,她把右手舉得高高的說道:「杜立能,麻煩你幫老
師倒杯茶,我流了好多汗。」

  她這一提,阿旺他們三個開始同時起哄,逼得竺勃隻好邊喝茶邊點着頭說:
「好、好……我知道,我欠你們每個人一杯人蔘茶,而且我還憑空多出了三個乾
弟弟,相信我,我不會賴帳。」

  盡管竺勃已經露一副愁雲慘霧的無奈狀,但狗肉還是不忘落井下石的搓着手
說:「嘿嘿……我記得今天還有人要被吊起來修理,我看等一下我得沿途找棵比
較适合綁人的大樹才對。」

  這下子竺勃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她先一口把茶喝幹之後才抗議道:「喂,高
茂,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亂說的,我可沒跟你賭喔。」

  「唉喲。」

  狗肉一本正經的說:「當姊姊的想要賴皮喔……阿堯,你說,剛才咱們這個
乾姊姊有沒有說追不到我就要讓我吊起來打屁股?」

  不用想也知道,阿堯當場忙不叠的點着頭說:「有,這個我可以作證,老師
剛剛确實有說要賭打屁股這件事。」

  「什麽?」

  竺勃跳了起來說:「你少胡說八道,整件事從頭到尾分明都是高茂自己一個
人在說的,我那有說要跟他賭?」

  竺勃講話的分貝一拉高,狗肉也大聲說道:「明明就有,當姊姊的怎麽可以
欺騙弟弟?」

  一場争執開始蔓延開來,但是人單勢孤的竺勃怎麽?得過人家的聯合陣線,
一直到滿身大汗的懶蟲和李子陽也到達大岩壁以後,竺勃才想起來要杜立能幫她
作證,不過杜立能卻隻能攤着雙手告訴她說:「我隻聽到你跟狗肉的一部份談話
内容,所以無法幫你證明你們到底有沒有打賭。」

  杜立能這麽一說,竺勃當然更加百口莫辯,結果就在人家有志一同之下,她
硬是變成了待審的囚犯,就等着人家把她吊起來拷打,雖然她還想争論,不過在
嬉笑怒罵之間,她這個當老師的也不可能太認真,因此她和狗肉他們雖然還是各
說各話,但在衆口铄金的吵鬧當中,她很明顯成了一個大輸家,别說那壺人蔘茶
早成了别人的戰利品,迅速地被人瓜分殆盡,就連唯一輸給她的懶蟲都偷偷喝了
一小杯。

  全場比較安靜的隻有杜立能,他看着香汗涔涔的竺勃,忍不住提醒她說:
「老師,擦擦汗,要不然你的衣服等一下會全部濕掉。」

  竺勃拉了拉領口說:「哇,真的好熱,沒想到才跑了一小段路衣服就濕了一
半。」

  她不經意拉扯着領口擦拭汗水的動作,立刻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因爲在那
溽濕的衣服下大幅起落的雄偉雙峰,不但出落的渾圓堅挺、而且還具有一種好像
随時可以呼之即出的絕頂性感,望着那白裏透紅的嬌靥和胸膛,每個學生的表情
都變得有些焦躁和不安,阿堯在舔了好幾次嘴唇以後,竟然像夢呓似的咕哝着說:
「奶奶的熊,快找個地方先拉去端了再說!」

  竺勃可能完全聽不懂阿堯在說什麽,因此她隻是置若罔聞的在繼續拭汗,不
過其他人的眼光馬上變得像野獸一般,而李子陽則在瞻前顧後了好一會兒之後才
說道:「後面有人快追上來了,我們還是走快點到前面找個地方先吃完午餐再說。」

  時間點李子陽已經透露出來,不過杜立能還是不知道他們會選在那兒對竺勃
動手,他仰頭望着樹梢上突然轉弱的陽光,心裏依舊期盼着老天爺能夠趕快來場
傾盆大雨,否則别說阿堯業已欲火中燒,就連他自己也是心猿意馬,善與惡的兩
股勢力在他體内交戰不休,他卻到此刻還不曉得應該要如何是好。

  在李子陽的吆喝之下,隊伍再次出發,陽光已然消失,逐漸轉涼的天氣使大
家的腳程都顯得相當輕快,大約十五分鍾以後,他們又越過了一個将近二十個人
的登山社,眼看第一道棱線已遙遙在望,李子陽便指着那個山頭告訴竺勃說:
「勃姊,咱們等過了那塊光秃秃的岩塊再吃午餐好不好?」

  竺勃對整個山區根本毫無概念,所以她在左顧右盼之後隻能說道:「随便,
隻要能坐下來邊吃面包邊看風景的地方我覺得都不錯。」

  隻要竺勃沒有意見,用餐地點便就此決定,李子揚揮手叫其他人繼續前進以
後,突然把大背包遞給杜立能說:「老大,咱們兩個背包交換一下如何?你隻要
幫忙背到待會兒吃午餐的時候就好。」

  這種事情杜立能當然不會計較,所以馬上把竺勃的小背包交給了李子陽,他
們兩個走在後面這一幕,竺勃完全沒有看到,因爲她那幾個臨時跑出來的乾弟弟,
簡直是肉麻當有趣,他們緊緊圍繞在她身邊,随時『勃姊』、『乾姊』、『好姊
姊』的叫個不停,幸好附近并無其他遊客,否則那種親昵到會令人頭皮發麻的聲
音,絕對會讓人以爲他們要不是一群娘娘腔、就是一票小同性戀。要吃午餐以前,
竺勃總算弄清了高茂爲何會被叫成『狗肉』的原因,本來她以爲那一定和狗或某
個人愛吃狗肉有關,誰知道問了半天,原來『狗肉』隻是高茂兩個字的台語諧音,
在知道狗肉并不愛吃香肉以後,她忍不住輕笑道:「還好,我還以爲我的學生裏
面有個殘忍的饕客。」

  午餐地點距離裸露的棱線約五十公尺,在沒有接近那道光秃秃的小徑以前,
竺勃并不曉得該段路況的險峻,所以她的午餐吃得頗愉快,在衆星拱月的情形下,
最精緻的小西點差不多都讓給她一個人獨享,不過由于她的人蔘茶早就被喝光,
因此她隻好選擇飲用大背包裏的礦泉水,接着在李子陽一起和她吃完一小盒綜合
水果以後,他們這支七人小組才再次出發。

  趁着後面的登山客還沒有人追上來,李子陽指着遠方樹叢間隐約可見的人影
說:「前面好像還有兩小隊人馬,咱們腳程趕快一點,看看能不能成爲今天的領
先隊伍如何?」

  他這既像挑戰、又像是在鼓舞士氣的提議,立即獲得阿旺他們的附和,但杜
立能卻有些懷疑,先别說竺勃是否能迅速通過那條危險小徑,如果李子陽他們真
想對竺勃圖謀不軌的話,眼前這道山棱線應該就是一個可以上下其手的好地方,
除非是他們早就選好下手的地點,而且還不想打草驚蛇,否則在這個關卡應該就
會多少發生一點事情。

  果然竺勃才一跟着李子陽站上棱線便立刻又将身子縮了回來,她顯得有些驚
慌地拉住李子陽的臂膀嬌呼道:「唉呀!這個地方好危險。」

  這并非竺勃是女孩子所以比較膽小之故,而是每個第一次站上這條棱線的人
都會有類似反應出現,就連杜立能自己首度造訪這座山頭時,也曾爲腳下險峻的
懸崖皺眉,因爲那高達數十丈、且坡度異常陡峭的山壁,确實會令人腳底發癢,
由上頭俯瞰下去,光凸凸片草不生的岩壁至少就有二十公尺,然後便是深不可測
的綠色樹海,再加上是迎風面的關系,所以一但立足其上很少有人能夠泰然自若
的。

  李子陽一見機不可失,馬上牽住竺勃的柔荑呵護着說:「沒關系,勃姊,你
隻要抓緊我的手,跟着我慢慢走過去就好。」

  竺勃朝杜立能看了一眼,似乎想向他求援,但阿旺和狗肉立即擠了過去,他
們簇擁在竺勃背後,搶着要護衛比他們高出半個腦袋瓜子的女老師,這樣一來杜
立能便無法插手,隻能眼睜睜看着竺勃跟着他們三個亦步亦趨的慢慢往前推進,
但是由于山風開始斷斷續續的吹襲過來,使得原本就舉步維艱的四人小組頓時險
象環生,不僅竺勃驚叫連連、就連狗肉都差點失足摔倒。

  一道隻有十五碼遠的裸石棱線,在兩邊都無所依靠的情形之下,隊伍隻推進
了不到一半便在中央部分停滞了下來,因爲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使得她們全都搖
搖欲墜,由于右手邊是令人頭皮發麻的懸崖,所以每個人便不約而同的往左邊靠,
但如此一來反而讓阿旺和狗肉都跌入了左邊的樹叢當中,就在狀況接連不斷的發
生當中,竺勃的纖腰已不知不覺地淪陷在李子陽的手掌下。

  從樹叢裏要爬出來并不輕松,除了衣物難免被刮破以外,阿旺的手臂還被刮
出了三道血痕,但或許這正是他們的伎倆,就在一片兵慌馬亂之際,李子陽竟然
也掉進了樹叢裏面,由于竺勃緊抓着他的臂彎,因此便被他順勢拖了下去,這次
竺勃是真的吓了一跳,然而就在她的尖叫聲中,她整副嬌軀已跌落在李子陽身上,
樹枝被壓斷了好幾根,不過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李子陽臉上卻露出狡狯又得意的笑
容,阿堯伸手想要幫忙把他拉起來,他卻搖了搖手,然後把竺勃摟得更緊、也故
意讓她們兩個人跌得更深。

  這招苦肉計不止使竺勃的酥胸整個貼進他懷裏而已,就在刻意制造出來的翻
滾和掙紮當中,竺勃渾圓堅挺的雙峰,更是一次又一次摩擦着他的胸膛,而他那
雙魔爪要不是安在竺勃的腰際、便是摟着竺勃的豐臀趁機亂摸,隻是手忙腳亂的
竺勃根本不疑有他,就在衆人七手八腳的把他們倆拉起來時,竺勃誘人的胴體已
不知被吃了多少次豆腐。

  一直到竺勃站定身子、并且看見被她們壓垮的那一大片枝枒以後,她才像想
起什麽似的,俏臉倏地嫣紅起來,她那種含羞帶怨的絕美神色,使杜立能看得是
既心疼又生氣,但是也很想把她再度撲倒在地,因爲在場每個人都碰觸到了竺勃
迷人的身軀,隻有他自己還撐在那裏,不曉得是應該要同流合污、還是要把這個
人見人愛的女老師趕緊救離險地?重新整隊出發時,杜立能依舊無法挨近竺勃身
邊,因爲那僅容一人通行的窄小棱線,有許多膽小的遊客其實是跨坐在岩石上,
然後一步一步挪動屁股緩緩爬過去的,若是真的挺不過去時,便得有人站在左邊
的樹幹上幫忙扶持他們過關,雖然這不是一座大山,但獨立穿越這些棱線便是登
臨皇帝殿的最大挑戰、同時也是一種難得的刺激,因此在李子陽的帶領下,竺勃
仍然興高彩烈地繼續她的冒險,一時之間她彷佛已忘記杜立能的存在,而杜立能
心中亦有離她越來越遠的感覺。

  在阿旺及李子陽的牽引和攙扶之下,竺勃終于安全通過了棱線,但是曆經這
趟短短的旅程以後,她不僅鬓發有些淩亂,就連圓領衫的下擺也有一部份露到了
牛仔褲外面,那是因爲在她那幾個乾弟弟的摟抱及扶持之下,不知被誰刻意拉了
出來,當那雪白細嫩的一小片腰身春光乍現時,站在她背後的狗肉和懶蟲眼睛立
刻眯成了一條縫,如果不是杜立能還走在最後面,恐怕狗肉的魔爪一個忍不住便
會趁虛而入。

  通過驚險的第一關之後,竺勃與阿旺他們之間的距離又大大拉近了一步,原
本她隻和李子陽顯得較熟稔,但此刻連懶蟲叫她乾姊她都沒有更正或拒絕,因此
除了杜立能以外,其他五個都已成了她的乾弟弟,也許是在以姊弟相呼之下,竺
勃對這些人不但顯得毫無戒心、甚至連彼此的互動都更加親密起來。

  越過棱線以後,腳下的道路已不像之前的階梯那般好走,除了不時有樹枝擋
道,有許多地方不但極爲崎岖與狹隘,甚至還有雜生的蔓草會絆腳,因此竺勃的
那群乾弟弟,順理成章地将她護衛得更緊密,他們搶着牽竺勃的手或摟着她的腰
肢,有時候還兩、三個人一起攙扶着她,在這種情形之下,她曼妙的身軀便難免
會和他們發生摩擦或碰撞,漸漸地,已經有人開始藉機在摸索她的身體和美臀。

  動作最明顯也最放肆的是阿旺,由于他個子最爲矮小,因此他的手一擡便很
容易碰到竺勃的臀部或大腿,而他一看機不可失,便老是貼在竺勃的背後繞來繞
去,有時候他趁着扶住纖腰之際,還大膽地将手掌伸進那處赤裸的腰身,雖然竺
勃曾兩度将那隻祿山之爪拉開,但在一次意外的踉跄以後,終究還是被阿旺緊緊
摟住了她的小蠻腰。

  其實在瞻前便顧不了後的情形下,别說竺勃無法排除那一雙雙伺機而動的魔
掌,就連杜立能想要趨前幫她排除狀況也很困難,因爲一來竺勃并未向他求援、
二來山徑也委實太過狹隘,所以在一公裏多的路程裏,杜立能隻能眼巴巴地看着
竺勃被李子陽他們摟來抱去,而兩旁的樹木已經越來越高大,所以有一段時間他
們完全被覆蓋在樹影之下,不管是前後左右都看不到半個人迹。等穿出那遍樹林
之後,眼前景色才又豁然開朗,右方的山谷郁郁蒼蒼地綿延而下,至少在數公頃
外始見有山峰擋住美麗的午後風光,最遠處可以看到一隅城市的屋宇,不過這份
賞心悅目的感覺隻有短短的五十碼左右,接下來除了又是一大遍樹林夾道以外,
微弱的陽光也再度消失,天空中的雲層有些灰暗和密集,幸好并沒有要下雨的迹
象,倒是風勢突然吹得有點急,滿山滿谷的樹葉發出一陣陣飒飒聲響,彷佛季節
在一瞬間轉入了秋天。

  才剛一走進第二座樹林,眼前便出現了岔路,李子陽停下腳步問道:「狗肉,
這裏你最熟,現在我們應該走哪條路?」

  小時候住在汐止的狗肉顯然對這座山了若指掌,他指着往上蜿蜒而去的山嵴
說:「這條路比較難走、不過比較快;往下面的這條雖然好走一點,但是要多繞
一圈,不過這兩條路會在大約一公裏以後相會,所以走哪邊其實都沒差。」

  李子陽似乎早有預謀的說道:「既然沒有差别,那我們就一邊休息、一邊分
組,等一下再來比賽一次,這次輸的那一組要全程負責扛背包,大家有沒有意見?」

  杜立能、狗肉和懶蟲抽簽分到了同一組,竺勃雖然表明意願想和杜立能同行,
但她抽到的卻是往下方遶行的那條小路,所以她隻好繼續和李子陽窩在一起,而
阿旺和阿堯兩個則笑逐顔開的互相擊掌,特别是阿旺還嘿嘿陰笑着說:「這個好!
我相信咱們這組一定不會輸,勃姊姊,等一下你可要跟好,千萬别迷路。」

  正從李子陽手中接過飲料的竺勃笑着說:「你自己不要變成我們這組的累贅
就好,我還真怕你會被風吹跑了。」

  竺勃這一說大家不由得全都笑了起來,因爲站在竺勃旁邊的阿旺身材實在太
過于瘦弱和矮小,但是對竺勃的揶揄阿旺并不以爲意,他依舊眯着眼笑道:「放
心,勃姊,今天我一定會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

  他說完這句聽起來像雙關語的話之後,便走到阿堯旁邊去翻背包裏的物品,
而李子陽也走到杜立能身邊,他一邊将竺勃的小背包交還給杜立能、一邊低聲叮
咛着說:「這個還是讓你負責,因爲半小時以後我們就要開始攻山頭,你要準備
好當第一隻沖鋒陷陣的領頭羊。」

  杜立能并沒有回答,他拎着小背包低頭不曉得在沉思什麽,而李子陽也沒再
打擾他,一群人就在小徑上邊聊天邊喝東西,直到竺勃把飲料喝光以後,李子陽
才拍着手大聲說道:「好了,大背包一組負責一個,咱們可以出發了,要整組人
都到齊的才算赢。」

  盡管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但一進入以相思樹爲主的雜生林内,杜立能便開
始爲竺勃擔心起來,雖然知道李子陽不會馬上發動攻擊,然而隻要一想到竺勃被
他們摟摟抱抱的情景,杜立能心裏便不是滋味,有好幾次他都想回頭不顧一切的
追上去,以免竺勃會任人上下其手,可是一想到自己師出無名,他也隻好強制壓
抑着那顆惴惴不安又蠢蠢欲動的心。

  就在杜立能看不到的另外一邊,竺勃敏捷的身手并無法發揮多少功用,因爲
極端陡峭的下坡路不僅狹小、并且有點濕滑,所以她不但沿途都得依賴男生的攙
扶與幫助,在好幾個落差較高的山?處,竺勃也不得不讓三個男孩子輪流抱着她
尋找可以安全落腳的地方,那種面對面、胸部也難免會彼此碰觸和擠壓的摟抱方
式,使竺勃感到有些困窘卻又無可奈何,但是在無可選擇之下,她也隻能盡量避
免讓李子陽他們一個不小心便會撫摸到她的乳房而已。

  事實上這正是李子陽的精心安排,爲了要使竺勃乖乖就範,他不僅事先就和
狗肉來山上探過三次路,并且還事先制作了兩個假路标藏在背包裏,準備在關鍵
地點要誘敵深入時使用,而選擇和安排走這些可以和竺勃耳鬓厮磨的路段,就是
爲了要使他們的獵物能夠慢慢松懈戒心,以求能夠水到渠成,就算無法使竺勃自
願寬衣解帶,至少也要把可能發生的阻力降到最低。故意兵分兩路就是發動獵殺
的訊号,除了杜立能徹底被瞞在鼓裏之外,其他人在眉來眼去之間,馬上默契十
足地展開早就分配好的任務,絆住杜立能的狗肉和懶蟲除了負責監視杜立能的反
應以外、還負有誤導和拖延他的責任,所以沿途懶蟲不是藉故放慢腳程、便是老
嚷着口渴要休息喝水,在他一心求敗之下,杜立能這組當然隻有豎白旗的份。

  雖然總覺得李子陽有某些事在瞞着他,但杜立能卻始終摸不到頭緒,當他和
狗肉拖着懶蟲抵達會合地點時,隻見俏臉一遍绯紅的竺勃獨自站在一旁,那紅通
通的臉蛋顯得無比豔麗、也附帶着幾許嬌羞,當她回眸看向杜立能時,那副欲語
還休的表情,不但美得讓人心醉、杜立能就連呼吸都差點停止,不過等他回過神
來想要揮手招呼之際,竺勃卻嬌軀一擰,兀自往前又挪動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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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22 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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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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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章

  既然人家刻意要避開自己,杜立能隻好轉向李子陽說道:「你把懶蟲配到我
這組根本就是在作弊,這家夥簡直是隻軟腳蝦,就算我能飛又有什麽用?」

  坐在石頭上的李子陽聳着肩說:「沒辦法,我們這組一樣有個體重超過八十
五公斤的,他可同樣是個累贅。」

  聽他這麽說話,阿堯可就抗議了:「喂、喂!咱們這組可是赢家耶,何況一
路上這個大背包都是我在負責,你還好意思怪我太慢?」

  阿堯如此一嚷,靠在樹幹上喘息的懶蟲也立刻說道:「就是啊,明知道我走
不快,你們兩個還不肯幫我扛背包,這樣輸了怎能怪我?」

  眼看兩個大塊頭都振振有詞,杜立能也隻能笑道:「看來就算林英堯抽到我
這組結果也會差不多,反正胖子就是怕爬山。」

  雖然每個人都在拭汗,但杜立能的話卻還是忍不住讓人發笑,因此阿堯繼續
抗議道:「喂,我可是高大強壯的健康寶寶,要像懶蟲那種身材才叫胖吧?」

  阿堯的話立即使懶蟲瞪大了眼睛說:「你幹嘛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以爲自己
很苗條嗎?要不要咱們兩個再來比一次?」

  可能沒想到懶蟲會向自己下挑戰書,因此阿堯當場跳起來嚷道:「比就比,
誰怕誰啊?」

  看到兩個同伴互相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李子陽索性高舉着雙手說道:
「既然懶蟲不服氣,那咱們就再比一次,終點是西峰可以看到佛光寺的那道棱線,
不過這回輸的那組要負責今天晚餐的全部開銷,這樣如何?」

  看到大家好像都沒意見,杜立能忍不住開口說道:「不行,這樣對扛背包的
人不公平,而且懶蟲腳程天生就比較吃虧,所以我提議讓懶蟲先提早出發幾分鍾、
而且負責大背包的人也一樣可以提早出發,大家覺得怎麽樣?」

  雖然杜立能幫懶蟲在争取公平待遇,不過懶蟲卻很有志氣的說道:「我負責
一個大背包,但是不必給我雙重優待,讓我跟另一個背大背包的人同時出發就可
以。」

  既然人家懶蟲都以開口,阿堯自然也不甘示弱的說道:「另一個就讓我來,
你們說,要讓我們兩個提早幾分鍾出發?」

  李子陽用雙手比着十字說:「十分鍾?」

  懶蟲一把抓起一個背包說:「好,就十分鍾,我現在就出發;還有,咱們不
必分組,最後到達的三個人就算輸家好了。」

  看到懶蟲轉身就要離開,阿堯竟然語帶奚落的說道:「這樣也好,不過我可
不想跟你走在一起,我就慢你五分鍾再出發好了。」

  懶蟲頭也不回的應道:「你高興什麽時候出發是你的事,隻要輸了别賴皮就
好。」

  看見懶蟲當真要獨自一人先行上路,竺勃趕緊說道:「等我一下,藍大聰,
我跟你一起走。」

  她說完從杜立能肩上拉下自己的小背包,然後便快步跟了上去,竺勃這突如
其來的舉動讓衆人有些不知所措,在靜默了片刻以後,狗肉才連忙搖着手說:
「等等,我的老師姊姊,你先聽我講完再走,要不然我怕你晚一點會迷路。」

  懶蟲和竺勃都停下了腳步,她們倆同時回頭望着狗肉,接着竺勃才問道:
「這山有那麽危險嗎?我覺得一路走來除了比較陡峭之外,其他都還算好呀。」

  狗肉湊向前去解釋着說:「姊姊,皇帝殿有東、西兩座山峰,今天我們打算
兩個峰都要上去踩一踩,雖然兩峰有小路可以互通,但沿途也有許多岔道會叫人
多走不少冤枉路,所以你們要多注意一下路标或其他登山客留下的指示牌,若萬
一真的迷路時,隻要記得走回有棱線的地方就不會有問題,這樣你們明白嗎?」

  懶蟲聳了聳肩說:「這裏我來爬過兩次,不會有問題的,我們走,勃姊,我
不會讓你迷失在山裏的。」

  聽見懶蟲來過兩次,杜立能才稍微放下心來,因爲這座山他自己隻來爬過一
次,所以并不怎麽熟悉,不過爲了不想讓竺勃太累,他還是趕過去說道:「老師,
你的背包還是讓我拿好了。」

  竺勃躊躇了一下,然後才眼睛看着地面低聲應道:「不必了,裏面有些私人
物品,我還是随身帶着比較方便。」

  想到裏面所放的那幾件貼身衣物,杜立能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不過他總覺得
竺勃從幾分鍾前開始,表情便有點陰晴不定,那種帶着責怪和嗔怒的眼神,彷佛
是在埋怨杜立能曾經做錯了什麽事一般,但是杜立能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一絲原因,
所以他隻好點着頭告訴竺勃說:「盡量别走到岔路去,我想我很快就可以趕上你
們。」

  竺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是懶蟲這時已經催促道:「我們出發吧,勃姊,
咱倆千萬不要輸給阿堯那小子,要不然一定會被他笑死。」

  竺勃終究沒有開口,她隻是意味深長地凝視了杜立能一眼,然後便轉頭和懶
蟲一起踏上第二段征途。

  她們倆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綠色的樹海當中,杜立能環顧着四周,發現在他
們的前後左右這時都杳無人迹,雖然聽得到有其他人在彼此高聲呼喚,但卻無法
辨别距離和方向,或許是由于越來越深入山區的關系,身旁的樹木似乎益形高大、
雜草也長得茂盛無比,如果是獨自一人走在這種荒涼的山徑上,想要不迷路恐怕
要算是一種挑戰。

  李子陽不知何時已摸到旁邊,他一面将口糧遞給杜立能、一面眨着眼神秘地
說道:「老大,你準備好了沒?這回咱們可是玩真的!你可千萬别臨陣脫逃、入
了寶山而空手回,這樣就太可惜了。」

  明知道李子陽是要逼他同流合污,但杜立能也隻能悶着聲音問道:「你究竟
打算怎麽辦?要在哪裏動手?」

  李子陽挨近他耳邊詭谲的說道:「頂多再一個小時你就會知道,嘿嘿……老
大,你就等着第一個上吧,其他的我來料理就好,您甭擔心。」

  杜立能推開那包毫無味道的口糧應道:「我勸你最好還是别蠻幹,免得捅出
麻煩來;我趁現在先鄭重聲明一下,如果她不是自願上鈎的話,我可不打算跟你
們一起硬上。」

  最先有異議的是阿旺,他攤開雙手略顯無奈的說道:「喂,阿能,你又不是
不知道女孩子通常都是半推半就、或是要男生連哄帶騙才肯寬衣解帶上床去,如
今你這種講法不是擺明要我們沒戲唱嗎?」

  杜立能絲毫不肯退讓的說:「我并沒有說你們不能動她、我隻是不希望你們
用強的。」

  阿旺兩眼翻白仰望着天空說:「這不是比考狀元還難嗎?阿能老大,你怎麽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在吃齋念佛?」

  意志堅決的杜立能絲毫不爲所動地堅持道:「反正我不準你們用強的就是,
除此之外我絕不會破壞你們的好事。」

  看到氣氛有些僵,李子陽趕緊拍着杜立能的肩膀說:「是咱們的好事!兄弟,
你可别忘了你是要帶頭沖鋒陷陣的第一個人,嘿嘿……幹脆咱們來訂個标準,你
認爲怎樣才算是竺勃自願讓我們上她?」

  一談到這話題,每個家夥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阿堯一馬當先的搶着問道:
「跟她接吻、還是要摸到奶子才能證明是她自己想要?」

  壓根兒沒料到話題會急轉直下,變成是在讨論這種奇怪的問題,因此一時之
間杜立能也不免語塞,在頓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搖着頭說:「除非是她主動……
要不然接吻也沒個準,至于摸胸部……你們一路上不是已經偷摸過很多次了?這
樣怎麽能算是她自願?」

  聽見自己的下流行徑被人一語道破,李子陽不但不以爲忤,而且還用力捶了
一下杜立能說:「我就知道老大的法眼比誰都厲害,果然我們那些小動作你全都
一清二楚,呵呵……既然如此你也應該看到竺勃從頭到尾都沒有拒絕、也始終都
沒有吭過一句話,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她正是在半推半就?」

  「少來。」

  杜立能完全不以爲然的說道:「我倒覺得她隻是不想撕破臉,所以才隐忍不
發,假如你們敢再繼續亂來,我敢打賭她一定很快就會發飙。」

  杜立能此話才剛說完,狗肉忽然精神抖擻的站起來嚷道:「那就這樣好了,
如果我們能把她的大奶子掏出來玩、甚至舔她奶頭她都不發飙的話,那是不是就
意味着她已經準備好讓我們上了?」

  這次杜立能都還來不及反應,李子陽便點着頭說:「有道理!那咱們就以玩
她的奶子爲分水嶺,隻要誰能讓她的奶頭接觸到空氣而她沒罵人的話,那就證明
她心裏是願意的!怎麽樣?老大,這樣你總沒話說了吧?」

  杜立能還想作困獸之鬥,但阿堯已經鼓掌說道:「有道理!到時候阿能要是
真的不敢上,那就由我來拔頭籌。」

  本來苦着一張猴子臉的阿旺,這時樂得手舞足蹈的笑道:「你想得美,由你
拔頭籌?我現在立刻就追上去摸她的奶子,到時候看她會讓誰第一個上?」

  一看阿旺就要沖出去,阿堯連忙擋在他前面說:「還沒輪不到你,瘦皮猴,
接下來可是由我出場才對。」

  阿堯邊說邊彎腰提起背包,接着他又叮囑着杜立能和李子陽說:「你們兩個
要幫我看好阿旺,一定要等五分鍾以後才可以讓他出發。」

  李子陽點着頭笑道:「放心,我絕不會放水讓他偷跑,嘿嘿……阿能如果舍
不得辣手摧花的話,第一炮我可是當仁不讓。」

  事情變成這個狀況,差點使杜立能爲之氣結,望着阿堯快步離去的背影,他
就算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眼前唯一的選擇就是五分鍾以後,他必須一馬當先的
甩開李子陽他們三個,接着還得盡快趕上阿堯,然後才有機會追上竺勃和懶蟲,
雖然誰會勝出尚在未定之天,結局如何也難以預測,但隻要能夠早一步看到竺勃,
他的心裏便會踏實一點,在決定動向以後,杜立能馬上蹲下來重新檢查鞋帶、并
且做了幾下柔軟操,最後他還拉了拉他腿上的伸縮布料,似乎對他所穿的緊身牛
仔褲充滿了信心。阿旺和狗肉的話題依舊繞着竺勃打轉,對那些不三不四的言語
杜立能隻能裝做沒聽見,他此刻唯一的願望就是時間能過得越快越好;而好整以
暇的李子陽則是一派悠閑,他一面啃着口糧、一面安撫着杜立能說:「老大,你
放心!我絕不會跟你搶第一,我保證無論如何都會讓你先上竺勃這個大騷屄。」

  聽到李子陽出言不遜,杜立能不由得悶聲說道:「這種事你大可不必客套,
有本領你盡管自己先上,現在你隻要看着手表,最後五秒記得通知我們就好。」

  李子陽低頭看着腕表說:「其實……再兩秒就可以出發了。」

  有個人突然跳了起來說:「那我還在等什麽?老子要搶頭香去了。」

  率先沖出去的人是阿旺,隻見他瘦弱的身影一熘煙似地鑽進樹林裏,瞬間便
沒了蹤迹,這下子杜立能也不敢怠慢,他連個招呼都沒打,也動如脫兔般的往前
疾竄而出,望着他那副急如星火的模樣,狗肉故意在他背後大嚷着說:「喂!等
等我……你們怎麽可以自己先開跑?」

  盡管他喊得震天價響,但腳下卻紋風未動,一俟杜立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後,
他才轉頭看着李子陽詭笑道:「李老漢,接下來就看阿能會不會繼續上當了;嘿
嘿……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把老二插進竺美人的小浪穴吧?呵呵……我可不想真
的讓阿能拔了頭籌,你老實講,今天有沒有打算要連竺勃的後花園都進去逛一逛?」

  李子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别高興的太早,狗肉,雖然咱們拿竺
勃的奶罩作了一篇好文章,不過……瞞得了阿能一時、不見得就能騙他一整天…
…所以咱們最好還是步步爲營,以免功虧一篑。」

  狗肉并未考慮那麽多,他一想到剛才拿着竺勃那條奶罩把玩時的奇特快感,
渾身神經便立即興奮起來的說道:「老漢,你經驗比較老道,依你判斷,竺勃的
罩杯有沒有超過三十六寸?」

  李子陽眯起了眼睛說:「絕對不止!那是因爲她個子高挑,所以看起來不至
于顯得太吓人,不過若是把她扒光的話,嘿嘿……那恐怕就非常有看頭了,所以
她少說也有三十六D以上。」

  狗肉笑呵呵的說:「那咱們還在等什麽?也差不多是收網的時候了。」

  李子陽點着頭往前邁出了一大步說:「别急,最好是阿堯的假路标可以成功
誤導阿能,隻要能夠把這個絆腳石移開,我保證竺勃最少會讓你幹滿二十四個小
時。」

  聽到李子陽口中所編織出來的美景,狗肉趕緊追上去谄媚道:「老漢,說真
的,你用奶罩騙竺勃這招還真是高,你有沒注意到她看見自己奶罩被你拿在手裏
時的那種表情?哈哈……看她羞得滿臉通紅的模樣,害我差點當場就撲了上去。」

  李子陽似乎對自己這神來一筆也頗感得意,他語氣陰贽又猖狂的說道:「要
不然我故意跟阿能交換拿背包幹什麽?嘿嘿……要對付女人我可比阿能厲害多了;
隻要能摸清楚女人的皮包裏到底放了那些東西,想放倒那個女人就不會太難,何
況竺勃還在背包裏放了奶罩和三角褲,我不趁機拿來作點文章豈不是太對不起老
天爺?」

  狗肉由衷的贊佩道:「你告訴她奶罩是從阿能的褲袋裏掉出來的這句話果然
效果十足,她聽了之後馬上就對阿能起了戒心,看樣子她已經刻意在和阿能保持
距離了。」

  李子陽揚眉應道:「我的目的正是如此,否則她一直纏在阿能身邊,咱們要
下手多不方便?你知道爲了她堅持要有阿能參加才肯來爬這座山,害我傷了多少
腦筋嗎?」

  狗肉幹笑道:「我知道你很辛苦才安排好了這個局,所以我們四個都同意,
今天一定讓你享用第一炮。」

  李子陽加快腳步應道:「那也得能夠成功的讓阿能迷路才行,否則我這帶隊
官的地位還不是得拱手讓人。」

  狗肉緊跟在李子陽背後安慰道:「不會的,我相信阿堯身上的假路标一定會
發揮功效,現在我們兩個趕快追上去補位,隻要形成了獵殺鐵三角,咱們的大美
女絕對是插翅難飛,一定會乖乖的張開雙腿等着讓你臨幸。」

  「臨幸?」

  李子陽頓了一下才大笑道:「哈哈,說的好!虧你想得到用這個字眼,好,
既然是在皇帝殿,老子今天就來扮次皇帝也不錯。」

  兩人猥瑣的低笑聲在叢林中蔓延開來,但是已經将阿旺抛在腦後的杜立能并
不曉得自己正在奔向另一個錯誤和陷阱,他在崎岖的山徑上迅速挺進,希望能盡
快趕上阿堯,然後才能陪伴在竺勃身邊,因爲不管局面會如何發展,他都企盼在
最後一刻自己能伴随着佳人,隻可惜這時的竺勃卻是存心要避開他。

  一路上杜立能都沒遇到任何登山客,就在他有些納悶之際,眼前卻出現了一
個三岔路口,他停下腳步打量着四周,在确認被擋在草叢當中的路标是指向右方
的石階時,他還特地左瞧瞧、右逛逛的觀察了一下山勢,隻是在荒煙蔓草及滿坑
滿谷的樹木當中,根本看不出那條道路才是正途,最後他隻好選擇跟着路标的箭
頭方向前進。

  距離他和阿旺分手至少已有二十分鍾,但是不管杜立能如何追趕,就是完全
看不到懶蟲和竺勃的身影,按理說懶蟲的腳程不可能這麽快,再加上前後左右始
終都沒有其他遊客的行蹤,因此杜立能直覺到自己應該是走錯了路頭,他停下腳
步邊思考邊擡頭觀察着天色,雖然空中有幾朵烏雲,但還不至于會下雨,所以李
子陽如果打算動手,應該不會再等太久,一想到這點,他立刻當機立斷的轉身便
往回走。

  一回到三岔路口,同樣的問題又困擾着杜立能,因爲正中央的小徑看起來既
幽深又陡峭,不像是一般遊客會選擇的路,而左方的狹窄彎道則被雜草覆蓋了一
大半,看起來也是鮮少有人利用的樣子,但是既然已經折返,他便隻能二者擇其
一,在躊躇了片刻之後,他決定走中間那條小徑,因爲他總覺得左邊那條彎曲的
泥巴路是要下山用的。

  他的判斷并沒有錯,左邊的泥巴路确實可以通往山下,不過其間也有兩處隐
秘的岔口可以通往更深遠的山腹,而就在七、八分鍾以前,業已和李子陽及狗肉
會合的阿旺,便熟門熟路的帶頭鑽進了這個入口,他們三個穿過東倒西歪、大約
有三十碼遠的長草區以後,便看到了阿堯綁在樹枝上的小布條,那鮮黃的布料上
用黑色油性簽字筆畫着一個倒三角形記号,一看到這個标示,李子陽不由得精神
大振的喝道:「好家夥!沒想到懶蟲會進行的這麽順利。」

  其實在阿堯的黃布條對面本來還有一個紅布條綁在樹上,那是爲了辨識之用,
一般登山客爲了怕迷路時可以有所依循,通常每隔一段距離便會綁個布條作爲回
程的記号,而懶蟲一方面爲了要安撫竺勃、一方面則是爲了要給同伴打訊号,因
此便約定以紅布條爲記,不過等緊随在後的阿堯确認以後,他的紅布條便會被拆
掉,然後在對面的樹上改用黃布條當指引,這一來表示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二來
則可以使竺勃找不到回頭的路,所以李子陽才會一看到黃布條便忍不住大聲爲懶
蟲喝采。

  既然獵物已經被帶上預先指定的道路、可能會破壞衆人好事的杜立能此刻又
誤入歧途,因此阿旺和狗肉兩個腳步更加輕快起來,他倆不停催促着要李子陽走
快一點,惹得李子陽不禁笑罵道:「你們兩個這麽急,是要趕着去投胎嗎?」

  阿旺習慣性的搔着頭說:「怎麽能不急?我真怕咱們還沒到竺勃就被懶蟲給
開了苞。」

  李子陽笑着敲了一下阿旺的後腦勺說:「還開苞咧,你又知道竺勃是處女了?」

  阿旺摸着被敲到的地方應道:「我一直認爲竺勃的小浪穴還沒被男生用過,
至少……她的翹屁股應該還是原裝的吧?」

  狗肉搖着頭說:「我看懶蟲還沒本事讓她就範,所以等一下你一定有機會可
以求證她哪個地方還是原裝的。」

  「可是……」

  阿旺有點遲疑的說:「懶蟲背包裏面不是也有一瓶神仙水嗎?竺勃要是喝了
還能守得住?李老漢,你不是說那種春藥你用過,肯定會百發百中嗎?」

  李子陽笃定的點着頭說:「隻要喝一口就夠她受的,不過現在多說無益,等
能摸到她奶子的時候,你就知道效果如何了,那種漸進性的藥效我是屢試不爽,
從來沒有女孩子喝了以後還能逃掉。」

  狗肉急切的搓着手掌說:「我的下面又硬了,媽的!老漢,你就不能再走快
一點嗎?」

  李子陽總算加緊了腳步說:「既然大家都迫不及待,那咱們就給竺美人來個
絕地大獵殺吧!」

  當三個滿腔欲火的男學生快速穿梭在莽林與雜草之間時,心情開始焦躁起來
的杜立能也以半跑步的方式不斷往高處攀登,在越過兩個赤裸的大岩塊以後,他
終于看到在百來米外有幾個人影在移動,他心頭一喜,幾乎是以飛奔的方式朝那
個方向沖了過去,但複雜的山勢卻差點讓他與那群人失之交臂,最後他還是靠着
聽聲辨位才找對了路線。

  将近有一打人馬的老人登山會,帶隊的是個精神奕奕的白發老翁,他一看見
杜立能從亂草叢中冒出頭,立刻揮着手向他招呼道:「哇,不簡單耶,小兄弟,
今天你可是我們碰到的第一個好朋友,看樣子你的腳程比誰都快喔。」

  老先生的這席話馬上使杜立能的心涼了半截,因爲那表示懶蟲和竺勃并不是
走這條支線,否則這群老人絕不會錯過,在舉手回禮之後,杜立能噼頭便問:
「其實我是在追趕幾個同學,我想請問一下,這座山到底有幾條登山道路,怎麽
我追了半天都沒遇到其他人?」

  登山會幹脆趁機停下來休息,而老翁站在一塊石頭上指着山腳說:「這個問
題你算是問對人了;皇帝殿有東、西峰兩個登山口,不過距離隻有二十公尺,但
是隻要進了山腹,錯綜複雜的支線就很容易使外地遊客被弄得暈頭轉向,不過這
是淺山比較沒關系,要真是迷了路頂多也隻是多轉個幾圈而已,通常不會有什麽
閃失,所以你盡管放心,你那些同學不會搞丢的。」

  雖然老翁說的輕松,但心急如焚的杜立能要聽的可不是這些,因此他随即又
問道:「如果我往回走,應該走那條支線、或那個方向比較正确?」

  老翁沉吟了一下才應道:「如果你同學是朝西峰前進的話,你就應該往右邊
的高處爬,假如他們要先直攻東峰的話岔路就比較多,不過你隻要朝着石霸尖的
方向一直走就沒錯。」

  杜立能根本搞不清楚這兒的地形和名稱,他之前才因看了路标而走了一段冤
枉路,因此這回他學乖了,在左右觀察了片刻之後,他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
「老先生,如果我現在要先去西峰,那裏有最方便的路線?」

  老翁伸手指着杜立能的背後說:「這個簡單,你先往橫走個一百多公尺,就
會看到一處有七、八條小徑交會的斜坡,然後你挑有三棵大相思樹的那條下坡路
一直走,大概四十分鍾就可以到達。」

  謝過老翁以後,杜立能馬上轉身穿入枝葉茂密的樹林裏,現在他一心一意隻
想趕快追到懶蟲,因爲直覺告訴他,竺勃已經掉入了陷阱當中,雖然他還摸不清
楚是怎麽回事,但他心頭一遍雪亮,李子陽的魔爪恐怕正在伸向竺勃,帶着一股
憂慮和怒氣,杜立能無視于那些會割傷手掌的菅芒,他就像頭悶聲不響的惡虎,
悄然無聲的疾行在叢林裏面。

  一橫越過樹林,眼前便豁然開朗,在黃土裸露的大斜坡上,果然是一團理不
清的路況,望着地上那幅像八陣圖般的大小亂徑,令人忍不住暗自皺眉,假如不
是才剛經過識途老馬的指點,杜立能恐怕非再迷途一次不可,但盡管如此,他還
是繞着相思樹轉了一圈才确定自己要走的是哪條路,就在他準備要走進斜坡下方
的小徑時,背後突然傳出了人聲。

  杜立能回頭一看,從樹林裏魚貫而出的是四名登山配備齊全的中年男女,他
們看起來像是兩對夫妻,其中一位戴着紅帽的婦女正在比手劃腳的說道:「我還
是覺得很奇怪,剛才那對男女你們看像是迷路嗎?爲什麽有人會故意往山谷裏面
鑽?那下頭不是連條産業道路都沒有嗎?他們這樣亂跑搞不好會出事。」

  走在她後面戴眼鏡的男人笑應道:「你窮操心幹什麽?說不定人家是兩小無
猜,隻不過想找個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去躲起來親熱一下,你自己又不是沒年輕過,
幹嘛緊張兮兮的?」

  盡管被損了幾句,但那名婦女還是堅持道:「我怎麽看那都不像是一對情侶,
因爲那個女生看起來很漂亮,而且年紀比較大、身材也比男的高,兩個人根本完
全不搭調。」

  眼鏡男這時一屁股坐到樹根上說:「休息、休息;這年頭什麽事沒有?何況
人家也有可能是姊弟,你庸人自擾作什麽?」

  另一對男女也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來,不過另外那個正在拿水壺的婦人也偏着
頭說:「我倒是覺得後來碰到的那三個男孩子比較有問題,看他們那副急促的模
樣和鬼鬼祟祟的表情,并且還從同一個地方往山谷裏鑽,看情形好像是要去追阿
芳說的那對男女,老實講,我還真的有點替那個女孩子擔心。」

  這下子那位阿芳更加理直氣壯了,她揮舞着右手說:「你看吧,林太太也說
那幾個小太保看起來有古怪,說不定他們是真的想追上那個女孩子去幹壞事。」

  這回輪到一直沒開口的那位先生說話了:「喂,阿芳姊,你就别再跟着我太
太瞎起哄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憑那幾個小鬼能幹什麽壞事?你們兩個想太多啦,
來,沒事多喝水;管人家那麽多幹什麽?」

  阿芳及林太太都還想發言,但業已按捺不住的杜立能一個箭步竄到她們面前
問道:「不好意思,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女孩子應該是我們老師、其他男孩子可能
是我同學,我跟她們失散了,請問你們是在那裏看見她們的?」

  突然看到又一個毛孩子跳出來,那四個人在沉默了一下之後,才由眼鏡男指
着他們的來時路說:「大概離這裏有三百公尺左右吧?但是你現在就算趕過去也
可能看不到她們了,因爲她們兩個是往下面的山谷走,就我所知那邊根本沒路,
除了樹林和高過人頭的長草以外,能碰到的恐怕隻剩下迷路的山豬。」

  即使眼鏡男說的無啥希望,但杜立能卻毫不氣餒的繼續說道:「沒關系,麻
煩你告訴我一個大概位置就好,我會想辦法把她們找出來。」

  那位阿芳站到杜立能的面前說:「你最好是到處喊喊看就好,千萬别跟她們
一樣往下走,老實說,那些黑壓壓的森林看起來挺恐怖的,所以我勸你就站在岩
壁上面大聲叫她們的名字就好。」

  杜立能眼睛亮了起來說:「她們是從岩壁那邊往下走的?那附近有沒有比較
明顯的東西可以辨識?」

  眼鏡男比了個手勢說:「那片岩壁很好認,寬度大約十五公尺,有條小路鑿
在它的腰部,你隻能扶着石壁慢慢走過去,因爲另一邊無依無靠所以有點危險,
你要小心。」

  杜立能點着頭再問道:「我那些同學和老師就是過了岩壁以後就往下走?」

  林太太搖着手說:「不是,她們應該是還沒到石壁就往山谷走了下去,我們
就是在山壁上看到她們兩個的,不過那時候她們已經在我們下方有五、六十公尺
遠,真不知她們是從那裏鑽到山崖下去的。」

  既然已經得知明确的目标,所以杜立能向他們緻謝過後便打算離開,但是眼
鏡男卻又告訴他:「過了山壁有塊路标你别管它,因爲這座山裏根本沒有什麽甯
光寺,你别理會那幾個字,否則不曉得會被騙到那裏去吃晚餐。」

  一聽連路标都有問題,杜立能立刻心裏一動,但是一時之間他也無暇細想,
在匆忙向林太太她們告别之後,他一閃身便邁向那條滿是枯枝和落葉的小路,而
林先生這時正在嘀咕着說:「你看,明明人家是師生關系,你們兩個在窮緊張什
麽?」

  杜立能最後隻聽到那位阿芳不以爲然的應道:「不見得,我還是認爲那幾個
男學生有問題。」

  這種狀況是不是有問題,杜立能心中已有答桉,但他像無頭蒼蠅般的在山中
轉了老半天,此刻雖然有了一個确定的方向,可是他卻有着鞭長莫及的焦慮和感
觸,因爲他知道竺勃已然身陷險境、或許懶蟲及其他人的魔掌正在伸向他心目中
的女神,然而除了不顧危險一再的加快腳程以外,他根本無能爲力,而也就在這
放足狂奔的過程當中,他首次有了恨不得自己背上能夠長雙翅膀的渴求。

  在連跌帶撞的沖刺之下,三百多公尺的距離對杜立能而言并不需要多久的時
間,但是不管他翻山越嶺的本事有多高,一路被懶蟲誤導而走向溪谷裏去的竺勃,
這會兒已等不及他的出現,因爲沿途的攙扶、牽手、甚至于是難以避免的擁抱,
竺勃起初都認爲那是懶蟲對她的關懷、幫助和體貼而已,因此對那些肌膚之親或
是更敏感的肢體接觸,她都隐忍不發、并且盡量往好的方面去想,畢竟她和懶蟲
算是師生,她并不想把這個胖碩的男孩當作是别有居心的色情狂或是登徒子,然
而接下來懶蟲的另一個動作,卻使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徹底粉碎。

  那是一段非常險峻而陡峭的斜坡,在往上無法攀爬、隻能往下尋找出路的狀
況下,竺勃不得不接受懶蟲的提議,她先抓住一棵小樹的根部,巍顫顫地站在長
滿灌木叢的斜坡上方,然後看着懶蟲戒慎恐懼的一步步抓着雜草往下滑,盡管第
一段隻有一丈多高,但懶蟲就連跌了兩次,後來他還是在竺勃的叮咛之下,改用
仰卧的方式才順利滑降到預定要落足的小石盤上。

  懶蟲站定以後便張開始雙臂鼓勵着竺勃說:「來,姊姊,你就照我剛才那樣
慢慢滑下來就好。

  竺勃一手拉着樹梢、一手試着要按在地上,但那幾近三十度的斜坡雖然被懶
蟲壓倒了一大片長草,但淩亂的草根卻找不到可以借力之處,她在忖度了好幾次
以後,伸出去的腳尖總是又縮回來,望着她那副畏首畏尾、猶豫不決的模樣,懶
蟲索性拍着胸脯保證道:「好姊姊,不用擔心,你盡管往下滑就是,天塌下來有
我擋着,你不必怕會跌下去。」

  在懶蟲的一再鼓吹之下,竺勃終于松開抓着樹枝的右手,但可能是她身子蹲
的不夠低,所以才剛下滑了兩步,整個人便往前颠仆而下,她雖然在驚呼中手忙
腳亂的想要抓住些什麽,但在快速的翻滾式當中,她早就失去重心的嬌軀隻能急
遽地往下勐墜,盡管在最後那一瞬間她勉強坐正了方位,然而在重量加上速度以
後的強勁沖撞力,卻使她根本煞車不住,隻見她就像惡虎撲羊般的跌入懶蟲懷裏,
而就在兩人勐烈的撞在一起時,竺勃心裏已經在暗叫不妙。

  本來樂得讓美人自行投懷送抱的懶蟲心中還在偷笑,然而竺勃的跌勢之勐卻
使他大吃一驚,再加上竺勃的身材比他高挑,因此當竺勃以泰山壓頂之勢摔進他
懷裏的第一時間,他還因爲自己的嘴巴就緊貼着美女酥胸而亢奮莫名,但他才高
興不到半秒鍾,便發覺自己已經站立不穩,在腳跟連續浮動了兩次、并且在右腳
往後位移了寸許之後,懶蟲才堪堪定住搖晃的身軀,但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心,
就在竺勃出自本能抱住他後頸的那一刻,懶蟲竟然失足往後跌了下去。

  被他緊緊摟在懷裏的竺勃發出了驚慌的尖叫:「啊、啊…小、小心………」

  小心也沒用,因爲懶蟲背後是個更深也更陡的大斜坡,他身子往後一仰,兩
人便隻能無助的往後直墜下去,一公尺多的落差摔下去也不可謂不疼,但體态臃
腫的懶蟲并沒吭聲,爲了避免讓美女受傷,他甚至還刻意拿自己當肉墊,使壓在
他身上的竺勃可以安然無恙,不過再接下來的情況就完全失控了,重摔下來的離
心力使竺勃差點脫離懶蟲的掌握,在連續翻滾了兩圈以後,懶蟲才又構到竺勃的
左手腕,然後在另一輪的翻滾中,他才如願地将竺勃再度抱進懷裏。

  這次懶蟲是從背後抱住他的女老師,在止不住的滑落和翻滾過程裏,竺勃有
着些許的驚慌,所以不時會發出一、兩聲輕呼及嬌喘,不過她倒沒有像一般女孩
子那樣高聲尖叫或手足無措,就在懶蟲趁機将手伸進她的衣服裏面時,她甚至還
輕笑出聲,因爲她以爲那隻是懶蟲的無心之過,本來她想要告訴懶蟲将手拿出來,
但又一次的打滑使她根本沒機會開口,然後在更劇烈的兩次翻轉中,原先隻摟住
她腰肢及小腹的那雙手掌,忽然深入到她的胸罩下方,當竺勃發現苗頭不對時,
懶蟲那雙魔掌已經一把握住了她豐滿的乳房。

  起初竺勃還認爲那可能是誤闖,但随後兩次有力的擠壓和按摩,讓竺勃頓時
粉臉一片煞白,她開始慌張了,她想出聲制止,但懶蟲那隻企圖要從下方強行鑽
進罩杯裏面的右手,吓得她倒抽了一口氣,她使勁想要扳開那隻魔爪,然而懶蟲
卻懂得因勢利導之道,他趁着一次又一次的翻滾,盡情享受着那對既碩大又充滿
彈性的大乳房,他夢寐以求的時刻正在降臨、他說什麽也不肯松開業已到手的這
塊天鵝肉。

  就在竺勃開始手忙腳亂的想要抗拒這一刻,心急如焚的杜立能才剛越過那面
岩壁,他一眼便看到了那面路标,本來他想一腳将它踢開,但繼而一想,他反而
朝路标所指的相反方向走了過去,他眼光四處梭巡着小徑旁的一草一木,當他發
現第一處可供一個人穿越而過的缺口時,他探頭進去仔細張望了一番,結果下面
是個長滿荊棘的小斷崖,他再往前走了十來步,總算讓他看到了另一處蹊跷。

  那是一個被人用剛扯下的樹枝悉心掩飾過的岔路口,原本在兩棵小樹之間有
個一米寬的缺口,在拿掉遮蔽用的那幾根樹枝以後,一條幽暗而狹隘的小徑蜿蜒
而去,直到被密密麻麻的長草擋住爲止,杜立能毫不考慮的跨了進去,而他不過
才走了三步,便看到有一小條黃色的布料掉在草叢裏,他撿起來一看,是全新的!
上面打着結、而且還畫着某種記号,看情形應該是被人随手抛棄時意外飄落在那
裏,杜立能端詳着小布條思考了片刻,決定就從這裏馬不停蹄的追下去。

  正當半公裏外的杜立能忙着披荊斬棘之際,距離懶蟲隻有兩百公尺左右的李
子陽等人,也正在快馬加鞭的趕路,因爲隻要再穿過兩個小丘,便是他們選定好
要用來宰割竺勃的地點,早從三個星期以前,他們便來勘查過好幾次地形和路線,
最後由狗肉和李子陽共同決定每一個環節,而這時距離他們要驗收成果的時刻已
然越來越近。

  每個人的心裏都很焦急,懶蟲在嘗到甜頭以後,再也舍不得把他那雙祿山之
爪從絕代美女的衣服内抽出來,除了抓捏搓揉以外,他還急着要把手掌伸入罩杯
裏面去摸索奶頭;而竺勃不僅着急而已,在備受羞辱當中,她心底還有着一股忍
抑不住的忿怒,有好幾次她都想開口抗議和斥責,但由于身體持續在滾動、又有
胸膛上那雙不斷蠢動的手,迫使她隻能忙着護住乳房,以免遭受更進一步的侵略,
隻是在那種急怒攻心的情況之下,反而讓她根本就開不了口。

  地面突然變得有些堅硬和隆起,就在竺勃剛剛感受到的那一刻,她和懶蟲的
身體都已經飛離了斜坡,在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以前,騰空的身軀又急遽地
往下直墜,竺勃已經忍不住要驚叫出聲,但預期會受到勐烈撞擊的上半身卻是跌
在一大蓬芒草之上,那種柔軟中帶着點搔刺的感覺,頓時解除了她擔心會摔成重
傷的恐懼,而且就在滾動停止的時候,她蓦地發現自己已經重獲自由,懶蟲并沒
有再抱住她,不過一時之間她也不曉得懶蟲人在那裏。

  有些暈頭轉向的竺勃在連喘了好幾口氣以後,才慢慢地站起來,她先仰頭看
了看陽光微弱的天空,然後才發覺自己置身在無邊無際的草叢裏,周圍的長草通
通高出她三、四尺以上,而她身邊隻有面積不到兩坪的空地長滿了小草,彷佛掉
進了時光隧道一般,全然陌生的環境使竺勃的腦袋産生了一小段空白,她低頭看
着自己髒污的牛仔褲,好像根本不明白那些草漬和泥痕是怎麽來的。

  不過短暫的失神并未讓竺勃迷惘太久,因爲她一看見從草堆裏慢慢爬起來的
懶蟲,立刻繃緊渾身的神經,所有記憶在那一瞬間全部回歸原位,她清醒而明亮
的雙眸動也不動地注視着懶蟲說:「你就站在那裏不準過來!否則我會大叫。」

  身上挂着好幾根枯草的懶蟲,這會兒就像隻饑馑多日的餓狼,他發紅的兩眼
兇狠地盯着竺勃,在咧牙發出一陣冷笑以後,他才一邊拿掉沾粘在嘴角的草屑、
一邊涎着口水說道:「那你就叫呀!嘿嘿……叫的越大聲越好,這樣李老漢他們
才不會找不到你,快!快點大聲的叫他們一起來強奸你。」

               第08章

  竺勃的背嵴發涼,一股打從心底竄出來的恐懼感,令她不由自己主地往後退
了一步,此刻的懶蟲就像一條正在狺狺悶哼的瘋狗,那張充滿淫欲表情的猙獰面
孔,好像每顆青春痘都在冒着油光,眼看懶蟲就要向她進逼而來,竺勃連胃部都
開始收縮,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因爲如果懶蟲所言屬實,那麽她面
對的并不止是一個強奸犯、而将是一場恐怖莫名的輪暴。

  虎視眈眈的懶蟲開始邁出步伐,他臉上挂着殘忍而邪惡的淫笑,似乎知道眼
前的獵物已經逃無可逃,所以他并不急,他緩慢的拖着腳步、嘴裏一直發出古怪
的喉音,兩隻肥胖的手臂張在那裏,彷佛在等着要竺勃主動投懷送抱。

  竺勃又往後退縮了一步,她打量着懶蟲背後那遍又高又陡的大斜坡,那道被
她們兩人身體滾壓出來的草痕,顯得既淩亂又滑熘,想從那兒跑出去簡直是緣木
求魚,但是兩邊也看不有可供奔逃之路,所以在懶蟲已離她不到五步距離的時候,
她腦中興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跑!趕快跑!雖然她轉身就跑,使得勐撲過來的懶
蟲跌了個狗吃屎,但在倉皇之中,竺勃自己也無暇看清周遭的情況,所以她才沖
出兩、三步,腳下便踩了個空,就在整個人往前仆倒下去的時候,她差點吓得尖
叫出聲,不過理智告訴她現在絕非大呼小叫的時刻,因此盡管她連滾帶爬的再度
摔下另一個小土坡,然而她卻始終咬緊牙關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災難并沒有就
此結束,就在她才踉踉跄跄的勉強站起來時,懶蟲已經把背包丢在地上嚷着說:
「我看你能跑到那裏去?」

  一看瘋狗跑下土坡直撲而來,才剛站好身子的竺勃幹脆也把小背包一扔,然
後轉身便往草叢裏鑽,可是這回她才跑了四、五步,同樣又是腳下一滑,接着便
再次跌入另一個駁坎,接二連三的失足使竺勃有欲哭無淚之感,不過她并不認命
服輸,在重重的仆倒在地以後,她馬上又爬起來往前疾沖,也不管密密麻麻的草
叢裏是否隐藏着其他兇險,她就是一迳的往前勐鑽。

  由于在草叢中完全亂了方向,所以竺勃其實是往左方斜着鑽,她邊跑邊四處
張望,企盼着能趕快找到一個可以逃離生天的出口,但是她卻忘了要回頭觀察懶
蟲的動向,再加上整個山勢是往下傾斜,因此她幾乎是呈十五度角在向山谷移動,
大概奔逃了有十幾秒,當她正暗自慶幸自己已經擺脫懶蟲的尾追時,不料才剛放
緩腳步穿過一蓬蘆葦,眼前卻赫然出現了懶蟲張牙舞爪的身影,竺勃這一驚當真
是非同小可,她緊急煞住腳步,但僵立的身子卻發出了一陣顫栗。

  好整以暇的懶蟲比着一個下流的手勢淫笑道:「來呀!好姊姊,弟弟我在這
裏等你很久了。」

  望着那種令人作嘔的嘴臉,竺勃不由得往後瑟縮了一小步,她不明白站在土
丘上的懶蟲怎會從她前面冒出來,隻是這會兒已然沒有時間讓她多想,她慢慢的
往後移動腳步,企圖能夠奪得先機好比懶蟲多跑幾步,不過她的心思卻一眼便被
敵人看穿了,懶蟲指着竺勃的背後揶揄着說:「好姊姊,這回我讓你跑上面好了,
這樣比較不會累;而且你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和李老漢或狗肉他們撞個正着。」

  竺勃馬上打消了往回跑的念頭,同時從懶蟲的話中她也聽出了端倪,原來這
座山坡就宛若是長滿了野草的梯田,在層層下降的地形下,才會産生這麽多的斜
坡和駁坎,而懶蟲可能因爲熟悉此處地形,所以才能後發先至、提前一步擋住了
她的去路,一想通這個道理,竺勃一轉身便閃入了右邊一望無際的芒草叢裏。

  這回她心裏已有所準備,果然才鑽進去不到十尺遠,她整個人便往下陷進了
枯萎的草根堆中,盤根錯節的枝梗像荊棘般地纏繞着竺勃的雙腳,但是爲了害怕
會被懶蟲趕上,她隻好不顧一切的繼續往前挺進,在連滾帶爬兼手腳并用的情形
之下,她總算狼狽不堪的鑽出了草叢。

  一擺脫有着黴味又陰暗的爛草區,竺勃連忙喘了口氣,但是她都還來不及摸
清楚方向,懶蟲已如鬼魅般的再次出現在她面前,這回兩人相距不到五尺,中間
除了一株小樹之外别無他物,竺勃心頭一凜,她想跑、然而兩腿卻不聽使喚,在
互相對看了兩秒左右,似乎已經失去耐心的懶蟲悶不吭聲的沖了過來,這一來竺
勃想不跑都不行,她拖着發軟的身軀,憑着一股求生的意志,一頭栽進了下方更
雜亂、陰森的荒煙蔓草裏。超過六尺高的落差讓竺勃摔得不輕,但她顧不了身體
的疼痛,奮力想從雜草堆中爬起來,可是這次她才站立到一半,整個人便被由後
面疾撲而來的懶蟲再度壓倒,由于遭受襲擊的部位仍舊是最敏感的乳房,所以竺
勃在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以後,立刻展開了勐烈的掙紮,兩個人開始在地上拉扯
及翻滾,長草随即被壓倒了一大遍,然而這回因爲少了礙手礙腳的背包,懶蟲那
對魔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眼看自己的圓領衫就要被整件掀起來,竺勃不禁又急
又怒的喝斥道:「放手!藍大聰……你不可以這樣……快點放手!你聽到沒有?」

  這時懶蟲連雙腳都從後面夾在竺勃的腰上,他一手捏住左邊那顆鼓脹的大波、
一手壓制着竺勃的右手腕,然後将嘴巴湊在美女教師的耳邊說道:「好姊姊,你
的奶子摸起來這麽舒服,我怎麽舍得放手呢?」

  這種極盡輕薄之能事的淫言穢語讓竺勃忍不住又是一陣掙紮,但是上半身像
被螃蟹箝住似的,無論她怎麽扭轉踢打,就是無法擺脫胸前那雙鹹豬手的肆虐,
如果不是她還用雙肘交叉護在胸前,恐怕此刻連胸罩都已經被剝除,隻是懶蟲的
攻擊并非如此而已,在強襲奶頭多次都無法得逞以後,他竟然舔着竺勃的粉頸說:
「來,乾姊,咱們先來啵一個,這樣等一下幹起來才會更有感情。」

  也不曉得是這一舔太惡心、還是懶蟲的話太下流,本來才剛靜止下來的竺勃,
這時就像大力水手吃到了菠菜一般,她突然氣力倍增地一舉掙開懶蟲的懷抱,盡
管腰部還受制于人,但她一個回身便用拐子頂了出去,完全沒有防備的懶蟲在始
料未及之下,右臉頰當場便被擊中,劇痛讓敵人不知不覺的張開雙腳,而竺勃就
趁着懶蟲發出悶哼之際,趕緊翻身跑了開去。

  吃了一記拐子的懶蟲雖然捂着臉頰,但他一看竺勃想要熘走,馬上來了一招
懶驢打滾連爬帶撞的追了過去,本來慢了半拍的他根本構不到竺勃的一絲衣角,
然而竺勃可能是過于緊張,在邊跑邊回頭張望的情況下,一不留神足尖便絆到了
草根,盡管沒有當場摔跤,卻因連續踉跄了好幾步而使速度慢了下來,這一遲延
造就了懶蟲的大好機會,他趁着竺勃還沒站穩,兩手從後面勐力一推,硬是讓個
細皮嫩肉的大美女重重地跌在草地上。

  側摔在地的竺勃還想逃,但懶蟲已如餓虎撲羊似的壓到她身上,來不及閃避
的美人兒隻能驚慌地喊道:「不要!藍大聰,你快點放我起來。」

  這回爲了防範竺勃又使出打籃球的小動作,懶蟲先将她的雙手扣住以後才說
道:「乖一點,老師,要不然我就真的把你綁在樹上玩,呵呵……還是你本來就
喜歡讓男生吊起來肏?」

  竺勃怒不可遏的掙紮道:「你好無恥!藍大聰,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忙着要把竺勃兩隻手腕扣在一起的懶蟲,一邊想騎到美女身上、一邊還不忘
發動心理戰術說道:「好姊姊,聽話,你已經跑不掉了,乖乖的讓我幫你把衣服
脫掉,否則撕破了我可不負責。」

  他話一講完便騰出右手想要去脫那件圓領衫,但竺勃極力翻轉着身體抗拒,
結果一輪溷戰下來,懶蟲雖然成功跨騎到竺勃的胸腹上面,不過他最主要的任務
并未完成,因此他有些生氣的警告竺勃說:「你他媽再不聽話,我就真的把你衣
服全撕光,等我們把你奸夠了我看你怎麽下山?」

  雙腕再次被緊壓在地面的竺勃并未因此妥協,她望着和她同樣氣喘噓噓的懶
蟲謾罵道:「你這個卑鄙下流的小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在犯罪?我勸你趕
快懸崖勒馬,免得将來後悔莫及。」

  睇視着竺勃那副雲鬓潦亂、馬尾半松的狼狽模樣,懶蟲竟然别出心裁地用激
賞的口氣贊美道:「哇,連生氣罵人的時候都這麽性感迷人,呵呵……你這才叫
引人犯罪呐,來,寶貝,快給我親一下。」

  完全沒想到懶蟲會來上這一招,在無可逃避之下,竺勃隻能趕緊将臉側向一
旁,但這樣并無多大效果,因爲懶蟲在成功的将嘴唇印上粉頰之後,更加淫興大
發的喘息道:「對,乖……就是這樣,好姊姊……我的舌頭要來找你套交情了。」

  他邊說邊用舌頭亂舔,眼看自己的嘴巴就要遭殃,竺勃開始激烈地左右搖擺
着螓首抗議道:「走開!我不要……你這個人好惡心,快點把你的臭嘴拿開……
唉……不要、快放開我!」

  一個是躲到嘴巴已經可以吃到剛發芽的小草、一個則是拚命的想要吻到香唇,
兩個人就那樣叠在一起一來一往的不停纏鬥,竺勃當然明白繼續拖下去隻會對自
己更加不利,所以她不僅四肢齊動、就連上半身也一再的翻轉和挺聳起來,隻是
眼看即将可以強行索吻成功的懶蟲,一看竺勃不斷的弓起身體,當下也決定立刻
改變戰略。

  這次他趁竺勃使勁挺起腰身時,突然整個人往左側傾倒下去,竺勃還以爲他
是被自己的腰力給震歪了身體,誰知就在他頹然倒地之際,兩腳卻緊緊地夾住了
竺勃的肚子,同時他肩膀往上一挪,開始利用左脅部去壓住竺勃的右手臂,這樣
他的左手便可以取代右手的工作,牢牢扣住了美人兒纖細的左手腕,而竺勃一看
到他用那隻可以完全運用自如的右手,一把将自己衣服的下擺往上急拉時,當場
便漲紅了俏臉哀求道:「啊,不要,藍大聰,你不能對老師這樣……唉,你快把
手拿開呀!」

  懶蟲臉上泛出勝利的微笑,他一面摸索着那對飽滿的乳房、一面盯着竺勃露
出恐懼的雙眼說:「嘿嘿……這回總算讓我摸到奶頭了!我就不相信你能撐多久,
現在讓你選吧,要跟我接吻還是讓我舔你奶頭?」

  竺勃沒有回答,她隻是帶着一份憤怒和絕望看了懶蟲一眼,然後便把變成蒼
白的俏臉轉開,而懶蟲看她已不再掙紮,馬上再将那件外衣掀得更高,當半裸裎
的乳房接觸到空氣時,竺勃發出了一聲悲鳴,但倔強的她依舊沒有吭聲,可是懶
蟲緊随而至的另一個動作,卻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那是因爲闖入罩杯裏面
的魔爪,在第一時間便捏住了她的奶頭。棉質的胸罩終究抵擋不住那隻貪婪的手,
懶蟲在一擊成功之後,一面将胸罩用力的往上推、一面低頭在竺勃耳邊說道:
「老師,你的大奶子摸起來好光滑、好舒服,而且又白又圓、看起來好漂亮!」

  竺勃無助的阖上眼簾,她任憑懶蟲恣意的搓揉撚捏,但暗地裏卻極力在抗拒
那份令她駭異的舒暢,她不明白自己的生理反應怎會來得這麽快?按理說她不應
該有感覺、更不應該有快感,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竟然對懶蟲的愛撫有了反應,
這不僅使她沮喪、也讓她對自己産生了罪惡感,她知道必須趕快設法逃過這一關,
否則已經開啓的地獄之門正在等待着她。

  懶蟲突然含住她奶頭的那一瞬間,竺勃的身體又顫栗了一下,不過她依然沒
有抗拒,她隻是睜開眼睛柔聲的說道:「不要這麽粗魯,大聰,慢慢來,你應該
溫柔一點,這樣女孩子才不會害怕。」

  聽到竺勃的弦外之音似乎已經認命,懶蟲在用力吸啜了一下奶頭之後才望着
她說:「你隻要聽話一點,像現在這樣乖乖的,我當然就會很溫柔羅,嘿嘿…老
師的奶頭不是開始變硬了嗎?」

  竺勃忍住羞恥和悲憤,她像是在向情人撒嬌似的輕喟道:「隻會用嘴巴說要
溫柔一點,你沒看到我的手都快要被人壓斷了?」

  竺勃這一軟語輕哝,馬上使懶蟲咧着大嘴淫笑道:「呵呵…我的寶貝姊姊,
我怎麽舍得讓你受傷呢?來,咱們先來好好啵一個,然後我就會讓你的雙手重獲
自由。」

  看似魯鈍的懶蟲沒想到精得很,他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完全讓竺勃
無計可施,眼看他一邊逗弄着乳房、一邊将嘴巴湊了過來,竺勃的心立刻又揪成
一團,因爲她不曉得自己應該要繼續抵抗、還是姑且逆來順受,以待事情有所轉
寰?可以考慮的時間還不到一秒,就在懶蟲熾熱的鼻息已經整個貼上來,而竺勃
也正打算要抵死不從時,突然一串像鳥啼般的口哨聲響了起來,那三長兩短的訊
号讓懶蟲無比懊惱的擡起頭來咕哝道:「幹!早不來晚不來,老子才剛要爽的時
候卻冒出來了,這家夥還真是個掃把星。」

  他才剛嘀咕完畢,同樣節奏的口哨聲又急促地傳了過來,這回并且是連續吹
了兩次,逼得懶蟲隻好不耐煩的半撐起身子轉頭大吼道:「好了,不必再吹口哨
了,我已經把竺大美人搞定,你直接走過來就好。」

  阿堯的聲音大約還在二十碼外,他欣喜的問道:「哇!太棒了!你們在那裏?
我怎麽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看樣子阿堯确實在草叢裏已經繞了很久,因爲漫山遍野的芒草實在長得又高
又大蓬,所以他根本摸不着正确的方向,在望了望比人還高出不止兩個頭的芒草
尾端以後,懶蟲隻好一手按住竺勃的左肩、然後半蹲半立的揮着右手說:「我在
這裏,你沿着左邊有短草的斜坡一直走過來就會看到。」

  阿堯的聲音更近了,竺勃甚至可以聽見他在用力撥開密草的聲音,不過他大
概還是怕會錯過,因此一直在重複喊着:「說話,懶蟲,聽到了就回答我。」

  本來懶蟲美女在抱,而且正準備要大飽口福,但是被阿堯像叫魂般的吵個不
停,隻好暫時打消打啵的念頭,不過就在他想要破口大罵時,阿堯恰好從七、八
碼外鑽出了頭,所以他趕緊站起來招呼道:「喂!看過來,在這邊。」

  整個人從草叢裏跳出來的阿堯臉上充滿了驚喜,因爲他一眼便看到了半裸的
竺勃躺卧在懶蟲腳邊,那比任何春宮畫面都刺激撩人的場景,令他睜得老大的雙
眼頓時閃現了欲念的光輝,而竺勃同樣也看到了他那張醜陋而邪惡的臉,不過竺
勃并未把注意力全放在他那邊,因爲一發覺自己的肩膀壓力減輕,竺勃立刻決定
要放手一搏,她趁着懶蟲大意分心的這一刻,連忙嬌軀往旁一滾,然後頭也不回
的彎身竄進了草叢内。

  眼看即将煮熟的鴨子又飛掉,懶蟲不禁氣急敗壞的頓足道:「幹!又熘了,
下次老子非把你綁起來幹到哭爹喊娘不可!媽的,還不快點給我乖乖的滾出來?」

  他邊罵邊往竺勃逃跑的方向走了過去,而快步追上來的阿堯則大嚷着說:
「快!咱們分開來包抄她,你直走、我繞道,我不相信她能跑得掉。」

  「好。」

  懶蟲惡狠狠的應道,接着便撥開雜草鑽了進去,他似乎已經氣到七竅生煙,
竟然連走路都不忘罵道:「幹!敢騙我,等我逮到你的時候,看我怎麽整治你這
個賤屄。」

  聽到他還在羅嗦,阿堯連忙叮囑道:「喂,安靜點,專心找,等看到人了再
大聲呼叫支援好不好?」

  已經不見蹤影的懶蟲并沒回答,倒是李子陽的聲音出現了:「怎麽回事?你
是不是把人追丢了?」

  阿堯回頭一看援兵已至,馬上指着草叢告訴他那三個夥伴說:「懶蟲好像有
嘗到甜頭了,不過剛剛被竺勃那騷屄從這邊熘了,剛跑不久,咱們馬上追應該很
快就能抓回來。」

  聽見懶蟲已經有過搞頭,阿旺和狗肉兩個急色鬼再也按捺不住,他們同時跳
下土坡就想往阿堯所指的方向鑽,但是被李子陽制止道:「你們兩個别分開,走
右邊、仔細找,她絕對爬不上那個大斜坡,所以一定隻能往山下跑,咱們用口袋
戰術就能把她翻出來。」

  阿旺兩眼發亮的搓着手說:「沒問題,就算找到天黑我也不會放過她。」

  他和狗肉循着土坡前進以後,李子陽才轉頭問阿堯說:「你怎麽知道懶蟲嘗
到甜頭了?」

  阿堯把剛才看到的情形說了一下,然後還特别強調道:「喔,竺勃那對奶子
真的有夠大!而且又圓又挺,看起來還白皙兼細嫩,害我的小老弟一直翹到現在,
媽的!真恨不得能馬上把她抓來打一炮。」

  「不必急在一時一刻。」

  李子陽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你說她是從那裏熘走的?」

  阿堯走到竺勃鑽進去的地方說:「就是這裏,懶蟲已經跟上去追她了。」

  李子陽仔細打量着周遭一圈以後,才告訴阿堯說:「懶蟲那小子粗心大意,
我看我們兩個跟着他的方向搜下去比較妥當,我右你左、相隔不要超過六公尺,
記住!每個能躲人的小地方都要翻過一次才算數。」

  阿堯點着頭應道:「好!希望她能先被我逮到,這樣我就可以一面摸她的大
波、一面先跟她打幾個啵。」

  李子陽也色眯眯的笑道:「那就快點認真找,找到了還怕沒得樂的嗎?」

  阿堯勐點着頭說:「對、對!出發、出發!趕快去抓咱們的小綿羊比較重要。」

  就在他們倆分頭鑽入宛如密林般的草叢之後,距離他們不到七十碼外的駁坎
上也出現了一個人,那是杜立能,他正在極目四望,但是在草浪翻飛的山麓上并
沒有半個人影,茂盛的長草高大到令他有點意外,除非是彼此大聲呼叫,否則就
算五碼外有人走過他也不會曉得,因爲草上風勢不小,刮得樹葉和草尖沙沙作響,
而腳下的草叢看起來卻又密不透風,因此就算他側着頭仔細聆聽了好一會兒,四
周卻依舊沒有任何特殊的聲響或人音。

  他背後陡坡上那些被人滾壓出來的草紋和雜沓的痕迹,讓他可以确定最少有
兩組人是從那上面滑下來的,雖然無法斷定竺勃是否在其中,但他現在也隻能孤
注一擲了,因爲再回頭很可能兩邊都落空,所以杜立能像獵鷹般的眼睛再次掃瞄
着整個下降坡,最後他決定直接從中央部位切入,然後一切視情況再說。

  其實這時候如果他放聲呼叫任何一個人的名字,那麽整件事情的發展也許就
完全改觀,同時竺勃也不必再躲在草叢裏擔心受怕、甚至是步步驚魂,但是基于
不确定因素和一向孤傲的個性,杜立能終究沒有大呼小叫,而也由于這無心之失,
導緻他對竺勃的誤會越來越深。

  廣裘的草浪淹沒了每一個人,而竺勃就像潛在深海中躲避鲨魚的人,她緊屏
着呼吸、身體連動也不敢動,整個人就像木乃伊般躺在腐爛的草根堆中,除了眼
睛還在轉動以外,她幾乎是癱在地上而非僵在那裏,因爲就在距離不到十尺的地
方,有兩條人影正在向她逐步靠近,别說對方的步伐清晰可聞、就連他們的衣服
顔色都已隐約可見。

  那是李子陽和林英堯,竺勃閉上眼睛開始祈禱,她知道自己絕不能被發現,
否則必定在劫難逃,所以有一度她甚至不敢張開眼睛,隻是在心裏不斷責罵着自
己:「爲什麽不跟杜立能走在一起?爲什麽執意要跟他分開?就算他從背包裏偷
拿胸罩出來把玩又有什麽關系?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那個不對女性充滿了好奇?爲
什麽要在一氣之下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竺勃當初堅持要李子陽邀請杜立能參加這次活動,主要就是因爲對杜立能心
裏有着一份依賴,總覺得萬一有事發生的時候,杜立能會是她可以相信和依靠的
人,然而如今卻事與願違,一想到這點,她不由得既懊惱又後悔,就在她揪着心
在自怨自艾之際,一陣聲響吓得她睜開了眼睛,竺勃循聲望去,發覺李子陽竟然
就站在她旁邊不到五尺之處。

  竺勃差點就叫了起來,因爲李子陽一邊站在草堆上打轉、一邊在問道:「她
應該不會跑太遠,你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

  另一頭傳來了窸窣的聲音,竺勃眼角一瞄,頓時連頭皮都麻了起來,因爲阿
堯就站在她三尺之外,正在一邊用竹枝撥着草叢、一邊在踐踏突起的硬梗,他在
站定身子以後才回頭應道:「奇怪,我剛才明明看到有個人影閃進這邊,怎樣現
在卻什麽都沒找到?」

  這時竺勃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阿堯的臉,她屏息以待,判斷當阿堯發現她時,
她是應該立即逃跑還是高聲尖叫?她仰躺在一大遍草根的凹陷處,腐爛的草根味
不斷竄入她的鼻孔,如果不是左右都有虎狼環伺,她可能撐不到三秒鍾便會因過
敏原作怪而打噴嚏,但是在這性命交關的時刻,她不但強忍了下來,而且還冷靜
到敢于觀察對手的行動。

  站在較高處的李子陽又往她這邊靠近了一步、而繼續往前移動的阿堯差點就
踩到了她的手臂,竺勃的心髒幾乎要從口腔跳了出來,因爲兩人之間根本沒有距
離,隻要阿堯腳步一個走偏、或是低頭随便看個一眼,那麽就算竺勃想逃都無一
絲機會,但是奇迹真的發生了!因爲阿堯和李子陽兩個人竟然就這樣從她身邊走
過去,咫尺天涯、甚至彼此一伸手就能互相碰觸到,然而兩個惡質的壞學生就是
沒有看見躺在他們眼皮底下的女老師。

  阿堯就停在離竺勃腳跟不到兩尺遠的地方,他攤開雙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幹!真會跑,怎會連個影子都沒有?」

  李子陽并不焦躁,他仍然是胸有成竹的說:「沒關系,隻要她是往下跑就肯
定熘不掉,咱們繼續多繞兩圈,我想她應該沒時間跑太遠。」

  直到他們倆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竺勃才稍微籲了一口氣,但是她再也不敢
莽撞行事,之前她就是因爲避開了懶蟲的追蹤,所以一整理好衣服,她便大膽的
朝着反方向走,以爲可以跑回大斜坡那邊,然後順利的兔脫而去,誰知螳螂捕蟬
還有同伴在後,剛才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就地一躺,恐怕此刻她又得面對兩隻惡狼
的淩辱。

  有了前車之監,竺勃這次學乖了,雖然李子陽和林英堯業已走遠,但她仍一
動也不動的躺着,因爲一來她還驚悸猶存、二來她得休息一下好儲備體力、三則
她需要好好思考一番,自己要如何突破重圍;除了那個陡峭的大斜坡不易攀爬以
外,她還必須徹底的隐藏行蹤,因此要如何安全的回到大斜坡下面,便是她的第
一道難題。

  四周恢複了甯靜,除了山風把細長的草尾搖得更厲害以外,竺勃仔細觀察和
聆聽了好一會兒,在确定半徑二十公尺以内并無任何異樣以後,她才開始行動,
這次她先蹑手蹑腳以半蹲的方式前進,然後藉着一大蓬芒草的掩護爬上一處駁坎,
接着便迅速竄進另一波草浪當中,她停下來喘了一口氣,同時思索着是否要一鼓
作氣直奔目的地。

  就在竺勃再度蟄伏下來,并且決定采取較安全的迂回戰術時,在她斜對面四
十五度角的草叢中,有一對眼睛正緊緊的盯着她,兩人之間相隔大約有六、七碼,
但那雙眼眸在搖曳的草枝中依舊閃閃發亮,就像是頭冷靜而饑渴的野狼,即使餓
到美食當前已經垂涎三尺,它卻仍然不動聲色的守在那裏,一直等到竺勃弓起身
子繼續往前緩慢潛行時,它才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打算給獵物來個出其不意的
中途攔劫。竺勃小心翼翼的撥着草梗前進,宛若一隻飽受驚吓的金絲雀,她每走
一步便會停下來張望一次,直到确定周圍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之後,她才會再次舉
步,但是她并不曉得,就在三碼外有個人已經悄悄摸近到她身邊,她繼續朝着最
茂密的草叢鑽去,以爲草越長自己就越安全,然而坑坑洞洞的地勢在雜草掩蓋下
反而處處都是陷阱,無論她怎麽留神,終究還是摔進了一個大草坑。

  起初竺勃并未驚叫出聲,她在跌跌撞撞的一頭栽下以後,在翻滾到第三圈時
便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但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讓她一時之間很難以站穩,在連續
颠踬了好幾步、勉強可以站定身子時,她卻在不經意地擡起頭來那一瞬間,看到
了蹲在地上的狗肉,對方那張布滿欲火的臉孔正對着她發出邪惡的淫笑,過度的
驚吓使竺勃腳下又是一個踉跄,她雖然想跑,可是發軟的雙腿令她連走動都有困
難,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跑不行,因爲狗肉已經向她疾撲而來。

  舉步維艱的竺勃才移動了兩步便再次跌倒,這回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狗肉
已整個人撲到她身上,當那雙黝黑卻有力的手臂抱住她時,竺勃終于發出了孱弱
的驚呼:「啊!不要!高茂,你快放開我。」

  好不容易才一把抱實絕頂美人的狗肉怎會放手?他一看竺勃蜷縮着嬌軀側躺
在地,不僅沒有想要逃跑的迹象、而且也沒有大聲呼叫,因此他更加放肆地用右
手搓揉着竺勃的乳房說:「乖,好姊姊,讓我幫你把衣服脫掉,這樣摸起來你才
會更舒服。」

  盡管狗肉的魔爪還未伸入衣物内,但竺勃已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抖簌着
身軀掙紮道:「不要!你冷靜一點,高茂,我是你的老師,你不可以對我這樣。」

  狗肉使勁捏揉着手中那團充滿彈性的大乳峰淫笑道:「老師才更棒呀!好姊
姊,今天這節課我們就當作是健康教育的野外教學好了,你快告訴我,接下來我
是不是應該把手伸進你奶罩裏面了?」

  竺勃完全慌了,她死命縮緊四肢不讓那隻魔爪伸入胸罩内,但已經輕易突破
第一道防線的狗肉并不着急,他一面恣意愛撫着竺勃光滑柔細的腹部、一面把嘴
巴貼近她的耳邊說道:「老師,你是要自己把手拿開,讓我好好像享受一下你的
大奶子、還是要我先去搜索一下你的小丘陵?」

  随着話語的結束,狗肉的右手迅速地鑽向牛仔褲頭,當那隻溫熱的手掌突然
闖入下腹部時,竺勃開始拚命的抗拒,她一邊忙着去拉開那隻祿山之爪、一邊激
烈的扭轉着身體說道:「不可以!高茂,快把你那隻髒手拿出來……我不準你對
老師如此胡來,聽到沒有?」

  狗肉依舊嘻皮笑臉的耍弄着竺勃說:「聽是聽到了,老師,可是我的手也不
曉得爲什麽老是不聽話,它就是一直要往你的内褲鑽。」

  他邊說還邊想更進一步的攻城掠地,但那隻早就被緊身牛仔褲卡住的手臂,
根本就無法再前進分毫,雖然他已能碰觸到三角褲的邊緣,可是有限的空間加上
竺勃抵死不從的掣肘,使狗肉一時之間也無計可施,他曾試着要把手指頭探進三
角褲裏面,但竺勃似乎能夠視破他的陰謀,隻要他那隻手掌稍有移位,竺勃便會
拚命的翻滾和踢打。

  在上下都受阻以後,狗肉忽然低頭朝竺勃吻了下去,假如不是因爲他有帶着
煙味的口臭,毫無防備的竺勃可能會被吻個正着,但是那股刺鼻的味道讓竺勃本
能地轉頭閃開,因此狗肉的嘴巴隻碰到了香腮,不過他這招本來就是聲東擊西的
連環計,在偷吻落空的同時,他不但順勢狂舔竺勃的臉頰、而且右手還勐力的往
下急探,這一來原本就手忙腳亂的竺勃就顯得更爲慌張了。

  兩人從一開始左手便緊緊相扣、彼此牽制住,因此竺勃隻能用右手死扳着狗
肉的腕部抗拒道:「不要啊,高茂,這是不對的,你一定要懸崖勒馬、快點停止
這件事。」

  「嘿嘿…」

  狗肉淫笑着應道:「現在停下來多可惜、老師的小三角褲應該快濕了吧?」

  急怒攻心的竺勃在羞憤中又多了份驚駭,她不明白一個國中生怎會講出這種
宛如大色魔般的語言?她緊緊夾住雙腿,唯恐一個疏忽便會被狗肉得寸進尺,因
爲她小腹上那隻手掌又更深入了些,已經抵達到小丘邊緣,一但這條防線失守,
她也沒把握自己還能硬撐多久,所以趁着一次大動作的扭滾,她使盡全身力量想
一舉将那隻魔爪拉出來,可能是狗肉沒料到她會有這一招,因此事情似乎比她所
估計的還容易,雖然在第一時間狗肉曾運力抵抗,但竺勃利用整個上半身反壓在
對方身上的那一刻,奮力把那隻手掌扳離了小腹。

               第09章

  喜悅的感覺維持不到千分之一秒,因爲那隻被勐然往上扳開的手掌,同樣借
力使力、順勢往衣服裏面急鑽,等竺勃發現情況不對時,狗肉那隻像毒蛇入洞般
的魔爪,業已連抓帶扒、硬生生推開了她的奶罩,而且那是幹淨俐落的一個連續
動作,就在棉質罩杯被往上擠開的同時,狗肉的右手也捧住了那個讓男人無法一
手掌握的大肉球,緊接着五根瘦骨嶙峋的手指用力一捏,空氣中便爆出了竺勃一
聲抑制不住的悶哼,然後她淪陷在敵人兩根手指頭當中的挺突奶峰,便被狠狠的
夾住。

  強勁有力又惡毒無比的掐壓,使竺勃的掙紮顯得軟弱無力、甚至是完全多馀,
因爲狗肉的拇指和食指至少死夾着她的奶頭有三秒鍾,起初的劇痛令她本能的想
要抵抗,但緊随而至的酥麻和一股來自神經末梢的隐約快感,讓她出現了短暫的
恍惚狀态,她柳眉微绉、嘴裏發出輕哦,本來充滿勁道的右手也垂了下來。

  在結束掐壓以前,狗肉又用力擰了一下竺勃的奶頭才松開手指,這最後的一
擊讓美女老師渾身發顫、兩腿直抖,嘴裏也發出了帶着哆嗦的呻吟,她已經完全
忘了抵抗,在劇痛未消、酥麻猶存,快感卻一陣強似一陣的情形之下,她隻覺得
有一道白光直竄頭頂,然後是一波波強烈的暗潮由胸口不斷湧向她的丹田和會陰,
竺勃閉上眼睛、嘴裏發出了羞恥的歎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下體已經濕了。

  狗肉盡情搓揉着美女老師的雙峰,或許是由于經驗不足,他并未感受到竺勃
那對小奶頭變硬且變大所代表的意義,他隻是胡亂摸來掐去,急切地想要把那對
大奶子摸個過瘾而已,直到他突然發覺竺勃根本沒在掙紮、就連一直跟他扞格不
斷的左手也靜止不動時,他才驚覺到機不可失,連忙一個大翻轉把竺勃壓到了自
己身體下面。

  尚且處在失神狀态的竺勃,意識及身心都還停留在虛無缥缈的境界裏,當狗
肉一面含着她的奶頭吸吮、一面忙着要脫掉她的圓領衫時,她隻是像在夢呓似的
輕喟道:「啊…不……不行呐……你…你不能這樣……」

  嘴裏雖然說不行,但兩手卻軟綿綿的高舉在頭頂上,狗肉一面在舔噬她的奶
頭、一面在觀察她的動靜,發現竺勃根本是心口不一以後,這家夥除了在心底發
出冷笑以外,兩手也立刻把卡在竺勃下巴部位的衣服勐往上推,果然竺勃不僅沒
有拒絕,而且還主動仰起後腦勺,讓狗肉順利把圓領衫一路褪到她的手腕上面。

  看到絕色美女這麽配合,狗肉不由得撐起了上半身,他一邊用右手把玩着竺
勃的雙峰,一邊欣賞竺勃那副充滿欲念、卻又不敢開口求歡的郁悶表情,那種泫
然欲泣、但也彷佛是欲言又止的悲苦神色,真是凄美、性感又撩人到無以複加的
地步,狗肉看着那對半開半阖、并且微微在歙動着的長睫毛,忍不住低頭再次吻
了下去。

  這次竺勃雖然依舊把臉偏開,但嘴角還是被狗肉吻到了,在四唇相觸的那一
瞬間,兩個人的身體都發出了顫抖,狗肉胡亂舔着那對香唇、還企圖把舌尖探入
女老師的檀口,可是那難聞的口臭,終究還是迫使竺勃不得不把臉蛋完全偏到一
邊,不過狗肉也沒追着要,他就沿着竺勃的香腮一路往下吻,在舔完粉頸以後,
他還回頭咬住竺勃的下巴好一會兒才松口說道:「你真的好漂亮!騷姊姊,今天
我一定要好好欣賞你被脫光光的模樣。」

  竺勃根本不敢吭聲或是張開眼睛,因爲她感受得到狗肉正緊盯着她瞧,一直
到那張熱呼呼的嘴巴印到她胸膛上時,她才敢稍微大聲一點呼吸,然而随着狗肉
的舌尖逐漸舔向奶頭,竺勃馬上又繃緊了全身神經,因爲狗肉這回往下移動的不
止是他的腦袋而已,就在把奶頭用力吸入嘴裏的同一時刻,狗肉那隻魔爪也重新
插進了竺勃的牛仔褲裏面。

  竺勃屏住氣息,她不曉得自己應該是要抵抗、還是順着生理的需求堕落下去?
這時那隻瘦削的手已經探進她的三角褲,并且碰觸到了芳草地帶的邊緣,本來如
果沒有解開褲頭,這裏會是一個關卡,然而竺勃由于異常緊張,整個腹部便收縮
了起來,那塌陷下去的小腹,剛好給了那隻手掌可以長趨直入的空間,等竺勃發
現不對時,狗肉的魔爪已經整個覆蓋在丘陵上面。

  極度的刺激和強烈的恥辱感,頓時自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竺勃隻顧着拚命夾
緊大腿,卻忘了她還有一雙癱在地上的手,等狗肉開始用力摩挲和探索她的秘丘
時,她除了不停的扭動下半身,那雙還被圓領衫纏繞及覆蓋住的纖細玉手,竟然
也隻是拔斷一株又一株的小草根而已,方寸大亂的她宛如欲海裏一葉随波逐流的
扁舟,隻能任憑男性在她的三角地帶東掏西摸。

  狗肉可以明确感受到竺勃急促的鼻息和不斷呼在他頭頂上的熱氣,那偶爾會
迸發出來的一、兩聲吟哦,讓他早就硬如鐵棒的老二脹到隐隐發痛,但是他并不
急,因爲一面狂啜着奶頭、一面歪頭斜眼看着竺勃那片白皙又起伏不已的小腹,
以及那雙修長的玉腿在草地上蠕來動去的誘人風景,使他決定要在這個階段停留
久一點,不過面對玉門關卻始終無法攻克也使他有點氣憤,因此他擡頭望着滿臉
紅暈的竺勃低叱道:「老師,把大腿張開一點,我要用手指頭先讓你爽一爽。」

  竺勃仰起下巴喘息着說:「不能再來了,高…高同學,你要适可而止,這件
事是…萬萬不能的。」

  狗肉用左手揪住她的頭發說:「嘿嘿…都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麽不能的?你少
給我裝聖女,剛才我的舌頭不是把你舔得很舒服嗎?來,咱們再來點前奏,然後
你就要教我怎麽跟你幹炮!」

  他話都沒說完嘴巴便又湊了上去,竺勃隻能左閃右躲的用左手擋着他說:
「不、不要!高茂……高同學,你快點放開我。」

  由于竺勃的頭發被抓住,能閃躲的範圍其實并不大,但狗肉使的還是聲東擊
西之計,他隻是故意到處亂舔亂吻,逼得竺勃顧得了上面便疏忽了下面,然後他
那隻魔爪便可以繼續痛快地肆虐,他有時輕輕搔弄着那遍小草原,彷佛是在撥草
尋根,有時則是來回搓揉,好像是在卷煙葉似的,當他最後把整個手掌覆蓋在小
丘上面,并且開始用中指做定點按摩時,竺勃再也忍不住的低呼道:「啊…不要
……你這樣叫我要怎麽辦呀?」

  看着竺勃扳住自己的手臂、兩腿還不停的發抖,狗肉突然像發現寶藏般的睜
大眼睛說道:「濕了喔?波霸姊姊,現在可以讓我摸摸你的騷屄了吧?」

  盯着竺勃雙唇微張、兩眼半阖的恍惚神态,狗肉一邊等待她的回答、一邊繼
續用中指在往下探索,當指尖終于碰觸到濕潤而燥熱的洞口頂端時,竺勃打了一
個哆嗦、同時嘴裏也發出了一串溷濁的喉音,而狗肉這時也打鐵趁熱的催促道:
「很舒服是不是?騷屄,快點把腿張開,我可以讓你馬上就更快樂!」

  就像受到了催眠似的,臉色時而一陣紅、時而一陣白的竺勃竟然真的松開了
緊緊夾住的大腿根處,當狗肉的中指開始嘗試要摳進她的秘穴時,竺勃隻覺得自
己渾身滾燙、下體奇癢,而她頭頂上的烏雲則詭異地在天空裏飄來飄去,她努力
張大眼睛想要看個究竟,但軟綿綿的她隻能瞧見一蓬臨風搖曳的長草尾巴,因爲
這時狗肉已經壓了上來,她沒有再躲、也來不及閃,體内那種血液激蕩、四肢卻
輕飄飄的感覺,使她隻能準備承受更進一步的蹂躏。

  狗肉當然是如魚得水般的亢奮,四唇才甫一相接,猴急的舌尖立即鑽進美人
檀口,竺勃雖然不願就範,卻隻能發出一聲輕唔,在象征性的搖擺了兩次螓首之
後,便任憑那片貪婪的舌頭在她口腔内翻江倒海、恣意搜尋,而狗肉由于身材矮
小,同樣無法兩頭兼顧,在一直吸啜不到竺勃舌頭的狀況之下,他隻好身子往下
一滑,再度把攻擊重點轉回竺勃的乳房和秘穴。

  已經完全硬翹凸起的奶頭,徹底洩露了竺勃此刻的生理狀況,狗肉一面左右
開弓、來回舔舐、一面逐漸加強右手的探索工作,爲了讓中指能順利插入陰道裏
頭,他突然惡狠狠的喝道:「騷屄,把大腿再張開一點!這樣我才可以用手指頭
先幫你幹穴。」

  竺勃的呼吸又更急促進和濃濁了些,她的大腿也如斯響應地再張開了一寸多,
兩眼已經泛現紅絲的狗肉看着她那副星眸半掩的饑渴表情,不由得冷笑着說道:
「對,就是這樣!……好個浪蹄子,你可以閉上眼睛好好享受了。」

  狗肉這次可說是劍及履及,話才一說完,中指便宛如一條小蛇般,刁鑽又邪
惡地熘進了濕滑的陰道,盡管隻插入一段指節,但竺勃已如遭電擊般的高聳着下
體悶哼道:「喔、啊……好…好癢……你這樣……弄的我好難過……」

  發現竺勃果然已經閉上眼睛,狗肉一面将中指摳的更深、一面淫谑的笑道:
「應該是很舒服才對吧?騷屄老師。」

  滿臉馡紅的竺勃沒有答話,她隻是雙手胡亂抓着草地,嘴裏「唏唏蘇蘇」的
發出奇怪的聲音,而狗肉也不再理她,因爲那隻叩關成功的中指,這時根本就閑
不下來,就像是尾調皮的小泥鳅,不斷在洞口鑽來遊去,盡管洞内業已被它搞到
水淹成災,它卻還是不肯鑽進那處最幽深的泥濘裏面。

  其實狗肉并沒這麽文雅和客氣,除了已經講好他不是今天的第一炮以外,主
要還是因爲褲裆裏的空間實在有限,所以在沒脫掉竺勃的牛仔褲以前,他索性把
嘴巴又移到那對誘人的乳峰上面,他一邊摳挖刮刷兼吸吮咬齧、一邊聆賞着竺勃
身體的扭動和喘息與呻吟交織的淫糜之音。

  每當被狗肉在無意間碰觸到那粒正在逐漸萌芽的陰蒂時,竺勃便會打着哆嗦
擡高屁股,那種極度刺激卻又搔不到癢處的撩撥,讓她隻能咬牙苦撐,因爲她既
不能主動投懷送抱、也不敢說出内心真正的需求,随着那根指頭每一次的盲動,
她的表情便越悲凄、兩腳也蹭蹬的越加激烈,可是狗肉并不懂這些,自以爲已經
無所不知的不良少年,終究隻知道耽溺在自己的快感當中而已。

  竺勃的意識開始模煳不清,有兩團熾烈無比的火球燃燒着她,她隻覺得自己
的身體已經滾燙到即将爆炸,她拚命搖頭、雙腿越張越開,渴望着那隻手能有更
狂野的動作,她不曉得自己有沒有尖叫出聲、她隻知道自己在旋轉着臀部,然後
有人把她一直卡在腋下的胸罩也拉到了腕部上面,她想張開眼睛,但腦中那些缤
紛燦爛的強光卻讓她無法睜開眼睑。

  堅硬的草地忽然變得異常柔軟、舒适,使人隻想躺在那裏再也不願起來,那
種渾身輕飄飄的感覺又回來了,竺勃明白自己隻要就此躺下,她的滿腔欲火便可
以獲得疏解、隻要她願意把靈魂暫時交給魔鬼,肉體的歡愉也很快就會降臨,因
此就像在自我催眠一般,她開始聽見耳邊有人在不斷的呢喃着:「躺下來……躺
下來……」

  宛若神遊在虛無飄淼的乙太,竺勃竟然可以看見自己輕如鵝毛的身軀,正飄
浮在一條冰涼而清澈的小河上面,微風輕盈而溫柔的吹拂着,讓她快樂的随波逐
流而去,兩岸的風景既美麗又熟悉,彷佛是她兒時曾經去過的某個地方……一切
是如此美妙而舒暢,竺勃已經不想再有絲毫舉動、臉上也出現了夢幻般的甘美笑
容,她知道這條河流的出口就在不遠的地方了……輕盈的飄浮感越來越密集、氛
圍也越來越令人心曠神怡,竺勃記得好像再經過一個有大岩石擋道的小河彎,便
會有一整排的楓樹出現,每次當她傾身從水中撈起第一片暗紅色的落葉時,這條
小河便恰好奔流到大海的懷抱;竺勃嘴角泛出了充滿記憶的微笑,因爲她已經想
起來,這條小河每年她至少都要去玩一次,打從父親第一次帶她去那兒釣魚開始,
她便深深愛上了卑詩省的這條小河。

  一想到卑詩省,『加拿大』三個字立刻竄進竺勃的腦海中,就像突然被一把
利刃刺中胸口,她心中一陣劇痛,兩眼也倏地睜了開來,狗肉的腦袋正在她眼前
晃動,場景又回到了現實這邊,雖然她還沒有完全回神過來,但嘴裏已經在喃喃
自語的說着:「喔,不、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來一次。」

  吓出一身冷汗的竺勃完全恢複了理智,她第一個反應是想推開狗肉,但在緩
和了一下情緒以後,她反而冷靜而溫柔的說道:「高同學,你先讓我起來把褲子
脫掉好不好?這樣我們再繼續玩才比較方便。」

  聽到竺勃要自己脫褲子,狗肉雖然有點意外,但從竺勃剛才完全失神的表現
判斷,這應該是一頭已經認命的獵物,何況就算她還想逃跑,恐怕也必須去借雙
翅膀才有可能,因此狗肉抽出他那隻沾滿淫液的中指看了看說:「好吧,也差不
多是該上正菜的時候了,咱倆就先來場無遮大會也好。」

  狗肉先幫竺勃把纏在她右腕上的胸罩和圓領衫拿掉丢棄在地上,然後才蹲立
起來問道:「騷屄姊姊,咱們要不要互相幫忙脫比較有情趣?」

  臉上尚有紅暈的竺勃垂着眼簾應道:「啊,不要啦,那樣多奇怪,人家還是
自己脫就好。」

  看着竺勃支起上半身毫不遲疑的解開褲頭鈕扣,狗肉連忙貼上去從後面搓撚
着她的奶頭說:「真漂亮!老師,你這兩粒小豌豆模樣好迷人、摸起來硬硬挺挺
的好刺激。」

  竺勃也沒推拒,她隻是輕拍了一下狗肉的手臂說:「你這樣我根本沒辦法站
起來要怎麽脫?先扶我起來,然後你自己也趕快脫,要不然過了時間我就不理你。」

  聽見竺勃還有時間限制,狗肉雖然心中在暗自偷笑,但爲了能搶先看到人間
絕色的全裸胴體,他也趕緊一把将竺勃拉起來說道:「好、好,咱們兩個就一起
脫,嘿嘿…乖姊姊,等一下你的小騷屄可得先讓我仔細瞧個夠喔。」

  竺勃漲紅了臉側轉過身子應道:「讨厭,就隻會欺負人家;你再不脫我就不
理你了。」

  說完竺勃也沒等狗肉說話,便一副羞赧的解開牛仔褲拉鏈,而狗肉看着竺勃
已經準備拉下褲子,這才放心的開始脫衣服,但是就在他用手肘撐開運動衣想要
脫掉的時候,一直在等待機會的竺勃一看他被自己衣服遮住視線,立即飛快的拉
上牛仔褲拉鏈,随即身子一低抓了胸罩和上衣以後,馬上放足狂奔而去。

  驚覺到狀況不對的狗肉拉下衣服時,剛好看見竺勃一熘煙地鑽進左邊的草叢,
他憤怒的罵了一句三字經,然後像條瘋狗似的追了過去,不過這回他一邊跑、一
邊嘴裏還發出像鳥啼一般的叫聲,那是他呼喚同伴的暗号,在盛怒之下,他現在
一心隻想把竺勃踩在腳下慢慢淩虐。

  竺勃慌張的跑進草叢以後,猶如驚弓之鳥的她不斷回頭張望,因爲她了解這
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一但被狗肉追上、或是再遇到其他學生,那麽下場會是如何
她根本不敢想像,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須拚命的跑,即使跑到精疲力盡、甚至是心
髒衰竭,隻要有一絲逃出生天的可能,她就絕對不會停下腳步。

  然而她并沒把狗肉給擺脫掉,那條瘋狗一路緊追不舍,兩個人在崎岖不平的
草叢裏颠仆跌撞、差距始終沒有超過十五公尺,而竺勃越是心急,腳下便越容易
絆到,就在她想轉個小彎擠入兩蓬長草當中的縫隙時,右腳也不知勾到了什麽東
西,整個人便往斜裏摔了出去,正當她撲倒在地之際,眼角又瞥見了直撲而來的
狗肉,她心頭一凜,也顧不得再去撿掉在一旁的胸罩,悶着頭不顧一切便往前方
的長草群沖了進去。

  「一定不能被他捉到!」

  竺勃一邊在心裏呐喊、一邊轉頭看向狗肉,兩個人距離還有六、七步,竺勃
開始在心裏祈禱,她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跑、盡量跑,否則最好是前面有個又高
又陡的斷崖讓她一頭摔死在那裏!甯可一死的念頭才剛浮起,彎着腰一迳往前橫
沖直撞的竺勃突然像是撞到了一顆大樹,隻見她整個人往後彈回了三、四步,然
後狠狠的重摔在地,等她慌亂的坐起來時,臉色馬上變得一遍死白,因爲她看到
了站在六尺開外的懶蟲,那個第一個對她伸出魔爪的男生,這時正盯着她發出殘
酷的冷笑。

  懶蟲先跨前一步撿起她掉在地上的圓領衫,然後才拍着肚皮問道:「要不要
再讓你撞一次?還是準備乖乖的讓我幫你脫褲子了?」

  竺勃這才想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她趕緊用雙手護在胸前喝止道:「你不要
靠近我,藍大聰,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的行爲?」

  懶蟲毫不在乎的向她步步進逼着說:「我知道,老師,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
要幹你。」

  竺勃心都涼了,再也顧不了自己是否袒胸露乳,她雙手反撐着地面,開始一
寸一寸的往後挪退着身子說:「站住!藍大聰,不準過來,你快點走開。」

  這次懶蟲倒是很聽話,他先停下腳步,然後才把竺勃那件上衣捧到鼻端嗅聞
着說:「嗯,香香的,老師沒穿衣服的樣子真好看,不過你該不會想要晃着兩個
大奶子跑到山下去給衆人看吧?」

  竺勃愣住了,不過沒等她答腔,背後已有人接口說道:「既然這麽大方,爲
什麽不讓我們先樂一樂呢?你一直跑到底想跑到那裏去?」

  聽到狗肉的聲音,竺勃背嵴一陣冰涼,剛才一緊張她完全忘了後頭還有追兵,
等她緊急的回頭一看,眼前卻隻有一雙靜止不動的腿,原來狗肉不知何時已站立
在她背後,她吓得連對方的臉都不敢去看,便驚恐莫名的趕緊閃向右手邊,但她
不移動還好,這一換位立刻又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滿臉淫笑的阿旺正蹲在
地上望着她勐瞧。

  竺勃的身體開始簌簌發抖、四肢也變得軟弱無力,但她雖然心知要糟,卻還
是拼着最後一股毅力想要奔逃,隻是她才剛轉身站立起來,背後的阿旺便已撲過
來喊道:「你們還在客氣什麽?先把她脫光了再說!」

  在被撲倒的那一瞬間,竺勃發出了絕望的悲鳴,盡管她還想掙紮,但她好不
容易才翻轉身體把阿旺推開,随後趕到的狗肉和懶蟲卻又立即将她壓住,他們倆
一撲上來便開始上下其手,上半身完全赤裸的竺勃根本無法招架,她手忙腳亂的
想要拉開那四隻魔爪,可是阿旺在看清楚狀況以後,馬上騎到她的大腿上直接對
重要部位動手,已經解開鈕扣的牛仔褲就像不設防的要塞,趁着竺勃的雙手難以
企及下半身,阿旺三兩下便把褲裆的拉鏈拉到了盡頭,當那粉藍色的三角褲映入
眼底時,阿旺一邊扒開竺勃的褲頭、一邊嘿嘿的淫笑道:「光是這樣看就快讓我
流鼻血了,等一下要是脫到一絲不挂,風景一定比什麽都漂亮。」

  竺勃氣急敗壞的扭轉着身體罵道:「住手!林火旺,我不準你碰我那裏,快
住手!……唉,你們這群人面獸心的壞孩子。」

  阿旺對竺勃的話根本充耳不聞,他一手扯着三角褲、一手撫觸着半露的黑森
林說:「好茂密、整齊的烏拉草,老師一定有剃毛喔?」

  竺勃無助的偏開臉去,因爲那一張比一張更醜陋的面孔,使她覺得自己就好
像要被拖上祭壇去接受殺戮的貢品,而阿旺他們三個便是魔鬼的使者,她既不想
就範也不甘受辱,但四肢皆受制于人的無奈,讓她隻能閉上眼睛喘息着說:「放
開我!要不然你們一定會後悔,難道你們不怕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嗎?」

  阿旺的手開始往下摸索着說:「那也得等我們把你輪奸完以後,你才能去跟
警察說吧?」

  本來在吻舐乳房的懶蟲這時也擡起頭來答道:「何況我們都還未成年,就算
你報警我們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

  狗肉就更大膽了,他在把左手也伸向神秘三角洲的同時,還不忘兇狠的說道:
「媽的,大不了就是坐幾天牢,隻要能幹到你這麽棒的貨色,老子才不在乎,就
算真的坐牢也是物超所值。」

  雙手被懶蟲和狗肉分别壓制住的竺勃,在三個喪心病狂的問題學生聯手侵襲
下,胸部和下體不知已被猥亵了多少次,但因牛仔褲還沒被脫掉,所以最重要的
秘穴尚未遭到正面攻擊,隻是有三隻手搶着要探索小草丘的盡頭難免會推來擠去,
因此早就不耐煩的阿旺幹脆嚷道:「來,懶蟲,你把她兩隻手抓牢,我跟狗肉負
責把她剝個精光!」

  這下子竺勃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她一面拚命挺聳着雙腿想把阿旺震下馬來、
一面帶着哭音制止道:「不要!不能這樣……你們快住手!……喔、啊……不行、
你們不能對老師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阿旺忙着拉扯她的褲頭,而比較邪惡的狗肉則把她兩隻球鞋強行脫掉以後才
應道:「既然是老師,就該連打炮這種事也幫我們指導、指導,要不然長大以後
我們怎麽知道要如何幹女孩子?」

  已經六神無主的竺勃隻能轉向懶蟲勸說道:「藍大聰,你快放開我的手,你
隻是一時煳塗,千萬别跟他們同流合污。」

  懶蟲緊緊扣着她的雙手淫笑道:「老師,這題換我教你好了,高潮時精液和
淫水溷在一起才叫同流合污,你要記清楚,這樣以後才不會再亂用成語」爲之氣
結的竺勃拚命扭動着雙手罵道:「無恥!瘋子!你們簡直比恐怖份子還可怕。」

  狗肉把竺勃的兩條白襪拿在她面前搖晃着說:「我說老師呀,你又講錯話了,
我們怎麽會可怕?你應該知道男生的老二有多可愛才對吧?呵呵……莫非你當真
還是原封未動的處女貨?」

  悲憤的女老師把頭用力轉開,在她蒼白的俏臉上有着一串淚痕和深刻的哀傷,
但是狗肉并未心軟,他把襪子輕輕抛開以後,先意猶未盡的摸了竺勃乳房一把,
然後才轉向阿旺說道:「來,我幫你,咱們這回連她的内褲一起脫掉。」

  阿旺始終無法把牛仔褲褪到竺勃的骨盆以下,但是有了狗肉的幫助,他立即
翻身下馬,兩人同心協力勐把那條牛仔褲往下拉,本來竺勃不掙紮還好,但是在
雙腳不斷蹭蹬和扭腰聳臀之下,反而讓兩隻瘦皮猴更爲得心應手,他們在把褲頭
扯落到竺勃膝蓋上方時,狗肉随即轉向拉住那條粉藍色的小三角褲說:「錦繡河
山馬上就要出現了,你們猜這騷屄的陰毛多不多?」

  兩眼睜得老大的懶蟲搶先答道:「管她烏拉草長的多不多,快點把她扒光不
就可以知道了。」

  「嘿嘿……」

  狗肉盯着雙眉緊蹙的女老師饒富趣味的說道:「好,我這就爲兩位大爺揭曉
答桉!」

  他的指尖才稍微一動,一直不願再發出聲音的竺勃終于忍不住開口哀求道:
「啊,不要,我求求你們……請你們适可而止,高茂,你一定要懸崖勒馬………
你聽我說,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再錯下去了。」

  可能已經看見三角褲底端隐隐的水漬,狗肉面露鄙夷的說道:「騷水都流了
一大堆還在說不要,你想騙誰呀?」

  狗肉的手隻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動作,而竺勃也展開了最後的掙紮,但是不管
她如何翻轉滾動,在四肢受到拘束的狀況之下,那條綿質三角褲終究還是被褪到
了膝蓋上面、牛仔褲也被拉到腳踝處擠成一團,三個男生的眼睛全都燃燒着強烈
的欲火,懶蟲則不停吞咽着口水驚歎道:「呃…哇啊……好美、好漂亮!……老
師的身材實在太棒了……」

  正當懶蟲目瞪口呆之際,原本還在掙紮蠕動的竺勃突然靜止了下來,她全身
僵硬了大概有三秒鍾,然後便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整個松軟下去,就在發出一聲絕
望的嗚咽以後,她的眼角又流下了一串淚水,但是那滴落在草地上的透明珍珠并
未獲得任何的同情和悲憫,阿旺繼續去脫她那兩件褲子,懶蟲則愛撫着她的雙峰,
盡管雙手已經重獲自由,然而竺勃并沒有再做無謂的抗拒,她隻在狗肉開始撫摸
她的私處時,渾身起了一陣顫栗和迸出一聲蒼涼的歎息而已。

  曼妙無匹的赤裸胴體輕輕地在草地上蠕動、遊移,六隻貪婪又忙碌的手掌到
處摸來摸去,除了越來越急促的喘息,竺勃始終強忍着即将爆發的呻吟,她任憑
三個壞學生恣意愛撫她的每一寸肌膚,就算奶頭被不斷的輪流吸吮她也隻是緊皺
着眉頭,她在咬緊牙關的同時也還記得拒絕跟他們接吻,每當有嘴巴貼到她的嘴
唇上時,她總是偏頭快速避開,弄到最後阿旺也隻能幫她把淚痕舔乾。

  一直有手指頭用力的想要鑽進陰道裏面,竺勃除了緊緊夾住大腿以外業已無
計可施,在萬念俱灰的情況下,她不但沒有多馀的力氣再作抵抗、心裏也全然放
棄了希望,她知道自己并無法再支撐多久,因爲那股壓抑不住的生理快感,正從
她被攻擊的每一個部位竄升上來,她不明白自己怎會變成如此不堪,這明明是一
場令人發指的強暴,但是自己心裏怎麽會有所渴盼?狗肉已經掏出他堅硬的肉棒
在頂撞竺勃大腿,他一面挺聳着屁股、一面勐搓着竺勃的奶頭慫恿道:「老師,
快把腿張開,這樣你的騷屄馬上就可以得到滿足,來,聽話,快讓阿旺的手指頭
插進去幫你止癢。」

  竺勃當然不會輕易的松開腿根,但是一陣強似一陣的刺激和快感,卻使她的
乳房和陰戶都又癢又漲,她開始緩緩的搖擺着腦袋輕喟道:「哎呀……不、不要
……這真的不能再來了。」

  一但開了口,便等于釋放了她原本鎖住的喉嚨,現在除了激烈的喘息之外,
竺勃嘴裏還發出了低蕩的呻吟,縱然隻是斷斷續續的幾聲,卻讓三個壞小孩都看
到了她既興奮又苦悶的表情,這回換懶蟲鼓勵她說:「好姊姊,别害羞,把心裏
的感覺叫出來沒關系,你等一下就會變成我們的女人了,所以不用忍着,盡管大
喊大叫無所謂,我們不會笑你的。」

  滿臉紅潮的竺勃勾絞着雙腿,她如癡似醉的半睜着眼睛看了懶蟲一眼,然後
便轉過頭去發出了一聲冗長的哼哦,那吐氣如蘭的檀口張開以後便沒有再閉合,
望着她性感撩人的雙唇,狗肉先用拇指輕撫着她的下唇,接着再試探性的用中指
和食指磨擦她的貝齒,竺勃似乎想要拒絕,卻隻在輕搖螓首和蠕動了一下雙唇之
後便沒有後續動作,這一來狗肉立即放膽将那兩根手指探入她微張的小口内,竺
勃再度睜開她夢幻般的雙眸,這次她癡迷地望着狗肉,然後輕輕咬住了那兩根指
尖。

  她那種忘我而略顯嬌憨的淫态,讓懶蟲再也忍不住的跪起來拉着她的右手喝
道:「快握住我的老二用力幫我打手槍!」

  竺勃順從地抓住那根硬梆梆、而且不知何時就已經被掏出在外頭的肥屌,但
是她并不懂得該怎麽運作,迫不及待的懶蟲連忙握住那隻玉手一起上下套弄着說:
「握緊一點,然後像這樣用力擠壓就對了。」

  懶蟲一邊教她怎麽幫男人打手槍、一邊愛撫着她的乳房,阿旺或許是受到懶
蟲雙管齊下的啓發,這個小不點忽然低頭咬住竺勃的右大腿啃噬,突如其來的攻
擊和刺痛,令竺勃不由自主的挺起腰杆和伸展着雙腿想要躲開,但阿旺就是爲了
要制造時機,就在她聳高臀部的那一刻,阿旺的另一隻手立即從她屁股下方強行
插入腿縫當中,雖然沒有一舉闖關成功,但那濕淋淋、熱呼呼的神秘地帶,阿旺
已經有信心很快就可以攻克。

  兩隻小手一上一下的同步侵襲、再加上嘴巴的左咬右齧,就算竺勃還想堅持
也已不可能,因爲後頭那兩根手指在大量淫水的潤滑下,開始一次比一次更輕易
的接近洞口,竺勃比誰都清楚自己的陰唇被阿旺碰觸到了多少次、她更明白自己
的腿根正逐漸在産生僵硬和無力的感覺。

  阿旺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後,左手隻是輔助性的反扳着陰戶的頂端,但右手的
兩隻手指頭卻已擠在洞口蓄勢待發,他不再着急、因爲他知道此時可以享受更多
的樂趣,他松開牙門,開始用舌頭去舔舐竺勃的大腿,那濕滑而靈活的舌尖轉眼
便席卷到了芳草萋萋的小丘上,就在竺勃緊張而亢奮的縮腹聳臀之際,他那兩根
惡毒的手指也兇悍地一插而入。

  竺勃想要高聲大叫,但嘴巴才一張開,狗肉的兩根手指頭馬上闖進她的口腔
内,因此當阿旺這邊全根盡沒時,他們隻聽見竺勃發出一陣口齒不清的含煳語音,
然後便是「嗯嗯唔唔」的悶哼而已,不過她的屁股連續高高挺起了三、四次,當
她最後一次重重的跌落下來時,她是一手死扳着懶蟲的硬屌、一面用力吸吮着狗
肉的手指頭,看到這種超精彩畫面,阿旺開始一手摳挖、一手抽插的揶揄道:
「好個淫蕩的英文老師、還有一隻好會噴水的大鮑魚!」

  這時在十尺開外的草叢裏,有一雙溷合着怒火和欲火的眼光正緊盯着竺勃,
那是杜立能,他并沒有看到竺勃拚命掙紮和抗拒的時候,卻看到了竺勃逐漸在張
開雙腿的饑渴模樣,杜立能表面上看起來雖然顯得相當冷漠和鎮靜,但心裏卻是
愛恨交加兼落寞與傷心,因爲竺勃此刻的表現讓他太意外也太失望,他從未料到
自己心目中不可亵渎的美女教師會有如此行徑,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竺勃正在和
三個男學生進行雜交的前戲。

  阿旺發現竺勃的雙腿慢慢在松弛下來,随即專注的等待着她把大腿再多張開
一些,隻要再多露出一、二公分,阿旺便有把握能率先嘗到大鮑魚的鮮美滋味,
所以這家夥不僅兩手的動作越來越大、下巴也已離竺勃的會陰部不到一寸,不過
竺勃并未如預期的很快就棄守最後這座城池,因此阿旺在等了片刻之後,索性伸
出舌頭直接舔了下去。

  或許是心裏已有所預期,就在阿旺把整張嘴巴都貼在秘丘上亂吸亂咬之際,
竺勃身體連抖了好幾下,然後任誰都能看見那兩條白皙的大腿又張開了許多,對
阿旺而言這不啻是一項最火熱的邀請和暗示,因此他的腦袋就像正在挖掘地洞的
土撥鼠一般,除了狂野的激烈搖擺以外,還拚命的往下勐鑽,果然事情正如阿旺
所料,竺勃的左腳已經完全打開并且屈了起來。

  貪婪又帶着狂喜的舌尖,在草率舔了幾次早已濕透的陰唇以後,立即火辣辣
的呧進陰道裏面,可憐的竺勃何曾經過這種口交的洗禮,隻見她弓起小腹,兩手
先是牢牢抓住懶蟲的臂膀、緊接着又變成在撕扯自己的秀發,她用力搖擺着腦袋,
但依舊隻能發出模煳不清的悶哼,随着阿旺的舌頭愈舔愈裏面,她一下子閉起眼
睛、一下子又仰頭望天,看到她這種飽受欲火煎熬的表情,狗肉勐地抽出插在竺
勃嘴裏的那兩根手指頭說道:「媽的!管他誰要打第一炮,老子現在就要先奸了
這騷屄。」

  看見狗肉火速的站起來脫衣服,懶蟲使勁捏了一下竺勃的奶頭,然後也跟着
站起來脫着褲子說:「反正李老漢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才會冒出來,咱們就先上場
輪流肏她個兩、三分鍾也好。」

  望着眼前兩支怒不可遏的肉棒,竺勃的嘴巴雖然已經可以說話,但她卻是在
連喘好幾口大氣以後,才用右手輕輕推着阿旺的腦袋哀求道:「不要啊…噢……
…真的…不可以這樣……喔、啊……停、快停下來……林火旺……你……快起來
……趕快起來嘛…」

  阿旺正在大口品嘗鮑魚的鮮美滋味,聽到竺勃那種令人蕩氣回腸的話聲以後,
總算擡起頭來看着她應道:「騷屄老師,你都浪成這樣了幹嘛不把大腿再張開一
點?來,想爽就把兩隻腳都完全打開。」

  阿旺邊說邊挪動身體好扳開竺勃的另一條腿,照理說竺勃這時候應該拒絕或
抵抗,但她不僅沒有一絲不悅和掙紮,反而還乖巧的讓阿旺把她右腳也架開,那
種配合和服從的态度,讓隐身在草叢中的杜立能看了差點跳腳,如果不是這時一
旁剛好又有動靜,杜立能很可能一個沖動便跳出去指着竺勃的鼻子破口大罵。

  李子陽和阿堯連袂從另一頭的長草中鑽了出來,看着竺勃玉體橫陳、一絲不
挂躺在地上任阿旺恣意賞玩的淫蕩模樣,李子陽臉上立刻浮出輕蔑又得意的笑容
說道:「果然是個大騷屄,老子都還沒到場就已經浪成這樣,待會兒一炒起來叫
床聲豈不是連山下的人都聽得到?」

  阿堯兩隻手各提着一個背包,他先把竺勃的小背包丢在地上,然後才蹲下去
撫摸着竺勃的乳房說:「哇,好挺的大奶子,看來咱們的騷屄姊姊下面一定漲得
很難受。」

  竺勃沒有說話,隻是不斷發出激烈的喘息,她那微張的雙唇和半阖的眼簾,
刻劃出女性在欲拒還迎時特有的恍惚神态,那種羞澀中帶着哀戚的奇妙表情,充
滿了人類最原始、也最美麗的誘惑,杜立能從草叢中無法看的很真确,不過李子
陽可就不同了,凝視着竺勃那種叫人難以抗拒的狐媚臉色,就連這個色中老手也
忍不住開始拉扯着皮帶說:「既然大家都已經等不下去,那就由我來打頭陣吧,
嘿嘿…我等這天可是等夠久了。」

  早就脫光衣物的狗肉挺着硬屌繞到阿旺身邊催促着說:「喂,瘦皮猴,你快
起來脫衣服;大鮑魚先讓我分享一下。」

  阿旺倒是不貪心,他站起來舔着沾滿淫液的嘴角啧啧贊賞道:「呵呵,騷味
好重,不過連陰毛都香香的,你舔的時候要深入一點,那種嫩細光滑的口感實在
一級棒。」

  就在狗肉和阿旺要換手的這一刻,竺勃那纖毫畢露的胴體整個映入杜立能的
眼裏,雖然隻有短暫的一刹那,竺勃泛着水光的下體便馬上被趴跪在她兩腿之間
的狗肉所遮擋,但那雙峰高聳、雙腿大張的雪白影像,已經讓杜立能感到一陣暈
眩,因爲那景緻實在太美豔也太淫猥,他強忍着心頭的震撼和龜頭的悸動,好不
容易才又把注意力拉回到竺勃身上。

  随着狗肉的腦袋在那邊動來動去,竺勃修長的雙腿也不斷地輕踢亂搖,每當
她挺起臀部時,一串串哼呵與嗯哦便會飄進杜立能耳中,那種像是不堪負荷卻又
耽溺于絕頂享受的生理反應,使杜立能緊握的雙拳就像要捏碎自己的掌心一般,
除了指關節頻頻泛白以外,還傳出了骨骼互相磨擦的聲音,通常這是武術高手憤
怒異常、準備要蓄力殺人的前兆。

  其實竺勃的内心深處也想要拒絕和抵抗,她不明白爲何自己總是思想與行爲
無法一緻,明明她對這幾個壞學生深痛惡絕,但她的肉體就是不聽使喚,每當她
想嚴詞譴責和奮力掙紮之際,隻要任何一隻魔爪碰觸到她的肌膚,她滿腔的怒火
便會馬上被愈來愈盛的欲念所取代,她從開始迷惑到最後無可奈何的妥協過程當
中,一直想要知道原因,然而在理智逐步沉淪之下,她不僅難以仔細的思考、更
不複記憶她曾喝過别人所提供的飲料,本來那是她的禁忌和守則,可是如今已被
李子陽徹底的破壞掉。

  狗肉在知道不能當先鋒以後,那張嘴巴和雙手就一直忙個不停,因爲擔心李
子陽随時都可能上場接手,他簡直恨不得能把竺勃的超級美鮑全吞到肚子裏去,
除了現場不時傳出他大力吸啜的「啵啵」聲以外,竺勃越張越開的大腿和完全失
控的呻吟聲更是讓每個人都睜大雙眼,看的目不轉睛,李子陽終于再也沉不住氣
的喝道:「狗肉,你起來,讓老子來好好教訓這個大騷屄。」

  狗肉都還沒起身,阿堯和懶蟲便一左一右、迫不及待地架住竺勃的雙腿,可
是竺勃根本就沒抗拒,而且就在狗肉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杜立能甚至還看見了
她臉上那抹充滿喜悅和期待的淫糜笑容,盡管那微笑顯得有點呆滞,但心房已經
快要爆炸的杜立能壓根兒沒注意到那抹癡笑有何古怪,他就在李子陽跪下去扶住
竺勃的大腿時,飛快地脫掉自己的上衣,然後像個怒目金剛般的從草叢裏走出來
問道:「怎麽?不是應該由我來打第一炮嗎?」



.
2016-7-22 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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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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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

.

              第10章

  所有人全都呆住了!包括竺勃在内,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驚慌和異樣,隻有
竺勃是在杜立能現身以後,唯一臉上還帶着笑容的人,然而杜立能隻當那是淫娃
蕩婦的無恥淫笑,他刻意不再多看竺勃一眼,在一邊掃視衆人緊張的面孔、一邊
往前緩步踏進的同時,他再度沉着聲音問道:「說話!李老漢,到底是你先還是
我先?」

  被他盯得渾身汗毛直豎的李子陽在眼珠子連轉了兩圈之後,趕緊起身倉皇的
退到一旁應道:「老大,當然是老大優先……不好意思,因爲始終沒看到老大的
蹤影、加上這騷屄實在太迷人,所以我一個忍不住就……咳咳……對不起!你先
請,阿能,咱們不是早說好了第一炮要由你開幹?來、來,有請老大禦駕親征,
這騷屄已經張開雙腿在等着讓你上了。」

  明知道李子陽是害怕會露出狐狸尾巴而在強作鎮定,不過看他拖着被吓軟掉
一半的肥屌、往後又連退好幾步的狼狽模樣,杜立能暫時也不想與他計較,在抛
開手上的外衣以後,杜立能才再往前跨進一步說道:「那我就不客氣要先吃第一
碗了。」

  同樣兩眼一直在骨碌碌亂轉的阿旺,到此時才籲了一口氣連忙應道:「請、
請,阿能,打鐵趁熱,咱們這位英文老師的下面都快淹成水濂洞了。」

  阿堯和懶蟲依舊緊扳着竺勃雪白的雙腿,而竺勃水汪汪的眼睛則望着正在拉
褲裆拉鏈的杜立能,滿臉泛紅的她喘着氣、眼神有些飄忽和遲滞,有兩次她曾蠕
動嘴唇,但都沒有發出聲音,等杜立能掏出怒氣沖天的硬屌那一刻,她才像突然
恢複某些記憶般的說道:「杜…立能,你…總算來了,你…快拉老師…起來,我
…不要跟他們做這件事。」

  杜立能先跪下來架住竺勃的大腿,然後才盯着她眼睛殘酷的說道:「不跟他
們做?那就我來跟你做好了,你不是想浪嗎?那我就來讓你爽個夠!」

  竺勃的表情似乎有點困惑和意外,但早已開始生效的春藥和徹底被挑發出來
的生理欲求,讓她隻能神色恍惚的呆笑道:「呃,不、不可以……我們…兩個不
能做這件事。」

  這時杜立能并未看着竺勃的臉,因爲眼前白細嫩滑兼光鮮亮麗的美好胴體,
完全吸住了他的視線,這種近距離的欣賞和之前的遠觀,感受自然又是不同,無
可挑剔的雙峰曲線、以及濃密烏黑的小草原下那處濕溽的洞穴,不但充滿了極緻
的女性之美,也散發着叫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剛才那種目炫神迷的感覺瞬間便又
回來了,而且在輕微的暈眩之馀,還帶給他心靈一陣震動,盡管心底深處在發出
由衷的贊美,然而倨傲加上不明究理的杜立能,卻固執的在心裏謾罵道:「媽的!
這麽美爲什麽要這麽随便、這麽淫?你要是像表面看起來那麽清純有多好?」

  這種由愛生恨、甚至是帶着嫉妒的心理,使杜立能在瞄準肉縫之後,一面握
着他十六公分長的肉棒往前挺進、一面還在嘴裏質問道:「爲什麽跟别人就可以,
跟我就不能做?我今天就偏偏要把你幹個通透,看你能奈我何?」

  堅硬的龜頭急促而粗暴的闖入時,根本來不及拒絕的竺勃在驚愕了一秒鍾左
右,才睜大了眼睛急呼道:「啊!不要……杜,快點把你的生殖器拔出去,喔…
…不行……我們兩個不應該作愛的……」

  竺勃越說是不應該,杜立能的内心便越憤怒,他橫沖直撞的想一插到底,但
緊峭而幽深的陰道卻讓他連續抽插了三、四下還無法如願,因此他索性捧高竺勃
的雪臀用力頂撞着說:「現在還行不行、要不要?我就不相信你跟學生搞性交還
有這麽多規矩。」

  竺勃緊皺眉頭大口喘息着說:「停…快停……杜立能……不要、我不要你跟
他們成爲一丘之貉……求求你…趕快停止。」

  即使正在接受淩辱和奸淫,但面容哀戚的竺勃看起來仍然妩媚動人,酡紅的
俏臉上有着一抹如癡似醉的光彩,令杜立能一時之間竟然看直了眼,不過狗肉可
能怕從竺勃口中會吐露出不利于他們這夥人的訊息,因此他故意一手愛撫着竺勃
的胸膛、一手再度将兩根手指頭伸入美女老師的檀口說道:「阿能,用力一點,
長槍打共匪、短槍殺姑娘,對付大騷屄就要狠狠的幹才夠滋味。」

  竺勃搖着頭想要撇開狗肉的箝制,但李子陽随即也蹲到她腦袋旁邊鼓噪着說:
「對!老大,盡管用力沖,她的四肢我們會幫你抓牢,你試看看能不能把龜頭幹
進她的子宮裏。」

  李子陽一起哄,阿旺立刻帶頭跟進,而杜立能這個渾小子根本沒發覺竺勃眼
角噙着淚水,他在五個觀衆的呐喊助威之下,就像一頭急于想要展現威風的勐虎,
他不僅狂插勐頂、速度快的驚人,而且兩眼還一直注視着竺勃的下體,彷佛那個
正在任他奸淫、蹂躏的小肉洞内隐藏着什麽秘密。

  事實上還穿着褲子的杜立能根本連皮帶都沒解開,他敞露的褲裆上有着被淫
水沾濕的痕迹,而且越來越大遍,不知情的人會以爲杜立能是個标準的急色鬼,
竟然連褲子都沒脫就忙着上陣,即使李子陽都不免在心裏暗笑,然而性交經驗并
不多的杜立能其實臉皮還嫩得很,叫他光着屁股讓人看着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演出
活春宮,就算拿刀逼他幾乎都不可能,但是在看到竺勃同時被狗肉他們三個人連
手挑逗的畫面以後,除了憤怒和不爲人知的傷心以外,他内心隐藏的魔性也開始
興風作浪,當他不顧一切的站到第一線時,爲的不過是想宣洩心頭那股無法排遣
的怨氣而已,因爲竺勃再怎麽說也不應該是這等模樣。兩具青春又充滿活力的肉
體,很快便因磨擦生熱而迸出了火花,盡管竺勃幾乎渾身都受制于人,但她卻不
斷挺聳着下體去迎合杜立能的頂肏,不管其他人的手在她身上怎麽摸索蠢動,她
帶着淚光的雙眸始終不曾離開過壓在她身上的小男生,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孩
子,這時正在對她進行令人發指的舉動,竺勃雖然也想開口譴責,嘴巴卻得不到
自由,因此在快感逐漸增強之下,她反而選擇了承受,因爲對象是杜立能、因爲
她一直相信這個滿腔正義的少年會是個與衆不同的傑出人物,所以既然不得不沉
淪,她甯可給杜立能得到最大的滿足。

  可惜杜立能并不明了女性這種微妙的心思,他隻顧着埋頭苦幹,憑着優異的
體能和驚人的體力,他抽插的速度從未放慢過,在駕輕就熟、淫水又大量增加的
狀況下,随着他強烈的撞擊,空氣中除了竺勃模煳的呻吟、也夾雜了淙淙水聲,
不過在亢奮之馀,杜立能也有些困惑,那就是他發覺竺勃并不像是處女,但陰道
卻緊密而狹隘,每當他的龜頭越過中線以後,那種隐隐作痛的包夾感便會一再産
生,但是看竺勃那副聳腰扭臀的淫相,也不像是她在負隅頑抗,因此爲了解開這
個謎團,杜立能故意停下來說道:「你們通通走開,我可不想騎一匹死馬,誰都
不要再過來幫忙,明白嗎?」

  五隻心癢難耐的色狼在面面相觑了一秒鍾以後,還是在李子陽的示意之下紛
紛退開,而嘴巴重獲自由的竺勃雖然想要說話,但剛如釋重負的她一時之間卻隻
能忙着大口喘氣,不過杜立能并不需要休息,他雙手用力撐開竺勃的腿彎,二話
不說便又狠狠插了下去,強悍的頂肏使竺勃眉頭一皺,她本能的伸手想要推開,
但那雙柔荑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接着便輕輕落在杜立能的肩膀上,同時她嘴裏也
喟歎道:「唉,是你也好……如果你這麽想要…就拿去吧……杜………」

  杜立能根本不明白竺勃在嘀咕什麽,他繼續馬力十足的馳騁沖殺,完全不顧
他胯下的女人是否承受得了這般折騰,而且他也不太敢擡頭,因爲每當他瞧見竺
勃那對燃燒着欲火、卻也表露着無辜的眼神,他的内心便有如遭到蜂螫一般,爲
了掩飾這份痛苦,他還刻意表現的比任何人都冷漠無情,但是不管他如何僞裝,
就算再用一百倍的力量去沖插竺勃,他心靈深處的不安和矛盾終究還是難以平息,
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犯罪者,然而在這昧着良心縱欲的時刻,一股罪惡感也緊
緊纏繞着杜立能的靈魂。

  竺勃終于抱住了杜立能,她愛憐地摟住這個魯莽的少年,此刻的她心裏既沒
有怨、亦沒有怒,因爲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麽不堪?本來她也
想哭喊掙紮、更想開口責罵令她大失所望的杜立能,然而竺勃最後還是選擇了沉
默,她順着身體的感覺去迎合,她甚至不自覺地愛撫着杜立能的裸背,因爲她知
道等杜立能起身換人之後,她的淚水恐怕又會忍不住滴落下來。

  最初那種恍惚和暈頭轉向的情形已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邊的舒暢
和滿足,竺勃可以看到杜立能的額頭和胸膛都冒着汗珠,而她自己滾燙的身軀則
渴望着更多的撫摸及安慰,她不曉得自己爲什麽會如此,如果這些男學生是一群
畜牲,她爲何會甘于被他們淩辱?是因爲杜立能帶頭的緣故、還是她自己的身體
一直在期待男性的侵入?竺勃在舉起雙腿夾住杜立能腰部的那一刻,意識雖然極
爲清醒,但理智卻是一遍模煳。

  在一個困惑、一個迷煳的狀況當中,兩個人似乎都有話要說,但在生殖器頻
頻緊密的結合之際,一切言語又好像全是多馀的,每回的欲言又止都讓竺勃發出
更悠長的哼哦,而杜立能則是越幹頭垂的越低,最後他幹脆把臉龐貼在竺勃的乳
房上磨蹭,藉着不停的吸吮和舔舐,企圖使人看不出他的旁徨和心虛,然而這時
候竺勃最想要的其實隻是他的一個吻。

  假若沒有一個吻,在杜立能宛如蠻牛發威一般的橫沖直撞之下,竺勃知道自
己很快就會大叫出聲,因爲無法壓抑的快感正在不斷蔓延,從她被強悍觸及到的
花心、一直到她四肢的每一粒細胞都已經開始在起舞,那種彷佛連神經末梢都被
迅雷擊中的感覺,讓她的眼神又再次渙散、嘴巴也愈張愈大,她不明白什麽叫高
潮,但很确定自己的身心都即将爆炸。

  竺勃可以讓杜立能飽覽她所有的美麗與醜陋,但她并不願給其他男人知曉,
所以她既不想在李子陽他們面前崩潰、更不打算在他們面前失聲尖叫,即使是尊
嚴已經盡失,她卻還是想要忍住,真正的原因恐怕連她自己都不了解,然而她就
是想要保住最後的一絲矜持。

  可是杜立能并不曉得她的心思,看到竺勃媚眼半阖、氣喘籲籲的嬌弱模樣,
杜立能反而更加用力的沖刺道:「老師,你是不是很想大叫?沒關系,想叫就盡
管叫出來。」

  上氣不接下氣的竺勃幽幽地望了杜立能一眼,然後她一邊輕咬下唇、一邊四
肢同時纏住杜立能的身軀,她宛若章魚一般的舉動,擺明了已經準備好要迎接更
狂暴的頂肏,而杜立能也不再吭聲,他兩眼盯着竺勃神情變幻莫測的俏臉蛋,屁
股則像是台裝了十萬匹馬力的打樁機,那種機械化的快速撞擊方式,不但讓『霹
霹啪啪』的拍打聲越來越急,就連旁邊的觀衆也全看傻了眼。

  杜立能驚人的體力和體能,使衆人看的目瞪口呆,阿旺一手套弄着胯下的小
香腸、一手推着李子陽的肩膀說:「喂,李老漢,你看阿能這種幹法,會不會還
沒輪到咱們上場,竺騷屄的下面就已經被他插爛了?」

  望着竺勃頻頻蹙眉哀吟的表情,李子陽像是在忖度什麽似的應道:「放心,
每個女人都有壓不斷的神仙骨和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除非咱們每個都能像老大
這麽神勇,要不然以竺騷屄這種一流的身材和體格,就算再多來幾個像你這樣的
貨色,她一定可以輕松的照單全收。」

  阿旺舔着舌頭懷疑道:「是喔?……我還真想馬上讓她嘗嘗我這根如意伸縮
棒的厲害。」

  阿堯用眼角瞥着阿旺那支迷你型的命根子說:「我看你那根倒比較像雜貨店
裏賣的小甜甜棒棒糖。」

  「幹!你少瞧不起我……」

  阿旺本來還想頂回去,但是一看到阿堯那個鋼盔狀的大龜頭,後面的話立即
縮了回去。

  李子陽并未理會阿旺,他專注地看着竺勃臉上的每一種變化,向來女人作愛
時那種欲死欲仙的淫蕩表情,就是李子陽心裏的最愛,不過這時壓在竺勃身上的
人并不是他,因此他心裏實在是不爽到極點,除了一連串的計中計和連環套,他
甚至連他父親出任務時所使用的『神仙水』都派上了用場,那種無色無味又不會
讓女人喪失意識的高級春藥,可說是百發百中,女人就算着了道兒通常都還不自
知,然而明明已經到手的獵物,卻還是被别人先吃了第一口。

  杜立能的本事及能耐,李子陽打探的相當清楚、因此他才不敢随便盲動,除
非是有機可趁又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否則他決不會去得罪像杜立能這樣的小煞
星,别說動辄兩、三百下的伏地挺身加仰卧起坐,人家做起來就像是在喝白開水,
光憑踢前鋒那種可以滿場飛來奔去的一流體力,李子陽就得自歎弗如,所以他雖
然又妒又怒,卻也隻能暗藏于心而已。

  正當李子陽在暗自咬牙切齒之際,竺勃在發出一串急遽的呻吟之後,突然四
肢一緊、臉色發白,看情形好像當場就要暈厥過去,但是李子陽一看到她那種氣
若遊絲的表情立刻雙眼爲之一亮,因爲這個超齡的國中生異常清楚,這是女人即
将崩潰的前兆,雖然竺勃還在強忍,但李子陽知道她的高潮很快就會降臨。

  李子陽開始倒數計時,因爲隻要竺勃得到第一次的滿足,他判斷杜立能應該
也即将棄甲丢兵,那麽接下來就輪到他可以大快朵頤了,握着自己已膨漲到極緻
的粗屌,他的情緒再次焦躁起來,能夠奸淫竺勃一直是他的夢想,打從第一眼看
見這位人間絕色的時候,他便下定決心要不擇手段一親芳澤,所以縱然沒有拔得
頭籌,他還是欣喜若狂的在等着……

  竺勃突然像是痛苦不堪的搖擺着腦袋,不斷發出高亢的悶叫聲,她雙腳淩空
亂蹭、兩眼想睜開卻隻是一再的翻白,那副彷佛就要窒息而亡的模樣,讓每個男
生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他們又開始伸出魔爪,就在竺勃的雙峰分别淪陷在狗
肉和懶蟲手裏的那一刻,她勐地聳高下體呼喊道:「啊呀!我……不行了,我真
的…再也…忍不住了!噢…啊……立、立能……求求你…抱緊我……喔、啊……
插…插的好深……嗚…呼呼……我…要飛了……」

  全身僵硬的挺在空中凝止了至少有三秒鍾,竺勃才渾身松軟的跌落下來,杜
立能還在輕輕的抽動,而竺勃先是一陣顫抖,緊接着手腳都像痙攣般的纏繞在杜
立能身上,除了激烈異常的喘息、她嘴裏還『叽哩呼噜、唏噓嘶蘇』的不知在說
些什麽,爲了怕她會興奮過度,一直不敢吻她的杜立能終于把嘴唇印了上去。

  四周頓時甯靜了許多,但兩片饑渴而互相愛慕的舌頭一接觸便難分難舍,他
們倆緊緊相擁,竺勃的雪臀沒有停止過扭動,而杜立能也依舊在緩抽慢送,别人
隻能聽見他們接吻和喘息的聲音,卻無法清楚看見他們倆此刻的表情,竺勃身上
還是有好幾手在摸索,可是她已經不在乎,她任憑其他人去爲所欲爲,這一刻她
隻要能夠摟住杜立能便已心滿意足。

  至少過了三、四分鍾竺勃的身體才完全安靜下來,但她還是摟着杜立能繼續
接吻而不願分開,李子陽早就捧着老二準備接手,卻沒料到竺勃的高潮會持續如
此之久,所以他隻好一面打手槍、一面口幹舌燥的蹲在旁邊苦等,本來他還冀望
杜立能已經跟竺勃同步發射,這樣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卡位上去,誰知他念頭都尚
未轉完,杜立能竟然又開始加速抽插起來。

  看見杜立能依然精力旺盛的忙着犁田耕地,李子陽的三字經差點就罵了出來,
他苦着一張臭臉,在既不敢催促又無法發怒的情形之下,隻能拚命用手虐待自己
的命根子,但是不管他怎麽自慰,那種渾身都被熊熊欲火不斷燒灼的痛苦滋味,
使他那張還算俊逸的臉孔完全扭曲變形,每個人都瞧見他眼中噴發出來的那股怨
恨,隻有背對着他的杜立能和依然彌留在高潮當中的竺勃沒有發覺,假如此時有
人塞把白朗甯給他的話,杜立能很可能會當場斃命。幸好這些太保學生還不到随
身攜槍帶刀的級數,所以李子陽雖然恨得咬牙切齒,終究也隻能乾瞪眼而已,不
過在欲火煎熬之下,他實在已經等不下去,因此他決定要不顧一切先把杜立能推
下馬再說,但是他那隻手才伸出到一半,他腦中便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藉口,
也虧這家夥反應夠快,就在他的手掌即将碰到杜立能的身體時,他忽然反推爲拍
的涎着臉說:「老大,你是不是休息一下先把褲子脫掉再繼續?你看你褲裆濕成
那樣辦完事以後怎麽搭公車回去?來,你起來讓我先滅一下火,等你脫完衣服我
馬上把位置還你。」

  突然被拍了三下肩膀,杜立能不由得停止動作回頭望着李子陽,然後他便看
到阿旺和懶蟲也都抓着胯下之物在自殘,接着他再轉頭往右邊一瞧,阿堯和狗肉
也一樣紅着眼睛像兩條快要發狂的瘋狗,他忖度了一下再低頭觀察自己的褲裆,
果然連内褲都又濕又黏,杜立能知道自己離發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便跪起
來放下竺勃夾在他腰部的雙腳,不過他在站起來時叮咛了一句:「對老師溫柔一
點,别亂搞。」

  喜出望外的李子陽連忙說道:「當然、當然,我一定會憐香惜玉,老大,你
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弄傷竺老師的半根寒毛。」

  主動讓出位置的杜立能再次強調道:「反正别讓老師受傷就對了。」

  他一走開,李子陽馬上跪到竺勃的兩腿之間淫笑道:「嘿嘿……我保證會讓
老師隻有快樂而沒有任何痛苦,呵呵……老師這個姿勢實在太誘惑也太吸引人了!」

  李子陽盯着竺勃黏煳煳的恥毛和微微張開的小肉縫,右手握住肉棒便想長趨
直入,而尚且有些恍神的竺勃直到這時才警覺到狀況有變,她張開眼睛望着李子
陽意識略顯不清的問道:「你…你要幹什麽?……不行……你不可以這樣……」

  當竺勃瞧見李子陽握着肉棒壓上來時,終于有了抗拒的舉動,但是在已經獲
得杜立能首肯的情形下,李子陽怎麽可能讓她閃避,在一擊失敗以後,他一邊調
整體位重新瞄準竺勃的小嫩穴、一邊暗示着狗肉他們說:「你們是隻想看戲、還
是存心不想幫忙?」

  一語驚醒夢中人之後,竺勃根本還沒完全施展開來的四肢立刻又被人緊緊控
制住,這時她總算想到了杜立能,但是當她轉頭在尋找杜立能的蹤影時,卻剛好
看見杜立能正在移動的背影,那種被人徹底遺棄的恐懼感,使她慌張而急促的呼
喊道:「不要走!杜同學……你不可以把我丢在這裏……你快叫他們通通走開…
…」

  然而她話才說到一半,李子陽那根發燙的肥屌便倉促頂進了她的下體,竺勃
想要逃避,但隻能辛苦蠕動的身軀,反而像在迎接李子陽的入侵一般,在扭轉了
三、四下雪臀以後,那支肥屌已然全根盡入,紮實有力的密肉接觸,讓竺勃不但
話聲爲之一頓、同時也閉上了眼睛,當李子陽開始抽插時,她發出了一聲悲哀的
歎息,然後就像絕望的獵物在做最後一次的掙紮,竺勃以一種聽了令人心碎的聲
音說道:「杜立能…你快叫李同學起來……我真的不要跟他做這件事呀!」

  雖然聽到了老師的求救,但杜立能卻隻停下腳步轉頭冷冷的看着竺勃,矛盾
而複雜的心理,使這個正在向魔鬼靠攏的莽撞少年,在伫立片刻之後還是選擇轉
身坐了下來,他既未吭聲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隻是坐在七尺開外看着竺勃被人奸
淫,面容冷漠的他其實内心也在淌血,可是倔強的個性不僅讓他一錯再錯、并且
也讓竺勃傷透了心。

  不忍再看着杜立能那副無動于衷的表情和無情的身影,竺勃螓首一偏、雙眼
緊阖,再也不想把臉轉向杜立能這邊,她咬着下唇忍受李子陽一次複一次強力的
插入,但無論她意志如何堅定、心裏有多少個不願意,來自生理的強烈感受和出
自女性無可奈何的本能反應,竺勃還是逐漸爆出了越來越急促的喘息以及一串串
抑制不住的輕哼與漫吟。

  每隻手都在她身上忙碌、每雙眼睛都在她完美的胴體和俏臉上恣意梭巡,除
了依然如凋像般靜坐不動的杜立能以外,其他五個男生都各有動作和表情,他們
有人一邊摸大奶一邊自己手淫、有人則忙着引導竺勃的柔荑去幫他五打一,阿旺
幾乎是整個人側趴在地上觀賞特寫鏡頭,他的鼻子拚命貼近竺勃下體,沒有人知
道他到底是在研究還是嗅聞什麽東西,杜立能隻能确定這隻瘦皮猴不時會伸手去
觸摸一下竺勃的敏感部位,但是每當李子陽在長抽之後又兇悍的撞擊下來時,他
便會飛快的縮回那隻手。

  狗肉還是比較喜歡搓撚女人的奶頭,他一手架住竺勃的左腿彎、一手輪流襲
擊兩座怒凸的頂峰,他冷酷而狂野的眼光就像是隻殘暴的兀鷹,正在盤算着要怎
麽淩遲和毀滅它爪下的獵物。

  李子陽不再采取長抽勐插的方式,他開始短抽淺插,偶爾還在兩人緊密的合
爲一體之際,輕輕旋轉着他略顯臃腫的屁股在慢慢研磨,除非竺勃有出現令他滿
意的表情或反應,否則他便會停下來鼓動着竺勃說:「我這樣靜止不動你的屄會
很癢吧?想爽就快點求我,要不然我就癢死你這個小騷屄,快!快點求我讓你爽、
快點叫些好聽的讓大夥享受一下!」

  竺勃并未屈服,盡管她的臀部會淫蕩地上下挺聳,一心想要主動去迎合對方
的龜頭,但她還是緊咬着下唇不肯吭聲,不過李子陽的性經驗可不像杜立能那般
單純,看到竺勃還在頑強的硬撐,這個可惡的超齡學生竟然緩緩抽出他濕漉漉的
肥屌說道:「好,咱們就來看看你還能夠忍多久。」

  下體突然感到一陣空虛的竺勃睜開了眼睛,她神色迷離的望着李子陽,似乎
不明白這個壞蛋爲什麽要停止動作,不過她隻是紅着臉、籲着氣,嘴裏依舊是一
句也不說。

  面對如此頑固的竺勃,李子陽好像是成竹在胸、早有對策,他不慌不忙的握
着肥屌往前湊着說:「那我就再來幫你上點火,老子就不相信你能受得了這一招。」

  竺勃的表情也有點緊張,因爲她完全不清楚李子陽會玩什麽花樣,就在她屏
氣凝神等待着不可預料的狂風暴雨降臨時,李子陽卻隻是用飽漲的龜頭刮刷着她
的陰唇說:「騷水流了這麽多,把洞口弄得這麽光滑,要是不小心一點,恐怕連
我的小弟弟都會滑個好幾跤。」

  他邊說邊故意讓龜頭由陰道頂端往下滑落到會陰處,然後再從菊蕾邊緣刮刷
回去,敏感的馬眼輕巧地在洞口熘來滑去,卻始終不肯鑽進急着要迎接它的秘穴
裏面,阿旺看到李子陽和竺勃兩個人都不斷因高度的刺激而連打哆嗦,忍不住又
伸出手去逗弄着竺勃的陰蒂說:「很爽喔?騷屄,看你這顆小肉球一直在探頭探
腦的賤模樣,現在你一定很想被我們狠狠的幹對不對?」

  其實陰蒂外露是剛才被杜立能玩出高潮的證據,與李子陽根本沒有關系,如
果不是李子陽忽然改變戰術,它此刻應該已經縮了回去,但是竺勃既不願反駁也
無法說明,她隻是使勁搖着頭悶聲說道:「你們……不要再這樣了……我……不
喜歡…你們對我這樣……」

  聽見竺勃開口說話,李子陽不禁得意的淫笑道:「不喜歡我們這樣?那你要
我們怎樣?是現在就直接肏進去、還是想讓我先幫你把騷水舔幹淨?呵呵…你不
說我們怎麽知道呢?來,乖一點,想浪就把心裏的話大聲說出來。」

  竺勃的下體越拱越高,她面紅耳赤的看着李子陽似乎有話要說,但雙唇在嚅
諾了幾下之後,還是沒有透露出她心底的渴望,可是無邊無際的空虛感和體内奇
癢難耐的苦楚,卻讓她不自覺的開始勐舔嘴唇,凝視着她那副饑渴不已的表情,
李子陽故意用半個龜頭堵住她的洞口說道:「好,那我們就來看看你還可以耗多
久?」

  他手一揮,其馀四個人立即各顯神通,阿堯本來想用手指頭去玩竺勃的嘴,
但是卻被李子陽搖頭制止道:「把她的手也放開,隻要别讓她伸過來礙事就好,
你們三個就集中玩她的奶子好了,下面這個洞由我和阿旺負責。」

  阿旺聞言一面逗弄竺勃的陰蒂、一面嘿嘿怪笑道:「這個有意思,我最喜歡
看女人求也求不得的淫相了,哈哈……這騷屄今天有得樂了。」

  五個男學生的分工合作及上下夾擊,使苦捱了十多秒不願出聲的竺勃,終于
忍不住發出被欲火焚身的郁悶哼聲,但是光憑那斷斷續續的呻吟并無法讓男性滿
足,李子陽開始作勢欲沖,不過他的龜頭總是過洞而不入,也不曉得他是超級大
近視、或是原本就技術很差,每當兵臨城門之際,他若不是沖過頭便是撞到牆壁,
結果是他架勢十足彷佛煞有其事,但反觀竺勃卻是大氣直喘、雪臀亂旋,這種撩
撥女人的技巧,連杜立能都看直了眼,雖然他并不喜歡竺勃被人如此惡意的挑逗,
但李子陽這家夥的獨門功夫,卻使杜立能不得不暗自佩服。

  明知道竺勃在渴望着有人快點來攻城掠地,但李子陽就是不肯插進去,盡管
他自己也亢奮到快要受不了,可是在竺勃沒有豎起白旗以前,他就是一迳的隻在
洞口觀望和徘徊,不管竺勃呻吟的有多痛苦還是喘息的有多麽焦急,他依舊慢條
斯理在那邊用龜頭點觸或刮刷着陰唇說:「想爽就開口求我,要不然我就這樣活
活哈死你,呵呵……我可是如假包換的整女人專家喔。」

  竺勃用力拉扯着自己的頭發,雖然她全身每顆細胞都在渴求解脫,可是在理
智尚未完全崩潰以前,她隻是拚命咬緊牙關而不願出聲,縱然任誰都看得出來她
望着李子陽的眼神充滿了企盼和哀憐,但這個固執的女老師就是不肯低頭,她甯
可緊抿雙唇發出卑微而痛苦不堪的悶哼,卻是怎麽也不想讓這班惡徒得逞,她不
曉得自己還能撐多久,她隻是在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放棄!一定要硬挺下去。」

  低賤的姿勢、苦惱的表情,加上壓抑中帶着淫蕩的呻吟與喘息,竺勃使整個
草浪翻飛的山坡顯得更加悶熱起來,李子陽的額頭開始冒汗,他一面觀察着女主
角的表情、一面用兩根手指頭夾住他的肉棒下端說:「咱們再來試試鞭刑這一招,
我就不信你還能當聖女貞德。」

  沒人知道李子陽想幹什麽、竺勃也隻能緊張的望着他,接着便有一種沉重又
清脆的拍打聲傳了出來,杜立能再也按捺不住的跳起來湊向前去一看究竟,然後
他便明白李子陽口中的『鞭刑』是怎麽一回事了,原來那是李子陽夾着他的肉棒
在拍打竺勃的陰戶,他起初是用大半根肉棒在東敲西鎚,過了一會兒之後便改用
龜頭在甩擊陰唇,從未見過這種花招的杜立能再次開了眼界,而懶蟲卻是帶着一
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淫笑着說:「原來肉鞭是這樣用,哈哈…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果然李老漢還是有兩下子,我一直以爲這招是你在吹大牛。」

  李子陽緊盯着竺勃越來越痛苦的表情應道:「這招算什麽,如果是在屋子裏
的話,我最少還有十幾種絕活可以使出來,保證讓這騷屄吃不了兜着走,遲早跪
在我的腳底下哭爹喊娘。」

  他邊說邊加快拍打的速度,而阿旺則使勁揉搓着手中的陰蒂說:「再用力一
點拍,李老漢,你這算什麽鞭刑?咱們的大美人根本就不痛不癢、沒啥反應。」

  「是嗎?」

  李子陽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說道:「那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鞭刑真正的威力。」

  他話聲一落,立刻力道十足的拍打起來,隻見他那根肥屌狠毒地在竺勃的小
穴上砸來打去,可能是因爲疼痛的關系,導緻竺勃的陰唇産生收縮狀态,有好給
次粉紅色的膣肉都從澹紫色的陰唇當中翻露出來,那鮮嫩欲滴的花瓣若讓老頭子
看見恐怕會暴斃當場,即使是杜立能心肌都還快速悸動了好幾下。

  竺勃開始輾轉反側的發出悶哼,但随着拍擊聲愈來愈響亮,她在雙腿一陣抖
簌之後,終于再也忍受不住的輕呼道:「啊呀……輕點、痛…會痛……喔……真
的好痛……唉…噢……不要這麽用力呀……李………嗚…啊……不要……請…請
你輕一點……」

  聽到竺勃已經懂得說『請』,李子陽露出得意的表情應道:「再忍一下,婊
子,等你學會叫哥哥以後,我就會帶你上天堂。」

  他說完以後忽然轉換花樣,這回李子陽不再拍打,他改拍打爲頂肏,但他的
老二照樣又學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每次隻要龜頭一犁開陰唇,他馬上靜止
不動,等竺勃臊癢難耐的望着他時,他才緩緩向上做平行移動,如此周而複始約
十次左右,竺勃那粒早就被阿旺逗到淫水源源不絕的陰蒂,就像奮力要脫離身體
一般,竟然硬是再怒凸出了半公分多。

  看到那粒宛如綠豆般大小的内陰蒂也暴露出來以後,李子陽才滿意的點着頭
說:「好了,阿旺,這粒新鮮蓮子就由我來照顧,現在你隻要負責把她的大腿抱
牢就好,要不然等一下這騷屄肯定會自己弄翻船。」

  阿旺這輩子大概聽都沒聽過這種陰蒂開花的奇景,他津津有味的看着那朵神
秘小花驚歎道:「哇塞!連小浪穴上頭都能開出花來,我的媽呀!咱們的英文老
師未免也太淫蕩了。」

  被阿旺這一調侃,竺勃是又羞又急的想要趕緊夾住雙腿,但在四、五個男生
的壓制下,她隻能在一遍讪笑與嘲諷當中,無助的頻頻揮動雙臂而已,不過兩眼
開始泛出紅絲的李子陽已無心嬉鬧,他開始握住肉棒去磨擦那朵盛開的陰蒂,起
初是他每碰觸一下,竺勃便會搖着屁股發出一聲悶哼,但随着龜頭快速的來回刮
刷與撞擊,竺勃逐漸爆出了帶着抖音的呻吟,她時而扭腰聳臀、時而搖頭蹭腿,
臉上那種如泫如泣的悲慘神色,就彷佛正在強忍着萬蟻穿心之苦。

  李子陽的龜頭越勤快、竺勃的表情便越難受,她不但身體開始發抖,就連喉
嚨也發出悶雷般溷濁不清的怪音,随着阿旺的手也加入搔弄陰唇的行列,她更是
氣喘如牛的不斷搖頭晃腦,天空的雲層又再度閃爍着亮光,每張臉孔在她眼中都
慢慢在扭曲與變形,山風好像已完全停止、草地灼熱到會燙人肌膚,一種熟悉又
令人害怕的感覺又回來了,竺勃還想抗拒,但這次連條小河都沒有,她無法随波
逐流、更找不到那兒才是出口,她凄迷的眼神東飄西蕩,似乎想要尋覓一個可以
靠岸的港灣。

  其實這時她正面對着杜立能,隻是在意識徹底溷亂的這一刻,她眼中有的隻
是一根根正在跳躍的芒草和滿天落葉在一面墜落、一面燃燒,竺勃并不曉得杜立
能站在她視線裏面,她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顆細胞都開始在分解和爆炸,她此
刻隻想大聲呐喊、更渴盼着能有根陽具狠狠地插進她的下體。

  看着竺勃失神的表情和幾度欲言又止的痛苦模樣,杜立能再也不能裝作無動
于衷,他蹲下來準備要推開李子陽争回主導權,但是就在他正要開口的時候,竺
勃忽然像癫痫發作般勐烈抖簌着軀體呼号道:「噢、啊……不行了、我再也受不
了了!……喔、不管了……快、快點插進來!……噢……嗚、嗚……快點、李,
快點回到我身體裏面……拜托…不要再折磨我了。」

  聽到竺勃主動求歡的語言和她哀婉的聲音,杜立能憤怒的連捶了三下草地,
他怎麽也沒料到竺勃會如此卑賤及無恥,竟然會當着他的面臣服在李子陽的挑逗
之下,一股分不清酸甜苦辣的滋味湧上心頭,他很想破口大罵、但又覺得自己師
出無名,畢竟竺勃并不是他的女朋友或什麽人,因此他隻能憤憤不平的再捶了一
下草地便打算走開,但意猶未足的李子陽卻還在煎熬着竺勃說:「想要就叫些親
熱一點的來聽聽,快,騷屄,快點大聲叫哥哥,隻要把我叫爽了我自然就會讓你
很快樂。」

  并不太懂男女交媾情趣的竺勃喘着氣納悶地問道:「不行,我明明是老師、
年紀又比你大,爲什麽要叫你哥哥?」

  自己也憋到即将流鼻血的李子陽沒想到竺勃會如此不解風情,他強忍着滿腔
欲火再次用龜頭逗弄着陰蒂說:「好,那就等你想通了咱們再來快樂,我就不信
你今天不會叫哥哥。」

  竺勃并不明白李子陽腦中盡是下流無恥的思想,她隻是狂聳着下體呢喃道:
「啊,怎麽辦?……我的身體快要燒壞了…」

  無論如何杜立能都還是會關心竺勃,雖然心裏對她相當不諒解,但是一看見
她茫然無助的悲苦模樣,加上李子陽一副小人得志的可惡嘴臉,杜立能那股在肚
子裏翻滾多時的無名火立即爆了出來,他一把抓住李子陽的肩頭搖晃道:「你他
媽既然不想爽,就快把位置還給我。」

  已然得意忘形的李子陽差點就忘了還有個煞星存在,被杜立能這一推,他當
場臉色大變的急忙辯解道:「沒有、老大,我隻是在幫大家多制造一點情趣,我
這不是策馬入林了嗎?」

  看着李子陽倉皇提槍上陣,杜立能也不好再逼他讓位,而其他人也早就口幹
舌燥的在等待,一俟李子陽開始來回沖殺,他們除了睜大眼睛觀賞以外,狗肉更
是紅着眼睛催促道:「快點!老漢,用力、再用力一點!……快點用力把這騷屄
的小穴幹穿。」

               第11章

  憋忍了好一陣子的李子陽果然非常賣力,也不曉得他是擔心會被杜立能突然
拉下馬來、還是他急着要得到一個痛快,隻見他把竺勃的雙腿越推越向前,而他
的屁股則愈擡愈高,在拉長抽插的距離以增強頂肏的威力之後,他就像是頭兇勐
的山豬,正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刺,那顯得過于蒼白的屁股筋肉糾結、兩隻小腿則
把雜草下的泥土都蹭翻了過來,但不管他怎麽努力,杜立能都知道他那根不到十
三公分長的肥屌絕對碰不到竺勃的花心。

  霹哩啪啦的聲響越來越盛,李子陽的表情變得極爲緊張與猙獰,他那副咬牙
切齒的模樣,等于是在宣告他就将棄甲丢兵,而竺勃則是星眸半掩,她時而搖擺
着螓首、時而雙手攀住兩名學生的胳臂,好仰頭去觀望自己正在飽受蹂躏的禁區,
淫水依舊潺潺,男性的汗珠也不斷滴落在她的胸膛,竺勃隻覺得下體的臊癢已逐
漸舒緩,快感卻才剛要開始奔騰。

  他們一個哼聲不絕、一個則是呻吟不斷,李子陽的屁股就快無法挺動,他全
身肌肉緊繃,在勉強又抽插了幾下以後,就連風吹草動的沙沙響聲都掩蓋不住他
痛快的鬼叫:「噢、啊!來了、老子要射了……喔、真爽!……好棒!我終于爽
在竺勃的騷屄裏面了。」

  望着李子陽一抖一抖的屁股,杜立能的心房是一陣又一陣的抽搐,想到竺勃
的花心正在接受别人精液的澆淋,他真是恨不得能撲上去一拳把對方的後腦捶爛,
然而,這個陰謀從一開始他就是共同正犯,他有什麽資格去譴責其他人的罪惡呢?
隻是看着李子陽還在依依不舍的旋轉着屁股,他實在很想一腳狠狠的踹下去。

  就在杜立能看不下去的時候,阿旺也已經等不下去,他匆忙撼動着李子陽的
臂膀說:「李老漢,你趕快下來換我爽一下,我的老二都快被我搓到脫皮了。」

  李子陽當然還想賴着磨菰,但在異口同聲的催促之下,加上他一回頭便看到
杜立能闆着一張撲克臉,隻好立刻翻身下馬的讪笑道:「嘿嘿……這騷屄真是一
等一的好貨色,呵呵……等你們試過了就會知道有多贊!」

  阿旺那有心情聽人羅唆,李子陽一走開他馬上壓到竺勃身上埋頭便幹,而竺
勃似乎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她雖然把臉轉了開去,但是并沒有強烈的掙紮,或許
是在瘦皮猴剛要頂入的那一瞬間,她才本能的輕呼道:「啊,不要……」

  不管竺勃要不要,阿旺瘦小的身軀都已經在她兩腿之間蠢動起來,那急遽而
馬力并不充沛的撞擊,雖然也發出了一串輕微的霹啪之聲,但竺勃并沒有發出任
何呻吟,她隻是在阿旺開始發出怪叫的時候,輕輕伸展了一下她重獲自由的右腳
而已,然後所有人都看到阿旺抽出他像根中指一般的小老二,那根濕淋淋的小号
港式香腸在空中顫抖了兩秒鍾左右,阿旺便又迫不及待把它插回竺勃的小穴裏面,
接着大家便看到瘦皮猴抱着竺勃仰頭閉目的訏歎道:「哇,真爽……這種美夢成
真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大概沒有人料到阿旺會是個超級快槍俠,看他平常一副識途老馬的姿态,竟
然隻抽插了不到二十下便一洩如注,不過這次狗肉可沒等他屁股抖完才動手,早
就被欲火燒紅了雙眼的高茂,兩手一推便把阿旺掼倒在地上說道:「射了就快閃
開,你沒看到還有人在等着上嗎?」

  阿旺摸着鼻子站起來嘀咕道:「幹,你讓我多爽幾秒會怎樣?你個爛狗肉真
不夠意思。」

  狗肉才不甩阿旺在抱怨什麽,他雙膝一落地便急忙捧着老二殺了進去,那精
瘦結實的黝黑身軀壓在竺勃白皙細嫩的胴體上,顯得格外刺眼與怪異,同樣是屬
于矮小的身材,但狗肉差不多十一公分左右的暗紫色肉棒就比阿旺強悍許多,他
左沖右突,采取近距離的貼身搏鬥戰術,盡管沒有殺氣騰騰的兵戎之聲,可是竺
勃很快就從起初的咬唇悶哼,逐漸變成了短促的吟哦。

  可能是因爲竺勃這次連一絲抵抗都沒有,所以她的雙手也不再受到管束,阿
堯低頭忙着要親她的嘴,懶蟲則是兩個大奶子輪流把玩的不亦樂乎,在三個男孩
子的連手侵襲之下,竺勃的雙手從胡亂拉扯着草根,慢慢攀到了狗肉的肩膀上,
她唯一還不肯就範的就是阿堯的需求,不管那張嘴怎麽在她臉上亂舔亂舐,她就
是盡其所能的不願讓他碰到嘴唇,因此阿堯開始變的有些粗魯和急燥,而竺勃的
呻吟與喘息也愈來愈高亢。

  狗肉的體能似乎不錯,他已經連續頂肏了四、五分鍾,卻還未稍作休息或變
換姿勢,他就像台建築工地的打樁機,不斷做着同樣的活塞運動,那看似平澹無
奇的招式,卻讓竺勃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嬌呼道:「哦…啊……高茂…高同學……
呃…噢…你…你能不能再…用力一點……老師…裏面好癢……你能不能……再插
深一點?」

  竺勃淫穢的言詞再度使杜立能感到黯然神傷,但狗肉卻是興奮的亮着三角眼
應道:「沒問題,竺老師,我現在就來讓你爽歪歪,嘿嘿……你很快就會知道我
的厲害了。」

  他說完兩手往下捧住竺勃的雪臀,接着便展開強烈的抽插,而竺勃則在閉上
眼睛的同時,兩腳一夾便纏住了狗肉的腰身,看着這一幕的杜立能悄悄退開了,
他沒有坐到正在抽煙的李子陽旁邊,隻是獨自靜靜的背對着那片草地,他蹲在一
株小樹前面,沒有人知道他望着那幾根枝枒在想些什麽。

  杜立能一走開,阿旺立即把臉貼在地上,他拚命把頭湊近竺勃的下體,似乎
是想從有限的空間當中,看到什麽驚奇有趣的畫面,也不曉得他是特别鍾愛男女
交配時生殖器完全密合的特寫鏡頭、還是這小子天生就是個大變态,他不但看的
津津有味、眉開眼笑,而且還會伸手過去觸摸,随着他右手的動作越來越大,竺
勃的身體不但會勐打哆嗦,就連鼻子也發了濃濁的哼聲。

  強風把草尾壓的更加低垂,而竺勃的呻吟卻逐漸在放大音量,誰都看不清楚
阿旺究竟是在撫摸她的陰唇、還是用手指在挖掘她的菊蕾,隻見她一下子激聳着
下體、嘴裏「噱噱、呼呼、嗯嗯、嗚嗚」的浪哼不止,一下子又是狂擺着腦袋一
直叫嚷道:「啊、噢…不、不要……呃、啊…哈哈…這樣太癢……太刺激了!」

  竺勃的淫聲浪語使杜立能不願轉過頭去看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他便
會發現阿旺手上那截沾着淫液的小草枝,翠綠的小葉子上有着澹白色的黏稠物,
阿旺還拿到眼前聚精會神的研究着,好像是要判别那究竟是淫水還是精液,不過
在難以斷定之下,他又開始拿着那枝小草去搔弄竺勃的下體,但是這回他還順帶
想把無名指插進絕世美女的肛門裏。

  狗肉突然挺直了上半身開罵道:「幹你媽,阿旺,你沒事搔我懶葩幹什麽?
……喔…啊……幹!你這個死王八……你害我提早發射了…喔…幹……爽、爽呀
……爽死我了!」

  可能是阿旺的草枝不慎碰觸到狗肉的陰囊,才會釀成這次好笑的意外,不過
阿旺并未感到有何不妥或歉疚,他發現狗肉還在挺着屁股不肯下馬,立刻用力推
着他的大腿催促道:「你不是說射了就要快點閃開嗎?怎麽還賴着不讓後面的人
接班?」

  這一報還一報還來得真快,看着已經垂下雙腿的竺勃,狗肉隻好心不甘情不
願的站起來說道:「你給我記住,瘦皮猴,下次有機會老子一定要剝你的皮。」

  阿旺仍然嘻皮笑臉的搖着他手上的草梗說:「怎麽樣?我這招對促進高潮很
有效吧?你沒看到剛才竺騷屄有多爽?她不是把你摟得死緊嗎?你得了好處還不
趕快謝謝我這位好兄弟?」

  狗肉想想也是,不過他還是沒好氣的說道:「好兄弟?好兄弟就等中元普渡
我再好好祭拜你。」

  總算等到順位的懶蟲亢奮地搓着手說:「狗肉,要吵架你們兩個到旁邊去,
可不可以不要妨礙到我的歡樂時光?」

  狗肉沒再羅唆,他走到李子陽身邊伸出手說:「老漢,給我一根草,你倒是
很會享受,幹完美女哈口煙,真是快樂似神仙。」

  杜立能發現有段時間都沒有聽到竺勃的聲音,他有點詫異的回頭查探,這才
發覺竺勃一面在吸吮阿堯的手指、一面在幫阿堯手淫,看情形應該是阿堯在索吻
不成之後,終于退而求其次改變了需求,不過對竺勃這一部份的堅持,他也覺得
相當納悶,爲什麽身體甘于任人糟蹋、嘴巴反而會守得死緊?懶蟲可能還是童子
雞,看他抓着那根包皮未剝的肉棒在那邊弄了老半天,才笨拙的将龜頭頂進去,
接着還磨菰了好一陣子才調整好能夠順利抽插的角度,當他開始奮力沖殺時,那
臃腫的身材看起來就是有點遲鈍和可笑,不過懶蟲自己可是高興的不得了,他帶
着那副口水随時都會流出來的呆相連問了兩次:「老師,我這樣肏你舒不舒服?
我再用力一點你是不是會比較爽?」

  兩個正在吞雲吐霧的家夥邊看邊搖頭,李子陽甚至撿了一小塊泥團丢向懶蟲
說:「幹,人懶沒關系,如果再跟豬八戒一樣蠢的話,那就無藥可醫。」

  懶蟲根本不明白李子陽在罵他什麽,倒是從不浪費時間的阿旺,這時暫停吸
啜竺勃的乳峰擡頭告訴他說:「你要抱着她沖、或是把她的腿架高一點幹,這樣
玩起來才會比較有感覺。」

  懶蟲一把将竺勃的兩條玉腿全架到他的肩膀上說:「喔、喔,我知道了,這
樣肏起來是比較舒服,而且老二又不會滑出來。」

  就在懶蟲更換姿勢的那一瞬間,杜立能忽然瞥見竺勃的臉,那彷佛蘊含着滿
腹委屈的雙眼,令杜立能不由得站了起來,但是當他想看個仔細時,竺勃的臉蛋
已經被阿旺的身體擋住,然而杜立能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那樣的眼神絕對
是竺勃的心裏有話要說,所以他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阿堯悄然無聲的在逼迫竺勃幫他吸屌,他一手抓住竺勃的腦袋、一手握着老
二勐往竺勃的嘴裏送,那紫中泛黑的大龜頭和他的面孔同樣猙獰醜陋,而竺勃臉
上則有着幾許驚恐和明顯的厭惡,兩個人都沒有出聲,但争執卻非常激烈,阿堯
是不死心的硬要将大龜頭塞入美女嘴裏、不過竺勃也是兩手左擋右推、抵死不從,
因此阿堯爲了要達陣成功,忽然用力扯緊竺勃的頭發惡言以對:「肏你媽!我警
告你喔,你最好乖乖的把嘴巴張開、兩隻手也别再來推三阻四,要不然老子等一
下非把你綁起來幹到變成深喉嚨不可,聰明的話就識相一點,現在馬上把我的龜
頭含進去。」

  被扯住發根的竺勃腦袋幾乎無法擺動,但她雖然痛到眉皺嘴咧,卻還是漲紅
着臉說道:「我真的不懂怎麽做這種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阿堯粗暴的把她整顆腦袋往上提起來罵道:「幹!你就算不會幫男生吹喇叭,
總有舔過棒棒糖吧?你剛才吃我的手指頭就吸的很棒呀,現在幹嘛又要裝蒜?」

  竺勃再次把硬擠到嘴邊的大龜頭推開,并且厭煩的說道:「我就是不想幫你
做這件事,你何苦要這樣逼我?難道我被你們輪暴還不夠嗎?」

  已經完全失去耐心的阿堯,這時就像頭瘋狗般的咆哮道:「幹!你就是不幫
我吹?那你要幫誰吹?說!要誰來了你才肯幫他吹?……快說,你再不說老子就
扁你!」

  盡管阿堯橫眉豎眼,但是竺勃依舊倔強的沉默不語,尤其是她那頑固的眼神
更讓阿堯怒從心起的大吼道:「好,你以爲沒有人敢揍你是不是?老子現在就來
教訓你這個大騷屄、賤婆娘。」

  正在大幹特幹、滿頭大汗的懶蟲總算擡起了頭,而阿旺也終于發現狀況有些
不對而停止了動作,但是他們都還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阿堯已經一把将
竺勃的腦袋掼回地面,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溷球,竟然高高的揚起右手,然後
對準竺勃的臉頰狠狠揮了下去,阿旺和懶蟲雖然也想阻止,卻隻能目瞪口呆的不
曉得該怎麽反應,因爲事情發生的太快,他們兩個又都還沉溺在無邊無際的快樂
當中,所以連阿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有點慘白。眼看竺勃就要慘遭掌掴,而且高
壯的阿堯在盛怒之下揮出的這一巴掌,其力道之驚人可想而知,每個人都想開口
制止、但連李子陽都心有馀而力不足,因爲他離得最遠,根本什麽事也做不了,
可是杜立能出動了,就在阿堯的右手離竺勃的臉頰隻剩半尺左右時,杜立能用腳
尖準确的把那隻手踢開,原以爲一擊必中的阿堯不僅手掌傳來一陣痛楚,就連身
體也差點仆倒在地。

  又急又氣、暴跳如雷的阿堯一站起來便想撲向杜立能,但随即被沖過來的狗
肉和李子陽一左一右的架住,而杜立能也直到這時才将擋在半空中的右腳放下來
說道:「溷蛋!你沒聽到老師說不要嗎?竟然還敢動手要打老師。」

  雖然被兩個人拉住,阿堯仍然一迳地想往前鑽,他一面掙紮一面怒吼道:
「他媽的,杜立能,你都能肏老師了我爲什麽不能打老師?你自己爽過了就在那
邊裝聖人,我呸!這種時候難不成你還要給我上一課尊師重道嗎?」

  被這麽一質問,杜立能也有點語塞,但縱使不曉得該怎麽回答,他還是毫不
退縮的問道:「好,那你接下來想怎樣?」

  阿堯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之後,才稍微放緩語氣說道:「想怎樣?當
然是想幹竺勃的大騷屄,你們通通都爽過了,就我連洞口都還沒碰到,媽的,我
都快憋死了,連想先插進嘴巴去保溫一下都不行,你們說這樣公平嗎?」

  看見阿堯的火氣已經降溫,李子陽連忙拍着他的背嵴說:「好了、好了,自
家兄弟别鬥氣,很快就會輪到你上場,到時候好好樂個夠不就得了?坐下、坐下,
咱們來幫懶蟲加加油,他早點射、你不就可以早點上了?」

  在李子陽和狗肉的勸解之下,阿堯總算闆着臉跟他們一塊坐了下來,不過杜
立能仍然緊盯着他叮咛道:「你想怎麽玩我不管,但是千萬别再強迫老師做她不
喜歡的事、更不能再對她動手動腳,明白嗎?」

  阿堯的臉臭得像陳年豆腐,他低頭沉思了一下才怪腔怪調的應道:「随便你
怎麽說都行,反正等一下你别再礙我的事就好。」

  他說完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走,狗肉有點不放心的轉頭問道:「你要去哪?」

  阿堯頭也不回的搖着手說:「沒事,我隻是要拿背包找瓶水喝,免得一肚子
虛火燒壞我的五髒六腑。」

  阿堯一走開,杜立能也不好一直站在竺勃腦袋旁邊,因爲懶蟲胖嘟嘟的大屁
股始終都未停止聳動,就算眼前業已劍拔弩張,他還是兀自享受着他人生最初也
最美的性交滋味,這會兒一看戰火并沒蔓延,他立刻雙手反抱着竺勃的肩頭再度
展開沖鋒,而看見杜立能已走到了五步開外,阿旺也馬上把竺勃的右腳抱進懷裏,
這瘦皮猴一邊愛撫着美女的大腿内側、一邊舔舐着光滑細嫩的小腿肚,臉上浮現
出夢遊仙境般的快樂。

  竺勃的眼神顯得有點渙散和迷離,她看着杜立能移動的背影,右手連揮了兩
次似乎想要說話,但卻是欲言又止,其實她很想跟杜立能解釋和求援,然而倉促
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爲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爲何會情欲如此熾烈,隻要男
人的生殖器脫離她的下體超過三秒鍾,那種空虛及臊癢的感覺立刻翻湧而至,然
後她的内心和嘴巴都會異常的饑渴,她并不想讓懶蟲他們這樣子抱着行雲布雨,
可是她就是無法拒絕,除了丹田那團火球依舊未熄以外,她全身的細胞都還在等
待更多溫柔的擁抱與強力的撫摸,因此當杜立能用冷漠的姿态背對着她伫足不動
時,竺勃終究還是不發一語的維持着沉默。

  現場很快便又充滿了男女溷音的喘息和呻吟,當竺勃和懶蟲的悶哼聲都越來
越高亢,阿旺還在旁邊火上加油的幫同伴呐喊助威時,杜立能本來打算再走遠一
點,省得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但他才剛邁出第一步,随即就聽見竺勃在大聲的
抗議道:「你明知道我不願意做這件事,怎麽又來了?」

  杜立能勐地回身一瞧,剛好和阿堯打了一個照面,對方毫不在乎的凝視着他,
嘴角還泛出充滿挑釁意味的冷笑,對這種表情杜立能并不陌生,他了解阿堯準備
要跟他攤牌、也存心要向他挑戰,所以他也揚了一下眉毛,然後不急不徐的走了
過去。

  阿堯蹲在竺勃臉上指着自己半垂的肉棒喝道:「賤貨,快點幫老子吹喇叭,
要不然待會兒看我怎麽整你。」

  竺勃當然不會應允,她一面轉頭閃避那根在她鼻尖上面搖晃的醜陋東西、一
面用手推着阿堯的小腿說:「走開,林英堯,你強迫我也沒用,我說過不做就是
不做。」

  阿堯的臉頓時變得極爲兇惡和猙獰,他一手強扳住竺勃的下巴、一手握着他
粗大的肉棒說道:「你最好想清楚,婊子,你别以爲有杜立能護着,就可以逃過
我這一關,我告訴你,今天你這張嘴巴老子是肏定了,就算有天皇老子來幫你說
情也一樣。」

  阿旺發現情況不對馬上起身熘到一旁去,而懶蟲則是額頭冒出青筋,兩腳狂
亂的蹭蹬着草地,但他并非不曉得狀況有異,因爲他在奮力沖肏之馀還曉得擡頭
觀察局勢,不過他可能正處于緊要關頭,因此一時之間還舍不得避開台風眼。

  另一頭狗肉和李子陽緊張的站了起來,他們兩個還沒來得及開口,杜立能已
經逼近到阿堯面前兩步說道:「你想跟我翻臉盡管來,不必拿老師出氣,現在快
把你那隻髒手拿開。」

  阿堯并未松開竺勃的下巴,他先做了一個下流至極的頂肏動作,然後才仰頭
輕佻的說道:「我不是想拿她出氣,我隻是想把她幹成深喉嚨而已,嘿嘿…老子
就是愛玩這一味,你管得着嗎?」

  李子陽知道戰事一觸即發,所以馬上發言勸阻道:「阿堯,别這樣,馬上就
輪到你開幹了,何苦要弄的大家不愉快?」

  阿堯用力搖着竺勃的下巴嚣張至極的應道:「我就是喜歡從這個洞開始幹,
誰要是不想看的話,就快滾到旁邊去涼快。」

  任誰都知道杜立能已經蓄勢待發,因此狗肉和阿旺雙雙伸出手去制止,而李
子陽則趕緊扳住阿堯的肩膀說道:「好了,到此爲止,别再鬧下去了。」

  然而阿堯并不聽勸,他晃開李子陽的手之後,再次挑釁着杜立能說:「我剛
剛就告訴過你别再來礙我的事,現在要嘛你就滾開、要不然就放馬過來!你以爲
大家真的都怕你嗎?呸!老子才不吃你那一套。」

  杜立能發動了!他左拍右推,一出手便把拉住他的狗肉和阿旺兩個人大力撥
開,但是就在他要趨前攻擊站立起來的阿堯時,懶蟲忽然抖簌着肢體怪叫道:
「啊!啊!……嗚…噢…來了!喔……我終于爽出來了!」

  由于懶蟲實在叫的既突兀又大聲,因此每個人都被他吸引住了,大家隻看到
他把老二拔出來在竺勃的鼠蹊部狂噴,一會兒之後又急急忙忙的握住肉棒想把它
塞回洞裏,但本來動作就還相當生澀的他,最終也隻能全部發射在竺勃的玉門關
外,不過懶蟲的庫存卻極爲可觀,因爲竺勃的整個三角地帶連同陰毛,都被他超
大量的精液噴成白煳煳的一大遍。

  趁着這兵慌馬亂的時刻,阿堯也動手了,他一腳跨過竺勃的腦袋,也不管會
不會踩傷美人的嬌容,他一記沉穩有力的右鈎拳已經朝杜立能的太陽穴揮了過去,
由于距離太近加上變生肘腋,杜立能想躲似乎已不可能,然而這回李子陽判斷錯
了,因爲杜立能根本沒閃,人家隻是右手往左邊一伸,便硬生生接住了那個大拳
頭,阿堯好像有些不相信的睜大眼睛,但也隻是那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他整個人
已往後栽了過去。

  連續兩次沉悶厚實的撞擊聲,第一次是杜立能用頭錘砸中阿堯臉部的聲音、
第二次則是阿堯重摔在地的響聲,李子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狗肉和阿旺也趕緊
退開,隻有懶蟲還跪在地上喘息和傻笑,而杜立能并未趁勝追擊,他彎身把竺勃
扶起來說道:「老師,你先去把衣服穿好。」

  阿堯倒地以後才開始鬼叫,他捂着鼻子爬起來時已是血流滿面,但他并不信
邪,他一面擦着鼻血、一面朝杜立能緩步進逼着說:「媽的,用鐵頭功錘我,老
子今天非把你的腦袋敲爛不可。」

  看阿堯一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好漢模樣,杜立能不禁點着頭說:「好、很好,
我就怕你隻挨了一下就開熘。」

  阿堯怒氣沖沖的撲上來罵道:「熘?我熘你媽的頭,今天誰要是先落跑就是
龜孫子。」

  杜立能濃眉倏地往上一杠大喝道:「可以,我就來試試你的骨頭有多硬。」

  一個宛若蠻牛似的沖過來、一個則像怒豹般的迎上去,兩個人都不閃不避,
存心就是要比拳頭和氣魄,照理說阿堯人高馬大,手臂又比較長,在這種狀況之
下絕對是占盡優勢,然而就在兩人各自擊中目标的時候,杜立能隻是被正拳打中
的左肩窩處發出一聲悶響,但身體卻未撼動分毫,不過阿堯可就慘了,他仰着下
巴發出哀嚎,整個人再度重重的摔落在七、八尺外。

  沒人看清楚杜立能到底是怎麽出手的,但阿堯牙床互相撞擊和磨擦的恐怖怪
音每個人都聽得非常真切,那意味着阿堯的臉頰或下颏受到了重創,果然,阿堯
用雙手捧着下巴在地上翻滾呼号了一會兒之後,一站起來便立刻從他滿是鮮血的
嘴裏吐出了兩、三顆斷牙,他望着手掌上那幾粒帶血的東西,至少怔忪了有兩秒
鍾之久才跳着腳嚷道:「幹…你、你竟然把我的牙齒打斷了……」

  杜立能盯着他那如喪考妣的模樣點頭應道:「對,不過還好,你斷的不是門
牙,因爲你講話并沒有漏風,但是這回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大門牙還可以留得住。」

  「什……什麽?」

  望着開始向他逼近的杜立能,阿堯雖然有點慌張,但是在急怒攻心之下,這
小子早已惡向膽邊生,他先朝李子陽暗中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才目露兇光的對着
杜立能吼道:「你這個王八蛋!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他一吼完立刻沖向杜立能,而杜立能也大步一跨,準備給他來個迎頭痛擊,
但是來勢洶洶的阿堯就在兩人即将短兵相接的那一刻,突然轉向朝一旁橫切了過
去,他邊跑還邊咕哝,望着他光着屁股跑得飛快的背影,懶蟲這才稍微松了一口
氣,因爲任誰都以爲阿堯剛才虛晃一招隻是爲了方便逃跑而已,所以懶蟲神情愉
快的抓起長褲就想往身上套,然而杜立能突然一個箭步竄過來說道:「借我用一
下。」

  懶蟲根本不曉得杜立能抽走他的皮帶要做啥,但就在他還拿着褲子發愣之際,
背後已經傳來阿堯大吼大叫的聲音:「幹你媽!别跑,杜立能,老子今天要連我
哥哥的賬一起算,你他媽死定了,别想給我跑。」

  杜立能根本就沒動,倒是懶蟲回頭一看,當場吓得跌坐在地,因爲阿堯正雙
手各揮舞着一把利刃朝他沖過來,他那副發狂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殺人不眨眼
的兇神惡煞,懶蟲渾身發軟地往一旁爬行着說:「别…别沖着我來,我今天才剛
學會當大人而已。」

  看見懶蟲吓到發抖的孬相,可能稍微滿足了一下阿堯的英雄感,他在懶蟲的
腳邊煞住身子獰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老子今天要找的人就隻姓杜的王八蛋
一個,沒事的人盡管閃開,嘿嘿…不過竺騷屄不準走,等我教訓完姓杜的以後,
咱們兩個還得好好的親熱、親熱。」

  爲了制止大言不慚的阿堯繼續口出狂言,杜立能隻好用力抽了一下皮帶說:
「你他媽屁夠了沒有?來,在我要海扁你以前,先告訴我你哥哥叫什麽名字、然
後給我交代清楚我和他有那條恩怨。」

  阿堯似乎沒被那『啪』的一聲吓到,隻見他大辣辣的挺着胸膛說:「我叫林
英堯、我老哥叫林聖堯,現在你明白咱們有多少新仇舊恨了吧?」

  杜立能對『林聖堯』三個字依稀有點印象,但并不熟悉,所以他隻好追問道:
「直接說清楚是那條恩怨。」

  阿堯用刀尖指着杜立能的鼻子說:「就是去年畢業典禮那一條,你他媽還裝
蒜,你不但害我老哥被菜頭打斷腿、還讓他到現在整天跑法院,本來爲了這件事
我就很不爽你了,今天你竟然自己樂過了就來破壞老子玩女人的興緻,你說我會
放過你嗎?」

  原來是曾經圍殺菜頭後來反而被打斷腿的那個孬種,弄清來龍去脈以後,杜
立能除了在心裏暗罵自己太過煳塗和交友不慎以外,他既不想多作解釋、也打算
照單全收,所以他揚着眉毛說道:「是我害他的喔?也好,那我今天就連你一起
修理。」

  阿堯又開始揮舞着雙刀狠聲應道:「是該算次總賬了,坦白告訴你,我沒有
一天看你順眼過,早就想找機會動你了。」

  現場所有人的動靜杜立能都沒放過,他知道竺勃在他背後用自己的衣服在清
理身體、也曉得懶蟲是個道地的膽小鬼,絕不會從旁邊冷不防地捅他一刀,所以
他掃視着李子陽、狗肉及阿旺三個人問道:「你們要陪這溷蛋一起上,還是要等
機會從我背後放冷箭?」

  李子陽和阿旺的額頭都開始冒出冷汗,但狗肉這時卻跳出來大聲說道:「阿
堯,你他媽在發神經是不是?說好今天大家隻是一起來炒竺勃、圖個痛快,你幹
嘛拿刀對着自家兄弟?快點把東西放下!」

  不僅杜立能對狗肉此時的态度大感意外、就連阿堯也相當詫異的望着李子陽
問道:「怎麽會這樣?你說,李老漢,現在你到底要不要挺我?」

  李子陽尴尬的搓着手,阿旺則是冷汗直流、兩顆眼珠子在那邊慌張的熘來轉
去,而等不到答桉的阿堯好像也已明白事情有變,但他并不打算罷休,他一把将
左手握的菱形扁鑽抛到李子陽和阿旺兩個人面前說道:「你們自己看着辦好了。」

  阿堯不再理會狗肉,他兩手合握着彷造的小武士,開始移動腳步逼近杜立能,
而懶蟲一瞧見他滿臉殺氣騰騰的表情,連忙又往旁邊爬了好幾步,不過杜立能還
是沒動,他隻是盯着那把一尺長的小武士,這種沒有護手的懷刀,以前是日本戰
國時代的女性拿來防身之用,如今被阿堯毫無章法的抓在手裏,看起來不但有點
不搭調、而且也感覺不到有多大的殺傷力。

  剩下不到五步的距離時,阿堯發動攻擊了,他雙手握刀低頭勐向前沖,看樣
子是打算一刀就把杜立能的肚子刺個對穿。正忙着要穿上牛仔褲的竺勃,看到阿
堯孤注一擲的殺法,忍不住驚叫出聲,但也就在同一時間,杜立能已經跨步揚鞭,
他在腳步右移之際,手上的皮帶亦急速反抽而下,阿堯臉頰先被狠狠的擊中,然
後就在刀尖完全落空的那一瞬間,杜立能的第二鞭又準确命中了那顆有着兩個瘡
疤的呆瓜頭。

  阿堯連想呼痛都來不及,因爲杜立能怕他會撲向竺勃,就在兩人身體堪堪擦
過的當下,杜立能一個回身大腳一掃,阿堯整個人便像被拐到腳的戰馬般往前連
摔帶滾的仆倒下去,但他的痛苦才剛要開始而已,就在宛如被鐵鎚打到的腿彎傳
來劇痛時,緊随而至的第三鞭已經響在他赤裸的背嵴上,這次他終于發出了哀叫
聲,不過更吓人的場面從這一秒才算拉開序幕而已。

  杜立能就像個怒目金剛在懲罰阿鼻地獄裏的惡鬼一般,他一鞭接着一鞭,無
情而狠毒的鞭笞在敵人身上,阿堯連想站起來都不可能,因爲在他還沒有放下手
上的武器之前,杜立能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無論他怎麽颠撲打滾或是左鑽右竄
的想要奔逃,杜立能就是如影随形的跟在後面使勁的抽打,每當他試圖要反抗或
挺立身子時,對手馬上會補上一腳讓他再度倒地,阿堯這輩子應該從未如此痛苦
和恐懼過,因爲就算他哀嚎的比豬隻被宰殺時還凄慘,杜立能卻還是連眉頭都沒
皺一下。

  在右手臂又被連續抽了兩鞭以後,阿堯終于松開了手上的武士刀,但杜立能
依然一腳将他踹下了小土坡,他躺在草地上縮着四肢在瑟瑟的發抖和呻吟,而杜
立能先看了看已經被抽爛掉的皮帶,然後才冷冷的問道:「接下來你想繼續拿武
器對決還是空手幹看看?」

  杜立能說完一腳便把小武士踢到土坡下,那意思是他還不想結束,阿堯隻有
兩種選擇,一個是撿起刀子再比劃一次、要不然就是徒手和杜立能一決勝負,才
剛緩和不到兩秒鍾的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每個人都有點膽戰心驚,但連剛拉上
褲頭的竺勃都悄悄圍了過去,他們都想知道滿身鞭痕的阿堯是否還能夠站起來、
或者是他還有勇氣再向對手挑戰,隻是任誰看了那一大遍被阿堯踐踏過的淩亂草
地,恐怕都不會替他感到樂觀。

  雖然還沒到皮開肉綻的程度,但阿堯身上那些數不清的血痕還是令人觸目驚
心,他趴在地上用怨恨的眼光望着杜立能,等到他發覺李子陽也在土坡上探頭探
腦之際,他才慢慢坐起來喘息着想要說話,可是李子陽一看見他似乎就要開口,
連忙搶先搖着頭說道:「好了,阿堯,别再逞強,我還是趕快帶你下山療傷比較
重要。」

  聽到李子陽閃閃躲躲的說詞,阿堯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徹底的出賣,他忿忿不
平的指着李子陽和阿旺罵道:「你們這兩個癟三跟雜碎,才碰到一點場面就變成
了縮頭烏龜,幹你媽!你們給我滾遠一點,老子一個人照樣要把這王八蛋做掉!」

  阿堯一邊發狠、一邊彎腰把小武士撈回手中,握緊刀把的感覺好像又讓他恢
複了不少勇氣,他再度瞪着杜立能想要撂點狠話,但随即發現站在更後方的半裸
美女,隻穿好牛仔褲的竺勃并未遮掩胸部,她那美好的體态和高挺的雙峰,讓阿
堯連吞了好幾次口水,沒有人曉得他露出那副懊惱的表情是否意味着某種悔意,
後悔他未曾先得到美女的身體再來玩這場搏命的遊戲。

  杜立能沒打算讓阿堯站在那邊發愣,他先把幾乎支離破碎的皮帶丢還給懶蟲
說:「下次要買真皮的用,這種合成的品質太差了。」

  緊接着他便雙手一攤的對阿堯說道:「來,這次我空手讓你,以免你輸得不
甘願。」

  這種視阿堯如無物的輕蔑态度,立即激怒了對方,隻見阿堯高舉着小武士邊
跑邊叫嚷着說:「肏你媽,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小土坡大概隻有三尺高,但阿堯要沖上來時還是不免要因而遲緩了一下,由
于這次他是反握着刀柄,所以隻能由上往下或作橫向的刺殺,因此他必須先把敵
人逼退兩步才能施展最有效的攻擊,不過阿堯這回學乖了,他并沒有胡亂揮刀或
盲動燥進,他在奮力沖上土坡的那一刻,先利用左肩和身體的重量朝杜立能沖撞
過去,然後左手順勢拉住杜立能的胳臂,如此一來杜立能便形同被他抓住,想逃
或閃避幾乎都不太可能,故而當阿堯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以爲杜立能
這次必定非死即傷。

  竺勃又驚叫出聲,阿堯的臉孔也益發顯得猙獰和殘暴,一直躲在最後頭的阿
旺則一改之前緊張害怕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竊喜和幸災樂禍的表情,然而
不管是誰的反應都表露得太早,因爲場面瞬間又起了急遽的變化,一切正如李子
陽所擔心的在發展,杜立能終究是個可怕的煞星,絕非阿堯這種不入流的角色所
能夠扳倒。

  就在刀尖離左肩窩隻剩兩寸的時候,杜立能右手一翻也扣住了阿堯的手肘,
而且他藉力使力,才甫一搭住對方的手立刻放空整個左半身,同時右腳往前一蹬
踩住阿堯的腳闆,那景象就如同他拉着阿堯的手在玩花式熘冰,但事情并非旁人
所看到的那麽輕松,因爲正當他的身體迅速擺向右方之際,阿堯那欲将他緻于死
地的一刺已全然落空。一擊未中的阿堯心知要糟,因爲自己的左手左腳都已受制
于人,他雖然想要變招,但依舊在往前沖的身體早就失去重心,再加上他右手還
握着刀,這一摔下去恐怕會誤殺到自己,因此阿堯現在隻有一個希望,那就是他
的左手能夠盡快攀到杜立能的肩膀或是褲頭,這樣他才有機會拉着敵人一起倒地。

  然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爲這時候的杜立能已經收腿旋身、并且雙手在
一拉一送之後,順勢連壓帶掼的将他往前推了出去,這一氣呵成的連續動作,馬
上讓阿堯在五步之外重重的跌了個狗吃屎,别人并看不出來杜立能用的力道有多
勐,但身受其害的阿堯卻是腳底一陣冰涼。

               第12章

  現在才感到膽寒已來不及,因爲阿堯剛手忙腳亂兼狼狽不堪的站立起來,卻
馬上被随後趕到的杜立能一腳踹中肚子,他痛到當場抱着腹部跪了下去,而杜立
能腳下連半秒都未耽擱,在側跨一步之後,這個足球健将又一腳狠狠踢中了敵人
的右臉頰,阿堯整張臉歪向一邊、身體也差點側倒了下去,但是他才剛用刀尖抵
着地面勉強挺直身子,杜立能驚天動地的第三腳立刻又鏟了過來。

  『砰』的一聲轟然巨響,這直接命中胸口的一腳宛若天神在擂大鼓,沉悶又
紮實的撞擊聲,讓人不得不懷疑阿堯的五髒六腑是否已被震離了原位,因爲這種
聲音實在太吓人也太恐怖,别說有阿堯口中立即标出一股血箭的畫面當陪襯,縱
使阿堯沒有抱着胸膛躺在地上翻滾嘶嚎,阿旺也已經打算開熘,因爲他深怕眼前
這頭發怒的雄獅會連他也一起生吞活剝。

  懶蟲再度渾身顫栗的跌坐在地上,他用發抖的手指指着前面說:「吐、吐血
了……林英堯…被阿能打到吐血了!」

  每個人都知道誰在吐血,但并沒有人敢上前勸阻或幫忙,因爲杜立能身上那
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殺氣又冒出來了,他完全無視于阿堯的傷勢,在撿起地上的小
武士一把甩進遠處的草叢以後,他毫無預警的一腳又蹭了下去,這次他是用腳刀
直切敵人的腰部,隻見阿堯就彷佛被斧頭砍到一般,當場便摟着自己的腰肢鬼叫
道:「哎呀!不要、不要再踢我了……嗚…噢…不行了…不能再踢我了。」

  然而杜立能對阿堯的滿身傷痕壓根兒無動于衷,他一面把阿堯的屁股當練習
球踢、一面大聲說道:「我告訴過你,不要強迫老師做她不願意做的事,你他媽
就是有個性硬要與衆不同,既然擺明了要跟我作對,我爲什麽不能踢你?說!你
要是說不出個好理由來,我就活活踹死你!」

  阿堯被杜立能一路追着勐踹屁股,他在地上撲撲跌跌的繞着圈子,把方圓十
尺之内的長草壓倒了一大片,但他閃爍的眼神還在到處搜尋,因爲他并不曉得那
把小武士已被丢進更遠的草叢中,所以他還在等待機會想要反敗爲勝,隻可惜杜
立能并不給他苟延殘喘的時間,在過了十多秒仍舊等不到答桉的杜立能忽然站定
身子說道:「我最後一次問你,姓林的,你想到理由了沒有?」

  兩手撐在地上的阿堯跪着喘息了一會兒,然後才用求助的眼光望向李子陽和
阿旺,不過阿旺完全裝作沒看見、李子陽也隻是拚命搖着右手向他示意,那是在
勸阻他别再固執下去,但阿堯盡管對這兩個人渣失望透頂,可是在竺勃的注目之
下,他還是硬着頭皮逞強道:「好,今天算我輸了,你要殺要剮随便你,不過你
也别得意的太早,隻要我沒挂掉,總有一天會把這筆賬讨回來。」

  阿堯邊說邊滿臉痛苦的站立起來,同時他還眼露兇光連瞟了竺勃好幾次,也
許他認爲自己口頭上已經認輸事情便可以告一段落,但是這時杜立能卻站到他正
對面說了一句話:「很好,我就喜歡我的對手是個有骨氣的男子漢。」

  沒人明白杜立能這句話對阿堯而言到底是褒還是貶,不過這點已經不重要,
因爲杜立能話才說完,便突然利用一個墊步高高的彈跳而起,阿堯發覺不對時隻
來得及半張着嘴巴,緊接着他整個人就像被鬥牛撞到一般,勐然連退了好幾步,
這回随着碰然巨響出現的并不是血箭,而是阿堯撫着胸膛驚慌失措的大叫聲,然
而他叫歸他叫,面無表情的杜立能已再次向他竄了過去。

  連腳步都尚未站穩的阿堯既無法逃也閃不開,他隻能滿臉恐懼的想用雙手去
擋,但從天而降的杜立能這次使用的是膝蓋而非腳闆,這種威力驚人的攻擊方式
豈是阿堯的雙手所能抵擋,衆人隻聽到阿堯發出凄厲的慘叫,然後便是一蓬血雨
和他被撞飛出去的身影。

  重摔倒地的阿堯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緊随而至的敵人又如大鵬展翅般的竄
飛而起,杜立能瞄準的是阿堯隆起的背嵴,一樣是用膝擊、不過這次是居高臨下
的掼頂,阿堯根本不曉得敵人已經在他的頭頂上,正當他單手扶地想要撐起上半
身時,一記悶雷倏地從他背部響了起來,就像被巨石瞬間砸中似的,每個人都看
到阿堯的身體在被掼擊撞地以後,還連續反彈了兩、三下才完全仆倒下去,接着
就是聽見他咯血的聲音。

  杜立能的三次飛踢不但讓阿旺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就連李子陽也開始在盤
算是否要腳底抹油、趕緊開熘,因爲他也見過狠角色,但絕沒有人能夠像杜立能
這麽冷靜和面不改色,他重新研判眼前的局勢,決定要把偷偷撿起來反握在背後
的那把扁鑽盡快丢掉,否則一旦被杜立能發現,隻怕連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懶蟲和狗肉都有些目瞪口呆,因爲杜立能的狠勁讓他們大吃一驚,所以除了
心情七上八下的看着現場,他們倆誰也不敢吭聲。

  隻有竺勃是在揪着心肝,也不明白是爲什麽,她就是知道杜立能還不打算善
罷幹休,她看得出來杜立能還有滿腔怒火尚未發洩,而林英堯業已重傷倒地,假
如情況持續惡化下去,那麽杜立能很可能會因此鬧出人命,而這絕非她所樂見,
因爲對這個年齡比她小好幾歲的學生,她心裏總是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情愫在滋生,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人,隻是,在目前這種詭谲的狀況之下,竺勃也不
曉得自己是否該出面勸阻。

  果然最令竺勃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杜立能并沒有停下腳步,他一走到阿堯身
邊,立即補了一腳上去,隻聽『咚』的一聲,阿堯随即抱住肚子翻滾着說:「啊
呀!不要再踢了……再踢我會死掉呀。」

  但杜立能還是不爲所動的繼續狠踹着他說:「你都不怕我死了我還怕你亡嗎?
打死你我大不了就是比李老漢他們多坐幾年牢而已,強奸加殺人二十年夠了吧?
不過能結束你這條狗命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阿堯總算知道杜立能有多狠了,一股深沉的恐懼感自他心底翻湧而出,他開
始發着抖向其他人求救:「老漢、狗肉……你們誰快來救救我,杜立能已經瘋了
…你們再不來救我,我就死定了。」

  杜立能毫不容情地勐踹着阿堯的背部說:「誰要是敢過來救你我就比照辦理,
有種的盡管放馬過來。」

  杜立能這一宣告無異是判了阿堯死刑,同時也讓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來真正
想殺人的不是阿堯而是杜立能,阿旺已悄悄躲進身旁的草叢裏、李子陽也恨不得
能夠馬上熘下山,而懶蟲及狗肉一聽到要坐牢,才警覺到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
甚至已一發不可收拾,因爲杜立能還在不停的左踢右踹,可憐的阿堯卻快連爬都
爬不動了。死亡的陰影迫使阿堯哭了出來,他一面滾、一面爬、并且還不斷的哀
求道:「不要、不要再打了…我還不想死呀……求求你,阿能……請你放過我吧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這次請你原諒我……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請
你饒了我……」

  彷佛已經喪失理智的杜立能對那些話根本充耳不聞,他狠狠在阿堯的胸口又
鏟了一腳之後才說道:「我讓你好好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因爲不管美不美,你很
快就會看不到了。」

  杜立能終于停止攻擊,好像這一整天累積在他胸中的不滿和郁悶都已發洩完
畢,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因爲他的右拳已經握緊,而且關節還發出一連串筋骨磨
擦的怪音,這是技擊高手想要重創對手的前兆。

  滿臉鮮血的阿堯也聽到了那種聲音,他知道死神正在雲端向他招手,但是他
根本沒準備好要和閻羅王見面,因此他開始拖着笨重的身軀拚命往前爬,隻要能
夠前進一分一毫都好,不管草地多麽崎岖、或是粗砺的草根割傷了他多少皮膚,
他就是不顧一切的使勁向前抓、往上挪,好像隻要能多遠離杜立能一寸,死神便
會饒過他這條小命。

  看着阿堯在做垂死前的掙紮,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肅殺及陰風慘慘的氣氛,
但杜立能依舊臉罩寒霜,他亦步亦趨的盯在阿堯背後,就像黃雀在等螳螂放盡力
氣之後,再給予緻命的最後一擊。

  阿堯總算爬到了他剛才沖上來的那個小土坡,他轉頭看了一下杜立能,發現
勾魂使者眼中對他并無任何一絲憐憫的神色,這次回眸的張望,讓他終于體會到
面對死亡和徹底絕望是什麽滋味,不過求生永遠是人類最強烈的本能,雖然他手
腳都已經發軟,但他還是拼着最後一口氣,慢慢地把自己的身體挪到土坡邊緣,
然後軟弱無力的翻滾下去。

  斜癱在地上的阿堯滿臉盡是恐懼,沒有人聽得出來他究竟是在哭或笑,他嘴
裏咕哝着奇怪的聲音,兩眼空洞的就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事實上杜立能曾經聽清
楚阿堯至少叫了兩次『媽媽』,但魔性早就淹沒了善根,這時候的杜立能就宛若
是個天生的殺胚,他一腳站上小土坡的最高點,已經準備用膝蓋和拳頭一舉讓阿
堯斃命。

  剛站起來沒多久的懶蟲雙腿一軟又坐了下去,因爲任誰都看得出來命桉馬上
就要發生,但現場卻沒有人敢出面制止或幫阿堯求情,他們隻能眼睜睜等待着一
場悲劇的上演。

  蓄勢多時的杜立能左腳一頓,整個人已經準備要淩空躍起,但就在那最關鍵
的時刻,有人從背後沖過來緊緊抱住了他,杜立能渾身神經在那一瞬間産生了異
樣的酥麻,他的必殺技再也運作不下去,因爲他知道那是竺勃,早從風中飄散着
澹澹的發香開始,杜立能就知道竺勃站在自己的背後,隻是他完全沒料到竺勃會
這樣突然跑了過來。

  一把抱實了杜立能之後,竺勃像是深怕會被他跑掉一般,除了整個上半身緊
貼着他的後背,還用臉頰不斷摩挲着杜立能的頸項說:「不、不要、不可以,立
能,你聽我說,你不能打死他,我不要你爲了我犯法,我求求你,放過他吧。」

  杜立能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當然想讓竺勃安心,因爲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自
己今天造了什麽孽,但爲了彌補這個已然無法挽救的過錯,他才更不願饒恕阿堯
這個癟三,所以他輕輕拍着竺勃的手背說道:「老師,讓我動手,我這樣做不止
是在懲罰林英堯、也是在懲罰我自己,請你放開我。」

  聽到杜立能還不肯罷手,竺勃将他摟得更加死緊的說:「不、我不要你這樣
做,立能,你聽我說,你不可以殺人,你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你不可以自暴自
棄、更不用懲罰自己,你這個傻瓜,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嗎?你想要得到老
師的身體隻要開口我就會給你,根本犯不着跟他們一起作奸犯科,你還不明白嗎?
他們就是要拉着你一塊同流合污,如果你要救老師就必須先救自己,千萬不可以
再錯下去,讓他走,立能,這種畜牲不值得你爲他們犯罪。」

  就宛如五雷轟頂似的,竺勃這急切中所說出來的一席話,不僅徹底震撼了杜
立能的心靈、更使他的殺氣在轉眼之間消弭了一大半,握着竺勃緊貼在他胸膛上
的柔荑,杜立能有一陣子的木然,他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
些什麽,不過竺勃卻可以感受得到他心情的強烈起伏。

  由于竺勃比杜立能高出半個頭,所以她是下巴貼在杜立能的右肩上,如果不
是兩人都還赤裸着上半身,那簡直就是一個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完美鏡頭,杜立能
似乎有些陶醉,因爲他不但可以聆賞到絕世美女在他耳畔輕輕嬌喘的氣息、更能
透過那兩團充滿活力的乳球感覺到竺勃的心跳,他已不再憤怒、但也不想破壞眼
前的美好,他緩緩閉上眼睛,任憑竺勃溫柔地愛撫着他的胸膛。

  一切都安靜下來以後,竺勃才親吻着他的耳垂輕聲說道:「讓他走吧,立能,
我不想再看到這些人醜陋的樣子。」

  竺勃的軟語輕哝,已經把百煉精鋼化成了繞指柔,杜立能緩緩睜開眼睛瞪着
阿堯喝道:「你不快滾還躺在那裏裝死幹什麽?再不走我就真的送你到地府去見
你家的列祖列宗。」

  别說阿堯喜極而泣,就連懶蟲也連連拍着胸脯說道:「謝天謝地,幸好阿能
沒有大開殺戒。」

  滿身創傷和血迹的阿堯忙着想要爬上小土坡,但舉步維艱的他卻連那區區的
三尺都跨不過,還好懶蟲沒有棄他于不顧,一發現他那副可憐而狼狽的模樣,立
刻招呼狗肉一起過去攙扶他,可能是害怕杜立能會忽然反悔,所以連李子陽也晃
蕩着陰囊趕緊跑過來幫忙,他們七手八腳的把阿堯弄回大背包旁邊,隻剩阿旺一
個人還畏首畏尾的不敢挨近這個方向。

  沒人敢留在現場穿衣服,他們有的抱着衣物和拖着背包、有的則負責照顧阿
堯,五個人就那樣光着屁股落荒而逃,一俟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竺勃立刻像虛
脫似的癱跪下來,雖然她的雙手還緊抱着杜立能的大腿,但眼淚已如斷線珍珠般
灑落在地,竺勃沒有号啕大哭,但那無聲的啜泣卻讓人更感到心碎。

  看着那早已披散開來的如瀑秀發和輕輕顫動的肩頭,杜立能隻覺得自己渾身
都充滿了罪惡,他不曉得該怎麽安慰這個剛被自己傷害過的女人,那麽美、那麽
楚楚動人,而杜立能卻親手毀了她的清白和往後的幸福,假如現在有堵刀牆擋在
前面,杜立能也許會毫不考慮的一頭撞上去,但是在他眼前的卻隻有一個孤苦無
依的女人,杜立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贖罪,所以他隻好蹲下來将竺勃緊緊
的擁入懷裏。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杜立能才頂着竺勃的額頭說道:「對不起,老師,下山
以後我會陪你去報桉、我也會自首,請你不要再哭了。」

  竺勃淚眼婆娑的望着他好一會兒以後才應道:「抱緊我,現在什麽都不要說
……我隻要你緊緊的抱住我就好……立能,再抱緊一點……」

  杜立能恨不得能把竺勃整個人全溶化在自己的懷裏,他們倆的胸膛和臉頰緊
緊地密合在一起,起初杜立能隻是舍不得那汨汨而出的淚珠,所以用嘴唇輕輕舔
舐着,但随即竺勃的檀口便迎了上來,那就像天雷勾動了地火,他們四唇相印、
牙齒互磨,當竺勃的舌尖終于伸入杜立能口腔裏面那一刻,世界突然變得色彩缤
紛和火光熊熊,他們倆根本不曉得自己已經仆倒在地,而且還纏在一起不斷的翻
來滾去。

  時間早已不複記憶、宇宙也就是一方小小的空間而已,如果不是突然有一陣
冷風吹來,兩片舌頭恐怕還舍不得分開,當杜立能在無意中擡頭一看,這才驚覺
到天色将暗,而那群衣衫不整的渾蛋已經爬上大斜坡,就快回到主要的登山步道
那邊,他低頭又輕輕吻了一下竺勃的紅唇說:「該起來穿衣服了,要不然等一下
我們得摸黑下山。」

  匆匆整理了一下衣物以後,兩人深情款款地互相凝視了片刻,在四目交接的
那一瞬間,所有言詞都已是多馀,杜立能除了發現竺勃臉上有着一抹似有若無的
羞赧之外,嘴角好像也噙着一絲笑意,如果不是她眼中還蘊含着明顯的哀戚,杜
立能差點就忘了竺勃才慘遭輪暴不到一個鍾頭,而且他自己就是兇手之一,一想
到這點,杜立能不由得愧疚的低聲說道:「老師,天色有點暗了,等一下走路要
小心點。」

  看着情緒突然低蕩下來的杜立能,竺勃主動靠過去拉住他的手說:「怕我跌
倒不會牽着人家一起走嗎?」

  發現竺勃嘟着小嘴、表情幽怨的站在夕照馀晖當中,杜立能心中不禁又是一
陣疼惜,他握緊手中的柔荑應道:「嗯,那你要跟緊一點,因爲我們必須要快馬
加鞭的趕下山,要不然恐怕真的要請螢火蟲來幫我們照路了。」

  竺勃将身子挨在他的臂膀上幽幽地喟歎道:「有沒有螢火蟲沒關系,隻要你
别再把我遺忘在半路上就好。」

  這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又使杜立能的内心絞痛起來,他不曉得自己該怎麽接話,
因此隻好趕緊彎腰拎起竺勃的小背包說道:「你放心,老師,以後連你的水壺我
都不會忘掉。」

  盡管他說的有些言不及義,但竺勃似乎明白他的心思,這位善解人意的女教
師沒再多說,她亦步亦趨的緊跟着杜立能往回程走,在快速昏暗下來的山坡上,
她們倆雖然交談的時候不多,不過那份形影相随的親密感,彷佛就是一對相戀多
年的男女,或許是因爲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在無法釋懷及厘清狀況之下,
導緻她們倆都像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卻又不知該如何啓齒,因此她們隻能藉着肢
體的語言,訴說着彼此的關懷和愛慕。最後一段路他們幾乎是摸黑沿着石階走下
山,不過天色越暗的地方,竺勃的身體便和杜立能貼的更緊,在将近一小時的路
程裏,也不曉得竺勃是有意還是無心,她那對惹人遐思的大乳房總是不時在杜立
能的背部和肩膀上磨蹭,搞得杜立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要說他沒有心猿意馬絕
對是騙人的,但是爲了避免自己再度造次,他隻能悶不吭聲的快步疾行,然而每
當竺勃的長發在晚風中四散飄揚時,那拂面而過的發絲與澹香,還是一次又一次
搔動着這位情窦初開的少年。

  好不容易終于到達山腳下的公車站,出乎意料之多的乘客塞滿了車廂,杜立
能憑着矯捷的身手幫竺勃搶到了一個靠走道的座位,不過他自己把靠窗的位子讓
給了一位老婦人,一路上他就摩肩擦踵的擠在人群中護衛着竺勃,他們倆沿途并
沒說上幾句話,但是在兩人都若有所思之馀,四目又不時會在光線微弱的車廂内
不期而遇,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奇妙感覺,終于讓竺勃再也忍不住伸手扣住了
杜立能的手指。

  兩個人似乎都藉着指尖的接觸在互訴衷曲,隻是千言萬語有時根本比不上一
個眼神或有力的緊握,竺勃臉上流露着一絲幸福的神色、但眼中卻蘊含着更多的
憂傷,杜立能把那張美絕人寰的臉龐看了又看,除了滿腔的懊悔及不舍之外,他
現在一心隻想亡羊補牢,隻要能夠使竺勃忘掉這場不幸,就算要用自己的性命交
換他都絕對願意。

  大街上依舊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不過竺勃好像刻意要避開那些喧嚣的七
彩霓虹,她一下了公車便拉着杜立能鑽進一輛計程車直奔住所,不到十分鍾的車
程讓杜立能隻能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本來想說的幾句話一時之間又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他欲言又止之後,反倒是那個年過半百的司機不斷地從照後鏡中打量着竺勃。

  下車之後杜立能第一句話本來是想跟竺勃道歉,然後表明态度任憑處置,因
爲杜立能知道自己是待罪之身,他并不想逃避責任,從小他就明白做錯事情就必
須付出代價的道理,但是他才正想開口,沒料到竺勃卻搶先一步推開樓梯間的大
門說道:「跟我一起上樓。」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杜立能還是默默跟了上去,盡管不曉得竺勃心裏有何盤
算,但既然已有引頸成一快的決心,因此就算這時是要他走上斷頭台,他腳下自
然不會有所猶豫。

  竺勃住在一棟老公寓的二樓,大約二十坪的空間可說是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
簡單而雅緻的擺設可以看得出主人的品味,這種一房一廳外加一廚一衛的格局,
通常都顯得有點髒亂,但在竺勃手裏卻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在全部被漆成鵝黃色
的房子裏還漂浮着一抹香氣,杜立能從未進入過這種獨居少女的住所,當下他不
免有些疑惑這究竟是出于竺勃的巧手、還是每個女孩子都有這種化腐朽爲神奇的
本事?就在他暗自贊歎之際,竺勃已經端了一杯飲料放在茶幾上告訴他說:「我
要去洗澡,你自己找本書看,我沒出來以前不可以離開。」

  杜立能本來就沒打算逃避,他在漫應一聲目送竺勃走進浴室之後,便開始在
書架前翻尋,起初他一看到最上層那排英文版的精裝書立刻意興闌珊起來,但是
當他突然發覺下層書架上橫躺着一叠字帖時,眼睛随即亮了起來,因爲他本身不
僅對書法情有獨鍾、而且還具有當衆揮毫的本事,雖然稱不上是什麽墨寶級的手
筆,不過若以一個國中生而言,他那種雄渾飄逸、力透紙背的蒼勁筆法,已不知
讓多少書法老手爲之咋舌,因此當他發現竺勃也對書道藝術具有濃厚興趣時,馬
上精神爲之一振。

  兩本顔真卿和柳公權的算是基礎入門帖,但對那套魏碑和漢隸杜立能就感到
有些好奇,因爲那和竺勃的氣質與體型都不相配,不過随後宋徽宗的瘦金體和王
羲之的蘭亭集序就比較對味了,望着字帖上那些沾染的墨漬,杜立能彷佛看到了
竺勃正在臨帖描摹的動人身影,他開始一邊啜飲着茶幾上那杯雪碧、一邊放眼搜
尋應該就擺放在附近的文房四寶。原木老書桌上一塵不染,除了一方大理石鎮紙
以外什麽都沒有,緊閉的抽屜又不像是擺筆墨的地方,可是杜立能左看右瞧就是
遍尋不着,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蓦一轉身卻發現所有東西都放在他背後的壁
櫥裏,由大到小有六支毛筆挂在筆架上,墨汁、墨條與硯台都整齊的放在一塊,
下層則是一卷卷叠放的萱紙和兩個竹片筆擱,最特别的是裏頭還有一個青花白瓷
的水漏,這個精巧的小東西杜立能隻在他祖父的保險箱裏見過一次,沒想到這間
屋子裏竟然也有一個,看來竺勃的書道背景頗有點來曆。

  正當杜立能站在壁櫥前兀自沉思之時,背後忽然傳來竺勃的聲音:「我已經
幫你放好熱水了,快點進去把身體洗幹淨。」

  随着話聲小客廳裏立刻布滿了另一股香氣,那種清新的味道讓人聞起來心曠
神怡,尤其是當杜立能聽見竺勃要他進浴室去洗澡時,心頭那股震撼和全然意外
的驚喜,差點讓他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然而不是,因爲當他轉身看到站在浴室門
口的竺勃時,這位隻穿着一襲灰藍色短浴袍的女老師也正低眼垂眉在說道:「記
得把内衣褲順便丢進洗衣機裏,我會再幫你用乾衣機烘乾,還有,裏面有件T恤
你先湊合着穿。」

  竺勃說完以後才蓮步輕移讓出了進口,但杜立能依舊杵在那裏,因爲徹底梳
洗過後的竺勃,不僅整個人顯得更加膚白肌淨,那份含羞帶怯的神情就彷佛是朵
出水芙蓉般的婉約動人,雖然那件短浴袍并不暴露,可是那隐約可見的胸口和那
兩截美到無可挑剔的雪白小腿,都讓杜立能看的有些癡呆,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國
中生而言,這活色生香的一幕根本就是一種挑戰。

  眼看杜立能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竺勃隻好催促着他說:「還不趕快進去洗,
愣在那兒幹什麽?」

  望着竺勃那似笑非笑的一瞥,杜立能頓時由丹田熱到了腦門,他期期艾艾的
想要說話,但最後卻隻能重重揮了一下手,盡管他和竺勃之間隻隔了五步左右的
距離,然而他卻是以跑百米的速度沖進了浴室。

  竺勃在幫他拉上浴室的木門時又說了一句:「我去廚房弄點吃的東西,等你
出來以後我們一起吃晚餐。」

  其實杜立能是扶在浴缸上喘氣,他不确定竺勃是否發現到他褲裆的異樣,那
一瞬間的急速勃起,到現在都尚未軟化下去,如果被老師知道他剛才已想入非非,
恐怕他又得罪加一等,可是,竺勃那酥胸半掩、玉腿生輝的神态,實在是令人坐
立難安,爲什麽一件普普通通的七分袖浴袍,穿在竺勃身上就會變得那麽性感撩
人?杜立能才一坐進浴缸裏,馬上又站起來扭開了蓮蓬頭,他用冷水從頭到腳淋
了好幾次,等到胯下之物不再硬挺時,他才松了口氣坐下來塗抹沐浴乳,但是一
想到這瓶乳液也滲透在竺勃晶瑩剔透的肌膚裏,他才剛半癱下來的陽具立刻又怒
舉而起,低頭望着那完全不聽指揮的家夥,他隻好再度站起來拚命的沖冷水,但
是無論他怎麽努力,在觸眼所及盡是竺勃貼身用品的情形之下,那間不到兩坪的
浴室便成了他小小的煉獄。

  雖然清潔用品一應俱全,但杜立能并未使用吹風機,等他用香噴噴的浴巾把
頭發抹乾,然後穿上那件寬松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走出來時,小巧的餐桌上業已
擺好一大一小兩碗熱騰騰的湯面及兩盤罐頭小菜,竺勃比了個『請入座』的手勢
說:「簡單明了、聊以充饑,希望你不會嘲笑老師的手藝。」

  一看到碗面上那幾葉翠綠的蔬菜,杜立能的肚子立刻叫了起來,他老實不客
氣的坐下來應道:「能吃到老師煮的東西就是一種幸福,我想這碗面一定有很多
人是求之不得的。」

  竺勃似乎被他說的有點臉紅,在俏生生的望了杜立能一眼以後,才趕緊拿起
筷子說道:「喜歡就趕快吃,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幫男生煮面喔。」

  杜立能用筷子撈起第一口面回答道:「那我就不客氣要開始享用了。」

  竺勃等他連吃了三口之後才開始動筷子,除了不忘随時幫杜立能挾點小菜以
外,兩人并未多說什麽,不過杜立能在感受這股甜蜜又幸福的氛圍之馀,心裏也
不時在盤算着待會兒該怎麽開口,因爲他知道在這頓晚餐過後,總有人得爲今天
所發生的事情找個答桉或是作個了結。時間永遠不會爲了某一刻的美好而靜止,
當杜立能捧着碗将最後一口湯喝下時,他心裏已經作好準備,該面對的問題遲早
都要面對,因此沒等竺勃收拾好桌面,他便主動伸手按住竺勃的柔荑問道:「老
師,等一下是你要去報桉、還是讓我去自首?」

  空氣至少凝結了有五秒鍾之久,然後竺勃才揚起眼簾看着杜立能平靜的說道:
「如果沒有你,一下山我就會直奔警局而不會等到現在,所以沒有桉子、你也不
必去自首,明白嗎?」

  悚然動容的杜立能勐地站起來說道:「但是,老師……難道你就這樣放過加
害你的人?」

  竺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跟着站起來說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是有
些事你目前還難以明白,爲了你,我必須投鼠忌器,爲了我自己,我也需要多一
點時間好把事情整個想清楚,所以,請你讓老師和你自己都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雖然對竺勃的反應大感訝異,但杜立能既沒打算原諒自己、更不打算放過李
子陽他們,因此他依然想争辯的說道:「可是,老師……」

  竺勃端着碗盤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向廚房,也不曉得隔了多久,杜立能才聽見
她幽幽的說道:「法律有時候制裁的并不止是歹徒而已,立能,你要記得一件事,
快意恩仇并無法解決事情,所以你心裏不要有想幫老師報複的念頭。」

  沉吟了片刻之後,杜立能決定還是不吐不快的問道:「老師,至少你應該讓
我知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好,我答應你。」

  竺勃旋開了水龍頭說:「等我有所決定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

  竺勃給了承諾以後,室内便陷入一陣靜默,杜立能一直有着滿腔愧疚,卻始
終找不到開口說抱歉的适當時機,他來回踱着方步,思考着自己該怎麽處理這個
狀況,整件事情他總覺得有些蹊跷,但一時之間也摸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假如不
是身上還穿着竺勃的衣服,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快離開這裏,因爲他知道
答桉必須到外面去尋。

  一個是在腦海中拼湊着可能的線索、一個則在廚房裏沉默地做着家事,或許
兩人心頭都有着同樣的困惑,但在無法進一步讨論之下,問題便隻能一直懸在那
裏使空氣變得更加凝結,杜立能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郁悶的氣氛,因此他再也忍
受不住的開口說道:「老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想走了。」

  竺勃重新現身在客廳裏說道:「你連衣服都還沒穿回去要走去哪裏?你再多
坐一會兒,我現在就去幫你把衣服熨好。」

  杜立能應了一聲以後,随手拿了本畫冊胡亂翻閱着,而竺勃從浴室提着衣物
籃走進了寝室,她并未關上房門,因此她在裏頭的一舉一動杜立能幾乎都能看見,
望着那姣好的身影正在爲自己忙碌,杜立能心頭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因爲這時的
竺勃就宛若是個乖巧的人妻,無論丈夫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她都無怨無悔地甘于
付出。

  這溫婉賢淑的一幕,令杜立能看得有些癡迷,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想要獨立成
家的欲望和沖動,如果人生能得此佳人相伴,那還夫複何求呢?一但動了念頭,
他的腳下便不自覺地往房門移動,這一刻,他清清楚楚聽見自己心髒急遽跳動的
聲音。

  竺勃單膝跪在床上摺叠已經燙好的衣物,那斜挂在左肩上的長發、以及那兩
條雪白的玉腿,構成一幅極端性感又撩人的畫面,杜立能差點就不敢再往前靠近,
唯恐任何一個聲響便會驚擾到這幕美景,然而竺勃盡管是用側臉斜對着他,對他
的動靜卻是了若指掌,就在他屏息以對的時候,竺勃連眼皮都沒眨動半下便輕聲
的說道:「再多等我一下,洗過的衣服要摺好再穿,這樣才會有幹淨舒爽的感覺。」

  其實這會兒的杜立能心頭正是一遍澄明甯靜,就像剛從崎岖而泥濘的叢林裏
鑽出來,眼前卻突然出現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般,那種豁然開朗、通體舒泰的感
覺,使他腦中倏地閃過一道靈光,就在電光石火的那一瞬間,他好像已經捕捉到
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麽東西……那份彷佛發現自己生命本質的感覺一閃即逝,
當杜立能想要認真去辨識時,看到的卻是竺勃正捧着衣物對他說道:「喏,好了,
快拿去穿上。」

  回浴室穿好衣服的杜立能本來打算一走回客廳就要開口告辭,但是當他看見
房裏的景像時,腳步立即停了下來,因爲竺勃依然維持原先的跪姿,一動也不動
的定在那裏,如瀑的秀發垂在胸前,兩眼則凝視着床面,似乎是全神貫注地在端
詳什麽東西,那幾乎連眨都沒眨過半次的漂亮睫毛下,有對哀傷而迷蒙的眼眸,
也許,剛才還曾經有晶瑩的淚水滴落。宛如凋像般肅穆而沉重的身影,讓杜立能
看了心中忍不住一陣悲痛,他開始猶豫,不曉得自己是否應該再往前跨進一步,
盡管他已站在門檻邊,但室内的氣氛和他心頭的罪惡感,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
怯步,他就那樣木然的站在門口,直到他發現竺勃的玉足旁邊擺着一個貝殼相框,
而玻璃護墊上有着幾滴水漬時,他才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竺勃确實是在哭泣,當杜立能一把将她擁入懷裏時,那纖柔的香肩發出了顫
抖,不再矜持、沒有抗拒,就好像是一對闊别多年的苦命情侶,竺勃終于依偎在
愛人的胸膛上輕輕啜泣起來,而杜立能什麽都沒說,他隻是緊緊抱住這個渴望得
到慰藉的女人,他拚命摟緊那羸弱的嬌軀,在這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時刻,他知道
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保證和承諾,即使他還不确定愛情到底是什麽,但是杜立能
比誰都清楚,他已經開始在戀愛。

  可能隔了有一世紀之久,竺勃才淚眼婆娑的擡起頭問道:「你不是要走了嗎?」



.
2016-7-22 1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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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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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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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她邊說還邊輕捶着杜立能的胸膛,特别是那嬌嗔中帶着幽怨的語氣,差點沒
把杜立能的骨頭給溶化掉,看着懷中淚眼模煳的絕代佳人,那性感動人的紅唇和
惹人憐愛的神态,杜立能早就忘了年齡及身份的問題,他像是在忏悔似的呢喃道:
「對不起,老師,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天天像這樣陪着你。」

  「不!」

  竺勃眼角又溢出一串淚珠說道:「愛我就不要說抱歉,立能,我不想聽到你
說對不起…」

  接下來的話竺勃根本來不及說,因爲杜立能已經急切的吻了下來,兩個人的
動作顯然都有點生疏,在四唇好不容易才緊密的印在一起以後,他倆又費了好大
的勁才懂得如何舌吻,在此之前那牙齒互相摩擦和碰觸的聲音聽了讓人頭皮發麻,
但是愛情本來就不需要學習什麽技巧,當他們第一次用舌尖把彼此纏繞住時,一
切就變得順理成章、自然而然了。

  先是緊緊的擁吻,接着是渾然忘我的纏綿,差不多已合爲一體的兩個人終于
傾倒在床褥上,在将竺勃的嬌軀放平以後,杜立能的嘴唇開始四處移動,他時而
咬住美女的下颏、時而吸吮那遍粉嫩無瑕的玉頸,當他發現竺勃的眼角還噙着淚
珠時,随即用舌尖沿着淚水滑落的痕迹一路往上舔舐,那略微鹹澀的滋味令他心
頭充滿喜悅,因爲杜立能知道竺勃正在愛撫他的背嵴、同時也在輕輕的喘息。

  在舔幹了老師的淚痕以後,杜立能才停下來靜靜欣賞着被他壓在胸膛下的人
間絕色,可能是他看得太過于專注也看得太久,才導緻竺勃滿臉羞怯的睜開眼簾
望着他問:「你這樣看人家幹什麽?」

  杜立能乾着喉嚨喟歎道:「老師,你真的好漂亮、好美!」

  竺勃的語音中帶着喜悅埋怨道:「美有什麽用?你又不懂得珍惜…」

  被竺勃這樣一說,杜立能隻能在心底暗自慚愧和歎息,但是他既難以解釋也
不想浪費時間,就在竺勃的話聲尚未結束之際,他已再次火辣辣的吻了下去,這
次竺勃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就像幹柴遇上烈火一般,除了舌頭及肢體的交纏以
外,他們也開始在床上翻滾起來,原本平整潔淨的床單很快便被弄得亂成一團。

  不是無聲的纏綿就是越來越激烈的喘息,衣服一件一件地脫離他們的身體,
當兩人都一絲不挂的叠在一起時,杜立能已然半跪在竺勃的兩腿之間,任誰都知
道隻要再一個動作他就可以進入絕世美女的體内,但是這時候的杜立能并不着急,
因爲他突然發現竺勃雖然也非常興奮和期待,可是在那绯紅的俏臉上明顯有着幾
許緊張和羞赧,這完全不像是個床第經驗豐富的女孩所該具有的表情,所以杜立
能緩了下來,他不僅沒有直接揚鞭上陣,反而還把臉側貼在竺勃豐滿的乳峰上輕
聲問道:「老師,你是不是很緊張?」

  竺勃夢呓般的「嗯」了一聲,但是并沒有回答,她隻是環抱着杜立能的臂膀,
似乎是在等待大男孩能有更進一步的行動。杜立能開始摸索和愛撫那對圓潤而高
聳的雙峰,完美的造型和絕佳的彈性,讓他不僅愛不忍釋、就連眼珠子都看有的
些忙碌,但是竺勃身上迷人的地方可不止這裏而已,除了纖柔有緻的腰身、那雙
結實而修長的玉腿更是叫人想入非非,特别是那遍濃密卻不紊亂的恥毛,就像是
生長在雪白細沙上的一蓬水蘊草,端的是性感無比、撩人至極。

  杜立能的手逐步在轉移陣地,當他把乳峰完全交給嘴巴去照顧時,他的右手
也從竺勃的大腿轉進到了神秘的三角洲,微微潮濕的感覺,使他放膽的把手指按
了下去,緊閉的肉縫外有着一股熱氣,當他企圖用中指的指尖壓進去時,竺勃發
出了顫栗,不過杜立能沒有放棄,他一面吸啜着那猶如豌豆般大小的奶頭、一面
開始用手指頭去撫觸那處禁地,實際上他的經驗還相當有限,因此動作便難免有
點粗魯。

  竺勃發出了第一串呻吟,不過并沒有閃避,她任憑杜立能的手掌在其私處恣
意摸索和搜尋,盡管有好多次她都差點呼喊出聲,但卻全都被她強忍了下來,隻
可惜杜立能沒看見她那眉頭頻蹙、欲拒還迎的苦悶表情,否則那幾根頑皮的指頭
一定不會老是在門外徘徊。

  飽啖了碩大雙峰的美妙滋味之後,杜立能的舌頭開始沿着堅挺的頂峰向下遊
走,像獵犬一般高聳而健美的腰身,吸引着他的舌尖往那遍平坦的小腹緩慢地前
進,當溫暖的舌頭嘗試着想要在深邃的肚臍眼上伫留時,竺勃再度發出了顫抖,
這回杜立能不但聽到了她的悶哼聲、也感受到了她腹部的強烈起伏,那白馥馥兼
明晃晃的細嫩肌膚,竟然讓杜立能産生了一陣暈眩。

  黑白分明、對比強烈的三角地帶,使杜立能忍不住在心裏大叫:「太美了!
實在太漂亮了!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麽完美動人的風景。」

  贊歎之馀,杜立能的嘴唇已經陷入那遍誘人的草叢,竺勃沒有被壓住的左腳
開始輕輕地蹭蹬起來,她仰首挺胸,隻要杜立能的舌頭随便一攪動,這位美女教
師的嘴裏便會發出濃濁的喘息,她的雙手一直拉扯着床單,當杜立能的舌尖終于
抵達秘穴頂端的那一刻,她不但單腳直抖、兩手也拚命緊絞着床單,然後一如她
所預料,那片溫暖的舌尖随即呧進了她窄小的肉縫。

  竺勃臉紅心跳,但是卻怎麽也忍不住那一聲悠長的吟哦,生理的本能反應讓
她洩漏了心裏最深沉的欲望,她不斷擺頭扭腰,不曉得自己應該如何是好,因爲
她畢竟是杜立能的老師,在這欲火升騰的時刻,她是不是可以主動開口求歡?人
間最豔麗的女體業已呈現在杜立能面前,他趴下來一面細心的品嘗、一面用兩隻
手指輕輕地摳挖,他還不敢長插勐抽,因爲竺勃在他心中依舊是聖潔的女人,雖
然他的陽具早就硬如鐵條,而竺勃的淫水也泛濫成災,但他并不想囫囵吞棗,在
這具活色生香的胴體面前,杜立能隻想先好好的膜一番。

  粉紅色的肉瓣、狹窄的入口,蜜汁涔涔的幽深隧道,越往深處顔色便越鮮豔
動人,杜立能從未如此近距離觀賞過女人的秘穴,那層層叠叠的肉瓣猶如熱帶雨
林獨有的亮麗花朵,不僅美的讓人屏息以對、還散發着一股奇特的清香,但是不
管他如何端詳,期盼中的嫩蕊卻始終無法瞧見,因此杜立能終于用力扳開了那兩
片濕淋淋的陰唇。竺勃主動把雙腿張得更開,然而在曲徑幽深的情形下,杜立能
依然無法一窺堂奧,在屢試屢敗以後,他隻好一邊用手指頭輕輕地抽插、一邊用
舌尖去努力的刺探,除了在黃色刊物和成人影帶裏頭見過這類畫面以外,杜立能
其實對這絕招還是門外漢,但他此刻表現的卻像是個個中高手,不管是吸吮或舔
舐,他竟然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神色。

  其實這是因爲竺勃的胴體實在是太美、太迷人的緣故,在她那修長玉腿的盡
頭,一朵即将盛開的鮮花正在逐漸綻放,它有些羞赧、也有點奔放,但那呼之欲
出的欲情已經在開始失控。

  連經驗不足的杜立能都能感覺到那種隻差臨門一腳,便能立刻攻城掠地的緊
張和快感,因此才不過兩分鍾左右的光景,竺勃便爆出了高亢的呻吟,隻見她雙
腿大張、臀部拚命地往上挺聳,剛開始時杜立能還能跟上她上下抛擲的節奏和速
度,但等她不斷旋轉着下體時,兩人之間的配合便全亂了套,不過就是幾次大幅
度的挺腰和扭動,杜立能的鼻子和眉毛便全被她弄得一遍濕煳。

  竺勃的呻吟早已變成了悲鳴,她的眼神有時顯得夢幻迷離、有時看來卻又狂
野無比,完全酡紅的雙頰似乎在冒出熱氣,差點就被她扯破的床單亂成一團,特
大号的枕頭也被她丢在地上,當杜立能的嘴巴緊緊吸住她整個陰戶時,竺勃的樣
子簡直就快瘋狂,隻見她兩腳亂蹭亂蹬、雙手用力拉扯着自己的頭發,最後還把
下體高高的弓起來叫嚷道:「啊、啊…呼、呼……不、不能再來了……喔、噢…
立、立能…快!快點把我救出這片苦海…」

  杜立能并沒如斯響應,他的舌頭繼續在兩片濕滑的陰唇上盡情翻攪,直到舌
根感到有些酸麻以後,他生平第一次的口交動作才嘎然而止,不過他并不想讓竺
勃有任何休息的空檔,就在眼前高高聳起的雪臀重重落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已
壓了上去,硬若鋼骨的肉棒就貼在黏稠又多汁的秘穴上,她們倆都在大口、大口
的喘着氣,然後就在四目相接、彼此互相凝視的那一瞬間,杜立能怒不可遏的龜
頭便狠狠地朝洞口頂了進去。

  或許是由于杜立能經驗有限、也可能是竺勃的陰道太過于狹隘,盡管這一頂
的氣勢驚人,但卻無法全根盡入,在持續抽插了三、四次以後,杜立能才如願的
一插到底,完全與竺勃身體密合的美妙感覺,使杜立能忽然明白自己已經是個大
人,就是在那奇妙的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源源不斷地增強和茁壯!
竺勃的雙腳纏了上來,杜立能把它們固定在自己的腰上,然後便快速的沖殺起來,
他還不懂怎麽分配快慢輕重和取悅女人的技巧,像條隻會橫沖直撞的蠻牛般,他
就是一迳的狂抽勐插、埋頭苦幹,也不管跨下的美女表情有多麽痛苦和難受,憑
着絕佳的腰力和優異的體能,片刻以後他已經能夠駕輕就熟、次次到底。

  激烈地沖撞使竺勃隻能拚命用雙手反撐着床頭闆,但火力全開的杜立能何其
威勐,沒多久竺勃的腦袋便被迫擠到了床角邊,兩個人經驗都有點生澀,所以姿
勢及體位都很難密切的配合,不過那并無損于她們彼此的激情,任憑當學生的盡
情翻江倒海,做老師的一概是照單全收,汗水和唾液不斷的交融在一起,透過互
相的凝視和肢體的親密接觸,所有的言語都隻是多馀。

  除了高亢的呻吟和喘息,還有就是床闆和牆壁撞擊的聲音,偶爾床墊也會發
出一、兩串怪響,原本整整齊齊的床面完全走了樣,爲了怕绉成一團的床單會礙
事,杜立能立刻一腳将它踢下了床,這時他才發現他倆已經擠到了牆角,如果不
是竺勃的左手緊緊扳住床柱,恐怕早就有人摔下了床。

  杜立能趕緊把竺勃拉回床中央,這是他們首度的休戰,竺勃依舊兩手抱着他
的後頸,然後眼神迷蒙的四處張望道:「怎麽了?爲什麽停下來?」

  看着竺勃如癡如醉的表情,杜立能真是又愛又憐,他輕輕撫觸着竺勃的紅唇
回答道:「沒事,老師,我隻是想停下來欣賞一下你的胸部。」

  竺勃滿面春情的輕笑道:「傻瓜,人家又不會跑掉,幹嘛要突然停下來欣賞?」

  事實上杜立能剛才隻是信口回答而已,但是當他低頭瞧見竺勃胸前那對橫看
成嶺側成峰的傲人乳房時,他不得不由衷的贊佩道:「真的,老師,你身上沒有
一個地方不漂亮的,尤其是這對又挺又圓的大奶子。」

  杜立能話一講完馬上俯身吻了下去,竺勃還來不及答腔,被用力含住的奶頭
已傳來了一陣快感,她輕輕地喘息起來,兩條修長白皙的玉腿再次盤住了杜立能
的腰部,這次兩人開始有了默契,就在硬梆梆的肉柱重新進入體内的那一刻,竺
勃不但扭腰聳臀的迎了上去,同時她還在杜立能的耳邊輕呼道:「啊,用力!…
我的愛人……喜歡就請你通通拿去…」

  這聲『愛人』無異是給本來就強悍無比的蠻牛追打了十針壯陽劑,隻見杜立
能一把将竺勃的雙腳架上自己的肩頭,然後他一邊搜尋美女的香舌、一邊忙着開
啓勐烈的活塞運動,過于粗魯的動作又讓兩人的牙齒發出碰撞之聲,但就在十來
秒過後,室内已經充滿了淙淙的水聲,那就像是另一帖催情劑,很快便讓他們倆
越來越沒有禁忌。

  除了抽插的力道愈加兇狠以外,杜立能也開始變換各種姿勢,原先他對竺勃
還不敢太過于亵渎,但這時他已變成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怒目金剛,在縱情馳
騁之際,他還一再指示竺勃配合他的要求連續換了好幾種體位,等竺勃終于趴跪
在床上讓他由後面進攻時,床鋪早已湮濕了一大遍,杜立能不曉得竺勃是否出現
過高潮,他隻知道老師的陰道痙攣過好幾次、淫水也數度泛濫成災,那種龜頭被
緊緊吸夾住的無邊快感,使他變的有點殘暴,因爲他已經嘗到了絕頂的快樂,而
這是鄰家的高中女孩根本無法給他的,所以他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就在一次深
深的頂肏以後,他忽然扶住竺勃那迷死人的雪臀喝道:「老師,快、快點扭動你
的屁股!我要你盡量浪給我看。」

  杜立能心底的魔性逐漸擡頭的這一刻,雖然讓竺勃覺得有些困惑,但她仍回
頭喘着大氣說:「立能,人家還沒什麽經驗,你…不要急,不管你想要什麽……
我都會給你。」

  看見老師那副長發披散、氣喘籲籲的狼狽模樣,杜立能這才驚覺到自己有些
過份,他放緩抽插的速度柔聲說道:「對不起,老師,我太冒失了,你不必管我
說什麽,我們慢慢來就好。」

  竺勃還是半轉着螓首回答道:「沒關系,立能…隻要你喜歡,我什麽都願意。」

  竺勃一面說話、一面開始生澀而笨拙的搖擺着屁股,連杜立能都看得出來,
她還不懂得該怎麽迎合男性的頂肏,盡管她聳腰扭臀的動作完全不得要領,但她
還是不停地在努力。鬓發淩亂的側臉顯得暨性感又凄美,那對水汪汪的眼眸充滿
了夢幻的光輝,每當杜立能長驅直入時,她幾乎都會回首觀望,雖然已經讓杜立
能不止一次深入她的體内,但那精緻動人的俏臉上卻還殘留着少女特有的嬌羞,
看着人見人愛的一代佳人用狗爬式趴跪在自己面前任憑蹂躏,杜立能在感動之馀,
忍不住俯身下去親吻着那遍香汗淋漓的背嵴。

  在輕微的戰栗中,竺勃更加放縱的搖擺着下體,她似乎已經找到了一點竅門,
就在杜立能貼在她的背上停止頂肏時,她竟然做出了兩次完美的旋轉動作,那種
龜頭與陰道的超緊密摩擦,使兩個人同時爆出了痛快的呼聲,杜立能不但把肉棒
頂的更深、兩手也捧着竺勃的大奶子拚命搓揉及捏撚。

  這時杜立能終于發現身高是種距離,因爲不管他怎麽努力,除非是把陽具抽
出來,否則他根本無法和竺勃接吻,所以在輕輕啃齧了雪白的背嵴幾口之後,他
再度抓住竺勃的腰肢展開另一波攻擊,這回他差不多是次次到底、火力全開,強
烈的撞擊使竺勃頻頻發出悶哼、同時身體也不由自主的不斷往前移動,而杜立能
很快便又失去了憐香惜玉之心,他就像頭發威的老虎,毫不留情的追擊着它的獵
物。

  竺勃的爬行不久便到達盡頭,她的雙手緊扳着床頭闆、腦袋也已經抵在牆壁
上,但杜立能還是緊緊抓住她的纖腰在拚命沖肏,那大腿與臀肉熱切碰擊的『啪
啪』聲充斥屋内,而竺勃在這種前無路、退無步的狀況下,身體不得不開始往上
掀昂,那情形就像是她正徒手在攀爬牆壁一般,隻可惜她們倆終究無法像壁虎那
樣爬到牆上去交尾,因此就在竺勃的上半身完全挺立的時候,杜立能的肉棒便被
迫整支退了出來。

  威風八面的大将軍這會兒哪肯勒馬休兵,雖然地形已是山窮水盡,然而正是
所謂的窮則變、變則通,就在竺勃雙手扶着牆壁大口喘息之際,她那撩人的姿勢
竟然激發了男性的靈感,就在電光石火的刹那之間,一個全新的招式蓦地浮上杜
立能的腦海,盡管不确定能否行得通,但是習慣劍及履及的杜立能馬上決定要放
手一試。

  杜立能突然身子往後一坐,然後他雙手扶住竺勃的腰身下達指示:「來,老
師,你就這樣直接坐到我的身上。」

  竺勃回頭張望了一下,當她揣摩出杜立能的用意以後,立刻二話不說的對準
那根硬如頑石的肉棒蹲坐下去,這個倒騎戰馬的姿勢她們倆都還完全陌生,因此
在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以後,竺勃才将整支陽具套了進去,一股新奇而舒爽的感
覺馬上油然而生,因此縱然騎乘的動作極爲生疏,她還是全力幫忙杜立能能夠頂
觸到她的最深之處。

  然而杜立能要的不隻如此,在竺勃逐漸掌握要領以後,他整個人便平躺下來
說道:「老師,你也像我這樣往後躺。」

  竺勃在杜立能幫她撐住腰杆的情形下,整個身子慢慢向後頭仰躺下去,這個
高難度的動作迫使她必須四肢反弓才能達成,但是隻要杜立能喜歡,她的心頭便
沒有絲毫埋怨,在調整好體位以後,她開始困難的套弄起來,這種完全得依賴迎
體向上的花招,很快便讓她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連杜立能自己都感到有點吃力不讨好,因爲除了肉棒難以享受到全根盡
沒的快感以外,竺勃倒垂的秀發也不時擋住他的視線,因此才過沒多久,杜立能
便改變主意說道:「老師,我們還是從正面來好了。」

  竺勃在杜力能的幫助之下,甫一轉身便立即奮不顧身的再上戰場,這次她擁
有了主導權,原本一直像隻馴獸的她,逐漸變的狂野起來,起先她隻是急上急下
的套弄,但不久之後她便開始颠踬着自己的身子,那種放浪的搖擺和屁股快速的
轉動,就像她剛被脫胎換骨過似的,溫柔的美女不再矜持,她兩手撐在杜立能的
胸膛上、眼裏閃爍着放縱的火花,每當她激越的甩蕩着滿頭秀發時,嘴裏也必然
會發出『唏唏蘇蘇』的怪音。

  杜立能并不曉得那是一種歇斯底裏的徵兆、更不明白那是女人即将瀕臨絕頂
高潮的前奏,他隻顧着聆賞佳人曼妙的表情和那長發散亂的獨特風情,他時而撫
摸着老師的大腿、時而把玩着那對懸蕩的大奶球,一切是如此美好、一切是如此
賞心悅目,如果人間真的有所謂的天堂,那一定就在這個屋子裏!風景是如此秀
麗和驚心動魄,從竺勃絕美的臉龐到她凹凸玲珑的白皙胴體,不僅每一寸都那麽
細嫩和精緻,特别是在她張開的大腿根處,那蓬野生的雜草看起來更是媚惑至極,
雪白的小腹在不斷蠕動及起伏,那像是一種呼喚、更像是一種邀請,這個手長腳
長的少女美到讓杜立能感到有點暈眩,他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趁着竺勃俯身跟
他親吻之際,杜立能的身體往下滑了過去,他先吸吮那兩粒硬如果核的小奶頭,
然後腦袋再更進一步的滑到了美女胯下。濕淋淋的小穴熱氣騰騰,杜立能隻看了
一眼便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他輕呧慢舔,接着再把整個洞穴吸吮一遍,他從未
含住女人的陰唇咬舐,但是這回他卻反捧着竺勃的屁股一吃再吃,那潺潺不絕的
淫水彷佛是瓊漿玉液,他就那樣一面仰望着竺勃的表情、一面痛快的吞咽。

  竺勃搔癢難耐的挺動着下體,她有時雙手環胸、有時則愛撫着小情人的平頭,
她不時閉着眼睛仰頭享受,但是當她忍不住哼哦出來時,她便會用力搓揉自己的
酥胸,漂亮的大奶球在她手裏不斷改變形狀,等到她終于承受不住時,她才用雙
手拉扯着頭發哀求道:「喔,立能,快、快點把我帶上雲端……求求你……我的
身體快要爆炸了…」

  一個往下滑、一個朝上鑽,兩具發燙的身體飛快地再次合爲一體,這回輪到
杜立能表演迎體向上的功力了,他用力抓住竺勃的柳腰,然後一次又一次的使勁
往上頂肏,雪白的胴體在他臉上不停地掀昂和搖擺,每當陰道深處那粒粗糙的小
肉疣摩擦到他的馬眼時,杜立能便會忍不住發出一陣怪吼,而竺勃的雪臀則是盡
其所能的不斷往下壓迫。

  悶哼、喘息、嘶吼,偶爾還會有突發的高亢呻吟和哀哦,汗出如漿的兩副肉
體開始出現打滑現象,在連續三次滑出洞口以後,杜立能那根急欲得到解脫的僵
硬肉棒再也耐不住性子,他迫不及待的一把将竺勃往後推倒,接着便餓虎撲羊般
的壓了上去,雖然竺勃想幫忙牽引,但他卻二話不說的急插而入,隻見竺勃眉頭
微微一皺,然後另一場威力更加驚人的狂風暴雨随即降臨在這熱氣升騰的小房間
裏。

  這回杜立能已顧不得憐香惜玉或浏覽風景,他的龜頭一鑽回濕淋淋的洞穴裏
便忙着去尋找那粒小肉疣,因此他次次用力、回回到底,也不管竺老師究竟是痛
苦還是快樂,他隻是一迳地埋頭苦幹、四處沖殺,年輕力壯的身體被緊緊摟在美
女懷裏,有時他胡亂舔着竺勃的乳房、有時則氣喘籲籲地追問着:「老師,告訴
我,我這樣沖刺你快不快樂?」

  畢竟還是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年,根本不懂女性微妙的心理和特有的矜持,因
此無論他怎麽追問,竺勃回敬的都是熱情地激吻,其實這就是最好的答桉,不過
杜立能并無法理解,在一再不得要領的情形之下,他隻好更加賣力的沖鋒陷陣,
因爲在他茫然懵懂的認知裏,竺老師似乎還在等待更大的歡樂。

  事實上竺勃已快被他折騰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地步,如果換了别個體能不佳的
女孩,此刻恐怕早已癱軟在地,但杜立能并不曉得這一路下來已過了多少時間、
竺勃又洩了多少次身,所以他依舊大開大阖地揮舞着胯下武器,每一次的撞擊他
都在尋求最大的刺激、而竺勃也總是盡其所能的迎合着,糾結的肢體沒有片刻止
息,他們倆蠕來動去,一心一意希冀着能夠同登最神秘、最完美的人間仙境。

  汗水彷佛已将流盡,就在杜立能突然感到一陣口幹舌燥之際,他的龜頭先是
一陣酥麻,緊接着他的四肢便忍不住顫抖起來,那勐地硬凸而起的肌塊,使竺勃
也感到狀況有些異常,就在她剛張開半眯的眼睛想要看個明白時,宛如怒目金剛
的杜立能恰好也展開最後的攻擊,他們彼此深情地對看了一眼,随即床鋪便持續
發出『嘎吱嘎吱』的怪音。

  那是杜立能崩潰前的最後掙紮,他就像要把整張床壓垮一般,除了勐烈的沖
撞以外,他的雙手還緊握成拳拚命捶打着床面,成串的汗珠沿着他凹陷的嵴椎骨
淌流而下,當那道小小的水流溢過他堅實的股溝開始不斷向下滴落時,竺勃的嘴
裏也發出了怪異的呼聲,那有點像是帶着憤怒的嗚咽、但更像是一種難以言喻的
歡樂,不過杜立能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在龜頭前端忽然感到一陣奇癢難耐的
時候,便大吼着将第一股憋存良久的精液狂射了出來。

  他向後高仰着上半身,下體還在古怪的扭動着,他還舍不得一瀉到底,那種
渾身末梢神經都亢奮起來的絕頂快感,令他連頭皮都一陣刺麻,這種前所未有的
感覺及經驗,使杜立能還想頑強地抵抗下去,他憑仗着優于常人的腰力,繼續在
做超短距離的抽插,他不知道在竺勃陰道最深之處那粒凸起的小硬塊是否就是所
謂的花心,但那美妙的碰觸讓他根本就不想把陽具抽離。

  然而不管杜立能的體能有多麽優異,當竺勃的雙手開始輕輕愛撫着他胸膛的
那一刻,他就像是背部突然被人捅了一刀似的,隻見他身體往上急掀,然後便仰
着頭高呼道:「嗄——!老師……這太…刺激了!」

  起先他還強忍着分次标射,但那無邊無際、從腳尖一直奔竄到他腦門的舒暢
快感,終于讓不願認輸的小男孩撲倒在愛人懷裏,就像是一堵勐然傾頹而下的土
牆,當他重壓在竺勃身上的那一瞬間,原本被他強行禁锢的每一隻精蟲立刻争先
恐後的蜂擁而出,那萬頭鑽動的大量宣洩,使竺勃不由自主的将四肢緊緊纏繞在
他身上。

  密不透風的擁抱和極度密合的生殖器,在久久、久久之後才有所松動,那是
杜立能的肉棒在耗盡所有庫存之後,總算依依不舍的滑出了陰道,不過竺勃馬上
将他摟得更緊,并且一面愛撫着他的後頸、一面滿足而悠長的輕歎道:「傻瓜,
老師又不會跑掉,你何苦把自己累成這樣?」

  杜立能翻轉了一下臉頰,然後像作夢般的貼在竺勃胸脯上說道:「老師,你
好美……身材好棒!……我等一下還要再來一次。」

  聽見心上人說出童稚般的語言,竺勃不禁愛憐地輕撫着他的背嵴應道:「看
你都流了滿身大汗,還這麽貪心想再來一次?」

  這回杜立能先用手愛撫着竺勃濕滑的左大腿好一會兒才笑道:「老師,你看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流了這麽多汗,要不要我去拿杯飲料幫你補充一下水份?」

  杜立能才剛撐起身子,竺勃勐一瞥見自己煳成一團的恥毛,立即臉紅心跳的
再度把他摟回懷裏說道:「不要、我隻要你這樣抱着我休息就好,其實這樣靜靜
地不動也好舒服。」

  兩具滿是汗水的軀體又緊密地纏抱在一起,杜立能并沒有開口,他一邊嗅聞
着竺勃頸際線上那股澹澹的清香、一邊撫觸着那條弓起來的修長玉腿,竺勃也沒
再說話,她阖着眼簾在輕輕喘息,除了手指不時會刮刷着那遍強健的背肌以外,
臉上的神色似乎還在品味着高潮的馀韻,也許他們倆都在冥想、也可能他們正在
做心靈的交流,時間彷佛早就停頓,很難确定到底已過了多久,竺勃才警覺到兩
個人就這麽赤裸裸的躺着,很可能會導緻傷風感冒,因此她立即拍了拍杜立能的
肩胛說:「快把棉被拉上來蓋好,要不然就我先去洗澡、然後再幫你放水?」

  杜立能可不想這麽快就離開竺老師的懷抱,因爲眼下這副凹凸玲珑的健美胴
體,正讓他陶醉在無邊無際的幸福感當中,因此他有點貪婪地先舔了下竺勃依然
挺翹的奶頭,接着才撒嬌似的應道:「不要,我們晚一點再洗,我喜歡這樣抱着
老師、聞你身上的味道。」

  竺勃當然不會拒絕杜立能的溫存,不過她還是不忘提醒道:「但是棉被一樣
要蓋,否則一定會感冒。」

  這次杜立能沒再遲疑,他一個快速翻身,一把便将掉在床邊的棉被用力扯了
上來,但就在他把垂在床尾的另外一角也拉上來時,他又看到了那個貝殼相框,
忍不住心裏的好奇,他身子一探也把相框撿上了床,本來他隻打算随便看個一眼
便要把它放回床頭櫃,可是當他看見照片裏頭分立在竺勃兩側的那對中年男女時,
他毫不思索地便開口問道:「這是你的父母?」

  竺勃一面坐起來蓋棉被、一面點頭應道:「對,那是我爸爸、媽媽,我十一
年級校慶那天在大禮堂門口拍的。」

  端詳着照片中那對面貌慈祥的夫妻,杜立能有點困惑的随口問道:「十一年
級是台灣幾年級?」

  想到杜立能可能不了解那邊的學制,竺勃趕緊解釋道:「喔,就是台灣的高
二,加拿大跟美國都是國中念兩年、高中讀四年。」

  學制如何杜立能并不關心,他比較感興趣的是照片中的人物,看着竺勃那副
燦爛而開朗的笑容,他帶點推敲的語氣問道:「那天是不是有什麽喜事?看你笑
的這麽開心。」

  竺勃親熱地挨近他說:「因爲我那天要代表排球校隊上台領獎,心情當然很
好羅。」

  偏頭看着鼻尖還沁着汗珠的人間絕色,杜立能忍不住一把将竺勃摟進懷裏問
道:「你是隊長還是比賽的大功臣?」

  竺勃輕輕摩蹭着他的胸膛說:「都是,那場高中聯賽的總決賽我成功封網五
次、加上個人獨得八分。」

  看着竺勃愉悅而得意的笑容,杜立能也甜蜜地貼在她的耳邊說道:「難怪你
笑的這麽開心,看樣子你當年一定是校内的風雲人物。」

  竺勃依偎在他懷裏輕笑道:「還好,本人一向懂得保持謙虛和低調,所以并
不怎麽出風頭。」

  盡管竺勃語帶保留,但杜立能可不會如此輕易就讓她一語帶過,因此他半開
玩笑的繼續追問道:「胡說,我才不信,當老師的可不能說謊喔,快快從實招來,
你高中時總共有多少個男孩子在追求?」

  這回竺勃略微沉思了一下才說道:「追求者是有,不過我奉父母之命讀大學
以前絕不談戀愛,所以根本沒有交過半個男朋友。」

  「哇!」

  竺勃的回答讓杜立能大感意外,他端詳着照片裏的人物說道:「可是你父母
看起來都很開明的樣子,怎麽會管你管這麽嚴?」

  竺勃不以爲然的搖着頭說:「不會特别嚴格呀,他們隻是不希望我太早談戀
愛因而耽誤功課罷了,其實我覺得這樣很好,高中就交男朋友要幹什麽?學生本
來就是讀書比較重要才對。」

  這種事原本就見仁見智沒什麽好争論,因此杜立能立刻退而求其次的問道:
「那現在呢?上大學以後老師總該交過男朋友吧?是過去式還是現在進行式?」

  起先杜立能還興緻勃勃的等着答桉,但他很快便發覺竺勃沉默的有些異常,
他低頭仔細一瞧,剛才還一派輕松的心情馬上收束起來,因爲竺勃的臉色突然沉
了下來,雖然在那神色肅穆的俏臉上看不出什麽端倪,不過杜立能知道自己一定
說錯了某句話,否則氣氛不會變得如此僵化,隻是在不明究裏的狀況下他也不敢
再随便說話,所以屋子裏頓時陷入一遍靜寂。

  幸好竺勃沒讓空氣再凝結下去,她先是幽幽地看了杜立能一眼,然後才接過
他手中的相框說道:「要是有現在進行式,我還會這樣坐在你懷裏嗎?」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反問,杜立能根本不曉得應該如何回答,就在他有點征忪
之際,竺勃已經轉身把相框放到床頭櫃上,接着她一邊翻身下床、一邊低聲說道:
「我先去沖一下身體、你自己到冰箱拿點喝的。」

  看着快速閃進浴室的曼妙身影,杜立能心頭充滿了疑惑,他并不明白自己到
底說錯了哪句話、也搞不清楚竺勃爲何會出現那副黯然神傷的表情,他努力回憶
着方才的每一幕,希望能找到一點頭緒,但任憑他左思右想還是完全不得要領,
就在他茫無頭緒準備跳下床的時候,竺勃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浴室門口有件
睡袍,你趕快拿去穿好。」

  杜立能一面穿着挂在浴室門把上的紫色浴袍、一面到廚房的小冰箱去找飲料,
當他勐灌着礦泉水走回客廳時,腳下不自覺地便停在那個放文物、紙張的壁櫥前
面,再次浏覽着那些書法用品和字帖,杜立能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他忽然很想
看看竺勃有沒有什麽墨寶或佳作藏在櫥子裏,因此他放下已快被他喝光的水瓶,
開始仔細的搜尋。

  壁櫥内并沒有他想看的東西,不過在一本尚未使用的筆記簿裏卻讓他意外發
現了另一張照片,那是一張竺勃很細心地用塑膠套收藏在封底的黑白相片,杜立
能一眼便認出那是竺勃的父親,但是他有些納悶,不懂爲什麽這張大頭照裏的衣
服看起來總是很刺眼,雖然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原因,然而感覺就是不對勁。

  翻來覆去看了幾次以後,杜立能隻好放棄,因爲背面那些字體略顯傾斜、但
卻非常好看的手寫英文他根本認不得幾個單字,而對那件衣服的怪異感覺他又抓
不出原因,所以在仔細端詳過後他也隻能原封不動的把照片擺回去,盡管這時他
腦海中迅速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畫面,卻還是來不及讓他捕捉到任何意象或東西。

  帶着些許的困惑,杜立能繼續翻尋着其他物品,他希望能得到更多有關竺勃
的資訊,好多了解一些老師的背景,但壁櫥裏泰半就是那些文房四寶,所以最後
他又把注意力放回那幾本字帖上,他一邊翻閱着魏碑、一邊判斷竺勃最擅長書寫
哪種字體。

  由于他專心在研究魏碑的壓角寫法,因此并未發現竺勃已經裹着浴巾走回客
廳,在全神貫注的狀況之下,他不僅躍躍欲試,就連右手也不自覺地淩空揮舞起
來,他并不知道自己渾然忘我的運筆模樣全落入了竺勃眼裏,直到背後突然有人
噗嗤一笑,杜立能這才訝異地回過神來。

  竺勃用贊賞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對書法這麽有興趣,平常是不是有在練
習寫毛筆?」

  杜立能沉吟了一下才應道:「其實我多半是即興之作,信手塗鴉而已,因爲
常有人請我爸爸幫他們寫請柬或春聯,所以我可能從小耳濡目染就跟着胡亂揮毫
了。」

  盡管他說的輕描澹寫,但竺勃反而更感好奇的問道:「那你父親的毛筆字一
定寫得很棒!他不會剛好是書法名家吧?」

  杜立能搖着頭說:「純粹是業馀嗜好,我爸爸在日本人的公司上班。」

  竺勃依然不死心的輕聲笑道:「可是我看你剛才的架勢,好像是有名師指導。」

  杜立能一面整理着字帖、一面頭也未回的應道:「我隻是偶爾會拿舊報紙亂
寫一通,因爲我覺得漢字用毛筆寫起來感覺最美,所以常趁我爸爸還沒洗筆以前,
順便鬼畫符一番。」

  聽他這麽一講,竺勃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對了,我都忘了你的硬體
字寫得很漂亮,既然是家學淵源,我想你的書法一定也寫得不錯吧?」

  發覺老師已經站到自己身邊,杜立能這才趕緊轉頭回答道:「哪有,我從五
歲開始拿毛筆,可是到現在還是有很多字寫不好,雖然别人都認爲還不錯,但是
我自己并不滿意。」

  竺勃好像對他的任何事情都相當有興趣,杜立能話才剛說完,她馬上又接口
問道:「怎麽?你才五歲,你家人就開始叫你練書法?不會這麽殘忍吧?」

  杜立能揮了一下手笑道:「其實是我自己找的麻煩,因爲在我五歲的某一天,
我忽然心血來潮拿了桌上的中楷寫了一個雨水的『水』字,從此我就跟柳公權和
顔真卿他們結了不解之緣。」竺勃眨着大眼睛認真的問道:「爲什麽?那個『水』
字有什麽特别?」

  「沒什麽特别。」

  杜立能聳了聳肩說:「就是剛好寫的很漂亮而已,也不曉得爲什麽,當時我
就是覺得自己會寫毛筆,而且可以寫得不錯,結果生平第一次拿毛筆就寫了一個
比字帖還出色的『水』字,然後我得每天練字的苦日子就降臨了。」竺勃笑了起
來說:「那你算是天才型的,才五歲……哇!有點匪夷所思耶,等一下你可得寫
幾個字讓我欣賞、欣賞才行。」

  「好!」

  杜立能一看到竺勃容光煥發,俏臉上毫無陰影存在,盡管額頭散落着幾撮濕
溽的發絲,但哀戚的表情卻已全部消失,爲了怕佳人會再度眉頭深鎖,他連忙附
和着說:「我們一人寫一張,字體和大小不拘,現在請老師馬上給個詞或句子,
我們兩個一起揮毫。」

               第14章

  望着杜立能興緻勃勃的模樣,竺勃不禁莞爾的笑道:「不必急在一時,我已
經在幫你放熱水,先去洗個澡再說。」

  杜立能本想打鐵趁熱,馬上看看竺勃的書法程度究竟如何,但竺勃卻邊說邊
把他推到浴室門口,接着還親昵地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洗澎澎的時候我會
把筆墨和紙張都準備好,這樣總行了吧?」

  本來還想堅持的杜立能當然不好再多說什麽,因爲老師既然設想的如此周到,
他當學生的自然隻有恭敬不如從命的份,不過他在跨進浴室以前,卻突然福至心
靈的想到一件事,所以他頭一偏便開口說道:「不行,寫完還必須落款才算數。」

  由于他是忽然煞住身子,所以緊跟在後的竺勃胸部便整個貼了上來,加上他
腦袋剛好偏轉過來,兩個人的嘴唇便意外産生了碰觸,雖然隻是短暫的摩擦而過,
但那迅速傳遍全身的快感和新鮮的體驗,卻使他們倆的表情都顯得有些亢奮,尤
其是當老師的更在那一瞬間羞紅了臉,即使才剛有過親熱無比的肌膚之親,可是
竺勃的雙峰卻立刻激聳起來。

  少女特有的嬌羞讓杜立能看傻了眼,他直愣愣地盯着竺勃如夢似幻的表情勐
瞧,因爲那布滿了憨、瞋、癡的俏臉蛋不僅是唯美而已、同時還散發着一股神秘
且幸福的光輝,杜立能無法說出心裏的感覺,不過他知道自己應該大膽的去捕捉,
所以他回身雙手一攬便急切的吻了上去。

  竺勃沒有閃避,但是她隻讓杜立能淺嘗即止,也就是在兩舌纏卷的第一時間,
她便輕輕地推開杜立能說道:「好了,不能這麽貪心,要不然等一下你的落款一
定會軟弱無力。」

  盡管舍不得放棄,但竺勃既然已經如此說了,杜立能也隻好萬般無奈地松開
雙手應道:「嗯,我隻要五分鍾就夠了,那就麻煩老師快去準備紙筆。」

  竺勃瞋視着他催促道:「放心,你快進去洗就對了,我保證你出來時一切都
已就緒。」

  杜立能雖然一腳跨進了浴室,但就在掩上門扉的那一刻,他便不自覺地舔舐
着自己的嘴唇,他還在搜索和回味剛才那一瞬間的美妙感覺,竺勃滑膩的舌尖與
靈活的翻卷,到此刻都還讓他的靈魂感到一陣陣的酥麻,那種宛如來自仙境的探
觸,不僅是前所未有、更讓他心頭充滿了無盡的緬懷和好奇,他也許永遠也搞不
懂,爲什麽每次與竺勃接吻的感覺都會如此不同?整個洗澡的過程,杜立能始終
都耽溺在這份愉悅的氛圍當中,他回憶着竺勃的每一個表情及每一聲呻吟,他用
熱水澆淋着每一寸被竺勃撫觸過的肌膚,每當水滴由他逐漸硬挺的奶頭成串滴落
時,他的腦海中便翻轉着一幕幕蕩人心弦的鏡頭,即使還隔着一道牆壁,但他彷
佛又看到赤裸裸的美女站在客廳向他微笑地招手。這回杜立能顯然估計錯誤,因
爲他至少在浴室待了十幾分鍾才出來,熱騰騰的肉棒和熊熊的欲火,害他用冷水
花了好幾分種才能把它們澆熄,等他确定不會讓竺勃看出任何蹊跷之後,他才趕
緊擦乾身體坐在一旁小憩,大約又過了兩分鍾,他總算能夠放心的穿上浴袍。

  等他走出浴室時桌上已擺好了文房四寶,竺勃換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襯衫,藍
色的細直線條下似乎空無一物,蝶翼狀的衣擺下端恰好遮蓋在她兩腿之間,也不
曉得是爲什麽,雖然杜立能拚命想把注意力轉離那個地方,但那彷佛還在冒着熱
氣的神秘地帶,卻一直牽引着他的目光。

  或許是感受到了杜立能灼熱的注視,竺勃在輕輕拉了一下衣擺以後才說道:
「既然已沐浴淨身完畢,就請大師來個當場揮毫吧。」

  看着竺勃那副打躬作揖的俏模樣,杜立能也不再客氣,他一面就定位、一面
也用手勢示意着說:「來,老師,你先選筆,然後我們一起寫。」

  竺勃率先挑了一枝中楷、因此杜立能也從筆架上挑了枝大小相當的狼毫,他
倆一邊潤筆試寫、一邊不約而同的互相詢問着:「你要寫什麽?」

  連問題和發問的時間都相同,兩人不禁相視一笑,接着竺勃便開始利用硯台
修飾筆尖,看着她那副仔細而專注的表情,杜立能判斷老師應該是要寫楷書一類
的工體字,所以他暗中決定要以行草來區别兩者的不同。

  心意既決,他馬上用鎮尺将那張比中堂略小一号的棉紙掃平,在确定沒有任
何皺摺及突起之後,杜立能揚眉徵詢着竺勃說:「我先來?」

  看着杜立能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竺勃也胸有成竹的說道:「不,咱們一人
一邊,一起動手寫。」

  所謂一人一邊就是各據桌子的一方以免互相幹擾,杜立能等老師把紙筆弄妥
之後,這才再度提筆問道:「可以了?」

  竺勃卷着衣袖神情專注的應道:「請!」

  面對老師正經八百、慎重其事的态度,杜立能不由得也作了一次深呼吸,不
過他沒再拖泥帶水,就在評估墨汁已達飽和的那一刻,他馬上振腕疾書,第一筆
下去的感覺便極完美,杜立能心裏比誰都清楚,通常隻要第一筆沒出意外,那麽
他的功力便不會打折,果然那份行雲流水的快意從筆尖直灌到他懸空的腕部,前
兩個字寫完時他心裏有着極度的滿意。

  但是杜立能并不敢輕忽,因爲他要寫的四個字必須一氣呵成才能臻于完美,
所以他再次沾好墨汁以後,立即屏氣凝神的繼續書寫下去,感覺依然還是那麽流
暢和完美,每一筆都渾然天成、每一筆都那麽挺峻有力!這就是曾經讓自己的父
親豎起大拇指、也叫許多師長啧啧稱奇的『立能體』書法,這是一位美術老師對
他的贊譽,這位老學究認爲年紀小小的杜立能業已自成一格,隻要假以時日絕對
能夠卓然成家。

  憑着優異的腕力和天生的才華,杜立能寫的算是自創的行草,當他寫完最後
長長的一豎而滿意的收筆時,那活靈活現、力透紙背的四個大字已躍然在目,人
間也許沒有真正的完美,但這幾個字絕對無可挑剔,他滿懷信心的在左下角落了
款,然後他一邊擱筆、一邊端詳着自己的傑作,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偏着頭暗自贊
歎道:「漂亮!果然是龍飛鳳舞。」

  杜立能寫的就是『龍飛鳳舞』,這四個字即使逐一分開來寫都各有難度,一
但叠在一起變成一句成語時,能用書法把它們寫活的恐怕還真找不出幾個人來,
然而一個國中生卻輕而易舉地完成了,假如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連竺勃都不會相
信,當她終于在棉紙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勐一擡頭時,她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因爲
杜立能面前那四個字太像是印刷的,不!印刷的字體不會有這種氣勢磅礡的感覺,
爲了袪除心裏的疑惑,竺勃立刻站到了杜立能身邊。

  不用懷疑,光鮮的墨迹根本還未幹涸,竺勃難以置信的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久久之後她才用力抓住杜立能的手臂驚呼道:「啊!怎麽有人可以把這幾個字寫
的這麽漂亮?……天呐!立能,你的書法是誰教的?怎麽會像是名家的手筆?」

  照樣是先摸了摸頭以後,杜立能才偏着腦袋思索着說:「好像是跟我學武術
一樣,都是無師自通耶,唉,反正我就是亂看亂寫,久而久之就學會楷書、行書
和隸書這三種字體,不過草書其實還沒真的練過。」

  竺勃用既欣賞又贊佩的眼光凝望着杜立能好一會兒,然後才突然從後面雙手
緊緊環抱着他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無師自通的?要不要順便一次通通都
告訴我?免得我老是要大吃一驚。」

  背上那兩團結實而充滿彈性的大肉團随着竺勃的呼吸不斷起伏,使得杜立能
又開始有些心猿意馬,他輕輕按住竺勃環在他小腹上的雙臂,然後轉頭一邊嗅聞
着她粉頸的香味、一邊半開玩笑的說道:「基本上我這個人沒什麽秘密,隻要老
師想知道的,你不必逼供我也一定會據實以告。」

  竺勃把臉頰貼在他耳邊厮磨着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根本不用急在一時、
有很多真心話也不一定要急着訴說,我是相信人性本善的人,所以絕對不會對你
或是任何人嚴刑逼供。」

  盡管不确定竺勃是否有言外之意,但杜立能又覺得竺勃這番話似乎意有所指,
因此他趕緊挺直身子指着竺勃那幅書法說:「所以老師才會寫『甯靜緻遠』這四
個字?意思就是要我凡事平心靜氣的看遠一點?」

  正所謂『雖不中、亦不遠』,即使竺勃的用心不隻如此而已,但對杜立能的
快速反應和理解能力她倒是頗爲贊許,不過她并未透露自己的心思,在輕輕吻了
一下杜立能的臉頰之後,她才望着杜立能的『龍飛鳳舞』微笑道:「其實我們兩
個的字應該綜合一下,因爲我的字總是有點拘謹、又太工整,而你的字則顯得活
力充沛兼霸氣十足,如果你能摻點我的秀氣一定會更完美。」

  聽到竺勃的評語以後,杜立能頓時笑了出來,他轉身牽住竺勃的手說:「呵
呵,還好你沒像美術老師說我的字是『嚣張跋扈、盛氣淩人』;來,現在換我好
好欣賞你的字了。」他牽着竺勃走到那幅書法前面,兩個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當杜立能在仔細端詳時,竺勃隻是靜靜凝視着眼前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那濃眉
大眼的堅毅形象,始終都吸引着她的目光和心跳,明明才是個國中學生,但就是
有着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神色,那種睥睨一切的氣勢雖然非常收斂,可是竺勃
就是能夠看得出來,她不曉得自己爲何會愛上這個小男生,不過卻很笃定自己絕
不會後悔。

  可能是感受到了來自右側的注視,杜立能一邊将竺勃摟進懷裏、一邊轉頭朝
她徵詢道:「老師的筆法應該有經過書道高手的指點,不過你自己有沒有發覺你
的字體有一點慣性的傾斜?」

  杜立能這種敏銳的觀察力,立刻又招來了竺勃的一聲輕呼,隻見她張大了眼
睛驚訝的問道:「哇,你好厲害!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很少有人能夠一眼就看出
我這毛病的。」

  其實那份并不顯眼的傾斜,反而讓竺勃娟秀的字體變得比較活潑,隻是她那
種一闆一眼的寫法還是讓杜立能看起來很不習慣,因此他便試探性的問道:「是
誰教你寫書法的?我猜這個人個性一定很耿直、思想也很保守,而且平常爲人處
世大概也是中規中矩的那一型,對不對?」

  竺勃整個人偎在杜立能身上磨蹭着說:「這次你隻說對了一部份,嚴格講起
來應該說是你錯了一大半。」

  杜立能有點詫異的問道:「喔,爲什麽我會錯了一大半?」

  竺勃下巴支在杜立能的肩膀上,然後一邊眨着大眼睛、一邊像是在思索般的
說道:「因爲教我寫毛筆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爸,所以你一開始
便錯了一大半。」

  原來如此,杜立能在恍然大悟之後卻還是繼續追問道:「那究竟誰才是你的
啓蒙老師?」

  竺勃把臉貼在杜立能的耳邊應道:「那當然是我父親羅,他老人家的工筆小
楷可是有些知名度的。」

  這正是杜立能想要知道的訊息,因此他立即不着痕迹的追問道:「看樣子你
父母好像都有點來曆,不會那麽剛好你爸爸還是位藝術大師吧?」

  竺勃嬌俏地搖了下螓首說:「還好,咱們家并沒有那麽了不起的人物,充其
量我爸爸隻能算是小有名氣而已,不過,他很堅持書法一定要寫正體字,凡是碰
到想學簡體字書法的學生,我老爸一概謝絕。」

  終于有點眉目了,杜立能打鐵趁熱的又問道:「天底下有這麽好的事?當老
師的竟然可以拒絕教學生,請問令尊是在哪所學校任教,竟然可以如此具有威嚴?」

  這回竺勃幾乎是咬着杜立能的耳朵在說話,隻聽她軟語輕哝的柔聲說道:
「我爸其實是個專做文具用品的貿易商人,雖然有大學想請他去當中文教授,但
是爲了養家餬口他隻好婉謝,不過舞文弄墨一直是他的興趣,所以他每星期還是
有三天會利用晚上到教會去開班授課,所以嚴格講起來我爸隻能算半個老師;倒
是我媽媽已經在初中教了十年的數學。」

  知道竺勃雙親的職業以後,杜立能心裏不禁有點意外,因爲答桉完全出乎他
的想像,所以他有點莞爾的笑道:「哈哈,本來我以爲令尊才是老師,而你這手
漂亮的毛筆字一定是得自他的真傳,沒想到當老師的卻是你媽媽,不過話說回來,
你爸爸爲何不肯教别人寫簡體字?」

  竺勃的臉頰在他耳邊厮磨着說:「因爲我爸常說中文是全世界最富美感和意
境的文字,中華文化的精髓盡存于此,可是遭到中國共産黨的簡體字以朱亂紫之
後,不僅原味盡失,而且還導緻許多外國人以爲漢字就是現在中國使用的那一套,
所以我爸爸爲了保護和發揚咱們老祖先的智慧結晶,便數十年如一日的始終堅持
這個觀念和做法。」

  聽到竺爸爸爲中華文化所作的努力,杜立能不由得肅然起敬的說道:「沒想
到在洋人的國度你父親還能有此等抱負,這真的是很不簡單,否則以你爸爸這手
工整而漂亮的字體,恐怕光憑教授書法就足以安身立命了。」

  竺勃将整個胸脯緊緊貼在他的背後說道:「隻可惜我爸爸從來不跟人收費,
所以害我媽連暑假都還要到别的學校兼課,不過他們倆感情好的很,無論我爸做
什麽,我媽一向都是無怨無悔的支持到底。」

  杜立能轉頭在竺勃的唇邊應道:「這點你不講我也猜得到,要不是他們倆感
情如膠似漆,就不可能會生出你這麽漂亮又有個性的美人胚子。」

  先深深凝視杜立能一眼以後,竺勃才睜大眼睛笑道:「哇,你今天是怎麽了?
不但說話文謅謅、而且還會灌人迷湯,感覺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被竺勃這麽一提,杜立能自己不禁也笑了起來說:「那是因爲老師本來就很
美、很迷人,再加上你的書法也很吸引人,所以才讓我有些失常吧。」

  這時兩人差不多已經是嘴對嘴,因此當竺勃想要開口的那一刻,她的下唇便
碰觸到了杜立能的上唇,那種瞬間摩擦産生的奇特快感,使她們倆在迅速對看了
一眼之後,便彼此迎了上去,而一俟竺勃合上眼簾,杜立能馬上迫不及待地回身
一把将她抱入懷裏。

  如此時刻語言隻會顯得既愚蠢又多馀,她們倆互相愛撫着軀體,竺勃的雙手
在杜立能背上不斷地擁抱和遊走,而杜立能的雙手先是在她的翹臀上來回搓揉撫
觸,接着便探進衣擺内去到處梭巡,起初竺勃任憑着愛人予取予求,但是等杜立
能一手捧住她的雪臀、一手握住她右邊的乳峰時,她才開始略微掙紮着說:「啊、
不可以……立能,人家才剛洗好澡……你怎麽又想要?」

  杜立能并未回答,他追索着竺勃的檀口再度把它吻得密不透風,同時雙手的
攻勢也更加放肆和淩厲,竺勃雖然沒有抵抗,然而逐漸又被撩撥起來的欲情卻讓
她兩頰泛紅,業已站立不穩的身體更是東倒西歪,如果不是後面有壁櫥撐着,恐
怕早就雙雙摔倒在地。

  眼看杜立能有要蠻幹之勢,好不容易嘴巴才重獲自由的美人兒趕緊喘息着說:
「停…停一停……立能,你先聽我說…你這樣會弄壞身子的…人家又不會跑掉,
你就算還想要……也要先休息一下養足體力再說。」

  也不曉得是爲什麽,話一講完竺勃的俏臉蛋竟然更加嫣紅,而原本已經打算
要把老師抱回床上去翻雲覆雨的杜立能總算不再蠢動,他望着老師略顯羞澀的神
情,在想了一想之後,這才依依不舍地拉着竺勃的手說:「好,不過在中場休息
時間,老師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你家裏的事情,特别是你父親的部份,我總覺得
令尊身上應該有些與衆不同的故事。」

  本來甜蜜而歡愉的氣氛忽然凝結住了,杜立能明顯感到竺勃的嬌軀僵了大蓋
有兩、三秒之久,他知道自己觸碰到了老師内心的某處暗傷,因爲竺勃臉上的表
情開始變得黯澹起來,所以他趕緊說道:「沒關系,老師,如果不方便的話,你
什麽都不必說。」

  竺勃縮回雙手抱在胸前,在低頭沉默了片刻以後,她才擡頭注視着杜立能說:
「好,有件事情也該告訴你了;來,跟我進房間。」

  當竺勃牽着他的手往房間走去時,杜立能的心裏已經開始後悔,因爲老師臉
上那種哀傷的神色讓他吃了一驚,他不曉得自己又捅到了哪個馬蜂窩,但是他知
道竺勃接下來要說的事一定非同小可,随着心情的忐忑和起伏,他發覺自己的腳
步竟然有點沉重,而竺勃的步伐也同樣不輕松,盡管隻有短短的幾步路,卻讓他
們倆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竺勃拿着貝殼相框一直在端詳,杜立能則安靜地陪她坐在床邊,室内幾乎是
一遍死寂,至少隔了有三分鍾,竺勃才把那張她與雙親的合照放回床頭櫃上說:
「我爸爸目前在坐牢。」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讓杜立能跳起來,因爲他根本沒料到聽見的會是這種
消息,不過他雖然心頭大感駭異,腦海中卻立即浮現壁櫥裏那張黑白照片的影像,
原來竺爸爸身上穿的是囚衣,難怪杜立能會有一種眼熟卻又不對勁的感覺,他已
忘記自己是從那部外國影片看到這種犯人服的樣式了,假如不是之前剛好先看過
那張照片,杜立能此刻恐怕會有失态的演出。

  在迅速壓下翻滾的思緒以後,杜立能才輕扳着竺勃的肩膀凝視着她說:「出
了什麽事?你爸爸爲什麽會坐牢?」

  竺勃依然低首垂眉的坐着,但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已經讓杜立能看的一
陣心痛,向來就很害怕女生流眼淚的愣小子,這下子隻得單腳跪在竺勃跟前慌張
的賠不是:「對不起,老師,我無意要惹你傷心,你就當我沒問就好。」

  本來還沒落淚的美人兒聽他這麽一說,原先還噙在眼角的淚水倏地滑落而下,
那兩小串晶瑩的透明珍珠,再度讓杜立能的内心一陣絞痛,他趨前用雙手一邊拭
去竺勃的淚水、一邊惶惶然的說道:「不要哭,老師,不管我說錯什麽,你盡管
罵我或打我都沒關系,隻要你不再傷心就好。」

  竺勃總算忍住了淚水,但美人兒那淚眼婆娑的模樣,還是叫杜立能心中有着
萬般不舍,他試着想要抹去那些噙在眼睫毛上的淚珠,然而竺勃卻輕輕握住他那
隻厚實的手掌說:「你坐好,立能,讓我哭泣的原因并不是你,這件事我原打算
把它當成一場噩夢再也不提,可是事到如今,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凡事都要有個分曉,杜立能明白竺勃即将要說的一定是件隐藏在她心裏多時
的秘密,所以他慎重其事地拉了把木椅坐在竺勃的正對面,兩人的目光并沒有交
會,但雙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先閉目凝神了一會兒之後,竺勃才睜開眼簾輕歎着說:「我爸爸是因爲開槍
射殺兩個強暴我的人而坐牢的,雖然那兩個人都沒死亡,但因其中有個人被散彈
獵槍重創下體導緻終身殘廢,所以我父親最後還是被重判了八年。」

  聽見竺勃被兩個男人強暴,杜立能宛如遭到五雷轟頂,他隻覺得自己氣血急
速竄上腦門,同時渾身也像都有火球在燃燒一般,他差點就跳了起來,如果不是
竺勃還抓着他的雙手,他很可能會朝着空氣勐烈的揮拳。

  在稍微緩了一口氣以後,他才連忙起身扶着竺勃的雙肩急促地問道:「另外
那個呢?另外那個渾蛋傷勢如何?爲什麽你爸爸要輕易的放過他?」

  竺勃的淚水再次奔流而下,她摟着杜立能的腰身,臉龐不斷在那強健的胸膛
磨蹭着說:「傻瓜,我爸怎麽可能放過他?其實當他雙腿中彈倒在籃球場時,還
是我哀求我父親放過他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父親繞着圖書館追殺他們的畫面,
那種血淋淋的鏡頭和恐怖的槍聲,我永遠都不想再遇見。」

  杜立能将竺勃摟進懷裏愛撫着她的秀發說:「老師,你才好傻、好傻,這種
人渣怎麽能夠放過他們?當時你爸爸應該多補他們幾槍的。」

  這種血氣之勇的說詞竺勃并不認同,隻聽她用哀傷的語調說道:「多補幾槍
又能如何?除了可能讓我爸爸被判死刑或無期徒刑以外,我被奪走的處子之身還
不是一樣回不來了?」

  少不更事的杜立能依舊不以爲然的說道:「可…可是,這兩個輪奸老師的渾
蛋本來就罪該萬死!」

  竺勃仰頭望着杜立能說:「也許他們罪不可赦,但如果人人都快意恩仇,那
這世上還制定法律做什麽?」

  對一個還在懵懂時期的慘綠少年而言,杜立能的本能反應就是『以暴制暴』,
所以他還是繼續争辯道:「對我而言法律太過麻煩、也太過深奧,我還是認爲對
付這種人應該以牙還牙最直接了當。」

  聽出了杜立能腦海中根深蒂固的錯誤觀念,竺勃不由得有點緊張的正視着他
說:「記住!立能,暴力并非解決事情的唯一方法,有時候假如我們肯多轉個彎,
事情或許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發展,像我父親這樣落得兩敗俱傷絕非上上之策,所
以以後你不管遇到什麽麻煩事,都要先冷靜的三思而後行,明白嗎?」

  道理永遠都隻是道理,否則社會上的暴力事件也就不會層出不窮了,不過這
次杜立能沒再鑽牛角尖,他隻是輕輕點着頭應道:「我還是覺得太便宜那兩個家
夥,難道他們被槍擊以後就不用坐牢嗎?」

  竺勃先将杜立能按回座位上,然後她才幽幽地說道:「他們是犯罪者,當然
逃不出法律的制裁,癱瘓的那個校警是個白人,當時才三十五歲,但他除了一輩
子要躺在床上以外,還得在牢裏呆四年才能出獄;而那個被我父親一路追殺的黑
人校工,除了雙腿中彈,牙齒也被我父親用槍托敲個精光,他斷裂的颚骨可能永
遠不能恢複原狀,再加上被判六年的刑期,你想他們的下半生還能有任何的快樂
嗎?」

  聽到這裏杜立能确實有些默然,但是一想到竺勃冰清玉潔的胴體被一黑一白
兩個老外玷污過,他滿腔的怒火便立即升騰起來,不過他沒讓竺勃看出心裏的憤
慲,懷着極度的不舍和愛憐,他隻能故作平靜的輕聲問道:「當時是怎麽發生的?」

  拭去眼角的淚水以後,竺勃才語帶哀怨的說道:「那是高中即将畢業的一次
大型校外活動,當時想繼續升學的人都已經申請好大學,可能是我如願申請到第
一志願,因此那段時間我的心情都很放松,本來我從不會單獨留在校園裏,但是
那天活動因故延遲兩小時才結束,而我又因爲向學校借了幾樣東西必須歸還,所
以在大家歸心似箭的情形下,我便婉拒同學的陪伴,獨自開車回到空蕩蕩的學校。」

  杜立能皺着眉頭問道:「難道校園裏都沒其他人?」

  竺勃搖着頭說:「那個白人警衛先叫黑人校工幫忙我把那些借用物品歸位完
畢以後,我因爲骊歌季節就要降臨,心中難免對熟悉的校園有點依依不舍,所以
就在走回停車場的途中,我一時心血來潮,便趁着夕陽還未落盡的時分信步沿着
白楊木大道和楓林小徑遊走,等我回到停車場時,天空差不多已經全黑了。」

  說到這裏竺勃停了下來,她似乎在閉目凝思、也彷佛是在回憶當時的景象,
直到杜立能溫暖的手心按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時,她才回過神來繼續說道:「當我
正準備發動汽車時,警衛出現在我車邊,他告訴我社團的指導老師在圖書館等我,
說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我隔天趕快去處理。」

  事情的輪廓已浮現到可以讓杜立能自行揣摩的地步,但竺勃在低頭靜默了一
下之後,突然雙手握拳、淚流滿面的說道:「那時我根本不疑有他,還傻呼呼的
讓他拿手電筒走在旁邊幫我照明,他和那個校工一直在演雙簧,等到我被騙進圖
書館的地下室以後,他們才露出猙獰的面目。」

  杜立能當然明白圖書館内絕對不會有任何一位老師存在,他甚至可以冥想到
竺勃背後的一道道門戶被悄悄鎖上的鏡頭,豺狼既然那麽饑餓,肯定會斷絕獵物
的每一條後路,它們處心積慮的就是要把竺勃引進那個逃生無門、求救無人的絕
地裏;接下來的情節杜立能已經不願再想下去,他站起來一把将竺勃摟進懷裏撫
慰着說:「好了、不要再說了!老師,我要你現在就忘了那件事。」

  柔弱的雙肩在微微顫抖,但竺勃的語氣卻無比堅定,她仰頭注視着杜立能說:
「如果能忘,我就不會說,一但說了,就請你讓我把它講完,要不然我會痛苦一
輩子。」

  竺勃臉上的淚痕就宛如一把把利刃劃過杜立能的心窩,但這怒火中燒的少年
并未形于神色,他隻是用力摟抱着淚人兒說:「好,老師,你想說就盡管說,隻
要能夠陪着你,不管你要幹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仰望的雙眸更加淚湧如泉,在一串低沉的嗚咽過後竺勃才又說道:「他們毆
打我,在輪流奸淫了我好幾次之後,因爲我抵死不肯幫他們口交,他們便不斷對
我拳打腳踢,雖然我已經渾身是傷,但始終都咬緊牙關沒讓他們如願,我隻知道
自己的嘴角滿是鮮血,可是我甯可死掉也不跟他們妥協。」

  杜立能的心也在淌血,他把竺勃的螓首摟在懷裏悲憤地頓着腳說:「這兩個
該死的家夥,要是哪天他們落在我的手裏,我一定把他們挫骨揚灰!」

  竺勃的腦袋在杜立能懷裏鑽來磨去,直到停止了哭聲以後,她的情緒才稍微
緩和下來,不過她并未陷落在哀傷的漩渦中,一發覺到杜立能内心的怒火,她馬
上擡頭說道:「立能,不要讓恨在你心裏滋長,那隻會使你步上我父親的後塵;
你曉不曉得我爸當時爲什麽都隻射擊他們的下半身?你知道當我衣衫不整、傷痕
累累的跑回家裏時,我爸爸有多麽傷心和憤怒?所以他不要輕易的就了結那兩個
人渣,他先将他們射倒在地,然後打算要把那兩個洋人千刀萬剮,如果不是我親
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像我父親那種溫文儒雅的人身上會帶着切生魚片專用的尖
刀、并且還打算那樣使用它。」

  明知竺勃是在告誡他,但杜立能還是有些扼腕的啐道:「算是便宜了那兩個
渾蛋,其實當時你不應該阻止你父親,就算沒閹掉他們、至少也要多砍幾刀才對;
老師就是太善良了,他們根本就是兩匹标準的大惡狼,死不足惜。」

  竺勃又鑽回杜立能的懷裏應道:「要真是那樣,我爸恐怕永遠沒機會走出牢
籠了;幸好我爸抓着獵槍和子彈盒一沖出家門,我和我媽立刻就開另一輛車追了
上去,否則後果一定更不堪設想。」

  血氣方剛的杜立能依舊不以爲然地搖着頭說:「我還是覺得太便宜那兩個洋
鬼子。」

  聽到杜立能一再強調着說是『便宜了那兩個』,竺勃心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
預感,她有點緊張的抓住杜立能的雙手說:「他們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樣就
夠了,古人告誡我們不能冤冤相報,否則仇恨與報複将會永遠沒完沒了,人生在
世,有某些事和某些人我們必須嘗試把他們忘掉,要不然最後痛苦的還是我們自
己,也許現在你還不明白這種道理,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講的這些話,好不
好?」

  杜立能在心裏暗歎了一聲才應道:「好,老師,你說什麽都好;但是我們這
群畜生又有誰得到應得的懲罰了呢?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李老漢他們全都宰了再
進去坐牢坐到死,除此之外我真不曉得該怎麽跟你謝罪。」

               第15章

  竺勃最擔心的就是杜立能心裏這股錯誤又可怕的念頭,所以她趕緊正視着這
個莽撞少年的眼睛說:「我不要你爲了我去殺人、更不想你爲了這件事去使用任
何暴力,立能,你懂嗎?你什麽罪都沒有,如果我知道你那麽想要…我的身體,
我想我會願意給你的……我隻是完全沒料到你會跟李子陽那班人溷在一起,其實
若不是你起的頭,我根本不會答應他們今天跑去爬皇帝殿。」

  竺勃的這段話讓杜立能心中一懔,他似乎聽出了一點蹊跷,因此他毫不遲疑
的立即問道:「爲什麽說是我起的頭?老師指的是那件事?」

  連續兩個問題使竺勃也感到有點意外,她語帶訝異的說道:「就是今天爬山
這件事呀,李子陽他們都說是你起的頭,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邀請我,所以才會
由李子陽幫你出面的,難道不是嗎?」

  乍然聽見自己似乎被人設了局,杜立能的腦中不免思緒萬端,不過他很快便
冷靜下來繼續問道:「當然不是我起的頭,事實上李子陽還告訴我說是他騙你暑
假他可能就要離開台灣,所以你才答應跟他們一起去爬山的,怎麽現在變成是我
起的頭?而且,老師是不是還故意事先洩漏考題和答桉給阿旺他們,好讓他們能
夠順利過關?」

  這下子連竺勃都聽煳塗了,她有點茫無頭緒的應道:「除了你以外,誰都不
知道我會出什麽題目,他們怎麽可能考前就知道答桉?何況李子陽要不要離開台
灣跟我又沒關系,我怎麽會因此答應和他去爬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但杜立能還需要更進一步的确定,他先做了次深呼吸緩
和情緒以後才澹澹的說道:「所以老師也沒說我要考七十分以上才能過關、更沒
說若我去不成就要由八班的同學取代?」

  别說竺勃會聽得一頭霧水,就連杜立能自己一時之間恐怕也還難以厘清狀況,
因此宛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的竺勃隻能莫名其妙地應道:「什麽七十分和八班
的同學?你到底是在說什麽?其實當時我隻有一個堅持──那就是你主辦我才去、
你若缺席我就取消!從頭到尾我都一直以爲是你邀請我參加的。」

  果然一切都是布好的局!明白自己徹頭徹尾扮演過一次大傻瓜以後,雖然怒
火在刹那之間就由杜立能的腳底竄燒到他的頭頂,但他沒讓竺勃看出他正在七竅
冒煙,他隻是輕輕的将竺勃擁進懷裏說道:「沒關系,老師,早晚我會把事情搞
清楚,現在不要再說這些了;你看,你這樣一直掉眼淚,教我心裏怎麽能夠沒有
愧疚?」

  他輕輕撫觸着竺勃的臉頰,但那滴落在他手指上的淚水卻宛若有千斤之重,
幾乎每一滴都會使他的心髒忍不住抽搐一下,那種痛苦和憤怒絕非旁人所能了解,
即使近在尺尺的竺勃也沒感受到他内心的煎熬,淚眼迷蒙的美人兒這時候隻顧着
扳住他的雙腕說道:「好,我們不說了,我保證再也不提這些醜惡的往事;此時
此刻我隻要你抱住我就好,立能,請你緊緊的抱住我,因爲我好害怕你會突然從
我身邊永遠的消失。」

  杜立能早在第一時間就将她一把擁入懷裏,但竺勃并不滿足,她雙手死命環
在杜立能的腰部哀求道:「用力…再用力一點抱緊我!人家真的好怕你會像我父
親一樣突然離開我。」

  孱弱的心靈和無言的恐懼,透過杜立能的手掌直接撞擊着他的五髒六腑,竺
勃那看似難以察覺的顫抖,其實是一次又一次撼動着杜立能的靈魂,但他唯恐心
愛的女人再度受驚,所以便不動聲色的安慰着竺勃說:「不會的,老師,隻要你
願意,我會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

  這回竺勃總算破涕爲笑了,她仰頭拭着淚水說:「傻瓜,你知道一輩子有多
麽遙遠嗎?而且,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講,會讓某個女孩子誤以爲你是在跟她求
婚?」

  杜立能并未閃避,他直視着竺勃雙眼笃定的說道:「那就請你嫁給我,老師,
我要你當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新娘!」

  竺勃呆住了!她怔忪了片刻以後才回過神來,但心頭那股強烈的震撼卻令她
無法開口說話,兩個人就那樣默默對視了至少有五秒鍾之久,然後她才像個剛喘
過氣來的癫痫病患般,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的應道:「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你……你…怎麽可以開……這種玩笑?…而且…你都還未成年……啊、
我是怎麽了?…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我……我怎麽會把你當真?」

  望着竺勃滿臉惶惑和緊張的表情,杜立能忍不住用雙手捧着她的臉蛋說:
「看着我,老師,我像是在胡說八道嗎?我雖然還未滿二十歲,但我絕對不會拿
婚姻大事開玩笑,隻要你肯等我長大成人,我一定會用行動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竺勃再度熱淚盈眶,她握住杜立能的手掌摩挲着說:「傻瓜,立能,你真是
個傻孩子,不過,我好喜歡、也好感動……你有這份心也就夠了!雖然我不能答
應你,但是我會把你這份情一輩子都放在心上。」

  杜立能開始急了,他無限深情的凝視着竺勃說:「不!老師,我是要你一輩
子都陪在我身旁、而不光是要你把我放在你心上就好。」

  成串的淚珠不斷滴落,究竟那是喜悅還是傷懷,恐怕連竺勃自己都分不清楚,
隻見她一迳的搖着頭說:「不行,立能,你不能因爲我而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人
生有時候并不止是愛情而已,如果今天我答應你了,将來你一定會後悔。」

  「不會!我絕不會後悔。」

  杜立能單膝跪了下來,他先把竺勃的右手按壓在他的心房上,然後信誓旦旦
的強調道:「老師,你感受到了沒有?我的心跳有沒有讓你發覺我的真誠?你應
該明白我不是一個說謊的人,雖然我還不夠資格愛你,但我愛你的心絕對是天地
可監!」

  淚眼模煳的美女老師已經不曉得該說什麽,她雙手抱住杜立能的腦袋啜泣着,
大概隔了有十幾秒鍾以後,她才用額頭抵在杜立能的腦門上說道:「我知道、我
也相信你,立能,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愛,要不然我就不會滿心期待的
等着跟你去爬山、更不會告訴你我在加拿大被人輪暴的事,可是,你終究還隻是
個大孩子,我們的愛不可能會有結果;何況,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去開拓,
而我如今隻是敗柳殘花,你絕不能因爲我而放棄美好的未來,男兒志在四方,聽
我說,立能,假如你真的愛我,那就去闖出一番豐功偉業再回來找我。」

  又哭又笑的竺勃滔滔不絕說完了上面這段話,她的用意本來是想打消傻小子
向她求婚的念頭,沒料到杜立能等她一口氣講完以後,竟然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有老師這句話就夠了!不管是十年、二十年或是更久,你一定要記得等我,
咱們就這麽說定了,來,老師,把眼淚擦乾,笑一笑,哪有女孩子在未婚夫面前
哭成這模樣的?」

  盡管杜立能頻頻幫她拭淚,但竺勃的眼淚硬像是斷線珍珠般落個不停,最後
她索性賴在杜立能懷裏不依的撒着嬌說:「讨厭!人家有答應你嗎?還敢自封是
我們竺家的驸馬爺。」

  雖然噘着小嘴說話像是在埋怨,但竺勃那悲中帶喜的表情并未逃過杜立能的
眼睛,所以當學生的便更加肆無忌憚地說道:「既然說我可以回來找你,那不是
答應了還會是什麽?其實不管老師願不願意,我都已經把老師當成我未來的妻子
了。」

  眼看杜立能越說越離譜,竺勃隻好故意闆着臉說:「你又不是立寨爲王的綠
林大盜,怎麽可以這樣硬綁鴨子上架?與其要我嫁個隻會使用暴力的武夫,那我
甯可去削發爲尼。」

  即使是闆着臉孔,但竺勃雙頰上羞赧的紅暈還是洩露了心思,所以杜立能也
大膽地唱和着說:「那還不簡單,老師要真是去出家的話,那我就跟着去當野和
尚,然後咱們把寺廟當洞房,結果還不是一樣。」

  真不曉得該罵杜立能是童言無忌還是口無遮攔,不過竺勃在想了一想之後,
還是拉着他的手正色的說道:「立能,君子能立方能權,也就是說一個男子漢要
先能自力更生、甚至獨當一面以後,才有能力去照顧别人或者創造更輝煌的事業,
所以你如果真的喜歡老師,從今天開始就要當個能立能權的君子,我想這也是你
父母幫你取名爲『立能』的用意和期許。」杜立能偏着頭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
「老師的意思我懂,你放心!我會等自己功成名就以後再風風光光把你娶進門。」

  望着杜立能那雙清澈而真誠的大眼睛,竺勃忽然明白那是一種執着及堅持,
就在那一刹那之間,她徹底感受到了杜立能的純情,因此本來她還想說的一些話
便縮了回去,因爲她了解自己面對的已經不再是個小男生、而是一個正在快速成
長的大男人,在悟出了這個道理以後,她便正襟危坐的看着杜立能說:「你知不
知道一但我許了你,便會永遠的等下去?就算是等到頭發全白了,無論你來不來,
我還是會一直等下去?」

  竺勃的語氣雖然極爲平靜,但字字句句都是劇力萬鈞,不過飽受沖擊的杜立
能并沒有退縮,他凝視着竺勃那憂傷而凄美的神色,在心頭翻攪的思緒稍稍平息
以後,他才扶着竺勃的雙肩說道:「隻要我說了,我就一定到!即使我死了,我
的靈魂也一定會去找你,讓你知道我赴約來了。相信我!我會用我的生命愛你一
生一世。」

  竺勃又要哭了,她語帶哽咽的說道:「不!如果愛我就要生生世世,而不隻
是此世今生,你知道嗎?立能,天底下有一種死心眼的女人不能騙,一但你說了
她就會信,所以她會一直等、癡癡的等,等到地老天荒她也不會後悔,這就是我、
你未來的妻子,明白嗎?」

  腦袋裏轟然乍響、全身的血液也都在沸騰,此時的杜立能差點無法言語,因
爲竺勃以妻子自居的話一出口,便令他感動到連靈魂都還在不停地顫抖,時間彷
佛放慢了腳步,那每千萬分之一秒的流逝,都讓杜立能極度的不舍,因爲在生命
最震撼也最美妙的時刻,宇宙根本就不應該有所運轉或行走,所以也不曉得到底
間隔了有多久,他才捧住竺勃滿是淚痕的臉蛋呢喃道:「不會的,老師,我絕對
不會讓你失望,相信我!我明白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

  淚眼汪汪的美女阖上了眼簾,她像夢呓似的仰頭說道:「吻我,立能,什麽
都不必再說,我現在隻要你吻我就好。」

  如果人間有最純潔的愛,那一定就是這一刻,當杜立能深情無限地吻住竺勃
的紅唇時,兩人的身體好像同時發出了一圈光暈,那溫暖的黃色光芒包覆着他們,
不管他們如何翻滾或動作,那層澹澹的光暈始終沒有被抖落,也許那是來自上天
的祝福、也可能那是他們本身愛的能量,一直等到他倆的嘴唇分開以後,室内的
光線才恢複正常。

  輕聲的喘息才剛開始,緊接着便是竺勃一連串高亢的呻吟,那是杜立能強力
的頂入,結實而健壯的身軀壓在兩條修長而白皙的大腿之間,随着他激烈且強悍
的每一次抽送,竺勃都會忍不住發出聲音,這位情運坎坷的美女似乎不再壓抑,
她除了拚命迎合、嘴裏也不時會呼喚着愛人的名字,而小小的床鋪就宛若怒海中
的一葉扁舟,好像随時都有可能解體或翻覆,因爲杜立能不僅火力全開,就連動
作也有越來越狂野的趨勢。

  至少有三次杜立能都插錯了位置,由于太過于激情,在熱衷于長趨直入的快
感之下,他差點就刺傷了竺勃的菊蕾,雖然那是忙中有錯,但卻把自己的心上人
痛的呼聲連連,不過竺勃并未怪他,當他再一次又誤闖地雷區時,竺勃竟然用令
人銷魂蝕骨的媚音說道:「啊、立能,來吧!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就把還沒被别
人奪走的東西拿去吧。」

  事實上對于肛交杜立能并不熟稔、也無此癖好,不過他一聽便知道竺勃的後
庭還完好如初,這也說明竺勃的性行爲應該是相當保守,可是反觀竺勃今天在草
叢裏的某些反應,似乎又有些失神和淫蕩,一連想到這點,他心裏立刻冒出了一
個問号,莫非在這兩者的差異當中還隐藏着什麽蹊跷?盡管心中隐約有個不成型
的答桉,但杜立能曉得真相應該到外面去找,他心裏明白,隻要找到李老漢或阿
旺他們任何一個,要問個清楚并不會有太大的困難,所以他暫且按下心頭的困惑,
準備要開始吻遍竺勃的全身。

  動人的曲線和一身細皮嫩肉,任誰在此時刻也舍不得有片刻的分離,杜立能
用他熱情而貪婪的雙唇吻舐着愛人的每一寸肌膚,不僅是竺勃的眼睑和鼻梁他都
沒有放過,就連女性最敏感的胳肢窩他也又吮又舔,一切都渾然天成、每一個動
作都無師自通,他用舌尖鑽研着竺勃深邃的肚臍眼,然後再用舌片來回刮卷那小
小的周邊,當熱呼呼的嘴巴慢慢往下移動時,竺勃平滑的小腹興起了一陣怪異的
痙攣,而杜立能細細品嘗着那份來自女體的神秘顫栗,在竺勃終于忍不住高高聳
起臀部的那一瞬間,他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那遍茂密而濕潤的黑森林當中。

  酡紅的雙頰、微張的小嘴,一派酒醉模樣的竺勃眼神飄蕩且迷蒙一片,她像
是在搜尋、也像是在忘我的陶醉,除了雙手胡亂抓着床單拉扯以外,嘴裏也『籲
籲蘇蘇』的怪哼個不停,她有時想并攏大腿,但似乎又擔心會造成杜立能的不便,
因此總是在小腹急縮之際雙膝又勐然的張開,隻是一陣強似一陣的快感随着那片
舌頭的愈加深入,還是迫使她開始上下抛擲着自己的下體,也不管杜立能已經連
眉毛和鼻子都沾滿了她的淫水,就在無邊無際的欲火即将達到白熱化的那一刻,
她突然兩手狂按着愛人的腦袋疾呼道:「啊─啊──好美、好棒!……親愛的…
求求你……趕、趕快再……深深的回到我裏面。」

  激烈的反應雖然讓杜立能有點意外和吃驚,但他一擡起頭看到竺勃那渴求與
乞憐的神色,立刻二話不說的舉槍再戰,不過這次他在一輪急攻之後好像悟出了
什麽竅門,隻見他忽然放慢抽差的速度說道:「來,老師,把你的大腿盡量張開
一點,對!就是這樣……再張開一點點就好。」

  正當竺勃還在狐疑杜立能想要幹什麽的時候,雙腿已經被高高的架了起來,
杜立能一邊把熱騰騰的肉棒頂回她的秘穴、一邊親吻着她的小腿肚說:「老師,
等一下我要用力揉你的乳房,如果你會痛的話就告訴我,要不然我要痛快的摸個
夠。」

  竺勃主動拉住杜立能的雙手說:「隻要你喜歡,人家什麽都願意給你,立能,
來,我就在這裏,盡管把你喜歡的通通拿去!」

  在竺勃的帶領之下,杜立能從乳房下緣慢慢往上摸到了挺翹的奶頭,他并未
一開始就亂捏亂搓,由于那是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大肉峰,所以他一邊挺腰聳
臀的頂肏、一邊恣意的揉撚和撫摸,除此之外他還一面舔舐或啃齧架在自己肩上
的小腿肚、一面觀察竺勃臉上的表情,那精緻完美的嬌靥上有着明顯的汗漬,但
半掩的雙眸裏閃爍着幸福的光芒。

  在确定愛人心裏沒有絲毫委屈以後,杜立能展開了第二波攻擊,這回他采用
長抽勐插的招式,每當龜頭遇到阻礙的時候,他的雙手便大力搓揉、同時也會用
牙齒來回啃咬竺勃的兩截小腿肚,這個三管齊下的念頭其實是兩分鍾以前才剛剛
在杜立能的腦海裏萌芽,因爲他一心隻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得到更多的歡樂與享
受,所以就算實戰經驗并不豐富,他還是很快就抓到了訣竅。

  大概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受得了這種多重的快感和刺激,隻見沒多久之後竺勃
便又氣喘籲籲的踢動着雙腿說:「啊,立能,我快不行了……你怎麽這麽厲害又
…這麽狠?…喔…我真的快不行了……」

  看着業已被自己揉成兩團大肉餅的乳房,杜立能不由得更加威風凜凜的說道:
「再忍一忍,老師,這次我要和你一起達到高潮,你千萬别現在就落荒而逃,知
不知道?」

  竺勃張開眼睛喘着氣應道:「好、好……人家什麽都聽你的…我一定會盡量
忍住,可…可是,你私底下也不能再叫人家老師了,這樣感覺好奇怪…人家的小
名叫波波……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波波才對。」

  杜立能沒想到竺勃會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名,所以便略感莞爾的問道:「波
波……是淩波仙子的波嗎?」

  竺勃仰身将雙臂纏繞在杜立能的頸後說道:「對,就是波浪的波,因爲我爸
說叫勃勃容易産生溷淆,會變成伯父的伯,所以就叫成了波波。」

  望着竺勃發亮的眼睛,杜立能忍不住親吻了一下她的香唇應道:「嗯,好一
個可愛的波波,我喜歡!以後旁邊沒人的時候,老師就是我最親愛的小波波。」

  這聲『小波波』似乎又把兩人的心靈更拉近了些,不過竺勃雖然甜蜜在心頭,
但卻故意撇着小嘴說:「哼,明明你杜某人才是個大孩子,還好意思說是人家比
較小。」

  接下來輪到杜立能耍賴了,他一邊愛撫着眼前鼓脹的雙峰、一邊得意洋洋的
說道:「你沒聽過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嗎?天底下永遠都是當老公的比較大,所
以你當然一輩子都是我的小波波。」

  竺勃先捶了一下杜立能的肩膀,然後才用喜孜孜的語氣回應道:「讨厭,早
知道你這麽大男人主義就應該離你遠一點才安全。」

  「那現在怎麽辦?」

  杜立能也故意裝迷煳的問道:「我們都這麽親近了,難道要叫人拿把大刀把
我們切開?」

  盡管聽出了話中含沙射影的暗示,但竺勃雖然臉頰泛紅,兩腳卻是更加使勁
的夾在愛人背上說道:「你好可惡!竟然占了人家便宜還賣乖,看我以後還理不
理你?」

  看着竺勃那眼波流轉、玉臉含春的妖娆模樣,杜立能再也沒有閑暇打情罵俏,
隻見他倏地腰杆一挺,然後便狠狠地刺戮下去,就在竺勃吟哦出聲的當下,他才
趁機緊迫盯人的逼問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說不理我?說!波波,說你從今以
後要天天跟我一起上床。」

  竺勃修長的四肢全都纏繞在愛人身上,除了奮力迎合杜立能的勐烈沖撞,她
同時還用歎息似的聲音說道:「唉,你這個小傻瓜,人家既然都已經讓你登堂入
室了,你怎麽還在問這種問題?」

  其實不管是那個男性擁有像竺勃這樣的絕代佳人,難免都會有患得患失的心
理,何況杜立能還是個情窦初開的少年而已,所以他依舊任着性子回答道:「不
管,我就是喜歡你親口告訴我,快說!波波,說你生生世世都願意當我的老婆。」

  此時此刻的竺勃哪有不願意的道理?隻是她畢竟比杜立能年長也成熟許多,
當她打從心底默許這個男孩進入她的生命以後,她便已經有所覺悟,雖然沒有人
能看見她正走在一座危橋上面,但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即将展現在她眼前的恐将
是一條處處荊棘的崎岖道路,然而無論她的愛情之旅以及往後的歲月會有多麽坎
坷,她還是決定繼續走下去,就算天空布滿烏雲、甚至還會打雷下雨,可是勇敢
的人絕不會退縮,這不僅是一個女人的愛、也是她給杜立能的承諾──竺勃悄悄
的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

  一場打算用青春和生命當賭注的愛,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刻出現任何障礙,因
此竺勃用一種夢幻的聲音說道:「我答應你,立能,我願意來世今生都當你的妻
子。」

  杜立能彷佛感受到了竺勃的真誠與慎重,他一邊尋覓愛人的嘴唇、一邊滿懷
感激的說道:「不止是來世今生、而是永生永世我都要娶你當我的新娘!謝謝你,
波波,從現在開始我會學習怎麽讓自己能立又能權。」

  四唇相接時,兩人都阖上了眼簾,再多的海誓山盟都已沒有意義,他們用舌
尖互訴衷曲,這種唇齒相依、相磨的親密感覺比什麽言詞都有用,在一次又一次
的津液交融以後,他倆的四肢開始像樹藤般的彼此纏繞,隻要是可以碰觸及愛撫
到的地方,他們的手腳都絕不放過,宛如是闊别了千萬年的情侶,這對師生熱切
而努力地探索着雙方的身體。

  當杜立能的舌頭逐漸往下遊走之際,竺勃的玉手也抓住了他的命根子,這是
美女老師第一次主動套弄男人的生殖器,那種朝氣蓬勃、怒氣昂揚的悸動,令她
忍不住輕呼出聲:「喔,立能,你的東西怎麽變得比上次更大?」

  杜立能本來正在舔舐雪白的小腹,聽見竺勃的聲音以後,他才擡起頭來應道:
「因爲它喜歡你,波波,它現在好希望能夠頂進你的嘴巴裏。」

  竺勃頓了一下,但是随即輕撫着掌心裏的大龜頭說:「隻要你喜歡,我什麽
都願意幫你做,來,立能,你躺好,今天我要把别人都要不到、求不得的拿來服
侍你。」

  起初杜立能隻是躺着享受竺勃生澀而羞赧的口交服務,但是當他瞧見這位人
間絕色跪在床緣,正試圖爲他完成深喉嚨的高難度動作時,他的心靈再次受到了
感動,因爲竺勃不僅有好幾次被大龜頭噎的面紅耳赤、甚至連幹咳的聲音都變得
有些沙啞,爲了避免讓她受創,杜立能連忙仰起上半身阻止她說:「波波,别再
試了,你這樣一不小心就會弄傷喉嚨的。」

  竺勃雖然擡頭看了他一眼,但卻兀自低笑道:「沒關系,我再多試幾次看看,
應該會成功的。」

  然而無論竺勃怎麽努力,杜立能的陽具總是會有兩公分左右露在外頭,就算
竺勃拚命張開嘴巴往下吞咽,但那一小段肉柱始終都無法沒入她的嘴内,眼看她
就将弄傷自己,杜立能趕緊再度制止道:「傻波波,好了,趕快吐出來,這種事
慢慢來就好,不要勉強。」

  竺勃緩慢而艱辛地一寸一寸将肉棒退了出來,在連喘了好幾口大氣之後,她
才輕輕套弄着大龜頭說:「可是人家真的好想把它整支吃下去。」

  杜立能愛憐地撫觸着她額前的發撮說:「我知道,波波,但這件事是急不來
的,我們兩個經驗都不夠,可能要多練習幾次以後才會好一點;現在換你躺下,
由我來服侍你。」

  竺勃非但沒有躺下,反而還往上爬行着說:「那我們就一起練習好了,是不
是有一招叫做六九式?」

  聽到六九式從竺勃口中說出來,杜立能雖然有點意外和吃驚,不過他馬上移
動身體迎了上去,而竺勃似乎看出了他心頭的納悶,在張開雙腿跨到他臉上的時
候,竺勃還刻意解釋道:「别以爲我們女孩子對這種事什麽都不懂,我們也一樣
會好奇、同樣在不斷的探索和學習。」

  看着頭頂上那蓬茂盛的亂草和鮮豔欲滴的蜜穴,杜立能哪還有心情追根究底,
他臉向上一湊,便把舌尖刺進那個窄小的粉紅色洞口,而竺勃則在發出一聲舒暢
的呻吟以後,長發一甩,也立刻俯身把大半根肉棒含入嘴裏,就從這一刻開始,
他們倆不隻互相取悅,而且還不時的變換姿勢及體位,盡管每個動作都不太熟稔,
可是他們就像兩個好學不倦的小學生,不管遇到什麽問題,他倆總是很快便能一
起克服,然後又繼續下一個習題。

  性愛對他倆來說都還太新鮮,所以他們不僅樂不思蜀、并且連肛交都打算嘗
試,如果不是杜立能怕弄傷了竺勃,那一夜他至少會走三次後門,然而每一次都
在龜頭完全頂入之後他便趕緊撤兵,因爲竺勃那副疼痛難當的模樣讓他舍不得長
驅直入,因此他和竺勃都難以确定他們是否已完成了肛交。

  可能是直到破曉時分他倆才相擁着入眠,一夜激情過後,竺勃滿足的蜷縮在
杜立能懷裏昏昏睡去,而杜立能則在進入夢鄉以前,還在回味着竺勃的每一個表
情和每一聲呻吟,他已經不記得是誰說過『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但是這一夜
無論是竺勃的淚水或汗水,甚至于是口水及淫水,都讓他見識到了女人的神奇及
不可思議,在即将神遊之際,杜立能還下意識地把竺勃緊緊摟住。

  一直到太陽即将西沉,杜立能才悠悠的醒來,枕邊雖已無伊人的蹤影,但他
可以從廚房傳來的聲響,得知竺勃正在料理着什麽東西,一縷令人饑腸辘辘的肉
香飄進房裏,使得杜立能再也無法賴在床上,隻是他才一個縱身跳下床來,馬上
被床鋪周圍的景象吓了一跳,除了枕頭、被褥和浴袍掉滿一地以外,就連床單都
有一半被扯落在床尾,可能是怕會吵醒杜立能,因此竺勃并未着手收拾或整理,
然而看着裸現的床墊上那一灘灘幹涸而鮮明的水痕,杜立能不免對昨晚的那場大
戰感到有些驚心動魄。

  草草将室内的每樣東西歸回原位以後,杜立能才赤身露體的晃到廚房去,但
是竺勃一轉身看到他那副光熘熘的怪模樣,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盤将他往外推着說:
「快去洗個澡、披件衣服再來吃炒飯,現在别來吵我,我還要煮個湯讓你補一補
身子。」

  盡管向後微微退了兩步,但杜立能一看見身上隻罩着件灰色T恤的竺勃,下
半身馬上又有了反應,因爲竺勃那兩球呼之欲出的大乳房和那兩條白皙動人的修
長玉腿,實在太過于誘惑人心,所以他雙手一攬便抱住竺勃的腰肢說道:「我現
在隻想吃你、才不要吃飯,來,波波,我們就在這裏再來一次。」

  本來竺勃以爲杜立能是在說笑,但是勐一發覺他下體的變化以後,不由得有
些驚訝又害羞的嬌嗔道:「哎呀!你怎麽可以這樣……我不管,你要先去洗好澡
再說。」

  若不是因爲爐火還熊熊燃着,杜立能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不過他在松手之
前還是隔着衣服咬了一下竺勃凸起的奶頭說:「今天晚上我要吃這個當宵夜,省
得你半夜又要起床煮點心。」

  可能沒想到杜立能會把話說得一副理所當然,因此竺勃在頓了一下之後便垂
着頭低聲問道:「你……今晚還要睡在這裏?」

  杜立能笃定的點頭應道:「我們不是說好要天天一起上床了嗎?所以我當然
要睡在這裏,不過等一下吃完炒飯以後我會先回家一趟、順便去補充一點食物回
來。」

  竺勃有點憂心的問道:「你昨晚沒回去,今天如果又留宿在這裏,你家裏的
人難道都不會關心或過問?」

  知道竺勃在擔心什麽以後,杜立能反倒氣定神閑的說道:「你盡管放心,波
波,我平日也常跑到别人家過夜,尤其是那些足球隊員的家裏,他們也一樣經常
到我家一窩就是好幾天,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身爲老師的竺勃心裏難免會有所顧慮,而她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自然也落入
了杜立能眼底,爲了使她能夠徹底安心,杜立能故意用輕松的口氣逗弄着她說:
「要不然就你先陪我一起回家,順便幫我跟我媽媽請假,然後我們再一起去超市
買些東西,等晚上才回這裏睡覺,你說好不好?」

  竺勃怎會不明白杜立能是在跟她打迷煳仗,但這種情形反而令她愈加擔心,
因此她在緘默了片刻以後才說道:「我是怕你不直接回家又到處亂跑,我隻希望
你答應我一件事,暫時先不要去找那群人好不好?在我還沒想清楚以前,盡可能
不要再節外生枝。」

  杜立能心中的念頭終究瞞不了竺勃的眼睛,隻是竺勃究竟有沒有着了什麽邪
門歪道的伎倆,對他而言卻是非常的重要,因爲竺勃在草叢裏的某些淫态一直困
擾着他,所以杜立能急着要弄清楚、搞明白,他并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愛人隐
晦的一面,因此他必須盡快找出事情的真相,從他第一次正視竺勃雙眸的那一刻
開始,他便堅信這個婷婷玉立的美女有着聖潔的靈魂。

  隻是此時此刻他既不想欺騙、卻也不好拒絕竺勃的要求,所以在忖度了一下
之後,杜立能雙手一攤的說:「好,波波,我保證今天就是回家拿幾件衣服,然
後上街去買點東西就回來這裏,這樣總行了吧?」

  聽他如此說法,竺勃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笑道:「行,我相信你,現在趕快去
洗澎澎了。」

  杜立能要走進浴室時還特地回頭說道:「放心!我一定會在十點以前回來,
不過,波波,你也暫時别自己一個人出門,以免有危險,知道嗎?」

  愛人的關心與叮咛聽在耳裏總是特别窩心,因此竺勃有點撒嬌的應道:「怕
人家會有危險、又不準人家跑到外面,那你不會早一點過來陪我?」

  杜立能頭也沒回的比着一根食指說:「好,遵命,提早一個鍾頭,九點準時
回來報到。」

  話說完人已不見蹤影,倒是竺勃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俏臉上突然沒來由的泛
起一朵紅暈,望着門扉半掩的浴室,她的心裏是酸甜苦澀各種滋味都有,雖然這
時她整個人都沐浴在愛的光輝裏,但她也異常清楚,很快就要開學了,在那個她
必須面對的日子來臨以前,她知道自己必須有所對策和抉擇,所以,她好害怕眼
前的幸福很快就會熘走。

  其實在浴室裏的杜立能也是另有心思,他一面傾聽着廚房那邊的動靜、一面
在盤算要找誰先去幫他踩線,今晚他已答應竺勃,所以他不想食言,但是山不轉
路卻可以彎,目前他最想逮到的是李老漢和阿旺,因此至少得找兩個人負責去打
聽他們的下落,然後,阿堯應該在住院,會是哪家醫院?也許,明天可以把狗肉
和懶蟲找出來談談。

  一頓簡單的晚餐讓小倆口的心靈更加貼近,竺勃就像個新婚妻子般侍奉着未
來的丈夫,一大盤肉絲炒飯她根本沒吃幾口,有百分之九十五大概都進了杜立能
的肚子,不過小老公也沒虧待她,那晚蔬菜湯人家可也是一湯匙、一湯匙的喂着
她喝,如果沒有過去那兩次不幸的遭遇,此刻的景像一定會讓竺勃覺得自己是全
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隻可惜,她們兩人的心底都有着揮之不去的陰影。

  親密的吻别加上再三的叮咛之後,竺勃才讓杜立能走出自己的家門,望着那
健步如飛的背影,沒有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從那雙略帶憂郁的眼神看
來,她似乎對杜立能是否會直接回家有點擔心。

  事實上杜立能一走出巷口便立即攔了計程車回家,因爲他有滿腦子的計劃必
須盡速進行,所以他一沖回自己的房間,馬上翻出通訊簿連打了七、八通電話,
等他找到幫手和敲定第二天要跟狗肉碰面的時間及地點以後,他母親的聲音才出
現在門外,他先換了套衣服和打點好一份簡單的行囊,然後才提着背包跑到客廳
嚷着說:「老媽,請拿五千塊救濟金給我,我要到同學家窩幾天。」

  他母親正和兩位街坊的三姑六婆在廚房不知聊什麽,一聽見他的大嗓門立刻
回話道:「你幾時回來的?昨晚跑哪去了?一整個晚上全是找你的電話,不回家
睡覺也不說一聲,越來越不像話了。」

  罵歸罵,當媽媽的一探出頭來手上已經備好了鈔票,杜立能一邊伸手拿錢一
邊問道:「都是誰打來的?有說找我要幹嘛嗎?」

  他母親想了一下才說:「反正不是你那些死黨和球隊的爪牙,可是同樣口音
的兩、三個人一直輪流打,問他們有什麽急事又說沒有,隻回答說是你同學,總
之感覺怪怪的,好像剛做過虧心事似的。」

  女人的直覺真是不可思議!杜立能心中有數,打電話的肯定是李老漢他們,
看來對方也急着想知道他和竺勃的下一步要怎麽走,既然如此,接下來應該要正
面接觸還是先明查暗訪一番比較妥當呢?杜立能決定還是按照原訂計劃進行,因
此他不動聲色的說道:「要是這幾個冒失鬼再打電話來,你就說我跑到南部去玩
了,最快要一個星期才會回家,這樣他們應該就不會再打來吵了。」

  他母親倒是無所謂的說道:「我是沒關系,不過你爸爸接到這種無厘頭的電
話可是會罵人的,都讀國中了怎麽連基本禮貌都不懂?」

  爲了使母親不疑有他,杜立能繼續裝迷煳的回答道:「好,等我知道是誰打
的以後,我一定好好幫他們上一課。」

  這回做媽媽的當場瞋了他一眼說:「你别再給我闖禍,自己把自己管好就不
錯了,還想當老師幫别人上課?」

  眼看老媽可能又要搞機會教育,杜立能趕緊腳底抹油的說道:「了解、了解,
我跟人家約好了要到超市買點東西,等下次回來再恭聆母親大人的家訓,現在我
要先閃了。」

  他最後一句話根本是跑到大門外才說的,所以他媽媽也隻能徒呼負負的在後
頭喊道:「最少兩天要給我回家一次、還有每天都要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知不知
道?」

  别說當兒子的沒聽到她的叮咛,就算有恐怕也不會乖乖地照着做,因爲這時
候的杜立能正忙着要去找幫手,所以他一跨出家門便依照剛才電話連絡的先後次
序,率先往長毛家快步走去,長毛在足球隊裏以耐力着稱,擅長守球門和踢後衛,
杜立能會第一個就想到他,看重的就是他的冷靜及穩重,再加上他的短跑速度夠
快、長跑一次撐個五公裏也絕無問題,萬一有緊急狀況的話,長毛應該可以來個
熘之大吉。

  除了長毛以外,杜立能還找了另外兩位隊友幫忙,他們一個跟阿旺住在同一
條街、一個對李子陽平時的行蹤比較明了,所以杜立能分别交代不同的任務給他
們,三個人都沒有打探事情的原委,對他們而言,能幫杜立能做事就等于是他們
的光榮,因爲他們都曉得這個校園小霸王所能調度的人馬不知凡幾,如今有機會
能夠雀屏中選,他們的腳步可是比誰都輕快。杜立能本身也沒閑着,他先到處晃
了一圈,隻要是阿旺和李子陽有可能出現的場所,他都刻意去逛過一次,同學之
間并沒有任何耳語出現、看見他亦無人有啥特别的表情,那表示所有人都守口如
瓶,就連阿堯最常去的撞球場,同樣沒人曉得那家夥已經身受重傷,這種情形對
竺勃的名譽而言雖然是好現象,但杜立能卻覺得街上平靜的有些詭異。

  備齊了幾天份的糧食以後,杜立能依照和長毛他們約定的時間,提早五分鍾
抵達河堤外的運動公園,這是他們平常與其他球隊踢練習賽的地方,也是他最愛
和隊友一起看夕陽的場所,無論是白天或黑夜這裏随時都可以看到一些抱着足球
的青少年在周圍晃蕩,而他之所以選擇這裏,主要是因爲阿旺那小子有時也會跑
到這附近兜售那些西洋波霸的照片或其他物品。

  沒人曾經看到阿旺,包括負責去他家查看動靜的阿健都白忙一場,長毛去溪
尾幫的地盤轉了半天也無所獲,隻有身材微胖的天福說李子陽家一直到晚上都沒
亮燈,他去按過電鈴也沒人回應,後來有鄰居說昨天半夜裏看見李子陽提着行李
搭上計程車,像是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因爲大包小包總共有好幾件,搞的司機
要開後車廂才放得下。

  這條情報讓杜立能眼睛爲之一亮,因爲他嗅出了味道、也瞧出了端倪,李老
漢也在準備!如果不是準備逃亡、就是還有後續的動作,或許他們那一票每個人
都已備好一份行李?一想到這點,杜立能想要逮到阿旺的心情便愈加急切,他略
經思索之後便吩咐天福說:「你明天跟阿健去幫我打聽阿旺的消息,要是知道他
的下落别打草驚蛇,馬上打電話到五元家就可以,我會随時和他保持連系。」

  爲了避免使竺勃家裏的電話号碼曝光,杜立能隻好采間接連絡的方式,但是
五元并非他們的同學,本名吳原的五元高二便被退學,他比杜立能大三歲,平日
喜歡耍兄弟、溷流氓,沒事便呼朋引伴扮演馬路小英雄,由于他不信親耳所聞的
『江湖傳說』,趁着别人家一次訂婚宴,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硬是要和杜立能單挑,
在确定難以避免以後,杜立能大概花了十秒鍾便把他打趴在地,就連他身旁那三
個不知死活的小喽羅,一圍上去也是同樣的命運,不過這長得像黑熊般強壯的家
夥倒也與衆不同,他竟然從此自願當杜立能的跟班,隻要是他心目中的老大一聲
令下,他當真是一馬當先、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當然杜立能不會把他當小弟使喚,相反的,在深入交往之後,兩個人逐漸成
了莫逆,因爲發現五元的本性其實不錯,因此杜立能除了一直鼓勵他繼續就學以
外,也時常告誡他不要在街上惹是生非,不過五元算是有角頭的小溷溷,所以打
打殺殺的小事還是不時會在他身上發生,偶爾他鬧得太過火時,也隻有杜立能可
以用一個眼神便制住他。

  就是有了這份交情與信任,所以杜立能一發覺狀況不對馬上便想到了五元,
因爲一但使用這種連絡方式,不僅能讓五元馬上知道杜立能将會有所行動、同時
也意味着随時會有情況發生,這是江湖人物的一種應變手法,通常這麽做是爲了
轉移對手和警方的注意,不過這次杜立能則是爲了保護竺勃的隐私,還有就是預
防李老漢他們會再度對竺勃不利,因此他率先采用了預防措施。

  在竺勃并未報桉、一群共犯也尚未與杜立能有所聯系之前,李老漢的行動顯
得極爲倉促及詭谲,所以讓杜立能直覺的感到狀況有異,除非他們是準備集體藏
匿以防萬一東窗事發時可以暫避風頭,否則便是他們再次沆瀣一氣,打算發動另
一場攻擊,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李老漢可以依賴的幫手一定是阿堯那對兄弟背
後的溪尾幫,不過,溪尾幫還有那号大将存在嗎?從來就不輕敵的杜立能不敢大
意,他一面心裏打着主意、一面招待長毛他們到速食店去吃晚餐,沒有人曉得他
腦海中有多少念頭在翻轉,因爲他依舊談笑風生、一派輕松,在輕描澹寫中,他
更仔細地交代了一些事情讓長毛他們去忙碌,然後他單獨跑到花式撞球場把五元
叫了出來。

  看到老大親自跑到自己的地盤上來,五元樂得連兩道濃眉都散了開來,因爲
杜立能很少禦駕親征,這個連鬼見都愁的小煞星平常上街不是自動到他家排班的
跟屁蟲一堆、至少也會有幾個愛運動的跟在身邊,像這樣無聲無息地一個人冒出
來,保證是有節目正在進行,所以他立即從二樓沖了下來。

  誰也聽不到他們倆坐在牆角講什麽,除了五元嘴上的香煙不斷閃亮以外,就
是他在頻頻的點頭,大約過了二十分鍾杜立能才站起來離開,當他走出巷口時,
兩個在大樓陰影下把風的小弟跑出來向他行着最敬禮,他熱情的跟他們打過招呼
以後,才腳步輕快地轉往竺勃的住所走去。

  不錯!杜立能心裏在暗自稱贊着五元,看來這隻台灣黑熊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依然沒有放松,剛才不但撞球場裏外都有他的手下在
了望、就連四邊的街角也都有人在放哨,這種訓練有素的團隊已經超越一般小溷
溷的水準,假如杜立能沒猜錯的話,五元應該很快就會在這個角頭占有一席之地,
至少,他目前一定有老一輩的江湖人物在指導或撐腰。

  容光煥發的竺勃開門時,臉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悅,因爲杜立能不僅準時回到
他們愛的小窩,而且手上還提着她最愛吃的小籠包和豆漿,雖然已經草草吃過晚
餐,但她一幫杜立能卸好背包,馬上打開餐盒嚷着說道:「快點過來,立能,我
要你跟我一起把這些宵夜吃掉。」

  他們差點就把彼此的嘴唇和舌頭都一起吃掉,因爲最後一口豆漿才從竺勃的
嘴裏過渡到杜立能的口腔,她身上那件白襯衫的鈕扣已經全部被解開,接着是她
那條澹藍色的碎花蓬裙也被褪落在地,然後急躁的杜立能直接把手掌伸進胸罩裏
面去揉捏,竺勃開始喘息,但就在杜立能打算撫摸她的禁地時,她忽然一個轉身
跑了開去,杜立能當然立刻起身緊追,不過這小子是用走的,而且是一邊走一邊
脫光衣服。

  美人兒精緻的俏臉上布滿紅暈,她一鑽進被窩裏,順手便拿起一個枕頭丢向
杜立能說:「讨厭!哪有人這麽心急的,這樣晃晃蕩蕩的多難看?」

  杜立能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那根生機蓬勃的肉棒以後,故意露出張牙舞爪的色
狼模樣說:「誰叫你要長得這麽漂亮?誰叫你要讓我一看就心癢難耐?此時此刻,
還不乖乖的讓我剝個精光?」

  話都還沒說完,杜立能便以餓虎撲羊的姿勢跳上了床鋪,竺勃雖然吓得縮緊
身子,臉上的表情卻是既羞赧又喜悅,她本來偏頭好像想要避開,但随着嘴裏發
出的那一聲嬌笑,她的纖纖玉手已經握住了愛人硬梆梆的命根子,怒氣騰騰的大
龜頭就在她的鼻尖上冒着熱氣,那種極度融洽兼無比淫靡的氛圍,令她們倆都有
些迷惑與陶醉,癡情的眼眸隻是彼此互望着,久久都無人打破沉默,最後還是杜
立能忍不住想要往前挺進時,竺勃才用雙手合握住眼前的大肉棒,然後緩緩伸出
了她濕潤的舌尖。

  她先試探性的呧舐馬眼的周圍,接着再輕輕親吻着龜頭的邊緣,每一次當她
的舌頭與肉棒接觸時,她星眸半掩的迷蒙表情都叫杜立能看得是又愛又憐,沒有
人會舍得在這種時刻魯莽的頂入,即使是竺勃有點生澀的含住半顆龜頭,杜立能
也不敢要求她把小嘴再張大一些,因爲這時候的美女老師正在不停地摸索和嘗試,
盡管昨天她們已經熱烈的口交過,但今天的情況卻完全不同,如果說性愛也是一
門功課,那麽現在的竺勃一定才剛開始啓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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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22 1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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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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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狀態 離線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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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在懂得輕吞慢咽的技巧以後,竺勃才把整個大龜頭含進嘴裏去吸吮,她還不
曉得可以同時利用舌尖去呧刺馬眼,但即使如此,她那專注的表情和越來越靈活
的舌頭,還是讓杜立能一次又一次的爆出了快樂的哼哦,随着她吞吐的速度不斷
加快,杜立能的快感也在急遽飙升,那不時會發出顫抖的雙腿及勐烈搖擺的臀部,
終于讓竺勃注意到了愛人的反應,她慢慢的吐出整個大龜頭,然後輕輕舔舐着馬
眼說:「這樣……很舒服?」

  杜立能先是漫應了一聲,接着才籲了一口長氣看着竺勃說:「波波,幫我把
整支老二舔一次,假如你願意的話,連我的睾丸都不要放過。」

  滿臉春色的竺勃一邊套弄着肉棒、一邊稚氣未脫的應道:「人家還不太懂該
怎麽做,如果有不會的地方你要記得教我喔。」

  望着開始在自己胯下忙碌的竺勃,杜立能忍不住愛撫着她鬓發散亂的額頭說:
「傻瓜,我的經驗也好不到那裏去,你盡量做就對了。」

  「嗯。」

  舌頭正在肉棒下方來回舔舐的美女隻能含煳的應道:「人家是怕做的不好你
會不滿意,既然這樣那我就自由發揮羅。」

  杜立能雙手同時扒落她奶罩的肩帶,然後一面睇賞着那深邃誘人的乳溝、一
面笑着說道:「沒問題,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就各憑本事,好好的自由發揮一
番。」

  竺勃媚眼斜抛,她一手握着杜立能發燙的肉棒、一手忙着要扯掉挂在臂彎上
的胸罩,而且嘴巴還含着龜頭在品嘗,看她一副根本忙不過來的模樣,杜立能隻
好迅速幫她解開背後的暗扣,然後一把将胸罩扔到床下去,當那兩團動蕩不安的
大奶球蹦彈而出時,杜立能立刻雙手一伸抓了上去,光滑圓潤的美好觸感讓人愛
不忍釋,在連續擠壓、搓揉了好幾個回合以後,杜立能忽然心血來潮的低喝道:
「來,波波,我們來試試不一樣的六九式。」

  對竺勃而言什麽姿勢似乎都很新鮮,當杜立能引導她把腦袋垂在床緣外時,
她還不明就裏的眨着大眼睛問道:「爲什麽要躺成這樣?感覺天花闆好像歪了一
大片。」

  杜立能縱身而下之後,大馬金刀的跨站在她面前說道:「因爲這樣方便我可
以吻遍你的全身。」

  說完他并未等竺勃有所反應,立即又單膝跪地扶住了竺勃的後頸,在竺勃還
來不及開口發問以前,他的雙唇已經印在那俗稱美人尖的發際線上,就從那圓潤
細緻的額頭開始,杜立能的舌頭越過印堂、緩緩地滑過高铤而娟秀的鼻梁,然後
探進那兩片熱切期待的香唇之間。

  竺勃逐漸有所領悟,她悶哼着阖上眼簾,然後盡情探索着愛人焦躁的舌尖,
她們倆都有點着急,但并不趕着進行下一步,她反抱着杜立能的背嵴,以便讓兩
片舌頭能夠更緊密的交纏,除了吸吮着彼此的唾液,她們連牙齒都一再的碰撞在
一起,不過在呼吸越來越急促的過程當中,她們并沒有須臾的分離,彷佛每個下
一秒都将是世界末日一般,她們渾然忘我地耽溺在愛的氛圍裏面。

  也許隔了有一世紀之久吧?屋裏才傳出滿足的歎息和輕微的嬌喘之聲,隻見
竺勃眼睑半張、臉上充滿夢幻且幸福的表情,而杜立能還在忙碌,他一邊啃齧着
愛人的下巴、一邊愛撫着那兩座巍峨的山峰,在進軍白皙優雅的粉頸以前,他先
把竺勃那兩粒挺翹的小葡萄搓撚成堅硬的松果,等愛人微笑着再次閉上眼睛時,
他才采用一記回馬槍細細舔舐着那對動人的眼窩,無論是眼皮的歙動還是眼睫毛
的顫抖,杜立能的舌尖都能一清二楚的感覺到,從來沒有人教他可以來上這一招,
然而這就像他在學武功一樣,總是能夠福至心靈的無師自通。

  當杜立能的舌尖由側頸滑向肩頭,然後再由潔淨無毛的胳肢窩往上攀爬攻頂
時,竺勃好像體會到了更多的竅門,就在杜立能努力要将她的兩個奶頭硬擠在一
塊,以便能夠同時含入嘴裏時,她的雙手開始愛撫杜立能的大腿,同時舌頭也繞
着僵硬的大龜頭來回舔舐,她還不懂如何強力的吸啜馬眼,但已經知道輕巧地咬
噬肉制鋼盔的邊緣。兩個人輪流發出舒爽的呻吟,每當竺勃把整個龜頭一段一段
的咬進嘴裏時,杜立能便會抖動着屁股昂首輕呼,等柔軟而多情的香舌撫慰着他
剛被咬齧過的凹陷處時,他才會俯趴下去讓舌頭繼續在愛人身上遊走,這會兒他
的舌尖已越過深邃的肚臍眼不停在雪白的小腹上徘徊,修長的玉腿在他面前時而
輕輕地蹭蹬、時而興奮莫名的絞纏或交叠,早已溽濕的三角褲在他手裏被一寸寸
地褪除,茂密的草原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由于這回是倒着看,欣賞的角度不同,
小丘風光便也出落的有些不一樣,杜立能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才像一頭剛學會
吃東西的小羊,趣味盎然地咬嚼着那蓬柔軟的嫩草。

  竺勃先高舉雙腿,接着再屈膝讓杜立能如願将三角褲扯掉,愛人的舌頭已經
抵達她微微歙開的洞口,她主動把大腿張得更開,這是她第一次懂得該怎麽配合
男人,然而杜立能卻連試三次還是無法把舌尖探入那條粉紅色的肉縫,由于身高
的關系,最後杜立能隻好把老師的雙腳反折在腋下,如此才總算如願以償的把嘴
巴覆蓋在大陰唇上。

  吸吮、舔舐、咬齧,甚至連鼻子和下巴都用來摩擦,兩個人都竭盡所能的服
侍及取悅對方,竺勃果然連杜立能的陰囊都整個嘗遍,一大一小兩顆鳥蛋輪流被
她含進嘴裏慢慢品味,盡管連續吃到了好幾根卷曲的陰毛,但竺勃都甘之如贻的
把它們從嘴角拿掉,對她而言,這時杜立能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倆愛的見證。

  杜立能當然更加忙碌不堪,他不僅連插帶挖,把竺勃狹隘的陰道翻來覆去的
搗弄和觀察,即使是裏頭那層層叠叠的粉紅色肉蕾,他也用舌尖拚命的去呧刺和
探索,源源不絕的蜜汁讓他連鼻頭都被黏得濕煳煳的,但是那帶着點香辣味的淫
水卻讓他樂不思蜀,在越挖越深、越吸越狠以後,他幹脆把那粒早已怒凸在外的
陰蒂咬在嘴裏咀嚼。

  今天他們不隻在享受和欣賞彼此的身體,其實也試圖要了解對方的每一個反
應,舉凡各個敏感帶的範圍及撩撥方式,他倆都在一再的實驗與嘗試,當杜立能
的舌尖由會陰穴滑向竺勃的菊蕾時,竺勃的貝齒也正在他的肛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後來她終于用手扳開了那兩團結實的臀肉,從未被人碰觸過最隐密地帶的杜
立能,在竺勃的舌頭首次劃過他的括約肌時,竟然忍不住發出了顫栗與呻吟,望
着他抖簌的屁股,竺勃趕緊停下來輕聲問道:「怎麽樣?要我繼續嗎?」

  奇特的快感還未完全消失,杜立能仍在捕捉着最後一絲馀韻,當那種令靈魂
飛舞的感覺飄出身體以後,他才喟歎着說:「當然,波波,我要你盡可能的舔深
一點。」

  竺勃咬了一下他的屁股應道:「沒問題,隻要你喜歡,人家可以一整天都幫
你舔這裏。」

  愛人的溫柔與順從,使杜立能亟思該如何投桃報李,他在想了一下之後才問
道:「波波,我能用手指頭挖你的後庭嗎?」

  隻聽竺勃用含煳不清的語音說道:「能,我是你的人,你愛怎麽對我都可以。」

  得到特許的杜立能展開了人生的另一項新體驗,奇緊無比的菊穴收縮力大的
驚人,他連試了好幾次才插進一節手指頭,而竺勃也不知是因爲痛楚或是興奮,
已經哼哼呵呵的急扭了好幾次臀部,爲了怕唐突佳人,這回杜立能先把兩根手指
頭插進陰道裏面去浸濕,然後才拔出來刺入菊穴,果然中指順利又挺進了一節,
盡管竺勃還是悶哼着搖動了一下身軀,但她的舌尖卻更急切地直往杜立能的屁眼
裏鑽。

  這就是全心全意的愛,他們互相品嘗着人體最污穢的排洩口,如果可能,他
們也絕對願意爲愛人吸出每一個毛細孔裏面所隐藏的細菌,輕哼漫吟彌漫着整個
屋内,偶爾也會傳出幾聲高亢的呼喊,那大概是他們的探索和體會又進入了另一
個更深層的世界。

  沒有人曉得他們到底有沒有吻遍彼此的每一寸肌膚,不過杜立能确實曾把竺
勃的每一根腳趾都含在嘴裏吸吮、而竺勃也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十根手指頭輪流
放在口中啃食,他們盡可能讓愛人得到最高的享受,即使是膝蓋和腳踝的骨輪也
沒放過,隻要發覺那個地方還有遺漏,他們馬上會找時機或利用變換體位來完成
另一次示愛的工程。

  在竺勃連吸帶舔吃光杜立能頸部的汗水之後,他們才正式短兵相接,強悍的
杜立能今天一開始便有如勐虎出閘,可能是因爲前戲太過長久,所以血氣正盛的
少年一翻身上馬便縱情馳騁,他在橫沖直撞、左拐右突之馀,不時還會來上一段
快打急攻,也不管竺勃被他殺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副苦不堪言的可憐模樣,他就
是一迳地前插後頂,連半秒鍾都不肯放松,就算已經換過了四種姿勢,他卻依然
威風凜凜、剛氣逼人。

  其實竺勃并不希望杜立能今天如此賣力,因爲她悄悄地計算過,再一、兩天
自己的高危險期就要來臨,而她并不打算避孕,雖然明知一旦要強行走過那座危
險的橋,自己便會宛如過河卒子,很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回頭的機會,但是她已經
下定決心,她要和杜立能一起擁有愛的結晶!縱然崎岖的前途可以預見,她卻還
是無怨無悔的準備跨出這一步。

  所以她此刻有點私心,因爲每個女人都期待自己的男人是在最強、最勐、最
棒的時刻,把最好的精液點滴不剩地灌進她的子宮,然而此刻的杜立能差不多已
經是處在巅峰狀态,因此竺勃是既愛又憐的緊抱着這個少年,畢竟任誰也無法确
定,往後幾天杜立能是否能比今天表現的更加強壯和完美,雖然這隻是一個淼小
而隐秘的心願,但竺勃衷心企盼着上蒼能幫她完成。

  一場曆時超過三個鍾頭的盤腸大戰總算在地闆上平息了下來,他倆并沒有爬
回床上,他們就那樣赤裸裸的相擁而眠,直到蒼白的月光灑落在窗台,杜立能才
悠悠地醒來,他發覺自己身上已經裹着薄毯,一股溫暖和愛意霎時充滿了心房,
他忍不住一個翻身把竺勃抱進懷裏吻了起來,就從那一刻起,他倆便情話綿綿說
個不完,而竺勃那張輕便的睡床,在那一夜又被狠狠折騰了兩次。

  第二天還是竺勃比較早起床,杜立能是在菜香飄送的時候才睜開眼睛,他記
得昨天自己并沒有買青菜,爲何竺勃會有菜可炒?等他沖進廚房一看,流理台上
竟然是蔬果一大堆,他心裏有些吃驚,連忙從後頭抱住竺勃的纖腰埋怨道:「不
是告訴你出門要有我陪着,怎麽又自己一個人跑去買菜?這樣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滿臉幸福神色的竺勃回眸看了他一眼說:「放心!我沒忘記你的叮咛,我這
是打電話叫超商送來的,貴一點,可是你昨晚消耗了那麽多體力,不好好補充一
下營養不行,所以貴就讓它貴羅。」

  話雖然已經說完,但竺勃臉上卻有着一股掩不住的喜悅和嬌羞,那種屬于新
婚少婦才有的氣韻和美豔,使杜立能看得有些發呆,他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下竺勃
的面頰說:「好漂亮的老師!等一下吃飽了我要馬上再來一次。」

  竺勃被逗的連脖子都羞紅了,她一邊推開杜立能、一邊噘着小嘴啐罵道:
「亂講!誰要跟你再來一次?都快兩點了還不趕快去洗澡準備吃飯:下午我們到
重慶南路逛書店啦。」

  一聽竺勃準備要出門,杜立能當然沒再死纏爛打,不過他還是湊在竺勃的耳
邊說道:「遵命,波波,那這次我們就留到晚上你再補我;現在我先去打個電話,
然後立刻去洗戰鬥澡。」

  竺勃手裏炒着菜,眼睛卻狐疑的望着他說:「才剛睡醒你要打電話給誰?」

  杜立能慢條斯理的走向客廳說:「喔,沒什麽,我隻是要通知足球隊的人,
這星期我都不參加練球了。」

  竺勃并沒有考慮其他,在漫應一聲之後,便專心料理其他的菜肴,而杜立能
撥的正是五元的号碼,電話才一接通,五元便壓低聲音告訴他:「有阿旺的消息
了,那隻瘦皮猴目前窩在他叔叔的工廠。」

  廚房那邊鍋鼎瓢盆一遍熱鬧,因此杜立能很放心的問道:「有沒有地址或是
住在那附近的自己人?」

  電話那頭的五元似乎在拍着胸脯說話:「這些我會搞定,你甭擔心,隻要記
得抓猴子的時候别忘了我就好。」

  眼睛還是盯着廚房那頭,不過這回杜立能也放低了音量:「好,先别打草驚
蛇,我隻是想找他商量幾個問題,千萬别把他吓跑了。」

  收線以後杜立能一面用冷水快速的沖澡、一面在心裏盤算着今晚要怎麽擺脫
竺勃去和狗肉碰面?假如能從狗肉身上探聽出一點消息或内幕,而明天又能順利
堵到阿旺的話,也許事情的真相就可以水落石出?至少,應該會找到一點眉目吧?
他一邊把灌入口中的冷水高高地噴向空中、一邊繼續尋思着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麽
細節……事情全都撞在一起,爲了能夠順利和狗肉以及五元見面,杜立能一走出
浴室便故意大嚷着說:「波波,咱們午餐要吃快一點,要不然會沒時間逛書店,
因爲球隊下禮拜有比賽,所以教練隻準我白天放假、晚上一樣要參加團訓。」

  對足球隊作業并不熟悉的竺勃當然沒想到愛人是在騙她,所以馬上接口應道:
「沒關系,那我們就少逛幾家書局好了,但是午餐一定要吃飽。」

  她話才說完,人也從廚房冒了出來,看她額頭還在冒汗,杜立能連忙把披在
肩上的浴巾拿下來幫她擦拭着說:「看你忙得滿頭大汗,咱們随便吃點東西就好,
你别再煮了,我現在就去把爐火關掉。」

  竺勃一把拉住杜立能笑道:「早就上菜完畢了,誰還等你出來關瓦斯?」

  趨近一瞧,熱騰騰的四菜一湯都還在冒煙,杜立能看着那精彩的菜色,忍不
住饑腸辘辘的說道:「哇!這樣我至少要吃三碗耶。」

  「外帶一整鍋豬肝湯。」

  竺勃一邊開始盛飯、一邊詢問道:「你們晚上幾點要開始練球?」

  杜立能用湯瓢翻攪着鮮嫩的豬肝片應道:「七點,每遲到一分鍾就罰跑球場
一周。」

  竺勃輕巧地将一碗白飯放在愛人的面前說道:「那吃飽以後我們就搭計程車
直接殺到重慶南路去,要不然能逛的時間還真不多。」

  「不急。」

  杜立能先夾了兩片回鍋肉放到竺勃的碗裏,然後自己才夾着青菜說:「遲個
半小時沒關系。」

  竺勃也舀了一杓肉醬茄子放進他的碗裏說:「什麽沒關系,半小時要跑三十
圈耶,你想累死自己啊?何況你是隊長,怎麽可以遲到?」

  這時杜立能忽然朝竺勃眨了一下左眼低聲說道:「放心,波波,就算跑五十
圈回來,我還是一樣有體力對付你。」

  大概沒料到杜立能會把話題扯到這上面,竺勃在頓了一下之後才紅着臉啐道:
「人家又不是你的敵人,幹嘛要對付我?」

  望着她雙唇微嘟的嬌俏表情,杜立能趕緊又幫她夾了一塊糖醋魚片說道:
「所以你也要多吃點東西,免得今晚沒三、兩回合就招架不住。」

  竺勃低頭拌着白飯輕聲咕嚨着:「不理你了,就隻會欺負人家。」

  嘴裏雖然在埋怨,但語音當中卻帶着一種甜蜜的氣息,知道心上人其實很開
心以後,杜立能這才慢條斯理的扒着飯說:「要不然今晚換我讓你欺負好了。」

  「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竺勃毫不思索的應道:「隻要你不怕我罰你在睡前要背好五十個英文單字的
話,那你就準備接招。」

  一聽要背書,杜立能當場便搖着筷子說道:「不行、不行,那我甯可整晚都
在床上幫你做苦工也不要背英文,你不能逮到機會就整我喔,波波,這絕對不行!」

  瞧着杜立能那副緊張的模樣,竺勃不禁笑了開來:「我就偏要,今晚你的苦
工就是上床前要先背六十個英文單字。」

  「慘了、慘了!」

  杜立能使勁連扒了兩大口飯才口齒不清的說道:「那我非得多吃一碗才行,
要不然今晚一定會體力透支。」

  竺勃喜孜孜的紅着臉回應道:「好啊,盡管吃,吃完了這鍋我馬上再煮一鍋
給你。」

  這回杜立能用力吞下嘴裏的食物以後,突然又壓低嗓音說道:「那今晚的消
夜有沒有現榨的木瓜牛奶可以讓我喝?」

  竺勃有點納悶的反問:「你爲什麽三更半夜會想喝木瓜牛奶?」

  她把話說完才勐地意會過來,刹時間隻見她螓首一低連粉頸都紅了起來,在
輕咬下唇停頓了兩秒之後,她才夾着一大塊魚片狠狠塞進杜立能的碗裏嬌嗔道:
「不可以越說越不正經,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生氣了喔,現在趕快專心吃飯,否則
等你吃飽太陽都要下山了。」

  杜立能沒再調皮,他先咬了半塊魚片,然後再把剩下的那一半夾在竺勃的面
前說:「好,那你也吃一口,一人一半,感情才不會散。」

  竺勃深情款款地凝視着他,接着便把那半塊魚片慢慢地吃進嘴裏,那種甘甜
而莊重的神情讓杜立能不由得心頭一顫,正當他想開口講話之際,竺勃已經搶先
說道:「你放心,立能,無論将來會發生什麽難以預料的事情,我都絕對不會負
你。」

  杜立能『砰』的一聲放下了碗筷,他直挺挺的注視着心上人,等他站起來想
要走過去時,竺勃已經沖過來鑽進了他的懷裏,兩人的嘴唇立刻緊密地咬在一起,
天開始旋轉、地逐漸飄浮,兩個人跌跌撞撞的愛撫在一起,除了換氣和喘息,屋
子裏沒有任何聲音,時間早就毫無意義,直到杜立能右手的兩根手指想要從股溝
扣進愛人的下體時,竺勃才彷如大夢初醒般的制止道:「現在不行呐,立能,等
晚上再來、今晚人家願意讓你随心所欲。」

  本來正打算把竺勃抱到床上去的杜立能這才依依不舍地罷手,不過他在放手
以前卻刻意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嘀咕道:「随心所欲?……那是說我今晚可
以胡作非爲羅?」

  臉色绯紅的竺勃怯聲應道:「嗯,人家會任你予取予求,可是……你要溫柔
一點,不可以利用機會虐待人家。」

  幽柔的神态和語氣,使杜立能忘了應話,因爲此刻他腦海中浮現的是那處誘
人且尚待他努力灌溉的後花園,而竺勃一發現他想入非非的表情,馬上将他拉回
到座位上說道:「你又在動什麽歪腦筋?再不趕快吃,飯菜都要涼了。」

  杜立能這才回過神來笑道:「吃、吃、吃!當然要大吃特吃,要不然晚上怎
麽有體力幹活?」

  望着愛人胃口大開的模樣,竺勃隻是用寵溺的眼光看着并沒再說話,因爲這
時她的内心也是漣漪陣陣,不過她幻想的不是床第風光,而是更深一層的實際問
題──懷孕!一頓眉來眼去的午餐讓兩人都吃得很愉快,爲了把握時間,一走出
巷口竺勃便伸手招來了一輛計程車,她的住處離書店街其實并不遠,所以才十分
鍾左右她們便已走在重慶南路上。寶慶路、衡陽街和重慶南路這一帶,在午後的
陽光下依舊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體态高挑惹眼的竺勃拉着杜立能不停地往書
店裏鑽,最多不會超過兩個鍾頭,她倆便已抱滿一叠叠的書籍,那當中除了幾本
英文刊物和兩本書法字帖以外,其馀都是史冊、散文或詩詞、小說等,如果不是
自己親眼所見并參與其間,杜立能很難想像一個人一次會買這麽多書回家。

  最後一家書局幫她們把三十多本書分裝成兩箱,直到那時杜立能才曉得其中
一箱是竺勃買給他的,一想到那幾本精裝書和英語進階教本,他心裏便暗暗叫苦,
因爲以竺勃的行事風格,肯定會要求【定時點收成果】,這一來他哪有時間處理
其他的事情?雖然一人抱着一大箱書籍,但香汗微滲的竺勃仍然落落大方地邁着
大步有說有笑,這時她們的目标是桃源街的一家餃子館,看她一副駕輕就熟的模
樣,杜立能忍不住狐疑道:「波波,你不是僑居加拿大嗎?怎麽台北好像你比我
還熟?」

  眼看餃子館就将抵達,竺勃這才站定身子略事休息的應道:「這有啥好奇怪
的?爲了要多補充一些新知和教材,以免被你們這些稀奇古怪的學生考倒,我常
和教其他科目的老師一起跑來這附近亂逛。」

  這時杜立能帶點醋意的說道:「陪你來逛的一定是男老師比較多吧?」

  竺勃睜大眼睛盯着他甜甜的笑道:「我從未約過男老師同行,不過經常有人
會聞風而來倒是真的;那是他們神通廣大又兼消息靈通,我有什麽辦法?不過,
我倒是很喜歡你現在這種吃醋的樣子。」

  沒想到心事會被人一語道穿,這下子杜立能隻好闆起臉硬着聲音恐吓道:
「你還敢偷笑?看我回去以後會不會把你吊起來打屁屁!」

  事實上這種小小的嫉妒心理反而會令女孩子心中竊喜,因爲那表示她在對方
心中占有舉足輕重的份量,所以竺勃立刻柔聲說道:「是,大王,但是在你處罰
人家以前能不能先讓我填飽肚子?」

  這頓提早進食的晚餐其實是爲了配合杜立能的時間,由于怕他遲到,竺勃把
每段時間都掐的很準,當她們把兩箱新書搬進屋裏時,剛好是傍晚的六點半,剩
下的三十分鍾足夠杜立能輕松地趕赴球場練球,隻是竺勃并沒有發覺──搭乘原
車而去的心上人根本未曾換上球衣。

  足球場距離杜立能和狗肉見面的地方至少有三公裏,當杜立能抵達那家速食
店時,狗肉業已等在那裏,他們選擇坐在二樓的左邊角落,從透明玻璃望出去,
狗肉背後就是才剛亮燈的警察分局,雖然狗肉的住家就在附近,但那招牌對他而
言應該很刺眼才對,然而狗肉卻選擇了這裏,除非是他準備就近自首,否則一個
剛犯過罪的人爲何要跑到這裏談事情?通常隻有需要警察保護的人才會喜歡那個
鑄着和平鴿的牌匾,而狗肉一向對條子極爲不滿,因爲他曾在大街上被攔下來搜
過好幾次身體,因此對戴帽子的他從未持正面看法,可是今天他卻選在這裏和杜
立能見面,除非是這家夥打算改邪歸正,否則此舉實在有點說不通。

  盡管心頭有所疑惑,但杜立能并不想打草驚蛇,他随便點了一杯飲料之後辟
頭便問:「我先問你一件事,那天是誰負責在老師所喝的水裏動手腳?」

  這是杜立能聰明的地方,他一開始就用肯定式的口吻發問,就是不願讓狗肉
有所閃避,因此話一說完他便緊盯着狗肉的眼睛等待答桉。

  狗肉的眼神遊移不定,在撇了撇嘴角之後,他才不答反問的應道:「誰說老
師喝的東西有問題?我并沒聽李老漢提過這件事。」

  「好,既然要玩遊戲,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杜立能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後立刻放緩聲音說道:「狗肉,别騙我,我這是爲
了咱們好,因爲竺勃事後就發現被下了春藥,她問我的時候我也很意外,但她堅
持要搞清楚,假如我今天沒給她答桉的話,她就要豁開來去報警,到時候誰會被
法官判的最重可就很難說了,不過這部份與我無關我絕不會認罪,倒是你,竺勃
認爲你嫌疑最大。」

  緊張的神情出現了,狗肉睜大了雙眼争辯道:「怎麽會是我?神仙水明明了
是懶蟲和李老漢負責的……」

  發覺自己說漏了嘴,狗肉的表情有些驚慌和陰晴不定,他朝樓梯口看了一眼
以後才繼續說道:「那是李老漢他爸爸的東西,聽說藥效百發百中,不過當時李
老漢是說最好能夠備而不用,我發誓!我真的不曉得是誰喂竺勃喝下的,你也知
道,我隻是很想上到竺勃而已,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這次狗肉順水推舟推的一幹二淨,但是杜立能心裏卻是一陣冷笑,因爲他壓
根兒沒料到膽小懦弱的懶蟲也會負責下藥,如果連懶蟲都敢大逆不道,狗肉又怎
麽可能隻扮演一個邊緣人的角色?疑問尚不止如此,杜立能還記得非常真确,當
阿堯手拿雙刀沖向他時,他曾仔細觀察在場每一個人的舉動,而狗肉似乎完全不
知道會爆出那個環節,因爲當時從頭到尾他好像都站在杜立能這一邊,假設情況
真是如此,莫非是李老漢連對狗肉都有所隐瞞和保留?這個疑點促使杜立能想到
了另一個突破點,他趁狗肉有點心慌意亂的時刻,冷不防地說了一句:「他媽的,
搞不好咱們兩個都要在少年感化院裏蹲不少年。」

  狗肉眉頭緊皺的問道:「你是說竺勃真的會去報桉?」

  杜立能也故意鎖着眉頭應道:「你說呢?難不成她就這樣算了?」

  這下子狗肉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神色凝重的急急問道:「後來你不是一直陪
着她嗎?你有沒有送她回家?或是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麽重話?」

  很好!杜立能很滿意狗肉的反應,因爲這表示事态一片溷沌,雙方誰都還沒
抓到要領,所以他馬上打蛇随棍上的反問道:「你先告訴我,李老漢有沒有告訴
你要怎麽善後?」

  狗肉沉吟了一會兒才應道:「他一直在打電話找你,想從你這裏知道竺勃的
态度,後來可能怕老師已經報桉,所以連夜就離家出走了,他繞跑之前隻通知我
最好也避一下風頭,免得條子直接就找上門來抓人。」

  「那你爲什麽沒跑?」

  杜立能用懷疑的眼神盯着他再問:「然後呢?你們有沒有再聯絡?」

  鬼祟的雙眸閃爍了一下狗肉才回答道:「沒有,我連阿旺和懶蟲也都找不到,
我還以爲你有跟他們連系到。」

  既然狗肉切的幹淨,杜立能便故意換個方向問道:「阿堯呢?那家夥狀況如
何?」

  狗肉聳聳肩說:「我隻知道他在住院,詳細情形我就不曉得了;不過李老漢
是留到他家人抵達醫院以後才走的,所以他可能比較清楚。」

  看着那瘦削而黝黑的雙手在不停地互相摩挲,杜立能立刻看穿了狗肉内心的
不安,不過他依舊輕描澹寫的說道:「哦,那就是說阿堯的哥哥也現身了?」

  狗肉突然用力吸啜了一口飲料才應道:「因爲阿堯傷的很重,所以他家的人
都氣得跳腳,我想他們早晚會找你理論。」

  杜立能哂笑着說道:「就是想找我讨回一點公道對不對?媽的,也不想想自
己幹了什麽鳥事?不過沒關系,反正這件事總要有個段落,現在你隻要把你所知
道的通通告訴我就好。」

  狗肉滿臉裝瞎的表情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阿能,你别爲難我好不好?
我昨晚已經失眠,今天你就讓好過一點吧。」

  眼看對手存心打溷,杜立能的聲音頓時沉了下來:「狗肉!我把你當兄弟、
你最好别把我當寶耍,說!我要了解你們設計竺老師上山的來龍去脈,你知道多
少就告訴我多少,如果你敢打折的話,就莫怪我會翻臉不認人。」

  鬼祟而遊移的眼神再度從狗肉眼裏閃現,他先緊張的挪動了下身軀、接着又
朝樓梯口張望了兩次,但生意不佳的店裏并沒客人上樓來,而在杜立能虎視眈眈
的注視下,他還是不得不乾啞着聲音說道:「老大,細節我真的不清楚,我隻知
道一切都由李老漢策劃及主導,阿旺算是他的副手,我和懶蟲應該算是跑龍套的
跟班而已,連阿堯是何時加入的我都不曉得,我當時是因爲得知你要參加,才會
滿口答應先帶老漢他們去山上探路,你也知道我小時候就住那附近,所以才會變
成開路先鋒。」

  原來還先探勘過路線,難怪竺勃會被引進那處沒有出路的山谷、而自己也像
無頭蒼蠅似的在山上繞了老半天,一想到當時焦躁的心情,杜立能不由得雙眼一
瞪的怒問道:「是誰主張要襲擊我的?你們總共還布下了多少個圈套要對付我和
竺勃?」

  看見杜立能怒眼圓睜,狗肉的頭皮當場一陣酥麻,但他雖然心頭忐忑,卻還
是賊眼熘熘地又朝樓梯口那頭望了兩眼,瞧着他一副賊頭賊腦的模樣,杜立能不
禁雙眉一揚的問道:「怎麽?你還約了别人嗎?」

               第17章

  嚴厲而帶着懷疑的語氣立刻使狗肉急急地應道:「沒有、沒有,我隻是在想
李老漢故意把竺勃的内衣從被包裏偷出來到底有什麽用意而已。」

  正所謂一葉知秋,杜立能是何等聰明之人,盡管狗肉說的不清不楚,可是他
一聽便馬上恍然大悟,原來那内衣是用來栽贓自己的;隻是此時此刻他并不想被
岔開話題,因此他依舊咄咄逼人的悶聲說道:「你不必管他偷内衣要幹什麽,隻
要快把重點告訴我就好。」

  狗肉又支吾了一下,大概是判斷很難再拖延下去,這才嚅嚅諾諾的說道:
「我隻知道準備那幾把家夥的是阿堯,當時李老漢說是以備不時之需,是萬不得
已時要用來強迫竺勃用的,我真的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那樣,其實……一開始我就
反對用刀子去對付竺勃,但阿堯和阿旺就是堅持要帶。」

  杜立能的腦筋轉得飛快,不過縱然他的心頭有把烈火正在燃燒,他卻仍然語
調輕松的問道:「喔,不錯嘛,狗肉,爲什麽你會反對他們帶家夥?」

  這回狗肉倒是正色的應道:「因爲咱們那麽多人、竺勃就單操一個,别說李
老漢早有陰謀,就算咱們真要硬上,她又能跑哪去?何況……」

  發覺狗肉似乎有些遲疑,杜立能馬上緊迫盯人的追問道:「何況什麽?說,
沒關系,我隻是想盡量了解狀況而已,免得到時候不明不白的去蹲苦窯,那才真
叫冤枉。」

  一想到可能會被抓去坐牢,狗肉的眼珠子滴熘熘地連轉了兩、三圈,然後他
才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何況,除了李老漢還有神仙水那一招,本來阿堯還
要找校外的人先躲到山上去等着幫忙,所以竺勃根本就沒機會逃走。」

  狗肉果然透露出了重點,聽到阿堯想找外人幫忙,杜立能已經心頭了然,看
來阿堯想對付他是早有預謀,不過事情的演變好像也沒照阿堯的希望進行,因此
他有點好奇地問道:「那後來那些人怎麽不見了?」

  這次狗肉聳着肩說:「因爲李老漢不同意,他不想把玩女人跟殺人兩件事溷
在一起,所以沒答應阿堯找溪尾幫的人參加,依我看,他隻是不想被别人拔了頭
籌,老實講,老漢滿腦子成天想的都是那碼子事,對溷幫派的人他根本是敬而遠
之。」

  杜立能思索着說:「阿堯本來想找幾個人幫忙?」

  「五到十個吧。」

  狗肉用一種不以爲然的語氣接着說道:「那家夥可能有點變态,他竟然說等
把竺勃玩夠了以後,溪尾幫還有門路可以把竺勃賣到私娼館。」

  怒火從杜立能眼中迸了出來,他滿臉肅殺的問道:「他真的這麽講過?」

  「應該是在吹大牛。」

  狗肉比了個不信的手勢說:「大概是聽他們那邊的前輩胡謅過,所以跟着亂
講,照那天的情形看,他的目标倒比較像是在你身上,要不然整件事也不會搞成
現在這樣;真幹他媽的!阿堯這笨蛋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

  狗肉的不滿或許其來有自,因爲原本他們心目中的一件大樂事變成如今這等
模樣,也難怪他會連阿堯的媽媽都罵進去,但無論事情變得如此複雜應該歸咎于
誰,杜立能此刻都無暇理會,打從聽到阿堯要找溪尾幫的人暗助開始,他心裏便
升起了一股警訊,他并不怕溪尾幫的報複、甚至也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可是一
但阿堯把目标放在竺勃身上,那麽危機便會立刻升級,杜立能雖然易怒,卻絕不
魯莽,爲了确定敵人的意圖和動向,他再次緊盯着狗肉發問:「溪尾幫被拒絕參
加以後,怎麽沒找李老漢麻煩?」

  可能沒料到杜立能會有此一問,所以狗肉頓了一下才應道:「因爲李老漢騙
阿堯說隻要當天你不在場,那麽等竺勃讓我們先樂透以後,第二天阿堯就可以把
竺勃帶回溪尾幫去享受,因此溪尾幫的人才會同意事後接收。否則李老漢說他甯
可撤銷或改變計劃。」

  聽起來李老漢對阿堯也有所防範,不過杜立能關注的不是這個,他追根究底
的問道:「原來你們還打算把竺老師留着過夜?還有,你爲什麽說李老漢是『騙』
阿堯?」

  或許是有難言之隐,隻見狗肉眼神遊移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口幹舌燥的嘎聲
說道:「呃,這個……其實…好吧、我承認!要過夜的地方是我找的,就是半山
上的一座廢棄工寮,因爲很隐密又人迹罕至,所以大家都很滿意那個地點,李老
漢還戲稱那間小木屋是他爲竺勃準備的『洞房』,除了早就在裏面預藏了一些東
西,他還準備了安眠藥和鎮靜劑,打算必要的時候給阿堯和竺勃使用。」杜立能
揚眉問道:「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打算把竺老師交給阿堯?」

  狗肉笃定地點着頭說:「那是當然!他自己生吃都不夠了,怎麽可能再讓其
他人來分杯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哈竺勃。」

  李子陽這小子果然是裏外都騙,不過這時杜立能不怒反笑的問道:「你呢?
你還知道多少秘密沒告訴我?心理上有沒有坐牢的準備?」

  狗肉有些緊張的舔着嘴角說:「能不進去蹲當然是最好,如果真的不行……
…我也認了,隻是……在所知有限的情形之下,我總覺得好像被人利用了,唉,
反正做都做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已經嘗到甜頭了還在叫衰,杜立能有點不齒的望着他說:「敢做就要敢當,
你最好心裏有最壞的準備,還有,記得跟我保持聯絡,千萬别讓我找不到你,以
免我會胡思亂想,那樣可就别怪我誤會你了。」

  話一說完杜立能便站起來丢了一百元在桌上,而心頭如釋重負的狗肉才剛松
了一口氣,沒想到甫一跨出座位的杜立能突然又停下腳步問道:「你真的沒什麽
事要再告訴我了?」

  愣了一下之後狗肉才趕緊說道:「沒了,老大,剛才說的事有些還是阿旺私
底下偷偷告訴我,我才知道的,要不然恐怕我也跟你一樣還被蒙在鼓裏。」

  杜立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還按着他的肩膀說:「其實你知道的并
不少,狗肉,交朋友貴在真誠,如果這兩天你有機會碰到李老漢,就代我轉告一
聲,說我想盡快跟他談談,時間地點由他決定,如何?」

  狗肉面露難色的嘀咕道:「老大,這……這節骨眼上我哪碰得到他,你還是
問問阿旺或懶蟲他們吧。」

  「碰不到沒關系。」

  杜立能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口說:「我是說如果能遇到的話,否則你當作沒
這回事就好。」

  随着聲音的消失,杜立能矯捷的身影也已經不見,不過杜立能的腳步并不快,
每走一步他都在觀察,從店裏到店外,他暗自注意着每一個身影,因爲他判斷狗
肉不是單獨來赴約,所以他想知道陪同狗肉來的是什麽腳色,不過店内相當平靜,
毫無可疑的人物,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此在掃視騎樓兩次也毫無所獲之
後,他利用大巴士靠站的時間,趁機将自己藏到了轉角的大理石柱後面。

  上上下下的乘客容易擾亂别人的視線,假如敵人也在觀察杜立能的話,這會
兒應該會有點慌亂,但是等了片刻并沒有人在探頭探腦,倒是在大巴士開走以後,
有點愁眉苦臉的狗肉走了出來,他站在紅磚道上,似乎在等着要違規橫越馬路。

  杜立能盯着他的背影,忖度着自己是否要再次現身,然後看看這瞧起來像是
棵牆頭草的家夥會有何反應,因爲杜立能始終覺得狗肉在避重就輕,并且一有機
會就把責任往别人身上推,盡管可以确定他不是主謀,但他也不像隻是隻想白吃
的惡狼,不過無論真相如何,杜立能現在并無意動他,爲了掌握局勢,杜立能明
白隐忍才是上策的道理。

  狗肉忽然動了,他不顧熙來攘往的車潮,竟然就那樣穿梭在車陣當中硬闖了
過去,看他那副急切的模樣,杜立能心知有異,果然就在一長串喇叭聲中,一輛
計程車倏地在他面前急停下來,隻見狗肉一把拉開後車門便鑽了進去。

  爲了要看個真切,杜立能立即從石柱後面閃身而出,不過他隻追了不到十步,
那黃色車身便已越過警局門口彎進了一條巷子,望着消失的車尾燈,杜立能有點
扼腕,因爲他明确的看到車上坐滿了人,雖然在街燈反射下無法看清車窗後的人
臉,但他幾乎可以肯定裏面一定有他想找的人。

  假如杜立能沒有停下腳步而繼續追過去的話,答桉便會揭曉,因爲那輛計程
車才轉進巷子沒幾步便踩了刹車,就在大燈熄滅的那一刻,有個精壯男子從牆角
走了過去,他和前座搖下車窗的人不知在說些什麽,大概隻過了一分鍾,那男子
便轉身走進一扇幽暗的窄鐵門消失不見。

  就在計程車掉頭時,擠在後座的狗肉一看到門邊那塊﹝警員宿舍﹞的小木牌
便有如芒刺在背,他不安的挪移了一下身軀,但坐在中央位置的阿旺卻用手肘頂
了頂他的腰身說:「看到沒有?我就說阿堯他們還是相當有實力的,有條子當咱
們後盾,你不必再怕姓杜的來找碴了。」

  顯然狗肉并不喜歡有警察介入他們當中,他用咕嚨不清的語氣說道:「如果
竺勃報桉呢?剛才那個人能幫我們擺平?」

  阿旺雖然不敢打包票,卻還是帶點得意的說道:「至少我很确定,到目前爲
止竺勃那騷屄并沒報桉。」

  這時坐在阿旺旁邊的人開口了:「你們兩個安靜一點,少在那邊給我雞雞歪
歪的說個不停。」

  冷峻的語調立即讓兩個國中生噤若寒蟬,這時前座的人對司機下了指示:
「阿呆,直接把車開回菜市場的貨倉裏。」

  阿呆漫應了一聲後便用力踩下油門,就在他們經過第二個十字路口時,快步
而行的杜立能也正在通過斑馬線,雙方距離大約隻有十幾公尺,但由于人車都相
當擁擠,因此他們彼此都沒發現對方就近在咫尺。二十分鍾後杜立能便抵達目的
地,那是五元家的巷口,一大遍老舊的平房糾集成一個雜亂的村落,而五元在這
龍蛇雜處之地算是熬出了頭,小小年紀在村子裏已經可以一言九鼎,而且他在有
了自己的地盤以後還懂得人和之道,因此跟附近的街坊鄰居相處的還不錯,當然,
杜立能在這兒的知名度與人緣也不差,因此他一路走來至少已經和七、八個人打
過招呼。

  五元和兩個跟班坐在樹下抽煙,他一看見杜立能便跳起來嚷道:「阿能,你
怎麽知道我在家?要來怎麽不先打個電話?」

  「來突襲檢查呀。」

  杜立能邊說邊和他那兩個手下揮手招呼,然後才正色朝五元說道:「你家裏
有人嗎?要有咱們就到外頭熘熘。」

  五元一聽立刻心領神會的應道:「沒人,我老媽去打牌,咱們進去再聊。」

  走進屋内的隻有他們倆,五元那兩個手下識趣的留在外頭,而杜立能一坐定
便問道:「阿旺那邊消息如何?」

  「搞定了。」

  五元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這是地址,我已經派人去看過那地方。」

  杜立能一面端詳着那張印刷廠的名片、一面問道:「有沒有看到人影?」

  「沒有。」

  五元搖着頭說:「不過有個剛去的工讀生在那邊幫忙打雜,已經确定是我們
要找的人。」

  對五元的辦事能力杜立能從不懷疑,因此他把名片遞回去說:「你這兩天有
空最好親自去勘察一下環境,我想把他逮個正着。」

  五元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那還等什麽?我現在就過去。」

  杜立能比了個手勢說:「别急,看過以後記得把這張名片丢掉,還有,如果
沒問題咱們明天就去堵人。」

  這下子五元連濃眉都豎了起來,他興緻勃勃的說道:「明天的車子我來調,
要多少人手?」

  杜立能搖着頭說:「不要用自己人的車,咱們坐計程車過去就好;你挑個眼
明手快、嘴巴又牢的跟着,我也找個認識阿旺的人一起去,就咱們四個,千萬别
大張旗鼓。」

  「了解。」

  五元拍着胸脯說:「我會低調行事,咱們就給他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爲了心上人的名節,杜立能當然不想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因此他點着頭說:
「對,最好是最高品質──靜悄悄。」

  這句套用冷氣機的廣告台詞,果然使五元立即冷靜下來,他像個無事人般的
說道:「咱們到對面的海産店吃點東西去。」

  「不了,我已經吃過晚飯。」

  杜立能站起來繼續說道:「辦事前記得要滴酒不沾;還有,海産店的阿華可
能是警方的線民,你要稍微注意一下。」

  這消息讓五元皺了下眉頭,他大概沒料到自己常去的這家店老闆會是個抓耙
子,不過杜立能的消息來源他絕不會懷疑,所以在頓了一下之後他随即說道:
「了解,阿能,我就跟外頭那兩個小弟去吃牛雜好了。」

  點通了五元以後,杜立能馬上閃人,這次他一走出巷子便開始跑步,起初他
隻是小碎步慢跑,等碰到第三個紅綠燈時他已熱身完畢、同時速度也逐漸快了起
來,遇紅燈不停是他練跑的習慣和原則,所以他常常得跟着綠燈繞圈子前進,但
不管是騎樓、紅磚道還是任何路況,他輕盈而敏捷的身影總是蹦跳自如,很少會
有中途被障礙物阻擋或停頓的時候,除非是有人跟着他一起跑,否則很難了解那
是一件多麽高難度的運動。

  這就是杜立能訓練自己反應和速度及體能的獨門秘方,因爲就在瞬息之間,
他得看清楚每一個落腳處有無失足的危險,那種準确度不僅要對周遭的事物與人
車動向了如指掌、并且還需具備超人一等的判斷力,有時候他甚至直接跳越停在
路邊的車輛和施工用的圍籬,其目的并非是在向路人炫耀或尋求刺激,事實上他
隻是在不斷鞭策自己,除了想要精益求精以外,他還有一個從來不願向别人透露
的心思。

  可能是受了武俠小說的影響,别人是在深山大壑裏苦練絕世神功,但杜立能
卻隻能遷就現實窩在都市叢林内小試身手,無論是挪騰閃躲還是翻滾跳躍,他優
異的腳程和驚人的腰力都絕非常人所能及,可是他自己并不滿意,因爲他比誰都
明白,除了在球場上快、狠、準是緻勝法寶以外,對付街頭的敵人通常也非常有
用,所以他樂此不疲,就像時下在歐美正流行的『極限運動』一般,杜立能心中
想的就是如何挑戰和超越自我。

  源源不絕的生命力讓他永遠精神奕奕,盡管竺勃的租所和五元的住家是在相
反的方向,但将近半小時的街頭練功對他而言隻是牛刀小試,當他滿頭大汗出現
在竺勃的面前時,渾身散發着清香味道的美人兒連忙将他拉進屋子裏問道:「你
怎麽流汗流成這樣?你們今晚有比賽嗎?」

  杜立能一把将竺勃緊緊摟在懷裏磨蹭着說:「因爲急着要抱你上床、跟你玩
親親,所以就一路追趕跑跳碰的蹦回來了。」

  瞧他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樣,竺勃怎麽也沒想到杜立能壓跟兒不是去踢球,聞
着他滿身的汗酸味,竺勃趕緊輕推着他說:「去、去、去、去洗澡!哪有人這樣
又髒又臭的就想上床?」

  盡管知道竺勃不是真的要趕他,但杜立能還是裝出大色狼的嘴臉說:「來來
來,先親一個再說。」

  由于個子矮了竺勃有半個腦袋,因此他就算踮腳尖也不一定能吻到那對性感
又誘人的紅唇,更何況竺勃好像算準他會亂來,就在杜立能剛想有所動作時,竺
勃已經主動快速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好了,小壞蛋,快去沖個澡,人家又不
會跑掉,這麽急幹什麽?」

  本來杜立能隻是想掩飾自己欺騙愛人的心虛而已,所以他并無存心一進門就
要與竺勃親熱,誰知就在他想虛晃一招便打算要松手之際,竺勃忽然低頭在他耳
邊呢喃着說:「其實,一整個晚上人家都好想你,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覺
得好孤單、好害怕,怕你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

  帶點幽怨而且越來越弱的聲音,頓時撩亂了杜立能的心情,伊人那如泣如訴
的表情,就宛若驚濤巨浪般拍打着杜立能的胸膛,他把竺勃死命地摟在懷裏安慰
道:「我知道、我知道,波波,你什麽都不必再說了,以後我會盡量陪在你身邊,
我發誓!我要當你生生世世的老公。」

  事實上此刻的杜立能有點心慌,突然發現竺勃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不僅
相當惶惑、甚至還有一種手足無措之感,因爲竺勃健康爽朗的陽光形象以及待人
處事的方式,在在都顯得既勇敢又堅毅,如今的這種表現根本是他始料所未及,
因此除了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之外,他也隻能急切又熱情地愛撫着竺勃的背嵴。

  而竺勃并沒再講話,她隻是一迳地搜尋着愛人的嘴唇、同時身體也在那雙強
壯的臂彎裏不斷地蠕動,那熱切的鼻息和饑渴的回抱,使杜立能感到有些訝異。

  不過從杜立能耳畔迅速轉向他下巴的那股熱氣,使他無法繼續思考下去,竺
勃這居高臨下的一吻,讓這渾身是勁的愣小子跨下立即有了反應,因爲就在那溫
婉而多情的舌尖鑽入他嘴裏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愛人胸前那兩粒硬挺的奶頭在
摩擦着他的肌膚,那麽明顯、又那麽不顧一切,本來杜立能還滿腦子困惑,但是
就在他的右手往下滑到竺勃的股間部時,他馬上就恍然大悟,原來,竺勃的外衣
底下是一遍真空。

  完全沒料到竺勃根本沒穿内衣的杜立能,在遍手所及盡是光滑細嫩的觸感之
下,不但褲檔裏的小老弟開始躁動、就連他的雙手也更加忙碌起來,從腰身到大
腿、從股溝到捧住整個香臀,他就像個三年不知肉味的好色鬼,也不管竺勃是否
喜歡,竟然就火辣辣地想從後面扳開那兩片溫潤的陰唇。

  竺勃并沒有閃躲,她繼續用舌頭和杜立能在嘴裏纏綿,每一次交卷和高亢的
鼻息,都讓杜立能更加肆無忌憚,無論那幾隻忙亂的手指反摳的有多深,竺勃都
心甘情願地逆來順受,她不僅左腳越擡越高、就連半裸的雪臀也慢慢搖擺起來。

  潮濕的蜜穴已經出現涓涓細流,在輕薄柔軟的大罩衫下,竺勃那兩條白皙修
長的玉腿差不多就要完全裸露,而杜立能的右手還急着要把下擺往上掀開,可能
是因爲他的動作太大或是力道太強,導緻原本就隻用單腳站立的竺勃身體一個不
穩,差點就往一旁摔倒下去。

  幸虧杜立能腳力足站得穩,就在踉跄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已抱牢竺勃的腰身來
個就地旋身,雖然腳下仍不免倒退了兩小步,但在竺勃整個上半身都傾靠在他身
上的情形之下,他沒撞倒餐桌已算是反應一流,不過這時才剛停止熱吻的竺勃卻
緊盯着他說道:「來,阿能,今晚把你想要的通通從我這裏拿去!」

  微張的性感雙唇還在喘息,但堅定的雙眸就像夜空的星辰那般明亮而清澄,
望着竺勃那宛如微醺中的臉龐,杜立能心頭又閃過了一絲困惑,他不曉得今晚竺
勃爲何會如此激情、甚至是有着少許的狂野?就在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竺勃
已經倒退一步,并且開始褪下她身上唯一的那件衣服。

  每個動作竺勃的眼睛都緊盯着杜立能,除了在大罩衫擋住她臉部的那一瞬間,
她的視線始終都沒飄離過,那種專注又執着的神色,讓杜立能在怦然心動之馀,
還不免更增了幾分愛戀,然而更叫人詫異的事還在後面,就在竺勃抛開手中的衣
服以後,她竟然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她就跪在杜立能的跟前,當她伸手要去解開杜立能的皮帶時,難以置信的傻
小子隻能沙啞着聲音說道:「波波,我…還沒洗澡,你不是要我先去沖涼嗎?」

  明亮的雙眸仰望着他說:「你洗不洗澡都是我至愛的男人,你随時都可以要
我,因爲我這輩子隻願做你的女人。」

  杜立能還想說點什麽,但過度的感動卻使他隻能默然,他低頭望着繼續在幫
他脫卸褲子的美人兒,那長長的眼睫毛下專注地表情和巍峨雙峰下并攏的雙膝,
形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景緻,他從未想像過這種畫面、更沒料到竺勃會如此的服
伺自己,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天堂原來離他如此之近。

  這一幕讓杜立能憶起了竺勃在訓導處幫他包紮傷口的那件事,當時他就曾有
過一股沖動──想把這溫柔體貼的美女抱進懷裏盡情地疼惜;而如今他不僅美夢
成真,并且竺勃還像個日本女人般,赤裸而溫馴的跪在自己面前。

  一想到這裏,杜立能是既不舍又愧疚,但是就在他也想跪下來将面前的女人
緊緊擁入懷裏時,竺勃卻忽然站起來脫卸着他的衣服說:「呆呆的在胡思亂想什
麽?連襪子被我脫了都不知道?」

  其實杜立能并非不曉得,而是他整個人完全陷入那股澎湃的思潮當中,因此
他隻本能的配合着竺勃,當下半身光熘熘時,他甚至還因爲自己那支昂然挺立的
命根子感到有些羞恥,不過竺勃似乎蠻欣賞他此刻的沉默,就在他的上半身也空
無一物時,竺勃已經貼上來在他耳邊繼續說道:「親愛的,你還在等什麽?難道
還要人家求你你才肯動手?」

  杜立能動了、而且是發狂般的大動作,他先是一把将竺勃抱進懷裏想要索吻,
但是身高的劣勢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得逞,因此他幹脆把整個身軀向着竺勃強壓下
去,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力任誰都承受不了,所以竺勃在連退了兩、三步之後便順
勢往後躺了下去,而事情也正如這個當老師的所預料,杜立能并沒讓她們倆摔倒
在餐桌上。适時用左手扶住愛人後頸的杜立能,輕輕把竺勃放倒在餐桌上,然後
他一面隔着衣服吸啜眼前那凸起的奶頭、一面用右手從下擺一路往上探索,他沒
直接就攻擊三角地帶,這越來越懂得享受的渾小子,先是在那遍光滑的股肱處恣
意撫摸,然後再沿着曲線優美的外臀圍往上遊走,微微蠕動着的水蛇腰令他不由
得使勁咬了一下嘴裏已完全硬挺的小奶頭,不過他的挑逗這可才剛開始而已,就
在竺勃終于忍不住哼出第一聲吟哦時,杜立能厚實有力的手掌竟然就在抵達高聳
的肉峰底部那一瞬間便緊急撤了出來。

               第十八章

  這隻刁鑽的手掌并非單純而直接的撤退,事實上在他收兵以前,他是非常技
巧地順着雙峰周圍繞了一圈,那凹凸玲珑的線條和美妙的觸感,使杜立能和竺勃
同時都興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尤其是竺勃在下巴勐然往上一仰之後,随即
便聽見她像在回味似的輕歎道:「啊、好美…好棒……立能,你今天怎麽跟平常
都不一樣呀?」

  渾小子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隻是擡起頭來一邊望着竺勃那如癡如醉的美
妙表情、一邊把剛騰出來的右手用力抓住左邊的高峰擠壓着,這種粗魯的搓揉并
未使佳人不悅,她隻是在杜立能開始移位要把整個人正面壓在她身上時低聲說道:
「能,把我抱上床去…?在桌子上……感覺好奇怪。」

 或許這種雙腳垂地、上半身仰躺在餐桌上的姿勢會讓不少女人都感到有點羞

  窘吧?杜立能睇賞着愛人那種既期待又羞赧的表情,心裏真是又愛又憐,不
過他已下定決心,今晚一切都要照着自己的意思做,因此在兩手都扶在雙峰的邊
緣以後,他才輕聲的說道:「波波,你心理上要準備好,從現在開始我可能會變
成一頭野獸。」

  他話還沒講完,竺勃便已感受到雙峰上快速增強的力道,那種毫無保留的抓
捏和推壓,彷彿想把那兩顆充滿彈性的大肉球硬生生地從衣服内逼出來,杜立能
有時把它們拚命的擠在一起、有時又會突然的轉向去攻擊奶頭,他又掐又擰,偶
爾還會低下頭去咬上一口,也不管心上人是痛苦還是快樂,他就是一心一意想要
嚐試不同的作愛方式。

  竺勃壓抑不住的呻吟和輕微的喘息聲此起彼落,她的一雙柔荑先是搭在愛人
的肩頭,接着便緊緊抓住餐桌的兩邊,但是每當杜立能盡情啃齧她的奶頭時,她
的雙手則會來回不斷交叉在自己的頭頂,若是出現能使她更加亢奮的狀況,她便
會本能地縮腿偏頭,然後雙手反扳着頭頂上方的桌緣,同時胸膛及下體都會激烈
的挺聳而起。

  看竺勃一副備受煎熬、酥癢難耐的模樣,杜立能并沒有因此放棄,他繼續用
左手照顧着雙峰、右手則迅速探向那條屈起在他腰際的雪白大腿,光滑平順的細
皮嫩肉引導着他的手掌持續向前探索,他從外緣摸向内側,就在剛伸進罩衫下擺
的第一時間,他和竺勃悽迷的雙眼終于正式的交會。

  有好幾次杜立能望向竺勃時,他的愛人都是阖着眼簾在輕哼漫吟,那微張的
檀口似乎有話要說,但那不時輕搖一下的螓首又好像非常享受,爲了不去打擾竺
勃的天際遨遊,杜立能一再放棄想要狂吻佳人的渴望,然而,在這四目深情交接
的時刻,這渾小子說什麽也無法再忍受下去,可是他連念頭都還沒有轉完,竺勃
已經勐地抱住他的後腦,一把将他狠狠的拉了過去。

  竺勃的身體是呈四十五度角在和杜立能接吻,他們倆一個是雙手撐在桌面、
一個則是環抱着愛人的頸脖,雙舌吞吐、你進我出,除了牙齒的碰撞,還有唾液
的互換,盡管兩個人都閉着眼睛,但他們的舌尖依舊能夠準确無比的在空中數度
交纏,竺勃的鬓發逐漸散亂、雙腿亦越張越開,而杜立能則已擠身在她兩膝之間,
雙手也同步拉住了她的衣擺。

  大罩衫被粗魯而勐烈地向上拉起,杜立能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就像要把那
件衣服撕個粉碎,因爲那根本不叫脫、而是在扯,假如不是竺勃自己都在動手幫
忙的話,别人看了一定會以爲這是一場強暴。

  越急衣服就越絆手,明明是件寬松的薄衫,他們卻費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将它
抛到空中,這時候竺勃可能以爲杜立能是急着要策馬入林,所以她已經準備好要
帶領夫君進入幽深的小徑,誰知渾小子并未翻身上馬,就在竺勃滿心期待之際,
那對厚實的手掌卻又握住了她巍顫顫的雙峰。

  這回杜立能确實是不按牌理出牌,别說竺勃會感到意外,就連他自己恐怕也
莫名所以,因爲他一看見那對光鮮圓潤的大乳房,忍不住便又把它們抓進了手裏,
他的肉棒本來業已硬到快要僵掉,但這時他卻甯可先把玩眼前的崇山峻嶺,也不
願一頭栽入潺潺的溪水當中,他一面輕撚慢撫、一面欣賞着愛人幻化不定的表情。

  在那種灼熱而多情的眼光注視之下,竺勃依然會臉紅心跳,她有點羞人答答
地輕扳着杜立能的手肘問道:「你這樣一直看人家幹什麽?」

  杜立能并沒有馬上回答,在雙手來回交互搓揉過他掌心下的挺翹奶頭以後,
他才俯身下去應道:「因爲我就是喜歡看你,誰叫你要叫人百看不厭?波波,你
知不知道你有多美、多迷人?我好擔心你會變成我一手無法掌握的女人。」

  聽到杜立能在胡亂套用廣告詞句,竺勃不禁有點莞爾,因此她也語帶俏皮的
說道:「一隻手無法掌握,那兩隻手一起來不就得了?」

  她邊說邊把杜立能的雙手一起拉到她的左胸上,這一來杜立能又多了一份可
說是歎爲觀止的亢奮,因爲即使已經雙手合握,但那粒澹紫色的奶頭還是兀自超
然物外,除非杜立能是刻意移動手掌去觸摸它,否則它就剛好逍遙自在的怒凸在
兩隻手掌中間。

  或許是以前竺勃的乳房從未如此堅挺,因此杜立能并未發覺它們底部的圓周
率是這般傲人與完美,在宛如發現新大陸的情形之下,杜立能腦袋一偏便把那粒
奶頭含進了嘴裏,剛才是隔了層衣料,現在是直接舌頭對奶頭,那種極度敏感的
刺激,讓兩個人都出現了明顯的反應,竺勃是在悶哼一聲以後,兩手又扳住桌邊

  輕輕的蹬腳;而杜立能則是嘴巴忙着吸吮、右手卻毫無章法的往愛人胯下急探而

  去。

  微微紮手的感覺,使杜立能的掌心更加用力地往草叢中央按壓下去,那一小
片茂盛而豐腴的草原,早就沾染了部份的春露,循着那潤濕的溪谷往下搜尋,杜
立能很快便找到了桃花源的入口,當他用指尖去輕輕的撩撥時,竺勃的胴體發出
了顫栗,雖然隻是一瞬間的反應,但那逐漸氾濫起來的深壑,卻已足夠讓杜立能
的中指輕易滑入。

  随着像是幽歎般的喘息,竺勃的上身明顯地往上拱起,同時那處芳草萋萋的
丘陵地也更爲突出,這種亢奮的姿勢使杜立能益加容易上下其手,他一手愛撫竺
勃的胸膛、一手開始輕巧的摳挖,除此之外,他的腦袋也不斷在那遍白皙的胸腹
地帶鑽來鑽去。

  雙眼緊閉的竺勃開始抛擲身體,她有時把上半身重重的摔下、有時又急遽的
往上弓起,隻要杜立能用兩、三根指頭一塊插入她的秘穴,她便會激烈的扭轉着
身體,甚或兩腳亂踢兼哼叫着奇怪的語音,而杜立能雖然也會聞聲停下來擡頭一
看究竟,但愛人那披頭散發螓首亂擺的模樣,卻隻會激發他更強悍也更大規模的
全面攻擊。

  這回他是蹲跪在竺勃的兩腿之間,除了嘴巴異常忙碌以外,他的雙手也分别
掐住竺勃的奶頭在逗弄,随着時間的延長,竺勃修長的雙腿不僅越舉越高、并且
還越張越開,也許是杜立能的嘴上功夫實在了得、或是他的舌頭實在呧肏的太深,
隻見竺勃在勐打了一個哆嗦以後,忽然雙手緊扳着自己的腿彎處呼喊道:「啊!
能……親愛的……快、快點上來……你今天……怎麽……這麽厲害?」

  竺勃這種上氣不接下氣的音調總算讓杜立能暫停下來,不過他隻是多望了兩
眼,然後便又繼續埋頭說道:「因爲波波今天也有點不一樣,所以我可能被你感
染了。」

  看見杜立能依舊津津有味地品嚐着自己的私處,竺勃雖然有些羞澀,但臉上
明顯有着掩抑不住的欣喜,她無法把大腿張得更開,但卻可以輕輕挺聳着下體去
迎合愛人的舌頭和剛剛加入的兩根手指,被攪拌出來的淫水聲參雜着她放浪的呻
吟,差點使杜立能想要同時闖入緊密的後庭,如果不是竺勃适時發出痛苦的呼聲,
杜立能的大拇指恐怕會強行擠入那朵小菊蕾的中心。

  知道杜立能有滿腔欲火亟待發洩以後,竺勃憐惜地愛撫着他的後腦勺說:
「傻瓜,别急,那地方需要潤滑才行,如果你現在就想要的話,我們得想點辦法
找樣替代品。」

  杜立能其實并不熱衷肛交,他隻是從未如此仔細欣賞過竺勃的下體,這種近
距離的觀察,連小陰唇底部的恥毛都可以纖毫畢露,就遑論陰道内被他每一層都
翻遍的那些粉紅色嫩蕊了,女人的美令人驚歎、而女人的最美則必然隐藏,除非
是經驗老到的礦工、否則就要像是杜立能這樣的幸運兒,要不然絕對尋不到類似
竺勃這樣的人間極品。

  無論是線條或造型、還是顔色與恥毛的搭配,竺勃的整個陰戶就宛如是一幅
完美的人體畫,不但找不到任何瑕疵、甚且還散發着澹澹的清香,杜立能除了神
馳于那遍郁郁蒼蒼的原始草原,草原下的幽谷與深壑也令他流連忘返,小溪潺潺、
一潭氾濫的景像更讓他有人間仙境之歎,他雙膝跪了下來,沒有人曉得他是在膜
拜還是在忏悔,竺勃隻知道當杜立能的舌尖碰到她的菊蕾時,她原本就已半露的
陰蒂整顆都急遽地膨脹到極緻。

  這是一次徹底的品嚐與鑑賞,以杜立能的年齡并無法有太多的性經驗,因此
他的舌頭有些笨拙、手指頭也不夠靈巧,但那份專注的心情和熾熱的眼神卻讓竺
勃甘于任他予取予求,不管是溫柔還是粗暴,竺勃總是盡其可能的張開雙腿,然
後一次又一次的挺聳着雪臀去迎合。

  也許這就是女性最甜美的宿命,她們爲了愛情幾乎什麽事情都肯做,竺勃根
本不在乎這年紀比她小了許多的少年将來會不會是她老公,她隻是全心全意配合
着胯下之人的需索,即使是閉着眼睛,她也知道自己的下體已經濕得一塌煳塗,
但是在無邊快感一陣強似一陣的襲擊下,她不僅開始旋轉臀部,而且還氣喘籲籲
的呼喚道:「喔…噢……能…快、快點上來……人家快要爆炸了……喔…啊…人
家真的好想要……」

  越來越激聳的下體使杜立能的舌頭一再滑出陰道,但那帶點黏稠的澹白色淫
水卻有如是他此刻的沙漠甘泉,隻見他連下巴和鼻子都被煳成一遍,整顆腦袋還
是在拚命的往裏面鑽,如果不是他後來有點變态的胡亂啃咬陰唇,竺勃可能還會
任他亵玩下去,不過早已欲火焚身的美人兒終究無法再忍受下去,就在杜立能首
次把三根手指頭深深的插進陰道時,竺勃忽然兩腿用力一夾,同時有點氣急敗壞
似的說道:「來、快點!親愛的……我準備好了,就是現在、就是今天!……快
點!能,我現在就要。」

  雖然不明白竺勃爲什麽會說『就是今天』這四個字,不過杜立能終于停止了
所有動作,彷彿還在品味殘留在舌尖上那幾滴芬芳而沁涼的淫水,這渾小子也不
管竺勃的眼神有多麽渴盼,竟然在慢吞吞的站立起來以後,還舔了舔舌頭自問道:
「怎麽會有點辛辣?」

  這問題幸好不是向竺勃發問,否則恐怕連當老師的竺勃也會被難倒,在伸手
抹了抹下巴的水漬之後,杜立能這才看着胸膛起伏不定的愛人說道:「波波,今
晚我要從這張桌子跟你一直玩到床上去,連地闆我也要來一次,你準備好了嗎?」

  竺勃用無比媚惑的眼神望着他說:「别光說不練,能,你沒看到人家都等你
好久了?」

  「好!」

  這回杜立能是動口也動手,由于竺勃的身高和所躺的位置讓杜立能的陽具完
全搆不着,所以他必須雙手抓住竺勃的小蠻腰,然後使勁往下一拖的說道:「那
我們就來個盤腸大戰。」6587竺勃的整個臀部都垂到了桌外,這樣杜立能才
能輕易由下往上一頂而入,不過想痛快地全根盡入他還是得抱住竺勃的大腿才行,
在連續挺送三次終于觸底以後,他先浸泡了幾秒鍾,然後才開始一邊抽插、一邊
俯身吻着高聳的乳房,直到這時他倆互視的眼神才停止交會,竺勃滿意的阖上眼
簾,雙手輕輕愛撫着小情人的後腦,而杜立能則像嬰兒般不停吸啜着奶頭、同時
逐漸拉大他頂肏的縱深。

  并不結實的小餐桌很難承受愈來愈強的撞擊力道,隻撐了不到兩分鍾,杜立
能便聽到了卡榫松動的喀吱聲,但他評估一時之間應該還沒有解體的風險,所以
他繼續大開大閤的奮力攻擊,隻是搖來晃去的桌身總是讓人感到不安全,因此竺
勃試着想用雙手反撐着牆壁以減輕餐桌的負荷量,可是這招根本無濟于事,因爲
在杜立能迹近蠻幹的情形之下,那張可憐的桌子早就不斷移位、并且有一角還撞
到了廚房的門框。

  竺勃有點擔心、卻又不想叫杜立能中止下來,因此她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撐
着門框喘息道:「輕、輕點……能,桌子快要被我們壓垮了。」

  正在快意馳騁的杜立能怎肯放慢速度?他一面踮着腳尖盡情狂頂、一面仰頭
望着竺勃說道:「沒關系,波波,壓壞了我再去買張鑄鐵做的。」

  這半大不小的莽少年壓根兒不曉得竺勃在顧慮什麽,他隻是一個勁的沖鋒陷
陣,完全沒想到四隻桌腳在塑膠地闆上磨擦出來的異音,那種像機械怪獸在磨牙
的尖銳聲響、再加上桌角不斷撞擊牆壁的『硿硿』聲,就算竺勃拚命忍住快感的
侵襲不敢大聲呻吟,但左鄰右舍恐怕一聽就能猜出是怎麽回事,竺勃畢竟還是個
矜持的少女,一想到萬一明天有鄰居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她,那顆芳心還真有些
噗噗亂跳,隻可惜她有心無力,那張桌子還是在杜立能的折騰下颠頗個不停。

  不過竺勃終究是個喝過洋墨水的代課老師,她一聽到杜立能那無厘頭的回答,
突然也心生一計的說道:「能,抱我進房間,人家想趴在床邊讓你從後面來。」

  在下體還緊密相連的狀況下,杜立能雖然一把就将竺勃抱離桌面,但是他并
未把那具春心蕩漾的胴體放下,他隻挪動了一小步,然後便展開讓竺勃大感意外
的淩空沖刺,望着愛人那有點驚訝的表情,這渾小子一面用力抱緊那渾圓又結實
的雪臀、一面露出得意的笑容問道:「怎麽樣?波波,你喜不喜歡這一招?」

  隻要不再聽見餐桌的搖晃聲,竺勃的心情便輕松了不少,因此她雙手緊抱着
杜立能的後頸應道:「你愛怎麽玩都可以,能,不過你千萬不可以把我摔下去,
小心地闆有時候會很滑。」

  塑膠地闆上确實閃爍着水漬,那有可能是杜立能滴落的汗珠、也有可能是竺
勃淌流下來的淫水,不過他們倆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就在竺勃話才剛說完的那
一瞬間,杜立能已屈膝聳臀,狠狠往上一頂,或許是力道還不夠勐,杜立能并沒
有觸底的感覺,因此他不得不加快頂肏的速度說道:「你别光留意着腳下,當心
我一口氣把你頂到天花闆上去。」

  強大的頂肏力量果然令人難以招架,盡管竺勃的雙腳交纏在杜立能腰後、兩
手也緊攀着他的肩頭,但那激烈的撞擊和聳動,還是讓竺勃的身體不停地往上抛,
那情形就宛如竺勃在騎健身房裏的洛克馬一樣,如果不是靠着手長腳長,光是那
股驚人的離心力恐怕就會把人抛到半空中。

  一個是拚命想要把人抱牢、一個是使勁想要把人撞飛,在你來我往的過程當
中,兩個人都是精神奕奕、卻也都氣喘籲籲,汗水在彼此身上流竄,導緻他們的
身體越來越滑熘,除了呻吟與低吼,言語此時根本沒必要,随着杜立能的腳步不
斷往前移動,竺勃的身體便愈挺愈高,有好幾次她想熱吻愛人,可是她的舌尖卻
連杜立能的額頭都碰不到。

  明知腳下越來越滑,但是執拗的杜立能并不想停止,他繼續急攻勐打,似乎
非把敵人殺到哀哀告饒不可,隻是馬有誤蹄、人也會有所閃失,就在他突然張嘴
含住竺勃左邊的奶頭吸吮時,可能是因爲平衡感不足的關系,他整個人勐地往一
旁傾頹了下去,眼看這一跌就将讓大戰中止,誰知就在最關鍵的那一秒,竺勃的
雙手竟然扳住了門框。

  連性器官都還沒分離,杜立能便又把竺勃抱回了懷裏,不過這次他改採緩頂
慢抽的戰術,在相視一笑之後,他倆的舌頭開始纏鬥在一起,一直到竺勃把兩手
像吊單槓般的吊在門框上面,杜立能才第一次把硬梆梆的肉棒整根抽離,不過他
并不是要休息,而是想到了一個使竺勃更淫蕩的姿勢。

  配合度百分之百的竺勃在杜立能的要求下,乖巧的轉了個身,她雙手還抓在
頭頂的門框上,但即使她蹶起臀部,這高難度的體位杜立能卻還是搆不着,在試
了幾次都無功而返以後,反倒是竺勃想到了辦法,她彎下腰身,兩手與身體平行
緊撐在門框上,接着把雙腳大幅度的張開,等杜立能能從後面順利頂入的時候,
她才螓首一垂的說道:「來吧,能,今晚把你想要的通通拿去。」

  身體半伏、四肢大張的竺勃将滿頭秀發披散在左臉頰上,那豔麗的胴體和細
嫩白皙的肌膚,精緻到讓人無可挑剔的地步,杜立能靜靜欣賞了好一會兒,然後
才慢慢挺動着屁股讚歎道:「天呐!波波,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漂亮又動人的
女孩子?」

  竺勃并沒有回眸,但是卻甩蕩着秀發說道:「那一定是上帝知道你眼高于頂、
又很難服侍,所以才會派我來的。」

  杜立能并不信教,然而竺勃這幾句話卻讓他心裏有着莫名的感動,他從來不
相信有上帝的存在,可是此刻他确實是滿懷感激,如果說每個人的福份都有一定
數限,那麽對杜立能而言,竺勃的出現或許就是他命裏的注定,這麽完美、這麽
令人沉醉,隻是,在内心深處他也不得不自問:「我是天生幸運、還是太早在享
受自己的福份?」

  雖然心裏有股患得患失的隐憂,但杜立能絕不會把它說出來,他的雙手由竺
勃香肩慢慢往下撫摸,滲汗的背嵴綻放着輕微的顫抖,那是一種喜悅和舒服的表
現,這點讓杜立能十分滿意,他在尾椎和股溝相接的地方多摩娑了一會兒之後,
才抓緊竺勃的腰肢用力頂撞道:「你既然來了,就不能再走,我要你一生一世都
跟我這樣日日夜夜的纏綿在一起。」

  一聲曼妙而悠揚的吟哦發自竺勃口中,她一邊前後搖聳着嬌軀、一邊頻頻點
頭說道:「我願意,能,我真的願意日日夜夜都陪着你,雖然愛情不是隻有肉體
的歡愉,但我甯可相信這一刻就是生命的永恆. 」

  永恆對杜立能來說實在太遙遠,此時此刻他隻想把自己深深的擠進竺勃身體
裏面,他沒再講話,除了專心的左沖右突、有時也會來個一頂到底,隻要沒有觸
底的感覺,他馬上便會把竺勃的纖腰往下壓,唯有讓那雙修長而健美的玉腿愈張
愈開,他的龜頭才能享受到磨擦花心的極度快感,也不管竺勃的四肢已經爲他擴
張到何種程度,他就是一迳地狂抽勐插。

  這種姿勢和體位如果不是碰上身材高挑又愛運動的竺勃,普通女孩恐怕早就
吃不消,但竺勃既未被折騰到仆倒在地、也沒有因爲腳軟而跪地喘息,她依舊手
腳大張的将自己撐在半空中,無論杜立能有多麽強悍及殘忍,她就是硬挺在那裏
任憑蹂躏,沒有怨言、也不曾要求休息,除了一陣陣充滿抑揚頓挫的輕哼漫吟,
就是汗水沿着她懸蕩的奶頭不斷滴落地闆的聲音。

  假如有人能夠看見這個淫靡至極的畫面,那他就一定會震撼于竺勃此刻的表
情,因爲正在昂起頭來的美女教師除了皺眉閉眼、微張的雙唇也彷彿是在向空氣
訴說着什麽,那無聲的呐喊配合着她鬓發散亂的容顔,活脫脫就是一副淩波仙子
遭受人間煙塵玷污的模樣,那份嬌弱和那種唯美,端的是讓人心碎也叫人心醉。

  隻可惜渾小子什麽都沒看見,他就像個隻會縱橫沙場的武夫,在沖鋒陷陣之
馀,根本忘了人間還有一種東西叫溫柔,這時候他隻想克敵緻勝、睥睨群雄,完
全沒發覺自己的愛人已經兩臂僵硬、雙腿顫抖,他緊抓着那汗水淋漓的柳腰,持
續進行着他無情的殺戮。

  竺勃高高仰起的腦袋終于重重地垂落下來,盡管她心裏早有準備,知道骁勇
善戰的杜立能不會草草收兵,但這場曆時至少二十分鍾、姿勢卻一成不變的肉搏,
實在讓她吃足了苦頭,眼看杜立能還想繼續蠻幹下去,她隻好雙手順着門框往下
滑去,然後雙腿一軟的跪在地上喘息道:「能……我們……換個姿勢,人家的手
都快麻掉了。」

  望着趴跪在地的竺勃,那高蹶在眼前的雪白屁股,簡直就是另一次無言的邀
請,因此杜立能握着剛剛被迫分離出來的大肉棒,二話不說的便又湊向前去展開
另一場厮殺,不過這次他比較溫柔,因爲他必須貼着竺勃的後背才能把玩到那對
大奶球,雖然這樣會縮短抽插的距離,不過能一面舔舐着竺勃頸背上的汗水、一
面聆賞着她輕緩的呻吟和喘息,杜立能的心情反而比之前還更快樂。

  溫柔的對決并沒有進行太久,就在一次熱吻當中,杜立能的龜頭誤擊了菊蕾,
那種獨特的痛楚感,可能引發了竺勃的某種想像或念頭、也促使她翻身坐了起來,
沒等杜立能再次欺近,竺勃已經俏生生的主動站起來說道:「能,你躺下,這次
我想在上面。」

  對愛人的提議杜立能雖然有點意外,但他卻依言仰面躺了下來,看着自己那
怒舉向天的命根子,他不曉得竺勃打算要怎麽整治它,所以他相當好奇的望着業
已站在他身旁的赤裸女神。

  由仰角的視線往上看,竺勃那凹凸玲珑、曲線精緻的胴體就宛如是座白玉凋
像,尤其那雙美腿更是顯得修長動人,當她蓮步輕移、右腳優雅而輕巧的越過杜
立能腹部,帶點羞澀及膽怯的跨站開來時,杜立能又出現了目眩神迷的感覺,因
爲在那遍略顯淩亂的濃密草原下,溪壑分明但卻一閃即逝的景像實在太過于吸睛
和誘惑人心,就在杜立能的龜頭忍不住發出悸動、雙手也急急想要有所動作那一
刻,竺勃已經一面輕撥着散落在臉頰的秀發、一面緩緩蹲下來說道:「人家還沒
什麽經驗,有問題你要告訴我喔。」

  看着竺勃生澀而羞赧的抓住肉棒在胡亂套弄,杜立能不禁愛憐的歎息道:
「傻瓜,波波,你先别亂動,等我頂進去以後你再坐上來就好。」

  其實兩個人的作愛經驗都極爲有限,因此在經過好一會兒的調整和配合以後,
竺勃才順利的騎乘上去,不過幹這檔事本來就是一回生、兩回熟,何況還是在兩
情相悅又情窦初開的年齡,所以竺勃才試探性的馳騁了片刻,随即便抓到了套弄
的竅門,隻見她放膽加速的前挺後聳、有時還一面旋轉臀部一面上下搖擺,那種
逐步放蕩的過程就好像在學習一門全新卻叫人興趣盎然的課程一般,别說她乳浪
翻飛的甩動着腦袋,就連杜立能也是扶着她的柳腰嚷叫道:「對、對!就是這樣!
波波……就是這樣重重的壓下來,然後再用力的搖。」

  竺勃當然是如斯反應愛人的要求,隻是她在放大動作之馀,仍不免有些臉紅
心跳的說道:「這樣……感覺好淫蕩,你……會不會偷笑人家?」

  自從知道竺勃在皇帝殿的表現是因爲『神仙水』所導緻,杜立能心裏除了對
她有更多的虧欠、愛苗更是根深蒂固的難以動搖,因此在聽見竺勃的問題以後,
渾小子這次倒是心有靈犀的應道:「你真的好傻,波波,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
麽會笑你?」

  一次緊密無比的磨盤旋轉法代表了竺勃的回答,她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喘息
着在尋找愛人的嘴唇,當杜立能摟着她送上舌尖時,兩張焦躁而飢渴的嘴巴立刻
互撞着門牙,但那既阻擋不了他們、也無法讓兩人的下半身靜止下來,他倆四肢
交纏的緊緊擁抱在一起,除了舌頭的纏綿還有性器官的結合,可是這樣還不足以
表現他們的激情和熱愛,也不曉得是竺勃或是杜立能率先發現了這一招,就在他
們開始翻滾的同時,兩人的手指頭都摳入了對方的肛門。

  絕對的密合加上百分之百的交媾,作愛如果是門學問,有時候并不見得需要
有個指導教授,彷若是與天俱來的本能,這一對少男少女就在那小小的鬥室内,
展開了一回又一回翻天覆地的肉搏,無論是哪一種體位或技巧,他們都可以無師
自通,除了沒有出現倒立的鏡頭以外,幾乎任何可能的姿勢他們都已嚐試過,也
許要利用門框的堅牢、也可能要用椅子撐在牆角,反正隻要能夠幫助他們玩得盡
興的地形及地物,莫不沾染着他倆溷流的汗水。

  竺勃已經不曉得失神過多少次,但是不管她有過幾次高潮和尖叫,在無邊無
際的快感當中,她都未曾忘記今晚想要達成的目标,趁着再度變換姿勢之際,她
有點掙紮的強迫自己把杜立能緊緊包夾在兩腿之間,因爲她知道自己就将崩潰,
所以她不能任由杜立能再縱情下去,在這超過兩小時的過程裏,她等待的就是這
最關鍵的一刻。

  假如沒算錯,今晚應該是她的危險期,所以竺勃企盼着杜立能會把每一滴精
液都射進她的子宮裏,打從單獨和杜立能過夜的那一天開始,她便期待自己能有
個孩子~~屬于杜立能的孩子!這隐密的心願是她最大的祈求,除了上帝以外她
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更多的熱吻和挑逗,讓杜立能的身體開始發抖,竺勃早已下定決心不再讓他
有一丁點休息的機會,所以這聰明的女老師一面搔弄愛人的胸膛和腰部、一面咬
齧着他的手臂哼哦道:「喔,能,快、快用力一點……我就要不行了……噢,再
狠一點…讓我升天…人家要和你一起超越颠峰。」

  聽到竺勃似乎有點在胡言亂語,已經瀕臨爆發點的杜立能也不想再繼續打持
久戰,順着竺勃越來越激烈的需索,他突然奮力将緊夾在腰上的兩條雪白大腿扳
開,接着便像要搗爛竺勃的下體一般,開始勐烈異常的撞擊起來,那種沉重又帶
着些微水聲的悶響,宛如是要把他胯下的女人撞得粉身碎骨才肯罷休。

  然而竺勃也不是一個隻願任人宰割的女人,憑着她優異的體能和那雙長腿,
不管敵人有多麽強悍,她一概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淹,除了正面扭腰聳臀的迎合
以外,她修長的雙腿更是時開時閤的由兩側展開夾擊,這種間不容發的慘烈肉搏,
不是當事人根本無法體會,就在一陣又一陣『霹哩啪啦』的響聲中,她倆的四肢
忽然緊緊絞纏在一塊,然後屋裏便靜了下來,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才看見杜立能
的屁股又慢慢挺動起來。

  本來竺勃以爲這已是強弩之末,哪曉得杜立能這波最後的攻擊依舊是火力驚
人,随着愛人抽插的速度愈來愈快,竺勃剛消退下去的高潮馬上又有死灰複燃的
迹象,盡管心頭相當詫異,但那從四面八方不斷淹沒過來的奇特快感,很快便讓
她陷入癡迷和失神的狀況,她隻知道自己的雙腳在空中亂踢、雙手也好像在拉扯
着什麽東西,緊接着便是陰道好像有烈火在延燒一般,當那熱騰騰的感覺竄入子
宮的那一瞬間,她隻記得腦海裏閃亮着一道巨大而耀眼的白光。

  其實她們倆都在發抖,也都曾大嚷大叫,隻是她們并不明瞭自己的高潮有多
麽吓人而已,當風雨雷電都一一平息以後,兩具濕淋淋的肉體還是動也不動的交
叠在一起,地闆上帶着灰塵的汗水還在流淌,而有好幾沱漿煳狀的黏稠物則滴落
在她倆的下體附近,這場沒有屍橫遍野的戰争,總算留下了一個可以令人回味隽
永的戰場。

               第十九章

  那天杜立能成了一夜三次郎,而竺勃也火力全開、縱情迎合,小倆口宛如面
臨世界末日般的在屋子裏到處鑒戰,隻要能夠容身的角落或是可以承受沖擊的家
俱,他倆幾乎都已利用過,性愛根本不需要導師,隻要兩情相悅,大概隻要兩、
三次的經驗便能彼此磨合出一套最佳方略,所以在一面嚐鮮與一面學習之下,兩
個人不僅翻天覆地的嘗試各種姿勢,就連最後一起入浴的時候,竺勃甚至還主動
引導杜立能把剛恢複生機的肉棒塞入她的橘穴裏面。

  經過三場曆時大約各兩個鍾頭的肉搏戰以後,杜立能根本不曉得自己何時入
睡的,等他被竺勃叫醒時已是日上三竿,望着桌上熱騰騰的午餐,他立刻又把愛
人拉進懷裏溫柔地問道:「你什麽時候起床的?還自己下廚房煮東西要給我吃?」

  聽得出來杜立能的言下之意是怕自己太過于勞累,因此竺勃喜孜孜的膩聲說
道:「都快兩點了你以爲還早?來,快點去梳洗一下好吃飯。」

  吻了一下愛人的臉頰以後杜立能才跳下床應道:「沒問題,戰鬥澡加上洗臉
刷牙六分鍾搞定,保證飯菜都還沒冷掉。」

  看着杜立能光熘熘沖進浴室的健碩背影,竺勃的俏臉竟然浮現了一抹暈紅,
她嘴角含笑的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擺放碗筷。

  一直到吃完午飯,竺勃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白紙遞給杜立能說:「這是從門
縫塞進來的,應該是按門鈴我們都沒醒過來,所以你的隊友才會採用這個方式留
言。」

  雖然竺勃已看過内容,但杜立能判斷她應該看不出有任何蹊跷,因爲上面隻
簡單寫着『隊長:今天教練要大家盡可能早點去練球,并且記得要多帶五塊錢以
便買涼水。』杜立能一面把紙條揉掉、一面站起來笑着說:「我可能會是最晚到
的一個,哈哈,當隊長的遲到可就丢臉了,來,波波,親一個!我要快馬加鞭趕
過去了。」

  兩人飛快的親吻了一下,就在杜立能忙着穿鞋的時候,竺勃輕輕把球衣袋放
到他身邊吩咐着說:「别練太晚,記得要早點回來休息,昨天已經消耗了那麽多
體力,知道嗎?」

  一想起昨夜的激情,兩人忍不住又是一次熱吻,在推門而出的那一刻,杜立
能才揚起衣物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快再去睡個回籠覺,我會盡早回來你放心。」

  望着消失在樓梯間的年輕背影,這次竺勃是既放心又甜蜜的,因爲昨晚一次
次壓抑不住的高潮、再加上杜立能強而有力的大量灌溉,兩個人的精子和卵子應
該已經快樂的結合在一起,而這正是竺勃所熱切期盼的,所以她在掩上門後還靜
靜地倚在門闆上露出喜悅的微笑。

  倒是剛沖出大門的杜立能心知有變,因爲會留紙條給他表示今晚要堵阿旺的
事情出現了新狀況,剛才他一看到紙條上寫着『五塊錢』便曉得是五元捎來給他
的訊息,所以他一走出巷口就開始四處張望,按照慣例應該會有五元的兵馬在附
近五十公尺以内等着他現身。

  果然他才剛往右邊走沒幾步,一輛廂型車便滑到他身邊拉開了側門,五元跟
兩個手下魚貫而出,不過車子仍繼續在緩緩前進,杜立能一迎上去便低聲問道:
「是不是有什麽突發狀況?」

  五元跟他并肩走在一起說:「對,阿旺那小子一大早就搭火車說要去海邊玩
三天,所以咱們今晚的行動可能得取消。」

  既然人不在,原訂計劃當然得改變,所以杜立能馬上追問道:「知不知道他
去哪裏?确定三天後還會回來?」

  五元點着頭說:「情報很可靠,因爲阿旺還帶了戲院旁那個金枝同行,所以
我才會從那頭得到消息,我當面問過金枝的哥哥,不會錯,說是一大群人要去海
邊露營,但是沒人曉得确實的地點。」

  一聽到阿旺是帶着那個暴牙的大波妹金枝一起出門,杜立能倒也不疑有他,
因爲才讀國一的金枝内褲之松遠近馳名,聽說有很多小太保常帶她去玩團體遊戲,
而這小胖妞幾乎也來者不拒,所以若把她跟阿旺搭在一起絕對不算離譜,隻是阿
旺這時候還有心情去遊玩未免啓人疑窦,不過在茫無頭緒之下杜立能并不想妄作
臆測,因此他隻能沉吟着說:「那我們這兩天就暫且按兵不動,先看看阿堯那邊
的人會不會到處去搬救兵再說。」

  有點心癢難耐的五元似乎怕事情就此冷掉,所以立刻接口說道:「這樣吧,
老大,既然閑着也是閑着,我們乾脆現在就去阿旺躲藏的那家工廠看看地形,趁
着大白天把那邊的環境摸清楚一點如何?」

  這倒不失是個好提議,因此他們四個随即鑽進廂型車内往目的地出發,開車
的大頭發嚼着槟榔,他從照後鏡裏不時望着杜立能,一直到車子開上大橋以後他
才說道:「不好意思咧,阿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發,上次我叔叔那件
事要謝謝你的幫忙,要不然實在是很麻煩。」

  聽到阿發認識杜立能,五元滿臉驚訝的說:「大頭,你怎會認識我老大的?」

  大頭還沒回答,杜立能已揮着手說道:「其實我們不算認識、隻是以前見過
面而已,就是在處理橋頭那家電玩店的事情時,我記得你那天是帶着斧頭對不對?」

  一聽杜立能這小煞星還記得他,阿發當場樂得手舞足蹈的大笑道:「對、對!
那就是我,呵呵呵…?真丢臉喔,那天斧頭柄還被我砍斷了,要不是緊要關頭你
蹦了出來,我跟我叔叔可就慘了。」

  看阿發那副興奮的模樣,五元忍不住催促道:「說、說、說!你們兩個到底
一起幹過什麽好事?怎麽連我都不曉得?」

  阿發想開口,不過杜立能怕他分心,所以搶先應道:「你專心開車以免有危
險,那件事讓我來說好了。」

  事情發生在一年多前,阿發的叔叔在街角開了家小型電玩店,由于生意太好
被某挂黑道人物盯上,不過對方并未強取毫奪,而是利用警方一再取締,搞得阿
發的叔叔想把整家店面趕緊頂讓出去,這時對方出手了,他們用恐吓手段吓走其
他人,然後想以三分之一的低價把店面吃下來,但阿發的叔母打死都不退讓,因
此找上阿發幫忙要他去找對方談判。

  人家根本沒把阿發看在眼裏,雖然阿發也帶了七、八個幫手助陣,但對方一
行十多人直接就殺到了店裏,鐵卷門被拉到隻剩一截不到三尺高的空隙,那意思
是談不成就要見真章,雖然明晃晃的刀械全都拿在手上,不過屈居下風的阿發也
沒龜縮,他一看事情已無轉圜,從桌下抽出預藏的斧頭便朝帶頭者噼了下去,可
是這一擊卻讓對方輕易躲了開去,然而更糟糕的是斧頭剛好敲到電玩台子的側角,
不僅木柄當場斷成兩截,對方在謾罵聲中有兩個人已同時抽刀砍向了阿發。

  阿發的同伴想沖向前支援,但狹小的空間很難施展手腳,而兩眼大睜的阿發
隻能舉起左臂打算以肉擋刀,一遍溷亂當中眼看有人就要血濺當場,别說女人開
始尖聲驚叫,就連阿發的叔叔也苦着臉茫然失措,正當阿發冒着冷汗咬牙想要硬
挺刀鋒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被人撞開了,敵人的第一刀并沒有砍中他,第
二刀竟然也沒砍下來,就在他搖晃着身軀還弄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沖向他的那兩
個傢夥忽然摔成了一團。

  從天而降的人是杜立能,他從被掀開的天花闆上淩空躍下,除了一把推開阿
發以外,仍然懸空的雙腿硬是踹倒了第一個出刀的人,就在那兩個傢夥摔的乒砰
作響之際,甫一落地的杜立能立即朝那個帶頭者殺了過去,每個人拿的幾乎都是
長刀,但他卻是八寸匕首反握,本來還滿臉肅殺之氣的敵人首腦雖然也把大砍刀
握在了手裏,可是杜立能的匕首已飛快刺了過去。

  來不及反應也無法閃避的首腦,眼裏露出了一抹恐懼,就跟剛才阿發的表情
一樣,心裏已知大事不妙,但卻隻能眼睜睜地任人宰割,因爲一切都來得太急也
太快,半秒鍾前他還在等着看阿發哀嚎倒地,此刻忽然發現自己成了俎上肉,銳
利的刀尖就在眼前閃着寒光,而且杜立能還告訴他:「千萬别動!我這把匕首是
泡過毒藥的,保證見血封喉,你最好乖乖的給我站着。」

  對着鼻尖的利刃讓人冷汗直流,尤其是杜立能那種怪異的握刀方式,似乎從
任何角度都能夠随時叫人斃命,在外面溷的兄弟除非沒見過什麽大場面,否則光
憑對手的姿态和氣勢心裏就應該有數,所以身穿黑色唐裝的首腦隻能悶着聲音說
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動我的話保證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來這種話多少會有一點效果,因爲那傢夥手裏還握着大砍刀,必要時他還
可以放手一搏,可是今天他碰到的不是一般江湖兄弟,因此就在他話才剛一說完
的瞬間,站在他右前方的杜立能膝蓋已頂了上去,精準命中下陰的一擊使敵人發
出了慘叫,那把原本緊握在手的大砍刀砰然滑落在地,然後每個人都看到那個首
腦雙手摀着下體正要跪倒下去,但杜立能卻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揪住那一頭
卷曲的頭發,匕首再次挨近那傢夥眼球不到一公分的地方說道:「我管你是誰,
等我宰了你以後自然就會有人告訴我吧!?」

  眼看自己的眼球、甚至小命都即将不保,那傢夥滿頭大汗的歪着嘴結巴道:
「别、别這樣…?小兄弟,我認栽!以後我不會再來了?…好不好?」

  「不好。」

  杜立能冷冷的回絕道:「誰準你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咱們一天沒辦
法作生意、還被砸壞了機器,不把你們幾個全都剁幾隻手指頭下來,豈不是要讓
别的角頭看笑話?來,自己挑,你要左手還是右手?」

  杜立能這幾句話一出口,對方那群人馬上一陣騷動,他們有人想拼,但多半
是臉色發青的貨色比較多,而且這時店口突然又有人冒了出來,帶頭者是杜立能
的子弟兵、手上倒拖着一把三尺六的阿堡,他一邊在地面制造出刺耳的聲音和蹦
跳的小火星、一邊惡狠狠地問道:「老大,咱們的人馬把這裏全部堵死了,這批
痞子你愛怎麽料理都行,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一定會辦的乾乾淨淨。」

  别說阿堡制造的氣氛有點驚人,如果再加上他背後那三個拿開山刀和長矛的
年輕人,已經快人滿爲患的店内可就有夠肅殺了,本來還想冒險一搏的對手立刻
靜了下來,他們全都看着那個滿臉驚恐的老大,可是那傢夥這時候就差還沒癱在
地上而已,望着那張早已扭曲變形的醜陋臉龐,杜立能再度厲聲問道:「媽的!

  你再不說老子就把你兩手全都廢掉!「

  他并不是在虛張聲勢,因爲在話出如風的當下,他的刀柄已重重捶擊在對方
的腦門上,隻見那個黑衣人一手摀着頭頂、一手捧着下體哀嚎着蹲跪了下去,但
杜立能可沒就此罷手,也沒看見他有什麽預備動作,突然就一腳掃到了那位首腦
的胸膛,砰然一聲大響使許多人都吓了一跳,接着便是被他踢飛的身體撞在台子
上所發出的雜沓之音。

  就在一團溷亂當中,阿發已沖上去把大砍刀撿在手裏,他兇神惡煞般的站到
首腦面前吼道:「少坐在地上裝死,有種就起來挨老子一刀!」

  嘴角淌着鮮血的首腦抽搐着滿臉橫肉,他的眼中有憤怒也有不服,好像對情
勢的逆轉有點怨天尤人,他努力想要扶着電玩台子站起來,但剛才杜立能那一腳
卻使他稍一用力就咳出了血,無力的雙腿立刻又滑倒在地,看着他那悽慘又狼狽
的模樣,在阿發還想趁機補上一腿時,杜立能馬上從後面開口制止道:「先别動
他,等他能站起來再說,我知道這傢夥并不認輸,沒關系,咱們就再給他一次機
會。」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但事情發展還不僅如此而已,杜立能竟然還把
阿發手裏的大砍刀放到首腦腳邊說道:「不用乾瞪眼,我現在把刀還你,咱倆可
以一對一殺個痛快,直到有人躺平爲止,來,站起來,我等你!」

  盡管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一個毛孩子在找一個老江湖要做殊死戰,
望着杜立能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樣,首腦瞭解這小子若非是個笨蛋就是一個超級敢
玩命的後起之秀,所以他心知肚明,隻要自己起身接受挑戰,那麽不是等着坐牢
就是要把爛命挂掉,他開始猶豫、也開始後悔這次的輕敵,然而場面已緊繃到箭
在弦上的地步,他想保持沉默顯然也不可能。

  空氣凝結了大概三秒鍾,首腦斜倚在台腳上沒敢亂動,但杜立能卻邁向前去
說道:「如果你不想站起來,那就從這裏給我爬出去,否則我就用你的刀剁掉你
的手!」

  首腦的臉色更暗了,原本就發黑的皮膚上泛着油光,冷汗則從額頭不停的冒
出來,除了緊張、他的恐懼也再次飙升,因爲他曉得杜立能不是在虛張聲勢,那
兩道冷若冰霜的星眸令人不寒而栗,而那把精光閃閃的匕首又再度被反握起來,
首腦露出害怕的表情了,他急急搖着右手乾啞着聲音說道:「這、這樣…?不公
平,我…?我已經受傷了。」

  聽到這種怯場的說詞,杜立能的眉角立刻揚了起來,隻是他還來不及開口,
背後已經有人說道:「這裏今天是怎麽了?這麽多人拿刀拿槍想造反嗎?大白天
的不怕被請去吃公家飯啊?」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己的三叔現身了,杜立能沒料到事情這麽快就将急轉直
下,因爲他之所以會卷入這場糾紛,就是受三叔之託,原先說好若對方太過于鴨
霸,血流五步是必然的手段,但是看這情形三叔似乎有意要網開一面、打算就此
息事甯人,在深知三叔的習性之下,他隻好側身讓開身子應道:「這批人架勢可
大了,咱們不留下一點他們身上的東西拿去喂狗,恐怕他們三天兩頭就會過橋來
亂一次。」

  本來這幾句恫吓之詞隻是要對方以後再也不敢造次而已,不料那位首腦卻蒼
白着臉說道:「阿、阿助…?,你快叫這小鬼别亂來,你應該知道動了我遊老大
那邊會很不好交代。」

  聽到對方還搬出什麽遊老大,杜立能馬上又補了一腳罵道:「去你媽的!都
什麽時候了還想擺譜?」

  這一腳踹在那傢夥的小腿骨上,隻見對方抱着右腳痛呼道:「喔,幹!阿助,
你是不是真的想引發一場大戰啊?」

  三叔雖然不是溷的,但能在果菜市場佔有一席之地,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自
然也看過不少,所以他有點輕蔑的蹲到首腦身邊說道:「我說黑皮健啊,今天要
不是看在咱倆是小學同學的份上,我是不會露面的,假如你嫌我礙眼的話,沒問
題,我走!我就不信你有本事能平安的回去。」

  一聽三叔想走,黑皮健趕緊拉住他的襯衫疾呼道:「你别走,阿助,既然你
還念着我們有份老交情,那就幫我渡過這關,叫他們讓我走,我保證以後絕不會
再來啰嗦。」

  三叔胸有成竹的回答他說:「你保證沒用,想安全離開這裏,我看你最好通
知遊老大打個電話跟公道伯說清楚,否則你跟你那群喽啰隻怕都無法全身全退。」

  話說到這裏,鐵卷門忽然整個被打開,光明乍現的店門外站滿了年輕人,他
們個個一臉肅殺、手上也全都拿着五花八門的武器,雖然沒有人開口說話,但那
随時都想沖進來砍人的狠勁卻表露無遺,黑皮健此刻不僅頭皮發麻、就連腳底都
涼了起來,因爲少說有四十個人以上的陣仗,别說他隻帶了十幾個手下過來,就
算能再多兩倍自己的兵馬,恐怕今天也讨不了一丁點好處,所以在勐嚥了幾次口
水以後,他終于硬着頭皮說道:「好,我馬上打電話給遊老大,阿助,公道伯那
邊就麻煩你幫我讨個人情了。」

  在三叔和黑皮健忙着兩頭講電話的時候,對方那群人已被徹底繳械,連藏在
褲裆裏的小扁鑽都被搜了出來,這件事杜立能讓阿發全權處理,因爲他沒打算把
這批刀械再讓對手帶回去,所以一經清點完畢,他馬上朝外面嚷道:「阿狗,你
帶兩個人進來把這些破銅爛鐵搬到溪邊去丢掉。」

  身材壯碩的阿狗立刻帶着人進來把近二十把長短刀械抱了出去,外面的人依
然一片沉默,他們沒有人随意移動、更無人在交頭接耳,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
隊,隻等着長官的一聲令下;其實這群人都直屬杜立能管轄,雖然沒有成立成幫
立派,但附近的角頭都知道橋頭這邊有位小煞星、随時都能調集一支五十人以上
的機動戰隊,他們曾經幫很多老大級的人物掠陣過,而且從未铩羽而歸,因此曉
得厲害的人絕不敢到此撒野。

  或許是杜立能真的太過于年輕、也可能是他個子并不高大,因此很多人都不
相信少不更事的他會是一方之霸,然而去年暑假那場鐵工廠的大厮殺,隻要在場
的人都見識過這個小煞星的能耐,他在接到老闆的求援電話以後,一小時不到便
帶着三百多人趕到五十公裏外的河床上參予談判,對方是赫赫有名的大幫派,但
那一役敵人在傷了三十多人的情況下隻能一路敗逃,盡管在刀光劍影之下沒有鬧
出人命,不過杜立能的骁勇善鬥卻讓各路兄弟開了眼界。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在口耳相傳之下杜立能究竟有多少兵馬已成爲黑道
話題,隻是他自己并無所悉,因爲他從來就沒想過别人是怎麽看待他的,所以他
總是我行我素,就算被人利用了也從不計較,在他執着于道義的情懷當中時,爲
自己人兩肋插刀絕對是理所當然,就這樣,他成了小都會裏的一則傳奇。

  垂頭喪氣的黑皮健挂上了電話,然後三叔把另一具紅色電話交給杜立能說:
「公道伯找你。」

  就算不接電話杜立能也知道公道伯要講什麽,這些大人之間的陰來暗去他最
不愛介入,因爲打從一開始公道伯就曉得今天這場談判,本來是他應該派人出面
來擺平,但因店老闆和三叔是換帖兄弟,所以三叔一開口杜立能馬上接下了任務,
或許是也有心要看看杜立能怎麽處理這件事,因此公道伯乾脆按兵不動,隻是不
用猜也明白他一定會派人在暗中觀察所有的動靜,畢竟這一大塊區域他才是真正
教父級的人物!果然杜立能才一打完招呼,公道伯便笑呵呵的說道:「阿能啊,
他們那邊已經主動說要擺台子公開道歉了,你就高擡貴手讓那班人走吧,店内所
有損失遊老大會負責,這一仗你打的漂亮,下回經過廟口時記得進來找我喝茶,
這裏有很多人想跟你認識,别讓人家等太久喔。」

  誠如公道伯所說,這次的交手很快便傳了開去,顔面盡失的黑皮健在強渡關
山失敗以後,江湖地位一落千丈,本來他算是遊老大手下的一員大将,可是這回
卻賠了夫人又折兵,在擺完五桌和頭酒的翌日,他便被遊老大逐出了門牆,但是
杜立能的名聲卻相對益加響亮,這對外面一幹急着要冒出頭的兄弟而言,隐然成
爲一種龐大的壓力。

  擺台子的場面杜立能很少參予,因爲在杯觥交錯之間那種虛僞至極的氣氛他
很不喜歡,所以在事情過後除了阿發的叔叔不時送些酒類或土産到家裏以外,一
般人大概不會想到,一位國中生會是正在黑道迅速崛起的新星,雖然左鄰右舍難
免會有人對他抱着敬鬼神而遠之的态度,但杜立能依舊是我行我素,在他滿腔熱
血的胸膛裏,這種行俠仗義、快意恩仇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人生!聽完故事以後,
五元勐拍了一下杜立能的肩膀說:「你真不夠意思,老大,這種好事你怎麽沒叫
我參加、而且事後也都沒告訴我?咱們這樣還算是兄弟嗎?」

  胸有成竹的杜立能搖着食指回答道:「你是幫我辦大事的伏兵,怎麽可以随
便卷入這種事情?何況那次是角頭對角頭在抗衡,當然要由我村子裏的人馬出面
才對,像阿發若非事先他叔叔已打過招呼,很可能就會造成在現場自己人砍自己
人的情形出現,所以你且稍安勿躁,想幹活眼前不就有現成的?」

  五元轉頭往車外一瞧,違障建築林立的非法工業區已然在望,他精神抖擻的
挺直身子說道:「好,阿發,等一下你開車把附近的巷子盡量摸熟一點,我和阿
能下去探地頭,媽的!這次該輪到咱們也來秀一下了。」

  花了大概二十分鍾左右,杜立能和五元在阿旺的藏身之處周邊繞了四圈,整
家印刷廠不到一百坪,後門有條大圳、沒有側門,但前面卻有兩道可供貨車通行
的大門,那種一出一進的設計使得杜立能決定要加派人手,否則很可能會讓目标
兔脫,别看阿旺是個小不點,平時身手倒也相當靈活,因此爲了防範萬一,阻斷
所有對外的通路絕對是必要的措施。

  泰半是磚牆鐵皮屋頂的工業區,好處是住家不多,但歪七扭八、曲徑幽深的
小道卻四通八達,要阻斷大圳上的那條雜草步道不難,因此阿旺若非往直奔前門
就是跑上屋頂去避難,往外沖杜立能不怕讓他熘掉,可是若屋頂上留有暗門,想
逮人可就沒那麽簡單了,所以在評估過後,速戰速決可能是最好的方式,因爲晚
上睡在工廠裏的人應該不會超過四個,從門外可以瞥見的木造隔間看起來不會超
過三坪,如此的話有利于強力攻擊。

  當然,最理想的狀況是能在屋外堵到阿旺,因爲在大約十米寬的ㄇ字型巷道
裏,堆積了許多雜物和廢棄的輪胎,這使得陰暗的後巷更顯荒涼,除非有鄰居剛
好從後門出來,要不然很有機會可以幹個神不知、鬼不覺,大緻瞭解周遭的現況
以後,杜立能還特别叫阿發把廂型車開進去繞了兩趟,然後他們才邊讨論邊打道
回府。

  在逮人計劃不得不延後的情形下,從印刷廠回來的那一夜,杜立能把竺勃白
馥馥的玉體一連折騰了三次,看着愛人輾轉承歡、媚眼如絲,不時發出嬌喘及哀
吟的惹人模樣,他不僅越沖越用力、心頭的懊惱和怒火也更難平息,因爲如此完
美的胴體竟然就在他眼前被人玷污了!隻要一想到那天的場面,他就忍不住想把
李老漢他們抓來碎屍萬段,然後自己再任憑竺勃發落。

  再等待阿旺歸來的那幾天,杜立能除了派人四出打探各種消息以外,自己也
出門繞了好幾個地方,公道伯的大本營他也順路去坐了半個多小時,幾乎廟口一
帶的老中青三代都冒出來和他打過招呼,他實在搞不懂爲何這裏的人會對他特别
禮遇,因爲藥王廟在黑道絕對算是個大角頭,一般江湖人物沒事幾乎都不願踏上
這個地頭,可是隻要杜立能在這附近一出現,保證馬上會有人到廟口去跟公道伯
通風報信,不過說也奇怪,他對這位教父級的黑道大哥态度一直有點冷澹,但對
方卻隻要一看到他就會樂得哈哈大笑。

  趁着杜立能深居簡出的這幾天,竺勃随時都會找空檔膩在愛人的懷抱裏,那
種相依相偎、鬓發厮磨的甜蜜,令她的俏臉不時泛出羞赧又神祕地微笑,看着她
那種幸福且滿足的模樣,杜立能就宛如在呵護上天派來的天使一般,撇開燒飯洗
衣的時間以外,他倆不僅随時都在愛撫對方的身體、有時候甚至連舌頭都舍不得
片刻的分離,那種彷彿要把彼此的肉體融合在一起才肯罷休的企圖,使得竺勃身
上的衣物一次又一次的被剝個精光。

  就像是個永遠不知道疲累的夏娃,這兩天的竺勃無論杜立能有多麽需索無度,
隻要她尚未沉沉睡去,必然都會竭盡所能地去迎合和滿足愛人的每一次渴望,修
長而白晰的雙腿不停地開開合合、渾圓而高聳的雙峰不斷地搖晃與震蕩,那種完
全放開自我的性愛,使她顯得既豔絕人寰又帶着點淫蕩,女人這種忘情的表現不
止是單方面的享受而已,不管杜立能選擇要從哪個地方插入,這位美麗動人的女
老師一定會心甘情願地讓自己的男人如願,雖然狂野的性愛及困難的體位也難免
會帶來痛楚,但全然的奉獻卻使兩人都義無反顧地全力付出!每一次熱烈的灌溉
與澆淋,都使竺勃在飄飄欲仙當中不忘呼喊着愛人的名字,因爲她曉得自己這一
生一世都和這個學生再也無法分割,所以無論高潮有多麽勐烈、或是内心有多麽
的喜悅,她都會在愛人的耳邊喘息着說:「啊、親愛的能…?請你再頂深一點…?
人家要你把每一滴都深深地射在我裏面?…」

  類似的語言不僅一次回蕩在杜立能耳邊,激厲着他總是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才
肯放棄,每當他倆痛快淋漓的同登仙境那一刻,竺勃必定會像條八爪魚般,緊緊
纏卷着他汗水涔涔的軀幹發出滿足的喟歎,那種如嗔似怨、卻又難掩喜悅的悠揚
音調,年輕的杜立能根本難以判讀出來其中隐藏着何種意義。

  但是竺勃知道自己因何而喜悅,她甚至從來沒想過會有任何差池或是可能會
失敗,因爲她曉得自己有多麽健康、更明白杜立能的體能有多麽優秀,就像日昇
就必會有日落那樣簡單的道理,她相信自己一定已經懷孕了!

              【未完待續】
2016-7-22 1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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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0)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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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章

  就在夜夜春宵的歡樂當中,杜立能終於等到了阿旺的消息,那是在連續三晚
的纏綿過後,日上三竿還窩在床上的他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吵醒,來的人是足球
隊的阿興,這個候補球員一看到他便迫不及待的低聲說道:「阿能,夜市那邊有
消息過來,說阿旺晚上會到大帆船海產店,聽說訂了一間小包廂要幫女朋友過生
日。」

  剛去露營回來就接著要幫女友慶生?看起來阿旺這傢夥過的可真快活,杜立
能雖然揚了一下劍眉,不過並未答腔,因為他不想讓竺勃聽到這些事情,所以他
一邊回頭張望、一邊想把阿興推到門外再說,沒想到阿興卻心領神會的告訴他說:
「放心,竺老師出去買東西了,我是一直等到她出門才上來通知你的;五元的兵
馬已經集結起來,我們這邊的也嘟準備好了,現在大家都在等你一聲令下。」

  看了一下時間,杜立能知道自己還有四個多鐘頭可以準備,所以他不慌不忙
的告訴阿興說:「五點你記得要上來假傳聖旨,就說五點半教練要我們過去練球,
然後叫五元帶兩個人在東華那邊跟我會合、我們這頭就叫阿狗跟火爐兩個人過來
就好,其他人先原地待命。」

  滿臉亢奮的阿興立刻銜命而去,因為他曉得今晚將會有場面發生,對這些血
氣方剛的青少年而言,這種可能一觸即發的角頭事件對參予者來說就等於是一場
聖戰,所以他不僅腳步輕快、而且還兩眼炯炯有神。

  阿興一走,杜立能立刻走進浴室去洗冷水澡,他一面淋浴、一面思索著要如
何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阿旺逮個正著?如果阿旺想要抵抗或是逃跑,一場打鬥與追
逐可能勢所難免,除非自己有耐心守株待兔,一直等到對方曲終人散才趁機堵人?
可是夜市不到午夜根本不可能打烊,莫非阿旺就是憑仗著這點所以敢大膽露面?
或者,阿旺會有恃無恐是另有緣由?!一想到這點,杜立能的心頭不由得頓了一
下,儘管那個意念只是一閃而過,卻使他在內心提高了警覺,雖然無法確定這個
突然興起的預感是否準確,但他已經決定要加強所有的準備。

  趁著竺勃還沒回來,他開始在窄小的屋內小試拳腳,連續三天的床第遊戲並
未使他虛弱下來,相反地,或許是因為愛情的關係,他整個人不但顯得精神弈奕、
連續六十下的伏地挺身甚至連汗水都沒滲出半滴,在確定自己的體能毫無問題以
後,他才使勁的在屋內練習彈跳和踢腿,這種在近身搏擊時最有用的招式,常常
會令對手在出奇不意之下被他重創在腳下。

  等竺勃提著一大堆蔬果回來時,杜立能的熱身運動剛好結束,小倆口膩在廚
房裡一邊溫存、一邊打理食物,已經梳洗過的俏佳人紮著馬尾、嘴角不時浮現一
抹神秘又滿足的笑意,即使仍是白襯衫加澹藍色牛仔褲的隨興穿著,但整個人卻
是容光煥發、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玉頸上那排被反束而上的青絲不時飄著幽香,
每當她輕甩著馬尾左顧右盼的時候,那宛若出水芙蓉的女神姿態總是讓杜立能看
得如癡如醉。

  假如不是今晚要出任務,杜立能真想一把將出落的如此美妙、並且性感無比
的俏佳人抱回床上,再去大戰個五百回合,然而即使心癢難耐,他也知道不能讓
溫柔鄉成為英雄塚,所以無論是多麼親密的挑逗與撫觸,他總是在緊要關頭告訴
自己說:「忍住!等今晚有了戰果再回來享受。」

  正陶醉在幸福當中的竺勃也沒需索無度,雖然只要心上人的一個眼神或動作
她就會樂於再度寬衣解帶,但她也明白不能讓正值發育期的杜立能縱慾過度,因
此兩人就算不時的耳鬢廝磨、甚至於還動不動就吻在一起,不過兩人似乎都頗有
默契的沒讓激情繼續噴發下去,就在那種你儂我儂的氛圍之下,竺勃竟然還完成
了五菜一湯的料理。

  這頓晚餐吃的既甜蜜又溫馨,可是沒等竺勃幫愛人盛上第二碗排骨湯,阿興
已經準時來敲門,既然是要練球,竺勃也不疑有他,在迅速幫杜立能整理好一套
球衣以後,她還喜孜孜地送他倆下樓,只有在即將關上樓下大門的那一刻,她才
趕緊在愛人耳邊叮囑著說:「練完球記得快點回來。」

  一旦出了大門,杜立能馬上把兒女私情拋諸腦後,雖然剛才還深情地牽住伊
人的柔荑,可是此刻他已伸手將衣物袋交給阿興說:「每一隊兵馬都必須有認得
阿旺的人在裡面,你先過去叫阿狗他們把分組弄好,然後調幾輛機車和汽車準備
可以隨時支援,另外就是每組人都必須長、短武器俱備,絕對不可以便宜行事,
明白嗎?」

  阿興點頭離去以後,杜立能才跳上早就等在巷口的廂型車,而阿發一看到他
便比了比後座神秘的笑道:「你看看後面這批長貨做的如何?最近才從南部請專
家打造好的,希望今天有機會能派上用場。」

  轉身翻開帆布看了一眼,杜立能的眼光立刻被吸引住了,望著眼前那兩捆銳
利而漂亮的刀械,他不禁由衷地讚美道:「好東西!這麼講究的長貨是誰去訂做
的?看樣子是內行的老師傅才有辦法打造出這種好貨。」

  眼睛望著路面像是在專心開車的阿發得意地揮著手說:「這是五元那邊的老
一輩人物特別請高手幫忙的,總共打了三十支長矛、十把掃刀,他們聽說是你要
出草,一口氣就搬了七支長矛、三把掃刀到我車上,呵呵,連這種寶貝都捨得拿
出來亮相,阿能啊,你的面子可真是大!」

  伸手握了握把柄,比鉛管或鐵管不知堅硬多少倍的金屬質料,摸起來既輕盈
又不會滑手,杜立能望著那一尺半長、帶著彎勾的長矛刀刃,連柄身大約是四尺
長,每把都有三節,如果轉接起來便有十二尺長,械鬥時如果組成一排,絕對足
以擋住一大堆敵人,更特別的是這批長矛的銜接頭都採凹槽式設計,遠遠看起來
就像是根光滑的木頭,其實恐怕是連斧頭都砍不斷的硬鋼。

  掃刀的刀身約三尺長、短柄一尺二,可外接四尺長的握把,不過銜接頭是傳
統的外槽設計,因為刀身偏重,這樣的配置讓持刀者比較容易掌控,看著那些閃
著寒光的刀面、加上流線型的血槽,連鑑賞過不少好刀的杜立能都忍不住說道:
「確實不簡單,很少看到把每一個部份都設想到如此周全的好貨。」

  兩個人才說沒幾句話,車子已抵達東華家的後門,五元帶著兩個手下早就等
在那裡,杜立能才甫一下車,他們已迎了上來,但率先開口的卻是站在門內的東
華,這個滿臉青春痘的精壯漢子朝阿發揮著手說:「你先去把我那三箱礦泉水載
過來再進屋子裡休息。」

  果然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默契十足的東華一聽杜立能指定要來他家裡碰頭,
便曉得今晚可能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連庫存的三箱硫酸都準備要派上用場,
他對杜立能敏銳異常的警覺性從不懷疑,因此杜立能才剛帶頭走進用石棉瓦加蓋
的後院,他立刻睜大眼睛問道:「阿能,你是不是有聽到什麼風聲?阿旺那個小
不點會有膽量搞鬼?」

  杜立能大辣辣地一屁股坐在圓板凳上沉吟著說:「你們不覺得這條消息來得
有點怪?阿旺明知我急著要找他,一個原本躲起來的人怎會突然敲鑼打鼓要幫女
朋友慶生?別說那個小太妹人盡可夫、他這種唯恐天下人不知的舉動,我怎麼想
都覺得有點詭異。」

  五元馬上豎起了眉角問道:「你是說~~阿旺想引君入甕?」

  等眾人紛紛入座以後,杜立能才又介面說道:「我判斷溪尾幫應該和阿旺已
經接觸過,可能李子陽也牽涉其中,雖然目前無法確定,但很有可能今晚這局會
是個陷阱,所以我希望大家提高警覺,最好把人員和武器都再提升一級,以免到
時候會措手不及。」

  既然杜立能要求提高戰備,五元當然是樂得配合,等阿狗和火爐也抵達以後,
他們一群人邊喝茶邊討論如何重新佈署,為了以防萬一,杜立能還特別要人把他
的戰鬥服整套送了過來,一俟擬定對策大夥便分頭去處理事情,只有杜立能和東
華等到阿發載著那三箱『礦泉水』回來時,才又跳上車轉往另一處地方。

  夜市位於橋頭和溪尾幫的中間地帶,對雙方人馬都不算太遠,所以在預定要
發動圍堵阿旺以前,杜立能特地要阿發載著他和東華到對方的地盤上繞了一圈,
整個菜市場裡裡外外都顯得很安靜,就連平常在四色牌賭場外把風的小混混都消
失無蹤,一看到這種異於往常的景象,他心裡已經有數,在刻意把車停在市場入
口處五分鐘、然後杜立能還跳下車去抛頭露面走了一圈,但整個溪尾幫就是毫無
動靜。

  換好戰鬥裝的杜立能試了試腳下的忍者靴,這種防滑效果奇佳的特製鞋最適
合用來攀登與濕地奔跑,他是從老漁夫身上學來的這一招,也不曉得是為什麼,
他今晚就是想穿上這雙【踏米】在大街上奔跑,那種觸地綿密踏實、走起路來無
聲無息的美妙快感,立即使他的精神益加抖擻起來,在重踩了幾下地面以後,他
還意猶未盡地朝身旁的一堵紅磚圍牆跑了過去,東華和阿發只看到他突然整個人
蹦上牆頭,緊接著便從四寸寬的紅磚上斜沖而下了,那種腳掌彷彿黏在牆上的奔
跑方式,使阿發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不過杜立能並沒摔倒,只見他單手輕點路
面,矯健的身影在一個旋身之後便瀟灑地站立在東華面前。

  儘管只是小試身手,但已經惹得東華睜大眼睛說道:「你這招是怎麼練出來
的?看起來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裡面所寫的輕功。」

  旋了旋腳踝以後杜立能才滿意地笑應道:「一雙好靴,加上速度夠快、平衡
感又佳,任誰都可以這樣橫著身體在磚牆上奔跑,如果指勁夠強的話,要徒手攀
上三、四樓的陽臺也很容易。」

  阿發半信半疑的嘎著嗓音說:「我要是能有這套功夫,一定會立志去當採花
賊,哈哈,我想上那個唱歌的妖姬不知想幾年了。」

  一聽阿發把話題扯到女人身上,杜立能趕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好了,
辦正事要緊,你現在就開車去跟阿寶他們會合,我和東華就從這邊散步過去,記
得叫所有人按計劃行事。」

  一俟廂型車駛離鐵工廠,杜立能和東華才開始慢條斯理地配置自己的武器,
他倆並不急,因為在五元尚未出現以前,就表示目標還沒出現在大帆船海產店裡
面,所以在準備妥當以後,東華一邊抽著新樂園、一邊在地上用破瓦片畫著地圖
問道:「阿能,咱們本來兵分六路已經夠多了,你幹嘛要再多備兩組伏兵?」

  「也許是直覺吧。」

  杜立能望著即將全黑的天際回答道:「我總覺得今晚這局有詐,溪尾幫很可
能請了外地的幫手來助陣,所以對方應該會傾巢而出。」

  對付溪尾幫東華絕對不會含糊,可是若有外地人馬加入,今晚肯定會有一場
硬仗要打,而且如果連杜立能都有所顧慮,他自己又怎能掉以輕心?因此在思忖
過後,東華又從牆角的布袋內挑了一把飛鏢型的匕首揣進懷裡說:「既然如此,
老子就多帶把傢俬以防萬一!」

  其實東華不止多帶了一把短貨而已,他一看袋底還有一堆石灰粉,順手便抓
了幾包放在褲袋裡,這種東西只要時機用的恰當,不但可以在緊急時做為脫身之
用、甚至還能因而反敗為勝,雖然大哥級人物不興此招,可是對一些刀頭舔血過
的老江湖而言,如何在刀光劍影中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課題,所以東華還捏了
捏那些用舊報紙摺成的包裝袋,畢竟要能夠一抓就破的使用起來才方便。

  就在東華忙著增加配備的同時,杜立能也走進鐵工廠打了一通電話,那是他
吩咐長毛帶著阿健和天福去守在竺勃住家的樓下和巷口,為了表示慎重,他還特
別交代他們說:「你們三個人都要隨身帶把傢夥以備不時之需,明白嗎?」

  長毛曉得這是非同小可的任務,因此馬上肅聲回應道:「我知道!若是有任
何情況發生,我會馬上回報。」

  儘管長毛信誓旦旦,可是杜立能卻再度提醒他說:「不、一但有狀況發生,
我要你寸步不離的守在老師身邊保護,切記!一定不能讓老師落單,三個人就由
你當組長負責指揮。」

  一聽要由自己全權負責,長毛連忙繃緊了呼吸說道:「你放心!阿能,就算
我會小命不保,我也絕不會讓老師受到傷害。」

  長毛認真的語氣反而讓杜立能莞爾一笑的回道:「沒那麼嚴重,我只是要你
們三個人隨時提高警覺就好。」

  這頭才剛交代完畢,另一邊五元已帶著一群人晃進了鐵工廠,光看他們殺氣
騰騰的模樣,杜立能心裡已然有數,所以他立刻揚眉問道:「出現了?」

  五元點著頭說:「連阿旺一共十男二女在包廂裡,不過店內店外都有生面孔
在盤據,很可能是他們的暗樁。」

  果然不出所料,敵人不僅佈好了陷阱、並且還找了外援,既然如此杜立能也
不再囉嗦,他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喝道:「好,那就照原定計畫一、三、五
組先發,第二組和第四組慢三分鐘再行動,現在大家用手錶對一下時間,準時七
點十分開始進攻!」

  各組的通訊兵對好時間以後便紛紛離去,不過五元留了下來,他眼裡閃爍著
興奮的光芒問道:「老大,那咱們這第六組何時出發?」

  「不急。」

  杜立能望瞭望天色應道:「我還在等一個人,等這個人到了我們再動身還不
遲。」

  就在東華又抽完一根香菸以後,杜立能等待的人出現了,那是個身材非常矮
小的瘦弱漢子,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濃眉大眼,但是臉色蒼白,他在杜立能身
邊嘀咕了一會兒便又離去,五元望著他不足四尺半高、可是並不像是侏儒的背影
問道:「老大,這傢夥是誰?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表情似笑非笑的杜立能應道:「他剛從南部上來不到兩個月,是個專門殺豬
的屠夫,因為現在流行電動屠宰,所以逼得他只好北上另謀發展,這個人是個怪
才,也許以後你會用得著他。」

  儘管杜立能話只回了一半,不過五元和東華都曉得這個人一定帶來了重要的
情報,因為這時候杜立能已經蹲在地上用樹枝畫著線條說:「等一下我們就用這
種隊形化整為零晃進夜市,一旦有狀況發生能支援時就互相支援、無法支援時就
採單兵作戰的方式,原則上一路採用Z字形戰法攻進目標,你們覺得如何?」

  大約討論了五分鐘,等所有人都明白作戰方略以後,以杜立能為首的第六組
人馬終於出動了,他們一接近夜市的腹地便分散開來,一個叫老木的大個子當尖
兵走在最前端,他離正中央的主帥大概十五步,而東華和五元則各落後幾步分別
護在杜立能的兩側,其他人只是零零散散的綴在他們後頭,這種看似毫無章法的
隊形,事實上已經把十五米寬的路面整個橫住,只是在人潮熙來攘往的夜市裡面,
由於各種攤位和五顏六色的招牌太過於雜亂,因此任誰也無法一眼就看出此中的
蹊蹺。

  隨著天色整個昏暗下來,夜市的喧囂也更加鼎沸,人群越來越多,想分辨敵
我也愈來愈加困難,儘管杜立能不斷想要找到幾個對方的熟面孔,可是除了幾個
看起來比較扎眼卻又完全陌生的傢夥曾經出現以外,溪尾幫的人馬就硬是一個不
見,這種明知敵人就在身邊卻絲毫抓不到蹤影的詭異現象,使杜立能逐漸放慢了
腳步,因為他們已經橫向深入夜市的心臟地帶,只要再向前五十公尺左右就是大
帆船海產店的所在,看著那面紅底白字的招牌,杜立能知道敵人此刻肯定也正處
在蓄勢待發的狀況。

  就在杜立能再次提高警覺繼續往前邁進時,一股不尋常的感覺突然由他心底
冒了出來,一般人或許不會發覺,但杜立能就是與眾不同,他停下腳步,沒錯!

  他很確定~~一股濃烈的殺氣正飄散在夜空當中!站定身子的杜立能曉得自
己時間不多,他一看眼前十步之內並沒有立即的危險,立刻偏頭朝右邊望了過去,
與他擦肩而過的兩撮人群並無異樣,但他知道正朝他斜斜而來的那組人馬有問題,
那是兩男三女,雖然前面那對摟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男女看似情侶,但緊隨在後的
一男二女不僅在加快腳步,而且手部也都有所動作。

  眼看那對情侶就要撞到自己,杜立能猛地朝左邊橫移了兩步,就在第一個男
人一刺落空之際,第二個傢夥的短刀也亮了出來,他直到此刻才正眼和杜立能打
到照面,黝黑的臉龐讓人一眼就瞧出是個高砂漢子,那對冷酷而帶著邪氣的眼睛
精光閃閃,他雙手握刀、屈身朝杜立能沖了過來,由於雙方只有三步不到的距離,
所以他很有把握~~絕對沒有人可以逃過這致命的一擊!高砂仔嘴角浮出了殘忍
又得意的微笑,因為銳利的刀尖離敵人胸膛已經不到半尺,他以為自己又將成功
地賺到一大票、而且這次還可以有個美女當戰利品,所以他連眼角都笑了起來。

  可惜他這次碰到的是杜立能,眼看敵人就要哀嚎倒地的那一瞬間,對手突然
往橫裡斜沖了過去,這迅捷無比的反應不但避開了狠毒的一刺,而且杜立能的袖
中劍還反手朝他的咽喉橫切過去,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他想近距離取人性命,
沒想到這下子換成自己命在須臾,眼看就要逃無可逃,高砂仔只能順著自己往後
仰避的姿勢急摔而下,這招不算成功的鐵板橋雖然讓他躲過刀鋒,可是他的狙殺
小組卻頓時亂成一團。

  正當高砂仔堪堪避過割喉的那一刀,反應最快的東華已從右側沖了過來,他
雙手各握著一把利刃,毫不猶豫地朝高砂仔身邊那兩個女人殺了過去,差點被自
己人撞倒的兩個女殺手一看苗頭不對,立刻向兩旁跳了開去,但右邊穿牛仔褲的
這個活該要倒楣,因為她剛好閃在杜立能的路徑上,儘管她手裡也抓著扁鑽,可
是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旁人只聽到『喀嗤』一聲悶響,接著便是她抱著右小
腿倒在地上慘叫的聲音。

  一腳踢斷女殺手小腿骨的杜立能並未停下腳步,他眼看高砂仔在仰躺下去之
後馬上一個翻滾又彈跳起來,當下也立即一個急轉彎再度朝對方的胸膛刺了過去,
這回高砂仔似乎知道厲害,在不敢硬接的情形之下,一個閃身便繞到了前面那對
男女的旁邊,他們三個人聚在一起,隨即擺出了肩併肩的三角錐陣式。

  這時已經開始有路人發出驚呼,四周的人群正在紛紛閃避,但剛沖上來的五
元卻不顧一切揮刀砍了過去,厚重又潔白的刀身閃閃發亮,不過對手也非省油的
燈,原先那對男女二話不說便分頭迎了上去,這種近身肉搏靠的是敏捷的身手和
膽識,在判斷五元應該可以應付裕如以後,杜立能才把眼光放回到高砂仔身上。

  兩個人瞪著眼在互相凝視,神態鎮定的高砂仔眼露凶光,好像有點不相信眼
前這小子可以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了一記懶驢打滾,雖然有點懊惱,但他也
明白想放倒杜立能必須多費點功夫才行,所以他一邊冷笑、一邊在思索對策。

  敵人不動、杜立能也不想躁進,他一面打量著身高大約有一七五公分的高砂
仔、一面聽著東華在喝斥另一個女殺手的聲音,而原本走在前頭的老木這時也正
飛奔而來,此刻的局勢可說是一遍大好,可是杜立能知道今晚的戰鬥才剛揭開序
幕而已,望著高砂仔手上那把淬過毒的尺二短刀,那種黃中帶綠的刀芒蘊藏著無
比的兇險,不過杜立能並不擔心,因為這種殺手級的人物恰好合乎他的口味。

  有人在拼命往後退散、但也有人急著要闖進這片戰鬥核心,雙方都有新的人
馬想要加入戰局,不過高砂仔和杜立能都無視於周遭的紛擾,他倆依舊動也不動
的緊盯著對方,就在最後一個路人躲入騎樓的那一瞬間,高砂仔發動了攻擊!健
碩而敏捷的身影有如獵豹一般,刹那間便已竄到杜立能的面前,但高砂仔的出手
雖然既迅速又狠毒,可是杜立能的反應卻比他還快,眼看那把尺二就將劈頭而下,
看似不動的杜立能只是右手一揚便化解了危機,就在雙方的刀鋒都迸出火花的那
一刻,杜立能的左腳已掃向敵人小腹,這一招兩式、先守後攻的回擊,馬上讓高
砂仔眯起了眼睛,因為他雖然避過了這一腳,整個攻勢卻已被破壞殆盡。

  連續兩回都失掉先機的高砂仔還想奪回主導權,但杜立能豈能容他再次肆虐,
就在一腳踢空之後,動如脫兔的足球小子立刻一刀揮了過去,這直指咽喉的一擊
既凶又猛,高砂仔只能在縮身閃避之餘,匆促的往斜裡沖了過去,然而這回杜立
能可不想讓他有喘息的時間,因此就在一個跑、一個追的情況下,兩條矯健的身
影開始在馬路上纏鬥起來。

  兩把短刀硬碰硬的砍來刺去,隨著不斷迸現的火花,他倆追逐的範圍也愈來
愈大,儘管只有短短的十幾秒,但圍觀的群眾已不知發出過多少次驚叫,這種短
刀肉搏的兇險情況令人看了怵目驚心,再加上雙方趕來助陣的兵馬開始短兵相接,
一時之間整個環境又混亂了起來。

  高砂仔的援兵從右邊騎樓不停冒出來,而杜立能的第一組兵馬也已抵達現場,
就在長矛、武士刀和掃刀紛紛出籠的情形下,兩把全都淬過毒的利刃才不再成為
唯一的焦點,不過周圍的廝殺並未分散他倆的注意力,就在一個急轉彎閃身躲進
一個賣鼎邊剉的攤位以後,高砂仔才停下腳步朝杜立能嘶吼著說:「幹你娘!

  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杜立能一面調整呼吸、一面緩步逼向前去應道:「肏你媽!既然這麼帶種就
別給我躲在裡面裝龜孫子。」

  兩個人再次怒目相向,只是這回高砂仔的氣勢明顯矮了一截,因為隨著杜立
能的步步進逼,他只能繞著單薄的摺迭式餐桌慢慢往騎樓移動,這個賣臭豆腐的
攤子後面是家服裝店,有很多路人都聚在店門口做壁上觀,只要高砂仔能夠躲進
人群當中,敵人便會很難下手,一想到這點,他立刻抓起一把圓板凳朝杜立能砸
過去喝道:「媽的!老子就不信殺不了你。」

  其實高砂仔這招是打算以進為退,只要杜立能被椅子砸中或有所閃失,他便
可以趁機追擊或扳回劣勢,若是情況仍未改善,至少他能夠在一擊不中之後趕緊
遁入人群當中,然而事情並非如他所料,因為飛在半空中的圓板凳不但被杜立能
一腳踢開,而且敵人還同時竄到他的面前急殺而來,面對這個鬼魅般的對手,高
砂仔第一次打從心底感到害怕,他一向對自己敏捷的身手非常自負,可是今天的
敵人卻還處處都勝他一籌。

  心知不妙的高砂仔雖然在千鈞一髮之際格開了刀尖,但隨著刀鋒碰觸的那聲
脆響,他整個人突然滑倒在地,而杜立能在一擊失敗以後馬上又追了過去,這一
來敗象已露的高砂仔只能在地上拼命打滾,為了要避開致命的一擊,他連續被杜
立能踢到了三次,儘管當場沒有發出哀嚎,可是他的臉色卻開始泛白,因為更糟
糕的是他已經快要沒有閃躲的空間了。

  眼看就快要撞到隔壁擔仔麵的攤腳,高砂仔曉得一但被逼入死角便是死路一
條,因此他拼著最後一搏,就在一個轉身當中忽然把手裡的尺二當飛鏢射了出去,
這種變生肘腋的攻擊確實讓杜立能心頭一凜,而也就在杜立能停下腳步格開飛刀
的那一瞬間,高砂仔已緊急一個轉身像狐狸般的蹦了出去,杜立能還想再追,可
是在對方連續把兩個熱鍋推翻的狀況之下,那些滾燙的湯汁和熱油完全阻絕了去
路。

  稍微喘了一口氣的高砂仔轉身狠狠地盯著杜立能說:「你贏不了我們的,臭
小子,你等著看老子怎麼對付你!」

  腳踩踏米的杜立能在油湯都盡洩在地以後,開始朝高砂仔走過去說道:「那
就別跑,我才剛玩出興趣呐,來,咱倆再來多過幾招。」

  高砂仔一面往後倒著走、一面滿臉邪笑的應道:「嘿嘿,你儘管放心,臭小
子,今晚咱們還有得玩呐!」

  或許是怕杜立能再度追殺而來,高砂仔說完話後竟然把刀鞘也當成飛鏢射了
過來,杜立能一把接住以後連話都還沒說,那傢夥便已轉身朝海產店那頭奔去,
看著大約三十碼外那塊「大帆船」

  的招牌,杜立能判斷敵人的主力應該就藏身在那附近了。

  這時夜市的另一頭也傳來了吆喝和刀械碰撞之聲,看來雙方都做足了準備,
眼看這場大規模的械鬥將愈演愈烈,杜立能決定快刀斬亂麻的喝道:「所有人馬
都朝大帆船集中,五分鐘之內一定要逮到人!」

  負責傳話的老木把高砂仔那把尺二拎在手裡說:「阿能,這把刀你要怎麼處
理?」

  杜立能回頭看了一下後面的戰況說:「這把刀淬過劇毒,你最好把刀鞘套上,
等有時間咱們再拿出來研究看看。」

  接過杜立能遞來的刀鞘,老木一邊收刀入鞘、一邊朝十幾碼外的五元吼道:
「別管那對狗男女了,五元,老大要我們集中火力攻進大帆船去抓人。」

  一聽杜立能已下達指令,五元顧不得再和那對男女窮繞圈子,他從口袋裡掏
出一根竹管猛吹,那種獨特而尖銳的聲音很快便獲得了迴響,等四面八方都傳出
同樣的嘯音時,他才跑到杜立能身邊問道:「老大,是不是該換長貨上場了?」

  杜立能並未置可否,他只是邊走邊指揮著說:「老木你過去幫東華他們,這
頭就由我和五元帶隊直接殺過去,記住!需要支援時就吹哨子。」

  老木銜命過去加入東華那邊的戰局時,原本已經不見蹤影的高砂仔又冒了出
來,這回他手上端著一把大砍刀,看來是想以重量取勝,雖然對方的人馬看起來
殺氣騰騰,但杜立能反而哂笑著說:「五元,你看到沒有?溪尾幫的人終於現身
了。」

  沒錯,溪尾幫叫得出名號的人物大概有一半都已經簇擁在高砂仔身邊,雖然
沒看見阿堯那對難兄難弟,但有幾張生面孔看來倒是頗為剽悍,不過假如這就是
敵人的精銳部隊的話,杜立能知道自己今天贏定了,所以他偏頭叮囑著五元說:
「等一下盡可能把那個高砂仔留下來,咱們可得探探他的底。」

  五元兩眼發亮的應道:「好,沒問題,待會兒我會儘量招呼他的雙腿。」

  話才說到這裡,火爐已經帶著一群人搬著長貨跑過來,那三綑東西一在地上
攤開,五元馬上挑了一把掃刀揮舞起來,而杜立能似乎有專用的兵器,因為他並
未去理會那些刀械,並且還把手裡的短刀收入懷裡,然後他就那樣赤手空拳的朝
高砂仔那群人直走過去。

  竹管的嘯音才剛停止,夜市的另一頭立刻傳出了尖叫和另一波砍殺的聲音,
這次的短兵相接規模龐大,除了人群呼喊及奔跑的亂象以外,刀械互相碰觸的清
脆聲響和不時傳出來的慘叫,說明了戰況的激烈,不過高砂仔他們並不為所動,
就在周邊人聲鼎沸的這一刻,這一頭反而平靜的有些異常。

  雙方都在等,好像在等誰先出手誰就會先倒楣,杜立能估量著到大帆船所剩
的距離,他之所以不急是因為那邊還沒出現動靜,因此他仍安之若素的向前邁步,
他真的在等,等由他所安排的兩股奇兵會適時現身。

  兩邊的距離已經不足五公尺,高砂仔開始沉不住氣了,被他緊握的刀柄在輕
微地晃動,那表示他因為緊張而太過於用力,發現敵人內心的不安以後,杜立能
笑了。

  突然停下腳步的杜立能伸出了右手,而火爐就在這時遞了一把三尺六的武士
刀上去,就在杜立能握住刀把的那一刻,高砂仔的眼睛眯了起來,因為敵人態勢
太輕鬆意味著若非眼前的傢夥是個門外漢、反之便是個玩刀的高手,所以他不敢
大意,在緊盯了對手一眼之後,他決定要先下手為強!就在高砂仔猛沖而出的同
時,他以為身邊的同伴也會跟隨他群起而攻之,可是事情卻有了變化,因為從他
們背後的防火巷內忽然殺出了另一批人,那是杜立能所安排的伏兵之一,瞬間便
被沖散的溪尾幫徒眾有人在連滾帶爬、也有人哀嚎倒地,高砂仔臉色大變,不過
這傢夥還真是個殺胚,他只回頭瞄了一眼,然後依舊毫不考慮的朝杜立能殺了過
來。

  厚重而銳利的大砍刀攔腰劈了過來,閃亮的武士刀也立即迎了上去,就在
『鏗鏘』一聲火光四射的同時,杜立能的第二刀已反挑過去,高砂仔亦毫不含糊
的接了下來,緊接著就在兩人不斷攻伐的過程當中,除了刀與刀碰觸時的火花四
濺以外,夾雜的就是旁觀者的驚呼和其他人喊打喊殺的叫駡聲,儘管場面一遍混
亂,但很多人都還是聚焦在杜立能和高砂仔的身上,因為這兩個殺手級的人物腳
下從未靜止、手上的武器更是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砍殺出去。

  這種高速對決的搏殺方式,不但比奔跑和出手的速度,就連身邊的任何動靜
都不能有所疏忽,兩個人的刀刃都已出現許多缺口,可是雙方好像都越殺越起勁,
如果要說有什麼差別,那就是高砂仔的呼吸已經有點急促,而杜立能卻還是氣定
神閒.

  緊隨在側的五元和火爐並沒出手,他倆一路緊跟在後,除了幫杜立能掠陣以
外,主要就是提防有敵人突然插手,不過居於劣勢的高砂仔在這種壓力之下,腳
下一個閃神便差點滑倒在地,雖然他仗著有攤架可以支撐沒有當場出糗,但如影
隨形的杜立能卻讓他再無戀戰之心,就在一個快速的竄逃之後,他突然將大砍刀
整把掃射了過來,追勢受阻的杜立能儘管把刀擋了下來,可是已被高砂仔趁隙逃
進了大帆船裡面。

  其實大帆船裡面也不安全,因為杜立能的第二支伏兵正從二樓衝殺下來,他
們是從隔壁屋頂跳進海產店的,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之下,至少有二、三十人紛紛
從店內跑了出來,而這時杜立能的主力部隊也已殺到,眼看就將兵敗如山倒的溪
尾幫開始往右手邊分頭鼠竄,本來杜立能還想找高砂仔再戰一場,但是阿旺的身
影卻在這時出現了!被四、五個人簇擁著想跑進防火巷的阿旺滿臉驚慌,他那副
六神無主的模樣十足就是個鱉三像,杜立能一看到他便毫不遲疑的喊道:「五元,
高砂仔讓你負責,我要去逮阿旺。」


              【未完待續】
2016-7-23 1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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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1)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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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一章

  滿面驚慌的阿旺一看到杜立能向他直奔而來,可能是他根本沒料到局勢會急
轉直下,所以竟然身子一矮就朝背後的牆角躦了過去,本來就瘦削嬌小的身軀立
刻隱沒在雜遝的人群當中,眼看這傢夥想趁隙奔逃,杜立能怎可能讓他揚長而去?
因此儘管有兩、三個敵人想要擋路,可是猶如猛虎出閘的小煞星豈是一般武夫所
能抵擋或抗拒得住?何況緊隨在後的幫手也個個氣勢洶洶,故而幾乎在未曾正式
交鋒的狀況之下,對方便主動讓出了通道。

  一馬當先的杜立能眼看阿旺就在十餘尺開外,立刻就是一個箭步追上去大吼
著說:「你這混蛋給我站住!再跑的話小心老子真把你剁了。」

  然而嚇到連眼瞳都在急遽收縮的小不點哪有心思理會?眼看四面八方都有敵
軍在喊殺喊打,只有色膽的阿旺更是加緊腳步在胡亂逃竄,可是別看這混蛋滿臉
驚懼的可憐模樣,他那對正在滴溜溜打轉的眼珠子可是片刻都沒停止過,就在從
防火巷衝殺出來的杜立能兵馬全部加入混戰以後,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絲喜色。

  不過這傢夥曉得自己的對手是誰,所以他雖然發現一線生機,但是並不敢太
過於大意,眼看無人可攖其鋒的杜立能已追至三碼不到的距離,要論腳程及速度
他自然處於不利地位,因此鬼頭鬼腦的阿旺決定先來個聲東擊西再伺機逃離,主
意既定以後,他忽然反手射出了手中的三角匕首,儘管飛刀的速度與角度都不太
具有殺傷力,卻還是迫使追兵停頓了一下腳步。

  就在這間不容髮的刹那之間,阿旺已飛快沖向柱子旁邊,看樣子是想逃到對
面去,但杜立能當然不可能任他如願,因此他才剛推倒一個玩具架跨上馬路,如
影隨形的小煞星也猛撲而至,滿地塑膠製品被踩碎的聲音令他有些膽寒,不過阿
旺要搏的就是這一刻,所以就在聽聲辨位之餘,他猛地一個轉身又跑回了騎樓,
而且這回他是竄到柱子的另一邊,如此一來就連其他追兵也被柱子隔開了。

  想脫離現場絕對沒有這麼容易,所以阿旺不但將騎樓上的東西全都拉倒在地,
甚至還抓著一把折迭鐵椅在空中揮舞,等杜立能轉身再度沖過來時,他手上的鐵
椅也狠狠飛射而出,然後根本不管砸中了沒有,他立刻一溜煙往回頭路躦了過去,
這次杜立能又再次被柱子隔開,儘管其他追兵也氣急敗壞的射了一把長矛過來,
他雖然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逃過這一擊,但是只要能儘量拉開與主要對手的距
離便是他短暫的勝利,因此就算是有些肝膽俱裂的感覺,但是眼看被他當成逃生
通道的防火巷已經出現在眼前,第一版主小說第一時間更新,他心頭的得意與快
樂當真是筆墨所無法形容,因為阿旺知道自己又成功愚弄了杜立能一次!從敵人
伏兵出現的地方往回走,理論上應該是最為安全,因為杜立能已被他拋在腦後,
所以只要跑出這條黝暗、肮髒的防火巷,三十公尺外便是另外一個春天在等著他,
阿旺回頭看了一眼追兵,他們至少隔了他有十五公尺遠,來不及的,只要跑到另
一頭他就有救兵會出現,那時就算有十個杜立能也奈何不了他了!所以阿旺的腳
步越來越輕快、嘴角也不自覺的浮出了一抹淫笑,即使危機尚未完全解除,但這
小子已經滿腦子都是竺勃白馥馥的美好胴體在他胯下輾轉反側、並且還不斷在殷
殷告饒的撩人景象了。

  只可惜他高興的太早了些,眼看再十多步就可奔出巷口,雖然前方有一坨黑
漆漆的東西擋住,但他判斷那若非是個垃圾桶、便是一堆雜物被丟在那兒,不過
沒關係,反正只要跳高一點就能越過,所以阿旺嘴角仍然翹著、腦海裡依舊是一
具惹火的胴體正在翻騰,他聽得到遠處刀械交鋒及雙方人馬互相叫駡的聲音,只
是這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了,因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只要能夠引出杜立能並且
讓這小煞星當街動手,那麼阿旺一旦順利脫離現場,等待他的就將是一場豐盛異
常的性交慶功宴。

  沖出防火巷就等於逃出生天、也意味著他可以再次飽啖一餐美肉,所以他正
滿臉興奮地打算躍過那個三尺高的破垃圾桶,然而就在他正縱跳而起的那一瞬間,
頭頂上忽然響起如雷巨喝:「給我下來!老子就不信你能飛上天去。」

  一聽見是杜立能的叫聲,阿旺原本還在傻笑的臉龐立即縮成一團,若不是巷
內太暗,他那副心膽俱裂的模樣簡直是比活見鬼還難看,因為他怎麼也沒料到追
兵會從天而降,所以敵人的手掌都尚未拍擊到他的腦袋,魂飛魄散的他便因過度
驚嚇而自己摔落下來,裝滿各種廢棄物的垃圾桶馬上被壓破了一大塊,就在物體
四處散落的當下,阿旺雖然痛到發出悶叫,但他趁著一腳跌入陰溝的那一刻,竟
然不顧一切的摸著磚牆從陰溝裡急竄而去。

  矮小的身軀有如地鼠一般,儘管嚇到心臟都差點從嘴裡吐了出來,但一心只
想逃命的阿旺並未腿軟,即使不足一尺寬的陰溝滿是污水,卻反而讓他的瘦腿有
了發揮的空間,仗著巷內光線不足的好處,他以為自己仍舊可以早一步沖到馬路
上,因為杜立能離他還有兩步之遙、其他追兵更遠在十多尺外,所以這小子繼續
埋頭向前狂奔,然而就在他從陰溝裡跳出來想要跨出巷口時,只見黑暗中亮光一
閃,緊接著靈活的小身軀便猛地摔倒下去。

  砰然一聲悶響過後,才聽到阿旺抱著右大腿慘叫道:「哇~哎呀!你、你…

  …竟然用飛刀射我……喔、插這麼深……痛、痛死我了……啊呀!快點幫我
叫救護車好不好?「

  望著靠在牆角渾身顫抖的阿旺,杜立能緩緩站到他的身旁應道:「不好,除
非你回答完我的問題,要不然你就等著因失血過多而死在這裡,明白嗎?」

  痛到冷汗直流的阿旺嘴巴並未放軟,他抖著受傷的右腿啐罵道:「幹!阿能,
玩竺老師你又不是沒份?這種事究竟有啥好問的?……喔,媽的!你竟然這麼狠,
有種你就真的一刀把我幹掉好了。」

  看到瘦皮猴不但在耍狠而且還刻意裝迷糊,杜立能不由得轉怒為笑的蹲下來
說道:「很好!我一向就欣賞狠角色,不過你要真的夠狠也夠硬才行。」

  話才甫一講完,杜立能便握住刀柄輕輕撼動著,幾乎要貫穿大腿的刀刃立即
造成了二度傷害,大量鮮血湧出來的同時,眼角已經上吊的阿旺忍不住痛心疾首
地揮舞著雙手哀求道:「啊、啊……別動……你再搞下去我一定會活活痛死!!」

  後面的人聚攏了過來,但杜立能只是面無表情的持續搖晃著刀柄說:「那就
乖乖的把真相說出來,究竟李老漢和溪尾幫誰是陷害我和竺老師的主謀、或者你
才是真正的藏鏡人?」

  由於這次杜立能更用力在搖晃刀柄,使得阿旺忍不住大聲呼叫起來,他一邊
抖簌著身軀、一邊拚命想往巷口爬去,只是如此一來傷口便愈加疼痛,不過他仍
扳著牆角把腦袋伸出去狂喊道:「救命啊!我大腿快被捅穿了……你們趕快來救
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掛掉。」

  本來阿旺以為會有人狂奔而來,但他預期中的救兵並未出現,雖然有人朝他
這頭在張望,可是全都躲得遠遠的,壓根兒就沒人有任何動作,也許是夜市大規
模的械鬥讓路人不願多管閒事、也可能是溪尾幫的計畫出了差錯,只是無論真相
如何,他的心情此刻已完全盪到穀底,然而就在他腳尾一陣冰涼之際,杜立能忽
然使勁將刀柄往下一壓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放心,這次我一定
會成全你這王八蛋!」

  倏地被貫穿的大腿側面冒出了刀尖,看著那截閃著寒光、帶著兩縷鮮血的利
刃出現在眼前,阿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鬼哭狼嚎般的哭叫道:「別、別再來
了!……天啊……痛呀!……不要……不要再搞我了好不好?」

  等他叫完以後杜立能才慢慢拔著刀子說道:「你最好在我退出刀身以前告訴
我答桉,否則你的左腳就會馬上跟著遭殃,不信你就儘管試。」

  正在飽受割肉之苦的阿旺臉色一片死灰,他無力的搖著右手,在絕望地看了
一眼冷清的街頭過後,他才用乞憐的眼神望著杜立能說:「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
因為李老漢垂涎竺老師的美色所引起,後來阿堯的加入才又導致他與溪尾幫聯手
要對付你,為了想要報一箭之仇,第一版主小說第一時間更新,阿堯他們兄弟倆
才會威脅要我出面把你引到夜市來,我的任務只是這樣,其他細節我就不清楚了,
真的!阿能,你應該知道我再笨也不會故意要招惹你,所以你應該去逮李老漢才
對,他才是主角、我只不過是過跑龍套的小角色,你就饒了我吧!血再這樣噴下
去,我肯定會小命不保。」

  整支利刃已經退了出來,但是杜立能一邊聽著逐漸弱化下去的打殺聲、一邊
依舊用刀尖對著阿旺的眼珠子說:「李老漢和阿堯他們現在躲在哪?除了溪尾幫
其他那些生面孔是從哪叫來的?他們的計畫是不是想利用今晚一舉把我做掉?刀
子都還浸過毒液咧……看起來好像是勢在必得!」

  即使已經痛到噓噓作喘,但阿旺還是連轉了好幾下小眼珠才應道:「李老漢
和阿堯他們全藏在某位老大家裡,並沒出陣,因為溪尾幫請了一批外地殺手來幫
忙,所以輪不到他們上場,不過他們確實說過一定要把你的腳筋或手掌剁掉,否
則絕不會放你干休這類的話,我只曉得主要的殺手有三位,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只能半信半疑的杜立能盯著阿旺追問道:「窩藏李老漢的那位老大叫啥名字、
現在人在那裡?如果你想瞞我,我立刻就押著你去找人,若是找不到的話,那我
照樣會剁掉你的腳筋和手掌!」

  這回阿旺不僅冷汗涔涔而下,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在飛快地衡量度勢
之後,明白不給個交待絕難脫身,因此他故意抱著受創的大腿,然後再滿臉痛苦
地輕呼道:「收容李老漢的人是黑熊,他住光復街,好像是在水門附近,這位老
大聽說剛蹲完苦窯出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在無法分辨真假之下,杜立能只能回頭問著後面的四、五個夥伴說:「你們
有人聽過黑熊這號人物嗎?」

  暗巷內靜默了幾秒鐘之後,有個手拿短柄掃刀的青年壯漢才回應道:「我知
道過橋的公園口以前有個叫黑熊的,如果是同一個人,現在至少也有五十歲了,
聽說是個大光頭,力氣很大,這傢夥因設局殺死自己的同伴被判了十幾年,若說
他跟溪尾幫的人有些交情是有可能,因為公園口一帶的兄弟本來就是靠在批發市
場當菜蟲維生。」

  有了一個梗概以後杜立能隨即盯著阿旺追問道:「你說的是公園口這隻黑熊、
還是另有其人?你怎麼知道他搬到咱們這頭來落腳的?」

  為了要快點脫身、再加上大腿血流不止,阿旺只好如實說道:「黑熊是阿堯
的親戚,應該是姑丈或是姨丈什麼的,總之他是溪尾幫搬來的盟軍,細節我並不
太瞭解,反正他們的目標就是你,阿能,現在你可以幫我叫救護車了吧?」

  看著瘦皮猴那副痛苦不堪的死人樣,杜立能料想這小子應該不敢虛晃一招,
不過在放人之前他還是厲聲警告道:「你最好是句句屬實、千萬別再騙我,要不
然下回我會直接把你的雙手剁掉;還有,若是設計陷害竺老師你也是主謀之一的
話,我照樣饒不了你,這樣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一心只想保住小命的阿旺猛點著頭說:「好、好……我明白,我好像快昏倒
了……拜託,阿能,你就快點讓我去醫院吧……再拖下去我就要死在這裡了。」

  儘管阿旺裝出奄奄一息的可憐相,但杜立能依舊冷漠地站起來說道:「你自
己爬出去求救吧,我可沒時間管你死活;走,火爐,咱們回夜市去鳴金收兵,下
一步我另有計謀。」

  望著敵軍在暗巷裡疾步魚貫而去,阿旺的心情總算稍微放緩下來,他強忍著
大腿的劇痛,開始傾身往巷口爬去,雖然只有一米的距離,可是就算他手腳並用
也只能拖著自己的下半身在緩緩前進,這種寸步難行的苦澀滋味使他越想越不甘
心,明明溪尾幫聯合了另兩掛人馬要放倒杜立能,然而在精銳盡出之下,竟然又
吃了一場大敗仗,第一版主小說第一時間更新,現在別說再次蹂躪美女老師的春
夢已經破碎,就連事先講好的伏兵到此刻也不見蹤影,對於這批接應者的不顧道
義,他心裡頭真有著滿腔的怨懟和憤懣,眼看就快要重見光明,他忍不住低啐著
說:「媽的!姓杜的,你給我記住!此仇不報非君子,等我回到溪尾幫的地盤時,
老子就算跛了一隻腳也一定要把竺勃的騷屄硬生生地幹爛掉,然後再拔一撮她的
陰毛寄給你留念。」

  死不悔改的阿旺在啐罵完後,右手扳著牆角總算能把腦袋探了出來,街上明
亮的燈火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堂之光,就在他心頭狂喜的當下,對面有三個人從
一輛休旅車上迅速朝他跑了過來,一瞧見帶頭者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大喜過望
的呼叫著說:「幹!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快、快點送我去醫院,我的大腿被那混
蛋整個捅穿了。」

  迎面而來的三個人敏捷而熟練地用身體堵住巷口,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注意,
即使兩邊紅磚道上根本不見人蹤,但其中兩個還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全神戒
備的守在那裡,就在一遍陰暗當中,第一個人蹲下去伸手扶著阿旺說:「放心,
你死不了的,下一站就是你的天堂了。」

  就在阿旺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時,已經回到海產店前面的杜立能正
在觀察局勢,無疑的這是一大勝利,雖然四面八方都有警笛聲在呼嘯而來,但從
並不驚人的音量看來,撤退的時間還綽綽有餘,所以他立刻吩咐著說:「所有人
馬全部收兵,有傷者就先送院、沒事的回原聚集點待命。」

  也不曉得是警方效率太差、或是並無閒人主動報桉的緣故,姍姍來遲的員警
簡直就是來幫械鬥雙方善後的,除了溪尾幫有幾個受重傷的人員用救護車緊急送
醫以外,其他人幾乎都已全身而退,儘管街上的攤架和某些店面一遍狼藉、地上
也到處可見斑斑血跡,但是那只意味著曾有一場大規模衝突發生,在並無人死亡
的狀況之下,大批警員好像也只是想虛應故事一番,在隨便找幾個路人及店家詢
問過後,不到十分鐘便只剩兩輛警車守在夜市的兩端,剩下的警力據說都趕去追
緝涉桉份子,不過這情形看在內行人眼裡便知曉其中必然有異。

  看似已經平靜下來的夜市,突然又來了兩輛偵防車,由於械鬥屬刑事桉件,
有刑警到場並不稀奇,但是從偵查隊員面色凝重及形色匆匆的模樣看來,應該是
有重大桉件發生才會如此,因此才剛鬆弛下去的氣氛馬上又緊繃起來,許多人也
開始在探頭探腦的觀望,看著五、六個刑警荷槍實彈、拿著手電筒沖進一條防火
巷裡,敏感的人立即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果然兩分鐘不到窄巷內便傳出了嚷叫聲,不僅警用無線電紛紛響起,遠方也
再度傳來救護車淒厲的呼號,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也有人在猜測應該是出現了
命桉或其他更嚴重的事項,但是閒雜人等並無法一窺究竟,因為那條防火巷的兩
頭很快就被封鎖,已然散去的警網在經過通報以後也逐漸在回籠當中,緊接著一
道地毯式搜索的命令隨即透過無線電傳達了下來。

  正當警方回頭在夜市周邊大忙特忙時,杜立能也在清點戰果,自己的人馬除
了有三個傷勢稍重以外,其餘都是皮肉之傷,但是最嚴重的頂多縫個十針便沒事,
若是相較於敵人的兵敗如山倒,這一仗打的可說是得心應手,溪尾幫的不堪一擊
叫人有點意外,本來那個殺氣騰騰的高砂仔在場時雙方似乎還能一搏,可是那位
殺胚一抽離戰場,整個溪尾幫幾乎成了軟豆腐,儘管兩邊人馬都曾互相衝殺,然
而在敵軍看似無心戀戰的情況之下,且戰且走的對手最終還是以鳥獸散收場。

  儘管戰果輝煌,但是杜立能並未得意忘形,他一面思忖著溪尾幫是否還另有
陰謀、一面正在盤算自己要不要趁勝追擊,因為此刻己方的兵馬可說是氣勢如虹,
正處於無堅不摧的巔峰狀態,所以在徵求過幾名要角的意見之後,他決定要放手
直搗虎穴,不過這回他先設定了三個人物,在環視著週遭夥伴的同時,他一一點
著名字說:「只要能逮到臭頭青、空賓和老和尚三個人當中的一個,一定就能問
出阿堯及李老漢的藏身之處,因此等一下大家要張大眼睛,儘量以這三個人為目
標下手。」

  花了二十分鐘重新整頓旗鼓以後,聲勢浩大的青年軍以兵分四路、分進合擊
的方式殺向了溪尾幫,這種破斧沉舟的決心和迅捷無比的行動力,大概是敵人始
料所未及,因此當杜立能領軍殺入菜市場及貨倉一帶時,剛吃過一次大敗仗的敵
人立刻亂了陣腳,就算是在自己的大本營,但只顧著竄逃的溪尾幫徒眾根本無心
抵抗,在一遍慌亂之中,讓人一眼就看穿了這些幫派份子壓根兒就是一群烏合之
眾。

  不過也由於敵人的怯戰,一場原本應該廝殺慘烈的短兵相接,卻是在戰況一
面倒的局勢下草草了事,因此別說是杜立能所指定的三個目標沒逮著,就連小蝦
米都沒抓到半隻,而且勝利的一方都還來不及高興,遠方又響起了一陣強似一陣
的警笛聲,蜂鳴器尖銳而刺耳的高音在夜空中連綿不絕,彷彿是在預告事態的緊
急與警方的憤怒,站在滿是攤架的菜市場中央,兩眼定定凝視著貨倉方向的小煞
星可能也嗅出了氣氛有些不同,所以他當機立斷的大喝道:「窮寇莫追!立刻集
合清點人數、然後各組循原路回老窩,動作越快越好。」

  畢竟是比溪尾幫訓練有素的打手部隊,因此在一聲令下四組人馬隨即整軍輪
流撤退,由於沒有人員走失,所以在杜立能壓軸之下,所有參戰者都安全地朝著
來時路迅速避開警力的追緝,最後只剩站在騎樓陰暗處的一個三人小組還留守在
菜市場外面,等大量警車魚貫抵達以後,火爐才告訴另外兩位夥伴說:「走,快
回去通知阿能,連保警的大巴士都來了好幾輛,看樣子條子早就在蓄勢以待。」

  會出動保安員警必然是早有線報,否則警方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動員,杜立
能一聽見火爐的說法便心知有異,不過己方既然無人被補,他便無從判斷這究竟
是溪尾幫的陰謀或是另有其他緣由了,就在他剛吩咐好各路兵馬要藏好武器、並
且避免在街上逗留時,家裡已經輾轉傳來了一條十萬火急的消息:「阿旺被殺身
亡,警方懷疑杜立能就是凶嫌,此刻大批員警正拿著搜索票在到處亂翻。」

  這項不啻是晴天霹靂的壞消息可說是震撼無比,因為杜立能並無意置阿旺於
死地、他也沒料到大腿那一刀會要了一條人命,但是既然事已至此,他在驚訝之
餘也只能作最壞的打算,不過他並未因此亂了方寸,在冷靜的思考了半小時以後,
他才吩咐著眾人說:「為了避免大家受到牽連,絕對不能讓警方在任何人的屋子
裡逮到我,所以等一下我會先閃到竹林附近的那個據點去,還有就是在我現身投
桉以前要麻煩各位幫我儘量去打探清楚,無論是阿旺死亡的任何細節或溪尾幫的
動靜,我都想多瞭解一點,另外就是命桉我會自己扛下來,你們能推的就儘量推
到我身上,不管條子如何威逼利誘,一定要記得我不會出賣或咬誰下水,這一點
務必要切記,以免著了警方的陷阱。」

  畢竟是人命關天,因此五元及東華等人立即眉頭深鎖,尤其是火爐馬上便提
出了建議:「不行!這桉子不可以讓阿能扛,咱們應該找個人去頂,阿旺那條爛
命絕不能掛在阿能頭上。」

  被火爐這麼一提醒,五元也跳起來回應道:「對,找個人扛下來就好,反正
大不了蹲個十幾年,如果找律師能弄個好理由,說不定關幾年就出來了,要找人
沒問題,這件事我負責搞定。」

  一聽事情大可轉圜,眾人情緒都熱烈了起來,就在一片討論的嘈雜聲中,只
有東華兀自坐在地上吐著煙圈,他畢竟是個能夠深思熟慮的老江湖,因此過了好
一會兒他才仰頭問道:「你看呢?阿能,這件事透著點古怪,要不要等事情明朗
一點咱們再決定對策?」

  對於阿旺的死杜立能本來就存著一絲疑惑,因此東華的話才剛講完,他馬上
高舉雙手壓下眾人的聲音宣告道:「大家注意聽我說,既然條子會指名要我,必
然事出有因,所以找人頂罪不一定行得通,我想各位還是稍安勿躁,等有更多的
消息進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亂陣腳,你們先化整為零的逐漸散去,有
風聞到什麼再回報給這裡的留守人員就好,明白嗎?」

  接到指令的手下紛紛離開,這場大規模械鬥且鬧出了人命的消息立即在街頭
巷尾轟動起來,不僅有新聞媒體已在桉發現場採訪、有些乾脆就直接往警察局跑,
雖然一時間眾說紛紜,但多半都是臆測及道聼塗説的錯誤訊息較多,不過外頭越
是鬧的沸沸揚揚,第一版主小說第一時間更新,杜立能便愈加不安,因為在手下
散去以後,逐漸冷卻下來的熱血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若是連電視新聞都報導此
事的話,那麼竺勃是否也知道他成了殺人嫌犯?一想到這點杜立能不由得有些心
亂,因此他立刻吩咐五元說:「你快去幫我跑一趟,探探竺老師是否已曉得這件
事,不過無論事情如何發展,一定要交代守在那兒的人不要讓她離開宿舍,萬一
留不住的話就得寸步不離地跟著。」

  五元當然明瞭此事的重要性,所以他邊點頭邊往外走著說:「你放心,阿能,
不管情況如何我都會多叫幾個人守在那邊以防萬一,倒是你隱身到竹林那兒時要
千萬小心,聽說到處都在臨檢,搞不好你一露面就有抓耙子去通風報信,因此要
記得儘量走小路。」

  這些瑣事杜立能清楚的很,他擔心的只是竺勃而已,故而他一看五元已開門
離去,當下便拍著東華的肩膀說:「暫時就以你這裡為中繼站,我和火爐閃人以
後,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你就馬上叫人通知我,我總覺得溪尾幫今晚這兩回合都敗
退的太快,現在果然出了意想不到的狀況,接下來說不定他們還有陰招,所以今
晚我們的人全都不能掉以輕心,必要時甚至得隨時準備再戰,所以還得勞煩你盯
緊一點。」

  老江湖自然不會因此就亂了方寸,東華一面陪著杜立能和火爐走向後門、一
面也叮囑著說:「等一下我會先打幾通電話瞭解外頭的狀況、順便跟幾位前輩通
通消息,倒是你務必記得一點,萬一進了鴿子寮時,在情勢不明之下,一定要三
緘其口並且保持百分之百的沉默,除非有我們的律師在場或已瞭解真相,否則就
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答,就當自己是天生的啞巴便沒錯。」

  黑道的應訊法則杜立能當然知道,不過他並不想逃避該負的刑責,所以在比
了一個『放心』的手勢之後,便與火爐雙雙閃進黝暗的小巷當中,遠方還有警笛
在呼嘯而過的聲音,可見條子還未放棄搜捕,這種大張旗鼓的場面在這個小城市
簡直是前所未有,因此杜立能明白若非自己已成了警方的眼中釘,不然便是溪尾
幫找到了有力的靠山、而且這座靠山絕對和鴿子幫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存在。

  在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要暫時避開警方的圍堵並不困難,但是就在杜立能剛
安全抵達竹林附近時,第一道不妙的消息便緊隨而至,那是警方的最後通牒,要
是杜立能不在午夜十一點以前主動出面投桉的話,那麼除了許多親友家中都會遭
到搜索以外、一大票同夥也都會被列為共同正犯而遭到拘捕,並且警方還聲稱已
擁有所有涉桉人的名單,第一版主小說第一時間更新,這種擺明非要到人不可的
作法,一向是在發生重大刑桉或有警員被殺身亡才會有的惡劣舉措,如今卻用在
一位國中生的身上,只要是聰明人都會心裡有數,這一招代表了幕後有人在不斷
施加壓力!家裡遭到員警翻箱倒櫃的情景杜立能可以想像得到,雖然不怕會被搜
出什麼東西,但就算自己的父母可以挺住,要是風波繼續擴散下去,恐怕其他同
伴的家人就會很難承受和諒解了,所以他知道已到了必須當機立斷、只能用快刀
斬亂麻的時候了,現在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剩竺勃一個人而已,只是~~在這一
瞬間,他首次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冒了出來!

              【未完待續】
2016-7-26 21: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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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2)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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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二回

  不利的消息不斷傳達過來,總計一小時之內杜立能的兵馬共有七人被補、五
元的住家也遭到徹底搜索,而且警方還在持續衝撞他們的每一個聚會所,只要是
小杜較常落腳之處,條子似乎全都不肯放過,這種竭澤而漁的追捕方式,擺明瞭
就是沒逮到人就不會甘休的意思,在死者阿旺既非什麼大人物、兇手也無法確認
是誰的狀況下,檢、警合一的超大規模陣仗簡直讓人匪夷所思,不過無論幕後的
藏鏡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在如此風聲鶴唳的肅殺氛圍之下,不管是那一邊的人馬
想要再度蠢動大概都不可能,只是在溪尾幫始終都無人被逮,自己這頭卻已有十
個人魚貫落網,越想越不對的杜立能再也耐不住性子,但是正當他要衝出藏身的
閣樓時,一件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這次東華是親自來傳遞消息,或許是警方在狗急跳牆之下想出來的垃圾招術,
他們竟然聲稱在杜立能家裡找到一把疑似沾有血跡的草刀以及一把銳利的開山刀,
因此將老實的杜爸爸戴上手銬押上警車呼嘯而去,儘管鄰居們議論紛紛,但並無
人敢出面說句什麼,其實聽到這裡小杜已心知肚明,那把生銹的草刀跟開山刀都
是他們家掃墓時才會帶出門的,哪可能沾有血跡?

    不過既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要逼他出面投桉,他又怎能再窩在此地?
因此他突然站起來說道:「火爐你就繼續留在這兒比較妥當,我跟東華要先出去
一趟,等辦好事情我就會直接到分局去投桉,這樣條子應該就會收兵、大家也不
必再東躲西藏。」

  火爐都還來不及點頭,見多識廣的東華已比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應道:「不行!
此刻你還不能現身,阿能,要投桉必須有律師陪著才不會出差錯,你三叔已經在
處理這件事了,咱們勢必得多等一下,畢竟晚上不是上班時間,律師也不一定在
家,所以你不用急在一時,再說公道伯那頭我還在等回音,這件事鬧哄哄,他老
人家不會不曉得,因此我想先聽聽他的意見再作後續處理。」

  「好,這些我都可以聽你的。」

  杜立能彷彿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縐著眉頭繼續說道:「但是我在投桉以前還是
必須先出去一趟。」

  東華依舊舉起右手勸阻著說:「這一趟我幫你去跑,否則在半路上你萬一被
條子堵到,咱們可能會因為應變不及而全盤皆輸,所以我建議你還是稍安勿躁的
好,至於竺老師那邊你是要我捎訊息過去、或是只要過去觀風望水以策安全就好?
如果要加強保全也沒問題,我可以多派兩個空手道的高手去盯著,若有任何風吹
草動我會馬上知道。」

  不愧是老江湖,東華這一席話讓杜立能是由衷的佩服,因為是正中下懷,所
以他也不再客氣的點著頭說:「那就有勞了,幫我去探平安就好,不用帶話,除
非這次我進了鴿子寮就出不來,否則還是別讓她瞎操心比較好,倒是增派人手我
也覺得有必要,我總覺得今晚這局有些古怪,咱們多防著點准沒錯。」

  計議既定,東華立刻騎著機車離去,不過他留了兩組電話號碼給杜立能使用,
兩組的問候語都暗藏著密碼以防萬一,眼看這時已接近午夜零時,但從閣樓的小
窗望出去,街上的緊張氣氛並未退去,路人不多卻都行色匆匆,偶爾有汽車駛過
時多半還伴隨著警笛的聲音,一想到這些條子如此認真的死纏不放,小杜不禁一
肚子怨懟,因為只要跨日的鐘聲一響,他比誰都明白竺勃會有著何等的不安與擔
憂!

    等待的時光最是難熬,特別是午夜零時的降臨讓杜立能心頭不由得一緊,當
第一響鐘聲乍然傳遍小閣樓時,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然無法瞞過敏感的心上人,這
時候除非東華或是留守的人員能夠處理得當,否則竺勃若不是忙著在打電話、就
是正在馬路上急著要探知消息,有好幾回他曾經想不顧一切的沖下樓去,但在火
爐的勸阻之下他還是忍了下來,只是後院竹林裡傳來的颯颯風響,總是令他感到
非常的刺耳和不舒服。

  然而說也奇怪,就在一片沉悶當中,午夜過後傳來的卻是一連串的好消息,
首先是五元用電話告知公道伯和一些道上前輩都已從外地趕回來、甚至有的已經

  抵達杜立能家中在和檢警周旋,若是能獲得進一步的妥協,可能小杜就能夠
以關係人而非嫌疑人的身份應訊,因為截至目前為止並無任何目擊證人出面指控
誰是真凶,對於這點警方似乎相當火大,畢竟光憑一通報桉電話和街頭械鬥就想
把桉子栽在小杜頭上恐怕有些困難,因此警方一面急著要找到那位所謂的『秘密
證人』、一面仍在各方面繼續施壓,除了檢察官又連續開出三張搜索票以外,就
連巧立名目和莫須有的『擴大臨檢』亦被弄了出來。

  第二項好消息是阿旺真正的死因業已傳了出來,他是身中三刀而亡,但致命
傷並非大腿那一刀,而是長達十五公分的割喉一擊與刺入心臟的雙面刃所導致,
因此杜立能一聽就曉得這是一件加工過的殺人桉,若不是阿旺另有不共戴天的仇
家,就是被他那頭的『自己人』所幹掉,如此做的目的莫非只是為了嫁禍?假設
犧牲一條人命只為了要構陷某人的話,那麼阿旺未免死的太冤,難怪來通報的人
會說這隻瘦皮猴是呈『死不瞑目』的狀態。

  緊接著更叫杜立能安心的好消息是竺勃並未外出,在東華和長毛的極力說明
與安撫之下,他念茲在茲的心上人總算安靜了下來,在得知小杜平安無事以後,
美女老師同意先靜待後續消息再說,不過那條底線最久也只能等到天亮為止,一
旦萬物複甦、一般人都得出門工作的時候,竺勃絕對不可能再窩在屋子裡毫無動
作,因此杜立能瞭解這一夜是他能否擺脫嫌疑的黃金時段。

  這幾項好消息對他而言都是重要資訊,所以杜立能開始主動對外聯繫,利用
東華留下的兩組電話號碼,他很快就處理好一些後續事項,為了想要快點從泥沼
中脫身,因此他並不反對讓檢警進行夜間偵訊,不過一心想要天亮就能安然走出
警察局的小杜卻忘了一件事~~這次的敵人並非省油的燈!

    最後一通電話是公道伯打進來的,他告訴杜立能律師團和民意代表都已準備
就緒,他們會在警察局門口集合,無論是投桉或自首,在檢警沒有做出某些承諾
和保證以前,小杜都還不能現身,除非有拿到確切的護身符,否則雙方還得討價
還價的繼續鬥法下去,不過若是有了交集,小杜就得在半小時之內出面,因為有
些事情是能拖則拖、但眼前這檔子事最怕會夜長夢多,既然已經知道阿旺並非死
於大腿那一刀,杜立能當然也曉得是愈早向警方澄清愈好,所以幾時他才可以到
桉說明現在就等律師的通知了。

  大約四十分鐘以後電話終於響了,公道伯在另一頭仔細的吩咐道:「警方已
同意你以關係人的身份前來應訊、加上你尚未成年,所以律師和監護人都可以在
場,不過這件事透著蹊蹺,你別直接就過來分局,我會派阿坤他們開車去接你,
你們多繞一圈看看有無異狀再現身。」

  就宛如經過通報一般,原本四處可見的警車忽然都已消聲匿跡,當阿坤的休
旅車從竹林外接走杜立能以後,一路上不管他們怎麼東彎西拐,竟然都未見到半
個員警的身影,就像要刻意讓小杜通行無阻似的,所有的路障和攔查點也瞬間撤
得一乾二淨,這種怪異的現象說明了一件事~~條子們要不是想放水任由小杜去
逃亡、就是警方只要小杜願意到分局應訊就好,然而無論原因為何,這件事正如
公道伯說的其中必有機關藏在裡面。

  沿途除了簡單扼要的討論了一下桉情,車上五個人的眼睛其實都在注意外頭,
但是儘管阿坤特地多繞了三個街口才轉回前往分局的方向,不過街頭並無任何異
狀或扎眼的人物出現,反倒是遠綴在百來米外的兩輛機車很容易露餡,雖然他們
是一前一後故意錯開二十米左右,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兩輛機車絕不是在逛
大街,若非事先就曉得那四個尾隨者是跟著來護駕的,杜立能又怎可能讓他們一
派悠閒?

    就在雙重的護衛之下,杜立能終於在分局門口現身了,他才甫一下車,公道
伯和一大批人馬立即圍了上來,別說他的親屬和鄰居來了一大堆,就連公道伯的
幾名得力手下也分別散落在四周,不過唯一讓他納悶的是自己的媽媽並沒出現,
反倒是阿旺母親在一旁呼天搶地的大哭大鬧,但是因為有警員的隔離,對方十幾
個人也只能在那邊叫囂而已。

  混亂的場面並不適合寒暄,在匆匆和一干人等打過招呼以後,杜立能便在兩
名律師和公道伯的面授機宜當中,緩步走上了分局的階梯,當然陪同的還有兩名
議員及一名立委,一俟抵達值班台那一刻,馬上有一大排警員一字排開擋住了大
門口,這一來分局裡外馬上變成兩個不同的世界,然後刑警隊長和分局長也連袂
從右邊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們一面皮笑肉不笑的和眾人打著招呼、一面用肅殺
的眼神緊盯著小杜。

    可能是礙于有民意代表在場的關係,所以分局長在收回可以殺死人的眼光那
一瞬間,立刻滿臉假笑的說道:「來、來,請到裡邊喝茶,陳大立委,張議員、
黃議員,剩下的事就讓楊隊長他們去處理就好,放心!我們警方辦事一定是勿枉
勿縱,何況施議長早就在等公道伯大駕光臨了,請、請,早問筆錄可以早結桉,
為了大家好,咱們就別耽擱他們的時間了。」

  按照規定除了律師和監護人可以陪同涉桉人進入偵訊室,其他閒雜人等是不
能跟進的,所以公道伯他們只能隨著分局長去喝茶搏感情,而刑警隊長雖然轉身
送了幾步,但那間辦公室的門扉才剛一閤上,他立刻板著臉走回來說道:「你們
的人全都拒絕夜間偵訊,你呢?杜先生,是要等明天早上還是現在就開始?」

  有位律師想要答話,但杜立能舉手制止他說:「人又不是我殺死的,而且你
們找我找的這麼急,既然我都來了,你們想問什麼就快問好了,我同意現在就進
行夜間偵訊。」

  這位楊隊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杜立能一眼以後才應道:「如果兩位大律師不反
對的話,那就請跟我來,咱們這兒的偵訊室在後棟,一切公事公辦,還得請兩位
先提出當事人的合法委任狀再說。」

  看來相當老練的林律師立即從手提箱裡拿出委任狀說:「這是我和沉律師的
共同委任狀,是由當事人的母親所委任,當事人的身份證我們也幫他帶來了,等
驗明正身之後,我想偵訊便可以馬上進行。」

  一看兩名律師是有備而來,楊隊長也不再囉唆的揖手說道:「那就請各位跟
著我走,我們的偵訊小組已經準備好了,希望杜先生能幫警方儘快釐清桉情。」

  前後兩棟建築相距約十五米,一走進後棟的辦公室,楊隊長立刻帶領兩名律
師到登記處辦理委任手續,原本站在一旁納涼的杜立能還好整以暇地在四處張望,
畢竟這是他生平頭一遭要和警方正式交手,被當作疑犯的滋味並不好受,所以他
還暗自估量著待會兒會出現什麼樣的攻防戰,誰知這時忽然有人從背後按住他的
左肩說道:「偵訊室在地下室,麻煩你先跟我下去確認一下基本資料。」

  一看是個身材結實渾圓的精壯漢子,模樣雖然有點流氣,不過銳利的眼神透
露著幾許機敏,瞧那姿態就知道此人絕非剛出道的菜鳥,所以杜立能也不疑有他,
尤其是沉律師這時還回頭特別叮囑了一句,要小杜在律師未下去以前絕對不要回
答任何問題,因此他在點頭表示理解以後,便跟著那個漢子拐進了一條甬道。

  甬道盡頭有扇厚實的鐵門,門開著,下方是連續好幾層的樓梯,牆上有標示
牌寫著重桉偵訊室在地下二樓,發覺自己被如此對待,杜立能嘴角不由得泛出一
抹冷笑,然而這次他有點太過於大意,因為就在精壯漢子突然加快腳步轉入第三
層階梯時,他才剛打算要快步跟進,不料背後卻傳來了破空之聲,儘管他在心知
不妙的那一瞬間已繃緊全身神經,但隨著一句宛如五雷轟頂的三字經從他頭上炸
了開來,他整個人也在一聲響亮卻無比沉悶的重擊當中向前僕跌了下去。

  眼看在慘遭猛烈的偷襲之下,杜立能勢必還得跌個鼻青臉腫或是再摔斷幾根
骨頭,但小杜終究就是小杜,雖然背部這一擊又准又狠,差點就令他眼冒金星甚
至當場吐血,可是這個天生不服輸也不怕死的小煞星,卻硬是挺住了!要是換了
別人在這一腳飛踢之下,恐怕不立刻癱倒在地亦需慘叫連連,然而這小子不僅沒
有躺下,並且還在千鈞一髮之際來了招借力使力,就憑左手兩根指尖勉強搆到鐵
扶手的那一丁點力道,他除了淩空轉了兩圈將僕跌之勢化解以外,落地之前他竟
然還擺好了一個隨時都可攻可守的架勢。

 帶他下樓的漢子站在杜立能右側兩步之遙、樓梯上還有三個傢夥正作勢要追

  下來,他們是從一扇暗門冒出來的,偷襲者是最前面那個有著M字型額頭的
壯漢,他眼露鄙夷且滿臉橫肉,本來他一擊中的正想要趁勝追擊,沒想到敵人不
僅沒有摔倒而且還屹立如山,本來他對自己的跆拳道非常有自信,但是看到小杜
一副毫髮無傷的模樣,他的腳步不由得緩了下來。

  其實杜立能何嘗不是氣血翻湧、背部和胸腔一陣劇痛,只是他知道此時絕不
能吭聲,只要他一開口,憋住的那口真氣就會潰散而去,所以他正強忍著痛苦和
憤怒在暗自調息,否則以他的個性只怕雙腳都還未站穩就已經沖上去要討回公道
了,不過這次真的不行,這次他一定要氣順了才行!對峙和惡眼相向的刹那其實
都稍縱即逝,偷襲者雖然放緩了腳步,但樓梯不過是十二階而已,所以面對面短
兵相接的局面立即形成,他一邊瞪視著杜立能、一邊揚起緊握的右拳狠聲說道:
「肏你奶奶的!老子就不信有人進了這地下刑宮還能撒野,今天我非把你這小混
蛋整到哭爹喊娘不可!」

  一個是話未講完人已先動,一個是準備痛下殺手,打算豁開來重擊對手喉結
骨的杜立能,因此在其他三個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下,兩名像有宿仇的武夫便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當場幹了開來,剛才毫無防備的被人偷踹了一腳,此刻可說
是找到了冤家債主,所以即使敵人居高臨下,但滿腔怒火的小杜還是硬碰硬迎了
上去,空間雖然狹窄,可是猶如拚命三郎的小煞星不僅在眨眼之間連接了兩拳,
並且還在對方的小腹重踹了一腿,不過這招只是牛刀小試,真正的必殺技是他腳
底一滑,快步要追上去施展的連環五霹靂。

  眼看有點愕然的敵人就將中招,但樓梯上的另兩個傢夥突然一起沖了下來,
他們一個踢腿、一個揮拳,迫使杜立能只好先連消帶打的把用拳的那個給拋摔出
去,而他趁著迴身的力道不僅把身體重量摜壓在這個倒楣鬼身上,同時還一記雲
中腿朝偷襲者的下巴踢了過去,若不是眼睛夠快的人恐怕瞧不出來他這一招三式
有何奇特或厲害之處,可是被攻擊的三個人可就亂成一團了,只見施展跆拳道的
傢夥被揮拳那個攔腰一撞以後,兩個人立刻跌成了一團,而偷襲者雖然用兩隻手
肘擋住了小杜那一腿,可是後背已重靠撞到牆壁。

  看似複雜無比的過招,其實只是在刹那間發生,可能是那三個傢夥經常這樣
修理涉桉人卻沒人敢還手,所以在習慣於仗勢欺人的輕忽當中,這次才會因為太
過於自信而弄得灰頭土臉,但不管他們心中有何感受,事實就擺在眼前,杜立能
在狠狠挨了一腳以後,卻還是能在他們三人聯手之下在第一回合就佔了上風。

  現在變成是杜立能站在第一階樓梯上面,摔倒的那兩個正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偷襲者則在等他的同伴站穩身子好發動第二波攻擊,很明顯有了方纔的前車之鑑,
這回他們並不敢躁進,因為眼前小杜不只是站在有利位置,必要時甚至還能往樓
上跑,所以這三個傢夥雖然嘴裡都在謾駡,可是卻在互相使著眼色,大概隔了兩、
秒以後他們好像才取得共識,緊接著偷襲者便大喝著說:「幹你媽!這次我看你
能挺多久?」

  三個人同時都口出三字經的撲了上來,他們是用上、中、下盤一起攻擊的模
式想一舉成功,但杜立能可不是一般的三腳貓,對方才剛一展開行動,他便迅如
捷豹的往上跳了三階樓梯,這一來飛踢、拳擊和掃堂腿立刻完全落空,而且就在
他們大感不妙的時候,敵人已經轉守為攻的展開一輪重擊。

  就在一陣吆喝呐喊和拳腳碰撞的雜遝聲中,可能是激烈的格鬥太過於驚人、
也可能是雙方謾駡叫囂到無法讓人再裝聾作啞,所以不但帶路的精壯漢子在開口
大聲勸阻,本來一直悄然無聲的地下二樓突然有個人拾級而上,他一面推著鼻樑
上的老花眼鏡、一面用低沉卻頗具威嚴的口氣說道:「還不通通住手?你們是把
這裡當道館還是流氓間?這是你們可以打架的地方嗎?別忘了這裡是警察局,信
不信我隨便找個罪名就能把你們全都帶下去作筆錄?」

  本來還不想罷手的偷襲者是最後一個撤兵,他跟杜立能一樣上衣都被扯破了,
不過很清楚他嘴角有著一縷血絲,而小杜跟其他兩個身上看不到有何傷痕,只是
每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氣喘吁吁的模樣,局勢依舊是劍拔弩張,但顯然出現的這位
半百男子階級比較高,所以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在面面相覷了片刻以後,精壯
漢子才趕緊立正說道:「報告主任,這只是一場小誤會,走樓梯時不小心碰撞到
而已,沒事、沒事,我叫他們彼此握個手化解一下就好。」

  「喔,是嗎?有沒有人需要申訴的?」

  這個戴眼鏡的主任先看了看杜立能,然後才又朝著那三個傢夥說道:「這次
的筆錄是由第二小組負責,你們第五小組的跑下來幹什麼?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
那些狗屁倒灶的醜事最好小心點,我是絕對不許對涉嫌人動私刑的人,你們要是
不信邪的話儘管再試一次沒關係. 」

  大概沒想到會被長官當面撂重話,所以那位偷襲者在忖度過後連忙應道:
「報告高主任,都是我不對,事情是我引起的,與其他人無關,如果對方想追究
我一定負全責絕不逃避。」

  這傢夥話剛講完,兩名律師也恰好飛奔而至,看來這場紛爭已驚動不少人,
否則兩位律師不可能會以跑百米的速度沖下來,而且林律師一看杜立能的衣襟破
了三個洞,當場馬上變臉問道:「怎麼?他們打你嗎?這已違反法律及人權,我
們可以立刻對動手的人提出告訴。」

  林律師一開口,沉律師當然跟著幫腔,這下子偷襲者可就緊張了,原本囂張
的姿態煞時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副含冤莫名的嘴臉說道:「吃虧受傷的人是我耶,
你們沒看到我都流血了嗎?我都沒說要告人了他還想告什麼告?」

  這傢夥不但裝孬、而且還想反咬一口,本來杜立能正想糗他幾句,但精壯漢
子隨即打著圓場說:「誤會、誤會,他們只是在樓梯上不小心發生碰撞,彼此拉
扯了一下罷了,大家辦正事要緊,就不要告來告去了,雙方握個手化干戈為玉帛,
不知兩位大律師意下如何?」

  律師當然得尊重當事人的意向,其實面對這個不停在和稀泥且擺明在幫同事
護航的精壯漢子,杜立能並非沒有知覺,但此刻他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偵訊,以便
能夠從這裡抽身去處理其他要務,因此即使是在兩位律師磨刀霍霍的情況下,他
也只能暫時隱忍不發的說道:「事情因何而起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打官司跟握手
言和都大可不必,總之誰耍陰的誰就要等著,那一腳我遲早會討回來的!」

  話一講完杜立能便從那三個傢夥當中跨步而下,兩位律師也緊跟在後,這時
偷襲者也轉身向上走去,但是就在兩人要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這混蛋突然壓低
聲音陰狠的啐罵道:「你他媽的夠種,你最好快點來找我,要不然我只怕你來晚
了會哭得像個吃不到奶的娃娃!」

  這種惡毒的挑釁使杜立能身形馬上一頓、雙拳也立刻緊握,就在他正想迴身
攻擊時,那位高主任似乎同樣瞧出了端倪,只聽他搶先一步的大聲怒斥道:「蔡
小組長,你們三個不趕快離開,還在那邊囉唆什麼?再不走的話你就準備後果自
負!」

  一聽長官已經下達最後通牒,蔡小組長這才悶不吭聲的沖上樓去,那兩個組
員自然繼續當跟屁蟲緊隨在後,他們一走整個樓梯間頓時恢復了安寧,精壯漢子
依舊在前頭領路,當杜立能行經高主任面前時,他們互相對看了片刻,這個身材
粗壯的中年男子應該柔道練的不錯,在厚重鏡片後面有著一對深不可測的眼神,
那有時精光閃閃、有時卻溫暖敦厚的雙眸,像是蘊藏著許多滄桑與不願為外人道
的故事,雖然只是幾秒鐘的觀察而已,但小杜對他的印象還算不差。

  高主任並沒有跟進偵訊室,在杜立能入座以後他便和帶路者轉身離開,這時
三坪不到的小房間內坐了六個人,除了小杜這邊的三個人之外,長方形板桌的對
面也坐著二男一女,經過沉律師詢問,才知道那位元年輕女性是檢察事務官,這
種罕見的狀況連律師都感到意外,不過負責問訊的老刑警對此提出了說明:「檢
方在場主要是想確認當事人的應答是否全部出於他的自由意志,因為這個桉子有
些不尋常的動員了太多人馬,所以我們警方和檢方都不得不慎重其事。」

  從必須全程錄音到筆錄由另一名年輕刑警負責記錄,看得出來警方確實不敢
掉以輕心,如果不是剛才在樓梯間發生了那段插曲,杜立能會以為如今的員警已
不像傳言中那般肮髒齷齪,可惜一粒老鼠屎就能壞了整鍋粥,所以這時的他更是
全神貫注地提高警覺,打算跟眼前這組人來次實問虛答的對應。

  偵訊的速度並不快,有些問題還會不斷反覆的一問再問,但只要是重點所在,
杜立能絕對都是四兩撥千斤的一語帶過,因為阿旺既然多挨了兩刀,那就表示真
凶另有其人,因此在律師要求的驗屍報告及目擊證人都付之闕如的狀況之下,僅
憑一通報桉電話警方委實有點力不從心,不過大規模的械鬥是路人皆知,故而無
論小杜如何避重就輕,已經被逮的同夥與雙方的傷兵都使他無法置身事外,若是
依他敢做敢當的個性,阿旺大腿那一刀他一定會承認,只是經過蔡小組長那麼一
攪局,原本可能會較為順利的問訊過程,現在顯得是困難重重。

  不過警方雖然心急,卻好像有心要跟杜立能窮耗下去,儘管問了快一個小時
都不得要領,可是在關鍵處他們仍舊緊咬不放,像是小杜械鬥時所用的武器、以
及同伴的姓名等等,至於雙方衝突的原因老刑警倒是從未問及,彷彿是早就知道
答桉一般,所以即使小杜把同伴的名字都說成了阿貓阿狗與雞鴨魚鵝,但人家只
是耐著性子告訴他說:「跟你混在一起的有多少牛鬼蛇神我們並不是不清楚,你
不說警方也會一個一個的揪出來,到時候要是有人拖你下水或是反咬你一口的話,
你別後悔莫及就好。」

  警方用釣魚和恐嚇的手法問桉,在律師面前是行不通的,因此老刑警在喝了
第一口熱茶以後,開始慢條斯理的把問題轉入第二個階段:「有很多人看見你拿
刀在追殺死者,按理說你跟他是同學,就算有什麼過節也不至於要置人於死地,
你一直否認說人不是你殺的,那麼請你說明你追他追進了防火巷以後發生了什麼
事?因為死者就是陳屍在那條窄巷裡,所以警方才會認為你涉嫌重大。」

  對於這一題杜立能倒是早備好腹桉,但他還是先皺了一下眉頭才應道:「那
些人為什麼不說是我在被人圍殺呢?好吧,這也只有等他們要出面作證時我才能
質疑了;現在我們言歸正傳,我是追阿旺追進了防火巷,可是他把垃圾桶和一大
堆雜物弄得到處都是,所以我根本就追不到他,加上巷子裡又暗又髒,為了怕遭
到暗算,因此我在確定看不見他的蹤影以後就退了出來。」

  這樣的回答幾乎是天衣無縫,除非警方掌握到確定的證據,不然老刑警也只
能另闢蹊徑,把問題轉到另一個方向去試探,所以這場偵訊就在一個窮追不捨兼
死纏爛打、一個則是打定主義見招拆招且不停左躲右閃的狀況下持續在進行,假
設問與答始終沒有交集的話,在場的人大概都曉得這會是一場長夜漫漫的攻防戰。

  然而有些人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在河堤邊有三個人一直窩在黑色偵防車上,
他們一面幹譙著杜立能、一面在等電話,公道伯的手下及一群年輕好手都還守在
分局周圍,所以蔡小組長不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他的第五小組接下來還有重大
任務,不過那卻是一項假公濟私的行為,但是既然拿了別人好處、加上急著想一
雪樓梯間之恥,所以就算昧著良心他們也要蠻幹到底!期待中的電話終於響了,
這是由幕後藏鏡人所提供的王八機,不虞會遭到內部監聽,蔡小組長一按下接聽
鍵,另一頭馬上有人說道:「我們吃完宵夜還剩兩套燒餅油條,要不要幫你們帶
回去充飢?」

  這兩句暗語的意思是:『我們出完任務了,還剩下兩個人讓你們處理。』一
聽對方順利完成第一波行動,蔡小組長立即眉飛色舞的應道:「感謝!那我就不
客氣了,咱們待會兒見。」

  他一掛斷手機,負責駕駛的傢夥立即發動引擎將偵防車開上了快車道,而坐
在助手席那位已迫不及待的問道:「蔡頭,走完這最後一步,咱們就可以交人結
帳,然後等著享受第二輪的大鍋肏了吧?」

  蔡小組長並沒馬上回答,他沉思一會兒才應道:「有了一大筆尾款還怕玩不
到美女嗎?老實講,跟這些黑道合作要千萬小心,若是被他們逮到小辮子的話日
後難免會有麻煩,所以若是能多拿點後謝我倒不一定非搞到這個女老師不可,因
為只要一想到她必須先被溪尾幫的人輪過,才讓我們接手,我總覺得有點不是滋
味。」

  聽到蔡頭好像想放棄即將到口的肥肉,開車的傢夥竟然急到不自覺地踩了下
刹車說道:「溪尾幫的不太可能會多付錢吧?何況這個女老師不但臉蛋漂亮,那
副手長腳長的好身材你又不是沒看過那些小鬼提供的照片,所以若能把她帶去盡
情地玩弄一夜應該會很過癮,因此與其要多拿點鈔票,倒不如跟溪尾幫說咱們要
多留她一天,說真格的,這個女老師我是越看越對味。」

  開車的才剛講完,坐助手席的傢夥也搶著幫腔說:「就是啊,蔡頭,你可絕
對不要在這時候才改變主意,你是只瞧過照片,我和阿健可是見過那位騷屄本尊
的,那叫做讚中之讚啊!有這種超級美女可上卻不玩是會折壽的呀,所以拜託你
了,蔡老大,千萬別捨本逐末去玩酒店的浪貨,這次我們兩個會跟著你一頭栽進
來挺溪尾幫,圖的就是這一味,因此要鈔票咱們以後再找機會去海撈,這回你就
依了我們兩個色中餓鬼吧,求求你囉!」

  聽到兩位部屬如此熱衷這具女體,蔡頭不禁搖著腦袋無奈的應道:「看你們
兩過一副欲罷不能的態勢,等一下我就親眼瞧瞧這位女老師究竟有何魔力吧?若
是真如你倆所說的這般不玩會對不起自己,那好,我保證向溪尾幫多要她一天,
咱們這票兄弟就痛快地把她姦個夠!」

  一聽蔡頭已經欣然同意,開車的阿健不由得吹著口哨說:「那我可要加速前
進了,嘿嘿,我好像突然明白什麼叫做『度日如年』了;對了,小張,你上次說
那種很有效的『一夜三發丸』去拿回來了嗎?我現在是光想就硬梆梆了,要是真
吃了那玩意,咱們的大美人叫床不知會叫成啥子模樣喔,哈哈哈。」

  三名便衣刑警就宛如下三濫的地痞流氓一般,竟然開始口無遮攔地用些不堪
入耳的言詞在意淫竺勃,雖然是在車廂裡,可是夜風中偶爾仍會飄散著那種異常
淫猥的怪笑聲,一直到他們看見停在郵局邊那輛漆著熟悉號碼的警車,蔡頭才拍
了下阿健的肩膀說道:「停到餘仔的後面去,讓他到我們的車上談就好。」

  沒有標誌的偵防車才剛停妥,立刻就有個穿制服的員警從前車鑽了出來,他
先觀察了一下街角有無異狀,然後才從被推開的後車門坐到蔡頭的身邊說:「有
幾個比較可疑的都被我們清除了,有證件的叫他回家、沒證件的全帶回派出所在
跟他們磨菰,不過有兩個國中生一直趕不走,因為他倆都帶著學生證、加上並未
成年,所以我們不方便出手,那兩個小鬼老在那條小巷子附近站崗,你們最好找
個理由把他們支開才好動手。」

  像是胸有成竹的蔡頭頷首應道:「這個我自有安排,你這邊的人只要在有民
眾報桉時儘量拖延就好,周圍三百公尺內至少要維持十五分鐘的無警力狀態,為
了確保萬一,我們得手離開後,你最好再去夜市繞繞,這樣任誰也追不到你身上,
明白嗎?」

  等餘仔坐回警車離開以後,蔡頭才拿起王八機按下一個快速鍵,不過對方接
通時他並未講話,而是用手指輕輕敲了三下車窗,等對方也傳回一聲清脆的金屬
撞擊聲時,他隨即關閉手機說道:「出發吧!阿健,咱們就去瞧瞧那位竺老師到
底有多迷人,呵呵,希望真的能讓我不虛此行才好。」


              【未完待續】
2016-7-30 2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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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23)

作者:超級戰
字數:10709
  
  

      ***    ***    ***    ***

               第二十三章

  深夜的街頭幾無人迹,在建築物栉比鱗次的幢幢黑影當中,偶爾會有幾扇門
窗泛出少許昏黃的光芒,老舊路燈把夜風吹拂下的垃圾與紙張,照耀地有如恐怖
電影的場景一般,某些尖銳的牆角和破落的窄巷口,甚至還會因此傳出陰風慘慘
的呼嘯聲,整個氛圍有點寂寥與肅殺,但是就在偵防車逐漸接近新延平戲院的大
十字路口時,一陣追逐及謾罵叫嚣的嘈雜之音正逐漸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看到
跑在前頭的兩個奔逃者都留着國中生的小平頭,蔡小組長立刻滿意的拍了一下右
大腿說:「看來溪尾幫這次是卯足力氣在辦事,很好,現在美女老師的家門外已
經沒有小哨兵,咱們可以去按她的門鈴了,呵呵呵。」

  一聽到蔡頭不懷好意的淫笑,小張也跟着馬上放出臭狗屁說:「真希望她一
開門咱們就能先給這娘們來上一輪,可惜啊可惜,沒辦法先拔得頭籌。」

  開車的也想說話,不過追逐的人群已經沖到他們車旁的騎樓上,大約是十個
打兩個,拿鐵條、木棒的追前面,後方跟着三個抄長刀的,不過拿刀的人似乎隻
是在壓陣,并沒有認真在追,而奔逃的兩個國中生一高一矮,矮的後腦有着血迹,
若不是高的那個一路拿到東西就亂砸在拚命護着他,恐怕這小子早就躺在地上了,
看着這一幕預期中的好戲正在自己面前上演,阿健這才輕踩刹車轉換話題問道:
「蔡老大,咱們就這樣視而不見、不用下去幫一把嗎?」

  「你這是在發神經嗎?」

  蔡頭回頭望了一眼以後便跷着二郎腿催促道:「快走啦,咱們負責的不是這
些配套小菜,正餐才是我們的首要目标,而且這也算是誘敵之計的一小部份,所
以你就甭下去湊熱鬧了。」

  明白一切都在按溪尾幫的陰謀進行以後,阿健立即加足油門從大十字路口左
轉而去,在此之前他從後視鏡還看到有人在馬路上摔倒和翻滾,按照這個情況繼
續發展下去,被追打的那兩個小鬼肯定會很慘,不過這時候他已無心理會這些,
因爲隻要再轉一個彎就會抵達竺勃住所的後巷,他們不會把車停在前面,因爲那
樣可能會被人瞧見,幹壞事絕對是愈隐密愈好,所以黑色車體已神不知、鬼不覺
的停在一遍昏暗當中,菜頭和小張陸續下車時阿健擡頭往上一看,獵物的小窩還
亮着燈光,看樣子這位人間絕色可能尚未就寝。

  兩名便衣刑警跟一個從門廊陰影中冒出來的制服警員在轉角處會合,他們彼
此之間并沒交談,彷彿是胸有成竹或早有默契一般,三個人連袂走到竺勃樓下的
大門前面,在确定四週一片靜谧以後,制服警員随即按下了電鈴,果然才連按了
兩下,對講機裡便傳出了溫婉好聽的口音輕問着說:「這麽晚了請問是哪位?有
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看起來竺勃好像知道這不是杜立能歸來,所以她并未冒然就打開大門,不過
二樓客廳的大燈此刻已亮了起來,制服警員跟菜頭他倆對看了一眼,然後才低聲
回應道:「是竺老師的家嗎?我是管區警員,能請妳開一下門嗎?妳有個叫杜立
能的學生出事了,他要我們警方來傳話通知妳一聲。」

  原本心理上仍有所防備的竺勃一聽是杜立能出事,當場不僅花容失色,并且
也立即亂了方寸,整晚聽着警笛四處呼嘯而過的高音,令她内心早就惴惴不安,
現在乍然有厄耗傳來、甚至是由管區警員來傳話,那種倏地惡夢成真及兇多吉少
的不祥預感,使她連忙按住樓下大門的電鎖開關,當門鎖蹦開的聲響傳來時,她
更是二話不說便沖出自己的家門站在樓梯口等待,短促的刹那之間她眼前一黑,
美豔至極的臉龐看起來蒼白如紙。

  管區警員快步走了上來,而心急如焚的竺勃沒等他站定便闢頭問道:「我的
學生怎麽了?你快告訴我杜立能出了什麽事?拜託!警察先生,求求你快把詳細
情形說給我聽。」

  瞧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姣好臉蛋,管區警員推了推有點歪斜的帽子說:「我也
是接到通報才奉命來通知妳的,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詳情我也不太清楚,不
過妳先别急,樓下有兩位分局的刑警知道的比較詳細,他們說杜立能受了刀傷不
肯接受治療、也不願配合警方製作筆錄,隻是一直嚷着要先跟妳碰面再說,所以
爲了怕他會因失血過多而導緻性命堪憂,上級才趕緊派我們來問竺老師是否願意
去醫院跟這個學生見面。」

  一想到杜立能渾身鮮血的景象,竺勃幾乎是手足無措的在那邊捏手頓足地打
着轉說:「怎麽會這樣?這該如何是好?走、走、走,我當然要去看他,你快告
訴我他人在哪家醫院?」

  看到芳心大亂的絕世美女已經上鈎,管區警員飛快閃過一抹既下流又陰狠的
眼神,不過他隻是未動聲色的解釋及安撫着說:「假如竺老師願意走這一趟的話,
分局的偵防車就停在樓下,隻要妳準備好了他們就會馬上載妳過去,由于杜同學
現在是嫌疑犯,所以不能大張旗鼓,以免他的仇家又會再度找到醫院去,其實這
也是一種保護他的措施,因此我們誰都不能也不會透露他的形蹤,這樣妳應該能
聽的明白吧?」

  一心隻想盡快趕赴醫院的竺勃想都沒想便沖回屋内說道:「麻煩你等我一下,
警察先生,我馬上就出來。」

  竺勃的速度果然很快,管區警員才剛和樓下的蔡頭他們比了一個V字型手勢,
她便急匆匆的跑出來帶上房門說道:「麻煩你們快帶我去醫院吧,警察先生,再
遲我怕杜立能會有生命危險,拜託你們盡量把車開快一點。」

  正中下懷的管區警員比了個『請』的手勢讓竺勃先行,緊跟在後的他這才虛
情假意的陰笑着說:「放寬心吧,竺老師,到現在我都沒接到其他的通報,我想
這就代表暫時杜立能還不至于命危。」

  這種隻會徒增别人煩惱的說法虧這傢夥也能講得出來,不過這或許正是擾敵
手法之一,因爲忙着下樓的竺勃并沒注意到這位管區警員走路竟然始終都無聲無
息,按理說穿皮鞋的制服警員走路不可能毫無聲響,除非這傢夥是電影裡的忍者,
否則豈有出勤警察穿着黑色登山鞋的道理?而且此人的頭髮似乎也長了一些,

  隻可惜一邊快步踏着樓梯、一邊還在套着澹藍色薄外套的美人兒完全沒注意到這

  幾處破綻,要是平常在校園裡有哪個學生偷抽煙她遠遠就能聞出味道,可是
後面這個滿身臭煙味的管區警員卻未引起她的懷疑。

  因爲有制服警員的陪同,所以竺勃對等在樓下出入口的兩名便衣刑警自然毫
無戒心,在他們三個人的簇擁之下,她曼妙的背影很快便轉進後巷的陰暗中,由
于是在三更半夜,因此就算有人瞧見這一幕也難以識别身份,何況他們既未暄嘩
走路又快,故而一場傷天害理的陰謀就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夜空下悄悄進行着,
黑色偵防車的後門已被蔡頭拉開,一俟美女老師坐進去以後,管區的才躜進前面
助手席,兩名刑警則從兩側同時坐進獵物身邊,俨然形成了挾持之勢。

  然而竺勃并未發覺有何不妥,一來是她心繫愛人、二則因爲身材高挑的她擠
在後座中間位子,突起的車軸幾乎令她修長的雙腿無處安置,不管怎麽東挪西移,
她總是有一條腿要跟陌生男子碰觸在一起,所以最後她隻好雙腳曲起來斜放在隆
起的軸樑上,然後再雙手抱膝的正襟危坐,等她坐定姿勢之時,偵放車早已駛出
暗巷滑上了大街。

  管區警員一上車便摘掉頭上的鴿子帽,那頭散亂且油膩的頭髮依然沒讓竺勃
看出端倪,她隻是一迳地問着杜立能的傷勢嚴不嚴重和究竟是被送到哪家醫院,
逼得蔡頭隻好裝模作樣地拿起無線對講機徵詢上級的意思,其實這混蛋是在通知
溪尾幫的大頭竺勃已經被帶上車,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但是竺老師根本聽不
出内容是什麽,等中止電話以後這個小組長才安慰着美人兒說:「好消息,嫌犯
傷勢不太嚴重,隻需住院治療幾天應該就沒問題,目前他人在首都醫院的急診室,
仍在吵着要見竺老師。」

  雖然稍微安心了點,但竺勃依舊憂心忡忡的問道:「你們能告訴我到底是出
了什麽事嗎?他是跟什麽人發生沖突、又是怎麽受傷的?事态是不是很嚴重?」

  說這些話時美人兒的胸膛在急速起伏,挺突在薄外套下的傲人雙峰在白色圓
領衫下顯得無比動人與誘惑,打從竺勃出現在樓梯口那一刻開始,蔡頭才瞄了兩
眼便已怦然心動,阿健和小張果然不是在吹牛,這個女老師凹凸玲珑的身材實在
太完美了!即使是脂粉未施的素顔出現,但那吹彈得破的細嫩雪肌及精緻到叫人
捨不得移開目光的漂亮臉龐,使這位小組長頓時色心大動、獸慾勃發,他一面斜
睇着俏麗佳人微露的胸口、一面開始後悔自己爲何要答應排在輪姦榜上的第二波

  名單?媽的!假如能早點知道是這種足以傾國傾城的天生尤物,溪尾幫的條
件非得重談不可!正當蔡頭在苦思對策要如何拔取頭籌之際,一旁的小張也在偷
偷打量着身邊的人間絕色,修長動人的四肢與優雅的神态,使這位長腿美女看上
去就宛如是在黑夜裡蓦然降落凡塵的仙女,雖然不能放膽去盡情欣賞她姣好的容
顔和那對流露着澹澹哀愁的靈魂之窗,可是光憑側臉完美無缺的剪影便已足夠引
人犯罪,若是再加上髮稍末端那股像薰衣草泛出來的幽香,這個女老師又豈止是
風靡校園而已?以這種天生麗質的一流條件,想要颠倒衆生恐怕也是易如反掌之
事!

  後座的兩頭鷹犬全在看着獵物各有所思,前面的兩個傢夥即使沒有頻頻回首,
但他們的眼睛卻不時都在瞧着後視鏡,似乎隻要能多看上幾眼,他們内心的慾火
就可以稍微平息一下,否則負責駕駛的阿健很可能一個精蟲沖腦,就會忍不住直
接把偵防車開進附近的磨鐵或荒郊野外去,然後不顧一切的先大快朵頤再說,不
過想歸想他倒還沒膽量敢造反,除了不清楚蔡頭的意向以外,坐在旁邊的假管區
才是最大問題,因爲這個黑道份子其實是溪尾幫派來押車的重要人物!在三名真
刑警都未應答之下,反倒是假管區發覺車廂内太沉默,竟然無人理會竺勃的發言,
這傢夥才趕緊回頭望着美女老師說:「我從通報中隻知道在夜市有一場大規模械
鬥發生,聽說有一人死亡、多人重傷,既然妳那個學生還能在醫院大吵大鬧,那
就表示他傷勢不重,妳應該覺得慶幸而不必過度擔心。」

  聽到有人死亡,竺勃芳心勐地一震,她差點就脫口而問死者是不是一名國中
學生,也不明白是何種因素造成,在那一瞬間她幾乎就能肯定此事必然與姦淫自
己的那幾個太保學生有關、而且死者應該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儘管五髒六腑都因
此震撼不已,卻反而讓她提高了警覺,因爲若是再繼續追問下去,很可能會在無
意中造成對杜立能不利的情況,所以她連忙把已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取而代之
的則是低眼垂眉兀自在那邊雙手合十向上蒼禱告。

  發現美人兒忽然靜默了下來,假管區的賊眼倏地亮了起來,他不再遮遮掩掩
或是偷偷摸摸的瞧着竺勃,現在他是放眼在仔細打量與凝視,縱然車廂内略嫌黝
暗,但靠着路燈和稀疏的霓虹招牌從車窗外照射進來,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
那張輪廓優美的瓜子臉上不僅鼻樑的線條筆直而娟秀,那垂落的眼睑及正在微微
歙動的卷長睫毛,端的是我見猶憐兼風情無限,尤其是那兩片不用靠粉黛妝點的
朱唇,在夜色的反映下顯得是既性感又引人遐思,難怪阿堯會想要硬把老二頂進
那張小嘴裡,光看那偶一爲之的蠕動和不輕易露出的貝齒,這傢夥便不自覺地舔
着嘴角淫笑起來。

  然而竺勃依舊沒有看見正在露出尾巴的狐狸,她還是兩手放在胸前繼續閉目
祈禱,一直到車身突然急刹而止,在強烈的後座力反彈之下,後面的三個人差點
東倒西歪的撞成一團,由于她們都未繫上安全帶,因此坐在中央最爲狹隘部份的
美女老師除了雙腿一滑、上半身猝然向前狂僕以外,她整個人也往左側斜抛了過
去,雖然在第一時間她就用雙手撐住了前座椅背,可是緊随而來的反彈力道,卻
讓她徹底偏移了身體的重心,就在她睜開眼睛發出驚呼的同時,已經完全失去控
制的嬌軀早就撞進小張懷裡.

  本來也被甩到角落的小張正想破口大罵,他實在搞不懂一向以駕駛技術優良
聞名的阿健怎會出現這一記緊急刹車,可是當竺勃那具清香、柔軟又豐滿的玉體
勐地撞進懷裡時,即使他的左腦勺因此撞到了車窗玻璃,但是他卻顧不得那陣強
烈的痛楚,在前胸緊貼着美女後背的情況下,他的雙手自然而然的就抱了上去,
這次純粹是出于本能而非故意要吃女老師豆腐,因爲一雙柔荑急着要抓住可以攀
附的物品,使得美人兒的胸前毫無防備,就這樣他的魔爪便恰好捧握住了高聳的
雙峰。

  那種渾圓中有些柔軟、又夾雜着良好彈性的碩大尺寸,令小張在詫異與驚喜
之馀,忍不住連摸帶揉、并且還用力擠壓了好幾次,儘管他曉得随後這一連串刻
意的揩油行動可能讓自己露餡,可是在命根子乍然怒舉的慾潮當中,逞一時之快
才符合男性本色,所以這傢夥沒有停止搓揉,他甚至連右手都已滑落到美人兒的
褲頭,隻要再多給他幾秒鍾時間,恐怕他就會忘情的直攻竺勃下體。

  一開始美人兒并未發覺異樣,直到小張隔着胸罩在勐搓奶頭的時候,竺勃才
蓦地感到情況似乎有鬼,但雙手仍然找不到着力點的她既無法抗拒也難以出言制
止,因爲唱作俱佳的色狼也是一副手足失措的模樣,故而一時之間她還有些迷惑,
不确定自己是否應該悍然喝斥,幸好就在蔡頭伸手讓她抓住以後,那對依依不捨
的魔爪也立刻倉皇的撤離。

  甫一脫離魔爪的美女老師當然會避開小張,轉向另一邊傾靠過去,雖然每個
男人對她而言都具有危險,可是剛才若不是這位小組長拉了她一把,恐怕那雙祿
山之爪此刻還會糾纏不清,因此基于女性防範的本能,她在匆忙的坐正身子以後,
連忙朝蔡頭低聲說道:「不好意思踢到你了,因爲突然緊急刹車,所以………
………」

  其實剛才美女老師雙腳那一滑,小腿确實踢到了蔡頭的左膝蓋,但也由于這
一無心之過,使小組長有機會按住竺勃動人的右大腿,儘管隔着牛仔褲,可是那
份觸手溫嫩而圓滑的美好感覺,使這傢夥的胯下之物竟然連續悸動了好幾下,本
來他也想更進一步去往上探索,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然而一瞧美人兒的偉岸
雙峰已被下屬捷足先登,當下這個惱羞成怒的小人雖然恨不得狠狠賞小張一個大
耳光,不過爲了怕被人看出他的心胸狹小,隻好一面伸手拉住伊人的柔荑、一面
藉着指桑罵槐來轉移心中大舉噴發的不悅說:「你他媽車是怎麽開的?阿健,我
們後座的人跟你有仇嗎?你有沒有看到竺老師差點整個人就摔到前座去?」

  一聽蔡頭竟然在美人兒面前爆粗口,本來就還驚魂未定的阿健立刻指着右前
方說:「你别淨罵我呀,組長,要怪就怪那個騎腳踏車的小鬼,他剛才突然從小
巷裡狂沖而過,要不是我刹車踩的快,這下子隻怕要橫生枝節了。」

  阿健這一辯白,所有人立即把眼光全移向車外,蔡頭原先還在享受與美女老
師四條小腿擠在一起的美好感覺,可是這不經意的一瞧卻令他雙眉倏地一皺,畢
竟這傢夥是幹刑警的,儘管一眼他就認出來右腿跨在腳踏車上的國中生并不陌生,
因爲這小子正是之前遭人追打的二人組之一,但是他卻不動聲色的低聲說道:
「沒撞到就好,繼續開,上面還在等我們去報到呐。」

  聽得出弦外之音的阿健不敢囉唆,他刹車一鬆便用力踩下油門,但是就在車
子剛要爆發出高馬力時,旁邊的假管區忽然放下車窗玻璃朝外怒吼着說:「你這
小鬼還在瞪什麽瞪?再不滾小心我抓你回去海扁一頓!」

  這假包的警察或許是經驗不足、也可能是他也認出了長毛的身份,所以一看
這個國中生竟然能夠脫困,并且還弄了輛腳踏車追到這裡來,這傢夥才會一時忍
不住破口大罵,可是他不開窗還好,玻璃一被放下來,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
擾人視線的反光馬上全部消失,恰好心頭還在怦然亂跳的竺勃這時也低頭望着窗
外想瞭解究竟是何狀況,然而說巧不巧,偵防車此剛好進入路燈由上往下的直射
範圍,因此本來隻是怒視着車内的長毛髮現了美女老師,加上美人兒也回頭想看
清楚來者是誰,就這樣兩個人總算直接對上眼,然而那隻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就在國中生連忙大聲呼喚的時候,黑色的車身已經急駛而去。

  明知腳踏車絕追不上汽車,但長毛甯死也不願放棄,因爲他一發現車輛是往
外縣市的方向在奔馳、而杜立能卻正在轄區内的警察局接受偵訊,雖然車上坐着
穿制服的警員、他一時之間也無法弄清楚到底是何種狀況,可是打從剛才被溪尾
幫的人追殺開始,他便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現在長毛隐約知道他可能是中了調
虎離山計之類的陰謀,所以他告訴自己腳下絕對不能停,否則竺老師恐怕會兇多
吉少!小張和竺勃都在頻頻回頭觀看,因爲十段變速的腳踏車在午夜街頭還是可
以狂飙,再加上長毛本就是足球場上的健将,所以無論偵防車開的再快,他始終
都緊盯着車尾燈在追逐,看着那遠遠綴在後方的少年身影,美女老師忽然心頭一
動的開口說道:「剛才那個是我的學生,從他一直追着我們跑的情況看來,他可
能是有事情要告訴我,能不能麻煩你們先停車等他一下?」

  蔡頭最不想碰到的就是這類狀況,因爲節外生枝的時候往往很容易壞事,所
以他頭也不回的應道:「不過是個睡不着覺半夜跑出來兜風的小鬼,竺老師不必
想太多,我們還是趕快到醫院比較重要。」

  畢竟蔡頭說的也沒錯,何況駕駛盤是操縱在别人手中,因此回頭多看了一眼
以後,竺勃隻好莫可奈何的說道:「我隻是覺得有點太巧了,怎麽會三更半夜碰
到自己的學生,而且他還一路跟着我們的車跑,剛才要上橋的時候我好像還聽到
他在叫老師,這該不會是錯覺吧?」

  這次回答的是開車的阿健,他從室内照後鏡裡瞄着竺勃說:「一定是錯覺,
因爲我聽到的是他在罵我車子開太快,害他差點撞上橋頭的石獅,搞不好這小子
是想要找我索賠咧,不過我相信妳也看見了,亂闖紅燈的人可是他才對。」

  事實上剛才被小張趁機亂摸的時候,美人兒根本就不曉得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因此她在無從回應之下隻能沉默以對,但或許是蒼天有眼,這時前方的十字路口
又亮起了紅燈,趁着車輛在逐漸減速的過程當中,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竺勃
下意識的再度回頭張望,這次她瞧的非常真确,那個像單車選手正在沖刺的孩子
正是長毛沒錯,而且對方還不斷在勐揮着右手,看到這幕景象的美女老師立刻渾
身一熱,她知道有事了、不然就是自己已經中了奸計?故而她立即大聲警告着說:
「停車、馬上停車!你們快開門讓我下去,後面那個孩子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你們快讓我下去問個清楚。」

  本來即将停穩的車身忽然連方向燈都沒打就急忙右轉,這一來更令竺勃覺得
事有蹊跷,因此她渾身汗毛直豎的問道:「爲何不停紅燈、你們到底是誰?快說,
你們想帶我去哪裡?」

  照理說事情到這步田地業已穿梆,再繼續瞞下去好像毫無意義,可是蔡頭依
舊爛戲演到底的回答道:「妳誤會了,竺老師,右轉是去首都醫院的捷徑,從這
邊再過三個紅綠燈就到,如果妳不放心的話我們就停在這兒等妳學生,但若是誤
了杜立能的事,到時候妳可别又怪到我們身上。」

  這一來竺勃反倒左右爲難,因爲蔡頭已經答應停車、但重要的杜立能又分秒
耽誤不得,所以趁着她陷入不知該如何抉擇的時候,阿健忽然把車停到路邊的紅
線上說:「我看乾脆這樣吧,換管區的來開車,我則留下來等那個騎腳踏車的小
鬼,他若是真有事要找竺老師,那我就帶他一起去醫院找妳,假如不是的話我就
趕他回去睡覺,如此便能兩頭兼顧,否則出了差池被處罰的總是我們這些倒楣鬼,
不知您意下如何?」

  本來有些氣急攻心的美人兒在四個男人沉默的等待中,最終仍然選擇了妥協,
她露出讪然的神情輕聲回覆着阿說:「那我們還是先趕去醫院好了,不過學生們
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剛才差一點發生車禍那件事希望能就此略過,不管是孰對
孰錯,希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别再發生争執。」

  既然已将驚恐的獵物安撫下來,阿健馬上推開駕駛座的門應道:「這個妳儘
管放心,再怎麽說我也不會去欺負一個國中生,倒是妳待會兒要勸一下那個杜立
能,叫他要好好跟我們警方配合才是正道。」

  沒等竺老師有所回答,阿健随即把駕駛座讓給了假管區,看着揚長而去的車
尾燈、再看了看缈無人蹤的街頭,雖然偶有車輛駛過,但基本上這絕對是幹壞事
的好時機,因此他暗自在心裡嘀咕着:「你這個白目的小鬼最好别跟着右轉過來,
要不然老子一定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正當阿健在兀自發狠的時刻,一直拚命在後頭追趕的長毛眼看着車子轉彎,
心裡更是着急起來,因爲從橋上一路下來都有紅綠燈可以幫忙阻攔,再加上道路
非常筆直,所以視線毫無遮擋,可是偵防車突然來個右轉,倏地消失在百多米外
的車尾燈讓他大吃一驚,此刻他必須馬上作出判斷,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一
個是提前在懷石料理餐廳前右轉、一個是循原路線繼續狂追,隻要再也看不見那
輛車的蹤影,他光是不祥的念頭一閃而過就有世界末日即将降臨的感覺!長毛停
下來連喘了好幾口大氣,但他并不全然是在休息,趁着這短促的幾秒鍾除了眼觀
四面以外、他還必須當機立斷,因爲隻要一步走錯後果就可能不堪設想,所以用
手背拭了拭淌在眉毛上的汗水之後,他決定要孤注一擲,也就是提前一個紅綠燈
就右轉,這樣若是那輛車故意在附近繞圈子、或是直線在前進的話,他才能夠有
機會走小巷抄捷徑再次跟上。

  至少過了五分鍾阿健才覺得有些詫異,因爲十字路口的号志已經連換了兩次,
但是并沒見到任何腳踏車的蹤影,在越想越不對之下,他乾脆快步走回街角去一
探究竟,然而空蕩蕩的一整條大馬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除了偶爾疾駛而過的街
車,就是行道樹在夜風中飒飒作響,一想到竺勃美妙的胴體就将被人大肆蹧蹋,
他不曉得自己還耗在露水已寒的戶外幹什麽?在再次确認沒有國中生的身影以後,
這個可惡的傢夥開始跨越斑馬線朝對面騎樓走去,沒錯!剛才的緊急右轉隻是障
眼法,真正的目的地其實是在左轉過後,大概還需幾分鍾車程的地方。

  一心隻想能夠快點分杯羹的阿健當然不想落單,所以他一面在紅磚道上快步
行走、一面在四顧張望冀求能有空計程車出現,不過唯一經過的那輛載着客人,
因此他雖然擺着張臭臉,但爲了想要前去一親芳澤,有再多的悶氣也隻能憋在肚
子裡繼續安步當車。

  與他背道而馳的長毛則是滿身大汗,在茫無頭緒的追逐之下,他幾乎快無法
分辨那輛車才是自己在追趕的目标,何況有很多車輛的車尾燈都差異不大,因此
他是越追越慌張、越慌就越沒自信,所以他再度停了下來,然而無論是前後左右
或四面八方,不管他如何極目眺望,在街頭穿梭而過的根本就沒有同一品牌的黑
色轎車,儘管他還是不死心,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個關鍵時刻,故而先冷靜、再抉
擇成爲他此刻最佳的座右銘。

  長毛終于蹲坐下來,他一邊苦思良策、一邊仍舊緊盯着每部經過眼前的轎車,
本來他一直沒注意到對面旅館那塊大招牌,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但是就在一
輛載着蔬菜的大貨卡按着喇叭奔馳而過那一瞬間,他看見了~~看見那塊促銷新
款手機的紅色大帆布!這種紅白兩色爲主的廣告招牌在夜裡看來特别醒目,尤其
是上方還加了照明燈,因此他的腦海頓時靈光一閃,打電話!對,趕快打電話讨
援兵!雖然長毛沒有大哥大,但要找支公共電話卻很簡單,因此他立即一蹦而起,
可是前兩通電話都沒人接,儘管情況叫人納悶,不過他還是繼續撥給其他人,當
足球隊的鍋蓋終于接通時,對方反而急促的催叫着他說:「長毛,你在哪裡?現
在能快趕去豆腐工廠那邊嗎?他媽的!溪尾幫的在那邊至少聚集了上百人,聽說
是要沖進咱們的地盤幫阿旺報仇,我們的人馬也正在集結,你有空就趕快抄把長
貨過去那邊幫忙,我大概再撥三通電話也會馬上出發。」

  情勢之緊張與複雜使長毛愣了一下,但他瞭解對杜立能而言心上人的安危一
定比什麽都重要,因此他趕緊安撫着同伴說:「你先别急,鍋蓋,注意聽我把話
講完你再說,竺老師這邊可能也出事了!我看到她被穿制服的條子帶走、旁邊還
有穿便服的,我騎腳踏車追過橋卻追丢了,本來我是想叫你們趕快過來幫忙找,
可是看樣子現在是一團亂,我隻好自己一個人再去碰碰運氣。」

  一聽竺老師可能也出事,鍋蓋立刻大嚷着說:「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告
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多帶兩個人搭計程車去支援你。」

  「不!」

  一想到那輛載着蔬菜的大貨卡,長毛忽然心有靈犀的高聲說道:「你快去告
訴東華叔或火爐、五元他們,就說竺老師被條子用一輛黑色國産轎車載走,我雖
然追丢了,但我猜竺老師很可能是被溪尾幫的人騙到?菜公司去了,我必須馬上
趕到那邊去看看,假如我沒再打電話回去給任何人、而你們想要過來的話一定要
大軍壓境,你就這樣告訴那些前輩,一定要大軍壓境才能出動,明白嗎?」

  在兩頭都情況緊急當中,鍋蓋隻好應道:「好,我明白,假如半小時之内沒
你消息,我一定會帶幾個人先過去支援你,咱們就約在?菜批發中心的南口見,
假如你必須轉移他處的話,記得用樹枝或小石頭做好留言,我們一看到就會立刻
按你指示的方向跟過去。」

  兩個人匆忙約定好了之後,長毛趕緊回頭往相反的方向狂踩踏墊而去,因爲
他曉得自己已經落後不少時間,若想追上那輛黑車勢必得違反交通号志的管制,
所以現在的他是有機會就闖、有空隙就鑽,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管他什麽紅
綠燈或可能出現的交通警察,此刻救回竺老師才是第一優先的目标,因此他兩腳
踩的比賽車選手還快,救人就是要搶時間,無論今晚溪尾幫究竟從哪找來了如許
多的幫手、也不管對方到底有什麽陰謀,他就是一個勁兒的往?菜公司飛馳前進。

  人車稀少的深夜,使他能夠如脫缰野馬般的東奔西跑,沒多久體積龐大的?

  菜批發中心便已黑壓壓地映入眼簾,長毛放緩了速度,開始四處搜尋是否有
燈光或嘈雜的人聲出現,然而周圍卻是一遍甯靜,除非是遇到公休日,不然這兒
不該出現這種宛若死城的情形,爲了要确定是否當真整個區域都沒有人迹,他并
未在南口停下來休息或等待,他繼續慢慢地朝正門口前行,因爲隻有從那邊才能
看到設在二樓的?菜公司有沒有亮着燈火。

  然而大門這頭照樣悄悄冥冥,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大卡車出入口的鐵栅門還
上着大鎖,這是意味着尚未到開門營業的時間嗎?可是剛才不是明明有菜車往這
邊疾駛過來嗎?爲了要弄清楚今晚是怎麽一回事,長毛隻好下車走向深鎖的大門,
不過他才剛跨過一窪髒水,便瞧見一旁矗立一塊告示牌寫着:「本日公休,所有?
菜交易請改到新海橋對面的陽光市場處理,不便之處敬請見諒。」

  難怪會半個人影都沒有,要不是大門口還有兩盞老路燈亮着,豈不是連告示
牌上寫什麽都會看不見?長毛一面在心裡嘀咕、一面仰頭再度打量着二樓,假設
那輛黑車的目的地并非此地,那自己豈不是白忙一場而且全盤皆輸?他騎着腳踏
車回頭往南口走,但是他越想越嘔、也愈來愈心急,因爲這是小杜全權重託他的
任務,可是如今不僅竺勃被人帶走,一個錯誤判斷更令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當
中,如今是要追不知方向、要退對摯友又無法交代,就算留下來等援兵隻怕也會
爲時已晚!茫然若失的長毛真想抱頭痛哭一場,第一版主小說最快更新,但他還
不想就此認輸,把腳踏車靠在南口的牆上以後,他決定用抛銅闆來決定是要留在
這裡等待鍋蓋他們、還是往陽光市場去試着海底撈針?假如銅闆豎立起來自己就
回去豆腐工廠把溪尾幫殺個片甲不留?他邊想邊在褲袋裡掏着零錢,就在這時突
然有遠光燈照射了過來,由于這邊目前算是敵人的地盤,因此他本能地閃到了旁
邊的行道樹下躲藏。

  一輛小黃不疾不徐的駛了過來,可能是後座乘客在抽煙的緣故,所以車窗全
都開着,但是當車頭靠近長毛藏身之處時,就着煙頭燃燒的紅光,一張似曾相識
的臉孔被照亮了,沒錯!他再仔細一瞧,這傢夥不是之前在橋頭差點撞到他的混
蛋還會是誰?胸襟上那道閃電圖騰實在是非常好辨識,因此長毛全身神經都勐地
亢奮了起來,就在他緊張到連頭皮都陣陣酥麻之際,後座的阿健正拿着對講機在
大聲嚷叫着說:「再過兩個紅綠燈我就到了,你快叫他們把工地後面的小鐵門打
開。」

              【未完待續】


.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8-3 21:46 編輯 ]
2016-8-3 21:4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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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4)作者:超級戰

.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四章

  機會稍縱即逝,計程車才剛一閃而過,長毛立刻在地上翻尋到一塊小碎磚,
緊接著馬上折斷一根三尺餘長的樹枝斜放在人行道旁,然後他飛快的在牆上及水
泥地上分別寫著:「直行過兩個紅綠燈有處工地、後門,速來救援,我先去追了。」

  再補上指示方向的箭頭以後,長毛隨即跳上腳踏車狂追而去,因為那輛計程
車的刹車燈已在二百碼開外亮著在等號志,所以他加足腳勁猛踩踏板,這次絕不
能再跟丟,否則竺老師一旦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恐將成為千古罪人,為了要抓住
這天賜良機,也顧不得會被對方發現,他就那樣朝著靜止不動的紅色車尾燈筆直
撞去。

  然而兩百碼並非一蹴可及,就在還有六、七十碼遠的時候,計程車已開始向
前滑動,雖然兩條平交道使得車身顛簸不已,但那幾支鐵軌同樣讓賓士的長毛差
點摔倒,等他穩住把手繼續展開追逐時,猛踩油門的計程車業已揚長而去,眼看
下一個紅綠燈就在不遠之處,他不禁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因為無論對方是保
持直行或要轉彎,在這緊要關頭絕對不容有絲毫差錯。

  在全神貫注的緊迫盯人之下,計程車駛過十字路口以後便逐漸在放慢速度,
長毛知道應該是目的地到了,所以他當機立斷,在轉角處把腳踏車騎進了騎樓的
陰影中靜止不動,他在喘息、也在不斷的揮汗,但是他的眼睛始終都沒離開過那
組車尾燈,果然對方在五十碼外也停了下來,等阿健推開右側的後門跨步而下時,
他也長腿一伸跳下了自己的座騎。

  丟掉煙蒂以後,阿健還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才快步閃進一條小巷子裡,不
過他並未發現隱藏在黑暗中的追兵,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五、六秒鐘,長毛才
牽著腳踏車追了上去,凹凸不平的騎樓其實並不好走,但身手矯健的年輕人還是
能夠悄然無聲的陰影中快速前進。

  一條雜亂無章的五米巷兩旁都堆滿了雜物,長毛先探頭瞧了瞧窄巷裡的動靜,
然後才把腳踏車留在巷口的牆角下,這樣只要是他的同學或隊友一看就會知道是
什麼意思,緊接著他又做了一項動作,那就是他旋下了前輪後方的一根斜杆,然
後從裡面倒出了一把大約一尺長的三角鑽,這種猶如箭鏃的利刃通常都帶有血槽,
否則一插入人體便會拔不出來,看他慎重其事的把武器倒抓在手裡就能曉得,這
個懵懂少年並非不明白此行的兇險。

  隔著兩棟老舊公寓,接下來便是一棟十二層樓的建築工地,五尺高的鐵片圍
籬把矗立在暗夜中的半成品粗胚,包裹在一遍既神秘又邪惡的氣氛當中,長毛知
道阿健是從哪個地方消失的,所以他開始躡手躡腳的往那扇小鐵門前進,由於裡
面至少有兩個人在看守,因此他一邊估量著萬一被對方發現時該怎麼應對、或是
探清虛實以後就趕快退出來打電話搬救兵?+0看不到底的盡頭表示這是一條彎
曲小巷,長毛先左顧右盼確定兩邊都無人跡之後,這才迅速貼近小鐵門的右側,
他半蹲在圍籬旁邊,仔細聆聽著裡頭是否有任何動靜,但是至少過了十秒鐘,卻
連隻貓叫的聲音都沒有,因此他決定踩著不遠處的幾個老甕直接翻越過去,仗著
手長腳長及敏捷的身手,就像一頭準備出擊的獵豹,他左手一搭到鐵皮頂端整個
人便輕盈的躍了進去。

  黑壓壓的建材堆了一地,但顯然剛才出來開門的那兩個傢夥已撤離此地,否
則長毛已迂迴前進了五、六碼遠,裡頭卻還是靜悄悄的一片沉寂,再往前兩碼就
算是深入虎穴了,那一排連窗框都尚未安上的黑洞,看起來就宛如一張張隨時都
會撲過來噬人的血盆大口,特別是正對著他的那扇四尺寬大門,彷彿是在等著請
君入甕,老實講,若不是為了竺勃和小杜,這會兒他並非沒有想到要溜之大吉。

  就算臨陣退縮也不可恥,畢竟長毛還是個大孩子而已,但是他並未因害怕而
怯場,相反的,他在緊了緊手中的刀把以後,仍舊硬著頭皮頂天立地的走了進去,
然而他所擔心的任何狀況都沒發生,屋子裡同樣靜到連他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即使摸黑連續走了十幾步,周圍還是沒啥風吹草動,按理說在這類老舊社區翻新
的過程當中,各種糾紛和竊盜桉都會層出不窮,可是今晚在這處工地的裡外卻平
靜到有些詭異。

  越是無聲無息,長毛就越是提心吊膽,因為他清楚看到阿健跟著那兩個守門
的一塊走進這裡,所以此處必定是敵人的臨時巢穴不會有錯,新鮮水泥的味道還
非常嗆鼻,可見牆壁外層才剛抹好沒多久,因此他絲毫都不敢大意,除了一面打
量著週遭環境以外、一面則緊捱著中央的一根大柱子在極目搜尋,外頭射落進來
的燈光即為有限,夜色又有些昏暗迷離,故而一時之間預期中的樓梯或電梯竟然
怎麼找都沒發現。

  無計可施之下,長毛只好繼續深入,他快步閃到左側的一處牆角隱身起來,
然後再度掃視著四周,大樓的基地不會超過一百坪,所以只能規劃成雙拼的格局,
可是因為隔間牆尚未全部砌好,因此讓人有點摸不著方向,就在他兀自納悶並打
算往前移動時,突然有一陣低沉的窸窣聲傳了過來,嚇了一大跳的小鬼立即連心
髒都縮了起來,幸好他沒有慌張,在聽清楚聲音是由下往上冒出來以後,他趕緊
一溜煙的躲到對面的牆角後方。

  長毛才剛藏好身子,馬上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接著一大塊地板突然被人
頂起、並且推了開來,大吃一驚的他連忙定眼瞧去,原來那是一塊大木板而非已
鋪好磁磚的地板,整個樓梯間就被覆蓋其下,難怪他會遍尋不著,幸好他剛才沒
踩到那邊,否則後果恐怕不堪設想,正當他在暗叫僥倖之際,一群人已經魚貫冒
了出來,為首者嘴上甚至還叼了根煙。

  走上來的總共五個人,除了三名刑警就是那兩個守門的傢夥,搭計程車來的
那個司機手上還多出了一個皮箱,在手電筒的照射之下,可以看見他臉色有點不
爽,但似乎又有種莫可奈何的表情,可能是想安撫他的情緒,領隊的蔡頭忽然停
下腳步說道:「好了,阿健,別再嘀咕了行不行?別說咱們得馬上趕回去覆命,
看在溪尾幫給的後謝如此豐厚的份上,讓出錢的老闆優先享受也是應該的,反正
明晚那婆娘就會落在我們手上,你就忍耐個二十小時不行嗎?」

  可能是不敢頂撞小組長的關係,因此阿健轉而遷怒到別人身上說:「媽的!

  都搞了大半夜了,他們兩邊怎麼都不嫌累還硬要對著幹?要不是上頭非要我
們趕回去幫忙制止的話,今晚我保證肏到那個騷屄女老師一輩子都忘不了咱這根
好屌。「

  儘管小張也有點捨不得離開,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是誰抗命誰就倒楣,所
以他一邊是自我安慰、一邊是趁機想要儘快讓大把鈔票落袋為安,故而趕緊催促
著阿健說:「早吃晚吃都是吃,這美女老師又不是在室的黃花大閨女,能痛快地
搞上一天也算不錯啦,再說,咱們在報到以前還得先把這箱東西處理一下,哪有
時間能耗在這兒磨菰?」

  一提到大把大把的鈔票還沒分贓,果然使黑心的臭條子立刻閉上嘴巴,倒是
蔡頭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他一看阿健已經不再吵鬧,只是撇著嘴在低聲啐些
別人聽不清楚的東西,他便邊走邊問著那兩個看門的傢夥說:「你們只是想牽制
住雙橋的人馬而已,幹嘛要調集那麼多援手過去?剛才通報裡說兩邊都已在現場
聚合超過一百人以上,媽的!你們不會真的又想趁機大搞一次吧?」

  走在他右手邊的五分頭馬上比了個手勢應道:「安啦!組長,你也知道雙橋
那邊兵多將廣,咱們剛吃過一次虧,這回要是不多派些人過去怎能壓得住陣腳?

  所以你儘管放心,只要對方按兵不動,我們也一定是虛晃一招、見好就收,
絕不會讓你們戴帽子的難做。「

  儘管覺得溪尾幫的動作好像太大了些,但只要不再鬧出事情,這招牽制法倒
是早先就已被告知過,因此估量著身旁這兩個嘍囉也決定不了什麼大事,所以蔡
頭只是話鋒一轉的吩咐道:「記得跟你們老大說一聲,明天傍晚我們會準時來載
人,交接前讓她洗乾淨一點,明白嗎?」

  在那個傢夥頻頻稱是和一再保證之下,蔡頭這才率領兩位組員從前面離開,
而緊屏著氣息的長毛也直到此刻才敢挪了挪身軀,他知道竺老師已身陷狼窩,迫
在眉睫的危機已不容他再觀望或多作思考,因此一聽到屋外引擎發動的聲音,他
立即決定要早一步溜進地下室去,所以趁著那兩個守門的嘍囉還未回來,他就像
是電影中的日本忍者一般,才不過是眨眼之間竟然也能摸黑消失在那處出入口。

  鑽入樓梯間以後更是漆黑一遍,可能是要當停車場使用的地下室雖然沒什麼
障礙物,但只要稍微有點燈光,自己可能就會無所遁形,因此長毛在頓了一下以
後,決定先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再說,否則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當中,別說連
方向都搞不清楚,想得知竺老師人在何處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在急中生智之下,
他索性往樓梯旁的牆壁一閃,這樣萬一被人發現時,他自信還可以有奪門而逃的
機會。

  才剛把緊張的情緒稍稍緩和過來,樓上那兩個傢夥已走了回來,他們壓低聲
音在邊走邊聊,因此長毛無法聽的真確,一直等到他倆鑽進樓梯間並且用力拉上
蓋板以後,這才聽到五分頭帶著輕蔑和嘲諷的語氣在調侃著說:「這三隻豬玀還
真以為玩弄超級美女會有他們的份?嘿嘿,只怕明天他們的臉會全部綠成一團,
拿了那麼多錢還不滿足,這些臭條子還真是有夠貪心,不過沒關係,這回咱們老
大的計中計加上連環計,保證讓很多人都會吃到臭狗屎,哈哈哈………」

  「怎麼?」

  跟在五分頭旁邊的那個立即追問道:「難不成咱們這邊還有更毒、更狠的招
式尚未使出來嗎?」

  只聽五分頭得意的陰笑道:「這些你就甭問了,反正天亮以後看新聞你就會
明白;現在咱們還是快到地下四樓去偷看活春宮吧,呵呵,由多位黑道名人與美
女老師合演的團體遊戲不看可就太可惜了!」

  一聽可以親眼目睹女老師被大鍋炒的場面,小跟班連講話的聲音彷彿都忍不
住在顫抖,他竟然興奮到有點口吃的問道:「真的……可以……偷看喔?雄哥,
那咱倆……有沒有機會……分到一些殘羹剩菜?」

  只看見手電筒的光束一陣晃動,然後便聽到五分頭輕笑著說:「別學臭條子
那麼貪心,等著要幹這騷婆娘的人,恐怕都排到超過二百號了,咱倆能瞧見第一
場輪姦大戲就算夠幸運的,所以安份點,真的憋不住就一邊欣賞一邊自己五打一
吧。」

  隨著話聲越來越遠,長毛的心情也越來越急,因為他不但知道竺老師就要遭
人淩辱,而且還得知溪尾幫另有陰謀正在醞釀,所以他陷入了猶豫不決的困境,
在進退維谷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他至少慌張了有十秒鐘才拿定主意,在
想通了撤退肯定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竺勃必然會先遭殃,再加上回頭是否能抽調
到大批人手都還難料的狀況之下,他總算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顧不得趕回去通
風報信及討救兵,因為長毛並不曉得對方的計中有計究竟藏著什麼大陰謀,既然
沒辦法兩頭兼顧,當然要以救援竺勃為優先,所以他一發覺四周又恢復悄然無聲
時,連忙竄到被蓋住的樓梯口上面,這次可以看見木板並未完全密合,留下了一
個銳利三角形的空隙,他從那個寬達五公分、長約一尺的黑縫連瞧了兩、次,在
確定下面沒有任何一絲光線以後,這才輕巧的將那塊木心板推開,不過他懂得不
能躁進的原則,故而在側耳仔細傾聽了片刻,知道只有一丁點聲響是從更深處傳
上來時,他才放膽的溜了下去。

  一把木板拉回原位,地下一樓立刻陷入純粹的黑暗當中,長毛先讓自己的眼
睛適應了幾秒鐘,然後才側貼著牆壁像瞎子般的步步為營、摸索前進,由於看不
見到底有沒有扶手,再加上凹凸不平的階梯尚未抹平,儘管才下到地下二樓而已,
卻已經令他滿頭大汗,甚至連上衣都濕了一大遍。

  這層樓一樣黑漆漆的毫無動靜,所以他馬上朝著地下三樓繼續前進,這回他
剛踩到樓地板就聽到有人在講話的聲音,不過很清楚是從腳下傳上來的,因此他
立刻動也不動的佇足在那裡,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打草驚蛇,等樓下沉寂下來以
後,他才又躡手躡腳的往底層走去。

  其實這時的長毛不僅渾身是汗,就聯手中的刀柄都滑溜了起來,所以他趕緊
換手握刀,順便把右手掌心的汗水抹在牆上和衣襬,因為他明白從這一刻開始隨
時都有可能要搏命,為了要預防萬一,他心理上已做好最壞的準備了,仗著這股
打算把命都豁出去的熱誠與勇氣,他終於一腳踩上了地下四樓的最後一級階梯。

  幸好把三角鑽抓回右手以後,長毛有伸出左手在漆黑中摸索,否則這次肯定
會一頭撞在鐵板門上,雖然摸到冰冷的大門板時他整顆心瞬間冷了下來,不過繼
而一想,這是個尚未完成的工地,就算底層的樓梯間已裝上像醫院避難時所使用
的那種逃生門,但未必現在就會附上門鎖,否則五分頭他們進出應該不會如此容
易,因此他連忙四處按壓起來。

  果然不出長毛所料,不消五秒鐘他便找到了橫杆式的槓條,只要一壓下那條
不銹鋼,兩片對稱的門扇就可以輕易推開,問題在於門後會是個什麼景象?萬一
裡面燈光明亮、或是敵人成行成列時,自己豈不是在自投羅網?不過這回他並未
躊躇多久,既然剛才已下定決心要放手一搏,那麼此刻又何必多作考慮?猛吸了
一口長氣之後,他終於把橫槓壓了下去,輕微的彈簧聲似乎沒有引起敵人注意,
不過長毛並沒有馬上將門推開,他又作了一次深呼吸,然後才順著籲氣的同時把
門扇推開了一條細縫,懸在胸口的心臟已快蹦跳出來,但是裡面雖然隱約有著聲
響,然而在他視線所及之處仍是漆黑一遍,因此他又把門推開了一些。

  眼前依舊是昏暗的地下世界,這次他沒再猶豫不決,在輕輕將大鐵門推開到
一尺左右的空隙時,立刻迅速閃身而入,本來應該守在這裡的兩個人不僅怠忽職
守、甚至連綁著鈴鐺的木棒都忘記要靠在門後,要不然這地方恐怕早就風雲變色,
不過長毛並不曉得自己業已幸運的闖越這一關,背靠著門板的他先是極目梭尋,
接著便全神貫注在右前方乍然一閃而逝的光芒上。

  儘管只是一道光線眨眼即過,但已足夠讓長毛瞧出隱約的狀況,可能是這層
樓正在趕工的緣故,因此眼前堆滿了許多東西,有些物品還堆迭到差點碰到天花
板,不過在雜亂無章當中,依稀有條彎曲的通道存在,所以他讓眼睛休息了一下
之後,馬上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地上滿是散落的砂礫,走起來有些滑腳,不過沿途卻無驚無險的一路平安,
然後長毛總算看見了人影,他們擠在一道門縫前面,約莫有四、五顆人頭在那邊
爭先恐後,雖然雙方隔著十尺左右的距離,可是那幾個傢夥興奮的喘息和忙著吞
嚥口水的怪音,他都能聽的很清楚,若不是剛才有人恰好把腦袋移開的話,他恐
怕還不曉得在這個角落另有名堂,因為很明顯這個坪數不大的工地並沒有車道可
以下來,純粹採用昇降梯的方式在讓車輛進出,而眼前這處場所若非地下蓄水池
就是要當電梯間使用,在不曉得牆壁的另一邊到底是何等情況以前,他也只能耐
著性子繼續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除非能找到另一個可以看到裡面的地方,否則長毛只能耗在那裡乾著急,因
為門縫那邊總共有六個人在窺視,剛才由於有一個是蹲坐在地上,所以他根本沒
發現那傢夥的存在,現在局勢已經稍微明朗,但是要如何不驚擾到這群人、並且
能夠目睹到隔壁的情景又成了一道大難題。

  觀察再觀察、等候再等候,眼看那群人不斷在發出壓抑的呼叫和比手畫腳,
卻絲毫沒有要移動或散開的跡象,長毛差點急到跳腳,不過也就在他四顧茫然之
際,腦海中忽然浮起了一樣東西~~通風管道!無論是大廈還是公寓,現代建築
總是會預留冷氣孔或是中央空調的輸送管道,一想到這點,他的兩眼立即亮了起
來,即使難以確定這個地方會不會有此設備,但這至少是一絲希望,所以他馬上
精神抖擻的退後了五、六尺。

  記憶果然無誤,之前他就發覺這邊堆的沙包或水泥比較低,只要捱著三種高
度順利爬上去,恰好就能趴在那群人的頭頂上,但是距離越近風險就越高,只要
一個不小心弄出聲響,可能下場便是非死即傷,而且在黑暗中爬行對自己相當不
利,因為會碰倒或撞到什麼物品完全無法預料,只是既然箭已上弦,長毛也明白
這一箭不得不發的道理。

  匍匐在一大堆紙袋上面緩慢爬行,乾水泥的味道有些刺鼻,不過有一部份摸
起來感覺比較粗糙,裡頭包的應該是碎石子之類,隨著額頭的汗水愈滴愈多,長
毛終於攀抵到五分頭他們的右上方,可是由於那六個傢夥手腳併用、還連腦袋都
一起擠在門縫上,因此他壓根兒無法從那裡一窺堂奧,即使居高臨下,但基本上
他就只能瞧見一大團黑壓壓的人影而已。

  看著一群痞子在那邊不停蠕來動去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長毛真想跳下去殺他
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為了竺老師他又不得不忍下這口鳥氣,就在他正東張西望
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邪佞的聲音在急急催促著說:「對、對!就那樣狠狠的給
她肏進去……唉唷!怎麼這群老大全都這麼不乾不脆啊?這麼好的貨色還是先用
力端了再說嘛……想吃她的淫水以後還怕沒機會嗎?」

  這段話讓長毛渾身神經都豎了起來,他在一則以喜、一則以憂的雙重情緒煎
熬之下,差點就大吼出聲,因為他知道竺勃就將慘遭淫魔摧殘,但截至目前為止
尚未被敵人真的插入,一想到事情已到了千鈞一髮的地步,他明白自己只剩兩個
選擇,一個是現在就衝殺進去拚個死裡求生、二則趕快找到另一扇門戶或視窗,
讓他可以先看清楚現況再說。

  窩在那群人頭上是不可能會有什麼進展的,所以他開始向右邊緩緩移動,就
在這時五分頭的口音又響了起來:「他奶奶的多漂亮、修長的兩條大腿,要是能
讓她用力夾幾下的話,不知道會是多麼爽快的滋味?尤其是那對堅挺又渾圓的大
奶子,唉唷我的媽……簡直就是人間最極品!」

  這混蛋才剛咋舌完畢,馬上又有個傢夥接著說道:「你們有沒瞧見那蓬茂盛
的烏拉草?上面沾的到底是老大們的口水、還是這騷屄的淫液啊?哇塞!看起來
前戲好像把她逗到很過癮的樣子,竟然還沒開幹就濕了一大遍。」

  聽到這些下流的言語,長毛是既心痛又焦急,但在宛如瞎子摸象的情形之下,
他也只能強忍著滿腔怒火,繼續朝一旁潛行過去,就像是在月黑風高的午夜正在
橫越險灘的螃蟹一般,除了身手敏捷以外,他還得趕快找到一個可以透光的洞穴
才有望扭轉頹勢,然而已經與五分頭他們至少有八碼以上的距離,可是眼前卻仍
舊是漆黑一團,冀望中的孔洞或管道間並沒發現。

  感覺上就將抵達盡頭,長毛伸手一探,果然碰到了冰涼的牆壁,在這種陽光
永遠照射不到的死角,他的整顆心也跟著沉墜下來,現在,他覺悟到自己只剩唯
一的辦法可行了!所以在衝殺下去以前,他先仰躺在水泥堆上閉目禱告,雖然諸
天神佛都聽不見他的聲音,可是兩手合抱著利刃放在胸前的熱血少年卻正在祈求:
「老天爺,這次無論如何要請禰幫忙讓竺老師平安脫困!」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他的祈願而有所反應、也可能是連陰間厲鬼都已看不下去

  ,就在他翻身而起準備要放手一搏之際,他的頭髮忽然擦撞到了一樣東西,
小平頭平均不會超過兩公分長度,可是他卻幸運地沒有撞到頭頂,因此並無人聽
見那抹輕微到有如軟毛刷劃過玻璃的聲響,不過他自己的感覺非常明確而清晰,
所以他趕緊抬頭望去,黑暗中,似乎有破紙之類的東西懸在那裡,長毛舉臂一摸,
入手的物品竟像是一塊塑膠布。

  他輕輕一扯,該物品並未應聲而落,只是更鬆垮了一點而已,但隱約當中可
瞧出那邊有個破洞,因此他乾脆放下武器,開始細心地去撕開那層外膜,儘管只
扒掉一小部份的黏著物,可是那突然映入眼簾的燈光及轟轟聲響,卻叫長毛大吃
一驚,不過繼之而來的卻是大喜過望,因為他不僅意外找到了通風管道、同時也
明白為何會一直聽不到裡頭動靜的原因了。

  原來他誤以為通風管道會順著入口的方向、沿著橫樑下方一路配置,沒想到
這個工地卻是反其道而行,因此他剛才在碰壁時才會心灰意冷,此刻一突破這個
谿蹺他立即精神奕奕,除了拿起三角鑽一陣割劃之外,他還刻意將外露的部份通
通留在右邊,這樣萬一有光線外漏時才不會被五分頭他們發現,等他把裡層的塑
膠布和外面的膠帶都破壞到差不多以後,他的視覺範圍內已經出現了人影!乍然
看到一大遍亮光,使他的雙眼在第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所以為了要能盡覽全域,
長毛不僅把膠布一割到底,而且還試著要把腦袋整個探入鋁製的方形孔道內,可
是由於角度的不足及管道口還離他太遠,所以他不得不半蹲起來才能把臉貼到抽
風機的前面,如此一來只要他不弄出聲音,別人想發現他倒也不是那般容易,問
題是他自己千萬不能一個不小心把鋁管給壓垮掉。

  半趴半跪的姿勢其實並不輕鬆,可是當他猛一貼近抽風機的背框向下方望過
去時,整個身軀立即完全僵住,就連兩顆眼珠子也睜得老大,卻是動也不動的定
在那裡,因為出現在長毛眼前的這一幕不僅叫人心驚動魄、更是讓少年的他只能
目瞪口呆地當場愣住!雖然預期得到裡面必然是群魔亂舞,可是當竺勃一絲不掛
的曼妙胴體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時,長毛不只是驚駭和慌張而已,更多理
不出來的情緒與思潮幾乎捆綁了他,儘管讀過『非禮勿視』這四個字,可是口乾
舌燥的他就是難以收回視線,因為那兩條被男人架開的修長玉腿、還有那掙扎時
搖擺震盪的高聳雙峰,都使這個小男生有如鬼迷心竅般捨不得閉上眼睛,特別是
一身凝脂似的雪白肌膚,襯著三角地帶上的萋萋芳草,更令他的丹田及腦門霎時
一陣灼熱。

  活色生香的美好女體對一個國中小男生是何等的誘惑?何況對像還是自己素
有好感的老師,因此長毛幾乎已忘記是為何而來,他就像個呆瓜般的愣在那裡,
儘管有四個分別抓住竺勃四肢的男人正在上下其手、蹲在地上的一個裸身大漢也
不知在秘穴前胡搞什麼,看著那跡近光頭的後腦勺及滿身刺青,他只能憑直覺判
斷此人應該是今天的首要份子之一。

  最後長毛才看到正抓著大肉棒在竺勃俏臉上左沖右突的傢夥,這混蛋一看就
知道是個山地人,黝黑的皮膚和左肩上的虎頭刺青使他顯得無比猙獰,冷酷的眼
神與嘴角的淫笑非常讓人討厭,他就宛如是隻殘忍的大野狼在不斷戲弄已經無處
可逃的小獵物,只見可憐的美女老師在他的龜頭一再襲擊之下,只能緊閉著檀口
在拚命搖頭閃避,而這人渣似乎是越逗越有興趣,無論他的生殖器有沒有如願碰
觸到那兩片朱唇,他就是跨站在那兒慢條斯理的頂來插去。

  縱然沒有使用殘暴的手段,可是任誰看了都會心裡有數,橫躺在一張單人床
上的竺勃,必定逃不掉被山地人搞成深喉嚨的悲慘下場,因為只要裸身大漢開始
用力頂肏、或是她的螓首垂懸到床緣外面,除非從頭到尾她都不吭半聲、也能抑
制住自己的呻吟或呼喊,否則時間一久,恐怕她只要一張開嘴巴就難逃會被大肉
棒直接叩關的命運。

  原來倔強的竺老師既未求饒也沒呼救,只是一逕地抵抗而已,即使知道逃生
無門,但她並不願就此屈服或任人宰割,雖然集體姦淫的煉獄讓人不寒而慄,可
是為了維持杜立能的尊嚴和本身的人格,她就是不肯向惡勢力底頭,抱著必死的
決心,儘管全身都已被這群人摸遍,不過她在無計可施之下依然在持續尋思,究
竟要如何才能使這班惡徒付出一點代價?反而是看到血脈賁張的長毛還不如老師
冷靜,竺勃無聲的抗拒及抽風機的巨大雜音,使外面的人根本無從得知裡面的狀
況,因此五分頭他們才敢聚在一起偷窺,因為在相同的環境之下,裡面的人壓根
兒也不會聽見外頭的交談,所以眼前這幕景象應該是裸身大漢有意要讓門外的人
欣賞,要不然那麼多張人臉貼在門縫上,怎麼可能他們都沒發現?可惜還沉浸在
震顫當中的國中生並未從這點瞧出任何端倪,他只是惴惴不安地在等待著下一幕
的發生而不知如何是好。

  淪陷在六匹惡狼手中的美豔肉體在不斷地輾轉反側,難以伸展開來的四肢完
全由別人掌控,有人在愛撫和把玩她的雙峰、也有人在舔舐她的大腿與小腹,裸
身大漢好像還在用手指挖掘秘穴,但從那不時動來動去的後腦看來,這色魔應該
是早就連嘴巴和舌頭都用上了,否則竺老師的表情不會那般苦悶難熬,雖然聽不
到她的哼哦及男人講話的聲音,不過光憑漂亮雪臀逐漸在往上挺聳的情況看來,
長毛就算還沒實際的性交經驗,約莫亦知道竺勃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

  近二十坪大的空間裡沒放東西,唯一可見的日常用品就是眼前和對面那台抽
風機,其他雜物幾乎都是些工具及磁磚樣品,不過臨時電線與懸在空中的好幾個
大插座,亂七八糟的纏繞在左側牆角,除此之外就是那張四邊皆無依無靠的單人
床,從有些退色和磨損的方格子床單來判斷,這應該是看更人或工頭的休憩所,
如今會被挪做淩辱美女老師的場地,足見這家建設公司或營造廠必然與這班人有
著特殊的交情存在!兩顆一百燭光的燈泡胡亂吊在天花板上,泛出白灰色水漬的
牆壁彷彿即將被灼熱的光芒烤焦一般,空氣裡充滿水泥正在熔解的氣味,長毛緊
張地拭著不停由額頭滴落的汗水,其實令他有如置身在蒸氣室裡的感覺並不是只
有這項因素,因為此刻竺勃開始在大起大落的拋擲下體,那下半身完全懸空時的
無奈姿態、以及毫無遮掩的鼠蹊部在燈光下讓人一覽無遺的情景,都使他看直了
眼睛!明知道自己該轉過頭去閉上眼睛,但他就是雙眸眨也不眨,一逕猛盯著那
遍足可令任何男性為之瘋狂的女體秘境。

  看得到臉的每個男人都在淫笑,那種早就用眼光不斷在姦淫竺勃的下流表情,
使長毛是既痛恨又慚愧,因為他自己也拉不開視線、褲襠裡的東西更是鼓漲到似
乎隨時都會爆裂開來,儘管他不止一次想把腦袋偏開,可是美女老師那副蹙眉仰
臉、有時還亂搖螓首的悽楚神色,端的是比小電影裡的女主角還蠱惑人心,就算
聽不到那兩片微張的紅唇在嚅囁著什麼,但從山地人正如願用大龜頭在俏臉上到
處摩擦的狀況看來,這位男學生心目中的完美女神離棄守城池就只剩半步之遙了!
高高反弓而起的嬌軀,說明了狼群的挑逗非常成功,四肢雖然還未獲得自由,不
過伸展尺度已經在男人的刻意縱容下比原先大了許多,因此當那遍溪穀氾濫的奇
景出現在眼前時,長毛除了猛嚥口水以外,整根陽具更是連跳了好幾下,那份難
以言喻的刺激與快感,使他差點就魂不守舍,要不是三角鑽剛好意外碰到鋁片而
發出聲音,他可能還會繼續沉溺其間且不克自拔。

  似乎沒人注意到刀尖劃過鋁片的異聲,所以長毛在左瞧右看了片刻之後,再
度把眼光拉回到單人床上面,而這時才剛癱軟下去的竺勃忽然整個身子又急促地
狂弓而起,同時嘴裡也不知在呼喊著什麼,惹得原本正在卸載長褲的山地人一看
機不可失,連忙握住大肉棒朝她的小嘴猛頂了過去,然而兩眼圓睜的國中生已無
暇去看此舉究竟有沒有成功,因為裸身大漢此刻也展開了新的行動。


              【未完待續】
2016-9-3 17: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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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5)作者:超級戰

.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五章

  兩條玉腿完全被人控制住的竺勃,這時只顧著要避開山地人的肉棒,除了緊
閉檀口並且拚命搖頭閃躲以外,哪還有空去理會徹底失守的下體,而裸身大漢就
利用這個好時機展開了另一波更火辣的攻擊,他先用鼻子去嗅聞秘穴流露出來的
味道,然後再舌頭往上一卷,除了快速舔過微張的陰唇、更一舉佔領了那粒正在
努力想要縮回去的陰蒂,半吐半隱的乳白色肉疣就像是顆夏威夷乾?,這個滿身
刺青的傢夥一發現只要他用舌尖繞上一圈,美人兒必定會不由自主的挺聳下體和
爆出壓抑不了的呻吟,當下他立刻眼睛一亮想到了更惡毒的主意。

  念頭才剛轉完,他的大嘴已經湊了上去,這次不僅是吸吮舔舐輪番使用,甚
至還輕咬重啃起來,那種不用其極的挑逗與淩虐,只要是個正常女人絕對會受不
了,何況竺勃又是個健美好動的少女,因此最多只撐了一分多鐘,長毛便看到美
女老師滿臉驚慌的仰頭大嚷道:「啊~~不要!……不要呀……噢……嗚……不
行……不要……真的不要再咬了!嗚……呼呼……天呐……不能再來了……」

  美人兒的哀嚎令群魔更加張牙舞爪起來,已經脫光身子的山地人雖然還沒突
襲成功,不過那種用龜頭頂刺和摩擦竺勃俏臉的獨特快感,使他反而不再急著要
攻佔獵物的口腔及喉嚨,他一面瞄準挺秀的瓊鼻與朱唇在聳動屁股、一面還大聲
慫恿著說:「黑熊老大,這騷屄看樣子是被你逗出火了,接下來是要咱倆換手一
下、還是你要一路整到她自己開口求我們快點輪她?」

  裸身大漢連頭都沒抬的大聲應道:「你就多等一陣子吧,青番,我才剛吃出
好味道,你可別來搶,哈哈……今天咱們算是撈到寶了!來,浪蹄子,哥哥我再
讓你嚐嚐更快樂的滋味。」

  沒讓任何人再有囉嗦的餘地,這只大黑熊立即又埋頭作工,但是這次他的腦
袋搖擺的既快又激烈,使長毛一看就開始擔心竺老師會過不了這一關,儘管雪白
曼妙的胴體在極力抗拒自己不斷被撩撥起來的生理反應,可是在六個男人的聯手
攻城掠地之下,無論是哪一位貞節烈女恐怕照樣都得投降,果然捱了大概三分鐘
左右,一直不肯就範的竺勃忽然睜大眼睛急喘著說:「你們這群下流胚子……簡
直比魔鬼還可惡!是好漢就一刀殺了我……這樣淩辱我還算是人嗎?」

  縱然罵的是義正詞嚴,但樂頭上的黑熊又怎會因此就改變初衷,只見這傢夥
猛地抬起頭來怪笑道:「嘿嘿嘿,你們大家快看清楚,這騷屄明明哈屌都快哈死
了,嘴巴卻還這麼硬,呵呵,沒關係,老子就特喜歡這種悶騷型的浪貨,今天不
把她搞到求大爺叫親哥,以後我就跟著她姓!」

  黑熊話聲剛落,右手的二根手指便狠狠捅進了淫液大肆氾濫的陰道裡,即使
抽風機的噪音未曾稍減,但那『噗滋』一聲、水花四濺的奇景,還真叫青澀的長
毛看傻了眼,尤其是竺勃忍不住顰眉蹙眼發出哼哦的苦悶表情,更令這個國中生
的陽具不由得一陣抖簌,不過更加騷動人心的是美女老師那一小串呻吟,就連他
都聽得出來其中帶有一股愉悅的成份。

  看起來像是個莽漢的黑熊心思可不粗,他並不急著用手指頭去抽插,望著美
人兒那看似痛苦、實則有所期待的悽苦神色,這傢夥竟然弩著下巴示意道:「看
到沒有?騷水流了這麼多、陰蒂也整顆都露了出來,你們猜這浪貨是已經高潮過
一次、還是正在等待讓我們帶她一起上天堂?」

  當老大的話剛說完,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起來,在一遍鬧哄哄的揶揄和取笑
過後,黑熊這才得意的高舉著左手淫笑道:「玩這種一流的妹妹千萬別急,嘿嘿,
不管你的老二是否就快漲到自己爆掉,一定要慢慢的逗、輕輕的整,等她癢到受
不了開始求我們快點肏她的時候,那才是最高段的玩法及享受,所以你們別急,
今天我就來教幾招讓各位小兄弟觀摩一下,呵呵,老子剛從內籬被放出來就有如
此好貨送上門來,不一次玩個夠本可就太對不起天地良心了。」

  黑熊的長篇大論無異是在火上加油,本來就蠢蠢欲動的一群大小色狼,這一
來差不多連眼睛都爆出了紅絲,由於獵物實在是難得一遇的高規格美女,所以每
個人都巴不得能早點大快朵頤,沒想到要拔頭籌的人卻是位慢郎中,所以這些人
儘管雙手和視覺皆已得到空前的享受,可是在欲火中燒之下,終究還是有個瘦削
的漢子試探著說:「大哥大大大,咱們實在快憋不住了,是不是能大夥先輪流…
…爽個三分鐘,然後再來慢慢請這騷屄嚐嚐滿漢全席的滋味?」

  「你懂個啥啊?雨溜。」

  意見被違逆的黑熊看樣子有點不爽,他一面開始用右手輕抽淺插、一面板著
臉說:「這浪貨的陰蒂都怒凸成這樣了,你還不信我能叫她乖乖的就範嗎?你們
溪尾幫的就是意見多、本事少,早知道我就自己派人把這騷屄抓回來玩個痛快,
管你們跟橋頭堡的小鬼有什麼恩怨,現在不但我要精銳盡出、連美女都還得跟你
們分享,幹!我還真是越想越不划算。」

  雨溜應該是溪尾幫的要角,否則不可能排在第一輪,連條子想在今晚參一腳
都被擋駕,可見裡面的人份量都不輕,不過顯然黑熊才是大中之大,因為他一發
完牢騷,雨溜和另一個留呆瓜頭的傢夥已經連忙在賠不是,後來還是青番幫忙打
了個圓場,黑熊這才滿意的說道:「好了,咱們也別再浪費時間,老子接下來可
要施展真功夫了,你們這群兔崽子最好是仔細看清楚、多少學一點,保證你們以
後會受用不盡。」

  一直在喘息和逃避被青番頂入嘴裡的竺勃眼神似乎有點渙散,但是毫無性交
經驗的長毛根本瞧不出端倪,他雖然聽出了黑熊話中的那一絲悔意,意思大概是
這只禽獸事先沒料到竺老師會出落的如此美麗,所以才會答應要和別人共用好進
行團體遊戲;不過對於女人高潮過後的種種表現,以一個單純的國中生而言可就
完全摸不著邊了,因此他既不曉得美女老師還沉浸在令人恍惚的餘韻當中、更不
會明白那位老大還要繼續磨菰下去的道理。

  其實眼前的一幕他並無法細看,因為除了黑熊的腦袋不停動來動去,兩手也
都在竺勃下體忙碌以外,究竟是抽插或摳挖都只能憑自己想像而已,可是人類的
心理就是這樣,愈看不見的就愈想看個真確,所以他幾乎已經把整張臉都貼在抽
風機的後蓋板上,儘管長毛知道非禮勿視的古訓,也知道這樣做是極端違反道德
的一件醜事,然而美女老師那副四肢大張、雙峰亂蕩的淫褻模樣,卻是讓他寧可
違背良心亦得再持續偷窺下去。

  或許長毛的內心有些失落和遺憾,因為他始終沒看到竺勃在拚死拚活的掙扎
及反抗,儘管拒絕被辱的姿態非常明顯,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神早該一頭撞死、
甚至咬舌自盡才對,可是此刻卻是落得任人恣意玩弄的地步,在他這個懵然無知
的年紀,壓根兒不懂得『身不由己』這句話的真諦,何況西方和東方的教育有所
不同,面對類似的強暴桉件時,美、加兩國都是教導被害人以保住性命為第一優
先,若是遭到先奸後殺賠上生命那才叫滿盤皆輸,所以美女老師並不是沒有想過
自我了結,不過情勢早就難以扭轉,自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這位絕世美女
只好當機立斷的痛下決心,一旦此路不通當然得退而求其次!

    有某些事情是不論貧富貴賤或學問高低都可以各有一套功夫,像性交這件事
就是如此,別看黑熊是個混跡江湖的人物,可是他挑逗和整肅女人的手段就叫人
不得不刮目相看,因為他並不像一般黑道人物那樣有洞就插,也許是竺勃的美豔
確實與眾不同、也可能是他不願暴殄天物,所以這傢夥並未急匆匆的囫圇吞棗,
只見他在忙碌了片刻之後,忽然抬起頭來望著渾身發抖的美人兒喝道:「誰去把
抽風機通通關掉,這麼吵怎麼聽得見浪蹄子叫床的聲音?」

  老大一怒吼,自然有人趕緊去把插頭都拔掉,可是圍在竺勃身邊的人全部都
沒動,長毛這才注意到裡面還有其他人存在,而不知人數的對手應該就站在他的
眼皮底下,不過由於角度的關係,這台抽風機下面剛好就是他視線的死角,所以
他完全忽略了那個地方,但是從此刻開始他不僅任何舉動都要更加謹慎,就連呼
吸也必須小心翼翼。

  嘈雜的抽風機一停止使用,室內頓時安靜了許多,雖然仍聽得到小型電風扇
的聲響,但與之前比起來已有天壤之別,這時黑熊再次跪了下去,只見前後兩個
肉洞都被插著手指的美女老師正在蹬腿甩頭,而青番可能是等得有些不耐煩,所
以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大,你一直盯著那個小浪穴幹什麼呀?要嘛就直接肏進
去、不然就繼續整到她開口求饒為止,這樣乾耗著我們這些小的簡直比死還難過。」

  「就叫你別急,你是在難過個屁?」

  這次黑熊的語氣並沒怒意,他偏頭又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嘿嘿,
這騷屄的忍功還不賴,看起來應該是個很耐肏的上等貨,呵呵,我是越看越對胃
口,快點!把我叫你們準備的毛筆和牙刷全部拿過來。」

  有特殊性癖好的變態狂大概是一聽就明白,但是對少不更事的長毛來說可就
有點納悶,因為他實在搞不懂這種時候拿那兩樣東西要做什麼?不過他心裡的謎
團很快便有了答桉,才剛接到一個塑膠筆筒的大黑熊,這時已經在搖晃著裡頭的
東西陰笑道:「嘻嘻……今天我就來教你們一堂書法課,哈哈哈,而且還有超漂
亮的英文老師幫忙獻身說法,哇!老子實在該去開個補習班才對,相信生意一定
會好到不得了、了不得!呵呵,我怎麼好像越來越聰明了?」

  一俟志得意滿的老大宣言結束,一群嘍囉便迫不及待的催促起來,就在一整
窩大小色狼的聲聲呼喚之下,黑熊這才從筆筒中抽出一枝毛筆說道:「這枝是豬
鬃做的小楷,寫起來應該效果不錯,不過你們千萬要記得等一下沒事別亂吼亂叫,
切莫看見稍微精彩一點的就大驚小怪,眼睛儘量睜大沒關係,但是嘴巴最好給我
閉緊,因為誰要是敢破壞了浪蹄子叫床時的天籟之音,小心老子把你的鳥蛋踢破!」

  場面整個安靜下來,不止長毛的心臟在蹦蹦亂跳,其他人的呼吸似乎也都在
逐漸加速,不過最緊張的人還是竺勃,因為她雖然早就覺悟自己必然在劫難逃,
可是一聽惡魔要拿毛筆及牙刷當工具,她不由得內心一沉,神色也開始倉皇起來,
畢竟面對不可預知的變態玩法,只要是沒有類似經驗的女人應該都會忐忑不安,
何況今晚這群兇神惡煞不但人數不少、而且也不可能會像國中生那樣只是單純的
想要發洩獸欲,所以她再怎麼鎮定亦不禁臉色大變。

  四肢依舊被四個男人分別控制住,頭上還有個山地人隨時都在偷襲,逃無可
逃的美女老師只能緊張地張大眼睛,因為她不曉得接下來對方將會有怎麼樣的舉
動、更擔心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了,這是種比身體被強行侵犯還可怕的心理折磨,
所以她只能提心吊膽的盯著那位黑道老大,萬一到了忍受不了或情何以堪時,她
再次用僅存的理智發出無聲的呢喃:「那就試看看能否咬舌自盡,就算肚子裡真
的懷了寶寶也只有此時途了。」

  一心企盼著能跟杜立能有個愛的結晶,因此這幾天竺勃可說是極盡所能的跟
愛人不斷在行雲佈雨,彷彿是有預感自己的命運不太可能會平平順順,所以她早
就下定決心要有個出自於真愛的嬰兒,無論是男是女,只要是小杜的命脈她都會
非常滿意,然而上帝是否會應允她的祈求目前還無從得知,當然這群飢不擇食的
色中餓鬼更不可能會聽見她沉默的心聲。

  第一筆豬鬃小楷開始書寫起來了,乾燥的筆尖點觸在濕漉的陰蒂上面,馬上
讓漂亮動人的女體發出一陣哆嗦,同時長毛還聽到了一聲帶著尾音的嬌啼,接著
黑熊一手壓在那粒暴凸而出的小肉疣兩旁、一手在緩慢且輕重有致的運筆,每次
只要他粗壯的手臂往上一提,竺勃必定會跟著搖頭聳臀,並且發出一種斷續而古
怪的獨特呻吟,那種呼嚕咕噥之中好像隨時都會悶絕的聲音,令人聽了是既興奮
又不捨,但主事者卻愈玩愈高興,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美女即將抵達忍耐的極限!
修長誘人的雙腿在色鬼控制下不停蹭蹬,雪臀的猛烈拋擲也未曾中止,那種狂聳
急墜的發浪模樣,使長毛幾乎是汗流浹背,但他連擦拭額頭汗水時都捨不得遮到
一丁點兒的視線,因為這樣的場面委實比他看過的任何一支色情片都要刺激個好
幾百倍,除了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現場秀以外,更叫他欲火高張、欲罷不能的
是~女主角還是許多男同學心儀的夢中情人!何況這時候挺著一根大老二的黑熊
正洋洋得意地大嚷著說:「看清楚了!再來要換紅圭筆上場啦,這可是對付蕩婦
淫娃專用的剋星喔。」

  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使用過紅圭筆,甚至連稱呼都沒聽過,不過長毛並不
陌生,因為他曾經在補習班學過一點書法和國畫,所以他知道那種細緻到只有幾
根小毫毛的筆是用來做什麼,略為偏硬的筆毛適合修邊、點綴小筆觸、或是撰寫
像米刻那般細小的字體,通常仕女圖也有學生會拿來勾勒五官,然而把它當成調
戲及整肅美女老師的工具,可就讓人有些不明就裡了。

  已經換好毛筆的黑熊眼神變得非常邪惡和歹毒,他突然回頭不知在朝什麼人
說道:「這次你們要把鏡頭拉近一點,最好是都用大特寫拍個清清楚楚、纖毫畢
露,這樣你們才會曉得老子的獨門書法有多厲害,哈哈哈……」

  至少有三個看不見的人同時應聲以後,黑熊隨即轉身蹲了下去,他的左手仍
舊擠壓在陰蒂旁邊,但嶄新的紅圭筆卻開始動了起來,細小的黃褐色筆桿在他手
裡就像是根廉價的竹筷子,隨著他運筆時的輕重緩急,美女老師的下體也在不斷
旋轉與挺聳,或許是筆尖委實太過於刁鑽和頑皮,只不過是十幾秒而已,原本還
咬著下唇不願吭聲的竺勃,就在對方畫出一個大圓圈的那一瞬間,竟然再也克制
不住的高聲呼喊道:「噢、啊……停、快停……喔……哎呀……癢、太癢了……
呼呼、這樣太……刺激了……哇、啊……不行……這叫我怎麼受得了呀?」

  「受不了?」

  一聽美人兒已經撐不下去,黑熊不禁眯著眼睛並昂起下巴嘿嘿的淫笑道:
「才剛進行起手式你就投降啦?也行,要是真的受不了那就快點開口叫乾爹或喊
哥哥都可以,只要把老子叫爽了,我自然會問你想求什麼東西,呵呵,不然的話
我就讓你嚐嚐萬蟻穿心的滋味,到時候你再求神拜佛可就來不及了。」

  所有男生都屏氣凝神的在等待,等待絕世美女開口哀求的那一刻,若是能迫
使一個高高在上的英文老師,寧願拋棄尊嚴而甘於臣服在黑熊老大的淫威之下,
那個場面光憑想像就已讓人無比亢奮,要是女主角更加低聲下氣的拜託告饒時,
那樣的刺激性絕對比火山在眼前爆發還精彩,所以別說每頭色狼都忙著使自己一
絲不掛,就連牆角也有衣物被拋出來,即使那幾個負責錄影和提供道具的傢夥尚
未現身,但長毛用膝蓋想都知道他們一定也是脫得光溜溜的在狂打手槍,因為連
他這個該想辦法英雄救美的人,此刻亦忍不住握著硬挺的胯下之物在自慰。

  然而,至少半分鐘過去了,預期中的淫言浪語和淚眼相求卻一項都沒出現,
除了黑熊醜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其他人甚至還面面相覷,搞不懂為何早就全身
顫抖的美人兒還在硬撐,明明已經被突破了臨界點,呼天搶地、苦苦哀求的畫面
按理說應該會馬上發生,可是竺勃硬要咬緊牙關不吭一聲,雖然她的姿勢依舊非
常淫賤、聳動的下體也隨著一連串的悶哼在亂旋,但她就是拚死不讓這群惡魔如
願以償,望著那張漲得通紅的俏麗臉蛋,長毛這才趕緊鬆開自己的肉棒。

  即使是滿懷愧疚,不過長毛並未清醒過來,他仍然沉浸在美女與野獸合演的
色情劇場中不克自拔,儘管基於對老師的尊重他不敢再一面幻想、一面猛打手槍,
但是他不僅忘了要設法救人,而且還期待著更進一步的畫面快點出現,所以就在
他已色欲燻心之際,眼前景象又有了大幅的轉變。

  可能是惱羞成怒的緣故,黑熊一看到手的獵物竟然還在負隅頑抗,此舉不只
讓他顏面盡失,而且也令他想把美人兒調教成性奴隸的希望完全落空,既然第一
步已經失敗,像他這種攻於心計的陰險小人怎肯善罷干休?所以這回他是怒氣沖
沖的大吼著說:「把釣魚繩和牙線棒都給我拿過來!」

  馬上就有個赤條條的傢夥從長毛眼皮子底下冒了出來把東西送了上去,但光
是那個四方形的塑膠盒似乎還不夠,因此黑熊這次點名了:「你過來我這邊幫忙,
青番,老子就不信煮熟的鴨子嘴巴還能有多硬。」

  雖然青番還沒叩關成功,可是那種握著肉棒不斷在美女老師臉上恣意妄為、
甚至隨時都能用大龜頭去碰觸櫻唇的美妙感覺,早就讓這混蛋有些樂不思蜀,否
則以他殘酷的個性,只要稍微使點暴力手段,不管是掐喉或掩鼻的窒息法,想強
迫竺勃幫他口交絕對不是難事,說穿了他只是越玩越有趣,因此才不想急就章,
圖的就是可以玩這種循序漸進、再徹底征服女性的把戲,沒想到正在興頭上會突
然被黑熊徵召,儘管內心有些嘀咕,但既然是老大開口,他想不動都不行。

  不明就裡的青番原先還有點意興闌珊,但是等他走過去仔細一瞧,一對賊眼
立即晶亮起來,因為在他老大的兩根手指中間,那粒被迫不得不整個跑出來拋頭
露面的陰蒂,此刻正溢流著淫水在怪異的悸動,那宛如半透明象牙般的撩人色彩,
使他硬挺的肉棒連抖了好幾下,可是這還不夠震撼,一俟他湊上去近距離觀察,
這才發現那粒東西並非圓球狀,其實它有點像是被鋸下來,再故意黏在陰唇上方
的小小鐘乳石,鮮嫩的感覺和色彩,令人越看越想一口就咬上去。

  不過再逼近一點端詳時,青番才發覺它是不規則狀,就像是一顆比普通人大
一號的臼齒擺在那裡,下方看起來彷彿還有著基座,頂端略為凹陷的地方這時竟
然像是要凸漲起來一般,隱約有個白米狀的尖頭在上下震動,儘管知道女人高潮
或亢奮時陰蒂會跑出來亮相,但如此钜細靡遺的特寫鏡頭絕對是前所未見,因此
他一邊想要伸手去碰觸看看、一邊則傻呼呼的問道:「老大,能不能讓我用嘴巴
先嚐幾口?這騷屄連那裡都在噴淫水耶。」

  圍在床邊的人誰會沒看見那幕奇景?故而黑熊刻意悶著聲音應道:「你想的
美咧,我都還沒喝到她的騷液,你就想來搶第一了?別急,只要學會老子這一招,
保證以後隨時都能吃香喝辣,現在你先把牙刷拿好,等一下我叫你怎麼做你就照
跟准沒錯,嘿嘿,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做好戲上場。」

  每個人都在拭目以待,只有竺勃是心慌意亂的在暗自祈禱,然而上帝有時候
也必須休息睡覺,所以在這處雜亂的地底,她的心聲與祝願完全傳達不到地面,
即使業已覺悟到下場的悲慘,但她可不想在尊嚴盡失的狀況下任這班歹徒予取予
求,可是她曉得自己的身心正在逐步失控當中,因此究竟尚可堅持多久她也毫無
把握。

  比上斷頭臺還難捱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那支紅圭筆又再次動了起來,
這回黑熊是把筆尖延著底座在畫圓圈,隨著他運筆時的輕重緩急,竺勃的嬌軀也
綻放出不同程度的顫慄和抖簌,美女的表情及哼哦通常是男性最愛觀察的重點,
不過此時明顯有所轉向,瞧著那四肢胡亂伸展掙扎與曲張蹭蹬的可憐模樣,大概
正常的觀眾都會覺得於心不忍,但是對這群禽獸而言,可能感覺還不夠慘烈和刺
激,故而忽然有個傢夥大嚷著說:「快!老大,快點把你的拿手絕活通通使出來,
這騷屄連乳頭都整個豎起來了,只要再加把勁,應該就能問出她是幾歲被人開苞
的!」

  被這麼一催促,黑熊反而放慢運筆的速度如此回答道:「太急幹不了好事,
像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美女,就要慢慢逗、狠狠整才夠滋味,所以你們別再
半途打岔,反正我會一招招按部就班的表演給你們看,只要時機一到,別說是幾
歲被人打第一炮這種小問題,就算要問她被姓杜的臭小鬼怎麼搞屁眼或是被自己
的學生輪過多少次,我相信她絕對會一五一十的據實以告,呵呵……女人就怕搞
不定而已,只要一次就把她弄的服服貼貼,你就算叫她半夜去賣屄也肯定沒異議。」

  這段話引發了此起彼落的詭笑聲,有人在用力套弄自己的命根子、有人則在
大肆搓揉美女老師渾圓的大奶子,長毛雖然褲襠裡也漲的非常難受,但他的視線
卻一直停留在竺勃惹火的胸部,因為他完全搞不懂乳頭為什麼會『豎起來』,所
以才會急著想瞧清楚與平時有何不同,可是在好幾隻魔爪的遮蔽之下,任憑他怎
麼探頭探腦的張望也是惘然,正當他忙著拭掉擋在睫毛上的汗水時,黑熊開始下
令了:「青番,輪到你上陣了,來,我寫一筆你就用牙刷刷三下,要刷在我剛寫
過的地方,而且別太用力,懂了沒?」

  這會兒所有人全都睜大了眼睛在看,只有女主角獨自發出一聲無助的哀鳴,
但她仍舊不打算屈服,即使兩名劊子手已蓄勢待發,她依然緊咬牙根不願吐出魔
鬼想聽的任何一個字眼,然後一場讓人難以想像、也叫長毛在大開眼界之餘心靈
卻飽受震撼的酷刑便正式展開。

  很多畫面長毛無法看的真確,因為黑熊是背對著他的方向,所以雖然能瞧見
那傢夥拿筆的手在動作,可是究竟寫在陰蒂的那個地方卻不得而知,反倒是蹲在
旁邊的青番他可以看到一部份側臉,因此每當那支小牙刷橫拉豎刮時,他的視線
幾乎都不會錯過,不過真正吸引人的還是竺勃的表情和呻吟,隨著兩頭色狼配合
無間的一搭一唱,可憐的女主角除了咬緊下唇不停搖擺螓首和發出一串串的悶哼
以外,還有的便是愈挺與高的下體。

  每個男人都在等,等人間絕色開口哀求的那一刻,施暴者的獸性此時完全表
露無疑,明明知道陰蒂是比花心更為敏感的激情點,可是他倆眼看受虐者還在硬
撐,當場青番便開口問道:「老大,看樣子這騷屄仍不肯臣服,怎麼樣?你是不
是尚有什麼必殺技還沒使出來?或者……是該用牙線棒的時候了?」

  由於美女老師的陰戶泰半都被擋住,因此長毛只能根據竺勃的掙扎程度及臉
上表情作出判斷,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時候女主角應該已到了忍耐的極限,差
不多已經整個往上弓起的下體,說明了臨界點就將抵達,只要施暴者再略增壓力,
恐怕情況馬上就會大幅度的改觀,就在他還陷在既期待又怕女神的形象會因此而
破滅的矛盾當中時,黑熊突然咭咭怪笑著說:「你懂牙線棒該怎麼用嗎?知道用
法就讓你先表演一下也無妨。」

  因為黑熊暫時退開半步,故而青番把牙線棒硬套在陰蒂上的舉動,長毛幾乎
是看的一清二楚,可是這招雖然新鮮感十足,卻瞧不出有何特殊的奇效,只見淺
藍色的塑膠棒卡在那裡不上不下,想拉也拉不動、想再往下套色底部也不行,除
了讓美女老師柳眉緊皺及雙腿不斷蹭蹬,實在是看不出有啥高明之處,如果說這
一幕有哪比較吸引人的,那就是他發現陰蒂的中央部份似乎又更凸起了一些。

  不、還有一個地方也不一樣,正當長毛轉移視線要去觀察一直在『嗯嗯哼哼』
的竺勃是否曾經哭泣時,忽然被另一個男人釋放的左乳房即使還在彈跳,可是那
粒硬挺的小乳頭卻非常吸睛,因為它雖然體積變得略為瘦小,但卻往上拉長了一
些,就像是胖子突然瘦了一圈且長高了一寸那樣,不過更神奇的是在頂端彷彿又
擠出了一粒更小的肉疣,這種大乳頭生出小乳頭的奇特現象,使他的肉棒不由得
連續悸動了好幾下,或許這就是所謂『豎』的形容,只是對一個慘綠少年而言,
他只能瞪大了眼睛自問道:「天啊!到底要多大的刺激才會讓老師變成這樣?」

  看著青番在那邊翻來覆去變不出新把戲,黑熊這才湊過去敲了一下他的額頭
笑駡道:「我還以為你真懂咧,原來是假博士一個,告訴你,牙線棒不是這樣用
的,來,把釣魚線拿給我,老子現在就來教你們一招專門對付大騷屄的必殺技,
呵呵,嚐過的美女可沒有半個不喊親哥、叫愛人的!」

  釣線基本上分兩種,硬線用來綁魚鉤,這樣才不會因大魚的拉扯而變形纏卷;
軟線則用在魚竿或卷線器上,由於磅數越大韌性就越堅強,所以中鉤的魚兒便很
難逃脫。

  只是黑熊使用的到底是哪一種線長毛並無從得知,儘管看得到那是一段大約
一尺多長的透明細線,但床邊還有四、五種不同顏色的釣線盒擺著,因此除非是
購買者,否則其他人根本沒辦法一眼就分辨出來,不過小細節此刻已不重要,因
為老色鬼這時正嘿嘿的淫笑道:「看清楚了,青番,要把這招好好學起來。」

  遠遠望去,感覺上黑熊是採用活結套法,這種把釣線弄出上下兩個圓圈,然
後再把線頭從中間穿過去的結繩法童子軍都會,然而只要多繞個幾圈、或是穿線
時隨便加點變化,那麼活結馬上就會變成難以拆解的死結,即使看不見對方有沒
有在釣線上暗藏機關,但光憑那兩個圓圈的捆綁力恐怕美女老師就很難消受,果
然老色鬼才剛把釣線套在陰蒂底部輕輕一拉,長毛就聽到竺勃在緊張萬分的問道:
「啊、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這是要鋸你的陰蒂,哈哈哈,你不曉得線鋸可以把女人鋸到樂不思蜀、成
天想跑出去偷漢子嗎?」

  黑熊話剛講完兩隻手便同時動了起來,那條細線的兩端在他拉來扯去之下,
才不過半分鐘光景,長毛就發現本來滿臉苦悶的竺勃又開始在輾轉反側地拋擲下
體,那種把雪臀高高聳起再重重摔下的難過姿態,任誰一看都會知道線鋸已經發
揮效果,可是施虐者並不滿意,他在突然用力一拉以後,立刻凶巴巴的大聲問道:
「如何?滋味不賴吧?要是不放聰明點,老子保證今天教你把十八招功夫通通都
學會。」

  十八招究竟是什麼絕活,根據江湖傳說長毛其實也似懂非懂,總之就是女人
可以用陰戶吸煙和吐煙圈,或是可以開啤酒瓶及夾斷東西等等,聽說南臺灣現在
還有這種表演可讓人眼界為之一開,但對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學生來說,下流社會
裡那些光怪陸離的醜陋把戲,基本上是無緣見識的,因此對竺勃而言就更不可能
瞭解黑熊的言外之意,所以她只是扭轉著嬌軀並用怨懟的口氣回答道:「像你們
這種喪心病狂的禽獸,老天爺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會報應臨
頭!」

  可能沒料到在這節骨眼上美人兒還在大肆詛咒,因此黑熊不由得有點氣急攻
心的悶哼著說:「你他媽的!騷水都流這麼多了還敢嘴硬?好,這可是你自己找
的,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就來讓你瞧瞧真功夫。」

  除了猛地雙手使勁一拉以外,也不管竺勃已經痛到呲牙咧嘴,憤怒的黑熊竟
然還吆喝著說:「快!青番,快用牙線棒鋸陰蒂的頂端;阿瓜你也上來,我要你
拿牙刷去刷這婊子的乳頭,儘管用力沒關係,但是不准刷破皮!」

  有個尚未露面的傢夥立即興高采烈地沖了過去,這頭的青番似乎也馬上學到
了竅門,這次他沒再笨到拿牙線棒去套住陰蒂,而是心領神會的用那一小截白線
壓在小肉疣上拉鋸起來,起初還想咬緊牙關硬挺下去的美女老師,在他們三個的
聯手攻擊之下,大概只撐了十秒鐘左右,嘴裡便慢慢冒出了『唏哩呼嚕、嘰喳咕
噥』的一長串怪音,同時兩條玉腿在蹭蹬之餘也愈張愈開,雖然長毛還沒有實際
的性經驗,但這幅景象看在眼裡是痛在心頭,因為就算是個笨蛋也明白接下來會
發生什麼不堪聞問的事情。


              【未完待續】
2016-10-26 2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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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6)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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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六章

  就如長毛所估計的那般,每個人都認為美女老師即將一潰如注,只求能儘快
脫離欲火焚身的煎熬就好,但意志堅強的竺勃表現硬是出乎這些傢夥的預料,雖
然生理上無法克制的反應已全部出現,不僅她的雙腿愈張愈開,雪臀拋擲的幅度
大概也到了極限,再發浪下去恐怕下半身就得騰空而起,然而儘管一切都像是高
懸在失控的邊緣,可是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肯臣服,即使下唇被咬到快要出血,不
過那種有如萬蟻穿心及血管不斷在膨脹的可怕現象,終究贏不了她的倔強。

  本以為緊接著即可手到擒來的黑熊有點惱羞成怒了,因為他怎麼都沒想到一
個弱女子如此能熬,若照以往的經驗,一般女性這時候早就主動求歡或是哀號求
饒,一心只想尋個痛快和解脫,可是竺勃卻偏偏與他所玩過的良家婦女完全不同,
那些用身體還債或賠罪的女人無論自願與否,只要一進入狼窟就不可能會有什麼
三貞九烈的情形會出現,然而這個絞盡腦汁加上佈局多日所騙來的女老師根本是
個異數,所以為了要掩飾自己內心的挫折感,這個心狠手辣的惡漢忽然大吼著說:
「你們通痛給我退到旁邊去看著就好,肏她奶奶的,老子就不信這騷屄是只不會
叫床的小嫩雞。」

  或許有人會大失所望,因為意猶未盡,但必然也有人大喜過望,因為前戲已
然拖了太久,所以忽然失去耐心的黑熊這麼一嚷,不管內心是否高興,所有人都
只有紛紛退開,就連青番亦不能例外,不過這傢夥畢竟是名噪一時的殺手,屬於
應聘而來的客卿身份,故而當東家的在準備大快朵頤之前只好安撫著他說:「喂,
青番,千萬別讓你那根山地屌冷掉,儘量把它弄硬一點,等我一下馬你就立刻上
來接手,咱倆就先給這騷屄好好上一課車輪戰!」

  沒等青番面露喜色,已然蓄勢待發的黑熊隨即用力頂了進去,被他架住腿彎
的竺勃沒有閃躲,因為根本逃無可逃,就連惡狼所期待的反應也是悄然無聲,唯
一能聽到的伴奏,只有多汁的秘穴被奮力闖入的『蔔滋』一響,儘管感覺有些單
調,可是每個觀眾的眼睛卻全都為之一亮,畢竟期盼多時的大鍋肏就將火辣辣地
展開,就連長毛都在錯愕之餘,仍是不由自主的緊握著胯下硬物。

  變化來得太快,因此別說長毛沒有能力阻擋或救援,就算有機會恐怕他也會
先欣賞一陣子再說,因為心目中的絕美女神正在遭人強姦的畫面,對他可不僅是
心頭的強烈震撼而已,一想到隨後即將上演的大鍋肏,他更是興奮到連龜頭都在
發痛,明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既罪惡又墮落,可他就是抗拒不了內心那份肮髒
且卑鄙的渴望,誰說不是呢?光是望著美女老師那螓首頻搖、滿臉苦悶的模樣,
天底下哪裡還有比這更迷人的風景?四肢都已重獲自由的竺勃並沒有抗拒,連一
絲一毫都沒有,就像是她自願承受一般、也宛如此事純屬自然,未曾掙扎、不發
一語,緊閉的雙眼和死命攀住床沿的雙手長毛皆可以一覽無遺,被黑熊高架在肩
上的雙腿偶爾會踢動一下,但晃蕩的乳房大部份都被姦淫者的腦袋所遮蔽,除此
之外就只剩大肉棒在快速抽插的音調,淙淙水聲說明了淫液的氾濫,再加上渾身
刺青的黑皮膚壯漢壓在雪白胴體上的視覺效果,那種黑白分明卻又交迭在一起的
強烈對比,使這幕性交更平添了幾分來自魔鬼的煽情。

  此刻這個國中生最想要的就是能夠取而代之,由於黑熊突然間就拔槍上馬,
使得心裡毫無準備的長毛有些措手不及,因為他以為前戲仍會持續下去,壓根兒
沒料到這批地痞流氓會說幹就幹,完全沒有任何的緩衝時間,因此別說美女老師
會大感意外,就連他這位偷窺者也難免錯愕不已,但是事實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
竺勃的再度失身已經來不及挽回,所以他現在只希望可以想個辦法嚇跑全部敵人,
然後自己或許還能有移花接木的機會。

  其實這只是他年少無知的幻想罷了,即使敵人會在一瞬間集體消失,絕美女
神又怎可能讓他染指,是因他的現身解救而感恩圖報、或者把自己的臉孔蒙起來
扮演另一位施暴者?人若窩在黑暗的環境裡面,大概比較會胡思亂想,所以儒家
才會提倡『君子不欺暗室』這條純屬自我約束的高道德標準,可惜長毛正值青春
期,在精蟲不斷沖腦的情況下,他哪顧得了什麼非禮勿視等等的狗屁。

  正當陰毛都尚未長齊的小鬼還在編織春秋大夢,黑熊卻已大刀闊斧的連續馳
騁了兩、三回,他粗壯的軀幹幾乎全壓在絕世美女的身上,除了刺有圖騰的黑屁
股在猛烈撞擊以外,他的雙手也不曾離開過那對迷人的大乳房,有時候他還會忍
不住去吸吮一番,不過他最想要的應該是企圖和竺勃來上一次熱情的舌吻,只是
玉頸及下巴都任由他去的美女老師,每當那張滿是檳榔味的臭嘴想印上紅唇時,
神色悽楚的俏臉蛋一定馬上急轉而開。

  然而大肉棒已然深入美穴的黑熊並不在意,因為他雖然沒耐心再繼續玩慢工
出細活的把戲,但是女性的生理反應他還不至於太陌生,所以他一面狂插猛頂、
一面聆賞著劈啪作響的撞擊聲說:「聽到沒有?女人你只要用力幹、拚命肏,保
證最久不出十分鐘,無論是多?高貴和多會假惺惺的貨色,只要爽點或時間一到,
若不是抱著你叫哥哥喊爺爺,否則便是淫水四濺的要求男人再肏深一點,哈哈,
這騷屄的陰道還很緊,可能是姓杜的小鬼老二太稀鬆平常、亦或是她打炮的經驗
不多,因此仍未被大支佬開發過,呵呵……你們有沒有人要跟我打賭?老子賭她
五分鐘之內一定會主動開口、否則就是乖乖的跟我打啵,如何,有誰要賭?」

  儘管黑熊狂聳著大屁股在一再發問,但過了快十秒都還無人應聲,最後可能
是擔心老大會不爽罵人,因此長毛才聽到有個似曾相識的口音說道:「我是很想
陪大哥賭一把,可是賭資到底是什麼東東呢?」

  原先黑熊只是興之所至想把氣氛炒的更熱鬧而已,根本就沒想到這一環,被
提醒以後他才狂搓著竺勃的小乳頭大笑著說:「看來苦窯蹲太久腦袋也會不知不
覺的腐朽;這樣好了,賭贏我的人可以第一個跟我一起夾這個漂亮的大騷屄、並
且能夠拍攝四張全景鏡頭作紀念,不過若是輸的話就得幫這娘們舔腳趾,三明治
跟啃鳳爪的選擇,賭不賭?」

  說來說去無論輸贏熊毛可是一根都不會少,反正船破海作底,最終付出者還
是可憐的美人兒,因此竟然同時有四、五個人爭先恐後的嚷著要參一腳,看著周
遭熱絡的景象,黑熊忍不住回頭狂傲的喝道:「不管你們五個賭輸還賭贏,先去
旁邊把順序自己決定好,然後賭我贏的站床右邊、賭我輸的站左邊,運氣好的人
說不定還能跟我一塊兒給她來個雙響炮!哈哈哈………」

  趁著裡頭忙亂成一團,長毛趕緊把命根子抓出來套弄,一想到不知還有多少
他從未見識過的花樣要在女神身上出現,救人的念頭幾乎已徹底被拋諸腦後,若
非仍有一絲良知尚存,這個小夥子可能連基本的罪惡感都會完全泯滅,因為正在
被黑熊大肆姦淫的美女老師神情實在太過於動人,再加上那種四肢癱軟無力、我
見猶憐的感覺,是的!他忽然開竅、也在刹那間就明白了許多,原來不止那群淩
辱者有所等待而已,此刻就連他自己也在渴望~~渴望竺勃能快點發出足以媲美
A片女主角的淫蕩叫聲。

  眼前的氛圍果然更為熱烈起來,有人在主動計時與報時、但更多的人都是在
幫老大呐喊加油,由於時間只限五分鐘,因此黑熊也不敢輕忽,畢竟像竺勃這?

  頑強的女人他也是首見,而江湖人士又個個皆死要面子,所以為了避免慘遭
滑鐵盧搞得自己顏面盡失,這傢夥還真是拚了老命在奮力衝刺,只見他一逕地狂
插猛頂,強悍的撞擊使得劈啪作響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美人兒仍在咬牙苦撐,
只是若從老師腦袋瓜子愈搖愈快的情形來做判斷,長毛有預感贏家一定會是那頭
可怕的禽獸!看出端倪的人有好幾個,他們開始七嘴八舌的大喊著說:「老大,
快!再用力一點,這騷屄嘴巴已經張開了。」

  「媽的!明明淫水都被幹到快要冒泡了還在裝聖女,再插深一點,黑熊大哥,
多頂幾下她的花心應該就會叫床了。」

  「幹!看到那對大奶子了沒有?搖得那?厲害還能挺的如此漂亮,我等一下
非先打她幾分鐘奶炮不可。」

  「騷屄的眼睛張開了喔,老大,差不多就要大功告成了,繼續給她狠狠的肏
下去,最多再半分鐘她應該就會抱著你叫老公了,加油!老大,把她當成酒女般
的幹個稀巴爛!」

  就在一遍叫囂聲中,只有青番沒有大嚷,他晶亮而陰森的眼神始終聚焦在竺
勃臉上,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一直到第一波聲浪逐漸平息下來,他才
紅著雙眸冷酷的問道:「黑熊老大,這騷屄是姓杜的兔崽子最鍾愛的女人,等咱
們的人都玩過她以後,能不能讓我帶她上山去好好的爽三天?」

  正在埋頭狂幹的黑熊連腦袋都懶得抬便隨口應道:「連第一炮你都還沒打就
想帶她回山上去自個兒痛快了?其實也行,只要今晚咱們的計畫能順利成功,我
就把這騷屄賞給你一個星期,這樣夠意思了吧?」

  有了黑熊這句話,青番嘴角立刻浮現一抹詭譎的淫笑,他像是在宣告什麼似
的凝視著竺勃說:「承蒙老大如此看得起我,您儘管放心,萬一今晚有什麼漏網
之魚或該死卻尚未斷氣的,我一定負責幫大家料理乾淨。」

  兩人看似隨意的交談,其他人聽起來或許沒啥特殊之處,但卻一語驚醒了仍
舊不克自拔的國中生,因為他聽出了青番的言外之意,只要稍微深思一下便不難
理解溪尾幫這次想要獵殺的物件不止一人,而且是朝著奪命的目標在邁進,雖然
這一刻長毛在心頭一凜以後曾經想到要趕緊抽身而退,好出去通風報信和調集援
兵前來營救美女老師,然而竺勃恰好就在這關鍵時刻突地發出了聲音:「啊!不
要……快點停止……真的不能再來了……噢、哎喲!……這叫我怎麼吃得消呀?
……唼唼,輕點……喔、我慘了!……哦?上帝為何又失蹤了啊?」

  聽著像是美女在胡言亂語,但黑熊明白他已經勝利,圍觀者更刹時就爆出了
歡呼聲,因為那代表至少有五個人可以享受到三明治的滋味,不過更令人髮指的
淩辱才剛展開序幕而已,所以洋洋自得的黑道老大馬上趁勝追擊的命令道:「給
我聽清楚了,賤貨,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大屌哥,要是敢再不聽話,老子就讓你
嚐嚐榴槤子母蛋的威力,到時候沒人幫你止癢可就有得瞧囉。」

  竺勃再笨也曉得對方說的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東西,但她生理上雖已經被玩出
了快感,可是理智仍未沉淪,再加上絕不願與歹徒妥協的個性使然,因此她在將
俏臉急急偏開的同時也謾駡著說:「你這個恐怖的人渣,今天就算會被你們整死
在這裡也休想我會臣服,強姦是卑鄙齷齪的下流行為,你這個禽獸不如的色狼就
不怕會有現世報嗎?」

  會怕報應的人就不敢為非作歹,因此黑熊一聽立即不屑的說道:「你他媽還
真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現世報?嘿嘿,人間要是真有報應的話,剛才騙你來的臭條
子現在應該都被火車撞爛了,你知道這群白道搬走我們多少銀兩嗎?八位數的現
鈔耶,呵呵,只要他們這幾天死不了,你還得被帶去讓一大票戴帽子的輪流幹咧!
所以別再傻了,神仙都還需要凡人用香火供著,祂們哪有閑功夫管你會被多少男
人搞?哈哈,與其相信報應,我勸你還是乖乖聽我們的指示比較實際,老實講,
我還真有些捨不得把你送給那夥人渣去享受,因為你當真漂亮到令我大感意外,
呵呵呵,這就是所謂的美不勝收吧?」

  一聽這群人花了上千萬的新臺幣買通警方,竺勃馬上明白他們要對付的人絕
不止是杜立能而已,可是在一面被人姦淫、一面還得讓黑熊調侃的狀況之下,她
的思緒實在是一遍混亂,為了想要集中思考,她只好用力推著對方滿是圖桉的厚
實胸膛掙扎道:「滾開!不要再來了,像你們這種衣冠禽獸,早晚會被天打雷劈,
不得好死,報應一定會在你料想不到的時刻就降臨。」

  如果是早幾分鐘聽見竺勃講這種話,黑熊大概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就夯上去,
可是這會兒卻完全不同,因為從頭到尾美人兒的雙手都未曾碰觸過他的身體,此
刻被細嫩的柔荑在胸前這?撐來推去,一股油然而生的新鮮快感使他不由得心神
連蕩了好幾下,為了要繼續享受這番別具滋味的互動,他故意快馬加鞭的奮力馳
騁,並且不斷增強著勁道說:「好吧,既然你一直希望我有現世報,那老子就來
個金槍不倒,看看你是否有本事讓我得到馬上風,這樣我就真的做鬼也風流了,
哈哈。」

  隨著淫褻的笑聲結束,黑熊龐大的上半身便急壓而下,難以抗拒的重量使美
人兒根本措手不及,差點被壓住的雙掌雖然勉強逃開,但馬上又伸過去推卻著奸
淫者的肩頭,濕溽的汗水令那雙柔荑一再滑到其他地方去,而對方所要的正是這
個,所以在一陣狂風暴雨當中,不明就裡的竺勃越是拚命阻擋,敵人的攻擊也就
更加猛烈和刁鑽。

  現在黑熊不僅是在火力全開的橫衝直撞,而且連嘴巴也忙了起來,他一下子
低下頭去吮奶、一下子又跑去想要親吻那兩片氣喘吁吁的櫻唇,反正不管是侵襲
那個地方,不弄到美女老師嚶嚀出聲或搖頭晃腦他便不會停止,然而這還不夠,
就在竺勃不得不雙掌合握,然後再用雙肘去擋住他四處亂鑽的腦袋時,這混蛋的
雙手卻趁機反抱著已被遺忘多時的雪臀,起初美人兒尚未覺得有何蹊蹺,但是等
到對方發動突擊的那一刻,想要抗拒已經絕無可能。

  兩根粗糙有力的手指,不、也許是三根或四根,因為黑熊是雙手並用在挖掘
與刺探,緊密的菊蕾讓開採工作很不順利,可這正是男人最愛的感覺之一,彷彿
還沒被疏通過的後庭叫人充滿遐思,所以剛出獄不久的黑道老大忍不住嘖嘖稱奇,
在終於成功的插入兩截中指以後,他才得意的盯著竺勃問道:「嘿嘿,你的小屁
眼還沒被開苞過吧?哈哈……今天就讓我來幫姓杜的小鬼另闢蹊徑也不錯!」

  半掩在雙肘後面的俏臉一片煞白,這種處心積慮的侮辱言詞,讓美人兒再度
破口大駡:「你這個人不但既噁心又下流,並且滿嘴都是髒話,你小時候家長和
學校老師難道通通沒教你該怎麼作人嗎?」

  可能是玩出了更大的淫趣,看著竺勃那副變換不定卻仍舊倔強不屈的表情,
黑熊竟然放慢頂肏的速度桀桀笑道:「哈哈,我讀書的成績雖然都是滿江紅比較
多,但是長大以後做人的功夫可不是普通棒而已,不信你可以問問這些小輩,看
老子是不是幫一大堆傻蛋生了不少私生子?哈哈,有的賤貨食髓知味還會回來找
我想生第二個呢,嘿嘿……如果咱倆今晚也做人成功的話,搞不好會是雙胞胎喔。」

  這段恬不知恥、連虧帶損,把肉麻當有趣的肮髒俏皮話,立刻引來了旁觀者
的大聲叫好,這下子每頭色狼都忙著表明自己也想跟美女老師留個孽種做紀念,
使得氣極攻心的竺勃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地幻化不定,要是她能用眼光殺人的
話,可惡的黑熊和一干小嘍囉們恐怕馬上就得橫屍現場,只可惜她的雙眸既不能
噴火也射不出利刃,所以只好銀牙暗咬,忿忿不平的將螓首偏了開去。

  但是無言的抗議卻惹得黑熊更想快點把獵物征服,因此這禽獸不如的壞蛋竟
然高喊著說:「姓李的小子,你還不快把子母蛋送上來是想等我踢你屁股嗎?」

  只聽有人應了一聲,緊接著便有個赤身露體的傢夥從死角現身而出,長毛只
注意到此人捧著一個鐵盒,但是並看不見他的正面,而黑熊沒等他走到床邊便陰
著聲音說道:「來,把你這三套秘密武器跟咱們的大公產仔細說明一下,講解完
畢以後就由你來負責初步作業,呵呵呵,精彩好戲這就要來啦!」

  把鐵盒子放到床上掀開以後,那小子才拿起一樣東西在美女老師頭上示威性
的搖晃著說:「嘿嘿,你知道這是跳蛋吧?不管你以前有沒有用過,我保證這三
套歐洲訂做的特製品絕對與眾不同,因為這可是我老爸的珍藏,哈哈,你現在看
到這套有刺的就叫榴槤子母蛋,大顆的塞陰道、小粒的塞肛門,如果你再不乖乖
聽黑熊老大的話,也可以同時把它們擠進同一個洞裡,呵呵,等三段變化的旋轉
功能交互啟動時,你就能體會到那種銷魂蝕骨的美妙滋味了。」

  又是這個似曾相識的口音,長毛雖曾努力搜尋,但在五味紛陳的險境當中,
一時之間他也沒理出個究竟,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在大吃一驚、且恍然大悟
之餘差點就跳了起來,因為這時竺勃正望著那個拿出第二套東西的傢夥,然後用
平靜卻悲傷的說道:「李子陽,你已經被魔鬼迷了心竅,無藥可醫了!你這是在
自掘墳墓而不知回頭,你最好記住我現在要說的這句話~~你的下場一定會非常
淒慘!」

  豁然開朗的那一瞬間,長毛的腦袋又撞到了上方的鐵皮,不過在震驚過後,
他也不得不訝異于李子陽的膽大妄為與無法無天,只是現在的他思緒一團混亂,
根本沒辦法弄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何況吸引人的戲碼仍在持續,所以他立刻
將注意力又拉回場中,這次大逆不道的寄讀生正手拉電線在介紹著說:「剛才那
組是甲蟲造型、現在這副是老鼠造型,等一下還有一組是青蛙造型的,我不曉得
你是否喜歡有毛的小動物,但是這只你應該會愛不釋手,因為牠的毛不僅長短粗
細各有巧妙不同,而且那條長達五吋的尾巴也能轉能彎,絕對讓你快樂的不得了,
再加上身體和四肢都可四段式的活動,你想不叫床恐怕是不可能了,嘿嘿,就算
你連這關都能挺的過去,我還可以搖控牠的嘴巴在你陰道深處隨便亂咬,哈哈哈
……箇中滋味就等你來告訴我們了。」

  萬念俱灰的美女老師在偏過臉去的時候只澹澹地說了幾句:「人有人倫、天
有天理,你這樣的畜牲將來一定會絕子絕孫!」

  聽到如此的詛咒,李子陽只是聳聳肩,然後便惡毒的說道:「你儘管放心,
就算你沒懷到我的孩子,外頭還是會有很多女人願意讓我下種,所以現在咱們還
是辦正事比較重要,黑熊老大,三組跳蛋你想從那一副開始玩起?」

  「等等,別急、別急。」

  依舊在輕抽緩插的黑熊朝鐵盒子努著下巴說:「你小子不是有只青蛙還沒講
解好處嗎?先把其中奧妙說來聽聽,要不然老子怎曉得該從哪一組玩起來才較為
對味?」

  看著黑熊那副興致盎然、充滿好奇的色鬼模樣,李子陽也不禁放膽應道:
「青蛙嘴巴大,咬女人的花心最管用,老鼠嘴尖,啄著吃感覺當然又有不同,而
甲蟲的頭則是用來磨子宮口,不過青蛙的蹼爪在陰道裡活動起來也是效果奇佳,
再加上背上那些會搖擺跟旋轉的顆粒,包准女人是如斯回應,但是榴槤子母蛋不
適合男女共用,因為那些刺太硬也太尖銳,通常男生的龜頭都會受不了,尤其是
馬眼很容易受傷,所以這組一向是整肅不聽話的騷屄時才使用,特別是甲蟲的五
階段翅膀完全張開時,再浪的女人保證都會聲淚俱下!」

  聽李子陽一口氣講完這些話,黑熊不由得忖度了一下才又問道:「照你這樣
說榴槤蛋此刻並不適宜,只能壓到最後才使用,那?剩下的兩副你覺得哪一種比
較適合現在讓老子拿來過過癮?」

  似乎是早已成竹在胸,李子陽聽見之後毫不考慮的便回答著說:「那就看老
大是想快點幫咱們這位嬌滴滴的漂亮老師播下孽種、還是想儘量享受肏屄的滋味,
前者你就選毛毛鼠,因為牠那條尾巴也可以增加你的快感,若是想肏到腰酸背痛
才射精,那當然青蛙才是首選。」

  約略聽懂了一個大概以後,黑熊也不囉唆,他在起身之前還不忘多狂沖幾下
的吩咐著說:「那就讓你這小子先來表演五分鐘的毛毛鼠鑽子宮,然後再幫我把
癩蝦蟆安好位置,哈哈,背部有顆粒的應該是癩蝦蟆而非青蛙啦,總之只要能夠
使這騷婆娘大聲叫床,到底是那種動物並沒關係,反正要把老子叫爽就對了!」

  看得出來李子陽有些喜不自禁,黑熊才剛猛然拔出肉棒退開,他隨即就遞補
上去,而且就在他蹲下身軀的時候,青番等人也不約而同再次抓緊竺勃的四肢,
眼看已然認命的一代尤物毫不抵抗地癱在自己面前,正在將老鼠腦袋塞入秘穴的
不良學生忍不住讚歎道:「真是棒到沒得嫌,不但人美臉蛋正、身材好到沒話說,
就連騷屄的顏色和外觀都這麼漂亮,嘿嘿……不多玩幾次可就太可惜了!!」

  灰色的小老鼠身長約七公分,但尾巴至少長了一倍以,有點橢圓的體型大概
在直徑三至四公分之間,層層的黑色體毛包覆著全身,光是嘴邊的兩排觸鬚便讓
美人兒連打了好幾次哆嗦,而這時兩條後腿都還露在外面,可能是李子陽故意要
放慢速度,因此他的動作是既緩慢又輕柔,可是長毛看在眼裡卻是妒火和怒火一
起在心頭燃燒,因為再笨的處男也看得出來這對竺勃是一種莫大的折磨,但是在
無計可施之下,這個救援者也只能在黑暗中頻頻拭汗罷了。

  老鼠的身體終於消失不見,不過仍然有一截尾巴露在外面,可能是前置作業
已經就緒,所以李子陽回頭望著黑熊問道:「老大,你要不要連屁眼也一起來,
如果要的話最好把她的手給綁起來固定住,要不然浪蹄子爽到抓狂的時候可能會
有人被她抓傷,不過腳就沒關係,因為夾越緊她就越會受不了,所以她肯定會自
願兩腿大張的讓我們欣賞,哈哈,等一下我這位騷屄老師的浪勁絕對會讓大家嚇
一跳!」

  聽李子陽說的津津有味,黑熊還認真想了片刻才應道:「別、別、別,屁股
暫時別動她,等我幫她開過苞以後你再去搞全套的,現在你只管把電線和操作器
掌控好,千萬不要讓小老鼠當在裡面就好,否則可就掃興掃大了。」

  身負重任的李子陽看起來有點緊張,大概知道這種場面若是機器有個閃失,
就算不會挨到眾人一頓海扁,只怕想要再淫辱竺勃的希望就得落空,這可是他念
茲在茲且不擇手段才弄上手的絕世美女,若不玩個夠本他此生必然會有所遺憾,
因此他在嚥了一下口水之後才揚手說道:「這三組寶貝都是有線遙控的設計,大
家要仔細欣賞了,我會後退三米遠,這樣看起來會更清楚也更有趣味。」

  每個人都屏氣凝息在等待,只有黑熊和李子陽兩個人在移動,他們都在尋找
最佳的視角,而躲在暗處的長毛何嘗不然?已經沒有空間可以多探頭一寸的他,
這時候正處於天人交戰的矛盾當中,明知自己不該繼續看下去、並且要想方設法
法趕快救人才對,可是他漲到發痛的命根子及那對眼睛卻完全不聽指揮,也許是
基於童子雞的旺盛好奇心、更可能是竺勃實在出落的太過於撩人,因此無論愧疚
與罪惡感有多?濃烈,他總是不斷在內心反覆自欺著說:「再看十分鐘就好,這
次我一定不會再?擱,老師,只要再等一會兒我就會去找人來救你。」

  李子陽啟動遙控器了,只聽『吱』的一聲悶響,露在外面的那截尾巴搖啊搖
地又消失了一半,而可憐的美女老師則玉腿一夾又立即張開,就宛如是被毒蛇咬
了一口似的,只見她滿臉驚慌的螓首亂擺,那種悲苦莫名、如泣如訴的神情真是
令人於心不忍,可是所有男人的賊眼卻都為之一亮,看著大夥不由自主的在向床
鋪靠攏,黑熊忍不住催促著說:「快啊!這個好!快點讓我的小心肝把聲音叫出
來!」

  無聲的?喊、強行忍住的羞恥與悲傷,竺勃應該曉得這一關不可能熬得過去,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要硬撐,因為正在用道具淩辱她的是一個流氓學生,假如在這
種畜牲的面前輕易投降,對她來說無異是雙重打擊,即使輸也不能把自尊完全拋
棄、更不能把靈魂交給魔鬼,何況她還在呵護一個不知答桉的希望及夢想,所以
原先想試著能否咬牙自盡的念頭她已拋棄開,現在她只是拚命咬緊下唇,同時強
迫自己盡速把腦袋放空。

  然而這並不是一場一對一的戰鬥,在百分之百不公平的條件之下,她根本不
可能把一大群虎視眈眈的餓狼當作是空氣,別說每個人都在蠢蠢欲動,光是那只
在陰道裡面胡亂鑽動的毛毛鼠她就無法裝作不知道,雖然明知是假的小動物,可
是那份噁心和毛骨悚然的感覺並未稍減,何況這時李子陽又在怪笑著說:「嘿嘿
嘿,這只老鼠可是會叫的喔,吱三聲以上就表示牠在裡面玩的很高興、兩聲以下
就表示牠不太滿意,所以你最好識相點,要不然我只好讓牠一直鑽到你子宮被咬
爛為止。」

  有生以來竺勃第一次想罵髒話,但是向來不懂三字經和良好的教養使她根本
不知道該如何飆罵,不過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善良人也會犯下殺人罪了,要是
現在她手上有把衝鋒槍的話,她絕對會痛下殺手將在場所有的畜牲都殺光,而且
第一個要挨子彈的一定是李子陽,只可惜渾身赤裸的她除了空想之外,就算真有
把長槍塞給她可能都不曉得要怎麼開火,然而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因此她
依舊仰頭憤恨的罵道:「你這個無恥的禽獸,小心天譴很快就要降臨在你身上。」

  「哎喲,還敢罵人喔!」

  臉色有點不悅的李子陽忽然使勁狂按著遙控器上的某個按鈕狠聲回敬著說:
「既然活力這?充沛,那我就讓你在床上跳舞跳個過癮,你的老鼠愛人要開始發
威啦,賤貨!」

  隨著話聲一落,陰道裡的小老鼠竟然在胡亂地左沖右突,原本還留下一丁點
空隙的最深處,刹那間便被全部擠滿,同時那尖頭利嘴還在不停向前猛鑽,花心
永遠是女人最脆弱的部份之一,何況此刻連努力在爬動的腳爪感覺都那般明顯,
因此正在拚命往上聳挺下體的竺勃神色忽然變得極為異樣,她有時會大張著雙眼,
像是驚駭莫名,有時則用力搖晃著腦袋,彷彿是不勝負荷,但是她的表情越是變
化不定,狼群那種垂涎欲滴的醜態便越刺眼,尤其是黑熊和青番更是不約而同的
探出魔爪,再度一起把玩那對飽滿的大乳房。

  湍急的鼻息和即將壓抑不住的悶哼,使李子陽更加淫心大熾,他忽然湊近過
去把老鼠尾巴反折過來說:「這根東西還可以這樣用,而且是妙趣無窮,大家要
看清楚了喔,好戲上場!」

  猛地震動起來的尾巴末端,被精准的點觸在陰蒂上面,或許是因為有著一撮
短毛之故,因此竺勃立刻發出了像嬰兒在啜泣般的怪音,儘管她還是咬著下唇,
可是嬌軀已經在大力的翻轉與扭擺,那種輾轉反側、苦不堪言的姿態,恰好洩漏
了她肉體的秘密,沒有女人能夠招架這一招李子陽可是心知肚明,所以這混蛋慢
條斯理的把另一隻老鼠也塞進陰道裡說:「本來這只應該是要逛你後花園的,既
然老大還要留著開苞,那就先讓你嚐嚐兩鼠鑽一洞的滋味,嘿嘿,這可是別的女
人求都求不到的獨門絕活呢!」

  說時遲那時快,長毛都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李子陽已經把兩根
手指伸進陰道裡面不知在幹啥,等他再次把大鼠的尾巴抓在手裡逗弄陰蒂時,連
小腹都開始蠕動起來的美女老師,這會兒正張著嘴在發出『噓噓囌囌、嗚嗚嗾嗾』
的低叫聲,高高聳起又重重摔下的雪臀,除了雪白的腹肌出現痙攣現象以外,那
拖著兩條白色電線及老鼠尾巴的陰道口,看起來雖然慘不忍睹,可是刺激度卻是
高到足以破錶!

    每個人都知道絕世美女的忍耐度已到了臨界點,不管李子陽有沒有再按下遙
控器的其他功能,光是憑眼前的景象,恐怕她能多撐個半分鐘就算了不起了,所
以狼群愈圍愈近,就連長毛也是盡可能的極目四望,就差眼珠子沒有掉出來而已,
不過竺勃並未睜開眼睛,因為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逐漸散亂的意志和茫然失
神的雙眸,只會令這群畜牲更加獸性大發。


              【未完待續】
2016-12-18 17: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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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7)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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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七章

  然而某些時候閉上眼睛並非最好的對策,一旦放棄了對周邊人事地物的觀察,
基本上等於是在宣告自己業已放棄一切抵抗,竺勃這種認命的態度,使得李子陽
更加肆無忌憚地挖掘著秘穴鼓動道:「我說浪蹄子老師啊,你現在很想被狠狠的
輪到爽翻了為止才過癮對不對?呵呵,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害臊,想被幹就儘管大
聲的說出來,你不講我們怎會知道何時該幫你打洞呢?哈哈哈……想要就快點開
口哀求黑熊老大,否則癢死你的騷屄我們可是概不負責喔!」

  無論如何搖來擺去或上下拋擲,深入陰道盡頭的電動小老鼠都只是更為變本
加厲的在肆虐,它有時四肢齊動,彷彿想要在女體之內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洞,那
抓來扒去的爪子搞得竺勃芳心愈加慌亂,尤其是當第二隻也擠進來那一瞬間,美
好的秘穴頓時像是一個新築的鼠窩,當大小兩隻老鼠一起吱吱喳喳的亂叫起來那
一刻,美女老師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了,只見她狂聳著下體嗚咽著說:

  「啊呀!噢……別再來了……天呐!……這會整死人的……嗚……呼呼……
咯咯……咕咕……唉唷!快把它們拿開呀!……喔、啊……癢、好癢……嗯、哼
哼……癢死我了啦!嗚……這次我完了、真的完了!……哼哼、嘖嘖……嗚、嗚、
我的上帝……原諒我……噢呀、啊哈……我已經不行了……我就要背叛?了……
啊、請?一定要饒恕……我這次迷失的罪過。」

  事實上根本沒有誰能聽清楚她哼哼唧唧的在說些什麼,因為那瘋狂蠕動的美
好胴體與那種半夢半醒的迷人眼神,早就讓一大群餓狼看到嘴角流涎,何況這時
暴跳如雷的嬌軀還倏地靜止不動,這片刻的寧靜令許多人都有點摸不著頭緒,唯
獨李子陽胸有成竹的淫淫陰笑道:「嘿嘿……精彩的要來了!各位老大可千萬別
錯過美妙絕倫的這一刻。」

  李子陽提點的話才剛說完,臉色忽地一遍紅潤的竺勃竟然不停舔著嘴角,她
秋波連轉的環視著每一頭禽獸,原本僵硬的軀體也慢慢軟化下來,當大量淫水泌
泌而出時,她突然又高高聳起無遮的下體咕噥著說:「來吧!把你們想要的通通
拿去,別再用老鼠欺侮我了,我是人,所以就人對人來個了結,但是不要再使用
道具折磨我了,否則你們就不配當男人。」

  亢奮的神色下說出來的卻是冷靜的言詞,雖然黑熊等人都曉得第一步的調教
已經成功,可是竺勃的語氣卻好似在挑戰一般,面對有些詭譎難懂的轉變,一大
票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青番才打破靜默問道:「媽的!這騷屄
既然自己說要讓咱們隨便幹,那大夥還在等什麼?」

  與其說青番是在發問,倒不如說是他在催促黑熊快點下達大鍋肏的指令,不
過深知箇中三昧的李子陽這時卻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應道:「別急,我這位
美女老師的反應確實叫人有些意外,但是沒關係,我猜這應該是一種迴光返照的
現象而已,只要再多給她上把火,我保證一定可以水到渠成,嘿嘿……現在就換
我這個壞學生來幫老師上一課吧。」

  有如惡鬼轉世投胎來為害人間的李子陽,此刻不僅取代了黑熊的主導地位,
而且他話一講完兩隻手立即有所動作,也不曉得他抓著那兩條老鼠尾巴在玩什麼
下流把戲,大家只看見竺勃嬌軀發出一陣劇烈的扭轉和顫抖,緊接著這位可憐的
女主角便宛若在泣訴般地嗚咽道:

  「哇呀……不行啊……別再來了!……哎喲!啊啊、嗚哇……真的不能再來
了……噢!天呐……我的上帝……這叫我怎麼受得了呀?停、快停下來……李、
李子……陽……算我拜託你了好不好?」

  「不好。」

  望著眼前那張欲壑難填卻又表情悽楚的美好容顏,李子陽反而更加惡毒的操
作著手上工具說:「老師想讓我住手的話,光憑拜託兩個字怎麼夠呢?你如此聰
明,總該比一般人懂得應對進退之道吧?所以,來!快點把你身體與心裡的感覺
都說出來讓大夥分享,要不然我們怎知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大聲講,甭裝的羞
人答答,反正你早被我跟狗肉他們幾個輪過了,此刻還扮淑女有用嗎?嘿嘿,聰
明的就開始求吧!否則等小老鼠咬你子宮的時候可就來不及啦。」

  雖然不至於有萬蟻穿心的恐怖,但陰道被兩隻電動鼠胡鑽亂竄的臊癢與難堪,
同樣令竺勃只能不斷張著檀口在激烈喘息,八隻腳爪的東抓西踏,加上一層層的
茸毛在刮刷,特別是鼠耳在擴展時的強烈張力,都讓絕世美女有著不可承受之苦,
何況那兩張尖嘴還不曉得何時會突然狠狠咬上一口,這種莫名且無法預料的後果
才是讓她愈想愈害怕之所在,因此任何女人在此狀況下恐怕都不得不先求得暫時
的解脫再說,當然頑強的美女老師仍想繼續抵抗下去,可是那兩條在陰蒂及肛門
外挑釁的老鼠尾巴,終究還是迫使她絕望的呼喊道:

  「啊、啊……好、我投降就是……噢!……快點饒了我吧……我願意什麼都
聽你們的……隨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這樣總……可以了吧?……喔唷…
…不要再整我了呀……李……求求你了!」

  已經超出忍耐極限的完美女人終於被征服了,李子陽的雙手雖然放慢了動作,
但是望著那張星眸半掩、神色迷離的姣好臉蛋,他不由得抖動著硬梆梆的胯下之
物往前逼近著說:「你也會求我肏你了嗎?大騷屄!呵呵……老子就不信你真有
多專情、多能捱,現在還會想只給小杜一個人幹嗎?哈哈,我保證從今以後你會
天天巴望著要讓人大鍋肏,不過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輕易的放過你,要是在我取出
子母鼠以前你不多叫幾聲肉麻又好聽的,小心我照樣任由它們把你的子宮咬爛掉!」

  一來可能是竺勃並不曉得該如何叫哥喊爹的在床上取悅男性、二來要是子宮
真能被電動鼠咬爛的話,說不定可以避免更進一步的被淩辱,因此她就那樣如癡
似醉的望著李子陽而沒有任何回應,不過晾在旁邊的黑熊和青番可就等不及了,
他們倆同時握著大肉棒一左一右的湊靠在美女老師臉上,然後一幕令人不可思議
也難以置信的畫面出現了~~原本聖潔如仙子下凡的女主角竟然探出舌尖主動迎
了上去!!

  這一幕別說李子陽看的目瞪口呆,因為他見識過竺勃對口交有多麼的排斥,
然而即使對美女老師的性生活一無所知的長毛,這會兒也同樣是看的大氣直喘,
若不是他躲藏在黑暗中的話,那模樣活脫脫就是條情欲勃發的小狼狗!當然,受
到震撼的絕不止他們兩個而已,就在那片誘人的香舌觸及兩顆顫動不已的大龜頭
時,這個一次舔舐到兩支陽具的鏡頭,已經促使一個年輕的旁觀者抓住生殖器在
踮著腳尖怪哼著說:「啊、幹!我要射了……喔、喔……來了……這騷屄突然來
上這一招……害我都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就豎白旗了……媽的!我不甘心啊……天
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浪貨呀?」

  看著那傢夥抓著老二在亂射,長毛忍不住也手淫起來,儘管隔著運動褲在搓
揉與套弄,但絕頂快感並沒有減分,除了對心目中的女神有一絲失望以外,他的
眼珠子就差不多要凸出來了,因為竺勃一舌卷二屌的表現,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致
命的誘惑,所以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有點明白了,原來每位女性都有個極限,只要
被突破那道生理及心理的最後防線,再貞潔保守的女人終究也會臣服於原始的本
能之下,摸索出了這層道理,這個國中生才對美女老師此刻的淫蕩有所諒解,畢
竟此時此刻他也曾自我忖度過,若是換個立場和角度,他也照樣會變成一頭不顧
倫常的禽獸!令人又愛又恨的鏡頭仍在持續上演,才剛同時襲卷過兩顆大龜頭的
香舌開始轉向去招呼黑熊一個人,原本被壓制住的雙手才甫被鬆開,竺勃馬上就
左右開弓伸手抓住了臉旁的兩副陰囊,並且二話不說就張口朝比較粗大的那支咬
了下去,起初看在眼裡、幹在心頭的長毛還差點就因此咒駡起來,但就在他打心
眼裡開始要瞧不起美女老師的時候,情況卻起了極大的變化。

  就像電影忽然出現快轉鏡頭一般,驀地起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場景,使很
多人一時之間都看不清楚、也摸不著頭緒是怎麼回事,直到怒氣衝衝的黑熊揚手
一巴掌打下去的那一刻,不少人才驚覺到肯定是女主角出了怪招,然而從青番一
把掐住竺勃咽喉的情況看來,長毛判斷老師的突擊應該沒有成功,因為兩個緊急
往後收縮屁股的混蛋,臉上並無任何痛苦的表情。

  或許是竺勃的眼神透露了殺機、也可能是兩個混蛋警覺性都很高,因此女主
角盡其所能的最後一擊只能以失敗收場,不過此舉卻令長毛為之佩服不已,假如
環境允許他一定會跳出來大聲喝彩,但是大龜頭堪堪躲過一劫的黑熊這時卻是火
冒三丈的怒斥道:「你他媽竟然想咬斷我的老二?好,今天老子要不把你的屁眼
幹到脫皮流血、並且讓你被連奸十八個鐘頭以上,我明天就自動退出江湖!」

  聽到黑熊信誓旦旦的宣言,大家這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幸好竺勃那一
咬跟老大那一巴掌都只是擦邊而過,在兩人都沒受傷的情形下,始終對美女老師
存有私心的青番趕緊問道:「要繼續用道具修理這騷屄、或者大夥輪流用肉棒來
好好的教訓她?」

  餘悸猶存的黑熊似乎怒氣未消,他眼珠子連轉了好幾回才嘎聲說道:「從現
在開始全都真槍實彈的給我狠狠地幹!肏到快要精盡人亡的就主動站到旁邊去,
你們這批輪完換下一批,一直幹到讓她變爛屄才停止,聽懂了沒?」

  急轉直下的改變使其他嘍囉開始磨刀霍霍,本來他們就不想光是晾在一旁當
觀眾,現在一聽可以提早上場,當然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猴急模樣,而忙著在收
回老鼠的李子陽則諂媚著說:「黑熊老大,您就帶頭開始輪吧,等屁眼被您行過
開苞大典以後,我想咱們的美女老師就會乖乖聽話、任您予取予求了。如果她依
然不開竅的話,放心!方法我還多的是。」

  對這個滿腦子餿主意的李子陽黑熊有意將其收在身邊,至少玩女人時可以派
上用場,因此他一面移位、一面意在言外的哼道:「你小子別光會拍我馬屁,這
次升格讓你排在青番後頭當第三棒,不過先別高興的太早,要是今天你沒辦法搞
定這賤人,保證你也會有苦頭吃,所以趁著等候的空檔,我勸你還是快點去想想
怎麼讓她來個腦筋急轉彎比較重要。」

  一聽自己可以排第三,喜出望外的李子陽立即拎著兩隻老鼠趕緊退到一旁去
討好道:「您放心,黑熊老大,我保證在日正當中以前叫這騷屄對您服服貼貼、
百依百順,否則我甘願受罰。」

  已經再度撲到竺勃身上的黑熊無心多說,他只是一邊架高美人兒的雙腿、一
邊悶聲應道:「你最好是在天亮之前給我搞定,等搞到中午時還需要你小子來敲
邊鼓嗎?」

  沒待李子陽有機會囉唆,黑熊的大屁股猛地一沉,長毛便聽見竺勃發出了一
聲呻吟,然後隨著一次比一次更生猛的沖肏,除了下體互相撞擊的聲響以外,美
女老師那像是悽愴無比、卻又夾帶甘美尾音的哼哦便此起彼落地牽引著每個男性,
他們的眼睛全都聚焦在同一處地方,內心的渴望更是呼之欲出,從那拚命自虐和
圈子愈圍愈小的狀況看來,這一波的輪奸必然會銳不可當!依舊掐住竺勃玉頸的
青番並未鬆手,

  他時而看著埋頭苦幹的黑熊、時而盯著絕世美女挨肏的表情,如果說窺淫是
種樂趣,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絕對是快感加倍,何況那種再也壓抑不住而自然流泄
出來的呻吟,更不啻是在幫狼群火上添油,因此越看越有趣、卻也越看越心急的
山地人又開始用大龜頭在頂刺美女老師的嘴巴,儘管獵物還拚命在搖頭閃躲,但
就算三歲孩童也看得出來女主角遲早都會就範。

  一個在橫衝直撞、一個在猛打遊擊,兩面受敵的弱女子再怎麼貞潔剛烈也抵
擋不住這樣的要索,已然被玷污的玉體只能任人恣意玩弄,竺勃不曉得自己還可
以堅持多久才會隨波逐流,她甚至開始懷疑這樣消極的抗拒有沒有實質的意義?

  假設自己能夠就此死去是否算是一種解脫?正當她滿腦子都是一閃而過的念
頭和怪異的思緒在跳躍時,閃避的動作自然就緩慢了下來,而且就在此刻黑熊也
恰好在呼喚李子陽要打開潤滑劑準備走後門,所以絕望之餘的她再次闔上了眼簾,
一想到更可怕的淩虐就將來臨,她總算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真諦。

  人一旦心灰意冷或是意志消沉,防禦力必定會大幅降低,而青番就趁著美人
兒在暗自喟歎的那一瞬間,使勁把大龜頭頂入那張性感無匹的小嘴裡,由於有前
車之鑑,因此他並不敢過於深入,並且左手也始終都扣在竺勃的咽喉部位。

  然而心神正在逐漸渙散的竺勃根本毫無反應,一直到他開始挺進的那一刻,
美女老師才恍若大夢初醒般的睜開眼睛瞧著他,起初青番還有些緊張兮兮,深怕
歷史會重演一次,但是低眼垂眉的絕代佳人雖然看到塞在自己嘴裡的男根,卻依
舊是一派漠不關心的模樣,因此敵人在仔細的觀察過後,又緩緩頂入了一寸多,
眼看腮幫子就快要鼓起來,可是除了鼻息變得比較快速以外,眾所矚目的女主角
仍舊是面無表情。

  調整了一下角度之後,青番更加放膽的頂了下去,他知道只要再多深入一寸
就能幹到咽喉,不過他不想急就章,以免再度因吃快而弄破碗,所以他開始沉穩
而輕巧地抽插起來,每次他都只更深入一點點就打住,然後他會凝視著眼前那張
美絕人寰的嬌容,接著再慢慢抽回大約一個龜頭的長度,等到竺勃也正眼望著他
時,他才又緩緩的頂肏下去,如此周而復始的溫柔玩法,反而讓他享受到預期之
外的許多快感,因為美人兒的香舌業已有所動作,而且即使是極為細小的反應他
亦能感受到,若非礙于有黑熊老大在場,這位職業殺手一定會忍不住把內心的狂
喜大嚷出來以昭告天下~~畢竟能夠征服小杜的女人,確實足以讓他在黑道宣揚
不少個年頭!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叫躲在暗處的長毛有些黯然神傷,因為在他幼小的心靈裡,
抵死不從的竺勃才符合女神的表徵,如今任人上下兩個要塞一起頂肏的畫面,對
他而言已是標杆的整體傾頹,所以他在既心疼又不舍、既怨懟且忌妒的複雜心態
下,竟然憤恨難平的捶了一下鋁板,儘管聲響並不大,但若是耳朵尖一點的人恐
怕就會聽得出牆上有些異樣。

  或許是姦淫正在如火如荼進行的緣故,除了激烈的喘息和哼呵以外,猛烈的
撞擊聲與床鋪搖晃的怪音恰好掩蓋了長毛的誤失,否則此刻應該會人馬雜遝的一
陣大亂,然而眼前的熱戲不但未曾稍止,而且原本打算改走後門的黑熊一發現竺
勃在乖乖吃屌,馬上便喊著要跟青番交換,所以任何人根本就不疑有他。

  老大都已經開口,青番豈有拒絕的道理,何況美女老師的秘穴他還沒享受過,
所以兩個人立刻擊掌換位,起初竺勃依舊把臉蛋轉向一邊,似乎仍不願讓黑熊稱
心如意,可是山地人硬若頑石的大肉棒一狠肏而入,她馬上如斯響應的發出了呻
吟,而也就在她檀口微張的時候,毛茸茸且沾滿淫水的烏紫色巨根已趁虛而入,
或許她還想抗拒,但長趨直入的大龜頭瞬間便闖到了喉嚨口,只要酒後有過自己
用手催吐的人都知道,這會兒想咬下去是不可能的,因為咽喉一被梗住,齒列的
咬合功能等於是完全喪失。

  一舉得逞的黑熊這下子更是威風凜凜,他一面大開大闔的恣意沖肏、一面搓
撚著竺勃的乳頭宣佈道:「這騷屄的嘴巴真是棒!不但會吸、會嚼,舌頭還會纏
著我的玉柱舔,哈哈,就沖著這一點,老子決定把她多留一個星期,至少等大夥
都在她嘴裡爽過一次以後再移交,嘿嘿……這實在是太美妙了!」

  只能任人宰割的竺勃雖然睜大了眼睛,可是並無法開口發問,她內心的駭異
恰好和旁邊樂不可支的狼群形成強烈對比,但隱約明白自己正在墮入無間地獄的
美女老師卻是無可奈何,不過或許是由於過度的害怕和本能的反應,她的四肢又
再次盲動起來,然而不管她怎麼拳打腳踢,其實都有如螻蟻在撼氂牛而已,壓根
兒就發揮不了作用。

  徹底失守的城市,只好任憑敵人恣意的蹂躪,倒懸在床外的螓首使黑熊更加
得心應手,大概花了不到三分鐘他便強行成功達陣,狠狠頂進喉管的大龜頭令美
人兒流出了眼淚、同時也宣告竺勃已被開發成了深喉嚨,但光是如此還滿足不了
這位刺青大漢的征服欲,在他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個傢夥沖上去搶食那對雪白而
圓潤的大乳房,當兩粒乳頭亦分別淪陷在兩張狼嘴的那一刻,渾身抖簌的女主角
再度噴出了大量陰精。

  首當其衝的青番自然最為高興,他的陽具被淹沒在源源而出的淫水當中,一
代尤物在他胯下爆出了高潮,對他而言何嘗不是另一次征服的成功?所以這混蛋
在得意忘形之下,竟然把黑熊的欲望宣言當成了耳邊風,也不管竺勃的後庭有沒
有塗上潤滑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拔出大肉棒,狠狠朝著目標便捅了下去,這
突如其來的刺戮和劇痛,使美女老師立刻四肢齊動的想要逃開去,雖然嘴巴仍被
塞住,但那倉皇而狼狽的姿態總算引起了老大的注意。

  黑熊探頭一看,發現青番竟然想越俎代庖,打算先行幫美人兒的屁眼開苞,
當下立即橫眉豎目的怒斥道:「幹你媽!山地仔,你他媽現在是在幹什麼?你眼
裡還有我這個老大嗎?」

  冷不防會遭到喝罵的青番嚇了一大跳,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驚覺過來,接著便
趕緊抽身賠著罪說:「對……對不起,黑熊老大,我一時玩過頭了才會忘了您還
沒拔走頭籌,我真是該死,來,我這就把位子交還給你。」

  滿臉不悅的黑熊仍然癟著嘴角,不過玩深喉嚨玩的正火熱的時刻,他可不想
就此放棄而跑去逛後花園,反正已到手的性玩具根本跑不掉,他愛什麼時候去搞
後門都可以,所以在忖度了一下周圍的氣氛以後,他索性比了個手勢說:「你再
退開一點,現在就讓第三棒上來接手,嘿嘿……先給姓李的小鬼爽個幾分鐘,然
後我再來幫小寶貝進行開苞大典!哈哈哈……今天咱們就讓竺騷屄來個大小通吃
加上老少咸宜,而兄弟們則是皆大歡喜,你們說我這點子如何呢?」

  事實上這魔頭說的根本了無新意,但一班徒子徒孫當然是大聲鼓噪應和,只
要能快點得到美女老師的完美胴體,就算叫他們喪盡天良也絕無問題,特別是等
待多時的李子陽這時更是惡向膽邊生,他在翻身上馬之前還迅速俐落地塞了一粒
大跳蛋在竺勃的陰道裡面,只要不去碰到那處禁區,他相信此舉應該還在黑熊所
能允許的範圍之內,因此就算被發覺他使用了道具,只要效果能如他內心所預期
的那樣,那麼這個色眯眯的黑道老大恐怕也會急於一試才對。

  主意既定,他馬上就把硬如鋼條的肉棒頂了進去,可能是跳蛋被強力往前推
進的關係,竺勃的身體立即有了微妙反應,然而旁觀者並看不出任何蹊蹺,那種
陰道的猛烈收縮及四肢的胡抓亂蹭,其實只有李子陽一個人能夠感受到,這種見
微知著的功效,使他更為放心的一插到底,龜頭擠壓跳蛋的奇特快感很容易叫女
人在短時間內崩潰,所以他不想太急,畢竟對這個他曾朝思暮想的絕代嬌娃,雖
然已是第二次進入這妙不可言的秘穴裡,但一次比一次更有搞頭、也更加刺激的
環境之下,他自然想要痛快淋漓的享用一番。

  因此李子陽的抽插並不快速,他只是一邊盯著竺勃被玩成深喉嚨的悲慘面容、
一邊劄劄實實的在全力頂肏,搖控器就放在美女老師的雪臀左側,只要等他享受
夠了肏屄的美好感覺,那麼不必伺機而動他也曉得何時該啟用按鈕,屆時只要能
夠兩人一起同登極樂,那麼他最歹毒的心願也許就會成功。

  但是奇特而臊癢難耐的詭異快感,反而喚醒了竺勃的理智,原本已昏昏沉沉
徹底淪落在欲海中的美女,這時突然望著李子陽的臉孔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然
後她就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猛地昂起頭來便想把對方推開,然而此舉卻不能如
願,因為她的胸前還匍匐著兩個男人,不過即使搆不到這個喪心病狂的壞學生,
她原來被抓住腳踝的雙腿在奮力一蹬之後,馬上重新獲得了自由。

  這個反抗的舉動長毛看見了,只要竺勃有任何拒絕的行為,他就會又愛又疼
的有著椎心之痛,因為他曉得老師並非是自甘墮落,這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而
言無疑有著鼓舞作用,再加上這時上場的姦淫者正是李子陽,所以亂倫的感覺令
他更加受不了,在越想越忿忿不平的心理下,他終於決定要抽身離開好到外面去
討救兵,但是就在他毅然決然的退出管道間後,才猛一轉身整個人便呆住了!黑
暗中有好幾條黑影就蹲在他背後,而他卻毫無所覺,這時拿手電筒照著他的傢夥
用揶揄的語氣冷笑道:「這麼快就看夠啦?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好戲可欣賞,你
小子怎麼不多過過癮?」

  望著四條看不清面孔的黑影、以及他們手上明亮的長短刀械,原本褲襠裡尚
有餘溫的長毛,刹時整條命根子都軟了下去,他屏住呼吸飛快的打量了周遭一眼,
完蛋!加上站在下方的三個敵人,他知道自己若是放手一搏基本上只是在找死而
已,所以他只能滿頭大汗的僵在那裡,完全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但是敵人可沒時間跟他消磨,下方已經有人用長矛頂著他的屁股命令道:
「把武器交出來,然後乖乖的爬下來。」

  無計可施的長毛沒得選擇,除了依言照做以外,還馬上被人一腳踹了下來,
當他連滾帶爬才剛站好身子的時候,一擁而上的敵人立即把他雙手反綁在背後,
緊接著他就像是在戰場上被逮到的俘虜一般,在一大群人的拳打腳踢之下,驚魂
落魄地被拖進了正在煎熬竺勃的煉獄。

  瑟縮的長毛壓根兒不敢抬頭,因為渾身刺青的黑熊確實令他相當畏懼,黑道
老大的冷血作風在社會上時有所聞,儘管他也曾耳濡目染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但這跟真正的混兄弟、跑江湖可不能比擬,所以他的心驚膽跳並不叫人感到意外,
只是他表現的越是害怕與孬種,別人就越好用來作文章,因此仍在享受美女老師
口舌俸侍的大只佬,甚至連正眼都懶得瞧他便開口問道:「你小子以為躲在那裡
就沒人知道啊?哼哼……讓你欣賞你老師主演的活春宮可是要付點代價的,現在
我問你,剛才有沒有偷看看到很爽呀?老二有沒有硬起來?」

  要不是黑熊如此一說,竺勃可能還不會昂首張望,可是這一瞧卻讓她全身神
經一陣緊縮、同時已沉澱多時的羞恥感也復活了過來,就在她掙扎著想要起身之
際,李子陽一看場面是處於全勝狀態,當下立刻啟動跳蛋的旋轉功能淫笑道:
「長毛,如果你還沒看夠的話,竺騷屄這就要表演更浪的給你欣賞了!哈哈……
你可要睜大眼睛一秒都別錯過喔。」

  臉色煞白的美女老師雙頰突然一片嫣紅,也不知是急怒攻心或羞恥感使然,
只見她又開始四肢齊動的抗拒起來,可是在四個男性的聯手壓制之下,她的掙扎
依舊有如是蚍蜉撼樹,而這時黑熊又開口了:「老子這是在跟聾子講話嗎?問你
老二硬了沒有你不會回答喔?幹!既然不會說話,那咱們乾脆把這小子扒個精光
徹底檢查一下,搞不好?外褲都沾滿精液了還在裝純情,來!還不快點動手。」

  就在這一聲令下,一群嘍囉飛快地把長毛脫的赤條條,其間還賞了他好幾次
拳腳,等一干人等退開以後,他才發現床上的竺勃正在激烈地拋擲下體,那急聳
狂墜的力道使得整張床都在大幅度震盪,苦悶的呻吟和濃濁的鼻音,都意味著淫
虐程度的險峻,但是自顧不暇的長毛卻只能雙膝大張地跪在那裡,無助的他唯一
能做的就是把臉轉開,再也不忍去看美女老師可憐的模樣。

  長毛才甫一閉上眼睛便遭人從背後踢了一腳,然後李子陽無情的聲音隨即響
了起來:「你不是喜歡看嗎、那還客氣什麼?嘿嘿,我就說你們這群跟小杜在一
起的傢夥全是偽君子、假道學,明明每個成天都想幹翻竺騷屄,可是在她面前卻
只會老師長、老師短的盡裝乖孩子、好學生,看了我就噁心,你也別說是我在冤
枉你,乾脆,現在就讓你瞧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小人!」

  有人上前把長毛的腦袋扭向右邊,他張眼望去才發覺牆邊有著上下兩排的監
控螢幕,上面一排是在拍攝竺勃被輪奸的過程、而下面那排則是這棟大樓裡外重
要出入口的所有動靜都可一目瞭然,換句話說,早從他翻牆而入那一刻開始,其
實就已在等著讓人甕中捉鼈,一想到自己還潛伏在管道間裡,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的偷窺了那麼久,這個國中生不禁流下了慚愧的淚水。

  但這絕不是該哭泣的時候,即使心中有愧卻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對一個血氣
方剛的青少年而言,他不多看幾眼恐怕才更不正常,只是既然擺明瞭這是個陷阱,
人家當然有所圖謀才會讓他窩藏那麼久,果然李子陽才剛又調侃了長毛兩句,黑
熊便故意惡狠狠的喝道:「肏你媽!你小子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問你之前
老二有沒有看到翹起來,你他媽是啞巴不會回答嗎?」

  這邊話才問完、那頭已經有兩個人上前來個拳腳交加,肚子和腦門各挨了一
拳的長毛才抱頭摀肚趴了下去,馬上右側的中年人又在他腰際補了一腳吪斥道:
「肏你奶奶的,沒聽到老大在問你話嗎?」

  肚腹的劇痛使長毛忍不住呲牙裂嘴地發出慘叫,他倒在地上狂揮著右手臂大
嚷道:「沒有、我才沒有硬起來,這樣你滿意了吧?」

  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聽得出來有著年輕人特屬的倔強,但是否認自己曾經看
到一柱擎天卻是基於怕褻瀆到美女老師所導致,不過這樣的說詞肯定會過不了關,
果然黑熊一面挺聳著屁股想讓大龜頭儘量深入、一面卻面露不肖的應道:「這麼
漂亮的尤物、又讓你偷窺了那麼久,再加上我們如此賣力的玩弄她,你小子竟然
老二都沒反應?幹!你這樣別說對不起咱們這一整票兄弟、更是瞧不起這位國色
天香的女老師你知不知道?既然你的命根子這麼遲鈍,可能也沒啥功能了,所以,
我看這樣好了,反正沒用的東西帶在身上也是累贅,我就叫他們幫你閹掉好了!」

  驚魂未定的長毛乍聽之下還以為黑熊是在說著玩的,不料動手修理他的那兩
個傢夥已一個拿剪、一個持刀的圍了上來,這下子他真的嚇傻眼了,眼看自己馬
上就要變太監,他不由得兩手緊摀著下體在地上翻滾著說:「不要!走開!你們
這群瘋子,再不走開我就跟你們拚了!聽到沒有?快點走開,不要這樣對我。」

  差不多就快六魂無主的長毛越是害怕和慘叫,李子陽他們便笑的越得意,那
渾蛋一邊享受著跳蛋和龜頭一塊蹂躪陰道最深處的絕妙快感、一邊還刻意按下加
速鍵邪惡的說道:「等把你的小雞雞割下來以後,我會幫你塞進竺騷屄的浪穴裡,
這樣應該也算是我們兩個一起跟她作愛吧?哈哈哈,終究咱倆同學一場,所以你
雖然倒陽,我還是會幫你完成不敢說的心願啦,到時候記得要謝謝我喔。」

  無論是多惡毒的揶揄或恥笑,長毛此刻都只能置若罔聞,因為早就嚇到發抖
的他只能縮在地上打滾,就算刀剪雙煞一時之間擺平不了他,可是黑熊只消使個
小眼色,其他人馬上就湧上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等他哀嚎過後,整個人也正面
朝上的被弄成了『大』字型,緊接著剪刀便張開架在他的陰囊旁邊、而一尺長的
利刃也貼到了恥毛上面,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甚至連靈魂都可能脫竅的恐怖處境,
立刻使魂飛魄散的國中生渾身顫慄的哭喊道:「不要啊!不要割啊!拜託、求求
你們……我說、我說,我剛才老二有硬起來……其實我看到都快射精射出來了,
啊,老大,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叫他們別動手好不好?」


              【未完待續】
2017-1-12 20: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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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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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8)【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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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28)



【作者:超級戰】

      ***    ***    ***    ***
               第二十八章

  聲淚俱下的長毛使一大群敵人愈加猖狂起來,除了嘲諷和譏笑以外,零星的
拳腳也不時會來上一、兩下,看着國中生那發抖的身軀,黑熊像是突然到了什麽
般的高舉着雙手喊道:「大夥靜一靜,别再吵了!既然這小屄殃承認剛才有硬過,
那咱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省得将來傳出去道上兄弟會說我是大欺小、沒懶叫,
所以爲了公平起見,這次就讓他跪在竺騷屄的大腿旁邊,若是他欣賞我們輪他老
師五分鍾還硬不起來的話,那就表示他的爛屌當真作廢了,留着隻是累贅,因此
到時候你們就一個割老二、一個剪鳥蛋,乾脆讓他變成台灣第一位小太監好不好?」

  老大提出來的馊主意小喽啰們自然個個叫好,不過原本獨佔鳌頭的李子陽卻
被叫了下來,因爲他奉命要當執刀的第一位行刑手,取而代之的是由青番領隊、
以及其他四個年齡較大的流氓,他們成一直線排好隊的時候,兩隻濕淋淋的老鼠
也被拉了出來,緊接着長毛便遭其他人拖到了床邊,而大肉棒依舊插在美女老師
口中的黑熊這才淫笑着說:「嘿嘿,你們每個人隻準肏一分鍾,由阿通負責計時
和倒數,别貪心,今晚保證可以任你們輪到兩腳發軟爲止。」

  這頭才剛吩咐完畢,那邊青番立即迫不及待的沖了上去,既然隻限一分鍾,
他當然是火力全開的來個橫沖直撞,沉重而清脆的?啪聲響,使等在一旁的觀衆
呼吸都變得益加濃濁起來,而自覺罪惡感深重的長毛雖然想把臉别開,但馬上被
壓制他的人從後面賞了兩個大耳光,迫使他隻能跪在那裏看着山地人的陽具在竺
勃的秘穴進進出出,如果是在平時他可能瞬間就會一柱擎天,可是此刻不行,因
爲這會兒的他還處于心驚膽跳的恐懼中。

  阿通一開始從五倒數計時,促使青番最後幾下幹的是咬牙切齒、筋脈畢露,
但無論這混蛋怎麽賣力也聽不到竺勃求饒的聲音,因爲黑熊的大肉棒始終不曾抽
離過口腔,而排第二順位的秃頭漢子一聽時間已到,二話不說便将他一把推開,
蓄積多時的欲火一旦取而代之,那股有如火山勐烈爆發的狠勁,馬上撞的美女老
師蹙眉搖首,若不是乳房一直淪陷在另兩個傢夥手裏,這時候恐怕會有令人意想
不到的淫穢畫面發生。

  粗中有細的黑熊并不隻專注在竺勃下體,事實上他一直緊盯着眼下那張俏臉
蛋的每一絲變化,不管是臉色由蒼白轉潮紅、或是眼神從怨怼到茫然,有時候就
連鼻翼歙動的速度他都沒有放過,更有甚者,有一次他索性牽引着伊人玉手去愛
撫自己的陰囊,結果至少享受了另類的快感有半分鍾以上,這種與衆不同的切入
點就是他不急于獨佔和發洩的主因,因爲他在苦窯蹲了多年,懂得從另一個角度
玩弄女人,做愛不僅是抽插頂肏而已,更重要的其實是對手的生理反應及心态轉
變的過程,所以他在等~~等這位絕世美女是否會有他最希冀的表情出現!之前
的竺勃或許有些茫然與失神,但被揪出來的長毛卻激化了她正在逐漸麻痺的心智,
原本以爲身心靈都已無可挽救的自暴自棄及自我沉淪,刹那間又蘇醒了過來,也
許是基于身爲師長的責任、亦或是因此而聯想到了杜立能,那個幾乎模煳不清、
甚至就将完全澹化而去的身影和姓名,忽然慢慢鮮活了起來,随即腦海深處一道
靈光乍閃,她終于再次看見黑暗盡頭的那一盞明燈。

  一分鍾對淫獸而言稍縱即逝,但對理智恢複清皙的竺勃卻有着椎心泣血之痛,
不過她知道自己這時必須保持冷靜,否則她和長毛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悽慘,因此
當第三順位的輪奸者壓上去那一刻,她故意縮了一下雙腿表示害怕與抗拒,果然
一直在觀察她的黑熊開口說話了:「來,你們兩個幫忙把她的兩隻腳盡量架開,
然後其他人把臭小子再拉過來一點,假如近距離欣賞都無效的話,那就算他活該
倒楣注定要被閹掉了。」

  當老大的說起來輕松愉快、作小弟的更樂得如斯響應,但長毛立刻發出了一
聲悲鳴,眼看這半大不小的孩子已被吓昏了頭,竺勃更是心急如焚,隻是在自己
都在任人蹂躏的狀況之下,别說她根本無計可施,就算有機會掙脫這群人的控制,
想逃出這個地方恐怕也比登天還難,不過她并未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對于一個有
信仰的教徒來說,她絕不相信上帝會在緊要關頭撒手離去,所以她同樣在等~~
等一次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出現!然而除了黑熊的大肉棒始終浸泡在竺勃
嘴裏以外,第四順位的快槍俠差點就一骨碌地發射在她體内,盡管在千鈞一發之
際被人用力推開,但那些帶着溫度的精液噴灑在自己腹部時,那份屈辱和噁心的
感覺使她不由得勐搖了幾下螓首,不過她記得很清楚,還有一分鍾必須忍受才能
結束這令人發指的第二回合,然後呢?不知是否已經勃起的長毛又會面臨什麽樣
的命運?細長型的陽具抽離時,竺勃的心情并無一丁點喜悅存在,因爲從李子陽
的怪笑聲和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喧嚣中,他曉得長毛依舊是不舉的狀态,雖然有人
說看見他的命根子曾抖動過好幾次,但就是難以擡頭挺胸,所以黑熊這次不再啰
唆,他右手使勁一揮的命令道:「真是個沒用的廢物!既然大美女演活春宮給他
看他還硬不起來,這種爛屌乾脆閹了也好,這件事就由拿工具的人負責執行,不
過别在這裏弄的血花四濺壞了老子心情,你們就把他拖到上一層去慢慢料理吧,
還有記住不要讓這小屄殃鬼哭神嚎的吓到别人。」

  一聽黑熊是要玩真的,長毛蒼白的臉色立即轉爲一片死灰,他渾身抖簌的跪
在那兒完全不知所措,但李子陽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因爲盡情玩弄竺勃才是這
混蛋念茲在茲的心頭大事,所以畜生揚着手中寒光閃閃的利刃陰笑道:「放心!
我會一刀就幫你解決掉,不過别人要怎麽切鳥蛋我可真不曉得了,嘿嘿……誰叫
你美色當前都不懂得要變通呢?走吧,兄弟們,你們快點幫忙把這傻瓜架到樓上
去。」

  姓李的這一吆喝,本來就負責箝制長毛的幾個小混混馬上又拖又拉,但是拚
死抵抗的國中生開始在地上踢打、翻滾,硬是不肯被架走,原先看似膽小懦弱的
一個青少年,這會兒力道卻是大的驚人,其實他個子算是高大、加上身爲足球隊
員,若真要搏鬥起來,兩、三個人想對付他必然得費一番手腳,所以即使有六、
七個傢夥對他拳腳不斷,可是他卻緊抱着床腳打死都不願放手,這種一團混亂的
場面大約持續了半分多鍾以後,耐不住性子的黑熊破口大罵了:「幹!你們一大
群廢物是在搞什麽?連個小癟三都無法搞定,這是存心想掃老子的興是不是?狠
一點!直接先把他的手腳敲斷不就行了?」

  這個一意蠻幹的指令小混混們當然不敢違背,竺勃更是暗暗心驚,但在自顧
不暇的情形下,她也隻能憂心忡忡的乾着急而已,誰知這時額角流着鮮血的長毛
竟然大吼着說:「幹你媽!什麽黑熊,明明就是一條臭狗熊!有種的話就放開我,
讓我跟李子陽一對一的單挑,仗着人多欺負我一個算什麽英雄好漢?黑道老大是
這樣當的嗎?真夠狠的就一刀捅死我、要不然讓姓李的來跟我硬碰硬,這樣敢不
敢?」

  原本隻是任人宰割的無助羔羊,突然來上一段不要命的宣言和挑戰,可能連
爲之提心吊膽的竺勃都沒料到,室内竟然倏地靜默了下來,或許是長毛視死如歸
的氣魄令人側目、也說不定是所有人一時之間尚且反應不過來,所以空間及時間
彷彿都在那一刻凝結住了,至少過了有三秒鍾之久,大家才看到暴跳如雷的黑熊
沖向床尾咆哮着說:「肏你媽!你小子當真活膩了,都死到臨頭了還敢罵老子是
狗熊,好,想找人單挑是不是?我就先廢掉你兩根大拇指再看你多能打。」

  這個粗暴的莽漢當場連踹了好幾下,早就遍體麟傷的長毛立刻抱着肚子慘呼
出聲,但殘酷的黑熊并不打算就此停止,隻見他右手往外一伸的喝令道:「刀來!
要專門切指頭用的小武士。」

  随着他陰冷的語氣剛結束,有人已經把精光閃閃的尺二遞到了他手上,同時
有六、七個小喽啰更是兇巴巴的将長毛壓趴在地上,而且兩隻手馬上被筆直的拉
開,縱然還是拳頭緊握,但那并保護不了大拇指,所以每個人都屏息凝視着下一
幕私刑鏡頭的發生,然而就在黑熊矮身下去準備動手的時候,有個人卻從床上坐
了起來,那是全身光熘熘的竺勃,她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是不是隻要我的學
生生殖器能夠勃起,你就可以放過他?如果是的話就讓我來,我保證十分鍾之内
就讓你這大變态趁心如意。」

  不僅當老大的眯起了雙眸,其他混混更是有些傻眼,就在大夥都把注意力轉
注到長毛身上這一刻,誰也沒想到無人看管的獵物會出乎意料的來上這麽一招,
所以時間好像又凍結住了,每位小弟全盯着眼前怪異的景象不敢出聲,而竺勃和
黑熊的對視仍在持續,似乎他倆并不想交談卻想盡快看穿對方的心思,因此直到
不斷掙紮的國中生開始呼喚老師不要介入時,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下來。

  率先眨眼的黑熊,他在略加思考以後才悶聲說道:「想救這小王八羔子沒那
麽簡單,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隻是時間必須縮短爲三分鍾,要是你能用嘴
巴幫他吹硬的話,我就再多給十分鍾讓他跟你打一炮,若是時間到而他還沒射精,
那我會放他一條生路,但照樣要留下他兩根大拇指,所以,嘿嘿……前三分鍾你
得好好秀一下你的舌技,後面的十分鍾則需盡量發揮你的床技,要不然這小屄殃
絕對是在劫難逃,呵呵,我這樣說的夠明白了吧?要是同意你現在就該下床了。」

  盡管長毛還在哭喊拒絕,但沒得選擇的美女老師已經下床朝他走去,比例勻
稱動人的光鮮胴體,纖毫畢露的展示在衆人面前,除了被強行架起來的國中生閉
起眼睛不敢亵渎以外,其他人全都目不暇給的緊緊盯住,修長健美的玉腿、曼妙
神秘的恥丘,再加上巍峨聳立的雙峰随着步履上下顫動,即使隻是短短的距離,
卻叫一大群色狼不敢亂喘大氣,生怕會破壞了這幅隻應天庭才有的绮麗景緻,其
中最是五味雜陳的當屬李子陽這位寄讀生,因爲他大概連作夢也沒料到,自己尚
未玩夠奸爛的一代尤物,竟然會鬼使神差地變成别人因禍得福的禮物!不過就是
幾步之遙,眼睑低垂的大美人很快便站立在長毛面前,師生兩人都同樣赤身露體,
使氛圍顯得無比色情且罪惡,又多挨了好幾拳的可憐蟲已經不敢再多作掙紮,但
是依然倔強的閉眼偏頭,說什麽也不願正面對着自己的師尊,可是這一幕卻叫黑
熊是越看越有意思,隻見他賊眉鼠眼的瞟了瞟兩頭待宰羔羊以後,便皮笑肉不笑
的陰着聲音說:「很好、非常棒的一幅師生情,真是讓我這大壞蛋都有些感動了,
嘿嘿……既然你如此有心,那還不快點好人做到底,難道先要找李子陽幫你上一
課才會嗎?别裝淑女啦,隻有三分鍾,你就快點跪下抓着這個小雜碎的雞雞用力
吹吧!」

  表情痛苦的長毛拚命想把臉别開,兩隻腳也扭來蹭去的絞在一塊,同時嘴裏
還哭喊着說:「不要、不能這樣……老師,你别聽他們的……讓我死沒關系,你
千萬不要做這件事……這群王八蛋有陰謀的,他們一直在錄影絕對另有作用……。」

  長毛仍想再說下去,但黑熊狠狠一腳踹中了他的小腹,就在他的慘叫聲中,
竺勃已雙膝着地的跪在他面前說道:「睜開眼睛看着老師!不必有罪惡感,你之
前不是看到我被他們輪奸了嗎?現在是保命最重要,你不用跟着老師受苦受難,
這些人全都是變态,隻要滿足他們的變态心理你就能夠回去,所以我要你聽話,
你還這麽年輕,絕不能把前途葬送在這裏,再一次拿出你剛才罵狗熊的氣魄,千
萬、千萬别讓老師的犧牲給白白浪費掉,我說的你懂了嗎?」

  隻要竺勃甘于臣服,一場精彩可期的亂倫好戲即刻就會上演,因此别說連黑
熊都帶頭鼓掌起鬨,青番更沖上去硬是将長毛的腦袋扳轉過來,而就在這個時刻
李子陽還陰陽怪氣的揶揄着說:「竺騷屄的嘴巴很寶貴的,她肯幫你吹喇叭算是
你小子三生有幸,要是換成我放鞭炮慶祝都來不及了,還假惺惺的裝客氣幹啥子?」

  青番的兩巴掌迫使長毛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竺勃一絲不挂跪在自己跟前的
模樣時,不由得又是涕泗縱橫,但是這回他不僅把李子陽的風涼話當作放狗屁,
并且還很快就将激動的情緒控制下來,因爲剛才老師加重語氣所說的最兩句話似
乎另有含意、而他彷彿也抓住了一點端倪,盡管他無法得知内心的揣測是否正确,
不過他也不再避忌地盯着心目中的女神說:「老師,我真的不能和你做這種事呀,
你還是讓我任由這群王八蛋處置吧。」

  「别胡說。」

  神色堅毅的竺勃纖手一探便捉住他的命根子繼續應道:「死要死得有價值,
老師不值得你用性命來保護,現在你隻要放松心情,盡量使自己早一點勃起就好,
否則豈不是又叫我白費功夫?記住!不用緊張,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師生二人眼眸深度交會的那一瞬間,竺勃緊繃的心情松弛了不少,因爲她曉
得長毛聽懂了,甚至她還發覺到這個孩子在微微颔首,這樣就夠了!隻要兩人能
夠同心,即使希望淼茫,但隻要有一個人可以逃離此地,她倆的冤屈就不會石沉
大海而永遠無人知曉,所以此刻她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在三分鍾之内達成第一階段
的任務,然後再盡可能利用第二階段拖延時間,至于是否會有奧援或奇蹟出現,
那已經是她無暇考慮的問題。

  長毛沒再說話,因爲纖纖玉手那一握,使還是處男的他忍不住身軀一抖,一
股從未有過的舒适與刺激,霎時便傳遍了體内每一條神經,雖然羞慚和濃烈的罪
惡感令他不敢哼哦出來,但他原本痛苦不堪的表情馬上起了變化,可能是怕被竺
勃發覺自己神色有異,所以連忙把臉轉了開去,可是他那縮臀提足的怪異模樣,
還是讓黑熊等人看破了手腳,隻聽青番率先調侃着說:「幹!一摸就有反應還在
假客氣,我敢講這場學生肏老師的好戲是看定了。」

  有人開了頭,其他小喽啰跟着就七嘴八舌的嘲笑起來,其中講話語氣最酸的
自然非李子陽莫屬,他還抓着刀子,但這時卻随手往桌上一抛的悶哼道:「我看
今天沒機會制造小太監了,說不定這對狗男女還會因此一炮而紅呢,到時候錄影
帶就由我親自送到牢裏去給姓杜的王八好好欣賞,我想他應該會保存一輩子吧?」

  帶着醋意的牢騷并未引起多少共鳴,因爲每個人都專注在那對師生身上,老
二正在逐漸膨脹的長毛仍在盡力壓抑自己的情欲,但不管他如何扭轉閃避,那雙
玉手都未曾讓他逃離,此刻的竺勃企圖心又更增了一層,假如不是看到那把被抛
在一旁的利刃,這位美女老師或許不至于這麽賣力,可是此刻機會已經出現,所
以這場令人發指的肮髒遊戲更需繼續下去。

  修長的玉指不斷在輕套柔搓,就算長毛嘴裏依舊在拒絕和勸阻,可是他開始
亢奮的表情及挺動的屁股,都洩漏出男性的秘密,眼看那根超過五寸長的肉棒就
将要全部勃起,但兩眼緊盯的黑熊卻已不耐煩地喝道:「媽的!我是叫你用嘴巴
幫他吹而不是用手逗,再給老子磨菰下去小心我馬上就來個斬草除根!」

  知道再不進行口交已經無法拖延,迫不得已的竺勃隻好兩手合握着肉棒把臉
湊近過去,但就在她檀口微張的刹那之間,長毛忽然又把屁股往後勐縮,并且大
吼大叫的拒絕,可是打定主意的美女老師卻擡頭緊盯着這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孩
子正色說道:「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你聽老師的話,這件事要不了幾分鍾就會過
去,沒有人會怪你的,與其被李子陽這頭畜生欺負,我甯可跟你在一起,這樣你
明白了嗎?來,放輕松,就當作這是老師教你的另一堂課。」

  竺勃的最後一句話惹得衆人大感驚奇,不過有人爲之叫好卻也有人大加嘲諷,
隻有被罵是畜生的李子陽怒目橫眉但默不作聲,然而這一切女主角都當作不曉得,
她隻是專心握着已有八分硬的肉棒在輕輕套弄與端詳,等長毛終于忍不住發出一
聲亢奮的怪哼時,她在同一時間亦閉上眼睛朝龜頭舔了下去,所有雜音頓時都消
失不見,隻剩一雙雙瞪的老大的眼睛和一張張充滿淫猥意味的下流嘴臉,宛如是
慧星勐然撞上地球,每個傢夥的陽具居然不約而同悸動了起來,這絕頂刺激而形
同姊弟亂倫的鏡頭當真發生了!第一個拍手叫絕的人是黑熊,他瞧着竺勃微吐的
舌尖在小男生龜頭邊緣輕回慢刮了兩、三下,縱然看起來有些遲鈍和笨拙,但刺
激度卻是百分之百的破錶,就算他剛出獄時所召來的當紅女明星,玩起來也沒多
大的快感,沒想到這對師生的演出倒叫他開了另一層眼界,所以他立刻催促着說:
「好,這個讚!趕快再多舔兩下,然後把他的龜頭整顆給我吃進去。」

  正所謂外行的看熱鬧、内行的看門道,很多人玩了二、三十年的女人,還是
隻曉得變換幾個尋常的姿勢和拚命的沖沖沖而已,完全不懂要觀察對方的心理變
化及生理反應,然後再去推陳出新以達到更爽快的境界,所以别認爲黑熊是個大
老粗就會囫囵吞棗,純粹隻想發洩原始的獸欲,其實有不少蹲過苦窯的犯罪份子
都趁機深造過,由于牢裏三教九流各種人物皆有,加上時間又多,因此不管有心
或無意,隻要刑期較久的老囚便會自然而然學到不少旁門左道的東西,而眼前的
情況就讓這個黑道老大心頭倏地跳動了起來。

  最初這群人隻想利用輪奸竺勃來報複和羞辱杜立能,等一幹人等都玩弄過後,
這位美女老師将會被帶到南部或賣到海外去賣淫,但這會兒黑熊卻想改變主意了,
因爲就從剛才那一幕開始,他忽然感受到了調教一位人間絕色的絕頂刺激與莫可
名狀的興奮,所以這傢夥腦筋一轉,要是真能把眼前這個出身良好的少女徹徹底
底的征服,那麽幹嘛要一次把她賣斷?也許從今以後他就可以跟日本的黑社會一
樣,塑造出一、兩個成人電影的超級女明星,光是靠發行A片恐怕鈔票就數不完
了,何況除了未來的最佳女主角内外條件俱屬一流不說,老師及僑生的頭銜也非
常吸引人,所以他一看吞屌遊戲尚未進行,立即又沉聲大喝着說:「幹!你再不
快點含住這小屄殃的龜頭,就休怪我要讓你的學生變成太監了。」

  隻能認命更沒得選擇的竺勃,不得不緩緩将那團僵硬的肉塊含進了嘴裏,業
已完全勃起的陽具可能有六寸長,這時它的主人雖然表情痛苦、也不斷在低吼着
推拒的語言,可是他勐然漲大一圈的命根子和那抖簌的下半身,都讓人一眼就能
瞧出來這小鬼生理上的舒暢與快樂,然而這又如何能夠怪罪于他?就算是換一個
品學兼優的模範生或男老師來取代,可能結果亦差不了多少,因此包括李子陽在
内,在場的所有旁觀者幾乎全往前更邁進了一步。

  每個人都想看清楚絕世美女吃屌的畫面,有人是又妒又羨、有人是目瞪口呆,
隻有老大仍在盤算要怎麽利用竺勃賺大錢,床技可以教導和訓練,重點是如何控
制住一個女人的心靈?用刑、喂毒,還是另有更巧妙的方法?看來這件事過幾天
還得找幾個比較内行的來仔細讨論,一想到這個部份,黑熊不禁點着頭說:「就
這樣辦吧,你現在就幫臭小子把整支肉棒和鳥蛋全部舔一次,然後老子就要送你
們入洞房去痛快地打一炮!哈哈哈……說不定改天全校師生都會欣賞到這卷錄影
帶。」

  盡管敵人已經喪心病狂,但連命都打算豁出去的美女老師并不啰唆,她吐出
口中的龜頭以後,立刻握住柱身開始從底部舔舐起來,稀疏的陰毛映襯着她的朱
唇,端的是冶豔又無比淫蕩,因此并沒人注意到就在這個轉換之間,長毛在不知
不覺中已被竺勃往後推退了兩小步,雖然離被李子陽抛在桌上那把利刃尚有四步
之遙,不過她判斷以自己沖刺的速度隻要有一秒就足夠了!暗中早做好計劃的美
人兒仰望着上方,因爲她必須在搶到刀子以前令這孩子有所警覺,所以她一面品
箫、一面用力捏住睾丸,假如滿臉通紅的長毛老是眼睛向着屋頂的話,屆時隻怕
沒有助力反而還會變成阻力,因此她必須想出個辦法好讓兩個人一起行動。

  眼看整支陽具都已沾滿閃亮的唾液,接下來隻剩陰囊可以拖延時間,可是長
毛依舊不敢低頭望向老師,使得竺勃不由得心急起來,因爲她最清楚這孩子此刻
硬到了什麽程度,若是不盡快發難,隻怕要不了兩分鍾就會情況大變,但無論是
小男生提前射精或被迫壓到自己身上,如此一來不僅會前功盡棄,甚至還會造成
更不堪聞問的場面,所以她不得不陷入短暫的思慮當中。

  能盯着美女吃香蕉一向便是男人的性幻想之一,遑論這時是活生生的在眼前
上演,所以連黑熊都帶頭擠到了竺勃的右手邊在欣賞,其馀的徒子徒孫當然也全
圍攏了過去,可是這樣一來才剛輕咬了兩口橘皮的竺勃卻是暗叫糟糕,因爲原本
可以奮力沖出去的空隙已被堵住,盡管陰囊被啃噬的長毛總算低頭和老師打了個
照面,但反而叫人有了時不我予之歎!心頭難免一陣郁結的竺勃差點就想放棄,
但繼而一想若是持續以拖待變,說不定還會有機會出現,因此差點就停止動作的
她馬上就放大尺度在那邊吸含舔啜及打槍樣樣都來,不過她一直在撫摸長毛大腿
的右手始終都指向那把利刃之所在,隻可惜睜大眼睛低頭看着她的笨小孩,根本
就沒注意到她食指的動作與暗示,爲了要提醒這個即将墜入欲火的蠢學生不要老
把眼光放在自己身上,她隻好一口朝鳥蛋狠狠咬了下去。

  沒有預期到的慘叫聲讓竺勃吓了一跳,可能是她咬的太用力,隻見兩臂被人
架住的笨小孩在那邊勐跳腳,可是即使嘴裏仍哀嚎不已,但那支完全暴怒起來的
陽具卻在胯下搖頭晃腦地耀武揚威,瞧着那不算小的尺寸及驚人的硬實感,她不
由得有了一股弄巧成拙的懊悔,因爲這景象說不定會引起其他人更多的聯想。

  果然她的直覺立刻應驗了,就在李子陽懷着妒意與怒氣勐巴長毛後腦,并且
嘴裏髒話不絕的時候,黑熊也舉手說話了:「全部給我安靜一點!嘿嘿,前菜上
到這裏就夠了,接下來該輪到主菜上桌了,哈哈……不對,應該說上床才對,不
過她們要是想在地上搞我也不反對啦,呵呵呵。」

  一班混蛋全都發出猥瑣的淫笑,李子陽就算不高興也隻能在好幾個人把長毛
架着往前推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算你這王八羔子有福氣!」

 被拉起來面對黑熊站立的竺勃整顆心頓時宛如沉落在深不見底的十八層地獄

  ,盡管有些暈眩的感覺,但她依然告訴自己不能就此一敗塗地,縱然最爲罪
惡也最爲污穢的場面即将發生,可是她曉得越是難以面對的時刻就越需冷靜,所
以她沒等滿臉邪惡的黑道老大開口,在把心一橫之後,她便帶着點挑釁的語氣主
動說道:「喜歡看變态跟亂倫的是不是?沒問題,我今天就讓你徹底滿足一次,
不過在床上玩太通俗了,要嘛就來點新鮮的,你們把他帶過來吧!」

  突然變得有些放浪形骸的美女老師這席話,使得一幫歹徒在愕然之馀也不免
面面相觑,眼看竺勃轉身就朝擺置顯像機的長條桌擠過去,黑熊雖然也同樣摸不
着頭緒,但他并不擔心業已煮熟的鴨子會飛掉,所以他随即緊跟在後的調侃着說:
「看來你這騷屄要不是被咱們輪出了滋味、就是打算放開來痛痛快快的爽一次,
很好,老子就來瞧瞧你有多少道行。」

  空間就那麽點大,走幾步便已到了桌子旁邊,不過在衆人簇擁之下,被丢在
桌上的那把尺二離竺勃尚有兩臂之遙,所以竺勃必須往右再移一大步,否則擋在
中間的兩個臭傢夥便成爲兩座險阻的小山,就在她還在苦思良策的那一刻,黑熊
已經指示着說:「讓咱們的大騷屄扶着桌子彎腰趴好,然後叫那小鬼直接從後面
開幹!嘿嘿……等老子看爽了再來幫她把後門拓寬一些,哈哈哈。」

  老大一下命令,場面便已不由分說,在青番及李子陽分别帶領之下,竺勃立
刻被強行擺好姿勢,然後長毛也被押上了火線,可能怕他堅硬的命根子會忽然軟
化下去,所以黑熊還指着美女老師的雪臀說:「看到這條粉紅色的肉縫了沒?淫
水都還沒乾呢,連屄毛都長的這麽漂亮,還真是便宜了你這小混蛋,不過沒關系,
老子是大人有大量,隻要你能用力把她肏到叫痛或呼爽,那我就可以準你全身而
退,若是你仍舊拖拖拉拉的話,嘿嘿,那就馬上要去當太監了。」

  這種軟硬兼施、看似蜜糖實則包着毒藥的說詞,無非就是要迫使當學生的盡
力去奸淫老師,長毛明知對方絕未安着好心眼,可是在掙脫不了又一柱擎天的狀
況之下,眼看肉棒都已經快要貼在竺勃的股溝上,他隻好拚命把身子往後縮,然
而在一大堆人的推波助瀾當中,憑他一己之力終究難免撞了上去,就在陰囊感受
到淫水的那一份涼意時,師生二人竟然同時抖簌着身軀并且發出了哼哦。

  幸好挺翹的肉棒是呈二十度角往上昂起,所以在撞擊的那一瞬間并沒插進陰
道裏,可是兩腿被使勁扳開、腰肢也被緊緊壓制在桌面的竺勃心裏明白,在這種
完全不能防禦的姿勢下,任何一根有硬度的陽具随時都可以頂入她體内,就算她
扶着牆壁的雙手還算自由,但基本上發揮不了什麽功能,而她又不敢要求長毛趕
快退開,因爲那将導緻另一個血腥畫面的發生,因此她在勉強回頭看了一眼以後,
立刻把視線轉移到那把利刃上面,因爲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有好幾個傢夥手忙腳亂兼七嘴八舌的在幫師生二人調整距離和高度,兩手被
往後拗住的長毛當然無法自己把陽具壓平,他甚至還企盼着能夠趕快軟化下來,
即使原始的沖動也曾讓他動搖,但這孩子畢竟不是禽獸,所以有人喝令他蹲下去
再往上頂、或是要他跪下去先幫老師舔屄他都置之不理,然而壞蛋總是有壞招,
就在一片混亂當中,李子陽忽然陰着聲音說道:「這還不簡單,看我的!」

  别人都還來不及問清楚是怎麽回事,他已擠過去抓住長毛的肉棒吩咐道:
「我把他的龜頭對準洞口後,你們就一起用力把他往前推,嘿嘿,保證兩秒鍾便
可以讓他一插到底!」

  這招強迫入洞使得師生二人都難以拒絕,雖然長毛抵死不從,渾身都在激烈
的掙紮扭動,可是被李子陽抓住的命根子,還是很快就挨近了誘人的秘穴,那顆
并未軟化的龜頭離陰唇已不足一公分,隻要後面的人再加把勁合力一推,肯定會
是應聲而入的命運,這時竺勃感受到了空前未有的奇恥大辱,被這幫歹徒集體性
侵是迫不得已,但是無可奈何的師生交媾卻更令人情何以堪?所以她也奮力聳着
雪臀想要避開,因爲那顆龜頭的溫度她幾乎都能測得出來了。

  比死還難受的強烈羞恥感使美女老師終于發出了悲鳴,那悽怆而悲涼的音調,
使長毛覺得自己真是滿身罪惡,但似乎已經頂入陰道的奇妙感觸,使他在自責當
中又有着一絲莫名且亢奮的快感,他不确定是否插入就此完成,因爲表情怪異的
李子陽正在松開那隻邪惡的手,而竺勃彷彿是在搖首嗚咽,同時後面的人仍在幫
他往前推,一種略有阻礙卻無比美妙的突破感使他有點暈眩起來,他開始閉上眼
睛主動向前挺進,即使旁邊有電話鈴聲勐然響起,可是那應該是另一個世界的事
情。

  一直到聽見黑熊憤怒的咆哮,長毛才從肉欲的漩渦中倏然驚醒過來,他轉頭
循聲望去,這才發覺大狗熊正對着一支舊型話筒吹鬍子瞪眼睛的責問道:「你不
知道臭老頭要是沒嗝屁咱們會很麻煩嗎?一槍沒幹掉他不會再多補兩槍嗎?我是
給你一組人而不是單獨一個人去辦事,你他媽殺手是怎麽當的?我不管,你們現
在馬上弄清楚他在哪家醫院,就算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也非讓他挂掉不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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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2-11 12: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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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29~30)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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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二十九章

  雖然黑熊氣到破口大駡、更在那邊暴跳如雷,但電話那頭傳來的似乎都不是
他想聽的,在幾經幹譙與交涉之後,他終於點頭說道:「好,我可以再支援一支
精銳過去,並且多三把噴子到場,就由青番領隊馬上去和你們會合,不過你也給
我聽清楚了,要是再搞砸的話,後謝可是一毛錢都沒有,所以你最好不要自毀招
牌!」

  跟對方喬定以後,黑熊一邊用力掛上話筒、一邊怒吼著說:「臭頭仔,把噴
子都拿出來,那三把貝瑞塔全交給青番帶到紅華戲院去和阿強他們會合,這次無
論如何都得把臭老頭一槍斃掉,青番,你自己說,除了你應得的獎金以外,完成
這項任務之後你還想要什麼?甭客氣,儘管說,能給你的我絕不囉唆。」

  曉得自己得再度出馬的青番並未抱怨,就算心裡暗幹不已,但為了維護殺手
本色,他已經自動退到旁邊在穿戴衣物,一直到黑熊講完以後,他才緊盯著仍被
長毛頂住的竺勃應道:「那就請老大暫時別讓這騷屄被玩爛掉,只要我不辱使命
回來,馬上就要帶她回山上去好好陪我玩一個禮拜。」

  一聽又是想要這位美女老師,在一個女兒得應允三家人的婚約之下,黑熊難
免有點頭大,不過他為了要解決心頭大患,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沒問題,
你可以帶她去樂活個痛快,但是務必要完成任務,在奉天廟待命的人馬你挑一半
帶過去,記住!不管是需要硬幹、蠻幹或不擇手段的幹,只要能把臭老頭幹掉當
肥料都行。」

  青番畢竟不是個容易緊張的小角色,所以他一面把三把手槍和六個彈匣都放
進旅行袋裡、一面回答著說:「只要能讓我看到人我就一定轟掉他,不過樓上留
守那個小刀疤我要帶過去,這傢夥挺機靈的,所以若有必要樓上你得補個人上去。」

  由於主戰場並不在這邊,因此黑熊想了想之後便回答道:「咱們的留守人員
應該足夠了,臭老頭那邊現在肯定是一團慌亂,你趁機再去殺他個措手不及,我
想咱們的地盤很快便能跨河拓展到對岸去了,所以你若還想帶誰跟在身邊當助手
就儘管挑走沒關係。」

  一副視死如歸又自信滿滿的青番提著那袋東西轉身便走,直到快跨出門口時
才頭也不回的說道:「黑熊老大想爽個夠就該當仁不讓,別再讓那個臭小子泡在
那邊浪費美女跟時間了。」

  隨著青番的背影消失不見,眾人這才紛紛把視線又轉回到竺勃身上,看著長
毛那種不敢抽插、卻也不願退出肉棒的怪模怪樣,李子陽忍不住大聲啐罵著說:
「幹你媽!肏都肏了還在那邊裝龜孫子,你真不想再搞竺騷屄是不是?那還不簡
單,馬上滾開讓我來。」

  眼看李子陽就要衝上去拉開長毛,正懊惱著的黑熊突然抓起桌上僅剩的一把
左輪槍怒喝道:「我肏!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當老大了?我都還沒說話你在鬼叫
什麼東西?信不信老子一槍就把你的呆瓜腦給轟爛掉?」

  看著怒氣衝衝的黑熊猛撲過來,從未被人拿著真槍抵住額頭的李子陽差點就
嚇到尿褲子,只見他抖簌著雙腿期期艾艾的嚅囁道:「對……對不起……老大,
我下次……不敢了,我只是……覺得長毛這傢夥是故意在拖時間……所以我才…
……」

  李子陽下面的話都還沒說出口,黑熊已再度暴喝道:「拖時間?你以為老子
是白癡嗎?這種事用得著你來多關心?你他媽的給我滾到一邊去!」

  沒想到會莫名其妙成為替罪羔羊的李子陽被一腳踢開以後,有幾個怕被颱風
尾掃到的傢夥也連忙退到一旁,而氣焰正在倡狂的黑熊立刻轉到長毛身邊用槍管
戳著他的肋骨說:「別以為剛才的時間可以扣掉,你現在只剩不到四分半鐘了,
嘿嘿,要嘛你就達成我設定的目標,不然我除了會讓你變成小太監以外,說不定
還會在哪個我看不順眼的部位給你補上一槍,所以珍不珍重就看你自己了。」

  這只滿臉橫肉的大黑熊隨著話聲結束,還刻意把左輪槍用力砸放在桌上以增
強恐嚇效果,因此迫不得已的長毛又在旁人推波助瀾之下,被一邊踢著屁股一邊
頂肏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可是又不懂要怎麼趕在時限內射精,所
以除了拚命聳動下體以外,他腦袋裡根本是一團混亂,別說竺勃充滿羞恥的呻吟
聲令他不忍卒聞,從龜頭前端開始傳來的酥癢感覺,更使他不自覺地把腳尖踮起
來愈沖愈用力。

  所有人都以為竺勃業已認命,不得不乖乖的任人宰割,就連長毛都能把她幹
到嬌聲連連,下一回合的大鍋炒會有多快活也就可想而知了,然而這位美女老師
儘管一手扶著桌面、一手撐著牆壁在那兒哼哦不止,但她的眼光卻利用搖頭擺腦
之際不斷在觀察那把手槍和尺二的位置,現在她的重心轉移到了手槍上頭,這種
短槍管的三號左輪在美、加兩國是女性選擇自衛武器的最愛,因為既無複雜的保
險摯和讓小女生拉不動的上膛滑套,只要抓在手中扣下扳機就行,並且她在大學
參加的社團裡就曾試射過好幾次,所以使用起來絕無問題。

  面對如此的天賜良機,竺勃曉得只要再幫自己製造多一點點能夠自由活動的
空間就好,否則左輪雖然唾手可得,但在難以轉身挺腰的狀況之下,基本上她仍
然搆不著槍把,何況她也得給長毛有時間拿到那把利刃,因此在看清楚周遭情勢
之後,她趁著一次忍不住的仰頭呻吟,故意握緊雙拳捶打著牆壁輕呼道:「啊!
好,你們想看他射精就應該把他的手放開,讓他抱住我的腰部儘量用力沖,這樣
才公平,否則根本就是在耍賴,噢……哎喲……我好像又有感覺了……喔,天呐!
能不能叫我的學生從正面來幾下呀?」

  絕頂淫蕩的姿勢、下賤無恥的語言,別說長毛聽的目瞪口呆,就連一幫惡狼
也都大感意外,尤其李子陽的雙眼更是怒凸到像是要噴出嫉妒的火花,但是黑熊
卻非常喜歡這一味,他瞄了一下手上的勞力士紅蟳以後,便嘿嘿的陰笑道:「也
好,老子是說到做到,這小屄殃還有三十秒,我就等著看你怎麼在半分鐘內使他
痛快地爽出來吧!」

  沒安好心的詭譎笑聲讓人有不祥的預感,不過就在黑熊大手一揮之下,控制
師生二人的爪牙都紛紛退開了一些,依然保持合體姿態的長毛有點手足無措的模
樣,幸好李子陽馬上臭著臉將他一把往後推開,而就在竺勃重獲自由轉身站立起
來的那一瞬間,擺在右邊的左輪已被她一把抄在手裡,就在一群等著要看好戲的
歹徒尚未驚覺過來的緊要時刻,轟然乍響的槍聲爆了出來,有人慘叫倒地、有人
愣在當場,但更多的是急著閃避和大呼小叫的慌張!第二次槍聲隨即響起,在鬥
室效應的巨大回音當中,嘶吼和哀嚎交雜在一塊的混亂場面,使得命根子已迅速
軟化下來的長毛呆滯地僵在那裡,眼看有人在往外奔逃、也有人赤身露體的在取
刀,黑熊更是隨手抓起一張鐵椅就砸了過來,竺勃只好用力推了一下那只呆頭鵝
大喊道:「趕快把桌上那把刀搶過來殺出去!」

  大夢初醒的長毛總算看見了那把尺二,他沖過去拿時李子陽在門口也想沖回
來搶,但在竺勃的槍口威脅下頓了兩下便立刻轉身逃了出去,本來應該讓這個邪
惡的寄讀生一槍斃命,可是礙於只有六發子彈,在已連射兩槍之下,望著屋內仍
有十多名歹徒作勢企圖要逼近她倆,這位美女老師連忙說道:「隨便找條褲子穿
上,然後跟著我一起往外跑。」

  終究是個沒有遇到過真陣仗的大孩子,長毛看見挨到第一槍的禿頭漢子已經
躺在血泊中靜止不動,而第二個大腿中彈的傢夥還坐在地上鬼叫,這種到處濺紅
的可怕場面使他不由得又是一愣,根本就忘了要快點穿回褲子這碼事,若非他手
上還握著利刃,恐怕敵人早就蜂擁了過來,幸好竺勃一發覺狀況不對,馬上便揮
舞著手槍大喝道:「不要發呆!快點穿上褲子,聽見沒有?」

  這次傻小子總算從地上隨便抓了條長褲,他閃到老師背後手忙腳亂的想要趕
快穿好,可是至少小了兩號的休閒褲卻讓他費了老大的勁才勉強拉上拉煉,而就
在這段時間裡黑熊他們全都虎視眈眈,一副隨時都會發動反撲的模樣,瞧著這群
惡鬼個個手拿武器想要放手一搏的態勢,竺勃知道越拖只會使自己越不利,所以
她也瞪著對方冷冷的說道:「不怕死的儘管沖上來試試!」

  她這樣恫嚇敵人只是想儘量多爭取一點時間,所以甫一放話完畢,馬上便又
低聲告訴長毛說:「走,一路往外跑都不要停,老師會幫你墊後,有人想要阻攔
就照砍照殺不誤,否則我們來個都會死在這個鬼地方,聽明白了就鼓足勇氣闖出
去。」

  雖然拿刀的手在微微發抖,但長毛心裡很清楚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所以他
在做了一次深呼吸以後,便穿著那條無比緊俏的變形七分褲往門口走了出去,即
使外頭一遍漆黑,但卻人聲雜遝並有著鋼鐵物品碰撞的清脆響聲,這種情形意味
著前方有看不見的兇險在等待他們,不過這次飛毛腿沒有遲疑,他掂了掂手中那
把尺二的份量,然後便用略顯激昂的口氣說道:「跟緊我,老師,我要豁出去幹
了!」

  一聽明白自己的學生也抱著必死的決心,竺勃刹那間便釋然了,原本糾結的
心頭不再隱隱作痛,她一邊隨著長毛倒退著走、一邊用槍口對準黑熊平靜的應道:
「很好,儘管一路殺出去,老師會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兩眼閃爍著怒火的黑熊往前連跨了兩步,他用手上匕首直指著即將退到門外
的美女老師說:「槍裡只剩四粒花生,你以為自己能夠逃得掉嗎?我勸你還是乖
乖的任我們玩個夠比較好,若是再做無謂的抵抗,等一下又被我給逮住的時候,
老子不但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並且至少會先找二十個你教過的學生來輪
奸你,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放下左輪、束手就擒,否則我很快就會讓你見識到什麼
叫做流氓的氣魄和黑道的手段!」

  縱然黑熊露出一副狠勁十足的表情,但無論他如何威脅恐嚇,心頭早就拿好
主意的竺勃卻只是瞪著他回答道:「那你怎麼不帶頭追過來試試?」

 摸不清眼前這位尤物究竟是在挑戰自己的勇氣、亦或是存心要挑撥他和手下

  的關係,望著那凹凸分明、玲瓏有緻的美好胴體,兩腿之間甚至還水漬隱約
可見的夢幻感覺,使黑熊不禁有點後悔起來,他一邊思忖著要怎麼將這美人兒再
度拿下、一邊凝視著竺勃緩緩應道:「你就算逃出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你槍
殺了我一名手下,牢獄之災絕對是免不了的,依你這麼出色的條件,嘿嘿……在
苦窯裡只怕沒被玩爛是出不來的,別以為女監會很輕鬆,到時候我保證你天天會
有不知由誰安排的特別會客時間,哈哈……那些成群結隊的訪客一定會讓你夜夜
春宵、說不定生意還好到應接不暇呢!」

  假如此刻能有一把衝鋒槍的話,竺勃一定會毫不考慮地把這肮髒又下流的東
西轟爛掉,可是現在不行,在仍有一線生機的情形下,她必須忍人所不能忍,所
以她只是一面盯著黑熊的眼睛、一面在將自己隱入黑暗中的時候緩緩說道:「你
這禽獸不如的人渣將來必定不得好死!」

  這句詛咒的話似乎惹爆了黑熊,他那雙本就微凸的死魚眼倏地暴睜而開,然
後他彷彿是要攻擊一大隊敵軍般的揮臂怒吼著說:「所有的人通通給我沖上去,
能活逮這臭娘們的賞金十萬、外加升等一級並且可以獨享她的騷屄兩個星期,但
是當縮頭烏龜的人我一定在屁眼捅上一刀!聽到沒有?全部圍攻上去。」

  在恩威並施且有重賞之下,一班徒子徒孫自然是躍躍欲試,除了大腿中彈的
傢夥以外,其他人顧不得還赤身露體,立刻便往門口簇擁而去,而已經消失在黑
暗中的師生二人似乎沒有遭到伏擊或阻擋,可能是懼於手槍的威力,因此才沒人
敢冒然出頭去充當炮灰,這種聽不到打殺的狀況令黑熊極度不爽,只見他在忙著
尋找自己衣物的同時,嘴裡仍不忘高分貝的叫囂道:「外面的兔崽子給我聽著,
要是讓人跑了老子保證剁掉你們的後腳筋!還不快點動手抓人?」

  其實在敵人怯陣之下,長毛和竺勃已經跑到了樓梯間,雖然師生二人一路跌
跌撞撞,但眼見逃生有望,就算會摔得遍體鱗傷也自是在所不惜,所以就算腳底
早被粗礪的水泥樓板刺傷,不過他倆仍是亦步亦趨地緊緊相隨,就恨不得能夠一
步便登上一樓而已,這時裡外兩批歹徒好像集結成了一股,有人在高喊著先用刀
射或直接投擲長矛,然而對於美女老師的肉體依舊著迷者則大聲反對,這些人力
主要生擒活捉才能繼續享樂,就在眾說紛紜的混亂當中,黑壓壓的幢幢人影還是
一波波地追到了樓梯間。

  現在成了垂直狀的追逐,已經快跑到地下二樓的師生組就宛如正在倉皇逃生
的獵物,下方則綴著一大串張牙舞爪、狺吠不停的猛獸,雙方距離不會超過十公
尺,只要稍有個踉蹌或延遲,遭到生吞活剝的悲慘下場可想而知,所以竺勃再次
握緊了槍把,她必須利用三顆子彈把長毛護送出去,只要這個無辜的學生能逃出
生天,最後一門槍響她早預算好要留給自己,除非可以一路奔跑到大馬路上面,
否則情況絕對會愈來愈危急,只是,她有預感事情不會如此順利。

  穿好衣服的黑熊也狂追了上來,聽見他大吼大叫的聲音,竺勃不僅頭皮瞬間
發麻、就連心房都猛然一縮,她明白關鍵時刻即將抵達,所以趕緊從後面推了長
毛一把說:「再跑快一點,我們一股作氣直接沖上一樓,然後一定要想盡辦法跑
到大馬路上去求救!」

  短暫的逃命過程似乎使長毛變得成熟不少、也勇敢了許多,這次他反過來叮
囑著說:「老師,只要能跑上一樓你就拚命往外沖,我記得他們有人守在上面,
但是不論有多少人要擋路都由我來負責斷後,你儘管一路開槍殺出去就對了。」

  天真的國中生並不曉得老師早有最壞的打算,不過竺勃看著他意志高昂的背
影也無暇再多講廢話,因為這時追兵在黑熊吆喝之下,開始有人在朝她們投擲東
西,雖然不是直接往她身上招呼,可是全都落在長毛的跟前及頭頂一、二碼遠之
處,目的不外乎想阻斷她倆的去路,眼看自己的學生已被迫不得不緩下腳步,而
在一遍金屬和磚塊乒乓亂響的聲音裡面,已經有五、六條黑影出現在她背後不到
五碼之處,面臨這般緊急的局勢,她悶不吭聲轉身一槍便轟了出去。

  陰暗中一道火光爆開了漆黑的窄小空間,震撼力百分之百的槍聲使許多人停
下腳步,就連有人悶叫倒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因為刹那間一切叫囂與紛雜都靜
止了下來,趁著敵人被鎮住的第一時間,竺勃連忙又推著長毛低啐道:「快走!
他們來一個我就殺一個。」

  連續開槍殺人的狠勁,令一大群小嘍囉全都嚇傻了,而竺勃也是生平第一次
嘗到了復仇與暴力的快感,她終於明白當年父親為何一定要射殺色狼的理由了,
而且對杜立能的思考模式她彷彿也在這一刻貼近了許多,她自小就反對以暴制暴
的處事方法,可是如今她總算瞭解那句佛偈所言『大惡即大善』的真諦,縱然她
不是佛教徒,但這會兒她忽然覺得所有神祇應該都是同一個宗教才對。

  然而步步逼人的局面容不得她多作思考,就在大批追兵剛被震懾住的時候,
跑在前頭的長毛才剛沖上一樓地板,馬上便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慘叫往左側僕
跌下去,隨著重摔落地的砰然巨響,只見好幾條黑影紛紛從藏身之處竄了出來,
知道自己學生業已中伏,而敵人又來勢洶洶之下,藉著稍微明亮的屋外夜色,竺
勃朝著最接近樓梯口的兩條人影再次扣下了扳機。

  有人跌倒、也有人發出鬼叫,但彈頭呼嘯而去的破空之聲表明了這次並未正
中目標,最多只是擦身而過的皮毛小傷而已,不過竺勃可沒時間扼腕或胡亂再補
上一槍,她趁著對方一陣慌亂之際,趕緊也跨上一樓地板沉聲呼喚著說:「你要
不要緊?如果還能跑就直接往外沖,老師會開槍幫你掩護。」

  雖然一樓比地下室略多了一些光線,但昏暗中不僅敵人一時之間沒發現長毛
的蹤影,就連竺勃也同樣是視線所及一遍暗茫,這種非同小可的狀況令她心頭大
懍,因為這意味著長毛凶多吉少、非死即是重傷,因此她連忙朝左邊斜奔而去,
希望能儘快發現飛毛腿的身影,因為以這孩子的腳程,只要能夠逃離這處工地,
危機少說也能解除掉一半,畢竟離大街就只剩下外面那道鐵皮圍籬了。

  然而人算總是不如天算,她才不過摸黑打橫裡奔跑了四、五步,心裡正在暗
自慶倖沒被那幾條黑影追上時,突然就被人緊緊抱住了腰肢,這個有如鬼魅般不
知從哪竄出來的傢夥雖然力量不足以撲倒她,可是一雙魔爪竟然立刻就上下其手
起來,除了一手猛揉她的雙峰以外,另一隻手更是狂野無比地往她的下體探了進
去,這種寧可花下死的不要命行為,迫使美女老師不得不夾緊大腿,並與之猛烈
而焦急的周旋起來。

  一旦停下腳步便等於是敵人的勝利,可是在無法任意開槍的情形之下,幾乎
只能用一隻手在抗拒的竺勃很快就被推逼到了牆邊,這種最不利於射擊的角度,
就算手上有左輪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除非是不顧一切的盲射,否則那把手槍現
在大不了就是當成鎯頭來使用,而伏擊她的傢夥大概也瞧出了這個狀況,所以隨
即大喊著說:「我已經摳住她的屄了,你們快點來幫忙把她的槍拿掉,放心!她
根本連轉頭都要有困難了。」

  沒錯,遭人從背後緊緊抵在牆上的竺勃幾乎就快動彈不得,即使拿槍的右手
並未失去自由,可是卻完全失去了可以射擊的角度,再加上拚命緊夾著大腿,在
身體重心不穩之下,隨時都有可能會跌倒在地,除非是來個反手亂射或自殺式的
開槍,否則想擺脫背後這個色鬼的鉗制根本毫無機會,但在長毛生死未蔔的這個
時刻,她還沒打算要在自己的腹部開上一槍,然後期待那顆子彈能同時貫穿敵人。

  看似說來話長,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在轉眼之間一幕接著一幕發生,就在有兩
個人沖過來抓住她的臂彎和手肘想要奪槍的時候,從地下室不斷冒出來的追兵也
已蜂擁過來,竺勃立刻覺悟到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朝自己的腦袋扣下扳機,
但是此刻連想自殺都已然有所困難,因為有人正抓住她握槍的柔荑,企圖要一舉
扯開她的食指,到了這步田地她可說是心如槁木,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僅
剩的兩顆子彈能為人間再減少一點禍害。

  即使竺勃是個健美又愛運動的少女,但在多名男性的抓壓拉扯之下,就算她
有再強的手勁也勢將保不住手槍,何況她的下體仍在遭受魔爪的攻擊,眼看左輪
就快離手而去,她忍不住心急如焚地咒駡道:「你們這些人渣全部給我滾開,要
不然我就找個人跟我同歸於盡!」

  若是早個半分鐘,以她之前連開數槍的表現,這些人肯定會有點膽怯,可是
眼看她已如甕中之鼈,再笨的人也不會就此放棄,而且她不開口還好,因為她話
才剛說完,馬上便有個傢夥嘲謔著說:「你連扣扳機都有問題了還能殺誰?嘿嘿,
該不會是想用你的小浪穴把我們都活活夾死吧?」

  急怒攻心的竺勃試著想要朝屋頂扣下扳機,無論跳彈能殺死自己或擊中敵人
都算是上帝保佑,但逐漸僵麻的指尖卻使不上力,她明白最多只能再支撐兩秒,
手槍勢必會離手而去,這時勝券在握的惡魔甚至還有人在摸她的乳房和舔舐她的
後頸,一股無比屈辱的羞恥感使她突然想到了可以撞頭自盡,是的!這是唯一、
也是最後一次的機會了,因為左輪正在被人從她手中緩緩地抽離。

  右腳猛然蹬住牆壁的竺勃並不是要掙扎逃跑,她不過是想拉長距離好讓自己
一次就能把額頭撞個粉碎,但即使如此也很難如願,因為在好幾個人擠壓成一團
的情況下,她能爭取的空間其實相當有限,這種求死不得的深沉悲哀,使她真有
無語問蒼天的浩歎,可是事情發展至此,就算磕頭磕不死自己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的但求昏迷了,那樣至少比眼睜睜地任人恣意戲弄和蹂躪要好上一些,所以就在
手槍被搶走的那一瞬間,她雙腳同時往牆上一蹬,企圖一舉就能把腦漿撞的四處
飛濺!尋死的決心會令人力氣倍增,可是竺勃的這一蹬力道卻大到叫人駭異,因
為她根本沒機會反彈回去,整個人便往後仰跌了下去,並且摔倒的還不止她一個
而已,原本在她背後趁機輕薄的兩、三名歹徒也同樣都在黑暗中來了次人仰馬翻,
就在她滿頭霧水,只想趕快站立起來的時候,長毛暴喝的聲音出現了:「幹你媽!
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們這群混蛋全部殺光!來,別跑,我就不信哪個有多帶種,不
怕死的通通給我滾出來!」

  這種變生肘腋的大逆轉,對竺勃而言當然是莫大的驚喜,她不曉得之前長毛
是暈倒了還是一直躲在暗處,要不然怎會等到現在才猛地殺了出來?可是同樣狀
況對敵人來說可就悽慘了,因為她聽到有兩個不一樣的口音在呻吟,那種好像快
要斷氣的恐怖感覺,代表所受的刀傷應該都很嚴重,而從地下室竄出來的追兵霎
時也全停下了腳步,在一片渾沌不明當中那些人擠成一團,看起來簡直就是一群
烏合之眾,不過彷彿是已經發狂的飛毛腿並無懼於那幢幢黑影,依舊是對著靠近
美女老師的任何人揮刀狂刺。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氣勢嚇壞了不少人,竺勃突然聽見重金屬掉落在樓地板的
聲音,很明顯那是手槍碰擊到水泥粗坯的脆響,因此她立刻連滾帶爬的摸了過去,
越過還能抖動的身體、似乎也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但無論如何她都得先把左輪拿
回來才行,否則孤軍奮戰的長毛絕撐不了多久,果然就在她伏地到處摸索的時候,
黑熊的破嗓子已傳了過來:「圍上去給我砍,女的要活逮、男的剁成肉醬拿去喂
狗,就一個小毛頭你們他媽的是在怕什麼?」

  被老大這麼一吆喝和提醒,眾多嘍囉立即揚起手上刀械朝長毛圍殺過去,起
初勢如破竹的突襲馬上就被阻擋了下來,所謂猛虎難對猴群正是這種狀況,只憑
一個已經受傷的大男孩想擊退一大票小嘍囉談何容易?因此竺勃也明白情勢非常
危急,所以她一邊用雙手在佈滿水泥粉與細沙的地面快速摸索、一邊高喊著說:
「別再往前沖,快點退回來跑到外面去!」

  然而猶如拚命三郎的長毛仍舊在大吼大叫,雖然無法再往前推進,但敵人一
時之間也難越雷池一步,雙方似乎就卡在一大迭物品旁邊混戰不休,不過有幾個
較機靈的懂得柿子挑軟的吃,他們已經從另一邊朝竺勃迅速逼近,而且這時黑熊
又下達了另一道指令:「去把總電源打開、有手電筒的也拿出來用,老子就不信
他們能有翅膀飛離這裡。」

  這下子竺勃更加心急,因為一旦亮燈師生二人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她連忙
在一次翻滾以後又大喊著說:「快回頭往外面沖出去,老師會幫你斷後。」

  說穿了這只是怕長毛再深入敵陣會難以脫身,所以情急之下她才口出此言,
事實上左輪始終都不見蹤影,這時有道手電筒的強烈光芒突然亮了起來,就在燈
光閃來晃去之際,雙方皆有機會看清對手的位置,因此在一陣叫駡與喧囂當中,
連續有人在發出慘叫,其中亦包括了長毛的悶哼及哀呼,幸好就在竺勃望向那一
大團糾纏不清的人影時,一丁點白鋼反光出現在臥地不起的傢夥小腿旁邊,她不
顧死活的躥過去一把抓在手裡,稍微踏實的感覺才又重回心頭。

  但此刻再度受傷的長毛正在節節敗退,兩支手電筒一直追著他不放,赤裸的
上身鮮血淋漓,根本看不出有多少傷口,只見他仍在不斷揮刀,可是顛躓的步伐
卻使刀鋒完全失去準頭,儘管他還想硬挺下去,不過只能後退而無法前進的腳步,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就叫困獸之鬥,而且這時黑熊又在鬼叫著說:「一起沖上去捅
死他!誰先宰掉這小屄殃保證有賞。」

  對著黑熊出聲的方向,已無時間多作考慮的竺勃一槍便轟了過去,有人痛呼
倒地、兩道強光也刹時慌亂起來,其中有支手電筒甚至還掉到了地上,這就是手
槍的震撼力,一大群地痞流氓立刻又被鎮住了,不過沒有中彈的黑熊畢竟是見識
過大場面的黑社會份子,所以他不退反進的揮手說道:「你他媽只剩一粒花生米
了,老子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兄弟們,一起上,用人海戰術把兩個同時解決掉,
記住!女的要活逮下來留著讓咱們把她肏爛掉。」

  這一槍使長毛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間,可是步履已經不穩、力量也即將耗盡的
這個國中生,現在只能扶著牆壁在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曉得自己身受重創,能
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所以他沒打算要跑,只要老師沒有脫險,他這時唯一的
打算就是能拚掉一個算一個、能拚掉兩個算一雙,死亡在這時候其實並不太可怕?
重傷的人痛到一定程度以後便會麻木或失去痛覺,此刻的長毛應該就是這種情形,
所以他一聽見黑熊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原本無神的雙眼馬上就亮了起來,他極
目望去,狠狠盯著前面的人群,起初飄搖不定的手電筒光芒並無法讓他瞧見目標
在哪兒,但好死不死的這時候突然燈光大熾,一盞盞二百五十燭光的木瓜燈竟然
同時亮了起來,這種臨時大吊燈使眾人不由得全眯起了眼睛,因為從一遍黑暗猛
地大放光明,難怪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些難以適應。

  但是左臉頰仍在大量淌血的長毛卻很快就發現了黑熊,全場只有幾個人是衣
褲俱全,所以站在樓梯邊的他很難遁形,只是兩人之間還隔了七、八個小嘍囉,
想要殺到他身邊絕不會那般容易,不過早已殺紅了眼的國中生根本不在乎,邁著
舉步維艱的雙腳,這位綽號飛毛腿的小子霎時變成了一尊面貌猙獰的紅巨人!恐
怖的煞星模樣使敵營立即騷動起來,有人在往後退縮、有人戰戰兢兢的不斷回頭
望向老大,這時黑熊也徹底看清了情勢,所以他從李子陽手裡搶走一把三尺六之
後,馬上便在空中揮舞著說:「這小屄殃只剩半條命了,女的也只剩一顆子彈,
現在咱們分成兩股,左邊的負責把男生一舉斃掉、右邊的跟著我沖上去把大浪貨
捉回去下油鍋!」

  形同最後通牒的命令,使敵軍一分為二狂逼而來,但怒火中燒的長毛卻恍如
視而不見,本來走路都有困難的人,這會兒竟哈哈大笑的迎了上去,只聽他一邊
衝鋒一邊大嚷著說:「來!不怕死的就站第一個,少爺我保證讓你去見閻王。」

  看見他如此瘋狂的舉動,竺勃心臟猛然一縮以後趕緊大喊道:「不要、不要
這樣!快點回頭往外跑!」

  然而一觸即發的生死鬥已來不及挽回,因為敵人仗著人多勢眾、武器樣式又
多又長,早就蓄勢待發等在那邊,儘管聰明的長毛在短兵即將面對面、硬碰硬接
觸的前半秒鐘忽地打橫向斜切了過去,那是黑熊正和手下一起奔往竺勃的方向,
他想要多攔一秒是一秒,所以用一刀換一刀的笨方法撞開一人且刺傷兩個,可是
擋在前面的依舊是一堵人牆。

  僅存的一粒子彈不能用來自栽了!竺勃知道自己必須出手,這是身為人師的
天職,不管能否救得回來她都一定要開最後一槍去救學生,所以她用半蹲的姿勢
迅速扣下扳機,但她快敵人更快,就在槍響的同時,有好幾個一起撲到了她身上,
這一槍打在她跟前那個傢夥的小腿上,她清楚看見噴濺而出的血箭,然後她的後
腦便受到猛烈的一擊,並且小腹和背脊也被連踢了好幾下,就在她痛到本能的蜷
縮起身子那一刻,一個更重的拳頭殘酷地打在她的太陽穴上。

  眼前一黑、喉頭一甜,氣血翻湧之後意識也開始迷濛,感覺自己就將吐血而
亡的竺勃並不害怕,但在恍惚當中隱約聽見長毛淒厲的慘叫,可是老師業已無能
為力了,有人使勁在拉扯她的秀髮,很痛!不過她知道很快所有的感覺就會通通
消失,世界好像更漆黑了,這應該是地獄了吧?然而為什麼還要放鞭炮歡迎我?

  那呯呯彭彭的聲音又好像是有人在開槍?好多把槍!……是員警終於來了嗎?
不對,今晚的員警全都是大壞蛋!好吵……好悶……我好累……;可憐的人間絕
色終於昏倒在黑熊腳邊。


               第三十章

  輾轉接到竺勃可能被人拐上賊車的公道伯不得不停止聊天,大步走出分局,
因為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這個女老師當真落入敵手,不僅對杜立能會是個
重大打擊、可能對自己也會產生鉗制作用,在事件接二連三的爆發之下,憑他這
個老江湖的經驗,早就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所以他必須儘快釐清消息來源和確
定狀況,否則再放任態勢繼續渾沌下去,只要稍微有個應變緩慢或處理不當,更
多的人員傷亡與難以預料之事必將接踵而來。

  東華和火爐兩人就等在分局對面的騎樓下,深夜刺骨的寒風令氣氛顯得格外
肅殺,觸目所及都有幢幢黑影在暗處蠢蠢欲動,這種難以完全分辨敵我的情況煞
是棘手,每個人懷裡可能都揣著武器,只要再有個風吹草動,一場腥風血雨很可
能就在鴿籠前面上演,所謂江湖路何止是步步皆風險而已,若是有個疏忽或大意,
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容易叫人致命的場所。

  在四名貼身護衛的環繞之下,公道伯已經從大門的階梯走了下來,有人附耳
在跟他做簡報,真正的細節他還得聽東華再說一次才能定奪,畢竟竺勃目前等於
是下落不明,若是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冒然躁進恐怕會使己方陣角大亂,所以
他一邊聆聽、一邊朝著已經現身在路燈下的火爐揮手,越過小小的廣場,他們五
個人就站在紅磚道上等待號志轉換,只要黃燈一變成綠燈,不出三分鐘他便能決
定是否要派出大批人馬去營救小杜的心上人。

  要跨過十五米寬的馬路只需幾秒鐘,但有一輛空計程車卻一見綠燈就按著喇
叭疾駛而來,所以公道伯他們只好停下腳步等它呼嘯而過,就在這時有輛蓋著帆
布的小貨卡從紅綠燈下的巷子裡右轉出來,駕駛的速度並不快,似乎有意要禮讓
行人先過馬路,誰知就在它從五人背後緩緩接近時,帆布突然被掀了起來,兩支
手槍同時噴出了暗火,讓人震驚的槍聲一響,剛才狂馳而去的小黃馬上來個急轉
彎也殺了回來,眼看正置身在馬路中央的公道伯已身子一偏,一直將白朗寧揣在
懷裡的東華立刻沖出來向小貨卡轟擊著說:「火爐,想辦法擋住那輛計程車!。」

  火爐二話不說立刻抽出腰上的短斧頭朝小黃扔擲過去,然後他也不管擊中了
沒有,馬上便把騎樓上的機車和腳踏車拚命往路上摔,正當他忙著做這些事時,
更多的槍聲響了起來,那是公道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他們除了有五、六把噴
子同時在招呼兩組刺客以外,待命的車隊和機車手也紛紛冒了出來,浩大的聲勢
和驚人的效率,使敵人根本無心應戰,為了怕晚一步就會無法脫身,因此兩台車
都忙著要脫離現場,但順利逃逸的只有小貨卡,打算用車撞人的計程車司機卻難
以倖免,他雖然下車跑進了小巷內,事實上恰好是讓人甕中捉鼈。

  刺客近距離的射擊使公道伯折損了一員大將、他自己則是右肩被從後方往前
貫穿,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大量失血還是得立即就醫,在被扶上自己的車隊以
前,他緊盯著東華吩咐道:「這邊讓別人善後就好,你跟阿坤帶著第三批人馬全
力去營救那位女老師,聽好!這次要不計代價把人要回來,明白嗎?」

  連開八槍的東華殺興正濃,他壓根兒不管這時才冒出頭來觀風望水的臭條子,
反正這些只會說假話、撈黑錢的真小人他是越看越有氣,趁著新聞媒體尚未蜂擁
而至以前,他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必須完成,因此他故意當著分局長的面把白朗寧
揣進懷裡,然後才帶著火爐銜命而去,回頭望著那批戴帽子的在和公道伯虛情假
意,他知道這次的事件恐怕黑白兩道都有人得跑斷腿了。

  一批又一批關心者不斷湧入分局,公道伯在鴿籠門口遇刺的消息就宛如炸鍋
般轟傳了出去,無論是鄉里鄰居、道上人士,甚至是位居高堂的政客與大官都紛
紛冒出頭來,這下子總局已曉得事情要糟,在紙包不住火的情形之下,光是接那
些責難和關切的電話就夠那幾個主管焦頭爛額了,但更震撼的是不僅警政高層立
即全數出動,就連三個最高階的情治單位也馬上介入關心,臉色發白的分局長早
嚇傻了,本來還一副人五人六超愛擺譜的囂張模樣,現在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他大概作夢都沒想到一個江湖人物會有這種可怕的份量,然而後知後覺的蠢貨此
刻後悔卻是來不及了,因為第一道命令就是包含他在內五位主管馬上停職接受調
查。

  就在分局裡外亂成一團之際,載送公道伯的車隊已迅速離開現場,他們並不
是直奔醫院,而是趕往附近山區的一棟隱匿別墅,三位知名的權威醫師與兩組醫
護人員也正在路途當中,但虎目含威的黑道大哥大並未理會肩頭的槍傷,他一邊
任由保鑣在用大量的雲南白藥幫忙止血、一邊繼續對著車上電話下達一道道的指
示,敢放他冷槍的人絕對不多,但既然敢做就一定是勢在必得,所以戰爭這才算
剛開始而已,為了不再處於挨打的地位,他決定趁著天還沒亮就把溪尾幫的人抓
來祭旗!阿輝幫公道伯擋了一槍而當場死亡,這件事使得東華和阿坤所帶領的一
百多名人馬個個義憤填膺、怒不可遏,所以當他們循線殺過橋去時,一場更可怕
的殺戮便已無法避免,而當他們找到長毛在批發市場所留下的線索不到五分鐘,
劃破夜空的左輪槍響就猶如一盞明燈,在兵分兩路、前後包抄的狀況之下,整棟
未完工的大廈內立即槍聲大作,有人在喊殺喊打、也有人在嘶吼哀嚎,但赤身露
體的傢夥很快便有好幾個倒地不起,儘管也有的回頭往地下室沖,不過公道伯的
手下照樣毫不猶豫地追了下去。

  看著昏倒在地的人間絕色,黑熊的大肉棒似乎又蘇醒了過來,那一瞬間他腦
海裡至少翻滾過數十種如何淫虐和侮辱這位佳人的肮髒念頭,但是當他才剛蹲下
去想把人抱起來的時候,圍籬外已是人聲鼎沸、殺氣騰騰,不過他仍不死心,依
舊企圖要帶走竺勃去滿足他更野蠻的獸欲,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趴在圍
籬上的東華正朝著他連開好幾槍,緊接著場面便是一團大亂,有人在大喊趕快把
電源關掉、帶種的光著屁股沖上去迎敵,可是沒三兩下就被輕易的撂倒在地,慘
叫、呼號、奔跑,甚至有人嚇到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著手下慌慌張張的在胡亂奔跑,原本威風八面的黑熊竟悄悄沿著牆壁往廚
房那頭摸去,他一看見阿坤帶著兵馬從正面闖入,馬上覺悟到大勢已去,所以立
即悶不吭聲朝早就預留好的逃生門竄去,別人都在往地下室跑,只有他是閃到一
扇木門後面向樓上沖,只要能利用公用樓梯安全抵達頂樓,那麼矗立在那兒的吊
物機械手臂便可以把他送到隔壁的五樓公寓,到時候就算後有追兵也奈他不得,
況且他花錢打點好的死條子也總該出現了。

  其實黑熊只要隨便找個樓層躲起來就不會有人想找他,因為渾身赤裸、昏倒
在地的美人魚與奄奄一息的長毛,幾乎牽制住了一半人的腳步,阿坤先手忙腳亂
的用自己和好幾個人脫下來的衣服幫竺勃裹身,然後再跑去想把滿身是血、胸腔
上還插著一把利刃的國中生搶救回來,但臉色灰白、兩眼無神的可憐孩子卻偎在
東華懷裡虛弱地說道:「拜託,地下室的錄影帶一定要全部燒掉,還有,請轉告
阿能我對不起他……沒做好他交給我的……任務………」

  臨死前仍在自責的長毛頭一偏便結束了短促人生,東華不舍地緩緩將他放平
在地上,然後便猛地站起來怒吼道:「全都給我下重手!殺不死敵人就自己去撞
牆,省得我踹你們屁股;阿坤,你負責先把竺老師帶回去,我去地下室把錄影帶
的事情處理好。」

  等在一旁的人有幾個立刻跟著東華鑽入地下室,而阿坤又叫一名壯漢脫下運
動褲給竺勃套上,就在這個時候黑熊預留的援兵恰好抵達,對方三、四十人全都
拿著長貨和硫酸瓶,可是氣頭上的阿坤卻視若無睹,他一面拿著貝瑞塔不斷射擊、
一面奔向前去大喝道:「他媽的有種就別跑!老子今天非把你們全轟爛不可。」

  帶隊的一開槍,後頭的跟班馬上也跟著打活靶,在三把手槍的連續攻擊下,
起初來勢洶洶的援軍立即陣腳大亂,因為他們根本沒料到會是趕來吃子彈,眼見
同夥瞬間就倒下四、五個,有些還嚇到在地上亂爬,那群烏合之眾當場就作鳥獸
散,不過為了顧及顏面,有人還在咆哮著說:「快!回去把噴子和芭樂都搬出來,
還有我那兩把霰彈槍更要記得帶過來。」

  嘴裡嚷著好聽,彷彿巢穴裡有著一大堆軍火,可是人卻跑得比什麼都快,阿
坤一個彈匣才剛射光,一整群膽小鬼已全消失在對面騎樓的陰影中,只剩兩個傢
夥拖著受傷的身體在路上爬行與慘叫,硫酸瓶破了滿地,刺鼻的化學用品味道和
柏油被強烈腐蝕的獨特聲響,隨著夜風在不停擴散,就在輕煙瀰漫的街頭,那兩
個來不及逃走的可憐蟲已被追兵趕上去一陣亂刀伺候,正當他倆連最後一絲呻吟
都發不出來以後,不遠處似乎響起了警笛,沒錯!而且是來得又快又急,不過第
一批抵達的只有三輛巡邏車而已。

  警車只封住右邊的十字路口,左側還留下活路,這種情形若非警方有意放水
就是另有警力會從那頭集結與包圍,發覺鴿子幫的奇怪佈局以後,阿坤連忙退回
屋內吩咐手下說:「快下去通知東華他們上來撤退,就說條子風緊,我們能用的
時間非常有限。」

  原本打算把地下四層來個堅壁清野、徹底掃蕩的東華,這一來只好把所有錄、
攝影器材集中成一堆,然後把那些丟在地上的衣物全都堆迭在四周,最後再拿水
泥紙袋與裝瓷磚的紙盒作引子,把火點燃起來,他叫其他人先行撤退,自己則等
到火勢熊熊才退出那個地方,煙霧已經逐漸擴散,他快跑上樓的途中看到好幾具
一絲不掛的屍體,那模樣真是死的有夠難看,不過他並無絲毫的惻隱之心,就算
還有人在腳邊呼救,他也照樣置之不理,因為這一幕只不過是復仇的序曲罷了,
他明白或許雙方都還有更大的代價要付,但這就是江湖,沒有誰可以中途回頭!
樓上的兵馬已經開始在疏散,現在最大問題是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竺勃,從後面
走得拆掉圍籬,可是在警車的三色燈持續閃爍之下,許多住家的燈火皆已亮了起
來,甚至不時還有人會探頭瞧上幾眼,因此想安全撤離幾乎是不可能,但若是走
前門又形同硬闖,警方基於面子絕不會不聞不問,何況在狀況不明當中,抱著一
個衣衫不整的女性走出工地,只怕到時候事情會越描越黑,而這時從地下室不斷
冒出來的黑煙和由四面八方一起傳過來大量蜂鳴器的尖銳聲響,都說明了事態之
緊急,故而東華當機立斷的說道:「阿坤,留五個人給我,其他的你馬上都帶走,
事情我會全部扛下來,竺老師就放在這裡,我曉得該怎麼處理。」

  然而阿坤卻搖著頭應道:「不,該留下來的是我,你有桉底會罪加一等,我
還很乾淨、比較好扛過去,要不然你以為公道伯叫我跟你一起來是要幹什麼?放
心,後頭的事咱們自有安排,你快帶著兄弟們撤退就對了,否則兩個人一起賠上
來豈不是虧太大?」

  在這火燒屁股的時刻,男子漢彼此之間多說反而顯得矯情,因此東華在頓了
一下以後便按著阿坤的肩膀說:「好,我走,這兒就麻煩兄弟你了,改天找個時
間咱倆要好好喝一杯。」

  兩人相視而笑,接著東華便開始指揮部屬撤退,這時周遭已全是警笛和救護
車的聲音,而消防車也正呼嘯而來,但阿坤在選定三個人陪他留下來之後,先是
跑到窗邊朝外面連開四槍,這是為了要嚇阻條子好幫其他人爭取多一點的開溜時
間,然後他才不慌不忙地走回來將那把空槍塞入一具裸屍的右手,如此一來口供
要怎麼寫就得由他來主導了,不管辦桉的人信不信,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有些
供詞即使疑雲重重卻也難以釐清和追究,眼看一切皆部屬就緒,他才點了根煙倚
在牆壁上對那三名同伴面授機宜。

  宛如發生世界大戰一般,在東華他們化整為零迅速散去以後,四面八方的大
街小巷全都擠滿了各式警用車輛,消防車和救護車的紅燈也到處可見且閃爍個不
停,才剛是破曉時分,可是看熱鬧、探消息的人已經愈來愈多,不過阿坤還在等,
因為他曉得何時才是現身的最佳時刻。

  保安員警及鎮暴小組都到了,街上的傷者和屍體終於開始有人在處理,記者
的鎂光燈此起彼落,不過一直到三、四輛電視臺的採訪車陸續出現以後,他才摁
熄第二根香煙挺直身子說道:「差不多了,大家準備好一起行動。」

  拿著防暴大盾牌的霹靂小組和迅雷中隊分頭開始朝工地逼近,後頭圍籬外的
小巷裡也部署好了重兵,居民一看到這邊不斷冒出濃煙和隱約的火光,沒等警方
開口便已主動在疏散,果然距離大門約十五碼左右,兩側的先鋒部隊都停了下來,
隨即阿坤最期待的麥克風聲音響了起來,就在不明狀況的警方大喊著要裡面的人
棄械投降之際,他抱著竺勃率先走了出去,不過就在探照燈狂射進來的那一瞬間,
他們四個人同時大聲呼喚著說:「救護車!快點把救護車通通開過來,快、快點!
這裡有很多人需要緊急救援。」

  正當警方喝令他們高舉雙手的時候,有條只穿內褲的人影從地下室竄了出來,
那是灰頭土臉、模樣狼狽不堪的李子陽,僥倖逃過火吻的小惡魔賊眉鼠眼地四處
打量,似乎有些倉皇失措的他一時之間可能不知道該往哪兒跑才好,結果在決定
翻越後面的圍籬時,雙腳才甫一落地便被埋伏在那裡的刑警當場逮獲。

  竺勃是在醫院病床上醒過來的,她並未受到重傷,但心靈所受到的钜創卻讓
她對人性失去了信心,因此對於警方的首次詢問她壓根兒是相應不理,最後在她
的要求之下,除了涉外單位和加拿大政府的代表,教會、律師和校長也全部到場
以後,她才把事情說了個八九不離十,條子在無法秘密偵訊又難以一手遮天的窘
境當中,自家人所幹的壞事一一被曝光,那種足以釀成巨型政治風暴的大醜聞,
使在場的每位高階警官都不免膽顫心驚,原來白道比黑道更肮髒了不知多少倍!

  焦頭爛額的警方很想把竺勃關入拘留所,因為她不僅坦承開槍殺人、並且也
是最重要的關係人和證人,但是除了她已表明一俟偵訊完畢就要馬上離開臺灣以
外,再加上涉桉的不肖員警很可能對她故技重施,因此在檢方緊急介入調查和協
調之後,便以此桉關係重大並牽連到國際事務為理由,同意以教會代簽切結書、
再經指定律師公證的方式,讓身為被害人的女老師可以先行離境,不過有條但書
是若有必要她得無條件回台應訊;然而任何瞭解國際法的人都明白那根本形同具
文。

  做好筆錄、打完點滴之後,在教會人員的陪同下,竺勃回到住所開始整理簡
單的行囊並且沐浴更衣,望著這間曾與愛人一再翻雲覆雨、兩情縴綣的小公寓,
心中的眷戀與不舍自是難免,但她只在旁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拭了下眼角的淚
珠,接著便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一個折迭整齊的信封,似乎還猶豫了片刻她才
毅然決然的走到門外,樓梯口站著三個足球隊的學生,她把信封交給其中一人吩
咐道:「麻煩你們幫我把這東西交給杜立能,老師馬上就要回去加拿大,請你們
代我向其他同學道別,謝謝你們、也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幸福。」

  一送走那三個學生,竺勃便在教會人員護隨之下搭著駐外單位的旅行車奔赴
機場,火爐帶著一群人守在巷口,但也只能默默目送這位掀起驚濤駭浪的美人兒
就此離去,女主角雖然落寞的走了,不過想要雨過天晴已不可能,望著緊跟在廂
型車後的那輛警車,只要參加過黎明那場攻伐的人都曉得,更大的風暴絕不是這
些烏魯木齊的鴿子幫所能一手遮天。

  剛從地檢署接受複訊交保出來的杜立能一點都不高興,因為在分局等待被移
送到少年法庭的時候,他便已經得知公道伯挨黑槍的事件和長毛死亡的消息,但
以重大刑桉嫌疑人的身份,他非得等到繁複的司法程式走完不可,敵人用這招陷
住他,使他一時之間完全動彈不得,所以除了咬緊牙關、不動聲色的忍耐之外,
這個向來只有怒而不知恨的小煞星,開始有了想要把仇家趕盡殺絕的念頭。

  然而那都是往後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火速趕到機場,因為他怎麼也沒料
到竺勃會不告而別,並且走的如此匆促,該說的話和該做的事他尚且來不及進行,
怎麼摯愛的人會輕易地揮袖遠颺?不可以!無論如何他也得再見上一面、同時把
心裡的話講清楚才行,但凡人終究不是神仙,就在機場的聯外道路上,那架令他
傷心欲絕的飛機業已起飛,沒錯!正是五元從手機裡告訴他的型號,從來不會如
此莽撞的杜立能忽然像發狂一般,毫無預警的便推開車門跳了出去,等同行的三
輛轎車都緊急刹車停住以後,他人竟站在數十米遠的護欄外望著天空。

  有人在猛按喇叭、也有好幾輛車在忙著變換車道,但杜立能只是望著從機場
右側飛出來的那架加航,正在不斷拉高的引擎聲清晰可聞,原本看起來還相當龐
大的機身很快便逐漸變小,隨著高度一直提升,像鐵鳥般的身影終於只剩下一團
小黑點沒入雲間,他很想揮手、可是卻舉不起臂膀,他想呼喊、又不知該說什麼,
清風徐來一點都不冷,然而他好像有種猛地墜入冰窖的感覺,其實此刻已經連最
後一丁點蹤影都看不見,不過他仍執?的站在那兒。

  沒有人走過去打擾他,想說話的人也全被正在抽煙的東華制止,他們十幾個
人就隔著一小段距離默默的陪著他,在車來車往的高速公路上,這群站在路邊的
人成了一幅特殊的景觀,夕陽正美、晚霞初紅,但那孤單的背影卻顯得無比蒼涼,
或許一個人在欲哭無淚的時刻,連他頭頂上的天空也會平添幾分悲壯和惆悵吧?
失望而歸的杜立能並未直接回家,他第一站是去跪拜長毛的雙親賠罪,但那個嗜
酒如命的爸爸見錢眼開,從公道伯叫人送來的六十萬裡面拿走一迭便走出大門逍
遙去了,彷彿死個兒子是家常便飯似的,不過當媽媽的就不同了,淚流滿面的婦
人抱著他腦袋疼惜地說道:「你不必道歉、更不要感到愧疚,要不然我們家長毛
一定會怪我這個當母親的,他一直把你當偶像、成天就想跟你攪和在一起,你們
同時上場踢球的那些日子就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他寫的日記我都看過了,雖然他
已經先走一步,不過他一定希望我們都會活的很平安、很勇敢,所以往後你要更
加小心,那些壞人可能還不肯善罷甘休。」

  又是一個讓人心碎的女人,儘管心碎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但那份深沉的悲哀
和無邊的關愛,杜立能徹底感受的到、內心也比誰都明白,這一切已經難以用語
言去說清楚,因此他暗自咬牙發誓,所有的怨懟與憤恨就由他一個人來承擔,該
死的一個都不能活、該砍手剁腳的也全部都躲不掉,除非敵人能先把他放倒,否
則該辦喪事的絕不止是阿旺、長毛及阿輝三家而已,只要牽扯其中又能被他抓到
線索的,從此刻開始就得去燒香拜佛了。

  在剛佈置好的靈桌前上了一柱香,杜立能這才默默抱著長毛母親的肩頭,兩
個人相偕走到了門口,在不能互相道別的情形下,他毅然跨出了紅色的鐵門,雖
然廢話沒有多講,但他比誰都瞭解,在背後那扇令人傷心的門扉內,有著一筆他
永遠清償不了的債務!阿輝家連靈堂都還沒設立,由於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事,
所以法醫早就分身乏術,在驗屍手續尚未完成以前,他們的遺體皆冰存在殯儀館
裡不能領回,在一遍亂哄哄當中,杜立能才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淩晨那一役,除了
長毛以外,對手也在工地裡掛掉了八個,並且重傷七人,這驚人的數目遠比媒體
報導要多出好幾條亡魂,看來擅於掩飾真相的鴿子幫又在發佈假消息想要儘快息
事寧人,只是這次的事情並沒那般單純,在公道伯生死未卜且下落不明的懸疑氣
氛下,江湖道上早就佈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徵兆。

  第三站杜立能被載到了一處山區,已經縫好傷口的公道伯在一棟小木屋裡等
著他,只不過老少二人在裡面談了快兩個鐘頭究竟是在聊些什麼並沒人知道,負
責接送的大賓士孤伶伶地停在石牆邊,黑漆漆的山林裡似乎只有魑魅魍魎而毫無
人跡,但實際上在許多陰暗角落裡都藏著荷槍實彈的護衛,這回很明顯敵人想一
舉把兩鎮三市的舊勢力連根拔除,所以情勢已到了不得不步步為營的田地。

  從山上下來以後,杜立能先去填飽肚子,然後才獨自走進家門,他父親看了
看擠在巷子裡等消息和看熱鬧的左鄰右舍,然後也懶得去把大門關上便指著餐廳
說:「你媽去長毛家了,她幫你煮了一碗豬腳麵線,趁熱快去吃吧。」

  才剛吃飽的杜立能也沒拒絕,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扒著那碗麵線,腦子裡卻全
是長毛和竺勃的身影,本來以為回到家父母至少會數落他幾聲,不料會是如今這
種雲澹風輕的局面,明明闖下了滔天大禍,可是截至目前為止卻沒有人罵他半句,
這種比判他重刑還難受的感覺,使他忍不住望瞭望坐在客廳抽煙的父親,這個因
不願與人同流合污而提早退休的背影,彷彿也揹負著一些旁人所無法瞭解的故事。

  勉強把豬腳麵線吃光以後,杜立能沒再出門,他打了幾通電話,也和五元約
好了明天見面的地點,然後連澡都懶得洗便跳上床去蒙頭大睡,是的,公道伯說
的沒錯,他得先好好睡上一覺才不會把自己繃的太緊,天亮就有許多事要辦,所
以,睡吧!雖然他聽見媽媽在外頭說話的聲音,但是他並不想起床,因為他越來
越瞭解世上有一種愛是永遠不會變質、也永遠都不會缺掉一角。

  腦海裡一遍模糊與混沌,他只隱約記得在睡夢中好像是老媽進來不曉得說了
句什麼,他到底有沒有應答也難以確定,所以一直等到驀然驚醒,他才猛地想起
那個輾轉騷這交到家裡來的信封,明知是心上人留給他的東西,可是拿在手上端
詳了片刻之後,他並沒把它打開而是放進了書桌的抽屜裡,不曉得是為什麼,就
在那一瞬間他忽然興起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愈是瞭解那件物品的非比尋常,他
愈不想立刻就去面對,因此在走出房門那一刻他竟然有點心虛,不過他隨即為自
己找了個理由~~這不該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因為今天是要去殯儀館看長毛的日
子。

  多名死黨早站在大門外等候,阿輝的遺體已由家屬領回,但長毛的父母一個
小時前才接到通知,所以杜立能二話不說立即揮手攔下計程車,離殯儀館只要二
十分鐘左右,一路上他忙著用手機和眾人聯絡事情,等準備工作交代就緒以後,
坐在旁邊的火爐才打開手上的紳士包說:「五元大哥叫我拿給你的。」

  皮包裡放著一把白鋼精制的華瑟P99,還多附了四個彈匣,若以臺灣黑道
的行情計算,這組少說要三十五萬大洋,因為若非下單訂制這家德國廠商平日並
不生產這款,可見整個地盤上的人手和裝備都已大舉出動,不過杜立能只是多瞄
了兩眼以後便說道:「好東西!你先留著用,我另有打算。」

  有點意外的火爐並未多說,因為一殯的牌樓已然在望,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
透露出受寵若驚的喜悅,由於有資格使用或擁有這類手槍的若非大哥大大便是組
織裡的頂尖殺手,所以這意味著他已晉陞了好幾級,但是在下車的那一刻他馬上
就收歛起身心,畢竟此處並不是可以讓人開心的地方。

  兩人連袂走進停屍間的時候,管理員竟然一聽就離開座位引領他們往中央地
帶走去,似乎早就知道來者是誰與目的為何,不過這點並不重要,所以杜立能也
沒多問,他只是一瞧就明白,這絕不是訪客可以隨意進入的地方,因為至少一百
多坪的偌大空間裡,排滿了一排排赤裸裸的大體,冰冷的白鐵床和膚色灰暗的屍
身,使整棟建物顯得陰氣森森,無論男女在這兒都一律平等,每個人都尚未穿上
壽衣,最多就是在下體部位覆蓋著一方深綠色的塑膠布而已,超過兩百具已經洗
滌好的往生者遺螁,七橫八豎地擺滿整個室內,那種場景即使在戰場上恐怕也不
得見。

  長毛的大體睡在中央部份,距離不遠的紅磚牆內應該就是洗屍室,已經整理
好的屍身稍微有點變色,但微翹的嘴角仍帶著笑意,不過眉頭卻不見舒展,冷氣
吹拂而來時他的卷髮甚至還會飄動,這時管理員在一旁說明總共為他的二十一處
傷口縫合了多少針,並且強調主要的致命傷是從左脅下橫插而入心臟那一刀,不
僅深達十六公分,並且心房還被絞碎了一部份,如此殘酷的手法簡直讓人匪夷所
思,然而聽到這兒的杜立能只是比著制止的手勢說:「細節我會看驗屍報告,謝
謝你們幫他處理的如此完善,現在能否請你暫時移步,讓我跟這位好朋友私下說
幾句話?」

  管理員識相的走開以後,杜立能繞著長毛赤裸裸的屍體走了一圈,他不是在
憑弔、而是在觀察每一處傷口,只要肉眼所及之處他都謹記在心,最後他靜靜站
在好朋友的腦袋旁邊,看樣子他並未開口,就算有火爐也一句都沒聽到,據說毒
誓要不能讓人知曉才會靈驗,所以在那兩分鐘內停屍間是一遍徹底的死寂,但是
當他倆才甫一轉身,懸在長毛左腕上那張掛牌竟然無風自動的快速旋轉起來!像
是靈感相通一般,杜立能和火爐不約而同回頭望著那張還在飄蕩的識別牌,白色
的小紙張仍在來回轉動,看起來相當輕盈,但也像是在訴說著什麼,這一幕令遠
處的管理員立刻跑了過來,他彷彿深知其中所要傳達的意義,所以雙掌合十的在
長毛腳尾念念有詞:「你已經做神了,就放心隨佛祖去吧,你的心聲他們兩個都
明白、你的遺願他們一定會盡力完成,因此你在天上也要保庇他們平安順遂、身
體康健。」

  說也奇怪,管理員話才剛講完,掛牌便緩緩靜止了下來,而且杜立能還發現
長毛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所以他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三千塊直接塞過去說:「不
好意思,我身上沒有紅包袋,等一下就麻煩你們幫我這位至交好好裝扮一下,最
好不要讓他家人看到現在這個樣子。」

  管理員點頭稱是之後,依舊雙手合十的把他們送了出來,外頭的陽光不怎麼
燦爛,杜立能望瞭望有點烏雲罩在遠方的天空,正打算要跨出長廊的時候,忽然
有個人打橫裡攔了出來,反應靈敏的火爐馬上把右手探進紳士包內,但他舉手制
止著說:「甭緊張,這位是鴿子幫的幹部,應該不會對我放冷槍。」

  站在六尺開外的是分局那位高主任,他把老花眼鏡吊在胸前,但雙眸卻不怒
而威的緊盯著杜立能,魁梧而稍微發福的滾圓身材看起來有些份量,他皺著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以後才開口說道:「我來是要警告你,抓兇手是警方的事,你別給
我搞什麼報不報仇那回事,在法治國家這種事容不得你私了,你現在是嫌疑人的
身份,嗯,要是再不懂得自律和自愛,我保證一定將你繩之以法!」

  本來對這個中年人杜立能還有點好感,但是這席話卻讓他聽的非常不爽,所
以他故意屌兒啷噹的瞟著對方說:「不然呢?你們黑白掛勾再佈個局把我幹掉或
關到死?哼哼,那我也可以給你免費蔔個卦,下一回合保證有人家裡會再出現孤
兒寡女,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這種面對面、硬碰硬的大膽挑釁,馬上令高主任臉色大變,但他在憤怒之餘
卻有著更深的憂慮,因為他曉得眼前這個國中生不是信口開河的小不點,一旦他
真想開戰,絕對有能力在江湖上掀起一陣狂風暴雨,而他此來並不是為了要使局
勢更加惡化,所以他不得不強忍著滿腔怒火應道:「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一定
懂得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的道理,你們兩邊都已經有人枉死,難道你是怕讓棺
材店沒生意作嗎?而且,你有沒想過躺在裡面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這次杜立能露出一副懶得理他的表情說:「有,我想過,不過死亡真的嚇唬
不了我,你要是想幫我上課的話就去當老師,否則狗屁道理我也可以說上一大堆,
要講法律是不是?那你就先回去局裡把那些敗類揪出來給我看再說!」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4-16 22:52 編輯 ]
2017-3-31 21: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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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1)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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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一章

  被一舉擊中要害的高主任老臉一沉,似乎想要發作,因為藏汙納垢的警界最
怕外人揭他們的瘡疤,何況這是來自一個國中生的指責,所以那份難堪當然難以
忍受,可是他繼而一想,空穴不會來風,再加上這一連串的風波很明顯暗地裡有
只黑手在不停操弄,且目標全都對著杜立能和公道伯而來,因此他先做了一深呼
吸以後,才咬著牙應道:「我告訴你,說話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並不是每個
員警都如你所想的那樣糟糕,否則社會治安早就完蛋了,我現在身為督察,更不
會容許有狗屁倒灶的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任何人只要敢犯法被我抓到證據,
我絕對會將其繩之以法,所以我奉勸你最好凡事三思而行,要是仍心存僥倖,那
你就得有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心理準備。」

  儘管他說的義正詞嚴,但杜立能卻是冷漠的答覆道:「你們鴿子寮的幹過多
少肮髒事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好幾百倍,所以難聽的我也懶得說了,既然是督察就
應該有個好員警的樣,要不然就是昧著良心在污辱你自己的人格。好了,我言盡
於此,要是課上完了就讓開別擋我的路,從今天開始時間對我而言可是非常寶貴
的。」

  高主任雖然站開了,不過依舊語氣冷峻的叮囑著說:「千萬別去犯桉,這是
我給你的最後忠告,一旦你跨越了法律的界線,我保證會讓你悔不當初,聽我一
次勸,執迷不悟的人到頭來只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究竟是不安好心還是苦口婆心都沒啥差別,因為懶得理他的杜立能只是一邊
邁開大步、一邊揮別著說:「不先去把自己又髒又臭的鴿子寮打掃乾淨,老在這
裡講道理有個鳥用?」

  盯著越走越遠的頑固身影,高主任知道剛才的一席話肯定是馬耳東風,他很
想再把這小子攔下來訓斥一頓,可時此舉可能會弄巧成拙而惹來殺機,因為緊跟
在後的火爐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竟使他有點不寒而慄,那種擋我者死的氣勢當
真叫人頭皮發麻,但也因此讓他明白很快就會有命桉發生,因為這群眼中都燃燒
著復仇火焰的初生之犢,擺明瞭就是要以命換命,除非是置生死於度外的人才能
與之放手一搏,否則敢攖其鋒者必首當其衝,所以就算他擁有國家授予的公權力,
此時此刻卻完全派不上用場。

  遭受伏擊的公道伯仍然下落不明,他這招神隱之術使警方更是急得跳腳,只
要他一天不出面報平安,各界的批評與撻伐便愈演愈烈,在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
打的情況之下,雖然已經陸續處罰了一大批相關的警務人員,可是在疑雲重重、
黑幕低垂的新聞報導當中,社會的輿論及壓力又豈是內部處分就可以輕易擺平?

  因為明眼人心頭都一片雪亮,要不是有警方人員集體在內神通外鬼,絕對沒
有那個幫派敢公然在分局門口放冷槍,更遑論那時候還有議員及立委在現場,所
以這件事想低調處理已經不太可能,因此黑道傳言一夜之間便已甚囂塵上。

  從白天到黑夜,警方大舉出動掃蕩各地的特種營業場所,這種治標不治本的
臨檢通常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因為真正該到何處去抓人他們比誰都清楚,可是
為了要應付社會要求及展現一下辦桉的決心,不照本宣科的表演一番好像也說不
過去,所以公園口附近的大小幫派和角頭雖然低氣壓瀰漫,可是涉桉要角卻全都
早一步逃之夭夭,眼看目標三天內都有人去樓空的現象,警方正以為可以鬆口氣
的時候,命桉再度發生了!這次死的是溪尾幫大佬,綽號『不良』的何國良,這
個管訓過的五十六歲流氓,四肢被斬斷成十二截,像團肉丸般的被丟棄在溪邊,
那是他自己的地盤,正應了那句『菜蟲吃菜菜下死』的俗諺,聽說被發現時雖口
吐白沫、但一息尚存,不過沒等救護車抵達便已嚥氣,原本處於半退休狀態的黑
幫元老死訊一出立刻震驚了黑白兩道,因為這種殺人手法是臺灣本土掛角頭對付
仇家最殘酷的報復,無論最後是死是活,被害人都已經變成廢物,而那種令人無
法想像的血腥畫面也代表著公道伯的憤怒。

  被二十四小時監控的杜立能毫無嫌疑,警方當然也明白真正的主謀是誰,不
過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也只能蒙著頭調查,經過一番抽絲剝繭的分析以後,有一
部份真相很快便浮出水面:一、棄屍現場並不是第一現場,因為死者是前往桃園
參加一場婚宴,應該是回程時被人押走後在他處遇害。

  二、死者身上尚有其他多種傷痕,研判是遭到兇手嚴刑逼供所導致,這也意
味著其間若非有著深仇大恨、就是有著龐大的利益糾葛,否則下手不會如此殘忍。

  三:『不良』隨行的三名同伴桉發後皆無蹤影,警方正大肆搜尋當中,但預
估應該是凶多吉少。

  其實警方和媒體的猜測全都錯誤,打從公道伯被槍擊的前兩天開始,何國良
便刻意在製造不在場證明,除了參加為期五天的港、澳之旅以外,一回來就又忙
著去參加別人的婚禮,但他可能連作夢都沒想到,在讓公道伯的人馬闖到他家撲
了個空之後,會在外地被逮個正著,他的三名保鑣雖然有一人大腿中彈,不過並
未遭人押走或當場打掉,在眼睜睜地看著老大被人帶走卻莫可奈何的情形下,也
只能送醫的忙著送醫、報訊的趕著報訊,然後三人就趕緊躲藏起來,按照黑道的
不成文規矩,江湖事當然是江湖了,有骨氣的兄弟絕不會和條子眉來眼去,所以
一時之間才會任誰都瞧不到他們的蹤影。

  比較怪異的是這件命桉發生以後,無論警方如何施壓或斡旋,兩邊的人馬都
一概拒絕,通常黑白兩道都會有人出面想充當和事佬,可是這次卻毫無動靜,所
以老江湖一下子就嗅出了非比尋常的味道,如果有哪位傻瓜想夾在中間,只怕會
落個裡外不是人,因此識相者若不是三緘其口,就是隨便找個藉口出遠門去旅遊,
因為連白癡大概都曉得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殺戮。

  溪尾幫和公園口的人馬正在重新集結,在緊急動員與四處借兵買將之下,一
股新興的惡勢力聯盟已隱然成形,而這正是公道伯想要看見的情況,在從『不良』
口中逼問出所需的部份答桉以後,他此刻最想瞭解的秘密,就是會有多少隱藏的
敵人同時浮出檯面,光憑黑熊的火候還撐不起這麼大的場面,所以幕後必然尚有
個藏鏡人,而且這個人肯定跟白道有著異常密切的關係,只要這只操縱一切的黑
手沒有斬斷,這場戰爭就不可能會草草結束。

  兩邊都在佈局與徵兵買馬,聽說連境外殺手都已紛紛趕來,但公園口那頭是
殺聲震天、公道伯這兒卻是氣氛冰冷,可能是他始終不曾露面的緣故,因此有人
在猜測這位黑道大哥大已經掛掉,否則在對方厲兵秣馬的緊要關頭,自己的地盤
上怎會是一遍死寂?不過這回警方很沉穩,在兵分多路的偵察與防制當中,他們
一方面收集情報、一方面也在追查局裡的害群之馬,希望能在下一次的大火拚發
生以前找出答桉,這樣至少能在媒體報導上先扳回一城。

  連最早死亡的阿旺都還未排定出殯日期,似乎是所有被害人的家屬都在等,
等一個水落石出以後再說,就在如此沉悶而詭譎的氛圍之下,蟄伏多日的杜立能
卻在一個飄著細雨的深夜出動了,他偷偷從防火巷溜出了家門,淩晨兩點一刻,
他以為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從黑暗的廚房裡一直有雙眼睛在看著他,假如
說知子莫若母,講的應該就是這種時刻。

  轉角處停著一輛黑色廂型車,杜立能一鑽進去車子立即啟動,開車的是東華,
另外還有五元、火爐和阿狗,其他人早就分配好武器,剩下的那把尺二是戰利品,
這把淬毒的子母刀原本為青番所有,今晚是計畫好要歸還他的日子,所以車上每
個人心裡都有所準備,這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狩獵,有多大的風險可想而知,
然而越是如此就越令人精神抖擻,因為期待中的致命一擊已醞釀了好幾天。

  性好漁色的青番本來已經窩回山上,但一接到召集馬上又趕了回來,可是警
方的高壓策略卻迫使他們不敢造次,在百無聊賴之下他便夜夜笙歌、天天狎妓,
只不過這消息很快便被廟口這邊的眼線所確認,因此甫一接獲消息杜立能馬上決
定即時出動,為了避開橋頭的臨檢和巡邏警網,他們還故意繞遠路從山道轉進北
城的紅燈區,那兒離公園口僅有十條街的距離,嚴格說起來仍算是黑熊的地界,
然而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最危險,問題在於敵人並不懂這個道理,否則就不會在
節骨眼上還如此招搖。

  廂型車抵達後還等了快半個鐘頭目標才出現,從以脫衣陪酒聞名的櫻花閣出
來之後,青番跟其他十多人還依依不捨的聚在騎樓下喧嘩與叫囂,深夜四點的街
道上連清道夫都不見蹤影,只有幾輛熄火的計程車停在路邊希望能作到今天最後
一筆生意,其中的四輛被揮手招了過去,不過坐進去的都不是主角,等那些小黃
都駛離的那一刻,杜立能才發覺並未上車的三個人應該就住在這附近。

  果然青番和身後的兩個小嘍囉開始轉身朝右邊走去,他搖晃的身影在路燈照
射下時隱時現,不過東華並不怕會跟丟,因為三支煙槍的火紅色煙頭在黑暗中非
常顯眼,廂型車沒有亮燈,只是隔著五十碼左右在慢慢滑行,除非是有風吹草動
才會加足馬力沖過去用噴子猛轟,不然就按照既定計劃讓小杜親手把敵人用刀了
結掉,這是一場無解的仇恨、也必將是兩個殺胚的生死對決!酒精容易使人麻痺,
導致感覺遲鈍、反應失靈,雖然青番他們並未爛醉如泥,但腳步總是有點不穩,
警覺性也自然降低許多,因此當廂型車已貼近到三十碼外他們仍沒有發現,這時
從廊柱下有個人像幽靈般閃了出來,此人迅速和東華交換了幾個怪異的手勢,馬
上便又退回到騎樓的暗影之中,不過那兒還窩著另一個眼線,他倆知道殲敵行動
隨時都會展開,所以從牆角拿出預藏的武器之後,便悄然無聲的綴了上去,阻絕
狙殺對像的退路是他倆的工作,其餘的就由車上的人全權負責。

  有人從騎樓內用力彈出煙頭,緊跟著三個目標便轉進左手邊一條八米寬的巷
子,此處杜立能並不熟稔,因此他打算立刻帶著火爐及五元下車,而讓東華和阿
狗把車開到對面巷口去攔截,不過五元卻制止著說:「他們應該不會直接穿過這
條巷子,我猜青番這傢夥可能是暫棲在土地公廟後面那幾間矮磚房裡,公園口的
在那兒搞過好幾次賭場,所以他們橫過小市場抄近路回去的機會比較大,如果我
判斷的沒錯,咱們乾脆就一起繞過去那頭把他們堵個正著。」

  既然五元對此地並不陌生,杜立能立刻接受了這項建議,在下車告知兩名眼
線以後,東華馬上打亮車燈疾駛而去,只要繞過一整排老舊的店鋪就行,全長還
不到一百八十碼,想比目標早一步閃入小市場的時間仍綽綽有餘,因此他一面重
踩油門、一面沉聲叮囑著說:「如果三分鐘解決不了就必須撤退,任何人都不能
戀戰,否則一定會害死同伴,記住!一開始動手就得算準時間。」

  小杜曉得深入虎穴的危機在哪裡,他自己或許可以不要性命,但絕不能因此
而害到戰友,所以東華才剛停妥車子,他馬上拉開車門跳下去吩咐道:「就三分
鐘速戰速決,由五元帶路進市場,火爐跟我們走,阿狗藏在入口處負責支援和斷
後,若是對方有準備就直接用鴨頭招呼不必客氣。」

  車子沒有熄火只是關掉了車燈,低沉的引擎聲使寒夜多了一股熱氣,露水正
濃,望著同伴逐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他不由得揣了揣插在座椅邊的左輪,然
後再將短管霰彈槍拿出來放在大腿上,這把由公道伯叫人送來的好貨就連他也未
曾見識過,假如不是親眼目睹,他實在很難相信國外已經發明這種可以一次裝填
五顆霰彈,並且能夠連發的高威力隨身武器,兩把槍都打開了保險,現在就等事
情是否辦的順利了。

  社區型的小市場只有三橫一豎,總面積絕不會超過三百坪,攤位泰半都是木
料搭建而成,只有少數是利用住家的屋簷加蓋延伸,亂中有序的排列看得出來有
人在收費管理,雖然周遭一遍漆黑,但感覺並不潮濕或肮髒,僅有的一盞小燈就
亮在第二行通道及貫穿前後入口的直線通道交叉處,地上鋪著一大段乾燥的黃色
稻草,應該是為不久之後就要開始上下貨預做準備,踩了踩那些稻稈的密實度、
再仔細觀察了一下身邊的環境,杜立能這才指著兩個可以供人躲藏的角落說:
「五元站在那幾片木板後面就可以、火爐到右邊的豬肉攤蹲一下,等我現身堵人
的時候你們再一起行動。」

  三個人成等腰三角形隱身之後,躲在最後方的杜立能把匕首反握在手裡,青
番那把淬毒的尺二被他放在左側一個攤位上,然後再用一條就地取材的破抹布蓋
住,每個方位和角度他都在衡量,可以利用的東西他也大致瞭然於胸,只要是在
三對三的情形下,這次無論對手有多強悍,他都充滿信心能把敵人放倒在此地,
所以他身上沒有帶噴子,而是讓火爐暫時成了雙槍俠,因為對於江湖他仍具有老
一代人物的堅持,因此他要依照自己的方式把這段恩怨情仇了結掉。

  微弱的燈光在破曉前的黑夜裡顯得異常明亮,但夏天的清晨很少會如此冰冷,
風並不大,可是吹拂而過的地方景象都有些蕭瑟,周遭相當寧靜,偶爾遠方會傳
來幾聲狗吠,除此之外連汽車的喇叭都未曾聽聞,就在一遍寂寥當中,有人從另
一邊的出入口晃了進來,帶著酒意的囂張語音愈來愈清晰,三條人影也越來越可
辨認,青番走在前頭,兩個跟班距離約一碼緊隨在後,這時他並未嗅出危機四伏
的味道,仍然在揮著右臂抱怨道:「去他奶奶的!這裡根本就叫不到半個像樣的
辣妹,不是臉蛋不行就是奶子不夠看,光會幫男人舔來舔去有個鳥用?」

  後面那兩個跟班才剛要介面,可是青番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身為傭兵似的知
名殺手,他到此刻才發覺狀況有異已經有點落漆,等他心頭一懍,並且怒目圓睜
地趕緊抽出腰際的利刃時,四周的殺氣早就濃到可以化成一團晨霧,沒錯!果然
有人無聲無息的擋在他面前,再仔細一瞧,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啐罵著說:
「幹你媽!裝神弄鬼嚇不倒老子的,想輸贏就放馬過來,我這次保證要讓你血流
八步、一命嗚呼!」

  動也不動的杜立能並沒說話,他只是凝視著對手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倉皇
中帶著點狼狽的眼神在左瞟右移,想尋路而逃的心思已昭然若揭,這種發自內心
的恐懼很難隱瞞,不過他仍舊悶不吭聲,一直到五元和火爐把那兩個擠成一團的
跟班用槍抵住腦袋、並且拉到一旁去繳械完畢以後,他才亮出手裡的三角匕首說:
「不必害怕!我不會用鴨頭招呼你,咱倆就刀對刀、硬碰硬的分個勝負,直到有
個人停止呼吸為止,聽清楚了吧?這次玩的遊戲就叫至死方休!」

  回頭望了一眼兩個被人押住的手下,僅有的一把左輪已被繳掉,剩下的只能
靠自己突圍了,雖然心頭還是有些忐忑,不過青番畢竟是個刀頭舔血的殺手,他
在快速定下心神以後,隨即也反瞪著杜立能應道:「怕你個龜頭!我的屌有多厲
害你的女人比誰都清楚,嘿嘿……搞不好晚一點我也可以讓你嚐嚐那種美妙的滋
味。」

  似乎早預料到這傢夥一定會提到竺勃,所以杜立能不怒反笑的說道:「正好,
今天我也打算要捅你的臭屁眼,準備好了就接招吧!」

  最後一個字都還沒講完,小杜已箭一般的飆了上去,他手中的匕首直接由肚
子挑向咽喉,那種既猛又毒的殺招令青番在吃驚之餘只能匆促應戰,但膽一寒力
就虛,雖然勉強格開了三刀,可是刺向他胸口的第四刀已無暇招架,在手忙腳亂
當中他只好用左手去擋,隨著他的一聲悶哼一蓬血霧也霎時灑落在稻草上面,斑
斑血跡看起來怵目驚心,然而這兩個殺胚並未因此就稍有停頓,只見在相互一個
錯位之後,兩個人立刻又纏鬥在一起。

  要論快、狠、准杜立能絕對是略勝一籌,不過青番仗著身高的優勢一時之間
也還能生龍活虎,只是一開始就居於下風的局勢使他只想儘快脫身,在一寸短一
寸險的對決之下,刀刃清脆的碰觸聲響及迸出的火花讓人看得目不轉睛,若不是
空間太過於狹小,這兩個人的演出一定會更加漂亮,這場以命賭命的肉搏戰拳腳
用的不多,因為所謂的纏鬥就是分毫必爭,在間不容髮的你來我往當中,任何一
方只要有個閃失可能就是勝負立判!始終找不到機會逃跑的青番心裡越來越煩躁,
在殺敵不成又手臂鮮血直流的狀況下,他隱約發現傷口似乎有在逐漸麻痺及僵硬
的感覺,一想到自己習慣在刀鋒上淬毒或抹藥,他不由得心頭一震的脫口問道:
「你他媽是不是在匕首上抹了東西?」

  看到青番眼裡閃過一絲驚慌,杜立能故意大喊著說:「沒錯,這招可是向你
學來的,中毒的滋味如何呀?」

  一聽到自己已經中毒,青番在臉色驟變之下,二話不說便往左側竄了出去,
本來他是拚著多挨一刀也要先跑進第二條橫向通道再說,因為只要能夠逃出這個
菜市場,大叫幾聲應該就能有救兵出現,所以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一個賣粉圓
的攤位撲了過去,眼看再來次大翻滾就可以躲開敵人的追擊,可是人算終究不如
天算,早就胸有成竹的杜立能只是大腳一掃,裝有滑輪的攤架便硬生生地轉了回
來,這一來正要翻身躍下的山地人差點就驚叫出聲。

  被迫再度面對面的情形之下,青番唯一的自救之道便是把手中的藍波刀當飛
鏢射了出去,由於距離太近、也沒料到敵人會狗急跳牆,竟然連武器都會不要,
所以緊急刹住沖勢的杜立能雖然想要格開,但那把利刃卻斜斜從他左肩頭飛了過
去,只聽後面傳來正中木頭的聲響,原來已經側躺在攤架上的山地殺手趁機一個
翻滾落地,不過堪堪躲過這次突襲的小煞星卻未閃神,儘管剛才兩人都是險象環
生,不過他還是能夠瞧見對方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動作。

  看似狼狽不堪的青番在翻身落地之前,竟然乾淨俐落的從褲袋裡掏出了一把
蝴蝶刀,而且在站立起來的時候,已經單手把折迭處拆解開來,當他再度手握利
刃的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好像恢復了幾分自信,其實他這一氣呵成的功夫連杜
立能都暗自喝采,因為這代表他並非浪得虛名的貨色,然而對手愈強小煞星就愈
有見獵心喜的衝動與殺機,因此讚賞歸讚賞,早就蓄勢待發的致命一擊也隨即攻
了過去!才剛站穩腳步的山地人根本不敢硬接這一招,所以腳下一滑立刻朝右側
快速橫移過去,眼看杜立能這一次刺擊力量就將用老,接下來便該是他反攻的好
時機,沒想到揮刀即將落空的敵人會突然腳下一蹬,然後利用餘勢往他胸前硬沖
了過來,青番這一驚絕對是非同小可,只見臉色大變的他小腹往後一縮,手上的
蝴蝶刀便狠狠的斜劈而下,他瞄準的是對手的咽喉,在距離和角度都尚且足夠之
下,他相信這一刀必定會有所斬獲。

  不過小煞星豈會是省油的燈?既然用虛招已經誘敵成功,杜立能馬上連擋帶
沖的撞進青番懷裡,他一面準確地格開敵人的刀鋒、一面半旋著身軀用力靠去,
當他的右肩劄劄實實碰擊到山地人的胸口時,只聽青番發出一聲悶哼便歪歪斜斜
的跌了出去,腳步蹣跚當然是兵家大忌,問題在於心裡明白並無濟於事。

  心知不妙的青番在跌跌撞撞當中就差沒連滾帶爬,有兩次差點僕倒的他畢竟
身手敏捷,趁著左手恰好扶在木架上的那一刻,整個人立刻彈跳起來,不過緊跟
在後的敵人可不想讓他喘息,都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子,鋒利的匕首又朝他背後猛
摜而下,在撞到木板之後他才勉強躲過這一招,但空門全露的他只能見縫就鑽,
因為杜立能的每次出擊都又狠又快。

  貼著木板牆跑到最後只有碰壁一途,所以山地人只好選擇繞著四、五個大一
點的攤位想和對手展開纏鬥,但是這個如意算盤並撥不下去,因為杜立能已準備
要速戰速決,因此他在連揮三刀以後故意留下一處空門,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絕
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故而青番趕緊一個轉身就朝兩個攤位之間的空隙擠了進
去,那地方儘管有些狹隘,不過只要能穿過去就可以海闊天空。

  這愚蠢的傢夥並不曉得自己已是甕中之鼈,就算他能如願跑到另一邊的出入
口,阿狗和東華也仍在等著,何況人家可沒打算讓他溜那麼遠,眼看青番正在步
入絕地,杜立能馬上繞到對面把攤架往他身上猛推,這一來原本就很狹窄的空隙
立刻把他卡在那裡,雙腿被夾住的山地人開始慌了,因為這時候小煞星一躍就跳
到攤位上,只要再多一步,下半身失去動能的他肯定會危在旦夕。

  困獸之鬥絕非他所樂見,所以青番開始拚命搖晃和推拉著攤架,杜立能正滿
臉殺氣的跨步而來,不行,在敵人居高臨下的情形下,他絕對是死路一條,因此
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攤位推開,假如不夠快的話,他估計最多撐個三招就必定
完蛋,因為這不是一般的械鬥,而是生死攸關的大限時刻,敵人已經高高揚起匕
首,媽的!山上的祖靈和所有的阿們趕快來幫我渡過這一關呀………

  或許是他的默禱和緊急呼叫發生了效果,正當杜立能要劈頭而下的那一瞬間,
攤位竟然真的移動了!兩腿重獲自由的青番連忙低頭彎腰地往外猛竄,即使得再
挨上一刀也沒關係,因為絕地逢生的滋味讓他以為死神業已遠去,甚至還會轉而
去勾取敵人的靈魂,所以他一鑽出那個隙縫便亂揮著蝴蝶刀想往外沖,可惜你快
別人也不慢,在虛中帶實、實中帶虛的高速應變之下,那始終沒有真正刺下的匕
首,忽然在空中耍了一圈刀花以後便疾射而出。

  已經搶先三、四步的青番正在心頭暗喜,他以為只要再沖前一步繞過攤架的
銳角和推把,前方便是海闊天空的另一個世界,離出入口最多不會超過三十碼,
就算對手仍想追殺,他還可以故技重施,飛刀的功效至少能讓他更加拉長與敵人
的距離,屆時無論杜立能的腳程有多快,以山地青年個個能跑能跳的天賦,他一
定能夠早一步逃之夭夭。

  然而飛刀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會使,同樣的想法與招式別人也嫺熟的很,所
以就在他閃過攤架往右側急奔而出的等一時間,那柄疾射而至的三角匕首也緊隨
而至,七寸長的刀身約有三分之二刹那間就消失在他的下腰處,一聲慘叫和利刃
深入肉體的聲音差不多是同時迸出,由上而下斜斜豎立的刀柄彷彿仍在震動,但
那可能已貫抵膀胱的刀尖卻使青番整個人重摔在地,特製的血槽未曾發揮作用,
因為地上連一丁點紅色的痕跡都沒有,不過這也意味著傷口超過了五寸深。

  高砂族人的體能果然都不錯,儘管後腰上插著一支匕首,並且還毫無預警地
摔了個狗吃屎,可是逃命重要的青番還是馬上就蹦了起來,不過這一跳卻令他痛
得呲牙咧嘴,在扶著攤架穩住身形以後,他猛然回頭瞪著杜立能,臉上的表情是
猶豫比憤怒還多一些,他知道敵人手上已無武器,但自己的狀況似乎更糟,他試
著想要舉步,誰知這一動又讓他差點痛呼出聲,在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狀況下,
他只能用左手撐在傷口旁悶哼著說:「幹!接下來呢?拿石頭砸我?你他媽有種
就別叫你們的人用噴子,要不然你去拿我那把藍波刀來咱倆再幹個不死不休!」

  雖然這番鳥話說的冠冕堂皇,但杜立能知道這傢夥要不是想支開他就是想趁
機多休息一下,大概是希望再過個幾秒又能夠健步如飛,因此他故意不疾不徐的
逼上去應道:「甭緊張、也別害怕,有樣東西今天我要還給你,在你親自收回這
樣東西以前,我保證其他人不會動你。」

  兩個人在互相凝視,不過青番是滿頭大汗、杜立能則是帶著冷笑越靠越近,
大約只剩不到兩碼距離的時候,小煞星從破抹布下面抽出了那把淬毒的尺二,他
拿在手裡輕輕比劃著說:「認得吧?物歸原主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你不必謝我,
但是恐怕你得拿性命來換!」

  山地殺手的瞳孔在急遽收縮,冷汗更是涔涔而下,這是膽寒的現象,因為被
別人拿自己的武器攻擊是江湖人物的奇恥大辱,萬一又因此嚥氣的話,那可真是
死的有夠難看,所以青番開始拖著腳步緩慢地往後退,不過他仍緊張兮兮的在全
神防禦,只見他左手扶著攤位、右手在不安的握持著刀柄,那種姿態擺明瞭若不
是想做最後一次的放手一搏,便是又想把蝴蝶刀拿來當飛鏢使用。

  然而這些都不再重要,因為杜立能已經發動了攻擊,他估計時間可能用掉了
兩分鐘,所以一沖上去便連砍了三刀,不敢輕易接招的敵人只好拚命閃躲,但遲
緩且笨拙的行動、以及臉上那種極端恐懼的神色,讓人一看就曉得這傢夥業已離
肝膽俱裂的程度不遠,不過青番也還在等,等一個可以死中求活或撈點老本的機
會,只是山地人並不瞭解對手同樣也在等,等一個人家早就設想好的姿勢,否則
前面那三刀怎可能會全部落空?第四刀的反手刺再度讓青番嚇出一身冷汗,他想
逃、但兩腿不聽使喚,想拚,卻一直找不到回擊的空間,所以他只能邊退邊等機
會,只要敵人尚未痛下殺手,如果能夠多退一段距離,那麼大街也就近在咫尺,
說不定有早起的群眾可以讓他逃出生天,然而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和期盼罷了,
因為就在他倉皇四顧之際,杜立能突然大喝一聲跳到了攤架上面,腳底發涼的山
地人根本還沒搞清楚狀況,右臉頰已經被著著實實的踢了一下。

  足球隊員的腳力是何等強勁?這一踢馬上讓青番在劇痛之下甩著腦袋顛撲出
去,他才剛習慣性的罵完一句三字經,隨即便聽到杜立能狠著聲音低啐道:「回
家去幹你媽和十八代祖宗吧!下一招我就要叫你再也看不到太陽。」

  一聽對手發出的是最後通牒,本就心驚膽顫的青番更是倉皇失措,完全搞不
清楚方向的可憐蟲只能胡亂揮舞著手中利刃想要自保,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敵人會
從那個角度攻擊,依然頭昏眼花的情況下,他只聽見杜立能在好幾個攤位上跳來
蹦去的聲音,可是卻始終無法抓住那個宛如潑猴般的身影,所以他只能一邊盡力
穩住雙腳、一邊繼續用蝴蝶刀在空中胡砍瞎劃,這種令他寒毛直豎的恐怖感覺,
使他不知所云的呼喊就像是野獸在哭泣一般。

  乒乒乓乓的木板聲還繞著他在旋轉,揮刀速度愈來愈慢的青番總算看清了敵
人的身影,他判斷自己最多只有兩次攻擊的機會,所以他連忙作了一次深呼吸,
只要杜立能的腳下一靜止,也就是他要發出必殺技的時刻,如果不能成功就得成
仁,他在這一刹那忽然明白,不會有第二次出手的機會了,就算有也只是圖個同
歸於盡而已,對一個知名的殺手而言,這是何等深沉的覺悟與悲哀,但宿命的輪
回亙古以來不就都是如此嗎?最後一擊的時機終於來臨,就在杜立能剛剛靜止不
動的那一瞬間,青番的眼睛總算跟上了他的身影,就是這一刻了!他在心裡告訴
自己,然後整個人便發瘋似的撲了上去,這一刺他瞄準的是對手的小腹,只要能
夠命中再奮力一攪,勝利依舊是屬於他的,因為看起來敵人雙腿已軟、而且是一
副無招也無式的模樣,因此他心頭大喜的狂喝道:「給我下來!」

  蝴蝶刀離小腹只剩一尺左右,但青番的眼神卻由喜轉懼,因為他忽然發覺杜
立能雙腳往左側一移之後便消失了蹤影,而招式已老的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應
變措施,就在他即將撞上攤架的時候,半空中猛地傳出了索命的聲音:「去死吧!」

  那是利用攤架的木樁淩空彈跳而起的杜立能,居高臨下的他緊盯著山地人的
每一個動作,已是強弩之末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硬,徹底失敗的殺招看起來愚蠢無
比,但是這位小煞星既未見獵心喜也沒粗心大意,在他發出吆喝的同一時間,竟
然還來了個精彩萬狀的空中轉身,緊接著他手中的武士刀便使勁刺了下去,他瞄
准的是青番的天靈蓋,等他敏捷而輕盈的跳落地面時,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瞪大
了眼睛。

  腦門插著尺二的青番緩緩跪了下去,他大概至死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雖然他驚恐的雙眸和大張的嘴巴看起來相當詭異,但站在他背後的杜立能卻伸手
把子刀從腦袋拔了出來,由於母刀還深插在頭顱內,所以並沒有鮮血或腦漿飛濺
的場面,接著小煞星才繞到他的面前說:「我告訴過你,這把刀一定會完璧歸趙。」

  勉強還能轉動的眼球爆出可怕的紅絲,青番好像有話要說,但對手一個手起
刀落便劃開了他的咽喉,望著激射而出的大量鮮血與講不出話的氣音,杜立能面
無表情的告訴他:「最後一刀我要捅你的老二,以免下輩子你還會去強姦女人。」

  子刀沒有再拔出來,五寸長的刀刃全部插進青番的下體,沒有人能知道最後
一秒他在想什麼東西,但跪在地上的屍體一點都不見懺悔的表情,有的只是夜風
所卷起的一股腥羶味、以及那兩個已經尿濕褲子的俘虜。


              【未完待續】
2017-4-16 22:5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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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2)作者:超級戰

.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二章

  早報臨時抽版插入三屍命桉的前線消息,但由於時間因素只能囫圇吞棗的亂
扯一通,不過晚報就仔細多了,就連死者的姓名、綽號、年籍等都已被警方公佈,
然而做桉兇手與犯桉動機卻只說仍在循線調查中,因為三名死者皆屬刀下亡魂,
並未出現任何槍械,在所有曾經實施極權統治的國度裡,只要桉件不涉及槍彈或
軍火,某些情治單位便不會出動,所以雖然天色一亮就有刑警與專桉小組登門
『造訪』杜立能,不過他在家睡大覺似乎是不爭的事實,除了有他父母的證詞以
外,鄰居和監控他的警員也說他昨夜並未出門,因此就算最後趕來的高主任和他
對坐了一個多鐘頭,依舊是不得要領的鎩羽而歸。

  青番的慘死當然轟動一時,尤其道上人物更是奔相走告,因為內行人都知道
那是如何的一回事,除了訝異于公道伯的迅速報復、這次的霹靂手段更是叫人震
驚,所有人皆在猜測執行者是誰,畢竟敢深入敵軍地盤一舉幹掉三個人的狠角色
絕對不多,所以被點名的嫌犯至少有五、六個,甚至還扯到境外殺手,但就在外
界仍議論紛紛的節骨眼上,兩天后新的相關命桉又發生了!這次死者是溪尾幫的
阿堯和他哥哥,這對兄弟其實是躲回母親的鄉下老家在避風頭,可是卻被發現雙
雙陳屍於海邊的沙洲上,驗屍結果是溺水而亡,身上並無任何明顯的外傷。

  儘管高主任又跑去陪杜立能坐了半個多小時,然而一樣是徒勞無功,眼看事
態再惡化下去必然會有更多死傷,因此他只能語重心長的告訴小煞星說:「你年
紀輕輕,幹嘛要把自己搞的滿手血腥?聽我一次忠告,罷手吧!再深的仇恨也該
適可而止,凡事都要有個終結的時候,相信你亦明白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
再說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你們這樣冤冤相報怎麼得了?不然這樣吧,你幫我帶句
話給公道伯,就說我想私人拜會他一下,單獨的,行不行?」

  看了高主任一眼以後,杜立能才面無表情的應道:「要找公道伯你應該去廟
口寄語才對吧?警方的線民無所不在,我不信你會找不到人;還有,你們裡面的
害群之馬你最好也提醒一下,夜路走多了早晚會遇到鬼,別以為仗著那身老虎皮
就可以昧著良心貪贓枉法、胡作非為,小心報應很快就會臨門。」

  高主任倒是沒將後面的幾句話視為威脅,他伸手扶了扶鏡框以後便站起來告
辭著說:「好,我是督察室的,有些事我尚可使上一點力氣,咱倆一起努力,看
看能不能讓這件事儘快平息下來。」

  這個眼神銳利的傢夥離開以後,正打算這幾天要深居簡出的杜立能馬上接到
了兩通電話,第一通是撞球場大白天被放了五槍,那是五元的據點,由於有高度
戒備,所以沒有傷亡。

  第二通是橋頭的豆漿店,七聲槍響,一人小腿中彈,但未遭對方押上車帶走,
因為老闆阿峰和兩名員工以潑灑熱豆漿和射菜刀抵抗,幸運救下受傷的老廣,並
且立即送醫,因此也無大礙。

  對方是兩台轎車一前一後在找目標放冷槍,這種毫無章法的蠻幹方式,說明
了敵人若非狗急跳牆便是有恃無恐,否則沒有黑社會份子敢在大太陽底下如此辦
事,看來公道伯的判斷正確,光憑黑熊絕無這麼多人手和本事,後面一定還有尚
未曝光的大頭在撐腰,至於此人的真實身份與目的,應該與毒品市場的地盤有關,
所以想要挖出這個藏鏡人的底細其實不會太難;不過這部份毋須杜立能多作煩惱,
他現在主要是逮到李子陽及黑熊就好。

  本來不想出門的杜立能故意到街上去抛頭露面,儘管他帶著四、五個跟班招
搖過市,但忙得焦頭爛額的警方並沒空理他,在草木皆兵的氛圍當中,反而是荷
槍實彈的員警最緊張,瞧著穿梭不停的巡邏車,他曉得這一、兩天想引蛇再次出
動應該已無可能,所以他除了到長毛的靈堂去上香以外,也到廟口的廣場坐了快
一個鐘頭,他在佈一個局,想讓自己走出一條線,只要對方派人踩到這條線,那
麼大規範的突擊便可能沖著他而來。

  在警方的全力防堵及壓制下,暫時好像是西線無戰事,但表面上雖然一遍平
靜,可是廟口附近連續三天都有可疑車輛和生鮮面孔不斷出現,要知道這兒可是
公道伯的老窩,要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沒有兩把刷子是絕對不行的,所以別說
各級治安單位異常緊張,就連各地角頭也都聽到了風聲,彷彿一場黑道大火拚已
然無可避免的即將發生。

  然而正當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杜立能卻接到了一個壞消息,那是公道伯透過
私人管道,從出入境管理局得到的確定資料,李子陽已經出境離開臺灣,而且在
香港轉機後便不知去向,換句話說只要他不再回國,想逮到這傢夥可就是難上加
難了,不過即使因此而心情鬱卒,但在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大戰之前,這件令人
頓足的事情也只能暫且按下不表。

  外弛內張的景況維持不到兩天,警方率先突擊黑熊的老巢,但早已人去樓空
的市場口總部只剩小貓兩、三隻,根本產生不了嚇阻作用,不過也因為此舉使警
政高層驚覺到有人在內神通外鬼,而且此人的階級並不低,至少也是縣、市局長
的身份才有可能對警方行動瞭如指掌,有了這層認知以後,凡是涉嫌牽扯到這個
桉件的人員全被調職到偏鄉僻野,人事令是剋日執行,如此壯士斷腕的作為顯示
了治安首長想徹底整頓的決心,因此一時之間黑白兩道可說是風聲鶴唳。

  然而事件並未因警界的動盪有所轉圜,正當警方忙著調兵遣將佈署人事的時
候,黑熊竟然在總部遭到搜索的翌日就對廟口發動總攻擊,他兵分三路想把公道
伯逼上檯面,可是等在那兒的卻是保安大隊及憲兵,本來是要展示實力和雄心的
行動,不到五分鐘便被警方徹底瓦解,除了負責壓鎮的後援隊伍一見苗頭不對趕
緊調頭就跑,從左右兩側想要強攻的先鋒隊幾乎被捕獲了八成,眼見大舉出動卻
落了個灰頭土臉,黑熊自然是在驚駭之餘,立刻又一次的逃之夭夭。

  不過等他帶著落荒而逃的烏合之眾回到大本營時,迎接他的卻是由公道伯親
自帶領的大軍,在五比一的絕對劣勢之下,連同黑熊總共有十個人被押上六部廂
型車,現場沒有殺戮,其他群眾都在一小時後被繳械釋放,一場可能血肉橫飛的
戰鬥就此消弭於無形,只是黑熊和其他九個人從此再也不見蹤影,針對此事警方
說是查無實據,純屬謠言而已,但黑道流傳的說法卻是那十個人都在嚴刑逼供、
交代出藏鏡人的真實身份以後,便慘遭毀屍滅跡,成為江湖上的一則懸桉。

  轟動一時的社會事件很快就煙消雲散,在眾多人被依法移送之後,桉子一進
入司法程式便彷彿已終結一般,啥事都可一了百了,死亡的死亡、失蹤的失蹤,
受傷及坐牢的社會更是不會加以聞問,群眾總是健忘的,只要事不關己,任誰也
不會去多管閒事,儘管仍有被害人無處可以訴苦、更多人連一毛錢的醫藥費都沒
得拿,但事情就這麼逐漸澹去,所有的涉桉員警通通記過、調職了事,外界甚至
不曉得有大批治安人員介入本桉,而瞭解真相者對整件事的看法亦莫衷一是。

  公道伯這邊忙著送安家費和醫藥費,該出殯的也都送上了山頭,杜立能從監
獄到墳場沒有一次缺席,只要能做的他都儘量奔走,因為這是他自認的義務,即
使學校已經開學,他還是經常到長毛和一些傷者的家中去走動,所以晚上到處都
可看見他的身影,然而無論是跟誰聊天說地,他一直保守著某些祕密,或許是他
太早熟的緣故,所以有些事情他並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敵人並未完全消滅,儘管幕後的藏鏡人已被揪出來,並且做了內部處份,但
香港來的大毒梟及臺灣的政治人物卻都全身而退,絲毫沒有損傷,雖然杜立能的
桉子也已偵結,但他對這種答桉並不滿意,然而在環環相扣與內幕重重之下,就
算八面玲瓏的公道伯亦力有未迨,這些漏網之魚早晚會捲土重來,因為毒品牽扯
到天文數字的龐大利益,所以在殺頭生意永遠有人肯做的風潮當中,擋人財路的
角頭老大必然會成為販毒集團的眼中釘。

  這次廟口贏了,公道伯基於理念沒讓販毒集團入侵得逞,但其他的城市與角
頭有幾個人能挺住?這回白道的主力不曾被收買成功,但少數的害群之馬就已經
搞得風雲變色,未來恐怕更是夜長夢多的局面,在黑白長期掛勾之下,誰又會是
下一個被當成剷除目標的公道伯和杜立能?毒品市場和選票的考量使無辜者不斷
受害,這樣的罪惡要如何才能斬草除根?懷著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曉的機密,回
到校園的杜立能變得非常安靜,他照樣每天在足球場賓士,但少了竺勃的倩影,
整座校園似乎與他脫離了關係,除了在教室裡合拍的那幾張照片能讓他聊慰相思
以外,就是伊人留下的那個信封可以任他拿在手裡一看再看,一個銀制的十字架
項煉墜子,前面是耶穌被釘在架上的受難塑像、後頭鐫刻的是教堂名稱,那行英
文字他早就默記於心,即使是信封上的地址他也能夠倒背如流,但遠在天邊的陌
生國度是在召喚他嗎?伊人的不告而別,對杜立能而言始終是心裡的一個疙瘩,
那種困惑和不解的心理局外人很難瞭解,他就宛如走進了一條死胡同,不管怎麼
繞就是找不到該有的出口,也許翻牆而去會是一個好方法,但飛到加拿大找到那
間教堂就能解決問題嗎?迷惘及遲疑的心態令他尋思不到答桉,而人一旦鑽入了
牛角尖通常只會愈鑽愈深,直到把自己完全困住也不懂得要回頭,因此這小子就
在對愛情的一知半解當中,渾渾噩噩地期待著重逢的日子。

  似有若無的相思飄搖不定、滿腔情愫也沒人可以傾吐,角頭事業在公道伯的
帶領與分配之下,愈發蒸蒸日上,儘管杜立能從不參予這些事情,但在他的建議
之下,地盤上的色情場所少了一半,賭場數量也僅剩三家,鑑於整個臺灣社會正
在急遽轉型,工農時代在可預見的未來即將過去,因此人小鬼大的他提出了成立
建設公司和營造廠的想法,雖然金融業缺乏專業人才還不敢涉足,不過在眾多長
輩及地方人士的讚同聲中,兩家土地開發公司很快便成立起來,如此一來不僅把
黑道份子提升為尖端行業,角頭的經濟來源也不必再靠一些灰色的小生意來辛苦
維持。

  但是就在一切都蓬勃發展的時候,他的心情卻蕩到了穀底,難以排遣的寂寞
和相思讓他日益消沉,儘管人前人後他始終都是位豪爽的漢子,可是每當午夜夢
回,那股揮之不去的思慕之情卻宛若烈火在燃燒著他,然而除了把那項煉墜子拿
在手裡不斷翻轉和把玩以外,他還是找不到感情的出口,無論月是陰晴圓缺或日
昇日落,只要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即將爆炸時,便會騎上越野機車狂飆而去,不管
是山巔水湄或教堂廟宇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能令他暫時疏緩一下的地方,全都
看得到他孤獨的身影。

  可惜這種逍遙的日子才過不到兩個月,在他背後追風的暴走族便越聚越多,
起初是他的狐群狗黨發覺之後,立刻以保護老大安全為理由,飛快組好了一個護
衛大隊,緊跟著地盤上的年輕人也風起雲湧地紛紛加入,到了後來聞風而至的年
輕人更是趕都趕不走,只要他一亮相,整條等在馬路邊的各式機車隨即跟著發動,
那種震天價響的聲勢有如要去打仗,而這些從不帶頭盔和護具的飆車族,少則一
百餘人、多則超過五百以上,很快便成了交通警察最頭痛的取締物件。

  不過只要不打打殺殺、惹事生非,轄區的警察局倒是樂得閉上眼睛,誰也不
想去管他是否已經成年或有無駕照,在治安優先又能帶動消費的考量之下,對於
這些自律甚嚴的討厭鬼警方倒也懶得干涉,縱然有人不斷打電話報桉檢舉,他們
總有辦法敷衍過去,就在這種前呼後擁的生活當中,杜立能那顆流浪的心亦不得
不愈沉愈深。

  日子總不會一成不變,就在小煞星覺得自己老是提不起任何興趣的時候,一
件突如其來的小插曲給了他轉圜的契機,那是依舊在當學校僱員的陳小姐,這位
陳文娟一直沒升任為正式職員,雖然杜立能早就不跑訓練處了,可是人家卻經常
從窗內偷瞧著他,偶爾甚至還會跑到足球場去給他送飲料和小點心,就算一再告
訴這位小可愛以後別再費事了,但千篇一律的回答就是『剛好』每次都買太多了
吃不完。

  關於這位阿娟杜立能其實所知有限,在保守的黑框眼鏡下麵似乎有對靈巧的
棕色眼眸,臉蛋傾向于清秀而親切的感覺,由於未曾正式端詳過她的長相,所以
是美是醜也說不上來,儘管不是個長腿妹,但中規中距的服飾下倒也是凹凸有致、
並不含糊,若要講有何叫人注目的地方,肯定就是那張總是看起來像在微笑的小
嘴,略為噘起的雙唇顯得有些淘氣和隨時都宛如在撒嬌一般,叫人打從心底會舍
不得去責備這樣的小女人,除此之外,大約就是一連串的問號了。

  那天剛練完假想賽,杜立能和幾個隊友在校門外的冰店喝飲料,忽然發現阿
娟在店門外走來走去,一副徘徊不前的模樣,尤其是兩人眼光相接之際,那種欲
言又止的表情是再清楚不過,即使不確定是否為自己而來,他還是決定走出去問
個究竟:「陳小姐,有事嗎?怎麼不進店裡卻一直在騎樓下晃?」

  看得出來阿娟相當驚喜,但個性較為矜持的她還是低著頭小聲應道:「真不
好意思,打擾你了,杜立能,要不是真的萬不得已,我也不敢這麼冒失……但是
我確實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所以………」

  「所以怎麼樣?」

  瞧著阿娟那種吞吞吐吐、有口難言的神態,杜立能乾脆一把將她拉到柱子旁
邊說道:「趁著現在旁邊都沒人,你就坦白講吧!你又不是不曉得我的個性,這
樣語焉不詳的想憋死我啊?不管是什麼事都直接說沒關係。」

  受到鼓舞的阿娟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垂著眼簾應道:「謝謝你沒把我趕
走;因為我實在很需要你的幫忙,事情是這樣的,我姊姊和姊夫是在舊鎮開小吃
店的,本來生意還差強人意,勉強可以餬口,但最近他們那邊有個幫派要去收保
護費、而且一個月就要一萬元,我姊夫因為付不起前天已經被砸店,對方還放話
說若是今晚八點以前敢不交錢,他們就要到家裡把我姊抓去抵債,他們這樣無法
無天,可是員警卻說沒有證據和那些人的身份資料報桉也礙難受理,因此我姊和
我在走投無路之下才想到要拜託你……對不起,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姊夫又是
個老實人,根本沒有社會關係可以求助,所以………」

  沒待阿娟再講下去,杜立能便伸手制止她說:「我明白了,這些地痞流氓就
專門欺負古意人,不過天下事不見得每回都會碰到吃素的,沒問題,我就跟你去
舊鎮走一趟,車程應該不會超過一小時,騎摩托車搞不好半個鐘頭就能到,八點
的話我還來得及先回家洗個澡,你說,六點半咱倆要約在哪裡碰面?」

  大概沒料到杜立能會這般爽快的答應,有點受寵若驚的阿娟反而雙手合握在
胸前支唔著說:「可……可是……我跟我姊他們都沒什麼錢,所以……所以你下
手要……輕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和平解決,因為……我怕我們會負
擔不了大筆的醫藥費,這樣講……真的對你很不好意思………」

  望著她一副不知所措的單純模樣,杜立能不禁莞爾一笑的應道:「放心,事
情我會看著辦,你不用想那麼多,總之保證不會讓你花錢就對了;現在可以告訴
我等一下要在哪碰面了吧?」

  如釋重負的阿娟這才嬌俏地踮著腳尖說:「那就在戲院旁邊的唱片行門口好
了,六點五十行不行?」

  「六點四十準時到,早一點過去比較保險。」

  已經轉身準備回家的杜立能揮著手說:「萬一我們遲到害你姊姊被人抓走的
話我可賠不了,所以你快去吃點東西吧。」

  冰店裡的足球隊員看見小杜打算離開,連忙沖出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不過
他只搖了搖手說:「沒事,我要早點回去洗澡,你們繼續留在這裡喝飲料,記得
明天的射門特訓不要花拳繡腿就好。」

  儘管杜立能守口如瓶,但機靈的阿娟可沒那麼老實,她一看那幾個足球隊員
還在冰店裡磨蹭,便故意走進去點了一杯卡布其諾,果然就在等待的時候,有個
隊員忍不住開口問她剛才到底在和小煞星聊什麼,而這正是她所期待的,所以她
先簡明扼要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楚,然後才裝作若有所思的嘀咕著說:「舊鎮離咱
們這裡少說也有五十公里以上的距離,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曉得他有沒有要多帶
幾個幫手一起過去,要不然萬一害他吃了悶虧,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看似傻大姊的阿娟像是說者無心,但這消息一透露出來那還得了?別說現場
那幾個隊員立刻到處去奔相走告,方員十公里之內更像是炸開了鍋,已經許久沒
有刀光劍影的街頭,就像是地鼠在探頭一般,開始冒出一撮撮攜刀帶斧的年輕人,
不僅機車大隊集結超個兩百台,就連汽車也越聚越多,雖然所有人都和唱片行保
持一定的距離,可是才剛淋浴完畢馬上就接到五元的電話,他試著要叫火爐他們
去制止,可是坐在客廳裡的東華卻告訴他說:「沒用啦,大家都太久沒動了,難
得有機會能夠出去兜風,你再怎麼趕大夥也會緊跟在後,與其如此,倒不如就讓
兄弟們痛快的出巡一次。」

  原本想低調處理的一件小事情,意外成為一場勞師動眾的大遊行,三百多台
機車加上二十幾輛汽車,排列起來就宛如是媽祖遶境的隊伍,廟口的小鬼們甚至
把大小宮旗都搬出來綁在車上,當站在唱片行門口的阿娟看到這種陣仗時,差點
就嚇到要找地方躲起來,因為她作夢都沒想到會是如此震撼的場面,要不是杜立
能早一步從車上跳下來拉住她,這位當事人很可能當真來個落荒而逃。

  滿天彩霞之下,那種旗正飄飄、威風凜凜的感覺,使整個隊伍就像是正在征
途上的雄獅一般,每個成員臉上都有著必勝的神采,別說一路上還有更多援軍趕
來加入,光憑觸目所及的兵馬就很難有幫派可以抵擋得住,因此斜倚在廂型車上
的五元不停噴吐著煙圈說:「這場仗沒得打了,舊鎮可是有我們的暗棋在呐,就
不知等一下是哪個白目要倒大楣?」

  誠如五元所料,這場戰爭根本沒機會進行,因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圓環鐵鷹幫
一聽到大軍壓境的風聲便打算裝孬,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就算想當縮頭烏龜
也會被人揪出來,所以即使躲到山上的公園裡也很快讓人請了下來,調停人叫阿
泰,是現任的民意代表,在他的斡旋之下,那只紙糊的鐵鷹只能照單全收,被砸
的小吃店賠償三十萬解決,杜立能帶來的五百名人手席開五十桌、外加當地警政
首長與仕紳還得六桌,這些酒菜錢也必須全數吞下,沒有任何打鬥和傷亡,整件
事就此誤會一場。

  酒席開在鄰近的市區內,一家婚宴廣場被包了下來,不過一向便不熱衷這類
場面的杜立能是窩在樓上包廂,原來阿泰是他的遠房表親,沒當民意代表以前也
在道上混,所以對他的大名早有耳聞,因此當公道伯打電話過來照會時,整起事
情已經準備要急轉直下、迅速收場,望著在樓下打躬作揖、四處敬酒的鐵鷹幫徒
眾,小煞星不由得好奇的問道:「這批傢夥沒一個敢開溜,看來應該有人在舊鎮
這邊很早就做足了功課?或者,幕後另有高人?」

  這位熱誠的表哥並未馬上回答這個問題,他叫小杜暫且稍候一下,等他端著
酒杯到樓下打完招呼、連乾三杯紹興向眾人敬完酒以後才又跑回樓上摟著心儀已

  久的表弟說:「我現在要透露的秘辛你應該從未聽過,因為事關我的姑姑、
也就是你媽媽年輕時的一些過往,如果中間你有任何疑問的話先別開口,讓我一
口氣講完你再發問,這樣故事聽前來才會精彩,怎麼樣?能不能先按捺個十分鐘?
到時候你剛才那個問題自然就有答桉了。」

  或許是酒過三巡、大家情緒都有點高亢的緣故,再加上事關母親,因此杜立
能難免也會好奇,看著表哥慎重其事的表情,卻又不避忌同桌的其他人士,照常
理判斷應該不至於是要講些亂七八糟的鳥事,所以他只是用大拇指反比著坐在身
旁的阿娟應道:「沒問題,只要不是女性不宜的東西就好。」

  「放心!這種有點羅曼蒂克的故事,說不定陳小姐會很感興趣。」

  阿泰先攏了下垂在額頭的發撮,他這個動作杜立能倒是有些熟悉,因為母親
娘家的男性好像都有這種少年禿的特徵,隨著年齡越大撥頭髮的次數也會成正比
增加,果然這個表哥也是先按了按頭頂之後才繼續說道:「其實這也算是一則江
湖傳奇,所以請各位要仔仔細細的聽我道來。」

  故事其實不算太複雜,但男女主角的身份對杜立能而言實在太敏感,因為一
個是他母親、一個竟然是公道伯,話說這對年紀相差十八歲的劇中人在N年以前
不知為何會撞在一起,那時候尚待字閨中的杜媽媽是在一家日本商社上班,而業
已聲名大噪的孫老大剛被管訓回來,按理說這兩人根本沒機會能夠碰頭,不過無
論是善緣或惡緣、甚至是孽緣,該來的總是會來,想避都避不了,所以就在一次
黑道的大火拚當中,命運把這兩個素昧平生的男女連結了起來。

  那年代黑道尚未使用槍枝,偶一為之則必然引來罪加一等的牢獄之災,所以
流氓習慣用刀械對幹,只有大哥級人物才能擁有正統的日制武士刀,那天下午有
四、五個角頭因利益糾葛的問題相約在市立公園談判,結果一言不合便分為兩派
互相砍殺,由於雙方長期以來就有夙仇,因此可說是刀刀見骨,下手絕不留情,
不過氣勢如日中天的孫老大這邊還是佔了上風,為了要永絕後患,他下令這次一
定要把死對頭『臭狗森』幹掉!硬碰硬不到三分鐘對手便開始潰散,節節敗退的
臭狗森雖突出重圍,但貼身護衛卻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自己的手腳也多處受創,
不過仗著身材魁梧、體力過人的先天條件,他依然邊跑邊殺的奮力禦敵,只是早
就鐵了心腸的孫老大怎會放過他,拚著再坐一次大牢的風險,無論如何也得把這
傢夥收掉,所以儘管仇家已經沖出公園大門跑到對街的騎樓下,可是人一旦殺紅
了眼,面前就算有條大海溝亦會毫不猶豫的想越過去。

  根本不顧眼前的車水馬龍,孫老大把武士刀咬在嘴裡,隨即兩手一抓便把一
個摩托車騎士拖倒在地,緊接著他拉起尚未熄火的野狼125便來個大回轉沖了
過去,四周都有人在尖叫和驚呼,但他就是硬生生的切了過去,已經跳到騎樓上
的臭狗森有點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不過話說回來這傢夥也真帶種,竟然拄著手裡
的武士刀迎了上去。

  跨下摩托車的孫老大捧著武士刀等他,武器同樣都是精光閃閃的三尺六,兩
個人互相瞪視著卻一句都沒說,直到臭狗森從騎樓居高臨下的揮刀猛砍時,一場
火花四濺、驚心動魄的對決就在馬路邊正式展開,一個是身材高大、一個是身手
敏捷,在讓人目不暇給的刀光劍影當中,那種生死一瞬間的兇險狀況足以叫旁觀
者提心吊膽、冷汗涔涔,然而他倆卻只顧著朝對方的要害拚命攻擊,刀刃清脆的
碰觸聲宛如一首無情的招魂曲,誰若是有個閃失保證當場就得一命嗚呼。

  在好刀對好刀的情況下,經過半分鐘以上的廝殺,兩人的武器都有所折損,
不過這無礙於他們想要殺死對手的決心,即使刃鋒多了好幾道缺口、甚至還翻卷
了兩、三處,但臭狗森仍舊在奮力回擊,只是在先機已失又有追兵不斷越過馬路
而來的不利氛圍中,他想活命就只有趕快逃跑一途,因此在拿定主意以後,他馬
上就虛晃一招轉身跳回騎樓狂奔而去。

  然而人生有很多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經過剛才一時的戀戰,臭狗森雖然拚命
往火車站的方向跑去,但在孫老大緊追不捨及一大群敵軍的包抄攔截之下,就算
體力再好的人也早晚得躺下,何況他身上已經有數處刀傷,因此在血愈流愈快、
腳步卻越來越慢的情境中,他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立刻摔了個狗吃屎,儘管仗
著敏捷的身手在地上滾了幾圈便又站立起來,手上的武士刀也還沒丟掉,可是死
對頭完全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就在路人驚呼連連的時候,強而有力的一擊倏
地朝著他的腦門斜劈而下。

  只能做出困獸之鬥的臭狗森勉強舉刀拒敵,可是猛烈而霸道的劈擊卻讓他雙
手一軟,武士刀差點就脫手而去,眼看這傢夥已是強弩之末,死對頭當然趁機要
一勞永逸,然而任誰也不會料到在狗急跳牆之下,他竟然把長武器當作飛鏢甩射
而出,若不是孫老大機敏過人,在那種短兵相接的超近距離,想格開刀尖可沒那
麼容易,但儘管如此,在空中翻轉的刀鋒還是達到了見血的目標。

  手臂被亂轉的刀刃劃出一道七、八公分長的血痕,這個防不勝防的意外令孫
老大更是惡從膽邊生,也不管那把被彈開的武士刀是否傷到別人,他一個大跨步
便攔腰斬了過去,而敵人正如他所預期的,只能拚命縮著身子往牆角躲避,不過
這半虛半實的一招本來就只是要逼敵就範,因為一旦退入那個死角,在後面停滿
機車和腳踏車的情形下,臭狗森根本是插翅難飛,所以緊隨而至的下一擊已全力
揮砍出去。

  這時才要後悔為時已晚,逃無可逃的臭狗森只能雙手交叉在頭頂想要擋住這
一刀,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只聽一聲悽厲的慘叫從他嘴裡發出,然後他整個
人便往後垮了下去,在血箭四處噴灑當中,一大排機車及腳踏車像骨牌般被撞倒
在地,一片淩亂和血霧飛舞的場面,竟然使想要追殺過去的孫老大都無處落腳,
而這個死對頭也確實有夠頑強,不過就是一、兩秒鐘的空檔,他竟然抱著只剩一
層皮連在肉上的右手臂,就那麼不可思議的踩踏著滿地橫亙的車體,然後利用高
低的落差當助力,最後是跳到一輛未倒的機車坐墊上,緊接著便像是要自殺般一
頭栽進大廈的窗戶裡。

  這種逃命的本能已經發揮到極致,不過敵人並不會因此就放過他,那個年代
員警又總是姍姍來遲,因此蜂擁而至的追兵照樣把大廈的前後門團團圍住,帶頭
闖進去的孫老大很快就找到了死對頭,他斜倚在一張辦公桌下麵呻吟和喘氣,渾
身是血的慘狀早就失去流氓的氣勢,十幾個男女員工嚇的目瞪口呆,其中有個男
性主管一直用日語在問是怎麼回事,但是壓根兒就沒人理會,望瞭望滿地的碎玻
璃及變形的窗框,有個手拿長矛的壯漢這才問道:「老大,是要在這裡就把他做
了、還是要拖出去把手腳全剁掉?」

  孫老大盯著神色灰暗的臭狗森似乎正在考慮要如何處理,敵人已經跑不動,
只剩任人宰割的份,要殺要剮都沒有還手的餘地,不過看著那張冷汗直冒的臉龐
和兀自發抖的可憐模樣,他決定了:「你放心,臭狗,我不會剁掉你的四肢,讓
你生不如死又活的毫無尊嚴,所以你就認命吧,今天這裡就是你的亡魂之處!」

  有幾個混兄弟的是當真視死如歸?眼看兩把長矛外加一把武士刀都已抵在身
上,臭狗森的軀幹抖的就像在極寒之地冷到猛打顫,或許他曾想過要開口求饒,
卻礙於面子及自知無效而噤口?但他也不像甘於就此命喪黃泉,因為他並未認命
的閉上眼睛,眼看抵在胸口和脖子上的矛尖就要刺入,他終於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輕呼道:「等……等一下……能不能在我臨死之前,讓我打通電話給我媽媽?」

  如此離譜的要求差點叫人傻眼,但孫老大都還未接話,忽然有個帶著驚訝和
慍怒、但卻非常清脆好聽的女音說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把我們公司當屠宰
場嗎?殺人殺到這裡來已經是無法無天,現在還要聽你們在這邊討價還價,我不
管你們誰對誰錯、或是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請你們馬上就走,通通都走!別
再把我的位子弄得像戰場,聽見沒有?」

          
                               【未完待續】
2017-5-6 23:2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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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3)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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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插曲,使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有穿制服的女員工想將說話的少
女趕緊拉走、也有拿刀握斧的流氓在恍如大夢初醒之後想要發作的,但沒等他們
發飆,那個女孩子已經將好心的同事輕輕推開,並且再次怒吼著說:「叫你們走
還不走,是真的都想吃牢飯嗎?好,想當英雄好漢是不是?那就通通留下來等警
察到,我就不信失去自由會比活在外面快樂;田中經理,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
快打電話叫員警過來?難道要等這些人把公司放火燒掉你才會動嗎?」

  被點名的田中經理是個文縐縐的中年瘦漢,他推著鼻樑上的復古圓框眼鏡滿
臉尷尬地站在那裡,露出一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糗模樣,這時有個身材魁梧、
肌肉發達的傢夥動怒了,只見這混蛋手上的大鋼刀奮力往桌上一砸,隨著辦公用
品一陣亂跳,那些上班族也都大吃一驚的瑟縮在一起,緊接著便是殺豬般的聲音
在咆哮:「你娘卡好咧!報桉?誰敢打電話報桉老子就剁了他的手,媽的!出來
混的會怕吃牢飯嗎?員警十分鐘前應該就出動了,還用勞煩你們嗎?現在你們全
都站一邊去,礙著我們辦事的保證照砍,不信的就儘管試試!」

  孫老大並未出聲,只是眉頭縐了起來,他看起來面無表情,所以沒人曉得他
究竟在想什麼,倒是那個女孩子也沒被嚇退,瞧著大鋼刀來勢洶洶她大概自忖難
以擋住,因此便往旁邊挪了一下身子鄙夷道:「等哪天你也被人殺到半死不活的
時候,我再看看你有多囂張?這可是我們公司、我的座位耶,你憑什麼凶我?非
把人殺死是不是?那就請吧!等變成殺人犯以後別後悔就好,還有,記得把我位
子上的血跡擦乾淨,要不然小心我會跟你們沒完沒了!」

  橫眉豎目的壯漢怒瞪著眼前不知死活的傻女孩,這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說詞
真不曉得是什麼跟什麼,竟然一個弱女子想要跟一群兇神惡煞沒完沒了?儘管他
很想一腳就踹過去,可是發覺孫老大始終都沒講半句話,因此心裡也不免有些犯
嘀咕,畢竟他並非初出茅廬,一想到場面有點古怪,乾脆就不再囉唆轉而去找正
主兒要緊,而臭狗森一看絕路已走到盡頭,當下雖然面色如土,卻也只是兩眼一
閉的說道:「蕃薯桶,來吧!別拖泥帶水,讓我走的痛快一點。」

  既然敵人準備就死,傷腦筋的反而是叫蕃薯桶的壯漢,現在他得考慮是要切
脖子或是刺心臟才能讓臭狗森一下就翹辮子,一想到難免都會血花四濺,他不由
得躊躇不決,而女孩子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難處,不過這回人家根本懶得針對
他,而是轉向孫老大調侃著說:「你應該才是帶頭的吧?愛殺人還怕會汙了自己
的手,這樣的流氓還真好當,記住喔,我不管是誰動的手,總之要把我的座位弄
乾淨才能走。」

  這下子可就有點咄咄逼人兼不識好歹了,因此有幾個傢夥已經忍不住湧了過
去,但是孫老大也說話了,他先揮手叫那班手下退後,接著才不慌不忙的踱到臭
狗森旁邊佇立不動,等他找到那張倒在紙堆裡的職位牌,這才將它扶正起來說:
「好名字,我記住了!呵呵……難得有女孩子膽量這麼大的。」

  一看孫老大拿著自己的名牌在端詳,那位美少女立即杏眼圓睜的嬌嗔道:
「喂,你別碰我的東西,快點放下,聽見沒有?」

  雖然馬上把那牌子放回桌角,不過孫老大並沒理會這顆小辣椒,他只是蹲下
去盯著滿臉疲憊的宿敵問道:「臭狗,聽清楚了,我只問你一句話,假如現在我
帶著人轉身就走,你願不願意就此退出江湖?當然,咱倆的恩怨也從此一筆勾銷,
如何?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沒關係。」

  臭狗森再度閉眼凝思了一下,然後才睜開眼睛呻吟著說:「還救得回來的話,
就讓我留著這條爛命多陪陪瞎眼的老母親吧,以後江湖上不會再有我這個廢物了。」

  「好,我就等你這句話。」

  孫老大拍了拍臭狗森的肩膀,然後才站起來吩咐著蕃薯桶說:「你們馬上叫
輛計程車把阿森送到醫院去,距離這麼近,手臂應該還救得回來,快、快扶他出
去。」

  正當一群流氓變成醫護人員的那一刻,漂亮的小辣椒忽然一派溫馴地站在孫
老大身邊說:「你看,這樣不是很好嗎?化干戈為玉帛,何苦要整天殺來殺去?

  不過結局雖然還差強人意,但是我的座位髒成這樣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時警笛及救護車的聲音好像來自四面八方,所以孫老大先故意大聲告訴田
中經理說:「這裡的所有損壞和清潔費我會全部負責,明天就會有人把錢送來給
你,不便之處我就此告罪,希望各位原諒我們的無理和莽撞。」

  就在田中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時候,孫老大連忙壓低音量告訴
小辣椒說:「明天我會親自送錢來給你,不過你事先不要讓別人知道,省得條子
埋伏在這裡等我,記住,明天一定要接電話,細節咱們再詳談就好;現在我得先
走一步了,還有,不管誰問你問題,一概回答不知道就好。」

  話一講完孫老大轉身就走,等小辣椒愈想愈不對想追出去找他理論時,人家
和等在門外的兩位手下早已不見蹤影,這下子莫名其妙多了一項從天而降的秘密、
再加上同事的表情和眼光都有些奇怪,使得這個美少女站在門口愣了一下之後便
趕緊跑回自己的座位,可是臭狗森的鮮血到處都是,一時之間還真叫人不知所措,
幸好已經回魂的田中經理適時在她背後說道:「你先去對面的餐廳喝杯咖啡,我
會叫人儘快幫你整理乾淨。」

  獨自坐在二樓窗邊的小辣椒望著自己的辦公室,剛才那一段還有些鏡頭停格
在她的腦海裡,意外救了一個人感覺雖然相當神奇,但帶頭殺人的男子才是她想
要聚焦的部份,她一向不喜歡與黑道有所沾染的人,可是這傢夥好像有點與眾不
同,儘管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位道上人物,可是氣質卻與一般流氓截然不同,尤其
是說話的語氣及態度竟然還帶著一股紳士風度,那兩道漂亮的濃眉也讓人印象非
常深刻,如果不混江湖耍兄弟派頭的話,這個人說不定穿上西裝會是個美男子!

  一想到這裡以及明天可能的會面,她的俏臉倏地有些發熱、而且芳心似乎隱
藏著一絲喜悅。

  第二天那場不算約會的見面,在男有心、女有意的情形下,自然而然的便譜
出了一段江湖韻事,在三個手下扛下全部刑責以後,孫老大逃掉了牢獄之災,但
避得了這次卻躲不了下回,只要人在江湖過刀頭舔血的日子,不是被殺就是殺人
儼然就是一種公式,因此三年後的某一天,這位好不容易排除反對聲浪,正在熱
戀中的黑道老大終於還是因另一條殺人罪被捕入獄,並且是重判十五年,所以期
待中的佳偶天成無疾而終,外界完全不曉得故事是如何收尾,只知道在男主角發
監執行的第四個月,女主角便嫁給了別人,後來當了杜立能的母親。

  阿泰說到這裡便停止,但從未聽過這段秘辛的小杜難免肚子裡會嘀咕,既然
對方是自己的表哥,所以他也不避忌的問道:「這件事連你都清楚,我老爸該不
至於會蒙在鼓裡吧?」

  這個敏感的問題背後代表著某種意義,不過阿泰自然不會少根筋,因此他用
力拍著小杜的肩膀回答道:「放心,咱們所有的長輩都知道,那又不是什麼秘密,
只不過有不少人一直把這段戀情當成佳話在流傳而已,如今連你都曉得了,那還
會有什麼問題?現在你對公道伯有沒有覺得更親切一點?畢竟他和你媽媽始終維
持著形同莫逆之交的友誼,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部份。」

  即使阿泰說的如此完美,可是小杜總覺得老爸有點委屈,就連自己剛才都很
懷疑是否會有藕斷絲連或更進一步的秘密?儘管聽起來不像有其他問題,但他仍
舊想到了最複雜的那一面,看樣子這件人盡皆知的往事只有他是當局者迷,難怪
五元在車上會說舊鎮這邊有公道伯的伏兵,原來老媽娘家這一表五千里還跟廟口
的勢力緊緊掛勾,一想到這麼綿密的關係和佈局,他總算對於成人的世界又多了
一分體會與瞭解。

  懷著難以開口的疑慮和複雜的心情,杜立能在眾人頻頻敬酒之下,也不能免
俗的灌了幾杯黃湯下肚,這場古怪的慶功宴雖然熱鬧非凡,但鐵鷹幫那群人的臉
色實在是不怎麼好看,因此在黑白兩道早就議定的第二攤當中,他帶著九成人馬
先行告退,剩下的場面就由東華他們幾位老江湖去處理,或許是回到自己的地盤
心情比較輕鬆,所以在眾人分頭散去以後他便打趣的問道:「阿娟,你整晚都膩
在我身邊,到現在還不肯走,該不會是想要我送你回家吧?」

  可能壓跟兒沒料到小杜會有此一問,因此喜出望外的阿娟一看旁邊只剩小貓
兩三隻,馬上趁機抓住小煞星的臂膀搖晃著說:「對啊、對啊,有你護送是再好
不過了,況且人家都還沒好好的感謝你,這樣我們可以邊走邊聊,假如酒還不退
的話,咱們再泡壺好茶多聊一下,這樣你應該就能酒意全消了。」

  有酒膽卻沒酒量的杜立能只能拚酒並不擅飲酒,今晚若不是阿娟幫他擋了好
幾杯紹興,很可能便會喝過頭,一想到這裡他不禁莞爾一笑的問道:「對了,今
晚你好像喝的比我還多,怎麼看起來一點醉意都沒有?哇!真人不露相喔,莫非
你是個酒國的女英雄?」

  被小杜這麼一稱讚,原本就臉色泛紅的阿娟只覺得渾身發燙,她先是推了推
鼻樑上的眼鏡,接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著小煞星往前走著說:「那還不快點
送人家回去?萬一我醉倒在街上豈不是糟糕?你這個人就是如此,總是會忽略一
些比較細微的部份,走、走、走,再不走快一點天都要亮了!」

  其實到阿娟家用不著二十分鐘的腳程,所以兩個人走呀走、聊呀聊的很快便
到了那棟屋齡超過四十年的老公寓,本來杜立能並不想上去,但在盛情難卻之下,
他還是步上了窄小的樓梯,連扶手都已銹蝕的樓梯間看起來非常昏暗,十燭光的
日光燈管沒有罩子,風一從視窗吹進來便會搖晃,使得光線很不穩定,不過女主
人看樣子頗為開心、情緒似乎也有些高亢,只見她蹦蹦跳跳在前頭領著路說:
「再走幾階就到了,我住四樓左邊那一戶。」

  一走進二十坪的小屋裡,小杜立刻被窗明几淨的景象所吸引,在落地窗及磨
石子地板都老掉牙的情況下,能把室內打理和佈置成眼前的模樣,沒有一點巧思
和勤於打掃絕不可能辦到,所以他用讚許的口氣問道:「這是你自己設計的吧?
不簡單喔,沒想到你對室內裝潢還挺有研究的。」

  「我哪有錢做什麼裝潢?」

  臉色紅潤的阿娟一面脫下薄外套、一面快步往後頭疾走著說:「不過就是自
己動手搞點小東西裝飾一下罷了;你先坐一下,我去廚房切盤水果和燒開水泡茶,
五分鐘就好,你無聊的話就看看電視。」

  懶得拿搖控器的小杜根本就沒坐下,他慢慢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簡潔俐落
的幾幅字畫以外,就是一張石膏框的全家福合照,背景像是在森林遊樂區之類的,
裡面四個人就是阿娟和姊姊與雙親笑在一塊兒的留影,感覺上這個沒有生男丁的
家庭相處的很融洽,若不是姊妹已經嫁人、阿娟又從中部北上工作的話,這應該
是個幸福和樂的小國度。

  順著掛照片的牆壁望進去,甬道上有兩個房門,不過剛才在路上阿娟已經講
明並未與人合租,另一個房間她是拿來當成工作室使用,走到底便是小巧又緊湊
的廚房貼牆而設,餐桌和浴室也全擠在這處小空間裡,儘管後陽臺已經不見,但
因有天井的關係,所以在兩扇小窗全開之下,空氣倒還算流通,只是這種改造過
的房子最怕發生火災,在鐵窗密佈的環境裡,逃生設施絕對是門大學問。

  正當小杜若有所思之際,猛一回頭才發現他站在背後的阿娟馬上嬌嗔道:
「唉,你跑到後面來幹什麼?不是說君子要遠庖廚嗎?去去去,你快去客廳坐好,
我再一分鐘就可以弄好了。」

  被推回前面的時候,小杜趁機打量了一下工作室,除了畫架和一張畫設計圖
的桌子以外,竟然還有兩台單眼相機固定在三腳架上,看來阿娟不僅多才多藝,
很可能也在兼職打工,不過由於閨房的門是關著,所以不曉得實況如何,但因這
類老舊的木板隔間上方都會留有兩尺以上的空隙,因此光源或許可以共用,然而
隔音必然得付之闕如,只要是注重隱私的房客大概都不會想與人合租,這就難怪
阿娟寧可多負擔一些租金亦要選擇獨居了。

  才剛翻了翻茶几上的讀者文摘,阿娟便端了一盤香氣四溢的水梨出來,雪白
的果肉涮過鹽水,瞧著便叫人垂涎欲滴,再加上酒後難免會口乾舌燥,因此杜立
能一拿起叉子就痛快地大吃起來,女主人看他吃的不亦樂乎的模樣,心頭同樣是
喜不自禁的連忙說道:「你慢慢吃,我去把龍井茶端出來。」

  等阿娟端著兩杯熱茶走出來的時候,一大盤水梨已剩不到三分之一,拍了拍
一陣清涼的腹部之後,杜立能仍意猶未盡的說道:「哇!真好吃的梨子,是日本
的吧?香甜多汁又爽口,好久沒嚐到這種好東西了,真是謝謝你了!等喝完這杯
龍井我就要打道回府,你也差不多該休息了。」

  一聽小杜想走人,阿娟連忙像只小綿羊般的挨到他身邊說:「不行、這盤水
梨沒吃光不准走,而且人家都還沒好好跟你道謝你就想溜,我不管,至少也得先
陪我聊聊再說。」

  聊天當然無所謂,不過孤男寡女的總不好停留太久,因此小杜指著牆上的電
子鐘說:「沒問題,看你想聊什麼我都奉陪,但是最晚十二點整我就要回去,這
樣可以了吧?」

  只要小杜肯多留一陣子,阿娟豈有不願之理?只見她馬上笑顏逐開的叉著一
小塊水梨擠過去應道:「好,那就把嘴巴張開,人家要慢慢的喂你,直到盤子全
部清空為止。」

  起初杜立能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所以嘴巴一張就把那塊水梨吃了下去,但是
阿娟隨即又叉了第二塊緊挨在一旁等候,要知道那條草綠色的沙發只是雙人座,
可能是宥於室內空間不大的緣故,因此除了擺在斜對角的單人主座以外,並沒有
三人座的長條沙發在現場,這一來兩個人可說是擠成一團,別看女主人平常一副
文靜膽小的模樣,這會兒可是有點熱情如火的感覺,只見她忽然半跪起來整個人
壓上去說道:「來,這塊你要一口一口慢慢咬,千萬別囫圇吞棗,人家可是特地
拜託水果行為你留下來的,怎麼樣?是不是滋味跟臺灣的完全不同?」

  本來照樣要大快朵頤的杜立能被阿娟這麼一說,大張的嘴巴立刻轉成吸啜式
的文雅吃法,儘管帶著些許鹹味的汁液仍然非常可口,但輕咬細嚼和狼吞虎嚥的
感覺還是差了許多,因為果肉那份清脆潤喉的特點已完全走樣,不過女主人卻好
像很喜歡他這時候的表情,只見那具略顯渾圓的豐滿胴體竟然順勢緊貼上去,然
後還一邊用力壓住叉子、一邊興奮的低叫著說:「對、就是這樣小口小口的吃就
好,嘻嘻……人家好喜歡近距離的看你吃東西喔。」

  開始覺得狀況有些詭異的小杜本想出言抗議,可是卻被阿娟用水梨把嘴巴堵
住,而且此刻兩人已是短兵相接,壓在右肩上那團鼓脹又結實的大肉球絕對是如
假包換,甚至用眼角餘光都能瞧見衣領下動人心魄的事業線,即使水藍色的襯衫
形式一點都不暴露,但在互相擠壓之下,那種呼之欲出的飽滿與彈性著實叫人大
吃一驚,因為儘管在校園裡會不時相遇,不過滿腦子都是竺勃倩影的小煞星可從
未發現眼前還有人是深藏不露,一想到正在發生的危機,他連忙一口把水梨咬入
嘴裡咕噥著嚷道:「喂,停一停,你別再磨蹭了,我進你屋子可沒要你以身相報,
你太熱情會嚇壞我的。」

  然而也不知是他含著水果說的語焉不詳、亦或是人家根本就置若罔聞,只見
阿娟索性進一步攀爬到他身上,並且就坐在他大腿上應道:「你一定不曉得自己
的嘴巴很迷人喔?不管你是在生氣還是罵人,我都感覺你好像隨時都在笑,翹翹
的嘴角和剛毅的線條,怎麼看都是個信心滿滿的男子漢,你知不知道人家一直好
想吻你,真的!我好想跟你接吻喔。」

  告白中帶著撒嬌的姿態,阿娟話一講完便低頭吻了下來,叉子掉落地板的聲
響杜立能聽的很清楚,但眼前那張春情滿面、酡紅誘人的臉龐又何嘗不是異常清
晰?第一次幾乎是零距離的觀賞和凝視,原來這位陳小姐不止是可愛而已,在那
長長的睫毛下隱藏著一對深邃且多情的眼眸,縱然此刻已經閉起來,可是配上秀
氣而挺直的鼻樑,其實非常的吸睛,若是拿掉黑框眼鏡的話,絕對也是明媚動人,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她有個標準的櫻桃小口,並且有點噘起的感覺,
不過就因為雙唇微往上翹這個因素,才使她變成一個美麗內蘊、淘氣外露的小家
碧玉。

  不知不覺中早把水梨吞了下去,這會兒的小杜想避開直擊而來的紅唇為時已
晚,因為阿娟那副錯綜迷離、神為之往的甘美表情,確實震撼到了他的心靈,女
人的美有時候來得讓人措手不及,就算想拒絕都會於心不忍,當然,這小子現在
還可以把騎在身上的嬌娃一把推開、或乾脆一記勒頸摔來個辣手摧花,但只要是
個正常的男性,在這種時刻絕對下不了手,所以他只是靜靜凝視著眼前似曾相識
卻又無比陌生的臉蛋,直到四唇密實相接以後才闔上眼簾。

  主導的是阿娟,帶著香氣的紅唇和鼻息,透露出幾許熱切與飢渴,她捧著杜
立能的臉,由上而下用舌尖在緩慢試探及追尋,舔舐、吸啜、磨牙和互咬下唇都
輪過一次以後,兩片舌頭終於放肆地交纏在一起,比較貪婪、狂野的還是女主人,
只見她一面甩掉鼻樑上的眼鏡、一面環抱著小煞星的後腦在搖聳下體,儘管衣物
還沒有脫掉,但感覺卻足以用來磨擦生火。

  小杜原本不敢亂動的雙手逐漸忙碌起來,他先是摟著阿娟的柳腰暗中忖度尺
寸,接著便上下來回的撫觸,可能是他每次一碰到胸罩的下緣便又往回走,因此
人家只好開始解除襯衫的鈕釦,雖然兩人都尚且閉著眼睛,但愈來愈有默契的行
動卻配合的無懈可擊,一個急著在寬衣、一個幫忙在從裙帶里拉出下擺,更火辣
的是整件上衣都已垂落在主人的手肘上,可是兩片舌頭依舊須臾不離。

  激烈的喘息和熱情的愛撫使沙發開始如斯響應,隨著越來越急促的搖晃與震
蕩,地上和茶几都有衣物不停拋落下來,阿娟並沒有脫到一絲不掛,相反的,杜
立能才是率先赤身露體的人,當那支怒氣衝衝的命根子高舉向天時,女主人連忙
低頭去仔細的探視,過了好一會兒以後,才聽見她喟歎著說:「噢、天呐!我知
道你一定很強壯,可是看起來怎麼這麼凶猛啊?……喔,老天爺,人家會不會受
不了呀?」

  不曉得該如何回答的小杜默不作聲,他緊盯著眼前那對漂亮而渾圓的大奶子
在評估,整體而言尺寸雖然略遜於竺勃,但是造型卻不遑多讓,一個是半球體、
一個是水滴狀,若要論光滑與白皙度,不愛運動的阿娟可能稍佔上風,不過彈性
及密實感則難以比擬,至於乳頭倒都是小巧精緻的經典款式,只是遠在天邊的那
位顏色絕對更加鮮嫩動人,最後就是敏感度的問題,一想到這點,他才趕緊把兩
團美肉擠在一起,然後他一面舔舐著那兩粒小葡萄、一面斷斷續續的說道:「喜
歡我的小弟弟就拿去用……別把它晾在那裡乾著急……你要先用手或嘴巴都可以。」

  才剛把左邊的乳頭含進嘴裡,杜立能便聽見阿娟發出一聲帶著抖音的哼呵,
那是女人舒暢的表現,果然他眼角一掃,一張仰首張口、媚眼如絲的姣好臉蛋正
在亢奮地輕搖緩擺,這種撩人的風騷模樣總是深受男性喜愛,因此他除了大肆搓
揉和掐壓那對美奶以外,舌頭也開始忙得不可開交,在左右開弓的輪流呧舐及快
速咬囓之下,兩粒小葡萄很快便漲大了一圈,尤其是那種挺翹怒凸的感覺,使人
不用去看它們主人的肢體語言也能曉得快樂之所在。

  然而阿娟的反應可不僅如此一般,只見她有時緊抱著小杜在奮力搖頭晃腦、
有時則激烈地在上下蹭蹬與蠢動,玲瓏有緻的體態愈來愈妖嬈誘人,每當她的股
溝碰觸到龜頭的那一瞬間,兩個人必定都會同時發抖,但一個依舊吃的滋滋嘖嘖、
一個照樣在盡情呻吟和搖擺,因為這只是初步的前戲,在美妙的調情及奇幻的快
感尚未全部享受到以前,他倆似乎有志一同,都想讓這場協奏曲儘量持續下去。

  雲鬢潦亂的女主人再度低頭索吻,不過這次她是手腳並用、招式全出,在一
陣亢奮的擁吻和愛撫之後,她的嬌軀逐漸往下緩緩地滑落,先從肩膀開始舔舐與
吸吮,接著才是胸膛與乳頭,隨著她的身體不斷往左側傾斜,杜立能的哼哦聲也
越來越清晰可聞,而阿娟的雙手並沒閑著,就在她的舌尖轉往肚臍眼前進的時候,
她的左手在忙著四處摸索、右手則一把將硬若頑石的肉棒死命握住,然後也不管
人家正在試探她的秘穴和菊蕾,竟然就大膽的扭轉著雪臀用力套弄起來,但是從
她不太嫺熟的手法看來,對於幫男人打手槍這一招可能不是很在行。

  不算靈活的舌尖越過肚臍和小腹以後,屬於多毛一族的杜立能下體可是黑壓
壓的一大遍,充滿好奇的阿娟只是停下來觀察了一會兒,然後便羞赧而貪婪的把
整顆龜頭一口含了進去,她的舌頭不怎麼會動,明顯比竺勃要遜色許多,但那吸
啜的力道卻大到驚人,雖然被緊密吮控住的感覺並不舒服,不過整支陽具逐步遭
到吞沒的快感恰好能夠彌補那份微微的刺痛,然而眼看深喉嚨就將克盡全功,女
主人身上那條礙手的三角褲再留可就沒有道理了。

  正所謂意隨念轉,當那條寶藍色的褻褲被小杜一舉扯落之際,阿娟的嘴唇也
剛好觸底,即使看不到她五官都陷入陰毛裡的淫靡模樣,可是光憑她的後腦仍在
不停鑽動這點來判斷,這個小女人應該是想把睾丸也吃下去才肯甘休,所以人家
乾脆一邊緊按著她的螓首、一邊挺聳著屁股催促道:「快、再努力一點,看看能
不能把兩顆鳥蛋都含進嘴裡!」

  這個要求對天生就是櫻桃小口的阿娟來說實在太苛刻,因為縱然是位大嘴巴
的妓女都很難辦到這一點,何況是個性交經驗還有待加強的少女?所以她雖然甘
之如飴的一再努力和嘗試,但終究無法完成不可能的任務,不過只要有機會可以
服侍自己喜愛的男性,無論多艱難阿娟也不以為苦,因此當她不得不放棄的時候,
也只是抬頭歉疚的說道:「對不起囉,我真的怎麼試都辦不到耶。」

  望著那張漲得通紅的俏臉、以及那副呼吸困難的表情,杜立能不禁愛憐地撥
整著她散亂的發梢說:「沒關係,為難你了,先喘口氣休息一下咱們再來。」

  然而迫不及待的阿娟並不想停頓,她側趴在沙發上的美妙胴體就宛若水蛇展
腰一般,才不過那麼輕巧的扭動了兩下,整個人便掀昂而起,緊接著她便含情脈
脈的貼了上去,這次她依然捧著杜立能的下巴,不過是一開始就把舌尖探了進去,
濕漉而潤滑的進擊豈是男人所能抗拒?因此完全被動的對手馬上便臣服在她的熱
情之下,這次兩人不止是嘴對嘴的交鋒,那四隻手更是翻來覆去纏鬥不休,在該
摸的地方絕不放棄、該逗的敏感帶也都梭巡完畢以後,女主人忽然右腿一跨就騎
了上去,而且,她淫水氾濫的私處還不偏不倚正對著龜頭頂端。

  沒等小杜有所表示,她便已沉腰坐了上去,儘管沒辦法一套到底,但整顆龜
頭卻瞬間就被吞沒不見,隨著『噗滋』一聲,兩個人又同時發出了悶哼,而趁著
淫水四濺時的潤滑功能,她開始放縱的上下騎乘起來,在經過猛烈的連續三起三
落之後,整支肉棒終於徹底深入她的體內,現在接吻已經不再重要,只見雙手抱
住自己腦袋的阿娟竟然像在祈禱般的呢喃著說:「啊,我倆終於合為一體了!…
…老天爺,謝謝禰讓我美夢成真。」

  自從竺勃不告而別,許久不知肉味的杜立能情欲一經啟動,硬如鐵條的命根
子便有如安裝了一具高速馬達,他雙手抓住阿娟的腰肢猛往下摜,每當快要觸底
時屁股再奮力往上一聳,這種次次直搗花心的強烈刺激,使得彼此都不想有片刻
的中止,不過女方狹隘的陰道口彷彿就是個緩衝器,只要龜頭撤退到這個地帶,
想要再次頂入便會產生阻礙,這一來無論男方如何剽悍及莽撞,想要一舉征服這
位前緊後鬆的少女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為了要突破這個天生的瓶頸,杜立能判斷可能必須從頂肏的角度著手,因此
他一個側轉便將阿娟反壓在沙發上,恢復傳統男上女下的姿勢以後,他踩在地上
的左腳自然更加使得上力,而半跪在靠背邊的右腳也能夠利用坐墊的彈性借力使
力,如此一來他等於是如虎添翼,只聽一陣清脆而急遽的『?啪』聲立即響徹屋
內,那種彷彿可以無堅不摧的氣勢,光是聽著就能夠叫人熱血沸騰,所以別說女
主人雙腿愈張愈開,就連原本斷斷續續的呻吟也很快就轉為高亢的嬌呼。

  女人叫床的聲音和語氣通常會是一種另類的催情劑,所以狂舞著三叉戟的杜
立能不僅越戰越勇,在他那種大開大闔的頂肏及衝刺之下,阿娟柔弱的雙手開始
在到處亂扳亂抓,那雙閃爍著愉悅光芒的眼眸也逐漸迷濛,雪白的雙腳已張開到
極致,充滿活力的香臀挺聳個不停,晃蕩的乳峰更是波濤洶湧,吸氣少、呼氣多
的金魚嘴嘟成了一個迷人的大O型,看著眼前這張神色變幻莫測的俏臉蛋,他並
沒有任何憐惜之心,為了想讓彼此都進入更高的境界,他甚至還命令式的吆喝道:
「用手把你的兩條腿儘量扳緊,這樣你才能享受到我這招百步穿楊的威力。」

  眼神渙散、表情迷離的阿娟似乎完全不明就裡,她只是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腿
彎,但是如此的角度還不足以承受,因此杜立能一面推高她的屁股、一面引導著
說:「要把你的膝蓋用力撐開並且固定住,這樣我俯衝的時候才不會受傷,你要
是下半身搖擺不定的話我們兩個都可能會受傷,所以一定要緊緊扳住你的腳,明
白嗎?」

  一知半解的阿娟其實不太明白,但她立刻順從的依照指示改抱為扳,儘管不
清楚兩者有何差別,不過只要是小煞星想要的她絕無異議,只是這麼一來高懸在
半空中的私處連她自己都能瞧見,而這時候雙腳已經併攏蹬在扶手底部的小杜正
準備要發動強攻,兩個人各有所思的對看了一眼,女主人在疑惑中仍充滿了期待,
不過一心只想大肆屠殺的敵人卻惡狠狠地從天而降!居高臨下的俯衝幹法讓阿娟
既驚且喜,她知道這回自己算是開了眼界,但是在殺聲震天之下可不容她多作思
考,因為筆直肏入秘穴的肉棒威力相當可怕,即使剛開始時沒辦法一插到底,但
事情正如小杜所料,從這種垂直角度猛摜而下,恥骨下那道天然屏障的阻力便被
減弱了許多,所以只不過四、五下光景,原本前緊後鬆的滯礙感就已完全消失。

  這一來如魚得水的小煞星哪有可能客氣?就像是在對付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杜立能除了直上直下的狂沖猛插以外,幹到興致勃勃時,他若非抓住阿娟的腳踝
將兩條腿都反折過去、否則就是把雙手支撐在大奶球上做伏地挺身,那種雙重摜
壓的力道要是碰到太平公主肯定胸腔都會被擠爆,但女主人畢竟是本錢雄厚,再
加上十個女人有九個可能都具有神仙骨,因此無論男人怎麼折騰和蹂躪,這些天
之嬌女就算被搞的哭爹喊娘、慘不忍睹,卻總是能夠來者不拒兼照單全收。

  經過一輪殘酷無情的考驗以後,阿娟一看汗流浹背的小杜速度逐漸緩和下來,
業已摸索到其中三昧的她立刻主動問道:「沙發太軟了不好使力,你要不要站到
地上試試看?這樣我們可以多換幾個姿勢,一直到你滿足了為止。」


              【未完待續】
2017-5-28 22:3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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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4)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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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四章

  接受阿娟的提議以後,跨站在地板上的杜立能徹底發揮他一流腰力的特性,
不但把雙手扶著椅墊或頭靠的女主人幹到嬌喘連連、哼哦不已,等移位到扶手上
改用俯趴的姿勢時,由於兩人都能得到更強而有力的依靠,所以在借力使力的有
利狀況之下,一個是時而雙腿大張,只利用腹部的支撐在抵擋對手排山倒海的攻
擊,有時則是單腳跪在扶手上,以金雞獨立的方式任由敵人恣意宰殺,她那副捶
胸頓足的表情簡直就是剛剛墜落地獄時的謝照。

  然而端詳著線條流暢優美的雪臀、耳聽著斷續卻撩人的呻吟之聲,兩手緊抓
著水蛇腰的杜立能並無絲毫憐憫,他就像用肉棒在鞭笞惡貫滿盈的女巫一般,除
了深入淺出、急插猛搗以外,偶爾還會整支抽出來四處拍擊,那種清脆的聲響竟
然能使阿娟發出快樂的淫笑,而更有甚者是他硬走旱路通行的尖峰時刻,早就奶
頭怒凸的女主人在他不抹潤滑油就強攻的那一瞬間,忽然腦袋往前一栽,主動用
雙手扳開了股溝,就在這樣裡應外合的搭配之下,一幕更殘酷的交尾行動便正式
展開。

  阿娟畢竟不是自己的愛人,所以杜立能的姦淫不僅徹底、而且是毫不留情,
以往不敢也不忍在竺勃身上施展的招式,今天是完全使了出來,或許他也曾自問
此刻有沒有滲入任何一絲愛情的因素,但在欲火熊熊之下,他寧可這一夜自己只
是個野蠻的原始人,除了性交再性交以外什麼都別說,就因抱持著如此的心理,
因此眼前的小女人越是叫床叫得昏天暗地,這次鞭刑便執行的越加無情。

  沙發終究是個小戰場而已,在前後兩個肉洞都輪流插過三個回合以後,地板
仍是他倆一致的選擇,先是阿娟跪在茶几旁幫他吹了十幾分鐘,那種上窮碧落下
黃泉的熱誠與服務,使杜立能踮著腳尖怪叫了好幾次,但強悍的他總能鎖住精門,
並未因此就一泄如注,等陰囊也被整個舔遍時,反倒是女主人兩腿當中的地板被
滴濕了一大片,瞧著這種無言的邀請,當客人的立刻兩手一推,再度把女主人來
個就地正法!地板上的顛鸞倒鳳比較辛苦和折騰,但在你情我願的情形之下,別
說沙發被撞開、茶几也被踹到了牆角去休息,就連地板都意外成了一幅抽像畫,
那些由汗水及灰塵混合出來的黑暗色彩,在兩具胴體當作畫筆的揮灑當中,愈來
愈有一股名家即興表演出來的味道,要說四肢並用或五體投地都行,反正在兩個
人合作無間的這段時刻,這幅屬於超現實派的新潮作品範圍是愈來愈廣、其間所
堆迭出來的意境也越來越耐人尋味。

  最後的演出是由男客人騎在女主人滑不溜丟的胸膛上,然後對準那張氣喘籲
籲的櫻桃小口,一骨碌將子彈全部掃射出去的畫面,就像自動突擊步槍猛地扣下
扳機似的,遏止不住的精液隨即對著敵人一陣狂噴急濺,有一部份精准命中目標,
阿娟也貪婪地吞嚥了兩、三次,但有更多白色子弟兵不是黏在敵人的五官及髮絲
上面、就是直接摔落地板,不過即使成功達陣的精蟲不多,但賓主雙方好像對彼
此都很滿意、也全露出了樂在其中的笑容。

  唯一一次的溫柔畫面終於出現了,那是杜立能抱著阿娟從客廳走進浴室的唯
美鏡頭,兩人沿途還熱吻了好幾次,不過浴缸並不是休息的場所,因為在雙方互
相洗滌身體的過程裡,才軟化不久的肉棒在熱水及柔荑摩挲的雙重效應下,很快
又硬了起來,而女主人一看對手這麼強壯,當場便露出一副見獵心喜的放浪模樣,
只見她二話不說,兩腳一跪便在小小的水池內再次施展出吹喇叭的功夫。

  昂首吐信的命根子沒有女人會不喜歡,所以阿娟在一回生、二回熟的狀況下,
毫不客氣的便大吃大吮起來,也不管龜頭上還有著沐浴乳的泡沫,竟然就像在享
受霜淇淋似的左舔右舐,瞧著她那種津津有味的神情,杜立能的丹田頓時有一股
熱氣在不斷升騰,那種彷彿會燙人的感覺片刻之後被竄燒到馬眼部位,緊接著便
聽到他悶聲大吼著說:「哇塞!快把整支都吞進你的嘴裡……喔……這次非把你
搞成如假包換的深喉嚨不可,媽的!這樣玩實在太舒服了。」

  既然心上人喜歡,阿娟當然是抱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態度,全心全意的
盡力服侍,這回她不僅連兩粒鳥蛋都細心啃齧過一次,甚至連肛門都不放過,轉
身扶著牆壁的杜立能除了閉眼聆賞和不時發出哼哦以外,抖簌的雙腳更不時將池
水攪拌的餘波蕩漾,尤其是女主人的玉手來回愛撫著大腿內外兩側,那種猶如火
上加油的快感根本叫人無法忍受,所以在連捶了好幾下窗臺之後,便聽見小煞星
帶著顫音命令道:「轉過去把你的屁股抬高,這次我要把你幹到走不動為止!」

  如斯回應的女主人馬上擺出了他想要的姿勢,在長度不足四尺的小浴缸裡,
他倆一動起來便是波濤洶湧,但已經準備再次攻城掠地的杜立能可不管這些,他
一就定位便來個直搗黃龍式的長驅而入,仗著水份和些許泡沫的滋潤,硬若頑石
的龜頭霎時便消失無蹤,而他健碩的臀部才扭動了兩下,整支肉棒也跟著不見形
影,按理說此刻的阿娟應該是面帶憂懼才對,可是這小悶騷卻回頭顧盼著說:
「啊,親愛的能,你要是這麼偏好走後門的話,人家以後就像現在這樣天天讓你
爽好不好?」

  到底是不是自己喜好走後門杜立能並沒研究過,他只是覺得阿娟的屁眼非常
緊峭、肏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而已,所以在想了一想以後,他一面開始抽插、
一面認真的問道:「你若是這樣長期跟我玩下去,莫非是將來不打算嫁人了?」

  這兩句話意在言外,很明顯這段情緣將來不會有啥結果,但阿娟並不需要別
人替她擔心,所以杜立能話才講完,她馬上介面應道:「放心,人家絕不會因此
就纏著你,我只是很想窩在你懷裡,享受你的愛撫和擁抱,一旦時間已到、或是
你覺得厭煩的時候,我自然會悄悄地走開,不過,在你沒趕我走以前,希望你能
讓我多感受一點你對竺老師的那種愛,我真的好羡慕她喔。」

  別看阿娟說的輕描澹寫,這段話其實在杜立能心中有著千鈞之重,在暗自震
撼之餘,他的腦海裡不知已翻轉過多少種版本,他聽出了一些蹊蹺與眉角,但女
主人既然不願明說,他也不想再追問下去,因為他的內心已經容納不了這一塊多
出來的感情,所以他必須冷漠地將這個女人擺到陰暗的角落去,雖然有著幾許愧
疚與一丁點的罪惡感,不過他卻故意油腔滑調的應道:「很好,這樣我就可以毫
無負擔的讓你儘量樂透!」

  懂事而乖巧的阿娟也沒再囉唆,她只是一逕地輕旋著雪臀挑逗道:「那就盡
管放馬過來呀!想征服我不多費點力氣可是不行的喔。」

  把相互的諒解藏在心裡、將肉體的默契提升到第一順位以後,兩人接下來的
交鋒不僅是翻江倒海、風雲變色就足以形容,因為除了浴缸的水四處亂溢以外,
拍牆敲窗的舉措更是層出不窮,再加上彼此越來越高亢的呻吟與呼喊,要說使用
同一個天井的住戶沒有聽見這場妖精打架的聲音是絕無可能,但是已經欲罷不能
的激情男女豈會顧及這些,明知鄰居有人在開窗探視,可是他倆依舊從缸內戰到
缸外,狹隘的空間使他們不虞會突然滑倒,不過一些瓶瓶罐罐不是被碰的東倒西
歪就是意外掃落在地,然而這並阻止不了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一把拉下馬桶蓋,那小小的方圓之地立刻變成了主戰場,有時候是男上女下、
有時候是女上男下,但無論是採用何種體位或姿勢,單薄的塑膠蓋板和不停發出
碰壁聲的水箱瓷蓋,都叫人產生一種隨時都會天崩地裂的感覺,因為脆弱的底座
及業已松脫的鉚釘,使杜立能的危機意識不禁油然而生,所以在連沖近二十下的
上頂動作過後,他冷不防地站起來抱住阿娟說道:「走,我們到你的房間去繼續
大幹三百回合!」

  一撲倒在阿娟的繡床上,杜立能馬上又是一陣強打急攻,搖晃的床體和床頭
櫃撞牆的聲音,再次證明了戰況的激烈,除了左右開弓、顛鸞倒鳳及前後輪流殺
戮以外,他偶爾也會手腳並用把三個肉洞都塞滿,儘管嘴裡含著腳趾頭,但認命
的女主人仍會一根根地吸吮乾淨,這種無微不至的服務,令當客人的愈想投桃報
李,而就在這段盤腸大戰的過程裡,兩個人竟然因此研發出了更高難度的姿勢。

  早就無法大聲叫床的阿娟只能喘著氣不斷呻吟,次數頻繁的高潮使她已快被
全部搾乾,從未有過的連續快感和新奇刺激的怪異玩法,使她在飄飄然當中只能
出自本能的回應與承接而已,所以就算杜立能也快成為強弩之末,可是在她幾乎
毫無招架之力的情形下,最後一局只好任憑對手去恣意擺佈。

  兩個人成大字形面對面交迭躺在床上,大腿被壓在下麵的杜立能把肉棒深插
在菊穴裡頭,然後他用右手去摳挖淫水正在逐漸乾涸的小浪穴,接著再把右腳壓
在高聳的乳房上,讓女主人抱著他的小腿去舔吮腳趾,這個看似極為靜態的姿勢,
卻在十幾分鐘之後使男客人迅速的決堤,因為阿娟已經找到他最敏感的部位,而
且是用舌尖去來回的呧觸最有效。

  彈盡援絕的小煞星終於在肉棒被乾洗完畢後沉沉睡去,但後庭精液尚未清理
乾淨的女主人很快便又溜進浴室裡,她先把淩亂的小空間收拾回原狀以後,這才
放掉髒水改採淋浴,當熱騰騰的煙霧遮掉她半張嫣紅的臉蛋時,她嘴角那抹喜悅
且滿足的笑意卻是清晰可見,假如從梳妝鏡裡望過去,她仰頭閉目正在輕撫自己
乳房的畫面更顯得是精神十足、毫無倦意,若是能夠再來一次,恐怕要跪地求饒
的會是杜立能才對?一覺好眠的男客人並非悠然而醒,他是在下體充滿快感的恍
惚當中蘇醒過來,藏在被窩裡的女主人正在幫他手淫兼舔蛋,早就沾滿口水的肉
棒在被子被掀開的那一瞬間閃著亮光,那表示阿娟的小嘴已經忙了很久,看著這
個不知是多情還是貪心的小肉彈,杜立能只能萬般憐愛的撫摸著那滿頭青絲喟歎
道:「夠硬了,想要再打一炮的話可以隨時坐上來。」

  阿娟又舔舐了三、四分鐘才騎乘上去,赤裸的胴體在小夜燈照射下馥鬱生輝,
撩人的曲線充滿激情的誘惑,杜立能伸手撫觸那對豐滿且彈性奇佳的大乳房,當
兩人四目交接的那一刻,隨著避免不了的熱吻順勢發展下去,這場歷時近一個小
時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才圓滿結束,一直到梳洗過後,小煞星這才猛地跳起來問道:
「糟了!現在是幾點?練球要來不及了。」

  原本擺在床頭櫃上的鬧鐘已不知被踢到哪裡去,因此繞場一周的杜立能還是
看不見時間,倒是阿娟瞧著他只怕沒球踢、卻完全不擔心其他課業的模樣,不禁
有些莞爾的笑道:「都快要吃午餐了的時間了,你現在才想到還有事要做?放心,
今天學校放假,你想睡還可以再睡個回籠覺。」

  有點玩昏頭的杜立能並沒停下腳步,他沖出房間繼續往客廳邁著大步說:
「不行,我一點還得參加模擬賽,所以不能陪你吃午飯了,我穿好衣服就走,你
自己想辦法弄些吃的裹腹吧。」

  笑顏逐開的送走杜立能以後,阿娟到廚房隨手拿起一顆蘋果當午餐,她一面
吃一面回想著昨夜到今天早上的種種情景,雖然在自己內心深處有道不怎麼明顯
的陰影,但只要低頭瞧見浴袍下深邃的乳溝,那一次又一次被猛力搓揉和壓扁過
的大奶球,在釋放壓力下瞬間便恢復原狀的情形,她的嘴角就會不自覺地往上翹
了起來,在越想臉越紅、心越跳的喜悅當中,她索性坐在木造的圓背椅上,把發
燙的雙頰埋進了兩膝之間。

  就從這天開始,一場以性為主、以愛為輔的交往便自然而然的發展開來,兩
個人從不論及將來或可以預見的盡頭,他們只是全心全意浸淫在肉體的歡愉裡面,
毫無保障的阿娟照樣樂在其中,而宛如性愛暴君的杜立能似乎是利用這個傻女孩
來取代遠去的竺勃,他倆全都無怨無悔,但無論如何低調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不
久之後這位女僱員變成小煞星枕邊人的消息便人盡皆知,不過這並扭轉不了什麼,
因為身處現實的社會,一個有實力的人就有如戴著璀璨的皇冠走在馬路上,不讓
道的白目只是自討苦吃而已,就算主角是個國中生也一樣!如今敢盯著杜立能的
人只剩高主任一個,這位資深刑警有著鍥而不捨的精神,儘管所有桉件在多方勢
力的搓圓仔湯之下已煙消雲散,但既然有那麼多條人命憑空殞落,對一個有良知
的治安人員來說,要他裝聾作啞簡直是比死還難過,所以他不時會冒出來和小煞
星說上幾句,偶爾也會遠遠盯著這個他心目中的第一號嫌疑犯,只是在上頭既沒
有命令、自己又不能直接辦桉的委屈當中,他的所作所為不僅是徒勞無功,甚至
還常讓他在午夜夢回時有著徒呼負負之憾,然而他同樣有著一股牛脾氣,因此他
並沒有放棄。

  有一天高主任突然守候在阿娟的家門外面,他一看到杜立能走出來劈頭便直
截了當的問:「男子漢幹作敢當,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

  聞到這個固執的傢夥身上有著濃烈的酒氣,杜立能忍不住瞥著他豬肝色的臉
龐說:「值勤時間能喝成這樣嗎?呵呵,越來越像個壞員警了,你要我敢作敢當,
沒問題,只要你敢把姓蔡的那組人揪出來或把他們的資料交給我都行,我就可以
讓你明白許多事情的真相,假如你辦不到的話,以後就別再來煩我,如何?有沒
有種跟我賭這把?」

  這是一次挑戰、也是能夠破桉的一次契機,但高主任比誰都清楚,他既無這
項許可權、也不可能把蔡頭那組人的去處透露出來,因為這場恩仇只是表面上的平
靜而已,杜立能到底還想殺死誰壓跟兒無從瞭解,所以他縱然帶著酒意也不至於
如此糊塗和大意,因此他念頭一轉之後便警告著說:「姓杜的,我勸你最好別再
作孽,否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一天你會栽在我手裡。」

  既然不敢賭,小煞星可就懶得理他了,所以杜立能頭也不回的揮手應道:
「愛作夢就快回去睡覺,我可沒時間陪你發酒瘋,記住!哪天你有本錢跟我玩一
把的時候,隨時歡迎!」

  看著那愈行愈遠卻無比灑脫的背影,高主任只能忿忿不平的捶了幾下行道樹
以後才轉身離開,但這件事並非到此為止,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一紙人事命令把
他調到南部的鄉下去主管消防業務,這種令人欲哭無淚的安排通常是在暗示要他
自動去職並辦理退休,但就拚著那股牛脾氣他硬是咬牙忍了下來,他明白此事怪
不到杜立能身上,很可能是自己緊咬舊桉不放,導致上層有惴惴不安之感,才會
毫無預警的想將他掃地出門。

  高主任被調走的消息傳出來以後,那種有如芒刺在背的感覺雖然完全消失,
不過杜立能並無任何幸災樂禍的心情,因為他知道這個人在警界算是個好傢夥,
這次馬失前蹄很可能是作人作事太認真所惹出來的禍,故而他馬上叫人做了一塊
「老驥伏櫪」

  的橫匾送到南部去,儘管不曉得對方的真實年齡,但他落款時所用的「雙橋
足球隊敬贈」

  這個頭銜,相信老刑警看了應該冒出一次會心的苦笑。

  更加悠游自在的杜立能在阿娟陪伴之下,很快便從國中畢業,身心愈加成熟
的他不僅處事技巧愈來愈俐落有效,智慧和體能也不斷在成長,所以他雖然仍活
在大角頭的環境裡,但真要他出面去打打殺殺的場合已不多見,特別是當他挑了
一所偏遠的高職就讀以後,以教授特殊才藝聞名的這所私立學校,學生多半是文
縐縐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問題孩子,除了以專出演藝圈的怪男美女風靡一時之外,
開放的性行為更是叫人為之側目。

  本來只想安心學習凋塑與油畫的杜立能悄然註冊就讀以後,前兩天校園內氣
氛還一遍新鮮與祥和,但由於新生當中有好幾位出色的美女,馬上便成為鄰近兩
所專校流氓學生覬覦的目標,這些小太保可能欺負高中生慣了,因此行徑之囂張
可說是無法無天,有時候老師想將他們驅離校門口甚至還會遭受毆打和辱駡,因
為其中夾雜著不少中輟生和隨時準備退學的小混混,所以那兩個穿著軍服的教官
平常對自己的學生總是人五人六、極盡作威作福之能事,可是一碰到來挑釁的他
校學生立刻安靜的像個龜兒子,就在這種姑息養奸的情形之下,有幾個本校的男
學生便與那些專校生聯手,打算在校園裡成為超級霸主。

  校內只有一位同班同學曉得杜立能的來歷和背景,因為國中時他是隔壁班的
乖孩子,誰知才經過一個暑假,這小子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竟然第三天就帶了
一把小武士刀在教室裡耀武揚威,宣稱誰要是敢惹他就必定讓對方見血,看著他
一大早就忙著瘋言瘋語,小煞星只是暗中覺得好笑,光憑那種握刀的方式,真要
殺人時恐怕必得自傷,不過當著眾人面前也不好讓他漏氣,一直等他吹牛吹到受
不了想上廁所的時候,老同學才跟在他背後問道:「你沒事帶刀來上課幹什麼?
是準備學人闖江湖、還是怕被人欺侮?」

  這個叫韓清的傢夥立刻漲紅了臉,他看著杜立能好一會兒才支吾著說:「我
帶刀是想要防身……這把是我哥哥送的……很鋒利,他說我已經上高中、也就是
長大了,所以要懂得保護自己和如何料理事情,因此我想找個機會大展身手,反
正混兄弟、當老大只要不怕死就行,不是嗎?」

  這蠢蛋的哥哥有幾分能耐杜立能清楚的很,不過既然有人這樣教導弟弟,他
也懶得去理會,只是在越想越覺得有疑慮之下,他乾脆直接問道:「你根本不懂
怎麼拿刀,老實告訴我沒關係,是不是有人在找你碴?」

  這下子韓清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他咧著嘴也不知是哭笑不得或太過於吃驚,
至少足足有五秒之久,他才勉強喘了一口大氣應道:「是……是二年級的有人要
跟我搶女友,昨天當面警告我要自動放棄,否則就要對我不利,所以我想乾脆一
不作二不休,殺了那王八蛋以後我就要正式成立幫派!」

  聽他講的殺人好像不用坐牢一般,再加上是因爭風吃醋所引起的糾紛,因此
在懶得多看他一眼的情況下,杜立能只好拍了拍這位老同學的肩膀說:「你女朋
友也是新生吧?是以前就認識還是這兩天你才看上的?自己在做什麼要先想清楚
再說,要不然你會偷雞不著蝕把米,聽我的勸,今天回家就把那東西丟掉或還給
你哥哥,省得到時候會後悔莫及。」

  杜立能一說完轉身就走,但聽不懂話的韓清仍在他背後嚷叫道:「她是隔壁
班學室內設計的,我昨天親自把情書面交給她,反正我就是要她,誰敢跟我爭就
是兵戎相見。」

  世界上永遠不缺乏蠢蛋,如果這樣就算是女朋友、而且還形同禁臠,那愛情
可就太蒼白、也太沒有味道,所以杜立能只是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說:「色字頭
上一把刀,你自己多保重。」

  明知這一廂情願的傻小可能會自討苦吃,但既然事不關己也就不必操煩,尤
其是翌日韓清的表現並無異樣,所以任誰都沒想到星期四的早上,事情又有了新
的變化,話說那天杜立能才一踏進教室,便看到有同學在忙著清理桌面和地上的
血跡,他都還沒開口發問,馬上就有人搶著說道:「是跟你國中同校的那個,他
把自己的手指頭割傷了三根,兩個同學已經陪他搭計程車去醫院,為了怕學校知
道會記過,因此在場目擊的同學決定要三緘其口、一致對外保密。」

  那種沒有護手可以當支撐的小武士,以韓清完全外行的握持方式,割傷自己
本是預料中的事情,不過杜立能還是不免好奇的問道:「他又在教室亮刀到底是
想幹什麼?」

  這次剛把書桌擦拭乾淨的那位同學拿著沾滿血液的抹布解釋著說:「他是跑
到工二白的教室跟某個學長示威,兩人一言不合他就把刀拔出來插在對方桌上嗆
聲,可是這一插他的手就一直黏在刀刃上,若不是趕快溜回來,現在恐怕已經被
人在那邊打成殘廢,還好那幾個學長全都愣住了、血也回到我們這邊才流出來,
否則當場穿梆的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不過你要是看到他倒握著刀身、臉色發白
匆匆跑回教室的模樣可能會吐血。」

  想也知道韓清那副糗像有多難看,對於這種明明是小黑卒卻一心要扮老大的
蠢蛋,杜立能也只能搖搖頭而已,但是基於老同學的情誼,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有消息回來說他的傷勢究竟嚴不嚴重嗎?」

  在場的人全都搖頭,所以杜立能只好叫這些名字都還不太熟悉的同學儘量把
血跡及抹布等清理乾淨,免得有蛛絲馬跡留下來當證據,否則韓清很可能一次就
被退學或留校察看,雖然第二節課才從醫院趕回教室的當事人右手掌纏著一大圈
紗布,但由於早上並沒有班導師的素描課,其他課任老師也不會多管閒事,因此
儘管全班議論紛紛並把此事當做笑話一場,可是小指筋已經切斷且縫了好幾針的
大蠢蛋依舊大言不慚,完全不知另一次風暴正在醞釀當中。

  一到下課時間就強顏歡笑的韓清仍在替自己吹噓,他以為那幾個學長已被他
嚇到屁滾尿流,尤其是那位情敵的孬樣更是不在話下,有同學就問他如果對方也
殺過來找他的時候要怎麼辦?這個色厲內荏的傢夥竟然還漲紅著臉說:「敢來我
就全部都殺回去,放心!那把刀我叫阿彰藏在圍牆下的草叢裡,隨時都能夠下樓
去取出來備用。」

  不過全班個子最矮小的阿彰可沒那麼樂觀,他有點擔憂的問道:「我們的教
室在三樓,等人家找上門時你還能沖到樓下去嗎?何況你的手包成這樣還打過麻
藥,就算有刀又有何用?」

  滿臉通紅的蠢蛋仍然硬掰著說:「左手也能拿刀啊,要殺人是看帶不帶種,
只要狠得下心,以我那把刀的鋒利程度,要放倒一、兩個人可說是易如反掌,你
們想一想,會讀咱們這種技藝學校的會有幾個是狠角色?所以甭擔心,敢來的我
一定照單全收!」

  儘管韓清說的口沫橫飛,一副宛如黑幫老大的囂張模樣,可是話一講完便心
虛的朝著杜立能猛瞧,可是小煞星懶得搭理這個大智障,這種太保學生之間的小
糾紛他才懶得管,因為會選擇進這家學校就是想安靜而專心的學點東西,對於他
這類身心都比同儕成熟許多的怪客而言,能夠隱身在藝術氛圍當中簡直就是一種
幸福,所以他故意轉頭望著窗外的浮雲,不過他幾乎可以斷言一定會有人誤判情
勢,而且他的同班同學裡面應該也是臥虎藏龍,在這家專收超齡學生的校園內,
可不是個個都只懂得追求浪漫而已,這是屬於江湖人物的直覺和他個人敏銳的觀
察力,只要多看幾眼,就能得知身上有故事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上福利社和直奔廁所的跑最快,在值日生到廚房領便
當及發便當的那段空檔,一向就是各班老煙槍們的黃金時段,不過有兩位一下課
總是煙不離手的同學,卻在吸了兩、三口以後便連袂去工二白那頭踩踏消息,由
于新生必須聚集在教室內吃午餐,所以十分鐘後全班人員皆已歸位,但從二樓打
探消息回來的張金財及林瑞興臉色卻有些緊張,他倆逕自走到韓清面前,然後由
阿興開口說道:「喂,同學,你的敵人好像正在招兵買馬,一、二樓都聚集了不
少人喔,你要不要先去把那把短貨拿上來以防萬一?」

  剛領到便當的韓清立刻愣在當場,他兩眼驚慌的飄來蕩去,過了好一會兒才
又漲紅著臉說:「你們兩個少蓋了!現在大家都在吃午餐,誰會無聊到想跑來找
我幹架?」

  瞧著他那種六神無主的表情,張金財不由得鄙夷的應道:「我們是好心來提
醒你一下,如果你不預做準備的話最好趕快開溜,再怎麼說咱們都在同一個屋簷
下,你這種不知好歹的態度很可能會誤己誤人,同學們相處沒幾天都還不太熟,
到時候可能會因此牽連到別人,你這樣說的過去嗎?」

  被如此一責問,韓清才勉為其難的回答道:「那……那我叫阿彰去把小武士
拿上來好了,要真碰上了,我至少可以拚掉一個……這樣總行了吧?」

  沒想到才剛掀開便當盒蓋的阿彰卻隔著三張書桌回嘴應道:「沒用的,要拿
你自己下樓去拿,除非有人幫你,要不然你一定在劫難逃。」

  被阿彰這麼一講,韓清更是顯得手足無措,他滿臉驚懼的望著前門,因為緊
鄰走廊的就是這棟樓的左梯,所以敵人最可能從那兒湧現出來,可能是愈想腳底
愈冷的緣故,這混蛋竟然拿起便當盒往後門走著說:「我到後面去吃飯了,反正
兵來將擋,我就不信有人敢把我怎麼樣。」

  冷眼旁觀的杜立能兀自啃著便當,淋著蕃茄炒蛋汁的白飯嚐起來香甜可口,
這道媽媽的拿手菜正是他的最愛,不過食物雖然好吃,可是韓清的表現卻讓他在
心裡連罵了好幾聲,因為跑到後門跟別人擠在一起吃午飯,絕對是一看苗頭不對
就打算開溜的象徵,然而這傢夥忘了一件事,後門離樓梯口更遠,向右跑則是死
路一條,隔壁班的走廊就那麼一小段,除非他敢表演空中飛人從三樓一躍而下,
否則他這個動作等於是蠢上加蠢,也證明他已慌張到完全亂了方寸。

  果然從最靠內側窗邊座椅的韓清都已走到一半,忽然又繞回來跟著張金財走
到杜立能桌邊垮著臉說:「現在要怎麼辦?」

  抬頭瞧著這個就快魂飛魄散的老同學、再看了看他裹著一大團紗布的右手,
小煞星這才沒好氣的應道:「午餐時間就好好吃飯啊,還能怎麼辦?」

  不再理他的杜立能低頭扒著便當,依舊杵在當場的韓清卻移不開腳步,但眼
看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安靜的吃飯,他這才低聲詢問著說:「你會幫我吧?」

  從趾高氣揚忽然變的低聲下氣,那種落差之大簡直叫人匪夷所思,不過畢竟
是老同學,打落水狗更非杜立能的作風,所以他也只能不為己甚的回覆道:「不
管要做什麼總得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吧?便當都快冷掉了,你還是先吃午餐比較重
要。」

  得不到正面答覆的韓清在忖度過後,依然是朝後門的方向走去,這種毫無骨
氣的表現,跟他們客家人所標榜的硬頸精神真是大相逕庭,不過事到臨頭再怪他
也是白費力氣,儘管希望不會有事發生,但教室裡靜默而沉悶的氣氛,就彷彿每
個人都有同樣的預感一般~~這只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前的片刻寧靜罷了!食量一
向不算大的杜立能已經把飯吃完,正在歸整幾葉剩餘的青菜和一塊紅燒茄子,准
備一口將便當清理乾淨,但他才剛要低下頭去,便聽到異常雜遝的腳步聲傳了過
來,而且是分成兩股蜂擁而至,果然他偏頭朝門口一瞧,數十顆人頭正接續從樓
梯間冒了出來,這批人沒有叫囂,可是卻擺出殺氣騰騰的架勢,而從走廊另一個
跑過來的那批人馬慢了幾步,所以彙聚在一起時並不能增加聲勢,不過樓梯口的
整片空間立即顯得人滿為患。

  臉色發白的韓清馬上把後門反鎖起來,因為有十幾個人拿著球棒和木棍一下
子就沖到後頭去封鎖整間教室,甚至連窗外的走廊都瞬間就全部被佔領,這種打
算甕中捉鼈的態勢表示對方有過規劃,也準備要玩真的,否則不會用這種大軍壓
陣的方式在展現兵力,不用算也知道外面至少超過六十個人,換句話說他們是在
預防會遇到勁敵,怕會遭到全班同學的合力抵抗,因此非用優勢陣容壓制不可。

  在敵人大舉闖入的那一瞬間,韓清已嚇到縮身藏到書桌下麵,杜立能回頭朝
那角落看了一眼,心想這蠢蛋以後應該沒膽要混充流氓了,不過有個現象倒是令
他很好奇,全班有五十六個同學,這時竟然無人驚慌走避或亂成一團,所有人都
安安靜靜的留在座位上,彷彿事不關己一般,這種情況相當出人意表,結果很可
能不是大好就是大壞,只是此刻並不容他再思索下去,因為對方的統帥正踹著老
師的講桌高喊著說:「我是工二藍的小雞,是在地修羅幫的副堂主,今天早上是
哪個不長眼的傢夥跑到工二白去囂張的?現在馬上給我滾出來!」

  全班無人答話也無人吭腔,杜立能只是慢條斯理啃著最後一口便當,一面瞧
著這只氣焰不可一世的小雞,個子不高但一副肌肉發達的模樣,手上拿的六寸扁
鑽並不怎麼鋒利,但那張擠眉弄眼的臭臉看起來實在很討厭,這時此位小太保頭
子一看沒人敢出頭應聲,馬上又提高嗓門大喊道:「幹!裝孬沒有用,你們要是
不把人交出來,今天老子就把你們全都海扁一頓,說!事主到底是哪一個?」


              【未完待續】
2017-6-19 2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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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5)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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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五章

  闖禍的主角躲在書桌下,其他人自然不會傻到跳出來當出頭鳥,但是敵人來
勢洶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集體沉默並無法息事寧人,再加上被韓清唬住的
那位情敵這時也冒出來叫囂,整間教室的肅殺氣氛當然益為凝重,奇怪的是他們
好像全都認不出正主兒的長相,只會在那邊氣燄薰天的胡亂謾駡,完全指不出個
目標,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有國瘦瘦高高的三年級生大嚷著說:「媽的!班
長是誰?再不把人交出來就先從班長開刀,然後每一個都打到跪地求饒為止。」

  儘管口氣狠到嚇死人,不過整班新生仍然沒人應聲,因為無巧不成書,宥於
大家剛入學都還不熟稔,所以班導師打算下週一才進行班級幹部的遴選,所以在
毫無回應之下,說話的傢夥不免有些惱羞成怒,他從第二線擠到前頭來舉腳便踹,
霎時三號同學的桌子便在一聲巨響以後歪向一邊,而小雞一看同伴已經發威,隨
即也一個箭步被沖到阿彰面前怒吼著說:「你他媽老子忙著找人你還敢在扒飯,
說!你們班長是哪一個?」

  可能是巧合,因為身材瘦小到宛若小學生的阿彰就坐在第一行,恰好在講桌
的正對面,也可能是他看起來弱不禁風,所以小雞想柿子挑軟的吃,才會找他出
水,然而人家雖然是個並不起眼的小不點,可是卻絲毫沒在怕的,只見這個連說
話都還乳臭未乾的乖孩子放下筷子大聲應道:「我們都還沒選幹部、哪來的班長?
還有,我正在吃午餐,請你別對著我的便當亂噴口水好不好?」

  本以為能夠威嚇成功的小雞愣住了,他先是兩眼圓睜,然後才顯得有點難以
置信的暴怒道:「幹你媽!還敢跟老子頂嘴,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隨著尾音一落,阿彰才吃沒幾口的鋁制飯盒已被掃到地板上,米粒與菜餚濺
的到處都是,散亂的範圍至少波及了一坪左右,而小雞還沒發洩完畢,馬上又是
一腳朝書桌踹了下去,這一來全班最矮小的同學不得不奮身站了起來,而自認十
拿九穩的敵人以為他想要反抗,因此反手一巴掌便甩了過去說:「給我乖乖的坐
好!」

  看似唾手可得的一擊大出眾人所料,因為不閃不避的阿彰竟然兩手架成一個
十字格擋上去,瞧著這四平八穩的太極守禦拳法,杜立能在暗自喝采之餘,整個
人已騰空飛奔出去,沒有人知道他想幹什麼、敵人甚至未曾料到會變生肘腋,但
無論手掌差點被絞住的小雞有多麼意外,眼看如天神淩空而來的小煞星才真叫人
膽寒,這混蛋大概天生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膽小鬼,所以一看苗頭不對便趕緊往後
縮,根本就忘了自己在一秒鐘以前有多倡狂。

  然而其他人並未察覺出來者的厲害,所以小雞雖然猛退,但有七、八個人已
抄著武器迎了過來,而依舊在書桌上跳躍前進的杜立能就猶如點水蜻蜓,除了腳
步的輕盈與飄忽讓人匪夷所思,他賓士的速度更是快到叫人眼花撩亂,因此他如
何出手的根本沒人看得清楚,不過個子愈高的愈快倒楣,剛才那位高瘦的傢夥才
罵不到兩句,馬上就摀住腦袋發出哀號,這時大概有很多人都看見有血箭飆了出
來,只是沒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隨即便又有人被一腳踢中下巴飛了出去!連下
兩城的小煞星並未停下身子,他一蹬左邊的書桌轉向攻擊,馬上便又多了一個慘
叫出聲的衰家,這次總算有人瞧清楚了,殺人的武器不過是雙高級竹筷,但握在
兩眼冷若寒星的杜立能手裡,卻變成可怕的兇器,現在他嘴角泛出冷笑,緊緊盯
著第五個目標在繼續前進,每次當他想重創對手的時候,臉上都會出現這種似笑
非笑的詭異表情,不過敵人並不明白其中的涵義,所以就在他馬不停蹄跳上講桌
的那一瞬間,拿著螺絲起子刺向他的笨蛋立刻蹲了下去,悶雷般的痛苦叫聲延遲
了兩秒才爆發出來,這時滿臉驚恐的小雞已擠在人群中拚命向前門退去。

  倒在講臺下的第四位受創者摀著右太陽穴在地上打滾哀叫,但杜立能連正眼
都懶得瞧上一下,他依舊緊盯著塊頭最大的那個傢夥,這隔壁班的混蛋據說來自
權貴世家,父子倆都性好漁色,因為手上把持著一家國營電視臺,所以排隊等著
讓他們隨便亂幹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這個傳聞打從開學那天便甚囂塵上,因此
既然碰上了,小煞星當然想掂掂這種紈褲子弟究竟有多少份量,此刻他已居高臨
下,要從哪個角度出手就看對方是否帶種了。

  這個姓董的可能也沒遇到過扎手貨,所以他並沒被一鼓作氣就沖到面前來的
敵人嚇倒,他手上揚著一把尺半長的銳利番刀,一貼近講臺便朝杜立能的雙腳橫
砍過去,沉穩而有力的一擊,但敵人卻在彈跳而起的同時也發出了反攻,原本握
在手裡的筷子變成夾在指縫之間,然後便對著他的兩眼筆直刺了下去,這也是狠
招,絕對可以毫不留情的刺破眼球,這下子紈褲子弟怕了,他生平可能尚未遇過
如此冷酷的對手,因此在揮斬落空之後馬上往後一縮,只可惜背後擠滿了他的同
伴,因此在只退了不到半步的情形之下,他只好倉皇的舉起左臂去抵擋。

  強勁的力道直接刺在左臂上,姓董的慘叫聲比血飆的還快,儘管人高馬大,
但這一擊還是使他臉色慘然一變,或許是感受到生命面臨死亡的威脅,也真正瞭
解到械鬥絕非兒戲的道理,這傢夥在驚駭莫名之下竟然連砍帶射的將番刀當成飛
鏢在使用,眼看敵人在措手不及的超近距離當中就要受到重創,可是對手卻在千
鈞一發之際硬是把刀隔開了,而且隨著那聲「鏗鋃」,兩人的腦袋還同時撞上黑
板,不過差別在於一個是被對手的左拳打中鼻樑、一個則是為了閃避刀鋒才撞牆。

  這一來兩人勝負立判,摀住鼻子的董少爺只顧著要往後逃,導致背後的同伴
被他撞的東倒西歪,而原本端坐不動的新生裡面,忽然有三-、四個人一起站起
來發難了,他們各自站在不同的方位,有的是拿起畫板當成大型旋轉鏢在朝敵人
亂射、有的則是拿著東西在往門口砸,這個事先並沒講好的群起效應讓人大感意
外,本來就已陷入慌亂的入侵者剛開始時仍想大力壓制,可是發覺自己右手虎口
冒出一道小血絲的杜立能卻是火冒三丈,一旦自己已經濺血,小煞星下手豈還會
留情?一腳踹倒擋在最前面的傢夥,他一個箭步沖向前去立即來個左右開弓,敵
人不是抱住脖子在地上翻滾就是摀著顏面在鬼哭狼嚎,因為他的手法太恐怖了,
不是挑敵人的脖子和眼睛下重手、就是朝天靈蓋和太陽穴猛打招呼,那種足以摧
枯拉朽的氣勢哪是一般小太保所能承受,再加上全班至少有一半新生業已紛紛加
入戰局,一時之間大、小畫架全變成了武器,大畫架敲打起來重量十足、被小畫
架底座的尖銳腳釘擊中保證也是頭破血流,因此已脫逃到門外的小雞和董大個更
是不敢戀戰。

  然而先機已失的侵入者仍在頑抗,就算自己人已倒了快十個,有兩個還被推
倒在牆角一再被猛踢狂踹,但正在脫離火線的小雞還在發號施令,就算新生群裡
的幾個高個子也全都抓起竹掃把從後門加入戰局,可是敗象明顯的敵人並未潰散,
雙方陷入了激烈的混戰,儘管敵軍被迫一步一步的在往後退,但呼聲震天的拉距
戰依舊難分難解,看著這些一意硬撐的傢夥,杜立能忽然明白了~~他們正在等
待火力更強或身手較佳的援軍到來!一有了這層警覺,為了怕不明就裡的同學吃
到悶虧,他馬上高喊著說:「拿長貨的沖第一線、拿彫刻刀和短武器的退到第二
線補位,下手越重越好,絕對不要客氣!」

  有了指揮官,新生們更是氣勢如虹,就算不敢挺身一戰的那十幾個乖孩子也
忙著在幫同學補充已耗損掉的武器,幾乎只要能用的東西全被翻了出來,就在這
種前所未見的團結合作之下,敵軍終於節節敗退,他們有的往樓梯間逸逃、有的
則在走廊上以退為進的不斷抵擋,因此一時之間杜立能也難以飛越關山,想要擒
賊先擒王的如意算盤並無法如願實現,不過瞧著躲在最後頭的小雞仍在叫囂,他
估計最後一批敵人應該尚未出現。

  假如敵人的援軍是分頭並進,那麼最理想的狀況就是要先封死一個樓梯口,
不過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之下,他非得再施幾下狠招才能嚇跑這些組訓過的傢夥,
一想到這點他立刻回頭張望著說:「誰有長一點的螺絲起子拿把給我?」

  一直緊隨在他身後的阿彰把董大個的番刀遞了過來說:「就拿他們的武器砍
他們的人吧!」

  雖然重量不夠沉甸,但把手握起來還算穩順,因此杜立能一面把丟在地上的
血筷子踢開、一面吩咐著阿彰說:「那就麻煩你幫我掠陣了,只要別讓敵人有機
會在我背後放冷箭就好,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兩個人一取得共識,杜立能立即排開眾人追殺上去,這次他目標直指躲在最
後頭的小雞,只要是擋在他前面的可說是無一倖免,拿扁鑽和小刀必然是自討苦
吃、就算是拿長刀的兩位也照樣被撂倒在地,看到他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氣勢,董
少爺是第一個開溜,而沒懶葩的小雞也在摔了一跤以後,轉身便四肢並用的爬下
樓梯,這下子果真是樹倒猢猻散,剩下的阿貓阿狗除了動不了的以外,幾乎不到
十秒鐘就全跑的一乾二淨.大獲全勝的杜立能並未面露喜色,他只是轉身告訴矮
胖的阿童和高個的大苦瓜說:「你們兩個拿長貨帶一半人守在這裡,無論如何都
不能讓敵人沖上樓梯,我回教室那邊看一下狀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
都不能分散、也不必過來我那頭馳援,儘管守住這裡就是。」

  胖阿童看起來是老江湖,雖然臉上常掛著笑容,但膽識應該比大苦瓜還更勝
一籌,杜立能之所以會挑上由他倆帶隊,主要是在剛才長達四、五分鐘的混戰過
程裡觀察而來,憑他肉搏不下數十次的經驗,誰是塊作戰和指揮的料他可以判斷
個梗概出來,果然他倆接令之後,馬上把被俘的敵軍集中起來跪在樓梯口,看著
那十幾個傢夥狼狽地瑟縮成一團,他這才往自己的教室大步走去。

  沿途幾間教室裡的男女同學都在看著他,這個只有小不點跟在後頭的煞星此
刻就像是個可怕的巨人,那種又狠又穩的作風與表情,使得眾人都不敢接觸他炯
炯有神的目光,只有一個隔壁班的女孩例外,這個長相標緻的姑娘站在後門的窗
邊,雖然表情澹定,但卻毫不掩飾的凝視著杜立能,一直到兩個人對視了兩、三
秒以後,那張漂亮的臉蛋才隱沒到門框後面。

  熱血奔騰當中的一抹柔情轉眼即逝,才剛要抵達樓梯口,二樓已傳來鐵器碰
撞和喊打喊殺之聲,小兒麻痺的阿賓抱著幾支玻璃瓶站在女兒牆邊,從那個居高
臨下的地點,剛好可以俯看到整段二樓要轉上三樓的階梯,如果他夠狠的話,那
幾支瓶子就足以阻擋住敵人的第一波攻擊,可是瞧著他那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的模樣,杜立能不得不停下腳步並且按住他的肩膀說:「甭緊張,你守在這裡就
好,等我發動時你再跟著砸瓶子,但是不要直接砸人,要記得往牆上用力砸,爆
裂開來的碎片才有威力,明白嗎?」

  聽懂了要利用碎玻璃的反彈力道殺敵,額頭冷汗直冒、不過卻眼神一亮的阿
賓立刻朝其他同學大吼道:「快去多找些瓶子過來,裝亞麻仁油的那種更好。」

  一聽阿賓已知道使用質料輕薄但體積比啤酒瓶還圓胖的油畫用品當武器,他
馬上告訴阻塞在階梯上的同學說:「靠牆的人快全部回到走廊上來,我們必須留
一邊當通道,否則自己人等一下會跑不回來。」

  儘管有些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紛紛撤回走廊上面,而事情也正如
杜立能所料,這頭才剛留好通道,下面雜遝的奔跑聲與緊張的呼叫已再度爆響開
來,他曉得戰況必然十分危急,所以一個縱身便跳到了兩段樓梯的轉角處,這時
跌跌撞撞的七、八個新生正慌慌張張地跑上樓梯,戴金絲邊眼鏡的阿裕還猛指著
後頭大嚷道:「幹!他們有武士刀和長矛,大家要小心。」

  這股敵軍應該是事先就從校外召來的,不過杜立能心裡也早有準備,他一面
護著同學往三樓跑、一面緩步走下階梯,但才走了三格,挺在最後頭的兩位同學
便被六、七個人追殺而至,他閃身讓開以後,便一夫當關的站在那裡,而原本殺
氣騰騰的追兵壓跟兒沒想到會有人現身擋道,因此第一個傢夥差點就撞進他懷裡,
只是就算緊急煞車也已來不及了,因為一記大腳猛地踢中那小子的下巴。

  慘叫聲中的敵人倒在地上打滾,甩到一旁的武士刀閃閃發光,倒楣鬼這一跌
恰好延緩了其他人的攻勢,看著另外一把三尺二和兩支長矛,這群穿插著校外人
士的雜牌軍氣燄高張,不過杜立能只是抬頭望了阿賓一眼說:「準備好,我說動
手你才開始砸。」

  始終堅守崗位的阿彰偷偷在水泥扶手的小平臺上放了兩支空瓶,然後他一手
抄著拔釘子專用的鐵撬、一手拎著另一支空瓶說:「上面的給你備用,我們總共
還有十幾支可以增援。」

  杜立能只是灑脫的一笑,因為他已沒有空檔說話,聯手攻擊過來的敵人分成
兩組,一支武士刀配一支長矛,每回三到五次的強攻,無功而返時則換組再來,
就在這種車輪戰的情形下,只憑一把番刀禦敵的小煞星再次叫人見識到了他的膽
色與身手,在一次又一次火花四射的攻防當中,只要敵人踏上階梯一步,他勢必
銳不可擋的逼迫回去,雙方的拉鋸從未超出兩尺範圍,可見殺伐有多麼激烈,更
神的是,他竟然可以不停用腳尖將對手的矛頭及刀身踢開,那份從容且剛猛的氣
勢,端的是連男人都愛!時間至少已超過九十秒,可以輪流休息的敵人反而顯得
較不耐煩,在久攻不下的僵局中,他們亟思要如何突破,其實杜立能也在打另一
種算盤,因為他必須讓剛被追殺回來的同學們有喘息和收斂心神的時間,這樣他
們才能夠再戰下去,而隨著樓梯間又擠滿了躍躍欲試的人頭,他知道時機應該差
不多了,恰好此刻敵軍也改變了戰略,他們兩組人合併成一排,開始喊著「殺、
殺!」

  的口號打算逐級而上的爭取優勢,然而小煞星並未上當,當一把扁鑽冷不防
地從轉角射過來時,他隨手一揮便格了開去,撞到牆壁的鋼刀發出清脆聲響直往
一樓掉去。

  奸計未能得逞的敵人更加光火,他們開始毫無章法的亂捅猛砍,而杜立能也
趁機退回到轉角的平臺上面,這看似已抵擋不住的退卻動作,馬上誘使敵人精神
振奮的大喊著說:「沖上去!一個都不要放過。」

  眼看敵軍已沖上來四、五階,杜立能這才不慌不忙地抓起一支玻璃瓶朝右側
的白牆猛砸著說:「動手!一個都別讓他們溜掉。」

  猛然炸開的碎玻璃和聲響令敵軍愣了一愣,不個杜立能這一砸並未建功,得
手的反倒是緊跟其後發難的阿賓,那支黃色的瓶子迸裂時,有個傢夥的脖子立刻
噴出血花,但沒等他回過神來,阿彰和其他人也紛紛發動了攻擊,一時間只見瓶
罐漫天飛舞、爆裂聲更是此起彼落,裡頭有個乖小孩還連砸了兩次,這時臉色慘
變的敵軍高喊撤退,只是在有多人掛綵的情況之下,踉蹌而逃的窘狀可說是醜態
畢露。

  看著敵軍狼狽而逃,杜立能在砸出第二支瓶子幹倒一個傢夥滾下樓梯以後,
本想回防到另一個樓梯口,可是這時忽然有個同學被人從右側走廊追殺而來,他
定睛一瞧,原來是個姓郭的富家子,右手腕已經見到白骨,看樣子是剛去擋刀所
造成,而表情憤怒卻不驚慌的這位新生拿著螺絲起子仍想反擊,不過佔盡優勢的
敵人卻下手兇狠,不斷揮刀朝要害猛砍,逼的縮在門板上的傷者險象環生,這下
子沒得選擇了,小煞星撩起刃面早就缺口一堆的番刀直接躍了過去。

  七、八級階梯他一躍而下,為了展現君子風度和出聲救危,他在空中還大喊
了一聲:「小心你的狗頭!」

  聞聲大驚的敵人反手就斬,但早料到有此一招的杜立能輕鬆格開,然後他絲
毫不給對手有喘氣的機會,雙腳才一落地馬上就是一記大劈棺,宛如泰山壓頂的
力道促使手捧武士刀的傢夥無法挺直腰杆,而在連續五次快斬之下,這位身手相
當敏捷的二年級生竟然能以半蹲的姿勢硬是朝一旁回身竄了出去,不過朝左跑只
能奔向走廊盡頭,所以在驚覺忙中有錯以後,這小子忽然連翻帶滾的沖回樓梯口,
而且為了怕被堵住逃生之路,那把三尺二還貼著地面在胡亂舞動。

  虎口餘生的郭仔正在用手帕綁住傷口,但殷紅的鮮血並止不住,不過一看他
已如釋重負,杜立能便把注意力全放到對手身上,別看這招懶驢打滾狼狽不堪,
事實上還真的有效,因為在彼長己短的情況下,就算跳起來想淩空一斬也有鞭長
莫及之憾,因此小煞星只好等敵人猛然起身的那一刻,再度猛烈的劈擊下去,由
於這回是力道盡出,所以在火花迸現的那一瞬間,這位二年級生兩手一松、單腳
一滑,整個人便打橫裡摔跌下去。

  悶哼伴隨著驚恐的表情、還有武士刀不停碰撞水泥階梯的聲音,使得樓梯間
忽然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不個杜立能來不及撈到一直往下滑落的刀柄,反而讓原
本認為大勢已去的敵人把武器從新抓入手裡,這一來兩個人又立即展開另一回合
的大對決,快速的交手令人目不暇給,從三樓跑下來的新生根本插不上手,因為
空間就兩米平方左右,在一連串的刀光劍影和左沖右突當中,兩個人誰也佔不了
便宜。

  慘烈的攻防持續了四、五十秒,對手仗著長刀勉強打了個平分秋色,但在援
軍不來、敵人又愈聚愈多之下,這位殺手型的人物自然也會膽寒,看到他閃爍狐
疑的眼神在東瞟西望,杜立能曉得這傢夥即將開溜,老實講這混蛋的膽色與身手
都算不錯,本來如果他轉身就逃,小煞星也打算網開一面,只可惜這個大傻瓜雖
然腳步已亂,可是兩眼還在往一樓出口亂瞄,那模樣彷彿仍在期待天降奇兵的到
來,不過就因為這麼一躊躇,剛讓同學止血完畢的郭仔馬上怒氣衝衝地衝殺了下
來。

  人未到聲卻先到的郭仔從某人腦袋旁邊射出了螺絲起子,差點中鏢的二年級
生嚇得腳下一頓,緊接著轉身便往樓下沖去,但杜立能幾乎是分毫不差的同步追
了上去,可能是逼得太緊的緣故,這傢夥在轉角處突然從走廊摔到了花圃旁邊,
他這一驚可說是非同小可,在一時情急之下竟然讓武士刀脫手而出,斜斜的射向
後頭的追兵,不過刀尖方向完全不對的隨手一擊,馬上就被化解掉,原本他是想
藉此多爭取一丁點逃跑的時間,不料頭一抬又是心頭再度大震。

  小煞星站在走廊上冷眼相視,而猶如瘋狗的郭仔握著匕首正要撲殺上去,這
個已經手無寸鐵的傢夥呆住了,他瞧著躺在走廊上的武士刀,後面就是掛著招牌
的訓導處,但若要衝過去恰好會撞上杜立能,儘管兩名男教官就站在門口,可是
並無人敢開口制止,因為殺紅了眼的敵人完全不顧一切地刺了過來,這種忙著要
報一箭之仇的蠻幹方式,促使他只能轉身就逃,或許是仗著自己手腳俐落,所以
他在避開攻擊並輕鬆跳過花叢的時候,竟然還回頭盯著強敵嗆聲:「幹你媽!你
給我記住,下次老子一定要把你的手腳剁掉!」

  你狠別人更狠,本以為能夠脫身的大笨蛋根本沒有料到,眼看前面就是寬敞
的籃球場,只要多跑幾步就可以藏身在眾多學生當中,迫使追兵不敢隨便砍殺,
但他的如意算盤卻立即被打散在地,因為雙腳彷彿練過水上飄的杜立能,在輕點
了兩下花圃的紅磚之後,整個人猛地蹦起在半空中大喝道:「給我乖乖的倒下!」

  回頭張望的雙眸充滿了驚恐,但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激射而來的番
刀已命中小腿,即使刀身沒有貫進肌肉裡,可是超過五公分寬的傷口卻使他右腳
一軟便矮身摔滾在地,這次他心知要糟,可是情況遠比他所想的嚴重,因為即使
有四、五個同伴正飛奔而來想要增援,然而蜂擁而至的新生在郭仔帶領之下,立
刻使那一小撮救兵變成了肉包子,而杜立能靜靜將斜插在泥地裡的番刀拔起來,
這時二年級生開始緊張的質問道:「停住!你他媽還想幹什麼?……我警告你…
…別再過來了喔……聽到沒有……?」

  面無表情的小煞星繼續步步進逼,手上拿的番刀不見架勢,可是那對猶如寒
星的眼眸卻在陽光下泛出冰冷至極的光芒,很少有人會不望而生畏的殺氣似乎霎
時就升騰起來,大傻瓜兩手撐著地面在努力往後撤退,但拖著受傷的右腳,他能
爬的距離其實相當有限,眼看就要被踩住腳板,這小子不由得帶著抖音說道:
「幹!你別再碰我喔……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的話,我一定叫人把你全家殺光
光。」

  「很好。」

  尾音都尚未結束,杜立能已一腳踢中這個白癡的下巴,至少有兩、三顆斷牙
混在血水裡噴濺而出,但這種苦楚並不恐怖,真正嚇人的是對手忽然蹲了下去,
這下子原本非常剽悍的二年級生慌了,顧不得整片牙床似乎已經碎裂的椎心之痛,
他開始轉身就逃,然而無論怎麼往前爬都是徒然無功,因為他的腰帶早被小煞星
扣在手裡.死灰色的臉孔轉了過來,冷汗直流的恐懼神色令人過目難忘,他滿口
鮮血的打著寒顫,斷牙互相碰觸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這傢夥好像還有話要說,
但杜立能的刀尖已經頂在他鼠蹊部上說道:「我這刀一旦捅進去,你以後還有沒
有辦法幹誰的老媽就得碰點運氣了。」

  一個人若是被突然砍掉腦袋可能沒時間或無從感覺到害怕,可是若看見刀尖
緩緩刺進自己的身體,感受絕對會完全不同,而眼下的情形正是如此,杜立能話
一講完立刻使勁將刀柄往前一送,鋒利的刀尖馬上有一寸以上沒入卡其色的褲底,
恐懼到臉孔整個扭曲變形的二年級生張大著不敢置信的雙眼,他想說話卻無法出
聲,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奇特而低沉的怪音,想要伸過來制止的雙臂也瞬間就垂了
下去,因為鼠蹊部是人體很重要、亦很脆弱的一個穴位,只要被三分力道擊中大
概就會痛到四肢無力,嚴重的甚至連說話都會暫時失去能力。

  目前的狀況就是如此,盯著對手驚悚慌張的表情,小煞星先停頓了一會兒,
然後才握緊刀柄繼續推進,這一來被害人除了痛到四肢發抖、兩條腿想夾住又有
困難以外,他那怒凸的眼球和張大到可以見到喉蒂的血盆大口,在在都顯示出肉
體與心靈正處於極度的折磨當中,但杜立能並未手軟,儘管四周都有女生在尖叫、
恐懼的眼光也無所不在,可是他仍執意要把刀尖捅的更深。

  比豬被宰時還恐怖、可憐的慘叫聲終於響了起來,但一大串的怪音卻全都模
糊不清,那是因為從未經歷過的钜痛所導致,二年級生冷汗伴著淚水涔涔而下,
這時候他可能正在求饒,不過卻沒有人能夠聽得懂,而杜立能的力道還在增加,
自從明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格言以後,對付冥頑不靈的敵人他絕不再
留情,眼前這條蠢驢本來有機會全身而退,但既然要一意耍狠,那就來試試看誰
比較心狠手辣,何況他來這所學校讀書只想圖個清靜及學項專長而已,如果連這
點卑微的要求都不可得,那就有人一定會跟著倒大楣!番刀沒有血槽,因此敵人
的褲底並未大量見紅,不過在未深達三寸以前,小煞星還是不肯拔出刀刃,因為
九公分是他的底線,人的胸膛十五公分還不見得能一刀斃命,但若是再深入三公
分就必定會穿透心臟,保證刀到命除,所以若是想讓這傢夥失去生殖能力,最後
一股勁道仍舊不可省略,儘管不確定能否令他絕子絕孫,既定的思維還是使杜立
能祭出了最後一刺。

  鬼哭狼嚎的慘呼一響起來,他便猛地把刀身抽了出來,大量的血液瞬間暴湧
而出,不過隨著敵人抱住下體在泥地上翻滾嘶吼,其他觀眾所能看見的只是湮散
在褲子與泥土上的黑褐色液體而已,杜立能站起來冷眼以對,已經不再有三字經
出口的剽悍對手正在用腦袋亂叩地面,看樣子這次的經驗應該足夠這傢夥牢記一
輩子了,所以小煞星這才轉身就走。

  兩名教官愣在當場,兩旁都有新生在追打其他敵人,就連訓導處裡面都乒乒
乓乓響個不停,他安步當車朝門口走去,可是一股非常奇怪的感覺使他忍不住抬
頭望去~~又是隔壁班那位高挑而漂亮的女生!這次她站在走廊的矮牆後面,依
然是面無表情的緊盯著杜立能,兩個人再次互相凝視,雖然只在電光石火的須臾
之間,但已經跨入一樓走道的小煞星卻有了心動的感覺。

  站在訓導處門口,他把沾著血跡的番刀交給一臉尷尬的秦教官,另一頭的矮
冬瓜孔教官則指著裡面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快進去……叫那些同學別…
…別再打了,這……真的太不像話了………」

  沒等矮冬瓜講完杜立能便晃了進去,只見裡面桌椅鐵櫃全亂成一團,一位高
三生被圍在右邊牆角猛踹,一個二年級生則趴在桌邊遭到兩名新生捶打,最可憐
的是一個拚命抓著桌腳的傢夥,他想鑽進兩張書桌的空隙內,可是被張金財和林
瑞興不斷往外拉,而只要一有出手的機會,郭仔就會在他屁股補上一刀,眼看褲
子上已經有七、八處血印,再加上那小子又一邊慘叫、一邊求饒,他只好走過去
擋在三名同學的面前說道:「好了,就先放過這小子吧,咱們還得去找那幾個正
主兒請教、請教,省點力氣留到下一回合再用。」

  郭仔又用力刺了一刀才站起來,他一停手其他人也沒再動作,只剩三名敵軍
可憐兮兮的瑟縮在地上,杜立能輪流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才揮著右手率先往外頭
走著說:「把我們班的所有同學都叫回教室,接下來換我們全面出擊。」

  當他們一群人魚貫而出時,兩名教官正站在一塊交頭接耳,遠方有救護車的
聲響傳來,但是沒有警笛,看樣子事態雖然不小,不過校方並不願報桉處理,私
立學校這種以賺錢為主要考量的管理模式,正是太保學生可以如魚得水的原因之
一,果然在第一教學大樓一遍大亂之際,那兩位穿軍服的先生竟來個視若無睹,
完全不管訓導處裡面就有人淌著鮮血在哀號。

  不到三分鐘所有人都已回到教室,受傷的有八個,其中以郭仔最為嚴重,但
他堅持不到醫院就診,杜立能只好派出三名同學先將他送到保健室去做處理,緊
接著小煞星便站到講臺上看著全體戰友說:「這場架幹的轟轟烈烈,我們人雖較
少卻並未吃虧,不過大家心理上要做好準備,記過事小、會被勒令退學和留校察
看的恐怕也不在少數,而且,等一下班導師應該就會來調查真相,不想被牽連的
同學就儘管把事情往我們這幾個賴不掉的人身上推,反正從下午的第一堂課開始,
我就要一班一班的去興師問罪,不怕事也不怕死的才可以跟我走,其他的就請留
守在這裡,不必再跟著我們去淌混水。」

  剛才的大混仗沒幫忙的可能不到十個人,所以一聽到杜立能打算要突襲,立
即有半數以上的同學大聲附和,沒吭聲的也無人反對,倒是那幾個身高全都超過
一八五的長人不敢請纓,他們在低聲商量完以後,由徐大呆代表發言:「我們是
拿獎學金來擔任籃球校隊的,因此不能太招搖,不過留在教室當後衛絕對沒問題,
必要時我們也可以支援,但是主動出擊的任務請把我們排除掉。」

  話只要明講都不成問題,在彼此開誠佈公的討論之下,第一波攻擊對像很快
便被敲定,儼然已成為頭號人物的杜立能當場就指派了幾位小統領,他打算一開
始就兵分三路,等各組都完成任務以後再來個分進合擊,同步湧向敵軍的主力教
室,雖然一組只有十名成員,只是在敵人已兵敗如山倒的恐怖氛圍當中,敢負隅
頑抗的對手肯定屈指可數,何況他親自帶領的主力部隊有十二個人,隨時都能夠
以打遊擊的戰術提供後援。

  裡頭才剛規劃完畢,到校外吃午餐的班導師已匆匆跑了上來,裹著藍色窄裙
的下半身線條玲瓏有緻,白襯衫下的乳峰堅挺傲人,儘管尺寸不算巨大,但蹬著
階梯往上急奔的撩人模樣,使得胸膛的震盪起伏就宛如夕陽下的波濤那般耀眼動
人,這位聽說是新婚不久的美麗少婦,一跨進教室便氣喘吁吁的開口問道:「到
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鬧到劍拔弩張?聽說我們班也有同學被殺傷,嚴不嚴
重?你們有誰能告訴老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未完待續】
2017-7-9 21: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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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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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真是高潮迭起 一波接著一波 哈
2017-7-11 2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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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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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6)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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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六章

  由於新生彼此之間並不夠熟悉,再加上這場群架打的無法無天、血光四射,
因此沒有誰敢擅自作主或代表發言,儘管班導師連續問了好幾次,但答桉依然如
石沉大海,眼看不設法突破僵局勢必無法向校方高層交待,所以別看美女老師一
副手足無措的菜鳥模樣,她一瞧大家似乎都有難言之隱,在稍微冷靜一想以後,
馬上用平靜的口氣說道:「我不曉得事態到底有多嚴重,不過鑑于有校外人士介
入和多名同學受到刀傷,訓導處目前正在評估要不要由警方介入調查,為了不想
讓本班同學遭到退學和其他可能發生的傷害,從現在開始我要用點名的方式請幾
位同學到走廊上幫忙釐清狀況,請務必全力配合。」

  班導師話一講完便欽點了第一個人頭,只見她倆在走廊上談了幾分鐘,然後
第一個被叫出去的石頭便進來把徐阿摩叫出去換手,瞧著這兩位都是退伍後才來
讀高職的老學生,杜立能大概已能猜到老師所採取的策略,果然第三個也是一個
轉學多回的流浪生,這傢夥擺明瞭不會跟班導師配合的態勢,所以第四位換成了
應屆的荽尾道人,這個總自以為是多情種子的假情聖,一出去便唏哩嘩啦說了一
大堆,等他口沫橫飛的講完以後,美女老師才有些釋然的走回教室。

  綜合四名學生的口頭報告,班導師的臉色已緩和許多,她腳步輕盈地走上滴
著少許血跡的講臺,然後便開始來回踱著方步說:「既然是高年級生聯合其他班
級到我們班上找碴,在對方沒有交代清楚原因以前,我絕不會讓大家先被叫到訓
導處去寫報告,但是我也要請各位同學稍安勿躁,在我下樓去開訓育會議以後,
絕對不要跑出教室或又去找對方尋仇,事情必須和平解決,一切等老師回來再說,
現在我就指定由林士拓同學擔任臨時班長,沒他的同意,請各位不要擅離教室。」

  本以為班導師會就此下樓去處理事情,沒想到她卻忽然走到杜立能桌邊低聲
說道:「你的手不要緊吧?要是沒關係的話,麻煩你跟老師到外面去一下,我有
點事想跟你談談。」

  既然是美女老師的要求,小煞星當然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不過雖然保持沉
默跟著老師往後門走,但卻有點納悶她怎會知道自己右手虎口有道細微的傷痕?

  儘管血絲偶爾還會滲出少許,可是根本不足為慮,所以在搞不清楚是誰告密
的狀況下,杜立能反倒對走在前面的少婦興起了一股好奇,線條優美的小腿肚、
腰肢及鎖骨部份纖農合度,走起路來頗引人遐思,窄群包裹下的翹臀顯得結實而
健美,看樣子能娶到她的男人應該很幸福。

  老師並未往樓下走,而是領先站在隔壁班的走廊盡頭,此刻門窗緊閉的教室
內隱約有著男老師怒吼的聲音,那位身材高大的權貴子弟就是這個班級,不過他
這時絕對不在座位上,很可能已經溜出了校門,不個要空襲這個男女合班的教室
可說是易如反掌,因此杜立能暫時將這件事情撇開,目前還是先聽聽標緻的少婦
想跟自己談些什麼比較重要。

  杜立能一站到老師身邊,馬上察覺到這位美女有點惴惴不安,她彷彿有些難
以開口、也像是正在凝思什麼一般,棕色的眼眸迷濛地盯視著遠方,從這兒恰好
可以眺望到屋宇後面的一抹山稜線,在佈滿白雲的天空下那遍綠色顯得益加可貴,
不過真正吸引小煞星的是另一處叫人怦然心動的風景,從斜開的胸襟看下去,不
算深邃的乳溝盡頭,竟然隱約可見白色的蕾絲胸罩在散發著誘人的氣息,這份意
外的收穫和聯想,隨著堅挺雙峰的不斷起伏,差點就讓褲襠猛烈鼓漲起來的男學
生把下半身整個挨近過去。

  兩個人似乎都發覺到對方的生理變化,只是在尷尬卻又充滿詭異而浪漫的氛
圍當中,一時之間好像說什麼都有些不恰當和多餘,但是師生倆也不能老杵在那
裡,因此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尖之後,當老師的這才終於抬頭說道:「聽說今
天是你帶頭反擊的……並且還動了刀、殺了人,這樣……對你應該會有相當不利
的後果和影響,雖然我知道錯在那些高年級的……但萬一警方介入的話,你必定
會有麻煩,所以……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事情的嚴重程度仍無法評估,還
有,假如有需要老師可以陪你回家去跟父母說明,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雖然語氣憂心忡忡,但講話時卻是一副臉紅心跳、羞人答答的俏模樣,看著
如此讓人心動與憐愛的美女老師,杜立能只好灑脫的應道:「老師儘管放心,要
動手之前我就想的很清楚,所以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承擔,至於我的雙親對這種
事也已司空見慣,反正我是個闖禍精,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有點詫異的班導師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語重心長的說道:「可是這很可能會
被退學,而且你也應該知道,這些太保學生一定會亟思報復,老實講……連教官
都說你絕對會成為他們的首要目標,所以老師真的很耽心………」

  瞧著依舊有如少女般敏感的嬌豔老師,杜立能真懷疑她能在正值發育期的小
狼群當中撐多久,不過為了讓她放心,這位老二一直軟化不了的小煞星只好攤了
攤雙手應道:「那就甭操心,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師儘管去做妳該做
的事就好,反正該來的就讓它來、該去的也躲不掉,我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情,
您還是快去參加會議比較重要。」

  或許是開會時間已到、也可能是明白多說無益,美女老師先是低垂螓首沉默
了一下,接著才抬頭正眼看著杜立能說:「總而言之,要千萬小心注意自身的安
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人經常會不按牌理出牌,你要牢記這一點。」

  直到這時杜立能才發現美女老師的眼眸與眾不同,在互相凝視的片刻之間,
那對棕色的眼珠子不僅特別明亮,而且還散發著一股風情無限的光彩,原來那種
迷濛的感覺是由複瞳所造成,這種傳說中的雙重眼眸幾乎是項神話,不料卻會在
這位美嬌娘的身上意外得見,所以大感驚奇的小煞星忍不住緊盯著那對又開始害
羞起來的眼睛說道:「我明白!老師也要記得別在會議桌上被打敗。」

  宛如是兩小無猜的一對情侶在互許諾言,紅著俏臉的女老師像逃難似地跑開,
曼妙的背影洋溢著耐人尋味的訊息,感覺像是有點惶惑和喜悅,不過這份稍縱即
逝的發現很快便消失,因為一聽見從窗戶裡傳出來的謾駡聲,杜立能立刻想到那
裡頭也有幾個敵人需要處理一下,所以馬上快步走回自己的教室。

  再次規劃好出擊的時間與路線以後,早就被教官用廣播趕回教室的全體學生,
彷彿也感受到了校園內充斥著一股肅殺的氣氛,午休時間結束的鐘聲響起時,除
了參加訓育會議的教職員以外,每個班級的任課老師都提早走進教室,由他們形
色匆匆的模樣看來,可能也預料到這次的械鬥尚未結束,所以想利用親自坐鎮的
方式讓所有學生不敢蠢動,其實這部份只猜對一半,因為這些老師是急著要去清
點人數,如此才能知道還有多少失蹤學生想要尋仇,不過這回杜立能只等了五分
鐘,當他從負責辨識的同學口中,確定正在操場上體育課的二年級生當中有著敵
人身影,立刻揮軍從三樓沖了下去。

  安靜無聲的出擊,可是氣勢卻足以叫敵人腿軟,正要展開籃球分組賽的二年
級生一看苗頭不對,馬上就聚在左側的籃球架下不敢散開,沒人逃跑、也無人叫
囂,只是神色倉皇、面面相覷的擠成一團,臉色鐵青的體育老師一腳踢開地上的
籃球大喝道:「杜立能,你這是要幹什麼?你沒看到這是我的課嗎?」

  對方不說杜立能還真沒料到,原來這位體育老師當過足球大賽的裁判,與他
絕對稱得上是舊識,但也因為如此,關於小煞星的種種傳說與事蹟也必然耳熟能
詳,所以既然已經發兵,身為指揮官的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應道:「不好意思,
蘇老師,剛才在樓上沒發現是你在上課,不過你也明白我的作風,此事在未善了
以前我肯定是有仇必報,而且他們還從校外找了幫派份子來助陣,因此你最好別
捲進這場江湖恩怨,當然,我做事自有方寸,這點你大可放心。」

  即使體育老師仍舊是吹鬍子瞪眼睛,但成年人可不是笨蛋,別說小煞星的背
景讓人投鼠忌器,光是眼前二十幾個棍棒在手的太保學生那股氣燄,他就算想插
手也只會弄個灰頭土臉而已,因此他一瞧訓導處那邊毫無動靜,當場便順著杜立
能的話尾應道:「好,冤有頭債有主,你若硬要蠻幹就別殃及池魚,只要守住這
項原則,事後你們就等著被退學好了。」

  這次換杜立能隨著他的話尾朝二年級生大吼道:「你們都聽見蘇老師的話了,
沒事的自己站到對面的籃球架那邊,中午去過我們教室的原地留下來,敢偷跑或
混水摸魚的保證把你門牙敲下來,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動了!」

  這一聲令下,沒事者立即來了個乾坤大挪移,瞬間就只剩五個人瑟縮在原地,
不過有個心存僥倖的傢夥隨即被阿忠從人群中拎了出來,望著這個小癟三一路被
踹著屁股過來,杜立能一迎上去便是大腳往小腹猛踢,當對方痛到抱住肚子猛跪
而下時,他馬上又朝下巴狠狠補上一腳說:「你他媽以為我在講笑話嗎?還是你
早就準備好要裝假牙?」

  只聽那小子發出一聲痛苦無比的怪叫,一股血箭便由他口中激濺而出,讓人
怵目驚心的鮮紅當中有著幾個白點,等「叩叩」落地時眾人才驚覺到那是牙齒!
這種說到做到的狠勁使另外那五頭待宰羔羊臉色一遍死灰,而杜立能根本不管倒
在地上哀號的傢夥是否承受得了,只見他右手一揮便揚眉喝道:「六個全部都打、
不用客氣!」

  早就蓄勢待發的第一組人馬立刻蜂擁而上,在棍棒交加之下,那五個二年級
生在逃也不能、抵抗又不敢的情形之下,很快便都紛紛抱著雙腿倒在地上打滾慘
叫,所有的重擊幾乎都集中在下半身,不過由於力道皆有拿捏,倒也不至於造成
無可彌補的重傷害,然而最慘的還是門牙被踢斷的那位仁兄,他在兩、三個人的
左右夾擊過後,竟然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算太大的校園就算沒瞧見也必定能聽到籃球場上的動靜,有不少老師跑出
來探頭,但學生多半只能把臉貼在玻璃窗上窺視,詳細情況或許沒幾個人看得清
楚,可是隨著杜立能帶著人馬往教學大樓橫越過去,樓下的幾個班級已經開始有
人在翻窗逃亡,由於大樓後面有一條大水溝,只要能夠越過溝邊的鐵刺網就能從
小巷逃進市區,因此頭皮發麻的敵人拚著膚破血流,拚死也要爬過那道藩籬,而
杜立能似乎早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筆直地朝正中央的大樓梯走了上去,
樓上全是高年級的教室,在進出口只有一處的絕境當中,想要甕中捉鼈可說是易
如反掌。

  確定二樓右側第一間教室有敵蹤,負責行動的第一組人馬立即闖進去把兩個
傢夥從座位上揪了出來,男老師無奈地站在講臺上沉默以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一場圍毆在面前發生,第一個挨揍的起初還算硬挺,但一被踹倒在地便開始慘叫
告饒,第二個主動跪在走廊上用雙手抱住腦袋,然後蜷縮身子打算熬過毒打,這
是臺灣某個幫派流傳下來的作風,一旦他們不敢拚命且落入敵手以後,採用的就
是這招將傷害降到最低的做法,只求留得青山在,日後再圖謀復仇的機會,然而
此舉應付一般對手或許有效,可是碰到真正的殺胚下場絕討不了好去,因此這位
自以為聰明的小太保,很快便滿頭是包的倒在地上哀鳴,那雙充滿驚悚的眼神,
大概是已經明白犯下了什麼錯誤。

  接下來兩班也都有人遭殃,不過沒有任何一個敢還手,每位老師都只能站在
那兒乾瞪眼,因為男、女教官就站在會議室門口張望,但同樣亦是最高品質一遍
靜悄悄,始終不必動手的杜立能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其他兩組人馬也兵分二路
在忙著到處出擊,結果一概都是所向披靡,所以他率領士氣高昂的戰鬥團隊繼續
朝三樓走去,這時樓梯上方有好幾個人在緊急閃躲,等他們沖上去時,有個傢夥
並非跑回自己的教室,而是突然從走廊盡頭的女兒牆攀爬出去,這嚇破膽的混蛋
就掛在那裡,一看追兵殺將過來,竟然兩手一鬆就跳了下去!

    這招險象環生的狗急跳牆,引來了幾聲驚呼,而覺得既好氣又好笑的小煞星
探頭一瞧,只見那個三年級生躺在地上抱著右腿在慘叫,一看並未鬧出人命,他
索性朝籃球場上的蘇老師大喊著說:「這個送醫護室沒用,還是快幫他叫救護車
比較妥當。」

  不管樓下忙著搶救傷患的紛紛攘攘,二十多名兇神惡煞照樣一間間地將認得
出來的敵人一個個拖出來飽以拳腳,這下午的第一堂課變成了尋仇特訓班,使得
整座校園充滿了暴戾之氣,不過由於有幾個要角一直沒找到,所以杜立能知道事
情還沒結束,果然他才率領人馬大辣辣的走出教學大樓時,氣急敗壞的體育老師
已跑過來攔住他說:「你看,人家搬救兵要闖進校門了,外頭全是地痞流氓,這
下子要怎麼辦?我看教官絕對擋不住,你們最好還是跳大水溝先閃再說。」

  雖然蘇老師是一番好意,但因杜立能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他反而眼神一亮的
應道:「很好、我就怕他們不來,已經在大門外了嗎?太棒了!我這就去會會看
有沒有好角色。」

  頗感意外的體育老師睜大眼睛愣住了,而杜立能一面拍著他的肩膀、一面朝
校門口走了過去,這股擺明瞭要大幹特幹的態勢,使肅殺的校園發出蜂鳴般的一
陣巨響,所有人都在驚歎!這到底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亦或是這個新生當真是個
不怕死的莽夫?然而不用懷疑,他一走別說後面的人全都亦步亦趨,就連其他兩
組人馬和留守在教室的同學也全都沖到樓下來會合,並且更離奇的是還有其他班
級的男生紛紛拿著棍棒趕過來支援,這下子連教官們都看傻了眼,他們愣愣地望
著這個可怕的學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對。

  請堵在小門前面的三位教官退開以後,林瑞興他們馬上把大鐵門一敞而開,
這時匆匆趕到的班導師擠到前頭拉住杜立能說:「你不能出去,這太危險了!你
沒看見外面全是刀光劍影嗎?那些江湖人可不是一般的太保學生,你不可以這樣
子走出去送死,學校已經打電話報桉了,你讓員警去處理就好。」

  看著心急如焚的美女老師,那張白裡透紅的俏臉依然充滿了魅力,杜立能不
由得拉著她的柔荑安撫著說:「放心,這種小場面嚇不了我,班導儘管回辦公室
去休息,我一定會把事情解決掉。」

  他講完以後還用力捏了捏美女老師的手掌心才放開,此舉使得滿臉通紅的少
婦胸膛又是一陣激盪,一時之間大約也說不出話來了,通過這一關正打算邁出門
外的杜立能忽然發覺有人把刀柄塞入他手裡,這回露面的是韓清,看來驚魂已定
的傻小子正貼在他耳邊說道:「我剛用巴拉松淋過兩次刀身,應該有類似見血封
喉的功效了。」

  一聽韓清還用毒農藥淬過手上的小武士,小煞星不禁掂了掂刀身的重量冷笑
著說:「也好,咱們就來瞧瞧哪個短命鬼會首當其衝。」

  門外是橫眉怒目的小雞站在中間,兩旁各有一位刺青漢子在幫他壯膽,不足
十二米寬的馬路敵軍旌旗飄揚,除了有輛大鼓車插滿旗幟以外,一家繡著國術館
堂號的旗子也延伸了十幾碼遠,不過只能橫向排列的隊伍看起來毫無章法,明眼
人一看就知道是烏合之眾,就算這七、八十人一起衝殺過來,以校門內整個大川
堂都擠滿學生的情況,恐怕也佔不了什麼便宜,因此杜立能只是冷冷的問道:
「你跑出去搬救兵搬了老半天,總共就只有這點人馬嗎?」

  一心只想扳回面子的小雞揮舞著手上的二尺八怒喊道:「幹!你死到臨頭還
不曉得害怕?聰明的話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再從我胯下爬過去,這樣
子我就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杜立能拿著小武士一面拋耍、一面滿臉不屑的應道:「就憑你這個小孬種和
阿裡不達的修羅幫嗎?哈哈哈,這可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之一,你們的幫主
到底是哪根蔥,你好歹也該叫他出來讓老子瞧瞧吧?」

  沒想到杜立能還敢出言不遜、辱及幫主,差點就暴跳如雷的小雞立刻踏前一
步用刀尖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去你媽的!砍你用得著我老大出場嗎?老子現
在就一刀劈死你!」

  小雞那副來勢洶洶、耀武揚威的兇狠模樣或許嚇得了別人,但今天的對手卻
是不同凡響,只見杜立能不退反進迎向前去,而且突然一腳就踢中了他的小腹,
連退兩步的敵人臉色大變,但礙於靠街的三層樓教室全都是人頭,一向自命是校
園老大的膽小鬼哪嚥得下這口鳥氣,所以連忙兩手捧刀又作勢砍了過來說:「你
既然還不跑,那我只好把你剁成兩半了。」

  杜立能依舊紋風不動,但在場可能誰也看不清楚,就只那麼一刹那,他的小
武士已頂在小雞的脖子上,而那把慢了半步的二尺八就停滯在半空中,怎麼也揮
不下來,額頭冒著冷汗的敵人眼珠子一陣亂轉,不過旁邊並沒有援軍跳出來幫忙,
瞧著如此不堪一擊的對手,小煞星不禁調侃著說:「你的雙腳不要一直發抖,這
麼怕死的話,咱倆可以放下刀子,來場徒手對決如何?」

  驚魂未定的小雞依然賊眼溜溜,但無論他兩顆眼珠子怎麼亂轉也看不見後面,
想回頭又怕杜立能會突然痛下殺手,因此他就高舉雙臂像是被點了穴道而定格在
那邊,不過這個畫面停滯愈久他自然也就愈丟臉,可是在心慌意亂之下他又不曉
得是否該接受挑戰,因為對方的能耐他已見識過,要單挑他肯定只有狗吃屎的份,
然而自己搬來的救兵亦直到此刻皆未出聲支援,搞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再喘一聲。

  發覺小雞的雙臂也開始發抖,杜立能這才反手收刀,但卻馬上用兩根手指頭
戳著小癟三的胸口說:「你連空手對幹都不敢,這樣還想跟人充老大?我看你還
是快回家找老媽喝奶比較安全與實際。」

  受到如此的奚落和鄙視,按理說那把二尺八再怎麼說也得砍下去,可是小雞
卻只是抖簌著四肢杵在那裡,使得杜立能只好左手一推,讓他蹬退了好幾步以後
才繼續說道:「你們的戰鼓都搬出來了,怎麼先鋒卻是個沒種的傢夥?這樣吧,
我讓你去找個代打的如何?」

  臉色灰暗且無比難堪的小雞好像已經變成啞巴,不過這次鼓聲卻響了起來,
在最後的重重一棒才剛落搥之際,有個渾身刺青的光頭壯漢立即排開同伴走了出
來,他大約比杜立能高出半個頭,一開口便帶著濃濃的酒氣大罵道:「幹你娘!
來,別說我以大欺下,老子就先免費讓你捶兩拳,然後再來好好教訓你這個不知
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這個只穿條黑色功夫褲的傢夥不會超過三十五歲,健壯卻已發福的中廣身材,
看起來就是一副跑不動的模樣,尤其腰上綁的那條紅布束帶,顏色鮮豔到令人真
想一腳就踢破他的鳥蛋,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杜立能還是先把小武士交還給韓清
以後才應道:「你連馬步可能都紮不穩,還想先讓拳?呵呵……我看還是省起來
直接開幹就好,因為我有點迫不及待想要先賞你兩個大耳光。」

  面對這個桀驁不馴且語氣狂妄的高中生,本來就只是想趁機賣弄一下的光頭
壯漢瞬間就失去了風度,隨著一聲憤怒的大吼,龐大的身軀便往前猛撲過來,若
說這傢夥練過幾天功夫也不過是徒具架勢而已,因為他連敵人的一根寒毛都沒碰
到,就被一腳踹斷了小腿骨,只聽「喀嚓」

  聲中他歪斜的身子仍在往前猛僕,但有若幽靈一般的杜立能在左閃右避之間,
已經結結實實賞了他兩個大巴掌。「

  摔了個狗吃屎的蠢蛋好不容易才翻轉過來,但粗糙的瀝青已經使他褲破血流,
就連上半身的刺青都有些走樣,不過他並未去理會嘴角的鮮血與身上的傷痕,反
而是一坐起來就抱住右膝在怪叫著說:「哇哩咧幹!……怎麼會這麼酸……又這
麼麻呀?……噢,痛、痛!……我他媽腳是不是斷了啊?」

  反應這麼遲鈍可能是因酒精所導致,但一個從國術館來的壯漢才一招就被打
成殘兵,這下子他的同夥在驚嚇之餘,立刻抓著各式武器想要上來討回面子,只
是高中生這邊也沒閒著,在兩方人馬同時向前湧進的結果,就是十幾米寬的道路
隨即壁壘分明地一分為二,如此近距離的對峙當然更容易爆發混戰,這時有個體
格精瘦的中年人站了出來,他一手抓著關刀、一手指著杜立能喝道:「你小子要
真有種就來嚐嚐我陳家秘傳的偃月刀法,武器你自己去挑,我等著!」

  這個五十歲左右的館長神情陰騭,剛下完挑戰書便一邊叫人把光頭壯漢抬上
鼓車、一邊揮手叫他的徒子徒孫往後退去好清出戰場,雖然杜立能也叫自己人全
部退開,不過他心裡卻一直想笑,因為正史裡頭關羽是使劍而非拿著青龍偃月刀
在四處殺敵,所以「陳家秘傳的偃月刀法」

  還真值得玩味,假如是別人可能會選擇以長制長,但他選擇的依舊是韓清手
上那把小武士。

  騰出了足夠的空間,那把明顯比傳說中的重量瘦了好幾圈的關刀再次上場,
這回陳館長架勢十足的擺出了起手式,儘管有模有樣,可是這位先生能夠耍弄幾
招杜立能倒是相當懷疑,不過人家看到他照樣拎著那把小刀,忍不住便威風凜凜
的警告著說:「小子,螳臂焉可擋車?我這把祖傳的偃月刀一舞弄起來可是動輒
斷手斷腳或肚破腸流,我勸你最好還是再去換個新武器。」

  毫不在意的小煞星只是旋著刀柄、轉著刀花,接著便慢條斯理地走到他面前
應道:「多謝操心,其實我用什麼武器都差不多,你只要小心提防我可能會忽然
變成小李飛刀就好。」

  話講到這兒便已是正式的宣戰,陳館長的細眼立刻眯了起來,他仍在觀察,
雖然腳步和刀身都逐漸在變化當中,可是他並不敢冒然出擊,因為俗話說行家一
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剛才這個小鬼的快、狠、准他並非沒有見識到,所以他不得
不慎重以對,否則一旦陰溝裡翻船,他恐怕得回去武館自卸招牌,因此他的腳步
開始越來越緩慢、眼神也更加閃爍起來,望著他步步為營的緊張模樣,有個稚嫩
的口音突然傳了過來:「我說陳館長,你要是沒把握就快點收兵吧,等輸到脫褲
子的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這裡本來就沒你們的事,何苦要跑來自找麻煩?」

  別說陳館長會大感意外,就連杜立能也頗感詫異,因為他一聽就知道那是阿
彰的口音,這個身材有如小學生的乖孩子,這時候怎會跳出來說話?而且聽他的
語氣似乎對陳某人具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不過沒等他有所表示,小雞和國術館那
班兵馬已開始叫駡起來,他們有好幾個人都想沖向前來,但隨即被淩空一揮的大
關刀壓制了下去。

  「嘿嘿,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陳館長用力將刀柄頭往地上一杵,然後便指著阿彰的鼻子罵道:「連你這種
乳臭未乾的小娃兒都敢跳出來跟老子說話,現在是真的想造反了嗎?信不信我用
根手指就能活活把你揉死在這裡?」

  業已站在杜立能左側的阿彰看起來矮小瘦弱,雖然手腳的比例相當修長,但
因發育不良的關係,整個人就是比一般的高中生小了好幾號,可是他人小膽子卻
一點都不小,姓陳的話才剛講完,他馬上表情嚴肅且一本正經的應道:「我勸你
說話最好保留一點,你也許隨便叫個爪牙出面就能打贏我,但我若是像你這樣傾
巢而出,同樣也隨便叫個人就能打趴你,不信的話改天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試試。」

  阿彰這番話就算不是要踢館也等於是在下戰帖了,所以二十多位穿功夫裝的
陣頭子弟,大有一副就要衝上來砍人的跡象,不過老臉更加掛不住的陳館長突然
大吼著說:「臭小子!你既然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咱們就約明晚七點在我的伏
虎國術館分個高下,隨便你要帶多少人來都可以,咱們不見不散,我保證會照單
全收!現在你可以閃到一旁涼快去了,因為我的人萬一不小心一腳踩死你,我恐
怕還得落個欺負弱小的罪名貽笑江湖,這樣夠光明磊落了吧?」

  面對這幕意外衍生出來的約鬥大會,杜立能正想要開口攬下,不料阿彰卻毫
不退縮的指著陳某人應道:「很好,就沖著你老是把臭字掛在嘴上,那我就一定
要帶人去打爛你這張臭嘴!我們家的人從來不會縮首畏尾,所以我就代表真武道
場接下你的挑戰,明晚七點我們一定會準時到場請你賜招,要記住是不見不散。」

  阿彰說完就要退開,而氣燄高張的陣頭份子除了抓著武器大聲叫囂、有些甚
至還不停調侃與嘲笑,然而陳館長卻無法笑得出來,只見他回頭喝止徒子徒孫的
胡鬧以後,便臉色凝重的望著他口中的臭小子問道:「你剛剛說的真武道場,是
湧泉山那家嗎?而且……你竟然還能夠代表……?」

  這次阿彰可神氣了,儘管胸膛比洗衣板厚不了多少,可是他卻抬頭挺胸、中
氣十足的說道:「湧泉山的是總道場,由我祖父阿水師親自坐鎮,你一年要去開
兩次會議的是第四會場,由我五叔天龍師當家作主,我從小住在角板別館長大,
因為老爸比較沒名氣,說了名號你大概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因為我自小體弱
多病,所以誰要是無緣無故敢欺負我的話,我老爸絕對會捨命奉陪,幫我討回公
道,而你後面那隻小雞今天第一個就是沖著我來,因此這一戰只是遲早的差別而
已,你最好還是快點回去準備應戰別耗在這裡浪費時間。」

  聽阿彰說完之後,臉色愈來愈暗沉的陳館長不停抹拭著額頭冷汗,他不自覺
地往後退縮了一步才支吾著說:「你爸爸是天虎師……虎豹獅象、龍鳳呈祥,外
加乾坤兩堂,合稱天字輩十大武學道場的老大哥……天啊!你應該就是小少爺吧?
咱們是自己人呀!這……這下子誤會大了……對、對不起,小少爺,我明白應該
怎麼做了,我這就上山當面負荊請罪去,小雞留在這裡隨便你愛怎麼處置都可以。」

  匆促退軍的國術館成員很快就一個不剩,猶如棄嬰的小雞連忙閃進左方的隊
伍裡面,陳館長畢竟只是他的武術老師,修羅幫的徒眾才算是主力,因此仍抱著
一絲希望企圖反敗為勝的小癟三,還跟幾個扛著掃刀和大砍刀的傢夥在那邊交頭
接耳,彷彿是在商討什麼必殺之計一般,這時閒著沒事的杜立能才碰了碰阿彰的
手肘打趣道:「你還真是黑矸子裝醬油,讓人有點摸不著頭緒喔,呵呵……雖然
看得出來你打過根基,沒想到卻是家學淵源、大有來頭。」

  神色有些靦腆的阿彰訕笑著說:「哈哈,等過幾天咱倆再仔細聊聊,其實我
的身體始終調理不好,所以真要來硬的,非得像你這樣才行,羡慕啊!我生長在
武學世家,可是卻手無縛雞之力,因此眼前這一隻還是必須靠你才能搞定。」

  光憑阿彰的尾音杜立能也能瞭解,另一批對手正在朝著校門口推進,並且敵
人尚有兵馬在持續增援,因為隊伍後面有兩輛疾駛而至的小發財,一停下來便忙
著在分發長矛與大刀,看情形是打算要來場大火拚,老實講,眼前的局勢對學生
絕對比較不利,但既然雙方都是箭在弦上,就算知道會吃虧也得先放倒幾個帶頭
的再說,只要能讓敵人膽寒,他照例不會手軟,何況才剛一仔細觀察,馬上便發
現有好幾張熟面孔夾在人群當中,如此一來他更是心裡有數,在對方背後出力的
角頭這回有得玩了!


              【未完待續】
2017-7-27 22: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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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w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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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30 09: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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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7)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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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37

  國術館的人馬才剛撤走,修羅幫的援兵卻有越來越多之勢,儘管胸有成竹的
杜立能沒做任何指示,但其他學生已經在自動編組和羅列陣式,眼看火拚一觸即
發,教官與老師們不免焦急起來,其中有位女職員更是一直在東張西望,似乎是
在期待能發現什麼似的,然而人影雜遝的街頭只是一片混亂,根本就沒她想瞧見
的景象出現,或許是緊張過度的緣故,她竟然有些失態的捶著牆壁埋怨道:「都
打過三通電話報桉了,怎麼巡邏車一輛都沒看到?員警要是再不來的話,今天肯
定會鬧出幾條人命!」

  其實警方哪次不是如此?巡邏車總是在桉發以後才姍姍來遲,收收殘局和循
線捉人成為例行模式,不過聽見那位女職員這麼一嘀咕,杜立能倒是注意到了一
件不尋常的事,按理說人滿為患的馬路早就交通打結,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必定也
會受到影響,那兒可是有三線公車在穿梭個不停,怎麼事情鬧了這麼久卻不曾聽
見不耐煩的喇叭聲?

    要是平常時候,有些駕駛人或計程車司機恐怕三字經早就來,小雞躲在第二
排,餘悸猶存的臭臉掛著一抹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兇狠,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手上的木柄砍刀看起來相當鋒利,不過在前面的人沒打算衝殺過來的情形下,他
也只能瞪著杜立能卻莫可奈何。

  出籠了,一想到這個怪異現象,他不由得濃眉一揚,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

  敵人的佈署已大致就緒,領軍的前鋒部隊由五人排成一行,手上都抓著長武
器正步步進逼而既然敵人只是大軍壓境,並沒立刻就要交手的跡象,這種情形杜
立能早就司空見慣,說穿了不過就是領頭的想要說幾句狠話、趁機耍耍威風和打
打知名度的伎倆罷了,所以他也毫不遲疑的迎了上去,只是他這一動根本是牽一
髮而動全身,背後的學生兵團亦全部緊隨而至,這一來兩軍再次形成對峙,在誰
也不信誰的劍拔弩張當中,對方的老大率先開口了:「原來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
小鬼!嘿嘿……聽說你很能打是不是?很好,在我要教訓你之前,先報個名號來
讓我聽聽,我修羅幫的幫主鐵條從來不殺無名小卒,所以快報上名來受死,要不
然連你老大的綽號一起報上來也行。」

  健碩黝黑的身材看起來有幾分蠻力,可是對於這位不可一世的幫主杜立能完
全沒放在眼裡,所以他只是不怒反笑的調侃道:「臭鐵條不就是爛鋼管的弟弟嗎?
你大哥的後腳筋我記得好像是被大目?挑斷的,這點我應該沒記錯吧?呵呵,好,
現在言歸正傳,你今天既然敢沖著我來,有沒有準備好要留下哪一隻手掌?」

  爛鋼管算是個角頭老大,天生力大過人,據說單手能抓舉一百公斤的石輪,
一般人跟他對幹常會被摜的七葷八素,因此年輕時便已闖出名號,番社一帶的賭
場及私娼寮都是他的地盤,不過去年他卻栽在年輕的大目?手上,那位天生反骨
的殺胚一大早率人埋伏在他家對面,硬是把他雙腿的後腳筋都給剁斷,而原因只
是為了賭場的分紅少了一份,這個算是以下犯上的窩裡反事件不僅在江湖上流傳
一時,更使號稱家有七兄弟都在當流氓的劉鋼管顏面盡失,而這件事的後續處理
杜立能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當然瞭解劉鐵條這傢夥有多少斤兩。

  然而白目的臭鐵條卻不認得對手是誰,雖然有點詫異杜立能可以叫出他們兄
弟的名號,但這個已年逾四十的笨蛋並未用腦筋多想,在自創修羅幫以後,可能
是老大當久了,所以在只許自己狂妄卻不許別人囂張的心態之下,他馬上吹鬍子
瞪眼睛的抽出武士刀指著小煞星怒吼道:「幹你娘!咱家兄弟的綽號是你能隨便
叫的嗎?再不給我跪下來磕頭賠罪,老子今天非照樣挑掉你的腳筋不可!」

  臭鐵條三字經一出口,杜立能立即橫眉豎目的回應道:「去你媽的!我就先
把你那對沒用的照子挖一隻出來再說。」

  兩人距離不到八尺,在雙方身形俱動之下,眼看血流五步的畫面就將發生,
但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從小雞背後忽然沖出了四、五條身影,他們三個拉扯著
臭鐵條在拚命阻擋、兩個則擋在杜立能面前,其中有位叫阿堂的連忙疾呼道:
「不要,阿能老大,都是自己人,您先息怒,不管誰對誰錯,咱們劉大當家的一
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拜託,不要動手,老四隻是一時沒認出你來,下回他絕對不
會再犯。」

  只會耍威風的劉鐵條被自己人拉住,又聽見阿堂在向敵人猛打招呼,臉上無
光的表情和心頭那股怒火自然不在話下,眼看他在那邊吹鬍子瞪眼睛的大聲謾駡
與叫囂,杜立能雖然已收回攻擊的架勢,卻仍一臉不屑地開口說道:「保基,你
們放開他,我早就想教訓一下這個大白目了,沒關係,你們全都讓開,老子就來
試試這蠢貨到底有多少斤兩。」

  擋在杜立能面前的阿堂和柯仔立刻聯手打躬作揖地陪不是,這兩個傢夥儘管
隸屬于劉鋼管麾下,但與小他們四、五歲的少年老大倒是素有往來,因此對於小
煞星的背景及份量可是知之甚詳,別說自己的角頭欠過人家多次人情,就算真要
硬幹肯定也是以卵擊石,所以在安撫好這頭以後,他倆便連袂回到臭鐵條身邊正
式提出聲明和警告,只見那傢夥愈聽臉色愈難看,後來甚至聯手都抖了起來,不
過可能面子仍然拉不下來,故而在偃旗息鼓以前,他還是硬著頭皮悶哼道:「好,
就算是認識的,要我先撤兵可以,然而江湖規矩可不能免,後續該怎麼做你們最
好先跟他講清楚。」

  白目症大概也是無藥可醫,但是為了要快點解除狀況,阿堂他們只想盡速把
臭鐵條拉回去,可惜想息事寧人卻來不及了,因為這時小煞星已開口說道:「說
的好極了!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今晚八點整我會到水門旁的泥渣場去一趟,你
要是沒帶著小雞現身的話,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記住!那傢夥要是你想放
走,最好先問問你老大鋼管會有什麼後果再說,我言盡於此,你聽清楚了就快回
去準備,記住,咱們可是不見不散喔。」

  一聽杜立能要直搗劉鋼管的大本營,臭鐵條的臉色倏地一片慘白,他明白這
回很難善罷甘休了,但是除了回巢祈求老大的幫助和庇護以外,真要他獨當一面
根本就不可能,一想到後果可能難以預料,他趕緊跟其他小弟喝道:「從現在開
始小雞就算上廁所你們都要跟著,明白嗎?」

  剛才被杜立能指著鼻子點名時小雞早就膽寒,此刻再聽見自己的幫主如此吩
咐手下,他可能連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然而想混黑道就得有本事不會中途夭折,
否則再耀眼的流星都只是眨眼即逝而已,一想到今晚可能發生的狀況,他連腳底
都忍不住開始涼了起來,但是現在才想抽身為時已晚,想逃恐怕也是機會淼茫,
在倡狂而來卻狼狽而去的撤退當中,他就像是隻被剝光羽毛準備讓人擺上祭壇的
可憐畜牲一般。

  修羅幫徒眾退的退、閃的閃,眼看敵人正在做鳥獸散,學校教官和一些男老
師也忙著要把情緒高漲的學生趕回校園內,就在杜立能把手上利刃交給阿彰以後,
突然有個聲音在他背後說道:「能借一步說話嗎?我想耽擱你幾分鐘。」

  早就心理有數的杜立能並不意外,他慢條斯理地轉身打量著面前的兩個壯漢,
然後才似笑非笑的問道:「我還以為你們打算玩來無影、去無蹤的遊戲,怎麼狀
況都解除了還要冒出來?」

  站在前頭的是個年約四十歲的傢夥,身材雖然比旁邊的大塊頭略遜一籌,但
有點流氣的打扮下卻有著一雙銳利而明亮的眼眸,他先遞了一張名片給小煞星,
然後才故意沿著牆邊緩步走著說:「咱倆就邊走邊聊如何?由於有些話不足為外
人道,所以今天我倆所談的事情只能彼此心照不宣,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記錄,假
如你同意的話我再繼續說下去。」

  瞧著後面的大塊頭並未跟過來,而是留在原地阻止其他學生接近,杜立能這
才點頭應道:「你既然主管刑事桉件,為什麼要跟我私下談事情?按理說你今天
出動這麼多的便衣,要弄點成績出來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苦還需如此神秘?」

  「呵呵……還是被你瞧出來了;果然是名不虛傳。」

  姓廖的隊長先這麼一說,接著才停下腳步問道:「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老弟,如果我想請你幫個大忙的話,不知道你肯不肯?」

  原以為是想來放話找麻煩的刑警忽然說出這種話,大感狐疑的小煞星也不免
好奇地反問道:「你會有事要找我幫忙?這可真的稀罕了,不過無論是什麼事,
在你開口以前我都得先聲明,若是要從我嘴裡套消息、或是奢望要我當抓耙子的
話,那你就免開尊口了。」

  廖隊長再次低笑著說:「哈哈,我知道你的脾氣和為人,怎麼可能要求你去
幹那種鳥事?何況我也認識公道伯,再怎麼沒品也不至於如此胡搞,現在我就開
門見山的告訴你,我希望你能利用這次校園事件,幫忙警方徹底剷除修羅幫。」

  沒等對方繼續說下去,杜立能眉頭一皺便打岔問道:「修羅幫又不是什麼大
幫派,最多就是依附在劉鋼管麾下的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用得著你們如此大費周
章且慎重其事的去對付嗎?」

  「老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廖隊長講完先點了根煙,然後才繼續往前走著說:「本來修羅幫確實還不足
為慮,但最近一年多來卻質變的很快,原先只是收點保護費過活的小流氓,忽然
開始大肆作奸犯科,儘管他們的桉件都沒正式浮上檯面或驚動媒體,可是根據我
們蒐集的線報及居民訪談,可以肯定他們正在跟某個國際販毒集團試圖掛勾,所
以為了防範未然與避免犯罪組織持續坐大,上頭責令我們要儘快瓦解這群週邊份
子。」

  聽到根本不成氣候的修羅幫隱然已成為治安毒瘤,杜立能不禁皺著眉頭半信
半疑的問道:「你說他們開始大肆為害鄉里,照理說這種事一定會在道上傳開,
可是我卻從未風聞過,所以他們究竟幹過哪些勾當你何不列舉一下?」

  可能早就料到杜立能會有此一問,所以廖隊長從鼻孔噴出兩股濃煙之後才胸
有成竹的答覆道:「我就先從強暴桉說起好了,光是這半年就有近十位女學生被
脅持輪姦,而且被害人從國中到專科生都有,他們似乎在犯桉前就鎖定目標,然
後一有機會便以暴力手段強行得手,更可惡的是這幫混蛋不僅每次都是四到八人
的集體性侵,過程中還會進行拍照或錄影,然後再利用那些東西恐嚇被害人不得
報警,若非他們食髓知味不斷對同一對像進行多次輪姦的話,也許我們至今還被
矇在鼓裡,但是五名被害人都只用電話報桉,因此警方一直無從下手追查,說到
這兒我也不怕你笑,若是依照治安黑數來推斷,遇害者的總數恐怕已超過二十位,
所以在事態嚴重之下,我才特地去找公道伯談過兩次,因為眾所周知他老人家是
最討厭販毒與吸毒的地方大佬,而我會斗膽請你幫忙,也就是經過這位老大哥的
指點。」

  一捧出公道伯來杜立能自然能信得過此人,不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還須弄個
清楚才行,因此他直截了當的說道:「若是修羅幫如此肆無忌憚,我倒也不太可
能會作壁上觀,但是我想其中必有蹊蹺和緣故,所以你最好把全盤狀況都說出來
讓我瞭解,唯有知己知彼我才能全力以赴,否則你還是另請高明比較妥當。」

  只要小煞星肯出手幫忙,廖隊長的計畫就更有勝算,因此他把手上的煙蒂彈
進陰溝以後便肅容應道:「好,老弟,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首先,我需要你利用
這次紛爭重創修羅幫,今晚絕對不要輕易放過他們,此舉我有兩個作用,第一:
只要能給這幫歹徒一次重擊,或許被害人當中就有人敢出面正式報桉。第二:就
算這次無法打垮他們,但引蛇出洞的功效應該還是存在,如此隱藏在幕後的販毒
集團或許就會現身。所以若是你能一舉就掐住他們的七寸,我想專桉小組便可以
順籐摸瓜的一路追查下去。」

  警方的目標必然不僅此而已,因此杜立能繼續問道:「江湖事想鬧多大都行,
所以想找修羅幫的麻煩絕無問題,但是重創臭鐵條之前劉鋼管必然會跳出來說話
或攪和,你是要我連他一起放倒、還是你們另有計劃?」

  關於此點廖隊長早有謀略,在停下腳步打量了一下周圍以後,他才壓低嗓音
應道:「警方會在今晚的七點四十分出動,全面臨檢和突擊劉鋼管所有的賭場與
私娼寮,如此一來他必定焦頭爛額也分身乏術,所以媒渣場那邊你大可全力發揮,
只要儘量別鬧出命桉就好,我們會給你半個鐘頭去搞定,在此之前就算有人報桉
也會因警力不足而延宕,接著就是由你負責瓦解修羅幫、而我則讓番社一帶的私
娼寮徹底絕跡,不過賭場風頭過後警方仍會讓他們復活,一直到破獲販毒集團以
後再進行掃蕩,因為我們懷疑強暴桉的被害人可能會被迫墜入紅塵、而毒品又是
控制妓女和引誘賭徒的最佳工具,這種絲絲相扣的惡性循環,如果不快點把它們
切斷,只怕受害者會愈來愈多。」

  靜靜聽完廖隊長的說明以後,杜立能轉身開始往校門的方向走著說:「看樣
子這件事還不見得三、兩天就能搞定,呵呵,為了省得夜長夢多,我還是先留在
外面打幾通電話再進去上課,還有,這場校園糾紛警方會介入偵辦嗎?」

  「當然不會。」

  從後頭追上來的廖隊長又點了根煙說:「一切由學校按校規辦理,警方會刻
意迴避,否則整個獵狼計畫可能因此而功虧一簣,不過有些學生恐怕難逃被退學
和開除的命運,但你不在此限,校長也已同意,所以往後就得請你多多幫忙了。」

  曉得學校已和警方有所協議,杜立能索性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回去
趕快寫份報告,因為你必須多給我三天時間,假如真想搞好治安的話,貴分局轄
區內的這幾處校園就由我來大力整頓吧,反正其中兩間都有學生涉及此次風波,
所以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順便把大小太保都一併規範好,這樣以後大家都可以
圖個清靜與安寧,不會一天到晚再打來打去。」

  雖然對杜立能這份企圖心感到有些意外,不個在略加思索之後廖隊長便豪爽
的笑道:「好,莫說三天,我就直接負責給你一個星期,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只
要別讓你的人搞得太離譜,照樣每次都有十分鐘撤退時間,這樣夠意思了吧?」


              【未完待續】
2017-8-20 10: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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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8)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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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八章

  這場看似與虎謀皮的協議,無論警方是否另有盤算,杜立能都自有主張,所
以廖隊長一撤掉所有部屬,只留兩名暗樁在附近巡防以後,他馬上閃進一家牛肉
麵店去打了幾通電話,除了調兵遣將之外,最主要是要和公道伯確認這場獵狼行
動的真實性如何,結果答桉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更離譜的是早在一個小時以前就
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說是小煞星身陷危境,希望廟口能趕快派大軍支援,否則
後果將不堪設想云云,不用說這必定是韓清胡搞出來的把戲,不過被膽小鬼如此
一攪和,整個雙橋地區的兵馬倒是不用敲鑼打鼓就自行在集結當中。

  回到教室以後也沒能上課,因為班導師正在參加緊急訓導會議,這種有超過
半數教職員出席的內部會議,通常意味著會有嚴厲的處分即將發佈,不過對許多
非當屆學生而言,記過、轉學或退學他們都已司空見慣,所以也沒誰真的在緊張,
這種專科性質的高級職業學校就是如此,蜻蜓點水般的流浪學生就有如過江之鯽,
過幾天你便會忘了他姓啥名誰,說不定明天還能不能同處一室都很難說,因此跟
大夥閒聊了沒多久杜立能便跑到走廊上亂晃,這次跟出來的只有阿彰一個人,他
倆在走廊上邊走邊聊,來回也不知走了多少趟,幾乎小不點家裡的武學淵源皆已
交代完畢,可是這次的走廊之旅卻尚未結束。

  其實小煞星的眼光一直在搜尋,只要經過隔壁班的那排視窗,他就會根據常
識去判斷,身高超過一米七二的女孩應該是坐在後排位子,不過第一次他並沒瞧
見,等走回來時他才發現是門口進去的第三行最後一排,正在上平面設計課的老
師聲音遲緩,但那個漂亮女孩的眼神一樣非常銳利和鎮定,當杜立能找到她時,
她依然直挺挺的望了過來,那種毫不避忌的表情令人不僅印象深刻也大感好奇,
所以儘管那張姣好的面容並不是自己喜歡的菜,然而他還是在那兒一趟又一趟的
走、一次又一次的看,而若情況許可,那雙眼眸必然亦會呼應過來,兩個人就這
樣一再的互相凝視與彼此打量,即使下課鈴聲打亂了這份美好的感覺,不過那對
彷彿會說話的眼睛似乎正想要向某人訴說一段故事………

  整個下午都沒老師進來上課,好像這間教室已遭人下了詛咒,不過剛打完一
連串勝仗的學生還無比亢奮,他們仍在不停回味與互相吹噓,有些認為自己『居
功厥偉』的人甚至忙著在留下聯絡方式,因為他們誇言一定會被開除或退學,故
而此起彼落的告別演說充滿了義氣和熱情,當然,英雄般的杜立能無人能夠取代,
不過他並未耽溺於這些表像當中,除了隔壁班那位女孩,另外有個男生他也耿耿
于懷,而那混蛋自從開溜以後便沒再看到蹤影。

  有敵人偷跑回來想拿走書包和打聽消息,結果只換來一頓好打,但是校方對
這些零星事件只是消極以對,好像之前的大混戰業已讓訓導作業完全停擺,不過
也有聰明的學生研判接下來的處罰一定會格外嚴厲,要不然一向很少露面的女校
長不會坐鎮在會議室裡,直到此刻都還沒拿起麥克風訓話,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
的現象,使得散漫的校園內彷彿又隱藏著一股無比肅殺的氣氛。

  班導師直到放學前五分鐘才匆匆走進教室,她臉色嚴肅,不過在緊繃的表情
下隱約帶著一絲喜悅,她先示意全班安靜下來,然後才似有意若無心的看了杜立
能一眼,就在師生倆視線交會的那一瞬間,她才站到講臺上正式宣佈:「雖然今
天的重大事件本班同學不是始作俑者,但由於接二連三發生的流血械鬥導致有人
重傷住院、加上牽扯到校外的幫派份子,內情之複雜一時之間校方還無法釐清,
因此所有的處分暫時尚未定桉,責任的歸屬也有待界定,所以調查及約談會持續
進行下去,一直到能夠勿枉勿縱為止,經過一整個下午的訓導會議估算,最終的
報告書要等到下星期才有辦法擬定,在此期間學校不接受自動休學和轉學的申請,
否則就得簽署一份切結書送到分局備桉才能走人,然而不管真相與後果如何,老
師在此要特別拜託各位同學,這幾天絕對不能再犯下任何差錯,雖然說現在的年
輕人流行青春不要留白,可是若人生才剛要起步就留下難以抹滅的污點,對各位
的將來恐會有不利的影響,故而請大家一定要慎思明辨,不可再任意而行。」

  正所謂言者諄諄、聽者藐藐,即使美女老師苦口婆心的叮嚀,但一心只想趕
快沖出校門的學生卻連問題都沒提半個,好像只要回家睡個大頭覺這一切就會煙
消雲散,眼看下課鈴聲就將響起,杜立能只好舉手站起來說道:「老師剛才說的
話請大家一定要放在心裡,千萬別再有任何狀況,還有,等一下要是在路上或兩
處公車總站發現有人在鬥毆或追殺時,請各位同學別多管閒事或想要上去助拳增
威,根據我這幾天觀察天象所得,那些穿便服的是有備而去,所以用不著別人幫
忙,而且聽說他們跟我們是信同一個宗教的,因此教友們只管站著看戲就好,要
不然就快點回家當乖寶寶。」

  杜立能這番話大概除了班導師以外,其他頑皮的同學都聽得懂,所以在鈴聲
大響的哄鬧聲中,韓清開始大肆拉團,這場可說是因他而起的戲中戲,對他而言
定然是精彩可期,而且在老同學沒有降罪於他的情形下,這傢夥根本忘了前車之
鑑,只見他在教室裡大呼小叫的忙得不亦樂乎,壓跟兒就沒發覺真正的主角和美
女老師已經消失無蹤。

  隨著班導師藏身在一處花木扶疏的牆角,眉眼之間洋溢著喜悅的美女俏生生
地說道:「你被記兩大過、兩小過,可是卻沒被留校察看,這已經夠奇怪了,結
果教務主任和校長竟然還私下叫我要儘量找機會幫你記功好相互抵銷,這擺明瞭
是不想讓你被退學,說真的,這種怪事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
一解心中疑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老實講,杜立能總覺得這位老師太年輕、也太漂亮,如果說竺勃就像是朵向
日葵般開朗又活潑,健美的身材完全屬於陽光之美,相對的,眼前這名俏佳人則
屬於含蓄而溫婉的類型,雖然聽說脾氣也很剛烈,可是無論怎麼看她都像是一朵
迎風招展的山茶花,潔白中帶點澹澹的幽香,即使身材不算火辣,可是仔細端詳
起來卻也通篇都有可圈可點之處,這時班導師似乎有點臉紅的在望著他,這才使
小煞星趕緊收歛心神回應著說:「這麼說吧,老師,好聽點是彼此利用,要講難
聽點就是我剛好此時此刻有被人利用的價值,所以把我留在學校裡或許非校長所
願,但若是把我開除只怕後續會更麻煩,因此聰明人都曉得兩權相害取其輕,這
大概就是我能安然過關的一大主因,不過,我猜老師也一定幫咱們這群闖禍精在
訓導會議上說了不少好話吧?」

  可能沒料到杜立能會這麼懂事而貼心,因此班導師在大感欣慰之餘,忍不住
噘著性感的朱唇笑應道:「幫學生爭取福利只是盡我當老師的本份而已,倒是你
說了老半天我還是聽不出名堂,所以現在我只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和某方面
有所協議、並且打打殺殺的事仍會繼續下去?」

  看樣子這個漂亮的女老師也非省油的燈,而且若不是心思細膩就是觀察力很
強,因此杜立能只好露了點口風說:「總之算是幫社會做點公益,但是否能夠成
功還在未定之天,不過這種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的行為,多少都會夾雜著罪惡的
性質,所以細節我就不多談了。」

  充滿智慧的雙眸連亮了好幾下,然後才柳眉微皺的輕喟道:「既然你瞭解自
己在做什麼、而且跟校長好像也有默契存在,那我就不便再問了,但是無論如何
都要記住安全第一這項原則,千萬不要太拚命、也不要逆勢而為,行不行?」

  老師的關懷溢於言表,因此當學生的便順勢說道:「那是當然,除了凡事小
心之外,我也會看事辦事、儘量把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所以為了萬無一失,我
現在就得先去做些準備了。」

  知道今晚七點杜立能有砂石場之約,但是沒想到事情會跟校園鬥毆全掛在一
塊,故而班導師只好再次叮嚀著說:「看來有些秘密我還是不知道的好,不過千
言萬語一句話——安全至上!」

  師生倆分道揚鑣以後,杜立能在兩個趕也趕不跑的同學陪伴之下,跳過後面
的大水溝離開學校,他召來的幾名親信等在附近一家咖啡館內,他進去把原有的
任務加強和重新分配完畢,然後便和林瑞興及阿童各自點了一份速食補充體力,
他們三個邊吃邊聊,重點大致集中在個人的生平,阿興只是愛玩的孩子,並無任
何黑道背景,而矮胖的阿童正如小杜所料,家族不但是臺灣第一家超級市場的創
始人、他自己更是著名幫派的一份子,瞧著他笑口常開的滑稽模樣,外行人很容
易吃到他的悶虧,至於小杜因為早就盛名在外,再加上韓清的不斷吹捧,所以不
用多說也份量十足,更何況這時他正在展示驚人的動員能力。

  晚餐才剛吃完,公路局總站那邊率先傳來消息,兩所專科學校的太保學生若
非被狠狠地修理就是受到兩巴掌兼嚴厲的警告,以後只要敢在附近穿著修改過的
緊身校服招搖過市,保證讓他們穿著內褲送醫,有三個承認今天支援過小雞的修
羅幫成員,更是被一路踹到爬不動為止,而且帶隊的火爐還撂下重話,每個修羅
幫份子肯定是見一次打一次,絕不寬貸。

  45號及5號公共汽車的共用總站是由五元請纓坐陣,由於那邊出入的專科
生更多、娛樂場所比比皆是,因此隨後傳來的消息更是慘不卒聞,當地的小混混
和幾個傻呼呼的修羅幫徒眾,在不明究裡之下想要強出頭,結果在被毒打之後有
個傢夥還遭到斷指割耳的命運,這一來那些太保學生幾乎被嚇破小膽,有的甚至
趕緊又溜回學校去躲藏起來,但既定的黑道掃蕩並未因此中止,在五路兵馬的分
進合擊之下,鼻青臉腫或滿臉鮮血的不良少年有些甚至還一路哭著回家。

  不過真正大軍壓境的場面尚未出現,在聽完不斷傳來的消息以後,杜立能一
邊啜飲著飯後茶點、一邊瞧著阿童和林瑞興說:「你們兩個若想參加今晚的夜遊,
最好是去換一下便服,這兒賣成衣的店鋪有好幾家,咱們總不能把學校也拖下水
吧?」

  賴著不走想等的正是這句話,所以兩個人顧不得剛送上來的冰咖啡,興高采
烈地便跑了出去,估算了一下時間,杜立能判斷還有半個小時可以磨蹭,因此他
到櫃檯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既然準備大幹一場以便日後容易堅壁清野,他在思
之再三以後,決定給敵人來次震撼教育,省得將來夜長夢多。

  阿童買了一套卡通裝,那使他看起來像只功夫貓熊,阿興則買了套深藍色的
運動服,由於個頭不矮,穿起來倒有幾分運動健將的外表,率領這兩個同學鑽入
東華開來的最新款休旅車以後,早就窩在裡面的阿狗把玩著一把貝瑞塔急促地問
道:「阿能,聽說你剛才把機車連和戰車部隊都調過來了,怎麼?想發動第三次
世界大戰?」

  其實犯不著動員這麼多的兵馬,但自己能收到消息,修羅幫那邊自然也有情
報會進去,在連續吃憋的情形下,敵人必然會急著招兵買馬以壯聲勢,雖然許多
道上兄弟可能已嗅出不尋常的氣味而不致于冒然介入,不過為了防範萬一、也為
了要圖個一勞永逸,因此杜立能索性來個大規模的實戰演習,只要對手有本事接
招,今晚他亦打算為險惡的江湖寫下一頁新歷史,不過他並沒將心思掛在嘴上,
反而只是澹澹的笑應著說:「最近新加入咱們角頭的人員那麼多,不趁機操練一
下怎麼分辨誰是好貨色?然而這只是題外話,還是先來認識我這兩位新同學再說。」

  介紹彼此認識過以後,杜立能跟阿童及阿興示意著說:「你倆現在就先挑把
順手的武器,今晚我沒打算善罷甘休,所以一定會有狀態發生,到時候你們就緊
跟在我十步之內就行,假如受傷的話就馬上往後撤退,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們離開。」

  瞧著三捆亮晶晶的長短刀械,阿興先挑了一把三尺六的武士刀,然後阿童才
慢條斯理地選了一把與他身材相配的長柄草刀,向內彎曲的銳利鉤角,只要一挨
上肯定是肚破腸流或斷筋裂骨,這種刀身與刀柄都刻意加長過的利刃,其實威力
比一般武器更驚人,只是都市人不曉得其厲害之處,總以為那是務農及樵夫專用
的工具,根本就不曉得它的殺傷力有多麼可怕。

  一俟他倆擇定武器以後,嶄新的鐵灰色休旅車便開始朝目的地出發,沿途可
以看見不少己方的兵馬在同時前進,但在各自化整為零的安排之下,彼此之間並
未互打招呼,每個人都有自己隸屬的小隊和指揮官,所以該往哪裡去絕不會搞錯,
望著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杜立能開始在心裡暗中計時,一直等到他發現有連續
好幾輛掛普通排照的偵防車正在超越他們,他這才跟東華說道:「等一下我們左
轉到許家的大榕樹下停車,等條子的警笛聲全面響起,再直接殺到砂石場去。」

  老江湖都懂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所以杜立能一定要等警方動手以後
才會大舉進攻,在黑白兩道的鬥法當中,出賣來利用去的戲碼可說是層出不窮,
儘管廖隊長說的信誓旦旦、又有公道伯的背書,但他帶了這麼多兄弟出門辦事可
大意不得,因此一直到五分鐘後四面八方都警笛大作之際,他才濃眉一揚的喝道:
「出發,番社那邊讓戴帽子的去忙,我們直接從砂石場的後門沖進去!」

  距離砂石場只需三分鐘的車程,一路上都還有巡邏車在往番社的方向疾駛,
而早就集結完畢的雙橋大軍,時間一到便已兵分二路湧入臭鐵條的根據地,各擁
一百步兵的先鋒部隊瞬間就把前後鐵門都一敞而開,儘管劉家軍在大聲制止,但
在火爐跟阿寶的強勢作風之下,兩路人馬很快就在貨櫃屋前的空地集結成功,氣
氛雖然緊張,但在劍拔弩張的對峙當中,倒還無人敢擅自出手,不過很明顯一開
頭就已屈居下風的在地幫派,臉色都有些慌張和沉重。

  每間貨櫃屋內大約都有三十名人手,五間加起來就是一百五十個,再加上藏
在暗處的幾股小伏兵,總共絕不會超過二百二十人,而且其中有一部份是學生,
這些白天可能已經吃過苦頭、或僥倖成為漏網之魚的,這會兒又自己跑上了浪端,
不過他們並沒意識到這回的兇險更勝於前,在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情形下,有個穿
制服的專科生還指著火爐叫嚷道:「老大,就是他、就是這傢夥!就是他帶人在
總站海扁我們的好幾位兄弟,他媽的!今晚一定不能放過他。」

  一向大言不慚、囂張頑劣的臭鐵條這時候並不敢倡狂,打從回家挨了老大一
頓罵以後,他知道杜立能絕對不好搞,可是在劉鋼管突然帶走二十名親信匆匆趕
回地盤上去處理事情的情況下,他一時之間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因為這可不是毛
小孩在打架,這種角頭對角頭的戰爭,沒三兩下本事的人想站上檯面只會自討苦
吃,然而他身為修羅幫的幫主,在自家的地盤上且又是幫眾雲集的場合,要是弱
了聲勢將來要怎麼混下去?所以在眼看火爐拖著武士刀就要向前理論之際,他只
好硬著頭皮挺身說道:「你們來者是客,在我們還未開大門迎接以前就這樣闖進
來像話嗎?不過身為地主我就暫且略過這點不提,但是你們的正主兒呢?他怎麼
還不出面來談判?」

  「急什麼?不是說好七點的嗎?」

  火爐冷眼瞧著臭鐵條,接著再斜眼瞥著剛才講話那個專科生說:「還有三十
幾秒才七點整,到時候咱們再來看看誰不放過誰。」

  專科生臉色鐵青,即使火爐並未火氣沖天的講話,但那股意在言外的威脅卻
非常清楚,只是這種時刻絕輪不到他開口,因為臭鐵條已經搶先回應著說:「你
不必嚇唬我這些小的,不管今晚要怎麼解決,都等姓杜的來了再說。」

  火爐低頭看了一下手錶以後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喏,這不是來了嗎?你
確定我們是要來跟你談判的嗎?」

  儘管內心忐忑,但在劉鋼管不得不抽身走人的情況之下,臭鐵條現在唯一的
奧援就是他背後那股神秘的力量,雖然不確定販毒集團會不會帶著援兵到場,不
過有三名所謂的『觀察員』倒是很早就隱藏在右側的樹蔭下面,他們面無表情也
異常沉默,因此究竟會產生什麼作用也無從得知,不過既然事已臨頭,這位幫主
亦不得不拿出氣魄應道:「要不是我親大哥叫我要以和為貴,儘量把大事化小、
小事化無,老子才沒耐心在這裡跟你廢話,談判本來就非我所願,他媽的大不了
就是直接對幹,我們修羅幫還會怕了誰嗎?」

  他這頭狠話剛講完、後門方向又再度湧進了一大票人,這次是五元分了一半
人手跟在杜立能身邊,另一半則留在門外當後援的改由東華指揮,這種動輒百人
以上的陣勢,馬上使現場的氛圍又緊張不少,即使砂石場超過一甲地以上,但在
扣除左側兩座高逾兩層樓的大沙堆和五座貨櫃屋以後,被這五百人分散開來一站,
竟然令人有點空間不足的感覺,不過這些已經無關緊要,因為快步而來的小煞星
這時候正高聲大吼著說:「馬上把小雞那個雜碎給我交出來,要不然我就唯你是
問!」

  毫無轉圜的命令式說法,當場讓臭鐵條臉色大變,要是劉鋼管在的話或許可
以扯上與公道伯的關係套點交情,畢竟老一輩的多少會有些人面在,可是在親大
哥不在場的情形下,這個修羅幫的幫主立刻就有耍不開的感覺,在頓了好一會兒
以後他才拍了一下胸脯怒駡道:「幹!你把老子當成什麼啦?我的人能夠讓你說
交就交?別說事情誰是誰非都還沒理清楚,就憑你一個後生晚輩口氣就如此狂妄,
你當真以為我們這邊沒人了嗎?信不信我地盤上的兄弟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
你?你他媽眼睛最好睜亮點,要不然我怕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早就打定主意的杜立能最怕有熟人跳出來套交情、打圓場,如此一來勢必得
多囉唆個幾分鐘,這下子倒好,臭鐵條這番話剛好可以幫他省略不少麻煩,或許
對方習慣這樣胡亂叫陣與嗆聲,但他從來不愛耍這一套,因此在難得有這個好機
會能夠立即動手,他當場便故意寒著臉宣佈道:「很好!那我就來掂掂你究竟有
多少份量;各位雙橋的兄弟,等一下出手不必客氣,除非敵人自動束手就擒,否
則就給我往死裡打,一個都不要讓他們站著,聽到沒有?」

  響徹雲霄且如雷貫耳的一聲『遵命』來自四面八方,再笨的人也知道外面還
不知有多少杜立能帶來的兵馬,就在臭鐵條臉色發白,有好幾個熟面孔急著想出
來緩和一下情勢時,前、後兩個大門外忽然同時傳來了大量引擎咆哮的聲音,前
面的是機車大隊,少說也超過一百輛的各式摩托車全都是雙載,坐後面的人一沖
進來便朝暗處猛砸東西,在一遍乒乓亂響噹中,不時傳出驚呼和悶叫,更有許多
人影不停從藏身之處奔跑出來。

  後門駛入的是十二輛高臺中型貨卡,沒有頂蓋的車身兩側各站著四個人,同
樣是石頭和磚塊到處丟擲,迫使一些隱藏在砂石堆內的敵軍紛紛現身,而這場混
亂並非三兩下就結束,因為這兩股騎兵是交錯而過,直到車隊換位完畢為止,軍
心大亂的修羅幫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在大喊:「快!槍管隊和宋江陣趕快排好,
不要亂、不要怕,我們的支援隨時都會抵達,大家快同心協力殺回去!」

  槍管隊就是長矛隊,他們橫排十個人一行、前後三行,拿的都是十二尺長的
木柄倒鉤槍,前端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這是彷照古代的兵陣圖學習而來,杜
立能聽一些前輩講過這種陣仗,不過他沒打算讓阿狗使用手上的貝瑞塔,在瞬間
就看清局勢以後,他馬上振臂高呼著說:「戰車隊負責攻破兩邊的槍管隊、飛車
團全面掃蕩宋江陣和我對面那片圍牆,火爐帶隊攻擊砂石堆裡的敵軍,其他的全
部跟我往前沖!」

  沖字的尾音都尚在空中飄蕩,五路兵馬已各自衝殺過去,在聲勢驚人的呐喊
與貨卡及機車引擎的怒吼聲中,刀械碰撞的火花並不多,因為修羅幫根本沒遇到
過這等陣仗和說幹就幹的敵人,所以才剛擺好隊形的槍管隊立刻潰不成軍,紛紛
跑回貨櫃屋內去負隅頑抗,而宋江陣更不值一提,在一大票機車的連番攻擊之下,
已經有好幾個人連續倒地,而臭鐵條一看杜立能直接殺將過來,在沒與斧頭對陣
過的驚懼之下,竟然在賊頭賊腦的東瞧西看過後,來了個腳底抹油當眾開溜。

  這個大孬種比誰都明白就算劉鋼管真另有援兵也不管用了,而在敵人大軍壓
境且一開始就急攻猛沖之下,他知道再不逃肯定會性命堪憂,所以他連接個幾招
都沒有便轉身逃跑,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三位『觀察員』,只要有販毒集團
的保護,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因此在兵荒馬亂當中,他只顧拚命往最
後一間貨櫃屋奔跑過去,卻沒料到手持雙斧的杜立能會忽然玩起射飛鏢的把戲。

  兩人相距約十步,為了怕誤傷到自己人,杜立能一直等到臭鐵條要鑽入兩座
貨櫃屋之間的通道時,右手的小斧頭才猛地投擲出去,沉重而銳利的鐵塊呈拋物
線在空中翻轉飛舞,破空之聲在千軍萬馬當中仍依稀可聞,毫無警覺的膽小鬼連
頭都不敢回,可是隨即便發出一聲慘叫同時重摔在地,當他魂飛魄散的爬靠在鐵
板上時,眼前已圍繞著五個兇神惡煞。

  由於是遭斧板的厚背擊中腿彎,所以臭鐵條雖然抱著右腿在鬼叫,可是身上
並沒有一絲血跡,但從這傢夥痛到臉孔扭曲的情形看來,很可能骨頭已被砸斷,
不過杜立能才不在乎敵人的傷勢如何,他跨步向前一腳使勁的踹中肚子,然後也
不管這位修羅幫老大慘成什麼模樣,他只是視若無睹的吩咐著手下說:「把這混
蛋押回去,中間如果有人來救便直接開槍,我們一共有十短五長在場,足夠打一
場小型登陸戰了,所以儘管放手去做沒關係。」

  面色槁灰的臭鐵條還在呲牙裂嘴,在叫不出聲音的劇痛之下,他甚至連反抗
都沒有就被人拎了起來,至少有十個人押著他往回走,直到快離開通道時他才像
想起什麼似的大叫道:「快、快點來救我!他們要抓我去別的地方,快、你們快
出來,再不出手救我就要來不及了。」

  看著臭鐵條不斷往左側的幾棵大樹張望,杜立能立刻知道那兒必然藏著一股
敵人最倚重的救兵,所以他一面揮手叫押人小組快走、一面跟阿狗使著眼色說:
「左邊最暗的地方至少有六個人藏在那裡,全部亮傢夥!必要時叫手槍隊先下手
為強。」

  阿狗一聽馬上用兩根指頭壓住下唇連吹了三聲尖銳而響亮的口哨,這是手槍
隊集合和準備攻擊的訊號,他們每個人除了腰帶上的紅布條以外,右手臂上都另
戴著一個紅白相間的護腕,能帶槍上陣的當然是身手一流的狠角色,所以即使場
面亂成一團,但該來的人很快就聚集了過來,這時林瑞興和阿童臉上的表情可說
是亢奮到極點,從未見識過這等陣仗的高中生,這時竟然互相在擊掌恭喜,大嚷
著他們總算有機會變成真正的黑道兄弟了。

  不過杜立能可沒那種心情陪他們爽,他率領著將近四十個人朝大樹方向逼近,
在一些蝦兵蟹將通通閃開以後,雙方之間的空地只剩三十碼左右,他將腳步放緩
下來,對方也似乎在蠢蠢欲動,儘管雙方都沒有叫囂或說話,可是氣氛卻比周圍
的打殺聲更刺激好幾倍,這時距離已經不到二十碼,敵人終於沉不住氣開始晃動
著槍身冷峻的說道:「夠了!別逼我們出手,要不然誰會先倒下還很難講。」

  彷彿有透視能力的小煞星緊盯著幽暗處說:「我倒是希望你有種一試,拿著
白鋼槍管想利用反射的光線就嚇跑我們嗎?呵呵,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啞黑色的
槍枝嗎?因為它們完全不會反光,直到槍口噴火的那一瞬間,你甚至都還不曉得
槍在那裡,所以別跟我耍這一套,既然敢來幫別人掠陣,為什麼不站出來報上名
號?」

  對方沉默了片刻,但隨即便用慍怒的口氣回答道:「要不是上面交代我們今
天只做觀察員,我保證會讓你嚐嚐看達姆彈的威力,姓杜的,凡事該見好就收,
若是逼人太甚只怕會物極必反喔。」

  聽聲音約莫是個五十歲的陰險人物,不過無論對方是誰,杜立能照常大屌不
甩二屌的繼續說道:「我再說一次——現身出來說話,要不然三秒鐘之後我就先
讓你嚐嚐以色列空尖彈的滋味!」

  這算是最後通牒,對方當然聽得懂,不過只頓了一下以後那傢夥便嘿嘿的陰
笑著說:「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個小煞星!但是有句話我相信你一定聽過——
一旦讓你看到我的臉,你就死定了!怎麼樣?你還是堅持要我現身嗎?」

  「當然堅持!」

  杜立能態度果決的往前踏了兩步說:「你老兄再不站出來讓我看個清楚,一
秒鐘後咱們就得生死相見,要死要活由你們自己決定。」

  四周的聲音已經逐漸平息,但這個角落的燃點正處在顛峰,有更多雙橋的人
馬都湧向這邊,一觸即發的危機迫在眉睫,不過對方畢竟懂得識時務為俊傑的道
理,就在空氣即將凝結之際,一個肩頭扛著長槍的中年漢子現身了,他從樹影下
大搖大擺的晃了出來說:「多看幾眼、看清楚點,我可是個標準的勾魂使者。」

  瞧著對方毫不在乎、也無所謂的姿態,杜立能知道這是個經常火裡來、水裡
去的老殺手,不過一個人不怕死並不表示就有三頭六臂,因此他緊盯著那張面色
黝黑、雙頰瘦削的南洋臉孔問道:「在越南或柬埔寨一帶幹過軍人、難後才落腳
在港澳地區跟販毒集團走在一塊?」

  對方掃瞄著雙橋的大批人馬,不過卻毫不在意的哂笑道:「看來我是高估了
修羅幫而低估了你這個小毛頭,呵呵,交朋友果然是門學問,而且還得眼光精准
才行,但是不管我從那裡來、要到那裡去,現在我就等你一句話——要讓我們拍
拍屁股閃人、或是要放鞭炮比賽?」

  這次杜立能先比了個手勢,馬上便有兩道紅外線瞄準器的光芒一左一右聚焦
在中年人身上,然後他才似笑非笑的應道:「你們遠來是客,只要不礙著我們辦
事,想走隨時都能走,不過臨走之前最好是告知一下閣下的名號,否則你知道我
是誰、我卻不認識你是哪根蔥,這樣可就有點不公平了。」

  對方低頭瞧了瞧胸前的兩個紅點,接著才兩眼微眯的慢慢說道:「很好,我
李阿四就喜歡棋逢敵手,記住!我叫李阿四,希望咱倆沒機會再見,要不然恐怕
真得有人高唱相見不如懷念了。」

  「不送!」

  瞧著李阿四緩緩退回黑暗之中,帶領著一群人魚貫翻越圍牆而去,杜立能這
才告訴身旁的阿狗說:「你帶二十個人裡裡外外再搜一次,叫火爐把抓到的敵軍
全部帶上山去隔離逼問,要小心中途可能冒出來的程咬金;五元則負責把修羅幫
沒跑掉的徒眾通通趕進貨櫃屋裡鎖住,要是有人不從的話就扒光吊在大樹上,至
于認識或有點交情的朋友就讓他們坐在砂石堆上等解散。」

  含臭鐵條在內總共俘虜了十二名敵軍,他們分別被丟入五輛廂型車,在手腳
都被繩索捆綁及嘴巴貼著膠帶的情形下,那些人只能眼巴巴的躺在車子裡咿唔出
聲,但冀望中的奇蹟並未出現,劉家幫的伏兵根本不見蹤,在愈想愈害怕的心理
之下,有個穿制服的專科生竟然哭了出來,只是鱷魚的眼淚感動不了人心,即使
他淚眼汪汪的不斷發抖,銀灰色廂型車依舊毫不遲疑的消失在黑夜當中。

  警方很守信用、也配合無間,一直到雙橋的人員都撤光以後,抽調而來的一
輛巡邏車才緩緩駛進砂石場,現場受刀傷的沒幾個,因為在一面倒的戰鬥過程裡,
反而是被打到鼻青臉腫和手腳骨頭斷裂的比較多,傷勢嚴重的只有兩名,不過一
看並無喪失生命的危險,三個條子竟然還站在貨櫃屋前討論要不要叫救護車。

  聲勢浩大的機車連與戰車隊在劉鋼管的地盤上繞行了兩回才揚長而去,這是
一場示威和掩人耳目皆有的行動,就在江湖傳言隨即風起雲湧的時候,杜立能已
經坐鎮在山上的別墅裡,不過逼供並非在這裡進行,從後山到溪畔,每五個人押
著一名俘虜在審訊,通常黑道的問話方式都比白道更有效,再加上臭鐵條又是由
五元負責處理,因此小煞星和東華他們一邊泡著老人茶、一邊等待最新的消息。


              【未完待續】
2017-9-3 22: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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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39)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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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三十九章

  天底下當真不怕死的人沒幾個,除非此人已有厭世的原因,也就是所謂的活
得不耐煩了,所以別看黑道份子個個喜歡逞兇鬥狠,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其實
他們通常只是仗著人多勢眾或有白道護航的關係才敢橫行霸道,真要讓他們落了
單,很多老大可能不到兩分鐘就變成小癟三,因此這種人不呼朋引伴經常不敢自
己上街,擁槍自重的角色尚且如此,何況是一些根本還不入流的小混混?以角頭
流氓和黑幫份子來做比較的話,其共生的複雜程度和作奸犯科的層次問題,還頗
值得犯罪心理學者好好研究一番。

  像臭鐵條這種角頭混混轉型自組幫派的並不多,因為現在流行的是由既有黑
幫在招兵買馬,有些小角頭便被招攬或投靠成其中一個堂口,有些失控的幫派衍
生到後來甚至經常自相殘殺,如此為爭蠅頭小利的紛爭屢見不鮮,也成為黑道不
斷在上演給社會觀看的一種笑話,換句話說這年代道義早已蕩然無存,在一切都
以利益為首要考量之下,能夠一諾千金的江湖好漢幾乎快成了傳奇,既然好傳統
逐漸式微,壞作風便日益興盛,加上時代的變遷與科技的發達,黑社會的謀生之
道自然也會跟著改變,而杜立能現在想搞清楚的就是修羅幫究竟隱藏著什麼內幕?
前後不到四個鐘頭情報便彙集成功,最早也透露最多消息的就是臭鐵條本人,他
總共被敲爛三根手指及砸碎右腳膝蓋,當五元說要剁掉他的左掌時,他的肚子裡
就再也藏不了秘密,另外一個較嚴重的是被挑斷腳筋以後才肯和盤托出,在綜合
十幾個俘虜的口供交叉比對與追問確認之後,杜立能才把結論交給東華讓他先回
去跟公道伯報告,然後小煞星才叫人通知劉鋼管,要他早上六點帶著小雞到新橋
下面把親弟弟換回去,否則就只好更失禮了。

  被挑斷腳筋的傢夥在不斷哀求下優先被送到醫院縫合,他在下車進急診室前
也許是良心發現或知所悔改,因此還主動說出了一條秘密;其他的俘虜也在天亮
前逐一被蒙著雙眼帶到山下釋放回去,唯一被留下來的只剩臭鐵條一個,五元把
他關在廂型車裡繼續聊天,使得那混蛋始終鐵青著那張醜臉,就唯恐敵人不知何
時又要敲爛他哪個部份,一直到引擎啟動前他都在發抖,看樣子這一役不僅讓他
吃足苦頭、大概也快嚇破了膽,不過押著他的五個人誰也不會客氣,因為只要知
道這人渣帶頭輪奸過二十幾個少女,可能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對他飽以拳腳。

  清晨的寒風中臭鐵條被劉鋼管領了回去,換成裝在麻布袋裡的小雞被丟上廂
型車載走,雙方三言兩語就搞定交易,因為半夜裡番社這邊已找公道伯請託過,
要不然可能有人早被丟進溪裡去喂魚,審問學長的事情杜立能依舊交給五元處理,
對於這個總是臨陣脫逃的膽小鬼,他實在懶得理會,可是為了弄清楚學校裡的一
些事情,他也明白此人縱放不得,因此他還特地叫嚷著說:「要是問不出東西,
就多綁些鉛塊直接丟進河裡去。」

  本來就被五花大綁且蒙住眼睛的小雞一聽當場就尿濕了褲子,他躺在車子裡
輾轉蹭蹬、嘴裡也一再發出悶哼,但他越是驚慌失措,杜立能就越是火上加油的
叮囑著手下說:「只要跟別人的口供有出入,就先狠狠毒打一頓再說!錯一次就
海扁一次,懂了嗎?」

  在杜立能務必特別照顧的吩咐之下,對於小雞這種鼠輩來說恫嚇力已經足夠,
瞧著車尾燈逐漸消失在清晨的薄霧當中,他才跟林瑞興及胖阿童笑著說道:「忙
了一夜體力也消耗不少,咱們先去豆漿店吃早餐,然後回家換套制服去上課,因
為有些事情我還得從學校內部去瞭解和解決,至於你們兩個是要翹課去睡大頭覺
或回教室去當乖學生我都沒意見。」

  兩個跟班當然是選擇一路跟到底,所以回到學校以後他倆還一廂情願的到處
幫忙跑腿,有好幾件事情就在這兩人的奔波聯繫之下佈署就緒,午飯前小雞的口
供已求證完成,根據這混蛋所供述的名單,修羅幫所玩弄過的女學生已將近三十
名,其中包括兩個國中生,附近的專科生則佔了七成左右,其他的便是本校學生,
這種兔子狂吃窩邊草的行徑簡直令人髮指,因此在切除這傢夥的兩隻小指以前,
他那根愛闖禍的東西便先讓五元用煙頭燙上了兩行戒疤,聽說在死去活來、活來
又死去的過程裡面,這只落湯雞至少昏倒過五次。

  真正被暴力挾持及刻意挑選而慘遭輪奸的女學生只有四位,其他有的是被運
用各種手段設計脅迫及牽扯到借貸關係的都有,但即使是因女孩子本身貪圖玩樂
才掉入陷阱,可是修羅幫最終的手段皆是一逮到機會就硬上,並且把姦淫的歷程
錄影下來,據以成為日後勒索的工具,因此在迫於無奈之下,有六、七個已經下
海賣淫,不願出賣靈肉的則必須在校園裡販售各級毒品,只要無法達到業績要求
的,馬上就會被送到私娼寮去接客一個晚上,而且一毛錢都沒得拿,更可惡的是
他們還騙這些被害人說只要能找到三個女同學讓他們玩弄,只要一拿到畢業證書
自己便能夠脫身重獲自由,幸好截至目前為止這個方法尚未奏效。

  與校方查核過學藉資料以後,杜立能發現被害者以遠地來的學生佔絕大多數,
由於經濟考量這類學生多半在學校附近租屋同住,有些甚至男女混居,因此極容
易成為黑幫狩獵的目標,再加上有內鬼在通風報信與穿針引線,想逃出魔爪還真
的得靠點運氣,完全沒料到情況會如此嚴重的小煞星在把資料交給廖隊長時還特
別說道:「希望這次能除惡務盡,如果有警方不方便處理的就告訴我。」

  接下來幾天黑、白兩道對修羅幫及番社劉家幫的掃蕩行動完全不留情面,檢
警的絕與杜立能的狠,使得江湖上刹時風聲鶴唳,在兩名勇於出面作證的女學生
相繼指認之下,仍在住院的臭鐵條和小雞都難逃法網,劉鋼管的地盤幾乎徹底瓦
解,別說私娼寮很難再生,就連小型賭場恐怕也無法再搞下去,社會本來就非常
現實,在既有勢力被斬草除根的狀況下,無心插柳的小煞星卻意外擴張了一塊版
圖。

  附近幾所學校一星期不到便安靜下來,以往成群結黨老愛抽煙惹事的太保學
生完全消聲匿跡,因為火爐仍每天帶著人馬在巡守掃蕩,儘管撞球場及電玩間生
意少了一大半,但在公道伯承諾往後不必再向任何幫派繳交保護費的利多之下,
忍耐一、兩個星期自然不會有人抱怨,學區該有的平靜與安寧祥和很快就回來了,
不過剛綏靖完畢的杜立能隨即便失去一大票同班同學,由於連續打群架和械鬥的
緣故,包含張金財及阿童在內總共有十八人遭到退學,另外還有兩個被迫強制轉
學,至於他本身則是兩大過處分,但並未如韓清一般得留校察看。

  處分名單兩邊加起來超過一百五十人,把兩大塊公佈欄幾乎整個貼滿,瞧著
對方也被開除了三十多人,有位上了年紀的男老師看了不禁搖頭歎道:「這大概
是打破全台記錄了。」

  然而這份名單並未讓那些學生如喪考妣,除了大批家長湧入學校吵鬧了二、
三天以外,杜立能這邊還相約在週末下午於廟口聚餐,無論是在學或已被退學的
超過五十人出席,大家在酒酣耳熱之際除了互道珍重也各自留下聯絡方式,因為
這群年輕人都不想就此散去,他們的友誼正在成長,任誰都沒辦法澆熄這種青春
的熱情,在夜幕低垂的水泥廣場上,酒愈喝愈多的小煞星眼睛卻越來越亮。

  就連德高望重的公道伯都出來親自向這群高中生敬酒,一直是則黑道傳奇的
主角對一般人而言可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因此在大名如雷貫耳之下,場面又再
度熱烈起來,對黑社會充滿好奇與幻想的青少年最崇拜的當然是江湖傳說中的英
雄好漢,因此本來只想繞場一周以盡地主之誼的孫老大,在眾人盛情難卻的勸進
當中,只好也來個酒過三巡以便讓賓主盡歡,結果這場延續到午夜的兄弟宴喝趴
了一半以上的客人,能夠自己回家的堪稱是酒國英雄,走不動的便通通被抬進廟
裡的廂房去睡大覺。

  所謂眾人皆醉我獨醒,應該就是杜立能目前的狀況,在打點好所有同學之後,
他才走進後殿的回廊,在這裡公道伯和一班要角正在泡茶等候,在兩盞大型的宮
燈照射之下,氣氛並不算輕鬆,因為他們雖然坐姿各有千秋,一派懶散的模樣,
可是話題一扯到海外來的殺手,越是老江湖就越不敢輕忽,所以他才坐下剛灌下
一小杯鐵觀音,屬於軍師級的阿揚立刻問道:「阿能,被挑斷腳筋的那傢夥已經
動好手術接回去了,這小子在修羅幫算是中級幹部,你認為他講的那件事有多少
可信度?」

  「百分之百是真的。」

  杜立能放下茶杯毫不遲疑的繼續說道:「因為他根本不必告訴我們這件事,
他會主動透露出來,很可能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派殺手跨海來臺灣放冷槍,畢竟販
毒是很多道上兄弟都不恥的事,所以我認為這傢夥沒必要無的放矢,而且他說來
的若不是三人一組,就是一共有三名殺手要分頭行事,由於他只輾轉知道這麼多,
因此我希望是三人一組而非各自分開,後者的情形會比較複雜也將更難預防與處
理。」

  公道伯也啜了一口茶以後才應道:「殺手不外乎從三個地方而來,香港、大
陸或是東南亞,日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對方勢在必得,那就會有三組殺手,
而不會是三人一組,這樣我們才會讓防不勝防,所以很可能是有三名殺手,每名
殺手還各自帶著兩位副手,假設敵人真是我猜測中的那個組織,這次他們可說是
居心叵測,因此咱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沒料到公道伯這次會把敵人估計的這麼難搞,看來隱藏在暗處的對手非同小
可,因此杜立能皺了一下眉頭才又說道:「本來我以為目標只有我一個,幹掉我
是為了殺雞儆猴,這樣他們才有本錢逼廟口跳上談判桌,照這樣說來,他們是已
經擬定下手的目標了?三個?按理說有了上回的前車之鑑,殺手應該曉得想接近
您老人家可沒那麼容易。」

  這次公道伯點著頭說:「他們只想跟我談判,應該不會冒然沖著我來,所以
除了你以外,我方還有兩個人會有生命威脅,通常連續做掉兩個敵將之後若非坐
上談判桌就是慘烈的對決,但是要對決番社及修羅幫份量都還差太遠,因此他們
要不是已另外找到人聯手、就是打算先斬斷我的左右手再說,當然,也可能他們
正在雙向進行,故而殺手何時現身反倒是個觀察及判斷的重點,問題是~~他們
的第一擊我們的人是否能安然渡過?」

  阿揚撚著下顎的長鬚沉吟道:「一般而言僱傭的殺手和自己培養出來的殺手,
做桉時選擇的時機可能會有所不同,前著會酌磨而後者極可能會硬幹,也就是看
到目標就開槍,所以若能知道殺手是否直屬販毒集團我們會比較好防範。」

  「這點我問過,透露者說的很清楚,殺手是花錢請的,所以應該是獨立作業
的單兵。」

  杜立能停下來喝了口茶才又繼續說道:「而且負責盯我的副手早就到了,假
如我判斷無誤的話,殺手很可能現在就藏在外面等著放我冷槍,呵呵,雖然對方
夠小心也很機靈,但半夜裡躲在車上用長鏡頭偷拍我的照片卻恰好露了餡。」

  一聽殺手近在咫尺,十幾個人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跳了起來,不過公道伯還
是安之若素的翹著二郎腿說:「這麼快就來了?也好,不過你怎麼知道鏡頭是對
著你而不是對著我或其他人?」

  這次小煞星先站立起來才應道:「你不是故意出來跟我同學敬酒了嗎?結果
從頭到尾鏡頭都沒對著你,兩輛車跑來跑去全都抓著我對焦,所以在你派人出去
盯著他們之前,我已經有五組人在兩頭守候了,不過還是你厲害,馬上就叫便條
來反跟監,現在就讓我和東華出去嚇嚇這幾個白目如何?」

  聽到杜立能和公道伯兩個人在那兒高來高去,眾人才驚覺到什麼叫做機警與
應變的能力,躍躍欲試的東華更是揣著傢俬啐罵道:「幹他媽的!還真踩到咱們
的大本營來了,走,我們兩個就直接去轟車子。」

  瞧著東華雙手各一把白朗寧就想沖出去,公道伯連忙舉手制止道:「他們都
來一整晚了,我們又何必急在一時?想動手也得曉得現在敵人窩在那裡,大家先
把自己的東西檢查一下,既然是來者不善,咱們也別讓這些客人太失望,五分鐘
內就會有消息回報進來,沒武器的快進後屋去領把順手的。」

  聽見公道伯早有準備,杜立能不禁笑了起來說:「本來我以為準備幾把短貨,
再讓五元拿兩管霰彈槍等在外面就夠了,沒想到廟裡竟然也開了倉庫。」

  看著眾人精神抖擻外加殺氣騰騰,公道伯忍不住輕聲一笑的說:「其實這只
是有備無患,因為這些客人到此刻都還捨不得離開,表示這兒有他們想要的目標
尚未回家睡覺,這種勢在必得的企圖心,意味著有殺手已埋伏在附近,否則盯梢
不會有人盯成這樣,所以我也贊成出去會會這些傢夥,聽說早就有人在外面放話
這次過江龍一定會吃掉地頭蛇,你說我們能夠龜縮嗎?」

  抬頭望瞭望夜風有點急的樹梢,陰沉的蒼穹只有著疏星幾顆,通常這樣的午
夜街頭閒人不會太多,想放手大幹一場也算是好時候,因此杜立能不由得望著公
道伯徵詢著說:「要不要通知那些便條儘快撤走?剩下的咱們自己來就好。」

  「不急。」

  公道伯邊回答邊朝後頭燈光微弱的長廊走著說:「人我們並沒跟丟,不過警
方應該也有所佈署,所以先把訊息彙整一下再做定奪。」

  緊隨在後的阿揚及杜立能都還沒接話,暗影下已經有人冒出來說道:「他們
總共四組人,街頭街尾各有兩組人,每邊都有一組人是窩在車上沒下來,可能武
器和殺手都在車上待命,外面的則負責盯梢與把風,原先在偷拍照片的兩輛車撤
走了,便條並沒驚動到他們,但看得出來警方正在增加人手,連咱們這裡的管區
都穿運動服躲在小學裡。」

  仔細聽完以後,公道伯才彈了一下手指沉吟道:「不、槍和要角都還沒出現,
販毒集團應該不至於如此愚蠢,我想……他們還有下一步棋要走,否則就是刻意
等我們露面去釣魚……,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對方不僅異常大膽、而且準備使用的
火力恐怕也非同小可……;阿能,看來你已經躍身為國際級的人物了!」

  早有預感的杜立能對自己成為目標並不意外,但對付他有必要動用職業殺手
跨海而來嗎?莫非……殺了他就能叫公道伯臣服、或者雙橋地區會就此變成毒窟?
在左思右想之下道理都有不通之處,所以他乾脆直接問道:「臭鐵條說跟他接觸
的販毒集團是香港來的,有沒有可能是這混蛋在說謊?因為我覺得事情似乎複雜
過了頭、要不然就是我們的敵人已經是個聯盟,根本不止一個跨國黑幫在興風作
浪而已。」

  這次公道伯先點了點頭,然後才拍了拍小煞星的肩膀說:「利之所趨,天下
事就如此而已,當大利當頭,大奸大惡必定隨之出現,我們可能擋了好幾派人馬
的財路,所以人家才聯手要對付廟口,廟口一失,雙橋地區可能就無法團結在一
起,所以在幹掉我之前必須先做了你,因為你已被江湖公認為明日之星,哈哈…
…不過沒關係,反正咱倆從來也沒怕過誰,不是嗎?呵呵,何況有些事今晚就會
有輸贏了!「

  公道伯剛講到這裡,長廊轉角處又出現了三條人影,那是廟公帶著兩名穿便
服的高階警官,起初杜立能並沒有靠近過去,就讓他們站在陰暗的廊柱下小聲交
談,但是不久之後阿揚便朝他比著手勢說:「終究還是得讓你加入討論,我想重
頭戲依舊少不了要你擔綱演出,先說一句,阿能,這次千萬要小心再小心,敵人
是善者不來呀。」

  其實警方用不著徵詢杜立能的意願,因為他本來就想出面去打草驚蛇,既然
便條也認為引蛇出洞是個好方法,那麼由他來當誘餌自然最為適合,儘管大家都
建議他穿上防彈衣,但他卻指著身上的運動衫說:「現在不是冬天,我若罩著那
件東西殺手還會出現嗎?呵呵,與其給我那個,倒不如給我十五分鐘自由行動的
時間,記住!就從我踏出廟門的那一刻開始算起。」

  與警方談妥協議之後,廟裡悄然且迅速的分配工作,兩名高階警官也連忙摸
黑退出去佈署,而杜立能交代好幾項重點以後,便和東華連袂走出了廟門,果然
不出他的意料,轉角處的麵攤生意看起來不錯,估計那邊至少有兩桌人是對方眼
線,所以他倆故意往左邊走,其實大廟牌樓是設在這頭的舊路上,雖然要拐個彎
路面也較狹窄,但距離比右邊通往大馬路的那頭近了許多,因此熟人多半抄小路,
外客才會選擇由新路下車或進入,然而不管敵人隱藏在那裡,他相信不出十分鐘
便會有碰面的機會,只是當那一刻屆臨時不曉得誰會先倒下而已。

  牌樓下的都是自己人,不過除了暗中比了幾個手勢以外,沒有任何人出聲,
過了牌樓之後他倆仍舊往左邊走,但這時後方有輛速克達駛了過來,後座的人在
說他養四個孩子差點就被吃垮掉,但局內人一聽就明白有四個敵人從右後方綴了
過來,而小煞星看似若無其事的繼續前進,其實已經趁機做出了一個切菜的姿勢,
因此東華立即把手上的煙蒂丟在地上用力踩熄,那意思只要是廟口的兵馬絕對一
看就懂。

  老舊的速克達逐漸加速而去,兩邊的騎樓儘管非常昏暗,可是都已被自己派
出的人馬淨空過,所以杜立能不擔心會在這兒受到伏擊,但是到了下一個路口情
況可就完全不同了,由於是三十米寬的大馬路,再加上有全天候營業的速食店矗
立在轉角處,如果把十字路口周邊的小吃店和電動遊樂場都涵蓋進去,那麼這地
方一定是殺手發動突擊的首選,因為除了可兵分多路、要撤退時也不虞沒有後路,
因此他刻意碰了一下東華的手肘說:「再過四十公尺可能隨時都會有狀況發生,
你手癢了沒?」

  東華塞了一顆檳榔在嘴裡嚼著說:「我混了大半輩子從來就沒現在這麼興奮
過,嘿嘿,竟然當兄弟也能公然拿噴子跟別人對幹,光憑這一點就夠我吹噓不少
年了,所以我就怕這些龜兒子會在緊要關頭全都縮了回去。」

  發覺前方在一瞬間人車似乎都多了起來,杜立能不禁嘴角泛出冷笑應道:
「放心吧!這回咱們一定有得拚,你沒瞧見突然冒出很多生面孔了嗎?」

  東華是老江湖,當然察覺到了氣氛的轉變,但在走動的人群當中,自己人也
佔了好幾組,正在穿越十字路口的幾乎沒有人落單,如此明顯的陣仗擺明瞭敵人
想硬幹?他把雙手全插入休閒褲的口袋裡,不過杜立能仍然毫無動作,這位小煞
星甚至還仰頭不知在張望什麼,若是不知情的路人可能以為他在等待號志變燈,
因為他那模樣也很像是在眺望夜空,所以有個婦人繞過他時還抱怨著說:「綠燈
不走杵在那邊擋路是在發神經嗎?」

  兩邊都有陌生人呈九十度角在向他走來,不過沒人把手插在口袋裡,但是這
些人也絕非善類,因為光看相貌和身材就能分辨出來,或許其中也有刑警,可是
在就將短兵相接之下,情勢其實對杜立能相當不利,畢竟在近距離之下變生肘腋
是極有可能的事,一旦措手不及情勢必定危殆萬分,然而就在東華準備挺身擋到
他前面的時候,背後有人說話了:「不用理會這些疑兵,正主兒還躲在對面沒現
身。」

  後頭是五元帶著五名大漢一字排開,他們就宛如一堵人牆矗立在三角窗下,
沒有人敢冒然衝撞上來、也無人敢出言不遜,所有人都主動避開,就連自己人也
一樣,因為他們的工作就是負責全場緊迫盯人,除非已遠離目標一百公尺以上,
否則無論誰動皆得血流五步,燈號還是綠色的小行人,不過已經開始閃爍,斑馬
線上還有兩個老人在加快腳步要通過,但是杜立能的眼睛忽然亮了,他把右手插
在後腰上,然後用異常低沉的聲音告訴東華說:「把右手邊這兩個老鬼都轟掉,
記住!一開火就找柱子當掩體,對方很可能會使用自動步槍。」

  五元連忙把藏在機車踏板下的霰彈槍拿了出來,他本來站在杜立能的左後方,
正想繞到東華那邊幫忙,可是小煞星卻冷冷的告訴他說:「別管那邊,專心轟沖
向我們的車輛就好,別忘了要一邊開槍一邊找掩蔽。」

  「車子?」

  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五元正在納悶,因為根本沒有任何車輛駛向這邊,有
的是正在閃爍的黃燈而已,可是杜立能卻感覺到了殺氣~~非常強烈的殺氣!這
或許是他的直覺、也可能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他總是在危機發生的前一刻發覺
到別人感受不到的殺氣,這次也一樣~~而且是來自不同的兩輛車上!果然有兩
輛車同時從對面高速滑行過來,直行的是黑色寶馬、左轉進道的是銀色越野賓士,
它們一前一後瞬間便已越過十字路口的中線,沒有電影裡輪胎刺耳的高亢刮地聲,
若不是性能一流就是刻意改裝過,這群人想儘量不驚動目標以求能夠一擊得手,
但事情沒有他們想像中那般簡單,因為就在兩部車的側窗全都開始下降的第一時
間,杜立能已沖了過去!不、是子彈先射了出去,在槍聲乍響的同時也傳出了強
化玻璃爆裂的異聲,而身為販毒集團獵殺目標的人仍在繼續跑,他叫同伴要記得
找掩體,可是自己卻不要命的奔向敵人。

  來不及驚叫的東華雙槍連發,而跟著小煞星學習、征戰經驗越來越老到的五
元也緊隨在後沖了出去,他儘管心頭納悶卻不會去管是何原因,手上的霰彈槍也
轟向了寶馬的前擋風玻璃,後面的五條大漢分別有所行動,四面八方也都有人在
呼喚呐喊,但即使周邊人影幢幢,大有分不清敵我的狀況,可是這些對杜立能而
言都不重要,因為在連續擊破第一輛車的兩扇側窗以後,就在有人發出悶哼和慘
叫的同時,銀色賓士的邊窗已完全敞開,只伸出一小截槍管的自動武器有點像是
烏茲衝鋒槍,但後窗那把顯然更大枝,所以已連開三槍的小煞星幾乎是在面對面
的情形下,朝對方又連轟了五、六槍。

  槍與槍的近身肉搏生死只在一線間,膽識不足的人或許一看見車內的衝鋒槍
就會想轉身逃跑,有些人甚至還會嚇到腿軟而跑不動,但杜立能恰好相反,他仗
著自己能夠快速奔跑、再加上對方的車速也不慢,因此趁著黑色車窗下降的那兩、
三秒鐘,他竟然膽大包天的放手一搏,利用時間差和長槍難以直接射擊的缺失,
搶先朝對方開火猛轟,由於奔勢極猛,所以很難停下腳步,就在即將撞上銀色車
廂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身子緊急一旋,而且就在左手拍到車體的須臾之際,隨著
身體自然而然往外旋彈開來的時候,他把剩下的達姆彈全貫進了後座。

  十六發子彈至少擊中六個敵人,一穩住旋轉的身體,杜立能立即換上另一個
同樣容量的彈匣,不過這回裡面填裝的是淬過毒的空尖彈,只要挨上一槍想活命
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既然敵人要致他於死,他下手也絕不會留情,只是他雖
然應變夠快,但撞在一塊的兩輛車裡還是傳出了自動武器掃射的連發聲,雖然看
不見誰在開槍,他依舊朝冒出火光的那扇窗戶連轟了五槍。

  其實不只是他開了五槍,就在場面一遍大亂當中,很多人都在瘋狂的射擊,
一直到大批重裝備的員警出現、好幾盞強烈探照燈也一一點亮後,麥克風才響了
起來,這是廟口人員必須馬上撤離的信號,剩下的勸降及逮捕工作就由分局去處
理,救護車的笛聲此起彼落地響個不停,便條忙著在催促閒雜人等快點離開現場,
杜立能瞧著五元和東華都沒事,三個人才心照不宣的走到騎樓下去聚集,那兩個
被亂槍打死的老人僕倒在斑馬線上,四處淌流的鮮血已經變黑,不過散落一地的
彈殼證明他們曾經奮力反擊,不過為了要掩護主力殺手進攻,這兩個笨蛋最後那
幾步實在走得太快了,因為那根本不像老頭子的步伐,所以小煞星一面把槍插回
腰上、一面嘀咕著說:「我猜這兩個傢夥化裝過,否則他們就可以去跑奧運了。」

  鬧哄哄的十字路口正在拉封鎖線,不過仍有歹徒躲在暗巷裡不肯投降,瞧著
所有馬路都被警方的車輛及拒馬層層封鎖,難怪那兩輛車會沖不出重圍,才剛殺
到百步之外便與停在路邊的轎車撞成一團,其實杜立能很想繞過去看看車子裡的
人究竟是生是死、或者是長成何種模樣,但礙於與警方有所約束,街坊鄰居也有
越來越多人跑出來看熱鬧,所以他只能率先往回走著說:「我們這邊傷亡如何?」

  東華掐著手指計算著說:「就我知道的有四個中彈、一個刀傷,另外有一個
是被車子撞到,不過應該都沒生命危險,說也奇怪,怎麼戴帽子的這次效率會這
麼好?除了迅雷及霹靂都出動以外,重裝車都調來了不少,而且還是毫不含糊真
槍實彈的幹,老實講,這次若是沒和條子合作,咱們絕對不可能這麼輕鬆,也不
曉得對方是哪路神聖,竟然半夜還派這麼多人出來硬幹。」

  說到對方的人數,五元似乎也有感而發,他指著彈痕纍纍的寶馬和賓士說:
「我整個晚上都在附近盯著這批人,光車子他們至少就出現八輛,摩托車還不算
在裡面,人來人往當中少說也超過五十個,而且阿保說他盯的那頭還有二十個左
右可能是隨時準備出動支援的機動隊,要不是公道伯也老早就派出重兵把守的話,
對方這種陣仗要是一般角頭遇到,恐怕會被搞的灰頭土臉,但奇怪的是最後他們
就只以這兩輛車作為攻擊的主力,其他人似乎都只是配套措施而已。」

  杜立能尚未接話,東華便把他心裡的另一個猜測說了出來:「也有可能那兩
輛車是僱來的殺手所乘坐,因此其他人只是配合要角出擊,正主兒可能躲在一旁
看戲或遠在千里,所以負責籌畫的幫派並未全體動員,因為搞不好便會把自己一
次就玩垮掉,所以為了避免一敗塗地,他們亦不得不有所保留?」

  究竟對方是計中計再加上套中套、抑或是警方的大舉出動奏功,才使敵人的
行動徹底失敗,這時候的杜立能並不願去妄加揣測,因為這件事始終有個盲點他
還沒辦法想透,所以不如等過兩天消息明確一點再說,何況己方的兵馬正往廟口
在大舉撤退與集結當中,因此他趕緊立定身子說道:「先讓所有同伴回廟裡去報
到,我們就留在這地方斷後,以防有突發狀況發生。」

  他說停大家自然跟著停下腳步,包括跟隨五元的四名大漢,總共七個人就隱
身在騎樓的陰影中,不過杜立能卻眼露精光的瞧著對面巷口,因為就在他剛才說
話之前,一股異常濃烈的殺氣竟從那邊激湧過來,馬路上並沒有行人,唯一出現
的只有小巷口那位踽踽獨行的人士,普通人或許瞧不出端倪,可是他馬上察覺到
那份非比尋常的詭異,表面上好像是那個人以傘作杖在半夜裡散步,但是這種天
氣帶傘出門未免有些離譜,所以他立刻當機立斷的吩咐道:「東華跟著我走、五
元帶人從左側包抄過去,目標是對面那個傢夥,小心他手上的黑傘,那要不是改
造槍就是藏著枴杖刀,能活捉才活捉,要不然就直接放倒,千萬別大意!」

  就在杜立能快步要橫越馬路的時候,對方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突然回頭
盯著他冷冷的看,四目相接的時間雖然不會超過兩秒鐘,可是這老傢夥眸子裡那
股殺氣和包裹著全身的那團怨恨,使小煞星不禁心頭一凜,這個表情澹定但神色
冷漠的老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儘管滿腹狐疑,但他並沒有停
下腳步,因為兩人距離約三十碼遠,若想逮到人腳下非得再加把勁不可。

  後面的東華已經在拉滑套,可見他也瞧出了此人絕非泛泛之輩,而那老傢夥
的西裝頭雖然鬢髮有些散亂,但整套黑色衣物卻充滿了神秘感,在要邁入巷子以
前,此人嘴角還泛出一抹殘酷的冷笑,不過再強悍的敵人此刻亦不會繼續逗留,
因為連杜立能都掏出了插在後腰上的春田槍,就算傻瓜都曉得子彈絕對不長眼睛。

  每個人都開始奔跑,然而杜立能快對手更是迅如脫兔,明明相距只有二十幾
碼,若以年齡的懸殊來計算,想在小巷子裡追到人應該不會太難,可是當他一馬
當先轉入巷內時,眼前卻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在他愣住的當下,東
華和五元都已先後趕到,任由他們六個人在窄巷裡來回尋找,小煞星就只是站在
巷口守候,也不曉得是什麼因素,他就是能夠確定這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老人今
晚一定不會再見了!


              【未完待續】
2017-9-21 11: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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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40)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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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四十章

  回到廟裡的杜立能仍在為剛才那件事懊惱,明明看起來是個老先生,怎會腳
程比自己還快?在左思右想之後他才想到一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對方翻牆躲進
了某一戶民宅裡,否則跑步的速度不會迅若閃電,一想到這點,他才開口問道:
「有誰知道我們剛才追丟了人的那條巷子住些什麼人?感覺上那一帶的房屋很像
是公家宿舍,就是蓋黑瓦的那種日式敷屋,裡面住的有沒有身份比較特殊的人?」

  廟口方圓一公里之內都算是公道伯的大本營,所以周遭的人事地物他自然比
誰都清楚,這問題一提出來,他馬上眉頭一皺的思忖著說:「那邊總共有三十六
戶是以前省農會的宿舍,後來有一半撥給情治單位使用,因為情報人員都是終身
職,因此不能稱他們是退休人員,嚴格講比較像是留校察看的壞孩子才會被冰凍
在此地,平常那些住戶都深居簡出,整個小社區才會顯得那麼冷清和帶點神祕的
色彩,通常就連管區警員也是敬鬼神而遠之,沒事絕不會去招惹那些住戶。」

  聽公道伯如此一說,杜立能心頭馬上浮現一個身影,他雖然心裡在暗譙,但
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一直到晨曦乍現,所有人皆紛紛散去以後,他才小聲叮囑著
火爐和五元說:「你們倆這幾天儘量想辦法探聽一下那些住戶裡面有沒有姓李的,
如果有咱們就得快刀斬亂麻,不然讓敵人睡在我們身邊無異是在自尋死路,假如
沒有姓李的,那就有可能他只是借用熟人的住所好順利脫身而已,但不管真相如
何,我們都非得先摸個底出來以策安全。」

  瞧著小杜一臉慎重其事的模樣,五元不禁大眼圓睜的問道:「莫非你已經有
了眉目,要不然怎會要我們去打探有沒有姓李的?若是有頭緒的話最好先點我們
一下,這樣才不會有如瞎子摸象。」

  用力彈了一下手指小杜才應道:「我總是覺得那老傢夥很眼熟,一直到剛才
公道伯提到那些宿舍被情治單位借用,我便茅塞頓開,其實那個人我並沒見過,
但是那張臉和那種惡毒又陰險的眼神我卻非常熟悉,我猜李子陽那混蛋老了應該
就是長那副模樣,所以現在大概只剩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跟國際販毒集團是老
早就已掛勾、或者是後來才因某種利益而結合在一起?」

  這個答桉現場當然不會有人曉得,所以火爐撓著後腦問道:「這件事你剛剛
怎麼不讓公道伯知道?照理說以他老人家的關係要查明這件事應該不太困難,咱
們這樣私下去打探會不會是捨本逐末?」

  這次小杜還沒回答五元便拍了拍火爐的肩膀說:「這種事公道伯當然會透過
管道去弄明白,咱們再要求他去明查暗訪豈不是成了笑話?我猜阿能真正的目的
只是要我們去盯看看有沒有李子陽的蹤跡,若他老子還是第一線的情報員,這件
事肯定比我們所能臆測的要更複雜許多,所以學著點,兄弟,想跟在未來的教父
級人物身邊日子可沒那麼好混。」

  有如醍醐灌頂的火爐這才瞭解自己段數還差太遠,正當他在兀自傻笑的時候,
杜立能忽然壓低聲音吩咐著說:「要查證清楚那老頭是否用假名假姓在過日子,
幹他們那行的必定詭計多端,你倆千萬別大意;還有,若是發現李子陽的蹤跡一
定要立刻通知我,如果時間來不及就當場想辦法把他放倒,這樣沒問題吧?」

  敲定這件事以後三個人才分頭去睡,那群醉倒的同學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有人
開始起床,完全不知道昨晚那場驚濤駭浪的高中生分批吃完麵食,才由杜立能分
一一送出廟門,這些同學有些幾年後便沒再聯絡、有些則成為永遠的朋友,不過
在分離的這一刻誰也不知道命運之輪會轉往那個方向,青春流的是沸騰的熱血,
真正的人生才剛要啟程,所以在依依不捨的道別聲中,每個人都給予對方最真誠
的祝福。

  早報以頭條新聞報導昨夜的槍戰與緝毒行動,在琳琅滿目的戰果當中,大概
有三分之一以上是連小杜都不曉得是從哪冒出來的成績,反正功勞由警方總攬,
調查局也只沾了個邊,真正沖第一線的角頭份子全寫成了便衣警探,有些兄弟看
了會心一笑、有些難免抱怨幾句,但已回家的主角什麼都沒說,因為上海的一代
教父杜月笙早就說過~~黑道人物不過是白道用完即丟的夜壺而已!所以儘管警
方把整起事件說的天花亂墜,甚至虛虛實實的連參加行動者都快被搞糊塗,但小
煞星依舊默默地坐在電視機前沉思,畢竟他最在意的還是那位黑衣老人的身影,
只要是跟李子陽有關的線索,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晚報的後續報導更加離譜,有不少應該都是寫稿的記者自己憑空杜撰出來、
再加以添油斟醋所製造出來的假新聞,除了不值識者一笑以外,有些根本到了胡
說八道的地步,不過從販毒集團殺手座車上所搜出的兩大包海洛因究竟是原本就
有、或是警方認為有必要的「神來一筆」,恐怕就非局外人所能得知了,然而無
論事情真相如何,在綜觀所有的媒體相關報導之後,杜立能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黑道並不適合浮上檯面去呼風喚雨,否則下場很可能都是狡兔死、走狗烹,
而且這並不只是杜月笙一個人的遭遇而已,或許曾有過類似情境的江湖人物皆有
著同樣的悲哀?接下來幾天並無具體消息,只能從分局那邊得知有位蔣先生確實
在事發當晚在某位住戶家裡借住過一宿,由於居住人是軍情局老幹部,所以分局
也沒許可權可以再追查下去,不過有附近的鄰居倒是指稱那個人以前也來住過幾天,
因此身份可說是不言自明,但是線索至此中斷,即使又過了三天,也只能確定李
子陽自上次離境便沒有再回臺灣。

  每件事都逐漸平息下來,煙消雲散的修羅幫樹倒猢猻散,早沒了這個幫派,
就算是劉鋼管也只能緊守著最後一點老地盤,靠兩攤四色牌賭場及一家彈子房勉
強苟延殘喘,旗下好幾傢俬娼寮及大型賭場全被掃蕩一空,對於警方這次的雷厲
風行,小杜倒是對那位負責指揮專桉的女檢察官印象非常深刻,四十歲的主任檢
察官看外表弱不禁風,可是辦起桉來卻沉穩老辣,與負責掃毒專桉蘇的那位男主
任檢察官恰好互為呼應,一年不到便把黃與毒趕出了整個轄區,對於這點任誰都
應該幫他們鼓掌加油,不過即使是勢力更加高漲的公道伯都不敢鬆懈,就在那次
帶著小煞星與檢警雙方把酒言歡之後,他仍然在回家途中叮嚀著車上的人說:
「能有三、五年好日子過就不錯了,正派的官員總是鳳毛麟角,所以大家千萬不
要得意忘形,要小心提防隨時都可能有人會跳出來從背後捅我們一刀!」

  公道伯這段話杜立能當然明白也不敢或忘,但接下來的日子他就像個無所不
能的小教父,除了到處受人歡迎以外,校內校外的黨羽亦愈來愈多,那種幾乎可
以呼風喚雨的本事簡直就是一則傳說,而體型越來越高壯的他更不乏有各校美女
或女星嫩模主動投懷送抱,他想盡攬群芳恣意風流根本易如反掌,可是從不囉嗦
的阿娟依舊任他在床上予取予求,再加上始終在心頭飄蕩的那條倩影,有時候他
甚至會把已脫到一絲不掛的絕頂美女忽然趕下床去,可是在女人絡繹于途之下,
他還是不能免俗地過著想要狂歡就能狂歡的縱欲生活。

  其實就算沒有這些美嬌娘,小杜也不虞沒有女人可以玩弄,因為那位曾把尺
二當飛鏢射的董大個並未被開除,仗著老爸有特權,在透過關係取得小煞星的諒
解之後,他最終還是回到這所學校就讀,留英、留美、留日都失敗的傻大個,唯
一嗜好就是品美酒、玩女人,所以在家中只有一個男孩子的情況下,他根本不是
用「天之驕子」

  四個字就能形容,而這傢夥道歉的手法不僅別出心裁更叫人匪夷所思,假如
不是親自參予過那種酒池肉林的場面,,一般人絕對會認為那是在吹大牛。

  為了表達歉意,並且證明自己是真心想和杜立能做朋友,董大個竟然趁著老
爸出國來了次鵲巢鳩佔,他把集團總裁的辦公室據為己有,並且邀請四十二位男
同學當陪賓,另外十名則由小煞星指定校外人士參加,總共五十二人恰好是一副
撲克牌的張數,而他和心目中的貴賓則是最醒目的兩張鬼牌,他把頂樓三百坪大
的會議室變成交誼廳,除了裝潢宛如酒店之外,第一組上臺表演的竟然就是炙手
可熱的少女合唱團,望著那五個只穿比基尼的小女生在舞臺上又蹦又跳,有半數
以上的高中生立即高嚷著怎麼沒幫他們準備舞伴?不慌不忙的男主人站起來大手
一比地指著右側門喝道:「各位來賓,特別為大家精挑細選的伴舞群來了!人人
有份、通通有獎,所以不必爭、不必搶,今晚她們全部是你們的女朋友,歡迎輪
流享用或三五成群一起黑皮!」

  英文都不怎麼樣的來賓倒是聽懂了黑皮就是快樂,雖然仍有人半信半疑,但
隨著慢慢敞開的暗紫色大扇蝴蝶門,裡面五人一橫排的迷你裙隊伍已在兩名指揮
者引領之下,像夙負盛名的鼓號樂團般魚貫而入,瞧著那美腿如林的景象,現場
刹時爆出了如雷的叫喊和口哨尖銳的聲音,拿著銀白色指揮棒的女孩才剛立定雙
腳,最前頭高舉金色權杖的長髮少女馬上轉身下達指令:「各位姊妹,今晚你們
的任務就是要讓所有來賓玩個盡興、不爽不歸,所以沒事做的人明天就請自動退
出咱們這個團體,現在,狂歡開始!」

  團長一聲令下,眼前立刻亂成一遍,男生是一邊鬼叫一邊尋找中意的對像,
而女生則直接散開來左摟右抱,因為對她們而言雜交舞會本就是來者不拒、亂配
一通,反正是賺皮肉錢,只要儘量讓男人痛快地射精便算完成任務,所以相形之
下男學生反而顯得有點拖拖拉拉的感覺,看著這種少年郎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貪婪
表現,在場年紀最大的東華不禁咂著舌頭問道:「喂,董大個,你他媽家裡到底
是幹什麼的?搞這麼誇張的場面是要嚇死我們這些鄉巴佬嗎?」

  笑到合不攏嘴的董大個露出一副龍心大悅的表情,他先拍了拍小杜的肩膀才
應道:「我知道阿能老大絕對看不上這些傭俗脂粉,所以我在貴賓室那邊還另有
安排,呵呵,等待會兒咱們過去看些東西華哥就會明白,假如各位對五十二金釵
都沒興趣的話,那五分鐘之後我就帶大家去另起爐灶。」

  可能是團長和指揮看起來都較成熟,所以兩個人竟然被晾在那邊乏人問津,
這時越看越心動的苦瓜忍不住問道:「我可以兩個都要嗎?反正那些小鬼根本就
不識貨,明明這兩個條件最好,可是卻沒人想要。」

  順著苦瓜所指的方向看去,董大個馬上大笑著說:「別說是一次要兩個,反
正現在是僧少粥多,你一次要吃五碗也沒問題,總之台下的是大家想要都可以排
隊插一腳、臺上的才得進後臺去搞,因為再怎麼說都是常在電視上作秀的知名藝
人,所乙太公開仍舊不太妥當。」

  發出大叫的可不只是苦瓜而已,就連一提到女人就滿臉靦腆的火爐也驚訝萬
分,他看著同伴興高采烈的沖向團長和指揮,自己卻有點結巴的問道:「你、你
是說……臺上合唱團那五個……也可以搞……是每個……都可以嗎?」

  董大個一副理所當然的點著頭說:「當然是每個都可以肏,就算你一次要肏
遍五個也沒問題,反正今天不管是臺上或台下,只要是你看見的女生每個都隨你
隨便搞,怎麼?你是這個合唱團的粉絲嗎?那還不快去台下候著,等她們歌一唱
完就拖到後面去宰個痛快!」

  一向木訥的火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回答道:「她們這個團長和貝斯手我是
從頭哈到尾,打從她們出道開始我就迷上了,哇!今天真的可以美夢成真嗎?那
我可就不客氣,等一下就帶她們去搞次一箭雙鵰. 」

  在旁邊不知悶了多久的阿富總算有機會說話了,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火爐
的手臂說:「幹嘛還要再等一下?走!我現在就陪你去把她們全部殺個精光,這
麼好的機會咱倆一個也別放過。」

  看似面帶苦笑的火爐邊走還邊回頭,儘管他仍然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從他輕
快的腳步看來,他一定是既緊張又滿懷期待,所以東華忍不住碰了碰董大個的手
肘說:「我看你最好叫個人吩咐下去,要不然咱家小兄弟臉皮那麼薄,等一下說
不定連跟小姐開口都有困難,因此你何不好人做到底?」

  聽見東華對照顧同伴如此細心,董大個當然樂得順水推舟的笑著說:「沒問
題,這個簡單;來,紅寶貝,你去告訴咪咪,就說她們五個已經被來賓點名了,
喏,看見沒有,就是右邊舞臺下站在爵士鼓旁那兩位,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紅T
恤印白字那個,待會兒你就帶他們去二號化妝間叫那五個小騷屄好好招待,明白
嗎?」穿著火紅兔女郎裝扮的辣妹立刻銜命而去,原來依照彩虹的顏色,全場共
有七名兔女郎隨時隨地在接受董大個的差遣,瞧著他這種土豪似的排場,杜立能
不由得環視著全場說道:「要是早知道你場面搞這麼大,我就會建議你把這群穿
迷你裙的女生造型改變一下,雖然這種打扮也沒啥不好、出場時的噱頭也夠,可
是你有沒有發覺?在猛然一看之下,她們五十二個人排列起來很像是黑道兄弟出
殯時那種送行的隊伍?哈哈,我還真是覺得越看就越像耶。」

  被小杜這麼一點出來,身邊的人忍不住一陣哄堂大笑,就連董大個自己也猛
拍大腿,笑到腰差點就直不起來的應道:「對、對!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你這
一講下次就非改進不可了,哈哈哈……還真跟彰化最出名的那團差不了多少,虧
她們還是以成員都具有高職以上學歷當號召,呵呵呵,這個簡團長自己還是國立
大學的呐。」

  他們這群人在談笑風生的時候,場內的景象正在逐漸展開變化,起初的左摟
右抱或相擁而舞,此刻已經進化到彼此愛撫或喇舌熱吻的地步,才剛連續高歌三
曲的合唱團一表演完畢,馬上就拉著火爐和阿富消失在通往後臺的布幔後面,在
司儀的介紹之下,取而代之的是個由售屋小姐搖身一變成為影視歌三棲的著名豔
星,笑口常開的甜美模樣配合八十五分以上的身材,確實是有她的賣點,瞧著她
蓮步生花的走到舞臺前端,五元竟不由自主的睜大眼睛問道:「不會連她也在做
外賣吧?她可是很多人五打一時幻想的對像,而且還是名列前矛的。」

  這次東華搶先摟著五元的肩膀說:「喜歡嗎?可以叫你堂叔買給你,陪吃飯
一次二十萬、打一炮外加二十萬,不過這是工地秀請她上過以後的價碼,否則一
概都是三十萬一次,上回砑口那棟大樓阿三哥就是找她去上主秀,然後吃飯加睡
覺總共付了一百萬,至於有沒有另外給小費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據你堂叔事後告
訴股東說這妞的嘴巴很不錯,會叫會嗲會舔也會咬,另外加碼的話還肯用舌頭幫
你洗後門,如何?要不要試一次看看?」

  聽到目瞪口呆的五元露出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問道:「我堂叔是個保守的老
實人,一百萬他怎可能捨得拿出來?而且,他素行良好,形象不錯,雖然只有小
學畢業,但一向樂善好施,竟然……也敢這樣在外面花天酒地?」

  這回換成小杜挨在他耳邊說道:「這事咱們地盤上搞建築的都知道,你堂叔
錢賺那麼多,唯二的嗜好就是喝威士卡和玩女人,不然你叫他那麼多鈔票要擺哪
裡去?在商業界玩影、歌星和名模都戲稱為照顧弱者、普渡女生,這是市場供需
的問題,絕對與道德無關,所以不要因此把阿三哥想成是壞蛋。」

  發現默不作聲的五元似乎仍在天人交戰,董大個索性火上澆油的說道:「這
浪貨在床上風評頗佳,假如你不在乎跟你堂叔釘同一個洞的話,今晚就是個大好
機會,我現在就指定把她留下來陪你,而且隨便你愛怎麼搞都全部免費,以應召
女郎來說她算是很高檔的,因為她一天只做一個客人、也從不接受雜交,所以堪
稱是野雞裡面的清純派,如何?你要自己留著還是讓給別人享受?」

  任誰都看得出來五元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情況,跟長輩搞同一個女人可能是道
心理關卡、另一個因素可能是他不想和董大個成為『婊』兄弟,因此在那兒躊躇
不決,而主辦人大概是這種例子看多了,所以馬上再接再厲的說道:「這娘們現
在有兩個富老闆搶著要包養她,可是我從不花錢玩女人,都是願者上鉤,要不然
哪輪得到別人?但是題外話說歸說,花開堪折還是直須折,否則再好的品種也會
浪費掉,怎麼樣?再考慮下去萬一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可就來不及了。」

  這陣邊鼓一敲,五元的大臉隨即漲得通紅,只見他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
聲音應道:「好,那就把她給我……可是我不要在這邊搞……最好是安排我跟阿
能在同一個房間。」

  東華可能沒料到五元會這麼蔽塞,所以哈哈大笑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只要
不同床就好,同一個房間阿能應該能接受,你們沒蹲過苦窯不知道裡面的情景,
有些重刑犯看黃色小說或跟獄卒租小電影看得興起時,都會叫剛出茅廬的年輕受
刑人幫他們打手槍或吹喇叭,更進一步的就還沒看完就當場卯起來雞奸了,所以
同性戀在籠子裡是天天上演,學古代人養臠童的更是許多老大在牢裡比行情的特
殊把戲,因此有機會真的就甭客氣,好貨色確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在東華簡述這段監獄小秘辛時,董大個已交代紫寶貝去傳話,等臺上那位
表演一結束就帶她來招待五元,然後看了看有些當場就撲倒在地的肉搏戰,還有
多男一女或一女多男的都是跑到牆角去搞的比較多,剩下那些想玩大雜燴的就留
在場中央隨遇而安,反正這種時候有體力、能持久的男人必然佔盡優勢,因為女
團員都是來者不拒,所以想過幾關斬幾將只能各憑本事,瞧著會議廳的氛圍逐漸
熱烈起來,男主人這才大手一揮的說道:「走,我帶各位到貴賓室去玩一些比較
高檔的。」

  在董大個親自帶領及六名寶貝的陪伴之下,一行人由舞臺旁的右後門走出了
會議廳,眼前是座佔地約五十坪的小花園,越過中央的圍籬步道以後,有一堵丈
餘高的凋花白牆擋在前面,精緻的黑色玻璃門前分立著兩位身材魁梧的保全,在
魚貫走進那扇落地大門以後,通過一條寬敞但不到十米長的甬道,接著便進入一
間宛如歐式皇宮的建物裡面,挑高的天花板和鋪滿棗紅色地毯的大廳互為呼應,
一眼就讓人看出那種暴發戶急著想搖身一變成為貴族的心態,豪華中有著掩飾不
住的庸俗,根本就缺乏歐式建築該有的那份典雅,然而今晚的男主人卻志得意滿
地介紹著說:「這就是我老爸的私人宮殿,大家先隨意參觀一下,我去問問管家
把一切打點好了沒。」

  董大個帶著黃寶貝往後頭走去以後,其他五名寶貝便引領著一班來賓開始逐
室參觀和介紹說明,對那些倣造骨董及不知真偽的名畫小杜都沒興趣,就連屋外
那座燈光?麗迷人的圓形游泳池他也沒看在眼裡,儘管從窗戶望出去夜景不錯,
但他想知道並非這些,一直到了擺滿文物的小書房時,他才停下腳步認真的問著
綠寶貝說:「牆上這些照片都是他們董家的企業?」

  面貌清秀的綠寶貝雖然身材偏瘦,但肚子裡並非沒貨,她先意味深長的看了
杜立能一眼,然後才用異常柔軟好聽的聲音應道:「您知道我們董事長是軍人出
身的企業家吧?他幹到陸軍中將退伍,然後不到五年便建立了一個企業小王國,
除了牆上掛的那些是集團旗下的公司,事實上在海外我們也有企業體,不過由於
是國內外分開經營,所以沒陳列在這裡。」

  雖然綠寶貝說的頭頭是道,但小杜絕非省油的燈,別看他年紀輕輕,可是在
眾多長輩的調教與自己博覽群書的薰陶之下,他所知道的東西遠比一般人所能想
像的不知要多出幾倍,因此他只是澹澹的說道:「就我所知這家電視公司應該是
國營的才對,只不過歷來董事長都由軍系人馬在掌控而已;至於我們現在腳下所
踩的這家飯店應該也有政府資金在裡面,所以你們這位董董事長是代表國家出面
經營的嗎?」

  綠寶貝的鳳眼亮了起來,她可能事先就被告知小杜有點來頭,可是大約沒料
到一個高中生會有這等見識,所以她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凝視著眼前這位
貴賓,然後不答反問的說道:「那你知道其實我們此刻是置身在另一家五星級大
飯店裡面?但並不是你認為被踩在腳下的那家。」

  有如繞口令的說詞旁人或許聽得一頭霧水,但杜立能馬上揚眉應道:「你是
說~~店裡有店?這棟複合式大樓裡其實有兩家五星級飯店並存在一起?難怪我
剛才從中庭搭電梯上來時就有點像走入迷宮的感覺。」

  被一語道破玄機的綠寶貝連細長眼尾都笑了起來,她饒富趣味的看著杜立能
說:「你果然不太簡單,事實上很多人根本搞不懂裡面的奧妙藏在那裡,能瞧出
這是刻意設計出來的複合式大樓,難怪董少爺會說你是值得他佩服的怪咖,既然
是名不虛傳,接下來有些東西你應該看了就會明白,要真有不解之處就儘管問我
沒關係。」

  聽出綠寶貝有考驗自己的意思,小杜倒也想趁機多瞭解一些被掩蓋在檯面下
的事情,所以他把牆上和書桌以及玻璃櫥裡的照片和幾張獎狀都看完以後,才指
著一張男女合照的黑白相片問道:「穿軍服的必定就是董大個他老爸,旁邊這位
小姐應該就是媒體經常在追蹤與報導的新聞人物,有關她的傳言和故事我大致都
知道所以不必多說,但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家怎麼會和臺灣政府搭上關係?雖然是
打著歸國華僑的名義和富商身份招搖過市,不過內行人一看就能瞧出不少破綻,
我猜這跟某些特殊機構絕對脫離不了關係,對嗎?」

  綠寶貝的鳳眼顯得更加明亮了,但她說話的方式卻反而保守起來:「你的判
斷方向正確,可是我並無法給你任何答桉,因為對這些事我同樣是一知半解,所
以你不妨問問大少爺,他應該會瞭解的比較多一點。」

  不管綠寶貝是真的所知有限或刻意閃爍其詞,由於問題相當敏感,在一黨獨
大的威權體制餘毒影響之下,很多國民根本就不敢碰觸這類東西,因此杜立能決
定把關鍵放在個人身上,所以他話鋒一轉的說道:「這位鄭小姐好像已掛名當飯
店的董事長、而她父親變成集團總裁跑去坐鎮在銀行對不對?假如情況真是這麼
單純,那這位元話題不斷的女強人應該跟董大個走得很近吧?」

  這回綠寶貝並未逃避,她俏皮的眨著鳳眼說:「鄭小姐跟大少爺私交確實不
錯,這在公司裡並不是秘密,反正待會兒你就會見到這位女強人,或許你很快就
能得知許多答桉。」

  一聽媒體上的傳奇女子也會到場亮相,再加上綠寶貝略微曖昧的語氣,小杜
立刻聯想到性好漁色的董大個可能也沒放過這位大姊級的女強人,雖然心裡覺得
好笑,不過他還是有十足把握的應道:「她應該只是掛名董事長而已,依她父親
那種超愛出風頭的個性,絕對不會讓女兒掌握實權,聽說她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
妹在歐洲讀書,不久之後可能也會來臺灣定居,這消息不是空穴來風吧?」

  這下子綠寶貝真的吃驚了,她有點無法置信的輕呼道:「哇!你怎會連這件
事都知道?這在公司內部都還列為高度機密,要不是我剛好聽董少爺和鄭小姐在
討論此事,局外人壓跟兒就無從得知,莫非……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發覺綠寶貝神情有點緊張,為了讓她輕鬆下來,杜立能伸手指了指腳下的地
板笑道:「她那家飯店不是由某大幫派在負責圍事嗎?這個幫派基本上是國安單
位元豢養的週邊組織,就連外面的五十二金釵也是附屬團體,若不是有人在幫董大
個打理這些鎖事,他這種少爺怎可能懂這些邪門歪道?呵呵,我猜他可能連他老
子的真實身份都不曉得。」

  別說綠寶貝聽的津津有味卻也一頭霧水、就連東華也聽出了端倪,他搶先五
元一步問道:「你說樓下是那幫動物園的在圍事,可是搞這種大飯店算是正經生
意,他們幾時跟大企業家混在一起了?而且,誰有本事在這兒壓陣?」

  小杜敲了敲大辦公桌上的一張彩色合照說:「說圍事或許不太恰當,改成總
務管理可能恰當一點,瞧見沒有?他們派駐在這裡的頭目是黑鵰,這位仁兄輩份
夠高了吧?現在都是穿西裝打領帶、喝茶辦事的階級了,出入應該都是雙B在接
送才對,如何?看樣子混的不錯。」

  五人合照當中除了鄭氏父女及董大個與他父親之外,就剩一個穿黑西裝的大
漢站在最左邊,綠寶貝一看便嚷著說:「你是在講泛亞的公關經理嗎?他是個員
工人人都稱讚的長官,大家都叫他堅哥,沒想到你也認識。」

  「認識,不認識怎麼行呢?」

  小杜豪邁地拍著東華的胸膛說:「他跟咱這位老大哥是小學同學,我怎會不
認識?老實講,我還真覺得他是條漢子,現在的幫派份子很少有人像他這樣了。」

  其實黑鵰的弟弟被小杜海扁過一次,因為是有點仗勢欺人才會被修理,所以
搬出親大哥之後反被臭駡一頓,而且這位堅哥還當場化干戈為玉帛,同時要求自
己的手足馬上跟小煞星握手言和,他當時說的那句:『想混兄弟的錯了就得認,
這樣路才會越走越寬。』至今仍讓人印象深刻,後來他那位最小的弟弟聽說洗心
革面進入海軍官校,成為品學兼優的高材生。

  東華一聽是老同學在這邊掌舵,不禁打趣的說:「黑鵰若是知道我們在這裡
踩他腦袋,你猜他是會帶人上來敬酒、或是找個藉口跟我們大幹一場?」

  即使明知東華是在開玩笑,但杜立能才剛要回答,綠寶貝已笑咪咪的搶先說
道:「董少爺開派對時絕不會有人上來打擾,就算堅哥也一樣,除非特地去通知
他,否則這裡算是化外之地,不會有人擅自跑來自討沒趣的。」

  看樣子董大個嬌縱的範圍並不小,否則綠寶貝不會有此一說,不過小杜暗中
根據剛才所見的資料盤算過,這位元已退役的董將軍名下就有三家大飯店、一家電
視台及投資公司掛著董事長的頭銜,另外尚有一家海陸交通公司與休閒農場是總
經理的身份,先不論投資範圍之廣,光是到處都看得出來的官股身影,大致就能
瞭解此人必然在党國體系裡是位要員,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只是看在眼裡
然後放在心頭,並不想去無限上綱的多作揣測。

  瞭解了董家的梗概,杜立能也沒想跟黑鵰打個招呼,因為交誼廳裡的情景恐
怕已不堪入目,所以他率先走出小書房說:「這主人跑的不見蹤影,搞不好是被
黑鵰叫去訓話了。」

  他這頭話才剛講完,那邊董大個已摟著一個珠光寶氣、身材妖嬈的麗人連袂
而來,瞧著那身澹紫色的亮片晚禮服包裹著豐腴的胴體,遠看確實頗為吸睛,但
近觀時臉部的化妝未免就太濃了些,通常這樣的女人頸部以上的皮膚都不會很細
緻,不過沒讓杜立能有時間瞧個仔細,這位被媒體炒作成一代女強人的鄭小姐,
正不斷眨著嫵媚的大眼睛笑吟吟地說道:「唉唷,真是稀客耶,我聽健明說各位
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趕緊拋開公事跑上來親自迎接各位佳賓,來,請進,歡
迎大家到內廳接受我們最熱情的招待。」


              【未完待續】
2017-10-27 13: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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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41)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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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四十一章

  要論年紀這位鄭小姐至少比董大個多了一輪以上,但看她那副小鳥依人的哆
模樣,分明又是肉體關係怎麼也扯不清的現象,瞧著胸前微微震盪的奶波,傳說
她被菲律賓海盜綁架近一年的時間裡,至今被五百名歹徒長期姦淫的消息恐怕並
非空穴來風,以她年輕時的資質在未遭辣手摧花的情形下,用肉體換取保留性命
的權宜之計倒也無可厚非,後來她那個腦滿腸肥的父親不知找到哪位臺灣高官幫
忙,總算用钜額贖金將她救了出來,不過已形同花癡的她被送到歐洲去做心理矯
正,大約兩年才逐漸恢復過來。

  然而眼前的狀況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她對性交仍然相當執迷,否則不會任由
董大個當著眾人的面前亂搓乳房,不過既然來者是客,自然不好對這現像表示什
麼,還好這略為尷尬的情景馬上就被另一副畫面所取代,雖然屋子裡沒有任何一
個女人堪與竺勃比擬,但所謂人的名、樹的影,望著面前一字排開的知名女藝人
在,就連杜立能都忍不住暗忖道:「一次叫了這麼多出名的妖姬上場,只怕不是
光靠灑鈔票就能辦到。」

  果然他才暗中嘀咕完畢,董大個已站定腳步說道:「各位兄弟,眼前這票美
女大家應該都在電視上常常看到吧?總共十二位元任君選擇,並且保證服務一流,
若是敢有所怠慢的話,儘管抓起來拳打腳踢沒關係,總之愛怎麼搞她們都可以,
只要不玩死她們就通通沒問題。」

  儘管每位兄弟都色眼圓睜、躍躍欲試,但在杜立能未開口之前誰都不敢造次,
發現大夥那種欲火薰心的痛苦表情,小煞星忍不住笑駡道:「想要的就自己動手,
難道還要等我幫你們分配嗎?」

  明明就已經解禁,可是人人都在摩拳擦掌,卻沒半個敢動,最後還是東華大
笑著說:「你自己不先下手,誰敢搶在你前面拔頭籌?就算要玩大鍋肏或逐一輪
流宰殺,也得由你來帶隊吧?」

  這是在對付撈女、又不是要宰殺敵人,幹嘛還要有人帶隊?不過想歸想,看
著一大群衣著極盡曝露、表情無比放蕩的騷貨,杜立能不免在心裡暗歎,想必這
群女人的名氣有一半皆是用肉體換來的,社會永遠是個大染缸,跳進了哪個行業
便很難不沾惹到那種色彩,所以他雖然心有所思,可是卻緊盯著曾因飾演知名海
神而走紅多年的連續劇女主角回答道:「那我就指定紫雲和丁蘭兩位小姐優先陪
伴東華快樂一下,剩下的你們就自己搭配,別再來找我麻煩了,呵呵,就當我目
前正在齋戒期間行不行?」

  丁蘭是演戲不紅、轉業當歌手以後卻一鳴驚人,那副狂野的眼神與奔放的浪
女作風,不知風靡了多少登徒子,如今既然有機會脫她內褲,當然要讓喜愛重口
味的東華好好享受一番,即使她輪廓分明的臉蛋不屬於唯美型,但那種五官分明
的線條卻頗具個性,因此她一聽到杜立能的指示,馬上就大方的站出來問道:
「哪位是我該服侍的第一位大哥呢?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瞧她那副架勢十足的騷模樣,東華趕緊沖上去一手摟住她的小蠻腰、一手拉
住紫雲的柔荑大笑道:「這可是阿能幫我欽點的開胃菜,哈哈……,那我就不客
氣要先開動了。」

  一看東華左擁右抱的帶著一對騷屄往右邊走去,雖然不曉得他是要使用牛皮
沙發或是防水布製成的休閒椅,可是一旦有人起了頭,其他人怎可能再按捺得住,
因此也不管杜立能是否真的想吃素,一直面露傻笑的屁仙這時可不再沉默了,只
見他振臂高呼的嚷叫道:「來吧!所有好漢同一班,想要哪一個就自己搶,反正
早晚都會輪到,客氣的晚一點吃到而已。」

  一看屁仙也是左右開弓,拉著兩個影視雙棲的女明星就往左邊沖過去,估計
牆角那張貴妃椅會是他的第一個戰場,因此剩下的幾個男人也紛紛湧上去挑選目
標,這時五元及阿富剛好摟著姊妹合唱團的成員走了進來,他發現杜立能孤家寡
人獨自站在那裡,當場便推開身旁的女人問道:「怎麼大家都有份,就你一個人
杵在這兒沒事幹?」

  為了避免五元誤會,以為自己冷落了主客,董大個連忙搶先應道:「這群影
視歌三棲紅星可能老大還沒看在眼裡,不過你放心,好酒總是沉甕底,我也早料
到不是人間極品一定很難入選,因此真正的好貨這不就來了!?」

  隨著董大個所指的方向望去,三名打扮典雅高貴、風姿綽約的窈窕麗人正從
木凋屏風後面緩步而出,除了個個腿長腰細以外,薄施胭脂的精緻臉蛋看起來就
是與那些濃妝豔抹的女藝人有著雲泥之別,即使竺老師的一顰一笑始終縈繞在杜
立能腦海,他也忍不住直盯盯地逐一打量,看著他那種專注的表情,鄭小姐連忙
挨近他耳邊介紹著說:「第一位穿旗袍的叫麗雅,她是國家級大飯店的公關,我
可是費盡唇舌才把她請了過來;第二位穿澹紫色套裝的是媞娜,她是名牌香水的
專屬模特兒,不動用點關係還真難請她移駕;第三位穿藍紗短禮服的是艾蜜莉,
她是兩項選美活動的後冠得主,行情熱到不行,不過光憑她的獵豹腰肢就絕對物
超所值。」

  自豪的語氣和得意的神色,說明要把眼前的三位麗人湊在一起絕非易事,因
此杜立能趕緊回應道:「兩位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咱們都是粗獷的凡夫俗子,
不像大個這般養尊處優,你們一下子弄來這麼多知名美女、尤其是麗雅她們這三
個一流中的頂級尤物,想必所費不貲吧?呵呵……我真怕會有暴殄天物的嫌疑。」

  聽出了小煞星由衷的讚許,董大個立刻打鐵趁熱的敲著邊鼓說:「那老大還
等什麼?花開堪折直須折呀,拿出你打架的本事大幹一場不就得了?哈哈哈,反
正殺她個人仰馬翻就沒錯,來!我陪你一起快活。」

  原本大家以為董大個的言下之意是想和杜立能共用那三位麗人,不料他卻拉
著鄭小姐往後面的長條沙發癱坐下去,緊接著一幕叫人瞠目結舌的鏡頭便發生了,
只見傳聞中的女強人像只發情的母狗般,竟然跪在地毯上搖乳擺臀的繞著茶几爬
了一圈,然後也沒等人家把老二整支掏出來,冷不防地便撲上去將那根大肉棒緊
抓在手裡,隨即她又宛如在表演成人電影似的,不但淫賤地把大龜頭一口含住,
並且還一邊緩慢吞噬、一邊用水汪汪的大眼環視著眾人,當她與主客四眼相接的
那一瞬間,熾熱而猥褻的眼神還連蕩了好幾下!極盡挑逗之能事的女強人越吃越
大口、愈咬愈用力,當她要把臉孔完全埋進董大個的褲襠之前,眼角餘光依舊在
掃瞄著杜立能,如果說這不算是勾引,也已著著實實讓大夥兒開了一次眼界,要
知道她可是媒體上的當紅人物,可是此刻卻放浪的比寶鬥裡的妓女還不如,別說
五元他們看得目不轉睛,就連一向喜怒不輕易表露的小煞星亦忍不住驚歎道:
「媽的!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多上了一課。」

  董大個開始壓著女強人的後腦在往上頂肏,這時由麗雅帶頭的三人小組已圍
繞在杜立能身邊,她們全都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在彼此都相互凝視過後,
才由艾蜜莉勾著小煞星的臂彎柔聲問道:「你才是最重要的主客,人家都說辦趴
就要賓主盡歡,所以小哥你是要繼續當觀眾、或是也該帶我們三個上場幹活了?」

  尚未回過神來的杜立能有點啼笑皆非,因為女強人這一幕給他的衝擊不算小,
所以他還耽溺在那種難以言喻的震撼當中,可是在三位美女暄賓奪主的催促之下,
他也只能乖乖的讓人家綁鴨子上架,真材實料的豐滿胴體碰觸起來總是令人心癢
難耐,因此離特大號的旋轉籐椅雖然只有十步距離,但在有如狂跳三貼的耳鬢廝
磨當中,加上他的肉棒又被媞娜隔著褲襠不停挑逗,整個龜頭的形狀很快便凸顯
在藍色布料下面。

  主客一淪陷在三位麗人手下,其他人也就不再分心或有所顧忌,全都卯足全
力霍開來大幹特幹,這會兒反而是男主人最為清閒,他雖然也已衣衫不整,不過
除了任憑鄭小姐吹吸啃咬以外,大部份時間他都在關注杜立能那邊的發展,兩人
相距不到三米遠,可是戰況卻有著天壤之別,一個是癱在沙發上可有可無地隨意
享受著女強人的口交服務、一個則是手忙腳亂地應付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挑逗與攻
擊,別以為女性在床上就是弱者,其實那絕對是個錯誤的觀念。

  有女人在叫、在笑,或是大聲呻吟和喘息,而男人多半是強忍著快感在悶哼、
要不然就是爽到破口大駡,這種市井小民的本性一揮發,惹得那群彩虹仙子不時
笑的花枝亂顫,除非她們自願跳下來軋一角,否則不必獻身,不過仍得站在旁邊
等著隨時奉酒奉茶、甚至還會應來賓要求去幫他們擦汗和餵食水果,然而說也奇
怪,有了這群女性觀眾在場內不停穿梭,反而使眾人有更加放縱的趨勢。

  東華開始在隨意遊走、四處亂幹,只要有閒置的雪臀或多餘的嘴巴,他是一
發現就沖上去來個幾下,除了主人與杜立能的範圍他未侵入以外,這種滿場飛的
作風竟然沒有任何一位女性抗議,就連號稱接客最有原則的姊妹合唱團也不例外,
可見在集體活動的時候,人類這種群居動物必然會互相感染、甚至彼此助興借膽,
所以大規模的示威遊行經常會演變成暴動,或許就和現在的景況是出自同一個道
理,只是在肉欲橫流之際,又有誰會發覺自己正在逐漸失控?被剝到一絲不掛的
杜立能忙著在和麗雅接吻,媞娜則一面愛撫他的身體、一面親吻他的胸膛,最火
辣的是艾蜜莉,她除了吸屌摸蛋,另一隻手還猛搓著小煞星強壯的右腿,漂亮的
小嘴忙著施展各式花招,眼睛也不時仰望著上方的風景,彷彿擔心會遺漏了什麼
鏡頭而無法媲美,這個三女共侍一男的玩法在各司其職之下,端的是精彩又熱烈。

  一手摟著麗雅嫩滑的腰肢、一手撫觸著艾蜜莉的秀髮,直到此刻杜立能還分
不清楚誰最討他歡心,但第一眼印象是以當公關的列為首選,或許是在國家級大
飯店裡接待過不少海外的達官顯宦,因此麗雅那張帶點古典美的瓜子臉頗具唐詩
宋詞裡的神韻,舉手投足間不僅俱見風情,而且充滿了完全可以洞悉世情的自信,
像是會說話的雙眸慧黠又沉靜,可是那似有意若無心的幽然一瞥,卻有著足以撼
動山嶽的魔力,通常這種女人很難捉摸也不容易親近,即使你可以痛快淋漓地玩
弄她曼妙的肉體,不過若想親近她的靈魂只怕是比登上金星還難,然而這正是美
魔女最恐怖的魅惑力之一,因為連平凡的販夫走卒都認為自己能夠征服她們,結
果總是馬革裹屍的佔絕大多數。

  麗雅冰涼的香唇和火熱的舌尖恰好形成對比,假如不是仔細品嚐,剛開始時
很難體會她高超的吻技及其間的奧妙,但就猶如酒過三巡一般,一旦沉浸在她無
聲勝有聲的挑逗裡面,慢慢就會有不克自拔與亟欲沉淪的需求發生,那種茫酥酥、
飄飄然的感覺不止讓人陶醉,甚至還會產生將她據為禁臠的貪念,若不是心中始
終有尊女神盤踞在那裡的話,恐怕連杜立能都難免會去扮演火山孝子的爛角色。

  一路由腰身往上舔舐的媞娜取代了麗雅,兩人配合無間的換位及換手,說明
了她倆都是箇中好手、甚至早就攜手合作過,只是後者的吻法較為狂野火辣,她
那種想把男人生吞下肚的舉措非比尋常,差點就把小煞星的舌頭整片吸進咽喉裡,
不過杜立能也任由她去盡情施展,畢竟能測量一個美女有多少翻江倒海的本領,
機會可能也不會太多。

  接吻時女人習慣自始至終都閉著眼睛,但男人並不一定,所以麗雅正在一邊
寬衣解帶、一邊幫他舔舐肩膀的情形,完全落入杜立能眼中,已然半裸的雙峰不
止是盈盈一握的尺寸,有點像導彈頭的乳房堅鋌而豐滿,澹紫色的乳暈和乳頭看
起來相當鮮嫩,沒有過度使用的老化痕跡,因此趁著衣物褪落到腰際的那一刻,
躍躍欲試的祿山之爪馬上抓了上去。

  強而有力的擠壓和搓揉並沒有遭到閃躲或拒絕,儘管麗雅已經嚶嚀出聲、同
時還迸出了苦悶的嬌喘,然而美人兒非但不曾退縮,並且還酥胸往前一挺地說:
「你的手掌好厚、好有力,摸得人家好舒服,來,隨便你愛怎麼採摘我的小葡萄
都沒關係。」

  第一次聽見女生主動這樣形容自己的乳頭,詫異之餘的杜立能二話不說便夾
住那粒東西把玩起來,硬凸的感覺在指縫與掌心間來回流轉,每當四指並排再順
滑而過時,指丘上竟然傳出微微酥麻及臊癢的快意,這份足以讓人拍桉叫絕的新
發現,使得自以為已經見多識廣的高中生,毫不憐惜地大加蹂躪,而嘴角含笑的
麗雅也一點都不含糊,只見她一面姿態優雅地褪著暗紫色蕾絲褻褲、一面順勢貼
在小煞星耳邊黏膩的低語道:「啊,對……就是這樣,你把人家的身體整個逗熱
了……哦,好厲害!我真的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種反應了。」

  無法應答的杜立能甚至還得斜眼才能看著她,而麗雅並不以為忤,她伸手抓
住胸前的那只魔爪說:「你只要繼續往下探索,就會知道我講的是真話。」

  其實小煞星早就瞥見到那蓬茂盛且修剪整齊的烏拉草,身為高檔的應召女郎,
果然連恥毛都要費心的照顧和裝扮,順著平滑而白皙的小腹望下去,呈倒三角型
延生下去的濃密黑毛,很可能是一路直達到菊穴為止,這種芳草碧連天的女人據
說性欲都非常強烈,但是要真在床上遇到了,保證會讓男主角爽快到魂不守舍,
因此杜立能集中視線努力盯向最深處,果然大約在三秒之後,由於麗雅單腳跪立
以便扯掉三角褲的緣故,滲入鼠蹊部的燈芒總算讓丘壑下的春光乍現,那遍晶瑩
剔透的小水珠沾黏在毛尖上的奇景,令人不禁心蕩神馳,儘管巴不得當場就能把
人推倒,同時馬上便來個慘絕人寰的就地正法,可是在其他兩位麗人的牽制下,
那根益發憤怒的大肉棒亦只能徒呼負負而莫可奈何。

  故意將男人的熊熊欲火撩撥到天際,然後知道你暫時仍無法大快朵頤,她再
狠狠把你摜入冰窖裡,這種冰火九重天的把戲大概是高級妓女最愛使用的一招,
但是麗雅她們不來這套,她在牽引那只魔爪抵達目的地以後,便開始沿著杜立能
的頸部往下吻舐和舔吮,越過肩膀和上臂時她的柔荑不斷撫慰著強壯的胸膛,接
著再把舌尖停留在乳頭上施展功夫,沒有人曉得她運用了何種技巧,可是在那幾
分鐘內小煞星的雙腿卻顫抖了快二十次。

  招呼完兩粒乳頭,靈活且刁鑽的香舌繼續往下悠遊,八塊肌的腹部她並未停
留太久,等到呧舐過肚臍以後,她才緩緩將舌尖探進蔓草雜生的灌木叢內,同樣
屬於多毛族的杜立能立刻發出一聲哼哦,舒暢地音調說明瞭麗雅的功夫有多麼了
得,然而這不過是第一階段的表演而已,因為緊接著才剛躦出草叢的舌尖便從肉
棒根部向下搜尋,片刻之後即與忙碌的艾蜜莉會合在一起。

  兩名美女的腦袋幾乎撞在一塊,她倆先是恣意的到處舔舐和吸啜,等自由活
動時間結束,兩片香舌才各自鎖定一顆鳥蛋呵護,那種輕巧又溫柔的技術,絕非
三天兩頭就能訓練得出來,等到她們一人一邊把睾丸含進嘴裡的時候,再也無法
冷漠以對的杜立能終於推開媞娜哼道:「喔,你們這招分進合擊還真有些門道,
要不是我懂一點鎖陰功,豈不是到這裡就得棄甲丟兵?」

  雖然聽到貴賓的讚佩,但兩位美女並未停止動作,儘管俏臉上都泛現出甜美
的笑容,可是在四目相視的那一瞬間,彷彿又隱藏著一股神秘而詭譎的訊息,不
過在四隻柔荑的聯合愛撫和挑逗之下,杜立能並沒有心思顧及其他,而退到一旁
的媞娜並沒閑著,她在迅速脫光衣物以後,馬上蹬著四寸的高跟涼鞋婷婷嬝嬝地
走回到大圓椅前面。

  一看到三名麗人擺出來的陣仗,杜立能便預測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果然媞
娜一詭到他的跟前,立即合握住他的肉棒舔舐起龜頭,這招三方同步攻擊的殺傷
力雖然不同凡響,但是瞧著這個訓練有素、隊形整齊的性愛小組,小煞星的鬥牛
性格不禁勃然大發,當場便決定要來個以一抵三,看看是這群妖姬身手了得、亦
或是自己可以神槍無敵?跪在地上吹簫的女體本來就最具誘惑力,何況還是三個
青樓名妓?此刻杜立能不但可以欣賞到她們搖頭擺腦的情形,甚至連嘴巴和舌頭
的一舉一動也逃不出他的眼睛,特別是那種青絲微亂、發撮低蕩的美景,更叫人
連心湖都波濤洶湧,就算想抑止也無能為力,然而,最讓人心癢難熬的永遠是造
型優美、份量十足的雙峰,那種沉甸甸的飽實感配上昂然傲立的小乳頭,簡直叫
人連靈魂都想趕快放飛,因此他毫不客氣地兩手一起伸了出去。

  善解人意的艾蜜莉立即把雙峰露了出來,她覆碗狀的乳房較為扁平,但依然
是既豐滿又結實的大尺寸,只是看起來不如其他兩位美女那般渾圓堅挺,可是抓
在手裡掐壓捏拿的感覺照樣是爽快無比,不過若要論及肌膚的光滑與彈性則是麗
雅更勝一籌,至於半球型的媞娜因為還處於遠觀並未近玩的階段,所以仍無法妄
加評斷,然而三人不管孰優孰劣,杜立能都已經幫她們打了八十六分以上。

  在三位麗人的聯手俸伺之下,除了不停舔舐與吸吮以外,快慢有致的套弄和
輕重分明的啃咬,都讓杜立能忍不住一再發出快樂的呻吟及呼喊,但即使他爽到
四肢發抖、渾身打顫,可是精門卻鎖的比銀行金庫還緊密,竟然到現在連一滴都
不曾洩漏,面對如此強悍的對手,甫自褪光衣物的艾蜜莉不由得讚歎道:「果然
是英雄出少年!我好像還未碰到有人可以撐這麼久的。」

  事實上杜立能可是運用了好幾種方法在克制和忍受,否則在三張小嘴及六隻
玉手不間斷的逗弄之下,想點滴不漏又談何容易?為了想要延長這種從未有過的
特殊享受,他除了把呼吸吐納與心有旁騖的技巧都運用出來,就連縮肛冥想的獨
門絕活也重複了三次,所以他雖然有時候會閉上眼睛,但無論是董大個和鄭小姐
在玩什麼把戲、或是他那群兄弟如何在顛鸞倒鳳,他差不多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項有如速讀術的功夫非常奇特,好像能把一個人的靈魂與肉體暫時一分為二。

  上了火的女人可能比男性更需要獲得滿足,因此麗雅在猛吞了幾次龜頭、嘗
試深喉嚨又難以成功以後,忽然毫無徵兆的爬上大圓椅說:「快點,親愛的小帥
哥,你就把我們通通殺個痛快吧!」

  女人主動求歡並不稀奇,但麗雅姿態豪邁地跨坐上去以後,下體那種騷水淋
漓的情況卻讓杜立能小吃一驚,因為他沒料到應召女郎的身體還會這般敏感,不
過此刻已不容他瞻前顧後,就在公關經理開始縱馬馳騁的時候,另外兩名美女亦
分別有所行動,艾蜜莉是扶著椅背把奶子湊到他嘴邊,而媞娜雖然看不見身影,
可是她繼續在服伺陰囊的舉措卻能夠一清二楚。

  只要忙著套騎的麗雅一抬高屁股,媞娜的香舌就會趁隙舔舐鳥蛋,偶爾她還
會雙手並用的撫觸一番,甚至也會用指尖去刺戮杜立能的肛門,無論這是探索或
是另一種挑逗,對男人來說應該都是很新鮮的體驗,因此在沒人阻止之下,她似
乎真的想把那根食指插一截進去看看,只可惜在男女主角交戰激烈的時刻,不斷
掀昂而起的身軀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多作他想。

  同樣難以如願的艾蜜莉只享受了一會兒,當杜立能開始專心頂肏麗雅的時候,
她的乳頭便被吐了出來,不過她隨即改被動為主動,除了用手把男主角的臉龐扳
向自己胸膛以外,更一再將雙峰湊上去擠壓和磨蹭,這種不顧別人感受、也不願
讓同伴專美于前的做法,似乎還發揮的正是時候,反正只要沒有人叫停、局勢亦
暫時不會改變的話,她大概仍會樂此不疲。

  頂肏到底的感覺既清晰又美妙,麗雅的陰道並不深,再加上她是騎在上面採
取主控,必要時只要運用身體的重量去配合,想讓硬梆梆的大龜頭直搗花心可說
是輕而易舉,因此她愉悅的哼哦聲幾乎從未中斷,然而她光是如此並不滿足,由
于杜立能的腦袋已被艾蜜莉摟住,所以她只好牽引那對強勁有力的手掌去搓揉乳
峰,這種各取所需、或者該稱為各司其職的分工合作,確實讓人見識到了高級應
召女郎敬業的精神。

  野馬般驃悍的美女,至少已在大圓椅上縱橫了五、六分鐘仍不想休憩,但同
一個姿勢玩太久絕非這時候的選項,所以杜立能在猛咬了幾次艾蜜莉的乳頭以後,
便轉向去吸吮麗雅的乳房,儘管花費的時間並不長,卻已足夠讓她爽到甩頭擺尾
地浪叫個不停,假如估計無誤的話,從淫水瞬間就更為氾濫的情況研判,這位公
關經理應該正在爆發第一次的高潮。

  原本不算緊俏、卻也並不鬆弛的陰道立刻出現猛烈收縮,被夾得隱隱作痛的
柱身愈來愈難抽動,到了後來杜立能乾脆任由麗雅去盡情搖擺,因為在這種顛峰
時刻只有當事人最瞭解自己的G點在那裡,所以與其盲目頂肏,倒不如讓女人去
投其所好,因此自從他採用挺立不動的方式以後,騎在身上的美女便比脫韁之驥
還狂野,也不管其他兩位麗人是否配合得來,這匹牡獸已逕自在雲端奔騰起來,
那種忘情嘶嚎的表情與滿臉發亮的紅潮,怎麼看都好像與發瘋僅有一線之隔!其
實屋子裡到處都有女人在呼喊或嬌笑,但在所有的呻吟與喘息當中,此刻的麗雅
卻是最高音,所以每個人都能聽見她叫床的聲音,一直到後續又延長了半分鐘左
右,鬢髮淩亂的她才腰肢一軟地癱瘓下來,即使杜立能一把就將她放倒在旁邊,
然而她淒迷的眼神和帶笑的嘴角仍耽溺在高潮的餘韻裡面,望著她出自本能反應
而非作秀性質的表演畫面,媞娜忍不住站起來舔著上唇說:「親愛的,我不管,
人家現在馬上就要。」

  瞧著氣喘吁吁卻一副意猶未足模樣的麗雅,杜立能索性挺身跳起來把大旋轉
椅讓給她躺個舒服,然後也不管依舊在幫董大個口交的女強人正饒富趣味地盯視
著自己,他同時把媞娜和艾蜜莉摟進懷裡說道:「這次換我在上面主導,你們那
一個要先來?要不然你倆並排躺在一起讓我輪流幹也行。」

  聽到主客這項提議,兩位麗人不禁相視而笑,那意思彷彿是覺得杜立能有些
貪心、或者是沒料到他也懂這一招,但是無論原因為何,可能比較年長一點的艾
蜜莉已甜笑著應道:「那就請您從媞娜先來吧,她都已經開口要求了,我怎麼好
意思跟她搶?不過我建議可以換個方式玩,保證會比我們兩個躺在一起更有趣。」

  沒時間讓杜立能可以問清楚艾蜜莉究竟想搞什麼名堂,因為媞娜已經伸手抓
住他硬梆梆的命根子說:「你希望我躺在這裡的地毯上還是那邊的長條腳椅?」

  搞不懂兩者有何差別的杜立能一把將她抱起來笑道:「幹嘛還要移動到別的
地方,要犯當然是留在這裡就地正法。」
 
    一邊將暖玉溫馨抱滿懷的美好胴體放倒下去、一邊已經由熱吻演變到互相吞
嚥唾液,事情進行的順理成章,就連翻身擠入大張的玉腿之間,一直到狠狠地奮
力闖關,看起來都是渾然天成且兩情相悅,然而既幽深又狹隘的隧道卻叫杜立能
暗自吃驚,因為這種宛若處子之身的感覺怎會在妓女身上出現?但不管媞娜是天
生如此或動過手術,那越來越大的阻力反而激發了小煞星的征服欲,也不管美人
兒是否承受得住,他牙根一咬便大開大闔的狂抽猛插起來。

  起初的輕哼漫哦逐漸轉變成高亢的喘息與忘我的呻吟,隨著火力全開的杜立
能不斷在衝鋒陷陣,媞娜的下體也越聳越高、偶爾還會狂亂地拋擲起來,那種一
心承歡、極力迎合的表現,使得蹲在一旁的艾蜜莉也加入了戰局,她有時愛撫著
強壯的胸膛或是去搔撚乳頭、有時甚至去親吻汗水淋漓的背脊和挺動不定的屁股,
但無論她要從何處下手都絕不會影響到男女主角的舉措,這套功夫可就不是一般
女子所能辦到的了,所以即使可能因此分心,男性卻大概百分之百都不想拒絕。

  辟哩啪啦的衝撞聲未曾稍歇,被搓揉和擠壓到完全變形的雙峰也不算什麼,
絲毫不以為苦的媞娜不僅雙腿高舉向天,激動時尚且會演出一小段的淩空漫步,
細緻精巧的水晶鞋跟在蹭蹬空氣的景象,竟然散發著一股異常妖豔的美感,假設
壓在她身上的人不是小杜的話,可能東華和五元都會搶著要去分杯羹,然而人生
就是會有缺憾,即使對方是個妓女、而且還同在一個屋簷下,但有些人、有些事
你就是只能乾瞪眼而已。

  強壯的男子漢都喜歡大刀闊斧地縱橫沙場,盡情馳騁痛快殺敵以後即使馬革
裹屍也在所不惜,何況眼前可是美女如雲、環肥燕瘦應有盡有的時候,所以不僅
是杜立能一個人在大搞殺無赦,放眼望去可說每個男生都肏紅了眼,無論是單挑
或集體戰鬥,更不管是哪一方兵馬較多,有洞就鑽幾乎就是唯一的準則,所以除
了手腳並用及嘴巴舌頭皆忙碌不堪以外,胯下的獨門武器也全都耍得虎虎生風,
在傳統輸人不輸陣的觀念作祟之下,誰都不想當第一位卸甲曳盾的男人,否則少
說也會被同伴譏笑個三五年。

  最冷靜也最悠閒的當屬董大個,因為從頭到尾他就是半躺在那兒讓女強人進
行全套的服務,或許是在場的女人他都已經臨幸過,所以他那種不忮不求、平澹
如水的姿態,還真有幾分身為逍遙侯的感覺,可能是看的還不夠過癮,這傢夥忽
然一面用力拍打鄭小姐的裸臀、一面高聲大嚷著說:「喂,各位兄弟,玩女人就
要把她們狠狠地肏翻天,你們這麼溫文儒雅,莫非是還要我跳進去幫忙嗎?」

  除了強忍著不甘早射以外,差不多每個人都有即將燈盡油枯的感覺,因為在
不斷的抽插和套弄之下,就算鐵杵也會磨損掉一大截,何況場上多半都是血氣方
剛的青少年,所以被董大個如此一調侃,阿富第一個鬼叫著啐罵道:「幹!老子
正打算來個一箭四鵰,被你這麼一吼,這下子全完了!啊…啊……媽的……出、
出來了!不管……等一下我還要再來一次。」

  阿富像三歲娃兒般討著要糖吃的模樣,引起了哄堂大笑,也頓時使熱騰騰的
氛圍多了一份輕鬆,趁著大家在七嘴八舌的時候,艾蜜莉突然貼在杜立能的耳邊
嗲聲說道:「聽見沒有?你那位朋友都要玩一箭四鵰了,你還捨得把人家繼續冷
落在這裡嗎?走,我們換個地方玩點新鮮的。」

  這個恰到好處的暫停可說來得正是時候,否則再昏天暗地的狂幹下去,杜立
能也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儘管媞娜滿臉不舍,但她也知道不能讓同伴老坐
冷板凳,所以男主角一翻身下馬,她也連忙爬了起來,而這時艾蜜莉已領先走到
五步開外的一張長條椅邊輕笑著說:「我們就在這裡也讓你來個一箭雙鵰吧!」

  原本杜立能以為是他要躺在那上面讓她們倆一起舔屌,沒想到第一個躺上去
的卻是艾蜜莉,瞧著她線條極盡婀娜的獵豹型纖腰,在雙腳張開並且小腿下垂以
後,曼妙的身材確實令人激賞,縱然整體分數她還離竺勃有段距離,可是從鼠蹊
部一直延伸到乳房的線條堪稱是一絕,而這幅美景並未讓他欣賞太久,因為媞娜
這時候也依樣畫葫蘆的躺了上去,上下重迭在一起的雪白胴體產生了令人暈眩的
效應,因為在白馥馥、香噴噴的美感當中,還有兩叢烏黑又撩人的烏拉草夾在其
間,古人常說要撥草尋洞,但眼前溪壑與澗水都非常分明,根本不用再多此一舉。

  眩目又震撼人心的風景令杜立能的丹田一陣灼熱,但他仍癡癡地站在那裡並
未向前,大約看出了這一關對他而言也是初來乍到,所以躺在下面的艾蜜莉一手
抱住媞娜腰身、一手朝他招呼著說:「來啊!親愛的,我們姊妹倆就這樣迭在一
起隨便你愛怎麼幹都可以,不過千萬別太偏心喔,最好是雨露均霑、連射精的時
候都一人一半。」


              【未完待續】
2017-10-27 13: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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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系情(新版)(42)作者:超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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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詩系情(新版)


作者:超級戰

               第四十二章

  面對前所未見的陣式,杜立能雖然有些難以下手,但他自然也不會退怯,因
此決定仍按照傳統戰術從上面依序進攻,所以他一湊近過去便把媞娜的雙腳分架
在肩頭,然後腰一沉就狠狠肏了進去,溼潤的陰道仍然出現些微的阻力,不過在
他雷霆萬鈞的強襲之下,還是在一扭二聳過後便直接搗中要害,只聽蹙眉長籲的
騷浪美女立即發出了高亢的哼哦,然後兩眼一眯就哀求著說:「啊、哥……親愛
的,就是這樣……一插到底才痛快……來,趕快繼續沖……喔、對……美極了!
人家好想要你每一下都沖進子宮裡……每次龜頭都使勁地頂到花心!……噢、呀
……好!又正中目標了……我今天終於碰到一位超會幹穴的高手了。」

  即使很多男性都不喜歡女人過於做作的叫床方法,但媞娜這種似乎有點誇張
卻又不至於太露骨的呻吟與表白,感覺上倒還不算離譜,因此杜立能一面揮軍猛
攻、一面沉聲低吼的問道:「說!妳陰道深處刺刺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有時候
我的龜頭刮到它還會有些疼痛的感覺?」

  哼哦混合著喘氣的媞娜還來不及答話,被壓在下面的艾蜜莉已一邊伸手搓揉
著同伴乳頭、一邊用盈盈目光望著杜立能應道:「面對這種時刻,我們女孩子若
是怕吃避孕藥會出現後遺症的話,痛常就會找醫生裝上避孕器,否則懷了寶寶會
有哪個男人肯負責?所以你應該是磨擦到那玩意兒了,其實你應該高興才對,因
為這表示你是位猛男,一般男生想碰都還不一定能碰到呐。」

  誰有心情去理會這解釋是真是假?在這種面對面的短兵相接當中,盡情屠戮
和殺個痛快才是男人最主要的心情,所以也不管答桉是對是錯,杜立能只是一逕
地縱馬急奔,那種擋路者死,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不僅像要把胯下美女的
恥骨硬生生地撞碎掉、更彷彿是暴怒的魔神正在鞭笞不聽話的女奴,那種無情且
殘暴的頂肏及刺戮,使得艾蜜莉忍不住嘎聲說道:「啊、親愛的,我也要……人
家也要讓你這樣兇狠又賣力的一直幹……一直幹……噢、快點插進來呀老公……
你不能只寵愛妹妹一個人……那我要怎麼辦?」

  看著神色恍惚、兩眼半闔的媞娜,杜立能知道她正陶醉在美好的氛圍當中,
有些表情和出自本能的反應,即使是一流的妓女都假裝不出來,因此縱然於心不
忍,但小煞星仍毅然決然地把老二拔了出來,也沒等悵然若失的專屬模特兒有所
反應,那根騷水淋漓的大肉棒便朝艾蜜莉的下體頂了進去,兩名美嬌娘同時迸出
了撩人的哀吟,一個是輕呼著說:「喔、快到底了,再用力一點!」

  另外一位則是在歎息過後才殷殷要求道:「啊……親愛的,你一定要早一點
回來………」

  在媞娜提出要求的那一刻,杜立能的龜頭已頂到艾蜜莉的花心,而也就從那
一瞬間開始,兩名美女逐漸施展出各自的本事,除了輾轉逢迎和顛簸扭搖的不同
技巧以外,那種此起彼落的叫床聲與越來越下賤的訴求,簡直比拍成人電影更火
辣、亦更真實許多,兩張交迭在一起的漂亮臉蛋神情變化莫測,讓人愈看愈有既
迷離又夢幻的感覺,如果不是還會跟她倆輪流舌吻,換作其他男人恐怕早就暈頭
轉向,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或今夕究竟是何夕了。

  為了要雨露均霑,從原本一個肉洞抽插三十下已改為一人頂肏二十次,如此
不知已來回了多少趟,但艾蜜莉依舊一邊叫床一邊猛搓同伴的乳房,至於媞娜則
是除了雪臀拚命搖擺,兩手也不時想要抱住男人的後腦,儘管三個人都曉得自己
胯下早成了水鄉澤國,可是那種來自四面八方的莫名快感,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而
至,使得他們全都有欲罷不能之勢,為了要延緩射精的時間,杜立能已經開始採
用一心多用的戰略,他時而轉頭去張望同伴的床戲、時而盯著董大個和女強人如
何在鬼打架,只要有益他閉鎖精門的任何景象,都成了他注視的目標,因此就連
東華正在讓兩名彩虹寶貝一起吹喇叭的鏡頭他都沒漏掉。

  然而這種看似遊刃有餘的假像卻惹來了另一端的攻擊,不知何時已跪在左後
方的麗雅也加入了戰局,她先是雙手齊動的愛撫著杜立能的大腿和屁股,然後再
慢慢去搔弄陰囊與股溝,無論目標挺聳的有多強烈,她的纖纖玉指就是能夠須臾
不離,到了後來她甚至用嘴巴去舔舐及啃咬,女人的舌頭是最溫柔也是最最毒辣
的武器,因此當她開始用舌尖去呧刺敵人的肛門時,一直昂藏不搖的健壯男軀竟
不自覺地連續抖簌了好幾次。

  三名美人兒一發覺對手出現破綻,馬上各自使出了絕招,媞娜是鶯聲燕語的
哀求要全部射在她裡面,那種批頭散髮、四肢亂動的淫蕩模樣,簡直就是神奇母
夜叉的翻版;躺在下面的艾蜜莉則是氣喘吁吁地不斷尖叫與嘶吼,瞧著她瀏海貼
額、玉腿擺盪的飢渴表情,簡直就是正在演出午夜場的一代妖姬,而採取偷襲戰
術的麗雅由於擁有主動權,所以忽然一把抓住杜立能的大懶葩嬌聲問道:「親愛
的小哥哥,請問人家可不可以把食指插入你的菊穴裡?」

  一向威風凜凜、冷靜肅殺的小煞星,幾曾讓人碰觸到那個最私密的地方,因
此他一發現麗雅似乎蠢蠢欲動,一副當真要直闖後庭的態勢,馬上便板起臉孔冷
聲警告著說:「少在那邊給我胡搞瞎搞,下面癢的話就爬上來再往上迭,我照樣
有辦法讓妳來個一箭三鵰!」

  其實想一箭三鵰可得三個女人併排而躺才行,像這樣迭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
的任務,不過性愛遊戲只要高興且能滿足就好,因此麗雅只是拂了下散落在耳畔
的一撮青絲,然後便盈盈淺笑著說:「既然小哥哥不喜歡這招,那人家就乖乖的
靜待吩咐就是。」

  儘管嘴裡是這麼說,但麗雅的唇舌與雙手可都沒閒著,除了依舊到處愛撫和
舔吻之外,她甚至還會用雙膝去夾住杜立能的小腿磨蹭,興起時就連鼠蹊部亦貼
了上去,這招看似平澹無奇,然而綿密而彎曲的陰毛在肌膚上來回磨擦的獨特觸
感,嘗過滋味的男人可沒有半個不叫好的,因此在信心十足之下,這位公關美女
不僅嘴角泛現狡獪的微笑,就連眼神也閃爍著淘氣的光輝。

  那頭東華等人不是幹到汗流浹背就是爽到滿口胡言,而這邊的男女主人雖然
已經合體,但他們看戲遠比交媾的時間要多出好幾倍,不過此刻杜立能已無心思
顧及其他,因為在艾蜜莉的陰道不斷強烈收縮之下,他的陽具已經難以揮灑自如,
有好幾次還差點就被吸夾住,雖然他仍然會轉攻媞娜的要塞,可是越困難的他便
越想征服,所以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他是在主攻選美冠軍,只是在麗人軍團的
聯手圍擊當中,他逐漸有了陷入泥淖的感覺。

  喉音開始混濁的杜立能還想硬撐,他估計自己最少還能再戰十五分鐘,雖然
馳騁沙場的身影已經有些拖泥帶水,可是硬梆梆的肉棒仍然殺傷力驚人,別說每
次媞娜都被他肏的呲牙裂嘴,兩手猛往他胸膛上推,就連陰道出現抽搐狀況的艾
蜜莉在他狂插到底時,照樣也得哼哼唧唧的叫個不停,所以不管插花的麗雅在他
身邊瞎搞什麼,他總認為一切都完全在掌控之中。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快速在兩個美穴之間輪流沖肏時,一直都很溫柔
的麗雅突然又一把抓住他的懶葩,並且這次是非常用力,差點就讓杜立能痛到叫
出聲來,正當他因此頓住時,下體空虛的艾蜜莉帶著哭音不斷懇求他快回來、而
媞娜則高舉著雙腿在尖叫,看情形他好像就將贏得最後的勝利,所以他索性來個
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換人的機會,他一邊把肉棒使勁頂入選美皇后的陰道、一邊
用兩根手指摜入名模的騷屄去摳挖,這招一石二鳥是想同步令兩位敵人俯首稱臣,
可是他卻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警語。

  成功通常都是在最接近的時候功虧一簣,最後一步對失敗者而言總是可望而
不可及,就在杜立能想要壓上去施展殺手?的那一瞬間,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
事,他只知道麗雅冷不防地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接著又在他右腰上摸了一把,
原本在第一時間他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但是就在左腰也遭受到輕輕一搔之際,一
股由慢而快的舒暢感迅速在下半身來回穿梭,儘管一發現狀況有異他便想立即鎖
住精門,然而無邊無際的熱辣電流卻令他無法自抑,就在下半身不斷抖簌當中,
他已咬緊牙關仰頭髮出了沉重的悶哼,只是這並無濟於事,只見他才剛狂聳著屁
股開始發射,躺在上方的媞娜馬上浪呼著說:「啊、親愛的……好哥哥,我也要!
……你不能只灌溉姊姊一個人……快、快點射進來……快點分一些給人家。」

  面對如此放浪的淫娃,正在狂噴濃精的杜立能硬是把老二拔出來頂入媞娜的
陰道裡,兩個人同時發出愉悅的顫抖,但乍然感到一陣空虛的艾蜜莉馬上提出了
同樣的要求,為了要公平分配,他只好在默數到五以後,再度把命根子插回選美
雙料冠軍的騷屄內,不過最終他還是給了當妹妹的一份收尾禮,那就是在麗雅的
推波助瀾之下,趁著僅存的幾名子弟兵要離開家門時,給了香水名模一個足以窒
息的長吻。

  不管是多勇猛的戰士或多強悍的男人,在三位麗人聯手招呼過後,終究得像
灘爛泥般的癱趴在那裡喘息,雖然媞娜和艾蜜莉都沒催他下去,但杜立能畢竟是
個精力過人的足球健將,因此只休憩了不到一分鐘,他便起身從長條椅上滑落而
下,本來他是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臥一番,不料他都尚未站立起來,一副光溜溜的
胴體刹那就貼到了他的身邊,光從刺鼻的脂粉味他便曉得絕不是麗雅,而這時妖
媚的口音已挨在他耳邊輕笑著說:「嘻嘻……現在總該輪到我了吧?小女子可是
等夠久了,幸好還不用到地老天荒。」

  這位不請自來的蕩婦話一講完便低頭把軟綿綿的肉棒含進嘴裡,看著那蓬用
髮膠凋塑出來的青絲在眼前動來動去,杜立能本來想把她推開的手又縮了回來,
因為再怎麼說她也算是今天的女主人,何況事情已經遲了一步,現在再去推辭只
會顯得自己不識抬舉、或許還會招來小器之譏,所以只好任由她繼續下去,不過
依然躺在沙發上的董大個卻開口了:「呵呵,我說老大呀,今晚你不給她來上一
回,恐怕她會一直糾纏到天亮喔,看在她也算是個名女人的份上,您就勉為其難
的幫咱們的女強人補習一次吧。」

  身材並未走樣的鄭大小姐除了大乳房太過於鬆垮以外,曲線看起來倒還可以,
不過從她囫圇吞棗的吃屌模樣,可能是在菲律賓的海盜窩裡被強迫養成的習慣,
傳言說她至少被五百名歹徒玩弄過,在粥少僧多的情形下,想慢條斯理的吹喇叭
應該是機會不多,所以久而久之便只會搞這種急就章式的口交遊戲,然而這些對
杜立能來說並不重要,因此他只是望著董大個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位名媛這次是自願出席的嗎?」

  大概知道小煞星是在顧慮什麼,所以董大個豪邁地揮著手說:「我跟她最主
要就是性關係,其他的要說是姊弟戀或商業聯盟都是煙幕彈而已,反正我老爸沒
興趣搞她,才會由我來撿便宜,哈哈……反正她一定不會嫁給我,因此隨便你愛
怎麼搞她都可以,再說她是個大胃王,我一個人怎可能喂得飽呢?」

  既然只是董大個可有可無的玩物,杜立能心裡便少了那份負擔,不過眼看就
快要和同學變成『婊』兄弟,他不免有些莞爾的問道:「你把鄭小姐轉讓給我,
接下來總不會就癱在那兒看我跟她玩妖精打架吧?要真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得轉移
陣地才行。」

  這次董大個邊哈哈大笑邊坐起來應道:「咱倆誰都不必轉移陣地,你沒發覺
今晚有好幾位彩虹寶貝都下水了嗎?呵呵……她們都還挺新鮮的,我這就去抓兩
個過來和我作伴,至於麗雅她們三個就先去梳洗乾淨,然後再回來繼續服侍你,
不是老有騷人墨客愛說長夜漫漫嗎?所以大夥何不就互相再觀摩下去,說不定運
氣好還能學到幾招獨門招式。」

  一俟董大個和麗雅她們都走開,女強人這才抬頭看著杜立能低聲說道:「這
傢夥純粹就是一頭種豬,除了喜歡到處亂下孽種以外,向來是一點責任都不負,
有些傻女孩誤以為用懷孕這招就能綁住他,結果通通得自掏腰包去打掉,所以你
根本不需顧慮他有何感受,對他而言所有女性都只是洩慾的工具罷了,要不是我
父親欠他家一份人情、我又有菲律賓那段難堪的經歷,否則我會理他才怪。」

  鄭大董事長這番抱怨之詞令人有些意外,但基於同窗情誼,杜立能只能打圓
場似的應道:「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再說我們都還年輕、甚至是未成年,愛
玩是難免的,只要不是存心騙色和欺騙感情,大家都應該要好聚好散才對。」

  女強人並未對這種論調有所爭執,她只是一面猛打手槍、一面緊盯著董大個
的動向,等她確定不虞隔牆有耳之後,這才貼在杜立能的耳邊說道:「其實他連
自己的兩個親姊姊也沒放過,為了要多分點家產,他的大姊和二姊隨時都得陪他
睡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他看來稀鬆平常,一點都不會有罪惡感和壓力。」

  這下子再冷靜的人也坐不住了,因為亂倫之事非比尋常,所以杜立能忍不住
挺直身軀問道:「什麼?妳是說董大個嗎?他竟然搞了自己的親姊姊?就算他再
怎麼好色,應該也不至於如此離譜吧?」

  「我知道說了別人也很難相信。」

  曾經滄海的女強人撥了一下額頭的瀏海繼續說道:「但我是親眼目睹過好幾
次,有時候他就直接在他父親的辦公室裡開幹,而且根本不怕我曉得這些荒誕至
極的醜事,起初我還以為他們是同父異母,不料卻是同一個母親,或許哪天他會
親口告訴你、或是當場做給你欣賞也說不定,總之他們這家人對金錢與性愛的觀
念都和常人迥異,所以有些事你最好防著點,他這人年紀輕輕思想可是邪門的很。」

  眼看董大個摟著兩名彩虹寶貝就將走過來,杜立能連忙把女強人的腦袋按向
自己的胯下說:「你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告訴我這件事?照理說妳應該要儘量維護
他家的隱私才對。」

  透過化妝品看下去,鄭大小姐的臉皮其實有點粗糙,並不是那種光鮮細嫩的
肌膚,不過她的五官和輪廓並不像她父親那般肥碩粗厚,算是恰到好處,否則若
是也被媒體記者暗諷為豬仔一族,恐怕想把她捧成商場紅人都會有困難,這時她
也知道董大個正在走過來,但她依舊淘氣地眨著大眼睛說:「有些爛人和有些肮
髒事,有機會就應該幫他們留點記錄下來,既然殺人放火、快意恩仇都非我個人
的能力所能及,當然就只能靠口耳相傳給社會一點警惕,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很敬
畏你,所以將來若有機會你不妨求證一下,如此才不會有黑白顛倒、奉賊為主的
憾事發生。」

  女強人話剛說完董大個便摟著橙、藍兩位天使晃了過來,那根與他體型完全
不匹配的小老二,儘管維持著一柱擎天的狀態,但在龐大身軀的襯托之下,讓人
看了就有股想要發笑的感覺,還好這位紈褲子弟沒有一支稱手的巨砲,否則一定
會有更多女人甘於臣服在他胯下,瞧著鄭大小姐又在叩頭如搗蒜,這個四肢發達、
頭腦簡單的男主人還得意地問道:「如何呀?老大,這位菲律賓女僑胞應該還可
以吧?呵呵,她現在算是名列前茅的臺灣女強人之一了,名媛是不幹白不幹,反
正都是一群假惺惺的拜金主義者,所以你就好好的幫她上一課,千萬不要手下留
情喔。」

  除非是碰到超級大賤貨,否則杜立能從來不會去貶損女性,因此他只是揮著
手回應道:「快去表演你左右開弓的絕技,少在這裡浪費時間,我看你連一次都
還沒射,該不會是玩太多倒陽了吧?如果需要有人幫你推屁股的話就喊一聲,最
好別吃什麼壯陽藥之類的東西來傷害身體。」

  年輕人自然不會想要在這方面認輸,因此董大個在發下豪語之後便跑回沙發
那邊去辦事,這時女強人才又抬頭望著杜立能嘎聲說道:「你看吧,他真的是很
怕你耶,這混蛋總算是碰到剋星了。」

  明白鄭大小姐內心對董大個有著怨懟,小煞星說話反而更加小心,因為他既
不想捲入這種狗屁倒灶的性事裡,更不會因為女強人的一席話就打算和誰絕交,
所以他只是一面把那張略見愁容的臉孔按回去、一面輕描澹寫的回答道:「其實
他只是非常好奇我為什麼不怕死而已,他問過三次,我也每次都答覆,但直到現
在理由仍然釐不清楚,所以妳也不必好奇,只要全心全意完成眼前的任務就沒錯。」

  這道指令一下,女強人果然沒再囉唆,她開始手腳併用地在年輕而健碩的軀
體上愛撫磨蹭,嘴巴更是從胸膛到下陰來回忙碌個不停,龜頭、馬眼、鳥蛋和兩
粒乳頭是她舔舐的重點,一直到超過五寸長的肉棒又生機昂然以後,她才喜孜孜
的騎了上去,陰道的鬆弛程度讓人有點訝異,但曉得她在海盜窩經歷過大輪姦的
煉獄,所以杜立能照樣給予熱情的回應,幸好垂盪的乳房仍保有些許彈性,因此
對戰起來尚不至於味同嚼蠟。

  然而獨享的好時光女強人並沒有享受太久,因為三位麗人已連袂而回,在她
們分進合擊和爭相搶食之下,杜立能只好站起來大展身手,他喝令四名妖姬扶著
長條椅趴跪成一行,然後他依序扶著一個個白皙動人的雪臀開始臨幸,那種宛如
帝王般的架勢及頂肏的威猛力道,很快便引起眾人的注目,董大個在拍手叫好、
有人則依樣畫葫蘆的在叫其他女人排隊,而凶性大發的小煞星根本沒心情理會這
些,在一邊衝撞一邊還要挖掘兩個菊穴的狀況當中,他早成了一隻殺紅了眼的狐
狼!酒繼續開、女人不停的換手,無論是否還能硬的起來,只要你的肉棒還在,
就一定不會被冷落,這種不顧肝腦塗地的瘋狂派對,若是老頭子很可能會因爆發
馬上風而當場掛掉,但在場的男人除了東華年紀比較大以外,其他的都正處於發
育期為多,因此就算拚著燈盡油枯也不願放棄這種肉浪翻天的奇遇,要說感謝董
大個的盛情款待、或者認為是自己千載難逢的一次豔遇都可以,相信所有的男賓
客肯定都會為今夜的狂歡,痛快地在個人的生命歷程中記上一筆。

  喘息、嘻笑、呻吟、唉叫,每一組人馬隨時皆有不同的狀況發生,所有的道
德與羞恥觀念在這兒全部沉淪,說是這些人太過於早熟也不公平,因為古代人的
性行為其實比現在更直接、也更原始,不僅十一、二歲就已論及婚嫁,甚至女人
還可能一再成為敵人的戰利品,所以看著滿屋子荒淫無度的畫面、再聯想到外面
大廳裡那幫兄弟,杜立能除了極力壓抑內心那股揮之不去的罪惡感以外,衝殺突
擊的狠勁卻未曾稍歇,假如要找個此刻尚能跳出五丈紅塵的男性,那絕對是董大
個莫屬,因為不管場面多麼混亂和淫穢,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得意而開心的笑
容,心血來潮時他甚至還會大呼小叫的指揮每個女人應該要如何配合和侍俸。

  換過五個玩法以後,杜立能本來想把精液全部灌注在女強人的肚子裡,但三
位麗人卻說什麼都不依,因此他只好叫她們跪成一個半圓形,然後他再捧著肉棒
來回掃射,望著那一張張漂亮而飢渴的嘴巴,他忍不住用龜頭去碰觸每一片紅唇
和一排排貝齒,女人的放浪及淫蕩之美,在這時可謂達到了顛峰,瞧著新鮮精液
噴濺其上的動人畫面,他竟然有些惋惜少許誤闖到髮梢或耳鬢的子弟兵,而艾蜜
莉彷彿能看穿他的心情,也沒等誰開口吩咐,自己便一邊舔著黏在嘴角的殘留物、
一邊忙著把額頭上的乳白色東西全抹進嘴裡. 女人吃精並不稀奇,但那種宛若在
品嚐瓊漿玉液的陶醉模樣,看起來可真讓人受不了,即使第二回合才剛剛發射完
畢,可是尚未徹底癱軟的龜頭還是被刺激到連抖了好幾下,發覺收縮成一團的陰
囊似乎仍有存貨,媞娜連忙伸手抓住鳥蛋笑咪咪的問道:「親愛的,咱們是不是
馬上再來一次?」

  面對這群喂不飽的美女杜立能可不想示弱,只是辦這碼子事男人可沒女性那
麼輕鬆,一旦胯下之物舉不起來可說是萬般皆休,而他明白自己若不吃點食物或
喝點飲料、外加休息個四十分鐘以上,這第三回合恐怕會糗態百出、雄風盡失,
因此他在略加思考之後,便拉著麗雅和艾蜜莉兩人的柔荑說:「想再來一次沒關
係,不過我得先去洗個澡、按摩一下,我帶她們兩個先去浴室,妳跟鄭董事長不
妨先去幫我弄點能吃能喝的進來,否則妳倆想自由活動也行。」

  女主人並不想回到董大個身邊,因此她立刻拉著媞娜回答道:「沒問題,我
倆馬上去張羅些好吃的東西,不過你這次最好是使用我個人專用的大浴室,裡面
那組鑲金的按摩浴缸恰好可以讓我們一面泡澡、一面野餐,如果想喝點好酒助興,
我就叫人從樓下送幾瓶三十年的紅酒和兩支陳年白蘭地上來,總之難得大家都這
麼興高采烈,那我們乾脆就來個不醉不歸!」

  再名貴的好酒杜立能都毫無興趣,但是為了不讓別人掃興,他也就沒有開口
拒絕,不過在忽然一陣口乾舌燥之下,他連忙說道:「對了,如果有西瓜的話就
切一大盤上來,要夠沙、抹了薄鹽一口咬上去就會讓人流口水的那種,沒有就改
上奇異果或黑珍珠蓮霧亦不錯。」

  五星級的高檔大飯店當然應有盡有,所以女強人馬上和媞娜分頭去處理,而
左右逢源的杜立能則被帶到女董事長專用的豪華浴室裡面,貼滿金箔的大浴缸約
三坪大小,心型的外觀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然而這只算是小兒科,根據艾蜜莉的
瞭解,兩個大型凋花洗臉盆全是用純金鑄成,奢華程度堪比十八世紀的歐洲皇族,
這種只會從銀行搬錢創業的所謂企業家,暗地裡不知利用官商勾結的管道幹了多
少傷天害理的事,想來不禁讓人搖頭,因此杜立能大致看了一遍超過三十坪的空
間以後,便一腳跨進淋浴間裡說道:「妳倆只管去把水放滿,讓我先把身體沖乾
淨再說。」

  四隻鳥嘴獸同時噴出調好溫度的熱水,兩名麗人立刻跑回杜立能身邊,設備
完善的淋浴間想上演三人行絕無問題,不管要採用何種姿勢顛鸞倒鳳空間都仍綽
綽有餘,但是在左搓右揉及一陣前後磨蹭當中,小老弟才剛恢復一點生氣的杜立
能馬上被隨後趕到的女強人拉進了大浴缸裡,媞娜倒光了一整瓶香精,在清爽宜
人的煙氳飄散之下,食物、美酒和水果也魚貫送了進來,當四位美女與男主角共
同咬住一尾早已剝殼的龍蝦時,按摩開關也被同時啟動,猶如沸油一般的水泡頓
時翻滾起來,有的在水中波動起來那一刻,每個人都曉得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揭
開序幕。

  浴室裡風緊雲急,外面也同樣是殺聲震天,有好幾支酒瓶不知何時變成武器,
竟然被塞進女人的陰道和肛門,而正在讓三位彩虹寶貝一起服侍的董大個還火上
加油的鼓譟道:「誰要是能一次被插入三支酒瓶的話,獎金一萬!四支兩萬,不
過捅嘴巴的不算,如果三支擠進同一個洞再多給兩萬小費,想賺的自己加油,並
且允許妳們塗抹潤滑油,這樣夠意思了吧?」

  娼妓與淑女或許從對錢財的觀念和態度就可分別,現場有些女人是搶著要快
點嘗試、有的則尖叫著趕緊閃開,但面對一大群玩上了癮的男生,只要被相中的
目標保證是無處可逃,遲早都會被抓回去一試究竟,整個氣氛就在這個遊戲的渲
染之下益形荒唐,不過所有人都是笑顏逐開,意味著這當中並沒有強迫或委屈,
尤其是越玩彼此便越熟悉,因此玩樂的尺度也就愈加開放,到了後來甚至連用陰
道搾果汁的把戲都搬上檯面,若是局外人聽見這種事情一定會嗤之以鼻或認為是
在吹牛亂編故事,因為其中並不乏知名的女性,然而事實勝於雄辯,萬一再碰上
使用毒品或藥物的主辦人,場面的不堪聞問可想而知。

  破天荒的大雜交派對一直持續到破曉時刻,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杜立能看起來
狀況還不差,不像昏睡在沙發上的董大個看起來就宛如是頭剝了皮的大豬公,連
搖了他好幾次都沒反應以後,小煞星這才跟躺在地上假寐的五元和阿富吩咐道:
「去通知所有的兄弟,再過十分鐘就打道回府,還沒爽夠的就儘快解決,別想等
太陽照屁股的時候才說要歸巢。」

  還在拖小命硬撐的三個夥伴連忙快馬加鞭,而看著正在穿衣服的五元和阿富,
東華這才懶洋洋的爬起來點了根煙說:「董大個準備了二十萬當獎金,不過好像
連一迭都沒發完,哈哈,虧這傢夥想得出來這一套,這回我算是見識到了。」

  儘管不明白東華是在說什麼,但瞧著茶几上一綑原封不動、以及旁邊散亂的
一小迭千元大鈔,看來應該是有人領到了獎金,不過忙著在穿衣服的杜立能也懶
得多問,反正這件事一定還會被兄弟們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所以一定不會
漏失掉精彩的部份,因此他只是澹澹的應道:「我差不多全被掏空了,你的狀況
如何?我看你好像一個都不肯放過,應該比我還慘吧?」

  本來還想逞強的東華企圖來個鷂子翻身好開始穿衣服,誰知身子才猛然一轉
便立刻蹲了下去,只見他扶著腰際啐罵道:「幹!好像閃到了,看樣子我可能得
躺個三、五天才有辦法恢復正常。」

  「沒那麼嚴重。」

  正和阿富要去前面催人的五元大嚷著說:「不信找個你的死對頭拖把武士刀
上來,保證你馬上又能生龍活虎的跳起來應敵,哈哈哈,溫柔鄉待久了果然鐵杵
也會變成繡花針。」

  即使比喻有點不倫不類,但五元最後一句話還是惹來了哄堂大笑,恰好這時
裹著浴巾的女強人和麗雅也冒了出來,因此杜立能趕緊迎上去說道:「我們打算
要離開了,感謝鄭董事長與大個的盛情招待,下次換各位來我們的地頭走走,好
東西沒有、不過絕對可以讓千杯不醉的豪客躺在門口睡三天三夜還醒不過來;由
于男主人怎麼都叫不醒,所以還得麻煩妳們替我和所有兄弟跟他致意一下,千萬
別讓他以為我們是酒足飯飽以後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一向就是如此,睡著了就跟豬一樣,敲鐘恐怕都吵不醒。」

  大辣辣偎進杜立能懷裡的女強人繼續說道:「先別管他了,倒是你要走也該
留個聯絡方式吧?要不然我們下次怎麼去找你快活?有誠意就快給個位址或電話,
我可不想透過董大個才能跟你拍拖。」

  人家話說的這麼明白,再加上麗雅也伸出右手猛眨著大眼睛,這下子客套話
成了金箍咒,杜立能想唬嚨過去可沒那麼簡單,幸好東華就在旁邊,他一看小煞
星遇到了桃花劫,立刻便跳出來回答道:「喂、喂,各位麗人和美女,這種事情
妳們應該找我才對,咱可是廟口的新聞部經理,有什麼疑難雜症或想要進一步瞭
解的儘管放馬過來!」

  東華這一嚷,就連剛走出浴室的媞娜和艾蜜莉也圍了過來,眼看這群胭脂虎
必定會糾纏一陣子,杜立能連忙找了一個藉口開溜,當他和兩名夥伴一起往大廳
撤退時,剛剛才上任的新聞部經理正口若懸河不知在跟四位美女瞎掰什麼,反正
薑是老的辣,只要有人能夠擋住紅粉兵團,他自然是樂的無事一身輕,只是外頭
景況比他所料想的又淫亂了許多,看到還有兩名少女被雙手反綁吊在半空中,舞
臺上紅酒和疑似精液的東西到處亂灑,若是再荒唐下去的話,可能連燈光架與滑
杆都會毀於一旦。

  所有男賓整裝完畢以後,四位美女才簇擁著東華前來會合,當自己的人員分
批搭乘電梯下樓時,落地玻璃外面已經曙光初露,在魚肚白的天色照映下,送別
的每個女人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健康,就連杜立能最讚許的艾蜜莉也一樣,儘管縱
慾過度可能會出現黑眼圈,不過一俟燈火輝煌的時刻,這些女性應該又都會打扮
的花枝招展、容光煥發吧?懷著些微的感傷,面對諸多脂粉在車窗邊的一再挽留,
過於早熟的小煞星依舊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未完待續】
2017-11-20 23: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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