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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仙子傳(60~66)作者:郡主(鳳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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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六十襄 願君安康盈盈芳香
瑾月提到南宮仙兒這個名字之後,周寧瞭解的不太清楚,旁邊下人孫祥上前
說道:「天下美女很多,但是傾國傾城,絕色難求的美女屈指可數,南宮仙兒很
不巧就是其中一位,以才氣貌美聞名,在梁國京師時候公開獻藝時,京師幾條大
街車馬堵塞,達官貴人爭相一睹芳容,無數人神魂顛倒,為求一親芳澤的男人數
都數不完。」
瑾月玉手輕撥楊柳道:「祥叔,說這些幹嘛?」
孫祥輕咳一聲笑道:「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瑾月轉過嬌軀,留一個秀髮飄飄的婀娜背影道:「周寧,我們走吧。」
一處大殿熏香環繞,大殿內幾縷燭光流連僧人袈裟,無相僧人披著一襲朱紅
袈裟,俊美的臉一如既往寶相莊嚴,清澈目光似看破了一切道:「貧僧一路從梁
國京師遠行而來,但見天下戰亂無窮,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本是繁華一方已
化為滿目瘡痍,幾與阿鼻地獄無異。」
李穆接著道:「佛門慈悲,法師眼見天下如此,心中悲痛在所難免。」
朱霖輕抖衣袖,端起一杯熱茶道:「南方饑荒遍野,人人易子相食,也不知
是否蒼天降下災難。」
李穆看向殿外煙雨道:「說來大亂之下,修道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一個人青
燈古佛,流浪雲遊于四海,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朱霖目光落到無相僧人身上道:「法師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無相僧人想了想,搖頭笑道:「以前在鴻光寺做了主持之後,深感貴國恩德,
貧僧這次重遊故地之後,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想起妖界兇險,忍不住皺眉道:「妖界魔海大浪吞天,日月無色,哪有
船隻敢渡過魔海,法師還是慎重些好。」
無相僧人面不改色淡淡道:「貧僧聽聞妖界是未有佛法之地,貧僧這才攜帶
經書一萬八千零一卷,欲渡過魔海進入妖界傳法普渡世人,正所謂前途兇險,我
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無相僧人說著目光清澈落到冉兒身上,輕笑道:「這位小施主,好俊的相貌,
身上頗有龍鳳之氣,不知是何人之子?」
冉兒本就相貌清秀好看,年紀雖幼小,卻有幾分貴人氣質,冉兒聽人談起自
己,純淨的瞳孔瞧了瞧無相僧人,忽而轉過頭依偎進歐陽霓懷裡,把臉藏進歐陽
霓飽滿酥胸裡一句話也不說。
歐陽霓摸摸他頭頂,柔聲笑了笑道:「冉兒是我姐姐的孩子,父親是燕亦凡。」
無相僧人笑道:「這也難怪,公主她是貴人,她的孩子,自也會如她一般高
貴福厚。」
他說著忽而話題一轉道:「只是燕施主身在台州,公主她芳影難尋,這孩子
也不知何時能見到他的父母。」
卻不料冉兒忽然蹦出一句話道:「我爹娘不得已離開我,沒辦法了才讓姑姑
照顧我,我怎麼會怪?早晚有一天,爹娘都會回來的。」
無相僧人面露微笑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館主真有福氣。」
歐陽霓嫣然一笑道:「法師言笑了,我怎麼會有福呢!」
無相僧人又道:「這孩子有親事了嗎?」
李穆聽了爽朗笑道:「法師問的很好,我州已經跟嶽雲龍說好了親事,他的
義女林夢雪美豔動人,性格溫柔,要不了幾天就會到定州,這門親事關係重大,
也是我州表明抗衡北國的一個決心。」
冉兒猛的探出腦袋急道:「我不要嶽雲龍的女兒,我只要姑姑一個人,我要
姑姑做我媳婦兒!」
冉兒一句話,把正在喝茶的朱霖說的目瞪口呆,一向智謀多端的李穆尷尬無
比,只能捂嘴咳嗽一聲掩飾自己尷尬,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連美麗端莊的歐陽
霓都有幾分發懵,俏臉忍不住就紅了,急忙嗔道:「你這孩子,不許在客人面前
胡說!」
冉兒還要再說,歐陽霓急以玉手捂住他嘴道:「你不聽姑姑的話了?」
看到眼前這幕,無相僧人只得起身笑道:「貧僧突然想起另有別事,就先告
辭了。」
冉兒話少,一說話驚死人,李穆是冉兒的半個老師,今兒出了這種事,李穆
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歐陽霓閨房內紅紗浮動,香氣迷人,歐陽霓穿著一襲鵝黃色的紗裙,烏黑長
發柔順的披散下來,更襯的香肩玉背誘人,半截紗袖輕裹雪白晶瑩的玉臂,露出
來的肌膚白皙嬌嫩,此時此刻如同深閨小姐對鏡梳妝。
李穆在旁打破沉默道:「館主不該再讓冉兒跟您睡一張床了,他從小到大都
跟您睡一起,難免過分的依賴。」
歐陽霓放下梳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跟瑾月睡吧。」
李穆點頭道:「這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歐陽霓站起嬌軀,瞧著窗外道:「南宮仙兒要在公主府住幾個月,事不宜遲,
一會兒你就帶著冉兒把他送給瑾月那裡,讓瑾月照顧好他,也許等他長大了,我
就該回瑤池了。」
李穆上前一步來到她身後道:「館主怎麼了?」
歐陽霓嬌歎道:「我是修道的人,不該總癡戀塵世,瑤池的人終究是歸隱山
林的好。」
李穆愁悶道:「公主她先走了,館主要是再走了,將來趙雨如何能容下公主
的兒子?」
歐陽霓淡淡翻轉玉手,從窗外接來幾許冷雨,李穆又進一步,沉思片刻道:
「趙雨早就看不慣我們了,翻臉是早晚的事,周寧一事他殺人整村,何嘗不是一
個例子。」
歐陽霓回過身認真道:「那你說趙雨是傀儡嗎?」
李穆咳嗽一聲,輕道:「有名無實的確是個傀儡,不過總比當初的小乞丐好
太多,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只是他一夥人處心積慮要害冉兒可就過分了,公主就
冉兒一個兒子,說到底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有個輕重也是正常之事。」
歐陽霓輕移嬌軀來到桌邊倒了杯茶道:「李穆你過來。」
李穆猶豫一下終究是來到她身邊坐下,只覺整個人都被她衣裙玉體散發的香
氣給溫柔包圍,是清新淡雅的香,當年的少女,今日的歐陽霓,曾經喜歡笑,就
那麼隨意的嫣然一笑迷死無數男人的她,笑容越來越少了。
修長玉立的嬌軀穿著一襲鵝黃色的紗裙,顯得高貴而冷豔,予人高不可攀的
感覺,衣裙把曼妙銷魂的玉體襯托的更加美麗端莊,長長的秀髮輕落香肩,鵝黃
色的輕衣裹著香肩,使得如瀑秀髮柔順而又幾分散亂,衣襟敞開處,幾許滑膩光
滑的晶瑩肌膚,一道絲滑深邃的溫軟乳溝。
李穆怔怔的瞧了半天,歐陽霓伸出雪白玉手,紅唇含住茶杯輕吮慢飲,把自
己紅唇的蘭香都留在了杯上,連那茶水染上紅唇的香味,那杯子砰的一聲,已然
落在李穆面前。
李穆把那沾染著紅唇香痕的杯子拿了起來,輕品香茶。
「我知道你喜歡我,從你看我的第一眼起。」歐陽霓忽然說出這麼一句。
她說著輕聲道:「可是,一個人不管怎樣都必須經歷孤單的痛苦,你且想想,
誰又是一帆風順,事事如意?」
李穆慢慢慢放下杯子道:「不瞞館主,不合適的事情,我做不到。」
歐陽霓柔聲道:「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合適,可又不得不作出選擇,違逆了
自己的心意,強迫自己去接受,只因為,我們是人,我們有七情六欲,我們有飛
禽走獸所沒有的智慧,男女之合,合乎天理,你也是一個被許多深閨小姐看上過
的人,這十年來,沒有一個女人陪伴身側,一個人過,真的好嗎?」
「男女之合,合乎天理,那館主呢?」李穆恍惚吐出這麼一句,包含著他的
疑問。
歐陽霓玉手支著俏臉道:「我說的男女之合,並不僅僅是床第閨房之樂,更
有男女成婚的意思,如果男女全是為了欲望而交合,我並不贊同,我相信夫妻成
婚,並不僅僅是過程,一個儀式,成婚代表的更是彼此交付自己一生。」
「況且說實話,你也該成家了,總是一個人不太合適,聽說城南的一位小姐,
貌美富有才氣,頗為仰慕你,你何必非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李穆沉默不言,目光卻是第一次沒有顧及的落在她的胸前,看著她抹胸內的
飽滿,看著胸口露在外面的那一道絲滑晶瑩,富有彈性的乳溝,他甚至有些羡慕
冉兒了,冉兒可以經常在別人面前把自己的臉埋進她的酥胸裡,而卻沒人會說什
麼,冉兒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個沒有母親陪他的小孩子,歐陽霓就在扮演著他的
母親。
她輕抬白皙勝雪的誘人玉臂,修長玉手緩緩遊移的落在自己胸前,玉指微一
挑逗絲滑雪白的乳溝,輕如嚶嚀耳語一般:「你膽子大了,以前你只敢偷偷的看
我這裡,只是我卻開始看不起你了……」
李穆聞言心神猛然一震,歐陽霓亭亭玉立起身淡聲道:「如果別人想用美色
誘惑你,剛才你已然中計了。」
李穆大感慚愧道:「我,一時孟浪了……」
歐陽霓美目如水般清澈動人,雪白玉手拿起杯子,紅唇吐氣如蘭道:「一次
兩次還好,多了就不好了,來再喝杯茶,喝完了你就忙冉兒的事,瑾月為了教周
寧練劍,搬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小院,沒有我在身邊,冉兒不習慣這麼清冷的地
方,你告訴瑾月,讓她住回自己的房間,堂堂的門閥大小姐,由她來陪冉兒最是
合適不過,另讓周寧每日起早去瑾月住的小樓下麵,再給周寧加一個好看的貼身
丫鬟,衣食用度必須要好,畢竟我們在趙雨這件事上虧待了他。」
李穆仔細聽完,一一記在心裡道:「趙雨一心要親政,自然把冉兒當做眼中
釘,肉中刺,這心思憋久了人總會不擇手段,作出不計後果的事。」
歐陽霓淡淡道:「那是他庸人自擾,冉兒將來就一定癡迷於這裡嗎?玉兒公
主不是也有一個兒子嗎,他莫非全都要殺掉,真當別人看不出他那點心思。」
李穆將走之時,忽然忍不住問道:「冉兒他,親過館主那裡嗎……」
歐陽霓轉過嬌軀道:「冉兒沒有娘在身邊,我就是他的娘,你何必在意這些。」
李穆哦了一聲道:「那我現在就去辦,我先告退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的臉卻紅了。
瑾月搬走了,搬到另一處獨棟的小樓,在那樓上住著的還有南宮仙兒,跟著
瑾月一同搬過去的還有不情願的冉兒,冉兒跟瑾月早就熟悉,歐陽霓很放心,冉
兒也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惹了姑姑生氣,一路上撅著小嘴也不說話。
跟南宮仙兒同住一處小樓,更有許多貼心之處,南宮仙兒來公主府第一面見
到的就是瑾月和周甯,歐陽霓知道南宮仙兒旅途勞頓,也就貼心的讓瑾月負責住
宿的地方,南宮仙兒身份特殊,瑾月自然百般用心。
黃昏時,濛濛小雨還未停,也不知要準備下到什麼時候,天氣有些冷,冉兒
多穿了一件衣服,如同被流放的犯人,不情不願跟著瑾月來到這小樓。
煙雨之中,二樓燈火亮著,想是南宮仙兒剛剛睡醒,冉兒撅著小嘴不情不願
一步一步走著,心裡只想念他的姑姑,好在瑾月早就跟他有些感情,倒也不怕冉
兒鬧著要回去。
周寧住的小院離瑾月住處也不是很遠,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歐陽霓特別吩咐
照顧他和杏兒,衣食用度樣樣都好,還許諾教他亂世立足的根本,武藝。
冉兒在家裡是個寶貝疙瘩,到了晚上時候歐陽霓左思右想不放心,怕冉兒在
瑾月那裡不聽話,只好派富貴偷偷來看一遭,富貴仔細聽了半天,房裡冉兒跟瑾
月在房裡正說話,過了好大會兒,聽見瑾月給冉兒脫衣上床的聲音,這才放了心
回去,這一番折騰也真是苦了歐陽霓的苦心了。
富貴原是慕容赤的貼身太監福貴,奈何慕容沖和慕容極互不相讓,慕容赤死
了之後,富貴無處可去,只好來到了定州,恰逢歐陽霓急於知道北國的情況,也
就收留了他,在這定州好幾年,頗得歐陽霓信任。
定州本在袁正南手上初具規模,後在趙青青繼任之後收復了三座城池,趙青
青遠走之後,歐陽霓繼任,又再次把定州推向進一步的頂峰,富貴是歐陽霓的近
身之人,又是公主府的管家,自然不管去到哪裡都被人高看一眼。
富貴一張老臉肌膚乾枯皺褶,黑燈瞎火的,陰沉沉,眼光也有幾分陰柔,連
他的腰都被歲月侵蝕的有些彎曲了,走廊裡空無一人,富貴忍不住輕咳一聲,他
年齡越來越多了,被風一吹就想咳嗽。
他走著走著,走出小樓外細雨如粉落在衣衫上,他忍不住仰望暗淡星空,只
見夜色烏雲慘澹,絲絲清涼小雨撲在臉面,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之中,花草盡
被濕潤,走著走著不遠處迎面就撞來一名拿著燈籠的白衣姑娘。
先是一股含著女人柔軟體香的細風緊接著拂面而來,只見黑暗中,那燈籠便
是唯一的光亮,更加清晰的映出一抹雪白玉手,修長嬌嫩,毫無瑕疵,可究竟是
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擁有這般美麗的玉手呢??
富貴這輩子做了大半生的太監,他在皇宮裡不知見過多少國色天香的女人,
哪裡又是沒見過美女的人?不說近在咫尺的歐陽霓是世間屈指可數的絕色,便連
趙玉兒,瑾月,這些美麗如仙子的女人,他還見的少嗎?
燈籠的光線並不是很亮,隱隱約約瞧見對面是一名穿著白色襦裙的少女,富
貴順著燈籠散發出來的燭光,抬起頭來看去時,姿色美的真讓人懷疑眼前少女是
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外邊不停下著雨,天氣也有些冷了,慢慢的開始入冬了,冉兒跟瑾月睡在床
上倒也聽話,剛開始還悶悶不樂,瑾月冰雪聰明幾句話下去說的冉兒心情大好,
在美女閨房睡的香甜,兀自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在胡思亂想惦記著歐陽霓。
歐陽霓獨居小樓,等了半天不見富貴回來,芳心登時不免有些急躁,穿著輕
衣在樓下煮茶,小孩子家的心思大人是猜不出來,比如明明看去很幼稚的玩具,
對小孩子家卻充滿了不一樣的誘惑力。
她等著等著,富貴終於帶著把傘回來了,老臉含愧道:「老奴仔細聽了大半
天,瑾月小姐跟小主睡在一起很好,說說笑笑的。」
富貴這麼一說,知道冉兒跟瑾月睡一起很好,可歐陽霓雖然高興,但芳心竟
然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吃醋,意懶道:「你下去吧,明天不用伺候了,好好歇息
半個月再說。」
富貴答了聲謝,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走了。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區別,主動的似乎永遠都是男人。
瑾月搬走的當晚,小院裡新來了一個熟人,杏兒,杏兒負責掌管文書,倒有
許多閒暇時光,牽來的大黑皮毛鋥亮,好吃好喝下餵養的更加有精神,歐陽霓安
排二人住一個院,也是念在這兩個孤兒彼此也可以更好的說說話。
杏兒的房間就在周寧對面,門前載著一顆楊柳,大黑就拴在楊柳樹下,杏兒
來到定州後,就好像成了貴家小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在府上
養尊處優,甚得優待,杏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就更加感謝歐陽霓的恩情
了。
杏兒牽著大黑來到小院時,這小院裡本就是瑾月為自己精心挑選的偏僻所在,
風景如畫,楊柳依依,少有人煙,瑾月搬走之後這院裡住著的只有周甯,周甯房
裡學著看書時,聽見院裡有熟悉的狗叫聲,急忙出去一看,幾個僕人正在收拾房
子,穿著上等綢裙的杏兒巧笑倩兮,一隻大黑狗拴在楊柳樹下,興奮歡實不已。
周甯看見杏兒和大黑,差點當場開心的流出淚來,急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女孩
兒,緊緊摟在懷裡,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只是想笑,杏兒同樣緊緊抱住周寧
道:「館主她真是個好人,她讓我在府上掌管文書,府上的下人們見了都喊我小
姐,這樣的恩情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她才好……」
周甯摟著杏兒柔軟嬌軀,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笑道:「一直都擔心杏兒姐,你
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兩人在院子裡摟在一起,大黑探著腦袋,晃著尾巴好奇的看著,卻說杏兒被
周寧摟在懷裡,似乎恨不能和她融為一體似的,忍不住俏臉一紅,笑道:「我們
進屋再說。」
周寧這時才發覺懷裡摟著的柔軟嬌軀散發著香氣,胸膛上也緊緊貼著兩團柔
軟,臉也跟著紅了,當下急忙鬆開杏兒嬌軀,拉著她手兒一齊進去自己房間。
杏兒進去他房間看見牆壁上掛著的劍,柔聲笑道:「學武好,這亂世本就是
這樣,時勢造英雄。」
周寧握著她手一塊兒坐在床上,目光盯在她俏臉道:「杏兒姐,我們以後一
輩子都要在公主府嗎?」
杏兒眨眨眼睛,柔聲道:「館主她說,在這裡別見外,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事實上她也確實這樣做了,報仇的事,你也不要想了,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有多好。」
周寧目光一淡,恍惚道:「總這樣躲在公主府裡也不是辦法,趙雨一心要除
掉你我,若不是顧及著館主,一切都很難說,杏兒姐是女人,可我周寧雖然無一
技之長,又寄人籬下,總是盼望能有一番作為,報仇雪恨!」
杏兒仔細聽完他話語,緩緩抽回玉手道:「其實男人該這樣想,也是對的,
血債唯有血償,只是將來路途險阻,我一個女人又不能幫你,周寧,你選擇的是
不歸之路,你說是嗎?」
周寧望著窗外道:「也許是吧……」
杏兒轉過身輕聲道:「可是這樣,又能有什麼意義,那些人位高權重,這世
界上只有你我了,真的不想再出什麼事。」
周寧上前輕輕按住她肩道:「杏兒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些事情就不談
好了。」
杏兒強顏歡笑道:「嗯,你說的也是,何必說這些傷心的話,你看天色也不
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吧。」
周寧點點頭送她出了門外,目試著杏兒住進對面房中,燭火亮了一會兒,緩
緩熄滅,大黑躺在楊柳樹下睡覺,睡夢之中,兀自懶洋洋的甩著尾巴,也不知做
著什麼樣的夢……
莫非真是一條不歸路麼?他心中卻平淡如水,仿佛這一切都是該發生的,順
其自然的。
天上的雨清涼,撒在人的身上,雨水涼絲絲的給人幾分清醒,幾分惆悵,茫
茫細雨中夜色漸深,公主府裡的燈火也漸漸稀少,高牆之外的普通人家又是什麼
樣的光景呢?
茫然若失間,周寧走過一道清幽小路,任憑絲絲縷縷的細雨拂在臉面,燈籠
在風中搖擺,光輕輕照在身上,聽著風,聽著雨,忽而聞到一股淡淡幽香隨風飄
來,恍惚之間,雨似停了……
身邊亭臺樓閣如畫,花草濕潤,周寧只覺得風雨之中,一股淡雅出塵的幽香
繚繞,無聲無息間悄悄的把他溫柔包圍,一把素花紙傘不知不覺遮在他的頭頂。
風雨無聲,有絲絲長髮被風吹起,溫柔似水輕輕掠過他的臉龐,夾雜著如蘭
香氣,周寧長這麼大,都沒有聞到過眼前這麼好聞的風,幾乎是發自本能的深深
呼吸了幾口,把那香氣吸入口鼻,深入肺腑,但覺整個人都覺輕鬆了許多,心中
煩惱一瞬間俱都煙消霧散了。
周寧恍惚回過身,緊接著便是愣住了,一名青衣美女,也夜色之中,清清楚
楚的站在自己面前,近在眼前看時,真是美麗的讓人窒息。
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霓!
周寧驚訝無比道:「館……館主?」
驚訝之間,連語氣都有了幾分結巴,歐陽霓身材較尋常女子高挑,玉手打著
個傘在他頭頂也不覺吃力,修長玉體看去更有幾分誘人道:「夜這麼深了,還沒
睡麼?」
周寧臉色露出幾分沮喪道:「睡不著,就出來看看雨。」
歐陽霓道:「以後越來越冷了,別受了風寒。」
周寧聽了此話,但覺心中一暖笑道:「館主關心,周寧以後一定謹記在心。」
歐陽霓玉手打著素花紙傘,輕偏俏臉回頭看了看遠處夜色中的小樓,淡聲道:
「旁邊有個小亭子,到那裡聊會兒天吧。」
周寧點頭答應,本想替代歐陽霓打傘,只是見她臉上神情清冷,也沒有說出
這句話來,短短沒幾步路,卻感覺走了很久很久,這高高在上的女人與自己共在
一把傘下並肩而行,可以清晰聞見她身上的香氣,惹得他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唯
恐怕她誤會了自己。
印象中的歐陽霓大多鵝黃,粉紅的衣裙,今夜穿一襲青衣綢裙,竟是說不出
的驚豔……
歐陽霓放下紙傘,任憑紙傘張開擱在亭中,亭中擺設一面方凳,似乎剛好可
以勉強坐兩個人,周寧本不敢坐,還是歐陽霓讓他坐了下來。
周寧剛一坐下,兩人身體不可避免的輕靠一起,周寧大氣也不敢出,聽得歐
陽霓道:「有什麼心事,要說嗎?」
周寧想了想,聽她話說出來也輕鬆了許多道:「也沒有什麼想不開得事情,
館主您呢?」
歐陽霓神情淡淡,隨手輕攏如水長裙,使得瞬間依稀可以瞧見她裙中兩條修
長美腿,聽見她輕語道:「我來看看冉兒。」
短短幾個字,周寧這才懂歐陽霓對冉兒的感情,冉兒是跟著她一天天成長的,
其中感情別人真不能深深體會。
只好柔聲安慰她道:「我相信冉兒也是能體會到館主的一番苦心的。」
歐陽霓紅唇吐氣如蘭道:「謝謝。」
一聲謝謝讓周甯受寵若驚,歐陽霓慢慢起身撿起地上紙傘道:「這麼大的雨,
我送你回去吧。」
原來不知不覺間雨勢見大,周寧急忙起身推辭道:「館主,不妨事的,我住
的不遠。」
歐陽霓淡聲道:「沒關係,我送一送人也沒什麼。」
她說著已然走出小亭,立在臺階上等著他了。
第六十一襄 結為兄妹此生不渝
昨夜濛濛細雨帶來幾許清涼,天色又是才亮,歐陽霓今天起了個早,她給富
貴安排了好幾天歇息,身邊也沒有貼身的人,只跟著兩名丫鬟,她清早剛起來,
便聽到樓下人聲,開窗往樓下一看原來是冉兒一路朝這兒跑過來了,後邊還追著
幾個丫鬟。
歐陽霓拿他沒辦法,只得無奈一笑,轉過嬌軀來到桌前喝茶。
沒多大一會兒,冉兒歡天喜地撲進她閨房來,進來也不說話,只急忙撲進歐
陽霓懷裡拱來拱去要抱抱……
歐陽霓憐愛無比,摸摸他頭頂美麗笑道:「在你瑾月姐那裡還好嗎?」
冉兒緊緊抱著她,整張臉都埋進兩團溫軟飽滿之中,隔著她抹胸又磨又蹭,
小嘴胡亂親吻她抹胸外裸露出來的雪乳肌膚,一時撒嬌無限委屈道:「冉兒想姑
姑,冉兒想姑姑……」
歐陽霓玉手輕摟冉兒脖子,寵溺無比的輕輕摸摸他頭頂笑嗔道:「想我也沒
用,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理你啦!」
冉兒撲在她懷裡咯咯直笑,急道:「姑姑,姑姑,抱抱……」
歐陽霓無奈紅著臉伸出玉手抱住他道:「小魔頭,真叫人拿你沒辦法……」
冉兒在美女懷裡舒服的直哼哼,稚聲稚氣道:「冉兒長大了就娶姑姑作娘子,
姑姑,你說好不好?」
歐陽霓聽了嫣然一笑,反問道:「世間的好寶寶數不勝數,我憑什麼要嫁給
你?」
冉兒撇撇嘴,委屈道:「你不疼冉兒了……」
歐陽霓一看他委屈樣子就覺得心疼,急忙柔聲安慰道:「我是你姑姑,現在
你不懂,將來長大了就明白,我只能一輩子是你的姑姑。」
冉兒皺皺鼻子,似乎陷入沉思,歐陽霓美麗一笑,欣喜道:「姑姑送你一個
禮物。」
她說著吩咐丫鬟取來一頂圓帽,親手戴在冉兒頭頂,左看右看笑顏如花道:
「真好看,長大了不知迷死多少女孩兒!」
冉兒摸摸頭頂帽子,吃吃笑著撲進歐陽霓懷裡道:「姑姑,冉兒最愛你了!」
歐陽霓笑道:「你當姑姑會被你幾句花言巧語糊弄住嗎?乖乖的在你瑾月姐
姐那裡住!」
她說著拿起一把青花小傘帶他出去玩兒,朱霖因公事進來公主府尋到歐陽霓
時,正見花海深處煙雨濛濛中,一名打著青花小傘的絕色美女牽著小男孩的手正
在路邊賞花,身後跟著眾多丫鬟侍從,遠遠看去時美女肌膚勝雪,及腰秀髮飄飄,
玉體穿著的鵝黃紗裙兀自隨風輕舞,惹來香氣隨風飄來,聞著清蘭淡雅。
遠遠看去,冉兒不知跟歐陽霓說了什麼,歐陽霓笑著蹲下嬌軀,冉兒認真挑
了挑,伸出小手折了一支紫色小花送給了她,歐陽霓俏臉露出美麗一笑,捧著冉
兒臉頰,輕啟紅唇在他臉上輕吻一口,把冉兒美得活蹦亂跳,不停糾纏著歐陽霓
再親一親他,歐陽霓糾纏不過,只得抱著他又美美的親了幾下。
朱霖一時間都不忍心上前打擾這美好了,還是歐陽霓美眸一時好奇看向這裡,
想了想還是站起嬌軀牽著冉兒小手往這兒走來。
朱霖立在路邊低頭行了一禮道:「館主玉體安康。」
歐陽霓握緊冉兒玉手道:「將軍清早過來,有急事嗎?」
朱霖嗯了一聲道:「是這樣的,無相要去往魔海,這船自然是我們來出,許
亮來信想借此機會派人深入渤海千里,見識見識魔海的虛實,不知館主意下如何?」
歐陽霓柔聲道:「這些小事以後不需要問我,你們幾個將軍自己看著辦就好
了。」
朱霖點頭笑道:「館主和冉兒要出去玩嗎?」
歐陽霓輕撫冉兒脖頸柔聲道:「朱霖,有心思一起打坐一會兒嗎?」
朱霖聞言一愣,咳嗽一聲笑道:「館主這可為難我了,我從來沒有打坐過。」
冉兒歪著腦袋喜道:「我經常和姑姑一塊兒打坐,叔叔您也應該學學好,打
坐能夠修身養性!」
朱霖一向大老粗,聽了冉兒話語卻是開心無比,哈哈笑道:「好好好,過幾
天叔叔陪你一塊兒打坐。」
歐陽霓嫣然笑道:「聽說山上的花兒開了,真想去看看。」
朱霖陪伴她身旁道:「山花遍野,嬌嬌怯怯。」
歐陽霓忍俊不禁道:「連你這自詡大老粗的人都開始吟詩作對了!」
朱霖老臉一紅,哈哈笑道:「哪有!隨口一說,我在館主面前哪敢談詩作對。」
歐陽霓忽而拂花笑道:「朱霖,你那個義子很喜歡瑾月,你勸勸他,以後不
要再糾纏了,他年紀輕輕的大好前途,幹什麼不好,非要追求那男歡女愛,還追
求一個清冷性子的姑娘,吃苦不說,出力不討好。」
朱霖難得咳嗽一聲道:「年輕人性子狂,好女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瑾月是
館主的人,私底下自然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歐陽霓輕輕點頭道:「曾經的銷魂門脫離北國,你功不可沒,要是你那個義
子實在滿處精力無處發洩,就讓他去文武館消一消火。」
朱霖答了聲是,歐陽霓低身抱起冉兒道:「朱霖,你隨我去文武館見一見。」
十年時光竟然流逝的這麼快,定州城亦繁華了許多,一輛馬車走在鬧市,車
中冉兒坐在朱霖懷裡,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吃的正香,朱霖握著冉兒一隻手道:
「世間千萬年不過轉瞬即逝,十年過去了,我似乎變了許多,而修道中人的館主
與十年前的樣子一點沒變,長生,長生……」
歐陽霓咬著紅唇笑道:「這唉聲歎氣的樣子,可不像你,我知道喜歡一個人
是刻骨銘心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學會忘記。」
朱霖想了想搖頭一笑道:「真羡慕館主您,可以清心寡欲,不問紅塵。」
歐陽霓又道:「瑤姐姐她在台州很好,燕亦凡十年前就接替了慕容極,瑤姐
姐早已是王妃了,在台州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該再想那
些俗事,紅顏遠去,女子美貌未必是福呀!」
朱霖聽他提起台州的事,輕歎一聲道:「公主當年離開定州之後,這麼多年
了都沒個音訊,說來這修道之人對紅塵的看法,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歐陽霓頗有深意道:「天長日久何必急於一時。」
朱霖仔細一想,臉上露出笑容道:「館主所說甚是!」
歐陽霓探出玉手摸摸冉兒臉頰道:「好懂事的孩子。」
朱霖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道:「館主,文武館到了。」
朱霖說著自己先下了馬車,車夫隨即擺好下車的凳子,朱霖立在車下伸出手
掌道:「館主,我撫您下來。」
歐陽霓輕探玉手正要遞給他,忽而縮回玉手道:「無妨,我自己下來。」
只見她一襲鵝黃紗裙隨風飄飄中,惹得裙底微露秀美雙足,朱霖在下邊冷不
丁瞧見她裙底雙足倒是癡了,歐陽霓下了車,又把冉兒給抱了下來,笑嗔道:
「一串糖葫蘆,一路上就不正眼看你姑姑啦?」
冉兒吃吃一笑,揪著她如水紗袖撒嬌,歐陽霓摸摸他腦袋道:「姑姑帶你看
人比劍去!」
十年發展的文武館如今看去更加威嚴,門口士卒把衛嚴密,歐陽霓牽著冉兒
手,由朱霖陪同一塊兒進入館內,濛濛細雨中,院子中少有人煙,館內亭臺樓閣
數不勝數,如同皇宮內院,朱霖一路陪同走進一處寬敞的室內場地,場內牆上懸
掛天下各地局勢圖,正中位置數十人手拿竹劍正在互相比拼,清脆的技擊聲不絕
於耳,個個大汗淋漓,讓人看去分外賣力!
朱霖大覺好奇,目光看了幾眼倒是愣住了,人群後面亭亭玉立站著一名白衣
勝雪的美女,只見此女薄紗遮面,一雙眼眸不時瞧過比劍的眾人,站在不遠處看
去時,修長玉體猶如楊柳拂風,整個人一身靈氣逼人,遠遠看去時此女肌膚如雪,
乃少有的絕色美人。
場中眾多才俊拼命展示自己,恐怕也是博得美人青睞吧。
歐陽霓柔聲喊道:「仙兒小姐,有意與人比武嗎?」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名動天下的大才女南宮仙兒,瑾月和周寧陪同站在她旁
邊,南宮仙兒妙目如水道:「仙兒的劍術,只是花拳繡腿,那敢獻醜。」
歐陽霓握緊冉兒小手走上前,嫣然笑道:「仙兒小姐才華橫溢,不止琴棋書
畫獨步天下,就連這劍術的造詣,四海八荒之內誰敢小覷!」
南宮仙兒柔聲嗔道:「館主莫要這樣誇獎人家,人家吃不起。」
歐陽霓對冉兒一笑道:「乖孩子,去你瑾月姐身邊呆一會兒。」
冉兒聽了話卻是紋絲不動,一雙眼睛反復好奇的盯著南宮仙兒看,南宮仙兒
不解道:「小主他?」
歐陽霓柔聲道:「聽雪樓中供奉著歷代定州之主的畫像,我姐姐趙青青喜歡
穿著一襲勝雪白衣,冉兒他一定是看見仙兒你穿的白衣,心裡想起他娘了。」
南宮仙兒仔細聽完,美眸露出幾分傷感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她說著蹲下嬌軀把冉兒抱進自己懷裡,柔聲安慰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姐
姐的親人了,好不好?」
冉兒眼睛濕潤,稚聲道:「仙兒姐姐……」
南宮仙兒聽冉兒一聲姐姐,雪白玉手抱緊他道:「姐姐有你真好!」
歐陽霓站在旁邊也覺得十分的欣慰:「我也同樣感到開心。」
場中擊劍聲清脆,夾雜著男人的悶吼,歐陽霓,朱霖,南宮仙兒,冉兒,在
瑾月和周甯陪同下一同觀賞比劍,朱霖指點劍藝道:「劍以詭異見長,勤學苦練
方能成就大才,如今天下大亂,正是苦缺人才的時機,本鎮的軍營亦苦缺新血。」
歐陽霓道:「今日都是一家人在這裡,就不提公事了。」
瑾月帶著周寧觀摩了半天劍擊,早有幾分疲倦道:「館主,瑾月想和周寧一
塊兒先回去。」
歐陽霓道:「那好,你和周寧先回去,我和仙兒小姐再聊會兒天。」
瑾月答了聲是,帶著周甯出了文武館,周寧看了半天技擊,也琢磨出了幾分
想法,剛一出門,冷風一吹登時打了個激靈,瑾月背負著手道:「身子不適嗎?」
周寧爽朗一笑道:「感覺有點冷。」
瑾月忽而道:「你覺得南宮仙兒怎麼樣?」
她突然這麼一問,周寧倒有幾分懵了,糊裡糊塗道:「我……我不知道。」
瑾月眉兒一皺,冷聲道:「廢話!」
周寧這才看出來瑾月不喜歡南宮仙兒來,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怎是他能夠
明白的?
回來這一路上,瑾月都沒給他一個好臉色,冷冰冰著一張俏臉,真是苦了周
寧。
大街上人來人往,雨幕絲絲而下,橋上無數少年少女打著紙傘相伴出遊,周
寧跟在瑾月旁邊好說歹說終於換回美人原諒,瑾月伴著俏臉冷冷道:「姑娘就是
這樣的人,本姑娘就是如此率真的性子,你要嫌姑娘我脾氣壞,那姑娘也真沒辦
法!」
周甯急忙殷勤買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遞給瑾月,瑾月一愣噗嗤笑道:
「你當館主哄冉兒一樣買來糖葫蘆與我?」
她本就美貌,這少有的嫣然一笑如鮮花綻放,一雙美眸如水落在人的臉上,
彎著嬌俏紅唇說不出的美,真是令人看的發呆,周寧楞楞的瞧著她容顏看,瑾月
沒來由羞紅了臉嗔道:「真是榆木腦袋!」
她這羞澀嬌嗔的樣兒直令周寧看的傻傻吞了口水,這倒不是因為好色,實在
是眼前的女孩兒實在太美了,他手裡愣著的功夫,突聞一聲馬驚叫聲,一匹棗紅
大馬紅著眼睛噠噠沖來,馬上人驚聲亂叫,周寧楞楞的站在大路正中,手裡還拿
著糖葫蘆,瑾月反應快,急忙伸手拽住周寧往自己懷裡一拉,周寧猝不及防撞進
瑾月懷裡,只覺胸膛滿滿貼住了兩團豐滿柔軟,棗紅大馬炮彈一樣猛衝過去,電
光火石間驚險躲了過去,瑾月大怒,玉手抽出劍道:「不會騎馬就別騎,撞著人
怎麼辦?」
棗紅大馬一番撒潑,馬上人騎術不精也給摔下馬來,正七葷八素的發愣,一
把劍就擱到脖子上了,也吃了一驚!
後邊幾個小廝帶著幾個士兵後邊跑的氣喘吁吁,大喊大叫奔上前來叫道:
「狀元爺!狀元爺!哎呦,俺的個奶奶!」
「狀元爺?」瑾月偏過俏臉一看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這人穿紅戴彩,胸前
掛著亮眼的紅花,原來正是文弱文弱的一個書生,尷尬一笑道:「這位姑娘,君
子動口不動手……」
瑾月冷哼道:「原來是書生,自古無用是書生!」
話雖這樣還是把劍收了起來,地上的狀元爺從地上爬起來,只見此書生生的
是一表人才,俊眉星目,皮膚白白淨淨的,只是人太文弱了一些,抱拳笑道:
「是姑娘錯了,書生自古就有大用。」
這位狀元爺一邊說話一邊彈去衣上狼狽,始終面露微笑相對。
瑾月滄浪一聲抽出長劍指著他,淡淡道:「我說書生本就無用!」
狀元爺微微後退幾步,抱拳笑道:「在下季長亭,剛剛多有冒犯了。」
他說著彎腰朝周寧和瑾月分別行了一禮,幾個小廝爭先恐後叫道:「大膽刁
民!可知爾等面前是當今聖上禦筆親點的狀元爺!」
季長亭皺眉道:「不許無禮!」
瑾月懶得理人,看這叫做季長亭的狀元爺很有幾分和氣,也就懶得計較了,
淡聲道:「周寧,我們走。」
瑾月剛要走,季長亭連忙追上前道:「姑娘且慢!」
瑾月道:「幹嘛?」
季長亭溫和笑道:「剛才多有得罪,這裡不遠就是楊湖,就讓在下坐東請兩
位去船上壓壓驚吧。」
瑾月想了想道:「好,不花錢的飯,那是自然要去一趟了。」
周甯對這狀元爺大感好印象上前同他聊天,一問一答中,季長亭吟吟笑道:
「家父是昌郡守備,這才催長亭來定州趕考,實在沒想到竟然高中了。」
周寧面露笑容道:「狀元爺實在謙虛了。」
季長亭搖頭笑道:「不要叫狀元爺,叫一聲長亭就好了。」
瑾月一襲如水紗裙飄飄,背負玉手淡然道:「哦,許亮跟你爹是好朋友。」
季長亭驚訝道:「姑娘知道昌郡的事?」
瑾月探出玉手折下路邊楊柳把玩著道:「我當然知道,我就在館主身邊,怎
會不知道?」
季長亭吃驚非小,面露微笑道:「原來是這樣。」
三個人包了一艘遊船遊蕩湖面,岸上亭臺樓閣無數,數不勝數,處處燈籠高
掛,季長亭叫來好酒好菜一大堆道:「不打不相識,這一杯我先飲了。」
船外細雨如絲飄落下來,湖面遊船一艘艘遊蕩著,好一派大好景色,季長亭
乾脆俐落一杯酒喝完,臉上多了幾分紅潤道:「好景色,好景色,人生一夢,此
刻和天涯海角的好朋友同聚一堂,真是大好暢事!」
周寧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道:「呵呵,我看書上說,這就是捨命
陪君子了!」
瑾月探出玉手倒了一杯,輕啟紅唇優雅喝了小口,美眸欣賞著湖面景色,長
亭和周甯把酒快談,談盡天涯事,一派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樣。
瑾月不怎麼喝酒,只有周甯和季長亭兩個人對飲,季長亭把酒微笑道:「長
亭一直都有游遍天下四海河川的願望,不知周甯兄弟和瑾月小姐有什麼願望?」
周寧舉起酒杯道:「周寧願付盡青春年華,換的劍術大成,做一個名揚天下
的第一劍客!」
季長亭目光落到瑾月身上道:「瑾月小姐有什麼願望?」
瑾月舉起酒杯,輕酌小口,明眸如水淡淡道:「瑾月所圖,不過一襲白衣勝
雪罷了。」
季長亭雖是文弱書生,此時此刻倒十分爽快又舉起酒杯道:「祝願我們的願
望都能夠成真,不再是夢!」
瑾月猶豫一下,終究是三人一塊兒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船外風景優美,幽綠
湖水一波一波卷了過來,細雨濛濛,季長亭舉著酒杯立在船外道:「念我有緣緣
來會,思我無緣緣自輕。
滾滾世間紅塵事,一廂春水一盞燈……「周寧拿著酒壺從船艙裡走出,一陣
風隨即吹來,但見湖面水波漣漪,天上雨粉點點撲落下來,無邊無際的湖面雲氣
渺渺,遊船在其中飄蕩猶如身處仙境,臉上一笑學著季長亭的語氣感慨萬千道:
「好景色,好景色!」
瑾月一襲青衣飄飄,香肩秀髮亂舞,美麗容顏微露幾分紅潤,淡聲道:「你
們兩人何不結為異姓兄弟?」
季長亭拍手叫好道:「好想法,那我跟周寧就結為兄弟,不分彼此!!」
周甯難得今日這麼開心道:「好!那就對著這上蒼青天,腳下楊湖的水,你
我二人結為兄弟!」
三人在船外,季長亭率先跪下,雙手抱拳道:「我季長亭!」
周寧隨之跪下道:「我周寧!」
「二人今日在此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青天可
鑒,天地作證!!」
恰逢此時,天上一道驚雷突顯,轉眼間瓢潑大雨突如其來,季長亭吟吟笑道:
「老天爺在祝福我們呢!」
三人並肩登船上岸買來了傘,季長亭笑道:「本按慣例高考之人要騎馬遊遍
全城,還埋怨這個慣例對不會騎馬的人很麻煩,卻沒想因此結識兩個好兄妹,不
過明天長亭就要去往昌郡赴任,做一個縣令了。」
周寧為瑾月打著傘笑道:「縣令好,日後長亭兄還可以步步高升。」
季長亭面露難色道:「慚愧,我只想雲遊四海,做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郎中。」
瑾月背負玉手道:「青山綠水,日後再會。」
季長亭抱拳笑道:「說的甚是,長亭就先告辭了,今日真是好景色,好景色!」
周甯目送季長亭離開,為瑾月打著傘道:「瑾月姐,你剛才說你的願望不過
一襲白衣勝雪是什麼意思?」
瑾月聞言一怔,淡聲道:「說了你也體會不了,將來你自會知道了。」
兩個人並肩走在橋上,橋上行人來來往往,桃紅紙傘,白色紙傘數不勝數,
好一派美景,瑾月輕扣胸前一縷秀髮,喃喃自語道:「念我有緣緣來會,思我無
緣緣自輕,這世間真的有無私奉獻的情嗎……」
第六十二襄 十裡紅妝華燈初上
公主府一處閨房,一男一女對坐著,正是朱霖和歐陽霓,她閨房內懸著的層
層粉紗浮動,隱隱約約瞧見閨房粉紗深處一張香床,房間的窗戶開著,外面吹進
來的風,惹得閨房內陣陣溫軟香氣彌漫,層層輕紗撩人,她修長嬌軀穿著一襲鵝
黃紗裙,秀髮輕落香肩胸前,修長玉手軟軟支著一張千嬌百媚的美人容顏,明眸
如水凝望著窗外煙雨,冷風灌進來時,幾絲長發落在裹著飽滿酥胸的雪白抹胸,
黑白相映頗為誘人。
朱霖又倒了一杯茶,輕輕推給面前歐陽霓:「護送林夢雪的人已到定州城了,
館主接下來如何安排她?」
歐陽霓接過茶杯輕飲小口,語氣輕懶道:「嶽雲龍為了跟我們結盟,才推出
林夢雪,她既然是冉兒的妻子,自然公事公辦,吩咐下去,全府中人一律尊稱雪
夫人。」
朱霖慢飲茶水道:「台州與慕容沖互相割據,慕容沖勢力又頗大,梁國亂成
一鍋粥,局勢依然難分。」
歐陽霓淡聲道:「靜觀其變吧。」
朱霖想起冉兒正在南宮仙兒那裡玩耍,心裡頗為覺得幾分好笑道:「冉兒見
了南宮仙兒倒把館主給拋到腦後去了。」
歐陽霓俏臉一紅,無奈笑嗔道:「冉兒這個小魔頭,我也拿他沒辦法,他愛
怎樣就怎樣吧。」
小樓外煙雨濛濛,歐陽霓手拿竹笛來到窗邊眺望城中景色,只見城中處處樓
台籠罩在煙雨之中。
輕風不時吹來,美人玉體穿著的一襲鵝黃紗裙隨風舞動,隱約顯出幾分誘人
銷魂的玉體曲線來,朱霖坐在凳子上,無比認真的靜靜欣賞著她窈窕動人的背影,
感受美女秀髮飄飄中傳來的幽香,歐陽霓紗袖輕裹玉手拿起竹笛,紅唇輕附笛孔
吹出婉轉笛聲,笛聲隨雨飄遠間,朱霖濃眉一動,想起這是白居易的詩詞,上前
緩緩吟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歐陽霓一曲吹罷,手拿竹笛問道:「朱霖會吹笛子嗎?」
朱霖走上前,眉眼流露幾分笑意道:「以前總說自己是大老粗,娶了玉兒之
後,她有教我吹笛彈曲,已有十年了。」
歐陽霓瞧他一眼,咬著紅唇柔聲道:「諾笛子送你了。」
朱霖伸手接過笛子插入腰間,開心道:「館主真乃知音也!」
歐陽霓回過玉體,美麗一笑道:「你只要不說我是你紅顏知己就好,不然冉
兒這個小魔頭又該吃醋了。」
朱霖好奇問道:「冉兒他?」
歐陽霓道:「那天你握著我的手,被冉兒看見了,他就撇著嘴跟我說男女授
受不親的道理。」
朱霖仔細聽完她話語也是笑的忍俊不禁道:「仔細一想,冉兒說的的確有幾
分道理。」
歐陽霓美麗動人道:「古人說的話,自然有一定的道理是非,你說是不是?」
話剛說了,冉兒從南宮仙兒處玩耍回來,跟著瑾月一塊兒過來,頭上戴著一
頂圓帽,活蹦亂跳的撲進屋裡,滿頭大汗,歐陽霓無奈擦去他滿頭大汗嗔道:
「在你仙兒姐姐那裡就玩的這麼開心?」
冉兒撇撇嘴,咯咯笑著跟她撒嬌,歐陽霓沒辦法道:「你朱霖叔說了,林夢
雪到了定州了,現在跟姑姑一塊兒去接人家,好不好?」
冉兒眨眨眼,幾分狐疑的盯著歐陽霓看,她輕笑一聲道:「這世間,不論聖
人亦或平民百姓,皆要講究美德。」
她說著溫柔倒來杯茶,把冉兒抱進自己懷裡,親手喂他喝茶道:「你是姑姑
的好寶寶,且記不可以自己嬌貴從而輕賤別人為樂,夢雪她遠嫁定州,一路奔波
辛苦,她不說與我們是一家人,更是你的妻子,你且想想便是遠來的客人,主人
也要出門迎接,方顯有禮好客之心,那自己的妻子又當如何?」
冉兒咕咚咕咚把茶喝完,開心道:「要以禮相待!不能讓人家以為咱們定州
都是沒有禮數的人!」
歐陽霓笑道:「真乖!」
張燈結綵之中,歐陽霓牽著冉兒的手帶著迎接的人親自出門迎接,大街兩旁
站滿手拿紅燈的士兵,青石板路濕潤潤的倒映著一盞盞紅燈,三十名粉紗紅衣的
美貌少女在前開路,煙雨濛濛中一輛紅廂馬車駛進內城來,歐陽霓嫣然一笑道:
「李穆,朱霖,委屈你們兩個一下,過去給新娘子撫下馬車,記住公事公辦,你
朱霖是康國的一鎮將軍,你李穆是康國的堂堂丞相,懂了嗎?」
二人抱拳笑道:「臣下謹記館主吩咐!」
他二人親自上前,李穆搬來下車的小凳,朱霖親手掀開車簾道:「夫人一路
車馬勞頓了。」
歐陽霓含笑瞧著珠簾後的高貴少女,煙雨之中,但見她生的是好一張美人臉,
額間一點朱紅的梅花狀花鈿,雙眉如畫秀美高雅,一雙清澈動人的美眸,如玉容
顏美豔動人,穿著一襲紅裝嫁衣,長髮飄飄輕落香肩,剛一露面便聞到一股冰雪
般的陣陣幽香,朱霖親手扶著她下了馬車,林夢雪點頭謝過,柔聲道:「夢雪有
勞將軍了。」
朱霖抱拳一笑道:「夫人您實在客氣了,朱霖深感受寵若驚。」
旁邊李穆上前一笑,聲音爽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她抬頭看去,只見定州城亭臺樓閣數不勝數,繁華至極中,滿城都籠罩在絲
絲煙雨之中,主城大道兩邊,絲絲細雨散發著一層淡淡薄霧,路兩邊夾道並列站
著數千名手拿紅燈的士兵,一眼望不盡盡頭,每個大紅燈籠喜氣十足的上寫一字,
囍!濕潤的青石板路,濕油油的積著清水,倒映著一排排紅燭喜燈,三十名粉紗
紅衣的貌美少女淺笑嫣然,嬌聲行禮道:「恭迎夢雪夫人……」
李穆笑容滿面,與朱霖並肩站在她面前領路道:「館主和小主擔心夫人您車
馬勞頓,特意親來迎接。」
她目光中,大紅燈籠相照中,絲絲細雨輕輕飄下,一襲鵝黃長裙的絕色美女
牽著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眼眸清澈,長相十分清秀好看,頭戴一頂圓帽,穿著一
身大紅,很是惹人喜愛,正是冉兒和歐陽霓。
朱霖,李穆陪伴在後,林夢雪雙手輕扣,輕移嬌軀走向歐陽霓盈盈一拜道:
「雪兒見過館主,夫君。」
歐陽霓美麗一笑,輕握住她手道:「雪兒遠嫁定州,一路上風雨勞頓,實在
辛苦了,我們這就回家。」
冉兒捉著歐陽霓紗袖,稚聲叫道:「娘子……」
林夢雪輕咬紅唇溫柔道:「夫君……」
歐陽霓捉住冉兒小手遞給林夢雪笑道:「夫妻攜手同行,天長地久。」
林夢雪輕輕握住冉兒小手,朱霖,李穆二人並肩帶頭開路,歐陽霓陪著林夢
雪一路走往公主府,到了門口時,一陣爆竹劈裡啪啦炸出一團紅火,濺起一陣陣
青煙,冉兒在中間,兩女攜著他手跨過門檻,府中早已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風中
搖曳,煙雨濛濛中,但見亭臺樓閣無數,如處仙境,這一切竟是如此令人嚮往
……
為新娘子安排好的住處與歐陽霓的小樓隔牆相望,府裡的人都來慶喜,新房
裡的冉兒坐在趙玉兒一雙美腿上抓糖吃,歐陽霓和林夢雪坐在床上說話,朱霖,
李穆陪人房外說笑,瑾月,周甯,杏兒,南宮仙兒無一例外都過來喝酒,歸隱許
久的吳德也來喝酒,吳德頭髮白的更多了,人也胖了許多。
朱霖開了一壇酒,三個人圍著桌子把酒言歡,吳德笑容滿面道:「哎,這一
眨眼十年都過去嘍,咱們這是第一次在一張桌上喝酒吧?」
李穆給吳德倒了一杯酒笑道:「老大人說的是啊,一眨眼十年都過去了!」
朱霖舉起酒杯開懷笑道:「咱們是越活越年輕,以前哪知道享受生活是不?」
李穆道:「話說回來,老大人歸隱鄉下,可不就是為了享受生活去的。」
吳德滿飲一杯笑說道:「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前幾天還鬧著脖子疼,不
如你們倆年輕痛快。」
三人在這塊兒喝酒,裡邊房裡的趙玉兒抱著冉兒喂他吃糖,冉兒吃糖吃的香
甜,張開小嘴一股腦把美女雪白玉手一塊兒給含進嘴裡吸舔,歐陽霓握緊林夢雪
手柔聲道:「冉兒他年紀小,以後過日子有不懂的地方,可要委屈你這個新娘子
了。」
林夢雪瞧了一眼正在舔著美女玉手的冉兒,俏臉多了幾分羞紅,看去更加的
美豔動人道:「館主請不要擔心……」
歐陽霓道:「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和玉兒公主她就先回去歇息了,雪兒
也早些休息。」
冉兒一聽歐陽霓要走,蹦下來也要跟著她離開,歐陽霓摸摸他頭頂笑嗔道:
「聽姑姑話別撒嬌,別丟下新娘子一個人。」
冉兒委屈的看著歐陽霓關門離開,她一襲紅衣更襯的肌膚雪白,靜靜的坐在
床上,冉兒吃糖吃了個過癮,就想上床睡覺,伸手摘下頭頂帽子坐到旁邊稚聲道:
「我要睡覺!」
林夢雪美眸動人看在他臉上,紅唇吐氣如蘭撲在冉兒臉上,兩個人眼睛對視,
彼此呼吸可聞,美女如蘭香氣撲在臉上,冉兒聞著好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林
夢雪盈盈一笑道:「夫君喜歡聞這個香氣?這是我自己采的花香,塗在衣上十分
好聞。」
冉兒便自顧自想解衣服睡覺,林夢雪吐出陣陣蘭香撲在冉兒脖子裡道:「夢
雪服侍你脫衣吧。」
第六十三襄 美人依舊芳影何蹤
周甯和杏兒喝了酒就回來了,順帶給大黑帶了許多雞鴨魚肉,杏兒今晚早早
回房休息,周甯回房躺了一會兒,門外有人敲門,周寧開門看去,門前一名身材
高挑美女,亭亭玉立在門前,看她穿著一襲水青綢裙,容顏幾分冰冷,不是別人
正是瑾月。
瑾月懷中抱著小壇酒,一雙美眸瞧在他臉上道:「上好的酒,拿一壇過來送
你。」
周寧急忙把她請入房內道:「瑾月姐睡不著嗎?」
瑾月放下了酒,來到桌前優雅坐下,淡聲道:「今夜吵鬧得很,也確實睡不
好。」
周寧倒了一杯茶給她道:「先喝杯茶吧。」
瑾月接過茶喝了幾口,輕輕一笑道:「泡的山楂茶不錯,看來你也是喜歡喝
茶的人。」
周甯兩手支著臉爽朗道:「人這一輩子無聊的時候很多,無聊了,總是喜歡
學著泡茶的。」
瑾月聽了噗嗤一笑道:「還有這種說法麼?」
周寧臉色認真道:「當然有啊,瑾月姐難道不喜歡泡茶?」
瑾月又喝了一口道:「喜歡的,不過我都是去館主哪裡拿茶葉,館主她身在
瑤池,更是修仙問道的人,每年都派人去瑤池那邊取來茶回來泡,那茶香說來真
是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無窮。」
周寧羡慕不已道:「真有這麼好喝的茶?我在山上住時候,跟著爺爺去摘茶
葉,回來就自製泡茶,天熱時候喝上一杯,連火氣都去了幾分。」
瑾月雪白玉手把玩著胸前秀髮嗔道:「我還會騙人嗎?下次過來幫你從館主
討一些,館主對你和杏兒很是關心,討一些茶,她也會開心的。」
她說著美眸動人,輕輕道:「說起來,館主她總是事事都關心別人,唯獨忘
了她自己。」
周寧想了想,終究是皺眉道:「瑾月姐,趙雨為什麼恨冉兒?」
瑾月輕探玉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笑道:「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周寧認真道:「我聽外人說的。」
瑾月輕輕一笑道:「外人說的話不能全信,但是無風不起浪,總有幾分緣由,
這些事不是咱們該去想的。」
周寧聽完道:「瑾月姐這話說的是,胡思亂想對人有害無利。」
瑾月玉手支著俏臉道:「有時候我倒懶得多想,人生一杯茶,一把劍,足以
走遍天涯了。」
周寧微笑道:「要不有些事情,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令人全都滿意。」
瑾月道:「說來怎麼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周寧凝視著她眼睛道:「瑾月姐,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想想令人開心
的。」
瑾月露出笑容道:「好。」
周寧低頭又為她倒了小杯茶,正要遞給她時,突然注意到瑾月衣襟內肌膚晶
瑩雪白,黃衣抹胸裹著高聳飽滿的女孩兒酥胸,輕露在抹胸外的兩團渾圓雪乳,
擠出一道深深地乳溝,幾縷烏黑長髮流連酥胸,如緞秀髮與胸前肌膚,黑白相映
無比誘人,周寧從小住在深山少年無知,哪裡見識過女孩兒身體的美來?這第一
次看見如此誘人的景色,一時之間竟有些癡了……
瑾月酥胸其實露的並不太多,只是微露幾分,卻沒料到周寧頭一次注意到女
孩兒露在抹胸外的渾圓雪乳,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哪能看不到周寧目光?淡
淡輕咬紅唇道:「看什麼?」
周寧一怔,猛的反應過來,紅著臉道:「沒……」
瑾月玉手接過茶杯,輕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穿的衣服。」
周寧尷尬道:「我們深山那兒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連脖子都沒露過……」
瑾月淡淡道:「連脖子都不露?那不熱死了……」
周寧紅臉道:「不會的!」
瑾月搖頭一笑道:「那以後你可有福了,不止定州城,穿漂亮衣裙的女人多
的數不勝數,只是下次不要盯著女孩兒胸前看,別被人當成登徒子才好!」
她說著卻是把目光看向窗外……
公主府,絲絲細雨飄灑流連在人的肩上,燈籠的光在風中搖曳不止,這裡是
供奉著歷代定州之主,有功之臣畫像的地方,風雨之中這座小樓顯的無比孤寂,
夜色中遠處燈火通明,此處孤樓獨立,院內萋萋野草落葉,李穆走在前邊伸手撥
開樓梯拐角的蛛網,搖頭輕歎一聲道:「竟是有蛛網攀牆了……」
朱霖在他後邊打著燈籠照路道:「此處最是令人傷心地,象徵著定州的輝煌,
也凝聚著定州歷代人的不忍回顧之處。」
李穆費力撥清蛛網道:「這一層就是供奉袁家人的地方,上邊就是咱們要去
的地方了。」
朱霖打著燈籠歎道:「好幾年沒來這了,真有些不敢來。」
朱霖說話時,打著燈籠往後一照道:「這裡蛛網多,館主且小心……」
歐陽霓柔聲回道:「我沒事,你們兩個也小心些走。」
又再登上一層,只見這一層房門緊閉,門前蛛網更多,甚是荒涼,李穆雙手
輕推開房門,只見房內黃紗粉帳,裝飾古樸典雅,內裡擺著一張香床,窗邊是梳
妝台,正是一間女子閨房。
李穆拂袖彈去門前灰塵,點起房內蠟燭,柔和光線登時盈滿屋中,朱霖拿著
燈籠打開窗戶,讓屋裡透透風,外邊點點細雨隨風濺進屋來,歐陽霓靜靜立在一
副畫像前,只見畫中是一名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一個讓天下為她癡狂,讓天下
為她傾倒得女人,一個讓世間無數男人神魂顛倒,爭先恐後跪在她腳下的絕色仙
女,除了趙青青,試問天下女子當中,又有誰能如此!
只是縱然她是冰清玉潔的天上仙子,絕代芳華,此時此刻陪在她身邊的又有
幾個人……
李穆點起一支香,歐陽霓輕輕接過香插入香爐,青煙隨即飄散升起,映的她
畫像也有了幾分虛幻,紅唇輕歎一聲道:「姐姐,我來……看你了」
旁邊李穆,朱霖面對畫像不忍再看,歐陽霓幽幽道:「這麼多年了,姐姐一
人流浪天涯也不知你過的是否開心,是否安好,冉兒他也長大了,今夜有了自己
的新娘,想必姐姐若知道冉兒的事情,遠在天邊也會為他開心的,我有很多話想
跟你說,可是又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好,但願你遠在它鄉且記得冉兒,不管怎
麼說,冉兒畢竟是你的親生孩子……」
她想起傷心之處時,俏臉神情悲傷無比,旁邊朱霖,李穆急忙上前道:「今
夜是大喜的日子,館主您,您保重玉體……」
歐陽霓傷心道:「我們在定州享福,姐姐她一人在外流浪,又不知在何處吃
苦,我每想到這裡,心就如刀割一樣。」
李穆苦笑道:「我們還是回去吧,呆在這兒沒來由的傷心,館主您本就為了
冉兒的事情忙的沒有好好休息過。」
朱霖輕歎一聲,房門關上瞬間,天地之間遠處亭臺樓閣燈火通明,喜氣洋洋
的,唯有此處,清冷孤寂……
「館主小心慢走。」這卻是李穆的聲音,趙玉兒帶著小倩過來接走了朱霖,
朱霖跟著妻女先行回去,天黑路滑的,李穆主動要送歐陽霓回來,一路也就在旁
邊打著燈籠。
歐陽霓輕聲道:「我倒無妨,只是夜色這麼深了,你一個人回去卻不方便。」
李穆聞言搖頭一笑,手裡認真打著燈籠道:「館主放心,我這些年來雖一個
人也習慣了,家裡邊丫鬟僕人可也沒少。」
歐陽霓背負玉手問道:「那你還不準備考慮娶個妻子嗎?」
李穆語氣淡然,微微笑道:「這個也急不得,一輩子的大事,謹慎一些好。」
歐陽霓道:「既然你已有心,我就放心了。」
李穆一邊為她打著燈籠一邊道:「冉兒跟館主睡在一起習慣了,不知道今夜
跟新娘子那裡會怎麼樣。」
歐陽霓道:「凡事都有個過程,習慣了就好。」
李穆又道:「冉兒不在館主身邊,一時半會兒不願意,時間久了,自然習慣,
只是冉兒不在,館主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歐陽霓想到此處,美眸也有幾分恍惚,終究是嫣然笑道:「沒事,小孩子總
要長大,小鳥總有單飛那一天。」
李穆微微抬高燈籠,燈籠照的更遠一些道:「館主您有考慮過我們的事嗎?」
歐陽霓蹙眉道:「什麼事?」
李穆咳嗽一聲,卻不說話了,歐陽霓這才懂他說的什麼事情,輕啟紅唇淡聲
道:「我是一心修道的人,對紅塵的事一向不怎麼關心,李穆我真的不想你因為
我,而遲遲不娶,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李穆不死心道:「館主,我……」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好了,這件事以後不准再提起。」
李穆只得遵命道:「館主放心,李穆記著了……」
歐陽霓緩緩把玉手負於背後,美眸瞧著院中夜色小樓,嫣然笑道:「我住的
地方到了,你回去吧。」
李穆看見小樓籠罩在夜色中,忍不住道:「館主獨居小樓,現在黑燈瞎火的,
館主還是我送您上樓吧。」
歐陽霓停住嬌軀,淡聲道:「不必了,你回去吧,夜色都這麼深了。」
李穆語氣關心道:「還是我送館主上樓吧。」
歐陽霓只得道:「那好吧,不過辛苦你了。」
李穆臉上微微一笑道:「館主倒不用對我客氣。」
歐陽霓喜歡清靜,不習慣吵鬧住的地方也沒多少人,這下小樓裡空無一人,
冉兒在新娘子那裡,李穆小心翼翼打著燈籠,來到二樓歐陽霓閨房點亮蠟燭,閨
房內登時明亮許多,歐陽霓坐在香床道:「桌上有茶,不過肯定是涼的了。」
李穆倒了一杯,喝了幾口贊道:「館主這裡的茶真是好,聽人說是瑤池哪裡
送過來的。」
歐陽霓盈盈一笑道:「的確是如此,不過夜色深了,我該休息了,你先回去
吧,路上慢些。」
李穆抬頭一看,歐陽霓偏臉伸出玉手要脫鞋,李穆本能急忙上前,跪在地上
道:「館主,讓我服侍您吧……」
歐陽霓美眸看她一眼,盈盈笑道:「讓你一個康國丞相為女人脫鞋,說出去
你這丞相的面子往那放?區區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了。」
李穆額頭冒汗,這才知道自己冒然了,忍不住緊張的咳嗽一聲道:「館主說
笑了,館主為國事操勞,還是讓我幫您吧。」
李穆說著伸出大手已然捉住她裙底雙足,她雙足突兀落入男人手中,只覺兩
只大手捉的她裙下玉足火熱,美眸看去時,卻是看見李穆緊張的臉上神情炙熱,
額頭都在冒汗,只得輕聲道:「好吧……」
李穆小心翼翼捉住她裙底美足,聽見她輕聲答應,這才輕鬆許多,無比謹慎
的捧著她腳兒,輕輕溫柔褪去束縛時,李穆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只見燭光
之中,女孩兒一對兒滑比凝脂的玉足赤裸裸的展現眼前!
李穆的心怦怦亂跳。手裡握著的一對秀美玉足,曲線嬌美誘人,白如霜雪,
冰雕玉琢一般,更要命的是,她雙足玉趾塗著嫣紅,目光看去嬌嫩誘惑至極,惹
得李穆只能緊緊把她玉足握在手裡,生怕如似魚兒一般滑脫了手去!
李穆神情落在歐陽霓美眸中,她說的話,李穆耳朵裡渾然不覺,口中喃喃自
語道:「實在太美了……」
歐陽霓淡聲問道:「李穆,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李穆臉上一怔,歐陽霓淡淡道:「其實我喜歡儒雅如清風的男人,這種男人
不多,燕亦凡是一個,你是一個。」
李穆神情失落道:「其實館主又何必安慰我,您都說了不可能。」
歐陽霓輕聲答道:「是,我們之間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瑤池長大的人,我一
定嫁給你,可這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如果。」
李穆聽著聽著心裡一陣刺痛,兩隻手忘情的輕輕撫摸著秀美雙足,眼神恍惚
道:「修道真的能成仙嗎?」
歐陽霓想輕輕縮回雪白玉足,李穆卻急的握的更緊……
歐陽霓只得放棄,任由李穆把玩著她兩隻雪足,溫柔似水道:「我不是貪戀
位列仙班,只是人活著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說完道:「你跪在地上不冷嗎?」
李穆搖頭笑道:「不冷……」
歐陽霓高貴優雅抱來枕頭,玉手輕攏鵝黃紗裙,舒舒服服的舒展兩條美腿道:
「你是不是一堆話要跟我說?」
歐陽霓又笑道:「我平常早早就睡下了,今夜已很深了。」
李穆是聰明人,哪裡聽不出話外之音,起身致歉道:「館主,我回去了……」
歐陽霓輕撫胸前秀髮,淡淡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就住我隔壁房間
吧,不過,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希望不會等太久。」
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李穆退出房間時候,歐陽霓一張容顏含著淡淡笑容,
也許這就是感情的訣別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還未停,林夢雪換了襲淡綠襦裙陪同冉兒一塊來歐陽霓這裡,
冉兒急不可耐撲進歐陽霓住的小樓,坐在她美腿上一番撒嬌之後,忽而伸出小手
摸摸歐陽霓眼睛,傷心道:「姑姑,你哭了……」
歐陽霓把他抱下來笑聲道:「我哭什麼?倒是你越愛撒嬌了,也不害羞!」
冉兒不依不饒纏著她要抱抱,歐陽霓無奈只好把他抱到懷裡,林夢雪盈盈一
拜,端來一杯茶敬給歐陽霓道:「夫君一大早就想念您,雪兒就跟著他一塊兒過
來了。」
歐陽霓嫣然笑道:「小孩子黏人是常事。」
林夢雪猶豫片刻,終究柔聲道:「只是夫君早上說,他想跟一個瑾月的女子
睡,雪兒不知該怎麼辦……」
歐陽霓握住她手道:「他年紀太小,夫妻之間的周公之禮又行不得,現在和
你雖是夫妻,卻不能同房,他想跟瑾月睡,就由他去吧。」
林夢雪柔聲道:「雪兒聽館主的安排。」
這時瑾月一襲水青綢裙美麗多姿的從內室走了出來,瑾月在歐陽霓身邊是出
了名的傾城貌美,林夢雪乍一見她,神情一怔盈盈道:「她就是瑾月小姐嗎?」
冉兒從歐陽霓懷裡跳下叫道:「瑾月姐!」
向來脾氣清冷,冷冰冰的瑾月被他這一聲瑾月姐叫的美麗一笑,如同冰雪融
化恰逢初春般溫柔,柔聲回道:「冉兒……」
冉兒蹭蹭蹭跑到她面前,拽著她雪白玉手就往門外跑,歐陽霓看著冉兒跑出
去了,才握住林夢雪手道:「來,坐我身邊來。」
林夢雪應了一聲坐她旁邊,歐陽霓道:「對冉兒還滿意嗎?」
林夢雪答道:「夫君他現在年紀雖小就很聰穎,人家心裡也喜歡他。」
歐陽霓輕撫她玉手道:「也別胡思亂想,將來他長大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
夫人,還怕他對你不好嗎?」
林夢雪甜甜笑道:「人家不敢這樣想,倘若夫君日後寵了人家,這是夢雪的
福氣,他要厭惡不喜歡,我自與他作個賢慧妻子。」
歐陽霓道:「要如此說來,冉兒有你這種賢慧妻子,真是他修來的福分,你
放心,將來他敢欺負你,自有我為你出氣。」
林夢雪聞言笑道:「館主放心,他那裡會是輕賤別人的男子?人家相信夫君
成年之後,定然是個明是非的君子。」
歐陽霓聽她話說的甜,臉上嫣然一笑道:「他有你這個妻子真是福氣,俗話
說得好,家有賢妻,夫不遇橫禍,雪兒你畢竟長他幾歲,冉兒我可就託付給你了。」
林夢雪氣質溫柔道:「人家只願夫君開心,一定會盡心服侍好他的。」
歐陽霓輕握她手起身道:「我帶你去拿走冉兒的衣裳,願你二人一生恩愛,
願你二人白頭偕老。」
林夢雪跟她來到衣櫃邊,歐陽霓打開衣櫃回眸說道:「冉兒是個可憐的孩子,
父親燕亦凡身在台州,每年派人從台州送來衣裳,娘親趙青青遠走他鄉不知所蹤,
這一切說來也是令人心疼的……」
林夢雪看衣櫃裡冉兒衣裳一件件擺放的無比整齊,從繈褓到能走路的衣服件
件都放在裡面,衣上還有一個毛茸茸的虎頭帽子,歐陽霓噗嗤一笑,把虎頭帽子
拿手裡道:「這個居然還在……」
這帽子毛茸茸的很是好看,想必是冉兒四,五歲左右縫的,兩女正在說話,
忽而門前光線一暗,一道人影倒映在地上,只見朱霖頭纏白巾一身戎裝,懷抱一
把劍鞘顏色翠青,鑲嵌數粒珍珠的寶劍,歐陽霓見了這劍一時愣在當場,手中虎
頭帽子無聲墜落地上,她幾不敢置信喃喃道:「這……這是?」
朱霖懷抱寶劍上前,垂首澀聲道:「巴魯老將軍因操勞過度,咳血不止,兩
日前深夜病故在飛龍關,這把劍是公主親手賜給老將軍的,老將軍臨去時,命人
把劍送了回來。」
歐陽霓聞言,美眸忍不住一行淚水流下,哭泣道:「這怎麼可能?分別時老
將軍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就去了?」
朱霖搖頭歎道:「老將軍的身體本就不好,只是一直不跟人說,館主……您
節哀順變。」
歐陽霓玉手捂著自己臉,淚流滿面道:「老將軍突然離去,這叫我如何節哀!」
朱霖擦去雙目濕潤,澀聲道:「巴魯將軍一去,我康國天缺一角,北國又痛
恨我們和嶽雲龍的結盟,一直都在蠢蠢欲動,巴魯將軍剛走,宇文泰急不可耐領
兵一路逼向張彪防線,前線告急,館主您節哀順變……」
歐陽霓嬌軀癱軟,接過寶劍緊緊抱在懷中悲聲道:「可憐老將軍一輩子為了
國家操勞,一天福都沒享過,他怎忍心就這麼匆匆去了,可憐我州頂天一柱,這
老天何其不公!」
林夢雪撫著她嬌軀,哽咽道:「館主不要哭,館主不要哭。」
朱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都止不住眼淚道:「夫人說的對,館主不要哭,
不能哭壞了身子。」
歐陽霓怔怔擦去眼淚道:「把老將軍的孫女接進府來,封明康公主,由我親
自撫養。」
朱霖點頭答應道:「去往飛龍關的車隊已備好了。」
歐陽霓握住林夢雪手,澀聲道:「夢雪你就在家裡照看著冉兒。」
她說罷,手提長劍走向門外,小樓外煙雨濛濛籠罩,歐陽霓長髮飄飄,嬌軀
走的輕快,朱霖緊隨在後道:「一鎮將軍病故,趙雨是皇帝沒理由不去,和他那
夥狐朋狗友等在城門哪兒。」
歐陽霓淡聲道:「隨他便好了。」
朱霖冷哼一聲道:「趙雨這夥人經常私底下罵巴魯將軍是一個愚昧無知的老
頭子,還罵您雖是個絕色美女,但卻是一個隻會賣弄美色的小娘皮,還說冉兒娶
了林夢雪是大錯特錯,林夢雪剛來定州就把巴魯將軍給克死了,將來也不知道會
不會克死了冉兒,若不是看您面子,我早把這些人全砍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沒事兒,他們喜歡背地裡罵我他們就罵吧,我懶得理
他們。」
朱霖咳嗽道:「館主真是好脾氣。」
歐陽霓偏臉瞧他一眼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掩耳盜鈴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還不清楚,我還怕別人評價?」
這時二人從花園路過,歐陽霓瞧見花園裡小花,幽幽輕歎一聲,停下腳步伸
手采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秀髮上,絕美容顏神情悲傷道:「以前阿娟就說巴魯將
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如今看來,我們匆匆過完十年時光,在我眼裡,
你朱霖,李穆,吳德,景勝,許亮,張彪這些男人那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時光易老,唯有每個人感情,信義是永久存在的,你們這些男人不畏生死,為了
自己的信仰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你們這些男人面對刀光劍影一個眉頭都不會皺
一皺,你們這些男人面對戰場上成千上萬的敵人,卻可以痛快淋漓的喊出那一句,
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話,我雖是女子,卻真心為你們感到驕傲。」
朱霖咳嗽道:「館主您言重了……」
歐陽霓道:「人活著都想活的幸福,卻不知這幸福二字對於有些人來說是何
等沉重……」
朱霖道:「有些事情明明就是包袱,人卻不能選擇拋下與否,只有公主她真
正放下,一人遠走他鄉,雲遊四海不問世事,方冰也是學她了,就在小島種花喝
茶,過著悠閒自在的生活,也許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歐陽霓抬頭看看天空,絲絲細雨濕潤了臉面,她恍惚道:「從小我是個孤兒,
是瑤池收養了我,教我讀書,教我寫字,教我醫術。育我長大成人,瑤池圖什麼
嗎?不,瑤池什麼也不圖,瑤池隱居冰山深處與世隔絕,宮主對我說,你已長大
了,心裡一定會嚮往外邊的世界,願你出世遊歷天下時,切記的你是修道的人,
不可以有凡心,你還是個懂事女孩,也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清冷的生活雖然枯
燥,可總是你內心最想要的。」
朱霖點點頭應道:「後來呢?」
歐陽霓道:「可後來,我明白,人世間縱有萬般醜陋,無數欲望,也依然有
值得我珍惜得人,出世入世,這塵世割捨難,要不了幾年我就該回瑤池覆命了,
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足塵世半步了。」
朱霖為之感歎道:「為什麼定州總是一心問道出家的人多,館主若真的離去,
冉兒他又怎麼依你,不追到天涯海角才怪。」
歐陽霓頗有深意道:「天長日久,又何必急於一時。」
朱霖突然道:「館主還記得袁家的袁小蝶嗎?」
歐陽霓停下嬌軀,偏臉問道:「你想聊她?」
朱霖點點頭。
歐陽霓幽幽道:「她……又有什麼好聊的,我不想背後說人。」
朱霖捂嘴咳嗽一聲道:「這麼多年,她還未嫁人。」
歐陽霓道:「當日袁少秋刺死袁正南,袁家經此變故,這個陰影確實不好走
出來,袁少秋又不知所蹤,這個姑娘無心嫁人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聽人說,柳君
奴有心為她找個人家。」
朱霖上前道:「您看周寧如何?」
歐陽霓淡淡一笑道:「你想借此多幾分喜氣?」
朱霖點頭苦笑道:「傷心的事情太多了,難免令人難受,不如就多些喜氣吧。」
歐陽霓把寶劍遞給朱霖,自己背負玉手渡步道:「周寧出身貧寒這一點非常
好,沒什麼值得顧慮的,不過周寧並不是值得託付的人,這人一門心思要找人報
仇雪恨,他也無心婚姻,更別說袁小蝶是否有這個心了,柳君奴擅自做主的事情,
袁小蝶應該不會願意,我們不要亂想,就讓這一切順其自然吧。」
朱霖點頭應道:「館主說的也是。」
兩人說話時,公主府門口瑾月,周寧站在馬車邊,瑾月上前道:「館主,巴
魯將軍對周甯有恩,周寧想一塊兒過去。」
歐陽霓道:「一塊兒過去吧。」
第六十四襄 遠隔重山思念愈深
清風夾雜著絲絲涼雨吹拂而來,濛濛細雨之中籠罩的是台州的王府,風雨不
時夾雜著涼意侵襲過來,給王府內處處高樓朱閣似披上了一件淡淡的紗衣。
雲軒歪頭捧著一本書讀的用功,旁邊妹妹小璿,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啊
眨道:「哥,為啥夫子總愛罰你呢?」
雲軒放下書,抬頭想了想沮喪道:「他興許看我不順眼吧……」
漂亮美麗的小璿咯咯一笑,小手比劃著道:「夫子讓你背東西,你一個也不
肯背,他不罰你罰誰?」
雲軒十分懊惱道:「我才不背!」
小璿滿臉得意,自戀的轉了個圈咯咯笑道:「你沒聽人說呀,好漢不吃眼前
虧,他讓你背,你就背,幹嘛非要不聽他的話,自己找苦頭吃……」
雲軒倔強皺著眉道:「他越逼我,我偏不屈服!」
小璿吐吐舌頭,撇嘴道:「哥,你真是倔脾氣……」
說完探著腦袋瞅瞅雲軒讀的書,吐舌道:「哇,這圖畫繪的好啊!」
雲軒把書合起來噓道:「你可別亂叫,這是好不容易買來的雲海魔物集志,
畫了好多好多怪獸好玩的東西,等我看完了,我回頭就借你看看。」
小璿眼睛一亮,又蹦又跳拍手大喜道:「好啊好啊,改天人家給你帶糖葫蘆
吃!」
雲軒難得找到個同道中人,一時開心無比的攤開書分享與人道:「來,好妹
妹,咱倆一齊看九頭魔鳥大戰黑水蛟龍這一篇,一般人我還真不敢給看呢!」
小璿喜的活蹦亂跳,探著腦袋就往書上湊,倆兄妹在這看的精彩,卻不料走
廊深處,一名紫衣綢裙的絕色女子剛好路過這裡,只見她整個人富有幾分才女的
淡雅之美,一張絕美容顏美若天仙,肌膚又是雪白,雪頸纖細下,內裡穿一抹粉
黃胸衣,裹著兩團渾圓的飽滿,且不說這衣內渾圓高聳實在誘人,便是抹胸外露
出的嬌嫩肌膚,足以讓人止不住浮想聯翩,尤其是紗裙飄飄間,裙底隱隱約約露
出的那對兒美人玉足,更加令人垂涎,天下有此絕色美貌的女子屈指可數,試問
台州除了朱瑤,還會有誰有如此美貌……
只是當她注意到這倆小孩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看什麼東西時,忍不住輕蹙柳
眉,但同時絕美容顏幾分寵溺卻也遮不過去,輕移嬌軀上前柔聲道:「在看什麼,
這麼用功?」
小璿啊呀一聲如被人踩中了尾巴,倒把美女給惹得幾分好奇了,小璿雖然年
紀小卻是一個鬼靈精,詭計多端,吃吃笑著撲到美女身邊一個勁的撒嬌道:「娘,
娘抱抱人家……」
朱瑤從紗袖中伸出玉手輕輕摟住小璿,步向一臉緊張的雲軒,盈盈一笑道:
「看的什麼好東西,讓我也看看……」
小璿吐吐舌頭,眨著眼睛道:「哥,你慘啦!」
雲軒還嘴道:「娘才不會理你!」
嘴裡說著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了書,朱瑤接過書來蹙眉翻看了幾眼,本以為是
什麼不雅的東西,原來只是神話故事中的神獸傳說,眉間一笑道:「還以為是什
麼東西,看這種東西也要偷偷摸摸嗎?」
小璿拽著朱瑤裙子道:「娘,哥是被夫子給嚇的,夫子要他背聖賢書,他偏
沒有心思背下來,夫子就老罰他抄寫經典!」
朱瑤認真聽完,容顏溫柔道:「軒兒來娘身邊。」
雲軒小手緊緊揪著自己衣袖,低著頭來到她面前,朱瑤蹲下嬌軀把這倆孩子
一手抱一個,美眸如水瞧著二人眼睛道:「這些事為什麼不跟娘說呢?」
小璿嘰嘰喳喳叫嚷道:「夫子他氣惱了,就罰哥不准坐,要他站著聽課!」
雲軒聽到這裡,滿心委屈掉下淚,這倆孩子是她親生兒女,見自己兒子委屈
的掉淚,朱瑤也忍不住幾分心疼道:「這些東西娘小時候也看過,並不是什麼過
錯,竟沒料到你們兩個看一看都要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這若是時間長了,這
人的膽子也給嚇破了,你要喜歡,娘下次給你多買一些!」
小璿喜孜孜道:「娘說的真的嗎?啊,那太好啦,人家跟哥再也不用偷看啦!」
朱瑤摸摸二人頭頂笑道:「當然啦,娘什麼時候騙過你倆?」
小璿咯咯笑道:「還是娘最好!」
朱瑤高貴優雅站起嬌軀道:「娘要回房去了,你們倆就在這看書玩吧。」
倆小孩活蹦亂跳目送朱瑤離開,小璿得意洋洋道:「快拿書來,快拿書來!」
雲軒重又翻開書,翻到九頭魔鳥大戰黑水蛟龍這一篇,只見海面上惡浪滔天
翻雲倒海,兩隻蠻荒巨獸各展神通,你追我咬,九隻腦袋的九頭魔鳥在天上飛來
飛去,腹下兩隻閃著寒光的鋼鉤利爪看的人膽魄心驚,每每尖聲俯衝之間,鋼爪
鉤進黑水蛟龍軀體,抓的蛟龍血肉橫飛,大片帶血龍鱗下雨一樣生生被抓了下來,
把個黑水蛟龍抓的遍體鱗傷,黑水蛟龍龍鬚亂舞,血盆大口張合之時,帶血獠牙
咬住魔鳥肚子拼命撕咬,兩隻狹長凶眼目光發狂,撕咬的九頭魔鳥全身羽毛沐血,
慘烈無比!
倆小孩看的眉飛色舞,小璿急聲叫道:「魔鳥快吐火,燒死它,撓死它!」
雲軒急道:「你沒看蛟龍快贏了嗎?」
小璿瞪眼道:「胡說,是蛟龍快輸了,它躲在水裡都不敢出來,九頭魔鳥反
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人家還能噴火!」
雲軒不屑一顧道:「魔鳥鐵定打不過蛟龍,不信咱倆往後看!」
小璿嘰嘰喳喳道:「看就看,誰怕你!」
雲軒哼了一聲又翻開一頁,不由得咦了一聲,原來九頭魔鳥渾身沐浴著火焰
飛向血色殘陽,黑水蛟龍盤旋著潛入海底,竟是打了個平手!
小璿愣了愣,伸著小手比劃道:「算它識趣,不敢跟魔鳥繼續打下去!」
雲軒叫道:「才不是,是魔鳥打不過轉身就逃,蛟龍追不上它,才潛入水裡!」
倆小孩在這爭的面紅耳赤,小璿嘰嘰喳喳道:「哼,有本事找娘來評理,娘
一定支持九頭魔鳥!」
雲軒收起書叫道:「去就去,咱們走!」
卻說另一邊的朱瑤芳心兀自琢磨雲軒被老師罰的事情,恍恍惚惚一路來到竹
林深處的清靜所在,看到燕亦凡一個人立在樓下怔怔出神,眼見朱瑤來了,眉間
一笑走上前握住她玉手,看著她美若天仙的容顏道:「瑤兒聽人說雲軒總被老師
罰站的事情嗎?」
兩個人立在院內煙雨濛濛細雨中,清冷的風時而拂過臉面,燕亦凡怕她著涼,
摟住她修長嬌軀抱進懷裡,朱瑤輕輕依偎著他胸膛,美眸溫柔道:「原來夫君也
在為這件事煩惱……」
燕亦凡抱緊了懷中美女,只覺懷中淡雅幽香陣陣,環繞身邊,絲絲細雨隨之
飄來,感受著美女溫柔似水的柔情,他心情也為之寧靜許多,臉上一笑道:「我
也是聽人私底下傳言,本來還不信,自己求證一番,還真有其事,心裡也當真不
是滋味。」
朱瑤一隻雪白玉手輕輕撫摸他胸膛,嫣然笑道:「夫君還信不過我們的兒子
嗎?」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貼到自己臉上,神情放鬆聞著她玉手香氣道:「雲軒從小
聰明,只是脾氣倔強,夫子讓他背聖人經典本沒有錯,只是他不肯學這些,這就
讓人奇怪了,不學聖人經典,那又該讀些什麼?」
朱瑤認真聽完,甜甜笑道:「雲軒不肯背聖人經典是錯了,那老師罰他天天
站著讀書,讓別的孩子看他笑話就是對嗎?」
燕亦凡道「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做什麼錯事,罰他站一次兩次還好,天天
罰站就怕罰出個心病來!」
朱瑤把個美女玉體依偎著他,溫柔如水道:「夫君這樣說就是了,孩子們天
性使然,只要不做傷害別人的事情,瑤兒並不覺得這是錯,剛才人家路過走廊,
居然瞧見小璿跟雲軒躲在走廊裡偷看雲海魔物集志,看這種小孩看的東西,兄妹
倆卻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人家好奇在後邊一問,雲軒嚇的差點蹦起來,長此以
往下去,若把孩子的膽給嚇破了,養成懦弱膽怯的性子,可就不好改了。」
燕亦凡聞著美女香氣,不知不覺把自己手掌在她嬌軀來回撫摸道:「話雖有
理,不過也不能太縱容,明個就跟老師說說別太逼他太緊了,實在不成就把他交
給瑤兒來教,就不信咱們這個名動天下的大才女,還教不好自己的兒子!」
朱瑤嬌軀感受著燕亦凡的撫摸,美眸如醉的凝視著他目光,一隻雪白玉手撫
在他臉頰,嬌嗔道:「夫君好壞……不過我們的雲軒在家孝順父母,在外尊敬長
輩,除了和小璿這個妹妹在一起玩玩遊戲也沒什麼大的過錯,何必逼他過緊呀,
瑤兒支持夫君剛才的話,給老師求情別逼他太緊……」
燕亦凡閉著眼睛,舒服無比的享受美女玉手在臉上撫摸,偏著臉追她遊移不
定的玉手,朱瑤看他舒服,紅唇嬌顫一聲呢喃道:「這麼貪吃呀……」
燕亦凡兀自享受不已,閉眼來回追吻她玉手,朱瑤臉色嬌羞誘人,把個玉手
貼住他嘴給自己的丈夫吸吮親舔,卻見他臉色迷戀含著自己晶瑩玉指,嘴裡舌頭
卷著玉指吸舔個不停,小璿和雲軒躲在竹林裡瞧得聚精會神,小璿附在雲軒頭頂,
眨眨眼睛道:「好奇怪,爹在吸吮娘的手,娘好溫柔啊……」
雲軒回道:「咱爹娘感情好得很,患難夫妻,這叫夫妻情深!」
倆小孩在這竊竊私語,小璿按著雲軒肩膀道:「唔,哥你別亂動,快看快看,
爹怎麼把舌頭伸進娘的嘴裡了……」
雲軒叫苦道:「啊呀,你別使勁按我,輕點!」
小璿充耳不聞道:「娘好美啊,就像個仙女,我長大了一定就跟娘一樣漂亮,
一定是!」
雲軒哼道:「你長大了也沒咱娘好看!」
小璿不理他,兀自一邊自戀,一邊聚精會神的躲著偷看,偷看一會兒滋滋叫
奇道:「娘的身子怎麼軟了?啊,爹在親娘的嘴,爹和娘怎麼可以這樣啊?」
雲軒撇嘴道:「小孩子少見多怪,爹娘這是在親嘴!」
小璿冷哼道:「哼,就你見得多,回頭我就告訴娘去!」
雲軒急忙道:「你可別胡說八道!」
小璿卻沒理他,聽見雲軒奇怪道:「爹的手伸進娘的抹胸裡了,娘哪裡看去
好美啊,爹在揉娘哪裡,娘的身子真的軟了,都快站不穩了,爹怎麼還在親娘,
還在揉……」
小璿嘰嘰喳喳道:「啊,我也看見爹的手在揉娘的胸啊,娘好像還很舒服呃
……啊,難道大人們親嘴都要這樣嗎?」
雲軒低聲竊竊私語道:「好像就是這樣的呢!」
小璿撇著嘴,小手氣得亂抓道:「哼,原來你也沒見過,還來騙我!」
雲軒急道:「你別揪我頭髮,疼啊……」
小璿這才發覺自己抓的用力了,急忙鬆手狡辯道:「人家可沒想故意抓你!」
小璿才說完,突又道:「啊,爹把娘的抹胸給扒開了,還吃娘的那裡!」
小璿說完滿臉不樂意,埋怨道:「咱爹真的好壞,他早早不讓咱倆吃娘那裡,
他自己卻躲在這裡偷吃,還吃的這麼開心,咱娘她也偏心,偷偷給爹吃不給咱倆
吃,不過娘哪裡,真的好美啊,雪白雪白的,讓人家也想吃!」
雲軒打擊道:「你想的美,咱娘才不會給你吃!」
小璿哼道:「不給我吃,也不給你吃,咱倆誰也別想吃!」
雲軒不屑道:「你才不懂,都這麼大了,還想那個?說出去別人笑掉了大牙!」
小璿惱羞成怒,小老虎一樣呲牙咧嘴道:「你說的這麼好聽,幹嘛還死死盯
著娘哪裡看,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吧!」
雲軒臉一紅,反擊道:「我才不像你!」
小璿懶得理他,看了一會兒自語道:「我看見娘在揉自己的胸……」
雲軒哼道:「娘要知道你這麼說她,非打死你不可!」
小璿滿臉臭美道:「娘才不舍的打我,倒是你總被夫子給罰的垂頭喪氣,哈
哈!」
雲軒道:「快看,爹把娘抱起來了,抱房間裡幹嘛……」
小璿氣道:「爹肯定把娘抱房間裡做壞事去了,娘太偏心啦,眼裡只有爹,
沒有咱倆!」
雲軒揪住小璿衣裳道:「咱倆該走了……」
小璿眨眨眼睛問道:「你不想看看爹娘在做什麼壞事嗎?」
雲軒一陣膽怯道:「別啦,被抓到可就慘了!」
小璿哼道:「咱倆躲好好的就行了,聽幾句就回來,絕不會被抓到。」
雲軒糾結道:「再偷聽就是不對了,娘多疼咱們啊……」
小璿道:「好哇,爹在房裡不知道怎樣欺負娘,你還說!」
雲軒道:「我才不陪你,要去你自個去!」
小璿嘟著嘴道:「膽小鬼,我去就去。」
小璿說罷剛要過去,雲軒急忙拉住她道:「娘要是罰你不准出去玩,你怕不
怕?」
小璿急忙眨眨眼道:「當然怕啦!」
雲軒哼道:「你偷看自己爹娘,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你要再去,我非告訴
爹娘不可,說你剛才偷看,還說娘的壞話!」
小璿急道:「啊呀,你賊喊捉賊呀你,我鄙視你,我懶得理你,我先走了!」
兄妹倆一個在前邊走,一個在後邊追,小璿打定主意不理雲軒,氣呼呼的甩
袖走著,雲軒在後邊好妹妹好妹妹的叫,口都快喊幹了,小璿氣呼呼扭過頭叫道:
「膽小鬼,膽小鬼!」
雲軒在後邊追道:「什麼膽小鬼,娘對咱倆那麼好,你偷看就是不對!」
小璿氣急敗壞,猛的站住腳步,叉腰叫道:「好哇,說我偷看,你就沒偷看?」
雲軒小臉一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璿氣道:「那人家就是故意的啦?」
雲軒脖子一抬,一臉正氣凜然道:「你本來就是故意噠!」
小璿氣的哇呀一聲,張牙舞爪的過來跟他拼命,小璿來勢兇猛,嚇的雲軒轉
頭就跑,小璿在後邊緊追不捨,雲軒慌不擇路東躲西藏,迎頭看見花園裡的慕勒
靜,穿一襲黃衣襦裙的窈窕倩影正在賞花,雲軒急急忙忙朝她跑去,連聲叫道:
「娘,娘快救我……」
慕勒靜十分好奇摟住他問道:「你跑什麼?」
雲軒驚魂未定,躲在慕勒靜懷裡道:「小璿她在後邊追著咬我!」
小璿這時蹦蹦跳跳從拐角竄出來,慕勒靜好笑道:「小璿你咬你哥幹嘛?」
小璿眼睛一亮,蹭蹭蹭跑到慕勒靜身邊拽住衣袖道:「他不好好讀書,我代
夫子教訓他!」
慕勒靜摸摸雲軒腦袋道:「打打鬧鬧多沒意思,娘帶你們看戲去。」
小璿奇怪道:「看戲?」
慕勒靜笑道:「正是,看戲。」
雲軒好奇道:「娘,好好的怎麼看戲呀?」
慕勒靜一手拉一個,甜甜笑道:「東城員外大壽,請來戲班子唱戲,咱娘仨
看戲玩去。」
小璿嘿嘿笑道:「那文萱姐在哪裡?」
慕勒靜道:「她跟阿娟早早去買糖人了。」
小璿嘰嘰喳喳道:「齊員外家的兒子可搗蛋了,上次去抓泥鰍,他抓出一條
蛇來,把他嚇了個半死,魂都沒了幾條,他爹花了好多銀子請道士做法,折騰過
來折騰過去,好歹撿回一條命來,笑死人。」
慕勒靜抿嘴笑道:「咦,你知道的蠻清楚嗎。」
小璿得意洋洋道:「我放風箏看見的。」
慕勒靜摸摸小璿雙鬢道:「可不能到處瘋跑。」
小璿舒服的蹭著她手道:「人家聽娘的……」
慕勒靜牽著兄妹倆出了王府,在街上散步去看戲,來了唱戲的地方,人山人
海十分的熱鬧,臺上正在唱醉花陰,兄妹倆一人一串糖葫蘆,跟著慕勒靜來到酒
樓靠窗位置,居高臨下的看戲,小璿眼尖瞧見阿娟和小萱在人群裡,兩個侍衛站
在後邊,小璿急忙叫喊,雲軒探著腦袋一看,果然看見文萱和阿娟來。
等阿娟帶著小萱登上酒樓時,桌上擺滿剛上的好酒好菜,慕勒靜伸手一指兄
妹倆對阿娟笑道:「仨兄妹湊一塊了。」
阿娟拉著小萱坐下,點頭笑道:「仨在一塊兒鬧得更歡。」
文萱是慕勒靜生的女兒,小小年紀便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柔和似水,脾
氣文靜,與小璿的活潑開朗形成鮮明對比,小璿給自己倒了杯甜酒,滋滋喝了幾
口,越喝越喜歡,雲軒坐到文萱身邊道:「文萱妹妹你喜歡讀書,也別總躲在家
裡不出來,出來玩玩也好。」
文萱盈盈一笑道:「雲軒哥不是也喜歡讀書嗎?」
小璿在旁喝著甜酒道:「他看的是雲海魔物集志,不背聖人經典,被夫子天
天罰,小萱姐可別被他騙了!」
雲軒哼了一聲,臉紅道:「就你好!」
小璿古靈精怪道:「某人惱羞成怒啦!」
慕勒靜摸摸小璿頭頂道:「別這樣說,快去給你哥倒杯甜酒賠罪。」
小璿倒也聽話,咯咯笑著給雲軒倒了杯酒,房間裡一時歡笑愉悅……
第六十五襄 故人相逢又是別離
群山巍巍,崇山峻嶺連綿起伏,歐陽霓這段時間精神不好,常常昏昏欲睡,
在馬車裡又是歇息不好,瑾月幫她蓋好棉被,躺在她身邊休息,歐陽霓休息一會
兒,緩緩坐起嬌軀,玉手扶著額頭道:「我不要睡了……」
瑾月輕聲道:「館主您太累了,還是再睡會兒吧。」
歐陽霓拿來旁邊葫蘆喝了幾口清水,低聲道:「不用了,睡著後,我總做些
奇怪的夢。」
瑾月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館主不要胡思亂想會好一些的。」
歐陽霓輕挽紗袖掀開車簾,欣賞著路邊景色也不知前邊怎麼了,馬車就停下
來了,瑾月朝外探視幾眼道:「像是朱將軍在和什麼人說話。」
歐陽霓道:「一齊下去看看吧。」
瑾月道:「好吧。」
兩女一塊兒下車往前邊走,隱隱約約瞧見一名頭戴斗笠,手拿拂塵的道士立
在絲絲煙雨之中,歐陽霓停住嬌軀道:「道長,您往哪裡去?」
朱霖聽見歐陽霓嬌聲,急忙轉過身道:「館主,是慕容王爺!」
朱霖轉身之時,此道士一張臉清清楚楚映入眼中,只見他長髮銀白,穿著樸
素,頗有幾分滄桑之股迎面撲來,整個人氣質貴不可言,看到歐陽霓時,懷抱拂
塵,舉手一禮道:「無量天尊……」
歐陽霓雖未與慕容極見過面,但卻對這位北國王爺的瞭解,十分詳細,她早
就知道慕容極一派去往台州後,慕容極不問世事,做了一個出家之人,沒想到親
眼見到這位王爺,如今一身樸素道服,長髮銀白,立在自己面前時,倒是有幾分
怔了。
慕容極輕聲一歎道:「巴魯將軍雖與北國勢不兩立,恩怨頗深,不說貧道已
是出家之人,這紅塵恩怨早已劃清,更敬重將軍忠義,不幸聽聞貴國巴魯將軍病
故,心中深以為憾,特來見他最後一面。」
歐陽霓幾分感傷,幽幽道:「王爺已是出家之人,這昔日恩怨自然煙消雲散,
倘若巴魯將軍泉下有知,也會為之開心的。」
慕容極懷抱拂塵道:「人以逝去,館主萬不可過分悲傷,且保重玉體。」
歐陽霓走上前,伸手玉手輕輕握住慕容極手掌,美眸凝視著他臉龐道:「王
爺十年來雲遊四海,見慣人間悲歡離合,更也飽受風風雨雨,本館同為修道之人,
也願王爺早日修成正道。」
慕容極道:「貧道一朝看破人間滄桑,十年來雲遊四海,走遍各處山川大地,
也親眼目睹了許許多多的悲歡離合,今日更見館主神色間頗為憔悴,也望館主且
保重自己的玉體,不要過分悲傷。」
歐陽霓握緊他手掌道:「王爺既是去往飛龍關,不妨與我同乘一車。」
朱霖也道:「王爺還是陪我家館主說說話吧。」
慕容極想了想道:「那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歐陽霓派瑾月騎馬先去飛龍關準備,自己與慕容極同乘一車,朱霖也在車中,
朱霖道:「王爺本是天下尊貴之人,卻甘心經歷風雨,毅然決然的出家,這實在
令人敬佩,與我家公主都有歸隱的志向。」
慕容極搖頭道:「不說定州的青青公主本是天上冰清玉潔的仙女,她出身高
貴,為人聰慧善良,令世間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如今亦遠離塵世,就
連館主同樣也是修道之人,仔細說來身在亂世,身不由己,只盼天下修道之人,
在大亂之後,都能早早看破生死,登臨仙界。」
朱霖道:「王爺今後又有什麼打算?」
慕容極沉吟道:「貧道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皺眉道:「妖界兇險之地,王爺一人前行,如何使得!」
慕容極懷抱拂塵,淡然笑道:「貧道一介出家之人,去往哪裡都是一樣的,
妖界雖兇險,但終歸還有聖女主持公道。」
朱霖奇道:「妖界九重天桀驁不馴,頗為兇狠,瑤雪聖女她不過一介弱女子,
怎會駕馭偌大妖界,我思索很久,奈何對妖界所知甚少,還請王爺解惑。」
慕容極搖頭道:「貴國此言差矣!想當初貴國的青青公主也是女人,不也同
樣領兵幾十萬,割據一方?」
朱霖道:「莫非瑤雪聖女能跟我家公主比不成?」
慕容極點點頭,又搖搖頭道:「瑤雪聖女是妖界第一美女,她在九重天有極
高的威望,就與青青公主一般,同樣在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女神。」
歐陽霓道:「世人都知道,我姐姐並非以美貌獲得一切。」
慕容極道:「貧道自然曉得,那瑤雪聖女高高在上,受著妖界萬民的跪拜,
但實際上,瑤雪聖女和九重天之間,很是不和。」
朱霖猛然道:「如此說來,瑤雪聖女也許受制於九重天?」
慕容極道:「也可以這麼說。」
朱霖道:「要是如此說來,倒叫人也懂了幾分。」
馬車路過一處茶攤時,三人下車喝茶,茶攤周圍有商人正在聽說書,只聽說
書的眉飛色舞,吹須瞪眼,講的正是一段奇思詭異的故事。
話說曆月王朝末年,天災人禍接踵而來,內有諸侯割據相互爭奪霸權,外有
農民軍不斷起義,一時盜賊蜂起,混戰長達竟七十餘年,整個人間生靈塗炭,民
不聊生,白天陰氣遮天蔽日,荒山野嶺盡是森森白骨,夜晚妖魔惡鬼結隊橫行,
闖入百姓家噬吃人肉,血肉骷髏散於鍋中,更有人易子相食,真是慘不忍睹。
卻說如此亂世,也真有書生不畏艱險每赴趕考,此書生姓羊,一門幾代單傳,
家中雖窮卻有一番志氣,十年寒窗換的家中積攢少少盤纏,一路不畏險阻前去趕
考,當時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瘦弱不堪,有時碰見同去趕考的,往往結隊而行圖
個心安,卻說他今日,大中午的一個人走在崇山峻嶺之間,頭頂大紅日頭,酷熱
無比,曬的人大汗淋漓,要把人榨幹一般,羊生頻頻擦去額頭汗水,每抬頭看去,
只見一條羊腸小徑夾在兩座大山中間,路兩邊空無一人,兩邊熱浪沖天宛如幽冥
鬼路,,頭頂奇峰怪石數不勝數,一輪大紅日頭酷熱無比,使人汗濕衣衫,滿臉
曬的通紅!
羊生在這崇山峻嶺之間一人獨走,冷不防一陣怪風從哪裡吹來,卷的風沙走
時,落葉滾滾而來,迷的人睜不開眼來,書生急忙伸袖遮擋,怪風來的快去的也
快,卻惹得羊生更加疲憊,一股昏昏欲睡之感漸漸襲來,羊生奮力打起精神,自
我鼓氣高聲誦起正氣歌來:「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
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
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
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
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
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
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癘自辟易。
哀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
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
顧此耿耿存,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
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俗話說天地間自有一股朗朗正氣,所謂邪不壓正,一首正氣歌乃一代名臣文
天祥就義之作,歌聲激昂,誦之正氣盈身,邪魔鬼怪也自畏懼幾分,羊生這番正
氣歌誦來,山谷之中浩浩回聲不絕,羊生精神也為之一振,正要大步前行,突聞
背後一聲清朗叫喊:「君子慢走……」
書生本就瘦弱膽怯,這荒山野嶺之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四下無人,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縱是膽壯之人也膽怯幾分,書生只覺一身冷汗,後背都
有些濕了,哆嗦著回頭一看,只見荒山野嶺之中,好一個錦衣美貌的少年貴公子,
生的是貌若潘安,塞過宋玉,只是臉上頗有一股柔美,身穿紫衣錦帶,腰懸一把
寶貴長劍,手中牽著一匹棗紅駿馬,此馬當真神武不凡,棗紅色的毛髮如血。
公子之後僕從眾多,竟還有貌美姬妾跟在身邊,書生怯意稍去,少年公子抱
拳笑道:「本想趕考路上沒有同道中人難免寂寞,這荒山野嶺之中還能遇上一個
同好,實在慶倖。」
羊生回禮道:「不敢不敢……」
少年公子走上前,握住他手笑道:「我瞧君子剛才踉踉蹌蹌,神魂亂迷,顯
是天太熱給曬著了,現下我有良騎,請君子試之。」
羊生面露難色,急忙推辭道:「不善騎馬。」
公子道:「這有何憂?我這馬生性溫順,能載一載讀書人,也是他的福分。」
盛情邀請下,羊生再三推辭不過,只好由人騎上了馬,目光不經意瞧見公子
的隨行姬妾時,眼光不由一亮,只見他後邊姬妾鬢髮如雲,一張瓜子臉美豔誘惑,
穿一襲輕衣襦裙,頸下一抹胸衣裹著兩團酥胸,似注意到羊生目光,這姬妾心生
不悅偏過了臉,倒惹得酥胸擠出一道誘人乳溝來,更加的嬌豔欲滴,瞧的羊生心
中一蕩。
公子熱情好客,自稱南方官宦之家,前往京城一為趕考,二為探親,自稱其
叔是朝廷大員,言語之中頗流露出此次必能高中的意思,羊生聽的羡慕不已,一
時又心灰意冷,公子為人熱情,言語中又稱兄道弟,還道有難必幫,頗有相見恨
晚的意思。
羊生防心全無,一路與這公子言談甚歡,走了大半天走出了山,來到一處荒
廢的小鎮,鎮上幾家野店門前冷落,稀稀少少幾個散客,多是些趕考的書生,殘
陽如血,鎮上飄著一股肉香,羊生多年不食肉糜,大為口涎,一道殘陽映在荒涼
大路,門店的旗破敗不堪,草棚下麵一個光頭露背的漢子手拿剁骨刀正在剁肉,
附近幾條野狗爭奪著骨頭,羊生看旗上寫著三字,狗肉香!
狗肉最是性熱,狗肉又最是好吃,沒吃過狗肉的人都死活不吃狗肉,吃過狗
肉的人一生難忘,大熱天一碗狗肉下去,鼻血長流,痛快淋漓盡致。
肉香實在誘人,公子安排人住進了一家野店,店掌櫃的是個徐老闆娘的女人,
長得漂亮,生的漂亮,脾氣不好。
羊生本盤纏見緊,公子問也不問直接給他付了房錢,要了好些酒菜,野店裡
許多趕考書生紛紛過來急著結識公子,公子言談舉止甚是高貴,每出口語言不俗,
說的人十分高興。
羊生衣衫多破財,在房裡拿出針線縫補衣裳,縫了一會兒,店娘進門送來被
褥,瞧見縫衣的羊生,叉腰譏諷道:「男人也會縫衣?」
羊生起身接過被褥行禮道謝,店娘露出不屑道:「窮酸秀才規矩多,男人不
是縫衣裳的料,讓秋娘來幫你吧。」
原來她叫秋娘,丈夫早死留下她一人守寡,在這破地方開著家店維持生計,
秋娘三十多歲的年紀,說得上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眼漂亮,說話總是一股
不屑,燭下秋娘盤腿縫衣,嘴中咬著粗線,幾縷長發落在脖子下邊,胸前散發著
成熟女人的豐滿,羊生不經意瞧見秋娘脖子裡兩團柔軟,一時春光乍泄,他那裡
見過這等春色?尷尬的口水卡在嘴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秋娘認真縫衣,冷不
丁瞧見羊生尷尬,才注意到衣領子下邊,冷笑一聲道:「我不老吧?」
羊生尷尬的說不出話來,秋娘伸出手往他大腿摸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東西,
一手握住捋了幾捋道:「人長得斯文,下邊這東西倒真嚇人。」
羊生命根子被人拿住,一時羞得面紅耳赤,又覺這女人手捋之間說不出的受
用,尷尬至極,低頭瞧她燭光下,這女人雖不如公子姬妾大家閨秀,不染風塵的
美,但眉眼之間春波流動,一張臉微帶潮紅,風韻猶存,秋娘捋著羊生陽物,捋
的幾捋低聲罵道:「窮秀才還有這麼一根寶貝,看來人還真不能貌相!」
羊生情欲上來,男人的本能幾欲想把她撲倒狠狠蹂躪,但又覺自己好歹讀聖
賢書,怎能與這市井女子相通?自己十年苦讀不就盼著高中,娶一個貌美的妻子,
光宗耀祖嗎?
秋娘捋著捋著看他沒有動靜,咒駡一聲走出房外!
當天夜裡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的,頭頂群山閃電張牙舞爪撕裂夜空,羊生
一覺醒來肚餓,想去白日的狗肉店鋪子,咬牙拿了傘一路跑著去買肉吃,幾張破
爛桌凳,羊生打著傘一身狼狽從大雨漂泊中而來,賣肉的漢子操刀剁肉,弄了一
碗狗肉端來,一盤龍眼,自己坐到門檻上看雨,嘴裡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羊生皺
著鼻子吃了一口,好吃的感覺舌頭都要化了,一時狼吞虎嚥,又想起讀書人怎能
吃這種東西?心中一邊懊惱,一邊大吃,吃完結帳時,低著頭道:「讀書人最重
禮儀,您且勿……」
話到此處,卻說不出話來了,光頭漢子冷眼不理他結巴,卻不想門外滿天大
雨中,貴公子打著一把紙傘,臉上含笑步步走來道:「我走進一家店中,想買一
碗肉吃,可店主人卻告訴我,這不是你們讀書人該吃的東西,若是被人知道了,
恐怕別人會笑話我。」
「我住進一家野店,衣衫破爛了就想自己縫補,可店娘她卻拉住我的手告訴
我,縫縫補補不是你們讀書人該幹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說出去了,恐怕有人會
笑話我!」
這是一首改唱的高麗民歌,羊生聽完羞愧的滿是慚愧,公子含笑收起雨傘,
提著小壇酒放在桌上道:「人活一世,過往雲煙,何苦拘泥於俗理,我有好酒,
今晚且與君共同飲之!」
又張口叫買狗肉來,羊生羞愧坐下道:「奈何肚中饑餓,如何忍也……」
公子搖頭笑道:「餓了自然要吃東西嘛,誰人餓了不吃東西?連聖人都說食
色性也,人性本如此,苦苦壓之,又有何益?」
羊生歎道:「都怪我有辱讀書人的品德,心中懊惱不已。」
公子微笑道:「君子此言差矣,這吃狗肉又是什麼有辱斯文的惡事??」
羊生奇道:「您怎這樣說?」
公子含笑娓娓說來道:「試問如今天下大亂,聖賢書中的禮義廉恥在哪裡?
人間盜賊四起劫掠百姓,試問聖賢書又在哪裡?強盜們藏於山中,呼嘯山林,每
每下山劫掠人人爭先恐後而逃,不顧老幼病弱尚在家中任人宰割,你能拿一本聖
賢書跟他們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道理嗎?說來這都是人性使然,人都知道由
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且做的問心無愧,又何怕別人指指點點!」
羊生憤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羊生說罷甩袖而去,公子一人把玩著酒杯笑道:「悲來乎,悲來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聽我一曲悲來吟。
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
君有數鬥酒,我有三尺琴。
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
悲來乎,悲來乎。
天雖長,地雖久,金玉滿堂應不守。
富貴百年能幾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墳上月,且須一盡杯中酒。
悲來乎,悲來乎。
鳳凰不至河無圖,微子去之箕子奴。
漢帝不憶李將軍,楚王放卻屈大夫。
悲來乎,悲來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虛名撥向身之外。
範子何曾愛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劍是一夫用,書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幹萬乘,蔔式未必窮一經。
還須黑頭取方伯,莫謾白首為儒生。」
大雨滂沱之中,羊生聽著背後的公子在誦李白的悲歌行,滿臉羞怒離開,羊
生一路氣憤難消回到野店,一股邪火充斥心中,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公子住的房
外,大雨滂沱下來,電閃雷鳴的,他不顧身上被雨淋的濕透,刺破窗紙偷看公子
的姬妾,公子的姬妾正在房裡洗浴,水氣蒸騰中,雪體曲線旖旎,羊生看的欲火
焚身,卻不料一道電閃雷鳴映的天地慘白,那姬妾猛然扭頭看來,一張青面獠牙
的容顏生在臉上,雙眼如炬閃著綠光,羊生驚叫一聲,轉身就要逃,只見電閃雷
鳴之中那還有活人?妖魔亂舞,秋娘滿臉冷笑倚著門窗……
說書之人把故事說完,聽的人背脊發麻,朱霖喝了杯茶,敬慕容極道:「王
爺去往飛龍關之後,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就再喝一杯茶吧。」
慕容極微笑道:「貧道去往妖界,既是遠離了曾經的一切,也許客死異鄉,
一縷孤魂遊蕩,也許登臨仙界,那就再飲一杯茶吧。」
三人在這坐了沒多大會兒,就有快馬飛奔過來,前線告急文書一封接著送來,
朱霖接過文書看了幾眼道:「宇文泰大兵壓境,張彪告急。」
歐陽霓美眸看向慕容極道:「王爺,我們還是啟程吧。」
慕容極起身道:「既是前線告急,那真耽擱不得。」
朱霖冷聲道:「這個宇文泰不好好在家呆著,非要出來趁火打劫,也真是煩
人!」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好了,他這次趁火打劫,這仇咱們記著了,以後再說。」
第六十六襄 一醉花陰一意亂情
瑾月被歐陽霓派去飛龍關提兵趕赴前線,周寧也陪同而去,兩個人一路快馬
飛奔,歐陽霓朱霖二人再後,卻說宇文泰浩浩蕩蕩大兵壓境,康國前線告急,一
派大戰將發的架勢。
卻說天上細雨飄飄,漸漸彌漫起一層薄霧,風吹動著霧氣,霧氣之中嚴陣以
待著六萬將士,天地之間一片肅殺,軍陣中無數火紅旗幟隨風狂舞,旗上康字分
外鮮明,軍陣前沿,一員大將穿著素衣端坐陣前閉目養神,他雙手成拳持長劍置
于胸前,兩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後,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兩側,
戰陣素殺至極!
一股殺機從對面逼來,風雨驟急,霧氣籠罩中也不知道對面來了多少人,只
見霧氣當中烏壓壓一片,旗幟獵獵作響,大地劇顫,聽的萬馬奔騰,霧氣當中飛
快奔出一騎,手持北國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著背後眾軍萬馬並排而進,戰
刀閃耀著白光,霧氣中狂風若攜奔雷之聲逼來……
天是下著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黃昏,紅燈籠照著樓下綿綿細
雨中來來往往的人群,臺上桃花綻放,相襯著花一樣好看的男郎,他的聲音好聽
悅耳,伴隨著台下陣陣的喝彩聲,此人正是有名的戲子連卿,小璿又喝一杯甜酒
道:「娘,您跟娟姨只顧說話都不理我們啦!」
慕勒靜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說話,可也沒忘了你。」
雲軒跟文萱,小璿三個孩子玩累了,鬧著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靜也就依了三
個孩子,文萱跟著慕勒靜,雲軒和小璿跟著阿娟,出了酒樓,小璿看見賣面具的
實在好玩,雲軒也要買,慕勒靜和小萱先回去了,兩個侍衛忠心耿耿的護衛跟在
後邊,雲軒跟小璿各帶了一個面具,互相對著比美,阿娟笑盈盈看著倆孩子,一
轉眼都這麼大了,心中感慨萬千,不料人群攢動,一個視線模糊倆孩子俱已不見。
阿娟這可愣在當場……
卻說小璿跟雲軒為什麼突然戴著面具跑開了?原來小璿眼尖,遠遠的看見了
一個人,拉著雲軒就跑,倆孩子戴著面具手把手在人群裡擠,小璿戴著豹頭面具
嬌聲道:「哥,你跑快點呀!」
雲軒臉上戴一張老虎面具,腦門上一個大大的王字,十分可愛,探著腦袋跟
小璿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錯了,爹娘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呢?」
小璿哼道:「我怎麼會看錯?」
小璿說著一撇小嘴道:「諾,那不是嗎?」
雲軒探著腦袋看了一眼,還真是燕亦凡和朱瑤,朱瑤此刻靠在燕亦凡懷裡柔
聲細語說著什麼,玉手拿著小風車玩來玩去,興許覺得背後有人看自己,當她回
身看來時,只見雲軒戴著老虎面具,鋥亮腦門一個大大的王字,小璿半戴著豹子
面具,露出個臉,可把朱瑤給嚇了一跳道:「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小璿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著小娘出來玩兒。」
燕亦凡摸摸她頭頂道:「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別這麼調皮,諾,給你買的
小風車。」
小璿接過風車,眨眨眼道:「爹,你和娘去哪裡了?」
朱瑤美美笑道:「和你爹出來走走!」
燕亦凡又把目光落到雲軒身上歎息道:「做人哪能由著自己性子來呢?」
雲軒知道他說的是夫子罰他的事兒,嘟嘴道:「我沒由著自己性子來,是夫
子他太過分啦!」
燕亦凡只得微笑道:「算了算了,不過,人也不要太過死板,將來容易吃虧,
你要實在不願意在夫子哪兒,不如就回來休息兩個月,休息好了,再讓你娘親自
教你,你娘她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女。」
雲軒喜道:「真的哇?」
燕亦凡摸摸他臉道:「爹還忍心騙你不成?」
雲軒和小璿高興的活蹦亂跳,朱瑤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雲軒歡天喜地拉著小璿跑了,燕亦凡無奈道:「這倆孩子……」
朱瑤嫣然笑道:「夫君歎什麼?」
燕亦凡道:「按理說,小萱的性子是好一些,文靜懂事,可小璿這樣兒,聰
明伶俐,快快樂樂的,做爹娘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朱瑤依偎進他懷中,柔情似水道:「夫君,我們生的這兩個孩子已經很好了,
幹嘛非要逼他們小小年紀就看破人情冷暖呢?」
燕亦凡抬頭仰望夜空濛濛細雨,臉上一笑道:「仔細一想,說的也對,人都
會慢慢成長的。」
夜色之中崇山峻嶺,奇峰怪石無比猙獰,煙雨兀自飄落肩上,但見古道之上
兩匹馬絕塵而來,騎馬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窈窕,穿一襲青衣綢裙,風中長
長秀髮飛舞,整個人冷豔美麗,後邊跟著周寧,二人正是瑾月和周寧。
兩人騎馬一路狂奔,天色不知不覺昏沉下來,瑾月嬌喝一聲停下馬來,一雙
美眸冷冷掃過前邊黑暗,周寧道:「瑾月姐,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瑾月淡聲道:「這條路我走過幾趟,倒與往日有些不太一樣。」
周寧下馬道:「據說深山野地,最容易撞邪。」
瑾月道:「下馬看看吧。」
兩人下馬牽著韁繩步步往深山走去,走著走著瞧見遠處山坡有一處荒廢的道
觀,觀中幾許微光,細雨之中兀自傳來陣陣琴聲,瑾月取下馬上長劍道:「館主
命我辦一件事,也許這件事就在今晚了。」
周寧卻瞧見她拿的正是朝露劍,這把劍的來歷公主府中誰人不知?定州之主
趙青青的佩劍,後賜給了巴魯將軍,巴魯將軍病故之後,派人送回了定州,歐陽
霓又把這劍給了瑾月,這有什麼別的深意嗎?
瑾月為人清冷,傳說中的趙青青也是冷冰冰的一個人,她二人有什麼相同嗎?
周寧在這胡思亂想,瑾月道:「走吧。」
兩個人牽馬步步走向那荒廢道觀,道觀在半山腰,荒廢多年,院中一面殘破
古碑,碑上端端正正上書四字,天道茫茫,瑾月立在門口看了幾眼,輕移嬌軀走
了進去,但見院內荒草破敗,道觀深處陣陣悠揚琴聲。
瑾月道:「彈的真是好琴。」
周甯在山林中長大最是機敏,謹慎道:「瑾月姐,這裡荒無人煙的,怎麼會
有人深更半夜在這裡彈琴?」
瑾月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說罷並肩進去,走進道觀後院,只見清涼臺階下一排燈籠掛在走廊,油
亮燈光映著水油油的青石板路,說不出的淒美,背後是一座青山,大殿門前一名
少年女子正在偏臉撫琴,旁邊一名書生聽的如癡如醉!
周寧急忙叫道:「長亭兄,你怎會在這裡?」
那書生正是季長亭,他本聽的昏昏欲睡,聞言猛然一醒笑說道:「原來是周
兄和瑾月小姐。」
周寧急忙上前道:「這裡荒山野嶺,空無一人,這道觀裡竟然有貌美女子在
此撫琴,你不要命了嗎?」
季長亭搖頭一笑道:「她是我未婚妻。」
周寧道:「真的?」
季長亭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樣不少,怎麼不是真。」
瑾月登上臺階道:「周甯,花蕊姑娘不是鬼。」
周寧松了一口氣道:「我,一時衝動了。」
她撫琴道:「這世上,有時候人比鬼更要可怕。」
季長亭附和道:「花蕊姑娘說的,正是世間多少年不變的道理。」
瑾月坐下嬌軀,欣賞著院內景色道:「細雨如絲,一排燈籠清光相映,琴聲
悠揚。」
季長亭道:「人生寂寞……」
周寧道:「這天色太晚了,我跟瑾月姐先找個地方休息。」
季長亭道:「那好吧。」
兩人找了幾找尋到一處依山靠水的小院,在房裡說了會話兒,周甯找來乾柴
生火,生火取暖,瑾月嬌軀坐在草堆上,朝露劍放在她裙邊,長長秀髮輕落香肩
胸前,火光映著她美麗清冷的臉,周寧往火堆裡添著柴火,瑾月抱著自己美腿淡
淡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寧目光流連在那把朝露劍,這把劍究竟意味著什麼?這把不平凡的劍靜靜
躺在主人的裙邊,如水般的水青裙底,是一雙穿著白鞋的女人玉足,周甯從來沒
注意到,原來女人裙下這玉足竟是充滿了難以拒絕的誘惑,若能握在手中肆意把
玩,又該是怎樣的銷魂?
瑾月的心事從來不會跟別人說,周甯自然無從得知,早早收拾睡覺,外邊的
雨淅淅瀝瀝,周寧太累了,累的倒頭就睡,遠處琴聲悠揚,一切都在睡夢中了
……
睡夢中的他,夢到了許多許多,夢回了那個帶給他無限快樂的小山村,杏兒
牽著大黑笑盈盈的找他採摘野果,兩個人說說笑笑,冷不防畫面一轉,電閃雷鳴
之中,一夥蒙面黑人肆意殺人,他在夢中無能為力,被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他驚醒過來,臉上全是汗。
周寧覺得有些口渴,正要下地就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空無一人,他怔怔走出門
外,房外雨水漸大,門前曬衣的竹竿上整整齊齊掛著女人的衣物,地上擺放著一
雙白鞋,這是瑾月的衣物,朝露劍靜靜的靠著門無聲無息,竹竿上掛著的女孩兒
衣物散發著淡淡蘭香,此時此刻竟然充滿了誘惑。
他幾欲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輕撫摸這竹竿水青
衣裙,指尖也似乎盈滿了淡淡香甜,他撫摸著衣裙,似乎在撫摸瑾月的肌膚,捧
起那水青的衣物聞上一聞,一股蘭香撲入口鼻,周寧深深呼吸,卻見裙子下麵蓋
著一件淡白抹胸,周寧幾乎楞在當場,手掌蓋住這件抹胸時絲滑的觸感讓他感到
做夢一般,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瑾月胸前那誘人風景,他雙手顫抖著拿起這抹
胸,把臉深深的埋了進去,一股女人的芳香把他整個人包圍。
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深處天人交戰,在院中看去,只見滿天雨中,瑾月不
著一縷衣物靜靜立在雨中,任憑雨水打在婀娜修長的雪白玉體,那美麗動人的臉,
滑嫩香甜的肩,飽滿渾圓的兩團玉峰,婀娜的玉體,修長動人的大腿,小腹下那
神秘銷魂的聖潔所在,濃密烏黑,周甯已是完全愣在當場,不知身在何處。
瑾月捧起雨水澆在自己的玉體,纖纖玉手流連輕撫胸前雪白的雙峰,周寧一
行鼻血差點飆出,衝口而出在後叫道:「瑾月姐!」
瑾月回身看來,身後的人猛的上前,把她死死抱進一個滾燙的懷中,一雙美
眸看去,只見周寧眼睛噴火,口鼻呼吸急亂呼哧呼哧的喘氣,周甯年紀未成,而
瑾月這類女子從小養尊處優,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發育的自是比
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兒更好,她身材修長高挑,周甯雖健壯卻比她矮了半頭,但周
甯體格健壯,一身力氣,女孩兒誘人玉體哪裡能跟他比,一時之間只把瑾月抱的
死死。
瑾月死死被他抱在懷中,溫香軟玉的美人玉提抱了個滿懷,不說女孩兒身上
如蘭幽香,掙紮之間紅唇吐出陣陣香甜芳香,便是溫軟玉體抱在懷中,便讓人熱
血沸騰臉紅心跳了,瑾月呼吸也好不到哪裡去,惹得胸前兩團酥胸劇烈起伏,兩
只渾圓乳球滑滑膩膩的嬌顫不已緊緊貼著周寧的胸膛。
周寧第一次近距離盯著她雪乳,離的近了更加清晰的瞧清這酥胸的豐滿,一
時間兩眼幾乎噴出火來,發狠一般猛的埋臉吻了上去!
雨水漂泊之中,他衣衫完全濕透,周寧渾然不覺一切,只知道緊緊的抱住她,
周甯完全可以感受到這兩團雪峰的滑膩芳香,他的手顫抖著攀向這聖潔的雪峰一
手抓一個又揉又捏,口乾舌燥的含住便吃,瑾月嬌軀直顫,而周寧置若罔聞,一
張嘴裡含著她乳頭,相反吃的唧唧作響,瑾月被他抓捏的生疼,卻有另一種說不
清道不明的快感同樣在侵襲。
就在他熱吻傲人雪峰之時,欲望再難忍耐,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步步走向房間,
這瞬間瑾月啊的嬌呼出來,這老實懵懂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男人,瑾月的玉體
被他霸道萬分的拋在床上,他的衣衫一件件落下,露出結實健壯的軀體就撲了過
來,兩個人赤身裸體纏在床上,周寧嘴唇尋覓著就去吻她紅唇,卻不料瑾月這時
冷聲道:「你聽我說!」
周寧一愣,動作停頓下來,他心中早已憋著一股怒火,壓抑許久,瑾月玉手
護胸淡聲道:「我是冉兒的女人。」
冉兒是誰,他很清楚,所以周寧直接愣在當場,瑾月護著傲人酥胸道:「你
其實早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在館主身邊,只因為我是冉兒的女人。」
周寧的欲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歐陽霓對他的恩情,他不是不知道,冉兒
在定州意味著什麼,他一清二楚,瑾月又道:「你一時糊塗,我原諒你,只是你
現在既然知道了我是冉兒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周寧怔怔道:「瑾月姐……」
瑾月做起來,護住自己身體道:「你一時糊塗,不怪你。」
周寧喃喃自語道:「冉兒他不是娶了林夢雪嗎?你怎麼也會?」
瑾月道:「這一切需要從十年前說起,十年前的定州之主是趙青青,而館主
那時候是趙青青的結拜妹妹,那天你所看到的,朱霖,巴魯,吳德,王景勝,張
彪,李穆,曾經都是趙青青提拔上來得,不久之後她立趙雨為帝,把自己的一切
傳給了現在的館主,她一人不問世事,流浪天涯去了,她當時懷有身孕,懷的孩
子就是冉兒,生下冉兒之後,冉兒是在繈褓之時,由她親手託付給館主的,之後
了無音訊,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寧恍然大悟道:「所以館主她對冉兒視如己出,先為冉兒娶林夢雪,又選
瑾月姐做冉兒的女人,這把劍原來是這樣……」
瑾月點頭道:「定州之前從未有女人掌控一切,趙青青是第一個控制定州的
女人,館主是第二個女人,之後會不會有第三個女人,這都是很難說的,所以誰
嫁給了冉兒,誰就占得了先機,也就有很多女人都在打冉兒的主意,誰都想做第
二個趙青青。」
周寧皺眉道:「那冉兒也太可憐了,被人利用過來利用過去。」
瑾月道:「誰叫趙青青就冉兒這一個兒子,這一切無法避免。」
周寧道:「要是這麼說,趙雨還真就是一個傀儡,怪不得他那麼恨冉兒。」
瑾月淡淡道:「做人要憑良心,他趙雨十年前只是一個飯都吃不飽,衣著破
爛得乞丐,若無趙青青,他今天也只是乞丐。」
周寧好奇道:「那朱將軍呢?」
瑾月道:「朱霖的姐姐是燕亦凡的妻子,燕亦凡又是趙青青的男人,多多少
少有這麼一層關係,之後受到公主重用,從無名小卒一躍而上成了大將軍,不過
你要知道,這康國的半邊天都靠朱霖這些人在撐著。」
周寧又道:「那張彪,吳德,王景勝,許亮,李穆這些人是不是也會聽命冉
兒?」
瑾月無聲點點頭道:「這些人的富貴全是趙青青給的,就不用問了。」
周寧聽完想起南宮仙兒道:「瑾月姐是覺得南宮仙兒故意穿一襲白衣是別有
用心,所以才討厭她嗎?」
瑾月蹙眉想了想,幽幽點頭道:「是!」
周寧又道:「那瑾月姐心裡是否也想利用冉兒,做第二個趙青青?」
瑾月一瞬間冷冷看他,周寧沉默不語,兩人僵持半天,瑾月幽幽道:「是!」
周寧頭疼道:「這一切真的那麼有必要嗎?南宮仙兒面紗下的絕色容貌你我
有目共睹,她又住在公主府,冉兒還十分喜歡她,據說連館主都給拋到腦後了,
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漩渦,瑾月姐何苦非要捲進去,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
林夢雪,若捲進去,想出來可就難了。」
瑾月淡聲道:「魚之樂,旁人如何曉得呢?」
周寧搖頭道:「說實話,我真搞不懂你們!」
瑾月冷冷道:「不懂就別懂好了。」
周寧皺眉想了想道:「要是將來我能幫到瑾月姐,我一定會幫你。」
瑾月美眸看他一眼,周寧不再回避她的目光,一雙眼也看著她,她的臉上幾
分清冷,整個人如此的冰冷高貴,周寧的目光落在她的紅唇時,心中竟然為之一
蕩,她的想法深深隱藏在心底不為人知,唯有這紅唇清清楚楚落在眼中,也許有
另一種辦法去讀懂她,周寧的心怦怦直跳,一點點的傾身上前,正要吻她之時,
瑾月淡淡道:「弟,你看輕我了。」
周寧一愣,瑾月道:「你這樣做,對得起館主嗎?」
周甯默然轉身穿衣,瑾月不發一言出門撿起衣裙一件件穿好,周寧再出門之
時,門外已是亭亭玉立著一名清冷少女了,瑾月手提朝露劍道:「走吧。」
周寧茫然跟著她,瑾月一步步走向季長亭和花蕊撫琴的地方,琴邊空無一人,
隔著窗看去,大殿內的季長亭靠著祖師神像沉睡,周寧道:「世上紅塵事難說。」
瑾月冷聲道:「你情我願的事,談不上對錯,只是這道觀裡可不止我們。」
周寧驚訝道:「瑾月姐的意思?」
瑾月道:「你聽唄。」
周寧閉眼聽去,只聽滿天風雨之中別無它聲,再一用心傾聽,只聽得遠處樹
林裡沙沙之聲不絕於耳,似有什麼東西竄了過來,周寧從小山裡長大,只聽這聲
音便驚恐失色,這得是多長一條蟒蛇啊,這不成精了嗎?
周寧從小最是怕蛇,瑾月看他手足無措得樣兒,眉間清冷道:「你怎麼這麼
沒出息?」
周寧臉上面無血色道:「我我我……我從小怕蛇……」
瑾月冷聲道:「某人剛才色膽包天的膽魄跑到哪裡去了?」
周寧聽著那沙沙聲越來越近,額頭汗如雨下,瑾月端坐嬌軀不屑道:「我一
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麼,告訴你這蛇常年吸收日月精華,殘害過往生靈,早已
成精,館主這次命我去往飛龍關前,必要斬殺此蛇,你一直都想出人頭地,機會
來了,怎麼反而膽怯了?」
周寧從小就膽子大,虎豹來了他都不怕,可人都有怕的東西,他還真就從小
怕蛇,膽顫道:「館,館主她好好的跟條蛇過不去幹嘛?」
瑾月哼道:「不是館主跟這蛇過不去,是這蛇要跟館主過不去,這蛇躲在荒
山野嶺修煉為的就是跟館主過不去。」
周甯強自鎮定道:「那它為啥非跟館主過不去?」
瑾月淡淡道:「你聽好了,這蟒蛇精修煉開始就喜歡吞食活人,結果有天運
氣不好,誤打誤撞碰上了冉兒他娘,在冉兒娘手下死了一條,逃了一條,這梁子
就算是結下了,逃走的躲了十年苦苦修煉,殺害數十人,館主在夢中還遇到這蛇
來找冉兒尋仇,說來也是劫數如此。」
但聽一聲巨蟒咆哮,一條水缸粗的青黑巨蟒長龍一樣碾壓著地板從門裡竄了
過來,只見巨蟒越盤越高,越盤越高,直插雲霄一般仰天咆哮,眼放著紅光,咆
哮之時獠牙森人,腹下鱗片若隱若現著猙獰四爪,巨蟒頭頂隱隱約約有猙獰龍角,
天上一時電閃雷鳴照的道觀內一片慘白,周寧大驚失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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