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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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紅樓真夢(1-114) 作者:一滴淚  
 
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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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衆女酒醉

  賈母在一旁笑迷迷地看着這一幫小輩,想着寶玉也很争氣,賈家後繼有人了,
心中倍感幸福。見寶玉與湘雲在争熊掌,就說道:“讓廚子再做一個罷。”

  寶玉也是與湘雲開開玩笑,哪能讓廚子再去做?就說道:“老太太,還有這
麽多好東西沒有吃呢,就不用了。”

  賈母見寶玉也不是真的想吃熊掌,也就沒有吩咐人去做,她身體還沒有大好,
陪着衆小輩熱鬧了一會,也沒吃多少東西,喝了一點燕窩湯,就下席休息去了。

  賈母一走,衆女也就放松起來,好不容易有放開一切喝酒的機會,連平常不
大說笑的李纨也放縱了一回,加入寶玉與衆女喝酒的隊伍中。

  最後還是李纨說道:“寶兄弟,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喝了不少酒,你身
子也才大好,我看今天就到這裏吧。”

  大家這才散席,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寶玉醉醺醺的離開賈母的屋子,隻覺得
有些頭昏腦脹。見寶玉腳步踉跄,黛玉忙上前将寶玉扶住,一臉關切的問道:
“怎麽了?才喝了這點酒就站不住了?”

  但見寶玉臉色酡紅,神色頗有迷醉之态。探春道:“二哥哥,你身子剛好,
不要又喝壞了?”

  寶玉醉眼朦胧的倚靠在黛玉身上,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湘雲白了寶玉一眼,
道:“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都比他喝的多,可是我不是沒醉嗎?”

  寶琴一聲嬌笑,道:“雲姐姐,你喝的可都是兌了水的酒。”

  湘雲忙捂住寶琴的嘴,嗔道:“誰說的,我喝的都是酒。”

  寶玉拖着有些麻木的舌頭,道:“原來如此,我就覺得不對勁。依你那個酒
量,喝那麽多酒早就躺下了。”

  黛玉掩着口鼻,嗔道:“你快回去歇息吧,這一嘴的酒氣,熏死我了。也沒
人逼你,喝那麽多酒,何苦來得?”

  探春也道:“是啊,聽說父親不是讓你晚上過去嗎。你這醉醺醺的過去,還
不得招來一頓臭罵?”

  寶玉擺擺手道:“不妨事,老爺那兒可不去,我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探春笑道:“二哥哥自從上次睡了兩天兩夜醒了後,就不象是以前的你了,
連父親也讓你三分。”

  迎春也道:“是啊,二哥哥,你說你在睡覺的那兩天裏做什麽了?爲什麽醒
後就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湘雲笑道:“我看愛哥哥沒有什麽變化,這隻是他故意做的罷了?”

  寶玉嘿嘿笑道:“隻是以前我還小,在睡了一覺後到神仙住處轉了一圈。書
上不是說過‘天上一天,人間一年’麽?雖然我睡的是兩天,但大腦卻長了兩年,
就長大懂事了。”話未說完,寶玉便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黛玉黛眉緊皺,嗔道:“又在胡說,熏死我了。我可不管你了,你快回去吧。”

  寶钗也是後退一步,道:“真是胡說。莺兒,你扶二爺回去。”

  探春、惜春、李纨等衆女也道寶玉在那兒胡說。

  見寶玉在莺兒攙扶下踉踉跄跄的離開,寶钗這才說道:“我們大家都回去吧,
天色也不早了。”

  李纨也道:“是啊,早點回去歇息。”衆人也都喝了不少酒,此時酒氣上湧,
都是感覺有些困乏,便都各自回去。湘雲和寶琴兩個湊到一處,也不知叽叽喳喳
的計較什麽。

  寶钗拉着黛玉的手,道:“妹妹,到我那裏坐會子吧,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黛玉也是閑來無事,便跟着寶钗去了她那兒。

  回到自己的屋裏,醉醺醺的寶玉躺在炕上不斷想着今日之事。也許真是喝的
多了,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長時間,寶玉這才清醒。見襲人在收拾着什麽,擡頭望窗
外看看,見外面又飄起了雪花。揉了揉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寶玉道:“襲人,你
收拾東西做什麽?”

  見寶玉醒來,襲人忙給他端了杯茶。寶玉此時正是口渴的很,一口氣将茶杯
喝了個底朝天。

  襲人不由得笑道:“沒那麽大酒量就少喝點,喝多了還不是你自己難受?”

  寶玉長舒口氣,道:“嘿嘿,今兒我還真沒多喝。”

  襲人問道:“沒喝多怎麽醉成這副模樣?”

  寶玉拍拍腦袋,道:“我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抑或是醉于一室蘭花香。”

  賈母的屋子裏的美女個個脫去外衣,雖然沒有寶玉來自的那個世界那麽露,
卻也少見的了,并且她們個個滿頭香汗,直熏得滿屋子都是醉人的體香。有如此
美景在前,寶玉焉能不醉?

  見襲人一臉不信任的微笑,寶玉忙岔開話題道:“襲人,你收拾東西做什麽?
難道又要回家不成?”

  襲人一臉绯紅的坐到寶玉身旁,道:“老太太說了,快過年,就準我回家去
看看。我收拾下東西準備回家去看看,這幾天讓晴雯她們陪你就是。”

  寶玉拉着襲人的手,道:“怎麽沒有聽你說要回去?”在寶玉的印象中,襲
人是回家去了一趟,但好象不是現在這個時間啊?

  襲人笑道:“這幾個月來你一直在忙着讀你的書,且大多數的時間在學堂裏,
我們這兒的事你就有很多不知道了。”

  寶玉摟着襲人說道:“說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們在幹什麽?”

  襲人笑道:“也沒有做什麽,隻是在家做做女紅罷了。”

  寶玉一臉關切道:“那你有什麽事要在快過年且這麽冷的天回去?萬一要是
有個什麽閃失,那怎麽辦?”

  襲人說道:“我一個做丫環的,苦慣了,還怕這點雪天?”

  寶玉把襲人摟得更緊了,說道:“不管是誰,在這麽冷的天氣裏都不會舒服
的,要回去,等明兒天氣晴好了,我陪你一個塊回去看一看。”

  襲人聽了,不由得低下峨眉,輕聲道:“我不過是個丫頭罷了,哪裏能要你
陪我回家?并且我家裏也不是你這樣的公子哥去的地方。”

  寶玉愛憐的摟住襲人,道:“怎麽又胡說?你也不看看,這賈府上下哪個敢
把你當丫頭看?”

  襲人有些感動,但她也不想爲難寶玉,忙道:“我可沒有把自己當什麽人,
再怎麽說我還是丫環,可不能壞了自己的身份。”

  寶玉輕撫襲人的秀發,歎道:“傻丫頭,隻要我沒有把你當做丫環就行了,
你怎麽這麽傻?”

  寶玉将襲人擁入懷中,過了一會,站起身來,道:“去取我的鬥笠來,我這
就去老爺那邊。你現在不用急着回去,等我回來再說吧。”

  襲人不知寶玉有何事,答應了一聲,就在家裏等着。

  此時不過下午五點左右,可是正下着雪,天陰霾的很,看起來倒是不早了。
到了王夫人正房時,賈政正和王夫人一起吃晚飯。見寶玉進來,王夫人忙問道:
“寶玉,你身子還剛好,下這麽大的雪還過來做什?可吃了晚飯了?”

  寶玉請了安,道:“一直惦記着父親讓我過來,今兒雪大,所以這才趁天還
沒黑過來。”

  賈政道:“可吃了飯了?沒吃就過來一起吃。”

  寶玉道:“回父親話,兒子中午吃的晚,現在還不餓呢!”

  賈政道:“也好,你到書房去等等吧。”

  王夫人忙道:“書房裏冷,有什麽事還得避着人不成?我吃好了,我去外間,
你們爺倆說吧。”

  說完,王夫人果然下了炕去了外間。賈政不由得暗自搖頭,暗歎老婆實在是
太寵着兒子了。

  漱了口,賈政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以茶爲引子,開口說道:“飲茶之道看似
輕淺,實則門道頗多。綠茶、紅茶、黑茶、烏龍茶、黃茶、白茶,這每一種都有
各種的功效。特别是功夫茶,更有講究。”

  寶玉笑道:“父親,你覺得這杯中之茶可好?”

  賈政咂了咂嘴,颔首道:“不錯,不錯,比宮裏的都好。”

  寶玉道:“這茶都是我前段時間讓鳳姐直接派人從産地運來的,要的就是新
鮮。宮裏的茶是什麽樣的您也是知道的,這兩種茶根本沒得比。”

  賈政放下茶杯,道:“話雖如此,這樣的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寶玉,
對明年春上的會試你有什麽想法?”

  寶玉疑惑道:“也沒有什麽具體的打算,隻是想要取得好一點的成績罷。”

  賈政說道:“沒有一個具體的打算也不成,但反過來一想,會試誰也沒有把
握,隻要盡力了就行。”

  寶玉忙起身道:“謝謝父親大人的教誨。”

  賈政見寶玉真的懂事了,長出口氣,道:“寶玉,爲父做了大半輩子的官,
到現在對這爲官之道也隻是一知半解。下一步,賈府是否興旺還要靠你了。”

  寶玉體會到賈政對賈赦、賈珍、賈琏、賈蓉等人的失望,說道:“父親請放
心,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我不會象以前那樣了。”

  賈政歎道:“寶玉,爲父雖希望你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可是更希望你能
一輩子平平安安!你大哥哥去的早,環小子也不争氣,爲父和你娘這後半生可就
指着你了。爲父也想好了,若是你能金榜題名爲父便告老歸農。到鄉下去享受田
園風光。”

  寶玉不由得笑道:“父親這是想學陶淵明種豆南山下。若是父親真想尋個清
淨之所,兒子這就吩咐他們準備準備,等父親得了閑去住住試試。若是有什麽不
妥,也好提前讓他們收拾好。”

  賈政擺擺手,笑道:“也好,也好。等得了空去散散心也好。到時候請老太
太一起過去,成日的悶在家裏也不是個事。”

  賈政瞅了瞅窗外,道:“時候不早了,這雪還下着,你也别久坐了,快回去
吧。”

  寶玉打了個躬,道:“父親放心就是,這官場之事孩兒雖不甚精通,别的不
敢多說,自保絕無問題。”

  賈政點點頭道:“嗯,如此也好。寶玉你要謹記,萬萬不能像你大伯和珍大
哥哥那樣。做官不能爲了發家,爲了發家做官必定是個貪官。”

  寶玉躬身道:“兒子銘記在心。”





             第九十二章真情流露

  見寶玉退至外間,王夫人放下手裏的活計,道:“寶玉,你過來。”等寶玉
來到跟前,王夫人歎口氣道:“哎,兒子大了不由娘啊!”

  寶玉忙躬身道:“娘,不論兒子多大也是您的兒子啊!可是兒子做錯了什麽
惹娘生氣?”

  王夫人不由得一笑,臉上本不多的皺紋竟都展開,道:“沒什麽大事,隻是
娘也不得不服老啊!”

  寶玉笑道:“娘,您怎麽會老呢?你現在看起來就跟三十歲似的……”

  王夫人擺擺手,笑道:“我已經四十多歲了,要象你所說的跟三十歲似的,
那不成了妖精了?”

  寶玉坐下,手扒在王夫人膝前,道:“我看娘就是妖精……”

  見寶玉這幅賴皮模樣,王夫人不由笑道:“我看你就該打,哪有說娘象妖精
的?”

  寶玉笑道:“娘,這是你自己說的吧?”

  王夫人婆娑着寶玉的腦袋,道:“不說這個了,寶玉,若是你大哥哥還在,
我和你父親斷然不會讓你去做官的。以你以前的性子,我真怕你吃虧。”

  見王夫人撲簌簌落下淚來,寶玉忙道:“母親,您放心,兒子定然不會有事。
大姐是娘娘,還有北靜王爺扶持,斷不會有事的。兒子也想明白了,隻有出人頭
地,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寶玉還未說完,便聽王夫人道:“好了,好了,這些娘都知道。你是娘身上
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是什麽性子,我還能不知道?這些都是你父親逼的。你父親
成日的忙于公務,基本上不在家,而你現在又要離開我了,你說我不傷心嗎?時
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寶玉擡起頭,看着傷心的王夫人,忙站起來,把頭埋入王夫的懷裏,說道:
“若是娘喜歡我在身邊,以前我天天在娘身邊便是。”

  王夫人不由轉笑道:“那有那麽好的事?隻要你有這份心就成了,也說明你
懂事了。往日裏我和老太太爲你求神拜佛的,現在可算是顯了靈,這幾個月來我
可真是省了不少心。想想前幾年你做的那些糊塗事……”

  寶玉把頭埋在王夫人溫暖而又豐滿的胸前,感受着王夫人的飽滿,真不知紅
樓中的諸女是怎樣長的,即使她們刻意地把自己胸前的又乳束緊,也都還高高地
挺立着。總不能做手術把它們割掉吧?

  感受着王夫人的豐滿、頭腦中想着這些事,不知王夫人比薛姨媽兩個人哪個
大?一想起薛姨媽的風韻,寶玉的心不由得活躍起來,下身玉莖也就挺起,他不
由得吓了一跳,趕緊站起:“娘,我走了。”

  王夫人正在享受與寶玉擁在一起時的美好感覺,見寶玉要走,雖然有些失望,
但她也不能表露出來,隻是叮囑:“要注意身子,不要再生什麽病了。”

  剛回了怡紅院,寶玉便見襲人和晴雯、麝月、三個正在一處擲骰子玩。見四
人眼前各自堆着一堆銅錢,寶玉笑道:“喲喲喲喲喲……往日裏你們總說那些老
婆子們夜飲聚賭的,現如今你們怎麽也如此?”

  一旁的芳官過來給寶玉撣掉身上的雪花,脫去了鬥笠和外袍。寶玉坐到麝月
身旁,問道:“怎樣,是赢了還是輸了?”

  麝月沒好氣的道:“哼,這你都看不出來?”

  晴雯嬌笑道:“一局十個大子,這丫頭已經輸了快一吊了。”

  寶玉将晴雯拉起來,道:“你去鋪床,我替你玩幾局。輸了算我的,赢了算
你的。”

  晴雯笑道:“你說話可算數,可别拿我的錢去讨人情!”

  寶玉道:“爺們說話怎會不算數?橫豎輸了與你無幹。”

  也不知是踩了狗屎、抑或是撞了掃把星,寶玉竟然真的連輸十幾局。眼看着
自己眼前的銅錢越來越少,寶玉也是動了真格的,道:“我就不信邪了,竟然把
把都是癟三。”

  麝月此時也回了些本,笑道:“咱們比的是點數多少,可不管你什麽豹子、
闆凳的。”

  寶玉伸手将眼前的銅錢都推了出去,道:“一局定輸赢,橫豎就是這一把了。
我若輸了這些都歸你們,若赢了你們把方才赢我的還回來就成。敢不敢與我賭?”

  襲人笑道:“你可是走了一晚上黴運了,我還怕你來這一手?賭就賭。”

  麝月也道:“哼,還怕了你不成?我先來。”

  麝月拿起三粒骰子,放在手裏搖晃了好一會兒,叫聲“中”将骰子扔了出去。
三粒骰子滴溜溜轉了好一會兒,最終是一個五兩個二,一共九點。寶玉不由得笑
道:“不過九點,看我怎麽赢你。襲人,你來。”

  襲人拿起骰子就擲了出去,卻是擲了三個三,也是九點。寶玉拿起骰子,怪
叫道:“哈哈,又是一個九。看我來個豹子六。”

  誰知用的力大了,兩隻篩子竟滾下了桌子。桌上一粒骰子最終擲出個六點,
再往桌下看時,正見兩個碩大的紅點如兩粒殷紅的櫻桃般傲然挺立。

  “哈哈……”麝月笑道:“六一一,一共八點,我們赢了。”

  裏間裏晴雯聽見麝月大笑,忙出來問道:“怎麽了,怎麽了,誰赢了?”

  麝月指指寶玉,笑道:“這位爺還不如你呢,現如今已然輸的光溜溜了。”

  等安歇之時,見晴雯一直嘟着嘴,寶玉不由得笑道:“好了,好了,不就是
輸了兩吊錢嗎,反正也沒輸給外人。我不是說了嗎,輸了算我的。”

  晴雯氣哼哼的道:“本來挺開心的,讓你這一通輸弄的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早知道賭桌上你是孔夫子搬家,橫豎也不該讓你替我的。”

  寶玉将晴雯拉到懷裏,道:“好了好了,我這搬家也不過是挪了個箱子罷了,
不還是在這園子裏嗎?”

  晴雯有些害羞,用了下力,想掙脫寶玉的懷,但沒有起作用,就用手抵着寶
玉的胸口,低頭問道:“襲人收拾東西做什麽?”

  寶玉愕然道:“怎麽,襲人沒告訴你?”

  晴雯說道:“問她她總是一問三不知,想着法兒的轉移話題。這定然是有什
麽事瞞着我,要不然她不會如此支吾。”

  寶玉笑道:“你先給我捂着被窩,我去洗把臉回來就給你說。”

  晴雯嬌嗔道:“這炕燒得這麽暖和,哪裏還用得着捂?”

  寶玉笑道:“炕再暖也不如你暖,也沒有你香啊!好晴雯,快去。”

  晴雯不依地離開寶玉的懷,說道:“今個兒你是怎麽了?盡說些瘋話?”

  寶玉拉着晴雯的手,道:“怎麽了?睛雯?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情意嗎?”

  晴雯笑着逃開寶玉拉着自己的手,說道:“你對襲人也是這樣吧?是不是與
她已經那個了?”

  寶玉伸出雙手,從她的衣襟裏抓她的腋窩,說道:“你還敢胡說?”

  晴雯怕癢,不住地扭動着身子,寶玉不想讓她逃脫,就把手向前伸,想把她
的腰肢抱緊,那知一下子抓到晴雯高挺的豐乳上,感覺到硬硬的,寶玉就下意識
地在上面抓了幾下。

  晴雯這個處子哪裏經過這樣的事,被寶玉抓了幾下,身子一下子就軟了,癱
倒在寶玉的懷裏,滿臉醉紅,緊閉着又眼,口中吐着如蘭的香氣,也不再掙紮,
喘着粗氣,雙手緊緊地抓住着寶玉的背部。

  看着嬌嗔的美麗少女,寶玉心中一熱,隻覺手腕相觸之處溫軟柔滑,近在咫
尺的玉人笑顔如花,縷縷幽香侵入了他的心海之内,化作一片“烈焰”熊熊燃燒,
眼前的晴雯此刻可謂是如花解語、比玉生香!醉人的秀色讓他未飲先醉,雙目癡
迷。

  腦海之内绮念盤旋的寶玉借勢雙手一用力,手腕自然而然的一翻,更緊地握
住了少女顧此豐挺的玉乳,漫不經心的用力緊了一緊。此時的晴雯腦中一片空白,
失去了以往的精明。

  寶玉的大手溫暖厚實,陌生的悸動在少女心房一掠而現,擡眼偷偷地看了寶
玉一眼,眼見他飄逸的身影挺拔軒昂,全無往日的脂粉習氣,少女眼底不由閃現
一絲詫異,随即被一縷異彩掩蓋,細膩紅潤的玉臉悄然爬上了紅雲,映襯得情窦
初開的佳人是明豔照人,容光煥發。

  在賈府此等豪族之家,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鬟,其實就是沒有正式入門的伺妾,
她們是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的,唯一的希望就是隻盼遇到一個好主子,不會把她
們玩厭後掃地出門,賣給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晴雯雖是麗質天生,不在賈府幾位大家閨秀之下,但她卻沒有如此好命,丫
鬟之身的她也隻能無奈的聽從命運的擺布。

  起初,被賈母指派到寶玉身邊的她是又喜又悲,喜得是寶玉心性善良,不是
奸邪之輩,對待丫鬟們可謂是好之又好;悲得是寶玉身爲男兒,卻比女子還不如,
一身脂粉氣,空自錦繡皮,完全的無能草包一個!

  正因如此,心性頗高的晴雯雖也是盡心服侍,但卻不象襲人般隻是溫柔無語,
她時不時的發點小性子,就是爲了發洩心中對未來的迷惘與恐懼,讓她委身于寶
玉她是心有不甘。

  不料天意變換,幾個月之前,寶玉一場大病之後,變得氣宇軒昂,更爲賈儲
立下汗馬功勞,他的身份在賈府一下子升到最高級别,而襲人、晴雯、麝月等寶
玉的貼身丫環的地位也無形中升了很多。這對襲人、晴雯等貼身丫鬟而說,這無
疑是喜從天降!後來見寶玉與自已親熱之後,一顆芳心自然的開始淪陷;少女情
懷總是詩,浪漫總是随着激情欣然降臨,不可抵擋!

  明白少女複雜心思的寶玉不由緊緊的将她擁抱,用自己有力的雙臂帶給了晴
雯強大的信心。二人無聲的相擁,沒有如蜜的甜言,沒有花哨的低語,有的隻是
縷縷情絲自心間迸出,于虛空交織在一起,最後織出了一張完美的“情網”,将
寶玉與晴雯同時網在了其中,讓寶玉在心中發誓:一定要讓晴雯好好地活下去,
與她相愛,生生世世,矢志不渝。





           第九十三章晴雯之心(一)

  寶玉深情的凝視自己愛上的這個女子,心中一片溫暖,激情的熱流不斷的沖
擊着他理智的堤防,在真情的牽引下,他火熱的雙唇緩緩的向少女紅潤的檀口接
近。

  晴雯的玉臉深埋在意中人胸前,寶玉雙手在她胸前明顯的動作讓她芳心陣陣
震顫,從未經曆如此陣仗的少女下意識的就想“臨陣退縮”,但她心中對真情摯
愛的追求卻給了少女無比的勇氣,秀長微翹的睫毛顫抖不休,如水的美眸微閉,
少女緊張的期待那動人瞬間的來臨。

  火熱的氣息清晰可聞,晴雯心中情海翻騰,玉手十指緊握寶玉雙臂,紅潤的
朱唇微張,不停呼出充盈心房的灼熱情火。

  寶玉逐分逐寸的接近目标,隻見佳人嬌喘籲籲,情動不已;縷縷少女幽香随
着她火熱的氣息鑽入寶玉心海,化作熊熊的情火在寶玉心中燃燒,他隻覺腦海一
熱,因在學堂讀書而多日未近女色的他再也不可自制,雙臂一緊,就欲“狠狠”
的與晴雯親熱一番。

  寶玉見她俏臉潮紅粉額見汗,隻覺分外豔麗,心中生出要吻她的念頭,手臂
不知不覺環住了她的纖腰。

  晴雯輕吟一聲,把頭靠在他身上,嬌喘細細道:“二爺,我好熱。”

  寶玉喘道:“我也是,越來越熱哩。”

  寶玉從晴雯胸前抽出手,朝她臉上摸去,觸手一片滾燙粉膩,突感掌心一滑,
晴雯竟然用舌兒舔了他的手指。

  寶玉悶哼一聲,裆内已膨脹的巨物刹那間勃得硬如鐵鑄。

  晴雯仰起臉來,柔聲問:“怎麽了?”

  寶玉見她嬌羞滿眼春意酥慵,倏地将她俏臉捧住,俯下頭去用嘴罩住了她的
朱唇。

  晴雯“嘤咛”一聲,粉臂挂上了他的脖子,感覺到心上人在努力尋幽探秘,
心中一酥,朱唇悄啓,把那泥鳅般的舌頭偷偷放了進來。

  寶玉在她檀口内亂挑亂逗,攪得香津滿溢,又不時将舌收回,誘了幾次,終
引得美人的嫩舌兒跟了過來,趕忙用力噙住,狠狠一陣咂吮狎戲。

  晴雯何曾嘗過這種滋味,頓給心上人撩得渾身發燙鼻息如炙,卻仍吐着丁香
任其輕薄。

  此刻兩邊都覺對方格外誘人,上邊貼着熱吻,底下的身體也在相互糾纏厮磨,
心底皆想就此化做一團,寶玉按捺不住,突放過晴雯的香舌,俯首吻上了她的下
巴。

  晴雯香汗淋漓地癱軟在寶玉身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會,又感到下巴上傳
來陣陣酥癢,感覺到寶玉正用滾燙的舌頭在自己下巴上來回舔舐,剛才明明十分
渴望,這時又吃羞起來,縮了縮肩幾欲逃遁,嬌吟道:“二爺……你……你好壞
……”

  寶玉猛擡起頭來,嘴唇這次襲擊的目标卻是她那雪膩的粉頸。

  晴雯嬌軀時繃時舒,蓦覺花底一燙,似有什麽軟軟的東西掉了出來,慌得低
哼一聲,手兒掐着心上人臂膀道:“我……我快……快死了,要……要燒起來了!”

  寶玉鼻口中呼出的熱氣在她玉頸上流蕩,粗喘道:“那……那把衣服脫了好
不好?”

  過了好一會,才聽晴雯嘤聲道:“你……你幫我。”

  寶玉迷糊中掠過一道狂喜,手忙腳亂了好一會,才解開她腰上的束帶,将緊
身衣拉開,隻見裏邊并無肚兜,而是一條果綠的抹胸緊緊纏裹在玉峰之上,所露
肌膚無不欺霜賽雪滑如凝脂,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晴雯乜見他眼睛都直了,忙把雙手抱在胸前,雙頰如火地嬌嗔道:“别瞧…
…别瞧……二爺!”

  誰知不擋還好,這一遮掩立惹得寶玉狂性大發,雙手猛掰她兩腕,拽住果綠
抹胸用力一扯,登時彈露出兩隻嬌嬌挺挺的翹乳兒來。

  晴雯低呼一聲,雙手又要抱回胸前,但寶玉的臉已迅速貼了上來,滾燙的嘴
唇罩住了其中一粒嬌嫩鮮豔的紅梅……

  兩人的最後一絲理智終也給欲焰焚燒殆盡,也不管在外面的襲人等衆丫環。
也許晴雯知道了寶玉與襲人的事後,也想與寶玉放縱一番。

  晴雯通體如燒,被寶玉襲上酥胸,滾燙的嘴唇噙住峰頂的嬌嫩紅梅,整個人
立時寸寸酥軟,花底又似有什麽東西不由自主地掉了出來,弄得腿心裏一片黏滑
溫膩,更慌得香魂無主,伴随了她十幾年的矜持猶作最後掙紮,嘤嘤嬌咛道:
“不要……不要……”

  寶玉粗喘着,忘乎所以地埋首于玉人香懷,火燙如炙的氣息一陣陣噴吐到吹
彈得破的嫩膚之上,唔嗚悶聲道:“晴雯,讓我親一下,就一下。”說是一下,
可唇舌卻如饑似渴地吮舔了無數次,把少女那從未經曆過半點挑逗的乳蒂兒撩惹
得尖尖翹了起來。

  晴雯羞慌已極,想要推開寶玉,卻又昏昏思道:“寶玉雖然是主子,卻從同
時把我象丫環那樣對待。且有對我還可謂情深意重,這般想要,難道我還不答應
麽……”

  晴雯的想法一轉變,推人的手反繞到寶玉的頸後,羞羞地摟住了心上人,隻
覺道道奇異的感覺從乳峰流蕩向全身,整個人酥酥麻麻飄飄欲仙,底下止不住地
湧出一股股黏膩,初經人事的她,哪曉得是怎麽回事?

  寶玉嘴裏噙着晴雯的乳蒂兒,眼角睨着旁邊另外一粒,也覺嬌嬌嫩嫩好不可
愛,于是又移過去吃了起來,昏亂中感覺玉人軟滑的粉臂貼繞到自己的頸上,更
是難以把持,兩手摸到下邊捉住女孩褲頭猛然一扒……

  晴雯失聲低呼,不覺伸手去捂,但她腰間束帶早已被解,刹那間,外邊的綢
褲連同裏邊的亵褲一塊給褪至股下,無瑕的肌膚在墨色的衣褲襯托下更顯粉膩酥
融。

  寶玉赤着眼捉住她兩隻腕兒,直勾勾地望向玉人花底,那印着一塊濕迹的軟
紗褲底,那一隻如饅的腴膩雪阜,那一叢半露出的烏黑毛兒……無不令他口幹舌
燥百脈贲張。

  晴雯雙頰如火渾身嬌顫,待欲掙開男兒的挾制,偏又酸軟無力,腦子裏迷迷
糊糊道:“給他瞧去了,給這人瞧去了,就是……就是這個人了……”兩手無法
去阻攔,隻得将雙腿縮團起來,緊緊地夾藏住秘處。

  寶玉眼前绮景一閃而逝,急得丢下女孩的腕兒,一手直追過去,插入了玉人
的腿心間,上邊又把嘴來索吻櫻唇。

  晴雯嬌軀亂掙,蓦地一震,櫻口在男人的唇裏悶唔道:“你……你……”芳
心“怦怦”狂跳:“他居然在碰那兒……他居然在摸那兒……嗚……”少女最隐
秘的地方給心上人觸着,最後的一絲矜持終也潰不成軍。

  寶玉癡癡地領略着玉人那薄含幽怨美不可言的眼神,侵襲的手所觸皆是奇嬌
異嫩之物,待到突感一注溫暖的滑液淋到指上,哪裏還能自制,另一手摸到身上
開始猛扯自己的衣裳。

  晴雯四肢百骸都融癱了,不敢看人地嬌喘:“你……你要……要做什麽?”

  寶玉喘如風爐,汗流滿面悶哼道:“晴雯,我要你。”

  晴雯顫聲道:“你要我?你想……要我?”那條扯開的果綠抹胸猶不經意地
垂挂于兩隻酥峰之間,美麗地蜿蜒過鵝脂雪腹,入眼愈是勾魂奪魄。

  寶玉聲音如泣:“我要你,我要你!晴雯給……給我好不好?”

  晴雯深深吸了口氣,剪水雙瞳如煙如霧地凝視了眼前男兒好一會,終于輕輕
點了下頭,暈着天邊麗霞般的雙頰緩緩閉上了秀眸。

  寶玉狂喜,情與欲皆已令他迫不及待,眼角掠見花棚那邊的花架甚是空闊,
便一把抱起晴雯,三步做兩步跌撞到床前,将她擺放其上,飛快的褪了自己的褲
子,俯身壓了上去。

  晴雯似知非知似懂非懂,腿根給一條熱乎乎的怪物碰來撞去,芳心又酥又怯
緊張得幾欲暈眩過去:“他就要來……要我了麽……”身子若有所感,花底霎又
泌出一大股膩液來。

  寶玉分開她兩腿,目垂花底,見花蜜已打濕了她周遭的細軟纖茸,悄露出兩
片流浸得油油潤潤的玉色嫩貝,粉嫩中已現出一絲紅豔豔的縫兒來,仿佛正準備
着迎接自己的進入,心中如癡如醉,顫着手握住硬如鐵鑄的玉莖抵了上去,隻把
龜頭輕輕一撥,立将蚌縫揉開一線,前端已噙到裏邊奇滑異嫩的妙物,身子刹那
酥融了一半。

  晴雯如遭雷擊,嬌軀不由自主往後縮去,誰知纖腰早給男人的臂膀箍緊,哪
裏能逃得掉,嘤咛一聲,兩隻手兒已在推人。

  寶玉如中魔魇,平日裏的憐香惜玉一概不見,粗喘着隻一味往女孩的嬌嫩裏
猛突狠刺。

  晴雯倏又大哼一聲,嬌媚得難以描摹,兩條粉臂死死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通體輕顫個不住。

  寶玉猛然一擡一送,隻覺莖頭在酥美中陡然一暢,前端似撐破了什麽東西的
箍束,随之整根肉棒沒入了一團凝脂之中,所觸皆是潤膩滑嫩之物,迷亂中心明
已得到了晴雯最寶貴的東西,擡起頭來,瞧見玉人粉靥上淚光點點,不覺魂銷魄
融,忙以唇噙拭,心中雖然萬般不忍,但欲望已如脫缰之馬令他無法駕馭,底下
的抽送半點緩慢不下來。

  晴雯嬌軀緊繃螓首亂搖,颦着秀眉絲絲顫哼,内裏如炙如割苦不堪言,心中
卻偏偏又似十分渴望這種要命的感覺。

  寶玉隻覺糾緊如箍,又感滑溜異常,隻爽得龇牙咧嘴,漸突漸深間猛一下刺
得盡了,龜頭前端忽觸到一粒什麽東西,似骨非骨似肉非肉滑脆異常,整根肉棒
頓然一陣發木。

  晴雯倏地失神,身上浮起一片片雞皮疙瘩,也不知被碰着了哪兒,隻覺似酸
非酸似麻非麻,欲逃不舍,想挨又怯,竟生出一絲要尿的感覺,嬌哼一聲,櫻口
刁住了男人的肩膀。

  寶玉兩臂箍緊玉人柳腰,龜頭盡在深處留戀,果然連連勾弄着那粒奇物,隻
美得骨頭都酥了,心知采到了花心,迷醉思道:“奇怪,晴雯這兒怎麽與别人大
不一樣?唔唔……有趣有趣真妙真妙!”巨碩的肉棒仿佛又暴漲了一圍,更勃得
如鐵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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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6 21:4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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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晴雯之心(二)

  寶玉現在的經驗極爲豐富,過不片刻,晴雯便覺苦盡甘來,雙頰桃花豔豔,
鼻中蘭息急急,口裏也微有嬌聲流出,香軀已如棉花般松軟了下來,玉容不嬌自
媚,美眸癡迷迷水汪汪地乜望着身上的男人,心中酥麻若醉:“男歡女愛便是這
樣麽?竟然這等羞人的……”

  寶玉觸着她那襲人目光,通體更是如熾如焚,一下下窮兇極狠地大弄大創起
來,隻扯得佳人粉股亂抛纖腰欲折,入眼淫糜之極。

  寶玉玉莖巨碩非常,晴雯又是嬌花初放,既覺酥美透骨,又感割痛鑽心,真
謂五味雜陳,張啓櫻口咬住一物,卻是纏繞在身上的那條果綠抹胸,模樣樂苦難
辨,她原就嬌美絕倫,此際愈是可人至極。

  抽聳間,寶玉乜見晴雯那仍穿着靴子的一對腳兒在兩邊不住亂晃,心頭倏地
一辣,這可是與家裏的幾個女人歡好時從未見過的景象,隻覺那雙墨色蠻靴襯得
她兩截腿肚兒誘人萬分,不單線條奇美,膚色更在靴皮的對比下顯得滑嫩如酥,
當下幾欲射出精來,昏昏想道:“原來女人穿靴子竟是這等撩人的……”

  兩個汗水滴融喘成一片,彼此的激情猛烈地燃燒着對方,寶玉抽聳之勢愈來
愈疾愈來愈狠,晴雯的嬌吟聲也越來越嬌越來越媚,蓦地聽她急叫道:“我……
我我……嗳呀!不能了……”兩隻手兒又來推人。

  寶玉隻感身底玉人嬌軀一抖,刺到深處的龜頭突搗出一團熱乎乎滑溜溜的軟
漿來,同時,一陣冰涼的氣流從晴雯的體内順着自己的玉莖流到體内,在體内流
轉不休。

  寶玉知道自己的威龍心法又在運行,這下,吸取晴雯的處子精元,不知又增
長多少功力,他整根陰莖頓麻了起來,還沒回過神,脊上一酸,肉棒大跳了幾下,
一股股精漿伴着在體内流轉了幾個周天的内氣,從玉莖沖向晴雯的體内……原來
兩人情濃似火,是以未及百抽便已雙雙挨将不過,一前一後洩了身子。但寶玉的
玉莖還硬硬地挺好立在晴雯的體内。

  晴雯花心正啓,猛覺一注炙燙的東西襲了過來,仿佛透入了身體的極深處,
侵蝕得花眼内的嫩物絞蠕個不住,耐不住又吐了幾股花漿出來,隻丢得玉容失色
香魂欲化,如泣啼道:“你……你……我……嗚……怎麽尿…尿了……嗚……”

  忽聽“嘩啦”一聲破裂聲響,原來她的腳兒亂蹬,竟将架上一隻鈞瓷花盆踢
落地上,摔得粉碎,正是鳳姐剛派人送過來的,說是被譽爲“天下第一香”的天
蘭液。

  寶玉隻顧死死地抵在她那粒奇滑異脆的嫩心子上激射,顫哼道:“不怕不…
…不怕,不是尿。”晴雯羞不可遏,偏又快美欲仙,嬌軀痙攣個不住,兩條玉腿
又收了回來,死死的勾夾住男人的腰股,猶啼道:“怎……怎會這樣?我……我
……我不要……嗚……都是你……你……你害人……”寶玉再哄不了她,倏地猛
仰起上身,底下卻送得更深更盡,龜頭狠抵在佳人的嫩心上百般蹂躏,仿佛欲将
那粒滑脆妙物搗碎才罷。

  這一洩真謂淋漓盡緻,兩個欲仙欲死了一陣後,居然仍覺意猶未盡,依舊如
膠似漆地粘膩做一團。

  寶玉從峰頂沖過,終能說出話來,粗喘道:“晴雯,别害怕,男女快活極了
便會這樣。”

  晴雯乃是初承雨露,又遇上寶玉那最美女人的玄陽至精,早已魂魄皆化,哪
裏還能開得了口,但見她烏雲墜落星眸迷朦,宛若中酒般酥軟如泥地癱在碧玉花
架上,無比的嬌慵可人。

  寶玉滿懷柔情蜜意,待乜見晴雯兩腿内側的點點腥紅,心中更是無比憐愛,
情不自禁唇遊玉人肌膚,一寸寸地輕吻柔舐,兩手也做百般撫慰。

  晴雯何曾領略過這樣的銷魂,況且對方又是心中得意的人兒,甜絲絲醉醺醺
地思道:“今生的男人便是這個了……原來就是這個呢……寶玉……寶玉……”

  晴雯隻軟軟地依在寶玉懷裏任由溫存,此際就是還有力氣,也懶得說半個字。

  寶玉底下動了一動,發覺自己竟沒軟掉,他雖然精力健旺,與别的女人歡好
時常常是梅開數度,但卻從未有過這種經曆,心中既是快活又感奇怪:“今回怎
能這等強勁?射過後仍然半點不軟?”心中想道這可能是威龍心法起的作用吧?

  “唔……”晴雯嬌吟了一下,感覺出心上人又在不老實了,深處的某個地方
猶敏感如初,隻要給輕輕地碰觸到一下,酸癢便會直鑽到心兒裏去。

  寶玉忍不住悄悄往深處勾探,棒頭又噙吻到晴雯那粒又滑又脆奇趣異常的小
花心,他已曾與幾個女人歡好過,卻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寶貝兒,每碰一下,肉棒
便會木上一陣,稍加貪戀,便連脊椎都麻了。

  擡眼再去瞧玉人,見她面上豔若塗脂,正羞不可奈地偷睨自己,不覺心酥魂
蕩,輕輕柔喚:“晴雯……”

  晴雯咬着唇兒,鼻中嬌嗯一聲,也低喚道:“二爺……”彼此各有所感,不
禁兩下銷魂。

  寶玉見她給彩色的蠟燭的光線一照,通體朦朦胧胧的宛如美玉,仿佛置身于
夢幻之中,呓聲道:“我不是在做夢吧?怎麽懷裏有個小仙子……”晴雯似嗔非
嗔似笑非笑道:“欺負了人,便當是做夢麽?”忽地秀眉微颦,原來底下又開始
辣痛了起來。

  寶玉慌忙道:“不是不是,我快活過了頭呢,隻是有點不敢相信我們……我
們已經……已經在一起了。”

  晴雯聽了“在一起”這三字,心中又羞又甜,把滾燙的臉貼在愛郎胸前,細
若蚊聲地呢喃道:“不是做夢,從今以後,晴雯就是你的了。”

  寶玉十分歡喜,記得自己一直在挖空心如何能得到她,如今卻已是佳人在懷,
不由一陣飄然得意:“連晴雯這樣的女子都被我所收,還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
……”正在陶醉,眼前忽又浮現出一個纖瘦袅娜的俏影來,心中猛然一震,不禁
迷茫起來。

  晴雯吃驚道:“怎麽了?你覺得怎樣?”

  寶玉怔了一下,不明道:“什麽?我……我很快活呢。”

  晴雯羞道:“不是問這個,你身上覺得怎麽樣了?适才爲什麽打顫?”

  寶玉道:“嗯……還是很熱……”瞧了瞧眼前的美人,把“還想與你親熱”
這後半句吞了下去。

  晴雯若有所思,這才想起襲人那些人,說道:“寶玉,我們怎麽會忽然這…
…這樣的?襲人她們呢?”

  寶玉從側面癡癡地望去,似乎被她那長長的睫毛撩到了心裏邊去,酥酥然道
:“我們情投意合,自然就有些情不自禁哩……”說着移唇過去,在她嫩滑的臉
蛋上親了一下。

  晴雯面若紅布,道:“那些不算,嗯,襲人她們在哪兒?……”

  寶玉道:“不知道她們到哪兒去了,可能到别處玩去了也說不定。”

  晴雯也知道寶玉是胡扯,說道:“都怪你,羞死人了。”

  寶玉道:“這有什麽?我們倆人情投意合,做這樣的事才是正常不過的了。”

  晴雯聽他說得不像話,在他手臂上擰了一下,大嗔道:“說什麽呢!現在你
高興了,可我以後怎麽在襲人、秋紋、麝月面前擡得起頭?”

  寶玉見她羞不可遏妩媚絕倫,情不自禁将之抱緊,吻了粉靥幾下笑道:“什
麽擡不起頭?我們這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麽?”

  晴雯心中歡喜甜蜜,臉上卻挂不住,佯怒道:“沒句正經話,不與你說了!”
一轉身,便覺寶玉的東西滑溜了出去,也不知給刮着了什麽地方,玉軀頓時嬌嬌
地顫了一下。

  寶玉一陣銷魂,從後邊瞧去,見她鵝頸纖秀,香肩若削,線條無不是出奇柔
美,粉背更有如凝脂酥酪,雪膚裏透出一層淡淡的胭脂之色,忍不住又貼緊上去,
雙臂繞到前邊摟圍住她,把唇遊吻秀發粉頸。

  晴雯給他摟腰扪腹,心中隻感親昵無比,享受了片刻,情不自禁側過臉去,
與愛郎又粘吻做一處。

  兩人耳鬓厮磨,肌膚貼偎,寶玉自是心猿意馬,晴雯也覺意猶未盡,你憐我
愛中又漸迷亂起來。

  寶玉手上越來越放肆,把玉人一隻酥乳捏揉成千形萬狀,底下又在悄悄地尋
幽探秘。

  晴雯忽道:“好香啊,好象比先前還更香了呢……”

  寶玉乜眼架下,瞧見摔在地上的碎花盆,笑道:“是那瓶天蘭液呢,适才不
知誰把它踢了下去,裏面的汁液流淌出來,所以就有香味了。”

  晴雯随他目光望去,俏臉飛紅道:“還不是某人害的,這瓶香水真的不錯。
可惜可惜……這麽稀罕的香水竟給毀了。”說着俯下身子去,撿了一片沾着香水
的瓷片來,兩人稍微吸嗅,頓覺一縷奇香直透肺腑,不禁神魂俱酥。

  寶玉也覺可惜,笑道:“此香真是世間罕有,既然已損,何不拿來浴身沐發,
免得暴殄天物。”

  女兒家天生愛香,晴雯一聽有理,便用手抹了那瓶底還末流完的滑液,輕輕
塗抹在秀發之上,續而又接了一些塗抹在手腕臂彎處。

  寶玉隻覺她姿态奇美,情不自禁又從後邊環抱佳人,色迷迷道:“果然極妙,
讓我香一香。”說着鼻子嘴巴直往人家姑娘發上身上亂嗅亂拱。

  晴雯心裏酥酥麻麻的,并不如何推拒,忽細細聲道:“二爺,我們……我們
這樣,算是……成親了麽?”

  寶玉說道:“還怎麽算?……得等拜過天地洞房花燭才算……”怕她着惱,
忙加一句道:“其實也算,我們已這般天地爲媒并蒂連枝自然該算的。”

  晴雯聽了,以爲他暗示日後要明媒正娶,心中愈喜愈甜,低聲道:“那你先
叫人家一下。”

  寶玉略微一怔,遂明玉人期盼,當下把唇移到她臉側,在其耳心柔情似水地
輕喚:“娘子,我的親親小娘子。”





           第九十五章夜空射月(一)

  晴雯見寶玉果真叫自己娘子,心裏是又喜又愛,心想:從今以後,自己就是
他的人了。

  晴雯也叫道:“二爺,我可以叫你相公嗎?”

  寶玉應道:“既然你已經是我娘子了,我自然是你相公,有什麽不可以叫的?”

  “相公!”晴雯輕輕地叫了地聲,羞得把臉拱到寶玉的懷裏,寶玉應了一聲
“哎”,見晴雯拟是吓着一般地喂在自己的懷裏,沒有以往的那種潑辣勁,心痛
不已,就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晴雯感受到與寶玉在一起的幸福,趟在他懷裏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她擡
起頭,問:“你物襲人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

  寶玉低頭看着晴雯問:“有一段時間了,你問這幹嗎?”

  “沒什麽,我說好長時間以來,襲人就有些不正常,原來果真已經與你在一
起了。”晴雯說道:“你跟我們這樣,老太太、老爺還有太太他們會同意你這麽
作嗎?”

  寶玉堅定地說道:“晴雯,隻要是我願意的,他們能不同意嗎?”

  看着寶玉堅定的神色還有那種滿身的英氣,晴雯相信:現在的賈府中,隻要
寶玉同意,沒有人會反駁寶玉的。

  “襲人今天爲什麽收拾東西?”晴雯還記得剛剛與寶玉開始時問他的問題。

  “她說是老太太同意的,要回家一趟,好象是家裏有什麽事。”寶玉說道:
“你睡會,我去看看,襲人她們在幹什麽。”

  “襲人好象已經回家了。”晴雯說道:“可能是麝月在外面。”

  寶玉問:“我還讓她等等呢?沒有想到襲人會走得這麽急。”

  寶玉說着話,爲了方便,就隻穿着外衣起來,并對晴雯說道:“你好好地睡
罷,我去去就來。”

  晴雯應了一聲,說道:“我也是猜的,襲人也許并沒有走吧,你出去看看就
知道了。可是,她知道了我們的事,明天叫我怎麽見她們呀?都怪你!”

  說完她就羞得閉上眼睛,寶玉笑道:“怕什麽,你們總歸是我的人,隻是早
點遲點的關系。”

  晴雯剛剛知道襲人早就與寶玉在一起了,對于麝月還有秋紋等人,她還能對
會,就放下心來。可能剛才與寶玉在一起時活動量過大,晴雯感覺到很累,寶玉
走了沒一會,她就睡着了。

  寶玉出來,昏暗中,見襲人的床上睡着一個人,心想:襲人原來并沒有走,
聽到我與晴雯在裏面,她也不好意思進來,就先睡了,現在就安慰安慰她罷。

  想到這裏,寶玉也不點蠟,就脫下外衣,光着身子鑽進被窩,伸手把襲人摟
住,一隻手向上,鑽到她的肚兜裏,抓在她豐滿、堅硬的乳房上,一隻手向下,
鑽進她的内褲中,撫在她的兩腿之間的嬌嫩處。

  就在寶玉上下齊手,用力撫弄之時,懷中少女感覺到有一赤裸男人在自己的
被窩之中,不由驚駭至極,朱唇一張就欲開口呼救。

  早有準備的寶玉見懷中的玉人身子一震,張口噴出熱氣,雖然看不清她的動
作,但知道她要幹什麽,還未等眼前的可人兒呼叫出聲,大嘴一張搶先封住了她
紅潤的小嘴。

  “是我!”良久之後,寶玉才松開了一直不停反抗的襲人,湊嘴在她耳邊親
昵的說道:“襲人寶貝兒,剛才苦了你了,是不是想與我來個鴛鴦戲被?!”寶
玉以爲表明身份後,必會引來佳人激情的投懷送抱,不料佳人微微一愣,然後依
然是一聲壓抑着的、但也很驚慌的驚叫。

  “啊!”寶玉吓了一跳,撫在她胸前的大手急忙抽出,伸到襲人見嘴上,封
住了襲人還想驚叫的小嘴,暗自詫異她爲何如此反常?

  寶玉懷中的少女這次并未極力掙紮,隻是不停地扭動嬌軀,意圖脫離寶玉的
魔掌;寶玉不着片縷,她也隻是穿着很少的内衣,兩人又是緊緊摟抱在一起,她
嬌嫩的乳珠在隔着一層薄薄的肚兜,在寶玉胸膛上磨來擦去!

  兩人起初都未在意,不過在少女不停的扭動下,激情纏繞的男女都意識到了
這嚴重的問題,少女是玉體一片嫣紅,羞澀難當;而寶玉卻是情火肆虐,欲望的
狂潮洶湧澎湃,一發不可收拾!火熱的異物更是堅挺無比,膨漲欲裂。

  片刻後,不知少女是放棄了反抗,還是不好意思與寶玉貼身斯磨?嬌軀一僵
一軟之後,她無奈的停止了扭動,不過玉體依然盡力往後退縮,以避開寶玉火熱
的身體。

  寶玉此時雙目終于适應了朦胧的環境,大手一松剛欲開口調戲襲人,不料暗
中的佳人現出真容後,讓他大出意料,猝不及防下,難堪的與少女四目相視、木
然呆視!

  “麝月,怎麽會是你?!這不是襲人的床嗎?”片刻後,寶玉終于清醒過來,
在尴尬之餘心中升起一絲竊喜,這也算錯有錯着了,寶玉早就想把晴雯、麝月、
秋紋等丫頭收到自己的懷中,剛剛解決了晴雯,現在又遇到了麝月,再就隻剩下
一個秋紋了,今日也算是天賜良機,身爲多情公子的寶玉怎會拒絕這上天的美意?!

  麝月嬌軀一矮,将誘人的嬌柔身軀藏進了被中,隻剩下微圓的玉臉露被窩處
面,說道:“二爺,你怎麽能這樣?襲人她剛剛回家了,要我留下照顧你,想不
到你剛與晴雯那個了,現在又出來……”少女羞澀的說不下去,美麗黑亮的雙眸
一轉:“我早就覺得你與襲人不對勁,還有裏面的晴雯,這下我看她們還怎麽狡
辯,嘻、嘻……”。

  “這也真巧了!”寶玉并未爲襲人、晴雯兩人辯解,他心中的欲望早已天翻
地覆,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火熱的身軀緩緩的向少女移去,意圖再次将她擁
入懷中。

  “你幹什麽?”敏感的麝月意識到了寶玉不軌的企圖,見他看清了是自己卻
色心不改,少女芳心不由慌亂起來:“你還不出去,我可不是你的襲人寶貝兒!”

  少女的嬌嗔并未能阻止寶玉的步伐,她話語裏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意反而更加
助長了寶玉心中的情火,一縷喜悅浮上他的腦海,麝月對自己也不是沒有情意!
這個寶玉在平時也能感覺出來,隻是她上面還有襲人、晴雯等人,她的個性又不
是那麽潑辣,把自己掩藏得很深罷了。

  “唔……”少女欲開口嗔責,但寶玉已經猶如山嶽般逼到了近前,灼熱的雙
唇一張,再次封住了她的小嘴,少女還未出口的話語化作了動人的呻吟聲在狹小
的空間回蕩不休。

  寶玉的紅舌強力的攻入了麝月的小嘴内,靈活的遊遍了少女口内的每一寸領
土,最後緊緊的叼住了她的細滑小香舌,動情的吸吮她幽香的味道。

  兩唇相觸,麝月隻覺腦海“轟”的一巨響,猶如重錘砸在心間,将她矜持的
反抗之心瞬間擊潰,世間萬物迅速的離她而去,隻留下那醉人的酥麻在心房流轉
;酥麻化作強大的熱流充盈在少女體内,膩滑如玉的雙峰被無盡的燥熱填充得鼓
脹飽滿,峰頂那點誘人的嫣紅更是高高挺立,随着佳人急促的呼息顫抖不休,好
似挂在枝頭迎風搖擺的兩粒紅紅櫻桃,令人魂消魄蕩、不能自己!

  寶玉被少女動人的乳波晃得頭暈目眩,不克自制的大手熟練的在麝月柔膩的
酥胸與渾圓翹挺的香臀上盡情肆虐,随着大手的遊走,少女的豐盈與香腴在指縫
間變幻出各種淫糜的形狀;寶玉眼見自己親手制造的無邊波浪,不由更是欲火焚
身,膨脹欲裂!

  初經如此陣仗的麝月隻覺芳心的燥熱越積越多,尤其胸前的雙峰更是漲得難
受無比,隻有寶玉溫柔與狂野交加的揉捏擠壓才能緩解那火熱的漲痛,但燥熱一
退再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更難受的情火燎原。

  少女心中理智的堤防在灼熱的情火焚燒下逐分逐寸的燒毀,十幾年來深藏心
海深處的情欲洪流奔湧而出,以不可抵擋的威勢猛沖而下,直奔少女神秘的幽谷
而去。

  “啊!”麝月一聲誘人的呻吟,嬌軀主動貼上了寶玉強健的陽剛之軀,她隻
覺自己下體是又酸又麻、又癢又熱,修長白皙的玉腿不由難耐的扭動起來。

  可以稱之爲花叢老手的寶玉,大手一揮,輕輕的劃過麝月平坦的小腹,直入
幾縷芳草掩蓋的桃源溪口,當他靈活的手指在那誘人的珍珠上輕撚,在豐潤的玉
門外慢揉之時,麝月在激情的呻吟中徹底失去了理智,迎來了平生第一次令人飄
飄欲仙的無邊快感!

  寶玉見少女嬌軀軟軟的躺在自己身下,一臉紅暈,盡顯妩媚的春情。

  他隻覺自己再也難以忍受無邊的欲望,一聲虎吼,發情的猛獸般地将少女雙
腿一分,身體往前一移,讓自己火熱的玉莖緊抵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不要……不要……在這兒。”麝月意識到自己作爲少女的最後一刻即将來
臨,玉臉在羞澀之中再添紅暈:“晴雯還在裏面。等她們都不在時你再來吧,我
自會從你!”

  已被情欲沖昏了頭腦的寶玉并未理會麝月的說辭,說道:“晴雯已經睡着了,
剛才我與她在一起時,你不也在處面?她都沒有說什麽,你又怕什?”

  麝月隻是有些害羞,剛才聽到寶玉與晴雯在裏面翻天覆,她隻覺得給她的刺
激是那麽強烈!當時就想進去也與寶玉一起,現在她又怎會輕易放棄這别樣的享
受?!

  火燙的玉莖準确的找到了少女紅潤的桃源玉門,在水流的幫助下,寶玉虎軀
輕重有度的向前一挺,寶玉的“金箍棒”在麝月柔膩的夾擊中毫不猶豫的刺入了
少女花心之内。

  “啊!”随着兩瓣紅潤柔唇往内一陷,少女痛叫聲油然而生,莫明的清淚相
伴而出,春情蕩漾的面頰嬌羞無比,攜帶着麝月的少女純真與癡心一片在寶玉身
畔回繞不休!






           第九十六章夜空射月(二)

  盞茶時間的沈寂後,少女麝月的幽谷深處生出絲絲酥麻,羞人的快感消弭了
先前破身的痛楚,嘗到甜頭的蜜穴不由自主微微顫動、緩緩收縮;身經百戰的寶
玉如奉綸音般心中大喜,強健的腰身緩慢但有力的不停擺動起來,醉人的春色在
婉轉低沈的交響曲中正式降臨。

  “噢!二爺!”麝月在寶玉瘋狂的抽插下陷入了狂亂之中,小嘴不停迸射出
沒有具體含義的意節,其妩媚之處卻是誘人心神、惑人神智!

  寶玉一手輕拖起佳人香腴,將她兩條修長的玉腿高高挂在自己雙肩之上,一
手在俏麗少女挺拔的豐盈上盡情揉捏,不時用兩指輕輕夾起佳人那漲大的乳珠,
夾、磨、拉、壓、轉,嫺熟的手法花樣百出,不停將麝月送上一次高過一次的情
欲狂潮之尖、快感顛峰之頂!

  “啊!寶玉……”少女激情的狂呼起來,她已不知是多少次嬌軀酥麻,春潮
狂湧,十指用力的在寶玉肩背抓出了一道道清晰的“愛痕”。

  見佳人確實已是強弩之末再也不堪撻伐,寶玉爲了加快最後快感的來臨,有
意催動體內情火沖擊微麻的精關,“威龍心法”不但能使他久戰不疲,還能令他
隨意控制“火山”迸發的時間,這才是真正的神奇之術!

  “呀!”一聲虎吼後,灼熱的“岩漿”悉數灌入了少女麝月的幽谷深處,精
元之氣在少女體內發生著神奇的微妙的變化,逐分逐寸發改造著她的凡胎肉體,
同時,寶玉也在吸取少女麝月的處子元陰,使自己的功力不斷壯大。

  “威龍心法”秘術自然非同凡響,在寶玉前生、後世的修煉下,更是超越平
凡,神奇無比!

  “啊!”本已癱軟如水的佳人被寶玉的灼熱“岩漿”灌溉,立刻再次“複活”
過來,一聲前所未有的激情尖叫穿雲裂空,初承恩澤的少女在最後的沖擊下昏迷
在無盡快感之中。

  激情過後,理智再次回到了寶玉腦海,他憐惜的拭去了懷中昏厥佳人臉上的
汗珠,見自己竟然沖動的在麝月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她奪去了的童貞,不由
臉現歉疚之色,不過那縷別樣刺激的誘惑卻已深刻他的心田,再也難以抹去!

  黑暗中,寶玉看著因爲高潮而昏睡過去的麝月而嘿嘿一笑,難怪人們常說不
同的環境會有全新的感受,隻要是有機會,誰不愛美女?何況他的“威龍心法”
在處子元陰的資助下,更容易煉習,前世他是沒有這麽多的機會,現在,有這麽
多的美女,並且她們還是自願的。寶玉更因此可以挽救她們的命運,他更沒有拒
絕的理由了。

  一對縱情歡愉的男女並未察覺,一個嬌俏的身影此刻正在外間悄然離去。

  聽到麝月叫聲的秋紋一臉酸意的離開了裏間的門邊,嘴裏喃喃自語:“這個
麝月,難怪願意留下來照顧二爺,原來是要趁襲人走時與二爺偷會,真是個不要
臉的狐狸精!”

  秋紋越想芳心越恨,不由連寶玉恨上了:“寶玉也太偏心,枉費我對他一心
一意,卻先與麝月好上了,恐怕襲人與晴雯也早已與他勾搭上了,真是奸夫淫婦!”
心性本不狹窄的秋紋,在此種情況下也是醋意大生。隻是她還不知道,寶玉正在
找機會把她也收歸房中呢?

  時光悄然流逝,麝月自甜夢中蘇醒過來,眼簾微顫緩緩開啓,如水的雙眸帶
著一絲妩媚與慵懶,剛剛醒轉的佳人一時還未完全清醒,習慣的玉手微伸,在床
榻上舒展腰肢。

  “啊!”驚叫聲脫口而出,麝月的手指摸到了一個火熱的物體,她隨即偏頭
一瞧,一個赤裸的男子背影側臥於旁,受到驚嚇的少女……現在應該是少婦的麝
月不由得尖叫起來!

  “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寶玉被麝月的尖叫聲驚醒,翻過身來關心的將佳
人擁入了懷中。

  麝月這才看清了寶玉的面容,因嬌軀的移動而牽扯到了下體的“傷勢”,明
顯的刺痛終於喚回了少女的記憶,那羞人的畫面清晰的在她腦海裏回放,不堪如
此“刺激”的麝月隻覺心房一熱,借勢偎入了寶玉懷中,布滿紅霞的玉臉深深的
藏在了愛郎胸前。

  不明情況的寶玉以爲佳人情動,欣喜之餘不由“狼性”大發,下身的異物再
度昂首挺胸,“殺”氣騰騰!

  依偎在寶玉懷中的麝月立刻發現了他“可怕”的變化,嬌軀下意識的一抖,
又羞又怯,語帶哀求道:“二爺,我不行了!我不能再弄了!你到裏面去找晴雯
吧。”

  寶玉雖對麝月欲大於情,但天性多情的他面對美女時,更是心軟萬分,聞言
立刻強自壓下體內激蕩的情欲,見佳人一臉驚駭與不安,他不由升起幾縷憐愛之
心:“寶貝兒,別怕!這隻是自然反應,誰叫你的身體讓我這麽著迷呢?!你放
心,我現在去找晴雯,等你完全恢複後我再……”。

  雖然由麝月嘴裏說出來讓寶玉找晴雯的話,但寶玉這樣說還是激怒了麝月,
寶玉這番調侃加調戲的話音未完,麝月已是再難忍受心中的“憤怒”,伸手狠狠
的在寶玉大腿上制造了一串漂亮的花朵:“你真是個大色狼!快去找你的晴雯吧!”

  被麝月稱爲“大色狼”的寶玉一邊:“冤枉啊,不是你叫我去找晴雯的嗎?”
一邊反擊,麝月則說道:“我叫你去你就去啊?先前我沒有叫你跟晴雯那個,你
不還是跟她那個了?”一對歡情男女就此你攻我守的嬉戲起來,如若不是少女先
前“受創”過重,此刻必然又是一場天翻地覆的大戰!

  笑鬧過後,寶玉平靜的擁抱著麝月,旖旎的情愫就在無聲的空間內悄然滋生,
將倆人的心靈一步步的拉到了一塊兒!

  一番嬉戲後,佳人麝月倦意襲來,就此躺在寶二爺懷中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待麝月完全熟睡之後,寶玉悄悄起身,來到自己的床上,把也在熟睡中的晴
雯擁在懷中,慢慢地也睡著了。

  第二天,寶玉被懷中的動靜弄醒,他睜眼一看,隻見晴雯已經醒來,她正掙
紮著要從自已的懷裏出去,可又怕把自己弄醒,很是困難,好象感覺到寶玉在看
著她一般,在寶玉的眼光看向晴雯時,她停止了掙脫寶玉的行動,望向寶玉,見
他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臉色不由一紅:“二爺,我太貪睡了。”

  寶玉愛憐地撫著她的臉頰,說道:“這麽冷的天,起那麽早做什?”

  “可外面的丫環都起來了,我再不起來,就……”晴雯小聲地說道。

  寶玉下意識的向四周環視一圈,見襲人床上的麝月不見了,雙眸透出濃濃的
深情,憐愛萬分的對少女柔聲道:“好吧,再讓我抱一會,就讓你起床!”情懷
激蕩的寶玉不由自主的雙臂一展,將絕美少女摟入懷中。

  晴雯刹那間由調皮的野貓變成了溫順的小兔,乖乖的依偎在寶玉懷中,雙目
閃現癡迷之色,陷入愛河的少女爲能與意中人在一起而高興不已。

  寶玉嘴角微翹,自然的挂上了怡然的笑意,手指親密的在晴雯精緻的的瓊鼻
上刮過,輕言笑語道:“晴雯,昨晚你可快活?”

  “你說什麽呀?”初爲人婦的晴雯還很害羞,聽了寶玉挑情的話,臉色更紅
了,明亮深邃的美眸閃現縷縷情意,幽幽低語道:“隻要能與二爺你在一起,隻
要二爺你能高興,我就是快樂的!”

  “好晴雯,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幸福快樂的!”寶玉深深沈醉在美少女柔情蜜
意之中,動情的大手輕撫佳人發髻,語帶挑逗地在少女耳邊低語:“隻是以後你
要聽我的話了。”

  “嗯!”晴雯沒有了她的潑辣,象隻小貓似的喂在寶玉的懷裏,把又羞又喜
的玉臉緊緊埋入了寶玉胸膛中,片刻後方才將翻騰的情海平複下來,少女發自真
心的話語好似飓風般刮過寶玉心房:“我不管你將來是否還能象現在一樣富貴、
貧賤,隻要能與你在一起,我自然就開心了!”聽著這“熟悉”的情話,寶玉眼
前不由閃過前世的女友關玉琳美麗的面容,心中暗自歎息:前世的自己真的是一
無所有,可美麗的關玉琳卻義無反顧地愛上了自己,而自己還沒有跟她走完人生,
就穿越到紅樓來了,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可好?

  而寶玉來到紅樓後,發現紅樓諸女女子都是真情真義的女子!隻是紅樓中的
男人太讓人失望了,才讓紅樓這座在廈在不久之後,轟然倒塌,給紅樓諸女帶來
悲慘的命運。

  自己這“假”寶玉運氣也真好,身邊竟然都是摯真摯誠的有情人兒,看來這
“時空之旅”真是上天的恩賜!但他也要完成自己的夙願:在前世,他無法讓女
友關玉琳與自己一生相伴、也無法給她以幸福,但現在,他要以自己的力量挽救
賈府,讓紅樓諸女有個幸福的人生!

  濃濃的情意帶起了點點情火的燃燒,激情蕩漾的寶玉不由自主向晴雯紅潤的
朱唇吻去,情到濃時自是不克自制,精神交融後方是情欲升華。

  兩唇在悄無聲息中重合在一起,醉人的春色頑強的在床上中爭取了一席之地,
真摯的情絲越來越多,隨著二人“橋梁”的搭建,倆人心靈首次在情絲牽繞下奇
迹般共鳴起來。

  觸電般的酥麻隨著唇齒相依油然而生,旖旎情愫於相擁人兒之間回蕩流轉,
最後融入情絲之中編成了又一張情網,牢牢的將寶玉與晴雯網在了其中,生生世
世再也不能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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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6 21:4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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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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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爲愛而試

  晴雯對寶玉已是芳心早許、情根深重,昨晚也是適逢其會,時機湊巧。此刻
她可謂是心有所係、願有所成,無盡的情流歡呼雀躍、奔騰而出,隨著倆人愛吻
的檀口傳入了寶玉心間;遊弋在佳人情意之海的寶玉感受到了那份珍貴的愛戀,
讓天性多情的寶玉心房顫抖,毫無抵抗的陷入了晴雯愛河之中,心靈瞬間再次失
陷,將又一個絕美少女的倩影融入了生命烙印之中。

  晴雯昨晚首次經曆男女之事,本性率真的少女,在昨晚最初的笨拙與緊張過
後,現在就如她的性格一般,隨即變得主動起來,熱情如火,大出寶玉意料。

  處子醉人的幽香伴隨著少女細滑香舌反攻入寶玉口中,聰明的少女現學現賣,
將意中人適才的手段全部重演了一遍。

  香舌雖然細小,但追逐起寶玉火熱的紅舌也毫不遜色,兩舌相偎、兩心相依,
就在這溫馨的纏綿之中,寶玉體內的“威龍心法”悄然運轉起來,在他體內運轉
一周之後,又從他與晴雯相接的口中渡入晴雯的體內,改造著她的體質。

  然後,混合了晴雯處子元陰的精氣,又流回寶玉體內,晴雯那少女如蘭似麝
的幽香氣息,化作勃勃生機,給予了寶玉無窮無盡的活力來源。

  寶玉的心法每運行一個周天,其渾厚的程度就增加一分,雖隻是微弱的點滴,
但其修煉的快速與神奇已經足以在人世間創下其他人難以企及的記錄。

  細細感受著少女的熱情,隨著激情的升溫,寶玉心中欲望的火苗也逐步成長,
最後化爲了熊熊的欲火瘋狂燃燒起來。

  “不要,天已大亮了!”晴雯在無限癡迷之中隻覺自己雙峰一震,已然落入
了寶玉指掌之中,受到突然襲擊的少女猛然驚醒過來,嬌喘籲籲的哀求寶玉。

  寶玉不聽話的大手在晴雯挺拔玉峰盡情柔捏一番後,見少女晴雯極力閃躲,
再加上天色卻實已大亮,門外傳來衆丫環的說笑聲,確實不是男歡女愛的時間,
滿心火熱的他隻得無奈放棄。

  “好晴雯,你先起來,讓我歇會吧。”寶玉邊說邊忍不住又向少女禁區抓去。

  “嘻、嘻……你真是個大色狼!”可惜這次晴雯早有防備,媚眼如絲的絕美
少女一把抓住魔手,嬌嗔不休:“好了,別鬧了!要是被其他人撞見,告訴了老
太太,看她傷不傷心?你還是先睡會吧!”晴雯也知道寶玉現在起來不得,很明
顯地感到寶玉的寶貝早已挺起。

  已起床穿衣的晴雯見寶玉的眼色紅紅的,走上前,主動親吻寶玉面頰:“忍
忍吧,晚上我會讓你弄個夠。”

  晴雯這句話又點燃了寶玉欲火,寶玉雙目透出灼熱之光,伸手摟著晴雯,眼
帶深情凝視佳人,火熱氣息自少女耳中直接鑽入了她的心田。晴雯也想與寶玉再
溫存一番,奈何外面的丫環早已起來,她的臉色在瞬間發生微妙的變化後,全部
化作無盡的羞澀紅雲掠上了她絕美的玉容。

  晴雯的情意濃濃與羞澀,風情誘人的朦胧美眸更是看得寶玉心火大熱,激動
不已的寶玉又向晴雯吻去。

  “二爺,不能這樣!”絕美少女玉手緩緩拂過寶玉胸膛,把他推開,不學就
會的風情挑逗,輕易勾起了寶玉的滿天情火:“今晚我早點來……”寶玉無法,
也隻好放晴雯離開。

  晴雯羞羞答答的站起來,剛告別處子的那種風情,令寶玉興奮如狂,忍不住
雙臂一張又想將佳人摟入懷中大大的親熱一番。

  晴雯嬌軀一晃,靈活的自寶玉雙臂下鑽了出去,嬌嗔不已:“二爺,你真是
的……”

  寶玉雙臂不好意思的在虛空揮動兩下,情深深地說道:“誰叫你是個小妖精
啊……”

  晴雯不依道:“二爺,你這是什麽話?誰是小妖精?咯、咯……”晴雯大笑
著走出了屋子。

  早上來給賈政請安,他告訴寶玉,朝廷已下達旨意,要在明年二月進行會試,
三月進行殿試,要寶玉把握好這次機會,爲賈府爭光。

  寶玉應聲道:“是!父親。”

  賈政又說道:“雖然你現在已經是四品在身,但還沒有功名,服不得衆的,
隻要你在明年三月這三年一次的會試中,能取得好成績,你就可出外做官,別人
也說不上閑話了同,那時我也可以退休。”

  寶玉知道明年三月就是自己能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拯救紅樓諸女的關鍵時
刻。他從賈政房中出來後,就下定決心,就是不吃不喝也要進入前三名。

                ……

  接下來的日子裏,寶玉定下心,爲了不讓人打擾自己,使自己能安下心來學
習,他就來到已放假的學堂,用起心來,賈代儒見寶玉這麽用功,也來到學堂陪
讀。就是在過年的時候,寶玉也隻是在家裏呆半個響午,又來到學堂,弄得賈母
不住埋怨賈政,說是要把寶玉弄成怎樣,她也不活了。

  大家過了一個熱門的春節,寶玉還是象苦行僧一樣,吃住在學堂,這在前世
是平常事,在參加高考時,比這要苦多了,因此,寶玉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麽苦處,
隻是讓老太太、王夫人心疼不已。不過見寶玉能這樣,賈府上下都高興不已。

  在這段時間裏,寶玉說要是學習八股文的文字結構。八股文以四書、五經中
的文句做題目,隻能依照題義闡述其中的義理。措詞要用古人語氣,即所謂曆代
聖賢立言。格式很死。結構有一定程式,字數有一定限制,句法要求對偶。八股
文又稱制義、制藝、時文、時藝、八比文、四書文。即用八個排偶組成的文章,
一般分爲六段。以首句破題,兩句承題,然後闡述爲什麽,謂之起源。八股文的
主要部分,是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四個段落,每個段落各有兩段。篇末用大
結,稱複收大結。

  對於四書五經,寶玉已經很熟悉、並有很深的研究了,隻是他對八股文的格
式很是頭痛,但爲了賈府(其實是爲了賈府中諸女)的命運,他也不得不攻讀他
平時最討厭的固定其思維的格式了。好在他的進步很快,讓賈代儒、賈政等人很
是高興。

  時間到了二月份,經過三天的考試,寶玉以第四名的成績進入殿試,本來,
寶玉的成績應該在第一名,也就是“會元”,可是他的觀點太過驚世駭俗,經過
衆考官的高議,給他定了個第四,把他一下子推到皇帝面前,等在殿試時,讓皇
上來定奪。

  寶玉更緊張了,在到殿試這段時間裏,他著重培訓與皇帝見面的禮節、及策
問的要點等等,好在他已見過皇上一面,心情也不大緊張,後來的幾天,寶玉輕
松了很多,他把前世的方法帶到現在,越是在最後越是要輕松。

  轉眼到了三月十五殿試的這一天,寶玉隨著入圍的考生到了大殿,面見皇上,
在一番訓話之後,皇上開始發問。寶主就根據自己在前世的治國見解,進行論述,
觀點當然有些太超前,好在這個皇帝也是個喜歡新潮人的,除了欣賞寶玉的博學
之外,對寶玉用孔子的名義總結出什麽用道德和禮教來治理國家即“以德治國”、
用荀子的名義總結出用道德來維持社會內部秩序即構建“和諧社會”、以老子的
名義提出無爲而有爲即科學發展觀,最後引伸到用韓非子的名義總結出以法制國
的觀點等等,皇上也很贊同。

  寶玉實際上就在此提出了一整套的治國策略,皇上雖然很贊同,但也隻是贊
同而已,在當時的社會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就是在過了不知多少年後的未來,
中國也沒有做到法治,保況處在封建社會的當時?

  當寶玉論述完畢,皇上當即大筆一揮,把寶玉定爲狀元。

  第三天放榜時,整個賈府是熱門非凡,除一般親戚之外,有鎮國公牛清之孫
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
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
襲一等子侯孝康,繕國公诰命亡故,故其孫石光珠守孝不曾來得。這六家與甯榮
二家,當日所稱" 八公" 的便是。餘者更有東平王府,南安郡王之孫,西甯郡王
之孫,北靜郡王水溶,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孫世襲二等男蔣子甯,定城侯之孫
世襲二等男兼京營遊擊謝鯨,襄陽侯之孫世襲二等男戚建輝,景田侯之孫五城兵
馬司裘良。餘者錦鄉伯公子韓奇,神武將軍公子馮紫英,陳也俊,衛若蘭等諸王
孫公子,不可枚數。元春更是派人前來祝賀。一連熱鬧了十多天,賈府光是金銀
就花了數十萬兩,當然收的彩禮就更多了。

  熱鬧過後,寶玉被授爲翰林院修撰,以前寶玉因救北靜王有功,已經是從四
品了,這次他考中狀元後,直接入朝爲官,等待空缺。

  一切安定之後,已是四月,賈府這才走入正軌,鳳姐主持修建的省親別院也
正在要緊關頭。

  一日的半下午,寶玉把事都做完,想起很長時間沒有見鳳姐了,也不知省親
別院的事進行得怎樣?自己推薦她主持這項工作,讓她不得閑,她是否抱怨自己?
於是,他就一人來到鳳姐爲修建省親別院而在東府專設的院子,鳳姐正在忙著吩
咐下人幹活,見寶玉進來,向他一笑,對站立的五六人說道:“你們就按我說的
去辦,還象以前一樣,那個做是好,這個月的工錢我就往上加。”

  那些人應答一聲就出去了。

  寶玉見左右無人,上前擁著鳳姐,說道:“鳳姐,想死我了。”

  鳳姐嬌笑著說道:“寶兄弟,可不能這樣,你是狀元、是朝廷的官員,我怎
麽敢高攀?”

  寶玉抱著鳳姐,在她嘴唇上狠狠地吻了幾口,直到鳳姐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
說道:“這是處罰,再說這樣的話,我還有更厲害的。”





            第九十八章躺在床上謀劃

  鳳姐反手一勾,把寶玉抱得更緊:“你說想死我了,我何嘗不是一樣?但想
到你要準備考試,老太太想你想得吃不進飯、姑媽想你想到流眼淚,她們都沒有
讓人去喊你回來,我們賈府上下哪個還敢打擾你?”

  寶玉見了鳳姐那副嬌懶慵厭的美態,積攢了好些日子的情欲悄悄蠕動,身子
緊鳳姐,下身的玉莖高高地翹起,頂在鳳姐的小腹之上,手也不規矩起來,悄悄
地摸索到了鳳姐的胸脯上。姐弟倆默默對望,鳳姐的臉上暈起了一抹迷人的嫩紅。

  半晌,鳳姐才想出了件事,放開寶玉,把外面的小丫環喚進來,吩咐道:
“等會除了平兒回來,任何人來找我,都說我有事不在家。”

  那丫環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寶玉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平兒呢?”

  鳳姐聽見寶玉這麽一說,內心非常高興,說明寶玉一直把她放在心裏,連平
兒也忘了,可她嘴上卻說道:“看你這個沒良心的,平兒把姑娘之身都給了你,
你卻把她忘記了。”

  寶玉摟著鳳姐,手也伸到鳳姐的衣服裏面撫摸著,笑著賠禮道:“這不是太
想鳳姐你了嗎?另外你也太漂亮了,見了你把什麽人也忘記了。”

  鳳姐說道:“算你吧,還沒有忘記我。”暈著臉任寶玉在懷裏亂摸。

  不一會兒,鳳姐不自在起來,隻覺底下膩津津的,微喘道:“姐姐我有些不
舒服,你還來鬧哩!”

  寶玉笑道:“我來幫姐姐出一身‘風流汗' ,身上的不舒服說不定就好了。”
說著,寶玉抱著鳳姐就要向床上走去。

  其實鳳姐生得形容袅娜、性格風流,很早就對寶玉有意思,隻是寶玉還小,
加上她又不知道寶玉的心意,也就不敢對寶玉有什麽表示,這也就是鳳姐爲什麽
對寶玉一直很親熱的原因。後來,在去甯國府的路上,與寶玉同乘一座轎子時,
寶玉主動在她身上撫弄,她也借勢與寶玉捅破那層薄紙,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後來就有了男女之間的荒唐事,鳳姐沒有想到寶玉在這方面也是個好手,竟然讓
她嘗到從沒有嘗到的男女之間的快活,也讓鳳姐對寶玉死心塌地,從那以後就沒
有與賈琏在一起過,直到他出外做官。

  鳳姐見寶玉要向床上走去,忙推開寶玉,呢聲道:“還是大白天呢,等天黑
了我們再在一起吧。”

  寶玉不以爲然,說道:“以前我們也不是沒有在白天玩過,你還怕什麽?”

  鳳姐道:“可是……”她嘴上這樣說,可腳步並沒有停止,隨著寶玉向裏間
的臥室走去。

  寶玉撇嘴道:“沒有什麽可是,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鳳姐拿寶玉沒法子,況且幾個月沒與寶玉在一起,在寶玉剛進來時,她的下
身就已經濕得一塌胡塗,心裏十分渴望立即與寶玉在一起,就欲拒還迎的,被寶
玉擁著來到床上,兩人鑽進了被窩裏,一輪猥弄,褪了一身的衣物,露了一身的
粉滑柔膩。

  姐弟倆一塊喘息,胡鬧了一會,寶玉笑起來,說:“姐姐剛才還做樣子,底
下這麽濕了呢!很想我是不是?”

  鳳姐羞紅了臉,半晌才說:“哪你呢?”

  寶玉道:“我也很想姐姐呢,你摸摸看它多硬!”

  鳳姐哪肯去摸他那兒,啐道:“你有嗎?哼,我看你現在心裏隻有個什麽襲
人、晴雯的,哪裏還有我這個鳳姐呢!”

  寶玉聽出了鳳姐話裏的醋意,隻是微微一笑,就在被窩裏脫了褲子,握住那
根硬翹翹細長長的陰莖,將龜頭在鳳姐的嫩花溪裏浸了浸,惹得她“嘤咛”嬌吟,
腿也張開了,突然屁股猛的一聳,肉莖插入一團軟軟的嬌嫩,眨眼就沒根了。

  鳳姐“哎呀”一聲嬌叫,雙臂摟住了寶玉的熊腰,嬌軀一陣顫抖。

  寶玉先抽添了一陣,解了些饞,笑道:“姐,今天要問你一句話,你說我把
琏二哥弄走了,你開不開心?”

  鳳姐說道:“我的心你還不知道?還在這兒明之故問。”轉而她又擔憂地問
:“可賈琏總總歸還是要回來的,那時我們怎麽辦?”

  寶玉說道:“這就是我上次要跟你說的事,你手裏的私房錢有多少?”

  鳳姐說道:“上次我本想拿出來,可你不讓我拿,我也沒有個具體的數,總
歸有幾萬兩吧。”

  這也在寶玉的意料之內,接著問:“這段時間,你主持省親別院,應該對建
築也很熟練了,你說說看,如果我們要做一個院子,象榮府那麽大,不要那麽奢
華,你說得多少銀子?”

  鳳姐沒有回答寶玉的話,而是問:“你問這個幹什麽?”

  “先不要問我做什麽。”寶玉說道。

  鳳姐沈吟了一下,說道:“如果隻是蓋相同的房子,裏面布置不那麽豪華的
話,有三二十萬兩銀子總差不多吧?”

  寶玉說道:“要這麽多?”

  鳳姐說道:“我這還是往少裏算的呢,蓋這個園子,你知道吧?總的算起來
要差不多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如果建我們榮府那樣的房子,隻比這個園子小一半,
在規模、人工費上減去一半,得八十萬兩銀子。再不用那麽奢華,添置上簡單一
些、布置上少一些,花園、假山不用等等,可減少五十萬兩的開支,這麽算下來,
是不是得三十萬兩銀子?”

  鳳姐這麽一算,聽得寶玉很服氣,他也一時被這麽大的數目弄呆了,心想自
己的計劃短時間內是實施不了了,就呆呆地想著自己的問題,連在鳳姐身上活動
的手也停了下來。

  鳳姐感覺有異,就問:“寶兄弟,我的問題回答完了,你再該回答我的問題
了吧?你問這個幹什麽?”

  寶玉回過神來,說道:“我想在外蓋一座紅樓別院,將來賈府萬一有個什麽
不測,我們也好用來住。”

  鳳姐明白過來:“你是想爲我們賈府留個後路?”

  寶玉說道:“不僅僅是這樣,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了,還有尤氏、奏氏等人,
我總要給你們一個名分,在這兒是不可能的了,我是想讓你們住到那兒去。另外,
別看我們賈府現在風光無限,古人說盛極必衰,別人看不出來,我還是要留個心,
萬一到那時,我們賈府幾百號人到哪兒去住?到哪兒去吃?總不能向別人討要吧?”

  鳳姐沒有作聲,她也是爲寶玉想著她們這些人而感動,同時也爲寶玉考慮這
麽長遠而佩服。從寶玉現在的地位,他是賈府未來的當家人那是肯定的了,現在
他在賈府說的話也很有份量,隻是現在還沒有真正當家作主而已。

  “要不這樣吧?”鳳姐思量著說道:“我這兒有一份省親別院的預算,總數
需要二百餘萬兩銀子,經過我二個多月的重新計算,發現隻要一百六十萬兩就夠
了,準備按我的計算來作。現在你既然需要蓋另外一個紅樓別院,那麽我還按原
先的預算來弄,隻是把節約下來的錢用來蓋你那個紅樓別院,你看行不?”

  “這樣行嗎?”寶玉有些猶豫。

  鳳姐見寶玉的口不很緊,接著說道:“怎麽不行?這些錢如果不是我來主持,
還不知會落到哪些人的腰包裏面去了呢?現在我隻是把它花在它應該花的地方,
有什麽不對?”

  寶玉也想開了,將來如果在自己無力挽回賈府的命運時,提前做下這處房子,
也好讓那些無處可去的女子有個落身之處,也算是賈府的一處家業吧。

  把問題解決了,寶玉的心思又回到鳳姐身上,他突然問出一個問題:“鳳姐,
我跟琏二哥比,那個強些?”

  鳳姐裝胡塗,說道:“當然你比他強了同,年紀輕輕地就做了狀元。”

  寶玉說道:“我問的不是這。”

  鳳姐問:“那問的是什麽?”

  寶玉把放在她體內的玉莖挺了幾下,說:“就是這東西。”

  鳳姐羞紅了臉,啐道:“不知道!”

  寶玉不依,他熟知鳳姐那要害的位置,用他那尖尖的龜頭在那上邊挑了幾挑,
隻挑得鳳姐混身酸軟,柳腰亂扭,嬌呼道:“不要這樣啊……不要……碰到姐我
姐那兒啦……要死了……”

  寶玉道:“你說不說?”

  鳳姐搖搖頭,又挨了一陣狠挑,直到真有點美得挺不住了,才叫道:“你好
……你好……我的寶弟弟最好……”

  寶玉還要問:“爲什麽呢?”

  鳳姐抱住寶玉的頭,在他臉上親吻道:“因爲寶弟弟的……長……還粗……
每一下都好象紮到了我心坎上,叫姐姐……姐我姐的魂兒都要飛啦,而且……”

  寶玉聽得高興,問道:“而且什麽?”

  鳳姐陶醉地說:“而且寶弟弟最知道怎麽讓姐姐我舒服了,不像那個死種那
樣一得意起來就不顧人家,所以寶弟弟的比他好。”

  這卻真的是鳳姐的心裏話,盡管賈琏十分溫柔體貼,一直象是在做自己的工
作那樣,無法給她那一種蘊含著真情的甜蜜感覺,況且這一種感覺還深深隱藏著
一絲不能去想的邪穢淫亂,這更是撩動她情欲的秘密。

  寶玉大喜,又興奮非常,當下盡心盡力,狠挑巧刺。他那陰莖十分粗長,龜
頭幾乎下下可插到鳳姐那幽深處的嬌嫩花心上,這一下真是美妙,直搞得他這個
仙妃般的姐姐眼饧骨軟,如癡如醉,那滑膩膩的淫水流了一股,濕了一大塊床單。

  鳳姐想起要拿條汗巾墊住,免得平兒看見,又要笑畫她,偏偏酥美得通體皆
軟,動都懶得動。被寶玉又一輪深深的急插,忽然花心一陣奇癢,子宮都麻痹了,
不禁又驚又沮喪,暗道:“怎麽與寶玉在一起,就這樣容易丟身子呢?”

  這時,寶玉突然狠插了十來下,猛的拔出滑膩不堪的長莖,叫道:“姐姐…
…我……要……要出來了……”





             第九十九章不要亂吃

  鳳姐熟知她這個寶弟弟的癖好,顧不得一陣極度的空虛難過,忙努力坐起來,
把一隻手繞到寶玉後邊的股縫上,抱緊他的屁股,另一隻手握住寶玉的陰莖,張
口吞進嘴裏,還沒舔弄幾下,寶玉的玉莖就一陣抖動,迸出豆漿般的熱汁來,鳳
姐就喉嚨吞食,把寶玉的精華都吞進肚裏,在把寶玉的玉莖從她嘴裏抽出時,竟
有一滴濺上了她那羞澀而美麗的臉龐,嫩嫩的粉紅與濃濃乳白相映襯,份外動人。

  寶玉一下下抽搐著,看著鳳姐那的比花嬌豔的玉容,悶哼道:“姐姐的手真
滑……姐姐的口技也更好了。”

  鳳姐嬌嗔道:“你好了,可我還好難過呢。”

  寶玉說道:“我也是這段時間太用功了,身子也虧了很多,不然的話那能這
麽快就洩了身子?”

  鳳姐說道:“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累,也沒有怪你。”

  兩人就這樣說著話,躺在床上相擁纏膩,鳳姐有些惶惶不安,想叫寶玉起來,
好生地坐一會,但自己又沒有好、還沒有丟身子,感覺又癢又難過,想與寶玉再
弄一回,卻又怕他累著身子。

  不一會,寶玉的玉莖又挺了起來,寶玉翻身壓到鳳姐的身上,鳳姐說道:
“寶兄弟,你還是歇歇吧,不要把身體累壞了。”

  寶玉說道:“這有什麽?我隻精神上有些累,身子可強著呢,怎麽能讓我年
裏鳳姐不快活?”

  鳳姐嬌嗔著在寶玉身上捶打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被寶玉的大嘴蓋了下來。

  寶玉抱住他鳳姐,臉龐在她那嬌彈軟綿的粉乳上磨蹭,甜甜道:“姐姐疼我,
我就是累點又算得了什麽?”

  鳳姐隻好溺著他,對這個寶貝弟弟她從來硬不起心腸。

  鳳姐說道:“這樣吧,你休息一會,等體力好點我們再玩好不好?”

  寶玉聽說,就從鳳姐身上下來,與她一起說著話,過了一會,寶玉又從床上
爬起來,拉開床頭的暗奁亂翻,那裏邊藏著許多希奇古怪的玩意兒。

  鳳姐嗔道:“寶兄弟,別弄亂了,那些東西可都是大人的東西,你們看不得
的。”

  寶玉卻笑嘻嘻地說道:“難道我還沒有長大嗎?”鳳姐懶得跟他鬧,轉過身
去閉目養神。

  寶玉又拉開一格,見裏面盡是些春宮冊兒,翻了幾本,都是看過的,再抽出
一格,卻見放裏邊著一隻精緻的白玉雲紋缽子,掀起蓋子,頓時一陣異香撲鼻,
整個人竟有些飄飄然起來,想起這味道以前在鳳姐的房裏似曾聞過,見缽子裏盛
著五、六分極細膩的淡紅粉未,問道:“這是什麽呢?”伸指挑了一點送進嘴裏,
隻覺甜膩膩仿似那女人的胭脂。突然一注酥熱從食道流下,直達丹田,眨眼間又
傳蕩周身,整個人都燙熱了起來,不禁嚇了一跳,叫出聲來。

  鳳姐回過頭,見狀忙坐起來蓋上缽子,又驚又惱道:“什麽都能亂吃的嗎?
吃了多少?怎麽樣了?”

  寶玉眼睛卻落到鳳姐跑出棉被的一對雪膩豐美的玉乳上,隻覺比往日更加誘
人,笑嘻嘻說:“也沒怎麽樣呀,就是全身都熱乎乎的,下邊的寶貝更熱、更硬
了,好象比以前還硬哩,姐姐你摸摸。”

  鳳姐探手到被裏一摸,果然硬了幾分,而且還有幾分燙手,心兒不由一蕩,
好氣又好笑道:“這可是用來放在香爐裏燒的,你卻拿去吃了,看不急壞你哩…
…”原來這缽子裏盛的東西名日“春風散”,是賈琏以前好不容易從“春風閣”
弄來的寶貝,價格不菲,平時隻要在房裏的香爐裏放上一丁點燃了,便異香滿屋,
催人情欲,令男女歡好時更加動興,賈琏最是喜歡,幾乎每次跟鳳姐行房時都要
用上一點。

  寶玉喘息起來,隻覺鳳姐此時份外妩媚動人,一把摟在懷裏,上下其手,狀
若饑渴。誰知竟撩起鳳姐深藏於心底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神魂不禁一陣搖蕩,
想起那天與平兒兩人服侍寶玉的事,心道:“都是叫這東西惹出來的……”

  竟脫口道:“寶兄弟……你跟襲人、晴雯她們……她們……”半天也沒說完
整。

  寶玉聽鳳姐說起襲人和晴雯她們,想到上次與晴雯弄了之後,又把麝月收了
所做的胡天胡帝的事,心中一熱,笑道:“她們怎麽啦?”

  鳳姐瞧著寶弟弟的臉,悄聲道:“你是不是把她們也收了?……”

  寶玉說道:“什麽收了?她們也不是東西怎麽收?”

  鳳姐在寶玉腰上用力擰了一下,說道:“我跟你說正經你,你還這樣……”

  寶玉說道:“我告訴你真話,你可不要認爲我花心啊。更不許聽懂醋。”

  鳳姐一聽,臉上燒了起來,蹙眉道:“我是那樣的人麽?”心兒“通通”亂
跳,暗想道:“寶玉真是個花心的人,有了這麽多的女人,將來還不知會有多少
……”

  寶玉說道:“雖然我與她們已經那個了,但因爲我愛她們,並且她們也愛我,
我才與她們在一起,並且我還會爲她們負責的……”他頓了頓,又神秘秘的在鳳
姐耳邊說:“就象跟你在一起一樣,是不是?”

  鳳姐不動聲色道:“是這樣啊?”心裏卻也感到幸福,因爲剛才寶玉就爲她
們著想,想蓋一座= 紅樓別院,來解決她們將來的歸宿。

  寶玉小聲道:“要不要我把與她們在一起的經過說說?或者那天我帶她們過
來與你一起玩玩?”

  鳳姐剛才正逢欲丟未丟就嘎然而止,聽他弟弟這麽一說,渾身都不自在了,
暈著臉道:“誰願意聽你那些荒唐事?誰要與她們一起啊?”話一出口,便不由
暗恨自已的虛僞──那天自己也不是與平兒睡在這張床上與寶玉一起玩過?還不
是很快活嗎?與襲人在一起也會是這樣吧?……

  寶玉見鳳姐臉上不住地變色,知道她心動了,就在鳳姐耳畔低語道:“姐姐
不要害羞,那天我把她們幾個都帶來,我們來個大被同眠。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
害。”

  鳳姐大羞,粉耳通紅,這個寶弟弟這句放肆而淫蕩的話有點著惱,但又似有
一種不明了的快感,再擰了一下她弟弟的腰,嗔道:“我才不跟你們這些丫頭小
子胡鬧哩……”

  按歲數鳳姐卻要比寶玉長上六、七歲,所以這句丫頭小子叫得也當很順口。

  寶玉神出望外道:“要是我們這些人能時時在一起玩耍,我們可真就成神仙
了。”想到這裏,不禁癡了。

  鳳姐歎了口氣說:“寶兄弟,姐姐真替你擔心哩,跟女子在一起也要注意一
下,不要損了身子!”

  寶玉嘻皮賴臉笑道:“還是姐姐疼我,我會注意的。”又握住那硬起來的肉
棒往鳳姐的玉蛤內頂。

  雖然鳳姐在外人面前是個厲害的角色,但寶玉對這個極疼他的鳳姐向來恣情
盡意。鳳姐也習慣了,張開腿,迎入親愛的兄弟的玉莖,裏頭尚含滑膩,被一刺
至底,準準的插在嫩花心上,嬌哼一聲說:“你的東西現在就這麽大,不知你長
大後會長成什麽樣子?”

  寶玉刺入鳳姐那嬌美的玉蛤,一輪深深地抽插,細細領領略每一絲傳過來的
銷魂快感,笑道:“那時你再看看或試試,不就知道了?”

  鳳姐筋麻骨軟,已說不出話來,不知是被她這個寶貝弟弟說的還是被他插的,
接著隻覺寶玉那尖尖硬硬的龜頭一下下頂刺到嫩花心上,又酸又酥,魂魄都欲散
了,忽陰內一麻,股心抽搐起來,不由心中一驚,雖說剛才玩了一回,可也不該
這麽快就要丟呀?忙咬住朱唇死忍……

  鳳姐自從與寶玉在一起後,不知怎麽,幽深處的那嫩花心就變得非常敏感,
隻要與寶玉在一起,竟然十分不耐,動不動就要丟身子,剛才要不是寶玉洩的快,
她就已經丟一回了。

  寶玉一邊抽添,一邊看著鳳姐鮮媚絕倫欲仙欲死的模樣,心裏暗道:“能得
到紅樓中出名的鳳姐,來到此處也就無憾了。”

  抽插了一會,寶玉覺得身上悶熱,便一把將被子掀掉,瞧見鳳姐那一身雪膩
嬌嫩的肌膚,更是情難自禁,雙手又撈起鳳姐那一雙柔潤不見骨的雙腳,分開擔
在兩邊肩上,又是一輪狠插猛刺,下下沒根。

  他吃了那“春風散”,隻覺得下邊那寶貝格外雄勁,似比往日粗了幾分,心
裏暗贊道:“這可能就是古代的春藥吧?看起來比未來的什麽偉哥強多了。”

  定玉邊想邊抽插著,還不到百下,忽聽鳳姐急促的嬌聲道:“寶……寶兄弟,
就……就在那兒好了……姐姐……姐姐我好象……好象要來了……丟了……”

  鳳姐口中叫著,下邊隨著寶玉抽動的玉莖,冒出一大股滑膩膩的透明花蜜來,
流得股溝皆滿。兩人顛鸾倒鳳,早不是剛才的位置,又弄濕了另一大塊床單,鳳
姐心裏叫苦,卻已顧不得許多,隻求寶弟再來幾下美的。

  寶玉已經跟鳳姐玩過幾回了,見狀立知是鳳姐要丟身子的先兆,忙狠刺猛挑
鳳姐那嫩不可言的花心兒,幾乎整個人都躍了起來。隻十來下,又聽鳳姐哆嗦嬌
呼道:“哎呀……姐姐……姐姐……給寶弟弟了……”

  寶玉隻覺龜頭上被油油軟軟的東西淋下來,先是龜頭,接著整根莖身都麻了
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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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6 21:4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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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龍戲雙鳳(一)

  寶玉知道他這個鳳姐丟出來的東西最厲害,不比他處過的另外幾個女人,一
觸準得射,從未能免,雖說寶玉與鳳姐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但他卻掌握了鳳姐
的特點。

  狂插了幾下,再忍不住,寶玉一咬牙把玉莖拔了出來,見鳳姐已酥醉成一團,
隻好自己忍住……然後,寶玉把鳳姐摟在懷中,吻上她的紅唇。他們這對男女抵
死纏綿洩得一塌糊塗。

  寶玉笑道:“鳳姐,你流出來的東西最好了,麻得人骨頭都酥了。”

  鳳姐一縷曲卷的秀發掉到臉上,痙攣的深處不住排出一股股銷魂的濃漿,顫
叫道:“親親我!”

  寶玉聽鳳姐叫自己親她,忙俯下頭去,鳳姐雙臂柔柔地纏住他的脖子,姐弟
倆一陣神魂顛倒的親吻。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簾外傳來:“好啊,你們倆個大白天在屋裏做這樣
的好事!”

  正處在抵一死纏綿中的一對男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等看清進來的
是平兒時,鳳姐罵了一句:“你個小蹄子,要死呀?嚇我們一大跳。”

  平兒笑道:“不人不做虧心事,還怕半夜鬼敲門?”

  鳳姐也不顧自己是赤裸裸的身子,從床上跳起來,把平兒拉到床邊,交到寶
玉手裏,說道:“你在這兒嚷什麽?不就是想跟寶玉那個嗎?我現在把寶玉交給
你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平兒嬌笑著要逃,但鳳姐那還能讓她跑?她一手抓著平兒,扭過頭對寶玉說
道:“這死蹄子早就想你想得瘋了,你還不把她就地正法?”

  寶玉笑著把平兒拉到床上,鳳姐還不解氣,動手把平兒的外衣全部脫掉。

  寶玉仔細一瞧,但見平兒頂上束著一條紫錦描金抹額,穿著薄如輕煙的玄色
軟絲小衣,內裏一隻水綠肚兜,下邊一條也是玄色的軟綢亵褲,香豔之極。

  但見平兒星眸迷朦,嬌態難勝。

  寶玉心中酥蕩,忍不住在她粉臉上香了一下,又吐舌頭去舔她朱唇,戲耍片
刻,欲焰漸漸熾燃,便把手探進肚兜裏去,輕輕揉握那對腴膩如酥的軟綿玉峰。

  平兒嬌羞難堪,寶玉見她此時十分可人,更是把持不住,另一手又塞到她綢
褲裏去…

  毛手毛腳了一陣,力道不知不覺越來越重,平兒夢呓般道:“不……寶玉…
…不能這樣……”

  寶玉哪會聽她的話,更上上下其手起來,狎戲了許久,一身欲火愈燒愈旺,
裆處挑起了個高高的帳篷,把平兒的手拉到自己的雙腿之間,說道:“平兒,你
看我這兒多難受……”

  平兒的手觸到寶玉那火燙的玉莖,心中一陣意亂情迷,就下意識地用玉手緊
握他的玉莖,並在上面套弄著。寶玉給她冰涼的柔荑扶握住肉棒,鼻血差點沒當
場迸湧出來,心頭突突直跳,猛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往她俏臉上亂香亂拱。

  平兒大嗔道:“剛剛還與人弄個,現在又這麽急性子……”把手去推寶玉。

  寶玉隻不理睬,嘴唇遊吻過她的眼簾眉毛,又往臉側移去,熱熱地在耳廓上
舔舐了一回,倏把舌尖朝內裏鑽去……

  平兒登時軟了半邊,隻覺寶玉的熱舌在耳內細細挑舔勾舐,竟是往時從未有
過的溫柔細膩,心中微感異樣,漸漸酥了起來,微喘道:“寶玉,你從哪兒學來
這些花樣?”

  鳳姐在一旁看著笑道:“怎麽?你這個死蹄子不正需要麽?”

  平兒說道:“你就不需要?剛剛是誰在哪兒叫得死去活來的?”

  寶玉也不管她們,讓她們倆鬥嘴,隻把舌頭從平兒耳心退出,卻又舔到粉頸
上去。

  鳳姐又說道:“我看你能撐到幾時,等會怕比我還不如呢?”

  平兒乜了酥軟在一邊的鳳姐兒,笑嘻嘻道:“哪也比你剛才要好。”

  寶玉笑道:“你們倆也不用爭,等會不就知道了麽?”口中說著話,見到平
兒的嬌俏妩媚,心中一陣沖動,眼睛盯住了她那誘人的粉嫩櫻唇。

  平兒心如鹿撞,知道自己在寶玉面前也把持不住,就強笑道:“那就看看吧。”

  寶玉再不再言語,慢慢將臉欺近前去……

  平兒說道:“剛剛我走回來,腦瓜裏還暈乎乎的,讓我歇會兒吧?”方要逃
開,已給寶玉捧住了臉,一口噙住櫻唇,雙手忙去推拒,誰知卻是軟綿綿的毫無
力氣。

  鳳姐說道:“現在想逃了?怕也遲了吧……”

  寶玉摟著平兒,輕憐蜜吻了一陣,又把舌頭往她唇縫裏鑽。

  平兒堅持不住,更沒空與鳳姐鬥嘴,櫻唇微微一松,立給寶玉攻陷瓠犀,他
那火燙的舌頭鑽入平兒的口中,這回卻是全酥了,嬌軀軟軟的隻往床下溜。

  寶玉趕忙抱住,舌頭在她檀口內亂探亂撥,兩手也隔著小衣輕輕撫摸起來,
撩惹得玉人香津充溢嬌喘籲籲。

  不知多久,平兒忽從寶玉的熱吻中掙脫,捂著胸口輕笑道:“喘不過氣兒來
了。”

  鳳姐見其面紅眼濕,甚似動情,不覺欲焰複熾,底下又濕得一塌糊塗。就把
嘴湊到寶玉耳心,低聲道:“你們快點好不好?”

  雖然鳳姐聲音很低,平兒還是聽到了,就笑嘻嘻道:“鳳奶奶,怎麽了?現
在就受不了了?要不你和寶二爺還來一次?”臉上竟是一副輕狂的模樣。

  鳳姐大窘,把手伸到平兒的胸前,撫壓著她的雙乳,說道:“你這兒早就硬
起來了,還在那兒嘴硬?”

  平兒把鳳姐的手打開,寶玉這時抓著平兒的手,壓在自己的玉莖上。平兒的
柔荑突然觸著一根朝天高翹的巨棒,感覺比剛才大多了,登時嚇了一跳,怔道:
“你……你怎麽……怎麽又比剛才變大了?……”

  寶玉見她面露訝色,得意道:“你知道麽?我這東西會長。”一掌已插入她
腰裏去了,掠過柔軟的毛發,摸到了一團嬌嫩上。

  平兒螓首微垂偷眼望去,見男人那根東西竟如童臂,比往時不知粗巨了多少,
心中唬了一下,喘息道:“你又去外邊弄了什麽藥兒回來是不是?”

  寶玉隻顧細細探究平兒澗底的情形,含糊應道:“我會是吃藥的主?”

  平兒道:“哪你怎麽會這樣?難怪鳳姐適才給你弄得那樣。”

  平兒不知給男人碰著了哪裏,蓦地春情暴發,身子卻跟面條似的直軟下去,
忙用臂肘支住床面,嬌嬌地顫了一會,還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床上。

  寶玉兩根手指東撚西拈,怎奈平兒花澗春潮泛濫,始終捉不住她上面那一粒
小小的嬌嫩珠子。

  平兒嬌羞滿眼,朝側榻上躺著的風姐乜了一下,見鳳姐緊閉著眼睛,喘著粗
氣,知鳳姐動情了,心也放了下來。

  寶玉方知平兒是怕給鳳姐兒調笑,心中大動,一手急急拉她的亵褲,在平兒
耳邊小聲地喘道:“再不怕了吧?你沒見她這樣了麽?等會把你弄完後,我再讓
她也死一遍,比你肯定還要慘!”

  平兒見鳳姐這個樣子,春心大動,給惹得如饑似渴,當下不再言語,隻躺在
床上,任由寶玉擺布。

  寶玉褪下她那淺绛色軟綢亵褲,入眼即見一隻姣美文靜的玉蛤,周遭毛發纖
柔稀疏,上邊已隱有水光閃爍,心忖:“平兒這個妙物,比鳳姐還要好看啊。”
遂用一掌托起玉股,輕剝蓮瓣觀賞其內。

  平兒登時大羞,搶手要來遮掩,卻給寶玉用臂攔住,隻好軟聲求道:“二爺,
不要看……二爺!”

  寶玉哪肯理睬她,瞧見她玉蛤上角露出一粒珍珠般的小小蒂兒,表皮繃得殷
紅光亮,心覺可愛之極,心道:“適才捉不住你,這會還往哪裏逃。”忽把臉欺
近前去,一口噙在唇齒間。

  平兒刹那魂魄俱化,哆嗦道:“不要……不要……折煞婢子了……不要,髒
哩……”

  寶玉隻顧細細啜吮,又用舌尖挑挑點點,把那粒小珠子惹得活潑潑地嬌顫不
住。

  平兒僵了身子,忽覺一股東西從裏面湧了出來,忙叫:“快走,我……我…
…”話音未落,一注蜜汁已澆到男人的臉上。

  寶玉給淋得下巴一片溫膩濕滑,笑嘻嘻地直起身來,道:“你來瞧瞧。”

  平兒面紅耳赤,心底卻甚覺甜蜜,嬌嗔道:“誰叫你!……我……我去拿條
巾子來。”

  寶玉片刻也不願放開玉人,笑道:“不用,一會就幹了。”

  平兒想了想,從懷裏摸出一方雪白帕子,咬唇道:“我的,要不要?”

  寶玉忙仰臉讓她擦拭,但聞帕上一縷幽香傳來,底下愈是硬如鐵鑄,悄悄欺
身前移,龜頭探到花澗裏輕輕攪拌。

  平兒嬌軀忽爾一彎,再也無法幫主子擦拭,雪藕似的雙臂搭住男人肩膀,眯
了眼兒嬌嬌顫抖,過了好一會,卻仍不見動靜,忍不住嘤聲道:“進來。”

  寶玉已把棒頭染著油油潤潤,卻因見慣了她平日裏的矜持,想再領略這閨中
的風情,隻在花底挑了一挑,笑道:“進哪?”

  平兒立知男人戲弄自己,俏臉紅得益發嬌豔,道:“不知道!”

  寶玉見她羞得厲害,心中更覺銷魂有趣,道:“那我就不知該往哪兒去了。”

  平兒今回這般動情,委實很少見,不想這人反倒來急自己了,咬牙道:“沒
良心的東西,到手了卻又擺布人,下回還想我答應你!”

  寶玉說道:“下回想怎麽樣?”不等平兒回答,便又笑道:“下回是下回,
大不了到時你也急我一回。”說著底下又是一挑,火燙的龜頭從蛤嘴下角劃到上
方,揉住了平兒的花蒂兒。

  平兒嬌哼一聲,臉色紅紅的,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突地把臉埋入寶玉
懷裏,幽咽如泣道:“爺,人家……受不了啦。”嬌軀微抖,花底又有一注滑膩
的熱汁掉在寶玉的大龜頭上。





           第一百零一章龍戲雙鳳(二)

  一旁的鳳姐見此情境,心中大熱,不住叫道:“你這個死寶玉,怎麽這麽會
弄?我……我也受不了……了……”就在此時,她的身子一陣抖動,身子底下也
噴出一股密汁,伸手就把寶玉與平兒兩人都抱住。

  平兒此時也陷入了滔天的情欲之中,也沒有感覺到鳳姐的異常人,隻是在那
兒喘著粗氣,口中發出股股的呻吟聲。

  寶玉一時還沒有功夫理會鳳姐,見平兒妩媚入骨、楚楚可憐的樣子,再不忍
心戲弄這個俏丫鬟,當下腰股一聳,巨碩無朋的龜頭已破脂陷沒,莖身宛如遊龍
般隨之揉入。

  平兒嬌吟一聲,頓覺漲滿似裂,奇的是竟無絲毫痛楚之感,隻感那巨物通體
炙燙,煨得徑內似酥似融,突爾花心被采,渾身立時一麻。

  寶玉盯著她那張嬌俏秀麗的臉兒,說道:“平兒,怎麽樣?”

  平兒隻是緊緊地摟著寶玉,聞言口中隻是“唔”了一聲,一動也不動。

  寶玉不覺一陣銷魂蝕骨,就緩緩抽送起來,勾探了數下,方在幽深處感覺出
花心,卻是小小的一團嫩膩,倒與外邊那粒珍珠似的花蒂十分相襯,均爲小巧玲
珑一類。

  不過數十抽,平兒已是目饧神迷如癡如醉,玉軀僵了又舒,舒了又僵,嬌媚
煞人。

  寶玉又思道:“真真該謝我前世學得那《威龍心法》哩,否則,莫說讓紅樓
諸女幸福,就是她們兩個,我怕都弄不過哩……今天我得好好把她們弄弄,讓她
們對我死心塌地。”想到此處,當即脫了平兒上邊的月白密羅衫,又繞到她背後
去解肚兜的係帶。

  平兒婉轉相承,媚眼如絲地望向面前的男人,視線觸著那對清澈如水的眼睛,
心中忽爾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仿佛眼前的這個主子乃是另外一個人,一個不
是這個時代的人兒,心中不覺一陣迷醉。

  寶玉折騰半天,仍沒能將平兒後背的係帶松脫出來,心中焦灼,遂把平兒翻
過身去,讓她趴伏在床上,這回三兩下就把小肚兜摘了下來,終將玉人剝了個精
光,但見她肌若凝脂,膚如初雪,真個令人魂爲之奪魄爲之銷。

  平兒離了那雙眼睛,神志蓦地清醒,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心道:“怎麽會有
這樣的想法?當真真是胡思亂想!”她轉回螓首,秋水盈盈的秀眸飄向寶玉,膩
聲道:“二爺,再親我一下好麽?”

  寶玉忙長身上前,將手勾住雪頸,把嘴再次罩住櫻口,一輪炙烈如火的吸咂
舔吮,臀部再度用力頂動起來。

  平兒頓感陰內壓力加大,突不知給頂著了哪兒,一道強烈的酥酸從花房襲上
心頭,奈不住嬌哼了一聲。

  寶玉心中一動,又去勾探那段花徑,幾個來回,龜頭便在上端揉著了一小片
略微凸浮的柔韌肉壁,忽記起鳳姐兒最怕自己弄這地方,頑心頓起,隨即再去頂
刺那片肉壁。

  殊不知平兒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便是這兒,嬌軀驟然繃緊,花房也緊緊地糾握
住了寶玉。

  寶玉察覺到平兒內裏的變化,越發對那個點兒百般關照,龜眼噙吻到那片浮
肉,隻覺比別處略加粗糙,抵磨起來卻是刺激非常,心忖:“紅樓中現在與我在
一起的幾個女子都有這個地方,並且我一弄她們這兒,她們都忍受不了,是不是
人們所說的G點?”

  平兒不能遏制地嬌啼起來,原先她因鳳姐兒在旁邊,一直都強自按捺,此時
卻再亦顧之不得,绮聲澀語盡情吐出:“二爺你……你……啊!……你……真…
真好……啊!……啊!……我……我……啊!……要丟了……啊!……不敢了…
…啊!……不敢碰那兒了,酸……酸死了……平兒不敢啦!……啊!……啊!…
…”

  平兒口中胡亂地大叫,身子底下瓷器般的兩條美腿張得大開,交接處的妙景
绮情俱落入寶玉的眼中。

  寶玉聽她叫得驚心動魄,就是前兩次也沒有這樣。如非親眼所見,怎知這個
平日溫婉端淑的女孩,竟有如此撩魂蕩魄的時候,心中酥酥麻麻,愈發把肉棒往
那妙處狠抵猛刺,又從後邊細細領略玉人各個迷人妙處,竭力記於心中,暗道:
“平姐姐真是可人兒,不是與她在一起,怎麽能知道她的秒處?”

  平兒時繃時舒,兩隻包著雪白羅襪的玉足不住蹬扭,將炕上的軟毯揉得波瀾
起伏,斷腸似地繼啼:“二爺……真不敢了……再……再……不敢隻弄那兒了…
…啊!……啊!……二爺……丟了……”

  寶玉仿若未聞,早已給她惹得不能自已,玉槍愈刺愈疾,愈揉愈重,俱集於
那一小片軟中帶硬的肉壁之上,瞧見平兒那雪滑玉腿著實可愛,忽將一條抱起曲
架在肩膀上,果見其姿越發淫亵撩人,心裏瘋迷了一般,隨即半立起身,腰股直
上直下,幾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送到那一個要命的點上。

  平兒張口結舌,無聲無息地挨了片刻,突然擡起另一條腿,急急呼道:“快!
……把這也放到你肩膀上……用力……”

  寶玉應道:“嗯。”竟又將玉人的另一條美腿也搬到自己的肩膀上。

  如此一來,平兒的密處全部擡起,更方便寶玉的玉莖插入,受力更是非同小
可,平兒腦中蓦地空白,通體唯餘一道清清晰晰的酸意,哭腔啼道:“我……我
要……要尿了!……嗚……”

  寶玉聽了,隻道她是要丟身子,心頭大酥,竟脫口道:“平兒娘子,快給我。”

  所幸平兒此際心緒已迷,早已不能思索,隻悶哼道:“什麽?”

  寶玉猶未知覺,再道:“平兒娘子,丟一回與我。”又是數下打樁般地狠敦。

  平兒汗如漿出,渾身皆木,倏地一下奇暢,心道“死了”,猛記起手上還抓
著條帕子,急忙往下捂去,才觸著花底,一大泡熱液就滾了出來,霎已浸得帕子
通透,一縷縷從指縫蜿蜒而出,順著腿側流淌到床面,把身下的軟單注濕了一大
片。

  寶玉見那泡汁液又多又猛,既不似淫水亦不象陰精,心跳道:“難道真的是
尿了?是了是了,鳳姐姐那一次也這樣哩。”

  平兒筋化骨融地酥軟下來,四肢俱松地伏在床上,周身線條出奇柔美,喘了
好一會才有氣無力道:“你這個壞蛋,還不放人家下來!”

  寶玉既感銷魂又覺好笑,也不拔出巨棒,便兩手捧住她玉股,慢慢往後一坐,
把她的雙腿放下,探頭往前,見女孩雙腿中間紅腫了一大片,忙把手放上,爲其
輕輕撫摩,心疼道:“痛不痛?”

  平兒在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密處時,心中一跳,心道:“倘若這人能一輩子皆
似今兒這般待我,便是今生的造化了。”

  鳳姐這時突然說道:“死蹄子,這下沒話說了吧?”

  平兒這時才想起鳳姐一直在旁,臉一下子羞得通紅,說道:“二爺還沒好呢,
我把他讓給你好了。”說到這裏,平兒想起一事,忽道:“二爺,你適才叫我什
麽?”

  寶玉這才想起方的語言,笑道:“叫你姐姐。”

  平兒側過臉來,盯著他道:“不是,好象叫我娘子哩。”

  做丫環的,與主子在一起了,最多也就是小妾,這還是好的,有些人最後還
被主子嫁出去,那遭遇就會更慘了。因此,寶玉剛才叫娘子,平兒雖然在意亂情
迷之中,一時沒有覺察,但也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才有這一問。

  寶玉想調笑一下平兒,道:“我有這樣叫過嗎?。”

  平兒疑惑道:“我好象真的聽見了。”

  寶玉忙轉而言他,拈起丟在一邊幾上的濕透帕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微笑
道:“適才怎麽那樣了?”

  平兒大羞,轉回頭去背對寶玉,咬牙道:“二奶頭來笑話我,圖你受用了,
你也笑話人,好,下回休想人家再答應你!”

  寶玉猶未射精,底下堅強地挺了一挺,笑道:“這回還沒完,怎麽就說下回
了?”

  平兒雖然依舊春情蕩漾,但她卻渾身無力了,就嬌笑道:“怎麽沒完,怎麽
才算完?”

  寶玉在她耳心低聲道:“我沒出來呢。”

  平兒道:“那是你自個的事,我不管。”

  寶玉道:“你浪得人上火,焉能丟下不管。”突往上大頂了一下。

  平兒輕哼一聲,卻笑道:“我浪我的,誰叫你上火了?”

  寶玉動手在她脅下輕呵,道:“到底管不管?”

  平兒笑得花枝亂顛,仍道:“不管!不是有個人在邊上嗎?她的心正燒著火
呢,你不去找她,老是問我做什麽?”

  寶玉加大威懾,把手往下移去,搭在她的腰肢上:“最後問一次,管不管?”

  平兒立時軟了,仰臉對著男人,道:“你答應一件事,我就管了。”

  寶玉低下臉去,與她貼在一起,問道:“哪件事?”

  平兒輕聲道:“你再叫我娘子。”

  倘是其他人,還真不會把平兒當回事,但對寶玉來說,他是把每一個跟自己
在一起的人都當做了自己的女人,更不會始亂終棄的,聞聽平兒的言語後,立刻
柔聲呼喚:“娘子,平兒我的好娘子!”

  平兒霎又一呆,心中感動,伸手摟緊寶玉的後背,輕輕說道:“這是真的麽?”

  寶玉一陣情動,身下緩緩聳動起來,口中說道:“平兒,我說的話是真的,
以後你就是我的娘子!”

  平兒眯著秀目,流出一滴感動的淚水,口中不覺又吟了一聲:“相公。”

  寶玉答應一聲:“哎!”

  鳳姐在一旁笑道:“你們倆個郎情妾意,真感動人!”

  平兒轉過頭,看著鳳姐說道:“奶奶,你不是我們,不會知道我們的心意的。”

  鳳姐哪會不知平兒的心意,伸手扭了平兒臉龐一把:“這下遂了心意吧?還
不好好地服侍爺?”





           第一百零二章龍戲雙鳳(三)

  平兒沒有接鳳姐的話,隻是把寶玉摟得緊緊地,雙腿擡起,夾在寶玉的腰上。

  這個意思寶玉哪能不明白,平兒今兒是豁出去了,任由寶玉玩弄。

  寶玉低下頭,垂眼觀看底下兩人交接處的妙景,但見一下抽得盡了,冠溝竟
從蛤嘴裏拉扯出一小截薄得幾乎透明的粉嫩紅脂來,心覺有趣,旋又淺淺地連挑
了數下,隻攪得紅翻脂碎蜜液橫流。

  平兒卻凝視著他的眼睛,神思不知飄到了哪裏,目光漸漸恍惚。

  寶玉道:“好娘子,你也動一動,不是答應我了麽?”

  平兒每聽他喚一聲娘子,心頭就悸動一下,竟柔聲道:“你想妾身怎樣?”

  寶玉湊到她耳心悄聲道:“你浪一浪,才管得了我。”

  平兒嬌靥深酡,半晌卻道:“我不會。”

  寶玉把她放倒下去,俯身壓上,道:“那你叫甜甜的。”兩手捉住平兒那對
饅頭似的雪乳又揉又握,忙個不亦樂乎。

  平兒笑嘻嘻地乜著身上的男人,道:“旁邊的人早已等不及了,你不去找她,
老是在我身上做什麽?”

  寶玉說道:“因爲我在你身上還沒有玩好呀?”

  平兒急忙道:“你在那個人身上不一樣能玩好麽?快去吧。”平兒說著,就
把寶玉往鳳姐那邊推。

  寶玉看著旁邊眼睛冒火的鳳姐,知道她已到情欲崩潰的邊緣,再不與她來一
次,她會把平兒吃掉的,於是道:“好吧,等我把這個主子弄好後,你再給我一
次。”

  平兒心中怦怦亂跳,雖然她下身有些疼痛,但她也還想與寶玉再來。可她看
到旁邊的鳳姐,搖頭道:“你先與她來了再說吧。”

  鳳姐雙眼冒火,瞪著平兒,很想硬氣起來,讓寶玉把她弄得死去活來之後,
她再上,但她卻忍不住心中的欲火,隻好伸手到平兒的腰肢,死死地扭了她一把。

  平兒嬌笑著躲開了,並把身上的寶玉推了下來:“快點吧,不然的話,二奶
頭會吃了我的。”

  寶玉轉身從平兒身上下來,輕笑一聲,將右掌塞入鳳姐的股下,撫弄她的臀
尖。

  鳳姐一聲輕哼,抻手摟住寶玉的脖頸,身子就貼了上來。寶玉兩手推開鳳姐
的雙腿,把朝天高翹的玉莖抵在她那早已洪水泛濫的密縫上,腰股一沈,用力朝
內壓去。鳳姐忍禁不住,不住地扭動著屁股,寶玉擎棒揉潤了幾下,把自己巨大
的玉莖緩緩插入。

  不知是何原因,鳳姐兒內裏竟似比剛剛窄緊了許多,寶玉卻倍感新鮮刺激,
龇牙咧嘴地奮鬥了二、三十下,玉莖方才沒到根處,突覺棒端一酥,龜頭吻著了
一粒肥美無比的嫩滑肉兒,心知終又采到了這如仙子般姐姐的花心子,爽得長長
地吐了口氣。

  寶玉邊玩邊插,每至深處,便去感覺鳳姐的花心子,細心之度非比往常,而
鳳姐兒也不是躺在床上毫不動彈地任其琢磨,也在下面配合著寶玉的動作。過不
一會,寶玉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那粒神秘肉兒的模樣,心道:“果然大如雞卵,又
似能含住人,至少該算珍品,待我再試試那。”

  初時,寶玉還記得輕添緩送,幾十抽後,便也有些忘乎所以,不知不覺頻頻
深入,抽聳力道也越來越重。

  鳳姐兒酥胸起伏漸劇,鼻中也有微聲透出,臉上益發嬌豔鮮媚,四肢仍是緊
擁寶玉,身子軟軟的任由寶玉在上抽添。

  寶玉插著、瞧著,愈瞧愈覺這鳳姐更爲迷人,心中一陣悸動,兩手倏插入她
腰下,把美婦人整個抱了起來,玩了個觀音坐蓮,也有人把這個姿式喚做“鯉翻
錦浪”。寶玉便把掌捧住她兩瓣軟綿玉股,左右擺晃起來,頓覺肉莖給嫩瓤緊緊
地糾纏研磨,果然趣味橫生。

  鳳姐兒軟軟地癱在少年懷內,全身仿佛給抽光了骨頭,口中開始柔柔呻吟起
來,盡任人家縱情狎淫,花底又見絲絲蜜汁流注,大有愈來愈泛濫之勢。

  寶玉給她粉靥貼靠在脖頸處,滾燙燙地煨著,不禁一陣銷魂,回味從前,這
美婦人竟似從未這般嬌弱過,心中更是狂蕩,腰股連連挺挫,從底下往上猛頂。

  他天生異禀,又學了“威龍心法”,玉莖既長又碩,龜頭始終填滿花房,隻
要深至池底,無須尋探對準,便能幾乎全中花心。

  弄了一會兒,等鳳姐正在興頭上時,寶玉把玉莖從她那兒抽出,壓在她的小
腹處,一動因也不動。

  寶玉一抽離鳳姐的身子,她頓覺難過萬分,扭動著腰肢,用自己的花密去尋
找寶玉的玉莖,秀眉大蹙、花容困頓,哼道:“寶玉,你又鬧姐姐哩……”

  寶玉說道:“這不是姐姐所願麽?……”看成著鳳姐處在半瘋狂、昏迷的狀
態,寶玉情懷一陣激蕩,欲念益發狂野,倏將美人整個托高,覆唇噙往她雪峰頂
處的俏翹紅梅,如饑似渴地狠咂勇吮起來。

  鳳姐兒鼻音如絲,雪膩的肌膚泛起片片暈紅來,隻是身子發軟,仍不能動,
她甚爲豐腴,整個人一味往下墜,寶玉托得久了,漸覺兩臂酸軟,便又重新把她
放平下去,眼角瞥見炕首那邊有幾隻靠枕,便抓了過來,把一隻塞入婦人腰下,
內裏立覺花心浮出,心中一蕩,遂又加塞了一隻,才把玉莖狠力地插入她的體內。

  鳳姐身子一顫,口中“呀!”地大叫一聲,雙手雙腳把寶玉纏得死緊,生怕
他又抽離自己的身子。

  鳳姐兒花心本就極爲肥腴,如此一來,更顯凸碩非常,寶玉隻挑了幾下,反
覺那粒妙物顫巍巍活潑潑地反彈過來,軟軟地甩打在大龜頭上,直美得筋麻骨軟
連連吸氣,心忖:“真是個尤物,真想不到賈琏以前放著這樣的美人在家,還出
去糊弄,是怎麽想的,自己能把這兩個美人弄收伏,也真是有幸。”想到此處,
寶玉當下奮力深聳猛刺,他要鳳姐覺得跟著自己是人生中的幸事,同時也盼能次
次嘗到與鳳姐在一起時的那種極度的銷魂。

  寶玉發狠了數十下,鳳姐兒的嫩心幾給搗碎,哼吟之聲越來越大,迷迷糊糊
嬌啼道:“寶兄弟……不要……不要……酸……酸哩……啊!……不要……”

  寶玉仿若入魔,對婦人的嬌呼充耳不聞,仍隻兇狠依舊,旁邊的平兒瞪大眼
睛盯著鳳姐,看得心驚膽顫。

  鳳姐兒亦是如中夢魇,明明感到萬分難挨,想動動身子,可偏偏絲毫動彈不
得,就連眼皮也擡不起來,隻好繼續任人魚肉,那滋味真不知是苦抑樂,突爾心
髒突突疾跳,仿佛回到了幼時尿床前的那一刻……

  寶玉已渾身是汗,一連幾下重擊,龜頭都似陷入了鳳姐那粒肥美無比的嫩肉
之中,暗喜道:“刺著了解她的花心了,待我再加把勁。”緊緊捧住婦人那給淫
汁流得有如油浸的玉股,用力按向自己,底下猛地一突,凝聚著全身的力氣撞向
目標。

  誰知這一下用力太過,反而大失準頭,棒首竟往下直沖而去,深深地卡入花
心下面的小窩之中。

  那地方名曰玉穹窿,又喚躁石、昆石,最是嬌嫩,專用來彙聚男精,以便送
入玉宮受孕,位處極深,又有花心護著,常人根本無法到達,偏偏寶玉長碩非凡,
這一下又恰歪打正著,力道正巧頂開花心,鐵鑄般的龜頭便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頓見鳳姐兒通體痙攣,嬌軀抖個不住,雪腹劇烈地抽搐起來,一下子就丟了
身子。

  寶玉隻覺龜頭陷入一處嫩不可言的所在,差點就要射出精來,心道:“莫非
刺入子宮了?”

  才要仔細感受,他的玉莖竟忽爾給擠溜了出來,蓦地,一股熱乎乎的濃漿滾
來,迎頭裹住肉棒,又從塞住的縫隙中迸湧而出,立知鳳姐兒給自己弄丟了,這
回顧不得享受,又朝前疾刺去,隻盼能再次進入適才到過的地方。

  誰知連頂十幾下,激著鳳姐兒大丟不止,卻再也尋不著適才的美妙仙鄉,不
禁懊喪萬分:“怎麽會這樣的,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心中不甘,又奮力朝深
處亂刺,龜頭忽一下嵌入花心近半,急忙加力狠頂。

  鳳姐兒香汗淋漓,整個人仿佛剛剛從水裏打撈出來,口中瘋狂叫著,聲音之
大,讓平兒也驚異不已。

  寶玉膠著了片刻,前端倏地一滑,竟似頂穿了花心,深深的又入了一節,不
知去到了哪兒,一團團奇滑異嫩之物從四周軟綿綿地包圍過來,裹著龜頭不住蠕
動,雖不象適才那小窩光滑如緞,嬌嫩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心中一陣激動,身心俱達暢美峰頂,腰肢聳動得更加厲害,運起“威龍心
法”,把真氣彙集在單田之中,然後運到玉莖上,通過鳳姐的花心,輸入到鳳姐
的體內,在她的體內流轉,在吸取她的元陰的同時,也把寶玉自身的純陽之氣渡
到她的體中,打能她體內的於集之氣。

  鳳姐隻覺全身如沐在春風之中,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坦。在寶玉真氣
掃過之處,鳳姐兒隻覺如一道電流流過,讓她身子不住顫抖,酥麻無比,下體的
花密中噴出股股的密汁,口中叫道:“啊!……死了!……”便陷入一片昏迷之
中。

  這下,鳳姐兒她美目翻白,身子軟軟地癱睡在寶玉的身下,口中呼著粗氣,
再無一絲聲響,三魂五魄俱似化去,原先本就身軟如泥,此際更是酥做一團,仰
睡在寶玉的身下,一動也不動,就似死去了般。

  一旁的平兒何曾見過她這模樣,不禁瞧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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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6 21: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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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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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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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龍戲雙鳳(四)

  寶玉回過神來,龜頭已不知何時給擠出那至美之地,随着疲軟,又給女人的
花徑緩緩逼出,渾身一陣舒松,放下鳳姐,自己也翻身躺倒在鳳姐兒身側,瞧見
平兒正呆呆地望着這邊,就把手伸到她的身上。

  平兒見寶玉從鳳姐體内抽出的玉莖似乎更大了,再看到鳳姐快活得昏迷過去,
她的體内也如洪水一般,洩出了不少密汁。呆呆地看着鳳姐的狀況,寶玉的大手
又伸了過來,她也沒有感覺。

  到寶玉在她身上撥弄之時,平兒才回過神來,說道:“二爺,你把奶奶弄得
怎樣了?”

  寶玉道:“你沒有看到嗎?她快活得死過去了。”

  平兒斜轉回頭,望鳳姐昏睡的樣子,一時情懷大亂。

  寶玉柔聲道:“來,我們玩吧,等會我也要讓你這樣。”

  說着話,寶玉就伏到平兒的身上,把還帶着鳳姐密汁、濕漉漉的玉莖插入到
平兒的體内。

  平兒一下子感受到脹滿的舒意,口中“啊”地叫了一聲,寶玉聽了,以爲她
又吃痛起來,底下的抽送放緩了許多,溫柔款款起來。

  平兒顫抖,口中顫泣道:“二爺,我……我怕……”

  寶玉說道:“你怕什麽?……”

  平兒小小聲道:“二爺……”

  寶玉身子一震,道:“什麽?”

  平兒又喚:“二爺……我喜歡你……”她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說出愛的話
來。

  寶玉心頭感動,猛将懷中女子翻轉過來,與之面對着面,說道:“我也愛你,
我會讓你一生幸福的!”

  平兒頰豔似火眸光如水,夢呓般道:“我今兒就感到很幸福,也感覺到二爺
不是在玩我們。”

  寶玉點點頭,說道:“沒錯。”

  平兒續道:“我跟二奶奶都是喜歡你的,在很早很早之前。”

  寶玉也明白鳳姐和平兒對自己的愛慕之情,應道:“這個我知道!隻是以前
我小,沒有體會出你們對我後面愛,現在我知道了!”

  寶玉說着話,又把平兒的雙腿擡起,扛到肩膀上,挺動自己的腰肢,在平兒
那嬌嫩裏大創了數記。

  平兒顫聲浪叫道:“寶……寶二爺……我的小親親……”平兒口中叫着,花
底倏掉一小股津液來,沖淌在寶玉的腿根上,如蜜黏膩,猶餘溫熱。

  寶玉感受到平兒的真愛,興奮欲狂,當下将玉人百般擺布、縱情狎淫,底下
的肉棒硬得有如銅澆鐵鑄,且仿佛比從前更粗了一圍,不時喝問:“舒服嗎?”

  平兒從未如此迷醉過,昏昏沉沉的宛若夢中,閉着眼兒胡亂答應:“寶二爺
……我便服啊……快活死了……我……”恍惚間,她感覺到好象升到天堂一般。

  寶玉把女孩兩條瓷般美腿高高擎起,捏拿住腿彎朝上方推去,緊緊地壓在她
的酥胸前,巨莖在花徑裏斜斜挑刺,又問:“想不想一直跟我這樣?想不想一直
這樣舒服下去?”

  平兒的蜜液四溢,流得滿股皆滑,濕潤了身下的訂單,口中哆嗦道:“想啊
……寶二爺……我……”停了一停,竟又道:“我天天想……夜夜想……想把你
這個東西永遠塞在身子裏!……”

  寶玉想不到平兒會這麽回答,象烈油遇到火星身般,周身烘地一聲,全燃燒
起來。如置烈焰之中,瘋狂地挺動腰肢,下下疾如流星,記記力道千鈞,棒頭俱
送池底,顫聲道:“我要叫你感覺到我時時在你體内,讓你快活得什麽都忘記掉!”

  平兒漸覺花心麻了起來,感覺也漸漸達到頂峰,口中發出啜泣之聲:“寶二
爺……我要死了……我願意死在你身下……”

  寶玉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快活!”

  平兒眼角竟有淚水溢了出來,嬌顫道:“我就是快活得要死了!你是姐姐心
裏天天想、夜夜想的人兒!姐姐愛死你了!”這一刻,平兒已将所有顧慮丢得幹
幹淨淨,連做夢也不敢說的話都傾吐了出來。

  寶玉猛俯下頭去,罩着玉人滾燙的檀口一陣熱吻,含糊道:“平兒姐姐,你
丢給我吧。”

  平兒點點頭,悶唔道:“我……要丢了!……要死了!……再狠點!……”
平兒說着話,兩條雪滑粉臂死死摟住了寶玉的脖子,雙腿緊緊地纏繞在寶玉的腰
部,下體挺動着,迎着寶玉的撞擊,努力拱擡起來,腰股均離了床面,縷縷蜜汁
從股縫湧出,沿着腰心倒流至粉背,注濕了大大的一塊床單。

  寶玉聞言,愈發大弄大創,兇狠之度又比适才猛烈了不少,硬如鐵鑄的大棒
頭毫不憐惜地頻頻撞擊平兒的嫩心子。

  平兒也覺痛快無比,忽爾失神,竟哆哆嗦嗦道:“你……我……要死了!”

  寶玉見其目饧唇顫,又感花徑有力地陣陣收束,心知她已經差不多了,忘乎
所以地悶哼道:“我要你丢!要你快活!”

  平兒卻不言語了,蓦地蠻腰一弓,身子打擺子似地痙攣了起來,平坦如玉的
白腹亦一下下地抽搐,妩媚絕倫地丢了身子。

  寶玉隻覺數股細細的漿兒迎面襲來,塗抹得棒頭微微酥麻,當下就拚力盡入,
一邊在她池底狠揉猛搗,一邊運起“威龍心法”輸送真氣到平兒體内。過不了數
下,就把平兒花密内那些漿兒打成滑溜溜的一團。

  平兒本是媚眼如絲,感覺到體内有股暖氣在流動,渾身舒坦無比,好象進入
天堂一般,突然秀目睜得溜圓,訝異萬分地望着寶玉,櫻口張了張,卻哪裏說得
出話來,刹那已給寶玉的玄陽至精麻壞,嬌軀便似融化掉一般,泛濫的蜜汁玉漿
注透了厚厚床單。

  寶玉奇暢異美了許久,方才漸漸松緩下來,見底下玉人一副魂魄俱化的模樣,
心中好不憐惜,低低柔喚了數聲,始終不見答應,再瞧另一邊的鳳姐兒,依舊爛
醉如泥,便将二女抱在懷裏一齊溫存,心道:“我得了這一對神仙妃子的相愛,
也算是豔福無邊了。”

  寶玉摟着二女,迷迷糊糊中也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寶玉被一陣癢癢弄醒,睜眼一看,原來是平兒用頭發撥弄他
的耳朵,寶玉一把抱住平兒,在她臉上狂吻。

  忽聽耳邊傳來一聲歎息:“寶兄弟,你還沒有好啊?”

  平兒笑道:“奶奶還想弄呢,你去弄她罷。”

  寶玉聽說,心頭一動,将平兒翻過身去,讓她在錦被上趴着,把玉莖從後邊
插了進去,龜頭尋着她花徑淺處一片柔韌肉壁,一下下研磨起來,笑道:“這樣
是不是更好了?”

  平兒玉首亂晃,繃了身子嬌聲嚷起來:“痛呀!”寶玉知她是亂叫,也不管
她,片刻後竟不叫嚷了。

  鳳姐在一旁瞧到這,不由淫意翻湧,想着剛剛被寶玉捱弄時的滋味,更是難
以自已,情不自禁貼上前去,抱住寶玉,朱唇在他胸膛上亂吻,不時還吐出香舌
去撩舔他那乳頭。

  寶玉興起,笑道:“剛剛睡了一覺,是不是精神頭又來了?瞧我這樣玩平兒,
你也饞了?好哩,一塊上來捱着吧。”

  說着,寶玉便把平兒翻過身來,讓她平躺,又抱過鳳姐,将她叠放在平兒身
上,讓她與平兒嘴對嘴、乳壓乳,兩隻玉蛤上下貼在一起。

  然後,寶玉從後把自已的肉棒插入下面平兒的蛤中上下抽插。同時,讓伏在
上面原鳳姐身子向下用力,把她的蛤嘴壓在自己的玉棒上,這樣在抽插平兒的同
時,寶玉的玉棒也在抽壓着鳳姐玉蛤中的小粒、壓磨着鳳姐張開的小唇。過了一
會,寶玉從平兒的玉蛤中抽出玉棒,插進鳳姐的玉蛤裏……一時間,弄得她們倆
個口中大呼小叫不已。

  就這樣,寶玉時上時下,在兩朵嬌花裏玉飛舞穿梭,真似那蜂兒采蜜,忙個
不停,嘴裏說道:“你們爽不爽啊?這叫一箭雙雕啊!”鳳姐與平兒哪還顧得答
他的話,口中隻是嬌哼吟叫個不住,此起彼伏,春色濃濃。

  躺在底下的平兒突咬住自已的手背,混身緊張,仿佛要死一般。寶玉覺察後,
更是密集抽添,弄得平兒忍不住又叫了起來:“要尿了……二爺……不要……不
要啦!……”

  寶玉哼道:“你就給我尿出來吧。”

  寶玉說着話,龜頭隻在花徑淺處那片肉壁上狠研,突覺平兒下邊不知從哪冒
出一大股汁水來,溫溫熱熱的,與陰精不同,又非淫水,心裏說道:“她真的又
尿出來了?”

  伏在上面的鳳姐隻覺下邊有一注熱液潑了上來,淋到自已的肉蛤口,麻麻綿
綿的,身上的寶玉又盡力往下壓,卻隻在平兒底下掏刺,心裏明了幾分,呢聲問
寶玉道:“平兒出來了?”

  寶玉淫道:“不知是不是,倒象是真的尿哩!”

  鳳姐兒知道那滋味,嬌吟一聲,張胯貼緊寶玉,嬌嫩處夾着他的根部,用力
研磨,隻覺那根寶貝緊繃怒顫,頓被烙得那滑膩膩的花蜜如泉湧出。

  底下的平兒陷入昏迷之中,抱着身上的鳳姐,也不管是她是誰,嘴把就壓在
鳳姐的嘴上,舌頭也伸到她的口中。鳳姐身子一震,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情不自
禁地回吻起來。還用力地磨壓着胸部,讓她和平兒對着的四乳互相壓弄起來。

  寶玉把玉莖從平兒體内抽出,插入到鳳姐的玉蛤中,狠力抽插,并把鳳姐的
上半身子拉起,用雙手揉搓着鳳姐的豐乳。

  這時,失去鳳姐的平兒不幹了,她雙手還緊緊地摟着鳳姐的脖頸,跟着挺起
上半身,嘴吧吻不上鳳姐的嘴唇,就順着她的頸部下滑,在鳳姐身上亂拱,混亂
中,意亂情迷中的平兒的嘴唇碰到鳳姐的乳尖,一下子,她就把鳳姐的乳兒吸到
嘴中,狂亂地吸吮起來。





            第一百零四章寶玉露真相

  後面是寶玉暴雨狂風般地抽插,下邊是平兒胡亂地啃咬。特别是寶玉的雙手、
平兒的嘴巴都在她的豐乳上撫弄、啃咬,下邊還給寶玉巨大的玉莖充滿,次次被
寶玉頂到花心,給了鳳姐以巨大的刺激。

  一時之間,鳳姐也快活得亂叫,雙手也在平兒的身上胡亂地抓弄着。嘴裏哼
哼吟吟,又捱了百多下,花蜜流了又流,卻仍沒丢。

  鳳姐哼哼叫道:“要來了……好寶玉……深一點!……再深一些!……用力!
……啊……”

  聽着鳳姐的淫詞亂語,看着最下面平兒的浪蕩模樣,寶玉也欲火大升,在鳳
姐身後拚命前突,奮力深探,龜頭又數下頂到鳳姐幽深處那肥美之物。

  鳳姐還嬌呼不住:“再深一點兒!……還有一點點!……就快出來哩……”

  不一會,鳳姐在下邊嬌顫道:“就快……快出來了,你……你……别……嗳
呀……别動啦……”終于,鳳姐花心綻放,渾身酥麻了起來。

  寶玉忽見鳳姐的雪足挺得筆直,又不住的輕輕細顫,知是鳳姐丢了,而平兒
還在下面吻弄她的雙乳,還把手伸到鳳姐的雙腿間,在那裏扣弄。

  寶玉說道:“平兒,你好了麽?”

  平兒的嘴裏隻是哼哼,并沒有停止她的動作。隻聽鳳姐兒在下邊哆嗦嬌呼道
:“你揉……你揉哩……你們倆個欺負……我一個……弄死我了!”底下噴出一
股股的花密,淋濕了平兒正在那兒扣弄的手指,也流到平兒與鳳姐疊在一起的秘
處,與她那噴出的花密混合在一起,順着平兒的臀部向床面流去,弄濕了大大的
一塊床單。

  平兒也渾身發軟,腳尖繃直,花密也突突地往出直冒,她又丢了一次。

  過了好一會,鳳姐才從平兒身上下來,一左一右把寶玉夾在中間,說着情話。
這次鳳姐與平兒也不一互相嘲笑了,因爲她們倆個不分彼此,在寶玉面前都迷失
了自我。

  “你們什麽時候學會互相弄了?”寶玉躺在她們倆人中間,雙手一邊撫在一
人的身上,不懷好意地問她們倆人。

  平兒這才害起羞來,想起自己剛才在意亂情迷之中,在鳳姐身上做的那些事,
而鳳姐也在她身上做着同樣的動作,想想都很害羞。可現在回想起來,也很快活。

  平兒紅着臉說道:“那個時候,什麽也沒有想,就想抱着一個人,洩露心中
的快意。”

  寶玉笑着說道:“那以後我不再時,你們倆要是興緻來了,就可以互相弄了,
也可快活啊!”

  鳳姐伸手在寶玉身上扭了一把,瞪目嗔道:“剛才的情形還不是你害的?沒
有想到你年紀不大,倒是學了不少花花腸子。剛才的花式我家裏的那些春宮上也
沒有。”

  寶玉擡頭奏到鳳姐胸前,在她豐乳上吻了一口,說道:“我還有很多花花腸
子沒有使出來呢。現在天氣還有些涼,等到六七月天氣暖和起來時,我再把那些
花花腸子弄來與你和平兒一起使,你們可能要死幾回才肯罷休呢。”

  寶玉這一說,鳳姐覺察到下身又有水兒流出,心中暗嗎自已怎麽如此淫蕩,
拿開寶玉在自己胸前撫弄的雙手,說道:“也不知你是怎麽長的,一年前你還跟
小孩子一樣,怎麽突然就有了這些東西?性子也大變,還考上了狀元。這要是在
去年,我還真不敢想象。”

  寶玉笑道:“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去年那一次在奏氏房中睡的那兩天兩夜,
我到神仙住的地方去了,所有的東西都是跟她們學的。”

  寶玉知道要實行自己改變紅樓諸女命運的計劃,就要把自己隻是借用寶玉的
身體,而體内的意識并不是寶玉的事要慢慢透露出來,讓紅樓中諸女知道,好解
開她們的心結,就象元春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寶玉一樣。

  讓紅樓中迎春、探春、惜春等女孩,在有可能的情況下還有王夫人等這些真
寶玉的至親,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寶玉,就是與寶玉在一起,并沒有違背社會的
道德,也使寶玉的計劃實施起來沒有阻力。

  而讓王熙鳳擔當這個角色很重要,賈府衆人中就數她的能力最棒,威信也最
高,再加上她一直就跟寶玉的關系最好,她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會懷疑。

  平兒很感興趣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到的地方叫什麽?有些什麽神仙?
做了些什麽事?”

  鳳姐對平兒嗔道:“寶玉說的瘋話你也相信?”

  寶玉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去的地方是‘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
裏面住的都是仙女,她們的頭叫警幻仙姑,就是她教會我這些男女之事,後來還
讓我與一個仙姑做了一次。那神仙住處又有一名叫‘孽海情天’,裏面有‘癡情
司’、‘結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薄
命司’等各處,我也看不了那許多,隻到薄命司裏年看了看,那裏面有全國各省
著名女子的終身檔案。”

  鳳姐見寶玉說得很真實,就問:“你沒有說胡話?”

  平兒早已相信了寶玉的話,說道:“不要打斷,讓寶玉說下去。”

  寶玉沒有理會鳳姐的疑問,而是繼續說道:“我沒有看其它省的,就撿我省
的看了看,看到有上面的封條寫得隻是‘金陵十二钗正冊’,就問警幻仙姑,說
天下那麽多女子,金陵怎麽會隻有十二個女子?你道她怎麽回答?”

  鳳姐也被寶玉講的吸引了,問:“仙姑怎麽回答的?”

  寶玉說道:“她說道:”貴省女子固多,不過擇其緊要者錄之,下邊二廚則
又次之,餘者庸常之輩,則無冊可錄矣。‘我聽了望下一看,下面又有果然寫着
’金陵十二钗副冊‘、又一個寫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冊‘的廚櫃,我就從又副冊
看起,見那上面都是人物命運的批注,有畫、有詩句。後來我又看了副冊、正冊,
但那仙姑不讓我看那麽多。“

  平兒聽得入迷,很向往寶玉能到仙境走一趟,而鳳姐則心中一動,問:“上
面都寫的是人物命運?你知道寫的都是誰?”

  寶玉說道:“當時時間那麽緊,我也沒有來得及思考,就随着仙姑到了後面,
可後面衆仙子不願見我,警幻仙姑就說了一番話,那些仙子就演練了紅樓十二曲
給我聽。”

  平兒也進入了角色,奇道:“那仙姑說了什麽話?這麽管用?”

  寶玉道:“警幻仙姑正色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榮府去接绛珠,
适從甯府所過,偶遇甯榮二公之靈,囑吾雲:“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
富貴傳流,雖曆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者。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
業。其中惟嫡孫寶玉一人,禀性乖張,生性怪谲,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
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萬望先以情欲聲色等事警其癡頑,
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後入于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 如此囑吾,故發慈
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終身冊籍,令彼熟玩,尚未覺悟,故
引彼再至此處,令其再曆飲馔聲色之幻,或冀将來一悟,亦未可知也。‘”

  平兒沒有讀過書,對這一番話似懂非懂,鳳姐雖然讀書也不多,但生長在大
戶人家,見識多廣,也對寶玉這番話聽懂了七七八八,聽了寶玉的話,問了寶玉
一句:“這麽說來,你看的都是我賈府衆人的終身冊籍了?結局會是怎麽樣的?”

  寶玉長歎一聲:“雖然沒有全部看完,但十二正冊我全部都記得,副冊也記
住了幾人,又副冊也記住了幾人,結局都很悲慘。”

  鳳姐聽了不語,寶玉又說道:“不僅僅是這些人,還有榮甯二府也要遭逢大
災,我這才要你建設紅樓别府,留個後路。”

  鳳姐歎道:“可那些女子呢?她們終究逃不脫悲慘的命運啊。”

  寶玉故意說道:“還有重要的事,我想告訴你們,但怕你們禁不住在外亂說。”

  平兒還沒有想得很多,沒有鳳姐那種爲即将面臨災難時的悲痛之情,而饒有
興趣地問:“什麽事?這麽神秘?還怕我們說出去?”

  鳳姐說道:“寶玉,你說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寶玉别有用心地說道:“我也不是擔心别的,就怕說出去後,對賈府不好。
隻要不讓賈府以外的人知道就沒有什麽事了。”

  平兒無比興奮:“那還有什麽怕的?我們總不能到外面随便見一個人就說你
的事吧?”

  “那我就說了。”寶玉說道,然後看着鳳姐與平兒的反應:“我不是真正的
寶玉,而是另外一個人。”

  平兒笑道:“你不是寶玉?你是不是又發病了?”

  鳳姐卻有些明白,說道:“平兒,不要打叉,讓寶玉說下去。”

  “我本是另外一人,當時也正在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跟在茫茫大士和渺
渺真人後面,他們見寶玉快到結束時,還茫然無知,就對我說道:”這個人當不
得重任,你去罷,救救那些女子,也了卻一場紅塵冤孽。‘說完不等我發話,那
茫茫大士就推我一把,說道:“去罷。’于是我就醒了。”

  鳳姐恍然大悟大悟:“怪不得你開始醒時,有些癡癡呆呆,失去了記憶。後
來的表現又比以前大不一樣,我們還以爲你是因爲睡了兩天所帶來的變化,沒有
想到你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平兒這才醒悟過來:“你真的不是寶玉?”她擡起身看着寶玉的臉,說道:
“不對呀?你明明是寶玉嗎?”





             第105章越來越穩

  李纨見了她們三人,笑道:「我算定你們要來,預先在這裏迎接。」

  探春笑道:「我也是聽耳報神報道,大嫂子高興賞花,來湊趣的。」

  紋、绮姐妹都和她們久别初逢,不免寒喧問候。李紋道:「那回在這園子裏
釣魚玩,還在眼前似的,我在家裏做的夢一半都在這裏。想不到真又來了。」

  湘雲道:「這幾年裏頭不但三姐姐去過南邊,咱們在城裏的也沒得見面,叫
我好想。」

  李绮道:「真是的,姐夫的事,我們姐妹總也沒得去瞧你。頭一件,先不知
道住址。第二件,除掉來這裏,我媽也不放我們出去應酬,隻在家裏悶着。」

  李紋道:「可惜琴姐姐不在這裏,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來呢?」

  李纨道:「我聽寶妹妹說,那梅家不久也要起身來京了。」

  探春道:「提起釣魚來,我還想起二哥哥裝姜太公的樣兒,未免可笑。那回
我們都得了彩頭,隻他沒得着,到底不大好。」

  大家想起寶玉,各自歎息了一回。李紋道:「我聽說這園子荒廢久了,又常
鬧鬼。到了這兒看看還沒改樣,住着也很安頓,可見那些話都靠不住。」

  惜春道:「那些話本來是造出來的,倒是荒廢是真的。新近小修理了,才有
這個樣兒。」

  李纨又引衆人步至花下玩賞。此時杏花隻開了三四成,恰到好處。湘雲道:
「這杏花的枝幹很像梅花,隻沒有那種清香。」

  探春道:「南方的梅花,還不如杏花呢!那年我從海門路過永嘉,見着觀察
使陸公的夫人,她約我茶山去探梅,那花全是單瓣兒,又開透了,白稀稀的沒什
麽看頭。他們說鄧尉的香雪海也是如此,不過花多罷了。」

  李紋道:「我逛過虎邱的寒香院,有百十棵梅花,倒都是雙瓣兒,也有砂綠
萼,走近了就聞見一股清香,那品格當然在杏花之上。」

  湘雲道:「杏花也有綠萼的,我叔叔聽太常寺老爺們說起,社稷壇後面有一
棵白杏花,開了花就同綠萼梅一樣。花了錢找着老公,去偷看過一趟,果然不錯。
可惜那地方咱們走不到的。」

  衆人在花林裏徘徊了許久,李纨道:「今兒陰天,春寒很重,你們屋裏坐吧。」

  湘雲等也覺微寒,就一同進屋坐定。素雲沏了新茶送上,大家喝着,仍舊說
笑。探春笑道:「這可該說到正文了,今兒專誠拜谒,請稻香村老農做個社主,
這樣好杏花,還不該開個杏花社麽?」

  湘雲道:「今年杏花開得比往年都盛,好像知道我們來了似的,不可辜負了
他。」

  李纨道:「從前做了許多詩,總沒詠過杏花。唐宋人的詩單詠杏花的也不多,
倒是個好題目。就是今兒太倉猝,這裏地方又窄,筆硯也不齊,怎麽起詩社呢?」

  探春:「改日子又得重約,就是今兒吧。隻要說定了,到我那裏去,也是一
樣的。」

  李纨道:「咱們先點點人數,除我不算,蕉下客、枕霞、藕榭,和我兩個妹
子,也有五個人,不算很少了。」

  惜春忙道:「我是隻會看花不會做詩的,不要算上我。」

  李纨道:「還是照舊推藕榭譽錄監場吧,我另想起一個人來,咱們把邢大妹
妹也約了來,好不好呢?」

  探春道:「她住得遠,今兒來不及了。」

  李纨道:「你不知道麽,姨媽家又搬到梨香院前邊,打這裏便過去,很近便
的。」

  湘雲道:「蘅蕪君是種們社裏的台柱子,豈可短了她。」

  李纨:「她眼看就要恭喜,就是滿心要來,太太也不許的。我們把題目送了
去,做不做由她吧。」

  探春忙着打發人去請邢岫煙,一面同衆人回秋爽齋來。湘雲見齋中陳設已備,
每人一個檀幾,幾上各色舊磁花瓶,都插着杏花,筆硯詩箋,位置妥貼。便笑對
探春道:「三妹妹真是善用兵法,你什麽交代的呢?」

  原來探春商定在秋爽齋集社,暗地裏遞個眼色與侍書,令她回來布置。衆人
正在說得熱鬧,哪裏理會,當下見湘雲笑她,便也笑道:「我們還會做賊呢?你
不信,隻問王善保家的就知道了。」

  李纨瞅了探春一眼,又拿話岔她道:「三妹妹你把題目先議定了,還是稻香
村賞杏花,還是專詠紅杏?」

  探春道:「若提出稻香村來,便要替你們頌聖。蘭哥兒不是要曲江簪杏麽?
那麽着倒俗了,還是專詠紅杏的好。」

  李纨取過一幅砑紅窄花箋,寫了「賦得紅杏」四個字,便要限韻。探春道:
「那回詠紅梅,二哥哥再三央及,不要限韻。我看限韻也太拘束,随各人做去吧。」

  湘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簽洞,有二寸多高,象牙制成,雕刻精巧。說道:
「我有個玩意兒,這是韻筒,按着詩韻配的簽,各人抽着什麽簽,就用什麽韻,
各憑天斷。」

  探春笑道:「怪不得你剛才去了半天,巴巴的把這撈什子帶了來,我還當什
麽要緊的關防匣子呢!」

  說得大家都笑了。正笑着,人回薛媽來了。衆人忙起立招呼,岫煙一一見過,
又和紋、绮姐妹說了一會兒話。李纨先替寶钗拈韻,抄了題目,打發老婆子送去,
然後衆人各自抽簽定韻。最後是湘雲拿着牙筒,似拜佛求簽的樣子,高舉頻搖,
口中念道:「南無大陳芳國主菩薩,給我一個好簽。」

  少時掉下了一根,湘雲拈起看了,向桌上一摔道:「偏又碰着他,真是該死
十三元了!」

  衆人又複大笑。翠墨點起一要龍涎香來,這才各自凝神構思。探春靠着欄幹,
看庭外的梧桐,口中不住吟哦,一時得了六句,先要去寫,見湘雲坐在樹蔭下一
塊太湖石上,手拈着一枝杏花,在那裏出神。叫了兩聲史妹妹,也沒有聽見,便
回身進屋。就擅幾花箋寫了出來。李纨看是:「賦得紅杏」拈得東韻。九萬春花
占早紅,裁成豔錦仗天工。凝脂影蘸村簾雨,散绮香兜牧笛風。簪向上林吟鬃濕,
宴回曲苑醉顔融。尋芳試過長安陌,十裏輕塵一色中。詩後寫着「蕉下客」三字,
不免吟哦贊賞。探春笑道:「我說不頌聖,還是頌聖。簪向上林,宴回曲苑,都
是預賀蘭哥兒的。社主應該特别獎勵才是。」

  李纨笑道:「你沒聽見新近一個翰林因爲全篇頌聖,倒把館元丢了麽?」

  此時邢岫煙正在座上憑幾支頤,紋绮二人出去,在花林中散步,一直至沁橋
畔,看那兩棵杏花,好一會子才回來。陸續吟就,交與惜春,譽在一幅冰紋長箋。
第一首就是探春的,底下依次交卷先後爲序,挨次看去,是:「賦得紅杏」拈得
侵韻。李绮如燒花義破嫩陰,奉誠園近惬憑臨。汝濃恐被啼鵑染,香暗重教語燕
尋。歌罷樓台春雨濕,酒旗城郭夕陽沉。倚雲此日芳韶好,何況聽莺近上林。
「賦得紅杏」拈得麻韻。李紋如向花前見麗華,水邊林下亦橫斜。光分彩管吟香
榭,影界青簾贳酒家。洗淡風光防有雨,堆來春色看成霞。不須更按燕山曲,自
揀繁枝伴绛紗。「賦得紅杏」拈得庚韻。邢岫煙桃花東園一笑輕,風前鬥豔見盈
盈。影扶睛旭分瓊苑,顔逐飛霞過赤城。寶炬烘春花心冁,錦钿沾雨酒微醒。繁
華付與閑莺燕,濃淡看渠總有情。李纨念一句,稱贊一句,衆人也都趕來同看。
邢岫煙道:「紋妹妹『洗淡風光,堆來春色』兩句不着烘托,全用正面寫法,真
見功力。」

  探春道:「我倒愛绮妹妹『妝濃、香暗』兩句,有底有面,不同泛作。」

  李绮道:「你看邢大姐姐那首,句句扣題,句句都有新意,那才是有底有面
呢!」

  邢岫煙正要謙遜幾句,李纨道:「香都點完了,史妹妹到哪裏去了?怎麽還
沒交卷?」

  探春便拉着邢岫煙去尋,尋到院外,見湘雲尚坐在太湖石上寂然不動,隻是
入定的樣子,手中還拿着杏花。探春道:「我看她坐在這裏已經大半天了,别是
坐化了吧。」

  剛好地下掉了一朵大玉半花,便拾起來向湘雲扔去,正打在臉上,不禁嗳喲
一聲,瞅着探春、岫煙還在發愣。探春笑道:「雲丫頭,你怎麽啦?有什麽不舒
服麽?」

  湘雲方才覺悟,說道:「你們不好好作詩,瞎鬧些什麽?」

  探春道:「我們卷都交齊了,單等你呢!你向來催人的,今兒怎麽落在大後
頭了。」

  湘雲也不禁自笑,忙至屋内,一面想着,一面寫着,衆人圍繞争着。寫的是:
裁绮爲帷錦作幡,東風昨夜到閑門。李纨道:「這兩句就好,不用杏花的典故,
又确是杏花。」

  探春笑道:「她拿着杏花,捉摸了那麽半天,把杏花的神都勾了來,焉得不
好呢?」

  湘雲掩着詩箋道:「你們再打趣我,我就不寫了。」

  李纨忙道:「讓她寫吧,不要攪亂她的詩思。」

  于是衆人走開,自去閑談。等了一會兒,湘雲才寫完了,又圍着來看。接續
寫的是:流霞引入花天夢,飄雨催醒杜宇魂。绛阙影回扶彩袂,朱樓春滿勸金尊。
輕煙淡粉休摹拟,夢到江南牧笛村。探春看了笑道:「雲妹妹人有仙心,詩也有
仙氣,真要讓她獨步了。」

  邢岫煙道:「此詩妙在一片神行,毫無斧雕痕迹,誰知道她是苦思得來的呢?」

  紋绮二人也痛贊了一番。惜春道:「詩都齊了,還不清社主評定麽?」

  探春便請了李纨過來,将各人所做從頭細閱。笑道:「都是好的,叫我怎麽
去取呢?必要分給甲乙,當然首推枕霞,邢妹妹次之,再其次是绮妹妹紋妹妹,
隻是三妹妹要抱屈了。」

  探春道:「公允得很,我那首本來不好,預備抛磚引玉的。」

  李绮道:「我們做的一樣是刻畫紅杏,隻不如史邢一首,把紅杏的神髓都透
寫出來。邢姐姐那結句『濃淡看渠總有情』更見得身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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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6 21:4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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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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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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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遊大觀園

  注:這一章是紅樓中原著内容,隻是略作修改,有偷懶之嫌。但因這章在紅
樓中很重要,明裏寫了大觀園的美景及建築之美,因爲大觀園早已跳出單純文學
虛構的範疇,成爲3000年以來中華造園傳統最完整、最宏大的典範。實是暗
示紅樓整書情節、構思,完成《紅樓夢》綱目的介紹,還有很多隐寓,這就需要
大家仔細體會。因此,很有欣賞的必要。寶玉聽了,就來到園前,方轉過彎,頂
頭賈政引衆客來了,就在一邊站了等着他們走近一塊跟着進了園子。賈政等一行
十幾人剛至園門前,隻見賈珍帶領許多執事人來,一旁侍立。賈政道:「你且把
園門都關上,我們先瞧了外面再進去。」

  賈珍聽說,命人将門關了。賈政先秉正看門。隻見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鳅
脊,那門欄窗台,皆是細雕新鮮花樣,并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
台矶,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随勢砌去,果然
不落富麗俗套,自是歡喜。遂命開門,隻見迎面一帶翠嶂擋在前面。衆清客都道:
「好山,好山。」

  賈政道:「非此一山,一進來園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則有何趣。」

  衆人道:「極是。非胸中大有邱壑,焉想及此。」

  說畢,往前一望,見白石聳立,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藓
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賈政道:「我們就從此小徑遊去,回來由
那一邊出去,方可遍覽。」

  說畢,命賈珍在前引導,自己扶了寶玉,逶迤進入山口。擡頭忽見山上有鏡
面白石一塊,正是迎面留題處。賈政回頭笑道:「諸公請看,此處題以何名方妙?」

  衆人聽說,也有說該題「疊翠」二字,也有說該提「錦嶂」的,又有說「賽
香爐」的,又有說「小終南」的,種種名色,不止幾十個。原來衆客心中見新進
狀元寶玉在此,他們哪還敢在寶玉前面賣弄?隻将些俗套來敷衍。寶玉亦料定這
些人有此意,再者前世他已經知道元妃肯定了哪些題額對聯,也不怕說的不對,
因此心中也不開口,隻等賈政前來詢問。果然,賈政聽了,便回頭命寶玉拟來。
寶玉道:「嘗聞古人有雲:」編新不如述舊,刻古終勝雕今。' 況此處并非主山
正景,原無可題之處,不過是探景一進步耳。莫若直書『曲徑通幽處' 這句舊詩
在上,倒還大方氣派。「

  衆人聽了,都贊道:「是極!二世兄天分高,才情遠,不似我們讀腐了書的。」

  賈政笑道:「不可謬獎。他年小,不過以一知充十用,取笑罷了。再俟選拟。」

  說着,進入石洞來。隻見佳木茏蔥,奇花閃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
瀉于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樓繡檻,皆
隐于山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爲欄,環抱池沿,石
橋三港,獸面銜吐。橋上有亭。賈政與諸人上了亭子,倚欄坐了,因問:「諸公
以何題此?」

  諸人都道:「當日歐陽公《醉翁亭記》有雲:」有亭翼然『,就名』翼然'.


  賈政笑道:「『翼然' 雖佳,但此亭壓水而成,還須偏于水題方稱。依我拙
裁,歐陽公之』瀉出于兩峰之間' ,竟用他這一個『瀉' 字。」

  有一客道:「是極,是極。竟是『瀉玉' 二字妙。」

  賈政拈髯尋思,擡頭見寶玉侍側,便笑命他也拟一個來。寶玉聽說,連忙回
道:「老爺方才所議已是。但是如今追究了去,似乎當日歐陽公題釀泉用一『瀉
' 字,則妥,今日此泉若亦用』瀉' 字,則覺不妥。況此處雖雲省親駐跸别墅,
亦當入于應制之例,用此等字眼,亦覺粗陋不雅。求再拟較此蘊籍含蓄者。」

  賈政笑道:「諸公聽此論若何?方才衆人編新,你又說不如述古,如今我們
述古,你又說粗陋不妥。你且說你的來我聽。」

  寶玉道:「有用『瀉玉' 二字,則莫若』沁芳' 二字,豈不新雅?」

  賈政拈髯點頭不語。衆人都忙迎合,贊寶玉才情不凡。賈政道:「匾上二字
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對聯來。」

  寶玉聽說,心想這有何難?前世他都把這些對聯都記在心上,隻是此時情景
有所變化而已,他立于亭上,四顧一望,便念道:繞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
脈香。賈政聽了,點頭微笑。衆人先稱贊不已。于是出亭過池,一山一石,一花
一木,莫不着意觀覽。忽擡頭看見前面一帶粉垣,裏面數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
遮映。衆人都道:「好個所在!」

  寶玉也是第一次到此園中,一路走到現在,對園中景觀也不由暗自稱贊。于
是大家進入,隻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間房舍,
一明兩暗,裏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裏間房内又得一小門,出去則
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後院牆下忽開一隙,得泉一
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内,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賈政笑道:「這
一處還罷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讀書,不枉虛生一世。」

  寶玉說道:「此處的匾該題四個字。」

  賈政笑問:「那四字?」

  寶玉道:「這是第一處行幸之處,必須頌聖方可。這四個字就是『有鳳來儀
'.」

  衆人聽了都哄然叫妙。賈政點頭道:「再題一聯來。」

  寶玉便念道:寶鼎茶閑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賈政搖頭說道:「也未見
長。」

  說畢,引衆人出來。倏爾青山斜阻。轉過山懷中,隐隐露出一帶黃泥築就矮
牆,牆頭皆用稻莖掩護。有幾百株杏花,如噴火蒸霞一般。裏面數楹茅屋。外面
卻是桑、榆、槿、柘,各色樹稚新條,随其曲折,編就兩溜青籬。籬外山坡之下,
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ち之屬。下面分畦列畝,佳蔬菜花,漫然無際。賈政笑道:
「倒是此處有些道理。固然系人力穿鑿,此時一見,未免勾引起我歸農之意。我
們且進去歇息歇息。」

  說畢,方欲進籬門去,忽見路旁有一石碣,亦爲留題之備。衆人笑道:「更
妙,更妙,此處若懸匾待題,則田舍家風一洗盡矣。立此一碣,又覺生色許多,
非範石湖田家之詠不足以盡其妙。」

  賈政道:「諸公請題。」

  衆人道:「

  方才世兄有雲,『編新不如述舊' ,此處古人已道盡矣,莫若直書』杏花村
' 妙極。「

  賈政聽了,笑向賈珍道:「正虧提醒了我。此處都妙極,隻是還少一個酒幌。
明日竟作一個,不必華麗,就依外面村莊的式樣作來,用竹竿挑在樹梢。」

  賈珍答應了,又回道:「此處竟還不可養别的雀鳥,隻是買些鵝鴨雞類,才
都相稱了。」

  賈政與衆人都道:「更妙。」

  賈政又向衆人道:「『杏花村' 固佳,隻是犯了正名,村名直待請名方可。」

  衆客都道:「

  是呀。如今虛的,便是什麽字樣好?「

  大家想着,寶玉卻等不得了,也不等賈政的命,便說道:「舊詩有雲:」紅
杏梢頭挂酒旗'.如今莫若『杏簾在望' 四字。「

  衆人都道:「好個杏簾在望' !又暗合『杏花村' 意。」

  寶玉又笑道:「村名若用『杏花' 二字,則俗陋不堪了。又有古人詩雲:」
柴門臨水稻花香' ,何不就用』稻香村' 的妙?「

  衆人聽了,亦發哄聲拍手道:「妙!」

  賈政搖搖頭也沒說話,就引人步入茆堂,裏面紙窗木榻,富貴氣象一洗皆盡。
賈政心中自是歡喜,卻瞅寶玉道。「此處如何?」

  寶玉應聲道:「不及『有鳳來儀' 多矣。」

  賈政聽了道:「你還是年輕了,隻知朱樓畫棟,惡賴富麗爲佳,那裏知道這
清幽氣象?」

  寶玉忙答道:「老爺教訓的固是,但古人常雲『天然' 二字,不知何意?」

  衆人見寶玉問『天然' 二字,忙道:「别的都明白,爲何連』天然' 不知?
『天然' 者,天之自然而有,非人力之所成也。」

  寶玉道:「此處置一田莊,分明見得人力穿鑿扭捏而成。遠無鄰村,近不負
郭,背山山無脈,臨水水無源,高無隐寺之塔,下無通市之橋,峭然孤出,似非
大觀。争似先處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氣,雖種竹引泉,亦不傷于穿鑿。古人雲
『天然圖畫' 四字,正畏非其地而強爲地,非其山而強爲山,雖百般精而終不相
宜……」

  賈政見寶玉說得有理,命他再題一聯。寶玉隻得念道:新漲綠添浣葛處,好
雲香護采芹人。賈政聽了,又是搖搖頭,沒有說話。一面引人出來,轉過山坡,
穿花度柳,撫石依泉,過了荼蘼架,再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藥圃,入薔薇
院,出芭蕉塢,盤旋曲折。忽聞水聲潺潺,瀉出石洞,上則蘿薜倒垂,下則落花
浮蕩。衆人都道:「好景,好景!」

  賈政道:「諸公題以何名?」

  衆人道:「再不必拟了,恰恰乎是『武陵源' 三個字。」

  賈政笑道:「又落實了,而且陳舊。」

  衆人笑道:「不然就用『秦人舊舍' 四字也罷了。」

  寶玉道:「這越發過露了。『秦人舊舍' 說避亂之意,如何使得?莫若』花
溆' 兩字。」

  賈政聽了點點頭。賈珍在前導引,大家攀藤撫樹過去。隻見水上落花愈多,
其水愈清,溶溶蕩蕩,曲折萦迂。池邊兩行垂柳,雜着桃杏,遮天蔽日,真無一
些塵土。忽見柳陰中又露出一個折帶朱欄闆橋來,度過橋去,諸路可通,便見一
所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磚牆,清瓦花堵。那大主山所分之脈,皆穿牆而過。步入
門時,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珑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裏面所有房屋
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無。隻見許多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
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繞柱,萦砌盤階,或如翠帶飄揚,或如金繩盤屈,或
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之可比。賈政不禁笑道:「這些東西
還非常有趣!隻是不大認識。」

             第107章雙玉戲嘻

  注:這一章延續上章情節,在紅樓中很重要,明裏寫了大觀園的美景及建築
之美,因爲大觀園早已跳出單純文學虛構的範疇,成爲3000年以來中華造園
傳統最完整、最宏大的典範。實是暗示紅樓整書情節、構思,完成《紅樓夢》綱
目的介紹,還有很多隐寓,這就需要大家仔細體會,因此很有欣賞的必要。

  有的說:「是薜荔藤蘿。」

  賈政道:「薜荔藤蘿不得如此異香。」

  寶玉道:「果然不是。這些之中也有藤蘿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蕪,那一種
大約是(上爲艹,下爲臣,但臣的中間爲口)蘭,這一種大約是清葛,那一種是
金(上爲艹,下爲登)草,這一種是玉(上爲艹,下爲路)藤,紅的自然是紫芸,
綠的定是青芷。想來《離騷》《文選》等書上所有的那些異草,也有叫作什麽藿
(上爲艹,下爲納)姜荨的,也有叫什麽綸組紫绛的,還有石帆、水松、扶留等
樣,又有叫作什麽綠荑的,還有什麽丹椒、蘼蕪、風連。如今年深歲改,人不能
識,故皆象形奪名,漸漸的喚差了,也是有的。」衆人都稱贊寶玉博學。

  賈政因見兩邊俱是超手遊廊,便順着遊廊步入。隻見上面五間清廈連着卷棚,
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更比前幾處清雅不同。賈政歎道:「此軒中煮茶操琴,亦
不必再焚名香矣。此造已出意外,諸公必有佳作新題以顔其額,方不負此。」

  衆人笑道:「再莫若『蘭風結蕙露- 貼切了。」

  賈政道:「也隻好用這四字。其聯若何?」

  一人道:「我倒想了一對,大家批削改正。」念道是:麝蘭芳霭斜陽院,杜
若香飄明月洲。

  衆人道:「妙則妙矣,隻是『斜陽' 二字不妥。」

  那人道:「古人詩雲『蘼蕪滿手泣斜晖'.」

  衆人道:「頹喪,頹喪。」

  又一人道:「我也有一聯,諸公評閱評閱。」因念道:三徑香風飄玉蕙,一
庭明月照金蘭。

  賈政拈髯沉吟,意欲也題一聯。忽擡頭見寶玉在旁沒有作聲,就問道:「寶
玉,你有什麽想法?」

  寶玉聽說,回道:「此處并沒有什麽『蘭麝' 、』明月' 、『洲渚' 之類,
匾上莫若』蘅芷清芬' 四字。對聯則是:吟成豆蔻才猶豔,睡足荼蘼夢亦香。

  賈政笑道:「這是套的『書成蕉葉文猶綠' ,不足爲奇。」

  衆客道:「李太白『鳳凰台' 之作,全套』黃鶴樓' ,隻要套得妙。如今細
評起來,方才這一聯,竟比『書成蕉葉' 猶覺幽娴活潑。視』書成' 之句,竟似
套此而來。」

  賈政笑道:「豈有此理!」

  說着,大家出來。行不多遠,則見崇閣巍峨,層樓高起,面面琳宮合抱,迢
迢複道萦纡,青松拂檐,玉欄繞砌,金輝獸面,彩煥螭頭。

  賈政道:「這是正殿了,隻是太富麗了些。」

  衆人都道:「要如此方是。雖然貴妃崇節尚儉,天性惡繁悅樸,然今日之尊,
禮儀如此,不爲過也。」

  一面說,一面走,隻見正面現出一座玉石牌坊來,上面龍蟠螭護,玲珑鑿就。

  賈政道:「此處書以何文?」

  衆人道:「必是『蓬萊仙境' 方妙。」

  賈政搖頭不語。寶玉見了這個所在,心中忽有所動,尋思起來,倒象太虛幻
境一般。賈政正要命寶玉作題,見寶玉隻顧細思前景,也不知其意,也就作罷。

  于是引人出來,再一觀望,原來自進門起,所行至此,才遊了十之五六。又
值人來回,有雨村處遣人回話。賈政笑道:「此數處不能遊了。雖如此,到底從
那一邊出去,縱不能細觀,也可稍覽。」

  說着,引客行來,至一大橋前,見水如晶簾一般奔入。原來這橋便是通外河
之閘,引泉而入者。賈政因問:「此閘何名?」

  寶玉道:「此乃沁芳泉之正源,就名『沁芳閘'.」

  賈政看了寶玉一眼,又帶衆人一路行來,或清堂茅舍,或堆石爲垣,或編花
爲牖,或山下得幽尼佛寺,或林中藏女道丹房,或長廊曲洞,或方廈圓亭,賈政
皆不及進去。因說半日腿酸,未嘗歇息,忽又見前面又露出一所院落來,賈政笑
道:「到此可要進去歇息歇息了。」

  說着,一徑引人繞着碧桃花,穿過一層竹籬花障編就的月洞門,俄見粉牆環
護,綠柳周垂。賈政與衆人進去,一入門,兩邊都是遊廊相接。院中點襯幾塊山
石,一邊種着數本芭蕉,那一邊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
丹砂。

  衆人贊道:「好花,好花!從來也見過許多海棠,那裏有這樣妙的。」

  賈政道:「這叫作『女兒棠' ,乃是外國之種。俗傳系出』女兒國' 中,雲
彼國此種最盛,亦荒唐不經之說罷了。」

  衆人笑道:「然雖不經,如何此名傳久了?」

  寶玉道:「大約騷人詠士,以此花之色紅暈若施脂,輕弱似扶病,大近乎閨
閣風度,所以以『女兒' 命名。想因被世間俗惡聽了,他便以野史纂入爲證,以
俗傳俗,以訛傳訛,都認真了。」

  衆人都搖身贊妙。一面說話,一面都在廊外抱廈下打就的榻上坐了。賈政因
問:「想幾個什麽新鮮字來題此?」

  一客道:「『蕉鶴' 二字最妙。」

  又一個道:「『崇光泛彩' 方妙。」賈政與衆人都道:「好個』崇光泛彩' !」

  寶玉也道:「妙極。」又歎:「隻是可惜了。」衆人問:「如何可惜?」

  寶玉道:「此處蕉棠兩植,其意暗蓄『紅' 、』綠' 二字在内。若隻說蕉,
則棠無着落,若隻說棠,蕉亦無着落。固有蕉無棠不可,有棠無蕉更不可。」

  賈政道:「依你如何?」

  寶玉道:「依我,題『紅香綠玉' 四字,方兩全其妙。」

  賈政搖頭道:「也不見得就好!」

  說着,引人進入房内。隻見這幾間房内收拾的與别處不同,竟分不出間隔來
的。原來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闆,或「流雲百蝠」,或「歲寒三友」,或山水人
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錦,或博古,或萬福萬壽各種花樣,皆是名手雕镂,五彩
銷金嵌寶的。一隔一隔,或有貯書處,或有設鼎處,或安置筆硯處,或供花設瓶,
安放盆景處。其隔各式各樣,或天圓地方,或葵花蕉葉,或連環半璧。真是花團
錦簇,剔透玲珑。倏爾五色紗糊就,竟系小窗,倏爾彩淩輕覆,竟系幽戶。且滿
牆滿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摳成的槽子。諸如琴,劍,懸瓶,桌屏之類,雖
懸于壁,卻都是與壁相平的。

  衆人都贊:「好精緻想頭!難爲怎麽想來,」

  原來賈政等走了進來,未進兩層,便都迷了舊路,左瞧也有門可通,右瞧又
有窗暫隔,及到了跟前,又被一架書擋住。回頭再走,又有窗紗明透,門徑可行,
及至門前,忽見迎面也進來了一群人,都與自己形相一樣,- 卻是一架玻璃大鏡
相照。及轉過鏡去,益發見門子多了。

  賈珍笑道:「老爺随我來。從這門出去,便是後院,從後院出去,倒比先近
了。」說着,又轉了兩層紗廚錦隔,果得一門出去,院中滿架薔薇、寶相。轉過
花障,則見青溪前阻。

  衆人咤異:「這股水又是從何而來?」

  賈珍遙指道:「原從那閘起流至那洞口,從東北山坳裏引到那村莊裏,又開
一道岔口,引到西南上,共總流到這裏,仍舊合在一處,從那牆下出去。」

  衆人聽了,都道:「神妙之極,」說着,忽見大山阻路。衆人都道「迷了路
了。」

  賈珍又笑道:「随我來。」仍在前導引,衆人随他,直由山腳邊忽一轉,便
是平坦寬闊大路,豁然大門前見。衆人都道:「有趣,有趣,真搜神奪巧之至!」
于是大家出來。那寶玉向賈政告知一聲,退了出來。

  寶玉來至院外,就有跟賈政的幾個小厮上來攔腰抱住,都說:「人人都說,
你才那些詩比世人的都強。今兒得了這樣的彩頭。該賞我們了。」

  寶玉笑道:「每人一吊錢。」

  衆人道:「誰沒見那一吊錢!把這荷包賞了罷。」說着,這一個上來解荷包,
那一個就解扇囊,不容分說,将寶玉所佩之物盡行解去。又道:「好生送上去,
罷。」一個抱了起來,幾個圍繞,送至賈母二門前。那時賈母已命人看了幾次。
衆奶娘丫鬟跟上來,見過賈母,知寶玉試才,心中自是歡喜。

  少時襲人倒了茶來,見身邊佩物一件無存,因笑道:「帶的東西又是那起沒
臉的東西們解了去了。」

  林黛玉聽說,走來瞧瞧,果然一件無存,因向寶玉道:「我給的那個荷包也
給他們了?你明兒再想我的東西,可不能夠了!」

  說畢,賭氣回房,将前日寶玉所煩他作的那個香袋兒——才做了一半——賭
氣拿過來就鉸。寶玉見他生氣,便知不妥,忙趕過來,早剪破了。寶玉已見過這
香囊,雖尚未完,卻十分精巧,費了許多工夫。今見無故剪了,卻也可氣。因忙
把衣領解了,從裏面紅襖襟上将黛玉所給的那荷包解了下來,遞與黛玉瞧道:
「你瞧瞧,這是什麽!我那一回把你的東西給人了?」

  林黛玉見他如此珍重,帶在裏面,可知是怕人拿去之意,因此又自悔莽撞,
未見皂白,就剪了香袋。因此又愧又氣,低頭一言不發。

  寶玉道:「妹妹,你還不知我的心麽?」黛玉見寶玉這樣說,心中越發後悔
起來,聲咽氣堵,又汪汪的滾下淚來。寶玉見他如此,忙伸手摟住她,笑道:
「好妹妹,不要這樣,否則我也會難過的。」

  黛玉拭淚說道:「我總是這樣,你是不是很煩我?」

  寶玉說道:「我怎麽會煩你呢?這也因爲你愛我,不相幹的人怎麽會這樣?」

  黛玉臉羞紅了,說道:「在這裏說什麽瘋話,誰愛你了?」

  說着,黛就撲倒在床上,面向被裏,寶玉也睡到床上,伸手在黛玉背上撫弄,
不一會,他把黛玉的臉扭了過來,讓她看着自己,還把嘴巴向黛玉伸過去。

             第108章雙玉情深

  前面賈母一片聲找寶玉,衆奶娘丫鬟們忙回說:「在林姑娘房裏呢。」

  賈母聽說道:「好,好,好!讓他與姊妹們一處頑頑罷。剛才在園子裏鬧了
半天,讓他歇一會子,隻别叫他們拌嘴,不許扭了他。」衆人答應着。

  黛玉聽外面的人在說話,見寶玉伸過嘴唇,知道他想幹什麽,吓得從床上起
來,說道:「外面這麽多人,你想幹什麽?」

  寶玉笑道:「我們也不作聲,他們哪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黛玉伸手擋住寶玉要伸過來社的嘴巴,說道:「又要瘋了是不是?你再這樣,
我就告訴老祖宗去。」

  說完,黛玉又忍不住「嗤」的又笑起來。

  寶玉道:「好妹妹,你就忍心讓我爲你受苦?」黛玉道:「這怎麽叫受苦?
你自己要發瘋,難道還要讓别人陪你一起瘋不成?」

  寶玉哪裏還想放過黛玉,他知道黛玉面子薄,上次還是趁黛玉傷心、心情激
蕩之時,她才接受了寶玉的表白,也與寶玉有了之親。自那次之後,黛玉清醒過
來,就再也沒有給寶玉這樣的機會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寶玉要進行考前培訓,也沒有時間跟黛玉進行很多的接觸,
有時見見面也打打招呼,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寶玉能輕易放過?

  寶玉站起身來走到黛玉床前,随即直接躺了下去。黛玉見他躺下,扭頭問道:
「怎麽又躺到床上了?不是才起來的?」

  寶玉閉着眼,深吸口氣道:「我剛才在園子裏跟一大群四十多歲以上的男人
在一起,你說我困不困?再說了,我也喜歡你床上的香味。」

  黛玉見他說的有趣,又撲哧一笑,轉過頭去道:「誰叫你表現得比他們還好?
他們又沒有考上狀元,所以你應該受點苦。奇怪了,我又不喜歡熏香,哪裏來的
香味?」

  寶玉道:「你不懂的,這不是熏香的味道。」

  黛玉奇道:「那是什麽香味。」

  寶玉坐起身來道:「林妹妹,你過來。」黛玉莫名其妙,隻得走到床邊。

  寶玉拉着黛玉的手讓她坐在床上,這才道:「好妹妹,我見你這些日子身子
好了許多了,咳嗽也比以前輕了不少。若是這樣下去,不要多長時間你的病就會
全好了。」

  黛玉低頭道:「這還不是你的功勞?上次你給我的那些方子真的很好,并且
你又說我平日裏想的太多,才容易生病,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便努力做到什麽都
不想。感覺到病也好了許多。」

  寶玉伸開手臂輕輕摟住黛玉道:「這樣就對了,不管怎麽說,身子骨是自己
的,隻有身體好了,才能享受生活的幸福,你說是不是?」

  黛玉輕輕靠在寶玉身上道:「我明白了。二哥哥,你這段時間覺得做官愉快
嗎?」

  寶玉道:「如果單純以做事來說,還沒有什麽,但那些人的嘴臉确實很讨厭。」

  黛玉擡頭看着寶玉道:「你以前是最讨厭做官的,真是難爲你了。」

  寶玉握住黛玉小手道:「以前讨厭做官,因爲那時候我還沒有明白自己身上
有多重的擔子。現在我明白了,如果不做一些事,将來我怎麽能養活我的林妹妹?
怎麽能讓她過得幸福?總不能讓我的好妹妹跟着我當乞丐吧?」

  黛玉緊緊靠在寶玉身上,似是按摩般捶打着寶玉的雙腿。黛玉嬌羞萬分,低
聲道:「你就會欺負我。」

  寶玉将頭埋進黛玉長發之中,深吸口氣道:「好香啊!」

  黛玉擡頭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香啊?」

  寶玉神色暧昧,笑道:「是你身上的香。」

  黛玉道:「我向來不喜熏香的,哪裏來的香。想是紫鵑她們熏香的味道吧。」

  寶玉搖搖頭道:「都說了你不懂的,這可不是熏來的香,這是你身子的香氣。」

  黛玉立馬羞的不可自抑,幾乎将頭埋在懷裏道:「我可是正正經經地問你呢,
你怎麽又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你說我身上有香味,我怎麽不知道。」

  寶玉摟緊了黛玉道:「豈不聞,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你天天聞着這氣
味,怎麽還會感覺到。我可是聞的清楚,這就是你身子的香味。都說女人是溫柔
鄉,想來你也應該是香的。」

  黛玉嗔道:「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歪理,小心别人聽去了告訴老爺。」

  寶玉笑道:「方才老爺還誇了我呢,怎麽會聽别人胡說。好妹妹,我們可真
是上天注定的一對,我們合起來可就是『暖玉溫香』。」

  黛玉嬌羞道:「玉是暖的不假,可這香怎麽是溫的呢?你不是還有『金玉良
緣』麽」

  寶玉拉着黛玉的手放在她的心口道:「雖然有『金玉良緣』之說,但你還不
明白我的心?再者,因爲你這心是熱的,所以你這香便是溫的。」

  黛玉有些感動,哽咽着說道:「二哥哥,我這一生可都托付給你了,你如果
哭了,我就不會笑。如果你高興,我就不會哭。」

  寶玉感動之極,以前要是跟黛玉說點親熱的話,她就不依不饒的,更不用說
她能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了,現在說明她是把認定寶玉了。忙道:「我一定不會哭
的,因爲我要我的林妹妹一輩子都要笑。」

  說完,寶玉還摘下挂在胸前的玉放在黛玉手中。黛玉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寶玉握住黛玉的手,伏在她耳邊道:「我這玉放在你這裏,算是我的心就放
到你這裏了。」

  黛玉又幸福又恐慌,忙推辭道:「這可使不得,若是老太太、太太看見你沒
帶着玉豈不又要生氣,弄不好又要惹出許多事情。隻要你有這心就可以了,玉還
是放在你那裏吧。」

  寶玉說道:「沒事的。若是老太太和太太問起,我就說,素來我是閑不住的,
怕這玉弄丢了,想着林妹妹心細,所以才放在她那裏的。而且這一日裏咱們在一
起的時間也是不短的,這玉放在你那裏和帶在我身上也沒有什麽分别。」

  黛玉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哽咽道:「二哥哥,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但
玉還是不能放在我這裏,你還是好好地帶着罷。」

  寶玉見黛玉很堅決,知道她是決不肯帶自己的玉了,就笑道:「怎麽又哭了,
再哭,可是要變醜的。過些日子大姐回家省親,若是看見你滿面的淚痕,定要訓
我道:」寶玉,怎麽林妹妹一臉淚痕。想來又是你欺負她了,左右,與我将這欺
負妹妹的潑皮重打一頓『。「

  黛玉被寶玉逗笑,笑道:「貴妃娘娘這麽疼你,怎麽舍得打你。不過,我知
你的心便是。再不哭了。」

  寶玉擁着黛玉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這時聽到外面丫環在喊,說是
大家要到王夫人那兒去,問寶玉去不去,寶玉答應一聲,兩人這才一面說,一面
二人出房,到王夫人上房中去了,可巧寶钗亦在那裏。

  此時王夫人那邊熱鬧非常。原來賈薔已從姑蘇采買了十二個女孩子——并聘
了教習——以及行頭等事來了。那時薛姨媽另遷于東北上一所幽靜房舍居住,将
梨香院早已騰挪出來,另行修理了,就令教習在此教演女戲。又另派家中舊有曾
演學過歌唱的女人們——如今皆已皤然老妪了,着他們帶領管理。就令賈薔總理
其日用出入銀錢等事,以及諸凡大小所需之物料賬目。

  又有林之孝家的來回:「采訪聘買得十個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連新作的
二十分道袍也有了。外有一個帶發修行的,本是蘇州人氏,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
家。因生了這位姑娘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到底這位姑娘親自入
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帶發修行,今年才十八歲,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
故,身邊隻有兩個老嬷嬷,一個小丫頭伏侍。文墨也極通,經文也不用學了,摸
樣兒又極好。因聽見『長安' 都中有觀音遺迹并貝葉遺文,去歲随了師父上來,
現在西門外牟尼院住着。他師父極精演先天神數,于去冬圓寂了。妙玉本欲扶靈
回鄉的,他師父臨寂遺言,說她』衣食起居不宜回鄉。在此靜居,後來自然有你
的結果『。所以她竟未回鄉。」

  王夫人不等回完,便說:「既這樣,我們何不接了她來。」

  林之孝家的回道:「請她,她說『侯門公府,必以貴勢壓人,我再不去的。』」

  王夫人笑道:「她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驕傲些,就下個帖子請她何妨。」

  林之孝家的答應了出去,命書啓相公寫請帖去請妙玉。次日遣人備車轎去接
等後話。

  寶玉知道妙玉是什麽樣的人,但他此時不能表白,也不能表現出什麽,暫且
擱過。

  當下又有人回,工程上等着糊東西的紗绫,請鳳姐去開樓揀紗绫,又有人來
回,請鳳姐開庫,收金銀器皿。連王夫人并上房丫鬟等衆,皆一時不得閑的。

  寶钗便說:「咱們别在這裏礙手礙腳,找探丫頭去。」說着,同寶玉、黛玉
往迎春等房中來閑頑。

  王夫人等日日忙亂,直到十月将盡,幸皆全備:各處監管都交清賬目,各處
古董文玩,皆已陳設齊備,采辦鳥雀的,自仙鶴、孔雀以及鹿、兔、雞、鵝等類,
悉已買全,交于園中各處像景飼養;賈薔那邊也演出二十出雜戲來,小尼姑,道
姑也都學會了念幾卷經咒。賈政方略心意寬暢,又請賈母等進園,色色斟酌,點
綴妥當,再無一些遺漏不當之處了。于是賈政方擇日與寶玉一起題本。本上之日,
奉朱批準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準賈妃省親。賈府領了此恩旨,益發晝
夜不閑,年也不曾好生過的。

             第109章元妃省親

  展眼元宵在迩,自正月初八日,就有太監出來先看方向:何處更衣、何處燕
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又有巡察地方總理關防太監等,帶了許多
小太監出來,各處關防等等,指示賈宅人員何處退、何處跪、何處進膳、何處啓
事,種種儀注不一。外面又有工部官員并五城兵備道打掃街道,攆逐閑人。賈赦
等督率匠人紮花燈煙火之類,至十四日,俱已停妥。這一夜,上下通不曾睡。

  至十五日五鼓,自賈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妝。園内各處,帳舞蟠龍,簾
飛彩鳳,金銀煥彩,珠寶争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靜悄無人咳嗽。
賈赦等在西街門外,賈母等在榮府大門外。街頭巷口,俱系圍嚴擋嚴。

  天剛黑定,賈府傳人一擔一擔的挑進蠟燭來,各處點燈。方點完時,忽聽外
邊馬跑之聲。一時,有十來個太監都喘籲籲跑來拍手兒。這些太監會意,都知道
是「來了,來了」,各按方向站住。

  賈赦領合族子侄在西街門外,賈母領合族女眷在大門外迎接。半日靜悄悄的。
忽見一對紅衣太監騎馬緩緩的走來,至西街門下了馬,将馬趕出圍欄之外,便垂
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少時便來了十來對,方聞得隐隐細樂之
聲。一對對龍旌鳳旗,雉羽夔頭,又有銷金提爐焚着禦香,然後一把曲柄七鳳黃
金傘過來,便是冠袍帶履。又有值事太監捧着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類。一
隊隊過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擡着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緩緩行來。

  賈母等連忙路旁跪下。早飛跑過幾個太監來,扶起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來。
那版輿擡進大門,入儀門往東去,到一所院落門前,有執拂太監跪請下輿更衣。
于是擡輿入門,太監等散去,隻有昭容,彩嫔等引領元春下輿。

  隻見院内各色花燈爛灼,皆照系紗绫紮成,精緻非常。上面有一匾燈,寫着
「體仁沐德」四字。元春入室,更衣畢複出,上輿進園。隻見園中香煙缭繞,花
彩缤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說不盡這太平氣象,富貴風流。按此時
之景,即作一賦一贊,也不能形容得盡其妙,即不作賦贊,其豪華富麗,觀者諸
公亦可想而知矣。

  且說賈妃在轎内看此園内外如此豪華,因默默歎息奢華過費。忽又見執拂太
監跪請登舟,賈妃乃下輿。隻見清流一帶,勢如遊龍,兩邊石欄上,皆系水晶玻
璃各色風燈,點的如銀花雪浪,上面柳杏諸樹雖無花葉,然皆用通草綢绫紙絹依
勢作成,粘于枝上的,每一株懸燈數盞,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屬,亦皆系螺蚌羽
毛之類作就的。諸燈上下争輝,真系玻璃世界,珠寶乾坤。船上亦系各種精緻盆
景諸燈,珠簾繡ぜ,桂楫蘭桡,自不必說。

  已而入一石港,港上一面匾燈,明現着「花溆」二字。并「有鳳來儀」等處,
皆系上回賈政偶然一試寶玉之課藝才情耳。

  賈妃看了二字,笑道:「『花溆』二字不錯。」不多時,舟臨内岸,複棄舟
上輿,便見琳宮綽約,桂殿巍峨。石牌坊上明顯「天仙寶境」四字,賈妃忙命換
「省親别墅」四字。

  于是進入行宮。但見庭燎燒空,香屑布地,火樹琪花,金窗玉檻。說不盡簾
卷蝦須,毯鋪魚獺,鼎飄麝腦之香,屏列雉尾之扇。真是:金門玉戶神仙府,桂
殿蘭宮妃子家。

  賈妃乃問:「此殿何無匾額?」

  随侍太監跪啓曰:「此系正殿,外臣未敢擅拟。」賈妃點頭不語。禮儀太監
跪請升座受禮,兩陛樂起。

  茶已三獻,賈妃降座,樂止。退入側殿更衣,方備省親車駕出園。至賈母正
室,欲行家禮,賈母等俱跪止不叠。賈妃滿眼垂淚,方彼此上前厮見,一手攙賈
母,一手攙王夫人,三個人滿心裏皆有許多話,隻是俱說不出,隻管嗚咽對泣。

  邢夫人,李纨,王熙鳳,迎,探,惜三姊妹等,俱在旁圍繞,垂淚無言。半
日,賈妃方忍悲強笑,安慰賈母,王夫人道:「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
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兒們一會,不說說笑笑,反倒哭起來。一會子我去了,又不知
多早晚才來!」說到這句,不禁又哽咽起來。

  邢夫人等忙上來解勸。賈母等讓賈妃歸座,又逐次一一見過,又不免哭泣一
番。然後東西兩府掌家執事人丁在廳外行禮,及兩府掌家執事媳婦領丫鬟等行禮
畢。

  賈妃因問:「薛姨媽,寶钗,黛玉因何不見?」

  王夫人啓曰:「外眷無職,未敢擅入。」

  賈妃聽了,忙命快請。一時,薛姨媽等進來,欲行國禮,亦命免過,上前各
叙闊别寒溫。又有賈妃原帶進宮去的丫鬟抱琴等上來叩見,賈母等連忙扶起,命
人别室款待。執事太監及彩嫔,昭容各侍從人等,甯國府及賈赦那宅兩處自有人
款待,隻留三四個小太監答應。母女姊妹深叙些離别情景,及家務私情。

  又有賈政至簾外問安,賈妃垂簾行參等事。又隔簾含淚謂其父曰:「田舍之
家,雖齑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

  賈政啓道:「園中所有亭台軒館,皆系寶玉所題,如果有一二稍可寓目者,
請别賜名爲幸。」

  元妃聽了是寶玉題字,便含笑說:「果然有狀元風範。」賈政退出。賈妃見
寶,林二人亦發比别姊妹不同,真是姣花軟玉一般。想起寶玉與自己的荒唐事來,
心中羞澀無比,又充滿溫馨,含羞問衆人:「寶玉爲何不進見?」

  賈母乃啓:「無谕,外男不敢擅入。」元妃命快引進來。小太監出去引寶玉
進來,先行國禮畢,元妃命他進前,攜手攔于懷内,又撫其頭頸笑道:「比上回
又長高了好些……」一語未終,淚如雨下。

  寶玉抻出一手撫上元妃的臉龐,抹去她的淚水,說道:「元妃姐姐,我們這
等見面,應該高興才是。」另一手伸到她的後背,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輕撫元
妃的腰肢,以示思念之情。

  元妃會意,情切切地看着寶玉,點點頭,含淚而笑,回道:「我這是高興呢。」

  賈母等人聽說,也一齊說道:「極是,大家都高興着呢。」

  衆人就說着一些家常話,寶玉隻是伏在元妃的懷裏,也不作聲,而元妃也收
拾情懷,回應着賈母等人的話。

  過了不多一會,尤氏,鳳姐等上來啓道:「筵宴齊備,請貴妃遊幸。」

  元妃起身,命寶玉導引,遂同諸人步至園門前,早見燈光火樹之中,諸般羅
列非常。進園來先從「有鳳來儀」,「紅香綠玉」,「杏簾在望」看起,妃極加
獎贊,又勸:「以後不可太奢,此皆過分之極。」已而至正殿,谕免禮歸座,大
開筵宴。賈母等在下相陪,尤氏,李纨,鳳姐等親捧羹把盞。

  吃完飯,元妃乃命傳筆硯伺候,親搦湘管,擇其幾處最喜者賜名。按其書雲:
顧恩思義。天地啓宏慈,赤子蒼頭同感戴,古今垂曠典,九州萬國被恩榮。此一
匾一聯,書于正殿大觀園「有鳳來儀」、「紅香綠」、「蘅芷清芬」、「杏簾在
望」閣,更有「蓼風軒」,「藕香榭」,「紫菱洲」,「荇葉渚」等名,又有四
字的匾額十數個,諸如「梨花春雨」,「桐剪秋風」,「荻蘆夜雪」等名,此時
悉難全記。又命舊有匾聯俱不必摘去。于是先題一絕雲:銜山抱水建來精,多少
工夫築始成。

  天上人間諸景備,芳園應錫大觀名。

  寫畢,向諸姊妹笑道:「我素乏捷才,且不長于吟詠,妹輩素所深知。今夜
聊以塞責,不負斯景而已。異日少暇,必補撰《大觀園記》并《省親頌》等文,
以記今日之事。妹輩亦各題一匾一詩,随才之長短,亦暫吟成,不可因我微才所
縛。且喜寶玉竟知題詠,是我意外之想。此中『潇湘館' ,』蘅蕪苑' 二處,我
所極愛,次之『怡紅院' ,』浣葛山莊' ,此四大處,必得别有章句題詠方妙。
前所題之聯雖佳,如今再各賦五言律一首,使我當面試過,方不負我自幼教授之
苦心。」寶玉隻得答應了,下來自去構思。

  迎,探,惜三人之中,要算探春又出于姊妹之上,然自忖亦難與薛林争衡,
隻得勉強随衆塞責而已。李纨也勉強湊成一律。賈妃先挨次看姊妹們的,寫道是:

             曠性怡情匾額迎春

  園成景備特精奇,奉命羞題額曠怡。

  誰信世間有此境,遊來甯不暢神思?

             萬象争輝匾額探春

  名園築出勢巍巍,奉命何慚學淺微。

  精妙一時言不出,果然萬物生光輝。

             文章造化匾額惜春

  山水橫拖千裏外,樓台高起五雲中。

  園修日月光輝裏,景奪文章造化功。

             文采風流匾額李纨

  秀水明山抱複回,風流文采勝蓬萊。

  綠裁歌扇迷芳草,紅襯湘裙舞落梅。

  珠玉自應傳盛世,神仙何幸下瑤台。

  名園一自邀遊賞,未許凡人到此來。

             凝晖鍾瑞匾額薛寶钗

  芳園築向帝城西,華日祥雲籠罩奇。

  高柳喜遷莺出谷,修篁時待鳳來儀。

  文風已著宸遊夕,孝化應隆歸省時。

  睿藻仙才盈彩筆,自慚何敢再爲辭。

             世外仙源匾額林黛玉

  名園築何處,仙境别紅塵。

  借得山川秀,添來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

  賈妃看畢,稱賞一番,又笑道:「終是薛林二妹之作與衆不同,非愚姊妹可
同列者。」原來林黛玉安心今夜大展奇才,将衆人壓倒,不想賈妃隻命一匾一詠,
倒不好違谕多作,隻胡亂作一首五言律應景罷了。

           第110章元妃召見(一)

  此時的這個寶玉,早已把紅樓中的詩句記過亂熟,在衆人剛寫完。寶玉也寫
好四首恭楷呈上。賈妃看道:

             有鳳來儀臣寶玉謹題

  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

  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

  迸砌妨階水,穿簾礙鼎香。活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

               蘅芷清芬

  蘅蕪滿淨苑,蘿薜助芬芳。

  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

  輕煙迷曲徑,冷翠滴回廊。

  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

               怡紅快綠

  深庭長日靜,兩兩出婵娟。

  綠蠟春猶卷,紅妝夜未眠。

  憑欄垂绛袖,倚石護青煙。

  對立東風裏,主人應解憐。

               杏簾在望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裏稻花香。

  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

  賈妃看畢,喜之不盡,說:「寶玉果然與衆不同!」又指「杏簾」一首爲前
三首之冠,遂将「浣葛山莊」改爲「稻香村」。又命探春另以彩箋謄錄出方才一
共十數首詩,出令太監傳與外廂。賈政等看了,都稱頌不已。賈政又進《歸省頌》。
元春又命以瓊酥金脍等物,賜與寶玉并賈蘭。此時賈蘭極幼,未達諸事,隻不過
随母依叔行禮,故無别傳。賈環從年内染病未痊,自有閑處調養,故亦無傳。

  那時賈薔帶領十二個女戲,在樓下正等的不耐煩,隻見一太監飛來說:「作
完了詩,快拿戲目來!」賈薔急将錦冊呈上,并十二個花名單子。少時,太監出
來,隻點了四出戲: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第三出,《仙緣》,
第四出,《離魂》。

  把戲看完,元春又讓太監開始發放賞賜衆人之物。賈母的是金、玉如意各一
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富貴長春」宮緞四匹,「福壽綿長」宮綢
四匹,紫金「筆錠如意」锞十錠,「吉慶有魚」銀锞十錠。邢夫人,王夫人二分,
隻減了如意,拐,珠四樣。賈敬,賈赦,賈政等,每分禦制新書二部,寶墨二匣,
金,銀爵各二隻,表禮按前。寶钗,黛玉諸姊妹等,每人新書一部,寶硯一方,
新樣格式金銀锞二對。寶玉亦同此。賈蘭則是金銀項圈二個,金銀锞二對。尤氏,
李纨,鳳姐等,皆金銀锞四錠,表禮四端。外表禮二十四端,清錢一百串,是賜
與賈母,王夫人及諸姊妹房中奶娘衆丫鬟的。賈珍,賈琏,賈環,賈蓉等,皆是
表禮一分,金锞一雙。其餘彩緞百端,金銀千兩,禦酒華筵,是賜東西兩府凡園
中管理工程,陳設,答應及司戲,掌燈諸人的。外有清錢五百串,是賜廚役,優
憐,百戲,雜行人丁的。

  衆人謝恩已畢,執事太監啓道:「時已醜正三刻,請駕回銮。」

  賈妃聽了,對執事太監說道:「走時皇上囑咐我道:」如果省親的時間太緊
的話,可以多住一些日。『再說今日我也有些累了,可否在此園子歇息一日再回?


  執事太監回道:「既然皇上有此恩旨,娘娘可以多歇息一日,隻是皇上問起
時,娘娘要爲我等擔待。」

  元妃說道:「那個當然!」

  寶玉雖然與元春呆在一起,但沒有單獨送話的機會,就是他想看元春一眼也
不行,因爲元春根本沒有正眼看過他,就是在看寶玉時,也是一幅正氣凜然的樣
子,寶玉也知道她是不敢露出與自己的私情。

  因此,寶玉隻能苦苦等待時機,心裏盼着衆人散去後,能有單獨跟元春說話
的機會,但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寶玉心中一歎:「這次是不行的了,隻能以後
找機會進宮,再與元春相聚吧。」因爲寶玉知道三更一過,元春就要回宮了。

  就在寶玉以爲這次元春省親,沒有機會與她相聚時,卻聽見她說出這一番話
來,心中一喜,知道她已經制造了一個與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機會,隻是時機沒有
到而已。

  在元春對太監說這番話時,寶玉向元春偷偷地看過去,卻發現元春正笑盈盈
地看過來,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元春似乎在說:「你着什麽急?我還不知道安排麽?」

  定玉心發怒放,但他也不敢放肆,隻是乘乘地與衆人一起,還盡量不與元春
多說話,怕引起衆人的懷疑。

  賈母,王夫人等人也自是非常高興,但見時間已經很晚,就告辭出來,并再
四叮咛:「好生歇息,明天我等再來看望娘娘。」

  衆人剛剛告辭出去,元妃就讓抱琴偷偷告訴寶玉,讓其在外廂等候,等會再
與抱琴一起進來,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寶玉就乘乘地留下來,并囑咐跟着自己的襲人,說回去後早點睡,不要等他,
并不可告訴任何人自己沒有回去之事。因爲寶玉在這段時間以來,經常不回自己
的住處睡覺,襲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功夫,抱琴來找寶玉,并把他領到元妃歇息的地方,抱琴
自己在外間守候。

  一進屋,寶玉隻見裏間燒着幾大盆炭火,弄得屋内溫暖如春,元春坐在椅子
上,含笑看着寶玉。

  寶玉進門時,尚有些節制,到後來隻是癡癡望着元春,見她滿臉羞态,耳根
子都紅了,心中不禁一蕩,口水差點兒沒掉下來,就走上前去,握住元春的玉手,
說道:「姐姐,你可讓我見着你了。」

  元春嬌軀一震,低下頭,回道:「适才你傻了麽,你當我不想早點見你麽?
若被這些人看出端倪來怎麽辦?」

  寶玉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心急啊?姐姐,你比上回更漂亮了。隻是比上
回也清瘦了。」

  元春小聲道:「我比你還心急呢。」

  寶玉湊近,在元春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低聲道:「姐姐,我想你想得覺
也睡不着,沒有得到你要召見,也不敢冒然去找你,就等着這個機會了。」

  元中一熱,俏臉生暈,道:「我也是在等這回呢,因此前段時間也就沒有找
借口傳你進宮。」

  「對了。」元春好象想起什麽事,又說道:「我看皇帝對我有些在意了,如
果他要到我那兒睡覺,你說怎麽辦?」

  寶玉也不由得一楞,想起皇帝要是想臨幸元春,她還真沒有辦法。還要想出
一個蒙混過關、騙過于寶玉的方法。

  看着寶玉有些怔怔的樣子,元春知道寶玉也有些爲難了,就低聲說道:「皇
上真要來找我,那我就出個意外,死也不會把身子給他的。」

  寶玉回過神來,看元春說的很輕巧,但知道她心裏肯定早就打好了這樣的主
意,那樣一來,自己不僅沒有改變元春悲慘的命運,反而加快了她悲慘命運到來
的速度。

  「肯定不能這樣,我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出來。」寶玉在内心說了這句話後,
就對元春說道:「姐姐,你不要着急,回宮後你要表現得邋遢一點,再顯出更大
的才氣、更大的傲氣。就是那種持才自傲、不修邊幅的樣子,皇上可能會打消到
你那兒去的心思。」

  元春眼睛一亮,她也知道皇上喜歡什麽樣的女人,隻是她一直沒有想到向皇
上不喜歡的方向去發展,也正因爲如此,皇上這段時間見了她幾次面後,感覺到
了她的漂亮、還有可愛的一面,這才蒙發了臨幸她的念頭。

  「對,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這段時間你也要忍着不要見我。」元春說道:
「那時你不人以爲我不理睬你啊。」

  元春在說這話時,雖然顯得很端莊,但她那神态舉止,自有一股天生的風流
妩媚透出,瞧得寶玉幾乎癡了,他情不自禁張臂将其抱住,柔聲道:「姐姐,你
若真的不再理睬我,明兒我就出家當和尚去。」

  解決了心中的大事,元春立時活潑起來,聽了寶玉這話,她嫣然一笑,旋又
繃了臉,道:「我不理睬你了。」寶玉心神蕩漾,猛一口罩住她的櫻唇,不由分
說,便強索香吻。

  元春掙紮了幾下,身子就軟了,雙臂繞在寶玉的脖子上,如火如焰地與他一
起燃燒。

  兩人這一吻,真是如癡如醉難解難分,舌頭如魚兒般你來我往地遊梭接喋,
渾不知身在何處了。

  過了許久,元春才努力将寶玉推開,嬌喘道:「吃飽了麽,我們還是先洗洗
吧,身上髒兮兮的怪難受的。」

  寶玉道:「不行,沒吃飽呢l」把她施到床沿,又強行親吻起來,肚裏明明
有千百句話要說,偏偏嘴上太忙。

  元春也想極了這個夢中人兒,癡癡迷迷地又與寶玉熱吻了許久,嬌軀早已寸
寸酥掉,站立不住,整個人兒乎都癱在他身上。

  寶玉道:「姐姐,這些日來我可想死你了,中間有幾次就差點找理由到宮内
去尋你。」

  元春嘤聲道:「我也是,有天晚上都……都……唔……」她原想矜持一點,
不想說出朱的話,卻變成了這樣子。

  寶玉見地雙頰知火,眼波似醉,嬌豔不可方物,手上忍不住放肆起來,所觸
皆是滾燙一片。

  元春覺察到寶玉的舉動,嘤聲道:「不要……不要……身上很髒,我們還是
洗了再弄吧。」

  寶玉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愈演愈烈,隔著衣裳一把握住了她的酥乳,用
力揉捏撫慰,嘴也湊到她雪頸裏親吻見寶玉又到了外間,襲人問道:「你不是要
睡覺嗎,怎麽又出來了?」

  寶玉打了個哈欠,道:「今年冬天冷的離譜,真有點受不了了。」

  襲人也是縮了縮脖子,道:「是啊,卻是冷的厲害。聽說今年府裏用的木炭
比往年多了好些。」

  寶玉道:「我看你們幾個的冬衣也都是半新的,穿着定然不暖和。等明兒你
取出些錢來,給咱們院裏的丫頭小子添置些新棉衣。」

           第111章元妃召見(二)

  如今卻說賈府新年過後,漸漸春融,史湘雲家去了,探春因周統制奉旨來京
陛見,姑爺随侍同來,在什錦街賃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時榮府中不免寂寞,
那日薛姨媽來看寶钗,先至王夫人處。王夫人迎着笑道:「姨太太這回可隔得太
久了,什麽事這麽忙喲?」薛姨媽道:「我惦記着寶丫頭,早就要來的,新年上
不舒服好幾天,我剛好,小孩子又出花,那孩子自從香菱過去了,就跟着我,一
出花更離不開啦。幸虧托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順當。蝌兒媳婦見我有年紀,實
在累不動,她才領了過去。這些時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騰得出身子來。」王
夫人道:「那寶蟾近來還好吧?」薛姨媽道:「她近來還知道安分,不挑三窩四
的,隻不會理家。這也怪不得她,那夏家何曾教導過這個呢!」

  此時,寶钗聽人說姨太太來了,也忙至上房見禮。薛姨媽瞅着寶钗道:「你
月份也這麽大了,瞧着倒不大顯。」王夫人道:「可不是麽,她這衣服還是平常
穿的,我給她放大腰身,新做了兩套,還沒有穿上呢。」薛姨媽道:「這可是大
喜,我見過多了,是養小子的身子總小,你沒見我帶寶丫頭的時候,才五個月比
人家七八個月的還要足實。」

  王夫人道:「雖然如此,到了這個月份,也要保重着點。我叫她沒事隻管在
房裏歇着,她哪裏肯聽呢?」薛姨媽道:「走動走動也好,走得多,養得快,隻
留神不要閃着碰着的。」王夫人道:「我要跟姨太太商量,她月份一天大一天了,
總得有人常在身邊照應她才好。别人我也不放心,你若家放得下,就搬來和她一
起住着,設或三更半夜有個發動,也省得慌張。」薛姨媽道:「我也是這麽想,
隻是家裏看孩子管家務,全交給蝌兒媳婦,哪裏放心呢?她倒安得貧,耐得富,
一步不亂走的。就管小孩子也細心,究竟還是新媳婦,有許多事摸不着門,還得
我替她領略呢。」

  王夫人道:「姨太太若肯住在這裏,我還有個主意。那梨香院外邊兩所房子,
你不是住過的麽?此刻還空着,索性把他們也搬了來,那裏通園子的便門開了,
也如同一家子似的,你若不放心,白天回去瞧瞧,有什麽要緊事,他們也好來問
你的。」寶钗道:「現在不比以前,一則園子裏荒着,那便門開了,保不住你來
我往,多走幾趟。萬一有事,倒分不清責任了。二則寶瞻那蹄子又膘又嘴硬,雖
說學好,我總信不過她。不要吵鬧起來,叫這邊爺們笑話。太太和媽媽細想想,
我這話對不對?」

  王夫人道:「你這慮得太寬總了,那便門平常關着,有事再開,可有什麽妨
礙?再說誰家沒有個争雞鵝鬥的。那回鳳丫頭生日,什麽抱二家的,背二家的,
在老太太面前鬧得那麽大,誰又笑過她們呢?」薛姨媽道:「咱們自己人,誰瞞
得了誰,就是死鬼媳婦的事若不仗着這邊爺們,還壓不下去呢,要笑早就笑掉了
下颏啦。」又對寶钗道:「既然你太太這樣說,就依着她老人家吧,我今兒就住
下了,你打發人去告訴蟠兒、蝌兒,擇個日子搬來就是啦。」

  寶钗答應了,連忙打發小厮通知薛蟠弟兄,一面帶同莺兒、秋紋等料理薛媽
的床帳被褥,看着她們鋪設,薛姨媽見她走來走去的忙碌,便着急道:「姑奶奶,
你不要張羅我了,萬一閃着了我可擔不起,由她們弄去吧。」

  從此,薛姨媽就在榮府住下,那薛蟠素來任性,狂嫖濫賭,從無檢束,在監
裏圈了兩年,雖然仗着錢上下打點不曾受苦,卻也關得他火星亂迸。及至遇赦贖
罪回來。薛姨媽唯恐他在外惹禍,終日看緊了,不放他出去。偶然借故出門,尋
訪馮子英等一幫朋友,或是到錦香院中閑逛,總也不得暢意。聽說搬回賈府,又
可與賈琏、賈蓉等浪蕩子弟尋花縱酒,朝夕追歡,心中先自歡喜,趕忙催着家人
收拾,不到五日便已搬來,那上房是個大四合院子,也還寬敞,又另有書房客廳。
薛蝌隻占了書房三間,自去帷用功。薛蟠卻忙着去尋賈府爺們。

  此時賈珍正約合一般勳貴子弟在甯府校場練習騎射。原來賈珍素性好武,前
此也曾校射賭酒,也因染了公子哥兒的義氣。又不善擇交,漸漸的賭勝于射,這
聲氣傳出去,惹得台谏們紛紛彈劾。後來身到海疆,目睹海氛不靖,兵備績馳,
更激動他戮力從戎之意。此番回來,整理莊産,甄汰家丁,漸已就緒。見了那些
世舊,提起結會校射,大家都甚踴躍。

  那會芳園圍牆以内本有一大段空地,是甯國公當日點兵的校場。賈珍命小厮
們鏟去荒榛,堅起射鹄,又添了雕弓駿馬,便按日演習起來。同時鎮國公之孫牛
繼宗,理國公之孫柳芳,治國公之孫馬尚清,齊國公之孫陳瑞文,平原侯之孫蔣
子甯,襄陽之孫戚建光,錦鄉伯之子韓奇,以及陳也俊、馮紫英、衛若蘭等華宗
貴裔,鹹來與會。本家子弟如賈琏、賈璜、賈珩、賈菖、賈菱等,有的真來習武,
有的借此親近貿珍,卻也來了不少。

  榮府中也遣賈環、賈琮來此,随同肆習。日間輪枝騎射,晚間聚飲而散。賈
珍定下規約,輪流互作東道,隻較優劣,不賭勝負,也是懲前毖後的意思。薛蟠
知有此會,心想念書既然耽誤了,借此習武立功也還不晚。尋着賈珍,願來湊趣。
他本是前次校射有分的,賈珍自無不允。從此薛蟠便也按日赴會。

  一日,尤氏無事,因素未見過騎射,命小厮們在校場邊三間小廳安設竹簾妙
屏,帶着偕鸾和丫頭們到那裏隔屏偷看。隻見那校場約有二十來畝,周圍遍種垂
楊,一般子弟們各騎駿馬,正在繞場試聘。少時會旗高揮,一隊騎馬的有十數騎
直向箭牌跑去,箭牌上畫的是黃質斑紋的虎頭,第一箭專射虎額,二、三箭分射
左右虎目。

  尤氏隻見那箭從馬上似飛雨般發出,射畢各攏馬退下。不知那個射中?少時
有一個騎雕鞍菊花青馬的,似是馮紫英,督着人在簡牌下驗看。原來簡上都刻着
各人姓名及一、二、三等字。驗完了在牌下标出名榜,三箭皆中的隻有五人,賈
珍有内,這五個重又比較。射那柳樹上的葉字,連中的卻隻有三人,賈珍外是戚
建光、柳芳。

  歇了一會兒,忽聽一陣鼓聲似怒雷突起,一隊十多馬風馳電掣的跑去,各自
争先鬥捷,箭牌前豎着标旗,眼看那個朱鞍鐵青馬的先要趕到,卻被兩匹馬,一
匹是金鞍赤骝,一匹是銀鞍黃骢,從馬後飛趕過去。都比鐵青馬先到,隻是赤骝
稍後,差了半個馬頭。

  尤氏瞧那騎赤骝的正是賈珍,餘者都不認識。忙叫丫頭悄問跟随的小厮,方
知騎鐵青馬是的蔣子甯,騎黃骢馬的是馬尚清。又見賈珍等緩緩回來,校場上擺
起青綠木山,分爲數層,高矮不等。一會子,這十多匹馬重又飛跑越山而過,有
的蹿不過去;有的過山失勢,前蹄雙跪;有的穿山太猛,幾乎墜鞍。尤氏瞧着替
他們提心,哪知道都是練熟的了,到要緊時各能控縱如意。及至搶到标旗,卻是
賈珍第一,馬尚清第二,蔣子甯也算到了,卻差着一大段。賈珍等下了馬,都在
那邊柳樹下坐着歇息。緊跟着第二隊十多匹馬又要上來。

  尤氏正看得有趣,佩鳳忽從上房走來悄回道:「西廂裏珠大奶奶來了。」隻
得進去,和李纨叙談了一會兒,要拉她出來同看,李纨不肯,方罷。這裏一般弟
直演習到日色沉山,方赴大廳會飲。席間無非談論些用兵的韬略,備兵的險要。
薛蟠隻跟着喝酒,總插不上嘴。他向來善騎,卻因體肥身笨,屢次落後。但秉性
好勝,豈肯甘心輸人,随後便另買一匹大馬,通身漆黑,銀頂雪蹄,寄養在甯府
馬号。天一亮就拉到校場,獨自來回馳騁。有時遇見賈蓉,笑他道:「薛大叔,
大清早起的騎馬往哪裏去,還要到葦塘裏調情去麽?」薛蟠哼了一聲,仍舊騎他
的馬。賈蓉便笑着去了。

  薛蝌見他哥哥朝出夜歸,幾天見不着一面,疑惑他在外頭胡闖。問知每日皆
在東府裏練習騎射,方才放心。薛姨媽卻不知底細,每回家裏人來,問起大爺,
總說一早就出去了,心中更多疑慮。那日專爲些事住在家裏,候至深夜,薛蟠才
醉醺醺的回來。忙至薛姨媽處請安,說道:「媽今兒回來了。」薛姨媽道:「我
不回來還得了麽?你失魂落魄的,一天到晚不着家,這裏被人擡了去還沒人知道
呢?我也沒見過你種人,三番兩次的招事惹禍,刀架在脖子上,好容易救下來的,
還不收心學好,教我指望誰呢!」

  薛蟠道:「媽别這麽說,我若不學好,還不出去呢。媽不信,隻問東府裏,
我哪天不在那裏練弓馬。文的我幹不來,這不是一條正路麽?」薛姨媽道:「那
東府裏的事我還不知道麽,明着習箭,暗地聚賭,不爲了這個還不會抄家呢!」
薛蟠道:「這回可大不相同了,一把子都是正經人家的子弟,從前邢大舅、王仁
那一幫全刷了,我這一陣子何曾摸過色子牌呢!」薛姨媽道:「這在你自己,再
要賭出漏子來,我也管不了。」薛蟠道:「媽隻管放心,我将來還要仗着弓馬混
一官半職給媽請诰封呢?」

           第112章元妃召見(三)

  賈蘭赴試春闱,王夫人、李纨未免懸念。探春因爲替王夫人解悶,便向周瓊
說明了,回來暫住。此時李紋、李绮雖已許字,但未出閣,李嬸娘怕李纨煩悶,
也叫她們姐妹來此作伴。

  一時頓覺熱鬧。探春本愛園居,此來正值春暖花七,韶光绮麗,便回了王夫
人,帶同侍書、翠墨和跟來的婆子們,搬至秋爽齋住下。又撺掇李纨和紋、绮姐
妹,都移住稻香村。李纨久有此意,自然樂從。王夫人因園中久荒,先吩咐賈琏
傳知管事們,多派人役打掃房屋,修整花樹。有些坍壞破損的都重修了。

  隻消旬月工夫,便覺氣象一新,荒埃盡掃。寶钗又對探春說起替湘雲一番打
算,探春與湘雲素來相得,也覺得這麽安頓最爲妥當。趁便和探春商量定了,便
去回王夫人。王夫人道:「雲丫頭寡婦失業的,沒有投奔,怪可憐的。咱們平常
白養着許多閑人,她又是在這裏住慣了的,難道還多着她麽?若來了,隻管同在
家裏一樣,不要生分才好。」探春道:「史妹妹那人是沒有心眼的,和四妹妹也
說得來,太太不用張羅,她隻交給四妹妹就得啦。」

  當下說定了,就告知寶钗,打發人去接。剛好有南邊新來的京官要尋找住宅,
湘雲把那房子賃給他,那邊粗家具也作了價,隻帶着衣箱和幾隻書籍,搬至攏翠
庵,和惜春同住。仍是翠縷貼身服侍。白天尋姐妹們談笑,有時逛逛園景,夜裏
自去參閱道書,比在家裏倒舒服了。

  那天早上,探春從王夫人處畫請安回來,走過沁芳橋畔,見兩棵杏花開得似
雲蒸霞蔚,許多密蜂圍繞着花枝上飛來飛去,嗡嗡不絕。想到唐人「紅杏枝頭春
意鬧」的詩句,這個「鬧」字真形容得妙,那稻香村一帶杏林不知更開得如何繁
盛?便想尋惜春、湘雲同去玩賞。又覺得身上微涼,走到岔路,吩咐侍書回去取
衣服,獨自向攏翠庵而來。此時庵畔梅林已是綠明青子的時候,淨爐清磬,分外
幽靜。

  探春見門内無人,徑自進去。則進前廊,廊上挂着一架白鹦鹉,陡然念了一
句「南無觀世音菩薩」,冷不防吓了一跳。笑道:「四姑娘這裏連鹦哥都通禅了。」
湘雲在惜春屋裏坐着,聽見了忙迎了出來。說道:「三姐姐真起得早。」探春道:
「你們不是都有早課麽?怎麽今兒這麽清閑?」湘雲道:「四妹妹天沒亮就起來,
忙了一早起,剛念完了,我可有什麽早課呢?說是修道,也不過是一句話,隻算
當攏翠庵的香婆罷了。」

  惜春問道:「大嫂子搬到園子裏沒有?」探春道:「你真是世外之人,一切
不聞不問。大嫂子搬來好幾天,連紋妹妹绮妹妹也一起住下了呢。」湘雲道:
「這都是三姐姐要重興詩社鬼使神差的把她們都送了來啦。」探春笑道:「我正
爲這個來找你們。剛才我瞧見杏花盛開,想和大嫂子商量,開個杏花社,她那裏
杏花最多,想必更盛,咱們同去看看如何?」惜春道:「去一趟也好,她們來了,
我還沒有見着呢。」

  正說着,侍書取了一件春羅薄棉襖來,探春一面換衣服,說道:「杏花都開
透了,天氣還這麽涼,也是少有的。」侍書道:「聽他們說,前兩天西山還下雪
呢!」惜春看她換了衣服,說道:「三姐姐要到稻香村去,這就去吧。」正要走,
湘雲忙道:「等我拿件東西帶了去。」大家等她,回來卻仍舊空手。探春笑道:
「你拿的東西呢?」湘雲笑而不答。

  一路走着,正值春陰天氣,隻見遠近各處重樓疊榭,夾着許多花樹,綠便是
一堆煙柳,淡紅淡白發煙似霧的便是一片開乏了的山桃,又有翠檻藏花,紅亭枕
水,處處賞心怡目。将近稻香村,便見前面一帶綠疇圍繞,高高下下千萬枝杏花
通紅如火,緊接着土垣茅舍,一帶竹籬。門外站着一班人,正是李纨和紋、绮姐
妹,帶着丫環們在那裏看花。

  李纨見了她們三人,笑道:「我算定你們要來,預先在這裏迎接。」探春笑
道:「我也是聽耳報神報道,大嫂子高興賞花,來湊趣的。」紋、绮姐妹都和她
們久别初逢,不免寒喧問候。李紋道:「那回在這園子裏釣魚玩,還在眼前似的,
我在家裏做的夢一半都在這裏。想不到真又來了。」湘雲道:「這幾年裏頭不但
三姐姐去過南邊,咱們在城裏的也沒得見面,叫我好想。」李绮道:「真是的,
姐夫的事,我們姐妹總也沒得去瞧你。頭一件,先不知道住址。第二件,除掉來
這裏,我媽也不放我們出去應酬,隻在家裏悶着。」李紋道:「可惜琴姐姐不在
這裏,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來呢?」李纨道:「我聽寶妹妹說,那梅家不久也
要起身來京了。」探春道:「提起釣魚來,我還想起二哥哥裝姜太公的樣兒,未
免可笑。那回我們都得了彩頭,隻他沒得着,到底不大好。」

  大家想起寶玉,各自歎息了一回。李紋道:「我聽說這園子荒廢久了,又常
鬧鬼。到了這兒看看還沒改樣,住着也很安頓,可見那些話都靠不住。」惜春道:
「那些話本來是造出來的,倒是荒廢是真的。新近小修理了,才有這個樣兒。」
李纨又引衆人步至花下玩賞。

  此時杏花隻開了三四成,恰到好處。湘雲道:「這杏花的枝幹很像梅花,隻
沒有那種清香。」探春道:「南方的梅花,還不如杏花呢!那年我從海門路過永
嘉,見着觀察使陸公的夫人,她約我茶山去探梅,那花全是單瓣兒,又開透了,
白稀稀的沒什麽看頭。他們說鄧尉的香雪海也是如此,不過花多罷了。」李紋道:
「我逛過虎邱的寒香院,有百十棵梅花,倒都是雙瓣兒,也有砂綠萼,走近了就
聞見一股清香,那品格當然在杏花之上。」湘雲道:「杏花也有綠萼的,我叔叔
聽太常寺老爺們說起,社稷壇後面有一棵白杏花,開了花就同綠萼梅一樣。花了
錢找着老公,去偷看過一趟,果然不錯。可惜那地方咱們走不到的。」

  衆人在花林裏徘徊了許久,李纨道:「今兒陰天,春寒很重,你們屋裏坐吧。」
湘雲等也覺微寒,就一同進屋坐定。素雲沏了新茶送上,大家喝着,仍舊說笑。
探春笑道:「這可該說到正文了,今兒專誠拜谒,請稻香村老農做個社主,這樣
好杏花,還不該開個杏花社麽?」湘雲道:「今年杏花開得比往年都盛,好像知
道我們來了似的,不可辜負了他。」李纨道:「從前做了許多詩,總沒詠過杏花。
唐宋人的詩單詠杏花的也不多,倒是個好題目。就是今兒太倉猝,這裏地方又窄,
筆硯也不齊,怎麽起詩社呢?」探春:「改日子又得重約,就是今兒吧。隻要說
定了,到我那裏去,也是一樣的。」李纨道:「咱們先點點人數,除我不算,蕉
下客、枕霞、藕榭,和我兩個妹子,也有五個人,不算很少了。」

  惜春忙道:「我是隻會看花不會做詩的,不要算上我。」李纨道:「還是照
舊推藕榭譽錄監場吧,我另想起一個人來,咱們把邢大妹妹也約了來,好不好呢?」
探春道:「她住得遠,今兒來不及了。」李纨道:「你不知道麽,姨媽家又搬到
梨香院前邊,打這裏便過去,很近便的。」湘雲道:「蘅蕪君是種們社裏的台柱
子,豈可短了她。」李纨:「她眼看就要恭喜,就是滿心要來,太太也不許的。
我們把題目送了去,做不做由她吧。」探春忙着打發人去請邢岫煙,一面同衆人
回秋爽齋來。

  湘雲見齋中陳設已備,每人一個檀幾,幾上各色舊磁花瓶,都插着杏花,筆
硯詩箋,位置妥貼。便笑對探春道:「三妹妹真是善用兵法,你什麽交代的呢?」
原來探春商定在秋爽齋集社,暗地裏遞個眼色與侍書,令她回來布置。衆人正在
說得熱鬧,哪裏理會,當下見湘雲笑她,便也笑道:「我們還會做賊呢?你不信,
隻問王善保家的就知道了。」

  李纨瞅了探春一眼,又拿話岔她道:「三妹妹你把題目先議定了,還是稻香
村賞杏花,還是專詠紅杏?」探春道:「若提出稻香村來,便要替你們頌聖。蘭
哥兒不是要曲江簪杏麽?那麽着倒俗了,還是專詠紅杏的好。」李纨取過一幅砑
紅窄花箋,寫了「賦得紅杏」四個字,便要限韻。探春道:「那回詠紅梅,二哥
哥再三央及,不要限韻。我看限韻也太拘束,随各人做去吧。」

  湘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簽洞,有二寸多高,象牙制成,雕刻精巧。說道:
「我有個玩意兒,這是韻筒,按着詩韻配的簽,各人抽着什麽簽,就用什麽韻,
各憑天斷。」探春笑道:「怪不得你剛才去了半天,巴巴的把這撈什子帶了來,
我還當什麽要緊的關防匣子呢!」說得大家都笑了。

  正笑着,人回薛二奶媽來了。衆人忙起立招呼,岫煙一一見過,又和紋、绮
姐妹說了一會兒話。李纨先替寶钗拈韻,抄了題目,打發老婆子送去,然後衆人
各自抽簽定韻。最後是湘雲拿着牙筒,似拜佛求簽的樣子,高舉頻搖,口中念道:
「南無大陳芳國主菩薩,給我一個好簽。」少時掉下了一根,湘雲拈起看了,向
桌上一摔道:「偏又碰着他,真是該死十三元了!」衆人又複大笑。

           第113章元妃召見(四)

  寶玉玉莖巨碩非常,元春覺酥美透骨,張啓櫻口咬住一物,卻是纏繞在身上
的那條果綠抹胸,模樣樂苦難辨,她原就嬌美絕倫,此際愈是可人至極。

  抽聳間,寶玉乜見元春那一對蓮花腳兒在兩邊不住亂晃,心頭倏地一辣,這
可是與家裏的幾個女人歡好時從未見過的景象,隻覺她兩雙蓮花腳丫兒誘人萬分,
不單線條奇美,膚色更顯得滑嫩如酥,當下幾欲射出精來,昏昏想道:「原來女
人的蓮花小腳竟然這等撩人……」

  …………

  李纨念一句,稱贊一句,衆人也都趕來同看。邢岫煙道:「紋妹妹『洗淡風
光,堆來春色』兩句不着烘托,全用正面寫法,真見功力。」探春道:「我倒愛
绮妹妹『妝濃、香暗』兩句,有底有面,不同泛作。」李绮道:「你看邢大姐姐
那首,句句扣題,句句都有新意,那才是有底有面呢!」

  邢岫煙正要謙遜幾句,李纨夜道:「香都點完了,史妹妹到哪裏去了?怎麽
還沒交卷?」探春便拉着邢岫煙去尋,尋到院外,見湘雲尚坐在太湖石上寂然不
動,隻是入定的樣子,手中還拿着杏花。探春道:「我看她坐在這裏已經大半天
了,别是坐化了吧。」剛好地下掉了一朵大玉半花,便拾起來向湘雲扔去,正打
在臉上,不禁嗳喲一聲,瞅着探春、岫煙還在發愣。

  探春笑道:「雲丫頭,你怎麽啦?有什麽不舒服麽?」湘雲方才覺悟,說道:
「你們不好好作詩,瞎鬧些什麽?」探春道:「我們卷都交齊了,單等你呢!你
向來催人的,今兒怎麽落在大後頭了。」湘雲也不禁自笑,忙至屋内,一面想着,
一面寫着,衆人圍繞争着。寫的是:裁绮爲帷錦作幡,東風昨夜到閑門。

  李纨道:「這兩句就好,不用杏花的典故,又确是杏花。」探春笑道:「她
拿着杏花,捉摸了那麽半天,把杏花的神都勾了來,焉得不好呢?」湘雲掩着詩
箋道:「你們再打趣我,我就不寫了。」李纨忙道:「讓她寫吧,不要攪亂她的
詩思。」于是衆人走開,自去閑談。等了一會兒,湘雲才寫完了,又圍着來看。
接續寫的是:流霞引入花天夢,飄雨催醒杜宇魂。

  绛阙影回扶彩袂,朱樓春滿勸金尊。

  輕煙淡粉休摹拟,夢到江南牧笛村。

  探春看了笑道:「雲妹妹人有仙心,詩也有仙氣,真要讓她獨步了。」邢岫
煙道:「此詩妙在一片神行,毫無斧雕痕迹,誰知道她是苦思得來的呢?」紋绮
二人也痛贊了一番。惜春道:「詩都齊了,還不清社主評定麽?」探春便請了李
纨過來,将各人所做從頭細閱。笑道:「都是好的,叫我怎麽去取呢?必要分給
甲乙,當然首推枕霞,邢妹妹次之,再其次是绮妹妹紋妹妹,隻是三妹妹要抱屈
了。」探春道:「公允得很,我那首本來不好,預備抛磚引玉的。」李绮道:
「我們做的一樣是刻畫紅杏,隻不如史邢一首,把紅杏的神髓都透寫出來。邢姐
姐那結句『濃淡看渠總有情』更見得身分呢!」

  評論未了,翠墨領着莺兒進來,手裏捧着一隻花籃,用新鮮柳枝編成,籃内
播着玉蘭、木筆、繡球、鸾枝、金雀各色新花,配着色更見新鮮。見到探春諸人,
都請了安,說道:「這花籃是我編的玩意兒,三姑奶奶留下解解悶吧。」探春細
看了一回,說道:「這真難爲你,我倒不知你有這個手藝。」莺兒笑道:「這還
是我小時弄着玩的,今兒進園子來,瞧見那堤上的新柳嬌黃嫩綠,怪可愛的,一
時高興,插了些花兒,弄了這麽一個。若拿回去,我們姑娘又要說我,隻可送到
這兒來了。」

  湘雲道:「我聽說你的手兒巧得很,還會打絡子呢,你明兒空的時候給我打
一兩件吧。」莺兒道:「我橫豎也沒多少事,姑奶奶要打什麽呢?」湘雲道:
「明兒再說吧。」李纨道:「你們姑娘做什麽呢?」莺兒道:「姑娘正做詩呢。
姨太太叨叨着不叫用心,也攔不住,剛才太太和平奶奶都去了,說了半天話,等
太太走了姨太太說給平奶奶,玉奶奶也說不要用心的好。那知道平奶奶剛走,姨
太太在裏屋歇着,姑娘又動起筆來了。」李纨道:「太太、奶奶一大堆,你們聽
她說得多麽利落,若是寶二奶奶當了家,她不是第二個平兒麽?隻可惜寶二爺沒
那福氣。」探春聽了,不覺長歎。

  隻見秋紋匆匆走來,手裏拿着信箋折疊的方勝兒,一見莺兒,忙道:「二奶
奶叫你快回去!還說你這麽大了,還這麽貪玩,一到園子裏就不想回來了。」莺
兒答應了,先自趕回,這裏秋紋見李纨将方勝兒呈上。說道:「寶二奶奶叫我送
來的,還叫我回大奶奶,若是詩社的詩看完了,交給我帶回去,寶二奶奶要借看
呢。」李纨先展開信箋與衆人同看,那上面寫的是:名園清話,獨阻芳塵。吟社
重開,欣傳盛箋,振璇閨之雅緒,知玉尺之總持。韻藻載揚,赓酬有續。溪桃堤
柳,頓洗荒寒。莺榭燕簾,複逢韶麗。幸叨分韻,俾遙附于骥旄。爰感求音,聊
自鳴其蚓曲,敢惜畫脂之陋。請追結軌之歡,譬猶霜鍾有例,應以銅山,庶免春
宴無詩,罰從金谷。

  衆人都道:「很好的一篇尺牍。」再看那詩,是:骀宕東風正及辰,九光散
入绮羅塵。

  乍融绛蠟餘妝淚,錯認紅裙是幻身。

  春色酒痕仙苑夢,雨聲燈影小樓人。

  牽思愁問雕梁燕,明日來看綠葉新。

  湘雲道:「不但小啓雅隽,這首詩也要數她壓卷,隻是言外有無限感慨,她
向來不肯說衰飒話,如今也未能免俗了。」探春道:「這詩隻覺凄婉,卻很含蓄,
究竟是蘅蕪君的吐屬。」李纨道:「話到傷感,也不能怪她,一時有一時的心境,
我們設身處地,又當如何呢?」侍書來回道:「飯擺齊了。」

  探春忙将衆人詩稿交秋紋帶去,一面邀岫煙、湘雲、紋、绮等入坐席間,肴
馔不豐,卻甚精美,連替惜春預備的疏菜也非常可口。李纨正在稱贊,說道:
「三妹妹真會調度,今兒倉促,主人也預備得如此齊整。」忽見彩雲走來,向探
春悄悄的說了幾句話,探春登時變色,連忙催着上萊,衆人不便問得,一時飯罷,
知探春有事,也就散了。

  原來王夫人尋探春爲的是商量賈環之事。那賈環在東府裏随同練習騎射,起
先以爲珍蓉父子必是借此爲名,暗中有些玩耍。數日之後,見那幫都是正經人,
弓馬以外不過飲酒高談,他就不願常去,卻要借此出門。尋着賈芸、賈芹那些下
流子弟,狂嫖濫賭、無所不爲。在外用錢無非拖借撞騙,有時從家裏偷了出去,
賈政隻道他在東府習武,哪知道這些事呢。

  有一天,在錦香院挑了一個唱曲的,名叫紅嬌,那紅嬌另交了一位闊公子,
乃是京營謝遊擊之子謝麟,見謝公子有錢有勢,自然傾心于他,哪裏把賈環看在
眼裏。賈環心中不忿,暗地裏買了一幫地棍,在花街柳巷截住謝麟,飽打了一頓,
謝麟本來地面熟習,偵知是賈環所爲,恨之切齒,卻因老輩與賈府世交,又事由
歌院而起,回家不敢明說,想來想去隻可暗圖報複,尚未下手。

  賈環隻當他甘心吃了啞吧虧,那膽子越發壯了,勾結了許多狐群狗黨,在京
城内外訛詐鋪戶,搶劫娼寮,已非一次。那天在西海子茶棚裏閑坐,跟着十來個
地棍,都是他的打手。剛剛好遇見一個老頭子帶着女兒走過,那女兒才十五、六
歲,油頭粉面,也有七、八分姿色。見賈環打扮得邪氣,無意中瞧他一眼,勾起
賈環邪火,立時起個暗号,七、八個地棍蜂擁直前,把那女兒搶去,任她啼哭叫
喊,也沒人理會。

  那老頭子如何肯舍,拼命大喊道:「救命哪!搶人啦!」卻被地棍們趕回來,
找補了一頓好打,許多看熱鬧的心中隻管不平,卻怕吃眼前虧。等到他們走遠才
敢去看那老頭子,有替他上傷藥的,也有替他雇跑海車,還有說幾句公道話安慰
他的。這已經是仗義的了,你道那老翁是誰?等他說出姓名,方知也是賈氏同宗,
單名一個沅字,論起輩分比賈政還大兩輩。隻因家寒系遠,又不肯攀附華宗,所
以榮、甯兩府沒人認識。

  回到家裏,又是自己悲恨,又是心疼女兒,氣得要拼老命。幸虧受傷并不甚
重,過幾天體傷平複,各處打聽,才知道搶他女兒的便是賈環。心想這真應了大
水沖龍王廟的那句俗話,當下便自己做了一張狀子,預備向五營衙門及順天府各
處投訴。

  他本是刀筆秀才,做的狀辭十分痛切,又想起告狀必得一筆需用,不是空手
能進衙門的,此時身無餘錢,親友中隻有賈代儒叙過同宗,又同案進學,向來關
切,聞說他近來光景還好,就特地來訪代儒,向他商借。代德剛從家塾回來,見
他名帖,忙即請進,賈沅氣憤未平,一見代儒,不及寒暄款叙,便将那天被搶被
毆的情形都說了,又拿出狀詞和代儒商酌。

  代儒聽見賈環如此縱惡,也非常生氣,對賈沅說了許多氣話。及至看到那張
狀詞叙述得淋漓盡緻,并涉及賈政縱子,心中忖量,這張狀子出去,事情可鬧得
大了,咱們姓賈的還有什麽臉見人。況且環小子又是己門教出這樣學生來,自己
更沒有顔面。

           第114章元妃召見(五)

  因對賈沅道:「就事論事,這種辦法原不爲過,隻是狀子寫得不能透徹,不
能動聽。寫得太透切了,咱們阖族的臉面還在其次,姑娘将來怎麽出門子呢?依
我之見,把環小子找來,重重罰他一頓,勒令他磕頭賠罪,将姑娘即日送還,另
外再想個法子給老叔平平氣,不比張揚出去好得多麽?」賈沅道:「他們府裏要
面子,我一個窮儒要什麽臉面?倒是你說起女孩子的話,不能全豁出去。若迫到
我沒路可走,也就顧不得了。你瞧着辦吧,總是底子面子都過得去。光磕幾個狗
頭當個什麽?」代儒也看出他的意思,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你那狀子先不要
遞,聽我的信呢。」

  賈沅走後,代儒本意尋賈環,替他了事,好幾天總沒尋着。沒法子方來見賈
政,此時賈政在外書房和詹光在下棋,吃了詹光一塊有二、三十子,他又要悔着。
正在争持,人回:「學裏儒大太爺來了。」忙即請進,放下棋子相見。說道:
「太爺輕易不大出來的,有什麽事寫個字條兒,打發人來就得了,何必親自勞步
呢?」代儒道:「無事我也懶得出門,隻因此事曲折甚多,非面談不可,你聽了
可不要生氣。」賈政急問:「何事?」代儒便将賈環搶及祖姑,賈沅受傷痛女,
要具狀控告,經自己力勸暫擱,詳細備述了一遍。

  賈政沒等說完,已氣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把棋子丢了一地。喘籲籲的道:
「這畜生真真真不要活着了,若不結實打死,我有何面目上見祖宗!」又叫小厮
們:「立刻把那畜生捆了來!」代儒道:「訓子是應該的,也要嚴在平時,既出
了事,還是了事要緊。事了之後,任你怎麽責罰還不遲呢!」賈政道:「了什麽
呢?我跟這畜生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等我打死了他,再到沅太爺那裏登門
請罪去!」又催問小厮們:「怎麽還不給我捆了來?」

  問了兩、三遍,小厮們方回到:「三爺好幾天沒回來了,奴才傳老爺的話,
叫外頭打發人飛馬找去。」賈政拍着桌子道:「這畜生好多天不着家,你們也不
來回我,這就該死!一找着給我捆了來!一面先預備大闆子伺候。等我帶到宗祠
裏活活的打死他,以謝我養育禽獸之罪。」又吩咐小厮們道:「你們誰也不許到
上房說去,誰說了也一齊打死!」小厮們連連答應:「是!是!」

  歇了一會兒,代儒又道:「生政老你暫且平平氣,在氣頭上什麽話也不能說,
我還有個萬全的辦法呢!」賈政瞅着代儒道:「我豁出去打死他,還要什麽萬全,
難道還顧全這禽獸不成?天下弑父弑君的大事都是委屈求全釀出來的!儒太爺若
有什麽高見,且等我打死這畜生再說。」代儒見賈政氣到如此,無從進言,悄地
出去,喚一個常跟賈政的小厮,叫他快到東院,請大老爺來,大家勸解。

  那小厮慌慌張張的跑去,正遇彩雲從邢夫人處回來。問他:「何事?」小厮
把賈環搶人,賈政生氣,代儒命請賈赦勸解,都說個大概。彩雲早就跟賈環好,
豈有不關心的,回去就悄回了王夫人。王夫人不得主意,又打發彩雲尋探春。

  探春聽了,又是氣,又是恨,氣的是賈環不上進,做出此等滅倫之事;恨的
是賈芹、賈芸等引他爲惡,又怕氣環了賈政。因此心緒紛亂勉強陪李纨、湘雲等
吃了飯,便至王夫人處。

  不知她們母女說得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探春來至上房,王夫人将所聞賈環之事告訴她,又道:「眼下老爺因爲這事,
氣攤在外書房裏,儒太爺大老爺和清客們都在那裏,我又不好去得,你想個說詞,
把老爺請進來,我們大家勸他平平氣,想辦法要緊。不然氣壞了身子,又怎麽樣
呢?」探春答應:「是」。又道:「環兄弟本來下流,我料他要惹禍的,如今犯
了得罪祖宗的極惡,就依老爺主意,活活的打死是該的。隻是他雖不肖,也是一
條性命,打不死攆了出去,保不定又闖出什麽亂子,依我說不如把他圈起來,不
許出外見人,隻當他死了一樣。萬一他自己悔罪知改,那不是老爺太太的修積麽?」

  王夫人道:「我也想到這裏,所以找你商量,既你這麽說,比我見的更透澈
了。等一會子見了老爺,你先說說看,老爺若是聽了呢,總算他的造化。其實管
教兒子也不是容易的,你老爺平時不會管,一生了氣不活活打死,也要打個半死,
那是正經辦法呢?」

  正說着,賈政咳聲歎氣的背着手踱了進來,他不許小厮們向上房說去,怎麽
自己倒走到上房呢?原來代儒将賈赦請來,見着賈政,也勸了許多話。無奈都是
着三不着四的,賈政聽了更氣。說道:「這孽畜背叛名教,得罪祖宗,還不該死
麽?我若不打死他,連我也對不起祖宗了。」賈赦又遭:「本來名教二字宋人認
得太嚴,其實古人并不如此,你看齊侯通于魯夫人,就是他的胞妹,做書的何曾
替他遮瞞?晉文公一代霸主,娶的懷嬴,還是他侄兒藏媳婦。那髒唐臭漢什麽事
情沒有,後人還說他文治勝過前古呢?自從宋儒學說盛行,把世上癡男怨女坑死
了不少,物極必反,将來一定另有一班人出來把名教迂論打破,改造成一種世界,
你瞧着吧。」賈政道:「那麽着人道就滅絕了,還能成世界麽?」

  賈赦尚在信口胡說,還說着:「就拿環子說,二老爺你就錯了,這麽大的孩
子,不給他娶親,又不給他放丫頭,再不然放他自己出去挑一個合适的,弄回家
來了就算了。偏都不肯,單叫他一個人耍光棍,怎麽怪得他狗急跳牆呢?」

  賈政心中大爲不悅,卻不肯和哥哥吵嘴,隻冷笑道:「依大老爺說這畜生倒
搶的對了?」清客們見賈赦愈說愈遠,也幫着從旁勸慰。東一句,西一句,更說
得驢頭不對馬嘴。賈政聽了更煩,便借事走了進去。王夫人、探春連忙起迎。賈
政本來不告訴他們的,此時想起還是自己人痛癢相關,就将賈環之事氣哄哄的又
從頭說了一遍。還說道:「這畜生除非死在外頭,若叫我找着了,非結實打死不
可!」王夫人道:「環兒這般混帳,真該打死!老爺身子要緊,不要因此氣壞了,
倒不值得。你我都有了年紀,珠兒死了,寶玉又出了家,眼前就剩這個畜生,雖
然有個好孫子,究竟隔了一層。」

  說至此眼淚繞着眼圈,總也忍不住。賈政生氣道:「我就是絕了後也不要這
禽獸做兒子,像他做的這些事,帶累我怎麽見人呢?」王夫人含淚說道:「俗話
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剛才三丫頭她先聽見了,想出一個主意,等環兒找回來
把他圈起,叫人看着,永不許他見人,也同他死了一樣。不然,打不死他,他又
闖出去,不定還鬧什麽大亂子呢!」探春道:「環兄弟這種無行,死不足惜。我
是爲老爺的聲名,若不把他罪惡揭穿了,人家要說老爺無故殺子,他犯的罪惡又
是不可告人的,一說出去咱們府裏的臉面可丢盡了。萬一被南城外頭那班瘋狗知
道,還不定怎麽亂汪汪呢!倒是從嚴圈起,可免後患。」

  賈政躊躇了一會兒,說道:「你說得也不錯,隻是人家那姑娘尚無下落,就
肯白饒了我麽?」探春道:「這個容易,女婿同五營的人都熟識,找營裏熟人掏
他們的私窩子,把那姑娘救回來,送還了人家,那家子很窮,頂多再破費幾個錢,
有什麽事不了,老爺盡管放心。」賈政道:「随你們辦去吧,我是要臉面的,不
要弄砸了。」探春領命,當天便回周家去了。過幾天回來,禀覆賈政、王夫人,
果然已将此事辦妥。

  那賈沅見他女兒救了回來,背地裏又得了好處,便也無話可說。隻賈環聞信
先逃,不知去向。賈政頓足歎恨道:「便宜了這畜生,這一跑還要鬧亂子呢!」
究竟不知是那幫孤群狗黨,得着信通知他的;還是探春夫婦,背地裏放他走的?
此是疑窦。

  轉眼已到三月十六,正是接場之日。王夫人李纨一早起來,又加派了幾個得
力家丁到舉場去接,都像擔着心事,唯恐或有閃失。可巧那天賈蘭出場甚早,到
了家裏不過未牌時候,王夫人、李纨見了他自是歡喜,問長道短,搬東接西,忙
亂了好一陣。賈蘭又去見了賈赦、賈政、拿出場作呈閱。賈政見那文章做得氣象
發皇,理法細密。說道:「很有幾分可望。」又叫他謄了清稿,送給學裏太爺去
看。原來場中首藝,欽命題目是爲政一章,于賈蘭筆路本近,又受賈政之教,才
敢揚才使氣,倒深合了當時的風氣。代儒閱過,又濃圈密點,加了批語,着實誇
獎了一番,說是必中的。在候榜期内,仍舊用他的折卷工夫。

  此時,王夫人卻因賈琏急欲回南,家事乏人照料,正在籌慮。原來鳳姐靈柩
那年由賈蓉運回南邊安葬,賈蓉于墓工本不在行,未免簡率。又趕上春令多雨,
坍壞了一大片。賈琏得信,想起鳳姐生前好處,便要親自去修墓。先叫平兒回了
王夫人,這天又親自至王夫人處商量。

  王夫人道:「你們夫婦的情誼去一趟是應該的,隻是你那年送林妹妹回南,
家裏全虧鳳丫頭撐着,後來鳳丫頭沒了,你上一趟台站就鬧得七零八落,如今可
交給誰呢?我想平兒人還明白,一切情形也熟悉,隻可叫她暫管幾天,橫豎你就
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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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6 21:4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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