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明雪仙子傳(煙雲錄)(01~89)作者:郡主(鳳殤7) [打印本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2 21:44     標題: 明雪仙子傳(煙雲錄)(01~89)作者:郡主(鳳殤7)

★  作者的名字現更改為郡主,原文《煙雲錄》改名為《明雪仙子傳》。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楔子

  「你說我美麼?」應聲而出的是一個絕色美人,當這美女從黑暗裡一步一步
慢慢出現在視線裡時,仿佛整個房間都被她的美渲染的格外明亮了起來,她是美
麗的令人不敢直視,一臉疤痕的男人不敢看她的身體,但自己的某處地方很快就
硬了,硬的發疼,那是原始的欲望,一瞬間就被眼前美女誘發出來的欲望。

  更要命的是,美女全身僅著一件薄的不能再薄的輕紗內衣,胸前兩團飽滿如
雪似冰,雪白肌膚吹彈可破,芊芊玉手欲拒還迎護著胸前飽滿,卻也遮不住洩露
出來的雪白滑膩,毫無瑕疵如的修長雙腿,夜色下無一不再訴說著她每處肌膚的
光滑銷魂。

  男人剛剛殺了她新婚的夫君,劍兀自滴著血,那是她夫君的血,只是男人身
體裡欲望已經燃燒的他失去理智,怪吼一聲撲了上去,她任由自己倒在仇人懷中,
欲拒還迎的推拒著男人吻在自己紅唇的虎吻,眼裡神情已是如喝醉了酒,嬌豔不
可方物,嫵媚妖嬈的笑著「這就對了,只要你不殺了人家,作為回報,人家便給
你世間最大的快樂……」


            第一折 梅花暗度當時明月

  巍峨高山拔地而起,雄關漫漫,長城連綿不絕抵擋著建州騎兵進軍的道路,
邊疆多風雪,雪是鵝毛大雪,風是寒冷刺骨的風,刮的人臉生疼,一條大路落滿
厚厚的雪,大路上人煙稀少,這個時候正是該唱一首出塞歌的時候,年輕的姑娘
騎著駿馬,約有十五,六歲得年紀,生的是貌美如花,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臉上
有著含苞待放的笑容,快樂的好像嘰嘰喳喳的小鳥,「燕大哥,你為什麼整天都
哭喪著一張臉,這樣多不好呀……」

  路上就只有姑娘和他兩個人,她旁邊人名叫燕亦凡,長的是眉清目秀,臉頰
曲線分明英俊極了,只是這人臉上看去頗多滄桑,聞言淡淡道「該笑的時候自然
就笑了」

  旁邊姑娘名叫慕勒靜,兩個人都是關外打扮腰帶彎刀,穆勒靜撇撇小嘴道,
「燕大哥,你最近幹嘛總往中原人住的地方跑,是不是想你家啦?」

  燕亦凡看似無奈微笑一聲,「無家可歸之人,沒什麼好想的,靜兒你為什麼
跟著我來?」

  慕勒靜一臉認真,掰著自己手指頭數著道,「中原人陰謀詭計可多了,不然
哥哥你也不會被他們害的慘到這種地步了。」

  燕亦凡淡淡一笑,從懷裡取出支系著紅繩的竹笛,放到唇邊吹奏著淒美的曲
子,慕勒靜嘟著小嘴,聽的如癡如醉,握緊了韁繩道,「好美的曲子,只是不該
吹的這麼傷感呀」

  燕亦凡收起竹笛,珍重的放在自己懷裡,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大雪邊關,仰
頭大笑數聲道,「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
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
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慕勒靜癡癡瞧著他狂笑的臉,素手捧心滿臉崇拜道,「燕哥哥……」

  燕亦凡回過頭來,淡淡一笑「怎麼了?」

  慕勒靜眨著大眼睛,小臉通紅道「我的心,……我的心跳的好快啊,燕哥哥
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好看哇……」

  燕亦凡伸手一拍她腦袋哈哈笑道:「這麼小的年紀就開始想男人了,也不害
臊。」

  慕勒靜探著腦袋湊到他臉邊,一臉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阿燕哥哥……
你,以後娶我好不……」

  燕亦凡想也不想淡淡道,「這個問題,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他已經看到了中原人的城池了,那是家鄉的味道。

  城門口顯得有些熱鬧,來來往往的商隊來回過往著,當時關外建州勢力強盛,
武力奪取尊嚴和地盤,就連昔日數百年前,差點征服了整個世界,不可一世的韃
靼人,都對建州俯首稱臣,建州子民在關外,關內也是威震天下。

  燕亦凡,和慕勒靜兩個人都穿著建州人的衣服,一路進了城池也是沒人敢惹,
慕勒靜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了,兩個人下了馬,牽著馬逕自往最繁華的城
東去,城東歌舞坊,妓院遍佈,穆勒靜知道燕亦凡喜歡聽曲,她自己久而久之也
沾染了喜歡聽曲的毛病,總是偷偷跟著燕亦凡出來去樂坊聽曲兒,說書。

  兩人路過一處說書地方時,正聽老先生講的正精彩,「各位看官,漢朝的漢
武帝頗好女色,他有一個寵妃李夫人,奈何天妒紅顏,不過幾年就染病而去,漢
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之後,總是想念李夫人的容貌身姿,這個時候就有方士出來獻
計了,願意用法術,隔著皮影招來李夫人的亡魂,那漢武帝夜色下看的清清楚楚,
皮影之後出現了絕世美女,依稀便是那曾經模樣的李夫人,隔著皮影卻不能相見,
漢武帝哀痛不已,便就當場流著淚吟誦了李夫人兄長李延年的詩,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一首詩說罷,眾人大聲叫好,慕勒靜聽的雲裡霧裡,嘟著小嘴道,「討厭
……他們的詩都是什麼東西呀!」

  人群裡這時走出名一襲緊身白衣勝雪的少年女子,玉手取出幾枚銅錢,投入
說書先生的銅鑼裡,喃喃自語道,「漢武帝雖然好色,但對這李夫人卻也是情有
獨鐘了,只是當年武帝幼時,金屋藏嬌,再到後來衛子夫獨寵六宮,再有王夫人,
李夫人,看來大多男人所鍾情者,便是女子皮相之貌美,身體之輕柔了。」

  她這一說話,聲音清冷動聽,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自己身後有名絕美的少年
女子牽了匹馬,靜靜的站在路上,只見她烏黑秀髮如鍛似披在肩頭,臉上膚色冰
雪般明豔動人,生的是明眸皓齒,瓊鼻紅唇,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燕亦凡只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很熟悉,那感覺仿佛她就是對自己很重要的很
重要的人,忍不住出口道,「姑娘可是關內來的?」

  她轉過頭來,目光停留到燕亦凡身上,搖搖頭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
是。」

  燕亦凡一把拽過穆勒靜,姑娘名字?

  「你叫我秦妍好了。」她嫣然一笑,這一笑令天上的陽光都失去了顏色。

  燕亦凡道,「秦妍,好名字,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的名字了。」

  秦妍很少會笑,隨手栓了馬指了指旁邊酒樓道,一起喝杯茶?

  燕亦凡道:「正有此意,秦姑娘請。」

  秦妍轉過身往酒樓走去,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極為高貴的氣質,慕勒靜
抱著燕亦凡胳膊撇著小嘴,「燕哥哥,那個秦妍她穿的衣服怎麼那麼漂亮啊,還
有她衣服的料子,看去那麼的柔滑,太陽底下閃閃發光的耶,還有她左胸前的衣
服上,怎麼繡了個那麼漂亮的火紅鳳凰耶,不行,回去我也要做一套跟她一模一
樣的衣服。」

  燕亦凡呵呵一笑,刮刮她鼻子道:「小孩子不學好,靜跟著人家比美」

  慕勒靜歪著腦袋道,「那個秦妍是不是天山上下來的神仙,她長的那麼美,
根本就不像是個人嘛,要麼是個神仙,要麼就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狐
狸精!!」

  燕亦凡道,「好了,別胡鬧了。」說著拉著她手一齊走到二樓,秦妍獨自一
人,面前桌上擺了一堆豐盛酒菜,她卻視若無睹,絕美身姿只是靜靜坐在窗戶邊,
俯視著窗外景色,側臉雪白絕美動人,滿堂客人呆呆的瞧著秦妍看,更有癡者張
大嘴巴,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

  燕亦凡拉著穆勒靜來到秦妍座位對面道,「秦姑娘。」

  秦妍回過臉來,雙手放在自己衣裙上淡淡道:「不瞞二位,我剛才看見有人
欲對你們不利,才邀請你們喝杯茶的。」

  慕勒靜大大方方笑道,「我們知道,那是我四哥手底下的探子,整天就喜歡
監視著我。」

  秦妍伸出一隻白皙玉手掂起茶壺,另一隻手提著衣袖花邊,姿態曼妙的倒了
杯茶道,「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燕亦凡道:「姑娘一片好心,怎麼能是多此一舉,只是,他抬頭看著窗外,
這亂世,好心的人又有幾個會有好報呢。」

  秦妍紅唇輕泯一口茶淡淡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
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慕勒靜突然拍手叫好道「好一個傾城與傾國,只是人家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嘛,
討厭……」

  秦妍明眸裡頗多感慨道,「可惜天妒紅顏,繞是帝王,也留不住她的命。」

  燕亦凡這時道,「秦姑娘,有沒有興趣喝幾杯?」

  秦妍抬眼看了看他道:「謝謝,我從不喝酒,更別說陪兩個萍水相逢的人一
起喝酒。」

  慕勒靜叫道:「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有禮貌阿,我們請你喝酒,你不喝
就算了,還出口傷人,你太過分了。」

  燕亦凡捉住穆勒靜把她按在座位上笑說道,「建州風情一向如此,連我也有
些習慣了,中原人繁文縟節太多了,姑娘勿怪。」

  秦妍抬頭一笑眼中似有深意道:「難道你不是中原人?」

  燕亦凡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沉思片刻慢慢道:「我麼,可以說是中原人,
也可以說不是,不知姑娘來自哪裡?」

  秦妍道,「我來自遙遠的地方,說了你們你們也不懂,何妨再提呢?」

  慕勒靜探著腦袋笑嘻嘻道:「那你就是妖怪咯,要不然一個弱女子,怎敢在
這亂世行走?近有梁國軍,不遠就是定州咯,還有建州,往遠點就是朝鮮,好亂
好亂的耶。」

  秦妍輕泯一口茶,姿態優雅道,「既然姑娘你非要問,告訴你無妨,從豐臣
秀吉發兵兩次征朝鮮,朝鮮境內可算是哀鴻遍野,朝鮮國王被追的到處逃亡,日
本古稱扶桑,東瀛,扶桑國內也是尚武成風,扶桑國有個一刀流,不知你們可聽
過?」

  燕亦凡舉起茶杯對秦妍作了個請的姿勢,淡淡道,「扶桑一直都被人當成彈
丸之地,其實不然,扶桑比之中原的火器威力更加犀利,只不過中原重用大炮,
扶桑火槍普遍,久經戰陣,入侵朝鮮時,扶桑軍隊步槍可算是讓人吃了很大苦頭,
不過,更出名的還是,那個兩場神風打敗蒙古大軍的戰例,還有就是沿海的倭寇
了。」

  秦妍露出美麗笑容,「燕兄,你這明顯就是答非所問,我問的是一刀流,你
卻談的遠了,看來你是對日本很有成見麼。」

  燕亦凡笑道,「成見倒是有一些,就是曾經沿海倭寇危害一方,太出名了,
至於一刀流,聽家父談起過,號稱日本第一大武士之家,高手輩出,曾經譴一高
手來到中原和天山派掌門結為好友,切磋武藝,被稱為當時武林的一件快事,」

  慕勒靜眨眨眼睛道:「那個扶桑國的高手武功高不高?」

  秦妍道:「很高,吐蕃有一個邪教叫做歸天宗出了個絕頂高手,叫做歡喜佛,
尤其喜歡採食美貌處女修煉武功,號稱吐蕃第一高手,結果就敗在哪位扶桑前輩
的手裡,直到現在也無顏出來興風作浪。」

  慕勒靜撇撇小嘴嘀咕道,「你說的這麼厲害,為什麼我卻美聽到,一定是浪
得虛名啦,所以我才不知道。」

  燕亦凡幫她倒了一杯茶微笑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很少有
人記得,更別說提起東邊扶桑就想起那惡貫滿盈的倭寇了,是不是?」

  秦妍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先入為主」

  燕亦凡道,「莫非秦姑娘和扶桑有很深的淵源了?」

  秦妍抬頭看向窗外風景,喃喃自語道:「家父和我母親,曾經躲避閹黨的迫
害,東渡扶桑避難,距離現在算起來,也有十年光陰了,光陰似水,我從小便在
扶桑長大,也是拜在一刀流學習劍術。」

  燕亦凡聽到這話,忽而抽出自己腰上馬刀,雙手捧著遞給秦妍道,「秦姑娘,
我聽說扶桑刀樣子奇特,怎麼可能用來練劍?」

  秦妍接過馬刀,看了幾眼道,「天下兵器唐刀最鋒利,再有就是苗刀,而扶
桑國的刀,就是根據唐朝的唐刀模仿又仿造的,如果說練劍的話,家父曾經官拜
兵部侍郎,就算東渡扶桑身邊也不可能沒有一把劍吧?」

  燕亦凡笑道,「真是受教了。」

  秦妍道,「燕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該走了,祝你平安。」

  燕亦凡起身抱拳道:「秦姑娘我也祝你一路平安。」

  秦妍略一點頭,轉身離去,穆勒靜拉著燕亦凡做了下來道,「她走她的,咱
們吃咱們的,」

  燕亦凡百無聊賴的陪著慕勒靜吃了飯,才拉著她下樓結帳,卻不想,酒菜的
費用秦妍走的時候結過了,穆勒靜探著腦袋大大咧咧道,「原來秦姑娘表面嬌滴
滴的模樣,也是真人不露相啊,這麼豪爽啊,酒菜錢都幫咱們結了」

  燕亦凡沒好氣道,「走,帶你聽曲去。」

  慕勒靜拍著小手歡喜雀躍道,「聽曲我確是樂意的,可是咱們得馬栓在路邊,
被人偷了多不好……」

  燕亦凡道「大白天的不怕,走吧!」

  說完拉著她手走到一處最出名的樂坊,這是朝廷開設的樂坊,平時只接待達
官貴人,邊疆將軍之類的大人物,二人來這裡倒也是熟客,慕勒靜探著腦袋笑道,
「朱瑤小姐的琴聲好聽,琵琶聲也好聽,尤其是她吹的笛聲是那麼的令人陶醉,
聽的情深的地上,總是忍不住掉淚……」

  燕亦凡緩緩歎道:「也許這就是人,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了。」

  二樓上早已人滿為患,賓客滿座,只為這朱瑤色藝雙絕,名滿關內外,平常
也是被樂坊當做珍珠一樣的人,難得被人一見,燕亦凡和慕勒靜來這雖是常客,
卻也沒真正見上朱瑤幾次,可謂是屈指可數了。

  眾人早就等候了多時,漸漸的有些人開始不耐煩了,大聲叫嚷著朱瑤的名字,
慕勒靜虎著小臉,埋怨道:「就這點耐心,還好意思裝!」

  燕亦凡偏著側臉,倒了杯茶慢慢細品。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只見樓上紗帳分開,走出一名身形窈窕,懷抱朱琴的絕
色女子,慕勒靜看到朱瑤出來,咯咯笑道:「朱姑娘,我等你好久啦」

  朱瑤身上穿了一襲得體的水綠裙子,更顯得模樣清麗動人,聲音清婉動聽,
「剛才琴弦斷了一條,小女子晚了這麼久,真是對不住大家了。」

  慕勒靜拍著手兒笑道:「朱姑娘,沒關係沒關係,你快彈琴吧,我想聽……」

  朱瑤目光落到慕勒靜身上,溫柔如水的朝她笑了笑,曲腿跪在紅布上,把朱
琴放上琴桌,目光有意無意看過燕亦凡身上,對著眾人脆聲說道,這裡有的人是
守衛邊疆的將士,也有得人是來往四方的生意人,小女就彈一首出塞曲,再配以
錦瑟來唱好啦,說著蔥白玉指輕按琴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鳴,眾人精神也為之一
震。

  朱瑤偏著側臉,神情認真的彈撥琴弦,琴聲時而嘹亮如千軍萬馬衝鋒,時而
如邊關風雪刺人心弦,時而又似江山如畫,一派青山綠水的優美意境,琴弦一時
柔音萬千,清脆時流水湧泉一齊發出,一時纏綿悱惻,令人如癡如醉。

  朱瑤柔聲唱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
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
已惘然。」

  一曲唱罷,感懷自己心事的人,不由得被那最後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
是當時已惘然,惹得熱淚盈眶,感歎萬分道,「朱姑娘彈出了大夥的心聲啊,了
不起,了不起,老夫聽這一首曲子,好像找到了年輕時候失去的東西,」

  稱讚聲太多了,朱瑤點頭對著眾人柔聲笑道:「大家有的人不遠千里來捧小
女子的場,小女無以為報,只能用心彈一首曲子送給大家了!」

  她說完抱著琴,動作溫柔如水的轉身退往紗帳後面,穆勒靜閉著眼睛一副沉
浸在琴聲裡意猶未盡的模樣,咯咯笑道:「燕哥哥,」

  燕亦凡難得對她露出溫柔笑容道:「靜兒你看。你爹爹派人來接你了,阿泰
兄弟你快過來吧!」

  慕勒靜咬著銀牙瞪著阿泰嬌呲道:「長能耐啦是吧?」

  阿泰裝出一副哆哆嗦嗦道:「不敢~」

  慕勒靜努力壓制著自己胸腔裡的怒火,「那……那你來找我幹嘛?」

  阿泰哭喪著臉道:「王爺吩咐,小的不敢不從,王爺還說,小姐再不回去,
就要治燕大哥的罪!」

  慕勒靜虎著一張俏臉,抬起腳猛的踢他一腿道,:「滾!」

  阿泰不情不願的蹭蹭蹭跑到樓底下,不時探頭探腦朝樓上看。

  燕亦凡微笑道,「王爺他也是心疼你,你快回去吧,別讓他擔心。」

  慕勒靜撇撇小嘴道:「人家知道,可是捨不得你。」

  燕亦凡無奈笑笑,「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妹,快去吧」

  慕勒靜不情不願的磨磨蹭蹭下了樓,不忘三步兩步的回頭看看,燕亦凡朝她
揮揮手,大步登上走廊,旁邊早有一名俏麗丫鬟守在走廊哪裡,見他過來微笑道:
「燕公子,跟我來」

  燕亦凡打量著走廊兩旁奢華裝飾,忽而問道:「阿娟,朱姑娘她這段時間過
得好嗎?」

  阿娟腳步輕盈,頭也不回柔聲道,「還是老樣子,好在我家小姐有公子你她
身邊陪著,反正是比以前快樂很多了,以前總是愁眉不展」

  燕亦凡想了想微笑道:「也許是我這個人多愁善感,總是給不了她太多開心
的事情,不過,我再想,等關外那邊安定些,就要接朱姑娘她過去,阿娟你會跟
著她過去麼?」

  阿娟回眸一笑,眼眸水盈盈的瞧著燕亦凡道:「如果真那樣,就太好了,阿
娟一定會跟著小姐她一起過去的。」

  燕亦凡點頭道:「古人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我燕某人一定要把自己的諾言實現,」

  阿娟笑道:「我家小姐遇上您,也是她的福分呢,在這沒心沒肺的亂世,有
情人真的太少了,以前的魚玄機就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呢。」

  兩人左轉右饒,來到一處風景優美的獨居小院,阿娟領著燕亦凡到了朱瑤門
口,阿娟柔聲笑道:「燕公子,您自己進去吧,奴婢先回去了」

  燕亦凡氣定神閑伸手推開房門,緩步走了進去,朱瑤的房間很大,客廳,臥
室一應俱全,家居全是名貴典雅東西,客廳裡邊收拾的乾乾淨淨纖塵不染,桌子
上面放了一壺剛倒得熱茶,燕亦凡轉到臥室的房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房間裡
一股幽香迎面撲來,輕喚一聲,朱姑娘。

  朱瑤穿了襲粉黃綢紗衣裙,衣襟敞開著了件水色抹胸,雪頸纖細,內裡酥胸
形狀隔著抹胸也曲線分明渾圓挺拔,更多幾分異樣得誘惑,見他進來了,步態輕
盈迎了上前,臉上溫柔笑道,「我剛換了衣裳,打算去接你,沒成想還是晚了一
步」

  「我剛倒了一壺熱茶,你等下,我去幫你倒一杯,」

  朱瑤說著就要去客廳裡,燕亦凡搖頭笑道,你剛換了衣服。天冷就別去了,
說著目光落到旁邊放著的朱琴,怔怔看了幾眼道繼續道,「剛才聽你彈琴,彈得
真好。」

  朱瑤不去細聽這句話,反而是認認真真瞧了他一番,容顏之上清麗動人的甜
甜一笑,「外邊天很冷嗎?」

  燕亦凡看著她俏臉微笑道:「比起以前,算得上暖和」

  朱瑤聲音清婉動聽,嬌俏十足道,「才不是,我看你呀,臉都凍的有些紅撲
撲的」

  燕亦凡摸摸自己臉頰,笑問道:「是嗎?我想那可不是被凍的,那是因為你,
我臉才紅的」

  朱瑤臉上頓時嬌羞一片,弱聲道:「油嘴滑舌」

  燕亦凡忽然伸手摟住朱瑤腰肢,輕輕抱進懷裡,微微笑道「你先聽我說」

  朱瑤枕著他肩膀柔聲笑道,「好,你說吧」

  燕亦凡道:「等到關外太平了,就跟我一起去建州好嗎?」

  朱瑤柔聲道:「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雖然還沒嫁給你,但心裡已
經認定你是我的夫君了,當然聽你的話了,只是弟弟他身在軍營,邊疆又不太平,
我們走的時候,一定也要帶上弟弟他」

  燕亦凡道:「那個是肯定的,說著抱緊了她,一轉眼我們就認識半年了」

  朱瑤閉著美眸,依偎著他胸膛裡的溫暖道:「嗯,是有半年了,說多不多,
說少不少」

  燕亦凡笑道:「邊關長年累月的大雪封城,難得有幾回秋風春暖的好天氣,
等過幾個月,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朱瑤抬起俏臉,美眸登時明亮柔聲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說著忽然注意到
燕亦凡的目光,有些異樣,害羞的眨眨眼,」你說了算「

  燕亦凡爽朗一笑道,「一定如你所願」

  朱瑤雙唇微顫,俏臉染了一層嬌豔,玉手捉住伸進自己衣衫裡的壞手,抿嘴
嬌嗔一聲,「壞蛋,」

  燕亦凡卻突然拉著她手來到旁邊朱琴,手掌扶上琴弦,閉眼沉思片刻,指尖
一拔琴弦,朱瑤嫣然一笑把頭靠在他肩膀,柔聲道,「鷓鴣天嗎?」

  燕亦凡笑道:「正是鷓鴣天,不過彈的不怎麼好」

  朱瑤柔聲道,「讓我來吧」

  燕亦凡讓出位置,朱瑤來到琴桌面前,芊芊玉手放到琴弦上,輕快得撥彈裡
幾下微笑道,「好久不彈那個曲子裡,你別笑我可好?」

  燕亦凡來到她背後,張臂抱住她腰笑道,「我這不懂得人,那敢笑你這行家?」

  朱瑤抿嘴笑了笑,臉上十分羞澀,「那我彈琴的時候,你別使壞就好」

  朱瑤說著手撥琴弦,輕快彈了起來,輕啟紅唇聲音動聽道,「彩袖殷勤捧玉
鐘,當年拼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燕亦凡聽的如癡如醉,半響才笑道:「好一個當年拼卻醉顏紅。」

  朱瑤連忙丟開朱琴,嬌軀無力的倒在背後人懷裡,原來是卻原來是背後人一
直使壞,故意迫她說話一樣,短短片刻,身上腰間衣帶半解半松,被人蠻力一抽
丟到一邊,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氣裡,登時落滿了滾燙熱吻輕咬,朱瑤銀牙緊咬紅
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奈何燕亦凡張嘴輕輕一舔她纖細脖頸,紅唇裡再也忍不
住,溢出一聲嬌膩至極的呻吟。

  卻不料背後人越來越過分,從背後抱著她,壞手更加使壞脫她衣服,絕美動
人的嬌軀大半暴露在空氣裡,肌膚如冰雪般耀眼,再一解開水色抹胸,一對滑膩
渾圓的雪團頓時顫顫巍巍露了出來,燕亦凡一手一個,雪白挺拔手感如凝脂,朱
瑤紅著臉就像喝醉了酒,回過俏臉,咬牙羞道……「你越來越過分了,不要……
不要在這裡」

  燕亦凡熱情似火,置若罔聞:埋臉迎了上去,吻住朱瑤紅唇熱情似火,朱瑤
羞紅臉頰,偏著俏麗容顏與愛郎熱吻在一起,一時間兩人忘情吻在一起,衣衫漸
褪,空氣裡也多了幾分緋色的氣息,燕亦凡緊緊摟住她纖腰往挺身一頂,朱瑤趴
在桌上啊的一聲,嬌軀抖個不停,燕亦凡仰臉倒吸一口涼氣,似是欲仙欲死,停
頓片刻抱緊佳人隨即展開猛烈攻勢,朱瑤身不由己張著紅唇忘情吐出嬌聲浪語,
雪白嬌軀趴在桌子上香汗如雨,隨著愛郎在背後兇狠的衝鋒臉紅如醉,紅唇裡咬
著一縷髮絲,「……郎君……不……瑤兒看不見你。」

  燕亦凡埋臉熱吻纖細雪頸,鼻端盡是誘人發香,俯在佳人雪白玉背,挺腰纏
綿的動作一記凶過一記,朱瑤一副香魂欲斷的模樣,紅唇裡誘人呻吟叫個不停,
更壯男兒氣勢,直做的兩人齊齊到達高潮才鳴金收兵。

  燕亦凡喘息片刻,這才一把抱起她嬌軀,步步走向粉帳深處,齊齊倒在床上,
意猶未盡擁著朱瑤道:「想不想睡一會兒?」

  朱瑤俏臉緋紅,枕著他胸膛道:「睡醒你就走了,還是不睡的好」

  燕亦凡點頭笑道:「只是太忙了,建州那邊軍事頻繁」

  朱瑤芊芊玉指在他強壯有力的胸膛柔情萬千的愛撫著:「打仗的時候,你要
小心別粗心大意,千萬珍重。」

  燕亦凡道:「不說別的為了你,我也要照顧好自己,我跟王爺他說了我們的
事,他說,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你小子能遇到是你的福分,尤其是床都上了,
可千萬別辜負了人家才好。」

  朱瑤握起粉拳,嬌嗔著:「你壞蛋!那種事怎麼能告訴別人。」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搖頭笑道「這怎麼能怪我,是王爺他不經意看到我脖子上
被你咬的嘴痕,還笑著問我,把女孩兒折騰的忍不住胡亂咬你,小子真有兩下子」

  朱瑤羞紅雙頰,埋臉倒在他懷裡羞道:「討厭……人家又不像你,莽莽撞撞
的。」

  燕亦凡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目光忽而看向窗外,天色有些昏沉,戀戀
不舍在她容顏吻了吻道,「我得走了,回去太晚王爺會生氣得,他治軍嚴厲,對
我又有大恩。」

  朱瑤咬著紅唇,勉強露出笑容:「那我送你。」

  燕亦凡起身去地上撿起衣服,朱瑤跟著過來,幫他系好腰帶道:「你別擔心
我,我在這裡又阿娟照顧,一切都沒什麼事的。」

  燕亦凡撿起黃杉蓋到她肩上,柔聲道:「話雖如此,不過我還是想按正常的
來,不能委屈你總這樣等著是不是?」

  朱瑤玉手捧著他臉頰,眼眸裡柔情似水道:「我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

  燕亦凡點點頭,捉住她手緊緊握在手裡:「相信我們總會有一天,我會用八
抬大轎把你娶進家門。」

  朱瑤抿嘴嫣然一笑道:「言重了,小女子授受不起呵,不說富貴如何,便是
吃糠咽菜,麻衣在身跟著你,我也歡喜。」

  燕亦凡抱了抱她笑道:「好姑娘外邊天很冷,聽我的話,你就在房間裡哪裡
也別去,也別送我了。」

  朱瑤點頭道:「嗯,我會在屋簷下喝茶賞雪,你別擔心。」

  燕亦凡道:「那我走了,」說著轉身大步離去,唯恐自己捨不得玉人。

  他一路上出來樂坊,天色早有些黑了,牽著馬走在大街上,大街兩旁燈火通
明,繁華無比,只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用兵頻繁,沒過多大一會兒,城外湧進一批
耀武揚威的官軍,朝廷軍隊邊備鬆弛多年,經過薩爾湖那一戰,朝廷二十四萬大
軍兵分四路,被建州軍以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各個擊破戰法,集中主力騎
兵迅捷無比大敗朝廷四路大軍,建州乘勝追擊,連破中原梁王朝七十餘座城池,
官軍一時聞風喪膽,再也不敢和建州女真野戰。

  數千官軍先是騎兵背扛長槍騎著高頭大馬進城,馬脖子上掛著人頭大喝道:
「將軍神威,出其不意領大軍八千,早早埋伏起來,安置大炮弩車,建奴兩千先
鋒來犯時,十五門紅衣大炮炮彈齊發,炸死北騎不算,砍首三百零六級,楊威示
眾!」

  中軍一名老將軍,身上穿著衣甲鮮明的鎧甲,腰系長劍,臉上皺紋橫生,體
態發福臃腫,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抱著拳頭,「城中各位父老鄉親們放心,有
我劉壽在這城裡一天,就絕不讓建奴在我們頭上逞威風。」

  官軍紀律鬆懈,燒殺搶掠的事也不見得比異族幹的少了,只不過在自己駐守
的城池倒也安分守己,等這批人浩浩蕩蕩過去,老百姓指著官軍背影罵道,「劉
壽這畜生,又是跑到城外頭殺了良民,來向朝廷報捷」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慕容極得府邸,慕容極年有四十,生的是氣質儒
雅,穿了一襲青袍坐在石亭裡淡淡道:「今兒這是什麼風竟然把四第給刮來了他
對面坐著名紫衣束冠的年輕男子,人如美玉一般,氣質瀟灑高貴,只是眼裡總是
流露出幾分邪氣,自顧自倒了杯茶,修長手指把玩著茶杯吟吟一笑」自然刮的是
一場好風,三哥,弟弟我年紀小不懂事,往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海涵才
是。」

  慕容極聞言笑道:「四第,你是明白人,幾個王爺裡就哥哥我勢力小,你這次
登門尋求我的支持可算是去錯地方了。」

  慕容沖把茶一飲而盡,搖著頭笑道:「好茶好茶。」

  慕容極鎮定自若笑了笑,「自然是好茶,你要喜歡,哥哥就吩咐下人給你送
上些。」

  慕容沖放下茶杯,一副笑容無邪的樣子:「哥哥好會做人,有什麼好事總是
讓著別人,但是,時間久了,心裡就真的舒服嗎?」

  慕容極抿嘴笑道:「有什麼不舒服得?」

  慕容沖開門見山,一拍大腿:「比如說,三個王爺裡都手握幾萬大軍,為何
父皇他只給你七千弱兵?」

  慕容極點點頭唇角露出微笑道:「說得好,說的很好。」

  慕容沖趁熱打鐵繼續道:「哥您就不恨父皇他偏心嗎,有什麼好事,他都給
了大哥慕容慶,慕容慶他只不過是一個丫鬟生的兒子,憑什麼占著太子位置你說
是不是?」

  慕容極接過茶壺往自己茶杯裡滿滿倒了一杯,姿態儒雅輕泯一口,緩緩問道:
「那弟弟心裡覺得誰最合適繼承大統呢」

  慕容沖凝視著他眼裡神情,緩緩道:「說句心裡話,弟弟我胸無謀略,又不
會領兵打仗。二哥是個笨蛋只會玩女人,大哥除了打仗是個愣頭青,眼下就只有
三哥您了,您才是最應該繼承父皇百年之後大統的最佳人選。」

  慕容極表現得榮辱不驚道:「這從何說起,呵,四第我知道,你的兵權僅次
于大哥,恐怕你是擔心將來幾個王爺武力說話的時候,你打不過大哥,想聯合我
一起扳倒大哥吧!」

  慕容沖聞言冷冷笑笑,揚手一掌把眼前石桌拍的粉碎:「三哥,您可不要懷
疑弟弟的用心,弟弟這麼做,可全都是為了你,旁人不知道,我卻清楚得很,你
文韜武略樣樣強過別人,只是隱忍不發罷了,弟弟我武力不如大哥,文韜不如三
哥你,弟弟豈敢有非分之想?」

  慕容極淡定喝茶,一語不發,深不可測,慕容沖握手成拳,虎視眈眈的站了
起來,逼到慕容極面前沉聲道:「三哥請說話。」

  慕容極仍是一語不發,淡定自若的喝茶,泰山崩於頂也不變色的模樣,慕容
沖眼裡浮現幾分陰險,手掌隱藏著內力,平靜如水慢慢朝慕容極肩頭按去,心道
「你這老鬼,我就不信你一點武功也沒有,正好趁此機會試一試你」

  慕容沖仔細凝視著慕容極,只要他一躲,心裡有鬼!卻不料,有人走進花園
裡斷然道,王爺請不要過分!

  慕容沖臉也不回哪裡肯理他,掌勢不減故意慢慢逼進慕容極肩膀,正要得手,
那人喝道,王爺恕罪,張弓搭箭一箭就朝慕容沖頭頂射去,慕容沖袍袖一收,身
如大鵬赫然退後三步,射出的箭轟一聲射到房柱上,箭頭穿梁而過,箭羽在梁上
顫抖不已,其聲驚人,慕容沖緊握鐵拳,怒目看向那人,原來正是三王爺慕容極
的義子,燕亦凡。

  燕亦凡拋開弓箭,走到慕容極身後站定,臉色肅穆看向慕容沖道,「四王爺
得罪了!」

  慕容沖見這人眉目清秀,十分俊秀,突然收回怒容笑道「無妨,本王看你剛
才那一箭可真是了得,你師從何人?」

  燕亦凡雙手抱拳,爽朗一笑道:「三腳貓的功夫,何足掛齒,」

  慕容沖哈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三哥府裡真是臥龍藏虎啊,這樣驚人
的箭法,居然是三腳貓的功夫,弟弟真是開眼了。」

  慕容極手撚茶杯,手掌按著燕亦凡肩膀,笑道:「我這義子,天賦異稟,於
習武之道頗有天分,我甚愛之,視為己出,我那不成器的女兒也對他青睞有加,
我已認定,他將來就是我的女婿,親上加親。」

  燕亦凡聞言臉色大變,只是當著慕容沖的面不好反駁,壓抑著臉,低頭不語。

  慕容沖狂笑道,哈哈,「甚有意思,真是不枉此行了,三哥,弟弟府裡新買
了一批美女,個個如花似玉舞藝精湛,床笫之上更是讓弟弟妙不可言,樂不思蜀
啊,三哥有機會就去弟弟府上玩玩。」

  慕容極笑道,「四第美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近女色多年,你的好意我恐
怕是不能領受了!」

  慕容極背負雙手哈哈笑道:「此言差矣,三哥飽讀詩書,豈不聞古人雲,人
生得意須盡歡,更有,漢朝後主道,溫柔鄉裡不思蜀的典故,可見一斑呐!」

  慕容極搖頭歎道:「可惜聖人詩文,盡被弟弟你給引到床笫之事上了,嗚呼
哀哉,嗚呼哀哉……」

  慕容沖仰臉狂笑數聲大步去了,等他走遠了。

  慕容極回過身來,目光落到燕亦凡身上道:「你在外邊有別的女人,靜兒其
實她也知道,你在義父身邊也有三年了,三年時光足以發生很多事,很多意想不
到得變故,靜兒對你是一片癡心,義父這個做父親的心知肚明,而且大丈夫三妻
四妾很平常,那個女人嘛,你不要辜負人家,等大事處理好了,就好生風風光光
的把人家娶過來,靜兒那邊,讓她做個妾想必雖有些委屈郡主這個身份,可是天
地間夫為貴,她既然嫁你,那就由不得她來選擇是妻是妾。」

  燕亦凡沉默半響,頓感為難道:「義父,我對靜兒一直都是把她當成了自己
妹妹,再說我自己身份卑微,能被您收做義子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如何敢奢求
娶靜兒。」

  慕容極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對靜兒她一點男女欲望也沒有?小子,真無用,
那麼大一個美女站在你面前,身子居然沒點反應,也真是為難你了。」

  燕亦凡尷尬無比,無奈笑道「我只當靜兒是我妹妹,疼她比親妹妹都要好,
哪裡起過歪念,我想女大十八變,等靜兒她再大些,也許就不會再喜歡我了」

  慕容極哈哈一笑,背負雙手朝花園深處走去,頭也不回道:「說得有理,只
是以後你這小子,要是娶了靜兒之後,讓她跟守寡一樣獨守空房,我可繞不了你。」

  那是一隻白若春蔥般得女子玉手,芊芊玉指輕扣一支梅花,她生的是細眉雪
膚,容貌絕美,夜色裡一襲黃衣俏麗,窈窕身姿立在院內,美眸靜靜欣賞著翩翩
落下的鵝毛雪花,白雪皚皚,屋簷下綠毛鸚鵡,呀呀作語,一切都是如此恬靜的
美。

  在這雪花飛舞中,她這個人是如此的脫俗與塵世,身後的丫鬟取了套披風蓋
在她肩上,神情惋惜的輕聲道,「小姐,劉府的劉將軍又來了,你要過去看看嗎?」

  她輕笑一聲,絕美容顏上浮現幾分無奈,「躲著也不是辦法,還是看看好了,」
入了屋內,房間裡熏香陣陣,粉色紗漫浮動,絲竹管弦聲悠悠,簾後,端坐著一
名衣容華貴的老者,但見他年有七十,兩鬢斑白,體態發福,目光中總是流露出
幾分微笑,淡淡道,「朱姑娘,這紅樓裡,百花齊放,老夫卻獨愛你這一枝梅花,
寒梅暗香啊。」

  朱瑤唇角淺淺一笑,柔聲道,「承蒙老爺抬愛,只是小女流落風塵,殘花敗
柳之身,不敢高攀。」

  劉將軍呵呵一笑道,說那個就見外了,「朱姑娘,就請你為老夫彈一曲吧。」

  朱瑤淡淡笑笑,柔聲喚道「阿娟,取我琵琶來。」

  旁邊伺候的丫鬟抱了琵琶遞了過來道,「小姐,外邊天下的雪好大,要不奴
婢去端盆炭火過來去去涼吧?」

  劉將軍聞言哈哈一笑道,「阿娟說的甚是,那你就去拿吧!」

  朱瑤輕抬俏臉,抱著琵琶輕彈起來,窗外大雪紛紛,惹的夜色如此皎潔,聽
聞佳人輕聲歌唱,伴著琵琶聲婉轉起伏,聲音甜美,只是隱隱流露而出幾分寂寥,
時而猶如落水,時而猶如珠玉,音色清婉如同人處仙境,好一曲,雪花夜。

  劉將軍聽的如癡如醉,一雙眼裡只是癡癡的看著對面絕色女子,聽曲是假,
看美人卻是真。

  一曲還未聽罷,就員外負手而立步步走到逼到朱瑤身前,一聲脆響,如同受
了驚的小鳥,樂聲赫然停止,朱瑤輕皺細眉,柔弱姿態顯露無疑,抱著琵琶往後
退了幾步,臉色多了幾分柔弱驚慌道,「劉將軍,請您自重,再往前來,我,我
……要喊人了。」

  劉將軍錦衣展起,撐開雙臂老鷹一般擋住她去路,微微一笑:「朱瑤姑娘,
你知道老夫對你是一見傾心,今夜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老夫要定你了。」

  朱瑤俏臉蒼白,緊抱琵琶俏臉驚慌叫道;「阿娟,阿娟,」

  劉將軍哈哈一笑,作勢欲撲一般,冷笑道,「朱姑娘,老夫看得起你,才喊
你一聲朱姑娘,別人不提醒你,可你也別忘了自個的身份,你一介風塵場所裡的
歌姬,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福分,想老夫好歹也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誰敢不聽老
夫的話,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朱瑤花容失色,臉上赫然已有淚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劉將軍,
你再逼小女子,小女唯有一死,說著拔掉頭上發簪,抵住自己雪白脖頸。」

  劉將軍看了冷冷一笑,「你要死了,你那個弟弟,老夫可是會好好照顧他的。」

  朱瑤聞言臉色蒼白,淚水直掉,看去神情頗為可憐,癡掉了一般,砰的一聲
金簪落地,紅唇喃喃自語喚著「燕郎……燕郎」

  劉將軍哈哈一笑,得意倡狂,色眯眯的正要猛撲過來,卻聽的耳邊轟的一聲
震天巨響,震得人一個心膽俱裂,只聽的城外喊殺聲震天,炮聲大作,更有許多
炮彈落入城內,燒起熊熊烈火,火光沖天,殺聲齊鳴,短短片刻哭喊聲大作,
「建州大軍來啦,建州大軍來啦,大家快逃命啊」

  劉將軍臉色蒼白,嚇的腿都軟了,他雖草包卻也知道建州酋主每逢攻城必要
派細作入敵城,攻城之時細作們亂喊一痛,蠱惑人心,更殺死官軍,打開城門,
建州大軍以此計攻城,屢試不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劉將軍想著逃命,回頭一腳喘開房門,樓裡各層早已亂作一團,逃命的逃命,
女子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朱瑤抱著琵琶,瑟瑟發抖,剛躲過一劫,又來一劫!

  樓下早已亂的不可開交,阿娟背了包袱慌忙跑到房裡,她自小被朱瑤收留,
大難來臨之前也不忘朱瑤,剛一進門,便嚇得痛哭起來,原來朱瑤正自想要自盡,
不知從哪找了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阿娟痛哭一聲,撲倒在地爬了過去道,「小
姐,您這又是何苦,」

  朱瑤流著淚道,「自古紅顏薄命,我聽說建州大軍殺戮成性,每攻下城池必
要屠戮百姓,侮辱婦女,與其受人欺侮,我倒不如死了乾淨。」

  阿娟爬了過去,抱著朱瑤哭道,「可是小姐您怎就還不想想,您若去了,小
公子又該怎麼活?」

  朱瑤哭道,「這都是命吧,且由得他去。」

  阿娟哭道,「小姐,奴婢這就帶著您去找小公子去,大人他已經蒙受冤屈去
了,小姐且不可自暴自棄,您一定要為大人洗刷冤屈。」

  朱瑤擦了眼淚,怔怔道,「是,我不可以這樣,說著勉強打起精神,攙扶起
阿娟道,我們快去找我弟弟。」

  兩個女子在亂境中,奔向後院,早有許多人亂成一團,逃命的逃命,趁火打
劫的多有,更有幾個僕人見了朱瑤兩個,起了歹念,想要撲來,阿娟連忙撿了一
根木棒抱在懷裡,尖叫道,「誰敢過來,我就跟誰拼命!」

  也是城外建州大軍攻的厲害,短短片刻,又有幾發炮彈落在院子裡,炸的房
屋破碎,更有幾個倒楣的生生被炮彈炸死當場,餘下的,無不心膽俱裂,嚇得哭
作一團,阿娟緊緊抱著木棒,護著朱瑤,正亂時,一名布衣少年,背負鐵槍,身
穿兵服,約有十五,六歲,大聲喝道,「姐姐,姐姐,你在哪裡!」

  朱瑤喜形於色,開心道,「弟弟,快來快來,」歡喜的淚水盈眶。

  那少年名為朱霖,生的是一表人才,面目英俊,一眼看去便是人中龍鳳,此
刻見了朱瑤連忙跑了過來,抓住朱瑤玉手道,「姐姐,我們快走,建州蠻子攻城
攻的厲害,我們快逃命去吧!」

  朱瑤嗯嗯兩聲,朱霖平常就在軍營裡邊,知道驛站位置,想的眾人慌張逃命,
驛站裡定有馬在,他來時馬廄裡尚有數十匹駿馬,眼下找到了朱瑤,主僕三個人,
一齊跑去馬廄。

  朱瑤不會騎馬,阿娟倒是學過騎馬,朱霖和朱瑤共乘一匹,朱霖摟著朱瑤腰
肢,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道,姐你別怕。

  朱瑤剛被他樓入懷裡,正要抗拒,聞言才想,弟弟他是關心我,一時間咬著
紅唇也不再說話,朱霖只覺得懷裡抱著的是溫香軟玉,臉頰蹭著的是秀髮香氣,
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連忙去掉胡思亂想,專心握緊韁繩,他這幾年跟過幾位老
兵學過些拳腳,身子又強健,大喝一聲架,駿馬狂嘶而出,阿娟騎馬緊跟其後。

  城內不時落下炮彈,三人騎馬剛到大街,只見街上早已亂做一團,慘叫聲不
絕於耳,夾雜著女人的哭叫聲,城內房屋燒成一片,聽的人人慘叫,哀求聲混雜,
更有建州騎兵縱馬沖入城內,逢人便殺,騎著馬操刀亂砍,大喝,蠻子來,蠻子
來!

  城內大道上混亂不堪,逃命的殺人的攪成了一團,建州鐵騎縱馬狂奔,卻聽
不知何處突然響起一聲駿馬長嘶,跟著便有一騎從黑暗裡竄了出來,只見俊馬快
如流星,跳過層層阻隔轉眼既到,前蹄張開,似不可控制一般踏向眾人頭頂,那
瞬間,馬上人雪白衣裙如嫡仙羽,獵獵而動,如冰山仙子驚豔無比,美的不似凡
人,嬌詫一聲,纖纖玉手握緊僵繩,駿馬生生從眾人頭頂躍了過去,撲通一聲落
地,駿馬仰首騰起前蹄嘶聲而叫,馬上女子白衣若雪,月光下絕沒身姿全身撒發
著柔和光芒,整個人如不食人間煙火,一瞬間就策馬而去,了無蹤影,就像是一
場夢……

  城內守軍百姓,肝膽嚇破,守軍丟棄武器,慌忙逃命,無數建州騎兵洶湧奔
來,喊殺聲大作,大軍經過處城內屍體相枕,血流成河,朱霖冷眼看了幾看催馬
快跑道:「我來的時候,細作們已經混到城門那邊放起火了,果然,才沒一會兒,
城門就被細作們打開了!」

  朱瑤臉色慘白,花容失色道:「弟弟,我們跑到哪裡去?」

  朱霖道,「自然是逃出城去往關內了!」

  朱瑤猶豫一會,皺著細眉道,「去往關內,自是安全,只是你我姐弟尚且是
流放千里的罪人,去了關內,可一定要隱姓埋名才是,再有等安定下來,姐姐可
不能陪你,我要去找人的。」

  朱霖笑了笑,「如此亂世,皇帝老兒也不會忙著去顧及我們。」

  後邊阿娟,忽而尖叫道,「小公子,後邊有建州兵追過來了。」

  朱霖回首一看,果然有一小隊騎兵呼喝著追了過來,他眉目間保持鎮定,不
發一言,催馬快跑。

  再縱馬跑出十幾裡,出了小城外,那些追兵越來越逼近,只差幾百步距離,
朱瑤驚叫一聲,耳邊已經聽到後邊追兵大罵不止,要三個人停下馬!

  三人豈肯停下馬,更催馬快跑,阿娟馬快跑在前邊,不舍離棄朱瑤,一直放
慢馬匹速度,又再跑了七,八裡,三人的馬漸漸支援不住,兩邊距離越來越短,
建州馬良種,善於奔跑,後邊數十名追兵,漸漸逼近,大笑不止,狂歌亂呵揮舞
著手裡馬刀,亂叫亂罵,更有張弓搭箭對著三人就射,一時間險象環生,豈不知
人倒楣時,喝涼水都塞牙,朱霖的馬被射中了一箭,嘶聲見叫一聲,老馬失蹄,
一腿踩空,跌倒在地,朱霖和朱瑤倒在地上,阿娟救援不及,朱霖大喝一聲道,
「阿娟你先逃,別管我們。」

  阿娟哭著去了,幾十名追兵大聲吆喝著追上前來,幾十匹馬頓將兩人圍成一
團,眼前追兵身穿人人白甲,鎧甲鋥亮,刀劍亮眼,鐵弓負背,人人看著朱霖身
邊的絕色美女朱瑤,哈哈大笑,幾欲忍不住撲來,朱霖斷喝一聲,人如傷獸,狂
態迸發,抽出背後鐵槍,緊握在手一槍刺去,槍如銀龍一般,噗嗤一聲生生刺中
一名北騎,槍尖透胸而過,朱霖鐵呀一咬,啊一聲,天生神力,槍尖生生挑起兀
自慘叫不止的北騎,砰一聲摔到地上。

  白雪寒冷,也冷不過這少年眼裡的森冷,建州眾騎兵見他穿著兵服,先入為
主的以為天下除了建州騎兵,各城軍隊皆懦弱不堪,那曾想,這少年出其不意就
殺一人,還沒反應過來,朱霖鐵槍又自橫掃兩人,又有兩名北騎喪命!

  餘下數十名北騎這才反應過來,各個凶性被逼發了出來,持著馬刀長槍一擁
而上,朱霖死死護著朱瑤,左沖右兔,又刺死五名北騎,身上也已血流如注,背
上冷不防被砍了一刀,朱瑤看見了,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一人大笑道,
「美人兒過來把您就,一手抓住朱瑤,猛的提到馬上,哈哈大笑」

  朱瑤在他馬上拼死掙紮,朱霖身陷重圍,人如傷獸厲喝聲中,回身一槍刺中
偷襲人的脖子,回槍橫掃,建州騎兵又名北騎,彪悍無雙,橫行關外,那曾吃得
這種虧,策馬直立而起抬起蹄子就往朱霖身上塔來,朱霖揮手一拳,往馬脖子雜
去,他天生神力,一拳砸得馬慘叫一聲,骨斷筋折橫死當場,馬上人被死馬屍體
生生砸斷了腿,疼的死去活來,慘叫不止。

  餘下二十多名北騎,見討不了好,正要萌生退意,雪夜裡,只聽不遠處號角
齊鳴,嗚嗚大作,聲透數裡,戰鼓咚咚狂擂為這些北騎助威,大地都在戰慄,一
裡之外,黃旗招展,烏壓壓一片建州騎兵席捲而來,粗略看去,竟有五百多騎。

  這一下局勢大變,抓著朱瑤的北騎士兵,看到了遠處黃龍旗,欣喜不已,那
是大汗的旗幟,心想自己抓到的絕色美人獻給大汗,定能得到重賞,正開心時,
冷不防腰間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朱瑤持著匕首生生刺進了他腰心,這人慘叫一聲
跌落下來,朱瑤剛殺了人,嚇得臉色發白,只是情況緊急,握緊韁繩,驚叫道,
「弟弟,快來」

  朱霖厲喝一聲,奮起神力,連挑數人,回身跳上朱瑤的馬,策馬狂奔,剩餘
的七,八,名北騎臉色慘白,心想在大汗面前,幾十個人拿不下一個人,如何有
命在?

  連忙策馬奔去,卻說建州大汗親率衛隊,為其部下助威,卻不料部下如此丟
人,當即點兵狂奔沖去,建州大汗親率的衛隊,精銳無比,人數雖少,卻是百戰
之師,就連胯下的馬也是極品良馬,衝鋒起來如同風捲殘雲,一團狂風一般席捲
而來,不過片刻,就追了上去,有人厲聲喝道,蠻子停下,再不停就放箭了。


                       第二章  困龍於野絕境逢生

  朱霖知道所言非虛,無可奈何只得停下馬來,身後北騎席捲而來,列起陣仗,
北國皇帝被人眾星捧月一般,身穿黃袍龍紋,目若冷電,手負寶雕玉弓,面容如
龍虎一般的霸氣,聲如豺狼淡淡道「戰鬥還沒有結束,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
逃命」

  朱霖喘著粗氣,緊握鐵槍道,「大王言之有理,只是幾十個人攻打一個,就
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吧?」

  慕容赤聞言,吟吟一笑道「朕自起兵以來,無不是以少勝多,天地廣闊,勇
者少有,敢於天地抗衡者又有幾人?今朕起天兵征伐天下,所遇城池莫不是攻無
不克,戰無不勝,拱手投降者多有,朕觀你這少年頗有幾分膽色,倒是生了幾分
憐惜英才之心,你若跪地請降,朕便隆恩大發,賜你高官厚祿,為朕征伐四方,
名留青史未也不可」

  朱霖眼中異芒一閃,握緊了拳頭,臉色一陣變化,身後朱瑤看不清他臉色,
連忙道,「弟弟不可,我姐弟大不了死就死了,豈能做那背國之賊?」

  慕容赤聞言,嗯,一聲沉吟,目光落到朱霖背後朱瑤身上,見這茫茫大雪雖
是耀眼,跟這女子比起來卻也是黯然失色,只見她的容顏絕美,她的肌膚如雪如
冰,冰清玉潔,只是冰雪遠遠沒有她肌膚的那種生采,她的眉,她的眼,是如此
美麗,仿佛是從天上落下的仙子,不,甚至是天上的仙子,恐怕也遠遠比不上她
的魅美麗,她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冰雪之中,她的身姿本是俏麗柔弱的,但此
刻,在生死面前,這女子一雙眸子裡毫無懼色,纖腰挺得很直,她的美似乎已無
任何語言,任何詞彙可以形容,饒是黃袍老者見慣了絕色美女,也為之動容,久
久挪不開目光。

  朱霖察言觀色,哈哈一笑道:「請放馬過來。」

  慕容赤咽咽口水,微笑道,「何必如此呢,朕愛惜人才,也愛惜如你這般的
英雄,如果你肯降,朕不單保證可以封你為護國大將軍,還會封你背後的姐姐為
皇后,獨寵六宮,母儀天下自是不說,」

  朱瑤輕笑一聲,柔聲道:「小女縱是死,也不願做你的皇后。」

  此話一出,老者臉色大變,鐵青著臉道,「朕的話,沒有人敢反對。」

  朱霖道,「反對了又如何?」

  慕容赤眼裡已有殺機,聲如豺狼冷冷道:「死!」

  朱瑤道,「小女子知道建州騎兵天下無雙,北國雖是新建國,但卻野心勃勃,
意圖征伐天下,小女和家弟身為梁國之人,生當梁國人,死亦梁國鬼。」

  慕容赤眼裡平白多了幾分佩服之色道,「好個女子,臨危不懼,既然你不願
意臣服於朕,朕也只好忍痛割愛了,他早已將朱瑤視為己物,這個忍痛割愛說出
來,大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意味。」

  朱霖哈哈笑道,「請!」

  黃袍老者對那失利的七名北兵道,「朕希望你們凱旋歸來。」

  那七名北兵,感恩戴德一般跳下馬來,磕了頭,人人取了狼牙棒來,拿在手
上,七個人呈扇形散開,朝朱霖逼來,朱霖流血過多,早已是苦苦硬撐,當下跳
下馬來,拿著鐵槍,抖了個槍花道,「來!」

  七名北兵在汗王的注視下如同打了雞血,戰鼓狂擂,人心悸動不已,戰鬥猛
烈開始!

  北國之人身強力壯,每逢戰陣尤其喜歡使狼牙棒,狼牙棒少說也有六十多斤,
一棒砸在人腦袋上,安有得命在?

  北國皇帝慕容赤,他雖逾花甲之年,但雄心不減,此番更是親自領兵征戰,
這人一生都在戰鬥,至死方休!

  七名北兵配合默契,各個手持狼牙棒逼了過來,朱霖仗著鐵槍細長,先發制
人一槍就刺了過去,一人當場斃命,六名北兵也趁勢圍了過來,狼牙棒齊齊砸來,
朱霖抬槍抵擋,想那狼牙棒一砸之力,何等驚心動魄,直震得虎口崩裂,嘴裡噗
嗤一聲狂吐一聲鮮血,六兵北兵配合一致,兩名北兵抬腿踢去,朱霖轟然倒退幾
步,臉色蒼白。

  慕容赤哈哈大笑,眼裡頗有幾分冷森,不時看向朱瑤。

  朱瑤心裡關心,暗想弟弟若支持不住了,我們姐弟倆死在一起也是不錯。

  朱霖人如傷獸,打起精神來,這一退距離就出來了,六名北兵非要近身才能
和他打鬥,距離一出來,六名北兵都不願意再上前,再要上前必有一人要被先刺
死,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做那個槍下之鬼。

  慕容赤看在眼裡,恨在心裡,端起鐵弓當場就射殺了一名北兵,厲聲道,
「再猶豫不前,這就是下場。」

  五名北兵嚇得腿腳發軟,去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左右為難,腦子裡一
害怕,竟是跪倒在地,裝傻起來,哀求大汗饒命。

  朱霖為人聰明,看了這場景,故意哈哈大笑道,「北國鐵騎,不過如此。」

  朱瑤喜道。「弟弟,好樣的。」

  慕容赤臉色鐵青,抽出寶刀跳下馬,親自操刀一刀一個把那五個北兵砍了,
「朕殺了貪生怕死者,餘下皆是勇往直前者。」

  身後五百鐵騎,大聲呼喊萬歲,極壯聲勢。

  他這五百鐵騎不喊不要緊,一喊竟惹出了大麻煩,只聞得雪夜裡突然間鐵蹄
滾滾,眨眼之間就看到夜色裡,倡狂至極的亮起了一杆杆黑色大旗,上書一字,
袁!

  慕容赤臉色發黑,緊握鐵拳,身邊的五百衛隊竟也不安起來,如果說北國鐵
騎橫行天下,肆無忌憚的如同江海裡巨龍的話,那袁正南重騎兵部隊,則是焚盡
世間一切,掃蕩一切的烈火之師!

  北國有八支擁有十幾萬驕兵悍將的精銳鐵騎軍隊,攻城拔寨,野戰衝鋒,無
可抵擋一般,但也只有在沒有遇見袁家的情況下,北國騎兵多輕騎,袁家部隊多
重騎,兩者野戰一比較,除了北國鐵騎人數多於袁家部隊十萬人,機動兵力快,
面對面對決,從來就沒有討到過便宜。

  慕容赤老臉鐵青,袁正南的袁家部隊就如同盯在他喉嚨上的鐵釘,死死釘著
他大舉進攻梁國的進路,可謂是冤家路窄了。

  朱霖回首一看只見自己背後一面面繪著豹形圖案的旗幟張狂亂舞,黑壓壓一
片重騎兵部隊,身穿玄色鐵甲,人人手持長槍,步步朝北國騎兵逼來!

  兩軍終於對壘,慕容赤哈哈一笑,「朕有許久未曾會過袁城主了,怎麼老弟
不出來見見朕?」

  朱瑤連忙攙扶著朱霖去了袁家部隊陣營,早有人接應,阿娟淚眼汪汪低聲道,
「公主她都安排好了,我們趕快走吧。」


            第三章  白衣仙姬鳳凰展翅

  刷刷刷,一聲聲鐵甲抖擻,袁家豹師部隊,從中分開,一輛八匹俊馬拉著的
朱紅馬車露了出來,車簾掀開,從中走出一名白衣勝雪,面蒙黃紗的少年女子,
看不清楚她的容顏如何,卻看她眉清目秀,眼睛很是美麗動人,身形頗為絕美,
但氣質卻頗為冰冷,芊芊玉手白如春蔥,拿了一柄看去極為鋒利的青色寶劍。

  慕容赤咦了一聲,似乎不知這女子什麼來歷。

  她一雙眼中神情清冷,聲音很輕,卻是讓人聽的很仔細,聽著她的聲音在這
冰天雪地裡如沐春風一般醉人,輕輕道,「陛下您,已經到了定州地面。」

  慕容赤楞了下,眼睛看了看她手中長劍,微微笑道,「朕並無惡意,只是追
擊殘敵罷了!!」

  她語氣平靜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就繼續追擊殘敵好了。」

  她人這樣說,身後的大批部隊卻紋絲不動,兩邊軍隊近有幾十米,各自戒備
著,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慕容赤如何好意思派大兵去追擊朱瑤,朱霖,這區區
兩個人,想到這裡慕容赤乾笑一聲,「殿下真是開玩笑了。」

  她語氣一轉,眼眸裡有些小女孩的嬌俏,疑問道,「莫非陛下已經知道小女
的身份?」

  慕容赤哈哈一笑道,「朕自然曉得,你是梁國公主,趙青青。」

  她點點頭,淡淡道,「沒錯,小女就是趙青青。」

  慕容赤道,「哎,想不到啊,堂堂的梁國公主,竟要借別國之兵來抵禦朕這
北國大軍。」

  趙青青抬起臉頰反問道,「陛下不知麼,定州已經歸降我大樑國了,自此以
後定州便是大樑國的一個藩國。」

  一句話說完,直擊的慕容赤兩眼充血,「什麼,定州歸你梁國管了?」

  趙青青玉手負於背後道,「正是如此,不然陛下何以為。小女能調動定州的
兵馬。」

  慕容赤緊握鐵拳,怒目相視道,「朕不信,定州有四萬重騎兵部隊,十萬步
軍,子民兩百多萬,疆域六百多裡,憑什麼平白無故的投靠你軟弱無能的梁國,
朕的北國難道不如梁國麼?」

  趙青青道:「陛下何必強詞奪理,縱然梁國兵將無能,可是這定州說到底還
不是投了小女這梁國的麼。」

  慕容赤氣的鬍鬚亂舞,想自己人中之龍,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對定州早已覬覦已久,沒成想,定州歸了軟弱無能的梁國,這讓他如何不氣,想
立時發兵攻打定州,自己的北國鐵騎,似乎也占不了什麼便宜,想到這裡只得冷
喝一聲道,「退兵」

  他剛說出要退兵,趙青青玉手提起寶劍,整個人氣質冷若冰雪,冷冷羌道:
「陛下既然來了定州地面,還想安然無恙的回去麼?」 

    慕容赤立感不妙,本能的脫口而出道,「這是什麼意思?」 

    回他話的是!一排排蝗蟲一樣射來的箭,袁家鐵騎前排跪地,後邊的赫然是
一排排弓箭手,箭還未落地,慕容赤看著那閃著藍光的箭頭,失聲而出道:「是,
加了法力的霹靂箭,快撤!」

    轟轟,火光狂燃,血肉亂炸北國鐵騎中,亂作一團,互相踐踏,霹靂箭亂飛,
箭一落地就炸的四周一片淒慘,尤其是炸出的火焰,經久不滅,燒的北國鐵騎,
慘叫不止,如同地獄一樣。

  慕容赤拼死突圍出來,身後只有一百多騎兵冒死護著他逃了出來,卻不防剛
跑出沒幾步,前邊跑著的騎兵突然陷落坑中,地底下許多黑衣人破土而出,手拿
彎形兵器,爬上馬就抹人脖子,直殺的北國鐵騎,心驚膽戰,魂飛魄散,一時間
殺聲大作,原來趙青青趁著剛才與他談話,暗下埋伏,慕容赤一生征戰未嘗敗過,
不料今夜竟然敗的如此淒慘!

  眼看四周無處可逃,慕容赤將要認命了,一聲男子斷喝從空中飛來,「休傷
我父皇。」

    卻見空中極速飄來一艘巨船,巨船分五層之上,滿載著一層層手持長槍的帶
甲士兵,船首被描繪成巨龍模樣,船身遍佈大炮射孔,黑洞洞的炮口,頗為嚇人。

  趙青青手提寶劍,凝眉看了幾眼天上飄來的巨船,如同蠻荒巨獸一般,一雙
細眉越皺越緊,疑聲道:「上古的神威巨艦?」

  這巨船一經現世,震得人頗為驚訝,好多人都沒見過,只是聽說上古時代古
人精通各類機關術,玄術,能讓各類本是死物的東西活起來,去代替人勞動,代
替人打仗,更有無數奧妙玄功,能讓人長生不死,位列仙班,趙青青身為公主,
皇宮內院裡,自是見識過許多常人沒有見過的典籍,她只一看那船形,便想起來,
這船就是上古的機關武器,神威巨艦!

  神威巨艦如同有生命一般,漂浮在天上,每層都有夜明珠一樣的東西點綴,
極為奢華,炮口已然對準了底下的定州軍,其上有人大聲喝道,「天佑北國,機
關術已為北國所掌控,殿下博學多聞,想必已經知道這巨艦的來歷,再打下去對
誰都沒有好處,不如就此罷兵,兩家修好。」

  趙青青背負雙手,仰視天上道:「機關術雖是霸道無雙,但若比起,小女這
手中長劍又該如何?」

    她說著玉手慢慢抽出長劍,劍光頓時傾灑下來,一道銀光赫然從劍鞘裡流露
出來,奪人眼光般摧殘,連天上明月都黯然失色,這女子不見如何動作,衣裙飄
飄間,手提長劍如淩波仙子,姿勢美妙的直上雲霄,眾人只見一道殘影,直掠巨
船而去,眨眼功夫間,少女已然輕踏船首,長髮飄飄,黃紗遮臉更增幾分神秘未
知的美豔,一襲白衣勝雪隨風舞動,氣質頗為清冷絕美,一瞬間,令人有美得窒
息感覺。

  船上人喝道,「殿下所言不假,機關術與玄術相比雖不知誰勝誰負,但是殿
下縱然領有陰陽谷玉雪仙子的身份,就不能為陰陽谷和梁國千千萬萬的百姓考慮
一下嗎?」

  玉雪仙子此話一出,只如在眾人心頭打了個霹靂,素聞天下第一美女玉雪仙
子來歷成迷,見過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陰陽谷每代傳人皆是傾盡天下的絕色,
故有第一美女之稱,傳說當代傳人,玉雪仙子斬妖除魔,救苦救難,一襲白衣相
隨,常常面紗遮臉,容貌成迷,只因為陰陽谷每代傳人領著天下第一美女的頭銜
已有數百年,倒也成了慣例,這一代的玉雪仙子雖然見到她的人不多,但名頭之
大,卻是無人不識了。

  趙青青細眉緊皺,似乎被人喊破身份令她很生氣,玉手緊握長劍道:「你是
誰?」

  「我是該叫你殿下好,還是仙子好呐?」人說著,只見船門打開,從中走出
一名身著紫衣的年輕男子,男子發束玉冠,生的是玉樹臨風,瀟灑不凡,只是眉
目間總是流露出幾分邪氣。

  「是你!!」趙青青細眉舒展,語氣依然平淡。

  男子瀟灑一笑,「自然是我,上次從仙子劍下逃走,說來可真是幸運呢。」

  趙青青不發一言,慢慢轉過身去,絕美身姿比冰雪更要奪目,及腰長髮隨風
輕拂,一股醉人幽香從她身上傳來。

  男子神情放肆的吸著被風吹來的香氣,一臉陶醉道:「仙子何必非要打打殺
殺呢,我這兒有百年珍藏的佳釀,不知仙子可否賞光?」

  趙青青頭也不回冷冷說道:「留著你自己慢慢喝吧!」

    男子笑道:「別這樣不近人情嘛,我這人雖然是壞了一點,但對仙子你卻可
是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奈何上次剛見面,您就對小王痛下殺手,哎,他說
著手扶胸口,歎道,真傷人心啊!」

  趙青青似在賞雪,朵朵鵝毛大雪落在她身畔,香肩之上,又被風吹過,一點
痕跡也沒有,她肌膚雪白,身上也是穿了一襲純潔無暇的白。

  男子自言自語半天,忽而聽得趙青青道:「說這個有意思麼?」

  男子笑道:「好,不提那個,只是還請仙子放我父皇一馬,小王定感激不盡,」

  趙青青偏過臉頰,認真看了看他,眼眸裡清冷無比,聲音淡淡道:「如果沒
有猜錯,你就是北國的四王爺,慕容沖吧,不錯不錯,她說著似乎笑了笑,竟然
能潛進淩霄山裡。」

  慕容沖呵呵笑道:「你看,你笑的樣子小王雖然看不見,但卻知道一定很美。」

  趙青青收起長劍,背負玉手道:「正邪不兩立,如果王爺真有你所說的那麼
你喜歡青青的話,以後就不要興兵禍亂天下。」

  慕容沖眼裡精芒一閃,緊接著笑道:「那是自然。」

  趙青青回首認真瞧他一眼,轉身赫然從船上跳下,慕榮沖癡癡看著她的背影,
眼裡炙熱一片,淡淡道:「定州退軍了,接下來的主角該是本王了!」

  去年逢君曾不識,錯過那日好天氣。

  紅梢束髮出塞外,大雪紛飛天氣冷。

  七年遊歷才至此,山去水來我怨誰?

  親臨雪峰觀九州,青絲翩飄是白衣。

  昔有姑射今玉人,雪衣純白更傷心。

  身在塞外想故鄉,當念秋風不解人!


                      第四章 絳雪風袖暗夜談心

  雪依然在下,冷風不時拂來,吹打在人的臉上,趙青青手提長劍,來到朱瑤
姐弟面前,一雙妙目只瞧了瞧朱瑤,緩緩背過身去神情淡淡傷感,「你們姐弟會
何去何從?」

  朱瑤知道她是公主,連忙拉著朱霖跪倒在地,感激萬分道,「殿下救命之恩,
……」

  「好了!」趙青青突然打斷朱瑤的話,緊接著道,「本宮看你這弟弟武藝十
分了不起,本宮會安排他效命袁大人麾下聽命,至於你,若不嫌棄,就留在我身
邊。」

  朱瑤欣喜道,「小女謝殿下再造之恩。」

  趙青青轉過身來,玉手扶起朱瑤道:「婢女丫鬟之類的,倒也不缺,你可以
叫本宮一聲姊姊。」

  朱瑤俏臉惶恐道,「小女不敢造次,只願意服侍殿下身邊,至死不離。」

  趙青青忽而嫣然一笑,那一笑猶如百花盛放,美不可收,聲音嬌俏道,「你
要非這樣才肯安心的話,那就這樣好了,只是不許提婢女二字,本宮很討厭。」

  朱瑤再不多謝,磕頭謝了恩,余光看見朱霖目光怔怔瞧著趙青青,似有異樣,
悄悄伸手推了他一下,朱霖這才扣頭道,「小民謝殿下隆恩。」

  趙青青逕自走到馬車邊,踏上板凳忽而回首沖朱瑤笑道:「天太冷,朱瑤也
你過來吧,本宮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朱瑤再不多謝,磕頭謝了恩,餘光看見朱霖目光怔怔瞧著趙青青,似有異樣,
悄悄伸手推了他一下,朱霖這才扣頭道,「小民謝殿下隆恩。」

  朱瑤心裡也不知道這公主要問自己什麼事情,怔怔進了車裡,馬車慢慢行駛
起來,透過車簾看去,定州軍車馬整齊,部隊兵容繁盛,趙青青放下手中長劍,
目光看著車外邊關風光道,「朱瑤,本宮知道一些事情是別人不該問的,只是事
關國家大計,本宮希望你如實回答。」

  朱瑤輕蹙細眉,柔聲道:「請殿下問吧!」

  趙青青點點頭,想了想才慢慢道:「你姐弟是不是跟梁國有深仇大恨?」

  一句話說出來,朱瑤臉色慘白,半響說不出話來,眼裡盈滿淚水,凝視著趙
青青平靜如水的眼眸沉聲道:「是!」

  趙青青點點頭,輕輕握住她手柔聲道:「本宮雖是生長在皇宮內院,從小受
盡了寵愛,卻也知道天下還有許許多多弱女子的難處,不曉得你信不信,也許你
會覺得自己很命苦,可本宮會說,本宮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只是現在,你
有什麼難處冤屈大可以說出來,本宮力所能及的地方自然會幫你伸張正義。」

  趙青青握緊她手,「你只管說。」

  朱瑤淚眼可憐,容顏淒涼道,「家父名朱可儒,本是一介書生,十年前關內
大荒,邊關又時常遭受北騎騷擾,北騎聯合韃靼常常攻掠邊塞城堡,蹂躪各城,
內有起義不斷,宦官專政禍亂朝綱,外有強敵虎視眈眈,京師裡的許多有正義心
的官員紛紛站出來上書朝廷,要求誅滅閹黨。」

  趙青青眉目凝重,片刻輕歎一聲,「你原來是朱先生的女兒,怪不得本宮總
是看你覺得有些眼熟,本宮曾經在宮內看到過你父親的畫像,也讀過一些他的政
見主張,很是欽佩。」

  朱瑤道:「家父雖是文人,但官場好友很多,」

  趙青青恍惚回憶著,「記得本宮那時候年齡還小,也聽過宮女們說過,百官
長跪不起聯名上書,父皇那天很生氣,把杯子都摔了。」

  朱瑤又道:「是,閹黨蠱惑聖心已久,又以各種名義徵收賦稅,魚肉百姓,
朝廷中盡是閹党鷹爪,陛下又迷戀煉丹升仙,神志不清,又把那些諫言的人當成
逆臣,龍顏大怒,下令大肆抓捕參與上書的人,前後抓捕一百二十三名臣子,文
人,斬首齊于鬧市,家人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可憐家父慘遭橫死,朝廷竟
連屍身都不讓收,小女和弟弟便是那時遭遇巨變的。」

  趙青青取出一塊黃絲手帕,為她擦乾眼淚,慢慢把她抱在懷裡低聲道,「可
憐本宮也是無權無勢,徒勞頂著一個公主的稱號罷了,自前年父皇他突然駕崩以
來,本宮的叔叔登基以來,一切也都跟著變樣了!」

  朱瑤淚眼模糊,依偎在她懷裡抽泣道:「殿下不要太傷感,事情都過去了,
今夜您救了我和弟弟的命,一切都抵消了。」

  趙青青閉上眼睛,無限傷感道,「話是這樣說,本宮也相信你是真心的,可
畢竟父皇他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叫本宮這個做女兒的,於心何忍面對天下百
姓。」

  朱瑤抬起俏臉,怔怔擦去淚眼道,「那殿下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蠻荒地方受苦
的?」

  趙青青嫣然笑笑,美目看著窗外冰雪之國道:「本宮的叔叔眼裡毫無倫常,
常常做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無可奈何的事情,但又顧及畢竟是新登基,雖對本宮很
是垂涎,倒也不敢對本宮怎麼樣,但天知道以後會如何,本宮來到這裡也是逃難
的,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朱瑤聽到這裡,臉色羞紅,扭捏揪著自己衣袖滿臉通紅道:「殿下,他可是
您的叔叔,做叔叔的竟然會這樣……會這樣,說到這裡臉色更紅,竟是說不出話
來。」

  趙青青輕挽胸前長髮,雪白脖頸微微染了些細汗,朱瑤臉頰蹭著她脖頸,只
覺得臉頰觸著的,很是滑膩,暗香襲人,呢喃一聲倒在她懷裡。

  車內空間很大,車頭由八匹駿馬拉著馬車,車內裝飾奢華,各種物品一應俱
全,趙青青輕摟著朱瑤,隨手取了本書,眼裡神情恬靜的看起書來。

  朱瑤看不清她蒙著面紗的臉,但卻清晰知道那隱藏在面紗下的臉是美得何等
驚心動魄,燭光下,趙青青芊芊玉手白皙極了,她身材窈窕修長,連一雙玉手也
是纖細柔美,美眸認真看著手中書籍,朱瑤慢慢抬起臉來,因為一番風波折騰下
來,也是有些累了,嬌軀慵懶依偎在趙青青懷裡,幽幽道:「殿下,在看什麼?」

  趙青青嫣然笑笑,「是一些關於機關術的古代典籍。」

  朱瑤側臉看了看她手裡書籍,只見書上盡是畫著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轉輪零
件組合在一起,,看的自己一陣頭大,視線仔細看看,隱約看出上邊畫著的是一
艘巨船,思緒一轉,衝口而出驚訝道,「這是神威巨艦。」

  趙青青點點頭道:「正是神威巨艦,本宮早就得到消息,北國早就在秘密研
製神威巨艦各類戰爭機關獸,但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製造出來了。」

  朱瑤想起那神威巨艦漂浮在天上,船身遍佈大炮,滿載士兵的樣子,就不由
一陣臉色蒼白道:「那樣子北國已經造出了神威巨艦,會不會來攻打我們?」

  趙青青伸了個懶腰,姿勢美極了,淺淺的笑了笑,「自然不會,這神威巨艦
很是耗費財力,不止要許多大量的昆侖木才能製造成,更要許多靈珠支持巨艦飛
行,本宮看,北國現在擁有的神威巨艦不會太多。超不過三艘,況且定州也已經
開始與淩霄山取得聯繫,訂購了大量昆侖木,想必要不了多久,梁國也會有擁有
屬於自己的神威巨艦了!」

  朱瑤臉上露出欣喜道,「那就先恭喜殿下了。」

  趙青青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支系著紅繩的竹笛,玉手輕輕撫摸著竹笛,眼裡神
情複雜,睹物思人道:「朱瑤會吹笛子嗎?」

  朱瑤柔聲道,大概會懂一些。

  趙青青遞給竹笛給她,眼裡笑意明顯道,「幫本宮吹一曲醉裡挑燈看劍,夢
回吹角連營可好?」

  朱瑤驚訝道:「原來殿下你也喜歡聽這個啊?」

  趙青青眼裡神色黯然,低下頭柔聲笑了笑,「莫非還有人喜歡聽這個嗎?」

  朱瑤點點頭道:「是!」

  趙青青沒有說話,朱瑤好奇抬頭朝她眼睛看去,趙青青眼角濕潤,遮著面紗
的容顏,看不清是什麼樣子,朱瑤很好奇,這麼一個美若天仙得女子,怎麼會遇
上忍心跟她分離的男人?

  趙青青伸出指尖擦去眼淚,勉強笑道:「每個人的心底都有割捨不去的回憶,
本宮也有,讓你見笑了。」

  朱瑤俏臉枕著趙青青胸懷,柔聲道:「殿下,沒事的都過去了!」

  趙青青芊芊玉手撫摸著朱瑤俏臉,目光看著車外風光,語氣清冷恍惚道:
「本宮曾經被寄養在陰陽穀,哪裡山清水秀如同人間仙境,那個時候本宮身邊有
很多人包圍在身邊,不是因為權勢,不是因為容貌,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友情,
這中間有一個人,可以說是和本宮一起長大的,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朱瑤聽到這裡,喃喃細語著抱緊趙青青腰肢道:「那殿下為什麼沒有和他在
一起?」

  趙青青道:「他的父親被閹党誣陷謀反,父皇又痛下殺手,把他一家老少殺
了個乾乾淨淨,就他一個因為不在京城才逃過一劫,後來本宮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如此血海深仇,他就算恨,也是應當的。」

  朱瑤抱緊她身子,臉頰埋在趙青青懷裡道:「殿下你就沒有想過要化解誤會
麼?」

  趙青青輕笑一聲道:「本宮從來就不是對感情可以委屈的人,別人算卦說,
說本宮跟他上輩子,已經有了一世的夫妻緣分,這輩子就算苦一些,本宮也滿足
了!」

  朱瑤忽而笑道:「那殿下你為什麼有時候總是少言寡語的?叫人不敢和你說
話。」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9-28 22:48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6 21:47     標題: 煙雲錄(05~08)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五折 雪舞白衣,忠臣輩出

  趙青青攏了攏衣袖,望著車外道:「本宮自小便體弱,大夫說了,不讓本宮
多說話,因為說話傷肝氣,更受不得風寒,所以才被人送到陰陽穀學習修煉法門,
轉眼間就是六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比流水還要惹人無限愁絲。」

  朱瑤輕輕笑笑,嬌俏十足的抱緊了她,枕著她大腿舒服的眯眼睡著。

  忽聽的有老人朗誦一聲「阿彌陀佛」,聲音清雅高潔,一派清新。

  趙青青吩咐停下車子,玉手掀開車簾柔聲道:「是普度大師嗎?」

  路邊一身穿紅衣袈裟的老僧,生的是慈眉善目,目光柔和,微微欠身行了一
禮道,正是貧僧。

  趙青青點點頭道:「大師要往哪裡去?」

  普度低首笑了笑道:「天涯海角,貧僧都要去得,普度佛法,普度眾生,聆
聽佛音。」

  趙青青嬌柔笑笑,身姿透出幾分嬌俏,用撒嬌一般的語氣嬌柔道:「既然是
天涯海角都能去得,大師不如陪小女去往定州一趟,私底下小女也好向您討教一
番佛法真理,還望大師不吝賜教可好?」

  普度高笑一聲,聲如洪鐘一般「公主金口玉言,老衲如何拒絕得了」

  趙青青開心得笑了笑道:「那就太好,小女自幼也曾讀過些佛經,此番能與
大師相遇,也是一番機緣。」

  普度朗誦一聲,虔誠無比道:「阿彌陀佛,老衲若能勸服公主入我佛們,於
蒼生來說,便也是功德無量了,佛門也自此多了個心地善良的女菩薩」

  趙青青眼眸裡頗多笑嗔「大師休要開小女的玩笑,小女知道您是慈悲為懷的
出家人,不瞞大師說,小女正要請您為定州百姓出上一份力。」

  普度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老衲力所能及的地方,自會順帶助公主一臂之
力。」

  趙青青開心笑了笑,心道,「普度佛法高深,聞名天下,這一次一定能助定
州一份大力,兩國較量也多了一份勝算。」

  她心裡暗喜,眉目之間更多了幾分美色,嬌俏又美,小女孩的頑皮可愛顯露
無疑,朱瑤看了她這樣子,心裡也為她開心。

  普度雖為佛家高僧,說到底也不能太過免俗,陪同在趙青青車窗邊,趙青青
這人清冷時一語不發,嬌俏活潑時,伶牙俐齒,妙語連珠,她問,「大師你看這
邊疆風景好在哪裡?又壞在哪裡?」

  普度沉吟片刻,淡淡道:「老衲仔細想來,這邊疆戰火連綿,烽煙萬里,處
處一派荒涼景象,這好的地方如何有得?說著說著連連口喊佛號,阿彌陀佛,善
哉善哉……」

  趙青青芊芊玉手提起身邊長劍握在手中道:「小女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苦
苦求索解決的辦法,只是北國鐵騎彪悍無比,北國兵多將廣,士卒拼命,我梁國
天下兵馬,唯有定州鐵騎,遼東鐵騎,兩支部隊可以與其抗衡,定州鐵騎勝在重
甲,遼東鐵騎勝在火器犀利,慕容赤的騎兵日行五百里,衝鋒陷陣似家常便飯,
經久戰陣,小女仍是擔心,終有一日,關外諸軍再無一支部隊可以抵擋北國進軍
的步伐。」

  普度認認真真聽完,氣質飄逸如同仙人,袈裟飄飄,白須雪白,淡淡笑道:
「老衲只是和尚,公主說的軍國大事,老衲一句話也沒聽懂。」

  趙青青捏了個蘭花指,隨意放下長劍,玉手拂過青色劍身,又取來一本道德
經左右翻看這,神情平靜無比,如同秋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許是本宮多
想了吧。」

  這時有人彙報道:「殿下,袁大人親自到城門口迎接來了。」

  趙青青合起書,抬起頭想了想道,「嗯!」

  朱瑤從她懷裡鑽了出來坐在旁邊,姿態靜美端坐旁邊柔聲道:「殿下,聽說
這個袁正南,袁大人很是不凡,您覺得他怎麼樣?」

  趙青青眼波流轉,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整個人恬靜古典道:「袁正南這個
人我也說不清楚,她與朱瑤呆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親近了許多,連身為公主的自
稱都換了!」

  朱瑤也沒有在意她自稱的變化,柔聲道:「只是聽說,袁正南就一個獨生兒
子,寵得上了天,眼裡目無王法好色得很,聽說還四處強搶民女。」

  趙青青淡淡道:「不是聽說,而是確有其事,我剛進定州的時候,也親眼見
過袁正南的兒子在民間帶了很多隨從,見了街上的美女就搶,糟蹋了很多女子。」

  朱瑤暈紅雙頰,無奈笑了笑也不再說話。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定州時,早已是深夜了,城門口夜火通明,袁正南親自
跪在定州門下,頭頂便是高聳險關,城樓士卒如雲,兵容整齊。

  八匹駿馬拉著朱紅香車,緩緩駛入城樓下,袁正南一身戎裝,磕頭道,臣袁
正南迎候公主聖駕。!

  車窗內伸出一隻冰雪一般的玉手道:「袁大人不必客氣,請起來說話。」

  袁正南站立起來,他生的是濃眉大眼,一張國字臉虎虎生威,眼裡精光四射,
盯著車內的趙青青緊接著道:「臣等候殿下多時,想那建州騎兵勇猛善戰,竟也
敗于殿下之手,實在是令人可喜可賀。」

  趙青青語氣平靜道:「勞袁大人費心了,本宮有些疲倦,這就先回去休息了,
大人也請晚安。」

  袁正南道;「是,臣領旨,只是最近城內不怎麼太平,臣心中擔憂殿下聖體
安危,臣先送殿下回府再安寢好了。」

  趙青青道:「那就麻煩袁大人了!」

  說著駕車之人高喝一聲駕,八匹駿馬齊嘶一聲,載著寶車往城內駛去,一路
上除了馬蹄和人的腳步聲,也沒有什麼熱鬧可言,想來是袁正南顧及公主的安全,
早就施行了宵禁,百姓早就被驅趕走了。


            第六折  雪夜旖旎暗香襲人

  朱霖陪行一路,忽而聽到寶車裡,趙青青道:「朱霖,你過來。」

  朱霖腰負鐵槍,騎馬靠來恭敬萬分道:「殿下有什麼吩咐,請儘管開口。」

  趙青青道:「今夜本宮心神不寧,委屈你一下,本宮的府內侍衛隊,共有三
千六百名御林軍負責保衛安全,往後就由你來做隊長好了!」

  朱霖聞言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只是眼中精光一閃,平靜道:「遵命!」

  朱瑤出身書香門第,修養極好,為人冰雪聰明,暗想這種官職若出了一點差
錯,掉腦袋都是輕的,連忙柔聲勸道「殿下,家弟如何使得這種重要官職?」

  趙青青不容她拒絕,柔聲道:「我自己都放心,你這做姊姊的如何不信任自
己的弟弟?」

  朱瑤握住她玉手,她的手又冰又滑,握在掌中如同冰清玉潔的美玉,趙青青
任她握著自己的手,目光看向車窗外,神色很是清冷。

  普度大師似乎不喜歡和太多官家的人在一起,早已經神龍見首不見尾了,趙
青青心知肚明。

  到了府門口,趙青青摘下臉上輕紗,停步看著府內大門敞開,天上下著鵝毛
大雪,她仿佛來自冰山之巔的絕代仙子,肌膚雪白泛著似要透明的玉光,眉毛清
秀似畫中人才能匹配的絕色,一雙細長雙眼皮下,是明睦清澈的眼睛,更可見那
瑤鼻秀挺,鮮紅嫩盈的嘴唇緊緊抿著,她眼睛本看去十分嫵媚,只是她氣質冰冷,
冷若冰霜,冰清玉潔,讓人看著看著自覺形漸,不敢起絲毫褻瀆之意,窈窕絕美
的嬌軀玉體,身姿修長穿著一件雪白的繡裙,細腰之間系著綢帶,將那細腰纏緊
包裹,平添了幾分異樣誘惑。

  朱瑤第一次看見她不遮面紗的臉,雖同樣是絕色女子,也暗暗吃驚道:「公
主她真是不食煙火的人間仙子。」

  旁邊大批士兵目不斜視,各自站崗,朱霖背負鐵槍,英俊面容流露出幾分瀟
灑,他本就是虎背熊腰的少年,身上雖血跡斑斑,但此刻看去那血跡斑斑更加給
他增幾分硬朗之氣,朱瑤關心道:「弟弟你的傷沒事吧?」

  朱霖微微一笑,歇息了這麼久,早就沒事了。

  趙青青叫過名侍女帶著朱瑤回去歇息,後邊袁正南道:「那臣也該告退了。」

  趙青青道:「好,你去吧!」

  袁正南低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趙青青目光看向朱霖道:「朱霖,本宮現
在帶你去領取御林軍隊長的權杖,你跟著本宮。」

  朱霖低垂著頭道,「是!」

  趙青青身後跟著六名帶劍蒙面丫鬟,個個身形窈窕,身姿美麗動人,朱霖緊
跟其後,目光不經意掃到趙青青身上,見她身段修長窈窕,長髮飄飄每走一步,
清晰能聞到陣陣幽香,又見少女身姿曲線動人心魄,燈火朦朧不清時,更平添幾
分難以言明的誘惑。

  一行人沿途經過四周防守嚴密,可謂三步一崗,又走了片刻,趙青青嬌軀一
轉,進了一處偏僻小院,院內沒有一個衛兵,穿過花園,又來到一處清新典雅的
朱紅高樓內,趙青青揮了揮手,秉退六個丫鬟道「本宮修煉的功法,不喜歡人打
擾,所以也只在樓上留有幾個心腹丫鬟伺候,旁人也就沒有幾個了,你今夜只需
守在樓下便可」

  朱霖點頭道,「是!」

  趙青青絕美容顏十分清冷道,那你跟著本宮上來吧。

  她說著白裙飄飄,已登上高樓,朱霖緊跟著登了上去,趙青青一路上少言寡
語,自顧自前邊走著,朱霖一路跟著,剛上了兩層,趙青青左轉右饒,朱霖跟著
暗暗心驚,心想這樓建的看似規規矩矩,其實暗裡就跟迷宮一樣,佈局中暗中隱
藏著奇門遁甲之術,不明白之人進入裡邊,很容易就能迷路,明明走到了盡頭,
誰知往暗處一轉,就又豁然開朗,進入另一處地方,幸得他從小也讀過一些此類
書籍,爛背於心又再走上一趟,對樓內凡是走過的路線,也就熟記下來了。

  他正仔細記路,趙青青忽而停下腳步,朱霖冷不防差點撞上,趙青青道,你
在門外侯著,本宮去取權杖給你。

  她轉身進了房間裡,門開合之間朱霖只看見一片粉黃紗漫浮動,一股幽香含
著股微熱的水氣撲面而來,叫人骨頭酥軟,一切都那麼美不勝收。

  等了片刻,趙青青打開門來,玉手拿了一柄權杖,遞給他道,接著。

  朱霖抬頭接牌,竟是愣住了,只見眼前人玉顏絕美,輕咬紅唇說話的時候,
一股蘭香襲來,纖細脖頸微染薄汗,白如凝脂淡淡染了點點粉紅,又似那肌膚嬌
豔欲滴,趙青青微皺細眉,重複道:「給你!」

  朱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接過權杖道,心中知道自己已是三千六百名御林軍
的首領了,壓抑著喜悅道:「那屬下告退。」


            第七折 心軟骨酥如是銷魂

  他一路恍恍惚惚下了樓來,心裡不時想著這公主的樣子,正胡思亂想間,也
就乾脆背負鐵槍坐在樓下,認真守著公主居住的寢所。

  夜已深,雪也越下越大,才沒過一會兒,朱霖困意不知不覺湧了什麼,卻又
死死壓著自己不敢閉眼,去掉身上外衣,站立起來迎著寒風,挺如古松,鐵槍緊
握在手,寒風吹來打在身上更是助人精神。

  他正兀自戒備,突覺頭頂一陣殘影掠過,本能猛抬頭向上看去,一縷殘影飛
過瞬間消失,好像就是自己眼花了一樣,朱霖渾身打了個激靈,衝口而出道,
「誰?」

  他早已對趙青青暗暗傾心,不說她是梁國公主更是自己姐弟的救命恩人,還
對他朱霖信任有加,恩同再造,那能容得閃失,提起長槍,匆匆沖上高樓。

  一路急匆匆沖過,剛登進趙青青所在寢宮的走廊,只見一道黑衣殘影一掠而
過就消失了,朱霖脾氣上來,執起鐵槍慢慢走了過去,四下觀望片刻,什麼發現
也沒有,心砰砰亂跳,來到趙青青門前,見裡邊燈還亮著,恭敬道:「殿下,殿
下,連喊數聲,無人答應,無奈下只得作出選擇,走廊裡風聲呼嘯涼氣逼人,朱
霖輕推房門進去順手關好,房間內香氣四溢,層層黃紗浮動拂過臉面,朱霖心生
異樣,手持鐵槍掀開房梁邊裝飾的粉黃紗帳,空氣裡浮著溫熱濕氣,只見房間裡
邊,正擺著個大木桶。」

  木桶內香氣四溢,一朵朵朱紅小花漂浮在木桶內,朱霖怔怔瞧著木桶,鐵槍
握的緊緊,手上青筋浮現。

  伸出鐵一樣的手指探進水裡,水波溫柔如絲,絲絲細滑,忽聞房外有數人腳
步聲傳來,腳步輕盈,一人聲音慵懶十足道,「水都準備好了嗎?「

  朱霖鐵軀一震,一時間冷汗如雨,嚇的面目蒼白,這聲音正是趙青青的聲音。

  兩名侍女齊聲甜美道:「是,都準備好了,請殿下進去沐浴吧,奴婢告退。」

  朱霖大氣不敢喘,躲在房間最裡邊手足無措,仰仗著裡邊燈火稀暗,不如中
間明亮,又有一層黃紗遮擋,心裡稍安。

  兩眼緊緊盯著門外,趙青青推門進來,步態輕盈踏上地毯進入房裡,褪下長
靴,赤著雪白的一雙腳輕緩來到木桶邊,她赤著的腳雪白如玉,蜷縮著晶瑩剔透
的腳趾,優雅萬分,冰清玉潔如天上的仙子步步走來。

  朱霖隔著層層薄紗凝視著絕美女子一舉一動,雪白耀眼的衣裙一件一件褪去,
先是優美修長的脖頸暴露在空氣裡,再就是雪白香豔的肩,而後胸前傲然的挺起,
再至兩條修長雪白的玉腿,白如冰雪的肌膚,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空氣裡。

  朱霖目若噴火,如癡如醉,一時間不知神魂在何處,再反應過來時,水波漾
動交含著點點朱紅花瓣灑在她如冰雪般耀眼的香肩後背,如瀑布般烏黑光亮長髮
灑落木桶外,朱霖甚至可以想像到木桶內的美人是何等光景。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般的步步逼去,掀開一層層黃紗,那距離就更進了幾分,
那滑膩白皙的肌膚是如此的無暇,吹彈可破,烏黑的秀髮,是如此的優雅高貴,
朱霖心如鼓跳,終於毫無遮掩的站在了她的背後香氣襲人,神魂不在,鐵槍砰的
一聲摔落在地,木桶內女子赫然轉過頭來,只看到一張血紅的眼睛,野獸一樣狠
狠瞪著自己……

  趙青青躲在木桶內瞬間花容失色,玉手連忙環抱兩團豐膩雪乳,一句「……
你,」還未說完嬌軟紅唇頓時失陷,朱霖隔著大木桶捧住她臉頰,啟唇熱吻柔軟
香唇,只敢嘴裡含著的紅唇柔軟芳香銷魂蝕骨,一陣神魂顛倒,舌頭跟著送進她
嘴裡,紅唇香舌很快淪陷,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如此的強壯,她俏臉緋紅,
漸漸的抵抗越來越微弱,冰清玉潔的玉臂輕輕摟住朱霖脖頸,兩人就這麼熱吻起
來,還未反應過來時,朱霖兩隻大手抱住她腰從木桶裡提了出來,冰雪般耀眼得
美麗身體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空氣裡,長髮如雲,容顏絕美誘人,胸前一對雪乳滑
比凝脂泛著晶瑩玉光,朱霖鐵臂死死抱緊著她,大步走向床榻,砰一聲把趙青青
丟到翠被上。

  她肌膚嬌嫩滑膩,兩條美腿充滿誘惑不說,再往上看只見雪乳飽滿挺拔峰頂
兩點紅櫻,香肩美豔容顏絕美,玉體橫陳紗帳裡,叫朱霖看的欲望猛漲,只是趙
青青美眸迷茫,像喝醉了酒,輕抬眼眸看著爬上床的朱霖一言不發。

  朱霖強制控制住自己想將她現在就按在身下蹂躪的欲望,俯起精壯的胸膛,
凝視著趙青青沉聲道,「我想要你!」

  一句話簡單直接,趙青青嫣然一笑,搖搖小臉,「如果我說不呢?」

  朱霖輕呃一聲,逼近她嬌軀,大手已是撫摸著趙青青赤裸美腿,這下細細品
味,只覺得掌心撫摸到的肌膚是如此的光滑白皙,忍不住用力起來,來回撫摸著
兩條美腿,趙青青低垂美眸,看了看他在自己美腿上放肆的手,輕抬玉手扶了下
香肩秀髮,姿勢撩人道:「我乃是公主,你不過是平民,想以下犯上麼?」

  朱霖這個硬骨鐵漢卻早已經拜倒在美人石榴裙下,蜷縮著爬在床上,臉頰貪
婪磨蹭著雪滑美腿,冰雪肌膚幽香襲人,鼻端呼吸著幽香,埋臉癡狂親吻著她一
雙美腿道:「若得殿下一親芳澤,死也無悔……」

  趙青青似怕癢一樣,被朱霖吻的蹭悄悄縮回美腿,「朱霖,我怕癢。」

  朱霖置若罔聞,舌頭順著美腿一點一點慢慢熱吻,正吻得情醉,趙青青粉手
一推,推開朱霖道,「你以後聽不聽我話?」

  朱霖跪在她腿邊道:「我的命就是殿下給的,殿下想讓我做什麼都行,絕無
二話。」

  趙青青笑道:「是真的嗎,我要讓你做什麼你都聽話?」

  朱霖就差賭咒發誓了,連忙磕頭道,「字字是真!」

  趙青青笑了笑,「那你現在出去,我困了,想睡覺。」

  朱霖頓時傻在當場,趙青青重複道,「沒聽到呢?我要你出去。」

  朱霖猶豫片刻,似在做什麼重大選擇,終於理智佔了上風,一臉不情願的就
要轉身離去,趙青青這時忽而笑道:「不錯,還算聽話,作為獎賞,你不用走了。」

  朱霖一時間經歷兩種大起大落,欣喜若狂下,失控的抓住趙青青香肩,狠狠
瞪著她俏臉,慢慢朝她紅唇吻上,趙青青也不再躲,閉上美眸一副任君品嘗的樣
子,朱霖終於吻上那香軟紅唇,大手揉捏著一對飽滿滑膩的雙峰,趙青青俏臉緋
紅,隨意朱霖身子壓來,無力倒在床上,朱霖盡情索吻著她紅唇香舌,只覺得人
間最大樂趣莫過於此了,懷中嬌軀任他愛撫,朱霖感覺時機一到,也不再只是挑
逗,終於和這美女身體合二為一,趙青青緊咬紅唇,猛的仰起俏臉,兩條美腿緊
緊盤在朱霖熊腰,朱霖又一衝撞,疼的趙青青皺著細眉,壓抑著聲音道:「可銷
魂嗎?」

  朱霖吻著她脖頸,喃喃自語,「殿下玉體讓人欲仙欲死。」

  趙青青手掌愛撫著他後背,眼睛明亮有些興奮道:「你……你只要聽話,我
便任你操弄!」

  朱霖頓時興趣大漲,實在想不到這高高在上的公主竟會說出這等話,大手撐
著熊腰,發狂了一樣蹂躪這絕美公主,外邊的雪怎麼這麼大啊,朱瑤翻來覆去睡
不著,因為趙青青的緣故,身邊也被派了幾名丫鬟伺候,想起外邊雪如此冷,寒
風刺骨,朱霖可怎麼受得了?

  朱霖是自己弟弟,她不心疼誰心疼,逕自請人取了披風,揣著披風就想給朱
霖送去,旁邊幾名丫鬟便帶了她來到朱霖當值的地方,送入花園裡,就再也不肯
走了,道:「小姐勿怪,再往裡走就是朱公子當值的地方了,奴婢們身份卑微不
敢擅自進去,也不識得裡邊路如何走。」

  朱瑤通情達理,也不為難她們,正要自己進去,一聲嬌呼從身後道:「小姐
是您嗎?」

  朱瑤一聽就是阿娟,喜道:「阿娟。」

  阿娟急奔上前道:「小姐您怎麼來了這裡?」


          第八折 往事隨風,一夜銷魂

  朱瑤嫣然一笑,目光中頗多寵溺道「我來給弟弟送披風,這麼冷的天,凍
也凍死人了,只是苦於不認識路」

  阿娟喜道,「奴婢被安排在公主身邊伺候,正好認識路,你跟奴婢來。」

  朱瑤跟著她穿過花園,再來到高樓下,見樓上三層樓上燈火還亮,阿娟道:
「咦,是少爺的衣服」

  朱瑤皺皺細眉,道:「阿娟,你在這裡守著,我上去看看。」

  阿娟慌忙道:「可是那樓上跟迷宮一樣,小姐您會迷路的。」

  朱瑤嬌俏笑了笑,「傻丫頭,你也不想想我爹爹是誰,這點難題,還難不倒
我。」

  說著抱緊披風,逕自進了高樓,一路走過,左轉右饒才來到三層,直看見走
廊上空無一人,空氣裡傳播著傷獸粗喘的氣息,她踮起腳,慢慢走了過去,越走
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那是朱霖的聲音,野獸一樣悶聲發狠。

  她臉上已然有汗,緊張無比的輕輕刺破窗紙,房間裡燭火浮動,床榻前一面
粉黃紗幔浮動,朱霖爬在美人身上熊腰大力動作只弄得汗流浹背,身下女子一對
芊芊玉手摟著朱霖後背,露出的肌膚冰雪白皙香汗如雨,兩條修長美腿緊緊的盤
著朱霖虎腰,臉上柳眉緊蹙,貝齒緊咬紅唇苦苦忍耐,雪白嬌體香汗如雨,秀髮
濕潤沾在絕美容貌,只是偏著脖頸斜依枕頭,目光看也不看朱霖,咬著紅唇死死
忍受,一派楚楚可憐模樣,那張臉是趙青青……

  朱瑤緊握秀拳,連指甲刺入自己肉裡都不知道,一手是血,憤然轉身離去。

  阿娟等的久了,著急的走來走去,心想小姐她怎麼還不出來。

  等的心急難耐時,朱瑤面無人色的從樓上走了下來,阿娟連忙沖上前問,
「小姐怎麼了?」

  朱瑤勉強一笑,「弟弟他巡查四周怕困,故意穿薄點祛除困意。」阿娟咯咯
一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朱瑤見她滿臉歡喜,開心極了,好像朱霖受到重用,她比誰都要開心,忍不
住道,「我們走吧!」

  主僕兩個往回走著,朱瑤想了想忽而道:「阿娟,你是不是喜歡朱霖?」

  阿娟滿面通紅,羞怯道:「小姐怎麼這樣問?」

  朱瑤淡淡道,「我是在想,阿霖他也不小了,想著給他成家立業,你從小跟
著我,我也信得過你,看你模樣俊俏,配給他也不至於虧了他,你看怎樣?」

  阿娟眼裡羞怯不已,眨眨大眼睛道,「全憑小姐做主。」

  朱瑤嫣然一笑道:「女大不中留啊!」

  兩個人邊說邊走著,不經意看到一處亭子裡賞雪的貴小姐,她模樣嬌俏,生
的是長髮及腰,一襲紅衣罩在身上更添嬌美,只是不知道聽到了旁邊丫鬟說了什
麼,猛的站立起來模樣潑辣,手兒叉著小蠻腰,翻手就把茶壺摔倒在地,虎著一
張俏臉,撇撇小嘴嬌呲道:「姑奶奶胖咋啦?姑奶奶胖就胖了,姑奶奶吃你家一
口糧食啦?」

  朱瑤俏立遠處,拉著阿娟小手柔聲道:「那個小姐是誰呀?我看她一點也不
胖嘛!」

  阿娟偷偷看四周,掩嘴笑笑道:「小姐不知,那個姑娘是袁大人的小女兒,
名叫袁小蝶,比他哥還要厲害,平常最恨人家在她面前提個胖字,只因為她小時
候胖嘟嘟的,小名兒又叫胖丫兒,奴婢也是聽府上的姐姐們說的。」

  朱瑤無奈笑笑道:「與咱們無關,就別多看閒事了!」

  又隱隱約約聽到袁小蝶叫嚷道:「小蹄子,老愛背後罵人壞話!姑奶奶明個
就找她評理去!」

  又聽旁邊丫鬟哭道:「小姐您可千萬別去啊,不然可苦了奴婢們。」

  袁小蝶一聽更氣,叉著腰罵道:「怕什麼,姑奶奶就是不怕她。」

  阿娟一邊走著,一邊胡思亂想著,容顏羞雲朵朵道:「公子他武藝高強,相
信以後定會出人頭地。」

  朱瑤聽了阿娟的話也不知作何感想,她本就是絕色女子,想起朱霖所作所為,
禽獸也不如,阿娟竟然喜歡與他,難道這就是天意?

  阿娟毫無所知,扔自偷偷竊喜不已。

  兩個人一路走著,各懷心事,今夜似乎格外難熬。

  金雞一聲破曉,天昏沉沉的,朱霖呻吟一聲醒了過來,懷中抱著的溫軟嬌軀,
美人如玉柔弱,提醒著他昨夜那不是夢,他得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趙青青,心裡
狂喜的想要大吼一聲,向世界都宣告這一切,懷中玉人被他一番折騰,跟著慢慢
醒來,只是揮不似剛開始的清冷,頗有幾分柔弱氣質,美眸裡水霧流動,嬌怯可
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朱霖心道,原來在沒有被男人得到時一副樣子,得到了之後又是一副樣子,
大手肆無忌憚觸摸著懷中玉人,她肌膚勝雪,氣質文靜典雅,書卷氣很濃,黛眉
彎彎時,絕色容顏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幾分柔弱氣質。

  朱霖想起昨夜銷魂,美得骨頭都酥了,身下趙青青婉轉承歡的樣子,比什麼
都更有征服心,再想要大朵快頤時,趙青青細眉緊蹙,弱聲道,你該走了,天亮
了。

  朱霖一看天色,也是嚇了一跳,暗想此時玩不可被人發現,侮辱一國公主,
不然死罪難逃,連忙起身胡亂穿了衣裳,剛要撿起地上鐵槍就走,床上趙青青隨
意拿了件水綠抹胸,遮著春光道,等一等。

  朱霖楞了楞,見她腳步弱不禁風慢慢來到自己面前,不發一言的伸出玉手幫
他整理好衣襟,動作輕柔就像一個賢慧的妻子,朱霖心滿意足,有了一夜纏綿,
在無顧及衝口而出道,你真是變了好多。

  趙青青聞言,眼裡一陣驚慌,低垂著臉。

  朱霖不以為然,抬起她臉,吻了吻她紅唇,奪門而出。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7 20:17     標題: 煙雲錄(09)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九折  豎子狠心,蛇蠍美人

  天色不一會兒就大亮,朱霖精神大好,背負鐵槍就來找姐姐朱瑤,朱瑤剛剛
起床在院子裡賞梅花,一襲黃衣在身,絕美身姿依著欄杆,處處都可入畫。

  朱霖早已換了身乾淨衣衫,生的是英俊不凡,大步走來道:「姐姐。」

  朱瑤聞言回過過來,看他一眼,只見朱瑤臉色不太好,朱霖卻不然,臉色大
好,精神飽滿無比,笑道:「姐姐昨夜沒睡好嗎?」

  朱瑤半響不發一言,美眸認真凝視著眼前弟弟,似乎是要從頭到腳把這弟弟
認認真真,清清楚楚的再看一遍。

  朱霖滿是詫異,「姐姐你怎麼了?」

  朱瑤淡淡一笑,「沒什麼,你過來讓姐姐好好看著你。」

  朱霖不疑有他,連忙走到她面前,朱瑤嫣然一笑道:「弟弟你長高了,也強
壯了,姐姐都快夠不到你了,你蹲下來,讓姐姐好好看看我的阿霖。」

  朱霖開心笑笑,乖乖蹲在她面前,就像小時候撒嬌一樣道:「姐姐,隨便看
好了。」

  朱瑤伸出玉手捧起他臉頰,仔仔細細看著他的臉道:「從小姐姐就疼你,你
想要什麼就算再難,姐也要想辦法給你弄來,你姐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是在風
塵場所裡賣弄琵琶歌聲謀生的歌姬,只為了你不被餓死,能夠吃飽肚子,長得如
別人家孩子那樣強強壯壯的,我呀,就拼了命努力賣唱,哪怕再受人看不起,逼
迫,我都想著為了你,什麼苦都不算什麼,你知道麼,你長到十二歲那年,你想
參軍立功,可是我們姐弟是罪人,軍營不要你,我呀,就賣了首飾替你去軍營打
點,送去的禮物人家不肯要,非要另一件東西,你知道,你姐是賣藝不賣身的人,
為了你能不傷心,為了你能建功立業,你姐被他逼著把自己的第一次當成禮物送
給了那狗官才換來了你進了軍營的機會你知道麼?」

  朱霖聽到這裡想起以前點點滴滴,早已泣不成聲,淚流滿面道,「姐,姐,
我……我對不起你,弟弟對不起你……」

  朱瑤哭的花容慘澹,淚珠不停的掉,「你姐雖是風塵女子,也希望自己能夠
一直守身如玉直到遇上得意郎君贖我出來脫逃苦難,可是我恨,我恨那狗官,恨
這世道的無情,那狗官毫不可憐我,拼命的折騰你姐,你姐哭的淚都幹了,就想
啊,自己是這疼這一夜,也就換來你能一輩子出人頭地的機會,可是那不是疼一
夜,那是疼一輩子的痛。」

  朱霖疼的心如刀割,十指緊扣錘著自己胸口,淚流滿面道:「弟弟恨自己無
能,保護不了姐姐,弟弟恨自己,恨自己……」

  朱瑤喃喃自語道:「兩年後,那狗官意外被人砍死,我就知道你是知道內情
的,那個狗官是你殺的我知道,從來沒有誰可以恨到把那種剁成肉泥的地步,她
說著撫起朱霖痛哭的臉,柔聲道,可是我不恨你,你是我弟弟,我不疼你又有誰
會愛你疼你,你那時候小,不懂事也怪不得你,可是」

  可是,她臉色一陣慘白,猛然揚手狠狠抽了朱霖一記耳光,「可是我從來沒
有料到我引以為豪的弟弟,會變成和那些狗官一樣欺侮女子的禽獸」

  朱霖跌倒在地,捂著自己臉一臉錯愕道,「姐姐,你都知道了姐姐?」

  朱瑤偏過臉去,淚珠直掉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要想別人不知道,除非
己莫為。」

  朱霖愣在當場,朱瑤擦著眼淚道:「弟弟,我想了你也長大了,也該成家立
業,有了媳婦兒也會安生下來,你看我想把阿娟許配給你好不好?」

  朱霖當即站起,想也不想道:「不可以。」

  他想起趙青青的絕世美貌,如何容得下阿娟。

  朱瑤苦口婆心道:「弟弟,阿娟人夠漂亮了,對你也很癡心,你娶她安安靜
靜的過日子不好嗎?」

  朱霖衝口而出道:「旁的我都可以答應姐姐,但是阿娟想用那種事要脅我,
不行。」

  朱瑤皺眉道:「給我個理由好嗎?」

  朱霖俊容扭曲道:「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不說她一個丫鬟,便是千金小姐,
我也不喜歡她。」

  他這話一出來,卻聽阿娟慘哭一聲,突然跑了出來,指著朱霖痛哭道:「原
來你以前說的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朱瑤和朱霖同時手足無措不知道阿娟什麼時候在這的,阿娟哭的厲害,尖叫
道:「朱霖你不得好死,我會讓你後悔的,說完,哭著跑遠。」

  朱霖臉色鐵青,朱瑤想追,被他死死拉著道:「姐姐,她就是先勾引弟弟我
的,你不要理她。」

  朱瑤猛甩他臉一記耳光道:「畜生不如!」

  朱霖一腔怒火無處發洩,背了鐵槍大步就走,突然想起趙青青來,暗想這女
子對自己倒也百依百順,何不如去找她就算不能親熱一番,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朱霖說走就走,容色之上更是多了許多得意之色,沿途經過得人紛紛向他諂
媚示好,朱霖心裡更加得意忘形,淡淡一笑算是回應。

  等來到趙青青寢宮院落時,剛一進院,便猛覺一股殺氣肆虐,只見院裡積雪
亂舞,趙青青紅稍束髮,整個人靚麗奪目,正在舞劍,初升的陽光刺眼照在絕色
身姿,如同冰山仙子。

  朱霖站在門口,見四周無人,拍手微笑道,好劍法。

  趙青青臉若寒霜,神情清冷只是練劍,朱霖見她劍法極為淩厲,銀光亂舞,
一套劍法耍的是驚心動魄,靜如蓄勢搏擊,動如大海奔騰,長劍映著日光雪白耀
眼,一劍出疾宛如游龍高吟,劍氣淩厲,殺氣逼人。

  朱霖瞧的是佩服不已,趙青青練罷劍法,反手解開背後束髮的紅繩,大捧秀
發瀑布般傾斜下來,一襲白衣勝雪,背負雙手淡淡道,「有事嗎?」

  朱霖笑了笑,瀟灑走來道:「來看看您。」

  趙青青細眉輕挑,臉上有幾分不悅道,「本宮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清冷慣
了,若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

  朱霖回首看了看四周,見四周並無他人,忍不住探身逼到她身前道「昨夜殿
下大恩,屬下感激不盡。」

  趙青青神態清冷道:「是麼?你不用多謝。」

  朱霖就差賭咒發誓了低聲道,「屬下對殿下您真心一片,殿下心裡一清二楚
就別裝了。」

  趙青青轉過身背負雙手,賞著院內梅花道:「朱霖,你是聰明人,所以才提
拔你,本宮雖然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但是請你不要離本宮這麼近。」

  朱霖脾氣上來,又在逼近幾步道:「青兒,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朱霖這輩子只會愛你一人,你就別明知故問了好嗎?」

  趙青青聞言猛然偏過臉,美眸冷如冰雪道:「放肆!,本宮長這麼大,還從
未有人敢這麼跟本宮說話,朱霖,本宮自問對你不薄,光天化日之下,你敢調戲
本宮?」

  朱霖楞在當場,衝口而出沉聲道:「一夜纏綿,無比恩愛,殿下真的忘了嗎?」

  趙青青聽了這話,神情奇怪的看著朱霖,半響才喃喃自語道:「你昨夜是不
是偷偷去我房間了?」

  朱霖點點頭道「是。」

  趙青青背過身,語氣淡淡道:「你走吧。」

  朱霖斷然道:「那殿下怎麼處置我?」

  趙青青斬釘截鐵道:「今天算了,看在你姐姐面子,下次再敢對本宮不驚,
會是什麼下場,你自己掂量。」

  朱霖一臉不服,轉身就走,看去真是一臉怒火攻心。

  諾大院子只留下趙青青一人,過了半響,高樓上緩緩走下一名身著黃龍刺繡
的少年女子,她容顏傾世,身形絕美,比起趙青青的清冷,走下來的這女子更多
的是大家閨秀的恬靜,令人驚訝的是,她有著一張和趙青青一模一樣的臉。

  趙青青一雙眼眸認真凝視著她,仿佛要認真認真把她看透,咬著紅唇道:
「玉兒,為什麼你要這樣?」

  趙玉兒神情柔弱道:「姐姐,我們不提那個好不好?」

  趙青青緊握劍柄,握劍的手冰涼一片,她的心如墜冰窖,斷然道:不行!」

  趙玉兒舉手投足之間,都韻味著一股和趙青青截然相反的氣息,趙青青冰冷
如雪,趙玉兒溫柔如水,輕咬紅唇道:「姐姐別問了好嗎?」

  趙青青一按長劍,劍尖已然抵著趙玉兒雪白脖頸,銀牙緊咬道:「你不說,
我現在就殺了你,好過你自己糟蹋自己!」

  趙玉兒一點也不害怕,甜甜笑道:「你不會,世上誰都忍心殺我,唯獨你不
會。」

  趙青青眼裡冰霜瞬間融化,寶劍入鞘道:「他強迫你的對不對,只要你一句
話,我現在就派人把他抓來由你處置,是殺是剮都由你做主。」

  趙玉兒嬌美無限道:「是,剛開始我不願意也沒辦法,等他緊緊抱著我,抱
著我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心裡就在想,那個朱霖一定是把我當城姐姐你了,他
不知道我是另一個人,只把我當成了姐姐你,是那麼的渴望姐姐你,強壯的令人
受不了。」

  趙青青臉含冷霜,淡淡道:「夠了,你不用說了。」

  趙玉兒一臉無辜,似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姐姐,你知道麼,昨夜我在樓底
下看到朱霖得時候,我就在想,他是那麼一個英勇的男人,我如果是他得女人該
有多好,他會保護我,不讓我被人欺負,可是他得眼裡只有你,我想盡了辦法求
你,求你跟我換一夜房間睡,因為睡在你的房間裡,我會覺得很安全,因為樓底
下就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保護著我。」

  趙青青冷冷道:「可是你錯了,朱霖並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為人自
負,滿是心機,你以為陪你睡在床上的朱霖是大英雄,其實你錯了,玉兒,我告
訴你,朱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人。」

  趙玉兒並不反駁,相反一點也不在意,語氣幽幽道:「隨便他怎樣好啦。」

  趙青青道:「從小我們就沒有見過幾次面,我有時候甚至想不起來我有個雙
胞胎的妹妹被養在深宮,父皇他駕崩了,咱們的叔叔。」

  趙玉兒聽到他提起新皇帝,美眸裡充滿恐懼,緊緊握著秀拳道,「姐姐,我
們不提他」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8 21:14     標題: 煙雲錄(10~11)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十折 龍潭虎穴難抵美人

  他一身怒氣衝衝,四處亂走,不知不覺策馬狂奔來到城外無人處,滿腔怒火
亂竄,跳下馬來,拿著鐵槍四處劈砍,正劈的興起,突聽有人道,「莽莽撞撞,
長了個這麼英俊的臉,卻渾似個好個壞人模樣,嚇的奴家都不敢賞雪了」

  聲音嬌媚至極,朱霖猛一抬頭,正見樹林深處有名穿著紫衣模樣美麗的女子,
女子也不怕天寒地凍似的,穿的衣裙薄薄,衣襟處著粉紅抹胸,動人處,頗為嬌
俏動人,朱霖大步走上前,看的更清楚,見這女子年紀有二十四歲左右,生的是
肌膚細膩,眉目勾人,一舉一動各有風情萬種。

  秒目如水的凝視著他道,「小哥怎麼了唄?竟然氣成這樣,說出來聽聽唄,
奴家幫你分憂」

  朱霖哈哈一笑,目光放肆的盯著她,這女子咯咯嬌笑不止「可人兒,臭小子
你可知道奴家做你親娘都還嫌年輕,你敢動奴家的歪念頭?」

  朱霖也不理她這話,只是淡淡道,「有個女子纏著我,非要我娶她,還要脅
我」

  這女子咯咯一笑道,「奴家就先介紹一下自己吧,奴家來自昆侖山,名叫花
可依,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哦」

  朱霖冷冷一笑「你送上門來,我也不要你」

  花可依笑嗔一聲,玉手拍打著眼前空氣道「臭小子,奴家還不稀罕你哩!你
以為奴家不知道你是啥人?你裝啥裝啥啊!花心大蘿蔔一個!」

  花可依說著連啐數口,咯咯笑個不停。

  朱霖面不改色道「哼,隨便你說」

  花可依道,「這樣好啦,你呐是薄情寡義,奴家呢是妖孽一個,乾脆各取所
需,你想辦法弄死袁正南,奴家就任你處置哦」

  朱霖聽完這話,哈哈大笑,「你未免太看的起我朱某人了吧」

  花可依道「呸呸呸,少要故作玄虛,只是你切記要小心一個叫沈亦凡的人,
懂了麼?」

  朱霖皺眉道,「燕亦凡是誰?」

  花可依咯咯笑道,「他是你命裡的剋星,也是唯一一個有能力和你爭奪女人
的男人,小心哦,心肝」

  說著拋下一個媚眼,姿態嬌媚的步步離去,留下朱霖一個人若有所思。


           第十一折 上善若水靜如處水

  朱瑤黯然神傷,她本就是修養極好的女子,性格天生柔弱,朱霖如此傷人,
自己竟也一點辦法也沒有,來到房內撥弄琵琶。

  低頭彈弄片刻,抬頭突然看見門邊有個貴小姐,雙手捧著精緻俏臉,大眼睛
眨阿眨,正是袁小蝶,袁小蝶聽的如癡如醉,見朱瑤不彈了,撇撇小嘴嬌聲道,
怎麼不彈啦。

  朱瑤淺淺一笑,收起琵琶放在旁邊道,「心情不好,隨便彈彈」

  袁小蝶站起身來,左看看右瞅瞅半天,忽而道,「外邊雪停了,大家都在忙
著掃雪哩,你去看熱鬧不?」

  朱瑤心道「看掃雪哪有什麼趣味,微笑著搖了搖頭,柔聲笑道,還是不了」

  袁小蝶鼓著俏臉撒嬌道,「不嘛,我帶你去,說著上前拉朱瑤」

  朱瑤被她一路上蹦蹦跳跳拉著去看掃雪,原來是袁小蝶派了很多人推雪球玩,
她撒了個嬌,小臉紅撲撲,可愛極了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朱瑤是絕色女子,此刻被她拉到這裡,眾人目光總是忍不住瞧著她,她有些
不好意思,輕輕點了點頭,見袁小蝶額頭上有些細汗,從袖子裡取出塊手帕,動
作嫻雅的幫她擦了汗去。

  袁小蝶嘟嘟小嘴,咯咯的笑,突然放聲喝道,小蹄子,小蹄子,咋不浪死你
咧!

  朱瑤掩嘴一笑,「你在罵誰呢?」

  袁小蝶笑的神秘,小手叉腰神秘兮兮道,「就不告訴你」

  「咱家姑奶奶從小就愛罵人,你別理她」後邊女子嬌媚笑道。

  袁小蝶板著俏臉道,「花可依,你想幹啥?」

  花可依從她背後翩翩走了出來,掩嘴笑笑「胖丫兒,我帶了些點心給你」

  袁小蝶最恨別人提她胖,一聽這話,小臉刷的一下就氣紅了,「姑奶奶就是
胖,也比某人是狐狸精強!」

  花可依也不示弱,針尖對麥芒道,纖細玉手捏了個蘭花指,模樣嬌俏嫵媚,
「胖丫兒,我可是你親小姑,我要是狐狸精,你也是個狐狸精哩」

  朱瑤見這花可依伶牙俐齒,十分難纏的樣子,不動聲色牽起袁小蝶手兒就要
走,袁小蝶不依罵道,「某人狐媚好色,到處勾引男人,咋不生生浪死某人咧,
呸呸呸」

  花可依咯咯嬌笑不止,姿態可人輕攏秀髮,又看看袁小蝶的胸,輕蔑道「人
家再浪也有一堆男人追不是,可惜某人小時候虎頭虎腦,胖嘟嘟的多可愛呀,我
還總喜歡喂她糖葫蘆吃呢,誰知道這某人長大了,模樣兒倒是俊俏得很,可怎麼
就是沒人喜歡她呀?」

  花可依頓了頓,故作悠閒道,「誰讓某人比真男人還要真男人唄」說著一副
恨鐵不成鋼的樣兒,連我這做小姑的都擔心她以後嫁不出去!哼哼袁小蝶漸漸輸
下陣來隻委屈得兩眼淚汪汪,花可依哼哼嬌笑幾聲,自顧自道,「胖丫兒晚上見
哦」

  袁小蝶鼓著小臉,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摸著眼淚哭了起來,朱瑤連忙上
前柔聲安慰,袁小蝶越哭越厲害,哭的兩眼紅腫,朱瑤好勸一番才把她勸住,袁
小蝶這人就是直性子,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

  被朱瑤勸的不哭,也是難為朱瑤了,可憐朱瑤自己也是滿腹心事無人說,十
分苦惱,袁小蝶擦乾眼淚,虎著臉惡狠狠咒駡道「早晚要這賤人吃苦頭」

  朱瑤抬起冰雪般的玉手,用衣袖幫她擦著淚眼,柔聲勸道:「你是這麼漂亮
的姑娘,何必糾結於從前小時候呢?再說人小時候受盡父母疼愛,胖一點很正常,
瘦了反而不好,你說是不是?」

  袁小蝶鼓著臉頰嘀咕著:「我就討厭她總變著法欺負我,說我壞話,可是她
有是我爹的妹妹,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朱瑤拉著她手慢慢坐到亭子裡,嫣然一笑道:「妹妹何必呢,任她說去,你
不用理她,過個幾天她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袁小蝶吩咐左右取來琵琶遞給朱瑤道:「聽說姐姐你琵琶彈得特別好,我呢
就特意找了琵琶來」

  朱瑤掩嘴笑道:「嚇我一跳,我還奇怪你說要琵琶這麼快送來了,原來是早
就準備好了」

  袁小蝶撒嬌著吃吃道:「就彈一首白居易的琵琶行吧,我娘她以前就愛彈這
曲子,」

  朱瑤點頭笑道,:「既然你想聽,我就彈一曲吧,」

  說著接過琵琶,素手拔弦神情認真彈奏起來,袁小蝶負手而立,嬌軀背對朱
瑤,臉上露出笑容,聲音清脆好聽的隨著琵琶聲念道,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
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麼。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灘。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常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爐。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消不知數。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

  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艙明月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

  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豈無山歌與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

  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清衫濕。

  琵琶聲停,袁小蝶正好一首詩完整背完,朱瑤吃驚非小,抿嘴笑了笑「這首
詩長的很,我也是死記硬背才爛熟於心,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呢?」

  袁小蝶嬌俏十足蹦蹦跳跳來到朱瑤面前,笑道:「因為我娘教的好,我有過
目不忘的本領」

  朱瑤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愁眉不展道,
可惜我心情總是太差」

  袁小蝶道,哎呀,你有什麼煩心事,告訴我好啦……

  朱瑤把琵琶放到一邊,喃喃自語:「可惜這種心情,叫我從何說起呢」

  袁小蝶嘟著小嘴,不依不饒道:「快說快說,說了說不定我能幫上你的忙」

  朱瑤無奈只得實話實說道:「我在想我的情郎,」

  她本是靦腆,很是大家閨秀的女子,若不是思念至此,又怎會說出來?

  袁小蝶嘻嘻笑道,「原來如此,原來是你想男人啦」

  朱瑤臉色發紅,站起身子就要走,袁小蝶急急忙忙追上前去,「別生人家的
氣嘛」

  朱瑤低著頭無奈道,「我心裡有心事,太亂了的慌,想回去睡覺」

  袁小蝶「啊一聲,指著天上,這麼好的天氣,睡覺多不好呀」

  這兩個少女正在這裡胡談說話,有丫鬟過來傳話道,「建州派了使者過來恭
祝老爺生辰,」

  朱瑤覺得十分詫異,但她為人聰慧,知道有些話不能說,袁小蝶頗為不耐煩
道,「知道啦知道啦,這種事告訴我幹嘛,我又不是領兵打仗的人」

  朱瑤一聽到領兵打仗四個字,突然想起燕亦凡來,雖然明知機會渺茫,但還
是忍不住抱住袁小蝶手腕道,「我們過去看看好嗎?」

  袁小蝶眨眨眼睛奇怪道,「建奴長得醜不拉幾的,有什麼好看的」原來她身
邊的人都把建州人形容成髒兮兮,過著茹毛飲血的野蠻人,袁小蝶聽的習慣了,
也就把建州人當成那樣了。

  朱瑤無奈笑笑,也不好意思反駁她,「就是看看好了,」

  袁小蝶道,「好吧好吧。」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0 22:17     標題: 煙雲錄(12~13)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十二折 生死難料唐突佳人

  朱瑤含笑捉住她小手柔聲說道,看看自然是無妨的,我心裡總是期盼著緣分
是會垂憐真心的人。

  她說著目光裡深深流露出柔情似水,袁小蝶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心裡暗道,
「難道愛上臭男人的女孩兒都這幅德行呢?」

  她這人向來大大咧咧的倒也習慣了,任由朱瑤拉著她手,兩個人一路倒也說
說笑笑,朱瑤不知道袁小蝶說了什麼,甜甜笑道,「有些事嘛,我也說不清楚,
妹妹你就別胡思亂想,自取煩惱了。」

  袁小蝶鼓著俏臉蹦蹦跳跳著笑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她正要繼續說下去,朱瑤連忙勸道,「這詩詞雖好,卻也當真不吉利。」

  袁小蝶倒也乖巧,聞言連忙捂住小嘴,「哎呀,平常就是管不住我這嘴,老
愛胡說八道,就是花可依那個賤人害得,總和我吵架。」

  朱瑤忽而道,「妹妹,你說北國的使者現在會在哪裡受到城主接見?」

  袁小蝶想也不想道,「快到了,平常處理大事的時候,都是在府裡書房,我
爹他特別嗜好讀書,書房裡一切事物應有盡有,讀到興起時,甚至臥房也不回去
了,就再書房裡睡,他如此這樣卻也是年輕時候剛剛繼承城主位置,城內百廢待
興,他就拼了命的為百姓做好事,處理城中各郡上報的事務,可惜了,我爹他生
了個混蛋兒子!」

  她說到這裡很是氣憤的撇撇嘴道,「我哥他簡直畜生不如,十惡不赦,不知
逼死了多少女子,我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朱瑤捂著嘴,難以置信袁小蝶如此痛恨自己的親哥,袁小蝶又道,「不是我
爹不願管,而是我哥他小時候命苦,他小時候不是那樣頹廢的,人都誇他將來會
有好出息的,他的聰明伶俐遠近聞名,可是呢,那時候定州勢力衰弱,四處祈求
強國保護,北國還未建時,是梁國強大,但那個時候韃靼人卻也很倡狂,鐵騎彪
悍極了,四處攻城,定州沒有辦法,只能把我哥當做人質送到韃靼人手裡。」

  朱瑤聽了這話柳眉緊皺,喃喃自語道,「原來還有這段隱情。」

  袁小蝶繼續道,「韃靼人過得是茹毛飲血到處漂泊的生活,我哥被送走那年,
只有十四歲吧,我還小呢當時,他去了韃靼人哪裡,除了生活習俗不同,還要忍
受韃靼人的百般折磨,弱城那有尊嚴呢,更別說弱城的少城主了,我聽人說,韃
靼人逼著我哥放羊放馬,還想盡了辦法折磨他,她臉色說到這裡發紅弱聲道,韃
靼人的首領是個有龍陽之風的人,他,哎,害了我哥吧,你想想對於一個當時自
尊心的王公之家的少主來說如何受得了這個?」

  朱瑤也不免為之掉淚,輕歎道,「這都是什麼世道呐!」

  袁小蝶眼圈兒也有些紅了,「我哥他本來待我很好的,人又俊郎斯文,可惜
被折磨了五年回來後,人就變了個樣,他模樣還是那個樣,只是他恨,又不能恨,
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確實畜生不如,糟蹋女子,強搶民女之類的太多了,可是要
我們袁家如何有臉去責怪他?他一個人換來了定州五年修養生息的機會,是是非
非真的太難說。」

  朱瑤取出手帕擦掉眼淚,眼圈還泛著紅,柔聲道,「小蝶,我們都要好好的
活下去,一定。」

  袁小蝶咬咬嘴唇道,「嗯,我也想,今日聽你了這些話,就算花可依她再罵
我胖丫兒,我也不生氣了。」

  朱瑤忽然玉手掩著她嘴,滿臉歡喜道,「你聽,有人在吹笛。」

  袁小蝶認真聽了聽,耳畔笛聲鏗鏘有力時令人心醉,好像置身於千軍萬馬,
金戈鐵馬之中,好一首曲子。

  朱瑤美眸柔情萬千神態歡喜,字字柔聲道,「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袁小蝶拍拍小手兒道,「沒錯,正是辛棄疾的詩詞。」

  朱瑤歡喜不已,強拉著袁小蝶的手兒不顧一切的沖吹笛的地方跑去,繞過湖
邊來到一處院子裡時,朱瑤已是顧不得羞澀迫不及待欣喜若狂隔著院門道,「…
…燕郎!」

  笛聲戛然而止,朱瑤沖進院內卻看見,趙青青換了一襲白衣勝雪絕美身姿立
在積雪裡,背後六名帶劍的俏麗丫鬟伺候在旁。

  朱瑤看到她芊芊玉手裡拿著正是一支系著紅繩的竹笛,才知道自己聽錯了吹
曲的人,一時羞的粉臉通紅,癡癡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陽光明媚至極照在雪地裡,映的她趙青青絕美身姿就像綻放在冰山之巔最冰
清玉潔的花,趙青青本就肌膚雪白,容顏絕色,這步步從積雪裡走來,更是美得
令人不敢直視,趙青青隨意把竹笛插在腰帶間道,「我閑來無事,便吹曲了作打
發時間。」

  袁小蝶暗暗把朱瑤的容貌與她一比,似是氣質上輸了很多,但朱瑤勝在氣質
溫柔如水,溫婉可人,如果說趙青青是清冷的冰雪,那朱瑤就是溫暖的春風,各
有千秋。

  朱瑤兀自覺得有些尷尬,粉臉通紅道「……嗯,嗯」

  趙青青來到她面前忽而道,「朱姑娘有句話我想提前還是告訴你的好。」

  朱瑤抬起臉來看了看她眼睛,見她美眸清澈,容貌身姿當真美麗極了。

  趙青青道,「朱姑娘,我不想瞞你,我有個雙胞胎的妹妹,這袁府裡的人都
知道,估計他們還沒有告訴你,我想還是我自己告訴你吧。」

  朱瑤覺得有些詫異道,「雙胞胎?」

  趙青青點頭露出微笑,「正是,她和我長得是一模一樣,不過我相信你這麼
聰慧的女子,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得。」

  朱瑤主動握住她玉手,兩個人手把手並肩來到湖邊,朱瑤氣質本就溫柔似水,
溫婉可人,這時候眼前美景依然,似勾起往日回憶道,「殿下,其實我知道你是
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這世界上如你這般完美,心地善良的人女子真的不多了,
可是你能聽我一句勸嗎?」

  趙青青握緊她手柔聲道,「你想說的我都知道,而且也認真考慮過,但是呢,
我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比如說,我會懂得如何保護好自己,你不用擔心。」

  袁小蝶早就識趣的自己走了,湖邊能談心的也就只剩下這兩個人了,朱瑤嫣
然一笑,殿下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趙青青扶過臉頰邊一縷秀髮,拉著她手兒一齊坐到石凳上道,「昨夜閑來無
事,作了詩一首,你要聽不?」

  朱瑤欣賞著湖邊景致,興趣盎然道,不如我先作一首詩詞看,說著美眸掃過
水波,幽幽念道,「寒風拂來花兒殘,片片沾來濕淚眼。邊關一去千里路,昭君
又把誰來怨?」

  趙青青笑道,詩最後一句頗有閨怨,且看我這一首,說罷,柔聲念道,「去
年逢君曾不識,錯過那日好天氣。

  紅梢束髮出塞外,大雪紛飛天氣冷。

  七年遊歷才至此,山去水來我怨誰?

  親臨雪峰觀九州,青絲翩飄是白衣。

  昔有姑射今玉人,雪衣純白更傷心。

  身在塞外想故鄉,當念秋風不解人!

  朱瑤問道,「殿下這首是寫誰的?」

  趙青青凝眉沉默片刻道,「其實也不是旁人,就是寫我自己的。」

  朱瑤忍不住輕歎一聲,拉著她手兒道,「殿下你幹嘛總這樣性子清冷,又傷
感呢,」

  趙青青忽而嫣然一笑,「誰說的呀?其實我有時候也很活潑的,我會跑去放
風箏,跟人賽馬,還會一個人跳舞,我舞跳的很好,但從來不跳給別人看。」

  朱瑤美眸登時明亮,喜道,「殿下會跳舞?」

  趙青青抿嘴笑了笑道,「是,一個人傷心的時候,就跑出去跳舞,在很美麗
的原野,在處處漂亮的山頂上,我就會一個人跳舞,跳起舞來,就會忘掉煩惱。」

  說到這裡,她忽而偏過側臉凝視著朱瑤道,「對了,你剛才喊了一個人燕郎?」

  朱瑤立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小聲道,「他是建州那邊的人……」

  趙青青聞言半響不語,朱瑤以為她生氣自己找了個建州人的郎君,更加怯弱
了,低垂螓首一語不發,誰料想趙青青主動牽起她手,臉上露出美麗笑容柔聲道,
「你不要多想,我不是迂腐的人,不能說因為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而強加到別人身
上,只要那個人對你真心實意,是建州人又何妨呢。」

  朱瑤聽了她說的話,心裡想的全是柔情似水,又是感激,又是思念情郎,正
要對趙青青談起自己心中想法時,趙青青又道,「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建州派的
使臣好了,也許那裡邊真的有他。」

  朱瑤本就是愛恨分明的女子,她性格雖柔弱,但關係到燕亦凡的事情上,她
也顧不得害羞了,當場就答應了,趙青青性子雖清冷,但對她倒也是客客氣氣,
絲毫也沒有什麼公主的架子。

  趙青青牽著她手走出花園,朱瑤一路上心裡忐忑不安,只顧胡思亂想,走著
走著忍不住輕聲道,「殿下,袁將軍他不會把建州派的使臣給殺了吧?」

  趙青青搖頭笑笑道,「是你多想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個你大可以放
心,另外的話,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你儘管跟我說,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會説明
你的。」

  朱瑤十分感激,情不自禁的握緊她玉手,眼睛濕潤,「殿下,你為什麼待我
這麼好?」


           第十三折 美人之恩最難消受

  趙青青嫣然一笑,聲音十分好聽道:「畢竟我們是好朋友,雖然我這個人性
子清冷,不喜言笑,見了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在陰陽穀的時候,他們都私
底下稱呼我是冰美人兒,其實我都知道,但就是改不了自己這脾氣,旁人一句話
說不對,我就會把臉偏一邊去,弄得人家好不尷尬,後來,也知道自己不討人喜
歡的女孩,所以乾脆就不怎麼和人來往了,倒也圖個自在。」

  朱瑤認認真真聽完,她自己從來不覺得趙青青有什麼可惡的地方,心眼裡還
十分喜歡這個高貴清冷的公主,聽她話語竟是有些少女的可愛,忍不住噗嗤一笑,
「殿下才不是不被人喜歡得女孩,我就覺得殿下是世間最美麗,善良的女孩!」

  趙青青聞言掩嘴輕笑十分嬌俏道,認真說的話,「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誇我
善良的女子呢她說著舉起手掌放在眼前,打量著東邊朝陽,聲音幽幽道,不管怎
樣,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活法,我師傅說了,青兒我知道你是個喜歡安
靜的女孩兒,你要一直保持這安靜對不對?」

  她說著莞爾輕笑,有著第一次的調皮神色道:「你猜我是怎麼回答師傅的嗎?」

  兩個人關係短短片刻已是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朱瑤歪著脖頸想了想,一臉
驚奇道:「人家剛才沒有看錯吧,殿下你也會露出調皮搗蛋的樣子?啊,只是人
家想不出哩……」

  趙青青故作可愛的嬌聲道,猜不出來就算了,我告訴你好了,我回答師傅說:
「那好啊,徒兒在師傅面前就是文靜乖巧的好孩子,到了外邊就是一個活潑可愛
的小姑娘……你知道嘛,我師傅聽了這話,也是被我逗的不行,哎,真懷念那段
時光。」

  朱瑤奇怪問道:「那仙子你來到了外邊的世界,為什麼表現的如此清冷不近
人?」

  趙青青笑笑卻不回答,過了良久才喃喃自語道:「畢竟外面的世界很殘酷,
並不適合一個活潑可愛卻不懂事情的小姑娘……」

  朱瑤登時沉默下來,喃喃自語道:「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很多可憐無奈的事。」

  趙青青倒是神色如常,拉著她手進入一處幽靜院落,剛進院落,朱瑤便覺得
眼前一切豁然開朗,小樓優雅,景致怡人不說,令人驚奇的是一路上見慣了衛兵
嚴密的場景,沒想到袁正南的書房院落裡,竟然如此清淨,一個衛兵也沒有,諾
大院落裡也只有十幾名丫鬟剛剛經過屋簷下,轉過牆角就不見了。

  趙青青聰慧至極,吩咐身後跟著的六名帶劍丫鬟原地等侯,向朱瑤解釋道:
「袁正南武功極高,厲害得很,一句話就解釋了這裡為什麼沒有衛兵的疑問。」

  朱瑤腦海裡瞬間閃過袁正南的臉,竟是突然覺得這個人似乎很是神秘,有種
說不出得感覺。

  她只顧胡思亂想迷迷糊糊的就跟著趙青青來到書房,門始一推開,喧鬧聲頓
時傳來,原來這房間隔音效果記好,不管外邊有如何吵鬧,在裡邊竟聽不到絲毫
動靜,書房很大,佈置的也很是華美高貴,旁邊是房門緊閉的屋子,正中是排列
整齊,供人酒宴的地方。

  朱瑤愕然抬頭,看著眼前兩排對坐的人,左邊是定州的人物,袁正南和一些
大臣坐在一起,右邊是穿著建州服侍的人,領頭的是個容貌儒雅的中年男子,羽
扇綸巾,如同孔明在世,整個人氣質不凡,目光敏捷而富有洞察力一般,門開瞬
間,朱瑤只覺得他目光似乎能看透自己內心一般,竟是有些暈眩。

  就在這時,酒宴上喧鬧赫然停止,定州,建州兩邊人物,一同起身對著趙青
青彎腰行禮,趙青青抬起玉手道:「諸位請坐。」

  兩邊人物紛紛坐下,建州勢力那邊領頭人物,中年書生手持羽扇,倩文儒雅
的微笑道:「在下範文宣早就久聞公主之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趙青青帶著朱瑤入座,輕抬臉頰輕笑道:「原來是再世諸葛,范先生,本宮
也是久慕先生大名了。」

  袁正南一身戎裝,國字臉上濃眉大眼,目光如炬,深不可測的笑了笑道:
「范先生輔佐北國皇帝已有十幾年了,老夫也是一直聽說范先生大名,苦恨不能
相見,這次貴國皇帝竟然派先生來恭賀老夫生辰,真是不勝榮幸。」

  趙青青偏著側臉,輕聲問道:「有他嗎?」

  朱瑤失望至極,咬著嘴唇道:「沒有他,說話的時候,淚珠都在眼裡打轉。」

  趙青青不動聲色的悄悄握住她玉手,耳語道:「你別擔心,一會兒我試試能
不能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來。」

  朱瑤點點頭,垂首不語。

  另一邊範文宣和袁正南談的火熱,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酒席上也是人
人笑語不斷,範文宣身旁有一面蒙藍巾的妙齡女子,氣質嫵媚而妖冶,秀髮帶紅,
竟是混血夷女,肌膚雪白,一雙美眸裡笑意盈盈的,說不出的勾人心魄。

  趙青青是梁國公主,自然沒人敢跟她放肆,朱瑤又是趙青青身邊坐著,定州
這邊文臣武將個個有意無意的盯著範文宣身邊瞧,那夷女嫩的好像能流出水來,
確實有令男人動起獸欲的念頭。

  範文宣精明至極,眼裡盯著袁正南的一舉一動,忽而郎聲笑道:「城主大壽
的日子,北國敢不用心?我國皇上特意派在下特意帶來一件禮物送給城主,權作
心意。」

  袁正南大有深意眯眼笑道:「不知范先生送來什麼禮物?」

  範文宣舉起手掌啪啪合擊兩下,那夷女姿態曼妙的站起身來,雪白玉手隨意
褪去披著的大衣,露出一副僅著單薄紗衣的美妙玉體,粉衣下可見金黃抹胸裹著
傲人豐滿,裙下兩腿修長,說不出的勾人心魄,朱瑤仿佛聽到身邊男們人吞咽口
水的聲音,登時覺得十分噁心。

  範文宣道:「這是在下收養的義女,極善歌舞,就讓她為袁城主,和在座諸
位獻上一舞吧。」

  袁正南還未說話,他身邊坐著的年輕公子,卻忍不住急色笑道:「那就快開
始吧。」

  範文宣目光停在他身上微笑道:「少主勿急,俗話說,明珠暗投,咱們何不
也來個明珠暗投?諸位不知,我大北國盛產夜明珠,黑夜裡能綻放萬千光芒,我
這義女歌舞時,黑暗裡配以明珠相映,呵呵,那滋味更是別有一番風情呢!」

  原來這人就是袁正南的兒子袁少秋,「袁少秋聽了這話懊惱不已道,可是現
在是大白天,怎麼辦才好。」

  範文宣笑道:「少主勿急,在下自有妙法,只需把窗簾都遮上,不就是黑夜
了?」

  袁正南對這個兒子寵溺又加,只是趙青青身在這裡,不容他選擇,定州兵馬
以前雖強盛,但還沒到有實力和梁國較量的地步,更不用說,定州地界人口眾多,
糧食卻不夠用,沒有梁國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談,現在既然歸順了梁國,他作為
臣子,豈能擅自做主,當場就把目光看到趙青青身上,聲音謙虛恭敬道,「公主,
您看如何?」

  趙青青抬起俏臉,淡淡一笑道:「本宮自然無妨,況且有幸能見識一番異族
歌舞,也是一件不可多得幸事。」

  她既然發了話,袁少秋迫不及待吩咐身邊人道:「快去把窗簾拉上。」

  不過片刻,人影疊疊,窗簾很快就被全拉上了,房間裡頓時陷入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眾人屏息不語,光輝不再,那是顆無比炙熱的夜明珠,溫潤如玉,
潔滑如絕美女子的肌膚,內部仿佛流淌著一弘春水,瞬間,奪走了一切所有的驚
豔,便如靜謐空氣中,一枝繡花針葛然掉落在地,「讓人稟息翹待,目瞪口呆」

  霧白色的光華,便如一層細膩的凝脂,照射在牆壁,反射出層層的光暈,黑
暗中忽的閃起了一束小如螢火的光亮,便就在眾人注視中,那小如螢火的光亮,
慢慢下墜在地。

  一聲歎息幾聲驚愕悶呼,螢火墜落在地,咕嚕嚕輕輕滾動無聲掙紮,一抹白,
映著一隻纖細柔美玉手探出,穩穩將那淘氣的螢火「抓住」捏在蔥蔥玉指之間,
她纖纖玉手捏著螢火,一閃又閃,螢火不可思議的在眾人眼中慢慢模糊,但見她
手臂,輕輕揮動蔥白玉指間,橫捏不住閃耀的螢火,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
化八,無數螢火越閃越快,圍繞著中間那女子眼前,翩翩起舞,又宛如淘氣的孩
子,和人捉迷藏。

  人人大氣都不敢出,看著無數螢火組成,日月星辰般圖案,環繞著那絕美少
年女子流動,久久凝睦之後,眾人忽的一聲驚歎,她伸手沖著頭頂無數螢火,美
妙一握,便仿佛把天地都掌握在自己手心,漫天星辰漸漸黯淡無光,直到一切又
恢復黑暗,混沌初開的樣子,!

  緊接著的是明珠赫然綻放,光華柔和,蒙面女子紗裙旋轉,玉臂輕舞,只見
裙下兩條修長大腿晶瑩如玉,一股暗香襲人,香豔至極,風格轉換如此之快,叫
人來不及反應,袁少秋目如烈火,追逐著舞動的彩袖,砰一聲夜明珠掉落在地上,
咕嚕嚕朝袁少秋這邊滾落過來,袁少秋眼疾手快,猛一抬腿就把夜明珠踩在腳下,
彎腰撿了起來抓在手裡笑道:「你過來,我就給你!」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1 19:56     標題: 煙雲錄(14)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十四折 狼子野心美女蛇蠍

  那夷女妙目如水,咯咯笑著朝他走來,伸出白生生玉手索要夜明珠,袁少秋
色欲大漲,一把就抓住她玉手,攔腰把這夷女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低頭就親
她遮著面紗的臉,誰料想,這一親隔著面紗都讓袁少秋神魂顛倒,香氣四溢,一
只壞手隔著單薄輕衣在她懷裡肆無忌憚的侵襲著,這夷女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夜
明珠被緊緊攥在袁少秋手裡,旁人什麼也看不見,但也知道袁少秋在幹什麼,不
知不覺只聽的一陣男女呻吟的聲音,惹得旁人也欲火焚身。

  袁少秋緊緊攥著夜明珠不讓光芒流露出來,摟著美女纖腰,隔著衣裳熱吻美
女雪頸,隨著袁少秋的動作,夷女小嘴裡溢出誘人呻吟,不知她大腿蹭到了哪裡,
袁少秋悶吟一聲,夜明珠啪的一聲掉落在地,光亮頓時傾瀉出來,夷女一個曼妙
動作,從袁少秋懷裡掙脫出來,玉手撿起夜明珠,來到袁正南身邊跪在他腳下,
聲音充滿魅惑道,「北國皇帝送夜明珠一顆,贈與城主」

  袁正南也不伸手去接,微笑道,「如此貴重禮物,老夫可不敢收」

  範文宣站起來笑道,「城主不要這顆夜明珠,那這盛放夜明珠的盒子,城主
要不要呢?」

  拿著夜明珠的是這夷女,盒子自然自然指的是這夷女了,此話一出,旁人大
為羡慕袁正南有如此豔福,就連袁少秋眼裡都平白多出了幾分嫉妒,袁正南還是
不發一言,範文宣笑道,「在下先來說一首詩好了,說罷清清嗓子,朗聲念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
難再得!」

  一首詩念完,範文宣呵呵笑道「城主,俗話說絕色難求啊,望城主三思」

  袁正南搖頭笑道,「這盒子嘛雖美,范先生一番美意,老夫只能心領了」

  這時房間裡響起清脆動聽的女聲「范先生,聽說北國皇帝很有文武之道?」

  範文宣目光落到那個說話的絕美少女,只見她一襲白衣勝雪,身段欣長窈窕,
令人充滿無限幻想的嬌美玉體,整個人於光芒中中熠熠生輝,彌漫著出塵脫俗的
仙氣,如同不食煙火得仙女,容顏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容顏生的是美麗
無比,恰到好處的詮釋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絕色難求。

  只是她臉上頗有幾分寒霜,叫人只可遠觀,而不可接近,輕攏酒杯淺淺泯了
一口,容顏雪白肌膚也平白多了幾分豔紅,這堂上人雖多,這少女卻是最引人注
目得一位,剛才說話的卻正是趙青青。

  眾人聽她一說話只覺得暗香襲來,個個魂消骨酥,都聽說梁國的公主,知書
達理,蘭質蕙心,絕色無比,不知傳說是否是真,但眼前所見卻是真真實實的,
範文宣這時認真看起她來也被趙青青美貌所震撼,只是這人老辣無比,當場回道,
「北國皇帝文治武功,莫不震古鑠今,名留青史!」

  趙青青點點頭,幽靜十足道,「嗯,本宮已經得到答案了,諸位請便。」

  夷女這時竟然爬在地上,粉臂已然抱住了袁正南小腿,這香豔一幕,令人看
得是如癡如醉,袁正南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道,「姑娘請自重。」

  範文宣似乎生氣了,斷喝一聲道,「袁正南!」

  袁正南楞了一下,本能的把目光落到範文宣身上,還不等他發問,小腹上赫
然傳來一股劇烈疼痛,眾人都愣住了,袁正南咬緊鐵牙,揚起手掌就要往夷女頭
頂拍下,夷女狡猾至極,一擊得手,噗嗤一聲抽刀就退,如同鬼魅一般連退數步,
袁正南血流如注,捂著傷處動彈不得,刀上有毒,而且是劇毒!

  這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袁少秋也愣住了,定州這邊的文武大臣也都愣住
了,只有建州那邊人物,數人拍掌而起,各持兵刃猛撲過來,短短片刻定州這邊
文臣武將,六,七人叫也沒叫一聲慘死當場,房間內伺候的丫鬟門早給嚇傻正要
往外逃時,只聽的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一名建州使臣甩掉外邊衣裳,雙手合十,
原來是個光頭番僧,身上袈裟破舊極了,身子就像大鵬躍到門口,一掌一個,把
那丫鬟們俱都殺了。

  朱瑤嚇的臉色蒼白,不知所措的躲在趙青青懷裡,定州這邊人物,轉眼間就
只剩下重傷垂死的袁正南,淪為人質的袁少秋,以及趙青青和朱瑤兩個人。

  範文宣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來到袁少秋身邊,羽扇拍拍他臉頰讚歎道,
「少公子,好個人才啊,年紀輕輕的福還沒有享夠,要是死了可多可惜?」

  袁少秋一點武功也不會,嚇的當場就失禁了,跪倒在地請求饒命道,「範大
人……繞我一命,我把定州給你,什麼都給你!」惹得建州數人哈哈大笑範文宣
讚不絕口滋滋歎道,「唔,孺子可教也!自古以來,識時務者方為俊傑,要成大
事就要不拘小節,你說你爹要是有你這份覺悟,他還會淪為如此下場嗎?」

  袁少秋點頭如搗蒜,「先生說的對,先生說的對,我全聽先生的話。」

  範文宣笑道,「好,有魄力!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大家要是都像你這麼聽
話,可不簡單多了?可恨你爹袁正南處處跟我北國作對,你說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袁少秋只顧磕頭求饒,範文宣抬手一招,夷女立時遞來一把匕首,範文宣接
過匕首,羽扇敲打著袁少秋頭頂,厲聲喝道,「給我接著!」

  袁少秋怔怔抬起頭,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接過匕首,範文宣拉過夷女,手掌伸
進夷女輕衣裡揉捏著豐滿雪團,冷笑道,「袁公子,還不想年紀輕輕就去陰曹地
府報導吧?女人還沒玩夠吧?」

  袁少秋死死瞪著那只在夷女懷裡肆虐得手,眼裡欲望升騰,下意識的點點頭。

  範文宣抽回手掌,笑說道,「你真是太聰明了,聰明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
以活的很久,你知道你爹為什麼活不長麼?那是他不聰明,竟敢得罪我大北國,
你現在去親手殺了你爹,方能顯得你甘心投靠大北國的一番心意,將來陛下面前
我會替你多多美言,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你只需要接替你爹的位置,從今以後
歸順我大北國就好了,聽懂了嗎?」

  袁少秋緊緊抓著匕首,目光狠毒的瞪向袁正南,袁正南這個時候就只剩下半
口氣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胸口劇烈顫抖,範文宣見他猶豫不前,厲喝一聲道,
「你想死想活?」

  揚起手掌狠狠給了袁少秋一個耳光,袁少秋嘴角流著血,狂吼一聲,拔腿就
沖到袁正南身邊,舉起匕首發了瘋一樣狠刺袁正南胸口,匕首刺進他胸口的時候,
袁正南瞬間咽氣,一代忠臣死不瞑目,睜著大眼死死瞪著袁少秋。

  作為父親,他把自己兒子送去敵人哪裡當人質雖是迫不得已,卻也種下了自
己兒子仇恨的種子,作為臣子,他無愧於心,袁正南可謂是一個可憐的人。

  範文宣拍手笑道,「好,好,好,做的不錯,」

  目光落到趙青青身上笑道,「公主何去何從呢?」

  趙青青舉起酒杯淺飲一口,從容自若反問道,「你說呢?」

  範文宣一副正氣秉然道,「公主是被梁國當今皇帝排擠的人,依在下看,不
如投靠我北國,咱們大家共同效力北國皇帝,況且,在下也知道,您與現在的梁
國皇帝可是有殺父之仇的,如此血海深仇,為人子女要是不報,有何面目立於天
地?」

  趙青青放下酒杯,抬起俏臉凝視著範文宣,淡淡道,「說得好,范先生這一
席話真真是說出了本宮的心聲,父仇自然要報,只是你範文宣身為梁國的人,卻
投靠了北國,你現在還大言不慚立在梁國皇家公主的面前,大放厥詞,談什麼有
何面目立於天地,她說著似乎怒極,玉手緊握摔碎酒杯,斷然道,你這背主求榮
的無恥老賊,自己做了狗也就算了,還想拉本宮跟你一起做狗?,你就死了這條
心吧你!」

  範文宣初時還滿心歡喜,接下來只聽的臉色赤紅,大喝一聲道,「還愣著幹
嘛,還不把這活該千刀萬剮的死妮子給我殺了!」

  建州數人當中一名年輕男子,有意要在範文宣面前立功處處風頭,當場就跳
躍而起沖趙青青殺來,他如同大鵬展翅一般,雙掌青黑當頭朝女子發間拍落,趙
青青看也不看來人,紗袖輕裹蔥白玉手,輕描淡寫的朝來人揮去,一股大力,不
可抵擋一般,血童子在半空的身子如同遭了重擊,噗嗤一口吐出大口血來,直整
整摔了十幾步遠,捂著胸口疼的目疵欲裂,動彈不得。

  範文宣立時喝道,「阿鬼,你去。」

  阿鬼暴吼一聲,雙手猛然卸下流星錘,大步朝趙青青沖來,趙青青長身而起,
眾人這才看清她身材高挑修長,不說絕美身段上穿著一襲白衣勝雪說不出的仙氣,
便是及腰緞黑的秀髮也是令人感到一種驚豔的美來,只是如此嬌美的女子,雖說
氣質冷如冰雪,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可那阿鬼聲勢浩大,鐵手中一對比臉盆還
要大的流星錘呈龍虎盤鬥之勢,耳中竟能隱隱聽到風雷之聲,華婉本來覺得阿鬼
必敗無疑,可是那女子眼睜睜看著阿鬼沖來,竟也只是冷冷看來,緩緩舉起一隻
蔥白纖細的玉手,阿鬼暴怒異常,範文宣是他忠誠的主人,眼下竟被這女子罵的
如此難聽,他要一對鐵錘下去,把這女子砸的一點都不能剩!

  勝負轉眼之間既能分曉,趙青青眉目之間頗多清冷,蔥白玉手簡簡單單的對
著阿鬼腳下,一團紫光在她指尖凝聚,純粹的紫光如同大雨裡的雷電,給人恐怖
的心靈觸感,阿鬼怒目瞪視,高舉雙錘,風雷之聲大作。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直欲把人的耳朵都給震懵了,紫光大作照的整
片空間如同白晝,眼裡什麼東西也看不到,待能看清之時,眼前銀蛇四起,殘虐
的力量依然在空氣中刺出點點火花,赫然是陰陽穀的無上絕學《指間驚雷!》範
文宣和夷女們都給震懵了,夷女低頭一看,只見阿鬼龐大身軀整個被炸的血肉模
糊,一雙大腿粗的胳膊都在那身不由己的不停顫抖,明眼人一看就是兩條胳膊不
及時治療的話,八成便是要廢了。

  範文宣臉色難看,立時驚訝道,「這,這這,這是陰陽穀的武功,你到底是
什麼人?」

  趙青青冷冷笑道,「難道北國的四王爺沒有告訴你,本宮就是陰陽穀的玉雪
仙子嗎?」

  範文宣氣的不顧形象跺腳罵道,「慕容沖,我操你娘,竟敢暗算老子。」

  原來範文宣是北國三王爺慕容極得人,他雖然效忠北國皇帝,但也知道慕容
赤日漸衰落,終有一日就要撒手人間了,正好三王爺慕容極禮賢下士,兩人一拍
即合,北國朝廷裡幾個皇帝候選人,都是拉幫結派,範文宣目光老辣,也為自己
挑了日後靠山,選擇了慕容極。

  這次北國皇帝派他過來假借慶賀袁正南生辰,實際上要趁機拉攏,若袁正南
不聽話,就找機會下手殺掉袁正南,他臨走的時候,聽說梁國公主趙青青也在定
州,正愁不瞭解趙青青的時候,慕容沖毛遂自薦,主動跑過來搭訕說:「趙青青
如何如何美麗,如何如何勾人心魄,北國上下真正瞭解趙青青的人,也就慕容沖
了,慕容沖可謂是給範文宣大灌迷湯,張口閉口都是趙青青美得不像話,就是不
談趙青青武功如何,還說一個男人要是能把這種女人給收服到床上,那可真是快
活死也不白活一場,說的範文宣雲裡霧裡,繞是他陰謀詭計一大框,也被慕容沖
給忽悠的不輕,心想著,如何收服趙青青為自己禁臠,一路到了定州,趙青青果
然美得不像話,早就讓範文宣三魂迷了兩魂兒。」

  冷不防就吃了個大虧,眼看落不著好,只得下令撤退,狼狽逃命。

  轉眼之間,房間裡只剩下了三個人,朱瑤奇怪道,「殿下為什麼不把他們全
殺了?」

  趙青青輕歎一聲,「再打下去,我和範文宣兩敗俱傷的結果,我是不願意看
到的,況且,如果把這些人都殺了,北國的某個勢力就會元氣大傷,只有最樂意
看到這種情況的慕容沖坐收漁利,可不太好,他們互相爭鬥,彼此平衡才最好。」

  袁少秋愣愣的不說話,趙青青拉著朱瑤玉手,來到他面前,袁少秋剛要說話,
趙青青眉目清冷,淡淡道,「你現在還活著,是因為本宮覺得你還有活著的價值,
當你沒有價值的時候,你應該懂你是什麼下場。」

  說罷,轉身離去,只剩下袁少秋一人。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5-12 22:01     標題: 【煙雲錄】(15)作者:鳳殇7

.
.


                         【煙雲錄】(15)
  

作者:鳳殇7
字數:4027


           第十五折風雲突變良人現身

  夜晚月色皎潔,如玉光輝灑進靈堂之内,把跪着的衆人身影拖出一條條長長
的倒影,白匹高挂四周,蠟燭高深,靈堂裏不時傳出凄切哭聲,更增悲傷。

  噩耗傳來時,袁小蝶數度哭暈過去,此刻一向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袁家
小姐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内無聲抹淚,朱瑤看她實在是可憐,觸景傷情下,站在
一旁也是暗暗垂淚,袁正南隻有一妻一妾,正妻從小就身體虛弱,生袁小蝶,袁
少秋之後,沒過幾年就撒手人寰,袁小蝶和袁少秋從小都是跟着二夫人長大,眼
下袁少秋弑父逃命,不知所蹤,諾大袁家竟隻剩下二夫人,和袁小蝶,這兩個女
流之輩。

  朱瑤見袁小蝶一張俏臉哭的是梨花帶雨,淚眼模糊,忍不住伸手抽出手帕幫
她擦着臉上淚痕,袁小蝶一動不動任朱瑤給她擦淚,眼光停留到棺材上,再也忍
不住流下清淚,咬着紅唇抽泣的說不出話來,朱瑤連忙把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慰,
袁小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事情爲什麽會發展成
這樣,我哥他好好的爲什麽要殺了自己的親爹?」

  朱瑤見她難過成這樣,想起袁少秋用匕首狠刺袁正南的場景,仍然是一陣不
寒而栗,隻是這種關乎軍國大事的機密,她又如何說的出口?

  袁小蝶躲在朱瑤懷裏拼命搖頭又哭又叫,朱瑤有苦難言,明明知道事情是怎
麽一回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又不敢說,就在這時,靈堂之外,仆人大叫一
聲,「夫人到!」

  袁小蝶聽到這個就好像盼到了救星,猛然回過頭去,隻見一名身材苗條,穿
着藍衣長裙,發帶金钗的美貌女子,手提長劍從門外走了進來,袁小蝶悲哭一聲,
「娘」

  朱瑤看這二夫人并未穿喪衣,神色間頗多倉促,烏黑鬓發間斜插一枝白花,
想必是聽到消息,還沒來得及收拾,立刻就趕了過來。

  柳君奴一進門就看到袁正南靈位,美眸裏神情複雜,來到棺材旁,玉手撫摸
着棺闆,輕歎一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話說的簡直是莫名其妙,袁小蝶似乎知道内情,從朱瑤懷裏掙脫出來,來
到二夫人身邊哽咽道「爹是對不起他,可他也不用下這麽重的手,你看看爹的身
體,說着想起袁正南身上十幾處刀傷,又是淚流不止」

  朱瑤看在眼裏,雖然不理解這二夫人在什麽表現的這麽怪異,但又想柳君奴
即是袁正南的二夫人,好歹夫妻一場,總不至于對這袁正南一點感情也沒有。

  柳君奴一雙秀目怔怔瞧了瞧袁正南牌位,忽然轉過身姿,長發飄飄灑落肩頭,
玉手緊握長劍喃喃自語道,「正南你這人一輩子吃了太多苦,旁人不曉得你心裏
苦楚,我這做妻子的總該知道一些你心中想法……」

  她說着爲袁小蝶擦去眼淚,憐愛無比的把她摟在懷裏柔聲勸道,「蝶兒别哭
了,不然他在九泉之下也會傷心,」

  袁小蝶依偎在她懷裏,喃喃細語道「娘,我怕……」

  柳君奴撫摸着她頭頂秀發,勉強露出微笑,「其實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比你
更加苦命的孩子,從小沒衣穿,沒飯吃,但是他們都在苦苦堅持着活下去,蝶兒,
你記住,是袁正南的孩子,從前有你爹在前頭照顧着我們,現在他去了,就隻剩
下我們娘倆兒,我們不堅強,誰又能堅強呢?」

  柳君奴說着目光看向門外輕笑道,「您說是不是呢,公主?」

  一道細長的影子倒映進靈堂内,視線中一襲白衣勝雪的趙青青立在門口,眉
目平靜看來,絕美容顔氣質清冷,擡起臉頰一雙美睦看過幾人,步态優美走來,
來到牌位前看了幾眼牌位,忽而對着靈位曲膝跪在地上,衆人無不動色,柳君奴
也是緊皺細眉,誰又能料到,以趙青青堂堂梁國公主之尊,竟會給死去的臣子下
跪。

  衆人都吃驚非淺,趙青青不言不語,恭恭敬敬的就沖靈位磕了三個頭,才站
起身來,美眸看過堂上幾人,停留在柳君奴臉上,淡淡道,「本宮剛才跪的不是
一個臣子,跪的而是這天底下的正義……」「

  柳君奴從未料到她會有如此舉動,隻是眼下乃是非常時期,牽着袁小蝶輕彎
腰肢行了一禮道,「公主如此大恩,我家老爺若泉下有知,也會含笑九泉了」

  趙青青秀目中也多了幾分悲傷道,「夫人請不要這樣說,袁大人爲國盡忠,
抵禦北國侵略,建功赫赫,竟不想遭此毒手」

  她說着語氣一頓,已将玉手負于背後道,「本宮已傳令三千禦林軍封鎖全城
捉拿袁少秋,務必在十日之内,将兇手擒拿歸案,以慰袁大人在天之靈。」

  柳君奴手提長劍,大步來到趙青青面前笑道,「公主這樣可不好吧?」

  趙青青問道「有何不好?」

  柳君奴偏過臉頰,緊握長劍背對着趙青青道,「老爺死得不明不白,誰也不
能保證少秋就是兇手,公主爲何一口斷定,少秋就是兇手呢?」

  趙青青立在原地從容自若道,「請夫人不要懷疑本宮,本宮的所作所爲皆是
爲了袁家着想,如果夫人是懷疑,亦或者不相信是袁少秋殺的城主,請問,這麽
大的事情,夫人難道真的不懂一些内情嗎?」

  滄啷一聲,隻見清光劃過,柳君奴玉手持劍,劍尖指着趙青青胸口,字字念
道,「我家老爺爲梁國雖談不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是公主卻爲何放走了真正
殺他的建州人?」

  朱瑤看到這裏,急忙叫道,「夫人不可以,殿下也是沒辦法,當時袁城主他
已經被建州人一刀刺中要害,根本就救不過活了,誰也沒有料到會這樣,這個怪
不得殿下她,夫人您真的錯怪殿下了」

  趙青青一動不動,燭火照着這個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少女,她眼眸清澈凝視
着柳君奴道「本宮知道,袁大人一生操勞,隻爲的是天下百姓平安快樂的活下去,
你說當時的情況下,事已至此,本宮若不放範文宣走,等于是幫慕容沖消滅了一
個大患,北國朝廷内兩虎相争的局面,瞬間就會失去平衡,就算北國不爲使臣報
仇,定州又真能承受起一個統一對外的北國嗎?」

  柳君奴閉上眼睛歎道,「我知道少秋是恨正南恨到牙癢癢的地步,除了他一
個人,别人也不會恨到往正南身上刺那麽多刀的份上,就算他是被逼的,可他畢
竟也是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她收起長劍入鞘,「正南武功極高,如果沒有建州人先給他重創,少秋是一
輩子也殺不了正南的,這就是冤孽吧。」

  趙青青道「本宮已奏明聖上,請求追封袁大人爲一品忠義将軍,袁家上上下
下世代由朝廷供奉,請夫人,小姐也節哀順變」

  她說完看見朱瑤還站在哪裏,伸手沖她勾了勾道,「朱瑤,你也累了一天了,
不如随本宮一起回去吧」

  朱瑤忍不住瞧瞧袁小蝶,本想說不走的留下來陪她,袁小蝶搖頭苦澀笑道,
「瑤姐姐,你身體不好,就快回去吧」

  朱瑤想再說些什麽,趙青青走過來拉起她玉手道,「我們外人不好在這裏,
還是走吧」

  兩人一路慢步走着回到寝宮時,朱瑤全是疑問,便也直接問道,「殿下明明
把袁少秋囚禁了起來,怎麽還派人大動周折的四處抓捕呀?」

  趙青青剛喝了杯茶水,聞言道,「這個要我從何說起呢,現在就把袁少秋抓
出來殺了,好像也顯得太順利了,旁人總不會相信的,過段時間再說,就沒什麽
人說閑話了,真真假假,畢竟在流言面前都是不堪一擊嘛。」

  朱瑤握緊她玉手道,「殿下剛才受了那麽大誤解,真是委屈你了。」

  趙青青道「比起别人受得苦楚,我這些小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她說着擡頭凝望窗外明月,誰料想,喊殺聲大作朝這兒湧來,似是刺客征朝
寝宮這邊殺來,朱瑤吃驚匪淺道,「殿下,這怎麽了?是不是建州的人又回來了?」

  趙青青冷笑道,「如果是,那就再好不過了,」

  拉着朱瑤玉手從容自若朝走出房間,寝宮附近不時響起抓刺客,抓刺客的喊
聲,夾雜着人的慘叫,狼狗的吠聲,朱瑤道,「誰這麽大膽,竟敢闖進這裏啊?」

  趙青青玉手一揮,身邊立時便有大群侍衛散開擋在前面,她氣定神閑,靜靜
看着院子入口,目光清冷依舊。

  朱瑤心裏卻不知怎麽了,砰砰直跳,聽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一名蒙面男子武
功矯健無比仗劍殺來,遠遠的看不太清楚,男子劍法迅猛。有時卻又飄柔不定,
四周盡是侍衛們聯手剿殺這黑衣人,拼了命也不讓他闖進寝宮深處。

  刀劍無眼,一個又一個人倒在地上,宮廷侍衛豈是等閑?随着鏖戰的持久,
男子身上也多有創傷,劍法也不如剛開始那麽兇猛了,但依然是頂着重重壓力,
殺了過來。

  一輪明月高照,月光柔和傾斜下來,轉眼間又是兩名侍衛被殺,趙青青美眸
冰冷斷然道,「取我弓箭來!」

  旁邊帶劍丫鬟,立時取出一套寶雕玉弓,趙青青伸手接過,張弓搭箭,便對
準了那人,那人縱劍沖殺,往寝宮逼來,趙青青緊扣弓弦,啪,一聲,玉手松開
弓弦,箭如脫缰野馬直射出去,那人武功極高,聽到箭來風聲,正要躲閃,正見
月色之下,朱瑤一襲黃衣紗裙立在台階下,美眸正凝望着自己,忍不住斷喝一聲
道,「瑤兒!」

  朱瑤聽到這喊聲,美眸睜大尖叫一聲「不要!」,急忙要去阻止趙青青,卻
見她弓弦上空空如也,蒙面男子正中一箭,朱瑤瘋了一樣不顧一切急急忙忙沖了
過去,哭叫道「你們别殺他,你們别殺他,殿下,殿下」

  十幾個侍衛拿着刀劍圍成一團,朱瑤拼命分開衆人,把蒙面男子扶了起來,
玉手顫顫巍巍揭開他臉上面紗,赫然露出一張清秀英俊的臉,正是燕亦凡……

  兩人真是苦盡甘來,卻又以如此場景相見,燕亦凡受了傷也不自覺,笑着擡
手撫摸朱瑤容顔道,「路上遇見了範先生,是他告訴我你在這裏,」

  朱瑤流着淚道,「我想出城找郎君,奈何世道太亂,沒想到,郎君因我受這
苦楚」

  她見愛郎傷勢嚴重,正要求趙青青派人醫治,卻見趙青青背負玉手走了過來,
眼裏神情頗多複雜掩不住關心之意,朱瑤急道,「殿下,他是我未來的丈夫,您
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看見趙青青在旁邊,燕亦凡偏過臉去道,「不用她救」

  趙青青聞言臉色一陣蒼白,緊握秀拳冷淡道,「押入牢房,宣禦醫!」

  朱瑤從未見過趙青青如此生氣過,再一想押入牢房,登時急了,揪着趙青青
衣衫不放哭道,「殿下,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趙青青玉手一揮,轉過身道,「朱瑤,我累了,你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他既然是你未來的丈夫,他的底細你也應該很清楚,你别這樣胡鬧下去,讓袁家
的人知道,不然我也不好說了,你知道嗎?」

  朱瑤流着淚哪裏聽得進去,心亂如麻道,「可是,殿下你能讓我陪在他身邊
嗎?求你了,」

  趙青青顯得很是無奈道,「國有國法,我雖然是公主,可眼下他闖進公主寝
宮,殺了那麽多侍衛,就算是皇帝也很難做,朱瑤,我隻答應你,絕不會讓你郎
君受苦,好不好?」

  她說着不容朱瑤拒絕,當場下令道,「送朱瑤姑娘回去」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3 20:32     標題: 煙雲錄(16)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十六折 醉生夢死佳人有約

  房間裡明黃紗帳浮動,香氣四溢,她芊芊玉手推開窗,美眸眺望窗外風景,
涼風拂過陣陣寒冷吹進室內,風吹的佳人秀髮飄飄,亂髮拂過白皙面頰,那瞬間,
她竟是一番別有韻味。

  如果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醒來第一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女子香閨床上,不知
又該作何感想?

  趙青青隨手關上窗戶,轉身來到床邊坐下,一雙美眸看了他幾眼,玉手拉起
被子往裡蓋了蓋語氣柔聲道,「本宮……,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燕亦凡微笑道,「你本就是公主,自稱一聲本宮也是皇家禮儀,可不能因為
我這建州的蠻子,失了禮數。」

  趙青青眼眸裡平淡如水,過了片刻輕啟紅唇淡淡道,「嗯,你說的不錯。」

  燕亦凡點頭自嘲道,「我這人隨便慣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不像公主你從小
嬌生慣養,受盡萬人寵愛,別人跟你說話一個字不對,也許就要落個身首異處的
下場,畢竟伴君如伴虎。」

  趙青青拿來梳粧檯放著的藥湯,玉手執起勺子遞到他唇邊淡淡道,「本宮只
是一個女人,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本宮也摻和不進去,更別談什麼伴君如伴虎了,
本宮呢,知道你心裡恨不得把自己眼前的女人一刀殺了解恨,可是這又有什麼用?」

  燕亦凡沉默半響,趙青青拿著勺子柔聲勸道,「沒有力氣,跟個病蟲一樣的
人,就算想殺本宮,你殺得了麼?乖乖把湯喝了,海闊天空任你去追,況且本宮
也不是自找罪受的人。」

  燕亦凡看著眼睛,哪裡有他看不透的痛,掩不住關心道「朱瑤在哪裡?」

  趙青青平靜如水,淺淺一笑道「本來要把你投進牢房的,是她求的情。」

  燕亦凡見她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衝口而出道「你最好別對朱瑤玩心思。」

  趙青青臉色一陣蒼白,神情恍惚笑道,「為什麼要這樣說?」

  燕亦凡拿起旁邊枕頭,想要墊在背後,趙青青放下湯碗淡淡道,「讓我來吧
……」

  趙青青玉手輕柔扶著他肩膀,把枕頭墊在他背後,兩人靠近的那瞬間,女子
光滑肌膚觸過臉頰,幽香四溢,溫熱氣息吐氣如蘭,幾許亂髮掃在頸側,趙青青
墊好枕頭,回身坐好淺淺一笑道,「你放心,蒙古人已經多次派使者去往京師求
皇帝把本宮嫁給蒙古可汗,皇帝捨不得自己女兒,按理說自然要把本宮許出去了,
你知道本宮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一旦嫁了,就算不愛自己的夫婿,為了梁國天
下百姓,本宮也會一生一世青燈古佛一般,在異國安心活下去。」

  她說話的時候,唇角明明在笑,可是眼裡卻是那麼的傷感,一個女人的脆弱
徹底把她的倔強擊倒。

  燕亦凡沉默半天,凝視著趙青青容顏忽而道,「你瘦了。」

  趙青青聞言一怔,緊接著埋臉甜甜的笑了,那一笑已是美得令人感到驚心動
魄,不敢直視,猶如百花綻放,美不勝收,她溫柔體貼端起湯碗道,「你說我瘦
了,其實你也不是一樣?還是先把藥喝了,說實在的要不是你身上穿了寶甲,那
一箭射去,你可要吃大苦頭了,那一箭只是外傷,我剛才看了,你胸口有掌印,
如果沒錯那掌印是吐蕃的天人宗高僧,無上法王留下的,,美眸一瞥燕亦凡臉上
神情道,看來在建州效力也是頗有委屈的嘛……」

  燕亦凡尷尬道,我身上衣服是你換的?,這才覺得身上血跡都被擦去,清爽
極了,就連所有一切都覺得煥然一新。

  趙青青俏臉發紅,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嬌羞道,「嗯……」

  燕亦凡認真道,「我們之間有太多隔閡,說話的時候,感覺很累,瑤兒就不
會,我和她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趙青青淡淡道,「那你就別說話了,拿了半天勺子,你一口沒喝,我手都累
了!」

  燕亦凡嗯了一聲,任她喂藥才喝了一口,皺著眉頭道,「怎麼這麼苦?」

  趙青青噗嗤一笑,「枉你飽讀詩書,難道不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的道理,說
著自顧自執起勺子,也喂自己喝了一口。」

  燕亦凡驚道,「你瘋了?」

  趙青青滿是柔情似水笑道,「以前欠你太多,這次我們就同甘共苦吧!」

  燕亦凡不知想起什麼,瞬間掉入冰窖,冷冷笑道,「還好還好,天作孽猶可
活,自作孽,不可活。你那個皇帝爹爹不是也遭了報應了?這就叫作報應不爽,
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啪一聲,清脆至極,趙青青盯著他臉上掌印,眼裡淚珠閃動叫道:「為什麼
你對別人從來都是那麼寬容大度,對我就這麼苛刻,你告訴我為什麼?」

  燕亦凡想起深仇大恨惡狠狠道,「因為你是畜生的女兒,夠不夠?」

  趙青青再也忍不住,白皙面頰掉下一行清淚,眼裡神情淒涼,字字念道,
「何苦這樣,」說罷,轉身奪門跑了出去。

  月下獨酌的絕世美女,最是惹人垂憐,腳下就是蕩漾著熱氣的溫泉湯水,四
周景致是如此的好,如同置身春天,花草正盛,盡是紅紅綠綠,趙青青獨坐亭中,
一襲白衣勝雪如同仙子,絕美容顏清冷依舊,頭頂明月相照,她玉手按琴輕彈,
朱琴發出陣陣清涼琴音,一股寂寞似已襲來。

  溫泉很大,亭中明黃紗帳隨風浮動,有人笑語著走來,只見月下溫泉池上,
翩翩走來仙女一樣的美女,容顏絕美肌膚雪白,修長身材穿了襲粉紅紗裙,隔了
十幾步遠都能看到她眉眼裡的笑意,依偎在少年懷裡,正是趙玉兒。

  那個少年面容英俊不說,氣質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軀體生的是虎背熊
腰,健壯無比,原來是朱霖。

  趙玉兒嬌笑連連,皓白如雪的纖手落在朱霖肩頭,愛撫無比的為他寬衣解帶,
露出一副毫無遮掩的雄壯軀體,臂膀摟住趙玉兒嬌軀大肆輕薄,朱霖也是手不閑
著,熟車熟路的就解開趙玉兒羅衣紗裙,露出一副冰雪般白皙的嬌軀,雪肩泛著
晶瑩玉光,胸前雙峰傲然挺起,兩條修長美腿勾人心魄,朱霖早已忍不住,摟著
趙玉兒一同跳到溫泉裡,嘩啦一聲水波蕩漾,兩人泡在蒸汽騰騰的溫泉裡,交頸
擁抱纏綿無比。

  池上亭子裡,明黃紗帳浮動,突聞一聲清脆琴響,趙青青聲音清冷好聽道,
「玉兒,你怎麼帶了朱霖來這裡?」

  趙玉兒躲在朱霖懷裡,柔聲笑道,「姐姐,阿霖他又不是外人,再說了妹妹
也不知道姐姐你在這裡啊!」

  趙青青冷冷道,「油嘴滑舌!」

  朱霖也不說話,摟著趙玉兒嘴唇熱吻她雪白香肩,滾燙熱吻一個又一個,又
吻又咬落在趙玉兒脖頸,雪肩,水氣蕩漾蒸騰,池中如同仙境,也不知朱霖吻到
了哪裡,趙玉兒嬌喘一聲,「阿霖。」雪白玉手緊緊摟著朱霖頭頂,容顏已是潮
紅一片,小嘴裡呻吟不止。

  她目光撇到亭中一襲白衣勝雪的趙青青,咬著艱難紅唇艱難呻吟道,「姐姐
……一塊兒……來洗嘛,啊!」

  卻是朱霖如同螞蟥見血熱吻她胸前雪峰,貪婪無比,弄得趙玉兒叫聲不停,
一副香魂欲斷的可憐模樣。

  她正被朱霖弄得抵擋不住時,朱霖哈哈一笑,從水中探出臉來,朗聲笑道,
「公主,難得這明月美景,一個人喝酒彈琴多寂寞,不如陪玉兒一塊來洗。」

  趙玉兒聞言嬌嗔著舉起粉拳捶了朱霖胸膛一記,「壞蛋!」

  趙青青勾唇一笑,姿態曼妙站起身來淡淡道,「難得來個肝膽相照的,坦誠
相見又何妨?」

  說罷,走出小亭,頭頂月光如玉,照著她長髮飄飄,一襲白衣勝雪,容顏身
姿絕美,仙子下凡一般秀氣逼人的從濃濃月色中,踏著玉光走來,美得令人感到
驚心動魄。

  趙青青如此豪爽實在是令朱霖和趙玉兒兩人目瞪口呆,趙玉兒驚道,「姐姐
你?」

  朱霖色欲熏天,急道,「公主真是性情中人啊!」

  趙青青立在溫泉池上解開腰間雪白綢帶,隨手丟在地上,朱霖瞧的是口幹舌
燥,也顧不得懷裡的趙玉兒了,目光癡癡的停在趙青青身上,趙青青美眸迎著朱
霖目光道,「本宮還要再脫嗎?」

  朱霖出自本能叫道,「公主美貌天下第一,若能見識,真是一生無憾了」

  趙玉兒聽了這話大是吃醋,撇撇小嘴,盯著趙青青,只是為討愛郎喜歡也只
得跟著朱霖附和道,「姐姐,你快點下來啊!」

  趙青青美目盼兮,瞧了頭頂明月一眼,玉手落在自己肩頭,動作輕柔褪下白
衣雪裙,空氣裡靜謐無比,她一件件白衣雪裙無聲落地。

  月色下,趙青青優美修長脖頸是如此高貴美麗,雪白香豔的肩散發著晶瑩剔
透的玉光,如同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內裡紫色抹胸包裹著傲人雙峰,隨著她玉
手輕描淡寫一拉,紫色抹胸無聲落地,渾圓雪白的雙峰瞬間暴露在空氣裡,朱霖
目如噴火,如猛獸一樣盯著趙青青,從她脖頸,再到胸前傲人雙峰,一點一點落
到筆直修長的大腿,再看那小腹之下女子銷魂之處,直令任何一個男人充滿獸欲。

  嘩啦一聲,水波蕩漾,趙青青姿態優美走下溫泉池裡,烏黑秀髮頓時沾染許
多濕潤,熱氣蒸騰,她清冷不顧兩人眼神,自顧自的鞠起池水澆在自己冰雪肌膚,
水珠四溢,滑過那凝脂一樣滑膩高挺的雙峰,峰頂蓓蕾,直欲讓人發狂。

  趙玉兒笑道,「姐姐真美,全身上下都這麼美,妹妹這個女人都忍不住心動
了,更別說朱郎了!」

  趙青青淡淡道,「你們玩你們的就好。」

  趙玉兒摟住朱霖脖子,嬌笑道,「阿霖。」

  朱霖一把摟緊趙玉兒熱吻她紅唇,趙玉兒美眸迷醉,任由朱霖胡作非為,也
不責怪,吐出小舌誘朱霖來親。

  趙青青臉色清冷,纖纖玉手去解背後束髮的紅色細繩,嘴裡咬著一縷秀髮,
美眸深處竟是隱含淚水,茫然不知身邊風景和人,心裡難受的直想哭,可又不想
哭出來,分不清臉上溫熱泉水到底是水,或者是淚?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4 21:33     標題: 煙雲錄(17)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十七折 鳳入清池其心也悲

  另一邊男女情欲徹底綻放,趙玉兒嬌軀被掛在朱霖身上,兩條美腿盤在朱霖
熊腰上,正被衝殺的丟盔卸甲,小嘴裡叫聲銷魂,更壯男兒氣勢,朱霖也是發了
狂,毫不憐香惜玉托著趙玉兒美臀盡情抽送,兩人肉體交纏,身邊水珠亂舞,趙
玉兒一雙玉臂摟著朱霖脖子,臉上神情如癡如醉,俏臉枕著朱霖肩膀淫聲浪語叫
個不停。

  等到兩人結束纏綿的時候,趙青青早已上了岸去,獨自一人坐在池上草地裡,
品嘗著美酒。

  朱霖臉上失望至極,本想和佳人多共浴一會兒,佳人已然棄自己而去,趙玉
兒拉著他到了池上穿好衣服,牽手繞到趙青青身邊,趙青青輕抬臉頰看了一眼二
人,淡淡道,「完了?」

  趙玉兒俏臉緋紅,被愛郎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到了現在都覺得腿軟,趁
機坐到草地上,仰著絕色容顏笑道,「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哇?」

  趙青青秀髮兀自散發著熱氣幽香,玉手倒了杯酒,仰臉一飲而盡,淺淺道
「談不上好不好,只是想起以後得日子那麼多未知數,心煩罷了!」

  朱霖偏臉道,「公主有什麼難處,朱霖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青青淡淡道,「好了,你心意本宮都知道,只是現在既然跟玉兒在一起了,
就該好好對她好,不要再惦記本宮了,本宮這個人,你消受不起,可明白?」

  朱霖尷尬笑道,「一定一定。」

  趙玉兒嗔道,「這老天爺可真奇怪,居然給了我和姐姐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性子確是差的這麼遠。」

  趙青青等她一眼道,「往後不許再冒充我,懂不懂?」

  趙玉兒咳咳一笑,乖巧十足道,「人家知道了啦!,聽說姐姐你抓到了你曾
經的情郎,是不是真的啊?」

  趙青青神情登時冰冷道,「不該問的就別問。」

  趙玉兒不依不饒撇撇嘴道,「才不,那個姓燕的惹你傷心這麼多年,你還這
麼向著他,姐姐你真傻……」

  趙青青淡淡道:「笨就笨好了,跟你沒有關係,說著又是飲一杯酒下肚。」

  朱霖眼裡頗多異樣瞧著趙青青喝酒,沒多大一會兒就見她似乎酒勁上來,臉
色緋色的仰著臉,美眸裡水霧一片,趙玉兒朝朱霖使了個眼色,朱霖握緊拳頭,
不動聲色就來到趙青青背後,只聞得幽香陣陣,只惹得自己神魂顛倒,低頭就要
往她雪白脖頸吻下,誰料還未落下,趙青青不知為何,突然語氣森冷一笑,站起
身子,往亭中走去,拿了朱琴就走,朱霖碰都沒有碰到她,大不甘心,卻又不敢
追去。

  趙玉兒俏臉潮紅嗔道,「人家長得還不是和姐姐一樣,滿足不了你麼,真貪
心。」

  朱瑤正在房裡睡不下覺,突然聽到有人驚叫道,「公主,公主您怎麼來了?」

  趙青青在門外叫道,「滾開!」

  朱瑤連忙把門打開,只見趙青青抱著把琴,秀髮微亂的跌跌撞撞走進院來,
旁邊一大堆丫鬟嚇的花容失色,伺候在旁,唯恐趙青青摔了,趙青青一眼就看見
門口朱瑤,懷抱朱琴沖她走來笑道,「朱瑤,我來找你聊聊天……」

  朱瑤也是被她嚇的不輕,連忙跑下臺階把她扶住,只聞得趙青青身上好大一
股酒味,趙青青也不多說,見了朱瑤只是笑,也不說話。

  朱瑤心裡害怕,摟著趙青青往自己房裡扶,勸解道,「殿下,殿下?」

  趙青青緊緊抱著琴,神情似醉似清吃吃道,「我心裡苦,這天底下的人都誤
會我不打緊,可是為什麼連他都要誤解我?」

  朱瑤把她扶進自己房裡,吩咐她身邊丫鬟趕快倒茶,趙青青迷迷糊糊的,胡
言亂語,朱瑤安慰她道,「殿下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啊,誰誤解了你,我陪你去問
問他就好了,你說他是誰啊?」

  趙青青撇著嘴,美眸水盈盈的瞧著朱瑤,「我,我不告訴你,告訴了你惹你
們之間生氣,又……又有什麼意思……我一個人傷心好過三個人傷心。」

  朱瑤手足無措的喂了她喝茶,勸道,「可是殿下你這樣折磨你自己,旁人看
了也心疼啊」

  趙青青搖頭如撥浪鼓,一口咬定,「我不說,我不說,朱瑤你是個……是個
好姑娘,我相信你。」

  朱瑤幫她擦著臉上淚痕急道,「殿下你也是個好姑娘啊。」

  趙青青聞言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委屈的淚水直流,「朱瑤,人家罵我是畜
生的女兒,我真的是畜生生的女兒嗎我??我就算再了不起,我也改變不了自己
是畜生女兒的事實啊,他再壞,畢竟也是生我養我的親爹,當著我的面罵我爹,
我難受……嗚嗚。」

  朱瑤聽了楞在當場,誰閑著沒事敢對著趙青青罵皇帝?

  趙青青哭了一會兒,似是累了很快睡去,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第十七折  續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鏡子裡那張傾盡天下的容顏,不知傾倒了多少男兒的風采,朱瑤往鏡裡看了
幾眼,她唇角露出微笑,動作輕柔的幫趙青青梳著烏黑長髮道,「殿下真美。」

  趙青青一雙美眸看去只見鏡子裡的自己肌膚勝雪,容貌絕美,眼眸裡投射著
一股恬靜,整個人一襲白衣脫塵出俗,只是清澈純淨的眼睛裡竟是有些憔悴,忍
不住猶豫問道,「我眼神怎麼這麼憔悴?」

  朱瑤幫她梳好秀髮,秀雅可人的放下梳子道,「殿下你心事太多,心事難免
都表現在眼睛裡了,畢竟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趙青青偏著臉,忽而咬唇笑了笑道,「昨夜不知怎麼就喝醉了,還迷迷糊糊
跑到了你這裡,真是委屈你了……」

  朱瑤神情一怔,玉手不知不覺的放在趙青青肩上,愁眉不展道:「那些都是
小事,只是燕郎他現在不知如何了,求殿下讓我看看他好嗎?」

  趙青青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院外風景沉默不語,朱瑤心裡放心
不下,跟著來到她身後,弱聲道,「我不疼他,又有誰疼他呢?」

  趙青青回眸看來道,「朱瑤,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燕亦
凡是北國三王爺的義子,你可要知道袁城主就是死在三王爺的手下,柳君奴要是
知道了他身份,縱是我本事再大,在這定州也是人家的地盤。」

  朱瑤看著她眼睛,柔聲道,「道理誰都懂得,只是殿下你總有辦法的是麼?
畢竟知道燕郎身份的人沒有幾個。」

  她說到這裡忽而想起來,趙青青跟燕亦凡非親非故的,怎麼一眼就認出他是
建州人了?正要問她時,趙青青已然道,「你想看他的話也可以,只是朱瑤,萬
一事情洩露,柳君奴這邊,你懂……」

  朱瑤低頭猶豫一會兒,咬著紅唇斬釘截鐵道,「全聽殿下的。」

  趙青青笑道,「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我腦袋現在還疼的厲害,說著芊芊玉手
支著鬢髮,好像小女孩一般,那姿態真是美不勝收。」

  朱瑤性子溫柔賢淑,聽她頭疼也連忙倒了杯茶遞給她道,「昨夜殿下你可是
嚇死人了,哭的好厲害,還胡言亂語呢!」

  趙青青接過茶杯從容自若輕瑉一口,淡淡道,「是麼?」

  朱瑤甜甜笑道,「那當然了,不過也好,哭出來就好受多了。」

  趙青青吞吞吐吐道,「許多事情呢,我是搞不明白的,算了,說多了也是沒
有用,她說著雪白肌膚似染了一層淡淡紅潤,美眸裡頗有幾分嬌羞道……我……
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朱瑤大力搖頭,溫柔道,「沒有呀,殿下你從來都是一個性子清冷的人,我
倒是想知道你心裡想法,可惜你從來不說……」

  趙青青輕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自己胡言亂語了。」

  朱瑤急著去見燕亦凡,她說的話倒也沒仔細聽,心不在焉的坐立不安,趙青
青看在眼裡,忍不住嫣然一笑,那一笑真是猶如百花綻放,絕美極了。

  朱瑤知道趙青青看破了自己想法,直羞得容顏通紅,手足無措的尷尬道,
「殿下……」

  趙青青站起身來,秀氣逼人的看著房外笑道,「好了,我就帶你去見見吧,
畢竟你的郎君也是很惦記你的。」

  朱瑤喜出望外急急忙忙上前握住趙青青玉手,只覺得她肌膚滑膩雪白,摸著
舒服極了,開心道,「那我們就快點走吧!」

  趙青青嗯了一聲,牽著她手渡出門外,門外積雪正自融化,朝陽光芒萬千,
照在身上只覺得甚是溫暖,兩名少女都是人間絕色,趙青青猶如冰山仙子,清冷
而又高傲,而朱瑤則是溫柔可人的大家閨秀一般,知書達理,氣質淡雅。

  一路上朱瑤心裡又欣喜,又忐忑不安,擔憂情郎傷勢到底如何?趙青青為人
聰慧,早看出朱瑤心思,不動聲色的淡淡笑道,「他的傷沒什麼大事,只是需要
靜養一段時間,你別擔心。」

  朱瑤聽了這話心裡好大一顆石頭才落地,開心的露出美麗笑容道,「殿下
……因為我這事兒真是麻煩你了……」

  趙青青搖頭笑道,「無妨,一件小事而已。」

  朱瑤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趙青青道,「他被安置在我的寢宮,你放心好了。」

  朱瑤喜道,「那可就快到了,我們走快些,說著不容趙青青多說,拉著她手
就急急忙忙沖她寢宮而去。」

  快到了她寢宮時,趙青青不知怎麼反而有些畏步不前了,美眸仰望著頭頂高
樓,一陣神情恍惚,停在院門口一動不動,朱瑤欣喜之下也沒發覺,趙青青道,
「我帶你過去吧!」

  兩女走過院門步步朝高樓走去,這時聽的一陣女子嬌笑,朱瑤奇道,「這不
是阿娟的笑聲麼?」

  趙青青玉指一伸,淡淡道,「你瞧。」

  屋簷下陽光正暖,燕亦凡正捧了本書在那細讀,旁邊阿娟穿了一襲粉紅裙子,
容貌嬌俏活潑,正背負玉手,蹲在地上和他說些什麼。

  朱瑤也不多想,見他身體無恙還在曬太陽,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柔聲喚道,
「郎君。」

  燕亦凡聽到她聲音抬起頭來,清秀英俊的臉已是露出溫暖笑意,看著門口的
朱瑤不敢相信道,「瑤兒是你嗎?」

  朱瑤拉著趙青青一同走來,容顏有些嬌羞笑道,「當然是我啦、」

  燕亦凡把書放到旁邊,張開雙臂笑道,「快過來。」

  朱瑤美眸裡開心極了,也不顧趙青青了,紗裙飄飄小跑過來倒在他懷裡,臉
上盡是幸福笑容,撲進他懷裡,依偎著他溫暖胸膛,也不顧旁人就在身邊,喃喃
自語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燕亦凡撫摸著她頭頂秀髮,微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瘦了……」說
著抬頭望望趙青青,似有幾分笑意趙青青聽了這話臉色一陣難看,抬起臉頰凝視
他眼睛清冷道,「不曉得,某人是不是口是心非……」

  朱瑤性子聰明伶俐,聽了這話嬌俏十足的抬起絕美容顏,吻了吻他臉頰,一
雙眼睛裡笑意盈盈,抬起俏臉嬌笑道:「郎君他平常總是說我太瘦,阿娟也知道
的。」

  阿娟收了書籍拿在手裡咯咯笑道,「公子他剛才說想見小姐,小姐就自己過
來啦,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朱瑤聞言臉色一陣羞紅道「阿娟……」

  阿娟抿嘴笑笑,「人家說的實話麼!」

  朱瑤心情大好仰著俏臉道,「阿娟,他看的是什麼書?拿來我看看。」

  阿娟嬌俏十足遞了書來道,「公子他讀的是詩經。」

  朱瑤接過書來捧在掌心,微風不時吹來,幾許亂髮拂過容顏雪白肌膚,眼睛
裡笑盈盈的,氣質溫柔如水道,「我喜歡這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燕亦凡笑著望瞭望朱瑤,兩人眼光相視,聽的他聲音溫暖道,「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朱瑤知道這是愛郎向自己表達情意,芳心又羞又喜,雪白肌膚在陽光照射下,
泛出一抹紅潤膚色,俏臉發燙的揪著自己衣袖羞道,「燕郎。」

  趙青青偏過臉頰道,「阿娟,我們去樓上喝點茶去。」

  阿娟乖巧應了一聲,兩女跟著去了。

  只剩下兩人在這屋簷下曬太陽,沒了旁人在場,朱瑤嬌軀坐在燕亦凡腿上,
烏黑秀髮飄逸著幽香,神情溫柔柔聲笑道:「這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剛開始
好像是指戰友之間,與那個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很像呢!」

  燕亦凡笑道,「不管那個,我現在心裡只有你。」

  朱瑤羞道,「你呀,有時候說話好直接,有時候又是個悶葫蘆。」

  兩人面頰幾乎貼著,只覺得覺朱瑤說話時吐氣如蘭,女兒肌膚香氣四溢,更
是惹人迷醉,朱瑤知道他傷勢不好,戀戀不捨的從氣質秀雅可人又關心道,「燕
郎,你覺得今天怎麼樣?」

  燕亦凡認真看她幾眼,笑道,「還不錯,瑤兒越來越好看了,就好像一天一
個樣,越長越漂亮。」

  朱瑤羞紅臉頰嗔道,「討厭……人家不是說那個。」

  燕亦凡微笑道,「那說什麼啊?」

  朱瑤伸著玉手比劃著柔聲道,「當然是郎君的身體啦,也不知道傷的怎麼樣。」

  燕亦凡摟住她腰肢,突然隔著衣裳動作溫柔的來回揉捏著她胸前飽滿,笑道,
「好的很」

  朱瑤背靠著他胸懷,嬌軀軟泥一般任他輕薄,隨著燕亦凡手掌的動作,只覺
得胸前雙乳在愛郎手裡來回揉搓下,乳房深處一股溫熱無從宣洩,忍不住仰著俏
臉嬌喘吁吁,直羞得面紅耳赤弱聲道:「大壞蛋,……都這樣了還想著欺負人
……」

  燕亦凡其實也不想跟她在這種情況下纏綿,只是心裡愛她至極,又是生死離
別之下再次見面,思念之情無從宣洩下,欲望竟是十分強烈,忍不住吻著她雪白
脖頸,只覺香氣四溢,一點一點吮吻著朱瑤脖頸,朱瑤仰著俏臉,露出脖頸大片
雪白肌膚,燕亦凡嘴唇不時落在她脖頸肌膚,舌頭舔著雪白滑膩的肌膚,幽香四
溢,沉醉其中……

  朱瑤又何嘗不是思念情郎,只是大白天的又在屋簷下,唯恐被人撞見,正迷
迷糊糊時,兩人嘴唇已是親密無間親在一起,直吻得朱瑤美眸迷醉,俏臉緋紅,
熱情似火的回應著愛郎,丁香小舌早已淪陷,被情郎含在唇中細細吸吮纏綿……

  他一隻壞手隔著裙子在她腿心不停使壞,朱瑤一時間嬌軀直抖臉紅心跳,兩
條玉腿緊緊夾著那只壞手,又任由愛郎使壞,小嘴溢出銷魂呻吟,兩人正如膠似
漆時,突聞院門口啪的一聲脆響,朱瑤嚇了一跳,回頭看去,袁小蝶立在門口,
目瞪口呆瞧著兩人……

  朱瑤急忙從情郎懷裡掙脫出來,羞得面紅耳赤,尷尬無比的喚道,「小蝶,
你怎麼來啦?」剛想走過去迎她,卻不料腿心一股濕潤滑膩,急忙止住步子,手
足無措的揪著自己衣袖。

  袁小蝶彎腰撿起地上琵琶,細心彈了彈灰塵,一向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時也
頗有幾分緊張羞澀道,「不是啦,呃,呃,是我娘親的琵琶音色不對,我跟她說
啦,瑤姐姐是大行家特意托我把琵琶帶來給你看看。」

  朱瑤兀自覺得尷尬有些吞吞吐吐道,「那……那快拿來我看看……」

  袁小蝶嗯了一聲,抱著琵琶緩步走來遞給朱瑤道:「我娘親說啦,這琵琶是
她的嫁妝,一向喜歡的很,用的時日多了,難免出些問題,她聽我說了後,特別
信任你,直接就托我給你帶來看看。」

  朱瑤接過琵琶,臉紅不已弱聲道:「剛才,沒摔壞吧!」

  袁小蝶道,「沒事啦,瑤姐姐你看看琵琶哪裡有問題先.」

  朱瑤懷抱琵琶,雪白玉手搭在弦上,一一撥過,凝目細聽片刻,柔聲笑道:
「沒什麼大問題,說著嫺熟無比的給琵琶調了弦,又再一撥,其聲美妙動聽……
小蝶給你,朱瑤遞給她琵琶。」

  袁小蝶接過琵琶,抱在懷裡羡慕不已道,「瑤姐姐真厲害,她說著把目光停
留在低頭看書的燕亦凡臉上,問道,姐姐,他是?」

  燕亦凡聞言把書放在腿上,笑容溫暖的看著朱瑤道,「我是朱瑤的未婚夫。」

  袁小蝶喜道,「姐姐定親了啊?」

  朱瑤笑意盈盈道,「是呀……」又再加上一句,「燕郎他對我真心實意,處
處為我著想,我們兩個走在一起也是緣分。」

  燕亦凡坐在椅子上,主動伸出手掌握住朱瑤玉手道:「我心裡發過誓,要待
她好一輩子。」

  袁小蝶感動不已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瑤姐姐有福氣才能遇到你這樣好的
郎君,你也很有福氣,才能遇到瑤姐姐這樣美麗溫柔的姑娘,總之我祝福你們。」

  朱瑤喜道:「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好開心,說著臉紅如醉,喜得不知處。」

  燕亦凡也是心裡舒爽,輕輕握緊朱瑤玉手,目光停在袁小蝶身上道,「到時
候我們成親時候,袁小姐可一定要來。」

  袁小蝶咯咯笑道,「這個當然,瑤姐大婚日子,人家能不去呢,你們聊,我
回去找我娘親去,她急著要琵琶。」

  朱瑤臉上美麗一笑,含嬌細語道:「那好吧,有時間我們姐妹坐一起聊聊天。」

  袁小蝶答應著去了,只剩下朱瑤和燕亦凡兩個人,朱瑤來到他面前,蹲下嬌
軀,美眸凝視著他臉柔聲道,「郎君,那一箭傷的怎麼樣?」

  燕亦凡淡淡笑道,「無妨,你心裡是不是有點埋怨趙青青?」

  朱瑤搖頭一笑,容顏神情溫柔如水道,「姐妹關係好是好,只是想起殿下她
似乎心裡憋著一股怨氣,平常倒好,但是呢,她要親自下手殺人的時候,眼神可
真冷,我不怨她射你一箭,畢竟她也不知道你是我未婚夫,可是殿下總歸太過清
冷了,這樣下去也不好,容易憋出病來……」

  燕亦凡嗯了一聲道,「難得她有你這麼個處處關心她的朋友。」

  朱瑤千嬌百媚的把小臉枕在他雙腿上,燕亦凡只覺得一股幽香撩人,一襲黃
裙如花綻放,真是仙姿玉色的柔聲道,「燕郎,你之前就認識殿下是不是?」

  燕亦凡沉思片刻,手掌愛惜撫摸著她臉頰,慢慢道,「是,我不想瞞你,只
是我心裡現在只有你,包括以後,畢竟你是我認定的妻子。」

  朱瑤美眸濕潤,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淚,抽噎道。「可是,可是,你這般疼我,
我……我卻不能給你一個清白之身,被個監軍太監給欺侮過了,狗官發洩不了就
咬人打人,我真想就死了也好,可是想到了弟弟,又遇上了你,燕郎,……她說
著再也忍不住,眼裡淚珠劃過雪白臉頰,我心裡好痛……雖然並沒有真正失去處
子之身,可是覺得自己被個太監欺侮過,配不上你,雖然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

  燕亦凡目光憐惜擦去她臉頰淚珠,聲音溫暖道:「在這亂世,你一個弱女子
無依無靠的又受人逼迫,怪不得你,瑤兒別胡思亂想了,我相信以後你能走出這
個陰影的,瑤兒別哭了。」

  朱瑤擦去眼淚,勉強露出美麗笑容道,「燕郎,你待我真好,如果這是夢,
人家願意一輩子也不要醒來。」

  燕亦凡憐愛的捏捏她白皙面頰笑道,「瑤兒,這可不是夢,如果瑤兒真心疼
我的話,以後的床笫纏綿,可要多多益善啊!」

  朱瑤羞的淚痕未幹,便舉起一對粉拳捶打著他腿道,「壞人,大壞人……也
不害羞……」

  兩人感情好的不得了,也就無話不談了,大到天文地理,小到生活上的點點
滴滴,朱瑤雖是女子但知識淵博,把一些疑難問題娓娓道來。

  燕亦凡對火炮倒是很感興趣,握住她玉手放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挲著,鼻端聞
著朱瑤手上香氣,微笑道,「瑤兒的父親在京師裡有鬼才之稱,也曾認識過火器
營的總鎮,瑤兒知道火器嗎?」

  朱瑤本就容色絕美,身姿修長窈窕,雪腿伸直看去十分可愛,歪著俏臉想了
想……「知道呀,我爹還帶了火器營的圖譜拿回家來研究,正好我就在旁邊」

  燕亦凡頓時來了興趣,摟住她腰帶入懷裡,女兒身上一股芳香襲人,燕亦凡
吻著她耳垂哄說道,「瑤兒乖,告訴我一些火炮上的事兒。」

  朱瑤臉上神色甜美可人笑道,「大炮呢,說來簡單,說來也複雜,其原理,
重要在火藥純度,只要,……她說到這裡突然反應過來,偏過俏臉道,討厭,差
點上當……」

  燕亦凡輕輕咬著她耳朵,伸舌輕舔笑了笑道,「你就告訴我好了,王爺他雄
心勃勃,立志要創建一支橫掃天下的火炮部隊,正愁北國火器落後,瑤兒你就幫
我一次好了!」

  朱瑤本來被他咬的迷迷糊糊,聞言猛然反應過來有些不樂意的脆聲道,「郎
君,你我可都是梁國人,你怎麼可以幫助北國對付梁國呀?」

  燕亦凡想起梁國皇帝的殘忍,衝口而出道,「皇帝殘暴不仁,濫殺無辜,朝
廷更是內部腐敗,邊關各軍無能,王爺對我們有大恩,再說了,我現在身在建州,
只能效忠建州不是?」

  朱瑤認真聽完,猶豫道「話雖如此,燕郎心裡苦楚,人家也都知曉。」

  燕亦凡目光堅定道,「這些年非是我不明事理,男子漢大丈夫,這等血海深
仇不報,有何面目立於天地!」

  朱瑤握住他手掌,杏眼裡已是盈滿水霧,柔聲勸道:「燕郎,我感覺那個三
王爺是個心機深沉的人,雖然我沒有見過他這個人,但這些年你跟在他身邊,耳
濡目染下,恐怕早已被他控制住思想了,他一定是利用了你。」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5 18:32     標題: 煙雲錄(18~19)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十八折 愛恨悠悠郎情妾意

  燕亦凡低頭沉思片刻,把她摟進懷裡緊緊抱著,臉上淡淡笑道,「那就不談
這些了,畢竟我們好不容易才相逢」

  朱瑤本就是嫺靜端莊,溫柔如水的女子,見他這樣說了也不再跟著反駁容顏
枕著燕亦凡肩膀,俏臉微紅的嬌聲道,「人家想著以後在蘇州開一個酒樓,燕郎
覺得怎麼樣?」

  燕亦凡手掌撫摸著她臉上肌膚,指尖停留在朱瑤紅唇,爽朗笑道,「我沒什
麼生意頭腦,你這個姑娘冰雪聰明得很,要是在蘇州開個酒樓也不錯,只是你可
別嫌棄我天天喝你的酒啊」

  朱瑤絕美容顏上肌膚泛起一股欣喜,美眸明亮笑意盈盈仰著臉,星眸微嗔嬌
笑道「……到時候燕郎要是偷我的酒喝,人家就睜隻眼閉隻眼好啦,誰叫眼前的
壞蛋是人家親親相公呢!」

  此刻微風不時吹來,天氣溫暖如春,朱瑤一襲明黃紗裙隨風輕舞,女孩兒嬌
軀香氣四溢,如緞秀髮不時拂過她雪白肌膚,她的臉看去是如此的溫柔似水,美
得如同洛神在世,令人不敢逼視,她的肌膚雪白,柔滑嬌嫩真是吹彈可破,瓊鼻
下的紅唇泛著誘人光澤,朱瑤從小就一副美人坯子,現在容貌更是絕色無雙,顯
得一身靈氣逼人,直令燕亦凡愛憐無比摸著朱瑤眉毛,眼睛,唇角喃喃自語歎道
「瑤兒你真美,……」

  朱瑤嬌軀後躺整個人倒在愛郎懷中,她仰著的臉明顯看到情郎癡癡的目光,
她心中又羞又喜,自然而然的伸出雪白玉手去撫摸他臉頰,燕亦凡只覺得臉頰上
一雙柔滑玉手溫柔的摸著自己臉頰真是舒服銷魂,又看到仰著修長脖頸的朱瑤,
往下看去時衣襟抹胸高聳,半遮半掩的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尤其是兩團渾圓滑膩
的雪乳泛著誘人光澤,兀自隨著她動作輕顫,可見其彈性飽滿。

  朱瑤也顯得有些情動,美眸裡如同喝醉了酒投射著誘人的妖豔,眼神迷醉而
誘人,耳垂肌膚紅的嬌豔欲滴,絕美容顏也少有的多了幾分嫵媚,秀髮微亂的散
在唇角,貝齒輕輕咬著紅唇,吐出一股股如蘭香氣,裙中滑膩大腿難耐的磨蹭著
燕亦凡身體……

  燕亦凡被懷中玉人惹得是口乾舌燥,朱瑤白如春蔥的玉手已是不顧白日之下,
芊芊玉指摸索著燕亦凡脖頸,緊緊扣住,一雙美眸裡已是眼神迷亂,倒仰著紅唇
嬌喘吁吁,吐出如蘭香氣弱聲道……「燕郎……」

  朱瑤本就是他深愛的女人,心中早就視為自己妻子了,香肌玉體在懷,更加
上如此場景哪能忍得住,手掌一把捧住朱瑤臉頰就沖她紅唇落下,當吻住朱瑤柔
軟紅唇時,胸口所有的沉悶都在瞬間煙消雲散,朱瑤誘人紅唇吐出如蘭香氣,熱
情回應愛郎的吻,誘的燕亦凡如癡如醉,滑膩香舌也跟著送入他嘴中,一副任郎
君品嘗的樣子,朱瑤面紅耳赤,尤其是衣裙裡一對酥胸早被愛郎玩的正興,她乳
質滑膩飽滿,手掌揉捏時又彈又滑,手感十分誘人,最令男兒迷醉,揉面也似捉
著朱瑤一對雪乳大肆輕薄,掌心兩顆乳頭圓滾滾的滑來滑去。

  兩人吻得是天昏地暗,燕亦凡舌頭纏著朱瑤滑膩香舌,兩條舌頭彼此糾纏挑
逗,燕亦凡含著她香舌時只覺得又香又甜,更把她香舌津液當蜂蜜一樣吸吮過來
貪婪吞進喉中吃個不停。

  兩個人越吻越醉,朱瑤坐在他腿上居高臨下,本能的覺得這姿勢似乎有點羞,
臉紅的想要起來,卻被燕亦凡雙手牢牢的摟著腰,大嘴還貪婪的吸吮著自己舌頭,
她想要抗議一般,一對玉手推拒著燕亦凡肩膀,嘴裡唔唔的說不出話,舌頭交纏
舌吻,朱瑤人在上邊,嘴裡香津玉液控制不住的直直流進燕亦凡嘴中。

  燕亦凡樂的接受大口一張含著她小嘴,朱瑤感覺到他吸吮著自己舌頭的同時,
還貪婪把自己口水一道吸了過去,羞澀難言,又看他喉嚨起伏吃的情迷,心道,
既然是情郎喜歡,我便給他又如何,芳心暗香下,一邊主動勾蹭香舌攪著香津玉
液,引誘著燕亦凡舌頭來吃,順勢不住把香津送進他嘴裡,讓燕亦凡美得不知天
上人間,直吻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吐出朱瑤香舌。

  朱瑤臉紅如燒,芊芊玉手推開燕亦凡,張著小嘴臉紅不已嬌喘道……「這樣
好羞人,燕郎你……你竟然這麼欺負人家……」

  說著說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燕亦凡倒灑脫的多,笑意十足道「你郎君又不
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瑤兒剛才那麼勾引你郎君,能忍得住才怪!」

  朱瑤嬌俏十足吐吐舌頭笑道,「燕郎要是柳下惠,你讓人家守寡嗎?」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笑道,「放著你這麼個嬌妻不管,做什麼柳下惠呀」

  朱瑤摟住他脖頸,調皮笑道「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只可惜燕郎懷裡是朱妹妹,
喜歡不?……」

  煙雲錄第二卷,顏傾天下


           第十九  折如是我聞美人之深

  燕亦凡抱著朱瑤嬌軀微笑道,「當然是朱妹妹更惹人喜歡」

  朱瑤少有的調皮起來,美眸裡流露出幾分嬌俏,面色微紅,玉手托著燕亦凡
臉頰柔聲道,「只要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人家都信」

  燕亦凡雙手愛憐的撫摸著她粉背,抬頭凝望著頭頂遠處飛過的鳥兒,眼睛裡
深情一片,英俊面容瀟灑無比當場念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這一生一世,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說完一把橫抱起朱瑤嬌軀,大步朝樓中走去,嘴裡哈哈大笑數聲道,「燕某
人得此賢妻,這一生夫複何求?」

  朱瑤絕美容顏埋在燕亦凡懷裡,直羞的不知天南地北,整個嬌軀都被愛郎抱
了起來,一點力氣也沒有,雪白玉臂勾著燕亦凡脖頸弱聲道,「郎君不要這樣抱
瑤兒,快把人家放下來……你傷還沒好,」

  燕亦凡不顧她反對,只見懷中玉人面色嬌羞,兩條修長美腿害羞的蜷縮著,
紗裙下露出一雙誘人的腳兒,朗聲笑道「別怕!」

  朱瑤粉面通紅急道,「人家不是擔心你身體嘛,還有公主就在樓上,你帶人
家去哪兒?」

  燕亦凡低頭吻她臉頰一記,笑道,「隨便她們樓上玩,說著不容她分辨,橫
抱著美人兒一步步踏上樓梯,自顧自去了三樓,懷裡抱著朱瑤不方便,抬腳踢開
房門,闖進房裡把門踢上,眼睛瞧了瞧朱瑤道,這是趙青青給我安排得房」

  朱瑤從他懷裡探出腦袋,絕美容顏兀自含羞帶怯,一雙美眸隨意看看,只見
房間裡收拾乾淨,裝飾的頗為奢華,紗帳浮動,暖床翠被,房裡傢俱一應俱全,
很是寬敞,眨眨眼道「公主她人一直都很好」

  燕亦凡眉眼裡流露出幾分異色,淡淡笑道,「不管她,」

  抱著朱瑤把她輕輕放在床上,立在床下癡癡的瞧著她。

  朱瑤臉上頗多羞澀,神情羞答答的,更增幾分少有的嫵媚,含羞帶怯的偷看
愛郎,一對蔥白玉手掩著白皙胸口,修長脖頸下的抹胸裡,居高臨下看時,兩團
高聳渾圓的雪乳擠出一道深深滑膩乳溝,泛著極為誘人的晶瑩光澤……

  燕亦凡握住她一雙腳兒,雙手動作溫柔的幫她除去鞋襪,露出一對兒白如玉,
滑如凝脂的腳,他只覺得手掌裡握著兩隻纖腳,光滑的不可比喻白皙的晃眼,忍
不住捧住她一隻腳兒,放在自己腿上來回撫摸著,喃喃自語道,「瑤兒的腳真美」

  朱瑤面色通紅,還未開始紅唇裡已然忍不住溢出幾許嬌膩的呻吟,裙下美腿
掙紮,難耐的扭動著弱聲道,「郎君………」……

  燕亦凡放下她腳,順勢來壓在朱瑤身上笑道,「我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瑤
兒別總是這麼誘人」

  朱瑤也是情動萬分,美眸裡如同喝醉了酒一樣,多了幾分嬌媚,妖豔,絕美
容顏染了一層淡淡粉紅,看去更增幾分白皙雪白,明眸柔情萬分的凝視著燕亦凡
臉龐,伸著芊芊玉手落在他胸口,一點一點動作溫柔的解他衣衫,一件件衣衫落
地,終於露出愛郎那強壯的令人目眩的軀體,臂膀結實的如同鋼鐵,渾身都充滿
了力量一樣,朱瑤蔥白玉指落在他胸膛,害羞不已的一點點劃過,停留在男人雄
偉的象徵……

  當她溫柔手掌落在自己男人的象徵時,燕亦凡何嘗不是心神俱醉?

  朱瑤看他舒服,眼睛裡也多了許多柔情蜜意,伸著修長玉指溫柔如水握住一
根又粗又長的肉棒,輕輕套弄一下,只覺得它硬的像鐵一樣,手感又很彈軟,碩
大棒頭有著令她心慌的滾燙溫度,似乎還散發著熱氣,撲打在俏臉……

  燕亦凡舒服的直抽氣,看著眼前絕世美女含羞帶怯把玩著自己陽物,自知本
錢過人,摸著朱瑤臉頰道「瑤兒,喜歡吧?」

  朱瑤害羞笑笑,「一根壞傢夥罷了,就會欺負人……」

  她嘴裡說著玉手已是開始輕緩套弄了起來,只見一隻雪白玉手握著一根通紅
肉棒,來回套弄,燕亦凡樂的享受,低頭就吻住她紅唇,胳膊摟著她腰,一隻手
不停揉著朱瑤一對乳房,嘴裡含著她小舌不停的吸吮著。

  朱瑤美眸迷醉,紅唇唔唔得嬌喘,愛郎壞手捉住她渾圓乳房揉面一樣把玩不
停,只弄得她快感陣陣襲來無處發洩,和愛郎熱吻在一起,燕亦凡拼命吻著她紅
唇,一根舌頭也闖進她口腔裡貪婪的吸吮著她香舌,兩根舌頭纏綿交纏密不可分,
軟軟的纏在一起互相挑逗互相追逐,香豔極了。

  女孩兒肌膚白皙如雪,兩人親吻正熱時,燕亦凡大手落在她香肩動個不停,
就脫她嬌軀衣裙,朱瑤柔順極了,任他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腰帶紗裙,燕亦凡手掌
猛的一抽裹著兩團雪乳的綠色抹胸,一對晶瑩渾圓的雪乳,顫顫巍巍的抖露了出
來,她乳房滑膩至極,雙乳挺拔高聳彈性十足,兩團玉乳峰頂蓓蕾鮮紅嬌嫩,誘
人光澤晶瑩如雪……

  燕亦凡一隻手掌大力揉著朱瑤乳房,只覺得自己的手好像陷入了凝脂堆裡,
滑膩飽滿的雪乳被揉的來回變形,一隻手掌根本就掌握不住一隻乳房,只能來回
托著雪乳揉搓不止。

  燕亦凡只覺得眼前人如同天宮仙女一般,肌膚勝雪,容顏絕色,瀑布似得烏
黑秀髮顯得有些微微散亂,臉色緋紅,更增幾分嫵媚,一對雪乳飽滿堅挺,峰頂
兩點豔紅,口乾舌燥的撲進朱瑤懷裡,抓住她一隻雪乳張口就吃,沒了衣服的遮
攔,她雪白肌膚入手更加滑膩,掌中一對雪乳又嫩又滑,比凝脂還要滑膩,修長
雪白的美腿,令人狂咽口水,泛著迷亂的光讓人銷魂至極。

  朱瑤喝醉了酒一般,看著愛郎熱情似火的舔吃著自己胸前乳房,眼睛裡水舞
迷蒙一片,紅唇裡溢出銷魂呻吟,尤其是愛郎大口吸吮著乳頭,舌尖來回挑逗時,
胸前一股燥熱無從宣洩,玉手艱難的握緊愛郎粗長肉棒套弄不停……

  燕亦凡埋臉痛吻朱瑤胸前雙乳,一股奶香襲人,鼻端盡是女孩香氣,臉龐接
觸到的全是滑膩乳房的豐滿,舌頭直舔的朱瑤雪乳沾滿亮晶晶的口水,不知怎麼
了,胸口突然一痛,皺皺眉頭,不動聲色的吐出朱瑤乳頭笑道,「瑤兒,你來」

  說著站起身子,粗壯陽物昂首向天,氣勢騰騰!

  朱瑤跪在棉被上,嬌羞的眨眨眼睛,抬起美眸看著愛郎道,「燕郎……你又
要這樣欺負人……說著說著羞的俏臉緋紅,」

  話雖這樣說,還是兩隻玉手輕輕握住愛郎的大肉棒,神情溫柔,眼裡水波盈
盈羞澀道,「它好強壯呃……玉手撩開脖頸邊幾縷亂髮,微啟紅唇輕輕吻在碩大
棒首」

  那一瞬間,燕亦凡欲仙欲死,仰著頭舒服的腰都麻了,朱瑤香舌輕吐舔著愛
郎肉棒,見他舒服,努力張開小嘴,把雞蛋大的棒首裹進紅唇裡,粉嫩香舌來回
舔撥著大肉棒,雪白貝齒輕柔啃咬著棒首舌尖兒柔柔纏住棒首含緊巨物用力吸吮,
玉手還套弄個不停,也是燕亦凡耐力驚人,氣血方剛,肉棒受到朱瑤如此對待,
紅唇含緊香舌舔弄,肉棒一進入她小嘴裡,種種銷魂感覺一一襲來,陰囊一麻似
乎就要射了出來,只是他向來潔身自愛,又常練武,也只和朱瑤有過男女歡好,
是以精力過人,久戰不泄,往往在床上幹的朱瑤丟盔卸甲,求饒不止,換做旁人
遇到如此銷魂對待,恐怕早就一泄如注了…燕亦凡低頭看著朱瑤兩瓣紅唇含著自
己粗壯肉棒溫柔舔吻,清晰可以看到她鼓起的臉頰,一根巨物來回出入,欲仙欲
死下,忍不住撫摸她頭頂烏黑秀髮,絲絲秀髮如緞光滑迷人,朱瑤此時嬌媚逼人,
紅唇含羞帶怯含著愛郎肉棒,香舌不停舔吻著,容顏也多了幾許嫵媚可人,一雙
美眸如喝醉了酒,不時瞧瞧愛郎,看的他神情舒服,張大小嘴努力吞下半根肉棒,
溫暖……濕滑軟……種種感覺紛至遝來……

  燕亦凡已是忍不住撫摸著她頭頂秀髮,挺腰來回輕輕抽送了起來,朱瑤嘴裡
吃著肉棒,說不出話來只得嗚嗚嬌吟,只覺得一根巨物不停進出自己小嘴,嘴角
流出絲絲香津,順著下巴滴了下來,時間久了漸漸體會到其中妙處,朱瑤伸出香
舌纏裹著棒身,兩片紅唇緊緊包裹著肉棒,燕亦凡美得骨頭都酥了,低頭俯視著
女孩為自己吞吐肉棒,絕美容顏嫵媚極了,紅唇含著粗壯肉棒,直吃的肉棒濕淋
淋的,一股得意感浮上心頭,乾脆停住不動,認真撫摸著朱瑤秀髮。

  朱瑤輕輕吐出肉棒,玉手牽引著愛郎肉棒,一邊愛撫,一邊點點嘟嘴吸吮著
肉棒,還側著俏臉橫吹玉簫,香舌裹著棒身一點一點又舔又吸,嘟著紅唇輕輕咬
了一口香舌隨即緊密無比貼了上去,燕亦凡眯眼享受,朱瑤雪白玉手握住肉棒,
大力套弄,側著吹簫差不多了,才小嘴一張含住棒頭又啃吻起來,燕亦凡悶吼得
一聲,十指插進柳夢瑤發間,猛然抱住她頭頂,不容朱瑤反應過來,便挺著一根
粗長巨物發狠的猛插朱瑤小嘴,幹的朱瑤香津直流,美眸迷醉,兩瓣紅唇只緊緊
裹著愛郎肉棒,任他狂風暴雨一樣抽插,燕亦凡貪戀她嘴裡嬌嫩,頻頻以粗長肉
棒深入她小嘴裡,朱瑤為他吹簫也不是一次兩次,兩人倒也輕車熟路。

  朱瑤仰著俏臉,瓊鼻哼出陣陣銷魂呻吟,雪白玉手抱著愛郎大腿,愛屋及烏
下,心裡也愛極了情郎的大寶貝,誘人紅唇迷亂的含緊肉棒,緊緊包裹著愛郎的
雄偉,胸前豐滿雪乳,隨著燕亦凡抽插動作,一對乳浪輕搖,雪乳亮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已是數百抽過去,燕亦凡悶喝一聲,死死抱住朱瑤頭頂,
一根巨物狠狠的深入她嬌嫩細喉,爽的欲仙欲死,火熱肉棒在她喉裡狂烈抖動,
一股股滾燙濃精千軍萬馬一樣一股接著一股沖入她喉嚨深處,朱瑤香魂欲斷,仰
著纖纖欲折的雪頸,修長美頸依稀可以看到一根巨物形狀在她喉嚨裡蠕動撐起,
她美眸溢出眼淚,當燕亦凡抽出肉棒時,不算被他射進喉嚨裡的,女孩兒芊芊玉
手捂著雪頸,含羞帶怯的張開紅唇,嘴裡盈滿濃稠精液,美眸嬌羞的瞅了瞅燕亦
凡,香舌輕裹把嘴裡精液吃進喉中,蔥白玉手捉住絲毫不見疲軟的大肉棒,羞道
「燕郎,好多……」

  燕亦凡喘著粗氣,肉棒昂首貼著她絕美面頰,凝視著朱瑤眼裡盈盈柔情似水,
竟是說不出話來,朱瑤愛他至極,竟是放下女孩兒的羞澀,主動捉住愛郎肉棒,
張開小嘴把肉棒重新吃入嘴裡,紅唇用力裹著棒身,香舌來回舔著棒眼,小嘴壓
榨著把棒裡精液吸舔了個乾淨才吐出肉棒,偏著絕美容顏,低首仰吻著臉上肉棒,
吸吮住一點棒身,紅唇點點吮吸輕啃,側首吹簫。

  把肉棒舔了個遍,朱瑤臉色頗有幾分羞紅,眼眸裡自然而然流露出嬌羞道…
…「燕郎,開心嗎……?」

  燕亦凡按住她香肩,也是對朱瑤從來都寵愛無比,爽朗笑道,「跟你在一起,
不管做什麼都開心」

  說著已是把朱瑤輕柔推倒在床上,目光落到美腿中間那銷魂處,不由分說分
開兩條修長美腿,只見女孩兒腿間銷魂處陰毛黑亮,頗為誘人,往下嬌嫩細縫早
已濕透,其色粉嫩潔淨,朱瑤羞的被他分開玉腿,腿心蜜穴顯露無疑,燕亦凡不
發一語直接以舌頭剝開兩片嬌嫩陰唇含在嘴裡細細舔吻,舌頭翻飛在她粉嫩玉穴
裡胡亂舔弄,弄到興起時,更是張大嘴含住朱瑤陰戶,滋滋吸吮著玉穴內汁液,
舔入嘴裡吃個不停,朱瑤嬌軀直抖,雪白雙手難耐的揉著自己胸前豐乳,修長美
腿緊緊夾著燕亦凡的頭,容顏緋紅羞叫道「唔……燕郎……燕郎不要……啊啊啊,」

  卻不料燕亦凡舌頭大口舔著女孩兒陰蒂,朱瑤陰戶蜜液氾濫,燕亦凡舌頭翻
飛狂舔她陰唇裡邊的嫩肉,大嘴含住陰戶滋滋吸吮著玉穴裡流出來的點點淫水,
舔了一會兒,忽然用手剝開嬌嫩陰唇,舌頭闖入她花宮裡,肆意妄為,大口吸吮
著女孩兒粉嫩玉穴……

  朱瑤俏臉緋紅,雪腿胡亂夾著愛郎的頭,燕亦凡摸著她大腿,忽而大口舔起
她玉穴來,嘴唇親吻舌頭舔弄,直舔的玉穴淫水氾濫,朱瑤忍受不過十指全插入
燕亦凡發間,嬌軀抖個不停,迷迷糊糊的張著小嘴嬌喘呻吟……「啊……郎君…
…舔的瑤兒不行了……」

  燕亦凡正要再弄,朱瑤已然忍受不住,玉穴內淫水濕透,粉嫩小穴顫顫巍巍
露出一個極小的肉洞來,兀自一張一合的吐出淫水,燕亦凡再不猶豫爬到朱瑤嬌
軀,熱吻她纖細脖頸,挺著一根粗長肉棒頂住女孩腿心嬌嫩,噗嗤一聲淫水翻飛,
只見半根巨物生生插進蜜穴,一時間,緊窄燙滑,種種銷魂滋味紛遝至來,直爽
的腦髓發麻,龜頭頂著玉穴嫩肉,只覺得女孩兒私處肉壁收縮不停,像小嘴一樣
吞噬著愛郎的巨物,當肉體結合瞬間,朱瑤猛的後仰雪頸,紅唇裡吐出銷魂蝕骨
的呻吟……「啊……啊啊」

  她粉嫩玉穴內緊窄難行,緊緊包裹著愛郎肉棒,猶如一條又緊又滑的通道,
燕亦凡肉棒如投雞腸,裡邊緊的簡直寸步難行,溫暖嫩穴夾吃著肉棒,玉穴深處
竟是產生一股吸力,一點點吞噬著碩大肉棒,燕亦凡挺腰試探性的把肉棒又再往
裡插了半分,只覺得裡邊緊的寸步難行,朱瑤仰著俏臉,紅唇裡吐出嚇人的呻吟,
玉手只顧緊緊抱著燕亦凡……

  燕亦凡本錢過人,肉棒又粗又長,直撐的朱瑤小穴花瓣如花綻放,正收縮不
停的吞噬著一根通紅肉棒,燕亦凡小心翼翼,挺著巨物又再深入一點,朱瑤悶聲
呻吟,聽不出是快樂還是痛苦,他大半截肉棒已經插進朱瑤嫩穴,朱瑤紅著俏臉,
任他親吻自己雪頸,燕亦凡貪戀她穴內銷魂,張嘴吻著朱瑤雪頸,蠕動著腰猛力
一插,整根肉棒只剩一小截露在外面,兩人緊緊合二為一,只覺得龜頭陷入一圈
肥美的凝脂堆又麻又美,略一用力,朱瑤張著小嘴嬌軀直抖,叫的一聲比一聲銷
魂蝕骨,兩條美腿大張迎合著愛郎一般,只把一對玉手緊緊摟著燕亦凡。

  深入女孩身體的肉棒,給燕亦凡帶來醉生夢死一般的快樂,簡直舒爽的快要
暈死過去,朱瑤內裡陰戶嫩肉收縮蠕動不斷,好像要把這根巨物榨出精液來,緊
緊包裹著肉棒,淫水濕滑又多,每一聳動只聽噗嗤一聲,兩人結合處,淫水亂濺,
一根粗長陽物輕輕抽送……

  朱瑤兩條修長美腿大開,腳兒蜷縮著晶瑩玉趾瞪著床單,這姿勢,迎接愛郎
巨物一般,燕亦凡吻著她雪白脖頸,肉棒輕輕抽送起來,只覺得抽插時仿佛要把
女孩兒整個下體要提起來的感覺,簡直就是銷魂蝕骨,朱瑤俏臉如燒,紅著臉兒
抱緊愛郎,紅唇裡呻吟不停,燕亦凡抽出大半肉棒,整個人爬在她身上又再猛的
挺腰蠕動,巨物又深深幹進嬌嫩陰戶裡,朱瑤快美的仿佛心兒都要碎了,花心被
愛郎給采的又疼又美,燕亦凡舔吻著她雪白肌膚,悶聲道,「這麼多次了,……
瑤兒還是這麼緊的寸步難行,」

  朱瑤羞的面紅不已,私處清晰感覺到被愛郎完完全全的給充實了,那又疼又
美的快感也在侵襲著她,聞言害羞的張嘴輕輕咬他肩膀,嗔道「壞人…………」

  燕亦凡爽的欲仙欲死,只覺得人間快樂莫大於此,停頓片刻已是開始大刀闊
斧的挺著巨物猛幹朱瑤玉穴,一根肉棒狂風暴雨一樣猛烈抽送嬌嫩玉穴,但聞肉
體相撞之聲,女孩兒嬌喘浪叫之聲,肉棒發狂猛幹嬌嫩玉穴之聲,不絕於耳。

  燕亦凡熱吻朱瑤脖頸,就是不吻她紅唇,為的就是能夠完完全全聽到朱瑤的
叫床浪語,只見朱瑤粉穴內一根奇粗且長的陽物氣勢騰騰,噗嗤噗嗤抽插如飛,
直幹的玉穴淫水亂濺,朱瑤浪叫不斷,「燕郎……啊啊啊,好深,瑤兒的心都被
你插穿了,」

  燕亦凡一根肉棒如同絕世凶物,噗嗤噗嗤猛幹朱瑤嫩穴,幹的穴內淫水亂濺,
朱瑤張大了小嘴,如同大海風暴裡的小船,正承受著愛郎狂猛的蹂躪,嫩穴好像
要被插爆了一樣,那堅硬的粗長寶貝,一次一次貫穿自己的嬌嫩玉穴,心兒都要
被插壞了一樣,兩條粉腿無力的大張開來,露出嬌嫩玉穴給愛郎狠狠操幹……

  隨著肉棒的衝撞,噗嗤噗嗤帶出淫水無數,底下棉被早已沾濕,朱瑤秀發散
亂,腳兒蜷縮著玉趾胡亂踢蹬著床單,愛郎巨物兇悍的衝擊力,結結實實撞入她
的嬌嫩裡,燕亦凡悶聲發狠,拼命拱著朱瑤雪白雙乳,大口舔吃著絕美乳房,一
邊興奮道,「瑤兒夾緊我,好瑤兒,讓夫君狠狠的操你」

  朱瑤手兒摟著愛郎後背,紅唇裡忍不住溢出銷魂浪語「……郎君好強壯,啊
啊,瑤兒裡邊好充實,啊,用力,瑤兒,夫君要把瑤兒幹死了,人家…不行了…
啊」

  燕亦凡揉著朱瑤雪乳,又揉又吃,巨物發狠猛幹,朱瑤秀髮亂舞,雪白容顏
嫵媚極了,兩條美腿大張著,燕亦凡就爬在她身上,挺著巨物狠狠刨刮著她穴內
蜜肉,結結實實的狂插猛幹,直幹的朱瑤浪叫不止。

  一向端莊溫柔的少女,被愛郎在床上幹的拋臀挺乳,紅唇不住銷魂呻吟,臉
上細汗滿布,嫩穴內被愛郎幹的淫水氾濫,一根通紅肉棒噗嗤噗嗤狂猛抽插嬌嫩
玉穴,不停深入她玉體深處,燕亦凡猛抽狂插,一根肉棒抽插如暴風狂雨,拼命
的狠幹朱瑤,恨不能和她骨肉相融,一根大肉棒死死頂住朱瑤花心,每一記重擊
都盡根而入,深深地,狠狠地,刨刮著內裡粉肉,當肉棒抽出時,帶出的粉紅嫩
肉緊緊圈著大肉棒,還來不及再看一眼,肉棒噗嗤一聲狠狠幹了進去,只見兩人
私處肉體合二為一,淫水氾濫流的底下床單快要濕透一般。

  肉棒再一深深進入,龜頭毫不費力的就采到了朱瑤花心,這瞬間,朱瑤是又
疼又快美,任憑愛郎肉棒刨刮著她的肉體,玉穴淫水飛濺,燕亦凡只覺得她穴內
如同天堂一般,緊緊包裹著自己的巨物,每一寸每一點都被皺褶的私處嫩壁緊緊
包圍,收縮著,蠕動著,完完全全包圍了他的肉棒,朱瑤緊窄的私處,更是快感
不絕,一番猛烈抽插肉棒也是進入著一條雞腸般的細管一樣,反復享受著女孩兒
的銷魂私處,尤其是溫暖的火燙,更是男人的天堂一般,一根肉棒兇猛的橫沖直
撞,抽插不停把個玉穴幹的淫水氾濫,朱瑤緊緊抱著她,玉穴私處忽然劇烈收縮
起來,燕亦凡悶吼一聲,按住朱瑤香肩,挺腰狂幹女孩兒蜜穴,猛的抽出肉棒,
龜頭狠狠的磨蹭著她私處肉縫朱瑤嬌軀抖個不停,美臀亂顫,兩條粉腿胡亂踢蹬
著床單,私處蜜穴忽然噴出一股半人多高的淫泉,她叫的嚇人美眸翻白,小嘴裡
胡亂呻吟,淫泉噴的床單濕透,朱瑤抖如篩糠,燕亦凡爬在她腿心,不顧兀自噴
射的淫水,張嘴吻住蜜穴肉縫,大口舔吃起來,貪婪的吸吮著朱瑤蜜穴淫水,朱
瑤迷迷糊糊好半天反應過來,羞的粉臉通紅,只覺得私處蜜穴一根舌頭來回舔吻,
好像自己心兒也酥麻了,只見愛郎埋臉大口舔吃著她粉嫩肉縫,舌頭還在肉縫裡
舔弄著粉紅穴肉,蜜穴小洞小嘴一樣一張一合。

  剛剛反應過來,愛郎猛然起身,扛起她一條玉腿放在肩上,兩手抱起一條修
長雪白美腿,捉住她腳踝,輕吻她晶瑩剔透的玉足,舌頭裹著晶瑩玉趾吃個不停,
下邊兀自挺著巨物猛的插進蜜穴,大肆抽插起來,一邊抽插一邊大口舔吃著她腳
趾,朱瑤身子都軟了,看見愛郎舔自己的腳兒,這姿勢又是如此羞人,一條美腿
高抬,被愛郎抱在懷裡,腳兒還癢癢的,嫩穴卻承受著狂風暴雨一樣的蹂躪,直
羞的臉頰通紅,急忙羞道,……「燕郎不要這樣……髒得很」

  燕亦凡置若罔聞,吐出晶瑩腳趾舌頭舔著她腳趾縫,淡淡道,「不管世間俗
世那一套,我只知道瑤兒是我最愛的妻子,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是最乾淨的…
…」

  朱瑤聽完全部,雖然小嘴裡被愛郎幹的叫聲不斷,依然是斷斷續續羞道,
「郎君……瑤兒的郎君,你吃瑤兒的腳,瑤兒喜歡你吃」

  燕亦凡含住她腳趾吃入嘴裡,舌頭來回輕裹,她的腳兒纖細又美,肌膚十分
潔淨,腳趾甲是淡淡的肉紅色,燕亦凡舌頭裹著朱瑤玉趾輪番吻著五根玉趾,朱
瑤烏黑長髮亂舞,叫個不停,又再一會,嬌軀被愛郎翻過來趴在床上,雪臀豐乳
嬌軀如冰雪一樣白皙,身材修長窈窕曲線誘人,腿間一根巨物噗嗤一聲從後猛的
幹進嬌嫩蜜穴,人趴在朱瑤雪背,兩手揉著豐乳,聳股挺棒猛插朱瑤玉穴,……

  只見床上一名絕色美人兒赤身裸體趴在翠被上,雪背後英俊瀟灑的男子一根
巨物噗嗤噗嗤不停抽插著嬌嫩玉穴,棒下陰囊隨著肉棒衝擊,陰囊裹著雙卵啪啪
啪擊打著朱瑤花唇,巨物直幹的玉穴淫水氾濫,美臀直拋,胸前雪乳兀自隨著愛
郎抽插上下晃出白生生的乳波,朱瑤秀髮散亂,紅唇裡不住吐出嬌聲浪語,又再
纏綿片刻燕亦凡悶吼一聲,揉住朱瑤雪乳,一根肉棒盡根插入蜜穴深處,龜頭死
死頂著女孩兒花心,一股股滾燙濃精激射而出盡數射進女孩兒花宮,朱瑤美眸迷
醉,私處兀自緊緊收縮像小嘴一樣緊箍著粗長肉棒,燕亦凡喉中呻吟一聲,抽身
退出肉棒,女孩兒蜜穴溢出濃稠白精,粉嫩玉穴與濃白體液相映,竟是無比驚豔
……

  朱瑤爬在床上紅唇嬌喘吁吁,回過嬌軀凝視著立在面前的情郎,玉手捉住微
微疲軟的巨物,張開紅唇含入嘴裡,香舌輕舔,把殘精一一舔了個乾淨,燕亦凡
撫摸著她頭頂秀髮,擺腰輕輕抽送,血氣方剛下,肉棒很快恢復過來,臉含笑容
道,「我跟王爺說了,他說我們成親後,就會被安置在建州居住,宅子都蓋好了」

  朱瑤雪白玉手攀住他大腿,紅唇肉棒吞吐個不停,發出癢人的滋溜聲,聞言
吐出肉棒舔舔碩大龜頭,柔情似水羞澀道,「人家倒是無所謂啦,跟你在一起就
是最大的幸福了」

  說著張嘴輕柔啃吻著碩大龜頭,香舌抵住棒眼來回吸吮,燕亦凡享受著她帶
來的銷魂,只覺得肉棒在她柔滑溫暖的小嘴裡,每一次抽送,都是銷魂蝕骨的享
受,低頭欣賞著眼前絕色女子,容顏嫵媚嬌羞的吞吐著粗長肉棒,香舌故意伸出
來一點一點舔他,真是腦髓都要麻了,手掌愛憐的梳理著她烏黑秀髮,朱瑤不時
抬起美眸,眨著大眼睛凝望他的臉,心裡一陣喜歡,小嘴努力張開,兩瓣紅唇緊
緊含著一根肉棒往嘴裡吞入,俏臉被肉棒撐的鼓鼓,竟是無比驚豔,燕亦凡悶吼
一聲,直覺整個寶貝被溫熱小嘴包圍,強烈的快感通過肉棒散入全身,朱瑤美眸
眼見愛郎舒爽,小嘴吃的更加耐力,唧唧作響的大口吃著愛郎大寶貝,直吃的肉
棒沾滿晶瑩口水,自己唇角也是濕潤一片,亮晶晶的,香舌裹著棒首又吃又舔正
開心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阿娟紅裙翩翩跑進屋裡,急急忙忙叫道「小姐,公
主,公主她過來了……」

  當阿娟看清房間情景時不由得羞紅雙頰,只見床上向來溫柔如水,靦腆害羞
的朱瑤跪在棉被上,絕美嬌軀完全赤裸,肌膚冰雪白皙,豐乳兀自上下輕輕晃動,
卻見她臉色嫵媚,小嘴裡含著一根肉棒還來不及吐出來,也被阿娟嚇著了反應過
來時,直羞得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急忙吐出肉棒拉上床簾,羞道「阿娟,……你
快出去」

  阿娟目瞪口呆,口不擇言道,「公主她來了,提著劍來的,……」

  阿娟正要再說,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容顏清冷依然,手提長劍從她背後轉
了出來,美眸裡有著深深地憔悴,咬著紅唇沉默不語,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不用說了,況且本宮都看到了不是嗎」

  燕亦凡一把摟緊朱瑤嬌軀摟入懷裡,被子遮住她身子,輕笑道,「有什麼事
嗎?」

  趙青青一揮玉手讓阿娟出去房外,玉手提著長劍自顧自坐到床邊椅子上,抬
起頭來望著床上二人,細眉輕皺道,「本宮這居所向來僻靜慣了,剛才吵鬧得很,
書也看不好,茶也喝不好,便當場說了一首詩給阿娟聽,你道是那首詩?」

  燕亦凡沉默片刻,神態瀟灑笑道,「莫不是白頭吟?」

  趙青青輕捏紗袖露出一截雪白手腕,玉手輕揉修長雪頸,臉上露出如花笑意
道,「你太高看本宮了,本宮不涉紅塵多年,對那類情詩愛詞從來都不愛多讀,
你聽好了」

  她說著眼眸裡流露出一片恍惚水霧,似曾回憶著從前往事,聲如天籟道,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

  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一首詩被她念得如同身臨其境,燕亦凡眸中神色複雜,又聽趙青青繼續道,
「好久不見了,這是王維的塞下曲,不知你還記得?」

  燕亦凡抱緊朱瑤嬌軀,用自己的臂膀保護著她一般,沉吟道,「當年是當年,
如今往事隨風,又停留在以前又有什麼用?」

  趙青青眼眸裡水霧濕潤,咬緊紅唇笑道,「那我再說一首詩吧!」

  玉手放下長劍,修長嬌軀立在床前,眼眸裡柔情似水,癡癡念道,「夢後樓
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

  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蘋初見。

  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朱瑤聽了這首詩,忍不住身子輕顫,燕亦凡感覺的一清二楚,把她抱緊,握
緊拳頭咬牙笑道,「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青兒好閑的心」

  趙青青眼裡一行清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來,字字念道「縱然我父親對你不住,
又何苦這樣折磨我?」

  不等燕亦凡回答,她玉手卻又擦去眼睛淚水,喃喃自語道,「我與紅塵,我
與你從此一刀兩斷,今生今世再不踏足,說罷,揚劍一閃,一縷青絲隨之落下,
淚珠掉落,轉身絕塵而去」

  朱霖早就守在樓下等著,見趙青青臉色慘白恍恍惚惚的從樓上走下,連忙迎
上前,關心十足道,「公主你怎麼了?」

  趙青青淡淡道,「喝酒嗎?」

  朱霖聞言一怔,緊接著就是大喜,爽朗笑道,「禦林軍哪裡新進了一批女兒
紅,公主要不要?」

  趙青青背負玉手,仰起臉頰抬頭望望頭頂暖陽道,「女兒紅嗎?好的很」

  朱霖一襲戎裝更顯英俊不凡,濃眉舒展,眼裡笑意流露而出道,「我這就帶
公主過去,」

  趙青青道,「現在不必了,今晚本宮在溫泉哪裡等著你,你帶酒過來就好了,
說罷,如煙似霧美麗嬌軀漸漸走去,朱霖癡癡望著她背影,」

  一輪新月初升,月下美人亭中白衣紗裙飄飄,容顏絕美,如同天仙下凡,美
得是令人感到一股驚豔的感覺來,不敢逼視她的容顏,她容顏真是絕色無雙,生
的是細眉雪膚,一雙美眸裡水霧盈盈,小巧精緻的瓊鼻下,是那紅潤清冷的紅唇,
修長脖頸滑膩雪白,真是冰雪鑄就的美人一般,蔥白玉手輕按朱琴,隨意一撥,
發出錚錚琴音,朱霖又再仰臉飲一杯酒,臉上頗多豪爽道,「小時候過的苦,可
真是從未喝過這麼柔情似水的酒」

  趙青青偏著容顏認真扶琴,整個人仙姿玉質,嬌如豔雪道,「本宮自小就管
教嚴格,從未喝過酒的,對那個也不感興趣,心情不好時,才會飲上幾杯。」

  兩人面對面坐著,朱霖只見眼前玉人兒絕色無雙,一股蘭香襲人,說話時聞
著她紅唇裡吐氣如蘭香息,直是銷魂難當,瞅著趙青青容顏,心跳不止笑道,
「公主喝酒時的樣子才最美呢!」

  趙青青溫柔似水笑道,「是麼?」

  朱霖低頭一笑,拿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道,「喝一杯看看。」

  趙青青纖手提起酒杯,紅唇輕瑉杯口,柳眉微蹙,似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喝
下去,朱霖笑道,「公主怎麼了?」

  趙青青眼眸停留在他臉上,忽而道,「其實本宮今夜看你,相貌真是不錯,
順眼了很多。」

  朱霖聳肩笑道,「難道在公主眼裡,我這人以前就不順眼啊!」

  趙青青目光微抬,仰起纖細雪頸,把酒一飲而盡,白皙臉色平白多出幾分紅
暈道,「本宮可沒這麼說。」

  朱霖點點頭道,「人都說善變的,比如遇到某些機遇的,總該是要抓住的,
不瞞公主說,我從小就受盡許許多多磨難,更懂得了現在擁有的一切有多麼該珍
惜。」

  趙青青聞言,容顏上一陣恍惚淡淡笑道,「好了,不提那個,喝酒。」

  兩人又對飲一杯,朱霖看她臉色紅暈漸多,頭一次露出嫵媚誘人的女孩兒本
性來,忍不住心生動搖,探近趙青青玉顏,聲音充滿磁性道,「公主,可有興趣
一起共浴?」

  趙青青聞言眼眸裡水霧更多,抬頭對著朱霖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要本宮?」

  朱霖心裡怦怦亂跳,衝口而出道,「是,我朱霖算不上英雄豪傑,但見到你
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青兒,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朱霖都不稀罕,朱霖只要
你!」

  趙青青眼睛裡水霧流動,咬著紅唇笑道,「可是,本宮不想給你……」

  朱霖瞧著醉酒的她,自己簡直就是欲火焚身了,猛然站起身子就想要去按住
趙青青香肩,但被趙青青冷目拒絕,朱霖不甘心的斷然道,「為什麼?」

  趙青青玉手支著香腮,眼睛瞧著溫泉池水熱氣騰騰,冷冷道,「本宮為什麼
要給你?」

  朱霖一向伶牙俐齒,此刻在她目光下,也不知為何,被那仙女容顏震懾,竟
說不出話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趙青青也不理他,自顧自起身坐在池上,褪去
鞋襪露出一雙晶瑩白皙的玉足,細膩肌膚與池水相融,滑膩難言,朱霖瞧的口幹
舌燥,借著酒勁,跟著來到她旁邊,目光肆無忌憚瞧著她身軀,她是陰陽谷仙子,
一個有著天下第一美女稱號的女人,也是梁國公主,朱霖從來不敢抬頭認真看她,
這次借著酒勁兒,月色下照的水光蕩漾,逆光射的她月下仙子一般,容顏絕美,
肩後秀髮飄飄,一襲白衣紗裙清晰勾勒出少女美麗誘人曲線,。

  目光一點一點落到她的脖頸,那滑膩的雪白肌膚,真的好想咬上一口,含在
嘴裡用舌頭細細品嘗,讓那嬌嫩肌膚融化在唇齒裡,她的乳房飽滿高聳,那是女
人才有的胸,兩團豐滿撐的胸前衣襟高聳,可見其內裡風景,朱霖想若是把男兒
肉物裹在趙青青乳房裡,那又是一種怎樣銷魂?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5-16 22:05     標題: 【煙雲錄】(20-21)作者:鳳殇7

.



作者:鳳殇7
字數:6010


           第二十折溫泉水滑女子銷魂

  趙青青似茫然不知,仰着臉凝視頭頂明月,眼眸裏竟是多了幾分傷感。

  朱霖看見她神情恍惚,靠近她嬌軀道,「公主想什麽?」

  趙青青搖了搖頭道,「什麽也沒想」

  朱霖嗯了一聲,竟然在趙青青面前一件件褪去身上衣衫,趙青青美眸平靜瞧
着他脫衣服,兩人之間似有默契,都不說話,朱霖身上衣衫一件件落地,露出一
副鐵鑄的身軀,腿間挺着一根昂首向天,粗長過人的陽物,其上青筋暴突充滿吓
人的力量,陽物肌膚黝黑明亮,紫紅色的棒頭顯得異常猙獰,似乎散發着滾滾熱
氣,殺氣騰騰的對着趙青青玉臉………

  朱霖居高臨下瞧着坐在池上的趙青青,迎着她目光道,「公主要下去洗澡嗎?」

  趙青青眼眸瞧了瞧他腿心陽物,臉上神情平淡笑道,「看你那兒那麽大,真
的很想要本宮?」

  朱霖不發一言,下入溫泉裏邊,熱氣蒸騰中,男子精壯身軀肌肉猙獰,長發
頓時顯得有些濕潤,趟着溫泉熱水,來到趙青青面前,趙青青坐在池上一言不發,
朱霖濃眉舒展,眼裏毫不遮掩露出炙熱情欲,大手捉住趙青青一對美麗玉足,手
掌鞠起溫泉熱水,澆在趙青青玉足,他手掌裏握着的玉足真是白皙勝雪,曲線誘
人,粉紅的腳趾似害羞一樣微微蜷縮,當泉水澆在滑膩肌膚,一股誘人光滑清晰
傳來,朱霖小心翼翼的把玩着她晶瑩如雪的玉足,贊歎不已的喃喃自語道,「公
主的腳兒真是美的令人發狂,這腳兒握在手裏真是銷魂無比」

  眼裏浴火大熱,也不問趙青青是否同意,直接愛憐無比的捧住一隻玉足,貪
婪的吃進嘴裏,嘴唇大口吮吸着趙青青粉嫩腳趾,舌頭裹着腳趾吃的津津有味,
臉上神情如癡如醉,口齒不清的贊歎道,「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又滑又美
人,真是極品」

  趙青青美眸迷醉,玉足被他吃的癢癢的,朱霖吃的興起忍不住輕輕啃咬起來,
一點一點啃咬着玉趾,舌頭貪婪的吃個不停,扳起玉足,大口舔着她粉嫩腳掌,
一邊吃一邊神情癡狂的贊歎道,「公主真是全身上下,美得太不像話了……舌頭
又裹着晶瑩玉趾,大口舔吃,用牙輕啃……」

  趙青青臉上肌膚美麗微熏,絕美容顔就像喝醉了酒,足心被朱霖弄得又癢又
舒服,仰起雪白美頸,紅唇裏溢出輕輕歎息,真是美豔動人。

  朱霖腿間陽物早就迫不及待,嘴裏吃着趙青青腳趾時,陽物亢奮不停的顫抖,
紫紅色棒首殺氣騰騰,大手捉住趙青青一對秀美腳兒,趙青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美眸赫然清醒,聲如天籁道,「不可」

  朱霖那管太多,緊緊捉住她玉腳挺着陽物迎上去,把個腳兒緊緊夾着自己陽
物,隻見一對兒雪白秀美玉足夾着一根醜陋黝黑的陽物,這一瞬間朱霖隻覺得陽
物被兩團滑膩緊緊包裹,爽的是呲牙咧嘴,仰起頭吐出陣陣呻吟,死死按住趙青
青美腳夾着自己陽物,趙青青隻覺得腳心夾着的滾燙令自己心慌意亂,想要抽回
腳兒,朱霖又捉的死死的。

  朱霖臉上神情欲仙欲死,口不擇言贊歎道「……太爽了,太爽了,要是死了
都不後悔,」

  趙青青聽的這話,美眸神情迷醉,心底竟想起燕亦凡來,芳心暗想,「燕郎
他若是像朱霖一樣愛我,我便爲他死了又有何妨?」

  她一雙白皙勝雪的的腳兒,緊緊裹着朱霖陽物,那情景真是筆墨不能描寫,
趙青青絕美容顔也多了幾分迷茫,眼睛瞧着雙腳裹着的陽物,不知心裏作何感想,
朱霖爽的不知人間是何處,這冷豔清冷的絕美女子,此刻竟然被自己征服,這件
事換做幾天前,是他絕不敢想的,可是今晚他做到了,大手固定住趙青青玉足,
已是忍不住呲牙咧嘴的挺着陽物在她緊緊裹着的霜腳裏劇烈抽送起來。

  隻見白皙的女人玉足夾着一根黝黑陽物,陽物亢奮不已猛烈在她腳心抽送不
止,趙青青眼裏迷茫更多,瞧着那根在自己腳心沖刺的陽物,紅唇裏溢出銷魂呻
吟,難耐的扭動着腳兒,朱霖爽的悶聲發狠,緊緊抓着她玉足,肉棒猛烈抽送,
銷魂蝕骨的感覺一波比一波強烈,滑膩嬌嫩的玉足裹着肉棒時,快感陣陣襲來,
兩眼發紅,挺着巨物抽插兩隻玉足如飛,趙青青已是仰着俏臉,紅唇吐出難耐呻
吟,「朱霖……,本宮不要……本宮不要」

  朱霖抓緊她玉足裹着自己肉棒用力扭壓起來,趙青青玉趾蜷縮包裹着朱霖陽
物,想要掙紮脫逃,朱霖不依她,大手捉緊美腳拼命抽送,陽物亢奮隻覺得銷魂
無比,這等極品享受用在自己身上,一股射意漸漸逼近,仰頭悶吼,一根巨物發
狂抽送如飛,趙青青神情羞澀驚慌,驚叫道,「不要,滾開」

  朱霖喉嚨裏發出傷獸一樣的悶吼,陽物暴漲,一股濃精激射而出,全射在趙
青青晶瑩如玉的玉足,她怔怔瞧着腳上污物,眼睛裏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淚,嘶聲
哭喊道,「你滾!你滾,何苦這樣折磨我!」

  朱霖被吓了一跳,連忙安慰着鞠起清水給她腳上洗淨,柔聲安慰她道,「公
主,你要難受就怪我一個人好了」

  卻不料月色下一道男人身影,如同清風從月色中走了過來,隻見他容顔清秀
俊郎,身材修長健壯,一襲黑衣更增幾分飄逸,劍眉星目,正是燕亦凡背負雙手
潇灑走來道,「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趙青青隻是掉淚,有些疲憊的對朱霖道,「朱霖你走,本宮想靜靜。」

  朱霖哪裏肯走,隻是見這人步步走來,容顔俊逸無比,行如流水一般腳步停
在趙青青面前,自然而然的彎腰,把她嬌軀從池上抱了出來,趙青青玉手勾着他
脖頸,早就哭成了個淚人兒,抽泣的說不出話來,朱霖這才反應過來,斷喝一聲
道,「你是誰?」

  燕亦凡擡頭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姐姐在找你」

  朱霖皺眉片刻,瞧瞧趙青青,又看看燕亦凡,心裏立時明白怎麽回事兒,臉
色瞬間鐵青無比,躍上池岸提起地上衣服就走。

  清風徐徐,溫泉水池熱氣騰騰,趙青青淚眼模糊,哽咽道,「本宮不要你抱,
滾開!」

  燕亦凡無奈笑了笑道,「你不是約我今夜過來找你嗎?怎麽就是爲了讓我看
這個」

  趙青青冷冷道,「跟你有關嗎?」

  燕亦凡把她放在草地裏,撿起旁邊鞋襪就要捉她腳兒,趙青青縮起雙腳藏在
裙子裏,輕皺細眉嬌聲道,「給我!」

  燕亦凡确是直接把手伸進她裙子裏,捉出秀美腳兒,握在掌心溫柔愛撫淡淡
道,「剛才看你哭,心裏竟覺得難過」

  趙青青聞言臉色一陣恍惚,美眸裏也多了幾分水霧,不知不覺任他幫自己穿
好鞋襪,玉手抱着雙腿倔強道,「本宮現在很好,不需要你管」

  燕亦凡歎息一聲,坐她旁邊摟住她腰帶入懷裏,趙青青玉手拼命推拒,就是
不讓他抱,奈何有心無力,嬌軀倒在他懷裏,忽然悶聲哭泣,張嘴對着燕亦凡肩
膀狠狠咬下,眼裏清淚直流。

  燕亦凡疼得直皺眉,但就是不發一言,手掌愛惜的撫摸她頭頂秀發,像小孩
子一樣抱在懷裏,趙青青淚流滿面哭道,「你到底愛不愛我?」

  燕亦凡摟緊她嬌軀,看着她眼睛道,「我說不愛,你會信嗎?」

  趙青青悲哭一聲,埋臉藏進他懷裏,哭道,「你别怨我,那真不是我的錯,
真的不是」

  燕亦凡不發一言,把她抱了起來步步朝黑暗裏迎去,趙青青一路上也不知道
自己是怎麽回來的,當被他溫柔放在床上時,羞得粉面通紅,蜷縮着嬌軀躲在床
頭,燕亦凡坐在床邊微笑道,「你爲了讓我回心轉意,居然會色誘朱霖,故意讓
我看到吃醋,真有你的」

  趙青青俏臉绯紅,叫道,「才沒有!」

  燕亦凡笑道,「好好好,你就是你自願的了」

  趙青青急道,「你胡說八道,我……本宮不想理你」

           第二十一折颠鸾倒鳳歡喜就好

  燕亦凡瞧着她樣子,忽然站起身來,立在床邊寬衣解帶,趙青青瞧的目瞪口
呆,連他上了床也不知道,一向清冷的容顔也如花似玉般嬌羞動人,躲在床頭無
處可躲,被燕亦凡壓倒在床上,嘴唇随即吻在她雪白脖頸,熱烈如火又拱又吻,
輕輕啃咬着她肌膚,趙青青眼裏水霧一片,玉手推拒着燕亦凡肩膀,弱聲道「不
要……不要這樣好嗎?」

  燕亦凡停下動作,兩人臉對臉呼吸可聞,輕吻她臉頰一下道,「你不願意?」

  趙青青搖搖頭,美眸裏柔情似水,神情徘徊不定問道,「你愛不愛我?」

  燕亦凡沉默片刻道,「我愛你。」

  趙青青又道,「以後呢?」

  燕亦凡認真道,「以後也是。」

  趙青青含羞帶怯擡起絕美俏臉,眼裏已是柔情似水,燕亦凡緊接着就動手脫
她衣裙,一件件雪白衣裙落下,露出一具如玉雪白嬌軀。

  她身軀真是聖潔無比,燭光下晶瑩剔透肌膚白如雪,嫩如水,柳腰雪乳,美
臀曲線誘人,兩條修長美腿白的耀眼,真是仙姿玉質,絕色無雙。

  顫抖着再解開那紫色抹胸,一對豐滿雪乳顫顫巍巍頓時裸露在空氣裏,燕亦
凡瞧得是口幹舌燥張嘴就落在她乳房,嘴唇已含着誘人乳頭吃個不停,埋臉拱着
趙青青兩隻雪乳,臉上碰到的全是綿軟飽滿的滑膩,埋臉用力拱着她乳房,嘴裏
含着的滑膩乳肉令人發狂,趙青青面目潮紅,嬌豔紅唇吐出陣陣銷魂呻吟,「燕
郎……燕郎……我愛你……深深地愛着你,隻要你給我一個笑容,我便想起從前
我們兩個一起說過的甜言笑語,仿佛就在眼前一一閃過,」

  燕亦凡吐出嘴裏美乳,大嘴一點一點舔過她雪白肌膚,停留在那腿間銷魂私
處,隻見美腿間,私處陰毛烏黑光亮,蜜穴如墳高聳,兩瓣陰唇緊閉嬌嫩粉紅無
比,私處淡淡肉縫誘人無比,忍不住埋臉張口含住嬌嫩玉戶,吃的唧唧作響,舌
頭翻飛舔的花唇顫顫巍巍,亮晶晶的滿是口水,一條舌頭貪婪吸吮着兩瓣花唇,
趙青青弓着嬌軀,腳兒緊緊蜷縮,美腿夾緊愛郎腦袋,十指全插入愛郎發間,嬌
軀亂抖,蜜穴水霧迷蒙,粉紅嬌嫩滑如凝脂,直是吹彈可破。

  燕亦凡吃的舌頭翻飛,兩片花唇顫顫巍巍露出内裏粉嫩穴肉,水霧蒙蒙,惹
得燕亦凡嘴唇含住她玉戶整個吃進嘴裏,趙青青兩眼水汪汪一片,容顔肌膚潮紅,
張着小嘴吐出如蘭香氣。

  燕亦凡舔吃了個盡興,才用力壓着趙青青嬌軀,胸口不停磨蹭着彈性十足的
飽滿雙乳,隻覺得銷魂無比,真真是欲仙欲死,巨物已是忍不住逼近玉門,碩大
棒首頂入花唇中間,一點一點艱難寸進,直覺肉棒寸步難行,玉穴内緊窄溫燙,
如投雞腸,好在内裏淫水泛濫,仗着潤滑,巨物不停插入玉戶,當龜頭頂到一處
薄膜時,趙青青疼的臉色慘白,紅唇顫抖道,「說你愛我……」

  燕亦凡心知肚明,卻沒有說話,巨物猛的插了進去大半截,薄膜瞬間如花凋
碎,趙青青慘叫一聲,撕心裂肺的疼痛把她折磨的俏臉煞白,私處直覺一根巨物
完全進去了,緊窄蜜穴收縮蠕動個不停,緊緊吸吮着巨棒,燕亦凡吻去她眼睛淚
痕,柔聲道,「我愛你」

  說完吻住她柔軟嘴唇,隻覺得她小嘴又香又甜,忍不住把舌頭伸進她濕滑溫
暖的口腔,纏住嬌嫩香舌挑逗個不停,趙青青疼的要死,還是擡臉和他吻做一處,
兩個人嘴唇相融,身體合二爲一,直吻得難分難舍。

  趙青青香舌迷迷糊糊就被愛郎吃進嘴裏貪婪吸吮,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發
出女子陣陣呻吟聲,絕美女子秀發散亂,已開始承受着愛郎兇猛貪婪的沖擊,隻
聽的床上噗嗤噗嗤之聲大作,隻見一根通紅巨物噗嗤噗嗤狂戳猛插嬌嫩玉穴,帶
出淫水亂濺,巨物通紅撐的小巧玉穴漲的成了一個粉嫩玉環,蠕動着收縮着緊緊
圈着通紅肉棒,随意肉棒肆意進出,帶出穴内粉紅嫩肉,趙青青美腿也被愛郎扛
在肩膀上,毫無遮掩的露出腿間玉穴,惹得自己俏臉绯紅,又任由愛郎胡作非爲,
落紅本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燕亦凡挺腰聳股抽插不停,一根巨物噗嗤噗嗤發狂抽插嬌嫩玉穴,幹到興起,
變着各種姿勢盡情猛插,把美人兒翻過來撅着挺翹美臀,挺着巨物從後邊對準蜜
穴直接狠狠幹了進去,趙青青秀發亂甩,美臀被愛郎啪啪啪的狠狠撞擊,燕亦凡
挎着雙腿,小腹緊緊貼在她美臀,從後看去,隻見男人騎着美臀,胯下一根通紅
巨物抽戳發狠狂幹美臀粉嫩玉穴,陰囊裹着雙卵啪啪啪甩打着肥美陰唇,幹的淫
水亂灑,兩人陰毛俱都濕潤黏在一起,趙青青粉穴更是狼藉一片,被巨物抽送不
停,仿佛想要幹出火來。

  他雙臂修長,毫不費力的摟住她雪背,狠狠揉捏着豐滿雪乳,胯下運棒如風,
美臀中間肉棒兇悍進攻蜜穴,把個蜜穴操的淫水泛濫,肥美陰唇滴着淫水,甩出
香豔水珠,巨物噗嗤噗嗤狂插粉嫩玉穴,趙青青叫的吓人,如鍛秀發亂甩,美臀
蜜穴吞噬着一根巨物噗嗤噗嗤亂插,插的她心兒都要碎了,「啊啊啊…燕郎……
郎君饒了人家……青兒要……死了,要死了……」

  燕亦凡悶聲發狠,運棒如風一根巨物噗嗤噗嗤狠往蜜穴裏幹,直幹的蜜穴粉
肉亂顫,嬌嫩玉洞被撐的緊緊箍着肉棒,噗嗤噗嗤刨刮出内裏粉肉,穴内早已被
插的狼藉一片,淫水亂灑,燕亦凡大口啃吻着她後頸,嘴裏咬着大捧烏黑秀發,
挺股抽聳個不停,掌心搓着兩團美乳揉面一樣把玩,爬在趙青青後背,跨間騎着
美臀發狂抽幹蜜穴,雙卵啪啪啪擊打敏感花唇,一股射意逼近,燕亦凡大吼一聲,
抓住趙青青兩隻雪乳,巨物暴漲噗嗤噗嗤狂戳玉穴,記記整根而入,碩大棒首刨
刮着内裏花心穴肉,抵着花宮突突射出股股滾燙濃精……,射了個銷魂蝕骨,這
才心滿意足的趴在趙青青美背熱吻她纖細脖頸。

  趙青青俏臉埋在枕頭,秀發散亂更增幾分凄美,隻是美臀中間的蜜穴被幹的
狼藉一片,嬌嫩玉洞裹着巨物不停蠕動收縮,吞噬着肉棒,肉棒兀自慢慢抽聳享
受她内裏嬌嫩,從中溢出白稠精液,更有冒泡而出者,誘人美臀狼藉不堪,處處
都是淫水泛濫,濕淋淋的,嬌軀雪白無力的趴在床上一副香魂欲斷的模樣。

  過了良久,燕亦凡巨物恢複元氣,把她嬌軀翻了過來,面對面的重新插入玉
穴,熱吻她嬌豔紅唇,舌頭不時伸進她口腔裏品味滑膩香舌,溫暖小嘴真是銷魂
蝕骨,趙青青芊芊玉手摟住他後背,擡起俏臉迎合他吻,兩人舌頭纏綿,愛郎巨
物兀自狂戳猛抽,插的玉穴不停有精液溢出白花花沾在肉棒。

  她小嘴裏叫聲不斷,嬌喉喊出陣陣銷魂呻吟,美腿大開讓一根通紅巨物兇狠
進出蜜穴,兩人從床上做到床下,燕亦凡似愛她至極,變着法兒狠狠插她,又把
她整個人抱起來,大手托着一對挺翹美臀,趙青青玉手緊緊抱着他脖頸,兩條玉
腿盤着他腰,美臀被愛郎抛灑如飛,一根巨物昂首向天狠狠貫穿着她粉穴。

  燕亦凡一邊托着她美臀狠幹,把她嬌軀上抛不停,豐乳上下晃動,一根通紅
肉棒昂首向天狠狠貫穿着她花宮,趙青青玉體挂在燕亦凡身上,嬌軀似乎全靠一
根肉棒支撐着,每次被愛郎抛落,巨物噗嗤噗嗤戳進她穴内時,那種結結實實的
快感,沖刺着她的心,一種快要被愛郎巨物給貫穿了的想法充斥着她的心,她真
的覺得再做下去,自己真的要被愛郎給貫穿了,忍不住求饒「啊,燕郎不要這樣
……好難挨……」

  燕亦凡充耳不聞,大手托着她美臀,大步在房間裏繞着步子,一邊走一邊狠
頂粉穴,趙青青臉色發白,粉穴被幹的淫水抛灑,走過的地方留下點點狼藉,她
全不能做主,整個人被愛郎抱在懷裏,腳不沾地,兩條修長美腿隻能盤着愛郎虎
腰,美臀中間一根肉棒大有一股要把她屁股幹成兩瓣一樣,抽聳如飛,不住抛起
她美腿,一根肉棒昂首向天殺氣騰騰噗唧噗唧狂插嫩穴,打樁一樣狠狠的幹她,
趙青青漸漸承受不住美眸翻白,嬌軀亂抖,花宮一股尿意湧了出來,啊啊啊尖叫
着,燕亦凡見她叫的吓人,這才一把抽出肉棒,把她緊緊抱住,趙青青嬌軀抖個
不停,花宮突突射出一股清泉來,竟是失禁了。

  灑了燕亦凡一身,清泉順着他大腿滋滋流了下來,還不等她洩完,燕亦凡已
是挺着巨物,噗嗤一聲整根而入,隻覺得她玉穴燙的爽人,穴肉收縮蠕動個不停,
又滑又緊,猛挺數記,把趙青青摁在桌子上,肩膀扛着雪白大腿,巨物狂插不止,
射意來臨時,大喝一聲,「青兒,青兒。」

  肉棒發狂暴漲,死命抽戳蜜穴,碩大龜頭頂着花宮,激射而出一股股濃稠精
液,燙的趙青青啊啊尖叫,竟是美眸翻白暈死過去。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7 20:07     標題: 煙雲錄(22)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二十二折 一夜纏綿美人恩重

  待醒來時,燕亦凡摟緊她嬌軀,正愛憐撫摸著她眉眼,趙青青覺得有些害羞
躲他懷裡,下體疼的要死,她卻茫然不管,蹙著眉兒嗔道「……幹嘛那樣狠……」

  燕亦凡抱緊了她,手掌把玩著美人兒雪乳道,「只因為你是我的,我愛你」

  趙青青拉起被子把兩個人蓋好道,「你這樣說……我就不難過了,剛才我以
為你是故意折騰我……真以為你想把人家插死在床上,那樣狠……」

  燕亦凡微笑一聲,吹滅床頭蠟燭,兩個人窩在被窩裡,身體相擁道,「你太
累,好好睡一覺吧」

  趙青青把臉埋在他懷裡,第一次露出小女孩的嬌羞,弱聲道,「睡不著,下
面好疼……」

  燕亦凡聞言又覺好笑又心疼,黑暗裡大口吻著她香軟紅唇,斷斷續續道,
「誰叫你色誘朱霖故意氣我,還用腳給人家那個,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麼生氣……」

  趙青青小嘴咬他一記,羞道,「人家這麼個清冷慣了的人,為了你臉面什麼
的不要了,你還說?」

  燕亦凡笑道,「好好好,不跟你吵,再讓我親親你舌頭。」

  趙青青緊閉小嘴就是不讓他親,燕亦凡使出渾身解數,才把女孩兒紅唇吻開,
吸吮著香軟滑舌,一根肉棒不老實的挺了起來,趙青青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要
躲,燕亦凡捉住她玉手放到肉棒上,命令道,「握住!」

  她眨眨眼睛,修長玉手輕顫,慢慢攏住粗長巨物,嚇了一跳道,「好大喔。
……」

  被自己的女人誇讚,每個男人都會很開心,燕亦凡也是如此,當場捉住她玉
手,教趙青青如何套弄肉棒,趙青青臉上嬌羞不已,握緊肉棒在被窩裡套弄起來,
燕亦凡兩隻手揉著她胸前雪乳,只覺趙青青真是仙姿玉質,全身肌膚嬌嫩滑膩,
腰臀雪乳莫不充滿誘惑,飽滿雙乳真是入手滑膩,尋覓著佳人小嘴,吻了過去,
大舌跟著度了過去,挑逗著她小嘴香舌,一夜都沒怎麼好好睡,盡是纏綿親熱。

  卻說建州那邊,範文宣建了大功而回,在北國是大出風頭,就連三王爺慕容
極也跟著臉上有光,皇帝慕容赤大喜下,賞賜無數,又尊稱範文宣一聲先生,這
短短幾天來,可謂是三王慕容極一黨風光一時,四王爺慕容沖自然不爽,整日在
府裡歌舞閒情,玩弄美女。

  慕容極此刻滿面紅光,親自在府外列起大陣仗,親兵無數歡迎範文宣,範文
宣一到門口,便看到慕容極立在門口笑容滿面迎來道「先生一人出馬,即除了北
國十幾萬鐵騎雄兵都殺不了的袁正南,朝堂上,就連本王臉上也有光,真是喜事
一件啊!」

  範文宣手捧羽扇連忙行禮淡淡笑道,「王爺言重了,這次全靠清羽出其不意,
給了袁正南致命一刀。」

  慕容極目光落到他背後夷女身上,見她面蒙藍紗,氣質嫵媚而妖冶,一頭秀
發帶紅說不出的嬌媚,臉上肌膚雪白,一雙美眸裡笑意盈盈的,說不出的勾人心
魄,嬌媚笑笑也不說話。

  慕容極拍掌笑道,「好好好,很不錯,范先生調教出來的人,果然個個都是
人才,本王甚為欣賞。」

  說著主動伸手牽起範文宣手,攜手大步入府,一路上禮樂陣陣,紅毯鋪地滿
是喜氣,夷女跟在身後,只這三人走進客廳,桌上菜肴豐盛,香氣誘人,慕容極
吩咐人把門關上,請了範文宣,夷女林清羽入座,微笑道,「本王就不拐彎抹角
說話了,先生教本王做的事情全都做妥了,大事指日可成!」

  範文宣儒雅笑道,「王爺只需要靜觀其變,到時候,振臂一呼,何愁大事不
成?」

  慕容極笑道,「本王養精蓄銳這麼多年,可不就是等待這條,昆侖山那邊,
本王已訂購了可造十艘神威巨艦的神木,正在日夜不停的趕造,軍中也有本王許
多親信,六萬大軍已被我們掌握,這等實力,還怕什麼?哈哈!」

  範文宣點頭笑道,「那卑職恭祝王爺早日登基,率領天下精兵,一舉消滅梁
國,統一海內,青史留名!」

  目光落到夷女林清羽身上,和藹笑道,「你叫清羽?」

  林清羽點頭笑笑,聲音柔媚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範文宣淺飲一杯酒,笑道,「王爺勿怪,我這義女天生不愛說話。」

  慕容極呵呵微笑,忽而拍手道,「妍兒,你出來陪陪范先生。」

  他話語剛落,門外便響起一陣環佩叮噹之聲,只見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女一襲
白衣勝雪,聘聘婷婷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烏黑秀髮如鍛似披在肩頭,臉上膚色冰
雪般明豔動人,生的是明眸皓齒,瓊鼻紅唇,美得令人不敢直視,身態輕盈苗條,
身姿高挑動人,一雙眼睛明媚秀長,瓊鼻精緻,身上紗裙刺繡華美,玉手肌膚晶
瑩剔透般,走動飄飄間從她身上一股香氣襲人,清新淡雅,卻正是秦妍。

  秦妍始一進屋,範文宣眼睛都直了,慕容極看在眼裡笑道,「妍兒是扶桑國
來的,有扶桑國第一美女之稱,這次遠渡回國,就是受她師傅所托,幫助本王成
就大事。」

  範文宣素來好色,見這少女如此美麗,早就忍不住起了一股想要親熱之意,
秦妍姿態得體委婉一笑,福了一禮道,「小女秦妍,見過先生。」

  範文宣咳嗽一聲,連忙道,「姑娘請坐。」

  秦妍卻並不坐,身態輕盈的伺候在一邊,蔥白玉手提起酒壺給範文宣倒了杯
酒,淡淡道,「先生,妍兒敬你一杯。」

  她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起秀美脖頸,一飲而盡,雪白肌膚也多了些紅
暈,更是嬌嬌怯怯美不可言。

  範文宣骨頭都酥了,直接說道:「梁國的趙青青可謂是人間絕色。素來喜歡
一襲白衣長裙在身,看去如同仙子下凡,叫人不敢細看,沒想到王爺府裡也有這
等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慕容極哈哈笑道,「先生和本王可謂是同道中人,只是本王這些年來,韜光
養晦,整日修心養性,可就不如先生自在了!」

  範文宣羽扇輕搖,長髮飄飄十分儒雅道,「聖人雲,食色性也嘛!」

  慕容極又道,「聽說逍遙門的紫雲仙子去了定州,先生可知道?」

  範文宣衝口而出道,「逍遙門向來神神秘秘的,算是個邪派,多被人輕蔑,
不過門中的紫雲仙子倒是個大美人兒,不過這娘們兒的事情,旁人確是不知道太
多的。」

  慕容極道,「本王有意要將紫雲仙子收入手下聽命,將來入主中原也多個內
應。」

  範文宣笑道,「聽說紫雲仙子不比旁人,王爺還是不要抱多大希望的好。」

  慕容極淡淡笑笑,「那就依先生所言好了。」

  目光落到秦妍身上,笑吟吟道,「本王有妍兒相助,其實已可以高枕無憂了
哈哈!」

  範文宣色眯眯的瞧了瞧她,小腹一股熱氣蒸騰,已是忍不住勃起了,絲毫不
覺怔怔笑道,「秦姑娘這邊來。」

  秦妍步態輕盈來到範文宣身邊,姿態優雅坐下,玉手捏著茶杯,紅唇輕瑉一
口,真是脫塵去俗,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慕容極卻笑道,「妍兒身份高貴,連本王也不能占她便宜,真是讓先生受苦
了,不過本王另有佳人奉上,先生大可安心享用。」

  他說著喚道,「宮主何不此時來見?」

  只見門外又走來一名身著紫衣綢裙的仙姬,這仙姬貌美動人,生的是姿態嫻
靜,氣質如水,裙角飛揚間,可見裙下一雙秀美雙足,臉是瓜子臉,眉是柳葉眉,
眼裡投射著清澈恬靜的光,神采奕奕從門外步步走來,飄逸若仙,鬢髮如雲長髮
飄飄後束著一根雪白稠帶,舉手投足之間盡可以看到優雅高貴的氣質。

  範文宣瞧的目瞪口呆驚道,「可是瑤池的大宮主,柳煙雪?」

  慕容極開心道,「正是柳宮主,瑤池輩出美女,先生你看這個禮物還好吧?」

  不等範文宣開口,慕容極哈哈大笑,立起身來已解開腰帶,露出一根黝黑陽
物道,「雪兒快來給本王樂上一樂。」

  柳煙雪眉目如畫,腳步輕挪,香風捲動來到慕容極面前,撅著美臀跪在地上,
她身材修長,這一跪更顯得美麗無雙,臉上神情說不出是何感受,含羞帶怯的蹙
著眉兒,張開誘人紅唇把個肉龜吃入嘴裡,吃的唧唧作響,範文宣看的驚訝無比,
慕容極倡狂大笑,似要把這些年憋的怒氣散發出來,拍拍柳煙雪小臉,挺著肉棒
抽送個不停,爽的呲牙咧嘴道,「先生別怕,柳宮主不會介意的,後邊美穴就交
給你了!」

  範文宣看這美人兒吃著黝黑肉龜,早就忍不住了,大笑一聲,當場寬衣解帶,
來到柳煙雪背後,挺著一根短粗肉棒,解開柳煙雪腰帶,脫下裙子只見雪臀高聳,
蜜穴花唇肥美難言,嬌嫩潤滑,陰毛芳草萋萋,身上肌膚白皙如雪,扒掉一半裙
子,露出玉柱一樣的兩條筆直美腿,範文宣掰開美臀看了幾眼,贊道,「好個妙
處,白皙如玉,肌膚光滑,豐乳雪臀。」說著挺起巨物頂住蜜穴,盡根而入。

  範文宣爽的仰臉呻吟道,「啊,真緊,這是名器啊,說著說著已是忍不住挺
著肉棒抽聳如飛,啪啪啪的狂插美人兒雪臀。」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兩根肉棒夾擊著柳煙雪,她紅唇裡吃著肉棒說不出話,
瓊鼻哼出陣陣呻吟,範文宣抽聳如飛,笑道,「好久沒嘗過這等絕色了,真是爽
人。」肉棒插著蜜穴猛聳狠插。

  慕容極撫摸著柳煙雪頭頂秀髮道,「雪兒的小嘴吹簫可是一絕,男人這東西
插進她嘴裡,只消看著紅唇品味,香舌舔吻,那滋味真是爽透。」

  範文宣被她蜜穴夾的爽立,直覺她蜜穴深處有一股吸力在吸引著自己,引誘
著自己挺棒探索,奈何他肉棒短,盡根而入也觸及不到,只急得抓住柳煙雪美臀,
狂插猛幹,肉棒在花唇中間抽聳如飛,慕容極則是捧住她俏臉,哈哈笑著,「爽,
本王也是很多年沒有嘗過如柳宮主這般的絕色了。」

  肉棒抽送如飛,在她小嘴裡抽聳不停,柳煙雪緊含肉棒,小嘴裡哼出陣陣呻
吟,一雙眼眸裡已是嫵媚動人,紅唇大口吃著醜陋肉棒,直吃的津津有味。

  旁邊秦妍瞧了臉色淡淡,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妥,只是淡淡飲茶,林清羽跟她
一樣兒,兩個美人都是如此,看也不看範文宣和慕容極夾擊柳煙雪,柳煙雪這個
大美人兒勾人心魄,才一會兒慕容極和範文宣就紛紛射了,範文宣是書生體質差,
累的喘氣吁吁。

  慕容極也不多言,拍拍柳煙雪小臉道,「嗯,就是這樣吃,記得用舌頭舔。」

  柳煙雪強忍噁心把他肉棒舔了個乾淨,慕容極心滿意足,目光停到秦妍身上,
大有深意,秦妍知覺了,抬起俏臉道,「王爺,怎麼了?」

  慕容極搖頭笑道,「沒什麼,妍兒長得可真是誘人,可惜就是不讓本王一親
芳澤。」

  秦妍瞧了瞧爬在地上的柳煙雪,輕蹙柳眉道,「瑤池是關外武林聖地,柳宮
主更是女神一樣的人物,怎麼會被王爺收入府中?」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8 21:07     標題: 煙雲錄(23)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二十三折 美人心計男兒本色

  希望大家能點一下右上角的「頂」,舉手之勞。您的支援是我發帖的動力,
謝謝!

  秦妍瞧著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夾擊著貌美仙姬,兩個男人哪裡對柳煙雪有過絲
毫憐惜,慕容極抓著她頭頂秀髮,一根黝黑肉棒抽送不止噗唧噗唧在美人小嘴裡
逞威風,美臀背後的範文宣兀自爽的欲仙欲死,一根陽物發狂狠插的柳煙雪嬌嫩
蜜穴。

    柳煙雪本就是絕代尤物,才不過短短片刻,範文宣抽插動作發狂,直幹的柳
煙雪嬌軀亂抖,一對嬌嫩乳房晃出白花花乳浪,範文宣又抽插十數下,兩隻手死
死抓住柳煙雪屁股,肉棒拼命往她嫩穴深入,積蓄已久的精液千軍萬馬一般奔騰
而出,盡數射進美人兒肉洞。

  慕容極也沒撐多久,就一泄如注了,柳煙雪絕美容顏潮紅而妖冶,張開小嘴
含住慕容極陽物,吃的唧唧作響,乳房亂搖,不停抬起美眸掃過慕容極臉頰,眼
神嫵媚而勾人,吐著丁香小舌把個疲軟的陽物舔了個乾淨誘人嘴唇才吐出肉棒,
像個丫鬟一樣伺候在慕容極身邊。

  秦妍瞧著柳煙雪絕色容顏如同天宮仙女,渾身肌膚冰雪白皙,胸前兩團滑膩
雪乳真是高聳如兩座山峰,峰頂紅櫻可謂專為男兒銷魂而生,只是美人兒嬌軀撅
著屁股爬在地上,平白多了幾分妖豔,蜜穴花瓣兀自一張一合吐出濃白汙物,秦
妍瞧不過去這麼個絕頂美女被範文宣和慕容極如此糟蹋,忍不住問道:「瑤池是
關外聖地,柳宮主怎麼會落到王爺手裡?」

  慕容極掩不住得意之色,笑吟吟道:「說來柳宮主也是一個人物,只可惜不
識時務,陛下欲興兵討伐,是本王勸阻,作為回報,瑤池宮主伺候本王也是理所
應當了,況且一個武林門派罷了,天下都是北國的,瑤池聽命于本王自然正常。」

  範文宣贊道:「那柳宮主的紅丸就是被王爺采了?」

  慕容極點頭笑道:「正是本王,本王調教柳宮主已有半個月了。」

  秦妍嗯了一聲,輕盈嬌軀慢移,聘聘婷婷的來到柳煙雪面前,芊芊玉手把她
拉了起來,嬌容露出甜美笑容道:「妍兒想向王爺討要一件東西,不知王爺可舍
得?」

  慕容極瞧她對自己露出嫣然一笑,美眸裡笑意盈盈,紅唇誘人,胸口好像被
人打了一拳,咳嗽道:「妍兒請講,力所能及的地方本王自然答應。」

  秦妍捉住柳煙雪玉手,嬌柔笑道:「說來也是無奈,妍兒身邊總沒有一個合
心的丫鬟伺候,總是毛手毛腳的,妍兒看這柳宮主修養極好,又是大家閨秀,心
裡十分喜歡的很,希望王爺能把柳宮主賞賜給妍兒。」

  慕容極聽的目瞪口呆,瞧瞧範文宣,範文宣喜歡秦妍,不好意思反對,慕容
極顧慮太多,又貪圖柳煙雪美色,捨不得就此放手,尷尬笑道:「這個嘛,再容
本王考慮考慮。」

  秦妍明眸如水,紅唇微啟柔聲道:「自古,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

  慕容極頗為聰明,斷然道:「哈哈,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妍兒既然喜歡,
本王就送給你好了,只是,嘿嘿!」

  秦妍這才展露笑顏,步態優雅來到慕容極面前,蔥白玉手提起酒壺倒了杯酒,
優雅萬分遞給慕容極,柔聲道:「王爺如此割愛,倒叫妍兒有些不好意思呢,妍
兒敬王爺一杯。」

  慕容極和藹萬分,臉上神情頗有深意道,「妍兒姑娘姿色無雙,比梁國的趙
青青可謂是各有千秋,本王愛江山不假,但也愛美人兒。」

  秦妍從容自若道:「美人兒可惜已心有所屬,王爺不妨另覓佳人。」

  慕容極笑道:「那也好,本王這幾日應酬極多,過一會兒還要去皇宮一趟,
妍兒有什麼需要的,告訴靜兒就行了!」

  秦妍捉住柳煙雪玉手又道:「王爺既然繁忙,妍兒就先告退」

  說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柳煙雪就出了屋子,只留下一股女兒香氣房
間裡飄逸。

  慕容極笑望著兩女走遠,忽而淡淡道:「本王受命領導水軍,先生功不可沒,
這一恩情,實在是叫本王難以回報。」

  範文宣聽了這話,臉上絲毫不見任何驕狂,反而神態謙虛道:「水軍是北國
稱霸海上的利器,陛下既然把水軍交付給王爺,也足以證明,王爺的雄才大略,
陛下早已看在眼裡,試問,這與卑職又有何關聯?」

  慕容極仰臉哈哈笑道:「知我者,真乃先生一人也!」

  範文宣確是把臉望向定州方向,目光多了幾分恍惚道:「鹿死誰手,尤為可
知啊!」

  時間到日上三竿,窗外豔陽高照,天氣難得的幾日以來皆是晴朗,冰雪融化
的更快,抬頭看去但見頭頂萬裡無雲,碧空如洗,一片純淨祥和。

  當那一縷陽光照射進房間中,房間當中登時明亮了許多,紗漫浮動,蘭香熏
氣陣陣撲來,趙青青換了襲上等的緊身白衣雪裙,看去衣料光滑鮮明,把個少女
窈窕修長的曲線完美至極的勾勒了出來,雪頸修長高貴,胸前肌膚冰雪般白皙。

  兩邊衣襟及抹胸竟是若隱若現的鏤空白絲花邊,露出大片雪白肌膚,抹胸裹
著兩團酥胸飽挺,整個人在陽光下散發著點點瑩光,聖潔高貴,一頭烏黑如瀑般
秀髮用條紫色綢帶束於背後,容顏絕色無雙,正靜靜坐在梳粧檯,清澈明眸裡投
射著聰慧恬靜,真是仙姿玉質,絕色難求。

  燕亦凡立在她背後,雙手摟住趙青青香肩,埋臉嗅著她脖頸裡香氣笑道:
「這邊關風景長年累月的沒多少好天氣,這段時間倒頗是有些好氣候」

  趙青青眼眸裡也平白多了一些笑意,把頭往後靠枕著他胸膛柔聲道:「其實
這世界上也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等著我們去探索,去追逐快樂,只是我說句你不愛
聽的,你這些年一直都活在仇恨裡,不惜投靠了韃子,何不仔細想想這些都有意
思麼?」

  燕亦凡沉默半響,淡淡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們就不談這個了,
過段時間王爺他要召我回去。」

  趙青青絕色容顏露出一絲笑容道:「莫非是慕容極?」

  燕亦凡嗯了一聲又道:「世事難料,當初一心要驅除韃子,沒想到自己卻做
了韃子,這梁朝人不做也罷。」

  他說著挽起趙青青玉手,兩人攜手來到床邊坐在床上,趙青青纖姿依人,修
長嬌軀坐在他大腿上,把個俏臉埋在他胸膛,美眸裡水性盈盈,柔情似水道:
「這有些事情嘛,不談是很好,可是不談又過不去這個坎。」

  燕亦凡看了看窗外陽光耀眼,腿上是絕美少女溫香軟玉,仰著一張仙子容顏
凝視著他眼睛,他心裡竟說不出是何感覺,忽而道,「範文宣這個人,你要小心
他點好。」

  趙青青臉上些露出俏皮淺淺一笑,片刻才咬著紅唇想了想才道:「為什麼呀?」

  燕亦凡卻是爽朗笑道:「範文宣可是北國第一謀士,外號再世諸葛,連皇帝
都得喊他一聲先生,你這丫頭不把他放眼裡,早晚要吃虧。」

  趙青青收起笑容,一臉認真道:「姓範的有多厲害,我可是知曉的,但願這
人別落我手裡,否則有他好受的。」

  燕亦凡咳咳一笑,趙青青忽而道:「範文宣派人殺了袁正南,袁正南是什麼
人你是清楚的,說得上是,為國盡忠,鞠躬盡瘁,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刺殺了,
我是有些傷心的。」

  燕亦凡捉住她一隻玉手握在手裡,只覺得她玉手肌膚滑膩無比,嘴角笑道:
「其實袁正南死了,得利最大的人反而是你。」

  趙青青猛的抽回玉手,俏臉不苟言笑道:「別開玩笑,我不喜歡開這個。」

  燕亦凡摟住她腰肢,埋臉嗅著她脖頸香氣,輕聲道:「青青,那你聽我說,
袁正南的定州足足有十幾萬部隊,他一死,表面上北國去了一個大敵,但範文宣
卻沒有料到,少了個袁正南,卻多了個趙青青,因為你要比袁正南更厲害。」

  趙青青咬了咬紅唇,不動聲色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背負玉手來到窗邊,一
句話也不說……

  燕亦凡坐在床上,望著她絕美背影,姿態瀟灑笑道:「青兒,旁人不理解你,
我卻懂得,這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非你莫屬,可是你也是最可憐的女人,上天賜
予了你很多,傾國傾城的姿色,聰慧絕頂的思維,甚至是皇帝的女兒,一國公主,
可是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背負的東西也太多。」

  趙青青頭也不回,淡淡笑道:「說這些有意思嗎?」

  燕亦凡斷然道:「有,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梁國而犧牲自
己太多。」

  趙青青不吭一聲,玉手打開窗戶把陽光徹底引進房間,她如沐浴在聖光裡的
仙子,長髮飄飄似欲化仙而去,燕亦凡起身來到她背後,已是從後抱住她腰肢,
輕聲道:「梁國氣數已盡,何苦再堅持下去。」

  趙青青沉默半天,她的身體也變得有些僵硬,語氣冰冷道:「燕郎,青青一
直以為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一直以來你都是如此,敢作敢為,因為那件事,人
家知道你心裡恨的厲害,這些年過的也很苦,只是你聽我說,人活著,不一定是
為了自己,你懂麼?」

  燕亦凡笑道:「好好好,不跟你吵,說罷摟緊她嬌軀,埋臉吻著她雪頸,女
孩兒身上香氣四溢,令人神情癡醉……青青……這些年很想你!」

  趙青青臉色多了幾分羞紅,幽幽歎道:「……想我還罵我。」

  燕亦凡咬住她粉嫩耳朵,往她耳朵裡邊吹著熱氣道:「我們去床上。」

  趙青青俏臉更紅,胸前兩團飽滿酥胸已是被他一手一個掌握在手裡,隔著衣
裳徐徐揉搓個不停,把個渾圓乳房揉的乳香四溢,手掌輕輕擠壓時,抹胸裡溢出
大片雪白滑膩乳肉,她俏臉更緋紅,美眸裡水汪汪羞道:「燕郎你……這幾天來
你都不讓人下床,還沒要夠……」

  燕亦凡把手伸進她衣襟裡,壞手鑽進抹胸裡觸摸著兩團滑膩雪乳,她乳質飽
滿高聳乳房形狀又美,渾圓而觸感彈性十足又不失柔軟,兩顆乳頭已是漸漸硬了
起來,他捏住一顆乳頭,把個飽滿乳房揉的幾揉,吻著她脖頸癡癡道:「永遠也
要不夠,青兒我們去床上。」

  趙青青一向清冷的人,在這個時候也是無可奈何,只得紅著臉,不吭聲的點
點頭。

  燕亦凡得到允許,把她嬌軀轉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低頭吻住她誘人紅唇,
女孩兒小嘴裡吐出如蘭香氣,紅唇柔軟香甜,早把舌頭闖進她小嘴裡挑逗著女孩
兒香舌,兩隻手掌在她胸前衣服裡肆意妄為,把兩團絕美乳房揉的快感陣陣,峰
頂兩顆乳頭顫顫巍巍的挺立。

  她肩上衣衫無聲無息被褪了下來,露出晶瑩剔透的雪白香肩,燕亦凡熱吻她
脖頸,埋臉拱著美人兒脖頸,趙青青仰著臉美眸迷醉,紅唇裡吐出嬌軟細語,蔥
白玉手難耐的撫摸著他強壯身軀道:「明明你這個時候……很壞,可我卻喜歡。」

  燕亦凡解開她胸口衣襟,鏤空花邊的抹胸緊緊裹著豐滿雪乳,花邊貼著嬌嫩
肌膚,更增香豔誘惑,抹胸裹不住兩團肉球雪乳,大手抓著乳房一捏,抹胸裡就
溢出大片滑膩乳肉,看的人口乾舌燥,尤其是抹胸峰頂,兩顆乳頭茁壯挺起,清
晰瞧的裡邊風景。

  燕亦凡埋臉隔著雪白抹胸含住嬌嫩乳頭,牙齒輕咬,舌頭亂舔,臉頰貼著兩
團豐滿滑膩,乳香四溢誘人發狂,他胡亂舔吃著女孩兒乳房,吃的津津有味,就
連她抹胸吃的濡濕一片,趙青青喝醉了酒一樣,嬌喘道:「胸口好熱呃。」

  趙青青只覺得乳頭頓時陷入一種緊窄的溫熱,愛郎嘴唇溫熱難言吃著自己的
乳頭,兩隻壞手把乳房揉的快感不絕,迷迷糊糊時,愛郎猛的把她抱起,大步走
向床榻,把她溫柔放在床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便熱吻成一團,女孩兒曼妙
玉體就在身下嬌喘吁吁。

  燕亦凡等不及脫她衣裙,直接掀開雪白紗裙,露出內裡修長玉腿,腿心私處
蜜穴如墳滑膩,陰毛纖柔烏黑,玉蛤粉紅,他輕輕用手掰開陰唇,依稀露出內裡
粉肉水晶晶一片,玉穴顫顫巍巍露出一個小小肉洞,兀自一張一合,粉紅無比,
她卻是已濕潤,她美臀壓著雪白裙子,看不清誘人美臀,燕亦凡微笑,「青兒,
把裙子再撩高點!」

  趙青青一雙眼眸水汪汪,俏臉迷醉,微微抬高美臀,芊芊玉手捏著裙子往上
撩了撩,雪裙散亂揉作一團按在小腹上,筆直美腿兀自輕顫,她肌膚冰雪白皙,
又毫無瑕疵,美眸害羞瞧了瞧燕亦凡道:「這樣行嗎?」

  燕亦凡不停揉著她乳房,不脫衣服歡好,竟別有一番樂趣,分開美人兩條玉
腿放在腰上,脫掉自己衣帶,把個肉棒露出來已是挺著陽物頂住溫熱嬌嫩的玉蛤,
那瞬間已是銷魂蝕骨,趙青青清晰感覺到碩大巨物頂著玉穴。

  大白天就做這種事情,趙青青羞的以手捂臉,粉腿無力的纏住愛郎虎腰,又
任他胡鬧,當愛郎棒頭借著濕潤,一點一點進入她嬌嫩玉穴時,兩片陰唇如花綻
放,包裹著粗長陽物,趙青青嬌軀亂抖,紅唇裡吐出誘人呻吟羞道:「燕郎,
……別急嘛,啊!」

    卻是愛郎忍不住已深深的進入了她,趙青青美腿緊緊夾著他腰,燕亦凡仰臉
歎氣,只覺得自己進入了天堂,狹窄溫熱的蜜洞嚴密無比包圍著自己肉棒,一圈
圈皺褶壁肉裹著肉棒收縮不止,內裡滑膩通道猶如天堂,停頓片刻,動作輕緩徐
徐抽戳起來。

  還沒纏綿個多久,房外突然傳來阿娟笑聲:「公主,公主,我家小姐來看您
啦!」

  趙青青嚇了一跳,玉手急忙推開燕亦凡,羞得手足無措,燕亦凡也是嚇的不
輕,兩人急急忙忙整理衣服,過了片刻門外依稀露出兩道窈窕身影,朱瑤在外柔
聲喚道:「燕郎,人家給你送點東西吃。」

  燕亦凡瞧了瞧趙青青,見她俏臉紅暈漸消,坐在一邊椅子上裝出一副喝茶的
樣子,只是衣衫顯得有些不整,朱瑤也不等他回話,推門走了進來,一陣香風襲
來,朱瑤雲鬢高挽,窈窕嬌軀身穿明黃紗裙,衣襟敞開處穿了件被撐得飽滿高聳
的粉紅抹胸,抹胸繡工精美,繡有大片盛開的金絲牡丹,再襯著那高聳酥胸,竟
是誘人至極,一股香豔迎面撲來。

  再看那脖頸下肌膚雪白滑膩,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朱瑤絕美容顏盈盈一笑,
美眸瞧了瞧二人道:「早些時候,從鄉下新進了一批橘子,好吃得很,我也
給殿下順便送一些來。」

  她說著提起一襲黃裙,聘聘婷婷間,裙中依稀可見兩條修長美腿的腿形,裙
下香風浮動,露出一對兒秀美玉足,朱瑤眼眸裡笑意不減,嬌軀來到二人身邊柔
聲吩咐道:「阿娟,把橘子拿來。」

  阿娟今日開心極了,笑嘻嘻道:「這橘子好吃的很,你們先嘗嘗,把個懷裡
抱著的籃子放到桌子上,掀開蓋布,露出裡邊金黃橘子,阿娟拿了一顆,杏眼裡
流出幾分嬌媚笑意,小手兒剝了橘子皮,掰開橘子肉分給燕亦凡一顆道:「姑爺,
嘗嘗。」

  燕亦凡見這阿娟長得也是眉清目秀,頗有姿色得一個少女,只是眉眼之間頗
多幾分俏皮,一雙大眼睛裡總是流露出天真無邪的笑,瑉著嘴唇笑盈盈道:「姑
爺快接著。」

  旁邊趙青青裝作看書的樣子,拿起桌上茶壺倒了杯茶,輕瑉一口淡淡笑道:
「這橘子看去不錯!」

  燕亦凡嗯了一聲,伸手去接阿娟手裡橘子,也不知是不是沒注意,手掌抓住
一團誘人滑膩的小手,那是女孩兒的肌膚,燕亦凡本能的嚇了一跳,正要縮回手
掌,阿娟一雙眼裡平白多了幾分嫵媚動人,咬著紅唇偷偷看了他一眼,燕亦凡不
動聲色接過橘子笑道:「橘子不錯!」說著瞧了瞧喝茶的趙青青。

  趙青青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玉手捏起茶杯又喝一口,慢慢道:「本宮聽
說今天早上,朱霖抓到了袁少秋?」

  朱瑤點點頭,抿嘴笑了笑道,「是在城外一家破廟裡抓到的,現在正往城裡
押送。」

  朱瑤說著突然皺起瓊鼻,嗅了嗅空氣,柔聲問道:「這房子裡怎麼有股怪怪
的香味兒?」

  趙青青臉頰一紅,扭捏不已尷尬道:「最近天氣潮濕,想是有些味道。」

  朱瑤嫣然一笑道:「我看才不是這樣,你們兩個真胡鬧,大白天也做這種事
情。」說著玉指一伸,指著床上皺褶濕痕笑了笑。

  趙青青羞的手足無措,又聽朱瑤笑意盈盈柔聲道:「人家也不是愛爭風吃醋
的女子,況且你跟燕郎青梅竹馬,我出身卑微,自不敢多做非分之想,只是姐妹
兩個,以後同心協力就好啦!」

  兩人的事情早也瞞不下去,朱瑤既然坦白說了,趙青青也不好扭捏,笑著看
了看她道:「我……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以後呢,我們就是最好的姐妹啦!」

  朱瑤玉手輕攏臉頰秀髮,姿態優雅萬分,明眸停留在燕亦凡身上嬌嗔道:
「郎君也真是的,平常倒好溫文儒雅,瀟灑無比,可一到了床上就跟變了個人,
弄得人家一個人總是吃不消,好在有了殿下陪你,以後人家也有個姐妹說話。」

  燕亦凡料不到一向溫柔靦腆的她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朱瑤看出他疑慮,柔
聲嗔道:「好啦,一家人之間說話,有時候直一點也無妨。」

  趙青青想起正事兒也不管羞澀了,臉色恢復平靜,輕咬紅唇淡淡道:「袁少
秋勾結異族,殺害自己父親,這等叛國之人,早有文臣武將諫言,應該當眾斬首
示眾,」

  朱瑤仔細聽完,美眸裡柔情似水搖頭笑笑,也不說話,燕亦凡楊手招了招,
把朱瑤招到自己懷裡,摟著她嬌軀問道:「那袁家的人怎麼說?」

  趙青青淡淡道:「先不管袁家怎麼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想了想忽而道:「袁少秋事關重大,我想親自去看看,你們去不去?」

  燕亦凡笑道:「那好,一起看看去。」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5-19 21:25     標題: 煙雲錄(24-29)作者:鳳殇7

.


                       煙雲錄(24-29)


作者:鳳殇7

字數:22587


           第二十四折纏綿悱恻亦不如

  趙青青俏臉更紅,胸前兩團飽滿酥胸已是被他一手一個掌握在手裏,隔著衣
裳徐徐揉搓個不停,把個渾圓乳房揉的乳香四溢,手掌輕輕擠壓時,抹胸裏溢出
大片雪白滑膩乳肉,她俏臉更绯紅,美眸裏水汪汪羞道:「燕郎你……這幾天來
你都不讓人下床,還沒要夠……」

  燕亦凡把手伸進她衣襟裏,壞手鑽進抹胸裏觸摸著兩團滑膩雪乳,她乳質飽
滿高聳乳房形狀又美,渾圓而觸感彈性十足又不失柔軟,兩顆乳頭已是漸漸硬了
起來,他捏住一顆乳頭,把個飽滿乳房揉的幾揉,吻著她脖頸癡癡道:「永遠也
要不夠,青兒我們去床上。」

  趙青青一向清冷的人,在這個時候也是無可奈何,隻得紅著臉,不吭聲的點
點頭。

  燕亦凡得到允許,把她嬌軀轉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低頭吻住她誘人紅唇,
女孩兒小嘴裏吐出如蘭香氣,紅唇柔軟香甜,早把舌頭闖進她小嘴裏挑逗著女孩
兒香舌,兩隻手掌在她胸前衣服裏肆意妄爲,把兩團絕美乳房揉的快感陣陣,峰
頂兩顆乳頭顫顫巍巍的挺立。

  她肩上衣衫無聲無息被褪了下來,露出晶瑩剔透的雪白香肩,燕亦凡熱吻她
脖頸,埋臉拱著美人兒脖頸,趙青青仰著臉美眸迷醉,紅唇裏吐出嬌軟細語,蔥
白玉手難耐的撫摸著他強壯身軀道:「明明你這個時候……很壞,可我卻喜歡。」

  燕亦凡解開她胸口衣襟,镂空花邊的抹胸緊緊裹著豐滿雪乳,花邊貼著嬌嫩
肌膚,更增香豔誘惑,抹胸裹不住兩團肉球雪乳,大手抓著乳房一捏,抹胸裏就
溢出大片滑膩乳肉,看的人口幹舌燥,尤其是抹胸峰頂,兩顆乳頭茁壯挺起,清
晰瞧的裏邊風景。

  燕亦凡埋臉隔著雪白抹胸含住嬌嫩乳頭,牙齒輕咬,舌頭亂舔,臉頰貼著兩
團豐滿滑膩,乳香四溢誘人發狂,他胡亂舔吃著女孩兒乳房,吃的津津有味,就
連她抹胸吃的濡濕一片,趙青青喝醉了酒一樣,嬌喘道:「胸口好熱呃!」

  趙青青隻覺得乳頭頓時陷入一種緊窄的溫熱,愛郎嘴唇溫熱難言吃著自己的
乳頭,兩隻壞手把乳房揉的快感不絕,迷迷糊糊時,愛郎猛的把她抱起,大步走
向床榻,把她溫柔放在床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便熱吻成一團,女孩兒曼妙
玉體就在身下嬌喘籲籲。

  燕亦凡等不及脫她衣裙,直接掀開雪白紗裙,露出內裏修長玉腿,腿心私處
蜜穴如墳滑膩,陰毛纖柔烏黑,玉蛤粉紅,他輕輕用手掰開陰唇,依稀露出內裏
粉肉水晶晶一片,玉穴顫顫巍巍露出一個小小肉洞,兀自一張一合,粉紅無比,
她卻是已濕潤,她美臀壓著雪白裙子,看不清誘人美臀,燕亦凡微笑「青兒,把
裙子再撩高點。」

  趙青青一雙眼眸水汪汪,俏臉迷醉,微微擡高美臀,芊芊玉手捏著裙子往上
撩了撩,雪裙散亂揉作一團按在小腹上,筆直美腿兀自輕顫,她肌膚冰雪白皙,
又毫無瑕疵,美眸害羞瞧了瞧燕亦凡道:「這樣行嗎?」

  燕亦凡不停揉著她乳房,不脫衣服歡好,竟別有一番樂趣,分開美人兩條玉
腿放在腰上,脫掉自己衣帶,把個肉棒露出來已是挺著陽物頂住溫熱嬌嫩的玉蛤,
那瞬間已是銷魂蝕骨,趙青青清晰感覺到碩大巨物頂著玉穴。

  大白天就做這種事情,趙青青羞的以手捂臉,粉腿無力的纏住愛郎虎腰,又
任他胡鬧,當愛郎棒頭借著濕潤,一點一點進入她嬌嫩玉穴時,兩片陰唇如花綻
放,包裹著粗長陽物,趙青青嬌軀亂抖,紅唇裏吐出誘人呻吟羞道:「燕郎,…
…別急嘛,啊!」卻是愛郎忍不住已深深的進入了她,趙青青美腿緊緊夾著他腰,
燕亦凡仰臉歎氣,隻覺得自己進入了天堂,狹窄溫熱的蜜洞嚴密無比包圍著自己
肉棒,一圈圈皺褶壁肉裹著肉棒收縮不止,內裏滑膩通道猶如天堂,停頓片刻,
動作輕緩徐徐抽戳起來。

  還沒纏綿個多久,房外突然傳來阿娟笑聲「公主,公主,我家小姐來看您啦!」

  趙青青嚇了一跳,玉手急忙推開燕亦凡,羞得手足無措,燕亦凡也是嚇的不
輕,兩人急急忙忙整理衣服,過了片刻門外依稀露出兩道窈窕身影,朱瑤在外柔
聲喚道:「燕郎,人家給你送點東西吃。」

  燕亦凡瞧了瞧趙青青,見她俏臉紅暈漸消,坐在一邊椅子上裝出一副喝茶的
樣子,隻是衣衫顯得有些不整,朱瑤也不等他回話,推門走了進來,一陣香風襲
來,朱瑤雲鬓高挽,窈窕嬌軀身穿明黃紗裙,衣襟敞開處穿了件被撐得飽滿高聳
的粉紅抹胸,抹胸繡工精美,繡有大片盛開的金絲牡丹,再襯著那高聳酥胸,竟
是誘人至極,一股香豔迎面撲來。

  再看那脖頸下肌膚雪白滑膩,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朱瑤絕美容顔盈盈一笑,
美眸瞧了瞧二人道:「早些時候,從鄉下新進了一批橘子,好吃得很,我也給殿
下順便送一些來。」

  她說著提起一襲黃裙,聘聘婷婷間,裙中依稀可見兩條修長美腿的腿形,裙
下香風浮動,露出一對兒秀美玉足,朱瑤眼眸裏笑意不減,嬌軀來到二人身邊柔
聲吩咐道:「阿娟,把橘子拿來。」

  阿娟今日開心極了,笑嘻嘻道:「這橘子好吃的很,你們先嘗嘗,把個懷裏
抱著的籃子放到桌子上,掀開蓋布,露出裏邊金黃橘子,阿娟拿了一顆,杏眼裏
流出幾分嬌媚笑意,小手兒剝了橘子皮,掰開橘子肉分給燕亦凡一顆道:」姑爺,
嘗嘗。「

  燕亦凡見這阿娟長得也是眉清目秀,頗有姿色得一個少女,隻是眉眼之間頗
多幾分俏皮,一雙大眼睛裏總是流露出天真無邪的笑,珉著嘴唇笑盈盈道:「姑
爺快接著。」

  旁邊趙青青裝作看書的樣子,拿起桌上茶壺倒了杯茶,輕珉一口淡淡笑道:
「這橘子看去不錯!」

  燕亦凡嗯了一聲,伸手去接阿娟手裏橘子,也不知是不是沒注意,手掌抓住
一團誘人滑膩的小手,那是女孩兒的肌膚,燕亦凡本能的嚇了一跳,正要縮回手
掌,阿娟一雙眼裏平白多了幾分妩媚動人,咬著紅唇偷偷看了他一眼,燕亦凡不
動聲色接過橘子笑道:「橘子不錯。」說著瞧了瞧喝茶的趙青青。

  趙青青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玉手捏起茶杯又喝一口,慢慢道:「本宮聽
說今天早上,朱霖抓到了袁少秋?」

  朱瑤點點頭,抿嘴笑了笑道:「是在城外一家破廟裏抓到的,現在正往城裏
押送。」

  朱瑤說著突然皺起瓊鼻,嗅了嗅空氣,柔聲問道:「這房子裏怎麽有股怪怪
的香味兒?」

  趙青青臉頰一紅,扭捏不已尴尬道:「最近天氣潮濕,想是有些味道。」

  朱瑤嫣然一笑道:「我看才不是這樣,你們兩個真胡鬧,大白天也做這種事
情。」說著玉指一伸,指著床上皺褶濕痕笑了笑。

  趙青青羞的手足無措,又聽朱瑤笑意盈盈柔聲道:「人家也不是愛爭風吃醋
的女子,況且你跟燕郎青梅竹馬,我出身卑微,自不敢多做非分之想,隻是姐妹
兩個,以後同心協力就好啦。」

  兩人的事情早也瞞不下去,朱瑤既然坦白說了,趙青青也不好扭捏,笑著看
了看她道:「我……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以後呢,我們就是最好的姐妹啦。」

  朱瑤玉手輕攏臉頰秀發,姿態優雅萬分,明眸停留在燕亦凡身上嬌嗔道:
「郎君也真是的,平常倒好溫文儒雅,潇灑無比,可一到了床上就跟變了個人,
弄得人家一個人總是吃不消,好在有了殿下陪你,以後人家也有個姐妹說話。」

  燕亦凡料不到一向溫柔腼腆的她怎麽會說出這些話來,朱瑤看出他疑慮,柔
聲嗔道:「好啦,一家人之間說話,有時候直一點也無妨。」

  趙青青想起正事兒也不管羞澀了,臉色恢複平靜,輕咬紅唇淡淡道:「袁少
秋勾結異族,殺害自己父親,這等叛國之人,早有文臣武將谏言,應該當衆斬首
示衆!」

  朱瑤仔細聽完,美眸裏柔情似水搖頭笑笑,也不說話,燕亦凡楊手招了招,
把朱瑤招到自己懷裏,摟著她嬌軀問道:「那袁家的人怎麽說?」

  趙青青淡淡道:「先不管袁家怎麽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想了想忽而道:「袁少秋事關重大,我想親自去看看,你們去不去?」

  燕亦凡笑道:「那好,一起看看去。」

  第二十五折枭雄似出,汝之奈何

  阿娟急道:「可是外邊現在擠的厲害,消息昨夜都傳開了,還有許多武林幫
派也紛紛跟進定州,各方勢力雲集,怕是不太安全呢。」

  朱瑤嬌軀依偎在他懷裏,輕啓紅唇柔聲道:「主要是燕郎的身份太敏感,旁
的倒沒什麽,依我看,燕郎不如謊稱自己是梁國人就好了,反正你行事低調,沒
多少人認得你。」

  阿娟拍手笑道:「這可是個好主意哩。」

  趙青青反而柳眉輕皺,思索片刻淡淡道:「話雖如此,還是謹慎些好,我們
三人隻坐在馬車裏就好了,畢竟建州絕不甘心這麽輕易就放棄定州。」

  朱瑤爲人冰雪聰明,一點就通,玉手握住燕亦凡手掌撫摸著他肌膚,臉上神
情溫柔如水,語氣輕柔道:「慕容赤是不是想控制住袁少秋,以求達到袁少秋是
定州少主的身份,必有很多將領會愚忠於他,來反對梁國?」

  趙青青點點頭道:「這倒是次要,定州一些將領私底下會不會聽袁少秋的話,
肯定會有一些,所以我們去看看就好了。」

  幾人商議好,便也一齊走出房間,但見今日天氣甚好,竟覺得有些熱,陽光
明媚刺眼四周風景優美,朱瑤柔聲道:「這樣好的天氣,可真是幾個月都沒見了。」

  燕亦凡心不在焉的跟著兩女腳步,趙青青倒也清冷慣了,少有言語,一路出
了府門,早見門口有馬車等候,三人上了馬車,阿娟自告奮勇要駕車,兩女各坐
一旁,燕亦凡一邊一個摟住二女香肩道:「走吧。」

  阿娟在車頭回道:「嗯。」

  揚起鞭子一甩,隻見動作娴熟潇灑,一股英氣在她身上閃現,前頭兩百禦林
軍開路,後邊浩浩蕩蕩跟著三百虎贲衛士,朱瑤掀開車簾朝外邊瞧了瞧,陽光照
的她絕美容顔如同朝霞映雪,她膚色本就白皙美麗,肌膚又嬌嫩,修長玉手掀開
車簾瞬間,露出絕美容顔,百姓們哪裏見過這等美如天仙的女子,見她眉目如畫,
氣質高貴優雅,美眸裏柔情似水,如此善良溫柔美人兒,那曾見過?

  隻瞧得個個目瞪口呆,爭著瞧朱瑤的臉,更有年少男子趁著人群喧鬧,人山
人海的,直朝朱瑤抛眉瞪眼吹口哨,朱瑤嚇了一跳,玉手連忙放下車簾,嬌軀趴
進情郎懷中,嬌羞道:「外邊,怎麽那麽多登徒子呀……」

  燕亦凡被她逗得爽朗一笑,手臂抱緊她溫軟嬌軀,哈哈笑道:「瑤兒長得這
麽美,登徒子對你有興趣也正常。」

  朱瑤羞的舉起粉拳捶他肩膀,笑嗔道:「討厭……」

  燕亦凡抱緊兩女,把她二人都抱在懷裏,柔聲笑道:「不管怎樣,你們兩個
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趙青青埋臉枕著他胸膛不說話,直有朱瑤有一句沒一句和燕亦凡聊著,也不
知過了多久,聽的前邊吵鬧聲不絕於耳,有銅鑼開道之聲,兩邊隊伍相聚。

  一隻修長玉手動作極美的輕輕掀開車簾,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整個人就像
冰山之巅的絕代仙子,背負玉手立在馬路中央。

  朱霖本就是虎背熊腰的男兒,一襲戎裝在身,更顯得精神,雙眼亮如星辰,
生的是一表人才,一眼看去就是人中龍鳳,此刻騎著高頭大馬,在鬧市之中,不
知賺了多少女孩兒芳心,閨樓高處不時有幽怨小姐偷偷打開窗戶望外看。

  兩邊百姓都已跪倒在地,滿大街上盡是跪著的人,隻有她一人神情冰冷,修
長嬌軀立在路中央,朱霖下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目光正好看到她裙下一雙秀美
玉足,腦海裏突然想起眼前這清冷絕美的趙青青。

  就在幾天前用她那銷魂蝕骨的絕美玉足裹著自己肉物,任自己隨意抽插,她
的雙足是那樣令人銷魂,粉嫩玉趾潔淨無比,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含在最近
嘴裏竟是香甜可人,兩隻玉足夾著他肉物的時候,黝黑肉物發狂的在她腳心抽送
不停,清晰記得她玉足夾著一根黝黑肉棒,被自己插的左右亂抖,粉嫩腳趾蜷縮
著擠壓他的肉棒,更記得當時一根肉棒在她雙足狠狠抽插,朱霖真是欲仙欲死,
叫他立刻去死都不後悔。

  隻要一想起趙青青的雙足夾著自己黝黑肉棒,肉棒發狂的幹她的嫩腳,還把
男人的精液射在她的腳上,想起她嬌吟不停的樣子,想起她這麽一個高高在上,
天上女神一樣的人,竟然會用腳讓自己幹她。

  他正胡思亂想,趙青青絕美容顔流露出淡淡笑意,她一向少有笑容,這一笑
美得令朱霖不敢直視,緊接著她聲如天籁道:「本宮命你十日內抓住袁少秋,你
果然沒讓人失望。」

  朱霖胯下肉物已是不受控制的漸漸勃起,硬的如鐵,直撐的跨間高高聳起一
根通天巨柱,他絲毫不覺得該掩飾什麽,反正敢擡頭的人隻有他和趙青青,侍衛
們,百姓們都跪在地上,沒有趙青青發話,都不敢起來,開口笑道:「屬下追蹤
六百裏,終於將叛逃北國的袁少秋捉拿回來,幸不辱使命。」

  趙青青一雙眼眸裏略含笑意,聞言伸出玉手淡淡道:「朱霖這些日子辛苦你
了,請起!」

  朱霖高呼謝恩一聲,這才站了起來,兩人離的很近,他站起來瞬間,腿間挺
著的肉物撐得褲子高聳,直挺挺對著趙青青修長美腿之間,趙青青一眼就瞧到他
胯間的肉物,隔著幾步遠殺氣騰騰指著自己腿心一抖一抖,那陽物清晰透出一種
本能,那是一種想要立刻插進她身體裏,抽插她,征服她,在她嬌軀之上沖鋒陷
陣一番的本能,趙青青蹙眉不悅,握緊粉拳道:「押人犯過來!」

  朱霖笑意不絕,不動聲色的騎到馬上,大喝一聲道:「公主吩咐,押囚犯上
來!」

  一聲斷喝之後,趙青青容顔風華絕代,揚起玉手淡淡道:「諸位也請起吧!」

  圍觀百姓們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尋常人家哪裏見過皇家公主的威嚴,身邊又
是士兵林立,軍容繁盛,百姓們個個嚇得不敢擡頭看她,禦林軍們守衛嚴密,三
步一崗,手持鐵槍把人群隔開,隻聽得喊聲陣陣,大路中央一輛囚車,押著一名
滿身髒汙的男人,袁少秋。

  袁少秋頭戴枷鎖,關在鐵籠子裏,頭上長發散亂憔悴極了,雙眼布滿了血絲,
衣服上到處都是蛋黃,碎雞蛋殼的痕迹,臉上也是落滿菜葉,趙青青背負玉手,
偏著絕美容顔看了幾眼也不說話。

  旁邊朱霖騎著高頭大馬,目光放肆的在她高挑嬌軀遊移不定,看著她嬌軀白
衣勝雪,肩頭是烏黑誘人的及腰長發,兀自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再到那盈盈細腰,
斜著看去依然高聳挺拔的一雙酥胸,目光停在她誘人翹臀,隻見雪白紗裙裹著美
臀,更把那勾人心魄的臀部曲線清晰展現,朱霖幻想著自己肉棒此時就狠狠頂著
她屁股,粗長肉棒隔著紗裙,頂進她美臀深谷來回磨蹭,兩隻大手摸著她兩條修
長筆直的美腿,想法是如此讓他發狂,這美腿若盤到自己腰上,那又是幾輩子修
來的福氣?

  趙青青似乎茫然不知朱霖在她背後放肆的盯著她看,輕移腳步來到袁少秋面
前,擡起絕色容顔凝視著他的臉,袁少秋毫不顧忌的欣賞著眼前絕色佳人,咬著
嘴唇吃吃笑道:「好美的女人」

  趙青青聽了這話也不生氣,芊芊玉手輕攏臉頰邊秀發,那瞬間,風情萬種,
一股從未有過的妩媚轉瞬即逝,輕提紗裙登上囚車,也不顧及囚車臭味,嬌軀靠
近袁少秋淡淡笑道:「袁少主,到了黃泉路上,記得幫我給人帶個口信。」

  袁少秋楞了楞,搞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給誰?」

  趙青青偏過臉去,美眸凝視著腳下衆生,沈思片刻,揚起玉手聲如天籁嬌喝
道:「替本宮爲大梁國戰死的二十四位總兵,幾十萬將士們帶個口信,天下人不
肯救的梁國,定州要救,定州不止今天要救,今後世世代代也要救,本宮已下定
決心,堅持抗擊建州鞑子到底,定州存在一天,梁國就絕不屈服鞑子淫威!」

  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慷慨激昂,袁少秋愣住了,天下人也愣住了,朱霖也愣
住了,沈悶片刻,天地之間竟傳出消失已久的歡呼,殿下萬歲!殿下萬歲!

  隻是燕亦凡掀開車簾往一處酒樓看去時,卻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孔面含
微笑,立在酒樓窗前,談笑風生一般和旁邊人聊著天,似乎不爲底下衆生狂熱而
動容。

  隻有袁少秋楞了半天,心裏狂笑不止,兩人離的很近,他毫不費力陰柔笑笑,
露出一口白牙陰測測道:「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可惜……」

  趙青青轉過身來,面對面道:「可惜什麽?」

  離的這麽近,她說話的時候紅唇吐氣如蘭,香氣襲人,袁少秋眼神輕狂,埋
頭笑笑道:「你以爲我會死,可惜也許我不會死,說不定我要沒死,早晚有一天
你會跪在我面前給我吹箫含棒,吞精舔棍。」

  趙青青聞言也不回答,臉上更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也沒有聽到過什麽,秀發輕舞飄逸出塵跳下馬車,頭也不回道:「打道回府!」

  朱霖看她臉色十分難看,也不願上前多說,一行人浩浩蕩蕩押著袁少秋回府,
馬車裏趙青青一言不發,燕亦凡捉住她玉手微笑道:「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心煩,
難道女孩兒做了女人之後都會變得多愁善感?」

  趙青青不想瞞他,便也把袁少秋的詛咒一一對他說了,燕亦凡聽的臉色鐵青,
當場就氣的鐵拳緊握,揚手就要奪劍,趙青青急忙攔住他,嬌軀趴在他懷裏,主
動伸出玉手握住他手掌放在自己抹胸,把個飽滿乳房獻給愛郎把玩,紅唇柔聲道:
「燕郎,你明明知道他是臨死之前故意惡心我的,我不爲這個煩惱,隻是覺得,
等戰事平定一些,我們早早成親的好。」

  朱瑤一聽這話,美眸登時明亮喜道:「這個也是好事兒,燕郎怎麽想?」

  燕亦凡這才作罷,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道:「最近不太平,青青多加小心。」

  趙青青狐疑看他一眼,唇角露出溫柔笑容道:「怎麽這樣說?」

  燕亦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咳嗽道:「你多注意就是了,別的就沒什麽了。」

  第二十六折狼子野心,美人堪憂

  朱瑤在一旁柔聲道:「回府之後,先去哪兒?」

  趙青青道:「先去祠堂好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當面宣布。」

  燕亦凡道:「瑤兒你不會武功,哪兒也別亂跑,跟著青青和我就行了,你說
好不好?」

  朱瑤溫柔十足,珉著紅唇嬌俏道:「燕郎別擔心我,你趕我走,我都不走呢,
那會亂跑!」

  燕亦凡被她這句話惹的露出微笑,撫摸著她臉頰道:「瑤兒最乖了。」

  朱瑤嫣然一笑,玉手攏了攏脖頸邊亂發,美眸裏柔情似水,輕輕跪在他雙腿
中間,芊芊玉手解開愛郎褲子,把個陽物握在玉手裏柔聲道:「它還沒消火吧?」

  趙青青臉色不自然的偏過一邊,燕亦凡撫摸著她秀發道:「嗯,剛開始做了
一會兒,瑤兒就來了。」

  朱瑤美眸嬌嗔瞪他一眼,玉手捋著碩大龜頭道:「憋著不出來最傷身了。」
說完,微啓紅唇輕輕吻了龜頭一記,她口舌並用,不一會兒就把陽物弄的殺氣騰
騰,朱瑤抛了個媚眼,張開紅唇把肉棒吃進小嘴裏,香舌舔弄,小嘴吞吐,她爲
愛郎吹箫不是一次兩次,早已熟練無比口活了得,小嘴吞著肉棒直吃的唧唧作響,
仿佛品嘗著美味,美眸不時瞅瞅愛郎,感覺到嘴裏肉棒抖動不停,小嘴急忙吞進
大半肉棒,紅唇裹住粗長棒身,小嘴用力吸吮棒眼,燕亦凡一個沒忍住,肉棒劇
烈抖動,憋了很久的精液千軍萬馬一般灌進朱瑤喉嚨裏,朱瑤美眸嬌媚可人,紅
唇含緊肉棒接受著愛郎的噴射,嬌喉把滾燙濃精一一吞咽下去,芊芊玉手溫柔捋
著肉棒小嘴吞吐,把他肉棒吸舔幹淨,腰帶係好,紅唇柔聲笑道:「這下就好啦。」

  燕亦凡憐惜她無比,把她嬌軀抱到自己腿上,埋臉親吻著朱瑤臉頰柔聲道:
「真是委屈你了。」

  朱瑤摟著他脖頸溫柔道:「可別這樣說委屈不委屈的。」

  美麗眼眸輕擡凝視著他英俊的臉認真道:「這輩子,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趙青青坐在旁邊看她一眼,絕美容顔神情有些異樣,聽見燕亦凡開心笑道:
「你說的是,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趙青青一個人晾在旁邊,心裏未免覺得有些失落,燕亦凡和朱瑤如膠似漆摟
抱在一起,又親嘴又摸胸,朱瑤嬌聲細喘,趙青青聽的難受,忍不住柔聲道:
「你們兩個別鬧了,都到了袁府門口了。」

  兩人這才作罷,三人一道下了車,門口衆軍林立把守森嚴,柳君奴一襲紫衣
儒裙隨風飄逸,整個人沐浴在耀眼陽光中,一頭烏黑秀發披散肩背,生的是細眉
雪膚,明眸皓齒瓜子臉,一身蘭裙飄動顯得秀氣逼人,玲珑嬌軀真的是成熟女人
才有的風韻品味,胸前酥胸曲線誘人,是挺拔渾圓的球型,修長身軀斜倚朱牆,
率人守在府門口等候,,趙青青當先走過去道:「本宮已把袁少秋捉拿歸案,定
於祠堂公審,柳夫人覺得如何?」

  柳君奴聽得袁少秋的事兒,臉色冷冰冰道:「他既然做下如此惡事,所有一
切就憑公主做主好了,我家相公何曾虧待他了,竟然慘死在這逆子手下,君奴縱
是女流之輩,也絕不容他逍遙法外!」

  趙青青點點頭又道:「前線屢次告急,本宮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待此事處理
完,本宮會一一和夫人說個清楚。」

  柳君奴伸出玉手往門內一伸,作勢欲請道:「關內外名流人士,各派武林大
家都在大堂等候,公主請進!」

  趙青青秀目一瞥,隻見門內外軍士頗衆,長槍林立,把守甚爲嚴密,背負玉
手淡淡笑道:「到時候,本宮要是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望夫人能教我。」

  柳君奴輕攏脖頸邊亂發,纖細雪頸滑膩美麗,指尖按在脖頸揉了揉,漫不經
心道:「公主說笑了,您是出身陰陽谷的仙子,對於武林的事情,恐怕要比君奴
知道的更清楚了。」

  趙青青嗯了一聲,對燕亦凡道:「你要不要進去?」

  燕亦凡摟著朱瑤腰肢,十分爽朗道:「一起進去吧。」

  柳君奴不是話多的人,隻隨意瞧了朱瑤和燕亦凡幾眼,便冷冰冰的偏過臉去,
趙青青背負玉手,仙子降世一般踏過朱門,長發飄飄,她走過的地方一股香氣襲
來,燕亦凡朱瑤攜手同行,恩愛無比。

  而袁家大堂,此時此刻顯得熱鬧無比,武林各派人士依次而坐,靠前的則都
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趙青青頗爲看重的普渡大師也在席位,莊相寶嚴坐在靠前
位置,身邊僧人衆星捧月一般,慈眉善目,目光如炬而慈祥,一看就是世外高僧,
唇角略帶微笑回答著旁人的問題。

  隻見普渡大師身邊另有一僧人頗爲引人注目,紅衣袈裟在身,生的是劍眉入
鬓,眼如點漆,長得俊美無比,氣質出塵脫俗,雖說年紀輕輕,卻有高僧風範,
目不斜視立在普渡身後。

  這個時候有的人等久了,忍不住埋怨道:「這袁家忒也無禮了,咱們大夥不
遠千裏過來,爲的是見袁大人最後一面,可是就把咱們大夥晾在這,真真是目中
無人!」

  說話的人光頭大腦,臉上橫肉縱生一臉兇相,原來是黑道七魔山的洪通,他
話剛完,對面有人不樂意了,挑眉豎眼瞪著他,陰陽怪氣道:「洪寨主,小心火
氣太旺,傷身呢……」

  洪通嘿嘿一笑,「俺當是誰,原來是孫镖師,哥哥您幾年不見,身子骨還結
實?」

  孫镖師脾氣怪是出了名的,吹胡子瞪眼怪笑道:「勞賢弟挂念,三頭兩頭關
照天下镖局的事兒,前兩天還劫了镖局的貨,哥哥我山高水遠的惦記你的很呢!」

  孫镖師真名倒不爲人知,因爲名頭太響,人稱鬼見愁孫镖師,洪通貪財好色,
打過孫镖師押的镖,兩人鬥了幾百回合不分勝負,自此結下了梁子,誰也看不慣
誰。

  洪通瞪眼急道:「你借俺幾個膽,也不敢動哥哥您的镖,八成是哥哥您風高
夜深的,眼神兒不太好,認錯人了吧?」

  孫镖師冷冷笑道:「賢弟多慮了,哥哥不像你整日玩女人,肝火旺,腎陰虛,
總是綠豆眼兒東瞅瞅細看看,你殺人滅口,卻不料走脫了一個,賢弟的獨家招牌
光腦門大半夜也是亮的很呢!」

  洪通破口大罵道:「放屁,禿頭的難道就我一個人?不說別的,眼底下就有
許多光頭的。」

  普渡身邊僧人聞言皆都微笑不語,倒是窗邊的一名尖嘴猴腮的老年苦行僧淡
淡道:「洪施主你要不嫌棄,貧僧倒有意願收你入佛門,好過你打家劫舍,死後
墜入阿鼻地獄強,唯有入我佛門,才能消去你一身罪孽,說罷,高呼一聲,阿彌
陀佛……善哉善哉。」

  洪通把目光停留在苦行僧臉上,老臉一陣抽搐,竟是咋把咋把嘴,沒敢說話。

  旁人心知肚明,這苦行僧打扮的不是別人,就是二十年前震驚武林的歡喜佛,
自從歡喜佛敗給東瀛高手,已經二十年不曾露面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歡喜佛尖嘴輕珉,慢慢合上雙眼,似曾老僧坐定。

  袁正南身份特殊,名是將領,實際堪稱軍閥,割據一方水土,手底下要兵有
兵,要糧有糧,他一死,似乎沈默已久的武林也跟著沸騰了。

  普渡大師沈默良久不言,總有人閑不住忍不住問道:「大師,最近江湖都傳
聞,一個新興門派的事情,不知你可聽過?」

  普渡大師高喧佛號一聲,阿彌陀佛,聲如洪鍾一般,震的人精神爲之一振,
正是佛門獅子吼,他臉上神情莊嚴道:「貧僧雲遊四海,不涉武林事已很久了,
這才停足定州,隻爲陰陽谷玉雪仙子挽留。」

  洪通一聽得玉雪仙子這名兒,眼睛一亮色眯眯道:「聽說陰陽谷的玉雪仙子,
容貌身段那都是絕色美女,冰清玉潔,傾國傾城,就算天上的仙子下凡,也不如
她,俺可是仰慕很久了。」

  孫镖師陰測測笑道:「那個新興門派莫不是銷魂門?」

  此話一出,大堂頓時議論紛紛,洪通爭著出風頭,急道:「這個新門派俺是
知道一些的,銷魂門這個名字可好的很呢!」

  堂中一人又道:「逍遙門做事傷天害理,專以極品女色誘人,其門內多有貌
美女子善於媚術,精通男人各種弱點,床第之上叫人欲仙欲死,銷魂無比,交歡
時以本身爲介,把蠱種到男人身體,一旦中蠱若不聽話,月圓毒發之時,蠱蟲作
祟,叫人神智發狂,氣血沸騰,全身就像萬蟲附提體啃咬骨肉,蠱蟲鑽入腦髓,
吞噬腦漿,死態慘不忍睹,借此控制住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收爲己用,武林,官場
之中,恐怕受其控制的人數不勝數了吧?」

  大堂當中登時衆多人臉色發白,不發一言,隻有洪通急道:「他奶奶的,老
子好歹也是響當當的黑道寨主,銷魂門居然不派幾個娘們讓老子爽爽!」

  孫镖師嘿嘿一笑道:「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洪通色眯眯道:「黑道上的人都說,逍魂門的女人不比妓院的庸脂俗粉,那
可是個頂個的水靈,長得貌美如花,小妖精似的勾人,還會媚術,就連那銷魂的
肉洞都能收縮自如,小嘴一樣吃著男人東西,男人一進去還沒幾下就洩的一塌糊
塗。」

  大堂裏突兀響起聲如天籁的少女聲音,聲如瑩語,清脆動聽,卻又一種說不
出的柔情似水,叫人聽的骨頭都酥了,細細嬌語道:「洪寨主,你見過銷魂門的
人嗎?」

  洪通擡頭隻朝門外一看,隻見來人正是個頗爲美貌的妙齡少女,她雙眉纖細,
眼睛裏投射著聰慧文靜的柔光,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叫人看上一眼便欲罷不能,
小巧精緻的瓊鼻下,是那紅潤誘人的嘴唇,淺淺一笑時,臉頰露出兩個可愛的酒
窩。

  苗條的身段穿著華美的粉紅長裙,衣襟敞開著了件繡著大片精美花卉的絲綢
抹胸,抹胸裏胸型清晰可見,是最美麗的半球型,香肩往下兩截衣袖是透明的粉
色絲紗,若隱若現露出肌膚白皙勝雪的誘人玉臂,一陣香風飄來,她嬌軀婀娜多
姿從門外走來,笑意盈盈坐到前邊席位。

  洪通色眯眯的瞧了幾眼道:「小姐從哪兒來?」

  她嫣然一笑顯得溫婉可親,眼睛裏柔情似水道:「小女歐陽霓,瑤池門下弟
子」

  洪通嘿嘿笑道:「瑤池嘛,俺是聽的如雷震耳了。」

  歐陽霓一雙妙眸瞧了瞧他,聲音甜美道:「洪寨主,小女也聽過您的名字。」

  洪通急道:「那對俺印象如何?」

  歐陽霓伸出纖細玉指輕攏脖頸邊秀發,神情溫柔如水道:「人家也說不清楚
呢。」

  洪通幹咳道:「嗨,你這算是啥回答。」

  目光卻死死盯著人家女孩兒胸前看,她穿著當下最流行的時裝,胸前衣襟敞
開露出脖頸下雪白肌膚,胸衣裏兩團豐滿清晰可見,洪通瞧著她誘人乳溝一陣口
幹舌燥,歐陽霓似發覺他目光,容顔肌膚也多了幾分羞紅,俏臉肌膚白裏透紅煞
是好看,楚楚動人的美眸一瞥洪通,伸出一隻芊芊玉手不動聲色把抹胸往上提了
提,她手指纖細修長,指尖兒不塗丹紅,看去竟別有一番風味。

  洪通看不到她胸前乳溝了,隻狂盯著人家胸前看,眼神兒色眯眯的,歐陽霓
似受不住這等赤裸裸的目光,臉上微有薄怒之色嬌嗔道:「洪寨主,請你自重些!」

  洪通尴尬咳嗽一聲罵道:「你這妮子真奇怪,偷偷看你奶子的人又不止俺一
個,光說俺一個罵,真他媽的偏心!」

  此話一出,衆人無不變色,惹得歐陽霓妙眸裏登時水霧一片,眼角濕潤,淚
水在眼眶裏打轉,楚楚可憐的,衆人想,她畢竟是女子,如何受得這個?

  洪通自覺失態,咳嗽幾聲再不說話。

  衆人沈默片刻,忽而門外有人大喝一聲道:「銷魂門朱雀堂主到!」

  大堂裏登時亂作一團,一衆年少之輩壓不住騷動的心,忍不住齊齊死盯著門
口看,人還未至,一股躁動難耐的情緒蔓延開來,幾十雙眼睛死死盯著門口,一
股出奇好聞的幽香隨著輕風從門外吹來,洪通嗅了幾口,神情癡醉道:「他奶奶
的,真他媽香,銷魂門的娘們果然是了不得。」

  隻見四名臉蒙黑布,腰懸利劍的勁裝男子,簇擁著一名絕代佳人,從門外踏
進大堂之內,衆人一見爲首佳人,竟是目瞪口呆,洪通目如銅鈴,一標鼻血霍然
流出,他竟茫然不覺,喃喃自語道:「草他媽的,草他媽的,這娘們兒太美了,
太美了!」

  就連一向怪脾氣的孫镖師也是目瞪口呆死死盯著進來的女子,喉嚨一咽一咽
的吞著口水,他跨下多年不曾勃起的陽物,竟然不自覺的昂首向天,把個褲裆撐
了個爆漲,他患有陰疾多年,陽物一直疲軟無力,床上一點反應也沒有,自此才
脾氣古怪,陰柔無比,可是見了來人女子,多年沒有反應的陽物,竟然硬了!

  普渡大師看的滿堂之人,除了少數幾個女子,其餘之外皆都死死瞪著銷魂門
的朱雀堂主,忍不住連喧佛號,施展佛門絕技,獅子吼「阿彌陀佛!」

  即便如此還是止不住衆人如狼似虎的目光,這女子到底有多美?

           第二十七折滄海浮沈半生爲誰

  四名男子武功都是不凡之輩,手按長劍簇擁著美人來到堂上,隻見如瀑秀發
用根水青色絲帶束於背後,清麗婉約,鬓間斜插一支精美簪子,美眸若雙瞳剪水,
臉上罩了一層薄薄面紗,依稀遮不住那魅惑衆生,沈魚落雁的容顔,柳眉如煙,
眼眸若含秋水,一瞥一笑時目光看在人身上,如同正對自己暗送秋波一般令人癡
醉,瓊鼻精緻嬌媚,輕珉紅唇,美的宛如出水芙蓉,國色天香。

  一襲薄如蟬翼的誘人紗裙罩身,絲袖下兩條藕臂泛著晶瑩剔透的玉光,紗衣
完全遮不住兩邊香肩,脖頸修長滑膩叫人忍不住想含在唇中細品,裸露出來的肌
膚白皙無比,身材惹火至極,胸前薄如蟬翼的抹胸內,若隱若現露出兩團如絲柔
滑飽滿的半球型乳房。

  兩隻乳房幾乎再露一點就可以看到誘人乳暈了,黑絲包裹下的雙乳看去頗爲
嬌嫩,泛著晶瑩剔透的玉光,圓滾滾的擠在一起,乳溝香豔至極,惹的人直吞口
水,若不是身邊人太多,幾乎想撲上去把那乳球吃進嘴裏,,她輕揮玉手,隻見
渾圓雙乳擠出一道深深乳溝,洪通鼻血長流也茫然不知,心裏直呼:「操你娘,
操你娘,老子要用大屌幹爆你這對勾人奶子!」

  她第一眼看去就足以讓男人産生原始欲望,裙下依稀露出兩條修長美腿,身
材高挑不輸男子,胸前雪乳半露滑膩絲滑,裙擺浮動間,裙下兩隻纖美腳兒顯露
無疑。

  而她身份似乎極爲高貴,身邊侍從男子明明是武林高手,不等她發話,早有
人就像奴仆一樣爬倒在地,她伸出那白如春蔥的芊芊玉手,絲綢織就的輕紗衣袖
若隱若現貼在滑膩手背,嬌軀優雅一轉,紗裙輕揚,香風襲來,及腰秀發披散肩
頭,魅惑衆生,挺翹美臀坐在男人後背,那男人背上坐著個絕頂美女,尤其是挺
翹美臀就在他背上坐著,綿軟溫熱的翹臀就在背上,他胯下陽物忍不住就硬了,
而她裙下筆直美腿並的嚴實,輕提嬌喉道:「銷魂門堂主方冰見過諸位!」

  洪通不知怎麽了,聞著她身上香氣,色欲猛漲,一個按捺不住突然拍掌而起,
朝這絕代尤物方冰撲來,方冰眼眸如水,輕紗被他沖來的勁風吹的亂舞,臉前秀
發微亂,洪通一個猛撲落到她腳下,雙眼赤紅道:「老子要幹你!」

  方冰明眸如水,紅唇柔聲笑道:「洪寨主急什麽,小妹早就想拜訪拜訪您了。」

  洪通壓著聲音急道:「老子等不及了,說罷,猛的就要朝她撲來,也不見方
冰如何動作,洪通肥胖身軀,轟一聲摔出好幾步,方冰冷冷道,想睡銷魂門的人,
就要按銷魂門的規矩來。」

  孫镖師不敢輕舉妄動,倒是普渡大師淡淡道:「方堂主來此何事?」

  方冰臉現溫柔之色,美眸滴溜溜一轉,整個人嬌滴滴道:「人家說實話,大
師可別生氣,人家是來湊熱鬧的……」

  普渡大師微笑道:「施主快言快語,貧僧佩服!」

  方冰玉手輕撫自己胸前酥胸,指尖兒刮著滑膩乳房,美眸裏投射著幾許春意,
柔聲道:「大師……」

  普渡大師從容自若道:「阿彌陀佛,貧僧已問完了。」

  方冰芊芊玉手輕揉自己乳房,絲滑乳球被個芊芊玉手掌握,更是惹人動火,
美眸裏春意盎然,吐氣如蘭道:「大師,真是不解風情……」

  洪通吃了個虧,鼻血滿面顯得狼狽不堪,正要罵人,突然聽的背後有腳步聲,
回頭一看愣住了,趙青青和朱瑤這對世間絕色美人兒,陪同著燕亦凡一塊兒走來。

  趙青青的美不用多說,朱瑤的美更是不必細言,兩女堪稱絕色難求,如果說
趙青青是冰清玉潔的仙子,那方冰就是世間最誘人的絕代尤物了,魔女與仙子,
一個充滿誘惑,一個不容侵犯,真是天差地別,洪通隻一眼看到趙青青的酥胸,
剛剛止住的鼻血又自橫流出來,罵罵咧咧道:「他奶奶的熊,今兒這是怎麽了,
娘們一個比一個美?」

  趙青青聞言冷眸看來,輕笑道:「本宮很美麽?」

  洪通擦著鼻血,兩眼色眯眯道:「廢話,你要不美,老子這鼻子還不會流血!」

  朱瑤噗嗤一笑,柔聲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洪通目光落到朱瑤胸前,把兩女乳房各自對比一下,品評道:「唔,兩個娘
們兒奶子都差不多,要是夾著老子的屌該有多好!」

  趙青青登時冷眸如刀,芊芊玉手已然握住劍柄,燕亦凡連忙捉住她玉手,笑
道:「青兒,他不認識你,不知者無罪」

  趙青青這才作罷,不發一言走到大堂主位,嬌軀坐下淡淡道:「本宮本來要
去祠堂審袁少秋的,不過大家都在這兒,本宮就不去祠堂了。」

  方冰妙眸落到燕亦凡身上,聲音清脆動聽道:「公子,豔福不淺!」

  燕亦凡也是個正常男人,頭一眼看到她也是吃驚非小,隻是他定力高,身邊
又有容貌絕美的朱瑤陪伴,也不覺得有什麽,爽朗笑道:「何談豔福?隻是家有
賢妻罷了。」

  說罷找了個偏僻無人靠牆角的席位坐下,摟住朱瑤嬌軀抱到自己腿上,旁若
無人的捧住朱瑤臉頰,湊臉罩著美人兒紅唇吻下,四唇交合瞬間朱瑤唔得一聲嬌
喘,臉色绯色的張開小嘴,燕亦凡舌頭直接闖進她小嘴,兩人緊緊擁抱,旁若無
人的舌吻起來,看去竟是恩愛無比。

  普渡大師是趙青青欽點的主持,見趙青青來了,高喧佛號一聲道:「阿彌陀
佛,諸位施主請問。」

  這個問自然是袁正南的事,歐陽霓品茶不語,方冰是個百變魔女,一會兒是
一個樣,此刻收回笑容,認真道:「袁大人是怎麽死的?」

  趙青青從容不迫應道:「被袁少秋暗害,想必這個諸位都清楚,本宮理當爲
袁大人報仇雪恨,今日午時三刻,處斬袁少秋!」

  方冰玉手一揮,身邊一個男人立時過來伺候,一個大漢從背後揉著她香肩,
胯下陽物早就硬的不可收拾,也沒問方冰,直接不老實的挺著陽物磨蹭著方冰美
臀深谷,當陽物鑽入美臀深谷,隔著紗裙都能感到銷魂溫熱,綿軟美臀夾裹著自
己陽物,直爽的呵呵喘氣,一對大手穿過香肩,猛的抓住方冰胸前滑膩乳球,大
手狠狠揉捏個不停,隻見誘人乳球被個粗糙大手揉的千型百狀,十根黝黑手指深
深陷入乳肉深處,抓的指間溢出大片絲滑嫩乳,他底下肉棍兀自抽送不止,大漢
眼睛裏神情真是銷魂無比,嘴裏吐出陣陣悶聲呻吟,方冰美眸裏水霧更多,小嘴
裏溢出誘人輕吟,嬌嗔道:「讓你揉個肩也不老實。」

  背後大漢惶恐至極,連忙跪倒在地,方冰芊芊玉手一收,把衣襟收攏,美眸
裏笑意如水道:「你不用怕,隻要人家高興,隨你怎麽玩都行。」

  這話如此露骨,有人忍不住道:「方堂主,請自重些!」

  方冰纖手一勾俏臉,咯咯笑道:「人家隻是言語不敬,諾,你看那邊,哪兒
有對男女大庭廣衆的,你看,你看,兩個人舌頭膩歪在一起換口水吃,怎麽不說?」

  朱瑤迷迷糊糊聽了個清楚,她嘴唇香舌都被情郎含在嘴裏溫柔吸吮,情郎吮
吸著粉嫩香舌,還貪婪的吃著她小嘴裏香甜津液,直吃的兩人唇角挂著透明口水,
香豔無比,朱瑤玉手無力推開燕亦凡,俏臉潮紅一片,埋在情郎懷中弱聲道:
「郎君……別這樣!」

  二人在偏僻席位少有人關注,桌子又高擺滿水果等物品,把兩人胸部以下遮
擋的嚴嚴實實,燕亦凡寵愛她至極,自知無人看到,便抱緊朱瑤嬌軀忍不住把壞
手伸進她裙子裏,手掌撫摸著她私處纖柔陰毛,又毫無遮擋來回揉搓著嬌嫩花唇,
揉的幾揉朱瑤花宮作祟,嬌軀直纏,哼哼嬌吟,私處蜜穴溢出絲絲濕潤淫水,絲
滑觸感貼在手心。

  朱瑤嬌哼片刻,愛郎壞手兩根手指已是鑽進她蜜穴裏,扣穴摸陰,徐徐抽送
起來,朱瑤羞的低吟一聲,又十分享受愛郎疼愛自己的感覺,芳心又羞又喜,緊
緊咬著紅唇把俏臉藏在他懷裏,嬌嬌怯怯任憑愛郎胡鬧,俏臉绯紅一片,埋首藏
在他懷裏,咬著他胸膛衣襟嬌聲呻吟,眼眸裏水汪汪的瞅著他臉嬌膩十足,浪聲
細語道:「燕郎………瑤兒想要你,想要你的大肉棒狠狠幹瑤兒的嫩穴,更要燕
郎的精液全射進瑤兒的子宮裏……瑤兒要給燕郎生孩子……」

  而燕亦凡兩根手指在她蜜穴徐徐抽戳不停,隻覺裏邊淫水泛濫,絲滑狹窄妙
不可言,吻了吻色朱瑤頭頂秀發,臉坦然自若微笑道:「諸位請便」說罷,咬著
朱瑤耳朵細語道:「瑤兒乖晚上讓夫君抱著你屁股,狠狠幹你的穴好不好?」

  朱瑤嬌軀無力,聽的愛郎輕薄話語,俏臉绯紅吐氣如蘭嗚嗚嬌泣道:「夫君
瑤兒求你……瑤兒要夫君用滾燙的精液灌滿瑤兒的子宮,瑤兒是你的女人,你的
女人……瑤兒的嫩穴生來就是專爲夫君一個人享用的……夫君每次用大肉棒貫穿
瑤兒的嫩穴……滾燙的精液一股一股射進人家的子宮裏。,瑤兒真的很幸福……」

  燕亦凡聽著嬌妻說著胡話,她一向是溫柔如水,腼腆害羞的女子,要不是愛
他到發狂,如何會說出這等話,想到這裏臉色癡狂道:「成親以後,夫君要天天
疼愛親親瑤兒。」

  兩個人趁著大堂喧嘩咬著耳朵說胡話,反正別人也不聽到,一時極盡放蕩。

  第二十八折鎮魂蝕骨,絕代尤物

  方冰撇撇小嘴,面紗下的臉極爲誘人,眼眸裏含情脈脈道:「果然是一丘之
貉,隻敢欺負人家這弱女子,話都不讓人說。」

  趙青青紅唇輕珉一口茶水,芊芊玉手支著自己俏臉,聲如天籁道:「本宮聽
說銷魂門做事傷天害理,方堂主如何看?」

  方冰嫣然一笑,聲音柔美道:「這個如何說呢?凡事都要講個眼見爲實,耳
聽爲虛的東西怎麽可以當真?」

  趙青青一雙清澈動人眸子,已是水霧蒙蒙,一股慵懶妩媚從這清冷美人身上
兒湧現,俏臉露出幾分少有笑容,輕聲道:「諸位不遠千裏趕來此地,不用說也
是爲了袁大人的事情,本宮也不多說,先押袁少秋上堂再說。」

  她話語剛完,玉手一揮,門外登時湧出大批帶甲虎贲軍,把大堂四周圍了個
嚴嚴實實,朱霖一襲戎裝,率領衆人蜂擁而至,多是帶甲將軍,個個腰挂長刀,
臉色堅毅飽經風霜,也不乏肥胖醜陋之輩,粗略一看約八名將軍,官職皆在五品
以上。

  袁少秋身戴枷鎖,隨後被押來跪在當場,朱霖面容嚴肅,請安一聲率領衆將
跪倒在地,雙手抱拳目光如炬恭敬道:「殿下令,禦林軍統領朱霖奉命率領定州
各營八大將軍,叩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體安康!」

  趙青青玉手斜支絕美容顔,微啓紅唇氣質慵懶道:「免了。」

  衆人這才起身分站兩旁,朱霖手按長按腰刀,目光掃過在場諸位將領,沈默
片刻立在當中聲音洪亮道:「罪犯袁少秋點明正身,午時三刻斬首示衆!」

  趙青青淡淡道:「準!」

  清澈目光停在八位將領,一一看過,輕珉一口茶水,嬌唇誘人至極輕聲道:
「袁大人之事已定,無須在說,隻是如今國難當頭,關外遼東局勢堪憂,建州女
真兵峰直指關內河山,攻城拔寨勢不可擋,本宮聽說諸將當中,貪贓枉法,染指
軍饷,勾結鞑子之人多有,借今日之聚,本宮決定嚴懲此等禍國殃民之將。」

  還不等她說完,八名將領當中一人高聲道:「且慢,袁大人是袁公子的親生
父親,公主一口咬定是公子殺了袁大人,我等決不服!」

  袁少秋跟著大哭一聲,淚流滿面急道:「胡將軍,我真的是冤枉的。」

  趙青青冷冷道:「你何冤之有?」

  姓胡的將軍,名爲胡挺,人長得頗爲忠厚,聞言也是兩眼濕潤,急急忙忙跑
到袁少秋身邊,跪倒在地哽咽道:「老將軍待我恩同再造之恩,屬下怎忍心眼睜
睜看著公子你被奸人所害,蒙受不白之冤?」

  胡挺兩眼又惡狠狠瞪著趙青青,字字念道:「公主本是女流之輩,豈不聞太
祖聖訓,太監與後宮不得幹政?」

  趙青青舉杯把茶一飲而盡,淡淡道:「說得好,本宮確是女流之輩,但是哪
有如何?」

  胡挺森然笑道:「公主召集定州八大將軍,居心何在?是要逼權嗎?不說衆
軍聽不聽公主的話,屬下兩萬步軍就駐紮城內,您要殺袁公子,絕不可能!」

  趙青青眼眸掃過衆將,冷眼瞧在一人身上,那人體態肥胖,一臉橫肉,看去
就如屠夫平凡無奇,但一肚子武功謀略,卻是不假,見風使舵的本領,已至化境,
這人叫作吳德,最是精明,旁的將領都在猶豫不決,他已然拿定主意,大喝一聲:
「胡挺,公主是千金玉葉之鳳體,身體裏流著太祖的血脈,你敢擁兵威脅公主,
老夫第一個不答應!」

  趙青青忽而對著朱霖點頭笑笑,芊芊玉手把玩著胸前秀發,不再說話。

  朱霖鐵拳緊握,不發一言抽刀在手,眼神兇狠無比,斷然道:「胡挺!」

  胡挺聽人大喊自己,本能的就回身看去,朱霖殺心大盛,長刀在手不容胡挺
反應,當機立斷舉刀便朝胡挺脖子上砍,他天生神力,鐵臂緊握長刀一刀砍去,
隻見血光乍現,胡挺一顆人頭怦然落地,咕噜噜滾了十幾步遠,血濺當場,朱霖
操刀在手冷眼掃過諸將,厲聲道:「還有誰不服,站出來!」

  八大將去了一個,除了吳德,其餘六人面面相觑,臉色或紅貨白,也不知是
誰使了個眼色兒,兩名將領拔刀在手,大叫道:「兄弟們抄家夥拼了!」

  原來外邊八大將隨身帶著衆多親兵,侯在門外的親兵們聽到自己主子發話,
頓時亂做一團,操刀在手一擁而上就往大堂沖來,禦林軍人多勢衆早有準備,兩
邊人群頓時厮殺在一起,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禦林軍是皇家衛隊戰鬥力彪悍,堵
在門口舉刀橫劈猛砍,高處伏兵火槍隊排列密集,槍口對準底下猛沖的親兵,扳
機一扣,震耳欲聾的槍聲響作一團,屍體亂躺血濺一地,慘叫聲不絕於耳,兩邊
部隊森冷刀劍亂舞,人群裏血光抛灑。

  朱霖揚手一揮,四周伏兵聲勢驚人,操刀在手殺聲震天,沖進包圍圈逢人便
殺,烏黑铠甲粘滿鮮血,被困住的人猶作困獸之鬥,高舉馬刀拼死沖殺包圍圈,
屋頂上槍聲大作,如同雷聲炸在耳邊,厮殺聲,慘叫聲,人死的哀嚎聲,響徹雲
霄,大堂外幾乎血流成河,士兵屍體躺滿一地,禦林軍铠甲染血,操刀踏進死屍
堆裏,見有沒斷氣的握緊鋼刀就是猛刺胸膛,大堂之外猶如地獄,無頭斷臂屍體
躺滿一地,叫人毛骨悚然……

  趙青青偏著俏臉,把玩著自己芊芊玉手,紅唇漫不經心道:「本宮記得範文
宣說過,識時務者方爲俊傑這句話,眼下建州猖狂,諸將更應該同心協力不是嗎?」

  吳德趴在地上點頭如搗蒜,看去極爲猥瑣,但是他聲望也高,他一當場跪倒
在地,旁人也跟著神情多變,吳德一張老臉面不改色,張口大呼:「公主千歲,
公主千歲!」

  趙青青輕扣纖細玉指,絲毫不在意這年歲六十多的老將如同奴才一樣趴在地
上給自己磕頭,隻擡起絕美臉頰淡淡一笑,輕啓紅唇柔聲道:「吳將軍你年歲大
了,快請起!」

  吳德趴在地上扣頭道:「定州群龍無首,老臣鬥膽,請公主以大局爲重,接
收定州軍政大權,老臣心甘情願交出兵權,屬下兩萬步軍由公主指揮。」

  趙青青眼眸環顧四周,冷聲道:「天下之土,盡是王土,定州十六萬部隊,
即日起由本宮親自指揮,諸君願意聽從號令嗎?」

  朱霖操刀在手,眼裏殺心大起,大步朝兩人逼去,燕亦凡雙目神情複雜,瞧
著朱霖背影,朱霖手中長刀兀自滴血,如同修羅場惡魔,年少氣盛下,直逼的二
人無路可退,兩將領也是戰場厮殺慣了的主,大喝一聲,面目猙獰持刀殺來,朱
瑤瞧得心驚膽戰,忍不住叫道:「弟弟小心……」

  朱霖狂笑一聲,手臂一伸抛刀於地,赤手空拳迎向二人,鋼鐵一般的身軀勢
不可擋,當先兩人舉刀砍來還未落刀,朱霖動若狡兔,低腰閃過,楊手一抓,正
抓住兩人脖子,他天生神力,厲喝一聲,生生掐著兩人脖子高高提起,隻聽得骨
斷筋折之聲,刺人至極,兩個強壯大漢一樣的將軍,當場慘死,雙眼暴突,七竅
流血斷氣,一瞬間掐斷兩人喉骨,摔在地上,冷眼瞧著除卻吳德之外的四名將領。

  剩下的這四個人本就是牆頭草,要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剛才拿不定主意,
現在見了眼下情況隻得跪在地上,口裏大喊千歲。

  趙青青道:「今日之事,迫不得已,本宮眼見軍士死傷,心內也是如同刀割,
日後戰場之上,本宮必將身先士卒,巾帼不讓須眉。」

  大局已定,朱霖吩咐人取過兵符,裝在金盤子裏呈給趙青青,他人高馬大居
高臨下時,正好瞧到她衣襟內兩團渾圓雪乳擠出一道誘人乳溝,乳質細膩絲滑雪
白,嬌軀又是窈窕玲珑姿色過人,配上那絕美容顔,真是讓人欲望叢生,充血雙
眼張望著她衣襟內雪乳,聞得女兒身上香氣四溢,青澀的神情,經過男人的滋潤,
也顯得妩媚動人,美眸裏水霧迷蒙,盯着她身軀道:「殿下……」

  趙青青也沒有多想,玉手接過盤子看了幾眼,淺淺一笑柔聲道:「你辛苦了!」

  朱霖聞着她吐氣如蘭的香氣,忍不住迫近她幾分,香氣更美飄入鼻端,口幹
舌燥的居高臨下窺視着她衣襟内誘人曲線,神态癡癡低聲道:「哪夜溫泉,殿下
全身赤裸冰清玉潔的玉體,容顔絕色傾城傾國,朱霖真的做夢都想和殿下纏綿歡
好,溫泉池裏玉乳挂滿水珠,那般飽滿細膩,絲滑誘人,朱霖當時就好想把你的
雙乳吃進嘴裏,用舌頭細細品嘗殿下的玉乳,您全身上下都是那麽完美誘人,就
連玉足都是那麽粉嫩,朱霖有幸吃過殿下的足兒,幹了殿下的足兒,兀自覺得那
是最美味的還射了上面,這些場景,,令朱霖每每想起都欲火焚身欲罷不能,别
說辛苦就算爲了你,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趙青青柳眉皺起,眼睛裏薄怒更多,臉色十分不悅道:「好了,無需多言,
退下!」

  普渡大師眼見今日殺戮破盛,忍不住口喧佛号道:「公主您爲救天下人,而
殺眼下人,是非功過實在難說。」

  趙青青目光如水,多了些柔情似水道:「若不如此,别無他法,定州是關内
門戶,定州一失北國就可長驅而入,到時我梁國億萬百姓任人宰割,本宮明知失
去定州後果很嚴重,又于心何忍?」

  方冰沉默半響,捂着雪頸嬌笑道:「好一出杯酒釋兵權,殺人立威,公主好
手段,不動聲色就把定州兵權給奪了,小女佩服!」

  燕亦凡倒了杯茶,喂給朱瑤喝了,輕笑道:「袁少秋該殺了吧?」

  原來燕亦凡始終記着袁少秋詛咒趙青青的話,古人最怕惡毒詛咒,他也不例
外,心裏旁事不想,隻惦記着袁少秋的死活,趙青青聰慧至極,一聽燕亦凡這話
便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好,眼眸裏投射着柔情,幾許甜蜜,俏臉甜美道:「定州軍
政事務已處理,眼下隻有袁少秋的事了,柳夫人因故不能來,袁小姐爲父守靈,
本宮這就做主!」

  背負玉手立起身來,嬌喝一聲道:「來人,把袁少秋押到大堂外,斬!」

  袁少秋本來指望着胡挺救自己,現在胡挺都死了,再也硬撐不下去,隻吓得
臉色蒼白,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正不知該作何打算認命了時,方冰巧手輕彈,
隻見袖中白光一閃,大堂内頓時一記爆炸火光沖天,四名黑衣男子縱劍沖殺武林
各派人士制造混亂,他哆哆嗦嗦不敢動,混亂之中葛聞香風撲面,一隻滑膩玉手
提着他後頸,輕聲道:「跟我來……」

  袁少秋本能的一把抱住方冰嬌軀,口不擇言道:「姑娘救我!」

  第二十九折鳳救流,龍龍有禍

  心方冰把玉手安撫着他後頸,袁少秋隻覺得自己處身在溫柔鄉裏,胸膛緊緊
貼着方冰乳房,銷魂蝕骨至極,忍不住把手摟住方冰嬌軀,方冰也不多言道:
「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走!」

  袁少秋四神無主任人擺布,方冰武功頗爲厲害,嬌軀一轉,就要遠遁,各派
武林人士多有好手,那肯讓人跑了,罵聲一片中,個個施展輕功不依不饒追了過
去。

  袁少秋隻看見自己人在半空,方冰輕功厲害,後邊追兵四起,她也不害怕,
提着袁少秋逃到袁府門外,早有馬匹拴在門口,方冰嬌喝一聲,躍上駿馬,策馬
狂奔,四名男子尾随在後,一行人在鬧市弄得雞飛狗跳。

  一路闖出城外幾十裏,定州城外山脈多有,高山仙峰數不勝數,但見馬拼命
狂奔下都跑的口吐白沫,後邊煙塵滾滾,各派武林人士拼命追來,後邊是烏壓壓
一片定州騎兵尾随追趕,方冰嬌喝道:「進山!」

  六人舍下馬鑽進深山老林,深山裏老樹叢生,郁郁蔥蔥的,方冰嬌軀遊移不
定,帶着袁少秋左轉右繞,不過片刻六人就失去蹤影。

  再過的片刻,後邊追兵齊撲而來,洪通被人暗算吃了個虧,憋了一肚子的火,
隻把臉氣的赤紅罵罵咧咧道:「小娘皮氣死人了。」

  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人如仙子下凡,俏臉映着陽光肌膚白皙美麗,她嬌軀跳
下駿馬,玉手一揮吩咐衆騎兵散開守在原地,各派武林人士足有百人之衆,普渡
大師口喧佛号道:「阿彌陀佛,公主且記得窮寇莫追。」

  趙青青嫣然一笑道:「大師此言差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本色。」

  洪通跟着附和,原地活蹦亂跳道:「就是就是,老子無聊透頂,正好玩玩捉
迷藏的遊戲」

  孫镖師冷冷道:「嘿嘿,别偷雞不成蝕把米才好。」

  朱霖跳下馬來走到趙青青旁邊道:「殿下别擔心,量他們也跑不遠,這深山
老林裏到處都是瘴氣,虎豹野獸數不勝數,聽說還有妖魔鬼怪這類髒東西,袁少
秋身子弱,銷魂門的人帶着他就是累贅。」

  趙青青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們這就進山搜捕,青青在此奉勸諸位,
此去兇險,願意去的就去,不願意去的就回去吧。」

  這個時候朱瑤嬌嬌怯怯來到趙青青面前捉住她玉手不安道:「燕郎他不見了
……」

  趙青青蹙眉不語,朱瑤又道:「我陪你一起進去,我一個人待在定州也害怕
……」

  朱霖微笑道:「姐姐你跟着我,不會有事的。」

  趙青青握緊朱瑤手兒,兩個美人兒攜手同行進入深山,後邊各派武林人士散
開分頭搜索,約定一旦發現袁少秋行蹤就放火示警,朱瑤捉住趙青青玉手緊緊不
放,美眸瞧瞧四周隻有朱霖跟在後邊,她忍不住好奇疑問道:「怎麽不多帶點人?」

  趙青青嫣然一笑道:「人多壞事,況且那些人毛手毛腳的反而不好。」

  朱瑤容顔溫柔如水道:「燕郎他肯定一個人追袁少秋去了,從沒見過他這麽
恨過一個人,非要置袁少秋于死地。」

  趙青青心知她說的不假,白皙肌膚多了一層淡淡紅暈,清麗不可方物,一顆
芳心暗香,聲音甜美「可我心裏總擔心他呀……」

  朱瑤頭一次聽到趙青青用如此嬌美的語氣說話,聽的人骨頭都酥了,輕掩小
嘴驚訝道:「青青,你剛才聲音好甜呃……第一次聽到你說話這麽甜……」

  趙青青玉手摸摸俏臉,遮不住欣喜道:「有嗎?」

  朱瑤抿嘴咯咯的笑,捉住她玉手兒道:「當然是真的啦,不過,她說着俏臉
一紅,探過俏臉湊近趙青青耳垂嬌羞道,不過燕郎他真的好厲害喔……在床上的
時候一根大寶貝真是叫人又愛又恨,恨的是燕郎的寶貝又兇又狠,像是要把人家
插出火來一樣狂插猛戳,每次都把床單弄得濕淋淋,愛的是,他進來的時候一下
子就充實的很,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撕裂了,又撐的人受不了,整根大寶貝進來的
時候,頂的人死去活來,可他也不忘溫柔如水的對待人,像含在嘴裏怕化了一樣
對人溫柔,每次給燕郎吹箫的時候,真的很喜愛他的寶貝,吃在嘴裏真是好吃極
了,恨不得把燕郎的寶貝吃進肚子裏,因爲心裏愛燕郎,就連他的大寶貝人家都
特别喜歡吃,叫人好幸福……」

  趙青青羞的粉臉通紅,手足無措尴尬道:「朱瑤,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啦?」

  朱瑤被燕亦凡挑逗半天,兀自情欲高燒,芳心回想起剛才場景,隻覺得肌膚
發燙,迷迷糊糊說了一堆胡話,反應過來時,芊芊玉手摸着自己俏臉,羞道:
「都怪他在大堂時欺負人家……弄得現在還覺得怪怪的,腦袋裏靜想着和他纏綿
的場景……」

  趙青青紅着臉,眼眸裏水汪汪扭捏不已道:「燕郎那個……東西,真的有那
麽好吃麽?」

  朱瑤忍不住把玉手放到自己酥胸,臉色如燒羞道:「我說不清楚啦,第一次
吃是燕郎他挺着大寶貝喂人家吃的,他寶貝又粗又長你是一清二楚的,我那時候
羞的不行,是燕郎他溫柔安慰,把寶貝一點一點喂我嘴裏,剛開始喘不過氣,嘴
裏都被塞滿了,難受得很,他又喜歡這樣,我當時想,他是我以後得丈夫,又這
麽愛我,,隻要他喜歡,我就要滿足他,吃了一會兒覺得他寶貝真的很可愛,想
起就是這麽一根大寶貝折騰的人欲仙欲死,死去活來的,吃在嘴裏真是覺得很好
吃,爲自己丈夫吹箫,我覺得很開心啊……」

  趙青青被她說的身子都軟了幾分,嬌嗔道:「他那根壞東西欺負的我幾天下
不來床,一點都不可愛。」說着說着美眸嬌羞看着朱瑤道:「朱瑤,好好的咱們
說這個幹嘛,害得我都,哎……」

  朱瑤玉手揉着自己胸前雙乳,嬌喘籲籲的吐氣如蘭,「死啦,死啦,青青我
好難受……燕郎他真的好壞,用手指玩人家……」

  朱瑤說着說着抱住趙青青嬌軀,兩女緊緊擁抱在一起,互相摩挲着對方嬌軀,
兩雙清澈美眸水汪汪凝視着對方,彼此的誘人紅唇,已是親密無間吻在一起,兩
女臉紅耳赤,互相摩擦着對方乳房,隻見衣襟松散,四隻飽滿絲滑雪乳圓滾滾的
擠壓在一起,乳肉滑膩渾圓,兩女半球形乳房擠壓在一起,摩擦不止,雪乳亂搖,
誘的人垂涎欲滴。

  兩個絕色美女擁抱着對方,臉紅耳赤的不知不覺熱吻起來,紅唇緊貼兩條粉
嫩香舌纏在一起彼此挑逗,朱瑤和燕亦凡纏綿久了,趙青青如何是她對手?不一
會兒就把趙青青吻的香津直流,粉舌亂顫,朱瑤吸吮着趙青青香嫩滑舌,含進嘴
裏吃個不停,兩女香肩裸露雪白晶瑩,胸前飽滿雪乳顫顫巍巍肉球一樣滑膩的摩
擦來摩擦去,兩女乳頭漸漸發硬,呼吸也亂了起來。

  朱瑤伸出玉手脫趙青青的衣裙,兩女衣裙一起脫個精光,倒在地上熱吻一團,
朱瑤壓在趙青青玉體,但見兩女身材高挑,腿形修長,就連胸前飽滿雪乳也都是
滑膩的半球形,朱瑤吐出趙青青香舌,伸出舌頭一點一點舔她纖細雪頸,紅唇突
的含住趙青青乳房,迷亂的舔吃起來,一條粉嫩香舌舔的趙青青冰雪白皙的嫩乳
水晶晶一片都是口水,誘的人發狂,好在朱瑤同樣是絕色女子,也不覺得有什麽,
紅唇隻吃着趙青青乳房,吃的津津有味。

  趙青青嬌喘籲籲,從沒有想過會和女人發生這種事情,乳房被個滑膩舌頭舔
的快感陣陣,朱瑤吐出誘人乳頭,紅着臉道:「怪不得燕郎總愛吃人家乳房,見
了人家乳房就饞的不得了又舔又啃的,原來真的很好吃呃。」

  趙青青被她惹得欲火焚身,美眸水汪汪道:「朱瑤……燕郎要是看到我們這
樣,會不會生氣啊……」

  朱瑤分開她玉腿,把自己嬌嫩粉穴緊緊貼着趙青青嫩穴,學着燕亦凡幹她的
樣子,埋首吃着趙青青乳房,美臀深挺,把個嬌嫩玉穴不停摩擦着趙青青陰唇,
趙青青啊的一聲,修長美腿盤到朱瑤腰肢,兩女緊緊擁抱,私處緊緊貼在一起淫
水泛濫,火熱摩擦起來,隻見兩女陰唇彼此緊貼,滋滋摩擦個不停,淫水很快沾
濕兩女嫩穴,陰毛濕潤沾在一起,朱瑤腰肢亂扭,動作漸漸用力把自己嬌嫩陰唇
摩挲着趙青青陰唇,趙青青兩條修長美腿緊緊盤着朱瑤盈盈腰肢,嬌軀亂顫乳房
直抖,紅唇吐出誘人呻吟,「朱瑤……好難過呀,這樣好奇怪……啊,我想燕郎
了,想他狠狠插我。」

  兩女胡鬧大半天,才一起高潮了,洩的一塌糊塗,彼此嬌軀噴滿芳香淫水,
就像剛剛沐浴出來一樣,絕美玉體大腿交疊緊緊摟抱在一起喘個不停,停頓半天
兩女才面紅耳赤的反應過來,都羞的不肯說話,默默無言的開始穿衣。

  趙青青把自己秀發束好,手足無措道:「朱瑤,都怪你,做出這種丢人的事
情。」

  朱瑤吞吞吐吐個半天,腼腆的紅了臉急道:「都怪燕郎他挑逗人家半天,又
沒要人家。」

  兩女衣裙都穿好了,才攜手往深山裏尋,心有靈犀一樣都不提剛才發生的事
情。

  時間已至下午,殘陽如血陽光更紅,大山深處猿蹄狼叫,野獸飛禽叫聲不時
響起,袁少秋剛剛隻吓得一身冷汗,隻因爲又從死神手裏逃的一回,後邊跟着一
名高手,轉瞬之間就把掂後的四名蒙面男子殺的一個二剩,方冰當機立斷扯着袁
少秋東走西挪才把人甩開。

  旁邊方冰見他喘個不停,面紗下的俏臉噗嗤一笑道:「人家忙了半天都沒有
像你這麽累。」

  她立在小溪邊,泉水叮叮當當流淌過去,映的佳人長發飄飄,沉魚落雁的容
顔美麗動人,窈窕修長的嬌軀隻罩一層薄如蟬翼的紗裙,黑衣薄絲包裹下,嬌嫩
肌膚更是嫩的雪白滑膩,肌膚絲滑至極,雪頸之下,胸前兩團乳房半露,肉球一
樣擠在一起,乳溝滑膩誘人,薄薄的黑絲裹着晶瑩雪乳,不堪一握的腰肢,紗裙
中筆直大腿曲線極美,她似覺得有些熱,輕提紗裙坐到溪邊,玉手褪去鞋襪,露
出一對兒香滑嫩足,腳趾粉嫩幹淨無比,腳兒露出來竟有迷人幽香,光滑絲足肌
膚滑如凝脂,白的耀眼,晶瑩剔透。

  方冰把個玉足伸入溪水裏,絲絲涼水泡着腳兒,舒服的咯咯嬌笑,一旁袁少
秋瞧得口幹舌燥,怔怔的來到她背後,立在哪兒一動不動,居高臨下瞅着衣襟裏
兩團嫩乳,她兩團嫩乳藏在抹胸裏,隻露出半團,若隐若現的更是誘人要看,袁
少秋睜大兩眼,死死瞪着抹胸裏深深乳溝,嫩乳害羞一樣藏在裏邊,他不知不覺
已是硬了。

  方冰臉蒙面紗一雙明眸善睐,人又千嬌百媚,殘陽如血,映的她嬌軀聖潔無
比,又充滿魔性誘惑,把芊芊玉手探入水中,鞠起溪水澆在絲滑腳兒,她腳踝曲
線優美,滴滴透明水珠順着光滑肌膚流下,袁少秋硬的發疼,方冰回過臉來,美
眸挑釁一笑嬌聲道:「你就這麽點膽子?想要幹冰兒你就直說嘛……」

  袁少秋幾乎是吼着兩眼發紅嘶啞道:「我要幹死你。」

  方冰似被吓了一跳,嬌俏十足眨眨眼睛,柔聲道:「冰兒的玉體是世間最令
男人銷魂的身體,你想不想嘗嘗冰兒的滋味?」

  她芊芊玉手撩勾着裙底腿心,眼裏盈盈春意盎然,俏臉肌膚微紅,咬着紅唇
把修長指尖兒輕輕刺進紗裙腿心,「啊,指尖兒觸及到腿心嬌嫩陰唇時,她忍不
住嬌吟一聲,就對着袁少秋的面,掀開紗裙露出一個絕美的粉紅陰戶,芊芊玉手
揉着嬌美陰唇,一拔一拔的自讀起來。」

  袁少秋瞧的怒火中燒,胯下陽物撐的褲裆都要爆了,方冰眼裏水汪汪的,玉
手掀開自己裙子,把個銷魂妙物露在空氣裏,隻見陰毛茂盛,兩瓣花唇含苞待放,
微吐嬌嫩紅珠,絲滑淫水順着粉紅肉縫一股股流進股心,沾濕一片兒衣裙,她張
開筆直大腿,蜷縮着腳兒,俏臉張着紅唇嬌媚誘人呻吟道:「啊,好人……快來
幹我……用你的大屌幹爆我的騷穴,冰兒的騷穴一定會把你送進天堂,讓你體驗
到真正的快樂,你要是插的人家騷水直流,算你厲害…啊,快來插我幹我…好想
要……」

  袁少秋怒吼一聲,猛的撕開自己衣衫,脫掉自己褲子,赤裸裸的就猛撲方冰
嬌軀,卻不料方冰眨眼之間就姿勢美妙的躲了過去,袁少秋撲了個空,摔在溪水
裏吃了一嘴的泥,呸呸呸的吐了一嘴,旁邊方冰捧着小腹,笑的花枝亂顫,胸前
一對兒雪乳亂搖,咯咯笑道:「啊哈,大笨蛋,大笨蛋!」

  袁少秋那曾受過這個,憋的臉頰通紅,方冰笑的花枝亂顫,見他臉上被水一
泡脂粉花了一臉,嬌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捧着胸前飽滿乳球吃吃笑道:「好好
的男兒,怎麽塗這麽多女孩家用的脂粉呢,好難看的。」

  袁少秋爬在溪水裏,不顧她嘲笑捉住方冰兩隻香滑腳兒,張開大嘴吃進嘴裏,
口水流的嘴角都是,嘴裏吃着美味,直爽的心情狂躁,他張大了嘴吸吮着方冰粉
嫩腳趾,舌頭還不忘舔她腳趾甲的縫,方冰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幽香,天生就如此,
腳趾甲裏幹淨無比,還有絲絲滑膩香味兒,腳形纖美肌膚滑膩雪白。

  袁少秋嘴裏吃着美味兒玉腳,舌頭裹着腳趾細細舔她腳趾甲的縫,貪婪無比
一個都不放過,每根腳趾縫都舔了個遍,大嘴唧唧作響吃着誘人腳兒,大手死死
抓住她腳踝唯恐佳人跑了,嘴唇貪婪如狼,大口舔吃着粉嫩腳趾,直吃的口水亂
流,舌頭吸吮着她腳兒要往喉嚨裏吞,方冰嬌喘籲籲,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嬌聲道:
「人家的腳兒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好吃不?」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3 13:15     標題: 【煙雲錄】(第三十折 華燈初上 彩船粉燈)作者:鳳殇7

.


                    【煙雲錄】(第三十折 華燈初上 彩船粉燈)


作者:鳳殇7
字數:7997


(轉帖)作者已寫完80折,但是介于對作者尊重,隻有得到作者的允許情況下才
可以轉帖,現在作者允許轉帖到31折。


  袁少秋聽完全部喜的不能自禁,旁邊方冰擡頭一看隻見殘陽如血,深山老林
裏狼嚎熊叫,樹影疊疊林立,似有霧氣升起一派陰森景色,方冰臉色綻放嬌媚一
笑,一股女兒春情從她如水眼眸流露出來,貝齒咬着紅唇聲音嬌滴滴道,「袁公
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袁少秋聽的身軀一震,猛然反應過來才道,「姑娘說的是」

  方冰美眸裏似有深意,笑盈盈瞅着他臉,一隻修長玉手輕勾胸前嬌嫩乳房,
細膩乳房絲滑誘人,乳球輕顫,看的人直吞口水,方冰撩拔着自己誘人酥胸,紅
唇嬌媚可人道,「袁公子莫要胡思亂想,眼下你再落魄,你還不是袁正南的兒子
麽?定州少主不是唯你一人?」

  袁少秋聞的此話,登時精神抖擻萬分,臉上終于多了些笑容。

  方冰本就是絕代尤物,和趙青青的聖潔一比,她完全就是一個百變魔女,任
何男人都無法抵抗不了方冰的誘惑,她的随意一颦一笑都可以讓男人體會到醉生
夢死,欲仙欲死的至死銷魂,嬌軀半遮半露間,黑絲紗裙裹着玲珑窈窕的玉體,
胸前那對乳球讓多少男人爲之折腰,兩條美腿筆直修長,晶瑩白皙如玉,毫無絲
毫瑕疵,腿間那粉紅銷魂肉洞,誘惑得多少男兒争先恐後要當入幕之賓,方冰的
媚,那個男人誰能吃得消?而趙青青則是冰山雪峰的絕美仙子,與方冰恰恰相反
,她不喜言笑,性子清冷孤僻,如同神話故事裏的天宮仙子,一襲白衣勝雪面遮
輕紗,嬌軀散發着聖潔的光芒,姿色絕美,堪稱仙子都不如她,真正的絕色難求
,絕對無愧天下第一美女這個稱号。

  袁少秋随着方冰在茂密大山深處行走,山林茂密蔥蔥,頭頂一輪明月高挂夜
空,繁星點點,方冰領着他直往深處走,也不多言,袁少秋識趣的也不多問,直
到走了大半時辰左轉右繞的越走越裏,空氣裏迎面撲來一股濕潤的氣息。

  兩人順着山腳走下去,隻見眼前豁然開朗,一處風景極美的景色如畫卷一般
展在眼前,腳下海水起伏不定沖打着山石,海心是青山綠水,海水幽綠。

  海中心遠遠看去,隻見正中突起一處被風景如畫美景包圍的小島,小島内桃
花綻放,姹紫嫣紅一片,島上青磚紅瓦,古典唯美,屋檐四周燈籠高挂,一陣風
吹來,山莊内香花如雪一般随風紛飛灑在海面,袁少秋目瞪口呆,急道,「這是
?」

  方冰嫣然一笑道,「袁公子莫非不曉得古代有記載,天上有仙宮天堂?」

  袁少秋詫異無比道,「這是天堂?」

  方冰眼眸裏多了幾分水霧,笑道,「莫要多想,是不是天堂,你進去後就知
道了」

  她說着玉手放到紅唇,捧嘴嬌呼道,「船家,快來喲!」

  袁少秋把眼瞪的老大,暗想,「隔着這麽遠,你這嬌滴滴的聲音,鬼才能聽
到!」

  他正胡思亂想間,海面上鬼魅一般出現了一艘小船,船上立着名擺渡老人,
看他年紀雖大,劃船卻是很快,不過片刻之間船已靠岸,方冰提着裙子,姿态曼
妙踏上小船,玉手掩嘴嬌笑道「許伯伯,幾個月不見您可越來越顯得年輕咯,冰
兒可差點認不出您來啦」

  許伯白發蒼蒼,長須雪白,臉上皺紋多的能夾死蒼蠅,瘦弱的身闆似乎經不
起一點風浪,可是他的腰卻挺得筆直,聲音蒼老道,「咳咳,老奴活不了幾年了


  袁少秋看他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擡頭看方冰的臉,方冰也并沒有如說的那麽
尊敬人,兩個人等級明顯,這個許伯頂多就是方冰的奴才,方冰咯咯笑道,……
「好啦,閑話少提,門主吩咐我救出袁公子收爲己用,眼下任務已完成了一半,
我先帶他來這兒」

  許伯老眼瞧到袁少秋臉上,老眼盯着他瞧了瞧,捋着胡須道,「公子請上船


  袁少秋露出淺淺笑容,不發一言登上小船,方冰立在船頭,背負玉手眺目遠
方,烏黑秀發飄飄香氣襲人,許伯專心緻志的劃船,袁少秋本就是好色之徒,忍
不住寂寞跟着來到船頭,方冰這個時候坐在船頭,氣質頗爲文靜的在想些什麽東
西。

  袁少秋盤腿坐在她對面,眼睛瞧了瞧她臉,頭頂如瀑秀發用根水青色絲帶束
于背後,顯得清麗動人,雲鬓斜插一支精美金簪,美眸裏水霧清澈見底,純淨無
比,隻是臉上罩了一層薄薄面紗,平白多了幾分神秘的美,更想讓人揭開她臉上
面紗,把那魅惑衆生,沉魚落雁的容顔,給展現在眼前。

  方冰面紗下的臉盈盈一笑,見她細眉雪膚,頗爲絕美動人,一雙眼眸若含秋
水,一瞥一笑時目光看在自己身上,一股春風般的暖意,随着女孩兒嬌軀幽香撲
打在臉上。

  袁少秋怔怔的瞧着她,吞咽掉嘴裏口水,喃喃自語道,「你怎麽可以這樣美
?」

  她面紗下的臉似乎笑的更多了,皺了皺精緻嬌媚的瓊鼻,輕珉紅唇,輕舒芊
芊玉臂支着自己的臉,宛如出水芙蓉慵懶十足淡淡笑了笑道,「美,難道不好嗎
?」

  袁少秋看見月光下,美人如玉映的周圍美景黯然失色,她臉色又嬌媚可人,
肩頭秀發飄飄香氣襲人,脖頸下胸前一對飽滿雪乳,月光下散發着晶瑩剔透的光
澤,乳球滑膩無比渾圓飽滿撐的抹胸高聳,似是随時都會從抹胸裏彈跳出來,實
在是誘惑的自己欲火焚身,方冰順着他目光落到自己酥胸,美眸登時嬌嗔道,「
壞人,你在看哪裏?」

  袁少秋想起許伯就在船後,非但不覺得尴尬反而覺得刺激,他強搶民女的事
情辦得太多了,肆無忌憚慣了,此刻寄人籬下下,也控制不住本性,壓着聲音悶
聲道「方姑娘……求你救救我……」

  美人兒一襲薄如蟬翼的黑絲紗裙罩身,肩邊絲袖内兩條芊芊藕臂泛着晶瑩剔
透的玉光,咬着紅唇咯咯笑道「什麽你救我,我救你的,人家沒聽懂」

  她身上紗衣完全遮不住兩邊香肩,裸露出來的肌膚白皙無比,修長身材惹火
至極,胸前薄如蟬翼的抹胸内,若隐若現露出兩團晶瑩剔透的飽滿乳房,她乳房
肌膚滑膩可人細膩無比,兩隻乳房幾乎再露一點就可以看到誘人的乳暈了。

  兩團乳房圓滾滾的擠在一起,擠出的乳溝香豔至極,惹的袁少秋直吞口水,
鬼使神差的把手伸進她裙子裏,當觸及到兩條美腿肌膚時,愛不釋手的貪婪亂摸
,喃喃自語道,「太滑了,這腿真是極品,肌膚細膩光滑,腿形瘦長,正是萬中
無一的美腿,除了趙青青那賤人,天底下真沒人敢跟你比」

  方冰俏臉含嗔,攏緊裙子裏兩條美腿,小女孩兒嬌羞的神情一樣脆聲道,「
誰叫你摸冰兒的腿了?」

  袁少秋聽的她嬌膩話語,胯下陽物暴漲,無處發洩下急得抓耳撓腮,撲通一
聲跪倒在方冰嬌軀直下,捉住她一隻秀美腳兒,抱在懷裏直給方冰磕頭,口不擇
言道,「方姑娘救救我,少秋心甘情願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

  方冰眼眸裏妩媚十足,媚眼如絲的瞧了瞧袁少秋,擡腿一腳踢開她嗔道,「
登徒子,真是一點煩死人了……」

  話雖這樣說,裙子裏的兩截美腿還是又被他抱在懷裏,袁少秋口不擇言張着
大嘴咬掉女孩兒羅襪,大手捧着兩隻誘人絲滑腳兒,目光如火狠狠瞪着,生怕女
孩兒腳兒跑掉,死死抱在懷裏。

  眼睛瞧着她粉嫩腳兒潔淨無比,兩隻腳兒竟還散發着甜絲絲幽香,直饞的口
水直咽,狼吞虎咽得捧着方冰玉腳吞進嘴裏,她粉嫩腳趾入口即化一般嬌嫩,絲
絲滑滑的肌膚,袁少秋吃的津津有味,嘴裏盈滿甜甜味道,覺得如此不夠,竟放
下方冰腳兒,雙腿跪地,像狗一樣跪着舔方冰的腳。

  方冰被他吃的腳心發癢,忍不住蜷縮粉嫩玉趾,袁少秋吃的興起,貪婪不已
舔吻着女孩兒腳趾,口不擇言贊歎道,……「甜的,真是甜的,腳趾粉嫩晶瑩剔
透,吃在嘴裏好吃極了,吃一輩子都不膩」

  方冰看他像狗一樣跪着舔自己腳趾,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伸出一隻雪白玉
手,指尖兒輕撫袁少秋頭頂長發,嗔道,「女人的腳你也跪着吃,真不像個男人


  袁少秋狼吞虎咽嘴裏吃着五根晶瑩腳趾吃的口水直流,舍不得吐出來,口齒
不清道,「爲了你……做狗都願意」

  方冰聞聽此話,臉色登時露出薄怒,擡腳踢開袁少秋,怒道,「好好的男兒
,放着榮華富貴不要,爲了女色竟然要跪着吃女人的腳趾,雖說冰兒美貌了些,
可你也不該這樣自暴自棄,辜負了衆多人付出的努力!」

  袁少秋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她這麽聲嚴厲色過,一時隻愣的不敢說話,頭也不
敢擡。

  方冰瞧着他樣子,歎息一聲,臉色漸漸溫柔緩和,輕咬紅唇輕聲道,「你喜
歡冰兒,冰兒難道看不見麽,隻消你将來出人頭地,位極人臣,或者一方霸主,
難道冰兒會不給你?你是隻滿足于像狗舔冰兒的腳,還是要奮發圖強将來有一天
把冰兒壓在身下,用你的雞巴狠狠的操人家的穴,操的人家死去活來,把冰兒操
的像狗一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給你操弄,把你的精液灌滿冰兒的子宮,讓冰兒跪
着舔你的雞巴吞你的精,不是更爽麽?」

  袁少秋見她這麽一個國色天香的仙女,竟會說出如此不堪的話,卻又是他心
裏苦苦想要而得不到的,都被她一一說了出來,方冰眼眸裏投射着柔情似水,輕
輕把玉手縮回紗袖裏,柔聲細語道,「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誰願意爲你付出什
麽,你且仔細想想,人活在世上,你無權無勢的人家憑什麽對你好,幫助你,寵
你,甚至害怕你?」

  袁少秋怔怔不語,方冰容顔絕色無比,嬌軀散發着迷人香氣,一代尤物,張
着紅唇吐氣如蘭柔聲道,「袁公子,你記住,誰都不欠誰的,能在一起都是有共
同的利益,父母養你是基于骨肉情分,甚至是怕老無所依,無人傳替香火,我救
你,僅僅是因爲你是定州袁正南的兒子,你且想想,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地方
值得别人大費周章救你出來?」

  袁少秋老老實實聽完,他又何嘗不懂得如此,眼下他可謂是喪家之犬,趙青
青派人四處搜捕他,除了眼下的美女願意救他,誰還能保護他?方冰說完話,也
不再言語,背過身子坐在船頭,擡頭眺望着夜空繁星點點,肩頭烏黑秀發随風飄
飄,美若天仙,修長玉體香氣四溢,一雙細眉輕舒,肌膚雪白晶瑩,袁少秋吸着
她身上香氣,也不多說話,方冰面紗之下的臉,美得令人不敢逼視,美麗動人的
眼眸裏水霧流動,瓊鼻秀挺,誘人紅唇吐氣如蘭,嬌軀曲線惹火,無不散發着令
男人獸欲爆發的欲望,這個女人,隻要被男人看到一眼,就永遠忘不了……許伯
搖船劃槳,瘦弱身軀立在船尾,白花花的胡須亂飛,老人劃槳劃的又穩當,又快
,仰脖撕扯着喉嚨道,「明月頗美,老奴好久沒有見過這麽圓的月亮,這麽漂亮
的海了,小姐何不唱一首助助興?」

  船首坐着的方冰聞言,淡淡笑道,「許伯伯既然這樣說了,冰兒就唱一首張
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好啦」

  她說罷偏下容顔,大把烏黑秀發遮住半邊俏臉,露出的肌膚雪白美麗,整個
人美若洛神,氣質恬靜而高貴,伸出芊芊玉手梳理着胸前秀發,眼睛裏柔情似水
,輕提嬌喉柔聲唱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潇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清風搖情滿江樹。」



  海面上灑滿粉紅桃花,潮水一波接過一波溫柔沖過小船,海裏水面清澈無比
,映着夜空一輪圓月,美人歌喉叫人聽的如癡如醉,一曲完了,還意猶未盡,方
冰甜甜笑道,「許伯伯,你我主仆十幾年,說起來,冰兒還是你看着長大的哩」

  許伯老眼裏也流露出幾分回憶道,「當年往事随風,一切皆不可尋找,老奴
年紀大了,恐怕活不了幾年,但是能眼睜睜看着小姐小姐您長大成人了,心裏也
無甚什麽遺憾事」

  方冰輕歎一聲,聲音如水道「要不是當年許伯伯你拼了命把冰兒從虎口奪了
回來,冰兒早就被那些禽獸肆意糟蹋了……」

  許伯仰起脖子高喝一聲,瘦弱身闆也多了幾分硬朗,老眼裏熱血沸騰道「小
姐,船要劃快了!」

  方冰眼眸裏柔情似水,月色照的她化爲仙女,美得令人不敢逼視,芊芊玉手
輕舒紗袖,俏臉清麗動人道,「嗯」

  許伯兩手撐漿,高呼一聲,「走咧!」

  船槳一撥劃在海面,小船劃拉飛出好幾丈,真是快如流星,清風不時拂面,
帶來溫熱潮濕的氣息,待靠岸時,許伯劃船不知去了哪裏。

  方冰提着裙子立在桃花林中,瓊鼻呼吸着芳香,嬌呼一聲,「終于回家啦,
終于回家啦」

  眼前桃花成林,大片粉葉随風而落,如同下了一場姹紫嫣紅的花雨,香氣撲
鼻,彩燈高挂射出迷幻的光,腳踩在嬌嫩花葉時,擡頭看時,隻見方冰提着裙子
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純真爛漫,嬌笑連連,窈窕的玉體秀發飄飄,舞姿優美高
貴,花中仙子……袁少秋瞧的愣了,女孩兒咯咯嬌笑跳起舞來,雪白手兒輕扣臉
頰回眸一笑,那盈盈一笑映進眼裏,胸口仿佛被狠狠打了一拳,桃林深處絕美容
顔成爲他一生都難忘最美麗的景色,方冰美眸裏笑容清晰咯咯笑道,「這兒真的
太美了,我的家不錯吧?」

  袁少秋急忙道,「是啊,的确是很美,可惜就是太偏僻了,沒多少人知道」

  方冰玉手提着裙子,把手兒背在後背,聲音嬌美道,「這等天堂一樣的地方
,我才不要被人知道,說着嬌俏一笑,調皮十足道,你說是不?」

  袁少秋依然有些發愣,沖口而出歎道,「剛才你跳舞,真的很漂亮,就像仙
女……不,你比仙女更漂亮,是我這一輩子看過最美麗的樣子」

  方冰瞧他眼裏真情流露倒不是胡言亂語,貝齒咬唇沉默片刻,一雙美眸秀氣
逼人,背負玉手翩翩走來道,「冰兒這一生見過好多美好的東西,也許你不相信
,冰兒的心裏總在想,如果每個人都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那該有多好,不
會有那麽多受人欺淩的女孩兒,不會有被戰争毀掉一切的百姓,甚至是人的生命
本不該那麽脆弱,可惜呀,這世間本就是不太公平的,冰兒一介弱女子,除了随
波逐流又能改變些什麽,隻求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就是最好的願望了」

  袁少秋怔怔把她湧入自己懷裏,抱緊懷中玉人,鼻子吸着她肌膚香氣,柔聲
喚道,「冰兒,從今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你能嫁給我嗎?」

  方冰玉手推開他,身子接連倒退幾步,眼眸裏柔情似水凝視他,輕啓紅唇慢
慢道,「袁公子,那不是愛,你隻是喜歡冰兒的容貌身姿,如果冰兒是個醜女人
,你會這樣說嘛?,況且你可别當人家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想怎麽欺負就怎麽
欺負!」

  袁少秋就差賭咒發誓了,急急忙忙叫道,「你聽我解釋行不行?」

  方冰仰臉一笑,神情甜美道,「也許這真的不是愛呢,袁公子,冰兒給你的
已經夠多了,你可不要不知足哦」

  袁少秋不服氣的正要再說,方冰伸出玉手啪啪拍掌,嬌呼道,「姑娘們,快
出來服侍袁公子啦」

  隻見桃林四周頓時湧出幾十名花枝招展的美貌的女子,清一色的粉紅襦裙,
鬓發高挽,胸口酥胸半露,個個吃吃笑着從四周圍來,莺莺燕燕把袁少秋圍在中
間,齊聲笑道,「袁哥哥,人家美不美?」

  嬌滴滴的一群女孩兒包圍着袁少秋投懷送抱,方冰站在一邊含笑不語,袁少
秋初時還忍耐了些,待到一具溫軟滑膩的女孩兒嬌軀被抱進懷裏,懷中女孩兒粉
臉嬌俏,細眉雪膚,大眼睛眨啊眨,眼裏水霧流動說不出的可愛誘人,小嘴吐出
香噴噴的女孩兒香氣,胸口兩團乳房月光下晶瑩剔透,細膩極了,袁少秋胯下陽
物一硬,摟住女孩兒嬌軀胡亂摸索,嘴裏含糊不清道,「你們都美,都美……」

  女孩兒在他懷裏嬌嬌怯怯呻吟,「啊,袁哥哥好壞……吃人家的奶,啊,他
在咬人家的奶頭啊」

  袁少秋野獸一樣把女孩兒撲倒在桃花堆裏,埋臉兩隻乳房裏,聞的乳香四溢
,貼着的盡是滑膩乳房,大口吞吃女孩兒乳肉,直吃的口水沾嘴,不過片刻,把
女孩兒脫了個精光,挺着一根陽物噗唧一聲插入身下女孩兒嫩穴,女孩兒嗚嗚的
一聲,……「好壞……不要插人家……不要」

  這嬌膩話語更增興緻,袁少秋兩眼發紅,趴在女孩兒玉體猛聳陽物,直插的
女孩兒嫩穴狼藉不堪,身邊幾十名美女咯咯嬌笑,圍着兩人獻媚,袁少秋抽送漸
狂,按住女孩兒香肩,俯視着女孩兒如花容顔,一根陽物噗唧噗唧猛烈抽送。

  女孩兒細眉緊皺,杏眼裏媚眼如絲,被幹的兩條粉腿亂踢,小嘴裏吐出陣陣
誘人呻吟,胸前白花花的乳房乳浪狂搖,一層細汗沾染在滑膩乳肉,看去誘人至
極,袁少秋趴下臉一嘴含住白花花的綿軟乳房,大口吞吃女孩兒乳肉,直吃的女
孩兒粉臉通紅,抽聳數百下,一根陽物暴漲在她嫩穴突突射出股股濃精,女孩兒
粉腿亂踢,八爪魚一樣纏緊袁少秋,美眸裏媚眼如絲,嬌嬌怯怯接受精液的灌溉


  袁少秋一發射完,捉住女孩兒乳房舔的發狂,瞧她容貌頗美,很是嬌俏,嘴
裏吃着乳肉含糊不清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兒小嘴吐出嬌怯呻吟,似是怕羞,伸出兩隻玉手捂住自己小臉,聲音嬌
滴滴道,「人家……人家叫林小月」

  袁少秋吃的她乳房濕漉漉的全是口水,胯下陽物還沒拔出來又很快硬的如鐵
,壞心大作,抓住女孩兩隻玉手按在地上,挺腰聳股猛烈抽送,林小月嬌軀拼命
掙紮,小嘴裏嬌聲浪語……「嗚嗚,你強奸人家……不要再插……啊,要插壞啦


  袁少秋置若罔聞狂抽猛插,爬在女孩肚子上屁股猛聳,兩人結合處噗唧噗唧
不絕于耳,粉紅肉洞漲成透明玉環緊緊包裹着肉物,袁少秋一口氣猛插數百記,
仰臉啊嗚呻吟,發洩之前陽物噗唧噗唧狂風暴雨抽戳女孩兒肉洞,一股股精液兇
猛灌進林小月嬌嫩肉洞,林小月俏臉绯紅,張着誘人小嘴,吐氣如蘭呼呼嬌喘哭
泣……「嗚嗚,你強奸的人家好疼,嫩穴裏邊黏糊糊的全是你這個大壞蛋射出來
的髒東西……」

  旁邊幾十個美女莺莺燕燕嬌笑着簇擁過來,推搡着袁少秋吃吃笑道,「袁公
子,你光吃月兒都不疼疼奴家,真偏心!」

  袁少秋連射兩次精,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隻是眼前白花花的乳房晃眼
的很,裙子下修長粉腿成排,嬌滴滴的容顔含羞帶怯,有妩媚嬌俏的,有害羞怕
臊的,更有扭捏不已的女孩兒紅着臉兒,桃花林中,成群美女簇擁,粉紅花裳讓
人目花缭亂。

  袁少秋不顧死活,狂笑一聲撲進女孩兒群中,抱住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女,
見她容貌頗美,含苞待放的花兒一樣嬌羞難言,細細眉毛緊蹙,大眼兒誘人楚楚
可憐,小嘴紅唇幹淨無比,胸前乳房彈性十足,胸口肌膚雪白嬌嫩,嬌軀被抱住
時吓得如同受了驚的小鳥,兩條粉腿亂踢,小臉花容失色尖叫不止。

  袁少秋死死抱緊她湊臉就親她脖子,前戲什麽的都不做,不顧女孩拼命反抗
,直接撲倒在地掀開女孩兒裙子,挺着濕漉漉的陽物頂住玉洞,連戳好幾次都給
滑到一邊去了,身下女孩兒哭的厲害。

  他以爲是裝的也不多想,肩膀扛起兩條粉腿,嬌嫩玉腳兒在他臉上胡亂踢蹬
掙紮,袁少秋更覺刺激,女孩兒拼命反抗粉腳在他臉上亂踢,袁少秋大口一張舔
了舔她腳兒,女孩兒吓了一跳,掙紮着要推他。

  袁少秋驕橫慣了本能擡起手掌對着美人俏臉,啪啪連甩兩記耳光,打的她鬓
發散亂,紅唇流出一行鮮血,更增凄美,女孩兒嗚嗚哭叫,美腳被袁少秋舔的到
處都是口水,她屁股亂搖就是不讓袁少秋得逞,袁少秋急了,也不憐香惜玉壓着
身下美女,揚手狠抽女孩兒俏臉,打的她哭叫凄慘,淚水滿面,臉頰布滿掌印,
小嘴裏鮮血直流,仰着脖子哭叫「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袁少秋把她打的腦子發昏,女孩兒漸漸無力反抗,他急把陽物小心翼翼尋覓
着花宮入口,頂到一處嬌嫩時,用起全身力氣,堅硬陽物噗唧一聲大半根戳進銷
魂肉洞,女孩兒啊的慘叫一聲,小臉煞白淚水登時流了出來,被擡起的美腿緊緊
夾着袁少秋腦袋,兩人結合處兩瓣粉臀隻見一根陽物大半截插進嬌嫩肉洞,絲絲
鮮血順着陽物推進流出來,袁少秋爽的欲仙欲死,挺着肉棒不停深入,當陽物再
深入些時。

  身下女孩兒慘叫不止,哭的淚流滿面,私處肉穴緊的爽人,竟是個處子,袁
少秋喜歡得很,沒想到這裏邊還有處女,隻開心的眉開眼笑,不顧女孩兒是初開
苞,抓住女孩兒掙紮推打的玉手按在地上,挺着陽物盡根插進她肉洞,直爽的呲
牙咧嘴,口不擇言道,「處女就是緊,啊啊啊……」

  女孩兒哭的厲害拼命推打,袁少秋壓着嬌滴滴的少女,肩膀扛着兩條白生生
的美腿,兩眼發紅騎着女孩粉臀陽物拼命抽送嫩穴,一根陽物噗唧噗唧開發着女
孩地肉洞,一邊下流無恥道,「唔,處女……緊死了,啊啊啊,好過瘾,老子讓
你爽」

  女孩兒随着他抽插嫩穴血流不止,小臉煞白一動不動,像木頭人一樣,袁少
秋抽插漸狂,爽的腦髓發麻,一根陽物在她嫩穴進出時發出噗唧噗唧的幹穴時,
奇怪的是旁邊幾十個美女絲毫也不覺得奇怪,似乎早已習以爲常,袁少秋抽插不
過兩百下,便已受不住了,呼呼喘叫着,猛的爬起來,握住肉棒對準女孩兒小臉
,突突射出股股濃精,一道一道射在白皙面頰……女孩兒一點反應也沒有,雙眼
麻木的看着頭上月亮,粘稠的精液射了她一臉,射的睫毛黏糊糊的,她一動不動
,袁少秋爽完了,才暗罵自己剛才色膽包天下,竟當着方冰的面做下這等事兒,
一時間興趣全無,他擡眼四處尋找方冰,方冰立在一處桃花樹下美眸複雜的瞧着
他,袁少秋心裏一陣害怕,方冰淡淡道,「算冰兒眼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袁少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知所措,方冰立起嬌軀轉身就走。

  






.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7-3 13:25 編輯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35     標題: 【煙雲錄】(第三十一折 幻音萬千 星輝絢爛)作者:鳳殇7

.


                  【煙雲錄】(第三十一折 幻音萬千 星輝絢爛)


作者:鳳殇7

  (轉載)作者以後發文可能會發删節版和未删節版,删節版首發煙雲錄吧,
未删節版會在球球群裏發,心想作者是在試水如果能洗白得到認可是最好,如果
不行再做其他打算。

  本人還是喜歡作者對H的細膩描寫,尤其是人物的性格作風描寫不拖泥帶水。

  如果做绯色文,說實話本人認爲不是特别好看,畢竟除去H文劇情會顯得尤
爲重要。

  如果大家想看未删除版,需要等等,作者出了以後而且同意轉載了才可以貼
出,畢竟我隻是造福大家,但是不尊重作者可能斷更對大家的傷害更大。

  方冰去的匆忙,袁少秋攔也攔不住,場面頓時有些亂哄哄的,倒是林小月咯
咯笑個不停,眼睛瞧過來瞅過去道,「莽莽撞撞的郎君,氣壞啦我家小姐!」

  她說話幽默風趣,幾十個少女本來還爲方冰的走有些驚慌,有幾人還圍着地
上被強暴的女孩兒,拿着手絹給她擦拭臉上的髒東西,袁少秋知道自己做下了惡
事,偷偷拉着林小月遠離衆女,林小月一邊走一邊整理衣衫,待被他帶到一處偏
僻桃林時,頭頂明月相照,月光似雪玉,林小月姿容嬌俏,眨着大眼睛嗔道,「
袁公子,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呗,老不說話可不好!」

  袁少秋見她剛剛經曆春雨的俏臉,還有幾分潮紅,說不出的嬌俏可人,沉默
片刻,才慢慢道,「其實我以前不是那樣的……」

  林小月點點小腦袋,似懂非懂道,「哦,哦,我知道!」

  袁少秋胸中悶氣越來越多,不知不覺握着拳道,「你知道什麽?」

  林小月伸出手來,把臉頰秀發撥開,俏臉神情很是認真道,「你說你從前不
是那樣壞的,我都知道呗」

  袁少秋強暴女子的事情做的太多了,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方冰對他狠狠的一
眼,讓他頓時陷入無盡自責,整個人頭疼欲裂,無助的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腦袋
痛苦萬分,似在掙紮撕聲道,「你知道什麽?你到底知道什麽,你們什麽都不知
道,就會說我壞,就知道我是個無惡不作的禽獸,可是我心裏……苦……又有誰
知道」

  林小月跟着蹲下嬌軀,撫摸着袁少秋頭頂嬌聲道,「好啦好啦,這麽大人了
,可别這個樣子,難看死啦」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袁少秋抱頭嚎啕大哭,哭聲凄慘無比,把林小月也
吓的不輕,手足無措的抱着他一臉無辜道,「我……我我也沒說什麽啊?」

  袁少秋哭的更兇了,林小月似被觸動心弦,張開手臂把他緊緊抱在懷裏,像
一個慈祥的母親,手掌溫柔拍着他後背道,「寶寶乖……不哭不哭」

  袁少秋又氣又好笑,她竟把自己當成了孩子對待,隻是整個人依偎在她懷裏
,淚眼模糊道,「你剛才喊我什麽?」

  林小月眨眨眼睛,很是無辜道,「我沒喊你什麽啊,語氣一頓,俏臉绯紅道
,啊,剛才我喊你寶寶了,你别生氣呀,我小時候一哭,我娘就這樣哄我的」

  袁少秋心裏多了些溫暖,抱緊她嬌軀道,「我很小時候娘就沒了,從小是跟
着奶媽長大的」

  林小月嬌俏十足,仰起俏臉咯咯笑道,「啊哈,你這樣一說哩,我比你要過
得好呢!」

  兩人攜手一起往桃花深處走,林小月拉着他左轉右饒來到海邊,海水清澈見
底,溫柔起伏沖刷着海石,背後嫣然盛開的粉紅桃花,優美無比,随着潮水的起
伏,似有無數動人心弦的美妙曲子在彈奏,頭頂一輪明月似玉,潔白無瑕的照着
大海和人,海面上水光潋滟,水波起伏不定,似是人間仙境到了。

  林小月嬌呼一聲,穿着粉紅的裙子,嬌俏容顔開心極了,蹦蹦跳跳道,「你
看你看,這兒可真美,真是人間最美麗的地方」

  袁少秋負手而立跟在她身後,面容英俊卻有幾分蒼白道「是,這裏的确很美」

  林小月脫了繡鞋,赤着腳跳進海水裏,歡呼無比的拍打着水花,笑嘻嘻的玩
耍,袁少秋一動不動隻看着她玩水,林小月玩的累了,才從海水裏出來,衣裙濕
透卻笑的甜美,咯咯笑道,「好個色鬼!眼睛朝那看?」

  袁少秋被她逗的一笑,林小月捧腹嬌笑,「這就對了嘛,笑一笑,十年少!
不管再苦再累,隻要一笑,什麽事情都可以過去的嘛」

  袁少秋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喊她一起過來,兩人坐在大石頭上,林小月捧着
俏臉,大眼睛眨啊眨盯着天上看,袁少秋順着她目光看去,無數亮晶晶的星星布
滿了夜空,林小月認真無比的看着星星,他有幾分好奇,忍不住道,「你看星星
幹嘛?」

  林小月撇撇小嘴,嬌滴滴道,「我在數星星呀,我娘說,人死了之後就會變
成星星,她說着,嬌美容顔露出欣喜道,你看你看,你看到那顆最亮的星星沒,
那顆星星就是我娘,我每個月都要跑到這裏來看星星,一看到星星,我就知道我
娘在對着我笑,真的好開心呢!」

  袁少秋看她滿臉認真,笑的純真爛漫,不忍心拆穿這個美好的謊言,不動聲
色的摟住她嬌軀抱入懷裏道,「嗯,我看到了,那麽多的星星,就代表了一個一
個的人」

  林小月認真道,「呼!從今天起,我就把這個快樂分享給你。你以後要是心
裏難受,就跑出來看看星星,就不會難受了,」

  袁少秋心裏很是五味雜塵,摟着她嬌軀道,「好」

  林小月伸出手兒捧着他臉,大眼睛眨啊眨道,「啊哈,寶寶真乖」

  袁少秋想起那個被他強暴的女孩兒,心裏竟覺得有些不忍,忍不住低聲道,
「那個女孩兒……她……她,話說到這裏,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小月神情暗淡,忽而笑道,……「嗯!你不用這麽傷心啦。像我們這些女
子,無依無靠的,即使今天你不做,也有别人做,注定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

  袁少秋詫異道,「你們這裏的女孩,經常要被人欺負的嗎?」

  林小月大眼睛裏說不出是何表情,忽而柔情似水倒在他懷裏,咬着紅唇慢慢
道,「是呀,方冰姐姐也是沒有辦法,好在這種事情也不多,這個地方有時候會
有幾個大人物過來,姐妹們出來伺候的時候,大人物們看上哪個姐妹了,就要…
…就要……她說着說着再也說不出來」

  袁少秋抱緊了她,柔聲安慰道,……對不起林小月任他抱緊了自己,輕聲道
「我……我想說給你聽」

  袁少秋道,「你說吧,我都認真聽着」

  林小月慢慢道,「姐妹們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朝廷昏暗,傾家蕩産,或被
抄家的數不勝數,我們這些女孩兒孤苦伶仃的,早晚都是要淪落成男人玩物的,
隻有方冰姐姐對我們好,她想盡辦法保全姐妹們,雖然會有幾個倒黴的人,會被
糟蹋,但是呢,好多姐妹還是會被保全的,偶爾有幾個性子烈的,當夜就投水自
盡,方冰姐姐也哭,但她真的沒辦法,姐妹們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誰叫這天
下,是以男人爲尊的呢」

  袁少秋不必細想,也知道這中間苦楚,歎氣道,「若早知道這等事情,我必
勤政愛民,爲定州兩百萬百姓造福,可惜」

  林小月說的多了,似是累了,撇撇小嘴道,「别動,我要睡覺!」

  袁少秋摟住她腰,柔聲道,「月兒乖,睡吧……」

  林小月閉目不語,過了一會兒呼吸均勻的睡着了,俏臉微微濕潤,睫毛彎彎
的月很是漂亮……定州方面,各派武林人士,大批定州軍馬人聲鼎沸,紛紛擁擁
在大山深處搜捕袁少秋,衆人搜索了一天,除了被毒氣,野獸害死害傷的,竟是
毫無收獲,朱霖急着要出風頭,不停派出大批兵卒分成幾隊,四面八方推進,收
到的卻是不停傷亡的消息。

  各派武林人士也好不到哪裏去,洪通在帳篷裏呲牙咧嘴的罵罵咧咧,這人心
狠手辣慣了,也不知怎麽着中了誰的道。

  原來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往樹林裏推進,人人都怕瘴氣,深山老林裏瘴氣都
是五顔六色的,劇毒無比,瘴氣顔色越鮮豔,毒就越厲害,洪通也是老江湖,一
看到裏邊瘴氣就像雲彩一樣在大山裏翻騰倒海,幾步遠歪脖子樹上還倒挂着一條
青花蛇,呲牙吐信對着衆人脖子,似會随時都要攻擊。

  衆人一看這青花蛇和瘴氣立馬就打了退堂鼓,這些人本來就是湊熱鬧的多,
一看要玩命,這哪兒行啊?洪通當場就扯着高嗓門喊道,「前頭風緊,兄弟們撤
乎!」

  他正喊的賣力,人多手雜的,也不知道是誰在他背後神出鬼沒的推了一把,
洪通本身武功也高,仗着一身武藝厲害也不怕誰,誰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
在他沒防備時候,有人趁着黃昏天黑,突兀的就朝洪通後背上印了一掌,洪通怪
叫一聲,三魂沒了兩魂,歪脖子樹上的青花蛇張嘴嘶一聲尖叫,一口就對着洪通
脖子咬去,繞是洪通膽大妄爲,也被吓的不輕,身不由己的大叫道,「媽呀」

  青花蛇有劇毒,爬過的地方寸草不生,洪通知道它來曆,這一下就給吓傻了
,要不是普度和尚使出佛門絕技一指禅,把那青花蛇一指斷成兩截,洪通恐怕就
要命喪當場,即便如此,斷成兩截的青花蛇,蛇頭亂竄照着洪通的大腿就咬了一
口,好在毒腺被斬,洪通好歹撿了命回來,腿腫的跟個水桶一樣,歡喜佛口喊佛
号道,「阿尼陀佛。善哉善哉,洪寨主福大命大,遇難不死,大有後福」

  洪通疼的咬牙切齒,哭爹喊娘,聞言隻恨得偷偷把歡喜佛的祖宗十八代在心
裏全給罵了個遍,暗道,「旁人都說沒看見,其實老子還不知道你個秃驢暗箭傷
人,給老子背後來了一掌,嘴上卻不敢說出來,隻是裝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大
師嚴重啦!俺老洪啥場面沒見過?料它一條小蛇,還奈何不了俺老洪」

  說着說着在擔架上怪叫一聲,兩眼含淚道「走慢點行不行,疼死我了,」

  洪通就這麽被人擡在擔架上擡了回來,回來了也不消停,腿疼的厲害,忍不
過去就在帳篷裏哭爹喊娘的罵,聽的衆人心裏隻打顫,看來這山上還真是有些門
道。

  搜捕袁少秋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幫上忙的卻沒幾個,朱瑤早早的就睡下了,
隻有趙青青臉蒙黃紗立在懸崖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夜色越來越深了,朱霖手
按腰刀來到趙青青面前道,「公主還沒睡下嗎?」

  懸崖絕壁除了這二人,便也沒有旁人了,明月皎潔照的懸崖籠罩在玉光當中
,趙青青秀發飄飄,衣裙輕舞更勝天宮仙女,聞言語氣清冷道,「本宮自小事事
順利,沒有經曆過什麽大的磨難,沒料到這幾年來挫折重重,實在惹人發愁」

  朱霖隻聽着她聲音,便覺得猶如春風拂面,隻是趙青青面蒙黃紗,雖更是風
情萬種,誘人心魄,但是卻更令人想要把她面紗親手取下來,吻她的臉,她的唇。

  趙青青是很聰明的人,朱霖這麽盯着自己看,她自然一清二楚,但是也不點
破,隻是轉過身去,趙青青身材本就高挑修長,一襲緊身白衣把少女身體曲線一
一清晰勾勒了出來,烏黑秀發及腰,香氣襲人,胸前雙峰飽滿撐的衣襟高聳,兩
條美腿更是襯托的翹臀誘人,朱霖大步逼近過來,就差一步就可以将她從後擁入
懷裏,用暴漲的陽物頂進她美臀裏的溫軟,享受那銷魂。

  趙青青細眉輕皺道,「幹嘛這樣咄咄逼人呢?」

  朱霖一臉癡狂道,「你可知道喜歡一個人,卻得不到她是有多麽痛苦?」

  趙青青仰起臉,凝視着頭頂月亮,月光照的她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晶瑩的光澤
,輕啓紅唇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本宮已經是别人的人了?」

  朱霖斬釘截鐵道,「那又如何?」

  趙青青偏過俏臉,嬌軀聖潔的不可侵犯,冷冷道,「做好自己的事情,休再
胡思亂想,如果你心裏當真愛本宮,就應該尊重本宮,而不是處處想着如何亵渎
本宮的身體,如若那樣,你當本宮是水性楊花的人嗎?」

  朱霖那管的這麽多道,「不能得到公主,朱霖絕不甘心!」

  趙青青沉默半響,不再說話,朱霖離她太近了,這個距離隻有絲毫之差,進
一步便是把美人擁入懷裏,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真可謂是一半是天堂,一半是
地獄,就在這很難取舍的關頭,朱霖動了,趙青青立在懸崖盡頭無路可退,也無
路可走,朱霖瞅好了時機,已是張開雙臂,老鷹一般往前一步,雙臂緊緊的把趙
青青抱入了懷裏。

  當她的身體被自己抱入懷裏時,那迷人的香氣,溫香軟玉的嬌軀,火熱的青
春誘人,一瞬間全都被他擁抱住了,這仙女終于被他抱住了,朱霖幸福的快要死
去,雙臂緊緊摟着她腰,胯下陽物暴漲死死頂住趙青青美臀,一根猙獰陽物隔着
褲子,陷入仙女的美臀。

  朱霖舒服的欲仙欲死,陽物陷入的美臀深谷,緊窄的溫熱一瞬間包圍了他,
臉頰忘情貼着她脖頸,那滑膩白皙的肌膚,讓人陶醉,朱霖停頓片刻,嘴裏喘氣
如牛,屁股狂聳把一根粗長陽物隔着褲子,不停狂頂被紗裙包裹的誘人翹臀。

  趙青青被他野牛一樣的力氣,頂的嬌軀亂顫,一根肉棒沖鋒不止,胡亂在她
臀股上抽聳,懸崖絕壁間,不知道的人看去隻見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男的在背
後兇猛沖鋒女的被迫迎合,還以爲男女正在纏綿歡好。

  趙青青從未有過這等事情,羞怒交集下,雙手緊握秀拳道,「放手,你别逼
本宮殺你」

  朱霖哪裏肯放手,趙青青也是厲害女子,怎容得人亵渎,嬌軀泥鳅一樣就轉
了過來,朱霖那料過她竟會這樣,胸口已然狠狠挨了一掌,朱霖痛呼一聲,趙青
青得勢不饒人,氣的厲害了,揚腿就朝朱霖腿間踢了一腳,朱霖的臉一下子就漲
紅了,悶吼一聲,捂着褲裆跌倒在地,原來被人踢中了命根子,趙青青眼裏殺機
大盛,冷聲道,「你道本宮不知道你會撲過來?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本宮
這個人你消受不起,」

  朱霖疼的說不出話來,趙青青背負玉手,路過他身邊停下腳步輕描淡寫道,
「你這個樣子,很惡心」

  後來朱霖怎麽回去的趙青青不知道,趙青青隻知道經過那一夜,朱霖再也不
敢離她太近了,她知道朱霖想要用強逼她就範,因爲朱霖很清楚,人,不管男人
女人,每時每刻都在經曆異性的誘惑,朱霖自覺本錢過人,想要逼得趙青青半推
半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他如何能料到趙青青的心機?這才明白趙青青會被他抱進
懷裏,隻是因爲趙青青想找個機會狠狠教訓他一番,讓他以後老老實實的不敢對
她動歪念頭!第二天朱瑤早早就睡醒了,想起了趙青青了就幹脆來到她住的帳篷
裏,一進帳篷,趙青青秀發挽鬓,發間斜插一根金簪,耳垂各戴水綠耳墜,嬌軀
披了一件上好虎皮,就連容顔上看去也神采極好,她從未見過趙青青刻意打扮過
自己,這一次她怎麽戴起耳墜來了?趙青青見她進來,柔聲道,「剛沏了壺茶,
來一起嘗嘗?」

  朱瑤溫柔一笑,輕捏裙子款款坐到她對面,輕聲道,「嗯,那就嘗嘗」

  趙青青點點頭,伸出芊芊玉手拿起茶壺,動作優雅倒了兩杯茶,茶香沁人心
脾,朱瑤聞得幾聞,便笑道,「這茶真不錯」

  趙青青勾唇一笑,慢慢道,「我以前也不愛喝茶葉的,喜歡喝白開水,後來
也就喝些茶葉,朱瑤你看,袁少秋這個人怎麽樣?」

  朱瑤沒料到她話題轉變的如此之快,玉手支着香腮想了想道,「我能拿燕郎
跟他比比嗎?」

  趙青青驚訝擡頭,柔聲道,「說來聽聽」

  朱瑤嗯了一聲,慢慢道,「一個是龍虎,一個是豺狼」

  趙青青皺眉思索片刻,捏起茶杯輕吮幾口「說的是,一個是龍虎,一個是豺
狼,既然是豺狼那就留他不得」

  朱瑤想起朱霖來,微笑道,「青青,你見阿霖了沒?」

  趙青青道,「沒見他呢,況且亦凡追蹤袁少秋去了,或者是去見慕容極去了
,想多了也煩人。」

  朱瑤捂嘴打了個哈欠道,「洪通昨夜疼的厲害,害得人家也沒睡好」

  趙青青噗嗤一笑道,「洪通那個活寶,也不知是誰害了他,被毒蛇咬了一口
,哭爹喊娘的叫了一晚上,我也被吵的厲害」

  兩女面對面坐在一起喝茶,簡直是無話不談,朱瑤不知道聽到趙青青說了什
麽,被逗的嬌笑連連,「我是不想那個的啦,他要怎樣,我都依他的」

  趙青青掩嘴笑道,「不說那個不說那個,走,一起出去轉轉」

  兩女攜手一起出了帳篷,趙青青不以爲然道,「深山老林多的是瘴氣毒蟲,
旁人隻道吃苦是好,完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朱瑤挽着趙青青玉手,氣質溫柔道,「你看那個姑娘,是不是蠻漂亮的?」

  趙青青順着她目光看上,原來一群武林人士在整理東西要撤走,隻有一個貌
美姑娘支着香腮在小溪水哪裏梳洗容顔,容顔生的是雙眉纖細,一雙眼睛投射着
聰慧文靜的目光,仿佛會說話一樣,小巧精緻的瓊鼻,紅潤誘人的嘴唇,自然而
然淺淺一笑時,臉頰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青春苗條的身段穿着華美的粉紅色長裙,衣襟敞開着了件繡着大片精美花卉
的絲綢抹胸,抹胸裏兩團酥胸飽滿渾圓,香肩往下兩截衣袖是透明的粉色絲紗,
若隐若現露出肌膚白皙勝雪的誘人玉臂,似有暖人香風吹拂而過。

  趙青青仔細瞧了幾眼心道,這姑娘雖沒自己和朱瑤的絕色容貌,但也是少得
一見的美貌女子,算得上傾城了,朱瑤又道「聽說她叫歐陽霓,是瑤池門下的弟
子」

  趙青青道,「瑤池是聖地,多有美貌女子,也不知道她在瑤池什麽身份」

  歐陽霓梳洗完畢,翩翩來到二女面前,姿态優美道,「小女見過公主」

  趙青青勾唇一笑道,「歐陽姑娘不必多禮,待此間事了,一定要坐一起喝幾
杯茶」

  歐陽霓氣質知書達理,兼之貌美,聞言微欠腰身,柔聲道,「公主這樣說了
,小女一定記在心上」

  朱瑤看到各派武林人士轉眼間就走了一多半,隻有少數人留了下來,歐陽霓
是妙齡少女,雖不知武功如何,但也很是惹人注意,想必許多男人選擇留下來,
也是爲了想和歐陽霓一親芳澤吧……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朱瑤明白她和趙青
青是絕色佳人,有趙青青的身份,旁人不敢打她二人主意,這歐陽霓似乎就成了
很多人目标了,歐陽霓似若不知旁人想法,還是武功厲害,都沒放在心上,趙青
青吩咐身邊衛士要準備進山,朱霖還是不見人影,待到都準備好了時,洪通一瘸
一拐的在孫镖師攙扶下走出帳篷,說來也怪,洪通的毒來的快去的也快,隻一夜
功夫,腫便消了,可以下床走路了。

  普渡大師領着一衆佛門弟子過來,旁邊一名年輕僧人生的是俊美無比,眼中
目光清澈,有高僧風範,普渡大師口喧佛号道,……「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公主」

  趙青青柔聲笑道「大師不必多禮,本宮這次忙于王事,大師可要多多幫助」

  普渡大師面容慈悲,氣質出俗道「公主不必擔心,貧僧定然竭盡全力。」

  洪通一瘸一拐走來,一雙賊眼東看西看,目光停到歐陽霓身上,這少女粉紅
裙子着身,胸前衣襟敞開處露出雪白肌膚,抹胸裏裏兩團豐滿清晰可見,歐陽霓
早知道他放肆無比,沒想到受了傷還賊心不死,嬌哼一聲偏過臉去。

  孫镖師自從陽物有了動靜,男人的欲望也徹底激發,看了看歐陽霓,喉嚨裏
咽咽口水,也不再說話了。

  趙青青揚起玉手一揮道,「本宮帶三百虎贲從中搜索,普渡大師帶領各派武
林人士請從左翼搜索,傳令朱霖領兵一千從右翼搜索,不抓到袁少秋,絕不休兵」

  衆人既然得了令,普渡大師當先領着各派武林人士去了,歐陽霓正要過去,
趙青青道,「歐陽姑娘不如跟着本宮吧,本宮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你」

  歐陽霓瞧了瞧她身後三百名穿着铠甲的虎贲衛士,嫣然一笑道,「那小女就
聽公主的」

  趙青青道,「那我們就進山吧」

  也不管朱霖了,玉手一揮三百虎贲衛士呈扇形散開往前推進,歐陽霓跟在趙
青青旁邊,不說旁邊朱瑤國色天香,便是見這公主絕色佳人,白衣勝雪比仙女都
要美,進了深山老林裏,光影稀少,荊棘密布,前邊虎贲衛士開路,三女在中間
慢慢走着,朱瑤是溫柔如水的女子,話也不多,趙青青也是清冷慣了的人,一向
不怎麽愛說話,歐陽霓也不覺得怪,隻默默走路。

  虎贲是曆代軍隊的頂級部隊,屬于皇室專用,擁有虎贲的人除了皇帝,便是
皇帝喜歡的皇子皇女,趙青青是前朝皇帝愛女,受封虎贲八百人,禦林軍三千六
百人,封地兩千裏,這些親兵戰鬥力彪悍,堪稱天下精銳!前頭三百虎贲受按腰
刀,開山劈路,浩浩蕩蕩的往前推進,正在這時隻聽得一聲似龍吟一樣的巨吼,
深山老林裏猛然盤起一條水缸粗的大蟒,蟒蛇長有百步,通體烏黑,一身麟甲閃
閃發光,昂首吐舌盤在一顆千年老樹上,老樹跟它一比就好像玩具一樣,被蛇身
壓的吱吱亂響,三百虎贲衛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紛紛張弓搭箭對着大蟒,世間
巨蟒,百年有水桶粗的蟒蛇,這等蟒蛇很是難見,而眼前的蟒蛇竟有水缸粗細,
這等蟒蛇便是見沒見過,就是聽也沒聽過。

  朱瑤最是怕蛇,一看這蟒蛇吓的腿都軟了,還是歐陽霓反應快,見朱瑤怕蛇
,連忙攙扶着她往後退,趙青青反而從容自若,背負玉手朝前邊走去,巨蟒仰首
嘶嘶龍吟,目露兇光,衆人這才發現巨蟒背後有一株散發着沁人心脾的火龍草,
這等神物竟惹的巨蟒苦苦守候,眼看火龍草花苞微吐,快要結果,巨蟒也是兇物
,早就動了惡心,本能的就盤着身子,從千年老樹爬了下來,老樹被巨蟒盤的搖
搖欲墜,繞是虎贲骁勇也不緊臉色發白,蟒蛇興奮異常,吐着信子砰的一聲就爬
了下來,蛇身越盤越高,蜷縮成一團,昂首吐着毒信,目露兇光盯着衆人不放,
随時都要發起攻擊一般。

  虎贲是精銳部隊,帶隊的将官一聲令下,強弓硬弩一同發射,箭羽如蝗射向
蟒蛇,蟒蛇絲毫不怕躲也不躲,一身烏黑閃閃發光的麟甲耀眼無比,箭一碰到麟
甲上,就像碰到了鋼闆,紛紛彈開,将官皺眉大喝一聲道,「用雄黃」

  山中毒蟲最多,雄黃是必備防蛇的,虎贲軍紀律嚴明,一聽号令,紛紛取出
背後的雄黃包裹,蟒蛇天性就爬這個,雖沒有看到這個,靈敏的嗅覺還是聞到了
一絲絲不安,躁動不安的嘶嘶怪叫,虎贲衛士随着一聲令下扔!隻見得雄黃藥粉
鋪天蓋地一樣扔到蟒蛇身上,蟒蛇如被刀斧劈中,疼的嗷嗷怪叫,虎贲衛士急往
後撤,朱瑤爲人聰明,嬌喝道,「快用火藥」

  老林裏雄黃粉鋪天蓋地就像霧氣一樣,大蟒蛇發狂亂吼,其聲震人耳朵,人
人面無人色,将官急忙吩咐人組織火藥,就要用火藥炸蛇,蟒蛇似顧及火龍草不
敢出來傷人,将官吩咐人組織好火藥包,找出力大無窮的人,手拿火藥,引線一
點,一聲抛字,十幾包火藥齊呼嘯着抛進老林子裏,衆人急忙躲避,聽的十幾聲
震耳欲聾的巨響,真是驚天動地,凄厲的蛇吼吓人無比,正不知道蛇是死是活時
,一條巨蟒跌跌撞撞從老林子裏竄了出來,撞斷大樹無數,隻見蟒蛇被炸的血肉
模糊,本是閃閃發光的麟甲到處都是被火藥炸開的傷口,蛇身血流不止,蛇頭腦
袋都被炸開了,一隻眼睛也被炸瞎,蟒蛇臨死之時,更是發狂,橫沖直撞的沖了
出來,轉眼間咬死數人,昂首向天厲吼不斷,似是怨恨滔天。

  朱瑤啊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匆忙隻之間,歐陽霓顧不得她,蟒蛇
血流如注,蛇眼瞪着朱瑤就撲了過來,一道耀眼摧殘的劍光被引了出來,趙青青
手挽長劍,人如遊龍縱身躍起,嬌喝一聲,揚劍就對着劍頭斬下,蟒蛇凄厲絕望
而叫,劍光撲來,一劍斬下蛇頭,趙青青仙女一樣嬌軀一轉,還劍入鞘,飛回原
地。

  蛇頭咕噜噜滾了幾滾,無頭的蛇身鮮血狂噴,染的到處都是血,趙青青臉色
不變,從容自若道,「長得再大,也不過是一條蛇罷了,」

  朱瑤吓得花容失色,過了好半天才回過身來,趙青青上前安慰半天,才把她
安慰好,一行人斬了蛇,才又往前推進,火龍草早被炸成了碎片,得之無用,朱
瑤想起剛才情景,依然是臉色發白,玉手揪着自己裙子嬌嬌怯怯道「剛才差點以
爲就要死了……」

  趙青青柔聲道,…「可别這樣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燕郎他不跟我拼命
才怪。」







.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7-8 10:23 編輯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6 09:51     標題: 【煙雲錄】(前傳)(01)作者:鳳殇7

.

                      【煙雲錄】(前傳)(01)



作者:鳳殇7

     ***    ***    ***    ***

           第一折 萬裏江海 露水紅顔

  殘陽如血,映的天際火紅一片,無邊無際的雲彩擠壓在一起,那氣象說不出
的壯觀凄涼。但見兩岸高山妩媚,青山綠水相映,兩邊大山中間一條江河長龍一
般蜿蜒曲折爬向遠方,這江喚作「湘江」,端的是景色奇美,船舟駛過時,眼見
得兩邊高山把江水映的幽綠清澈,好一派風景如畫,自古以來便是文人墨客留戀
不舍之處,也不知留下了多少千古絕唱的詩詞。

  此刻湘江水上正遠遠飄來一艘帆船,帆船打的是官家旗号,船首龍旗狂烈舞
動,旗上青龍張牙舞爪說不出的攝人,便在那旗下,有人撐着一把粉紅花傘。

  隻見傘下的少女穿着一襲鵝黃紗裙,看不清她容顔,隻瞧得傘簾下露出一張
頗爲誘人的紅唇,僅看她唇,便知這是名絕色無比的女子,暖風拂來時,吹的少
女秀發亂舞,幽香襲人,紗裙包裹中的玉體極是窈窕動人,香肩下胸前一對傲人
雙峰高聳,側面看時雙峰挺拔飽滿,曲線動人,盈盈細腰下,裙中兩條美腿筆直
修長,衣裙外露出的肌膚雪白無比,

  隻是美景雖多,美女雖美,但船首這個時候亂哄哄的擠滿了人,其中不乏英
俊潇灑之人,個個衣衫華貴多穿白衣,有名面容俊郎的少年,兩眼若含淚水,雙
手顫抖捧着張紙,神情激動不已的嘶聲喊道,「邊關傳來消息,兩個月前建州酋
主慕容赤遣兵十三萬夜襲重鎮甯郡,攻進城内後縱兵殺戮三天三夜不絕,大火撲
而不滅,燒的甯郡化爲一片廢墟,城中男女盡被屠戮,天下之人聽聞誰不痛心疾
首?」

  此話一出,船首亂局更甚,有人大哭數聲面對蒼天跪倒在船頭,仰臉哭道,
「遼東局勢如此堪憂,建州酋主慕容赤自立爲帝,更發兵攻我關外十七座城池,
殺我幾十萬百姓老幼,這等天人共憤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諸位皆祖上深
受皇恩,眼下國亂動蕩之時,豈能再受閹黨恐吓?此番回京面奏皇上,我等寫下
血書來,勸陛下鏟除禍亂朝綱的一衆閹黨走狗,澄清玉宇,還我大梁清白朝廷,
發兵讨伐建州逆賊!」

  衆人恨不得當場寫下血書來表明心迹,而她聽了片刻似覺得有些心煩,便把
目光瞧向旁邊倚着船欄的少年男子,他名叫燕亦凡,他這個人鬓發烏黑,劍眉星
目,容貌清秀無比,整個人如同溫暖的清風,身上黑衣長衫随風拂動,見她目光
停留在自己身上,擡頭露出一笑反問道,「怎麽了?」

  撐傘少女名叫趙青青,是大梁國的公主,趙青青這時打着傘來到他身邊,語
氣波瀾不驚道,「他們都在簽血書,要誅閹黨」

  她氣質雖是清冷十足,但聲音卻十分美妙動聽,清冷處頗有幾分少女天生的
動人。

  燕亦凡眼裏說不清什麽表情,随意瞧了瞧船首那些群情激奮的人群,臉上灑
脫道,「随便說說的,怎麽能當真?倒是這裏風大,公主且記得保重鳳體」

  趙青青美眸瞥他一眼,淡淡道,「看這天氣,似是有一陣大雨要下」

  燕亦凡眼裏少女,無疑是名極爲絕美動人的女子,一襲鵝黃紗裙罩身,随風
飄擺間但聞得幽香陣陣,裙擺揚動間依稀瞧出兩條修長美腿,趙青青瞧得他目光
在自己嬌軀掃過,也不責怪,隻是容顔依舊清冷無比,寒梅傲雪,她便是這麽一
個清冷的人,叫人不敢過多的去接近她。

  他和她其實很早以前就認識了的,那還是小時候……

  夜裏果然下起了雨,而且是漂泊大雨,漂泊驟雨轉眼之間急至,而大船如同
茫茫人海裏的一盞孤燈,獨自行走在人海。

  船首空無一人,大雨不停嘩嘩沖刷着甲闆,這艘船得駛出地就是坐落在白雲
山一帶的陰陽谷,陰陽谷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存在,傳承至今已有上千年了,大
船在兩山之間快速駛進,湘江長有一萬九千裏,寬有七裏,兩座大山中間就是湘
江,大船行駛在江面上,可謂是僅此一家,隻因爲湘江分流頗多,一條江河好幾
條航線通往别處,這段航線風景雖美,卻是不通商道,山又多水也深,但恰恰也
是進出陰陽谷得一條快道。

  大雨傾盆而來,船上各處房間燈火通明,卻是無比的冷靜,幾乎聽不到什麽
人說話,這艘梁國水師打造的帆船,專供皇室使用,雖奢華無比,卻也頗有幾分
威懾性,船分五層,第二層左右兩面盡是黑漆漆的洞口,内裏排列着威力驚人的
火炮,一排火炮齊射過去,足以轟塌一座小山。

  陰陽谷世外桃源之地,傳說中更是有數名前輩破空升仙而去,其武功絕學,
修仙法門可謂天下之最,谷中藏經閣遍收珍貴典籍,藏書之豐富即便是皇宮也比
之不了,谷中弟子六千多人,多是向往無憂無慮,一心修道之人,也頗多學習道
法武功的人,大都是貴家子弟,梁國公主趙青青自幼因體弱,便被皇帝送進陰陽
谷學習道法,随行的也有許多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小姐,由此開了先河,這一批人
共四十多青年才俊,便就十年如一日,在陰陽谷修煉武功道法,以求将來在疆場
效力。

  因趙青青生母過壽,也是衆人想家,公主趙青青便也率領衆人回京,此時大
雨滂沱,掀開窗戶往外看去,隻見江面上水起雲湧,霧氣升騰,除了黑漆漆的霧
和深不見底的水什麽也看不太清楚,夜空又不時有驚雷閃電響起,眨眼間照的江
面如同魔域,水波幽深,兩岸青山也多了幾分詭異,閃電紫光映的天地瞬間發白,
頗爲駭人!

  隻聽的窗外雨水嘩啦啦傾盆下來,細碎雨粉也跌打進船艙裏,風灌進船艙内,
帶來幾絲涼意,而她依窗而坐,整個人仿佛來自冰山之巅的絕代仙子,肌膚雪白
泛着似要透明的玉光,眉毛清秀似畫中人才能匹配的絕色。

  一雙細長雙眼皮下,是明睦清澈的眼睛,更可見那瑤鼻秀挺,鮮紅嫩盈的嘴
唇緊緊抿着,她眼睛本看去十分妩媚,隻是她氣質冷若冰霜,冰清玉潔,讓人看
着看着自覺形漸,不敢起絲毫亵渎之意,窈窕絕美的嬌軀玉體,身姿修長穿着一
件鵝黃的繡裙,細腰之間系着雪白綢帶,将那細腰纏緊包裹,平添了幾分異樣誘
惑。

  窗外不時灌進冷風,趙青青似是怕寒,輕皺柳眉忍不住歎了一聲。

  窗外雨水又激起江面上水珠無數,感覺就連大船航行速度明顯放緩,旁邊燕
亦凡沏了杯茶,微笑着遞給她道,「果然被你說中了,今夜确是下了這麽大的雨」

  趙青青伸出蔥白玉手接過茶,把茶杯輕放在茶幾上,偏着絕美容顔柔聲道,
「我聽說天象變化,神鬼莫測也,一朝風雨一朝晴空萬裏,虛虛實實可也忒多了,
不過今夜得雨真是太大了,來的不是時候」

  燕亦凡道,「熟悉天象的人,都是靠日常生活積累,看雲,看天色,青青想
必就是此道行家了」

  趙青青若有所思,把個芊芊玉手支着雪白臉頰,一雙美眸裏投射着恬靜柔光,
玉手不動聲色把窗戶關上,坐在椅子上道,「這些都是小事,何妨再提呢。」

  燕亦凡坐她椅子旁邊,見趙青青烏黑鬓發如雲,細眉雪膚。明眸皓齒,嬌軀
穿一襲明黃紗裙,脖頸下衣襟微敞,露出淺黃色抹胸,抹胸上鏽大片精美花卉,
内裏兩團飽滿酥胸形狀清晰,高聳挺拔,正伸着兩隻芊芊玉手心不在焉把玩着手
中茶杯,茶氣升騰間,霧氣如熏,映的她肌膚雪白無比,趙青青似不覺自己美貌,
蹙眉細抿一口杯中茶水,似是味道不錯,擡起眼睛瞧了他一眼笑道,「茶不錯,」

  燕亦凡臉上露出笑容,眼睛凝視着她臉認真瞧了瞧,緩緩道,「你倒是難得
一笑」

  趙青青聞言俏臉露出嫣然一笑,雖是燭光下,依然顯得臉若朝霞映月,一派
美不勝收道,「是麽?」

  她說完不等燕亦凡回答又跟着認真道,「其實這人呢,心情好或不好,也不
全是一個笑容就能看的出來的,隻是我和你關系非同一般,從小就青梅竹馬,她
說到青梅竹馬時,俏臉微紅,又道,常言說,女主内,男主外,家有賢妻夫不遭
橫禍,也不曉得成親後,本宮能不能讓公婆和你這個夫君滿意呢」

  燕亦凡從容自若沏茶,臉上神色溫文儒雅淡淡道,「你是梁國公主,我敢不
滿意麽?」

  趙青青玉手掩嘴噗嗤一笑,嗔道,「讨厭,你這個人可從來都不怕我,無賴
鬼,現在裝可憐!」

  兩人相視而笑,感情好的不得了,燕亦凡幫她又倒了杯茶,倒茶的姿态潇灑
無比,唇中淡淡道,「這些年來在陰陽谷一住就是十年,承蒙師傅他人家照顧恩
情,十年來傳授武藝,教我做人道理,實在不下親生父母,每每思念到這些,出
谷辭别師傅時,忍不住就哭了。」

  趙青青何嘗不是面色恍惚,咬着紅唇輕歎道,「說起來,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雖隻是短暫離别,但心裏難受的很,我師傅又說了一句話,教人心中好是不舍,
你道她說了什麽?」

  燕亦凡偏着容顔,雙手細心挑選茶葉,桌上茶氣飄飄,更襯的他英俊面容,
臉頰曲線分明,俊逸無比,他聞言擡起頭凝視着趙青青臉頰道,「朝霞仙子是得
道高人,語藏玄機,字字都是金玉良言,可别忘了。」

  趙青青臉色溫柔嗯了一聲道,「你是懂我的人,我們兩個相依相伴也有十年
了,我是有什麽事情從來都不瞞你的,辭别時,師傅她說,青兒你貴爲一國之公
主,身份尊貴至極不說,又有絕色美貌,是被世人稱爲天下第一美女,隻是爲師
這修道人,清心寡欲對這些都不怎麽看重,你且記得一句話,得到的越多,注定
失去的就越多,你可曾想過,絕色容顔爲你帶來旁人羨煞目光的同時,又帶來了
什麽?」

  燕亦凡皺眉沉默片刻,慢慢道,「女子貌美也是罪罷」

  趙青青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便如實說了,師傅她講,我這個人生下來就
是富貴至極的命,美貌地位我都有,但是福分享用的太多了,難免會遭鬼神妒忌,
小人垂涎。」

  燕亦凡道,「話雖如此,你師傅更多是希望你聽她話語,此番回京能夠勿以
表面景象所迷惑」

  趙青青沾起茶杯,紅唇輕吸一口慢慢道,「師傅是歸隐的人,有些話她不能
明說,但是說了這麽多,我心裏實在是覺得虧欠她太多,她教我十年,我卻始終
不能讓她爲我放心」

  燕亦凡泡好了茶,拿了抹布夾着茶壺放到桌上,趙青青容顔肌膚本就白皙美
麗,被絲絲縷縷升騰茶氣一熏,更是人若仙女,秀眉輕舒,眼眸裏水霧也多了幾
分,抿着紅唇若有所思的偶爾看他幾眼。

  燕亦凡見她放在桌上的手被茶氣熏得微有潮濕,十分自然握住她手,拿了手
帕要給她擦手,趙青青看他動作溫柔,細心無比給自己擦手,竟是說不出話來。

  她的手修長又美,指尖兒修剪的十分整齊,握在掌心裏滑膩溫軟,隻見掌中
玉手肌膚白皙勝雪,滑如凝脂,手腕覆着一層薄薄镂空絲紗,絲袖柔柔貼在白皙
手背,若隐若現露出滑膩肌膚,燕亦凡捉住她玉手放在自己臉上,閉眼慢慢摩挲
着,

  女孩兒喘息漸急,吐氣如蘭熏在他臉上,如蘭氣息更是醉人,忍不住捉緊她
玉手放到嘴邊,嘴唇輕吻女孩覆着絲袖的雪白手背,他嘴唇隔着絲袖落到自己手
背,溫熱氣息滾燙觸及在肌膚,趙青青一隻手被他握着輕吻,另一隻手在他頭頂
烏黑長發溫柔撫摸。

  燕亦凡吻着她手背肌膚,掀開她手背遮着肌膚的粉黃絲紗,愛戀無比把薄薄
絲袖吸入唇中輕品,絲袖花邊镂空制成,上等絲綢似還殘留着女孩兒肌膚香氣,
他品味片刻,捉住女孩兒玉手,張嘴含住芊芊玉指含入嘴裏,舌舔唇吸,輪流吻
着趙青青修長玉指,她看着情郎吻自己的手,心都跟着軟了,繡鞋内的腳趾偷偷
蜷縮,臉上神色潮紅,張着紅唇吐出誘人氣息。

  過了半天,趙青青一雙美眸如水,聽的他聲音溫暖無比字字吟道,「錦瑟無
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
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一首詩念完,趙青青抽回玉手,手掌托着香腮盯着他道,……「這首錦瑟拿
來當情詩,其實也不錯,勸世人好生珍惜眼前,我與你心誠無比,天地可鑒之」

  燕亦凡凝視着眼睛微笑道,「青青也說首來聽」

  趙青青啪一拍玉手,站起嬌軀背對燕亦凡道,「好,我也來說一首」

  她背負玉手停頓片刻,聲音清柔動聽字字念道,「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
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
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燕亦凡又道,「唐詩比起宋詞又如何?」

  趙青青轉過嬌軀,面對他柔聲道,「不過一樣都是惹人無限感傷罷了,蘇轼
的江城子,可算人間絕唱,一個小軒窗正梳妝,不知讓多少人看了淚流滿面感傷
不已,可花蕊夫人的詩讀來,莫不如是對不對?」

  燕亦凡點頭道,「說的不錯,女詩人雖少但也出了好幾個才情文采極好的人
物,遠有卓文君,蔡文姬,謝道韫,近唐有上官婉兒,魚玄機,關盼盼,還有宋
朝的李清照,花蕊夫人和嚴蕊,嚴蕊的一個,非是愛紅塵,似被紅塵誤。僅這一
句,便說出多少天下多少可憐女子的心聲。」

  趙青青慵懶十足,玉手支着香腮,拿起茶杯喝了幾口道,「易求無價寶,難
得有情郎。魚玄機倒情有可原,上官婉兒私通多人,可能再厲害,也是弱女子身
不由己罷,」

  燕亦凡看她眼裏水霧頗多似是累了,不發一言上前彎腰抄起她膝彎一把抱了
起來,趙青青嬌軀都被緊緊抱了起來,隻得伸出玉手扣住他脖頸,蜷縮着的修長
美腿在裙中清晰可見,她倒是柔順極了,兩人目光對視她腼腆笑道,「無賴鬼,
這樣抱人家很開心吧?」

  燕亦凡抱住她嬌軀大步走向床榻放到床上,身軀跪在地上給女孩兒脫鞋,趙
青青似是習慣了,任他脫了自己鞋襪,動人嬌軀斜躺繡塌,瀑布似烏黑秀發散亂
攤在床上,襯着一張絕美動人得臉,容顔真是傾國傾城,美得令人感到驚心動魄,
雖是黑夜燭光下,也顯得人如天宮仙子,鵝黃衣裙散發着晶瑩剔透的玉光,一雙
眼眸裏水霧漸多,瞥了他一眼,輕啓紅唇道,「這次回京城,就是心裏莫名覺得
有些不踏實,這感覺又從何而來?」

  燕亦凡從地上站起來,沉默片刻,展顔溫和笑道,「許久沒回家,難免胡思
亂想吧」

  又見她身材極好,雖是穿着裙子,但也遮不住少女身姿的曲線,花容月貌的
容顔,纖細秀美的雪頸,香肩下兩團酥胸撐的鵝黃衣襟高聳,似要呼之欲出,纖
腰以雪白腰帶束着,裙下兩條修長美腿似是怕冷蜷縮微微蜷縮,裙下露出一對未
穿鞋襪,冰清玉潔的玉足,她雙足肌膚雪白無比,玉趾粉紅緊緊蜷縮,似是害羞,
叫人想忍不住把她腳兒含在嘴裏咬上一口。

  燕亦凡倒不多想,說着随手取過床上被褥,來到塌前蓋在趙青青嬌軀上道,
「天有點冷,别凍着了」

  趙青青又任他把幫自己蓋好被子,隻是容顔上一雙柳眉輕皺,嬌軀似有些坐
卧不安道,「我聽說人每逢心緒不安,心驚肉跳之時,必有災禍發生,本宮雖是
不信這些虛妄之事,可也未免操心許多」

  燕亦凡爲人品格正直,性格又溫文儒雅,仔細聽完趙青青說的話,臉上神色
自若道,「凡人身體不适,心緒不安是很正常,如果都以災禍論之,恐怕甚是駭
人,青青隻需要爲人謹慎,此番回京,萬事都有我陪伴你身邊」

  趙青青沉默片刻,美眸落到桌上擺着的長劍,雪白玉手輕挽臉頰邊幾絲亂發,
咬着紅唇道,「本宮聽說朝廷閹黨作亂,魚肉百姓不說,勢力更向軍中發展,而
淄川王趙光義這個人,你覺得如何?」

  燕亦凡凝視着她眼睛,臉上神色認真道,「天下人對淄川王的印象,普遍這
個人貪财好色,在自己屬地橫征暴斂,民怨沸騰,但這種不得民心的王爺,往往
卻是陛下最放心的,比起閹黨頭目魏松,說句難聽的,淄川王和魏松的區别無非
就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她聽完隻是淺淺搖頭,「本宮看,則不然,依本宮目光,淄川王并無什麽過
人之處,他的能耐,無非就是色膽包天罷了」

  趙青青一句話,簡直剖析的入骨三分,一個色膽包天,足以讓人做出失去理
智的事情。

  燕亦凡後退好幾步,回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從容自若拿起茶杯輕泯幾口道,
「這話倒也不假,色膽包天,」

  趙青青卻是忽而嫣然一笑,俏臉嬌豔無比,聲音輕柔道,「說起淄川王色膽
包天,本宮倒是突然想起你,」

  她說着眼睛瞧在燕亦凡臉上溫柔笑了笑,那一笑美得一生難忘

  燕亦凡倒是沒怎麽在意,偏過容顔看了看四周,心不在焉道,「淄川王的屬
地最靠近京城,而全國大大小小幾十個諸侯王當中,貪财好色的王爺太多見了,
但是淄川王獨特的地方就是,他最讨陛下喜歡,你說這人又肥又胖,腦滿腸滿,
走起路來都喘氣也好,說他腦子裏都是漿糊,一股心思全放到女人身上也好,淄
川王就是這麽讨陛下喜歡,這就是他的能耐,旁的諸侯王誰又有這個本事?」

  趙青青緊皺眉頭,聲音清冷道,「哼,他不過是投其所好,一丘之貉罷了」

  燕亦凡自然知道她說的是當今皇帝趙祁鎮尤其貪好女色,宮中三千美女還不
夠,還時常要微服私訪到民間去,或強搶民女,或直接去大臣王公府邸讨要美女,
耗費多少錢财興建豹房,整日聽信道士,閹黨的蠱惑,太監魏松推薦一名民間奇
人進入宮來,那奇人是個專煉春藥丹丸的方士,皇帝吃了方士獻的藥丸,胯下龍
槍硬如鋼鐵,晝夜不倒,每日可禦女幾十人還精力充沛。

  皇帝大喜之下重賞那方士,于是不再親政,淄川王趙光義和皇帝趙祁鎮都是
貪戀女色之徒,趙光義府裏美女衆多還怕不夠,爲投其所好,下令在天下廣爲挑
選絕色美女獻給皇帝。

  這其中有一女,名爲楊可兒容貌絕佳,最是能歌善舞,天生媚骨又身兼名器,
尤其讓男兒癡狂銷魂,隻是此女性子卻貞烈,趙光義每次與她歡好,都要威脅利
誘,以她全家性命做威脅,是以楊可兒在床榻之上,哭哭啼啼,俏臉淚花滿面,
小嘴宛轉嬌吟,惹得趙光義野獸一樣,發狂蹂躏。

  趙光義有了楊可兒之後,視其他美女如糞土,整日在床上和楊可兒胡鬧,楊
可兒人若仙妃,生的是豔若桃花,肌膚細膩雪白,據說嬌軀裸露時,嬌軀肌膚雪
白似玉人,冰清玉潔,胸前雙峰如同倒扣的碗,乳質細膩飽滿,腰肢不堪一握,
私處無一陰毛,天生白虎,身材苗條,如弱柳一般。

  趙光義卻是肥胖無比,每次兩人歡好都要有好幾人伺候在旁,隻見趙光義一
大團肥肉壓在一名苗條美女身上,屁股狂聳,肥肉亂顫,床榻劇搖,楊可兒嬌喘
不止,求饒不停,兩條雪白修長美腿盤在趙光義肥臀上被沖擊的胡亂顫抖。

  後來趙祁鎮聽說淄川王府裏有這麽個妙人兒,那忍得住,?淄川王也是個薄
情人,當夜就把楊可兒送進宮裏,趙祁鎮得了楊可兒,日夜求歡不止,藥丸一顆
接着一顆的吃,精力旺盛不已,殺的楊可兒每每承受不住,眼睛翻白,粉腿亂顫
昏死過去好幾次。

  這段豔事,天下無人不知,都知道皇帝昏庸無道,卻少有人知道,皇帝趙祁
鎮雖然好色,但他可不是個傻子!

  趙青青是趙祁鎮的寵妃,蘭妃所生,蘭妃娘家勢力頗大,朝廷中黨羽衆多,
雖是妃子,卻與皇後差不了多少。

  她見燕亦凡不說話,還以爲他怎麽了,聲音溫柔道,「在想什麽,說來聽聽?」

  燕亦凡淡淡一笑,沉默片刻才道,「是關于遼東局勢的事情,建州崛起之勢
太過兇猛,侵略如火将士拼命,慕容赤這個人五百年恐怕都出了一個,梁國何其
悲哀,居然遇上這等大敵。」

  趙青青聽完他話語,反而是溫柔十足柔言道,「國家遭難,有識之士都看在
眼裏這個很好,我其實也很高興。」

  燕亦凡又道,「這次回京的共有四十多人,皆都是朝廷中的王公貴族子弟,
這艘船上可載着梁國未來的希望了」

  趙青青點點頭道,「不錯,梁國内憂外患,若是沒有一味猛藥确實很難治,
好在遼東不是還有個孫督師嗎」

  燕亦凡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長劍,握在手裏低頭把玩着劍鞘,劍鞘顔色翠青鑲
嵌數粒珍珠,手指一彈劍簧,利劍立時出鞘,雪白劍刃透着絲絲殺氣,光可鑒人,
他胸前一絲亂發不經意觸過劍刃,發絲立斷,燕亦凡頗有幾分驚訝,擡目落在她
臉上輕笑道,「青青你這劍好是鋒利!」

  趙青青偏着容顔道,「這劍名喚朝露,是我娘親從前佩劍,又給了我」

  燕亦凡拿起朝露劍來到她床前把劍遞在她手裏道,「一把劍未免孤單,應該
在鑄造一把,配成對才好」

  趙青青接過朝露劍,把劍放在梳妝台道,「從小我就愛玩劍,長大了十年苦
修才不辜負這把好劍,這劍誅仙殺人無數,邪祟惡鬼最是害怕」

  燕亦凡瞧她眼裏水霧流動,恍惚更多,趙青青絕美容顔,燭光下更是美麗,
咬了咬紅唇卻沒有說話,兩個人幾乎是面貼面,聞得她身上幽香醉人,他手掌捧
住女孩臉頰,隻見她眉目如畫,瓊鼻秀美,紅唇誘人無比。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丫鬟禀報,衆公子們要請公主過去議事,兩人對視幾
眼,趙青青打破沉默道,「還是看看好了,不然寒了他們的心」

  燕亦凡按住她香肩搖搖頭道,「你早就困了,還是我一個人打發他們也就是
了」

  趙青青玉手輕挽臉頰邊秀發,柔聲道,「事無巨細,他們能爲邊關的事愁的
睡不着覺,我這個公主雖幫不上什麽忙,但過去看看也是好的,亦凡,你便陪我
一同過去看看好了。」

  盆中火焰燃燒不絕,船裏大廳内依次擺了數十火盆,火光明亮無比,雖是雨
夜,廳中卻是熱騰騰的,數十名年輕公子分坐兩排,正兀自議論紛紛,大廳正中
挂着一副地圖,正是天下局勢圖,爲首之人一是兵部尚書之子李言,一是丞相之
子徐明祿,李言雖年少,但氣質高貴,對答如流叫人好事是欽佩,徐明祿也不弱,
妙語連珠,兩人便對着地圖談論如何進兵建州,恢複失地。

  談到興起有人手按腰間佩劍,立起身來道,「諸位,想建州自慕容赤起兵以
來,攻城略地是十分兇惡,但是慕容赤也不盡是全無大敵,蒙古察哈爾部就和建
州勢不兩立,海西女真爲防止被慕容赤吞并,也一定會聯合我梁國剿滅慕容赤,
那慕容赤總兵力包括民夫在内在十三萬左右,可以調動作戰的騎兵部隊,探子報
也就六萬騎兵,……隻要」

  燕亦凡這時剛從門内走來,腳步微一停頓朗聲道「兄台且慢,你說建州海西
女真會配合梁國作戰嗎?」

  趙青青紗裙飄飄玉手提長劍,從門外走了進來,長發及腰,姿色絕美,一身
鵝黃衣裙閃着晶瑩光芒,似朝霞映雪奪目無比,衆人隻覺得暗香襲來,衆人急忙
彎腰行禮,趙青青輕擡玉手,淡淡道,「免了吧」

  她一向高貴冷豔,這次也是提着長劍直接翩翩入座,偏着容顔一派從容自若,
似是渴了,目光停在旁邊茶幾,伸出芊芊玉手拿起茶杯撥開茶蓋,紅唇對着杯口
輕吹香風,絕美容顔恬靜清冷。

  外邊大雨不絕,那人被燕亦凡突然插了一句也不吃驚,抱拳微笑道,「燕兄
容秉,在下也不是信口胡說,蒙古察哈爾部和海西女真,與慕容赤形同水火,這
兩部雖和我國打打和和,但慕容赤狼子野心人皆共知,隻要這兩部在慕容赤背後
兩面進軍,我大梁國從正面,兵出沈陽,錦州,合圍慕容赤的建州,完全就可一
戰定乾坤」

  李言端坐席位,仔細聽完擡眼看了看衆人,笑着抱拳說道,「在下才疏學淺,
對于軍旅之事實在是所知不多,但聽了孫公子一番言論,茲以爲尚有許多不完善
之處」

  燕亦凡坐在趙青青旁邊道,「建州多是騎兵,要想合圍恐怕很難,敵人要是
集中兵力攻打我國分兵之軍,又該如何?」

  李言生的是貌若潘安,英俊潇灑,此刻笑意不減,整個人氣質潇灑出塵,揚
起手掌輕拍兩下,玉樹臨風面對衆人道,「在下要說的就是這點,建州動蕩不安
已有數十年了,各方勢力刀光劍影頻繁攻擊,血雨腥風下,必出虎狼之軍,慕容
赤起兵以來,征戰三十多年除了海西女真以外,建州已完全統一,初步統一的建
州軍事能力已絕不是我國認爲的蠻夷小邦那樣簡單,建州騎兵背負鐵弓,腰挎馬
刀,身下是良種駿馬,士卒嗜血如狂,久經戰陣磨砺,我國各軍荒廢已久,試問
這種敵我懸殊的情況下,面對建州善戰之師,我國真的有一戰必勝的把握嗎?」

  孫邵文手指地圖,比劃道,「李兄此言差矣,我國需要的就是調集精兵,從
錦州,沈陽,兩路正面進發,同時令朝鮮,海西女真,察哈爾部從背後進圍慕容
赤,五路大軍合圍建州,屆時慕容赤插翅難飛!」

  徐明祿沉默半天,冷不丁冒出一句,「就算五路大軍同時進軍,這麽大動靜
慕容赤能不知道麽?」

  李言朗聲道,「諸位且聽在下一言,既然沒有必勝把握,何不效仿古人堅壁
清野?,邊關各城擺以火炮,城内加派守軍,關閉通商,以不變應萬變,建州少
衣缺糧困他個幾年,消磨消磨慕容赤的銳氣,到時還怕四面受敵的建州不滅?」

  孫邵文搖頭歎道,「李兄這是什麽話,眼下建州猖狂,四處發兵攻擊我城池,
戰事迫在眉睫,唯有迅速調集國内精銳,開往遼東以大軍進剿才是上策。」

  李言笑道,「兄台莫急,敵強我弱的形勢,除了此法,别無他法。」

  孫邵文急道,「這是什麽話?我朝步軍百萬,火器威震四方,想開國之初,
蒙古人也被我朝大軍追的到處跑,怎麽立國幾百年後,被個區區建州吓怕了?豈
有此理」

  李言目光停在趙青青身上,彎腰道,「請公主發話」

  趙青青擡起俏臉,美眸裏投射着恬靜,輕啓紅唇從容不迫道,「本宮一介女
子,實在不懂得國家大事,但是邊關危急,國内朝廷依然有閹黨興風作浪,魚肉
百姓,事已至此,諸君隻應把精力先放在國内朝廷,朝廷若清明,不愁邊關亂局
不定」

  李言急切道「我等已簽下四十人聯名血書,公主可否也向陛下谏言?」

  趙青青道「後宮不得幹政,本宮也是沒有辦法,回京之後再說吧」

  衆人包括李言皆有失望之色,孫邵文道,「那公主覺得是否應該主動圍剿慕
容赤!」

  趙青青舉杯飲茶幾口,紅唇濕潤誘人,姿色美麗至極慢慢道,「戰事一開,
不打仗是絕無可能的,本宮贊同主動進軍,但是國無衛青,霍去病之絕世将軍,
主動進軍恐怕有心無力。」

  她此話一出,等于是默認了建州兵強于梁國兵,孫邵文張張嘴,也不好再說
什麽。

  衆人吵鬧到大半夜,趙青青見事情都已談論完,站起嬌軀道,「時間不早了,
諸位且好好歇息,回京之後本宮會如實向父皇他進言。」

  李言隻好率領衆人道安,衆人紛紛也都散了,最後隻剩下趙青青和燕亦凡,
趙青青倒了杯茶又飲一口,才站起身走下台階柔聲道,「這提神的茶,喝了後就
是驅除睡意」

  燕亦凡陪她一起走出大廳,兩人在走廊裏有一句沒一句聊着,過道裏除了兩
二人也是沒有别人,趙青青住在最高一層,二人踏上樓梯回到住處時,夜已深得
厲害,推門進房時,大雨絲毫不漸,嘩嘩啦啦下個不停,深夜聽來倒是頗有幾分
詩情畫意。

  燭光昏黃,趙青青房間裏裝飾的頗爲奢華,各種家具應有盡有,燕亦凡随手
關上門立在門口道,「剛才,你說回京要向陛下谏言?」

  趙青青嬌軀立在繡床邊,嗯了一聲道,「是」

  燕亦凡來到她身後,從後邊緊緊抱住她嬌軀,埋臉嗅着她脖頸香氣道,「這
可不像你,我以爲你會推辭掉」

  趙青青聲音溫柔道,「是麽?」

  燕亦凡雙手摟着她纖腰,隻覺得懷裏女孩嬌軀真是溫香軟玉,忍不住埋臉在
她雪白脖頸輕輕啃吻,輕笑道,「那還有假,妞妞她喜歡波斯貓托你給她買一隻,
你都死活不肯,非說那個玩物喪志,害的妞妞大哭一場,說來這也都七,八年前
的事了」

  趙青青被他逗的噗嗤一笑,「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拿出來說,再說養貓
和今夜的事,孰輕孰重我還是懂得的」

  燕亦凡手掌在她嬌軀撫摸不停,趙青青一張俏臉漸紅,小嘴吐氣如蘭,美眸
如喝醉了酒,嬌軀無力倒在他懷裏,聽的情郎咬着她耳朵道,「什麽時候,把我
們兩個婚姻大事給辦了才是正事」

  他說着說着一對雙手在女孩胸前一托,一對飽滿酥胸已是落入掌中,趙青青
直覺的胸前乳房被他大手掌握着徐徐揉捏,羞的她呀的一聲,俏臉绯紅無比,貝
齒咬緊紅唇無力倒在他懷裏道,「……現在不行……别這樣」

  燕亦凡懷裏是溫香軟玉的絕色女子,身邊女孩兒幽香四溢,趙青青急道,…
…「我困得厲害,你再這樣,我……我可生氣了」

  燕亦凡這才放開她微笑道,……「不是想占你便宜,是看你眼裏太累了,又
想不出什麽辦法讨你開心」

  趙青青臉色惱嗔,嬌聲道,「好好好……反正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隻是你
這個人我是一清二楚的,」

  趙青青美眸在他臉上看了看,忍不住伸出玉手摸摸他臉道,「這麽多年了,
我們兩個的感情早已勝過一切,我不是不給你,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嘛,等成了
親,再給你不是更好嗎?」

  燕亦凡拉住她手道,「别這樣說,你心裏苦楚,我都知道,你是梁國的公主,
自然有很多你需要承擔的事情,天不早了,一起睡吧」

  趙青青美眸含笑道,「那好,你要敢不老實,我就把你踢下床!」

  她又不忘再補充一句道,「這樣還怕你不長記性?說着說着玉手捂嘴,咯咯
嬌笑」

  她笑的樣子真的很美,燕亦凡也不和她多說,隻笑道,……「你舍得踢我嗎?」

  兩人相視噗嗤一笑,便也就寬衣解帶,鑽入被窩裏,趙青青枕着他胸膛喃喃
自語道,「亦凡,這次回京我們就把婚事訂了」

  燕亦凡也是困了,含糊應了幾句就沒聲了。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8 10:20     標題: 【煙雲錄】(32-33)作者:鳳殇7

.



               第三十二折

  朱瑤羞道「哪有啦,不都一樣嘛」

  趙青青掩嘴笑道,「能一樣麽,他寵你寵的厲害,我這個人嘛,性子清冷不
愛說話,不惹人讨厭我就心滿意足啦。」

  朱瑤伸出玉手抓住她袖子溫柔十足道,「哪有的事兒,我們兩個都一樣的」

  趙青青嬌俏十足擡起臉仰望着頭頂暖陽道,「世人皆說鳳陽好,奴卻身背花
鼓走四方!」

  她說的是梁開國時,鳳陽是皇帝的老家,作爲皇帝的老家,鳳陽怎麽能夠窮
呢?于是就把江南富戶都遷到了鳳陽,這些富戶不敢違抗皇帝的禁令,于是就借
口年荒回老家。

  朱瑤知道趙青青是個嚴以律己的人,她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如今山河破碎,
趙青青身在邊關自然是見多了百姓疾苦,歐陽霓爲人聰慧,一聽到趙青青說鳳陽
花鼓,就嫣然一笑道,「公主不如聽首桃夭更好呢!」

  說罷,輕提嬌喉,聲音優美動聽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她是借桃夭向趙青青祝賀早些成婚,也說到了她心坎裏去了,趙青青聞言果
然芳心一喜,柔聲道,「掃興的話,咱們就都不提了,本宮看這裏窮山惡水的,
各位都要保護好自己」

  朱瑤想起朱霖,不覺嗔道「阿霖他也真是的,從來不見他這麽磨蹭過。」

  趙青青淡淡道,「沒什麽,想是有些累了」

  朱瑤點點頭倒也不說話了,這個時候是正午時分,天氣稍熱,大山裏邊鳥鳴
猿啼,頗有幾分駭人,瘴氣毒蟲又多,三百虎贲前邊開路,走了沒多久卻聽到左
邊方向有人吵吵鬧鬧,伴随着蛇吟翻騰,趙青青一按長劍,皺眉道,「糟了,蛇
有雄雌兩條,剛才殺的是一條,還有一條蛇沒死,我們快些過去」

  朱瑤心裏害怕,有沒有辦法隻得跟着過去,深山老林裏多的是荊棘密布,縱
是急着要過去,也要一步步斬去荊棘,随着距離的接近,已是清晰聽到蟒蛇發威
的怪吼,震的人耳朵發疼,再往前走,隻聽得亂局當中,洪通哭爹喊娘叫道,
「大師,大師,快來救我啊,救命啊!救命啊」

  歐陽霓本就讨厭洪通,俏臉微嗔道,「他這個人真是夠胡鬧的」

  劈開擋路的樹木荊棘,眼前豁然開朗,兩處大山中間一條巨蟒兩眼血紅,目
露兇光,一身麟甲已是泛着青黑,在人群裏橫沖直撞,隻見洪通腿腳不方便,衆
人都忙着東躲西藏,也顧不得他,洪通一個匆忙摔倒在地,巨蟒也是發了狂了,
直接撲上去把洪通纏住,卻不立時把他纏死,反而伸着碩大蛇頭親密無比的伸出
蛇信去舔洪通腦袋!

  洪通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可此刻被巨蟒纏住,反而像個玩具一樣,光秃秃
的腦袋被巨蟒舔的全是惡心粘液,巨蟒似是玩夠了,張大蛇嘴就要把洪通囫囵吞
了,這一下洪通直吓得屁滾尿流,不要命的狂含普渡大師救他。

  普渡大師奈何剛才和蟒蛇纏鬥,身負有傷,想救他也有心無力,在場的隻有
歡喜佛武功最高,衆人隻見歡喜佛腳踏蓮步,尖嘴猴腮的臉硬是一副寶相莊嚴的
樣子,悠哉悠哉往前走了幾十步,然後離蟒蛇十幾步遠的位置停下腳步,口喧佛
門獅子吼道,「南無阿彌陀佛,洪施主且莫悲哀,要知道人生在世,便如鏡中倒
影,水中幻月,來去匆匆,人都有一死,洪施主大可不必傷心,施主今日是大限
已到,将要脫去身上這具臭皮囊,羽化升天了,我佛慈悲,待貧僧爲洪施主念上
一遍金剛經,超度施主去往西方極樂世界。」

  衆人聽了歡喜佛一番話,個個都是忍不住偷偷暗笑,歡喜佛這個人是爲老不
尊,故意和洪通過不去,洪通本以爲歡喜佛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至于見死不救,
誰知道,還大言不慚說了一堆話來取笑自己,直氣的哇哇大叫。

  形勢危急,歐陽霓嬌軀一動不動,一襲粉紅裙子更是襯的她酥胸飽滿,曲線
誘人,嬌俏而又充滿誘惑,肩邊長發飄飄,看來是無動于衷了。

  隻有趙青青不一樣,她是絕色佳人,人勝仙女,有着天下第一美女之稱,見
洪通命在旦夕之間更是毫不猶豫,嬌軀如龍騰躍而起,玉手滄浪一聲抽出劍鞘寶
劍,劍光耀眼無比,隻見她猶如冰山仙女,一襲白衣散發着聖潔美麗的玉光,嬌
喝一聲,劍光所到一劍劃過蛇身,蟒蛇痛吼一聲,蛇軀噗通噗通亂抖,洪通算是
好歹死裏逃生,連滾帶怕的就逃。

  她人極美,秀發飄飄欲仙,輕皺柳眉握緊長劍,面對面對面立在巨蟒蛇頭之
下,隻見水缸粗的巨蟒,發狂躁動,蛇信不安的吐來吐去,嗅着空氣,趙青青的
劍剛屠過一條巨蟒,血味還染在劍人,巨蟒一聞到這股味,蛇軀猛然盤起越盤越
高,蛇軀如小山一般威嚴,蛇頭帶血瞪着血紅大眼,惡狠狠瞪着趙青青。

  趙青青玉顔冰冷,竟是一步一步走向巨蟒,她的身影朦胧着一層晶瑩光輝,
就像聖潔的天宮仙女,衆人一怔之下,她已是走了好幾步,蛇軀雖好大,卻遮不
住那一層薄薄玉光,在這大山深處,她就是顆明珠,一顆無比高貴的明珠,那手
中握着的是一把亮如霜雪的劍,那劍雪白的令人心寒膽顫,周身似也缭繞着一層
薄薄得霧氣,嗡嗡直鳴,正是極度想要飲血的表現。

  巨蟒仰着腦袋昂首向天厲吼不止,蛇頭大如門闆,其身布滿青黑麟甲,簡直
是成龍了,就在這瞬間,一蛇一人同時動了,巨蟒仗着身長體硬,蛇軀猛掃對着
趙青青就是甩了過去,蛇頭更是噴出濃黑毒霧,隻見蛇身周邊煙塵滾滾,毒煙沸
騰,趙青青屏住呼吸,靈活無比躲過巨蟒一次次的攻擊,蛇吼驚天動地,歡喜佛
眯着眼睛瞧的認真,趙青青武功極高,手中的劍又是絕世神兵,就在不分勝負時,
趙青青長劍一掃正中蛇眼,巨蟒嗷的一聲凄慘怪吼,雙眼鮮血狂噴,性子發狂的
橫沖直撞隻見蛇軀所到,石頭碎裂,大樹壓倒,煙塵滾滾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有深山老林裏傳出惡毒蛇吼,飽含不甘心的怨念。

  趙青青這一番動武,簡直是精彩絕倫,先屠一巨蟒,後傷一巨蟒,實在是前
無古人後無來者,衆人瞧的呆了,反應過來時,連聲呼喊公主千歲,公主千歲。

  朱瑤也趕過來捉住趙青青玉手喜道,「剛才爲你擔心死了,沒事就好」

  趙青青握緊她手道,「洪通雖然廢物,但是救一救他,也是無傷大雅的」

  歐陽霓也跟着走來道,「可是剛才真的很危險,公主若有個三長兩短的又該
怎麽辦呢」

  趙青青目光停在歐陽霓臉上,歐陽霓秀眉輕蹙,眼睛裏有着幾分擔憂之色,
雪白肌膚嬌嫩如水,整個人更是美麗動人,她是很聰明的人,溫婉笑道,「歐陽
姑娘,謝謝你」

  歐陽霓撩開臉頰邊幾絲秀發,輕啓紅唇道,「公主可别這樣說,我是實話實
說的,剛才真的很危險」

  趙青青埋臉輕歎道,「本宮何嘗不知剛才危險,隻是沒有辦法罷了。」

  說罷領着衆人去看望普渡大師,普渡大師盤腿而坐,寶相莊嚴,身邊十幾個
僧人圍成一團,這當中有一僧人,身披火紅假傻,生的是俊美無比,護在普渡大
師身邊。

  趙青青負手而立,站在普渡大師面前,等他打坐完畢才柔聲道,「大師好些
了嗎?」

  普渡大師睜開雙眼,深深呼吸慢慢道,「勞公主挂念,貧僧傷勢并無大礙,
公主不必擔心。」

  他說着說着,眉目微皺在趙青青臉上看了幾眼,見這少女實在是絕美動人,
肌膚雪白而充滿青春的氣息,普渡大師停頓片刻,才慈祥笑道,「貧僧想和公主
殿下單獨談談,望殿下恩準。」

  趙青青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吩咐衆人退到二十步之外,這才
柔聲道,「大師想說什麽盡管說好了」

  普渡大師笑而不語,又再看她幾眼,這才慢慢微笑道,「公主殿下與情郎感
情如何?」

  趙青青心裏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這麽一問,這明明是自己私事,從
未公開和外人知道,他怎麽這麽問,但還是想了想道,「本宮感情倒好,不知大
師爲何有此一問?」

  普渡大師似看出她心中疑慮,咳嗽一聲淡淡笑道,「初見殿下時,殿下本是
仙女一樣,冰清玉潔的人,玉體無暇,隻是紅塵之事猶如猛虎洪水,實不相瞞,
貧僧剛才看出殿下的臉色,竟有幾分男兒的滋潤,恐怕已不是完壁之身了吧」

  趙青青聽了這話俏臉一下子就紅了,繞是她脾氣好,也受不的旁人說破她閨
房密事,隻是明知道普渡大師佛法高深,這麽一說必有他的道理,按耐住心中怒
火,淡淡道,「本宮自幼定有婚約,本不想提前失身于他,但是想起情郎他這些
年吃苦太多,本宮多多少少也有些責任,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宮失身于自己夫
婿,也算是命中注定了吧」

  普渡大師認真聽完,慢慢道,「能讓貧僧看看公主的手相嗎?」

  趙青青猶豫片刻,還是伸出玉手,普渡大師低頭認真看去,隻見她玉手修長,
雪白美麗散發着晶瑩剔透的光澤,一看這手便知道手的主人定是蕙心蘭質的絕美
女子,普渡大師看完她手,露出笑容道,「殿下好個手相,富貴難言啊,姻緣線
更是好的不得了,是和夫婿情定三生的人,看到這裏,貧僧就不用爲殿下操心了,
人各有命。」

  趙青青臉上露出美麗笑容,芳心暗喜,開心的不得了,普渡大師又道「隻是
美中不足的是,殿下這個人集人間之靈氣,大富大貴于一身,又有絕世美貌,您
的夫婿若是命不好,恐怕要短折而死。」

  趙青青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握緊秀拳道,「大師是說本宮是個克夫
的人?」

  普渡大師搖頭歎道,「殿下何必動怒?您的姻緣線已說明一切,您是與夫婿
白頭偕老的人,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趙青青臉色稍緩淡淡道,「本宮雖貴爲一國公主,但說到底是也是個女人,
女人誰不想與愛郎白頭偕老,本宮也不例外,隻是紅塵滾滾,但叫一生無悔,便
也心滿意足,不旺世上一場了。」

  普渡大師道,「浮生皆沉迷于幻象,貧僧遁入空門已有整整六十年了,阿彌
陀佛」

  他說罷佛号,目光停留在那名身披紅色袈裟的年輕僧人道,「他是貧僧親傳
弟子,法名,無相」

  趙青青輕啓紅唇,默默念道,「無相?衆生皆有相,他叫無相,本宮才疏學
淺,他莫非是天下獨黑,唯我獨白?」

  普渡大師道,「殿下博學多聞,又是皇室第一美女,很得先皇寵愛,有些佛
門秘聞,殿下恐怕是略有耳聞的,貧僧就不一一說明了。」

  無相和尚年紀輕輕,卻有大師風範,俊美的臉寶相莊嚴,不可侵犯一般,眉
目有神,面帶慈悲,趙青青隻看了幾眼便回過頭道,「大師,恕本宮直言,看人
不能隻在外表看,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師若覺得難聽,大可不
必放在心上。」

  普渡大師如何不知道她話中意思,隻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微微一笑,不置可
否,趙青青吩咐衆人生火做飯,趁着空暇的時機,便也帶着朱瑤去看看洪通的傷
勢,畢竟人家是爲了幫忙才受得傷。

  洪通都被人當成活寶看待,這次受傷很多人都想着看他笑話,歐陽霓捂嘴咯
咯嬌笑,隻有趙青青溫柔體貼道,「寨主爲了王事受了驚吓,本宮特來看看寨主」

  洪通是受寵若驚,雖是一直好色,倒在趙青青面前可不敢打馬虎眼,自覺形
穢下隻是唯唯諾諾道,「這能怪誰?隻怪俺老洪命不好,公主您能來看看俺老洪,
俺老洪這兩百多斤扔在這兒也覺得值了」

  趙青青嫣然一笑道,「洪寨主也不用這麽客氣,本宮早就想派人送你回城中
休息,你看如何?」

  洪通一聽這話,頓時急道,「俺這傷沒事兒,就是被吓的不輕,公主可别趕
俺走」

  趙青青見他既然如此說了,也不好多做說話,隻是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出了
帳篷,一出帳篷看見歐陽霓背對自己,捂着小嘴在那咯咯嬌笑,開心得不得了。

  朱瑤在旁邊和歐陽霓聊着天,兩女感情打的火熱,不時說說笑笑。趙青青道,
「朱瑤,你們兩個?」

  朱瑤提着裙子走過來笑說道,「歐陽姑娘說洪通是色膽包天,王八吃了秤砣
鐵了心要看看銷魂門的姑娘們怎麽勾人,才死活不肯走」

  趙青青也被她逗的不輕,連擺玉手道,「好啦好啦。人家都吓成那樣了,就
别笑話他了。」

  朱瑤溫柔道,「我也說是呢,你看這兒大山深處,荒無人煙的,袁少秋又身
體弱,燕郎他也真是的,做什麽去了也不說一聲,害的人家擔心」

  趙青青溫婉可親道,「他們男人之間的事,咱們女人也摻和不進去」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時間已到黃昏,山中火把漸漸點起,通紅一片很是耀眼,
帳篷林立,各處衛兵分成幾隊來回巡邏,朱瑤用過飯菜,也不知道趙青青去哪裏
了,正好歐陽霓要來找她下棋,兩女就在帳篷裏下起棋來,朱瑤是貌美無比的女
子,歐陽霓也差不到哪裏去,兩女都是秀色可餐的人,燭光下更是明豔動人。

  朱瑤手沾白子,玉手支着香腮道,「妹妹你今年幾歲了?」

  歐陽霓一雙美眸盯着棋局反複思索,聽她發問,擡起俏臉微笑道,「十九歲
了,姐姐你多大?」

  朱瑤溫柔一笑,「正好比你大了一歲,諾,棋下這裏」

  說着把棋子放下,歐陽霓不知道朱瑤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今晚下棋連
輸好幾場,好在朱瑤故意讓她,總算赢回幾局,不至于太過難看,雖是這樣,歐
陽霓還是柔聲道,「姐姐太厲害了,我們今晚就下到這裏好嗎?」

  朱瑤咬着紅唇笑道,「是,妹妹說了就這樣辦吧,改天再來較量較量。」

  歐陽霓拉着她玉手出來賞月,坐在草地上看繁星點點,帳篷林立,火把通亮,
隻是身邊大山巍峨高聳,奇峰險石數不勝數,給夜色平白多了幾分猙獰,暖風徐
徐吹過身邊,腳下青草擺動說不出的怡人。

  朱瑤玉手抱着自己裙子道,「小時候最愛帶着弟弟看星星,長大了以後不知
不覺好像疏遠了很多」

  歐陽霓偏着俏臉道,「姐姐,我倒覺得你這樣溫柔如水的女子,是最好的」

  朱瑤柔聲笑道,「哪有,我就去不愛說話罷了,殿下她也是不愛說話的人」

  歐陽霓道,「姐姐你看今夜天色真好,若是有人吹上一首笛子,可更是美」

  她說着說着瓊鼻皺了皺道,「這兒空氣蠻濕潤的呢」

  朱瑤也沒有細想,正在這時歐陽霓又道,「定州傳說靠海,不知是真是假?」

  朱瑤笑道,「這兒就算沒有海,也有湖泊,明天的話我們不妨過去看看」

  歐陽霓仰着俏臉凝視着頭頂月亮喃喃自語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厥,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朱瑤看她臉上神情恍惚,好像在想一些從前往事,就在這時,有人跟着附和
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别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歐陽霓擡頭一看,隻見無相和尚身披紅衣袈裟從明月相照中,步步走來,他
聲音清亮好聽,念起詩來更是頗有幾分意境。

  朱瑤早就聽過趙青青說過這位無相僧人,一直也沒有什麽來往,歐陽霓露出
美麗一笑道,「閑來無事,便念了詩聽。」

  無相僧人寶相莊嚴步步走來,眉目說不出是喜是悲,聲音富有磁性道,「貧
僧在佛寺,也常翻閱古人詩經」

  歐陽霓美眸充滿水霧道,「那法師最喜歡那首詩?」

  無相僧人沉吟片刻,淡淡道,「我佛慈悲,當屬辛棄疾的菩薩蠻」

  歐陽霓伸出芊芊玉手輕撫臉頰邊秀發,她肌膚雪白,明月下頗爲嬌美動人,
紗袖遮不住衣下雪白的藕臂,很是誘人,勾唇甜美笑道,「今夜月色不錯。」

  無相僧人俊美的臉,散發着寶相莊嚴,不可侵犯的氣息,他身材瘦長,聞言
盤腿坐在地上,目光停在朱瑤臉上,認真端詳起來。

  他目光雖說不出放肆,但是這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朱瑤大感不開心,心
道,「除了燕郎能這樣看我之外,旁人想都别想,幹脆偏過臉去,不發一言」

           第三十三折畫船遊水十年之約

  此刻星影繁密,珍珠一般一顆顆挂在夜空,草地上暖風徐徐,帳篷裏的燭火
也漸漸稀少,隻有不遠處三五成群的人點着篝火在飲酒,朱瑤讨厭無相僧人盯着
她看,幹脆把臉偏到一邊也不說話。

  歐陽霓輕攏紗裙,裙下露出一雙秀美雙足,秀發飄飄,美貌俏臉盈盈一笑道,
「我且來說一首詩詞,給你們聽。」

  歐陽霓伸出芊芊玉手把玩着自己胸前秀發,指尖兒在飽滿酥胸蜻蜓點水的略
一逗留,紅唇輕啓道,「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谙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無相僧人閉眼聽完,才睜開眼睛道,「請問朱姑娘可有良句對上?」

  朱瑤略一思索,玉手支着香腮輕聲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歐陽霓嬌嗔道,「姐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睡吧?」

  朱瑤牽着她玉手站起嬌軀,微彎腰身道,「法師,夜色深了,我和妹妹先去
睡了,法師也早些安寝的好。」

  無相僧人淡淡笑道,「今夜月色不錯,貧僧再坐一會兒」

  歐陽霓美眸如水在他臉上看了看道,「法師也請珍重自己。」

  說罷兩女手挽手一起走了,無相僧人目送二女離開,唇角露出一抹不知所雲
的笑意,叫人猜不太明白,也看不懂。

  夜更深了,江海之上銀河迢迢,繁星點點,但見流水之中一艘畫船如詩如畫
停留在海面上,頭頂是明月如雪,身邊是清風海水,船首有人而且是絕世美人,
趙青青一襲鵝黃紗裙飄飄,鬓發高挽,背負玉手淡淡道,「誰家今夜扁舟子?何
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方冰輕拍玉手從船艙走了出來,容顔嬌美十足道,「我隻道殿下是個巾帼女
英雄,沒料想這詩詞歌賦也是樣樣精通呢,說着輕擡臉頰續道,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潇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清風搖情滿江樹。「

  趙青青偏過俏臉看她一眼,美眸頗有幾分愁意道,「說盡心中無限事,又有
誰人可堪聽?」

  方冰咯咯一笑,與她并排站在船首嬌俏道,「殿下倒不必傷感,至少你的手
段可真是厲害,居然能找到這兒來,恐怕小女再不相迎,殿下就要調集重兵手下
無情了」

  趙青青輕啓紅唇道,「本宮自不是沒有禮貌得客人,先禮後兵這個道理,從
古傳到今,不到撕破臉的時候,也沒有必要把人逼得急了,方堂主倒不用擔驚受
怕。」

  方冰把玩着自己胸前秀發,神情從容自若道,「其實殿下想要的無非就是要
袁少秋死,袁少秋一天不死,殿下這個定州之主的位置就不是正統,我都曉得,
但是呢,話也應該說明白,定州得軍力已完全落入殿下掌控之中,袁少秋死或不
死對殿下而言都是無足輕重的,如果僅僅隻是道義上爲袁正南報仇雪恨就算了吧。」

  趙青青轉過嬌軀面對面看着方冰道,「一方封疆大吏死的不明不白,你讓本
宮如何跟朝廷交代?況且袁少秋除了頭上頂着一個袁正南兒子的頭銜,他又有什
麽用?兵權還能回到他手裏嗎?真是謠言可謂!」

  方冰認真聽她說完,柔聲道,「殿下何必動怒?你我今夜不就是爲談這個事
情嗎?今夜就由小女做回主,邀請殿下去往寒舍一觀」

  船艙這時又走出一人,隻見他身披铠甲,腰懸利劍,面目出衆,正是朱霖輕
笑一聲道,「我家公主自是懂得禮貌之人,可是方堂主你可别忘了,我們這些當
兵的都是些粗人,方堂主你說是不是?」

  面對朱霖赤裸裸的威脅,方冰絕色容顔忽而噗嗤一笑,伸出玉手掩嘴笑道,
「是又如何?朱将軍可别小瞧了人」

  她這一笑反倒讓朱霖有些尴尬,方冰的氣勢一下子就壓過了他,要論無論鬥
毆,打架,還是兩軍對峙,是勝是負僅看氣勢就曉得了,骁勇善戰的人自帶勇武
之氣,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就是這個道理。

  方冰輕描淡寫的一笑就讓朱霖輸下陣來,趙青青似在意料之中道,「本宮沒
有想威脅誰,與人方便就是爲自己方便,方姑娘這樣好了,你也不必叫我公主了,
我們都放下彼此身份,隻當是朋友可好?」

  方冰細眉輕舒,聲音嬌美道,「嗯,隻當是朋友」

  趙青青沉默片刻,咬着紅唇道「我想不通的事情就是,花可依這個人明明是
銷魂門的人,又怎麽會是袁正南的妹妹呢?」

  方冰玉手輕挽胸前秀發,美眸中盈滿水霧柔聲道,「其實袁正南的原配就是
銷魂門的一位前輩,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青姑娘是聰明人,話說到這裏你想必
已經得到答案了。」

  趙青青略一思索,緩緩道,「原來是如此,花可依受命殺掉袁正南,但是花
可依對袁正南是有感情,下不去手就故意找到朱霖洩露了消息,如此說來,銷魂
門的幕後黑主就是北國了。」

  方冰盈盈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反而擡頭凝視着月亮道,「自逢豪爽非與
名,一世相遇解平生。莫把銀光向我照,江水東去問浮生。」

  趙青青嬌軀一轉,盤腿坐在船首嬌喝道,「這麽好的景色,不喝上幾杯是不
是太可惜了?朱霖,取酒來!」

  朱霖得令高喝一聲道,「是!」

  轉身從船艙抱出兩壇好酒,趙青青美眸如水,接過一壇放在面前道,「觀風
而去随清風,江上朦胧月自清。好向美景花獨眠,今宵猶思當年情。潮海東渡皆
已去,萬裏江海不知深。心事難解欲人訴,試問誰人又堪聽?」

  方冰甜美笑笑,輕咬紅唇柔聲道,「夜色正好,近有無限春水綠燈,遠有桃
花島處豔花綻放,正好可以飲酒說笑,青姑娘我先幹爲敬了!」

  說罷接過朱霖懷裏一壇好酒,仰起俏臉笑笑,蔥白玉手啪拍掉封泥,一股酒
香随之溢了出來,方冰抱起酒壇仰臉豪飲幾口,俏臉濕潤酒珠灑落,似是覺得酒
不錯,玉手打了個響指道,「若是十年之後,還能喝到這麽好喝的酒,那該有多
好?」

  趙青青柳眉輕挑淡淡道,「那好,十年後我們還在這裏喝酒。」

  玉手舉起酒壇,跟着飲了幾口酒,立起嬌軀面向前邊靠近的桃花島道,「這
兒可真不錯,方姑娘久居此地實在令人羨慕。」

  方冰站在她背後,勾唇笑道,「喜歡就住這兒啊,人家求之不得哩!」

  趙青青偏臉喚道,「朱霖你過來。」

  朱霖手按長劍走來道,「殿下有何吩咐?」

  趙青青玉手一挽肩邊烏黑秀發,一襲黃衣紗裙飄飄,用輕盈面紗遮住臉,語
氣波瀾不驚道,「前邊要是刀山火海,你敢不敢過去?」

  朱霖聞言一怔,轉臉凝視着她臉,卻隻看到她面蒙輕紗的臉依然是那麽美得
令人心驚動魄,一雙美眸如水投射着清澈目光,柳眉輕皺有無比堅毅的決絕,她
雖是女子,但這世上男子的豪邁又有幾人比得了她?

  趙青青似不耐久等,目光停留在朱霖臉上,聲音清冷道,「怕了?」

  朱霖連忙搖頭道,「莫說刀山火海,便是閻羅王殿隻要殿下一句話,朱霖也
要闖上他一闖!」

  趙青青瞧着他臉,面紗下的容顔甜甜笑了,那一笑是這麽的美,讓朱霖瞧的
目瞪口呆,幾乎就要本能的上前一步把她抱入懷裏,趙青青這時恰笑道,「住在
這兒我倒樂意,隻是身不由己怕不能做主,方姑娘還請諒解」

  方冰獨酌幾口好酒,絕美容顔也染了幾分桃紅,紅唇濕潤更是誘人,聲音嬌
細道,「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又何止青姑娘一人?」

  趙青青身爲公主,敢這樣跟她講話的方冰算是頭一個了,趙青青閉眼沉思,
聲音流露出幾分寂寞道,「其實……你說的對,身不由己的又如何是我一人?」

  她說着話,美眸瞧在朱霖身上,聲音溫柔似水道,「朱霖你呢?有沒有什麽
願望呀!」

  朱霖從未見過似今夜這般變化無常的趙青青,她難得對自己露出一笑,雖是
又驚又喜,又奇怪她爲何如此一問,眼前佳人就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手握成拳,
聲音清晰一字一句認真回道,「如果說,朱霖有願望的話,那朱霖心中最大願望
就是和你攜手同行,不離不棄,永遠抱着你在我懷裏不放開」

  趙青青全部聽完,不發一言偏過臉去,更談不上是喜是怒,整個人顯得很平
靜,平淡如水。

  朱霖說完話,雖明明知道這話不該說,可年輕氣盛下還是不覺得後悔,隻是
氣氛很怪異,都沒人願意說話,方冰柔聲笑道,「聽古人說,情爲何物,直叫人
生死相許,人家這輩子聽太多了假話,沒想到今夜還能聽到旁人說了一句真話,
實在難得,隻是我看殿下她心中要有旁人,朱将軍你一番真心,似乎用錯了地方,
也換不來什麽的是麽?」

  朱霖面對她似有意的挑釁,皺眉看去,隻見這女子嬌笑盈盈,一襲桃紅衣裙
更填幾分絕美,她本就是絕色,此刻眉眼含笑,春波流動時,美眸當中似有水霧
照在自己身上,誘人紅唇輕合,肩頭秀發飄飄,看他目光盯在自己惡狠狠的看,
方冰毫無懼意,酥胸一挺,胸前飽滿雪白輕顫,她這才穿得規規矩矩,隻是衣襟
微敞,露出脖頸下幾分雪白肌膚,晶瑩剔透的晃眼,渾圓挺拔的雙峰都被嚴嚴實
實的包裹在抹胸内,唯有那清晰的酥胸曲線毫無遮掩的誘人欲望。

  伸着玉手輕扣俏臉笑道,「朱将軍,總盯着人家姑娘脖子下看,可不太好!」

  朱霖臉微紅,冷哼一聲,不再多和她說話。

  方冰伶牙俐齒的朱霖說不過她,趙青青也無心和人争什麽口舌之利,背後及
腰秀發散發着迷人香氣,月下仙女一樣喃喃自語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事,是他們死活都過不去那個坎,害了數也數不清的人,無論過多久,這個坎都
沒人踏的過去……」

  聰明如方冰,朱霖,也猜不出趙青青在說些什麽,趙青青說完了話,忽而道,
……「船靠岸了。」

  方冰玉手捂嘴嬌呼道,「呀,真是快呀,說着吩咐手下人放置登岸」

  方冰是主人,嬌軀優雅萬分踏過木闆,立在岸上嬌呼道,「殿下小心呢!」

  趙青青也不說話,腳步輕移就要踏上木闆,旁邊朱霖急道,「等一等」

  沖上前來,目光盯着趙青青呼吸急促道,「木闆不穩實,讓屬下服侍你過去
吧。」

  說着伸出大手放在趙青青腰前,眼裏滿含期待盯着她臉。

  岸上方冰嬌聲道,「殿下快下來呀」

  趙青青應道,「好」

  紗袖裏伸出一隻芊芊玉手,朱霖呼吸急促簡直不敢相信,急忙抓住她玉手,
手中抓着的女子玉手是如此銷魂蝕骨,冰冰滑滑的柔若無骨帶着女子天生的柔軟,
朱霖舍不得多過片刻,磨磨蹭蹭的握着她玉手踏上木闆,趁這機會抓着趙青青玉
手恣意愛憐,木闆下海水被桃花映得粉紅,姹紫嫣紅一片,美麗極了。

  趙青青紗裙飄飄走在木闆上,身邊香風吹送,背後大海明月成景,朱霖一邊
抓着她玉手往岸上走,身邊女子香氣誘人,讓朱霖口幹舌燥一個按耐不住伸着大
手突然抓住趙青青背後裙子,顫抖的用手掌放肆恣意揉捏着她美臀,他的手突兀
放到自己裙子上時,趙青青嬌軀一顫,柳眉輕皺,卻沒有言語。

  而他的手越來越過粉嫩,一邊大力愛撫揉捏兩瓣粉股,一邊以指尖撫摸她股
溝,趙青青被他輕薄得嬌軀輕顫,朱霖心中直爲自己放肆無恥的行爲感到前所未
有的刺激,一邊亵渎着這個絕美的仙子。

  當兩人下了岸時,岸上桃花盛開,芳香無比,桃花瓣被風吹落,雪花一樣紛
紛灑在肩頭,趙青青脖頸肌膚桃紅,本能想抽回自己玉手,朱霖不發一言,就是
死活不松手,趙青青玉手被他抓的緊緊,她柳眉皺起,有幾分不悅,方冰嬌俏盈
盈走了過來道,「殿下怎麽了?」

  趙青青聲音溫柔道,「本宮無妨。」

  朱霖牽着她玉手似奴仆一樣服侍,低頭彎腰,方冰看了朱霖握着趙青青的手,
似攙扶一般,便順口笑說道,「朱将軍好忠的心!」

  趙青青面紗下的臉露出嫣然一笑道,「本宮身邊并無幾個忠心的人,朱霖他
算是隻聽命于本宮一人,忠心自然是有。」

  方冰笑道,「殿下這次過來随身隻帶朱将軍一人,看來也很是器重朱将軍了」

  趙青青腳步輕移跟着她步伐道,「本宮用人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方冰在前邊領路,她背後是趙青青和朱霖,三個人走在桃花林中,桃樹正是
開時,香氣四溢撲鼻,而朱霖看樣子是攙扶着公主,實際卻是無時不刻不在亵渎
她。

  一路上桃花盛開,香徑小路小石多有,夜色如洗繁星點點,明月高挂,方冰
解釋道,「這個小島約有三十裏」

  趙青青略一思索道,「這裏何來這麽多的桃花呢?」

  方冰笑道,「前人種植,我也不太清楚呢,殿下要是喜歡不妨帶幾顆樹苗回
去,種在房前屋後。」

  趙青青哦了一聲道,「不用了。」

  走出桃花林子隻見眼前豁然開朗,小路兩邊燈籠高挂,香風徐徐,方冰領着
二人到了一處偏僻小院,小院内房門敞開,進了房間,茶香渺渺,熏草陣陣,牆
壁挂着山水畫,文筆栩栩如生,隻是風格并非中原之物。

  趙青青美眸如水淡淡道「這等東瀛房舍,在梁國可是少見了。」

  方冰微欠腰身,柔聲笑道,「殿下稍候,小女這就去吩咐人布置酒宴。」

  趙青青笑道「堂主請去,本宮就在這裏等着,哪裏也不會亂跑的」

  方冰人剛走遠,朱霖就想湊近趙青青身邊,卻不料她眉目清冷,淡淡道「跪
下」

  她聲音很輕,卻有說不出的威嚴,把朱霖吓了一跳,噗通跪倒在她腳下,趙
青青遮着面紗的臉看不清是何表情,但見她眼裏平靜如水波,瞧着院子裏花圃輕
聲道,「這花兒不錯」

  朱霖唯唯諾諾不敢說話,趙青青搖頭一笑,看着朱霖臉柔聲細語道「怎麽了?
本宮很喜歡院子裏的花,你去折一枝來給本宮」

  朱霖摸不清她性子也不敢動,趙青青沉默片刻問道「家醜不可外揚,隻因爲
你是本宮提拔起來的人,你就敢這麽胡作非爲?」

  朱霖既然能被她提拔自有他的能耐,虎背熊腰的軀體跪在趙青青裙子底下,
不顧一切的伸手捉住趙青青裙下玉足,聲音充滿狂熱臉上盡是癡情一片道,「爲
了你我死都不怕,公主難道不知道我心裏是如何愛你嗎,隻要你對我一個笑,朱
霖爲你死都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誰讓朱霖第一次見到你的第一眼還懷疑自
己是遇見了仙女,公主絕美的容顔,冰清玉潔的身體,都讓朱霖無法自拔的愛上
了你!」

  女人誰不喜歡别人誇贊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很漂亮的女人,一個男人爲了個
女人跪在她腳下,傾訴自己的愛慕,誰又能硬的下心來?

  隻是縱然面對異性的誘惑與追求,她畢竟是趙青青,柳眉輕舒淡淡道,「好
了,你起來吧」

  朱霖懂得适可而止,聽的吩咐,毫不猶豫就站了起來,像個忠誠的衛士保護
在她身邊,趙青青沉默片刻,慢慢道「本宮知道你心意,可是感情這種事勉強不
得,況且本宮另有夫婿,你若執意強求,惹怒了本宮,她語氣一頓,聲音清冷道,
殺人對本宮而言,并不很難」

  朱霖聽她語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趙青青又道,「這次來談判,非是本意,
可也無可奈何,隻帶你一人也是信任你,本宮是個嚴以律己的人,從不喜歡與夫
婿之外的男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想必你也清楚,你的所作所爲,說實話,本宮心
裏早把你殺了十幾次了,沒有動手殺你,一是朱瑤,二是因爲玉兒,三是你有用。」

  朱霖聽的冷汗直下,第一次才明白趙青青這個女人爲什麽能夠輕而易舉的就
控制住定州,從心裏再也不敢小瞧她。

  趙青青面紗下的臉,有股隐約的美,半遮半露的臉更叫人欲罷不能,純潔無
暇的白紗蒙着絕美容顔,美眸裏水霧流動,清澈純淨,高挑誘人的嬌軀穿了襲高
貴的黃衣紗裙,裙下時而露出秀美雙足,她最高貴的地方,便是那寒梅傲雪的氣
質,冰山仙女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朱霖的心也被她散發出的冰清玉潔氣質感染了幾分,心思清晰了幾分,認真
道,「公主能說說方冰究竟有什麽談判的資本,讓公主冒這麽大的險來此虎穴?」

  趙青青芊芊玉手合握,輕聲細語道「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現在說多了也沒用。」

  朱霖明白這種事情自己插不上嘴,也不想多問,趙青青似是累了,幹脆閉眼
養神片刻,朱霖按劍護在她身邊,等了盞茶功夫,方冰領着兩名丫鬟走進房間裏,
朱霖按劍迎去,當看到方冰頭一眼隻覺得十分驚豔,有些目瞪口呆了。

  方冰盯眼眸若含秋水,輕珉紅唇柔聲喚道,「殿下,讓你久等了。」

  趙青青睜開美眸一看,原來是方冰換了襲紫色羅裙,腰系紗帶,容顔生的是
沉魚落雁,美眸若水霧流動清澈美麗,瓊鼻嬌媚,紅唇誘人極了,走過來時香風
撲來,烏黑秀發用根青色絲帶束在背後,更增幾分清麗脫俗。

  這女子柳眉如煙,一雙眼睛迷死人,一瞥一笑時目光看在人身上,如同正對
自己暗送秋波令人癡醉,美的宛如出水芙蓉,國色天色,把朱霖也給迷住了,一
愣一愣的。

  方冰似不覺自己美貌,聲音嬌美關心道,「殿下是不是累了?」

  趙青青氣質溫柔道,「本宮稍微有些疲倦,倒也不礙事,都準備好了嗎?」

  方冰點點頭笑道,「殿下親自大駕光臨,我們敢不用心?請殿下去移足過去
一看。」

  趙青青起身跟着方冰出去,剛出院門,便見門外莺莺燕燕立着幾百名穿着粉
紅羅裙的美貌女孩,個個容貌姣好美麗動人,玉手打着燈籠唯美而古典,幾百名
女孩看她出來,一齊彎腰欠身,嬌滴滴喊道,「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青青道,「何必這樣呢,爲我一人如此鋪張」

  方冰掩嘴笑道,「殿下勿怪,這也不是我的主意,是姐妹們都很喜歡公主,
聽說公主來了就都跑到這裏要看一看你,畢竟公主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呢」

  朱霖按劍警惕,始終不超過趙青青三步以外,他是聰明人很清楚表面的東西
不可當真,趙青青是聰明絕頂的女子,方冰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兩女彼此的暗鬥
越來越激烈了。

  方冰布下這麽大的排場來迎接趙青青,反而襯的趙青青孤身一人勢單力薄,
朱霖隻是男子更多是陪襯,幾百名貌美女孩排列兩邊,方冰嬌媚誘人,趙青青此
刻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她不故意和人比,況且她天生就有高貴冷豔的氣質。

  孤月高懸,頭頂月光清冷明亮,趙青青走在衆女環繞之間,仿佛不食人間煙
火的絕代仙子,面紗之外露出的雪白肌膚泛着似要透明的玉光,整個人散發着高
貴聖潔的氣息,讓人不敢起絲毫亵渎之意,窈窕絕美的嬌軀玉體穿着明黃紗裙,
高挑動人處,卻平添了幾分異樣誘惑。

  不用刻意表現,趙青青輕而易舉就把在場衆女的氣質壓了下去,如果衆女是
一朵朵美麗的嬌花,那她就是盛開在冰山之巅的雪蓮,冰清玉潔,完美無瑕!

  朱霖很驕傲自己能守着趙青青這樣高貴的仙女,看着自己心中的仙子被人仰
視,就連自己臉上也有光,手按長劍昂首挺胸的大步走着。

  方冰領着二人來到一處桃花林,隻聽得桃花林裏笑語盈盈,女子嬌笑聲不絕
于耳,隻見酒宴上衆多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孩兒給衆人倒酒添菜,在座的人多是些
穿着富貴的年邁體胖之人,年輕的人也有卻不多,另外都是些穿着梁國官服的中
年男子。

  方冰帶着趙青青和朱霖來到酒宴上,趙青青和方冰剛來到宴會上便引起了一
陣轟動,趙青青面蒙輕紗,高挑動人嬌軀立在一株桃樹下,桃花朵朵灑在美人香
肩,衆人直懷疑是仙女下凡了。

  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令在場男人目光放肆就像餓急了的野狼一樣虎視眈
眈盯在趙青青身上,男人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身居高位,見到的女子
莫不都是殷勤獻媚,遇上趙青青這種高貴冷豔的絕美女子,還是頭一回,如何不
讓他們心癢癢。

  方冰也好不到哪裏去,數不清的目光停留在她嬌軀,飽滿酥胸也不知讓多少
人饞的直咽口水,隻是這魔女此刻倒是規規矩矩,溫柔如水嬌聲道,「冰兒介紹
一下,這位是梁國明雪公主」

  趙青青封号明雪,天下人也都很清楚,衆人聽了這話也沒有露出多大尊敬,
穿着梁國官服的人更是動也不動,一個個在哪飲酒作樂,眼裏是真沒有梁國這個
公主了。

  方冰似也沒有料到如此局面,縱是她聰明絕頂,也不知該作何解釋,趙青青
不說話也不入座,隻有朱霖手按長劍冷笑道,「俗話說山高皇帝遠,可這裏依然
是歸定州管,信不信老子一句話就叫你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喊爹?」

  朱霖這人談得上滿是心機,他隻一看衆人臉色,便知道這些人不是不怕趙青
青,而是在座的人當中肯定有一個讓他們害怕的主,一山不容二虎,北國梁國之
争勢同水火,定州附近各州郡被北國折騰的奄奄一息,恐怕這些在座的人大多都
是附近各州郡的官員。

  這一罵理直氣壯,一是表明這裏依然是定州地界不是北國,二是表明趙青青
才是定州的主人,定州駐紮的十幾萬部隊都歸趙青青調遣,如果趙青青想收拾這
座小島,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在這個時候,島上就朱霖和趙青青兩個人,輸什麽都不能輸氣勢,局勢僵持
當中,在座的一個老頭似是年紀大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朱霖厲喝一聲「老東
西,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朱霖說着大步向前暴跳如雷,沖進宴席上,一腳踢翻老頭坐着的酒桌,旁邊
伺候的姑娘吓的花容失色,老頭啊呀怪叫一聲,跌倒在地,酒菜灑了一地,朱霖
臉上神情兇狠,混世魔王一樣跳過酒桌,一把揪着老頭衣領,左右開弓對着老頭
肥臉猛扇耳光拳打腳踢,衆人吃驚聲中,伴随着朱霖怒吼,老頭不絕于耳的慘叫,
隻見老頭才不過一會兒就被打的鼻青臉腫,不像個人樣,剛開始還疼的哇哇大叫,
這會兒叫也叫不出來了,朱霖打的兇性上來了,提起老頭身子猛摔地上,活生生
把個不知名的何方神聖給打死當場!

  在座衆人生怕朱霖找上自己,個個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他們即是
被迫來參加酒宴,爲表忠心,哪裏敢帶随身護衛?

  隻是朱霖如此猖狂,他們臉上畢竟無光,終究有人忍不住道,「一聲咳嗽就
要把人給打死了?這也太霸道了吧?。」

  朱霖冷笑一聲道,「要不您也咳嗽一聲試試?」

  那人臉上一紅,手掌忍不住就放到自己佩劍上,趙青青恰在這時玉手捂着瓊
鼻來到宴席當中,從紗袖裏取出手帕遞給朱霖,眼睛掃過被打死的老頭屍體,淡
淡說道,「打的好,本宮也覺得他該打。」

  朱霖在衆目睽睽之下,接過美人兒親自遞來的香帕,大感臉上有光,卻舍不
得用來擦手,小心翼翼放進懷裏珍重藏了起來。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6-9-25 22:35 編輯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21 13:28     標題: 煙雲錄(34)作者:鳳殇7

.

                         煙雲錄(34)



作者:鳳殇7


      ***    ***    ***    ***

          第三十四折 君心且來故妾縱之

  倒是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了,燕亦凡身着官服,面容俊秀而氣質高貴,将雙
手負于背後從桃花林中走出,隻是他身後有大批帶刀侍衛追随,看服侍皆是北國
健兒。

  酒宴衆人還在僵持,燕亦凡一出場明顯擺明了北國,梁國此次談判進入正局,
朱霖手按兵刃,俊臉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燕兄」

  燕亦凡點頭示意道,「朱将軍,别來無恙。」

  目光停留在趙青青身上,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烏黑秀發飄飄欲仙,一襲黃
衣紗裙随風輕舞,裙擺如水波被風吹開,微微露出一對秀美雙足。

  她不似人間之人,疑是天宮仙女,面紗遮掩下看不清她得臉,卻可以清晰看
到那絕美的清秀眉目,身邊桃樹成景,粉紅花葉紛紛揚揚傾灑下來,落在美人香
肩,她伸出那芊芊玉手輕輕彈落香肩桃花,再擡起容顔時,是那冰山仙女的清冷。

  僵持仍然在繼續,似乎誰也不願意服下軟來,而衆多男人驚歎于趙青青不食
人間煙火的姿色,輕風相送時,風掠過,幾許亂發拂過白皙若雪的的肌膚,她美
眸如水動人心魄,唯有那傲人的絕美身姿于聖潔處,更多的确是勾起男人的欲望。

  而燕亦凡面容平靜,步步朝她走來,距離一步步在縮短,趙青青一動也不動。

  噗通一聲,卻是燕亦凡跪倒在地聲音字字清晰朗聲道,「小臣見過大梁明雪
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體安康。」

  他頭磕地,表現的極爲尊敬,在座中人一看北國的燕亦凡都跪了,他們如何
敢不跪?連忙個個從席位上跳出來,争先恐後跪倒在地高呼公主千歲。

  趙青青美眸瞧着燕亦凡跪在自己面前,身後梁國官員,北國官員更是跪了一
地,排場甚大,朱霖冷笑不語,她語氣輕柔淡淡道,「諸位請起」

  燕亦凡領命道,「謝公主聖恩,」

  這才率先站了出來,宴席主位無可厚非是趙青青坐了,燕亦凡是北國帶頭人
物,坐在趙青青旁邊道「公主不辭勞苦危險,親自前往小島,是兩國百姓福分。」

  趙青青玉手輕攏胸前秀發,她姿色絕美,僅僅是輕攏胸前秀發的動作,便有
瞬間的風情萬種,香肩秀發飄飄,迷人香氣四溢,明黃紗裙散發着晶瑩剔透的玉
光,舉手投足之間,皆有傾倒衆生的美豔,衆人皆被她一舉一動的仙子氣質所驚
歎,暗想,此女真是窮天下女子之最,才能如此美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燕亦凡見她不說話,俊容一笑道,「殿下有心事嗎?」

  趙青青微擡容顔,她美眸清澈動人凝視着燕亦凡的臉,聲音輕柔道,「本宮
不知,燕大人官拜幾品?」

  她說話時雖隔着面紗,燕亦凡都能聞到美人如蘭香氣,他擡頭看她的臉,趙
青青美眸依舊平靜如水,誰也猜不透她得心事,也看不穿她内心的波動,嬌軀立
在明月之下,月光照的她渾身散發着聖潔的玉光,叫人自生形穢之心,不敢去直
視眼前仙子。

  在座男人誰不想和這絕美公主親近親近?唯有他不想,至少不是這個場合,
可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燕亦凡動作儒雅倒了杯茶,熱氣蒸騰中,映的他臉也模糊了幾分,聲音富有
男人清逸道,「官拜從四品,效命于四王爺門下。」

  趙青青不顧衆多男人偷偷看她得目光,反而邀方冰同來坐在自己旁邊,聲音
清柔道,「本宮聽說北國大小官員,升職皆不容易,即使貴爲皇子,也要靠軍功
積累聲望與權利,而燕大人年紀輕輕,有何功勞,足以官拜從四品武臣?」

  方冰很清楚趙青青這個年紀輕輕的美女公主有多聰慧,識趣的也不接話,這
話對于燕亦凡來說就是很明顯的質問了,意思豈不就是,你年紀輕輕的,靠什麽
坐上四品官位的?

  燕亦凡也沒料到她會這樣問,略一思索,拿起茶杯輕吮一口道,「臣身份卑
微,也無大的軍功,但憑對北國的忠誠之心,雙手抱拳恭敬道,天聰元年,梁總
兵李用領軍七萬圍攻濟城,當時李用以大炮百門猛轟小城,臣既爲王爺賞識,如
何敢貪生怕死?臨危受命率領鐵騎八百沖出重圍,兩邊軍隊城上城下,火炮對轟,
炮彈亂炸,縱馬被炸死,傷臣一左臂,臣思王爺,陛下大恩未報,敢不用心?當
下不顧血流不止,沖出李用包圍圈,往天京求援,終解濟城之圍。」

  先不說趙青青看到燕亦凡鐵了心要追随北國的樣子,就是朱霖聽完這話,怒
上心頭道,「好你個賣國求榮的燕大人,聽人說你也是祖籍梁國,你說效命鞑子,
你也不嫌臉紅?」

  燕亦凡不苟言笑,臉頰被茶氣應的幾分模糊,聞言隻淡淡道,「朱将軍要是
你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被殺了個幹幹淨淨你該怎麽樣?況且,你父親朱先生也
被梁皇帝殺害,俗話說,孝字當頭,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必說我呢?」

  朱霖聽了這話,氣的臉頰通紅,握緊拳頭說不出話來。

  趙青青聲音動聽道,「好了,不提這個,本宮本想勸你回梁國,父皇他往日
過錯,本宮都很清楚,既然不能那就不談了。」

  方冰嫣然一笑道,「殿下說的是哩!我們好好喝酒豈不更好,小女這兒歌舞
倒也很好,若有興趣,可欣賞歌舞一番。」

  趙青青沒說話,因爲她得手正被人握着,誰也注意不到酒桌底下,女人的芊
芊玉手被男人握在手裏,一劃一劃的在她掌心寫下兩個字。

  方冰這個魔女,迷死人不償命,今夜對于在場男人來說可是豔福不淺,一個
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仙女,一個是魅惑衆生的絕代尤物,方冰與趙青青,即使
不能被人得到,這兩個絕世美女隻看上幾眼,那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

  趙青青從未想過會和情郎在這種場合見面,燕亦凡同樣可曾料到?他不知道,
因爲方冰這個尤物,正像他頻頻示好,方冰一襲紫色羅裙在身,腰系輕紗,活生
生能把人迷死,香風襲動,嬌軀坐在燕亦凡身邊,絕美容顔溫柔十足,紅唇吐着
如蘭香氣,玉手舉起酒杯柔聲道「公子,冰兒先幹爲敬好嗎?」

  燕亦凡偏臉看她一眼,勾唇微笑道,「堂主請,」

  兩人對飲一杯,方冰俏臉平白多了幾分豔紅,看去更是美麗不可方物,一雙
眼睛水汪汪的嬌媚一片,紅唇還挂着酒水的濕潤,令人想痛吻她紅唇,何謂尤物?
方冰即是。

  燕亦凡左邊是趙青青,右邊是方冰,朱霖在趙青青旁邊座位,臉色談不上如
何,隻淡淡飲酒,方冰這個尤物,自顧自把束發的水青絲帶取下,大捧烏黑秀發
随之如瀑散開,驚豔美麗,她偷偷把水青絲帶塞入燕亦凡掌心笑,指尖兒在他掌
心調皮的劃着圈圈道,「要看歌舞嗎?」

  她剛說完話沒等到回複,就嬌呼一聲,原來嬌軀已被人突然擁入懷裏,燕亦
凡摟着方冰誘人嬌軀,懷中青春溫軟的女子玉體,清晰無比的似傳來欲望的燃燒,
大手把玩着她芊芊玉手,張嘴在她臉頰蜻蜓點水略一親吻輕笑道,「歌舞先不急
看」

  方冰玉手被他捉住嬌軀被他抱着,她欲拒還迎,容顔羞澀,嬌軀微微抗拒便
認命了,無力的倒在他充滿男人氣息的懷裏,弱聲道,「壞人,……,」俏臉如
霞埋在他懷中。

  說罷便不吭聲了,趙青青隻當沒看見,目光落到滿座人群道,「本宮還未見
過衆位大人,就請各位大人一一自我介紹吧。」

  「臣雍州參議王給鑒」見過公主。說話之人年逾花甲,白須雪白如霜,說話
也是有氣無力,趙青青點頭示意道,「雍州是定州左臂,大人這些年辛苦了。」

  王給鑒老臉激動道,「咳……去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餓殍遍野,死人如
山,窮人白骨露于野,富人争相逃往别處,連年兵災,百姓苦不堪言,老……臣
無能,上不能效命于社稷,下不能安撫治下之百姓黎民,使蒼生遭此劫難,雍州
餓死六十萬百姓,慘啊,慘啊。」

  趙青青秀眉微蹙道,「本宮代皇帝巡視邊關,早就聽聞雍州去年大旱,朝廷
也爲此撥出七十萬兩白銀救災,莫非不夠嗎?」

  王給鑒歎道,「夠啊夠啊,……老臣若是等到這七十萬兩白銀,何至于晚年
失節,受屈于外臣?可歎的是,七十萬兩白銀到了雍州,也隻剩下了十萬,這區
區十萬,再分到災民手裏的,能有三萬兩就不錯了,哎」

  趙青青語氣無限傷感道,「怎麽會這樣呢?」

  王給鑒搖頭歎氣無奈道,「梁國氣數已盡罷了,縱讓臣等苟延殘喘又能怎樣
呢?」

  趙青青握緊秀拳道,「本宮不懂什麽國家大計,也不曉得什麽權謀之術,北
國亡我國之心不死,諸位都是梁國臣子,是非道理都明白,本宮情非得已,勸諸
位臣子各守城池,愛護百姓,勿做背國之賊」

  王給鑒老臉抽搐,雙眼忍不住流淚道,「公主您生長于皇家深宮,不知道百
姓疾苦,定州有步兵十萬,騎兵四萬,府兵兩萬,聽說公主掌握兵權後一心一意
要和北國決一雌雄收複失土,可是連年戰亂,加上天災人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
熱之中,苦不堪言,這天下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老臣隻盼望公主念在邊關各城
數百萬百姓的份上,不要再和北國打了……,打仗越打越苦啊,死的都是老百姓
啊……」

  趙青青咬緊紅唇不說話,王給鑒搖頭晃腦哀泣道,「自慕容赤起兵以來,梁
國從各省調集兵将兵分四路去進剿慕容赤,那慕容赤多麽善用兵,薩爾浒一戰,
我梁國出兵十二萬人,可回來的又有幾個人?臣幼子王應亦追随總兵薛鄂前去征
剿,結果薛鄂一路大軍深山野嶺中了埋伏,建州騎兵輪番沖殺刀砍箭射,臣幼子
可憐才剛過十六歲被箭射的不似人樣,鐵蹄踐踏屍身,就是死也沒落個全屍,總
兵薛鄂半個腦袋都被砍了下來,全軍覆滅在荒山野嶺,何等凄慘?」

  朱霖揚手拍桌道,「漢賊不兩立,既然是談判,那就不提過往了,我家公主
宅心仁厚,皇帝發密诏與公主,命公主和談,我家公主念百姓疾苦,願意受命與
北國談談是戰是和」

  趙青青伸出玉手取下臉上面紗放在面前桌上,她容貌沒有面紗的遮擋,更是
讓在座所有的人一瞬間驚爲天人,她偏下臉從秀發取下一支玉簪放到面紗上,又
逐一取下自己耳墜,把首飾都取下來,一一放在面紗上,溫柔如水道,「本宮有
些事情也做不了太多的主,這些首飾都是本宮佩戴多年的物品,一直舍不得扔,
也舍不得換,這一次就把這些首飾交給王大人,把東西賣了換成錢糧爲雍州百姓
做些善事」

  朱霖驚訝道,「公主?」

  趙青青不容拒絕的命令道,「朱霖把東西交給王大人。」

  朱霖無可奈何隻得拿起面紗裹起首飾走到王給鑒面前放下東西道,「請王大
人手下,這也是我家公主的一點心意。」

  王給鑒感動的涕淚雙流哽咽哭道,「梁國的皇子皇女們要是多出幾個如公主
這般爲民着想的人,何至于讓梁國走到這一步,雙手顫抖拿起一顆耳墜,握在手
心直哭。」

  好多人也哭,哭的是梁國無可奈何的命運,趙青青也無可奈何,輕啓紅唇柔
聲道,「國家遭難,不是誰都願意看到的,本宮受皇帝命與北國談判議和,諸位
也應再盡臣子心,不讓城池再淪喪于異族之手,回定州之後本宮當奏請皇上,請
求再加派兵糧錢響支援邊關各城」

  朱霖手按腰間利劍回到趙青青身邊附耳低聲道,「殿下既是談判就不可先喪
失銳氣,不然北國的鞑子們就獅子大開口胡亂要價了。」

  趙青青偏着容顔語氣清冷道,「賠款是決不能的,割地也是白日做夢,戰争
打到這一步,誰勝誰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是不是?」

  明月照的酒宴衆人如處仙境,桃花紛紛随風而下,飄浮過衆人面前,隻聞得
香氣四溢,建州大批騎兵簇擁着一倆寶馬雕車出現在桃花深處,遠遠看去火把通
明,烏壓壓一片建州騎兵刀劍森寒,槍戟如林,馬匹嘶吼聲不絕于耳,朱霖在旁
笑道,「喝酒就喝酒,談判就談判也不至于帶這麽多人,明顯是做賊心虛?」

  建州衆騎兵在樹林邊緣停下,兩名鐵甲侍衛侍候車前,車簾内伸出一隻白玉
似女子芊手,換換掀開車簾,走出一名青衣女子,燕亦凡附耳靠近趙青青輕聲道,
「是三王爺之女,瑄瑄郡主」

  瑄瑄郡主一襲青衣鍾天地靈氣,秀發飄飄間,玉足輕踏滿地粉紅桃花,如女
神降臨,孤身一人來到酒宴,天下第一美女是趙青青,豈不知道,天下之大,絕
色佳人又如何會是一個?

  她得眉纖細,她得眼水波流動如照在人身,舉手投足間盡是不可侵犯的高貴,
羞花閉月的容顔,肌膚白如霜雪,芊芊玉手負于背後,平添了幾分英氣,瓊鼻嬌
挺,青衣飄飄香風吹送,秀頸下穿着水青抹胸,雖是年紀輕輕,抹胸内兩團酥胸
卻是飽滿曲線分明。

  衆人恍不知她已來到場中,姿勢曼妙坐在趙青青對面,聲音美妙動人道,
「朱将軍别來無恙?」

  瑄瑄郡主貌美無雙,單是聲音就像清泉溪水清脆動聽,眼眸清澈純淨看在自
己身上時,竟有說不出的舒服,簡直就是洛神下凡,繞是朱霖見慣絕色也被眼前
新見女子所震驚,但他終非凡人,強按耐着自己好奇,随口問道,「從未見面,
那來别來無恙?」

  瑄瑄郡主溫柔笑道,「将軍好忘性,那日北國攻城,瑄瑄正在城内與人談古
論今,閑遊故地,不巧正遇上将軍帶着姐姐逃命,」

  朱霖想起哪夜北國攻城兇猛,倉促之間有名白衣女子騎天馬踏過衆人頭頂,
仙女一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是這女子?

  瑄瑄郡主看他臉上神情,嬌顔美麗笑道,「不錯,哪夜穿白衣騎白馬的正是
瑄瑄」

  朱霖哦了一聲,淡淡笑道,「往事不談。」

  瑄瑄郡主又把如水目光看在燕亦凡身上,見他正抱着方冰嬌軀,捉着美人一
隻玉手握在手中細細把玩,瑄瑄郡主是北國貴胄,沒幾個人敢用放肆目光看她,
瑄瑄郡主奇怪方冰怎麽和燕亦凡纏到一起去了,容顔輕輕一笑,嬌軀散發着迷人
香氣。

  方冰害羞的倒在他懷中,輕聲道,「瑄瑄郡主,人家不方便起來迎接你,還
請不要往心裏去……」

  瑄瑄郡主似懂非懂,優雅萬分勾唇笑道,「無妨,隻是奇怪方堂主什麽時候
和燕兄在一起了?」

  方冰流露出幾分女兒羞态道,「是王爺撮合的,人家也沒有辦法哩!」

  瑄瑄郡主奇怪道,「哦,四叔什麽時候開始關心别人的私事了」

  方冰趴在男兒懷裏,埋怨道,「這誰人知道哩!可苦了人家呢」

  瑄瑄郡主道,「這有什麽苦的,燕兄一表人才,又是梁國人出身,不比的咱
國那些野蠻漢子粗魯鄙俗,方堂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哩」

  方冰嗔道,「冰兒還以爲瑄瑄郡主與人家姐妹一場會幫助人家捏,沒想到還
取笑人家」

  瑄瑄郡主玉手捏起茶杯,紅唇輕吮香茶,杯沿留下一點嫣紅唇印,看去令人
怦然心動,她容顔露出幾分愁容道,「四叔的心思總叫人猜不明白,這次陛下也
不知因何,竟托付人家來幫助四叔談判,哎,真是不懂……」

  說着玉手一揮,立時叫來幾名侍衛,瑄瑄郡主嬌軀端坐,秀發飄飄,看去很
美卻高不可攀,輕道,「去喊王爺過來,莫再玩樂了。」

  燕亦凡沉默半天,忽而輕聲道,「不知袁少主人在哪裏?」

  方冰輕笑道,「袁少主身體不舒服,冰兒吩咐人伺候他休息呢」

  燕亦凡道,「王爺他有心要見一見袁少主,堂主能否成全呢?」

  方冰玉手主動勾住燕亦凡脖頸,飽滿酥胸被男兒胸膛抵着,紅唇吐氣如蘭,
叫男兒無比銷魂,而她聲音溫柔道,「燕公子,袁少主眼下什麽都沒有了,你就
不能放過他麽?就當冰兒求你好嗎?」

  燕亦凡道,「不是我跟他過不去,是王爺他确有其事要交代他,況且我縱然
恨他,當着這麽多人面,也無可奈何是不是?」

  趙青青偏臉看在方冰臉上道,「本宮從來潔身自愛,袁少秋詛咒本宮的事,
都是虛妄之言,本宮也不放在心上,請方姑娘讓他出來一見,本宮受柳夫人托付,
願意繞他性命。」

  話說到這裏,方冰也不好再推脫了,柔聲吩咐道,「去請袁少主出來」

  燕亦凡道,「聽人說,定州今日強盛也是因爲袁少主年幼時,被送到蒙古人
哪裏做了幾年人質才換來百姓繁盛的,是非功過真的很難說,袁大人作爲城主無
可奈何,竟将自己親生子送到蒙古做人質,受人踐踏侮辱,換做誰心裏都不會好
受,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袁大人心中折磨更痛于袁少主,可惜袁少主本是大有作
爲的年輕俊傑,在蒙古做了幾年人質被折磨的不像人樣,王爺作爲外人,提起此
事,也是感慨萬千,歎氣不已。」

  他說着又想起自己身世,想自己一門忠烈,卻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身世
可憐之悲痛,袁少秋還比自己強一些,又想朱霖和朱瑤同樣是幼年喪父,流落邊
關,朱瑤一介弱女子,在這亂世苦苦支持,爲了朱霖竟被太監欺侮,她本是名門
小姐受得這種侮辱,可想而知心中悲痛,朱霖雖已出人頭地,但命運與他而言,
還是苦多與樂。

  縱是青兒貴爲一國公主,其父也被人謀害,無依無靠的帶着妹妹避禍于荒無
人煙的邊關,青兒心裏難受,又與誰說?

  方冰看他眼眸深處多有悲傷,感慨,忍不住主動抱他柔聲喚道,「公子,一
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瑄瑄郡主柔聲歎道,「人家料燕兄一定是觸景傷情,因袁少秋之事,又想到
自己身上悲劇,可憐在座中人個個身居高位,卻無一不是同病相憐之人。」

  等了好久,林小月扶着袁少秋一齊出現在衆人面前,趙青青貌美天仙,伸出
玉手招呼林小月過來,捉着她手兒溫柔道,「你叫什麽名字?」

  林小月惦記着袁少秋目光不時回頭看看,她見眼前女子實在美貌,簡直是平
生未見的美,還懷疑是仙女,忍不住眨眨眼睛笑道,「人家叫做林小月,仙女姐
姐你叫什麽?」

  趙青青莞爾一笑道,「我叫趙青青,看你這女孩兒似所托非人,就叫來勸一
勸你。」

  林小月聽到這裏,狐疑的眨眨眼睛問道,「所托非人?」

  趙青青點點頭認真道,「是,我看袁少主并非你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你對他
頗多依戀,可惜不是什麽好事,你……」

  袁少秋面色難看,叫道,……「月兒,别理她」

  林小月掙脫開趙青青玉手,跑到袁少秋身邊,對着趙青青咯咯的笑了笑。

  袁少秋注意到方冰依偎在别人懷裏時,臉色更加難看了,趙青青不管太多,
徑自說道,「本宮念柳夫人數次求情,袁家隻有一個血脈可以傳宗接代了,無心
讓袁大人絕後,決定不再追殺你,本宮會告訴定州百姓你已經投崖自盡了,從此
以後,禁止你踏入定州一步。」

  袁少秋神情木讷,一一聽完不知作何感想,林小月挽着他胳膊找到空位坐下,
她自己并不坐,隻是伺候在袁少秋身邊。

  燕亦凡無奈笑笑低聲道,「看這女孩兒人也不錯,怎麽會看上袁少秋這個人,
袁少秋可配不上她。」

  方冰道,「小月是我收留的一個妹妹,她的事情,我會私底下勸一勸她,公
子和殿下慧眼識人,冰兒佩服,也無可奈何世人感情。」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22 10:16     標題: 【煙雲錄】(35)作者:鳳殇7

.


                            【煙雲錄】(35)



作者:鳳殇7


      ***    ***    ***    ***

          第三十五折 夜色奇幻 無盡空虛

  朱霖聽到兩人對話跟着心不在焉道,「人各有命,這一半是靠天定,一半是
全靠自己了,那林妹子命運如何,其實也是她自己決定的更多。」

  方冰歪着嬌美容顔想想忽而道,「冰兒嘛,看朱将軍也是年輕俊傑,你要有
心,倒可以納小月作個妾,至少冰兒是相信朱将軍爲人的。」

  朱霖連忙咳嗽一聲,不苟言笑淡淡道,「我隻是随口一說,堂主可别開我玩
笑。」

  方冰撇撇小嘴嬌嗔道,「誰跟你開玩笑哩!人家是真心說的話」

  趙青青回頭認真瞧瞧朱霖,神情溫柔道,「其實方姑娘說的也對,可惜小月
遇到的不是你,她要跟着朱霖起碼不會受委屈。」

  朱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眼前的兩個美貌仙女怎麽都拿自己來說玩
笑了,其實是他自己不懂,趙青青和方冰何等人物?看人眼光絕對錯不了,她二
人都看出袁少秋不是林小月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心裏難免感歎,又看朱霖這個人
雖然粗魯了一點,但骨子裏還有幾分情意,兩女也感慨林小月遇到的人怎麽不是
朱霖。

  朱霖離趙青青很近就有心搭讪道,「公主,你看袁少秋是什麽樣的人?」

  趙青青輕聲道,「本宮總覺得留他是個禍害,但可憐袁大人血脈要傳下去,,
也就忍下去罷了。」

  朱霖解下自己腰間長劍,眉目頗有幾分英氣,聲音森冷道,「管他是不是禍
害,隻要公主一句話,朱霖我殺誰都行。」

  燕亦凡本來正閉目養神,聞聽朱霖說的話,喃喃自語道「我自不忍心殺人,
但若誰要害你,我必手刃此人。」

  趙青青聽得情郎的話嬌軀忍不住一顫,芳心羞澀又喜,絕美容顔也多了幾分
羞紅,美麗的不可方物,實在是絕代佳人,紅唇微顫,想要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

  燕亦凡睜開眼睛自顧自倒了杯茶,仰臉一飲而盡道,「不管何時何地,你都
不是一個人。」

  趙青青清澈目光看在他臉上,情郎容顔有幾分憔悴,她想不顧一切的跟他說
出自己心中真情,可是她不行,在這種場合,兩個人畢竟是不能走的太近。

  在座中人無論男女皆被趙青青出塵脫俗的絕色美貌和氣質給迷住了,不說衆
多男人有意無意偷偷瞧趙青青幾眼,便是瑄瑄郡主也人如嬌花,柔聲喚道,「公
主,你喜歡什麽東西?」

  趙青青隻得收回凝視在情郎臉上的目光,偏臉想了想道,「若有喜歡的東西,
也就是一把劍了」

  瑄瑄郡主有些驚訝,第一次認真開始瞧這公主,「劍?」

  趙青青點頭道,「是,劍名朝露,其實放開各自身份來說吧,我身上也沒有
值錢的東西,也就一把鋒利的劍帶了好些年。」

  瑄瑄郡主道,「劍是兇器,瑄瑄還是喜歡與人談古論今,閑遊各處山川,從
梁國到北國,再到日本,朝鮮,甚至是英吉利,波斯,都一一去過。」

  趙青青略一思索慢慢道,「談起日本這個小國,野心倒是不小,就像現在得
北國野心勃勃,可也不一定能稱霸中土是不是?」

  瑄瑄郡主翩翩站起嬌軀,嬌聲道,「不然,日本雖小,但也讓梁國元氣大傷
不是?況且,建州如何會是日本能比的?建州雄據天下最寒之地,地雖偏僻,但
将士骁勇善戰,與梁國兵的貪生怕死兩者一對比實在是天壤之别,想曾經蒙古人
滅國四十,如今還不是聽命與建州。」

  慕容極從桃花深處轉了出來,拍手哈哈笑道,「瑄瑄說得好!」

  慕容極頭戴花翎官帽,身穿一身龍紋金袍,臉上笑容深不可測,背後大批軍
士身着黃金甲,甲胄森寒鮮明,人人手暗腰刀殺氣森森,一看就是久經戰陣之軍,
他所帶軍士,兵容繁盛至極,饒是朱霖見了,也暗呼北國健兒,果然名不虛傳。

  瑄瑄郡主見慕容極來了,絕色容顔露出淡淡笑容,彎腰行禮,「瑄瑄見過義
父」

  慕容極哈哈一笑來到她身前,隻見眼前美人秀發挽少女鬓,嬌軀散發着迷人
香氣,肌膚嫩若凝脂白似霜雪,整個人冰清玉潔,她眉目如畫,明眸皓齒,一張
容顔絕色,尤其說話時紅唇吐氣如蘭,嬌軀香氣四溢,叫人不由自主的醉倒,一
襲青衣紗裙襯的她身姿芊芊玉立,靈氣逼人。

  慕容極笑笑伸出大手按上她香肩,手掌觸摸到的盡是無盡絲滑,目光認真瞧
她幾眼笑道,「瑄瑄越來越漂亮了,你父親闵越親王在蒙古可好?」

  瑄瑄郡主低垂臉頰笑道「家父也常常思念王爺您,至于瑄瑄麽,義父您誇獎
了……」

  慕容極大手拍拍她香肩,大笑數聲道,「你剛才派人去喊四弟過來,可是你
知道他在幹嘛嗎?在女人被窩裏還沒起床呢哈,」

  瑄瑄郡主嬌聲笑道,「四叔他真胡鬧,可惜了方堂主現在是和四叔站一個隊
的,不然該有多好啊」

  慕容極提起此事忍不住歎道,「誰叫那小子會哄陛下開心」

  瑄瑄郡主聲音甜美道,「那就不談他了,自從北國形勢變幻突變以來,幫派
鬥争越發激烈,四叔會懂得哄人,義父您禮賢下士,各有千秋。」

  慕容極猛的偏過臉,本能道,「瑄瑄可知,陛下把六萬水軍歸本王指揮了?」

  瑄瑄郡主眉目一笑道,「恭喜義父,隻是陛下公然把亦凡調給沖叔聽命,不
知有何用意?」

  慕容極冷冷笑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陛下的用意本王也猜不出來,奈
何如此」

  他說着又道「其實不瞞你,小四這人爲人自負又愛才,本王義子是亦凡公認
的,論輩分他排名第四,本王第三,可是呢這人就喜歡挖别人牆角,明裏暗裏挑
撥本王和亦凡的關系,正好他要負責錦州一線攻略,陛下就把亦凡派給他了。」

  瑄瑄郡主道,「燕兄他官拜四品,在沖叔哪裏也許能有一番功業。」

  慕容極淡淡一笑道,「這個事情誰說的清楚」…

  兩人相談半天,慕容極才入座道「本王忙于應酬,讓諸位久等了,說着看到
趙青青身上,即使見慣美女,也忍不住身軀一震,緩緩笑道,公主果是絕色佳人。」

  趙青青輕描淡寫回道,「王爺也果真是韬光養晦的人,一點也不假。」

  慕容極咳嗽道,「咳,本王自然不愛出風頭,畢竟歲數大了,年少輕狂那玩
意兒,懶得去想。」

  他又看方冰倒在燕亦凡懷裏,呵呵笑道,「亦凡,冰兒還不錯吧?」

  燕亦凡語氣恭敬道,「四王爺恩澤,冰姑娘蕙質蘭心,聰慧無比,我受之有
愧,義父明鑒」

  慕容極滿不在乎笑道,「什麽受之有愧不受之有愧的,你是本王的義子,冰
兒也是王侯之家的小姐,身份極其高貴,門當戶對男才女貌,不說老四撮合,便
是本王也很喜歡你們兩個在一起。」

  燕亦凡謝道,「是。」

  瑄瑄郡主回到座位,優雅萬分的隻細細品茶,水青衣袖就像溫柔的水觸摸着
光滑玉手,方冰,趙青青,瑄瑄郡主,無疑是在場三大絕色佳人。

  慕容極倒了杯茶,慢慢飲着又道「太山不讓土壤,故其才大,大江不嫌水小
才彙聚成流,即使老鼠也分糧倉裏的碩鼠,和茅廁裏的瘦鼠,這是出自李斯的典
故,本王每次讀來,都感慨萬千,做人就像做老鼠,你是要做什麽樣的老鼠,肯
定都想做官倉裏的那些餓了就吃糧食,吃飽了就在糧食堆裏玩耍的鼠了。」

  李斯是秦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到胡亥繼位後,李斯被趙高排擠,受冤關入大
獄,後和其子李由一同被腰斬,被腰斬時,以手沾血,連在地上寫下,「慘,慘,
慘!」

  此時夜已漸深,而潮水漸漸漲潮,月亮皎潔,灑下道道柔和光華,姹紫嫣紅
的桃花深處,衆人端坐酒宴,聽着不遠處的潮海沖浪聲,飲着好茶美酒。

  清風徐徐吹動桃花飄灑落在衆人肩頭,燕亦凡抱着方冰無體,看去兩人親密
無間,而方冰也是小鳥依人十分溫存的趴在男兒懷裏,芊芊玉手勾着他脖頸,柔
聲說道,「公子不若請王爺講學,王爺知識淵博,熟讀古今,每一句話聽來都是
字字再理,對于年輕人來說,受用無窮。」

  燕亦凡笑了笑,方冰嬌軀坐在他腿上小鳥依人,他手指輕輕來回撫摸方冰玉
手道,「堂主說了,我就請義父講講」

  他仰起俊臉語氣恭謹道,「王爺,世人都對神鬼之說深信不疑,王爺信不信
鬼神?」

  趙青青也知道這慕容極學問造詣很厲害,偏着容顔,輕啓紅唇道,「三王爺
也請爲本宮講解鬼神之說,到底可信嗎?」

  瑄瑄郡主也有幾分好奇道「說來,每個人都奇怪這個問題,義父能解答嗎?」

  慕容極目光精明道,「鬼神不外乎有兩種,一是有人裝神弄鬼,另一種說來
就是真鬼神了。」

  趙青青秀發拂臉,人清麗脫俗,又似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雪白肌膚又若
玉人,美眸清澈而純淨,輕咬紅唇思索道,「聖人也談過鬼神,确沒有王爺這般
一針見血的提過,記得總有人假借鬼神之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慕容極略一皺眉笑道,「鬼神莫測,心中有鬼的人就有鬼,心中無鬼的人就
無鬼,本王認爲,鬼神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各占一半爲佳,畢竟都說,舉頭三
尺有神明。」

  林小月打了個冷顫卻不敢說話。

  朱霖眼尖看的一清二楚,笑道,「林妹子倒不用怕,人越骁勇,鬼神越怕,
神鬼怕惡人嘛。」

  林小月吐吐舌頭也不說話,慕容極不想在這個話題多做停留,咳嗽道,「本
王不和你們年輕人比,對這類話題不怎麽感興趣」

  燕亦凡環顧四周,建議道,「不如喝酒好了。」

  慕容極一拍大腿十分贊同的笑道,「好,聽說冰兒這裏藏了許多佳釀,今夜
何不喝個痛快?」

  方冰斜枕男兒肩膀,嫣然一笑道,「王爺從哪兒聽來的?」

  慕容極咳嗽道,「咳咳,那你就别管了,本王的消息絕不會有錯,冰兒不會
舍不得好酒吧?」

  方冰伸出蔥白玉手啪打了個響指,妩媚多姿道,「難得大家有喝酒的雅興,
人家藏的好酒拿出來幾壇又有何妨?」

  瑄瑄郡主面露爲難之色,嬌歎一聲,「可惜人家酒量不好哩」

  方冰明眸如水,輕咬紅唇柔聲道,「那你我姐妹就約法三章,隻需他們男子
喝酒,咱們姐妹滴酒不沾。」

  瑄瑄郡主似很是贊同,連拍玉手道,「瑄瑄也有此想法呢,不知公主意下如
何?」

  趙青青難得露出甜美笑容道「郡主說了算。」

  在場諸女當中,以趙青青爲最美,慕容極也暗暗用目光打量她,慕容極目光
老辣,臉上淡淡微笑,不動聲色的瞧着趙青青,趙青青似若不知衆人紛紛偷看自
己得目光,整個人冰清玉潔,月光下,她肌膚白若霜雪,容顔傾國傾城,眼睛裏
水霧流動似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叫人猜不透她得心事。

  瑄瑄郡主爲人聰慧,知道這清冷公主少言寡語,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正好方冰派人也取好了美酒,衆侍女嬌滴滴的給衆位在座的人擺上美酒佳肴,服
侍在側。

  慕容極舉起酒杯眼睛環顧四周,終把目光落到朱霖身上,看他這個人有股龍
虎之氣,貴不可言,當場道,「這位是朱将軍吧?果然一表人才啊,本王聽說明
雪公主新收了一個年輕将軍,估計說的就是你了,怎樣,和本王對飲幾杯?」

  朱霖身着铠甲,人又生的英俊,虎背熊腰的一眼看去就是人中龍鳳,濃眉輕
舒道,「王爺看得起我,如何敢不賞臉?」

  慕容極點頭贊道,「好!男人就該這個樣子,豪爽利落,婆婆媽媽的本王最
不喜歡,當着這麽多佳人美女的面,更應該是如此,來,幹!」

  朱霖同樣舉起酒杯,兩人同時一幹爲淨,朱霖放下酒杯笑道,「燕大人,一
起喝杯如何?」

  燕亦凡坐在那裏不發一言看去氣質儒雅平靜,聞言隻淡聲道,「那就喝一杯
好了。」

  朱霖也絕不是有心和人争強好勝,而是在這種場合,喝酒反而比說話更管用,
兩人對飲一杯,燕亦凡放下酒杯,爽快一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是否不醉不
歸?」

  方冰眨着一雙勾魂奪魄的動人眼睛,芊芊玉手輕撫紅唇,美眸雙瞳水霧流動,
若有所思的顧盼衆人,尤其是現在迷人嬌軀倒在男兒懷中,有些美人無力的慵懶,
又有些妩媚多姿的勾人,捂着小嘴笑了笑卻不說話,烏黑秀發披散粉肩,散發着
誘人香氣。

  燕亦凡摸不透她爲什麽隻是迷人一笑而不說話,畢竟人心是最難猜的東西,
而此次談判都被雙方有意的往後推遲,趙青青勢單力薄,慕容極勢力再大也是在
定州地盤。

  朱霖本就不是喜歡喝酒的人,但在這種場合下,還是酒興高漲,他不是刻意
喜歡針對誰的人,那怕明知趙青青是燕亦凡的女人,他聰明的地方就在于他不窩
裏鬥,尤其是現在趙青青勢單力薄的情況下,他燕亦凡能爲了趙青青跪在自己女
人的裙下,朱霖何嘗會是窩裏鬥的狂徒?

  瑄瑄郡主坐直嬌軀,水青紗裙如同春水簇擁着絕色美人,秀發挽鬓,容顔美
麗動人,以無比誘人的姿态,玉手輕觸自己酥胸柔聲道「瑄瑄看你們幾個男兒,
喝酒喝的這麽盡興,也想舍命陪君子呢,不知公主殿下能否陪瑄瑄一同賞臉?」

  趙青青道,「本宮剛才記得郡主不是說隻看不飲酒的嗎?」

  瑄瑄郡主唉了一聲,露出些爲難的樣子撇撇小嘴道,「那瑄瑄也隻好作罷了。」

  慕容極這時笑道,「這天下第一美女嘛,當屬明雪公主,這才女又有誰能當?」

  瑄瑄郡主道,「朱瑤如何?此女貌美不輸于瑄瑄和方冰,性子溫柔如水,又
博古通今,出身于書香之家,在邊關各城,名氣很大,追捧者數不勝數。」

  燕亦凡暗暗吃驚,心想這瑄瑄郡主竟然知道朱瑤,慕容極笑着把目光落到燕
亦凡身上道,「瑄瑄可算問對了人,朱瑤的夫婿就是亦凡。」

  燕亦凡搖頭笑了笑「王爺問的是第一才女,瑤兒雖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頗
有造詣,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況且瑤兒對哪些也沒有什麽興趣,她也不會
在乎。」

  瑄瑄郡主吃驚道,「燕兄好福氣,朱瑤小姐爲人處世頗有出淤泥而不染,眼
光自是不低,在衆多追求者當中不缺王侯将相,燕兄如何有得這種豔福?俘獲美
人芳心?」

  燕亦凡淡飲一口好酒,緩緩認真道,「我和她都彼此真心真意,這輩子都不
會辜負她,能在一起也是上天恩澤。」

  瑄瑄郡主看他談起朱瑤時一臉深情流露,玉手捧杯嫣然一笑道,「瑄瑄以茶
代酒,敬燕兄和朱瑤小姐白頭偕老。」

  瑄瑄郡主笑顔如花,燕亦凡自不能拒絕,況且這種話聽來也大感受用,兩個
人對飲一杯,瑄瑄郡主更比花嬌,甜美而富滿青春活力,眨着美麗動人的眼睛柔
聲問道,「剛才義父問世間第一才女有誰可當?大家心裏不知可有人選?」

  朱霖皺着眉頭想了想道,「要說公認的才女,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瑄瑄郡主嫣然一笑道,「要說才女,公主在這裏不就是嗎?公主殿下不止武
功好,就是對于撫琴,吹曲也有很深造詣的。」

  方冰柔聲喜道,「歌舞不表演一番,怎能盡興呢?就請殿下吹一首曲子,由
人家親舞可好?」

  兩位絕色美女同時獻藝,一想便是何等豔事?在場衆人無不興高采烈,方冰
玉手輕拍,登時有七名身材窈窕的妙齡少女,千嬌百媚來到酒宴,衆女面蒙白紗,
遮住嬌美容顔,更增幾分朦胧美。

  開始翩翩舞了起來,隻見場中桃花亂飛,衆女舞藝精湛,粉紅廣袖裹着芊芊
玉手,人如春水拂面,香氣四溢中,場中七名少女就像綻放的鮮花圍在一起,水
袖飛舞,美豔至極。

  衆女舞蹈輕盈,時而圍繞,時而散開,粉紅紗袖飄舞,一名絕色美女手持一
支水青玉箫,一襲明黃紗衣聖潔無比,容顔恬靜,誘人紅唇輕附玉箫,這瞬間,
酒宴上落針可聞,趙青青眼中純淨如水無視萬物,心中空靈靜谧,紅唇附着玉箫
吹出悅耳動聽箫聲,箫聲剛起便若天籁之音,隻是曲子頗多令人感慨,回憶起往
事種種往千,說這曲子傷感,它卻不刻意傷感,音調婉轉起伏,入迷處,動人心
弦,忘記一切争奪名利之心,隻想沉浮于俗塵清淡之中,再不問世事……

  方冰陪襯趙青青身邊,她舞藝冠絕天下,芊芊玉手輕扣臉頰,裙擺旋轉舞動,
香氣四溢時,叫人瞧得如癡如醉,兩女一人吹曲,一人親舞,卻是一生難忘……

  直到歌舞結束,衆人還沉浸在剛才曲子當中,音律兀自在心中回蕩。

  慕容極連飲數口酒,臉上神情愉快,不由得酒興大發道,「本王很久沒有和
你們這些年輕人之類的在一起喝酒了,今夜有幸看到兩個絕色親自獻藝,不旺此
生了。」

  方冰跳罷了舞,回到座位挽着燕亦凡手臂笑道,「四王爺他既然不來,夜已
深了,不若先在島上遊玩幾天,再談正事。」

  慕容極笑笑道,「如此也好,本王年紀大了,就先告辭了。」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7-27 23:57     標題: 煙雲錄(36)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36折  天下大勢星辰變化

  慕容極說走就走,酒宴中人很快也都散了個乾乾淨淨,瑄瑄郡主幽怨歎道,
「哎,四叔今夜不來,讓人好生氣惱哩。」

  方冰迎面走來嫣然一笑道,「郡主,可否與人家一起回寒舍喝杯茶呢?」

  瑄瑄郡主嬌俏笑道,「你不陪燕兄麼?」

  方冰聳聳香肩嗔道,「他走了,郡主還以為當真呢?人家和他只是互相演戲
罷啦」

  瑄瑄郡主美眸落到趙青青嬌軀,暖風徐徐中,這女子亭亭玉立,背後烏黑長
發飄飄,身材修長高挑,一襲明黃紗裙隨風清舞,人如月下仙子,美得令人驚心
動魄,簡直就是洛神再生一般,瑄瑄郡主面含甜笑走到趙青青旁邊道,「殿下,
你呢?」

  趙青青靜若處子立在一顆桃花底下,芊芊玉手輕捏一枝桃花,背對著二女柔
聲回道,「本宮有些疲倦,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的話,還是想早些回去休息。」

  她秀髮散發著迷人香氣,瑄瑄郡主聞著也覺得十分舒服,雖同樣是女子,但
對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公主還是頗有好感道,「殿下,若有機會不妨與人家
徹夜暢談一番。」

  趙青青聞言偏過容顏,回眸看在她俏臉笑道,「若是允許,本宮肯定願意和
郡主促膝長談……」

  瑄瑄郡主笑顏如花,開心道,「那瑄瑄就只等著殿下大駕光臨了。」

  趙青青露出一個嫣然笑容道,「本宮先行告退,下次再聊。」

  說著背負玉手,翩翩迎向桃花林深處,朱霖按劍跟在趙青青後邊,方冰目送
二人走遠,主動上前握住瑄瑄郡主玉手道,「你看青青殿下這個人怎麼樣?」

  瑄瑄郡主歪著小臉想了想,咯咯笑道,「青青殿下氣質修養極好,為人處世
也很有道理,若說她哪裡不好的話,她就是長得太漂亮了,叫人有些嫉妒呢!」

  方冰挽著她玉手,美美笑道,「人家很是喜歡這個清冷公主哩!你信不?」

  瑄瑄郡主掩著小嘴噗嗤一笑,嗔道,「隨便你好了。」

  趙青青一路上少言寡語,她性子清冷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朱霖這個人最喜歡
和她套近乎,說些話來聽,聞著趙青青說話時吐氣如蘭的香氣,美妙動聽得聲音,
朱霖便很是開心了,喜歡跟趙青青搭訕的人數不勝數,她也見得多了,她自問,
除了燕郎之外,與她說話次數最多的就是朱霖了。

  朱霖按劍故意走在她肩後,佳人走過,暖風出來陣陣幽香,有好幾次她烏黑
秀髮都掃在朱霖的臉上,發香清新迷人,朱霖心猿意馬不止,目光忍不住在她誘
人嬌軀停留動也不動……

  趙青青似若毫不知覺,她只我行我素的漫步在桃花深處,朱霖唯恐時間過得
太快了,只求能多陪伴佳人一會兒,正入迷時,趙青青嬌軀突然停了下來,朱霖
嚇了一跳,差點撞再她玉體上……

  趙青青清蹙細眉,語氣有幾分不悅道,「別離本宮這麼近好嗎?」

  朱霖老臉一紅,被她識破自己一路上的精明算盤,正要找藉口推掉,趙青青
語氣清冷道,「朱霖,過來」

  朱霖咳嗽一聲,連忙走上前道,「殿下怎麼了?」

  趙青青抬起俏臉凝視著頭頂月亮,月華照著她絕色容顏,肌膚雪白無比,好
像玉人,就連嬌軀紗裙也反射著晶瑩剔透的柔光,朱霖猜不透她心思,也不好胡
亂去問,趙青青沉默片刻,低下俏臉一雙美眸看在他英俊面容,神情溫柔道,
「做人就跟這月亮一樣,要光明正大的掛在天空,給人照明夜路,指引人行走的
方向,阿霖,你懂的嗎?」

  朱霖被她最後一個阿霖說的心慌意亂,臉皮通紅,幸福的就是立刻為她去死
也不說半個不字,顫顫巍巍緊張問道,「殿下,喊我阿霖??」

  趙青青無論一顰一笑都有讓眾生沉迷的魅力,此刻柔言輕語,把朱霖迷的找
不到東南西北,看他一臉茫然,女孩兒家的天性,讓她忍不住噗嗤嬌笑了出來,
她少有笑容,這一笑猶如白花綻放,嬌豔欲滴,令朱霖瞧的目瞪口呆,口水都快
流出來了,趙青青無奈笑道,「真有這麼迷人麼?」

  朱霖心中大呼死了死了,這聖潔仙子調皮起來,真是要把人活活饞死,發自
本能的叫嚷道,「您是這普天之下的第一美女,能不迷人嗎?」

  趙青青玉手把玩著自己胸前兩縷秀髮,秀目微嗔道,「骯髒的登徒子,本宮
何時要你說這個?」

  朱霖紅著脖子道,「這是真話!」

  趙青青冷哼一聲,語氣清冷道,「乖乖的,給本宮走在前面,再敢做些小動
作,以後絕不帶你在身邊,本宮說得出做得到!」

  這下真把朱霖嚇的不輕,急忙和她並肩走著,雖不能再明目張膽得躲在她背
後偷看她聖潔誘人的玉體,但好歹兩人並肩走著時,聞著她身上香氣,依然快樂
幸福的不得了。

  趙青青如何不知他想法?單看他吸著鼻子一臉陶醉的樣子,便知道朱霖在做
什麼,好在趙青青也不跟他計較,反而語重心長淡淡道,「剛才本宮跟你說做人
要光明正大,目的就是提醒你不要總躲在女孩背後偷看人家身體,本宮都被你偷
看的心煩死了,」

  朱霖唯唯諾諾答應著,趙青青又道,「像這樣堂堂正正走在前邊不是也很好
嗎?」

  朱霖這才反應過來微笑道,「是,只不過很奇怪殿下為什麼總少言寡語的?」

  趙青青語氣清冷道,「本宮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不怎麼愛說話,有些人讓他
一天不說話,他就快要憋死了,本宮不然,修煉得時候,獨自一人十天十夜不說
一句話,也不會難受到哪裡去。」

  朱霖咳嗽數聲,要讓他十天十夜不說話,不把他活活憋死才怪,趙青青語氣
一轉道,「玉兒還好嗎?」

  朱霖挺胸抬頭認真道,「玉兒很好,我打算將來要不了多久就和她成親了,
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畢竟,畢竟她是皇家的公主……」

  趙青青美眸瞧在他臉上,淡淡道,「王侯將相甯有種乎?」

  朱霖眉毛一皺,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的支持自己,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她腳下,
滿臉認真一字一句道,「殿下您一句話就解開我得心結,如此恩情,叫朱霖如何
報答你好呢?」

  趙青青柔聲道,「本宮不是看重出身的人,你可曾聽過一句話,莫欺少年窮?」

  朱霖點點頭,俊臉滿是感動道,「聽過,也很清楚。」

  趙青青淡淡道「既然明白這句話,更應該努力活下去,在這亂世,時勢造英
雄,但英雄也需要明白時勢,玉兒和你,本宮看的出來是彼此真心喜歡的,只是
本宮素來清冷慣了,也讓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心癢得不行,想盡一切辦法都非要得
到本宮這個人不可,可是那樣做,和發了情的公狗有什麼區別?」

  她這番話恩威並重,朱霖聽得是無比認真,只是男人色膽包天,誰又勸解得
了,只得唯唯諾諾表示認同,趙青青看他敷衍的樣子,輕歎一聲不發一言繞過朱
霖,自顧自漫步走著……

  朱霖急忙跟上前去,兩個人並肩走著,氣氛也沉默了許多,朱霖不甘心這麼
沉默,找了個話題問她道,「殿下,你說我們以後該何去何從呢?畢竟這次談判
雙方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北國在為攻打蒙古察哈爾作準備,定州也是需要時間來
更換原來的將領。」

  趙青青語氣淡淡道,「前有狼,後有虎,目前天下大勢所趨,龍虎之輩齊出,
不如靜觀其變的好……」

  朱霖一股豪氣沖腦,手按腰間懸著的利劍冷冷道,「雍州最弱,不如攻下雍
州為我所用,再發兵攻下定州背後的西都,昌郡,擴充地盤才是關鍵。」

  趙青青柳眉輕蹙,俏臉有幾分不忍道,「雍州剛度過大災之年,百姓正處於
水深火熱,本宮身為梁國公主,沒有及時救援已經很內疚了,如何忍心發兵征伐?」

  朱霖逼近她嬌軀勸道,「殿下你本性太善良了,眼下亂世已成不可阻擋之勢,
梁國氣數已盡,我們何不早謀出路,以圖擁兵自立呢?」

  趙青青聽他說梁國氣數已盡,氣得嬌喝道,「放肆,這種話要殺頭的你知道
嗎?」

  朱霖毫不退讓繼續勸道,「殺頭算什麼,坐以待斃的事情不是更窩囊嗎」

  趙青青沉默不語,過了良久才輕聲道,「兵者,兇器也,不得已而為之,雍
州即使要取,也宜恩撫為主,本宮回定州之後就命令府庫撥款四十萬銀子支援受
災的各州郡。」

  朱霖這時才看的出來趙青青是鐵了心要為梁國忠心到底了,他還能說些什麼
勸她自立的話呢?

  趙青青神情溫柔,語氣漸緩道,「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那種亂臣賊子的
行為,我真的做不出來」

  她自稱都換了,也就是這時不再分君臣之別了,朱霖明白此時是個好機會,
急忙發揮己見道,「就算要忠心梁國,殿下也要有實力不是嗎,目前各地諸侯表
裡不一誰也不服誰,大有個個擁兵自重的局勢,南方的起義軍勢如破竹,大敗官
軍于滎陽,再這樣下去,亡國是早晚的事了,只宜立刻把定州附近各州郡納為己
用,才有能力在關鍵時期,出兵消滅那些心懷不軌得諸侯王」

  趙青青柔聲道,「好了好了,我很累,關於你說的事情推後再說」

  朱霖咳嗽一聲,與她並肩來到一處涼亭,涼亭底下就是清澈的湖水,此刻暖
風徐徐,夜空皎潔明月,趙青青嬌軀倚著欄杆,亭亭玉立在那欣賞湖水風景。

  朱霖在她旁邊兀自心猿意馬,只因為趙青青及腰秀髮飄飄,散發著迷人香氣,
她身材又是窈窕修長,衣內酥胸曲線飽滿,腰肢極美讓人想摟住她腰抱入懷裡,
依偎在一起吻她雪白滑膩的脖頸,趙青青賞罷風景,偏過俏臉才發現朱霖發著呆
立在自己旁邊,面紗下的容顏溫柔一笑,芊手指著石凳道,「請坐」

  朱霖這才反應過來,暗恨自己沒出息,坐她旁邊剛想說話,趙青青已經率先
道,「本宮想在定州設立一個文武館,招攬能人英才為我所用,謀士武將各人許
以官職,文能治州郡民生,出謀劃策,武能征戰沙場,平定各地擾亂,你看如何?」

  朱霖看她說話時,眼睛裡盡是聰慧的目光,氣質溫柔恬靜,明顯是經過深思
熟慮才肯說出來,忍不住贊同道,「殿下若真能這樣做,定州絕對有實力問鼎天
下。」

  趙青青又道,「治軍猶如治病,先查明病在哪裡才能對症下藥,我仔細觀察,
發現定州軍隊雖龐大,但在編制上仍有許多問題,定州現有步兵十萬,騎兵四萬,
府兵兩萬,戰鬥力最強的就是府兵了,這是袁家以前的嫡系部隊,騎兵全是重甲
不如北國輕騎兵機動力強,步兵不擅長遠途奔襲,你能提出一些其他的看法嗎?」

  朱霖顯然對這個問題研究過字字清晰道,「定州在附近各州中,疆域六百多
裡人口兩百多萬,百姓多富庶,州內府庫錢銀充足,這全是袁大人嘔心瀝血,奮
發圖強的結果,再加上我州盛產人參,珍貴皮毛,絲綢,土地肥沃,城內商業發
達,才讓北國垂涎不已,殿下不如積極把無家可歸的流民安置進定州來,由官府
給他們提供糧食種子,耕牛,農具,鼓勵他們開墾荒地,流民開墾的土地歸他們
自己世世代代所有,所有流民免五年租稅,這樣不僅能使殿下收納民心,還能利
國利民,何樂而不為?」

  趙青青柔聲道,「我早就想過要安置流民,可惜剛剛接收定州不久,需要一
些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在這一點來說,我們意見不謀而合。」

  朱霖又認真道,「關於州內部隊的話,北國的編制就很值得我們學習,北國
士卒強在野戰衝鋒遠途奔襲,騎射冠絕天下,而梁國用常年荒廢訓練的軍隊去迎
戰北國很不可取,火器雖厲害,但在野戰時是經不住騎兵快速衝鋒的,這也是梁
國步兵屢戰屢敗的原因之一。」

  趙青青玉手支著香腮,嬌笑道,「我就說嘛,火器的作用有限,關鍵還是有
一支可以抗衡北國鐵騎的精銳才是關鍵」

  朱霖靠近她嬌軀問道,「殿下,我們的神威巨艦什麼時候能夠造好?」

  趙青青坐直嬌軀,溫柔笑道「很快了,已經派人去昆侖負責神威巨艦的事了」

  趙青青眼睛停在他臉上道,「把地圖取出來,我們看看慕容極的水軍」

  朱霖哦了一聲,從懷裡取出地圖攤平放在石桌上,手指地圖道,「殿下請看
此處,這是重鎮錦州,守城大將是總兵岳雲龍,岳雲龍為人文武雙全,很受朝廷
各派賞識,派他守錦州也是閹黨極力推薦的,只因為這個人是天子門生,沒人敢
彈劾他。」

  趙青青玉手搭上地圖,蹙眉道,「慕容沖的駐軍就是為對付岳雲龍的,定州
左側是雍州,右側是昌郡,昌郡與渤海接壤,慕容極的水軍駐紮在雁尾湖,隨時
都可以借道渤海攻擊昌郡,這個不得不防。」

  兩個人挨的很近,朱霖趁著趙青青認真說話的功夫,挨著她香肩道,「昌郡
的水軍很弱小,艦船常年失修,絕對不是慕容極的對手」

  趙青青玉手輕撫地圖,突然坐直嬌軀,嬌軀仙氣四溢,整個人不可侵犯的皺
眉道,「昌郡歸姚廣文管,姚廣文這個人早年就因為赴京面見皇帝期間,在京城
煙花場所尋花問柳,喝醉了酒想強佔賣藝的女子陪寢,人家抵死不從,姚廣文就
用強的把人家糟蹋了,那女的第二天想不開就上吊自殺了,鬧得滿城盡知,禦史
李宸是脾氣耿直的人,就給姚廣文參了一本,姚廣文被彈劾之後,好幾年都不能
複出,最後拜大太監魏松當了乾爹,魏松就給他安排到窮山惡水的昌郡去了」

  朱霖認真聽完搖頭笑道,「那就要看殿下是想用強,還是用柔了,用柔無非
以美色賄賂姚廣文,用強則是以武力威脅他屈服。」

  趙青青坐直嬌軀,明眸如水道,「美色賄賂?他想得美,昌郡事關重大,以
你看法,攻下昌郡需要多人人?」

  朱霖道,「昌郡守軍三萬,若要攻下昌郡,給我五千人足夠了。」

  趙青青眼睛裡水霧流動,絕美容顏被面紗遮蓋,看不清她容顏是何表情,只
聽得她語氣溫柔道,「軍中無戲言,你知道嗎?」

  朱霖抱拳恭敬道,「知道,五千人足夠了」

  趙青青認真道,「既然如此十日之後就撥你五千兵士,你從定州嘉定關出城,
越過大淩河,關中山脈,把五千兵埋伏在城外的飛龍坡封鎖各處要道,放三百紅
眼雕盤旋在昌郡週邊捕殺信鴿,不准昌郡求援的資訊發出去。」

  朱霖聽了個滴水不漏,微笑道,「我都記著了,為什麼不直接用奇兵攻下城
池?這樣可省卻很多力氣」

  趙青青伸出玉手撥開脖頸邊秀髮,輕聲道,「姚廣文和北國慕容赤眉來眼去
不是一天兩天了,幾乎三天兩頭就要飛鴿傳書一封,慕容赤這個人生性多疑,姚
廣文要是主動向他求救,慕容赤一定會認為其中有詐不予理睬,但是你要把昌郡
突然圍起來,一封信也傳不出去,慕容赤收不到姚廣文的信,要麼懷疑姚廣文背
叛了他,要麼就是昌郡出事了,正猶豫不前時,他的間諜這時告訴他,定州將軍
朱霖率領大軍五萬攻擊昌郡,你說他會不會派兵去解圍?」

  朱霖盯著她眼睛道「原來如此,殿下是想圍城打援,可是北國會派那個王爺
出來解昌郡之圍?」

  趙青青偏過俏臉,躲避著他炙熱目光道,「要是猜的不錯,恐怕是二王爺了,
就他的駐軍離昌郡最近。」

  朱霖讚歎道,「二王爺慕容成在北國上下總被人看不起,常受人窩囊氣,別
人都罵他是飯桶王爺,只會吃喝玩樂睡女人,慕容赤看見他就恨得牙癢癢,見一
次罵他一次,殿下敢圍城打援恐怕也是抓住了慕容成急於立功的心態,如果沒猜
錯,第一個收到昌郡出事的人,就是慕容成了,就算慕容赤能看出其中玄機,慕
容成這個笨蛋早就按耐不住擅自出兵了,這就叫先斬後奏」

  趙青青道,「你派信使告訴姚廣文讓他投降,姚廣文膽小怕事不知你虛實的
情況下,絕對不敢貿然出兵,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梁國各城將領都不會救他,他
除了寄希望於北國,別無他人了。」

  朱霖暢快十足道,「殿下把這麼大的任務交給朱霖,朱霖一定不辜負殿下的
厚望,一定要把慕容成給引出來」

  趙青青玉手一揮,只見仙氣朦朧中,一把瑤琴擺在石桌上,她美若天仙,玉
手輕撫琴弦道,「好久沒能與人談上這麼久了」

  朱霖吞吞口水沒有說話,趙青青偏著容顏,芊芊玉手搭住琴弦,輕彈瑤琴,
琴聲清遠流淌,富有君子風範,原來是名曲高山流水。

  朱霖坐她旁邊仔細觀看她的一舉一動,那認真彈琴的動作,出塵脫俗的高貴
氣質,趙青青真是仙姿玉質,這涼亭也因為有趙青青的緣故,顯得仙氣朦朧,如
處仙境,趙青青一襲明黃紗裙隨風輕舞,肩頭烏黑秀髮隨風飄飄,幾絲發梢掠過
朱霖臉頰,醉人的女子香氣,讓朱霖鬼使神差的湊過臉往她逼近,聞她秀髮香氣。

  趙青青似茫然不知,蒙著面紗的絕色容顏,脫塵出俗不食人間煙火,嬌軀端
坐涼亭專心致志輕撫瑤琴,月光下,朱霖只看得她紗袖裡兩條玉臂白如霜雪,雪
白肌膚晶瑩滑膩,嬌嫩的吹彈可破,她冰清玉潔的嬌軀讓人忘記了一切煩惱,只
想沉浸在眼前的美麗。

  那個男人在趙青青面前,不被她的絕色吸引,朱霖聞著她秀髮香氣,不知不
覺就把臉埋進她秀髮當中,那一刻銷魂蝕骨的溫軟芳香撲打在朱霖臉上,烏黑秀
發光滑無比,朱霖忘情聞著她秀髮香氣,陶醉不已的用臉蹭開臉邊秀髮,把臉埋
進她雪白脖頸大口呼吸著仙子香氣,趙青青細眉輕蹙,撫琴的玉手一按琴弦,琴
聲戛然而止,朱霖悶呼一聲,張嘴就含住嘴唇貼著的滑膩肌膚,趙青青嬌軀一顫,
冷聲道,「不行!」

  朱霖那管那麼多,嘴裡含著她香滑死不鬆口,舌頭貪婪無比狂舔她脖頸,發
狂的胡亂吻她脖子,手也跟著不老實起來,摸摸索索的就要摸她酥胸,含含糊糊
道,「……就一次……就一次」

  趙青青語氣嚴厲道,「你聽不聽話?」

  朱霖心想死了也值得,更不把她話放耳朵裡,得寸進尺的摟住趙青青嬌軀,
猛的探臉要去吻她臉頰,趙青青警告兩次他不聽,羞怒的不行了,嬌軀游龍一般
掙脫而出,反手抓住朱霖手臂,把他按到石桌上冷聲道,「既然說話嚇不了你,
本宮就斷你一條手臂,叫你長長記性」

  朱霖聽了這話嚇的臉色蒼白,俊臉貼著石桌動彈不得,疼的不停求饒道,
「殿下……饒了我,我不敢了……」

  趙青青語氣清冷,嬌喝道,「你說了幾次不敢了?不動點真格的,本宮就拿
你沒辦法了是不是?」

  朱霖嚇的血色全無,只聽見滄浪一聲脆響,趙青青已然抽出他腰上掛著的利
劍,玉手拿劍道,「是男人就別喊疼!」

  朱霖很清楚趙青青是說一不二的人,嚇的鬼哭狼嚎怪叫道,「別別……別,
殿下要是砍了我手臂,殿下怎麼跟我姐姐交代?」

  趙青青冷哼一聲道,「少廢話,本宮知道朱瑤要是知道他弟弟是個色膽包天
膽敢調戲公主的人,相信她也會大義滅親,說一聲好的!」

  朱霖惶恐當中已經感覺到趙青青把劍舉起來了,臉都嚇白了,口不擇言道,
「我發誓,我發誓,再敢調戲殿下就讓我斷子絕孫」

  趙青青嬌聲道,「斷子絕孫好,你說的哦,再敢調戲本宮,不用本宮派人把
你閹了,你自己動手吧!」

  說罷,舉起長劍猛的把劍摔在地上,朱霖趴在石桌上,魂魄都嚇丟了幾條,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紅不已的不敢抬頭看她。

  趙青青端坐旁邊冷笑道,「咱們的大將軍,羽翼還沒豐滿,就要不老實了,
本宮看你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色的毛病死活都改不了,也不知道玉兒是瞎
了眼還是怎麼著才看上你了!」

  朱霖被她諷刺的無地自容,也暗恨自己屢次把持不住自己,色膽包天的去調
戲她,又後悔,又後怕。

  趙青青似是累了,轉過嬌軀道,「走吧,本宮不想看見你」

  朱霖無奈撿起地上利劍,灰溜溜的就走了,只剩下趙青青一個人,她心裡氣
的不行,又拿朱霖沒辦法,朱瑤和她關係太好,為了朱瑤她也不能把朱霖手臂給
砍了,又想起自己被朱霖占的便宜委實不少,更是氣憤難消,一雙秀拳緊握,孤
零零一個人對著湖面也不說話。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背後突然有腳步聲,趙青青氣的嬌喝道,「滾!誰叫你
回來的」

  背後那人腳步聲戛然而止,趙青青握緊秀拳氣道,「還不快滾?留在這兒惡
心本宮嗎?」

  她說著握緊秀拳,轉過嬌軀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原來是燕亦凡手裡提著食
盒,頗為驚訝的瞧著她。

  趙青青這才知道自己罵錯了人,正急著要解釋,燕亦凡順手放下食盒,坐在
石凳上,張開手臂微笑道,「青兒過來」

  趙青青揪著自己衣袖,像找到了避風港一樣躲進他懷裡,燕亦凡擁抱著她柔
聲道,「究竟是什麼回事,竟然把你氣成這樣?」

  趙青青嬌軀坐在他腿上,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的柔聲道「人家不想說」

  燕亦凡抱緊她嬌軀,愛憐無比的撫摸著她俏臉歎道,「別哭,有我在這裡。」

  趙青青聰慧無比,知道這種事說出來對誰都不好,聲音溫柔道,「是人家想
起來今晚那些梁國官員們都投靠了北國,和著他們一起為難人家,心裡就氣的慌」

  燕亦凡抱緊她嬌軀笑道,「青兒不用在意,畢竟他們也是身不由己,我偷偷
帶了些東西給你吃」

  趙青青溫柔如水趴在他懷裡,眨著眼睛笑道,「還是燕郎知道關心人家!」

  燕亦凡撫摸著她頭頂秀髮柔聲說道,「我來告訴你一些事情,是慕容沖想對
你心懷不軌,畢竟你太美了,對你有企圖的男人實在太多。」

  趙青青仰起俏臉道,「他要敢來,他就來吧,青兒會讓他知道他有多愚蠢」

  燕亦凡低下臉隔著面紗輕吻她紅唇道,「我早說過,誰想害你,我一定會親
手宰了他」

  趙青青被他突然一吻,羞的嬌不可當,美眸裡投射著柔情似水的目光,語氣
嬌羞道,「青兒從始至終都是燕郎一個人的女人。」

  燕亦凡摟著她嬌軀笑道,「讓我看看你的臉,」

  說著伸出手掌動作輕柔解開她蒙臉面紗,女孩兒美若天仙的俏臉,登時展現
在眼前,趙青青看著愛郎癡癡的目光,芳心又羞又喜,這仙女嬌羞的神情更令人
心猿意馬,溫香軟玉在懷,燕亦凡哪裡忍得住,抱緊趙青青嬌軀,低頭就吻住她
柔軟紅唇,趙青青嬌軀發軟,無力的抬起俏臉任他親吻。

  趙青青芳心羞怯不已,放開一切的陪他纏綿,過了良久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她更是毫無力氣,俏臉趴在他懷裡羞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燕亦凡也是寵愛她,把趙青青緊緊摟在懷裡道,「慕容沖那邊你別擔心,我
會保護好你,但是青兒切記不可輕視敵人知道嗎?」

  趙青青芳心都跟著軟了,美眸嬌羞道,「人家知道了,燕郎你親我吧!」

  燕亦凡忍俊不禁道,「幾天不見,青兒這麼主動了」

  趙青青害羞不已嬌嗔道,「討厭!」

  陷入愛情裡的女人都是盲目的,趙青青也不例外,只想和自己的情郎永遠依
偎在一起,燕亦凡也是喜愛她無比,趙青青也可以感受到自己和他愛情的純潔,
更全心全意投入進去。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8-8 21:58     標題: 【煙雲錄】(37)作者:鳳殇7

.


                         【煙雲錄】(37)



作者:鳳殇7


      ***    ***    ***    ***

           第37折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天還未有大亮,一切都顯得灰蒙蒙的,放眼望去,隻見海邊潮水洶湧沖刷着
海石,慕容沖背負雙手閑庭信步緩緩從桃花林深處走了出來,他這人一襲白衣發
束玉冠,面容俊美無比,手掌刷的一聲打開手裏折扇笑道,「難得能在海邊賞日
出,三哥你好心情」

  慕容極身着蓑衣,頭戴鬥笠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正面對海水閉目養神,旁邊
伺候着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倒也一般,談不上哪裏清秀或英俊,身上衣
衫破舊多有補丁,卻收拾的很幹淨纖塵不染。

  慕容沖眉目一撇,停留在慕容極旁邊少年身上笑道:「小王子跟着三哥你,
可真是吃了苦啦!」

  慕容極似隻顧着垂釣,聞言隻淡淡回道:「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慕容沖眉毛輕挑,眼睛裏多了幾分異彩反問道:「是嗎?那靜兒她怎麽錦衣
玉食的,三哥莫非是偏心靜兒是你自己親生的,而小王子非你骨肉,就這般輕賤
咯」

  慕容極緩緩睜開眼睛,寵辱不驚緩緩道:「靜兒是哥哥親生不假,她今日享
有的錦衣玉食有哥哥我負擔,試問如今天下大亂,小王子又有誰可以負擔呢?」

  慕容沖蹲在慕容極旁邊,觀察着他垂釣姿勢道:「哥哥您這話就見外了,小
王子無路可走投靠了哥哥您,哥哥不應該爲他負擔麽?」

  慕容極忽而擡起臉冷冷道:「做人如何能靠别人施舍?小王子如果連穿衣打
扮都要别人負責,将來如何自立重返蒙古,光複大業!」

  慕容沖哈哈一笑,伸出修長手掌握住小王子手腕道:「如果沒記錯,你叫察
賀台吧?」

  少年被他握住手掌,眼睛裏也多了幾分慌張,吞吞吐吐竟說不出話來,慕容
極看到了厲聲呵斥道:「廢物,你忘了自己祖上當年何等的榮光嗎?整個世界都
爲你家族曾經榮譽而戰栗,你體内流淌着蒙古人最高貴的血統,說着厲聲喝道,
擡起頭來!」

  慕容沖頗爲感慨道:「三哥您真是嚴厲,這麽小的孩子,您舍得這麽大聲嗎?」

  他說着聲音溫和道:「擡起頭來」

  察賀台戰戰兢兢,猶豫不決,似下了好大決心才在慕容沖注視下擡起臉來,
慕容沖本沒多大在意,察賀台有着一張黝黑,平常的臉,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即使丢到人群裏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幾乎不被人注意。

  他的眉毛粗糙,眼光畏畏縮縮的,鼻子堅挺,嘴唇薄而泛白,比起慕容沖的
俊美,察賀台一切都很平常,慕容沖端詳一會兒,往他眼睛看去,他的眼瞳微顯
水藍色,具有異族特征,慕容沖仔細觀察,當看到他眼瞳深處似有股豺狼目光時,
手掌猛然松開,如碰到蛇蠍一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慕容極似要早就料到他有這般反應,冷笑道:「有些人生下來就是不平凡的
命,弟弟信了嗎?」

  慕容沖把玩着自己手裏折扇道:「信信信!哥哥您慧眼識珠,弟弟佩服」

  慕容極又道:「弟弟你猜的不錯,小王子擁有天下最高貴的血統之一,注定
天命不凡,現在雖落魄,将來必成一代枭雄!」

  慕容沖蹲在他旁邊淡淡笑道:「天下大亂,缺的就是小王子這種人呢……」

  慕容極這時忽而道:「諾,魚上鈎了。」

  釣竿一挑,一隻麟片發金的鯉魚挂在勾上,慕容極笑道:「忙活了一早上,
就等它上鈎呢」

  慕容沖瞧着那鯉魚掙紮不已,魚嘴吐血忍不住放聲笑道:「鯉魚躍龍門,三
哥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慕容極也不反駁他,忽而道:「二哥近來如何?」

  慕容沖鄙夷不屑道:「還能如何?十足的廢物一個,前段時間帶了大批軍隊
跑到民間街上,騎着高頭大馬就在城裏頭轉,看見街上有姿色不錯的美女就派人
去搶,那個美女敢反抗的就當街派衆随從圍成人牆,不顧街上人來人往,脫光了
衣服就光天化日的糟蹋,人牆圍着看不清裏頭風光,隻聽得女人慘叫不止,有好
奇的人趴在地上看,隻看到兩條白腿後邊站着個胖子屁股亂聳,把人往死裏糟蹋,
處女的血順着白花花的大腿往下流,美女哭叫的撕心裂肺,那叫一個慘!」

  饒是慕容極修養好,也忍不住罵道:「真是畜生不如,二哥實在過分」

  慕容沖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他自個糟蹋也就算了,他糟蹋完了還要讓自
己的手下輪流去奸污,三哥你且想想,二哥他最喜歡挑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孩,人
家大都是雲英完壁之身,哪裏受得住這個?被一群人輪流糟蹋而死的足有十幾個
女孩了,本是嬌滴滴的人活被糟蹋的不像個人樣,赤身裸體的就扔在大街上,害
的城裏人心惶惶,就算北國勢力再大,也受不住二哥他這般胡作非爲的,民心往
哪裏放您說是不。」

  慕容極握拳道:「這等畜生行徑,早就聽人說了,難道那些大臣們就沒人敢
上報皇上嗎?」

  慕容沖哎呀一聲搖頭晃腦道:「三哥您開什麽玩笑,皇帝的兒子誰敢去彈劾,
人家活膩了是不是?皇上心裏一清二楚的,要不提起二哥就恨得牙癢癢,見他一
次罵他一次,依弟弟看呀,二哥這是自暴自棄喽……」

  慕容極歎息不已道:「這等殘暴行徑,已有數百年未曾聽聞了,況且二哥的
部隊駐紮在邺城,邺城離昌郡隻有不過幾百裏,皇上他如何能把邺城交給二哥去
……」

  慕容沖眼裏多了幾分異樣,衣袖裏邊手掌握緊道:「三哥,你看梁國的明雪
公主怎樣?」

  慕容極略微一想,腦海裏拂過趙青青美若天仙的姿色,發自肺腑道:「此女
容貌,身段,氣質,确是人間極品,爲人聰慧,處變不驚,如果她是男子,恐怕
梁國現在的皇帝就要換換人了。」

  慕容沖一拍手掌道:「是啊,弟弟也這麽想,弟弟我年紀不小了,還沒個婚
娶,弟弟眼光很高的,除了趙青青也看不上别的女人。」

  慕容極淡淡笑道:「是麽,可據我觀察,趙青青和亦凡關系匪淺」

  慕容沖哈哈一笑道:「那又如何?燕亦凡擁有朱瑤一個也該知足了,總不能
霸占着兩個絕色美女」

  慕容極眉目有幾分不悅道:「亦凡是我義子,我把他視如己出,你知道我沒
有兒子,哥哥我将來的事業都是要交給亦凡繼承的,你要搶他的女人,我第一個
不答應。」

  慕容沖神情一變鋒芒畢露道:「别的可以商量,這件事絕不商量。」

  慕容極冷笑道:「自古意圖染指他人妻子的人,都被世人所不恥,不說你有
沒有把亦凡放在眼裏,趙青青這個女人心機謀略不在你我之下,你要算計她,恐
怕沒什麽好果子吃,到時候别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慕容沖哈哈大笑,模樣看去放蕩不羁,整個人鋒芒畢露,氣質咄咄逼人道:
「争女人的人多了去,不在乎多我一個,哥哥你不信我對付不了趙青青,這個誰
敢打包票呢?」

  慕容極道:「好,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做哥哥的就不說你了。」

  慕容沖心情不錯,身子湊近他幾分道:「三哥,你看小王子也老大不小了,
也該成家立業了不是嗎?」

  慕容極臉色微變,想了又想沉吟道:「這孩子内秀于心,今年十四了,說起
來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慕容沖把玩着自己手裏折扇輕笑道:「不小了不小了,蒙古健兒身強體壯,
比咱們建州人都要壯實,小王子今年才十四歲,看起來就像老虎一樣強壯,要是
娶了姑娘還不是如魚得水嗎?」

  慕容極揚手把察賀台招來,雙手握着他一隻手掌意味深長道:「他說的對,
你也該成家立業了。」

  察賀台似膽怯,說不上同意,也說不上反對,慕容極看他樣子忍不住沉聲歎
道:「皇上已責令各軍準備讨伐蒙古,你重回蒙古的時候到了,蒙古地處偏僻,
荒漠萬裏草原無限,各部落争權奪利很是激烈,不過你放心,這次興兵定能一戰
蕩平各方勢力,你父親是大汗,可惜落魄被殺,你母親绛妃仍然在敵人營帳中受
困,孩子,如今亂世你不振作,誰又替你振作?」

  察賀台聽到母親時,衣袖裏握緊拳頭道:「母親是爲了我逃跑才被俘虜得,
叔叔我……我,說着說着眼圈兒泛紅」

  慕容極站起身來,面對變化莫測得大海,神情恍惚道:「昔日你母親有滿蒙
明珠之稱,你父親祖上是一代大汗,奈何梁開國之初,對蒙古窮追不舍屢次興兵
深入讨伐,元氣大傷下,傳到你父親那代,早已不複當年之威了。」

  慕容沖背負雙手走來笑道:「哥哥說的都是陳年往事了,不值得一提,眼下
察哈爾部自居正統,聯合梁國不把我們放眼裏,這次皇上禦駕親征,自此蒙古各
部,莫不一一蕩滌幹淨,小王子就可還駕蒙古了,女真,蒙古,萬代友好,猶如
手足兄弟,共同讨伐梁國,豈不美哉?」

  慕容極沉吟片刻,欣賞着大海得波瀾壯闊,悠悠念道:「定州會出手拖我們
後腿嗎?」

  慕容沖搖頭一笑,與慕容極并肩而立,嘴中輕歎一聲道:「梁國衰敗至此,
猶如垂暮老人,察哈爾更是敗局已定,趙青青剛接收定州不久,更需要和平的不
是北國,而是定州,在此情況下,弟弟以爲此次談判定然無比順利。」

  慕容極仰臉看向頭頂道:「天下大勢,星辰變化。已是如此了?」

  慕容沖嗯了一聲道:「三哥說的不錯,梁國南方得義軍,号令數十萬,和總
兵邵人鳳打得你死我活,竄天虎羅文傑,魁天星張敬忠,水中蛟李建成,活李逵
袁繼業,十煞星汪如才,義軍盟主範統,大大小小共十幾支起義軍打破邵人鳳部
下圍追堵截,于荥陽大敗官軍,會師洛陽号稱精兵四十萬,編成二十個營,連營
數百裏,官軍聞風而逃。」

  慕容極呼吸着海面空氣,輕聲道:「範統這個人最愛行俠仗義,當地大旱時,
範統散盡家财赈濟災民,有活宋江得美譽,當地農民對範統一呼百應,這種人要
麽是枭雄,要麽就是奸雄,要麽他就不值一提。」

  慕容沖跟着道:「而且邵人鳳也不是等閑之輩,梁國依舊是我們人口得數百
倍,聽說朝廷新提拔了早已賦閑在家得楊文昌,讓楊文昌再加兵十萬清剿起義軍,
形勢依然不好判斷,弟弟不太看好那些農民軍。」

  慕容極忽而冷笑道:「将來鹿死誰手,有未可知!!」

  慕容沖打了個哈欠道:「弟弟也是這麽想,有神威巨艦在,攻城拔寨猶如猛
虎添翼。」

  他說着話目光停到察賀台臉上微笑道:「小王子别急,很快你就能君臨故土
了。」

  慕容極這時突兀道:「看,太陽要出來了。」

  慕容沖猛然回頭,隻見海面上一輪紅日徐徐露出小半角,紅的如血,海面風
平浪靜,風景處處優美,時而背後花香泛濫,叫人好不陶醉。

  慕容極盯着日出,身子一動不動,似如雕石,慕容沖也屏氣凝神,欣賞着日
出正出神時,海面上出現一艘船,慕容沖笑道:「這艘船上,可真是極樂勝土。」

  慕容極臉有幾分不悅道:「事關重大,不可有懈怠,不然皇上怪罪,你我可
吃罪不起。」

  慕容沖吟吟一笑,不置可否道:「是是是,三哥說的我也知道」

  海面上船如匍匐得海獸,随着紅日爬升,巨船以紅日爲背景,端的是如詩如
畫,船體塗抹着高貴的朱紅色,漸漸行駛過來,慕容沖哈哈狂笑,伸手落在慕容
極肩膀:「三哥,我們先去船靠岸的地上迎接迎接。」

  慕容沖說完不等慕容極急急忙忙就掉頭走了,慕容極回身握住察賀台手掌道:
「走吧,想必你也該體驗體驗女人得滋味了。」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8-16 23:18     標題: 煙雲錄(38)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三十八折  一劍挽心君子本色

  桃花島上粉燈漸滅,花香隨著輕風吹送,朵朵桃花灑落肩頭,天色漸亮,一
切又似乎會重新開始,趙青青嬌軀俏立小樓下,獨自欣賞面前桃樹,她衣裙微帶
濕潤,秀髮飄飄間,身影立在桃樹下,美女孤人賞花,看去頗有幾分落寞……

  朱霖輕歎一聲,取來一件粉色披風蓋在她香肩道:「清早天冷。」

  趙青青人如仙女,背對朱霖頭也不回道:「你可知,本宮還未原諒你?」

  朱霖臉上一紅,身子退後幾步沉聲道:「我知道,我就是死也彌補不了自己
得錯」

  趙青青緩緩轉過嬌軀,玉手輕撫香肩披風,臉上神情恍惚道:「過去得就讓
它過去吧,本宮不是喜歡斤斤計較的人,阿霖你知道嗎?」

  朱霖後悔自己所作所為,關心她道:「外邊冷,殿下,我們進屋去吧」

  趙青青不發一言,逕自走進客廳裡,她似剛睡醒不久,眉眼之間有幾分困倦,
坐在椅子上扶著自己臉頰道:「昨夜想了很久,希望有些事情你該明白,本宮不
是那種水性楊花得女人,希望你無論何時何地,想起這次對話,你都記得本宮現
在對你說的一字一句。」

  朱霖點頭如搗蒜,趙青青姿態清冷端起一杯熱茶,紅唇輕品,看去玉顏聖潔,
肩上披風向下滑落露出兩邊香肩,朱霖看她氣質清冷,一副不愛說話的樣子,也
不知道她今天早上為什麼一個人孤零零賞花,忍不住問道:「昨夜,殿下和燕兄
在一起?」

  趙青青淺吮一口茶,抬起絕美容顏,神情淡淡道:「怎麼了?」

  朱霖吞吞口水艱難道:「沒發生什麼吧?」

  趙青青聞言噗嗤嬌笑,猶如百花齊放,美得令人不敢直視,她倒是似覺得有
幾分好笑道:「孤男寡女,你說會發生什麼?」

  朱霖得到她確認,心裡一陣失落,腦海裡閃過趙青青這眼前絕色美女玉體裸
露被燕亦凡壓在身下,兩人裸體纏綿的樣兒,又想起趙青青這美女要是被男人壓
在身下,不管任何男人都會控制不住發狂的,想起她張著紅唇忘情呻吟,被男人
發狂蹂躪得樣子,朱霖內心就一陣難受,悸動……塵封起來的欲望就控制不住得
勃起……

  趙青青美眸裡溫柔如水,語氣淡淡道:「其實你不必難受,本宮本就是他得
女人,你又何必亂想,況且他和本宮也是青梅竹馬,互相真心喜歡得」

  朱霖本就是為了趙青青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剛剛的悔意,瞬間就消失得無影
無蹤,衣袖裡暗暗握緊拳頭不發一言。

  趙青青看他難受樣子,玉手放下茶杯柔聲道:「其實昨夜跟他真沒有發生什
麼。」

  朱霖知道趙青青是說一不二的人,聞言幾乎猛的要做起來,失聲道:「真的?」

  趙青青玉手輕掩紅唇,噗嗤一笑嗔道:「骯髒得登徒子,就那麼盼望本宮和
人床上歡好嗎?眼下畢竟身處險境,燕郎他又如何會是那種急色的人,昨夜他抱
著我說了很多很多話,也談了很多得事情,最後一起去海邊散步,她說到這裡的
時候,美眸裡柔情似水,玉手捧心癡癡道,明月底下,我和他山盟海誓,許下諾
言不離不棄,他不停得吻我……」

  趙青青說到這裡猛然反應過來,玉手捂住自己紅唇,臉上也多了幾分羞紅,
嬌美得不可方物,讓人想把這陷入愛情裡的絕美公主抱進懷裡好好愛憐……

  朱霖楞楞得不說話,趙青青嬌美起身,容顏也很快恢復平常清冷模樣,嬌軀
慢慢走進自己閨房,枝呀一聲關上房間的門,她早上起了個早,也沒顧得上穿衣
打扮,嬌軀此時轉入紗帳裡邊,偏著絕美容顏,玉手輕移落到自己香肩,披風緩
緩落在地上。

  朱霖倚在門口想像著,裡邊房間紗帳裡的誘人美女,她此刻冰清玉潔得玉體,
衣服一件件落下,露出得肌膚白如冰雪,整個人冰清玉潔,想像著她光滑雪白得
脖頸,再到烏黑迷人得長髮,似乎自己已經隔著房間門看到了她胸前那兩團飽滿
挺拔得酥胸,不用想像,便知道她裙子裡裹著得兩條美腿是如何光滑修長。

  時光似恍若人間,趙青青已是換好一件鵝黃紗裙,蔥白玉手分開房門走了出
來,身上紗裙華光閃閃,胸前衣襟繡有精美金絲花卉,襯托的肌膚更加冰雪美麗,
整個人貴不可言。

  朱霖看著她說不出話來,趙青青也不管他,自顧自得坐在銅鏡邊打量鏡子中
的自己,只見銅鏡中的她,烏黑秀髮挽鬢,一雙細眉如畫,美眸裡投射著清澈目
光,容顏肌膚雪白無比,紗袖輕裹蔥白玉手,玉手半遮半露的更是誘惑人。

  朱霖默默走到她背後,忽而淡淡道:「這段時間,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

  趙青青一動不動道:「本宮何嘗不知許多事無可奈何」

  朱霖背負雙手歎道:「人心真是可怕得東西,因為心裡每時每刻都會有欲望。」

  趙青青語氣清冷道:「如果你看不透,吃苦得還是你自己」

  朱霖伸手撩起自己肩邊頭發放到背後道:「那就自作自受好了」

  趙青青也不管他,嬌軀立了起來道:「今天就是談判得日子,趁還能轉轉,
去院子裡坐一會兒吧」

  她自己先走了,朱霖出來得時候趙青青坐在石凳上,玉手支著自己臉頰也不
知道在想些什麼,朱霖手按長劍坐她旁邊道:「殿下你說蒙古察哈爾部生死存亡
關頭,我們真的不救嗎?」

  趙青青語氣認真道:「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

  朱霖又勸道:「我擔心察哈爾被滅以後,唇亡齒寒。」

  趙青青撿起地上一朵桃花,拿在玉手裡道:「本宮兵微將寡,實在無能為力,
唇亡齒寒得道理誰又不懂呢?」

  朱霖道:「那就看他們造化了吧,反正先打下昌郡才是正事兒。」

  趙青青忽而嫣然一笑,輕啟紅唇道:「你說五千人就可以打下昌郡,其實本
宮心裡挺懷疑得。」

  朱霖聞著她說話時吐氣如蘭,呼吸著美人兒玉體香氣,瞬間豪氣萬丈道:
「不是我誇口五千人足夠了,昌郡得情況我早就派人打探過了。」

  趙青青聽了他說的話,心情好像也跟著好了起來,聲音柔和動聽道:「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能提前派人打探昌郡的情況,看來你並不是一個有勇無
謀得莽夫,本宮並沒有看錯你。」

  朱霖本來就離得她近,雖不敢再調戲趙青青,但要不動聲色占她些小便宜還
是輕而易舉得,聞著趙青青嬌軀散發著得香氣,朱霖豪氣大發手按利劍道:「小
小一個昌郡不算得了什麼,朱霖還要為殿下你打下雍州,征服西都,再趁機和錦
州建立聯繫,以圖錦州。」

  趙青青美眸裡眼光清澈,神情平靜十足柔聲道:「貪多嚼不爛,本宮回到定
州後,會抓緊時間安置流民,昌郡若非投靠北國,也不會急著攻打昌郡」

  朱霖道:「其實早晚的事情,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目光一撇,落到趙青青衣
袖上道:這是龍嗎?」

  趙青青舉起自己玉手,只見鵝黃紗袖裹著修長玉臂,粉黃香肩往下十分精緻
得繡了一條栩栩如生得龍,趙青青頗為嬌俏得摸著自己衣服上繡得黃龍,勾唇嫣
然笑道:「是龍。」

  她纖手縮在紗袖裡,若隱若現露出修長玉手,朱霖認真瞧了瞧道:「繡工不
錯,這衣裳仿佛天生就是給殿下穿的。」

  趙青青抬起俏臉凝視著頭頂陽光,陽光如此溫暖照人,兩個人閑坐庭院下,
賞花喝茶倒也平靜,過了沒多大會兒,方冰翩翩走進院門口來,嬌聲喚道:「殿
下」

  趙青青起身相迎,玉手負在背後語氣溫柔道:「方姑娘。」

  方冰今日換了件水青衣裙,嬌軀外披輕羅水青薄紗,胸口衣襟微敞,裡邊是
件水紫抹胸,纖腰系著雪白綢帶,裙擺飛揚間嬌俏水靈,秀髮飄飄,還未走來便
是一股香氣襲人,朱霖瞧了瞧她紫色抹胸,方冰有意無意隨即玉手輕掩酥胸,輕
笑道:「殿下,船快靠岸了」

  趙青青道:「那就過去好了,朱霖走吧」

  兩女並肩出門,朱霖跟在兩女後邊,早晨有些涼意,不過倒也清爽,方冰主
動握住趙青青玉手關心道:「殿下昨夜睡得習慣嗎?」

  趙青青想了想道:「住在這島上,與中土隔絕,似想起從前住在深山不見人
煙得日子」

  方冰咯咯一笑道:「殿下要是喜歡,可以常來玩兒,北國和梁國之爭,倒也
干涉不了這裡。」

  兩女一路走過,放眼望去盡是盛放桃花,三人肩上也落了許多桃花,到了船
靠岸得地方,慕容極,慕容沖,等十幾個人早就守在哪裡,慕容沖眼尖轉頭一看
到趙青青和方冰並肩走來,陽光下她嬌軀散發著聖潔氣息,真是仙女一樣,慕容
沖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就殷勤十足迎上前來道:「公主在這裡住的習慣嗎?」

  趙青青淡淡道:「還好。」

  慕容沖哈哈一笑,模樣放蕩不羈道:「這裡靠海,滿月賞潮可謂人間美景。」

  他說著湊近她嬌軀幾分,似要跟她耳語,趙青青細眉輕皺,不動聲色後退幾
步,朱霖看到了哪裡容得這北國蠻子欺負自己心中仙子,按劍就迎了上去十分不
開心道:「王爺,自重」

  慕容沖咳嗽一聲道:「咳,公主美貌實在迷人,小王這凡夫俗子見了,對公
主是驚為天人,失禮之處多多見諒。」

  趙青青示意朱霖退下,輕啟紅唇道:「勞王爺掛心,一切安好。」

  慕容沖沉吟道:「本來小王擔心公主在這裡住不習慣,早就有意安排幾個得
心應手得下人過去伺候」

  趙青青不好太過冷淡,只得嫣然一笑道:「區區小事,王爺不必掛懷。」

  慕容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跟她說話,正要多說幾句,慕容極臉色不悅走
來道:「公主,船馬上就該靠岸了,這次談判事關重大,兩國能否重歸於好,就
看今日了。」

  趙青青神色凝重道:「本宮奉皇帝聖旨,與貴國談判罷兵言好,卻不知船上
除了梁國,北國代表,還有何人?」

  慕容極搖頭笑道:「船從海上來,事先本王已經給貴國聖上遞過書信,言明
船上另有蒙古人,還有貴國境內得起義軍,這是貴國皇帝允許得。」

  趙青青聞言不動聲色道:「好。」

  一行人往前走去立在岸上,一艘巨船緩緩駛來,趙青青美若冰山仙女,最引
人注目,就她和方冰兩人立在數十人中,儼然成了最美麗得風景,身邊諸人大多
見過美貌女子,但如這人間絕色還真沒見過幾個,聞著兩女身上不同香氣,大多
人心裡直呼,今天真是沒白來。

  朱霖最是警戒,忠誠無比守在趙青青身邊,不讓別有用心得人離她太近,也
就這時候,趙青青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偷看看,似乎要把自己看光了一樣,背後那
人目光從她後背再到大腿,目光停留在被裙子包裹得美臀,趙青青是練武得人,
敏覺異于常人,忍不住轉過嬌軀,一雙美眸如水在人群裡看了看,只見一個衣衫
破舊得年輕男孩立在人群裡,其貌不揚,正是察賀台。

  察賀台其貌不揚,而且也像怕生躲在人群裡,畏畏縮縮得,趙青青看到他衣
衫破舊,玉顏露出溫柔笑容道:「來,你過來。」

  察賀台怕生得看了看四周,確定趙青青是在喊自己,他小小年紀從來沒見過
趙青青這麼美麗得女人,趙青青語氣溫柔,喚道:「別怕,你過來……」

  察賀台這才放開膽子,朝她走了過去,察賀台今年十四了,他是蒙古人生長
的體魄健壯,身材高大,但頭頂也直到趙青青脖子,趙青青身材高挑修長,低頭
看了看立在自己面前得察賀台,目光如水看在他臉上,柔聲說道:「你已不是小
孩子了,也該懂得收拾自己了,為什麼穿得這麼破舊,是有人故意虐待你麼?」

  慕容極暗恨趙青青這女人不簡單,比慕容沖還要氣人,只得淡淡道:「他是
本王府下得人,本王對他給予厚望,望他性子剛強,擔負起重任,男人少年就該
吃苦,不吃苦,不懂得苦從何來。」

  趙青青柳眉輕蹙道:「他已成人,心中已有禮義廉恥,王爺讓他衣衫襤褸,
如何是教人之道?」

  慕容沖附和道:「誰說不是呢?我見了都可憐,堂堂蒙古小王子,住在王府
之家,別人都是錦衣玉食,獨他一人吃不飽穿不暖,這叫小王子怎麼抬起頭來做
人?更別說要自強不息了,這不是誤人子弟麼。」

  慕容極淡淡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乞丐尚且成王稱帝,這就是逆境中
成才,不懂得逆境生長,一點小挫折恐怕就受不了,本王難道是故意讓人恨嗎?」

  慕容沖歎氣道:「三哥何必動怒!你的性格剛強旁人都知道,別人不是懷疑
你故意虐待小王子,而是三哥你教人方法用的不對。」

  趙青青打斷兩人爭論道:「王爺息怒,可否看在本宮面上,讓這孩子穿得體
面些?」

  慕容極這才道:「既然是公主吩咐,本王自然照辦,待到了船上,自有錦衣
換上。」

  趙青青溫柔笑道:「如此就辛苦王爺了。」

  察賀台怕生早就躲到慕容極旁邊去了,慕容極顯然不是話多的人,也不怎麼
說話,眾人靜候巨船漸漸靠岸,船上伸出雲梯,紅毯鋪地,慕容沖率先登上雲梯,
朗聲道:「諸位請。」

  船上帶刀侍衛林立,單看外面站著的就有上百人,人人全是墨黑鎧甲,個個
手按腰刀立在船上,船上黃龍旗張牙舞爪在風中飄舞,一派兵容繁盛,北國眾大
臣臉上也跟著有光,幾乎趾高氣揚,目光中也多了些對別國人的不屑,慕容沖一
邊為眾人帶路,一邊頗為驕傲得對眾人大贊船上負責戒備得北國驍衛,讓眾人都
放一百個心,船上絕對不會有問題。

  一行人紛紛登船,朱霖看不慣慕容沖一副唯我獨尊得樣子,忍不住咳嗽一聲
問趙青青道:「殿下,驍衛是什麼?」

  趙青青輕描淡寫回復道:「驍衛就是北國皇帝身邊親兵,曾和蒙古人交戰過。」

  朱霖故作驚奇道:「那戰果如何?」

  趙青青美眸瞧了瞧旁邊人,輕啟紅唇淡淡道:「跟蒙古人打了十年,敗過幾
次……」

  朱霖作勢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北國眾人臉色大不好看,畢竟建州剛有霸主規模時,和蒙古三部中的一部發
生摩擦,十年時間大戰三次,建州大敗三次,本是一段不光彩得事兒,驍衛當年
就是參戰主力,慕容極吟吟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呵,這個不稀奇。」

  瑄瑄郡主撒嬌道:「今兒又不是唇槍舌劍得日子,何必呢!」

  朱霖笑道:「是有人故意要給別人下馬威,說真的,這又何必呢?」

  趙青青舉起玉手道:「給王爺面子,不再說了」

  慕容極笑道:「公主真是蕙質蘭心,冰雪仙女,不與人好爭鬥,難得難得」

  登上船時,瑄瑄郡主和方冰手挽手率先進入船內,只見船裡大廳裝飾豪華,
寬敞無比,就算同時容納兩百人也不覺得擁擠,酒宴正盛,大廳兩邊分別坐著十
幾人,座上人服裝各異,有身強體壯得蒙古人,也有瘦長結實得中原人,更有膚
色與中原人相差甚多得西域人,只是他們此刻笑的暢快無比,似是相談甚歡。

  場中貌美女子彩袖飄飄,俱是上等姿色美女,人人肌膚白皙而容貌姣好,舞
姬人人皆穿明黃曳地粉裙,曼舞時玉臂高舉,裙擺飛揚時,修長美腿在裙中若隱
若現,十分令人情欲勃發,慕容極一踏進門裡,背負雙手笑道:「讓諸位久等了,
本王深感歉意。」

  左邊坐的都是蒙古人,西域人多,場中蒙古人帶頭得站起座位,左手撫胸聲
如洪鐘道:「特木兒見過王爺。」

  特木兒人高馬大,立起來足足比在場中得人高了一頭,可謂鶴立雞群,加上
這人殘酷嗜血殺人無數,目光兇狠淩厲,一臉絡腮鬍子,臉上還留了幾道恐怖刀
疤,更是令人望而生畏,慕容極背負雙手淡淡道:「特木兒將軍不必多禮,請坐。」

  特木兒點頭坐下,場中跳舞美女識趣得紛紛退到兩邊,慕容極大踏步走入船
內,當仁不讓走到最前邊得主位坐下來道:「今日對於天下各路英豪來說無疑是
個大日子,在座諸位,有蒙古,建州,梁國,西域,義軍,五個勢力在此舉行談
判,談判之前就請本王四弟,豫南親王給大家介紹介紹。」

  慕容沖,慕容極,瑄瑄郡主,方冰,燕亦凡,都坐前邊靠左,趙青青,朱霖,
就坐在慕容極對面,往後是梁國,北國各臣子,劃分勢力而坐,慕容沖站起身來
手指特木兒道:「特木兒將軍是蒙古諸部落當中最英勇善戰得英雄,曾以五百勇
士搶親兀術裡汗得新娘,兀術裡汗懼怕將軍無可匹敵得威猛,連夜就率領八萬子
民遠避特木兒將軍手裡屠刀!」

  慕容沖這是故意恭維特木兒得豐功偉績,果然特木兒聽到這話,臉上頻頻露
出豪邁笑容,眼看著眾人目光都看在自己臉上,特木兒眉開眼笑,咳嗽數聲,雙
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慕容沖略一停頓手指一名藍眼肥臉得大胖子道:「天地分日月,而太陽的光
芒永遠照耀著西域得天空,這位就是西域第一大國波爾幹汗國得莫頓王子」

  莫頓王子只顧睜大眼睛色眯眯盯著方冰和趙青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方冰
冷眸瞪他一眼,回頭朝瑄瑄郡主嗔道:「什麼莫頓王子,豬王一個。」

  瑄瑄郡主聞言掩嘴笑道:「你真傻,燕兄不是在你旁邊可以當擋箭牌得嗎?」

  方冰本就是絕色美女,嬌嗔時頗有一番滋味,叫人看的好不心癢,方冰嬌美
笑道:「冰兒才不會拿別人當擋箭牌,況且是燕兄呢?」

  燕亦凡本來在她旁邊喝茶,兩個人挨得就近,聽完兩女對話,不發一言摟住
方冰嬌軀直接帶入懷裡,方冰唔嬌呼一聲,俏臉登時紅了,玉體無力在他懷裡掙
紮幾下,就放棄抵抗了,瑄瑄郡主笑顏如花道:「人家看冰兒這次是遇上對手了」

  方冰秀髮挽鬢,端莊又美,此刻修長玉體被人抱在懷裡,酥胸起伏,臉頰緋
紅,咬著紅唇嗔道:「壞丫頭!不幫人家還作怪!恨死你了」

  燕亦凡舉杯又喝一杯茶,與方冰臉貼著臉輕笑道:「做一次擋箭牌,也無傷
大雅,何樂而不為?」

  方冰嬌軀坐在他雙腿上,聞言嗔道:「燕兄若真幫人家教訓教訓那個豬王才
好哩。」

  話剛說完,一雙美眸嬌俏十足瞅他臉上,女孩呼吸如蘭,沁人心脾,更有幾
分催情,燕亦凡這時注意力全在別處,也沒注意方冰,方冰撇撇嘴,也不說話了。

  慕容沖這時介紹到一位布衣男子時,眉目凝重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這位就是號稱水中蛟得義王李建成!」

  趙青青本來就為滿座男人色眯眯盯著她看,弄得心煩不已,輕啟紅唇清冷道:
「天災降於人間,帝王也無可奈何。」

  李建成濃眉虎目,眼中精光閃閃,如同山中猛虎,端坐在哪裡也是不怒自威,
臉上肌膚黝黑,一身樸素布衣,更像是山中流寇,聞言出聲道:「我聞閹賊當權
魚肉百姓,官吏橫徵暴斂,才致天災人怨,義軍百萬起兵于河南大地,兵峰縱橫
數省,官軍聞風而逃,大兵所至各城池主動歸降,呵,此乃民心所向。」

  趙青青冷聲道:「本宮聽聞賊陷撫州,大肆屠城姦淫擄掠,滿城百姓恐慌如
螞蟻躲難,賊兵五萬蜂蛹入城,逢人便殺血流成河,婦女被辱懸樑投井者數不勝
數,賊狂興大發,竟有八賊輪奸一幼女之事,敢問義王認不認?」

  瑄瑄郡主本是修養極好的女子,聞言當場拍桌怒道:「竟有這等事?」

  慕容沖咳嗽數聲道:「諸位,聽小王一言,今日是為談判而來,何必翻以前
老賬呢?」

  瑄瑄郡主氣道:「如此行徑,與禽獸何異?」

  李建成面不改色冷笑道:「官軍圍攻義軍,糟蹋女子,殺良冒功得事也是數
不勝數吧?戰場上得事,姑娘你是局外人,還是少管的好。」

  朱霖朝趙青青使了個眼色,輕聲道:「殿下不知,眼下亂世本就兵災極盛,
這些殺人屠城得事,從古便有,說了也沒用,還是不提的好。」

  慕容極拍掌笑道:「難得今日聚會,首先本王要宣佈一件大事,特木兒將軍
懇請北國出兵消滅察哈爾部,為小王子重回大草原掃清障礙,這是一件幸事,戰
亂割據數百年的大草原,將從此停止戰亂,草原王只有小王子一人,如此壯舉,
實在令人振奮,不知各位?」

  特木兒將軍聽到這裡拍桌怒道:「察哈爾與我部有不共戴天之仇!實在可恨。」

  眼下能牽扯到北國出兵蒙古行動得只有趙青青的定州,她早就聽出來慕容極
這是要自己給出一個明確答覆,芊芊玉手扶著自己臉頰道:「王爺只要不犯梁國
邊界,兩國自然秋毫無犯。」

  慕容極吟吟笑道:「這個自然公主深明大義,兩國修好,將不再是空談了。」

  李建成知道接下來就要談到義軍的事了,主動表現得毫不退讓道:「趙姑娘
對義軍又作何解釋?」

  趙青青一雙美眸如水,紗袖輕裹玉手扶著自己臉頰,聲音溫柔道:「很簡單,
本宮得到皇帝密旨,密旨原話說,只要農民軍肯歸降,就地解散武裝,並且承諾
永不再反叛,皇恩浩蕩,將冊封農民軍各王分封天下十州之地,世世代代永享朝
廷俸祿。」

  李建成冷冷道:「是麼?起義軍數十萬人一旦解散,不說那幾十萬兄弟們同
不同意,我等各王如何會有命在?」

  趙青青柔聲道:「一旦歸降,朝廷會昭告天下厚待各王,言而無信之人,天
地共棄之。」

  李建成兵峰相對,怒色道:「好了,不用誇誇其談了,你們得皇帝說什麼要
給我等分封十州之地,這全是空話,憑我等四十萬大軍,別說十個州,一百個州
也打得下來。」

  趙青青看他魯莽樣子,忍不住柳眉輕蹙,不說她是一國公主,便是普通女子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怒聲呵斥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在座中人雖脾氣大,也沒
見過有人敢對那國公主怒聲呵斥得。

  她在世人眼裡冰清玉潔,又是天下第一美女,不管走到哪都是被人捧著,面
對李建成無禮,旁人都看不過去了,朱霖身為趙青青得隨從,哪裡忍得下去,當
場就要翻臉殺了李建成,燕亦凡看見趙青青被人如此無禮,儒雅氣質也多了幾分
淩厲責問道:「義王說來也是一代梟雄,你的本事,就只會對一個女人怒聲呵斥,
聲言厲色嗎?」

  李建成毫不羞愧道:「我出身草莽,說話直來直去得,不像有些人口蜜腹劍
來的厲害。」

  趙青青畢竟是趙青青,容顏嫣然一笑道:「本宮理解,大王若果真如此豪爽,
也許事情還有的談。」

  李建成面對她嫣然一笑,眼裡盡是她絕美容顏,眼裡的趙青青一雙柳眉秀美,
美眸眼波溫柔聰慧,瓊鼻嬌挺,說話時紅唇輕啟吐氣如蘭,雪白肌膚嬌嫩無比,
優美修長得脖頸肌膚讓人想含在嘴裡細舔,高貴玉體穿著得黃衣紗裙散發著晶瑩
剔透的光澤,美如冰山仙女,胸前幾縷秀髮拂過酥胸時,更是令李建成怦然心動,
他並不是好色的人,他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李建成心怦怦跳,他早就注意到這個不食人間煙火得仙女,只是他一直壓抑
著自己,當趙青青和他一對一說話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抵擋不了她的魅力,這女
子舉手投足都是那麼冰清玉潔,高貴典雅,任何男人都想把她抱進懷裡,擁抱著
她的玉體,吻她誘人香肩,趙青青穿黃衣紗裙時,她最誘人的反而是裹在紗衣得
香肩,這麼滑膩白皙得肌膚,任何人都抗拒不了,李建成緊握雙拳,不敢迎視趙
青青,偏臉道:「我等只要割讓一省之地,朝廷每年助銀百萬,義軍自會助朝廷
平定流寇,還天下太平。」

  趙青青眼眸清澈道:「恕本宮不能做主,說完就不理他了。」

  慕容極當然不希望李建成歸降,他也很清楚李建成不會投降,也就有恃無恐
道:「呵呵,既然各事都談妥了,本王也就可以安心回去交差了,至於義軍的事
嘛,好事多磨,本王覺得雙方可以靜下心來好好談談。」

  慕容沖揚手拍掌,眾多美貌女子紛紛過來殷勤伺候,也就在這時,小王子換
了身錦衣走到慕容極旁邊,他發束玉冠,沐浴一洗,看去果然精神多了,慕容極
笑道:「看來人靠衣裝馬靠鞍說的不假。」

  察賀台偷偷瞧了瞧趙青青,發現趙青青有意無意和燕亦凡眉來眼去,臉上神
情嬌美,說不出得迷人,慕容沖在一旁笑道:「三哥出馬就是不同凡響,這次咱
哥倆就可安心回去交差了。」

  方冰和瑄瑄郡主聊天聊的歡快,正不知不覺時,一根滾燙陽物漸漸不老實起
來,隔著紗裙陷入她美臀裡,方冰就坐在燕亦凡兩腿上,美臀正好貼著他腿心,
燕亦凡和趙青青有意無意眉來眼去,趙青青忽而偏過俏臉對著朱霖噗嗤一笑,實
際上是做給燕亦凡看的,看的她如此誘人,又不能把趙青青立時摟在懷裡溫存,
腿心陽物本能的暴漲,結實有力得隔著紗裙頂進方冰美臀裡,方冰發現男兒壞東
西鑽進自己美臀時,臉刷的就紅了,硬邦邦得一根東西帶著滾燙的火熱反復摩擦
著她美臀深谷,那邊趙青青掩嘴噗嗤嬌笑,旁人又看不出來,燕亦凡也只得苦笑。

  方冰和燕亦凡兩個人都是騎虎難下,燕亦凡被趙青青勾起情欲,陽物已經不
可收拾得頂進方冰美臀裡,想軟都軟不了,懷裡是溫香軟玉,方冰又是尤物,屁
股中間夾著一根壞東西讓她終於體會到什麼是騎虎難下了,紅著臉兒無力嗔道:
「壞人!壞人!」

  瑄瑄郡主似看出其中玄機,臉色也紅了幾分,又覺十分好笑,趙青青見他實
在憋的難受,這才作罷,玉手輕撫自己胸前秀髮,只淡淡喝茶。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8-17 21:48     標題: 煙雲錄(39)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三十九折 娥皇清琴碧海玉簫

  話說察賀台換了一身錦衣,看過果然精神百倍,耳目一新,慕容極和慕容沖
兩個人頻頻微笑舉杯慶祝,慕容沖主動握住察賀台手掌道:「三哥為了小王子,
可是煞費苦心啊」

  察賀台靦腆看他一眼,也說不出話來,慕容極搖頭道:「四弟就別尋他樂子
了,察賀台天生不怎麼愛說話。」

  慕容沖滋滋歎道:「那可可惜了」

  說著眼光落到李建成身上,見李建成端坐不動杯酒不沾,黝黑面龐威猛無比,
慕容極瞧了瞧慕容沖淡淡道:「這個義王不簡單。」

  慕容沖偏過臉面對著慕容極問道:「三哥不說,我倒沒注意,這李建成聽說
最恨女色和酒,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慕容極沉吟片刻緩緩道:「食色性也,李建成怕是沒有能入他眼得美人。」

  慕容沖怪怪一笑道:「似乎那個清冷公主對李建成誘惑挺大得。」

  慕容極皺眉不悅道:「如果真是這樣,對我們可大大不利。」

  慕容沖不屑一顧道:「世間之大,難道僅僅她一個絕色美女?瑤池雙宮主據
說便是李建成恩師。」

  方冰仰著精緻俏臉喜道:「四王爺說得那一定就是雙柳了。」

  瑄瑄郡主跟著嬌聲道,「雙柳指的是瑤池大小宮主,據說是親生姊妹花,這
個旁人無從得知,只知道瑤池兩位宮主容貌身段都是一等一得絕色,才學更是令
人羡慕不已,傳說芳蹤所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爭著看雙柳的人可說是車馬堵塞,
從者如雲,卻始終沒有見過雙柳一面,也證實了許多事實,世間關於瑤池的事情,
大多都是謠傳,畢竟瑤池是聖地,只知有瑤池而不知瑤池在哪裡,只可惜這兩個
宮主素來冰清玉潔,世人從未見過她二人絕色面貌。」

  方冰摟著燕亦凡撒嬌道,「雙柳大宮主是柳煙雪,小宮主是柳倩雪,瑤池勢
力極大又是武林聖地,加上兩位宮主都是冰清玉潔的處女,常年居住在天山之巔,
聽來都是令人極為嚮往的。」

  慕容極心道,「什麼高高在上冰清玉潔得處女,本王照樣不是把柳煙雪弄到
了手來?想起柳煙雪在床上被自己幹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心裡就一陣銷魂,只不過
有時間倒有興趣親自去瑤池一趟。」

  慕容極正在這裡想著銷魂事兒,瑄瑄郡主明眸善睞瞧在慕容極身上道,「義
父,聽說陛下曾經要興兵討伐瑤池,是您勸阻的?」

  慕容極沉吟片刻緩緩笑道,「正是本王勸阻的,雖說瑤池常年在冰天雪地的
天山,誰也沒進去過,可是那次陛下真的很生氣,他本私下想請瑤池宮主到皇宮
一見,誰料這兩女不識好歹,置之不理,陛下氣急了,就要派兵滅了瑤池聖地,
誰知道這個時候,瑤池柳煙雪主動現身向本王求情,本王念在瑤池是武林聖地,
就發了惻隱之心,屢次去請陛下打消念頭。」

  瑄瑄郡主任真聽完,咯咯笑道,「義父您真是開玩笑,瑤池處在天山最高峰,
天山群山簇擁,冰天雪地,莫說大兵進剿,況且從古至今,誰有見過瑤池聖地得
真面目?恐怕是陛下故意兒戲的吧」

  慕容極聽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莫非慕容赤借瑤池之說,故意在自己身邊
安插棋子?又猛然想起,自己一見到柳煙雪就神魂顛倒,色迷心竅的樣子,心裡
一陣後怕,暗道慕容赤到底是何用意?

  慕容沖倒看的明白,把玩著手裡摺扇道:「柳煙雪絕不會向三哥你求情辦事
得,都說李建成還沒投靠起義軍很是落魄得時候,殺了人走投無路時,避難跑到
一處荒廟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受重傷不省人事時,就昏了過去。

  誰知待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暖香紗床上,床鋪上香氣四溢,沁人心
脾,叫人聞著好不銷魂,竟是女子閨床,李建成只覺得自己身上傷處都被人包紮
好,勉強抬起頭來,視線隔著紗帳隱隱約約看到一名紫衣仙女正坐在床沿,仙女
如瀑烏黑長髮挽鬢,眉目如畫,一張小臉姿容秀美,一雙美眸眼波清澈看在人身
上,叫人倍感舒服。

  李建成細細打量紗外人,鬼使神差得伸出手掌掀開床紗,只見她整個人氣質
端莊高貴聖潔,誘人嬌軀散發著陣陣幽香,玉體肌膚冰雪美麗,嬌軀穿著輕紗紫
衣,紗袖輕裹芊芊玉手搭在他手腕,俏臉凝重為他診脈一番,聲音悅耳動聽道:
『能起床嗎?』

  李建成只見得她玉手搭在自己手腕,肌膚細膩光滑,說話聲吐氣如蘭,又明
白眼前人是救命恩人,當場就掙紮著爬起床來給她磕頭,嘴裡連呼仙女,她聽了
卻嫣然一笑,眉目認真道:『我不是仙女。』

  李建成對她早就視為天人,尊敬無比,後來得日子,這女子每日悉心照料李
建成傷勢,兩人交談中,李建成驚歎於她才學,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武功兵法
樣樣精通,隨口說來莫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得見解。

  李建成苦苦哀求,拜女子為師,這女子後來每天都準時雞鳴之時,教習李建
成武功,李建成在深山老林裡學了半年武功,武功兵法大有長進,俗話說,人心
是肉長得,這女子美貌無比,堪稱一代佳人,李建成早就對她有了幾分不軌之心,
誰料想,這女子看出李建成心思後不辭而別,李建成也自問自己已非當年阿蒙,
隨即下山投靠義軍,利用女子傳授兵法,在起義軍裡屢建奇功,闖下了義王這個
稱號。」

  方冰和瑄瑄郡主聽的入迷,捂著小嘴歎道:「這是真的嗎?」

  慕容沖仰頭飲了一杯酒,笑道:「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

  瑄瑄郡主感歎十足道:「瑤池可真是令人嚮往啊」

  方冰卻有不同見解道:「柳煙雪要是李建成恩師,那她也一定看出李建成是
個不平凡得人,才會救他。」

  瑄瑄郡主嬌嗔道:「管她呢,有機會可一定要見見這個柳煙雪才好。」

  慕容沖目光落到趙青青身上,偏臉對著燕亦凡道:「你看這個趙青青怎麼樣?」

  燕亦凡認真道:「如果只看公主美貌,與凡夫俗子有何不同?」

  瑄瑄郡主贊道:「這話可太好啦,男人都看重女人容貌姿色,反而忽略了人
家得內在。」

  慕容沖沉吟片刻道:「此話卻有幾分道理。」

  察賀台坐在慕容極旁邊,只顧埋頭吃菜倒也不管別的,慕容極心裡五味雜陳,
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慕容赤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能讓自己被個來歷不明得女人
給迷住?

  李建成絲毫不知慕容沖那一邊人把自己給談論了半天,端坐片刻,就要起身
離開,慕容沖連忙挽留道:「義王何事急著要走?」

  李建成抱拳還禮道:「本人身體不適,想回房中休息。」

  慕容沖搖頭笑道:「義王若回去可是天大損失了,陰陽谷妃仙子最近遊歷各
處山川大海尋找有緣之人,小王早就派人遞過書信,言明今日船上英雄雲集,邀
請仙子帶寶物來此一尋有緣人,又有何妨?也許妃仙子會賞小王薄面也不一定,
義王若回去睡覺,可是萬一錯失寶物。」

  慕容極也跟著道:「說來妃姑娘她受師命帶著四件法寶尋找有緣人,在座各
位就不感興趣嗎?」

  瑄瑄郡主玉手捧心道:「可惜她不會來得吧?」

  李建成黑著臉道:「不用了,妃裳雪帶的都是些琴啊,畫啊得東西,本人粗
漢一個,對那些琴簫書畫得玩意兒向來不感興趣。」

  慕容沖露出失望之色道:「既然如此,小王就不挽留了。」

  李建成起身離開,身後跟著一名帶刀隨從,大步離去,有人先行告退,未免
讓酒宴失去幾分興致,朱霖反而頗有興趣道:「這件事我怎麼沒聽過?看來江湖
上得事情可有趣得很。」

  趙青青舉起茶杯輕飲一口也不說話,臉色頗有幾分不悅,朱霖不明白,趙青
青這麼個從容自若得人,向來心靜如水,怎麼突然不高興起來了?

  慕容沖看到眼裡,嘴角露出神秘微笑,燕亦凡神情凝重,沉默不語,趙青青
紅唇輕含杯沿,淺吮一口,讓朱霖看的心癢不已,很多男人有意無意也偷偷瞧趙
青青,正看的出神時,慕容沖猛然起身道:「妃仙子來了。」

  眾人目光連忙朝外一看,門口正翩翩走來一名身材修長得少女,少女體態輕
盈,曲線曼妙身材極好,頭上烏黑秀髮挽鬢,用一根木簪挽住,清麗脫俗,一襲
名貴絲綢做成得緊身白衣穿在嬌軀,更勾勒出少女玉體誘人曲線,翩翩走來時裙
擺飛揚,眾人只看她一張容顏,竟是跟趙青青頗有幾分相似,兩人氣質幾乎如出
一轍,都是清冷如冰山雪子,眾人暗呼陰陽穀果然出絕色美女。

  如同樹林裡最清心寡欲得精靈,少女白衣在身,玉手輕扣一支水青玉簫,渾
身衣裙散發著晶瑩剔透得光澤,恰到好處得解釋了什麼是美若天仙,清麗脫俗,
比起趙青青得高貴,她更多得是蕙心蘭質得聖潔。

  朱霖瞧得目瞪口呆,瞅瞅趙青青,又看看這少女,兩人容顏雖相似,但完全
是種錯覺,兩女相同得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得出塵脫俗氣質,少女美眸清澈落到趙
青青嬌軀聲音悅耳清脆道:「師妹……」

  趙青青抬起俏臉,輕啟紅唇道:「妃師姐怎麼來了這裡?」

  妃裳雪嫣然一笑道:「是師傅命我尋找有緣人,可惜娥皇琴不在我這裡。」

  趙青青偏過俏臉道:「娥皇琴在我這裡。」

  妃裳雪負手而立來到場中央道:「趙師妹,娥皇琴一會兒再說」

  妃裳雪一雙美眸動人瞧過在場中人,清聲道:「寶物有緣者得之,第一件寶
物碧海簫,是海底之心的一塊寶玉雕琢而成,簫聲有驅魔伏龍之威,簫聲所至,
邪祟退避,種種奇妙之處,言無不盡,武功能勝裳雪者得之。」

  她蔥白纖手舉起掌中水青玉簫,只見冰雪白皙得女子玉手扣著簫管,斷的是
驚豔十足,青簫通體水盈盈,紋理晶瑩剔透,就像一捧流動得春水,尤其是美女
拿簫,蔥白玉手與青簫相映,足以令人癡狂。

  在座一些人都是大行家,一看這簫就知道是絕世寶物,個個動了奪寶之心,
慕容沖吞吞口水,手掌緊握,似已按耐不住,旁邊瑄瑄郡主為人聰明,連忙輕聲
細語道:「妃裳雪武功厲害,少有敵手,別急……」

  方冰一雙秀目盯著碧海簫,認真端詳,燕亦凡捉住她玉手輕輕撫摸,掌中玉
手柔若無骨,令人銷魂無比,方冰趴在他懷裡俏臉微紅嗔道:「燕兄看那簫喜歡
嗎?」

  燕亦凡握著她玉手,慢慢提起來湊臉聞著她手腕香氣,薄如蟬翼得紗袖裡若
隱若現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紗袖裡手臂肌膚雪白無暇,香滑誘人,燕亦凡把她紗
袖上掀,抓住方冰手腕放到臉上摩挲著,張嘴含著她手腕肌膚道:「真香。」

  方冰俏臉緋紅無力嗔道:「壞人……你就故意裝吧,再裝無賴,人家不理你
啦!」

  在場中人對那碧海簫虎視眈眈,慕容極卻是按耐不住了,特木兒是莽撞漢子,
也知道慕容極對這簫很是看重,猛拍酒岸一起,如山虎軀縱躍而出,慕容極卻在
這時猛然出聲喝道:「退下」

  特木兒雖勇猛,也只得聽慕容極命令,慕容極眼觀四周,喝道:「建州眾勇
士就沒人敢出戰嗎?」

  趙青青絕不容任這簫落在旁人手裡,又明知道妃裳雪武功厲害,倒也不著急,
卻說慕容極一聲斷喝,建州女真素以勇猛彪悍聞名於世,他只一問,當場便有數
名帶甲侍衛按耐不住,躍躍欲試請命出戰,慕容極笑道:「好,很好,但是不需
你們上場,本王就有勞國師出陣一戰。」

  阿彌陀佛,伴隨著一聲佛號,慕容極背後轉出一名面容極為醜陋得光頭番僧,
番僧並無兵器,只有一件金絲袈裟穿在身上閃閃發光,一雙眼目兇狠如毒蛇令人
不寒而慄,聲音嘶啞難聽道:「請!」

  妃裳雪裙下足尖輕移,負手而立嫣然笑道:「還未請教法師名號。」

  番僧眼光毒辣,舉起一雙手掌擺出姿勢道:「毒僧天海。」

  妃裳雪聽了他法號,細眉輕蹙道:「原來是天海和尚,小女陰陽穀月君門下
妃裳雪,請教大師高招。」

  天海和尚出身西藏,以一手霸道絕倫得掌功,獨步武林,堪稱一代宗師,趙
青青也未想過天海和尚竟然會被慕容極所用,天海和尚這時已然口喊佛號,阿彌
陀佛,這一聲佛號叫得是震耳欲聾,只見天海和尚人如飛鳥暴跳而起,揚起一掌
就劈向她頭頂。

  妃裳雪毫無畏懼,眾人只見得巨掌之後,一名光頭喇嘛雙掌如同巨輪掌影變
化萬千,妃裳雪玉手輕扣,嬌軀如龍飛躍而起,足尖在天海和尚臂膀上蜻蜓點水
一般略一逗留,美若天仙躲閃過去瞬間,纖手捏按法決,隔了五,六步遠印掌朝
天海和尚背後擊去,天海和尚知道厲害,匆忙躲避,他剛躲避過去,只聽轟一聲,
地板上木屑紛飛,地板生生被擊得面目全非。

  慕容極皺眉道:「這小妮子武功修為真是厲害。」

  兩人憑空交戰,天海和尚虎軀翻騰,一雙巨掌如泰山壓頂,兩人混戰數十回
合,不分勝負時,妃裳雪誘人嬌軀淩龍而起,一個空翻之際,一道極為璀璨的紫
光從她指間生生迸發出來,天海和尚斷喝一聲指間驚雷,避無可避下只得催掌迎
去,紫光閃電轟然擊中天海和尚胸膛,直炸得和尚口吐鮮血,一瞬間紫光大作,
照的大廳裡如同慘白一片,狂風亂舞,空中電蛇四虐。

  妃裳雪秀髮飄飄立在原地,背負玉手道:「大師承讓。」

  天海和尚扶著胸口吐血不止,慕容極臉色不善,吩咐人把天海和尚抬了出去,
妃裳雪盈盈踏足來到場中央,環顧四周道:「碧海簫看來與各位無緣了,下一件
寶物蚩尤劍,劍就放在這裡,誰喜歡誰拿去。」

  她玉手一揮,憑空抓出一把殺氣森森得鐵劍,鐵劍鏽跡斑斑,也不知道經歷
了多少年頭,劍一取出,大廳眾人無不覺得臉皮發麻,倍感殺氣肆虐,妃裳雪輕
啟紅唇道:「蚩尤劍,上古時代蚩尤佩劍,殺人無數極為嗜血,有妖劍名號,與
正義之劍承影齊名。」

  她蔥白纖手一鬆,蚩尤劍嗡一聲筆直插入地板,眾人無不動容,慕容沖當場
就按耐不住了,負手而起道:「蚩尤劍,真是好名字。」

  李建成去而複返,立在門口盯著這劍眼光都挪不開了,慕容沖一看李建成回
來跟自己搶劍,臉色十分不悅冷冷道:「義王不是回去睡覺了嗎?」

  李建成面不改色大踏步走進廳裡,臉不紅心不跳道:「本人剛睡下時,就有
神人夢裡托夢天生感應,本人剛睡就醒,想必一定是有什麼寶物要召本人過來,
看樣子一定就是這把劍了。」

  慕容沖暗罵李建成無賴痞子,也真拿他沒辦法,只得淡淡道:「那就有請義
王來過上幾招了。」

  李建成也不怕他,逕自取了劍來針尖對麥芒道:「有幸見識王爺武功,本人
真是三生有幸了。」

  慕容沖接過侍衛遞來佩劍,手掌握劍抖了個劍花,嘴道:「彼此彼此,小王
能和義王過招,實在是平生幸事一件。」

  李建成臉色黝黑,體格健壯,看去就像猛虎野漢,而慕容沖容貌俊美,風度
翩翩,十足美男子,兩人各執長劍,彼此都不把對方放眼裡,李建成看似魯莽,
實則心細無比,慕容沖氣他反復無常,持劍徑刺李建成胸口,李建成叫了聲好,
拿劍擋去慕容沖攻勢,兩人劍光毒辣,招招都往要害刺,慕容沖劍法飄忽不定,
攻守兼備,屢次逼得李建成使出大招化解,李建成仗著自己力氣雄厚,頻繁以劍
猛劈慕容沖頭頂,兩人都是玩劍得行家,一時正分不出勝負時,也不知道李建成
怎麼了,腿腳猛得一歪,頓時癱在地上,慕容沖臉色大喜,一劍就架到李建成脖
子上謙虛禮讓道:「義王實在英雄豪傑,仗義讓我,這蚩尤劍,小王就厚臉收下
了。」

  明眼上都知道李建成是受了人暗算,有人趁著別人不注意,竟朝李建成腿心
彈了一道勁氣,李建成縱是再厲害,猝不及防下也受不住這個,他也是個人物,
明知道被人暗算也不說出來,冷哼一聲抱拳道:「王爺高明,本人佩服。」

  慕容沖作勢撫起李建成,轉身拔出蚩尤劍拿在手裡愛不釋手道:「妃仙子,
可有劍鞘?」

  妃裳雪搖搖頭道:「王爺可以吩咐人給劍做劍鞘。」

  慕容沖心情大好,喜不自禁道:「好,小王回國就讓人做一等劍鞘配這劍。」

  妃裳雪也不管他,取出一件青水畫卷道:「這是鎏影呈竹雖是沒有什麼大用
處,不過對於喜愛書畫得人來說可是至寶。」

  燕亦凡知道朱瑤喜歡這類書畫,站起身道:「妃仙子,能把這畫卷送我嗎?」

  妃裳雪莞爾一笑道:「這位兄台,莫非喜歡書畫?」

  燕亦凡搖頭笑道:「那也不全是,說實話是拿來送心愛女人得。」

  妃裳雪點頭道:「既然如此,就送你好了,說著玉手輕彈,鎏影呈竹已被她
拋了過來,燕亦凡急忙接住,入手只覺這畫卷細膩絲滑,冰冰涼涼得,摸著十分
舒服,心想朱瑤要是得到這寶物,一定很喜歡,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十分寶貴
把鎏影呈竹塞進自己懷裡,連方冰也顧不得了。」

  妃裳雪已經送出兩件寶物,目光落到趙青青嬌軀道:「師妹,娥皇琴由師傅
得繼承者才可擁有,你現在已放棄接任谷主得重任,該當交出娥皇琴來。」

  趙青青嫺靜十足,從容自若道:「師姐,娥皇琴是師傅她親手給妹妹得。」

  妃裳雪背負玉手朝趙青青翩翩走來道:「娥皇琴得歸屬,就由你我師姐妹武
功較量可好?」

  趙青青抬起容顏道:「師姐,你奉師命送出寶物,我管不著,師姐又何必逼
妹妹交出娥皇琴?」

  妃裳雪道:「師妹你是聰明人,娥皇琴的確只該給穀主繼承人擁有,你不知
道麼?」

  趙青青緊咬紅唇,柔聲哀求道:「妹妹不會跟你打,師傅她親手把琴給妹妹,
讓我不得轉贈她人,除非見到師傅,不然絕不交出琴來,妹妹勸你別受了外人挑
撥,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

  妃裳雪幽幽歎道:「請出手吧。」

  趙青青輕蹙柳眉,溫柔如水道:「妹妹身體不舒服,朱霖,我們走。」

  她說著已然起身,玉手提著自己紗袖就要走,朱霖也跟著起身,妃裳雪紗袖
一挽,一道勁風隨之而來,趙青青無可奈何側身躲過,脆聲道:「師姐,你別欺
人太甚!」

  妃裳雪聲音動聽道:「你勝我,琴歸你。」

  趙青青只得應道:「若只有這樣才可以,就請師姐動手吧。」

  她說罷閉上美眸,嬌軀一動不動,妃裳雪玉手成掌,瞬間已逼到趙青青面前,
燕亦凡再難保持鎮定臉色都嚇白了,腦子裡一片空白,急忙起身發自本能斷然道:
「住手!」

  妃裳雪深深呼吸,緩緩放下玉手道:「師妹,你為什麼要坐以待斃?」

  趙青青睫毛輕顫,閉著眼睛道:「師姐有不得已苦衷,我都明白……更不會
和你為難,讓別人以為陰陽穀人都是只會窩裡鬥得狂徒……」

  妃裳雪芊芊玉手落在她絕美容顏,捧著她俏臉,柔聲笑道:「師妹你真美,
人美,心美,師姐剛才只是試探你出來這幾年心性有沒有變,還是不是當初那個
讓無數男人為之癡狂得冰美人兒。」

  趙青青緩緩睜開美眸,臉色也多了幾分嬌羞,美得令人驚心動魄,肌膚晶瑩
剔透嬌嫩無比,似吹彈可破,她輕咬紅唇道:「人若變化,也是世事無常,師姐
大可不必感傷。」

  妃裳雪轉過嬌軀道:「是,凡塵奸詐惡毒得事情數不勝數,你要留在陰陽穀
永遠不出來該多好。」

  趙青青偏臉笑道:「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畢竟我是凡塵來的人嘛。」

  妃裳雪玉顏嫵媚湊近趙青青耳垂輕聲道:「師妹你眼光不錯,找得男人對你
很好,剛才你沒看他樣子,見你有難腿都嚇軟了,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

  趙青青俏臉更紅,羞得說不出話來,一向清冷的人此時也無可奈何,妃裳雪
來也匆忙,去也匆忙,跟趙青青耳語幾句,翩翩離去。

  趙青青是個絕色大美女,眾人都不肯這麼輕易放她走,苦苦挽留,趙青青無
奈也只得坐回原位,大廳裡重新開宴,好酒好肉擺滿桌子,美女載歌載舞,殷勤
伺候,就連李建成臉色也多了幾分緩和,酒宴當中眾多貌美女子彩袖飄飄,紗袖
裹著晶瑩玉臂,十分晃眼,一個個全是姿色美女,,明黃曳地粉裙飄舞不止,一
朵朵裙擺飛揚,兩條修長美腿在裙中若隱若現,讓在座男子瞧得銷魂不已……

  歌舞結束,眾多美女個個過來殷勤伺候舉杯喂酒,方冰和瑄瑄郡主兩女依偎
在一起說說笑笑,燕亦凡一個人倒也輕鬆,正要倒酒,旁邊伺候得少女優雅十足
為他添上杯酒,聲音溫柔道:「公子請用……」

  燕亦凡勾唇一笑道:「謝了,舉起酒杯一口喝幹,恬淡寫意欣賞著甲板風景」

  正想要去拿酒壺再飲一杯時,他手還沒動,旁邊少女已然盈盈為他添滿一杯,
燕亦凡大感詫異,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要知道我要喝酒?」

  少女柔聲笑道:「是公子得眉毛皺了皺,想來一定是有煩心事。」

  燕亦凡這才笑道:「你真是觀察人入微,過來,到我懷裡。」

  少女聽到他話語,柔聲答應道:「恩……」

  一具溫香軟玉得女孩兒嬌軀倒入懷裡,迷人香氣登時抱了滿懷,燕亦凡捉住
她一隻手,握在手裡僅一撫摸,便知這女孩兒是上等美女,埋臉一看只見懷中玉
人生的是,眉目秀美,臉上肌膚秀色照人,純淨無暇,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大家閨
秀得書卷清氣。

  她眼睛裡水波溫柔,像極了一個人,燕亦凡癡癡看了幾眼,微笑道:「你真
像我得瑤兒,叫什麼名字?」

  她眼眸水靈秀氣,叫人十分喜歡,小嘴吐出誘人香氣道:「奴婢名叫紫嫣。」

  燕亦凡驚訝道:「是,嫣然一笑那個嫣?」

  紫嫣瑉嘴輕笑道:「恩。」

  燕亦凡笑道:「好,紫嫣這個名不錯,配你正好。」

  紫嫣神情忽而有些恍惚道:「奴婢倒沒有想過這個名字……仔細想來,怕也
是玷污了這名字……」

  燕亦凡道:「不然,我看配你正好,再為我倒杯酒好嗎?」

  紫嫣玉手溫柔如水提起酒壺,為他再倒滿一杯,燕亦凡又是一口勸喝了,嘴
角掛著一抹笑容,也不知是想起了誰,眼睛裡全是美好得憧憬,紫嫣從未見過一
個男人得眼睛裡會有這樣幸福得憧憬,可以想像,他此刻是有多麼快樂,他一定
是在想那個瑤兒了……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8-21 10:31     標題: 煙雲錄(40)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第四十折 美色誘人方顯本心

  燕亦凡待回過神來,紫嫣正盈盈甜笑,他不覺有些不好意思得莞爾笑道:
「對不起,有些失態了。」

  紫嫣幫他倒了杯酒,俏臉溫柔,眨著眼睛甜甜笑道:「公子還要喝酒嗎?」

  燕亦凡放開酒壺淡淡道:「還是不了,有許多正經事做,說著示意紫嫣從自
己懷裡起來,紫嫣倒也聰明,很乖巧得就從他懷裡起來,伺候在旁邊。」

  慕容沖旁邊問道:「亦凡,為什麼不喝酒了?」

  燕亦凡無奈笑說道:「酒量不好,怕醉。請王爺見諒……」

  慕容沖偏過臉去看過眾人,整個人神情放蕩不羈,狂態迸發道:「大好時光
不易,怕醉的人怎麼會快樂?」

  方冰在旁接道:「經常喝醉酒得人,又怎麼會快樂……」

  慕容沖打個哈哈,「看來你們兩個人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

  瑄瑄郡主輕提紗袖,忽然站起嬌軀喝道:「可惜今天大家都這麼開心,怎麼
沒人舞劍?」

  慕容極舉起酒杯環顧四周沉吟道:「說來不錯,沒人舞劍怎麼盡興?哪位壯
士願意出來舞劍助興?」

  慕容沖用筷子打著節拍,愜意十足道:「要說壯士嘛?小王府中門客倒有幾
個有名壯士,不知各位可否聽過韓晉這個人?」

  慕容沖有意賣弄,嘴裡慢慢悠悠說出個韓晉,說完俊美容顏頗為得意瞧瞧四
周,聽到韓晉這人名字為之動容得實在太多,慕容沖得意十足拍手喝道:「去把
韓晉叫來。」

  慕容極手掌撫摸著察賀台頭頂黑髮緩緩道:「知道韓晉嗎?」

  察賀台眨眨眼睛看去十分靦腆,實話實說道:「沒聽過……」

  慕容極臉色多了幾分和藹可親道:「嗯,既然沒聽過,本王就給你說說,從
前有一個地方叫幻月山莊,莊主是那時候得武術高人他叫韓鵬,這個韓鵬家財萬
貫可謂是富甲一方,更令人羡慕得不是他得武術,也不是他得名聲,而是他有一
個如花似玉得夫人,他夫人是蘇州人名叫江玉雁,容貌身段都是出了名,本來韓
鵬可以快快樂樂活一輩子,只可惜他犯了個致命錯誤。」

  察賀台聽得入迷,慕容沖也不介意,慕容極續道:「對於劍客來說,想要成
名最快得辦法無疑是擊敗比自己更厲害得人,韓鵬身為武術大家,向他挑戰得人
有很多,被打敗得也很多,記得那年是冬天吧,幻月山莊門外站著個年紀不大得
孩子,之所以說他是孩子,是因為他只有十二歲得年齡。

  誰也不敢想像,一個十二歲得孩子敢向韓鵬挑戰,別人怎麼趕他走,他也不
走就在冰天雪地裡守著山莊大門跪了三天,這份骨氣,實在令人震撼,而令人意
想不到得是,韓鵬應戰了,意料之中得是韓鵬只用一招就擊敗了這孩子,這孩子
也不氣餒,反而鬥志昂揚,每過兩天三天就要來挑戰,他得進步很快,從一招擊
敗,變成兩招三招,事實上這孩子天資聰慧,挑戰中偷學了韓鵬得武功。「

  韓鵬當然看得出來,只是他不在意,也許是愛才吧,就把這孩子收到府中收
為徒弟,這孩子對武學到了癡迷得地步,也因為韓鵬把他視如己出,用盡心血傾
心教他,對武學得修為幾乎是日進千里,江湖數百年都沒有出過這麼有天分得人
了,他十四歲那年已長得成人,身體比常人發育得更好,就像一顆生機勃勃得大
樹,而韓鵬不然他老了,一盛一衰越來越失衡,好在這孩子倒也孝順,對誰都很
有禮貌,就是下人也捨不得一點臉色。

  但是事情又怎麼會這麼輕鬆?這孩子表面純真老實,實際上狼子野心,不過
短短兩年就把幻月山莊摸了個底朝天,利用韓鵬得信任,大力發展自己爪牙,韓
鵬武功雖高人卻糊塗,一直竟被蒙在鼓裡,直到有一天,韓鵬在這孩子得房間裡
看到了不該看到得一幕。

  他得夫人,他那如花似玉得夫人,被他的徒弟壓在床上,一向老實懂事得徒
弟,變成了野獸,發了狂折騰他得夫人,兩人結合處,才十四歲的孩子,卻有一
根奇粗陽物,那根陽物青筋猙獰,形似鐮刀,彎彎翹翹得,結結實實姦淫著身下
嬌嫩玉穴,本是秀氣嬌嫩的女子嫩穴,被巨物撐得漲成玉環,隨著徒弟屁股狂聳,
那根鐮刀陽物咕唧咕唧刨刮著嫩穴粉肉,淫水白汁流得兩人腿心氾濫,韓鵬得夫
人,小嘴裡叫的死去活來,兩隻豐滿雪乳被抓得到處都是指印,兩條修長美腿被
他徒弟扛在肩膀上,他徒弟挺著一根暴漲陽物拼命姦淫嫩穴。

  韓鵬目瞪口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得徒弟也在這時仰著脖子啊啊亂叫,
兩人交合處一股接著一股得滾燙濃精,種進他美貌師娘得子宮深處……

  後來,韓鵬第二天就死了,據說他死得很慘,是被一劍刺穿喉嚨死得,他得
徒弟理所當然繼承了他得位置,那個孩子,就是韓晉!

  慕容極輕描淡寫就說了一堆本是令人臉紅得話,說完話,臉色平常道:「本
王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想必跟你們知道的也一樣。」

  瑄瑄郡主捂著自己小嘴,驚得目瞪口呆道:「徒奸師妻?」

  燕亦凡幫她倒了杯暖茶,淡淡道:「正是如此,幻月山莊後來鬧鬼,也是因
為韓鵬死得太冤吧。」

  瑄瑄郡主氣道:「四叔!你怎麼會招攬這種人給自己當手下呢?」

  慕容沖面色平常,聳聳肩表現得很是無奈,笑說道:「瑄瑄,是韓晉主動找
上我的,我怎麼好意思拒人於門外呢?」

  瑄瑄郡主撇撇嘴道:「小心人家暗算你才好!」

  慕容沖哈哈笑道:「這就不用操心啦!」

  他說著目光停留到慕容極臉上問道:「三哥,你覺得韓晉劍法如何?」

  慕容極沉吟片刻,十分認真思慮一番才慢慢道:「韓晉比當年韓鵬恐怕青出
于藍而勝於藍吧,也許當代劍術大家能壓制韓晉的人沒有幾個吧。」

  慕容沖搖頭笑道:「韓晉得劍法以詭異見長,剛才妃裳雪那個小妮子或許能
壓制韓晉,不過可惜咯,這小妮子來無影去無蹤得。」

  察賀台沉默半天突然出口大聲道:「那個仙女姐姐就能打過韓晉!」

  察賀台半天不說話,一說話就語出驚人,慕容沖也愣住了,好多人也被他突
然一喝,猶如當頭一棒,刷的一聲,都朝趙青青身上看去,趙青青柳眉輕蹙,嫣
然一笑反問道:「諸君不會想讓本宮去和韓晉比試劍法吧?」

  慕容沖連忙搖頭如撥浪鼓,急道:「哪裡哪裡,小小一個家奴,哪裡敢和殿
下比劍。」

  慕容極皺眉道:「好了,你得家奴來了。」

  眾人往門口一看,韓晉其人軀體健碩高大威猛,長髮披散也不約束,臉上蒙
了張青銅鬼面,獠牙外露,眼神慘白淒厲,嚇得好多女子花容失色,縱是男人也
臉皮發麻,朱霖張嘴呸了一聲:「真噁心!」

  大廳喧嘩頓時靜了很多,眾人一見了這個殺師傅,奸師娘得惡徒,連慕容沖
的面子也顧不得了,紛紛交頭接耳對著韓晉指指點點,韓晉身形坦然,大步往裡
邊走,慕容沖談笑自如道:「韓晉,拔出你的劍,讓人看看你劍法」

  韓晉也不廢話,答了聲「是!」聲音極其嘶啞難聽,聽的人直皺眉頭,臂膀
結實從背後抽出一把雪亮寒劍,劍上氣勢鋒芒畢露,手掌一抓住劍,劍仿佛和人
結合在了一起,從靈魂到肉體,完美無缺得融合在了一起!

  停!卻是瑄瑄郡主,舉起玉手脆聲喊停道:「聽說你殺師傅,奸師娘,是不
是真的?」

  韓晉慘白眼珠轉也不轉,平靜十足道:「是!師傅是我一劍殺得,至於師娘,
她長得太美了,平常見了我高高在上得模樣,被我弄到床上還不是被幹得死去活
來,天天欲求不滿得,這娘們床上滋味不錯!」

  說話得語氣波動,似還回味無窮,瑄瑄郡主幾乎大嘔,伸直玉臂道:「滾出
去!」

  韓晉一動也不動,方冰忍不住挽住瑄瑄郡主玉手道:「瑄瑄……你別這樣…
…」

  瑄瑄郡主氣道:「這種人要他在這裡幹嘛!」

  方冰柔聲安慰道:「可是你要給四王爺些面子吧?」

  慕容沖倒坦然,勾唇笑道:「瑄瑄,這世上殘酷事情太多了,沒必要這樣,
真的。」

  慕容極沉聲問道:「那人倫在哪裡放?」

  慕容沖針鋒相對道:「三哥,真要說起來,你做的缺德事兒就不曾比誰少了,
何必說我呢!」

  慕容極冷笑一聲道:「隨便你,反正瑄瑄討厭韓晉,本王也討厭韓晉,你看
著辦吧。」

  罪魁禍首得韓晉反而輕鬆淡定,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方冰勸慰道:「人家說
句公道話吧,韓晉的確天人共憤,只是說要讓他舞劍得是我們,現在又要趕韓晉
出去得人也是我們,這樣不好吧?」

  方冰說著且把盈盈目光落到韓晉臉上道:「請韓先生,讓大家看看你劍法。」

  韓晉道了聲「是」右手單手持劍,左足微向前踏,眾人屏住呼吸,朱霖靠近
趙青青臉頰盯著韓晉道:「殿下,你看這個韓晉劍法怎麼樣?」

  趙青青看了幾眼淡淡說道:「比你劍法好。」

  朱霖咳嗽一聲尷尬道:「我小時候可沒有拜過厲害得師傅。」

  趙青青道:「那就加倍努力唄,把以前缺的都給補回來,你看韓晉要出劍了。」

  嗡……一聲脆響,韓晉手挽劍柄向前疾刺,劍光劃出一片刺眼亮光,劍光不
止身子一個漂亮旋轉,長劍在自己四周劃出乾淨俐落得圓圈來,慕容沖側著臉道:
「就這一個圓圈,挑的是人的喉嚨,陷入重圍時,一劍劃去三步之內活人全死。」

  韓晉腰往左側劍勢一收,閃電一樣往後一劍挑去,慕容沖又道:「這劍是前
後左右都顧上了,後邊得人估計躲不過去這一劍,前刺胸口,後劃腦門,劍法果
然兇狠,看得出來他還是保留了許多。」

  韓晉舞劍舞到高潮時,劍光霍霍,叫人目光繚亂,本是威猛得軀體也靈活無
比,劍刃毒如蛇信嘶嘶吞吐著寒芒,真是劍法如人,出神入化!

  動人心魄處,韓晉收劍轉身離開,眾人瞧得是意猶未盡,慕容沖洋洋得意道:
「這韓晉劍法獨步武林還是可以的。」

  慕容極在一旁也不發表意見,反正都看出來韓晉劍法厲害,慕容沖誇獎幾句
也不過分,倒是一些人酒喝多了,對身邊服侍得女子毛手毛腳起來,紫嫣瞧見了
有些害怕,揪著自己衣袖躲在燕亦凡背後,特木兒將軍和莫頓王子酒喝得最高,
李建成憋了一肚子氣,悶著張黑臉不停給自己灌酒。

  特別是身邊美女殷勤伺候嬌軀香氣四溢,明黃彩袖飄飄,紗袖裹著晶瑩玉臂
十分晃眼,特木兒將軍歪著脖子,不懷好意得站起來沖身邊美女露出一個怪笑,
兩條胳膊一摟就把她抱了起來,特木兒將軍膀大腰粗跟個野獸一樣,那姑娘生得
容貌秀麗,明黃曳地粉裙裡,兩條修長美腿在裙中若隱若現蜷縮著,更叫人口幹
舌燥……

  察賀台盯了幾眼,慕容極握著他手掌輕聲道:「本王說過你也成人了,有些
事情你也該懂了。」

  察賀台咽下一口口水,鬼使神差得捉住為他倒酒得一隻玉手,那手得主人明
顯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時,察賀台似找回男人得霸道,猛然把她帶入懷裡緊
緊抱著少女青春得玉體,慕容極淡淡道:「對,就是這樣。」

  慕容沖早就習慣了這事兒,也不驚訝,反而故作悠閒得和燕亦凡聊天,什麼
亂七八糟得都說,燕亦凡倒也對答如流,從容自若,察賀台臉紅得跟個猴屁股,
低頭看著懷裡得女孩兒,見她容貌姣好,衣襟裡兩團雪白得滑膩緊緊擠在一起,
泛著晶瑩剔透得絲滑,惹得察賀台反而害羞了。

  特木兒將軍抱著個美人兒迫不及待大步走了,既是有人開頭,紛紛有人效仿,
抱起自己旁邊倒酒得女子就走,才不過一會兒,人就走了大半兒。

  紫嫣害怕被人拉走,只躲在燕亦凡背後也不多話,溫柔體貼守著伺候,慕容
沖舉著玉杯認真打量著打趣道:「哎,說走就走了一大半人,能夠在一起喝酒得
男人實在是太少了。」

  慕容極送走了察賀台,自娛自樂道:「有些事不可以認真,認真得人活得累。」

  慕容沖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眼裡笑意流露豪爽十足道:「說得好,咱
們大家再幹一杯酒,祝我們這次出征旗開得勝!」

  燕亦凡舉起酒杯祝賀道:「亦凡也祝兩位王爺在戰場上早日獲勝。」

  朱霖身為定州勢力的人,自然不會去跟著湊熱鬧,北國攻打蒙古察哈爾,實
在是一件不值得梁國高興的事兒,慕容沖滋滋喝幹了酒,頗有幾分感慨道:「每
當想起這些年天南地北得闖蕩,就感慨萬千!亦凡想必你是理解我得苦得。」

  燕亦凡奇怪道:「王爺貴為皇子,有四處奔波過嗎?」

  慕容沖灑脫十足道:「那當然是真的,以前我曾去過梁國得很多地方,也許
要說起梁國各省風土人情,京師大小官吏,亦凡你這個地地道道得梁國人,都不
一定有我知道得多。」

  慕容極在旁道:「四弟倒不是亂說,他對梁國的瞭解,其實比在座的各位都
要知道的深。」

  朱霖心裡暗笑:「說白了慕容沖跑到梁國不就是個到處搞情報得麼。」

  趙青青忽而抬起俏臉道:「其實本宮對北國各城得瞭解,也比兩位王爺知道
的多。」

  慕容沖大感興趣笑問道:「公主所說當真?那公主可知道北國慶州的守將是
誰?」

  趙青青玉手支著自己絕色容顏,誘人嬌軀頗有幾分慵懶,輕描淡寫道:「現
任五品武官的魏虎,在北國朝廷裡歸慕容慶一派。」

  慕容沖與慕容極面面相覷,慕容沖更是瞠目結舌,誰也沒想到趙青青會如此
漂亮的給他們一個反擊,朱霖暗笑不止,慕容沖只得掩飾自己尷尬笑說道:「傷
和氣得話就不說了,談談別的吧。」

  令人無限感慨得是,天色很快就接近黃昏了,酒宴要結束時候,慕容沖,慕
容極兩個人肩並著肩走到甲板上,望著岸上春色,感慨萬千道:「時光匆匆,本
王和四弟就要回北國交差去了。」

  後邊一些人跟著來到甲板,瑄瑄郡主柔聲笑道:「人家跟冰兒說啦,要在這
島上玩一段時間……」

  慕容極回頭看了看她,搖頭笑道:「那好,玩的開心就行。」

  慕容沖走上前吟吟笑道:「三哥,我們走吧,皇上等著我們好消息呢……」

  慕容極一拍手掌道:「那就先告辭一步了。」

  燕亦凡低頭相送慕容極道:「王爺一路珍重。」

  慕容極回頭看他一眼,方冰挽著他胳膊嫣然微笑,慕容極臉上神情意味深長
笑道:「小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把握機會啊。」

  方冰聞言俏臉微紅,嬌嗔道:「人家不理你們了,靜開玩笑。」

  燕亦凡也頗有些尷尬,瑄瑄郡主和趙青青並肩站在一起,看樣子兩女在談一
些事情,朱霖按劍侍奉在側,看去儀錶堂堂,威武不凡。

  慕容沖轉身走到燕亦凡身邊,伸手拍拍他肩膀道:「亦凡現在沒有什麼差事
在身,大可多玩幾天。」

  燕亦凡道:「是。」

  海上夕陽如血,船下碧波清澈投射著純潔水光,海浪溫柔起伏拍打著船身,
慕容極,慕容沖兩個人在眾人目送下,走下船梯登到岸上,岸上早有專人牽馬守
候,兩人騎上駿馬,回頭朝船上示意,揚手一甩馬鞭,兩匹駿馬前蹄騰飛,縱蹄
飛奔而去,只留下路上一縷煙塵。

  慕容極和慕容沖既然走了,酒宴上眾人又是散的差不多了,最後燕亦凡和方
冰手挽手一同回去,四處景色甚好,樓臺亭閣數不勝數,桃花滿栽,粉紅燈籠高
掛,尤其是此處涼亭,綠湖多有,花園美景令人目不暇接。

  住宿的地方是典雅小樓,方冰挽著男兒手臂,纖姿依人的柔語道:「這裡偏
僻得很,難免寂寞,燕兄需要人陪嗎?」

  燕亦凡緩步登上樓梯,勾唇一笑反問道:「方姑娘不是在這裡麼?又哪裡會
寂寞。」

  兩人一道進了房間,方冰笑顏如花,關上房門道:「我以為燕兄是不愛和人
調情的君子,原來也是壞人……」

  她說話的時候素手捧心,眉目含嗔,更是有小女兒嬌滴滴的美態,燕亦凡坐
在桌邊提起茶壺倒了杯茶緩緩說道:「四王爺他用美人計迫我就範,方姑娘你其
實也是幫兇。」

  方冰坐在桌子對面,芊芊玉手支著容顏甜美笑道:「誰說不是呢?人家也不
想做四王爺的幫兇,只是燕兄你實在太有令人著迷的地方了,這差事說來也不算
苦,冰兒倒願意試上一試。」

  燕亦凡偏著臉認真倒了兩杯茶,推給方冰一杯茶道:「有些涼了,不嫌棄吧?」

  方冰接過茶杯,輕瑉紅唇喝了一小口,似是滋味不錯,眼睛瞧在他臉上嬌俏
十足道:「是有些涼了,不過味道不錯」

  燕亦凡點點頭,與她眼睛對視道:「義父說,慕容沖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對
待自己手下表面恩寵,實際上刻薄無情,方姑娘理應知道這不是虛言吧?」

  方冰美眸如水,輕啟紅唇柔聲道:「燕兄何必這樣說?慕容極又能好到哪裡
去?一丘之貉,他們倆個誰也不說誰的好。」

  方冰實在是太美了,這世界上能抵抗她美色的人,估計真沒有,而方冰自己
跟清楚這一點,不說那沉魚落雁的俏臉,便是那天生的嬌媚,便那以令人把持了,
紗袖裹著白如霜雪的玉臂,肌膚光滑而白嫩,泛著令男人發狂的晶瑩玉光。

  女兒幽香四溢,美色在前,燕亦凡從容自若淡淡道:「古人雲,飛鳥盡良弓
藏,狡兔死,走狗烹。方姑娘應該跟明白這個道理,想我義父禮賢下士,智慧超
群,將來主宰北國之人,除了我家義父還有誰?」

  方冰溫柔一笑道:「天也太熱了,還是不知你說的話令冰兒心慌意亂。」

  她說著神情落落大方,姿態優雅脫下一件外衣,嬌軀只著一襲薄如蟬翼的紫
色輕衣,絲袖內兩條誘人玉臂泛著晶瑩剔透的柔光,延頸秀項下,裸露出來的肌
膚白皙無比,香肩曲線清晰,胸前兩團酥胸展示著傲人高聳……

  方冰脫了外衣,芊手隨意把胸前烏黑秀髮挽到腦後,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絕
色容顏嫣然一笑道,…「我當你是君子,君子眼中自然是心靜自然涼了,燕兄不
會責怪吧?」

  燕亦凡漫不經心品味著杯中茶水淡淡笑道:「難得有如此多嬌女子,有什麼
話,大可以直說。」

  方冰一雙明眸善睞,目光落在他身上,聲音清脆好聽道:「那就言歸正傳了,
慕容沖對燕兄的大才是渴望至極,更曾對冰兒親口誇讚道,慕容極武有燕亦凡,
文有範文宣,我縱求賢若渴,又拿什麼來彙聚天下英才?而今天下非明主而不可
為,若燕兄肯歸附與我,另擇明主的話,將來大事若成,必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
上的權利」

  燕亦凡看她神情認真,紅唇掛著一抹誘人輕笑,說的上是風情萬種,,只得
語氣清淡道:「四王爺的高官厚祿,就算燕某人不要,也有許多人搶著要,況且
燕某人受陛下派遣,幫助四王爺負責錦州一線攻略,結果很是受王爺手下排擠。」

  方冰柳眉一皺,有幾分不悅道:「哦?還有這等事,想來一定是宇文泰那個
蠢材辦的事了。」

  燕亦凡道:「姑娘是聰明人,明知不可為,何必強行為之?」

  方冰偏著絕美容顏,淡淡道:「不是強行為之,而是如今亂世,誰不希望自
己這邊能有幾個聰明人呢?」

  她端莊起來,反而聖潔無比,氣質絲毫不容人侵犯,燕亦凡目光不經意掃過
她酥胸,臉上神情一怔,方冰噗嗤一笑,掩著自己小嘴道:「燕兄,切記把握方
寸啊,你這個君子,可不要讓小女子失望」

  燕亦凡莞爾笑了笑道:「美人計自然很管用了」

  方冰美眸裡投射著迷人的目光,語氣輕輕道:「是麼?」

  燕亦凡突兀起身道:「你看,天也黑了,方姑娘不如先回去歇息,孤男寡女
處在一室,也許會做出一些香豔的事情,可說不準。」

  方冰咬著自己紅唇,俏臉幾分嬌俏道:「會有什麼香豔的事呢?小女子請燕
兄賜教。」

  燕亦凡凝視著她眼睛,幾分無奈道:「比如說,會有人受不住姑娘的誘惑,
做出一些難以自製的事情。」

  方冰噗嗤一笑,站起嬌軀道:「那好,人家就要告辭了。」

  她說著轉身要走,燕亦凡立在原地紋絲不動,方冰奇怪的嬌嗔道「君子,不
來送送人家嘛?太沒禮貌了!」

  燕亦凡只得回笑道:「失禮了,」

  來到房門前打開房門,方冰臉上嬌笑不止,翩翩跟來剛要踏出門外,忽而嗔
道:「有人外表風流,沒想到還是個謙謙君子哩!」

  她話剛說出來,嬌軀立在他面前,美眸含笑盈盈看他。

  方冰身材修長高挑,站在他面前更顯得亭亭玉立,燕亦凡扶著門手,笑道,
「還不走麼?」

  方冰吐吐舌頭,調皮道:「好好好,不用你趕!人家這就走了。」

  玉手負在背後,灑脫無比的踏出腳步,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心裡覺得好笑,
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房門枝呀一聲已關上,還沒反應過來,已被男兒緊緊摟在
懷裡,嬌軀已被人逼到牆邊,男人結實的軀體包圍著她,方冰模樣無辜眨眨眼睛,
俏臉緋紅道:「不玩了,不玩了,快放開人家!」

  燕亦凡扣緊她腰,聞著方冰嬌軀迷人香氣,目光清澈道,「其實美人計,對
我而言,一點都不管用。」

  方冰偏臉輕啐一口,嬌呲道:「呸,那你摟著人家幹嘛?」

  啊你,原來燕亦凡向她紅唇吻來,方冰芳心一亂忘了躲閃,紅唇已被男兒俘
虜,她睜大美眸想說話也說不出來,想要抗拒也沒有力氣,胸前酥胸也被男兒大
手伸進抹胸內揉捏不停,她雪乳肌膚絲滑嬌嫩,富有彈性,手掌觸摸著兩團雪乳
時,更是感到無比得滑嫩,揉的幾揉,方冰嗚嗚嬌吟,男兒抓住她誘人抹胸就往
下撕扯,兩團飽滿雪白的乳房頓時若隱若現露出來大半,峰頂兩顆乳頭讓人看的
血脈噴張。

  這一下方冰更是提不起絲毫力氣,只得被他任意輕薄,誘人香舌也被他舌頭
纏住,吻得方冰俏臉緋紅,女孩兒小嘴吐氣如蘭,香甜的如蜜,又似含苞待放的
鮮花,急需要人開採,誘得人發狂吻她……

  擁吻良久,方冰漸漸喘不過氣來,嗚嗚反抗,燕亦凡才放開她嬌軀,倒退三
步,盯著她瞧了瞧道:「說了你不信,這下你就好回去交差了是麼?」

  方冰羞紅臉頰,連忙整理好自己衣服道:「呸!才不是,人家恨死你了!」

  燕亦凡讓開身子,伸手作請道,「姑娘請回去吧。」

  方冰哼了一聲,轉過嬌軀氣呼呼的躺到床上道:「不走了,不走了,今夜人
家就住這兒」

  燕亦凡點點頭道,「好,你愛住哪兒都成,畢竟這裡是你家」

  方冰美美一笑道,「你知道就好,本姑娘累了,有勞燕兄做一次護花使者唄」

  燕亦凡苦笑道,「依你依你,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好嗎?」

  方冰轉過嬌軀生氣道,「隨便你,這麼欺負我,人家恨死你了」

  燕亦凡取出被褥,果真打了個地鋪,睡在床下道,「看得出來,你還是完壁,
但不曉得慕容沖有逼迫過你麼?」

  方冰聞言沉默半響,輕歎道,「明明知道人家是完壁,還輕薄了人家的初吻
過去,慕容沖還好啦,從沒逼過我,況且我也不怕他,這次勸你,我只是幫忙而
已,並非受人逼迫。」

  燕亦凡道:「慕容沖確有讓別人為他賣命的本事,剛才之所以親你,無非是
想和你關係近一些,也許你覺得我無恥,卑鄙下流,用這種辦法和你走近。」

  方冰撇撇嘴道,「誰說不是哩?被你這樣一弄,心裡總是和你有些感覺的,
如果說有些事情上,只要可以,冰兒還是願意幫你一些的,你也不用說自己卑鄙,
畢竟這種亂世就是如此。」

  燕亦凡問道:「你覺得慕容沖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冰咯咯笑道,「你自己猜去,我和他一條船上的,你跟他比起來,冰兒還
是傾向他的。」

  說著說著忽而道,「你明明知道,剛才的情況,你要是把人家抱到床上發生
關係的話,人家是沒有力氣拒絕你的?為什麼你沒有這樣做?據我所知,好像男
人都是想把人家弄到床上去的。」

  燕亦凡沉聲道:「比起一夜春宵,我更害怕的是人格的墮落,面對一個絕色
的貌美處女,很多人都想不擇手段的得到她,可是方姑娘,那樣做有意思嗎?」

  方冰歎道:「看來我看錯了你,以為你會禁不起誘惑的。」

  燕亦凡蓋好被子淡淡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比如慕容沖的事情,就連義父
的事情,我也不怎麼上心,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
多。」

  方冰認真聽完,嬌笑道,「真奇怪,你親人家的時候,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燕亦凡閉上眼睛道,「你不會真打算在這兒過夜吧?」

  方冰笑道:「假的,怎麼好意思占著你床,讓你睡地下,反正我們倆就是彼
此不信任,冰兒要真睡你屋裡,恐怕某人睡覺都不踏實哩,我走啦,燕兄好夢…
…」

  她說著果然起身就走了,連門都認真關好,燕亦凡倒真睡不著反而坐起身子
對著窗戶外的月亮,語氣清冷道:「莫非天下皆黑?唯我獨白?」

  其實他很清楚,別人抵抗不了的女人,他也不能過多抗拒,不然就顯得自己
過於清高了,在這亂世,清高是換不來什麼得,隨波逐流也許反而更好。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8-24 16:04     標題: 【煙雲錄】(41)作者:鳳殇7

.

                               【煙雲錄】(41)



作者:鳳殇7
      ***    ***    ***    ***

           第四十一折海月泛舟故人遠去

  明月當空,皎潔月光照得海島上成片桃花朵朵随風飄落灑下,島上各處亭台
樓閣粉紅燈籠高挂,照得此處如同人間仙境,眼前桃樹成林,海面上一派風平浪
靜,大船停在岸邊,匍匐在夜色裏一動不動,船上燈火通明,莺歌笑語不絕于耳,
大有一番歌舞升平的味道。

  朱霖一身戎裝在身,手按腰間長劍立在海灘一塊大石頭上眺望那艘巨船搖頭
晃腦道:「說走就走,突然有點舍不得。」

  趙青青嬌軀身着一襲白衣勝雪得紗裙,正懷抱一把瑤琴盤腿坐在桃花樹下,
此時頭頂明月相照,陣陣暖風掠過她誘人嬌軀時,肩頭長發飄飄,雪白紗袖裹着
皓白玉腕随風輕舞勾勒出動人曲線,她身邊香風彌漫,令人聞着無限陶醉仿佛處
身仙境,隻是她現在隻顧偏着絕美容顔認真調撥琴弦也不理他。

  朱霖見她沒有答應,轉身跳下大石頭來到趙青青旁邊,蹲在她面前道:「殿
下你這琴就是娥皇琴?」

  趙青青這才擡起俏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把瑤琴是娘親祖傳的琴,非是
娥皇琴……」

  朱霖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道:「那個妃裳雪把娥皇琴看的那麽重,想必一定是
個不可多得的寶物。」

  趙青青盤腿坐在草地上,認真調好琴弦,把琴擺在腿上:「是不是寶物無所
謂,人喜歡就好。」

  朱霖站起身子笑道:「殿下是仙女一樣的人,清心寡欲自然習慣了,不過,
能彈一首曲子嗎?」

  趙青青舉起一隻玉手拂過琴身,神情專注,看去美若天仙道:「既然你想聽,
就彈一曲高山流水吧。」

  她說罷,芊芊玉手按住琴弦,偏着容顔認真彈奏起來,琴聲清遠時如海水碧
波,溫柔起伏時又如溪水叮叮咚咚,朱霖聽的如癡如醉道:「雖是不怎麽懂琴曲,
聽來實在是好的。」

  趙青青一曲完畢,擡起俏臉問道:「船來了嗎?」

  朱霖站起身子看了看遠處大海道:「還沒來,不過也該快了。」

  朱霖說着目光落到趙青青嬌軀道:「相信慕容極和慕容沖兩個人一定是一路
快馬加鞭。」

  趙青青表現的漠不關心道:「随便他們好了。」

  她玉手搭在琴弦上,一雙美眸溫柔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正出神時,
背後突然有踩斷樹枝的腳步聲,朱霖登時眉目皺起,手按劍柄道:「是誰?」

  趙青青頭也未回便出聲道:「義王既然來了,何必躲在樹後面呢?」

  趙青青所言果然不假,真是李建成孤身一人從大樹後面轉了出來,他神情頗
有幾分難言之隐似的,欲言又盡的,朱霖抱拳行了一禮道:「義王來此,不知所
爲何事?」

  李建成張了張嘴,目光看到趙青青身上,打定主意才道:「我過來是想和公
主談一些事情。」

  朱霖搖頭豪爽笑道:「義王既然有心,但說無妨。」

  李建成瞧瞧朱霖按劍立在趙青青旁邊,握拳捂嘴咳嗽一聲道:「是有一些機
密得大事,想和公主單獨談談。」

  朱霖一聽這話臉色登時變了,暗道你心裏想什麽,旁人可一清二楚,趙青青
頭也不回輕聲道:「朱霖你退二十步,不準别人打擾。」

  朱霖狐疑得瞧了瞧趙青青,又不能說什麽,隻得轉身走了,這裏也就隻剩下
趙青青和李建成兩個人,李建成目送朱霖走遠消失不見,臉色才多了幾分好看,
清了清嗓子立在趙青青背後道:「我來找公主,朝廷和義軍真的談不了嗎?」

  趙青青舉起玉手撥弄着琴弦,氣質清冷高貴道:「能談不能談,全在義軍的
決定。」

  李建成走近幾步,笑問道:「那公主以爲,義軍歸降會有好下場嗎?」

  趙青青柳眉輕皺,撥弄琴弦得手也停住了,略一思索道:「那要看義王怎麽
想了,事情問完了嗎?」

  李建成也沒想到她會如此幹淨利落,也多了一些意想不到,他原以爲趙青青
會苦口婆心的對自己曉以利害,勸他歸降朝廷,沒想到趙青青少言寡語,似乎就
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反而弄得他很被動,李建成好在臉皮厚,也不在乎這些,大
步往前走了幾步,離趙青青僅有兩步之遠,可以說是近在咫尺,李建成吸了口氣,
但覺女人香氣迷人,幹脆也就放開了,坦然說道:「朝廷明裏是招降,實際上是
分化,也許沒得談了。」

  趙青青懷抱瑤琴淡淡道:「旁人找本宮搭讪,或許是爲了色,可本宮相信義
王不是爲了色,說到底義王心裏對起義軍未來前途實在沒抱什麽希望,畢竟官軍
新提出的圍剿策略奏效了,各路起義軍四處碰壁,被迫突圍聚在一起号稱四十萬
人,實際上也是被官軍逼的走投無路了。」

  李建成呵呵一笑,盤腿坐在趙青青背後頗有幾分感慨道:「本人看得倒開了,
就算本人肯投降,别人也是不願意得,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趙青青抱起瑤琴修長嬌軀背對李建成,一襲白衣勝雪,背後長發飄飄,語氣
悅耳動聽道:「義王也許該急流勇退,恕本宮直言,铤而走險畢竟不是出路,惹
火上身終究非人初衷,船要來了,本宮該走了。」

  李建成聽到這話,身軀猛然一震,擡頭一看海面上一艘小船已漸漸駛來,突
兀道:「公主能給我李某人彈首曲子嗎?能聽公主一首曲子,想必以後想來也是
無憾了。」

  趙青青沒有答話,朱霖按劍從不遠處走來笑說道:「義王我們該走了,您是
否現在回去?」

  趙青青抱緊瑤琴走向海水,朱霖按劍跟在後面,李建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目送着二人登上船,他似有些話要說,又說不出來,正茫然若失時,海天一色無
纖塵,明月當空下,但聞琴聲悠揚,悅耳動聽至極,仿佛令人如處仙境,李建成
連忙發足狂奔至海灘,眼見小船漸漸遠去,無盡大海,扁船随風而去,琴曲已停,
佳人亦遠去不可尋。

  朱霖大口呼吸着海面上清新口氣,哈哈大笑道:「痛快!好久沒這麽開心過
了。」

  趙青青放下瑤琴,臉上微微一笑道:「也不知道你在開心什麽?」

  朱霖盤腿坐下船頭道:「在哪桃花島上,一切雖是令人神往不止,但還是回
到定州比較舒服些,在家裏畢竟輕松,不用提心吊膽得,殿下難道此行深入虎穴
就不擔憂嗎?」

  趙青青想了想道:「沒什麽好擔憂的,本宮經曆九生一死的事情也不是這一
次,早就習慣了。」

  朱霖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趙青青離開家鄉,遠走邊關不毛之地,地處偏
僻,也許她心裏也是不會比誰都好受的。

  趙青青放下瑤琴,擡起俏臉凝望頭頂明月,美麗容顔多了幾分恍惚,秀發微
亂拂過白皙面頰,朱霖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誰也沒有料到的是,背後又有一船
飛速追來,朱霖回頭一看正是那許伯的船,船首立着一人,身穿黑布麻衣,卻是
燕亦凡。

  許伯雖老,劃船卻快,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追了上來,兩船靠在一起都停了下
來,許伯仰頭向天,也不說話,燕亦凡坦然笑道:「這位姑娘,能搭船走一程嗎?」

  朱霖咳嗽一聲實在是不想說話,趙青青淡然處之,偏臉輕笑道:「能載水上
蹭船之人,也是一樁美事,又有何不可?」

  燕亦凡回首沖許伯道了聲謝,踏上趙青青的船,來到船頭道:「今夜佳人遠
去,心想要是再不追趕,可就是平生憾事一件了。」

  許伯劃船遠去,趙青青故作高深道:「誰說不是呢?本宮也想過故人離别時,
該如何對答,說出自己的思念之情,古人雲,請君再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可惜公子,你沒有帶酒來。」

  燕亦凡盤腿坐下笑說道:「知道你不喜歡飲酒,所以就沒有帶,這次有什麽
打算嗎?」

  趙青青搖搖頭,臉上露出幾分愁色,燕亦凡握住她玉手道:「别擔心,車到
山前必有路。」

  趙青青聽他安慰,俏臉才露出嫣然一笑,嬌軀靠在他肩上道:「人家都說我
是個清冷不愛笑的人,其實嘛,我不是不笑,而是又有什麽事情值得笑呢?」

  燕亦凡道:「别怕,定州現在就是新生一個的一個亮星,附近各州的歸順也
不會遠了,我在北國有什麽消息總會提前告知你的,就算将來沒有辦法了,有我
在北國也多一條出路。」

  朱霖道:「和北國互不侵犯的和約,能維持多久?」

  趙青青道:「對北國來說和約就是廢紙一張,算不得數。」

  燕亦凡摟着她香肩道:「其實青兒你該知道,這次北國攻打蒙古察哈爾是勢
在必行,察哈爾之後就是錦州了,錦州一完,就是昌郡,昌郡在定州右邊,又和
渤海連接,昌郡一旦落在北國之手,慕容極的六萬水軍,慕容沖的騎兵就可以水
陸并進,圍攻定州了。」

  趙青青柔聲道:「定州一完,北國就會攻打西都,西都一旦失守,天下将再
沒有可以正面抗衡北國的部隊,慕容赤一定會傾全國之力,在他有生之年完成他
畢生追求的夢想。」

  燕亦凡握緊她雪白玉手道:「青兒是很聰明的姑娘,很多事情不說你也知道。」

  朱霖看趙青青靠在燕亦凡懷裏,隻得把視線轉到旁邊,趙青青柔聲細語,靠
在情郎懷裏溫柔道:「那個方冰你喜歡嗎?」

  燕亦凡搖頭歎道:「和我一樣寄人籬下罷了。」

  趙青青任他抱緊自己,語氣頗有幾分幽怨道:「人家聽說你被慕容赤派到錦
州一線,四王爺的那些手下總是爲難你,畢竟你是慕容極的義子,他們之間拉幫
結派整天鬥的你死我活,可憐你了。」

  燕亦凡倒坦然多了道:「我畢竟是梁國人,在北國謀個差事受義父欣賞則該
知足了,畢竟慕容沖的手下也沒必要寵着誰,身在亂世,不經曆逆境,怎麽活的
下去。」

  趙青青握緊秀拳道:「我早晚要那個宇文泰好看!」

  燕亦凡擁抱着她誘人嬌軀勸道:「别這樣想,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們去
做。」

  趙青青擡起俏臉凝望着頭頂月亮,柔聲道:「再過一會兒就靠岸了,朱瑤現
在應該也睡下了。」

  朱霖關心朱瑤忍不住道:「我姐姐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燕亦凡道:「别擔心,青兒她一定會安排好的。」

  待衆人上岸時候,左轉有繞進入定州官軍,及各派武林人士駐紮營地時,遠
遠的就看見營地燈火明亮,營地外圍崗哨移高處而建,要道位置更有大批官兵駐
紮,巡邏的人,站崗的人,多而不亂,暗哨更是難以看見,縱是趙青青,燕亦凡
這等武學高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混進去也很難,朱霖忍不住贊歎道:「這營地布
防的,真是厲害。」

  三人從正門走進去,一路上也不驚動什麽人,到了營地内,朱瑤一襲黃衣紗
裙正俏生生立在哪兒守着,背後數十名虎贲衛士按刀警戒。

  朱霖見了心知這時候不能打擾,也是累了,自己就先回去睡覺了,趙青青露
出開心笑容道:「朱瑤!」

  朱瑤開心十足急忙迎上前來,握住趙青青玉手道:「虎贲衛士說你們回來啦,
正好我還沒睡下,就守在這兒等你們。」

  趙青青拉着她手道:「不如,我們進去再說」

  朱瑤望着二人聲音嬌美道:「郎君吃飯了嗎?要不備些酒菜?」

  燕亦凡看看趙青青笑說道:「我和她吃過了,就不用忙了。」

  三人一起走進帳篷裏,帳篷裏很是寬敞,收拾的也很是幹淨,朱瑤盈盈甜笑,
爲二人倒了茶水道:「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喝杯茶。」

  趙青青玉手舉起茶杯,紅唇輕抿杯沿細品茶水,燕亦凡也是口渴,連喝幾口
茶水道:「朱霖他累了,估計是先回去休息了。」

  朱瑤甜甜笑道:「人家看到了,他既然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其實我也爲他
開心。」

  三人在一起未免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趙青青是聰明姑娘,三個人聊了一會兒,
就先自己回去休息了,偌大帳篷裏就留下燕亦凡和朱瑤,趙青青一走,朱瑤嬌羞
十足揪着自己紗袖,送她出了帳篷,她剛轉身進來,嬌軀已被燕亦凡抱了起來,
朱瑤唔一聲嬌吟,絕美容顔微帶紅潤,燭光照着她臉更是美麗動人,俏臉埋在情
郎懷裏,羞得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燕亦凡抱着她嬌軀大步走進帳篷裏邊,朱瑤害羞又想念情郎,如同一日不見
如隔三秋,美眸裏投射着柔情似水道:「郎君……我們說說話……」

  燕亦凡寵愛她至極,抱着她嬌軀坐到椅子上,不說情至深處,便是溫香軟玉
在懷,女孩兒絕美容顔害羞帶怯,張着小嘴吐氣如蘭,引得兩團飽滿酥胸起伏不
定,他又哪裏忍得住?一隻大手急忙伸進朱瑤衣襟裏抓住一團誘人乳房,絲滑飽
滿彈性十足,直叫人愛不釋手,朱瑤被他惹得細聲嬌喘,嬌膩可人。

  燕亦凡迫不及待撕扯着她衣裙腰帶,不過片刻就把女孩兒弄得衣衫不整,内
裏薄如蟬翼的粉紅胸衣也露了出來,隻見兩團晶瑩剔透得雪白玉乳嬌挺飽滿,乳
房肌膚絲滑如凝脂,她胸衣真是薄如蟬翼,層層粉紅絲帶打結把胸衣扣了起來,
打結處,兩團滑膩乳溝深邃誘人,隔着胸衣都能看見大片誘人得雪白,兩隻雪乳
形狀盡收眼底,乳頭嬌挺,直看的燕亦凡口幹舌燥,愣在當場……

  朱瑤更加害羞,手足無措的埋臉不敢看他,紅着臉弱聲細語道:「瑤兒……
特意爲燕郎穿的,郎君喜歡嗎?」

  燕亦凡發愣片刻,聽着朱瑤發自肺腑得溫柔話語,一隻大手摸着朱瑤美腿,
一隻手隔着胸衣抓捏着兩團酥胸,情不自禁吻住朱瑤紅唇,朱瑤熱情回應情郎親
吻,香舌輕吐伸進他嘴裏,任他吸吮,兩人唇舌交纏,吻的天昏地暗,兩根舌頭
纏在一起互相糾纏,女孩兒小嘴吐氣如蘭,讓人沉醉,一吻結束,燕亦凡擁抱着
朱瑤道:「有沒有想我?」

  朱瑤依偎在情郎懷裏,小嘴吐氣如蘭嬌羞道:「人家做夢都想你,隻想你平
平安安的。」

  燕亦凡雙臂抱緊她身體,埋臉聞着她秀發香氣道:「有你真好。」

  朱瑤瞧着他手掌抓揉住自己酥胸,美眸裏水汪汪得,主動伸出玉手撫摸着他
手背肌膚在自己乳房上撫摸揉捏,語氣嬌膩道:「燕郎,我們……我們……」

  燕亦凡親着她臉頰含含糊糊道:「我們到床上是麽?」

  朱瑤聞言大羞,嬌嗔道:「壞人,不許你這樣欺負人家!」

  燕亦凡情欲大動,抱起朱瑤嬌軀把她放到床上,自己立在床下幹淨利落脫光
衣衫,這才上了床,兩人擁抱在一起胡亂熱吻,彼此撫摸糾纏,在她嬌軀摸來摸
去,把臉埋進朱瑤酥胸裏,用嘴咬開胸衣層層結帶,露出一對兒嬌挺飽滿得雪乳,
燕亦凡口幹舌燥埋臉就吃她乳房,嘴裏含着一顆乳頭又吸又舔,朱瑤玉手隻顧撫
摸着他頭頂長發,俏臉绯紅,小嘴裏吐氣如蘭叫着情郎名字。

  朱瑤一樣情動萬分,熱情回應情郎,隻不過這邊兩人親熱,肉體纏綿,另一
邊就是别樣風景了。


.
作者: 340457803    時間: 2016-8-25 04:17

写的相当好,去掉那些h色片段也是相当有功底的文坛巨作,这个是转帖的,听说更到五六十章了,我就想问下朱霖和赵清清有没有在一起过?在四合院从23章一直追,每次看到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有谁能告诉我?不知道真的是心痒痒!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8-28 12:32     標題: 【煙雲錄】(42)作者:鳳殇7

.


                              【煙雲錄】(42)


作者:鳳殇7


     ***    ***    ***    ***

           第四十二折假臉藏匿鬼面遠遁

  老者頭戴鬥笠掀開帳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名絕色佳人坐在書案後,佳人一
襲白衣勝雪,衣裙中得嬌美玉體修長苗條,整個人于燭光中衣裙熠熠生輝,身邊
彌漫着出塵脫俗的仙氣,氣質清麗脫俗,一張容顔不施粉黛而顔色如朝霞映雪 .

  美人神情認真,紗袖輕裹玉手提支毛筆在書冊上寫字,她在寫些什麽沒有人
知道,書案上已是厚厚摞了一打書冊,已不知她忙了到底有多久,老者咳嗽一聲
彎腰跪在地上道:「老臣深夜拜訪主殿下深感惶恐,請殿下見諒。」

  寫字的人正是趙青青,隻擡起俏臉淡淡看了他一眼,紅唇輕啓道:「本宮正
好未睡下,王大人不必自責,請起來吧。」

  老者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立在書案下,他把鬥笠摘掉,露出一張滿是皺
紋得臉,歲月無情的侵蝕,早已使這人目光渾濁,仔細看他面容竟是雍州的主人
王給鑒。

  王給鑒太老了,腰也直不起來,就那麽佝偻着身子顫聲道:「咳……老臣深
知殿下日理萬機,不過已是深夜了,老臣還望殿下保重千金鳳體。」

  王給鑒說話的功夫,她已批閱好一本,玉手一指旁邊椅子道:「本宮無妨,
王給人深夜造訪必有要事,請坐下來說。」

  王給鑒道了聲謝,顫顫巍巍坐到椅子上,還沒說話兩隻眼睛就濕潤了,猶豫
片刻才道:「老臣祖上世受皇恩,理應爲國盡忠盡責,奈何雍州兵微将弱連年災
荒,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是北國三王爺主動援助大米錢糧度雍州挺過旱災,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老臣也是無可奈何。」

  趙青青偏着俏臉,玉手提筆不停寫字道:「大人何需内疚?換做本宮在你得
位置,也會束手無策,天災人禍怨不得誰。」

  王給鑒搖了搖頭,眼淚就流了下來痛心道:「殿下深明大義是梁國福氣,想
必殿下愛民如子,自也不忍心刀兵加于雍州百姓頭上,老臣深夜來此,厚顔無恥
請求殿下在老臣有生之年,不要派兵攻打雍州,如此老臣就死而無憾了。」

  趙青青提筆得手一滞,容顔上沒有絲毫喜怒哀樂,氣氛沉默了下來,王給鑒
淚流不止道:「殿下不能答應嗎?也罷也罷,老臣也自知這個請求太過厚顔無恥
了」

  莫說王給鑒這等年齡也沒有幾年時光了,定州如今強敵環伺,戰機一瞬即逝,
短短幾年時光足以發生太多太多事情了,王給鑒無奈搖搖頭,佝偻着腰從椅子上
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彎腰哭道:「夜已深了,老臣告辭……」

  趙青青放下毛筆,擡起俏臉認真道:「本宮答應你。」

  王給鑒一聽這話,激動得差點癱倒在地,臉色狂喜涕淚雙流道:「老臣代雍
州幾十萬百姓感謝殿下大恩,雍州要爲殿下立廟供奉,世世代代都會焚香供奉,
爲殿下祈福」

  趙青青站起嬌軀,從桌上拿出一張紙走到王給鑒面前把紙遞給王給鑒道:
「夜深了,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給鑒顫顫巍巍接過紙一看,隻見燭光下,這紙原來是一張銀票,再一看數
額,清清晰晰印着白銀十萬兩,趙青青轉過嬌軀背對王給鑒道:「雍州爲朝廷盡
忠多年,本宮都一清二楚,這十萬兩銀子,是前朝皇帝爲本宮準備得嫁妝,本宮
用不着這麽多銀子,就爲雍州做一些事情吧。」

  王給鑒擡起頭充滿感激看着眼前這個皇家公主,趙青青玉體高挑,王給鑒比
她矮了一頭,這瞬間王給鑒直覺得這絕美公主是如此的令人尊敬,仙女下凡,想
說些什麽也說不出來,隻得流着淚一步一步轉身走出帳篷,趙青青繼續在燭光下
批閱定州各地事務,蠟燭都快燃燒殆盡,燭淚落滿燭台。

  第二天清晨天剛剛亮,趙青青回來的消息就傳開了,許許多多得人圍在營帳
門口,你一言我一語得讨論公主回來的話題,朱霖睡眼朦胧,剛剛起床就過來等
在營帳門口,衆人苦等片刻,趙青青穿了襲白衣長裙掀開帳篷走了出來,她剛一
出來衆人呼啦一聲就圍了過來,洪通拄着拐杖,腿還沒好利索大着舌頭道:「公
主您可回來啦,大夥兒可想死你啦!」

  衆人聽他這麽一說,雖覺得好笑也沒笑出來,歐陽霓雙眉纖細,一雙眼睛裏
投射着聰慧文靜的柔光,眼睛仿佛會說話柔聲道:「洪寨主說的倒是實話,我們
都很擔心公主。」

  她苗條的身段穿着華美的粉紅長裙,衣襟敞開着了件繡着大片精美花卉的絲
綢抹胸,抹胸裏胸型清晰可見,是最美麗的半球型,香肩往下兩截衣袖是透明的
粉色絲紗,若隐若現露出肌膚白皙勝雪的誘人玉臂,一陣香風飄來,嬌軀似輕煙
一樣走到趙青青面前。

  這官軍營寨裏有三大美女,一是被譽爲天下第一美女的趙青青,二就是朱瑤
這個絕色美人,第三個就是歐陽霓了,趙青青少言寡語,不怎麽喜歡和人打交道,
朱瑤性子雖溫柔似水,但心裏隻惦記自己情郎,除了和歐陽霓說說話也不愛理别
人,也隻有歐陽霓這個貌美姑娘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能說說笑笑的,很是受人
歡迎。

  趙青青是仙女一樣的人,向來清冷慣了,高不可攀,隻聲音溫和道:「青青
謝大家關心,說着就沖衆人盈盈彎腰福了一禮。」

  這可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人群氣氛高漲,普渡大師早先告辭雲遊四海了,無
相和尚留了下來,孫镖師扶着洪通一語不發,歡喜佛挑眉瞪眼道:「公主平安就
好。」

  趙青青柔聲道:「有驚無險,諸位挂記實在感謝。」

  她說着一雙美眸瞧過衆人道:「袁少秋投靠北國了,也捉不到他,是本宮失
職,今日就拔營回定州,各位武林好友願意在定州多呆幾天的就呆幾天。」

  她既說了拔營,各處官軍紛紛忙着收拾行裝,洪通拄着拐杖道:「俺老洪想
在定州呆幾天。」

  孫镖師搖搖頭沉聲道:「那老弟你腿腳養利索再說,哥哥我先行一步。」

  歐陽霓握着趙青青玉手道:「人家想在定州住上一段時間。」

  趙青青嫣然一笑道:「歐陽姑娘住多長時間都行。」

  也不過太陽剛剛出來,許多人馬分四面八方紛紛散去,除了少數幾人留在定
州,其餘人都各自回到自己幫派去了,大隊官軍前呼後擁,往城中開去,朱瑤,
趙青青,燕亦凡三個人坐在一個馬車裏,離定州城門也不過三裏多路,城外大道
上人來人往,各處趕着進城得商販絡繹不絕。

  朱瑤昨夜和燕亦凡在床上一晚上沒怎麽好好睡,被情郎變着各種姿勢不停纏
綿,她自己都記不清燕亦凡在她身體裏射了幾次,想起情郎一股股滾燙濃精射滿
自己粉穴,那感覺如此羞人又歡喜,還清晰記得自己昨夜跪在情郎兩腿中間爲他
吹箫舔精,每次爲情郎吹箫,他都興奮的不得了,一根大肉棒強壯的吓人,在她
嘴裏抽插不停,最後在她嘴裏嘴裏射滿滾燙濃精,這才相擁睡去。

  朱瑤揪着自己紗袖胡思亂想片刻,忽而道:「人家聽說北國正準備攻打蒙古
察哈爾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燕亦凡認真道「是真的,三王爺和四王爺做先鋒,慕容赤親自随軍出征,聲
勢浩大。」

  等回到城的時候,城内熱鬧非凡,另一件事就是袁正南死後,趙青青上奏朝
廷請求追封袁正南一品忠義将軍,袁家滿門上下由朝廷世世代代供養,早在袁正
南活着時候,朝廷就撥專款修建公主府,幾千工匠日夜趕造,在城裏蓋了新居,
趙玉兒先搬了過去,随行得還有大批侍衛和丫鬟。

  袁家離公主府也不過兩條大街遠,柳君奴派人問了好,定州大小官員成群結
隊守在公主府門外,趙玉兒不喜歡參與那些官場上的事,就和朱霖待在一塊兒玩
耍。

  公主府新建成不久,府門外就是車馬如流水一樣排起了長隊,定州大小官員
紛紛來府上拜見公主。

  趙青青隻好在大廳召見定州大小官員,兵權都在趙青青手裏,吳德有名無實,
但是這人也是人物,見了趙青青比見了自己爹媽都親,數十個官員還沒來得及跪,
吳德已經蹭蹭小跑到趙青青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聲呼道:「臣吳德見過
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體安康!」

  後邊數十個官員也愣住了,按理說跪見公主應該在十步之外最合适,誰知道
吳德爲表忠心一溜煙跑到趙青青面前去了,哪裏像個臣子,跪在地上跟個奴仆一
樣。

  趙青青肌膚雪白,又是一襲白衣勝雪美若天仙,冰山仙女下凡一樣,誘人嬌
軀坐在那裏真是清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外邊陽光照進廳來,映得雪白衣裙散發
着晶瑩剔透得光澤,高貴清冷,很多人都聽說她是人間第一美女,不想第一次見
面,對這絕色美女頓時驚爲天人愣在當場。

  吳德趴在地上比誰都急道:「還不快快見過公主殿下?」

  各官員這才如夢方醒,紛紛跪倒在地大呼千歲,趙青青淡淡道:「免禮請坐」

  吳德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道:「公主恩澤,新提拔上來一批文武官吏,老臣特
意帶着他們一道過來。」

  趙青青身材極好修長高挑,此時端坐在椅子上,胸前白衣内酥胸嬌挺曲線分
明,隔着白衣一眼看去便知她胸前雪乳是何等飽滿,她明明聖潔清冷,卻又集清
冷誘惑于一身,衆人不敢直視她臉,隻得低頭下看,結果更清晰看的仙女長裙下
一對秀美玉足半遮半露,直令人口幹舌燥。

  趙青青目光掃過衆人,沉默片刻忽而道:「本宮剛回城裏,諸位大人有要緊
事務得不妨直言。」

  數十人坐在椅子上停頓片刻,一年輕人站出來抱拳道:「臣鬥膽進言,我定
州地廣人稀,眼下各地流民居無定所,以至于有人成群結隊走投無路铤而走險,
跑到深山野嶺落草爲寇殺人越貨,奸淫搶掠,附近各州商旅百姓深受其害,長此
以往下去,恐成大禍,盼公主明鑒,及時派出良将剿滅流寇,在定州偏遠地區安
置無家可歸的流民,讓他們安居樂業,有利于地方治安,也可挑選身強體壯者選
入軍中。」

  吳德咳嗽一聲道:「公主,這位是李穆,李縣令,不止人長得一表人才,而
且年少有爲啊!」

  趙青青隻看了他一眼,語氣輕淡道:「李縣令說的事情,本宮已經知道了,
你退下吧。」

  李穆剛退下又有一人站出來,但見他頭發胡子皆白,身軀卻是高大威猛,老
當益壯道:「老臣巴魯見過公主」

  趙青青俏臉露出笑容道:「巴魯将軍年事已高,不是早就辭官了嗎?」

  巴魯聲音渾厚道:「老臣認爲,吳德名過其實,不足以可堪大用,聽說殿下
要重用吳德作大将,老臣覺得公主殿下您萬不可被吳德騙了,帶兵打仗不是兒戲,
公主殿下應該常去軍營看看,才知道定州得兵渴望什麽樣的将軍!」

  吳德偏過臉對巴魯打了個哈哈道:「什麽時候輪到你對殿下指手畫腳?」

  巴魯傲氣十足,冷哼一聲也不理他。

  趙青青玉手輕撫自己臉頰道:「本宮早就聽說巴魯将軍常常直言不諱,但是
吳大人在軍中多年,又怎麽會是無用之人?本宮知道将軍你嫉惡如仇,但就事論
事來說,吳大人還是值得重用的,巴魯将軍你退下吧。」

  巴魯一聽趙青青要讓自己退下,登時臉漲的通紅,竟然做出一件令人瞠目結
舌的事情,巴魯雙手亂撕,直接把自己上衣給解開了,向趙青青展示自己胸前傷
口,吳德一看這樣急忙大喊侍衛進來,巴魯這才掩住自己胸口傲然道:「老臣戰
場厮殺三十年,哼!」

  趙青青臉色不悅道:「全都退下吧,吳大人你留下。」

  吳德臉色大喜,趙青青趕走全部人獨留他一個可見其對自己的信任,趙青青
柳眉輕皺,輕品一口熱茶道:「吳德,你過來……」

  吳德老臉一喜,肥胖身軀旋風一樣蹭蹭跑到趙青青這個仙女面前跪下,厚顔
無恥跪在仙女裙子下,一臉殷勤道:「老奴聽候差遣,女皇陛下任何吩咐,老奴
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說完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條縫了,肥軀趴在趙青青雪白子裙下跟條哈巴狗一樣,
趙青青本來正拿着茶杯喝茶,聽他自稱老奴也就算了,竟然喊自己爲女皇陛下,
柳眉輕挑不悅道:「你喊本宮作什麽?」

  吳德趴在地上,老臉笑容滿面道:「對老奴來講,公主您就是女皇,什麽梁
國的皇帝根本不算什麽,老奴隻認您一個人,女皇陛下萬歲……」

  趙青青絕美容顔微露薄嗔,語氣清冷道:「下賤的奴才,盡說些讨人厭得!」

  吳德被罵奴才毫不生氣,反而頗有幾分成就感一樣笑說道:「女皇陛下罵的
是,女皇您想聽什麽老奴就說什麽,陛下就當老奴是條狗,老奴心甘情願做您的
狗!」

  趙青青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顔無恥的人,裙子裏探出玉足對着吳德臉上踢了一
記嗔怒道:「下賤奴才爲了得到本宮歡心,還真是會說話」

  吳德嘿嘿一笑道:「老奴雖比不上巴魯那粗漢會打仗,但老奴全憑一個忠心
比誰都強。」

  趙青青把茶杯放在旁邊,嬌軀穿着一襲白衣勝雪,配上絕美容顔,看去高貴
聖潔不容侵犯,語氣淡淡道:「你的忠心好像隻有阿谀奉承麽?」

  吳德厚顔無恥慣了,笑容滿面似狗一樣爬到趙青青裙子底下,肥臉一笑伸出
舌頭對着趙青青繡鞋舔了又舔,趙青青把吳德踢到一邊去,俏臉露出嫣然一笑,
吐氣如蘭冷冷道:「本宮就是女皇又如何?吳大人你忠心耿耿,本宮虧待不了你,
正好本宮還沒有兒女,你要不嫌棄就叫本宮一聲娘吧。」

  吳德老臉一喜,當場就磕頭喊趙青青幹娘,趙青青似是累了,嬌軀多了幾分
慵懶斜躺椅子上道:「退下吧」

  吳德歡天喜地屁颠颠就走了,趙青青優雅十足從椅子上起來,玉手負在背後
閑庭信步走出大廳出去轉轉,新建的公主府占地頗大,風格古典而唯美,熱鬧處
處處鳥語花香,僻靜處少有人煙,趙青青獨居小樓,不許人打擾,自己倒也落個
清閑自在,府上帶刀侍衛林立把守森嚴,今兒個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
好不惬意。

  趙玉兒和朱霖呆在一起,朱霖也沒有時間蹭在她身邊,她出來轉轉更多目的
是來見一個人的,快轉進一處花園時,但聞樂器敲打聲不絕于耳,更有陣陣喝彩
之聲,她心裏好奇,踏進花園一看,隻見陽光下,一群帶着各種假面鬼臉得人在
花園裏手舞足蹈,旁邊十幾個樂師吹吹打打。

  好多看熱鬧的丫鬟仆人也湊了過來看人跳舞,戴着假面鬼臉的人,各種面具
數不勝數,判官拿筆名冊,牛頭馬面在旁載歌載舞,吊死鬼吐着舌頭手舞足蹈,
餓死鬼牽着假狗假貓在裏邊跳來跳去,好似到了閻羅地府。

  她瞧得入神,在跳鬼戲人群裏看來看去,一名黑衣惡鬼舞姿灑脫,似是像極
了燕亦凡的影子,那黑衣惡鬼似注意到趙青青目光,跳着跳着就朝趙青青圍了過
來,對趙青青作出各種鬼臉動作,趙青青剛想說些什麽,黑衣惡鬼蹦蹦跳跳跑進
人群裏,轉眼就似遠遁而去。

  趙青青輕歎一聲,就要轉身離開時,鬼戲裏突然喊出一聲少女嬌喝,趙青青
腳步頓時止住,鬼戲裏一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張和她容顔一模一樣得少女,正是
趙玉兒,趙玉兒俏臉細汗如雨,臉頰紅撲撲的,嬌笑連連道:「姐姐幹嘛要走?」

  她旁邊一鬼跟着取下面具,原來是朱霖,朱霖摟着趙玉兒香肩笑道:「玉兒
叫來這戲班表演玩」

  趙青青俏臉露出嫣然一笑道:「玉兒,鬼戲雖是娛樂,但未免太過詭異,招
緻鬼氣十足,還是讓他們走吧。」

  趙玉兒倒也聽話,玉手一揮就把鬼戲的人全都趕走了,她任由朱霖抱着自己
來到趙青青面前道:「姐姐,燕亦凡去哪了?」

  趙青青語氣溫柔道:「他呀,忙的事情太多,正好沒什麽事情就多休息休息。」

  趙玉兒撇撇小嘴嬌嗔道:「他幹嘛不來陪你呢,你心裏那麽的愛他,爲了這
個燕亦凡你這些年哭了多少次都忘了嗎?」

  趙青青柔聲笑道:「你别胡說八道,還有你跟朱霖什麽時候成親?」

  趙玉兒目光落到朱霖臉上嬌笑道:「已經請人看過了,三個月後就成親。」

  朱霖摟着趙玉兒香肩道:「雖是有些倉促,不過玉兒和我都覺得早些結婚生
子得好,跟玉兒商量過了,打算生一子一女。」

  趙青青點點頭笑道:「是麽?不過生孩子可不是想生什麽就能生的。」

  趙玉兒握住趙青青手道:「姐姐你一向冰清玉潔,可現在都被燕亦凡睡過了,
他壞了你的清白,也不知道那個燕亦凡打算什麽時候娶你?」

  趙青青猛的縮回手,俏臉绯紅道:「死丫頭不學無術,這種髒話你也說的出
口?」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9-26 21:26     標題: 煙雲錄(43)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2016-09-26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四十三折  佈陣關東兵出雄關              

  趙玉兒撇撇道:「我說的是事實嘛,都是為了你好,你還罵人家!」

  朱霖怕趙青青生氣連忙拉著趙玉兒走了,趙青青對自己這個妹妹說也說不得,
打也打不得,一貫寵她慣了,也真拿她沒辦法,還好天氣明媚,陽光溫暖,也就
一個人到處走走,縱然心裡有再多話,又能向誰傾訴呢?

  她這邊女孩兒心事重重,另一邊可是別樣風景了,北國建州軍民上下一心,
皇帝慕容赤親自領兵攻打蒙古,只見城池上黃龍旗成排迎風招展嘩嘩直響,成千
上萬的建州軍士手按腰刀立在城樓上,一派兵容繁盛。

  北國皇帝慕容赤被人眾星捧月一般立在城樓上,慕容赤今日頭戴花翎金帽,
身著黃衣鎧甲,一張面容龍虎霸氣,目光如炬掃過城下烏壓壓十幾萬人,眾軍高
舉刀劍歡呼萬歲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慕容赤向天舉起手掌,停頓片刻笑道:「待得勝歸來,朕與眾兒郎開懷暢飲!」

  建州眾軍聞聽此言個個興奮發狂,刀劍亂舞,騎兵胯下之馬嘶鳴不止,慕容
沖手拿名冊,恭恭敬敬遞給慕容赤道:「陛下興天兵攻打察哈爾,蒙古各部紛紛
起兵來助,蒙思王爺出兵一萬,閔越親王出兵一萬五千,小王子屬下特木兒將軍
所部出兵兩千,渾穀裡部出兵一千五百人,丹術貝勒出兵七百,大大小小各部共
三萬四千騎兵!」

  慕容赤接過名冊認真看完,語氣忽冷道:「林欽貝勒沒來?」

  慕容沖點點頭低聲道:「林欽貝勒和察哈爾素有交情,藉故推脫也是意料之
中。」

  慕容赤手按城牆,臉色很是難看,沉默片刻道:「罰林欽貝勒馬五百匹,駱
駝七十頭,奴隸七百人。」

  慕容沖接過名冊,恭聲道:「是。」

  慕容赤目光又落到慕容極身上,見這個兒子一如既往地少言寡語,也不在意,
走過去拍拍慕容極肩膀道:「老三,戰場無父子,別讓朕失望。」

  慕容極眉目輕皺,低聲道:「是。」

  慕容赤點過眾軍,慕容沖慕容極兩人在他目視下,登下城樓親自騎上駿馬,
擔當先鋒開路,兩人並騎而行率先策馬狂奔,背後浩浩蕩蕩跟著眾軍,騎兵們背
負鐵弓雙手握緊韁繩,騎著馬匹爭先恐後往前追逐,無數黃龍旗漫山遍野,大軍
之中煙塵滾滾,道路兩邊戰鼓狂擂。

  慕容赤坐在十六匹馬拉著的蒙古包內,跟著中軍前行,兩邊上萬白甲親兵持
槍護衛,眾軍氣勢洶洶,殺氣四溢,他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範文宣走進來跪下
道:「臣範文宣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赤睜開眼睛,看見範文宣來了,呵呵一笑道:「范先生隨軍出征倒是第
一次,他用手拍拍龍床道,來,坐朕旁邊來。」

  範文宣磕頭謝恩道:「臣謝陛下天恩。」

  範文宣說著恭恭敬敬坐到慕容赤旁邊,慕容赤閉上眼睛,躺在床上道:「朕
找先生來,不為別的事情,先生可知朕憂慮?」

  範文宣手拿羽扇,搖頭笑道:「陛下恕臣愚鈍,上意難測,臣實在猜不出陛
下心意,但是眼下梁國乃是大患,陛下一定是為了梁國之事擔憂了。」

  慕容極一拍大腿,歎道:「可不是麼,梁國人口是建州百倍,梁國一日不除,
朕就寢食難安,好像喉嚨上叮了一顆釘子,更可恨定州又被梁國人奪了,睡榻之
側,豈容他人酣睡?!」

  範文宣拿起羽扇沉吟片刻道:「陛下所慮甚是,但為此且不可急躁,易逐個
擊破,先滅察哈爾,再奪錦州,而後昌郡和雍州,到那時,還怕定州不滅,梁國
不亡?」

  慕容赤聽完他話,忍不住讚歎道:「先生不愧是孔明在世,和朕想的如出一
轍,不出兩年,朕便踏破梁國京師。」

  範文宣吟吟笑道:「到時,天下皆是北國之土,臣就提前恭賀陛下了。」

  慕容赤卻道:「定州的情況,先生瞭解嗎?」

  範文宣收起笑容,一臉認真道:「定州情況不容樂觀,陛下且不可輕敵。」

  慕容赤拿過枕頭墊在腰下道:「那個被人稱為天下第一美女的梁國公主,朕
也見過,冰天雪地裡此女明明冰清玉潔,卻充滿了最直接的誘惑,讓人浮想聯翩
不已,朕一見之下就驚為天人,暗想這美女真是天仙下凡,為她,朕還差點吃了
大虧!」

  範文宣正容道:「陛下所言不假,趙青青這丫頭不止有絕美姿色,武功心機
也厲害的很,臣也見識過。」

  慕容赤歎道:「可惜這美人兒,偏偏和北國作對!」

  範文宣神秘笑道:「陛下是否對這清冷公主念念不忘?」

  慕容赤哈哈笑道:「先生也是坦率之人啊,實不相瞞,朕看見她的第一眼,
下面就硬的難受,若能把這等女子收入床榻,定日夜交歡蹂躪,那可不枉人世一
場了。」

  範文宣放下手裡羽扇笑道:「陛下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了,此女確有讓男
人為她瘋狂的本錢,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慕容赤說起趙青青的時候,腦海裡就浮現出當日趙青青白衣紗裙包裹著的誘
人玉體,如果一絲不掛,立在自己眼前,又該是何等光景?想著想著小腹就一股
熱氣,慕容赤急忙壓下欲念,轉移話題道:「朕當日攻一小城,遇見一對姐弟逃
難,本來想把這姐弟收為己用,結果都去了定州。」

  範文宣輕扇羽扇道:「陛下說的是朱霖。」

  慕容赤眼睛裡流露出幾分恍惚道:「是朱霖,此子應該是人中俊傑了,不為
我所用,可惜了,他還有個姐姐,那容貌身段也是絕色美女,在整個關外關內,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不知先生知道嗎?」

  慕容赤一提到朱霖有個姐姐時,範文宣身子一震,他注意到慕容赤臉上神情
似笑非笑,就知道慕容赤早就瞭解朱霖姐弟情況,他這是試探自己態度,範文宣
登時作了難,說到底他是慕容極一派的人,朱瑤是燕亦凡未婚妻,燕亦凡和自己
同屬慕容極一派,就算不顧及燕亦凡也要顧及慕容極,他短短片刻,就已經考慮
清楚。

  範文宣唇角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回答道:「陛下說的一定就是朱瑤了,朱瑤
是燕亦凡未婚妻,三王爺為此還特意修建了一處房子送給燕亦凡做婚禮禮物。」

  慕容赤拍手笑道:「老三這人還想把自己寶貝女兒嫁給亦凡,朕知道,他看
上燕亦凡做自己女婿,完全是因為燕亦凡這個人做事低調靠得住,不和人爭什麼,
內秀於心啊。」

  範文宣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燕亦凡出身梁國人,比起北國健兒鋒芒畢露,
他可低調多了,恰恰讓人稱讚的,可不就是這低調二字。」

  慕容赤頗感好奇,眼睛停在範文宣臉上道:「先生知道亦凡和朱瑤怎麼認識
的麼?」

  範文宣想了想道:「朱瑤說來也是有情有義的女子,燕亦凡投靠王爺之後,
不可避免要跟著王爺出去打仗,一次打了敗仗部隊潰散,燕亦凡身受重傷趁亂混
進城裡,那時候冰天雪地,兵荒馬亂的,燕亦凡混在乞丐堆裡也沒人救他,朱瑤
素來名聲好,有了銀子也願意施捨窮人乞丐,說起來這就是緣分吧,朱瑤和自己
丫鬟看見路旁乞丐堆裡一人躺著動也不動,身上還滴血不止,就自己花了錢請大
夫給他治傷,這人就是燕亦凡了。」

  慕容赤聽到這裡笑說道:「怪不得亦凡有段時間總喜歡往外邊跑,聽人說找
自己相好的姑娘,原來這姑娘就是朱瑤,朕還真沒把這小事兒給放心上。」

  範文宣輕揮羽扇道:「朱瑤說起來還是燕亦凡救命恩人,算得上過命之交了。」

  慕容赤又笑道:「等這兩人成親時候,朕會送上大禮,亦凡和宇文泰都是北
國新星,朕不會虧待他們。」

  範文宣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問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趁機和
朱瑤一親芳澤,諒朱瑤性子溫柔,她也不敢說出去的吧?」

  慕容赤哈哈一笑,拍拍範文宣肩膀道:「先生出的這個壞主意,的確讓人喜
歡,可是要讓人家聽到,奪人妻子的事,不和先生你拼命才怪。」

  範文宣心裡暗罵慕容赤無恥,明明你自己想要,又把禍水踢到自己頭上,臉
上倒也笑容不減,裝著糊塗。

  慕容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沉默半響忽笑道:「先生,對北國處境怎麼看?」

  範文宣神情一凝,正容道:「表面風光,實際上處處危機,只宜一個釘子一
個釘子的拔掉,天佑北國,畢竟陛下乃五百年一遇的君王,文韜武略當今之世誰
人能比?」

  慕容赤手撫鬍鬚認真道:「先生雖有誇讚朕之意,朕皆了然於心,如今天下
大亂,苦缺明君聖主,朕自登基以來,東征西討從未敢有絲毫懈怠,朕已老邁,
唯願有生之年踏平梁國才是心願,而先生乃是大才,能輔佐北國,乃建州之福分,
若朕百年之後樑國未滅,還望先生能在盡忠臣之力,效忠國家。」

  範文宣目露淚光,聲音哽咽道:「陛下……陛下對臣所言,無不肺腑之意,
臣雖愚笨,但敢不用心?」

  慕容赤以手撫摸範文宣肩膀道:「走,陪朕出去看看。」

  眾軍行至城外,但見四處所見,盡是一派荒涼景色,野草叢生,雜鳥雲集,
大軍旗幟招展一眼望不到首尾,慕容赤與範文宣走在野草上,風吹不止,頗有幾
分古道荒涼之意。

  範文宣立在慕容赤身後道:「陛下,天有些冷了,請保重龍體。」

  慕容赤咳嗽一聲笑說道:「沒那麼嬌貴,走,散散步去。」

  範文宣只得跟著慕容赤往前緩步走著,大軍沿途經過,少有人煙,偶有幾處
放牧的也是見人就跑,慕容赤目視遠方道:「當年兵微將寡,常受梁人欺淩,梁
人時常派兵騷擾各女真部落,如今數十年過去,今非昔比了,朕早說過,女真人
若團結起來,試問,天下又有誰人敢和女真抗衡?」

  範文宣拿著羽扇,陪笑道:「北國處苦寒之地,常年兵荒馬亂,混戰不止,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軍民,皆是天下驍勇,古人言,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
敵。」

  慕容赤回首一笑道:「說得好,別的不談,就說說騎射的本領,梁人就不行,
書裡書氣的不好。」

  範文宣點頭稱是,慕容赤意猶未盡道:「梁人的那些農民軍,肯合作嗎?」

  範文宣露出為難之色道:「派去的人一次又一次,李建成那批人斷然拒絕。」

  慕容赤忍不住哈哈笑道:「他們還蠻有骨氣的嘛,就讓邵人鳳再消磨消磨他
們的銳氣,到時候就好談了。」

  兩個人一路走去,沿途大軍走過,旗幟就像雲彩一樣,無數長槍高舉向前挺
進,慕容赤與範文宣走路來到一處眾多蒙古人圍觀的地方時,裡邊有人正拿著手
鼓蹦蹦跳跳嘰裡咕嚕在胡亂說些什麼,慕容赤神情凝重,範文宣輕聲道:「這是
被神附體的巫師,神現在說,天氣晴朗真龍現。」

  慕容赤臉色一喜,唇角控制不住露出微笑,目光裡對這巫師也多了些敬重,
範文宣又道:「神現在說,大軍出征在此時!」

  慕容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拍手喝道:「說得好!」

  慕容赤這一猛的插嘴,那蹦蹦跳跳的巫師砰的一聲仰臉倒在地上,四肢抽搐
不停,翻著白眼,嘴裡不住吐沫,範文宣附耳告訴慕容赤道:「神走了。」

  慕容赤臉色狂熱,轉身看在後邊,如洪水奔騰一樣席捲而來的千軍萬馬,掩
不住得意之色道:「你們就等著看吧,北國騎兵踏破察哈爾喪鐘的時候到了!」

  定州城內,日子依舊往常,只不過城裡百姓都已經聽說了北兵要侵犯蒙古察
哈爾消息,城裡頓時議論紛紛,頗有幾分危機感,吳德現在春分得意,剛從公主
府出來就受到了眾多文臣武將的阿諛奉承。

  求吳德引見公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吳德現在成了公主面前的紅人,老臉笑
容就沒斷過,也有對吳德不屑一顧的人,巴魯將軍就是其中一位,吳德和巴魯勢
如水火,兩人誰都看不慣誰。

  吳德看不起巴魯是個鄉巴佬,巴魯看不起吳德是個只會東西搖擺的勢利小人,
李穆年紀輕輕人緣倒好,見了他打招呼的人也多的很,巴魯將軍牽著馬在公主府
外抬頭向天,不愛搭理別人,吳德有心看他熱鬧,打了個哈哈道:「巴魯將軍不
回去麼?」

  巴魯手捋自己鬍鬚,冷哼道:「吳大人呢?」

  吳德神情嚴肅,雙手整理自己衣襟,恭聲道:「北兵侵犯察哈爾,軍情如火,
我……怎麼能置身事外!」

  巴魯將軍頭髮鬍子皆白,身軀卻高大威猛,如同猛虎,堪稱老當益壯,吳德
體態肥胖,一臉橫肉就像屠夫,偏偏笑容滿面,看去倒也笑容可掬,只是兩人往
哪一站,就是鮮明對比。

  兩個人正在哪裡互相瞪視,人群裡突然躁動起來,吳德急忙扭頭一看,公主
府大門敞開,走出一名白衣勝雪,臉蒙輕紗的絕色美人,正是趙青青,眾人看她
身材高挑絕美動人,迎著陽光走到街上,跟個仙女下凡一樣,眾人呼啦一聲紛紛
跪倒,高呼千歲。

  趙青青背負玉手,美眸看過眾人,聲音溫和道:「諸君請起。」

  眾人這才紛紛站起來,巴魯將軍脾氣急躁,顧不得繁文縟節,看見趙青青了
急忙來到她面前道:「殿下,北兵侵犯察哈爾,您知道嗎?」

  吳德在一旁插嘴道:「如此大事,公主當然知道,巴魯你可別明知故問。」

  趙青青似敬重巴魯為人,舉起玉手讓吳德住口,這才聲音柔和道:「本宮知
道,但是眼下除了積極整頓定州邊事,實在無力援助察哈爾。」

  巴魯歎道:「察哈爾與梁國向來交好,如果不救,可就失去了一個好盟友。」

  趙青青點點頭柔聲道:「好了,這件事就不提了,本宮有意出城走走,不知
哪位大人願意同行?」

  吳德眼睛一亮,老臉堆笑來到趙青青面前道:「老臣願往。」

  李穆這個年輕縣令也似不甘寂寞,淡淡道:「臣也願往。」

  趙青青美眸落到巴魯將軍身上道:「將軍勞苦功高,本宮對你另有安排,且
隨本宮一同前行。」

  巴魯將軍再不識趣也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可以和趙青青這個仙女近距離在一
起,自己的建議總能說出來,連忙答應下來。

  趙青青身為公主,一旦出城少不了大批親兵跟隨,這些親兵忠心耿耿,戰鬥
力彪悍,皆是百裡挑一的壯士,一百名虎賁衛士腰懸利劍護衛在前,六十名禦林
軍在前開路,二十名丫鬟陪同。

  趙青青乘坐的馬車兩邊,皆是文臣武將,她面蒙黃色輕紗,玉手放在自己腿
上閉目養神,巴魯將軍這時騎馬跟在馬車旁邊道:「殿下,您出城目的是什麼?」

  趙青青掀開車簾道:「本宮倒沒有刻意想什麼目的,只是亂世多盜賊,城外
窮山惡水之地,不及王化之地,難免受其餘毒。」

  巴魯將軍騎著棗紅大馬,一聽趙青青說起盜賊,頓時就來了興趣,滔滔不絕
道:「說起盜賊土匪,歷朝歷代都有,但沒有眼下這麼猖獗的,天災不斷,就有
人鋌而走險殺人為生,定州附近各州,幾乎年年都要派兵剿匪,怎麼剿都沒用,
官軍倒是死傷慘重,土匪殺一批,又來一批,佔據窮山惡水,甚至有時候有幾萬
人聚在一起攻打郡縣。」

  趙青青蹙眉不悅道:「幾萬人?那還是土匪嗎?都成了流寇了。」

  巴魯將軍捋著自己白花花鬍鬚道:「老臣句句屬實,殿下您要不信,可以自
己看看。」

  趙青青輕歎一聲道:「早就聽說匪患猖獗,竟到了如此地步」

  說罷嬌聲呼喊阿娟名字,阿娟這個姑娘心靈手巧,深得朱瑤和趙青青喜歡,
趙青青也喜歡她陪在身邊,乾脆就把她叫上馬車,馬車空間極大,兩個人在馬車
裡絲毫不擁擠,阿娟俏臉紅撲撲的,趙青青讓她坐自己旁邊,輕聲道:「朱瑤她?」

  阿娟一聽她說起朱瑤,就知道這事兒實在為難,只得實話實說道:「我家小
姐和姑爺在一起呢。」

  趙青青玉手輕撫自己紗裙柔聲笑道:「我知道,就是不見朱瑤有點想她,姐
妹兩個有時候在一起說說笑笑,也蠻開心。」

  阿娟俏臉一喜道:「姑爺也經常在我家小姐面前提起公主呢,姑爺說您人美
心好,仙女下凡一樣,只是又說您太忙了,他都不敢打攪你,只是盼望公主您保
重自己身體,不要累著了,這些話他自己又不好對您說。」

  阿娟說到這裡小嘴一撇,嘟囔道:「其實姑爺和公主您又不是外人,他也是
公主您的男人,都互相視對方為最喜歡的人,為什麼這些話,他不能親口對您說
呢?」

  趙青青眼眸裡柔情似水,人比花嬌,輕啟紅唇聲音溫柔道:「阿娟,有些事
情,即使不說出來,兩個互相真心喜歡的人,也是感覺到的。」

  阿娟吐吐舌頭探著腦袋道:「公主您想過姑爺嗎?」

  趙青青多了些羞澀,雪白肌膚也多了些紅潤,柔聲道:「我這個人少言寡語
慣了,有時候一個人呆房間裡也習慣了,不知道你家小姐?」

  阿娟俏臉一紅,眨眨眼睛探著腦袋湊近趙青青香肩,只聞得幽香撲鼻,沁人
心脾,好聞極了,阿娟陶醉不已聞著趙青青玉體香氣,俏臉紅撲撲的嬌羞道:
「我家小姐是出了名的大美女,人又溫柔體貼,姑爺特別喜歡她,兩個人在一起
時也是般配的不得了。」

  「就是……就是在房間裡做那種羞人事時,姑爺他好過分,也不憐惜我家小
姐,在床上變著各種姿勢不停的要,……不過小姐卻幸福得不行,吃了蜜一樣,
人家看的出來,我家小姐喜歡和姑爺做那事兒,她心裡只有姑爺一個人,總慶倖
上天賜給她一個對她真心的好丈夫……」

  趙青青聽了這個,芳心如小鹿亂撞,玉手揪著自己紗袖道:「朱瑤她溫柔體
貼,我比不上吧……」

  阿娟吐吐舌頭道:「公主您就是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一行人一直向前走,沿途經過,太陽光照著各處風景,或美或殘破,也見到
了許多在城裡看不到的事情,群山蜿蜒起伏,已可以看見處處從山村裡升起的炊
煙。

  出城已久,繁華城市不再,入目的多是莊稼地,和山山水水,太陽掛在山頂,
由高往下照下來,時間已至下午黃昏時分,殘陽如血,一些村落或建在山上,或
建在山下。

  巴魯抬頭看著頭頂山村,但見村落炊煙四起,似乎已聞到陣陣米香,心情也
多了幾分愉快道:「這附近大大小小好幾個村子,山后還有個水湖,風景倒也優
美。」

  吳德看了看四周,眼見樹林叢密,處處都是大山,他少有出城來到這麼偏僻
得地方,也多了幾分新奇道:「看這裡炊煙四起,倒令人神往。」

  進了山下村寨入口,趙青青吩咐人提前進去說明來由,不許驚擾百姓之後,
這才乘馬車進入村寨,村寨兩旁站滿了人,吳德老臉堆笑舉手示,倒是很多人和
巴魯打招呼,絲毫沒有害怕。

  巴魯在民間名聲極好,深受附近百姓喜歡,一聽巴魯來了,紛紛跑出來歡迎,
巴魯熱情回笑,老臉笑的十分開心。

  趙青青從馬車裡走出來時候,把這些山民當場驚呆了,直呼仙女,目瞪口呆
的盯著趙青青瞧,爭先恐後的搶著看,大呼仙女來了,仙女來了,吳德大聲呼喊
道:「放肆!此乃梁國明雪公主,不是什麼仙女,你們不得無禮!」

  趙青青臉蒙黃紗,聲音溫柔道:「本宮出城亂轉,竟到了此地,有打擾之處,
鄉親們海涵。」說著微欠腰身,低垂俏臉。

  山民們哪裡見過這麼知書達理的公主?頓時對她充滿好感,阿娟陪著趙青青
往村寨裡走,兩邊圍著許多人,被村裡長老驅散之後才安靜了許多。

  村長老是個老頭,喜歡拿個旱煙袋,他也沒見過趙青青這麼美麗的女人,都
不敢抬頭看她,總算有些見識道:「這村裡有巴魯將軍照顧,倒也安居樂業,沒
什麼亂子,全是官軍護佑的好。」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10-6 13:33     標題: 煙雲錄(44)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2016/10/6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四十四折 美人玉體 清泉水滑           

  趙青青目光落到巴魯將軍身上,柔聲道:「老人家您不必客氣,我看巴魯將
軍與百姓不分你我,倒頗有幾分大將之風。」

  吳德皺皺眉頭心裡暗罵,鄉巴佬就愛和鄉巴佬混在一起,他正心裡罵人,趙
青青背負玉手,柔聲笑道:「吳大人,本宮看你是否有些累了?」

  吳德連忙搖頭,挺腰抬胸道:「老臣沒事兒,只是殿下您金枝玉葉的,還望
保重自己玉體。」

  趙青青自己找了個石凳,嬌軀坐在石凳上,玉手摸著自己雙腿道:「聽說土
匪猖獗,老人家您聽說過嗎?」

  村長老一聽她提起土匪,頓時來了興趣,嘴裡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吞雲
吐霧道:「老漢在這窮山溝裡呆了大半輩子,要說土匪,那還真見過,個比個的
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趙青青抬起俏臉,美眸裡笑意盈盈,玉手一指無盡大山道:「土匪躲在深山
老林子裡,平常也沒個蹤影,定州附近各郡縣深受其害,屢次派兵圍剿也不見什
麼作用,本宮這次出城,就是為了這些土匪流寇。」

  村長老眨巴眨巴老眼,咳嗽道:「這這……舞刀弄槍的事兒,老漢……也幫
不上什麼忙哇……」

  趙青青玉手把玩著自己胸前秀髮,柔聲笑道:「老人家,您別亂想,正好該
問的也都問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宮就先回去了。」

  一行人出了村子走在山路上,趙青青一路上少言寡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吳德清清嗓子咳嗽道:「正好老臣和巴魯將軍都在這兒,殿下您有什麼想不通的
事兒,可以跟老臣說說。」

  趙青青背負玉手慢慢走著道:「本宮想起北國大軍現在正日夜推進討伐察哈
爾,莫非我梁國真的氣數已盡?」

  吳德一聽這話,十分大喜連忙湊過來道:「殿下您所言甚是,定州擁兵十六
萬,何必做梁國臣子呢?」

  趙青青回頭瞪他一眼,語氣冷冷道:「吳大人,你可知道定州夾在梁國,北
國之間?如果自立是否腹背受敵?本宮沒那麼多雄心壯志,畢竟本宮一女流之輩,
佔據一州之地安身足以該滿足了」

  吳德咋把咋把嘴,嚇得不敢說話了,趙青青回到紮營之地時,營地裡篝火通
明,阿娟立在路口等著她回來,見到她人急急忙忙跑過來笑說道:「公主,您可
回來啦!」

  趙青青語氣輕柔道:「問了許多,也看到了許多,如果你有興趣,以後不妨
隨本宮一道看看定州各郡縣。」

  阿娟攙著她玉手道:「您不回城裡嗎?」

  趙青青莞爾一笑道:「看樣子吧,現在也說不準。」

  阿娟笑盈盈撫她進了帳篷,趙青青一人獨坐床榻,玉手擱在自己裙子上也不
知道想些什麼,阿娟立在床邊,為她挑燈亮燭,趙青青偏臉瞧著她動作,神情多
了些恍惚。

  阿娟手兒圍著燭火,柔聲笑道:「公主,您有心事嗎?」

  趙青青搖頭笑道:「沒有什麼大事兒,你去喊吳德過來,待會你和我一塊兒
回城。」

  阿娟是聰明姑娘也不多問,轉身就出去叫吳德過來,這吳德趕過來時,趙青
青面蒙輕紗,正盤腿坐在床榻閉目養神,燭光昏紅映的她一襲白衣勝雪,衣裙散
發著晶瑩雪白得光澤,似仙女一樣神聖莊嚴,不容侵犯。

  吳德探頭探腦看看帳篷裡就她和趙青青兩個人,膽子也大了許多,噗通跪在
地上張口就道:「娘!」

  趙青青本來正閉目養神,聽他一聲娘叫出來,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本宮一
句戲言,你怎麼當真了?」

  吳德肥胖身軀匍匐爬在地上,爬到床下諂媚道:「娘,您絕色美貌,仙女下
凡,老奴這肉體凡胎能叫您一聲娘,那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趙青青睜開美眸,目光落在他臉上,美眸裡頗多少女嬌俏道:「本宮一向嚴
以律己,不喜歡和人開玩笑,沒想到一句戲言,就這麼的多了個兒子。」

  吳德胖臉貼地,老臉笑容滿面道:「能做娘的兒子,是吳德上輩子修來的福
分,娘,莫非不喜歡兒子?」

  趙青青坐好嬌軀,玉手提起旁邊茶壺倒了杯茶,容貌神情恬淡道:「以後不
必再叫本宮娘了,讓你這麼大的人叫本宮娘,可別折了我的壽……」

  吳德十分殷勤從地上爬起來伺候在旁,聞著她身上香氣陶醉不已,一臉諂笑
道:「老奴身份卑微,不能做您兒子,做您的奴才也心甘情願。」

  她玉手輕拿茶杯,紅唇瑉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吩咐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吳德連忙跪在地上,大獻殷勤道:「女皇陛下吩咐的事兒,老奴怎麼敢不盡
心?老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北國哪里弄來慕容極水軍情報,他說著說著,
一張老臉不知不覺盯著趙青青胸前酥胸,她玉體身材修長,此刻坐在床上,反而
讓跪在地上的吳德抬頭說話時,不可避免就先看到趙青青胸前兩團誘人酥胸,聖
潔動人處卻充滿最直接的誘惑,她胸型極美,吳德如何受得了?

  吳德瞧得是口乾舌燥,喉嚨裡忍不住偷偷口水,話也忘記說了,眼睛只顧盯
著她酥胸……

  趙青青絲毫沒發現吳德怪狀,優雅十足放下茶杯,語氣輕淡道:「怎麼不說
了?」

  吳德啊咳嗽一聲,眼睛裡色欲流露,盯著她胸前酥胸左看右看,直饞的口水
都快流出來了,而趙青青則氣質清閒,玉手輕攏自己脖頸秀髮道:「看夠了嗎?」

  吳德下意識點點頭,緊接著又反應過來,急忙矢口否認道:「沒……沒沒,
老奴沒」

  趙青青一雙美眸目光清澈落在吳德臉上,面紗下的俏臉也不知是何誘人表情,
雪白玉手輕撫自己胸前白衣,玉手落在兩團酥胸,聲音輕柔道:「要不要本宮脫
了衣服給你看?」

  吳德本來狂喜不已,但本能的覺得自己背後寒毛直豎,嚇得面無人色道:
「老奴……不敢」

  趙青青目光忽冷,語氣清冷道:「本宮諒你也不敢。」

  吳德冷汗直冒,急忙出聲道:「慕容極水軍六萬分成三個營,每營兩萬人,
合計三營共有戰船兩百艘,每艘戰船裝備大炮三十門,三營共有火槍兩千支,空
中有神威巨艦三艘助戰……」

  趙青青玉手支著自己下巴,語氣慵懶道:「本宮知道了……」

  吳德爬在地上戰戰慄栗,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趙青青翻臉不認人,厚著臉
皮試探道:「女皇陛下,老奴是否告退?」

  趙青青想也不想道:「退下吧。」

  吳德看她似是犯困了,自告奮勇道:「老奴服侍您安寢……」

  他賭了一把,賭趙青青不會殺他,吳德脖子裡冒著冷汗,又充滿褻瀆仙女的
快感,一雙大手顫顫巍巍伸進她裙子裡捉住她一隻玉足時,掌中觸感絲滑無比如
凝脂,仙女玉體雪白紗裙也不可避免落在他手背上。

  吳德舒服的神魂顛倒,如狗一樣跪在床下兩手捧著一對兒雪白無暇的光滑玉
足,兩眼色欲大放,趙青青蹙眉不悅,冷冷道:「下賤奴才好大膽子,本宮不必
你伺候,滾吧」

  說著抬腿就踢吳德老臉,吳德被踢了個正著,好在趙青青也沒有用力,吳德
趁勢自己連忙往後故意跌去,摔了個正著,看去十分的滑稽,趙青青少女心性忍
不住噗嗤一笑嬌聲道:「沒摔著吧?」

  吳德從地上爬起來,嘿嘿笑道:「老奴服侍過好幾個主子了,數您是最讓人
敬佩的一個,別說摔一下,刀山火海也去的!」

  趙青青聖潔美麗至極,跟她說這種話的人還真沒幾個,語氣略微緩和幾分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叫本宮作女皇,你就叫吧,以後你就是本宮最忠心的奴才懂了
嗎?」

  吳德心裡暗呼今趟沒白來,喜得笑不攏嘴道:「老奴告退,老奴告退」一路
喜不自禁就離開了……

  吳德剛走,阿娟就走進帳篷裡笑道:「公主,馬車準備好了,要現在就走嗎?」

  趙青青想也不想道:「就現在。」

  兩女一同出了帳篷時,趙青青似乎心事重重,坐在馬車裡一路上也不怎麼說
話,阿娟心裡奇怪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她,正滿腹狐疑時,趙青青拿來棉被蓋在阿
娟和自己身上道:「夜深了天氣冷,別凍著了,本宮先睡了。」

  阿娟也是心靈手巧的人,看的出來趙青青確實累了,伸手幫她蓋好棉被,兩
女趁著一個棉被竟是十分溫暖,趙青青沒多大一會兒就沉沉睡去,她看去就像沉
睡的仙女一樣,阿娟同樣也覺得困了,靠著枕頭不一會兒就睡著過去。

  卻說北國那邊,北兵浩浩蕩蕩十幾萬人傾巢出動撲向蒙古察哈爾,一路上大
軍經過人煙稀少,即使有人也莫不是聞風而逃,慕容赤躺在蒙古包裡閉眼養神,
一副似睡未睡的樣子,今夜的月亮出奇的圓,圓的人讓人感到幾分奇特的感覺,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很久都沒有刻意去欣賞月亮了。

  大軍紮營的地方選在一處一望無際的草原,範文宣跟著侍衛走進慕容赤皇帳
時,慕容赤正好未睡下,聲如洪鐘笑道:「朕今夜有些心事,左思右想都睡不著,
所以就傳侍衛喊先生過來談談心事。」

  範文宣彎腰俯首道:「陛下憂國憂民,操勞過度,請保重身體。」

  慕容赤搖頭笑道:「哎……那有如此嬌貴,朕倒是覺得時光匆匆,應該好自
珍惜,現在老三和老四也不知推進到哪裡去了。」

  範文宣雙手抱拳認真道:「兩位王爺現在正馬不停蹄往察哈爾王帳推進,現
在應該過了小烏河了。」

  慕容赤一拍臥榻道:「好,他們兩個不愧是朕最看重的人。」

  範文宣這個人深藏不露慣了,皺著眉頭道:「只是察哈爾有三萬彪悍得騎兵,
這倒是個麻煩,梁國還資助了他們十幾門火炮。」

  慕容赤精神大好,毫不在意道:「先生多慮了,察哈爾有三萬騎兵不假,但
有北國兵多嗎?有北國火炮多嗎?此戰,毫無疑問北國必勝,朕得勝之後就該謀
劃謀劃定州的事情了,對付定州就要一步一步來,砍大樹一樣去其支柱,四面八
方削其皮骨,如此,大事可成!」

  範文宣眼見慕容赤豪興大發,怎敢說些不動聽的話,況且他還準備了一樣禮
物要獻給慕容赤,這件禮物可以說的上是他精心準備,苦思冥想討好慕容赤用的,
此刻不獻寶物更待何時?

  範文宣思索再三,臉上堆笑湊近慕容赤道:「陛下,臣有一件寶物不知當不
當獻給陛下?」

  慕容赤知道範文宣是個會討人喜歡的謀士,他這麼處心積慮要獻出來的寶物
肯定不是一般東西,當場爽快笑道:「先生就不必給朕賣關子了,有什麼寶物盡
管獻上來。」

  範文宣道了聲是,抬起手掌拍了兩下,只見帳篷外走進來一名太監,太監雙
手合捧一張狹長寶盒,慕容赤以為是寶劍,不免有些掃興道:「朕打了一輩子仗,
什麼寶劍沒見過?」

  範文宣暗呼伴君如伴虎,說翻臉就翻臉,心裡這麼想嘴裡卻不敢說出來,笑
容不減道:「陛下稍安勿躁,寶物絕不會讓您失望,臣拿腦袋擔保!」

  慕容赤半信半疑,接過長盒打開,只見裡邊原來是裝著一副畫,他這才露出
幾分凝重神色,認真取出畫來捧在手上一打開,倆眼登時直了,眼睛盯著畫兒,
把他瞧得是口乾舌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看。

  雪白無暇的畫紙上,十分逼真的畫了個美女,只見這美女一張容顏說的上是
姑射仙子在世一樣,美麗難尋,氣質清冷不食人間煙火一樣,高挑修長的玉體沾
滿水汽,似剛沐浴而出,誘人嬌軀只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胸前兩團嬌挺酥胸
在紗衣裡半遮半露,兩條修長美腿似玉柱一樣冰清玉潔,讓人不禁浮想聯翩,若
是這兩條美腿盤在自己腰上,那又是何等銷魂?尤其旁邊散亂堆放著一件件雪白
得衣裙,更是令人身處其境一般。

  範文宣察言觀色微微笑道:「這是臣花重金從定州哪裡買來的,不知陛下可
喜歡?」

  慕容赤深深呼吸一口氣笑說道:「好你個範文宣,竟拿這玩意兒取悅朕,不
過這畫上的美人朕是見過的,你說說,這畫的是誰?」

  範文宣咳嗽一聲道:「畫現在是陛下您得了,陛下說她是誰,就是誰。」

  慕容赤張嘴就要說出這美女名字時突然打住了,呵呵一笑道:「算了,得不
到真人,看看畫也不錯,這可真是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啊!」

  範文宣隨著他意思恭維道:「陛下您倒不必傷感,也許真人也能得到是不?」

  慕容赤搖頭笑道:「好啦好啦,國事面前大事為重,范先生為朕的事也是費
盡了心思,不知道先生可想要什麼恩賜?」

  範文宣眉毛一皺,精明十足跪在地上道:「身在職位謀其職,何敢要談賞賜?」

  慕容赤手扶臥榻沉吟片刻道:「先生言重了,朕知先生也是頗好女色之人但
眼界太高了,尋常女子入不了先生的眼,你說吧,喜歡哪個女人朕就賞給你!」

  範文宣十指緊握,咬牙笑道:「柳煙雪」

  慕容赤聞言一愣,哈哈笑道:「原來是柳煙雪,不過呢聽說柳煙雪現在是跟
著妍兒身邊,先生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妍兒了?」

  範文宣連忙搖頭道:「臣可不敢,秦姑娘如何是臣敢高攀的人,那柳煙雪確
被人懷疑真真假假,畢竟堂堂瑤池宮主,怎麼會淪落到男人玩物的地步。」

  慕容赤想了想道:「當今天下絕色美女不多,趙青青是陰陽谷仙子,都認她
是第一美女,別的絕色美女,如妍兒,方冰,朱瑤緊隨其後,這可是當世四大美
女,瑤池大小宮主身份成謎,世人不怎麼見過,不過朕勸你一句,不管是真是假,
都別打柳煙雪的主意,此女子不簡單。」

  範文宣認真聽完,腦袋裡可不敢細想,只得話題一轉道:「方冰那個小妮子
是個魔女,趙青青那丫頭軟硬不吃,秦姑娘的脾氣又和趙青青差不多,只有朱瑤
性子溫柔似水,瑤池大小宮主這就難說了,陛下是不是忘了瑄瑄郡主了?」

  慕容赤手掌扶著自己額頭,一張老臉露出幾分回憶道:「你不說還真想不起
來,瑄瑄是有好幾年沒見過她了,那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了。」

  範文宣道:「江山與美人最令人癡迷,陛下一生征戰,若不嘗幾個絕色豈不
太過可惜了?」

  慕容赤頓時有些心癢道:「那先生認為朕可以嘗那個絕色?」

  範文宣精明一笑道:「臣愚見,瑄瑄郡主手到擒來,方冰這個尤物也是如此,
陛下若把這兩個美人兒弄到床上,堪稱一冰一火,好是銷魂啊!」

  慕容赤被他說的心癢無比,但也是一代梟雄猛的就反應過來了,手掌啪的落
在範文宣肩上道:「先生,瑄瑄和方冰都是老四那條船上的人,看來先生為了幫
老四排除異己,也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範文宣急忙道:「陛下可冤枉臣了,那朱瑤和趙青青都是梁國人,俗話說,
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慕容赤收回手掌沉思片刻呵呵笑道:「好!就依先生之言。朕就嘗嘗這兩女
好了」

  範文宣內心狂喜,按耐住自己神情道:「臣就提前恭賀陛下一嘗絕色美人兒。」

  慕容赤舉起手掌撫摸自己肩邊白髮,老臉笑顏開心哈哈笑道:「朕今夜收穫
頗多啊……先生功……」

  他還未說完,只聽的帳篷外傳來急報,慕容赤和範文宣同時身子一震,齊往
帳篷入口看去,只見得一人身背黑旗闖進帳篷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慕容赤急道:
「是不是老三和老四碰上察哈爾主力了?究竟何事,快說與朕聽」

  探子連喘大氣道:「梁國京師密報,梁兵部尚書楊文昌,總兵邵人鳳於三日
前會師洛陽,並於當夜對各路義軍發動全面突襲,雙方大戰一夜,義軍官軍以火
炮對轟,馬步兵輪番衝殺,當夜炮火驚天動地,激戰過後義軍全線崩潰,各營正
往四方突圍!」

  慕容赤斷然高喝一聲道:「好!打的好,打的越激烈越好,前段日子朕還跟
老四說過要支援那些梁國的農民軍,嘿嘿,他們還不識趣,這下被邵人鳳一折騰
可就老實了,哈!」

  範文宣接過探子急報,拿在手裡念道:「此戰報是三天前發生的事情,送到
關外這裡也就不是第一手情報了,戰報上說,義軍盟主範統親率馬步兵十萬當中
軍往澤州突圍,魁天星張敬忠部五萬人為左翼往遼縣突圍,水中蛟李建成部馬步
兵十萬因主帥不在軍中,由軍師蕭成貴帶領充當右翼往騰州突圍,十煞星汪如才
不聽範統約束,自率本部步兵十萬朝代州突圍,活李逵袁繼業率本部馬步兵三萬
攻陷重鎮慶陽,收留各路義軍敗兵聚眾七萬人號稱二十萬大軍佔據慶陽十郡!」

  範文宣讀到這裡有些摸不著頭腦,皺眉道:「戰報不是說,楊文昌和邵人鳳
三天前發動突襲,義軍全線崩潰,按理說,這應該是捷報不假,可怎麼這些農民
軍沒受到多大損失?」

  慕容赤冷冷一笑,洋洋得意道:「範統號稱十萬人往澤州突圍,俗話說樹大
招風,邵人鳳和楊文昌絕對是窮追不捨一路挑著範統打,朕估計,範統部經過三
天大戰現在能剩下四萬人就該燒高香了,而張敬忠和李建成所部一場大戰下來少
說也得損失好幾萬人,邵人鳳可是出了名兒的刺頭。」

  範文宣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這個邵人鳳用兵如神,可惜不為我北國所用。」

  慕容赤搖頭晃腦歎氣道:「可不是麼,朕若有邵人鳳這等人才,裡應外合之
下何愁大事不成」

  他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自己頭腦發昏,天旋地轉,差點就要暈過去,範文宣急
忙上前握住他手掌道:「陛下,陛下,您怎麼了?」

  慕容赤愣了片刻,緩緩抽回自己手掌道:「朕無妨,夜色深了,先生回去吧。」

  範文宣也不敢過多停留,只得匆忙告退,只留下慕容赤一個人盯著帳頂,似
有幾分英雄暮年……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10-14 23:36     標題: 煙雲錄(45折)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2016/10/14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四十五折 天下之計龍盤虎踞

  獨居小樓倒也清淨,不聞凡塵喧囂,阿娟最近很是得趙青青喜歡,平常總是
陪同在旁,她是很聰明的女孩兒,總知道該說些什麼話,趙青青喜歡清淨才搬到
這處偏僻小樓居住,小樓依湖而建流水碧波,附近環境典雅很是唯美,阿娟本來
就容貌嬌俏生的是美貌動人,今日一件粉紅襦裙內著雪白輕衣,活脫脫一個大家
閨秀。

  樓下風景如畫,又有小橋綠水清風吹送時,阿娟秀發飄飄,一個人在樓下澆
花玩兒,澆的正開心時朱霖走在橋上一大清早就過來了。

  阿娟偏臉瞧瞧朱霖只當作沒看見,冷哼一聲撇撇嘴,手兒把袖子一抹繼續埋
頭澆花,朱霖今日春風得意走在橋上老遠就看見樓下阿娟在澆花,隔了十幾步遠
就忍不住含笑打招呼道:「娟姐,今天起這麼早?」

  阿娟撇著小嘴冷冷淡淡道:「某人不是起的更早麼?」

  朱霖一邊走一邊笑道:「娟姐這樣子,是誰惹您生氣了?我幫您出氣去!」

  阿娟冷哼一聲也不理朱霖嬉皮笑臉,自顧自低頭澆花,朱霖比阿娟高了一頭,
居高臨下瞧著她時才發現幾日不見,阿娟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長得是水靈
靈的,肌膚雪白雪白的,跟個千金小姐一樣兒,含嗔帶怒的女孩兒模樣平白多了
幾分嬌俏,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調笑道:「娟姐……幾日不見,您真是越來越好
看啦!」

  阿娟心頭一怒,丟下水盆就要走,朱霖連忙去追擋住她去路道:「別別別,
我來見公主有急事兒,京師加急密報,還得指望娟姐您帶路!」

  阿娟懶得跟他多說,沒好臉道:「某人幾天不見油嘴滑舌的本領倒是精進了
不少!還有,臉皮也厚了不少!」

  朱霖心虛理虧,尷尬笑笑裝作不在乎,也不敢跟她拌嘴,還指望阿娟在趙青
青身邊多替自己美言幾句,朱霖也是暗恨自己沒出息,一會兒不見趙青青心裡就
跟缺了點什麼似的,癢癢的厲害,對趙青青這個仙子可算是日思夜想,天天不想
別的就琢磨著怎麼找什麼藉口多跟她身邊呆上一會兒……

  奈何趙青青冰雪聰明,哪裡看不透朱霖那點小心思?她為人又是清冷慣了,
少言寡語的,平常除了軍政大事根本就不見朱霖,朱霖被饞的死去活來,更是心
癢的厲害,昨夜剛得到京師密報,大早上就急匆匆跑過來要面見心中仙子。

  阿娟就看不慣朱霖這副路人皆知的樣,有心刁難他道:「公主鳳體抱恙,密
報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朱將軍請回吧。」

  朱霖故意反笑道:「公主病了嗎?那我更得看看了。」

  阿娟懶得跟他強嘴,領著朱霖上了二樓,門外問過之後才領著朱霖進了房間,
進了房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散發著晶瑩剔透的聖潔光澤,
衣裙高貴動人處更加完美的勾勒出少女嬌軀誘人曲線,加上她身材修長高挑,此
刻秀髮飄飄的立在窗邊,衣裙秀髮隨風輕舞帶來陣陣幽香,似姑射仙子墜落凡塵,
不食人間煙火,真是仙女下凡……

  朱霖一進門就被趙青青的美吸引的挪不開目光,嘴中問道:「公主不是病了
嗎?」

  趙青青轉過嬌軀,輕抬俏臉奇怪問道:「誰說本宮病了?」

  朱霖聳聳肩目光落到阿娟身上道:「阿娟說您病了不見客。」

  趙青青瞧了阿娟一眼,柔聲笑道:「恩,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並無大礙,不
知道你大清早過來有什麼要緊事?」

  她這是明顯偏袒阿娟,阿娟吐出舌頭咯咯嬌笑,朱霖咳嗽一聲道:「梁國京
師密報,我過來告訴殿下一聲兒。」

  趙青青一雙美眸如水瞧在朱霖臉上,語氣輕笑道:「本宮早就知道了,就不
麻煩將軍了,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阿娟在一旁急道:「人家也跟他這麼說,他不聽!」

  朱霖咳嗽一聲認真道:「當然有些軍務上的大事,不過阿娟在這裡不方便說。」

  阿娟撇撇小嘴道:「我出不出去自有公主說了算。」

  趙青青看朱霖還真有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只得輕聲道:「阿娟你先退下吧。」

  阿娟只得退出房間,趙青青若無其事走到桌邊坐下,容顏清冷,紅唇輕品一
口熱茶淡淡道:「現在沒人了,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了。」

  朱霖瞧瞧門外確定阿娟走遠了,才湊近趙青青身邊道:「阿娟她最近怎麼了?」

  趙青青嬌軀彌漫著清麗脫俗的仙子氣息,語氣輕描淡寫道:「被某人氣的唄,
從前寂寞時候花言巧語騙人家姑娘,一得志立馬就翻臉不認人,本宮是最看不得
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

  朱霖被說的是無地自容,尷尬笑道:「我又沒碰她,就說了些打情罵俏的話
阿娟她也是,至於嗎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想故技重施,立在趙青青面前居高臨
下朝她雪頸裡看,還沒占到她便宜,趙青青冰雪聰明,玉手放下茶杯,語氣柔和
道:「請坐。」

  朱霖咳嗽一聲,只得坐她旁邊,仍不死心聞著仙子玉體芳香,兩眼時不時偷
看她酥胸,趙青青兩團酥胸形狀很美,隔著衣服都能清晰看出她酥胸形狀,趙青
青也是被他的執著給弄得頗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語氣一轉柔聲道:「本宮最
近發現一個人,頗有君子風範,可惜官職卑微才是一個縣令,實在是屈才了,不
如提拔他一番才好。」

  朱霖腦袋裡一想,脫口而出道:「是李穆,李縣令吧,看著不錯的,其實也
是偽君子一個。」

  趙青青聽了他話,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怎麼這樣說人家!人家跟你有仇
嗎?」

  朱霖挺直胸膛笑道:「反正我看他這人就是一肚子壞水,表面正經,實際上
還不如別人呢。」

  趙青青美眸笑意盈盈,點頭輕笑道:「你這樣說,本宮倒想起來,吳德跟你
是一個樣兒的,色膽包天竟然敢打本宮主意,那個李縣令他可沒那麼大膽子,你
說的這個不如別人,怕是指吳德了。」

  朱霖也不感甚意外,頗為鄙夷道:「吳德這個牆頭草,不如巴魯將軍有本事,
殿下和我想法一樣嗎?」

  趙青青搖頭笑道:「本宮……想問你一件事,大早上過來真的是因為密報嗎?」

  朱霖看她眼裡神情認真不似說笑,只得尷尬笑道:「不是……」

  趙青青臉色一變,玉手收起茶杯,柔聲歎道:「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整天
心裡想什麼。」

  朱霖無言語對,趙青青自顧自的倒茶喝水,一派仙子模樣,朱霖實在是對她
沒辦法,絲毫招架不住,只得灰溜溜道:「那我告辭了……」

  朱霖說著要走,就是一動不動,趙青青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聲音好聽道:
「將軍請回,恕本宮就不送你了。」

  朱霖哪裡想走,出口狡辯道:「我這剛來您就趕我走,過來一趟也不容易,
不如再坐一會兒吧……」

  阿娟在樓下叫道:「殿下,吳大人,和巴魯將軍來啦!」

  趙青青頓感頭痛,玉手扶著自己額頭道:「本宮真是……朱霖去站旁邊。」

  君臣有別,人多的時候自然要守規矩,朱霖老老實實站她旁邊,也不趁機搭
訕了,吳德和巴魯被阿娟領進門時,吳德一臉詫異道:「呦,朱將軍也在公主這
裡?」

  朱霖呵呵一笑道:「在下過來只為軍務,不知兩位大人?」

  吳德一看見趙青青這個仙女,兩眼直放光,十分諂媚的哈腰點頭道:「公主
您昨夜匆匆回城,怎不通知老臣陪同護駕呢?公主殿下您千金玉葉之體,若是出
了什麼事兒,老臣就罪該萬死了!」

  趙青青舉起玉手示意三人坐下,聲音好聽道「本宮獨居小樓,有許多事難免
孤陋寡聞,不過吳德和巴魯兩位大人,本宮昨夜才回的城,你們兩個怎麼就急忙
跟著回來了?」

  吳德急忙道:「臣是關心殿下鳳體安康,連夜就一路快馬跑回城裡的。」

  趙青青露出美麗一笑道:「吳大人如此盛情,本宮實感欣慰。」

  吳德被她幾句誇獎,開心的得意忘形昂胸抬頭道:「老臣難得能遇上殿下這
般聖明主子,怎麼敢不盡心?」

  趙青青紅唇輕品一口茶水,一雙美眸如水看過身邊三人道:「難得吳大人有
如此忠心,本宮更加歡喜了,只是吳大人身為大將,更應該再接再厲,戰場之上
莫讓本宮失望。」

  吳德諂媚笑道:「是是,殿下您這樣說,老臣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巴魯將軍這時老臉認真,雙手捋著自己鬍子道:「聽說北國騎兵日夜不停猛
撲察哈爾,察哈爾部出兵三萬迎戰,殿下您覺得察哈爾能躲過這一劫嗎?」

  趙青青本來正喝茶,一聽他說的這話,也沒什麼心情喝茶了,淡淡說道:
「察哈爾部畢竟是蒙古人自然驍勇善戰,不過眼下北國氣勢正盛,蒙古各部紛紛
臣服北國,未戰先怯,已然說明一切。」

  巴魯將軍摸著自己白花花鬍子咳嗽道:「老臣以為察哈爾被滅以後,北國兵
威之盛將震懾天下,慕容赤必然發兵錦州,孤立定州,目下之計,不若積極爭奪
地盤,購買戰馬火炮充實各軍,不知道吳大人,和朱將軍是怎麼想的?」

  吳德皮笑肉不笑怪聲怪氣埋怨道:「好話都讓你說了,讓我們說什麼……」

  朱霖一拍手掌,氣勢鋒芒畢露的贊同道:「北國勢大,定州自然不能與之比
較,巴老將軍說的實在是一針見血,實不相瞞,在下就屢次勸諫公主發兵攻佔雍
州,西都,如果佔據此二地,我州將擁兵三十萬以上,西都,雍州,定州,將連
成一片,公主到時擁兵三十萬,莫說足以抗衡北國,割據一方自成一國又有何不
可?」

  巴魯將軍年紀雖老邁但還是聽的熱血沸騰,忍不住激動的臉皮發麻道:「主
公袁大人就不聽臣子們進言,只佔據一州之地,難有作為,定州如今夾在北國,
蒙古,梁國三大勢力中間,實在是前有狼後有虎,公主若不及早打算,恐悔之晚
矣!」

  吳德早就一門心思盼著趙青青自立,眼下三員大將都意見一致支持定州自立,
就差自己沒表態了,他以為趙青青拒絕自立是在推辭,現在已經沒理由推辭了,
當場一張老臉滿是熱血澎湃之情,勸進道:「老臣也實在為我州存亡而擔憂,亂
世求生存實在是無異於與虎謀皮,若不自強,難免受人宰割,咳咳,公主您還等
什麼?」

  趙青青聽完三人輪番進言,忽而站起嬌軀,背負玉手道:「亂臣賊子,亂臣
賊子,說的是那種人?你們總說梁國氣數已盡,梁國梁國的,定州不屬於梁國嗎?
別忘了本宮就是梁國公主,袁大人活著時候尚且一心一意忠心朝廷,本宮一介女
流何德何能敢作非分之想!現在想多了也無用,諸位大人不如回去吧。」

  三人被她說的面面相覷,朱霖也不敢吭聲了,巴魯將軍瞧瞧吳德,兩人這次
就跟說好了一樣,突然一起跪倒在地,齊聲道:「袁大人在時最愛遊獵城外,所
以定州驍勇之風年年日盛,借遊獵之名一可以練兵,二可以在圍獵中挑選得力將
才,三則震懾那些狂妄之徒,殿下您貴為公主,如今又是定州主人,而定州善武
之風天下皆知,殿下您不如今日帶兵出城圍獵一番,也正好彰顯您定州主人的威
嚴。」

  朱霖在旁輕聲告訴趙青青道:「他們的意思是說,定州以前的主人袁正南能
征善戰,文武雙全,所以才很受百姓愛戴,而殿下您雖然是一國公主,但畢竟是
女人,定州的百姓都不知道殿下您為人如何,是否只是頂著個公主封號而已…
…」

  趙青青聽他們不再談起勸她自立的話,這才對三人露出嫣然一笑道:「既然
如此,那三位將軍大臣不妨隨本宮出去一趟吧。」

  定州之主要圍獵的事情很快就傳遍全城,三千禦林軍當前軍開路,六百虎賁
衛士當中軍護駕,後邊八千府兵隨後,眾軍浩浩蕩蕩隨公主出城,文武官員二十
人多人同行,阿娟和趙青青坐在馬車裡,也不忘和旁邊騎著馬的朱霖鬥嘴,兩人
你一句我一語互相鬥嘴,阿娟和朱霖鬥嘴鬥得正厲害時,趙青青面蒙黃紗,玉手
輕輕掀開車簾,一雙美眸正看見城內數萬百姓圍在大道兩旁湊熱鬧,趙青青剛露
出絕美容貌,人們哪裡見過如此貌美聖潔的仙子,當場就驚為天人,呼啦啦跪倒
一片高呼公主千歲,山呼千歲時一浪高過一浪。

  趙青青本就姿色絕美,一襲白衣勝雪聖潔無比,陽光照在她身上真是仙女一
樣兒,真是美得令人不敢直視,人人心如鹿撞撲通撲通狂跳,不知多少男子跪在
地上瞧著馬車內的公主殿下,直呼能見如此仙女,一生可算沒有遺憾了。

  巴魯將軍一看到趙青青掀開馬車窗簾,就知道趙青青有事要跟他說,騎著馬
靠近仙子身邊道:「殿下不知有何事要問老臣?」

  趙青青容顏溫柔道:「本宮想問將軍,上次袁大人出城圍獵距離今日有多久
了?」

  巴魯將軍手捋鬍子,瞧著她臉道:「袁大人上次圍獵要比這次壯觀的多,那
次北國四王爺慕容沖部下宇文泰騷擾邊境,袁大人不動聲色就借圍獵之名,帶著
四萬騎兵,步軍八萬出城圍獵,到了城外幾百門大炮往哪一擺,十二萬大軍列開
架勢嚇的宇文泰四,五萬人兔子一樣拔腿就跑,好幾年沒敢過來挑釁,說來這也
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趙青青一雙美眸如水看過車窗外風景淡淡道:「這個宇文泰倒是個活寶,明
明是個文縐縐的人,偏偏要去混武將的活,聽說慕容赤和慕容沖還很是看重他呢,
視他為北國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巴將軍,你瞭解宇文泰這個人嗎?」

  巴魯將軍手掌鬆開鬍子,老臉神情全是耿直道:「公主可莫要小看宇文泰,
連號稱諸葛在世的範文宣都不敢輕視這人,要不然,他宇文泰怎麼能在慕容沖手
下做事?」

  趙青青雪白玉手輕攏車窗簾道:「老將軍所言,本宮受教頗多,以前本宮年
幼住在皇家深院時,娘就說過,輕視別人往往吃虧,可惜本宮如今遠走他鄉偏遠
之地,實在是感慨頗多。」

  巴魯將軍騎著馬緊隨車駕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兒,世上有本事的人太多
了,可像您這樣能讓定州一眾跋扈慣了的文臣武將服服帖帖的人除了袁大人恐怕
找不出第二個了,更難能可貴的是,公主您還是一個女人,這就更厲害了。」

  趙青青聞言柔聲笑道:「怎麼,老將軍莫非看不起女人嗎?」

  巴魯將軍連忙搖頭道:「老臣不敢,公主萬勿責怪。」

  趙青青取下自己容顏面紗,輕啟紅唇道:「本宮知道老將軍您脾氣耿直,嫉
惡如仇,所以才和吳大人經常鬧脾氣鬥的你死我活,只是人跟人天生就不一樣,
脾氣,為人處世自然各有各的道理,這一點是不可強求的,說深一點,老將軍在
戰場上打了半輩子仗,身經百戰,本宮很是欽佩,但不知本宮若給老將軍重任,
老將軍您是否寶刀未老?」

  巴魯將軍臉色一喜,手掌拍著自己胸膛道:「公主看得起老臣,老臣戰場上
粉身碎骨又有何怕?」

  趙青青搖頭笑道:「粉身碎骨渾不怕,這才是大將風範,不過將才難求,粉
身碎骨倒不必,本宮心裡知道定州必然有一場極其兇狠的惡仗要等著去打,這場
惡仗非勇猛善戰之將不可,拼的就是一股氣勢,氣勢若沒了還沒打就先心裡害怕,
如此焉能不敗?老將軍若有心為本宮效力,大戰來臨之時,就全仰仗老將軍神威
了。」

  巴魯將軍一聽就知道這是場惡仗,只不過他打了半輩子仗,怕的就是沒有惡
仗打,一聽這話開心十足道:「公主您就放心吧,老臣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趙青青這才合上車窗簾,玉手在自己紗裙旁邊取來一本書認真翻閱,阿娟氣
呼呼的剛和朱霖鬥完嘴,兀自沒消氣,靠近趙青青嬌軀嗔道:「公主,朱霖他真
的很氣人耶!」

  趙青青偏著俏臉認真看書問道:「朱霖他怎麼了?」

  阿娟氣呼呼道:「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幾條狗,說這些狗是他的兄弟,他自
認是我弟弟,還說人家自然是哪些狗的姐了。」

  趙青青聽完忍不住柔聲笑道:「他們這些男人啊,也真是活蹦亂跳的,胡鬧
的讓人拿他們沒辦法,那些狗是本宮從京師吩咐人帶來的,都是本宮以前養的,
就送給了朱霖幾隻給他。」

  阿娟好奇道:「公主您養那麼多狗幹嘛?」

  趙青青抬起俏臉莞爾笑道:「狗很乖啊,知道護主,本宮的外公他是個將軍,
權勢非常大的一個將軍,武功非常厲害,他喜歡養狗養了好多獵狗,有一次本宮
生日,他就送了兩隻給我,後來我呀,就養了好幾條狗。」

  阿娟羡慕不已道:「啊,原來還有這段往事啊,怪不得公主您要特別吩咐人
把那些狗千里迢迢的送到這裡來了,不過朱霖最不是東西,有了這些狗跟他逞威
風更是無法無天了!」

  趙青青柔聲道:「不用怕,他再過分,有我給你做主」

  阿娟忍不住捉住她紗袖咯咯笑道:「公主您真是太好啦,跟我家小姐一樣待
我好。」

  阿娟剛說完這話,立馬就後悔了,這個時候提起朱瑤,反而讓趙青青心裡不
太好受,也是為她感到有幾分不平埋怨道:「公主……姑爺他總寵著我家小姐一
個人,您心裡不難受吧?」

  趙青青放下書,語氣溫柔道:「沒什麼值得難受,一個人清清冷冷的過日子
也習慣了,他畢竟身份比較敏感,我只要知道兩個人彼此心裡有對方就很開心了,
朱瑤她命苦,我怎麼能再和她爭什麼呀?」

  阿娟探著腦袋忽而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道:「公主您什麼都好,是天底下最
美麗善良的女人,可是就是太美了,姑爺總感歎說,您是天上的仙女呢,若您不
是梁國公主,那該有多好,他就帶著我家小姐和您一起歸隱去個山泉水秀的地方
過一輩子,可是你們兩個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姑爺跟您一樣也常常私底下想您
想的厲害,可是就是說服不了自己來找您說說話,他現在畢竟是北國的人,恐怕
也是為了避嫌吧。」

  趙青青聽完全部,一雙美眸明顯多了幾分傷感道:「我……心中苦楚又向誰
傾訴呢,多少次想投入他懷裡,可是我不能,我是梁國的公主,現在北國倡狂至
極,亡我國之心不死,梁國畢竟生我養我,阿娟這份心情你懂嗎?」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10-30 20:55     標題: 煙雲錄(46~47折)作者:郡主

.

                               煙雲錄


作者:郡主
2016/10/30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四十六折   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阿娟知她心裡苦楚,畢竟趙青青從家鄉遠走邊關,這裡氣候變化無常,時而
晴空萬里,時而大雪紛紛刺骨嚴寒,想到這裡忍不住道:「公主……您不要心裡
難受,總會好起來的……」

  趙青青玉手拿起旁邊書籍認真翻閱道:「其實也就這樣吧,再壞也壞不到哪
裡去。」

  時到中午午,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行走在群山環繞之中,一路上大軍走過,只
見得火紅旗幟如雲隨風招展,隨行的眾軍馬肥人壯,上萬官軍長龍一般一眼望不
到首尾,刀槍劍戟如林,八千定州府兵人人手按腰刀,背負強弓箭簇,前呼後擁
的往前開拔,中午時分天氣明媚溫暖。

  阿娟掀開車簾一看,朱霖也不知道去哪了,只有大批虎賁衛士簇擁在馬車兩
邊,車簾外風光大好,雖說不上青山綠水,但也是古樹成群,巍峨大山數不勝數,
更有鳥語花香之景,阿娟瞧了會兒合上車簾目光瞧在旁邊趙青青身上,趙青青為
人清冷不怎麼愛熱鬧正認真看書,外邊清風灌進馬車裡,惹的她胸前秀髮飄飄,
幾縷秀髮拂過雪白臉頰,絕色容顏世間難尋,直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阿娟雖是女子,目光落在趙青青臉上也忍不住多看幾眼,這麼美麗的少女,
也許真是天上仙女下凡吧……

  阿娟瞧的入神,趙青青忽而抬起俏臉道:「看見朱霖了嗎?」

  阿娟回過神來,咯咯一笑道:「沒呢,朱霖這個好色鬼,天天就愛跟個蒼蠅
一樣追著公主您轉,這次倒安分了許多。」

  趙青青玉手輕攏雪白紗袖,淡淡放下手中書籍道:「這幾天朱霖也許忙壞了,
讓他忙忙也好,我也圖個清淨,況且他能少年有為,朱瑤知道了也會為他開心。」

  阿娟探著腦袋靠近趙青青,陶醉無比聞著她嬌軀迷人香氣眨眼道:「才不是,
吳德雖然喜歡偷偷看公主,但也只是偷偷的,才不像朱霖那樣,朱霖喜歡公主您
好多人都知道,一眼就看出來了,朱霖偷看您時,恨不得把公主您給吃了!」

  趙青青聞言只淡淡道:「我託付朱霖軍國大事,若再貪戀女色,算我看錯了
人。」

  阿娟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自己小嘴,群山之中,向來都有供圍
獵的所在,中午時候天氣明媚,陽光十分溫暖照在人的身上,眾軍就地紮營時,
趙青青面蒙黃紗,一襲白衣勝雪散發著晶瑩光澤,修長嬌軀聖潔美麗,身邊大批
文武官員眾星捧月一般,美眸俯視過眾軍淡淡道:「開始吧。」

  她一聲令下,圍獵正式開始,只見山坡下十幾門大炮對著巍峨大山,填充炮
彈發炮轟擊,炮擊聲震耳欲聾,被炮彈擊中的地方煙塵滾滾,亂石橫飛,深山老
林裡百獸驚嚇的竄來竄去,更有猛虎咆哮之聲,眾軍旗幟如雲,一眼看去漫山遍
野龍卷殘雲般直撲過去,號角聲大作,戰鼓狂擂,巴魯將軍面露喜色道:「老臣
聽說猛士可獵老虎,若有將士打得老虎,殿下有何賞賜?」

  趙青青玉手輕撥胸前秀髮,輕笑道:「老將軍雄心壯志,是否想親自引弓射
虎?」

  巴魯將軍傲然道:「正是,老臣平生唯一遺憾就是不能親手打得一頭老虎,
借今日圍獵,也不知能否完成多年心願。」

  趙青青認真聽完淺淺笑道:「為將者,國之爪牙,巴魯將軍您在本宮眼裡與
猛虎並無區別,本宮以女流之輩統領定州軍政,未免有心力不足之處,就全仰望
諸君了。」

  眾文武大臣聞言莫不俯首稱是,趙青青吩咐人擺好瓜果好酒,美麗十足摘下
俏臉面紗,絕美容顏淡淡笑道:「借今日圍獵,本宮先敬眾位文武。」

  她說著玉手舉起酒杯,點滴不剩把酒喝完,雪白臉頰也多了幾分紅暈,更是
美麗的驚心動魄,叫人不敢逼視眼前仙子,巴魯將軍吳德朱霖三人紛紛舉杯回敬,
氣氛十分熱烈,席間頻頻有笑聲傳出,酒到興起,一些武將忍不住要在公主面前
表演武藝一番,個個摩拳擦掌,要射靶助興,巴魯將軍被眾人推出要他射箭,盛
情難卻之下,巴魯將軍只好提起弓箭,彎弓搭箭屏氣凝神一箭射去,正中百步之
外靶心,眾人紛紛喝彩叫絕。

  朱霖看到了不免手癢癢,忽而目光落到趙青青臉上,靈機一動道:「定州諸
將都知道公主武藝道法超群,就是沒有親眼看到過,公主何不親自引弓表演一番?」

  若是美人親自引弓,何等快事!眾大臣紛紛起哄,趙青青端坐正中,嬌軀一
襲白衣雪裙仙女一般,美眸如水瞧過圍獵眾人道:「那本宮就獻醜了。」

  吩咐阿娟取來弓箭,趙青青優雅十足接了過來,玉手挽起紗袖,露出雪白手
腕,此時天上恰有一排大雁飛過,阿娟歡笑道:「公主公主,天上大雁,天上大
雁!」

  趙青青抬起俏臉,彎弓對準天上乾淨俐落一松弓弦,箭呼嘯而出一隻大雁應
聲而落,眾人瞧得是目瞪口呆,驚歎不已,趙青青丟開弓箭淺淺笑道:「聽說眾
將有心改制定州各軍,不如就今日定下吧。」

  吳德鄭重其事從懷裡取出一冊地圖,來到趙青青旁邊盤腿坐下道:「諸位,
公主收納各將建議,吩咐老臣與巴魯將軍制定新軍制,請靜聽。」

  吳德難得老臉嚴肅,清清嗓子道:「定州總有十六萬部隊,騎兵四萬,府兵
兩萬,步軍十萬,李穆李大人曾上摺子,直言不諱言明各軍弊端,如此敢進言之
臣,公主深為歡喜,有李大人這種忠義之士實在是定州福氣,公主任人唯賢,決
定破例提拔李大人官升三級,擔任定州府衙,主管各地刑獄。」

  李穆聞言跪倒謝恩,趙青青略微點頭示意,吳德神情肅穆又道:「定州十萬
步軍編為五鎮,四萬騎兵編兩鎮,兩萬府兵編一鎮,公主任命大將軍巴魯領步軍
一鎮兩萬人,騎兵一鎮兩萬人駐守定州飛龍關。」

  巴魯將軍起身來到趙青青面前跪下,一臉激動道:「老臣定盡忠臣之責,守
衛飛龍關!」

  趙青青親自彎腰扶著巴魯將軍臂膀,柔聲歎道:「老將軍乃本宮倚重之人,
為定州征戰了半輩子,本該享受兒孫膝下之樂,卻為軍政大事所困,以年老體邁
之身為定州守衛邊關,本宮每念至此深感痛心,望老將軍鎮守飛龍關,遠離定州
城時,好自保重自己。」

  巴魯將軍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的話不能語,趙青青親手把兵符交到他手中,
扶著巴魯將軍坐在自己旁邊道:「不久老將軍就要遠行飛龍關,就坐本宮身邊,
待老將軍遠行之時,本宮必親自在城樓為老將軍送行。」

  巴魯將軍擦乾熱淚,再次謝恩,吳德又道:「公主任命老臣吳德領步軍兩鎮
四萬人駐紮定州城內!」

  吳德語氣略為停頓,目光落到朱霖臉上道:「公主任命將軍朱霖領步軍兩鎮
四萬人駐紮定州城內。」

  朱霖跪地謝恩,吳德昂頭挺胸朗聲道:「定州城內照袁大人活著時安排,按
慣例城內駐軍十二萬,將軍朱霖領兩鎮,剩餘騎兵一鎮府兵一鎮,由公主親自指
揮,此次新制,把十六萬部隊編成八個鎮,改營為鎮,每鎮兩萬人,飛龍關是新
築之城,建成以來一直都是抵禦蒙古,北國的前線,值得慶祝的是,本州府兵火
器兇猛,這次在公主殿下的大力支持下更打造了四艘神威巨艦裝備府兵,新關飛
龍也添置了三十門大炮,現在定州雖不能與北國實力相比較,但足以自保了。」

  趙青青玉顏美麗,柔聲道:「關於收留流民的問題,本宮決定,在飛龍關,
和定州城內僻遠地區開荒種田,容留流民安居樂業,由官府給足種子,耕牛農具,
想必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另外城內有設文武館,本宮不才自任館主,招攬
能人許以官職,效命官府,大事已處理妥當,今日各位請盡興。」

  眾人連呼公主英明,趙青青只淺笑回應,山坡下眾騎奔走十分壯觀,珍奇猛
獸等戰利品不斷獻上,趙青青親自騎馬在眾人簇擁下進入老林子裡射獵,而現在
北國方面,慕容極,與慕容赤並騎靠在一起,兩人對面是整整三萬蒙古騎兵,烏
壓壓一片遮雲蔽日一般蜂蛹而至,慕容沖一臉笑容道:「三哥,馬不停蹄追了這
麼久,終於是追上來了,這次建大功的時候到了,察哈爾已經沒有退路了,三哥,
接下來可全指望你了!」

  慕容極淡淡道:「大戰在既,弟弟你還笑的出來,佩服!」

  慕容沖笑容不減道:「風裡來,雨裡去,也就自然不怕了,諾,敵人開始沖
鋒了。」

  慕容極目光如炬,揚手一揮,炮聲隆隆中,北國眾軍萬騎沖出迎戰,兩邊騎
兵還沒碰頭,彼此炮彈亂轟,炸的戰場上血肉橫飛,蒙古兵兇狠善於騎射,衝鋒
時人在馬上彎弓搭箭,射的北兵叫苦不迭,北兵強在氣勢洶洶,一股腦兒在大炮
轟擊,箭雨亂飛中,紛紛引弓射箭,拼死沖了上去,兩邊弓箭亂射,慘死當場的
士卒數不勝數。

  北兵作戰倡狂慣了,幾萬人騎著馬興奮發狂揮舞著馬刀沖進蒙古兵裡見人就
殺,慕容沖指揮炮兵猛轟蒙古後隊,大炮轟擊的戰場上煙雲大作,硝煙彌漫,慕
容極揚手一揮,親自帶領眾軍包抄,兩軍從下午交鋒,一直打到黃昏,蒙古兵嗷
嗷怪叫發起數次衝鋒打的北兵拼命反沖,箭都射完了,短兵相接時,刀光劍影你
來我往,慕容極身先士卒一路包抄把蒙古兵一截成兩半,慕容沖趁機帶隊撲上,
迎著炮火連天直撲蒙古兵。

  打到難分難舍時,蒙古兵漸漸抵擋不住,開始突顯敗象,慕容極再次趁勢猛
沖,慕容沖見勢大好,急率軍包抄,要斷蒙古兵退路,沒了慕容沖軍的旁邊支援,
這可苦了慕容極,慕容極夾在中間,當場就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慕容沖立功心切一路追擊察哈爾大汗,察哈爾汗也是知道兵敗如山倒,帶領
著幾千衛隊也不顧戰場廝殺了,拔腿就跑,慕容沖在後邊窮追不捨,察哈爾汗的
衛隊還帶著一輛馬車,跑著跑著馬車就落下了,慕容沖一箭射死趕車之人逼停馬
車,命手下人都去追擊察哈爾汗,自己拿刀鑽進馬車裡,他剛鑽進馬車裡,便覺
得真是仿佛身在女兒閨房裡。

  只見馬車裡蜷縮著一個氣質高貴,姿色過人的少婦,看不出她年紀有多大,
似乎如少女一般,卻又帶著與少女不同的目光,似乎經歷人世滄桑,在大草原上
不同別的女子,她的肌膚很好,雪白嬌嫩,一張臉宛若出水芙蓉,一雙明眸善睞
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書卷之氣,迷人嬌軀身著粉紅衣裙,秀髮挽鬢,襯托的一張
玉顏精緻美麗,慕容沖居高臨下正好瞧進她衣襟內兩團滑膩乳球晶瑩剔透的擠壓
在一起,泛著極為誘人的光澤,酥胸如雪,慕容沖目光貪婪毫不掩飾,女性的柔
弱使她此刻目光畏懼的看著鑽進馬車裡的年輕男人,慕容沖一身鎧甲帶血,滿身
穢氣,與這個美麗高貴的少婦形成鮮明對比……

  她終於鼓足勇氣,玉手護住自己酥胸,不讓他視線褻瀆自己,咬著自己紅唇
害怕道:「我……我是絳妃,小王子的母親……」

  慕容沖手中帶血的刀怦然落地,餓虎撲羊一樣朝這個美麗的女人撲了上去,
絳妃拼命反抗玉手無力推拒著慕容沖的侵犯,慕容沖喘氣如牛,爬在美婦嬌軀狂
舔她雪白脖頸,兩手亂撕扯開美婦衣襟,露出一對飽滿雙乳,慕容沖見了口幹舌
燥低頭就一口含住美婦誘人雪峰餓狼一樣大口吸舔,大行禽獸之事,絳妃哭的死
去活來,也絲毫不管用。

  毫無懸念,蒙古察哈爾自此被連根拔起,戰場上三萬蒙古兵死屍相枕,硝煙
四起,煙雲騰騰飛天直入雲霄,殘陽如血,慕容赤豪興大發,當場作詩一首,慕
容極一身鎧甲不停滴著血,帶軍追至一處馬車時,聽到車裡女子聲嘶力竭的哭泣,
伴隨著陣陣無助的呻吟,馬車劇烈顫動,車裡男人發狂悶吼,慕容極臉現怒色,
猛的伸手掀開馬車簾子,只見火把照耀中,慕容沖赤身裸體爬在一具雪白美麗的
女子玉體身上,屁股狂聳肉棒劇烈抽送,隨著他下體聳動,兩人結合處,只見一
根粗壯陽物不停地整根深入女子嬌嫩玉穴,幹的美婦玉穴汁液氾濫一片狼藉,陽
物沾滿白漿兇狠出入粉嫩玉穴,美婦玉穴也不知被慕容沖射了幾次進去,以至於
肉棒每次深入都能幹出濃白精液,慕容極怒道:「老四,你可知道你在幹了什麼?」

  慕容衝動作不減,反而愈發用力,一根陽物狂風暴雨一樣猛幹美婦玉穴,嘴
裡興奮發狂道:「啊,不就是幹個女人嗎,這娘們嫩穴夾的真爽,一對奶子也是
極品,啊,弟弟要來了要來了,說著說著屁股狂聳,整根肉棒發狂插入玉穴,棒
頭頂的美婦死去活來,張著小嘴尖叫不止,慕容沖嘴裡胡言亂語,死死抱著美婦
嬌軀與自己合二為一,射了個一乾二淨,這才停止折騰,過了半天才戀戀不捨從
美婦身上爬起來穿衣系帶,下了馬車揚眉吐氣,一臉受用。」

  慕容極氣的罵慕容沖禽獸不如,慕容沖心情大好,渾身舒服,臉上毫不在意
不屑笑道:「小王子的娘,別人睡得,我就睡不得嗎?三哥,你何必幫外人,而
疏遠弟弟呢。」

  慕容極氣的當場就要拔刀,慕容沖連退幾步,一臉怒氣道:「怎麼,三哥想
殺我?」

  慕容極被身邊親兵勸解,這才憤恨不已鬆開腰刀,慕容沖打了個哼哼,故意
道:「這個女人,我要了!誰也不能跟我搶,如今她被我幹了,就是我的人了!」

  慕容極怒髮衝冠厲聲道:「混帳東西,你就這點出息嗎?」

  慕容沖冷笑不止,兩邊僵持在一起大有劍拔弩張之勢時,慕容赤得到消息立
馬趕了過來,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張手就甩了慕容沖一巴掌,怒聲道:「貴妃地
位高貴,你這畜生竟敢強暴於她,朕絕不饒你,說著拔劍就要殺慕容沖」

  慕容赤老臉漲紅口口聲聲要殺慕容沖,這個時候有人出口求情了,這人不是
別人正是絳妃,絳妃被慕容沖野蠻強暴按理說不會為之求情,事實上,這女子偏
偏給慕容沖求情了,只見她嬌弱無比跪倒在地,泣聲道:「不知者不罪,王爺並
不知道賤妾是絳妃,這次賤妾蒙王爺救命之恩,請陛下寬恕……」

  慕容赤這才丟下劍恨聲道:「若不是貴妃求情,朕絕不饒你。」

  慕容沖跪在地上狼狽不堪,慕容極臉色不善,慕容赤目光落到絳妃臉上見這
女子果然是上等美女,怪不得慕容沖把持不住,咳嗽一聲,親自過去扶住她香肩,
入手瞬間只覺柔軟香滑忍不住用了幾分力抓捏著絳妃香肩把她扶起來道:「今日
之事錯在朕教子無方,貴妃切勿擔心,在場中人敢傳此事者,斬,朕便做主,留
貴妃至三王府中,與小王子母子見面。」

  慕容極臉色這才溫和幾分,大步走過來攙扶住絳妃道:「到了府上就是一家
人,貴妃勿需多禮。」

  絳妃只得柔聲謝恩,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第四十七  折雄關漫漫戰從絕境

  定州之主圍獵歸來時候,天色剛入黃昏,眾軍長龍一般火把通明,簇擁著公
主車駕回城,城池內繁華熱鬧,街道兩邊燈籠高掛,看熱鬧的人數不勝數,人來
人往熱鬧至極!

  她在馬車裡想,想很多很多的事情,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夜色也深了幾分,
小樓上絲絲微風拂過窗簾吹進房間內,阿娟剛拿了壺熱茶推門進來,第一眼看到
的就是她穿著的一襲緊身白衣紗裙,完美的勾勒出少女誘人曲線,嬌軀身材修長
高挑,背後長髮飄飄的立在窗邊,絕美身姿寒梅傲雪如姑射仙子墜落凡塵,趙青
青轉過嬌軀時,阿娟才看清她手裡握著一支系著紅繩的水青玉簫,阿娟放下茶壺
關心她道:「公主,夜裡風冷,您小心著涼……」

  趙青青握緊青簫來到桌邊坐下,玉手支著自己俏臉淺淺笑道:「其實我們倒
不用這麼客氣,朱瑤和我又不是外人……」

  阿娟看著她樣子,自己心裡竟是有些異樣,趙青青這個時候說起朱瑤,不知
是姐妹情深,亦是嫉妒呢?她再大方,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女人,女人都需要人疼,
趙青青也不例外,阿娟是絕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經常和別人睡在一個被窩,而冷
落自己,朱霖陪趙玉兒的時光,那是多麼令她心疼,想到這裡,她似乎覺得自己
和趙青青是有幾分同病相憐的味道了,只是趙青青似乎並不在意有沒有男人陪,
也許她真的習慣一個人獨處。

  趙青青放下水簫,紗袖裹著玉手提起茶壺倒了杯茶,茶氣四溢繚繞,她紅唇
輕抿杯沿輕笑道:「從小就寡言少語的人,唯一的好處就是她不會寂寞,比如我,
小的時候娘就教我女孩子要懂事,皇宮裡刀光劍影的,她要我懂事,懂事了才能
更好的保護自己,少言寡語的就養成了習慣,十幾年就這麼過來了。」

  阿娟坐她旁邊,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阿娟認真瞧著眼前美女,趙青青無疑是
極美的女人,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世上如她這般完美的仙子,實在是找不出第
二個了,阿娟喝了幾口茶,嬌聲笑道:「府裡邊的人都說您是冰美人兒,獨居小
樓也不讓打擾,人家聽到了,就幫您罵他們嘴閑!」

  趙青青聽完阿娟說的,俏臉忍不住噗嗤一笑,這一笑實在是美麗的驚心動魄,
即使阿娟是女子,也不敢直視她的美,趙青青頗有幾分女孩兒嬌俏道:「冰美人
兒,冰美人兒,好幾年都沒人這麼叫我了……」

  阿娟兩手捧著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十分可愛道:「公主,您真是不食
人間煙火的仙女哩!」

  趙青青一雙美眸如水,似回憶從前,語氣溫柔道:「換個話題吧。」

  阿娟眼睛瞅瞅窗外,見夜色漸漸多了幾分昏沉,站起來走到窗邊看了看,忽
而道:「好像要下雨了,咦,好像是姑爺他過來了呢」

  趙青青收起水簫放到旁邊問道:「是麼?」

  阿娟點頭如搗蒜,歡喜道:「不會錯,是姑爺」

  趙青青一雙美眸溫柔如水,神情溫柔道:「你去找一把傘來。」

  阿娟聽她吩咐,連忙小跑著出去找傘,其實也是為了給二人獨處時間,趙青
青坐在桌邊靜候燕亦凡到來,等了沒多久,燕亦凡推門進來,身上還是一如既往
的樸素衣衫,一看到趙青青臉上就開心笑道:「一直擔心青兒在外邊如何,你回
來了就好。」

  趙青青剛要起來,燕亦凡立刻上前制止她,雙手按住她香肩,目光如炬仔細
凝視著她仙子容顏,一點一點的瞧她的臉道:「讓我看看青兒有沒有變,你這些
日子一直奔波勞累,我想了又想,除了為你感到擔心,竟然不能有幫到你的地方,
說實話,心裡很想為你做些什麼,青兒,你知道嗎,這世界上喜歡你的男人太多
太多,但是肯為你放棄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男人,我永遠都是第一個。」

  趙青青從未被他如此認真觀察過,忍不住溫柔一笑道:「人家沒變吧?」

  燕亦凡臉上神情爽朗十足,笑說道:「沒變,依舊美得令人驚心動魄,他說
話的時候,已忍不住抱起她仙子玉體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兩隻臂膀緊緊抱著趙青
青嬌軀,喘著粗氣癡癡的埋臉鑽進她脖頸裡又舔又吻,口鼻貪婪聞她脖頸香氣,
兩隻手漸漸不老實在仙子嬌軀摸來摸去胡亂撫摸,不住道,青兒你好美」

  趙青青剛和情郎見面就被他抱入懷裡溫存不停,想好的溫柔話語全都消失不
見,被情郎侵犯的嬌喘不已,絕美容顏只得對著他嬌羞嗔道:「燕郎,別這樣好
嘛?……」

  仙子含羞帶嗔的神情,更讓燕亦凡看的是如癡如醉,懷裡摟著的是仙女玉體,
口鼻呼吸著的是沁人心脾的女子香氣,惹得燕亦凡癡癡的就要強吻她紅唇,趙青
青急忙伸出玉手擋住情郎嘴唇,臉紅如醉道:「燕郎……不要……天色已晚,你
該回去了呢……」

  一聽趙青青要他現在回去,燕亦凡明顯聽的一愣,趙青青看見情郎第一次露
出這麼可愛的神情,玉手捂著自己紅唇噗嗤一笑道:「人家說真的呢,天色都這
麼晚了,燕郎不如有時間再過來,到時候人家必定煮好溫酒,吩咐廚房好好做幾
個好菜,招待郎君!」

  她說話的時候不說迷人的仙子容顏,便是聞著紅唇吐氣如蘭的香氣,足以讓
任何一個男人拜倒在她裙下,燕亦凡和她一塊兒長大,當然知道趙青青這個聖潔
仙子偶爾不經意的嬌俏,最讓男人銷魂蝕骨把持不住,更加越發抱緊她嬌軀,臉
頰貼著她滑膩肌膚摩擦不停,呼吸沉重道:「青青,這些日子真的很想你……」

  趙青青害羞笑道:「人家知道啊,可是……好久不見面,一見面這樣,真的
好奇怪……不要這樣好嘛?人家今天身子不舒服呢,聽到阿娟上樓的聲音,芳心
更加害羞,急道,阿娟來了,燕郎快放開人家。」

  燕亦凡哪裡聽的進去,不顧阿娟正往樓上來,兩隻壞手一手一個誘人酥胸隔
著衣衫徐徐揉捏,隔著衣衫都覺入手滑膩,彈性十足,趙青青啊的嬌呼一聲,玉
體登時發軟,燕亦凡趁機就強吻她紅唇,趙青青被他強吻成功,小嘴說不出來話
嬌喘不已的在情郎懷裡掙扎,阿娟拿著雨傘剛一進門就看見燕亦凡兩隻手伸進公
主衣襟抓著兩團酥胸揉來揉去,趙青青嬌喘吁吁的抗拒情郎強吻,阿娟摸不清楚
燕亦凡和趙青青親熱怎麼還會強吻起來了,俏臉發紅的舉起手中雨傘出聲道:
「姑爺!傘!」

  燕亦凡充耳不聞繼續痛吻仙女紅唇,懷裡是溫香軟玉的仙子玉體,直美得欲
仙欲死,不知身在何處,本能的舌頭就要伸她小嘴裡,趙青青臉皮薄,可受不住
這個,匆忙之中用了幾分力道,使勁兒把情郎推開,阿娟護主急忙不死心道:
「姑爺,傘來啦!」

  燕亦凡欲望這才消去,其實他愛趙青青不比朱瑤差,但兩個人卻不能經常見
面,情深熱切的自然控制不住自己,更何況趙青青這個絕色美女,反應過來時,
冷不丁的咳嗽一聲道:「外邊是下雨了。」

  趙青青接過雨傘塞進情郎手中,絕色容顏溫柔一笑道:「燕郎,人家同樣是
你未婚妻子,你幹嘛這般急色呢,現在天色不早了,外邊下雨,青兒吩咐阿娟給
你找了傘來。」

  燕亦凡趁機捉住她玉手握在手裡,覺得十分好笑道:「青兒連傘都準備好了
嗎?」

  趙青青溫柔如水,伸出一隻玉手為他梳理脖頸亂髮柔聲道:「郎君不要生氣
嘛,天長日久何必急於一時,青兒最近真的很忙,以後空暇再親自登門拜訪燕郎,
到時青兒任由燕郎處置好不好?」

  燕亦凡無奈只得拿好雨傘緩步下樓,趙青青柔聲吩咐道:「阿娟代本宮送送
燕郎。」

  阿娟送了燕亦凡離開急匆匆跑到樓上,趙青青一個人立在窗邊目送樓下情郎
離開,阿娟奇怪道:「公主您怎麼會趕姑爺離開呢?」

  趙青青轉過嬌軀淡淡笑道:「燕郎他是男人難免好色。」

  阿娟捉摸不透道:「可公主您是被人公認的世間第一美女,真是天上仙女一
樣,不知多少男人為您神魂顛倒,姑爺一門心思急著想和您親熱也是正常的嘛。」

  趙青青輕解衣衫,玉體坐在繡床上嫣然笑道:「好啦,就不提他了,天色不
早了,我想睡了,阿娟你出去吧。」

  此刻正是夜深人靜時分,只見定州城樓上火把通明,成千上萬的官兵身著鎧
甲,手按腰刀立在城上把守森嚴,強弓硬弩數不勝數,城關之上更有數百門大炮
威嚴十足俯視天下眾生。

  雄關漫漫一眼望不到盡頭,城關旗幟鮮明隨風擺動,只見城門大開,城門道
路兩邊數百名軍士按刀戒備,從城內蜂擁而出的大批軍隊兵容極為繁盛,人數雖
眾但紀律嚴明,行軍之間人人面容剛毅,裝備又極為精良,一看就皆是精兵強將,,
城外黑夜籠罩吞噬寫一批批洶湧前進的士卒消失在夜色裡,後隊又如潮水滾滾不
絕奔向夜色。

  頭頂絲絲細雨輕飄,朱霖困意皆消打足了精神,這次出兵事關重大,不容他
有任何閃失,昌郡對於定州來說意義頗重,面對北國水師將有借道昌郡水陸並進
圍攻定州的戰略,袁正南活著時候就有奪下昌郡的打算了,只不過他還沒來的實
施這個計畫就被刺殺了,趙青青不同於一般女子,朱霖也不是一般男人,這一對
主從對稍縱即逝的戰機十分敏感,天幸,定州不是落在袁少秋手裡。

  火光通紅,邊關少有平靜,大雪惡風更是見得多了,朱霖牽著馬立在城下,
目光盯著城內夜色,夜色當中一輛馬車漸漸從城內駛出來,朱霖牽馬迎上,恭敬
伺候在旁,馬車裡走出一名面蒙黃紗的白衣女子,玉體身材高挑,姿色極美,正
是趙青青。

  朱霖主動伸出手掌遞給趙青青道:「殿下深夜趕過來送行,朱霖倍感惶恐。」

  趙青青美眸如水落在朱霖身上,見他臉色如常,想了想終究是探手給他,朱
霖殷勤十足急忙捉住她玉手,掌心握著仙女的玉手,這份得意感實在令人開心,
精神抖擻,她輕盈紗袖手背不可避免的蓋住兩人相握手掌,朱霖趁機大肆撫摸她
雪白肌膚,只覺又滑又美,實在捨不得鬆手磨磨蹭蹭的撫她下了馬車。

  趙青青一下馬車,立刻抽回自己玉手,美眸如水落在朱霖臉上道:「察哈爾
今日被滅從此關外盡是北國勢力,本宮深夜一人過來只是想給你一句話,不知你
要不要聽?」

  朱霖凝視著眼前月下仙子,老毛病死活都改不了,一股腦的琢磨怎麼才能和
她親近親近,苦於人多眼雜,倒也不敢太多放肆,聞言盯著她臉道:「殿下請說
……」

  趙青青點點頭,語氣輕柔道:「自古以來,將帥出兵作戰,難免猜測上意如
何,而本宮卻要告訴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不必猜本宮心思,也不必擔
心對你有所約束,專心帶兵就好,本宮不會干涉。」

  朱霖大為感激道:「殿下您真是一針見血!」

  趙青青輕提紗袖道:「好了,奉承話就不用說了,你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
直說。」

  朱霖一聽暗喜,壓奈著自己內心激動,語氣努力平靜道:「關於軍中有些機
密事務,殿下能借一步說話嗎?說著示意看了看空曠野外。」

  趙青青還沒有說話,朱霖已不容她猶豫,大步朝偏僻的野外走去,趙青青只
得跟著他過去,朱霖挑了一處小樹林,十分心喜走了進去這才停下腳步,趙青青
這個仙子白衣勝雪緩步跟來,立在朱霖身後淡淡道:「有什麼話,只管說吧」

  朱霖胸口砰砰直跳努力壓制著自己激動,神色認真道:「這次出兵事關重大,
朱霖一定不辜負殿下的信任與厚望,不把昌郡打下來,就提頭來見您!」

  趙青青轉過嬌軀,背負著玉手凝視夜空絲絲細雨,語氣輕柔道:「你能有這
份決心自然很好,以後你能否名揚天下,就看此戰了。」

  趙青青是極為聰明的女子,自然很清楚朱霖的野心,朱霖當然不肯久居人下,
她很清楚,所以說出此話,這次作戰不僅僅是為定州,也是為了你自己。

  朱霖聽完說道:「殿下說的是,朱霖一定全力以赴,只是大戰在即,戰場上
風雲變幻,我……我只要」

  朱霖本來就聰明,一點就通,但此刻滿腦子色欲就沒把這話當回事兒,反而
兩眼死死盯著眼前仙子,她一襲白衣紗裙冰清玉潔,背後長髮飄飄,嬌軀修長動
人曲線極美,絲絲細雨中微光照在她玉體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澤,讓人看去聖潔
無比,卻又充滿最直接的誘惑,聲音十分好聽道:「你只要什麼?」

  朱霖此刻色膽包天再也按壓不住,人如脫弦之箭一把撲上去從後抱住趙青青
玉體,臉頰埋進她雪白脖頸大口呼吸著迷人香氣,嘴唇亂吻,壓抑著自己聲音,
喘氣如牛的發狂道:「殿下,殿下,朱霖只要像那夜溫泉池旁再和您親近一次,
就死而無憾了,一次……只要一次,朱霖求求您了……戰場上我就要拼命去了,
別無他願,只要像溫泉那次朱霖就滿足了……」

  趙青青被他雙臂抱的死死,嬌軀都有些發疼,她清晰感覺到,朱霖火熱的硬
物死死頂進她紗裙美臀反復摩擦,隔著衣裙都能感覺到那滾燙的溫度,臉頰邊盡
是男人徹底發狂的呼吸,這次朱霖的欲火,她是壓不下去了,只是她不願意這樣,
玉手用力掰著朱霖摟著自己的拳頭,努力平靜道:「本宮真的不想這樣……」

  朱霖埋臉痛吻她雪白脖頸,氣息狂亂溫熱噴在趙青青肌膚,她誘人玉體被朱
霖摟的死死,朱霖嘴裡十分無恥道:「出征在前,殿下就一次就一次,朱霖不是
真的得到你,難道那次公主玉足夾著朱霖的寶貝就沒有一點兒感覺嗎?只要…
…卻不料趙青青冷冷打斷他話語:「只要本宮撤回你的兵權,你就滿足了?」

  一句話就把朱霖打回現實,朱霖楞了半天這才不甘心的老老實實松開懷裡抱
著的玉體,趙青青臉色冷冰冰默默走開道:「本宮從不會受制於人,想威脅本宮,
你先自問有沒有那個實力,時間不早了,朱將軍你該出征了。」

  雨點飄飄,她一人獨立路邊,目送著定州的軍隊奔赴戰場,昌郡之戰只是個
開始,她很清楚,北國與定州之間的決戰,就快來了。

  趙青青默然回首,眺望風雨中的定州城樓,這可真是雄關漫漫,戰從絕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12-28 22:23     標題: 煙雲錄(48~52)作者:鳳殤7

.

                             煙雲錄


作者:鳳殤7
2016年12月24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四十八折  絲絲漣漪  欲語傾聽
        
    昨夜突如其來飄來一場細雨過後,一大清早天色放晴,陽光大好,一派風和
日麗,定州城內大街小巷傳播著蒙古察哈爾部三萬兵力被建州慕容氏消滅的一乾
二淨,察哈爾汗狼狽逃往大漠避難的消息,這已不是秘密了,從此關外北國勢力
如日中天,達到了鼎峰,而此時定州城裡大街小巷還談論著另外一件大事。
       
    那就是文武館,文武館在定州算是首創,面向天下招收能人異士收入館內,
文武館是趙青青思慮再三,才決定成立的,這差事就交給了吳德,今日是文武館
正式成立的日子,城內大街小巷都張貼著求賢的告示,關外歷來尚武成風,民風
彪悍,一時間眾多遠內外的人紛紛摩拳擦掌前來投奔,門前車馬流水如雲,人山
人海的熱鬧至極。
            
    就連許久不見的洪通這個時候也是前來祝賀,吳德跟洪通是有過幾面之緣的,
倆人一見面別的不說,吳德連忙迎上去一臉笑容,雙手抱拳道:「哎呦,這不是
洪寨主嗎,在定州這些日子玩的還痛快嗎?」
          
    洪通前些日子被歡喜佛害的不輕,著實躺在床上把歡喜佛連根帶宗的罵了好
幾天,聽說城裡要成立文武館,也就過來賀個喜,話說吳德是個人精,見誰都能
說上幾句話,跟洪通這個莽漢還沒聊上幾句,倆人就眉開眼笑的勾肩搭背,稱兄
道弟開了,旁邊李穆顯得沉穩無比,立在臺階下言談舉止十分得體,頗有幾分君
子風範,這文武館是公主殿下親自成立的,定州大小官員一批接著一批過來祝賀,
吳德迎來各路江湖豪傑人士,難得偷會懶,正要上樓偷偷歇一會兒,只瞧見城內
大道上,數百名帶甲武士人人腰懸利劍,車馬整齊的簇擁著一倆馬車朝這邊開來。
         
    吳德眼尖,隔了老遠就看見帶頭騎馬的是巴魯將軍,巴魯將軍身份高貴,能
讓他親自騎馬充當在前邊開路的,恐怕只有趙青青這個仙子了,吳德是個馬屁精,
一看到趙青青車架過來,急急忙忙分開眾人前去迎接。         

    巴魯將軍精神氣色大好,乾脆俐落跳下馬來,手按腰間長劍親自掀開車簾,
只見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整個人沐浴在溫暖陽光當中,如同冰山仙子一樣出現
在眾人眼中,她玉體修長,又是絕色美女,一襲雪白衣裙穿在嬌軀更是聖潔的似
仙子下凡,剛一露面便吸引眾多人眼光,令人驚訝的是,與趙青青一道從馬車裡
攜手走出來的還有一名頗為美貌的妙齡少女。           

    少女一雙眉目如畫,清澈美麗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瓊鼻嬌挺,一張容顏
笑意盈盈,淺淺一笑時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嬌軀苗條的身段穿著一襲的粉紅長
裙,衣襟敞開著了件繡著大片精美花卉的絲綢抹胸,衣襟內裡兩團酥胸飽滿誘人,
清晰可見,香肩往下兩截衣袖是透明的粉色絲紗,若隱若現露出肌膚白皙勝雪的
誘人玉臂,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霓。
       
    歐陽霓,趙青青攜手走來,圍觀人群跪倒行禮熱鬧至極,趙青青今日溫和近
人,絕美容顏淡露微笑,紗袖裡伸出玉手吩咐眾人免禮,歐陽霓握著趙青青玉手
笑意盈盈抬頭看了看頭頂,只見門前擺設著兩隻威武雄獅,臺階兩邊士卒林立把
守,頭頂門匾三個大字,文武館,張紅掛彩的十分熱鬧氣派,忍不住掩嘴開心道:
「殿下,這兒可真氣派呢……」
         
    趙青青一雙美眸如水隨意看過門匾,目光落到吳德臉上少有的露出幾分笑容
道:「這都是吳大人辛苦操勞,本宮倒沒怎麼過問過。」
       
    吳德一看歐陽霓現在和趙青青呆一塊兒,立馬見風使舵一臉笑容:「老臣豈
敢貪功,若不是公主您親自過問,大力支持,如何會有這文武館呢?說著話題一
轉,咳咳,旁邊這位就是歐陽小姐吧?一段時間沒見,可真是越來越美了,咱老
吳都怕自己認錯人了。」
         
    歐陽霓嫣然一笑,眼波溫柔落到吳德道:「吳大人您可別說笑,小女臉皮薄,
您可饒了人家吧!」
         
    吳德本就好色,早就對這歐陽霓十分動興趣,歐陽霓本就惹人垂涎,他吳德
也不是第一個,乾脆頻頻對這歐陽霓露出示好巴結之意,巴魯將軍陪在趙青青旁
邊,十分滿意的瞧瞧四周道:「公主殿下設立文武館,實在是件大好事,將來文
臣武將就可以擇優錄取了,話說,李穆李大人怎麼只顧在臺階底下迎客,不來見
見公主呢?」
         
    趙青青聞言想也不想柔聲道:「本宮只盼望諸位大臣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
也就很感歡喜了,至於表面上的那些繁文縟節,倒也無傷大雅。」
         
    洪通聽說公主來了,急忙從大廳裡竄出來湊熱鬧,一眼瞧見趙青青被眾人圍
的裡外三層,兩眼私底下直放光,趁亂偷偷大飽眼福,一雙眼瞪的老大偷偷盯著
趙青青看,目光看過只見趙青青這個仙女一襲白衣雪裙聖潔美麗,緊身衣裙更好
的完美勾勒出女子誘人,趙青青嬌軀修長高挑,又是絕色美女,洪通兩眼一眨不
眨緊緊盯著她胸前誘人酥胸左看右看饞得恨不能仔細褻瀆一番老毛病又犯,看的
正入神時,冷不丁聽到一聲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洪寨主,不知您的腿好些了
嗎?」
       
    洪通打了個激靈,只見趙青青背負玉手,一雙美眸含笑瞧在自己身上,旁邊
歐陽霓故意把臉看往旁邊,吳德和巴魯將軍分別站在趙青青旁邊,洪通反應過來,
故意大咧咧一笑:「嘿嘿,區區小事,惹公主惦記了,現在沒事啦。」
         
    趙青青柔聲笑道:「沒事就好,寨主為了王事而為勞累,本宮頗為感動掛念,
如果沒有什麼要緊事情,大可以在定州城裡多玩幾天。」          
   
    洪通看見歐陽霓和趙青青手牽著手,大感奇怪,本能的結結巴巴指著歐陽霓:
「她,她怎麼和公主?」
       
    要知道洪通對歐陽霓不懷好意許久了,這人莽漢一個,以為歐陽霓孤身一人
在外,沒什麼人撐腰,洪通這個黑道寨主早就動了歪心思,這下歐陽霓跟趙青青
手牽手呆一塊兒,洪通難免膽怯了幾分,歐陽霓也是討厭她,撇撇嘴握緊趙青青
玉手道:「人家與公主從今天早上開始,可是結拜姐妹啦。」       

    趙青青語氣溫柔道:「本宮與歐陽姑娘相見恨晚,自今日起,的確是結拜姐
妹了,而且歐陽姑娘胸懷大才,是個難得的女英雄,本宮不才任這文武館的館主,
而歐陽姑娘則任代館主,本宮繁忙之時,就由歐陽姑娘全權負責館內一切事務。」
          
    這番話說來,平靜無比,但卻是極為少見的,趙青青說話算數是出了名的,
她既然這樣說了,就說明這件事是真的了,吳德本著巴結人的原則狠狠誇獎了歐
陽霓一番,就連巴魯將軍也少有的讚歎歐陽霓這個姑娘不錯,只留下洪通一個人
孤零零的楞在哪兒。
          
    今日文武館成立,無疑是件大事,對於很多有抱負的人來說,更是個難得的
機遇,平常苦於沒有門路,這次可就有了門路,眾多身懷絕技的人摩拳擦掌,齊
聚一堂,人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時,李穆不動聲色的低調走進庭院裡,趙青青背負
玉手,嬌軀立在臺階上道:「青青於亂世有幸結交諸位英雄豪傑,深感榮幸,今
日借文武館成立之時,諸位齊聚一堂之刻,本宮有幾句良言欲訴,眾所周知,如
今天下大亂,關外群雄並起,如今慕容氏一家獨大,稱霸關外,強大彪悍如蒙古
也俯首稱臣于慕容,本宮接任定州之主以來,無一日敢貪圖安逸享樂,常常深夜
才眠,力爭求賢若渴,從已開始勤政為民,更深知,如今天下非一人之力可以挽
救,亂世風雲如同大海洶湧,更非一人可以平息大海的憤怒波濤,本宮深思熟慮
之後,決定設立文武館,以天下四方英才,來治理定州兩百萬子民,在座諸位皆
是英傑,若有良言計策,大可以從容說來,本宮必當一一靜聽。」
             
    吳德在旁適時出口道:「各位英雄,公主任人唯賢,不分出身高低,這次文
武館成立,有意選拔一些縣令,軍營的空缺,尤其是軍營的空缺很大,哪位英雄
武藝兵法厲害的,就請出來讓大夥見識見識。」
             
    吳德巴魯分別立在趙青青旁邊,居高臨下瞧過人群眾多面孔,這些人多有膀
大腰粗的習武之人,也有許多穿著平常的讀書人,巴魯將軍目光如炬來回看過人
群,直到三個人從人群裡站了出來,這三個人中,有一個人吸引了巴魯將軍的注
意,這人體格健壯,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好手,只是長得不太好看,像個市井屠
夫一樣,一臉絡腮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刮了,臉上從鼻子到嘴橫著一道刀疤,跟
個地痞流氓一樣,看去氣質兇狠,巴魯將軍大步走下臺階來到這人面前,認真瞧
了幾眼道:「祖籍哪裡?」             

    這人倒也乾脆,開門見山道:「小的祖籍山東,名叫張彪逃難到關外這兒來
的。」
         
    巴魯將軍伸出手,抓住這人手掌看了看,皺眉道:「好個張彪,名字起的很
好,也是有一雙好手,老夫看你這手,也不知道這雙手殺過多少人了。」
            
    張彪抽回手掌,絲毫不畏懼的盯著巴魯將軍目光道:「沒得辦法,當兵混口
飯吃,不幹活可不行。」
             
    巴魯將軍嗯了一聲,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混哪路的?」
                
    張彪眉毛皺皺,臉頰不自覺的抽搐了下道:「小的在總兵薛大爺手下做事。」    
   
    巴魯將軍回頭看了眼趙青青,扭過頭又道:「老夫是個直性子,有話就直說
了,小子運氣不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當初梁國出兵十二萬分成四路討伐慕
容氏,結果慘遭埋伏,總兵薛鄂就是其中一路,記得北兵倡狂至極,與薛鄂一路
遭遇之後,北兵輪番以馬步兵衝鋒,刀砍箭射,戰況極其慘烈,把人都射的不像
個人樣,薛鄂一路全軍覆沒在荒郊野外,死的人把山谷都給填滿了,就連薛總兵
半個腦袋都被砍下來了,他陣亡這麼久了,難得你這小子還記得他,能從死人堆
裡逃出來,也說明小子有本事!」
            
    張彪脖子青筋直突,握拳恨道:「那仗,不怪弟兄們不會打,只恨許多人連
北兵的面都沒碰著,活生生讓箭給射死了。」
            
    巴魯將軍道:「老夫一看你臉上刀疤,就知道你碰上的是北國慕容沖的玄甲
兵,玄甲兵的確難對付,好了,且隨老夫見過公主殿下。」    
   
    巴魯將軍說罷領著張彪來到趙青青面前,張彪是個粗人,知道臺階上的是公
主,噗通一聲跪在臺階下道:「小人張彪,見過公主!」
       
    趙青青眼波清澈動人,輕啟紅唇語氣溫柔道:「張彪,山東泰縣大屏鄉人,
你的同鄉李穆前些日子在城外曾看見過你,可惜你沒認出他來,他當夜就寫信跟
本宮詳細提起過你,李穆說你勇猛過人,雖然現在四處流浪,但他相信這只是猛
虎在尋找複出的機會,還跟本宮擔保你絕非庸碌之輩,果不其然,你今日來文武
館,足以證明你不是一個害怕戰場的人,看的出來巴魯將軍很欣賞你,以後你就
在巴魯將軍手下做事吧,莫讓巴魯將軍失望。」
            
    張彪一聽到李穆這個名字,虎軀一震,急忙轉身四瞧只見自己背後一個面相
英俊的男子略含笑容看著自己,吳德在一旁笑道:「李大人現在是公主面前的紅
人,張彪兄弟你還認得出來吧?」
         
    李穆輕歎一聲道:「匆匆一別就是六年了,這六年來,張兄委屈你了。」
          
    張彪猛的撲上去一把按住李穆肩膀,眼睛含淚道:「小李子,真的是你啊?
那年逃荒,都說你死在半路上了,兵荒馬亂的,找你也找不到,可急死人了。」
      
    李穆呵呵一笑道:「廢話,我也以為你死了,還等著你把你妹妹許配給我呢。
       
    張彪臉色一陣暗淡,吞吞吐吐道:「小雅她嫁給別人了,你不怪我吧?」
       
    李穆大方一笑道:「開玩笑的,我只當她是妹妹。」    
   
    張彪這才露出幾分開心神情,目光看到趙青青臉上感激萬分道:「俺張彪這
條命,就交給公主了,您要俺上刀山下火海,俺眉頭都不皺一下。」
                
    趙青青舉起玉手道:「你們兩個難得重逢,說來這也是天意,就好好的聊聊
吧。」
         
    兩人一齊告退,另外站出來的兩人,都是書生打扮,巴魯將軍看不上眼,吳
德倒多留意了幾眼,其中一人抱拳走出幾步道:「在下許亮聽說公主求賢,特來
自薦。」
         
    吳德點頭沉吟道:「許亮是吧,老夫問你一個問題,大軍未動,什麼先行?」
           
    許亮略微思索淡淡道:「在下以為,是一個氣字,大軍未動,氣字先行。」
         
    吳德哦了一聲問道:「此話怎講?」
      
    許亮渡步來到臺階下,從容答道:「古人雲,正氣於一身,百毒不侵,而當
今之世,人心道德淪喪,在下以為,大軍要出征,若是正氣凜然,無所畏懼,定
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吳德咳嗽一聲道:「你說的這個,有點繞啊,未免有幾分投機取巧的意思,
不過,你認為定州最大的威脅是什麼?」
          
    許亮回頭掃過眾人,抬拳恭敬答道:「在下以為,北國慕容氏如今稱霸關外,
雄踞天下最寒之地兵精將廣,北國慕容氏一脈又是人才輩出,不乏雄才大略之輩,
如今又剛征服察哈爾部,勢力如日中天,而與之對比的是,我梁國天災人禍,一
年不如一年,出兵打仗屢戰屢敗,關外城池除了定州,雍州,錦州,西都,昌郡,
其餘城池皆被慕容氏佔據,在下並非狂妄之人,在下敢斷言,慕容氏剛剛消滅察
哈爾部,下一個的目標必將是錦州,錦州是孤城雖駐軍龐大,但慕容沖的部隊對
錦州早就虎視眈眈,錦州一線形勢不容樂觀。」
                   
    吳德皺皺眉頭道:「雖然話不好聽,確是實話,你繼續說下去。」
       
    許亮答了聲是,又道:「定州左側的雍州常年受蒙古人騷擾,天災人禍不
斷,定州右側的昌郡雖有水師,但是極為弱小,與慕容極駐紮在雁尾湖的水師
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堪一擊,況且昌郡的姚廣文膽小怕事,和北國暗通款曲不
是一天兩天了,北國要對付定州,必定要圍困錦州,孤立定州,水陸並進攻擊
定州,在下判斷,如果真到了這一天,北國抽調不出二十萬兵力,是不敢攻打
定州的。目前公主只宜與錦州形成共同防線一致對敵,支援雍州,才是上策。」             

    吳德看了看趙青青,趙青青點頭柔聲道:「許先生的話,本宮會認真考慮
的,請先生退下靜候佳音。」
      
    吳德目光落到最後一個人身上,趙青青似知道吳德想說些什麼,淡淡道:
「我們走吧。」

    巴魯,吳德,歐陽霓陪趙青青一道上樓,樓上登時安靜了許多,巴魯將軍
道:「老臣和吳大人選了很多定州的世家子弟送進文武館,畢竟吳大人也說,
自己人用著方便些。」
                  
    歐陽霓陪在趙青青身邊,溫柔一笑道:「公主好像不太喜歡那個許亮呢?」
          
    吳德搖頭笑道:「公主不是不喜歡許亮,而是這個許亮年少輕狂,不足以託
付大任,一旦給他機會,他還不翻了天去。」             
   
    歐陽霓嫣然笑道:「那最後一個人呢?」
       
    吳德沉吟片刻道:「求賢的目的已經達到,人多了反而不好。」
               
    趙青青自顧自倒了杯茶,玉手拿著杯子道:「本宮是想,許亮說的一句話,
他說慕容氏一脈人才輩出,這句話可很有意思。」         

    巴魯將軍皺皺眉頭十分不解道:「殿下您是說?」         
   
    趙青青輕啟紅唇品了一口熱茶道:「慕容極,慕容沖這些人正值壯年,那
慕容赤是不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本宮在想,慕容赤若是歸天了,慕容極和慕容
沖誰會鬥過誰呢?」             

    歐陽霓玉手輕撫酥胸甜甜笑道:「兩敗俱傷也不一定。」      
   
    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急匆匆上來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娟,阿娟從來
沒有這麼失態過,噔噔蹬跑上樓梯,一張俏臉紅撲撲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殿……殿殿下」
         
    趙青青連忙柔聲道:「不急,你慢慢說。」
         
    阿娟俏臉緋紅,喘氣道:「我家小姐她……她」
      
    趙青青一聽她說的這麼急,還以為朱瑤出了什麼事兒,急忙站起嬌軀道:
「朱瑤她怎麼了?」
         
    阿娟這才緩過氣兒道:「我家小姐她,她懷孕啦!」
         
    啪……只聽房間裡一聲脆響之後,落針可聞,吳德瞧著趙青青面前摔碎的茶
杯,誰也不敢吭聲,趙青青猛一聽到朱瑤懷孕,太過倉促下,手裡的杯子都拿不
住,直接摔在了地板上,弄得地板上狼藉一片,阿娟本來就聰明,一看這個俏臉
都嚇白了,朱瑤懷孕,對趙青青來說這是喜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阿娟畏畏縮縮的正要上前說話,趙青青輕移腳步朝她走來,絕美容顏噗嗤一
笑道:「這是好事呀,你們怎麼擔心本宮會不開心?本宮與朱瑤情同姐妹,你們
可別把本宮想成那種善於嫉妒的人。」
       
    阿娟這才有了幾分喜色,上前捉住趙青青玉手道:「可是公主您,日理萬機
……」       

    趙青青搖頭道:「那也要看是什麼事情,阿娟,你陪本宮一齊去看朱瑤。」
          
    阿娟心眼裡也為朱瑤有了身孕開心,兩女手拉著手,就急匆匆回公主府,回
到公主府的時候,一路過去直接看望朱瑤,朱瑤是溫柔如水的姑娘,跟燕亦凡住
在一起也喜歡清淨的地方,沒什麼人打擾。
         
    阿娟與趙青青一前一後走在走廊裡,朱瑤住處門開著,阿娟偷偷站在窗戶往
裡一看,只見床上朱瑤容顏美麗,神情嬌羞十足的靠在燕亦凡懷裡,不時和情郎
含情脈脈的對視,朱瑤被人稱為是四大美女之一,自然是絕色佳人,只見她此刻
身在閨房,嬌軀靠在情郎懷裡,不住含笑輕語,更是風情萬種。
       
    此刻只顧著兩個人說話,確也真沒發現趙青青和阿娟在外邊,趙青青看了幾
眼,轉過嬌軀背負玉手輕道:「走吧。」
       
    回去的路上,阿娟也不好問趙青青太多,趙青青路過一處小湖,難得在湖邊
停留下來,一個人蹲在湖邊凝望著湖中幽幽綠水,阿娟終究是忍不住好奇,立在
她背後小聲道:「公主,您都到了門外邊,怎麼不進去看看呀?」
          
    趙青青伸出一隻玉手撥弄著湖中綠水,溫柔一笑道:「看到朱瑤幸福,我也
就開心了,相信他會照顧好朱瑤的。」       

    這個時候陽光燦爛,照耀的湖中綠水如碧玉一般,趙青青雪白玉手輕輕撥弄
水花,絕美容顏恬靜聖潔,眼睛凝望著湖中清澈綠水,紅唇輕啟道:「此時相望]
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這可真是清風不解人呢!


           第四十九折 折花依人舟山楊帆

  清風徐徐,碧空如洗,放眼望去周圍盡是樹木花香,青青翠翠,層層群山延
綿不絕,頭頂陽光明媚至極,十分溫暖,青山道路兩邊的小草嫩嫩綠綠,十分喜
人,正是踏青遊玩的好時候,定州有佛寺,而且是聞名邊關各州郡的名寺,「鴻
光寺」,鴻光寺坐落在群山之中,說的上是獨居深山,與世隔絕,要燒香的話可
要費一番路程,可即使如此,寺中香火依然常年繁盛,附近數百里每日前來燒香
的信徒更是如雲一般。

  鴻光寺即是坐落在群山之中,自是有許多令人流連忘返的好風景所在,比如
月臺,斷崖,湘湖,飛龍瀑布,摘星樓,真是筆墨難以細寫,最近邊關大事很多,
有北國消滅察哈爾,定州文武館成立,當然也有民間關心的另外一件大事兒,佛
教當代聖子,無相僧人此刻法駕就在鴻光寺,無相僧人端的是一個美男子,相傳
法力高超,能救苦救難普度眾生,在世人眼中儼然成了頂禮膜拜的神,更是不知
吸引了多少信徒前往鴻光寺見上聖子一面。

  阿娟可不信那個,阿娟古靈精怪的一個人懶得信那些,只不過鴻光寺最近實
在太熱鬧了,少女心性下趁機出去踏青一番也是不錯,她早就想去奈何沒有機會,
今日終於盼來了機會,梁國公主趙青青要去寺廟燒香祈福,阿娟作為貼身侍女,
也有機會一齊跟著過去沾沾光,趙青青這個仙女天生性格清冷,不怎麼愛熱鬧,
這次難得去山上燒香,也是件稀罕事兒。

  盡人皆知,梁國明雪公主趙青青是絕色女子,被公認為天下第一美女,她的
美,是那種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仿佛仙女墜落凡塵,引的無數風流才
子,凡夫俗子為之癡狂,奈何這個公主不愛拋頭露面,只聽聞如此絕色美女,卻
不能見上一面實在感到遺憾。

  這次公主將要去山上佛寺焚香七天,為國運祈福的消息不傳而走,定州官府
隨機派出大批官兵提前進駐鴻光寺各處入山要道,嚴格盤查進山燒香者,更有好
事之徒私下紛紛談論,鴻光寺的無相僧人是個少年的美男子,他剛入住鴻光寺,
梁國的公主也要過來寺廟燒香,這可真是令人頗有幾分遐想啊……

  阿娟每聽到這種類似流言,就氣的直捂耳朵,眾口難防,說的一點兒不假,
好在此刻她和趙青青正在遊玩湘湖風光不開心的事情,也就不去想它了。

  湘湖,不知成名於那年,傳說是有八百多年歷史,由鳳凰涅槃而化,湖兩邊
都是依著青翠大山,湖水清澈美麗,湖面上船隻劃來劃去,從古至今都是遊玩的
好去處,此時殘陽如血,湖心處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蕩漾在湖面上緩緩前行,撐
船的人是個頭戴斗笠的胖老頭兒,遠遠看去只露出個半個下巴,有一晃沒一晃的
搖著船槳,船尾坐著一個貌美的橙衣丫鬟,她不是別人,正是阿娟,阿娟十分愜
意的伸出手兒探進湖水裡,來回撥弄著玩的不亦樂乎,玩到興起時,探著俏臉回
頭笑道:「小姐,這湖水好玩的很,您要來玩一玩嗎?」

  船心端坐著一名美若天仙的少女,只見兩岸青山綠水,落日黃昏成景,少女
烏黑秀髮輕挽雲鬢,容顏被雪白輕紗遮住,雖只可以依稀看出她面紗下的容顏,
但這依舊是美的令人不敢直視,生怕褻瀆了這個美麗的仙子,這麼美麗的少女,
這麼一個說的上是沉魚落雁,仙女下凡的少女,此刻她就那麼靜靜地偏著容顏,
一雙明眸如水溫柔的瞧著船下綠水,就那麼一句話也不說……

  阿娟喊了一聲她沒答應,阿娟認真一看只見眼前這仙女,兀自瞧著湖水發呆,
看著湖水的眼波便如溫柔的春水一般令人沉醉,陽光照在她嬌軀,仿佛沐浴在聖
光之中,衣裙反射著聖潔無比的光澤,沒人懷疑她是仙女,反而懷疑自己到了天
宮,阿娟撇撇小嘴又道:「小姐,人家跟你說話哩!」

  趙青青被她突然一喊,這才回過神來,雪白玉手輕攏胸前幾縷秀髮,整個人
一瞬間變成了那個高不可攀的冰山仙女,語氣輕淡道:「剛才,想起一些事情,
阿娟怎麼了?」

  阿娟歪著小臉神秘一笑道:「小姐您是否想起姑爺了?」

  趙青青是個容易在男女之事上羞澀的人,一聽她說起這個,本能的就覺得幾
分害羞,剛想否認過去,阿娟主動來到她旁邊蹲下,捉住她玉手笑道:「是姑爺
說過的,他說小時候和小姐您一塊兒長大的,那個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外邊拜師學
藝,是一塊兒長大成人的,他剛懂事兒那會,小姐您本就是仙女一樣的人兒,好
多同門師弟喜歡你,姑爺自己說的,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十分喜歡小姐您,能和您
做一對青梅竹馬的夫妻,是他覺得最幸福的事情,他還談起過,那個時候他就喜
歡和小姐您一塊兒遊山玩水,想必,您今天看見這水是回憶起從前了吧?」

  趙青青面紗下的容顏泛紅,更是美得嬌豔無比,一雙美眸也多了幾分柔情似
水道:「小時候,不懂得男女情愛為何物,長大了,才懂得什麼是情,和他自然
是青梅竹馬的人,奈何世事無常,太多變換,現在能冰釋前嫌就已十分開心了。」

  阿娟握著她雪白玉手,只覺得她肌膚雪白嬌嫩無比,握在手裡又滑又嫩舒服
至極,雖是女子也忍不住心波蕩漾,暗呼趙青青真是天生麗質絕代佳人,不說她
高貴無比的仙女玉體令多少男人發狂,便是這雙玉手若是握住那個男兒陽物,恐
怕讓人願意為她這玉手一握而去死的男人都是數不勝數了,阿娟也是忍不住握緊
她玉手捨不得鬆開道:「小姐您是仙女,還怕姑爺不愛您嗎?」

  趙青青搖頭一笑,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玉手道:「男人好色是天性,就不談這
個了。」

  阿娟俏臉一紅,探著腦袋湊近趙青青,聞著她身上迷人香氣臉紅心跳道:
「人家覺得也是,那段時間姑爺剛得到您時,姑爺就像個貪吃的孩子,絲毫也不
憐惜您是守身如玉的處女,硬是纏著小姐您好幾天都沒要夠,害的您幾天下不來
床,姑爺他還欲求不滿的,果然男人都好色……」

  兩個少女在這竊竊私語,湖面上船隻來來往往,趙青青實在不願意在這個話
題多談,站起嬌軀欣賞湖面風光,趙青青本就身材高挑,惹人垂涎欲滴,此刻嬌
軀衣裙隨風輕舞,若隱若現的勾勒出少女誘人曲線,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目光,
趙青青倒不知覺,她正想別的事情,這個時候從下游劃過來一艘船,船上立著一
人,頗為英俊正是李穆,阿娟瞧到李穆好奇叫道:「李穆,你在跟蹤我們嗎?」

  李穆修長身軀立在船頭,聽聞阿娟話語登時面露難色道:「卑職不敢,不過
公主殿下坐船時候,卑職正好在也在後邊。」

  阿娟這才笑道:「那你有事嗎?」

  趙青青伸出玉手阻止道:「算了,既然李大人也有心思遊山玩水,不妨過來
一齊轉轉。」

  李穆道了聲是,催船家靠近,登上兩女的船,他神情恭敬,抱拳道:「卑職
若有冒犯公主殿下的地方,請公主責罰。」

  阿娟抿嘴笑道:「別叫公主了,現在要叫小姐!」

  李穆看向趙青青不知這是什麼意思,更令人錯愕的是,撐船的老者把斗笠摘
下,露出一張笑呵呵的胖臉,正是吳德,他倒輕鬆多了笑呵呵道:「阿娟姑娘說
的對,要叫小姐。」

  趙青青背負玉手欣賞兩岸風景,語氣無奈笑道:「阿娟,你就別為難李大人
了。」

  阿娟可愛笑笑,笑嘻嘻的盡情欣賞風景,吳德比李穆官職要高,這個時候自
然不能失禮,只見他轉身抱拳對吳德行了個禮道:「李穆也見過吳大人。」

  吳德搖頭晃腦笑吟吟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這麼多俗套了。」

  李穆嗯了一聲道:「李穆閑來無事,就來佛寺上香,敢問公主您也是如此嗎?」

  趙青青隨意摘下容顏面紗,紅唇吐氣如蘭道:「正是如此,鴻光寺香火很盛,
本宮久居深院難得出來散散心,這次偶遇李大人也算緣分。」

  李穆恭恭敬敬道:「公主您身份高貴,出來遊玩還需多帶侍衛隨從。」

  趙青青語氣柔和道:「李大人有心了,本宮甚感欣慰,這次上香大批官兵駐
紮佛寺,已經深感歉意了,能不鋪張之處還是不鋪張的好。」

  她說著說著,忽而嫣然一笑道:「自從袁大人不在,李大人你好像一直都刻
意躲著本宮?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害怕本宮嗎?」

  李穆連忙搖頭否認道:「公主您誤會了,不說您是冰清玉潔的仙女,更是皇
家公主,李穆怎敢無禮?」

  趙青青玉手輕攏胸前秀髮,淡淡道:「這些事情就不談了,本宮難得出來遊
玩,兩位大人也不必拘謹。」

  吳德悠閒十足撐著船槳,仰臉呵呵笑道:「這湘湖也是出了名的風光好,依
山傍水,可真是個好地方,尤其是公主您這個仙女來到這裡,連這山山水水都因
為公主的原因,而更加仙氣十足啊。」

  阿娟美美的抬起腦袋,瞧著趙青青道:「那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說咱家公
主是第一美女,仙女下凡的話,人家不這麼看,恐怕天上的仙女到了咱家公主面
前也成了庸脂俗粉。」

  吳德摸著自己鬍子,沉吟笑道:「阿娟姑娘這話不假,仙女咱們是沒見過,
不過就是仙女到了公主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這兩人說的也確實是真,趙青青這個絕世美女,不說是不是仙女下凡,就算
真的仙女跟她一比,也成了庸脂俗粉,多少男人為她癡狂,可謂絕色佳人,縱然
吳德,李穆這些見多了上等美女的人,第一眼看到趙青青的時候也是為之震驚,
暗呼世上竟有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美女,真是冰清玉潔,天宮仙子,把人瞧
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吳德實話實說,李穆雖低調也不示弱,當場出口道:「世上美女很多,但如
公主這般絕色的女人,實在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卑職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
還真的懷疑自己看見了仙女,想必其他人也是如此。」

  趙青青性子清冷慣了,不太喜歡聽這些話,雪白玉手輕撫船身柔聲道:「好
了,你們就別討本宮歡心了,對了,本宮要在鴻光寺住上幾天,城內沒有什麼大
事吧?」

  吳德搖頭笑道:「巴魯將軍再過幾日要出城去飛龍關,朱霖現在進展順利,
不日就可完成圍困昌郡的計畫了。」

  趙青青嗯了一聲道:「巴魯將軍出發的時候,本宮會過去送他。」

  船順水而遊,到了靠岸之處,幾人登上了岸之後,吳德充當嚮導,在前帶路
道:「公主,前邊就是煙臺了,煙臺被群山包圍,山中煙氣飄飄,如同人間仙境,
站在亭子裡欣賞青翠山峰,也是一件美事兒。」

  趙青青背負玉手道:「說來不錯,那便過去看看」

  所謂煙臺,登上去之後站在半山腰上,只見身邊山峰籠罩在輕煙當中,如同
美人遮起了一層薄薄的面紗,入目一片青翠風景宜人,樹木花香十分清新,尤其
是趙青青這個仙女在身邊站著,聞著仙女嬌軀芳香,更覺心曠神怡,令人陶醉不
已,趙青青好久沒有出來遊玩,見到這麼美麗清淨的地方,情不自禁的輕移玉足,
亭亭玉立在半山腰上,一襲雪白紗裙裹著修長嬌軀隨風飄飄,烏黑長髮輕舞,一
雙美眸投射著似水柔情。

  李穆目光落到趙青青身上,趙青青向來脾氣清冷,此刻閉上眼睛面對美麗風
景,李穆就站在她旁邊,清晰看到她白衣內胸前兩團高聳玉立的乳球,她乳房形
狀很美,飽滿飽滿的,就如同讓人望而卻步的高聳挺拔的玉女雪峰,兩團乳房形
狀極美,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對雪乳實在是人間極品,

  她本就身材高挑,此刻一襲緊身衣裙隨風輕舞貼在修長嬌軀,正好完美的勾
勒出少女誘人的曲線,美麗紗裙裹著挺翹玉臀看在李穆眼中,更是充滿了對異性
的誘惑。

  趙青青是個聖潔高貴的仙女,李穆定力再高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目光從她
絕色容顏再到雪白脖頸,挺拔雪乳,再到腰肢美腿,此女身材真是天生妖嬈絕代
仙子。

  山中暖風陣陣掠過仙女嬌軀,吹的她衣裙輕舞緊貼修長嬌軀,美麗曲線展露
無疑,這風吹在她玉體的一瞬間李穆緊緊盯著她修長大腿,紗裙緊貼玉體,本是
女子隱私的聖地,也若隱若現浮現出了幾分春色,李穆隔著紗裙看到了趙青青腿
心令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聖女秘處,這仙女果真是極品,僅一眼便知她那銷魂洞
是何等緊窄美妙,水多溫暖,凡夫俗子若是插進去不消三五下,恐怕便射了個一
幹二淨。

  李穆對著趙青青兩條修長美腿暗暗吞咽口水卻被阿娟發覺到了,阿娟剛要說
話,趙青青突然睜開美眸,從紗袖裡伸出玉手拂過胸前幾縷亂髮柔聲笑道:「這
鴻光寺風景眾多,怕是不能一一流覽了,到了前邊靠岸的地方,如果沒有別的事
情,我和阿娟就先告退一步了,吳德你就陪李穆到處轉轉吧。」

  鴻光寺中寺院眾多,趙青青太過貌美,一露面就被眾多人圍的水泄不通,只
得以面紗遮臉,但即使如此,兩女身後後邊照樣是跟著一大群紈絝子弟,個個盯
著趙青青背影狂咽口水,對著趙青青指手畫腳道:「看看,看看,這位小姐玉體
輕盈,高挑修長,身材曲線曼妙,不說一對兒奶子豐滿,玉臀美腿皆是極品,再
看那腰纖細動人,要是摟在懷裡還不爽死了?尤其是那對兒藏在衣服裡的雪白奶
子,渾圓挺拔一看就是個處,他娘的,本少爺敢打賭,她奶子要是夾著本少爺的
寶貝,那他媽可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沒得幾抽,就他媽的要射個一塌糊塗!」

  趙青青縱然心靜如水,此刻也忍不住蹙眉不悅,秀拳緊握,阿娟氣呼呼的忍
不住轉過頭去,指手罵道:「好個狗賊!瞎了你的狗眼!」

  阿娟不罵還好,她一罵,後邊一群人登時興奮異常,呼啦一聲就圍上來了,
十幾個惡少跟餓狼一樣放肆無比盯著兩女看,為首一人粉臉油面,盯著趙青青蒙
著面紗的臉口水直流,這群惡少閱女無數,一看就知道眼前是個絕色美女,更饞
的口水不止,若不是顧及人多,早就脫了衣服撲上來了,十幾個人圍了個人牆一
樣把趙青青堵著進退不得,她修養極好,這個時候兀自忍耐,蹙眉冷冷道:「這
裡是佛門淨地……容不得你們放肆」

  油麵粉臉的小子也不過十幾歲的年齡,倒是顯得老道無比,伸出個大拇指狂
妄笑道:「知道少爺是誰嗎?」

  阿娟氣呼呼罵道:「狗屁少爺,你就是個癩頭蛤蟆還想吃天鵝肉?美得你!」

  油麵粉臉的小子一聽這話,登時大怒,嗓子尖利道:「放肆!我爹說出來嚇
不死你!」

  這小子氣急了,精蟲上腦也不管人多了,大喊一聲就讓眾惡少圍成人牆,驅
打燒香的信男信女,自個兒兩眼盯著趙青青直流口水,目光惡狼一樣,三下五除
二一邊脫自己褲子,一個猛虎撲食就朝趙青青撲過來,阿娟看他脫褲子,嚇得尖
叫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眼睛,要不是人群裡突然一聲怒吼,趙青青舉手殺人的心都
有了。

  眾惡少一見有官兵來,也不害怕,但也不好太過放肆一窩蜂的全竄到油頭粉
面的這小子身邊,阿娟小心翼翼的鬆開手兒,突聽到一聲驚訝悶呼,帶隊官兵的
不是別人,正是剛被提拔上去的張彪,張彪是見過阿娟的,所謂粗中有細,連忙
迎上前來恭敬道:「娟小姐,您還好吧?」

  阿娟伸手指著粉臉小子,氣的說不出話來,粉臉小子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鼻
子哼道:「小小一個副官,還敢英雄救美來了!」

  張彪是個不怕事的主,剛要上去揍人,眼光一撇瞧見趙青青這個仙女了,趙
青青這個仙女被人看上一眼,一輩子都忘不了,雖然隔著面紗,張彪一下子就認
出來了,惶恐跪地道:「小人奉命把守佛寺,巡查時聽到吵鬧匆匆趕來,沒成想
還是讓公主受了驚嚇……」

  趙青青伸出玉手吩咐他起來道「錯不在你,剛才你不在,現在你既然來了,
這兒就歸你管了。」

  張彪小心翼翼站起來,手指著個個呆若木雞的眾惡少,小聲問道:「公主,
那他們?」

  趙青青優雅轉過嬌軀,淡淡道:「拉出去全砍了。」

  張彪再不遲疑,厲喝一聲道:「全抓起來,拉下去砍了!」

  這下可都傻了眼,眾惡少悔的腸子都青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嚎啕
大哭,粉臉小子爬在地上一路爬行求饒,一邊哭一邊大叫:「饒命啊!我爹是吳
德,我爹是吳德,公主姐姐饒命啊,文明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趙青青聽到吳德名字,轉身認真瞧了瞧這粉臉小子,只見他一哭,臉上的粉
被淚水沖的一行一行的,頗為滑稽可笑,逗的阿娟吃吃直笑,趙青青背負玉手,
一雙美眸瞧在他臉上問道:「今年幾歲了?」

  吳文明哭的肝腸寸斷,又見張彪兇神惡煞瞪著他,魂魄都嚇飛了幾條,抽抽
噎噎哭的結結巴巴:「文明……十三了……」

  趙青青玉手負在背後,輕彎嬌軀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吳德也是個精明無比
的人,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才這麼丁點,還想大庭廣眾的
強姦本宮,本宮就這麼惹你喜歡嗎?」

  吳文明涕淚橫流,哭哭啼啼用袖子擦著道:「公主姐姐……人那麼漂亮,好
像仙女一樣兒,文明……看見公主姐姐就喜歡的很,控制不住自己,人家以後不
敢了嘛……嗚嗚」

  趙青青玉手從自己紗袖裡取出一塊兒雪白手帕,容顏嫣然一笑,遞給吳文明
笑道:「原來你是個傻孩子,本宮原諒你啦,這塊手帕就送你擦鼻涕用好了。」

  吳文明還真接過手帕,拿著手帕聞了聞,傻傻笑道:「公主姐姐的手帕真的
好香啊!」

  趙青青蹲下嬌軀,看著他眼睛笑道:「是麼?不過,你回家了要告訴你爹一
句話!」

  吳文明視若珍寶的不停用鼻子聞著她手帕,聞言傻傻問道:「公主姐姐,要
說什麼話啊?」

  趙青青優雅十足轉過嬌軀,背對吳文明,語氣輕笑道:「你就說,本宮說了,
你爹他教子無方,上樑不正下樑歪,小小年紀就敢如此胡作非為,欺男霸女,長
大了還不翻了天去。」

  背後吳文明聽的冷汗直冒,趙青青語氣忽冷,乾淨俐落道:「滾吧!」


           第五十折 舟山揚帆殘陽如血

  天色接近黃昏殘陽如血,大山深處鳥鳴不絕於耳,多了幾分寂靜,山與山重
疊,人與人之間相距甚遠……她舉起一枚棋子,卻在猶豫到底該下哪裡,思緒一
時間萬千,吳德瞧見了,連忙大獻殷勤道:「公主不舒服麼?」

  趙青青搖頭一笑,丟下棋子:「想起你兒子了,年紀輕輕,性子挺野的。」

  吳德大感尷尬,咳嗽一聲道:「老臣教子無方,以至於這畜生竟敢調戲公主,
公主,犬子年幼,……莫要跟他一般見識」

  趙青青玉手支著自己抬起容顏,神情小女孩兒一般嬌俏道:「才十三歲的年
紀,就有你吳大人的幾分影子了,這真是虎父無犬子,以後就別跟本宮說犬子了。」

  吳德咳咳一笑,厚著臉皮道:「這山裡風光不錯。」

  趙青青嗯了一聲,玉手縮回紗袖裡,柔聲問道:「阿娟,好了嗎?」

  門外阿娟開心應道:「好啦!」

  吳德連忙起身去開門,他這人雖胖動作可不慢,雙手把門一開,室外殘陽如
血照進屋裡,大片昏紅的光束照在她身上,雪白長裙飄飄,烏黑長髮拂過雪白肌
膚,說不出的淒美,趙青青目光瞧著門外層層群山,殘陽如血下,吳德,李穆,
阿娟,無相僧人都在,她仙子一般從屋內走出,眾人屏氣凝神,但見群山環繞,
天地之間一艘神威巨艦懸浮在半空,甲板上立著無數身披鎧甲的士兵,船頭插掛
龍旗,船身滿載大炮看去威武不凡,只是現在它如同剛學會走步稚嫩無比的,緩
緩往天上爬升,它嗚嗚作響一點一點上升,火紅旗幟嘶嘶作響,眾人緊握拳頭,
定州數十年的希望就在於此!

  吳德激動不已道:「我州奮鬥數十年,夢寐以求的神威巨艦,老夫竟然能在
有生之年親眼看到它起飛……實在令人振奮!」

  阿娟瞧著神威巨艦緩緩上升的樣子,忍不住高呼:「你要飛上去喔,公主她
看著你飛……上去」

  向來沉穩的李穆突然悶聲呼道:「快看,要衝上去了!」

  無相僧人緊閉雙目口喧佛號道:「阿彌陀佛」

  山風猛的洶湧刮來,那艘神威巨艦呼嘯一聲,沖天而起,如離弦之箭,殘陽
如血照在神威巨艦上,如同給它披上了一層火紅的薄衣,船首龍旗狂舞,船身數
百門黑漆漆的炮口俯視世間,它在天和地之間盡情飛翔,就像血戰沙場的將軍,
按劍環顧眾生,趙青青默然轉身,在她窈窕玉體背後,一艘接著一艘的神威巨艦
長龍一般排成陣,迎著殘陽而去……

  三艘神威巨艦,足有和北國一決雌雄的實力了……

  從後山出來後,趙青青既然來到了佛寺自然要上香,無相僧人身為佛子,在
她身邊陪伴了大半天講解佛經秘事,快到太陽下山,趙青青這個仙女則按慣例去
往佛殿上香。

  因為公主要夜宿佛寺,寺內自然防衛森嚴,只見寺內處處衛兵把守,堪稱連
鳥都飛不進來一隻,半個殘陽掛在山頂,金光四照的佛殿內,諸僧口道佛號,無
相僧人面容俊美,身披紅色袈裟立在佛像下,旁邊佛童捧著清水盆,盆內放著一
支青柳,外邊到處都是衛兵。

  一聲鐘響,只見殿外一名身材高挑修長的仙女,容顏生的是傾城傾國,絕色
無雙,誘人嬌軀穿著一襲緊身雪白衣裙,更是完美的勾勒出少女嬌軀誘人的曲線,
只是她容顏清冷,氣質聖潔冷豔,美的令人不敢直視,香風卷過,她優雅動人的
輕抬玉足踏進佛殿,此女正是趙青青,她容顏神色虔誠,來到佛像面前緩緩跪下,
雙手合上面對高高在上的佛像,閉上美眸許願。

  無相僧人面相莊嚴,取過柳枝輕輕灑下趙青青身邊,趙青青許願完畢,緩緩
睜開眼睛道:「本宮這次許願,有勞法師了。」

  無相僧人口喧佛號一聲「阿彌陀佛,公主殿下身份高貴,能親來佛寺許願,
足見虔誠,佛祖感念至此,公主殿下自然心想事成。」

  佛殿內金碧輝煌似有幾分耀眼,趙青青眼光掃過佛祖,輕啟紅唇淡淡道:
「本宮要告辭了,法師也早些安歇。」

  她剛要準備走,無相僧人出口道:「殿下,貧僧有幾句話想和殿下說,不知
可否容講?」

  趙青青輕皺眉頭,遲疑一會兒吩咐道:「都下去吧。」

  她一句話,大殿內的人轉眼走了個一乾二淨,只剩無相僧人,無相僧人目容
各人離開,目光如炬停在眼前公主身上問道:「公主去了後山之後,可有想法嗎?」

  趙青青閒庭信步輕挽衣裙,坐到椅子上,一雙美眸流露著聰慧道:「後山事
關重大,法師以為呢?」

  無相僧人雙手合十緩緩來到她面前道:「公主意在抵抗北國,後山自然很重
要。」

  趙青青這個絕色美女忽而微傾嬌軀,語氣停頓一下道:「本宮不在佛寺,今
後這後山的事情就全憑法師了。」

  無相僧人深藏不露,不苟言笑道:「貧僧自然盡心盡力,公主殿下放心。」

  趙青青全部聽完,背負玉手說道:「如此,本宮甚喜,本宮更在此就謝法師
了。」

  無相僧人眼眸深處深藏不露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見此人端的是一個美男
子,眉峰俊雅,臉龐曲線分明,猶如刀削,一雙眼眸如同寶石一般,也只有趙青
青這種絕代美女才能壓住他風采,無相僧人沉默片刻,忽而歎了一聲道:「明年
就是佛宗禪讓大會,公主殿下知嗎?」

  趙青青一雙美眸看在他臉上,聲音柔和道:「京師那邊本宮還是有一些人的,
不出意外明年法師就能如願坐上全國佛宗的總聖教,法師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成就,
本宮就提前祝賀。」

  聽到此話無相僧人眼眸中才遮掩不住欣喜,人都有欲望,出家人又如何能免?
趙青青似有幾分困意,忽而道:「天色快黑了,本宮就告辭了。」

  她轉身欲走到了門口時,無相僧人出口道:「公主,有信心戰勝北國嗎?」

  趙青青停下腳步,背對無相僧人淡淡道:「有沒有信心是次要,坐以待斃非
明智之舉。」

  她伸出玉手推開大殿門,只見殿外佛寺樓臺盡籠罩在殘陽之中,輕風吹來,
她烏黑隨風秀髮飄飄,絕美嬌軀輕移踏下臺階……

  阿娟連忙過來捉住她雪白玉手,俏臉可愛笑道:「姑爺飛鴿傳書說他今晚要
過來呢。」

  趙青青身上白衣紗裙反射著一層玉光,仙女容顏略微奇怪道:「他怎麼突然
想起要來佛寺了?本宮記得他這個人可不愛怎麼信佛的。」

  阿娟攙扶著她玉手,捂著嘴噗嗤一笑道:「公主您其實不也是不信佛的嗎?
人家看,姑爺不是來燒香的,他是為了公主您才來的,您是仙女,上次姑爺猴急
猴急的急著想和你親熱結果被公主您趕走,他一定很心癢……」

  趙青青容顏一紅,一雙美眸多了幾分羞澀,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道:
「莫要……胡言亂語」

  阿娟吐吐舌頭一笑,討了個乖認真道:「姑爺他現在估計就在路上了,不過
聽張彪跟人打賭說,今晚會下雨呢!」

  趙青青抬起絕美容顏往頭頂一瞧,只見月亮皎潔無比,又哪裡會是下雨的天
氣?只是芳心仍然擔心情郎被雨淋著,又害羞怕說出來被人知道,直得輕歎一聲
默默走著,回到小樓時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阿娟捉緊她玉手道:「公主,
您有心事嗎?」

  趙青青修長嬌軀靠著窗戶,美眸凝視窗外淡淡道:「無相向本宮講解佛經時,
說到了一個故事。」

  阿娟大感好奇,取來一件披風輕輕蓋在趙青青香肩問道:「姑爺和我家小姐
談話時,曾說過這個無相僧人城府很深,眼睛深處若有邪氣,似非佛子,而是魔
子,就連我家小姐也很討厭無相,總覺得無相不是好人,神神秘秘的。」

  趙青青輕咬紅唇,雪白玉手脫下香肩披風幽幽道:「本宮又何嘗不知呢,佛
宗已有千年歷史,其中隱秘非是外人可以得知,無相這個佛子亦正亦邪確是真的。」

  阿娟奇怪道:「那他究竟給公主說了什麼故事?」

  趙青青轉過嬌軀,只聞一陣香風拂動,窈窕玉體高貴聖潔的坐在茶桌邊,纖
手支著自己雪白臉頰,她美眸目光清澈動人,紅唇吐氣如蘭幽幽道:「無相跟本
宮說的這個故事,是佛宗不可不提的傳說,佛割肉喂鷹的故事。」

  阿娟是聰明女孩,一聽這話登時柳眉倒豎,氣道:「好個淫僧,竟敢打您的
主意,他是不想活了嗎?」

  趙青青給自己倒了杯茶,美麗修長的玉手拿住杯子,漫不經心的紅唇輕品一
口淡淡道:「國王救鴿子,割自己的肉喂鷹,以救眾生,這是犧牲自己,拯救蒼
生的例子,無相說這個給本宮聽,無非也是暗示本宮能夠捨身救人,呵呵,救誰
呢?」

  阿娟氣呼呼道:「救他個大頭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您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憑他也配?區區佛宗的一個和尚罷了,還想打您主意,癡心妄想!」

  趙青青這個仙女反而冷靜許多,語氣輕柔道:「本宮如何會是受制於人?燕
郎他早就說過,他不准本宮為了梁國作出犧牲,本宮也是有底線的,這輩子絕不
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除了燕郎,看見別的男人真的是好多人都感覺很虛偽。」

  阿娟也靜下心來,服侍在她身邊柔聲道:「那公主覺得朱霖怎麼樣呢?」

  趙青青看了看她臉,漫不經心的淡淡說道:「他呀很討厭,就愛天天跟在本
宮身邊,色膽包天的一個人,不過人品倒可以,話說回來要不是有朱瑤的關係,
本宮早就殺他許多次了。」

  阿娟探著腦袋嗔道:「可不是麼,都知道公主您性子清冷,不愛說話,朱霖
卻天天想著法子纏你,其實也怨不得他,畢竟公主您這樣的仙女,男人們有那個
不垂涎的?人家看,只有巴魯將軍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趙青青聽她談起巴魯將軍,忍不住輕歎道:「巴魯將軍脾氣耿直,是少有的
正直無私,但是他年事已高,卻還要守衛邊關,本宮想起來也倍感心疼,只是巴
魯將軍和吳德兩個人總愛吵架,誰也看不慣誰,兩個人分開也比較好,定州有巴
魯將軍守關,足以安枕無憂了。」

  阿娟倒了一杯茶,輕聲細語道:「那公主覺得姑爺他人如何呀?」

  趙青青眼眸裡多了幾分恍惚,沉默半天幽幽道:「表面上看,他享盡豔福同
時擁有本宮和朱瑤,但是他和本宮一樣都是個苦命的人,內心深處的苦他又向誰
傾訴?北國內爾虞我詐,到處都是勾心鬥角他一個梁國人在北國闖到現在這個位
置究竟吃了多少苦,又如何是幾句話可以說的清楚?想必你也知道,亦凡縱然今
天也是備受宇文泰排擠的。」

  阿娟愁道:「可不是麼。畢竟這年頭又有幾個人是快樂的。」

  趙青青嫣然笑道:「還好,朱瑤她是個特別好的女孩子,現在又懷了身孕,
本宮也希望成家之後,可以過的快樂一些。」

  兩女圍著茶桌聊天,聊到半夜時,外邊忽然起了風轉眼之間就下起了雨,阿
娟捂著小嘴又點了一個燈,趙青青這個仙女此刻正偏著俏臉聚精會神的在看書,
及腰秀髮垂散開來,雪白衣裙貼在身上,若隱若現露出曼妙身材,酥胸飽滿挺拔,
如同玉女山峰,曲線高聳渾圓,誘人至極!

  燈光下好像跟個玉人一樣兒,她恬靜看書,過了會兒有侍衛稟報,阿娟走過
來笑道:「是姑爺!」

  趙青青奇怪道:「他真的過來了?」

  話說到這裡突然想起外邊下大雨,登時玉手輕撫胸前道:「阿娟,你快去拿
傘,可別淋著了他。」

  阿娟一路小跑下樓,才沒過一會兒就領著燕亦凡上來了,燕亦凡頭戴斗笠,
一襲黑衣長衫在身,立在門外由阿娟服侍,他取下斗笠,長髮容顏掛滿了水,阿
娟急忙找毛巾給他擦臉,趙青青看著情郎半夜過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
見情郎被雨淋了,大感心疼的迎他進來,柔聲道:「燕郎,你怎麼半夜冒雨過來
了?」

  燕亦凡無奈笑道:「也沒想到下雨,結果走到半路上,下起了雨,幸好帶了
斗笠,不然可就淋的更厲害了。」

  趙青青溫柔體貼,伸出玉手幫他脫下外衣,見裡邊衣衫濕的不是太厲害,就
吩咐阿娟道:「阿娟這裡有乾淨衣服嗎?」

  阿娟歪著腦袋想了想,眨眼道:「好像沒有呃,倒是有幾件公主您的衣服。」

  趙青青噗嗤一笑,捂著自己紅唇道:「好了,本宮的衣服,燕郎可穿不上。」

  她雪白玉手搭在情郎胸膛,美眸瞧著他臉,神情溫柔如水為他脫去濕衣,不
說這仙女近在眼前,溫香軟玉的嬌軀緊貼著自己,便是聞著她玉體香氣,也實在
是件享受的事兒,燕亦凡最喜歡趙青青說話,她聲音好聽,說話時紅唇輕啟吐氣
如蘭,更是迷人無比,此刻雪白玉手溫柔體貼為自己脫衣,許久不曾親熱的煎熬
也就爆發了起來,自然而然的抓住了她玉手,緊緊按在自己胸膛。

  趙青青俏臉一紅,芳心怦怦直跳,玉手抽了抽情郎握的更緊了,阿娟不知情
兀自在問,趙青青連忙吩咐她出去,阿娟也沒反應過來,轉身就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兩個深深愛著對方的人,趙青青不敢看情郎那熾熱的
目光,他的呼吸如此燙人,惹的自己芳心亂跳,情不自禁的把嬌軀依偎進他懷裡,
羞得說不出話來。

  她剛靠進自己懷裡,燕亦凡已是迫不及待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趙青青嬌
喘吁吁被他緊緊抱著,玉足害羞的藏進裙底,紅著臉兒嗔道:「郎君!…」

  燕亦凡抱緊她嬌軀,來到凳子邊坐下,把她修長玉體放在自己腿上,兩隻手
摟著仙女玉體,臉上神情開心笑道:「其實這次來,也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據
可靠情報,慕容赤活不了多久了,身體越來越衰弱。」

  趙青青此時對這個倒不怎麼關心,只因為情郎壞手在她嬌軀忙個不停,摸來
摸去,惹的她嬌喘不止,臉紅如醉道:「壞蛋……大半夜過來偷人家……」

  燕亦凡爽朗一笑,臉頰磨蹭著她頭頂秀髮,大口呼吸迷人發香道:「如何會
是偷呢?青兒是燕某人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早晚要把你娶進門。」

  趙青青秀美絕倫的容顏藏進他懷裡,羞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燕亦凡輕輕撫
摸她秀髮道:「青兒抬起頭來,讓夫君看看你的臉。」

  趙青青柔聲細語答是,緩緩抬起容顏,燕亦凡近距離盯著她仙女容顏,心口
仿佛被打了一拳,惹的自己心怦怦直跳,這仙女一雙清澈動人的美麗眼眸,此刻
正滿含柔情的看著自己,羞澀動人之處,但見她瓊鼻呼吸微亂,渾圓酥胸起伏不
停,惹的誘人紅唇微顫吐出陣陣如蘭香氣撲打在臉上,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此刻嬌羞靠在自己懷裡,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香豔。

  趙青青不敢看他炙熱充滿侵略的目光,卻被情郎猛的吻住紅唇,她紅唇都被
情郎含進嘴裡,小嘴只能在他口中嬌喘一聲,瓊鼻呼吸更亂,胸前兩團渾圓雪乳
隨即落入情郎掌握之中揉來搓去愛不釋手。

  她搖頭嬌吟,秀髮散亂的垂在胸前,燕亦凡大口痛吻仙女柔軟紅唇,又吸又
舔舒服的欲仙欲死,舌頭趁機伸進她小嘴裡纏住趙青青香舌勾進自己嘴裡,猶如
沙漠裡的人,更像是餓狼,貪婪吸吮著仙女柔軟香甜紅唇,含住粉嫩香舌又舔又
吃,兩根舌頭糾纏在一起不住把她口腔裡香甜津液吃進肚子裡。

  趙青青臉皮薄,聽著情郎滋滋吸吃自己香津,紅唇在他嘴裡想說話都說不出
來,直羞得玉手無力推著情郎胸膛,紅唇香舌被他吸吮的都覺生疼,小嘴香甜津
液一股腦的被情郎吸了過去。

  燕亦凡痛吻她誘人紅唇,嘴裡含著香舌滋滋吸吮個不停,把女孩兒舌頭上的
香甜津液點滴不剩全吞進肚子裡,吃的津津有味樂此不彼,兀自覺得不過癮,大
手隔著衣服托住飽滿雪乳又揉又捏,徐徐揉搓。

  趙青青俏臉如醉,瓊鼻哼出陣陣銷魂呻吟,嬌膩誘人,漸漸伸出玉手摟住情
郎脖子,兩個人忘我的擁吻起來,吻到情熱時,舌頭糾纏,把美人的透明香津不
停喂進情郎嘴裡,燕亦凡心情大好,大口吃著仙女香津,直吃的兩人唇角全是透
明口水,吻個沒完沒了,把趙青青吻得天昏地暗,嬌軀發軟,漸漸喘不過氣來,
嬌軀掙紮著推開情郎胸膛……

  燕亦凡卻是硬的不行,再也難忍耐下去,直接一把抱起她修長玉體,大步走
向繡床,趙青青玉體被她抱起時,兩隻雪白如玉的美足登時裸露在裙外,若隱若
現的煞是誘人,燕亦凡早就對她這對玉足垂涎欲滴,這次更是迫不及待攔腰抱起
她玉體放在床上,伸出捉住她玉足就喂自己嘴裡。

  趙青青瞧著情郎吃她的腳兒,也從未料到他有如此反應,登時嬌軀激烈反抗
道「燕郎你別這樣,那兒髒……」

  她一隻雪白玉足在情郎臉上蹭來蹭去,捨不得用力,燕亦凡嘴裡啃著她嬌嫩
玉趾,直吃的津津有味口水直流,趙青青另一隻玉足在他臉上踢來踢去,反而更
增淫欲。

  阿娟躲在門外透過窗紙偷看房間裡一切,直把她羞得一顆心怦怦直跳,睜大
眼睛盯著床上二人,眼睛裡清晰看見向來儒雅沉穩的燕亦凡抓住她秀美腳兒,嘴
裡貪婪啃著五根雪白玉趾,直吃的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另一隻手捉住她兀自掙紮
的玉足,恣意愛憐把玩不停,一邊啃著趙青青腳趾,一邊把舌頭伸她玉趾縫隙,
仔細萬分的一點一點添弄,把美玉一般的玉趾輪流舔吃了夠竟也覺得不過癮,嘴
唇吸吮住雪白玉趾,滋滋吸吮啃咬,直把趙青青這個仙子弄得嬌喘不已,無力反
抗情郎侵略。

  阿娟在外邊偷看的面紅耳赤,房間裡的趙青青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從
未想過自己的情郎淫欲爆發時竟會舔她的腳,她知道自己的腳對男人來說充滿誘
惑,可燕亦凡也會舔她的腳,這是趙青青從來都沒想過的事情……

  阿娟看趙青青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登時急的偷偷撕開窗紙,眼睛不停沖趙
青青使眼色,打手勢,趙青青美眸迷離瞧阿娟使動作,聖潔玉顏更加羞紅了,打
定主意一般嬌嬌怯怯的握緊秀拳,隨著情郎啃著她玉足不停的舔吃,一絲絲難以
言明的快感也在侵襲著她的玉體,一張如花似玉的絕色容顏緋紅美麗,眼眸流動
間,也多了幾分嬌媚妖嬈。

  阿娟急的就差跺腳了,張著小嘴輕叫道:「公主……公主你快點啊……」

  趙青青聽了阿娟催促絕美容顏更是羞得嬌豔欲滴,一雙清澈美眸瞧著自己情
郎貪婪吸吮她的玉趾,絲絲縷縷的曖昧衝擊著她的身心,由剛開始的羞澀抵抗,
轉化為點點的享受,情郎牙齒突然的啃咬,使她張開紅唇「啊」的嬌喘出聲,聖
潔清冷的仙子,此刻容顏嫵媚,美腿輕抬凝視著情郎啃咬自己腳趾,誘人紅唇不
時吐出嬌媚呻吟,她裙底玉足早被舔的盡是口水,燕亦凡卻樂此不彼,吃的津津
有味,吃到興起時,忽聞床上仙女聲音溫柔道:「燕郎……好吃嗎?」

  燕亦凡嘴裡啃著她玉趾抬頭一看,只見趙青青烏黑秀髮散亂,一張俏臉喝醉
了酒一樣嬌豔欲滴,眉眼之間流露甜甜笑容,整個人氣質溫柔如水,只是嬌軀酥
胸起伏不定,十分誘惑。

  燕亦凡輕舔她玉趾含糊不清答了聲好吃,趙青青美眸如水,嬌滴滴的抬起自
己另一隻雪白玉足溫柔的貼住他俊臉嫣然一笑道:「讓青兒自己喂你吃……」

  她說完話語,美腿輕抬主動把雪白玉趾伸入他嘴裡,玉趾還故意和他的舌頭
相互挑逗,另一隻美人玉足嬉戲一樣捉弄著他的鼻子他的臉,就是不讓他捉住
……

  燕亦凡卻爽的欲仙欲死,此刻的趙青青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她為了自己,
竟然願意放下身段討自己歡心,這種轉變真的是很難的,對趙青青這種聖潔美麗
的仙女來說,要她討好一個男人真比砍她三刀還難受,燕亦凡渾身赤裸,腿中間
粗長陽物早已殺氣騰騰,猙獰無比,趙青青坐在床上玉顏嫵媚,喂情郎吃著自己
玉足,看他舌頭一點一點舔過自己腳兒的每一寸肌膚。

  她知道情郎肉棒硬的難受,強壓羞澀探出玉足壓住情郎粗長巨物,小嘴登時
忍不住呻吟出來,他陽物實在燙的嚇人,而燕亦凡肉棒被這仙女玉足略一愛撫,
直爽的呲牙咧嘴,腦髓發麻,趙青青見愛郎舒服,更加賣力以一隻雪白嫩足為他
平息怒火,五根玉趾貼著碩大棒頭揉壓擠弄,還不忘一邊把左邊玉足往情郎嘴裡
塞,燕亦凡舒服至極,親熱半天才戀戀不捨的吐出嘴裡玉趾,捉住她兩隻腳兒就
夾緊肉棒,只見兩隻仙女衣裙散亂,裙底兩隻誘人雪足夾著一根男人猙獰無比肉
棒,香豔至極……

  燕亦凡爽的呲牙咧嘴,而趙青青這個清冷慣了的仙女,此時美麗容顏羞澀嫵
媚,充滿誘惑,早把兩隻玉足主動夾緊情郎寶貝,揉捏擠壓百般愛憐,一邊蹙眉
嗔道:「燕郎真的好大……喜歡青兒這樣對你嗎?」

  說話時兩隻玉足輕輕夾緊肉棒溫柔擠壓,頓時燕亦凡嘶的一聲呻吟出來,儒
雅容顏也多了幾分狂態,聲音沙啞道:「青兒青兒,腳兒夾的夫君好爽,上次見
朱霖幹青兒的玉足,真是誘人!」

  趙青青美眸含嗔,柔聲道:「那青兒今夜讓燕郎也幹人家的腳兒好不好?今
夜不提別人,只有青兒和燕郎!難得能如此放肆一次,青兒絕不會讓燕郎再想著
別的事情。」

  燕亦凡立在床下享受這個清冷仙女用自己腳兒為自己愛撫肉棒,一邊盯著她
容顏道:「小時候就喜歡青兒的這對腳,長大了終於如願以償了,青兒再用點力
……」

  趙青青一對玉足套弄著情郎猙獰陽物,一邊紅著臉嗔道:「壞蛋,小時候就
想著玩人家的腳,現在終於給你了……」

  燕亦凡被她夾的爽的呲牙咧嘴,瞧著她絕美容顏道:「青兒你是仙女,就連
玉足也是極品,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

  趙青青腳兒夾緊情郎陽物,一雙明媚美眸如水瞧著他俊美臉頰柔聲笑道:
「那人家的腳好吃嗎?」

  燕亦凡一邊享受女孩兒玉足愛撫,一邊讚歎不已道:「青兒的腳兒雪白潔淨,
滑膩誘人,曲線極美,含在嘴裡就像啃著一塊美玉一般,以前挨著面子不肯舔青
兒玉足,今夜吃了才知美味無比,青兒再用些力夾!」

  趙青青嗯了一聲,賣力為情郎套弄,雪白玉足夾緊粗長寶貝套弄個不停,聞
聽愛郎喘著粗氣,忍的難受,玉足忽而使勁夾緊他肉棒一動不動,燕亦凡再難忍
住,悶吼一聲,兩隻大手捉緊她玉足夾緊自己陽物,一根粗長肉棒兇猛抽插不停。

  房間外阿娟透過窗戶不停給趙青青打手勢,一張俏臉學著女人呻吟的樣子,
讓趙青青跟她學,趙青青瞧見了雖覺得害羞,但還是美眸迷醉,小嘴裡輕輕嬌聲
歎道:「郎君真的好大,」

  燕亦凡爽的兩眼發紅,做夢也沒想到趙青青今夜竟然如此勾引人,換做平時
打死他也不信趙青青會說出這些話來,一時間一根大寶貝拼命抽插她一對玉足,
仿佛要幹出火來,只見粗長陽物在女人雪白玉足抽插不停。

  趙青青素白衣裙漸亂,一對飽滿酥胸若隱若現從胸衣裡露出幾分春光,渾圓
飽滿挺拔誘人,燕亦凡不停幹著趙青青玉足,整整幹了快半個時辰兀自覺得意猶
未盡,趙青青瞧著他不聽抽插自己玉足,一雙美眸水霧漸多,絕美容顏也多了幾
分春情。

  燕亦凡餓虎一樣猛的撲上她玉體,嘴唇胡亂拱她雪白脖頸,把趙青青折騰的
秀髮濕潤散亂,沾在雪白酥胸肌膚,兩團飽滿乳球早被情郎隔著抹胸吃的全是口
水,伴隨著衣衫撕裂的脆響,身下仙女完美無瑕的玉體終於展現眼前。

  兩人赤裸裸糾纏在一起,燕亦凡埋進她兩團飽滿酥胸,臉頰鑽進兩團雪白聖
潔的渾圓美乳,螞蟥見血一樣張嘴大口啃吃著仙女豐滿雪乳,讚歎不已道:「肌
膚雪白無比冰清玉潔,乳峰蓓蕾猶如紅梅,吃在嘴裡滑滑膩膩的香氣四溢,真是
極品叫人愛不釋手。」

  阿娟清晰看見燕亦凡爬在趙青青身上,大口聞著乳香撲鼻芬芳無比,張開嘴
小孩吃奶一樣不停就吃她雪乳,趙青青修長美腿輕顫,兩條雪白玉臂按著情郎腦
袋,挺起自己乳房迎合情郎吃奶,小嘴裡嬌嗔道:「夫君輕點吃嘛……」

  燕亦凡置若罔聞,兩隻手不停揉捏住她渾圓乳球,趙青青乳房飽滿,他一隻
大手只能蓋住她乳峰,根本拿捏不住,兩隻手陷入她柔軟乳房堆裡時,乳房彈性
十足,真是又美又爽,淫欲起來忽然含住她誘人乳頭,含糊不清道:「青兒把阿
娟叫進來!」

  趙青青兩隻乳房被他吃的全是口水,美的打了個哆嗦,嬌軟無力喚阿娟名字,
阿娟還以為被發現了,只得紅著臉兒進了房間,剛進房間就見燕亦凡趴在趙青青
玉體上,整張臉都埋進兩團雪白乳房裡又舔又啃,只聽見嘴唇啃著雪乳肌膚,發
出口水滋滋的吸舔乳房肌膚的淫蕩聲,直把觀戰的阿娟羞得死去活來!

  燕亦凡吃了片刻,跟趙青青耳語幾句站起身體,腿間挺著一根猙獰巨物,趙
青青半蹲著茫然不知情郎這是幹嘛,還是阿娟聰明,捂著俏臉羞道:「公主用你
的……你的雪乳夾姑爺的寶貝……」

  趙青青半蹲嬌軀,看著情郎滿懷期待的臉,俏臉嗔道:「從哪兒學來的歪門
邪道?」

  無奈伸出芊芊玉手捉住愛郎寶貝,低垂絕美容顏,微啟紅唇朝龜頭輕唾香津,
燕亦凡還以為她要為自己吹簫,登時看的眼都直了,卻不料趙青青只是輕唾兩口
香津給肉棒濕潤,不過兩隻玉手輕輕揉捏,也爽的燕亦凡欲仙欲死,呻吟不止。

  趙青青玉手給他套弄片刻,忽而捧起自己胸前兩團飽滿挺拔的雪乳溫柔十足
的夾住情郎粗長寶貝,只見男人一根粗長肉棒完全陷入兩團雪白絲滑的乳房堆裡,
惹的燕亦凡骨頭都酥了,仰著臉呲牙咧嘴的享受仙女乳交,阿娟雖然是指使者,
但親眼目睹這樣還是目瞪口呆住了。

  趙青青玉手捧住自己一對傲人雪乳夾緊愛郎肉棒,讓愛郎肉棒盡情抽插自己
絲滑飽滿的仙女乳房,俏臉微帶薄嗔道:「壞蛋夫君,這樣舒服嗎?」

  燕亦凡爽利十足,美的說不出話來,手掌撫摸著趙青青秀髮,一根肉棒噗呲
噗呲在滑膩乳房堆裡大肆抽送,肉棒直幹的雪白雙乳亂搖,一根粗長寶貝大逞威
風,在仙女乳房堆裡抽送不止,狂插猛幹!

  趙青青今夜如此,阿娟是有預料的,也是她一手安排的,男人都好色燕亦凡
也不例外,她知道趙青青和朱瑤就算關係再好,趙青青也是女人,也需要情郎寵
愛,奈何趙青青性子清冷,床事上太過死板,阿娟早就給她灌耳旁風了,這些日
子私底下沒少找那些春宮圖給趙青青看,趙青青縱然討厭,也未必不肯為情郎放
下自己身段,只是自己今夜親眼看到女人雪白豐滿的乳房,夾著一根殺氣騰騰的
巨物時讓情郎抽插,那種視覺的衝擊感,實在是令她目瞪口呆。

  眼下燕亦凡爽的呲牙咧嘴自是不說,敏感巨物陷入女孩兒絲滑雪乳溫柔包圍,
柔軟乳肉緊緊包裹著粗長陽物,抽插時那種視覺衝擊,女孩兒承歡時容顏神情盡
收眼底,那種舒服銷魂,如何是筆墨可以描寫?直把燕亦凡弄得兩眼發火,挺著
一根猙獰肉棒盡情狂幹趙青胸前雪乳,直幹了半個時辰之久。

  女孩兒雪白乳房都已濡濕細汗,兩團飽滿挺拔的乳球滑滑膩膩的夾著一根猙
獰陽物,雪乳被肉棒抽插之時,只見的乳球亂搖,陣陣乳香芬芳無比,更加令人
難以忍耐,尤其是這仙女下凡的趙青青為自己乳交,親眼目睹仙女乳房夾著自己
肉棒,讓自己狂操猛幹她的奶子,就更讓人激動了。

  幹著幹著趙青青玉手捧緊自己雪乳,讓自己溫暖柔軟的乳房緊緊裹住愛郎整
根大寶貝,燕亦凡陽物被她溫軟乳房包起來,整根陽物被柔軟雪白乳堆夾的舒服
至極,肉棒仿佛插進了溫暖柔軟的雲朵裡,登時忍不住嘶的一聲呻吟出來。

  阿娟看到燕亦凡一根大寶貝被兩隻飽滿雪乳包圍的嚴嚴實實,愣的目瞪口呆,
燕亦凡又爽的兩眼發紅,被仙女乳房緊緊一夾,一根耀武揚威的寶貝立馬丟盔卸
甲,狼狽不堪,猙獰肉棒在她雪白乳堆裡彈跳不已,要射出來時連忙伸出一隻大
手握住自己肉棒,居高臨下握住肉棒對著趙青青絕美容顏,猙獰陽物立時青筋暴
突,龜頭棒眼一股接著一股的滾燙濃精噗嗤噗嗤對著趙青青這個仙女狂射起來。

  趙青青睜大美眸,不知所措的蹲著嬌軀,任由情郎握著一根猙獰陽物把滾燙
精液一股一股的不住射在她的臉上,飽滿雪乳上,轉眼之間本是花容月貌的絕色
美女,一張吹彈可破的容顏,被射的全是濃稠精液,烏黑秀髮更是掛滿一道道濃
稠白精,情郎把她秀髮,俏臉,酥胸,美腿,射的全是一道一道的滾燙精液,又
以秀髮,俏臉,酥胸被射的最多,就連她眼睛都被濃白精液弄得黏黏糊糊,睜都
睜不開眼,臉上掛滿一道一道濃稠精液緩緩往下流,誘人紅唇更是被射的狼藉不
堪,兩片紅唇全是粘稠白精,順著臉頰下巴不住往雪乳裡掉,就連小嘴裡也不知
被情郎射進去了多少,兩團絲滑飽滿的雪乳掛滿道道殘精。

  阿娟目瞪口呆,瞧著趙青青被情郎射了個一塌糊塗,一張俏臉狼藉不堪,掛
滿一道道濃稠精液,她似乎愣住了……

  真的愣住了。


           第五十一折 妾情至深君應如我

  濛濛細雨輕飄,城外冷風陣陣掠過夜色大營,抬頭眺望昌郡全城都籠罩在一
片煙霧之中,夜風中依稀可見城頭插滿的處處火把,夜雨朦朧中,雲層裡不時傳
出幾聲尖銳的雕鳴,這些紅眼雕一經出現就日夜不停盤旋在昌郡上空,姚廣文這
才得知五萬定州兵一路從嘉定關出城,日夜行軍越過大淩河,關中山脈,突然出
現在城外的飛龍坡。

  早上時候姚廣文哆哆嗦嗦立在城樓上往飛龍坡一看,差點沒被嚇的背過氣中,
他只看見飛龍坡連營無數,成片火龍旗看去跟雲彩一樣數不勝數,大營內刀槍劍
戟如林,無數士兵正在排兵佈陣,演練攻城,身穿玄黑鐵甲的精銳騎兵成群結隊
不時跑出來繞著昌郡城跑上幾圈,直把姚廣文直看的膽戰心驚,又見數不清的帶
甲士卒手按腰刀一批接著一批往營外開拔,姚廣文再看到二十門大炮威風凜凜的
擺在大帥營帳時,心都跟著涼了半截……

  姚廣文這個郡守都被嚇的魂飛魄散,更別提那些不知打仗是什麼滋味的守城
軍士了,昌郡比不上定州強,定州民風彪悍,那是和北兵,蒙古人交過手的,姚
廣文跟北國眉來眼去這些年倒也相安無事,誰知道戰爭突然就來了……

  大半夜裡雖然下著雨,該熱鬧的地方該怎麼熱鬧還是怎麼熱鬧,一派醉生夢
死,比如青樓。

  青樓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比如現在就有兩個生面孔的人走了
進來,這兩個人皆是年輕男子,為首之人身形魁梧,腰懸利劍,一張面容生的是
眉峰如劍,面目英俊,眼目中若隱若現流露出幾分少年輕狂,一進青樓眉峰輕挑,
自顧自找了個靠窗沒人的偏僻位置,不過即便如此,遠遠的也讓人一眼看去便知
此人是人中龍鳳。

  另外一人倒儒雅斯文許多,生的是面容秀氣,頗多書生氣質,欣長身軀穿了
一襲紫色長衫,整個人富有君子風範,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霖和許亮,話
說許亮文武館成立時一番言談,趙青青倒也對他看重幾分,便也把他派到朱霖這
裡來了。

  這兩人不說面容英俊氣質不凡,便是身上衣衫華貴纏金帶玉,一看就是富貴
之人,登時有個濃妝豔抹的老鴇子過來殷勤伺候,這老鴇子才三十多歲的年紀,
還風韻猶存,長得也有幾分姿色,朱霖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開口就要最好的酒,
最好的女人,隨手一甩就是兩錠金元寶直把老鴇子喜的是心花怒放,連忙招呼人
過來伺候。

  朱霖嫌不耐煩,揮手把老鴇子趕走,坐他旁邊的許亮忽而道:「將軍喜歡喝
什麼酒?」

  朱霖作勢沉思片刻,眉峰輕挑開口笑吟吟道:「曾經和公主一起喝過女兒紅,
女兒紅這酒不錯。」

  許亮聽他談起趙青青,忍不住抱拳面色恭敬道:「不說公主是仙女一樣的人,
公主更實在是千年難遇的奇女子,在下能為公主做事,實在感到榮幸。」

  朱霖手掌輕撫自己臉頰,瀟灑笑道:「公主自然是奇女子,不過許先生被公
主親自派遣到前線來,先生前途無量,哪像我這粗人,除了打仗什麼也不會,將
來可要多多指教才是。」

  許亮可受不住朱霖的恭維,也是兩個人一文一武說起話來實在有很多不方便
的地方,趙青青特意派許亮過來前線,也許有她的深意也不一定,朱霖倒不想太
多,昌郡既然被圍得水泄不通,就不怕姚廣文翻出什麼浪來,也是兩人都是當代
人傑,藝高人膽大,直接就大搖大擺混進城裡刺探軍情。

  越是打仗越是有人醉生夢死,趁還活著時多快樂幾把,煙花場所自然是不二
之選,二人等了沒多久就有好酒好菜端了上來,還有兩名亭亭玉立的美女一前一
後從樓上走了下來。,縱是朱霖眼光高也忍不住細細打量,人還未至一股沁人心
脾的幽香已是散發過來,只見她及腰長髮飄飄,烏黑秀髮束了兩根雪白絲帶,走
動時嬌軀輕柔勾人,秀髮飄飄雪白絲帶溫柔起伏,更增幾分飄逸,幾乎讓朱霖懷
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他眼中女人嬌軀輕移,一襲雪白長裙在燭光中投射著晶瑩光澤,整個人天生
就有一種鐘天地之靈氣的氣質,神情恬靜而聰慧,紗裙輕擺時若隱若現露出裙底
兩隻秀美雙足,讓朱霖忍不住咽下口水,再等她走近幾分,已是瞧清了她。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白的肌膚,一個美女若沒有白皙的肌膚,實在頗有幾分
遺憾,而她的白真是美玉一般的白,精緻的面容,生了一張無比嫵媚動人的臉,
一雙柳眉細細,清澈見底的眼睛似秋水一般,溫柔的瞧在人的身上,仿佛就連身
子都軟了幾分,誘人嬌軀比之尋常女子更為高挑,香肩半露雪白滑膩肌膚誘人吞
咽口水,目光再落到她胸前酥胸飽滿挺拔,曲線渾圓形狀充滿誘惑,朱霖再到目
光落到她纏著雪白玉帶的腰肢,腦子裡不禁轟的一聲,腰肢柔軟的不堪一握,步
步走來時,紗袖裡兩隻芊芊玉手真是想叫人咬上一口。

  朱霖在這目瞪口呆,另一邊許亮也未必好到哪裡去,他只見白衣美女後邊是
另一名仙姬,臉是瓜子臉,眉是柳葉眉,一雙眼睛明媚秀長,神采奕奕的步步走
來,她嬌軀外穿紫衣綢裙,內穿一件繡有大片花卉的粉色胸衣,粉色胸衣本就誘
人,再看胸衣裡裹著的兩團玉兔雪乳高聳似兩座山峰,就更加讓人噴血了。

  兩女一出來就豔壓群芳,吸引了全場目光,兩位仙姬一前一後走著,後邊的
紫衣仙姬似嫌前邊的美女走的快了,忍不住喚道:「倩兒……」

  聲音若清溪泉水,叫人聽的舒服至極,朱霖一聽倩兒這個名字,腦海猛然一
震,此二女不是別人,一定就是柳倩雪和柳煙雪了。

  關於雙柳的傳說一直為人津津樂道,瑤池雙宮主一直都是各大勢力迫切關注
的熱點,定州政權極為看重的文武館,都交給了瑤池的歐陽霓負責,可見瑤池中
人的重要。

  眼前舉手投足之間盡可以看到優雅高貴的氣質,朱霖碰到這等機會,可不能
放走了,連忙起身邀請道:「兩位姑娘若不嫌棄唐突,可否來共飲幾杯酒?」

  他實在想不到,瑤池雙宮主,被世人當成神仙一樣的存在,如此美麗動人美
女竟然會出現在如此小城?

  為首的美女自然是柳倩雪了,只見她嬌軀輕移,聲音如同空穀幽蘭一般清新
脫俗道:「君子既然邀請,小女就陪君子共飲幾倍好了。」

  她一襲長裙投射著晶瑩光澤,婀娜多姿的從燭火中,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柳
煙雪似乎少言寡語,只是輕移蓮步走了過來,兩女一坐身邊,朱霖和許亮登時只
覺得眼前一亮,香氣四溢,看著眼前兩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許亮也不禁有些結
巴,還是朱霖見過大世面一些,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兩位一定就是瑤池兩
位宮主了。」

  柳倩雪聞言,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優雅十足的輕點下
巴算是默認,朱霖又低聲道:「定州對兩位宮主是渴望至極,奈何兩位宮主遊歷
天下,玉足卻未踏足定州,實在叫人望眼欲穿,大感遺憾……」

  柳煙雪美眸輕抬落到朱霖臉上,她只淡淡瞧了幾眼仿佛看穿了別人內心世界,
紅唇輕顫吐氣如蘭道:「青青那丫頭還好麼?」

  柳煙雪一句話就把朱霖說的是目瞪口呆,要知道趙青青不說是天下第一美女,
天上仙女一樣的存在,還是大樑國的公主,而柳煙雪隨口說來卻是如此輕描淡寫,
好像叫習慣了一般,怎不叫朱霖震驚?

  朱霖卻也知道瑤池雙宮主絕非虛名,只得壓下自己內心波濤洶湧的震驚,抱
拳笑道:「公主殿下她鳳體安康,在定州一切都好。」

  柳煙雪從紗袖裡探出一隻蔥白嬌嫩的玉手,輕攏香肩幾許亂髮,紅唇吐出一
聲細語道:「那亦凡如何?」

  朱霖一想起燕亦凡心裡就不是滋味,語氣生硬道:「他投靠北國韃子了。」

  沉默不語的柳倩雪聲如美玉道:「這也難怪,亦凡他脾氣倔強,有此一天也
在意料之中。」

  朱霖想起這兩個美女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怎麼突然現身這裡了,忍不
住好奇問道:「不知道兩位宮主來關外何事?」

  柳煙雪聽到這裡,輕蹙柳眉道:「關外有鬼怪妖物作祟,幻化作我的模樣淫
亂宮廷,禍害蒼生,我姐妹二人特為此而來。」

  朱霖睜大眼睛奇怪道:「這人間有妖物鬼怪?」

  柳倩雪輕抬絕色俏臉,一雙美眸看著窗外幽幽歎道:「天下大亂,十三國並
立,異土之地的妖物們又忍不住要乘風作浪,人間蒼生又是一劫,萬萬裡江山,
究竟誰人之手,誰主沉浮,哪裡又是清淨之地呢?」

  朱霖許亮二人聽的一頭霧水,卻不料正要發問,眼前兩個絕色美女就在眼皮
底下突然消失了,這一驚非小,直把兩人驚的一頭冷汗,他這兩人舉頭擦汗,卻
不料門外突然傳來一人醉醺醺的大喊:「唔,誰主沉浮?爾等江山,皆屬朕也!」

  許亮猛然抓住朱霖手臂沉聲道:「將軍請看,此子絕非凡人也!」

  朱霖順著他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一名胖嘟嘟的小叫花子,穿的破破爛爛的,
嘴裡不停喝著也不知從哪偷來的酒壺,直喝的爛醉如泥,走路走的東倒西歪,烏
七八黑的臉上倒是有一雙賊亮賊亮的眼。

  做這種生意的最恨叫花子門前過,幾個看門的拿著棍子就上去追打,俗話說
酒壯慫人膽,那小胖子一壺酒下了肚,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喝的醉醺醺指手罵
道:「呔!知道我小泥鰍是誰嗎?我小泥鰍可是進過皇宮,坐過龍椅子的,爾等
還不速速讓開!」

  他剛罵完,幾根棍棒劈頭蓋臉就打下來了,夾雜著濤濤罵聲道:「操你奶奶
的,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還真拿自個當根蔥啊?」

  只見棍棒亂飛,轉眼之間就把小泥鰍打的地上扭來扭去,一頓好打過後,酒
也醒了幾分,抱頭求饒道:「哎呦,打人了,要打死人了,救命啊……」

  小泥鰍大半夜鬼哭狼嚎的一聲比一聲叫的慘,這夥人打死人命也不怕,正要
下狠手老鴇子出來救人了,原來是朱霖指使老鴇子救人的,他直覺覺得這個小泥
鰍也許是個有用的人。

  佛寺籠罩在細雨飄飄之中,她住的小樓燈還沒滅……

  趙青青大半夜沒怎麼好睡,剛剛才服侍情郎睡下,阿娟打著哈欠給她打來盆
水清洗容顏後,十分困倦道:「姑爺他睡下了嗎?」

  趙青青表情溫柔,伸出雪白玉手輕輕撫摸他臉龐,柔聲道:「剛睡下,一路
奔波也是辛苦他了。」

  阿娟氣呼呼道:「真是的,姑爺他自己舒服完了倒頭就睡,可公主您呢?」

  趙青青玉手輕輕幫他蓋好被子,柔聲道:「他只是太累了,不過今晚實在是
辛苦阿娟你了。」

  阿娟捂著嘴打哈欠道:「人家就是不喜歡姑爺把您折騰了大半夜,然後舒服
完了,自己倒頭就睡,也不憐惜憐惜您。」

  趙青青倒沒那麼在意,臉上流露出幾分溫柔笑意道:「這點苦本宮還是能吃
的,說來本宮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從小時候就選的他,其實燕郎他除了對本宮
太過極端的佔有之外,別的地方都好,不過本宮倒覺得沒什麼,他是男人好色正
常,他要不好色,本宮倒覺得幾分稀奇了。」

  阿娟忍不住困意道:「公主,那人家先回去睡了。」

  她說完瞧瞧躺在被窩裡人事不省的燕亦凡,看他睡的正甜,忽而說了一句,:
「公主您要是覺得累了,可以去人家房裡一起睡。」

  趙青青聽了這話噗嗤一笑道:「傻丫頭,你說什麼話?快回去睡吧。」

  話剛完,燕亦凡睡夢裡,糊裡糊塗夢囈道:「青兒……青兒……」

  阿娟眨眨眼睛,只好一個人回去睡了,外邊雨水不停,趙青青輕輕脫去嬌軀
輕衣,柔情似水的躺進被窩裡,她剛躺進被窩,情郎在睡夢裡就伸手把她抱入懷
裡,喃喃自語……

  他實在是太累了,趙青青知道,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個人,都太瞭解彼此
了,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對方就會知道的。


           第五十二折 渡船度人飲酒江湖

  阿娟今天起了個早,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阿娟平常除了跟在趙青青身邊
倒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做,倒也很是清閒,閑的無聊時就一個人在院子裡澆花玩
兒。

  人都有愛好,比如某些色膽包天的人如朱霖,吳德,慕容沖這類眼高於頂的
人,都對女色垂涎三尺,而朱瑤是個聞名天下的絕色才女,也自然有喜歡琴棋書
畫的愛好,阿娟自也有一個愛好。

  阿娟喜歡澆花兒!喜歡澆花玩兒,她平常一整天都沒什麼做,除了和趙青青
說說話基本也沒有別的事情做,不過現在就連澆花這種開心事兒都做不成了,下
雨天,澆什麼花呀……

  阿娟忍不住依偎在門口嬌歎一聲,前線的朱霖成功困住昌郡,公主殿下又是
個絕頂聰明的人,這次昌郡必定是定州的囊中之物了,唯一令人上心的就是北國
援兵何時到達的問題,北兵彪悍慣了,的確難對付,縱然統帥是個無能的慕容成!

  阿娟的眼睛怔怔瞧著煙雨濛濛,視線都有了幾分模糊,煙雨絲絲之中,有人
從走廊過來了,不是旁人正是李穆,身後還跟著張彪,這兩個人是分別多年的同
鄉,難得重逢更是有許多話要說,李穆為人沉穩,喜怒不露於色,叫人猜不透他
的心思,張彪似乎要簡單一些,阿娟是這樣想的。

  李穆伸手輕輕彈去臉上水珠,聲音含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微笑道「阿娟姑
娘早。」

  阿娟雖是趙青青丫鬟,但卻是趙青青最親近的貼身之人,李穆對她禮貌幾分
也屬正常,況且阿娟本來就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兒,只是她經常在趙青青這等絕
色仙女身邊,倒被許多人忽視了她的美。

  阿娟收回飛的亂七八糟的胡亂心思,抿嘴一笑道:「李大人也早,這次過來
是找公主嗎?」

  她本來就容貌嬌俏,沒有趙青青那種豔壓群芳的仙女在她身邊,阿娟也就更
顯得有幾分美貌動人,今日依舊一件粉紅襦裙內著一件上等輕衣,衣襟裡內穿一
件水綠色胸衣,小半乳房從胸衣露出露出滑滑膩膩的雪白,令粗漢的張彪也忍不
住多看了幾眼,李穆上前微笑道:「朱將軍成功完成合圍,卑職特來面見恭喜公
主殿下。」

  阿娟哦了一聲笑道:「好吧,人家帶你們兩個過去,只不過,公主她正在湘
湖上和人喝酒,你們兩個過去想必也會更熱鬧一些。」

  李穆聞言頗有幾分好奇笑問道:「哦?公主她在和人喝酒?」

  阿娟抬起俏臉盈盈一笑道:「正是,好像吳大人也在,我家姑爺也在船上,
你們兩個過去了會更熱鬧的。」

  李穆作勢請阿娟在前帶路,英俊面容含笑道:「有勞娟小姐帶路了,早就想
見一見這個姑爺了,煙雨樓臺之中,大丈夫若能一同暢飲一番,何等快哉!」

  阿娟背負雙手俏生生在前帶路走著嬌嗔道:「李大人你可別纏著我家姑爺喝
酒,他不怎麼愛喝酒的,萬一要是把姑爺灌醉了,公主殿下她可要責罰你了!」

  李穆跟在她後面問道:「就是不知公主殿下她婚事如何?」

  阿娟歪著腦袋想了想,頗有幾分神秘道:「本來不該亂說,但是現在說出來
也是一種祝福吧,姑爺一直都想娶公主,最近私底下也跟公主商量了好多次,只
是你也並非外人,想必也聽過一些傳聞的,姑爺和她都也是身不由己的,公主的
婚事只能等到機緣到了,才能成全,這些事情以後就不要談了,畢竟人家只是一
個丫頭,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李穆聽完全部,思緒也跟著婉轉沉浮……

  湘湖水岸邊停著一艘三層高的畫舫遊船,岸上桃花處處粉紅,四周草色青青,
湖面風光大好,青山綠水映襯著無邊美景,吳德舉起一杯酒,開懷笑道:「朱霖
成功圍困昌郡,誘的慕容成迫不及待領軍殺來,眼看大功將成,老臣就提前恭喜
公主殿下此戰一舉慕容成部奪取昌郡,鄴城成就大業!」

  趙青青紗袖輕裹玉手嬌抬酒杯,美眸如水看在吳德臉上,嫣然一笑道:「和
北國的決戰將至,時不我待,吳大人也更應該在戰場上一展雄風,莫讓本宮失望。」

  吳德雖然是個胖子,但卻是個能文能武的人,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也不感
到有什麼意外,反而內心有幾分躍躍欲試道,「公主放心,北兵倡狂了那麼多年,
從來不把咱們定州放眼裡,這次也該讓他們嘗嘗苦頭了。」

  吳德說著說著目光忍不住朝趙青青看去,只見她今日穿了一件上等的黃衣紗
裙,絕美容顏淺露輕笑,愜意的探出纖長玉手輕撫胸前大片雪白滑膩肌膚,乾淨
俐落的仰臉把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美酒入喉,俏臉肌膚也平白染了一層淡紅,
一雙眼眸裡水汪汪,一瞬間,這聖潔仙女臉色也多了幾分嫵媚……

  吳德偷偷欣賞趙青青的一顰一笑,眼睛裡的趙青青衣襟內露出來的肌膚,真
是冰清玉潔至極,雪白嬌嫩的吹彈可破,往下看去便是鵝黃胸衣包裹著的兩團渾
圓酥胸,就連裹著玉手的兩條紗袖都反射著晶瑩剔透的光澤,紗袖內兩條女孩兒
玉臂欺霜勝雪的白,完美無瑕,毫無瑕疵晶瑩剔透的美,十分的饞人。

  一番偷窺直讓吳德這個老色鬼看的一陣悸動,若不是顧及著燕亦凡在旁邊,
恐怕當場就要跪倒在美人兒腳下拍著胸膛大力保證自己如何如何赴湯蹈火,在所
不辭了。

  吳德在這偷看,旁邊的燕亦凡可就不樂意了,他性格一向儒雅如清風一般,
吳德在他眼皮子底下偷看趙青青,燕亦凡修養再好臉色也多了幾分陰沉,好在趙
青青及時發現愛郎臉色,雖是芳心暗喜,但還是連忙偷偷使眼色安慰情郎,吳德
人老成精轉眼間就反應過來,咳嗽一聲收斂起自己幾分尷尬,開口笑道:「燕兄
弟年紀輕輕,實在是年少有為,」

  燕亦凡微笑一聲,神情大方笑道:「吳大人誇獎了,若論年少有為,北國四
王爺足以是一代俊傑。」

  吳德搖頭不屑道:「此言差矣!慕容沖是北國韃子,咱們梁人可不跟他一夥,
況且燕兄弟和我家公主郎情妾意,恩愛至深,有些話老夫就直說了,慕容沖這個
韃子城府很深,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燕亦凡認真聽完,唇角淺淺一笑,抬起手掌自顧自倒了杯酒,慢慢品著酒時,
嘴中淡淡道:「嗯,吳大人說的也對,慕容沖這個人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吳德猛的一拍大腿,痛快十足道:「對頭!慕容沖最不是東西了,燕兄弟實
在是性情中人。」

  吳德這話說完,老眼在趙青青和燕亦凡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終究是開口道:
「燕兄弟也不是外人,不知和公主什麼時候成就了婚姻大事?」

  趙青青聽人談起自己婚姻大事,美眸溫柔瞧在情郎身上,見他臉色失落,不
忍情郎再在這件事徘徊下去,已是目視著他眼睛柔聲道:「慕容赤死了之後,北
國內部必要火拼,那時本宮和燕郎再無顧及就可以和燕郎明媒正娶公開在一起了,
到時候大告天下也無妨。」

  燕亦凡早就想迎娶趙青青,雖然明知道現在處境不好,不說流言蜚語,形勢
不允許,但事在人為總是跟趙青青提起成親的事情,奈何趙青青比較理性,直接
拒談了很多次,這次趙青青明確給出自己答覆怎不讓他歡喜?臉色一瞬間愁雲皆
去,意氣風發,直勾勾的盯著趙青青俏臉看個不停。

  趙青青說出這句話後,只覺得渾身輕鬆,仿佛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吳德拍
手稱快道:「那老夫和巴魯那傢夥可就多喝幾杯喜酒了。」

  燕亦凡放下酒杯認真想了想慢慢道:「慕容成倒沒什麼可拍的,吳大人久經
沙場,這次又對慕容成的部隊瞭若指掌,此戰定州必勝,就算沒有在下提供情報,
慕容成也是飛蛾撲火一樣有來無回。」

  吳德呵呵笑道:「話雖如此,但是沒有燕兄弟提供的眾多情報,咱老吳可要
多走許多彎路了。」

  趙青青神色自若,舉起酒杯輕飲一口淡淡道:「本宮要親眼看到慕容成的人
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不准跑了慕容成!」

  吳德抱起雙拳恭敬道:「老臣一定親手砍了慕容成的腦袋獻給殿下!」

  不過,他頗為好奇道:「慕容成是個大廢物,公主殿下非要他的腦袋幹什麼?」

  趙青青把玩著自己芊芊玉手,輕啟紅唇漫不經心道:「據可靠情報,不說慕
容赤年老體弱,這次出征察哈爾又染了風寒,最多也是活不了幾年了,再過幾天
就是慕容赤生辰了,本宮要給他送一份禮物讓他開心開心。」

  吳德一拍大腿,猛然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公主殿下高明,拿他兒子的人頭
送他當生日禮物,還不活活氣死了這老匹夫。」

  趙青青搖搖頭,柔聲笑道:「這可誇錯人了,說起來這都是李穆給本宮出的
主意,李穆說慕容赤對慕容成這個兒子是恨鐵不成鋼,其實心裡還是很寵愛的,
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分到鄴城當起土皇帝來,李穆再三保證說,要是能把慕容成的
腦袋砍下來送過去當生辰禮物,慕容赤見了絕對活不過兩個月去,本宮考慮再三
雖覺這辦法太過歹毒,但是亂世本就不該有婦人之仁。」

  燕亦凡沉默良久道:「北國兩位最有權勢的王爺都一門心思巴不得慕容赤早
點死,我們也都盼著慕容赤早點死,這個人死了之後,這天下也該重新劃分勢力
了。」

  燕兄說得好,一聲發自內心的讚歎突兀響起,燕亦凡抬臉一看原來是阿娟帶
著李穆走來,後邊跟著身材魁梧的張彪,李穆彎腰行過禮,目光如炬看向燕亦凡
臉龐,抱拳笑道:「燕兄此話真是一針見血,一句話就說穿了多少人想都不敢去
想的事實!」

  吳德老臉嘿嘿一笑:「這慕容赤威震天下,把梁國都打成驚弓之鳥了,在北
國簡直就是戰神一樣的存在,別人害怕他也正常,不過咱們可不怕他。」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1-4 16:35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 10:45     標題: 煙雲錄(第五十三折)作者:郡主

.

                               煙雲錄


作者:郡主
2017年1月1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五十三折 攔江之唱君子豪爽

  還好李穆是個沉穩的人聽吳德算盤打的啪啪響,他也不跟著起哄反而頗有幾
分見得道:「我州弱北國強,卑職認為還是謹慎些好,公主若能不惜自己金枝玉
葉鳳體親自出征就更好了。」

  吳德滿是豪言壯語吟吟笑道:「李大人多慮了,若是慕容沖來了咱肯定忌憚
他幾分,嘿嘿,可要是慕容成出馬,管叫他有來無回。」

  趙青青認真聽完他二人對話,玉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紅唇輕啟淡淡道:
「前線將士誓死拼命,本宮自然也想去前線見識見識北兵的風采,此事就不議了。」

  她說完此話,忽而想起什麼事來,蔥白纖手輕撫胸前秀髮道:「雍州的王給
鑒又給本宮來信了,信裡說要本宮念在同是梁國人的份上不要攻擊雍州,你們怎
麼看?」

  李穆盤腿坐下,清風一樣淺淺笑道:「這個王給鑒實在是老糊塗了,公主大
可不用放在心上,雖說雍州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但是人多地廣,又能起到保護
我州側翼的作用如果不能奪取雍州恐怕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趙青青把玩著自己胸前秀髮,淡淡輕笑道:「可是本宮早就答應過他了,本
宮不但不會派兵攻擊雍州,而且那夜還給了他十萬兩銀子救濟災民……」

  吳德一聽趙青青給了王給鑒十萬兩銀票,大感肉疼無比搖頭晃腦道:「十萬
兩銀子可夠多少軍餉了,公主您還是年輕……一下子就是十萬兩銀子送了人,實
在太大方了……」

  趙青青一雙美眸含笑,語氣頗有幾分嬌俏問道:「本宮很大方,有麼?其實
吳大人你也少心疼銀子了,那十萬兩銀子可是本宮的私房錢,都是皇帝給本宮的
嫁妝一直沒捨得用就給了王給鑒,畢竟雍州的百姓也是梁國的子民,本宮這個公
主救濟百姓也是理所應當的。」

  吳德尷尬咳嗽一聲,老謀深算的微笑道:「既然是公主的私房錢,老臣就不
敢多言了,只是王給鑒可是個鐵公雞,公主您的十萬兩銀子可別是肉包子打狗一
去不回,那王給鑒不領情可就遭了!」

  趙青青聽了他說的幽默,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什麼叫肉包子打狗,雍州的
災民也是梁國百姓,況且本宮就不信王給鑒是個貪官污吏,雍州挺過去了咱們定
州日子也好過一些。」

  吳德畢竟是臣,可不敢跟趙青青吵架,也是吳德愛財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來:「公主您還有多少私房錢啊?」

  旁邊的阿娟眨眨眼睛,十分狐疑看在吳德臉上好奇道:「吳大人,您問這個
幹嘛?」

  吳德一向精明,也不知今天怎麼了靜問些不該問的,既然問出來了只能硬著
頭皮撐下去笑說道:「老臣不是忙活流民的那些事兒嘛,而公主一直有意從流民
當中挑選身體強壯者入軍,這次老臣忙活了好一段日子,從流民裡招了三萬多人,
但是府庫裡的銀子花銷巨大,軍費見緊呢!」

  趙青青玉手輕攏紗袖,輕笑道:「本宮記得府庫銀子是夠用的,實在不夠了
再想辦法也不遲,對了吳德,慕容成可是交給你了,別的事情就沒什麼了。」

  李穆這時彎腰抱拳道:「公主容卑職舉薦一人,張彪與北兵交過手,公主有
意派他去戰場嗎?」

  張彪聽到這裡連忙起身,恭敬道:「不管如何,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青青伸出雪白玉手輕握茶杯紅唇瑉了一口,抬起絕美容顏柔聲笑道:「本
宮倒有意派遣你去戰場,只是你不是在巴魯將軍哪裡聽命嗎?還是嫌棄官小?」

  張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漲的通紅急道:「不是……嫌棄官小,而是堂堂
男兒誰不想建功立業,公主殿下若能給小人三千士卒,小人在戰場上絕對殺的北
兵哭爹喊娘!」

  李穆也站起來擔保道:「殿下,卑職深知張兄才能,您若給他重任,絕不會
讓殿下您失望的。」

  阿娟本不該插嘴道,但念在張彪替自己和趙青青解過圍,俏臉咯咯一笑,捉
住趙青青紗袖甜甜笑道:「公主,張大哥他看起來有猛將風範呢,當兵最缺就是
猛將,公主何不信他一次?」

  燕亦凡只淡淡喝茶也不說話,阿娟知道燕亦凡說話的分量,連忙使眼色笑嘻
嘻道:「姑爺!您別只喝茶,您也說說自己看法吧……」

  趙青青伸出玉手阻止道:「算了,燕郎他不愛過問這些事,流民裡不是征了
三萬人嗎,本宮就把這三萬人編成一營,兩司,歸你張彪統領,但是戰爭迫在眉
睫沒有多少時間了,兩個月之內本宮要親眼看到這三萬人如何從流民變成虎狼之
師,你能做到嗎?」

  張彪抬頭挺胸斬釘截鐵道:「小人做的到,若做不到甘願軍法從事!」

  趙青青亭亭玉立站起嬌軀,俏臉無奈笑道:「本宮本是女流之輩,一直都喜
歡清淨的生活,各軍都有了統帥,本宮就也輕鬆了許多,張彪你請起來,本宮以
茶代酒,敬你一杯。」

  她說著頗為優雅動人,舉起裹著一條雪白玉臂的薄紗黃袖輕擋俏臉,把茶一
飲而盡,一雙美眸笑意盈盈的伸出玉手作請道:「本宮喝完了,張將軍請。」

  趙青青身為高貴無比的公主親自為自己敬酒,真是讓張彪受寵若驚,他連忙
站起身子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倒酒,看去倒頗為滑稽,惹的阿娟吃吃嬌笑。

  待張彪倒好了酒,抬起頭來目光落到趙青青這個絕色美女臉上時,這才發現
趙青青一雙清澈美眸正瞧在他臉上,雖然她這個人氣質冷如冰雪,但此刻一雙美
眸看過來時倒是眼波溫柔,美眸流露著絕頂過人的聰慧笑道:「本宮莫非不夠誠
意嗎?」

  那一舉杯的風情太美。

  張彪雖知道趙青青向來冷如冰雪,窈窕高挑嬌軀,就這麼亭亭玉立站在眼前,
一雙明眸眼波溫柔,唇角掛著一抹甜甜笑容,真是說不出的美麗動人,讓人忍不
住為之怦然心動,但他終究知道自己是幹嘛的,也不去多想,一仰脖子就把酒全
部幹了。

  趙青青看他把酒幹了,容顏露出美麗一笑道:「張將軍實在豪爽,難得來個
肝膽相照的,本宮更是頗覺歡喜了。」

  她說罷優雅落座,芊芊玉手支著自己俏臉頗有幾分出神的瞧著船外絲絲雨幕,
湖面上一片煙雨濛濛,好一副春色撩人。

  趙青青多喝了幾杯酒惹得容顏泛紅,誘人嬌軀慵懶十足斜倚著酒桌,美眸迷
離瞧著簾外煙雨,紅唇輕啟嫣然笑道: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

  長溝流月去無聲。

  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

  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

  閑登小閣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阿娟拍著手兒喜滋滋笑道:「公主這個時候念起陳與義的臨江仙,倒真是醉
人呢!」

  趙青青舉起酒杯自顧自又倒了一杯,仰起玉頸把酒一飲而盡,輕啟紅唇道:
「醉眸賞樓臺煙雨,湖水幽幽而去,這才是歸隱之人嚮往的生活吧。」

  阿娟是個聰明姑娘一看趙青青臉色就知道她有些微醉,朝燕亦凡使了個眼色,
起身笑道:「對不起啦各位,公主她喝醉了,各位就請回吧。」

  吳德笑呵呵站起身子抱拳道:「公主殿下保重鳳體,老臣先行告退,今日黃
昏老臣將領六萬定州軍出關消滅慕容成部,公主靜候老臣佳音。」

  吳德說罷轉身離去,背影被珠簾掩蓋,人一個一個離去,她被情郎抱入懷裡,
美眸微醉的凝視著他容顏,燕亦凡撫著她嬌軀輕歎道:「青兒,你醉了……」

  趙青青頗覺害羞的把臉藏進他脖頸裡,使勁兒在情郎懷裡鑽,阿娟站在旁邊
關心道:「姑爺,讓公主睡一會兒吧?」

  燕亦凡眉峰頗有幾分愁態,微笑道:「我抱她進去,阿娟你幫忙倒杯茶來,
青兒她喝杯茶也許更好。」

  阿娟嗯了一聲,燕亦凡抱起她誘人嬌軀大步走進內室,剛把她放入床上,趙
青青玉手勾住他脖頸讓他壓在自己玉體,一雙美眸頗多柔情的凝視著他目光癡癡
道:「你要走了是嗎……」

  燕亦凡輕吻她臉頰柔聲道:「王爺和慕容沖爭奪皇位的時候到了,他召我回
去。」

  趙青青抱緊他腰,俏臉露出溫柔笑容,紅唇吐氣如蘭道:「可以不走嗎?留
下我陪我……」

  燕亦凡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趙青青從他眼睛裡已經讀懂了答案,
燕亦凡聞著女孩兒紅唇吐氣如蘭的香氣,大口吻著她絕色容顏,臂膀抱緊她溫香
軟玉的嬌軀,和最心愛的女人激烈擁吻,兩個人恨不能彼此融入對方身體,趙青
青紅唇完全說不出話來,情郎含著她紅唇似蹂躪一般痛吻,彼此唇舌糾纏香津暗
度。

  就在這熱吻時刻,她玉手捧住情郎臉頰,一雙清澈美眸水霧流動,凝視他眼
睛喃喃輕語道:「青兒等你回來,人家用嘴給夫君吹簫……」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0 16:16     標題: 煙雲錄(第五十四折)作者:郡主

.

                               煙雲錄


作者:郡主
2017年1月10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五十四折 風雲際會異軍突起

  絲絲細雨紛紛揚揚撒落湖面,湖水表面濃郁水氣緩緩漂浮,湖水兩面岸上青
山處處,佛寺樓閣美景如畫盡在眼前,靠岸畫舫遊船內,阿娟輕輕掀開珠簾走進
內室,在門外柔聲喊道:「公主,巴魯將軍今日中午就要出城了。」

  她剛喊完話,房間門吱呀一聲就推開了,伴隨著女子沁人心脾的幽香迎面而
來,阿娟只覺得眼睛一亮,房間裡走出的她如瀑秀髮挽鬢,肩後秀髮束著兩條水
青絲帶,一張絕美容顏清麗脫俗,冰山仙女一般,一襲白衣勝雪裹著修長玉體,
完美勾勒出嬌軀誘人曲線,聖潔動人處平白多了幾分誘惑。

  阿娟多瞧了幾眼,趙青青伸出玉手輕理胸前秀髮,語氣輕柔道:「本宮還是
去送送他好了,畢竟巴魯將軍這一去可要不知多久才能見上一面了。」

  阿娟捉住她衣袖笑道:「人家已經吩咐好了,殿下要坐馬車還是騎馬?」

  趙青青道:「坐馬車自然來不及,騎馬過去好了。」

  阿娟湊近她美麗容顏,聞著趙青青嬌軀香氣紅著臉道:「那姑爺呢?」

  趙青青回眸瞧瞧房間,柔聲道:「他睡著了,要不然本宮也只好繼續陪他了。」

  阿娟吐吐舌頭嗔道:「饞貓……」

  趙青青聞言忍不住掩嘴笑道:「好了,你可別這樣說他,男人那個不好色的?」

  阿娟探著腦袋沒好氣道:「整整快一個時辰,姑爺他可是享盡豔福了,也不
憐惜公主您。」

  趙青青不願意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況且現在也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兩女
手挽手從佛寺騎馬回城時,眼見路途經過處,高山巍峨,絲絲煙雲灑在身上頗有
幾分涼意。

  而定州城門此刻大開,巴魯將軍頭戴金盔,身穿龍虎精鋼甲,歷經風霜的臉
龐看不出絲毫神情波動,只是一雙眼睛目視城樓,似有許多話要說,這次去飛龍
關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能多看城樓幾眼就多看幾眼。

  趙青青騎乘快馬一路匆匆趕赴過來時,雨點漸密,頭頂烏雲密佈,城樓被籠
罩在雨水煙幕之中,巴魯將軍金盔沾水,身上鎧甲濕透掛滿水花,雨幕之中數百
匹快馬載著大批驍勇善戰的將士,飛快奔來,帶頭騎馬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
趙青青和阿娟。

  巴魯將軍看見趙青青騎馬過來,隔了百步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趙青青玉
手一緊韁繩,嬌軀乾淨俐落跳下馬來,只見她雪白衣裙濕透,絕美容顏掛滿水珠,
胸前秀髮濕潤沾在胸口白皙肌膚,阿娟也沒好到哪裡去,兩女都被淋了個透,巴
魯將軍頭沾地,跪在泥濘地上,雨水嘩啦啦傾瀉而下,天和地之間唯有雨水沖刷
下來的聲音。

  就在這雨水交雜之中,一股淡如幽蘭的香氣隨風吹來,為他帶來幾分異樣的
溫暖,聽不見腳步聲,但是面前多了一道窈窕倩影,她白衣勝雪,裙底穿著鞋子
的雙腳沾滿泥汙,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她的聖潔美麗,女子幽香掠過巴魯將軍身軀,
這是天底下最美麗的人,不是因為她的容顏,她的身體,而是因為風雨之中就有
這麼一個人肯陪伴著自己一同淋雨。

  巴魯將軍幾乎是戰慄的抬起頭來,一張掛滿皺紋,歷經滄桑的臉滿懷激動道:
「老臣巴魯奉命出城守關,深知飛龍關事關重大,老臣本是粗魯莽夫,故在出行
之前特等殿下訓誡。」

  趙青青站在巴魯將軍身前,美眸看著眼前這個跪在自己腳下的老將軍,伸出
玉手親自撫起巴魯將軍道:「本宮說過老將軍出城時,本宮要自己過來目送老將
軍遠行,只是今日下雨,風冷刺骨,老將軍為等本宮,卻以年邁之身受這苦楚,
本宮……於心何忍?」

  她說著說著,一雙美眸再也忍不住流下熱淚來,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巴
魯將軍看她流下淚,惹得自己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也掉下豆大淚珠來,語氣哽咽
道:「老臣無妨,巴魯這輩子能為殿下守飛龍關,值了」

  趙青青不顧美眸淚水直流,雪白玉手從紗袖裡取出手帕,親手為巴魯將軍擦
去面龐淚痕和雨水道:「本宮一直都把老將軍視作自己父親一般」

  趙青青貴為梁國公主,生父更是前朝皇帝,這番話剛說出來,巴魯將軍大感
惶恐連忙拒絕道:「殿下,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

  趙青青目光溫柔,輕歎道:「怎奈世事無常,天下大亂,如今身處亂世唯有
努力更好的活下去,將軍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定州,本宮是女流之輩,
不敢妄談訓誡之言,將軍征戰沙場半生,也是本宮最信任的大臣,本宮這次送行
也有一件東西想送與老將軍。」

  她說罷,阿娟懷抱一把劍鞘顏色翠青鑲嵌數粒珍珠的寶劍,趙青青玉手接過
寶劍拿在手裡,她纖指一彈劍簧,利劍滄啷一聲立時出鞘,雨水嘩啦啦沖刷下來,
雪白劍刃透著絲絲殺氣,光可鑒人,端的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鋒利至極。

  趙青青親手捧起寶劍遞給巴魯將軍道:「這把劍名叫朝露,是本宮娘親的佩
劍,又跟了本宮多年,本宮現在把這劍贈與老將軍,請收下」

  巴魯將軍身為武將最愛就是寶劍,彎腰垂首接過朝露劍插在腰間,趙青青玉
手又指著自己背後數百名將士道:「本宮封號明雪公主,受封虎賁八百人,禦林
軍三千六百人,本宮身後這三百將士,皆是虎賁驍勇,本宮現在把這三百虎賁賜
予將軍,從今以後這三百人將陪伴將軍左右,誓死護衛老將軍的安全,飛龍關四
萬定州士卒,幾十萬百姓就全系將軍一身,保重……」

  巴魯將軍熱淚盈眶,老淚縱橫道:「老臣肝腦塗地也難報公主大恩,只望公
主殿下也保重自己玉體,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體安康!」

  他說罷轉身上馬,回首凝視身後這個美麗公主,一甩馬鞭絕塵而去,數百虎
賁衛士緊隨巴魯將軍左右,烈馬嘶鳴不已,趙青青目送著巴魯將軍漸漸消失在遠
方,偌大城外,唯有兩匹馬,兩個人,她此刻倍感艱辛酸楚,阿娟把兩匹馬都牽
來,輕歎道:「公主您要保重自己身體,吳大人再過幾個時辰也該出城趕赴前線
作戰了。」

  趙青青強顏歡笑道:「嗯,本宮會的,阿娟其實這一路上,都有你幫助本宮,
也不知該如何謝謝你。」

  阿娟眨眨眼睛笑道:「公主您太客氣啦!」

  兩女一齊牽馬回城,城裡大道上行人匆匆,少有人煙,也沒個賣傘的,兩女
騎在馬上在城裡倒被雨淋的不輕,正愁悶時,大道上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馬車對面
駛來,阿娟好奇是誰時,馬車停下了,一隻蔥白的女子玉手掀開車簾,車內是一
名頗為美貌動人的少女,苗條嬌軀穿了一件水綠色衣裙,脖頸下的前胸露出大片
雪白滑膩肌膚,內穿一件粉紅胸衣,胸衣內兩團酥胸飽滿誘人,飽滿曲線清晰可
見,水綠紗袖裹著半截白皙勝雪的玉臂,慵懶動人的支著俏臉,一雙醉人美眸笑
意盈盈道:「姐姐何不進來?」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霓。

  趙青青乾脆跳下馬,和阿娟一起進去馬車裡,馬車裡頗為寬敞,容納三個人
絲毫不覺得擁擠,歐陽霓取來毛巾遞給趙青青笑道:「人家聽說姐姐要送巴魯將
軍,心想外邊下著大雨就過來接一接姐姐。」

  趙青青偏著絕美容顏擦拭秀髮柔聲笑道:「我倒無妨,歐陽妹妹只是辛苦你
了。」

  歐陽霓俏臉美麗一笑,臉頰露出兩個醉人酒窩,柔聲道:「公姐姐幹嘛這麼
客氣呢,其實咱們姐妹又不是外人。」

  趙青青搖頭一笑道:「哪裡有客氣呀,不過是真的心裡感謝。」

  歐陽霓咬著紅唇咯咯笑道:「姐姐淋了雨,可別凍著了身子,妹妹正好學過
醫,就讓人家為你把把脈。」

  她說著當真捉住趙青青玉手,認真的為她把脈,趙青青瞧著她認真把脈時忽
而細眉輕蹙,她不知自己怎麼了只是柔聲道:「沒事的。」

  歐陽霓鬆開她玉手嗔道:「誰說的淋雨沒事?姐姐以後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誰說區區淋雨無妨?姐姐現在可是萬萬要保重自己。」

  趙青青是聰明人,一聽她這樣說誓必要問個清楚,歐陽霓聰慧機靈,看她神
情就知道趙青青要刨根問底了,她也不囉嗦,咯咯笑著湊近趙青青臉邊,紅唇十
分曖昧的咬著趙青青耳垂低聲細語,說話時,俏臉含笑,十分開心。

  趙青青一字一句聽著,歐陽霓每一句話她都聽著,歐陽霓一邊說,趙青青剛
開始似乎難以置信,隨即釋然,重重呼吸了一口氣,仿佛一瞬間便經歷了滄海桑
田。

  歐陽霓說完,嫣然笑道:「這下姐姐該知道人家不是嚇你了?姐姐以後要好
好保重自己身體,萬不可生氣動怒。」

  趙青青只覺得做夢一般,美眸出神的瞧著窗外,阿娟狐疑的眨眨眼睛道:
「我家公主怎麼啦?」

  歐陽霓搖頭笑道:「現在青姐姐她還不想被別人知道呢,阿娟你別胡思亂想
了。」

  趙青青卻在這時道:「亦凡他回來了沒有?」

  歐陽霓收起笑容柔聲道:「姐姐你回來之後,他肯定也要跟著回來的,現在
估計就在路上了。」

  趙青青點頭笑道:「那我先見一見朱瑤好了,她最近怎麼樣?」

  歐陽霓想了想道:「瑤姐姐呀,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開心的不行,也不
愛怎麼出來賞花,沒事時就寫字畫畫,袁小蝶和妹妹我最近都是在她那裡住的。」

  趙青青玉手合上車簾道:「女子懷孕本就是大事,朱瑤她是對的,保重身體
要緊。」

  歐陽霓溫柔一笑道:「可不是麼,自從瑤姐姐懷孕之後,她笑的時候越來越
多了,她的婚事畢竟也越來越近了。」

  三女在一齊聊天說笑,回到公主府時天色的確已接近黃昏,昏沉沉的雨水漸
大。

  趙青青和阿娟一路直奔朱瑤住處,剛要上去她住的小樓,許久不見的朱瑤已
然從樓上美麗動人的走了下來,她嬌軀身穿一襲黃衣紗裙,胸口衣襟敞開穿了件
紫色抹胸,雪頸纖細,內裡酥胸形狀隔著抹胸也能清晰瞧見曲線分明渾圓挺拔,
和趙青青有的一拼,朱瑤是絕色美女,即使在趙青青面前也不落幾分下風,此刻
開心之下更是明豔照人,步態輕盈走下樓梯喜道:「青青,好久沒見你了,真的
好想你。」

  趙青青硬上前捉住她玉手埋怨道:「你懷有身孕,下樓梯要慢些……」

  朱瑤甜甜笑道:「燕郎他也這樣說,不讓我幹這個,不讓我幹那個,連門也
不准出,他要當爹的人其實好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不讓我出去要保護好孩子。」

  阿娟也為朱瑤高興喜道:「誰說不是呢,小姐您和公主一樣都是姑爺最心疼
的女人,如今小姐您肚子裡懷了身孕,您的孩子也是公主的孩子。」

  趙青青小心翼翼扶著朱瑤上樓,柔聲笑道:「阿娟說的對,你的孩子也是我
的孩子。」

  三女一齊上了小樓,歐陽霓出奇的沒有來,只有阿娟,趙青青,朱瑤,三女
都坐在床上說家常有說有笑的,阿娟童心未泯,探著臉去貼朱瑤小腹說要聽孩子
的動靜,朱瑤雖覺害羞也由她去了,阿娟聽了半天,喜滋滋道:「小姐生個男孩
出來,給姑爺開心開心!」

  朱瑤抿嘴笑道:「生男生女都一樣嘛。」

  阿娟叉腰笑道:「一定要生個胖小子出來才好!」

  朱瑤一聽登時羞的不行,容顏泛紅道:「阿娟,你別亂說。」

  阿娟咯咯笑道:「誰說不是呢,也許姑爺他還是喜歡男孩畢竟多些。」

  朱瑤俏臉薄嗔道:「阿娟……你別胡說八道,再胡說八道就把你嫁出去。」

  趙青青聽了跟著嫣然笑道:「那天把阿娟嫁了才是正事,省的她亂說。」

  三女正在房間裡胡亂聊天,不一會兒歐陽霓推門進來,美眸嬌媚笑盈盈道:
「亦凡哥一路快馬加鞭從佛寺趕回來了,換了衣衫,現在正朝這兒來,快到樓下
了,人家提前偷偷來報個信。」

  阿娟吐吐舌頭嬌笑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朱瑤性子是出了名的溫柔如水,神色溫柔道:「好啦,你們別開燕郎玩笑了。」

  歐陽霓眉目嬌媚,笑盈盈的捉住阿娟手兒,兩女耳語幾句,一齊挽住趙青青
玉手往房間外拉,抿嘴笑道:「瑤姐姐,我們三人就告辭了,不打擾你和亦凡哥
了。」

  三女回來時雨還未停,天色已然大黑,阿娟吩咐下人們沏來茶,屋裡燒著碳
火暖烘烘的,趙青青玉手輕挽脖頸幾許秀髮,絕美容顏微笑道:「現在鄴城的慕
容成傾巢出動撲向昌郡,這是消滅慕容成的天賜良機,吳德就一個人足夠了,我
也放心多了。」

  歐陽霓蔥白玉手攤開地圖,神情嬌媚道:「姐姐請看,定州左側是雍州,右
側是昌郡,昌郡和渤海接壤,我們定州就在兩城中間,三城就是一條斜線,三城
往前推進便是蒙古,北國,錦州,鄴城地盤,只是前段時間有傳聞說,向來惡風
狂浪濃霧熏天的的魔海,大半夜被人看到海面深處的濃霧裡隱隱約約有帆船巨艦,
船頭的燈火一閃一閃的。」

  趙青青聽了忍不住蹙眉道:「消息可靠嗎?魔海有船出沒嗎?我記得魔海是
從來沒有那個船隻敢靠近的,幾百年了都是如此,魔海的可怕畢竟妹妹你也是一
清二楚的。」

  歐陽霓作慵懶模樣舒展嬌軀道:「魔海呀,通往妖界的門戶,傳說中的放逐
之地,妖魔們的天堂,異界足以毀滅一切的妖魔大軍的確可怕呢……」

  趙青青玉手在地圖摩挲,輕聲道:「妖物們自然不肯蟄伏,它們生性兇殘茹
毛飲血,好不容易平靜幾百年了現在又蠢蠢欲動了。」

  歐陽霓支著自己俏臉道:「天下如此之大,太遠的地方誰也不知道,昌郡靠
渤海,渤海往裡航行千里便是惡風狂浪,吞沒船隻的魔海,渤海往上就是屬於北
國地盤的雁尾湖,慕容極六萬水軍都駐紮在哪裡,若異界妖軍跨過魔海進入渤海,
誰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趙青青目光看向門外雨簾淡淡道:「慕容極的水軍始終是個威脅,好在有慕
容沖牽制著他,兩虎相爭罷了,也有個喘息的時機。」

  她說罷站起嬌軀,高貴優雅的輕移玉足來到門外,美眸凝視著頭頂夜空,哪
裡烏雲蓋頂雨水大作,除了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歐陽霓嬌軀披了件貂
裘,無聲來到趙青青背後抬起俏臉眺望夜空道:「妹妹看到繁星點點,東北方一
顆星辰其光微暗,搖搖欲墜。」

  趙青青眼眸如水盯著夜空道:「北方帝星衰弱欲墜,預示著慕容赤歸天之時
將至。」

  她目光移向南方,也不知她看到了什麼,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歐陽霓似安慰
她一般道:「南方帝星其光妖異,乃帝王寵信奸臣,荒淫無道的徵兆,帝星周圍
數顆星辰光芒璀璨環繞帝星,這般群星逼位,梁國氣數是真的已盡了,姐姐其實
你早該料到這一天的。」

  趙青青轉過嬌軀,凝視著歐陽霓眼睛道:「依妹妹看,梁國滅亡之後,這定
州背後八十一州,會盡屬誰人之手?」

  歐陽霓俏臉嫣然笑道:「姐姐心裡已經有答案,何必再問人家呢?八十一州
逃不掉被諸雄分割霸佔的結局,何況范統,李建成,張敬忠,邵人鳳,汪如才,
袁繼業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只是可憐天下百姓又要遭受戰火蹂躪了。」

  歐陽霓關心道:「姐姐,夜已黑了,你該休息了。」

  趙青青背負玉手道:「突然想去散散步,看一看定州城的夜景,妹妹想去嗎?」

  歐陽霓偏臉一笑道:「好,難得姐姐有如此雅興,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趙青青美眸如水瞧在她臉上道:「爽快,在這麼一個難忘的夜,能有一個願
意陪自己經歷風雨的人實在是開心。」

  兩女說走就走,她們也不要什麼侍衛陪同,只隨身帶了幾名帶劍丫鬟跟著漫
步定州城內,城內這個時候因為燈會的緣故,特別的熱鬧,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打
著花傘在雨中賞燈遊玩,處處高樓紅燈高掛,路兩邊許多賣吃食的商販忙著招攬
生意,空氣中除了雨水清新,更多了幾分誘人的食物香氣。

  趙青青打著一把素黃花傘與歐陽霓一齊走在人群裡,兩女一路欣賞花燈,夾
在人群裡不知不覺來到一處眾人圍觀的地方,原來是求才子佳人對詩的地方,小
紙條掛滿了字跡或娟秀,或龍飛鳳舞的詩詞,無一例外都是下句求對,歐陽霓興
致頗高的捂著小嘴柔媚笑道:「這兒可真好呢!」

  人群來來往往十分熱鬧,歐陽霓說了一句沒人回復,好奇的回頭看去,原來
趙青青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一雙美眸如水癡癡凝視著不知何人掛上的上句,神情
頗有幾分恍惚。

  歐陽霓眼裡的她無疑是極美的,窈窕嬌軀一襲白衣勝雪,秀髮飄飄間幽香如
蘭,雪白肌膚在粉燈下散發著一層聖潔玉光,讓人不敢起絲毫褻瀆之意,雪白衣
裙裹著修長玉體,高挑動人處,更有幾分誘惑,惹人遐思。

  趙青青美眸出神瞧著上聯,忽而伸出玉手提筆寫了一行字掛在上面,旁邊歐
陽霓輕歎一聲來到她背後念道:「春燕銜泥方恨遲,秋雨來時喜薔薇。」

  趙青青輕啟紅唇道:「月下誰家獨酌客,枉笑癡兒醉紅塵。」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2-20 23:49     標題: 煙雲錄(55~56)作者:郡主

.

                             煙雲錄


作者:郡主
2017年2月20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五十五折 縱橫捭闔馳騁天下

  歐陽霓聽她的詩實在傷感,忍不住安慰她一般輕輕捉住她手笑道:「姐姐多
慮了,你看這今晚這燈火可多熱鬧哩!」

  她說著瞧向燈火人群,哪裡熱鬧至極煙火綻放,火龍亂舞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兩女頭頂雨粉飄飄,趙青青轉身隨她目光看去,只見夜色裡,一縷縷煙花冒著火
星呼嘯著沖向夜空,一瞬間照亮了夜空,五顏六色的隨之火光照落下來,映的城
內處處亭臺樓閣,熙熙攘攘的人群,都籠罩在煙雨濛濛,火龍亂舞中。

  趙青青白衣勝雪,絕美身姿似獨立人群中,火光映著她俏臉肌膚,一雙美眸
瞧著那沖天煙花怔怔說不出話來,兩女身邊小孩兒歡快玩耍,歐陽霓玉手拿了一
個小風車,眼眸如水瞧著人群火龍柔聲念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恰在這時砰的一聲,一道道橘紅色的弧線劃過天際,頓時在夜空中炸開了花,
漫天細雨飄落下來,夜色中那綻放的,驚豔了一切的千萬朵橘紅焰火以曇花綻放
的美麗,一道道煙火接連不斷地地沖上雲霄,不停綻放那瞬間的美麗。

  兩女便在煙火亂放,火龍飛舞中默然轉身,歐陽霓牽著趙青青玉手笑說道:
「前邊有家涼亭,姐姐不如一塊兒去歇息一會兒。」

  趙青青聞言美麗動人道:「那便也好,其實今夜才知道妹妹你也喜歡辛棄疾
的詩詞。」

  兩女手挽手登入涼亭欣賞著遠處煙火,歐陽霓盈盈笑說道:「妹妹閑來無事
就喜歡翻些詩詞看,這首青玉案可說是最愛,不知姐姐你喜歡辛棄疾的那首?」

  趙青青坐在涼亭,玉手枕著自己臉頰道:「當屬,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
連營了。」

  歐陽霓聞言嫣然一笑道,芊芊玉手指著城內江山指點道:「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髮生。」

  她說完眼眸如水瞧著城內處處美景,美麗笑道:「姐姐的十一萬大軍都在前
線,現在心裡一定是感慨萬千了,也許想亦凡哥也有一些。」

  趙青青搖頭一笑,柔聲道:「他還不懂……他還是不懂罷了。」

  趙青青接連說兩個他不懂,歐陽霓何嘗不知女兒情事難說,當即捉緊她手道:
「天下大亂,兵禍頻繁,姐姐一定要好自保重自己。」

  趙青青偏著臉頰,語氣幾分恍惚道:「世事難料,我要是出了意外,定州托
付給你足以夠了。」

  歐陽霓聞言嚇了一跳,但聽她語氣不似說笑,急忙搖頭道:「姐姐可別說這
玩笑話!人家吃不起哩!」

  趙青青輕歎一聲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二女欣賞燈會玩了個盡興這才回來,趙青青和歐陽霓短短時間,兩女感情大
好,剛從外邊回來,此刻兩女又呆在小樓客廳裡看著窗外煙雨濛濛,歐陽霓捉住
她玉手笑道:「今夜無眠,不如暢快玩耍,姐姐和人家一邊喝酒一邊欣賞煙雨如
何?」

  趙青青淡淡一笑道:「其實好久沒怎麼喝酒了,不過妹妹既然想喝酒,陪你
喝幾杯也無妨。」

  兩女說罷攜手來到窗前坐下來,幾名帶劍丫鬟伺候在旁擺上玉杯酒壺,兩女
便對坐著飲起酒來,輕風陣陣灌進小樓裡來,吹的兩女秀髮亂舞拂過美人紅唇,
歐陽霓喝了幾杯酒似不勝酒力,妖嬈動人伸出一隻玉手輕撫兩團高聳酥胸嬌嗔道:
「上等的女兒紅,果然醉人。」

  趙青青看著她眼睛道:「喝酒三分醉的時候最好。」

  歐陽霓嫣然笑道:「酒醉三分,似醉非醉,姐姐此話甚好。」

  她說著目光落到客廳正中掛著的一副山水畫道:「一朝江山易改,青山綠水
依舊。」

  趙青青自顧自倒了一杯酒,輕描淡寫道:「歐陽妹妹有喜歡的人嗎?」

  歐陽霓聞言一怔,轉眼之間反應過來噗嗤一笑道:「好像真沒有,話說定州
青年才俊有很多,但是妹妹不愛談情說愛那一套,只是朱霖在姐姐面前誇下海口,
給他五千士卒就能攻下昌郡,為何姐姐這次讓朱霖率領本部兩鎮攻打昌郡,還要
多撥給他一萬士卒,這是信不過朱霖嗎?」

  趙青青清麗脫俗的絕美容顏看不出是何表情,也只是淡淡道:「其實我不是
信不過朱霖,而是多給他一萬士卒並非只用來攻打昌郡,妹妹是聰明人早就猜出
來,為何一個昌郡要費五萬將士去攻打,其中原由有很多很多。」

  歐陽霓雪白玉手撫著胸前酥胸,俏臉咯咯笑道:「慕容成在鄴城的大軍幾乎
傾巢出動,雖然說吳德久經沙場,對付一個慕容成足夠了,但是姐姐其實是有意
借這次機會讓朱霖以後都鎮守在昌郡,把他的部隊編成水師,也防備慕容極的部
隊從海路撲過來。」

  趙青青舉著酒杯輕品一口道:「定州才不過十六萬軍隊,這次作戰僅昌郡一
線就派去了十一萬,況且飛龍關駐紮四萬將士,定州城內如今除了我的虎賁和禦
林軍,也只有那一萬府兵了。」

  歐陽霓認真搖搖頭,千嬌百媚的咯咯笑道:「姐姐莫非忘了張彪的三萬新軍?」

  趙青青認真看著歐陽霓笑說道:「張彪的新軍,畢竟是從流民裡挑選出來的,
魚龍混雜,又多的是地痞流氓,妹妹你覺得如何呢?」

  歐陽霓美美的站起嬌軀,背負玉手笑說道:「人家覺得什麼樣的將軍就能帶
出什麼樣的兵,姐姐你說是不?」

  趙青青玉手支著自己容顏,似想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仙女容顏噗嗤一笑道: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是麼?」

  歐陽霓不依笑嗔道:「姐姐,人家可沒說這個哦……什麼熊不熊的,咯咯
……」

  趙青青淡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盯著歐陽霓道:「我今夜要去前線,定州城
裡只留一萬府兵給你用,妹妹不嫌少吧?」

  歐陽霓歪著俏臉噗嗤一笑,嬌聲道:「無妨,足夠了,不是還有張彪在嗎。」

  歐陽霓說著說著,探著俏臉湊近趙青青身邊輕語道:「姐姐,如果提起張彪
的話,你心裡覺得張彪可靠嗎?此人確是猛將!但眉眼之間,似天生有逆臣之相,
人家擔心駕馭不當容易反受其累!」

  趙青青聞言只是淡淡道:「將來不肯久居人下又如何?若無我提拔,張彪一
生也是默默無聞的野夫之輩,相信他念及此處,不至於太過分。」

  歐陽霓輕歎道:「姐姐你話雖如此,你在尚好,張彪絕不敢動歪心思,但倘
若將來姐姐不在,張彪作亂,又當如何呢!」

  趙青青清澈明眸盯著燭光,燭光映著她絕美容顏更顯得清麗脫俗,絕色仙子,
只是她此刻語氣頗多感慨的輕語道:「一路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定州是缺張彪
這樣的猛將對付北國,但是將來之事誰也說不清楚,妹妹你擔憂的是,我也想過
這件事,不過將來吧,有朱霖,吳德,巴魯這些人在,即使張彪作亂也能應付的
了。」

  歐陽霓目光落在趙青青身上,柔聲笑道:「願他是個多福的人,不至於讓姐
姐你……」

  趙青青聽了嫣然笑道:「這話我心領了,妹妹謝謝你,其實我們無非擔心張
彪將來尾大不掉,他若作亂,恐怕對定州損失極大,我盡力把這一切都處理好吧,
還有呢,我會讓朱霖,吳德便宜行事的,況且不是還有你嗎?」

  兩女在小樓裡聊天喝酒,過了一會兒李穆深夜過來求見,歐陽霓噗嗤一笑道:
「看來事情總是一股腦就全要來的。」

  李穆進來時候才發現小樓客廳裡邊窗戶還開著,趙青青這個仙子正和歐陽霓
一起飲酒,雖然是私底下的場所,李穆還是一絲不苟的跪在地上道:「李穆深夜
打擾公主殿下了。」

  趙青青淡淡看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聲音也出奇的溫柔了幾
分道:「李大人請起來吧。」

  李穆聞言這才緩緩起身看向旁邊千嬌百媚的歐陽霓,彎腰行禮道:「李穆也
見過歐陽姑娘。」

  歐陽霓倒客氣許多,俏臉染著幾分喝多了的暈紅,更顯得女孩嬌豔欲滴,眼
睛裡水霧流動含著盈盈笑意道:「李兄何必客氣,就請來坐吧。」

  李穆尚在猶豫的時候,趙青青伸出蔥白玉手指了指空位道:「本宮陪歐陽姑
娘喝幾杯酒,如果李大人有事不妨坐下來說。」

  李穆這才不再猶豫,大步走來坐下,剛坐下時只覺身邊美女幽香四溢,兩個
絕色美女就坐自己旁邊,趙青青依舊一襲白衣勝雪,絕美容顏清麗脫俗,真是不
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雖然當下女子愛穿對襟襦裙,胸前內穿一件抹胸,十分誘人的露出酥胸上邊
大片雪白滑膩,最讓男人癡迷,但趙青青似乎清冷慣了,平常穿的衣裙除了露出
脖頸下幾分雪白,別人猴急猴急的也難窺她胸口肌膚。

  跟趙青青一比,歐陽霓就顯得有些衣裙單薄了,誘人嬌軀外穿一襲對襟粉紅
裙子,內穿一件繡有花紋的水綠色抹胸,不說繡有精美花紋的水綠抹胸充滿誘惑,
便是那胸衣裡裹著的兩團飽滿酥胸,衣襟內胸口露出的大片晶瑩雪白,足以讓任
何一個男人把持不住了。

  趙青青和歐陽霓都是絕頂聰明的美女,李穆很清楚這一點,也就直話直說道:
「卑職本不該深夜過來打擾公主,但心中早已立下誓死效忠公主殿下的誓言,如
今大戰一觸即發,天下大亂,卑職冒死帶來一件東西,請公主殿下過目。」

  他說罷雙手鄭重其事的從懷裡掏出一件包裹,歐陽霓美眸好奇的瞧著裡邊包
裹,李穆雙手一點一點解開包裹,他解的很慢,歐陽霓似乎猜到了什麼,當李穆
打開綢緞時,縱是歐陽霓也忍不住為之變色,包裹裡藏著的赫然是一面帝王玉璽,
李穆盯著玉璽沉聲道:「梁帝暴政,天下苦毒甚久,恰如今,倉天降神玉墜落定
州境內,我等定州文武大臣一百多人,以巴魯將軍,吳大人為首,皆認為天降神
玉於定州,這必是上天預示公主殿下您稱帝的時機到了!」

  趙青青聽完李穆全部話語,只是輕啟紅唇淡淡道:「天降神玉這事,本宮怎
麼不曉得?」

  李穆恭敬萬分道:「卑職一等大臣們不敢直言,直到今日才隱忍不下去,巴
魯將軍和吳大人都不在,只得推舉卑職斗膽進言,文武臣工在此勸公主殿下以大
局為重,早日稱帝登基。」

  歐陽霓背負玉手來到窗外一看,忍不住玉手捂嘴,只見小樓底下上百名官員
冒著大雨跪在地上不起,一見樓上露出人影來,頓時高呼道:「公主要是不答應,
臣等就跪死在這裡也不起來!」

  歐陽霓是聰明女孩兒,更明白現在梁國大樓將傾,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巴不得
趙青青稱帝建國,自己一個個水漲船高也都是成了開國之臣,趙青青不止是個公
主,不止是天下第一美女,她還是一個極其聰慧的女人,大雨裡跪著的人在想什
麼,她一清二楚。

  李穆不容趙青青跟著說話,一拍手掌,門外邊走進來一名丫鬟,丫鬟懷裡捧
著一套繡著黃龍的女人衣裙,綢緞衣裙華光閃閃,上面繡著的黃龍栩栩如生,李
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定州兩百萬子民跪請殿下穿上此衣,建國於定州,稱
雄於關內外!」

  趙青青目光瞧著他臉上問道:「李穆你不覺得未免有幾分突然吧?」

  李穆咳嗽一聲把眼睛看到歐陽霓身上,奈何這中間短短功夫歐陽霓又連著喝
了幾杯酒,而趙青青則只小喝了幾口,她喝的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輕品,歐陽
霓本就是十分美貌的女子,這次連喝了幾杯酒後,俏臉肌膚都有了幾分緋紅,更
是顯得千嬌百媚誘人無比,一雙美眸迷離的瞧著窗外煙雨濛濛。

  歐陽霓酒喝的快,醉意也就跟著湧上來了,就連呼吸都有些亂了,高聳酥胸
起伏不定,芊芊玉手無力的支著自己半邊俏臉,一雙清澈美眸早已惺忪如醉瞧著
窗外。

  她香肩貂裘早先嫌熱交給了丫鬟,這次酒喝多了,嬌軀趴在桌上休息,玉體
粉衣輕滑露出幾分香肩肌膚來,趙青青瞧了幾眼吩咐身邊丫鬟道:「給歐陽姑娘
蓋上衣服送她回去吧。」

  李穆目送丫鬟扶著歐陽霓回去,趙青青玉手支著自己臉頰,美眸如水道:
「其實歐陽妹妹是聰明人,李穆你怎麼想?」

  李穆來到趙青青面前,抱拳恭敬道:「卑職和公主殿下想法一致,歐陽小姐
避嫌自己想辦法離開,卑職自然無法挽留,只是眼下關乎天下大計,望公主殿下
勿再猶豫。」

  趙青青眼眸瞧了瞧丫鬟抱著的衣裙,目光落在李穆臉上,輕啟紅唇認真道:
「本宮只是一個女流之輩,李穆你懂嗎?」

  李穆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樣,猛然大步來到窗前,面色激昂指著樓下冒著大
雨跪著的文武官員,義正言辭道:「我輩皆願誓死效忠公主殿下,效犬馬之勞,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穆話剛說完,樓底下頓時哭喊聲一片,百官嚎哭不止非要趙青青露面說話,
趙青青無奈,只得輕依嬌軀來到窗邊,她一襲白衣勝雪,整個人清麗脫俗美得不
似凡塵之人,尤其窗外雨粉亂飄,陣陣冷風灌進來掠過她誘人嬌軀時,只見她肩
頭長髮飄飄隨風輕舞,雪白衣裙完美的勾勒出少女誘人曲線,真是仙女一般。

  趙青青的心裡很亂,今夜的確是太過突然,縱是她一貫冷靜也忍不住蹙眉,
無奈對著樓下百官道:「夜已深了,本宮也該沐浴休息了,諸位大臣就請回去吧,
莫再跪著了。」

  樓底下跪著的人都是精明鬼,一聽這話意思模糊不清,哪裡肯依,登時急聲
道:「大傢伙都請公主給老臣一個答覆,不然決不起來!」

  趙青青舉起玉手吩咐丫鬟全部退出去,優雅轉過誘人嬌軀淡淡道:「現在這
裡除了你和本宮再無旁人,你有什麼心裡話大可以直說,本宮都認真聽著。」

  李穆直接跪在她面前,臉上神情恭敬萬分道:「卑職並無別話可說,之所以
冒死斗膽,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趙青青背負玉手淡淡道:「本宮該沐浴了,李大人自便。」

  她轉身既走只留下李穆一人呆在客廳,其實旁人都以為趙青青縱然高貴,但
也免不了抵擋不住帝王寶位的誘惑,試問天下誰不想坐那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
皇帝?這些人自認為自己是迎合上意,都想著趙青青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自己想當
皇帝,這些人就急忙想著給趙青青找個臺階上,必要幾番推辭才肯接受,所以當
趙青青直接拒絕他們,這些人也毫不洩氣,反而更加賣力的搖旗呐喊,似乎喊的
越賣力,越能顯得自己忠心耿耿,誰不跟著叫上幾句反而成了心懷叵測的逆臣賊
子了。

  李穆不是坐以待斃的一個人,他性格本無比沉穩,唯有今晚是徹底賭了一把,
巴魯,吳德,朱霖之流都是趙青青的親信大將,他們在定州時李穆難有出頭機會,
如今三人都去了前線,李穆自然難以按捺直接就賭了一把。

  賭徒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物,沉穩謹慎的李穆今夜也
賭上了自己一切,成了,趙青青這個仙女不止會對自己另眼看待,青睞有加,今
後在定州平步青雲自然不是夢,可若是敗了,自然是趙青青眼裡成事不足敗事有
餘的廢物,步步驚心走錯一步便是跌落深淵,他已沒有了選擇。

  他也不知等了多久,只是覺得時間很長,珠簾開,女子香氣襲來,李穆跪在
地上抬頭一看,阿娟嬌俏笑道:「公主讓人家轉告你說,你們這些人實在太過分,
定州的將軍們在前線拼命,你們卻在這裡聚眾造反,這次她就不跟你們計較,夜
已深了,男女有別就請李大人回去吧。」

  李穆輕歎一聲無奈道:「既然如此,請阿娟姑娘轉告公主,諸位臣子都是真
心實意效忠殿下的,請姑娘轉告。」

  阿娟咯咯笑道:「好的,人家一定原話帶到,公主她這些天實在太累,今夜
還要去往前線,李大人你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人家就不跟你直說了。」

  李穆聽到趙青青要親自去往前線,忍不住驚愕道:「公主要連夜冒雨去前線?」

  阿娟點點頭笑道:「人家不騙你,我州十一萬將士都在前線浴血奮戰,公主
她要去前線也是註定的事,她已經吩咐人家去傳令衛隊了。」

  李穆深深呼吸一口氣,抱拳道歉道:「那怪我唐突了,娟小姐請代我轉告一
句,李穆知錯了。」

  阿娟捂著嘴咯咯笑道:「您太客氣了,人家一定轉告公主。」

  李穆只得退下,阿娟目送大雨裡眾人離開,這才松了一口氣。

  李穆一批人剛走,趙青青臉蒙雪白面紗,嬌軀換了襲紫衣綢裙步步從樓梯走
下,阿娟連忙迎上前去心疼道:「這麼大的雨,公主等雨停了再去好嗎?」

  趙青青聞言只搖頭一笑道:「朱霖和吳德在前線拼命,本宮這點不算什麼,
阿娟,本宮的衛隊集結好了嗎?」

  阿娟心疼她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上前捉住她玉手道:「三千名御林軍都在
城門口集結好了,只等殿下了,還有張彪在府外主動請命想追隨殿下一塊去前線。」

  趙青青點點頭道:「那就好,本宮今夜出城直接去前線,至於張彪他想跟著
就讓他跟著吧,城內留有歐陽霓一切足夠了。」

  阿娟不無憂慮道:「可是,就這樣把定州城託付給歐陽姑娘,這樣行嗎?」

  趙青青頭也不回淡淡道:「從今往後,本宮若是不在定州,定州大小事務都
由她說了算。」

  阿娟還要再說什麼,趙青青舉起玉手道:「好了,走吧。」

  卻說邊關常年天氣無常,季節又是快要入冬,連續幾日雨水下來之後竟是頗
有幾分寒冷刺骨,天上冷雨飄飄,世間萬物都籠罩在山林中的清冷一般,山路荒
野之中但見兩邊百年老樹叢生,樹葉沾滿水珠,高山之下是那渭水江面冷冷清清,
偌大江面上遠遠看去空無一物,江水對面懸崖絕壁,高峰凸起直插雲霄,頗為壯
觀。

  令人驚訝的是,岸邊亂石灘上仔細看去竟有兩名披著蓑衣的白髮老翁圍在江
岸邊煮酒聊天,兩人盤腿圍著火爐,爐火正紅,正溫著一鍋酒,一鍋溫酒,在這
寒冷的天氣若是喝上幾口,當真也是暖人身子。

  尤其是兩人都已是古稀之年了,白髮蒼蒼,在這江水岸邊談笑風生,不聞世
事一般。

  煙火柴香飄逸,酒香醉人,兩名老翁談笑正歡時恰巧從路邊樹林裡走下來三
個人,領頭的是兩名少年女子,後邊還十分威嚴的跟著一名戎裝將軍,這三人剛
一出現在亂時石灘上,一時間樹林山路裡邊百鳥驚飛,惶恐飛遠。

  正是密集山林裡馬聲嘈雜,隱隱約約的也不知有多少大隊兵馬經過,兩名老
翁想必年歲大了耳朵背,等這三人走近來這才回頭一瞧,只見細雨飄飄當中,一
名臉蒙雪白面紗的仙子踏著清晨的霧氣步步走來,正是趙青青。

  兩名老翁只見她整個人氣質高貴冷豔,誘人玉體窈窕修長,嬌軀穿著一襲紫
衣綢裙,更把那誘人玉體的窈窕修長完美的勾勒了出來,臉上雖蒙著雪白面紗,
但一雙清澈美眸當真是美麗動人,雖看不清她容顏如何,卻僅僅一眼就知此女是
何等的絕色美麗,跟在她身後的將軍剛要說話,她已然彎腰盈盈一拜,溫柔一笑
道:「老人家,小女偶然路過此地,卻沒想到這天寒地凍的地方,竟有陣陣酒香,
聞來實在醇香醉人,小女也就貿然過來想討一些酒喝,說來這也實在是太過冒昧
了。」

  兩位老翁雖久居山林卻是好客,聽她一番話說來真是如沐春風一般,叫人舒
服不已,又哪裡會拒絕?當場就要請坐,趙青青搖頭一笑道:「阿娟把竹筒拿來,
這麼好的酒帶在路上喝可是人生美事了。」

  老翁本是樵夫和漁夫,漁夫聽了哈哈笑道:「要灌滿嗎?」

  趙青青欣然入座,從衣袖裡探出雪白玉手拿著竹筒溫柔道:「路途寒冷,幾
杯驅寒就好。」

  漁夫拿起勺子足足慣了兩勺,酒香四溢美女作伴,趙青青蓋好竹筒遞給阿娟,
阿娟張彪伺候在身邊,趙青青美眸看向江水道:「這裡山清水秀,遠離人煙,端
的是歸隱山林的好去處,只是寒冬將至,哎。」

  這仙子聰慧絕頂,平常難得見她輕歎,張彪聞言急忙上前一步,按劍道:
「公主殿下勿憂,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趙青青輕攏胸前秀髮道:「你多想了,這裡只是談景而已。」

  阿娟抱著竹筒在旁噗嗤一笑道:「小姐她與人聊天,張兄就不用談公事了。」

  張彪面露愧色,低聲稱是退下,趙青青與兩位老翁談了片刻,忽聞遠處有隆
隆炮聲,炮聲聽去竟然十分密集,阿娟看這兩位老翁神色自若,一點也沒有害怕
的樣子,大感奇怪道:「這裡不遠還在打仗,老人家不害怕嗎?」

  樵夫漁夫對視一眼各自喝了一口酒,老臉漲紅談笑風生道:「袁大人活著時
對老百姓那是好的沒話說,北兵也不敢侵犯,袁大人不在了,這定州又歸了公主
您管,本來對咱們百姓那是關心的無微不至,又是放糧又是開荒,又是安置咱們
這些無家可歸的災民,前些日子吳大爺的兵從咱們這裡過,那是與民秋毫無犯,
就像公主您一樣愛民如子,咱都覺得可惜,真可惜了公主您不是男人,您要是男
人做咱老百姓的皇帝該多好……」

  趙青青認真聽完,搖頭笑道:「小女沒有那麼多雄心壯志,小女也該趕路了,
兩位老人家保重。」

  她說罷優雅起身仙子一般離去,阿娟笑著放下銀兩道:「我家公主說啦!她
不喜歡做皇帝!」

  細雨飄飄,她躺在馬車裡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就已經睡了大半天過去,到了中
午時分雨水稍停,三千名御林軍浩浩蕩蕩往前開拔,炮聲停頓許久之後又開始隆
隆不絕,真是驚天動地,趙青青掀開蓋在嬌軀的被子往車簾外隨意看了一眼問道:
「離吳德的大營還有多遠?」

  阿娟拿起被子往她嬌軀蓋了蓋道:「已經過了六道關卡了,離吳大人的營寨
還有三裡多地,公主您連日奔波不妨再睡一會兒。」

  趙青青斜躺在馬車裡,輕皺柳眉想了想忽而道:「本宮剛才做了個噩夢。」

  阿娟連忙湊近她嬌軀,關心道:「公主您做了什麼噩夢?」

  趙青青伸出玉手輕拭雪頸,輕啟紅唇道:「阿娟,本宮不瞞你,本宮是修道
之人,這世間鬼魅邪物都不敢近身,所以本宮這個人很少做噩夢,但是這次的噩
夢,真的感覺很真實,又似乎是將來的預兆,心內竟然有些害怕。」

  阿娟真是聽的頭皮發麻,背脊發涼,趙青青的為人她一清二楚,趙青青說的
話決計不是亂說,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急忙捉住她玉手緊緊握在手裡道:「公主
您到底夢見了什麼?」

  趙青青抬起俏臉笑道:「也許是本宮庸人自擾了吧,這件事就不要提了。」

  阿娟關心她還要再問,趙青青又道:「定州有四艘神威巨艦,三艘神威巨艦
都在定州城裡,另外一艘嘛,本宮偷偷給了巴魯將軍,阿娟你要是喜歡,改天本
宮帶你登上神威巨艦玩玩。」

  阿娟知道她這是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是趙青青越這樣阿娟反而也越不
安,好在三裡多地轉眼就到,只見大營內旗幟如雲,大隊眾騎浩浩蕩蕩狂奔調遣,
吳德親自在營寨門口迎接,剛見趙青青下了馬車,吳德急忙殷勤十足領著眾將迎
上前來跪倒道:「老臣吳德接駕來遲!公主殿下請治老臣的罪。」

  趙青青背負玉手淡淡道:「你何罪之有?」

  吳德爬在地上恭敬道:「老臣罪可多了,都怪老臣無能,竟累公主殿下親自
來到前線,公主您金枝玉葉的鳳體,要是被風吹著,被雨淋著,老臣可就萬死也
難補過了……」

  趙青青聞言忍不住一笑道:「本宮有這麼弱不禁風嗎?」

  吳德連忙搖頭道:「那可不是,在老臣眼裡,公主殿下就是仙女下凡,老臣
的再生父母,別說風吹雨淋了,公主您就是多走那麼幾步路老臣都覺得心疼無比
……」

  趙青青緩步走來,瞧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吳德,臉上噗嗤一笑,真是美得驚心
動魄,輕抬雪白玉手柔聲道:「好了好了,你就別跟本宮說這些了,都起來吧。」

  吳德諂媚一笑從地上爬起來,手指眾將道:「全憑公主的英明神武,眾將士
浴血奮戰把慕容成打的是潰不成軍!」

  趙青青聞言道:「本宮只是一介女流,戰場上的事還要靠你們才行。」

  趙青青身後武將如雲,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她往大營裡走,吳德殷勤無比跟
在趙青青身邊走著道:「老臣一開始出征以來就沒敢疏忽,想那北兵倡狂無比,
也確實是難對付。」

  趙青青嗯了一聲道:「你說的本宮都知道,定州民風彪悍,其實也不比北國
差,這次戰鬥辛苦眾將士了。」

  她剛一說眾將士辛苦,吳德急忙搖頭晃腦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能為您做
事,真是我等福氣啊。」

  趙青青聽見炮聲漸消,咬唇問道:「戰況如何了?」

  吳德一聽這話,老臉登時有了幾分不自在,連著咳嗽幾聲道:「一切都很順
利,但是還有一夥賊軍還聚在山底下負隅頑抗,咱們也死傷了好些人。」

  趙青青停下腳步,好奇道:「這一夥人到底有多少呢?」

  吳德老臉一紅,咳嗽道:「兩,三萬吧……」

  趙青青美眸含嗔瞪他一眼,冷聲道:「胡鬧!」

  吳德厚著臉皮道:「已經圍住了,不出今晚絕對消滅乾淨,畢竟咱們也耗不
起不是……」

  趙青青道:「好了,你帶本宮過去看看戰況吧。」

  吳德精神一個抖擻,帶領眾將士開路,大批將士浩浩蕩蕩往前開拔,本來阿
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她只看千軍萬馬調遣往來十分壯觀,待陪著眾人一齊
下了山時,忍不住驚呆了。

  只見戰場上死屍密密麻麻,血流成河,戰馬,和人的屍體皆是死無全屍,到
處都是骨斷筋折,血肉模糊的死人,處處死屍相枕如螞蟻廝殺一般密集,一層疊
著一層,中間空地位置數也數不清的北兵組成蜂窩一樣的兵陣,兵陣裡探出無數
杆鋒利長矛,似猛獸般左沖右突,週邊數千名定州鐵騎組成滾滾洪流四處圍追堵
截,週邊十幾門大炮輪番震耳欲聾的猛轟北兵軍陣,炮彈炸的一片狼藉,處處血
肉橫飛,哭爹喊娘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轉眼之間又被戰場海浪聲淹沒。

  吳德瞧著戰場恭敬道:「公主,這次北兵多是投降的梁國雜兵,號稱來了十
幾萬,實際上也就八萬多人,先頭部隊都是一觸即潰,這被圍著的反而是厲害的,
老臣在這以逸待勞,設伏圍殲,效果甚好。」

  趙青青美眸落到被層層包圍的北兵道:「按理說,北兵撐不了這麼久的,是
何緣故?」

  吳德搖頭歎道:「敵陣裡有個叫王天霸的怪人,這小子腦子不好使,人倒是
天生神力,簡直是皮糙肉厚刀槍不入,咱們的兵沖進去好幾次都被這小子靠著一
雙鐵拳給打的苦不堪言,也不知道砸死咱們多少好手了,真奇怪慕容成這老小子
從哪找來的活寶。」

  趙青青玉手一指兵陣裡那袒胸露背,所向披靡的壯漢,輕啟紅唇道:「是他
嗎?」

  吳德恨道:「就是他!」

  趙青青輕挽衣袖道:「如此說來,本宮倒想見識見識。」

  吳德連忙湊上前道:「公主金枝玉葉之體萬不可冒險,這種區區小事,就交
給老臣好了!」

  趙青青聞言笑道:「何須擔憂,諸君不妨隨本宮一起看看這個怪人如何天生
神力好了。」

  趙青青這個仙子親自下到前線到底是極其鼓舞人心,定州兵眼看公主來了爭
先恐後山呼公主殿下萬歲,手拿長刀盾牌猛衝北兵軍陣,趙青青輕描淡寫之間重
新排兵佈陣一番,十幾門火炮集中炮口對準北兵前軍不停轟擊,一萬定州重騎磨
刀霍霍從後陣蜂蛹而出,三千御林軍緊隨趙青青,山野之中到處都是排兵調遣的
呼喝,定州四十員眾將群星捧月簇擁著公主來到兩軍陣前,卻說北兵被擠壓在中
間位置進退不得,人人如垂死掙扎野獸奮勇衝擊包圍圈,定州兵輪番上陣刀砍箭
射,大炮轟擊,吳德瞧著王天霸威風凜凜戰神一般亮出一對金剛流星錘,左沖右
突,咆哮著揮舞著手中鐵錘勢不可擋!

  吳德一向老謀深算只看這王天霸身高九尺,鶴立雞群,一身筋肉如同鋼鐵鑄
就,定州兵眾軍勇猛精進之下,王天霸卻是刀槍不入,刀劍砍在這人身上竟似發
出鏗鏘之聲,王天霸仗著威猛,咆哮不止奮力衝殺,黝黑臉龐長髮散亂,兩隻眼
睛目光兇狠狂暴,幾如地獄魔神,瞧得吳德心驚膽戰,那邊王天霸一眼瞧見定州
兵陣裡,四十員戰將如同奴僕一樣恭恭敬敬的簇擁在一名清冷高貴的紫衣仙子身
邊,不用說這紫衣仙子就是趙青青了,王天霸瞧了個仔細平地驚雷一般斷喝一聲,
如同猛虎咆哮,震的人耳朵生疼,身後八十名蠻族戰士手持戰斧追隨左右,一路
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直沖陣前殺來!

  吳德本就是個精明鬼,一看這王天霸一路沖這邊殺來,不用想也是沖趙青青
來的,趙青青秀髮隨風飄舞,嬌軀紫衣飄飄如仙,一雙美眸如水觀看戰況,吳德
可按耐不住了,大喊一聲「眾軍保護公主啊,絕不能讓王天霸那小子沖過來!」

  就在這時一直觀戰的張彪卻注意到趙青青輕歎一聲道:「可惜朱霖沒在…
…」

  張彪一聽這話,哪裡肯在趙青青這個絕色美女面前示弱?當場就跪倒在地道:
「小人願斬王賊!獻首級給公主。」

  吳德搖頭晃腦道:「算了張兄弟,你不是王天霸對手的,可別白白送了性命
過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趙青青舉起玉手吩咐冷聲道:「取本宮弓箭來!」

  阿娟急忙從侍女那邊拿來弓箭,親手交給趙青青,趙青青本就武功極高傲視
天下,眾人早就見識過箭藝,一看趙青青親自引弓搭箭,登時人人瞧得目不轉睛,
不敢大聲說話,趙青青這個仙子此刻玉顏冰冷,玉手張弓開箭,美眸凝神盯著戰
陣,整個人清麗脫俗,仙子玉體冰清玉潔,紫衣飄飄,一股極為壓迫人的威視從
她嬌軀散發,惹得眾將皆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對這女子唯命是從,她手中寶雕
玉弓一看就不是凡品,弓弦滿開,本是凡鐵的箭頭此刻彙聚著璀璨光芒,盈滿森
森殺機!

  而王天霸一路大殺特殺,殺得鬼神皆泣,就在這時天地之間一道極為璀璨的
豪光,伴隨著一聲箭羽呼嘯而出的聲音,流星一般劃出陣陣火花,王天霸怪吼一
聲雙目圓睜,一支箭生生穿透此人胸口,王天霸往天長嘯胸口鮮血狂噴,血流如
注,不想此人勇猛至極,身軀蹲下大手猛的抓起地上濕泥糊住自己傷口,卻不料
畢竟是血肉之軀,這一蹲下再也無力起身,如牆一般轟然倒下!

  王天霸這一倒下,北兵算是氣數已盡了,人人如大難臨頭臉上皆無血色,嘩
啦一聲沒頭蒼蠅一般轉頭四處逃竄,數萬定州兵大喜臨頭,狂喜不已,個個唯恐
自己沖的慢了呼啦一聲四面合圍,真是虎入羊群一般操刀亂殺,戰場形勢瞬間一
邊倒,完全成了修羅地獄,人頭亂拋,無頭屍體鮮血狂噴,吳德眾人大喜過望對
趙青青的讚美之詞如大海波浪一般洶湧而至,倒是阿娟注意到趙青青把弓遞過來
的時候,她的手在抖……

  張彪沒能有出色表現,此戰最大功勞是吳德,以六萬定州兵大敗八萬北國兵,
前所未有的大勝。

  戰場上所有的喧囂都在這一刻沉默了下來,天和地之間只有一種聲音,眾生
命運在無助中哭泣,王天霸倒下了爬在地上只能瞪眼怪吼,他的八十名蠻族士兵
跪在地上投降了,英雄惜敗,敗兵不以言惜,張彪揚起手中利劍懸在王天霸脖子
上,眾將士冷眼旁觀,趙青青和吳德低聲細語,張彪吞吞口水握拳道:「殿下,
是否殺?」

  趙青青抬起俏臉蹙眉道:「本宮多少將士死在此賊手下,何須多問?」

  張彪眼中凶光流露,手中長劍高高舉起對準王天霸脖子,也許王天霸命不該
絕,有人來救他了,五千多輕騎簇擁著一名戎裝少年從遠方急速駛來,吳德張嘴
罵道:「呸!這些牆頭草。」

  吳德罵完轉身沖趙青青道:「公主來人是雍州的兵馬,想那雍州投靠北國已
久,這些人是增援北國作戰的雍州兵,他娘的,坐山觀虎鬥不說,看咱們贏了就
來巴結,王給鑒真不是好東西!」

  趙青青倒沒那麼生氣,舉起玉手柔聲道:「好了,本宮自然清楚王給鑒的為
人。」

  雍州五千輕騎轉眼之間就到,領頭之人好一個英姿勃勃,意氣風發的少年,
劍眉星目,一雙眼睛目光如炬,見了趙青青當即下馬,恭敬萬分的抱拳跪地道:
「小人雍州王景勝於此軍陣前拜見殿下!」

  趙青青聞言只點點頭,眼睛瞧了瞧吳德,吳德會意,手按利劍把目光落在眾
軍將士身上道:「眾將士,慕容成鼠輩不等兩軍交鋒就丟下自己的大軍狼狽逃回
北國京師,出陣八萬人,跟慕容鼠輩一齊逃回去的僅一萬七千,北國六萬三千大
軍盡被我州斬獲,公主早已令巴魯將軍出兵奔襲佔領了鄴城,此時此刻鄴城已在
我州之手,值此大勝之時,更攜奔雷之餘威,明日我州兵分兩道,進發雍州!」

  定州兵歡呼不已聲海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王景勝跪在地上正容道:「何須
大軍進發?景勝願以本部五千做先鋒,城內兩萬五千士兵做內應,輕易便可取王
給鑒之頭獻給朝廷!」

  吳德故作驚奇道:「四公子何出此言?」

  王景勝猛然起身,執鞭目視四方義正言辭道:「古人雲,骨肉至親不可相殘,
想王家世代享朝廷俸祿,本該忠心報效朝廷,卻不料何以通敵判國,以致王家處
處烏煙瘴氣,禽獸不如之輩洶洶不絕?想我王家祖上本是忠烈,那時皇帝冊封,
封鎮守關光宗耀祖何等榮耀?不料家父以老邁之年,卻晚節不保,屈服於韃子淫
賊,賣地辱國,種種屈辱叫我等男子實在難以忍受,奈何景勝雖有滿腔熱血,苦
無討賊之名,願朝廷賜正名,景勝願盡犬馬之勞,斬王給鑒首級容送于京師!」

  吳德聽罷吟吟笑道:「早就聽聞四公子乃是當代人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
傳,難得你如此深明大義,公主自也不忍你擔負殺父的罪名,公主您看?」

  趙青青美眸瞧著王景勝道:「世人都以為雍州皆是貪生怕死的苟且偷安之徒,
看來是他們錯了,既然如此,本宮就代朝廷加封景勝為雍州守護,命你為朝廷盡
忠,割賊人王給鑒首級送于京師,內守城池,外拒強敵,景勝之家世世代代坐鎮
雍州。」

  吳德呵呵笑道:「如此真是舉國皆慶了。」

  王景勝又道:「景勝受公主大恩,沒齒難忘,景勝從此願為公主殿下赴湯蹈
火,上刀山下火海!」

  趙青青點點頭道:「也好。」

  王景勝目光看著王天霸道:「實不相瞞,王天霸本是景勝兄長,王給鑒諂媚
于北國,就把家兄送給慕容成做了寵物,實在可恨!」

  趙青青輕聲道:「既然是自己人死罪就免了。」

  吳德走出一步道:「眾軍勞累多日,今夜就好好慶祝一番吧,景勝兄若不嫌
棄,可就地紮營好好休整。」

  王景勝領命退下,趙青青與吳德眾人一道返回大營,路上時候少不了閒談,
吳德頗有遺憾道:「慕容成聽說慕容赤大病,匆忙就帶了一部分北兵回建州了。」

  趙青青倒不是太在意,只隨口道:「不用太過失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吳德忽而咳嗽道:「好在不是慕容沖,要是慕容沖來了,老臣實在不敢和他
對陣,想必只有巴魯和朱霖才能對抗他。」

  趙青青舉起玉手道:「知人善用,本宮自然明白吳大人擅長什麼,況且慕容
沖對錦州垂涎三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是有心無力。」

  眾將士簇擁著回營,到了晚上時候偌大軍營燈火通明,篝火四起,殺豬宰羊
開宴款待眾軍,趙青青親自設宴致謝眾軍奮戰之功。在宴席上封賞定州眾將士,
氣氛極其熱鬧,縱是她性格清冷,也頻頻露出笑容,喝了幾杯好酒,酒宴到了熱
鬧時王景勝受邀也來到定州軍營,他只一來到軍營便看到宴席上,趙青青端坐中
間,眾將分坐兩邊暢飲正歡,他人年紀雖輕,但卻很知禮數,趙青青也很是欣賞
王景勝道:「景勝,坐本宮旁邊來,吳德你也過來。」

  兩人同道一聲是,呈半跪姿態跪在趙青青面前,她整個人冰清玉潔,冰山之
巔的仙女一般美的讓人不敢直視,一襲紫衣綢裙在煙雨中折射著透明光澤,嬌軀
肌膚雪白晶瑩,真是仙女下凡,誘人嬌軀散發著淡淡幽香,絕美容顏瞧著二人柔
聲笑道:「本宮路過江邊,有兩名老者煮酒暢談,本宮就討了一壺酒來,這次就
把這酒賜給你二人一道與本宮品嘗。」

  她說著拿起一支竹筒打開蓋子,蔥白玉手舉起竹筒湊到唇邊,美眸嫵媚誘人,
輕啟紅唇吐氣如蘭的含住竹筒輕喝了幾口,那一瞬間,她美麗容顏也多了幾分嬌
豔欲滴的暈紅,竹筒上也殘留著美女紅唇含過的香氣,吳德這個老色鬼瞧得一顆
心怦怦亂跳,瞅著趙青青這個仙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趙青青今夜倒也異常大方,
玉手拿起自己喝過的竹筒親自給吳德和王景勝各倒了一杯酒,王景勝盯著杯中好
酒,目光如炬道:「當念我主今日賜酒之恩,景勝為奴為僕也深感榮幸!」

  吳德借著火光,只一聞杯中酒,便聯想到這酒是碰過趙青青紅唇的,一顆心
怦怦亂跳的,把杯中酒視做更比瓊漿玉液的極品,點滴不剩喝進肚中!

  趙青青此舉如此看重二人,惹得眾將是羡慕不已,紛紛立誓將來戰場上也要
拼命以討公主如此賞賜!

  趙青青本就玉體修長,此刻端坐中間,更顯得窈窕玉女,尤其是輕風吹來時,
惹得美女胸前秀髮散亂,幾縷秀發落在飽滿挺拔的胸前玉峰,直欲讓人噴血。

  倒是趙青青也沒有多想,只是讚賞眾將戰場拼命,很感歡喜,王景勝受命坐
在趙青青旁邊,也大覺此女子真是絕色難求,怪不得被人稱作仙女下凡的第一美
女,吳德頻頻殷勤勸酒,趙青青也就多喝了幾杯,到了夜色漸深時分,大營中火
光漸少,酒宴也到了尾聲,眾將也皆散去,吳德作為主將送趙青青回去休息的地
方,一路上吳德是讚美之詞不絕於耳,惹的趙青青無奈道:「本宮不想聽這些話。」

  吳德眼看四周也沒什麼人,厚著臉皮湊近趙青青嬌軀聞著她香氣道:「老天
作證,老臣句句屬實!」

  趙青青探出玉手輕挽脖頸秀髮,輕啟紅唇道:「明日早晨,本宮先行一步去
昌郡探望一位故人,巴魯將軍人少,你明日就領本部兩鎮人馬駐守鄴城,其餘人
由張彪帶著回定州。」

  吳德答了聲是,兩人一同進了帳篷,侍女們把守在外,趙青青剛走進帳篷裡,
有些女孩嬌俏的舒展腰肢道:「天色不早了,本宮也該休息了,吳大人就回去吧。」

  吳德這老色鬼早就憋了好久,眼看美人修長嬌軀就背對著自己,一襲紫衣綢
裙在身更是仙氣彌漫,嬌軀散發著迷人香氣,也是拼了自己這條老命了,喘息如
牛的就猛撲了過去,卻不料趙青青武功厲害,一瞬間就察覺背後有人撲了過來,
她也不點破,蝴蝶一般嬌軀輕舞紫裙飛揚的躲了過去。

  好一個四兩撥千斤,只是可憐了吳德這個胖子,吳德本就體型肥胖,趙青青
躲過去瞬間吳德用力過猛又抱了空,噗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疼的他眼冒金星,
哎呦哎呦的直吸涼氣,趙青青在旁玉手輕扣俏臉,看了吳德滑稽樣子,忍不住好
笑道:「吳大人?這麼大的人了,還童心未泯的和本宮玩遊戲嗎?」

  吳德爬在地上哼哼半天才一臉狼狽的爬起來,看著俏生生立在自己眼前的仙
子,更是欲望止也止不住,趙青青也不管他自顧自的走到床邊坐下,玉手拿起旁
邊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瞧著杯子裡的熱茶發起了呆,吳德摔了個結實,再也不
敢突然發難,死皮賴臉的爬到趙青青床下,一臉諂媚道:「女皇陛下您金枝玉葉,
老奴看您走幾步路都覺得心疼,剛才是想抱起女皇陛下您,讓您少走幾步路…
…」

  趙青青絕美容顏頗有幾分清冷道:「好了,別跟本宮油嘴滑舌了。」

  吳德爬在地上跟條狗一般,殷勤巴結道:「女皇陛下,老奴要不要服侍您休
息……」

  趙青青小女孩兒一樣把玩著自己胸前秀髮,紅唇吐氣如蘭的噗嗤一笑道:
「堂堂正正的吳大人,居然想服侍女人,萬一說出去可別折了本宮的壽,好啦,
起來吧。」

  吳德嘿嘿笑道:「女皇陛下就是老奴的再生父母,伺候伺候您老奴心甘情願!」

  不料趙青青聽了這話一時柳眉輕皺冷聲道:「混帳東西太過放肆!本宮既然
是你的再生父母,吳大人的色心莫非已經大到連自己父母都垂涎三尺的份上?」

  吳德自打認識趙青青以來都沒見她這麼發火過,眼看趙青青玉手拿起茶壺一
副要砸人的樣子嚇的吳德原地蹦起老高,怪叫一聲狼狽逃走,倒是趙青青高貴優
雅又倒了一杯茶,紅唇輕品幾口茶水,咬著紅唇忍不住好笑道:「你跑什麼?本
宮只是要給你倒杯水而已,看來真是做賊心虛,庸人自擾!」

  此時此刻在北國京師則別樣風景,慕容赤自討伐察哈爾回來之後就連日咳嗽
不止,天下名醫對此更是束手無策,各種藥方都開了個遍,吃了後也沒什麼見效,
偌大宮殿內兩兩三三伺候著幾名太監,慕容赤雖然有病在身,但每日朝會可不落
下,今夜吃罷藥湯便又來到大殿處理公文,站在他旁邊的是老太監福貴,福貴長
得不怎麼好看,臉上沒什麼鬍子老皮皺得跟個鬼一樣,又是尖嘴猴腮的實在難看!

  也不知慕容赤怎麼選了他來當貼身總管!慕容赤短短幾日更覺蒼老,花白頭
發白雪一般,臉上面無血色,口鼻呼吸清晰可聞,仿佛隨時都喘不過氣來一般,
拿著一支毛筆翻開一張公文只看了幾眼便皺起了眉頭,他這一皺眉不要緊,咳的
跟蝦米一樣弓著弓背,福貴急忙上前拍打著他後背尖聲道:「陛下,夜已深啦,
這些摺子明日再批閱也不遲呢……」

  慕容赤捂著自己口鼻,咳嗽半天才緩過來氣道:「朕無妨,摺子上說青州吉
郡一帶地震,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福貴尖聲道:「嗨,都是區區小事,哪有陛下的龍體保重呢?」

  慕容赤捂嘴咳嗽道:「罷了,罷了……」

  福貴媚笑道:「老奴親自從民間挑選美女三十人,陛下您今晚要不選幾個?」

  慕容赤接連搖頭道:「朕倒不急,小王子回蒙古之後可否老實?」

  福貴伸著脖子尖聲道:「毛孩子一個晾他也沒那個膽,老實著呢!說實話這
小子他娘倒真是個美人兒。」

  慕容赤沉吟片刻,緩緩道:「過些日子,朕想迎娶絳妃進宮,你看這件事如
何?」

  福貴哎呀一聲:「這是好事呀!老奴明天就去張羅!」

  慕容赤總覺得喉嚨裡發癢,咳嗽不止道:「可……朕擔心此事畢竟有不妥的
地方,容朕再想想吧。」

  福貴扶著慕容赤一步一步走進內宮諂媚道:「方冰,秦妍,朱瑤,瑄瑄郡主
都要齊聚京師,陛下您可不要錯過這個大好良機。」

  慕容赤皺眉苦笑道:「咳,朱瑤雖是人間絕色美女,也是朕垂涎已久的人,
奈何朱瑤是燕亦凡的妻子,老三又對燕亦凡他視如己出,看做親生兒子一樣,朕
就是想一親芳澤,也難啊!」

  福貴歎道:「三王爺他沒有兒子,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肯定看的比誰都親,
要碰朱瑤三王爺這關確實不好過呢!」

  慕容赤顫顫巍巍道:「朕已沒有多少時日了,趁還活著,真想遍嘗天下絕色
美女,可是這江山也是要愛惜的呀……」

  福貴眼睛一亮開心道:「瑄瑄郡主有他爹撐腰,秦妍和方冰那倆丫頭可都沒
人管,四王爺是聰明人才不會多管閒事。」

  慕容赤聽他談起慕容沖,氣的吹鬍子瞪眼道:「老三跟老四都不是什麼好東
西,天天巴不得朕早些死,可你也別說,這倆畜生還真是有本事,老大跟老二不
成器啊。」

  福貴扶著慕容赤搖頭道:「陛下,這世界上如何有十全十美的事呀?」

  慕容赤聽到這句話恍惚許久,無奈苦笑道:「即使身為帝王,許多事情也是
身不由己,無可奈何,說實話朕倒想做一個打漁砍柴的野夫了。」

  福貴扶著他一步一步消失在深宮之中。

  天下事變化無常,邊關冷月轉眼間寒冬欲來,定州兵消滅慕容成部隊一戰已
經過去了兩日,漫漫長夜無窮無盡,天色還未大亮,雨勢稍減,朱霖盤腿坐在大
帳中正和許亮一起飲酒,燭光昏紅照著二人,朱霖用筷子打著節拍笑道:「拋開
我們這邊不談,吳大人這些日子倒過得有滋有味的,他領定州三鎮兵馬,六萬大
軍嚴陣以待只等慕容成撲來,慕容成那個大豬頭果然傾巢出動,急匆匆率領八萬
大軍浩浩蕩蕩從鄴城遮天蔽日的直撲過來,真是可笑!」

  許亮抱拳恭敬道:「北國有強大的水軍,公主殿下自然也不肯落人與後,這
次殿下特意撥給將軍一萬府兵,我想這次除了做吳大人的後備,更多的還是決心
打建一支稱霸海上的水軍。」

  朱霖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前段時間我州造成神
威巨艦四艘,如果公主要我創建水軍,那神威巨艦,水軍自然是很需要了。」

  許亮點頭道:「公主雖是女子,但有些事情還是想的很長遠的。」

  朱霖臉露幾分狂態起身笑道:「那是自然。」

  他整個人大步走出營帳,許亮跟在後邊緊隨而來,兩人並肩立在飛龍坡,只
見漫山遍野的定州兵刀槍劍戟如林,洶湧潮水一般往前推進,大雨當中昌郡城樓
火光大作,慘叫聲不絕於耳,眾軍廝殺當中不停夾雜著定州兵山呼公主殿下萬歲
的呼喊!

  五個萬人隊,一隊接著一隊猛攻昌郡,城下死屍堆積一層又一層,後隊潮水
一般源源不斷撲了上來,雲梯一架接著一架掛上城樓,而城樓守軍自然不肯坐以
待斃,紛紛拼命抵抗,對著正在爬牆的敵軍刀砍箭射,滾木雷石一個勁兒往下猛
砸,好不容易爬上城牆的定州兵揮舞著腰刀沖進人群裡一邊殺人,一邊四處放火,

  城下定州士卒則冒著大雨,紛紛對著城樓張弓搭箭,萬箭齊發,城牆上人死
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轉眼又被狂態迸發的山呼聲淹沒,城樓上一經火起頓時火光
沖天,濃煙滾滾,風助火勢城樓轉眼間化為一片火海。

  火海裡邊人被燒的體無完膚,慘叫聲也被大雨人群淹沒,城上城下死屍堆積
如山,連個踏腳的地方都沒有,兩邊都是踩著死屍激烈近戰,城牆上早已血流成
河,濃稠血水順著臺階嘩嘩直下,血腥味刺鼻夾雜著濃煙,伴隨著火光沖天,城
樓再也撐不住竟被大火燒的轟然倒塌,昌郡城門裡也被定州兵沖了進去,朱霖拔
刀在手大叫一聲道:「為殿下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眾軍跟我沖!」

  許亮雖是文人,情勢緊急之下也騎馬衝鋒,大隊騎兵蜂擁而至,風捲殘雲一
般直撲過來,轉眼之間既到,朱霖帶頭策馬狂奔,當先沖進城裡,大雨當中城裡
到處都在放火,熊熊大火燒的樓房民居,產生極為炙熱的火浪,還未靠近火浪氣
息洶湧撲來,城內守軍出乎意料的仍然激烈抵抗,城外定州兵蜂群一般踏著死屍
沖入城裡,到處都在殺人,到處都在戰鬥……

  朱霖帶著大隊騎兵左沖右突,戰鬥打著打著昌郡守軍自知抵擋不住,紛紛闖
入民宅躲避,後邊成群結隊的定州士卒窮追不捨一股腦的砸毀民居房門,或翻牆
進去,城內到處都是搜捕逮殺敗兵逃將,一時間昌郡城裡活生生成了修羅地獄,
大街小巷處處都能聽見廝殺搏鬥,處處民宅裡雞飛狗跳,叫駡聲,慘死聲,跪地
求命聲,到處都夾雜著女人驚慌失措,尖叫痛哭的淒厲聲。

  許亮不忍百姓受難,剛要給朱霖說說不許殺戮百姓,就已見著城裡已然亂作
一團,到處都是大火沖天,到處都是或成群結隊,或三三兩兩的的定州兵手操鋼
刀,也不分什麼大戶小戶,砸門翻牆沖進民宅裡四處搜刮,姦淫擄掠,大半夜裡
女人慘叫更甚,伴隨著男人放肆的狂笑,以至於大街小巷逃難的婦女百姓如羊入
虎群,被殺的屍體相枕血流成河。

  此時大雨滂沱,地上都是泥濘不堪,讓人跌倒失足者數不勝數,屍體相枕中,
被扒光衣裙,雪白美麗的女人肉體無疑是大戰過後最好的戰利品,只見道路兩邊
火光沖天,泥濘土地上處處可見死屍,朱霖,許亮兩人並騎而行,朱霖騎著高頭
大馬巡視戰場,也不對那些過多過問,反而許亮再也忍不住當場直言道:「將軍
如此縱容士卒姦淫擄掠,恐怕到了公主那邊不好交代,畢竟昌郡也是梁國的子民。」

  朱霖停下馬隨口道:「許兄多慮了,將士們奮戰一夜,放鬆放鬆也是情理之
中,北兵之所以彪悍,可不就是破城之後可以肆無忌憚的玩玩女人嗎?」

  許亮皺眉勸道:「將軍此言差矣,據聞吳大人六萬大軍奔赴前線時,沿途經
過與百姓秋毫無犯,巴魯將軍在飛龍關駐紮的四萬將士也是與民親如一家,為何
只有將軍的屬下如此無理?」

  朱霖臉色頗有幾分不悅道:「許兄你不知帶兵,帶兵打仗非是仁義道德,那
是要死人的,況且公主這幾日視察前線,有什麼事我一人擔著便好。」

  許亮連歎數聲,無可奈何道:「此城百姓皆是我等同胞,姐妹兄弟皆是大樑
子民,為將者,豈有不愛惜同胞者?」

  朱霖打了半天,心裡也有些煩,本來以為許亮是個做大事的人,沒想到居然
有些婆婆媽媽的,也懶得理他了,大搖大擺的騎著馬巡視城樓去了。

  話說趙青青一路趕往昌郡前線,還未靠近昌郡城便在空氣裡聞到一股血腥味,
再走些距離,遠遠就見昌郡城裡跟地獄一樣火光大作,好像末日到了一樣,到了
城門口時候,城樓被燒的不成樣子,大雨撲而不滅,阿娟坐在馬車裡剛一進城就
聽見城內到處都是女子聲嘶力竭的慘叫,男人爬在女人身上淫笑不止的叫駡,本
是威嚴的墨黑鎧甲丟的到處都是,處處可見男多女少下,大批士卒多是三五成群
赤身裸體的幾個人輪流姦淫一女,她只看了幾眼,就覺得有幾分作嘔。

  倒是朱霖知道今夜趙青青要過來,早就有所準備,還擺好了迎接的陣勢,他
剛想跪在地下去給趙青青磕頭,卻不料馬車裡的她已然掀開車簾冷聲道:「哪裡
是官軍,跟土匪一個樣!」

  朱霖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馬車底下道:「我……」

  趙青青懶得理他,拿了把傘緩步走下馬車,一雙美眸瞧著大火怔怔不語,朱
霖覺得害怕急忙四處派人收兵,叫苦道:「姚廣文那老小子死活不投降,還說了
要玉石俱焚,這仗打的很激烈,公主殿下明鑒!」

  趙青青舉起手制止朱霖狡辯道:「好了,本宮都看在眼裡了,好在趕到的及
時,要不然昌郡城都要毀在你手裡了。」

  朱霖大呼不敢,趙青青想了想道:「說起來你也辛苦很久了,本宮也不忍心
責怪你,你以後能改就改。」

  朱霖從地上爬起來咳咳笑道:「那是,那是,只不過姚廣文那老小子實在是
可恨!」

  趙青青忽而道:「本宮想今夜出海,你願意陪同嗎?」

  朱霖伺候在旁殷勤道:「我當然願意了……」

  趙青青歎道:「好吧。」

  朱霖故作神秘的湊近馬車笑道:「我有一個寶貝想獻給公主,公主想看嗎?」

  趙青青哦了一聲反問道:「寶貝?」

  朱霖咳嗽一聲,拍手道:「把他帶上來!」

  朱霖剛一喊,登時就有官兵綁著一個十幾歲的小胖子押了過來,這小孩穿的
破破爛爛,一雙眼睛倒是賊亮,原來正是小泥鰍,小泥鰍一見趙青青,哇的一聲
就哭了出來,噗通噗通就撲了上來跪在趙青青面前放聲大哭,要不是手被綁著估
計就要抱她美腿了,惹的阿娟連忙上前呵斥道:「拿開你的髒手!」

  趙青青蹙眉問道:「你是?」

  小泥鰍哭的那是一個慘,鬼哭狼嚎道:「姑姑,姑姑……」

  趙青青玉顏十分奇怪道:「本宮怎麼是你姑姑?」

  朱霖咳嗽一聲道:「這孩子自稱是濟州王趙謙的孫子,脖子上倒還真掛了皇
室用品,我查了查,濟州王被貶之後確實流落在昌郡,此子也應是王族。」

  趙青青聽完淡淡道:「原來是破落王族,既然是皇室王族,以後就不用四處
流浪了,就留在昌郡吧。」

  小泥鰍跪在趙青青面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哭不已道:「小泥鰍孤身
一人,只想跟著姑姑身邊……」

  趙青青聞言似覺幾分好笑道:「幹嘛跟著本宮身邊?本宮居無定所,頗多顛
簸,你留在昌郡錦衣玉食的不是很好嗎?」

  小泥鰍哭道:「人家一個親人都沒有……只有跟著姑姑您才不覺得孤單。」

  趙青青想了想道:「也好,說起來本宮遠走他鄉,多個親人在身邊也不錯,
你就跟著本宮吧。」

  說罷當場吩咐許亮帶小泥鰍下去換衣,朱霖殷勤十足陪在趙青青左右道:
「聽說吳大人大勝北兵,真是恭喜殿下了。」

  趙青青打著雨傘緩緩走著道:「吳德這個人戰術極為嫺熟,用兵靈活且詭異,
雖然人是胖了些。但看人不能只從表面看,這次也是多虧了他。」

  朱霖聽完咳嗽一聲道:「以後形勢難明,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空大雨滂沱,趙青青忽而蹙眉道:「知道趙謙住在哪裡嗎?」

  朱霖主動上前接過趙青青手中雨傘打在二人頭頂道:「不遠,就在破廟裡住
著,不過看樣子撐不了幾天,公主要是想見他可要趕早,這傢伙害了大病說不行
就不行了。」

  趙青青瞪他一眼嗔道:「怎麼說話呢?趙謙好歹也是本宮同宗。」

  朱霖嘿嘿一笑道:「我這就帶公主您過去。」

  兩個人共趁一把傘,趙青青這個仙子一路上少言寡語心事重重,朱霖屢次跟
她搭訕趙青青隨便幾句敷衍了事,弄得朱霖好不尷尬,好在朱霖臉皮厚也懶得計
較這些小事,依舊殷勤伺候身邊,夜色黑漆漆,大雨傾盆而下,寒冷刺骨,趙青
青來到破廟時裡邊守衛的士兵正圍著火堆烤火,朱霖在外咳嗽一聲趕走破廟裡士
兵,趙青青語氣清淡道:「本宮一個人進去,誰也不准進來。」

  朱霖雖然覺得好奇,但還是本能點頭道:「是!」

  趙青青抬步登上臺階一個人走進破廟,破廟裡佛像依然幾分莊嚴,火光分外
明亮照著蜷縮在角落裡的老人,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老人鬢髮全白,面容全無
人色,及閘外走進來的趙青青形成鮮明對比。

  廟內倒映來一道窈窕倩影,老人咳著血吃力抬起頭顱瞧清楚了來人,她一雙
清澈美眸如水,絕美容顏清冷高貴,玉體高挑修長,一襲紫衣穿在嬌軀,露在空
氣中的肌膚雪白美麗,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沐浴在聖潔光輝之中,老人早已
油盡燈枯全憑一股信念支撐著他,他此刻見到趙青青猶如迴光返照一般,神情激
動無比。

  趙青青優雅蹲下嬌軀,美眸瞧著炙熱火光恍惚道:「青兒很久沒有見到謙叔
了,是青兒來晚了……」

  趙謙!貴為皇族的趙謙幾乎是爬在地上急的捶胸頓足,像個孩子一樣委屈的
嚎啕大哭,他憋了很多話,一直沒能說出來,趙青青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他卻
說不出來,他的舌頭被人割掉,趙謙血淚皆流,嚎啕大哭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
……

  濟州王趙謙親啟,與趙兄匆匆一別已有數年,自今年秋天,皇上龍體病危日
日躺在床上咳血,太醫更是束手無策,京城又處處刀光劍影,奈何我只是一介書
生,雖有官職在身但卻不能掃清逆賊,想這短短幾日間,淄川王趙光義趁亂勾結
太監,收賣宮廷禁軍,逼殺太子,又率領親信闖進宮廷肆意姦淫皇宮嬪妃,我明
明身為大臣卻只能把淚水往肚子裡咽,嗚呼哀哉!

  今夜無眠,想那天子居所,只供天子享用的嬪妃宮女竟被淄川王屬下一等流
氓市井之徒日夜姦淫不止,我站在宮外聽見裡邊嬪妃的嚎哭聲三日不絕,絲毫無
能為力,唉,江山社稷危在旦夕,皇上已然形同虛設,世人皆知淄川王本就好色
成性,到了今夜晚上竟然威逼大臣來到皇上病床,又把玉兒公主抓來皇上病床前,
此賊竟然當著皇上,當著一眾大臣的面把公主強暴,可憐皇上,可憐玉兒公主的
外公柳震竟然眼睜睜看著玉兒公主被淄川王強暴,玉兒公主在地上哭叫的死去活
來求柳震救她,沒想到柳震這個畜生一直都在那冷眼旁觀,皇上當夜氣絕,我冒
死寫下這封信給你,望趙兄號召諸王共同……!

  信到此處戛然而止,信紙無力落入火中,轉眼間化為灰燼,趙青青一張俏臉
淚流滿面,埋臉哭的說不出話來,趙謙死了,迴光返照之後就死了,朱霖等在外
面等了好久,趙青青踉踉蹌蹌扶著廟門走了出來,雨水嘩嘩直下,朱霖急忙撐著
雨傘打在趙青青頭頂,趙青青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玉手扶著廟門嬌軀輕
顫道:「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朱霖覺得有些害怕道:「可是公主您一個人在這裡……」

  趙青青氣急哭道:「要你走,你就走!」

  朱霖一瞬間就愣住了,他實在沒想到趙青青怎麼就突然之間哭的這麼傷心欲
絕的,下一刻,朱霖毫不猶豫的就把她緊緊抱入自己懷裡,趙青青咬著朱霖肩膀
放聲哭泣,兩個人在風雨裡擁抱,朱霖默然不語,只是緊緊抱著她,讓她有個可
以依靠的肩膀……

  阿娟趕到的時候,趙青青一個人淋著大雨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朱霖沒敢再
跟來,這個女人即使最傷心之時,都不忘了保護自己的貞節,朱霖也搞不明白她
為何如此倔強,明明可以趁她傷心之時把生米煮成熟飯,奈何趙青青一開始連抱
都不讓抱,又踢又咬的,生氣時候一個耳光狠狠過來,直把朱霖打的嘴角流血,
疼的他倒吸涼氣,趙青青的倔強朱霖算是體會到了,阿娟心疼趙青青如此落魄,
當場就哭了出來,趙青青看到阿娟來了這才眼前一黑癱軟在地……


           第五十六折 紅顏如水君應愛惜

  邊關天氣無常,短短幾日間過去之後昨夜下起鵝毛大雪來,窗外盡是一片白
雪皚皚,趙青青呆在昌郡城裡連續幾日不見客,旁人只道她是病了,只有阿娟聰
明絕口不問趙青青話,只是掩嘴笑道:「公主,那個小泥鰍聽說您病了,可是日
日為您燒香祈禱呢!」

  阿娟說著說著又道:「人家看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親爺爺死了,他都沒這
麼傷心!」

  趙青青本來對鏡梳妝,聞言蹙眉道:「本宮幾日昏昏沉沉的,倒遺漏了一件
事情,王給鑒就不必殺了,給景勝一個人情。」

  阿娟眨眨眼吃驚道:「可是已經殺了耶!連腦袋都往京師裡送了。」

  趙青青輕理秀髮道:「也好,朱霖今天有過來嗎?」

  阿娟撇撇嘴十分討厭道:「那天不來?色鬼一個跟牛皮糖一樣粘人,就在樓
底下等著呢!」

  趙青青蹙眉輕聲道:「讓他上來吧。」

  阿姨這才下樓去喊朱霖,朱霖一大早也不困,精神抖擻的就上樓來了,剛一
進趙青青閨房只見房間內裝飾古典,床頭粉紅紗帳散發著陣陣幽香,她這個冰山
仙子正獨自一人立在窗邊欣賞樓下雪景,背後及腰秀髮束了一條水青絲帶伴著秀
發飄飄,似欲乘風歸去,高挑身材一襲雪白綢裙在身,恰到好處的把少女曲線完
美勾畫了出來,聽到背後有人過來趙青青輕描淡寫轉過嬌軀面對朱霖道:「要喝
茶嗎?」

  朱霖咳嗽一聲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道:「姚廣文那老小子死了,從他府上倒
搜出了許多好茶葉。」

  一陣香風撲來,趙青青輕移嬌軀來到朱霖座前,玉手提起茶壺親自倒了一杯
熱茶遞給朱霖笑道:「本宮的茶,可比姚廣文的要好,不信你嘗嘗……」

  朱霖摸不著頭腦尷尬的吞吞口水,瞧著立在眼前的美女,聞著她嬌軀香氣,
一雙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趙青青胸前酥胸,她身材高挑修長,又是人間第一美女,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有萬般風情,或冷豔高貴,或瞬間妖嬈嫵媚,盯著趙青青
衣內飽滿酥胸惹的朱霖是狂咽口水,連語氣都有了幾分結巴道:「公主您……您
這是?」

  趙青青美眸瞪來一眼,蹙眉不悅道:「還要本宮親手喂你嘴裡嗎?」

  朱霖那敢讓她這樣,趙青青向來對他都是敬而遠之,自己好歹死乞白賴的占
她便宜那次不是提心吊膽的?實在是沒想到趙青青今兒這是怎麼了,朱霖他也本
是臉皮厚,難以置信的,伸著手哆嗦著去接美人玉手拿著的茶杯,要拿杯時口幹
舌燥的故意偷偷摸了摸雪白玉手,暗叫一聲道:「啊,好滑……」

  就這麼摸了一下都覺得銷魂蝕骨讓人把持不住,也顧不得燙了,咕咚咕咚幾
口就把熱茶給喝了個精光,趙青青嬌軀站在朱霖面前,輕啟紅唇淡淡道:「本宮
想問你幾句話。」

  朱霖被她迷的死去活來,色眯眯的盯著眼前人道:「你說你說……」

  趙青青隨意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紅唇輕含玉杯小吸了幾口放在桌上,語氣輕
描淡寫道:「你老實說,本宮對你怎麼樣?」

  趙青青這話問的有些突然,朱霖想也不想張口就道:「很好啊,簡直就是再
生父母啊!」

  趙青青聞言神情頗有幾分不悅,冷哼一聲道:「吳德也這樣說,能不能換幾
句別的詞?」

  朱霖眨巴眨巴眼,厚著臉皮道:「您本來就比我親娘還親,天地可鑒啊…
…」

  趙青青少女心性下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本宮也是懂了,你們也只會說些貧
嘴的話!」

  朱霖看她一笑暗道機不可失,猴急猴急就摟住趙青青嬌軀抱進自己懷裡,美
人溫香軟玉的嬌軀入懷,只覺得懷裡是香氣四溢聞著舒服至極,手掌觸摸到她嬌
軀衣裙又滑又香,實在想不到這仙子玉體竟然被自己給抱進了懷裡,發自本能的
就摟緊了她,讓兩人身體緊密貼在一起癡癡道:「好香好舒服啊……」

  趙青青登時急道:「你想做什麼?」

  朱霖幸福的快要死去,厚著臉皮大膽道:「想抱抱你!」

  趙青青冷冷道:「你把本宮當什麼人了?」

  朱霖哪裡捨得鬆手?倒是趙青青坐在他腿上是動彈不得,只得咬牙恨道:
「再敢胡鬧,本宮立馬閹了你!」

  朱霖被她這句話嚇的一個哆嗦,趙青青整個人殺氣四溢,十分不悅的從他懷
裡掙脫出來蹙眉道:「本宮找你過來就是讓你忙活這個?」

  朱霖嚇的目瞪口呆,睜大眼睛結巴道:「我,我我……」

  趙青青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你什麼你?也不知道你們男人整天腦袋裡都
想的是什麼!」

  朱霖委屈的說不出話來,趙青青自顧自坐到自己床上,看他沮喪樣子勸道:
「本宮早就跟你說過,你我是不可能的,今天讓你上來無非是談一些很重要的事。」

  朱霖能被她看重自然不是一般人,聞言當即道:「什麼事?」

  趙青青瞧著他眼睛一字一字道:「造反!」

  邊關孤城外一眼望去茫茫雪國空無一人,天上正下著鵝毛大雪,一輛馬車行
駛在大道上,車輪枝呀枝呀攆過積雪,趕車的人年紀正輕,面蒙擋風的黑巾,朱
瑤坐在馬車裡正把玩著一副畫卷,她把玩了很久很久,想起趕車的燕亦凡來,嬌
滴滴的伸出玉手掀開車簾,只見燕亦凡結實的背影就在眼前,冷風也隨著灌進來
幾分,好在有他身軀遮擋住冷風,馬車裡倒是暖和和的。

  朱瑤本來在馬車裡被燕亦凡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她受了冷,燕亦凡回頭一看
朱瑤身穿黃衣,香肩只遮了一件披風,芊芊玉手還拿來一壺酒,嬌滴滴的柔聲道:
「夫君……喝些酒吧。」

  燕亦凡急忙用自己身軀擋住寒風道:「瑤兒你身體弱,可別出來。」

  朱瑤甜甜笑道:「人家想跟你說說話嘛,來,夫君喝些酒。」

  燕亦凡接過酒壺喝了幾口酒,大覺全身都暖洋洋的,朱瑤探著手兒撫摸他眉
毛掃去幾片雪瓣道:「夫君,你給人家的畫兒,瑤兒玩了半天,真是喜歡!」

  燕亦凡爽朗一笑道:「那是從青青她師姐哪裡要來的,以前學武時候,男女
之防是有的,除了認識青青一個女孩兒,別的也真不認識。」

  朱瑤嬌軀圍著帶絨披風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要好好珍藏起來。」

  燕亦凡點點頭道:「將來掛在床頭好了,這可是仙家寶物。」

  朱瑤接過酒壺放好道:「夫君,我們趕了好幾天的路了,現在到了哪裡啦?」

  燕亦凡動作溫柔把朱瑤推進馬車裡道:「到了北國地界了,這雪這麼大,今
天晚上可能要委屈瑤兒了。」

  朱瑤躲在馬車裡柔聲笑道:「別這樣說嘛,人家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和夫君
在一起哪裡會是吃苦。」

  燕亦凡也是十分寵愛她,聽了朱瑤的話心裡開心的不得了,開懷笑道:「得
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朱瑤鑽進被窩裡,笑嘻嘻道:「君子是好人,奴家愛你!」

  兩個人邊說邊趕路,燕亦凡趕著馬車倒也不寂寞,只是邊關不毛之地,荒無
人煙全是白茫茫一片,天上大雪不止,到了黃昏時分都沒有看到一座可以歇息的
地方,只好就近找了一處避風的山坳停了下來,大雪紛紛不絕雪花落滿肩頭,燕
亦凡就近伐了些柴火生起火支起了鐵鍋燒水煮湯,兩個人圍著火堆說說笑笑。

  大雪片片飄舞下來,火堆劈啪作響十分溫暖,偌大天地只有這兩個人,朱瑤
玉手支著自己俏臉甜甜笑著欣賞燕亦凡做飯動作,鍋裡做的是羊肉湯,火焰吞吐
出紅光烤著鍋底,鍋中香味惹的十分饞人,燕亦凡小心翼翼端來一碗羊肉湯笑道:
「打仗時候,閑來無聊就跟人學做這個,冬天驅寒最好。」

  朱瑤一聞便很是喜歡,眨眨美麗的大眼睛咯咯笑道:「人家聞著好香呢。」

  燕亦凡關心她道:「瑤兒多喝一些,今晚咱們就在這山坳裡睡一夜,天亮了
再繼續趕路。」

  朱瑤嗯了一聲玉手拿起湯勺喝湯,篝火劈啪作響,兩人喝罷了湯坐在篝火旁
邊,朱瑤靠著燕亦凡胸膛柔聲笑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
霏。」

  燕亦凡摟著朱瑤嬌軀,仰臉欣賞夜色鵝毛雪花落在眼前飛入篝火,撫摸著朱
瑤玉手道:「大雪紛紛,美人在懷,真是好景色。」

  朱瑤枕著他胸膛嬌聲道:「人家以前就喜歡看雪。」

  燕亦凡拿來一支竹笛遞進朱瑤手裡柔聲笑道:「如此景色,要是有瑤兒吹上
一曲可就更好了……」

  朱瑤本就是聞名天下的絕色才女,此刻聽見愛郎想聽她吹笛,溫柔笑道:
「那人家就吹一曲春江月吧。」

  她說罷玉手拿著竹笛遞到紅唇,一雙美眸映著火光,柔情無限的美,誘人嬌
軀緊緊依偎在情郎懷中,在這大雪飄飄十分靜謐的夜笛聲飛揚,曲聲柔情無比,
雪花一層一層落在兩人肩上,風吹過,衣上雪瓣隨風飄舞而去,伴隨著笛聲,真
是一對神仙眷侶。

  朱瑤吹完笛子,燕亦凡聽的是如癡如醉,情不自禁的輕撫著她如緞秀髮,兩
個人最後相擁在馬車被窩裡。

  馬車中盡是黑暗,也給情欲的綻放提供了搖籃,朱瑤全身赤裸躺在被窩裡呻
吟不止,情郎一遍一遍吻著她雪白肌膚,從脖頸,到香肩,再到飽滿挺拔的酥胸,
一點一點吻了個遍,點燃了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情欲。

  她半張著紅唇無力的嬌喘著,扭動著,兩條修長的大腿呻吟著盤上情郎身軀,
一對芊芊玉手摸索著撫摸他結實有力的後背,隨著燕亦凡一往無前的挺進,兩個
人深深的結合在了一起,那粗長的滾燙一瞬間便完完全全的佔有了她,充實了她,
使得朱瑤啊的嬌吟出聲,紅唇輕顫吐出如蘭香氣道:「啊…燕郎不要……」

  燕亦凡喘息如牛探索著朱瑤玉體的深宮,朱瑤玉體深處對他來說無比熟悉,
溫暖多水的緊窄銷魂玉洞毫無保留的包圍著他,給他人世間最大的快樂,床鋪劇
搖,兩個人忘情纏綿,本是羞澀的朱瑤此刻吐出一陣陣銷魂呻吟,隨著愛郎有力
的侵犯,只聽見兩人肉體交合處不停發出愛郎進進出出的羞人聲。

  燕亦凡醉生夢死,而朱瑤同樣死死抱著愛郎身軀,用自己最聖潔的玉洞給情
郎最溫暖的緊緊包容,大雪紛紛,篝火中火星隨風消逝,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一片片雪瓣旋轉著劃過身邊融入大海,渤海海面上一派風平浪靜,深不見底
的海水暗流湧動,只見茫茫海面除了無盡黑暗皆無別物,但就在此刻遙遠的黑暗
被海面一處巨大的陰影給撕裂,這巨大的陰影就像上古巨獸一般,蟄伏在深夜裡
澤人而噬。

  海面上銀珠亂灑拋起無數水花,夜色裡黑漆漆的海水深不可測給人無限的畏
懼,誰也不知道這深不見底的海水下面會是什麼?

  那巨影緩緩駛來撕破黑暗,待到近了時才發現這原來是艘揚帆出海的戰船,
戰船外層燈火漸熄,左右兩舷擺設著數十門大炮,五層高的戰船每層處處皆是把
守嚴密的帶甲士兵,戰船上龍旗飛展真如洪荒巨獸一般橫行在海面上。

  便就在這艘船的甲板,朱霖坐在凳子上不時打著哈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兒,
趙青青今夜換了一襲紫衣紗裙,正懷抱一把瑤琴盤腿坐在船帆下輕彈瑤琴,琴聲
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悠揚動聽,實在是天籟之音,尤其是海面上雪瓣飛舞,掠過
她誘人嬌軀更是美的驚心動魄。

  海風陣陣拂過她誘人嬌軀時,美人肩頭長髮飄飄,背後大捧秀髮隨風飄舞,
拂過絕美臉頰,水紫紗袖裹著美人皓白玉腕隨風輕舞勾勒出誘人曲線,這冰清玉
潔的仙子身邊香風彌漫,令人如處仙境,可一向蒼蠅一樣纏著趙青青的朱霖此刻
卻打不起精神來。

  本來夜裡就容易犯困,朱霖本想著趁著機會難得跟趙青青搭訕,誰知道趙青
青她只顧彈琴也不愛搭理他,朱霖惹的她急了,也只是淡淡一句:「本宮不想跟
你說話……」

  朱霖死纏爛打半天,趙青青就是不理他,奈何無精打采的打起瞌睡來,朱霖
靠著船迷迷糊糊打瞌睡,聽著仙子琴聲入睡也是一樁美事。

  趙青青雪白玉手輕扣琴弦,整個人冰山仙子一般清冷聖潔不問世事,朱霖熬
夜熬了一會兒撐不過去,腦袋一歪就沉沉睡了過去,趙青青芳心思緒萬千,她在
想,想很多很多的東西……

  大船在海面上往裡行駛,越是靠近魔海海域,這海浪也是越來越不安分起來,
一個顛簸就把朱霖給顛簸醒了,也是把朱霖給嚇了一跳,精神猛的一震就觀看四
周,趙青青的琴聲戛然而止,朱霖還以為怎麼了,急忙打著哈欠道:「公主,沒
事兒吧?」

  趙青青看也不看淡淡道:「沒事,你只管睡你的。」

  朱霖踉踉蹌蹌爬起來滿是委屈道:「這我也睡不著啊,東一下西一下的,早
知道我就不來了……」

  趙青青懷抱瑤琴沒好氣道:「活該!」

  朱霖頭一次坐船折騰的他是叫苦不已,趙青青在海上等了大半夜,終於察覺
到對面深海一縷轉瞬即逝的燈光,朱霖眼睛也尖瞧了個清楚,立馬吩咐戰船甲板
大炮裝填炮彈,一百名霹靂手,五十名蠻族殺手嚴陣以待,趙青青懷抱瑤琴輕移
玉足來到船首眺望那深處的黑暗,朱霖手按長劍跟隨而來道:「想不到真有妖界
的人!」

  趙青青紫衣飄飄,紫衣完美勾勒出她玉體誘人曲線,只見她從容立在船首,
輕啟紅唇道:「命令,發炮轟擊。」

  朱霖得令目視前方大聲道:「開炮!」

  一聲令下,甲板四門火炮對準前方黑暗,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炮口吐出
炙熱火焰,幾道火龍勢不可擋撲向前方黑暗,炮彈爆炸瞬間,眾人瞧得是一清二
楚,前方深海位置一艘同樣不逞多讓的巨型黑船海獸一樣匍匐在海面上,就在此
時,趙青青舉起玉手道:「停!」

  大炮立時停止轟擊,過去短短片刻,對面大船燈火瞬間通明,船上粉紅燈籠
高掛,甚至還有歌舞昇平的奏樂聲,夾雜著男女歡笑聲緩緩朝這邊駛來,兩邊大
船儼然是不可避免的要接頭,朱霖吞吞口水道:「殿下,您說妖界的人長的怎麼
樣?」

  趙青青懷抱瑤琴道:「面目可憎。」

  朱霖吐吐舌頭笑道:「哈哈!還以為有狐狸美人,銷魂無比呢!這下可失望
了!」

  趙青青瞪他一眼嗔道:「本宮說的是你!整天腦袋裡靜想著那些齷齪不堪的
骯髒事,真當別人都跟你一樣?」

  朱霖臉皮厚也真不覺這有什麼。

  話說兩艘大船越來越近,都能清晰看到對面甲板上站著的人了,朱霖暗道可
不能掉以輕心,他緊張的手心出汗,究竟是什麼等待著他呢?

  注:趙青青與樵夫漁夫喝酒的描寫,是我看到臨江仙的創作背景,滾滾長江
東逝水,特意寫下來此段給朋友們欣賞。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2-24 00:12     標題: 明雪仙子傳(第57折)作者:郡主

★  作者的名字現在改為郡主了,《煙雲錄》改名為《明雪仙子傳》的。



                            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五十七折 雪舞江山 如花美眷

  轉眼已是半月過去,到了夜裡天上大雪紛紛,破廟外一堆篝火燒的正旺,火
堆旁蹲著一名年輕女子,只見此女美眸若雙瞳剪水,臉上罩了一層薄薄面紗,依
稀遮不住那魅惑眾生沉魚落雁的容顏,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卻一個人在破廟
裡滿是猙獰神像之下,倒是顯得分外顯眼了。

  她在這裡一個人烤火,破廟外漸漸傳來男女說話的聲音,只聽女的聲音甜美
悅耳道:「夫君,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吧……」

  男人爽朗一笑道:「無妨,天寒地凍的,出門在外誰都有作難的地方。」

  年輕女子聽這聲音熟悉,忍不住回頭一看,原來是燕亦凡握著朱瑤玉手從門
外走來,燕亦凡一眼瞧來,驚訝道:「方小姐也在?」

  方冰提起裙子讓了個地方嫣然笑道:「這地方只許你來麼?」

  燕亦凡搖頭笑道:「當然不會,我帶夫人一塊回京師去,路過這裡想借火暖
暖手。」

  方冰美眸瞧在朱瑤臉上,見她容顏秀美,氣質溫婉可人,也多了幾分親近之
意道:「人家早就聽說朱小姐的大名了,今天一見,果然是絕色美人。」

  朱瑤甜甜笑道:「你是方姑娘嗎?亦凡跟我提起過你,沒想到今晚見面了,
說起來也是緣分。」

  三人圍著火堆取暖,燕亦凡只顧陪著朱瑤,方冰玉手支著自己俏臉道:「燕
兄,聽說慕容成大敗逃回京師,你聽說了麼?」

  燕亦凡取來木柴放進火中道:「聽說了,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陛下他身體不
好,方小姐也是為此才回京師的吧?」

  方冰嫣然一笑,不作否認反問道:「燕兄不也是為此才回京師?看來三王爺
也是有些心急。」

  燕亦凡聽她說起慕容極,不動聲色反駁道:「四王爺猴急猴急跑回京師,也
不比誰好到哪裡去。」

  方冰伸出玉手,啪的一聲擊了一掌道:「好!那燕兄可有興趣跟人家賭上一
把,這北國皇位會是誰做?」

  燕亦凡抬起俊容道:「美人相邀,敢不從嗎?」

  方冰美眸如水瞧著火堆道:「冰兒以為,兩位王爺勢均力敵,恐怕是各佔疆
土的結局多
一些。」

  燕亦凡聞言猛然盯住方冰眼睛,方冰解開俏臉面紗,美麗一笑道:「冰兒說
的不對嗎?」

  燕亦凡深深呼吸一口氣笑道:「可憐別人機關算盡,被你一言道破玄機,佩
服佩服。」

  方冰一雙柳眉含笑,眼眸若含秋水,一瞥一笑時目光看在人身上,如同正對
自己暗送秋波一般令人癡醉,聽他誇獎也不顯得哪裡驕傲,美麗動人道:「其實
做人就應該學學燕兄,連那人間仙子趙公主都被你弄上了手,還有朱瑤小姐,真
是豔福不淺,四王爺自負自己滿腹權謀,論快樂,他可比不上你。」

  朱瑤溫柔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抱負,燕郎他本就不愛權謀。」

  方冰美美笑道:「那可未必!」

  她剛說完,外邊傳來袁少秋開懷笑聲道:「冰兒,冰兒,你看我買來了什麼?」

  袁少秋提著一壺酒,兩隻燒雞闖進廟裡,他叫聲戛然而止,燕亦凡冷眼看來,
袁少秋面露恐懼竟然不敢進來,方冰咯咯一笑伸出玉手偷偷撫摸燕亦凡後背道:
「燕兄,袁公子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何必再跟他計較呢?」

  燕亦凡皺眉道:「你總護著他,未必是好事。」

  方冰撒嬌一樣兒輕吐蘭香道:「幹嘛呀?別生人家氣嘛……」

  朱瑤親眼見過袁少秋殺死袁正南的樣子,縱然她性子溫柔如水也忍不住偏過
臉去,袁少秋強自大著膽子來到方冰旁邊,也不理燕亦凡,只是滿臉笑容道:
「冰兒嘗嘗這燒雞,跑了幾裡地才買來的……」

  方冰接過一隻燒雞聞了聞,嫣然笑道:「真的很香呢。」

  她說著嬌美無比道:「燕兄和朱小姐吃了嗎?」

  朱瑤輕啟紅唇笑道:「來之前吃過了,夫君他拉著人家散散步。」

  袁少秋只顧盯著方冰一臉溫柔道:「冰兒,我打聽清楚了,前邊小鎮上有家
客棧,晚上我們就可以借宿在哪裡。」

  朱瑤靠著燕亦凡肩膀柔聲道:「是天福客棧吧?方圓十幾裡就他一家客棧,
我和夫君就住在那家客棧。」

  方冰聞言,俏臉露出一笑道:「啊……是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袁少秋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好的!」

  方冰美眸瞪他一眼道:「可不許這樣說,人多也有個照應。」

  燕亦凡實在不想看到袁少秋,站起身道:「娘子,我們走。」

  朱瑤站起嬌軀,看看方冰柔聲道:「方姑娘,那我們先回去了。」

  方冰點頭笑道:「既然是同一家客棧,一起回去又何妨呢?」

  袁少秋還要再說,方冰誘人十足站起嬌軀道:「好啦,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四個人一路上只有朱瑤和方冰這兩女說話,燕亦凡和袁少秋誰也不理誰,兩
女短短時間感情大好,無話不談,回到客棧的時候才各自分別。

  窗外大雪紛紛,街道上空無一人,燕亦凡收拾好自己帶的被褥,鋪好床回頭
看去,朱瑤穿著一襲淡黃襦裙正一個人立在窗邊看著外邊大雪,如鍛的秀髮,美
麗誘人的嬌軀,真是仙子一般。

  朱瑤看了一會兒轉過嬌軀,冷不丁瞧著情郎目光炙熱打量著她,那目光充滿
了欲望,惹得朱瑤美麗一笑,輕咬紅唇嬌俏十足道:「夫君在看什麼?」

  燕亦凡盯著她嬌軀笑道:「當然是看你了。」

  朱瑤聞言頗有幾分羞澀,笑嗔道:「男女有別,君子還是不要太親近小女子
才好……」

  房間內燭光昏紅,朱瑤又是穿了件粉黃綢紗衣裙,衣襟敞開處,內穿一件水
色抹胸,雪頸纖細,內裡酥胸形狀隔著抹胸都能瞧出曲線分明渾圓挺拔,在燕亦
凡眼中真是誘惑。

  她本就是絕色美女,立在窗邊時,在昏黃燭光下更顯得有種朦朧不清的美,
尤其是她嬌軀高挑修長,真是誘人至極,朱瑤看情郎忍得難受,輕移嬌軀坐到情
郎腿上笑道:「人家是你妻子,你想怎樣,難道還會不給你麼?」

  燕亦凡情不自禁伸出雙手抱住她腰肢,癡癡的用嘴唇吻著她雪白脖,一雙手
也漸漸不老實起來,朱瑤張著紅唇吐出嬌軟呻吟,嬌軀坐在情郎懷裡柔聲嗔道:
「燕郎好壞!」

  燕亦凡聞著她嬌軀香氣,癡癡道:「瑤兒可是聞名天下的美女……」

  朱瑤眼眸含笑,甜甜笑道:「討厭,只不過瑤兒聽說青青的定州,大敗慕容
成,青青真的好厲害!」

  燕亦凡想起趙青青,連欲望都退去幾分,朱瑤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夫君,
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兒?」

  燕亦凡衝口而出道:「早就想好了,叫燕雲軒如何?」

  朱瑤伸出玉手撫摸著情郎胸膛道:「雲軒,是個好名字,像夫君一樣是個君
子。」

  燕亦凡聞言也多了幾分開心道:「時間不早了,讓夫君為你寬衣吧……」

  朱瑤大感羞澀,連嬌軀都有些發軟,羞紅著臉被情郎抱到床上寬衣解帶,轉
眼間就露出一副銷魂美麗的雪白玉體……

  卻沒想到二人關了燈還沒纏綿多久,朱瑤冷不丁聽到隔壁房間門枝呀打開,
接著是方冰和袁少秋進去隔壁房間說話的聲音,朱瑤嗚一聲呻吟,急忙小聲道:
「夫君不要……」

  燕亦凡只得停下來,但聽的隔壁袁少秋沒好氣道:「那個姓燕的真煩人!」

  方冰緊接著笑道:「好了,燕兄其實人很好的,誰叫你口無遮攔,說了那些
渾話?那個男人受得了這個。」

  袁少秋嘟囔幾句,忽而來到方冰背後道:「冰兒,今晚我們住一個房間好不
好?」

  方冰正忙著鋪床,蹙眉道:「不行!」

  袁少秋死乞白賴纏著道:「可我今晚不想回去。」

  袁少秋說著說著目光落到鋪床的方冰身上,見她實在誘人剛想逼過去,方冰
已然轉過身子道:「你再這樣,我可就不管你了!」

  袁少秋無奈只得生著悶氣回到自己房去,朱瑤忍不住低聲細語道:「這個袁
少秋真是死性不改!」

  有方冰在隔壁,兩人也真不敢纏綿,只好相擁著一塊兒睡去。

  ※※※

  定州城內處處張燈掛彩慶祝戰勝的消息,公主府內蒙古使者帶來大量禮物前
來慶祝,酒宴正盛大將們受召回來,火把圍成火龍,載歌載舞,場上更有充滿異
族風情的蒙古舞,林欽貝勒坐在趙青青旁邊開懷笑道:「我今見公主,猶是驚為
天人。」

  趙青青搖頭笑道:「貝勒爺過獎了,本宮看這蒙古舞頗有幾分豪邁風情,很
是喜歡。」

  朱霖在旁邊笑道:「我家公主從昌郡回來之後,就說起貝勒爺來,貝勒爺不
屈服于北國,實在是令人讚歎。」

  林欽嗯了一聲,開口道:「那不知我求親的文書,公主可有親自看到?」

  趙青青伸出玉手輕撫胸前秀髮道:「蒙貝勒爺垂青,本宮深感榮幸,只是本
宮另有夫婿,就謝絕貝勒爺的好意了。」

  林欽露出失望神色道:「哦,那我也是唐突了。」

  趙青青欣賞著圍住篝火跳舞的人,芳心止不住胡思亂想,手拉著手載歌載舞
的人,數不勝數,火把連在一起真像火龍一般,林欽貝勒開懷暢飲,趙青青也只
得相陪飲酒,好在朱霖聰明,知道趙青青出海之後不太喜歡和人說話,也自己拿
起酒杯捨命陪君子了。

  巴魯將軍很王景勝坐在一起聊天喝酒,說話甚歡,張彪跟吳德摟肩搭背胡言
亂語,李穆跟阿娟坐在一起,歐陽霓和袁小蝶坐一塊兒,林欽貝勒喝到盡興,拍
手叫出兩名蒙古武士來獻舞。

  只見兩名蒙古武士一上場,表演起摔跤來,看的人驚歎不已,十分盡興,到
了深夜蒙古烤全羊紛紛擺上桌,眾人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載歌載舞,十分盡
興。

  小泥鰍不受人待見,坐在黑漆漆的位置,趙青青吩咐朱霖去送給他送去酒肉,
他倒一個人吃起酒肉來,說的上是孤單,落寞。

  自從海上歸來之後,趙青青常常一個人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朱霖模模糊
糊也知道個所以然來,酒宴正熱鬧的時候,林欽貝勒撕咬了一口羊肉道:「定州
明天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為此我部特獻牛羊兩千頭,戰馬九百匹。」

  朱霖舉起酒杯哈哈笑道:「貝勒爺真是爽快!我國回贈貝勒爺,火炮二十門,
火槍八百支,美女四十人。」

  林欽貝勒缺的就是這個,喜的笑不攏嘴道:「我就謝過公主殿下了。」

  趙青青不敢多喝酒,用茶代替酒水道:「本宮酒喝多了,頭腦有些暈,就先
回去了,朱霖陪好貝勒爺。」

  朱霖道了聲好咧!轉身就舉杯相邀了。

  歐陽霓陪袁小蝶喝了幾杯酒不經意瞧見趙青青一個人獨自回房去了,她心裡
有幾分好奇跟了過去,剛進房間,就看見趙青青坐在屏風後面一個人掉淚,歐陽
霓輕歎一聲道:「姐姐……」

  趙青青擦去眼淚,抬起俏臉笑道:「我……一個人想起傷心事就哭了……」

  歐陽霓走過去坐她旁邊道:「姐姐,你有什麼心裡話,你可以跟我說……」

  趙青青皺皺瓊鼻柔聲道:「我只是個過客,定州並不屬於我,我想離開這裡
一個人去流浪。」

  歐陽霓目光落到她身上,輕歎道:「人家知道姐姐有難言苦楚,可是如今天
下大亂,姐姐一個人又能去往哪裡?」

  趙青青搖頭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看我去瑤池或者妖界如何?」

  歐陽霓撇撇嘴道:「那姐姐您跟朱霖出海那天到底看見了誰呢?妖界如何會
是你的安身之所,況且眼下姐姐是定州之主,幹嘛非要去流浪?」

  趙青青嬌呼一聲道:「世間之大,莫非無我容身之處?」

  歐陽霓捉住她手道:「也許姐姐你嫁給朱霖也未嘗不可。」

  趙青青偏過臉道:「這樣對朱霖不公平,況且我心裡只有他一個,如果小時
候沒有認識他,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嫁給朱霖又如何,不管朱霖怎樣,至少朱霖
對我是好的沒話說。」

  歐陽霓幽幽歎道:「只是姐姐墜入這情海太深太深了,如今想要回頭真是難
比登天。」

  趙青青笑著笑著就流下兩行淚珠道:「我自問對亦凡一心一意,竟沒想到這
老天竟對我這樣不公平,我每當夜裡哭濕枕塌又有誰在身邊,除了流浪天涯,我
……的心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歐陽霓頓覺幾分難受道:「早知道如今這個樣子,姐姐你真該選擇朱霖。」

  趙青青目光落在自己嬌軀流淚道:「只怕將來這定州要辛苦妹妹你了。」

  歐陽霓聽她說到這裡,美眸淚水直流道:「蒼天竟然對姐姐你這樣不公平,
你叫我如何忍心?」

  趙青青語氣恍惚垂淚道:「一直以來我都想為祖宗保住江山,可是竟未料到,
趙家帝王一個比一個齷齪不堪,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我要定州又有何用?心
中信念轟然倒塌,萬念俱灰,除了浪跡天涯,還有什麼能了無牽掛?」

  歐陽霓摟住她嬌軀哭道:「不急,不急,再想想,再想想……」

                                ※※※

  一顆梅花樹下,慕容沖眉峰輕展,俊美容顏露出一笑道:「寒梅只有冬天才
會綻放,如此,才更能突出它的風華來。」

  梅妃輕移嬌軀坐在石凳上道:「原來是四王爺……」

  慕容沖瀟灑落座,兩人沉默半天,慕容沖忽而道:「這世事無常啊,這老頭
子說不行就不行了,後宮裡這麼多佳麗,以後可該如何呢。」

  梅妃正值芳華,說的上是姿色絕佳,慕容沖這來了之後一直打量著她,梅妃
一雙明眸清澈見底,聲音飄忽溫和道:「後宮女子如何,王爺如何做主?」

  慕容沖站起身子欣賞著院內梅花道:「我意立小非登基。」

  梅妃偏過臉去,冷冰冰道:「什麼皇帝,你的傀儡罷了……」

  慕容沖搖頭笑道:「話可不能這樣說,也許小非是我骨肉也不一定,說起來,
我就喜歡你這副人前的冷冰冰樣,如此冷,床上才更讓人沉迷啊!」

  梅妃聞言蹙眉啐道:「無恥!」

  慕容沖也不見怪,呵呵笑道:「跟我玩了多少次了,還這麼冷若冰雪,哎,
今夜找你來,沒別的事,就有勞你再讓我一親芳澤。」

  ※※※

  天色終於大亮,定州城籠罩在白雪皚皚之中,城內大雪紛紛,落在數萬將士
衣衫,樓閣內巴魯,吳德,朱霖,李穆,許亮,張彪,王景勝,眾將皆跪在房外,
趙青青坐在床上瞧著玉璽,歐陽霓立在她旁邊柔聲道:「姐姐猶豫什麼?」

  趙青青搖頭笑道:「沒什麼,心裡亂。」

  小泥鰍跪在床下戰慄不已,阿娟只是燒茶也不說話,趙青青美眸如水落在小
泥鰍身上道:「本宮是女人,比不得你們男子,你昨夜跟丫鬟們說你有帝王之志,
本宮問你,這是真的嗎?」

  小泥鰍聞言差點哭出來,急道:「人家只是亂說的,嗚……」

  小泥鰍本來就是胖小孩,別人看著他眼睛賊亮賊亮,十分狡猾,歐陽霓聽了
一笑道:「小泥鰍你該出去了,姐姐,現在請你順應天命吧。」

  趙青青搖頭笑道:「不必了,將軍們都進來吧。」

  她一聲吩咐巴魯等人接連進來,立在床前齊聲呼道:「公主殿下萬歲萬歲萬
萬歲!」

  樓下眾軍聽見樓上喊聲,登時萬人跪倒在地山呼陛下萬歲真是震耳欲聾,趙
青青端坐閨床,一雙美眸瞧過眾將,絕美容顏嫣然一笑道:「其實呢,本宮只是
過客,為避難才從遠處而來定州,承蒙諸君輔佐,以女流之輩掌管軍政,這次兩
城收復,我州子民足有八百萬人,眾臣都說建國迫在眉睫,本宮覺得也是。」

  巴魯將軍手按長劍激動道:「老臣等這一天很久了,公主您快跟老臣一塊兒
出去告訴子民們吧。」

  朱霖聞言道:「正是,試問天下除了公主您,誰人又能治理呢?」

  趙青青認真聽完,坐在床上搖頭笑道:「不必了,本宮不想做皇帝,小泥鰍
你本名叫什麼?」

  小泥鰍爬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姑姑,爹給人家起名,趙雨。」

  趙青青點點頭柔聲道:「雨字好,君王如雨愛惜眾生,既然你有心做帝王,
又是趙家後人,本宮就立你做皇帝。」

  眾人一聽傻了眼,楞在當場,張彪急著表現自己猛然拔劍就要殺了小泥鰍,
嘴裡厲聲道:「我殺了你!」

  趙青青抬起俏臉冷聲道:「退下,你敢違抗本宮的話?」

  張彪猛歎一聲無奈退下道:「公主,您,三思啊」

  趙青青不容旁人拒絕,一雙美眸瞧著眾人道:「本宮決定立趙雨為帝,任歐
陽霓為定州城主代替本宮執掌國內一切軍政,本宮若不在時,眾將皆要聽命歐陽
霓。」

  巴魯吹鬍子氣道:「我們聽從歐陽小姐肯定沒問題,公主為何立這乳臭未乾
的小孩子當皇帝?」

  趙青青柔聲道:「老將軍勿怪,本宮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

  她說罷目光落在王景勝身上道:「景勝,雍州有多少兵馬?」

  王景勝正容道:「回公主,雍州步軍十二萬,馬軍兩萬。」

  趙青青點點頭道:「好,只是你們要切記,皇上年幼,軍政大事你們要聽從
歐陽姑娘。」

  眾人抱拳答是,小泥鰍意外當上皇帝,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

  背後是新帝登基的慶祝聲,她一個人立在城牆欣賞著這壯麗山河,一切都還
是從前的樣子,如此絕色的女人是天地間最美的景色,歐陽霓拿來一件披風蓋在
她香肩道:「小泥鰍登基了,國號大康。」

  趙青青玉手扶著城牆積雪道:「聽說慕容赤快不行了,這是個好消息,幾年
之內,北國也無力發動侵略。」

  歐陽霓玉手一指城外大雪道:「但願來年同樣是這樣的雪吧。」

                                 ※※※

  天下事本無巨細,奈何許多人。

  這半月以來慕容赤的病越發嚴重了,常常咳嗽的夜不能寐,忠心的奴才福貴
默默為自己主子垂淚不已,可是愁煞了他!

  福貴蹲在門外垂淚,一人倒是錦衣玉帶緩緩渡來,福貴抬起腦袋一看原來是
慕容沖,慕容沖對著房內搖頭輕歎一聲道:「三哥他不是好人,您怎捨得如此?」

  福貴伸手抹著眼淚尖聲道:「雜家找了許多太醫,都沒辦法,嗚嗚……」

  慕容沖搖頭晃腦渡步進去,慕容赤躺在床上咳嗽的是眼冒金星,慕容沖蹲在
床下滿臉憂慮道:「二哥大敗而回,丟了鄴城不說,數萬將士死在戰場,實在令
人擔心。」

  慕容赤漲紅雙眼,怒火萬丈的捂著嘴罵道:「咳,那畜生還……有臉回來?」

  慕容沖輕拍他後背道:「父皇保重身體,我只擔心三哥趁您身體虛弱,圖謀
不軌!」

  慕容赤把臉轉到一邊,咳嗽不停道:「朕,時日無多了,唉。」

  慕容沖幫他蓋好被子,侍候在身邊道:「三哥私自蓄養甲兵屯在王府,勾結
宮廷衛隊,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三哥是要逼宮,我今天來這皇宮都差些進不來,
父皇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慕容赤背對於他,喘氣聲清晰可聞,真是病入膏肓,說一口氣都要喘上半天
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燈……」

  慕容沖蹲在床前低聲歎道:「從小您就寵我,我也知道您最討厭三哥,最喜
歡二哥,可是都過去了這麼久,人都是會變得。」

  慕容赤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如同廢人一般流下兩行熱淚,慕容沖蹲在地板上
自言自語,一邊說一邊流著淚道:「骨肉至親,本不該互相殘殺,但兒臣別無選
擇,那定州的趙青青已經召集將軍準備起兵自立,梁國已經快徹底完蛋了,可是
父皇您已看不到這一天了,兒臣不是逼您,三哥他狼子野心,兒臣希望父皇早做
打算。」

  父子二人都在流淚,慕容沖眼中滾燙淚珠劃過臉頰,恰在此時,一聲嬰兒啼
哭震響宮廷,慕容沖淡淡道:「是,梅妃的兒子,兒臣命人帶來了。」

  慕容赤緊握雙拳顫抖道:「罷了,罷了。」

  那嬰兒被太監抱入房中,幾名老邁大臣跟著進入房中,慕容沖站起身軀,背
對著慕容赤沉聲道:「請父皇立梅妃之子為太子,統領軍政!」

  房子外的福貴聽見裡邊動靜,哭哭啼啼的闖進來罵道:「雜家從前咋沒看出
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慕容赤人在病榻,大勢已去,宮邊又是吵吵鬧鬧的,似有刀槍劍戟廝殺之聲,
慕容沖冷眼瞧來對著福貴淡淡道:「滾一邊去!」

  福貴正要再罵,慕容沖大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父皇,江山社稷全
在此時,您還猶豫什麼?」

  福貴瘋了一樣撲上前來撕咬慕容沖,卻被旁邊親兵抓走,慕容赤瞧了瞧那尚
在繈褓的嬰兒,顫抖著身軀從枕頭旁邊取出玉璽道:「朕立梅妃之子繼承大統,
走吧,走吧……」

  慕容沖接過玉璽,懷抱嬰兒大步走出殿外,他剛出殿外,宮中喪鐘連響,正
是帝王駕崩,他仰臉看著天上飛雪,懷中嬰兒呀呀作語,宮外戰鬥正酣,慕容極
背負雙手立在宮門外,身邊成千上萬的甲兵林立,正派人猛撞宮門,北國最有權
勢的兩個王爺終於迎面碰撞,範文宣牽著一個小孩的手,站在慕容極旁邊,滿臉
義憤填膺,揮舞著手裡羽扇罵道:「慕容沖這個奸賊害死聖上,大夥兒攻進皇宮,
為皇上報仇!」

  宮內宇文泰立在城牆上笑道:「范先生何必惱怒?是看不慣我家王爺臨危受
命,接管軍政嗎?」

  範文宣從懷裡掏出聖旨回道:「我有聖旨,皇上指定張妃之子繼承大統!」

  宇文泰大搖大擺走下城樓丟下一句:「懶得跟你廢話!」

  城門吱呀一聲大開,裡邊蜂擁而出大批軍士,慕容沖懷抱嬰兒走出皇宮道:
「傳國玉璽在此,皇上臨終立梅妃之子即位。」

  慕容極背負雙手,走上前淡淡道:「老四你太胡鬧,誰不知道你和梅妃勾搭
成奸,這孩子是你私生子吧?」

  慕容沖面不改色,迎面走來道:「三哥,你想擁立張妃的兒子當皇帝,是想
效仿那呂不韋嗎?」

  慕容極冷哼一聲,正容道:「我可沒你那麼齷齪。」

  慕容沖手指背後大臣道:「既然你我兄弟談不成,三日後,就群臣商議新主
如何?」

  慕容極轉過身軀道:「好,一言為定。」

                                 ※※※

  雪花旋轉著落在人的衣裳,連日奔波終於到了建州城,城內一派素殺,慕容
極,慕容沖兩派勢力明爭暗鬥,燕亦凡來到城門的時候,軍士把衛森嚴,進進出
出都要盤查,朱瑤和燕亦凡手拉著等著排隊時,城內大批騎馬的士卒蜂擁而出,
為首之人是一名年輕姑娘,正是慕勒靜,一段時間不見慕勒靜變了很多很多,成
熟了許多。

  燕亦凡看到慕勒靜笑著打招呼,慕勒靜抿嘴一笑,跳下馬道:「亦凡哥,你
終於回來啦!」

  燕亦凡拍拍她腦袋笑道:「越來越漂亮了!」

  慕勒靜眨著大眼睛落在朱瑤臉上,開心笑道:「朱瑤姑娘,我早就想讓你做
我姐姐了,真好。」

  朱瑤捉住她手笑道:「亦凡有你這個妹妹才好呢!」

  二人跟著慕勒靜一塊兒回城,三王府遠比想像的氣派,甲兵把守森嚴,慕勒
靜牽著朱瑤玉手歡天喜地進了王府,一進門慕容極和範文宣正在院裡邊渡步聊天,
看見燕亦凡回來了,慕容極呵呵笑道:「這小子回來了就好,還帶回來一個漂亮
媳婦兒。」

  朱瑤盈盈行禮見過慕容極,慕容極笑道:「他眼光不錯,媳婦找的很好。」

  朱瑤拉著燕亦凡手腕笑道:「王爺過獎了……」

  燕亦凡捉住朱瑤玉手道:「聽說皇上駕崩了,義父打算如何?」

  慕容極道:「慕容沖一門心思想立梅妃的兒子當皇上,梅妃的兒子應該是他
私生子,說起來我們在建州的勢力並不占多少優勢。」

  燕亦凡皺眉道:「我也是如此想,如果在建州我們肯定是沒有絕對把握鬥過
慕容沖的,最壞的打算也是我們不如割據一方,義父也同樣佔領北國大片疆土,
不愁將來鬥不過他。」

  慕容極沉吟道:「猛虎相爭,必有一傷,范先生也是如此勸慰我,我們可以
去往台州。」

  範文宣笑道:「這慕容沖意在錦州,而我們的王爺意在台州,這建州城裡是
非太多了。」

  慕容極淡淡笑道:「兩日後就是群臣商議立新主的日子,你們覺得如何?」

  範文宣搖頭道:「不管立出來誰都是傀儡,不過傀儡也是很有用處的,慕容
成是廢物,慕容慶倒還有幾分膽色。」

  慕容極道:「慕容慶早就試探過他,這人跟蒙古那些貝勒們關係好,一看勢
頭不對就跑到蒙古去了。」

  範文宣吟吟笑道:「慕容成還有一萬七千將士,依我看,要不要立新主倒無
所謂,能殺了慕容沖才是正事。」

  慕容極目光落在燕亦凡身上道:「范先生去見過慕容成,這廢物不肯見他,
晚上亦凡願意一去嗎?」

  燕亦凡想了想道:「晚上我去見他一見。」

  慕容極笑道:「也好,只是你奔波這麼久,先帶著你媳婦回房休息休息,你
房裡還有個美人等著你,你要不怕媳婦吃醋,儘管享用。」

  朱瑤聽了這話羞得都不知道該站哪了,燕亦凡咳嗽一聲拉著朱瑤玉手道:
「義父,那我回房去了。」

  慕容極目送兩人一塊兒離去笑道:「這孩子……」

  範文宣道:「王爺,我們去了台州之後,您想如何經營?」

  慕容極皺眉想了想笑說道:「割據一半疆土,足以滿足了,只是慕容沖這小
子野心勃勃,我將來年紀大了之後,也不知道亦凡能不能鬥過慕容沖。」

  範文宣笑道:「只是,聽說慕容成好色,柳煙雪雖然是假的,也許把她送給
慕容成不錯。」

  慕容極沉吟道:「只是我擔心今夜會有變故,畢竟慕容沖這小子奸得很,說
不準今兒晚上就給咱們來個突襲。」

  範文宣冷冷一笑,臉色發狠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今夜王爺多帶
高手,那慕容成要是不從,就把他殺掉,咱們趁亂撤出京師,奔往台州。」

  慕容極沉思片刻斷然道:「好,就依你所言。」

  北國內處處都是劍拔弩張,慕容成呆在書房裡是坐立不安,眼睜睜看著從白
天一點點昏沉下來,忍不住輕歎一聲道:「老頭子說死就死了……」

  旁邊宇文泰把玩著手裡茶杯笑道:「王爺考慮了這麼久,也該給在下一個答
案了。」

  慕容成肥臉滿是愁容道:「沒了老頭子,小王心裡亂成一麻。」

  宇文泰呵呵笑道:「心裡一亂。就想著女人是嗎?」

  慕容成面露幾分難色咳嗽一聲道:「你可把小王當成什麼人了!」

  宇文泰臉色轉陰,冷目瞧來道:「少廢話,你要是不聽我家王爺的話,你以
為自個能活著離開京師?」

  慕容成被他嚇了一跳急忙道:「別呀!小王不是正在想嘛……」

  兩人正在密談,冷不丁房門枝呀一聲打了開來,方冰玉手拿著一支蠟燭,傾
國傾城的推門進來道:「冰兒瞧二王爺是火鍋裡的螞蟻。」

  宇文泰看見方冰來了起身笑道:「冰兒小姐也來了?」

  方冰嬌媚笑道:「是沖爺讓人家來問問,看看二王爺想好了沒……」

  宇文泰瞧著眼前方冰美眸顧盼,一隻玉手輕撫酥胸真是誘人無比,忍不住笑
道:「冰兒小姐真美!」

  方冰優雅放下蠟燭,柔聲笑道:「人家能被您這個北國新星誇獎,真是開心
……」

  宇文泰不顧慕容成就在旁邊,大步走向方冰身邊笑道:「你看,王爺他看著
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方冰嬌聲笑道:「有麼?」

  宇文泰轉到方冰背後,聞著她嬌軀香氣癡癡道:「處子幽香,冰小姐這冰清
玉潔的身體,可把王爺可饞死了……」

  方冰嫣然一笑,背負玉手翩翩來到慕容成面前道:「怎麼。王爺想要冰兒?」

  慕容成盯著方冰俏臉,陶醉不已的瞧著她容顏,宇文泰在旁冷笑道:「王爺
請自重啊!」

  方冰嬌嗔道:「王爺真傻。」

  燕亦凡拉著朱瑤玉手在房外笑道:「他要不傻才怪。」

  宇文泰猛然抬臉一瞧,一道劍光勢不可擋般襲來,方冰嬌呼一聲宇文泰小心,
宇文泰抓過茶杯猛然擲去,袖中對著慕容成射出一支暗箭,看也不看轉身破窗就
逃,慕容成喉嚨中箭,慘死當場!

  燕亦凡輕歎一聲道:「宇文泰果然夠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二王爺算是
誰也利用不了。」

  方冰瞧了瞧死了的慕容成,俏臉一笑道:「反正今晚沒人是贏家。」

  燕亦凡淡淡道:「正是,帝國京師與大火鮮血共一色,兩位王爺的軍隊正在
混戰,冰兒姑娘不妨來一塊兒欣賞。」

  方冰翩翩走來,瞧著城內火光道:「不知燕兄有什麼打算?」

  燕亦凡摟著懷裡朱瑤笑說道:「從今以後北國再也無力統一了,青兒的定州
起碼可以安寧好幾年了,至於我嘛,就帶著嬌妻去往台州了。」

  方冰咯咯笑道:「恭喜啦,有緣不妨再去人家的小島飲酒。」

  燕亦凡哈哈一笑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懷中的朱瑤羞紅臉頰道:「燕郎,你別這樣當著別人面說這話……」

  方冰背負玉手笑道:「嫂子害羞啦!」

  朱瑤依偎在情郎懷裡,美眸卻是瞧向了窗外定州方向。

                              ※※※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荒涼邊關漫天雪花飛舞,一行隊伍行走在大雪
裡,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立在天地間,更顯肌膚冰雪純潔,她玉手拿著一支系著
紅繩的笛子笑道:「我們很多人的緣分都是相識在邊關,也同樣結束在邊關,這
都是沒辦法的事,今天是我離開這裡的日子,你們能來送我,我真的很開心。」

  巴魯,吳德,朱霖,李穆看著趙青青樣子,幾個大男人都哭成了淚人,歐陽
霓擦著臉上淚珠止不住哭泣道:「我……沒想到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她說著說著淚如雨下,趙青青一雙美眸淚水直流,強顏歡笑道:「這都是沒
有辦法的事情,你們這樣,我也放心不下。」

  朱霖上前哭的臉都全是淚痕道:「公主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趙青青流著淚笑道:「你要好好善待玉兒哦,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朱霖哭的熱淚盈眶哽咽道:「我會的,我會的,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善待玉兒
……」

  巴魯吳德兩個大男人摟抱在一起,淚水濕了衣衫,趙青青擦去臉上淚水,溫
柔一笑道:「吳大人,你可不要再任性啦,我就要走了,你可別讓我走了還惦記
著你淘氣!」

  吳德擦著眼裡淚水道:「老臣一定不會讓您擔心,有老臣在一天,就絕對守
好城池!」

  趙青青看看巴魯將軍,她眼裡淚水往下掉,咬著紅唇笑道:「巴魯將軍,我
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袁家之人,別讓人欺負他們,可以嗎?」

  巴魯將軍老淚縱橫道:「您放心,您放心……」

  小泥鰍穿著黃龍衣裳,站在李穆身邊只是哭,趙青青深深看了定州城一眼,
然後轉過嬌軀背對眾人道:「古人雲,送人千里,終須一別,再見……」

  說完,縱身躍上馬背,紅唇嬌喝一聲,駕,駿馬騰起前蹄狂叫一聲,載著這
一生傳奇的絕美公主消失在漫漫邊關。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28 21:38     標題: 明雪仙子傳(57折修改~58折)作者:郡主

.

                              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五十七折 雪舞江山與君共飲

  兩邊船在海面剛一接近,就見對面船上還真是跟個煙花場所一樣,年輕男女
聚在甲板上飲酒作樂,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這麼多少男少女在甲板上賞
雪喝酒,他們越是這樣朱霖越是不敢掉以輕心,對面丫鬟站在船上嬌滴滴笑道:
「我家主人有請貴客到船上一聚。」

  趙青青收起瑤琴道了聲好,朱霖按劍守衛在趙青青旁邊低聲道:「公主,對
面船上也不知有什麼,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趙青青背負雙手道:「無妨,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越是心虛反而顯得
我們膽怯了。」

  朱霖聞言道:「也好,風裡雨裡這麼多都經歷過來了,縱是妖界中人會他一
會又有何妨!」

  兩人說罷並肩登上對面船隻,妖界船內遍佈粉黃紗帳,裝飾的金碧輝煌,每
層船內多有宴席美人青年才俊,眾多美貌丫鬟來來回回奔波伺候,裡邊香氣撲鼻,
趙青青跟著丫鬟來到一處房間,丫鬟推門進去。

  一進房間,暗道一聲好個妖孽!

  正中金椅上端坐著一名穿著錦緞衣裳的中年男人,年紀約有四十左右,只見
此人生的是滿面紅光肥頭大耳,眯著一雙賊眼精光四射,嘴角留著兩撮小鬍子頗
為猥瑣滑稽,臉胖的是連下巴都沒了,正一臉色相的和懷裡摟著的豔姬調情,趙
青青和朱霖並肩走來時,這胖子連忙起身旋風一樣跪下來,笑的眼睛都沒了尖聲
道:「咳……老奴未及遠迎殿下,真是失禮了……」

  趙青青美眸瞧了瞧這胖子,輕舉玉手道:「丞相請起。」

  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龍宮丞相,此人本相是修行千年的一隻玄龜,朱霖仔細
瞧了幾眼暗道:「原來是龍宮裡的一隻老烏龜啊……」

  龜丞相伸出肥手一指座位,一臉和藹笑容道:「老奴早就聽聞殿下的事蹟了,
連龍王他老人家都對仙子您敬佩不已,非要說著有機會見一見您。」

  趙青青輕移嬌軀入座,玉手把玩著自己胸前秀髮漫不經心道:「只是丞相為
何來到這裡?」

  龜丞相一張肥臉露出幾分無奈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趙青青道:「丞相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言。」

  龜丞相這才緩緩道:「殿下請看。」

  龜丞相說著背對朱霖與趙青青,伸出肥手在面前虛空一畫,只見眾人面前登
時雲遮舞繞,層層烏黑霧氣一層接著一層在虛空盤旋,仿佛海市蜃樓,又說不出
的詭異。

  朱霖盯著霧氣忍不住吞吞口水,一雙眼睛仔細瞧著這霧氣,看這霧氣究竟能
變出什麼來!

  眾人屏氣凝神都瞧著這霧氣越來越濃厚,顯現出來的竟然是一處幻境,這幻
境裡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地方,鬼氣森森的,幻境裡冷不丁被風一吹,只見漸漸地
霧氣裡邊開始顯現出無數直插雲霄的大山輪廓來,無數大山高聳入雲,大山深處
從裡邊不斷吞吐出洶湧流動的濃黑霧氣,一眼也看不清裡邊深淺。

  只看這樣子這些大山被層層烏黑瘴氣所遮掩,一派不見天日的模樣,高山外
圍地上荊棘雜生沼澤遍地,猿鳴狼叫之聲清晰入耳,毒蟲怪獸數不數勝,令人陣
陣生寒。

  龜丞相道:「殿下的大名在妖界亦如雷貫耳,您本是修道之人,自也知道一
些妖界秘聞。」

  趙青青似覺疲倦,輕皺柳眉道:「妖界自有聖女主持公道,本宮不想捲入過
多是非。」

  龜丞相轉過身軀,步步沖趙青青逼來道:「仙子,您真的能置身事外麼?」

  朱霖猛然進步往前擋住龜丞相道:「丞相,我家公主想怎麼樣,還沒人能左
右得了,這一點希望您明白,即使龍宮亦如此。」

  龜丞相臉上笑容更無分毫,甩袖背過身子道:「以老奴千年修為也只能窺探
進十萬大山百里之內,那怪物的法力越來越強大了,絕不危言聳聽的是,那怪物
的大軍足以達到滅世地步了。」

  朱霖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道:「滅世就滅世,滅的也是妖界的世,我州如今自
顧尚且不暇,哪有時間管別人死活?」

  龜丞相嘴角鬍子無風自起,頗有幾分怒言道:「哼哼,將軍好自在,妖界名
為妖界,但千萬子民還不是以人為多,如今真正的魔王早就想滅世,封印又即將
破裂,到那個時候,將軍就等著領教妖魔大軍的威力吧!」

  趙青青舉起手制止朱霖道:「丞相勿怪,本宮實在無能為力,請轉告聖女,
先發制人總比坐以待斃強,請聖女挑選勇士,闖入魔窟加固封印為好。」

  龜丞相懶懶道:「聖女有言,仙子您的法力深不可測,若由您率領兩界勇士
闖進十萬大山也許還有一線轉機,但目前看來是不大可能了,不過聖女還有一句
話,若封印破裂,妖魔大軍破印而出,九重天有難時,請仙子到時助九重天一臂
之力,作為回報,殿下若需龍宮之處,一句話便可。」

  趙青青略一思索道:「好,那就依丞相所言,但願本宮聽到九重天意欲進入
渤海的傳言是假的。」

  龜丞相咳嗽一聲尷尬道:「哪有的事兒,主人早就被十萬大山弄得焦頭爛額
了。」

  趙青青搖搖頭道:「好了,本宮該走了。」

  鬼丞相擠眉弄眼一笑,殷勤十足道:「老奴恭送殿下。」

  返航之時路程漫漫,回來時候一夜航行,天都快亮了,船外大雪不止呼嘯著
墜入大海,轉眼便消失不見融化入茫茫深海,趙青青長髮輕挽,誘人玉體一襲紫
衣穿在高挑嬌軀,絕美容顏面蒙淡紅輕紗,一人亭亭玉立在這裡,美眸瞧著船外
大雪輕誦道:「雪雖然美,卻如何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朱霖恰在這時按劍走入房間道:「殿下,您在想什麼?」

  趙青青盤腿坐下道:「本宮想起該回定州了。」

  朱霖點頭無奈一笑道:「也是,正好一起回定州。」

  趙青青伸出玉手輕挑蠟燭火芯,燭火明亮了一些,她偏臉道:「仔細想來,
人總是念舊的,從哪兒來,最終還是要回哪裡去。」

  朱霖搖頭笑道:「哈,不過公主您一直可不是喜歡多愁善感的人,既然決定
要脫離梁國,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

  趙青青拿起蠟燭放在面前嫣然笑道:「你要如此說來,那本宮也不跟你做作
了,朱霖,你過來!」

  朱霖聽她一聲嬌喊,惹的自己心都快化了,不敢置信的結巴道:「喊我?」

  趙青青笑的美麗動人道:「這裡就你我二人,不喊你喊誰?」

  朱霖這才不懷疑,大步上前坐在她面前猶豫道:「可以嗎?」

  趙青青點頭道:「公開是君臣,私下就算是摯友吧。」

  朱霖瞧著她紫衣單薄,本能的想伸出手把她摟進懷裡,手伸一半快要碰到她
香肩時愕然停住,氣氛有些尷尬,趙青青一雙眼睛瞧著他眼睛。面紗下的俏臉清
晰可見,一雙清澈美眸水霧更多了幾分:「我……不冷,只是你太累了,該好好
休息休息。」

  朱霖聽了這話,喉嚨一哽,眼睛就濕潤了幾分笑道:「無妨,我這個人粗魯
慣了,一點小事還累不著我。」

  趙青青咬咬紅唇,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彼此之間呼吸可聞。朱霖一點一點瞧
著她蒙著淡紅薄紗的臉,她的臉如此絕美,讓人一直不敢去仔細得看,今夜是第
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的臉,尤其是她面紗下的紅唇,太誘惑人。

  朱霖的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的想去吻她,兩個人的距離在漸漸縮進,趙青
青伸出玉手擋住自己紅唇笑道:「你再這樣,我可看不起你了。」

  朱霖咳嗽一聲尷尬道:「其實燕兄人也不錯,以前對他真的是有一些誤解。」

  趙青青立起嬌軀柔聲道:「他這個人缺點是有一些,但總得來說,人很不錯。」

  朱霖心道:「我敢說他不好麼……」

  天一點點快亮了,快靠岸時候迎候的隊伍早已等候多時,趙青青當先下船,
許亮快步走來彎腰道:「公主,回定州的事務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啟程
了。」

  趙青青輕抬玉手道:「恩,只是本宮這次回定州就不再來昌郡了,朱霖他也
要陪同本宮暫回定州,你就在昌郡這裡便宜行事吧,先把水軍的事儘快辦好。」

  許亮低頭道:「殿下放心,亮願盡力。」

  趙青青在阿娟陪同下登上馬車一道回往定州,朱霖騎馬陪同,身邊衛隊一眼
望不盡首尾,便在大雪飄飄寒風呼嘯之中連續趕路兩日回往定州。

  小泥鰍坐在馬車裡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一雙賊眼東瞧瞧西看看,阿娟侍候
趙青青剛喝了藥湯,小泥鰍忍不住道:「姑姑……您的病好些了麼?」

  阿娟在旁道:「只是受了風寒,並無大礙,小泥鰍你不用擔心。」

  小泥鰍哦了一聲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忽聽趙青青問道:「聽人說,你品
性不端,有這回事嗎?」

  小泥鰍剛想撒謊,趙青青已然蹙眉道:「說實話。」

  小泥鰍嚇的噗通跌倒在地,連忙道:「回姑姑的話!小泥鰍沒吃喝時,偷過
……人家東西吃。」

  阿娟聞言噗嗤一笑道:「好啦好啦,你別害怕,公主只是對你寄予厚望,畢
竟她在定州也沒幾個親人,你現在下去吧。」

  小泥鰍這才走了,趙青青躺在馬車裡輕道:「阿娟,你覺得這個小泥鰍可以
當皇帝麼?」

  阿娟細心幫她蓋好被子道:「人家不知道呀,只是都說小泥鰍為人輕浮,不
堪大用,這是許亮說的。」

  趙青青拿來一本書翻閱著道:「本宮則覺得不然,事在人為,這孩子看似狡
猾其實很是聰明,若好好培養一下,終能成就一代大才。」

  阿娟微微一笑柔聲道:「公主,您對這個小泥鰍倒是很看重呢,只不過您最
近忙了太久,還是睡一會兒吧。」

  趙青青隨手放下書,忽而道:「朱瑤和他走了多久了?」

  阿娟有些不忍心道:「哎,我家小姐和姑爺都走了好幾天了。」

  趙青青頗覺得幾分傷感,紅唇輕啟幾次都說不出來話,只能幽幽歎息一聲。

  窗外大雪紛紛,入眼看去眼前盡是雪國一片,空曠荒野白雪茫茫,走到一處
路口時巍峨雄山腳下,一支成千上萬的定州兵馬長龍一般漫山遍野往北邊方向急
速開拔,趙青青的衛隊停下來隨即為之讓路,她掀開窗簾輕聲道:「這是誰的部
隊?」

  朱霖叫停駿馬低頭回道:「是張彪的三萬新軍,奉命由副將夏侯越率領去往
錦州一線對抗慕容沖。」

  趙青青點點頭,由阿娟陪著走下馬車道:「想不到他倒是先于本宮之前回到
定州了。」

  朱霖跳下駿馬來到她旁邊道:「吳大人和張彪聽說很能說到一塊兒去,一塊
兒回的城,巴將軍在前線的兵力不足,歐陽小姐這才調張彪的部隊。」

  趙青青美眸看了幾眼,眼前軍旅經過短短時間訓練便已是行進之間頗為鬥志
昂揚,說的是一支精銳之師,這張彪練兵還真有一套辦法,點頭輕笑道:「說起
來這還是本宮給歐陽霓寫的信,沒想到自己卻把這事給忘了,或許這些天真的是
太累了。」

  朱霖咳嗽一聲道:「可不是嘛,殿下您最近有些操勞過度了,連自己下的調
令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最近事情也真是多。」

  趙青青瞪他一眼嗔道:「不許胡說,本宮年紀輕輕的,哪有這麼健忘?」

  朱霖不敢跟她噘嘴,尷尬笑笑也不吭聲了,趙青青輕移嬌軀走到路邊輕抬玉
手輕喝道:「眾軍停下。」

  她只一喊,漫山遍野的定州兵嘩啦一聲停在原地,傳令聲一聲接著一聲往後
傳,漫山遍野很快就靜謐的可怕,除了馬匹的喘氣聲再無旁的聲音,這支新軍表
現的極其訓練有素,趙青青背負玉手,臉上露出嫣然笑容道:「定州的大好男兒
去往前線身上沒酒可不好,不知道你們的張將軍給你們準備好酒了嗎?」

  眾軍目不斜視,三萬多人手按腰刀嚴陣待命,雪花飄飄落在肩頭,幾萬人高
聲回復的聲音震撼天地,趙青青立在陣前笑道:「都帶了就好,那好,現在聽本
宮號令,本宮命令你們都把酒都拿出來,本宮今天陪你們好好喝上一回!」

  朱霖立在後面看著趙青青,此時的她才是真正找回了自己,綻放了自己的光
芒,只是這是否是最後一次呢?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三萬將士齊舉酒壺,這場面真是畢生難見,趙青青拿起酒壺道:「錦州一線
足足有二十多萬的北兵,你們怕否?」

  副將夏侯越立在馬下哈哈一笑道:「咱兄弟們都笑著說,都說什麼北兵天下
無敵,啊呸,還不都是爹媽生的,北兵不也一個樣兒,真打起來誰怕誰啊,公主
放心!咱兄弟們去了前線打起仗來絕不會給您丟臉的!」

  趙青青站在這冰天雪地裡美麗笑道:「壯士出征不知何年何月能在還,本宮
就在這裡與諸君共飲好酒,幹!」

  當回到定州城裡時,吳德,張彪站在城門口迎接,趙青青簡單說了幾句話就
沒再理這二人由朱霖陪同去往袁家,袁小蝶成長了許多,也沒人再叫她胖丫了,
趙青青換了身白色素衣先看了看袁正南,當著眾人面跪拜了一番起身道:「人需
飲水思源,倘若沒有袁大人,豈有現在的定州。」

  朱霖攙扶起同樣跪著的袁小蝶低聲道:「公主她已下絕心要脫離梁國,定州
自成一國迫在眉睫,公主已命畫師繪下定州各員大將的畫像,世世代代掛在公主
府中的聽雪樓中,袁大人的畫像是公主親自掛上去的,想必袁大人若地下有知,
也該含笑九泉了。」

  袁小蝶擦去臉上淚痕苦笑道:「我爹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公主對我們
家也很好,金銀用度從來不缺,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趙青青輕聲道:「本宮接過定州以來,沒一夜早早睡過,也體會到當年袁大
人的苦,說實話本宮一介女子,如何會是長久掌握大權的人?」

  朱霖在旁忍不住勸道:「殿下,您該回去了。」

  趙青青瞧著院裡梅花歎道:「世人皆道人往高處走,豈不知還有高處不勝寒
這句話。」

              *******

  深夜時分四周萬物靜謐,唯有一艘畫舫漂流在海面上,海面上飛雪襲來落在
肩頭,趙青青輕依朱窗望著遠處小島輕道:「舊時季節杏花桃枝尚好,煙波清秀,
佳人美麗。」

  「桃紅翠翠,孤島僻靜之歸隱所在,深海明月為伴,泛小舟漂泊於海上,輕
撫瑤琴,從而才有天籟之音。」

  「今宵飛雪成景,流霜不見,潮水東來西去,畫舫遊蕩其間,遠處小島自成
一片雪國,念及此處,想此飲酒助興好去處,是否天下唯獨江南秀色一枝獨秀否?」

  「今夜船上男有儒雅之風,女有溫柔之美,輕提朱筆寫來,可憶海外三十裡
遠,有高山佛寺,有山水成畫,湖光柳色泛舟其中,頗以為美。」

  「曾思當年恰逢良辰美景,擺酒添宴,笛竹簫聲吹至深夜才散,抬頭觀,一
輪明月如雪,月光皎潔,小女至此才獨思曰,何不與我一場新雨,折一折楊柳更
好?何來今夜一場飛雪。」

  方冰提起酒杯又喝一口,眼睛笑的更美了道:「不管是雨是雪,趙姑娘今夜
找人家喝酒,人家自當捨命。」

  趙青青搖頭一笑柔聲道:「方小姐你是主,明雪今夜只是客,客隨主便好了,
說真的,沒必要不醉不歸。」

  方冰咯咯一笑道:「那就劃拳怎樣?」

  趙青青無奈一笑道:「男人們玩的東西,我不會。」

  方冰捉住酒壺又給她倒了杯酒道:「趙姑娘可是稀客,人家今夜都沒想到你
會來這裡,畢竟上一次的十年之約還早的很呢。」

  趙青青玉手支著自己臉頰道:「和你喝酒,是最值得人愉快的事情,我這個
人嘛,雖然不愛喝酒,但是在酒量上的話,你可別小瞧了我。」

  方冰紗羞輕掩俏臉美麗笑道:「人家又那敢小看明雪姑娘你,不過明雪,有
句話我倒想問一問你。」

  趙青青把玩著酒杯嫣然笑道:「你說,我聽著。」

  方冰咳嗽一聲,笑問道:「你說男人要是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之後,玩膩了
之後就把人家踢到一邊,這種男人算不算好男人?」

  趙青青歪著俏臉想了想,忽而噗嗤一笑,這一笑美的令人不敢直視,她倒毫
不在意自己的美貌,高貴無比道:「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方冰美眸瞧著她臉道:「什麼話呀?快說給冰兒來聽!」

  趙青青把玩著胸前秀髮,溫柔似水一般娓娓道來道:「這句話你肯定聽過,
可不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麼?一個女人的面貌如果不好看,但是她有一個男人真
心愛她,那在愛她的男人眼裡,她就是跟西施一般好,再相反的話,一個男人壞
到拋妻棄女,壞到處處沾花惹草,無情無義,但如果真有很愛他的女人,這個男
人的不好又算的了什麼呢?」

  方冰聽完撇撇嘴道:「真討厭!還不如一輩子一個人過好啦。」

  趙青青噗嗤笑道:「難道這就是你現在還都是處女的原因嗎?」

  方冰俏臉一紅,急忙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明天人家就該回北國去了。」

  趙青青放下酒杯笑道:「那今夜就停在船上好好歇息歇息。」

  方冰美眸一亮溫柔道:「不如明雪姑娘今夜和人家睡一張床好啦,也說些悄
悄話。」

  趙青青點點頭道:「嗯,好!」

  方冰拿起酒杯靠著朱窗笑道:「不過今夜的景色真是不錯,喝酒看雪,人生
又有幾回,也許冰兒以後都要一個人過一輩子了,你呢?」

  趙青青看了幾眼窗外,紅唇輕顫似猶豫一般,終究是恍惚道:「雲遊四海,
不問世事吧……」

  方冰回眸笑道:「看來你是真的看破紅塵了,不過這樣也蠻好,其實人家看
到你的第一眼就驚為天人,似你這般美的天仙一樣的姑娘,真讓人懷疑你是不是
天上的仙女,可惜了,你又是這麼喜歡清淨的一個人,說到底,這亂世本就不適
合你這個仙子呀!」

  趙青青又自顧自倒了一杯酒,沉默半天忽而道:「我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了
什麼要做這一切,既然想不明白,幹嘛不虔誠通道?四海為家,流浪天涯,說來
都是很好很好的……」

  方冰舉起玉手道:「明雪仙子,再來陪人家喝一杯怎麼樣?」

  趙青青舉起酒杯嫣然笑道:「有何不可呢?」

  兩女剛要同時飲酒,外邊阿娟神色慌忙闖進船裡急道:「公主,我們還是快
點回去吧。」

  方冰抬起俏臉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趙青青站起嬌軀淡淡笑道:「沒事,我回去看看就好。」

  阿娟陪著趙青青一塊兒登上小船,趙青青伸出玉手輕撫脖頸秀髮道:「是什
麼事?」

  阿娟左右看看,神色緊張道:「是玉兒公主過來找您,您又不在,她就摔東
西,丫鬟們都不敢進去。」

  趙青青蹙眉問道:「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阿娟搖搖頭無奈道:「玉公主脾氣很好,她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的。」

  海風吹著二人,一縷亂髮流連在她唇邊,趙青青神情恍惚,一派茫然不覺,
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定州,全是一片空白,連阿娟說了什麼話她都
記不清了。

  雪花一層一層落下,院子裡梅花開的正美,只是眼前愁雲慘澹,誰又有心思
賞雪呢?

  她剛推開門進去時,一個花瓶猛然摔來,摔的支離破碎,她的房間裡早已狼
藉一片,趙玉兒坐在床上尖聲哭叫道:「你幹嘛不放過我?」

  趙青青蹲下嬌軀收拾地上狼藉,趙玉兒從床上奔來居高臨下逼問道:「你幹
嘛不說話?心虛了是不是!」

  趙青青撿起花瓶碎片輕聲道:「姐姐只是想知道真相,對不起……」

  趙玉兒偏過臉,眼裡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脆弱哭道:「你要知道真相,
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趙青青嬌軀輕顫,秀髮散亂輕觸地板,遮住了半邊容顏,趙玉兒轉過身努力
壓抑著自己情緒喃喃自語道:「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知道了我就能變成完美
無瑕的人麼,不可能不可能。」

  趙青青怔怔道:「他一天不血債血償,這事情怎麼算完?」

  趙玉兒偏臉笑道:「人家那敢跟姐姐比,都說你是仙女下凡,都知道你是天
下第一美女,多少男人巴不得跪在你面前叫你多看幾眼,你一揮手幾十萬將士供
你驅使,姐姐你真的好厲害,可你這麼美若天仙,這麼冰清玉潔,人家燕亦凡幹
嘛帶著朱瑤走了,丟下你一個人?」

  這字字句句真是撕她的心,趙青青聽了疼的說不出話來,淚水不停往下掉,
淚痕濕眼,立在門外的阿娟清晰看見趙青青手指間鮮血直流,她卻似茫然不知,
潔白碎片沾滿了血,趙玉兒背對著她一句一句莫不詞痛人心,阿娟再也忍不住沖
進屋裡捧住趙青青雙手……

  趙玉兒奪門奔出,阿娟抱住趙青青哽咽道:「這真是太折磨人了。」

  趙青青怔怔自語道:「不怪她,不怪她……」

  她說著看向門外,那裡白雪潔白,冰清玉潔……

              *******

  天下事真的是快。

  轉眼已是半月過去,到了夜裡天上大雪紛紛,破廟外一堆篝火燒的正旺,火
堆旁蹲著一名年輕女子,只見此女美眸若雙瞳剪水,臉上罩了一層薄薄面紗,依
稀遮不住那魅惑眾生沉魚落雁的容顏,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卻一個人在破廟
裡滿是猙獰神像之下,倒是顯得分外顯眼了。

  她在這裡一個人烤火,破廟外漸漸傳來男女說話的聲音,只聽女的聲音甜美
悅耳道:「夫君,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吧……」

  男人爽朗一笑道:「無妨,天寒地凍的,出門在外誰都有作難的地方。」

  年輕女子聽這聲音熟悉,忍不住回頭一看,原來是燕亦凡握著朱瑤玉手從門
外走來,燕亦凡一眼瞧來,驚訝道:「方小姐也在?」

  方冰提起裙子讓了個地方嫣然笑道:「這地方只許你來麼?」

  燕亦凡搖頭笑道:「當然不會,我帶夫人一塊回京師去,路過這裡想借火暖
暖手。」

  方冰美眸瞧在朱瑤臉上,見她容顏秀美,氣質溫婉可人,也多了幾分親近之
意道:「人家早就聽說朱小姐的大名了,今天一見,果然是絕色美人。」

  朱瑤甜甜笑道:「你是方姑娘嗎?亦凡跟我提起過你,沒想到今晚見面了,
說起來也是緣分。」

  三人圍著火堆取暖,燕亦凡只顧陪著朱瑤,方冰玉手支著自己俏臉道:「燕
兄,聽說慕容成大敗逃回京師,你聽說了麼?」

  燕亦凡取來木柴放進火中道:「聽說了,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陛下他身體不
好,方小姐也是為此才回京師的吧?」

  方冰嫣然一笑,不作否認反問道:「燕兄不也是為此才回京師?看來三王爺
也是有些心急。」

  燕亦凡聽她說起慕容極,不動聲色反駁道:「四王爺猴急猴急跑回京師,也
不比誰好到哪裡去。」

  方冰伸出玉手,啪的一聲擊了一掌道:「好!那燕兄可有興趣跟人家賭上一
把,這北國皇位會是誰做?」

  燕亦凡抬起俊容道:「美人相邀,敢不從嗎?」

  方冰美眸如水瞧著火堆道:「冰兒以為,兩位王爺勢均力敵,恐怕是各占疆
土的結局多一些。」

  燕亦凡聞言猛然盯住方冰眼睛,方冰解開俏臉面紗,美麗一笑道:「冰兒說
的不對嗎?」

  燕亦凡深深呼吸一口氣笑道:「可憐別人機關算盡,被你一言道破玄機,佩
服佩服。」

  方冰一雙柳眉含笑,眼眸若含秋水,一瞥一笑時目光看在人身上,如同正對
自己暗送秋波一般令人癡醉,聽他誇獎也不顯得哪裡驕傲,美麗動人道:「其實
做人就應該學學燕兄,連那人間仙子趙公主都被你弄上了手,還有朱瑤小姐,真
是豔福不淺,四王爺自負自己滿腹權謀,論快樂,他可比不上你。」

  朱瑤溫柔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抱負,燕郎他本就不愛權謀。」

  方冰美美笑道:「那可未必!」

  她剛說完,外邊傳來袁少秋開懷笑聲道:「冰兒,冰兒,你看我買來了什麼?」

  袁少秋提著一壺酒,兩隻燒雞闖進廟裡,他叫聲戛然而止,燕亦凡冷眼看來,
袁少秋面露恐懼竟然不敢進來,方冰咯咯一笑伸出玉手偷偷撫摸燕亦凡後背道:
「燕兄,袁公子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何必再跟他計較呢?」

  燕亦凡皺眉道:「你總護著他,未必是好事。」

  方冰撒嬌一樣兒輕吐蘭香道:「幹嘛呀?別生人家氣嘛……」

  朱瑤親眼見過袁少秋殺死袁正南的樣子,縱然她性子溫柔如水也忍不住偏過
臉去,袁少秋強自大著膽子來到方冰旁邊,也不理燕亦凡,只是滿臉笑容道:
「冰兒嘗嘗這燒雞,跑了幾裡地才買來的……」

  方冰接過一隻燒雞聞了聞,嫣然笑道:「真的很香呢。」

  她說著嬌美無比道:「燕兄和朱小姐吃了嗎?」

  朱瑤輕啟紅唇笑道:「來之前吃過了,夫君他拉著人家散散步。」

  袁少秋只顧盯著方冰一臉溫柔道:「冰兒,我打聽清楚了,前邊小鎮上有家
客棧,晚上我們就可以借宿在哪裡。」

  朱瑤靠著燕亦凡肩膀柔聲道:「是天福客棧吧?方圓十幾裡就他一家客棧,
我和夫君就住在那家客棧。」

  方冰聞言,俏臉露出一笑道:「啊……是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袁少秋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好的!」

  方冰美眸瞪他一眼道:「可不許這樣說,人多也有個照應。」

  燕亦凡實在不想看到袁少秋,站起身道:「娘子,我們走。」

  朱瑤站起嬌軀,看看方冰柔聲道:「方姑娘,那我們先回去了。」

  方冰點頭笑道:「既然是同一家客棧,一起回去又何妨呢?」

  袁少秋還要再說,方冰誘人十足站起嬌軀道:「好啦,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四個人一路上只有朱瑤和方冰這兩女說話,燕亦凡和袁少秋誰也不理誰,兩
女短短時間感情大好,無話不談,回到客棧的時候才各自分別。

  窗外大雪紛紛,街道上空無一人,燕亦凡收拾好自己帶的被褥,鋪好床回頭
看去,朱瑤穿著一襲淡黃襦裙正一個人立在窗邊看著外邊大雪,如鍛的秀髮,美
麗誘人的嬌軀,真是仙子一般。

  朱瑤看了一會兒轉過嬌軀,冷不丁瞧著情郎目光炙熱打量著她,那目光充滿
了欲望,惹得朱瑤美麗一笑,輕咬紅唇嬌俏十足道:「夫君在看什麼?」

  燕亦凡盯著她嬌軀笑道:「當然是看你了。」

  朱瑤聞言頗有幾分羞澀,笑嗔道:「男女有別,君子還是不要太親近小女子
才好……」

  房間內燭光昏紅,朱瑤又是穿了件粉黃綢紗衣裙,衣襟敞開處,內穿一件水
色抹胸,雪頸纖細,內裡酥胸形狀隔著抹胸都能瞧出曲線分明渾圓挺拔,在燕亦
凡眼中真是誘惑。

  她本就是絕色美女,立在窗邊時,在昏黃燭光下更顯得有種朦朧不清的美,
尤其是她嬌軀高挑修長,真是誘人至極,朱瑤看情郎忍的難受,輕移嬌軀坐到情
郎腿上笑道:「人家是你妻子,你想怎樣,難道還會不給你麼?」

  燕亦凡情不自禁伸出雙手抱住她腰肢,癡癡的用嘴唇吻著她雪白脖頸,一雙
手也漸漸不老實起來,朱瑤張著紅唇吐出嬌軟呻吟,嬌軀坐在情郎懷裡柔聲嗔道:
「燕郎好壞!」

  燕亦凡聞著她嬌軀香氣,癡癡道:「瑤兒可是聞名天下的美女……」

  朱瑤眼眸含笑,甜甜笑道:「討厭,只不過瑤兒聽說青青的定州,大敗慕容
成,青青真的好厲害!」

  燕亦凡想起趙青青,連欲望都退去幾分,朱瑤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夫君,
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兒?」

  燕亦凡衝口而出道:「早就想好了,叫燕雲軒如何?」

  朱瑤伸出玉手撫摸著情郎胸膛道:「雲軒,是個好名字,像夫君一樣是個君
子。」

  燕亦凡聞言也多了幾分開心道:「時間不早了,讓夫君為你寬衣吧……」

  朱瑤大感羞澀連嬌軀都有些發軟,羞紅著臉被情郎抱到床上,燭光昏迷中,
燕亦凡立在床下癡癡瞧她,朱瑤抬起容顏,眼眸瞧著他美麗一笑道:「接下來呢?」

  燕亦凡聞言一怔,緊接著又是大喜忍不住上前緊緊摟住她嬌軀抱在懷裡,壞
手迫不及待的解她腰帶,口乾舌燥的瞧著她誘人紅唇,朱瑤此刻依偎在情郎懷裡
迎合著他,瞧見燕亦凡盯著自己紅唇呼吸急促,伸出雪白玉手輕撫他結實胸膛,
美眸深處春意漸濃嬌聲道:「來……」

  聲音充滿了誘惑,卻沒想到二人還沒纏綿多久,朱瑤冷不丁聽到隔壁房間門
枝呀打開,接著是方冰和袁少秋進去隔壁房間說話的聲音,朱瑤嗚一聲呻吟,急
忙小聲道:「夫君不要……」

  燕亦凡只得停下來,但聽的隔壁袁少秋沒好氣道:「那個姓燕的真煩人!」

  方冰緊接著笑道:「好了,燕兄其實人很好的,誰叫你口無遮攔,說了那些
渾話?那個男人受得了這個。」

  袁少秋嘟囔幾句,忽而來到方冰背後道:「冰兒,今晚我們住一個房間好不
好?」

  方冰正忙著鋪床,蹙眉道:「不行!」

  袁少秋死乞白賴纏著道:「可我今晚不想回去。」

  袁少秋說著說著目光落到鋪床的方冰身上,見她實在誘人剛想逼過去,方冰
已然轉過身子道:「你再這樣,我可就不管你了!」

  袁少秋無奈只得生著悶氣回到自己房去,朱瑤忍不住低聲細語道:「這個袁
少秋真是死性不改!」

  有方冰在隔壁,兩人也真不敢纏綿,只好相擁著一塊兒睡去。

  定州城內現在處處張燈掛彩慶祝戰勝的消息,公主府內蒙古使者帶來大量禮
物前來慶祝,酒宴正盛大將們受召回來,火把圍成火龍,載歌載舞,場上更有充
滿異族風情的蒙古舞,林欽貝勒坐在趙青青旁邊開懷笑道:「我今見公主,猶是
驚為天人。」

  趙青青搖頭笑道:「貝勒爺過獎了,本宮看這蒙古舞頗有幾分豪邁風情,很
是喜歡。」

  朱霖在旁邊笑道:「我家公主從昌郡回來之後,就說起貝勒爺來,貝勒爺不
屈服於北國,實在是令人讚歎。」

  林欽嗯了一聲,開口道:「那不知我求親的文書,公主可有親自看到?」

  趙青青伸出玉手輕撫胸前秀髮道:「蒙貝勒爺垂青,本宮深感榮幸,只是本
宮另有夫婿,就謝絕貝勒爺的好意了。」

  林欽露出失望神色道:「哦,那我也是唐突了。」

  趙青青欣賞著圍住篝火跳舞的人,芳心止不住胡思亂想,手拉著手載歌載舞
的人,數不勝數,火把連在一起真像火龍一般,林欽貝勒開懷暢飲,趙青青也只
得相陪飲酒,好在朱霖聰明,知道趙青青出海之後不太喜歡和人說話,也自己拿
起酒杯捨命陪君子了。

  巴魯將軍和王景勝坐在一起聊天喝酒,說話甚歡,張彪跟吳德摟肩搭背胡言
亂語,李穆跟阿娟坐在一起,歐陽霓和袁小蝶坐一塊兒,林欽貝勒喝到盡興,拍
手叫出兩名蒙古武士來獻舞。

  只見兩名蒙古武士一上場,表演起摔跤來,看的人驚歎不已,十分盡興,到
了深夜蒙古烤全羊紛紛擺上桌,眾人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載歌載舞十分盡興。

  小泥鰍不受人待見,坐在黑漆漆的位置,趙青青吩咐朱霖去送給他送去酒肉,
他倒一個人吃起酒肉來,說的上是孤單落寞。

  自從海上歸來之後,趙青青常常一個人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朱霖模模糊
糊也知道個所以然來,酒宴正熱鬧的時候,林欽貝勒撕咬了一口羊肉道:「定州
明天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為此我部特獻牛羊兩千頭,戰馬九百匹。」

  朱霖舉起酒杯哈哈笑道:「貝勒爺真是爽快!我國回贈貝勒爺,火炮二十門,
火槍八百支,美女四十人。」

  林欽貝勒缺的就是這個,喜的笑不攏嘴道:「我就謝過公主殿下了。」

  趙青青不敢多喝酒,用茶代替酒水道:「本宮酒喝多了,頭腦有些暈,就先
回去了,朱霖陪好貝勒爺。」

  朱霖道了聲好咧!轉身就舉杯相邀了。

  歐陽霓陪袁小蝶喝了幾杯酒不經意瞧見趙青青一個人獨自回房去了,她心裡
有幾分好奇跟了過去,剛進房間,就看見趙青青坐在屏風後面一個人掉淚,歐陽
霓輕歎一聲道:「姐姐……」

  趙青青擦去眼淚,抬起俏臉笑道:「我……一個人想起傷心事就哭了……」

  歐陽霓走過去坐她旁邊道:「姐姐,你有什麼心裡話,你可以跟我說……」

  趙青青皺皺瓊鼻柔聲道:「我只是個過客,定州並不屬於我,我想離開這裡
一個人去流浪。」

  歐陽霓目光落到她身上,輕歎道:「人家知道姐姐有難言苦楚,可是如今天
下大亂,姐姐一個人又能去往哪裡?」

  趙青青搖頭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看我去瑤池或者妖界如何?」

  歐陽霓撇撇嘴道:「那姐姐您跟朱霖出海那天到底看見了誰呢?妖界如何會
是你的安身之所,況且眼下姐姐是定州之主,幹嘛非要去流浪?」

  趙青青嬌呼一聲道:「世間之大,莫非無我容身之處?」

  歐陽霓捉住她手道:「也許姐姐你嫁給朱霖也未嘗不可。」

  趙青青偏過臉道:「這樣對朱霖不公平,況且我心裡只有他一個,如果小時
候沒有認識他,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嫁給朱霖又如何,不管朱霖怎樣,至少朱霖
對我是好的沒話說。」

  歐陽霓幽幽歎道:「只是姐姐墜入這情海太深太深了,如今想要回頭真是難
比登天。」

  趙青青笑著笑著就流下兩行淚珠道:「我自問對亦凡一心一意,竟沒想到這
老天竟對我這樣不公平,我每當夜裡哭濕枕塌又有誰在身邊,除了流浪天涯,我
……的心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歐陽霓頓覺幾分難受道:「早知道如今這個樣子,姐姐你真該選擇朱霖。」

  趙青青目光落在自己嬌軀流淚道:「只怕將來這定州要辛苦妹妹你了。」

  歐陽霓聽她說到這裡,美眸淚水直流道:「蒼天竟然對姐姐你這樣不公平,
你叫我如何忍心?」

  趙青青語氣恍惚垂淚道:「一直以來我都想為祖宗保住江山,可是竟未料到,
趙家帝王一個比一個齷齪不堪,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我要定州又有何用?心
中信念轟然倒塌,萬念俱灰,除了浪跡天涯,還有什麼能了無牽掛?」

  歐陽霓摟住她嬌軀哭道:「不急,不急,再想想,再想想……」

  一顆梅花樹下,慕容沖眉峰輕展,俊美容顏露出一笑道:「寒梅只有冬天才
會綻放,如此,才更能突出它的風華來。」

  梅妃輕移嬌軀坐在石凳上道:「原來是四王爺……」

  慕容沖瀟灑落座,兩人沉默半天,慕容沖忽而道:「這世事無常啊,這老頭
子說不行就不行了,後宮裡這麼多佳麗,以後可該如何呢。」

  梅妃正值芳華,說的上是姿色絕佳,慕容沖這來了之後一直打量著她,梅妃
一雙明眸清澈見底,聲音飄忽溫和道:「後宮女子如何,王爺如何做主?」

  慕容沖站起身子欣賞著院內梅花道:「我意立小非登基。」

  梅妃偏過臉去,冷冰冰道:「什麼皇帝,你的傀儡罷了……」

  慕容沖搖頭笑道:「話可不能這樣說,也許小非是我骨肉也不一定,說起來,
我就喜歡你這副人前的冷冰冰樣,如此冷,床上才更讓人沉迷啊!」

  梅妃聞言蹙眉啐道:「無恥!」

  慕容沖也不見怪,呵呵笑道:「跟我玩了多少次了,還這麼冷若冰雪,哎,
今夜找你來,沒別的事,就有勞你再讓我一親芳澤。」

  天色終於大亮,定州城籠罩在白雪皚皚之中,城內大雪紛紛,落在數萬將士
衣衫,樓閣內巴魯,吳德,朱霖,李穆,許亮,張彪,王景勝,眾將皆跪在房外,
趙青青坐在床上瞧著玉璽,歐陽霓立在她旁邊柔聲道:「姐姐猶豫什麼?」

  趙青青搖頭笑道:「沒什麼,心裡亂。」

  小泥鰍跪在床下戰慄不已,阿娟只是燒茶也不說話,趙青青美眸如水落在小
泥鰍身上道:「本宮是女人,比不得你們男子,你昨夜跟丫鬟們說你有帝王之志,
本宮問你,這是真的嗎?」

  小泥鰍聞言差點哭出來,急道:「人家只是亂說的,嗚……」

  小泥鰍本來就是胖小孩,別人看著他眼睛賊亮賊亮,十分狡猾,歐陽霓聽了
一笑道:「小泥鰍你該出去了,姐姐,你現在請你順應天命吧。」

  趙青青搖頭笑道道:「不必了,將軍們都進來吧。」

  她一聲吩咐巴魯等人接連進來,立在床前齊聲呼道:「公主殿下萬歲萬歲萬
萬歲!」

  樓下眾軍聽見樓上喊聲,登時萬人跪倒在地山呼陛下萬歲真是震耳欲聾,趙
青青端坐閨床,一雙美眸瞧過眾將,絕美容顏嫣然一笑道:「其實呢,本宮只是
過客,為避難才從遠處來到定州,承蒙諸君輔佐,以女流之輩掌管軍政,這次兩
城收復,我州子民足有八百萬人,眾臣都說建國迫在眉睫,本宮覺得也是。」

  巴魯將軍手按長劍激動道:「老臣等這一天很久了,公主您快跟老臣一塊兒
出去告訴子民們吧。」

  朱霖聞言道:「正是,試問天下除了公主您,誰人又能治理呢?」

  趙青青認真聽完,坐在床上搖頭笑道:「不必了,本宮不想做皇帝,小泥鰍
你本名叫什麼?」

  小泥鰍爬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姑姑,爹給人家起名,趙雨。」

  趙青青點點頭柔聲道:「雨字好,君王如雨愛惜眾生,既然你有心做帝王,
又是趙家後人,本宮就立你做皇帝。」

  眾人一聽傻了眼,楞在當場,張彪急著表現自己猛然拔劍就要殺了小泥鰍,
嘴裡厲聲道:「我殺了你!」

  趙青青抬起俏臉冷聲道:「退下,你敢違抗本宮的話?」

  張彪猛歎一聲無奈退下道:「公主,您,三思啊」

  趙青青不容旁人拒絕,一雙美眸瞧著眾人道:「本宮決定立趙雨為帝,任歐
陽霓為定州城主代替本宮執掌國內一切軍政,本宮若不在時,眾將皆要聽命歐陽
霓。」

  巴魯吹鬍子氣道:「我們聽從歐陽小姐肯定沒問題,公主為何立這乳臭未乾
的小孩子當皇帝?」

  趙青青柔聲道:「老將軍勿怪,本宮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

  她說罷目光落在王景勝身上道:「景勝,雍州有多少兵馬?」

  王景勝正容道:「回公主,雍州步軍十二萬,馬軍兩萬。」

  趙青青點點頭道:「好,只是你們要切記,皇上年幼,軍政大事你們要聽從
歐陽姑娘。」

  眾人抱拳答是,小泥鰍意外當上皇帝,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

  背後是新帝登基的慶祝聲,她一個人立在城牆欣賞著這壯麗山河,一切都還
是從前的樣子,如此絕色的女人是天地間最美的景色,歐陽霓拿來一件披風蓋在
她香肩道:「小泥鰍登基了,國號大康。」

  趙青青玉手扶著城牆積雪道:「聽說慕容赤快不行了,這是個好消息,幾年
之內,北國也無力發動侵略。」

  歐陽霓玉手一指城外大雪道:「但願來年同樣是這樣的雪吧。」

  天下事本無巨細,奈何許多人。

  這半月以來慕容赤的病越發嚴重了,常常咳嗽的夜不能寐,忠心的奴才福貴
默默為自己主子垂淚不已,可是愁煞了他!

  福貴蹲在門外垂淚,一人倒是錦衣玉帶緩緩渡來,福貴抬起腦袋一看原來是
慕容沖,慕容沖對著房內搖頭輕歎一聲道:「三哥他不是好人,您怎捨得如此?」

  福貴伸手抹著眼淚尖聲道:「雜家找了許多太醫,都沒辦法,嗚嗚……」

  慕容沖搖頭晃腦渡步進去,慕容赤躺在床上咳嗽的是眼冒金星,慕容沖蹲在
床下滿臉憂慮道:「二哥大敗而回,丟了鄴城不說,數萬將士死在戰場,實在令
人擔心。」

  慕容赤漲紅雙眼,怒火萬丈的捂著罵道:「咳,那畜生還……有臉回來?」

  慕容沖輕拍他後背道:「父皇保重身體,我只擔心三哥趁您身體虛弱,圖謀
不軌!」

  慕容赤把臉轉到一邊,咳嗽不停道:「朕,時日無多了,唉。」

  慕容沖幫他蓋好被子,侍候在身邊道:「三哥私自蓄養甲兵屯在王府,勾結
宮廷衛隊,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三哥是要逼宮,我今天來這皇宮都差些進不來,
父皇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慕容赤背對於他,喘氣聲清晰可聞,真是病入膏肓,說一口氣都要喘上半天
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燈……」

  慕容沖蹲在床前低聲歎道:「從小您就寵我,我也知道您最討厭三哥,最喜
歡二哥,可是都過去了這麼久,人都是會變得。」

  慕容赤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如同廢人一般流下兩行熱淚,慕容沖蹲在地板上
自言自語,一邊說一邊流著淚道:「骨肉至親,本不該互相殘殺,但兒臣別無選
擇,那定州的趙青青已經召集將軍準備起兵自立,梁國已經快徹底完蛋了,可是
父皇您已看不到這一天了,兒臣不是逼您,三哥他狼子野心,兒臣希望父皇早做
打算。」

  父子二人都在流淚,慕容沖眼中滾燙淚珠劃過臉頰,恰在此時,一聲嬰兒啼
哭震響宮廷,慕容沖淡淡道:「是,梅妃的兒子,兒臣命人帶來了。」

  慕容赤緊握雙拳顫抖道:「罷了,罷了。」

  那嬰兒被太監抱入房中,幾名老邁大臣跟著進入房中,慕容沖站起身軀,背
對著慕容赤沉聲道:「請父皇立梅妃之子為太子,統領軍政!」

  房子外的福貴聽見裡邊動靜,哭哭啼啼的闖進來罵道:「雜家從前咋沒看出
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慕容赤人在病榻,大勢已去,宮邊又是吵吵鬧鬧的,似有刀槍劍戟廝殺之聲,
慕容沖冷眼瞧來對著福貴淡淡道:「滾一邊去!」

  福貴正要再罵,慕容沖大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父皇,江山社稷全
在此時,您還猶豫什麼?」

  福貴瘋了一樣撲上前來撕咬慕容沖,卻被旁邊親兵抓走,慕容赤瞧了瞧那尚
在繈褓的嬰兒,顫抖著身軀從枕頭旁邊取出玉璽道:「朕立梅妃之子繼承大統,
走吧,走吧……」

  慕容沖接過玉璽,懷抱嬰兒大步走出殿外,他剛出殿外,宮中喪鐘連響,正
是帝王駕崩,他仰臉看著天上飛雪,懷中嬰兒呀呀作語,宮外戰鬥正酣,慕容極
背負雙手立在宮門外,身邊成千上萬的甲兵林立,正派人猛撞宮門,北國最有權
勢的兩個王爺終於迎面碰撞,範文宣牽著一個小孩的手,站在慕容極旁邊,滿臉
義憤填膺,揮舞著手裡羽扇罵道:「慕容沖這個奸賊害死聖上,大夥兒攻進皇宮,
為皇上報仇!」

  宮內宇文泰立在城牆上笑道:「范先生何必惱怒?是看不慣我家王爺臨危受
命,接管軍政嗎?」

  範文宣從懷裡掏出聖旨回道:「我有聖旨,皇上指定張妃之子繼承大統!」

  宇文泰大搖大擺走下城樓丟下一句:「懶得跟你廢話!」

  城門吱呀一聲大開,裡邊蜂擁而出大批軍士,慕容沖懷抱嬰兒走出皇宮道:
「傳國玉璽在此,皇上臨終立梅妃之子即位。」

  慕容極背負雙手,走上前淡淡道:「老四你太胡鬧,誰不知道你和梅妃勾搭
成奸,這孩子是你私生子吧?」

  慕容沖面不改色,迎面走來道:「三哥,你想擁立張妃的兒子當皇帝,是想
效仿那呂不韋嗎?」

  慕容極冷哼一聲,正容道:「我可沒你那麼齷齪。」

  慕容沖手指背後大臣道:「既然你我兄弟談不成,三日後,就群臣商議新主
如何?」

  慕容極轉過身軀道:「好,一言為定。」

  雪花旋轉著落在人的衣裳,連日奔波終於到了京師,城內一派素殺,慕容極,
慕容沖兩派勢力明爭暗鬥,燕亦凡來到城門的時候,軍士把衛森嚴,進進出出都
要盤查,朱瑤和燕亦凡手拉著等著排隊時,城內大批騎馬的士卒蜂擁而出,為首
之人是一名年輕姑娘,正是慕勒靜,一段時間不見慕勒靜變了很多很多,成熟了
許多。

  燕亦凡看到慕勒靜笑著打招呼,慕勒靜抿嘴一笑,跳下馬道:「亦凡哥,你
終於回來啦!」

  燕亦凡拍拍她腦袋笑道:「越來越漂亮了!」

  慕勒靜眨著大眼睛落在朱瑤臉上,開心笑道:「朱瑤姑娘,我早就想讓你做
我姐姐了,真好。」

  朱瑤捉住她手笑道:「亦凡有你這個妹妹才好呢!」

  二人跟著慕勒靜一塊兒回城,三王府遠比想像的氣派,甲兵把守森嚴,慕勒
靜牽著朱瑤玉手歡天喜地進了王府,一進門慕容極和範文宣正在院裡邊渡步聊天,
看見燕亦凡回來了,慕容極呵呵笑道:「這小子回來了就好,還帶回來一個漂亮
媳婦兒。」

  朱瑤盈盈行禮見過慕容極,慕容極笑道:「他眼光不錯,媳婦找的很好。」

  朱瑤拉著燕亦凡手腕笑道:「王爺過獎了……」

  燕亦凡捉住朱瑤玉手道:「聽說皇上駕崩了,義父打算如何?」

  慕容極道:「慕容沖一門心思想立梅妃的兒子當皇上,梅妃的兒子應該是他
私生子,說起來我們在京師的勢力並不占多少優勢。」

  燕亦凡皺眉道:「我也是如此想,如果在京師我們肯定是沒有絕對把握鬥過
慕容沖的,最壞的打算也是我們不如割據一方,義父也同樣佔領北國大片疆土,
不愁將來鬥不過他。」

  慕容極沉吟道:「猛虎相爭,必有一傷,范先生也是如此勸慰我,我們可以
去往台州。」

  範文宣笑道:「這慕容沖意在錦州,而我們的王爺意在台州,這京師裡是非
太多了。」

  慕容極淡淡笑道:「兩日後就是群臣商議立新主的日子,你們覺得如何?」

  範文宣搖頭道:「不管立出來誰都是傀儡,不過傀儡也是很有用處的,慕容
成是廢物,慕容慶倒還有幾分膽色。」

  慕容極道:「慕容慶早就試探過他,這人跟蒙古那些貝勒們關係好,一看勢
頭不對就跑到蒙古去了。」

  範文宣吟吟笑道:「慕容成還有一萬七千將士,依我看,要不要立新主倒無
所謂,能殺了慕容沖才是正事。」

  慕容極目光落在燕亦凡身上道:「范先生去見過慕容成,這廢物不肯見他,
晚上亦凡願意一去嗎?」

  燕亦凡想了想道:「晚上我去見他一見。」

  慕容極笑道:「也好,只是你奔波這麼久,先帶著你媳婦回房休息休息,你
房裡還有個美人等著你,你要不怕媳婦吃醋,儘管享用。」

  朱瑤聽了這話羞得都不知道該站哪了,燕亦凡咳嗽一聲拉著朱瑤玉手道:
「義父,那我回房去了。」

  慕容極目送兩人一塊兒離去笑道:「這孩子……」

  範文宣道:「王爺,我們去了台州之後,您想如何經營?」

  慕容極皺眉想了想笑說道:「割據一半疆土,足以滿足了,只是慕容沖這小
子野心勃勃,我將來年紀大了之後,也不知道亦凡能不能鬥過慕容沖。」

  範文宣笑道:「只是,聽說慕容成好色,柳煙雪雖然是假的,也許把她送給
慕容成不錯。」

  慕容極沉吟道:「只是我擔心今夜會有變故,畢竟慕容沖這小子奸得很,說
不准今兒晚上就給咱們來個突襲。」

  範文宣冷冷一笑,臉色發狠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今夜王爺多帶
高手,那慕容成要是不從就把他殺掉,咱們趁亂撤出京師,奔往台州。」

  慕容極沉思片刻斷然道:「好,就依你所言。」

  北國內處處都是劍拔弩張,慕容成呆在書房裡是坐立不安,眼睜睜看著從白
天一點點昏沉下來,忍不住輕歎一聲道:「老頭子說死就死了……」

  旁邊宇文泰把玩著手裡茶杯笑道:「王爺考慮了這麼久,也該給在下一個答
案了。」

  慕容成肥臉滿是愁容道:「沒了老頭子,小王心裡亂成一麻……」

  宇文泰呵呵笑道:「心裡一亂。就想著女人是嗎?」

  慕容成面露幾分難色咳嗽一聲道:「你可把小王當成什麼人了!」

  宇文泰臉色轉陰,冷目瞧來道:「少廢話,你要是不聽我家王爺的話,你以
為自個能活著離開京師?」

  慕容成被他嚇了一跳急忙道:「別呀!小王不是正在想嘛……」

  兩人正在密談,冷不丁房門枝呀一聲打了開來,方冰玉手拿著一支蠟燭,傾
國傾城的推門進來道:「冰兒瞧二王爺是火鍋裡的螞蟻。」

  宇文泰看見方冰來了起身笑道:「冰兒小姐也來了?」

  方冰嬌媚笑道:「是沖爺讓人家來問問,看看二王爺想好了沒……」

  宇文泰瞧著眼前方冰美眸顧盼,一隻玉手輕撫酥胸真是誘人無比,忍不住笑
道:「冰兒小姐真美!」

  方冰優雅放下蠟燭,柔聲笑道:「人家能被您這個北國新星誇獎,真是開心
……」

  宇文泰不顧慕容成就在旁邊,大步走向方冰身邊笑道:「你看,王爺他看著
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方冰嬌聲笑道:「有麼?」

  宇文泰轉到方冰背後,聞著她嬌軀香氣癡癡道:「處子幽香,冰小姐這冰清
玉潔的身體,可把王爺可饞死了……」

  方冰嫣然一笑,背負玉手翩翩來到慕容成面前道:「怎麼,王爺想要冰兒?」

  慕容成盯著方冰俏臉,陶醉不已的瞧著她容顏,宇文泰在旁冷笑道:「王爺
請自重啊!」

  方冰嬌嗔道:「王爺真傻。」

  燕亦凡拉著朱瑤玉手在房外笑道:「他要不傻才怪。」

  宇文泰猛然抬臉一瞧,一道劍光勢不可擋般襲來,方冰嬌呼一聲宇文泰小心,
宇文泰抓過茶杯猛然擲去,袖中對著慕容成射出一支暗箭,看也不看轉身破窗就
逃,慕容成喉嚨中箭,慘死當場!

  燕亦凡輕歎一聲道:「宇文泰果然夠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二王爺算是
誰也利用不了。」

  方冰瞧了瞧死了的慕容成,俏臉一笑道:「反正今晚沒人是贏家。」

  燕亦凡淡淡道:「正是,帝國京師與大火鮮血共一色,兩位王爺的軍隊正在
混戰,冰兒姑娘不妨來一塊兒欣賞。」

  方冰翩翩走來,瞧著城內火光道:「不知燕兄有什麼打算?」

  燕亦凡摟著懷裡朱瑤笑說道:「從今以後北國再也無力統一了,青兒的定州
起碼可以安寧好幾年了,至於我嘛,就帶著嬌妻去往台州了。」

  方冰咯咯笑道:「恭喜啦,有緣不妨再去人家的小島飲酒。」

  燕亦凡哈哈一笑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懷中的朱瑤羞紅臉頰道:「燕郎,你別這樣當著別人面說這話……」

  方冰背負玉手笑道:「嫂子害羞啦!」

  朱瑤依偎在情郎懷裡,美眸卻是瞧向了窗外定州方向。

  那裡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荒涼邊關漫天雪花飛舞,一行隊伍行走在
大雪裡,趙青青一襲白衣勝雪立在天地間,更顯肌膚冰雪純潔,她玉手拿著一支
系著紅繩的笛子笑道:「我們很多人的緣分都是相識在邊關,也同樣結束在邊關,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今天是我離開這裡的日子,你們能來送我,我真的很開心。」

  巴魯,吳德,朱霖,李穆看著趙青青樣子,幾個大男人都哭成了淚人,歐陽
霓擦著臉上淚珠止不住哭泣道:「我……沒想到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她說著說著淚如雨下,趙青青一雙美眸淚水直流,強顏歡笑道:「這都是沒
有辦法的事情,你們這樣,我也放心不下。」

  朱霖上前哭的臉都全是淚痕道:「公主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趙青青流著淚笑道:「你要好好善待玉兒哦,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朱霖哭的熱淚盈眶哽咽道:「我會的,我會的,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善待玉兒
……」

  巴魯吳德兩個大男人摟抱在一起,淚水濕了衣衫,趙青青擦去臉上淚水,溫
柔一笑道:「吳大人,你可不要再任性啦,我就要走了,你可別讓我走了還惦記
著你淘氣!」

  吳德擦著眼裡淚水道:「老臣一定不會讓您擔心,有老臣在一天,就絕對守
好城池!」

  趙青青看看巴魯將軍,她眼裡淚水往下掉,咬著紅唇笑道:「巴魯將軍,我
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袁家之人,別讓人欺負他們,可以嗎?」

  巴魯將軍老淚縱橫道:「您放心,您放心……」

  小泥鰍穿著黃龍衣裳,站在李穆身邊只是哭,趙青青深深看了定州城一眼,
然後轉過嬌軀背對眾人道:「古人雲,送人千里,終須一別,再見……」

  說完,縱身騎上馬背,紅唇嬌喝一聲,駕,駿馬騰起前蹄狂叫一聲,載著這
一生傳奇的絕美公主消失在漫漫邊關。


               (上集完)

           ***    ***    ***    ***


              明雪仙子傳(下集)

           第五十八折 十年光陰虛度似箭

  一方桌子,一面竹旗,一名古稀之年的老翁,茶攤周圍三三兩兩聚集著一些
販夫走卒過往商旅,但聽啪的一聲催響,名叫老翁眉飛色舞瞧著周圍聽眾道: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天下正是亂世,什麼北國兵,梁國兵,
定州兵,一波接著一撥粉墨登場,正可謂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刀光劍影
的你來我去!」

  他這麼一說,周圍聚集聽書的人紛紛唏噓不已,老翁吟吟一笑續道:「這可
不,小老兒前些日子有幸路過關北群山,見那北兵和定州兵以前的戰場,打的那
是怎一個慘字了得,那山溝溝裡,刀槍劍戟到處都是,處處都是白骨堆積如山,
遠遠看去人骨雪白一片,大白天的都是鬼氣森森,到了晚上還有僵屍出沒,吸人
血肉……」

  眾人一聽他說起僵屍,紛紛豎起耳朵個個聽的聚精會神。

  老翁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又笑道:「其實老朽也是聽人說的,不過那地方附
近百里無人敢居住倒是真的。」

  眾人聽著聽著忍不住陷入當年那血與火,情與愛的回憶……

  整整十年了,距離那場驚天動地的戰役都過去十年了,這裡是鄴城,處在關
北山脈的邊緣,就在這大山腳下,坐落著一處世代居住於此的山村,時間正是中
午時分,頭頂一輪豔陽照下來很是有些悶熱,這說書的老翁本名無人知曉,只是
有個外號瘸子李,瘸子李無妻無兒,只收養了個男孩養了十幾年。

  說來這風風雨雨,歲月流轉十幾年了,這爺兒倆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還可以,
雖然過的是緊巴了一些,但也好歹是在這山村子裡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山裡人,讀書識字的少,這瘸子李雖然瘸著一條腿,可也是山裡少有讀過書
的人,大字也能認識幾個,附近要是有什麼喜事白事都要請這瘸子李去主持主持,
瘸子李平常靠說書為生,兼帶著也能看一看風水之類,孫兒起名周甯,今年十五
歲的年紀,從小就跟著瘸子李,爺兒倆相依為命十幾年倒也說的上是雖平常但也
快樂。

  今日個,瘸子李說書又掙了幾個銅錢,喜的老臉堆笑,收拾了吃飯傢伙,一
瘸一拐的回家了去,這瘸子李平常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喝幾兩小酒,就著花生米
那叫一個自在,以前孫兒小,幫不到他,全靠瘸子李東討西湊找來飯湯養育他長
大,周寧長大以後,小小年紀開始人就孝順懂事,砍柴下套打獵樣樣精通,運氣
好了,打幾個野兔,獐子換些銅錢補辦些吃喝,這爺兒倆也是生活滋潤。

  隨著周甯的成長,瘸子李倒關心起他的婚姻大事來,按理說,男大當婚女大
當嫁,山溝溝裡的人,瘸子李也沒什麼要求,這些年來,是東省一點西省一點給
孫兒存錢說媳婦兒,連這小酒都不怎麼捨得喝了,今兒也是嘴饞,實在忍不住就
買了幾兩小酒解解饞。

  豔陽高掛山頂,山腳下的小山村炊煙漸漸升起,瘸子李惦著小酒一瘸一拐笑
呵呵回了家來,登時聞見家裡陣陣野味肉香,油煎著肉香氣從院子裡就可把他給
饞的,瘸子李把竹竿隨手一放,笑呵呵瘸著腿坐在院裡石磨邊。

  瘸子李坐了沒一會兒,就見廚房裡鑽出來一個穿著獸衣的健壯少年,正是孫
兒周甯,他一番忙活早已滿頭大汗,端著碗筷笑道:「阿爺!打了個獐子。」

  瘸子李抽抽鼻子饞道:「好好好,哎,喊了杏兒來沒?」

  周寧擦擦頭上汗水,笑道:「剛才喊啦,一會就到了。」

  山裡人家民風淳樸,有什麼好吃的都要喊鄰居一塊兒享用,杏兒是隔壁張先
生的女兒,從小識文斷字,大周寧幾歲,以前周寧小,沒有奶水餵養,都是杏兒
家接濟的,兩家關係倒好,周甯跟杏兒一起從小玩到大,感情又好,兩家都有心
讓這倆孩兒成一個家,但好景不長張先生害了大病,前年才去了,就留下杏兒一
個人,杏兒是姑娘家的,又是個孝順人,為此一段時間哭成了個淚人,附近鄰里
街坊的都互相幫著照看了一些。

  周寧外表並無過人之處,長得普普通通,但他眉眼頗有幾分正氣,說的上是
一個很受人喜歡的小夥,瘸子李扒開葫蘆嘴灌了一口小酒,夾了塊肉就著酒吃了
幾口,吃的滿嘴的油,許久沒有吃過野味,這次真是解饞了,喜的眉開眼笑。

  過了一會兒,杏兒來了,還帶了些山裡的新鮮野果,後邊跟著一條老大的四
眼黑狗,這黑狗聰明又通人性很是惹人喜歡,誰見了都喜歡,平常活蹦亂跳的很
是歡實,是張先生活著時特意從山下給杏兒買來的。

  杏兒大周甯幾歲,一直以來都是周甯管她叫姐,杏兒雖是山裡姑娘,但父親
是教書人,四書五經樣樣精通,頗有幾分才氣,少有的能識文斷字,長的是模樣
清秀,十分漂亮,嬌軀穿著一件碎花裙子甜甜笑道:「咯咯,大黑最是饞嘴,老
遠就聞著味啦!」

  周寧看見她來了急忙讓座笑道:「前些天阿爺還怨我字識得少,非要我找杏
兒姐教教字。」

  杏兒坐下來摸摸大黑碩大腦袋咯咯道:「是麼?你要想學我就教你。」

  其實這還是瘸子李特意給兩人找機會接近接近,聽這倆孩子對話,登時喜得
笑不攏嘴道:「周甯這孩子不笨,你教教他正好!」

  周寧夾了幾塊肉給杏兒道:「姐,你多吃點,昨天還見山上油菜花開的正好,
明天咱去看油菜花去。」

  杏兒眨眨眼睛笑道:「好呀,我也想去。」

  大黑尾巴亂搖,探著碩大腦袋臥在杏兒腳下,不時吐出舌頭,周寧喂它幾塊
骨頭,大黑叫了幾聲啃著骨頭活蹦亂跳的,杏兒出落的亭亭玉立,更加的明豔照
人,三人說說笑笑開心的不得了,正巧門口路過一頭戴斗笠的道士,此道士真是
好個相貌,雖然是有些年紀了,長髮銀白,身上穿著也是樸素無比,但整個人看
去端的是貴不可言,他手裡拿著拂塵,立在門外瞧了幾眼,搖頭輕歎一聲,舉手
念道:「無量天尊!」

  瘸子李本就和道家有些淵源,看見門外立著如此貴不可言的道士,急忙起身
請道士進來添置碗筷,周寧也是好客,連忙多打一碗米飯殷勤伺候,這道士年紀
看去約有五十歲,但就是貴不可言,令人一眼難忘,聲音清亮有力,瘸子李殷勤
十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強拉著道士入了座笑道:「小老兒也是懂得幾分相學,
但像您這樣貴不可言的相貌真是第一次見到。」

  道士搖頭放下拂塵一笑道:「貧道乃出家之人,至於這相貌麼,也談不上個
高低尊卑。」

  周寧端來肉食,他也不吃,只淺淺笑道:「一碗粗茶淡飯便可了。」

  說著端起茶碗喝了幾口米湯,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道:「好喝的很。」

  瘸子李對這道士是敬重萬分道:「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小老兒敢問道長
去往哪裡?」

  道士舒眉一笑,抬起頭道:「貧道已有十年都在雲遊四海,也不知何處為家,
說來一切皆是隨緣。」

  瘸子李想了想終究是忍不住問道:「剛才小老兒看見道長在門口搖頭輕歎一
聲,是何緣故?」

  道士瞧了瞧三人臉龐,又瞧瞧四周山脈,忍不住又歎一聲道:「貧道立在門
外時,瞧見此處黑氣蓋頂,想必今夜是有一場大的變故了,此地也並非久留之處,
故而輕歎。」

  周寧聽的雲裡霧裡,杏兒是姑娘家的,聽他這麼一說登也覺得幾分害怕,只
有瘸子李是通道的人,一聽他這麼一說大感害怕道:「那那,依道長怎麼辦?」

  道士想了想道:「罷了,貧道就指給你們一條明路,事不宜遲你們三人且立
即收拾行裝離開此處,且記,天機不可洩露,否則必有大禍臨頭。」

  瘸子李正要再問,道士拿起拂塵起身,轉過身去吟道「無量天尊。」轉眼間
人就消失在茫茫深山中。

  瘸子李跟這山村裡的人一起在這深山活了大半輩子,哪裡捨得坐視不管?強
自鎮定的給自己點上旱煙吧嗒吧嗒抽了兩口,趕著周寧帶著杏兒出去避禍,周寧
哪裡肯依?非要拉著瘸子李,瘸子李不忍離開這常年居住的地方,又對道士所言
深信不疑,一時倒真作了難,只有周寧年紀輕輕不知厲害,半信半疑的帶著杏兒
牽了大黑往外。

  瘸子李目送這倆孩子攜手走了,這才歎一聲道:「也許小老兒這都是命吧。」

  他又抽了幾口旱煙,吧嗒吧嗒幾口打起精神拿起銅鑼咣當咣當敲起來,非說
是有劫難發生,但哪裡肯有人聽?都把瘸子李當成胡言亂語了。

  卻說周甯和杏兒簡單帶了乾糧牽著大黑走下了大山,這一走就是不知不覺漸
漸天快黑下來,回頭一看群山巍峨頗有幾分猙獰,野獸叫聲此起彼伏,山頂一團
團烏雲密佈,似有一場大雨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最後的爆發。

  杏兒走了大半天也覺得累了,牽著大黑坐在路邊一處大石頭上,手兒摸摸大
黑腦袋笑道:「阿爺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道士騙了。」

  周寧拿來乾糧喂大黑吃了幾口,心事重重道:「那道長看起來不像是亂說的
人。」

  山下一條大路長龍一樣蜿蜒通向遠方,偌大空曠僅就這二人,風吹草動,天
邊卷雲湧動,杏兒坐在石頭上美眸滴溜溜一轉,少女心性起來笑嗔道:「要不咱
倆回去吧?」

  周寧也正有此想法,乾脆拉起杏兒手道:「那就回去吧,阿爺一個人在山上
我也不放心。」

  大黑探著碩大腦袋歡實無比蹦蹦跳跳,兩個少年人手挽著手走在回去的大路
上,天氣十分悶熱,天色也越來越暗,二人挽手走著沒多久,後邊路上塵土滾滾
飛快奔來數十騎,俱是鮮衣怒馬,腰插寶劍,十幾隻獵狗耀武揚威跟在後邊,這
些人轉眼就急駛過來,近了才發現這些人全都面蒙黑巾,為首之人身材略微發胖,
體型倒也健壯,身穿錦衣臂膀鷹套,一副出來打獵的樣子。

  幾名惡少騎在馬上戲謔笑道:「窮山惡水的地兒還有這麼標緻的姑娘哩!哈」

  杏兒見這些人實在無禮,騎著馬蒼蠅一樣堵著人轉,俏臉登時有了嗔怒,大
黑呲牙咧嘴咆哮不已,周寧連忙擋住杏兒保護好她,為首的青年人搖頭笑道:
「不說小娘皮快來了,這兒又離老頭子的地方近的很,還是給個幾分面子好。」

  中間一皮膚頗白的惡少,馬上嬉笑道:「怕他作甚!我爹跟這老頭子鬥了半
輩子也不怕他。」

  青年人眼睛更亮了幾分,搖頭笑道:「奈何,孤家寡人啊,走吧,可別誤了
大事!」

  白麵男冷笑道:「呵!今天非要做出一樁大事給他們瞧瞧!叫他們對咱也刮
目相看!」

  青年人眉眼神情轉變幾次,似猶豫不決,白麵男譏諷道:「怎麼,哥哥你怕
了?」

  青年人握拳呸了一口道:「我怕個誰?」

  說著一甩馬鞭,幾十匹馬轉眼間絕塵而去,杏兒見他們走了,蹙眉罵道:
「沒教養的東西!」

  關北山脈前是鄴城,左是飛龍關,右下是昌郡,再往下便是定州了,正好是
夾在四城的中心,這一片兒倒歸鄴城管,不過距離飛龍關倒是近的很。

  天上烏雲蓋頂,濃雲滾滾隱約有風雷之聲,杏兒抬頭看看天,幾絲細雨緩緩
滴下,輕怨幾聲忍不住嗔道:「好像要下雨了。」

  周寧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杏兒說了話他也不答應,杏兒覺得無趣,撇撇嘴
也就不說了,二人再走一會兒,天上淅淅瀝瀝下起雨來,走到一處路口時,飛龍
關方向烏壓壓一片打著康國旗號的黑甲騎兵正路過這裡。

  夜空淅淅瀝瀝下著雨,夜色當中烏黑鎧甲鋥亮,馬叫聲不絕於耳,這些從飛
龍關過來的騎兵真是威武精良至極,人人腰懸馬刀,背負強弓硬弩,整個隊伍除
了沉默的可怕,行軍之間頗有陣法,一眼竟然望不盡首尾。

  飛龍關本是十年前定州之主命手下大將巴魯領軍四萬,收留流民開鎮建城,
時至今日定州建國大康,大將巴魯鎮守飛龍關十年來治軍有方,與民秋毫無犯,
飛龍關人口猛增,十年未有戰亂,說的是一片淨土,境內又是路不拾遺,民風極
好盜匪絕跡,真乃美名極盛。

  男兒都有心入伍一展雄心,周寧雖是山裡不見世面的人家,第一次見到如此
威武雄壯的軍陣,內心的激蕩震撼真是無以言加。

  兩個人在路邊被大軍所擋,不一會兒身上衣衫漸濕,夜雨瓢潑之中,數倆夾
在中軍行駛過來馬車,馬車後邊精兵無數,八百名虎賁衛士護衛在前,三千禦林
軍在後,夾著中間數倆馬車,杏兒正被雨淋的難受,冷不丁馬車裡傳出一聲高貴
好聽的女子聲音。

  風輕舞,珠簾開,一股女子幽香飄來,電閃雷鳴中,僅是這短短一眼便成了
男兒心中最美麗的景色,珠簾在風中無聲無息舞動,珠簾間露出一抹紅唇,依稀
間,瞧了清楚,只見馬車內端坐著一名高貴冷豔的絕色女子。

  她的雙眉是如此的美,仿佛是上天最驕傲的傑作,一雙美眸清澈如水,投射
著聰慧文靜的柔光,給人以極其聰慧的感覺。

  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叫誰看上一眼便一輩子都忘記不了,小巧精緻的瓊鼻
下,是那珠簾輕舞間露出的那一抹誘人紅唇。

  她是很高貴冷豔的,又無疑是極為誘惑,苗條修長的女子嬌軀穿著一襲粉紅
襦裙,衣襟敞開著了件繡著大片精美花卉的絲綢抹胸,抹胸裡飽滿酥胸清晰可見,
挺拔豐滿,一眼看去她的酥胸富有青春的彈性。

  柔肩飄香,紗袖輕裹肌膚白皙勝雪的誘人玉臂,修長玉體高貴之處又平白多
添幾分誘惑,聖潔與誘惑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令人驚訝的是,她的旁邊還坐著
一個年約八,九歲左右,模樣清秀的小男孩,小男孩長髮束以玉冠,一雙眼睛黑
白分明,身上穿著一件淡黑衣衫,氣質頗多幾分書氣,小小的年紀還未褪去稚嫩。

  周寧正在發愣,一聲少女嬌呼突然響起,兩名漂亮丫鬟笑著拿來兩柄雨傘遞
來吃吃笑道:「這麼大的雨傻傻站著,不怕淋麼?我家小姐送你們兩把傘用,不
必還啦!」

  說著蝴蝶一樣笑著走了,周寧傻傻的接過雨傘撐在頭頂,風雨登時被遮去,
一名白髮老將從另一輛馬車跳下來,抱拳彎腰道:「館主,各鎮將軍齊聚關北山
商討,我們不可遲了。」

  馬車內女子玉手輕撫男孩臉頰,美眸恍惚道:「巴魯將軍,我只是想起從前
一些往事,心內有些惆悵罷了。」

  巴魯將軍輕歎一聲道:「館主,眼下事情萬分緊急,康國全憑您一人支撐,
您可不要再徒增煩憂。」

  馬車內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霓,歐陽霓輕揮玉手道:「好了,閒話就不提了,
我們走吧。」

  巴魯將軍抱拳道:「是!」

  鐵騎無數潮水一般往前推進,巍峨高山無數,也不知等了多久這些鐵騎洪流
才過完。

  電閃雷鳴之中,小小山村突聞馬匹尖叫,馬脖子上懸掛著的鈴鐺叮叮亂響,
大雨漂泊當中從山路上奔出數十匹馬來,就是周甯和杏兒遇見的那夥人。

  這夥人蒙著黑巾個個被淋得成了個落水雞,肚子裡滿是不爽,白麵男尖聲笑
道:「早知道就不出來了,沒得受罪!」

  青年人眼睛在夜色裡更亮了幾分笑道:「賢弟可不是我纏著你來的。」

  白麵男撕開黑巾露出一張油麵粉臉的面龐,笑容邪魅道:「兔子是打不到了,
不過這人嘛,現成的哈。」

  他說著猛然抽出腰間配劍冷聲笑道:「哥哥,今夜就做一樁大事吧,要不然
可就忒無趣了。」

  幾十名惡少紛紛下馬抽出配劍圍在一起,青年人背負雙手道:「依你依你,
那就開始吧。」

  山路崎嶇,周甯和杏兒牽著大黑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山村時,電閃雷鳴山村裡
卻是靜謐的可怕,大雨之中熊熊燃燒的房屋,雨水撲而不滅。村子裡再也熟悉不
過的鄉親父老全都成了一動不動的死屍,血流的到處都是,年輕女人雪白的肉體
躺在草叢裡,雪乳被抓的處處傷痕,雙腿間血流不止,杏兒當場就嚇哭出來了,
翻遍了所有屍體,唯獨不見瘸子李。

  周寧哭都哭不出來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這樣一個與世隔絕
的小山村會遭受這樣的噩運,他想不明白,也搞不清楚……

  杏兒哭著哭著哭的話都說不出來,就在這時大黑毛髮倒豎,呲牙咧嘴的沖著
樹林子裡咆哮,周寧猛然扭頭一看,一支冷箭嗖的一聲射在腳下,幾十名惡少牽
著十幾條嗷嗷怪叫的獵狗呼啦一聲竄了出來,一人油麵粉臉,手拿弓箭立在樹下
哈哈笑道:「小爺就說沒錯吧?遇上的倆人一定就是這溝溝裡的,阿三你可輸了,
回去就把你老婆給小爺好好玩幾天!」

  大黑倆眼血紅,幾欲猛撲過去還是杏兒強拉著大黑,那體型發胖的青年人聲
音清晰笑道:「跑吧跑吧,這是給你們的機會,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要浪費了。」

  白麵男呸的一聲道:「也讓你們見識見識小爺的箭法。」

  周寧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本能的就要過去拼命,杏兒拼勁了力氣拉著他就跑,
二人在前邊跑,後邊幾十名惡少牽著獵狗在後邊不停地追,冷箭一支接著一支射
來,活生生把人當成山林獵物一般,白麵男不時獰笑道:「打獵咯,打獵咯,實
在令人憤恨!」

  雨水沖刷著臉龐,眨眼間把淚水洗刷乾淨,後邊的惡少們故意折騰二人,享
受著追逐獵物的快感,周甯和杏兒跑的氣喘吁吁也是山路崎嶇,幾次都跌倒在地,
兩邊山林飛快倒退,後邊惡少們嬉皮笑臉窮追不捨,冷箭一支接著從後射來,杏
兒是姑娘家的身體嬌弱,跑不動時猛的摔倒在地,大黑嗚嗚狂吠,後邊惡少們接
連射箭,周寧急忙趴下來拉杏兒。

  大黑咬著杏兒衣袖拼命的拉,後邊惡少們張弓搭箭看也不看不時射來,就是
這麼一瞬間,猛然箭不知射到了什麼東西聽到幾聲顫響,緊接著後邊惡少群裡傳
出一聲淒厲慘叫,周寧頭頂呼哧呼哧傳來馬匹喘息聲,他本能抬頭一看,只見大
雨瓢潑之中路上擠滿了穿著精鐵鎧甲的定州兵。

  那匹馬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馬上的人噗通一聲跳下馬來,原來是個年輕小將,
夜色裡看他身形瘦長,腰懸一把長劍,微一抱拳道:「姑娘,沒事吧?」

  杏兒疲於奔命下,話也說不出來,後邊駿馬上跳下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此
男子身穿黑衣,腰束一條紫金龍帶,電閃雷鳴之中,只見斗笠下男子約有二十七
歲的年紀,眉峰似劍,一張英俊面容似是看盡滄桑一般略帶幾分風霜,整個人氣
質不凡。一眼看去便知是人中龍鳳,目光看在人身上不怒自威,叫人沒來由的先
自膽寒了幾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霖。

  周寧怔怔的瞧著面前男子,面前男子聲音威嚴的淡淡道:「沒事了。」

  他說著背負雙手走向傳來惡少慘叫的地方,只冷冷看了幾眼屍體便偏過臉去,
這年輕小將名叫軒轅文,是朱霖收養的一個孤兒,他此刻帶著周甯杏兒二人跟來
道:「將軍,這裡不曾有盜匪出沒,這些人?」

  他說著低身看了看這惡少屍體,惡少頭部中箭,箭生生透腦而過,大雨嘩啦
啦沖刷下來,軒轅文揭開面巾看了幾眼,眉毛忍不住皺了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
樣子。

  朱霖手掌輕扣旁邊一顆老樹道:「你直說無妨。」

  軒轅文這才恭敬萬分彎腰道:「是吳德兒子的朋友,曾經在皇宮裡見過他,
也是皇上身邊的侍衛。」

  朱霖聽了只是輕淡道:「可憐吳德賦閑在家很久了。」

  這邊人在談話,後邊馬車裡傳出一聲嬌滴滴的呼喊,是趙玉兒的聲音:「相
公,怎麼了?」

  朱霖轉身回道:「沒事,只是這裡有兩個孩子,就讓他們坐馬車裡好了。」

  趙玉兒柔聲笑道:「那讓這兩個孩子來吧,正好陪我說說話。」

  周甯和杏兒完全不能做主的聽任著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也是恍恍惚惚的,趙
玉兒懷抱一個小女孩柔聲道:「大雨天的,說來也是緣分。」

  周寧埋頭不語,杏兒可忍不住了,流著眼淚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趙玉兒聽了
忍不住蹙眉道:「這些惡賊,居然這麼胡作非為,真是無法無天!倘若姐姐還在,
諒他們也不敢。」

  她說著說著忍不住輕歎一聲道:「這也整整過去十年了。」

  軒轅文在外恭敬道:「夫人,館主她已到了雁樓了。」

  趙玉兒輕道:「好,知道了。」

  她說著眼睛瞧在杏兒臉上柔聲安慰道:「你別怕,到了雁樓自有我們給你做
主。」

  杏兒滿懷感激哭道:「倘若夫人真能為我們伸張冤屈,杏兒就是做牛做馬又
要報答您的恩德。」

  趙玉兒搖頭笑道:「可別這樣說,什麼做牛做馬的,人都會遇到難處的。」

  一路上也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這才趕到一處隱藏在眾山之中的山莊所在,
立在山下抬頭看去,只見頭頂雄山巍峨,人倒是顯的如此渺小了。

  山莊內燈火正亮,屋簷下滴水成簾,房間內紅紗綠屏,香氣繚繞,正是一間
女子閨房,歐陽霓輕靠朱窗,美眸欣賞著窗外花圃,長髮飄飄,一襲粉紅長裙隨
風輕舞,風雨交加之中,她紗袖輕裹玉手拿起杯子,輕啟紅唇淡淡品了一口,惹
的身邊茶氣升騰漂浮。

  大廳之中,王景勝臉蒙白巾,瘦長身軀穿著一件白色長衫,腰纏碧玉寶帶,
腰帶內斜插一把短刀,背後立著兩名帶刀武士。

  王景勝在大廳裡閉目養神,沒過一會兒朱霖握著夫人玉手走進大廳,身後跟
著一名小女孩,這小女孩是朱霖女兒,取名朱小倩。

  趙玉兒一進房間,便伸出手兒溫柔體貼的幫丈夫取下斗笠,輕輕依偎著朱霖
肩膀笑道:「讓你坐車你不願意,以後看你聽話不!」

  朱霖微微一笑,伸手摟住夫人嬌軀道:「無妨。」

  王景勝睜開眼睛道:「原來朱霖兄與我一樣都不愛坐馬車。」

  朱霖點一點頭笑道:「坐在車裡總覺得悶,實在不習慣。」

  王景勝伸手一指旁邊座位道:「來,好好敘敘舊。」

  朱霖摟著趙玉兒一塊兒入座,與王景勝低聲細語片刻,巴魯將軍陪同著歐陽
霓一塊兒從大廳裡邊走出來,歐陽霓玉手牽著一個名叫冉兒的小男孩。

  趙玉兒一看這小男孩抬頭笑道:「冉兒又長高了,小倩昨天還想你呢。」

  冉兒跟朱小倩早就認識,倆人一見面喜歡的不得了,在大人身邊一塊兒玩耍,
朱霖,王景勝起身跪在地上道:「館主玉體安康。」

  歐陽霓輕抬玉手道:「兩位將軍不必多禮。」

  朱霖和王景勝這才一塊兒坐下,小倩拉著冉兒跑到朱霖旁邊,朱霖一手抱一
個寵溺十足道:「這倆孩子真是天生一對,冉兒從小就聰穎,長大了一定更有出
息。」

  歐陽霓嫣然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他以後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他,
他也許有自己更好的選擇。」

  朱霖贊同道:「館主最懂冉兒為人,冉兒喜歡什麼,我也支持他。」

  趙玉兒輕輕點頭道:「恩,也許我們這些大人,真的不明白小孩子的世界,
等孩子長大了,會懂得我們的苦衷。」

  幾人聊了會天,沒多大一會兒張彪手提馬鞭從院子裡走了過來,身後數名武
士陪同闖進大廳,王景勝閉目塞耳,朱霖逗弄著小倩,冉兒坐在歐陽霓身邊一語
不發,張彪一看見歐陽霓,咳嗽一聲跪在地上道:「館主召命,卑職一路快馬加
鞭趕過來,沒想到還是給晚了。」

  歐陽霓抿嘴一笑,柔聲道:「也不算晚,張將軍請起來吧。」

  張彪這才起身入座道:「皇帝還沒來嗎?」

  朱霖淡淡道:「一會皇帝來了,我倒有事情問問他。」

  張彪好奇道:「朱兄怎麼了?」

  朱霖輕撫小倩頭頂道:「路上時候,皇帝的侍衛們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竟然向
我的衛隊射箭。」

  張彪眉毛一皺,不悅道:「這些奴才真是放肆,說來也真是陛下他管教不嚴
了,以前我就說這個人不適合當皇帝,唉!」

  歐陽霓道:「年輕人跋扈一些也是正常。」

  巴魯將軍按劍立在歐陽霓旁邊道:「館主,除了許亮鎮守昌郡,將軍們都來
齊了,我們開始吧?」

  歐陽霓道:「等皇帝來了再說吧。」

  眾人就在這裡等,等了大半天,十年前的小泥鰍,如今的趙雨穿著錦衣黃袍,
腰懸一把寶劍走進大廳裡,身後跟著老老實實的吳文明,他體型微胖還是以前的
樣子,先是沖歐陽霓叫了聲姑姑,將軍們一個個也不動,趙雨也是習慣了道:
「路上雨大,請姑姑不要見怪。」

  歐陽霓撫摸著冉兒頭頂道:「皇上你是一國之君,不應該再貪圖玩耍了,尤
其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市井之徒攪在一起。」

  趙雨點頭稱是道:「姑姑您教訓的是,我一定記在心上。」

  趙雨這才坐下,巴魯將軍掀開大廳正中的地圖道:「館主召將軍們來,是為
了眼前日益嚴峻的危險,自我國奪取西都以來,堪稱腹背受敵,前有北國,後有
梁國,如今渤海又面臨著妖界九重天霧江水師的威脅,將軍們既然都來了,就說
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張彪手指地圖道:「慕容沖在錦州一帶駐紮著二十萬大軍,本鎮在前線是如
坐針氈,日夜都得提防,若不是巴魯將軍的飛龍關駐紮著五鎮兵馬,前線能不能
牽制慕容沖都難說。」

  巴魯將軍皺眉道:「如今我國各城從鄴城,關北山,飛龍關,定州,雍州組
成一條斜線防禦敵人,這道防線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但錦州孤立無援,能不能救
錦州就另談了。」

  王景勝沉默半天出口道:「館主切要防備妖界力量,九重天面對十萬大山的
威脅,早就想渡過渤海作為退路。」

  歐陽霓搖頭道:「妖界九重天可以先放一邊,梁國又是自救不暇,但是如今
天下十三國並立,我國背後又是諸雄割據互不相讓,大康最大的威脅是慕容沖,
諸將應該嚴防大戰來臨,錦州絕不能落入慕容沖之手。」

  張彪抱拳恭敬道:「館主的意思是否想往前線增兵?」

  歐陽霓輕咬紅唇嫣然笑道:「決定未下,還不能說好,只是辛苦張將軍了。」

  張彪呵呵笑道:「沒事,反正這些年也習慣了,慕容沖急也不行,畢竟慕容
極也跟他如同水火,總會輕鬆一些。」

  話到這裡,歐陽霓溫柔笑道:「既然都談好了,別的就沒有什麼事了,說起
來我也有些困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趙玉兒舉起手道:「館主且慢,人家有兩個人請你務必見一見。」

  歐陽霓握著冉兒手道:「公主您但說無妨。」

  趙玉兒走出來命軒轅文帶著周甯和杏兒一塊來到大廳,趙玉兒輕摟杏兒道:
「請諸位為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做主。」

  趙雨神情如常品茶,吳文明卻是有些心虛,本來他如願以償能看到趙玉兒和
歐陽霓這兩個絕色美女,心裡偷樂不已,不時偷偷看看兩個美女樂不思蜀,可周
甯和杏兒一出來,吳文明可就站不住了,本來就是粉白的臉看去更白了!

  一群惡少雖蒙著面巾,杏兒和周甯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倆人了,杏兒強忍淚水
指著趙雨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我們整村的人,若不是朱將軍救了我們,
我和周寧哪裡還有命在?」

  趙玉兒臉色不悅道:「姐姐若在,哪裡會有這麼無法無天的事?姦淫擄掠,
殺害百姓,把人當野獸一樣追逐獵殺,試問館主就無動於衷嗎?」

  吳文明嚇的腿都發軟了,趙雨抬起頭沒事人一樣淡淡道:「不知道這位姑娘
真的看清兇手的樣子了嗎?」

  杏兒急道:「雖然蒙著面巾,可你們的身影,聲音,化成灰我都認得!」

  趙雨咳嗽一聲笑道:「我不必化成灰,我就清清白白的站在你面前,這黑燈
瞎火,電閃雷鳴的,你怎麼一口咬定就是我呢?」

  吳文明登時急道:「誰說不是?一個野丫頭無緣無故的血口噴人,這裡是你
說話放肆的地兒嗎?」

  趙玉兒冷冷道:「那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吳文明被趙玉兒一說,嚇的尷尬無比的吞吞口水沒敢說話,趙雨起身道:
「姑姑,朕累了,既然你們都說好了,那朕就先回定州城了。」

  沉默半天的朱霖忽然起身笑道:「皇上忙活了半天的確是累了,那你就先回
定州城吧,本鎮隨後就到。」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4-16 22:33     標題: 明雪仙子傳(第五十九折)作者:郡主

.

                             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五十九折 
    
    大廳門外大雨傾盆,趙雨立在門外瞧了眼電閃雷鳴之中高山險峰,鬆手解下
腰間系著的寶劍道:「天氣冷了,姑姑保重玉體。」
       
    吳文明手拿油傘連忙接過劍道:「皇上,外邊雨這麼大,要不明天再走?」
      
    趙雨搖頭笑道:「孤家寡人一個怕什麼雨大雨小,十年前青姑姑賜我重用趙
雨之名,在這世間,怕是那個不懂事的小泥鰍也許是早已真的死了,如今留下的
只剩趙雨了,這個雨字好,雨還會怕雨嗎?」

    吳文明聽的一頭霧水,眾人聽趙雨提起趙青青,個個神情一陣感傷,朱霖背
對趙雨道:「陛下,路長任遠,本鎮就不送陛下了。」

    趙雨接過油傘立在門檻邊,目光如炬瞧了瞧山莊內,但見院子裡大雨傾盆,
嘩啦啦的下著大雨,把花圃裡的青草淋得濕潤潤的,廳內燈光倒映至院中的青石
板上,依稀拖著兩條長長的人影。

    屋頂上雨水嘩嘩墜落,趙雨撐著傘回頭一看,只見幾個將軍猶如老僧入定,
也正看見歐陽霓肌膚勝雪玉人一般,如緞秀髮輕落香肩,美麗的容顏,誘人的嬌
軀,搭配著那粉紅色的衣裙,於燭光中更加的令人目眩起來。

    冉兒趴在歐陽霓懷裡似是困了,慢慢沉睡過去,趙雨深深看了幾眼歐陽霓轉
身離去,趙玉兒念起當年趙青青立這趙雨當皇帝的情分,也不忍逼他太甚,輕歎
一聲握住朱霖手掌不再說話。

    眾人沉默時刻,歐陽霓美眸如水瞧向杏兒道:「轉眼十年過去,說起來我這
身邊也是沒有幾個新面容,你這姑娘人很漂亮,不如就留在我身邊吧。」

    杏兒是聰明姑娘雖明知歐陽霓是照顧自己,但想起周甯一時倒怔了,巴魯將
軍在旁急道:「你這傻丫頭,還不快點謝過館主?」

    杏兒咬牙上前跪下,臉上已然流下兩行珠淚,歐陽霓伸出雪白玉手輕輕擦去
她臉上淚痕嗔道:「怎麼哭了?」

    她說著已從自己發間取下一支碧玉簪子,親手別在杏兒秀髮上道:「匆忙之
間也沒什麼值得送你的東西,這簪子從前是趙青青的,今夜我就把它送給了你。」

    杏兒擦去臉上淚痕道:「館主,人家想知道趙青青是誰?」

    歐陽霓伸出美麗玉手輕撫杏兒臉頰,美眸瞧在周寧身上,回眸沖著杏兒溫柔
笑道:「她是一個好人,你這個姑娘很惹人喜歡,也很善良,只是世間豈有兩全
其美的法子?」

    杏兒急忙要為周甯說話,朱霖摟緊趙玉兒嬌軀道:「男人就該用男人的辦法
解決,館主,我先告退了。」

    歐陽霓輕抬俏臉道:「好,將軍不送,定州再會。」

    她說著瞧向張彪道:「張彪你過來。」

    張彪起身向前彎腰道:「館主有何吩咐?」

    歐陽霓想了想道:「岳雲龍的義女快來定州了,這是冉兒的未婚妻,也是康
國和錦州的大事,你在前線一定要做好岳雲龍的關係。」

張彪點頭恭敬道:「館主吩咐,一定盡心。」

    歐陽霓輕舒玉臂道:「說來我也很累了,將軍們都下去休息吧。」

    大雨瓢潑之中,一處房間內熏香飄逸,浮紗輕舞,這是她的閨房,冉兒躺在
粉黃紗帳裡睡的正香,巴魯將軍憂慮重重立在門外道:「館主睡了嗎?」

    房內傳出女子十分好聽的聲音道:「什麼事?」

    巴魯歎氣道:「皇上的侍衛們虎視眈眈盯著那孩子,非要殺了他不可,館主
若是不收留他,恐怕他性命難保。」

    巴魯說完,歐陽霓在房內似是沉思片刻,輕道:「你退下,讓他上來見我。」

    周寧進來的時候,歐陽霓正坐在床邊紗帳內,美麗玉手輕撫冉兒額間亂了的
幾絲頭髮,床邊另還站著兩個人。

    一名貌美的紫衣美女,生的是美豔動人,只是整個人氣質頗有幾分冰冷,另
一人看服飾是個老太監,面色陰柔不定,正是慕容赤當年的貼身太監,富貴。

    歐陽霓抬起俏臉看了一眼,柔聲道:「請坐。」

    周寧茫然坐下,也看清了紗帳內的歐陽霓。

    她換了一襲雪白綢裙,這衣裙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女子誘人曲線,只見她伸出
玉手輕輕掀開紗帳,立起嬌軀走出紗帳時,燭光照在她嬌軀,雪白衣裙散發著聖
潔光澤,真如仙子一般美麗走來。

    恍惚之間,歐陽霓優雅入座,紫衣少女跟著前來立在她肩邊,那老太監富貴
尖聲道:「咱家聽巴魯將軍說了你的事情,館主她已清楚了,這件事從今以後不
要再提起了,懂嗎?」

    周寧失神點點頭,老太監富貴眉頭挑起瞧他一眼,冷冷道:「塞翁失馬焉知
非福?明天早上,早點來樓底下侯著,由瑾月小姐和館主教你劍術,哼,要不是
巴魯將軍的面子,你哪來的這個福分,下輩子也輪不著你,年輕人可要懂得好好
珍惜!」

    歐陽霓輕聲道:「你這孩子人不壞,只是有些事情說出來是沒有用的,如果
你因這件事恨我,我也不會怪你。」

    周寧茫然搖頭,不敢看歐陽霓眼睛道:「朱將軍他也為難,我都知道,哪裡
敢怨館主……」

    富貴陰陽怪氣道:「你知道便好,這世間求別人如何有用,館主看你可憐,
決定收留你,小子還不快點跪謝館主?」

    周寧聽完,想也不想跪在地上,頭磕地道:「館主大恩,周寧一輩子也難報
答。」

    歐陽霓似有幾分疲倦道:「你快起來吧,富貴他也不是故意為難你,只是你
該懂,眼下不是享福的時候,回去早些歇著吧。」

    富貴尖聲道:「走吧,咱家給你安排住的去!」

    富貴領著周寧出了門沒好氣道:「咱家知道少年人熱血輕狂,咱家勸你也別
想著找人拼命這想法了,趙雨再廢物,人家也是咱康國的皇帝,一國之君你懂不?
隨便殺個人跟碾死一隻螞蟻沒區別的,你小子也是運氣好,碰上朱將軍照顧你,
又有玉公主給館主求情,這不,連巴魯將軍都可憐你咯,館主收留了你,可不就
得罪了趙雨嗎?小子,你一個窮山溝裡的種地娃,受到這種福分,你可不要辜負
館主的良苦用心才好!」

    住的地方就在歐陽霓住處樓下,裝飾很美,極有幾分古典,從此也可以看出
此間主人幾分優雅來。

    外邊細雨如粉,天色昏沉未亮當中,樓頂屋簷流水成簾,周寧起了個早,他
有早起的習慣,卻未料到紫衣少女瑾月起的也不晚,此女來時秀髮飛舞,香風卷
來,看她穿一襲紫衣紗裙,腰間系條金帶,真是貴族小姐一般。

    只是此女容顏雖美但總歸是冷冰冰,俏臉含霜淡淡道:「館主將你託付與我,
你便要能吃苦,接過劍來。」\

    周甯本就聰慧,經過大變之後早已醒轉過來,把劍接了過來,不曾料到看別
人帶劍總是輕飄飄的,自己入手一拿,這劍倒是沉甸甸的,好在他身強體健,又
是山裡人家手掌一握,登時便有幾分氣勢。

    瑾月撇他一眼道:「看好了,我慢慢練一遍,你仔細看著。」

    她說著輕移嬌軀,美麗玉手微抬,僅是舉劍那麼一劃,只見一片耀眼白光如
同朝陽初升,猛然刺破黑暗,年紀雖輕倒真有大家風範,瑾月一劍出手餘勢不減,
嬌軀旋轉紗裙飛舞,秀髮飄飄間,劍光如大海奔騰謔謔有聲,宛若銀練,勝似游
龍。

    周寧一一認真瞧著,瑾月收劍走來道:「你要明白劍是兇器,出劍一定需快,
讓對手摸不著看不清,既穩又狠,聽懂了嗎?」

    周寧腦中記了個清清楚楚道:「小子記著了。」

    瑾月皺起柳眉道:「不必說小子,從此你自稱用我便好,現在就讓我看看你
學到了多少。」

    周寧答了聲好,拿起長劍有模有樣學了幾招,沒料到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
做起來實在很難,瑾月看了幾眼,在旁點解道:「人生下來本就什麼都不會,無
論什麼事都是要學,學會了就好。」

    周寧又劈砍幾記,紫衣美女瑾月道:「且慢,這一招太慢了,應該這樣!」

    她說著握住周寧手腕,立在周寧背後手把手道:「咱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
子,你這樣軟軟弱弱的劍招,還沒來得及出劍,命就先沒了。」

    瑾月在他身後時,但聞女孩說話蘭香輕吐,幽香環繞,一具溫軟玉體貼在他
身後,好在周寧無有二心,便依著她教的有樣學樣,練罷了大半天,周寧額頭早
已汗流雙頰,但整個人卻十分的神清氣爽,瑾月教的仔細,往往都是手把手的細
細教來。

    瑾月教的正仔細時,歐陽霓換了一件淡綠色的對襟襦裙,衣裙飄飄,美麗動
人的走下樓來,身後還跟著老太監富貴,她語氣輕細而好聽,叫人聽著十分舒服
道:「我那裡有些桂花糕,你們兩個分著吃了吧。」

    富貴尖聲道:「瑾月小姐,周甯小子快來拿。」

    瑾月從盤子裡拿來桂花糕,分與周寧吃了道:「謝謝館主。」

    歐陽霓美麗一笑,嬌軀輕依朱欄道:「好久沒有下過這麼清涼的雨了,昨夜
我還擔心冉兒著涼,又加了一床被子。」

    瑾月吃完桂花糕道:「天氣的確是越來越冷了,但這幾月應該還有幾個好天。」

    歐陽霓目光落在周寧臉上,輕問道:「住的習慣嗎?」

    周寧想也不想道:「住的很好。」

    歐陽霓收起玉手縮回紗袖裡,幽幽道:「只是你,笑容很少,胡思亂想是沒
有用的,但願你這年輕人能夠明白。」

    周寧一怔,緊接著反應過來笑道:「有瑾月姐姐照顧我學武,相信將來學成
一定能報答館主您的恩德。」

    歐陽霓眼睛瞧著院內花圃輕笑道:「不必說報答的話,你笑起來很好看,將
來需要多笑,多結識幾個人。」

    瑾月插口道:「我看這個周寧學東西很快,不出多久,必有小成。」

    歐陽霓點點頭道:「很好,你們準備一下,天亮了,我們就回定州去,與巴
魯將軍也該分手了。」

    瑾月走到周寧面前道:「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沒?」

    周甯想起杏兒忍不住問道:「杏兒她……」

    瑾月道:「館主命杏兒她掌管文書,你就不用擔心了。」

    周甯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眼止不住淚水道:「館主如此厚待我和杏兒
的大恩,周甯做牛做馬也難報答,唯有今後鞍前馬後伺候您!」

    瑾月道:「館主她並非是為了要報答。」

    富貴尖聲道:「老奴看玉公主昨夜說話就是太過逼人!」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富貴,不准胡說,此事誰也不准再提起。」

    富貴彎腰答是,幾人沉默片刻,忽見院外有個人影打了把雨傘步步走來,走
的近了些一瞧原來是朱霖,歐陽霓轉過嬌軀輕道:「你們都退下。」

    瑾月多看了朱霖幾眼,帶著周甯跟富貴一塊兒走了,院內大雨滂沱,伴隨著
陣陣清涼,朱霖收起雨傘低腰道:「館主玉體安康。」
      
    歐陽霓輕靠欄杆,美眸欣賞著晨雨道:「不知有什麼事嗎?」
    
    朱霖默默來到她身後看著雨水道:「昨夜玉兒一夜都沒怎麼好睡,整整十年
了,她一直想念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她身在何方……」
       
    歐陽霓伸出手掌去接透明雨珠,朱霖看了幾眼清晰看到水珠在她手心怦然四
濺,散落開來,幾點細小水花濺在她玉臂雪白肌膚,更襯得肌膚冰雪晶瑩,聽的
她語氣輕柔道:「有些事,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只會徒增煩惱,況且我也並不知
道很多,畢竟姐姐的為人,你是一清二楚的,她下決心要遠離定州,又怎麼會回
來?」
             
    朱霖歎道:「那她過的好嗎?」
      
    歐陽霓語氣輕柔,笑問道:「不知在你看來,怎麼才算是好呢?」
      
    朱霖道:「我只是想起,公主她倉促決定歸隱,遠走高飛之時,是館主陪伴
她身邊的。」
      
    朱霖此話一出來,歐陽霓輕語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你早已看破。」
                 
    朱霖抬頭笑道:「她心裡從始至終只有燕亦凡一個人,記得館主曾經問過她,
如果嫁給我會怎樣?她回答說,嫁給我的話,我朱霖自然死心塌地的對她好,可
是誰都清楚,她根本就不喜歡我朱霖,何談嫁給我,她便連想都未想過,她說這
些話,只是為了不至於讓我太過難堪。」
          
    歐陽霓聽完輕聲道:「過去的都過去了。」
       
    朱霖認真聽罷,目光落到眼前歐陽霓曼妙嬌軀道:「館主有沒有什麼打算?」
       
    歐陽霓玉手溫柔把玩著雨珠,美眸如水道:「男女情愛的事,一向與我無關。」
       
    朱霖忽而道:「說句心裡的話,定州除了公主之外,也只有館主您能夠治理
得了,若無館主您,定州不知要亂成什麼樣,最令人擔心的還有冉兒,館主您受
苦了……」
       
    歐陽霓翻轉玉手把雨水拋落,輕輕收回玉手道:「本館以前在瑤池,對這紅
塵就不上心,有了冉兒之後,心思也全在他的身上。」
         
    朱霖看她取出手絹欲擦拭肌膚水珠,上前一步道:「讓卑職幫您吧。」
                  
    歐陽霓抬起美眸看他一眼,朱霖複道:「真沒別的意思。」
      
    歐陽霓輕抬玉手遞過手絹道:「難道我會覺得朱霖你,還是一點沒變嗎?」
          
    朱霖接過她遞來手絹,低頭捉住她玉手,只覺握著的女人玉手柔滑無比,肌
膚勝雪,陣陣蘭香從雪白肌膚散發,拿著手絹輕輕擦拭著她肌膚水氣,歐陽霓看
他舉手之間動作溫柔,毫不拖泥帶水,輕語道:「沒想到你這十年來倒收斂了好
幾分鋒芒,玉公主她也沒算看走了眼。」
          
    朱霖握著她玉手沉聲道:「男人總會變。」
         
    他說話時手掌拿起手絹裹住她玉手輕拭幾次,握住她手腕掀起一截紗袖正要
擦拭,目光卻愣住了,但見嬌嫩無暇的雪白肌膚上,赫然還點著一枚朱紅丹砂,
紅的如血,冰清玉潔,朱霖楞了楞,歐陽霓已縮回玉手,輕語道:「辛苦將軍了。」
       
    朱霖反應過來搖頭道:「館主說的對。」
      
    歐陽霓好奇道:「什麼?」
    
    朱霖一笑道:「館主和青青公主都是修道中人,對紅塵之事自然看的一清二
楚,其實每個男人都一樣,都抵抗不了仙子的誘惑,以前我亦如此,如果兩個男
女皆是為了欲望背叛感情,那真是最大的悲哀了,激情之後,又該如何收拾殘局
呢,很多人都沒有認真想過。」
    
    天上雨粉飄飄,煙雨之中歐陽霓背負玉手道:「只是你忘了,男人會變,女
人也會變。」
    
    歐陽霓回頭柔聲問道:「將軍在想什麼?」
       
    朱霖轉過身道:「沒什麼,只是感歎人這一生總是為了些什麼而活,我為守
衛疆土,愛護嬌妻幼兒活,館主想必是為了……」
       
    卻不料歐陽霓突然輕喊一聲道:「冉兒……」
    
    只見冉兒立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朱霖隨手拿起雨傘道:「館主,卑職先回
去了,您照看好冉兒。」
       
    歐陽霓顧不得和朱霖說話,輕輕蹲下嬌軀笑道:「睡醒了麼?來姑姑這裡。」
      
    冉兒跨過門檻走來,清澈眼眸看著她臉,似有幾分異樣,歐陽霓握住他小手
笑道:「本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睡好了我們就回家去。」
       
    冉兒目光瞧著朱霖背影一句話也不說,歐陽霓輕撫他臉頰柔聲道:「生我的
氣了?傻孩子,姑姑除了你還會愛誰呢!」
      
    她說著把冉兒抱進懷裡,冉兒想了想貼著她俏臉,語氣稚嫩的認真道:「男
女……授受不親……」
       
    歐陽霓聽完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寶寶說的對,姑姑從今以後,絕不讓別的
男人碰一下,只給寶寶一個人碰,你要姑姑怎樣,姑姑就怎樣!」
    
    冉兒這才露出開心神情,歐陽霓牽著他手一塊兒回房道:「天還沒亮,姑姑
陪你去房裡再睡一會兒,小孩子家的多睡覺才好,睡好了,咱們再回家!」
            
    話說天亮之後,大部人馬早已準備妥當,巴魯將軍領走大半人眾,剩餘只有
三千御林軍,五百虎賁,八十名丫鬟侍女跟隨著回去定州。
       
    天上雨粉飄飄,瑾月單獨坐一輛馬車,過了沒一會兒,就把周寧一塊兒喊到
馬車上,她此時覺得有些犯困,不過片刻便睡去,連睡覺的樣子都是冷冰冰的。
         
    歐陽霓與冉兒同坐一倆車,後邊富貴坐在後面馬車,冉兒睡醒精神好趴在歐
陽霓懷裡跟著背文,聽的她輕聲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冉兒趴在她懷中,埋臉貼著歐陽霓酥胸,聲音稚嫩的跟著念道:「天行健,
君子以自強不息……」
         
    歐陽霓又道:「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冉兒眨眨眼跟著道:「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歐陽霓伸出手拿來糕點喂入冉兒嘴裡,咬著紅唇柔聲道:「寶寶,姑姑給你
講個故事吧?」
       
    冉兒吃完糕點乖乖應了兩聲,伸出小手緊緊抱著歐陽霓,歐陽霓緩緩閉上美
眸,玉手輕撫他頭頂,柔聲輕語道出如蘭字語,冉兒聽的聚精會神,趴在歐陽霓
懷裡一動不動,她講著講著,只覺得那風雨聲如此清晰,如此的近……
          
    定州城,早已不是曾經的定州可比了,上有袁正南嘔心瀝血,奮發圖強,後
有趙青青一統康國諸城根基,之後歐陽霓接任定州城主奪取西都攻略,擴充疆土
千里,發展今日都城定州,人口數百萬人,繁華昌盛至極。
       
    從關北山回到定州後,這一路上幾日奔波難免令人疲憊,冉兒趴在歐陽霓懷
裡沉睡未醒,歐陽霓也覺得幾分疲倦,拿來被褥蓋在二人身上閉目休息,不知不
覺就睡了過去,醒來後只覺兩邊人聲喧嚷,才知已到了城中鬧市了。
         
    瑾月冷冰冰的板著俏臉養神,周寧本就不善言語,跟瑾月呆一塊兒總覺得幾
分不自在,很是尷尬,乾脆一路上都是閉目養神,到了城中以後時間正是黃昏,
城中繁華人語喧嚷,瑾月睡不著覺抬起頭來叫道:「周寧。」
                  
    周寧聽她呼喚猛的坐直道:「小姐您叫我?」
    
    瑾月白他一眼,淡淡道:「呆頭呆腦的!不叫你叫誰……」
    
    周寧尷尬一笑,瑾月掀開嬌軀被褥,把玩著自己纖手道:「看你年紀沒我大,
就叫我聲瑾月姐吧,以後在這定州城裡,有我照應著你。」
      
    瑾月說完見周寧沒什麼反應,忍不住蹙眉道:「呆頭鵝!」
    
    周寧倒不是呆,只是想起了杏兒,反應過來時本能出口道:「瑾月姐……」
    
    瑾月聽了瞧他一眼,冷聲道:「你雖然叫我聲姐,不過練武的事,我可萬不
會通融於你,練不好,輕則打手,重則抽鞭,記著了嗎?」
       
    周寧本就倔強聽她這麼一說,更也激起幾分要奮發圖強的信心來,一時對這
瑾月印象好的不得了。
       
    瑾月本就是貴家小姐,少言寡語的,話說多了就覺得有些累了,這倒不是她
嬌貴,少言寡語的人多說幾句話都覺得累人,濛濛細雨中,黃昏漸沉,瑾月掀開
車窗看了幾眼,合上窗簾道:「館主她把你交給我負責,我就要用心,你這些天
什麼也別想,好好歇息。」
         
    瑾月說完又覺得幾分困意來襲,忍不住抱緊被褥往嬌軀上蓋。
      
    不說大人們奔波過後疲倦,冉兒是小孩子家的更容易犯困,到了公主府門前
時,冉兒睡的昏沉,歐陽霓抱起冉兒下了車,在眾人簇擁下進入公主府,她住的
地方是一處偏僻小樓,小樓周圍風景優美,不遠處有一水湖,湖水常年清澈,小
樓後面有座沐浴用的溫泉。
            
    安排周寧住的地方跟瑾月的住處同在一處小院裡,瑾月為人清冷,不喜歡和
人交往,住的地方跟歐陽霓一樣追求偏僻,清淨,富貴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這
小院裡除了幾個丫鬟僕人來也沒別的旁人,他住處也好,乾淨典雅,簡單整潔,
簡單收拾了一遍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細雨連綿,周寧剛剛睡醒才穿完衣衫,門外瑾月敲門,周寧開門
一瞧,只覺眼前一亮,但見秋雨濛濛,雨水如粉般吹落,微風相送,一株繁茂楊
柳樹下,亭亭玉立著一名背對自己的芳齡少女,只看她修長嬌軀穿著件水青色綢
裙,美麗玉手輕拽一絲楊柳,楊柳葉更襯托起那雪白晶瑩的玉手,美麗無比。
       
    清風徐來中,雨粉撒落少女香肩,惹的她秀髮輕舞,水裙飄香,一股如蘭淡
香迎面撲來,盈滿才女書卷氣質,周寧恍惚不敢相信,直到少女轉過身來,正是
瑾月。
       
    本就美貌的她,此刻更顯得靈氣逼人,鐘天地之靈修,才女書卷氣質橫溢,
少去了幾分淩厲,周寧那敢相信,女孩兒換一個裝束就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瑾月似對自己這裝扮,早就平常無比了,輕揮玉手道:「睡的還好嗎?昨夜我又
挑了幾件衣服給你,沒來得及給你,現在你就換上吧。」
      
    周寧心中一暖,對這瑾月更是敬重萬分,一名下人端來幾件新衣服道:「小
姐親自挑了幾件,請公子試用。」
       
    瑾月背負一隻玉手淡聲道:「我瞧那件黑色的衣服不錯,你們男人穿了不太
顯得張揚,更有幾分穩重之感。」
       
    周寧感動笑道:「那我就聽瑾月姐的吧。」
    
    他說著回房換上這件黑色服飾,查看幾番後出房打量了自己幾眼道:「瑾月
姐,您覺得怎麼樣?」
      
    瑾月看了幾眼,上前伸出玉手給他衣襟稍一整理,周寧只覺身邊聞著女孩兒
嬌軀香氣環繞,大氣也不敢出,瑾月整完退後幾步,認真瞧了幾眼道:「相貌端
正,眉峰間流露幾分正氣,氣質很好,走出去也是個不知迷走女孩的人。」
       
    說著又再加上一句:「人靠衣裝馬靠鞍,果然不假。」
    
    周寧被她評價的臉紅耳赤,瑾月道:「無相僧人和南宮仙兒今日要來府上,
我們一塊兒過去陪客。」
       
    周寧聽完點點頭,瑾月又道:「館主本是瑤池門人,清冷的生活過慣了,不
喜歡人前露面,這次之後,恐怕以後你很難再見到她了,休息好了,以後就沒什
麼大事,我就該教你劍術了,凡事總得有個過程不是。」
    
    周寧跟在她身後奇怪道:「瑾月姐,無相僧人他?」
    
    瑾月背負雙手走著道:「全國佛宗的總聖教,還是有些來頭的,可沒人敢小
瞧了他,而南宮仙兒是近年來名動天下的才女。」
       
    真正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未完待續)

(大旗英雄傳的插曲,眷眷柔情很好聽不是麼?還有佛教的恬靜仙音,恬靜仙音
第一遍不太感觸,聽多了真的是好,我是一邊寫,一邊聽,心無雜念。話說回來,
我還是喜歡寫明雪仙子傳,和晚唐題材的短篇小說,那是屬於我本身就有的古典
風格,不必考慮許多,隨手輕鬆寫來,就好像有人和我交談古典音樂,我會很開
心的互相交流,一起分享好聽的曲子,對文章我是不怎麼在意,大家儘量不要挖
我曾經發過的墳貼,我不太喜歡自己頻繁出現,安安靜靜的就好,喜歡本文的你
看過就好了,我寫出來就是給喜歡的人看的,本章希望大家喜歡,郡主謝謝朋友
們,願所有讀者看的開心,願論壇所有作者寫的開心。)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5-26 12:30     標題: 明雪仙子傳(60~66)作者:郡主(鳳殤7)

.

                           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六十襄 願君安康盈盈芳香

  瑾月提到南宮仙兒這個名字之後,周寧瞭解的不太清楚,旁邊下人孫祥上前
說道:「天下美女很多,但是傾國傾城,絕色難求的美女屈指可數,南宮仙兒很
不巧就是其中一位,以才氣貌美聞名,在梁國京師時候公開獻藝時,京師幾條大
街車馬堵塞,達官貴人爭相一睹芳容,無數人神魂顛倒,為求一親芳澤的男人數
都數不完。」

  瑾月玉手輕撥楊柳道:「祥叔,說這些幹嘛?」

  孫祥輕咳一聲笑道:「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瑾月轉過嬌軀,留一個秀髮飄飄的婀娜背影道:「周寧,我們走吧。」

  一處大殿熏香環繞,大殿內幾縷燭光流連僧人袈裟,無相僧人披著一襲朱紅
袈裟,俊美的臉一如既往寶相莊嚴,清澈目光似看破了一切道:「貧僧一路從梁
國京師遠行而來,但見天下戰亂無窮,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本是繁華一方已
化為滿目瘡痍,幾與阿鼻地獄無異。」

  李穆接著道:「佛門慈悲,法師眼見天下如此,心中悲痛在所難免。」

  朱霖輕抖衣袖,端起一杯熱茶道:「南方饑荒遍野,人人易子相食,也不知
是否蒼天降下災難。」

  李穆看向殿外煙雨道:「說來大亂之下,修道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一個人青
燈古佛,流浪雲遊于四海,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朱霖目光落到無相僧人身上道:「法師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無相僧人想了想,搖頭笑道:「以前在鴻光寺做了主持之後,深感貴國恩德,
貧僧這次重遊故地之後,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想起妖界兇險,忍不住皺眉道:「妖界魔海大浪吞天,日月無色,哪有
船隻敢渡過魔海,法師還是慎重些好。」

  無相僧人面不改色淡淡道:「貧僧聽聞妖界是未有佛法之地,貧僧這才攜帶
經書一萬八千零一卷,欲渡過魔海進入妖界傳法普渡世人,正所謂前途兇險,我
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無相僧人說著目光清澈落到冉兒身上,輕笑道:「這位小施主,好俊的相貌,
身上頗有龍鳳之氣,不知是何人之子?」

  冉兒本就相貌清秀好看,年紀雖幼小,卻有幾分貴人氣質,冉兒聽人談起自
己,純淨的瞳孔瞧了瞧無相僧人,忽而轉過頭依偎進歐陽霓懷裡,把臉藏進歐陽
霓飽滿酥胸裡一句話也不說。

  歐陽霓摸摸他頭頂,柔聲笑了笑道:「冉兒是我姐姐的孩子,父親是燕亦凡。」

  無相僧人笑道:「這也難怪,公主她是貴人,她的孩子,自也會如她一般高
貴福厚。」

  他說著忽而話題一轉道:「只是燕施主身在台州,公主她芳影難尋,這孩子
也不知何時能見到他的父母。」

  卻不料冉兒忽然蹦出一句話道:「我爹娘不得已離開我,沒辦法了才讓姑姑
照顧我,我怎麼會怪?早晚有一天,爹娘都會回來的。」

  無相僧人面露微笑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館主真有福氣。」

  歐陽霓嫣然一笑道:「法師言笑了,我怎麼會有福呢!」

  無相僧人又道:「這孩子有親事了嗎?」

  李穆聽了爽朗笑道:「法師問的很好,我州已經跟嶽雲龍說好了親事,他的
義女林夢雪美豔動人,性格溫柔,要不了幾天就會到定州,這門親事關係重大,
也是我州表明抗衡北國的一個決心。」

  冉兒猛的探出腦袋急道:「我不要嶽雲龍的女兒,我只要姑姑一個人,我要
姑姑做我媳婦兒!」

  冉兒一句話,把正在喝茶的朱霖說的目瞪口呆,一向智謀多端的李穆尷尬無
比,只能捂嘴咳嗽一聲掩飾自己尷尬,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連美麗端莊的歐陽
霓都有幾分發懵,俏臉忍不住就紅了,急忙嗔道:「你這孩子,不許在客人面前
胡說!」

  冉兒還要再說,歐陽霓急以玉手捂住他嘴道:「你不聽姑姑的話了?」

  看到眼前這幕,無相僧人只得起身笑道:「貧僧突然想起另有別事,就先告
辭了。」

  冉兒話少,一說話驚死人,李穆是冉兒的半個老師,今兒出了這種事,李穆
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歐陽霓閨房內紅紗浮動,香氣迷人,歐陽霓穿著一襲鵝黃色的紗裙,烏黑長
發柔順的披散下來,更襯的香肩玉背誘人,半截紗袖輕裹雪白晶瑩的玉臂,露出
來的肌膚白皙嬌嫩,此時此刻如同深閨小姐對鏡梳妝。

  李穆在旁打破沉默道:「館主不該再讓冉兒跟您睡一張床了,他從小到大都
跟您睡一起,難免過分的依賴。」

  歐陽霓放下梳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跟瑾月睡吧。」

  李穆點頭道:「這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歐陽霓站起嬌軀,瞧著窗外道:「南宮仙兒要在公主府住幾個月,事不宜遲,
一會兒你就帶著冉兒把他送給瑾月那裡,讓瑾月照顧好他,也許等他長大了,我
就該回瑤池了。」

  李穆上前一步來到她身後道:「館主怎麼了?」

  歐陽霓嬌歎道:「我是修道的人,不該總癡戀塵世,瑤池的人終究是歸隱山
林的好。」

  李穆愁悶道:「公主她先走了,館主要是再走了,將來趙雨如何能容下公主
的兒子?」

  歐陽霓淡淡翻轉玉手,從窗外接來幾許冷雨,李穆又進一步,沉思片刻道:
「趙雨早就看不慣我們了,翻臉是早晚的事,周寧一事他殺人整村,何嘗不是一
個例子。」

  歐陽霓回過身認真道:「那你說趙雨是傀儡嗎?」

  李穆咳嗽一聲,輕道:「有名無實的確是個傀儡,不過總比當初的小乞丐好
太多,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只是他一夥人處心積慮要害冉兒可就過分了,公主就
冉兒一個兒子,說到底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有個輕重也是正常之事。」

  歐陽霓輕移嬌軀來到桌邊倒了杯茶道:「李穆你過來。」

  李穆猶豫一下終究是來到她身邊坐下,只覺整個人都被她衣裙玉體散發的香
氣給溫柔包圍,是清新淡雅的香,當年的少女,今日的歐陽霓,曾經喜歡笑,就
那麼隨意的嫣然一笑迷死無數男人的她,笑容越來越少了。

  修長玉立的嬌軀穿著一襲鵝黃色的紗裙,顯得高貴而冷豔,予人高不可攀的
感覺,衣裙把曼妙銷魂的玉體襯托的更加美麗端莊,長長的秀髮輕落香肩,鵝黃
色的輕衣裹著香肩,使得如瀑秀髮柔順而又幾分散亂,衣襟敞開處,幾許滑膩光
滑的晶瑩肌膚,一道絲滑深邃的溫軟乳溝。

  李穆怔怔的瞧了半天,歐陽霓伸出雪白玉手,紅唇含住茶杯輕吮慢飲,把自
己紅唇的蘭香都留在了杯上,連那茶水染上紅唇的香味,那杯子砰的一聲,已然
落在李穆面前。

  李穆把那沾染著紅唇香痕的杯子拿了起來,輕品香茶。

  「我知道你喜歡我,從你看我的第一眼起。」歐陽霓忽然說出這麼一句。

  她說著輕聲道:「可是,一個人不管怎樣都必須經歷孤單的痛苦,你且想想,
誰又是一帆風順,事事如意?」

  李穆慢慢慢放下杯子道:「不瞞館主,不合適的事情,我做不到。」

  歐陽霓柔聲道:「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合適,可又不得不作出選擇,違逆了
自己的心意,強迫自己去接受,只因為,我們是人,我們有七情六欲,我們有飛
禽走獸所沒有的智慧,男女之合,合乎天理,你也是一個被許多深閨小姐看上過
的人,這十年來,沒有一個女人陪伴身側,一個人過,真的好嗎?」

  「男女之合,合乎天理,那館主呢?」李穆恍惚吐出這麼一句,包含著他的
疑問。

  歐陽霓玉手支著俏臉道:「我說的男女之合,並不僅僅是床第閨房之樂,更
有男女成婚的意思,如果男女全是為了欲望而交合,我並不贊同,我相信夫妻成
婚,並不僅僅是過程,一個儀式,成婚代表的更是彼此交付自己一生。」

  「況且說實話,你也該成家了,總是一個人不太合適,聽說城南的一位小姐,
貌美富有才氣,頗為仰慕你,你何必非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李穆沉默不言,目光卻是第一次沒有顧及的落在她的胸前,看著她抹胸內的
飽滿,看著胸口露在外面的那一道絲滑晶瑩,富有彈性的乳溝,他甚至有些羡慕
冉兒了,冉兒可以經常在別人面前把自己的臉埋進她的酥胸裡,而卻沒人會說什
麼,冉兒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個沒有母親陪他的小孩子,歐陽霓就在扮演著他的
母親。

  她輕抬白皙勝雪的誘人玉臂,修長玉手緩緩遊移的落在自己胸前,玉指微一
挑逗絲滑雪白的乳溝,輕如嚶嚀耳語一般:「你膽子大了,以前你只敢偷偷的看
我這裡,只是我卻開始看不起你了……」

  李穆聞言心神猛然一震,歐陽霓亭亭玉立起身淡聲道:「如果別人想用美色
誘惑你,剛才你已然中計了。」

  李穆大感慚愧道:「我,一時孟浪了……」

  歐陽霓美目如水般清澈動人,雪白玉手拿起杯子,紅唇吐氣如蘭道:「一次
兩次還好,多了就不好了,來再喝杯茶,喝完了你就忙冉兒的事,瑾月為了教周
寧練劍,搬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小院,沒有我在身邊,冉兒不習慣這麼清冷的地
方,你告訴瑾月,讓她住回自己的房間,堂堂的門閥大小姐,由她來陪冉兒最是
合適不過,另讓周寧每日起早去瑾月住的小樓下麵,再給周寧加一個好看的貼身
丫鬟,衣食用度必須要好,畢竟我們在趙雨這件事上虧待了他。」

  李穆仔細聽完,一一記在心裡道:「趙雨一心要親政,自然把冉兒當做眼中
釘,肉中刺,這心思憋久了人總會不擇手段,作出不計後果的事。」

  歐陽霓淡淡道:「那是他庸人自擾,冉兒將來就一定癡迷於這裡嗎?玉兒公
主不是也有一個兒子嗎,他莫非全都要殺掉,真當別人看不出他那點心思。」

  李穆將走之時,忽然忍不住問道:「冉兒他,親過館主那裡嗎……」

  歐陽霓轉過嬌軀道:「冉兒沒有娘在身邊,我就是他的娘,你何必在意這些。」

  李穆哦了一聲道:「那我現在就去辦,我先告退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的臉卻紅了。

  瑾月搬走了,搬到另一處獨棟的小樓,在那樓上住著的還有南宮仙兒,跟著
瑾月一同搬過去的還有不情願的冉兒,冉兒跟瑾月早就熟悉,歐陽霓很放心,冉
兒也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惹了姑姑生氣,一路上撅著小嘴也不說話。

  跟南宮仙兒同住一處小樓,更有許多貼心之處,南宮仙兒來公主府第一面見
到的就是瑾月和周甯,歐陽霓知道南宮仙兒旅途勞頓,也就貼心的讓瑾月負責住
宿的地方,南宮仙兒身份特殊,瑾月自然百般用心。

  黃昏時,濛濛小雨還未停,也不知要準備下到什麼時候,天氣有些冷,冉兒
多穿了一件衣服,如同被流放的犯人,不情不願跟著瑾月來到這小樓。

  煙雨之中,二樓燈火亮著,想是南宮仙兒剛剛睡醒,冉兒撅著小嘴不情不願
一步一步走著,心裡只想念他的姑姑,好在瑾月早就跟他有些感情,倒也不怕冉
兒鬧著要回去。

  周寧住的小院離瑾月住處也不是很遠,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歐陽霓特別吩咐
照顧他和杏兒,衣食用度樣樣都好,還許諾教他亂世立足的根本,武藝。

  冉兒在家裡是個寶貝疙瘩,到了晚上時候歐陽霓左思右想不放心,怕冉兒在
瑾月那裡不聽話,只好派富貴偷偷來看一遭,富貴仔細聽了半天,房裡冉兒跟瑾
月在房裡正說話,過了好大會兒,聽見瑾月給冉兒脫衣上床的聲音,這才放了心
回去,這一番折騰也真是苦了歐陽霓的苦心了。

  富貴原是慕容赤的貼身太監福貴,奈何慕容沖和慕容極互不相讓,慕容赤死
了之後,富貴無處可去,只好來到了定州,恰逢歐陽霓急於知道北國的情況,也
就收留了他,在這定州好幾年,頗得歐陽霓信任。

  定州本在袁正南手上初具規模,後在趙青青繼任之後收復了三座城池,趙青
青遠走之後,歐陽霓繼任,又再次把定州推向進一步的頂峰,富貴是歐陽霓的近
身之人,又是公主府的管家,自然不管去到哪裡都被人高看一眼。

  富貴一張老臉肌膚乾枯皺褶,黑燈瞎火的,陰沉沉,眼光也有幾分陰柔,連
他的腰都被歲月侵蝕的有些彎曲了,走廊裡空無一人,富貴忍不住輕咳一聲,他
年齡越來越多了,被風一吹就想咳嗽。

  他走著走著,走出小樓外細雨如粉落在衣衫上,他忍不住仰望暗淡星空,只
見夜色烏雲慘澹,絲絲清涼小雨撲在臉面,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之中,花草盡
被濕潤,走著走著不遠處迎面就撞來一名拿著燈籠的白衣姑娘。

  先是一股含著女人柔軟體香的細風緊接著拂面而來,只見黑暗中,那燈籠便
是唯一的光亮,更加清晰的映出一抹雪白玉手,修長嬌嫩,毫無瑕疵,可究竟是
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擁有這般美麗的玉手呢??

  富貴這輩子做了大半生的太監,他在皇宮裡不知見過多少國色天香的女人,
哪裡又是沒見過美女的人?不說近在咫尺的歐陽霓是世間屈指可數的絕色,便連
趙玉兒,瑾月,這些美麗如仙子的女人,他還見的少嗎?

  燈籠的光線並不是很亮,隱隱約約瞧見對面是一名穿著白色襦裙的少女,富
貴順著燈籠散發出來的燭光,抬起頭來看去時,姿色美的真讓人懷疑眼前少女是
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外邊不停下著雨,天氣也有些冷了,慢慢的開始入冬了,冉兒跟瑾月睡在床
上倒也聽話,剛開始還悶悶不樂,瑾月冰雪聰明幾句話下去說的冉兒心情大好,
在美女閨房睡的香甜,兀自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在胡思亂想惦記著歐陽霓。

  歐陽霓獨居小樓,等了半天不見富貴回來,芳心登時不免有些急躁,穿著輕
衣在樓下煮茶,小孩子家的心思大人是猜不出來,比如明明看去很幼稚的玩具,
對小孩子家卻充滿了不一樣的誘惑力。

  她等著等著,富貴終於帶著把傘回來了,老臉含愧道:「老奴仔細聽了大半
天,瑾月小姐跟小主睡在一起很好,說說笑笑的。」

  富貴這麼一說,知道冉兒跟瑾月睡一起很好,可歐陽霓雖然高興,但芳心竟
然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吃醋,意懶道:「你下去吧,明天不用伺候了,好好歇息
半個月再說。」

  富貴答了聲謝,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走了。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區別,主動的似乎永遠都是男人。

  瑾月搬走的當晚,小院裡新來了一個熟人,杏兒,杏兒負責掌管文書,倒有
許多閒暇時光,牽來的大黑皮毛鋥亮,好吃好喝下餵養的更加有精神,歐陽霓安
排二人住一個院,也是念在這兩個孤兒彼此也可以更好的說說話。

  杏兒的房間就在周寧對面,門前載著一顆楊柳,大黑就拴在楊柳樹下,杏兒
來到定州後,就好像成了貴家小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在府上
養尊處優,甚得優待,杏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就更加感謝歐陽霓的恩情
了。

  杏兒牽著大黑來到小院時,這小院裡本就是瑾月為自己精心挑選的偏僻所在,
風景如畫,楊柳依依,少有人煙,瑾月搬走之後這院裡住著的只有周甯,周甯房
裡學著看書時,聽見院裡有熟悉的狗叫聲,急忙出去一看,幾個僕人正在收拾房
子,穿著上等綢裙的杏兒巧笑倩兮,一隻大黑狗拴在楊柳樹下,興奮歡實不已。

  周甯看見杏兒和大黑,差點當場開心的流出淚來,急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女孩
兒,緊緊摟在懷裡,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只是想笑,杏兒同樣緊緊抱住周寧
道:「館主她真是個好人,她讓我在府上掌管文書,府上的下人們見了都喊我小
姐,這樣的恩情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她才好……」

  周甯摟著杏兒柔軟嬌軀,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笑道:「一直都擔心杏兒姐,你
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兩人在院子裡摟在一起,大黑探著腦袋,晃著尾巴好奇的看著,卻說杏兒被
周寧摟在懷裡,似乎恨不能和她融為一體似的,忍不住俏臉一紅,笑道:「我們
進屋再說。」

  周寧這時才發覺懷裡摟著的柔軟嬌軀散發著香氣,胸膛上也緊緊貼著兩團柔
軟,臉也跟著紅了,當下急忙鬆開杏兒嬌軀,拉著她手兒一齊進去自己房間。

  杏兒進去他房間看見牆壁上掛著的劍,柔聲笑道:「學武好,這亂世本就是
這樣,時勢造英雄。」

  周寧握著她手一塊兒坐在床上,目光盯在她俏臉道:「杏兒姐,我們以後一
輩子都要在公主府嗎?」

  杏兒眨眨眼睛,柔聲道:「館主她說,在這裡別見外,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事實上她也確實這樣做了,報仇的事,你也不要想了,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有多好。」

  周寧目光一淡,恍惚道:「總這樣躲在公主府裡也不是辦法,趙雨一心要除
掉你我,若不是顧及著館主,一切都很難說,杏兒姐是女人,可我周寧雖然無一
技之長,又寄人籬下,總是盼望能有一番作為,報仇雪恨!」

  杏兒仔細聽完他話語,緩緩抽回玉手道:「其實男人該這樣想,也是對的,
血債唯有血償,只是將來路途險阻,我一個女人又不能幫你,周寧,你選擇的是
不歸之路,你說是嗎?」

  周寧望著窗外道:「也許是吧……」

  杏兒轉過身輕聲道:「可是這樣,又能有什麼意義,那些人位高權重,這世
界上只有你我了,真的不想再出什麼事。」

  周寧上前輕輕按住她肩道:「杏兒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些事情就不談
好了。」

  杏兒強顏歡笑道:「嗯,你說的也是,何必說這些傷心的話,你看天色也不
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吧。」

  周寧點點頭送她出了門外,目試著杏兒住進對面房中,燭火亮了一會兒,緩
緩熄滅,大黑躺在楊柳樹下睡覺,睡夢之中,兀自懶洋洋的甩著尾巴,也不知做
著什麼樣的夢……

  莫非真是一條不歸路麼?他心中卻平淡如水,仿佛這一切都是該發生的,順
其自然的。

  天上的雨清涼,撒在人的身上,雨水涼絲絲的給人幾分清醒,幾分惆悵,茫
茫細雨中夜色漸深,公主府裡的燈火也漸漸稀少,高牆之外的普通人家又是什麼
樣的光景呢?

  茫然若失間,周寧走過一道清幽小路,任憑絲絲縷縷的細雨拂在臉面,燈籠
在風中搖擺,光輕輕照在身上,聽著風,聽著雨,忽而聞到一股淡淡幽香隨風飄
來,恍惚之間,雨似停了……

  身邊亭臺樓閣如畫,花草濕潤,周寧只覺得風雨之中,一股淡雅出塵的幽香
繚繞,無聲無息間悄悄的把他溫柔包圍,一把素花紙傘不知不覺遮在他的頭頂。

  風雨無聲,有絲絲長髮被風吹起,溫柔似水輕輕掠過他的臉龐,夾雜著如蘭
香氣,周寧長這麼大,都沒有聞到過眼前這麼好聞的風,幾乎是發自本能的深深
呼吸了幾口,把那香氣吸入口鼻,深入肺腑,但覺整個人都覺輕鬆了許多,心中
煩惱一瞬間俱都煙消霧散了。

  周寧恍惚回過身,緊接著便是愣住了,一名青衣美女,也夜色之中,清清楚
楚的站在自己面前,近在眼前看時,真是美麗的讓人窒息。

  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霓!

  周寧驚訝無比道:「館……館主?」

  驚訝之間,連語氣都有了幾分結巴,歐陽霓身材較尋常女子高挑,玉手打著
個傘在他頭頂也不覺吃力,修長玉體看去更有幾分誘人道:「夜這麼深了,還沒
睡麼?」

  周寧臉色露出幾分沮喪道:「睡不著,就出來看看雨。」

  歐陽霓道:「以後越來越冷了,別受了風寒。」

  周寧聽了此話,但覺心中一暖笑道:「館主關心,周寧以後一定謹記在心。」

  歐陽霓玉手打著素花紙傘,輕偏俏臉回頭看了看遠處夜色中的小樓,淡聲道:
「旁邊有個小亭子,到那裡聊會兒天吧。」

  周寧點頭答應,本想替代歐陽霓打傘,只是見她臉上神情清冷,也沒有說出
這句話來,短短沒幾步路,卻感覺走了很久很久,這高高在上的女人與自己共在
一把傘下並肩而行,可以清晰聞見她身上的香氣,惹得他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唯
恐怕她誤會了自己。

  印象中的歐陽霓大多鵝黃,粉紅的衣裙,今夜穿一襲青衣綢裙,竟是說不出
的驚豔……

  歐陽霓放下紙傘,任憑紙傘張開擱在亭中,亭中擺設一面方凳,似乎剛好可
以勉強坐兩個人,周寧本不敢坐,還是歐陽霓讓他坐了下來。

  周寧剛一坐下,兩人身體不可避免的輕靠一起,周寧大氣也不敢出,聽得歐
陽霓道:「有什麼心事,要說嗎?」

  周寧想了想,聽她話說出來也輕鬆了許多道:「也沒有什麼想不開得事情,
館主您呢?」

  歐陽霓神情淡淡,隨手輕攏如水長裙,使得瞬間依稀可以瞧見她裙中兩條修
長美腿,聽見她輕語道:「我來看看冉兒。」

  短短幾個字,周寧這才懂歐陽霓對冉兒的感情,冉兒是跟著她一天天成長的,
其中感情別人真不能深深體會。

  只好柔聲安慰她道:「我相信冉兒也是能體會到館主的一番苦心的。」

  歐陽霓紅唇吐氣如蘭道:「謝謝。」

  一聲謝謝讓周甯受寵若驚,歐陽霓慢慢起身撿起地上紙傘道:「這麼大的雨,
我送你回去吧。」

  原來不知不覺間雨勢見大,周寧急忙起身推辭道:「館主,不妨事的,我住
的不遠。」

  歐陽霓淡聲道:「沒關係,我送一送人也沒什麼。」

  她說著已然走出小亭,立在臺階上等著他了。


           第六十一襄  結為兄妹此生不渝

  昨夜濛濛細雨帶來幾許清涼,天色又是才亮,歐陽霓今天起了個早,她給富
貴安排了好幾天歇息,身邊也沒有貼身的人,只跟著兩名丫鬟,她清早剛起來,
便聽到樓下人聲,開窗往樓下一看原來是冉兒一路朝這兒跑過來了,後邊還追著
幾個丫鬟。

  歐陽霓拿他沒辦法,只得無奈一笑,轉過嬌軀來到桌前喝茶。

  沒多大一會兒,冉兒歡天喜地撲進她閨房來,進來也不說話,只急忙撲進歐
陽霓懷裡拱來拱去要抱抱……

  歐陽霓憐愛無比,摸摸他頭頂美麗笑道:「在你瑾月姐那裡還好嗎?」

  冉兒緊緊抱著她,整張臉都埋進兩團溫軟飽滿之中,隔著她抹胸又磨又蹭,
小嘴胡亂親吻她抹胸外裸露出來的雪乳肌膚,一時撒嬌無限委屈道:「冉兒想姑
姑,冉兒想姑姑……」

  歐陽霓玉手輕摟冉兒脖子,寵溺無比的輕輕摸摸他頭頂笑嗔道:「想我也沒
用,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理你啦!」

  冉兒撲在她懷裡咯咯直笑,急道:「姑姑,姑姑,抱抱……」

  歐陽霓無奈紅著臉伸出玉手抱住他道:「小魔頭,真叫人拿你沒辦法……」

  冉兒在美女懷裡舒服的直哼哼,稚聲稚氣道:「冉兒長大了就娶姑姑作娘子,
姑姑,你說好不好?」

  歐陽霓聽了嫣然一笑,反問道:「世間的好寶寶數不勝數,我憑什麼要嫁給
你?」

  冉兒撇撇嘴,委屈道:「你不疼冉兒了……」

  歐陽霓一看他委屈樣子就覺得心疼,急忙柔聲安慰道:「我是你姑姑,現在
你不懂,將來長大了就明白,我只能一輩子是你的姑姑。」

  冉兒皺皺鼻子,似乎陷入沉思,歐陽霓美麗一笑,欣喜道:「姑姑送你一個
禮物。」

  她說著吩咐丫鬟取來一頂圓帽,親手戴在冉兒頭頂,左看右看笑顏如花道:
「真好看,長大了不知迷死多少女孩兒!」

  冉兒摸摸頭頂帽子,吃吃笑著撲進歐陽霓懷裡道:「姑姑,冉兒最愛你了!」

  歐陽霓笑道:「你當姑姑會被你幾句花言巧語糊弄住嗎?乖乖的在你瑾月姐
姐那裡住!」

  她說著拿起一把青花小傘帶他出去玩兒,朱霖因公事進來公主府尋到歐陽霓
時,正見花海深處煙雨濛濛中,一名打著青花小傘的絕色美女牽著小男孩的手正
在路邊賞花,身後跟著眾多丫鬟侍從,遠遠看去時美女肌膚勝雪,及腰秀髮飄飄,
玉體穿著的鵝黃紗裙兀自隨風輕舞,惹來香氣隨風飄來,聞著清蘭淡雅。

  遠遠看去,冉兒不知跟歐陽霓說了什麼,歐陽霓笑著蹲下嬌軀,冉兒認真挑
了挑,伸出小手折了一支紫色小花送給了她,歐陽霓俏臉露出美麗一笑,捧著冉
兒臉頰,輕啟紅唇在他臉上輕吻一口,把冉兒美得活蹦亂跳,不停糾纏著歐陽霓
再親一親他,歐陽霓糾纏不過,只得抱著他又美美的親了幾下。

  朱霖一時間都不忍心上前打擾這美好了,還是歐陽霓美眸一時好奇看向這裡,
想了想還是站起嬌軀牽著冉兒小手往這兒走來。

  朱霖立在路邊低頭行了一禮道:「館主玉體安康。」

  歐陽霓握緊冉兒玉手道:「將軍清早過來,有急事嗎?」

  朱霖嗯了一聲道:「是這樣的,無相要去往魔海,這船自然是我們來出,許
亮來信想借此機會派人深入渤海千里,見識見識魔海的虛實,不知館主意下如何?」

  歐陽霓柔聲道:「這些小事以後不需要問我,你們幾個將軍自己看著辦就好
了。」

  朱霖點頭笑道:「館主和冉兒要出去玩嗎?」

  歐陽霓輕撫冉兒脖頸柔聲道:「朱霖,有心思一起打坐一會兒嗎?」

  朱霖聞言一愣,咳嗽一聲笑道:「館主這可為難我了,我從來沒有打坐過。」

  冉兒歪著腦袋喜道:「我經常和姑姑一塊兒打坐,叔叔您也應該學學好,打
坐能夠修身養性!」

  朱霖一向大老粗,聽了冉兒話語卻是開心無比,哈哈笑道:「好好好,過幾
天叔叔陪你一塊兒打坐。」

  歐陽霓嫣然笑道:「聽說山上的花兒開了,真想去看看。」

  朱霖陪伴她身旁道:「山花遍野,嬌嬌怯怯。」

  歐陽霓忍俊不禁道:「連你這自詡大老粗的人都開始吟詩作對了!」

  朱霖老臉一紅,哈哈笑道:「哪有!隨口一說,我在館主面前哪敢談詩作對。」

  歐陽霓忽而拂花笑道:「朱霖,你那個義子很喜歡瑾月,你勸勸他,以後不
要再糾纏了,他年紀輕輕的大好前途,幹什麼不好,非要追求那男歡女愛,還追
求一個清冷性子的姑娘,吃苦不說,出力不討好。」

  朱霖難得咳嗽一聲道:「年輕人性子狂,好女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瑾月是
館主的人,私底下自然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歐陽霓輕輕點頭道:「曾經的銷魂門脫離北國,你功不可沒,要是你那個義
子實在滿處精力無處發洩,就讓他去文武館消一消火。」

  朱霖答了聲是,歐陽霓低身抱起冉兒道:「朱霖,你隨我去文武館見一見。」

  十年時光竟然流逝的這麼快,定州城亦繁華了許多,一輛馬車走在鬧市,車
中冉兒坐在朱霖懷裡,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吃的正香,朱霖握著冉兒一隻手道:
「世間千萬年不過轉瞬即逝,十年過去了,我似乎變了許多,而修道中人的館主
與十年前的樣子一點沒變,長生,長生……」

  歐陽霓咬著紅唇笑道:「這唉聲歎氣的樣子,可不像你,我知道喜歡一個人
是刻骨銘心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學會忘記。」

  朱霖想了想搖頭一笑道:「真羡慕館主您,可以清心寡欲,不問紅塵。」

  歐陽霓又道:「瑤姐姐她在台州很好,燕亦凡十年前就接替了慕容極,瑤姐
姐早已是王妃了,在台州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該再想那
些俗事,紅顏遠去,女子美貌未必是福呀!」

  朱霖聽他提起台州的事,輕歎一聲道:「公主當年離開定州之後,這麼多年
了都沒個音訊,說來這修道之人對紅塵的看法,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歐陽霓頗有深意道:「天長日久何必急於一時。」

  朱霖仔細一想,臉上露出笑容道:「館主所說甚是!」

  歐陽霓探出玉手摸摸冉兒臉頰道:「好懂事的孩子。」

  朱霖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道:「館主,文武館到了。」

  朱霖說著自己先下了馬車,車夫隨即擺好下車的凳子,朱霖立在車下伸出手
掌道:「館主,我撫您下來。」

  歐陽霓輕探玉手正要遞給他,忽而縮回玉手道:「無妨,我自己下來。」

  只見她一襲鵝黃紗裙隨風飄飄中,惹得裙底微露秀美雙足,朱霖在下邊冷不
丁瞧見她裙底雙足倒是癡了,歐陽霓下了車,又把冉兒給抱了下來,笑嗔道:
「一串糖葫蘆,一路上就不正眼看你姑姑啦?」

  冉兒吃吃一笑,揪著她如水紗袖撒嬌,歐陽霓摸摸他腦袋道:「姑姑帶你看
人比劍去!」

  十年發展的文武館如今看去更加威嚴,門口士卒把衛嚴密,歐陽霓牽著冉兒
手,由朱霖陪同一塊兒進入館內,濛濛細雨中,院子中少有人煙,館內亭臺樓閣
數不勝數,如同皇宮內院,朱霖一路陪同走進一處寬敞的室內場地,場內牆上懸
掛天下各地局勢圖,正中位置數十人手拿竹劍正在互相比拼,清脆的技擊聲不絕
於耳,個個大汗淋漓,讓人看去分外賣力!

  朱霖大覺好奇,目光看了幾眼倒是愣住了,人群後面亭亭玉立站著一名白衣
勝雪的美女,只見此女薄紗遮面,一雙眼眸不時瞧過比劍的眾人,站在不遠處看
去時,修長玉體猶如楊柳拂風,整個人一身靈氣逼人,遠遠看去時此女肌膚如雪,
乃少有的絕色美人。

  場中眾多才俊拼命展示自己,恐怕也是博得美人青睞吧。

  歐陽霓柔聲喊道:「仙兒小姐,有意與人比武嗎?」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名動天下的大才女南宮仙兒,瑾月和周寧陪同站在她旁
邊,南宮仙兒妙目如水道:「仙兒的劍術,只是花拳繡腿,那敢獻醜。」

  歐陽霓握緊冉兒小手走上前,嫣然笑道:「仙兒小姐才華橫溢,不止琴棋書
畫獨步天下,就連這劍術的造詣,四海八荒之內誰敢小覷!」

  南宮仙兒柔聲嗔道:「館主莫要這樣誇獎人家,人家吃不起。」

  歐陽霓對冉兒一笑道:「乖孩子,去你瑾月姐身邊呆一會兒。」

  冉兒聽了話卻是紋絲不動,一雙眼睛反復好奇的盯著南宮仙兒看,南宮仙兒
不解道:「小主他?」

  歐陽霓柔聲道:「聽雪樓中供奉著歷代定州之主的畫像,我姐姐趙青青喜歡
穿著一襲勝雪白衣,冉兒他一定是看見仙兒你穿的白衣,心裡想起他娘了。」

  南宮仙兒仔細聽完,美眸露出幾分傷感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她說著蹲下嬌軀把冉兒抱進自己懷裡,柔聲安慰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姐
姐的親人了,好不好?」

  冉兒眼睛濕潤,稚聲道:「仙兒姐姐……」

  南宮仙兒聽冉兒一聲姐姐,雪白玉手抱緊他道:「姐姐有你真好!」

  歐陽霓站在旁邊也覺得十分的欣慰:「我也同樣感到開心。」

  場中擊劍聲清脆,夾雜著男人的悶吼,歐陽霓,朱霖,南宮仙兒,冉兒,在
瑾月和周甯陪同下一同觀賞比劍,朱霖指點劍藝道:「劍以詭異見長,勤學苦練
方能成就大才,如今天下大亂,正是苦缺人才的時機,本鎮的軍營亦苦缺新血。」

  歐陽霓道:「今日都是一家人在這裡,就不提公事了。」

  瑾月帶著周寧觀摩了半天劍擊,早有幾分疲倦道:「館主,瑾月想和周寧一
塊兒先回去。」

  歐陽霓道:「那好,你和周寧先回去,我和仙兒小姐再聊會兒天。」

  瑾月答了聲是,帶著周甯出了文武館,周寧看了半天技擊,也琢磨出了幾分
想法,剛一出門,冷風一吹登時打了個激靈,瑾月背負著手道:「身子不適嗎?」

  周寧爽朗一笑道:「感覺有點冷。」

  瑾月忽而道:「你覺得南宮仙兒怎麼樣?」

  她突然這麼一問,周寧倒有幾分懵了,糊裡糊塗道:「我……我不知道。」

  瑾月眉兒一皺,冷聲道:「廢話!」

  周寧這才看出來瑾月不喜歡南宮仙兒來,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怎是他能夠
明白的?

  回來這一路上,瑾月都沒給他一個好臉色,冷冰冰著一張俏臉,真是苦了周
寧。

  大街上人來人往,雨幕絲絲而下,橋上無數少年少女打著紙傘相伴出遊,周
寧跟在瑾月旁邊好說歹說終於換回美人原諒,瑾月伴著俏臉冷冷道:「姑娘就是
這樣的人,本姑娘就是如此率真的性子,你要嫌姑娘我脾氣壞,那姑娘也真沒辦
法!」

  周甯急忙殷勤買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遞給瑾月,瑾月一愣噗嗤笑道:
「你當館主哄冉兒一樣買來糖葫蘆與我?」

  她本就美貌,這少有的嫣然一笑如鮮花綻放,一雙美眸如水落在人的臉上,
彎著嬌俏紅唇說不出的美,真是令人看的發呆,周寧楞楞的瞧著她容顏看,瑾月
沒來由羞紅了臉嗔道:「真是榆木腦袋!」

  她這羞澀嬌嗔的樣兒直令周寧看的傻傻吞了口水,這倒不是因為好色,實在
是眼前的女孩兒實在太美了,他手裡愣著的功夫,突聞一聲馬驚叫聲,一匹棗紅
大馬紅著眼睛噠噠沖來,馬上人驚聲亂叫,周寧楞楞的站在大路正中,手裡還拿
著糖葫蘆,瑾月反應快,急忙伸手拽住周寧往自己懷裡一拉,周寧猝不及防撞進
瑾月懷裡,只覺胸膛滿滿貼住了兩團豐滿柔軟,棗紅大馬炮彈一樣猛衝過去,電
光火石間驚險躲了過去,瑾月大怒,玉手抽出劍道:「不會騎馬就別騎,撞著人
怎麼辦?」

  棗紅大馬一番撒潑,馬上人騎術不精也給摔下馬來,正七葷八素的發愣,一
把劍就擱到脖子上了,也吃了一驚!

  後邊幾個小廝帶著幾個士兵後邊跑的氣喘吁吁,大喊大叫奔上前來叫道:
「狀元爺!狀元爺!哎呦,俺的個奶奶!」

  「狀元爺?」瑾月偏過俏臉一看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這人穿紅戴彩,胸前
掛著亮眼的紅花,原來正是文弱文弱的一個書生,尷尬一笑道:「這位姑娘,君
子動口不動手……」

  瑾月冷哼道:「原來是書生,自古無用是書生!」

  話雖這樣還是把劍收了起來,地上的狀元爺從地上爬起來,只見此書生生的
是一表人才,俊眉星目,皮膚白白淨淨的,只是人太文弱了一些,抱拳笑道:
「是姑娘錯了,書生自古就有大用。」

  這位狀元爺一邊說話一邊彈去衣上狼狽,始終面露微笑相對。

  瑾月滄浪一聲抽出長劍指著他,淡淡道:「我說書生本就無用!」

  狀元爺微微後退幾步,抱拳笑道:「在下季長亭,剛剛多有冒犯了。」

  他說著彎腰朝周寧和瑾月分別行了一禮,幾個小廝爭先恐後叫道:「大膽刁
民!可知爾等面前是當今聖上禦筆親點的狀元爺!」

  季長亭皺眉道:「不許無禮!」

  瑾月懶得理人,看這叫做季長亭的狀元爺很有幾分和氣,也就懶得計較了,
淡聲道:「周寧,我們走。」

  瑾月剛要走,季長亭連忙追上前道:「姑娘且慢!」

  瑾月道:「幹嘛?」

  季長亭溫和笑道:「剛才多有得罪,這裡不遠就是楊湖,就讓在下坐東請兩
位去船上壓壓驚吧。」

  瑾月想了想道:「好,不花錢的飯,那是自然要去一趟了。」

  周甯對這狀元爺大感好印象上前同他聊天,一問一答中,季長亭吟吟笑道:
「家父是昌郡守備,這才催長亭來定州趕考,實在沒想到竟然高中了。」

  周寧面露笑容道:「狀元爺實在謙虛了。」

  季長亭搖頭笑道:「不要叫狀元爺,叫一聲長亭就好了。」

  瑾月一襲如水紗裙飄飄,背負玉手淡然道:「哦,許亮跟你爹是好朋友。」

  季長亭驚訝道:「姑娘知道昌郡的事?」

  瑾月探出玉手折下路邊楊柳把玩著道:「我當然知道,我就在館主身邊,怎
會不知道?」

  季長亭吃驚非小,面露微笑道:「原來是這樣。」

  三個人包了一艘遊船遊蕩湖面,岸上亭臺樓閣無數,數不勝數,處處燈籠高
掛,季長亭叫來好酒好菜一大堆道:「不打不相識,這一杯我先飲了。」

  船外細雨如絲飄落下來,湖面遊船一艘艘遊蕩著,好一派大好景色,季長亭
乾脆俐落一杯酒喝完,臉上多了幾分紅潤道:「好景色,好景色,人生一夢,此
刻和天涯海角的好朋友同聚一堂,真是大好暢事!」

  周寧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道:「呵呵,我看書上說,這就是捨命
陪君子了!」

  瑾月探出玉手倒了一杯,輕啟紅唇優雅喝了小口,美眸欣賞著湖面景色,長
亭和周甯把酒快談,談盡天涯事,一派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樣。

  瑾月不怎麼喝酒,只有周甯和季長亭兩個人對飲,季長亭把酒微笑道:「長
亭一直都有游遍天下四海河川的願望,不知周甯兄弟和瑾月小姐有什麼願望?」

  周寧舉起酒杯道:「周寧願付盡青春年華,換的劍術大成,做一個名揚天下
的第一劍客!」

  季長亭目光落到瑾月身上道:「瑾月小姐有什麼願望?」

  瑾月舉起酒杯,輕酌小口,明眸如水淡淡道:「瑾月所圖,不過一襲白衣勝
雪罷了。」

  季長亭雖是文弱書生,此時此刻倒十分爽快又舉起酒杯道:「祝願我們的願
望都能夠成真,不再是夢!」

  瑾月猶豫一下,終究是三人一塊兒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船外風景優美,幽綠
湖水一波一波卷了過來,細雨濛濛,季長亭舉著酒杯立在船外道:「念我有緣緣
來會,思我無緣緣自輕。

  滾滾世間紅塵事,一廂春水一盞燈……「周寧拿著酒壺從船艙裡走出,一陣
風隨即吹來,但見湖面水波漣漪,天上雨粉點點撲落下來,無邊無際的湖面雲氣
渺渺,遊船在其中飄蕩猶如身處仙境,臉上一笑學著季長亭的語氣感慨萬千道:
「好景色,好景色!」

  瑾月一襲青衣飄飄,香肩秀髮亂舞,美麗容顏微露幾分紅潤,淡聲道:「你
們兩人何不結為異姓兄弟?」

  季長亭拍手叫好道:「好想法,那我跟周寧就結為兄弟,不分彼此!!」

  周甯難得今日這麼開心道:「好!那就對著這上蒼青天,腳下楊湖的水,你
我二人結為兄弟!」

  三人在船外,季長亭率先跪下,雙手抱拳道:「我季長亭!」

  周寧隨之跪下道:「我周寧!」

  「二人今日在此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青天可
鑒,天地作證!!」

  恰逢此時,天上一道驚雷突顯,轉眼間瓢潑大雨突如其來,季長亭吟吟笑道:
「老天爺在祝福我們呢!」

  三人並肩登船上岸買來了傘,季長亭笑道:「本按慣例高考之人要騎馬遊遍
全城,還埋怨這個慣例對不會騎馬的人很麻煩,卻沒想因此結識兩個好兄妹,不
過明天長亭就要去往昌郡赴任,做一個縣令了。」

  周寧為瑾月打著傘笑道:「縣令好,日後長亭兄還可以步步高升。」

  季長亭面露難色道:「慚愧,我只想雲遊四海,做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郎中。」

  瑾月背負玉手道:「青山綠水,日後再會。」

  季長亭抱拳笑道:「說的甚是,長亭就先告辭了,今日真是好景色,好景色!」

  周甯目送季長亭離開,為瑾月打著傘道:「瑾月姐,你剛才說你的願望不過
一襲白衣勝雪是什麼意思?」

  瑾月聞言一怔,淡聲道:「說了你也體會不了,將來你自會知道了。」

  兩個人並肩走在橋上,橋上行人來來往往,桃紅紙傘,白色紙傘數不勝數,
好一派美景,瑾月輕扣胸前一縷秀髮,喃喃自語道:「念我有緣緣來會,思我無
緣緣自輕,這世間真的有無私奉獻的情嗎……」


           第六十二襄  十裡紅妝華燈初上

  公主府一處閨房,一男一女對坐著,正是朱霖和歐陽霓,她閨房內懸著的層
層粉紗浮動,隱隱約約瞧見閨房粉紗深處一張香床,房間的窗戶開著,外面吹進
來的風,惹得閨房內陣陣溫軟香氣彌漫,層層輕紗撩人,她修長嬌軀穿著一襲鵝
黃紗裙,秀髮輕落香肩胸前,修長玉手軟軟支著一張千嬌百媚的美人容顏,明眸
如水凝望著窗外煙雨,冷風灌進來時,幾絲長發落在裹著飽滿酥胸的雪白抹胸,
黑白相映頗為誘人。

  朱霖又倒了一杯茶,輕輕推給面前歐陽霓:「護送林夢雪的人已到定州城了,
館主接下來如何安排她?」

  歐陽霓接過茶杯輕飲小口,語氣輕懶道:「嶽雲龍為了跟我們結盟,才推出
林夢雪,她既然是冉兒的妻子,自然公事公辦,吩咐下去,全府中人一律尊稱雪
夫人。」

  朱霖慢飲茶水道:「台州與慕容沖互相割據,慕容沖勢力又頗大,梁國亂成
一鍋粥,局勢依然難分。」

  歐陽霓淡聲道:「靜觀其變吧。」

  朱霖想起冉兒正在南宮仙兒那裡玩耍,心裡頗為覺得幾分好笑道:「冉兒見
了南宮仙兒倒把館主給拋到腦後去了。」

  歐陽霓俏臉一紅,無奈笑嗔道:「冉兒這個小魔頭,我也拿他沒辦法,他愛
怎樣就怎樣吧。」

  小樓外煙雨濛濛,歐陽霓手拿竹笛來到窗邊眺望城中景色,只見城中處處樓
台籠罩在煙雨之中。

  輕風不時吹來,美人玉體穿著的一襲鵝黃紗裙隨風舞動,隱約顯出幾分誘人
銷魂的玉體曲線來,朱霖坐在凳子上,無比認真的靜靜欣賞著她窈窕動人的背影,
感受美女秀髮飄飄中傳來的幽香,歐陽霓紗袖輕裹玉手拿起竹笛,紅唇輕附笛孔
吹出婉轉笛聲,笛聲隨雨飄遠間,朱霖濃眉一動,想起這是白居易的詩詞,上前
緩緩吟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歐陽霓一曲吹罷,手拿竹笛問道:「朱霖會吹笛子嗎?」

  朱霖走上前,眉眼流露幾分笑意道:「以前總說自己是大老粗,娶了玉兒之
後,她有教我吹笛彈曲,已有十年了。」

  歐陽霓瞧他一眼,咬著紅唇柔聲道:「諾笛子送你了。」

  朱霖伸手接過笛子插入腰間,開心道:「館主真乃知音也!」

  歐陽霓回過玉體,美麗一笑道:「你只要不說我是你紅顏知己就好,不然冉
兒這個小魔頭又該吃醋了。」

  朱霖好奇問道:「冉兒他?」

  歐陽霓道:「那天你握著我的手,被冉兒看見了,他就撇著嘴跟我說男女授
受不親的道理。」

  朱霖仔細聽完她話語也是笑的忍俊不禁道:「仔細一想,冉兒說的的確有幾
分道理。」

  歐陽霓美麗動人道:「古人說的話,自然有一定的道理是非,你說是不是?」

  話剛說了,冉兒從南宮仙兒處玩耍回來,跟著瑾月一塊兒過來,頭上戴著一
頂圓帽,活蹦亂跳的撲進屋裡,滿頭大汗,歐陽霓無奈擦去他滿頭大汗嗔道:
「在你仙兒姐姐那裡就玩的這麼開心?」

  冉兒撇撇嘴,咯咯笑著跟她撒嬌,歐陽霓沒辦法道:「你朱霖叔說了,林夢
雪到了定州了,現在跟姑姑一塊兒去接人家,好不好?」

  冉兒眨眨眼,幾分狐疑的盯著歐陽霓看,她輕笑一聲道:「這世間,不論聖
人亦或平民百姓,皆要講究美德。」

  她說著溫柔倒來杯茶,把冉兒抱進自己懷裡,親手喂他喝茶道:「你是姑姑
的好寶寶,且記不可以自己嬌貴從而輕賤別人為樂,夢雪她遠嫁定州,一路奔波
辛苦,她不說與我們是一家人,更是你的妻子,你且想想便是遠來的客人,主人
也要出門迎接,方顯有禮好客之心,那自己的妻子又當如何?」

  冉兒咕咚咕咚把茶喝完,開心道:「要以禮相待!不能讓人家以為咱們定州
都是沒有禮數的人!」

  歐陽霓笑道:「真乖!」

  張燈結綵之中,歐陽霓牽著冉兒的手帶著迎接的人親自出門迎接,大街兩旁
站滿手拿紅燈的士兵,青石板路濕潤潤的倒映著一盞盞紅燈,三十名粉紗紅衣的
美貌少女在前開路,煙雨濛濛中一輛紅廂馬車駛進內城來,歐陽霓嫣然一笑道:
「李穆,朱霖,委屈你們兩個一下,過去給新娘子撫下馬車,記住公事公辦,你
朱霖是康國的一鎮將軍,你李穆是康國的堂堂丞相,懂了嗎?」

  二人抱拳笑道:「臣下謹記館主吩咐!」

  他二人親自上前,李穆搬來下車的小凳,朱霖親手掀開車簾道:「夫人一路
車馬勞頓了。」

  歐陽霓含笑瞧著珠簾後的高貴少女,煙雨之中,但見她生的是好一張美人臉,
額間一點朱紅的梅花狀花鈿,雙眉如畫秀美高雅,一雙清澈動人的美眸,如玉容
顏美豔動人,穿著一襲紅裝嫁衣,長髮飄飄輕落香肩,剛一露面便聞到一股冰雪
般的陣陣幽香,朱霖親手扶著她下了馬車,林夢雪點頭謝過,柔聲道:「夢雪有
勞將軍了。」

  朱霖抱拳一笑道:「夫人您實在客氣了,朱霖深感受寵若驚。」

  旁邊李穆上前一笑,聲音爽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她抬頭看去,只見定州城亭臺樓閣數不勝數,繁華至極中,滿城都籠罩在絲
絲煙雨之中,主城大道兩邊,絲絲細雨散發著一層淡淡薄霧,路兩邊夾道並列站
著數千名手拿紅燈的士兵,一眼望不盡盡頭,每個大紅燈籠喜氣十足的上寫一字,
囍!濕潤的青石板路,濕油油的積著清水,倒映著一排排紅燭喜燈,三十名粉紗
紅衣的貌美少女淺笑嫣然,嬌聲行禮道:「恭迎夢雪夫人……」

  李穆笑容滿面,與朱霖並肩站在她面前領路道:「館主和小主擔心夫人您車
馬勞頓,特意親來迎接。」

  她目光中,大紅燈籠相照中,絲絲細雨輕輕飄下,一襲鵝黃長裙的絕色美女
牽著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眼眸清澈,長相十分清秀好看,頭戴一頂圓帽,穿著一
身大紅,很是惹人喜愛,正是冉兒和歐陽霓。

  朱霖,李穆陪伴在後,林夢雪雙手輕扣,輕移嬌軀走向歐陽霓盈盈一拜道:
「雪兒見過館主,夫君。」

  歐陽霓美麗一笑,輕握住她手道:「雪兒遠嫁定州,一路上風雨勞頓,實在
辛苦了,我們這就回家。」

  冉兒捉著歐陽霓紗袖,稚聲叫道:「娘子……」

  林夢雪輕咬紅唇溫柔道:「夫君……」

  歐陽霓捉住冉兒小手遞給林夢雪笑道:「夫妻攜手同行,天長地久。」

  林夢雪輕輕握住冉兒小手,朱霖,李穆二人並肩帶頭開路,歐陽霓陪著林夢
雪一路走往公主府,到了門口時,一陣爆竹劈裡啪啦炸出一團紅火,濺起一陣陣
青煙,冉兒在中間,兩女攜著他手跨過門檻,府中早已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風中
搖曳,煙雨濛濛中,但見亭臺樓閣無數,如處仙境,這一切竟是如此令人嚮往
……

  為新娘子安排好的住處與歐陽霓的小樓隔牆相望,府裡的人都來慶喜,新房
裡的冉兒坐在趙玉兒一雙美腿上抓糖吃,歐陽霓和林夢雪坐在床上說話,朱霖,
李穆陪人房外說笑,瑾月,周甯,杏兒,南宮仙兒無一例外都過來喝酒,歸隱許
久的吳德也來喝酒,吳德頭髮白的更多了,人也胖了許多。

  朱霖開了一壇酒,三個人圍著桌子把酒言歡,吳德笑容滿面道:「哎,這一
眨眼十年都過去嘍,咱們這是第一次在一張桌上喝酒吧?」

  李穆給吳德倒了一杯酒笑道:「老大人說的是啊,一眨眼十年都過去了!」

  朱霖舉起酒杯開懷笑道:「咱們是越活越年輕,以前哪知道享受生活是不?」

  李穆道:「話說回來,老大人歸隱鄉下,可不就是為了享受生活去的。」

  吳德滿飲一杯笑說道:「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前幾天還鬧著脖子疼,不
如你們倆年輕痛快。」

  三人在這塊兒喝酒,裡邊房裡的趙玉兒抱著冉兒喂他吃糖,冉兒吃糖吃的香
甜,張開小嘴一股腦把美女雪白玉手一塊兒給含進嘴裡吸舔,歐陽霓握緊林夢雪
手柔聲道:「冉兒他年紀小,以後過日子有不懂的地方,可要委屈你這個新娘子
了。」

  林夢雪瞧了一眼正在舔著美女玉手的冉兒,俏臉多了幾分羞紅,看去更加的
美豔動人道:「館主請不要擔心……」

  歐陽霓道:「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和玉兒公主她就先回去歇息了,雪兒
也早些休息。」

  冉兒一聽歐陽霓要走,蹦下來也要跟著她離開,歐陽霓摸摸他頭頂笑嗔道:
「聽姑姑話別撒嬌,別丟下新娘子一個人。」

  冉兒委屈的看著歐陽霓關門離開,她一襲紅衣更襯的肌膚雪白,靜靜的坐在
床上,冉兒吃糖吃了個過癮,就想上床睡覺,伸手摘下頭頂帽子坐到旁邊稚聲道:
「我要睡覺!」

  林夢雪美眸動人看在他臉上,紅唇吐氣如蘭撲在冉兒臉上,兩個人眼睛對視,
彼此呼吸可聞,美女如蘭香氣撲在臉上,冉兒聞著好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林
夢雪盈盈一笑道:「夫君喜歡聞這個香氣?這是我自己采的花香,塗在衣上十分
好聞。」

  冉兒便自顧自想解衣服睡覺,林夢雪吐出陣陣蘭香撲在冉兒脖子裡道:「夢
雪服侍你脫衣吧。」


           第六十三襄  美人依舊芳影何蹤

  周甯和杏兒喝了酒就回來了,順帶給大黑帶了許多雞鴨魚肉,杏兒今晚早早
回房休息,周甯回房躺了一會兒,門外有人敲門,周寧開門看去,門前一名身材
高挑美女,亭亭玉立在門前,看她穿著一襲水青綢裙,容顏幾分冰冷,不是別人
正是瑾月。

  瑾月懷中抱著小壇酒,一雙美眸瞧在他臉上道:「上好的酒,拿一壇過來送
你。」

  周寧急忙把她請入房內道:「瑾月姐睡不著嗎?」

  瑾月放下了酒,來到桌前優雅坐下,淡聲道:「今夜吵鬧得很,也確實睡不
好。」

  周寧倒了一杯茶給她道:「先喝杯茶吧。」

  瑾月接過茶喝了幾口,輕輕一笑道:「泡的山楂茶不錯,看來你也是喜歡喝
茶的人。」

  周甯兩手支著臉爽朗道:「人這一輩子無聊的時候很多,無聊了,總是喜歡
學著泡茶的。」

  瑾月聽了噗嗤一笑道:「還有這種說法麼?」

  周寧臉色認真道:「當然有啊,瑾月姐難道不喜歡泡茶?」

  瑾月又喝了一口道:「喜歡的,不過我都是去館主哪裡拿茶葉,館主她身在
瑤池,更是修仙問道的人,每年都派人去瑤池那邊取來茶回來泡,那茶香說來真
是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無窮。」

  周寧羡慕不已道:「真有這麼好喝的茶?我在山上住時候,跟著爺爺去摘茶
葉,回來就自製泡茶,天熱時候喝上一杯,連火氣都去了幾分。」

  瑾月雪白玉手把玩著胸前秀髮嗔道:「我還會騙人嗎?下次過來幫你從館主
討一些,館主對你和杏兒很是關心,討一些茶,她也會開心的。」

  她說著美眸動人,輕輕道:「說起來,館主她總是事事都關心別人,唯獨忘
了她自己。」

  周寧想了想,終究是皺眉道:「瑾月姐,趙雨為什麼恨冉兒?」

  瑾月輕探玉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笑道:「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周寧認真道:「我聽外人說的。」

  瑾月輕輕一笑道:「外人說的話不能全信,但是無風不起浪,總有幾分緣由,
這些事不是咱們該去想的。」

  周寧聽完道:「瑾月姐這話說的是,胡思亂想對人有害無利。」

  瑾月玉手支著俏臉道:「有時候我倒懶得多想,人生一杯茶,一把劍,足以
走遍天涯了。」

  周寧微笑道:「要不有些事情,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令人全都滿意。」

  瑾月道:「說來怎麼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

  周寧凝視著她眼睛道:「瑾月姐,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想想令人開心
的。」

  瑾月露出笑容道:「好。」

  周寧低頭又為她倒了小杯茶,正要遞給她時,突然注意到瑾月衣襟內肌膚晶
瑩雪白,黃衣抹胸裹著高聳飽滿的女孩兒酥胸,輕露在抹胸外的兩團渾圓雪乳,
擠出一道深深地乳溝,幾縷烏黑長髮流連酥胸,如緞秀髮與胸前肌膚,黑白相映
無比誘人,周寧從小住在深山少年無知,哪裡見識過女孩兒身體的美來?這第一
次看見如此誘人的景色,一時之間竟有些癡了……

  瑾月酥胸其實露的並不太多,只是微露幾分,卻沒料到周寧頭一次注意到女
孩兒露在抹胸外的渾圓雪乳,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哪能看不到周寧目光?淡
淡輕咬紅唇道:「看什麼?」

  周寧一怔,猛的反應過來,紅著臉道:「沒……」

  瑾月玉手接過茶杯,輕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穿的衣服。」

  周寧尷尬道:「我們深山那兒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連脖子都沒露過……」

  瑾月淡淡道:「連脖子都不露?那不熱死了……」

  周寧紅臉道:「不會的!」

  瑾月搖頭一笑道:「那以後你可有福了,不止定州城,穿漂亮衣裙的女人多
的數不勝數,只是下次不要盯著女孩兒胸前看,別被人當成登徒子才好!」

  她說著卻是把目光看向窗外……

  公主府,絲絲細雨飄灑流連在人的肩上,燈籠的光在風中搖曳不止,這裡是
供奉著歷代定州之主,有功之臣畫像的地方,風雨之中這座小樓顯的無比孤寂,
夜色中遠處燈火通明,此處孤樓獨立,院內萋萋野草落葉,李穆走在前邊伸手撥
開樓梯拐角的蛛網,搖頭輕歎一聲道:「竟是有蛛網攀牆了……」

  朱霖在他後邊打著燈籠照路道:「此處最是令人傷心地,象徵著定州的輝煌,
也凝聚著定州歷代人的不忍回顧之處。」

  李穆費力撥清蛛網道:「這一層就是供奉袁家人的地方,上邊就是咱們要去
的地方了。」

  朱霖打著燈籠歎道:「好幾年沒來這了,真有些不敢來。」

  朱霖說話時,打著燈籠往後一照道:「這裡蛛網多,館主且小心……」

  歐陽霓柔聲回道:「我沒事,你們兩個也小心些走。」

  又再登上一層,只見這一層房門緊閉,門前蛛網更多,甚是荒涼,李穆雙手
輕推開房門,只見房內黃紗粉帳,裝飾古樸典雅,內裡擺著一張香床,窗邊是梳
妝台,正是一間女子閨房。

  李穆拂袖彈去門前灰塵,點起房內蠟燭,柔和光線登時盈滿屋中,朱霖拿著
燈籠打開窗戶,讓屋裡透透風,外邊點點細雨隨風濺進屋來,歐陽霓靜靜立在一
副畫像前,只見畫中是一名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一個讓天下為她癡狂,讓天下
為她傾倒得女人,一個讓世間無數男人神魂顛倒,爭先恐後跪在她腳下的絕色仙
女,除了趙青青,試問天下女子當中,又有誰能如此!

  只是縱然她是冰清玉潔的天上仙子,絕代芳華,此時此刻陪在她身邊的又有
幾個人……

  李穆點起一支香,歐陽霓輕輕接過香插入香爐,青煙隨即飄散升起,映的她
畫像也有了幾分虛幻,紅唇輕歎一聲道:「姐姐,我來……看你了」

  旁邊李穆,朱霖面對畫像不忍再看,歐陽霓幽幽道:「這麼多年了,姐姐一
人流浪天涯也不知你過的是否開心,是否安好,冉兒他也長大了,今夜有了自己
的新娘,想必姐姐若知道冉兒的事情,遠在天邊也會為他開心的,我有很多話想
跟你說,可是又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好,但願你遠在它鄉且記得冉兒,不管怎
麼說,冉兒畢竟是你的親生孩子……」

  她想起傷心之處時,俏臉神情悲傷無比,旁邊朱霖,李穆急忙上前道:「今
夜是大喜的日子,館主您,您保重玉體……」

  歐陽霓傷心道:「我們在定州享福,姐姐她一人在外流浪,又不知在何處吃
苦,我每想到這裡,心就如刀割一樣。」

  李穆苦笑道:「我們還是回去吧,呆在這兒沒來由的傷心,館主您本就為了
冉兒的事情忙的沒有好好休息過。」

  朱霖輕歎一聲,房門關上瞬間,天地之間遠處亭臺樓閣燈火通明,喜氣洋洋
的,唯有此處,清冷孤寂……

  「館主小心慢走。」這卻是李穆的聲音,趙玉兒帶著小倩過來接走了朱霖,
朱霖跟著妻女先行回去,天黑路滑的,李穆主動要送歐陽霓回來,一路也就在旁
邊打著燈籠。

  歐陽霓輕聲道:「我倒無妨,只是夜色這麼深了,你一個人回去卻不方便。」

  李穆聞言搖頭一笑,手裡認真打著燈籠道:「館主放心,我這些年來雖一個
人也習慣了,家裡邊丫鬟僕人可也沒少。」

  歐陽霓背負玉手問道:「那你還不準備考慮娶個妻子嗎?」

  李穆語氣淡然,微微笑道:「這個也急不得,一輩子的大事,謹慎一些好。」

  歐陽霓道:「既然你已有心,我就放心了。」

  李穆一邊為她打著燈籠一邊道:「冉兒跟館主睡在一起習慣了,不知道今夜
跟新娘子那裡會怎麼樣。」

  歐陽霓道:「凡事都有個過程,習慣了就好。」

  李穆又道:「冉兒不在館主身邊,一時半會兒不願意,時間久了,自然習慣,
只是冉兒不在,館主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歐陽霓想到此處,美眸也有幾分恍惚,終究是嫣然笑道:「沒事,小孩子總
要長大,小鳥總有單飛那一天。」

  李穆微微抬高燈籠,燈籠照的更遠一些道:「館主您有考慮過我們的事嗎?」

  歐陽霓蹙眉道:「什麼事?」

  李穆咳嗽一聲,卻不說話了,歐陽霓這才懂他說的什麼事情,輕啟紅唇淡聲
道:「我是一心修道的人,對紅塵的事一向不怎麼關心,李穆我真的不想你因為
我,而遲遲不娶,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李穆不死心道:「館主,我……」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好了,這件事以後不准再提起。」

  李穆只得遵命道:「館主放心,李穆記著了……」

  歐陽霓緩緩把玉手負於背後,美眸瞧著院中夜色小樓,嫣然笑道:「我住的
地方到了,你回去吧。」

  李穆看見小樓籠罩在夜色中,忍不住道:「館主獨居小樓,現在黑燈瞎火的,
館主還是我送您上樓吧。」

  歐陽霓停住嬌軀,淡聲道:「不必了,你回去吧,夜色都這麼深了。」

  李穆語氣關心道:「還是我送館主上樓吧。」

  歐陽霓只得道:「那好吧,不過辛苦你了。」

  李穆臉上微微一笑道:「館主倒不用對我客氣。」

  歐陽霓喜歡清靜,不習慣吵鬧住的地方也沒多少人,這下小樓裡空無一人,
冉兒在新娘子那裡,李穆小心翼翼打著燈籠,來到二樓歐陽霓閨房點亮蠟燭,閨
房內登時明亮許多,歐陽霓坐在香床道:「桌上有茶,不過肯定是涼的了。」

  李穆倒了一杯,喝了幾口贊道:「館主這裡的茶真是好,聽人說是瑤池哪裡
送過來的。」

  歐陽霓盈盈一笑道:「的確是如此,不過夜色深了,我該休息了,你先回去
吧,路上慢些。」

  李穆抬頭一看,歐陽霓偏臉伸出玉手要脫鞋,李穆本能急忙上前,跪在地上
道:「館主,讓我服侍您吧……」

  歐陽霓美眸看她一眼,盈盈笑道:「讓你一個康國丞相為女人脫鞋,說出去
你這丞相的面子往那放?區區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了。」

  李穆額頭冒汗,這才知道自己冒然了,忍不住緊張的咳嗽一聲道:「館主說
笑了,館主為國事操勞,還是讓我幫您吧。」

  李穆說著伸出大手已然捉住她裙底雙足,她雙足突兀落入男人手中,只覺兩
只大手捉的她裙下玉足火熱,美眸看去時,卻是看見李穆緊張的臉上神情炙熱,
額頭都在冒汗,只得輕聲道:「好吧……」

  李穆小心翼翼捉住她裙底美足,聽見她輕聲答應,這才輕鬆許多,無比謹慎
的捧著她腳兒,輕輕溫柔褪去束縛時,李穆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只見燭光
之中,女孩兒一對兒滑比凝脂的玉足赤裸裸的展現眼前!

  李穆的心怦怦亂跳。手裡握著的一對秀美玉足,曲線嬌美誘人,白如霜雪,
冰雕玉琢一般,更要命的是,她雙足玉趾塗著嫣紅,目光看去嬌嫩誘惑至極,惹
得李穆只能緊緊把她玉足握在手裡,生怕如似魚兒一般滑脫了手去!

  李穆神情落在歐陽霓美眸中,她說的話,李穆耳朵裡渾然不覺,口中喃喃自
語道:「實在太美了……」

  歐陽霓淡聲問道:「李穆,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李穆臉上一怔,歐陽霓淡淡道:「其實我喜歡儒雅如清風的男人,這種男人
不多,燕亦凡是一個,你是一個。」

  李穆神情失落道:「其實館主又何必安慰我,您都說了不可能。」

  歐陽霓輕聲答道:「是,我們之間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瑤池長大的人,我一
定嫁給你,可這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如果。」

  李穆聽著聽著心裡一陣刺痛,兩隻手忘情的輕輕撫摸著秀美雙足,眼神恍惚
道:「修道真的能成仙嗎?」

  歐陽霓想輕輕縮回雪白玉足,李穆卻急的握的更緊……

  歐陽霓只得放棄,任由李穆把玩著她兩隻雪足,溫柔似水道:「我不是貪戀
位列仙班,只是人活著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說完道:「你跪在地上不冷嗎?」

  李穆搖頭笑道:「不冷……」

  歐陽霓高貴優雅抱來枕頭,玉手輕攏鵝黃紗裙,舒舒服服的舒展兩條美腿道:
「你是不是一堆話要跟我說?」

  歐陽霓又笑道:「我平常早早就睡下了,今夜已很深了。」

  李穆是聰明人,哪裡聽不出話外之音,起身致歉道:「館主,我回去了……」

  歐陽霓輕撫胸前秀髮,淡淡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就住我隔壁房間
吧,不過,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希望不會等太久。」

  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李穆退出房間時候,歐陽霓一張容顏含著淡淡笑容,
也許這就是感情的訣別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還未停,林夢雪換了襲淡綠襦裙陪同冉兒一塊來歐陽霓這裡,
冉兒急不可耐撲進歐陽霓住的小樓,坐在她美腿上一番撒嬌之後,忽而伸出小手
摸摸歐陽霓眼睛,傷心道:「姑姑,你哭了……」

  歐陽霓把他抱下來笑聲道:「我哭什麼?倒是你越愛撒嬌了,也不害羞!」

  冉兒不依不饒纏著她要抱抱,歐陽霓無奈只好把他抱到懷裡,林夢雪盈盈一
拜,端來一杯茶敬給歐陽霓道:「夫君一大早就想念您,雪兒就跟著他一塊兒過
來了。」

  歐陽霓嫣然笑道:「小孩子黏人是常事。」

  林夢雪猶豫片刻,終究柔聲道:「只是夫君早上說,他想跟一個瑾月的女子
睡,雪兒不知該怎麼辦……」

  歐陽霓握住她手道:「他年紀太小,夫妻之間的周公之禮又行不得,現在和
你雖是夫妻,卻不能同房,他想跟瑾月睡,就由他去吧。」

  林夢雪柔聲道:「雪兒聽館主的安排。」

  這時瑾月一襲水青綢裙美麗多姿的從內室走了出來,瑾月在歐陽霓身邊是出
了名的傾城貌美,林夢雪乍一見她,神情一怔盈盈道:「她就是瑾月小姐嗎?」

  冉兒從歐陽霓懷裡跳下叫道:「瑾月姐!」

  向來脾氣清冷,冷冰冰的瑾月被他這一聲瑾月姐叫的美麗一笑,如同冰雪融
化恰逢初春般溫柔,柔聲回道:「冉兒……」

  冉兒蹭蹭蹭跑到她面前,拽著她雪白玉手就往門外跑,歐陽霓看著冉兒跑出
去了,才握住林夢雪手道:「來,坐我身邊來。」

  林夢雪應了一聲坐她旁邊,歐陽霓道:「對冉兒還滿意嗎?」

  林夢雪答道:「夫君他現在年紀雖小就很聰穎,人家心裡也喜歡他。」

  歐陽霓輕撫她玉手道:「也別胡思亂想,將來他長大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
夫人,還怕他對你不好嗎?」

  林夢雪甜甜笑道:「人家不敢這樣想,倘若夫君日後寵了人家,這是夢雪的
福氣,他要厭惡不喜歡,我自與他作個賢慧妻子。」

  歐陽霓道:「要如此說來,冉兒有你這種賢慧妻子,真是他修來的福分,你
放心,將來他敢欺負你,自有我為你出氣。」

  林夢雪聞言笑道:「館主放心,他那裡會是輕賤別人的男子?人家相信夫君
成年之後,定然是個明是非的君子。」

  歐陽霓聽她話說的甜,臉上嫣然一笑道:「他有你這個妻子真是福氣,俗話
說得好,家有賢妻,夫不遇橫禍,雪兒你畢竟長他幾歲,冉兒我可就託付給你了。」

  林夢雪氣質溫柔道:「人家只願夫君開心,一定會盡心服侍好他的。」

  歐陽霓輕握她手起身道:「我帶你去拿走冉兒的衣裳,願你二人一生恩愛,
願你二人白頭偕老。」

  林夢雪跟她來到衣櫃邊,歐陽霓打開衣櫃回眸說道:「冉兒是個可憐的孩子,
父親燕亦凡身在台州,每年派人從台州送來衣裳,娘親趙青青遠走他鄉不知所蹤,
這一切說來也是令人心疼的……」

  林夢雪看衣櫃裡冉兒衣裳一件件擺放的無比整齊,從繈褓到能走路的衣服件
件都放在裡面,衣上還有一個毛茸茸的虎頭帽子,歐陽霓噗嗤一笑,把虎頭帽子
拿手裡道:「這個居然還在……」

  這帽子毛茸茸的很是好看,想必是冉兒四,五歲左右縫的,兩女正在說話,
忽而門前光線一暗,一道人影倒映在地上,只見朱霖頭纏白巾一身戎裝,懷抱一
把劍鞘顏色翠青,鑲嵌數粒珍珠的寶劍,歐陽霓見了這劍一時愣在當場,手中虎
頭帽子無聲墜落地上,她幾不敢置信喃喃道:「這……這是?」

  朱霖懷抱寶劍上前,垂首澀聲道:「巴魯老將軍因操勞過度,咳血不止,兩
日前深夜病故在飛龍關,這把劍是公主親手賜給老將軍的,老將軍臨去時,命人
把劍送了回來。」

  歐陽霓聞言,美眸忍不住一行淚水流下,哭泣道:「這怎麼可能?分別時老
將軍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就去了?」

  朱霖搖頭歎道:「老將軍的身體本就不好,只是一直不跟人說,館主……您
節哀順變。」

  歐陽霓玉手捂著自己臉,淚流滿面道:「老將軍突然離去,這叫我如何節哀!」

  朱霖擦去雙目濕潤,澀聲道:「巴魯將軍一去,我康國天缺一角,北國又痛
恨我們和嶽雲龍的結盟,一直都在蠢蠢欲動,巴魯將軍剛走,宇文泰急不可耐領
兵一路逼向張彪防線,前線告急,館主您節哀順變……」

  歐陽霓嬌軀癱軟,接過寶劍緊緊抱在懷中悲聲道:「可憐老將軍一輩子為了
國家操勞,一天福都沒享過,他怎忍心就這麼匆匆去了,可憐我州頂天一柱,這
老天何其不公!」

  林夢雪撫著她嬌軀,哽咽道:「館主不要哭,館主不要哭。」

  朱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都止不住眼淚道:「夫人說的對,館主不要哭,
不能哭壞了身子。」

  歐陽霓怔怔擦去眼淚道:「把老將軍的孫女接進府來,封明康公主,由我親
自撫養。」

  朱霖點頭答應道:「去往飛龍關的車隊已備好了。」

  歐陽霓握住林夢雪手,澀聲道:「夢雪你就在家裡照看著冉兒。」

  她說罷,手提長劍走向門外,小樓外煙雨濛濛籠罩,歐陽霓長髮飄飄,嬌軀
走的輕快,朱霖緊隨在後道:「一鎮將軍病故,趙雨是皇帝沒理由不去,和他那
夥狐朋狗友等在城門哪兒。」

  歐陽霓淡聲道:「隨他便好了。」

  朱霖冷哼一聲道:「趙雨這夥人經常私底下罵巴魯將軍是一個愚昧無知的老
頭子,還罵您雖是個絕色美女,但卻是一個隻會賣弄美色的小娘皮,還說冉兒娶
了林夢雪是大錯特錯,林夢雪剛來定州就把巴魯將軍給克死了,將來也不知道會
不會克死了冉兒,若不是看您面子,我早把這些人全砍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沒事兒,他們喜歡背地裡罵我他們就罵吧,我懶得理
他們。」

  朱霖咳嗽道:「館主真是好脾氣。」

  歐陽霓偏臉瞧他一眼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掩耳盜鈴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還不清楚,我還怕別人評價?」

  這時二人從花園路過,歐陽霓瞧見花園裡小花,幽幽輕歎一聲,停下腳步伸
手采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秀髮上,絕美容顏神情悲傷道:「以前阿娟就說巴魯將
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如今看來,我們匆匆過完十年時光,在我眼裡,
你朱霖,李穆,吳德,景勝,許亮,張彪這些男人那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時光易老,唯有每個人感情,信義是永久存在的,你們這些男人不畏生死,為了
自己的信仰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你們這些男人面對刀光劍影一個眉頭都不會皺
一皺,你們這些男人面對戰場上成千上萬的敵人,卻可以痛快淋漓的喊出那一句,
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話,我雖是女子,卻真心為你們感到驕傲。」

  朱霖咳嗽道:「館主您言重了……」

  歐陽霓道:「人活著都想活的幸福,卻不知這幸福二字對於有些人來說是何
等沉重……」

  朱霖道:「有些事情明明就是包袱,人卻不能選擇拋下與否,只有公主她真
正放下,一人遠走他鄉,雲遊四海不問世事,方冰也是學她了,就在小島種花喝
茶,過著悠閒自在的生活,也許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歐陽霓抬頭看看天空,絲絲細雨濕潤了臉面,她恍惚道:「從小我是個孤兒,
是瑤池收養了我,教我讀書,教我寫字,教我醫術。育我長大成人,瑤池圖什麼
嗎?不,瑤池什麼也不圖,瑤池隱居冰山深處與世隔絕,宮主對我說,你已長大
了,心裡一定會嚮往外邊的世界,願你出世遊歷天下時,切記的你是修道的人,
不可以有凡心,你還是個懂事女孩,也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清冷的生活雖然枯
燥,可總是你內心最想要的。」

  朱霖點點頭應道:「後來呢?」

  歐陽霓道:「可後來,我明白,人世間縱有萬般醜陋,無數欲望,也依然有
值得我珍惜得人,出世入世,這塵世割捨難,要不了幾年我就該回瑤池覆命了,
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足塵世半步了。」

  朱霖為之感歎道:「為什麼定州總是一心問道出家的人多,館主若真的離去,
冉兒他又怎麼依你,不追到天涯海角才怪。」

  歐陽霓頗有深意道:「天長日久,又何必急於一時。」

  朱霖突然道:「館主還記得袁家的袁小蝶嗎?」

  歐陽霓停下嬌軀,偏臉問道:「你想聊她?」

  朱霖點點頭。

  歐陽霓幽幽道:「她……又有什麼好聊的,我不想背後說人。」

  朱霖捂嘴咳嗽一聲道:「這麼多年,她還未嫁人。」

  歐陽霓道:「當日袁少秋刺死袁正南,袁家經此變故,這個陰影確實不好走
出來,袁少秋又不知所蹤,這個姑娘無心嫁人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聽人說,柳君
奴有心為她找個人家。」

  朱霖上前道:「您看周寧如何?」

  歐陽霓淡淡一笑道:「你想借此多幾分喜氣?」

  朱霖點頭苦笑道:「傷心的事情太多了,難免令人難受,不如就多些喜氣吧。」

  歐陽霓把寶劍遞給朱霖,自己背負玉手渡步道:「周寧出身貧寒這一點非常
好,沒什麼值得顧慮的,不過周寧並不是值得託付的人,這人一門心思要找人報
仇雪恨,他也無心婚姻,更別說袁小蝶是否有這個心了,柳君奴擅自做主的事情,
袁小蝶應該不會願意,我們不要亂想,就讓這一切順其自然吧。」

  朱霖點頭應道:「館主說的也是。」

  兩人說話時,公主府門口瑾月,周寧站在馬車邊,瑾月上前道:「館主,巴
魯將軍對周甯有恩,周寧想一塊兒過去。」

  歐陽霓道:「一塊兒過去吧。」


           第六十四襄  遠隔重山思念愈深

  清風夾雜著絲絲涼雨吹拂而來,濛濛細雨之中籠罩的是台州的王府,風雨不
時夾雜著涼意侵襲過來,給王府內處處高樓朱閣似披上了一件淡淡的紗衣。

  雲軒歪頭捧著一本書讀的用功,旁邊妹妹小璿,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啊
眨道:「哥,為啥夫子總愛罰你呢?」

  雲軒放下書,抬頭想了想沮喪道:「他興許看我不順眼吧……」

  漂亮美麗的小璿咯咯一笑,小手比劃著道:「夫子讓你背東西,你一個也不
肯背,他不罰你罰誰?」

  雲軒十分懊惱道:「我才不背!」

  小璿滿臉得意,自戀的轉了個圈咯咯笑道:「你沒聽人說呀,好漢不吃眼前
虧,他讓你背,你就背,幹嘛非要不聽他的話,自己找苦頭吃……」

  雲軒倔強皺著眉道:「他越逼我,我偏不屈服!」

  小璿吐吐舌頭,撇嘴道:「哥,你真是倔脾氣……」

  說完探著腦袋瞅瞅雲軒讀的書,吐舌道:「哇,這圖畫繪的好啊!」

  雲軒把書合起來噓道:「你可別亂叫,這是好不容易買來的雲海魔物集志,
畫了好多好多怪獸好玩的東西,等我看完了,我回頭就借你看看。」

  小璿眼睛一亮,又蹦又跳拍手大喜道:「好啊好啊,改天人家給你帶糖葫蘆
吃!」

  雲軒難得找到個同道中人,一時開心無比的攤開書分享與人道:「來,好妹
妹,咱倆一齊看九頭魔鳥大戰黑水蛟龍這一篇,一般人我還真不敢給看呢!」

  小璿喜的活蹦亂跳,探著腦袋就往書上湊,倆兄妹在這看的精彩,卻不料走
廊深處,一名紫衣綢裙的絕色女子剛好路過這裡,只見她整個人富有幾分才女的
淡雅之美,一張絕美容顏美若天仙,肌膚又是雪白,雪頸纖細下,內裡穿一抹粉
黃胸衣,裹著兩團渾圓的飽滿,且不說這衣內渾圓高聳實在誘人,便是抹胸外露
出的嬌嫩肌膚,足以讓人止不住浮想聯翩,尤其是紗裙飄飄間,裙底隱隱約約露
出的那對兒美人玉足,更加令人垂涎,天下有此絕色美貌的女子屈指可數,試問
台州除了朱瑤,還會有誰有如此美貌……

  只是當她注意到這倆小孩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看什麼東西時,忍不住輕蹙柳
眉,但同時絕美容顏幾分寵溺卻也遮不過去,輕移嬌軀上前柔聲道:「在看什麼,
這麼用功?」

  小璿啊呀一聲如被人踩中了尾巴,倒把美女給惹得幾分好奇了,小璿雖然年
紀小卻是一個鬼靈精,詭計多端,吃吃笑著撲到美女身邊一個勁的撒嬌道:「娘,
娘抱抱人家……」

  朱瑤從紗袖中伸出玉手輕輕摟住小璿,步向一臉緊張的雲軒,盈盈一笑道:
「看的什麼好東西,讓我也看看……」

  小璿吐吐舌頭,眨著眼睛道:「哥,你慘啦!」

  雲軒還嘴道:「娘才不會理你!」

  嘴裡說著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了書,朱瑤接過書來蹙眉翻看了幾眼,本以為是
什麼不雅的東西,原來只是神話故事中的神獸傳說,眉間一笑道:「還以為是什
麼東西,看這種東西也要偷偷摸摸嗎?」

  小璿拽著朱瑤裙子道:「娘,哥是被夫子給嚇的,夫子要他背聖賢書,他偏
沒有心思背下來,夫子就老罰他抄寫經典!」

  朱瑤認真聽完,容顏溫柔道:「軒兒來娘身邊。」

  雲軒小手緊緊揪著自己衣袖,低著頭來到她面前,朱瑤蹲下嬌軀把這倆孩子
一手抱一個,美眸如水瞧著二人眼睛道:「這些事為什麼不跟娘說呢?」

  小璿嘰嘰喳喳叫嚷道:「夫子他氣惱了,就罰哥不准坐,要他站著聽課!」

  雲軒聽到這裡,滿心委屈掉下淚,這倆孩子是她親生兒女,見自己兒子委屈
的掉淚,朱瑤也忍不住幾分心疼道:「這些東西娘小時候也看過,並不是什麼過
錯,竟沒料到你們兩個看一看都要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這若是時間長了,這
人的膽子也給嚇破了,你要喜歡,娘下次給你多買一些!」

  小璿喜孜孜道:「娘說的真的嗎?啊,那太好啦,人家跟哥再也不用偷看啦!」

  朱瑤摸摸二人頭頂笑道:「當然啦,娘什麼時候騙過你倆?」

  小璿咯咯笑道:「還是娘最好!」

  朱瑤高貴優雅站起嬌軀道:「娘要回房去了,你們倆就在這看書玩吧。」

  倆小孩活蹦亂跳目送朱瑤離開,小璿得意洋洋道:「快拿書來,快拿書來!」

  雲軒重又翻開書,翻到九頭魔鳥大戰黑水蛟龍這一篇,只見海面上惡浪滔天
翻雲倒海,兩隻蠻荒巨獸各展神通,你追我咬,九隻腦袋的九頭魔鳥在天上飛來
飛去,腹下兩隻閃著寒光的鋼鉤利爪看的人膽魄心驚,每每尖聲俯衝之間,鋼爪
鉤進黑水蛟龍軀體,抓的蛟龍血肉橫飛,大片帶血龍鱗下雨一樣生生被抓了下來,
把個黑水蛟龍抓的遍體鱗傷,黑水蛟龍龍鬚亂舞,血盆大口張合之時,帶血獠牙
咬住魔鳥肚子拼命撕咬,兩隻狹長凶眼目光發狂,撕咬的九頭魔鳥全身羽毛沐血,
慘烈無比!

  倆小孩看的眉飛色舞,小璿急聲叫道:「魔鳥快吐火,燒死它,撓死它!」

  雲軒急道:「你沒看蛟龍快贏了嗎?」

  小璿瞪眼道:「胡說,是蛟龍快輸了,它躲在水裡都不敢出來,九頭魔鳥反
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人家還能噴火!」

  雲軒不屑一顧道:「魔鳥鐵定打不過蛟龍,不信咱倆往後看!」

  小璿嘰嘰喳喳道:「看就看,誰怕你!」

  雲軒哼了一聲又翻開一頁,不由得咦了一聲,原來九頭魔鳥渾身沐浴著火焰
飛向血色殘陽,黑水蛟龍盤旋著潛入海底,竟是打了個平手!

  小璿愣了愣,伸著小手比劃道:「算它識趣,不敢跟魔鳥繼續打下去!」

  雲軒叫道:「才不是,是魔鳥打不過轉身就逃,蛟龍追不上它,才潛入水裡!」

  倆小孩在這爭的面紅耳赤,小璿嘰嘰喳喳道:「哼,有本事找娘來評理,娘
一定支持九頭魔鳥!」

  雲軒收起書叫道:「去就去,咱們走!」

  卻說另一邊的朱瑤芳心兀自琢磨雲軒被老師罰的事情,恍恍惚惚一路來到竹
林深處的清靜所在,看到燕亦凡一個人立在樓下怔怔出神,眼見朱瑤來了,眉間
一笑走上前握住她玉手,看著她美若天仙的容顏道:「瑤兒聽人說雲軒總被老師
罰站的事情嗎?」

  兩個人立在院內煙雨濛濛細雨中,清冷的風時而拂過臉面,燕亦凡怕她著涼,
摟住她修長嬌軀抱進懷裡,朱瑤輕輕依偎著他胸膛,美眸溫柔道:「原來夫君也
在為這件事煩惱……」

  燕亦凡抱緊了懷中美女,只覺懷中淡雅幽香陣陣,環繞身邊,絲絲細雨隨之
飄來,感受著美女溫柔似水的柔情,他心情也為之寧靜許多,臉上一笑道:「我
也是聽人私底下傳言,本來還不信,自己求證一番,還真有其事,心裡也當真不
是滋味。」

  朱瑤一隻雪白玉手輕輕撫摸他胸膛,嫣然笑道:「夫君還信不過我們的兒子
嗎?」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貼到自己臉上,神情放鬆聞著她玉手香氣道:「雲軒從小
聰明,只是脾氣倔強,夫子讓他背聖人經典本沒有錯,只是他不肯學這些,這就
讓人奇怪了,不學聖人經典,那又該讀些什麼?」

  朱瑤認真聽完,甜甜笑道:「雲軒不肯背聖人經典是錯了,那老師罰他天天
站著讀書,讓別的孩子看他笑話就是對嗎?」

  燕亦凡道「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做什麼錯事,罰他站一次兩次還好,天天
罰站就怕罰出個心病來!」

  朱瑤把個美女玉體依偎著他,溫柔如水道:「夫君這樣說就是了,孩子們天
性使然,只要不做傷害別人的事情,瑤兒並不覺得這是錯,剛才人家路過走廊,
居然瞧見小璿跟雲軒躲在走廊裡偷看雲海魔物集志,看這種小孩看的東西,兄妹
倆卻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人家好奇在後邊一問,雲軒嚇的差點蹦起來,長此以
往下去,若把孩子的膽給嚇破了,養成懦弱膽怯的性子,可就不好改了。」

  燕亦凡聞著美女香氣,不知不覺把自己手掌在她嬌軀來回撫摸道:「話雖有
理,不過也不能太縱容,明個就跟老師說說別太逼他太緊了,實在不成就把他交
給瑤兒來教,就不信咱們這個名動天下的大才女,還教不好自己的兒子!」

  朱瑤嬌軀感受著燕亦凡的撫摸,美眸如醉的凝視著他目光,一隻雪白玉手撫
在他臉頰,嬌嗔道:「夫君好壞……不過我們的雲軒在家孝順父母,在外尊敬長
輩,除了和小璿這個妹妹在一起玩玩遊戲也沒什麼大的過錯,何必逼他過緊呀,
瑤兒支持夫君剛才的話,給老師求情別逼他太緊……」

  燕亦凡閉著眼睛,舒服無比的享受美女玉手在臉上撫摸,偏著臉追她遊移不
定的玉手,朱瑤看他舒服,紅唇嬌顫一聲呢喃道:「這麼貪吃呀……」

  燕亦凡兀自享受不已,閉眼來回追吻她玉手,朱瑤臉色嬌羞誘人,把個玉手
貼住他嘴給自己的丈夫吸吮親舔,卻見他臉色迷戀含著自己晶瑩玉指,嘴裡舌頭
卷著玉指吸舔個不停,小璿和雲軒躲在竹林裡瞧得聚精會神,小璿附在雲軒頭頂,
眨眨眼睛道:「好奇怪,爹在吸吮娘的手,娘好溫柔啊……」

  雲軒回道:「咱爹娘感情好得很,患難夫妻,這叫夫妻情深!」

  倆小孩在這竊竊私語,小璿按著雲軒肩膀道:「唔,哥你別亂動,快看快看,
爹怎麼把舌頭伸進娘的嘴裡了……」

  雲軒叫苦道:「啊呀,你別使勁按我,輕點!」

  小璿充耳不聞道:「娘好美啊,就像個仙女,我長大了一定就跟娘一樣漂亮,
一定是!」

  雲軒哼道:「你長大了也沒咱娘好看!」

  小璿不理他,兀自一邊自戀,一邊聚精會神的躲著偷看,偷看一會兒滋滋叫
奇道:「娘的身子怎麼軟了?啊,爹在親娘的嘴,爹和娘怎麼可以這樣啊?」

  雲軒撇嘴道:「小孩子少見多怪,爹娘這是在親嘴!」

  小璿冷哼道:「哼,就你見得多,回頭我就告訴娘去!」

  雲軒急忙道:「你可別胡說八道!」

  小璿卻沒理他,聽見雲軒奇怪道:「爹的手伸進娘的抹胸裡了,娘哪裡看去
好美啊,爹在揉娘哪裡,娘的身子真的軟了,都快站不穩了,爹怎麼還在親娘,
還在揉……」

  小璿嘰嘰喳喳道:「啊,我也看見爹的手在揉娘的胸啊,娘好像還很舒服呃
……啊,難道大人們親嘴都要這樣嗎?」

  雲軒低聲竊竊私語道:「好像就是這樣的呢!」

  小璿撇著嘴,小手氣得亂抓道:「哼,原來你也沒見過,還來騙我!」

  雲軒急道:「你別揪我頭髮,疼啊……」

  小璿這才發覺自己抓的用力了,急忙鬆手狡辯道:「人家可沒想故意抓你!」

  小璿才說完,突又道:「啊,爹把娘的抹胸給扒開了,還吃娘的那裡!」

  小璿說完滿臉不樂意,埋怨道:「咱爹真的好壞,他早早不讓咱倆吃娘那裡,
他自己卻躲在這裡偷吃,還吃的這麼開心,咱娘她也偏心,偷偷給爹吃不給咱倆
吃,不過娘哪裡,真的好美啊,雪白雪白的,讓人家也想吃!」

  雲軒打擊道:「你想的美,咱娘才不會給你吃!」

  小璿哼道:「不給我吃,也不給你吃,咱倆誰也別想吃!」

  雲軒不屑道:「你才不懂,都這麼大了,還想那個?說出去別人笑掉了大牙!」

  小璿惱羞成怒,小老虎一樣呲牙咧嘴道:「你說的這麼好聽,幹嘛還死死盯
著娘哪裡看,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吧!」

  雲軒臉一紅,反擊道:「我才不像你!」

  小璿懶得理他,看了一會兒自語道:「我看見娘在揉自己的胸……」

  雲軒哼道:「娘要知道你這麼說她,非打死你不可!」

  小璿滿臉臭美道:「娘才不舍的打我,倒是你總被夫子給罰的垂頭喪氣,哈
哈!」

  雲軒道:「快看,爹把娘抱起來了,抱房間裡幹嘛……」

  小璿氣道:「爹肯定把娘抱房間裡做壞事去了,娘太偏心啦,眼裡只有爹,
沒有咱倆!」

  雲軒揪住小璿衣裳道:「咱倆該走了……」

  小璿眨眨眼睛問道:「你不想看看爹娘在做什麼壞事嗎?」

  雲軒一陣膽怯道:「別啦,被抓到可就慘了!」

  小璿哼道:「咱倆躲好好的就行了,聽幾句就回來,絕不會被抓到。」

  雲軒糾結道:「再偷聽就是不對了,娘多疼咱們啊……」

  小璿道:「好哇,爹在房裡不知道怎樣欺負娘,你還說!」

  雲軒道:「我才不陪你,要去你自個去!」

  小璿嘟著嘴道:「膽小鬼,我去就去。」

  小璿說罷剛要過去,雲軒急忙拉住她道:「娘要是罰你不准出去玩,你怕不
怕?」

  小璿急忙眨眨眼道:「當然怕啦!」

  雲軒哼道:「你偷看自己爹娘,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你要再去,我非告訴
爹娘不可,說你剛才偷看,還說娘的壞話!」

  小璿急道:「啊呀,你賊喊捉賊呀你,我鄙視你,我懶得理你,我先走了!」

  兄妹倆一個在前邊走,一個在後邊追,小璿打定主意不理雲軒,氣呼呼的甩
袖走著,雲軒在後邊好妹妹好妹妹的叫,口都快喊幹了,小璿氣呼呼扭過頭叫道:
「膽小鬼,膽小鬼!」

  雲軒在後邊追道:「什麼膽小鬼,娘對咱倆那麼好,你偷看就是不對!」

  小璿氣急敗壞,猛的站住腳步,叉腰叫道:「好哇,說我偷看,你就沒偷看?」

  雲軒小臉一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璿氣道:「那人家就是故意的啦?」

  雲軒脖子一抬,一臉正氣凜然道:「你本來就是故意噠!」

  小璿氣的哇呀一聲,張牙舞爪的過來跟他拼命,小璿來勢兇猛,嚇的雲軒轉
頭就跑,小璿在後邊緊追不捨,雲軒慌不擇路東躲西藏,迎頭看見花園裡的慕勒
靜,穿一襲黃衣襦裙的窈窕倩影正在賞花,雲軒急急忙忙朝她跑去,連聲叫道:
「娘,娘快救我……」

  慕勒靜十分好奇摟住他問道:「你跑什麼?」

  雲軒驚魂未定,躲在慕勒靜懷裡道:「小璿她在後邊追著咬我!」

  小璿這時蹦蹦跳跳從拐角竄出來,慕勒靜好笑道:「小璿你咬你哥幹嘛?」

  小璿眼睛一亮,蹭蹭蹭跑到慕勒靜身邊拽住衣袖道:「他不好好讀書,我代
夫子教訓他!」

  慕勒靜摸摸雲軒腦袋道:「打打鬧鬧多沒意思,娘帶你們看戲去。」

  小璿奇怪道:「看戲?」

  慕勒靜笑道:「正是,看戲。」

  雲軒好奇道:「娘,好好的怎麼看戲呀?」

  慕勒靜一手拉一個,甜甜笑道:「東城員外大壽,請來戲班子唱戲,咱娘仨
看戲玩去。」

  小璿嘿嘿笑道:「那文萱姐在哪裡?」

  慕勒靜道:「她跟阿娟早早去買糖人了。」

  小璿嘰嘰喳喳道:「齊員外家的兒子可搗蛋了,上次去抓泥鰍,他抓出一條
蛇來,把他嚇了個半死,魂都沒了幾條,他爹花了好多銀子請道士做法,折騰過
來折騰過去,好歹撿回一條命來,笑死人。」

  慕勒靜抿嘴笑道:「咦,你知道的蠻清楚嗎。」

  小璿得意洋洋道:「我放風箏看見的。」

  慕勒靜摸摸小璿雙鬢道:「可不能到處瘋跑。」

  小璿舒服的蹭著她手道:「人家聽娘的……」

  慕勒靜牽著兄妹倆出了王府,在街上散步去看戲,來了唱戲的地方,人山人
海十分的熱鬧,臺上正在唱醉花陰,兄妹倆一人一串糖葫蘆,跟著慕勒靜來到酒
樓靠窗位置,居高臨下的看戲,小璿眼尖瞧見阿娟和小萱在人群裡,兩個侍衛站
在後邊,小璿急忙叫喊,雲軒探著腦袋一看,果然看見文萱和阿娟來。

  等阿娟帶著小萱登上酒樓時,桌上擺滿剛上的好酒好菜,慕勒靜伸手一指兄
妹倆對阿娟笑道:「仨兄妹湊一塊了。」

  阿娟拉著小萱坐下,點頭笑道:「仨在一塊兒鬧得更歡。」

  文萱是慕勒靜生的女兒,小小年紀便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柔和似水,脾
氣文靜,與小璿的活潑開朗形成鮮明對比,小璿給自己倒了杯甜酒,滋滋喝了幾
口,越喝越喜歡,雲軒坐到文萱身邊道:「文萱妹妹你喜歡讀書,也別總躲在家
裡不出來,出來玩玩也好。」

  文萱盈盈一笑道:「雲軒哥不是也喜歡讀書嗎?」

  小璿在旁喝著甜酒道:「他看的是雲海魔物集志,不背聖人經典,被夫子天
天罰,小萱姐可別被他騙了!」

  雲軒哼了一聲,臉紅道:「就你好!」

  小璿古靈精怪道:「某人惱羞成怒啦!」

  慕勒靜摸摸小璿頭頂道:「別這樣說,快去給你哥倒杯甜酒賠罪。」

  小璿倒也聽話,咯咯笑著給雲軒倒了杯酒,房間裡一時歡笑愉悅……


           第六十五襄  故人相逢又是別離

  群山巍巍,崇山峻嶺連綿起伏,歐陽霓這段時間精神不好,常常昏昏欲睡,
在馬車裡又是歇息不好,瑾月幫她蓋好棉被,躺在她身邊休息,歐陽霓休息一會
兒,緩緩坐起嬌軀,玉手扶著額頭道:「我不要睡了……」

  瑾月輕聲道:「館主您太累了,還是再睡會兒吧。」

  歐陽霓拿來旁邊葫蘆喝了幾口清水,低聲道:「不用了,睡著後,我總做些
奇怪的夢。」

  瑾月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館主不要胡思亂想會好一些的。」

  歐陽霓輕挽紗袖掀開車簾,欣賞著路邊景色也不知前邊怎麼了,馬車就停下
來了,瑾月朝外探視幾眼道:「像是朱將軍在和什麼人說話。」

  歐陽霓道:「一齊下去看看吧。」

  瑾月道:「好吧。」

  兩女一塊兒下車往前邊走,隱隱約約瞧見一名頭戴斗笠,手拿拂塵的道士立
在絲絲煙雨之中,歐陽霓停住嬌軀道:「道長,您往哪裡去?」

  朱霖聽見歐陽霓嬌聲,急忙轉過身道:「館主,是慕容王爺!」

  朱霖轉身之時,此道士一張臉清清楚楚映入眼中,只見他長髮銀白,穿著樸
素,頗有幾分滄桑之股迎面撲來,整個人氣質貴不可言,看到歐陽霓時,懷抱拂
塵,舉手一禮道:「無量天尊……」

  歐陽霓雖未與慕容極見過面,但卻對這位北國王爺的瞭解,十分詳細,她早
就知道慕容極一派去往台州後,慕容極不問世事,做了一個出家之人,沒想到親
眼見到這位王爺,如今一身樸素道服,長髮銀白,立在自己面前時,倒是有幾分
怔了。

  慕容極輕聲一歎道:「巴魯將軍雖與北國勢不兩立,恩怨頗深,不說貧道已
是出家之人,這紅塵恩怨早已劃清,更敬重將軍忠義,不幸聽聞貴國巴魯將軍病
故,心中深以為憾,特來見他最後一面。」

  歐陽霓幾分感傷,幽幽道:「王爺已是出家之人,這昔日恩怨自然煙消雲散,
倘若巴魯將軍泉下有知,也會為之開心的。」

  慕容極懷抱拂塵道:「人以逝去,館主萬不可過分悲傷,且保重玉體。」

  歐陽霓走上前,伸手玉手輕輕握住慕容極手掌,美眸凝視著他臉龐道:「王
爺十年來雲遊四海,見慣人間悲歡離合,更也飽受風風雨雨,本館同為修道之人,
也願王爺早日修成正道。」

  慕容極道:「貧道一朝看破人間滄桑,十年來雲遊四海,走遍各處山川大地,
也親眼目睹了許許多多的悲歡離合,今日更見館主神色間頗為憔悴,也望館主且
保重自己的玉體,不要過分悲傷。」

  歐陽霓握緊他手掌道:「王爺既是去往飛龍關,不妨與我同乘一車。」

  朱霖也道:「王爺還是陪我家館主說說話吧。」

  慕容極想了想道:「那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歐陽霓派瑾月騎馬先去飛龍關準備,自己與慕容極同乘一車,朱霖也在車中,
朱霖道:「王爺本是天下尊貴之人,卻甘心經歷風雨,毅然決然的出家,這實在
令人敬佩,與我家公主都有歸隱的志向。」

  慕容極搖頭道:「不說定州的青青公主本是天上冰清玉潔的仙女,她出身高
貴,為人聰慧善良,令世間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如今亦遠離塵世,就
連館主同樣也是修道之人,仔細說來身在亂世,身不由己,只盼天下修道之人,
在大亂之後,都能早早看破生死,登臨仙界。」

  朱霖道:「王爺今後又有什麼打算?」

  慕容極沉吟道:「貧道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皺眉道:「妖界兇險之地,王爺一人前行,如何使得!」

  慕容極懷抱拂塵,淡然笑道:「貧道一介出家之人,去往哪裡都是一樣的,
妖界雖兇險,但終歸還有聖女主持公道。」

  朱霖奇道:「妖界九重天桀驁不馴,頗為兇狠,瑤雪聖女她不過一介弱女子,
怎會駕馭偌大妖界,我思索很久,奈何對妖界所知甚少,還請王爺解惑。」

  慕容極搖頭道:「貴國此言差矣!想當初貴國的青青公主也是女人,不也同
樣領兵幾十萬,割據一方?」

  朱霖道:「莫非瑤雪聖女能跟我家公主比不成?」

  慕容極點點頭,又搖搖頭道:「瑤雪聖女是妖界第一美女,她在九重天有極
高的威望,就與青青公主一般,同樣在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女神。」

  歐陽霓道:「世人都知道,我姐姐並非以美貌獲得一切。」

  慕容極道:「貧道自然曉得,那瑤雪聖女高高在上,受著妖界萬民的跪拜,
但實際上,瑤雪聖女和九重天之間,很是不和。」

  朱霖猛然道:「如此說來,瑤雪聖女也許受制於九重天?」

  慕容極道:「也可以這麼說。」

  朱霖道:「要是如此說來,倒叫人也懂了幾分。」

  馬車路過一處茶攤時,三人下車喝茶,茶攤周圍有商人正在聽說書,只聽說
書的眉飛色舞,吹須瞪眼,講的正是一段奇思詭異的故事。

  話說曆月王朝末年,天災人禍接踵而來,內有諸侯割據相互爭奪霸權,外有
農民軍不斷起義,一時盜賊蜂起,混戰長達竟七十餘年,整個人間生靈塗炭,民
不聊生,白天陰氣遮天蔽日,荒山野嶺盡是森森白骨,夜晚妖魔惡鬼結隊橫行,
闖入百姓家噬吃人肉,血肉骷髏散於鍋中,更有人易子相食,真是慘不忍睹。

  卻說如此亂世,也真有書生不畏艱險每赴趕考,此書生姓羊,一門幾代單傳,
家中雖窮卻有一番志氣,十年寒窗換的家中積攢少少盤纏,一路不畏險阻前去趕
考,當時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瘦弱不堪,有時碰見同去趕考的,往往結隊而行圖
個心安,卻說他今日,大中午的一個人走在崇山峻嶺之間,頭頂大紅日頭,酷熱
無比,曬的人大汗淋漓,要把人榨幹一般,羊生頻頻擦去額頭汗水,每抬頭看去,
只見一條羊腸小徑夾在兩座大山中間,路兩邊空無一人,兩邊熱浪沖天宛如幽冥
鬼路,,頭頂奇峰怪石數不勝數,一輪大紅日頭酷熱無比,使人汗濕衣衫,滿臉
曬的通紅!

  羊生在這崇山峻嶺之間一人獨走,冷不防一陣怪風從哪裡吹來,卷的風沙走
時,落葉滾滾而來,迷的人睜不開眼來,書生急忙伸袖遮擋,怪風來的快去的也
快,卻惹得羊生更加疲憊,一股昏昏欲睡之感漸漸襲來,羊生奮力打起精神,自
我鼓氣高聲誦起正氣歌來:「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

  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

  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

  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

  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

  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

  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癘自辟易。

  哀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

  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

  顧此耿耿存,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

  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俗話說天地間自有一股朗朗正氣,所謂邪不壓正,一首正氣歌乃一代名臣文
天祥就義之作,歌聲激昂,誦之正氣盈身,邪魔鬼怪也自畏懼幾分,羊生這番正
氣歌誦來,山谷之中浩浩回聲不絕,羊生精神也為之一振,正要大步前行,突聞
背後一聲清朗叫喊:「君子慢走……」

  書生本就瘦弱膽怯,這荒山野嶺之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四下無人,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縱是膽壯之人也膽怯幾分,書生只覺一身冷汗,後背都
有些濕了,哆嗦著回頭一看,只見荒山野嶺之中,好一個錦衣美貌的少年貴公子,
生的是貌若潘安,塞過宋玉,只是臉上頗有一股柔美,身穿紫衣錦帶,腰懸一把
寶貴長劍,手中牽著一匹棗紅駿馬,此馬當真神武不凡,棗紅色的毛髮如血。

  公子之後僕從眾多,竟還有貌美姬妾跟在身邊,書生怯意稍去,少年公子抱
拳笑道:「本想趕考路上沒有同道中人難免寂寞,這荒山野嶺之中還能遇上一個
同好,實在慶倖。」

  羊生回禮道:「不敢不敢……」

  少年公子走上前,握住他手笑道:「我瞧君子剛才踉踉蹌蹌,神魂亂迷,顯
是天太熱給曬著了,現下我有良騎,請君子試之。」

  羊生面露難色,急忙推辭道:「不善騎馬。」

  公子道:「這有何憂?我這馬生性溫順,能載一載讀書人,也是他的福分。」

  盛情邀請下,羊生再三推辭不過,只好由人騎上了馬,目光不經意瞧見公子
的隨行姬妾時,眼光不由一亮,只見他後邊姬妾鬢髮如雲,一張瓜子臉美豔誘惑,
穿一襲輕衣襦裙,頸下一抹胸衣裹著兩團酥胸,似注意到羊生目光,這姬妾心生
不悅偏過了臉,倒惹得酥胸擠出一道誘人乳溝來,更加的嬌豔欲滴,瞧的羊生心
中一蕩。

  公子熱情好客,自稱南方官宦之家,前往京城一為趕考,二為探親,自稱其
叔是朝廷大員,言語之中頗流露出此次必能高中的意思,羊生聽的羡慕不已,一
時又心灰意冷,公子為人熱情,言語中又稱兄道弟,還道有難必幫,頗有相見恨
晚的意思。

  羊生防心全無,一路與這公子言談甚歡,走了大半天走出了山,來到一處荒
廢的小鎮,鎮上幾家野店門前冷落,稀稀少少幾個散客,多是些趕考的書生,殘
陽如血,鎮上飄著一股肉香,羊生多年不食肉糜,大為口涎,一道殘陽映在荒涼
大路,門店的旗破敗不堪,草棚下麵一個光頭露背的漢子手拿剁骨刀正在剁肉,
附近幾條野狗爭奪著骨頭,羊生看旗上寫著三字,狗肉香!

  狗肉最是性熱,狗肉又最是好吃,沒吃過狗肉的人都死活不吃狗肉,吃過狗
肉的人一生難忘,大熱天一碗狗肉下去,鼻血長流,痛快淋漓盡致。

  肉香實在誘人,公子安排人住進了一家野店,店掌櫃的是個徐老闆娘的女人,
長得漂亮,生的漂亮,脾氣不好。

  羊生本盤纏見緊,公子問也不問直接給他付了房錢,要了好些酒菜,野店裡
許多趕考書生紛紛過來急著結識公子,公子言談舉止甚是高貴,每出口語言不俗,
說的人十分高興。

  羊生衣衫多破財,在房裡拿出針線縫補衣裳,縫了一會兒,店娘進門送來被
褥,瞧見縫衣的羊生,叉腰譏諷道:「男人也會縫衣?」

  羊生起身接過被褥行禮道謝,店娘露出不屑道:「窮酸秀才規矩多,男人不
是縫衣裳的料,讓秋娘來幫你吧。」

  原來她叫秋娘,丈夫早死留下她一人守寡,在這破地方開著家店維持生計,
秋娘三十多歲的年紀,說得上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眼漂亮,說話總是一股
不屑,燭下秋娘盤腿縫衣,嘴中咬著粗線,幾縷長發落在脖子下邊,胸前散發著
成熟女人的豐滿,羊生不經意瞧見秋娘脖子裡兩團柔軟,一時春光乍泄,他那裡
見過這等春色?尷尬的口水卡在嘴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秋娘認真縫衣,冷不
丁瞧見羊生尷尬,才注意到衣領子下邊,冷笑一聲道:「我不老吧?」

  羊生尷尬的說不出話來,秋娘伸出手往他大腿摸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東西,
一手握住捋了幾捋道:「人長得斯文,下邊這東西倒真嚇人。」

  羊生命根子被人拿住,一時羞得面紅耳赤,又覺這女人手捋之間說不出的受
用,尷尬至極,低頭瞧她燭光下,這女人雖不如公子姬妾大家閨秀,不染風塵的
美,但眉眼之間春波流動,一張臉微帶潮紅,風韻猶存,秋娘捋著羊生陽物,捋
的幾捋低聲罵道:「窮秀才還有這麼一根寶貝,看來人還真不能貌相!」

  羊生情欲上來,男人的本能幾欲想把她撲倒狠狠蹂躪,但又覺自己好歹讀聖
賢書,怎能與這市井女子相通?自己十年苦讀不就盼著高中,娶一個貌美的妻子,
光宗耀祖嗎?

  秋娘捋著捋著看他沒有動靜,咒駡一聲走出房外!

  當天夜裡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的,頭頂群山閃電張牙舞爪撕裂夜空,羊生
一覺醒來肚餓,想去白日的狗肉店鋪子,咬牙拿了傘一路跑著去買肉吃,幾張破
爛桌凳,羊生打著傘一身狼狽從大雨漂泊中而來,賣肉的漢子操刀剁肉,弄了一
碗狗肉端來,一盤龍眼,自己坐到門檻上看雨,嘴裡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羊生皺
著鼻子吃了一口,好吃的感覺舌頭都要化了,一時狼吞虎嚥,又想起讀書人怎能
吃這種東西?心中一邊懊惱,一邊大吃,吃完結帳時,低著頭道:「讀書人最重
禮儀,您且勿……」

  話到此處,卻說不出話來了,光頭漢子冷眼不理他結巴,卻不想門外滿天大
雨中,貴公子打著一把紙傘,臉上含笑步步走來道:「我走進一家店中,想買一
碗肉吃,可店主人卻告訴我,這不是你們讀書人該吃的東西,若是被人知道了,
恐怕別人會笑話我。」

  「我住進一家野店,衣衫破爛了就想自己縫補,可店娘她卻拉住我的手告訴
我,縫縫補補不是你們讀書人該幹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說出去了,恐怕有人會
笑話我!」

  這是一首改唱的高麗民歌,羊生聽完羞愧的滿是慚愧,公子含笑收起雨傘,
提著小壇酒放在桌上道:「人活一世,過往雲煙,何苦拘泥於俗理,我有好酒,
今晚且與君共同飲之!」

  又張口叫買狗肉來,羊生羞愧坐下道:「奈何肚中饑餓,如何忍也……」

  公子搖頭笑道:「餓了自然要吃東西嘛,誰人餓了不吃東西?連聖人都說食
色性也,人性本如此,苦苦壓之,又有何益?」

  羊生歎道:「都怪我有辱讀書人的品德,心中懊惱不已。」

  公子微笑道:「君子此言差矣,這吃狗肉又是什麼有辱斯文的惡事??」

  羊生奇道:「您怎這樣說?」

  公子含笑娓娓說來道:「試問如今天下大亂,聖賢書中的禮義廉恥在哪裡?
人間盜賊四起劫掠百姓,試問聖賢書又在哪裡?強盜們藏於山中,呼嘯山林,每
每下山劫掠人人爭先恐後而逃,不顧老幼病弱尚在家中任人宰割,你能拿一本聖
賢書跟他們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道理嗎?說來這都是人性使然,人都知道由
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且做的問心無愧,又何怕別人指指點點!」

  羊生憤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羊生說罷甩袖而去,公子一人把玩著酒杯笑道:「悲來乎,悲來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聽我一曲悲來吟。

  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

  君有數鬥酒,我有三尺琴。

  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

  悲來乎,悲來乎。

  天雖長,地雖久,金玉滿堂應不守。

  富貴百年能幾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墳上月,且須一盡杯中酒。

  悲來乎,悲來乎。

  鳳凰不至河無圖,微子去之箕子奴。

  漢帝不憶李將軍,楚王放卻屈大夫。

  悲來乎,悲來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虛名撥向身之外。

  範子何曾愛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劍是一夫用,書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幹萬乘,蔔式未必窮一經。

  還須黑頭取方伯,莫謾白首為儒生。」

  大雨滂沱之中,羊生聽著背後的公子在誦李白的悲歌行,滿臉羞怒離開,羊
生一路氣憤難消回到野店,一股邪火充斥心中,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公子住的房
外,大雨滂沱下來,電閃雷鳴的,他不顧身上被雨淋的濕透,刺破窗紙偷看公子
的姬妾,公子的姬妾正在房裡洗浴,水氣蒸騰中,雪體曲線旖旎,羊生看的欲火
焚身,卻不料一道電閃雷鳴映的天地慘白,那姬妾猛然扭頭看來,一張青面獠牙
的容顏生在臉上,雙眼如炬閃著綠光,羊生驚叫一聲,轉身就要逃,只見電閃雷
鳴之中那還有活人?妖魔亂舞,秋娘滿臉冷笑倚著門窗……

  說書之人把故事說完,聽的人背脊發麻,朱霖喝了杯茶,敬慕容極道:「王
爺去往飛龍關之後,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就再喝一杯茶吧。」

  慕容極微笑道:「貧道去往妖界,既是遠離了曾經的一切,也許客死異鄉,
一縷孤魂遊蕩,也許登臨仙界,那就再飲一杯茶吧。」

  三人在這坐了沒多大會兒,就有快馬飛奔過來,前線告急文書一封接著送來,
朱霖接過文書看了幾眼道:「宇文泰大兵壓境,張彪告急。」

  歐陽霓美眸看向慕容極道:「王爺,我們還是啟程吧。」

  慕容極起身道:「既是前線告急,那真耽擱不得。」

  朱霖冷聲道:「這個宇文泰不好好在家呆著,非要出來趁火打劫,也真是煩
人!」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好了,他這次趁火打劫,這仇咱們記著了,以後再說。」


           第六十六襄  一醉花陰一意亂情

  瑾月被歐陽霓派去飛龍關提兵趕赴前線,周寧也陪同而去,兩個人一路快馬
飛奔,歐陽霓朱霖二人再後,卻說宇文泰浩浩蕩蕩大兵壓境,康國前線告急,一
派大戰將發的架勢。

  卻說天上細雨飄飄,漸漸彌漫起一層薄霧,風吹動著霧氣,霧氣之中嚴陣以
待著六萬將士,天地之間一片肅殺,軍陣中無數火紅旗幟隨風狂舞,旗上康字分
外鮮明,軍陣前沿,一員大將穿著素衣端坐陣前閉目養神,他雙手成拳持長劍置
于胸前,兩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後,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兩側,
戰陣素殺至極!

  一股殺機從對面逼來,風雨驟急,霧氣籠罩中也不知道對面來了多少人,只
見霧氣當中烏壓壓一片,旗幟獵獵作響,大地劇顫,聽的萬馬奔騰,霧氣當中飛
快奔出一騎,手持北國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著背後眾軍萬馬並排而進,戰
刀閃耀著白光,霧氣中狂風若攜奔雷之聲逼來……

  天是下著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黃昏,紅燈籠照著樓下綿綿細
雨中來來往往的人群,臺上桃花綻放,相襯著花一樣好看的男郎,他的聲音好聽
悅耳,伴隨著台下陣陣的喝彩聲,此人正是有名的戲子連卿,小璿又喝一杯甜酒
道:「娘,您跟娟姨只顧說話都不理我們啦!」

  慕勒靜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說話,可也沒忘了你。」

  雲軒跟文萱,小璿三個孩子玩累了,鬧著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靜也就依了三
個孩子,文萱跟著慕勒靜,雲軒和小璿跟著阿娟,出了酒樓,小璿看見賣面具的
實在好玩,雲軒也要買,慕勒靜和小萱先回去了,兩個侍衛忠心耿耿的護衛跟在
後邊,雲軒跟小璿各帶了一個面具,互相對著比美,阿娟笑盈盈看著倆孩子,一
轉眼都這麼大了,心中感慨萬千,不料人群攢動,一個視線模糊倆孩子俱已不見。

  阿娟這可愣在當場……

  卻說小璿跟雲軒為什麼突然戴著面具跑開了?原來小璿眼尖,遠遠的看見了
一個人,拉著雲軒就跑,倆孩子戴著面具手把手在人群裡擠,小璿戴著豹頭面具
嬌聲道:「哥,你跑快點呀!」

  雲軒臉上戴一張老虎面具,腦門上一個大大的王字,十分可愛,探著腦袋跟
小璿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錯了,爹娘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呢?」

  小璿哼道:「我怎麼會看錯?」

  小璿說著一撇小嘴道:「諾,那不是嗎?」

  雲軒探著腦袋看了一眼,還真是燕亦凡和朱瑤,朱瑤此刻靠在燕亦凡懷裡柔
聲細語說著什麼,玉手拿著小風車玩來玩去,興許覺得背後有人看自己,當她回
身看來時,只見雲軒戴著老虎面具,鋥亮腦門一個大大的王字,小璿半戴著豹子
面具,露出個臉,可把朱瑤給嚇了一跳道:「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小璿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著小娘出來玩兒。」

  燕亦凡摸摸她頭頂道:「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別這麼調皮,諾,給你買的
小風車。」

  小璿接過風車,眨眨眼道:「爹,你和娘去哪裡了?」

  朱瑤美美笑道:「和你爹出來走走!」

  燕亦凡又把目光落到雲軒身上歎息道:「做人哪能由著自己性子來呢?」

  雲軒知道他說的是夫子罰他的事兒,嘟嘴道:「我沒由著自己性子來,是夫
子他太過分啦!」

  燕亦凡只得微笑道:「算了算了,不過,人也不要太過死板,將來容易吃虧,
你要實在不願意在夫子哪兒,不如就回來休息兩個月,休息好了,再讓你娘親自
教你,你娘她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女。」

  雲軒喜道:「真的哇?」

  燕亦凡摸摸他臉道:「爹還忍心騙你不成?」

  雲軒和小璿高興的活蹦亂跳,朱瑤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雲軒歡天喜地拉著小璿跑了,燕亦凡無奈道:「這倆孩子……」

  朱瑤嫣然笑道:「夫君歎什麼?」

  燕亦凡道:「按理說,小萱的性子是好一些,文靜懂事,可小璿這樣兒,聰
明伶俐,快快樂樂的,做爹娘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朱瑤依偎進他懷中,柔情似水道:「夫君,我們生的這兩個孩子已經很好了,
幹嘛非要逼他們小小年紀就看破人情冷暖呢?」

  燕亦凡抬頭仰望夜空濛濛細雨,臉上一笑道:「仔細一想,說的也對,人都
會慢慢成長的。」

  夜色之中崇山峻嶺,奇峰怪石無比猙獰,煙雨兀自飄落肩上,但見古道之上
兩匹馬絕塵而來,騎馬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窈窕,穿一襲青衣綢裙,風中長
長秀髮飛舞,整個人冷豔美麗,後邊跟著周寧,二人正是瑾月和周寧。

  兩人騎馬一路狂奔,天色不知不覺昏沉下來,瑾月嬌喝一聲停下馬來,一雙
美眸冷冷掃過前邊黑暗,周寧道:「瑾月姐,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瑾月淡聲道:「這條路我走過幾趟,倒與往日有些不太一樣。」

  周寧下馬道:「據說深山野地,最容易撞邪。」

  瑾月道:「下馬看看吧。」

  兩人下馬牽著韁繩步步往深山走去,走著走著瞧見遠處山坡有一處荒廢的道
觀,觀中幾許微光,細雨之中兀自傳來陣陣琴聲,瑾月取下馬上長劍道:「館主
命我辦一件事,也許這件事就在今晚了。」

  周寧卻瞧見她拿的正是朝露劍,這把劍的來歷公主府中誰人不知?定州之主
趙青青的佩劍,後賜給了巴魯將軍,巴魯將軍病故之後,派人送回了定州,歐陽
霓又把這劍給了瑾月,這有什麼別的深意嗎?

  瑾月為人清冷,傳說中的趙青青也是冷冰冰的一個人,她二人有什麼相同嗎?
周寧在這胡思亂想,瑾月道:「走吧。」

  兩個人牽馬步步走向那荒廢道觀,道觀在半山腰,荒廢多年,院中一面殘破
古碑,碑上端端正正上書四字,天道茫茫,瑾月立在門口看了幾眼,輕移嬌軀走
了進去,但見院內荒草破敗,道觀深處陣陣悠揚琴聲。

  瑾月道:「彈的真是好琴。」

  周甯在山林中長大最是機敏,謹慎道:「瑾月姐,這裡荒無人煙的,怎麼會
有人深更半夜在這裡彈琴?」

  瑾月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說罷並肩進去,走進道觀後院,只見清涼臺階下一排燈籠掛在走廊,油
亮燈光映著水油油的青石板路,說不出的淒美,背後是一座青山,大殿門前一名
少年女子正在偏臉撫琴,旁邊一名書生聽的如癡如醉!

  周寧急忙叫道:「長亭兄,你怎會在這裡?」

  那書生正是季長亭,他本聽的昏昏欲睡,聞言猛然一醒笑說道:「原來是周
兄和瑾月小姐。」

  周寧急忙上前道:「這裡荒山野嶺,空無一人,這道觀裡竟然有貌美女子在
此撫琴,你不要命了嗎?」

  季長亭搖頭一笑道:「她是我未婚妻。」

  周寧道:「真的?」

  季長亭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樣不少,怎麼不是真。」

  瑾月登上臺階道:「周甯,花蕊姑娘不是鬼。」

  周寧松了一口氣道:「我,一時衝動了。」

  她撫琴道:「這世上,有時候人比鬼更要可怕。」

  季長亭附和道:「花蕊姑娘說的,正是世間多少年不變的道理。」

  瑾月坐下嬌軀,欣賞著院內景色道:「細雨如絲,一排燈籠清光相映,琴聲
悠揚。」

  季長亭道:「人生寂寞……」

  周寧道:「這天色太晚了,我跟瑾月姐先找個地方休息。」

  季長亭道:「那好吧。」

  兩人找了幾找尋到一處依山靠水的小院,在房裡說了會話兒,周甯找來乾柴
生火,生火取暖,瑾月嬌軀坐在草堆上,朝露劍放在她裙邊,長長秀髮輕落香肩
胸前,火光映著她美麗清冷的臉,周寧往火堆裡添著柴火,瑾月抱著自己美腿淡
淡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寧目光流連在那把朝露劍,這把劍究竟意味著什麼?這把不平凡的劍靜靜
躺在主人的裙邊,如水般的水青裙底,是一雙穿著白鞋的女人玉足,周甯從來沒
注意到,原來女人裙下這玉足竟是充滿了難以拒絕的誘惑,若能握在手中肆意把
玩,又該是怎樣的銷魂?

  瑾月的心事從來不會跟別人說,周甯自然無從得知,早早收拾睡覺,外邊的
雨淅淅瀝瀝,周寧太累了,累的倒頭就睡,遠處琴聲悠揚,一切都在睡夢中了
……

  睡夢中的他,夢到了許多許多,夢回了那個帶給他無限快樂的小山村,杏兒
牽著大黑笑盈盈的找他採摘野果,兩個人說說笑笑,冷不防畫面一轉,電閃雷鳴
之中,一夥蒙面黑人肆意殺人,他在夢中無能為力,被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他驚醒過來,臉上全是汗。

  周寧覺得有些口渴,正要下地就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空無一人,他怔怔走出門
外,房外雨水漸大,門前曬衣的竹竿上整整齊齊掛著女人的衣物,地上擺放著一
雙白鞋,這是瑾月的衣物,朝露劍靜靜的靠著門無聲無息,竹竿上掛著的女孩兒
衣物散發著淡淡蘭香,此時此刻竟然充滿了誘惑。

  他幾欲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輕撫摸這竹竿水青
衣裙,指尖也似乎盈滿了淡淡香甜,他撫摸著衣裙,似乎在撫摸瑾月的肌膚,捧
起那水青的衣物聞上一聞,一股蘭香撲入口鼻,周寧深深呼吸,卻見裙子下麵蓋
著一件淡白抹胸,周寧幾乎楞在當場,手掌蓋住這件抹胸時絲滑的觸感讓他感到
做夢一般,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瑾月胸前那誘人風景,他雙手顫抖著拿起這抹
胸,把臉深深的埋了進去,一股女人的芳香把他整個人包圍。

  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深處天人交戰,在院中看去,只見滿天雨中,瑾月不
著一縷衣物靜靜立在雨中,任憑雨水打在婀娜修長的雪白玉體,那美麗動人的臉,
滑嫩香甜的肩,飽滿渾圓的兩團玉峰,婀娜的玉體,修長動人的大腿,小腹下那
神秘銷魂的聖潔所在,濃密烏黑,周甯已是完全愣在當場,不知身在何處。

  瑾月捧起雨水澆在自己的玉體,纖纖玉手流連輕撫胸前雪白的雙峰,周寧一
行鼻血差點飆出,衝口而出在後叫道:「瑾月姐!」

  瑾月回身看來,身後的人猛的上前,把她死死抱進一個滾燙的懷中,一雙美
眸看去,只見周寧眼睛噴火,口鼻呼吸急亂呼哧呼哧的喘氣,周甯年紀未成,而
瑾月這類女子從小養尊處優,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發育的自是比
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兒更好,她身材修長高挑,周甯雖健壯卻比她矮了半頭,但周
甯體格健壯,一身力氣,女孩兒誘人玉體哪裡能跟他比,一時之間只把瑾月抱的
死死。

  瑾月死死被他抱在懷中,溫香軟玉的美人玉提抱了個滿懷,不說女孩兒身上
如蘭幽香,掙紮之間紅唇吐出陣陣香甜芳香,便是溫軟玉體抱在懷中,便讓人熱
血沸騰臉紅心跳了,瑾月呼吸也好不到哪裡去,惹得胸前兩團酥胸劇烈起伏,兩
只渾圓乳球滑滑膩膩的嬌顫不已緊緊貼著周寧的胸膛。

  周寧第一次近距離盯著她雪乳,離的近了更加清晰的瞧清這酥胸的豐滿,一
時間兩眼幾乎噴出火來,發狠一般猛的埋臉吻了上去!

  雨水漂泊之中,他衣衫完全濕透,周寧渾然不覺一切,只知道緊緊的抱住她,
周甯完全可以感受到這兩團雪峰的滑膩芳香,他的手顫抖著攀向這聖潔的雪峰一
手抓一個又揉又捏,口乾舌燥的含住便吃,瑾月嬌軀直顫,而周寧置若罔聞,一
張嘴裡含著她乳頭,相反吃的唧唧作響,瑾月被他抓捏的生疼,卻有另一種說不
清道不明的快感同樣在侵襲。

  就在他熱吻傲人雪峰之時,欲望再難忍耐,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步步走向房間,
這瞬間瑾月啊的嬌呼出來,這老實懵懂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男人,瑾月的玉體
被他霸道萬分的拋在床上,他的衣衫一件件落下,露出結實健壯的軀體就撲了過
來,兩個人赤身裸體纏在床上,周寧嘴唇尋覓著就去吻她紅唇,卻不料瑾月這時
冷聲道:「你聽我說!」

  周寧一愣,動作停頓下來,他心中早已憋著一股怒火,壓抑許久,瑾月玉手
護胸淡聲道:「我是冉兒的女人。」

  冉兒是誰,他很清楚,所以周寧直接愣在當場,瑾月護著傲人酥胸道:「你
其實早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在館主身邊,只因為我是冉兒的女人。」

  周寧的欲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歐陽霓對他的恩情,他不是不知道,冉兒
在定州意味著什麼,他一清二楚,瑾月又道:「你一時糊塗,我原諒你,只是你
現在既然知道了我是冉兒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周寧怔怔道:「瑾月姐……」

  瑾月做起來,護住自己身體道:「你一時糊塗,不怪你。」

  周寧喃喃自語道:「冉兒他不是娶了林夢雪嗎?你怎麼也會?」

  瑾月道:「這一切需要從十年前說起,十年前的定州之主是趙青青,而館主
那時候是趙青青的結拜妹妹,那天你所看到的,朱霖,巴魯,吳德,王景勝,張
彪,李穆,曾經都是趙青青提拔上來得,不久之後她立趙雨為帝,把自己的一切
傳給了現在的館主,她一人不問世事,流浪天涯去了,她當時懷有身孕,懷的孩
子就是冉兒,生下冉兒之後,冉兒是在繈褓之時,由她親手託付給館主的,之後
了無音訊,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寧恍然大悟道:「所以館主她對冉兒視如己出,先為冉兒娶林夢雪,又選
瑾月姐做冉兒的女人,這把劍原來是這樣……」

  瑾月點頭道:「定州之前從未有女人掌控一切,趙青青是第一個控制定州的
女人,館主是第二個女人,之後會不會有第三個女人,這都是很難說的,所以誰
嫁給了冉兒,誰就占得了先機,也就有很多女人都在打冉兒的主意,誰都想做第
二個趙青青。」

  周寧皺眉道:「那冉兒也太可憐了,被人利用過來利用過去。」

  瑾月道:「誰叫趙青青就冉兒這一個兒子,這一切無法避免。」

  周寧道:「要是這麼說,趙雨還真就是一個傀儡,怪不得他那麼恨冉兒。」

  瑾月淡淡道:「做人要憑良心,他趙雨十年前只是一個飯都吃不飽,衣著破
爛得乞丐,若無趙青青,他今天也只是乞丐。」

  周寧好奇道:「那朱將軍呢?」

  瑾月道:「朱霖的姐姐是燕亦凡的妻子,燕亦凡又是趙青青的男人,多多少
少有這麼一層關係,之後受到公主重用,從無名小卒一躍而上成了大將軍,不過
你要知道,這康國的半邊天都靠朱霖這些人在撐著。」

  周寧又道:「那張彪,吳德,王景勝,許亮,李穆這些人是不是也會聽命冉
兒?」

  瑾月無聲點點頭道:「這些人的富貴全是趙青青給的,就不用問了。」

  周寧聽完想起南宮仙兒道:「瑾月姐是覺得南宮仙兒故意穿一襲白衣是別有
用心,所以才討厭她嗎?」

  瑾月蹙眉想了想,幽幽點頭道:「是!」

  周寧又道:「那瑾月姐心裡是否也想利用冉兒,做第二個趙青青?」

  瑾月一瞬間冷冷看他,周寧沉默不語,兩人僵持半天,瑾月幽幽道:「是!」

  周寧頭疼道:「這一切真的那麼有必要嗎?南宮仙兒面紗下的絕色容貌你我
有目共睹,她又住在公主府,冉兒還十分喜歡她,據說連館主都給拋到腦後了,
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漩渦,瑾月姐何苦非要捲進去,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
林夢雪,若捲進去,想出來可就難了。」

  瑾月淡聲道:「魚之樂,旁人如何曉得呢?」

  周寧搖頭道:「說實話,我真搞不懂你們!」

  瑾月冷冷道:「不懂就別懂好了。」

  周寧皺眉想了想道:「要是將來我能幫到瑾月姐,我一定會幫你。」

  瑾月美眸看他一眼,周寧不再回避她的目光,一雙眼也看著她,她的臉上幾
分清冷,整個人如此的冰冷高貴,周寧的目光落在她的紅唇時,心中竟然為之一
蕩,她的想法深深隱藏在心底不為人知,唯有這紅唇清清楚楚落在眼中,也許有
另一種辦法去讀懂她,周寧的心怦怦直跳,一點點的傾身上前,正要吻她之時,
瑾月淡淡道:「弟,你看輕我了。」

  周寧一愣,瑾月道:「你這樣做,對得起館主嗎?」

  周甯默然轉身穿衣,瑾月不發一言出門撿起衣裙一件件穿好,周寧再出門之
時,門外已是亭亭玉立著一名清冷少女了,瑾月手提朝露劍道:「走吧。」

  周寧茫然跟著她,瑾月一步步走向季長亭和花蕊撫琴的地方,琴邊空無一人,
隔著窗看去,大殿內的季長亭靠著祖師神像沉睡,周寧道:「世上紅塵事難說。」

  瑾月冷聲道:「你情我願的事,談不上對錯,只是這道觀裡可不止我們。」

  周寧驚訝道:「瑾月姐的意思?」

  瑾月道:「你聽唄。」

  周寧閉眼聽去,只聽滿天風雨之中別無它聲,再一用心傾聽,只聽得遠處樹
林裡沙沙之聲不絕於耳,似有什麼東西竄了過來,周寧從小山裡長大,只聽這聲
音便驚恐失色,這得是多長一條蟒蛇啊,這不成精了嗎?

  周寧從小最是怕蛇,瑾月看他手足無措得樣兒,眉間清冷道:「你怎麼這麼
沒出息?」

  周寧臉上面無血色道:「我我我……我從小怕蛇……」

  瑾月冷聲道:「某人剛才色膽包天的膽魄跑到哪裡去了?」

  周寧聽著那沙沙聲越來越近,額頭汗如雨下,瑾月端坐嬌軀不屑道:「我一
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麼,告訴你這蛇常年吸收日月精華,殘害過往生靈,早已
成精,館主這次命我去往飛龍關前,必要斬殺此蛇,你一直都想出人頭地,機會
來了,怎麼反而膽怯了?」

  周寧從小就膽子大,虎豹來了他都不怕,可人都有怕的東西,他還真就從小
怕蛇,膽顫道:「館,館主她好好的跟條蛇過不去幹嘛?」

  瑾月哼道:「不是館主跟這蛇過不去,是這蛇要跟館主過不去,這蛇躲在荒
山野嶺修煉為的就是跟館主過不去。」

  周甯強自鎮定道:「那它為啥非跟館主過不去?」

  瑾月淡淡道:「你聽好了,這蟒蛇精修煉開始就喜歡吞食活人,結果有天運
氣不好,誤打誤撞碰上了冉兒他娘,在冉兒娘手下死了一條,逃了一條,這梁子
就算是結下了,逃走的躲了十年苦苦修煉,殺害數十人,館主在夢中還遇到這蛇
來找冉兒尋仇,說來也是劫數如此。」

  但聽一聲巨蟒咆哮,一條水缸粗的青黑巨蟒長龍一樣碾壓著地板從門裡竄了
過來,只見巨蟒越盤越高,越盤越高,直插雲霄一般仰天咆哮,眼放著紅光,咆
哮之時獠牙森人,腹下鱗片若隱若現著猙獰四爪,巨蟒頭頂隱隱約約有猙獰龍角,
天上一時電閃雷鳴照的道觀內一片慘白,周寧大驚失色!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8-6 22:21     標題: 明雪仙子傳(煙雲錄)(67~70)作者:郡主(鳳殤7)

.

                            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六十七  襄莊生曉夢一迷蝴蝶

  季長亭睡夢中被咆哮驚醒,茫然睜開眼睛瞧去,窗外電閃雷鳴一片慘白,窗
紙倒映著一條越盤越高,直插雲霄的巨蟒,窗外狂風大雨,天地為之變色。

  只見這狂風大作之中,一名青衣少女亭亭玉立在臺階之上,在這天地怒吼中,
人渺小的不能用再小,她本該是柔弱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撐起了整片天一般,
清冷容顏絕色美麗,香肩長髮亂舞,水青衣裙隨風飄舞中,更勾勒出少女曼妙曲
線的誘惑,玉體窈窕婀娜,酥胸高聳,美腿修長玉立,雪白晶瑩的玉手中是一把
鋒利長劍,秀髮飄飄中,一股如蘭淡香迎面撲來,她正是瑾月!

  這狂風烈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背後人喚道:「瑾月姑娘。」

  周寧猛然回頭,視線當中是季長亭的未婚妻立在自己背後,如此駭人景象,
她一雙眼中竟然沒有尋常女子的畏懼,美麗容顏相反平靜如常,瑾月修長嬌軀端
坐臺階,亂髮拂著誘人紅唇,容顏清冷道:「花蕊姑娘可回房中暫避。」

  花蕊無聲搖搖頭道:「不必了。」

  瑾月淡聲道:「隨你好了。」

  季長亭在後扶著門框道:「花蕊姑娘,你怎麼不進來?」

  花蕊回頭一笑道:「是禍躲不過。」

  季長亭聽了一愣,滿天風雨隨著狂風猛灌過來,打濕了顏面,她手中朝露劍
霍然出鞘,嬌軀面對狂風暴雨毫不退縮,雨珠落在身上,劍上彈落下來,她紅唇
冷聲道:「縱千萬人,吾往矣!」

  季長亭聽了這美女一句話,看著她仗劍沖巨蟒而去,那背影何等決絕,這話
直聽的他雖是書生,卻也熱血沸騰,臉上神情激昂連聲道:「好好好,我且讓花
蕊姑娘彈一曲十面埋伏助興!」

  他讓花蕊抱來琵琶,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模樣,偏臉坐在門檻上彈起
十面埋伏,十面埋伏是有名的素殺之曲,金戈鐵馬盡在曲中一一襲來,鏗鏘有力
的曲子夾雜在風雨之中,巨蟒仰頭怒吼,魔神一般的軀體盤旋著沖瑾月殺來,周
甯默然立在原地,怔怔瞧著風雨之中那一往無前的青衣女子,在這一刻,他終於
體會到了定州歷代人在艱難險阻中勇往直前的精神,哪怕什麼北國,什麼韃靼,
什麼梁國,一代一代的定州人前赴後繼,勇往直前,不畏刀光劍影,在那戰場上
屹立不倒,數萬將士大聲由衷發出心底憤怒呐喊:「雖千萬人,吾往矣!」

  弱小的定州正是這種夾縫中求生存的困境之中,在袁家歷代祖先奮發圖強,
嘔心瀝血的拼搏之中生存了下來,時至今日,那些聲音,那些怒吼,那些一代一
代的定州之主,更如袁正南,趙青青這二人,雖已遠離定州而去,但這一往無前
的精神卻與之長存!

  巨蟒咆哮,山河驚震,直插雲霄的如龍身軀碾壓著一切,房屋觸之粉碎,天
地為之崩裂,巨蟒盤旋著仰天長嘯,冷眼相看人間,渺小如同螻蟻的瑾月在它身
下毫不起眼,僵持之中,瑾月嬌喝一聲飛身而起,劍芒奪天地光華,光芒萬丈,
巨蟒嘶聲咆哮,盤旋著魔軀迎去,一人一蛇激烈廝殺,鮮血流的到處都是,雨水
嘩啦啦沖著滿地血水,狂風驟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

  周寧的手在顫抖,瑾月在風雨中秀髮亂舞,毫不後退,頭頂層層烏雲,閃電
大作環繞巨蟒魔軀,巨蟒身上一層蛇皮艱難崩裂,它竟然在今夜將要修煉成龍,
龐大魔軀蛻下的皮中,龍鱗清晰可見,頭角崢嶸。

  地上的血灑的到處都是,朝露劍光芒璀璨,逼的人睜不開眼來,巨蟒咆哮聲
中艱難脫皮,血雨揮灑而下,巨蟒朝天怒吼,電光大作環繞蛇軀,高聳入雲的魔
軀一層蛇皮下雨一樣飄灑下來,一陣狂風驟然襲來,但聞一聲嘹亮龍吟響徹天地,
蛇皮盡蛻,一條黃龍傲然屹立雲霄!

  這巨蟒一時蛻化成龍,龍身金黃璀璨,四隻龍爪閃著寒光,本是瞎了的蛇眼,
成龍之後緩緩睜開,狹長雙眼盯著渺小似螻蟻一樣的人,一聲無比倡狂的咆哮,
震的人站都站不穩,瑾月一時怔怔呆住,手中握著的朝露劍卻在此時嗡嗡作響,
她一時茫然不解,猛然回眸看去只見滿天瓢潑大雨中,是一名白衣勝雪的仙女,
她的美讓人不由自主的自慚形穢,完全不敢起絲毫的褻瀆之心!

  周甯已完全愣在當場,心中猶如鹿撞,似被人狠狠在胸口打了一拳,這世間
怎會有如此美的女人?

  只見這仙子嬌軀散發著一層晶瑩玉光,滿天大雨完全打不到她的衣,濺不到
她的肌膚,風雨之中,她的身邊彌漫著出塵脫俗的仙氣,讓周寧這個一向自持不
好色的男人呆立當場。

  瑾月愣的發懵,如同孩童怔怔的看著她,卻見她輕移玉足一步步走了過來,
瑾月只聞到幽幽蘭香,任由她從自己手裡接過朝露劍,這仙子似對這朝露劍有很
特別的感情,雪白玉手輕撫長劍時,朝露劍在她輕撫下,嗡嗡顫鳴極度興奮,化
龍巨蟒雙目滲血,發狂咆哮中似欲沖天而逃,周寧大喝一聲:「仙子姐姐,可不
要讓它跑了!」

  周寧呼喊聲中,但見朝露呼嘯一聲,發出劍芒一劃萬丈,伴隨著一聲絕望龍
吟,一顆龍頭砰然落地,天上下起了血雨腥風,無頭龍軀翻騰盤旋著墜落而下,
朝露劍筆直插在地上悄無聲息,旁邊是一顆龍鬚怒張的巨龍頭顱,周寧發愣了半
天,這院中哪裡還有仙女的身影?

  瑾月默默拔起悄無聲息的朝露劍,道觀園內下過一場血雨一樣,無頭龍屍令
人看的膽戰心驚,斷了頭的脖子一股血一股血往外噴,道觀門口幾個人隨之走進
來,為首之人正是歐陽霓,朱霖跟在她身邊打著傘,口中笑道:「昔有佳人公孫
氏,一舞劍器動四方。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這公孫大娘的風采你
們是見不著了,不過這天上的仙子,你們倒是瞧了個真。」

  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好啦好啦,少在這胡說八道!」

  朱霖瞧了眼龍屍,咳嗽道:「不說了,不說了。」

  歐陽霓來到瑾月旁邊,玉手輕撫她臉,柔聲道:「為了冉兒,你吃苦了。」

  瑾月低頭道:「我……」

  歐陽霓笑道:「你不顧自己安危,重創了這蟒蛇妖精,已經很了不起了,幹
嘛非要這樣倔強呢,人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瑾月這才去了幾分煩悶道:「剛才人家看到蟒蛇化龍,心裡竟然感到害怕,
害怕辜負了館主的厚望。」

  歐陽霓背負玉手道:「你相信宿命嗎?」

  瑾月點點頭道:「相信。」

  歐陽霓道:「我也相信宿命,按理說這蟒蛇化龍實在不容易,修行多少年才
有這等機緣,但它一路修行殘害生靈,吞食活人,這才落得天怒人怨,這一切冥
冥之中自有安排。」

  朱霖在旁道:「更別說,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浪更比一浪深了。」

  歐陽霓柔聲道:「不管怎麼樣,這蟒蛇一去,我也不會做那些千奇百怪的夢
了,你好好休息,我跟朱將軍先一步去飛龍關了。」

  瑾月關心道:「館主也要保重自己的玉體,不知前線怎麼樣?」

  朱霖笑道:「無妨,前線再怎麼鬧騰,也總有辦法收拾。」

  歐陽霓說罷,和朱霖一塊兒去了。

  周寧和瑾月一塊兒回去休息,路上瑾月茫然出神,周寧道:「瑾月姐,你好
像認識那個花蕊姑娘。」

  瑾月淡聲道:「她從小精於醫術,善於音律。」

  周寧驚訝道:「怪不得。」

  回到房中時,兩人衣衫濕透,瑾月在房裡有些瑟瑟發抖道:「我先睡了。」

  周寧急忙道:「把衣服烤幹了再睡吧,要不然怎麼睡的著。」

  瑾月把朝露劍放在旁邊,周寧生起一堆火來,拿來竹竿掛了外衣隔著二人道:
「瑾月姐,把衣服……」

  瑾月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多想,兩個人脫了衣服火邊
烤衣,火堆劈啪作響,他聞著女孩兒身上香氣,隔著外衣隱隱約約看到誘人的身
影,女人玉體曲線一覽無餘,玉臂美腿,胸前渾圓酥胸皆入眼中,火光帶來溫暖,
周寧道:「瑾月姐,你為什麼一直不喜歡說話?」

  瑾月道:「因為沒什麼好說的。」

  周寧笑道:「怎麼會沒話說?女孩兒只要多笑笑,越長越漂亮,更別說瑾月
姐這個大美女了。」

  瑾月噗嗤一笑道:「還油嘴滑舌起來了。」

  周寧道:「真不是油嘴滑舌,說的實話。」

  她說著拿來手帕輕輕擦拭嬌軀水珠,從脖頸到香肩,玉手遊移著來到胸前,
她似對自己的雙峰頗為自傲,拿著手帕輕輕擦拭雙峰水珠,只見渾圓玉峰在她手
中輕顫波動,春色撩人。

  卻沒料到旁邊周寧瞧得口乾舌燥,瑾月不經意偏頭一瞧,發現周寧隔著布愣
愣的看她,想必剛才擦拭玉峰之態盡被他收在眼底,女本為悅己者容,可瑾月脾
氣清冷,淡聲道:「你看什麼?」

  周寧急忙撇過臉道:「我……沒看什麼。」

  瑾月冷哼一聲道:「好好的不學,怎麼竟學會偷看女人!」

  周寧臉紅如燒道:「我……」

  瑾月見他尷尬,輕歎一聲幽幽道:「其實也不怪你,怪我自己。」

  周寧愣了一會兒,忽然冷不丁道:「瑾月姐,其實你不用跟著冉兒,也挺好
的。」

  瑾月道:「你真的這麼以為?」

  周寧鄭重其事點點頭,瑾月一笑道:「不跟冉兒莫非跟你嗎?你連自己都保
護不了,怎麼保護我。」

  她這話說的是實話,周寧一股豪情湧出來道:「憑瑾月姐的本事,不用依靠
冉兒也能有一番作為的。」

  瑾月一怔,喃喃自語道:「也許是吧……」

  周寧又道:「天下這麼大,總有一處可以施展本事的地方,不管將來如何,
周甯總是向著瑾月姐的。」

  瑾月輕抬俏臉道:「真的嗎?」

  周寧站起身軀道:「自然是真!」

  瑾月幽幽歎息一聲道:「好了,我想休息了。」

  旁邊周寧衝口而出道:「亂世本就如此,我願意陪伴瑾月姐身邊,聽瑾月姐
的話,瑾月姐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瑾月聽他豪言壯語,一時怔怔發呆,這話使她聯想自己從今以後的道路,又
該如何走呢?

  周寧本就憋了滿腹怨氣,熱血沖頭的繞過隔著二人的布,兩人完全赤裸相對,
此時此刻兩個人如同共在一艘船上,周寧毅然決然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瑾月玉
指捂著自己紅唇,怔怔道:「你不怕死嗎?」

  周寧衝口而出道:「怕死,更怕碌碌無為的死!」

  瑾月紅唇輕顫道:「可是,你就不怕將來無法回頭嗎?」

  周寧跪著移到她面前,滿臉決絕,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是被動的等著趙雨
來殺,還是主動尋找盟友去殺趙雨,瑾月無疑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在
做一個有關生死的決定,這個決定關乎一生的命運,而且,無法回頭。

  瑾月本能護著自己酥胸,緊緊併攏著美腿,可眼前男人滿臉決絕的跪在地上,
向她示忠,怎叫她不意亂神迷,就在僵持之中,她看到了男人結實的胸膛,最原
始的欲望。

  天大亮了,她的手上停留著一隻蝴蝶,朱霖為她倒了一杯茶道:「館主,喜
歡蝴蝶嗎?」

  歐陽霓淡淡一笑道:「喜歡。」

  朱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蝴蝶主動停留在館主手上,卻不停留我的手
上,這說明,人本身氣質,連動物也能分辨出來。」

  歐陽霓收回玉手,任由蝴蝶飛走道:「覺得自己好累,想再睡一會兒。」

  朱霖一笑,上前扶起她道:「館主莫非昨夜睡得不好嗎?」

  歐陽霓輕偏俏臉道:「馬車裡睡,怎麼睡得好,還是懷念閨房的那張床好。」

  歐陽霓便輕移玉體來到床上,側躺著美女玉體,赤裸玉足若隱若現藏在紗裙
中道:「我睡一會兒,你自便吧……」

  朱霖盯著她美人玉足多看了幾眼,終究是低頭轉身退出道:「館主好好休息。」

  歐陽霓枕著自己雪臂道:「我睡啦……」

  說罷,緩緩閉上美眸,側躺入睡……

  她這一睡,夢中歲月幽幽輪轉,花開花謝,瓜熟蒂落,轉瞬即逝,半醒半夢
之間,一捧細雨灑進窗內時,清涼的風隨之拂了過來,冉兒蹲在床下眼睛眨啊眨
的盯著他的仙子姑姑,小手癡癡的撫摸著她絕美容顏,惹得歐陽霓醒來笑嗔道:
「是誰把你放過來的?」

  冉兒摸著她紅唇,撒嬌道:「冉兒想姑姑……」

  她玉手輕掩露在抹胸外的半圓酥胸,一雙美眸溫柔如水道:「真胡鬧,姑姑
前邊走,你就在後邊追,忘了家裡新娘子嗎?」

  冉兒開心一笑,咯咯笑著爬到床上道:「姑姑,抱抱……」

  歐陽霓無奈只好把他抱入懷裡道:「你不該這麼任性的,你非要追著姑姑過
來,讓府裡的人很作難。」

  冉兒在她懷裡舒服的直哼哼,一貫撒嬌道:「冉兒知道啦!」

  歐陽霓噗嗤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休想我會抱你!」

  冉兒哼哼幾聲以作答應,小臉卻是不停拱著她胸上飽滿雙峰,她穿的是鵝黃
紗裙,不說紗裙如花綻放裹著美人晶瑩玉足,便是露在抹胸外的雪白酥胸,已足
以令人流口水了,此時此刻冉兒兩隻小手在她飽滿酥胸摸來摸去,一張小臉拱來
拱去,歐陽霓玉手輕撫他頭頂嗔道:「小饞貓,又來鬧我!」

  冉兒小嘴亂吻,吐出舌頭胡亂舔她露在抹胸外的誘人雪峰,只覺自己拱著的
渾圓雪乳又滑又白,陣陣芳香撲入口鼻,兩隻小手熟練無比的就要解她抹胸,歐
陽霓急忙捉住他小手道:「小魔頭,你想幹嘛?」

  冉兒連聲撒嬌道:「姑姑,姑姑,你疼疼寶寶……」

  歐陽霓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才懶得疼你這個小魔頭!」

  冉兒還要跟她胡鬧,歐陽霓舉起玉手道:「好了,再胡鬧,姑姑把你送台州
去!」

  冉兒立馬嚇的不敢再鬧,老老實實趴在床上,眼睛眨啊眨的偷偷看她,歐陽
霓噗嗤一笑,在他臉上美美親了一口道:「寶寶睡一會兒,姑姑出去走走。」

  冉兒偏過臉道:「嘴上也要親一口!」

  歐陽霓輕啟紅唇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柔聲笑道:「滿意不?」

  冉兒吐出舌頭舔舔自己的嘴,美得活蹦亂跳道:「冉兒還要親親!」

  歐陽霓玉手輕撫自己高聳酥胸道:「姑姑親了,你以後聽話不?」

  冉兒猴急猴急道:「冉兒聽姑姑的,聽姑姑的,姑姑快來!」

  說著就閉上眼睛,嘟著嘴給人親,歐陽霓噗嗤一笑道:「姑姑偏不親你這個
壞寶寶,姑姑要走啦!」

  冉兒急的百爪撓心,滿臉哀求道:「姑姑親親……親親寶寶」

  歐陽霓掩嘴笑道:「真纏人!」

  玉手捧住他臉,紅唇吐氣如蘭吻在冉兒嘴上,嫣然笑道:「好啦,姑姑出去
了,你在被窩裡好好睡覺吧……」

  冉兒開心無比道:「姑姑去吧,寶寶等姑姑回來!」

  歐陽霓噗嗤一笑道:「好好好,快睡吧。」

  房外幽幽細雨如夢如幻,惹的人無限愁思,朱霖背負雙手立在院內煙雨中,
抬頭欣賞著邊關的雨,歐陽霓少有的穿一襲緊身的白衣長裙,襯的身材曲線誘人
聖潔,把銷魂的身段完美的勾勒了出來,微風相送,秀髮飄飄間,絕美容顏神色
聖潔高貴,紗袖輕裹雪白玉手撐起紙傘打在他頭頂道:「在想什麼?」

  朱霖眉間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張彪了。」

  歐陽霓淡淡微笑,輕抬玉手接著天上雨水玩道:「其實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與我們同病相憐。」

  朱霖搖頭笑道:「館主一個同病相憐不知說出我們多少心聲,其實都在為了
些什麼而活。」

  歐陽霓道:「若不負相思意,足以慰平生了。」

  朱霖面露好笑道:「館主一定是想起冉兒了,您剛從定州出來,冉兒就在後
邊一路追,這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簡單許多,誰對他好,他就跟誰親。」

  歐陽霓無奈道:「好了,就別跟我提這個小魔頭了,前線如何了?」

  朱霖搖頭道:「不太樂觀,岳雲龍身子一年比一年不好,現在還都在床上動
彈不得,大兒子岳勇,次子岳岐皆是膽怯無能的人,指望岳雲龍是癡夢一件了。」

  歐陽霓笑問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知道嗎?」

  朱霖道:「有時候人都習慣自己騙自己罷了。」

  歐陽霓恩了一聲道:「你說的這個倒是實情,世界這麼大,總不可能人人都
是明白是是非非的君子,我已派瑾月提兵五萬過去增援了,還是靠自己妥當些。」

  朱霖道:「仔細說來,北國那些王爺們說來也都值得人敬佩,個個弓馬嫺熟,
我們也不可以自認嬌貴忽視他人之強,而宇文泰是北國新星,張彪又是康國猛虎,
誰勝誰負現在還不一定。」

  她一雙美眸瞧著朱霖目光,容顏嫣然一笑道:「罷了罷了,我們這麼多年都
走過來了,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朱霖點頭一笑,接過她手中紙傘道:「館主願意陪我這個粗人一同出去走走
嗎?」

  歐陽霓道:「那就走走吧。」

  兩個人在這花園深處欣賞煙雨,一邊笑談一些趣事,朱霖折了一枝花在手中
道:「這世上感情,許多都是別離多於相聚,就如錦瑟當中最後一句,此情可待
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歐陽霓輕提雪白紗裙走上臺階道:「這就更加證明,人要珍惜眼前,你說對
不對?」

  朱霖目光不經意落在她裙底一對美人玉足,只覺少有的一種誘惑又在蠢蠢欲
動,搖頭輕歎一聲道:「正是如此。」

  歐陽霓笑的美麗動人道:「等回定州了,就好好在一起喝一次酒吧,叫上我
們身邊所有的人,也許我們是時候好好珍惜時光了。」

  朱霖靠著欄杆,眺望遠處青山嫵媚道:「館主不要離開定州好不好?」

  歐陽霓嫣然笑道:「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朱霖搖頭歎道:「我們這些人啊,難得有幾個快樂的。」

  歐陽霓折下一枝花兒,聞了聞花香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
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一陣冷風襲來,滿院花樹漱漱而動,濺落露珠無數。

  朱霖目光凝視著背對自己的歐陽霓,不說她絕色容顏令人自慚形穢,便是只
見她背影,窈窕玉女,長髮及腰,一襲白衣雪裙風中散發著淡淡幽香,香肩秀髮
亂舞,修長嬌軀玉立風中,風雨拂來時,美人幽香撲鼻而來,朱霖目光落到她雪
白紗裙包裹著的誘人美臀時,縱然見多了美女,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歐陽霓何等聰慧,一聽背後朱霖咽口水的聲響,回眸嫣然笑道:「忍不住的
話,我下次就不穿白衣了。」

  朱霖咳嗽一聲,微笑道:「館主本就是修道之人,一襲白衣穿在身上正好。」

  歐陽霓輕輕點頭,衣裙飄香間玉體優雅落座,玉手輕攏長裙,兩條修長美腿
在裙中若隱若現十分誘人,她恍若不覺,只淡淡道:「我倒覺得有時候某些事情
身不由己呢!」

  朱霖站她身邊道:「館主想起了什麼嗎?」

  歐陽霓笑道:「也罷,也許情深緣淺,一切都強求不得,我倒不是捲入了紅
塵,現在有冉兒陪伴在我身邊,每天開開心心的,我就很知足,很幸福了。」

  朱霖突聞這話,緩緩道:「我輩一生真性情,最難不過分離,館主能這樣想,
對冉兒無疑是最幸福的。」

  歐陽霓噗嗤一笑道:「不過這小魔頭從小粘人,就怕長大了也粘人,我就隨
他去吧,他愛怎樣就怎樣,反正我就是這樣率真的人。」

  她說著眺望遠處風景,但見高山仰止!

  
                 第六十八  襄可憶當年纏綿,一別舊時光陰

  天地之間煙雨濛濛,清新的空氣淡淡彌漫著,花園深處,年輕貌美的侍女們
排成一行穿梭在走廊裡,遠遠的就能聞到一陣香風襲來,清林書院是台州久負盛
名的教書育人之地,自古以來出了無數才子,雲軒從小被寄予厚望,早早就送入
清林書院讀書,奈何最近總是被老師罰,沒少讓人頭疼……

  綠水幽幽的湖面,景色宜人,岸邊坐落著朱紅亭子,一道長長走廊建在湖上,
人走在其中,湖水幽幽,輕風相送,好不令人愜意。

  雲軒在自己家走著自然沒什麼感覺,清林書院教書先生淩慕寒則不然,他儒
衣長衫,看去四十多歲的年紀,身形高大健壯,長髮用布巾綁住,整個人氣質富
有君子風範,臉上淡淡笑容,流連忘返其間時,搖頭吟吟笑道:「水色幽幽,岸
上楊柳依依,真是好景色。」

  雲軒撇撇小嘴,領著這人道:「先生聽到琴聲了嗎?」

  這新來的教書先生淩慕寒,側耳一聽果然聽到遠處有陣陣天籟琴聲飄揚,從
湖面隨風飄了過來,雲軒伸手一指道:「諾,那就是我娘了!」

  淩慕寒隨著他手看去,遠遠的看見對岸有一座朱紅小亭,亭內幾名少女伺候,
亭外戒備森嚴,幾十名帶刀侍衛站在亭外一動不動,天籟琴聲就是從那小亭傳來
的!

  雲軒看這淩慕寒目光不住看著對岸,雲軒道:「我娘就在那個亭子裡!」

  淩慕寒點頭笑道:「那就過去看看好了。」

  雲軒領著他一路來到對岸,也更加清晰聽見天籟琴聲,踏上清幽小徑時,花
香彌漫,雲軒帶他來到小亭外時,迎面撲來一股女人玉體惹人銷魂的淡淡幽香,
把這幽香吸入口鼻時只覺得整個人的身子都軟了,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輕鬆,目
光再一落到那亭內時,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只見小亭內,一名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背對著眾人正在欣賞風景如畫的大
好景色,此時此刻煙雨濛濛,輕風陣陣,惹得她香肩背後的長髮隨風飄飄,長髮
落在雪白衣上,黑白相映無比誘惑,玉體衣上的幽香隨之撲在臉上,淩慕寒一時
瞧的目瞪口呆,目光再遊移到修長玉體時,清晰瞧見她一襲緊身白衣勝雪內玉體
曲線的誘惑。

  石桌上擺放著一把名貴玉琴,亭內是修長誘人的仙女玉體,緊身白衣下誘人
發狂的玉女曲線,纖腰玉臀裹在雪白衣內,風拂過嬌軀,裹著挺翹美臀的雪白紗
裙隨風飄飄時,兩瓣玉臀渾圓曲線在裙中若隱若現,惹人噴血……

  她的氣質如此高貴,讓人只想跪在她的裙下,雲軒的娘是何人?淩慕寒難道
還不清楚,淩慕寒的心怦怦亂跳,強自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儘量儒雅
的輕輕跪在地上,朗聲道:「慕寒為雲軒之事,打擾王妃了……」

  雲軒蹭蹭蹭跑上前,拽住娘親玉手撒嬌道:「娘,你沒陪爹呀?」

  被自己兒子撒嬌,她也忍不住溫柔一笑,輕輕轉過身來,拉著雲軒小手坐了
下來,聲音溫柔好聽道:「你爹他在大明湖陪客人。」

  雲軒坐她旁邊拿起桌上葡萄吃了一顆,她玉手輕輕握著兒子小手,輕抬左邊
玉手道:「先生請起,不過又不知是為了雲軒的什麼事?」

  淩慕寒抬起頭時,正看見她一張絕色容顏,一時腦子裡轟的一聲愣在當場,
肌膚勝雪白皙,氣質溫柔如水的高貴,清澈如水美眸眼波溫柔,幾絲烏黑亂髮拂
在臉頰,嬌挺的瓊鼻,冰清玉潔的紅唇,輕偏雪頸和雲軒說話時,長髮飄飄輕落
香肩胸前,玉女幽香陣陣隨風撲來,叫人如醉如癡。

  尤其是雪頸之下,胸前敞開的衣襟內,雪白絲綢抹胸裹著兩團傲人渾圓飽滿,
兩團酥胸渾圓曲線分明,無比誘惑,淩慕寒控制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緩緩站了
起來,內心波濤洶湧,天下四大美女之一的朱瑤,果然名不虛傳!

  雲軒吃了葡萄,拉著朱瑤玉手道:「爹娘不是讓我回來讀書嗎,夫子派他的
學生來問問爹娘為什麼這樣做。」

  朱瑤抬起絕美容顏,看向淩慕寒輕笑道:「不知先生有何話要講?」

  淩慕寒咳嗽一聲,把目光低垂,卻無意瞧見她裙內穿著白鞋若隱若現的仙子
玉足,一時只覺得口乾舌燥,心癢難耐,淩慕寒剛把貪婪眼光落在她玉足時,朱
瑤已然輕蹙柳眉,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玉足藏進紗裙裡道:「先生無話可說嗎?」

  淩慕寒清清嗓子道:「王妃聽說過孟母三遷嗎?」

  朱瑤玉手輕輕撫摸著他頭頂,淺淺一笑道:「那先生聽說過言傳身教嗎?」

  淩慕寒吟吟說道:「王妃是天下第一的才女,若要親自教自己的兒子,本沒
有錯,只是有些東西,王妃是教不了的。」

  朱瑤搖頭笑道:「雲軒勿需我教,我家夫君出身名門,本人武藝超群,學問
淵博,熟讀古今經典,上能治國,下能安台州境內數百萬子民安居樂業,不受亂
世所擾,若由我家夫君來教,假以時日後,我家雲軒必能似他父親一般,繼承台
州事業,成為一代明主。」

  雲軒聽到這裡,抬起腦袋道:「娘放心吧,雲軒一定不會讓娘失望的!」

  朱瑤溫柔如水摸著他臉道:「燕亦凡的兒子,怎麼可能會落後於人呢?」

  淩慕寒上前一步道:「王妃應該知道,教書育人之事是由先生來做的。」

  朱瑤搖頭笑道:「先生能為雲軒的事關心,我家為此深感開心,只是這教書
育人的事,事關終生,雲軒他想學的東西,已然不能被書院所滿足,別人強迫他
去學,恐怕適得其反,既然如此,不如回家緩緩,我家夫君與我自會教好自己的
兒子。」

  淩慕寒歎道:「那孩子就失去了他應有的自尊,到那時整個台州,整個天下
都會知道,台州未來的主人燕雲軒,在書院讀不下去書,被老師同學排斥,沒辦
法只能被自己爹娘領回家去,明白人知道內情不會說,可不明白的人自然百般嘲
笑,人言可畏!」

  朱瑤聽他說的難聽,輕抬美眸,偏過絕美容顏淡淡道:「不勞先生費心,我
家兒子如何,就請拭目以待吧!」

  淩慕寒輕輕一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他說罷直接轉身離去,幾分憤然!

  朱瑤倒坦然許多,美麗動人把雲軒抱入懷中道:「不管怎樣,都有爹娘陪在
你身邊。」

  雲軒舒服無比的依偎在美女懷裡道:「娘,我是不是很笨啊?」

  朱瑤輕輕抱緊他,噗嗤一笑道:「啊?有嗎?」

  雲軒探著腦袋道:「以後一定做個有用的人!」

  朱瑤溫柔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雲軒又沒頭沒腦道:「娘,你真美,爹娶了你真有福氣……」

  朱瑤聽了笑盈盈道:「好了別撒嬌了,你回去吧,待會你爹就快該回來了。」

  大明湖,湖上細雨朦朧,一艘裝飾奢華的大船遊在湖上,船上載著的正是天
下各地的青年才俊,這些才俊之中不缺乏當地之人,台州與慕容沖勢力互相割據
整整十年,雙方互不相讓,形同水火,這次聚會,也是十年來首次。

  天下各地眾才俊在船上,暢談天下形勢,聊到北國的宇文泰與康國的張彪在
前線彼此打的你死我活,聊著聊著,東拉西扯,好不熱鬧,更有神秘莫測的妖界
之人駕臨船上。

  船內年輕才俊多,自然少不了歌舞助興,紅毯鋪就的地板上,二十名面蒙輕
紗的美貌少女正在酒宴上曼妙起舞,水青紗裙裹著少女曼妙誘人的玉體,只見她
們舞姿輕快時,紗裙飄飄,水青裙下若隱若現露出穿著白鞋的秀美玉足,惹得在
場年輕才俊,個個如癡如醉的把目光投向這些少女,個個讚不絕口,更何況這些
少女人人皆是萬里挑一的美色,二十名美貌少女曼妙跳舞時,如何不惹這些年少
輕狂的人為之大咽口水。

  眾人聞得香風陣陣襲來,只見眼前少女們舞姿甚美,薄如蟬翼的紗袖裹著纖
纖白雪的玉臂,青衣水裙裹著青春誘人的曼妙玉體,盡是美貌動人的年輕少女,
每女舞姿精湛,歌舞時眼波動人,紗袖裹著玉臂曼舞時,衣襟抹胸內雙峰嬌顫,
春色微露,滑滑嫩嫩的雪乳深溝噴著乳香,讓人看都看花了眼,一個個盯著場中
美女個個眼花繚亂,若任意拉住一個摟入懷裡,都是真的銷魂了。

  妖界神秘莫測,十年光陰已過,妖界中人登臨台州,自被視為頭等大事,在
座大多年輕男子皆癡癡盯著少女們看,個個年輕氣盛,才氣過人,少不了年少輕
狂,彼此相談時多有賣弄,範文宣陪同著妖界之人來到船上時,安排妖界的兩男
一女入座最前位置,眾人目光刷的一聲移到這三人身上,只見一穿著布衣的青年
面容神情冷酷,眉峰冰寒,舉手投足間氣質不凡,目光落到場中眾多美貌少女時,
淡淡一瞥,便已入座。

  旁邊少女跟他關係似是非常,及腰的長髮隨風輕舞,容顏生的秀美,氣質高
貴之處平添幾分書卷之氣,又見她修長嬌軀穿一襲水綠的輕盈紗裙,才女氣質飄
逸時,幾分誘惑流露,裙擺飄飄時,露出裙下秀美玉足,明豔照人走來時,陣陣
幽香隨風撲面而來,燕亦凡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後者回以淺淺一笑,溫柔坐
下。

  另一人年紀不大,體型肥胖的走起路來肉都直顫,臉上滿是紅光,一雙小眼
笑眯眯的看在人臉上,範文宣待這三人都已入座,挽袖一一介紹指著布衣男道:
「這位公子便是九重天秦川。」

  燕亦凡舉起酒杯道:「關山三五月,客子憶秦川。

  思婦高樓上,當窗應未眠。

  星旗映疏勒,雲陳上祈連。

  戰氣今如此,從軍複幾年。」

  秦川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道:「此徐淩詩,正是在下之名的出處,今我亦入鄉
隨俗,也請諸位不必客氣。」

  範文宣又指著胖男道:「這位便是九重天秦世蕃。」

  這人長相不太出眾,為人處世精明無比,聞言輕聲一笑道:「世蕃遠道而來,
倘若有失禮之處,請多多照應。」

  範文宣點頭笑道:「世蕃殿下實在客氣了,您能遠道而來,登臨台州,便是
天大的面子了。」

  範文宣說著一指綠衣少女道:「這位小姐便是九重天的掌上明珠,瑤雪聖女
之妹,秦玉雪。」

  秦玉雪美麗動人倒了一杯茶,紅唇輕品香茶時,令人隔得的遠遠都仿佛體會
到美女紅唇輕啟的蘭香,絕色動人道:「先生您過獎了……」

  說著話時,美眸盈盈落在燕亦凡身上,輕輕一笑道:「玉雪以茶代酒,敬王
爺一杯。」

  燕亦凡目光瞧著她絕色容顏,微微一怔,搖頭笑道:「小姐請。」

  兩人隔空對飲一杯,場內美貌少女們舞到高潮,惹人垂涎,秦世蕃面露羡慕
笑容,倒酒一杯道:「早就知道這裡山清水秀,江山如畫,更是眾多美女如雲,
今日一見王府的姬妾們,真與妖界的美女風味不同呢!」

  慕勒靜這時背負玉手,一襲粉紅衣裙穿在嬌軀,長髮飄飄,美麗多姿的走進
來,燕亦凡把她招入懷中,慕勒靜坐在丈夫懷中,咬著紅唇笑道:「世蕃殿言笑
了,如今這偌大天下,王府的姬妾若以美貌,也只是台州一隅罷了。」

  秦世蕃露出驚訝之色道:「貴界真是地大物博,美女多嬌,我界真是自歎不
如。」

  慕勒靜盈盈一笑道:「不說眼前玉雪小姐絕色美貌,便是瑤雪聖女也是絕代
仙子,靜兒不敢妄自尊大的。」

  燕亦凡揮手令眾姬妾退下,摟著慕勒靜笑道:「世間之大,台州只是渺小一
物,談不上坐擁天下絕色,倒是九重天美女無數,羨煞旁人了,有機會一定領略
一番才是。」

  秦世蕃會神一笑道:「這有何難?王爺想嘗一嘗妖界美女的姿色,就包在世
蕃身上了。」

  燕亦凡面露笑容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兩人一番言論之後,秦世蕃頗為感歎道:「魔海大浪滔天,令人恐懼,若無
龍宮護送,要來台州真是難上加難,兩界本是近鄰,若能彼此開放互相通商,彼
此友好交往,定是有利於千秋萬代的大事。」

  燕亦凡道:「我也這樣想,可惜魔海隔著,此事只能化為泡影了。」

  秦世蕃搖頭一笑,眼望眾多才俊,讚不絕口道:「皆是不可多得的人傑!」

  這些口中的人傑個個盯著美女看的垂涎欲滴,那管旁人聊的是什麼,範文宣
面不改色,輕輕一笑道:「殿下客氣了。」

  秦川沉默半天,忽而道:「不知有人擅劍嗎?」

  燕亦凡輕聲道:「靜兒去。」

  說著令人拿來長劍,讓慕勒靜舞劍,她拿來紅帶束起長髮,玉手提起長劍道:
「我來舞一曲。」

  慕勒靜本就美豔動人,劍法高明,一套劍舞時,令人歎為觀止,燕亦凡欣賞
一會兒,一人默默退入房中,舞劍聲霍霍,範文宣觀看片刻,看的是讚歎不已。

  範文宣看著看著客氣幾聲,退出酒宴,緩緩朝船頂一層走去,最高一層侍衛
眾多,把守嚴密,走在其中極為奢華,他停下腳步,咳嗽一聲,伸手輕輕敲門道:
「王爺。」

  「先生,進來吧。」

  範文宣推門進去,隨即關上,燕亦凡靜靜坐在床上問道:「先生對妖界有何
見解?」

  範文宣道:「妖界之人兇狠奸詐,嗜血如命,續得提防。」

  燕亦凡沉默片刻道:「世人皆說妖界兇狠,茹毛飲血,恐有朝一日來犯,那
妖界有十萬大山,皆是妖魔鬼怪,蠻荒怪物,倘若妖界之人兇狠殘暴,這十萬大
山又該何等恐怖,令妖界之人也是談之色變。」

  範文宣道:「就如梁人視我國為蠻夷一般。」

  燕亦凡不禁為之失笑道:「先生這個比喻太貼切了。」

  範文宣搖頭道:「王爺莫要覺得可笑,臣倒覺得可怕了。」

  這時慕勒靜一襲粉衣長裙,內穿一件白色抹胸,整個人美麗多姿的推門進來,
紗裙飄飄時,手中還提著一把長劍,燕亦凡微笑道:「我會仔細斟酌,那先生退
下吧。」

  範文宣退下之後,慕勒靜輕輕坐他腿上溫柔笑道:「不開心呀?」

  燕亦凡把劍放旁邊道:「自曆月王朝之後,從未有如此兇險的形勢。」

  慕勒靜笑道:「相公也許是在想,倘若妖界來犯,恐怕偌大天下將無我們容
身之地了。」

  燕亦凡道:「剛才我與先生觀看靜兒舞劍,秀發落在香肩,穿著的長裙飄飄,
舞劍時,一把劍舞的漂亮,耍的精彩,尤其是嬌軀旋轉時,劍光襯著靜兒的容顏,
美眸那盈盈一笑,紅唇含著嬌俏,真讓人喜歡。」

  慕勒靜嬌羞道:「嗯……」

  二人聊著聊著,親密無比的依偎在一起,慕勒靜嬌弱無力的躺在他懷中撒嬌,
燕亦凡逗弄著她俏臉笑道:「越看靜兒越漂亮。」

  慕勒靜羞道:「本來就是嘛。」

  歪著小臉,靠在他懷裡咯咯嬌笑,歡樂當中,範文宣不合時機的來敲門,慕
勒靜嬌喘吁吁道:「先生,幹嘛呀?」

  範文宣咳嗽一聲道:「妖界的客人先行一步安排住到王府了,王爺也該回去
了。」

  慕勒靜紅著臉道:「相公,你該回去了……」

  燕亦凡笑道:「那好,我先回去,靜兒休息好了再回來。」

  燕亦凡一路上對妖界印象不佳,回到王府時,範文宣陪在他旁邊道:「凡事
都沒有絕對,也不要太過擔心。」

  燕亦凡道:「秦川自負目中無人,那個秦世蕃卻是個笑面虎,多多防備。」

  範文宣點點頭道:「秦世蕃的確令人忌憚,多加小心就是。」

  燕亦凡道:「對了,我去王妃那裡,先生去陪一陪客人好了。」

  一處偏僻的小院深處,院中響徹著清脆悅耳的鳥語,細雨當中阿娟一個人在
樓下看花玩兒。

  而小樓的窗開著,風雨伴著花香幽幽吹進小樓,她換了一襲鵝黃紗裙,及腰
長髮飄飄,輕落香肩胸前肌膚,衣襟敞開處是一抹繡著牡丹花的淡黃色抹胸,裹
著兩團曲線飽滿,渾圓誘人的酥胸,她氣質如水般溫柔,整個人才女書卷氣質清
新,高貴誘人的嬌軀此時此刻正端坐在桌邊看書寫字。

  本就是絕色的美女,此時此刻靜靜讀書,倒別有一種風情來。

  阿娟看著看著折了一大捧新鮮的海棠花,捧著海棠登上樓來,推門進來阿娟
把海棠花掛在牆上,一股花香隨之彌漫,朱瑤回眸嫣然一笑道:「什麼時候種一
些梅花更好。」

  阿娟盈盈笑著來到她旁邊道:「小姐要是喜歡,改天就買一些梅花來。」

  朱瑤笑道:「種花的事,就聽你的吧。」

  阿娟背負著手瞧了瞧墨蹟未乾的一行字,頗為羡慕道:「姑爺每每都說看小
姐寫字是人生莫大的享受,小姐的字與公主的字別有一番不同風味呢。」

  朱瑤溫柔笑道:「俗話說,字如其人嘛。」

  阿娟笑嘻嘻,抬起自己俏臉,背負雙手模仿著燕亦凡道:「我看瑤兒的字清
秀美麗,欣賞時猶如一股淡淡幽香迎面撲來,香氣兀自殘留紙上,若冬天寒梅,
清塵脫俗,而青兒的字,那也是真如她這個人一般,好看的不能在好看,真個是
字如其人,不食人間煙火,她提筆與紙上時,那種美態可真是賞心悅目,令人忘
記了一切,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朱瑤看著她樣兒,聽著她話,惹得自己噗嗤一笑道:「你這丫頭,沒事兒模
仿他幹嘛……」

  阿娟盈盈笑道:「人家就說姑爺才是最幸福的男人呢。」

  朱瑤莞爾一笑道:「什麼時候,你也瞎說起來了。」

  阿娟趴在桌上笑道:「本來就是嘛……」

  朱瑤伸出玉手摸摸阿娟俏臉道:「什麼時候也嫁人呀?」

  阿娟吐吐舌頭道:「不打算嫁人,這樣過一輩子挺好的。」

  朱瑤蹙眉嗔道:「才不是呢,我看你呀,還是看不上別人。」

  阿娟笑道:「感情事有時候自己都說不清楚,放一邊去也不錯。」

  朱瑤摸著她俏臉,阿娟突然美美笑道:「呀,忘了小姐一會兒要沐浴,現在
正好兒,小姐現在沐浴好啦。」

  她住的地方精心而建,居住的小樓所在,院內景色甚美,鳥語花香,穿過小
樓走廊深處,是一處宮殿,宮殿裡面有專供她沐浴的深宮,深宮之內天然形成的
溫泉池水,泉水雪滑,芳香飄逸,花瓣朵朵墜入池中,溫泉蕩漾,水中倒映著如
畫樓閣,池水仙氣飄飄中,映著亭臺樓閣,雕欄玉砌,溫暖泉水也使得深宮之內
四季如春一般,猶如仙境。

  溫泉池上,風景如畫中,一顆花樹枝繁葉茂,花朵兒幽香迷人,花朵兒不時
墜落池中,飄揚在水面,數條粉紅枝葉垂落下,粉紅紗帳深處,是一張雪玉雕琢
的大床,雪玉大床渾身晶瑩剔透,散發著晶瑩的光澤,床頭玉枕,點點落葉嫣紅
……

  美眸落在這張雪玉床上時,這絕色才女的容顏上,已是溫柔聖潔中,平白多
了幾分妖嬈嫵媚,一眼看去更加的令男人為之癡狂,美女都愛自憐,她也不例外,
當看到水中倒映著一道絕色無比的仙女身影時,她也忍不住美眸瞧在水中倒影,
深深凝視著自己。

  只見水中倒影的自己,一張絕美容顏傾倒眾生,美眸溫柔似水,容顏含羞帶
媚,長長的秀髮隨風飄飄,雪頸之下,是那令男人丟了魂兒的渾圓飽滿,她的玉
手已不知不覺落在自己的胸前,輕輕撫在自己飽滿酥胸時,紅唇不禁輕吟一聲,
只覺手心是傲人的飽滿柔軟,不由自主想起和丈夫經歷的纏綿。

  紅著臉兒丟下玉手時,只見這水中倒影,容顏緋紅,抹胸散亂,雪白酥胸溢
著香汗,被不知多少女人羡慕的修長玉體,都有些嬌柔無力了,又想到自己要沐
浴,紅著臉兒以玉手輕解衣襟,衣襟一開,玉體香氣彌漫,鵝黃輕衣下滑之時,
香肩裸露雪白晶瑩,抹胸裹著的飽滿令人噴血,輕衣紗裙無聲落地,是那無比的
驚豔誘惑……

  
                   第六十九  襄血與火共舞,情與愛交織

  踏上這片血與火交織的土地,刀光劍影揮舞間彌漫著血腥,眺望無邊無際的
荒涼所在時,迎面撲來一股滄桑。

  此處古戰場,不知埋葬多少年輕骸骨,黃土之中偶有白骨露出地面,一陣狂
風攜帶著急雨呼嘯而過,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戰旗在風雨中飄舞,北兵與定州
兵從早晨霧起戰到下午霧散。

  半山腰上,冉兒眨著眼睛看了幾眼就不敢再往下看,他眼中數不清的北兵和
定州兵擠壓在黃土地上,互相揮舞著刀劍浴血廝殺,男人的血流的到處都是,雪
亮戰刀揮舞而過頭顱亂飛,無數無頭屍體緊握刀劍噗通倒地,把冉兒嚇的拼命往
歐陽霓懷裡鑽。

  朱霖端來一杯茶,遞與歐陽霓道:「察賀台的三萬六千騎被慕容沖徵調一路
逼來,瑾月小姐領兵五萬前去迎戰。」

  歐陽霓摸著冉兒小手道:「瑾月是我看好的人,相信她一定不會讓人失望的。」

  朱霖點頭道:「館主培養瑾月小姐十年,自然不會差的。」

  歐陽霓看了眼山下戰況道:「張彪仗打的真不錯。」

  朱霖問道:「要不,一起下山看看?」

  歐陽霓把茶喂給冉兒喝了道:「總呆在山上也不知情況,就下去看看吧。」

  朱霖陪同著她一塊兒下山,介紹戰況道:「宇文泰是個老狐狸了,把老底都
壓過來了,算准了岳雲龍兩個兒子不敢出城,把十三萬大軍都壓了過來還不夠,
還讓察賀台過來助陣,張彪只有六萬人馬也是苦了他了。」

  歐陽霓美眸瞪他一眼嗔道:「什麼時候你也開始以人多人少論成敗了?」

  朱霖咳嗽道:「隨口一說……」

  歐陽霓握緊冉兒小手道:「這裡地形這麼狹窄,足足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的架勢,他人一多糧草就急,想在這種地形速戰速決美得他!」

  朱霖又道:「有人不是說嘛,作戰時候,超過十二萬的大軍就是一條大蟒蛇。」

  歐陽霓道:「就不談那個了,先看看張彪吧。」

  來到張彪的中軍時,張彪正在淡淡飲酒,朱霖哈哈一笑道:「陣前喝酒,好
氣魄!」

  歐陽霓握著冉兒小手坐下來道:「剛才下山,我軍終究是寡不敵眾,有敗退
的跡象了。」

  張彪恭敬道:「深山之中不知深淺,將士們奮戰不止,接連殺退北兵三次了,
我鎮死傷慘重,六萬士卒昨日一天就戰死一萬二千人,更盼望館主多派援軍。」

  朱霖道:「館主本派了五萬兵增援,奈何得知察賀台襲來的消息,這察賀台
的部隊可都是馬兵,一日奔跑四百里,館主派的這五萬兵就急忙一路迎戰察賀台
去了,唯恐張兄被人給斷了後路。」

  又聽見山中炮聲隆隆,也知陣前戰況激烈道:「館主過來時候,帶來御林軍
三千,府兵兩萬,你且再支撐支撐,一會兒就讓府兵上去。」

  張彪頗有幾分安慰道:「那北兵輪番上陣,確也煩人,府兵一來,我鎮壓力
也少許多。」

  歐陽霓抬頭笑道:「這人世間的是是非非太多了,有時候說不清楚,就要動
刀了,你們兩個將軍以勇猛聞名於世,我也為之高興。」

  三人聊了一會兒,陣前北兵一浪高過一浪洶湧衝鋒,定州兵止不住的往後敗
退,北兵山呼勝利之聲鋪天蓋地,歐陽霓拉著冉兒小手道:「有勞兩位將軍隨我
去陣前走一趟吧。」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這一被打退,全線都有潰退的跡象,朱霖急忙令兩萬府
兵上去,府兵養精蓄銳好些年,一股勁頭還真是厲害,但見軒轅文一手持長槍,
一手持龍字大旗猛的插在陣前,兩萬把鋼刀嘩啦一聲出鞘,兩萬府兵舉著龍字旗
幟,手舉雪亮鋼刀呼啦一聲就沖了上去,衝鋒聲中夾雜著公主殿下萬歲,館主萬
歲的山呼,對面北兵沖頭正盛,趁著炮火猛烈,高舉鋼刀見人就殺,縱是府兵勇
猛也堪堪把敗退跡象扳了回來又呈膠著狀態。

  北兵人多,廝殺當中深山老林裡黃龍旗狂舞,又是洶湧如大海般沖下幾萬大
軍,張彪揚手一揮,敗退下來的本鎮士卒又是衝鋒上去,交纏在一塊兒分都分不
開,刀光劍影揮舞間血水亂飛,北兵大陣一杆北字大旗從山頭亮了出來,又是烏
壓壓一片人,大炮隆隆中再次由側翼沖了過來。

  朱霖回身拔劍道:「御林軍隨本鎮上!」

  冉兒急忙去拽朱霖道:「叔叔別走……」

  朱霖一笑道:「無妨,一會兒就回來!」

  情勢危急當中,三千御林軍也被派上了陣前,張彪脫去自己鎧甲,身後跟著
數百名白衣蒙面的親兵,朱霖把劍往胳膊上一擦,這二人領著不足四千人就去抵
擋。

  歐陽霓端坐中軍,美眸如水看著廝殺中的人群,人頭亂飛,血水狂灑,炮彈
縱橫之時,炸的人群一片血肉模糊,天崩地裂。

  此時此刻天地之間,她嬌軀一襲白衣長裙隨風飄飄中,更見她玉體高挑,長
長秀髮風中亂舞,拂過絕美容顏,冉兒害怕的把自己埋進她的懷中,小臉緊緊貼
著她雪白抹胸內的兩團飽滿雙峰,她這個絕色美女,給了冉兒所有的溫暖,讓冉
兒也忘記了一切害怕,只知道把自己深深的藏入她的懷中。

  兩邊人互相衝鋒中,朱霖揚手一劍斬下一人腦袋,血水狂舞中,張彪,朱霖
對視一眼,兩人狂聲笑道:「痛快!」

  轉眼之間就被淹沒在人山人海中。

  夜色如期而來,大雨瓢潑之中,軍營的燈火正亮著,歐陽霓嬌軀坐在桌前,
玉手拿一根金釵正在挑著燭芯,燭火中,她長髮飄飄落在香肩,一襲緊身白衣勝
雪完美的勾勒出玉體誘人曲線,只見她容顏絕美,修長高挑的玉體聖潔而不容侵
犯,不說肌膚勝雪,便是穿著的白衣紗裙也在燭光中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澤,美
人如玉,高貴冷豔如天宮仙子。

  更見她不容侵犯的玉體,渾身都充滿了令人熱血噴張聖女誘惑,一襲白衣勝
雪,雪頸下,裸露著大片光滑晶瑩的雪白肌膚,一抹無比光滑的玉白抹胸,裹著
兩團飽滿高聳的渾圓酥胸。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惹人曖昧,更何況眼前這個像極了趙青青,又充滿
誘惑的歐陽霓?

  歐陽霓這個絕色美女自從來到定州之後,不知多少男人覬覦她的美色,後來
她成為趙青青的結拜姐妹,再後來,成為了康國真正的主人,這一切似乎都在昨
日。

  朱霖目光瞧在她修長的玉體,看過她的臉,看過她的手,停留在她的胸,最
後落在她白衣勝雪的紗裙內,那修長曲線的美腿,那若隱若現的絕色玉足。

  歐陽霓本拿著金釵挑著燭芯,燭光一亮一亮,照的她不似凡塵中人,美眸注
意到男人目光時,誘人玉足輕勾紗裙道:「想不想玩?」

  朱霖本能道:「想……」

  歐陽霓嬌軀慵懶坐在桌前,紅唇語氣誘人道:「想玩就過來呀……」

  朱霖忍不住吞吞口水,面對歐陽霓話語毫無招架之力,怔怔來到她裙下,眼
睛看著她絕美聖潔的容顏,又移到女孩兒胸前飽滿挺拔的酥胸,雪白抹胸裹著兩
團渾圓飽滿,抹胸內半圓雪乳擠出一道誘人乳溝令人垂涎欲滴,目光再一落到女
孩兒紅唇時,再難把持的住……

  白衣勝雪的紗裙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澤,聖潔而不容侵犯,同時又充滿誘惑,
藏在雪白紗裙內的美人玉足最令男人垂涎,歐陽霓端坐修長嬌軀,高貴誘人的輕
抬美腿淡聲道:「不知你想怎麼玩?」

  朱霖欲望怎麼也壓不住,吞著口水看她紗裙內若隱若現藏著的美女玉足,歐
陽霓手拿金釵放在桌上,一隻玉手輕撫雪白紗裙,容顏幾分聖潔嫵媚,一縷秀髮
流連在吐氣如蘭的紅唇,一隻玉手輕落在飽滿酥胸,看的朱霖咕咚一聲,嘴裡吞
下老大口水,她雪乳飽滿高聳,修長玉手落在渾圓雪乳時,更襯的聖潔又惹火,
幾許淡淡幽香……

  從未想過她高貴聖潔的紅唇會說出如此誘人的話,朱霖急忙解釋道:「館主
不要誤會,剛才……」

  她卻動作優雅,伸出玉手輕攏雪白紗裙,裙中美腿曲線分明,裙下若隱若現
露著一對誘人玉足,輕勾著紗裙,撩人無比的撥弄著雪白長裙,幾分嬌俏道:
「剛才什麼也沒有。」

  朱霖聽了此話一愣,重重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其實館主跟冉兒也不
錯……」

  歐陽霓玉手支著自己絕色容顏,噗嗤一笑道:「我懶得跟你計較。」

  朱霖笑道:「館主就真的沒想過嗎?」

  歐陽霓玉手落到自己酥胸,溫柔輕拂飽滿峰頂,神情聖潔又嬌媚道:「罷了,
念你今日打仗辛苦,我就由著你胡說八道,現在就停住吧。」

  冉兒睡得香甜,睡夢之中幽幽醒來時,帳篷中的燭光微弱,歐陽霓換了一襲
粉紅輕衣穿在修長玉體,仙子容顏美麗的令人如處夢中,紅唇吐氣如蘭,胸前半
露飽滿渾圓,兩團雪白渾圓擠出誘人乳溝,冉兒醒來時,歐陽霓美眸溫柔,正伸
著玉手輕輕撫摸他的額頭,冉兒開心探出胳膊撒嬌道:「姑姑,姑姑……」

  歐陽霓溫柔一笑,紅唇在冉兒嘴上美美一吻,冉兒嘴上留著美女紅唇香甜蘭
香,吐出舌頭舔舔嘴,舒服的魂都快飄走了,歐陽霓玉手愛憐無比撫摸著他額頭
道:「寶寶,做了什麼美夢?」

  冉兒拽著她玉手,歐陽霓順著冉兒力道依偎進了床上,冉兒舒服的直哼哼躺
進她懷裡,吻著歐陽霓抹胸外雪白玉乳,舒服的哼哼道:「寶寶夢到和姑姑在花
園裡捉蝴蝶……」

  歐陽霓玉手摸著他頭笑道:「後來呢?」

  冉兒撒嬌道:「後來就醒啦……」

  歐陽霓聽的忍不住噗嗤笑道:「改天陪你捉蝴蝶去,現在先睡吧。」

  冉兒乖乖的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就睡覺,也許這就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幸福吧
……

  
                   第七十  襄風於草原哭泣,鳳於烈火重生

  天色籠罩在黑與暗的交界點,一排大雁飛過天際,如老馬識途一般飛向遠方,
一匹棗紅大馬威武雄壯立在她身邊,天與地之間,是上千面朱紅旗幟隨風搖曳,
每面戰旗上書龍字,刀光劍影之間素殺至極。

  這裡是一望無際的關北草原,曾馳騁著無數金戈鐵馬,呼嘯著多少英魂鐵骨,
歲月的侵蝕,抹不去那些心底發出的怒喊,血與火交織,編就了最悲涼的史詩,
一聲聲衝鋒號角吹響,大草原上萬騎奔騰,烏壓壓一片組成鐵騎洪流,雪亮鋼刀
揮舞間,地上已然血流成河……

  大地在顫慄,冷風如刀,一道黎明的曙光劃破黑暗,天下皆白。

  細雨濛濛飄過眼前,瑾月美眸眺望著遠方,萬萬里草原,風慘烈,雨也淒慘,
一片蕭索無人煙,雙方昨夜大混戰之後,察賀台部敗退,死人無算之外,茫茫大
草原混戰當中,更有不知多少人你追我趕中,越去越遠,迷失了路途,一去不再
複返。

  戰機稍縱即逝,她已等了很久很久,周寧在戰場急於表現,不顧千軍萬馬彼
此縱橫,混戰當中,一路追趕敵兵去了,戰場沉靜下來之後,各部點兵收攏人馬,
唯獨少了周寧,定州兵與北國常年交鋒,兩國仇深怨大,北國兵多將廣,國威天
下第一,察賀台聽命於北國,這次又親率近四萬騎兵遠征,定州擊潰察賀台之後,
察賀台一路遠遁,瑾月被歐陽霓寄予厚望,自然想消滅這個禍患,點完兵將後就
要深入草原,等了太久之後,終究是騎上駿馬,領軍追擊而去……

  一覺睡到大中午,兩人醒來之後,歐陽霓要起床時,冉兒半夢半醒之間拉著
她不鬆手,歐陽霓舉起玉手嗔道:「好了,什麼時辰了?再胡鬧,姑姑就生氣了
……」

  冉兒嘟囔幾句,話語不可聞,歐陽霓把他抱進被窩裡,自己走下床對鏡梳妝,
冉兒從後看去但見她長髮及腰,落在雪背肌膚,整個人冰清玉潔,膚白勝雪,美
女高挑玉體曲線撩人誘惑,對鏡梳妝中穿好衣裙,香風浮來時,只見鏡中一名粉
衣長裙,身材高挑的絕色美女,整個人高貴冷豔,輕移玉體來到床邊。

  她雪手溫柔摸摸冉兒臉笑道:「乖寶寶,姑姑最愛你啦!」

  冉兒一愣,咯咯笑著跟她撒嬌,這時帳篷外朱霖求見,歐陽霓急忙走出帳篷
道:「何事?」

  戰事緊張,朱霖抱拳道:「前線加急戰報,瑾月小姐昨日黃昏遭遇察賀台部
騎兵,混戰之後擊潰察部,斬首一萬八千級,此時此刻正在深入草原腹地,尋找
察賀台主力決戰,周寧或已戰死……」

  歐陽霓一怔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虧欠這孩子太多了!」

  朱霖又道:「妖界的船去了台州,館主已知道了吧?」

  歐陽霓背負玉手道:「我是知道的。」

  朱霖道:「九重天桀驁不馴,彼此互相討伐,跟我們這裡也差不了多少,只
是妖界實力太過強悍,前所未有的危機,北國,台州,包括我們都是對妖界避之
如虎狼。」

  歐陽霓玉手一指無盡大山道:「草原各部混戰,一旦團結也是一股不可小覷
得力量,令人擔憂,如今又有妖界,真是多事之秋。」

  朱霖道:「妖界中人來者不善呢……」

  歐陽霓語氣淡淡道:「該來的總會來!」

  朱霖突然湊近她嬌軀幾分道:「館主對我的義子,有何感想?」

  歐陽霓輕笑道:「你自己收的乾兒子,自己不清楚嗎?何需問我。」

  朱霖搖頭笑道:「年輕人嘛,不知天高地厚是常有的事兒,心裡知道就行了,
館主身邊的瑾月那丫頭一副心思也是在冉兒身上,第二個公主太誘人了。」

  歐陽霓道:「好了,有瑾月在冉兒身邊,總是讓人安心的,至於草原,才讓
人擔心呢!」

  草原一曲高歌,敢問何人是知音!

  周甯立在馬下,閉目傾聽著女孩兒清脆動聽的歌聲,她約有十五,六歲的年
紀,美麗動人的容顏,身上穿著雪白的裙子,正坐在自己的旁邊歡樂的唱著歌兒,
周寧聽完騎上馬道:「你的歌很好聽。」

  少女回頭眨眨眼,噗嗤一笑道:「你去往哪裡呀?」

  周寧指了指大草原道:「我要追尋藍天白雲!」

  她提著自己裙子,美麗的轉了個圈,快樂的笑道:「藍天白雲好近的呢!」

  周寧搖頭一笑道:「看著很近很近,其實很遠很遠。」

  她美麗笑道:「真的嗎?那我祝你早點找到!」

  周寧騎上馬,微笑道:「一定會的!」

  少女騎上自己的馬,美麗笑道:「我也要走啦,還有我叫小淩。」

  周甯一甩馬鞭,回頭道:「我叫周寧!」

  身後五百名騎兵緊隨而去。

  雨未停,風未歇,青青草原綿羊無數正在吃草,牧羊犬歡快得跑來跑去,點
綴成最美的景色,一陣急風呼嘯而過,青草搖曳,白羊點點埋頭吃草,牧羊人是
一名五十多歲的老漢,他快樂的騎著馬遊蕩在草原時,隱隱約約瞧見遠處一隊幾
百人的騎兵飛速駛來,為首之人一身雪白狼衣,肩負鐵弓,正是曾經的察賀台,
才不過短短片刻就到牧羊人眼前。

  牧羊人急忙跳下馬,滿是卑微跪在地上,察賀台臉上滿是絡腮鬍子,眉眼間
全是如狼似虎的兇狠,看也不看牧羊人,旁邊特木兒瞪著眼睛吼道:「愣著做什
麼?還不準備殺羊款待去!」

  察賀台扭過頭道:「定州那瑾月小丫頭真夠滋味的。」

  特木兒淫笑道:「蠻子出的那些美女,個個都嫩的不行,昨晚瞧得真真的,
那小丫頭真是漂亮的不行,聽說歐陽霓對這小丫頭很喜歡!」

  牧羊人戰戰兢兢領著這夥兇神惡煞,察賀台道:「你要喜歡蠻子的美女,下
次多搶幾個就是。」

  特木兒最是好色,一聽這話心癢的不行,察賀台又道:「昨晚死了多少?」

  特木兒惡狠狠道:「快兩萬了。」

  察賀台笑道:「這下那些混帳們可就有的哭了。」

  原來察賀台名為草原之主,實際上各部都是迫於北國淫威,名義上臣服於察
賀台,察賀台養精蓄銳十年,身邊彙聚了一萬七千控弦勇士意欲消滅各部,做一
個真正的草原王。

  這次慕容沖逼迫草原各部出兵,各部不敢不從,魚龍混雜之下,一夜戰死快
兩萬人,察賀台野心勃勃,借定州之手打壓各部,這番得手之後,喜得眉開眼笑,
藉故不敵,趁亂轉身就跑,拋下各部殘兵敗將和定州拼命。

  他一路上和這特木兒急不可耐就決定,回去就要對各部用兵,正歡喜不已時,
來到牧羊人的家,牧羊人急忙殺羊宰牛,帳篷裡人聲嘈雜,特木兒猛灌了幾口酒,
叫嚷道:「肉呢,肉呢?」

  牧羊人在後邊聽著特木兒暴聲呼喚,嚇的膽戰心驚,正要端著肉去獻,突然
聽到外邊女兒小淩的尖叫聲,伴隨著男人的淫笑。

  牧羊人掀開帳篷一看,就看見十幾個男人撕扯著女兒雪白衣裳,個個貪婪如
狼,牧羊人雖膽怯,看到這一幕,眼都紅了,這女兒是他十幾年前逃難,遇到一
夥兒被強盜打劫之後的客商,客商一家被殺的一乾二淨,就留著個小女孩活了下
來,牧羊人帶著小女孩一路輾轉來到草原住了下來,這女孩長大成人之後,生的
肌膚雪白,容顏美麗動人,性子聰明伶俐,十分的孝順牧羊人。

  他看到這幕,腦子裡一片空白,拿起一把尖刀就沖了出去,十幾個亂兵光著
身子,正在呼喝著撕扯女孩兒衣裳,女孩兒尖聲哭叫,但聞一聲男人慘叫,牧羊
人混亂中轉眼之間就捅死五,六人,旁邊亂兵呼啦一聲湧了上來把牧羊人按倒在
地,察賀台掀開帳篷,冷眼看了幾眼就知道怎麼回事兒,特木兒跟著罵罵咧咧出
來,眼睛看見這女孩兒時,口水直流道:「啊呀,這丫頭真水靈哈!」

  察賀台眉間冷冷一笑道:「喜歡就歸你了,都說草原的特木兒能把女人活活
幹死,今天就讓我開開眼吧。」

  特木兒怪笑一聲,大步向前,胳膊提刀一砍,一顆頭顱砰然落地,察賀台臉
色陰恨道:「把這腦袋喂我的狗。」

  特木兒丟下刀,餓狼一樣把滿是血淚恨意的女孩兒撲倒在地,特木兒剛要去
舔她的脖子,冷不防這女孩兒張開小嘴,目光惡狠狠朝他脖子咬來,這脖子要是
被人撕咬開來,那還有的命在?

  特木兒嚇得臉都白了,怪叫一聲急忙竄了起來,察賀台哈哈笑道:「將軍怎
麼了?被草原的小鮮花嚇到了嗎?」

  特木兒惱羞成怒正要下狠手,察賀台道:「小丫頭不錯。」

  特木兒收回手掌,淫笑道:「不如大汗嘗嘗?」

  察賀台正要說話,眼皮突然狂跳起來,本能一種不詳的預感,舉起馬鞭道:
「走!」

  察賀台治兵嚴厲,說一不二,一聲走,眾士卒紛紛跳上馬,旋風一樣兒匆匆
離去。

  這夥人剛走沒多久,打著龍字旗號的一隊定州兵騎馬奔來,周寧跳下馬拿來
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小淩怔怔流淚,周寧握住她手搖頭道:「都怪我來晚了。」

  小淩嗚嗚哭道:「我想要藍天白雲。」

  周寧握住她手道:「我們一塊兒去找,去找藍天白雲!」

  小淩擦乾淚水,怔怔瞧著頭頂昏暗的跳,哽咽哭道:「我們能找到嗎?」

  周甯把目光投向遠方,堅定不移道:「那怕下黃泉,入地獄,一定也能找到,
到了那個時候,普天之下將再沒有連綿不絕的混戰,不再會有人為之流離失所,
無力哭泣,不再會有欺壓,只要堅信這個信念,終有一天會迎來。」

  小淩緊緊握住他的手,把目光看向昏暗的遠方。

  無數北國大旗飄揚在草原,一萬北兵簇擁著一輛被三十匹駿馬牽拉的王帳,
輕風吹送,青草露水飛舞,慕容沖此時此刻一身穿著樸素至極,烏黑長髮披肩,
眉目間不見昔日英氣逼人,有的只是整個人兀自閉目盤坐床上打坐的井水無波,
王帳中青煙渺渺,浮紗飄香,一派祥和寧靜。

  便在明黃浮紗深處,端坐著一名白衣美女,慕容沖打坐完畢,緩緩睜開雙眼
道:「仙子,世上有地獄嗎?」

  妃裳雪輕啟紅唇道:「王爺信否?」

  慕容沖搖頭,輕輕一笑道:「仙子是修道高人,我怕胡說唐突了仙子。」

  妃裳雪倒了一杯茶道:「地獄不在世上,地獄也不在心中,地獄存在于眾生
虛無縹緲的信仰之中,信則有,不信則無,善惡皆在一瞬之間,有人為惡,無人
敢懲,故而才有借地獄懲罰惡人之說。」

  慕容沖點點頭道:「人活一世,真是過往如雲煙了,看不破的也許只有自己
了,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做下這一切……」

  妃裳雪淡聲道:「王爺本也是修道之人,莫非還看不破嗎?」

  慕容沖攏去肩上長髮,神色高傲,冷眼看待天下眾生道:「看不破的又何止
我一人。」

  妃裳雪白紗遮臉道:「王爺既是天下尊貴之人,自把一切看的如同雲煙了。」

  慕容沖輕點頭道:「仙子從妖界歸來之後,所見所聞自非我能夠所理解,倘
若妖界對普天之下的修道之人果有如此大的魅力所在,我若白髮垂肩之時,自然
拋下一切俗念,孤身一人度過魔海,一臨妖界。」

  妃裳雪道:「王爺本就天命如此,誰人也不能改。」

  慕容沖又道:「一切就在黃泉路上拭目以待吧!」

  妃裳雪美眸落在他臉上,幽幽道:「看來王爺還是信了。」

  慕容沖仰頭狂聲一笑道:「北國的慕容沖,天下數一數二的惡人,我不該下
地獄,又有何人該下?」

  慕容沖說罷,手拿摺扇輕扣俊美容顏,起身誦道:「一生虔誠奉於神,神說
吾癡無輪回。

  忘川河畔淚相流,淚眼苦澀傷人心。

  試問塵間何為情?

  幾度生死依與誰!

  倘若吾身先你去,黃泉路上靜待君。」

  妃裳雪又倒了一杯茶,絕色容顏被茶氣映的幾分虛幻,慕容沖掀開浮紗,盤
腿坐在她對面,眼眸凝視著她容顏,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道:「仙子真美,令我
這個見慣這個絕色的眼高之人,都把持不住了。」

  妃裳雪淡淡一笑,一笑如同雪山融化,暖春襲來,一雙美眸盈盈瞧過來時,
白紗下的紅唇誘人欲吻道:「把持不住,忍一忍就好了。」

  慕容沖盤腿笑著道:「不忍也好,不知仙子將來去往何方?」

  妃裳雪道:「回陰陽穀吧。」

  慕容沖拿起她倒的茶,一飲而盡道:「潛修也是人生美事,不過就是太寂寞
了。」

  妃裳雪嫣然一笑,問道:「男女之事嗎?」

  慕容沖認真點點頭道:「正是。」

  妃裳雪笑道:「心如止水,情欲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慕容沖搖頭道:「的確如此。」

  妃裳雪瞧過床頭掛著的蚩尤劍,還是沒有配上劍鞘,慕容沖一笑道:「好劍
也要找個好劍鞘,奈何天下竟實在難找可以包容這劍的劍鞘,沒辦法,就一直掛
著了。」

  妃裳雪美眸盈盈落在他臉上,輕問道:「不知在王爺眼裡,什麼樣才是好劍
鞘?」

  慕容沖道:「諾,就好比男人想與女子歡好,自然想找個玉女仙道進,這劍
嘛,也是如此了。」

  妃裳雪噗嗤一笑道:「淫思穢語,胡言亂語的謬論……」

  慕容沖眼睛一亮笑道:「怎麼會是謬論呢?難道想要女子就隨便找個洞鑽嗎?」

  妃裳雪倒了一杯茶,咬著紅唇笑道:「和冰清玉潔,一心修道的仙子說這些
話,是不是很刺激?」

  慕容沖咳嗽道:「仙子生氣了嗎?」

  妃裳雪整個人氣質聖潔道:「我不生氣……」

  慕容沖起身一指王帳道:「仙子能陪我散一散步,看一看這草原風光嗎?」

  妃裳雪高貴起身道:「走吧。」

  兩人走下王帳,但見青青草原籠罩在煙雨濛濛中,慕容沖打著一把傘遮在兩
人頭頂道:「和仙子漫步在這遼闊草原,聞著仙子香氣真是人生享受……」

  妃裳雪舉起玉手道:「王爺不要再胡說了。」

  慕容沖眺望遠方道:「天下美景數不勝數,可惜人人都不能全都領略盡,所
看到的只是區區一地之美,真想放下一切啊!」

  妃裳雪道:「可憐前線無數將士扔在拼命。」

  慕容沖臉上一笑道:「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

  妃裳雪道:「康國的歐陽館主調雍州的景勝出兵十萬增援前線,台州也已出
兵十五萬逼迫王爺讓宇文泰退兵,王爺不知有何打算?」

  慕容沖微笑道:「絕不讓仙子覺得我這人唯恐天下不亂,宇文泰今夜就撤兵。」

  妃裳雪笑嗔道:「說笑了,我可沒這麼大面子……」

  慕容沖目光落在她臉上,伸出手掌道:「這麼好的景色,要是不能握著仙子
玉手一塊兒看看,可真是男人最大的遺憾了,仙子可否讓我握住你的玉手,一塊
兒隨意走走?」

  慕容沖滿臉期待,妃裳雪美眸看了幾眼他伸出的手掌,絕色容顏美麗一笑,
微微搖頭。

  慕容沖幾分失落,笑道:「算了……」

  正要縮回手掌,妃裳雪溫柔笑道:「作為獎勵,你想的話還可以抱一抱。」

  妃裳雪何人?被天下世人奉為女神的仙子,不說追求者數不數勝,便是趙青
青也要喊她一聲師姐,慕容沖聞言臉色狂喜,急忙捉住她紗袖內的仙子玉手,一
摸之下又滑又嫩,握著她玉手貼在自己臉上,淡淡幽香繚繞身邊,忍不住在她玉
手癡癡一聞,心都要跟著化了道:「好香,好滑,冰清玉潔的仙子玉手果真最令
男人銷魂……」

  妃裳雪美眸溫柔,輕咬紅唇嫣然笑道:「你若執意不肯退兵,別說仙子玉手
摸不著,便是仙子的香氣也不給你聞……」

  慕容沖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癡癡握住她兩隻玉手環繞在自己腰上,雙臂張開
把妃裳雪聖潔玉體緊緊摟在懷中,只覺身邊全是仙子幽香,懷裡一具惹火的仙子
玉體,胸膛緊緊貼著挺拔溫軟的仙子雙峰,貪婪聞著她秀髮香氣道:「這才是銷
魂……」

  妃裳雪玉手輕輕摟緊他腰道:「王爺抱著仙子心裡在想什麼?」

  慕容沖男人欲望頂著仙子玉道入口的銷魂,一陣又麻又軟的感覺傳遍自己男
人欲望,硬邦邦的挺立起來頂在讓男人為之銷魂的女人所在,忍不住隔著紗裙用
力頂了上去,酥麻的電流傳遍全身,一股想射的感覺席捲了慕容沖。

  她咬著紅唇,細不可聞的輕輕嬌喘,男人的手已是落在她被紗裙包裹的挺翹
美臀,又揉又是掰弄著,慕容沖緊緊擁抱著仙子,隔著紗裙反復磨蹭時,兩隻手
忽然緊緊掰著她紗裙包裹的美臀,死死摟緊妃裳雪沙啞道:「仙子,仙子,我
……我忍不住要來了……」

  妃裳雪玉手環繞在他腰柔聲問道:「什麼要來了?」

  慕容沖緊緊抱著她,口中有悶聲,難以言明的快感之後,癡癡的張嘴咬著妃
裳雪香肩秀髮,把她玉手牽引到自己腿間道:「仙子真的不知嗎?就是這個要來
了。」

  妃裳雪無力靠在他身上,任憑慕容沖泄完,玉指收攏輕輕一握時,慕容沖滿
臉欲仙欲死,舒服的身子都麻了,這仙子已輕輕縮回玉手懶懶推開他道:「王爺
後悔退兵嗎?」

  慕容沖看到她美腿銷魂處,紗裙濡濕一片,不由得銷魂蝕骨道:「若是後悔,
讓我天打雷劈,挫骨揚灰都不過分!」

  妃裳雪伸出玉手拿來雪白手帕,輕輕擦拭濡濕的紗裙,看著她這個冰清玉潔
的仙子,容顏聖潔的拿著手帕擦拭著濡濕紗裙,慕容沖看的口乾舌燥,妃裳雪輕
攏秀髮,從容道:「王爺既然已來過了,裳雪也該走了,但願王爺信守諾言。」

  慕容沖急於挽留她道:「仙子何苦急匆匆離開。」

  妃裳雪背負玉手,走向青青草原道:「有緣再會,無緣再說吧。」

  說著話時,仙子嬌軀轉瞬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北國如期退兵,草原各部卻陷入一場蓄謀已久的腥風血雨之中,短短過去幾
天時間,草原局勢大變,察賀台攜狂風暴雨之勢,橫掃遼闊草原,趁丹術部,林
欽部毫無防備之機,突然發難,鐵騎滾滾,馬刀揮舞,各部成千上萬的人死在屠
刀之下,草原一時充滿了恐慌……

  夜色如此誘人,它似輕紗遮住了自己神秘的臉,篝火在細雨飄飄中燃燒,骨
笛聲悲涼雄壯,察賀台站起身,面對眾臣道:「草原遼闊土地,皆是汗的土地,
我在此以上天的名義宣誓,我汗國勇士,向那些不臣服于我汗國的各部,開戰!」

  察賀台話語剛完,幾十名輕衣薄紗的少女來到場中跳起舞來,手下大將們人
人看著場中年輕的少女,眼中無不流露出餓狼一樣的貪婪,紛紛滿飲酒杯慶祝,
特木兒將軍志得意滿,大展威風,手拿金杯喝了一口烈酒哈哈大笑道:「回頭一
看啊,綁著的全都是林欽部的人啊!哈哈!」

  察賀台淡淡飲酒,面露微笑看向袁少秋道:「袁少主,這裡的歌舞美女,比
起定州的怎麼樣?」

  袁少秋蓄起了短鬍子,低頭笑道:「還是大汗的好。」

  察賀台又道:「袁少主說笑了,這裡的美女那比得上定州的嫩,聽說袁少主
的夫人能歌善舞,何不叫出來助興?」

  袁少秋一愣,咳嗽道:「她病了。」

  察賀台眼裡笑道:「那就算了,不過汗國缺個千夫長,一直都沒人選,說來
也真是令人煩惱。」

  袁少秋聽了這話時,眼睛登時一亮,整個人坐立不安起來,察賀台都瞧在眼
裡道:「這人嘛,哪有不勞而獲的呢,總得拿什麼來換。」

  袁少秋猛然起身道:「我這就去喊她!」

  袁少秋一時邪火焚身,察賀台給的這個誘惑,他實在拒絕不了,更是夢寐以
求,跌跌撞撞找到自己住的帳篷時,裡面空無一人,林小月也沒了蹤影,袁少秋
這可急了,急忙牽馬去追,袁少秋知道她思念故鄉,是以拼命追著往定州去的方
向,追的天昏地暗,林小月不擅騎馬,終究是被袁少秋追了上來,她嚇的跌下馬
來,玉手拿出一把短刀保護著自己,嗚嗚哭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要拿
我去給別的男人玩,我死也不願意!」

  袁少秋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話才出口,立馬後悔,林小月氣的淚水滿面,大哭大叫道:「十年來我跟著
你顛沛流離,就算吃不飽,穿不暖,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就連你偷人東西被打壞
了命根子,成了活生生的太監,這麼多年我都不嫌棄你,你要做什麼,我都依你,
沒想到你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別的男人玩弄,你還是人嗎?」

  袁少秋厲聲吼道:「我想要的,你一個小女人懂什麼?」

  林小月嚇得滿臉淚水,嗚嗚哭道:「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了我吧,
再逼我,我死給你看!」

  袁少秋氣急敗壞道:「讓你跟察賀台睡一覺,換回我當個千夫長,這不多好
的事兒啊。」

  林小月尖叫哭道:「袁少秋,我瞎了眼才跟了你,你要跟察賀台睡,你去睡
好了,嗚!」

  袁少秋氣的暴跳如雷,蹭蹭蹭就要跑上來,林小月花容失色。舉著刀尖叫道:
「再過來,我殺了你!」

  袁少秋猙獰道:「我連我爹都殺,你殺過人嗎?」

  林小月嗚嗚亂叫道:「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早晚會被天打雷劈!」

  袁少秋氣得兩眼發紅,又蹦又跳道:「看我不掐死你!」

  林小月嗚的一聲,被他嚇的癱軟在地,袁少秋惡狠狠撲來時,空氣呼嘯,一
支箭貫腦而過,噗通一聲慘死當場。

  草原冷風呼嘯,只見黑壓壓一片定州騎兵潛伏在夜色深處,小淩乾淨俐落收
回長弓,周寧跳下馬道:「看不出來,小淩箭法這麼好。」

  他卻忘了草原女孩兒從小就在馬背,自然是弓馬嫺熟,跟著他的五百名騎兵
皆是巴魯將軍的手下,這些飛龍鎮士卒常年在邊關生活,能征善戰,周寧帶著這
夥人脫離大部隊後,一路深入草原腹地,更也知道察賀台大展威風的事情。

  周甯一步一步走上前,看了幾眼袁少秋的屍體道:「失蹤多年的袁少秋,沒
想到竟是如此結局,首級割下,加急送往定州。」

  旁邊副將得令一聲,拔出腰刀,揮胳膊一斬,一顆頭顱落地,副將把頭顱包
裹起來,命人加急送往定州,林小月早已癱軟在地,小淩變了個人一樣,蹲下嬌
軀抱住她道:「他這樣對你,你還心疼他嗎,怎麼這樣傻?」

  林小月嗚嗚哭泣,小淩握住她手道:「沒有了他,你會活的更加快樂……」

  周寧歎道:「袁少秋的所作所為,天下人誰不知道?在定州肆意強姦民女,
殺父叛逃,別人談之都要色變,也就只有林姑娘你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你活生生
一個人,莫非活著就是故意給這種人糟蹋輕賤嗎?」

  林小月想開了一樣,皺皺瓊鼻,周寧撫起她嬌軀道:「每個人,都應該尊重
自己的生命,尊重自己的尊嚴。」

  小淩道:「察賀台離這兒多遠?」

  林小月回頭看去道:「十五裡吧。」

  周寧道:「很近很近了。」

  林小月又道:「察賀台消滅了丹術,林欽兩部,小的部落都歸順了他,只有
一些大的部落不肯歸順,他們把俘虜都綁了起來,說要全部殺了,後天還要殺向
閔越部。」

  小淩幽幽道:「閔越王爺要是還活著就好了,閔越部雖然人多勢眾,但現在
就是一團散沙,兩個王子明爭暗鬥,他們絕對不是察賀台的對手。」

  周寧道:「瑾月姐已經退兵了,這茫茫草原,如今也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現
在只有及時通知閔越部才好。」

  副將道:「閔越和定州彼此對立,這樣去幫他們,會不會被他們當成了圖謀
不軌的人?」

  周寧道:「察賀台野心太大,定州早已注意到他了,北國和康國都不希望各
部被察賀台一人收服,跑出籠子的猛虎,最是兇狠,各部就永遠這樣彼此分立下
去,才是我們最願意看到的。」

  又道:「事不宜遲,就由小淩帶我們去往閔越部吧。」

  小淩嗯了一聲,騎上馬帶路,周甯看林小月嬌軀發軟,把她抱到自己馬上,
兩人共乘一匹馬,林小月一會兒就睡著了。

  賓士百里之後,眾人選了隱蔽地方紮營休整,天色正是深夜,小淩穿著雪白
裙子,抱著腿坐在帳篷前欣賞著夜空,多雨的季節,空氣清冷,周甯拿來披風蓋
在她肩上道:「在想什麼?」

  小淩默默不語,周寧笑道:「我還是喜歡你笑的樣子,那麼的天真無邪,美
麗動人,不久之前,我也如你一樣無憂無慮,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應該自
暴自棄。」

  小淩枕著他肩膀道:「他們為什麼要殺人?」

  周寧摟住她嬌軀,抱入懷裡安慰道:「因為他們手裡有刀。」

  小淩躺在他懷中道:「周甯哥哥喜歡小淩唱歌嗎?」

  周寧摸著她俏臉,寵溺道:「誰要有小淩這樣懂事的妹妹,任何男人都會心
疼她的,小淩唱的歌,也是最好聽的。」

  小淩喃喃自語道:「那人家以後天天唱給周甯哥哥聽。」

  周寧笑道:「小淩以後願意陪我回定州嗎?」

  小淩無聲點點頭,周寧抱起她嬌軀。放在床上道:「先好好睡一覺,休息好
了就到閔越去。」

  小淩聽話的閉眼睡覺,周寧一人站在雨中看著遠方,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
變得這麼快,是殘酷的亂世嗎?

  瑾月姐又在哪裡?他又想起了歐陽霓,這個高高在上,只能讓他跪在地上仰
視的女神,歐陽霓很美很美,似她這種女人,又會被那個男人得到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8-6 22:27     標題: 明雪仙子傳(煙雲錄)(71~73)作者:郡主(鳳殤7)

.

                             明雪仙子傳


作者:郡主

                           
             第七十一  襄便在這熊熊烈火中,作這此生最後一舞

  天色大亮,無數白色帳篷點綴在青青草原,閔越部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一匹
俊馬騰起前蹄嘶聲高鳴。

  踏進閔越部的王帳,座中二十多人,座無虛席,一名面蒙白紗的美貌女人,
一名鋒芒畢露的年輕人,兩邊各坐左右,身邊各自彙聚著兇神惡煞的將軍,彼此
冷眼相視。

  只有中間寶座空無一人,周寧看了幾眼,隨即雙手環胸道:「康國周寧。」

  閔越部的大長老,大半身子埋進黃土的老人,拄著拐杖道:「請坐。」

  周寧搖頭道:「長老,察賀台如日中天,短短幾天彙聚了三萬控弦,各部聞
風喪膽,很快就要殺來閔越。」

  大長老伸手拒絕道:「我說了,不用貴國操心……」

  「長老……」

  一聲嬌喚突然響在耳邊,周寧回頭一看,正見一隻女子玉手緩緩掀開帳篷,
隨之走進來一名青衣女子,一襲青衣鐘天地靈氣,容顏絕色難求,一雙美眸清澈
動人,長髮飄飄間,玉足輕踏地毯,如女神降臨般來到王帳。

  她的眉纖細,她得眼水波流動如照在人身,舉手投足間盡是不可侵犯的高貴,
羞花閉月的容顏,肌膚白如霜雪,芊芊玉手負于背後,平添了幾分英氣,瓊鼻嬌
挺,青衣飄飄香風吹送,秀頸下穿著水青抹胸,雖是年紀輕輕,抹胸內兩團酥胸
卻是飽滿曲線分明。

  眾人恍不知她已來到場中,輕移嬌軀,聲音美妙動人道:「長老不要生氣嘛
……」

  多麼熟悉的場景,只是物是人非,仿佛當年場景在現,她貌美無雙,單是聲
音就像清泉溪水清脆動聽,眼眸清澈純淨看在自己身上時,竟有說不出的舒服,
正是瑄瑄郡主。

  瑄瑄郡主背負玉手,紅唇吐氣如蘭道:「雪中送炭的人實在太少了,所以更
應該珍惜。」

  眾多兇神惡煞的將軍們一見這瑄瑄郡主,登時個個成了呆瓜,目不轉睛的盯
著瑄瑄郡主看,瑄瑄郡主美眸如水道:「容瑄瑄介紹一下吧。」

  她玉手一指美貌婦人道:「清雅夫人。」

  清雅夫人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道:「失禮了……」

  鋒芒畢露的年輕人,猛的站起身軀笑道:「小弟弟被察賀台嚇跑了膽子,平
常鬧騰的厲害,一聽說察賀台要來了,人就沒影了,雅夫人生的種也真沒出息了!」

  清雅夫人習慣了這人的放肆一樣,沉默不語,倒是旁邊簇擁著她的將軍們暴
跳如雷,一個個急著要拔刀,清雅夫人舉起手道:「大家靜一靜……」

  眾人安靜下來,瑄瑄郡主美眸落到年輕人臉上道:「舒爾善,你別鬧!」

  周寧道:「舒爾善王子有多少兵馬?」

  舒爾善桀驁不馴,冷哼道:「馬兵五千。」

  周寧又道:「察賀台有多少兵馬?」

  舒爾善冷冷道:「明知故問。察賀台馬兵三萬二千。」

  周寧仰頭笑道:「是啊,連你自己都知道察賀台三萬二千人,憑你五千人就
能打過察賀台嗎?」

  舒爾善一時氣急道:「你……你你就帶五百騎兵在這裡信口雌黃嗎?」

  周寧面向眾人,回身一指道:「不錯,我只有五百騎兵,可在我的背後是康
國,如此不夠嗎?」

  清雅夫人道:「不知貴國能有援兵嗎?」

  周寧抱拳道:「不瞞夫人,宇文泰撤兵之後,草原上只有我這五百騎兵了。」

  清雅夫人哦了一聲道:「康國把察賀台視為眼中釘,瑾月小姐更是一直都在
找察賀台,為什麼突然退兵了?」

  周寧搖頭苦笑道:「館主下的命令,別人難以猜測。」

  清雅夫人搖頭道:「也就是說,只能靠閔越自己了……」

  周寧斷然道:「凡事無利不起早,只要有利,一切都好說不是。」

  清雅夫人遮起面紗道:「察賀台明天就殺來了,遠水解不了近渴,閔越只能
靠自己了……」

  周寧道:「閔越部人最多,鼎盛時期,帶甲兩萬,可是如今大不如從前,以
一萬兵迎戰三萬二千兵,的確難以取勝,也不可取,若要暫避鋒芒更是癡人說夢,
察賀台全是馬兵,躲也躲不過去。」

  清雅夫人起身道:「不勞使者費心了,就請回吧。」

  周甯這才懂閔越也許無法挽救了,大勢如此,誰又能救……

  康國一眾人都住在閔越部,小淩對著蠟燭發呆,林小月低頭縫著衣裳,時光
一點一點流逝,周寧放下書道:「館主為何放任察賀台愈發壯大呢,這真是令人
不解。」

  小淩捧著臉道:「哥哥不要亂想……」

  林小月縫好衣裳披在周寧肩上,周寧笑道:「那就不想了,這忙碌一天,天
也黑了,就出去走走吧。」

  小淩展顏笑道:「今夜就帶哥哥看一看大草原的美麗!」

  周甯捉住林小月手腕笑道:「一起過去吧。」

  夜色撩人無比,通紅的篝火燒的明亮,夾雜著歡聲笑語,數不清的人手把手
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融入進去之後,周甯,小淩,林小月三個人手把手跟大家一
起跳舞,跳到盡興時,馬奶酒喝了起來,樂器也都吹拉了起來,瑄瑄郡主一襲青
衣長裙穿在嬌軀,容顏蒙以輕紗,在幾十名少女簇擁之下翩翩起舞,此時此刻沒
有恐懼,沒有戰亂,只有主人與客人在夜色中,圍著篝火跳舞喝酒而已。

  瑄瑄郡主一代絕色美人,此時此刻更加吸引男人目光,那不是欲望,純粹的
欣賞,她在這熊熊大火邊,作這此生最後一舞。

  天色大亮之後,素殺終於來臨!

  戰役在淩晨打響,察賀台部三萬六千騎兵呈扇形列在閔越寨外,黑壓壓的一
片數也數不清,周寧騎在馬上入目看去,這才明白為何草原鐵騎緣何成為令人談
之色變的噩夢,察賀台舉手一揮,三萬六千騎兵不可一世發動兇猛衝鋒!

  閔越的末日來臨,舒爾善仰著脖子舉起馬刀一揮,陣前聲嘶力竭叫道:「我
閔越一萬勇士,豈能任人宰割否?」

  瑄瑄郡主白紗蒙面,牽馬立在陣前,一萬閔越騎兵出陣迎戰,對面箭羽遮天
蓋地射來,呼喝聲中特木兒高舉屠刀暴喝一聲,聲震青天,戰馬彼此碰撞中,撞
的人骨斷筋折,兩邊人揮刀猛砍,人頭滾滾,肢體亂飛,特木兒揮刀亂砍中,舒
爾善舉弓搭箭接連射死幾人,渾身浴血,大叫道:「狗賊!」

  恰在此時察賀台手癢,一把拿出弓來對準舒爾善一箭射去,舒爾善猛的偏臉,
聽見風聲張嘴一咬,正把箭咬在嘴裡,周寧一劍劈倒一人,大笑道:「舒爾善,
你好俊的功夫!」

  舒爾善啊呸一聲吐出咬中的箭,不顧敵軍重重,奮力殺向察賀台,戰馬嘶聲
中,不住有人跌落馬下,被鐵蹄踐踏為肉泥,火炮隆隆聲中,人的鎧甲都被燒紅
了。

  清雅夫人大帳中跪在佛像前苦苦祈禱,淚流滿面,帳外炮聲愈發密集,廝殺
聲越來越小,此時此刻,有人掀開帳篷走了進來,瑄瑄郡主雙手合十沖佛像一拜,
淡淡道:「我們敗了……」

  清雅夫人猛然起身,沖出帳外一看,歡聲笑語的閔越不在,察賀台的兵四處
縱火,火燒的處處火海,戰場上血流成河,數不盡的戰馬低頭拱著躺在地上的人,
不住哀鳴,察賀台的馬兵四處歡呼著勝利,殺入營寨中放火屠殺,哭聲哀求聲不
絕于耳,士兵獰笑聲歷歷在目,閔越引以為傲的騎兵喪失殆盡,閔越已不復存在,
舒爾善拄著刀猶如傷虎,兀自抵抗。

  天上一隻雄鷹展翅高飛,馬鳴風蕭索,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戰場硝煙未散,
北國旗幟隨風飄舞中立於陣前,一萬北國騎兵手按鋼刀騎在馬上,全場鴉雀無聲。

  雄鷹不住盤旋著嘶鳴,慕容沖一襲樸素布衣,背負雙手眺望頭頂雄鷹,冷風
不時拂來,惹的他肩頭烏黑長髮飄飄,寧靜而又威嚴。

  北國兵威天下第一,此刻出現在戰場,使剛剛大勝的察賀台士卒如臨大敵,
又紛紛躍躍欲試,怒目相向,一個個猛虎一般欲挑戰一番北國,這北國欺壓草原
各部多少年,血淚交融下,察賀台穿著的雪白狼衣沾滿點點嫣紅血跡,大手一揮,
兩軍對峙於陣前,劍拔弩張……

  便在這對峙中,一萬八千名定州府兵簇擁著一輛馬車而來,朱霖手按長劍,
跳下馬掀開紗簾,冷風呼嘯,歐陽霓臉蒙粉紗,嬌軀穿一襲鵝黃長裙隨風輕舞,
朱霖抱拳恭敬道:「此處風大,館主保重自己玉體安康!」

  歐陽霓嫣然一笑道:「無妨。」

  懷抱朱琴走向三軍對峙的陣前,朱霖緊隨在後。

  慕容沖鋒芒收斂,君子儒雅綻放道:「我祝歐陽館主玉體安康。」

  歐陽霓笑問道:「那我祝慕容王爺什麼呢?」

  慕容沖聽的噗嗤一笑道:「館主太也女孩兒調皮了!」

  歐陽霓美眸盈盈道:「你家宇文泰才調皮,不好好在家呆著,非要出來鬧事,
要不然,我又何苦跑來這裡受罪!」

  慕容沖哈哈笑道:「罪過罪過,回頭我就好好說說他去。」

  歐陽霓美眸落在察賀台臉上道:「汗的野心滿足了否?」

  慕容沖冷冷淡淡道:「汗的野心,恐怕是大海也難以填平。」

  特木兒怪聲道:「浩瀚無邊的疆土,如雲的美女,掠奪不盡,如何滿足!」

  察賀台舉手道:「既是四國同盟,一切好說。」

  周寧坐在遠處休息,朱霖步步走來道:「感覺如何?」

  周寧急忙起身道:「太過血腥。」

  朱霖一笑道:「不錯,是實話。」

  周寧低聲道:「其實不明白察賀台野心勃勃,為何放任他坐大?」

  朱霖道:「因為天下需要察賀台,妖界的實力令人恐懼,為了自保,北國台
州康國已達成同盟,共同抗衡妖界,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放任察賀台統一草原,
草原的力量不可忽視,一旦妖界入侵,唇亡齒寒之下,察賀台也會參戰,畢竟真
正能統一草原的僅他一人了。」

  周寧一咬嘴唇不知該說些什麼,閔越已經完了,多說無益……

  
                   第七十二  襄刀劍潛入夢,難再莊生蝴蝶

  從最荒涼的前線回到繁華的定州之後,猶如一場舊夢。

  公主府內她的閨房,歐陽霓溫柔似水,玉手輕拿被褥蓋在冉兒身上,冉兒躺
在被窩裡兀自甜睡,福貴輕咳一聲上前道:「瑾月小姐,和周寧小子的關係越來
越好了。」

  歐陽霓輕移嬌軀來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道:「瑾月是很聰明的女孩兒,你不用
擔心。」

  福貴搖頭道:「只是老奴擔心,長此以往下去,少年人把持不住自己……」

  歐陽霓聞言輕蹙柳眉,一雙美眸落在床紗裡的冉兒沉默不語,福貴又道:
「館主早些拿個主意吧。」

  歐陽霓忽而淡淡一笑道:「你看你,我剛從前線回來,你就說這些,瑾月是
我貼身之人,她的心思,我還是能看透幾分的,雪兒如何了?」

  福貴道:「雪夫人獨居小樓。」

  歐陽霓笑道:「好啦,我知道你關心冉兒,這個很好,其實我們都一樣,我
從小看著他長大,視如己出,不會讓別人傷害他的。」

  福貴歎氣道:「老奴老了……」

  歐陽霓捧著茶杯柔聲道:「不必這樣胡思亂想。」

  趙玉兒這時推門進來,神色幾分異樣道:「要南下了嗎?」

  福貴識趣的退下,歐陽霓點頭笑道:「是的。」

  趙玉兒深深歎氣道:「朱霖能不去嗎?」

  歐陽霓捧著茶杯喝了幾口水道:「公主不願意的話,可以讓李穆代替他去。」

  趙玉兒幽幽坐下來道:「本來我來這裡是想說安安靜靜過日子不好嗎,可是
心裡又明白,這本來就是亂世,李穆他是文人如何使得,還是讓朱霖去吧,我陪
他一塊兒去。」

  歐陽霓為她倒了一杯茶道:「公主與我一樣都是亂世裡的女人,縱然身處高
位,同樣也只是女人,他們這些男人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你我女人,又何
苦阻擋天意如此?」

  趙玉兒握著茶杯,緩緩喝了幾口道:「一旦南下,康國是否國內空虛?」

  歐陽霓搖頭笑道:「不會的,今非昔比了。」

  趙玉兒嗯了一聲道:「都有那些將軍呢?」

  歐陽霓道:「吳德,朱霖,景勝,共十五鎮將士。」

  趙玉兒幽幽道:「三十萬將士南下,亂世是否要在我們這一代做個終結?」

  歐陽霓盈盈起身,背對著趙玉兒道:「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康國取代梁
國必走的一個過程罷了。」

  趙玉兒道:「長痛不如短痛,我……支持館主。」

  歐陽霓回眸一笑道:「多謝。」

  趙玉兒道:「館主知道,我嫁給朱霖這麼多年,我們夫妻感情很好很好,在
家相夫教子這麼多年,亦一心一意全在丈夫孩子身上,丈夫要出征打仗,我又如
何割捨的下,只願陪伴朱霖同生共死,兩個孩子,只能盼望館主照顧周全了。」

  歐陽霓道:「公主您不要擔心,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相信這些孩子們成人
之後,必然是天下太平,蠻夷歸化,到那時,我們付出的努力,又算的了什麼。」

  趙玉兒柔聲笑道:「我永遠都相信館主您!」

  她說著就要離開,歐陽霓道:「我送一送公主吧。」

  兩女並肩出了房間,言語之間感慨很深,趙玉兒談起瑄瑄郡主在定州隱居的
事情,還感歎時光如流水,歐陽霓握著她手道:「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呀!」

  趙玉兒同樣握緊她手道:「其實說起來,館主真是令人尊敬的女子。」

  歐陽霓噗嗤一笑道:「什麼時候,您也開始說這些了。」

  趙玉兒咯咯笑道:「本來就是嘛,館主您跟我的姐姐真的好像。」

  歐陽霓輕抬玉手道:「看,是不是很快樂?」

  趙玉兒順著她玉手看去,周寧正在練劍,旁邊瑾月在撥弄琴弦,趙玉兒美麗
笑道:「其樂融融呀!」

  歐陽霓握著她手兒一塊兒來到小亭下,周寧收起長劍,彎腰恭恭敬敬道:
「兩位殿下玉體安康!」

  歐陽霓笑道:「瑾月教的怎麼樣?」

  周寧目光落在瑾月身上瞧了瞧笑說道:「瑾月姐教的很認真,只是聽說將軍
們都要南下了,我也想跟著長長見識。」

  歐陽霓搖頭笑道:「南下的目的是取代梁國,結束戰亂造福百姓,你就別去
了。」

  周寧答了聲是,瑾月嫣然笑道:「館主,冉兒在房裡睡的怎樣了?瑾月想找
他玩去!」

  歐陽霓揮一揮玉手,嬌笑道:「去吧,今天晚上就把他抱走,省的他夜裡纏
我!」

  聽的瑾月俏臉一紅,紅著臉去找冉兒去了,周寧神情恭敬無比道:「察賀台
他怎麼樣了?」

  歐陽霓道:「察賀台佔據了整個草原,草原如今只有一個主人了。」

  周寧道:「館主考慮的是長遠之事,有些事不被人理解,還望館主不要往心
裡去。」

  歐陽霓笑盈盈道:「無妨。」

  趙玉兒道:「冉兒如何了?」

  歐陽霓玉手掩嘴道:「冉兒那個小魔頭,天天啥事兒不幹,就愛纏著我!」

  趙玉兒也忍不住好笑道:「小魔頭天天纏館主纏的死死,人家見了也好笑。」

  歐陽霓神色溫柔道:「我改天給小魔頭縫一個荷包玩兒。」

  趙玉兒笑道:「我們倆再散散步去,先告辭了。」

  周寧急忙彎腰行禮,目送二女離開,想起杏兒不知怎樣,就一路找她去了,
話說杏兒長髮及腰,嬌軀穿著粉紅襦裙正在院裡看書,大黑搖著尾巴躺在她裙邊
在睡懶覺,周寧一看見杏兒,臉上一喜道:「杏兒姐!」

  杏兒啊嬌嗔一聲道:「嚇死我啦你!」

  周寧笑著來到她旁邊坐下道:「杏兒姐最近還好嗎?」

  杏兒溫柔道:「我摘了些棗兒,一起來吃吧。」

  周甯摸摸大黑腦袋道:「杏兒姐,從小待我最好了。」

  杏兒拉著他手走進自己閨房,桌上放著新鮮的酸棗,周寧最愛吃這個,抓了
幾個咬進嘴裡,握著她雪手笑道:「杏兒姐,我們倆成親吧。」

  杏兒一愣,抿嘴笑道:「腦袋開竅啦?」

  周寧點點腦袋,握緊她手把她嬌軀帶入懷中,臉色幾分嚮往道:「杏兒姐願
意嗎?」

  杏兒靠著他胸膛,明眸溫柔道:「嗯……」

  周寧成熟許多,杏兒也是如此,頭一次如此親密般依偎在一起還是第一回,
二人都是第一回親密擁抱在一起,周寧感觸最大,杏兒是他從小喜歡的姐姐,兩
家大人也都有意撮合,杏兒溫柔似水,知書達理,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姑娘,
況且杏兒本就美貌少女,此時此刻聞著她秀髮香氣,懷中溫香軟玉,周寧的手已
不知不覺在女孩兒嬌軀摸來摸去,杏兒嬌軀發軟,被他抱在懷裡早已羞澀的不知
說些什麼好,論年紀,周寧是她的弟弟一般,論感情,兩個人從小玩到大,青梅
竹馬,糊裡糊塗時,周寧一隻手在她裙子上摸來摸去,一隻手攀上了女孩兒的抹
胸,指掌蓋上女孩兒酥胸時,手中柔軟挺拔,杏兒啊的嬌喘一聲,語氣顫抖著道:
「弟……不要」

  杏兒從小是他溫柔似水的姐姐,周甯聽她一聲不要,腦袋中霍然清醒,急忙
停住對她的侵犯,滿臉通紅道:「杏兒姐,我……我不是人……」

  杏兒紅著臉嗔道:「成了親,我再給你……」

  她剛說完忽然嬌顫道:「大黑,你看什麼看?」

  周寧一愣,抬頭一看原來是大黑探著腦袋,滿是不解的看著二人,杏兒趕走
了大黑,周寧捨不得放開她,就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懷裡,摟著她嬌軀道:「杏
兒姐,等我們成親了,我就買一套屬於我們自己的大房子,種一些花兒,種一些
草兒,再給你搭個秋千,還有,再給大黑找個伴兒。」

  杏兒噗嗤一笑,害羞道:「幾天不見,你好討厭……」

  杏兒說完忽然幾分認真道:「那個軒轅文不像是好人,我們離他遠一些兒。」

  周寧奇怪道:「聽說他喜歡瑾月,結果館主很生氣。」

  杏兒柔聲道:「這些事旁人也管不著,做好自己就行了。」

  周甯摟著杏兒,順手拿起她看的書,看了好幾眼,依稀能看懂,就是有個別
字不認識,杏兒溫柔道:「天道酬勤。」

  周寧笑道:「哦,原來是這麼念。」

  杏兒道:「弟聽說了嗎?館主調了三十萬大軍要南下呢,朱霖將軍也在其中
呢。」

  周寧道:「是啊,康國要南下的事,這次絕對是真的了,我本來也想去的,
但館主怕我出什麼事,就沒敢讓我去,說起來,館主真是把咱倆當一家人了。」

  杏兒溫柔道:「館主還給你派了一個漂亮丫鬟呢。」

  周寧苦笑道:「我現在不是享福的時候,只有提高自己能力,才能照顧好杏
兒姐,和杏兒姐多生幾個寶寶。」

  杏兒一聲嬌嗔道:「胡說八道……」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許久,又手拉著手在院裡看書聊天,沒過多久,天上忽然
幽幽飄下幾片雪花落在書上,杏兒摸摸雪花,欣喜道:「下雪了啊。」

  周寧抬起頭一瞧,果然是天上一片片雪花落了下來,兩個少年人開心的不得
了,手拉著手一塊兒散步,歐陽霓送走了趙玉兒,過來周寧這裡,正碰見二人手
把手出來散步,歐陽霓當先笑盈盈道:「你們兩個不是青梅竹馬嗎?我看杏兒這
個姑娘貌美溫柔,賢慧懂事,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不如由我做主,就把杏兒許配
給你,讓你們倆做一對快樂夫妻!」

  周甯和杏兒一起跪在地上,欣喜無比道:「館主的恩情,真的不知該如何報
答您才好。」

  歐陽霓笑道:「好啦,快起來吧,一家人就別說這些話了,巴魯將軍不在之
後,我自己常常精神恍惚,總是想念巴魯將軍,還好有你們這些人陪伴著我,日
子總是越過越好的,每個人都多幾分寬容與真誠,一切都會好起來。」

  福貴難得開心道:「今天真是好日子,成了一樁婚姻,比什麼都要高興,咱
家也祝你和杏兒成親之後,夫妻恩愛。」

  歐陽霓伸出玉手接了個雪瓣,美麗動人道:「富貴去張羅張羅,今晚我們所
有人聚在一起喝酒,吃火鍋!」

  福貴高聲答應,急急忙忙去張羅,歐陽霓笑道:「今兒是好日子,我會當著
所有人的面,宣佈你們倆要成親的好事兒,趁現在天沒黑,你們倆就在這兒好好
享用時光吧,到了晚上說不定可要不醉不歸了。」

  周寧喜道:「謝謝館主。」

  到了晚上,公主府裡熱鬧至極,窗外鵝毛大雪飄飄,一盞盞粉紅燈籠高掛。

  小樓上眾人喝酒吃火鍋,兩邊男女分坐,趙玉兒,瑄瑄郡主,南宮仙兒,林
夢雪,瑾月,袁小蝶,柳君奴,歐陽霓,瑾月,杏兒,聚在一起。

  另一邊是李穆,景勝,朱霖,吳德,周寧,福貴,軒轅文聚在一起。

  借著喜氣,氣氛十分熱鬧,彼此互相勸酒,吳德被人勸了好幾杯酒,又輪到
李穆和朱霖來喝,外邊大雪飄飄,小樓內氣氛高漲,頻頻勸酒吃菜,吳德多喝了
幾杯撐不住,只好喝茶水解酒,景勝與李穆碰酒又飲一杯,說說笑笑的,聊天聊
的十分盡興。

  有人感歎道:「這定州背後的八十一州戰亂數十年,彼此互相攻打,惹得民
生凋零,百姓甚苦,千里無人煙,餓殍遍野,百姓苦於徭役,士卒苦於戰亂,南
下之時,也真是如入無人之境了。」

  王景勝道:「只願早日消除戰亂,還天下太平!」

  朱霖皺眉道:「我聽人說梁國境內慘毒至極,各地盜賊蜂蛹,猶如蝗蟲鋪天
蓋地趁亂而起,又有亂兵往往呼嘯百里,所過之處攻擊城池,焚燒民居一片火海,
亂兵破城之後人人嗜血發狂,兇狠殘暴,刀兵加于頭頂之時,於城中到處搶掠金
銀,淫人妻女,若稍有反抗,便立斬刀下,更別說那幾十萬的農民軍流竄作戰各
地,與梁國剿滅的部隊彼此攻擊,你攻我打,皆道人命不如草芥,甯做太平犬,
不做亂世人,真是比地獄還慘。」

  吳德感慨萬分道:「如此慘況,令人擔憂。」

  李穆搖頭道:「聞之實欲令人落淚,如此殘酷之事,竟然發展至此,令人難
以忍受!」

  另一邊,趙玉兒與歐陽霓手把手飲酒說笑,冉兒坐在南宮仙兒美腿上正喝著
甜酒,杏兒和瑾月低聲聊天,林夢雪和南宮仙兒彼此笑言,瑄瑄郡主跟柳君奴,
袁小蝶聊的頻頻微笑,到了結束時候,眾人皆有微醉,互相分手而去。

  冉兒早早被弄到瑾月那裡睡覺,瑾月喝多了酒,寬衣解帶之後沉沉睡去。

  冉兒睡的香甜時,覺得口渴要喝水,迷迷糊糊下了床,輕輕推開閨房的門時,
正看見小樓窗邊亭亭玉立著一名秀長髮飄飄,身材修長,玉體曲線誘人至極的絕
色女子,她此刻亦同時回眸望來,兩人目光相對,這無比絕色的美女容顏,令冉
兒小小年紀也為之心中一震,如被人在胸口狠狠打了一拳。

  那絕色的容顏,清冷脫俗,聖潔不容侵犯的仙子氣質,那一襲名貴絲綢做成
的緊身白衣裹著高挑玉體,更勾勒出美女玉體誘人曲線,長髮飄飄落在白衣勝雪
的渾圓香肩,黑白相映,驚為天人!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猶如仙子下凡。

  冉兒呆立當場,她實在是像極了那被眾生跪拜的天上仙女,趙青青。

  趙青青芳影難尋,一切皆成鏡中幻影,只有眼前的她是真實的。

  她玉手輕扣一支水青玉簫,渾身衣裙散發著晶瑩剔透得光澤,恰到好處得解
釋了什麼是美若天仙,聖潔無比的轉過嬌軀,美眸凝視著窗外風景柔聲問道:
「你睡醒了嗎?」

  冉兒已完全癡住,把一聲娘就給喊了出來,妃裳雪本就與趙青青相似,被冉
兒喊了一聲娘時,妃裳雪美眸幾分傷感,幽幽輕歎,整個人溫柔如水的來到冉兒
面前,蹲下玉體把冉兒抱進懷中,仙子的香氣撲鼻而來,聞著令人陶醉沉迷,冉
兒癡癡的也去抱她,幽香陣陣拂在臉面,忍不住用力吸著蘭香,感覺到冉兒埋在
她香肩又聞又拱,妃裳雪輕聲問道:「好聞嗎?」

  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恰在此時透過窗吹來,惹得她長髮飄飄,冉兒不說話,只
是緊緊抱她怕突然失去她一般緊緊抱著,妃裳雪玉手輕攏香肩亂髮,紅唇輕啟道:
「寶寶,我不是你娘。」

  冉兒傷心道:「那姐姐就做寶寶的娘……」

  妃裳雪溫柔一笑道:「你真是很聰明的孩子,只是我卻不能做你的娘。」

  她說著輕輕推開冉兒,高貴聖潔的來到窗邊,欣賞樓外那鵝毛大雪一朵一朵
飄落下來。

  她一襲白衣勝雪聖潔,修長高挑的玉體高貴清冷,不容侵犯,只是那曲線惹
火,亭亭玉立在窗邊的誘人玉體,那長長的秀發落在纖腰,纖腰之下是曲線銷魂,
被雪白紗裙包裹的挺翹玉臀,玉臀曲線渾圓,無比惹火,如此冰清玉潔的仙子,
其不可侵犯的玉體,竟惹人誘惑至此。

  妃裳雪優雅高貴的把玉手負于背後,晶瑩雪白的紗袖落在紗裙,把那誘惑隱
藏了起來道:「寶寶你過來。」

  冉兒聽話的來到她身邊,妃裳雪輕攏紗袖,玉手擱在窗沿上道:「你看真是
多好的景色!」

  冉兒近近的站在她聖潔的玉體後,妃裳雪隨風飄飄的秀髮拂在他的臉上,幽
香清晰撲進口鼻,身不由己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聖潔無比,白衣勝雪的絕色仙子
站在窗外欣賞人間景色道:「可惜這麼好的景色,對於那些遭遇戰亂,導致流離
失所的百姓們來說,真是最大的殘酷了,冷風如刀,人心淒涼……」

  冉兒聽出她話語中的傷感,本能說道:「有辦法改變嗎?」

  妃裳雪轉過身,輕聲道:「有的,只是很難。」

  冉兒撅噘嘴道:「不管再難,總要改變!」

  說著又是滿懷期待的看著她道:「仙子姐姐能留下陪冉兒嗎?」

  妃裳雪握住他小手道:「真的很想我留下來嗎?」

  冉兒點點頭,妃裳雪道:「要我留下來,那你就要聽話啦!」

  冉兒開心的差點流出淚來,他一向惹歐陽霓喜歡,聰明懂事,歐陽霓對冉兒
也是百般寵愛,妃裳雪摸摸他臉道:「為人之道,最重什麼?」

  冉兒想也不想道:「姑姑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妃裳雪輕輕一笑道:「那為人之德,最重什麼?」

  冉兒想起歐陽霓話語,開心道:「姑姑說了,不可以當自己嬌貴,從而輕賤
別人,做人更需謙虛謹慎,做一個懂是非曲直的人。」

  妃裳雪柔聲道:「那你覺得對嗎?」

  冉兒點頭道:「姑姑說的很對呀!」

  妃裳雪道:「你姑姑真是教出來一個好孩子,難為她了。」

  冉兒提起歐陽霓就開心,妃裳雪看了看夜色道:「冉兒回去睡吧,明天我們
會再見面的。」

  冉兒戀戀不捨道:「真的嗎?」

  妃裳雪笑道:「我不會騙人的,你回去睡吧。」

  冉兒這才回房間睡覺,待白天醒來時,只覺恍惚一夢,依稀不可尋……

  瑾月帶著他到歐陽霓身邊去,進了她閨房才看到歐陽霓正在陪客人,客人正
是白衣勝雪,臉蒙黃紗的妃裳雪。

  妃裳雪美眸盈盈落在冉兒身上,冉兒沖她一笑,歐陽霓玉手輕指道:「快過
來,剛泡的菊花茶。」

  瑾月拉著冉兒手美麗走來,冉兒咕咚咕咚喝起菊花茶來,歐陽霓輕輕一笑道:
「仙子去妖界所見所聞,自非我能所能夠可理解,不過有句話倒是好,那察賀台
野心勃勃,野心太多不累嗎?」

  妃裳雪玉手輕輕撫摸著冉兒頭頂,美眸清澈道:「館主也是修道的人,如今
天下大亂,蒼生受苦,應設法補救才是。」

  歐陽霓搖頭一笑道:「仙子既已脫離六道輪回,也許早就看穿了一切,何必
違背天意不是。」

  妃裳雪聞言嫣然笑道:「是了,別人甘願如此,人力的確難以抵擋。」

  歐陽霓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站起修長玉體,紅唇輕品茶香,一隻玉手負於背
後道:「經歷大劫之時,我輩修道之人脫離輪回之苦後,那時又該是何等光景?
得入仙籍,雲遊縹緲仙宮之中吧。」

  妃裳雪美眸如水道:「我輩一生追求不正是為此?如今天賜良機,更要好好
把握了,得入仙籍,脫離六道輪回之苦,長生不死,說來我輩真性情也!」

  歐陽霓美麗走來,握住妃裳雪玉手道:「仙子看我家冉兒如何?」

  冉兒急忙蹭蹭蹭過來拽住妃裳雪紗袖道:「仙子姐姐,我很好的!」

  妃裳雪噗嗤一笑道:「人家知道你很好呀!」

  歐陽霓摸摸冉兒頭頂笑嗔道:「我家這個小魔頭,就愛纏在美女身邊,仙子
就成人之美,留在定州陪一陪這個小魔頭怎麼樣?」

  妃裳雪摘下蒙臉面紗,淺淺一笑道:「人家,求之不得呀!」

  歐陽霓欣喜無比,十分開心道:「仙子能如此看重我家冉兒,我……我真不
知該怎麼報答仙子!」

  妃裳雪搖頭笑道:「館主不必這樣,我也很喜歡這個……小魔頭哩!」

  福貴在樓下等了半天,忍不住上來道:「館主,不可拖延了……」

  歐陽霓嬌羞一笑,嗔道:「呀,我把這個給忘了,朱霖他們要走了,我得送
一送他們去。」

  瑾月上前握住冉兒小手,三女並肩走下樓來,一別眾軍!

  鵝毛大雪飄飄,天地中白茫茫一片,定州城樓上一面面康字大旗風中招展,
歐陽霓,妃裳雪攜手立在城樓上,定州城門大開中,無數打著康字旗號的鐵騎洪
流,從城中蜂蛹而出,駿馬嘶鳴之聲,調兵遣將的呼喝聲此起彼伏。

  歐陽霓面蒙白紗,輕抬玉手嫣然笑道:「那是景勝部十萬雍州兵,景勝善用
兵,他的敵人是邵人鳳。」

  妃裳雪點頭一笑問道:「那打龍字旗的呢?」

  歐陽霓握住她玉手在城樓散步,言語溫柔道:「龍字旗是飛龍關巴魯將軍的
部下,定州府兵亦是龍字旗,十萬兵馬由大將軍朱霖帶領南下,消滅盤踞代州的
汪如才之後,再與李建成決戰。」

  妃裳雪笑問道:「前路景勝,中路朱霖,那後路便是吳德了吧?」

  歐陽霓點點頭,柔聲道:「正是如此,吳德領定州兵十萬將一路消滅盤踞在
慶陽十郡的袁繼業。」

  妃裳雪握緊她玉手笑道:「袁大人若泉下有知,看到此情此景,想必也該含
笑九泉了。」

  歐陽霓拉著她,二女攜手走下城樓,城外朱霖,王景勝,吳德三人戎裝在身,
並肩站在一起,大道上鐵騎滾滾,旗幟如雲,急速奔向遠方,歐陽霓摘下臉上面
紗,嬌俏萬分道:「三位大將軍今天真是很有精神呢!」

  吳德老臉含笑道:「館主放心,老臣在戰場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歐陽霓啪一聲打了個響指,嫣然笑道:「吳大人只需拿出您當年戰場的幾分
威風,想必那袁繼業也是手到擒來之人。」

  朱霖道:「臣下三人也願館主在定州保重自己玉體,館主玉體安康。」

  歐陽霓溫柔笑道:「你們心意,我皆知道,這次南下,梁國境內多是如入無
人之地,戰場上也望你們多多愛惜自己身體,早日平定亂態。」

  三人齊聲答是,直到目送三人騎馬而去,歐陽霓與妃裳雪攜手回到府中,冉
兒等了半天,等的百爪撓心,一見歐陽霓回來,活蹦亂跳的撲了過來,一把抱住
歐陽霓就不撒手,旁邊妃裳雪溫柔一笑也不說話,歐陽霓被冉兒抱的死死,無奈
嗔道:「我家小魔頭就這樣,仙子別見怪。」

  妃裳雪笑道:「如此才更顯得小孩子天性如此呢。」

  另一邊的周甯正在文武館練劍,額頭汗水流了不知多少,南宮仙兒來到文武
館時,一襲緊身的淡黃衣裙穿在修長玉體,高貴之處少女曲線誘人,絕美容顏輕
遮雪白面紗,遠遠看去時長裙飄飄,秀髮輕舞,姿色美麗動人,整個人清塵脫俗,
冰清玉潔的美,更別說美女肌膚雪白,與文武館中大多汗水淋漓的男子形成鮮明
對比,只是她今日玉手中卻是拿了一把白玉珠鞘的劍,連這劍鞘都如此珍貴,那
劍又當如何呢?

  南宮仙兒芳名遠播天下,暗戀者無數,她這個才女不止琴棋書畫令人自歎不
如,便是美女劍術也是傲視群雄,連歐陽霓也讚賞有加,周甯只知道冉兒經常跑
去南宮仙兒閨房玩耍,常常能看到南宮仙兒教冉兒彈琴,射箭,冉兒每次都開心
而歸,歐陽霓也很是開心,種種一切,表明這美女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南宮仙兒跟周甯在公主府中有過幾面之緣,一雙美眸見了周寧,竟是主動上
來打招呼,南宮仙兒在公主府裡是康國的貴客,周甯連忙起身讓座,南宮仙兒背
負玉手,輕輕笑道:「周兄,能陪仙兒練一練劍嗎?」

  美女蘭香撲在臉面,周寧第一次跟她說話,一時竟然很是緊張,不同於瑾月
的冰冷,南宮仙兒整個人充滿了才女書卷的秀氣,又是美麗聰慧無比,周寧一愣
時,南宮仙兒搖頭輕輕一笑,美麗動人的走到場上。

  周寧只好硬著上去,南宮仙兒也不拔劍,長裙中輕探誘人玉足,一雙美眸已
是如水迷人,周甯不敢大意,更加謹慎,也不敢唐突佳人,拿起木劍陪她,誰料
剛一出劍,這美女隨意一點,便把他劍擋了回去,兩人又再比試幾回,周寧心裡
是自歎不如,甘拜下風,就在他沮喪時,南宮仙兒故意讓他幾次,不至於讓他臉
上太過難看。

  坐在一起聊天時,軒轅文翻閱完兵書,三個人就聊起天來,論口才,文才軒
轅文比周甯強了太多,軒轅文說的南宮仙兒頻頻微笑,美眸讚賞,而趙玉兒跟朱
霖多年夫妻,平常夫妻兩個如膠似漆一般,常常形影不離,朱霖南下時,趙玉兒
也陪同朱霖一塊兒去了,軒轅文倒留了下來。

  周寧練了半天,本想回去歇息,誰知門口光線一暗,許久不見的趙雨,與吳
文明踏入此處。

  文武館是培養文臣武將之地,歐陽霓來了也不需對她跪拜,更別說趙雨了,
眾人都知道趙雨是有名無實,也留對他不怎麼上心,看見的彎一彎腰,看不見的
埋頭苦練,

  趙雨眼望四周,停留在三人身上,這趙雨許久不見,更加的鋒芒畢露,吳文
明賊眼瞧到南宮仙兒身上,更加垂涎,好色的毛病到了現在也沒改掉,周寧見了
這二人就冷眼相視,趙雨呵呵一笑走來道:「城裡新開了一家醉月樓,說的上是
美女如雲,軒轅兄怎麼沒去?」

  軒轅文要在南宮仙兒面前保持風度,只淡淡笑道:「武功未成。」

  吳文明冷哼哼道:「窮山溝裡的小子,也配來這種地方!」

  南宮仙兒美麗誘人的一笑道:「吳公子說話也太刻薄了。」

  吳文明急忙道:「咳咳……咳咳,仙兒小姐發話,文明那敢多言。」

  南宮仙兒美眸落在周寧身上道:「周兄不說是館主親自教導的人,更是年少
有為,仙兒定知周兄將來前途無量,吳公子也別太欺少年窮了。」

  吳文明色字當頭,連連點頭,趙雨眼光意味深長看在南宮仙兒身上,細細打
量一番,眼中幾分笑意道:「我看周兄冷眼相待,心裡殺機很重呢,不妨借酒澆
愁,去一去火。」

  軒轅文道:「皇上多想了。」

  周寧忽而一笑道:「酒喝多了,恐怕有人心懷不軌了。」

  趙雨搖頭道:「我自心中無愧於天地,怕什麼?」

  周甯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多看幾眼這二人都覺堵的慌,剛出了大門來到街上
時,只見天地中白茫茫一片,盡是鵝毛大雪飛舞,輕落肩頭,一股清冷的氣息也
隨之迎面撲來,那些壓抑也漸漸不覺。

  只是他沒料想面蒙白紗的南宮仙兒亦從後跟著出來,這天下少有的美女一出
現在冰天雪地中,仿佛一切都在她面前失去了幾分顏色。

  人來人往之中,周寧好奇道:「仙兒小姐也……」

  南宮仙兒上前一笑道:「也不喜歡裡面的氣氛嗎?」

  周寧不禁為之點頭,她輕笑道:「物以類聚,人也如此,不是同道之人,非
要擠在一塊兒強顏歡笑的話,小女還是出來走一走的好。」

  南宮仙兒本就讓無數男人喜歡,這番話說出來更讓周寧對她好感更多了,趙
雨,吳文明都是在定州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個是康國皇帝,一個是吳德之子,
比起他這二人,周寧只是默默無聞,寄人籬下的山裡人家而已,南宮仙兒在眾人
面前幫他說話,實在是無異於雪中送炭了。

  一想到此處,周寧再不奇怪為何她在梁國是無數達官貴人爭相結交,一擲千
金,在定州又如此受歐陽霓看重,被奉為上賓,此女絕非只以姿色名動天下而已。

  南宮仙兒與周甯並肩走著,見他思緒亂飛,美眸如水道:「周兄有心事嗎?」

  周寧猛的反應過來,連連搖頭道:「也沒什麼心事。」

  南宮仙兒道:「心事多的話,就到楊湖水面上看一看景色如何?」

  周寧點點頭,二人並肩在這滿天飛雪中走著,城中大道人來人往,南宮仙兒
這個大美女,與他走著十分惹人注目,眾多羡慕目光投在他身上,有嫉妒,有羨
慕,周寧幾分受寵若驚暗想怪不得有些人總喜歡美女相陪,在身邊確實有面子。

  二人叫來一艘遊船飄蕩在湖面上,飛雪不住墜落下來融化進水中,一望無際
的湖水上遠處遊船點點,幾分朦朧不清,南宮仙兒姿態高貴倒了兩杯茶,玉手輕
輕摘下面紗,絕色容顏展現眼前,整個人氣質冰雪般的不食煙火,輕勾紅唇盈盈
一笑道:「從來不飲酒,只好連累周兄一塊兒喝杯清茶了。」

  周寧瞧著她眼中笑意,不知不覺就沉陷了下去,南宮仙兒輕輕推給他一杯,
玉手拿起杯子,紅唇輕品小口道:「前些天還是濛濛小雨,不想轉眼就是隆冬季
節,這邊關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周寧接過茶杯,盤腿坐下跟著喝了幾口道:「仙兒小姐身在梁國京師,邊關
有些景色的確是京師無法體會的到。」

  南宮仙兒嫣然笑道:「看慣了京師繁華,歌舞昇平,看一看邊關風景,古笛
龍城,說來都是很好很好的。」

  周寧放下茶杯道:「可惜梁國京師這繁華也快落盡了。」

  南宮仙兒看向湖面風光道:「這楊湖真是好風光,遠離塵囂,幾分純真,令
人嚮往。」

  她說著吩咐船家取來火爐,添置在二人身邊,雪白玉手輕輕支著自己容顏道:
「周兄以後有什麼打算?」

  周寧想了想道:「聽說妖界的人在台州,有機會的話想去妖界看看,或者雲
遊天下!」

  南宮仙兒支著自己俏臉道:「好志向,不受拘束的男人有時候更有幾分引人
的灑脫。」

  周寧無奈笑道:「其實也是心裡無聊時想一想的,人生路漫漫,不曉得將來
會如何光景。」

  南宮仙兒道:「且看命運如何吧。」

  周寧道:「仙兒小姐以後呢?」

  南宮仙兒美麗起身,盈盈一笑道:「隨波逐流吧,人生路漫漫,何等寂寞
……」

  她說此話時,雪白玉手拿起晶瑩剔透的茶杯,把清茶點點倒入船下水中,飛
雪點點一縷如瀑似的茶香彌漫在湖面,她側著半邊身道:「請君再飲一杯酒,西
出陽關無故人……」

  周甯已完全愣住,那鵝毛大雪紛飛中,她亭亭玉立在船頭,天上飛雪朵朵融
入湖面,此時此刻,還有比這更讓男人著迷的景色嗎?

  南宮仙兒凝望湖面許久,轉過身來時瞧見周寧正癡癡欣賞她的出塵之美,如
玉容顏美麗笑道:「周兄是欣賞風景,還是欣賞美女呢?」

  周寧幾分尷尬道:「都有吧……」

  南宮仙兒噗嗤一笑,搖搖頭道:「周兄是本色如此了。」

  周寧咳嗽道:「我陪小姐一塊兒回去吧?」

  南宮仙兒笑語道:「那就回去好了,說不定今晚有人要喝酒也難說。」

  周寧這才露出笑容道:「大雪飄飄的天氣,喝一杯酒正是好時候。」

  船靠岸時,南宮仙兒隨手蒙上面紗,不說她這個人清塵脫俗的高貴氣質,便
是修長高挑的身段也是誘人無比,聖潔之處平添幾分誘惑,此時此刻跟這美女走
在一塊兒也真是令周寧也跟著沾光。

  南宮仙兒伸出玉手接來幾瓣雪花道:「好潔白的雪……」

  周寧正要陪她說笑,冷不丁幾聲倡狂馬嘶,周寧猛然回身一看,只見身後大
街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隊三百人眾的赤甲騎兵,戰馬鐵蹄踏著猙獰氣息一行五騎
蜂蛹而過,沿途百姓紛紛躲著避讓。

  大雪飄飄中,火紅鎧甲兀自帶著久經戰陣的血腥之味,兵威之盛令人膽寒,
騎兵剛過,緊隨在後的是五百眾頭戴斗笠,身披鐵甲的步兵,人人腰間綁著鋒利
長刀,行陣之間,兵陣頭頂飄揚著十幾面菊黃色為底的旗幟,旗上兩個大字霧江,
分外鮮明,五百人眾並排而進,一眼看去兵強馬壯,彪悍嗜血。

  這絕非是定州,亦非台州的兵馬,更不是北國的兵馬,正是妖界九重天聞名
天下的霧江水師!

  為首二人,一是氣質高貴的布衣青年,面容神情冷酷,目光如炬中盡是高傲,
與旁邊笑容滿面,滿臉紅光的胖子形成鮮明對比,這二人正是秦川,和秦世蕃。

  大道上全場鴉雀無聲,周甯注意到李穆就在這二人旁邊,自知不是該他說話
的地兒,默默無聲的退後幾步,李穆道:「貴客請移往公主府,館主在府中等候
多時。」

  秦世蕃笑道:「從台州路上,路途遙遠,真是抱歉至極,丞相請……」

  秦川性格高傲,目中無人,更是少有言語,秦世蕃倒是笑呵呵的,說話也惹
人喜歡,進了公主府時,秦世蕃對這公主府是讚不絕口,眾人一塊兒行走時,聽
見女孩兒嬌笑聲,路過走廊時,才看到原來是梅花開了,鵝毛大雪飄飄之中,天
地間白茫茫一片,一顆梅花樹下,美豔動人的少女,誘人嬌軀穿著一件水綠的襦
裙,長髮飄飄間綁著兩條如水絲帶,一點朱紅的梅花狀花鈿點在額上,氣質高貴
優雅,有著一雙清澈動人的美眸,輕風相送時,幾瓣梅花墜落灑在她的香肩,仿
佛聞到那風中的幽香……

  秦川目光如炬看在她身上,少女似察覺到別人目光,輕偏俏臉看來時,正對
上秦川的目光,唇角一笑道:「這是何人?」

  李穆道:「她是雪夫人,我家小主的妻子。」

  秦川道:「走吧。」

  到了見客地方時,秦世蕃仔細整理衣衫,福貴迎來道:「館主身體不適,抱
歉了。」

  秦世蕃客氣道:「天氣變幻無常,大雪說來就來,請代為轉告館主,世蕃願
館主早日玉體安康。」

  福貴點了點頭,回身離去,他一路經過走廊來到小樓後面,小樓後面別樣天
地,常年四季如春,溫泉熱水流淌不盡,奇花異草數不勝數,熱氣漂蕩之中,猶
如仙境。

  粉黃色的輕紗飄來飄去,輕紗之後,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歐陽霓跟冉兒坐在一
起,正欣賞冉兒寫字,福貴輕咳一聲道:「館主。」

  歐陽霓道:「坐下來吧。」

  福貴這才坐了下來,歐陽霓瞧著冉兒寫字,溫柔問道:「福貴你在北國多年,
識人無數,看冉兒如何?」

  福貴道:「冉兒是館主帶大,絕不會差的。」

  歐陽霓回眸笑道:「說來你在定州這麼多年了,歲月不饒人呢,府裡邊也沒
什麼事兒,冉兒也長大了,我吩咐李穆給你買了處宅子,僕人也不缺,明個起就
不用伺候我了,以後好好的享受一下該有的安逸,巴魯將軍一事,我倍感愧疚,
你跟隨我多年,應該明白我心意。」

  福貴張了張嘴,終究是低聲道:「老奴,明白館主心意的……」

  歐陽霓道:「今天也收拾收拾東西,畢竟人這一輩子,你也要考慮考慮自己。」

  福貴無聲退下,冉兒寫完了字道:「姑姑看怎麼樣?」

  歐陽霓掩嘴笑道:「比以前剛學亂七八糟,難看死的樣兒好太多了,現在有
大家風範了。」

  冉兒咯咯笑道:「姑姑喜歡仙子姐姐嗎?」

  歐陽霓玉手支著臉頰溫柔道:「當然喜歡了。」

  冉兒撒嬌道:「寶寶也喜歡仙子姐姐!」

  歐陽霓摸摸他頭頂,嬌嗔道:「小魔頭,姑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冉兒趴進她懷裡,歐陽霓溫柔似水緊緊抱著他,輕吻冉兒的臉喃喃自語道:
「姑姑在這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你就是姑姑的一切,姑姑呀,不疼冉兒又疼誰呢
……」

  冉兒夢囈一樣癡癡道:「寶寶也疼姑姑噠。」

  歐陽霓噗嗤笑道:「才不要,你別來鬧我就好了!」

  冉兒又在她懷裡使起壞來,惹得歐陽霓咯咯嬌笑,在這裡玩了不知多久,天
色也漸漸暗淡下來,李穆負責接待妖界的人,她也不需要太多關心,帶著冉兒回
到閨房一起飲酒吃菜,冉兒喜歡喝甜酒,喝了好幾杯,興高采烈也給瑾月倒了一
杯甜酒,給妃裳雪也倒了一杯,瑾月甜甜笑道:「館主你看冉兒今天好高興呢…

  歐陽霓嫣然笑道:「小魔頭就這樣兒,給我也倒一杯如何?」

  冉兒又給歐陽霓倒了一杯甜酒,開心道:「姑姑嘗嘗!」

  歐陽霓輕輕喝了一口,與妃裳雪對飲,嬌聲道:「真甜,仙子喝煮酒嗎?」

  妃裳雪摸摸冉兒頭頂,語氣溫柔道:「館主想喝,我也相陪。」

  歐陽霓笑道:「仙子真痛快。」

  兩女便對飲起來,喝著喝著聊起鬼怪故事來,瑾月說:「見過鬼嗎?」

  妃裳雪說:「看不見,接觸不到的東西,不代表就是不存在。」

  歐陽霓嫣然笑道:「其實也有道理呢,當人局限在某個視界,猶如井底之蛙,
自以為眼裡看到的,接觸到的就是整個天地,殊不知,有的人一輩子沒有看到過
鬼,有的人堅稱自己親眼看到了鬼,就這樣一代一代眾口相傳,也沒見誰真正捉
到過鬼,我相信,謠言止於智者,我也相信,看不到的東西,並不代表它不真實
的存在,當眼睛看不到時,它或近我們咫尺之間,或距我們天涯海角之遠。」

  又摸摸冉兒頭頂,柔聲道:「寶寶要不要睡覺呀?讓你瑾月姐帶你回去睡吧。」

  冉兒點點腦袋,跟著瑾月一塊兒回去,臨走不忘抱了一壺甜酒,二女留下來
喝酒喝的痛快,對飲個不停,也不管那許許多多了……

  第二天醒來一大早,秦川,秦世蕃等候在房內,左右顧盼等候著歐陽霓,李
穆言語關心道:「不知兩位殿下昨夜睡的還好?」

  秦世蕃搓著手笑眯眯道:「一切都好,就是天有點冷啊!」

  李穆倒了一杯茶敬給秦世蕃道:殿下在台州,那兒天氣也許暖和一些。」

  秦世蕃皺皺鼻子道:「哎,我這人天生就怕冷,有些人喜歡熱天,有些人喜
歡冬天,真是各有所愛了。」

  李穆點頭輕笑道:「殿下說的是,我也不喜歡冬天,冬天,太肅殺了!」

  秦世蕃笑呵呵道:「開玩笑,開玩笑。」

  秦川沉默半天,偏過臉道:「丞相恕我直言,定州的明雪公主因何歸隱?」

  李穆沉吟片刻,緩緩道:「殿下問起來的話,其實很好理解,每個人的追求
都是不一樣的,公主她是冰清玉潔的修道之人,本就無心權勢,有歸隱打算早在
情理之中,就如同北國的慕容王爺一樣,勾心鬥角了半輩子,看破了紅塵,出家
為道門中人,說來皆是厭倦了爭鬥。」

  秦世蕃感慨道:「所以在下不遠艱辛,前來貴國,渴望兩界友好,互相通商。」

  李穆皺眉道:「風聞魔海惡浪滔天,船隻深入幾百里便大風大浪的,讓人恐
懼,跨越魔海,談何容易呢!」

  秦世蕃抱拳笑道:「事在人為嘛,這大海都有個脾氣,摸准了它的脾氣,一
切就好說了,事在人為不是嘛?」

  李穆笑道:「若真是如此,兩界通商又有何不可?」

  秦世蕃拍手道:「丞相果然爽快!」

  當李穆看到門外的她,烏黑長髮束以紫色絲帶,如水般的青衣長裙穿在誘人
玉體,雪白玉帶纏在腰間,更增幾分優雅,整個人高貴冷豔的走進來時,急忙起
身道:「館主。」

  歐陽霓淺淺一笑道:「通商,互相賣些什麼呢?」

  秦世蕃一看見歐陽霓,立時驚呼道:「這便是歐陽館主吧?真是絕色美女,
即使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來的,讓世蕃真正見識了大國美女的風采……」

  歐陽霓柔和一笑道:「殿下言重了,我倒是很關心,在目前魔海難以跨越的
情況下,如何進行通商?」

  秦世蕃娓娓而談道:「在下先說魔海吧,若說魔海不能跨越,這不是真,難
以跨越,確是事實,有朝一日,風浪平息絕非癡人說夢,而就通商賣些什麼好,
在下想無非就是互補有無嘛,那個值錢就賣那個。」

  歐陽霓優雅入座,把玩著自己玉手道:「凡事無利不起早,等魔海風浪平息
了,那時再說吧。」

  秦世蕃點頭道:「正是如此吧,館主想要什麼,九重天也許都可以賣過來,
甚至是送過來,也請館主仔細考慮一下。」

  歐陽霓點點頭道:「嗯,我會的。」

  秦川忽而道:「館主知道瑤雪聖女嗎?」

  歐陽霓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道:「可說是久聞大名了了。」

  秦川道:「館主和瑤雪聖女很像。」

  歐陽霓抬起俏臉道:「是嗎?那我很榮幸啦。」

  秦世蕃道:「聖女獨居已久,鮮少露面,說起來很多年了。」

  歐陽霓道:「聖女她我還是有幾分瞭解的,而無相法師欲通過魔海,進入妖
界傳授佛法,兩位殿下歸國之日,也許可以與他同行。」

  秦川蕃頓感好奇道:「哦,敢問館主什麼是佛?」

  歐陽霓淺淺喝了一杯茶道:「引人向善,普度眾生既是佛。」

  秦世蕃搖頭如撥浪鼓,胖臉笑呵呵道:「有時候人活在世上,問心無愧就好。」

  秦川神態冷冷道:「妖界中人只信奉武力,相信歐陽館主亦是如此,不然何
需派眾多將士們南下了。」

  李穆道:「說起來,世人皆有信仰。」

  秦川偏過臉道:「我只知道十萬大山群魔亂舞,磨刀霍霍。」

  李穆道:「十萬大山在那裡?」

  秦川起身一指魔海道:「丞相請看,十萬大山就在妖界,一旦九重天抵擋不
住,十萬大山的群魔們到時必將乘船跨海,橫掃天下,無人能擋。」

  李穆點頭道:「依兩位元殿下的話,需要怎麼個抵抗法?」

  秦川道:「大戰來臨之時,請並肩作戰。」

  李穆道:「魔海跨越不過去,恕難從命。」

  秦川道:「魔海自有辦法可以跨越。」

  歐陽霓起身道:「雪越來越大了,定州的人,也該去一去妖界了。」

  李穆抱拳道:「館主既然說話,這就即刻準備!」

  到了中午時分,康國要派船去往妖界的消息很快流傳開來,大雪飄飄的天氣,
聽雪樓上朱窗輕開,歐陽霓折了支香輕輕插入香爐,李穆站在她身後道:「館主
派人去妖界,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歐陽霓道:「我倒沒那麼多想,許亮在昌郡準備了那麼久,這一天也該到來
了。」

  李穆點頭道:「軒轅文,周寧知道後,也想去妖界長長見識,還有瑾月姑娘,
仙兒小姐也想去妖界,慕容王爺與無相僧人已在昌郡等候。」

  歐陽霓轉過嬌軀問道:「船可靠嗎?」

  李穆抱拳道:「館主放心,由昌郡水師出船,絕無問題。」

  歐陽霓輕語道:「船無問題便好,魔海不比渤海,船若在魔海給沉了,那霧
江水師可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李穆再三保證道:「絕無問題,許亮的能力,館主您是清楚的。」

  歐陽霓這才展露笑顏道:「想去魔海的都是有見識的人,你全部都准了,我
想問你,張彪最近如何?」

  李穆搖頭笑道:「張彪最近喜歡聽曲兒。」

  歐陽霓噗嗤一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彈曲的人了,上了床沒有?」

  李穆咳嗽道:「額,經常的事。」

  歐陽霓輕彈窗上雪,嗔道:「這個張彪,真讓人猜不透他。」

  李穆跟著走來,站在她身後道:「館主還是欣賞朱霖,景勝多一些,對吳大
人和張彪總有幾分看法。」

  歐陽霓瞧著窗外大雪道:「吳大人的兒子跟趙雨站一條船,我懶得搭理他!」

  李穆連咳幾聲,掩飾自己想笑的心情道:「其實……其實館主還是小女孩兒
的性子,不喜歡誰就是不喜歡,旁人勸不了,也說不上話。」

  歐陽霓皺皺眉道:「我有嗎?」

  又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有的。」

  李穆沒敢插嘴,過了會兒她想起方冰來,笑盈盈道:「對了,給方冰送些酒
吧,過段時間去她那裡住!」

  李穆上前一步道:「是。」

  歐陽霓輕輕轉過身來,溫柔笑道:「你覺得我變了嗎?」

  李穆聞言急忙道:「館主何需這樣說?明明那件事兩邊不討好的人就是您了,
館主您其實最是無辜的!」

  歐陽霓道:「既然這樣說,那你對趙雨屠人整村的事情,有什麼看法,不妨
跟我說說。」

  李穆恭敬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難免做出一些瘋狂出格的事情。」

  歐陽霓淡淡道:「只是你卻忘了,這件事本不該發生的。」

  李穆道:「館主心系天下百姓,又心地善良,不忍定州局面有變,令人敬佩。」

  她輕移嬌軀來到桌邊優雅坐下,絕美容顏幾分清冷道:「望人好自珍惜吧。」

  李穆道:「就怕吳文明跟著胡來,讓館主難做,吳大人也受牽連,吳大人這
次急著出征,恐怕也是為了彌補吳文明的過錯。」

  歐陽霓皺眉道:「吳文明跟著糊塗也就是了,連吳德也跟著糊塗,真是越來
越過分了!」

  李穆歎氣道:「館主也不要胡思亂想,這些都是小事,這兩個小孩子翻不起
什麼大浪來的。」

  歐陽霓淡聲道:「我卻忘了,在你眼裡趙雨雖是傀儡,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順
的皇帝,出去打獵順便殺幾百個村民那都不值一提,別人也是這樣想,可他想殺
盡所有讓他不如意的人,這也不值一提嗎?更別說一旦得勢,美夢成真,你還能
好端端站在這兒賞花看景陪美女嗎?」

  李穆聽的是冷汗直冒:「是臣說話不慎,館主勿怪……」

  她語氣幾分柔和道:「好啦,,我知道有些人讀多了聖人君子那些書,難免
有樣學樣對趙雨過多的同情,其實不然,我也很同情他,否則別說他殺幾百個無
辜的人,就是殺一個人他也得償命,你懂嗎?」

  李穆急忙點頭道:「聽了館主的一番話,真是令人茅塞頓開。」

  歐陽霓偏過俏臉道:「怎麼說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吧。」

  李穆緊張無比道:「是……」

  窗外的雪,竟也有幾分肅殺……


           第七十三  襄十年之約如期而至

  漫天大雪紛飛當中,這處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也同樣籠罩在雪國當中,此時此
刻正是夜色剛剛襲來的時候,海面上水波平靜,一艘大船蕩在海上,鵝毛大雪不
住墜落船上,海中。

  方冰玉手支著自己俏臉,在船頭獨自飲酒,半醉半醒之間,美眸當中是那一
襲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勝雪,方冰輕抬俏臉一笑道:「是夢嗎?」

  她拿起酒壺,又倒一杯酒推來:「不是夢。」

  方冰嬌笑道:「不是夢,十年之約嗎?」

  她輕輕一笑道:「所以我來了。」

  方冰嬌笑聲中,已端坐起嬌軀,自然而然的捉住了她的玉手,真實的感覺告
訴她不是夢,方冰醉意皆去,美目幾分清醒道:「我醉,其實也未醉。」

  她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一絲烏黑長髮流連拂在絕
美容顏道:「有人說,半醉半醒的感覺最好了。」

  一陣清風隨之吹來,方冰笑道:「冰兒想死你了,知道否?」

  趙青青聞言對她一笑,這一笑便是在這寒冷的隆冬季節,也猶如春風拂面,
令方冰癡癡的看著她的仙女容顏道:「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人,你老實說,
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趙青青輕輕笑道:「是你喝醉了……」

  方冰咯咯嬌笑,緩緩鬆開她玉手道:「罷了,你這麼美的仙女,本就不屬於
人間呢,人家還跟你說什麼胡話……」

  趙青青道:「不提那些……」

  方冰端坐嬌軀道:「你走之後,燕兄為你茶不思飯不想,難受了好幾年才緩
過來,以後也會如此嘛?」

  她站起修長玉體,白衣勝雪背對著方冰道:「倘若有更好選擇,我又何苦如
此。」

  方冰跟著站起來追問道:「莫非是身不由己麼?」

  趙青青回眸一笑道:「何必談這些,換一個話題吧。」

  方冰不依道:「那以後怎麼辦呢?還是芳影難尋,讓人看不見,摸不著……」

  趙青青這時卻看向遠方,那裡一艘船乘風破浪正朝這裡駛來,方冰注意到時,
搖頭一笑道:「是定州的船。」

  兩女添酒一塊兒對坐,趙青青給她倒了一杯酒道:「方姑娘現在有喜歡的人
嗎?」

  方冰自由自在的笑道:「還沒,我也習慣隱居的生活了,朱霖勸我離開北國
之後,更是無心其他了。」

  趙青青柔聲笑道:「這樣也好吧,不入情海,不知情海深。」

  方冰低頭一笑道:「不錯……」

  趙青青玉手蘸入酒杯,在桌上寫下幾個字,方冰好奇的低頭去看道:「寫的
什麼呀?」

  她認真一看,原來是寫的四個字有緣再會,再抬頭時,眼前已是空無一人,
方冰茫然起身四處看去,那裡還有這仙女的身影,海面上鵝毛大雪飄飄,不住飄
來落在衣上,恍惚如一夢……

  她急忙拿來桌上被人用過的玉杯,杯上兀自殘留著仙女紅唇香氣,這真的是
夢嗎?

  定州船到了靠岸時候,軒轅文輕抖衣袖雪,整理衣衫道:「周兄可知這普天
之下四大絕色美女有誰?」

  周寧瑤頭一笑道:「略知一二。」

  軒轅文彈去肩上雪,隨從們都在忙著從船上搬運東西下來,眼前冰枝玉葉,
雪花落滿人間,背後是幽幽海水,軒轅文踏上雪地道:「這裡主人便是其一。」

  林小月從船裡出來時,再一重逢這裡,不禁百感交集,周寧上前握住她手道:
「林姑娘別太傷心,回來了就好。」

  這時接應的丫鬟過來,竟是新人,軒轅文抱拳一笑道:「玉公主她臨走之前
吩咐要從方小姐這兒挑幾顆梅樹帶回去,正好館主今天派人給小姐送酒來,說來
冒昧,我就自作主張來小姐這兒帶幾顆梅樹回去。」

  丫鬟咯咯笑道:「請客人先去房中休息,我家小姐馬上就來。」

  答了一聲是,跟著丫鬟來到見客地方,林小月坐在椅上忐忑不安,丫鬟倒了
兩杯茶,淺淺一笑道:「簡陋地方,也沒什麼好茶,請慢用。」

  周寧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口中清香滿溢,暗道一聲好茶,軒轅文氣質翩翩道:
「館主與方小姐是好朋友,她還說有空要來這住上個半月的。」

  丫鬟開心一笑道:「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等了沒多大一會兒,紗簾叮咚,幾名丫鬟簇擁著絕色難求的她過來時,林小
月一下就坐了起來,方冰美眸仔細打量著她道:「你是小月?」

  林小月嗚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入方冰懷中道:「冰兒姐,人家悔不當初聽
你的,人家命好苦!」

  方冰柔聲笑道:「回家了就好,袁少秋怎樣了?」

  林小月哭道:「他死了……」

  方冰抱緊她道:「嗯,我也聽說過一些傳聞……」

  周寧上前抱拳道:「館主托我為小姐帶來五十壇好酒。」

  方冰嗯了一聲,美眸落在周寧身上道:「公子就是周甯吧?館主寫信提起過
你。」

  周寧彎腰道:「正是周寧,第一次來小姐這兒,不懂得地方,小姐多多包容
……」

  方冰看向軒轅文盈盈一禮道:「軒轅公子許久不見,少年有為了。」

  軒轅文低身回禮道:「玉公主和館主都很想念小姐,館主也許過些時候,要
帶著小主來這裡住上些日子。」

  方冰一笑道:「冉兒那個小魔頭嗎?」

  軒轅文笑道:「正是小主。」

  方冰握著林小月手一塊兒入座,美麗動人道:「去年館主就帶著冉兒來這裡
住過半年,冉兒真的好討人喜歡,有日子沒見,真是特別想他,不知道冉兒有沒
有帶話過來?」

  軒轅文咳嗽一聲道:「小主說,他這次過來一定多給冰姐姐帶些糖葫蘆。」

  方冰聽的噗嗤一笑道:「誰要吃他的糖葫蘆,他不鬧我就好了,小魔頭纏死
人!」

  軒轅文忍俊不禁道:「小主越來越長大,也很討人喜歡的。」

  方冰笑道:「冉兒過來時,多住些日子吧,我陪他好好玩玩捉迷藏。」

  丫鬟這時安排房間,軒轅文,和林小月都先行過去了,唯獨留下周甯,方冰
溫柔一笑道:「小月她是姑娘家的,有些話說不明白,其實袁少秋與我也算是故
交了。」

  周寧急忙起身,低身抱歉道:「實在遺憾……」

  方冰搖頭笑道:「公子不必這樣,其實袁少秋的為人我一清二楚,只是想知
道他怎麼死的?」

  周寧這才坐下來道:「袁少秋投靠察賀台後,鬱鬱不得志,逼迫小月姑娘以
色事人,小月姑娘甯死不從,恰逢在下急於尋找情報,偶遇到袁少秋惱羞成怒要
殺小月姑娘時,情勢危急,在下之妹受託一箭射死了袁少秋。」

  方冰幽幽一歎道:「如此狠心薄情之人,竟會有癡心女子相隨,說來令人惋
惜。」

  周寧淡淡一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方冰聞言美眸登時落在他臉上,周寧不敢看這美女目光,輕輕低頭,方冰悠
然笑道:「公子也請早些安歇吧。」

  如此美景好去處,周寧又那裡睡得下?獨自一人舉著酒杯輕飲慢喝,眼看此
處小島風景優美,一排排粉紅燈籠高掛,處處亭臺樓閣,更別說鵝毛大雪飄飄,
一片雪國,實在讓人流連忘返,陶醉其中。

  他在這欣賞景色,卻漸漸聽遠處細不可聞的到琴聲,忍不住尋著琴聲而去,
只見朱亭中,紗簾隨風浮動,十幾名少女伺候在側,一名絕世美女端坐瑤琴後,
偏著半邊臉,美麗玉手落在琴弦彈出陣陣天籟之聲,正是方冰周寧情不自禁的背
負雙手,步步登上朱亭,舉著半杯剩酒斜坐在朱亭臺階下道:「如今天下四大絕
色美女,便有小姐其一,這也是亂世當中絕色美女,可遇不可求。」

  方冰輕按琴弦笑道:「我原以為周公子已然早早歇息下了。」

  周寧搖頭歎道:「在下長這麼大,都未有見過如此仙境的地方,捨不得睡,
想多多看看。」

  方冰玉手一指道:「請公子來亭中坐吧。」

  周寧一笑走入亭中,瞧見一把新雕成系著紅繩的竹笛,方冰笑道:「公子喜
歡的話,可以拿去。」

  周寧感謝道:「小時候住在大山裡邊,最愛玩弄這些了。」

  方冰嫣然笑道:「公子會吹嗎?」

  周寧點點頭,她玉手一按琴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響,周寧閉眼一想,把竹笛
輕輕一吹,琴聲與笛聲相互附和,鵝毛大雪飄飄落在院中,一曲奏完,方冰命人
取來筆墨,親自在竹笛寫上周寧二字,周寧捧著竹笛視如珍寶道:「很久很久沒
有再碰竹笛,今後每每看到這竹笛,便能想到冰小姐贈送之情。」

  方冰一笑道:「區區禮物,公子言重了。」

  她說著美麗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公子也早些安歇吧。」

  周寧抱拳道:「小姐也是。」

  他走了沒多大一會兒,方冰懷抱瑤琴來到白雪皚皚的花樹下,眺望遠方,是
那看不破的黑暗……

  歐陽霓昨晚一夜沒睡好,想起定州的很多年輕人都要很快去往妖界,反復想
來想去之後,竟然是失眠了,迷迷糊糊入睡之後,一覺醒來已是大中午了,外邊
的雪飄飄灑灑的,小樓下梅花開的正好,打了把傘就也到處走走,漫無目的走著
走著瞧見杏兒牽著大黑在公主府裡散步,她看見這大黑活蹦亂跳,很是惹人喜歡,
忍不住走上前去,探出玉手摸摸大黑腦袋,笑聲道:「好幾天沒見大黑,摸摸腦
袋怪可愛的。」

  杏兒把繩子交給她,開心道:「館主也牽牽它玩。」

  歐陽霓聽了一笑道:「嗯,那我也帶會它。」

  她在後邊牽拉著繩子,大黑活蹦亂跳的在雪堆裡蹦來蹦去,歡實極了,惹得
歐陽霓咯咯亂笑道:「這大黑真是越來越歡實了,今天晚上給它帶個燒雞吃。」

  杏兒開心道:「它最饞嘴了,最喜歡吃東西了。」

  歐陽霓嬌俏道:「咱們去別處走走玩。」

  李穆正為去妖界的事做準備,過來時候正看見歐陽霓牽著一條狗在梅花樹下
鬧著玩兒,杏兒在旁邊陪著,兩女十分的可愛,急忙走上去笑呵呵道:「館主,
館主。」

  歐陽霓轉過嬌軀,玉手摸著大黑腦袋道:「去妖界的事兒怎麼樣了?」

  李穆點頭道:「再過片刻,準時出發去昌郡,許亮已安排好一切。」

  歐陽霓美目看向杏兒,柔聲道:「杏兒放心嗎?」

  杏兒溫柔道:「他是大人了,也有自己的選擇,人家不會阻攔他的,況且這
次去妖界,前途險阻,更能在亂世鍛煉一下人,也許另有機遇也不一定呢。」

  歐陽霓笑道:「路是自己選的,確實如此。」

  李穆拍手道:「亂世求生存,本就如此。」

  歐陽霓問道:「周甯和軒轅文回來了嗎?」

  李穆點頭道:「回來了。」

  歐陽霓玉手牽著大黑道:「讓去妖界的人全去府門外,我去送一送他們,你
吩咐人喊他們去。」

  李穆答了聲,急命人去辦,歐陽霓一路牽著大黑在前開路,和杏兒說說笑笑
的來到府外,瑾月,南宮仙兒,周甯,軒轅文四人都牽著馬等在那裡,一看到歐
陽霓牽著條活蹦亂跳的狗走了出來,眾人倍覺新鮮。

  歐陽霓美目含笑道:「雖有些急促了,不過也無大礙,你們將要乘船跨越魔
海,駕臨妖界,路上險阻不為人知,要多加小心,切記不可大意。」

  軒轅文抱拳笑道:「館主放心,我們定會踏上妖界之土的。」

  杏兒不住瞧著周寧,那裡不會掛念著他?四人都是年輕有為的人,探索妖界
神秘,對四人來說都是充滿了無法拒絕的誘惑。

  歐陽霓又看向瑾月,柔聲道:「冉兒他捨不得你,去了妖界,早些回來。」

  瑾月聽了這話,眼眸登時幾分濕潤,歐陽霓命人取來一串糖葫蘆,遞給南宮
仙兒,笑盈盈道:「小魔頭答應仙兒小姐的,請嘗嘗。」

  南宮仙兒嘗了一顆,容顏笑道:「真的好甜哦……」

  她牽著大黑來到周寧面前,玉手指了指杏兒道:「在大海上,一定要謹慎再
謹慎,別忘了杏兒一直都在背後愛著你,而魔海的詭異令人恐懼,我一定會真誠
為你們祝福。」

  周甯看看杏兒,兩人對視之下,分別的苦楚分外難受,美目看向軒轅文道:
「四個人同心協力,再大的困難也不怕!」

  四人齊聲答是,歐陽霓站在鵝毛大雪中,美眸望著四個年輕人騎上駿馬抱拳
珍重,每個人臉上年輕的笑容無比青春,聽的駿馬嘶鳴中,駿馬載著四人飛快消
失在茫茫大雪中,漸漸化為一點黑影……

  戲臺上,他用素紙濃墨描繪在摺扇上的山水,半遮半露的擋著自己的臉,他
的眼塗抹著濃濃的妝,幾分妖媚,他的目光明亮而有神采,幾分誘人,他穿著華
美的戲服,翹起了蘭花指,唱著一醉花陰,一醉別卿。

  一排排紅燈籠下,台下眾多的看客紛紛叫好,商販無數,絲毫不被大雪所阻,
相反紅燈籠鵝毛雪,還十分的喜慶,人來人往中十分的熱鬧。

  便在這雪花飄飄下,人群沸騰中,那一名白衣勝雪,面蒙黃紗的仙女正路過
這裡,似被戲臺上的唱聲所吸引,便輕頓玉足停留了下來,手中牽著的是匹棗紅
色駿馬,誘人黃紗輕遮下,看不清她的臉,卻清晰可以感覺她那天下第一的美女
容顏,修長玉立的身段,美到了極點,如此絕色的女人,令不經意看到她的人,
都被那冰清玉潔,不容侵犯的氣質,竟讓人生不出絲毫褻瀆之心。

  戲臺上此時此刻正在唱,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之句,塗抹著濃
妝的男子輕揮摺扇,劃拉一聲,一副扇中大好江山景色展現眼前,山是嫵媚,壯
麗的山,江是雄偉一望無際的大江,好一副山水!

  阿娟在書攤前挑來挑去,忽然嬌呼一聲道:「啊,小姐找到了!」

  拿給她一看,朱瑤翻了幾頁蹙眉道:「這個不好,鬼怪故事不要有。」

  阿娟喪氣道:「人家挑了半天耶!」

  朱瑤笑道:「就買一本雲海魔物集志的續集吧。」

  阿娟這才露出幾分欣喜道:「就送給小璿好了,兄妹倆一人一本。」

  朱瑤蹲著嬌軀,玉手偶然翻到一本封面精美,厚厚的書時,輕輕翻閱開來書
時,她容顏登時就紅了,阿娟探著腦袋看了幾眼,吐吐舌頭道:「小姐把雲海魔
物集志送小璿玩,把這個送姑爺去,姑爺一定喜歡的緊……」

  朱瑤抬手欲打,羞道:「你……我不理你了」

  阿娟掏出銀子,把兩本書都給買下了塞給朱瑤,朱瑤抱著這惹人羞的東西,
生怕被人看見,阿娟探頭探腦咬著她秀髮,嬌嗔道:「小姐喜歡不?」

  朱瑤聽了嬌羞無比的躲開阿娟,紅著臉道:「再胡說,就把你賣了!」

  倆女在這聊天,冷不丁迎面碰上淩慕寒來,朱瑤是天下聞名的才女,遇見雲
軒的老師不能裝作視若無睹,淩慕寒倒也乾脆,迎面說道:「王妃也來看戲嗎?」

  朱瑤輕輕搖頭道:「買幾本書。」

  淩慕寒目光落在她懷中,正瞧見她抱著的書,朱瑤俏臉一紅,阿娟嬌聲道:
「你朝哪兒看?」

  淩慕寒一笑道:「看來王妃對雲軒的事情格外上心了。」

  阿娟道:「那當然了,雲軒可是我家小姐的寶貝。」

  淩慕寒彎腰一禮道:「那也是了!」

  阿娟吐吐舌頭,心裡暗罵世風日下,教書育人的先生也會這樣虛偽,雲軒是
朱瑤親生兒子,朱瑤不疼他疼誰,朱瑤偏臉四顧,卻清晰看到那人海茫茫中,那
一襲白衣勝雪路過的仙女,她急忙追了過去,阿娟跟著在後邊跑,當阿娟也看到
她時,心酸無比,俏臉興奮叫道:「公主!」

  多少年不見的重逢該是如何光景?

  小璿蹦蹦跳跳捧著朱瑤給她買來的新書,樂吱吱的找雲軒炫耀,沒料想雲軒
一路跑來,拽著她就跑道:「好妹妹,好妹妹,你不知道,咱家來了個天上的仙
女,我帶你現在就見識見識去!」

  小璿撇撇小嘴,嬌哼道:「胡說八道,比咱娘還要美嗎?」

  雲軒目瞪口呆道:「這個……這個怎麼說呀!」

  小璿扯起袖子道:「看看不就知道啦!」

  燭光搖曳中,窗外便是台州城的夜色,她喜歡清淨的生活,一如她冰雪清冷
的性子。

  這世上真情不再於失去了多少,而是曾擁有了多少,因這真情從來都不會為
之改變,亦不會缺少……」

  真愛何曾遺失……

               (下集完)

           ***    ***    ***    ***


                             作者原文後記:

  (後記,和朋友聊天談起本文還有五萬字就要結束下集了,他驚訝問我,五
萬字就結束下集是不是過快了?

  我也不知怎麼解釋,感覺自己寫作心態變化太多,心態分享與人後,就不再
是藏在一個人心底的秘密了,所以在此更新,另外請不要轉載別處,謝謝大家的
熱情,我也承諾過,動筆只寫給喜歡的人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再大壓力,一
笑釋然。

  本集的結束還算正常吧,就是匆匆結束,就猶如上集一樣,虎頭蛇尾的把劇
情一刀砍掉,但在終集妖界篇當中,這種急於收尾的心態應該不會有,會認真的
寫,每一集的結束,都意味著本文新的階段,上集的結束是,許多人都選擇了歸
隱,淡出了視線,也迎來下集的十年之後。

  而下集的結束是本文正式推向文章的主線,亦是高潮來臨,所以終集妖界篇
可能很長很長,涉及很多很多,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胡亂寫個爛尾……)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8-8 11:12     標題: 明雪仙子傳(74)作者:郡主

.

                             明雪仙子傳

                             (妖界篇)


作者:郡主


                         第七十四襄 遠渡而去
      
    棄微名去來心快哉,一笑白雲外。知音三五人,痛飲何妨礙?醉袍袖舞嫌天
地窄。
    
    這是貫雲石創作的名曲,亦是功名利祿充斥中的一股清流,細細讀來吟唱,
輕輕揮舞著摺扇伴著勸酒歌打起節拍,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茫茫大海上,不見天上碧波青天,唯有一行晚飛的大雁對對天空上,鵝毛大
雪不住落在肩上,冷風呼嘯著拂在人臉,帶來久違的寒冷。
    
    就在這茫茫無纖塵的大海,一艘大船乘風破浪往深海挺進,船頭有人,皆是
年輕人,十幾名紅衣紗帽的樂師各拿樂器盤腿坐在船頭,旁邊火爐煮著上好的美
酒,風霜頗有,南宮仙兒與瑾月各坐在琴桌前,兩名青春貌美的少女一人青衣飄
飄,一人白衣勝雪,海面上的風不時吹來,惹得美女香肩長髮飄飄,大雪紛飛的
天氣,美女玉手輕按琴弦,彈出陣陣悠揚琴聲。
      
    霍霍有聲的是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布衣儒衫,手拿長劍的是軒轅文,他長
髮束以玉冠,映著年輕容顏英氣逼人,長劍宛若銀帶,劍光霍霍,正為眾人表演
劍舞。
    
    手拿竹笛,盤腿坐在火爐邊吹笛的是周寧,依舊淡裝黑衣,腰上別著一把名
貴長劍,肩頭烏髮亂舞,笛聲附和著琴聲飄揚在海面,十幾名樂師技藝過人,在
酒香彌漫中奏出邊關勁涼一曲!
   
    軒轅文步伐穩健,偏臉以長劍輕挑,好一朵雪花正落在劍尖,英氣逼人踏著
步伐道: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南宮仙兒玉手按壓琴弦,嫣然一笑道:「此情此景,以此詩相配最是應景了,
請王爺您來續上!」
    
    銀髮飄飄的慕容極手挽拂塵,臉上淡淡笑道:「貧道就用四個字來續好了,
天道好善……」
    
    旁人聞言無不拍手叫好,瑾月難得柔和一笑道:「天道茫茫,人道茫茫,都
是離不開一個善字,王爺您不妨也來彈曲助興。」
       
    瑾月說著站起嬌軀,盈盈笑著讓開座位,慕容極搖頭無奈笑道:「也罷,貧
道就來彈上一曲附和吧。」

  說著輕輕盤腿坐下,拂塵放在懷中,輕按琴弦錚的一聲,南宮仙兒琴聲一停,
美麗笑道:「王爺一起來。」
    
    慕容極銀髮花白,拂在肩上,兩張瑤琴同時發出天籟之聲,劍舞聲更急,笛
聲隨著琴聲附和,海浪一陣一陣沖刷在大船上,琴聲時而低慢,時而急促,便如
海浪起伏一般,亦有規律可尋,聽的人如癡如醉。

  瑾月動作優雅為眾人倒酒,一曲完時,酒正是沸騰飄香,眾人舉起酒杯相祝
勸酒,鵝毛大雪隨風飄飄落在船頭,不說慕容極學問淵博,又是不問世事的出家
之人,雲遊四海十年所見所聞真是令人說不盡,眾人爭相坐在慕容極旁邊找他說
話,南宮仙兒探出玉手倒了一杯,敬給慕容極笑道:「王爺,最遠去過那裡?」
   
    慕容極拿著酒杯淺飲小口,目光望著茫茫大海,微笑道:「去過天涯,也到
過海角。」
    
    南宮仙兒美眸一亮,喃喃自語道:「天之涯,地之角,也許亦在一念之間
……」

    軒轅文也看向大海深處,無相僧人恰在此時身披金絲袈裟,整個人寶相莊嚴
的手拿佛珠走了出來,背後跟著兩名手持鐵棍的僧兵,眾人都在飲酒說笑,看到
無相僧人紛紛雙手合十,飲酒氣氛稍緩。

    無相僧人微微低頭,輕舉手掌道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無相僧人佛法高深,猶如神人受萬民尊敬,軒轅文雙手合十道:「法師,這
次去妖界兇險,您能看破前方禍事嗎?」

    無相僧人盤腿坐下,立時有人為之倒茶,他容顏俊美,眉目之間眺望大海,
看了道:「魔海有三重相,亦有三重門,一重狂風亂舞,二重惡浪滔天,三重龍
宮玉殿,每一重皆有蠻荒巨獸作惡,吞沒船隻。」

    這些人在地上皆是有本事的人,可在茫茫大海,猶如一片孤葉,再大的本事
也不敢作大,一番話聽的眾人眉頭緊皺,無相僧人又道:「魔海本是阻隔兩界而
存在,亦有傳是陰府的兩重地獄,第一第二層但聞鬼哭淒慘,惡鬼無數,更有被
天神封壓在第一重海的妖物吞天海魚。」

    瑾月聞言道:「法師,吞天海魚是逆天的存在,在海上作惡多端,惹得天怒
人怨,最終不是早已被天神殺死了嗎?」

    無相僧人搖頭道:「姑娘所願,亦是佛門中人的大願,不幸的是,吞天海魚
至今還逍遙在魔海第一重。」
   
    慕容極淡聲道:「吞天海魚的確還活著,天神只剜去了它的心,這逆天的妖
物無心竟活,也變得更加兇殘。」
    
    眾人皆是變色,無相僧人慈悲道:「阿彌陀佛……」
    
    慕容極目光看向大海深處,不禁輕輕一歎,聽的一番話,連喝酒的興致也提
不起來了,周寧按劍起身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妖界的人能來我界,我界的人
如何不能駕臨妖界?」
   
    軒轅文也是豪氣沖天道:「說的對,他們能跨越魔海,咱們未必也不能!」
    
    無相僧人道:「善哉善哉,眾位施主且記得車到山前必有路。」
    
    慕容極手挽拂塵,站起身軀道:「吞天海魚,最喜歡迷惑於人,幻化成海上
小島,引船而去突然發難,使船毀人亡,說來貧道縱橫天下一生,未有如此兇險
一事,無量天尊!」
    
    無相僧人搖頭一笑道:「瑾月姑娘,歐陽館主把朝露劍給你了嗎?」
    
    瑾月看向他目光道:「正是。」
    
    無相僧人與慕容極對視一眼,無相僧人輕輕一笑道:「蚩尤劍倒是在慕容沖
王爺手裡,這朝露劍也算是天地神兵了,梁國皇家珍藏的名劍,明雪公主把朝露
劍帶來了定州,妃裳雪仙子把蚩尤劍帶給了北國,說起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劍。」

  慕容極懷抱拂塵轉身離去,轉眼消失在大雪飄飄中,瑾月又倒了一杯酒,淡
淡喝著酒道:「倘若劍有靈魂,一定是目空一切的靈魂。」
          
    無相僧人落寞一笑道:「定是如此了,劍的靈魂就是目空一切,只要主人勇
敢無畏,劍又何曾退卻?哪怕螳螂擋車,哪怕玉石俱焚,劍只要在主人手中,它
的靈魂一直都是忠誠無畏,敢於奮力一搏,那一聲,雖千萬人吾往矣驚天之音,
正是亂世求生存的金玉良言。」
       
    瑾月舉杯站起來,美麗動人的笑道:「想必定州的梅花現在開的正好,如果
折上一枝帶來,就是驚豔無數了。」

  周寧跟著笑道:「瑾月姐,你要是喜歡梅花,以後咱們回了定州就可以多種
一些。」
    
    瑾月回眸看來道:「好,等回了定州多種一些。」
   
    南宮仙兒起身嬌呼道:「大家回船裡吃些東西吧,飯菜應該好了。」
   
    軒轅文淡淡笑著道:「我也聞到了,諸位請。」
    
    船上顛簸,眾人都沒有多少食欲,簡簡單單喝了一些米湯,青菜,一碗淡茶
就應付了過去,反倒是豐盛肉食少有人動,用罷飯後,多人輪流去找慕容極聊天,
無相僧人喜歡淡靜,閉門念誦佛經,慕容極這個人見多識廣,學問淵博,上到天
文,下到地理,玄學兵法,看相卜卦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看破紅塵的出家
之人,房中一時坐著好幾人找他聊天,其樂融融。
         
    船越往來走,越是海浪更大,到了黃昏時後,天上白雪飄飄,海面上空無一
人,天寒地凍中船頭僅有一人,周寧依著船往船頭一看,瑾月青衣如水,玉手提
一把朝露劍,亭亭玉立站在船頭正眺望遠處海波,鵝毛大雪飄飄不絕,落在人的
衣衫,周寧搖頭一笑走上去道:「真是好大的雪……」
    
    瑾月輕偏嬌軀,長髮隨風亂舞,容顏美麗道:「其實我卻不明白,你為什麼
要冒這種危險去妖界。」

  周寧撫摸著船欄道:「瑾月姐,我說過我追隨你,一定就會做到。」
    
    她水青紗袖輕裹著玉手落在船欄,風中吹舞中誘人身姿少女曲線分明,氣質
幾分清冷道:「你就是追隨南宮仙兒也許還好,她說不定勝我一籌。」
    
    周寧不禁笑道:「我相信自己眼光,認定了瑾月姐。」
       
    瑾月目光落在他臉上,輕咬紅唇道:「但願你選擇是對的,不過我現在可給
不了你任何的回報,除非……」
   
    周甯無意瞧著她紅唇,心中一蕩道:「除非……什麼?」

  瑾月嬌哼一聲,幾分慵懶道:「沒什麼。」
        
    風吹來少女的體香,周甯癡癡聞了聞,心中有些陶醉,回目看去船頭只有身
邊一人,忍不住把手摸向她紗袖,捉住了那雪白滑如凝脂的玉手,瑾月不動聲色
縮回手道:「想什麼呢你?」
    
    周寧口中一干,兩眼登時落在她胸前白色抹胸內兩團飽滿挺拔,她本就玉體
修長充滿了誘惑,奈何性子向來清冷,此時此刻少女玉體誘人,清冷的不容侵犯
中,更令人忘記了本性,聽的她冷哼道:「真討人厭……」

  臉上一紅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周寧衝口而出道:「晚上我去你……房裡」
    
    瑾月俏臉含霜,嬌顫道:「你……!」
   
    氣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夜色裡大船乘風破浪在海上航行,雪夾雜著冷風鋪天蓋地的吹拂過來,海上
顛簸人最容易犯困,茫茫深海大浪湧動,鵝毛飛雪飄飄,有的人早早睡了,有的
人還沒有進入夢鄉,她房間裡一片寂靜,夜深人靜的時候,房門咚咚兩聲輕響,
緊接著吱呀一聲門卻是開了,原來門沒有關被來人自己就推開了。
   
    周甯進了房來,又順手把門關上,房間裡面燭火微亮,瑾月如水青衣穿在嬌
軀,氣質清冷的端坐在床上,周甯呼的一聲吹滅蠟火,房間登時漆黑一片,嘴裡
忍不住道:「瑾月姐!」
    
    瑾月在暗中冷聲道:「你來幹嘛?」
 
    周寧聽著她聲,清冷處含著少女的嬌俏,黑暗裡更是惹人誘惑,黑暗也更能
讓人遮掩不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摸了過來,越是靠近淡淡蘭香越是清晰,這
清冷的誘人玉體就在身邊,一摸就摸到了放在水青衣裙上的一雙滑嫩玉手,感覺
到所握玉手輕顫一下,惹得他一陣口乾舌燥,剛想不顧一切的把她壓在身下,就
聽得瑾月冷冷清清道:「弟,你把我瑾月看成什麼人了?」

  鬼迷心竅的周寧聽言猶如冷水澆頭,猛然一個激靈,瑾月冷哼道:「我一個
人睡著害怕,你就睡在地上吧。」
    
    瑾月說完拋下被褥,自顧自的側身睡覺,兩個人彼此無言,心裡又羞愧難當,
船越往裡走,風浪越是大,眾人昏昏沉沉睡到了深夜時分,皆做起亂七八糟的夢
來,船外風浪詭異的也停止,船底皆有咚咚亂響的急促聲音,這些人皆是要本事
有本事,要能耐有能耐的人,幾乎全在同時醒來,船上水手訓練有素,又是特意
挑選,紛紛攘攘中俱都堅守各位,全船的人全都醒來,來到船頭時,但見茫茫大
海中風平浪靜,漆黑一片中,遠處三裡外方向一座小島漂浮在海面上,猶如朝陽
初升霞光萬道,就似一輪朝陽緩緩從海面的小島上升起來,一道霞光天下白一般,
誘人探索深入。
      
    這霞光萬道,卻照的船上人人臉色慘白,水手們一見這個更是膽寒,慕容極
手挽拂塵道:「真是吞天海魚,莫非註定有此一劫……」
    
    無相僧人口道一聲佛號:「我佛慈悲。」

  瑾月本就果斷,毫不猶豫令水師官兵備戰,數十門火炮轟隆隆聲中調試炮口,
升旗手號令不停,火槍手嚴陣以待,巨弩弓箭手如臨大敵。
    
    吞天海魚是逆天存在,也真不敢直面而去,瑾月提著朝露劍,沉著指揮大船
避開海魚,急速航行,誰料大船急速繞行,遠處小島霞光更甚,不緩不慢的在後
邊追了上來,惹得平民老百姓的水手們一陣驚呼。
      
    大船後邊漂浮在後面的小島不緊不慢跟著大船,霞光照的船上通明無比,後
面海風夾雜著冷氣呼的一聲吹來,好一陣惹人欲吐的惡臭腥風,軒轅文把玩著手
裡強弓,搖頭笑道:「周兄弟知道打獵的樂趣嗎?」
   
    周寧背過身子,冷哼道:「穩操勝券時,親眼看著獵物拼命逃跑,沒頭蒼蠅
一般的到處亂竄,掌控生死大權的獵手最愛玩這種遊戲一般的獵殺,享受追殺獵
物,玩弄獵物的快感。」
       
  軒轅文取出一支箭掛在弓弦道:「這還不夠,能引誘獵物上當的獵手才是好
獵手,不過這吞天海魚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不開化的海怪罷了。」
       
    周寧實在沒這心情談這個,後邊腥風一陣一陣刮來,霞光萬道的小島兀自變
換著色彩,金光大作中,小島上朝陽消失,轉而看去小島上真是堆滿了黃金珠寶,
金光珠玉閃閃,把半邊天都給照亮了。
   
    無相僧人身後兩名手拿鐵棍的僧兵閉目誦經,無比虔誠,誰料想後邊小島色
彩一變,搖身化為一座寶相尊嚴的金光神佛,袈裟披身,佛音萬千,只是海浪刮
來的風更加腥臭,一些膽小的水手看到此情此景嚇的哭爹喊娘,無相僧人冷冷道:
「無知畜生,縱是千變萬化,見慣人心,也學不得我佛半分真宗。」
            
    水手被嚇得魂飛魄散,大船更是飛速航行,後邊霞光緊追不捨,先後幻化朝
陽,金山銀山,天上神佛不管用,又是搖身一變,化為天上仙宮玉庭,但見天上
仙宮亭臺樓閣無數,祥瑞遍地皆是,一排飛鶴駕著彩雲嬉戲,眾多神山漂浮,天
庭宮闕之內,更有一名冰清玉潔,絕色貌美的白衣仙女,依靠著玉欄似欲乘風而
去,眾人一陣大嘩,水師官兵紛紛叫嚷道:「是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啊!」
      
    慕容極緩緩起身道:「看來,貴國的明雪公主一定是去過妖界了。」
      
    那仙宮神殿內的白衣仙女實在是美的讓人神魂顛倒,心裡直想追隨在那欲乘
風而去的仙女身邊,周甯,軒轅文亦忍不住癡癡盯著看,嘴裡喃喃自語道:「不
愧是是天下第一的美女……」
   
    無相僧人皺眉道:「這吞天海魚絕非人間該有之物,已是成妖,眾生欲望,
貪婪,美色,珠寶,此妖過目便可幻化,如此妖物,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極懷抱拂塵道:「貧道出家十年,從未遇過如此詭異,兇險之事。」

  後邊吞天海魚眼見大船還是急速航行,急著躲避,一時惱怒無比,眾人只聽
得一聲尖銳無比的咆哮,震的天地變色,刺的耳朵生疼,一陣狂風夾雜著腥氣而
來,後邊仙宮化為泡影,海面上一時惡浪滔天,大船後邊吞天海魚歇斯底里,在
海水裡咆哮發怒,一隻只沖天而起的吸盤觸手,狂舞著伸出海面,小島一般的身
軀跟著浮了出來,無數隻觸手亂舞,在水裡翻騰倒海,緩緩睜開兩隻青綠大眼,
目中盡是凶光貪婪,兇猛沖來。
    
    膽小的人嚇的大喊一聲媽呀,一個個頓時癱軟船上,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於
耳,膽大的人也是兩腿發軟,軒轅文拿著弓箭大叫道:「咱們康國的人什麼大風
大浪沒見過,你們就坐在船上等死嗎,誰再不起來,就把誰扔海裡喂魚!」

  一聽誰不起來把誰扔海裡,人被嚇的更傻了,水師官兵畢竟膽大,一個個照
著癱軟的人就扇臉,扇的人一個個如夢方醒,怪叫著跑去崗位駕馭大船,瑾月緊
握朝露劍,號令船尾填充炮彈發炮轟擊,後邊軒轅文親自指揮巨弩手瞄準開弦,
水手駕馭著大船亡命飛奔,一眾人紛紛來到後邊,吞天海魚陷入狂怒狀態,滿是
怨氣沖天,凶光奸詐貪婪,不顧炮彈橫飛硬是在後追來。

  周寧也不禁道:「這等絕世凶物,怎麼能存在天地之間,究竟是誰能把它造
了出來!」
    
    瑾月保持冷靜問道:「妖界的人為什麼能安然渡過魔海?」

  軒轅文咳嗽道:「也許……他們運氣好吧,沒撞上吞天海魚。」
    
    瑾月道:「那明雪公主,妃裳雪她們兩個又是怎麼去的妖界?」
   
    軒轅文道:「她們二個本就是修仙問道的人,渡過魔海不算是難事吧。」
    
    慕容極搖頭道:「吞天海魚的存在並非全是沒有道理,它的存在一定意義上
來說,是把妖界,我界隔擋開來,只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天意不可違……」
      
    吞天海魚兀自在後邊舞動著一根根觸手緊追不捨,瑾月本就脾氣清冷,被追
的急了,玉手猛然提起朝露劍道:「管它如何,反正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非
人力可以改變。」
    
    說話之間兩邊距離是越來越近,沒有辦法下,只好轉移船身,二十門火炮對
準吞天海魚的腦袋,一聲令下,二十門震耳欲聾的火炮同時吐出炙熱火焰,吞天
海魚被炸的尖聲亂叫,十張巨弩同時射出長槍一般的箭,轉眼之間海魚受創猛然
沉入水下,瑾月急令水手轉向逃跑,吞天海魚潛入水裡不知所蹤,但人本能的危
險感越來越強烈……
   
    大船飛速航行,水師官兵拔刀嚴陣以待,人人手拿武器,炮手們,弓箭手們
東張西望,前所未有的恐懼逼了過來,水手駕馭大船亡命飛奔,沒料想大船砰的
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有人沒頭沒腦來了句,觸礁了嗎?

  沒人答應,船是動彈不得,一根根黏纏無比的吸盤觸手藤蔓一樣攀上了大船,
一根根吸盤觸手遮天蓋地的纏住了大船,眾人面無人色,有人大喊完蛋了,完蛋
了的話,有人被嚇死當場,瑾月滄啷一聲拔出朝露劍道:「斬!」
   
    眾人如夢方醒,紛紛怒喝著舉刀便砍,有人被觸手卷飛,亦有一根一根觸手
被亂刀剁下,吞天海魚疼的嗷嗷亂叫,死命拽著大船就往水裡拖,一根根觸手甩
來甩去,大船被海魚纏住下沉不止時,無相僧人猛然睜開雙眼,隨手一甩,手中
十幾顆佛珠射在海魚觸手,把五,六根蟒蛇粗的觸手吸盤炸的粉碎,海魚疼的嗷
一聲,一顆碩大腦袋猛撞船身,兩名僧兵舉起一手,低誦佛音道:「南無阿彌陀
佛。」
      
    隨之面龐漲紅,口中暴喝一聲,舉起手中鐵棍猛然擊在海魚觸手上,兩根觸
手應聲而落,軒轅文手持鋼刀在船上,走來走去見了觸手便砍,轉眼間大船千瘡
百孔,奄奄一息,吞天海魚同樣血水狂噴,不住在船底撞擊大船,撞的大船東倒
西歪,船一掙脫觸手糾纏,急忙就跑,水底下咚咚亂撞,火槍手,弓箭手瞧著露
出來的海魚就射,一番惡戰,打的難分難舍,直到遠方一輪朝陽升起,照透了半
邊天,撕破了夜色,天下皆白,露在水外的海魚魔軀被陽光一照,登時嘶嘶冒起
青煙,急往海中下沉。
        
    眾人恍然如夢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船被海魚折騰的面目全非,處處
傷痕,幸而船夠結實,許亮也是下足了功夫,好歹沒沉。
    
    天亮之後,慕容極道:「這妖物奸詐無比,一定還會再來的。」
        
    無相僧人道:「我佛慈悲,自古邪不壓正,但願天黑之前能儘快渡過魔海第
一層吧。」
           
    瑾月命人修復船身,眾人也多是筋疲力盡,坐在船頭一齊休息會兒,各自回
去休息,水手也換了一撥,駕馭大船急速航行,逃離魔海第一層。

  人一旦累了,倒頭就能睡下,吞天海魚白天只能沉在海水深處,倒也令人暫
時可以放鬆片刻,一覺睡到大中午時候,一個個也都醒了過來,南宮仙兒在吃飯
的房間裡,淡淡喝著米湯,周寧跟瑾月一塊兒走進來時,桌上豐盛酒菜擺了滿滿
都是,南宮仙兒溫柔道:「人家還是覺得米湯好喝,搭配青菜,饅頭。」
    
    瑾月倒了杯酒,慢慢吃起牛肉片,周寧也是倒了酒吃起肉食來,畢竟昨夜折
騰一晚上,實在太累道:「仙兒姑娘昨晚睡的好嗎?」

  南宮仙兒輕輕一笑道:「睡的很好啊,多喝了幾杯酒,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周寧點頭道:「好福氣……」

  瑾月又喝了一杯酒,舒緩著煩悶情緒,周寧拿起酒壺給三人都倒了酒,便都
喝起了酒來,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絕口不提昨晚吞天海魚的事,沒過一會兒就說
說笑笑起來,南宮仙兒喜歡喝米湯,飲食也比較清淡,似乎不喜歡吃肉食,面對
美味佳餚,也只是吃些素菜,周寧給她端了盤蒸豬肉道:「仙兒姑娘嘗嘗這個。」

  南宮仙兒夾了一塊,吃進嘴裡贊道:「很好吃啊,又滑又嫩的,還很軟……」

  瑾月也夾了一片道:「冉兒平常在家好吃這個。」
   
    南宮仙兒道:「偶爾嘗一嘗也是不可多得美味。」
  
    說著又是喝了一杯酒,三人沒一會兒就把酒壺裡的酒給喝完了,又命人端來
一壇好酒,舉杯暢飲道:「真是好酒,來幹!」
    
    三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瑾月玉手掩嘴輕笑道:「這酒還是偷偷搬上船的,
許大人不讓飲酒,這船可是許大人的心肝寶貝哩,就怕咱們喝酒誤事。」
   
    南宮仙兒噗嗤一笑,嬌聲道:「瑾月,你好壞!」
   
    瑾月倒著酒道:「漫漫路途,要是沒有酒可多寂寞了!」
      
    南宮仙兒跟她對飲一杯問道:「說來瑾月姑娘去過草原,對草原風光有什麼
看法?」
   
    瑾月用手支著自己臉道:「就是藍天白雲比較多,草很青很青,水也很清澈,
然後呢,牧笛聲悠悠飛揚,萬馬奔騰,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累了就停下來歇一
歇,然後繼續走……」

  南宮仙兒素手捧心道:「聽來真是很好很好的呢……」
    
    瑾月道:「沒見過大草原的人,真是不知道草原的美,駿馬好酒,許多人都
想馳騁草原,人生快事。」
    
    南宮仙兒伸出玉手啪打了個響指,嬌俏道:「咱們這裡也不錯,可命樂師來,
一齊去船頭彈一曲高歌,配一首好詞,難得風平浪靜的天氣,再來一杯好酒,呼!」
    
    瑾月站起嬌軀笑說道:「好,這便叫上朋友們一齊到船頭喝酒,高歌!」
    
    年輕人說辦就辦,十幾名樂師奏樂中,眾人相聚船頭把酒言歡,難得好天氣,
頭頂一輪太陽光芒萬道令人久違,眾人忘記煩惱舉杯暢飲時,南宮仙兒與瑾月一
女吹簫,一女彈琴,男人們把玩著酒杯,面朝茫茫大海,齊聲唱著邊塞曲,歌聲
倉涼而雄壯,大船乘風破浪而進,船頭一面康字旗幟迎風招展,興高采烈時,男
女對唱起來,難得一見的景色!
   
    慕容極貴為北國王爺,享盡人家榮華富貴,卻那裡見過如此難忘聚會,銀髮
飄飄拂在臉上。感慨萬千道:「當今世間,唯我輩真性情也……」
   
    一曲高歌盡,好酒正煮的飄香,瑾月手捧酒杯祝眾人道:「願天下百姓安享
太平,願我輩十年之後,同樣能飲到如此好酒!」
    
    眾人一齊起身,高舉杯中酒笑道:「幹!」
             
    被吞天海魚籠罩的恐懼這時全然忘卻,一輪白日掛在頭頂,想必定州的雪也
在融化,眾人在船首聊天,大船一往無前,乘風破浪著往深海挺進,吞天海魚只
敢夜裡出沒,白天只能潛伏在深海裡,眾人一清二楚,抬頭看著頭頂太陽時,掩
不去幾分憂色。
    
    航行在茫茫大海,大船猶如風中一葉,眾人飲酒幾分微醉時,命人撤下好酒,
欣賞著海面景色時,突兀瞧見遠處海上一動不動漂浮著一座石碑,無相僧人當即
站起身軀,口念佛聲道:「阿彌陀佛,魔海第二層到了。」
         
    瑾月問道:「那,擺脫吞天海魚了嗎?」
    
    無相僧人點點頭道:「可以說是如此。」
    
    周寧好奇道:「那塊石碑是什麼?」

  無相僧人盤腿坐下,閉目養神道:「那石碑便是神設立在魔海中的,碑底鎮
壓著一顆心。」
    
    周寧頓覺幾分寒冷道:「心?」
  
    無相僧人輕輕點頭道:「曆月王朝時,龍宮的王子,熙,生性殘暴,喜怒無
常時,打翻船隻無算,動輒妄動神力召起滔天水災鋪天蓋地席捲人間,水災過後,
淹死百姓無數,水上浮屍百里,他的行為最終觸怒了天神,被天神處以極刑而死。」
       
    周寧聽的入神道:「那後來呢?」
    
    無相僧人雙手合十道:「王子熙被處以極刑而死時,所受痛苦極其慘狀,龍
筋龍骨被抽,血流為盡而死,死後惡怨滔天,一股怨念化為惡靈,在海上作惡多
端,更比從前,變成了令人談之色變,殘暴貪婪,充滿欲望的吞天海魚,神怒其
罪,親自剜去了吞天海魚的心鎮壓在石碑下,把海魚沒有心的身體放逐在魔海,
把它的心壓在石碑下,世代遭受雷劈電打的刑罰,無心的海魚,只剩下麻痹不仁
的貪婪欲望,腥臭不堪的風,就是它被剜心之後腐爛的創口。」
    
    一番話說來,聽的人一陣毛骨悚然, 大船很快便已接近石碑,但見這石碑
年代久遠,樣式古樸,更不知經歷多少歲月,石碑下是十幾條碗口粗的鐵鍊,蟒
蛇一般在海水裡不住上下起伏,眾人認真一瞧,碑上刻著年代久遠的古字:「曆
月王朝神策年間,海犯天怒人怨之罪,神特立此碑,鎮海於此。」
    
    念完上邊的字,大船乘風破浪進入魔海第二層,初進魔海第二層航行百里之
後至日落,死一般的寂靜,也沒有傳說中的大風大浪,相反平靜的令人可怕,天
上一輪冷月,月光清冷灑在海面上,大船航速放慢,水手又輪流換了一班崗,個
個精神了許多,海面絲毫無纖塵,水波很平靜,幾個水手在船外面聊天,聽的劃
拉一聲,海面上一條蛟龍翻騰著躍出水面,正嚇的面無人色時,無相僧人看在眼
裡,淡淡一笑道:「不必驚慌,龍的法力早已被天神剝奪。」
      
    聽話稍安,兩名僧兵手持鐵棒在後護法,無相僧人盤腿坐下,口中默念佛經,
而眾人似乎也開始習慣了這種在船上單調的生活。
   
    定州城盡籠罩在白雪茫茫中,窗外一朵朵雪花飄落下來,落在人的肩頭,冉
兒在被窩裡睡的香甜,林夢雪依靠著朱窗欣賞樓下風景,而樓下站著一個人,一
個傲立梅花樹下的男人,秦川。
    
    雪兀自在飄,門枝丫一聲輕輕開了,秦川冰冷的臉上有了幾分暖意道:「你
冷嗎?」

  她身後跟著兩名丫鬟,臉上輕輕笑了笑道:「還好吧,要冷的也該是你吧
……」

  秦川伸手折了一枝梅花道:「我有一把扇子想請夫人給它題首詩。」

  說著從袖子中拿出一把摺扇,打開摺扇是白底梅花,要遞給她時,林夢雪搖
頭拒絕,背過嬌軀道:「扇子很好,沒必要再畫蛇添足了。」
    
    秦川收起扇子,身子依靠著走廊道:「我與夫人皆是亂世之人,無意冒犯,
夫人遠嫁定州,實為毫無感情的聯姻,想來令人遺憾。」
    
    林夢雪語氣柔和道:「不知道遺憾什麼呢?」

  秦川仰頭眺望夜空道:「命不由己,全憑他人安排。」
    
    林夢雪道:「我並不這樣想,能安安靜靜過一生,就是無比的奢侈了,還有
什麼不該滿足的?殿下不甘於平凡的為人,不代表其他人也是一樣,強迫別人去
接受,並不贊同。」
    
    秦川搖頭問道:「冉殿好嗎?」
   
    林夢雪不加猶豫道:「就看殿下怎樣認為了。」

  秦川手中嘩啦一聲打開摺扇,欣賞著白雪飄飄的景色道:「我這才懂妖界的
殘酷,與定州的情,真是鮮明對比。」

  林夢雪也不多說,秦川靠著牆道:「與定州對立的北國,則多了幾分亂世的
義字,慕容極的出家,慕容沖的淡泊,燕亦凡的清淡,這幾個王爺個個也都有人
格魅力所在。」
    
    林夢雪坐下嬌軀,玉手把玩著胸前秀髮道:「所以殿下就認為,憑妖界強悍
殘酷的心態,就可以跨越魔海打過來嗎?」
   
    秦川步步走向茫茫雪中道:「是夫人錯了,我絕無此意,九重天其他人確有
這樣想法,瞞也瞞不過去。」
      
    林夢雪跟著起身道:「我看殿下施捨窮苦之人時,眼中盡是仁慈,也不像狠
心的人。」
      
    秦川噗嗤一笑道:「是嗎?」

  這人冷酷慣了,突然一笑倒是十分溫暖,林夢雪折下一朵梅花道:「自然是
這樣了,我可不相信殿下會故意做這個樣子,給一個小女子看。」
   
    秦川遞來摺扇道:「當然不是,這把扇子就送給你吧。」

  林夢雪沒有推辭,接來扇子拿在手中道:「興許,殿下不喜歡女色也不一定。」
  
    秦川認真點頭道:「家中已有愛妻,交幾個朋友不無大礙,男女之間的友誼,
如果僅僅是淡泊之交,互相尊重,也沒什麼不妥的。」
    
    林夢雪柔聲道:「別學世蕃殿下心機太重就好了。」

  秦川道:「我這個兄弟,不比我一樣,心機重的令人害怕,背後說人雖然不
好,但也提醒提醒夫人。」

  林夢雪道:「謝謝。」

  秦川皺皺鼻子埋怨道:「哎,你們這兒下起雪來,真夠人冷的。」
   
    林夢雪嫣然笑道:「下雪多好啊,我名字就有雪,不過天色太深了,你該回
去了,我可不想深更半夜和夫君之外的男人在一起。」

  秦川抱拳道:「那夫人早些睡吧。」
    
    林夢雪點點頭道:「好。」

  丫鬟都是公主府的人,之所以帶在身邊,無非也是避人話語。
         
    魔海第二層風平浪靜,甚至有一輪姣姣明月照在幽幽海水上,船下水波蕩漾
溫柔起伏,遠處碧波夜空,繁星點點,恍若夢幻。
    
    便在這夜色當中一名白衣如雪,身姿修長的絕美少女,于清風中如同仙子一
般來到船頭,她剛一出了船來,一股清新的風便迎面吹來,仿佛便連身子也輕了
幾分。
    
    這少女正是南宮仙兒,她在睡夢中半夜醒來,也不覺困,便一個人就來到船
頭欣賞景色,正好慕容極也在船頭打坐,他懷裡抱著拂塵,又是為人樸素,月光
清涼照在他身上時,真是更有幾分出塵,縹緲之感。
    
    她輕移玉足來到慕容極旁邊,容顏美麗動人道:「王爺您好。」
    
    慕容極拿起拂塵放在腿上,搖頭笑道:「貧道出家這麼多年了,今後還是稱
呼一聲道長好吧。」

  南宮仙兒點點頭頭道:「那道長有心事嗎?」
    
    慕容極沉吟片刻道:「貧道有些想念遠方的家人。」
    
    南宮仙兒玉手輕攏衣裙,語氣溫柔道:「您離開台州十年,雖然是出家的人,
但想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慕容極道:「知道家人過的好,也是為之歡喜的。」
    
    南宮仙兒美眸溫柔道:「道長您不要多想,您看今晚的夜色真是很好呢!」
    
    她說著玉手輕攏胸前秀髮,柔聲念道: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
        念君客遊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何為淹留寄他方?
        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書浮雲往不還。
        涕零雨面毀形顏,誰能懷憂獨不歎。
        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戶步東西。
        展詩清歌聊自寬,樂往哀來摧心肝。
        悲風清厲秋氣寒,羅帷徐動經秦軒。
        仰戴星月觀雲間,飛鳥晨鳴,聲氣可憐。留連懷顧不自存。」
   
    她念完這首燕歌行,令人聽來猶如微醉,慕容極拿起拂塵沉吟道:「古人詩
詞,聽來令人深省,其詩如此,唯獨卻賜死甄洛。」
    
    南宮仙兒道:「千古以來絕色美女中,能留的一篇洛神賦,也只有甄洛一人
了吧。」
      
    慕容極懷抱拂塵站起身來,迎著月色欣賞海面,南宮仙兒忽而聽到噗通幾聲,
遠遠看去有水花四濺,好奇問道:「那些人是幹嘛的?」

  慕容極看著海面漁船道:「是官家派來采珍珠的人。」
   
    南宮仙兒蹙眉道:「仙兒聽說過采珍珠的過程十分兇險,溺死水中的人多有,
辛苦采來的珍珠還要獻給官家。」
  
    慕容極道:「看不見的清貧人家,數不勝數,我們往往難以理解的生存之道,
對他們來說就是維持米飯吃喝的來源,自也有許多人幹,祖祖輩輩平凡清淡的延
續著,比如跳下海中采這珍珠的漁民,不遇到鯊魚,狂風還好,若是遇上,便難
以逃生,敢來這魔海第二層,恐怕也是世世代代積累下來的經驗。」
   
    南宮仙兒美眸認真橋去,忽而嬌呼道:「那麼小的孩子,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慕容極淡淡道:「十歲的年紀也不小了,做這行業祖祖輩輩皆是一代傳一代,
早早跟著家中長輩多做多學,有益於人生道路,況且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來這
裡呢?」
    
    她雪白玉手不經意摸在自己衣物上,觸感絲滑飄香,柔軟無比,目光又看看
遠處采珍珠的漁民,赤著膀子穿著粗布,露出來的肌膚被曬的煤炭一般,芳心登
時有幾分不忍道:「仙兒身在梁國京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慕容極懷抱拂塵來到船首,向海中看去,水花四濺中采珍珠的漁民在海水裡
身手矯健,不住潛入海水裡,南宮仙兒跟著來到船首嬌呼道:「小弟弟,你叫什
麼名字?」

  那孩子探起腦袋,開心笑道:「阿虎。」

  南宮仙兒美麗笑道:「真好聽,姐姐看你也像小老虎一樣厲害,長大了一定
會有出息。」
    
    慕容極淡聲道:「前邊是龍宮的船來了。」
    
    南宮仙兒抬頭看去果然看見,一艘大船若隱若現的漂浮在前面,渡過采珍珠
的水域,龍宮的船停留在海面上,船頭立著一名穿著錦緞衣裳的中年男人,年紀
約有四十左右,此人生的是滿面紅光肥頭大耳,眯著一雙賊眼精光四射,嘴角留
著兩撮小鬍子頗為猥瑣滑稽,臉胖的是連下巴都沒了,正是龜丞相。
   
    龜丞相一見慕容極隔了老遠,就殷勤抱拳笑道:「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了。」
    
    慕容極搖頭一笑,神色坦然自若道:「路過龍宮貴地,不及拜訪,寡人更是
心有慚愧了。」

  龜丞相搖頭如撥浪鼓道:「王爺實在太客氣了,不過我家公子也在船上,王
爺想見見否?」
    
    慕容極舉起手道:「深更半夜,還是不打擾公子了,有緣再見吧。」

  龜丞相笑著點點頭道:「南宮小姐的大名,龍宮亦是如雷貫耳了。」

  南宮仙兒背負玉手,嫣然笑道:「不想仙兒俗名,丞相說笑了。」
   
    兩艘大船隔著遠遠錯身並過,彼此保持著距離,直到離的遠了,慕容極才道:
「龍宮聽命於九重天,在天下遍佈耳目,不可不防他們。」
    
    南宮仙兒嗔道:「仙兒只是小小女子,不想那人素未謀面,就被一眼認出,
龍宮做事如此明顯,無非就是仗著九重天了。」

  慕容極幾分憂慮的歎氣道:「妖界九重天,實在是令人恐懼的存在啊……」

  南宮仙兒奇怪道:「您縱橫一生,也會對九重天如此戒備嗎?」
   
    慕容極慢慢坐下道:「要不然,北國與康國這對死對頭,又何必結為同盟讓
察賀台趁勢而起。」
    
    南宮仙兒道:「不提他們,人家先回去睡覺了,王爺也早些睡吧。」
    
    台州的天亮了,清晨的空氣透著冰冷,幾分雪的幽香,一朵朵雪瓣飄落下來,
湖邊亭子裡,小璿嘴裡咬著筷子,大眼睛左瞧右瞧石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探著
腦袋好奇道:「娘,今天怎麼吃這麼好哇?」

  朱瑤為她盛了一碗米湯,溫柔道:「什麼時候,讓你吃過不好的?」

  燕亦凡摸摸小璿腦袋道:「你娘說的是,快吃吧。」

  小璿咯咯笑道:「今天氣氛不一樣嘛,人家要喝酒!」
   
    雲軒急忙殷勤道:「好妹妹,我給你拿!」
  
    燕亦凡看向慕勒靜奇怪道:「文萱不吃東西嗎?」

  慕勒靜柔聲道:「她昨天讀書讀的晚,起不來床,夫君不用擔心,已經派人
給她送去飯菜吃了。」

  小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甜酒,笑嘻嘻道:「某人聽了這話一定要慚愧死了!」
    
    雲軒氣的不想理她,朱瑤性子一向溫柔似水,但看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責備
道:「你小小年紀,怎麼這樣喜歡取笑別人,你跟誰學的?」
   
    小璿眼圈一紅,委屈道:「你偏心,欺負我!」
   
    慕勒靜急忙抱住她道:「不是偏心,而是你這樣喜歡取笑別人,你自己覺得
好嗎?」

  小璿氣呼呼道:「誰叫他不學好,還不讓人說!」
   
    朱瑤蹙眉道:「你哥做錯什麼了嗎?他待你不好嗎?」
    
    小璿撇撇嘴道:「沒做錯,夫子罰他幹嘛!」
    
    燕亦凡無奈道:「你這丫頭幹嘛這樣倔,一家人之間不該這樣彼此取笑,而
是互相關心,體諒,你哥他並沒有做錯,不然爹娘怎麼會不管不問,你不用擔心
的。」

  雲軒看向慕勒靜道:「娘,我要喝豆漿。」
    
    慕勒靜給他盛了一碗關心道:「有點熱,慢點喝。」

  雲軒捧著碗喝了一口道:「今天的菜好像確實比往日要好耶!」
    
    燕亦凡忍不住笑道:「你們倆兄妹說的好像爹娘不讓你們吃好一樣,今天的
飯菜,不是跟往日一樣嗎?」
    
    說著說著,又想起文萱來,命人又給她加送一些飯菜過去,看向慕勒靜道:
「小孩子喜歡讀書是好事,不過讀到半夜就不應該了,睡得晚,起不來床吃飯,
對人身體那有好處?靜兒不妨跟她說說,文萱聽話,一說就聽。」
    
    朱瑤剝了一顆雞蛋,遞給小璿道:「來吃個雞蛋。」

    小璿接過雞蛋慢慢吃著,沒過一會兒問道:「空著的凳子是誰的?」
 
    雲軒道:「一定是留給仙女的!」

  小璿抬起腦袋,滿臉幽怨道:「爹,你好花心……」
    
    朱瑤聽的噗嗤一笑道:「別胡說八道了,快吃你的吧,你青娘跟你爹那可是
患難夫妻,都記得要叫娘,不能叫仙女,知道不?」
    
    燕亦凡剝著雞蛋道:「你娘說的對,不能叫仙女,要叫娘知道不?」

  雲軒跟小璿點點腦袋道:「知道啦!」
      
    燕亦凡給剝好的雞蛋遞給慕勒靜道:「你靜娘跟瑤娘說了,今天晚上不是下
雪嗎,到了晚上咱們一家人就在這裡吃火鍋,你們倆也別亂跑。」

  倆小孩又點點頭,朱瑤笑嗔道:「別點了,再點頭都點成撥浪鼓了……」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阿娟也過來了
    
    阿娟剛剛來到,小璿站起來歡快道:「娟姨,你坐我旁邊!」

  雲軒急道:「娟姨,你來坐我旁邊!」
   
    阿娟噗嗤笑道:「你們倆孩子不許鬧,知道不?」
   
    朱瑤跟著嗔道:「只要倆在一塊兒不打架都好了。」
   
    慕勒靜給阿娟盛了碗米湯,朱瑤問道:「青青她昨晚睡得好嗎?」
  
    阿娟盈盈笑道:「公主她在雪閣睡得很好,她清冷慣了,也不喜歡熱鬧的地
方。」
   
    小璿咕咚喝了口米湯道:「晚上就跑青娘那裡玩。」
   
    朱瑤嗔道:「小孩子不許胡鬧,晚上吃火鍋,你青娘一定會來的。」

  燕亦凡關心道:「一會兒,我備一些酒菜,去青青那裡看一看。」

  朱瑤道:「嗯,那樣也好。」

  雲軒給阿娟遞來一個饅頭道:「娟姨,青娘她是公主嘛?」
   
    阿娟點點頭道:「是啊,她是梁國的公主。」

  小璿咕咚咕咚喝完米湯道:「梁國都快沒了!」
    
    慕勒靜摸摸她腦袋道:「小孩子家,吃個飯也不老實……」
    
    又過一會兒丫鬟們備好了酒菜,他提著食盒就奔雪閣去了,雪閣與若蘭軒一
樣都是清幽典雅的所在,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路邊梅花開的正好,幾分清
冷,幾分驚豔。
        
    風景如畫,雪花飛舞唯美間,提著食盒步步登上雪閣小樓,推開門的一瞬間,
幽香迎面撲來,房內明黃紗帳深處,一道極美的女子身影,掀開一層層浮紗,正
看到依靠在窗邊的那一襲白衣勝雪的絕色仙子。
      
    燕亦凡隔了幾步遠望著她仙子身影,窗外白茫茫一片雪,她的衣裙秀髮隨風
輕舞時,陣陣沁人心脾的美女幽香讓人陶醉,不說她整個人都彌漫著冰清玉潔的
仙子氣息,便是雪白衣裙高貴動人處,更加完美的勾勒出玉體誘人曲線,平白于
高貴冷豔的聖潔之處,多了幾分仙子誘惑,真似姑射仙子墜落凡塵一般。
           
    她此刻亦同時回眸望來,兩人目光相對,這一切的一切,仿佛猶如昨天,燕
亦凡呆立當場,十年來她芳影難尋,一切皆成鏡中幻影,此時此刻,她又回來了,
眼前的她是真實的……
         
    簫聲幽幽浮在海面上,康字旗一點點升起,瑾月端坐嬌軀,紅唇輕附玉簫吹
出陣陣樂曲,南宮仙兒懷抱瑤琴迎著日落夕陽,殘陽如血,一道血紅鋪在海面上,
水光耀眼,慕容極提筆作畫,畫中高處青山巍巍,殘陽似血,茫茫海上一艘船在
青山下迎風而進,船上康字分外鮮明,嘩啦一聲十幾面康字旗高高舉起,獵獵隨
風狂舞,大船依山停靠下來。
    
    長龍一般的隊伍行走在荒涼古地,沿途荒無人煙,破敗不堪,軒轅文拿著地
圖回望一眼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山國甲州。」
   
    瑾月問道:「大概多遠有城鎮?」
      
    軒轅文皺眉看了幾眼道:「前邊走五十裡,就有個小鎮子,這方圓千里都是
甲州的地盤,再往前走千里,就是妖界的第七重天,水國江都城,我們的船應該
會比我們先到。」
   
    瑾月道:「館主特意吩咐一定要探清蠻族的地盤,大家也都是這樣想,既然
這樣就走吧。」
      
    軒轅文看向慕容極道:「道長,您看今晚我們到那裡住比較好?」
    
    慕容極搖頭笑道:「瑾月小姐做主吧。」

  軒轅文把地圖塞回懷裡,  瑾月眺望遠方道:「我們有兩百零五人,每五十
人一隊,共分為四隊,周寧一隊,仙兒小姐一隊,軒轅文一隊,我一隊,每隊彼
此呼應,路途遙遠,走到天黑就找個地方,今晚就好好歇息吧,出發!」
          
    眾人道了聲是,兩百定州兵分為四隊前進,殘陽如血鋪在白茫茫大地,雪未
融化,寒冷的刺骨不時拂來,瑾月和慕容極並肩走在一起道:「九重天坐擁天下
精兵,莫非不敵十萬大山嗎?」
    
    慕容極輕咳一聲,用手捂著嘴道:「莫說九重天,便是水國江都城的霧江水
師都夠讓人頭疼了。」
      
    瑾月又道:「霧江水師的確讓九重天大長面子,若說比較的話,昌郡水師,
台州水師,與霧江水師如何?」
       
    慕容極道:「台州水師是三個營,一共六萬人,三個營一共戰船兩百艘,空
中神威巨艦二十一艘,每艘神威巨艦最低千人,加起來不過八萬多人,貴國的昌
郡水師與台州基本相當,要說起霧江水師,這霧江水師精銳罕見,精兵十五萬員,
加起來是台州,昌郡的總和,還是沒算他們的神威巨艦。」

  瑾月道:「據說霧江水師的神威巨艦一旦出動,遮天蔽日的,能把天都給遮
擋。」
   
    慕容極淡淡搖頭笑道:「也不要太過悲觀,只要打垮了霧江水師,一切都好
說不是?」

  瑾月點頭道:「道長所言,與我家館主看法一致。」

  慕容極眺望遠方道:「與妖界作戰,不比康國與北國之間的爭鬥,不說妖界
的人嗜血殘酷,還有一支十萬眾的蠻族騎兵十分難對付,這次四國同盟,霧江水
師由台州,康國,北國對付,那九重天的蠻族騎兵,自然是察賀台來對付了。」
    
    軒轅文又看看地圖,上面清晰標記著妖界全境,第一重奴國原荒,第二重沼
國鬼濃,第三重魔國玄府,第四重商國富川,第五重海國都月,第六重山國甲州,
第七重水國江都,第八重妖界龍城,第九重聖府神州。
      
    從地圖上看,奴國原荒,山國甲州,魔國玄府,沼國鬼濃,這四國的地盤皆
是多山,多林,多沼澤,多荒蕪,窮山惡水的地帶,說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飲
血,被視為蠻荒之地。
    
    另一邊的是,商國富川,海國都月,水國江都,妖界龍城,聖府神州,這五
重天佔據著錦繡地盤,繁華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視甚高,常常視常年戰
亂的蠻荒四國為野蠻。
   
    龍城是統治妖界的中心,聖府神州則是被妖界萬民視為神明,歷代聖女居城
所在。
   
    這偌大妖界疆域,猶如被人用刀一劈兩半,一半是窮山惡水的蠻荒四國,一
半是錦繡河山的龍城五國。
    
    剛下來船時風景尚好,一行人翻越過一座大山,只見山下一片荒無人煙,連
個飛鳥都沒有,白茫茫盡是一片雪,夕陽也漸漸快要落去,當走下大山的時候,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一條蜿蜒曲折的路爬下遠方,康字旗迎風招展,軒轅文取出
酒壺喝了一口酒道:「九重天當中山國甲州民風彪悍,多出勁旅,也多爭鬥,龍
城亦對甲州極為看重,此州常年駐紮著兩個大營,軍勢十四萬眾,十萬大山一旦
舉旗,甲州的勁旅首當其衝要面臨大敵。」     
      
    慕容極又道:「甲州是多山之國,地廣人稀,疆域有五個府分佈,尤以長府,
慶府兩地最是勇猛殘酷,兩地藩主都是野心勃勃的大雄之輩。」
    
    軒轅文點頭稱是道:「您說的不錯,長府穆家,慶府魏家,是甲州最有實力
的藩主,這兩藩為九重天守備甲州真是戰功無數了,館主在定州與眾將議事之時,
也很是看重甲州的存在,更何況十萬大山的舉旗迫在眉睫。」
      
    瑾月舉起玉手眺望遠方道:「十萬大山皆是妖魔怪物的老巢,有妖族八十一
部,大將二十四員,這二十四員大將俱是上古魔獸,法力驚人,這些妖族住的是
窮山惡水,沼澤老林,不說瘴氣毒蛇無數,妖神即將破印重生,再次舉旗征戰天
下,強悍如九重天也是大難臨頭,這次來妖界,責任重大,兩害相較取其輕。」
    
    軒轅文停下步伐,注目四望拿出紙筆劃下地形,這才追上瑾月道:「甲州多
事,咱們一定小心。」
   
    瑾月背負玉手,修長身姿立在路邊瞧著遠方,香肩秀髮隨風飄飄,拂在雪白
面頰道:「此行一定探清妖界虛實,與妖界一戰,恐怕是早晚都避免不了,這世
上最兇險的事,還比得上與虎謀皮嗎?」
    
    軒轅文看她說話時秀髮拂在紅唇,這清冷美女一時竟有幾分嫵媚的驚豔,一
時看的呆了,瑾月淡淡轉過嬌軀道:「遇有甲州兵馬,不可擅自起爭端,明白嗎?」
    
    眾人高呼道是,周寧跟南宮仙兒聊了半天,她嫌風大,取出面紗遮住容顏嬌
呼道:「瑾月姑娘,找個沒風的地方過一夜吧,天也黑了。」
    
    瑾月回眸笑道:「好,再走走找找避風的地方吧。」
   
    一行人迎著寒風在冰天雪地裡步步前行,頭頂高山仰止白茫茫一片更無人煙,
一條蜿蜒長路通向遠方,風呼呼吹嘯刮在人臉,凍徹肌體,眾人一路走,好不容
易找到一處擋風的小山,就在大路邊圍坐在一起生火做飯。

  騾馬亦是疲倦,炊煙嫋嫋升起,火光溫暖,五個人湊一塊兒火邊取暖,又聊
起人生願望,南宮仙兒美麗一笑道:「過一天是一天吧。」
    
    軒轅文搖頭笑道:「也沒什麼大志向,與喜歡的女子,成親過一輩子就知足
了,雖然有時候有點野心,淡然了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周寧盤腿坐在雪地無奈笑道:「把劍學好,做人不能半途而廢。」

  聽的眾人噗嗤一笑,瑾月玉手支著臉頰想了想道:「擇一良人,隱居鄉下就
好了,不過前提是,打完妖界這一仗,定州有我太多太多重要的人了。」

  周寧聽了這話,目光瞧著她臉上,一時癡了,瑾月淡淡一笑,明知他目光看
著自己,也不再說話,幾個年輕人又一齊看向慕容極,慕容極懷抱拂塵笑道:
「貧道老了,跟你們這些年輕人不一樣,願望就是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吧。」
    
    說著說著不約而同的看向那黑暗中,未知的遠方。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9-28 22:29     標題: 明雪仙子傳(75~77)作者:郡主

.

                             明雪仙子傳

                             (妖界篇)


作者:郡主

 
                     第七十五襄  衣帶漸寬終不悔     
       
    轉眼踏上妖界已好幾天,一路不停地往前走,也看多了家鄉不同的異土風情,
頭頂雪山素裹銀衣,反射著耀眼潔白的光芒,一輪朝陽初升,天下大白。
       
    走到中午時候,天上陽光明媚,山上的雪慢慢融化,舉手抬頭望去,一座座
高聳巍峨的大山,如同指路的明珠,甲州多山,多有風光秀麗所在,遠方湖水幽
幽,水波蕩漾著晶光,似一顆顆流淌著的珍珠在湖水裡舞動,頭戴斗笠的漁夫站
在船頭,張手撒下漁網,銀光乍破,一道光芒無比耀眼,驚豔了一切。
    
    周寧等人舉手眺望遠方湖水,湖水真如明珠一般鑲嵌在群山環繞當中,湖邊
風景如畫,一道走廊鋪在水面,銀光照射下來,湖水飄著一艘小船,持漿的老翁
斗笠遮臉,木漿幽幽劃著湖水,船頭站著一名穿著水青紗裙的少女正在欣賞湖上
風景,湖水岸上盡是黃衣侍衛,足足百人之眾,大路兩旁穆府旗幟迎風招展,六
百人的甲州武士並列兩旁,看樣子恭候已久了。
       
    山頂一輪紅日,陽光萬千鋪在水面,兩邊人終於碰頭,對面當先走出一名布
衣男子,看他年紀三十多歲,一張面龐鋼鐵般堅毅,眉峰似劍,目光明亮,雖是
布衣在身但也英武不凡,只是神色間頗有幾分高傲,迎面就抱拳道:「可是定州
來使嗎?」
    
    軒轅文雙手合拳道:「正是。」
   
    男子點點頭道:「我家主公得知來使駕臨甲州,特命在下前來迎候。」
    
    軒轅文一笑道:「來的匆忙,打擾了。」
   
    這男子看過眾人,當瞧見瑾月與南宮仙兒時,也不禁多看了幾眼,甲州兵士
兩邊分開時,大路中間是那年少美女,香肩長髮隨風飄飄,飄逸如仙,一張美女
容顏生的秀美絕俗,一眼看去絕色無雙,美眸如水般的溫柔,整個人充滿了聰慧
無比的氣質,是那冰清玉潔的美。
      
    輕風吹送幽香也隨之拂了過來,青衣紗裙隨風飄飄,驚豔美麗,猶如天人,
絕美容貌在整個妖界也是數一數二。
    
    雪山高處,陽光明媚照射下來,映的她聖潔無比,沐浴著晶瑩陽光從雪山相
映,風景如畫中步步走來,高貴聖潔之處令人生不起侵犯之心,只是青衣如水,
毫無瑕疵的雪頸下,不說胸前露出的雪白肌膚無比晶瑩美麗,便是那一抹雪白抹
胸內,裹著的兩團渾圓挺拔,曲線極美的高聳,便是誘惑無比了,縱是周寧也忍
不住在她胸前雙峰多看了幾眼。 
    
    三個絕色美女同在一地,眾人大飽眼福之外,看的是眼花繚亂,她裙擺飄飄
時,若隱若現露出裙下穿著白鞋的秀美玉足,登時有人暗暗吞咽口水,定州眾人
紛紛下馬,一看就知道這少女身份無比高貴,那男子剛才還無比高傲,眼下真如
奴僕一般恭敬無比的退到旁邊道:「見到紫寒公主還不跪下?」
       
    這少女舉起玉手,盈盈一禮溫柔道:「家奴不懂事,我遊玩甲州,聽說定州
來使駕臨妖界,就忍不住在此地等候已久,只為親自迎接各位來使,以顯共同抗
衡十萬大山的誠意。」
    
    瑾月回以一禮道:「我家館主在定州就知道龍城第一美女就是紫寒公主了,
今日一見,殿下您真是絕代美人。」
    
    她本名柳若萱,在妖界龍城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極其高貴,怪不得那
武功高強,目中無人的男子會像個奴僕一般伺候在身旁,軒轅文與周寧低聲聊天,
她玉手一揮,身後士卒登時讓出一條寬敞大路,輕啟紅唇道:「吳鈞,你且回城
通報,我陪客人一道回城。」

  吳鈞應了一聲,帶領眾騎飛奔而去,侍女們牽來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時,她
騎上雪白駿馬更是美麗的猶如天人,此時此刻與定州眾人並排騎著馬,瑾月玉手
一指甲州疆域道:「殿下從龍城來到甲州,一定是為了十萬
大山的事吧?」
   
    柳若萱蹙眉道;「邊界屢有狼兵熊兵作亂,令人不堪其擾,狼兵狡詐殘忍,
熊兵力大無窮,短短幾年已讓甲州四國折兵無數了,實在擔憂。」
      
    瑾月道:「那公主又如何應對呢?」
    
    柳若萱無奈笑道:「萱一介女流,又該如何呢,但願這場劫難早日過去。」
   
    瑾月眺望遠方雪山道:「甲州兵雖勇猛,奈何熊兵天生神力,殘酷暴躁,狼
兵又狡詐多謀,各州兵馬與之一觸即潰,實在難以抗拒,唯有聯合各州共舉大兵,
同抵大難。」

  柳若萱回眸看來道:「貴界也是這個意思嗎?」

  瑾月允諾道:「九重天尚且大難臨頭,天下各土誰能逃的掉,與十萬大山的
一戰,願一起攜手。」
   
    她聽了美麗一笑道:「如此就有多了幾分勝算,真是兩界之福。」
     
    兩女一路上聊了很多,對妖界也有更多的瞭解,到了甲州穆府城下時,一座
雪國城池展現眼前,積雪尚未融化乾淨,白茫茫一片大雪,城樓上穆府長旗掛在
高處,遠處高山仰止,城內處處繁華,想也有百萬人口。
    
  令人驚奇的是,城內除了眾多行人之外,還有夾雜在人群裡的怪人,一個個
身上長滿了毛的高大熊人,肩膀上扛著各類山貨,探著碩大腦袋東張西望的叫賣
著貨物,也有目光兇狠,手提長劍在大街上搖著尾巴高傲走過的狼人。    
       
    周甯跟軒轅文仔細打量這些熊人,發現熊人一個個肌肉強健,體魄高大,一
個個站在人群裡猶如鶴立雞群,強壯無比,妖界的妖字,全體現在這身上了。
                     
    那吳鈞去提前通告,果然城內排列眾多士卒,穆府家旗迎風招展,一排排騎
兵強勢橫衝直撞過來,人群迅速讓路,只見白甲騎兵正中,四名蒙面武士抬著竹
轎,竹轎上端坐一老者,滿頭的白髮,整個人充滿了無比的威嚴,一把紙扇放在
膝上,目光如炬般看了過來。
         
    毫無疑問,來人正是穆府之主,這家主一現身,大道兩旁百姓跪了一地,一
個個頭也不敢抬,穆府藩主之尊不容褻瀆。
    
    藩主親來迎接來使,面子之大前所未有,藩主身旁瘦弱文士輕咳一聲道:
「來使便是歐陽館主派來的人嗎?」
      
    瑾月帶領眾人下馬道:「正是。」
   
    吳鈞走出來道:「這位先生便是大藩的管家孫桂。」
      
    穆府藩主以紙扇輕支下巴,咳嗽道:「甲州雪大,來使一路辛苦,府家已備
好住處,公主殿下您也保重玉體,老臣殘廢之身,請恕老臣不敬之處。」

  柳若萱美眸柔和道:「本宮來甲州遊玩,穆府大為照顧,那有不敬之處呢?
也請管家帶路,同回府中。」
    
    吳鈞持劍過來,奴僕一般為柳若萱牽著馬,管家孫桂在前開路,慕容極與南
宮仙兒低聲聊天,周甯跟軒轅文,瑾月在馬上低語,兩百名定州兵緊隨在後,一
路上是鳴鑼開道,沿途百姓跪滿一地,穆府與慶府常年對立,也是甲州最有勢力
的兩個藩,穆府藩主在戰場被毒箭射穿大腿,以病痛之身掌管穆家數十年,一直
都是深居簡出少有露面,箭傷常年發作痛徹無比,管家孫桂就替代主人做一些本
該是主人要做的事情。

  吳鈞在柳若萱這個公主面前如同奴僕,卻對定州眾人冷眼相視,不屑一顧都
寫在臉上,不過瑾月等人也不在意這個。
    
    一路來到穆府時頭頂斜陽如血,積雪亮晶晶的染著幾分紅色,柳若萱回房休
息去了,管家孫桂親自帶著吳鈞陪客到住處小樓,茶香飄逸,吳鈞把劍放到劍架,
低著臉來到桌邊倒茶。
    
    二人坐在一起,瑾月瞧了吳鈞一眼道:「這位先生是劍術高手吧?」
    
    吳鈞低頭泡著茶道:「不敢。」

  倒是孫桂道:「吳鈞本是流浪四方的遊俠,後來在穆府做了大藩的貼身護衛,
公主來甲州之後,大藩就命他照顧公主殿下的安危。」
      
    瑾月道:「遊俠劍術高明,被穆府收作護衛也是常事了。」

  吳鈞默默退後站在門外,孫桂搖頭一笑道:「其實吳鈞這個人還是很忠心的,
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不怎麼愛說話,相處久了也就習慣了,姑娘你也不要把他的
無禮放在心上。」
    
    瑾月道:「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脾氣,這個是天性如此,也勉強不得,只是
頭次來到妖界,公主與大藩親自迎接,讓人倍感深情。」
         
    孫桂五十多歲的年紀,雖然體態瘦長略顯瘦弱,但此人本就是文士,不比得
練武之人健壯,說話也是含笑和氣,令人平白多了幾分好感,瑾月聽到樓上有說
笑之聲,依稀正是周甯和軒轅文的,想必南宮仙兒早早睡下,這兩個年輕人閑來
無事就在那聊天。
    
    房外的吳鈞不知何時離開,房間裡只有孫桂和她二人,瑾月本就絕色美貌,
不管到了哪裡都被男人多看幾眼,吳鈞脾氣雖怪也忍不住打量她,這孫桂看去卻
是毫無褻瀆之心,言語間,目光間,全是溫和的文雅之氣,全無正常男人見到絕
色美女那種多看幾眼,心動燥熱的感覺。
         
    這種情況,她只在歐陽霓身邊見過一個人,富貴。
              
    周甯跟軒轅文正坐一塊兒聊天喝茶,冷不丁房門枝呀一聲打開了,瑾月輕移
嬌軀走了進來當先一笑道:「還沒睡嗎?」
       
    二人連忙笑道:「一會兒就睡!」

  瑾月輕輕坐下道:「其實我心裡亂,也睡不著。」

  周寧道:「孫管家走了嗎?」
      
    瑾月點點頭道:「老早就走了,只是不知道這次妖界之行,我們來的是否是
對……」
    
    軒轅文淡然笑道:「天底下,對與錯的事情太多了,問心無愧就好了。」
 
  周寧也道:「也願我們永遠都快樂!」
               
    瑾月溫柔笑道:「嗯,永遠都快樂,等我們回到了定州,一定讓趙雨付出他
該承擔的錯。」

  她如此直白的說出這話,確讓人驚訝,確讓人感動,軒轅文皺眉道:「只是
趙雨畢竟,畢竟身份不一般,任何人的生死真的並非隨意抉擇。」
      
    瑾月探出玉手道:「那就說好了,快樂一輩子!」

  周甯軒轅文對望一眼,紛紛握住她玉手齊聲道:「快樂一輩子!」
      
    軒轅文回身抱來一壇酒道:「反正也睡不著,就少喝一點酒吧。」

  周寧擺好杯子道:「來,喝。」

  三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道:「好酒。」
   
    瑾月噗嗤笑道:「我在館主身邊好些年,清冷的生活過的習慣了,今兒還是
這麼痛快的陪人喝酒呢。」

  軒轅文好奇道:「館主她不喜歡喝酒嗎?」

  瑾月點頭道:「她喝的少,況且一向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如果沒有冉兒,
也許她是不怎麼愛笑的,所以你們就懂了。」
      
    周寧由衷欽佩道:「館主實在是世上最美最美的女子。」
   
    瑾月笑道:「我也這樣覺得,館主她是最好的女人。」
   
    軒轅文感歎道:「亂世終究要在我們這一代做個結束,所以我們一定要幸福
快樂看到太平來到的那一天,這次妖界之行也是迫不得已,相信亂世終結不再是
遙不可及的夢了。」
   
    瑾月道:「希望不會太遙遠。」

  又看向周寧道:「在想什麼?」

  周寧笑笑道:「在定州有一個妹妹。」
      
    瑾月美麗笑道:「是小淩。」
    
    她說著輕輕起身道:「好啦,我回去睡覺了,你們倆也早些睡吧,別到太晚。」
    
    瑾月背影優雅而去,夜晚美麗至此……

            *...*...*...*...*...*
    
    台州城夜市,戲臺子上繁華依舊,人群陣陣喝彩聲中,小風車在風中淩亂轉
動,她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在街上漫步走著走著來到湖邊,攜美女玉手來到船
上,蕩漾湖面,兩岸夜色成景,紅燈籠在岸上一盞盞喜氣洋洋的高高掛起,船下
湖飄著一支支河燈,點點燭光映著幽綠湖水如同仙境。
    
    船中擺放著一壺好酒,兩個玉杯,杯中好酒在燭火中無比晶瑩,岸上燈籠高
高掛,無限溫暖盡在兩情相悅中。
    
    橋上小孩追逐著發糖的大人,便在眾多小孩熱鬧歡笑中,俊美男子步步踏上
石橋,眺望湖中那掛著紅燈的船,紙扇嘩啦一聲映著他的臉,目光含笑道:「館
主不來欣賞嗎?」
    
    歐陽霓背負玉手美麗動人來到石橋道:「王爺也是第一次來到台州吧?」

  慕容沖點頭笑道:「正是如此了,在今晚這麼重要的日子,我要不來就說不
過去了。」
    
    她輕揮玉手,丫鬟端來酒杯,一人一個酒杯,美眸如水道:「勾心鬥角了半
輩子,難得能開心幾次,但願亂世可以做一個終結。」
   
    慕容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如果可以,亦願如此。」
   
    喝的醉醺醺的洪通,大大咧咧擠了進來兩眼放光盯著歐陽霓道:「歐陽姑娘,
俺老洪可想死你啦!」
   
    歐陽霓噗嗤一笑道:「你好端端的想我幹嘛?」

  洪通走幾步路就東倒西歪的過來,仰著脖子道:「俺老洪喜歡你,俺老洪看
見你就喜歡!」
   
    慕容沖用紙扇遮住臉,忍不住好笑的歎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
死相許……」
   
    歐陽霓容顏一紅,嗔道:「胡說八道!」
   
    洪通探著腦袋,醉醺醺過來盯著她左看右看道:「俺老洪非你不娶!」
   
    後邊李穆瞧見心中仙子被人調戲,急忙過來道:「館主沒事吧?」

  歐陽霓輕抬玉手道:「洪寨主喝醉了,沒事兒。」
    
    張彪也跟著過來道:「館主要不要先回王府休息?」

  她搖頭笑道:「沒事,你們倆去玩吧,不用跟著我。」
   
    醉醺醺的洪通又哭又笑的離開了,後邊跟著一群小孩子跟他鬧著玩,李穆不
放心的沒再離開,就一直守在她身邊不遠,慕容沖回頭看了幾眼道:「我看李穆
對館主是真心喜歡呢,可憐哎。」

  歐陽霓道:「喜歡一個人,知道她開心就是最大幸福了,李穆就是這樣的人。」
   
    慕容沖點頭道:「從前,我們是水火不容,可是打了半輩子也沒打出個勝負
來,我倒是有心,以後去妖界看一看。」
   
    歐陽霓搖頭道:「其實我們這邊風景也不錯,看也看不完,何苦去妖界。」
    
    慕容沖聽了一愣,無奈笑道:「館主還是太女孩兒調皮了,我說的並非如此,
其實館主都知道。」
      
    她雪白玉手輕攏胸前秀髮,不說衣襟內肌膚勝雪,冰清玉潔,便是粉紅色誘
人抹胸裹著的兩團飽滿,曲線渾圓挺拔高聳,充滿了令男人瘋狂的誘惑,慕容沖
見多了絕色美女,也不禁吞了吞口水……
   
    燈火大亮,眾多美女獻舞中,察賀台在特木兒陪同下登上石橋,迎面大方道:
「王爺與館主不去欣賞舞蹈嗎?」
   
    慕容沖舉起紙扇笑道:「汗的神采更勝往昔了。」
   
    察賀台舉著酒杯喝了一口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公主與燕王爺大婚,台州
定州親上加親,可喜可賀也!」
    
    慕容沖伸手從特木兒面前拿了一杯酒,看著橋下一盞盞漂浮的河燈道:「古
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說罷舉杯飲酒,笑著離去。
    
    此時此刻,戲臺人群簇擁中,粉燈花燭,一輪明月懸在清涼夜色間,月華溶
溶如水,伴隨著人群不住的叫好之聲。
        
    歐陽霓也許喝多了酒,站在夜色寂寞處看完了戲,不由得搖頭輕嗔道:「想
必又是,畢竟真正感情,又有幾人能看的懂呢!」
      
    她玉手輕撫胸前秀髮,慢慢轉身離開,李穆急忙跟了上去,來到湖邊偏僻岸
上時,她輕輕坐在石亭裡邊,石亭附近種著許多花樹,幽深寧靜,遠離人煙,遠
處還是熱鬧無比,更有小孩打著燈籠在對岸跑來跑去。
   
    李穆道:「館主怎麼了?」
    
    歐陽霓玉手輕撫秀髮道:「喝多了酒,有些不舒服……」
   
    李穆關心道:「要不先回王府吧,馬車很快就到。」
   
    她搖頭笑道:「難得這麼喜慶的日子,還是多坐一會兒吧。」
    
    李穆坐在她旁邊道:「如果有一天,館主也能似今夜一般成為新娘,嫁給自
己喜歡的人,那該有多好。」
    
    歐陽霓搖頭笑道:「就不說這個了」

  李穆輕聲一歎,張張嘴卻沒說話,她瞧著湖水美景,長長的秀發落在香肩,
衣襟內雪白肌膚,是女孩兒誘人垂涎的酥胸,她看了一會兒美景,便輕攏紗裙,
美麗身影終究是消失在黑暗中。
    
    她剛來到岸邊就見頭頂一瞬間,漫天煙火沖天而起,一刹那照亮了一切風光,
映的她絕美身影如此聖潔……
      
    小璿跟雲軒,朱瑤與慕勒靜一人牽一個正在湖邊欣賞煙火,歐陽霓美麗走來
瞧了瞧朱瑤笑道:「姐姐兩個孩子真好看。」
    
    朱瑤回眸一看正看到她在煙火絢爛下,開心道:「妹妹快來。」

  歐陽霓嫣然笑著來到她旁邊,小璿蹦蹦跳跳撲過來道:「姑姑拿糖來!」
   
    歐陽霓掩嘴一笑,回身左看看右看看瞧見了張彪在跟特木兒聊天,脆聲喊道:
「張彪你過來!」
   
    張彪急忙過來,恭敬道:「館主怎麼了?」

  她抱住小璿道:「有糖沒?」
  
    張彪搖頭無奈笑道:「真沒有。」
  
    小璿探著腦袋道:「這次沒有就算啦,下次一定要帶上。」

  歐陽霓摸摸她腦袋道:「好好好,下次多給你帶一些。」
   
    張彪默默離開,朱瑤溫柔道:「她這孩子平常鬧人,妹妹你別見怪。」
   
    歐陽霓柔聲道:「怎麼會呢,姐姐真是好福氣,一對兒女真是羡慕人。」
    
    朱瑤嬌嗔道:「平常鬧騰的厲害,也真拿倆孩子沒辦法。」

  小璿開心的咯咯亂笑,撲到慕勒靜懷裡要抱抱,撒嬌的樣子可愛極了,歐陽
霓握住她玉手道:「姐姐與靜郡主在一起這麼多年,總是能看透兒女幾分的,就
不要擔心了。」

  朱瑤溫柔道:「冉兒也不錯,真是難為妹妹你了……」

  她搖頭道:「那有難為不難為的,冉兒我自己也喜歡,來台州之後,難得能
重逢真是令人開心。」

  朱瑤想起朱霖忍不住道:「朱霖他怎麼樣了?」

  歐陽霓站起嬌軀道:「朱霖和玉公主感情很好,一對兒女十分懂事,相信要
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梁國了。」

  朱瑤輕歎道:「這麼多年了,這一天終究是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早日平定
亂世就不會那麼多生離死別。」
   
    慕勒靜抱起小璿道:「拖了這麼多年,總該是有個了斷,亂世也許真的到了
終結時候了。」
   
    歐陽霓贊同的點頭道:「郡主說的是實話,這麼多年一直打仗,不知道打到
什麼時候,便連我們也是深受其害,不過夜色也深了,我該回去陪冉兒了。」

  朱瑤起身道:「一起回去吧,今夜我們三個姐妹就睡一張床好啦。」
   
    歐陽霓柔聲道:「如此也好呀!」
       
    湖上綠水幽幽盞盞河燈漸漸遠去,兩岸笑聲漸漸不再可聞,一縷縷沖天煙火
綻放夜空,船與岸漸行漸遠。
      
    趙青青獨自一人立在船頭,眺望遠處煙火,遠處煙火一瞬瞬綻放,又一瞬瞬
在寒夜中消逝,照的底下人亦有一瞬瞬的美麗,這麼多年了,她放棄了一切漂泊
天涯,隨心而行,說來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可如今定州的雲煙已遠去,往事皆
非回首之意。
      
    只是曾經她有許多許多好朋友,從未離去,從未遺失,她想起曾經聽雪樓下,
萬軍歡呼,想起袁正南被刺身亡,想起自己在權力巔峰,毅然決然放棄一切,一
襲白衣勝雪獨自一人,茫茫邊關一別繁華,漂泊古路天涯,十年不再遠,十年已
到盡頭,眼下物是人非,都不再曾經的快樂,更多了幾分應有的擔當,亦少了些
風花雪月,只是今夜……    
    
    她默然轉身,背後繁華不再,眼前是新的好景色,頭頂明月光華如水,盈盈
照了下來,石橋上人來人往,對岸風景優美,一盞盞粉紅燈籠高高掛起,人生就
是如此,也許轉身那一刻,另有不一樣的驚豔在等著自己。
       
    時光總是向前,新的一切華麗麗開始,這並不是落幕,而是初始。    
    
    比起她仙女的容貌,燕亦凡顯得滄桑了許多,男人本就易老,歲月留不住,
比起修仙之人的視歲月如生活,他畢竟只是凡人。
      
    燕亦凡這一生經歷太多大起大落,他毫無疑問是個很好的男人,男人這一生
最重要的事情也許就是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更多快樂,關心子女,關心妻子,雖
有磨難,磨難過後終究迎來了光明,所以他是幸福的。
   
    船頭一壺酒,兩個酒杯,今夜是二人等候多年的日子,此情此景,無比熟悉,
因這二人早有婚約在身,只是拖了太久太久,你問她為何獨自一人漂泊天涯,為
何足足十年,卻沒想到過一句話,彼此深情的人,真愛何曾離去。
          
    如此美的她,令人看的如癡如醉,趙青青一雙美眸溫柔看著湖水倒映的景色
道:「今晚月色真好呀,不多看一會兒嗎?」
      
    燕亦凡順著她目光看去,但見水波漂浮,一輪明月倒掛水中,岸上風光五顏
六色鋪在湖面,也是心曠神怡道:「好久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景色了,真有些懷念。」
   
    趙青青偏過絕美容顏,搖頭笑道:「倒覺得有些像夢了。」
    
    燕亦凡道:「要說是夢,那來這麼好的景色,這麼美的仙女?」
   
    趙青青聽的噗嗤一笑道:「人家是跟你說正經的。」
       
    風刮過,美女秀髮拂在他的臉上,幽香清晰撲進口鼻,醉人無比,船內又是
紅燭明亮,粉色帷幔高懸……
      
    趙青青安靜無比的閉著美眸靠在他懷中,聆聽著湖面的水流聲,一縷秀髮輕
輕拂在雪白臉頰,美豔動人道:「期待著盛世煙火綻放,夫妻二人永結同心。」

  燕亦凡點點頭,手指撫摸著她紅唇道:「青兒流浪在外,有想家嗎?」
   
    她美眸含笑道:「一人漂泊天涯,知道一切安好,兒女們快樂長大,還有什
麼不放心的?」
    
    燕亦凡道:「只是流浪在外,飽經風霜,況且義父也是出家為道,十年未曾
回家一次。」
    
    趙青青聽了輕聲歎道:「人家喜歡清冷的日子慣了,又是修道的人,只是以
後要辛苦夫君過清修戒律的日子,總覺得對不起夫君你。」  
    
    燕亦凡搖頭笑道:「這麼多年了,真情一直都在,只要青兒開心,我又有什
麼值得苦的。」
   
    趙青青美麗站起嬌軀,迎風看著岸上道:「夫君能如此想,真是青兒最大的
幸福了。」
    
    燕亦凡跟著起身道:「夜色不早了,青兒也該歇息了。」
         
    終究是牽著美女玉手進了船內,只見紅燭高燒,曖昧氣息滿滿,面對眼前仙
女,縱然燕亦凡也有些吃不消,生怕自己一個不對褻瀆了她,床邊擺放著兩杯喜
酒,其用處自然是夫妻洞房之用,飲用了交杯酒後,趙青青輕輕坐在床上道:
「要再坐一會兒嗎?」
    
    燕亦凡回頭看了看船頭外,岸上燈火稀少,趙青青美眸溫柔的凝視著他,兩
個彼此深愛的人,都是願意為了對方,而捨棄自己,只是畢竟分別太久,男女之
歡的誘惑始終都在他的欲望中沉浮,她是天上高貴聖潔的仙女,人卻不知道,越
是如此,越是充滿了別樣的仙女誘惑,他面對如此誘惑,亦在苦苦掙扎,趙青青
似看破他的心思,嫣然笑道:「有心事嗎?」
           
    燕亦凡目中已滿是清明,溫暖一笑道:「只是覺得今晚夜色格外的好。」
           
    目光一點一點掃過她聖潔誘人的玉體,趙青青目光如水,滿是溫柔的看著他
的臉,燕亦凡握著她玉手輕輕一吻,笑了笑道:「青兒睡吧,我先回家了。」
          
    轉身來到船頭,靜靜等著靠岸,船靠岸之後,他一人默默消失在黑暗中,背
影漸行漸遠。

            *...*...*...*...*...*
         
    到了第二日天色大亮,小璿探著腦袋扒拉著窗戶跟雲軒玩著躲迷藏,瞧見外
邊雲軒在花園裡東找找,西摸摸,就是找她不到,翻了好幾個房間一口一個好妹
妹,惹得小璿躲在房子裡咯咯亂笑,沒一會兒雲軒輪到這房間,小璿嚇的哇呀一
聲,急忙東躲西藏的找地方鑽,找著找著靈機一動趕緊藏進衣櫃裡,門吱呀一聲
打了開來,雲軒探頭探腦,左瞧右看道:「好妹妹,咱不藏了,爹娘找咱們倆呢。」
    
    小璿躲在櫃子裡暗哼一聲道:「騙鬼去吧!」
 
  雲軒爬在地上瞧瞧看看床底下沒人,沮喪道:「躲那去了?」
  
    小璿大喜,得意忘形的就是躲著不出來,雲軒冷不丁扭頭一看看見衣櫃,小
璿透過縫一瞧登時傻眼,雲軒眉笑眼開急忙撲了過來一把拽開櫃子,小璿冷哼一
聲道:「笨哥哥,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羞死人!」
       
    雲軒仰著脖子得意道:「說好的一百兩銀子快拿來!」
   
    小璿哼哼幾聲,不情不願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道:「諾,給你。」

  雲軒得到銀子,得意洋洋拿著銀票道:「好妹妹,我請你吃東西去。」
    
    小璿撇撇嘴道:「本就是我的銀子。」

  雲軒哼了一聲道:「現在是我的了!」

  小璿瞪他一眼道:「你還敢說?」

  雲軒嚇的縮縮腦袋道:「好好好,我不說……」
    
    兄妹倆手拉著手出來玩,迎面碰見阿娟來,阿娟上前摸摸二人腦袋道:「你
們倆怎麼跑這兒來了?」

  小璿抬起頭笑道:「來找青娘玩,順便捉迷藏。」
    
    阿娟噗嗤笑道:「誰輸了?」
  
    雲軒揮舞著手裡銀票道:「她輸了一百兩銀子。」
  
    小璿不屑的冷哼道:「我有的是錢!」
       
    阿娟搖頭笑道:「我帶你們去找,走吧。」

  小璿扯著她袖子道:「青娘她為什麼不喜歡見人啊?」

  阿娟想了想道:「因為她是修道的人,性子淡泊清冷慣了,總有一天你是會
懂得。」

小璿探著腦袋道:「跟爹雖是夫妻,彼此相敬如賓對不對?」

  阿娟笑道:「真聰明,所以你爹這個人很好,不為了一己私欲,做令她不喜
歡的事情,彼此雖是最親近的人,但相敬如賓,這世間感情,還有比這更深的嗎?」
    
    小璿搖頭道:「也不同床嗎?」
    
    阿娟噗嗤一笑道:「誰教你的?你青娘獨自一人住在雪閣,過慣了清冷的生
活,相愛的人之間,都是最理解,最瞭解對方的,這世間感情,夫妻之間深愛著
對方,還有什麼值得不開心的?」
   
  雲軒插口道:「怪不得爹能擁有仙女一樣的妻子哩。」
   
    阿娟一手牽一個,帶兄妹倆來到她住的小樓時,正看到十幾名蒙面的武士站
在院內,她帶兄妹倆到樓上時,也忍不住多聞了聞。
    
    只見房內蘭香陣陣迎面撲來,粉黃帷幔隨著窗外吹來的風幽幽浮動,隔著黃
紗看去,只見裡邊裝飾古典生香,梳粧檯上一面明鏡,閨房深處香床被褥整潔,
整個房間內纖塵不染,也從中看出閨房主人的蘭香氣質來。
    
    桌上壺口陣陣茶氣溢了出來,茶杯中茶香未散,一陣風吹來之時,黃紗幽幽
浮動香氣宜人。
       
    她白衣勝雪散發著晶瑩聖潔的光澤,衣裙高貴動人處,更加完美的勾勒出美
女玉體誘人銷魂的曲線,加上她身材修長,此時此刻背負玉手,淡淡立在窗邊,
長長秀發落在香肩背後,清風吹來時,白衣紗裙隨風輕舞帶來陣陣美女幽香,真
似姑射仙子墜落凡塵,美的令人不敢直視。

  張彪恭敬萬分的站在她身後,低著頭正說著些什麼,阿娟輕輕走進房間裡笑
道:「張大哥還沒說完嗎?」
    
     張彪回身看了眼,搖頭笑道:「該說的話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小璿開心無比的撲上來道:「仙女,仙女,你抱抱小璿……」

  雲軒急道:「說好了要叫娘!」
       
    趙青青轉過嬌軀,把她抱入懷裡道:「無妨,你繼續說。」
    
    張彪點了點頭,繼續道:「趙雨在定州不能掌握大權,經常說出埋怨言語,
在民間跟地痞流氓們纏在一塊兒胡作非為,調戲民女,無端殺害百姓,吳大人的
兒子吳文明還跟他攪在一塊兒,吳德這次急於南下,也為了彌補吳文明創下的禍,
而館主無心權勢,欲在冉兒或玉公主的兒子之間挑選一人,繼承定州,亦或還權
給袁家,但袁小蝶並不是可以繼承定州的人,請問殿下心意?」

  她撫摸著小璿臉邊長髮,淡淡道:「若時勢已到了必要解決的時刻,就順時
務吧。」
    
    張彪點頭道:「廢掉趙雨之後,如何處置?」

  她輕皺眉頭道:「你說他無端殺害百姓是怎麼一回事,說來聽聽。」
    
    張彪咳嗽一聲,緩緩道:「前段時間不久,館主命各個將軍前往雁樓討論邊
事,趙雨也去了,不過他在途中心懷怨恨,和吳文明一夥人騎著馬跑到一處村寨
殺人放火,糟蹋女子,全村寨除了一對外出的年輕人,無一逃出,甚至把人當獵
物追逐,放狗射箭,玉公主很是生氣,館主念及吳德和殿下就忍了下去,這件事
一直積壓在如今。」
  
    趙青青不由蹙眉道:「還有呢?」

  張彪低眉道:「他跟吳文明經常罵館主是個小娘皮,說館主雖是絕色美女,
卻只會賣弄美色,跟李穆,朱霖不清不楚的,還說巴魯將軍是個糊塗無比的老頭
子,吳德知道了也只是搖頭歎氣。」
   
    趙青青看向窗外道:「便隨他去吧……」
    
    張彪又道:「館主欲傳位給誰的事情,公主您怎麼看?」
      
    她想了想道:「還權給袁家的話,袁小蝶不是最佳人選,就從朱霖的兒子,
或冉兒之間選一個吧,如果這兩個孩子都不行的話,就傳有德之人。」
   
    張彪一一記下道:「那吳文明怎麼辦?」
   
    阿娟道:「吳文明這個壞蛋還在定州作惡嗎?」

  張彪點點頭道:「正是。」

  阿娟來到桌邊,拿起茶壺輕倒一杯新茶,推到他面前道:「以下犯上,膽敢
調戲公主,張大哥說這是什麼罪?」

  張彪吞吞口水道:「死罪……」
    
    阿娟皺皺眉道:「那這不就結了!」
   
    張彪猶豫道:「可吳大人正領十萬定州兵南下作戰,就不再想想嗎?」
   
    阿娟哼道:「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張彪重重點頭道:「娟姑娘說的是,您一說,我這心裡就全都懂了。」
    
    阿娟捧起茶杯遞給張彪,搖頭笑道:「公主習慣了清冷生活,張大哥您來這
裡也全是為了定州,有些事情雖然都很為難,可總得有人去做,你說是不是?」

  張彪咕咚咕咚把茶喝完道:「娟小姐說的對,只是吳文明之後,吳大人如何,
我實在不知怎樣……」

  阿娟道:「吳大人那邊你不用擔心,況且他若真無心打仗,前線的將士由李
穆統制南下也未嘗不可,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處置吳文明,也是為了吳大人將來心
裡好受一點,他是聰明人,一切都會懂得。」
       
    張彪全部聽完,這才從地上起身道:「那我早些回去,畢竟都是關係重大的
事。」

  說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小璿跟雲軒倆孩子眼睛放光的盯著她看,尤其是小璿
依偎在她身邊,舒服無比的探著腦袋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的,阿娟瞧見了忍不住噗
嗤一笑道:「小璿別撒嬌,你過來。」

  小璿戀戀不捨的撒開手,跑到阿娟身邊,阿娟一手牽一個道:「公主您就不
看看定州嗎?」
       
    趙青青搖頭道:「以後再說吧,不過阿娟你怎麼那樣討厭吳文明?」

  阿娟吐吐舌頭,撇嘴生氣道:「十年前他就該死了,膽大包天,胡作非為,
公主留他活到現在,已經是對吳德仁至義盡了。」

  小璿和雲軒對坐在桌邊玩耍,窗外邊陽光明媚,而阿娟是她貼身之人,她那
一句話,便要把吳文明送上斷頭臺,這時候阿娟忙著陪倆孩子玩,她獨自一人來
到樓下,漫無目的在王府走著,時光靜好,易多傷情。
       
    積雪閃耀著銀光,院內梅花開的正好,遠遠的湖邊小亭子裡冉兒正依偎在歐
陽霓懷裡玩耍,欣賞著幽幽湖水,李穆陪坐在旁邊翻看古書。
   
    清幽小徑,是她素衣白裙步步走來,冉兒最先看到她,欣喜若狂的撲上來一
把抱住,幾人起身相看之時皆是淚眼模糊,歐陽霓輕輕擦去美眸淚水道:「為這
一天,冉兒他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她玉手溫柔撫摸著冉兒臉頰柔聲道:「兒長大了,娘知你在定州聰明懂事,
更體恤父母難處,只覺十分欣喜,萬般感情皆難一一細表遠在千山萬里之時的思
念,深夜想起我兒弱小年幼,不似別人兒女一般受盡父母寵愛,卻遠在至親身邊,
一時心痛難忍,淚如雨下,亦相信所有苦楚,皆能苦盡甘來……」
         
    冉兒探出小手心疼的給她摸著淚水道:「姑姑說,娘親身在亂世,縱然貴為
公主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又經歷太多太多苦痛,都非常人可以忍受,獨自
一人漂泊在外十年,想起定州時,一定也會掛念冉兒的。」
      
    趙青青溫柔點點頭道:「你念起這些更應該聽你姑姑的話,好不好?」
    
    歐陽霓止不住淚水道:「姐姐放心,孩子很懂事。」

  趙青青輕輕握住她手,二女攜手坐下,歐陽霓看了看定州方向道:「只是張
彪他跟我說了一切,趙雨和吳文明這事也怪我沒有教導好他二人,以至於發展到
如此地步,只是……趙雨廢了之後尚且可以留的命在,吳德他獨留一子,妹妹如
何忍心讓他年邁之身,經受喪子之痛?」
   
    趙青青道:「女子本柔弱,可是也有自己的承擔,吳文明確如阿娟所言,只
是吳德做了那麼多事情,難道還換不回他兒子一條命嗎?」
    
    李穆走來低身道:「趙雨遣往昌郡,吳文明留在定州由吳家的人嚴加管束。」
   
    趙青青點頭道:「就依李穆所說吧,我與妹妹都是修道之人,有許多難處,
苦苦支撐時,有你們這些男子輔佐更是十分感激了。」
   
    李穆急忙彎腰道:「公主您言重了,臣等皆願為定州效生死之勞,在所不辭。」
      
    歐陽霓握緊她手道:「姐姐說的對,這世上女子雖柔弱,可危難來時,我定
州總還是會有女子願意為之挺身而出的。」
      
    冉兒擠到二女中間,左邊依偎會,右邊依偎會,趙青青溫柔似水道:「你爹
他心性淡泊,如娘一般不喜歡爭鬥,只想你陪伴在他身邊,只是定州有太多太多
百姓需要你,也希望你能不辜負你姑姑的期望,做一個讓她想來為之驕傲的人。」
          
    冉兒幸福無比道:「娘放心吧!」

  趙青青聽的噗嗤一笑道:「好,那娘就放心了。」
    
    二女在這兒聊了半天,阿娟牽著雲軒小璿一塊兒過來,仨孩子湊一塊兒玩去
了,說是要找文萱,一路圍在阿娟身邊蹦蹦跳跳的跑遠了,歐陽霓看著孩子們背
影溫柔道:「看到這些孩子就真的好喜歡。」
    
    李穆起身道:「願時光靜好,依如往舊!」


                第七十六襄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妖界甲州,穆府大藩身體不便,常年隱居深院少有見客,管家孫桂代替大藩
做很多事情,比如此時此刻天色正好,房頂積雪慢慢融化,抬頭看去一座座冰雪
覆蓋的大山晶瑩剔透,閃耀著雪光。
    
    瑾月這些人閑來無事就四個年輕人一塊兒來到城池繁華地方散步遊玩。
    
    妖界多的是熊族,狼族之人,想必時間久了,一些妖類在城中也與人能共處
一方,深山裡的東西都是寶貝,吃苦耐勞,任勞任怨的熊族人,雖然能吃苦,願
賣力,奈何熊族憨厚老實,做起生意來也是容易受到欺騙,缺斤少兩那且不說,
久而久之被騙的次數多了,也跟著學精了,一些常年混在穆府城裡的熊族人也沾
染了些精明之氣。

  而狼族人不同,狼性聰慧,狡猾,狼天生高傲,常常做的是俠客之活,走在
街上背負長劍的狼人,多是個個武藝高超,行走四方,或護送商旅,或受雇於大
門之家充當侍衛。
    
    熊族,狼族在城裡最為常見,另還有身強體壯,面目猙獰的妖怪,肩膀扛著
大斧頭在鬧市招搖過市,眼神往往流露著幾分兇狠。
    
    路過一處時,牆上還貼著懸賞畫像,只見牆上醒目位置,貼著一張熊人畫像,
此熊人生的是膀大腰粗,強壯無比,一雙銅鈴大眼目射凶光,毛茸茸的一張臉上,
鼻子上一抹白,怒目圓睜,氣吞山河,肩膀上扛著一杆精鐵狼牙棒,任誰見了也
不禁豎起指頭,稱讚一聲,好漢!
          
    旁邊畫著一名狼人,此狼人面蒙黑巾,布衣在身,畫中目光兇狠猶如寒冰,
不得不佩服畫師的技藝畫的是入木三分,底下還有介紹。
    
    認真看去是,熊人巴赤,賞金五萬,狼人赤狼,賞金十萬。
    
    沿途過往路人對此見怪不怪,只因這二人一個是熊族首領,一個是狼族首領,
皆聽命十萬大山,熊兵狼兵聚眾山林,與穆府慶府常年鬧來鬧去,都是一等一的
狠角色。
              
    走著走著,正好來到一處供人遊玩的湖上時,只見陽光撒下來時銀水萬千,
珍珠一般,許多船停留在水上飲酒聊天,南宮仙兒與瑾月兩個大美女走的累了,
提出來想去湖上欣賞穆府風光,美女作陪,那有不陪的道理,就一塊兒來到遊船
上,擺上酒菜一邊兒喝酒,一邊兒聊天。
          
    瑾月是清冷美女,南宮仙兒卻是人見人喜歡的美女加才女,她這二人淡淡飲
酒,周甯跟軒轅文陪在旁邊,就在湖上流連忘返,直到日落西山,夕陽火紅灑在
湖面,倒映著兩岸景色,一到黃昏,對面岸上一排排高樓便熱鬧起來,隱隱約約
聽到一陣陣歌舞之聲,紅燈粉燈相映成彩。
          
    兩個美女對著窗外欣賞景色,瞧著瞧著就見對面船上一陣暴躁怒吼!
   
    「啥?就你這破酒敢要俺五兩銀子?」
      
  對面小二一陣叫冤道:「大爺,俺這船上小本經營,幾十年來童叟無欺,貨
真價實,您要的酒可是陳年佳釀哩!」
   
    聽的對面一陣亂砸,叫嚷道:「啊呸!欺負俺老熊沒喝過酒不是!」
   
    但聽噗通一聲,一名瘦弱之人被個毛茸茸的大手抓著拋進水裡,那人不會水,
在水裡撲通撲通亂撲騰,沒多大一會兒就翻起白眼了,船家急忙派人去救,緊接
著只見月光如水之下,一名黑衣在身的熊人,腰懸鐵劍,背負雙手大步來到船頭,
就如漂泊天涯的劍客一般,生死看淡,傲然立在船上,令人看去頗有幾分氣勢。
      
    軒轅文嘩啦一聲掀開竹簾高喊道:「好個壯士!且來飲上一杯如何?」
                      
    對面船上熊人聽聲回頭看來,只見他目光生威,毛茸茸的臉上卻是自有一股
俠氣,也不見得如何動作,就那麼足尖一點,黑影嘩啦啦作響,夾雜著風聲輕盈
落在船上,只聽的腳步聲踏來,竹簾掀開,此熊人毫不做作的走進船內道:「那
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目光一一看過四人,隨禮坦然入座,軒轅文淡淡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四
人皆是魔海之外的中土之人。」
    
    他毛茸茸大手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道:「俺也聽說甲州來了定
州人,現在一見,親熱多了!」
    
    軒轅文自然知道妖族被視為異類,少有人願意和妖族坐在一起,更別說喝酒
了,周寧又叫來一壇好酒,這熊人喝了好幾杯,豪爽道:「痛快!還是這裡的酒
喝著痛快,可恨那廝一壇酒兌了半碗的水給俺喝,還要俺五兩銀子,著實恨人!」
    
    軒轅文猛的一拍桌子,氣道:「那廝竟如此可惡?」
    
    此人熊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屑道:「就權當給這廝一個小小教訓!」

  軒轅文又倒了一杯酒道:「敢問壯士大名?」
    
    淡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鐵熊即是!」
      
    軒轅文抱拳道:「原來是鐵熊前輩,久仰大名了!」
  
    鐵熊流露幾分傲色道:「你也識得俺的名字?」

  軒轅文與鐵熊碰了一杯酒,擦擦嘴道:「識得,識得,當然識得,要說起鐵
熊前輩的大名,在這妖界誰人不知,那個不曉?想當年鐵熊前輩儀錶堂堂,意氣
風發,引得無數少女竟折腰,劍術大成之時,游走於九重天各國,俠名遠揚,慕
其名者數不勝數,更別說前輩為人仗義,最愛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想那惡風嶺
一戰擊敗強人無數,往事說來,那可真是說來猶如今天啊!」

    鐵熊喝著酒沉吟道:「想不到俺鐵熊區區賤名,連定州人也曉得哩!」

    話雖這樣說,一張臉上還是露出幾分高傲之氣,旁邊周寧暗笑道:「所謂知
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不是一類人,但瑾月與南宮仙兒絕色美貌,鐵熊
也是看在眼裡,但此人對女色頗為厭惡,愛的是無拘無束,好酒好菜,吃了個酒
足飯飽,打了個飽嗝道:「俺平生最愛結交豪爽之人,今兒晚上正好見一見當年
的老朋友,何不跟著俺也多交幾個好兄弟!」

    軒轅文咳嗽一聲,面露難色,還沒推辭幾句,就抱拳笑道:「那就恭敬不如
從命了!」

    瑾月暗暗瞪他一眼,軒轅文偷偷使了個眼色,等船靠了對岸,只見對岸煙波
青紗,歌舞繁華,高樓上盡是美女們,儼然是煙花場所。

    樓下顯是有人等的不耐煩,一看到鐵熊就急忙忙上來道:「哎呦,鐵熊大哥,
你可想死俺啦!」

    來人同樣是生的膀大腰粗的熊人,毛茸茸的一張臉上大眼圓睜,舔著舌頭欣
喜無比的來了一個熊抱,這個熊人穿著錦衣,大冷天手裡拿著一把紙扇,呼扇呼
扇搖來搖去,懷裡還摟著一名少女,本是修長窈窕的姑娘到了他懷裡,就顯得有
些嬌小可人了,鐵熊畢竟是熊人中少有的劍客,咳嗽一聲道:「俺到船上喝酒過
來,遇上一廝,竟拿兌了半碗水的酒糊弄俺!」

    這熊人聞言怒目圓睜道:「哥哥勿氣,且讓俺替你出氣!」

  鐵熊淡然道:「罷啦,俺是何等人?豈會跟那廝一般見識?」

  這熊人倆眼放過瞧見瑾月和南宮仙兒差點兒口水都流出來了道:「哎呦喂,
哥哥!豔福不淺啊,這麼美的倆美人兒那來的?」
   
    鐵熊哼了一聲道:「不得無禮,這是俺的妹子!」
    
    這熊人顯是好色,盯著瑾月,南宮仙兒看來看去小聲嘀咕道:「太可惜啦!」
   
    眼裡只有美女,突然看見周甯跟軒轅文時,翻臉比翻書還快道:「這倆小子
是誰?」
   
    鐵熊毛茸茸的大手啪的一聲落在軒轅文肩膀上道:「這位是軒轅兄弟,旁邊
的是周甯兄弟,都是俺輩性情中人啊!」
    
    軒轅文抱拳笑道:「敢問這位哥哥是誰?」
    
    這好色的壯熊,舔著舌頭道:「俺叫吃不飽!」
   
    南宮仙兒噗嗤一笑道:「你這起的什麼名?」
   
    吃不飽舔舔舌頭,盯著南宮仙兒道:「妹妹,您不知道,俺這名說來可有由
頭了,俺家弟兄十幾個,窮的揭不開鍋了都,俺娘看俺餓的跟個竹竿一樣,就跟
俺起了個吃不飽的名兒,叫俺以後念著這名出人頭地。」
   
    鐵熊大咧咧道:「吃不飽,咱們上樓去吧。」
    
    南宮仙兒笑盈盈道:「今晚仙兒做東,管叫吃不飽大哥吃的飽飽的。」
   
    吃不飽色眯眯的就要過來湊道:「好妹妹,您太爽快了,俺就喜歡您這樣爽
快的姑娘!」
    
    南宮仙兒與瑾月攜手跟著鐵熊登上樓,吃不飽在倆美女旁邊殷勤伺候,周甯
跟軒轅文動不動招來他一個白眼,來到樓上雅間,剛推開門就見幾面坐著一名狼
人,正閉目養神,南宮仙兒大大方方的取出金銀只叫小廝上酒上菜,這閉著眼睛
的狼人不怒自威,旁邊放著一把銀鞘短刀,閃爍著銀光。
       
    吃不飽大咧咧一坐,喝了幾口酒亂說道:「都說九重天的紫寒小娘皮是第一
美女,啊呸,她就不敢跟瑤雪聖女比一比,還不如眼前倆個妹妹漂亮呢!」
   
    南宮仙兒玉手把玩著胸前秀髮,嫣然笑道:「吃不飽哥哥,你還是別亂說了。」
    
    吃不飽舔舔舌頭道:「哎,你還別不信!那紫寒小娘皮表面上跟個仙女一樣,
實際上,哎呦呦,她可風流的緊呢!」

  沉默半天的狼人緩緩睜開眼睛道:「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吃不飽不知怎麼的,聽到這話縮縮腦袋就沒敢再說了,但他也不怕這狼人,
只是又跟南宮仙兒吹起牛來,瑾月不愛搭理人,連周甯軒轅文她都是看心情對待,
只有南宮仙兒待人溫和可親,也沒什麼清冷不近人的脾氣,一時把這吃不飽說的
是眉開眼笑,忘乎所以。
      
    狼人面色冷峻,像極了殺手,鐵熊大咧咧倒了半碗酒,咕咚咕咚喝完道:
「俺有日子沒回山裡了,一切都好吧?」

  狼人淡淡道:「不用掛念,一切都好。」
   
    吃不飽倆眼放光,瞧著瞧著停在南宮仙兒白衣抹胸上了,一時口水都流下來
了,鐵熊瞧見了,登時生氣的拍了一記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吃不飽叫冤道:「俺咋啦!」
    
    南宮仙兒玉手輕遮酥胸,轉過嬌軀跟瑾月聊天,吃不飽被鐵熊打了一巴掌,
滿心的委屈,倆眼淚巴巴的可憐兮兮,狼人沉默半天道:「鐵熊大哥,咱們去見
先生。」
      
    吃不飽舔舔舌頭道:「快走吧,快走吧!」
   
    狼人冷哼一聲道:「管好你自己吧!」
    
    鐵熊歎氣的望瞭望吃不飽道:「哎,這孩子就是讓人不省心……」
      
    鐵熊跟狼人一塊兒出去了,軒轅文倒了杯酒給吃不飽道:「吃不飽大哥,那
個狼人哥哥好像看你不順眼呢!」
   
    吃不飽深有體會道:「是啊,就是這個小狼崽子,天天對俺冷嘲熱諷的!」
   
    軒轅文咳嗽道:「他是誰呀?」
 
    吃不飽大咧咧道:「他呀,他,」
  
    剛要說突然捂住自己大嘴道:「呃,他不就是個小狼崽子嘛。」
    
    說著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幾口酒,倆眼轉來轉去去瞧南宮仙兒的酥胸,南宮仙
兒突然舉起酒杯潑到吃不飽的臉上,嬌哼一聲道:「你朝哪兒看?」
   
    吃不飽被潑了個正著,哎呀一聲伸出毛茸茸的胳膊就往熊臉上擦來擦去,他
不擦倒好,一擦之下,擦著擦著本是黑顏色的鼻子上,就這麼擦出一抹白顏色來,
髒兮兮的原來是塗抹的墨汁。
         
    周甯,軒轅文盯著吃不飽的鼻子左看右看,南宮仙兒好笑道:「好好的鼻子
塗些墨水幹什麼?」
    
    吃不飽毛茸茸的大手,嗤嗤擦著鼻子越擦越是髒,只好放棄道:「要說起俺
這鼻子那可是有玄機的,想當年俺遇上高人指點,高人說啦,吃不飽啊,你這臉
可是張大富大貴的臉,奈何這個鼻子可是沖了你的貴命啊!」
   
    軒轅文聽的來了興趣道:「那後來如何?」

  吃不飽說到興起,探著碩大腦袋站起來故作玄虛,有聲有色賣弄道:「要不
咋說人家是高人捏?一眼就看出關鍵所在,高人掐指一算,只讓俺買了瓶墨水往
鼻子上這麼一抹,哎呦喂,您說說,那也真是神了,從今往後俺好像就跟換了個
人一樣,都說俺熊族人腦袋笨,不開竅,可俺不一樣,俺這心裡就跟明鏡似的,
做啥生意都不虧,那一年不賺個幾萬兩銀子?」  
      
    軒轅文又給他倒了杯酒,連聲誇獎道:「我一看哥哥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吃不飽連喝幾杯酒大著舌頭道:「呃,倆妹妹還沒喝呢!」
 
  軒轅文道:「兩位美女沒心情,咱哥倆幹!」
   
    倆人碰了一杯,軒轅文道:「吃不飽哥哥來城裡是做什麼呀?」
   
    吃不飽打了個酒嗝道:「明個賽馬,俺也來湊湊熱鬧,俺這個人一好美女,
二好就是塞馬了。」

  倆眼醉醺醺的盯著南宮仙兒瞧來瞧去道:「俺就喜歡仙兒妹妹這種的,嗝!」
 
    南宮仙兒聽了也不生氣,絕美容顏幾分笑意道:「又想被潑了不是?」
 
    吃不飽急忙道:「啊,別介,說著玩的……俺那敢欺負仙兒妹妹」  
   
    南宮仙兒冷哼一聲,偏過嬌軀欣賞樓外風光,軒轅文自來熟道:「明個有賽
馬嗎?俺怎麼沒聽說呀?」
    
    吃不飽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不過說起那賽馬,那可是甲州最盛大的熱
鬧之一,不說駿馬許多,美女如雲呦!」

  說著說著差點把他口水給饞下來。
   
    瑾月玉手支著俏臉道:「九重天當中,誰的駿馬最好?」

  吃不飽充當行家道:「妹妹,您可問對人啦,要說駿馬那裡的好,俺甲州的
馬那可頂尖頂尖的,就連魔國玄府的馬也不如甲州的好。」
    
    軒轅文湊過來道:「一匹好馬值多少?」
   
    吃不飽搖頭晃腦,臉上神情羡慕不已道:「一匹好馬可遇不可求,塞馬會上,
隨隨便便一匹好馬十萬金哩!」

  軒轅文皺眉道:「我倒是聽說甲州有一匹可遇不可求的馬,這匹馬常年流浪
在雪山深處,是傳說中的天馬,飛奔起來遠遠看上去就像一朵天上的白雲,只見
人說過,沒見人騎過。」
   
    聽的吃不飽滿臉嚮往道:「是啊,俺妖族費了好大力氣都沒抓到,要是抓來
給俺摸兩下,騎一騎就好啦!」

  瑾月嫣然笑道:「吃不飽哥哥這麼壯,就是天馬也載不動你吧?」

  吃不飽吐吐舌頭,尷尬道:「也是,俺熊族人從來就跟馬沒緣分,唉!」

  軒轅文給他倒了杯酒道:「吃不飽哥哥不要喪氣,明個俺們也去看賽馬,說
不定還能碰見你呢!」
    
    吃不飽倆眼放光道:「別忘了帶上仙兒妹妹啊,俺等著她……」
    
  說罷倆眼含情脈脈的往女孩兒身上看,南宮仙兒冷哼一聲不說話,軒轅文咳
嗽道:「她會來的,她會來的,吃不飽哥哥就放心吧。」
   
    吃不飽說著說著就想往美女身邊湊,臉上諂笑不已道:「俺甲州這兒的賽馬
會熱鬧著呢,妹妹您一定會,會……」
   
    話還沒清楚,已是對著她清冷誘人咕咚一聲咽了老大口水,軒轅文忍不住笑
道:「仙兒小姐,在我們那兒可是四方皆知的絕色才女,難怪吃不飽哥哥這麼喜
歡了。」
   
    吃不飽睜大眼睛,垂涎三尺道:「呀,還是才女呢?」

  軒轅文笑著點點頭,吃不飽急道:「仙兒妹妹,俺,俺最喜歡才女了,俺
……」
   
    南宮仙兒飲了一杯茶水,玉手輕攏紗裙起身道:「我先走了。」
  
    吃不飽急忙探出胳膊道:「妹妹別,俺錯了,俺錯了……」

  軒轅文拿下吃不飽毛茸茸的胳膊道:「不是,這天色也不早了,確實也該走
了。」

  吃不飽戀戀不捨的瞧著倆美女道:「倆妹妹路上慢點啊,明天俺們在賽馬會
上見。」
   
    四個人說走就走,臨了出了門,吃不飽還在樓上依依不捨的打開窗戶跟四人
深情送別。
         
    幾人回來時候,月光如水把光灑在人間,穆府亭臺樓閣籠罩在一片瑩光中,
而慕容極懷抱拂塵,一身布衣樸素獨自立在小樓欣賞月色,穆府大藩知他是北國
王爺,即使看破紅塵,一身輕鬆放棄榮華富貴而去,王爺就是王爺,大藩依舊托
孫桂前來,與他喝茶論道了半天,慕容極何等人?
    
    壯志雄心的大藩在戰場中了毒箭,常年遭受病痛折磨,毒已蔓延全體,侵入
血氣深處,旁人都知道大藩可謂油盡燈枯,慕容極又怎麼看不出來?
       
    他在穆府時,多多少少也瞭解到穆府,人丁不旺,比起慶府人才輩出,英傑
如雲的家底,穆府實在是人丁不旺。
    
    當軒轅文這些年輕人回來時候,慕容極回頭望來笑道:「甲州風光還好嗎?」
   
    軒轅文點頭笑道:「明天有塞馬會,道長您要不去就太遺憾了。」

  慕容極笑道:「還是不必了,還是年輕些好。」
    
    他說著轉身回房休息,各人也都回房休息,瑾月回房過了沒多久,周寧在外
低聲敲門,瑾月本來也不困,也就放他進來,一進來房中,周寧只覺香風撲面,
女孩兒閨房內輕紗粉帳又香又美,搖頭笑道:「還是瑾月姐房間好,我的房間太
枯燥了,除了一張桌子幾個凳,就別沒別的了。」
    
    瑾月坐在桌邊倒了杯茶,推給他道:「坐一會兒就回去吧。」

  周寧咳嗽一聲,又點點頭道:「好。」
    
    瑾月輕輕笑道:「你這樣不是挺好的麼,乖乖不鬧,像一個正人君子。」

  周寧聽了摸摸自己臉,忍不住好笑道:「瑾月姐說的有嗎?我自己倒沒這樣
想過。」

  瑾月嗯了一聲道:「要如同冉兒一樣在美女身邊撒嬌才舒服不是?」
   
    周寧聽的心中一黨,瞧了瞧她美豔容顏,幾分口乾舌燥道:「是……」
   
    她清冷容顏卻是多了幾分嬌媚道:「那你知道冉兒是怎麼撒嬌的嗎?」
    
    周寧臉紅心跳道:「自然是抱著美女要親親抱抱了。」
      
    瑾月輕哼一聲道:「說了你也不知道。」
    
    周寧隨便一想,頓時想出許多香豔場景,他在這邊想的入神,旁邊瑾月美眸
含嗔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周寧忽而湊近她俏臉,低聲道:「瑾月姐看過冉兒撒嬌嗎?」
    
    瑾月輕抬玉手支著俏臉,冷冷哼道:「就是看見了也不跟你說,其實你暗戀
館主,我還看不出麼?」
         
    周寧聽了急道:「瑾月姐可別胡說八道,我對館主只有敬仰之情。」
   
    瑾月冷哼道:「做賊心虛!」
      
    周寧尷尬道:「本來就沒有的事,瑾月姐非要亂猜,我怎麼好認?」
    
    瑾月好笑道:「行了,那我不捉笑你了,省的你臉紅。」

  周寧瞧著她美豔俏臉誘人無比,忽然雙手按住她香肩,探頭過去在她臉上親
了一口,只覺得又香又滑,美女香氣兀自留在嘴上,瑾月愣了一愣,抬起玉手就
要打人,周寧慌不擇路,急忙轉身逃跑,狼狽逃去……
       
    夜色如水裡,台州王府門外,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到了送客時候,慕容沖,
察賀台先走一步,晚上走的是歐陽霓這些人,馬隊在火把照明中一排排離去,當
歐陽霓抱著冉兒登上馬車時,燕亦凡立在王府門口陰影處,雙目看著馬隊舉著的
火把長龍一樣,蜿蜒通向遠方,冉兒在歐陽霓懷裡裡沖他揮了揮手,叫道:「爹
爹保重,冉兒會想你的……」
    
    此情此景催人淚下,一向堅強的人也是心如刀割,滿臉都是止不住的淚水,
朱瑤心痛為他擦著淚痕,燕亦凡緊握著她玉手道:「相見時節別亦難,今夜這一
別,父子之間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可又無能為力,令人傷心。」
    
    慕勒靜在旁安慰道:「相公也不要這樣想,亂世當中定州需要冉兒,繼承定
州是他的使命,人家相信冉兒長大之後,一定會成為似袁大人,公主那般受萬民
愛戴的定州之主,這也是他的使命……」
   
    朱瑤道:「妹妹說的也是,有歐陽妹妹在,冉兒在定州一向很好,也望她在
定州和冉兒在一起,也多多保重自己玉體。」
    
    燕亦凡擦去淚水道:「惟願以後,早日父子團聚吧。」
   
    冉兒趴在歐陽霓懷裡,感受她的溫暖,歐陽霓溫柔摸摸他腦袋道:「寶寶想
不想知道,你朱霖叔在前線怎麼樣?」
 
  冉兒欣喜道:「一定是連戰連捷啦!」
        
    歐陽霓笑著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你朱霖叔他英勇善戰,就像,就像曾經
的袁大人一樣是咱們定州的大英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梁國,勝利凱旋
了。」
    
    冉兒抱緊她道:「那吳大人呢?」

  歐陽霓搖頭道:「吳大人嘛,也是很厲害的一個人了。」

  冉兒吃了顆糖道:「可是他兒子不好。」

  歐陽霓聽的噗嗤一笑道:「咱不學他兒子就好。」
    
    冉兒咯咯笑著跟她撒嬌道:「那咱們能打的過妖界嗎?」
           
    歐陽霓神情一怔,玉手溫柔撫摸著他臉道:「妖界強如虎狼,視別人如待宰
羔羊,不過呢,這麼多年大風大浪也不是沒經歷過,妖界來犯時,天下四方團結
一心,自有抵擋的法子。」
       
    冉兒嗯了一聲,專心依偎在她懷裡,聞著她玉體香氣,馬隊行走在夜色裡,
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無比,便在這夜色裡有兩匹駿馬從後追來,歐陽霓命馬隊停
下,掀開車簾時,阿娟跳下駿馬,目光看了冉兒一眼,從懷裡取出一支系著紅繩
竹笛道:「公主把這竹笛託付給館主,請您路過巴魯將軍安眠之處時,就把這竹
笛放在他的墳前,讓這竹笛常年陪伴在將軍身邊。」
      
    歐陽霓玉手接過竹笛,阿娟又命侍衛抱來一壇酒道:「還有這壇酒也托館主
一併帶去,公主說了,巴魯將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這壇好酒也請館主把它灑在
將軍墳前,讓他一飲釀自定州的好酒。」
    
    歐陽霓聽來傷感道:「我定州頂天立地的一個將軍,卻未來得及享一天福,
以至於操勞過度去世,實在令人痛心。」
           
    阿娟低身沖她盈盈一拜道:「這一拜,是公主她欠您的,奈何她不忍母子別
離,不能親來,就由人家代她一拜。」
   
    歐陽霓急忙伸出玉手道:「阿娟姑娘這可使不得,姐姐她太見外了。」
    
    阿娟美麗笑道:「館主不必拒絕,公主說,在亂世之中,館主以女子之身治
理定州,拒外敵于關外,施仁政於各城,一如昔日袁大人愛護百姓美名遠揚,十
年間,境內盜匪絕跡,民風淳樸,難能可貴的是,上不失修道之人的向善之心,
下不負定州萬民的厚望,若公主她自己,所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了……」
    
    阿娟說完又是一拜道:「願您在定州也要保重自己玉體,館主保重!」

  說罷轉身躍馬而去,伴隨著駿馬嘶聲轉眼消失在夜色裡,十年風雲幻如煙,
又有多少顏色未曾改呢!
    
    她守在燭火邊,窗外便是台州城的夜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人和
事,等了太久太久,阿娟回來時候,拿來一件披風輕輕遮在她嬌軀道:「這麼晚
了,公主還不睡嗎?」
   
    趙青青搖搖頭,輕輕說道:「你看今晚得夜色真好,星星一閃一閃的好漂亮,
想起來小時候就是這麼無憂無慮的度過每一天……」

  阿娟柔聲道:「您不要傷心,您不也是說過嗎,只要知道心愛的人過的開心
幸福,也會為之開心的嘛。」
    
    趙青青轉過嬌軀,淡淡一笑道:「你說的也是,唉,冉兒他在歐陽妹妹那裡,
我還有什麼值得掛念的呢!」
    
    阿娟輕輕握住她玉手道:「要不,咱們去院裡看會星星。」
   
    趙青青嫣然笑道:「好,就陪你看一看星星好了,反正我也睡不著。」
       
    兩女一塊兒走下小樓,就依偎坐在盈盈如水的臺階上,月光溫柔灑了下來,
阿娟探手指著天上星星道:「一顆星星,一顆星星眨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
   
    趙青青輕笑道:「一閃一閃亮晶晶,數來數去幾顆星……」
    
    阿娟捉住她紗袖,嬌聲笑道:「我家小姐最喜歡帶著朱霖看星星了,那時候
朱霖可不像從前那樣調皮搗蛋,說的上老老實實的。」

  趙青青問道:「是嗎?」
   
    阿娟點點頭道:「是呀,那時候過的苦,朱霖很聽我家小姐的話。」

  趙青青搖頭道:「其實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只是……」
   
    阿娟噗嗤笑道:「只是太好色了,跟個牛皮糖一樣天天纏在公主身邊!」

  趙青青無奈笑道:「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麼說。」

    滿天星星一眨眼,一眨眼,此時此刻竟是美極了。


                  第七十七襄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甲州之山壯麗!甲州俊馬美名天下
    
    陽光明媚至極,眾人抬頭遠遠看去時,只見得頭頂一座座雪山蜿蜒起伏,高
聳入雲,冰山如同披上了一件晶瑩剔透的薄紗,折射著令人目眩神迷的美色。

    穆府今日賽馬盛況空前,場中兩百匹來自九重天各地的好馬與主人一起摩拳
擦掌,圍觀看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一匹匹萬金難求的好馬令人大飽眼福之
外,參加賽馬的年輕人,更是郎才女貌,個個出自名門大家。
    
    軒轅文滿臉笑容道:「這種盛況,在我們定州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甲州好馬,
名傳天下,果然名不虛傳。」
       
    主持塞馬會的孫桂,言語謙虛的笑說道:「勝負未見分曉,一切都難說,不
過大藩特命為四名客人贈送四匹好馬,也讓客人參與其中盛事。」
 
    軒轅文抱拳稱謝道:「只怕不能取勝,作踐了這等好馬。」
          
    周甯躲在軒轅文後邊不敢說話,只為躲避冷冷的瑾月,南宮仙兒好奇道:
「周兄,你做什麼錯事了嗎?」

  周寧咳嗽道:「那有……」
  
    南宮仙兒蹙眉道:「那為何躲著瑾月姑娘呢。」

  瑾月冷哼一聲道:「某人做賊心虛,仙兒姑娘別理他。」
  
    軒轅文趕來救場道:「咳,大好的日子,來來,隨管家挑自己喜歡的好馬,
與人同歡乎。」
   
    瑾月背負玉手剛要走來,周寧嚇得急忙就往後躲,南宮仙兒噗嗤笑道:「怎
麼好像跟老鼠怕貓一樣……」

  孫桂帶四人選了四匹好馬,軒轅文挑了一匹白色的,周寧挑了一匹棗紅色的
的,南宮仙兒和瑾月挑來挑去,各自挑了兩匹黑色的,四匹馬不分上下,都是一
等一的甲州好馬。

  南宮仙兒剛騎上馬,就聽見人群裡邊不住有人扯著嗓子喊她,容顏登時冷若
寒霜,輕哼一聲只當作沒看見,軒轅文牽著韁繩湊過來道:「仙兒小姐,諾,吃
不飽哥哥在喊你呢!」
   
    南宮仙兒哼道:「隨他喊去,懶得理他。」
    
    各自騎著俊馬來到場上時,場面壯觀,兩百匹駿馬個個都如主人一般鬥志昂
揚,南宮仙兒與瑾月剛來場上,絕色美女怎能不吸引目光,登時惹來一群狂蜂浪
蝶,不住獻著殷勤,吃不飽在人群裡瞧見許多男的圍著自己心中仙女大獻殷勤,
急的他捶胸頓足,破口大駡!
    
    南宮仙兒神情冷冰冰的,冰霜一般,軒轅文和周寧兩個人也擋不住眾多狂蜂
浪蝶,好在孫桂舉起令旗一揮,紛紛爭先恐後的縱馬狂奔。
    
    周甯與軒轅文並騎而行,不分上下,為首之人十幾個年輕男子,一個個彼此
呼喝著一路領先,後邊近兩百號人窮追不捨,一個個爭著搶先,定州這四名年輕
人轉眼之間就被甩到了四十名之後,後邊一百多人大聲吆喝著胯下駿馬發狂奔跑,
軒轅文也不見著急,偏臉笑道:「周兄你看領先的那十幾個人,都是魔國玄府,
甲州慶府,甲州信府,奴國原荒,沼國鬼濃的人,目前是魔國玄府的五公子領先
為首,慶府魏家藩主的長子領先第二,好一番爭鬥啊!」
    
    駿馬狂奔風聲呼嘯,周寧偏臉回道:「勝負未分,咱們就努力吧!」
    
    魔國五公子年少有為,意氣風發,在九重天大有名頭,更有望繼承魔國藩主
大位,魔國不同甲州,魔國疆域龐大,各城為一,皆臣服于魔國歷代守備宋府,
宋府在魔國威望極高,而甲州五府則彼此分立,慶府,穆府,爭鬥多年,剩餘三
府也是隨機行事。
    
    魔國宋家五公子宋捷,以少年之資代父治理藩事以來,府中事無巨細皆要親
自處理,深得魔國各地讚揚,也是最有望繼承藩主的公子。
       
    慶府魏家,甲州最強大的兩藩之一,馬兵三萬五千,象兵五千,步兵六萬,
以十萬士卒與穆府常年對峙,雖有九重天出面制約,但兩府摩擦還是多有,慶府
最為彪悍,士卒驍勇善戰,隨著穆府人丁不旺,慶府隱隱有甲州第一的風頭。
    
    眼看穆府人丁不旺,慶府風頭處在甲州頂峰,慶府長子魏琅更被甲州其餘三
府的年輕人們,猶如群星捧月被人簇擁著,惹的穆府俊傑一個個看在眼裡,恨在
心裡,心裡頭不知把魏琅罵了多少遍,隱隱約約更期望宋捷能贏才好。

  風聲呼嘯著劃過臉邊,一座座雪山耀眼,兩百多匹駿馬馳騁大地,周甯和軒
轅文騎馬左右狂奔,堪堪保持在三十多名的位置,南宮仙兒與瑾月保持在十五,
十六的位置,後邊人一個個急的眼都紅了,紛紛要搶這第一,以馬上勝負論雌雄。
    
    南宮仙兒,與瑾月畢竟是女子,心思又細,面對激烈爭鋒,二女沉著應對,
也不為的是爭這第一,兩百多匹馬瘋狂沖過小處峽谷時,只見終點冰山反射著耀
眼無比的瑩光,誘人發狂深入。
    
    軒轅文回頭一看對周寧叫道:「周兄千萬小心。」     
       
    周寧正奇怪他為何這麼一說,回頭一看後邊已是亂了起來,不住有人被打落
馬下,更有騎馬胡亂衝撞,揮拳相向的,馬與人的叫聲此起彼伏,路邊短短片刻,
就廢了十幾匹馬,骨斷筋折的馬躺在路邊不住掙扎慘呼,馬上主人也好不到哪裡
去,後邊又亂做一團,笑聲罵聲混亂無比。
    
    就在周甯胡思亂想時,軒轅文旁邊男子,探手就往軒轅文衣上抓去,軒轅文
好笑一聲,小心了你呐!
    
    甩手就抓住那人手腕,猛的一扯,硬是把那男子從馬上扯了下來,軒轅文一
手提著個人,臉上揚眉一呼,聲音氣震峽谷,就那麼用力一甩,人就跟斷了線的
風箏一樣,砰的一聲硬生生撞在山壁上,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轉眼就被甩在腦
後,看樣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周甯大汗,朱霖是定州鎮守一方的將軍,收了義子也是這樣武功霸道之人,
電光火石之間,絕無猶豫,毫不拖泥帶水,看來真是有樣學樣了……
    
    他與軒轅文並騎而行,也能彼此照應,前邊拐彎處的瑾月與南宮仙兒成了別
人眼裡的獵物,輕薄的人縱馬就沖二女靠去,言語輕薄不說,還想把這兩名絕色
誘人的美女抱來自己馬上,好生享用一番。
       
    瑾月清冷慣了,晚上又被周寧偷偷親了一口,滿心惱怒無處發洩,剛有狂蜂
浪蝶探手過來往她身上抓去,還沒得手,已然怪叫一聲,噗通一聲連人帶馬滾落
幾人深的雪水河裡,河上石塊血跡斑斑,惹得眾人心驚膽戰,暗叫一聲好狠的小
娘皮!
   
    瑾月出了心中悶氣,大覺痛快,美眸瞧過剛才想圍過來輕薄的人,玉手猛然
握緊韁繩,身下駿馬騰起四蹄發狂一般,紅著眼睛就朝身邊擠著好幾人的馬匹撞
去,這一撞之下,嚇得幾個人是魂飛魄散,慘叫連連,馬一被撞,噗通一聲歪著
脖子就栽了下去,四五匹馬接連滾落亂石密佈的雪水河中。

  瑾月深深呼吸,大感得意,一時也沒人敢再朝她身邊去了,惹得南宮仙兒嬌
笑連連道:「瑾月姑娘快來人家身邊!」
   
    山路之下就是滾滾如雷聲,萬馬奔騰而過的雪水河,軒轅文與周寧騎過路過,
只見河邊一路血跡斑斑,更有暈在河水裡隨波漂浮而去的,妖界之殘酷,果真名
不虛傳……
      
    終點雪山誘人發狂,奪得第一的人不止能為家門爭光,在妖界這個使武力為
一切的地方,奪得第一更是力壓群雄的象徵,更能由此得到龍城第一美女紫寒公
主的親自賞賜,說不定能討得美女青睞,一躍成為龍城的快婿也不一定,那時可
不僅僅只是光耀家門那般簡單了,妖界俊傑最好美女,更願以親事攀上貴門之家,
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周寧遠遠瞧見瑾月跟南宮仙兒倆美女,騎在馬上就跟瑤池天宮的神女一樣,
不禁暗想,要是能得其一,也不枉來世上一場了。
   
    他卻不知,軒轅文又何嘗沒有這種想法……
    
    一番狂奔之後,終點雪山插著的那杆大旗已是漸漸清晰起來,人人鬥志飽滿,
拼盡力氣縱馬往前狂奔,軒轅文回頭一看道:「周兄,該咱們沖了!」
  
    周甯一時激情上揚道:「請!」
          
    兩人一甩馬鞭,駿馬嘶鳴一聲狂奔而去,眼看那冰雕玉琢的雪山之上,一排
排穆府家旗隨風招展,穆府甲兵沿路排開,終點大旗之旁,立著一名天姿國色,
風華絕代的絕色少女,只見她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飄飄,長長秀髮隨風輕舞,絕
美容顏面蒙輕紗,說不出得神秘誘惑,冰清玉潔,聖潔高貴,一陣陣風拂過大旗,
旗幟迎風招展,旗幟旁邊白衣少女,修長玉立的嬌軀在白衣輕裹下,衣裙內曲線
惹火誘人,真如神女無雙,令人只想跪在她的玉足之下頂禮膜拜。
    
    那少女除了龍城紫寒公主,豈有別的絕色?
      
    一眾人熱血沸騰,兩眼發狂,那象徵第一的旗幟旁邊,就是龍城第一美女紫
寒公主,一想至此,誰不想沖上去奪得第一!
   
    宋捷與魏琅一路穩占第一第二,這兩名年輕俊傑,縱是心高氣傲,見了紫寒
公主也不禁為之發狂,兩人爭奪當中,已是並肩第一,剛達雪山終點,噗通一聲
跳躍馬下,如龍似壺一般撲上雪山,賽馬比的是馬和騎術,誰能頭先登上雪山,
便比得是武功底子了。
   
    宋捷,魏琅互不相讓,南宮仙兒與瑾月隨後就至,兩女登山之時,姿態優美,
宛若輕燕,穿著紗裙的誘人嬌軀衣袂飄飄,長髮飛舞,周寧追過來,在二女後邊
瑾月姐瑾月姐的大聲助威呐喊!
    
    軒轅文哈哈笑道:「你這樣一喊,可要小心仙兒姑娘回頭不理你了!」
    
    周寧急忙捂住自己嘴,與軒轅文一前一後登上雪山,轉眼之間,勝負已分。
    
    宋捷終究是快上了那麼半分,就差那麼分毫,搶先把大旗拔了出來,力壓群
雄奪得第一。
    
    他手持九重天的大旗立在峰頂,不說宋捷少年英姿,長得更是英俊過人,旁
邊魏琅只得了第二,看著宋捷得勝,心生不滿把拳頭捏的咯咯直響,雙眼中差點
噴出火來,瑾月得了第三,南宮仙兒第四,軒轅文周寧,分別第五,第六。
          
    宋捷在眾人簇擁中,拔得九重天大旗,簇擁聲中來到柳若萱面前,而魏琅與
這賽馬會的第一差之分毫,此時此刻更氣的咬牙切齒,但此時大局已定,只好同
宋捷一起恭敬無比跪倒在地上拜見龍城公主。
    
    眾人歡呼聲中,只見冰山峰頂的柳若萱美若天宮神女,生的是絕色難求,雪
山峰頂風聲呼嘯,惹得她及腰秀髮風中亂舞,衣袂飄飄,更從冰清玉潔的高貴玉
體,飄來一股似冰清,似玉潔幽香,聞著令人陶醉無比,如處仙境之中。
    
    雪山積雪閃耀著耀眼陽光,柳若萱站在雪山峰頂,白衣長裙散發著晶瑩剔透
的光澤,高貴聖潔的氣息令魏琅這個見慣美色的大藩之子,在憤怒之餘,真正見
識了什麼是世上美女,簡直美的讓人心跳發亂,高貴的讓他這個勇猛著稱的猛將
都不敢抬頭去看,唯恐褻瀆了她,即便是跪在冰雪之中,都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
榮耀。
       
    卻不料魏琅趴在冰冷雪地,目光低垂間,卻清晰瞧見那白衣長裙飄舞中,長
裙內若隱若現,穿著白鞋的秀美玉足,苦苦壓制的欲望,終究是忍不住咽了乾燥
的口水,魏琅咽口水的一瞬間,敏銳的察覺到眼前仙女,察覺到了他咽口水的聲
音,一時冰天雪地裡都有些驚慌熱汗!

  宋捷高聲道:「在下魔國宋捷,祝妖界最高貴無雙的第一美女,公主殿下玉
體安康!」
    
    宋捷這一說,周圍人群頓時嘈雜起來,眾所周知,妖界魔海之外天下第一美
女是明雪公主趙青青,而妖界九重天公認的第一美女,則是瑤雪聖女,宋捷說紫
寒公主是妖界第一美女,旁人那能服氣,瑤雪聖女在妖界就是神明的化身,妖界
萬民視之如神,崇拜無比,宋捷卻說出此話,著實讓人不禁暗想,此人是為了奉
承龍城公主。

  紫寒公主的美名在妖界從來就不是第一絕色,在九重天的龍城確是第一,在
整個偌大妖界,稱得上第一的唯獨瑤雪聖女一人,聽的身邊嘈雜,柳若萱輕抬玉
手,嘈雜頓時停住道:「宋卿只是同祝聖女她,與本宮玉體安康罷了。」
   
    她這解釋一出來,人心登時安定許多,宋捷不愧是魔國俊傑,沉穩說道:
「在下心中對聖女無限崇敬,借今日眾俊傑都在,便同祝聖女與公主,玉體安康
了。」
       
    周寧冷不丁瞧見瑾月美眸冰冷看過來時,嚇得他汗毛直豎,探頭探腦轉身就
躲,急急忙忙逃下雪山牽馬就跑,那管後邊熱鬧如何!
                  
    賽馬會後,到了晚上餘興未盡,按慣例都停留了群山當中添酒開宴,今夜月
色很好,冰山在月光之下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輕衣一般,負責酒宴的是孫桂,
周寧等人坐在席間,也更領略不同的異界風情。
    
    酒宴上好酒好肉滿滿都是,說起塞馬會的第一魔國宋捷,其人容貌俊郎,更
是少年英才,言談舉止之間,才華橫溢,不止武功好,還是魔國出了名的文雅之
人,在魔國座下門客如雲,遠近而來投奔者數不勝數,有愛才的好名聲,在魔國
代父治理藩事以來,無論大小事,皆處事公正,深得魔國各地讚揚,在妖界的好
名聲,遠近聞名,引為美談。
      
    慶府長子魏琅,年有二十幾歲,從小生養在地廣人稀,民風彪悍的甲州慶府,
為人在甲州素有勇猛之名,生來便是天生神力之人,十幾歲時便力能徒手搏虎,
在慶府軍中,憑手中一張強弓在手擊殺無數,魏琅為人本以勇猛至此,其謀略也
是不可小覷,在甲州多年混戰中,魏琅出征在外用兵如神,未嘗一敗,在甲州也
是頗有驕狂之心,沒料想第一次來穆府參加塞馬會,就在龍城公主的面前輸給了
宋捷,對魏琅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一整天都是黑著張臉,在甲州除了穆府之外,
其他三府的年輕俊傑也都是圍著身邊轉,畢竟穆府人丁不旺。
    
    十萬大山強悍無雙,九重天大敵壓境之前,派龍城公主來到甲州,自然是希
望甲州勁旅在抵擋十萬大山時能派上大用場,和那妖族大軍一決高下,龍城借這
次賽馬會,也希望甲州慶府,與穆府在妖族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能放下彼此成見,
勿再輕易動刀兵,柳若萱也果然不負眾望,還真就說服了穆家跟魏家罷手言和,
不再刀兵相見。
   
    穆府跟慶府是不爭了,慶府又跟魔國鬧起矛盾來了,宋捷跟魏琅都是年輕俊
傑,明裡暗裡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就連酒宴熱鬧熱鬧著也多了幾分怪異。
   
    魏琅臉上又是滿面鬍鬚,為人氣質又是勇猛,悶頭喝酒時候,軒轅文跟周寧
坐一塊兒竊竊私語道:「周兄看好宋捷還是魏琅?」
         
    周寧正在喝酒,突然聽他問話不禁笑道:「看起來也沒區別。」
 
    軒轅文把玩著酒杯,目光如炬瞧著篝火道:「區別自然是有的,就看周兄怎
麼看了。」
   
    周寧皺皺眉頭,偏臉湊近道:「要是論誰長的相貌好一些,肯定是宋捷,要
論男子氣概那是魏琅勝,說起武功的話,魏琅看著如虎似龍,宋捷也不是易與之
輩,論謀略的話,似是宋捷城府更深一些。」
   
    軒轅文一飲而盡道:「周兄一番話真是高見,我也這樣想的。」
   
    周寧搖頭道:「不過說起女人緣的話,那宋捷可就更勝一籌了。」
   
    軒轅文噗嗤笑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不是。」
    
    周甯想起來軒轅文曾追求過瑾月被拒絕的事,也不禁有些捉摸不透軒轅文這
個人了,也許真應了那句話,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畢竟如瑾月這樣年輕貌美的
女子,即便是高不可攀,軒轅文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
            
    篝火燒的通明,一處處帳篷點綴在茫茫冰天雪地裡,偶爾還能聽到鷹低空掠
過的叫聲,眾人都有微醉之意。
       
    宋捷風度翩翩,正與人談笑自如,魏琅也在眾人簇擁下頻頻舉杯,開懷暢飲。
軒轅文多喝了幾杯酒,早早回去睡了,瑾月和南宮仙兒也不在這裡,周寧一個人
無聊,來到一處空地欣賞月亮,他看著這麼好的景色,暗歎可惜自己不會彈琴,
一個人坐在地上遙望冰雪之山,雪山素衣白裝輕裹,反射著薄薄的月色晶瑩外衣。
       
    山多水美,荒僻的甲州此時此刻真是個好地方了,民風雖彪悍,但心地醇厚
的人也絕不是沒有,在這混戰的亂世,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得以自保……
       
    他在這一個人欣賞月色,夜色也有朦朦朧朧的美,酒壺裡的酒也喝的差不多
了,幾分微醉時候,卻聽得背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宋捷。
   
    此人長髮束以玉冠,容顏俊郎而頗有少年英姿,氣質幾分淡淡隨和,背負雙
手悠然走來時,目光先是眺望了一番明月之下的高山險峰,隨之一笑道:「遠方
來的客人,對甲州風光覺得如何?」
    
    周寧起身相映,回以笑容道:「山河壯麗,男有俊郎之風,女有柔美之嬌,
說的上是一個好去處。」
    
    宋捷點頭笑道:「更難得是甲州由來好客,更別說是從魔海之外遠道而來的
客人了。」
   
    說罷坐在地上,從背後拿出兩壺酒來道:「長夜寂寞,我自帶兩壺小酒,趁
賽馬之歡聚,不如一起暢飲如何?」
    
    周甯瞧他容貌英俊,氣質高貴,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才俊,雖出身貴門
大家,言談舉止之間笑容隨和,其態真城,不由幾分豪爽道:「那有何妨?」

  宋捷點頭笑道:「痛快!」
    
    說罷遞給周寧一壺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談笑自若道:「今夜天色這麼好,
宋捷雖從魔國不辭辛遠來到甲州,但此時此刻應和周兄一樣,想要說一句,海記
憶體知己,天涯若比鄰了。」
    
    周寧飲了一口酒道:「我看宋兄賽馬會上,少年英姿意氣風發,萬眾矚目中,
一舉奪下賽馬第一,如此種種,不知羨煞多少旁人了。」
    
    宋捷把手放在自己膝上,長衫亂髮隨風飄飄,偏過英俊容顏,目中神采仰望
著冰山,長髮隨風拂過肩上,輕勾唇角笑道:「其實在下僥倖得了第一,自己也
實在不敢相信。」
    
    他說的輕鬆,賽馬會上的激烈程度,周甯親身體會過的,一手把玩著酒壺道:
「雖然一個賽馬,卻也能看出許多不同的事情來。」
    
    宋捷隨手撩過臉上亂髮,目光突然深邃道:「大多事不過盡力而為。」
       
    說著說著忽然笑道:「說起來有些事經歷的多了,也看的淡了。」
    
    周寧想起他此話說的一定是和魏琅之爭了,誰都知道宋捷奪了第一,最難受
不過的是魏琅,畢竟差之分毫,換做誰都免不了耿耿在懷。
    
    宋捷看樣子也不是易與之輩,雖遠道來到甲州,身邊也自彙聚著一群人,一
是他自有為人魅力所在,二則穆府自然希望有人壓一壓慶府的風頭。
    
    二人在這對著明月喝酒,風景如畫中,也是十分愜意,借著明月風清,宋捷
喝著酒喝著酒閉目靜聽著風聲,猶如神出道:「周兄聽見有琴聲嗎?」
    
    周寧聽了一聽,皺眉道:「有嗎?」
   
    宋捷十分確認的笑道:「心無雜念,閉目靜聽。」
       
    周甯聞言閉著眼睛,仔細傾聽,只聽的風聲呼嘯,拂來吹去,世間萬物卻一
片沉寂,又在風聲中聽到萬物生機勃勃,只等冰雪融化的氣息,皺著眉頭偏臉細
聽,果然從風中捕捉到一絲轉瞬即逝的古琴聲。
    
    宋捷看他臉色,欣然笑道:「荒山野地,有人卻在彈琴,想來必有緣故,不
如一起看看?」
   
    周寧看他眉間笑容,便知他是幾分了然於胸的,便爽快答應道:「好!」

  兩人便借著夜色,在風聲呼嘯中步步向前,琴聲且遠,而且不易捕捉,明明
聽著有其聲,卻恍惚不可聞,宋捷聽聲辯位,一路繞過了幾座大山,在群山當中
左轉右繞,終於是來到一處豁然開朗之地。
      
    只見月光淒冷,高聳入雲的冰山隱秘之中,藏著一座天然熱水湖,湖水清澈
如香泉,絲滑如凝脂,月色照映下水波溫柔起伏,湖水面上飄揚著一層溫暖熱氣,
深處更是仙氣飄飄,讓人陶醉不已。
   
    便在這湖水岸邊,湖裡停靠著一艘小船,船上空無一人,倒是岸邊盤腿坐著
一名頭戴斗笠的蓑衣之人,及腰紅發隨風飄飄,濃郁水氣不住襲來,此人腿間擺
著一張雪玉製成的古琴,雪玉晶瑩剔透,光澤透明,琴聲悠揚,意境高遠,時而
沉寂如井水無按,時而清脆如泉水叮咚,時而雄壯似江海奔騰,褐紅長髮飄落肩
頭,只見其人影,不見其容貌。
      
    宋捷輕聲道:「此人絕非等閒之輩,恐怕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周寧奇怪道:「深更半夜,躲在這裡彈琴是為何?」

  宋捷低聲道:「周兄看到湖邊的碎石了嗎?」  
      
    周寧極目望去道:「我看去也沒什麼異常?」
    
    宋捷依舊小聲道:「此人方圓三百步內,碎石底下不知藏了多少人。」

  周寧吃驚非小道:「這等眼力,太也驚人了吧?」
   
    宋捷搖頭笑道:「不是眼力驚人,非我宋捷賣弄,實則是我魔國宋家,有與
眾不同的天賦所在,能在危險之中,察覺到微弱的氣息,這一點在妖界盡人皆知。」
    
    周寧輕咳道:「原來宋兄還有這等本事。」
   
    宋捷低聲道:「周兄請看,那頭戴斗笠的人,琴藝如何?」

  周寧歪頭想了想道:「雖然高超,但魔海之外,能用琴藝壓制他的,也是真
有幾人了。」
   
    宋捷眉間一笑道:「魔海之外,台州的朱瑤,定州的歐陽館主,北國的兩位
慕容王爺,還有天下的第一美女,明雪公主,都是愛好此道的人,周甯兄一定是
想說這幾位了。」
   
    周寧驚訝無比道:「想不到妖界中人對魔海之外的情況如此瞭若指掌,竟連
這種尋常人眼中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捷輕咳道:「兄台勿怪,人都有好奇之心,多知道一點不傷大雅的事情也
沒什麼怪的不是?就比如今晚多交一個如似周兄這樣的好朋友,更是好事不是?」
    
    周寧只能點點頭道:「你也終於承認天下第一美女是明雪公主了……」

  宋捷舉起手道:「打住打住!就此打住!在下以為,兩界之間必然互相尊重,
才顯誠意,而明雪公主在你們哪兒是天下第一,這個在下當然承認,但要把妖界
也算進去,在下不甚贊同,紫寒公主的絕色美貌,周兄莫非視若無睹嗎?」
      
    周寧好奇道:「依宋兄意思,在你眼中,紫寒公主才是妖界的天下第一美女
了?」

  宋捷貌似瀟灑,淡淡笑道:「在下正是有此意。」

  周寧皺眉道:「不都說是瑤雪聖女麼,看來宋兄是對紫寒公主頗有偏愛了。」
   
    宋捷依舊淡然道:「紫寒公主,當之無愧,我這看法絕不會在變。」
   
    周寧偏過臉笑道:「我還是隨大眾的好,認妖界之第一絕色,當屬瑤雪聖女。」
   
    宋捷頗有幾分無奈道:「你又沒見過瑤雪聖女,怎麼偏認定她?」

  周甯臉色淡然道:「我是沒見過,不過妖界萬民何止千千萬,這些人都沒見
過麼?」
   
    宋捷只得道:「也許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
    
    周寧也不再與他爭論這個,轉而盯著湖邊彈琴的那人,那人蓑衣在身,頭戴
斗笠,不知情的兀自以為是歸隱不問世事的高人,可此人深更半夜,藏身于冰山
雪地,在這湖邊懷抱一把雪玉古琴,便是這古琴便也價值連城,十分難得了,更
不說碎石底下還藏著許多人了。
   
    湖邊小船隨著水波溫柔起伏,湖面上濃郁水霧飄飄,猶如仙境,令人看去唯
美至極,褐紅長髮之人盤腿彈琴,琴聲漸漸也多了幾分柔和,聽來令人陶醉,隱
隱有出塵之意……
    
    宋捷投目往黑暗中看去,眉峰一皺低聲道:「看!」
   
    周寧隨他目光看去,整個人眼都跟著看直了,月光此時盈盈如水照射下來,
夜空之上一片雲彩恰恰掠來,半邊雪山照在月光下,半邊雪山處在陰影中,一陣
冷風拂過,吹的人一個激靈,如夢如幻中,雪山峰頂一道白影奪去了一切光華!
   
    極品,極品,真是極品!它是造物主最驕傲的傑作,一匹冰雪白的好馬無比
高貴的傲立高峰之頂,明月照映下,從它身上挑不出絲毫的瑕疵,神采奪目中,
全身籠罩在一片神光中,但聞一聲驚天嘶鳴,白馬前蹄騰空立在月光之中,嘶鳴
聲中,整匹馬如同一團白色卷雲一般從峰頂奔騰而下……
   
    積雪滾滾,風馳電掣,白馬快的令人難以置信,積雪層層飛濺,雪白毛色光
亮,奔騰之間,肌體曲線,血脈噴張,真是有天馬之稱的神馬降臨!
       
    這匹天馬看的人目光暈眩,周寧從未見過如此好馬,按捺不住激動心情,宋
捷也是兩眼死死盯著馬看,那盤腿坐在湖邊彈琴的紅發男子,身形一頓,琴聲彈
的卻是更醉人了。
    
    周寧實在想不到此人耗費心機,卻是為了這匹絕世罕見的天馬,也難怪,尋
常的馬那能入得他眼!
    
    天馬從峰頂不過轉眼賓士下來,真是快如閃電,如此神速,令人見所未見,
聞所未聞,這匹天馬四海八荒之內,絕對第一!
    
    明月夜下,這匹天馬賓士下來之後便緩緩朝湖邊彈琴男子走去,竟是被此人
琴聲引來,這下看的更清了,通體雪白之中,真真讓人挑不出絲毫不妥之處來,
緩緩靠近時,其高貴的神采讓任何人見了都要一眼沉迷,隨著天馬生性謹慎踏著
步子,往彈琴男子走去,褐紅長髮的男子雖然此時此刻融入琴聲當中,也依然壓
不住幾分僵硬的緊張,琴聲也更是彈的更加完美,無懈可擊了。
    
    周寧暗叫道:「別過去呀,別過去呀!」

  可這天馬哪裡卻聽得到?五百步外還猶豫慢行,四百步外半是猶豫,半是時
快時慢,就在琴聲悠揚之中,一步步踏入了三百步外,一朝之念,已是踏入包圍
圈中。
   
    彈琴男子閉目保持著心靜如水,傾聽著天馬蹄聲,兩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每一瞬都讓人如此難熬,短短瞬間此人已是滿頭大汗,二十步,十五步,彈琴男
子始終不為所動,琴跟著彈的輕緩下來,短短十步,周甯滿是緊張,彈琴男子汗
如雨下,直盼著百無一失,卻沒料到,天馬就在短短十步,徘徊不前,猶豫不定,
靜止不動,直盯著彈琴男子。
   
    男子汗如雨下,就在這僵持之間,只聽的砰的一聲,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落
在天馬面前,天馬頓時受驚,一聲長叫,騰起四蹄就跑,長髮褐紅的男子見狀縱
聲躍起,氣急敗壞的怒嘯道:「可惡鼠輩,竟敢壞我大事!」  
    
    此人怒嘯聲中飛躍而起,徑直撲向受了驚的天馬,懷中玉琴端然放在湖邊,
怒嘯一起,方圓三百步之內,幾百名黑衣男子手張大網,一個個沖地而出,轉眼
間組成天羅地網,把個受驚天馬困在其中。
    
    周寧一眼瞧去,整整四百名黑衣蒙面的男子一個個配合嚴密,天衣無縫的撒
開天羅地網,天馬在大網內四處亂撞,處處碰壁,網也不知什麼做成,每一碰到
必是電光火石,疼得天馬淒厲嘶鳴,這四百人張著大網,只組成天羅地網,一動
不動把馬困在其中,紅發男子亂勢之中,懷抱馬鞍,猛然把馬鞍落在天馬背上,
整個人隨即落了上去,天馬生性高傲,那裡肯屈服,登時騰起四蹄狂亂奔騰,欲
把背上男子甩下身來,男子蓑衣灑脫,露出內裡黑衣長衫,肩後長長紅發亂舞,
震怒聲中非要馴服這天馬不可。
    
    是把這天馬折騰的筋疲力盡,看誰能撐的過誰,男子也是厲害人物,任憑天
馬如何發狂,就是甩他不下來,四百名黑衣男子張著大網困在週邊,看來這馬是
在劫難逃了。
   
    天馬卻是死活不屈,一聲聲悲鳴四處衝撞,惹得電光火石亂飛,更映的馬上
男子如同魔神一般。
   
    周甯與宋捷皆有自知之明,下去了就是送死,那能下去,雖然急也沒辦法,
倒是宋捷好幾次都躍躍欲試,那石頭也是他丟的,好在一時也沒人顧得上這裡,
天馬陣陣掙脫聲中,被折騰的遍體鱗傷,漸漸不如剛開始有氣力,男子也是大汗
淋漓,眼見就要成功馴服,更是拼命。
   
    他在這拼命馴馬,卻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湖邊亂勢當中,但聽轟的
一記驚天雷聲,熱湖水中翻山倒海,狂浪亂飛,猶如翻了鍋一樣,震的人耳朵生
疼,湖中小船轟的一聲被炸出水面,沒頭沒腦一樣砸向岸上,滿天水浪滾滾跟著
掀了過來,被小船砸中的五,六名黑衣男子哼都沒哼一聲當場斃命,混亂當中,
一股股滔天水浪夾雜著無與匹敵的巨力朝岸上猛然撲來,所觸水者不是瞬間斃命
,便是一個個骨斷筋折,躺在地上哀嚎一片,就連遠在觀望的周甯,宋捷也被飄
灑下來水花給濺的滿臉水。
    
    四百名黑衣男子組成的天羅地網瞬間支離破碎,更有幾十人當場斃命,騎在
馬背上的紅發男子倉促之下也不得不躲避浪頭,怒駡聲中被水澆的成了落湯雞,
天馬奔騰而出逃出包圍網,無數濕淋淋的男子拼命叫著一個個追趕而去,這一下
變故,紅衣男子頭上斗笠被水浪擊得粉碎,神秘面容也露了出來。
   
    只見月色之下,此人黑衣長衫在身,及腰紅發披在肩上,月色下,只見他四,
五十歲,臉色白白靜靜,一張面容頗為文雅,但盛怒之下,雙目猶如噴火死死瞪
著湖中,周甯已然站了起來,一眼望去只見水浪平息,湖中濃郁水氣飄飄,猶如
仙境中,月光盈盈似水照射中,湖水深處一名絕色少女浴水而出,一層層仙氣隨
風飄散,月光柔和,她如同天宮仙子一步步沐水而來,如瀑秀髮濕潤留戀在香肩,
絕美容顏美的令人如處夢中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絕色女子!
    
    熱水湖中一層層水霧跟著輕風吹上岸來,夾雜著清谷幽蘭的芳香,月光仙氣
相映中,這絕色少女浴水而來,一襲雪白輕衣在滑如凝脂的熱水湖中,誘人至極
的貼在她誘人嬌軀,只見水裡濕衣輕裹,絕美身影在在層層仙氣飄飄中,更是極
度誘惑。
    
    一輪皓月當空,此女雪白輕衣濕透,如最溫柔的水波輕柔貼在把修長曼妙,
婀娜誘人的嬌軀,更將誘人噴血的美女身段,半遮半露的展現了出來。
      
    男人們已瞧得已瞧得是挪不開目光,她卻視若無睹,猶如最清冷的一朵冰山
雪蓮,遠遠的就有一股靈氣逼人, 浴水而來時,修長嬌軀慢慢也從水中顯現而
出,雪衣在水中隨水波飄動,長髮溫柔披散在香肩,輕衣濕透中,緊緊貼在雪白
渾圓的挺拔雙峰,只見峰頂兩點凸起,紅的嬌豔,美的誘人,修長玉腿輕移之間,
香風吹送,玉腿銷魂之處,隱約可見神秘銷魂的玉女聖地,是那一抹濃密的烏黑
芳草,水波溫柔靜謐聲中,她已登上了水岸,絕色之美,讓人震驚!
   
    這般天仙玉女,那能不吸引男人目光,宋捷與周寧都瞧的一愣一愣,宋捷楞
了半天,瀟灑一笑道:「如何?我便說紫寒公主是天下第一,這下你有何話說?」
    
    二人離的遠,那絕色美女誘人噴血的銷魂,他二人自是無法看到,只是隔的
遠遠也依舊瞧著少女誘人曲線,一襲雪白濕衣貼在嬌軀時,尤其是她胸前傲人雙
峰,遠遠看去令周寧也不緊暗吞口水。
   
    按理說如此絕色至極的少年美女,那有男人捨得發怒,怎麼說也是憐香惜玉,
此文士卻怒氣衝天,破口罵道:「小娘皮屢次三番壞我好事,你想要尋死否?」

  紫寒公主便是柳若萱,她玉手輕撩香肩秀髮,嬌軀穿著的白衣散發著整整熱
氣,玉體肌膚的香氣隨風撲鼻而來,聞之令人魂都沒了,可這男子生來不愛女色,
唯獨喜歡絕世好馬,眼見被人壞了好事,氣的臉色鐵青,柳若萱淡然自若,隨意
撫著香肩濕潤的秀髮,秀美玉足輕移迎著明月走去間,衣袂飄飄,已然仙女一般
飄然飛起,只留下一股醉人香氣。
    
    男子大怒換做平日,早恨不得把這少女給吃了,可此時眼裡又關心天馬,破
口大駡一番,急忙飛身追去,周甯跟宋捷也是在下邊追去,明月相照,天馬畢竟
筋疲力盡,被眾多圍追堵截黑衣高手給困的處處碰壁,身上已是遍體鱗傷。
    
    冰天雪地裡,她率先衣袂飄飄從空中落下,輕抬玉足走向遍體鱗傷的天馬時,
天馬通人性也知道跑來她身邊,一人一馬,被三百名左右的黑衣男子困住,周甯
跟宋捷立在小山坡上觀望著一切,宋捷道:「如此大的動靜,不會不被人知道,
只要再堅持堅持,甲州武士一定會趕過來的。」
   
    周寧看著山坡下眾多黑衣男子道:「妖族之人?」
   
  宋捷確認道:「不是也差不多,妖族極為強大,更有許多高手甘心被妖族驅
使。」

  黑衣男子偏臉四顧,冷哼道:「勸公主你勿要多管閒事。」
   
    急忙收服天馬下,連帶著稱呼也為之改了, 柳若萱貴為龍城公主,自有一
股天生高貴氣質,此時此刻與天馬站在一起,她玉手輕輕撫摸著天馬身上傷痕,
美眸幾分柔和,輕輕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墨先生本已在妖界尊貴之極,又
何必苦苦為難一匹馬?」
      
    被稱為墨先生的男子,眉間一變道:「小娘皮,你莫要試探老夫耐性!」       
    
    柳若萱美眸坦然面對他道:「小女若是說不呢?」
  
    墨先生一揮大手,旁邊侍從恭敬跪地,捧來雪玉琴,他大手接過雪玉琴,臉
上幾分狂態道:「那就請一賞老夫的狂聲一曲了!」
    
    自稱老夫,便是不把她這個公主放眼裡了,柳若萱聞言神情依舊平靜如水,
搖頭道:「小女已恭候多時,先生請!」
    
    墨先生自有狂妄之本,唇角冷冷一笑道:「無知丫頭,諒你能聽老夫一曲,
也是三生有幸了!」
    
    柳若萱緩緩背負玉手道:「小女在湖水戲水時,早已聆聽過先生琴聲了,先
生請吧。
    
    墨先生張狂一笑道:「老夫的真功夫,你還沒見識到呢!」

  柳若萱美麗笑道:「不過欲問先生,倘若琴聲之後,小女安然無恙,又該如
何?」

  墨先生迫不及待抱緊琴,哈哈笑道:「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一曲何等的
過人?雖不至於驚天動地,泣鬼神還是有的,只要你安然無恙,老夫便就此退走,
要是輸了,嘿嘿,老夫手底下這麼多兄弟,丫頭你就給他們嘗嘗仙女的滋味,瞧
是仙女怎麼個爽法!」
    
    旁邊三百名男子登時聽的一個個熱血沸騰,口水瞧著她曼妙嬌軀一個個把口
水都流了下來,周寧聽來他這最後猥褻言語,對柳若萱這個高貴冷豔的龍城公主,
冰清玉潔的少女,無疑是最大的褻瀆,可危機時刻,他發覺自己真是太小看這個
公主了,只見她輕抬玉手,拂去雪白面頰一縷亂髮,美麗容顏淡然出塵,紅唇輕
啟道:「若先生琴藝如此高超,所謂願賭服輸,要是先生贏了,小女自當兌現諾
言。」
    
    墨先生聞言眼睛一亮道:「此話當真?」
    
    她美眸看來,柳眉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她說罷,伸出雪白玉手緩緩滑落至衣襟,指尖兒在胸前渾圓雪峰,輕輕一劃
遊移而過,那瞬間太過誘惑,已有許多男子大冷的天都覺熱血沸騰,火熱火熱的
口乾舌燥,柳若萱瞧過許多男子醜態,玉手輕撫香肩,一雙美眸幾分挑釁的迎視
著墨先生目光道:「莫說先生琴聲奈何不得小女,便是偶然贏了,小女願賭服輸
下,這冰清玉潔的仙子玉體,便予眾位一親芳澤,叫眾位在小女仙體真個痛快銷
魂又有何妨!」
 
    最為言語的挑釁,也不過如此,墨先生狂妄,她更對此不屑一顧。
    
    墨先生大為得意道:「丫頭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跟你客氣了,老夫一曲分
為三層,若承受不住,你便舉手示意,可不要硬撐著,你輸一層就脫一層衣服,
聽完一整曲衣服沒脫完,或安然無恙,就算你贏如何?呵呵,不過似丫頭你這麼
個大美人兒,老夫怎麼著也得憐香惜玉不是?」
   
    這個打賭也太是香豔了,周寧暗暗道:「千萬不要答應他啊!」

  沒料想柳若萱輕鬆答應,說罷亭亭玉立在原地,一雙美眸柔和看著天馬,天
馬也受感動,緊緊依靠著她。
   
    墨先生皺眉微一閉眼,再次睜開雙目時,目中精光大作,咄咄逼人 ,宋捷
立在山坡上,卻是臉色大變,原來他天賦異稟,聽力極靈,是以能遠遠聽到琴聲,
感受到碎石底下微弱動靜,但所謂福禍相依,有其利則有害,周寧還不知時,宋
捷已不動聲色捂住了自己耳朵只用眼去看。
    
    墨先生張狂,自有其本所在,懷抱雪玉琴冷冷一笑,只見手往琴弦一放,一
聲乍破,聲浪驚人猶如千軍萬馬一一在目,兇狠殺來,源源不斷,隱隱約約有陣
陣戰陣廝殺之聲,周寧第一下琴聲已是聽的胸口一陣亂跳,柳若萱嬌軀紋絲不動,
天馬卻是什麼也不知,只感覺到危險,原來墨先生功力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不
願傷害天馬,琴聲專攻柳若萱,及周甯,宋捷二人,從宋捷拋石頭時,他已然知
道二人位置,只是為了引誘天馬,暗暗忍耐下來,一有機會發動攻擊,琴聲真如
鋪天蓋地一般撲了過來。
    
    宋捷捂著耳朵汗如雨下,周寧自身難熬,眼睛又死死盯著場中變化,那注意
到旁物?
   
    墨先生勝券在握一般,臉上一絲冷笑,雙手在琴上撥彈如飛,琴聲竟是千軍
萬馬,一聲刀槍挑破寂靜,一陣陣萬馬狂嘶,猶如踏在胸口踐踏而過,聽的人耳
朵隆隆作鳴,這還不算,胸口一顆心好像要被震的跳出來一樣,宋捷已然臉色倉
白,轉眼之間被震的暈頭轉向,周寧也好不到那裡去,感覺胸口被一匹匹野馬硬
是踩踏過去一樣,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著衣衫爬在山坡上,一陣陣撕心
裂肺的疼痛席捲而來,而柳若萱紋絲不動,閉著美眸還似有欣賞之意,墨先生琴
聲更急,宋捷苦苦忍耐之中,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倒在地上暈了過
去    
    
    墨先生眉間冷冷一笑,手上琴聲更不停,周寧渾然不覺身邊一切,疼的目昏
眼花,倆眼冒星星,感覺自己全身被一萬匹馬踩踏蹂躪而過一般,滿頭都是大汗,
疼的叫都叫不出來了,宋捷一動不動,柳若萱柳眉輕蹙,緩緩睜開美眸,紗袖輕
裹舉起了玉手。
      
    墨先生這才停住了琴聲,宋捷昏迷之中,發出低低一聲呻吟,墨先生冷笑道:
「丫頭,這可怪不得老夫,這是你自己心軟,怪不得旁人。」
 
    柳若萱搖頭道:「先生勿需解釋,小女願賭就絕不會食言。」
   
    墨先生得意道:「那就請丫頭脫一層衣,給老夫哪些徒子徒孫們開開眼吧!」
    
    周圍三百名如虎似狼的男子們,頓時興奮發狂道:「脫,快脫呀,扭扭捏捏
的可不像龍城的公主啊,哈!」
       
    面對男人猥褻言語,她絕美容顏神色坦然,兩隻玉手動作高貴,更無扭捏之
處,動作自然輕輕解下自己雪白衣帶,雪白衣帶無聲落在地上,黑衣男子個個瞪
大了眼睛,一個個叫道:「娘的,今晚可算來眼了,龍城公主的仙體啊,哈!快
脫啊!」
    
    她兩隻玉手落在香肩,輕輕解開雪衣,先是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氣中,後是勝
雪玉臂,再至胸前包裹著傲人雙峰的白衣抹胸,驚豔之中,一件雪白外衣隨風掉
落在地,修長玉體在一件薄如蟬翼的輕衣包裹下,只見曲線曼妙,噴血誘惑,一
股風呼嘯而來,拂在她單薄嬌軀,令人看了都覺幾分可憐!
      
    宋捷昏昏然醒來,聽到陣陣猥褻叫聲,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無益,反而會拖
累她,無聲無息的硬撐著回到黑暗深處了。

  周寧被折騰的夠嗆,昏昏沉沉間聽到幾百名男子叫聲,這不愧是龍城公主,
這身段也太他娘的過癮了,瞧瞧這胸,瞧瞧這腿,真夠過癮的,平常那能看的到
啊!
    
    墨先生冷冷笑道:「丫頭,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老夫,老規矩,請聽第
二層吧!」
    
    柳若萱淡淡道:「小女何嘗說過怨言?就請便吧!」
    
    墨先生沉聲一笑道:「就請接招吧!」
   
    說罷大手落在弦上,錚的一聲,一條雄壯奔騰的大江從弦上引了出來,周寧
噗的一聲被震的在小坡上滾落出來,捂著耳朵也不管用,腦袋裡昏昏沉沉,感覺
身在一條大江中漂流沉浮,萬丈江水把自己擊得上下沉浮,雄中激蕩萬千,柳若
萱回眸一看,眼中幾分悲天憫人的慈悲,剛剛開始便舉起了玉手……
      
    墨先生倡狂大笑道:「想不到你這丫頭竟然愚蠢至此,笑死老夫了。」
      
    周寧跌跌撞撞滾落下來,見隱藏不住,強自捂著嘴中的血,步步艱難來到她
面前,噗通一聲跌在地面,三百名黑衣男子倒團結無比,齊聲叫道:「脫,快脫!」
    
    墨先生按著琴弦笑道:「丫頭哈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自作孽,怨不得
誰!」
    
    柳若萱美眸看著周甯,抬頭淡然道:「先生怎像駡街婦人一般喋喋不休?小
女並未口出怨言,又怎談的上一個怨字!」     
   
    她說罷美麗玉手落在隨風飄飄的單薄輕衣,墨先生哼道:「老夫怎會喋喋不
休?丫頭你不必急著脫衣,倒是留到第三層再說,不過,老夫的愛徒急著嘗個鮮,
愛徒,還等著做什麼?」
    
.   言剛完畢,就見一名體型瘦弱,十三,四歲的黑衣小子從人群裡鑽了出來,
看樣子還有幾分膽怯,瞅瞅這邊,瞧瞧那邊,周圍黑衣人恨鐵不成鋼道:「傻狗
兒,還愣著幹嘛?別忘了給師兄們也嘗嘗鮮!」
       
    他在眾人慫恿下膽子也大了幾分,賊頭賊腦的四處張望半天,來到柳若萱面
前,盯著她絕美容顏,高貴聖潔的氣質,自個倒先自慚形穢了,吞吞吐吐的結巴
道:「仙女姐姐,你,你真美……」
      
    柳若萱淡然道:「謝謝。」
    
    傻狗兒瞧了瞧她誘人嬌軀,目光頭一次大膽的在她身上看來看去,旁邊人起
哄道:「狗兒,把這妞的胸衣扒下來給師兄們親一親!」
   
    傻狗兒眼睛盯在她傲人雙峰上看了一眼,就咕嘟咕嘟咽著口水,柳若萱美眸
淡然,依舊沉靜如水,傻狗兒鼓起勇氣,終究是哆哆嗦嗦,感覺是在褻瀆她一般,
結巴道:「我……我要仙女姐姐的鞋……」
    
    周圍人聞言紛紛笑駡道:「傻狗兒,你這沒出息的,師兄們太也看不起你了!」
    
    柳若萱卻是美眸淡然道:「不知道你要姐姐的鞋做什麼?」
      
    傻狗兒兩眼不敢看她道:「狗兒,只配要……姐姐的鞋……」
   
    說罷鼓起勇氣急忙蹲下來去脫她的鞋,只覺得一陣香風將自己包圍,傻狗兒
蹲在地上時,單薄輕衣不住拂在臉上,香的讓他魂兒都跟著風飄走了,旁邊人笑
駡聲中,傻狗兒跪在地上如奴僕一樣親手脫去她一雙白鞋,白鞋拿在手裡觸感分
明,不染塵俗,無比潔靜,被仙子衣裙接觸久了,鞋上也散發著淡淡幽香,傻狗
兒把臉貼到一雙白鞋上,似呆了一般陶醉,情不自禁貪婪舔了幾口,一溜煙就給
跑了……
   
    風刮過她脫下衣物,白衣隨風飄飄刮了起來,跟著引來眾人哄搶,轉眼間被
人撕成好幾段,搶到白衣的男子紛紛陶醉無比的在她衣上聞來聞去,視若無價之
寶,興奮叫道:「太他娘的香了,這可是龍城公主的香衣啊,聞上這麼一口都爽
死人了!」
   
    一件雪衣紗裙引來激烈無比的你爭我搶,搶到的人沒了魂兒一樣把搶到的輕
紗捂到臉上,視若珍寶的唯恐被人搶去,一個勁聞來聞去,一邊聞一邊讚不絕口,
傻狗兒脫下的繡鞋更是被眾人大為羡慕,紛紛堵上去要傻狗兒拿出來給眾人過過
眼癮,傻狗兒死活不讓,死死藏在懷裡捂的嚴嚴實實,引來一陣陣笑駡之聲,看
著此情此景,若是尋常女子受此大辱,按理說早已羞怒難當了,柳若萱卻淡然搖
頭道:「請彈第三層吧!」
   
    墨先生眉峰一皺,叫道:「好個丫頭!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幾分了!」
    
    說罷琴弦聲起,柳若萱輕抬玉手按在周寧肩上,周寧出奇的感覺不到任何琴
聲,相反琴聲對他造成的傷害正在快速恢復,可是柳若萱蹙眉不語,只是緊緊閉
著美眸,琴弦聲天崩地裂,墨先生皺眉亂彈,一曲天崩地裂之音,猶如鋪天蓋地
之勢席捲而來,待到墨先生一曲結束時,周寧意識清醒之時,柳若萱優雅站起嬌
軀,墨先生連道三個好字,哈哈大笑道:「丫頭了不起,老夫見過的人多了,沒
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哈,老夫願賭服輸,就此再會!」
    
    說罷來如風,去如影,轉眼之間消逝在黑暗當中,柳若萱柳眉緊蹙,容顏上
忍耐著極大痛苦,人都登時都有些癱軟了,站也站不穩了,玉手無力撫著天馬,
正忍受著極大痛處,她衣裙被眾人哄搶,一雙白鞋也被傻狗兒脫去,秀美玉足踩
著雪地之中,看去令人可憐,她卻依舊堅強,周甯遍觀周圍她背後卻有雪白衣帶,
只是卻無用處,只得放進懷中,柳若萱臉上香汗淋漓,纖纖玉手撫著天馬脖頸,
淒然笑道:「你自由了……快跑吧……」
     
    周寧聽了此話,雙目卻是當場濕潤了,他從未見過如此高貴的公主,卻這麼
的善良,明明穩操勝券,卻為了旁人生死,甘願受不白之辱,如此女子,他見所
未見,聞所未聞,今日算是張見識了。
   
    天馬通人性,這個時候更知道眼前女人為了救自己受了重傷,那裡肯離去?
嗤嗤喘著粗氣,用脖頸輕輕蹭她,柳若萱美眸恍惚,無力癱軟在地,靠在天馬身
上,搖頭笑道:「走吧……」
       
    她一聲走吧,天馬萬分不舍三步路兩回頭,茫茫雪山中,嘶鳴一聲終究是消
失在群山之中。
    
    天寒地凍,冷風呼嘯,周寧脫下自己衣衫蓋在她身上,這才發覺她身上濕衣
冷若冰雪,在她傷勢下無異於雪上加霜,她苦苦忍耐著極大痛楚,咬著紅唇輕顫,
斷斷續續道:「謝謝……」
      
    如此倔強女子,真是世間罕見,比之男子都要有幾分剛強,周寧聽見遠處人
聲馬聲,知道穆府武士趕來增援來了,為她遮擋著冷風,大喜道:「公主……您
再堅持堅持,穆府武士很快就要來了!」
   
    柳若萱卻是搖頭淒然笑道:「不……帶我離開這裡,不能讓別人看見龍城公
主會是這般模樣……」
    
    周寧皺眉急道:「可是殿下傷勢這樣嚴重,不能再經受顛簸了!」

  柳若萱咬唇道:「我,寧願死了,也不願甲州的人看見龍城公主會是這般模
樣,若萱一身所系絕非個人,咳……而更是龍城的尊嚴,妖族強勢崛起,龍城更
需要給萬民信心……」
       
    人聲馬聲越來越近,柳若萱幾近掙扎在風雪中毅然決然站起單薄嬌軀,迎著
冷風一步步走向那一輪皎皎明月,周寧思緒萬千,更知道墨先生彈一層時,她因
宋捷吐血昏迷而認輸,墨先生彈第二層時,她因自己承受不住而認輸,彈第三層
時,柳若萱把她自己置於琴聲之中,卻全力保護他不再受琴聲傷害,更以修道之
人的功力為自己療傷,陣陣琴聲全由她一人承受,她是高高在上的龍城公主,而
他和宋捷不過是區區幾面之緣的人,莫說她是高貴的龍城公主,便是普通人誰不
珍惜自己性命?

   她本不必受這種極端痛苦的,先是救了天馬,後是救了宋捷和周寧,她自
己卻受了重傷,周甯思念至此,喉嚨一哽,從經歷趙雨事後,他以為自己的命是
分文不值的,可這分文不值的命,卻被龍城公主用了極大代價,給鬼門關硬生生
拉了回來,人間溫暖,豈有更甚於此?
    
    明月夜下,冰天雪地中,冰山反射著月色照在茫茫雪中,柳若萱已至半昏迷
狀態,周寧背著她立在皎皎明月下,仰頭便是那明月如水,群山巍巍,人聲馬聲
漸漸遠去。    
    一步一步的走,一個人無論多麼卑微,那怕低賤如螻蟻,只要他在一瞬間有
了對生命的信仰,或為了什麼人,或什麼事而拼搏生存下去的努力,那怕就在他
最卑微時刻,也必會綻放出此生最美麗的光,天道本善,愈是磨難之中,越可見
人心,尚古!
       
    就在群山之中一步一步走,遠離了世間喧囂,周寧從未料到,自己在此時此
刻會如此的堅強,仿佛再大困難也不會怕,也許只有最殘酷嗜血的妖界,才能煥
發如此純真的善吧,女子本柔弱,遇事則堅。
   
    世人本多情,有心亦剛強。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9-28 22:37     標題: 明雪仙子傳(78~82)作者:郡主

.

                         明雪仙子傳(妖界篇)
       
       
作者:郡主


        第七十八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冷風一陣陣席捲而來,拂在人身凍徹肌體,聞之嗚嗚呼嘯的冷風,真如鬼哭
狼嚎之聲,越是在此時,越是見人心,茫茫雪地中,周寧背著她一步一步走著,
只為找一處遮風擋寒的所在,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處山洞時,他喜出望外,急
忙背著柳若萱走了進去,山洞裡畢竟溫暖,火光很快生了起來,群山曲折當中,
風呼嘯個不停,柳若萱冷的瑟瑟發抖,周寧毫無褻瀆之下,把她抱在懷中予她溫
暖,才發覺她身體被凍的到底有多冷,火光照映著人臉,洞外風呼嘯,月清冷,
也許這便是一種俠氣,一種正道的風骨……

  兩人衣裳在火堆溫暖下,散發出陣陣熱氣,柳若萱沉沉睡去,又在火光中溫
暖中醒來,若一般女子醒來發現自己靠在幾面之緣的男子懷中,必是又羞或怒,
她卻全無這種表現,周寧怕她誤會急著解釋時,柳若萱輕聲道:「我知道……」

  短短三個字,卻給了人最大的寬慰,周寧從未覺過此生之中,會遇上如此驚
豔一切的女子,此段經歷,想來足以安慰一生了,思之驚豔。

  柳若萱無力靠在他懷中,似戀人依偎,擁抱,只是周甯此時此刻全無褻瀆之
心,她又如何感受不到?

  周甯從未與女孩兒如此親密的接觸過,更別說似她這般絕色美人了,難免幾
分尷尬道:「公主您好些了嗎?」

  柳若萱輕輕點頭道:「多謝君子照顧,現在感覺好多了……」

  周寧聽的心中一蕩,只因她稱呼自己這一聲君子,只是還未來得及多想,柳
若萱已然道:「只是若萱傷重之體,恐妖族不能善罷甘休,就怕連累了君子。」

  周寧感動之下,急忙安慰她道:「公主您不要擔心,那墨先生雖看去脾氣雖
然古怪,可看他也不像言而無信之人。」

  柳若萱輕輕搖頭道:「妖族複雜,絕非墨先生一人,妖族其他人知道若萱受
困後,如何肯善罷甘休,只是今晚運氣好,遇上了還算守信的墨先生罷了,妖族
其他人,未必就能如此了。」

  周寧關心道:「那該如何是好?」

  柳若萱輕聲道:「此處非久留之地,只可暫避,待今晚過了後傷勢好些,便
速速離去。」

  周寧點頭道:「只是公主傷勢只歇息一晚就要再次顛簸,恐對身體不利。」

  柳若萱咬著紅唇道:「無妨,熬過今晚,會好許多的。」

  周寧想起她與墨先生打的那個賭,不免有幾分心有餘悸道:「公主與墨先生
為什麼打那個賭?」

  柳若萱閉上美眸輕聲道:「他們人太多,若萱一人足以自保,可是天馬卻逃
不掉。」

  周寧聽的抽搐一下,失口道:「有勝算嗎?」

  柳若萱點頭道:「有。」

  周寧怔了怔,小聲道:「輸了怎麼辦……」

  她容顏清冷,語氣幾分恍惚,幾分淡然道:「願賭服輸,若是輸了,自當兌
現諾言……」

  周寧聽的不由自主吞吞口水,猶豫道:「公主是妖界絕色美女,就不擔心我
……作出不軌之事嗎?」

  她望著火光,輕語道:「若萱信任君子絕非那種人,倘若不是,也是若萱咎
由自取,看錯了人,怨不得誰……」

  周寧恍惚聽的有幾分失神,柳若萱輕道:「君子叫周甯嗎?」

  周寧心裡一喜,笑道:「正是周寧。」

  柳若萱語氣柔弱道:「不介意的話,就稱呼您一聲周兄吧……」

  周寧連忙道:「公主叫我周寧便好。」

  柳若萱似是累了,也沒有回復這句話,短短片刻便又沉睡過去,她是絕色美
女,如今又是衣衫單薄靠在自己懷中,溫香軟玉不說,男女肌膚相親實在驚豔,
只是周寧對她只有敬佩之情,雖然有幾分男子本能之欲,但也對她並無褻瀆之心。

  到了第二天周寧一覺醒來之後,今日天色大好,頭頂豔陽高照,陽光明媚,
走出山洞一瞧,漫山遍野盡是一片冰雪世界,群山巍峨,高聳入雲,頭頂陽光明
媚之下,竟然有幾分刺眼。

  雪山下一條小溪水叮咚做聲的流淌而去,陽光刺眼當中,溪水旁邊一名絕色
少女,正在溪水邊梳洗,長髮柔順落在香肩,拂在雪白玉臂,容顏極美,肌膚勝
雪,修長玉體穿著的單薄白衣,在陽光下散發著晶瑩聖潔的光澤,看去美豔絕倫,
高不可攀,真如仙子一般。

  在周寧眼中,瞧著瞧著竟然是有幾分癡了,她梳洗過後,雪白肌膚之上有薄
薄水光,晶瑩美麗,此女之美,當真是鐘天地之靈氣,奪日月之精華,也許偌大
天下,除了魔海之外的趙青青外,實難找到如此絕色。

  柳若萱盈盈起身時,周寧這才發覺她長髮飄飄落在裸露的香肩及胸前,陽光
照在她身上時,露出來的雪白肌膚兀自沾留著幾分水氣,香肩裸露的肌膚下,雪
白抹胸內那渾圓挺拔的雙峰,在她整個人聖潔之中,無疑充滿了最直接的誘惑。

  她外衣被人哄搶而去,此時此刻香肩裸露,勝雪玉臂亦在空氣之中,修長僅
著一襲單薄衣裙,白衣秀裙之下,若隱若現赤著美人玉足。

  二人目光相對,她並無自己此時此刻,衣不蔽體的扭捏之態,過了一晚之後,
也是大為康復許多,周寧怕她凍著,就把留在山洞中,自己的外衣拿來給她披上,
山中沒有任何吃食,他自己都覺得饑餓,心想更別說柳若萱了。

  柳若萱赤著玉足步步走來時,虛弱之態頓減,想是她一夜之後,傷勢好了許
多,正需要休息,周寧自告奮勇,主動上前把她背起來道:「讓我背您去找下山
的路吧,到了人多的地方,先買來衣服,再好好吃些東西,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到
穆府。」

  柳若萱在他背上,淡然道:「只是辛苦周兄了……」

  周寧連忙道:「不辛苦,您可是救了我的命,更是為了我才受的重傷。」

  柳若萱沉默一會兒道:「周兄是魔海之外的人,魔海周圍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周寧想了想道:「跟妖界也差不多,只是我們那兒沒有妖族。」

  柳若萱輕聲道:「妖界本是妖族天下,究其原因說來,也是一段往事了,就
在距今六百多年前,曆月王朝步入末年,王朝經歷大變時,王朝內天災人禍層出
不斷,天下經歷前所未有的混戰,時而蝗災鋪天蓋地席捲而過,使得莊稼顆粒無
收,從而造成饑荒遍野,易子相食,混亂之中,更有妖魔惡鬼貪食人肉,光天化
日之下破門而入,生食活人,王朝滅亡已在頃刻之間,忠於王朝的王族先民們,
在曆月王朝滅亡之時,一是為保留王朝血脈,二是面對仇敵殘酷追殺,被逼的無
路可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走投無路之下,唯有不畏艱辛,乘船度過魔海來
到了妖界。」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之後,這段秘聞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周寧也只是大概聽
老人說過一些曆月王朝之事,沒想到真有此段秘聞,忍不住道:「那後來呢?」

  柳若萱語氣幾分恍惚道:「那時候,妖界並沒有如今的九重天,那時妖界只
有過著衣不蔽體,不知耕種為何物的土民,與之對比的則是強大兇狠的妖族,妖
族天生便有神力,生長在窮山惡水之中,茹毛飲血,兇狠好鬥,各部妖族之間又
以歷代妖神唯命是從,妖神便是妖界之主,先民們乘船度來魔海之時,對妖界的
所知極為匱乏,且也屢屢碰壁。」

  她頓了頓,又輕聲道:「妖族視先民們為入侵者,屢屢欺壓挑釁,土民也常
常攻擊,先民們畢竟是王朝血脈,團結一心之下,也正是在妖界遍佈野獸,妖族
肆虐的情況中,先民們一邊抵抗妖族,一邊努力與當地土人融合,生活在一起,
向妖界土人傳播知識,教他們製造鐵器,每年四季耕種,織布桑蠶,傳授文字,
建造城池,年年戰爭,年年繁衍生息,正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兩百年後,人的力
量亦漸漸的強大起來,可與天生神力的妖族對抗,又在多年才打退了妖族,同時
也付出巨大的代價,妖族退往出生之地,先民們亦在此基礎,創建了九重天,時
至今日,九重天便是收服龍宮多年之後,也從未敢輕視十萬大山的妖族。」

  周寧仔細聽完嘖嘖稱奇道:「原來竟還有這段往事,也難怪十萬大山積蓄多
年,只為消滅九重天了。」

  柳若萱搖頭道:「妖族在十萬大山之中視舊恨為天大恥辱,時刻不忘舊恨,
時至今日,如今妖族為強,九重天為弱,周兄如此也才能懂,九重天為何覺得大
難臨頭了。」

  周寧聽來歎道:「看來我家館主說的對,這次劫難果真是無可避免了。」

  走在茫茫山中,為避開穆府搜尋,妖族之人,也是多走了不知多少段路,如
此危機四伏時刻,龍城就是九重天的希望,也難怪柳若萱不願讓穆府的人看到她
衣不蔽體的模樣。

  陽光明媚,甚至有幾分刺眼,一座座被大雪覆蓋的高山,潔白無瑕,真是一
派好景色,周寧背著她走在山路上,突然覺得一陣陰影從雪山飛快掠過,伴隨著
一聲尖利叫聲,周寧抬頭看去,只見兩座大山之中,一隻白雕飛快掠過,不住盤
旋,柳若萱搖頭道:「是妖族的雪雕。」

  周寧一聽雪雕的名字,就無比熟悉,定州,北國也都飼養過各種雕,有些雕
體型威猛,尖爪利嘴,十分兇猛,雙翅張開之時,能輕而易舉抓起山羊,小鹿,
也曾有過撲食小兒傳聞,飛在天上視野廣闊,視力敏銳,且生性十分聰明,對主
人極度服從,又擅長打獵追蹤,捕殺信鴿封鎖敵軍空中消息更是手到擒來,更有
應用在戰場之上,不過馴養一隻這類雕的成本銀錢巨大,很是破費,是以這類雕
數量不多,極其珍貴。

  九重天馴養的雕是灰雕居多,妖族的則是雪雕居多,體色差別很大,也容易
辨識,妖族雪雕盤旋在天空搜尋二人,果然證明她所言不假,龍城公主落難,千
載難逢的時機之下,妖族絕不會善罷甘休。

  二人行蹤在雕眼下暴露,眼看雪雕盤旋著急速飛去,周寧也只能棄行山路,
當機立斷進入大山之中,不再走山路而行。

  有句話說的是,大山深處全是寶貝,這句話絕然不假,一顆顆參天大樹在大
雪覆蓋下,美的如夢如幻,太陽照射之下,地上厚厚落葉並無積雪,也少了一層
擔心。

  柳若萱是絕色美女,又是高貴公主,周甯背著她這個絕色美女,畢竟是少年
本性,也難免生出能多背她一會兒的想法,聞著美女吐氣如蘭的香氣,大覺十分
幸福了。

  柳若萱在他背上又沉睡一會兒,慢慢醒轉過來,周寧正背著她走在茫茫大山
深處,在這裡有參天大樹的遮蓋,不必擔心雪雕的追蹤,她醒來之後精神也好了
許多,便要周寧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周寧也就答應了。

  找了一處乾淨地方,周寧當仁不讓的把她抱在懷裡,讓她自己靠在懷中休息
時,這清冷美人的容顏,出奇的有了幾分紅暈,周寧這才發覺尷尬,以為她害羞,
吞吞吐吐出幾個字道:「地上髒……」

  柳若萱坐在他懷裡,美眸淡然道:「嗯……」

  看樣子卻不是害羞,她畢竟衣不蔽體,還是披著周寧的外衣,周寧不禁暗想,
若是瑾月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寧願凍死,也絕不會在這種與幾面之緣的男人,肌
膚相親的尷尬情況下,被男人抱在懷裡取暖,也許只有在妖界這樣生存殘酷的地
方,才會如此吧。

  冰天雪地中,二人姿勢曖昧,周寧雙臂環抱著她,女孩兒清谷幽蘭的香氣也
在包圍著她,不說她雪白肌膚絲滑,便是白衣抹胸內的渾圓飽滿,無時無刻不在
散發著對男人天生的誘惑,好在周甯全心為她擋去風寒,也並無什麼雜念,柳若
萱在珍貴的歇息當中,靜靜療養傷勢中,也可以感受到周寧對她的尊重,患難見
真情,這種尊重無疑是極為難得的。

  山中多的是寶貝,只是白天生火難免有煙,二人歇息之後,周寧便又背著她
啟程,眼看日落西山,四周一片靜謐,除了周甯與柳若萱之外空無一人,山中籠
罩在一層淡紅色夕陽光芒中,來到一處山峰時,往下看去,只見群山不絕,雲霧
繚繞,夕陽漸漸沉落下去,更有一處碧綠水潭點綴在群山之中,遠遠看去如同明
珠一般美麗。

  趁著天色未黑,便也從山上下來,在這湖邊邊緣生火取暖,絕然不會被發現,
且是擋風的好去處。

  周寧從小在大山裡長大,這一路上也順手採摘了一些野果,雖然吃著有些酸,
但也無疑於是難得美味,他吃著東西,另一邊的柳若萱盤腿坐著,閉眸休息,看
去真是聖潔無比,氣質高貴,雖然不知妖界的聖女如何,但這龍城公主確也是美
麗至極了。

  火堆劈裡啪啦的響,更照著她的臉,美豔絕倫,周寧坐在旁邊不知不覺就盯
著她看,她依舊閉眸休息,當她緩緩睜開眼睛時,兩人目光相對,柳若萱淡然問
道:「周兄還未娶親吧?」

  周寧點點頭道:「還沒有,在老家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姐姐,待回老家之後,
就可以和她成親了。」

  柳若萱美眸瞧著湖水道:「能與相愛的人陪伴一生,就是最大幸福了。」

  周寧笑道:「公主這話倒也不假,相敬相愛,幸福快樂一生。」

  火光劈裡啪啦作響,頭頂一輪皎皎彎月把光清澈如水的傾泄下來,周寧正要
再說,忽然聽到夜空裡有陣陣雕鳴聲,急忙撲滅火堆,幸好此處隱蔽,雪雕也並
未飛掠而過,只是在茫茫深山的老林上頭盤旋幾圈,便飛掠而去。

  火堆被撲滅,頓覺幾分寒冷,周寧擔心她受了風寒道:「公主可以靜坐會兒,
我再去找些木柴。」

  柳若萱輕輕點頭道:「若萱沒事,周兄也早去早回。」

  周寧嗯了一聲兒,轉身快步而去,時間也過的如此之快。

  
            第七十九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還未天亮的霧氣比什麼時候的霧,聞來都有一種淡淡的冰氣,這種冰氣絕非
僅僅只是簡單的透著涼,更多的是一種足以令人清醒的味道,置身其中,連困意
都不知不覺褪去了幾分,碧綠水潭邊,無數透明的露珠,掛在草上,冬天萬物一
片素殺……

  水潭邊,更有一層濃郁的霧氣再漂浮,流動,身邊一座座巍峨高山,連綿不
絕,長龍一般蜿蜒爬向遠方,頗為壯觀。

  碧綠的水潭上,清新冰涼的空氣,夾雜著濕潤的霧氣迎面撲來,朦朧不清,
一切都在寂靜之中,夜裡起了大霧,寒意侵襲而來,她夜裡沉睡之時,美的如同
冰封的仙子,令周甯在火堆邊看著她時,在這群山巍峨,冰天雪地之中,竟然產
生了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柳若萱睡夢之中的姿態,真正解釋了世人眼中的仙子之美,她側身躺在地上,
絕美的容顏在夢中,都美的那麼驚心動魄,看著看著,周寧覺得自己是在褻瀆神
聖不可侵犯的仙子,一種愧疚的罪惡感浮上心頭,也恰在這時,她的睫毛輕輕顫
動,不知夢到了什麼,已然緊皺著眉頭。

  火光照著睡夢中的她,竟是如此的美,似乎不屬於人間,這樣的美,實在是
太難尋。

  此時火光起伏不定,明暗交換,一閃一閃映著她,有如此美的臉,就有令無
數男人瘋狂,令無數女人為之傾倒的仙子玉體,其玉體曲線之美,完美的毫無瑕
疵,令周寧都懷疑,世上如何會有她這樣的美的女子?

  從她身上竟然挑不出絲毫的瑕疵,雪白的肌膚之上,盈盈如水的傾斜著一層
透明月光,似仙子女神般無比的聖潔,如緞柔順的秀髮,溫柔落在香肩胸前,甚
至被風拂在了她的紅唇,這一刻,周寧都覺口乾舌燥,因她的紅唇太過誘人,讓
他不禁去想,若是偷偷在她紅唇,吻上那麼一下,又該是何等的銷魂?

  女人天生就對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周寧此時此刻就在經歷這種無聲無息的
誘惑,目光在她完美的身遊移著,也只有在她睡夢中,才能如此靜靜的偷偷看她,
褻瀆仙女的快感在充盈著他,這一刻享受而又煎熬,一則可以肆無忌憚去欣賞,
去看她,冰清玉潔,修長動人的玉體曲線,卻不能無所顧忌的,去摸上一摸,吻
上一吻。

  熬過漫長寒冷的夜晚之後,一輪朝陽爬上雲頂,溫暖陽光頓時傾射下來,濃
郁霧氣被陽光一照,頓時煙消雲散,化為烏有,天色也終於漸漸明朗,山上冰雪
慢慢融化,少有的幾分溫暖,又是一整天走在茫茫大山深處,這一路山路崎嶇不
說,左轉右繞跨越無數山折曲回不提,人縱厲害,在這山上寒冷交加也是受不了。

  站在高山上向下仰望,一處小鎮密密麻麻點綴在山下,黃昏之時冒起陣陣炊
煙,飄散著火柴香的飯味,聞來極是誘人。

  這座偏僻小鎮是土民聚住地,遠離大城繁華,數百年當中未曾改變,始終保
持著原有的風俗,只是近年來,偶有許多客商經過,商品互換之後,也帶來了幾
分繁榮,小鎮上也多了一些客棧,吃飯的店。

  黃昏時候正是家家戶戶在家燒飯吃飯的時候,路上行人稀少,周寧背著她來
到小鎮客棧住下,心裡大感不容易。

  周寧又出去買來衣物,他看柳若萱是修道之人,似喜歡比較清淡的顏色,便
買了水青色的衣裙來,他自己在樓下喝酒吃菜,夜色也是黑漆漆的,客棧門外少
有人煙,在樓下過了會兒,柳若萱換了青衣襦裙,美麗動人的走下樓來。

  客棧老闆在櫃檯,正劈裡啪啦的忙著撥算盤寫賬,冷不丁抬頭一看,只見柳
若萱從樓下走下來時,此女真是美麗無雙,燭光昏暗之中掩不去容顏絕色,二人
又是住的一個房間,忍不住笑道:「小相公好福氣,夫人真是天仙一般,看起來
般配極了。」

  周寧聽的咳嗽一聲,搖頭笑道:「您太誇獎了……」

  說著就給柳若萱倒了一杯酒道:「天氣太冷,喝酒嗎?」

  柳若萱玉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神色淡然道:「吃過飯菜就早些睡吧…
…」

  周寧點點腦袋道:「夜也深了,早睡也好。」

  二人吃完了飯菜,一同回到房中周寧在地上打了地鋪,柳若萱一語不發的坐
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過片刻便沉沉睡去,她傷勢畢竟太嚴重,周寧心
裡一清二楚,只是這女子太過倔強,不與人說罷了。

  周寧躺在地上被褥,頭枕著胳膊閉目沉思,深夜裡偶然聽聞幾聲雕鳴,想是
雪雕盤旋飛過,沒過多久就聽到小鎮大路上陣陣蹄鐵聲飛快掠過,聽聲音不下百
人,夾雜著甲州兵馬呼喝聲,想來正是穆府尋找柳若萱的人,公主失蹤,穆府自
然拼了命去找。

  柳若萱側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周寧輕歎一聲,閉目跟著進入夢鄉。

  第二天天明之後,周寧剛剛睡醒,便見柳若萱早已起床,正在梳粧檯邊梳洗
容顏,銅鏡映著一張她容顏,長髮柔順披在香肩背後,見周寧醒來,回眸看來道:
「周兄醒了嗎?」

  周寧點點頭,接著起身去開窗戶,他剛打開窗戶,不禁嚇了一大跳,只見小
鎮一條長街上,烏壓壓一片擠著上千人,盡是身披鎧甲的穆府兵馬,穆府旗幟如
雲一般招展,長街上除了千名穆府兵馬空無一人,茫茫雪中一片寂靜無聲。

  再打開房門時,十幾名黃衣侍衛恭恭敬敬站在客棧樓下,賬台前是孫桂翻閱
著帳本,魏琅大步走進客棧,目光來之時,竟是無比淩厲,頗覺刺目。

  只覺背後一陣香風拂來,孫桂低身跪在地上道:「大藩聽說公主失蹤,特命
穆府四處尋找,得知公主在此地,便匆匆趕過來了。」

  柳若萱淡然走下來,輕抬玉手道:「若萱無妨,只是連累眾將士了。」

  魏琅惡狠狠的瞧著周甯,龍城公主和一個男人,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住了一
宿,怎不讓他氣憤,孫桂起身道:「公主失蹤之後,妖族同樣也在命人四處搜尋,
實在令人惶恐,所幸公主殿下平安歸來,真是萬民之福了。」

  柳若萱輕抬容顏,瞧著頭頂陽光淡聲:「妖族也在尋找若萱嗎?」

  孫桂點頭道:「正是,自公主失蹤之後,他們的幾十隻雪雕日夜盤旋在茫茫
大山,妖族大先生更親自帶領兩百名狼族殺手潛入深山四處搜尋,老奴進山尋找
公主之時,也曾幾次三番遇見狼族蹤跡,幾次交手下來,雖殺死數十人,穆府亦
死傷慘重。」

  周寧忍不住動容道:「說來我和公主能平安歸來,也全靠管家您拖住了妖族,
不然他們從容之下,可就難說了。」

  孫桂為之歎道:「只恨沒有保護好殿下,那敢談有功。」

  她看著門外茫茫巍峨的大山,美眸之中,神情也多了幾分恍惚,終究是輕移
玉足來到馬車,回目看來一眼道:「管家也不必自責,周寧他說的沒錯,若不是
你纏住了妖族殺手,若萱,何至於那麼從容……」

  孫桂跪倒在地道:「老奴這便護送公主殿下返回穆府。」

  柳若萱在馬車中,玉手輕輕掀開車簾,淡聲道:「周兄這一路上不顧自己安
危,一心護衛若萱,更頗多艱難,孫桂你也要照顧好周兄,若萱先行一步。」

  說著便坐上馬車去了,魏琅剛要逼上來,孫桂淡聲道:「貴客沒聽到公主的
話嗎?」

  魏琅冷目看來道:「龍城公主和無名之輩同宿了一夜,傳出去的話,讓外人
怎麼說?」

  孫桂上前握住周寧衣袖道:「貴客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罷帶著周寧一塊兒回府,留下後邊魏琅冷哼一聲,跟孫桂坐在一個馬車裡,
周甯終究是忍不住向他問起墨先生的事。

  孫桂仔細聽完,輕咳一聲道:「這就說來話長了,貴客容我慢慢說來,墨先
生其人並非是妖,本是琴癡,馬癡,他天性最厭惡女色,平生最好就這兩樣,走
遍天下,只為搜羅好琴,好馬,妖族的大先生同樣也是風雅之人,就乾脆投其所
好,送了他一把了不得的雪玉古琴,這張琴可不得了,是寒冷之地,用雪玉製成
的寶貝,雪玉一小塊兒,便是價值連城,那一尊古琴的價值,就已是無法估算了,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墨先生得了人家那麼重要的寶貝,這人情可是他幾
輩子都還不完的,乾脆就投了十萬大山,死心塌地的為妖族拼命,這次來捉天馬
敗興而歸,一定不會甘心的。」

  周寧笑道:「墨先生脾氣很怪,他手底下那把琴卻也真厲害,手在琴弦那麼
一彈,別人三魂七魄都要被他給彈沒了,要是天馬再被他得到,一尊雪玉古琴在
手,一匹天馬騎在胯下,那他還不樂瘋了。」

  孫桂點頭笑道:「說來墨先生在妖族之中,還算是名聲好一些的了。」

  周甯想起宋捷,急忙道:「那魔國公子宋捷如何?」

  孫桂投來安慰目光道:「他尚且安好,只是受的琴傷需要好好療養,不過貴
客恕我多嘴,你跟宋捷並非一路人,還是離他遠一些的好。」

  周寧仔細一聽,反復咀嚼著這句話,孫桂說完這句話後,坐在馬車裡閉目養
神,乘坐著馬車從早趕到了晚,才回來了穆府城裡,周寧回來住的地方時候,瑾
月倚靠著竹亭裡,正欣賞著頭頂彎月。

  正想躡手躡腳來她背後嚇她一跳,瑾月頭也不回淡淡道:「坐下吧。」

  周寧尷尬咳嗽一聲坐她旁邊,剛坐下來,腿上猛然被踢了一記,她柳眉倒豎
道:「深更半夜你不睡覺,跟著宋捷亂跑什麼?」

  周寧哎呦哎呦捂著大腿道:「他非拉著我看熱鬧,姐姐別踢了……疼」

  瑾月冷哼道:「不打你,你就不知道疼是不是?」

  周寧大感冤枉道:「知道,知道……」

  瑾月揚起玉手打勢欲打道:「你還敢狡辯?」

  周寧嚇得抱住自己腦袋,急忙道:「不敢啦,不敢啦!」

  瑾月冷冷偏過俏臉道:「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亂跑,館主要是知道
了,還以為本姑娘對你管教不嚴呢!」

  周寧厚著臉湊到她身邊,聞著女孩兒秀髮香氣道:「瑾月姐……」

  瑾月沒好氣道:「有事嗎?」

  周寧湊近她俏臉道:「你瞧今晚月亮真美,尤其是瑾月姐就更美了,咱們定
州的大美女,肯定比月亮美。」

  瑾月瞧了一眼,冷哼道:「說這個哄我開心嗎?弟,你實在是太小看我了。」

  周寧兩手遊移著,觸摸著她衣裙捉住她一隻玉手,頭一次握住她玉手,真是
又滑又香,瑾月冷眸瞪來,周甯冒死也不捨得撒手,握住她玉手貼到自己臉上,
癡癡聞著她肌膚香氣,沉醉無比的低聲道:「瑾月姐……」

  她美麗容顏幾分清冷,嬌哼道:「無病呻吟,要死嗎你?」

  周寧死活不撒手,還吐出舌頭在她雪手肌膚舔了一口,瑾月被他舔的嬌軀一
顫,羞怒道:「再不撒手,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說完,啪的一聲脆響,周寧臉上已是重重挨了一記,周寧疼的兩眼冒星,瑾
月冷哼一聲,站起嬌軀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周寧愣在原地……

  愣了一會兒,從清涼月光之下,一襲紫衣襦裙的美女,輕移玉足踏著朦朧夜
色,從明月下步步走來,衣裙飄香,肩後長髮隨風飄飄,臉上蒙著一層淡黃輕紗,
一雙美眸清澈看來時,搖頭笑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說罷雪白玉手輕攏衣裙,美麗動人的坐了下來,目光如水瞧著天上明月,月
光溫柔照在她的身上,發出晶瑩的光澤,長長秀髮輕輕隨風舞動,拂過面紗,周
寧失落道:「仙兒姑娘就別笑我了……」

  南宮仙兒美目含笑,輕偏容顏看來道:「仙兒那裡笑話周兄了,你不要誤會
了。」

  周甯心中感慨萬分道:「唉……」

  她輕抬玉手,盈盈月光落在雪白肌膚,嬌俏唯美把玩著自己秀髮道:「討女
孩兒歡心,沒那麼容易的。」

  周寧搖頭晃腦道:「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到了我這兒,怎麼不管用呢…
…」

  這話聽的她噗嗤一笑道:「凡事也有例外嘛,不必糾結於此。」

  她說著望向皓空明月道:「不過軒轅兄也十分喜歡瑾月姑娘,你們兩個男子
看上了她一個姑娘,只願不起什麼爭端好,不過仙兒相信,如果真是誰贏的美人
芳心,那也是憑的一片真誠。」

  周寧愁道:「我也知道軒轅兄喜歡瑾月姐,可是感情這種事,沒法讓不是,
瑾月姐她是好姑娘,我和軒轅兄都想娶到她,好不容易跟著她來了妖界,唉…
…」

  南宮仙兒嗔道:「人家還以為倆是為了長見識才來的妖界,沒想到都是為了
瑾月姑娘才跑這麼遠,怪不得早先看你倆都跟瑾月姑娘那兒獻寵。」

  周寧咳嗽一聲,卻不知說些什麼好,南宮仙兒折了一枝梅花,瞧著月色道:
「不過,不管如何愛人家,也要看瑾月姑娘願不願意。」

  說罷美麗起身,背影婀娜動人走向小樓。

  南宮仙兒走了之後,周寧一個人坐在亭子裡,偌大穆府此時此刻一輪明月倒
是清涼如水,院中梅花也開的正好,他坐了一會兒,覺得幾分無聊時,手剛拂過
胸前時,突然有一股柔軟,伸手往懷裡一掏,懷裡竟然是一條女子衣物上的雪白
衣帶,周寧一愣,這才想起來這衣帶不是別人,正是柳若萱的,當時情況緊急,
他也沒有多想,就把她衣帶塞進自己懷裡了,沒想到今夜突然拿出來時,想到這
是柳若萱的衣帶,心裡竟然忍不住一蕩,幾分驚豔瞬間襲來。

  手中她的衣帶雪白,如雪一般潔白無瑕,柔順絲滑挑不出一絲缺陷,拿在手
中被風一吹,雪白衣帶,更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拿在手裡撫摸之時絲滑無比,連
手掌之上也拂上了幾分沁人心脾的幽幽蘭香。

  周寧這可作了難,這衣帶是還是不還?還的話就太尷尬,不還的話,柳若萱
是否知道她衣帶就在自己懷中,自己偷偷藏起來的話,和那些哄搶她衣物的人又
有什麼區別?

  左思右想都是作難,手中雪白衣帶此時此刻卻又香豔,誘惑,罷了,如此絕
色美女的貼身之物,還她也徒增兩人尷尬,畢竟那晚對她來說實在屈辱,過去就
過去好了,至於這衣帶,便也自己留著好了。

  思緒至此,便要把她雪白衣帶塞回自己懷中,冷不丁後邊一陣陶醉無比的聲
音幽靈一般陶醉道:「啊……好香啊……」

  周寧突然之間嚇的汗毛直豎道:「誰?」

  扭頭一看,後面一張毛茸茸的碩大熊臉,正探著腦袋滿臉陶醉狀,倆眼閃閃
發光,嘴裡猩紅舌頭吐的老長,掛在大嘴外邊,嘴裡尖牙閃著寒光,不住吧嗒著
嘴,大半夜裡,他從背後出來,任是再膽大,也把人驚的嚇出一身冷汗。

  這熊人不是誰,正是吃不飽,吃不飽眯著倆眼,閃閃發光的瞧著周寧手裡雪
白衣帶,垂涎欲滴道:「太香了,實在太香啦,這是那家美女姐姐的腰帶這麼香
啊,快給俺拿來仔細聞聞!」

  周寧大汗急忙把衣帶藏進自己懷裡道:「這可不行。」

  吃不飽從花園裡鑽進亭子裡,急忙道:「好兄弟,快給俺聞一聞,這香味太
誘人了,要是能摸一摸就更好了。」

  周寧瞧瞧四周奇怪道:「這裡是穆府,吃不飽哥哥怎麼進來的?」

  吃不飽得意洋洋道:「穆府怎麼了?對俺來說就跟自家花園一樣。」

  周寧上下打量他一番,才發現他弄的是灰頭土臉的,毛茸茸的腦袋上還掛著
幾根樹枝兒,登時奇怪道:「你是翻牆進來的吧?」

  吃不飽一翻白眼道:「俺翻牆幹嘛?俺有遁地符,俺從土裡鑽出來的。」

  周寧聽的差點汗流三尺,吃不飽滿臉埋怨道:「俺一路上聞著仙兒妹妹的香
味兒過來,辛辛苦苦剛從土裡鑽出來,土裡鑽的時間長了,忘了仙兒妹妹的香味
兒,鼻子剛失靈,突然就聞見你拿的腰帶了,唔,真的是太香了,話說,這是哪
位美女姐姐的腰帶啊?」

  周寧轉過身道:「吃不飽哥哥不是過來找仙兒妹妹的嗎?」

  吃不飽倆眼滴溜溜一轉道:「是啊,是啊。」

  周寧道:「那吃不飽哥哥惦記著別的美女,不怕仙兒妹妹生氣嗎?不過,仙
兒妹妹她今兒心情不好,咱們還是就不要找她了。」

  吃不飽急道:「仙兒妹妹心情不好?那俺更應該找她談談心了。」

  周寧咳嗽道:「還是別去了,別惹得她生氣。」

  吃不飽沮喪道:「俺好不容易找到這兒,她就住那小樓上對不對?」

  周寧大為驚訝道:「你鼻子怎麼這麼靈?」

  吃不飽舔舔舌頭道:「沒辦法,這是俺天生哩!」

  說著探過腦袋道:「周兄弟,不如帶你去喝酒吧?還有妹妹陪著喝呢!」

  周寧今天晚上剛被瑾月揍了一頓,一聽要出去喝酒,難免心有餘悸,搖頭如
撥浪鼓道:「要去你去好了,我不去!」

  態度異常堅定,吃不飽探著腦袋說的天花亂墜道:「俺請客,請你喝,再給
你找幾個漂亮妹妹玩,去不去啊?」

  周甯大力搖頭道:「不去,就是不去!」

  吃不飽繼續引誘道:「俺跟你說,醉花樓的妹妹那叫一個水靈,嫩的能掐出
水來,你想要幾個都沒問題,俺都給你包了,絕對讓你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啊。」

  周寧還是拒絕道:「瑾月姐姐說了,不許亂跑。」

  吃不飽倆眼放光道:「沒事兒,俺再送你回來就行了。」

  說著就拽住周寧胳膊,只覺白光一閃,天旋地轉,周寧慌亂之中大喊道:
「我……不去……」

  啊……呸……呸,周寧站在河邊呸個不停,吃不飽大為得意,倆手插著腰,
瞧著河邊處處繁華,粉紅燈籠高掛,柳巷煙紗道:「怎麼樣,俺帶你來的地方很
不錯吧?」

  啊……呸……啊呸呸,周寧彎著腰呸個不停,吃不飽上前,毛茸茸的大手往
他背上擂鼓一樣拍了幾記道:「俺都跟你說啦,遁地的時候不要說話,這可怪不
著俺吧?」

  周寧淚花都差點咳了出來道:「你啥時候說過了?」

  吃不飽昂起腦袋道:「咳咳,那是你沒聽見。」

  周寧咳的不想理他,正難受時候聽見背後少女嬌聲道:「公子,喝點水吧?」

  周寧回頭一瞧,原來是河中一艘小船正在靠岸,從小船上攜手走下來兩名美
貌少女,婀娜多姿踏著臺階走上岸來,二女攜手走來時,令人看去似是姐妹,一
個看去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年輕美貌的時候,更生的我見猶憐,粉色襦裙如
水波飄飄時,已是攜著姐姐手兒來到了岸上。

  旁邊少女一件水綠裙子穿在身上,一眼看去猶如綻放的嬌花,正待人摘,仔
細看去時,更有幾分誘人的嬌豔欲滴,她妝容也更精緻,秀髮間斜插一支玉簪,
輕風拂過時,戴著的碧綠耳墜兒輕輕晃動,一雙明眸看來時,臉上美麗一笑,更
是顯得落落大方,想是不知誰家的大戶小姐,結伴出來遊玩。

  她二人攜手來到岸上之後,穿水綠裙兒的姐姐,目光看了看周寧道:「公子,
喝些水吧?」

  妹妹拿來一個小葫蘆,看見吃不飽時覺得他樣子很可愛,就忍不住噗嗤一笑,
俏臉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手兒掩著小嘴,把小葫蘆遞給周甯,周寧接過小葫蘆
喝了幾口水,很快就舒服了許多,這水冰冰涼涼,還甜絲絲的,想是放了些糖。

  還了小葫蘆,滿是感激的道了謝,兩名少女盈盈笑著,低身行了一禮,攜手
而去,殘留下一陣香風。

  吃不飽目送著她二女倩影,搖頭晃腦道:「這麼漂亮的妞,可惜了。」

  周寧奇怪道:「吃不飽哥哥認識她們嗎?」

  吃不飽抬起腦袋,得意洋洋道:「這倆妞在甲州也是有些名頭的,俺怎麼會
不認識?」

  周寧問道:「吃不飽哥哥倒是說一說?」

  吃不飽舔舔舌頭道:「唔,那俺就長話短說了,這兩個小妞在醉花樓,那可
是跟千金小姐一樣金貴,平常輕易不見人的,你要是喜歡,俺就費些力氣讓你開
心開心,怎麼樣,俺夠義氣吧?嘿嘿。」

  吃不飽說著說著,滿臉自戀道:「嘿嘿,不過只喜歡俺家仙兒妹妹一個人。」

  周寧一翻白眼道:「仙兒妹妹什麼時候成了你家人了?」

  吃不飽哼哼道:「她就是俺家人了!」

  周寧想了想也是,畢竟這偌大天下,如南宮仙兒那般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
真是屈指可數,魔海之外,翻遍了也找不出幾個來,這吃不飽倒也不傻,見了南
宮仙兒這樣的絕色佳人,便再也看不上別的了。

  吃不飽一邊領著路,一邊得意道:「那倆小妞,姐姐叫作楚嫣,妹妹叫作楚
馨兒,今晚要不是俺非拉著你出來,你還沒那個豔福呢!」

  周寧不說話,吃不飽繼續得意道:「別愁眉苦臉的樣子啦,開心點兒。」

  說完苦口婆心的勸解道:「兄弟啊,不是俺說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寸金難
買寸光陰,俺這就帶著你瀟灑去。」

  吃不飽說罷,急不可耐拉著他走入粉紅燈籠高掛,空氣中飄散著香氣的所在,
伴隨著陣陣女孩兒笑聲,只見二樓之上珠簾輕開,簾後擺著一把名貴朱琴,琴弦
之上搭著少女修長纖手,隔著珠簾隱隱約約瞧見一道窈窕倩影,是楚嫣穿一襲水
綠襦裙,正偏著容顏為眾人撫琴,陣陣琴聲悠揚,旁邊小爐香氣飄飄,珠簾更增
幾分神秘之美,樓下更是座無虛席,人人瞧的是聚精會神。

  而此處裝飾奢華,處處古典生香,一盞盞粉燈高掛,許多年輕少女成群結伴,
美麗倩影嬌聲笑著走過時,嬌軀穿著各色薄衣長裙隨風飄飄,一道道婀娜多姿的
身影,經過之時留下陣陣香氣,聞來隻覺陣陣芳香,令人無限遐思。

  吃不飽倆眼多瞧了幾眼,嘿嘿笑道:「怎麼樣,不錯吧?」

  周寧順著他目光瞧去,正看見楚嫣懷抱古琴,翩翩起身而去,似沒注意到自
己和吃不飽,樓下一陣喝彩之聲,這女子琴聲很好,想必也是品性淡雅之人,吃
不飽帶他看完了彈琴,便強拉著來到樓上,吃不飽一看就是熟客。

  選了一處寬敞古典的房間,大咧咧拉著周甯進來,房內熏香飄飄,牆上掛著
一幅山水畫,粉紅帷幔高高懸著,帷幔深處是一張大床。

  吃不飽出手闊綽,先是叫了一堆好酒好菜,擺了滿滿一桌道:「唔,跟人說
了去請倆小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請過來。」

  沒多大一會兒,房間裡就有十幾名鶯鶯燕燕的美貌姑娘來陪酒,一個個年輕
貌美,打扮的如花似玉,瞧的人眼都花了。

  周寧處處都覺尷尬,吃不飽一邊說,一邊不住慫恿他喝酒,他自個倆眼發光
在他胸前看來看去,看的周寧心裡一陣發毛,這廝一定還是惦記他懷中柳若萱的
衣帶。

  吃不飽探著腦袋,拿起酒罈子咕咚咕咚倒了滿滿一大碗道:「兄弟啊,人生
就是一場醉,今晚咱們要不醉不歸,快喝吧!」

  周寧兩眼一翻,沒好氣道:「無事獻殷勤……」

  吃不飽一臉奸笑道:「快喝吧,咱們大丈夫,男子漢,在女人面前害羞什麼!」

  一名粉衣襦裙的蒙面少女正在倒酒,卻冷不丁被幾個少女嬌笑著推來周寧懷
中,容顏嬌羞之處,更有些楚楚動人,無力嬌嗔道:「你們……你們壞!」

  旁邊少女咯咯笑著道:「好妹妹,姐妹們是幫你哩!」

  周寧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陌生女孩兒這麼親密,緊張的臉都紅了,懷裡
坐著個溫香軟玉,嬌嬌怯怯的少女,看她秀眉彎彎,一雙明眸含羞帶怯,眼波流
轉間想要掙脫出來時,周寧情不自禁攬住了她纖腰,雖是蒙著面紗,也覺熟悉,
用手輕輕解開她臉上面紗時,正露出一張美麗動人的臉,兀自嬌羞可人,正是馨
兒。

  馨兒坐在他懷裡,看見他臉居然紅了,似比她還要害羞,忍不住吃吃一笑,
臉上若隱若現的露出兩個淺淺酒窩,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旁邊姐妹瞧見此情此景,掩嘴笑個不停,馨兒在他懷裡掙脫不開,回臉羞道:
「嗚,都是你們害我!」

  姐妹們笑盈盈道:「我們是瞧你害羞,推你一把呢!」

  馨兒大羞道:「嗚,我不要你們推,我只倒酒給你們喝……」

  吃不飽故作驚訝道:「呀,這不是馨兒小姐嗎?你姐姐怎麼沒來?」

  馨兒道:「她……她不想來……」

  旁邊姐妹笑說道:「那你怎麼來了?」

  吃不飽得意道:「郎情妾意,你依我濃唄!」

  馨兒大羞道:「你們胡說八道!」

  周寧瞧著她明眸道:「你是馨兒嗎?」

  馨兒聽了羞澀點點頭道:「人家就是馨兒。」

  她生的秀眉彎彎,明眸皓齒,一張俏臉說不出的動人,溫香軟玉抱在懷中,
香氣撲鼻,懷中人更是幾分嬌媚幾分誘人,紅唇近在咫尺噴著香氣。

  馨兒被他多看了幾眼,惹得她目中也幾分羞澀,嬌軀坐在他懷裡,伸出白生
生的手兒,拿來酒杯道:「哥哥……馨兒敬你一杯……」

  懷中是少女嬌軀,左右兩邊亦是溫香軟玉依偎,吃不飽拼命慫恿著女孩兒讓
他喝酒,自個卻是滴酒不沾,面對馨兒敬酒,他居然說不出拒絕來,便喝了幾杯,
旁邊女孩兒調笑道:「這樣多沒意思?何不用妹妹的小嘴來喂!」

  說來更是鶯鶯燕燕的湊過來倒酒,周寧也不知道她們說的具體是什麼,但看
馨兒滿面通紅,手兒揪著自己衣袖,滿是無辜,吃不飽在旁拼命慫恿,馨兒瞧見
他目中似有鼓勵之意,雙目明亮的看著自己,她羞澀之時,旁邊姐妹倒了滿滿一
杯,塞進她手裡,馨兒害羞,不得已把酒喝了,卻不咽下去,鼓著臉頰,眼眸害
羞的瞧著他。

  她此時此刻更是充滿誘惑,坐在懷中嬌喘吁吁之時,衣襟內酥胸不住起伏,
周寧瞧著她紅唇真是越看越誘人,眼波嬌羞,含著一口酒,欲拒又還迎,紅唇水
潤潤的,看去更有幾分楚楚動人,讓周寧幾乎是在清醒狀態,情不自禁的一口含
住了她紅唇,雙手也遊移著把她抱了個滿懷。

  馨兒登時嬌喘一聲,整個人卻是軟了,在他索吻中,口中酒液伴著紅唇香氣,
一股腦的溢了出來,兩人一邊接吻中,周寧更是第一次嘗到女孩兒小嘴的香甜,
誘惑當中,本能的把舌頭伸進她嘴裡,馨兒美目嬌羞中,香舌欲拒還迎,終究是
不分彼此的交纏在一塊兒,透明酒液很快濕了二人嘴唇,二人舌頭你來我往,馨
兒又嬌喘個不停,漸漸的也把手兒摸向他肩膀,把酒一點一點喂進他口中,芳香
輕吐,旁邊人瞧得是大為情動,左右美女登時不依,在吃不飽叫聲中,依偎過來
溫軟手兒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吃不飽瞧的是眉開眼笑,搓著大手興奮不已,一吻作罷,旁邊幾名少女卻是
咯咯笑著來趕吃不飽,吃不飽壞笑連連,死活不肯走,竟然被四個少女給趕了出
去。

  房裡紅燭高燒,十幾名少女嬌笑連連,簇擁過來道:「馨兒可是我們姐妹的
寶貝,公子,你可要憐惜她哦……」

  說罷,倒了兩杯酒來,要二人喝那交杯酒,馨兒剛剛一吻結束,俏臉正紅,
眾少女你說我笑之下,兩人彼此喝了交杯酒,眾多少女這才歡呼著出去,外邊吃
不飽欲哭無淚道:「嗚嗚……賠了夫人又折兵!」

  紅燭高燒,房內就這二個人,馨兒羞的不知道幹什麼好,一個人來到床邊疊
被子,周寧卻是瞧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待到馨兒坐在床上,嬌羞看來時,
周寧起身,衣帶漸寬,緩緩來到床邊,她此時此刻如同新娘,一雙大眼睛幾分羞
澀,幾分嫵媚,周寧坐在床上時,兩人目光相對,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周寧伸手捧住她臉,兩人目光相對,馨兒輕聲喚道:「哥哥……」

  一聲哥哥足以讓人聽的心都軟了,周寧也不能例外,手指拂過她臉,劃過紅
唇,她衣襟內雪白酥胸起伏不停,指尖搭上她半圓酥胸,馨兒嬌喘一聲,軟軟倒
進他懷裡,衣服一件一件滑落之時,她軟語道:「馨兒不知為何,第一眼看到哥
哥就很喜歡,哥哥喜歡馨兒嗎?」

  此時此刻,他卻難以抉擇了。


            第八十  輕紗粉袖美人香

  天剛濛濛亮,空氣裡彌漫著清涼的氣息,整座穆府亭臺樓閣之上積雪融化,
在陽光溫暖中,說不出的威嚴。

  慕容極這段時間裡是深居簡出,畢竟他是出家之人清心寡欲的,周寧一個人
走在穆府花園之中,這花園裡百花不興,唯獨一片梅花開的十分好,一株株梅花
又清冷,又是嬌豔欲滴,花瓣兒散發出冰冰的香,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邊上,陽光
明媚照射下來,有幾分刺眼。

  周甯路過這裡時目光掠過,正瞧見一株梅花樹旁,一名絕色少女背負著玉手
正在路邊欣賞梅花,看其婀娜動人的倩影正是南宮仙兒,她旁邊還站著一名男子,
走近了一瞧原來是宋捷,宋捷此時正跟她說著些什麼,還能聽到陣陣爽朗的笑聲。

  偌大天下的絕色屈指可數,魔海之外,翻遍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來,來了妖界
之後,也就柳若萱令人感到眼前一亮,想不到妖界也會有這麼美麗驚豔的絕代佳
人。

  宋捷此時此刻淡淡笑著,似說到開心之處時,南宮仙兒折了枝梅花拿在手中,
似有輕輕一笑,轉過嬌軀慢慢走著時,正好看見周寧,美眸如水含著笑意道:
「周兄也來賞花嗎?」

  周寧坦然走來,面上一笑道:「只是偶然路過。」

  宋捷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隨之走上來,臉上神情忽而一怔,幾分陶醉道:
「好香,真是清谷幽蘭,一聞這香,便知必是一位瑤池仙女般,冰清玉潔的絕色
佳人,不過,周寧昨晚是去那裡了?」

  南宮仙兒輕笑道:「是麼?仙兒怎麼沒聞到?」

  宋捷抬頭欣賞著花園景致道:「其實不瞞小姐,我讀書把劍之餘,也愛賞花,
賞花賞的久了,也自然識得各種花香,有些女子輕衣之上殘留的是沾染著露水般
的花香,輕衣經過各類嬌花薰染,衣裙兀自飄著天然的花香之氣,通過香氣,便
是素不相識的女人,閉著眼睛也能聞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年輕貌美的少女,
還是正值芳華的美人。」

  南宮仙兒奇道:「還有這一說嗎?」

  宋捷點頭笑道:「正是如此,少女的香猶如散發著蘭香的露水,嬌嬌怯怯,
引人迷醉,芳華美人的香,則散發著不一樣的嫵媚,令人聞來便沉醉其中,香也
分好多種,有的是采來的花香,有的是玉體肌膚,冰清玉潔的體香,周兄沾染的
香味便是後者,從不同的香味,聞出來她的心性,她的品味,她的心事,她的美
……」

  南宮仙兒細細聽完,美眸含笑道:「仙兒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似也有幾分
道理。」

  宋捷笑道:「所以我才說,周兄身上沾染的香氣主人,定是一位絕色佳人了。」

  南宮仙兒輕移嬌軀,玉手拿著梅花兒聞了聞,一雙美眸清澈動人,嫣然笑道:
「所謂,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周寧搖頭笑道:「那有的事,一定是宋兄聞錯了。」

  宋捷這個翩翩公子,倒也灑脫,目光在他臉上看了看,語氣似有關切道:
「不過甲州天冷,周兄剛回來,可別著涼了。」

  周寧回目看去時,宋捷確是美男子,風度翩翩,一雙眼睛看著仿佛會說話一
樣,深邃,不可測。

  南宮仙兒拿著梅花,紗袖輕裹雪白玉手,神情柔美道:「仙兒借這滿園好景
色,借花送與周兄。」

  周寧接過她遞來梅花,深深一聞,忍不住笑道:「真是好香。」

  南宮仙兒美眸含嗔看著他目光,周寧心中一蕩,南宮仙兒咬著紅唇輕輕一笑
道:「越香的花兒,越誘人呢……」

  周寧仔細咀嚼著這句話,慕容極懷抱拂塵路過這裡,周寧急忙上前道:「王
爺!呃,不,道長……」

  慕容極目光看了他幾眼,滿頭銀髮在陽光下看去更是花白,和藹可親道:
「有事嗎?」

  周寧道:「好幾天沒見您了,想去您那兒跟您說說話,正好也想問一問別的
事情……」

  慕容極眉峰一皺,終究是輕輕點頭,神色轉為幾分淡然道:「既然你有心,
便隨我來吧。」

  周寧急忙跟著他去了,一路上慕容極似有心事,也不怎麼言語,周寧卻是清
晰知道,慕容極這個王爺拋棄富貴,獨自一人出家之後,十年來流浪天涯,更看
破紅塵,一心向道,也是道法高超之人,更是十分敬重,更何況那日路過門口之
時,他幾句話就點出會有禍事降臨,這種道行實在是非同小可,只是修道之人最
忌諱的就是洩露天機,俗話說,天機不可洩露,洩露天機者不說於人有損,據說
更損害道行,為鬼神所恨。

  慕容極這個人看來清淡慣了,房間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任誰也絕料不到,
他曾經是尊貴至極的北國王爺,如今一身樸素布衣在身,更有幾處打了補丁的地
方,長長銀髮雖有幾分出塵的飄然之氣,但畢竟人已到了這個歲數。

  周甯出神之時,慕容極慢慢倒了一杯茶,茶香漂浮之時,周寧忍不住道:
「道長您有鬼神莫測的本領,一眼看破旦夕禍福,小子也知有些事不該亂問,只
是那夜全村人被殺戮已盡,為何找不到小子爺爺?」

  慕容極看著他的臉,終究是搖頭歎道:「他有你這個孝順的孫子,也是他的
福氣,他不顧我的勸導,竟私自洩露天機,如何會有命在?」

  周寧心中一痛道:「可是即使他說了出來,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那麼多人
都沒逃出去。」

  慕容極推給他一杯茶道:「孩子,上天已經註定要它發生的,誰也改變不了,
這天道輪回,萬物生靈,自有其規律,茫茫眾生,這許多修道之人,追其一生探
索天道,看的破別人,卻看不破自己。」

  周寧得到答案之後,只覺心慌意亂,慕容極默然起身道:「只是天道輪回,
自有迴圈,那趙雨做下如此惡事,料其康國也是決然容不下他的。」

  他這句話一說,周寧聽的是心神一震,慕容極搖頭歎了一聲,卻轉過身去收
拾行李,周寧連忙走過來道:「道長,您這是?」

  慕容極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搖頭笑道:「也沒什麼,人老了不習慣整天閑
著,在這穆府逗留了這麼久,也想在妖界到處走走。」

  周寧驚訝無比道:「您怎麼走的如此突然,可是我們一起來的,就不一起走
嗎?」

  慕容極纏好包裹,淡然笑道:「一朝看破紅塵,四海為家,也不要擔心。」

  周甯挽留不住,慕容極纏好包裹之後,懷抱一把拂塵就要離去,臨走之時,
突然回頭意味深長道:「且記,天道好善,且記,且記!」

  說罷逕自走下樓梯,瑾月和軒轅文回來時候正撞見慕容極背纏包裹,懷抱拂
塵出了府,急忙叫道:「道長,您往哪裡去?」

  慕容極停下步子,目光看著頭頂巍峨高山道:「茫茫人海,且行且珍惜吧。」

  說完不待二人挽留,轉身大步走著,轉眼之間融入來來往往人海之中,他走
的突然至極,令瑾月和軒轅文都摸不著頭腦,但想來慕容極是出家之人,自然不
願意長久呆在穆府之中,心裡也就幾分釋然了。


           第八十一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花園裡輕風徐徐,陽光正好,雖然是大冬天的也覺溫暖,一處朱紅高樓之上,
掛在四角的鈴鐺叮噹叮噹清脆的響,站在樓上時,整座穆府城池都一覽而盡,風
和日麗,城池外的一座座巍峨高山,高聳入雲,雲朵飄飄,豔陽高照。

  風一陣一陣拂來,吹在她的衣上,這絕色女子此時此刻依靠著朱攔,放眼欣
賞甲州風光,宋捷站在她身後步步走來道:「仙兒小姐,妖界的風光還是不錯的
吧?」

  南宮仙兒輕抬玉手,輕風微微吹來,秀髮衣裙飄飄欲仙,她容顏之上雪白無
比,陽光明媚照在她身上,美的令人不敢直視道:「自然是不錯的。」

  宋捷道:「只是這大好風景要不了多久,就要遭受戰火摧殘了……」

  南宮仙兒回眸看來道:「這是為何?」

  宋捷目光同樣欣賞著壯麗山河道:「妖族崛起,九重天危在旦夕,照這種情
形妖族是等不了太久的,十萬大山已等了太久,妖族各路兵馬也正在彙集。」

  南宮仙兒聽完,臉上嫣然一笑道:「相信總能度過難關。」

  宋捷雙手撫著木欄道:「仙兒小姐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南宮仙兒美眸深處幾分恍惚,忽而展顏笑道:「天下之大,總有一處容身之
所,且行且珍惜吧。」

  宋捷站在她身後時,目光卻是瞧在她誘人背影,風吹著她的香拂在臉上,宋
捷臉上有些陶醉的道:「我也算識人無數,卻是怎麼也看不透仙兒小姐了。」

  南宮仙兒嬌笑道:「那你說說仙兒是什麼樣的人?」

  宋捷一步步走上前來,聞著她身上香氣道:「聰明的女人,往往深得欲擒故
縱,仙兒小姐是欲拒還迎嗎?」

  離的近了,更清楚看見陽光之下,她肌膚的雪白絲滑,美人玉體的幽香亦將
自己包圍,視線所及,她銷魂誘人之處,說的上是惹火至極,這絕色美女在高樓
之上欣賞景色,卻清晰覺得背後男人的心跳之聲,他的心跳的很快,怦怦亂跳,
一般來說,男人與美女呆在一起,是最容易心跳加快的。

  怦怦亂跳之聲似乎可以聽到,但粗熱的男人氣息不住撲在自己雪頸,似如男
人的吻在自己肌膚輕吻著一般,她一雙美眸也多了幾分嬌媚道:「所謂欲拒還迎,
仙兒從來不用……」

  說著話時,她已美麗動人的轉過嬌軀,眼波流動,美眸嬌媚,臉上有淡淡的
紅,更加的嬌豔欲滴,吐氣如蘭的唇散發著誘人的香,她便輕抬玉手掩住自己的
紅唇道:「仙兒知道宋兄是文雅之人,想必與美女一塊兒欣賞風景之時,也是不
會一心二用的吧?」

  宋捷神情一怔,緊接著猛然反應過來,瀟灑笑道:「小姐說的正是,待到良
辰美景,更願與小姐一塊兒飲上幾杯好酒了。」

  南宮仙兒已然輕移嬌軀離去道:「宋兄大可以把酒留著,改日再喝吧。」

  她一路上回到住處時,瑾月,軒轅文,周寧三個人正圍著一張石桌在聊天,
她嬌笑一聲走過去道:「再聊什麼?」

  瑾月淡然笑道:「再聊什麼時候離開穆府,去水國江都城。」

  南宮仙兒美眸瞧了瞧三人好奇道:「咦,慕容道長呢?」

  周寧失落道:「他先走一步,雲遊四海去了。」

  南宮仙兒聽的一怔,瑾月起身道:「是這樣的,人各有志嘛。」

  軒轅文輕攏衣袖提起茶壺,倒了四杯茶分與幾人分了道:「我看道長他雖然
走的倉促,但誰又能說,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魚之樂,誰又懂呢?」

  瑾月捧著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漫不經心道:「仙兒小姐,你看九重天和十萬
大山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南宮仙兒搖頭道:「戰事未開,一切都是未知,但整個妖界皆認妖族最強,
九重天不如妖族。」

  瑾月蹙眉道:「我亦知魔海兩界都認妖族最強,穩占天下第一,妖族隱忍數
百年,時至今日,也是該爆發的時刻了,而魔海之外,我們幾個人更需要把妖界
的真實情況,一五一十的帶回去。」

  南宮仙兒瞧了瞧四周無人,捧著茶杯道:「依瑾月姑娘的意思,魔海之外還
是處於觀望之態?」

  瑾月道:「也不盡是如此。」

  軒轅文為幾人續著茶道:「咳,情勢並不明朗,慢慢看吧。」

  瑾月把玩著自己玉手道:「妖族的實力,咱們在座各位誰見識過?」

  三人都搖搖頭,唯有周寧欲言又止,還是沒說話,瑾月又道:「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要是我輩不怕艱難險阻的話,大可一入十萬大山一探究竟。」

  軒轅文忍不住皺眉道:「這樣不妥,如此太危險了,十萬大山不說眾多妖族
林立,且都是兇狠殘酷,無數座大山連綿不絕,山裡常年漂著惡氣,許多毒蟲數
不勝數,似熊族,狼族這類與人相處多年的妖族還大概知道一些,十萬大山別的
妖族可不是等閒之輩,我們只有區區幾人,兵不過兩百,如何去探呢?」

  南宮仙兒聽了皺眉道:「這些事情瑾月小姐她也知道,只是魔海之外迫切需
要知道大山深處的妖族,它們到底是一些什麼樣的存在,若連妖族什麼情況都不
知道,只憑世人傳說,便與妖族抗衡,絕非明智之舉。」

  瑾月把目光看向周寧道:「你怎麼看?」

  周寧一愣道:「我……我只是覺得魔海之外,畢竟是我們的家,我們既已來
到了妖界,如何能袖手旁觀……」

  軒轅劍雙手啪的一聲,擊了一掌,起身笑道:「周兄這話說得好,既然都來
了,那能臨陣脫逃不是!」

  南宮仙兒欣賞著院內梅花道:「既如此,仙兒也願捨命陪君子!」

  瑾月美眸瞧過眾人道:「周寧,你陪我如見一見紫寒公主,瞧瞧九重天是如
何想的。」

  周寧答了聲是,跟著她一起去了,路上時候瑾月偏臉問道:「你跟紫寒公主
失蹤那段時間,遇見了什麼?」

  周寧神情一慌,卻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瑾月停住步子皺眉道:「連我也要隱
瞞嗎?」

  周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自己心情,詳細把那些事情告訴了她,關於柳
若萱受辱的卻一筆帶了過去,隻字未提,瑾月聽了之後,回眸看著他道:「依孫
桂的說法,那彈琴的墨先生那夥人不是妖族,而是投靠了妖族的人?」

  周寧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在妖界當中也有許多的人,在妖族手下聽命。」

  瑾月道:「還真沒有那樣簡單,依你看,紫寒公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周寧想了想道:「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

  瑾月目光深深看著他,終究是搖頭道:「你以後切記,看人不能只看她的美
貌,美貌之外,更有別的東西值得你去欣賞,去發現,懂了嗎?」

  周寧一愣,連忙咳嗽道:「瑾月姐你別誤會,我心裡只有你和杏兒,咳。」

  瑾月臉有薄嗔道:「好啦,再調戲我,可別怪我打你!」

  周寧嚇得往後一躲道:「你怎麼老是說著說著就要動手打人……」

  她俏臉發紅,冷哼道:「說的這麼好聽,那動手動嘴調戲我的又是誰?」

  周甯聽的滿臉尷尬道:「我……我不是喜歡你嗎……」

  瑾月不屑道:「你喜歡我,你就要動手動嘴的?」

  周寧十分無奈道:「你古靈精怪的,我,我說不過你。」

  瑾月背負一雙玉手,嬌軀慢慢走著道:「什麼我古靈精怪,是你錯了就是你
錯了,你摸著自己良心問一問,我從來都沒有勾引過你,而你卻三番五次過來調
戲我,你還有理了你?」

  周甯一時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瑾月冷哼道:「人家軒轅文喜歡我,人家還只
是言語表達,沒有絲毫的不敬之處,倒是你動手不算,你你你,你還動嘴,我沒
罵死你都算好的了!」

  周寧低的抬不起頭來,瑾月冷冷瞧來一個眼神道:「怎麼?自己也不好意思
狡辯了?」

  她說完嬌軀婀娜,走在花園深處,也不理會後邊處在尷尬中的周寧,一路來
到柳若萱住的地方時,院子裡站著許多丫鬟,中間位置吳鈞正在表演箭術,周寧
湊近她嬌軀道:「瑾月姐你看到沒,魏琅也在!」

  他湊的近了緊緊貼著人家女孩嬌軀,瑾月冷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
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記,周寧哎呦……慘呼一聲道:「哎呀……呀,疼!」

  瑾月冷哼一聲不說話,周寧再也不敢往她身邊湊,心有餘悸的捂著腿靠近幾
步道:「那魏琅確有武人風範,目光如炬,雖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卻如猛虎一
般有威勢。」

  瑾月瞧他這下不敢再過來,女孩兒心性下,大為得意道:「嗯,不錯不錯。」

  周寧又道:「柳若萱也在。」

  吳鈞箭法高超,每一箭都是射在靶心,稱得上是百步穿楊,旁邊許多人也紛
紛讚歎不絕,魏琅坐在哪兒突然道:「公主殿下既然在這裡,臣也願獻上一手。」

  說罷躍躍欲試的樣子,柳若萱此刻面蒙輕紗,誘人嬌軀立在梅花樹下,美眸
也只是靜靜欣賞著吳鈞射箭,聽魏琅也有射箭的意思,便也輕輕點了點頭。

  魏琅得了這高貴仙女的應允,摩拳擦掌間,整個人氣勢猛的一變,真如猛虎
一般大步走了過去,魏琅生的威猛,高大健壯,這一出來果然是大為不凡。

  旁邊侍衛遞來弓箭之時,吳鈞淡淡瞧了一眼,看神情也有幾分不悅,魏琅接
過長弓來,大手在弓上摸了一摸,多瞧了幾眼,眉頭皺了皺道:「這弓怎堪得人
拉?」

  說罷取出箭來搭上箭弦,他眉峰緊皺虎目圓睜,弓弦在他手中不堪重負一般,
被拉了個滿弦,弓已張到極致,眾人也是從未見過如此勇猛之人,眾人緊張之時,
弓卻啪的一聲給斷了,魏琅大為不喜,揚手就把弓摔到地上,吳鈞臉色動容,很
是難看道:「將軍是嫌棄穆府的弓不堪用嗎?」

  魏琅仰臉一笑道:「非是在下誇口,我慶府之弓才能合我這粗人胃口,可惜
卻是沒有隨身帶來。」

  吳鈞還要再說,柳若萱已然輕舉玉手制止他道:「本宮這裡倒珍藏了一把好
弓,就是不知合不合將軍胃口?」

  魏琅臉露喜色道:「公主殿下不予臣試一試,如何得知?」

  柳若萱看向侍衛道:「拿寒冰龍弓來。」

  兩名侍衛得了命,便一同抬著取出一張弓來,看他兩個男子,到最後卻是抬
著把一張弓抬了出來,周寧仔細在這弓上瞧來瞧去,只見這弓身之上隱隱有猙獰
墨黑鱗片,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冰冷寒光,一層一層閃爍個不停,當真是了不得,
絕非凡物。

  兩個侍衛把弓抬到魏琅身前時,早已累的汗流滿面,牛喘一樣,柳若萱背負
玉手道:「這把弓是龍城珍藏多年的寶物,在極冷之地,以寒冰凶龍的龍骨龍筋
才製成,重有三百八十斤,將軍是不世出的勇猛之人,想必也只有這把弓堪的起
一拉。」

  眾人心中大為驚訝無比,三百八十斤?能不能兩手拿起來都另說了,若是在
四平八穩的靠雙手舉著,不說弓重多少,便是再要拉開這弓,得要多麼驚人的神
力才能做到?便是天生怪力的熊族,恐怕也不敢誇這海口吧!

  魏琅此時瞧著柳若萱這個高貴無比的仙子就在此處看著,也不見有萬一在仙
子面前當眾出醜的後悔之色,只是眉頭皺了皺,伸手在這弓上摸了一摸,提了一
提,頗見其吃力,旁邊有人忍不住暗笑,魏琅握緊拳頭冷笑一聲,便動手脫去身
上穿著的一層戎裝,戎裝之內另有一層厚厚鐵甲,魏琅再脫去這身甲胄,只聽砰
的一聲大響,魏琅一身鋼鐵澆築而成的黝黑肌肉,在陽光之下當真充滿了血脈噴
張的驚人力量,只把所有人瞧的是目光暈眩,佩服不已。

  他一雙明亮虎目瞧了瞧四座,以手指著這脫去的衣甲之物,冷目笑道:「我
這一身衣服,少說也有兩百來斤!」

  一聽這話,眾人更是無不動容,佩服之聲一片接著一片,魏琅聽在耳中,更
有得意之色,赤著胳膊嘴裡悶的一聲,額頭青筋暴起,硬是把這弓舉了起來,周
圍人瞧的是目瞪口呆,一片啞然,魏琅虎嘯聲中,一手舉弓,一手取出箭來搭在
弓弦之上,鋼牙緊咬,一股神力猛然從軀體迸發出來,硬是把弓給拉了開來,弓
一拉開,但見弓身之上一片片鱗片兀自亂顫,似是通通都活過來了一般,威猛至
極。

  而魏琅額頭汗流直下,滿滿拉著弓弦時,一支普通的箭搭在弓弦之上轉眼之
間化為冰藍,箭頭吞吐著冰冷之焰,魏琅再把弓給拉到極致,雙腳站立之處,地
上青石板寸寸斷烈,但聞魏琅一聲咆哮,箭已猛然發出,一聲嘹亮至極的龍吟驚
天動地,一支箭攜風雲變幻之力,風雷閃電奔騰,一箭穿空而過,清晰可見一條
寒冰黑龍憤怒咆哮著直沖天上飛去,嘹亮龍吟震耳欲聾,驚動四方。

  魏琅一箭之後,縱然神力也累的不輕,此時呼哧呼哧喘個不停,也幸虧把箭
對準了天上,要不然可不知把穆府之內的處處亭臺樓閣,給射出什麼個好歹來。

  當場眾人瞧的是面無人色,周寧,瑾月也未曾料到,妖界之人其兇猛,既然
已至於此,便連吳鈞臉上也是一片慘白,如此神威,確有令人動容之處。

  柳若萱倒從容許多,背負玉手語氣淡然道:「這把寒冰龍弓留在本宮這兒也
沒什麼用處,將軍既能拉的開,這弓則於你有緣,本宮便把它賞賜予你。」

  在場之人更是驚訝,這麼一把好弓,柳若萱輕描淡寫之間便把它賞賜於人,
更看她一雙美眸平靜如水,絲毫沒有幾分吝嗇之意,怎不讓人佩服?

  魏琅一聽柳若萱要把這張賞賜給他,更是喜得眉開眼笑,威猛虎軀噗通一聲
跪在青石板上,奴僕一般恭敬無比道:「公主賜了臣這把弓,臣就是為奴為僕也
要為九重天拼死效命!」

  不料魏琅說完之後忽然又道:「只是這弓在龍城十分寶貴,公主把它賜予給
臣,龍城那邊可又如何解釋?臣如此想來,臣突然有些不敢要了,也請公主殿下
收回成命……」

  旁邊吳鈞看在眼裡,臉上怒色十分明顯,可又不能把魏琅怎麼樣,沒想到這
魏琅一身勇猛之氣不說,心思還十分精細。

  柳若萱背負玉手,來到他身前讓魏琅起來道:「將軍不必為難,此事並無不
妥之處,本宮此舉只是效仿古人義舉,俗話說,寶劍增勇士,英雄配美人,在這
普天之下,能拉的開這弓的人寥寥無幾,你既拉的開,便說明這弓跟你有緣,本
宮既把弓賞賜給九重天的勇士,你又何必擔憂龍城會不悅?」

  魏琅聞言大喜再三磕頭謝恩,更在眾人目光中,把弓配上肩膀,勇猛身軀體
魄驚人,更背著這把寒冰凶龍弓,此時此刻立在此處,風頭一時無二。

  柳若萱輕移嬌軀來到瑾月,周寧身邊,揮退魏琅,吳鈞二人道:「貴客來往
本宮這裡,是有要事嗎?」

  瑾月倒也不隱瞞,開門見山道:「公主殿下可知妖族情況嗎?」

  周寧偷偷瞧著她眼睛,卻見柳若萱似沒有注意到他一樣,只把目光停留在瑾
月臉上,想了一想道:「實不相瞞,妖族近百部族,本宮所獲甚少,便是熊族狼
族這類與九重天相處許久的妖族,本宮對他們的瞭解也是十分有限的。」

  瑾月流露出幾分失望道:「就沒人進去過十萬大山嗎?」

  柳若萱皺眉想了又想道:「十萬大山是妖族棲息之地,各類妖魔鬼怪數不勝
數,尋常人怎敢靠近?便是近年來也只聽聞,邊關茫茫深山中,有惡鬼冒出來傷
害人畜,往往死傷慘重,也未見其蹤影,鬧得處處一片恐慌。」

  瑾月聽完搖頭說道:「妖族對人瞭若指掌,人對妖族知之甚少,公主殿下就
甘心如此嗎?」

  柳若萱輕皺眉頭,似是想了想道:「二位不妨隨本宮來。」

  瑾月與周寧對望一眼,終究是跟著她步入高樓,柳若萱帶領二人一步一步登
上了五層高樓,推門進入之時,一股陳舊的書香氣息迎面撲來,只見這偌大樓中,
整整齊齊排列著二人多高的書櫃,所藏書本一眼望去,少說也有上萬。

  柳若萱徑直過來,輕輕探出玉手在書櫃尋找著,不時翻出來幾本書,遞給旁
邊的周寧,她身材比尋常女子更為高挑修長,絕美動人,說的上是美色難尋,兩
米多高的書櫃,她探出玉手在其中翻找時也不見有多作難,時而輕輕踮起腳尖,
時而蹲下修長嬌軀,美的真個是仙子玉女,天姿國色。

  柳若萱認真翻找時十分的專注,認真之時那種秀眉微蹙的美態,令人怦然心
動,怪不得妖界有些人口口聲聲稱她為妖界的第一美女,把瑤雪聖女給排到了第
二,瑤雪聖女,周寧是沒見過,不過以柳若萱的絕色,稱她為妖界第一,好像也
並沒有什麼不妥。

  她美眸顧盼之間,翻來找去,站在她旁邊周寧不過短短片刻,懷裡便抱了十
幾本書冊,瑾月便過來替他把書抱在放在桌上,柳若萱在這些書櫃間走來走去,
整整翻到了三十多本厚薄不一書冊才算作罷。

  三個人圍著桌子,瑾月翻看了幾本便皺起了眉頭,柳若萱靜靜坐下來道:
「這是自曆月王朝先民進入妖界以來,先人們根據自己的在茫茫深山之中的所見
所聞,收集的所有關於妖族的鬼怪秘事,其中有些記載的東西更是六百二十年前,
記載妖物肆虐的秘事,時至今日,早已不為世人所詳知,九重天念此處距妖魔之
近,便把這些書放在了甲州。」

  她說完頓了頓道:「這些書中後來也有近百年來,甲州自己從獵人,或山民,
或商人處所獲悉的描述,畫師便照他們的描述,或畫了下來,或記載了下來。」

  瑾月好奇道:「那甲州自此便沒有主動派人進去深山探尋嗎?」

  柳若萱搖頭道:「甲州多山,背後邊界更是與十萬大山很近,深山之中怪聞
很多,有時也有怪物從深山跑出來在甲州邊界作怪,死者往往慘不忍睹,聞之令
人喪膽,縱是最勇猛的武士,闖入十萬大山之後也是一去不回,數百年間,甲州
幾千名探索的武士都葬在綿綿深山之中,更不說毒氣遮天蓋地,鬼哭狼嚎,完全
成了一片無人敢去的鬼地。」

  瑾月哦了一聲道:「也不能從熊族,狼族之人的口裡,獲知什麼嗎?」

  柳若萱道:「狼族熊族與人相處久了,過著半人半妖的生活,徘徊在妖與人
之間,與十萬大山哪些惡魔們,幾乎完全隔斷,兩族首領也只是聽命妖神命令,
與邊兵作對罷了。」

  瑾月聽的眉頭緊皺道:「如此說來也太棘手了,哪些聚集在十萬大山的妖魔
鬼怪們,他們自稱什麼?」

  柳若萱道:「妖族有近百個部族,十萬大山也只是世人不知那蠻荒之地,一
望無際的荒涼之處,一座一座數之不盡的巍峨大山究竟在瘴氣隱藏之下,有多少
座,就乾脆稱呼那裡為十萬大山,各妖族則自稱萬魔之地。」

  周寧笑道:「那也不應該稱呼十萬大山,應該稱萬魔之地了。」

  柳若萱瞧了他一眼,美眸神情複雜,終究是點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瑾月嗯了一聲,又把目光看向桌上的書,這些書大多名稱群妖秘事,或甲州
怪談,百魔集,鬼怪集志之類,翻開一本書時,作者自雲是:余嘗聞盤古開天辟
地,女娃造人,萬物生生世世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那四海皆平,
天下有繁華壯麗之外,天下亦也有荒涼蠻荒之在。

  而余平生好愛雲遊,足跡經過之處,雖未敢誇言遍佈天下,但也走遍萬山千
水,足跡而過蠻荒,只見群山巍峨連綿不絕,處處大山高聳入雲,更有許多奇峰
怪石,猿猴蹄吠,雄鷹展翅,雲海濤濤。

  而那十萬深山之所,瘴氣常年繚繞,盛產群魔鬼怪,其有天生怪力,茹毛飲
血,兇猛殘酷,更有妖物天生邪術,能馴養上古魔鳥為坐騎,駕乘魔鳥翻騰雲海,
于群山作惡,收服萬般野獸聽為號令,所過之處生靈一片塗炭,餘站遠處觀望,
但見數百隻魔鳥天上展翅之時,其勢鋪天蓋地,深山林中,萬種野獸發狂而出,
若無神人助陣,萬難勝矣!

  餘又自想,世間之大,蠻荒之所何止萬里之巨?地處貧瘠所在,妖魔鬼怪層
出不窮,余雲遊平生,本見妖物肆虐,已無可救,但親眼目睹神人大展天威之後,
萬妖退避,不敢再來為禍,神人更布下封印之鎖,以絕妖患,餘感念神恩之時,
亦覺欣慰,便在此記下余平生所見所聞,以供後人覽之。

  瑾月讀來之後看這作者似親身經歷了六百多年前,九重天先民和妖族的戰亂,
但這言語中,屢次三番提到了神人相助,神人可不就是神仙嘛,難道六百多年前
真的有神仙助人擊退妖魔嗎?

  她雪白玉手輕輕翻開第二頁,書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書香味道,紙也泛著一股
焦黃,但畢竟是重要東西,保存的十分完好,第一頁畫著的是兩名枯瘦如柴,披
頭散發的老者走在一條山路上,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看去瘦骨嶙峋,路邊
堆著幾具枯骨,後邊跟著幾名碧眼綠發,面目猙獰的怪物,肩膀上扛著獵叉,似
彼此呼喊著在路上行走,圖下解釋為,山鬼。

  又翻開一頁,圖中繪畫在一個奇峰怪石的懸崖上一輪皓月當空,月光明亮照
在懸崖,一群長著翅膀,滿身紅毛的怪人,正倒掛在懸崖下,吸取月華,仔細看
去時,畫中怪人一個個尖耳朵,尖臉,大眼睛,小鼻子,一個個目光閃閃像極了
蝙蝠,圖下解釋為蝠人,生性晝伏夜出,懼怕陽光喜歡黑暗,尤其喜歡月圓聚集,
貪食生血,一旦出動,動輒成千上萬如烏雲蓋頂,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白骨成堆。

  瑾月,與周寧同時皺了皺眉頭,又翻開一頁,這處畫的地方比較詭異,是一
輪彎月之下,亂石灘中,聳立著大片樹林一般的巨大石柱,每根石柱有十人多高,
每根石柱上畫著許多飛鳥走獸的圖案,看去很是殷紅,正中位置是一處可容納百
人之多的大圓壇,壇上擺著許多火把,十幾名全身披著黑袍的人,正對著彎月虔
誠跪拜,幾名蝠人張著翅膀不停盤旋在空中。

  圓壇之下的石柱群裡,更有許多長相怪異的野獸,探頭探腦的跪倒在地,看
其瑟瑟發抖的模樣,心中必是充滿了恐懼。

  瑾月又翻開一頁,這一頁比較明瞭,描繪的是群山之中,皓月當空,一座雄
偉壯觀的城池盤踞在群山之中,被雲霧繚繞所籠罩,城池周圍漫山遍野到處都是
插著張狂至極的血紅妖旗,妖旗之下聚集著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數量之多,一
眼望不到盡頭。

  更有成千上萬的蝠人密密麻麻盤旋在皓月之下,數百名穿著鎧甲的武士,人
人手按腰刀立在城樓之上,簇擁著十幾名妖族首領,這些妖族首領中,一名蝠妖
手持石書,面有怒容,以至翅膀張到了極致,正對著漫山遍野的群妖,狂聲念誦
石書上的內容,口中鋒利獠牙外露,漫山遍野的群妖聽的個個皆是群情激奮,更
有許多身披鐵甲的妖兵,紛紛大力揮舞著手裡各類武器,亦有彼此之間倆眼閃閃
發光,吐著猩紅舌頭,交頭接耳的鬼怪。

  瑾月又往下看去,接下來的資訊就少的太多了,基本都是描繪妖兵肆虐的景
象,人和妖兵如何作戰的,再有價值的東西基本就沒有了,其他的書記載的則更
少了,更多是一些山民經歷的怪聞,把自己深更半夜見到的怪物,不管什麼東西,
亂說一通,畫師也跟著一股腦的全給畫了下來。

  好在有找到一本帶血殘破的書,裡面是有描繪了一些十萬大山內的地圖,但
是年代太過久遠,又沾了血跡,許多地方也看不清楚,只是看了個模糊大概。

  瑾月又想仔細翻翻時,柳若萱搖頭道:「這些書本宮翻了不知多少遍,其他
記載的多是甲州畫師自己畫的,畫的也並非多麼準確,便連鬧鬼之事也是大費筆
墨添加進去,姑娘看的那第一本,確是無比珍貴,只是記載的也是十分稀少,關
於十萬大山內的繪畫,也不過那區區幾頁。」

  她抬起俏臉道:「那公主有意派勇士,再闖魔窟嗎?」

  柳若萱緩緩站起嬌軀,背對著二人道:「這件事情,暫時還未曾想過吧。」

  瑾月卻是美麗笑道:「公主說的也是,不過這事也急不得,我和周寧就先回
去了。」

  二人在回來路上一邊走著,瑾月滿是心事道:「周寧你現在還覺得她很特別
嗎?」

  周寧毫不思索的道:「她確實很特別。」

  瑾月幽幽點了點頭道:「連我現在,都覺得她有幾分特別了。」

  周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嘛!」

  瑾月哼了一聲道:「哼,你少在這裡油嘴滑舌的。」

  周寧嚇得急忙縮縮腦袋道:「瑾月姐不讓我說,我就不說。」

  瑾月突然噗嗤一笑道:「啊,真乖!」

  周寧大為尷尬,瑾月樂此不彼的笑道:「好孩子,你要永遠都這麼乖的話,
你瑾月姐姐就喜歡你了。」

  周甯滿是苦話無處傾訴,瑾月咯咯笑著,邊走邊笑,似乎心情不錯,周寧瞧
了瞧天色黃昏,突然道:「瑾月姐,我想出去轉轉。」

  瑾月停住腳步道:「幹嘛?」

  周寧咳嗽道:「心情不好,想去轉轉。」

  瑾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不過這麼大人了,記得早去早回。」

  周寧嗯了一聲,轉身往府外大步走去,這一路上他確是十分想念馨兒了,不
知道這個小姑娘現在怎麼樣了,在幹嘛呢?

  馨兒乖巧聽話,溫柔體貼,也確是男人喜歡的類型,周寧一路來到這繁華所
在時,天色已然有些黑了,氣氛更顯得幾分曖昧。

  當來到她閨房時,這小丫頭正在對鏡梳妝,一見到周寧,大眼睛裡滿是委屈
的淚花兒,撅著小嘴兒一句話也不說,周寧奇怪的上前道:「你怎麼了?」

  馨兒滿臉委屈道:「壞人,你幹嘛不來找人家?」

  周寧咳嗽道:「這不是來了嘛。」

  說著坐到窗邊,打開窗戶欣賞著樓外夜景,馨兒更加委屈道:「人家想你了
一整天,你一來就坐在窗戶那裡嗎?」

  周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來到她身後,瞧著鏡子裡千嬌百媚的美人容顏,
忍不住把手放在她香肩上,馨兒委屈的靠在他懷裡嬌聲哭道:「人家早上醒來就
坐在這裡等你,妝都哭花了,你幹嘛去了……嗚」

  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哭的跟淚人似的,讓周寧也有些心痛了,急忙
把她抱進懷裡道:「好妹妹,別哭了,哭的讓人心都疼了……」

  馨兒哭的更加厲害道:「那你以後要天天來看人家!」

  周寧連忙點頭道:「好好好,天天來看你。」

  她這才破涕為笑,只是哭的已梨花帶雨,周寧拿來手絹幫她擦去眼淚道:
「挺好看的姑娘,哭花了臉可就不好了。」

  馨兒埋入他懷中道:「馨兒還以為你不要人家了……嗚」

  周寧緊緊抱著她道:「怎麼會呢,我可捨不得。」

  她噗嗤一笑道:「你不騙人家就好。」

  說著雪白手兒摸摸自己容顏道:「哥哥看馨兒漂亮嗎?」

  周寧往鏡子裡看去,只聽她真是花容月貌,美麗動人,忍不住拉住她手兒道:
「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馨兒溫柔嗯了一聲,站起嬌軀轉了個圈,手兒輕掩俏臉道:「漂亮嗎?」

  周寧一把將她橫抱起來,目光瞧著她如玉容顏,衣襟內誘人的酥胸道:「馨
兒想不想哥哥?」

  她臉色嬌羞道:「嗯……」

  她一聲嬌羞剛剛說出,不料紅唇已然被俘,周寧橫抱著她嬌軀,大步往床上
走去,同時含著她的紅唇狂吻個不停,誘人銷魂的嬌喘,不住從她紅唇呻吟出來,
周寧聽著她紅唇在自己親吻,流露出陣陣銷魂蝕骨的嬌喘呻吟,這種嬌喘呻吟,
讓他有一種實實在在的征服感。

  直到纏綿之後,一切靜謐,房間裡除了陣陣喘息之聲,便是再無其他聲音
……

  「周甯哥哥……」

  突然一聲嬌甜無比的輕喚打破了沉靜,從她的輕喚中,可以聽到深深的滿足,
周甯靜靜抱著她溫香玉體,撫摸著她香肩道:「馨兒不困嗎?」

  一番雲雨之後,她已是俏臉暈紅,連烏黑的秀髮亦為之散亂,被這男人滋潤
過後,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千嬌百媚,嬌柔無力的模樣我見猶憐,卻也更加的溫柔
似水,靜靜在他懷中道:「想陪哥哥說說話兒。」

  周寧嗯了一聲道:「馨兒想說什麼都行。」

  她溫柔依偎著道:「馨兒自作主張……和周甯哥哥做出了這種事,周甯哥哥
會愛馨兒一輩子嗎?」

  周寧聽的一愣,握緊她手兒道:「一輩子……又有多長呢……」

  馨兒美麗笑道:「也不長,也就一瞬之間的回憶。」

  她說著忽然從枕頭旁邊,取出一個小葫蘆道:「馨兒剛才差點以為已經死了。
周甯哥哥也一定累壞了吧?來喝些水兒。」

  她說著卻是噗嗤一笑,美麗嬌媚道:「哥哥真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也不
憐惜人家……」

  嬌羞之處,卻是更有說不出的嬌俏可愛,周寧接過她拿著的小葫蘆,喝了幾
口,還是一如既往的甜,她待周寧喝完,自己也喝了幾口水,寶貝無比的把小葫
蘆重新蓋好,放到枕頭旁邊。

  周寧一隻手在她玉體撫摸不停道:「馨兒,你這個小葫蘆是什麼來頭?裡面
的水怎麼喝不完也似?」

  馨兒嫣然笑道:「這小葫蘆,是馨兒爹娘留給人家的寶貝,裡面的水又甜又
解渴,喝的時間長了,還有強身健體,百毒不侵的功效。」

  周寧十分驚訝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寶貝?」

  馨兒溫柔無比道:「嗯,這小葫蘆據爹娘說,是從蓬萊仙島那兒摘回來的,
姐姐有一隻,人家也有一隻。」

  周寧聽完笑道:「怪不得頭一眼看到你這葫蘆,便覺得很是寶貝了。」

  馨兒笑道:「哥哥要是喜歡,馨兒就把這葫蘆送予你了。」

  周寧連忙拒絕道:「這寶貝,我可不敢要。」

  馨兒突然俏臉一羞道:「馨兒都已是周甯哥哥的人了,一個葫蘆也算不得什
麼嘛……」

  周寧笑說道:「只要馨兒,便已滿足了,還要什麼葫蘆。」

  馨兒柔聲撒嬌道:「那周甯哥哥和馨兒在一起快樂嗎?」

  周寧毫不猶豫道:「很快樂啊,跟你在一起,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她咯咯笑道:「什麼煩惱呀?說來聽聽……」

  周寧笑道:「還好了,也沒那麼多煩心事,馨兒有嗎?」

  她聽了委屈的撇撇小嘴道:「只擔心哥哥舒服完了之後,就忘記了馨兒,再
也不管了……」

  周寧搖頭道:「怎麼會呢,明個白天就不走了,只陪馨兒一個人。」

  馨兒大喜道:「真的嗎?不會騙人家吧?」

  周寧笑道:「絕不會騙你。」

  她溫柔笑道:「明天馨兒要好好服侍周甯哥哥,讓哥哥做一個神仙。」

  周寧搖頭笑道:「是真的嗎?」

  馨兒咯咯笑道:「就怕周甯哥哥,臨陣脫逃,咯咯……」

  話剛說完已被一個強壯的身軀壓在身下,眉目含笑道:「那就看看究竟是誰,
臨陣脫逃……」

  房間內頓時充滿了女孩兒咯咯笑聲,求饒之聲……

  
                第八十二  今夜月尚好,清影獨徘徊

  夜晚一輪皓月當空,明亮月光溫柔灑在小樓院內,處處亭臺樓閣中,更可見
風景優美,院內幾許梅花開的正好,樓頂明月相照,把月光如水灑在清幽小徑,
反射出如水般的晶瑩。

  這個時候已是很多人都已入睡了,南宮仙兒在瑾月那裡聊了會兒,便輕輕推
開自己房門準備休息,她坐在鏡子前,只見鏡中一名面遮輕紗的絕色美人,正是
她自己,女人天性愛美,她也不例外,一雙美眸瞧著鏡中容顏,便是她自己突然
之間,也有幾分怦然心動。

  她在這兒對鏡正欲摘下面紗,而後脫衣入睡,突然只聽見窗外咯吱一聲,登
時玉手輕抬,冷目看向窗外道:「什麼人?」

  窗戶外邊的人聽到聲響,卻是咯吱咯吱把窗戶給打了開來,緊接著半夜裡,
從窗外探出來一張毛茸茸的熊臉,鼻子上一抹白,舔著舌頭喜滋滋道:「好妹妹,
別叫別叫,是俺是俺!」

  南宮仙兒瞧了他幾眼,柳眉微蹙,慢慢輕移嬌軀走到窗前道:「你來幹嘛?」

  吃不飽瞧見心儀已久的仙女妹妹,早已是垂涎欲滴,此時此刻急忙道:「好
妹妹,俺是你那吃不飽哥哥呀!」

  南宮仙兒噗嗤一笑道:「少來這胡說,人家在妖界無親無故,平白無故的那
來你這麼一個哥哥?」

  吃不飽縮回腦袋,兩隻大手扒拉著窗戶,窗戶也差點被他拆了也似,聽的他
猴急猴急道:「好妹妹,好妹妹這麼冷的天你把門打開,讓俺進去再說。」

  南宮仙兒美麗動人的舉起玉手,輕掩紅唇笑道:「要放你進來也不難,不過
你要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吃不飽聽來急的如同百爪撓心道:「嗚……你要急死俺啦,你快問吧……」

  南宮仙兒背負著雪白玉手,亭亭玉立站在窗前,美眸幾分嬌媚道:「諾,你
聽好了,這穆府戒備森嚴,你是怎麼進來找到本姑娘的?」

  吃不飽咳嗽道:「俺一張鼻子可靈了,聞見妹妹的仙女香味就找到了。」

  南宮仙兒噗嗤笑道:「比狗鼻子還靈嗎?」

  吃不飽聽了這話不但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的舔著舌頭道:「那是當然啦,
俺這鼻子天生它就這麼靈!」

  南宮仙兒作勢想了想道:「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你也聽好了,你三更半夜
的不好好在家裡睡覺,偷偷摸摸的跑到這兒找本姑娘幹嘛?」

  吃不飽倆眼滴溜溜一轉,嘿嘿笑道:「俺來這兒只想找仙女妹妹說說話兒,
仙兒妹妹你可是不知道,俺想你想的夜不能寐,痛心疾首啊……」

  聽的她咯咯亂笑道:「夜不能寐倒也罷了,怎麼還痛心疾首起來了?」

  吃不飽滿臉賭咒發誓道:「嗚嗚,俺只恨自己沒有早點遇上仙兒妹妹,遇上
了仙兒妹妹之後,這才發覺俺以前算是白活了。」

  南宮仙兒捂著紅唇,嬌笑不已道:「仙兒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吃不飽大為著急道:「俺對仙兒妹妹的愛,那是天地可鑒啊!」

  南宮仙兒哼了一聲,紗袖裡探出雪白玉手,在他鼻子摸了一摸,嗔道:「你
這人看起來老實,實則鬼話連篇!」

  吃不飽倆眼滴溜溜亂轉,見她雪白玉指就在眼前,還沒等的她收回玉手,吐
著舌頭就含住她玉手吧嗒吧嗒亂舔起來,轉眼之間已是舔的全都是口水,美的他
魂兒都飄到了天上,把南宮仙兒嚇的猛然縮回玉手,急忙拿出懷裡水青手帕擦拭
玉手,擦完就把水青手帕丟在了地上,看的窗外的吃不飽一陣心疼,就差捶胸頓
足道:「嗚……俺的姑奶奶,你不要也別扔啊,快拿來給俺,快拿來給俺……」

  說著說著就差硬從窗戶鑽進屋裡來了,南宮仙兒轉過嬌軀道:「夜深了,你
再不走,本姑娘可要叫人了。」

  吃不飽急忙道:「別呀,這大冷天的,你讓俺進去行不行啊。」

  南宮仙兒容顏清冷道:「不行!」

  吃不飽滿臉委屈道:「你知道俺冒的多大危險,不辭辛遠來找你嗎?」

  南宮仙兒輕移嬌軀,淡然坐在凳子上,容貌絕美,誘人玉體穿一襲雪白衣裙
在燭光下更是聖潔動人,長髮飄飄落在胸前香肩道:「人家不知道!」

  吃不飽死乞白賴就是不走道:「俺今夜來這兒就是為了向仙女妹妹表達俺的
愛意,你要是不答應,俺就不走啦。」

  南宮仙兒噗嗤笑道:「吃不飽哥哥既然不願意走,您想在外邊呆多久,就呆
多久,仙兒絕不會多說半句……」

  任憑吃不飽在窗外死乞白賴的糾纏,她果真是一句話也不說,正僵持間,吃
不飽瞧見一隊武士打著燈籠往這邊走來,頓時急道:「好妹妹,快救俺!」

  慌不擇路的就要逃,南宮仙兒覺得好笑道:「你瞎跑什麼?」

  說著吹滅蠟燭,輕移嬌軀走出房外,月光之下,她長髮飄飄,白衣如雪,說
不出的美豔聖潔,吃不飽看了此情此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只給她磕頭,一口一個
仙女妹妹,舔著濕漉漉的大舌頭,就在她紗裙下的白鞋舔了幾口,南宮仙兒猝不
及防,皺眉嗔道:「登徒子,賊心不死!」

  皺著柳眉,仙女一般輕盈美麗的躍到樓下,吃不飽看似憨厚,倒也不笨,順
著柱子就爬下來了,南宮仙兒領著他在夜色裡走著道:「哼,別讓人家把你逮著
給燉了就好!」

  吃不飽在後邊直顧盯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吞咽口水道:「為了仙兒妹妹,別
說把俺燉了,就是清蒸油炸了俺也不後悔……」

  她猛然回身笑問道:「說的這麼好聽,那你跑什麼?」

  吃不飽吐吐舌頭,倆眼滴溜溜亂轉道:「俺這不寡不敵眾嘛……」

  吃不飽說著說著倆眼一亮道:「仙兒妹妹,俺帶你去個好地方!」

  南宮仙兒奇怪道:「什麼地方?」

  吃不飽得意無比,從懷裡取出一張遁地符道:「您就別問了,去了您就知道
了,包您滿意!」

  南宮仙兒瞧了瞧他手中的遁地符,蹙眉道:「這是遁地符?」

  吃不飽大為驚訝道:「喲,仙兒妹妹也知道這種遁地符?」

  南宮仙兒哼道:「是不是要拿這種玩意兒騙人家女孩兒?」

  吃不飽兩眼委屈道:「仙兒妹妹,您太冤枉俺了,這一張符可是寶貴的很,
一般人俺還捨不得拿出來呢!」

  南宮仙兒背對著他,也懶得說話,吃不飽嘿嘿笑著上前捉住她紗袖輕裹的玉
手,視若珍寶一般摸來摸去,又舒服又過癮,倆眼發光道:「仙兒妹妹的玉手真
的好滑啊,給俺親兩口行不行啊……」

  南宮仙兒冷冷道:「再廢話,我可不理你了。」

  吃不飽嚇了一跳,急忙道:「俺錯了俺錯了。」

  說著急忙拿起遁地符,閉上倆眼用力一劃,白光一閃,再出現時已是另一個
地方,只見一輪明月高照,繁星點點,附近亭臺樓閣積雪融化的一乾二淨,十分
的風景優美,走著走著來到一處供人沐浴的溫泉時,泉水煙波飄飄,水光倒映著
她白衣勝雪的絕美倒影,南宮仙兒在前邊走著,吃不飽在後邊跟著,倆眼滴溜溜
瞧著她修長倩影,大流口水道:「仙兒妹妹,你看這兒滿意不?不過仙兒妹妹,
你長的真美啊!」

  南宮仙兒懶得理他,自顧自的坐下來休息,吃不飽想要過來,被她嚴詞拒絕,
吃不飽只能圍在她旁邊,大獻殷勤道:「俺見過的美女多啦,可沒有仙兒妹妹你
這麼漂亮滴,哎呦喂,要是能抱著仙兒妹妹親上那麼一口該有多好。」

  南宮仙兒不說話,吃不飽又是殷勤道:「妹妹您看,這溫泉這麼美,也只有
您這樣的仙女才配的上它,嘿嘿,你快洗吧,俺保證這兒沒人來,誰敢偷看仙兒
妹妹洗澡,俺不宰了他才怪!」

  唔,吃不飽的嘴突然被她捂住,正要說話時,南宮仙兒玉手輕提著吃不飽耳
朵,拉他躲到假山後邊嗔道:「不許說話!」

  吃不飽倆眼滴溜溜亂轉,唔唔點頭,南宮仙兒這才鬆開手,只見夜色中皓月
當空,月光溫柔傾灑下來,池水裡一層層水氣在池內飄個不停,泉水也真個是細
膩的滑如凝脂,飄著濃郁的香氣,池邊花草繁盛,真個是常年都四季如春,一輪
明月倒映在池水裡,附近亭臺樓閣,如夢如幻,真個是好去處。

  吃不飽果然一聲不吭,整個身子卻是不停往南宮仙兒身上蹭,蹭來蹭去的,
心裡樂開了花,好在南宮仙兒蹙眉瞧著溫泉池對面的小亭子,隱隱約約可見一名
青衣紗裙的絕色倩影,在池水對面踏著水氣而來。

  一層層水氣如雲朵一般在地上繚繞漂浮,美如仙境,那青衣少女更是絕色美
人,只見她亭亭玉立在小亭子裡,一雙美眸卻是看著夜空,夜空之上繁星點點,
清涼似水。

  層層濃郁水氣飄來飄去,對面少女倩影轉眼被霧氣遮蓋,她青衣飄飄,遙望
著甲州的山和月,青衣水袖裹著的雪白玉手負於背後,絕美容顏凝視著巍峨壯麗
的群山,山頂那輪明月正好,月光溫柔傾射下來。

  吳鈞此時立在亭外,眼中是那美如仙子的少女,她輕抬玉手拂去幾分零亂的
思緒,一雙美眸清澈遙望著夜色中,處處亭臺樓閣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
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背後吳鈞此時此刻也忍不住輕輕踏上小亭內,雙目仔細瞧在她仙子玉體,終
究是忍不住道:「我想不明白,公主為何把寒冰龍弓賜給了魏琅?」

  柳若萱轉過嬌軀,美眸瞧了他一眼道:「怎麼了?」

  吳鈞皺眉道:「魏琅那廝看見公主,倆眼都直了,公主又何必和他走近。」

  柳若萱搖頭道:「你說他對本宮不敬,你又何嘗沒有過。」

  吳鈞眉毛越皺越難看道:「小人對公主忠心耿耿,魏琅那廝,可就不一定如
此了。」

  柳若萱道:「那你吃醋了嗎?」

  吳鈞還要再說,柳若萱秀眉微嗔道:「你怎麼會跟他爭風吃醋,本宮真有些
不明白了……」

  吳鈞普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小人絕無二心,只是公主萬不能被魏琅欺騙了。」

  柳若萱搖頭道:「你說到那裡去了,本宮又如何會被魏琅給騙了。」

  吳鈞跪著移到她面前,雙眼明亮瞧著她美眸道:「在吳鈞心裡,公主您就是
這世上最美的女人,看見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說話,都讓吳鈞心裡嫉妒不已。」

  柳若萱低垂美眸,看著他滿臉熱情道:「你這個樣子,本宮又怎會不知你心
意?」

  吳鈞聽了她輕聲話語,喉嚨裡卻是咽了個口水,激動的就差給她磕頭了,柳
若萱背負玉手逕自繞過了他,欣賞著處處亭臺樓閣道:「如今妖族勢大,本宮一
身所系絕非個人,希望你能明白。」

  吳鈞磕頭道:「小人明白。」

  柳若萱又道:「情之所在,與本宮向來無緣,天下對妖族魔窟知之甚少,不
知你可有膽量進入十萬大山?」

  吳鈞臉色一變,登時就有了幾分膽怯道:「只願長久陪伴公主身邊,為您效
犬馬之勞。」

  柳若萱也不甚意外,只是淡聲道:「捉拿妖人的事,辦的如何了?」

  吳鈞眼睛一亮道:「只待公主一聲令下,便可一網打盡。」

  柳若萱淡聲道:「好了,你起來吧。」

  吳鈞應了一聲,從地上站起身來,柳若萱道:「事關重大,你與魏琅之間,
不可起了衝突,算來也是時候了,捉拿妖人就在今夜。」

  吳鈞臉色一喜道:「您放心,小人這就去辦,絕不會出了差錯!」

  吳鈞說罷匆匆而去,轉眼間投入夜色中。

  而對面一層層水氣越來越濃,溫泉水叮叮咚咚的流淌著,吃不飽朝對面瞧了
大半天,也沒瞧見什麼,躲在假山後面狂獻殷勤道:「仙兒妹妹你長得這麼美,
可比紫寒那小娘皮好太多了,那小娘皮心狠手辣的,還風流的緊,要是那天落到
俺手上,嘿嘿,嘿嘿……」

  南宮仙兒美眸一嗔道:「落到你手上,你又待怎樣?」

  吃不飽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兒,義憤填膺道:「咳,那個小娘皮,據說最愛男
人,一日不可沒有男人,嘿,那是她沒犯到了俺的手上,要是犯到了俺的手上,
俺一口氣奸她個千遍百遍都不夠,憑俺這身板,喂也喂飽了她!」

  吃不飽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背脊生涼,打了個哆嗦道:「咦,奇怪了,怎麼突
然這麼冷呀?」

  說著忍不住探頭探腦回頭一瞧,可把他猛的嚇了一跳,只見朦朧霧氣當中,
一名青衣如水,美的瑤池仙子般的絕色少女,天仙一樣輕抬玉足踏著地上層層霧
氣而來,一層層繚繞霧氣在她身邊溫柔起伏著,背負玉手立在溫泉池邊,美眸盈
盈看來。

  吃不飽瞧見她,心裡怪聲道:「沒道理啊,最近美女怎麼這麼多啊。」

  大咧咧的叫道:「美女,你是誰啊?」

  她舉頭仰望夜色,絕美容顏似有幾分寂寥道:「姓柳,名若萱。」

  吃不飽一隻大手撓撓自己毛茸茸的腦袋,探頭探腦道:「奇了怪了,這名兒
聽著怪熟悉的,俺咋一時想不起來了??」

  柳若萱低頭一笑,淡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南宮仙兒氣的朝吃不飽踢了一記,嗔道:「你這個笨熊,她就是紫寒公主
……」

  吃不飽聽了怪叫一聲,倆腿登時給癱了,站都站不起來了,南宮仙兒氣的揪
著他耳朵道:「你這個笨熊,都給你說了話不能亂說,你偏不聽!」

  吃不飽心如死灰,渾身打著哆嗦:「你你你,你就是紫寒小娘皮,那俺罵你
的話,你不是全都聽到了?」

  柳若萱背負玉手步步走來道:「一字不少,本宮全都聽到了。」

  吃不飽欲哭無淚,轉身就要跑,南宮仙兒揪著他耳朵道:「你這笨熊,你跑
得了嗎?」

  吃不飽頓時只覺生無可戀,遝拉著耳朵道:「嗚……嗚……俺錯了」

  她看柳若萱似也沒有幾分怒色,只得溫柔道:「公主,仙兒身邊這笨熊口無
遮攔的,您就別跟他一般計較了……」

  柳若萱瞧了瞧吃不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緩緩走來道:「不知者
無罪,本宮自不會跟他計較。」

  南宮仙兒揪著吃不飽耳朵道:「快點謝謝公主……」

  吃不飽大喜,登時臉露喜色道:「謝謝仙女姐姐,俺以後再也不敢胡說八道
了。」

  柳若萱噗嗤一笑道:「看不出來,你倒挺會討女孩子歡心的。」

  吃不飽嘿嘿笑了兩聲,柳若萱在他臉上看來看去,忽然道:「你是吃不飽吧?」

  吃不飽噗通一聲癱在地上,嚇的面無人色道:「俺……俺不是……」

  南宮仙兒好笑道:「放心吧,公主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吃不飽這才哆嗦著道:「俺是……仙女姐姐您可不要記仇啊……嗚嗚,俺再
也不敢了……」

  柳若萱輕笑道:「你把本宮想成什麼人了,本宮只是知道你這個人在甲州還
是有些名頭的,對了你賣給甲州各府的那些腰刀,弓箭,駿馬之類,每樣都很好,
美名遠揚,甲州各府都很喜歡,只是本宮也知道你的難處。」

  吃不飽急道:「是啊是啊。」

  柳若萱點點頭道:「與人方便,便是與自己方便,不說眼下戰事將近,各府
亦需精良腰刀,弓箭所缺,本宮看你為人老實,便想與你做個朋友,從此這甲州
任你暢行無阻,若有什麼難處,也可直接來找本宮,你看如何?」

  吃不飽大喜道:「仙女姐姐,太好啦,有仙女姐姐的照顧,俺再也不怕被人
欺負啦!」

  柳若萱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來,擊掌為誓。」

  說著盈盈一笑,紗袖中探出雪白玉手,吃不飽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小心翼翼
在她玉手輕輕貼了一下,便急忙收回手去道:「不過,仙女姐姐您要多少東西啊?」

  她蹙眉想了想,美眸一亮道:「腰刀兩萬把,鎧甲一萬副,弓一萬張,箭三
十萬支,魔國駿馬兩千匹,這次不要甲州的馬,至於價錢嘛,一分錢一分貨,絕
不會讓你白忙活一場的,穆府也會任你自由出入,可以嗎?」

  吃不飽聽的眉笑眼開道:「可以,可以!」

  南宮仙兒冷哼道:「原來你是幹這個的,還騙我們!」

  吃不飽倆眼滴溜溜一轉道:「這也不生活所迫嘛……」

  柳若萱似心情不錯,又道:「聽說鐵熊也在穆府遊蕩,還有熊族的大先生也
在,能為本宮引薦一下嗎?」

  吃不飽登時作了難道:「俺們族烏先生來無影,去無蹤的,俺真沒辦法,鐵
熊哥哥也是冷傲的人,更難說話了。」

  柳若萱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人各有志,只要你安安心心作自己的生意,
想必總會彼此愉快的。」

  吃不飽嘿嘿笑道:「您放心您放心……」

  柳若萱看向南宮仙兒道:「仙兒小姐有意與本宮一道品茶嗎?」

  南宮仙兒瞧了瞧吃不飽,搖頭笑道:「仙兒倒願意,只是身邊這笨熊毛手毛
腳的,就怕不太合適。」

  柳若萱瞧了吃不飽一眼道:「他可不笨,看似憨笨,實則內秀於心……」

         *。。。*。。。*。。。*。。。*。。。*

  丫鬟把香爐擺好,吃不飽左看看,右看看,只見這房裡擺設簡單,甚至有一
些簡陋,房內一張桌,幾個凳,牆上掛著一把劍,房間深處一張被褥整整齊齊的
床,誰也想不到,她的閨房竟是這樣。

  香爐燒的香十分好聞,桌上擺設著茶壺,杯子,南宮仙兒飲了一杯茶道:
「今夜不知怎麼了,就是有些太寂靜了。」

  吃不飽三口兩口便喝了好幾杯茶,柳若萱道:「本宮住處偏僻,靜一些也是
正常的。」

  南宮仙兒點點頭道:「公主住在這偏僻地方,沒有凡塵喧囂打擾,確也是個
好地方。」

  卻不料她剛說完這裡偏僻清淨,話才剛說出口,樓外窗戶已是猛然之間枝呀
枝呀劇烈抖動起來,外邊竟是起風了,這風來的突然,來的怪異,猶如有人在奮
力衝撞著窗和門一般,哐當哐當亂響,從窗外透過來的風,吹的蠟燭搖亂不已,
苦苦掙扎,房間裡立時也明滅不定起來,房外更是狂風猶如鬼哭之聲,一時嗚嗚
亂嘯,幾個丫鬟臉上更是平白多了幾分驚慌之色,如此怪異之事,見所未見,聞
所未聞。

  吃不飽探著腦袋往外看了幾眼,窗戶哐當哐當亂響,似不堪蹂躪一般,丫鬟
急忙拿著蠟燭放到無風之處,房間這才亮了許多,但也就這時,一扇窗戶砰的一
聲被風吹撞開來,一股亂風攜著莫名怪力,呼的一聲沖進房裡,幾片殘枝枯葉在
大風夾雜中,便在地上一圈一圈轉起圈來,丫鬟見到此情此景,早已嚇的尖叫不
已,一個一個蹲在地上臉無人色,顫抖不已。

  便是桌邊對坐著的兩名絕色美女,亦被風吹的長髮亂舞,美得驚豔,美得不
可一世……

  吃不飽畢竟是男人,一聲不吭站起身來,擋在二女身前,吹來的大風頓時減
少許多,她瞧著身前結實背影,一時目中神情也有了幾分複雜,身邊這個滑稽可
愛的笨熊,在風雨來臨,毅然決然擋在自己身前時,竟是如此讓人感到溫暖。

  吃不飽更不猶豫快步上去,頂著怪風探出大手把窗戶關好,房間裡的風頓時
小了許多,他回頭看過來時,兩名美女都在淡淡整理被風吹亂了的秀髮,吃不飽
卻瞧的愣住了。

  今夜這風如此怪異,絕非善事,幾名丫鬟更嚇的面無人色,便是吃不飽也收
起了嬉笑面容,這陣風起的太怪,似是不詳之兆。

  畢竟古往今來,流行一說,人力雖大,天威難測……

  南宮仙兒心中都已開始懷疑,如此徵兆是預示著九重天將要敗於妖族之手嗎?

  只是還沒容她胡思亂想,柳若萱輕聲道:「小姐請。」

  原來她已從容自若,舉起了茶杯,目光落在南宮仙兒身上,南宮仙兒點頭一
笑,也拿起茶杯與她對飲了一杯。

  柳若萱沉默片刻,語氣輕淡道:「剛才之事,並不為奇,人說天有不測風雲,
便是這個意思了。」

  南宮仙兒跟著一笑道:「殿下說的也是,只是刮了一陣怪風,我們也沒必要
再這兒胡思亂想。」

  杯裡的茶慢慢喝著,時間似乎過的很慢,窗外的風呼呼吹嘯,南宮仙兒與柳
若萱不時談論著什麼,畢竟是少女心思,說什麼都很細緻,吃不飽也完全插不進
話,

  說著說著,又很快的都靜靜的不說話,氣氛更有些沉默,風未見小,更有幾
分狂烈之威,南宮仙兒偏臉看去,就在狂風大作中,有兩個男人的腳步聲踏著樓
梯一步一步登了上來。

  她已忍不住秀眉緊蹙,隱隱有幾分不悅之色。

  哐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之時,夾雜著大風砰的一聲撞在牆上,狂風呼啦一聲灌
了進來,門口站著一名威風凜凜的嗜血魔神,只見他目光猶如電芒一般刺眼,臉
上肌肉僵硬,一身軀體似鋼鐵澆築般結實,滿頭長髮隨風狂舞,發端兀自掛著殷
紅的細小血珠,一股血味也隨之撲來,肩上還背著一把寒冰龍弓,弓身之上墨黑
龍鱗鮮豔,浴血而來,透著一股猙獰氣息,正是魏琅。

  魏琅本就素有勇猛,也不知他去了哪裡,再回來之時已是猶如血人,看他長
發鮮紅粘稠,發尖飄著細小血珠,一時血腥之氣大作,幾名丫鬟尖叫幾聲,嚇的
互相抱在了一起,原來魏琅手中提著一顆血淋淋的東西,聞之欲吐。

  砰,砰,腳步聲沉重,魏琅背負寒冰凶龍弓,猶如上古魔神,一步一步踏來,
燭光昏紅,魏琅雙目之中似有實質電芒,渾身流露著嗜血的氣息。

  他走的近了之時,才赫然發現手中提著的是人的首級,只見他步步走來之時,
柳若萱偏臉冷冷看來,魏琅不知怎麼瞧了她冷冷目光,雙腿竟然不聽使喚,噗通
一聲跪在地上,後邊吳鈞也緊隨而來,他懷裡此時抱著雪玉古琴,似邀功一般,
臉上隱約可見有幾分喜色,不甘落人身後一般,急忙跪在她面前,兩隻手抱著雪
玉古琴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上。

  吃不飽餘光一瞧,只見這雪玉古琴的琴弦上,若隱若現的有幾滴幹了的血,
吳鈞輕咳一聲,語氣裡掩不去興奮之意,柳若萱輕舉玉手道:「夜已深了,本宮
實在疲倦,你們二人辛苦了,此間之事待到明日再說。」

  魏琅喉中低沉幾聲,率先退去,吳鈞瞧了瞧她臉色,識趣的抱著雪玉古琴退
下。

  二人走了之後,房裡一片寂靜,南宮仙兒心思急動,忽而嫣然笑道:「這房
間窗戶壞了,公主若不嫌棄,就和仙兒同住一宿如何?」

  柳若萱點點頭道:「只是本宮就怕打擾小姐了……」

  南宮仙兒盈盈起身道:「公主說的哪裡話,若不嫌棄,就和仙兒一塊兒回去
吧。」

  柳若萱再也不拒絕,跟著起身道:「仙兒小姐請。」

  二位美女並肩而去,吃不飽下了樓時,看了看這處小樓,怪風亂吹,小樓偏
僻,竟然是有幾分陰森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9-28 22:44     標題: 明雪仙子傳(83~85)作者:郡主

.

                         明雪仙子傳(妖界篇)
        
        
作者:郡主


            第八十三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妖界甲州,昨晚刮了一夜狂風之後,到了天剛濛濛亮時,許多盛放正好的梅
花,被風吹落在地,青石小徑邊,嫣紅的梅花瓣兒,姹紫嫣紅的零亂在路邊,幾
分唯美,幾分驚豔……

  空氣裡也似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漫步其中,沁人心脾,一切都是如此清新,
抬頭看去,天色還未大亮,天地之間宛如混沌,大片烏雲壓在山頂,令人瞧去不
由自主的有些壓抑。

  偌大穆府,處處亭臺樓閣林立,在未散去的夜色中,朦朧不清的景色,隱隱
有幾分猙獰,一片靜謐之時,這處偏僻所在,坐落著古典優雅的小院,小院內載
種著許多竹子,一切看來再也恬靜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便在這偏僻所在,窗開
著,房間裡,爐火煮著上好的酒,酒香聞來欲醉。

  吳鈞低頭立在她旁邊,一個大氣也不敢喘,桌上靜靜地擺放著一張晶瑩剔透
的雪白玉琴,琴身之上玉光流淌,一看就不是凡品,吳鈞始終不吭一聲,她也不
是多話的人,紗袖輕裹美麗玉手輕輕落在琴弦之時,琴弦錚發出一聲脆響,她柳
眉一蹙,吳鈞察言觀色急忙道:「公主不喜歡嗎?」

  她紫紗蒙面,蹙眉問道:「喜從何來?」

  吳鈞愣了一下,頓時緊張道:「是我無能……不能為公主排憂解難……」

  柳若萱偏臉看了看吳鈞的臉,淡聲說道:「你不必亂想,昨晚做的很好,幾
百妖人被你一網打盡,本宮很是歡喜。」

  吳鈞低聲道:「可我看到公主卻沒有感到歡喜之色……」

  柳若萱輕輕搖頭道:「只是你該明白,以妖族之強,幾百人對他們來說不過
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若念及此處,更應再接再厲,不為這區區小利而沾沾自
喜。」

  吳鈞面有悔色道:「公主教誨的是,妖族之人何止成千上萬,吳鈞今後必拼
力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她隨口道:「墨先生如何了?」

  吳鈞道:「他正被關著。」

  說著又道:「要不是傻狗兒,還真沒這麼順利,幾乎輕而易舉的就把這夥妖
人一網打盡了。」

  柳若萱淡聲道:「傻狗兒是孫桂親手調教的人,說起來還是你的師兄。」

  吳鈞眉頭一皺,看上去有些不高興道:「原來竟是這樣……」

  她輕描淡寫道:「昨晚你與魏琅在一起怎如何?」

  吳鈞道:「實不相瞞,墨先生雖然厲害,可也比不過殿下您賜給魏琅的寒冰
凶龍弓強,只是此人昨晚凶性爆發,處處出手毫不留情,幾百人多死在他一人之
手,就連傻狗兒也是我給救下的。」

  柳若萱緩緩鬆開琴弦道:「墨先生有沒有受傷?」

  吳鈞道:「墨先生還好,畢竟您說了要好生看待,只是魏琅得了凶龍弓後,
整個人凶性流露,不可一世,只怕將來會壓他不住。」

  柳若萱淡聲道:「好了,這件事不是你可以如胡思亂想的,懂了嗎?」

  吳鈞急忙道:「是。」

  柳若萱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命人端上好酒好菜,本宮要見一見墨先生。」

  吳鈞得令,逕自出了房間吩咐幾句,許多侍女一個接著一個端來熱氣騰騰的
酒菜佳餚,擺的滿滿都是,外邊傳來一聲輕咳,緊接著就是一陣陣鐵鍊之聲,只
見墨先生披頭散髮,一身衣衫多有血跡,雙手綁著密橫交錯的鐵鍊,在別人攙扶
之下,一步一步走進房內。

  這也真是造化弄人,報應不爽,前段時間柳若萱這個龍城公主在墨先生一眾
徒子徒孫面前,受盡折辱,才沒多久,墨先生又成了柳若萱的階下囚,冥冥之中,
真是奇哉怪矣……

  只是柳若萱看到他現在模樣,非但沒有歡喜之色,反而急忙起身,快步上前
要撫住他時,墨先生冷哼一聲,甩手避開道:「老夫身上滿是血污,公主還是莫
髒了自己的手!」

  吳鈞大怒上前,聲嚴厲色道:「你這匹夫,真是不識抬舉!」

  墨先生甩臉一笑道:「老夫便是不識抬舉,也不用你們故作姿態!」

  吳鈞抬手欲打道:「匹夫無禮!」

  柳若萱讓吳鈞退下,轉而對墨先生道:「是本宮沒有約束好部下,先生若要
責怪,請沖本宮來好了。」

  說著命人給他解綁,吳鈞連忙道:「這廝武功厲害,公主您不可……」

  柳若萱淡聲道:「君子坦蕩蕩,何必擔心?你且退下。」

  吳鈞無可奈何的退到一邊,墨先生松了綁,兩手活動著淤血道:「想你龍城
公主,也不必做那虛假姿態。」

  柳若萱輕抬玉手作請道:「既然快人快語,那也不必客氣,請入座。」

  墨先生倒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一邊冷冷笑道:「小美
人兒豪爽起來,看起來也真有幾分滋味兒,換做別的男人,恐怕早被你給迷的神
魂顛倒了吧?」

  柳若萱淡然道:「論年紀,若萱確是後輩,但本宮既是龍城公主,今日與先
生又各為其主,請恕本宮不能行後輩之禮。」

  墨先生哈哈笑道:「想不到九重天還有你這樣的女子,哈哈!」

  她搖頭道:「其實本宮也未曾想過,妖族能有先生這樣不拘俗禮,快言快語
的男子。」

  墨先生沉吟道:「唔,丫頭這話卻是不假,老夫雖為妖族賣命,但那也是士
為知己者死的俠氣,呵,世人雖不理解,老夫又何必在意他人評論?」

  柳若萱伸出玉手,動作優雅輕解臉上紫色面紗,絕色容顏柔和一笑道:「罷
了,若萱便放下龍城公主的身份,先生切記,此時此刻在您面前的不是九重天的
龍城公主,若萱此時,只是一個在長輩面前的小女孩兒罷了。」

  墨先生聽了這話,一時仰頭狂聲而笑,聲震屋瓦,吳鈞大皺眉頭,柳若萱淡
然含笑,待到墨先生笑完,一手舉著空酒杯,目光如炬道:「好個小丫頭,且來
為老夫斟酒如何?」

  吳鈞臉色大變,眼見主子受辱,恨的咬牙切齒,她卻盈盈起身,來到墨先生
酒桌前,淺淺一笑道:「有何不可呢?」

  她說完果真蹲下嬌軀,紗袖輕裹一雙玉手,恭恭敬敬的提起酒壺給墨先生倒
起酒來,墨先生看酒滿了,嗯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神情大為舒爽道:
「哈哈,龍城公主親手倒的酒,喝著果然香的厲害,煩請你這小丫頭,再為老夫
滿上一杯如何?」

  她搖頭笑道:「我曆月王朝從古至今,皆有敬重長輩的美德,若萱亦是自幼
受此薰陶,所以先生今日大可不必與小女客氣。」

  墨先生又喝了一輩她倒的酒,心裡十分暢快道:「要是以後也能天天喝到你
這丫頭倒的酒,也算是人生美事了。」

  柳若萱美麗起身道:「這說來倒也不難,只要妖族安分守己,勿要跨越九重
天的底線,若萱情願做一尋常女子,一人隱居山林,到得那時,便不會拘禮於龍
城公主的身份,為先生倒一倒酒,也自然沒什麼了。」

  墨先生眉峰一挑,冷哼道:「不知在九重天眼裡,什麼樣才算是安分守己?」

  柳若萱道:「彼此之間相安無事,這樣不好嗎?」

  墨先生眉頭一皺,冷聲道:「老夫平生就好個彈琴,玩個馬,丫頭卻也處處
與老夫作對,還相安無事?哼哼,你也且不用廢話,老夫這人就在這裡,要殺要
剮悉聽尊便就是。」

  她背轉嬌軀道:「也並非希望先生投靠九重天,而是盼望先生不要執迷不悟,
助紂為虐,聽命於妖魔,慘害於生靈,若先生執意如此,便就此離去吧,只盼今
後能真如雅士一般,不問世事,就此歸隱于田野。」

  墨先生大手一挽肩上紅發,哈哈笑道:「丫頭莫要後悔就好。」

  柳若萱淡然道:「早已說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墨先生將走又不走,倆眼瞧著桌上那把琴,柳若萱回眸看來道:「琴也抱走,
也算是物歸原主,也許先生跟妖族呆的久了,連他們的習性都跟著沾染幾分了。」

  墨先生嘿嘿笑了幾聲,上前抱住琴就走,吳鈞目送此人離開,滿是不甘心道:
「就這麼好端端的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吧!」

  柳若萱淡聲道:「勝負未分,殺他區區一人,也改變不了什麼,又何必殺他
……」

  吳鈞突然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柳若萱輕移嬌軀坐下,倒了一杯茶,輕
描淡寫道:「昨晚有搜到了什麼嗎?」

  吳鈞臉色一變,吞吞吐吐的尷尬道:「搜到了……呃……不過……」

  柳若萱輕皺細眉道:「怎麼了?」

  吳鈞咳嗽道:「呃……公主的衣裙搜是搜到了,不過已被人撕成了好幾片
……上邊被那些妖人們弄的好多……好多髒東西……」

  她絕美容顏平靜如常道:「還有呢?」

  吳鈞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道:「還有……傻狗兒在自己屋裡,手裡拿著一隻
繡鞋,在幹那事兒……」

  柳若萱一瞬間蹙眉道:「在幹什麼?」

  吳鈞吞著口水道:「傻狗兒拿著您的白鞋裹著他那根髒東西,一邊叫爽,還
把他那髒東西插進裡面套弄個不停,還不停說著太爽了太爽了,沒想到……沒想
到仙女的白鞋都這麼爽人……」

  吳鈞說完不敢抬頭看她,她柳眉緊皺淡聲道:「另一隻找到沒?」

  吳鈞緊張道:「找到了……只是……魏琅當場就把那人砍了……」

  她紅唇輕品一口茶香道:「砍了好,不過傻狗兒那鞋,是本宮賜給他的,既
是他的東西,他愛怎樣,便隨他去。」

  她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龍城公主,更是不容侵犯的女神,沒料想男人竟
拿著她的白鞋做如此之事,吳鈞想來,此情此景衝擊著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偷偷
看向柳若萱紗裙輕裹下,若隱若現的誘人玉足,一時忍不住偷偷咽了個口水。

  沒想到柳若萱卻聽的一清二楚,今日她穿著一襲粉紅襦裙,聖潔之處頗多高
貴,粉紅襦裙下,一雙不染纖塵,潔淨無比的白色繡鞋穿在玉足,看在她繡鞋之
時,更能隱約看出她這鞋裡玉足是如何誘人,吳鈞偷偷瞧著瞧著,柳若萱輕抬美
腿,玉手淡然放在衣裙上道:「怎麼了?」

  吳鈞咕咚一聲咽了老大一個口水,她美腿輕抬時,粉紅紗裙內兩條修長美腿
的曲線若隱若現,便是那誘人無比,穿著繡鞋的仙子玉足也從裙底探了出來,噗
通一聲跪了下來,爬上前道:「唯視公主如再生父母……」

  柳若萱淡聲道:「你倒不必說這些話,來取悅本宮。」

  吳鈞急忙道:「絕沒一句假話,公主要是不信,願把心挖給您看!」

  柳若萱搖頭,輕輕一歎,似有許多惆悵道:「本宮好端端的看你的心看什麼?」

  輕紗遮面,眺望著房外巍峨高山,那裡陽光乍破,一座座高山壯觀無比,如
此多嬌,背負玉手緩緩道:「本宮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著了。」

  說罷獨自一人美麗離去,消失在茫茫偏僻深處。

  「這便是穆府最好的馬了。」孫桂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前恭敬無比的道。

  眼前是一匹棗紅色的好馬,她指尖輕拂馬鞍道:「是甲州馬嗎?」

  孫桂伸手介紹道:「正是穆府培育的好馬。」

  柳若萱看了幾眼道:「世人都說甲州馬,魔國馬是妖界之最,能為本宮說一
說嗎?」

  孫桂點頭道:「甲州駿馬體格威猛,生性彪悍,奔跑之時疾如風,快如火,
更是精於戰陣,衝鋒陷陣之時勇不可當,奔跑之時那種狂放的馬體曲線,令愛馬
之人,看去血脈噴張,更是不惜重金,只為求的一匹上等甲州馬,只是此種馬野
性難馴,常常難以馴服,又是數量稀少,所以極為珍貴,常常被府家視為珍寶,
是以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

  孫桂說完又款款而談道:「而魔國俊馬,不說生性聰慧,更通人性,據說一
匹好的魔國駿馬,能知主人心事,能解主人之憂,主人于戰陣受難之時,魔國駿
馬拼死也要救的主人性命,一場戰陣之後,漫山遍野盡是陣亡之人,更可見魔國
駿馬死死守在主人身旁,哀傷落淚,常有絕食而死,被妖界各地視為美談,此種
馬奔跑之時,快的猶如疾風,沖的如同驟雨,當真是了不得。」

  柳若萱道:「若兩種不同駿馬,二者合一,便也更好了。」

  孫桂咳嗽道:「殿下所言極是,這匹馬也請殿下試乘。」

  柳若萱點了點頭,躍身上馬,她本就絕色佳人,此時此刻騎在駿馬之上,更
是顯得美麗無雙,孫桂恭敬為她牽著馬道:「聽說公主耗費重金,選魔國俊馬兩
千匹充實甲州各府的事情,很多甲州馬商知道後,對此很是不滿,棄用甲州馬充
實各府,反而選用魔國駿馬來充實甲州,說來確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老
奴對此也是頗多疑問,還請公主您不要見怪。」

  柳若萱騎在馬上淡然道:「本宮必知此舉易惹非議,只是魏琅與宋捷賽馬,
是誰贏了?」

  孫桂咳嗽一聲道:「魔國五公子更勝一籌,奪的了第一,魏琅第二……」

  柳若萱道:「對此你如何看?」

  孫桂想了想,語氣恭敬道:「老奴也是精通養馬之道,在穆府這麼多年,馴
養的甲州駿馬少說也有幾百匹了,甲州駿馬的美名,妖界各地盡人皆知,這次不
幸輸在賽馬會上,亦是一時之敗,在許多人看來,魏琅與宋捷之爭,魏琅輸的只
是分毫之差,並不能怨馬不好,眾人都看在眼裡,宋捷的運氣略好一些吧。」

  柳若萱搖頭道:「聽你一說,本宮似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了。」

  他說完又道:「更何況甲州駿馬名貴無比,許多馬商更是以此為生,把駿馬
源源不斷的販賣到各地,為甲州帶來金銀無數,更是美名遠揚,這次賽馬會敗了,
也是敗在運氣不好上,值此敏感時刻,殿下棄用甲州馬,反而耗費重金不惜求遠,
一次選購兩千魔國馬充實各府,許多馬商對此十分不滿,有人說殿下是落井下石,
有人說殿下是輕視甲州,重視魔國,大藩聞言也是甚為作難,慶府亦是對此引為
恥辱,老奴借此時刻,冒死直言,請殿下也再仔細斟酌一番。」

  她輕抬玉手欣賞著亭臺樓閣的遠處,那一座座連綿起伏,巍峨高聳的大山,
那裡風光秀美,山河壯麗,陽光更有幾分刺眼,她仔細聽完孫桂言語,香肩秀髮
飄飄道:「魏琅運氣不好是有一些,不過賽馬會上,贏的畢竟是宋捷。」

  孫桂連聲咳嗽道:「咳……運氣不好,也怨不得人啊……」

  柳若萱輕聲道:「照管家這樣說來,甲州是不服氣了?」

  孫桂雖然不敢頂撞她,卻也咳聲道:「老奴不敢……」

  柳若萱冷哼道:「倘若宋捷在賽馬會上輸了,人家魔國也說你們甲州的運氣
好了那麼一點點,滿滿的都是不屑,你們甲州五府心裡會好受嗎?」

  孫桂低頭道:「老奴也知願賭服輸的道理,況且甲州的氣度也絕非這麼小。」

  柳若萱道:「輸就是輸了,怨在運氣不好上,賽馬會又有何意義,從塞馬會
開始,運氣本就是兩家各一半,至少在賽馬之時,運氣從開始也未偏袒誰,總念
及運氣不好,處處忽略了對方的長處,在本宮看來無異於坐井觀天。」

  孫桂臉色難看道:「公主所言,老奴句句在心,只是甲州馬,魔國馬兩個死
對頭,本就彼此爭鬥多年,公主在這個時候把魔國的馬大量引進甲州,無異於重
創甲州駿馬的名聲,妖界各地也會以此來恥笑甲州,老奴言語激烈之處,望您海
涵。」

  柳若萱搖頭笑道:「其實知恥而後勇,你應該懂的嘛。」

  孫桂念及甲州及穆府尊嚴,絲毫不讓道:「賽馬會一場,甲州已然知恥了,
殿下大可不必以此恥辱之法,來激勵甲州各府。」

  她把臉偏把一邊,輕語道:「本宮絕非偏袒魔國,打壓你們甲州,只是如今
兩家駿馬爭奪第一,這本是好事,更何況勝負乃兵家常事,你們這次輸了,下次
贏回來便是。」

  孫桂牽著馬低頭道:「老奴在此,也明白公主的好心。」

  柳若萱語氣幾分柔和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甲州駿馬到底好
不好,這麼多年了,別人心裡一清二楚,同樣也看在眼裡,只是如今既然輸了,
就應知恥而後勇,本宮這次選兩千匹魔國馬充實甲州各府,其本意是讓甲州各府,
可以親身接觸到魔國駿馬,從而知恥而後勇,不至於停步在道聼塗説了不是?」

  孫桂眉頭一皺,沉默半天道:「公主所言,確有點撥之意……」

  柳若萱點頭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本宮相信你們甲州,與魔國在妖
族威脅的情況下,能為妖界培育更多的好馬!」

  孫桂歎道:「原來公主是這樣想的,老奴誤解您了,請原諒。」

  柳若萱道:「管家不必亂想了,本宮看今日天色很好,想到處去看看。」

  孫桂在前邊牽著馬道:「不知道公主想去那裡看看?」

  柳若萱想了想道:「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就是隨意看看。」

  孫桂牽著馬出了府外,叮囑道:「可派侍衛跟隨嗎?」

  柳若萱搖頭道:「不必了,本宮一個人就行了。」

  說罷騎乘著駿馬飛快離去,遠遠留下一道倩影。

  駿馬揚蹄狂奔不止,萬水千山飛快往後倒退著,風聲呼嘯,誰人也沒有料到
她這個嬌滴滴的公主,騎術會如此精湛。

  當騎著駿馬來到一處江邊,遠望江水上頭,正午時分家家戶戶正在做飯,炊
煙嫋嫋,江水兩岸風景如畫,群山疊起,江面上一艘艘帆船從中而過,更有許多
打漁的漁夫。

  她一人騎著馬停在江邊,放眼望去,只見高山仰止,江面上灑著一道道銀光,
如同萬千珍珠鋪在水面上,更有本地世代打漁為生的年輕男女分別在船上唱著情
歌,風光無限好。

  駿馬緩緩低頭走著,她騎在馬上,衣袂飄飄,長髮飛舞,絕色容顏輕紗蒙面,
靜靜欣賞著這片風景,船上情歌對唱的正好,只見年輕小夥兒立在船上,捧著雙
手高聲唱道:「一枝山茶花兒香呦,折一枝送與阿妹喲,似這山茶花兒喲,一生
一世不分離喲……」

  江面一道道銀光萬千,珍珠一般流淌著,一望無際的江水彙聚成流,水波蕩
漾起陣陣漣漪,一張張漁網被拋灑下水中,肥美的魚兒收入網中,漁夫笑聲爽朗,
船頭二二,三三的女孩兒嬌聲笑著,聚在一起唱道:「濤濤江水耶,與情哥哥同
在船上喲,敬上一壺家鄉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雙人耶……」

  歌聲在江面流淌著,一艘艘船點綴在銀光萬千的江面,漁網拋灑,珍珠般的
水花兒飛濺,柳若萱騎在駿馬之上,一雙美眸瞧著面前美景,她突然想喝酒!

  江水渡頭,一艘大船靠在岸邊,行人們正在陸陸續續的上船,船家正在四處
張望之時,只見一名年輕少女,她牽著一匹上好駿馬,從岸邊迎著愜意的小風,
姿態優美的步步而來,船家從未見過她這樣美的少女,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
女孩兒,更是顯得殷勤招呼道:「姑娘哪裡去?」

  她輕紗蒙面,看不清她的容顏,一雙美眸卻是含笑道:「要過江去。」

  船家看了看她牽著的馬,讚不絕口道:「江對面的風光,可好的很喲!」

  她點頭笑道:「正是為此而來。」

  待牽著馬登上船時,付了過江的錢,船家砍斷纜繩,船飄向江心,滿船過江
客,多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她似並不在意,一個人靜靜立在船上欣賞兩岸景色,
偶有過來搭話的,她也是笑言以對。

  待過了江水那頭,只見幾處村寨點綴在群山之中,她牽著駿馬走在鄉間小路,
空氣中飄著飯香,路邊偶有路過的村民,多對她驚為天人,柳若萱倒不在意,玉
手牽著一匹馬,瞧見莊稼地裡的土路上,一名挽著雙鬢的小牧童騎著水牛,悠閒
自得的吹著笛子,水牛愜意無比,悠閒的走著,此情此景她卻是想起了一首膾炙
人口的詩來。

  這首詩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牧童瞧見路邊走著一名仙女般的少女,開心笑道:「姐姐,你去往哪裡?」

  柳若萱抬頭笑道:「想找酒喝,不知道這附近有嗎?」

  牧童歪著頭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前邊村寨道:「這兒家家戶戶都會釀酒,村
寨門口就有賣酒的,不過容易醉人哩。」

  柳若萱嗯了一聲,美眸瞧了瞧牧童手中笛子道:「能為姐姐吹一首笛子嗎?」

  小牧童臉上一喜,笑說道:「人家最拿手得,就是吹笛子了。」

  說著拿起竹笛放到唇邊,吹起笛子來,鄉間小路上笛聲飛揚,幾處村寨點綴
在群山之中,炊煙嫋嫋,真說的上是一個好去處。

  柳若萱牽著馬靜靜聽完了笛聲,牧童笑著騎牛而去,她一路上順著牧童所指,
來到村口時,遠遠的就聞到了濃鬱的酒香,村口一面酒字旗掛在村口,令人驚奇
的是還有許多特地跑到這兒來買酒的人,柳若萱等了很久,才買了兩壺酒,一壺
酒掛在了馬身上,一壺酒,解開面紗喝了一口時,又烈又淳,酒香迎面撲來,果
真是好酒。

  酒既然買到了,她便騎在馬上原路返回,這酒後勁兒果然很大,確實容易醉
人,柳若萱美眸似醉,靜靜俯在馬背上,消磨醉意,駿馬載著她一路來到江邊時,
這邊渡頭就她一人,一望無際的江邊灘上,更是荒無人煙,後邊陸陸續續又過來
一些人,瞧見這美若天仙的少女,似醉非醉的趴在馬背上時,都覺眼前一亮。

  柳若萱趴在馬背上等了半天,這才等到有渡船過來,酒後勁又大,上了船後
便靠著駿馬,被江面的風一吹,也多了幾分清醒,幾名過路人正盯著她瞧,冷不
丁她一抬頭,美眸一笑,周圍一片人為之醉倒……

  乘船過了岸後,回眸看了一眼兩岸風光,轉眼騎上駿馬便飛奔而去,一路縱
馬狂奔,回到穆府之時,跳下駿馬,逕自回自己閨房,她靜靜趴在桌上小睡了一
會兒,待醒來時真覺得一切都似一場不真實的夢了。

  
                  第八十四  鳳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時光近黃昏,刺眼的光芒化作昏紅一道道鋪在小院內,這處偏僻所在,人煙
稀少,小樓下也只有幾個丫鬟在說笑,直到一人牽一匹潔白無瑕的駿馬來到這裡
時,昏紅陽光照在馬身,駿馬結實肌體,流暢的線條,看去讓人直覺血脈噴張,
潔白毛色白的如雪,來人儒衣長衫,英俊容顏淡淡笑容,步步牽著駿馬而來。

  幾個丫鬟瞧著雪白駿馬,看的眼都值了,這麼好的馬可是不容易見到,來人
正是宋捷。

  宋捷把馬拴住時,旁邊一匹棗紅甲州馬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他牽來的這匹
魔國馬,跟這甲州馬拴一塊兒時,兩匹馬真如仇人一般,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宋
捷倒是不在意,淡淡笑著由丫鬟領去小樓。

  小樓裡香爐燃起陣陣香氣,桌上放著一壺茶,酒勁褪去之後,她的臉上留下
美豔的暈紅,看去真個是嬌豔欲滴,宋捷剛一進來,便低身跪在地上道:「宋捷
見過殿下,祝殿下鳳體安康!」

  柳若萱模樣慵懶,輕抬玉手道:「請起。」

  宋捷隨即起來,從懷中取出一方錦盒,恭敬獻上道:「聽聞公主醉酒不適,
宋捷這裡倒有一塊兒宋府珍藏多年的極品碧玉,這玉聞著有獨特異香,更有能醒
神的功效。」

  打開錦盒之時,一塊兒碧玉靜靜躺在盒中,玉身晶瑩剔透,一層靈光流淌,
如同清澈的水波,碧玉周圍靈氣飄飄,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也隨之迎面撲來,大
為不凡。

  柳若萱輕聲道:「這塊碧玉采自仙島,集天地靈氣,鐘日月之精華,幾萬年
才能成一塊兒,仙島又在茫茫深海之中,世人難以尋找,幾百年前,金烏從魔海
飛來,口銜一塊兒碧玉,最終落在魔國千雲湖之上,據說那時,隆冬季節,玉落
在千雲湖水中,一片雪蓮怒放湖面,芳香傳送幾十裡,宋家先祖費盡周折才打撈
上岸,更是魔國傳承幾百年的不世寶貝,你把它送與本宮,回去之後如何給宋家
交代?玉雖好,這好意本宮只能心領了。」

  宋捷搖頭笑道:「非也,其實這塊玉,也是家父特意交代我當面獻給公主殿
下的,家父說,他雖沒見過公主,但對公主還是由衷的欽佩,這塊兒玉,也只有
公主這樣的絕世美人才配的上,請您也一定收下。」

  說著話時,手捧錦盒跪在她面前,柳若萱美目看在他面容,此人真是文雅過
人,容貌英俊,當真是個俊郎男兒,此番跪在自己面前,更是滿臉誠意,想到此
處,便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收下了。」

  她輕輕接過錦盒,更把玉手落在宋捷衣袖撫他起來,宋捷臉上一笑,隨她輕
撫而起,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起身之時,卻是握住了她玉手,自然而然的站了
起來,這中間還恰到好處的握了一握,這美女玉手令人一握都覺銷魂。

  柳若萱輕輕收回雙手,淡聲道:「宋卿在魔國是下一代的家主,也不知是否
因緣巧合,偏偏在這一代,妖族又作亂起來,本宮同為九重天之人,希望宋卿在
妖族作亂之時,率魔國勁旅,一展昔日戰陣輝煌。」

  宋捷恭敬道:「公主放心,魔國世代受龍城聖恩,值此危難之際,絕然不容
妖族倡狂,誓死也要捍衛九重天!」

  柳若萱聽了淡淡一笑道:「宋卿果然忠義。」

  宋捷趁熱打鐵道:「我這次來,更是當面感謝殿下的,殿下選購兩千匹魔國
駿馬充實甲州,我已急命使者回魔國而去,把這天大好消息告知家父。」

  柳若萱美眸看了他一眼道:「宋卿以為,本宮這次選魔國駿馬,僅僅是為了
此嗎?」

  宋捷搖頭笑道:「公主一則讓甲州知恥而後勇,二則同樣鞭策魔國,不可掉
以輕心,想必殿下更希望的是,在甲州駿馬,魔國駿馬之間能培育出更優良的駿
馬,為我九重天所用。」

  柳若萱點點頭道:「宋卿之言,正是本宮所想,妖界天下,皆道甲州駿馬,
魔國駿馬為天下之最,但這幾百年來,卻未曾產出更好的馬種,龍城對此也是深
感憂慮,本宮既奉聖命來到了甲州,自然希望魔國駿馬,與甲州駿馬之間,彼此
結合,不用多久,能為九重天培育出更優良的絕世駿馬,為天下所用。」

  宋捷提起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道:「妖族苦苦要捉天馬,想必也是為了培
育出更強的馬種,想那天馬非人間之物,奔跑之時快如閃電,迅如奔雷,風馳電
掣,若捉來天馬,與之配種,也許有意料不到的收穫也不一定,公主您說可是?」

  柳若萱淡淡喝茶道:「天馬為妖界神物,豈容我等玷污?妖族不自量力也就
是了,何必效仿與他們,本宮也不屑如此。」

  宋捷抱拳道:「殿下責怪的是,我確實太過急切了……」

  柳若萱道:「你也不用自責,其實這偌大九重天,誰不想為妖界出一份力
……」

  宋捷試探問道:「聽說魏琅得了冰龍弓,越發凶性展露了……」

  柳若萱打斷他道:「龍弓舍他之外,無人拉的開,你不必亂想,本宮還不至
於偏袒誰。」

  宋捷連忙低頭,恰在這時小樓外的院子裡,突然傳出幾聲馬的嘶鳴聲,宋捷
臉色一變,忽然笑道:「我這次來,還為公主特意選了一匹魔國俊馬,此馬血統
純真,一等一的好,便牽來贈送公主,以示感激之情。」

  外邊馬叫個不停,十分吵鬧,她蹙眉問道:「為何如此吵?」

  宋捷抱拳道:「臣也不知,不過看一看就知道了。」

  柳若萱美麗起身,輕移嬌軀來到窗邊,輕探玉手打開窗戶,往樓下一看,不
禁一抹紅暈浮上絕美容顏,看去掙紮不得,樓下幾個丫鬟更是羞得滿面通紅,一
個一個躲著不敢過去,聽來還有笑駡之聲。

  宋捷瞧著那窗邊絕美倩影,跟過來看了幾眼,身軀幾乎貼在了她的仙子玉體,
極其曖昧的聞著她秀髮幽香,陶醉無比道:「帶來的畜生不懂事,這都是臣的過
錯。」

  柳若萱關上窗戶道:「無妨,這也怨不得你。」

  宋捷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目中含有幾分熾熱道:「甲州駿馬,與魔國駿馬相
合,一定能產出更優秀的馬來,公主您說是嗎?」

  這語言輕佻,她蹙眉道:「宋卿想說些什麼?」

  宋捷直視她面容,絲毫不讓道:「恕我直言,殿下是龍城公主,金枝玉葉的
美貌仙女,我宋捷亦是魔國王孫,年少俊傑,血統高貴,殿下已是明知故問了。」

  她一瞬間氣質冷若冰霜,氣氛更加僵持,宋捷只好轉移話題道:「如今妖族
勢大,公主有意派人去往十萬大山嗎?」

  宋捷剛說完這句話便覺她目光看在自己臉上,她沉默片刻,輕聲道:「本宮
是有意,可是這種送死的事情沒人願意去做。」

  宋捷道:「可也不代表都沒人願意,至少宋捷願往。」

  柳若萱點點頭道:「還有呢?」

  宋捷笑道:「我若去了,魏琅必定也要去,如此就又多了一個人。」

  柳若萱聽了美麗笑道:「其實你有這份心,本宮已然很歡喜了,只是魔窟之
處危機重重,若有什麼閃失,本宮也未必擔當的起。」

  她舉止優雅,玉手輕輕拿起茶杯,紅唇輕啟喝了幾口香茶道:「至於你說的
事情,本宮會仔細考慮,你現在不妨先回去。」

  宋捷微一點頭緩緩退下,宋捷剛走,柳若萱淡然走下小樓,卻是走向亭台樓
閣的深處。

  孫桂正在大藩身邊伺候,大藩坐在軟榻之上淡淡飲茶,目光不時掠過院子裡
琢食五穀的鴿子,孫桂不時抓起食物灑向院中,十幾隻鴿子慢慢吃著,絲毫也不
怕人,顯是經常來被人餵食。

  便在這愜意之中,柳若萱從走廊走來,孫桂急忙低頭行禮道:「殿下鳳體安
康。」

  大藩坐在軟榻,微微起身道:「臣見過殿下。」

  她點了點頭道:「這鴿子,經常餵食嗎?」

  孫桂看了幾眼笑道:「正是如此,我家大藩閑來無事,便喜歡喂些鴿子,長
此以往下去,這些鴿子總是飛到這兒來吃東西。」

  坐在軟榻的大藩,此時此刻看去悠閒,自若清閒道:「所謂食君之祿,為君
解憂,這些鴿子多年以來,長久陪伴身側,不知解了本鎮多少憂愁,思來深有感
慨萬千啊……」

  柳若萱淡然笑道:「萬物皆有靈性,確也不假。」

  大藩目光悠閒道:「我看殿下來此,似有心事?」

  她抓起一把穀子丟到院子裡,旁邊鴿子很快撲過來吃食,瞧著這其樂融融的
畫面,她清冷容顏似也有幾分柔和道:「這次過來,確也是有事相求。」

  大藩抬起頭看著院裡鴿子道:「不知是否妖族之事?」

  柳若萱語氣輕和道:「正是如此,據說大山深處近來屢有妖物竄了出來,若
萱思來想去,欲再使人深入魔窟,看一看那隱藏了數百年的妖魔鬼怪,究竟是什
麼樣的恐怖存在……」

  大藩仔細聽完,緩緩道:「蝠妖從深山竄出來作亂,我也有幾分聽聞,除去
世人恐懼之下捕風捉影,以訛傳訛不論,所謂無風不起浪,料想還是有幾分真實
性的。」

  柳若萱道:「所以大藩認為此事可行嗎?」

  大藩閉目沉思片刻,再次睜開雙目之時,目光如炬瞧著頭頂一座座連綿起伏
的大山道:「臣雖年邁之身,但值此危難之時,穆府決無遲疑。」

  她猛然回眸看來,一雙美眸中是那滿頭白髮的老人靜靜坐在軟榻之上,他的
雙眼雖已渾濁,可目光依然堅定,她從這老人的身上,看出了男子的擔當,無論
歲月侵蝕,哪怕青春不在,垂垂暮年,那一句驚天之音,依然充滿令世人為之瘋
狂,為之一往無前的力量,雖千萬人,吾往矣!

  愈是亂世,愈可見人心,愈可見,男人的擔當,那種頂天立地,無怨無悔的
擔當!

  鴿子低頭吃著穀物,大藩瞧著群山巍峨,語氣平靜道:「我穆府雖然人丁不
旺,但藩中,也尚有帶甲之士八萬六千員,公主既有心再探魔窟,老臣也願獻微
薄之力。」

  大藩說罷,目光投向身邊的孫桂,孫桂似早有預料,上前一步道:「這次探
尋魔窟,非比尋常,孫桂在甲州多年,願做嚮導。」

  此時一向明媚的天空,一片烏雲卻恰巧襲來,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

  今晚的夜如期而來,只是一輪月被烏雲籠罩,月光慘澹,令人覺得很是沉悶。

  月影稀缺下,這處偏僻小樓內,幾點燭光微滅,吳鈞坐在蠟燭旁邊,小心翼
翼的挑著燭芯,燭火跟著更明亮了一些,照著房間內的一切。

  桌邊那絕世貌美的少女,正提筆寫著什麼,她的字跡秀美工整,便連紙上彌
漫著一股淡淡芳香,烏黑秀髮輕輕落在香肩胸前,絕美容顏平靜如水,淡雅出塵,
凡塵喧囂似也驚擾不到她,那一抹絕世出塵的倩影,無聲無息中已然驚豔了一切。

  吳鈞收斂著自己氣息,大氣也不敢喘,深怕自己打擾了如此恬靜淡雅的美麗,
小心翼翼走過來時,為她倒了一杯香茶。

  輕聲細語道:「殿下,喝一些吧。」

  柳若萱微微蹙眉,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你大可不必守在這裡,可以
先回去休息。」

  吳鈞瞧著她臉道:「公主這般廢寢忘食,我怎敢休息?只願侍奉您身邊。」

  她為之一笑道:「也好,那你就為本宮磨一些墨吧。」

  吳鈞點頭答了聲是,坐她旁邊認真磨死墨來,目光不經意投在她身上,只見
她此時此刻,清冷之處竟有一種別樣的嬌媚,一時瞧的呆了……

  柳若萱提筆寫個不停,淡淡道:「瑾月姑娘那邊怎麼說?」

  吳鈞咳嗽一聲道:「定州本就是為了探尋妖界實力而來,自然是不會錯過這
個機會了,除了軒轅文,瑾月,南宮仙兒,周甯,都決定要去。」

  她點頭道:「本宮以為會是周寧留下來,結果確是軒轅文留下來了。」

  吳鈞又道:「無相僧人乘定州的船一路去了水國江都城,攜經書萬卷,一面
講經,一面廣收弟子,並有意去往龍城,說服龍城在天下各地修建佛寺。」

  柳若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提筆之時,一縷秀髮微亂拂在紅唇,那模樣說
不出的驚豔。

  吳鈞看了幾眼紙上的字,臉上露出欣賞之色,她的字寫的秀美,漂亮,似有
淡淡墨香從紙上跟著溢了出來,柳若萱寫完了字,輕抬玉臂拿來茶杯飲了一口道:
「熊族有什麼動靜嗎?」

  吳鈞起身,恭敬站著道:「公主您主動向熊族示好,據說熊族聽說這個消息
後,都很是開心,聽說熊兵連夜就撤了三十多裡,就連那吃不飽自己大賺一筆一
時,熊族其他人也能跟著混些油水。」

  柳若萱淡聲道:「梳粧檯上的信封內,有本宮寫的一封信,你務必親手交給
熊族大先生。」

  吳鈞點頭道:「是!」

  柳若萱又道:「見到大先生之時,可對他言明,本宮在甲州錢莊存有二十萬
兩白銀,這小小敬意,請他務必笑納。」

  二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吳鈞臉上也登時忍不住變了顏色,但熊族世代
居住在大山深處,不說頗多不便,族內更是缺少銀錢,這筆數目,絕然令人動容,
只是柳若萱既然這樣說了,他也只有照辦,重重點了點頭道:「殿下放心,我一
定照辦,絕然不會有任何差錯。」

  她紅唇輕品茶香道:「墨先生一路如何了?」

  吳鈞面露恨色道:「這狂徒一路往十萬大山去了,殿下如此厚待與他,他卻
絲毫不為之領情。」

  柳若萱聽了淡淡一笑,美眸看向窗外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
渠……」

  吳鈞哼了一聲道:「下次再遇見他,絕然不會手下留情!」

  柳若萱又倒了一杯茶道:「魏琅憑藉凶神弓才壓制了他,你又靠什麼能勝他?」

  吳鈞臉色一變,急忙道:「殿下……」

  她卻是輕語笑道:「這世上最珍貴的,其實是寬容。」

  吳鈞重重搖頭,口中深深歎了口氣。

  柳若萱道:「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就回去睡吧。」

  吳鈞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拿走梳粧檯的信,一步一步走下小樓,消失在黑
暗中。

  柳若萱目送他離開,關窗之時,夜空烏雲慘澹,彎月灰暗……

  她拿起桌上面紗,蒙在自己絕美容顏,輕移嬌軀獨自一人來到小樓下,便在
烏雲慘澹中,就著昏暗夜色,走在偌大穆府中。

  周寧將睡未睡之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打開門時,門外一名儒衣之人,正是
孫桂。

  孫桂笑著走進來,目光看了看四周道:「聽說公子跟南宮小姐,瑾月小姐一
起,決定了要去魔窟?」

  周寧也未曾想過孫桂這個穆府管家,會深夜來到這裡,說起這些,有些受寵
若驚的點點頭道:「先生說的不錯,正是這樣。」

  孫桂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貴客不知,十萬大山遠比想像中的更加兇險,
這趟魔窟之行,可說是危機四伏,貴客既從遠方來,穆府自然想保衛貴客周全,
所以我特來此處告知貴客,魔窟之行有穆府便足夠了,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妖族察
覺,若信的過穆府,也大可不必親赴虎穴,一有什麼重要線索,穆府必定毫無隱
瞞,告知貴客。」

  周寧認真聽完,真個是受寵若驚道:「先生所說,我們全都知曉,只是魔海
之外對妖族的瞭解極為匱乏,只停步在道聼塗説的地步,確也知妖族實力已到駭
人聽聞的地步,所以我們這些人此次不畏艱險,渡過魔海來到妖界,為的只是親
眼目睹妖族之秘,倘若畏懼生死,便也不會來到妖界了。」

  孫桂搖頭皺眉道:「眼下戰事逼近,迫在眉睫,貴客急切之心,我自也體諒,
只是前途太過兇險,還是不要以身犯險,比較妥當。」

  周寧神色恭敬無比道:「先生好意,讓人倍感親切,只是甲州不畏懼生死,
定州也未必怕了,我們幾人遠渡而來,身負魔海之外萬民厚望,為的就是把妖族
的資訊,準確無誤的帶回去,即使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孫桂瞧著他目光道:「貴客真的決定了嗎?」

  周寧毫無猶豫道:「富貴在天,生死有命,決定了。」

  孫桂一瞬間歎氣不止道:「既然如此,我便也告退了。」

  他說著緩緩退入黑暗之中,黑暗之處,亭亭玉立著一名絕色少女,正是柳若
萱。

  孫桂走上前搖頭道:「任憑怎麼說,還是一意孤行。」

  柳若萱轉過嬌軀,看了他一眼道:「這也難怪了,只是今夜你辛苦了。」

  她說著看向慘澹夜空,輕移嬌軀消失在夜色裡,一陣風掠過,這裡也好像從
未有人來過……


             第八十五  大浪淘沙

  一大早的穆府,便籠罩在一派烏雲之下,寒冷之時,更多了幾分冷清,似有
一場大雪正在積蓄力量之中。

  瑾月從房間走下來之時,只見小樓下,南宮仙兒與周甯站在一起,不見平日
言笑,只有一派肅穆……

  軒轅文身披鐵甲戎裝,臉蒙黑巾,目光之中盡是堅毅,冷風輕輕拂來,刮在
人身上痛徹肌膚,猶如刀割,她美眸往高牆之外看去,只見十幾面康字旗幟迎風
招展,於寒風凜冽中,獵獵作響,分外鮮明。

  瑾月輕移嬌軀來到軒轅文面前,美目如水瞧著他臉道:「我們看慣了風花雪
月,亦看多了歡聚別離,這次來妖界既有此時,也是早已知悉的了,我與周寧,
仙兒小姐前去十萬大山,你帶領這兩百人去往水國江都城,一路之上風雨勞頓,
頗多艱難,你更要處處小心提防才是。」

  軒轅文迎著她目光道:「瑾月姐放心,只是十萬大山兇險無比,別離之前,
唯願我們四人亦都能平安回到定州。」

  瑾月點頭一笑道:「你說的對,我們四個人一塊兒來的,自然要一塊兒回去。」

  軒轅文又看向周甯,周寧步步走來,笑說道:「等回了定州,還陪你再喝三
大碗的酒。」

  軒轅文含笑說道:「好啊,只不過酒錢可是你出。」

  周甯滿是豪爽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旁邊南宮仙兒笑嗔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吃不飽才認識幾天,
就連他的脾性也沾了幾分……」

  兩人對望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再言談一會兒,終於是到了分別的時刻,
打開院門之時,門外兩百名定州兵嚴陣以待,軒轅文按劍走上去,臨走之時,三
人都跟了上來一直送到府門外,街上十分冷清,空無一人,軒轅文騎上馬,在馬
上抱拳笑道:「所謂送人千里,終須一別,保重了。」

  說著揚鞭一揮,冷風凜冽之中,兩百多人一路而行,很快消失在長街,瑾月
輕歎一聲,轉過嬌軀慢慢往回走,周寧,南宮仙兒跟在身後,談起孫桂挽留話語
時,瑾月搖頭道:「螻蟻尚且偷生,誰人不知生命可貴呢?」

  南宮仙兒在旁嫣然笑道:「仙兒獨自一人也過的久了,流浪天涯也並沒有什
麼值得牽掛的,能與諸君一道經歷快活人生,不旺世上一場了。」

  周寧拍手稱快,笑說道:「所以說啊,富貴在天,生死有命,想太多也沒用。」

  少了一個人後,畢竟有些熱鬧不起來,三人聊著聊著回到住的小院,天也太
冷,更不犯困,便搬來火盆,一邊取暖,一邊煮酒,閑坐著時候又聊起了十萬大
山。

  據有限的傳說來講,十萬大山是妖魔們的天堂,各種奇異妖族有八十一部,
戰將二十四員,每員戰將力大無窮,皆是法力高深的妖怪,聽命於妖神,妖神是
眾妖之首,常年住在傳說中的妖族聖地,萬魔城。

  世人傳說雲霧繚繞之中,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大山數之不盡,常年不散的雲霧
飄來飄去,群山雲霧飄蕩不絕,萬魔之城便在層層雲霧深處,遠遠望去之時,但
見城牆之上,一面面妖旗隨風狂舞,十萬妖兵身披鐵甲忠誠無比的守護在城牆之
上,奇峰怪石之間,無數蝠妖在雲霧裡展翅高飛,盤旋在城池之上。

  城池既在群山之中,又是高聳巍峨,其城池險峻,便連飛鳥也實在難以飛躍
過去,更別說萬魔城屹立在群山之巔,不知天地間過了多少歲月而不倒,況妖族
在此長久歲月,苦心經營,此城之雄偉壯觀,號稱為天下之最,城池內一座座輝
煌宮殿,連綿不絕,高聳在雲霧之中,千餘座登峰造極的宮殿,令人身如螻蟻,
妖神所居的九重魔殿,便在最高峰上。

  時至今日,萬魔城至今已屹立了不知多少歲月,更是妖族不容褻瀆的聖地,
世人更說,萬魔城中,群魔亂舞,那卻是一點也不假了。

  提到萬魔城為天下之最時,令人不禁遙想,群山之中,那神秘如鬼魅般的妖
族聖城,究竟是何等壯觀?以至於達到了天下之最,便連九重天也拼卻不過。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因為至今為止,這座城也只存在於甲州記載,口口相傳
之中,九重天數百年來屢次派遣悍不畏死,武藝高強的甲州武士,毫不猶豫的投
入到十萬大山中,卻沒想到這些徒手搏虎,下水擒龍的武士們,一到了十萬大山,
便一去不回,如石沉大海。

  九重天自然不甘心如此,便也處處搜集妖族之秘,但所獲甚少,這無疑令人
感到很害怕,每每安寢之時,便遙想到那群山黑暗之處,時時刻刻有一雙眼睛在
盯著自己,伺機反撲,九重天把此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數百年來都不得安息,
直到近些年,才終於得到了妖族將要再次征伐九重天的消息,消息一出,真如大
難臨頭一般,從妖界各地調兵遣將,時刻準備應付妖族。

  一番話說完,酒也煮的更好了,酒香飄在空氣裡,寒意凜冽,滿是素殺,南
宮仙兒拿來杯子倒了三杯酒,三個人就捧著酒杯喝起酒來,直到東方一道霞光隱
隱刺破蒼穹,一輪火紅微露一角,頭頂烏雲籠罩,霞光筆直照射下來,猶如火紅
玉柱一般,瑾月站起嬌軀,美目看著群山之巔道:「真是好景色……」

  風聲呼嘯,天地間隱有奔雷之威,群山之頂,烏雲壓頂,那輪火紅處在烏雲
之上,一道霞光照射下來,群山之上被霞光一照,萬般雲霧繚繞,看去猶如仙境,
一隻雄鷹展翅高飛,掠過霞光,天地中似自有聲音在輕輕梵唱著,歌聲蒼涼久遠,
聽來令人回味無窮,幽幽世間,自有一股浩然之氣,凜然勁涼,雖世道荒涼,但
這天地正氣如此,普天之下誰能與之相比?

  三人皆為之起身,看著那烏雲壓頂中的一道霞光,霞光似掙紮,似倡狂,似
不可一世,隱隱一聲狂風呼嘯,烏雲退避,一輪火紅太陽展現眼前,久違的陽光
明媚照射下來,天下大白!

  群山籠罩在一片火紅霞光,雄鷹展翅高飛,天上烏雲被陽光一照,化作萬馬
奔騰,風夾雜著天地之威,萬馬呼嘯著踐踏而過,撲向遠方,一陣陣狂聲馬嘶響
在耳邊,此時無聲勝有聲,金戈鐵馬之爭,寒氣之凜冽,一時歷歷在目,更在人
心。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灘。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卻是南宮仙兒瞧著這般壯麗景色,一時嬌女亦為之激蕩,紅唇輕品一口酒香,
迎著群山巍峨,霞光耀眼,忍不住便用了琵琶行最激昂一段,為之誦了出來。

  周寧把酒一飲而盡,笑說道:「倘若館主身在此處,眼見我們幾人如此這般,
想必也是為之歡喜的!」

  南宮仙兒點頭笑道:「是呢,人都會成長的。」

  瑾月久久未語,如此亂世,更能見人心,古道,勁涼……

          *。。。*。。。*。。。*。。。*。。。*

  雄關漫漫,一條大江奔騰著流向遠方,江邊荒無人煙,江面上銀光亂灑,一
顆一顆珍珠般的水花在江面上沉浮,一排大雁對對飛在江面,頭頂高山仰止!

  這裡是定州最偏遠的所在,遠離大城繁華,江邊停靠著幾艘小船,船上空無
一人,江岸邊上兩名老叟正在煮酒,酒香隨風一股股飄了過來,他騎在馬上停了
下來,抬頭看了看無數高山,陽光刺眼照在臉上,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昨日一切不可留,亂我心者愁更愁,一路之上離定州越來越遠,他從馬背上
跳了下來,一步一步牽著馬來到江邊,兩名本不相識的老者,此時此刻談笑風生,
對著江水煮酒,一人是樵夫,一人是漁夫,彼此之間相見恨晚,笑坐著共同煮著
濁酒。

  這壺濁酒在火燒中翻騰沉浮,酒香濃鬱拂在臉面,想趙雨身在定州城中什麼
樣的美酒,瓊漿玉液沒有喝過?可是此時此刻看著兩名白髮蒼蒼的老者,為了一
壺濁酒喜相逢的樣子,聞著那酒香,也生出想有喝上幾口的欲望。

  兩名老者說說笑笑中,也注意到身後這年輕人,笑聲說道:「年輕人,也來
喝上一杯怎麼樣?」

  趙雨爽朗一笑,點頭道:「好!」

  毫不猶豫的坐了起來,甚至拿起木柴添入火中,目光瞧著銀光萬道的大江,
一排排飛在群山之中的大雁,頗有感慨的笑說道:「老人家住在這仙境,與世無
爭,不知羨煞多少人了……」

  兩名老者聞言一笑道:「凡事新鮮之後,便覺得枯燥了。」

  趙雨也為之一笑,語氣苦澀道:「是啊。」

  老者笑道:「老漢這麼多年,住在這江邊,有時風和日麗,有時風雪交加,
茫茫雪國,不見絲毫人煙,那都是習慣了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趙雨隨他目光看去,忍不住搖頭笑道:「此處茫茫雪國,天地一片素殺,這
荒涼所在,白茫茫一片,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自是經歷風霜無數了。」

  談著話時,酒煮的好了,三人對坐著各飲了幾口,趙雨滿是讚歎,目中含著
笑容道:「真是平生難以喝到的好酒啊,人世沉浮,滄海桑田,萬年輪回,看不
破的終究是我自己啊……」

  三人喝酒之時,一名小孩兒蹦蹦跳跳拿著根樹枝兒跑了過來,長得虎頭虎腦,
一邊跑,一邊唱著,歌聲清脆好聽,趙雨拍手贊道:「真是好風光啊!」

  小孩兒蹦蹦跳跳的過來,趙雨摸摸他腦袋笑道:「說來我飲了老人家的酒,
也沒什麼值得回報的,所幸身邊還有一塊兒玉佩,便贈與這孩子好了。」

  他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塊兒玉佩,笑著塞進小孩的懷裡,小孩得了玉佩,開心
的不得了,老者急忙道:「這玉佩寶貴的很,老漢與孫兒窮苦人家,可配不上這
麼好的玉,這可使不得!」

  趙雨搖頭笑道:「身外之物,我們又何必把它看的這麼重?」

  說著仰頭豪爽一笑,似笑盡胸中之氣,又飲了一杯,剛想要告辭之時,一名
面蒙輕紗,穿一襲黃衣襦裙的絕色美女,輕輕踏著鵝卵石步步走來,入目看去真
是仙女一般,她玉手中還牽著一個男孩兒,正是歐陽霓和冉兒。

  歐陽霓任由冉兒跟樵夫的孫兒在一邊堆石頭玩,她輕移嬌軀漫步走來,美女
幽香隨風拂來,美的清麗脫俗,高貴無比。

  趙雨一時神情複雜,落寞說道:「這裡風大,姑姑玉體關緊,怎麼竟來這裡?」

  她輕攏衣裙慢慢坐下來,美眸看著江邊景色道:「有時候,人流浪天涯未必
就是一種苦,你在定州也未嘗幸福……」

  趙雨一怔,緩緩道:「聽說姑姑要還權給袁家?」

  歐陽霓道:「我確有這種想法。」

  趙雨皺了皺眉,隨她目光看去道:「只是袁小蝶卻不是可以託付的人了。」

  歐陽霓輕輕點點頭,沉默片刻道:「將來有什麼打算嗎?」

  趙雨用手緊了緊包裹,露出笑容道:「呆在昌郡不失榮華富貴是好,可我趙
雨大好男兒,還是不願浪費大好青春,還是走遍天下的過癮。」

  歐陽霓美麗起身,玉手一招冉兒道:「祝你幸福。」

  冉兒跑來她身邊,撲進她懷裡撒嬌,趙雨點頭笑道:「好!」

  他說著起身歎了一聲,看了看冉兒笑道:「好個孩子,咱們定州好幾代人的
打拼,你可要好好愛惜啊!」

  冉兒笑著點點頭,趙雨看在眼裡,露出欣慰笑容,轉身背著包裹,牽著馬走
在江邊步步遠去,江水中銀光萬道,映著他身影,聽的他頭也不回的唱道:「滾
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高山巍峨,大江中水如萬馬奔騰,夾雜著風流聲激流而去,一道道霞光鋪在
江面上,珍珠萬千,一排大雁高鳴著飛掠過去,他背影也漸漸模糊,漸漸看不清
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9-28 22:48     標題: 明雪仙子傳(86~89)作者:郡主


                        
                      明雪仙子傳(妖界篇)        
       
作者:郡主


       第八十六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在世人傳說之中,妖界十萬大山乃是眾魔放逐之地,妖魔惡鬼,毒蟲野獸無
數,即使最有經驗的獵人,也不敢靠近這裡,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大山,更是常年
被陰霧繚繞,一派鬼氣森森的,白天遮雲蔽布,不見天日,隱隱約約可看見霧氣
裡邊,模模糊糊現出無數直插雲霄的大山輪廓來。

  一座座大山高聳入雲,虎狼嚎聲不住驚起,大山深處從裡邊不斷吞吐出洶湧
流動的濃黑霧氣,一眼也看不清裡邊深淺,只看這樣,常年被層層烏黑瘴氣所遮
掩,更是一派不見天日的模樣,令人望而生畏。

  群山週邊,荊棘雜生沼澤遍地,猿鳴狼叫之聲清晰入耳,毒蟲怪獸數不數勝,
流傳著無數恐怖的傳說……

  自甲州決定再探魔窟,也不過短短大半月間,甲州最勇猛善戰的武士雲集穆
府,這其中,常年與穆府死對頭的慶府也是派出最引以為傲的藩中武士,便連宋
捷之父,也親自騎乘駿馬,晝夜不分的親赴穆府,責命其子宋捷親赴魔窟,為九
重天效力。

  宋捷之父,本名宋睿,是魔國當代家主,為人有天縱之才,文韜武略樣樣精
通,人到中年,更是龍虎不凡之輩。

  便在這穆府城外,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大山巍峨高聳,正值殘陽似血,夕陽最
後一道金光刺破蒼穹,停留在山的那邊,一條古道上,左右站著眾多身披鐵甲的
士卒,大藩坐在轎中,仰望著這甲州風光,旁邊一名中年男子騎在馬上,看去四
十多歲的年紀,衣著打扮文質彬彬的,似教書先生,一襲青衣長衫穿在身上,面
龐含著淡淡笑容,正是魔國之主宋睿,此時此刻舉手欣賞著高山道:「山河壯麗,
真是如此多嬌。」

  說罷回頭一笑道:「穆兄,妖族就在山的那邊嗎?」

  大藩道:「老弟,看你似沒有幾分愁容,越發年輕了。」

  宋睿跳下駿馬,點頭一笑道:「人到中年,卻已看破世間滄桑了,愁也沒法
子不是?」

  大藩搖頭笑笑,卻又點了點頭,似有幾分贊許,幾分否決,沉默良久看向宋
睿道:「老弟今年多大了?」

  宋睿笑道:「再過兩年就到五十了,歲月真是不饒人。」

  大藩心中冷笑一聲道:「聽說老弟最喜歡宋捷,你也怎捨得送他去那九死一
生的鬼地,做兄長的我,都有幾分不解了,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一時眉峰輕挑,目中精光一閃而過,眺望著連綿高山,淡聲道:「這孩子
從小在魔國,受盡萬千寵愛,自有幾分桀驁之氣,可這妖界之大,豈止魔國一地?」

  文質彬彬的氣質轉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測,
一襲青衣長衫淡淡拂動,夕陽如血,照在他面龐之上,隱隱有幾分紅潤之色,城
府不可說不深。

  大藩沉吟片刻道:「所以你想要挫一挫他的銳氣?」

  宋睿回頭看了一眼,淺淺笑道:「知我者,除了穆兄,這世上還有別人嗎?」

  大藩拍手笑道:「好你個宋睿,真是可憐你一片苦心了!」

  宋睿談笑道:「我這不成器的孩子,贏了魏琅之後,信中更是十分得意,我
看在眼裡,卻是頗為憂慮了,做父親的不管他,誰人管他?」

  大藩聽了,忍不住為之歎道:「真是可憐父母之心。」

  宋睿瞧著無盡大山道:「穆兄說的對,真是可憐父母之心,只是這天色已晚,
不妨先回去如何?」

  大藩臉上露出一笑道:「我還不知你這個風流之人,為的是什麼嗎?」

  宋睿連連搖手道:「穆兄可不要開我玩笑了,我可是一片誠心,不辭辛遠來
你們這兒的!」

  回去時候,一路笑談,宋睿談起魔窟兇險時,似從容自若,大藩暗想宋睿的
寶貝兒子一路遠行,深入不毛之地,宋睿這個當爹的心也真大,那十萬大山從來
都是不詳之地,尋常人那敢沒事去那裡找不自在?勇猛的武士一次次進去了那麼
多,都是一去不回,宋睿卻如此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真讓人捉摸不透,
畢竟宋睿可絕不是不愛兒子的人!

  大藩在這猜這宋睿的心思,冷不丁宋睿騎在馬上,忽而回頭一望道:「去了
幾天了?」

  頭頂夕陽一點一點落下山頭,照在一條古路之上,說不出的荒涼,大藩瞧了
他一眼道:「算來足有好多日子了。」

  宋睿搖頭笑道:「哎,不中用了,看我這記性。」

  大藩道:「算日子,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妖族地盤了,就是不知如何了。」

  宋睿抱拳向天道:「自古邪不壓正,何必擔憂?」

  大藩心中不快,冷哼一聲,暗道:「總有些膽大妄為的人,咱們走著瞧唄!」

  甲州是多山之國,也是多出勁旅之地,其山河壯麗,冠絕天下,雖不如龍城,
江都那般錦繡一片,確也是有好山好水的地方。

  只是越往裡走,就越是偏僻,從地圖上看,奴國原荒,山國甲州,魔國玄府,
沼國鬼濃,這四國的地盤皆是多山,多林,多沼澤,多荒蕪,窮山惡水的地帶,
說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飲血,被視為蠻荒之地。

  另一邊的是,商國富川,海國都月,水國江都,妖界龍城,聖府神州,這五
重天佔據著錦繡地盤,繁華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視甚高,常常視常年戰
亂的蠻荒四國為野蠻。

  龍城是統治妖界的中心,聖府神州則是被妖界萬民視為神明,歷代聖女居城
所在。這偌大妖界疆域,猶如被人用刀一劈兩半,一半是窮山惡水的蠻荒四國,
一半是錦繡河山的龍城五國。

  蠻荒四國的背後,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十萬大山!

  此時此刻,群山巍峨,高聳入雲,天色漸漸昏暗下來,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大
山,一眼望不盡首尾,奇峰怪石林立間,烏雲蓋頂,平白看去多了幾分猙獰……

  奇峰怪石間,猿猴爬在參天老樹上跳來跳去,天色也已昏暗,夕陽漸漸沉了
下去,周圍一切似也靜謐了下來。

  便在這大山深處,此時此刻有著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這披人正是探尋妖族
之秘的甲州,定州之人,瑾月,周寧,南宮仙兒,孫桂,宋捷,魏琅,都在其中,
這三百多人中慶府百人,穆府兩百人,穆府武士最多。

  剛開始進入十萬大山週邊時,只見一座座大山鬼氣沖天,一片不毛之地,荒
無人煙,猿猴吠鳴之聲不絕於耳,其道路之艱難,為人所不足道也,連續七,八
日間路途愈發艱難,走在大山深處,山峰險俊,道路崎嶇,偶有漂泊大雨傾盆而
下,山洪攜奔雷之勢從高處衝擊而下,躲避不及者,瞬間葬身其中,連呼喊聲也
被山洪淹沒,其慘狀令人見之潸然淚下,但又救也沒法去救。

  半月之前從穆府出發後,一路經過,僅在十萬大山的週邊,數日間便有兩百
名武士各類兇險喪命,出發時五百人,到了十萬大山週邊幾百里之深,還只見得
十萬大山冰山一角時,五百眾的龐大隊伍,有的死於山洪驟然襲擊,有的死於毒
蛇之口,有的被山中毒氣侵襲,有的陷入惡地沼澤,其慘狀,不一而同,似是轉
眼之間,就只剩下三百多人。

  恐怖氣息時刻伴隨左右,但愈是如此,越往裡走,傷亡也愈是小,一是漸漸
摸索出來的經驗,知道了幾分大山老林的脾氣,二是剩下的人,皆是劫後餘生,
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個個勇猛精明,配合默契,一個眼神就懂了很多。

  只是魏琅與宋捷誰也不理誰,眾人心裡也都知道,也不勉強。

  而孫桂畢竟年歲大了,一路上見多了毒蟲野獸,走多了窮山惡水,一番折騰
下來,人也是憔悴了許多,不過尋常山中野獸,倒也不敢侵犯,畢竟魏琅背著凶
龍弓,真如魔神一般,野獸有靈性,這夥殺氣騰騰的人,個個不是武功高,就是
有本事,狼蟲虎豹見了就躲,倒是濃密老林裡,時不時冒出來的腐爛之氣,令人
厭惡。

  遠處山峰五色斑斕之氣,猶如鬼魅般吞雲吐霧,路上各類白骨數不勝數,許
多兵器丟在主人身邊,強弓化為木朽,銳不可當的腰刀也是鏽跡斑斑,大雨侵蝕,
野獸啃咬,骨上一處處恐怖刀痕,早已不似人形,唯有白骨依稀可認。

  孫桂往往見到這些白骨,就哀痛不已道:「我甲州數百年來幾千名勇士,不
畏艱難,受主君之命闖入大山深處,一個個似石沉大海,一去不回,連個音信也
無,卻不料數百年來,今時今日,幾千人已淪為異地之鬼,露屍荒野,任憑風吹
日曬,雨打蟲噬,一具白骨,便連個埋身之地也無,令人心痛啊!」

  旁人見了也是無不心傷,畢竟自己何嘗不是在走著同樣的道路,只是這條路,
事關重大,他們心中心傷之餘,更是意志如鐵,不畏生死於頭頂,誓要揭開妖族
之秘。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安置了歇息之所後,頭頂一輪彎月慘澹,透過枝枝錯錯
看去時,烏雲密佈壓在群山,山峰始終在霧氣當中,遠處狼嚎虎吼之聲,此起彼
伏。

  孫桂畢竟年長,圍著火堆之時,眾人心中跟明鏡似的,看那些白骨身上,處
處多有恐怖刀砍,箭射,獸咬痕跡,有的是被刀砍死,有的是被箭射的,有的是
被群獸撕咬而死,身死之處,過了幾百年後,依然慘烈,樹身之上許多恐怖的斑
斑刀痕,似也見證了戰鬥的慘烈。

  這些人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勇猛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絕不會放棄搏鬥,
甲州五府最以藩中武士悍不畏死,美名享譽妖界為榮,今日再次來到舊地時,眼
見許多白骨躺在地上時,腰刀尚且死死握在手中,或有背靠大樹者,一個個臨死
之前,抬頭挺胸做怒視狀,折斷腰刀依舊握在手掌,射入胸膛上腐朽的箭頭扔殘
留在骨中,令瑾月這些見慣了戰場廝殺的人,也不緊為之感慨,妖界之兇悍,果
然是名不虛傳,怪不得魔海之外,提起妖界之名,也為之膽寒。

  魔海之外聽到妖界時,害怕的是九重天,九重天聽到十萬大山時,害怕的是
妖族,如今魔海內外兩界,皆視妖族之人,為天下第一,索性渡過魔海尋找盟友
共同抵抗妖族,魔海之外又懼怕九重天,急忙停止爭鬥,組成了北國,台州,定
州,察賀台的同盟,防備九重天的侵犯。

  妖族太過強大,九重天面臨大難臨頭之時,早有人放言,妖族之強,非人力
所能抗衡,一旦妖族沖出來,九重天敵不過妖族之時,妖族數百年仇恨之下,不
把九重天趕盡殺絕,是消不了心頭之恨的,到得那時玉石俱焚,上天無路,下地
無門,不如未雨綢繆,憑藉霧江水師之強,海國艦船之堅,乘船渡過魔海,如摧
枯拉朽之勢,佔領另一方世外水土,好守魔海天險,也不失為上策!

  九重天有些人不懷好意,魔海之外的北國,台州,定州更是深有體會,又知
道妖界尚有隱忍數百年的妖族,便匆匆派人深入妖界,瞭解一番妖界的實力。

  孫桂沉默許久緩緩道:「妖兵與人一般聰慧,亦是世間靈物,除去不開化的
飛禽走獸之外,妖族也在靈長之類,他們如人一般有智慧,有心機城府,更懂得
一些神秘妖法,所以才難對付。」

  宋捷道:「尋常妖怪,與人一般使用刀槍劍戟,弓箭騎射,一些厲害的妖物,
天生具有妖法,可窺天地之秘,能騰雲駕霧,能呼風喚雨,馴服野獸聽命,妖族
也分很多部,共有八十一,大將二十四,不出多久,便有大戰爆發。」

  孫桂搖頭道:「眼下雖然艱難,但天下義士無數,不會坐視妖兵倡狂的。」

  瑾月好奇道:「我曾見過蝠妖的圖畫,蝠妖是什麼東西?」

  孫桂想了想道:「蝠妖一脈,在妖界有幾千年的蹤跡了,這些蝠妖喜歡群居,
常常成千上萬,一旦出動遮雲蔽日,更喜歡夜裡活動,又懼怕陽光,在那萬魔城
上,除十萬妖兵駐守魔城,還有十萬蝠妖盤旋在魔城之頂,與能駕馭魔鳥的妖兵,
並稱妖族兩翼。」

  瑾月奇怪道:「魔鳥是什麼?」

  孫桂歎息一聲道:「魔鳥模樣,與鷹無二,只是魔鳥比鷹可要大的多了,一
只魔鳥輕輕鬆松就能托起五,六個妖兵,在天上肆意飛翔,最是讓人頭疼。」

  瑾月又道:「妖兵應是最常見的了,他們是什麼樣的?」

  孫桂看了看眾人道:「妖兵與人一般大小,個個身強體壯,長相猙獰,他們
有人的特徵,有人一樣的智慧,身披鐵甲,手拿鋼刀,能駕馭魔鳥,能騎乘駿馬。」

  周寧忍不住道:「那妖兵大概有多少呢?」

  孫桂皺著眉頭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但起碼,也有數十萬之眾吧?」

  眾人聽完一陣沉默,宋捷淡聲道:「除去妖兵不算,在魔國邊界,另有三十
萬蠻族大軍,聽命於妖族。」

  瑾月道:「這恐怕只是妖族實力的冰山一角吧?」

  孫桂無聲點了點頭,南宮仙兒,與瑾月周寧,這才知道九重天的壓力有多大
了。

  眾人沉默之中,前去探路的人悄悄回來,領著眾人過去時,只見對面山上漫
山遍野的參天大樹,被砍了個一片狼藉,那些大樹活了不知多少年,一個個要好
幾個人才能環抱的住,樹絲也泛著淡淡月光,孫桂瞧了幾眼,隱隱有幾分憂慮,
卻又沉默未語。

  宋捷,魏琅這些土生土長的妖界人,也搞不懂妖族砍那麼多大樹做什麼,也
是辛苦了一天一夜,便靜靜的休息起來。

  未睡的人始終保持著,輪流戒備,守護著週邊,群山之中夜裡霧氣很大,瑾
月緩緩入睡,周寧與南宮仙兒聊了會天,也是慢慢睡著了。

  夜裡一片悄無聲息的靜謐,蟲鳴聲此起彼伏,周寧睡夢中夢見了許多往事,
夢到了杏兒,夢見了大黑,直到深夜時分。

  而南宮仙兒睡著睡著,夜裡突然醒了,瞧了瞧瑾月,瑾月睡的香甜,又瞧了
瞧周寧,欲說又止,卻不料輕輕轉身之時,睬到地上樹枝兒,劈啪一聲,周寧已
然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瞧見南宮仙兒站在面前,好奇道:「仙兒姑娘,你要去那
裡?」

  南宮仙兒伸出玉手輕輕作了小聲的動作,面紗下的俏臉,微有幾分紅暈,語
氣嬌軟好聽道:「你陪我來一下……」

  周寧摸了摸額頭,迷糊之間知道是南宮仙兒畢竟是個女孩兒家的,武功再厲
害,再這遍地鬼怪野獸的地方兒,深更半夜裡也不願意一個人亂跑,而宋捷,與
魏琅畢竟是外人,除了自己與瑾月,也真沒合適的人了,想到此處,用力撐起身
軀道:「仙兒姑娘,我陪你去。」

  南宮仙兒輕輕點了點頭,兩個人並肩走了出來,一路上南宮仙兒話也不多,
頭頂明月冷冷清清的照了下來,她雖在大山裡穿行多日,但一襲白衣勝雪,卻絲
毫未染纖塵,長髮飄飄落在香肩胸前,絕美修長的身姿,高挑婀娜,衣裙上幽香
陣陣,真似仙女一般。

  周寧在她身後,走著走著,目光也忍不住在她窈窕倩影看來看去,此女真是
一身靈氣逼人,美麗的像一個仙子,若不是來到了定州,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
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歐陽霓,瑾月,南宮仙兒這般絕色的美女。

  稀疏月光漸漸照出一條小溪水,宛若銀帶一般,她走在前邊,身姿一頓,回
眸看來道:「周兄……你,你在這裡好了……」

  周寧點點頭道:「嗯,你放心吧。」

  這話聽來曖昧,南宮仙兒也不及多想,輕移嬌軀消失在夜色中,周寧靜靜坐
在地上,聯想她此時此刻輕解衣帶的模樣,水花拂在仙子玉體的模樣,也不禁生
出了幾分遐想,真是充滿了誘惑。

  這大山裡邊,南宮仙兒是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洗完之後,便隱隱約約瞧見她
從月色中美麗走來,長長秀髮幾分濕潤,肌膚似掛著些水珠,兩人見面之時,似
有扭捏之色。

  周寧和她在一起,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還未說話,咕咚一聲咽了個口
水,兩人之間更是尷尬,回來時候,一路上閒談幾句,走著走著卻是找不清方向
了。

  畢竟專門挑的沒人地方,越偏僻,越往哪裡去,二人走著走著,周寧漸漸有
幾分急躁,突然想起了什麼,一瞬間握住她雪白玉手,未來的及多想,握著她玉
手躲進一出偏僻樹叢,這樹叢絕對是藏身的好地方,又隱秘,又不見光,裡面黑
漆漆的一片,和大山裡許許多多的樹叢一樣,再也尋常不過。

  周寧低聲道:「繞來繞去,都走不出去,這種地方本就怪事多,咱們兩個可
不要再亂跑了。」

  周圍靜謐一片中,她柔聲道:「以靜待變嗎?」

  周寧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樣。」

  此時才發覺所握,一截紗袖輕裹的美女玉手,甚是銷魂,被他緊緊握在手裡,
身邊美女香氣如蘭,觸碰到的雪白衣裙絲滑柔軟,真是處在溫柔香中,見她似沒
有幾分異樣,香豔之中,更是偷偷握的又緊了幾分。

  南宮仙兒是絕色才女,此時她也知再轉下去不知會出什麼變故,乾脆不如以
靜待變的好,頭頂月色冷冷清清的,這山林之中,一片靜謐,唯有細細碎碎的蟲
鳴聲此起彼伏。

  周寧從未握過她玉手,一握之下無比銷魂,溫柔鄉中,竟然忍不住生出幾分
異樣,輕輕往她身邊靠去,靠在一起時,那種怦然心動的緊張,香豔之感,似筆
墨難以訴清,以至於忍不住握住她玉手輕揉起來,怦然加快的心動,便連他自己
似也能聽的到。

  在她玉手輕揉撫摸之時,肌膚滑如凝脂,盈盈生香,玉指修長纖美,握在手
中很是令人銷魂,一點一點的試探,也清晰聽到身邊女孩兒吐氣如蘭,剛開始尚
是試探,漸漸的化為明顯的主動,此時此刻,聽的一聲細不可聞的嬌喘,細細碎
碎中,二個人彼此保持沉默,一語不發。

  周寧漸漸把持不住,埋臉在她脖頸聞來聞去,聞著她雪頸肌膚的香氣時,似
覺得自己的靈魂似已跟著融化了……

  她的肌膚滑如凝脂,有著淡淡幽香,他心中從未敢奢想,有朝一日能與這絕
色才女做如此親密的接觸,隱隱約約感受著她胸前的溫柔飽滿,在輕輕起伏,這
絕色才女的誘惑,細細嬌喘之中,似不分彼此,當他欲火焚身,南宮仙兒已然縮
回玉手,柔聲道:「周兄,你怎麼了?」

  周寧一瞬間猛然驚醒,一身冷汗,愣了半天緩緩道:「沒事……」

  她柔聲細語,吐氣如蘭道:「仙兒看這裡似有幾分怪異,我們兩個一定要小
心了。」

  周寧很是贊同道:「其實姑娘說的對,以靜待變是最好的……唔」

  卻不料南宮仙兒突然以玉手捂住他嘴,輕聲道:「有人來了!」

  周寧說不出話來,又覺她玉手捂著自己嘴,舒服無比,忍不住輕輕含住她玉
手輕吻起來,南宮仙兒似茫然不覺,只是緊緊瞧著月光冷清的深處,直到周寧變
本加厲,把她玉手貼在自己臉上,伸著舌頭含住她纖美玉指舔來舔去,口水直流
時,南宮仙兒清晰瞧見,月光清冷處,十幾個模糊身影隱隱約約闖了過來……

  這絕色才女之美,男子一見之下都驚為天人,周寧此時此刻與她親密貼在一
起,嘴裡含著她玉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含著她玉手,嘴裡舌頭在她玉指一點
一點舔來舔去,南宮仙兒悄然覺得幾分好笑,忍不住嗔道:「怎麼跟吃不飽一樣,
貪嘴!」

  說著縮回玉手,兩人都沒再敢說話,靜靜瞧著那十幾道人影走來,走的近了
才瞧的清楚,原來這些人影,那裡是人?分明是一群山精鬼怪!

  一個個長得是碧眼綠發,面目猙獰,肩膀上扛著獵叉,赤著大腳在山路上走
著,倆隻大眼在夜色裡閃閃發光,咧著大嘴,獠牙外露,彼此呼喊著一步步走了
過來,正是山鬼。

  山鬼後邊,跟著五名枯瘦如柴,披頭散髮的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
看去神情萎靡不振,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一個個瘦骨嶙峋,與山鬼形成了
鮮明對比。

  南宮仙兒輕聲耳語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嗎?」

  她秀髮拂在自己脖頸時,真是又軟又舒服,惹的人心癢癢,尤其是紅唇輕語,
如蘭氣息拂在耳中,讓人頓覺銷魂,周寧怦然心動的湊近她,耳語道:「是山鬼
……」

  說話時候,怦然心動的在她耳垂輕吻了一下,惹得南宮仙兒嗔道:「不許再
調皮!」

  十三名山鬼,跟五個瘦骨嶙峋的老者,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山鬼倆眼閃閃發
光,張嘴大叫道:「大王請人喝酒,可苦了咱們弟兄啦!唉」

  言談中頗有埋怨,這話一出,另一些山鬼紛紛攘攘的叫了起來道:「可不是
嘛,他在那喝酒吃肉,咱們只能幹看著,連口鮮湯也喝不到嘴裡去,餓的人倆眼
都迷糊!」

  南宮仙兒頗覺好笑,暗道:「看你們一個個吃的膀大腰圓,哪裡是像挨餓受
苦的人?」

  哪些山鬼自然不知道,兀自怨氣沖天道:「大王不給咱們鮮湯喝也就是了,
動輒就是打罵,咱們兄弟那個沒被打過呀?」

  登時一陣一陣的埋怨之聲,苦差事幹就幹唄,就怕大王一不高興,又要找咱
們弟兄麻煩,唉,這年頭做鬼也不容易啊……

  十三個山鬼,你一句我一句,熙熙攘攘的走了過來,兀自不解胸中氣悶道:
「只盼今兒個大王心情快樂些去,咱們弟兄不受苦呵!」

  旁邊人登時附和一片道:「就是就是!」

  領頭的山鬼,噗通一聲坐了下來,把個獵叉放在地上,叫嚷道:「一路走了
這麼久,累死咱們啦,弟兄們坐下來歇息歇息!」

  這夥山鬼登時坐了下來,領頭的山鬼瞧著似乞丐般的老頭們,大為羡慕道:
「還是你們好啊,那像俺們弟兄,命苦喲!」

  一眾山鬼登時叫嚷起來,大喊不公,領頭的山鬼眨著倆大眼睛道:「最近又
有一夥兒不怕死的闖了進來,大王很不高興,不過咱們弟兄可舒坦了,不止能開
開葷,裡面還有倆長得如花似玉的小妞,到時候可要好好賣力,說不定還能嘗個
鮮!」

  一眾山鬼聽的口水直流道:「好幾百年都沒有嘗過鮮了,一來就是倆美女,
這可太爽了!」

  言語之間大為猥瑣,領頭的山鬼大為得意的瞧著五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兒,滿
是不屑道:「瞧你們那兒半死不活的樣兒,看看俺們弟兄,一個個生龍活虎的,
到時候可要好好學著點兒!」

  一眾山鬼無話不談,得意道:「妖神大人馬上就要奪回妖界了,到時候,咱
們弟兄也能跟著去人間好好享受豔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多少小妞兒就有
多少,還至於躲在這窮山溝裡,幹些苦差事嘛?」

  領頭山鬼不屑道:「哼,忒也沒出息。」

  一眾山鬼囉嗦半天,領頭山鬼起身道:「好了,咱們該走了!」

  一群山鬼又熙熙攘攘的走著,走了三裡多路,隱隱約約有處模糊不清的山莊
建在群山之中,眾山鬼們呼喝著走進山莊,來到一處風景優美的所在時,這處山
莊儼然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各種山精鬼怪侍奉在側,酒宴上坐著面目猙獰的妖怪,
也有許多常人相貌的文雅之人。

  座首位置端坐著一名虎目豹須,面目黝黑的大漢,這群山鬼登時殷勤的獻上
各種珍奇古怪的玉石寶物,想必這就是大王了,這大王似心情不錯道:「退下吧!」

  一眾山鬼急忙退下,大王虎目看去四周道:「今兒月色不錯,可蹴鞠為樂。」

  說罷拍手示意,一眾精怪踢出來一個盛滿水銀的球,圍在一起踢來踢去,眾
人欣賞著喝酒,又談起生人闖入之事,這大王滿臉不快道:「妖神大人早前嚴命
說過,不許生人跨越過去,我已命手下率領三千野獸包圍過去了,待他們放鬆警
惕之後,明個晚上就動手。」

  說著招手喚來領頭山鬼道:「今晚他們如何了?」

  水銀圓球踢來踢去,領頭山鬼獻媚道:「都在那兒睡覺,明天正好有一段難
走的地兒,過了地兒之後,定要累個半死,到得晚上,趁他們精疲力竭就可以動
手啦。」

  這大王很是高興道:「那好,你下去吧。」

  欣賞蹴鞠之時,一名美貌動人的女子,翩翩來到酒席,眾人紛紛讓座,笑說
道:「紫玉仙子也來欣賞蹴鞠啦,可否跳一支舞助興?」

  這紫玉仙子搖頭笑道:「小女身子不適,可饒了人家吧!」

  大王目光如炬看在紫玉仙子身上,見她更加嬌媚的動人,忍不住開懷笑道:
「跳支舞助興,又算的了什麼,一親芳澤才是過癮呢!」

  眾精怪哄然而笑,沒過一會兒有精怪稟報,萬魔城使者到,大王急忙起身一
整衣襟,滿座眾人也是紛紛起身,一臉驚慌之色,便在這眾人恭候之中,一名身
披桃紅衣衫,手拿摺扇的男子,從陰影處緩緩走了出來,他臉上戴著極其妖異的
面具,整個人也是始終都籠罩在一團黑氣之中,背負雙手淡淡走來,目光瞧了瞧
四周,笑說道:「今晚景色不錯,都請坐下吧。」

  大王恭敬無比的讓了座位,站在旁邊道:「梅先生遠道而來,快快請坐。」

  他也並不客氣,點頭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隨意坐下,手中摺扇嘩啦一聲撐了開來,好一副山水畫,看不清面具之
後的臉是何表情,笑聲自若道:「九重天欺壓我們妖族已久,妖神大人忍了多年,
已無法再忍,各位享樂之時,可也不要忘了舊恨。」

  眾人一片點頭稱是之聲,這梅先生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道:「聽說有人闖了進
來,有這回事嗎?」

  大王急忙道:「已命三千野獸包圍了,明天晚上就可動手。」

  他聽來道:「你不要失手就好,妖神大人不喜歡被打擾。」

  大王臉色緊張道:「一定盡心盡力為大人分憂!」

  他目光掠過紫玉仙子,目中頗有幾分欣賞道:「想不到這窮山惡水的所在,
還有這麼標緻的美人兒……」

  大王伸手介紹道:「這位便是紫玉仙子!」

  紫玉仙子盈盈一笑道:「小女見過先生。」

  梅先生以摺扇輕扣面具道:「為我獻上一舞可好?」

  紫玉仙子答應道:「那小女就獻醜了。」

  說著美麗起身,婀娜多姿的跳起舞來,舞姿輕盈又美,看的眾人不住點頭,
梅先生目中也頗多讚賞道:「不錯,不錯。」

  她一時目中秋波流轉,嬌軀一襲紫衣紗裙飄飄,長髮亂舞,梅先生已是站起
身來,如癡如醉的來到她身前,胳膊一伸已把她抱了起來,目光在她紗裙看了一
眼,笑道:「仙子好個誘人垂涎的玉足,可否讓我一親芳澤?」

  旁邊眾人一陣肉痛,眼瞧著梅先生抱得美人,都是頗為羡慕又恨,紫玉仙子
在他懷中,搖頭嬌嗔,美目含笑指了指遠處小樓。

  梅先生看在眼中,把她放了下來,紫玉仙子自己美麗動人的走了,旁人看的
又是羡慕,又是恨。

  梅先生把玩著手中摺扇笑道:「剛才不是蹴鞠嗎,繼續吧。」

  精怪們急忙又踢起球來,這夥人一會兒喝酒,一會兒談詩作對,一會兒品評
蹴鞠,梅先生淡淡笑著,笑著,摺扇一揮,裝滿水銀的圓球打著轉兒落在摺扇上,
旋轉的越來越快,他淡聲笑道:「這球兒,可是個寶貝,玩起來樂趣無窮。」

  說著拋向空中,圓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卻砰的一聲碎了,緊接著空中箭
如蝗蟲射來,許多精怪叫都沒叫出來,當場喪命。

  山莊圍牆之上,一名魔神般的男子悄然而立,長髮隨風狂舞,背負一張寒冰
凶龍弓,抬頭欣賞著頭頂慘澹月光,那種霸氣,那種狂態,那種舍我其誰的勇猛,
令人不寒而慄,不可一世,如此種種,除了魏琅,還可有誰?

  房頂之上,一名青衣美女站在月光清冷之中,手中一把長劍,盈盈如水,正
是瑾月。

  酒席正中,一名英俊瀟灑的男子,背負雙手淡淡走來,正是宋捷。

  四周圍牆之上,密密麻麻盡是身穿黑衣的甲州武士,一個個張弓搭箭,滿是
殺氣騰騰,在這十萬大山裡,一路憋屈的久了,好不容易逮到發洩的機會,更是
變為野獸一般的發狂。

  此時此刻,魏琅猛然偏過身來,目光瞧過圍牆之下的山莊,口中冷喝一聲道:
「殺,殺,殺!!」

  眾人怪呼著撲了下來,憤怒聲中夾雜著一個不留的呐喊,魏琅目光森冷,已
然瞧住了梅先生,梅先生被他一瞧,驟然覺得肌膚生冷,看到魏琅背負的凶龍弓
時,摺扇一揮,整個人飄然而起,似輕燕一般飛掠而去,魏琅斷喝一聲道:「便
是不用凶龍弓又如何!」

  說罷奪過旁邊人的弓箭,一箭射去,空中登時濺出一片血花,事發突然間,
眾多精怪不過一瞬間便被殺了個乾乾淨淨,南宮仙兒撫著孫桂進來時,孫桂皺眉
道:「便是這夥東西,在這作怪多年嗎?」

  宋捷笑道:「絕非如此,這些只是為妖族跑腿的。」

  魏琅來到死去的大王身前,見他已恢復本相,原來竟是野獸,宋捷在旁笑道:
「某人莫非想要扒下這皮,穿在身上,好回到甲州與人炫耀吧?」

  魏琅冷哼道:「區區小嘍囉,他還不配!」

  孫桂感歎道:「我看逃掉的那個人,似是梅先生。」

  魏琅道:「管他什麼先生,剛才不也是轉身就跑?」

  孫桂搖頭道:「絕非如此,梅先生惡名遠揚,如果這就是他的能耐,那可就
是再好不過了。」

  宋捷好奇道:「周兄哪去了?」

  瑾月冷哼道:「我們不必管他,看這山莊似也不錯,不如就在這裡好好歇息
一晚吧。」

  這夥人殺起人來眼都不眨,說幹就幹,紛紛散去尋找歇息之所,這附近妖怪
的頭兒,被一網打盡,也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第八十七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漫漫天涯無限路,愈走就越是遠……

  這裡常年烏雲籠罩,與世隔絕,不見明媚陽光,有人感歎十萬大山內,處處
盡是毒蛇沼澤瘴氣,一派死氣沉沉,不如家鄉好時,旁邊人搖頭歎道:「你怎不
知道,這裡一年四季都是變化無常,時而狂風大作,時而暴雨傾盆,時而漫天大
雪,哎,真是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一群人心中暗歎是啊,這被遺棄之地,從來就不是春風拂過的去處,瑾月冷
冰冰的走著路時,冷不丁瞧見周寧走在後邊,沒好氣的偏臉看了看四周,見左右
無人道:「昨晚爽嗎?」

  周寧臉上一紅,尷尬道:「這卻如何說起?」

  瑾月淡淡道:「那個紫玉仙子唄。」

  周寧臉色漲紅道:「人妖殊途,瑾月姐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瑾月瞧了他一眼,忽而搖頭笑道:「有什麼好害羞的,你都這麼大人了,要
是能忍的住,那才不正常了!」

  周寧乾咳一聲道:「其實……其實也就那麼點事兒……」

  瑾月把玩著自己秀髮,幾分嬌俏道:「本來就是那麼點事,你情我願的,又
不是傷天害理,有什麼好害羞的。」

  瑾月說著說著,絕美容顏幾分暈紅道:「不過,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挺厲害
的……」

  周寧大汗,卻想起昨夜那小樓之中,一時倒有些怔了……

  從早上走到正午,來到一片亂石橫生,奇峰怪石無數的大山時,這些大山高
聳入雲,山頂隱隱有霧氣騰騰,只見此處樹木林密,樹下落葉厚有好幾層,頭頂
不見天日,山路陡峭,沿途多有荊棘,大山深處五色彩霧騰騰漂浮,狼吼虎嘯之
聲不絕於耳,更有許多模樣兇猛的飛禽沖天而起,盤旋在眾人頭頂,姿態兇狠,
隱隱約約欲作出攻擊之狀,躍躍欲試,看這許多飛禽彎勾利爪,爪上閃著青光,
明顯是有毒,一隻飛禽張開雙翅高飛之時,寬有三米,一道道陰影不住掠過地上,
叫聲尖厲刺耳,此起彼伏。

  魏琅不待與人說,胳膊一伸抓出凶龍弓,弓弦吱吱呀呀滿蓄著恐怖力量,一
箭射去風雲變色,狂風鋪天蓋地沖天而起,一支箭似有惡龍咆哮,繚繞其身,眾
多飛禽膽戰心驚,亡命飛奔,天上稀稀拉拉下了一片羽毛雨,數百隻飛禽如斷了
線的風箏,搖搖欲墜的撞向懸崖峭壁,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凶龍弓也當真是兇悍,魏琅沉聲不言,又取出一箭對準群山,一箭射去,
山峰崩裂,群獸驚起,四處逃命,猛虎惡狼咆哮之聲化為烏有,孫桂喘了一口氣,
回頭笑道:「看來神鬼怕惡人這句俗話,用在不開化的野獸身上,也是很管用的
啊!」

  魏琅收起凶龍弓背在肩上道:「公主賜我凶龍弓,這個時候正是該用的時機。」

  眾人招呼著攀爬高山,沒路就劈路,硬是砍出一條道,山峰陡峭,極為累人,
待爬到高處之時,那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一片一
片大山成片不絕,蜿蜒起伏的爬向遠方,一處處雲霧繚繞,飄在懸崖峭壁之中,
偶有蒼松紮根在峭壁之間,看去其勢壯觀,山風習習,不住吹來,一道道陽光鋪
在濃密林中,枝葉之上反射著光芒,甚是壯觀!

  風聲此起彼伏,無數大樹枝葉隨風亂舞,站在高處之時,把這一切都收入眼
中,此處地勢之險峻,之陡峭,遠遠望去,群山不絕,雲霧繚繞,令人想起了一
首古詩。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一番攀爬之後,眾人都是氣喘吁吁,歇息了好半天才恢復了體力,站在高處
欣賞著壯觀景色,簡單吃了一些乾糧,喝了些水,又開始下山。

  上山累人,下山要輕鬆許多,不過樹木濃密,十分惹人氣悶,似覺得喘不過
氣一樣,好在半天才從山上下來,宋捷與魏琅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周甯扶著孫
桂慢慢走著,孫桂望瞭望搖頭道:「看這天色似有一場暴雨要來。」

  周寧抬頭瞧了瞧,但見頭頂也說的上是幾分晴朗,雖有幾片雲彩,怎麼也不
像要下雨的樣子。

  孫桂確認無疑道:「瑾月姑娘,看來要下大雨啊。」

  瑾月點頭道:「小女閱歷尚淺,一切聽憑管家做主,只是此地太過高處了,
我們需儘快下山找避雨的地方才是。」

  孫桂說著舉手一揮,整個隊伍應者如雲,畢竟孫桂懂得最多,躲雨的消息很
快傳遍整個隊伍,而高處無躲雨之地不說,且易惹雷擊,也怕山石崩裂衝擊而下,
紛紛有條不紊的從山上撤下。

  一經決定,實施也快,宋捷,魏琅殿后,南宮仙兒,瑾月,周寧在前開路,
孫桂居中,三百多人即使下山之時,也是多按腰刀,絲毫不敢懈怠。

  大雨未來風先至,轉眼之間漸漸開始起了風,到完全退出大山時,三百多人
兩人一組,遠遠望去長龍一般,蜿蜒曲折的走在崎嶇路上,剛一下山,天地已然
變色,開始昏暗漆黑下來,狂風呼嘯,頭頂烏雲以可見的速度,迅速凝集起來,
烏雲滾滾,以壓頂之勢逼了過來,雲層之中一道紫芒張牙舞爪,哢嚓一聲震耳欲
聾,猙獰紫光撕破雲層,照的天地中一片慘白!

  若是在甲州冬日打雷,必是難得一見的奇事,可在這十萬大山之中,天氣變
化無常,根本沒有四季而言,眾人也不見怪。

  一道道紫光爭先恐後的撕破雲層,如巨龍翻騰,咆哮不已,天地為之變色,
風雲為之顫慄,紫光大作之時,面前昏暗瞬間一片慘白,群山之中處處猙獰,暴
雨如注,傾盆而下。

  走下高山沒多長時間,眾人被雨淋得睜不開眼睛,魏琅,與宋捷分別站在路
旁,眾人之中便連呼喊聲也被淹沒,大雨肆虐之時,一道閃電攜無上威勢,生生
劈在山頭之上,山頭樹木瞬間燃起大火,濃煙滾滾,又被大雨澆滅,不緊暗呼驚
險!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慌亂,宋捷,魏琅在路旁照看,周寧,瑾月也分別
走了出來,換成孫桂,南宮仙兒在前帶路,奈何此時此刻明明白日之中,卻是一
片昏暗漆黑,隱隱約約只能瞧出幾十步外,隊形也始終未曾亂過。

  大雨擊在人的身上都覺生疼,莫說自幼錦衣玉食的魏琅,瑾月等人沒有吃過
這種苦楚,便是從小住在大山的周寧何曾吃過這種苦?

  風聲嗚嗚作響,滿山樹木隨風亂舞,猶如群魔覺醒,天上閃電大作,轟雷驚
人,一派猙獰之色,雨水把人淋的滿身濕透,又冷又餓,凍徹肌膚,狂風刮在身
上,刀割一般疼痛,長龍一般的隊伍之中,呼喊之聲同樣此起彼伏的傳遞著,時
而從後往前傳,時而從前往後傳,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見證一種俠的風骨。

  孫桂和南宮仙兒在前領著路,整個天地一片漆黑中,前隊突然爆發出一片驚
雷之聲,山石滾滾,封鎖住進路,後隊頓時也陷入一片廝殺之中,孫桂猛然抬頭
一看,只見濃密樹林之中,猶如惡魔獰笑,烏壓壓一片黑影爭先恐後的從樹林深
處殺了出來,雪亮的鋼刀揮舞的明亮,不時有倡狂至極的獰笑之聲。

  密林深處漆黑一片中,但見無數雙閃閃發光的眼睛,許多成了精的野獸,揮
舞著雪亮鋼刀咆哮殺來,看陣勢,前後進退之路全被截斷,中路戰況更是最為激
烈,大雨之中殘肢獸首亂飛,血雨抛灑,風中彌漫著血味,刀光劍影之間,甲州
武士抽出鋒利腰刀,在混戰之中左右劈殺,腰刀所向,血雨腥風,一把長刀在手,
揮舞之間嗜血殘酷,上下斜砍之時,往往殘肢碎體亂飛,慘呼廝殺,咆哮之聲不
絕於耳,轉眼又被大雨淹沒。

  妖界之刀勝在極其鋒利,兇狠殘酷,一名武者使刀在手,或雙手相握左右劈
殺,或單手相持與敵搏殺,揮舞如風,寒光四射,刀影淒厲逼人,令人觀之膽寒,
混戰之中,敵我雙方更是殺的幾如血人。

  此時此刻閃電肆虐,不時撕裂雲層,一片慘白照亮人間之時,無數把雪刀揮
舞,首級亂飛,慘呼怪叫聲中,血雨縱橫,腥風刺鼻,縱然定州與北國大戰多場,
也從未經歷如此兇悍,殘酷之鬥。

  你死我活的爭鬥中,下手決然毫不留情,一眾人被妖族伏兵攔腰截成兩段,
前路被山石封鎖,後路被層層攔截,尤以後路戰況最為激烈,不時有人慘呼著滾
落山坡之下,近戰之中,魏琅的寒冰凶龍弓派不出用場,魏琅此時僅著雪白裡衣,
看去矯健精煉,亂髮披肩,猶如魔神,直接了當的赤手空拳,鐵拳所向遊刃有餘,
砸的周圍許多妖兵骨斷筋折,慘呼不絕。

  宋捷在後路之中,戰況愈發激烈,數不清的妖兵一擁而上,仗著一身蠻力,
揮舞著刀槍劍戟,各類兵器,甚至有體型巨大的獸妖,雙手揮舞著巨大鐵錘,對
著人群就是一陣亂砸,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宋捷此時此刻,真如血人,手裡一
把長劍淒厲亂鳴,雪亮劍芒吞吐之間,左右獸兵血雨橫飛,無數獸兵頭顱風中拋
灑,電芒肆虐之時,此處更是猶如修羅地獄,魏琅一路衝殺,破開妖兵封鎖,宋
捷在後仗劍衝殺,一把長劍殺的鬼哭狼嚎,血雨腥風,人如血人,劍光肆虐之間,
一把長劍淒厲嘶鳴,晃的人目光暈眩,妖兵更是無從抵擋,劍光就那麼一劃,周
圍慘叫一片。

  混戰之中,地上不分敵我躺滿了一地屍體,但聽一聲驚天劍嘯,一把名震天
下的劍,仰天露出它猙獰的一面……

  劍為朝露,天下最有名氣的一把寶劍之一,朝露劍本是趙青青的佩劍,後為
巴魯將軍所得,巴魯將軍臨終之時,又命人把劍送回了定州,定州之主歐陽霓又
把此劍給了瑾月,此劍自誕生之時,便註定了它不可一世的一生,它的主人無一
不是名動四方的人物,先是趙青青,後是巴魯將軍,送回定州之後,歐陽霓又把
此劍給了瑾月,這把劍追隨其主,亦不平凡,一劍所過,風雲變色,驚天動地!

  宋捷兀自在混亂中臨危衝殺著一條血路,瑾月人在中路,高高舉起了這把猖
狂一生的朝露,朝露劍本為仙家至寶,一抹劍光驚豔一切,與慕容沖的蚩尤劍並
列絕品,此時但見她揮劍斬去,排山倒海般的劍浪肆虐而過,密林深處一片慘呼,
數不清的獸兵被劍浪腰斬,血水呼啦啦沖刷下來,魏琅得了空閒,躍身而起,雙
臂撐開凶龍弓一箭射去,山石崩塌,他又一箭射去,後路追兵一片哀嚎。

  前路一開,眾人紛紛廝殺著衝開血路,混亂當中,南宮仙兒一人殺死數十名
妖兵,一襲白衣之上,盡是血跡斑斑,待回身急忙撫著孫桂撤退之時,孫桂咳嗽
個不停,一路沖出來時,後邊兀自喊殺不絕,一戰過後,三百多人硬是沖出來了
不足百人,宋捷,魏琅,周寧,瑾月在後邊抵擋,殺聲震天,此起彼伏,待到妖
兵退卻,天色放晴之時,稀疏陽光極其刺眼的照射了下來。

  這一番苦戰,最終活下來的不過一百二十餘人,一百八十多人死於妖兵之手,
出發之時五百多人的龐大隊伍,到了此時此刻,僅僅只是看到了十萬大山,神秘
面紗的冰山一角,就有大半之眾葬身異土。

  孫桂靠在山石上不住喘息,臉上更是汗如雨下,他身上至少有三處刀傷,一
處傷在肩膀,一處傷在手臂,一處最為致命的,傷在了胸膛。

  瑾月,魏琅這些年輕人望著這位穆府管家,神色也是幾分心傷,雙目為之濕
潤,孫桂自知已無回天之力,捂著胸膛傷口,目光看著身邊這些年輕的面容,幾
分苦澀道:「妖族勢大……非人力所能抗衡,只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終
究是走了下來,這似是我們的命運,奈何你們還年輕,若真無法之時,可……結
伴回甲州,勿再作無謂犧牲……」

  宋捷握著他手掌,拂去淚水道:「我們不曾後悔過的,您盼望我們不要再步
前人老路,做那無謂犧牲,可是這如今偌大天下,總得有人該站出來,不然今後,
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孫桂瞧著這無數座大山,露出欣慰笑容道:「你們……這樣說,咱們還是有
幾分希望的……只是道路艱難,你們務必要團結一心,切勿彼此爭鬥,給人可乘
之機,都是年輕人,心放寬一些,少幾分勾心鬥角,多幾分真誠對待……」

  宋捷含淚點點頭道:「我們一定記下了,先生有話託付給我們嗎?」

  孫桂緩緩搖頭道:「我這一生,從來都是一人,現在只希望死了之後,能多
看一看這大山,你們就讓我這老頭子……一個人呆在這兒吧,不要管我……」

  宋捷聞言起身望瞭望四周,眾人皆是哀傷之情,很是悲痛。

  他臨死之時的疲倦襲來,有些睜不開眼道:「若道路艱難,以到了不可挽救
之勢,不如再請……請……」

  一個請字之後尚未說完,卻已是斷了氣息,南宮仙兒背對著眾人,低聲哭泣,
周寧擦去眼淚,瑾月搖頭一歎,魏琅,與宋捷彼此對望一眼,宋捷搖頭道:「先
生怕是想說,眼下只有再向甲州請求援兵了。」

  魏琅道:「那眾位是如何看法?」

  瑾月走過來道:「再求援兵比較妥當,若……若我們這支遭遇不幸,也有後
來人居上,不至於如石沉大海,讓甲州一無所知。」

  宋捷點頭道:「我也同意這樣,你呢?」

  魏琅道:「贊同。」

  又看向周甯,周寧想了想,緩緩道:「我也贊同。」

  眾人又看了看南宮仙兒,她背對著眾人哭泣,瑾月柔聲道:「仙兒姑娘,生
死有命,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

  宋捷道:「既然如此,那便向甲州再求援兵了。」

  眾人一致決定之後,便召來送信的獵鷹,向甲州發出求取援兵的資訊,幾隻
獵鷹飛騰著撲向雲端,往甲州方向飛去,這剩下一百二十多人離開此處,一路走
過之時,甚覺疲憊,十萬大山的兇險早在預料之中,可也未曾料到會是這般。

  
                  第八十八  往事無痕,逝去如煙

  一縷縷青煙緩緩繚繞,映的牆上畫像幾分模糊,夕陽的光芒從窗外照進來,
冉兒捧著香插入香爐中,給牆上畫像磕了頭,旁邊杏兒把他拉了起來,又看向歐
陽霓。

  大黑在樓下蹦蹦跳跳的玩來玩去,歐陽霓有時候來了這裡,也不怎麼說話,
只是怔怔的看著畫像出神,冉兒猜不明白,也不去問,只是靜靜的陪著她。

  這裡掛著的畫像很多,有袁家人的,有文臣武將的,有趙青青的,也有她自
己的,杏兒掌管文書,有些必要的大事時,也要一一說給她聽。

  歐陽霓轉過身來時,收拾起竹籃,步步走下聽雪樓,冉兒急忙跟了上去,歐
陽霓握著他手道:「最近功課怎麼樣?」

  冉兒歪著腦袋,十分可愛道:「做完了。」

  她美麗一笑道:「那樣也好,改天帶你出去玩。」

  冉兒喜的活蹦亂跳,歐陽霓瞧在眼裡,嬌嗔道:「老實點兒走路,別給摔著
了。」

  又看向杏兒道:「吳文明病的怎麼樣了?」

  杏兒招來大黑,摸著大黑腦袋不讓它亂跑道:「聽吳家的人說,自趙雨離開
定州之後,吳文明被拘束在家就被嚇出了病……」

  歐陽霓柳眉一皺,搖頭道:「連趙雨都任由他去了,也不知道,吳文明底是
害怕什麼,以至於嚇出病來……」

  杏兒低聲道:「人多做了虧心事,難免心虛。」

  她聽了不緊默然,把竹籃交給了丫鬟,探出玉手把冉兒抱起來時,不禁嗔道:
「天天在家裡胡鬧,姑姑現在都有些抱不動你了!」

  冉兒在她懷裡咯咯直笑,埋頭去親她臉,惹得歐陽霓一陣笑嗔,美麗動人道:
「杏兒帶些禮物,我們就去吳家看一看吧。」

  杏兒點頭答了聲是,叫人備好馬車,大黑活蹦亂跳的非要跟來,杏兒好不容
易趕跑了她,便乘馬車一路往吳家去了。

  在馬車裡,冉兒坐在美女懷裡撒嬌,歐陽霓也是寵愛他,玉手摸著冉兒腦袋
笑道:「夫子最近登門與我說,你最近有很大進步,姑姑知道了,真的好歡喜。」

  冉兒探著腦袋道:「是啊,是啊!」

  歐陽霓又笑道:「咱們定州本不是現在樣子,如今是好幾代定州城主奮發圖
強,苦心經營的結果,我們住的這地方是荒涼邊關,多有窮山惡水,所以才更加
覺得有些不易之處,你懂嗎?」

  冉兒點點頭,她頗覺欣慰道:「凡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盼你將來做一個
有用的人。」

  冉兒乖乖應了兩聲,到了吳家門口時,她牽著冉兒小手下了馬車,杏兒跟在
身邊,身後幾個侍衛抱著許多禮物,一路進了吳家,見這吳家裡此時此刻有幾分
冷清,偶有丫鬟路過,也是說說笑笑的打罵而去,來到吳文明住的地方時,門關
的嚴嚴實實,一點風兒也不透,丫鬟說是吳文明怕見光,怕見風,捂著被子躲被
窩裡也不出來。

  當丫鬟告訴他館主來了之時,嚇的吳文明鬼哭狼嚎,一聲一個不要殺他,不
要殺他,歐陽霓在外道:「你爹很快就會回來了,你不要怕。」

  牽著冉兒小手進去之時,吳文明露出個腦袋,短短日子不見,已是憔悴的不
似人樣,哆哆嗦嗦道:「趙雨,趙雨死了嗎?」

  又看見杏兒突然變得狂性大發,聲嘶力竭道:「你這個賤丫頭,你這個賤丫
頭來看我死不是?」

  杏兒聽了一語不發,歐陽霓握住她衣袖,淡聲對著吳文明道:「你冷靜一些。」

  侍衛抱著禮物進來,放在桌子上時,吳文明瞧見侍衛腰上掛著的刀,一時倆
眼圓睜,不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道:「你們殺了趙雨還不夠,又要來殺我,嗚
……嗚」

  一邊埋頭大哭,一邊指天罵地,冉兒探著腦袋瞧了瞧他,吳文明激動發狂道:
「小畜生,我就是死你前頭,做鬼也不放過你!」

  冉兒緊緊握著她衣袖,撇撇嘴也不說話,吳文明氣的瀕臨瘋態,扯著被子亂
撕,罵聲不絕,在床上蹦來蹦去,吳家的丫鬟僕人拉也拉不住,杏兒幾分不忍道:
「館主,我們回去吧?」

  歐陽霓點點頭道:「我們走吧。」

  出了房間之後,吳文明罵聲不絕,盆盆碗碗摔的到處都是,出了吳家之後,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回去之後,到了晚上,遙望遠方一片烏雲慘澹,她在樓裡陪
冉兒看書,看著看著,底下丫鬟竊竊私語,說是吳家死人了,問是怎麼死的,有
的說是氣死的,有的說是嚇死的。

  到了第二天,吳家一片白衣,喪事辦的極其隆重,李穆去了吳家之後,順道
來了公主府,瞧見巴魯將軍的孫女和杏兒,冉兒呆一起玩兒,旁邊大黑叼著一個
球跑過來跑過去,許多丫鬟圍著歡聲笑語,小亭邊的歐陽霓靜靜坐著,李穆低聲
道:「館主去了嗎?」

  歐陽霓搖頭,淡聲道:「人都死了,我去又有什麼用……」

  李穆咳嗽一聲,緩緩坐下,歐陽霓拿起一本書,慢慢讀著道:「你既然去看
了,他是怎麼死的?」

  李穆皺眉道:「聽說吳文明在家裡又蹦又罵,時而嚎啕大哭,時而指天罵地,
時而咒駡別人,當夜就斷氣了,像是氣死的,也像是嚇死的。」

  她絕美容顏幾分神情淡然,輕啟紅唇道:「這麼多年虧心事做的多了,自己
把自己給嚇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李穆幾分感慨道:「還是趙雨心性好,處事不驚的,吳文明畢竟不如他呀。」

  歐陽霓放下書道:「本就不是一路人,非要攪一塊兒,最後走的路自然不同
了。」

  李穆不經意看見大黑,大黑叼著一個球活蹦亂跳,跑過來跑過去,忍不住笑
道:「杏兒養的這條狗可真歡實,比朱霖養的哪些狗可強太多了。」

  歐陽霓隨意道:「玉公主不喜歡養狗,嫌它們太吵鬧,朱霖也沒辦法,最後
都送人了。」

  她說著喊了一聲大黑,大黑果然叼著個球歡天喜地的跑過來了,嘴裡叼著個
球呼哧呼哧的,歐陽霓探出玉手摸了摸大黑腦袋道:「去吧。」

  大黑轉頭蹦蹦跳跳的竄了出去,一條黑影跟個疾風一樣快,虎頭虎腦的大是
可愛,差點把杏兒撞倒在地,惹來一陣笑嗔。

         *。。。*。。。*。。。*。。。*。。。*

  烈日高照,大山深處濃密樹林裡枝葉繁茂,一群飛鳥受驚飛起,遮雲蔽日般
撲騰著飛向高空,高空之上,無邊無際的雲層連綿在一起,成百上千的巨鷹,展
翅飛過峽谷上方,鷹背上負著數人,人人皆是黑衣蒙面,駕馭著魔鷹疾風驟雨般
掠過天空,留下一片如風呼嘯的陰影。

  便在巨鷹縱橫的下面,無窮無盡的大軍行進在其中,行進之間不住有傳令吆
喝,放眼望去,這支大軍,一眼望不盡首尾,前呼後擁的往前推進,行軍之中,
隊伍裡一面面妖字旗幟隨風飄揚,遠遠看去分外鮮明,只是這支大軍與妖兵不同,
妖族之兵往往面目猙獰,醜陋無比,除了身上穿著鎧甲,其實便是野獸一般的模
樣。

  而這支大軍則是長的與人一樣,皆是黑衣蒙面,手按腰間彎刀,齊刷刷的往
大山深處挺入。

  宋捷藏在樹林深處看了幾眼道:「這是沼國鬼濃的黑衣軍,他們聽命於妖神。」

  魏琅道:「黑衣軍銷聲匿跡這麼多年,沒想到突然出現在這裡,看來妖神已
在準備開戰了。」

  宋捷點頭道:「你這話不錯,黑衣軍足有十幾萬之眾,算來也是妖界一支精
銳了。」

  周寧又看一眼道:「看,又來了一隊。」

  眾人隨他目光看去,黑衣軍的盡頭,又浩浩蕩蕩出現了一眾身穿赤色鎧甲,
蒙著面具的大軍,前為五千身披鐵甲,裝備精良的騎兵,騎兵後邊是三千人的火
槍隊,火槍隊後面,是整整六萬人的步軍,前呼後擁的開了過來。

  宋捷皺眉道:「這便是天鬼軍了。」

  待到天鬼軍過完之後,天由中午達到黃昏,天鬼軍之後,又一支高舉妖字戰
旗,白甲蒙面的妖界大軍,先鋒為一萬象兵,一隻只大象不住仰天嘶鳴,叫的人
震耳欲聾,大象披著厚厚鐵甲,脖頸上掛著鈴鐺,叮鈴鈴的響,象背上馱著許多
士卒,多是手拿長槍,背負弓箭,巍峨大山高處,成百上千,體型巨大的魔鷹,
展翅飛過,其陰影倒映在大軍之中,更是令人倍感威勢。

  一萬象兵浩浩蕩蕩開過去之後,後面一片白甲耀眼,三萬名步軍腰綁鋼刀,
手提長槍,正是奴國原荒的象軍。

  象軍過後已是半夜,妖族大軍不算,便也有這麼多的人,聽命於妖族,魔國
邊界的三十萬蠻族大軍,還是尚未出動,妖族實力,確也駭人聽聞。

  到了夜裡,這一百二十多人一陣沉默,走在無窮無盡的群山之中時,人人都
是極為疲憊,強打著精神往裡深入,又走了七,八裡山路時,遠遠看見對面山上
一片火把通明,伴隨著陣陣怪吼之聲。

  眾人躲在暗處凝目看去,只見對面山上,上萬體型巨大的妖獸操著巨斧,正
在瘋狂砍伐大樹,一顆顆參天大樹無力呻吟著倒在地上,被人分割成幾段,由大
如小山一般的怪獸,托拽著拉了出去,一邊拉著不住發出陣陣低沉怪吼,幾千名
妖兵揮舞著鋼刀,在對面山上不住叫駡,罵的累了,就生起大火烤肉吃,一邊烤
肉一邊喝酒,高興之時狂聲大笑,令人聽來毛骨悚然。

  商量之後便決定借著夜色一掩護,一探究竟,想這一百二十多人,個個都是
死裡逃生之輩,不是千里挑一,就是萬里挑一,來這十萬大山裡面就沒想過活著
出去,個個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做一番大事。

  對他們來說,想要繞過去這夥妖兵,那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借著夜色掩護繞
過去時,那夥妖兵兀自喝酒吃肉,快活痛快,個個獰笑不止,看行為,與人也是
沒有多少差別的,一邊喝酒,一邊彼此笑駡,酒喝的多了,一個個開心的手舞足
蹈,叫駡不絕。

  宋捷低聲笑道:「這日子過得可真夠滋潤的。」

  瑾月與周寧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說些什麼好,這大山後面更是生著熊熊大
火,許多怪獸,揮舞著大錘正在鍛造鋼刀,大錘,各類兵器,看情形還真是不分
日的忙碌,露天野地裡,幾百名妖兵圍成一團,紛紛笑駡著看人比拼。

  火把中間,倆名強壯的妖族之人,脫去身上鎧甲,手拿巨劍正在比拼,看這
二人揮舞之間,全無留情,地上更是躺了十幾具妖族之人的屍體,看情形正是跟
戰場廝殺一樣,互相比拼著。

  比拼當中,一人仰天咆哮,獠牙外露,揮舞著巨劍劈頭蓋腦的斬了過去,兩
把大劍撞在一起,火花四濺,周圍幾百名妖兵瞧的興奮發狂,不住呐喊助威,助
威聲中,一人下手慢了,被對手一劍斬下腦袋,無頭屍體血如泉噴,妖兵興奮不
已,揮舞著鋼刀大喊勝者之名,勝者仰天咆哮,看樣子是說還有誰敢與我一戰!

  周寧瞧在眼裡,也是不禁感慨,妖族之強悍,確是令人頭痛,這九重天感到
岌岌可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妖兵興奮呐喊助威聲中,突然聽的幾聲狂吠,十幾隻大如牛犢的灰毛惡狗咆
哮著從山上竄了出來,妖兵登時亂作一團,紛紛各拿兵器殺了過來,喊殺聲中召
集四周妖兵的號角猛吹個不停。

  眾人暗暗叫苦,卻是沒想到還有這東西,急忙撤退之時,惡狗最為纏人,窮
追不舍,宋捷,魏琅在後不住引弓射殺惡狗,接連殺死七,八條時,妖兵也追了
上來,只好近兵接戰,漫山遍野盡是火把揮舞著朝這邊趕來,瑾月一邊帶著人撤
退,一邊縱火焚燒。

  樹林裡盡是乾枯落葉樹木,熊熊大火頓時發起威來,風助火勢,一條火龍漸
漸成形起來,後邊妖兵不住射箭追殺,窮追不捨,五,六隻惡狗狂叫不停,蹦過
大火追了上來,看其身形快如疾風,頃刻之間就把一人撲倒在地,旁邊人揮刀砍
去,它也死死不鬆口,直到把狗砍死,人也被咬死了。

  這狗轉挑人脖頸來咬,倉促撤退之時,連著被咬死了三人,好在魏琅,與宋
捷冒著大火闖過來時,引弓把狗射死,一路撤退,後邊妖兵彙聚成大河一般,橫
掃過來,箭不住射來,大火洶湧燃燒,火燒的山裡一片火海,兀自追的人上天無
路,下地無門。

  撤退之時慌不擇路,竟來到了一處懸崖峭壁,眼看兩邊懸崖僅靠常年破敗的
吊橋連接著,呆橋上木板殘破,下邊就是萬丈深淵,風呼嘯而過,吹的吊橋吱吱
呀呀亂響,似隨時要斷裂開來。

  這剩餘不足百人急忙踏著吊橋度過,吊橋如風中殘燭搖曳個不停,不住有人
跌下萬丈懸崖,後邊妖兵站在後面不停射箭,全過了吊橋之時,竟有二十多人死
在吊橋之時,剩餘七十人縱冒著箭雨,砍斷了吊橋,漫山遍野中火把如長龍一般,
無數妖兵從別處繞了過來,誓要斬盡殺絕不可。

  這一下暴露行蹤,惹的五十人喪命不說,後邊追兵窮追不捨,正拼命撤退之
時,一隊黑衣之人突然從前邊竄了出來,周寧看也不看舉劍便砍,裡面一人怪叫
道:「仙兒妹妹,仙兒妹妹俺在這裡啊。」

  南宮仙兒在後邊嗔罵道:「又是你這笨熊!」

  吃不飽嘿嘿笑道:「俺想死你啦……」

  南宮仙兒分開人群,瞧了這些黑衣人道:「他們是誰?」

  吃不飽得意洋洋道:「是俺們熊族的人,怎麼樣,夠厲害吧?」

  南宮仙兒道:「廢話少說,你們來這兒幹嘛?」

  吃不飽舔舔舌頭道:「自然是有人讓俺來救你們的,俺可真是好等啊。」

  說著便領眾人逃去,本是緊張的撤退,硬是被吃不飽弄成了遊山玩水也似,
一路跟著南宮仙兒身邊,大吹特吹,說自己多麼厲害厲害,那些妖兵不來還好,
要是來了,他吃不飽爺爺,手拿一把大斧,砍瓜切菜一般把他們全料理了。

  逗的南宮仙兒吃吃亂笑,吃不飽領著這些人,左轉右繞來到一處隱秘所在,
得意道:「放心吧,這兒是俺們熊族的地盤,哪些妖兵不敢來的,絕對是在這大
山裡亂跑一通,敷衍了事。」

  宋捷與魏琅對看一眼,還是宋捷走出來道:「那熊族為什麼救我們?」

  吃不飽倆眼滴溜溜一轉,南宮仙兒嬌嗔道:「快說實話!」

  吃不飽只好舔舔舌頭道:「是你們家公主,給了俺們熊族好多銀子,俗話說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嘿嘿……」

  南宮仙兒噗嗤笑道:「原來是看在銀子的份上。」

  吃不飽咳咳笑道:「也不盡全是嘛,只消仙兒妹妹一句話,要俺幹啥都行。」

  吃不飽眼見眾人滿是狼狽,便讓人弄來許多好吃的,大獻殷勤道:「餓了吧?
快吃吧,俺們熊族收人銀子,那也可不是白收你們的。」

  吃飽喝足之後,吃不飽兀自在南宮仙兒身邊獻媚,南宮仙兒探出玉手,嬌呼
道:「蹲下!」

  吃不飽嘿嘿笑著,探著碩大腦袋蹲在地上,舌頭舔來舔去,南宮仙兒咯咯嬌
笑道:「還是吃不飽哥哥乖,讓你幹嘛就幹嘛!」

  吃不飽在她玉手舔了一下,惹得南宮仙兒笑個不停,摸摸他腦袋道:「乖,
學兩聲狗叫。」

  吃不飽毫不猶豫,吐出舌頭汪汪叫了兩聲,南宮仙兒開心十足,玉手摸著他
腦袋大贊聽話。

  宋捷與瑾月商量之後,都覺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便決定離開這裡,趁妖兵亂
找之時繼續深入,更何況吃不飽說的好聽,妖兵敢不敢找到熊族地盤,誰也打不
了准。

  吃不飽一聽眾人要走,急忙道:「俺這兒安全的很。」

  南宮仙兒笑道:「可也不能在你這裡,躲一輩子啊。」

  臨走之時,吃不飽搖頭晃腦道:「俺也猜不明白,這十萬大山裡,處處兇險,
死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你們一個個在外邊錦衣玉食的,非要跑進來受這苦幹嘛?」

  宋捷笑道:「最苦的,往往還是人心啊。」

  這話說的是莫名其妙,吃不飽連連搖頭,目送眾人離開時,看他們五百多人
就剩下這七十多人,個個多有傷痕,衣衫都是血跡斑斑的,卻又鬥志昂揚的離去,
讓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

  昨夜台州飄起了雪,院裡幾株梅花開的更好,一朵朵殷紅花瓣上覆蓋著薄薄
的雪,冰枝粉葉的,飄逸著一股淡淡的暗香。

  王府裡處處亭臺樓閣都籠罩在雪花飄飄中,窗邊擺放著一個小火爐,火爐煮
著一壺酒,朱瑤坐在火爐邊正在看書,旁邊阿娟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模樣,
又不想這個時候回房睡覺,便在房間裡打盹!

  旁邊雲軒正在桌上寫字,寫著寫著突然看向朱瑤道:「娘,您看寫的怎麼樣?」

  她輕移嬌軀來到雲軒身後,看了看道:「寫的還可以,只是和小璿還有些距
離。」

  雲軒咬著毛筆道:「男人的字,和女人的字好像天生就不一樣。」

  朱瑤笑著摸摸他頭頂道:「男女的字確是天生就有分別,但是話雖這樣說,
不過,若寫的一手好字,自己看起來不是也很賞心悅目嗎?」

  雲軒啃著毛筆道:「就咱這家裡,娘的字寫的最好啦,可是人家又模仿不過
來,爹的字倒也可以,可要是跟娘比起來,那就差一大截了。」

  朱瑤美眸含笑道:「好啦,你就別胡說八道了,來,娘來教你寫。」

  她說著探出玉手接來毛筆,站在他背後正欲彎身教他寫字時,忽然蹙眉道:
「怎麼又咬毛筆了?」

  雲軒吐出毛筆,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呃,人家給忘了……」

  朱瑤忍不住嗔道:「人說欲速則不達,這練字也是一樣,需要日積月累的練
習,來,娘陪你一起練。」

  雲軒聽了這話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朱瑤站在他身後,握住雲軒一隻手,手
把手的教他寫字,一邊寫一邊輕語道:「別緊張……」

  雲軒聞言果然放鬆許多,被她玉手握著在紙上很快留下一行漂亮無比的楷字,
這中間,朱瑤一邊柔聲安慰,一邊親手教他寫字。

  溫柔如水的包圍之中,美女柔聲細語,輕輕安慰,臉邊貼著的也是絕美容顏,
紅唇吐出如蘭香氣,聞來沁人心脾,清谷幽蘭,陣陣溫柔話語如水。

  朱瑤教著教著,回憶著從前道:「說起來娘也有好久沒有練字了。」

  雲軒探著腦袋道:「那娘平常都在幹嘛呀?」

  朱瑤歪著俏臉道:「平常娘就和你爹在一起呀,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過來
的,你爹他喜歡喝茶的時候聽琴聲,娘有時候就彈琴給他聽,坐在一起喝喝茶,
聊聊天,也經常一起出去遊玩,有了你們倆孩子之後,更多的是照顧你們倆了。」

  雲軒哦了一聲道:「那娘喜歡小璿多一些,還是我多一些?」

  朱瑤笑說道:「你們倆都一樣,娘從來不偏心。」

  雲軒瞧她絕美容顏含著紅暈,美的嬌豔欲滴,紅唇吐出的陣陣蘭香,聞著十
分陶醉道:「娘,你真美,爹娶了你真有福氣,以後人家長大了,也要娶個像娘
一樣溫柔賢慧的女人。」

  朱瑤溫柔笑道:「等你長大了,看上哪家姑娘,娘一定跟爹支持你。」

  雲軒喜道:「那太好了。」

  朱瑤笑了笑,走到旁邊道:「娘站的有些累了,你自己練吧。」

  雲軒答應一聲,回目看去時,朱瑤拿著書認真翻看,容顏有甜甜笑容,似正
在回憶什麼事情。

  雲軒自己又練了會兒,就拿了把傘走了,外邊鵝毛雪花飄飄,阿娟昏昏沉沉
之時,只覺一襲溫暖蓋在身上,原來是朱瑤拿來薄被,蓋在她身上怕著涼了,阿
娟皺皺鼻子,含糊道:「小姐。」

  朱瑤美麗一笑道:「你睡吧,我就在這兒煮酒,這麼大的雪也沒地方去。」

  阿娟嗯了一聲,又糊裡糊塗的進入夢鄉,外邊的雪也確實大,鵝毛一般紛紛
揚揚飄灑下來,一夜功夫,滿城盡是天寒地凍,一片茫茫雪國。

  火爐上煮著的酒,慢慢飄灑起酒的香氣來,朱瑤不怎麼飲酒,除了陪燕亦凡
呆在一起,飲酒助興之外,私下滴酒不沾,也不知怎麼,就在樓上煮起酒來了。

  寒冬季節,酒是驅寒寶物,有些人嗜酒如命,有些人視酒助興,有些人視酒
為良友,有些人視酒如清泉,更有人……

  雪下的這麼大,她也似乎在等一個人,樓下茫茫雪中,燕亦凡戴著斗笠來到
小樓院裡時,院裡幾株梅花開的正好,梅性格孤傲,寒凍開花,綻放它與眾不同
的美麗,芳香優雅。

  他瞧了幾眼,越看梅花越是美麗,忍不住走上去折了一枝梅,梅香隨之撲面
而來,冰天雪地裡還真是一股迷人的滋味。

  空氣裡同樣彌漫著一股酒香,他步步登上小樓,酒香愈發的濃,從她的閨房
內飄了過來拂在臉上,閨房內粉紅浮紗輕飄慢舞,阿娟靠坐在椅子上蓋著件薄被,
正在甜睡。

  朱瑤似是意料到他會來,輕移嬌軀美麗走來,美眸如水瞧了瞧他發間的雪,
玉手輕輕把雪拂去,動作溫柔為他脫去外衣,掛到衣架上道:「煮了些酒,夫君
要喝嗎?」

  爐火正旺,外衣一去,燕亦凡頓覺輕鬆溫暖,還沒來的及回答她問話,已然
伸手攬住她纖腰抱入懷中,埋臉在她秀髮深深聞了幾聞,神色之間滿是銷魂陶醉,
不知身處在何地了。

  朱瑤被他緊緊抱入懷中,惹得她紅唇輕顫間,吐出陣陣如蘭香氣,惹得燕亦
凡忘記了一切,任憑窗外時光流逝,大雪紛飛,只是緊緊擁她在懷,美麗玉手溫
柔觸摸著男人的衣物,與她的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她今日一襲淡黃色衣裙穿在修長嬌軀,本就淡雅高貴的才女氣質,此時此刻
被襯托的更加誘人,抱在懷裡時,柔軟絲滑的衣裙摸著又滑又香,目光再落到她
胸前時,只見胸前是一抹誘人垂涎輕黃抹胸,抹胸上繡有大片精美無比的牡丹,
盛開中的牡丹高貴美豔,花朵延伸綻放間,包裹著飽滿酥胸的渾圓,胸前抹胸被
撐的高聳飽滿內,兩團渾圓雪滑擠出一道溫軟深溝,一股芳香隨之撲來拂在臉上,
燕亦凡摸著她臉道:「瑤兒穿的真美……」

  朱瑤玉手輕遮胸前,溫柔笑道:「不是瑤兒今天穿的誘人,實則是夫君心未
靜,一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兩隻手抱著人家摸來摸去,眼睛還死死盯著胸前左
看右看,如此下去,怎麼會不助長情欲呢?」

  燕亦凡聽完點頭笑道:「說的也確實如此。」

  牽著她玉手一塊兒來到火爐邊時,朱瑤姿態優雅拿來酒杯,倒了一杯煮酒,
美眸溫柔道:「喝些酒吧。」

  燕亦凡捧起酒杯把酒喝完,朱瑤提下酒壺,嫣然笑道:「雲軒剛走,夫君就
來了……」

  燕亦凡捉住她雪白玉手,貼在自己臉上,視線模糊中瞧見薄如蟬翼的紗袖上,
精美花卉高貴冷豔,忍不住道:「瑤兒,你真美……」

  朱瑤為他倒著酒道:「不過相公怎麼有時間來人家這兒?」

  燕亦凡歎道:「你最近太忙,又要教雲軒讀書,又要教小璿練字,文萱還時
不時跑過來學彈琴,彈琵琶,仨孩子湊一塊兒鬧騰的厲害,怎麼也不走,害的咱
們夫妻之間想說個話都不行。」

  朱瑤聽的噗嗤一笑道:「所以夫君大人冒著大雪也要來人家這兒。」

  她這一笑,瞧的燕亦凡心癢的不得了,握緊她玉手道:「寶貝瑤兒,讓夫君
親親你好嗎?」

  朱瑤美眸嬌嗔,縮回玉手道:「你好好的不來輕薄人家,就沒這麼多欲望了,
阿娟在這裡呢……」

  燕亦凡尷尬的咳嗽一聲,朱瑤笑嗔道:「相公尷尬的時候,不要咳嗽,咳嗽
對你身體不好。」

  他忍不住好笑道:「你這個溫柔才女,調皮起來也是讓人吃不消呢!」

  朱瑤玉手摸摸自己的臉,嬌豔美麗的讓人想抱住她狠狠親幾口,咬著紅唇笑
道:「那人家就不和你調皮了。」

  燕亦凡搖頭道:「以前瑤兒溫柔似水,端莊絕美,生性也不怎麼愛笑,如今
多笑一笑,也不錯的。」

  窗外這時忽然拂進來一股風,一層層粉紗隨風亂舞,朱瑤怕阿娟被凍到,便
輕移嬌軀來到窗邊想把窗戶蓋上,可是當來到窗邊,美眸瞧見窗外亭臺樓閣,皆
籠罩在白雪覆蓋之下時,竟是幾分癡了,曾幾何時,這場景多麼熟悉……

  瞧著她絕美身姿立在窗邊,如瀑秀髮隨風飄飄落在香肩,緊身紗裙裹著高挑
玉體,忍不住站起身來,來到她身後把她抱進懷中,不說美女秀髮隨風拂在臉上
幽香撲人,便是從身後抱住她,頂在淡黃紗裙包裹的美臀時,整個身子都舒服的
有些酥麻了,只得把目光看向窗外道:「想起家鄉了嗎?」

  朱瑤任由自己靠在他懷裡道:「一轉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真是往事如煙
……」

  燕亦凡握緊她玉手,給予她溫暖道:「寶貝瑤兒,寶貝瑤兒。」

  朱瑤柔情似水道:「夫君,人家和你永遠不分開。」

  說罷和自己的丈夫一塊兒欣賞雪景,燕亦凡眺望著窗外雪景道:「今年的雪
格外的美,真是好景色。」

  朱瑤道:「聽人說,大雪飄飄的季節,一條大河雄壯奔騰而去,河上一艘古
船,一支竹笛,一壺老酒,古船隨波而行,遠看兩岸大山漸行漸遠,都覺得如此
便一切幸福了。」

  幸福無比的靠在他懷中,兩個人一起欣賞窗外飄飄的大雪。

  待到阿娟迷迷糊糊醒來時,叫了一聲渴,朱瑤輕移嬌軀來到桌邊,給她倒了
杯茶道:「睡的還好嗎?」

  阿娟揉揉眼睛,小孩子一般的聲音道:「一覺睡來好舒服啊……」

  朱瑤伸出玉手摸摸她額頭道:「喝杯茶吧,還是熱的。」

  阿娟咕咚咕咚喝完了茶,燕亦凡好笑不已的坐到旁邊道:「你這姑娘困了也
不回去睡,小心被凍著了。」

  阿娟皺皺嘴道:「說來也怪,說困就犯困,連動也不想動了。」

  朱瑤喂她喝完了茶,笑嗔道:「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困了的時候,看見個什
麼都把它當成了床,連抬手的力氣都捨不得出。」

  阿娟摸摸自己頭頂,困意未除道:「小姐,人家回房去睡了。」

  朱瑤點頭道:「那好,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再叫你吃飯。」

  阿娟本就跟她住在一個小樓,便應了一聲,一個人回隔壁去睡覺了,阿娟剛
走,燕亦凡瞧著窗外雪越下越大,走過去抱來小火爐,放到二人身邊道:「瑤兒
陪我一同烤烤火吧。」

  瑤兒溫柔應了一聲,來到他身邊坐下道:「我看李穆好像十分喜歡歐陽妹妹,
難為他了。」

  燕亦凡抬起頭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這麼幾分感覺,不過歐陽館主是
修道的人,經歷紅塵磨煉之後,終究還是要回瑤池。」

  朱瑤輕輕握住他手掌,美眸凝視著他目光道:「修道的人多,也是紅塵太傷
人了,況且亂世當中,太多的悲歡離合,所以也就青燈古佛了。」

  燕亦凡道:「這麼多年躊躇不前時,心中也有柔情萬千,一則有瑤兒作伴,
二則世事無常,也就更加珍惜了。」

  朱瑤溫柔靠在他懷中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好好的過一輩子,你是人家
的丈夫,如何會不愛你呢?」

  燕亦凡道:「可是我們又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她柔情似水,玉手輕輕撫摸著他嘴唇道:「夫君……」

  燕亦凡搖頭道:「又覺天數難違,想起妖界的人如狼似虎,以後路途很長很
長……」

  朱瑤溫柔趴在他懷中道:「不要胡思亂想,有人家一直都在,別怕……」

  燕亦凡抱緊她道:「我也不是胡思亂想……罷了」

  朱瑤美麗一笑道:「我們夫妻在一起,再大的困難都不怕。」

  燕亦凡點點頭,目光看著她絕色容顏道:「要不要睡一會兒?」

  她嬌軀幾分誘人慵懶,柔聲嗔道:「人家不想動……」

  燕亦凡忍不住好笑道:「也學會撒嬌了嗎?」

  說著話時不經意在她胸前一看,正看見這她誘人酥胸,一時捨不得挪開目光
了,朱瑤感覺著他火熱目光,美麗容顏幾分羞澀,幾分美豔動人,紗袖輕裹雪白
玉臂抱住燕亦凡脖子,嬌嗔道:「夫君,你往哪裡看……」

  燕亦凡忍不住道:「我看自己嬌妻,有何不可?」

  朱瑤嗔道:「人家偏不與你看!」

  那瞬間,窗外雪紛紛揚揚飄灑下來,一陣風吹拂過來,竟是看的幾分恍惚了
……


            第八十九  豈無山歌與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又一個清涼似水的夜,群山之中一片寂靜,月光清冷照射下來,山中泉水輕
輕流過,泉水幾分冰冷,她輕輕將水倒在自己素衣白裳,洗去幾分塵埃,月光照在
泉水,倒映著她絕色倩影……

  一襲白衣勝雪,長髮披在香肩,偏著絕美容顏如同仙子,周甯站在上邊,仰
望著這輪明月道:「仙兒小姐,你看這今晚的月亮,真是出奇的圓。」

  南宮仙兒抬起頭隨他目光老去,但見一輪大如圓盤的月亮掛在雲頂,又大又
圓,月華柔和落了下來,不由笑道:「嗯,的確是又大又圓。」

  周寧欣賞著月色道:「要是能大難不死,回到了定州,一定要抱著杏兒,牽
著大黑在山頂,吃一碟糕點,看一看月亮了。」

  南宮仙兒道:「大黑那條黑狗嗎?」

  周寧點頭道:「正是它了,這條狗可通人性了。」

  南宮仙兒道:「待到那時,定是山花爛漫,滿山遍野盡是芳香了。」

  周寧聽的出神道:「種許多許多油菜花嗎?」

  南宮仙兒拍手笑道:「正是這樣,再牽著大黑,你跟杏兒這不多好。」

  周甯開心道:「回到定州,一定種!」

  南宮仙兒道:「走,咱們倆該回去了。」

  回去時候,經過熊族補充了吃食,好的太多了,甚至還有酒喝,有肉片吃,
人越少,行動之間越是隱蔽,白天穿行在十萬大山中,走了整整三十多裡,也沒
遇見一個妖兵。

  獵魔不時帶著最新的消息回到甲州,也有最新的消息從甲州傳達了過來,收
到了求救信後,甲州已派出了援兵,並買通了熊族,狼族在這一路上給予諸多照
應。

  有狼族,和熊族出面照應,其困境確實得到很大緩解,這個買通二字不知付
出多大代價,但要買通這兩個妖族,其中代價,可想而知。

  妖族神秘的面紗,似已被風輕輕吹起,露出了他的神秘……

  眾人商討去路之時,也多次感到妖族既然知道有人闖了進來,自然不會無動
于衷,接下來必然派出得力之人,來阻止這一切。

  眾人愁悶之餘,也隱隱約約覺得前方道路上,似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然張開,
等待著他們進入,魏琅靠著大山擦拭著凶龍弓,把自己想法說了個透,宋捷,瑾
月也是彼此說了自己看法,最後一致判斷出,妖族接下來必然派出心腹之人,前
來消滅眾人,前邊也定有妖族在以逸待勞,張開大網等著眾人來投。

  這兩點得到三人認同之後,前進道路又成了一個問題,前邊無疑是危機重重,
若要繞過去,也是摸石頭過河。

  欲走水路,水路的兇險也未必會小,水路密林所在,多有巨蟒作怪,此時正
是巨蟒繁殖季節,水路裡面也不知多少巨蟒,正處在發狂之中,一個個血盆大口,
狂性無比,據說妖族之人都不願意走那條路。

  商量了半天的結果,還是決定不走水路,這十萬大山何止萬里之大,眾人相
信,就算見縫插針,也要穿過包圍網!

  那傳說之中的萬魔之城,太過誘人了,眾人越是接近裡面,便是火也不敢燒
了,雲層裡有時會有巨鷹飛翔而過,巨鷹鳴叫著,飛過之時,驚的百獸亂奔,甚
至會飛撲下來,抓住受驚的野獸飛掠而去。

  眾人半夜熟睡之時,一輪明月更是皎潔,到了夜深之後,幾分霧氣灑在林中,
月亮又大有圓,輪流守夜的人冷不丁往月亮上一瞧,但見許多巨大蝙蝠盤旋在天
上,對著月亮飛來飛去。

  懸崖峭壁之上,明晃晃的月色照在上面,許多巨大蝙蝠對著月亮,不住尖叫,
遠遠聽來真如夜梟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這不知不覺竟是闖進了蝠妖的地盤,都聽說蝠妖性子最是殘忍,在妖族之中
也是臭名昭著,怪不得這一片妖兵絕跡,原來是蝠妖的地盤,蝠妖白天不敢出來,
夜裡最是興奮。

  看這些蝠妖對月拜著拜著,便成群結隊的飛出來覓食,守夜的人急忙叫醒眾
人躲藏起來,如臨大敵一般躲在暗處,成千上萬的蝠妖,展著翅膀,兩眼血紅的
飛過此處,就像一片烏雲一樣密密麻麻飛的遠了,眾人驚的一身冷汗。

  待蝠妖飛遠了,也不敢在此處久留,急急忙忙借著夜色掩護,遠遁而去,連
睡覺的困意都消磨的一點都沒有。

  蝠妖也不知跑那兒去覓食去了,今晚的月亮還真是又大又圓,出奇的明亮,
照的人提心吊膽,一路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要是就這麼功虧一簣,那卻也太冤枉
了。

  半夜走在崇山峻嶺之間,走著走著聞到幾分鹹鹹的風,宋捷不發一言,急忙
攀爬到峰頂,他往底下這麼一看,可當場愣住了……

  魏琅在底下皺眉叫道:「看見什麼了?也不說一聲!」

  宋捷語氣激動道:「你們快上來看!」

  眾人攀爬上去時,往山下看去,皆都愣住,胸中千言萬語,都比不過兩字,
那就是壯觀!

  大山的背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天然港口裡停放著一艘一艘巨大的艦船,
遠遠望去港口裡燈火通明,數百艘巨艦靜靜匍匐在黑夜裡,艦船上一盞一盞的燈
籠隨風高掛,甲板上無數妖兵走來走去,正在忙碌。

  月色明亮的,以至於清清楚楚的看到巨艦之上,威力巨大的火炮,黑洞洞的
炮口充滿了摧枯拉朽的威力,船上一面一面妖字大旗,隨風狂舞,倡狂的不可一
世。

  在那岸上,整整齊齊停靠著六十多艘蠻荒巨獸般的神威巨艦,看那周圍數不
清的軍營帳篷,起碼有十幾萬妖兵駐紮在此處,妖兵軍營之中,不時傳來低沉獸
吼,不時有巨鷹展翅從兵營飛了出來,盤旋著倡狂飛去。

  想不到時至今日,妖族竟然強橫到,已然擁有與霧江水師決一雌雄的海上力
量了,怎不讓人吃驚?

  他們在這瞧的出神,冷不丁背後一聲冷笑道:「怎麼,魔都水師可壯觀嗎?」

  眾人猛然回頭看去,只見月色一下,一人懷抱雪玉古琴坐在懸崖絕壁,月光
照在他身上更有幾分飄然出塵之意,肩頭長長紅發亂舞,正是遭受被俘之恥的墨
先生。

  墨先生自經被俘之後,似一下子看開了許多,與之相隨的倡狂,也收斂了起
來,更多的是幾分天然而成的沉穩,滿頭火紅長髮飄來飄去,目光犀利之間,更
有幾分深意。

  指尖在雪玉古琴輕輕彈了那麼一下,其聲清脆,偏著臉十分清淡道:「這裡
窮山僻壤的地兒,也沒什麼好聽的,就讓老夫為諸位獻上一曲吧。」

  魏琅放眼瞧了瞧四周,怪聲道:「這老頭兒什麼時候來的?」

  宋捷苦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魏琅哼道:「反正手下敗將,不足為懼。」

  按以前的墨先生脾氣來說,這段話絕對讓他為之發狂,可是如今聽了,卻只
是淡淡一笑,看來人經歷重大打擊之後,脾氣也會變上許多,如今墨先生一副雷
打不動的模樣,悠哉悠哉道:「老夫光明正大而來,哪像你們幾位,一路偷偷摸
摸,專找無人地方來鑽,與那鼠輩兒有何區別?呵!」

  魏琅不屑道:「你這老頭兒,不知好歹的很,既是我手下敗將,早該躲在一
邊,還敢大搖大擺的現身出來?」

  墨先生搖頭道:「你們有膽,倒是大搖大擺闖進十萬大山給老夫看一看。」

  魏琅猛的取下凶龍弓,指手叫道:「老頭兒,少廢話,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宋捷急忙道:「別別,有道是有話好好說,墨先生你待怎樣?」

  墨先生一翻白眼,怪聲怪氣道:「老夫不為別的,就是想為你們彈上一曲,
上次輸的老夫不明不白,越想越不是滋味。」

  宋捷探出手打住道:「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們是真領了,不過這深更半
夜的,人都睡下了,這琴還是先生自己聽吧。」

  墨先生瞪眼道:「你們不肯聽?」

  宋捷咳嗽道:「彈琴本是高雅之事,由來都是願者愛聽,那有強迫別人來聽
琴的?」

  墨先生終究是撕下斯文道:「老夫這琴,你們還真是非聽不可了!」

  魏琅在旁冷冷笑道:「彈吧,彈吧,彈得興起了,說不定我送先生一箭來助
興也說不準。」

  墨先生嘿嘿笑道:「你一張弓,比的上老夫嗎?」

  說著揮手一笑,應者如雲,身後山林深處,密密麻麻現出幾百人來,個個手
拿長弓,箭上青光明亮,都塗了劇毒,墨先生十分得意道:「怎麼樣,老夫沒強
迫你們吧?」

  瑾月盤腿坐下,美眸欣賞著月色道:「豈無山歌與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墨先生聽在耳中,恨在心裡,冷然笑道:「小丫頭不知好歹,老夫一曲,雖
說不上什麼天籟之音,怎麼著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南宮仙兒也跟著坐下來,臉上噗嗤一笑道:「老人家,你說話還真是幽默風
趣哩。」

  墨先生瞧了瞧南宮仙兒,得意笑道:「看你這閨女倒不錯,怎麼樣,老夫還
有個獨生兒子,要不就當老夫的兒媳婦如何?」

  南宮仙兒素手捧心,咯咯笑道:「呦,這個人家可不敢高攀您哩!」

  墨先生臉上露出幾分乖戾,冷哼道:「你們這些小丫頭最是可恨,欺辱老夫
多少次,待將你們都逮著了,一刀一刀全殺了!」

  宋捷拍著自己雙腿,談笑自若道:「老先生,您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這等
絕色美女,您也下得去手!」

  周寧坐在瑾月旁邊,瞧著墨先生道:「深更半夜不睡覺,非要偷偷摸摸跟在
別人後頭,追著彈琴硬要給別人聽,這等怪事,聽也沒聽過啊。」

  墨先生吹鬍子瞪眼道:「幾個小輩伶牙俐齒的,休要胡言亂語,老夫這等世
外高人,不屑與你們爭那口舌之利。」

  宋捷起身道:「你一個人彈琴多沒意思,這樣如何,我們這邊也出來一個人
跟你比試,先生敢嗎?」

  墨先生道:「老夫不是懼怕你們,荒山野嶺的,老夫去那兒找第二張琴?」

  宋捷道:「那你可就有些勝之不武了,就好像你拿把刀,要去殺別人,還逼
著別人一動不動給你來殺,這又有什麼樂趣?」

  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小輩休要拖延,聽好吧你!」

  墨先生說著果然要按上琴弦,誰知按上琴弦的片刻,身後緩緩走出一名狼族
之人,此人面蒙黑巾,胸口衣衫繡著閃電標誌,血紅長髮雖風亂舞,一雙狼眼目
射寒光道:「他們瞧見了嗎?」

  墨先生回頭一瞧,皺眉道:「全給瞧見了,本來要殺九重天一個出其不意的,
這下讓他們瞧見可就遭了,一個也不能放出去。」

  宋捷與魏琅對看一眼,目中皆有深意,周寧,與瑾月,南宮仙兒更看過此人
畫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狼族首領,赤狼。

  赤狼一襲黑衣長衫,襯的身材瘦長,一雙狼眼目射寒光,語氣冰冷道:「那
你是怎麼搞的,竟讓他們闖到這裡來,不怕妖神大人責怪嗎?」

  墨先生眼神深處平白多了幾分恐懼,語氣都有幾分緊張道:「放進來的可是
梅先生,至於此處,還望老弟多多美言啊!」

  赤狼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負手而立道:「你自己捅出來的禍事,你自己去補。」

  赤狼剛走出來不久,樹林深處又走出來一人,只見此人一襲桃紅衣衫,長髮
披肩,臉上戴著面具,語氣含笑道:「老哥,咱們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同在妖
神大人面前發下重誓,齊心協力的辦事,你怎麼轉眼就拋到腦後,把髒水全潑我
身上了?」

  墨先生恨恨看了梅先生一眼,語氣滿是不屑道:「老夫受難之時,你見死不
救,反而落井下石,你還有臉說?」

  梅先生嘩啦一聲攤開摺扇道:「老哥,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手底下
的人不乾淨,跟人眉來眼去的,你被出賣,管我什麼事?老弟明知不可為,難道
要陪你一起被俘嗎?」

  赤狼背負雙手道:「總之妖神大人很生氣,我們誰又吃罪的起?」

  幽幽一聲輕歎,卻是女子之聲,只見梅先生後邊,從月光下走出一名美貌女
子,生的是花容月貌,嬌媚可人,纖纖素手沾著一枝花兒,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之態自然而然流露出來道:「一夜歡好之後,便穿衣無情,這世間男兒,莫非都
是薄幸之人?」

  周寧尷尬的往別處瞧去,瑾月哼道:「某人做下的風流債,還想賴帳嗎?」

  梅先生步步走來,目光含笑道:「所謂郎才女貌,我看這位小兄弟,也是一
位人才,不如聽命於我妖族,良禽擇木而棲,又有美人,又有榮華富貴,這樣不
是更好?」

  周寧脫口而出道:「想要挑撥離間,你休想!」

  紫玉仙子怔怔轉過頭,輕歎道:「罷了,罷了。」

  周寧不敢在看她,墨先生卻是幸災樂禍道:「紫玉仙子這朵鮮花,卻是插在
牛糞上了,真叫人可惜啊。」

  梅先生失聲笑道:「難道還插老哥頭上嗎?」

  墨先生一時漲紅了臉道:「好好好,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梅先生一拂衣上風塵道:「總好過老哥你,背後潑人髒水強吧。」

  墨先生搖頭道:「罷罷罷,剛才算老哥對你不住,你莫往心裡去。」

  梅先生得意笑道:「這還像幾分樣子,至少還有幾分誠意。」

  赤狼道:「接下來如何呢?」

  墨先生冷哼道:「老夫被這些小輩羞辱多次,且讓這些小輩聽老夫彈上一曲
再說。」

  紫玉仙子忽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既鐵了心要殺他們,何必惺惺作態?」

  墨先生聽了直氣的白眼亂翻道:「反了反了,你們倆來這兒存心跟老夫唱反
調不是?」

  紫玉仙子捏著一枝花兒道:「你這琴聲難聽的很,動輒就把人聽的吐血了,
滿地打滾,本仙子看了也覺心煩。」

  這話說來幽默,聽的眾人哈哈大笑,卻對一向自負,世間琴藝唯我獨尊的墨
先生來說,無疑於極大羞辱,直把他氣的吹鬍子瞪眼,怪叫道:「瘋婆娘,你再
風言風語,休怪老夫對你無情!」

  紫玉仙子哼道:「本仙子何時怕了你了?」

  墨先生大叫道:「好你個瘋婆娘,你是存心來找死的吧!」

  梅先生揮扇勸道:「先生又何必呢,其實老弟也覺得仙子說的對了,士可殺
不可辱,你既鐵了心要殺人家,臨死之前羞辱人不說,還要讓人受些零碎苦頭,
不大合適呢。」

  墨先生大怒道:「你就是什麼好鳥嗎?」

  梅先生淡淡道:「老哥便是仗著自己兒子在妖神大人面前是紅人,可也不能
這樣欺負人不是?」

  赤狼哼了一聲不說話,閒庭信步來到月光下,欣賞月色,墨先生盤腿坐在地
上急躁道:「那就依你們說的,全都直接殺了好。」

  他一說,幾百人紛紛上前,就欲搭箭,紫玉仙子輕輕瞧了瞧周寧,嬌聲道:
「你過來嘛……」

  周寧心虛的搖了搖頭,紫玉仙子美眸喊嗔道:「傻哥哥,非要站那兒送死嗎?」

  周寧擺擺手道:「你走吧。」

  紫玉仙子滿是委屈道:「你既奪了人家清白,為何如此無情?」

  瑾月抬起玉手就拍在周寧腦袋道:「看不出來啊,你這個老老實實的小子,
奪了人家女孩兒清白,翻臉不認人啊?」

  周甯跟個罪人一樣抬不起頭來,宋捷噗嗤笑道:「哎,想不到周兄也是性情
中人,不動聲色的就採花入手了!」

  梅先生在旁悠悠笑道:「還不如從了我,至少我可不會不要你呢。」

  紫玉仙子撇撇嘴,卻是把身子轉到了旁邊,墨先生大是得意道:「到了黃泉
路上可不要怨著別人哈!」

  宋捷沒好氣道:「陰溝裡翻船,怨不著誰,不過這一曲沒聽成,改日黃泉路
上,宋某一定等著聆聽先生佳音了。」

  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好小子,咱們下輩子見吧!」

  赤狼踏著碎石步步走來,站在墨先生身邊,墨先生高高舉起大手,一聲令下,
想像中的萬箭齊發,壯觀場面並無發生,墨先生惱怒回頭叫駡道:「愣著幹嘛?」

  這一喊不由愣住,吳鈞迎著月光步步走來道:「先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您說是這個理不?」

  墨先生不由愣住,吳鈞搖頭冷笑道:「我們這些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您
莫非要與我們以命換命嗎?」

  吳鈞既然來了,柳若萱自然就在近處,墨先生沒來由的幾分心虛,吳鈞伸手
一指道:「我家公主有言在先,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請吧!」

  梅先生急忙道:「我就說嘛,打來打去的多沒意思,萬事以和為貴嘛……」

  墨先生也不知虛實,但又覺得自己背後寒意籠罩,感覺無數箭頭對著自己後
背,這些人都是精明鬼,捨不得魚死網破,又覺實在下不來台。

  吳鈞瞧出幾分正要說話,冷不丁墨先生一聲驚呼,懷中古琴猛的自己飛了出
去,急忙一瞧正是柳若萱懷抱雪玉古琴,美若天仙般的坐在懸崖之上,風聲呼嘯,
此起彼伏,此女絕色豔壓群芳,一時風頭無二,指尖輕撫琴弦為之一彈,錚的一
聲脆響,輕啟紅唇道:「就讓本宮為諸位彈上一曲如何?」

  她說著懷抱玉琴,衣袂飄飄的來到懸崖盡頭,遙看一望無際的大海,倒映著
晶瑩柔和的月光,妖族數百艘巨型戰艦,無聲無息停靠在港口之內,每艘戰船之
上燈籠高掛,一派燈火通明,岸上兵營之內,點點火光猶如螢火,真是說不出的
壯觀。

  柳若萱立在懸崖盡頭,高山之下陣陣海浪不時衝擊著山石,發出嘩嘩之聲,
她姿態高貴,輕輕委身坐在懸崖絕壁,月光照在她身,猶如天上仙子,長髮飄飄
拂過絕美容顏,更是美的無人可比……

  墨先生欲找回幾分面子,怪聲道:「怎麼樣,丫頭,很壯觀吧?」

  柳若萱無聲點了點頭,墨先生幾分得意道:「感覺如何呢?」

  她懷抱玉琴,美目看過一根一根琴弦,輕啟紅唇道:「先生開心就好,何需
問本宮感覺?」

  墨先生搖頭笑道:「你這丫頭太過刁鑽,老夫吃你好幾次虧了,可不敢再上
當,還是戰場之上,一見高低吧!」

  此話說的是鏗鏘有力,配上妖族強橫無雙,無敵天下的力量,卻讓人聽來頗
有幾分傲氣。

  宋捷在旁連連擺手道:「看不出來你這風雅之人,也沾染了幾分妖族的脾氣
了。」

  墨先生正要倡狂,她指尖輕拂玉琴,竟彈出陣陣豪放之音,冷不防聽的他胸
口氣血一陣激蕩,一口老血差點噴灑而出,急忙坐下來運功抵擋琴聲,她彈的好
聽,旁人聽來很是享受,唯獨墨先生聽的老臉慘白,琴聲激蕩之處,一口老血噗
一聲吐了出來,她又一彈,墨先生又是吐血不止,看著胸口血跡斑斑,心疼的急
忙連連搖手道:「丫頭,丫頭,老夫服你了!」

  柳若萱淡然一笑道:「真的嗎?」

  墨先生一陣叫苦道:「老夫這麼大年紀了,不跟你這小丫頭玩兒,以前事兒
一筆勾銷了,別彈了,別彈了!」

  柳若萱聞言道:「那便也好,只是本宮雖非愛琴之人,但閑來無事,也愛彈
琴自娛,這琴您還要嗎?」

  墨先生對這琴愛的跟寶貝也似,聽來一陣心疼道:「老夫,老夫要啊……」

  她指尖兒一劃,但聽錚的幾聲,所觸琴弦斷為兩截,看去本是寶貴無比的雪
玉古琴,頓時有了幾分破相,墨先生心疼的差點吐血三升,不顧形象破口大駡道:
「賊丫頭,臭女人,你敢壞老夫的寶貝!」

  柳若萱卻是舉起玉琴,砰的一聲摔在山石之上,無價之寶的雪玉古琴為之一
聲哀嚎,活生生斷成了兩半,她更不憐惜,隨手便把兩半古琴扔進海裡,高貴無
比的站起仙子玉體,若無其事的輕拂衣袖風塵,這突然毀琴,丟琴,實令人瞧的
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墨先生難以置信的瞧了瞧空無一物的古琴,口中頓時發出一聲淒慘哀嚎,心
疼的捶胸頓足,嚎啕哭泣,指著柳若萱激動的罵也罵不出來,話都到了喉嚨邊,
急的說也說不出。

  柳若萱沒事人一樣,迎著月光美麗走去,墨先生瞧著她背影終究是破口大駡
起來,又蹦又跳,罵的極其難聽。

  她卻是頭也不回的冷聲道:「本宮就是要你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眾人一片驚訝之聲,這個公主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唯獨墨先生指天罵地,哀
嚎不已,爬在懸崖邊上瞧著底下大海,哭的是傷心欲絕,手下的嘍囉們都急忙過
來,生怕他一個想不開跳進海裡邊去。

  想不到柳若萱會出現在這十萬大山,太過突然了,大呼蒼天保佑之時,也猜
不透她怎麼會如此恰到時機的出現,待到進入密林深處之時,一切都為之揭曉。

  只見密林深處,隱藏著一艘蠻荒巨獸般的神威巨艦,一艘神威巨艦可乘千人,
也難怪可以逼的墨先生不敢輕舉妄動,談起一路兇險之時,又說起妖族的強大,
不遠的戰事,都有深深地憂慮。

  神威巨艦太過龐大,一經出現必要撤退甲州,魏琅等人想要再探龍城之時,
柳若萱一口回絕,旁邊吳鈞也道:「龍城之秘,人多容易壞事,公主已然決定,
命你們全部撤往甲州,接下來之事不必擔心。」

  眾人都上了神威巨艦,唯獨柳若萱一人沒有上去,巨艦啟動之時,眾人驚慌
失措之余,吳鈞看向眾人道:「公主嚴命,諸君不可違抗,十萬大山之中,自有
貴人相助,妖族追兵馬上就來了,大夥兒只管放心,公主她決然不會有事的。」

  柳若萱站在巨艦之下,淡然轉身而去,神威巨艦緩緩升入雲層,不過片刻,
便消失在人間。

  她一人走在群山之中,忽而回頭笑道:「周兄沒走嗎?」

  周寧從後追上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回去了又能怎樣……」

  柳若萱為之一笑道:「人生本就處處精彩,難道不是嗎?」

  周寧笑著點點頭,這一次二人走在茫茫群山之中,沒過片刻就見一處陰影下,
一道瘦長影子在月光下走了出來,正是赤狼。

  赤狼為人冷漠,此時卻也恭謹道:「公主殿下的魄力,我此時卻是深刻領會
到了。」

  她背負玉手,容顏美麗笑道:「小女若無先生相助,恐怕也是一籌莫展。」

  赤狼搖頭道:「說來慚愧,狼族這次確也沒有幫上什麼忙了,那大筆銀子,
收的卻是虧欠了。」

  柳若萱輕抬玉手道:「您太見外了,先生的一句話勝過千軍萬馬,又何必見
於明面之上?」

  赤狼緊皺的眉頭也是多了幾分笑容,又緩緩道:「不知公主殿下,欲為熊族,
狼族割讓奴國原荒兩千里富庶土地之事,做得了主嗎?」

  柳若萱道:「如此大事,小女一人自無天大能耐,只是狼族,熊族,在甲州
與人相處多年,早已不分彼此,龍城上下早已不視二族與妖人同類,割讓兩千里
富庶土地,得兩位首領全族之歸心,也是龍城多年的心願。」

  赤狼點點頭道:「殿下言而有信,狼族熊族也絕非無信無義之輩,待此間事
了,我二族願出八萬勁旅,任憑差遣!」

  她取出一枚玉印,親手交給了赤狼,赤狼接過這小小玉印,對著月光仔細端
詳,臉上露出喜色道:「此枚玉印,千里大好河山,足供狼族安養生息了。」

  柳若萱道:「只是先生切需小心,以防妖神察覺。」

  赤狼點點頭道:「我二族大先生,已安置好了一切,絕對萬無一失。」

  柳若萱道:「縱然如此,先生也不可大意。」

  赤狼生性也是謹慎,聞言笑道:「我已命死士兩千,聽憑殿下差遣,殿下要
務在身,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很快隱入黑暗之中,茫茫深山老林裡,多的是艱難險阻之地,周寧兩次
選擇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待路過一處多水地帶時,水面上彌漫著一層薄薄霧氣,
二人便停下來稍作休息。

  霧氣一層一層在飄,周寧瞧著霧氣,而她靜靜坐在石頭上面,靜靜打坐,瞧
去真是無比聖潔,深夜裡的霧也更濃了,一層一層飄向了她,她這個仙子,美的
似欲乘風而去,周寧緩緩走來,坐在她身邊,柳若萱,多麼文靜,好聽的名字
……

  她緩緩睜開美眸之時,正瞧見周甯目光,周寧起身走來,抬頭望瞭望天色道:
「天太黑了,公主再休息會兒好嗎?」

  二人隱隱約約透過霧氣能看到那一輪依然皎潔的明月,柳若萱這時輕聲道:
「周寧,你有傷心事麼……」

  周寧一愣,無聲點點頭道:「其實每個人的記憶深處都藏著一段不願提起的
傷心事,可是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

  柳若萱道:「說出來的話,至少會有一個人願意細細的聽,不會孤單……」

  周寧胸中幾分苦澀道:「那我就說出來吧……」

  他就這麼細細的講,講的很認真,從一切的源頭開始講起,從他的身世,從
他在深山裡無憂無慮的生活,和杏兒一起帶著大黑在山裡玩耍,快樂的時光,爺
爺對他的好,小山村裡的平靜,美好。

  她認真聽著一個男人的故事,周寧講著講著,講到了那個再也平常不過的雨
夜,對世間萬物來說,經歷過的雨夜數不勝數,人間百年,千年,滄海桑田從來
未有變過,那個大雨傾盆中的小山村也是如此,只是來了一群不該來的人。

  那夜雨下的特別大,他幽幽的說著,講到和杏兒回來山村看到的那一幕,講
到吳文明那夥人牽著好多惡狗,牽著狗在大雨裡追逐。

  箭一支一支射來,把人當成野獸獵殺,後邊惡狗狂吠聲,他們的笑聲,再到
杏兒摔倒,大黑死死咬著杏兒的衣袖拼命要拉她起來,那種躍然紙上的絕望,那
種走投無路,上天入地皆不能的痛苦,那夜苦苦掙扎,此情此景,筆墨難以訴說,
想來令人心痛。

  周甯說完之時,真如撕心裂肺一般,胸口隱隱刺痛,真正的心疼,他感覺到
自己的疼。

  柳若萱慢慢聽完,沉默許久,喃喃自語道:「杏兒是幸福的,她有大黑,還
有你……」

  那般絕境之下,大黑還咬著杏兒衣袖,拼盡力氣也要拉她起來,畢竟在大黑
眼裡,杏兒就是它的一切,它寧肯自己死了,也要杏兒活下去,畢竟……畢竟
……螻蟻尚且偷生,大黑那麼一條聰明的狗,它又如何不懂……

  周寧恍惚道:「大黑從小跟著杏兒長大,也是她父親留給她最珍貴的東西,
杏兒出去玩時,最喜歡帶著大黑,畢竟對於大黑來說,只要能跟著杏兒身邊,陪
她一起走一走,看看山,看看水,就是它最開心的事情了。」

  柳若萱輕聲道:「這就是它最滿足,幸福的事情了……」

  周寧道:「想要幸福一輩子,也許很簡單,也許很困難。」

  柳若萱道:「那你現在還恨他們嗎?」

  周寧道:「不恨是假的,只是在定州無力報仇,還有瑾月姐和館主保護我罷
了。」

  她望著層層霧氣道:「其實最難的,就是放下。」

  周寧道:「不知道公主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她搖頭笑道:「現在也說不準呢,不過現在看周兄急著出人頭地的樣子,若
萱也倍覺鼓舞的。」

  今晚月色出奇的明亮,柳若萱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我帶你去一個
地方,你去不去?」

  周寧好奇道:「那裡?」

  她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去,本想一個人慢慢欣賞,既然你來了,那便湊一
個伴吧。」

  周寧點點頭跟著她去了,路上說起孫桂時,柳若萱雖沒說什麼,但周寧卻清
晰感到這女子內心深處悲傷,說起這次兇險之途,講到驚心動魄之處,她回眸看
來道:「魏琅的確很像魔神嗎?」

  周寧想也不想道:「許多人都這樣說,不過,魏琅雖然脾氣不好,為人確也
厲害。」

  她輕輕搖頭道:「其實周兄應該明白,看人不能僅從表面去看。」

  周寧思索片刻道:「那宋捷怎麼樣?」

  柳若萱在前靜靜走著,絕美身姿融入在這周圍風景之中,輕聲細語道:「既
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跟他們走太近……」

  這句話說來雖是平靜無比,讓人聽在耳中卻是猛然一震,她說完這話之後,
便如天上仙子一般,絕美無比的走在山林之中,其背影更是令人著迷……

  周甯出自本心的感慨道:「公主真是天下第一美女!」

  柳若萱聞言笑道:「什麼第一第二的,隨別人去說吧,我自己倒不在意這個。」

  周寧跟著她走了大半夜,待登上一處山頂時眼前已是豁然開朗,叫人歎為觀
止!

  一座雄關漫漫,屹立在群山巍峨之中,一瞬之間,滿天星海一一綻放在眼前,
點點繁星不住眨眼,一輪皓月高掛懸崖之頂,此月大如磨盤,映的絕色佳人秀髮
輕舞,素衣飄飄,她仰望頭頂皓月,群山巍峨,連綿起伏的高山長龍一般蜿蜒而
去,那場景已是驚豔一切……

  煙雲絲絲,朝若夢錄。

  滿天星海徐徐轉動,星海之下雄關屹立,一層層的煙雲隨風婉轉,似有無上
輕歌正在梵唱,雄關之上一座一座宮殿繚繞在雲彩簇擁中,月光照射入雲層之中,
萬般彩雲一齊湧動,猶如大海波濤洶湧,更似站在宮殿之頂,伸手一摘便能取下
一顆星來!

  魔海內外,天底下真真正正的第一雄關巨城,妖族之都,萬魔群舞之地,便
在那無邊無際,蜿蜒盤旋在群山巍峨的漫漫城樓之上,成千上萬面妖字旗鮮豔如
血,狂的不可一世,巨鷹展翅,雲鶴齊鳴!

  天上星海盤旋輪轉,萬魔之城籠罩在一片柔和月華之中,今夜皓月當空,月
如磨盤之大,群山高聳,一派山清水秀,奇峰怪石數不勝數,成千上萬面妖字旗
隨風狂舞,獵獵作響,雲鶴停留在宮殿,對月而鳴,城樓之下,鼓角爭鳴聲此起
彼伏,百萬妖兵身披鐵甲,手執堅銳,這天下第一的精銳之師,已然再次舉起戰
旗,燃起戰火,橫掃天下!

  一聲聲號角聲迎著明月吹響,雄關漫漫之下,妖族傲視一切的力量雲集,各
部妖將站在城樓上,冷目凝視天下,妖字旗狂舞,隨風抖動,一聲勁涼呐喊,城
樓無數炮臺萬炮齊發,火炮洞口吐出憤怒之焰,似是最美麗的花火,天邊彩雲一
瞬被映成火紅,雲在燃燒,震耳欲聾的隆隆炮聲使天地告別了黑暗,如上天閃電,
照亮了一切,漫山遍野的妖兵已然發狂,憤怒呐喊!

  千古至今,未有此壯麗……

  雲化成熊熊烈火燃燒,成千上萬的魔鷹倡狂盤旋在火之中。

  妖字旗下,兩千名穿著藍衣鎧甲的武士,人人手按腰刀立在上面,簇擁著十
幾名妖族首領,這些妖族首領中,一名手持石書,紫衣蒙面的妖將,正對著漫山
遍野的群妖,狂聲念誦石書上的內容,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盈蕩山野!

  雄關之下,漫山遍野的百萬妖兵嚴陣以待,一片肅殺,除了風聲全無別的動
靜,蝠妖手持石書高高舉起,冷目相看世間,身後一面血色妖字旗,嘩啦一聲隨
風揚起,驚天動地怒吼聲化為一個聲音,自今日始,我妖族再舉血色之旗,與九
重天開戰!

  一聲開戰,火雲蔽日間,無數隻巨鷹呼嘯著展開雙翅高飛,撲向遠方,雄關
為之敞開,足以毀滅世間的一切妖族大軍盡數放出。

  恰在這時,一道耀眼金芒隨之刺破蒼穹,群山巍峨之頂,萬道光芒穿過雲層
照射下來,成千上萬只巨鷹飛翔在火雲中,漫山遍野的妖族大軍踏上征程,周寧
為之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亂世,誰又不是如此堅強的活著……

  
                          【未完待續】
作者: jon1028    時間: 2017-9-29 06:30

嗯......這篇巨作, 應歸類為玄幻武俠,氣勢磅薄,文筆人物劇情建構用心,.....(真心話)

唯一的缺點是...不是H文。




歡迎光臨 春滿四合院 (http://www.spring4u.info/) Powered by Discuz! 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