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46  2/2  <  1  2 
     
標題: (同人)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49-84) 作者:vfgg2008  
 
ptc188
貴賓
Rank: 6Rank: 6



UID 266916
精華 0
積分 6925
帖子 7736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4-11-25
狀態 離線
 第八十章黑白無間(上)

  (特别說明:本章屬閃回章節,采用雙線叙事,建議讀者先讀前十六章再閱
讀本章,也煩請各位轉載者在轉載時一定要把這段特别說明加在全文最前面,謝
謝合作!)

  略帶寒意的夜空下,郊外公路上一輛警用面包車波瀾不驚地疾馳而過,既沒
有警燈,也沒有警笛。

  坐在警用面包車駕駛座上的,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他滿是傷疤的猙獰面目
已完全辨認不出五官,嘴角有血迹留下,一直蜿蜒入鎖骨深處,原本的衣裳看不
出是紅還是血,任誰看了這男人的樣子,都會感到毛骨悚然。而在他身邊副駕駛
的位子上,卻癱倒着一個穿着警服,身材嬌小的女人,而且她的身上還綁了好幾
道繩索。

  不過,男人似乎對這一切并不在乎,仍然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前方,車前大燈
的光芒将前面照耀的一片雪亮,警用面包車已經快要逼近收費站了,但他絲毫沒
有減慢速度,反而扣緊安全帶,拼命地把油門踩到底。

  收費站的工作人員瞧着警用面包車來勢洶洶有些不對勁,剛準備有所行動,
就聽「轟隆」巨響,被警用面包車撞斷裂的鋼條四下飛濺,工作人員一時間驚呆
了,愣了足足半分鍾,才抓起電話向刑警總局報警,當他東一句西一句的把事情
的經過報告完,那輛警用面包車早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雖然系了安全帶,但巨大的沖撞力還是讓男人渾身巨震,渾身傷口蓦然發作,
劇痛襲來,男人頭疼如裂,暈乎乎的,眼睛發花幾乎看不清道路。這時電話鈴聲
忽然響起,男人硬撐着一口氣,掏出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毫不猶豫地接聽了電話。

  腹部脾髒驟然刺痛,意識轟然變得迷糊,男人握手機的手指顫抖不停。他聽
到電話那頭在大喊:「小威,我馬上就來了,你要撐住……撐住……」

  男人聽不清了,他的眼前陣陣發黑,陷入昏迷。失去意識前,他盡力踩下刹
車,警用面包車穩穩地停在了近郊公路的路邊,車内車外的燈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手機也掉落在了座椅下面。

  就在此時,黑夜中蓦地亮起了耀眼奪目的車燈光束,一輛外貌普通的小轎車
從側前方猛地拐過來,穩穩地停在了路中央,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從車上下來,
走到警用面包車前,敲了敲車窗,見沒人回話,他打開了車門。

  「小威啊小威,你還是操之過急了啊……」老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把昏倒的
男人與女人抱了出來,一個放到副駕駛位子上,另一個放到後座上,然後關了車
門,擰動鑰匙啓動引擎,挂上離合,正準備踩下油門出發,忽然想到了什麽,搖
了搖頭,從車裏取來手電,又下了車。

  警用面包車的車前門再度被拉開,手電的亮光把駕駛室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得
清清楚楚,老頭鑽進裏面上下左右地四處打量,終于在座椅下面找到了手機。他
微微一笑,撿起手機,馬上就快步返回了小轎車。

  發動機的轟鳴驟起,小轎車絕塵而去。十分鍾後,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
的甯靜,四五輛警車遠遠的呼嘯而來,剛駛到近處就突然減慢了風馳電掣般的速
度,齊刷刷的剎車停了下來。

  數十個警察從車裏鑽出,人人全副武裝,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隻見前方不
遠處,赫然有一輛熄了燈的警用面包車,孤零零的停在路邊。

  爲首的警官一打手勢,訓練有素的警員們拔出配槍,悄無聲息的掩了過去。
猛然間車門「光當」拉開,随着暴喝聲,七八支烏黑的槍口一齊指向車廂。随後,
又不約而同的緩緩垂下。——車内赫然是空的!

  同一時刻,那老頭正駕駛着小轎車飛馳在公路上,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
一隻手拿着一瓶藍色液體放在身旁男人的鼻下,忽然間,那男人睜開了眼睛,扭
頭一看,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令人膽寒的笑容。

  「老孫頭,你可總算是來了。」

  老頭聽到男人的聲音,情緒也一下激動起來,收了手道:「小威,你醒來我
就放心了,記住,以後千萬别再沖動行事了,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孫頭,幸好你比警察早一步趕到,不然我這次還是死定了!」

  在飛馳的小轎車裏,孫威筋疲力盡的倒在座位上,連說話的聲音都透着虛弱。
今晚他可能墜崖而死,也可能與孟璇惡鬥而被制伏,更有可能重新被石大奶抓住,
但這些可能統統都沒有發生,他不僅在刑警總局的圍捕下成功逃出生天,還擊斃
了他們的幾名警員,深受重傷的他不僅沒有被格鬥高手孟璇制服,現在還抓了孟
璇作爲這場勝利的俘虜和獵物。

  對于這一切小概率事件爲什麽會發生,其實連孫威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但
他知道的是,沒有老孫頭,這個父親的故交,自己的叔叔孫德富在關鍵時刻驅車
來救他,之前的勝利都會在石大奶抓到自己的那一刻化作虛有。

  「幸好?你以爲有那麽幸好的事嗎?」孫德富哼了一聲,「是我指使幾個手
下制造了一場交通事故,使刑警總局前面的道路堵塞了十多分鍾,他們不得不繞
了個大遠路,才會落在我後面的!」

  「原來如此,難怪警車來得那麽慢……」孫威剛說到這裏,一口氣喘不上來,
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小威你不要緊吧?」孫德富擔心的望了他一眼,「要不要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被人懷疑就糟了,還是回家自個兒處理吧!」

  「真的沒問題麽?你這次傷的不輕啊,我看,起碼要調養幾周才能痊愈。」

  「何止傷的不輕?簡直是要了我大半條命!特别是這個小警妞,下手可真他
媽的毒辣……」

  孫威說着回頭瞪着車後座,雙眼噴出怒火。

  雙手被反铐着的孟璇一動不動的躺在後座上,全身又加綁了好幾道繩索,人
依然還在昏迷中。

  「不過,這小警妞隻是出招毒辣,而石大奶卻是心腸狠毒!」孫威氣的咬牙
切齒,「爲了抓到我她真是不擇手段,竟然可以忍受我在她身上占便宜那麽久。
在我欲火升的最高,戒心降的最低的時候才給我緻命的一擊……」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這個大奶隊長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角色!」孫德富的
語氣隐含責備,「你太低估她了!怎麽樣,現在嘗到她的厲害了吧?」

  「确實厲害,但這樣也讓我更想征服她!我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給搞到
手!」

  孫德富微微一笑:「那她提出自己來當人質,你爲何又不答應呢?」

  「我才沒那麽笨呢!」孫威撇嘴冷笑道,「我傷痛滿身,已經累的跟狗熊一
樣了,而石大奶的體力精神正充沛。萬一在交換人質的過程中她突然發難,我十
有八九應付不過來。既然手裏已經控制住小警妞了,我何必去冒那個險?」

  「可是,你又叫她自己脫光衣服?」

  「哈哈,那是故意的。」孫威顯得有幾分得意,「我一開始就沒打算交換,
但是今晚被她害的這麽慘,正好借機修理她一下……哈哈……哈……」

  邪惡的怪笑聲又響了起來,随着車子一起向前方飛馳。沒多久,黑暗的魔窟
就到了。孫威在孫德富的幫助下,将昏迷的孟璇搬下了車。

  「你好好養傷吧,有什麽需要就跟我打個招呼……」

  孫德富交代了幾句後,正要上車離去,孫威卻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笑嘻嘻的
說:「别急着走啊,進去坐坐嘛。我還想請你欣賞一下好東西……」

  「什麽東西?」

  「你看了就知道啦!」

  孫德富見孫威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心念一動,也就笑着答應了。

  這魔窟是座小型的别墅,四面都有高牆和帶電的鐵絲網環繞,厚重的大門則
是用密碼電子鎖控制的,假如不知道密碼,就算是最好的開鎖專家也不是那麽容
易就能打開。因此整個别墅可謂風雨不透,是個進行秘密非法勾當的好地方。

  當下孫威輸入密碼打開了大門,然後在門鈴上有規律的按了幾下。

  不一會兒,隻聽腳步聲傳來,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孫德富循聲低頭看去,頓時一怔。

  他之所以要低頭,是因爲對方并不是「走」到門口來的,而是四肢着地的爬
過來的。

  月色下看的分明,這個像寵物狗一樣爬來的,是個年紀頂多隻有十六、七歲
的美麗少女,身上穿着一套經過改裝的高中生校服,領口極其暴露,兩個已經完
全發育成熟的飽滿乳房幾乎裸露在外;高高翹起的屁股上居然還插着根玩具狗尾
巴,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小狗在搖尾歡迎主人歸來。

  看到除了「主人」之外,還有其它外人在旁,這少女居然也毫無羞恥之色,
搖頭擺尾的爬到了孫威腳邊,喉嚨裏發出喜悅但卻含混的聲音,圍繞着他不停的
打轉,甚至還用身體親熱的磨蹭着他的雙腿,跟小狗的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她就是那個女高中生蕭珊嗎?」孫德富一邊眯起眼打量着,一邊啧啧稱贊
道,「看來你調教的不錯嘛,至少在外形上,她已經被改造成美人犬啦……」

  「何止是外形啊!」孫威得意的一笑,拍了拍蕭珊的腦袋,命令道:「乖珊
奴,來呀,跟客人打個招呼!」

  蕭珊應聲而起,人半蹲在地,兩手曲起如狗爪狀,向着孫德富連連拜動,那
模樣真是滑稽極了。

  孫德富啞然失笑:「訓練的很出色嘛!難怪你非要我留下來欣賞,果然給了
我驚喜啊……」

  「嘿嘿,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呢!」

  孫威笑得更加神秘了。他吩咐蕭珊起身,将昏迷中的孟璇拖去地下室,自己
則帶着孫德富走進了别墅内的一棟屋舍。

  「主人,您回來啦!」

  剛進門,就聽到一個柔順的女子嗓音響起,隻見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穿着女
仆圍裙的中年美婦跪在地上,先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然後俯身親吻着孫威的雙
足。

  孫德富定睛一看,「啊」的驚呼了一聲,這次他是真正的呆住了。

  原來這中年美婦,赫然竟是前副市長夫人、女人大代表林素真!

  剛才看到蕭珊時,孫德富其實已隐約猜到,同樣落到孫威手中的林素真必然
也會有類似遭遇,但是此刻當真目睹到眼前的情形時,他還是感到了相當程度的
震撼。畢竟蕭珊還隻是個脆弱稚嫩的孩子,屈服于淫威是很正常的;但林素真卻
是個見過大世面、一向自重端莊而且作威作福慣了的政界名流,居然也會做出如
此低三下四的淫蕩表演,這實在令孫德富跌破眼鏡。

  尤其令人不能置信的是,林素真那張成熟美豔的俏臉上,連一點被迫無奈的
羞恥表情都沒有,仿佛覺得這麽做是天經地義、十分自然的事。

  孫威滿意的點點頭:「起來吧,去給我們倒兩杯熱茶來!」

  林素真溫婉的應了一聲,站起身彎着腰退出數步,然後才轉身去廚房泡茶。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孫德富的雙眼瞪的更大了,這才瞧見這美婦身上原來除
了一件單薄的圍裙外,什麽都沒有穿!漲鼓鼓的胸脯将前襟高高撐開後,腋下就
形成了很大的空隙,以至于從側面幾乎可以将雪白肥碩的乳球一覽無餘;整個光
滑的背部和肉感的大屁股也都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隻有三四根系帶在後腰上
松散的綁着個結,維系着整件圍裙不至于從身上滑脫下來。

  當她走動的時候,還有意将肉滾滾的美臀翹的老高,那性感屁股的每一下扭
擺、淡褐色屁眼的每一下收縮和雪白臀肉的每一下顫動都看的清清楚楚,充滿了
淫蕩和挑逗的意味。

  「老天!」

  以孫德富城府之深,此時也不由自主的一陣心緒蕩漾。他過去也曾多次在公
開場合見過林素真,每一次她都是衣冠楚楚、高雅大方的,而現在卻打扮成這副
在日本A 片中才會看到的淫靡模樣,那種反差之大絕對令人瞠目結舌。

  這反應落在孫威的眼中,他的神色越發得意了:「怎麽樣啊,感覺如何?」

  足足過了十多秒,孫德富才如夢初醒,由衷的贊道:「這份驚喜超出預期了
啊!我做夢都沒想到你能讓她也這麽聽話、溫馴的臣服在你腳下……」

  「哈哈哈……」

  孫威開心的大笑起來,揮手示意孫德富坐下,他自己則翻出了一個小藥物箱
來,開始對傷口進行簡單的消毒和包紮。

  「實話告訴你吧,能把她們母女調教成這樣,我自己的本事隻占一小部分,
最主要還是」原罪「的功勞!」

  孫德富一驚:「就是你發明的那種春藥?它真的這麽神奇?」

  「是啊,效果你已經親眼看到了嘛!」

  孫威口中說話,手上麻利的操作着繃帶和藥物,顯然對這些器材十分熟悉。

  這時林素真端着兩杯熱茶回到了大廳,擺放在了兩人面前。她似乎已完全不
認識孫德富了,看都沒多看他一眼,雙眸隻是凝注在孫威面上,眼神中帶着無比
的溫馴、恭敬、畏懼和讨好……總之,是個标準的「女奴」望着主人,既害怕又
希望得到寵愛的眼神!

  「好啦,沒你的事了。先回去睡吧!」

  孫威随口将林素真打發走,然後将「原罪」藥物的進展以及調教的經過簡略
說了一遍。

  原來,林素真母女注射第三代「原罪」之後,雖然沒有變成瘋子,但卻失去
了所有記憶,将過去的往事忘的幹幹淨淨,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甚至也
不記得對方是自己的親人。她們就像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小孩一樣,腦海裏一片空
白,對大多數事情都十分茫然,心裏也充滿了無助、仿徨和驚懼。

  這一來方便了孫威,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實現了給母女二人的徹底「洗
腦」——她們的腦袋就像白紙一樣,愛怎麽塗就可以怎麽塗——再輔助以激烈的
肉體調教和生理刺激,将她們的性欲和被虐的快感完全開發了出來,連同對自身
性奴身份的認同一齊根深蒂固的植入了大腦,将母女倆改造成了最馴服的性奴。

  「……整個經過就是這樣啦,她們現在簡直把我看成神呢,對我的每句話都
深信不疑,每個命令都堅決服從,比機器人還要聽話呢!哈哈哈……」

  孫威說到這裏,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加上傷處已大緻包紮完畢,今晚遇到挫
折後的頹喪仿佛也一掃而空。

  「原來是這樣……唉,可惜了、可惜……」

  孫德富聽完竟歎氣起來,神色顯得頗不以爲然。在他看來,這種走捷徑的方
法也許可以調教出百依百順的性寵物,但卻絕對無法調教出一個出類拔萃的性奴
隸,這是他親曆SM之道多年來最深切的體會之一。

  「你用這種方法達到目的,固然簡便快捷,但是嚴格說來,你得到的隻是兩
個失去了精神意志的空皮囊而已……我并不是說不能用藥物來輔助調教,但藥物
若強烈到令人失憶,還有啥趣味可言呢?要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美女之所以會令人
欲調教之而後快,不單是因爲她們的肉體,更重要的是因爲她們獨特的内心世界
和反抗精神啊……對于她們心靈的打擊和調教,才是SM的最大樂趣……」

  「好啦、好啦,你的那一套SM調教理論,我耳朵都聽起繭了!」

  孫威啼笑皆非,趕緊打斷了正在絮絮叨叨的孫德富,向他好一通解釋。

  「我給她們母女注射的是第三代」原罪「,已經好幾個月了,會産生失憶的
副作用,老實說連我也沒有想到,隻好将錯就錯的就這麽調教下去了……不過你
放心,最新一代的」原罪「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馬上就要成功了。相信它不會
再導緻失憶,而隻會充分激發女性的肉體淫欲!到那時候,嘿嘿,我一定會調教
出那種還保持着記憶和本性、但精神與肉體都被我徹底征服的完美性奴的!」

  「好啊,有志氣!這才是我欣賞的頂級色魔!」

  孫德富翹起大拇指,一本正經的誇獎起來。跟着兩人對視一眼,蓦地裏一起
捧腹狂笑。笑聲就像傾盆大雨一樣,将殘餘的挫折氣氛也徹底沖刷了出去,昂揚
的鬥志重新充斥在了這黑暗的魔窟中……

  「小威,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當魔窟中的笑聲終于散盡時,孫德富滄桑
而厚重的嗓音第一個響起。

  孫威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笑着說道:「老孫頭,你說得對,這個石大奶我
暫時還動不得,但她那個奶牛姐姐可是好對付的很,石大奶知道自己的姐姐被我
抓來,定會自亂陣腳,到了那時再抓她就容易多了。」

  「嗯,這的确是個好辦法,不過你還是不要太着急,至少先把身體養好了再
說。」孫德富也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地問道:「小威,那個小警妞你打算怎麽處
理?」

  聽到孫德富的問題,孫威仰頭大笑道:「打算?先幹了再說呗,我可聽說那
小警妞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小威啊,依我之見。」孫德富皺起了眉頭,「我看這小警妞是個烈性子,
留着恐怕會很麻煩,拿了她的身子就趕快處理幹淨爲好,以免夜長夢多。」

  「老孫頭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孫威從旁邊的茶幾上拿起一支香煙,恭
恭敬敬地遞到孫德富的手裏,又小心翼翼地替他點上,這才胸有成竹的道:「今
天晚上,小警妞,我,石大奶和石大奶那個跟班,就是這小警妞的男朋友王宇,
我們四個人對峙,我讓那王宇在石大奶和她女朋友之間選一個,那小子選了石大
奶,這小警妞心裏頭不知有多難受呢,我之所以把她擄來,就是想要利用這一點
來操縱她,你覺得如何?」

  孫德富吐了口煙圈,沉吟片刻道:「很好,我徹底放心了!」說完話,孫德
富掐滅了煙頭準備離開,孫威起身勸阻道:「老孫頭,你難得來我這裏一趟,先
看場楚大歌星的演唱會再走也不遲嘛!」

  孫德富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笑眯眯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些事要回去
處理,确實該走了,下次我再來看楚大歌星的演唱會吧!不過啊,小威你還是悠
着點好,這些個大奶婊子這幾天少玩些,免得影響身體恢複。」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你了。」孫威嘿嘿一笑,拍了拍孫德富的肩膀,用
嘶啞的聲音道:「老孫頭,你盡管放心吧,我用不了幾天就好了。走,我送你出
去。」

  兩個男人走到門口,孫德富停住了腳步。

  「不用了,小威。你今晚不宜再抛頭露面了,我自己走就是了。」孫德富擺
擺手,叫住了正要開門的孫威,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小紙條放到孫威的手裏說:
「小威,這是石香蘭的住址,什麽時候行動了記得提前打個招呼。」

  孫威拿起紙條,草草看了一眼,仔細地疊起來,放進了口袋。看到孫威的這
個動作,孫德富暗暗地笑了,然後轉身開門,邁着硬朗的步子,走出魔窟,坐進
了小轎車裏。

  多年前的某個夜晚,孫德富如今晚一樣坐進了一輛汽車,嚴格來說,是偷偷
地藏進了一輛軍車的後備箱裏。

  時光冉冉,父親的模樣在孫德富的記憶裏模糊地隻剩了幾個最明顯的特點,
大眼睛,方臉,高個子,但他卻記得那天晚上父親發現自己後打在屁股上的重重
巴掌,還有他無奈地歎息聲。

  1955年 2月12日,孫德富記得很清楚,那天天微微亮,他就被母親叫醒了,
母親告訴他,父親就要回來了,讓他同自己一起到碼頭上接爸爸回家。家,碼頭,
這兩個詞語對兒時的孫德富來說,都是一樣的意思,因爲他的家就在碼頭邊。

  可是母親卻告訴他,他出生在一個從沒見過的城市F 市,總是喜歡抱着她自
言自語說想要回家,那時候孫德富想不明白母親的意思,好多年之後,他明白了,
那是一場戰争,而戰争總是會給人帶來别離和悲傷。

  五歲那年,他和母親在人頭攢動在碼頭送父親上船,臨行前向他許諾說等回
來了就帶他到瀛北市去玩,父親坐着大船離開後,他每天都會在窗口上遠眺碼頭
和海港,一艘大船緩緩進港,一艘大船緩緩出港,人潮彙入碼頭,人潮一會兒散
盡。汽笛聲回旋在海港上頭,缭繞不去。

  孫德富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終于等來了父親,那天早上他再次跟着母
親擠進了人滿爲患的碼頭,母親把放到自己的頭上,他眼巴巴的望着海面,旭日
初升,遠處黑煙隆隆,海天交接處一條條船隻正在奮力前行。

  碼頭上的人也都發現船隊來了,歡呼聲此起彼伏,孫德富低下頭,想要告訴
母親船要來了,卻看到母親眼淚汪汪,望着海水像掉了魂似的,歡天喜地的心情
頓時少了三分。

  雖然那時他還不滿八歲,但已能體會母親的心情,父親已經三年沒回家了,
母親在自己面前從來不說什麽,可每天夜裏都會偷偷地抹眼淚,他也曾問過母親
爲什麽父親總是不在家,母親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名軍人,軍人不僅要保護他
們的家,還要保護所有人的家。

  從那時起,孫德富就對自己做軍人的父親感到無比驕傲,他覺得父親就好像
小人書裏的神力超人刀槍不入,可以打敗所有的壞人,是個響當當的英雄,可也
許母親并不想要一個英雄,而是一個能多陪他的人,就像自己一樣。

  孫德富又擡起了頭,兩條大船緩緩到港,還有十幾艘小船跟在後面,無論大
船小船上都挂着一面旗幟,旗幟的左上角中央畫了一個太陽,跟站在碼頭最前面
的軍人們頭上戴的帽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人潮開始狂亂推擠,那些軍人們就像一面牆一樣把人群擋在後面,大船沒有
靠岸,後面那十幾艘小船在港内碰來撞去,亂烘烘地停靠在岸邊,很多人從船上
下來,男的,女的,老人,小孩,每個人臉上隻有疲憊,很多人身上還穿着破爛
的棉衣,孫德富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穿這樣的衣服,正如他不明白這些人從哪裏
來的一樣。

  突然間,一場急雨從天而降,從小船上下來的人一陣狼狽亂竄,站在碼頭上
等待的人們也四處亂竄,孫德富問母親他們在幹什麽,母親告訴他,他們都在找
自己的親人,就跟他們兩個人一樣,可是他一直沒看到父親,孫德富開始在母親
的懷裏哭泣,母親溫柔地撫慰着他的頭發,對他講,父親在大船上面,因爲父親
是一名軍人。

  孫德富止住了淚水,母親也沒有撒謊,沒過多久,那兩艘冒着黑煙的大船終
于靠岸,父親跟着一大隊的穿着綠色衣服的人出來了,有的人一瘸一拐,還有的
人眼睛上、胳膊上、腿上戴着白布條,唯獨父親很精神,走路還是那麽神采奕奕,
孫德富和母親想要去找父親,被碼頭邊站着的軍人攔住了,所以他們隻能喊了,
他喊「爸爸」,母親喊「殿臣」,喊了好多遍,父親才回過頭看他們一眼。

  天大亮時,他們一家三口才從碼頭回到家。他們的家在隆基碼頭不遠處的街
區上,隆基這個名字是他幾年後認字多了一些才知曉的名字。孫德富已經忘了那
個家是什麽樣子了,隻記得有個院子,是用竹籬笆圍出的,院子裏還有一株童話
書裏頭才會有的圓圓滿滿的大榕樹。

  回了家,父親把他架到頭上,滿院子的跑,他開心的笑着,母親緊張地跟後
面,生怕他掉下來,但臉上卻展露出美麗的笑容。她的母親沒有國色天香,但仍
是書香門第,美麗大方,還未上學時,母親就已教他識字,上學後他已能認得不
少字,因此常被先生誇獎。

  中午,一家人終于能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這是一頓闊别了三年的團圓飯,
孫德富怎麽努力去想,也想不起來那頓飯吃了什麽,母親說了什麽,父親又說了
什麽,隻是感到心裏頭很暖和,那是一種他此後的人生中再也沒有體會過的暖和。

  但他記得,那頓飯還沒吃飯,歡聲笑語就被另一個軍人打斷了。那個男人很
高,比父親還要高,他走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人,父親見到那個男人,馬上站
起來向那個男人敬禮,然後命令母親帶他到裏屋去。

  母親按父親說的那樣,帶他去了裏屋。至今孫德富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跟父親說了些什麽,然而這些其實一點都重要,重要的是那天
晚上吃飯時,父親告訴母親他今晚就要出發去瀛北,叫她照看好家。

  瀛北,在兒時的孫德富心中,代表着他所有的夢想,那時候他有一個從瀛北
回來的同學,這個同學口中的瀛北有吃不完的好吃的,有看不完的小人書,還有
特别好玩的遊戲廳,他可從來去過遊戲廳。

  孫德富聽到父親要去瀛北,以爲父親要帶自己去玩,高興地又蹦又跳,誰知
父親馬上嚴肅的制止了他,并且把一個紅色的本子交給了他,要他好好練字學習,
瀛北要等他再長大一些才能帶去。

  從碼頭到家裏,從早上到下午,從希望到失望,孫德富在父親不允許自己同
去瀛北後,情緒徹底崩潰了,他大哭大鬧着要跟父親走,母親安慰他,他還是哭
鬧,父親用闆子抽他的屁股,他還是哭鬧。最後,父親幹脆把他關到了小黑屋裏
面,命令他面壁思過。

  一個人的命運總是充滿着無數巧合,算起來,這件事情算是他人生中第一個
巧合。他被關禁閉的小黑屋的窗戶是破的,他趴在窗戶上往外面看,發現一輛汽
車停在了小黑屋前,從那輛汽車上面走下來幾個人,年僅八歲的他竟鬼使神差的
爬出了窗戶,還悄悄地藏進了那輛特别高的汽車的鬥篷裏面。

  沒過多久,汽車發動了,一路颠簸,父親和那個男人聊了很多話,那時候的
他聽不太懂多少,隻記得兩個人的對話裏總是提到「常總統」這個人,再後來,
他想要撒尿,憋不住了,便喊叫父親,父親發現了他,很生氣要送他回家去,但
那個男人說軍車已經走得很遠了,「常總統」明天一早就要見他,不能回去,父
親隻好帶他上路了。

  就這樣,他喜滋滋地跟着父親去了那個兒時心中最好的地方,瀛北市,那是
一切開始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醒來,孫德富已經到了瀛北,他被父親安置到一個「老戰友」的
家裏暫住,至于父親,父親說「常總統」要接見他所以不能陪他玩,他問父親什
麽時候來接自己,父親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一把把他抱在懷裏,然後跟着送他
們來的那個男人走了。

  那個父親的「老戰友」對他很好,還總是讓一個大姐姐帶自己出去玩,寬闊
的大馬路,數不盡的商店,來來往往的人們,這個地方就和那個從瀛北來的同學
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更好,這裏不僅有遊戲廳,還有一種特别好吃的糖,叫
棉花糖,軟軟地甜甜地就是有些粘嘴巴。

  但是,所有這些美好的記憶和他在父親「老戰友」家裏無意間的發現相比都
索然無味,或者說,在那位「老戰友」家裏的所見所聞,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

  具體是哪天孫德富已經忘了,大約就是住進「老朋友」一個月内,有天晚上
孫德富起來撒尿,因爲那個人的家實在是太大了,而他又和「老朋友」的兒子住
在同一間房,所以每次他的尿都是撒在尿盆裏,再由睡在房間外面的大姐姐拿走
的,唯獨那天晚上,他迷糊地尿完了就像往常一樣敲了敲門,揉着眼睛等那個大
姐姐來拿尿盆,可左等右等也沒等來,好奇心害死貓,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竟
一個人走出了房間,想要找到那個大姐姐。

  結果是,大姐姐沒找到,孫德富卻迷路了,他就像是一個迷了路亂撞的小鹿
在這件好大好大的房子裏亂轉,到處都黑漆漆的,他大聲地喊叫着「叔叔」,
「大姐姐」,甚至是「爸爸」,「媽媽」,但一個人都沒有來。

  就這樣,才八歲的他無意間發現了那道暗門,因爲那道暗門半開向外露着光,
孫德富以爲亮的地方就有人,哪裏能想到那扇門背後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如
果當初他沒有走進去,也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門後的房間很亮,頭頂上有鐵環,還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都不認得。
最裏面的牆上有一個小圓孔,他往裏面看,什麽也沒看到,但聽見了聲音,不是
他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的聲音。

  男人和女人的聲音都很耳熟,男人是那個父親的「老朋友」,女人是帶自己
上街去玩,給自己買棉花糖,半夜倒自己尿盆的大姐姐,「老朋友」問大姐姐誰
是她的「上線」,大姐姐沒回答,還說他是「反動派」,說什麽「注定失敗」,
「老朋友」問了好多遍,大姐姐開始罵他,後來大姐姐的罵聲越來越低,漸漸地
變成了痛苦的叫聲。

  八歲的孫德富已經知道什麽是罵聲,什麽是痛苦的叫聲了,每次家裏來人,
媽媽都會在他們走後罵他們是「儈子手」,每次爸爸打自己,自己都很疼,疼了
就會大叫,這是他也控制不了的,就跟那個大姐姐一樣。

  父親的「老朋友」正在打特别疼愛自己的大姐姐,大姐姐的聲音聽起來很難
過,他想大姐姐一定是犯了什麽錯才被男人打屁股的。可是,難道大人和大人也
會打屁股嗎?

  那天晚上,他命中注定的聽到了「老朋友」審訊「赤諜」的聲音,牆上沒有
門他進不去,進來的門關緊他出不去了,他很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把耳朵湊到小
圓洞上聽他們的聲音,想要等着他們出來。

  那時候才八歲的孫德富哪裏知道,男人對女人的虐待,女人挨打的地方何止
是屁股,這種變态的行爲會給男人和女人帶來刺激和快感,無數人熱衷于此道,
他們把這叫做SM. 幾年之後,當孫德富知道這是什麽時,他隻有苦笑。畢竟,八
歲第一次接觸到的SM對他來講不刺激,也沒有快感,隻有後悔,無窮無盡的後悔。

  後來,他實在太困以至于就那麽睡着了,不知何時被「老朋友」叫醒後,
「老朋友」問他怎麽會在這裏,他說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尿尿,沒找到廁所,
「老朋友」聽了哈哈大笑,然後指着大姐姐,側倒在地上的大姐姐,笑眯眯地說
大姐姐是赤黨派來的「赤諜」,是壞人,還要他絕不能告訴任何人今天晚上聽到
和看到的一切,連爸爸媽媽都不可以說。

  當時大姐姐的那個樣子,他永遠都忘不了,實在是太慘了,那是他一生的噩
夢。大姐姐的身上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旗袍,滿是鮮血,側面的拉鏈沒有拉上,
他能看到裏面沒穿衣服,原來瘦瘦小小的臉變大了很多,手上和腳上的指甲都沒
了,一隻腿奇怪的彎曲着,腫得象水桶,露在衣服外的肉上布滿了青紫色和黑紅
色的傷痕。

  他一下子就害怕得哭了,吵鬧着要回去睡覺,「老朋友」就把他抱起來,帶
他出去了。終于,那句讓他無比後悔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了口。

  回了到睡覺的房間,「老朋友」小聲地問他,父親這次回來時,是不是帶回
來一個紅色的本子,他點了點頭說是,還說父親把小紅本送給他了,「老朋友」
聽了很高興,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他是「誠實的乖孩子」,然後就把尿盆拿走,
離開了房間。

  八歲的孫德富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十八歲的他也不知道,直到三十八
歲,孫德富才知曉那天晚上,那個問題意味着什麽,但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來
不及了。

  在那晚之後,孫德富再也沒見過那個大姐姐了,接着沒過多久,父親和母親
就來接他了,随後父母親帶着他馬不停蹄的離開了瀛北,但他們沒有回到隆基碼
頭的家,而是坐進了一架飛機,那是孫德富第一次見到飛機,一架畫着父親帽子
上的那個小太陽圖案的飛機。

  飛機起飛時,天還沒全亮,淡青色的天空還鑲着幾顆稀落的殘星,透過飛機
的舷窗,孫德富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渺小,房子,樹木,學校,都變成了一個
點,他隐約感到也許再也不回回來了。

  「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寶貝,我們要回家了。」

  母親從沒笑得那樣開心過,此前沒有,此後也沒有。

  飛機越飛越高,漸漸地底下的東西完全看不清了,周圍完全是一片灰暗之色,
孫德富告别了瀛洲,也開始了他不可預知的人生,那天是他的八歲生日,孫德富
記得很清楚,非常清楚。

  今夜坐在駕駛座上,孫德富久久沒有發動汽車,今晚在魔窟中的所見所聞,
讓他深埋于心的回憶蘇醒了,他閉着眼睛靠在靠背上,腦海裏不斷浮現過往歲月
中的人事物,他已經很多年沒再去回憶了,哪怕是在夢裏也有些年頭沒見到了。

  從隆基到瀛北,又從瀛北到F 市,父親身上的衣服變顔色了,頭上的帽子變
顔色了,帽子上面的圖案也從小太陽變成了五角星,「我們回家了」,這個新家
F 市冬天冷,夏天熱,水土不服的他常患病,家裏日子不比以前,飯菜都少了肉,
更不要提小人書,遊戲廳和棉花糖了,被稱爲英雄的父親還是經常不在家,母親
更加辛勞,卻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了。

  母親是當地小學的老師,帶他去插班,考小學三年級,望着黑闆上的題目,
他一道也不會。

  第一題,中華民主國的領導是誰?在窗外的母親指指牆上那個灰撲撲、戴了
帽子的人。在隆基念書時,教室黑闆上挂着常石介,現在的這個是誰,他不知道,
母親就在外面比手畫腳,教他寫「貓西澤」,可是除了「西」這個字,其他的字
他都不會寫。第二題,國家是xx當家作主。填空題,答案是「人民」。當然,他
落榜了,第二年才念小學二年級。

  念小學時,同學們都不跟他來往,同學們罵他是瀛洲來的特務,在他面前大
喊「反右派」,或者走過他的身邊就高喊「打倒小資産階級意識」,在隆基讀了
兩年小學堂,留在他腦中的是「三主精神,吾輩所信」,在F 市從小學二年級重
新讀起,留在他腦子裏的是「百姓當家作主,主席路線萬歲」,隆基的老師教他
反攻大陸,F 市的老師教解放瀛洲。

  直到十三歲小學畢業,孫德富才搞明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貓主席和常總統
是敵人,貓主席打敗了常總統,常總統被貓主席趕到瀛洲島,貓主席建立了新中
國,常總統要反攻大陸,而父母親,1945年瀛洲光複,父母親一直都是赤黨成員,
父親和母親随第七十五軍接收瀛洲并在隆基結婚,兩年後有了他,八年後,父母
親帶他「回了家」。

  1966年,孫德富十九歲中學畢業,他的學習成績很好,本能考上一所好大學,
但「文化大革命」開始了,高等入學考試被偉大英明的貓主席取消,他在F 市火
車站謀得一個站務員的工作,負責賣票,看鐵路的信号燈,一個月的薪水十九元,
就夠吃喝,一年到頭做一件新衣服的錢都沒有,也贊不下多少錢。

  但讓他擔心的,還是轟轟烈烈的「大革命」,那個年歲從瀛洲回來的,不管
是不是特務,都會被人貼上「反動派」标簽,孫德富生怕哪天火燒到他們家,可
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孫德富用手捂住胸口強忍住自己的咳聲,太過痛苦和沉重的回憶讓他咳嗽不
止,皮鞋上已滴上了幾滴血。他又擡手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他還有很多
未竟之事,他必須得盡快出發,他的時間不多了。

  發動機輕輕轟響,小轎車平穩啓動,沒過多久便駛上了平坦寬闊的環城高速,
他住在城市的另一頭,不到半個小時,小轎車便到達了目的地,孫德富的私家莊
園——鳳凰莊園。

  八年前,孫德富斥資千萬買下了這座坐落于城郊的莊園,并将其更名爲鳳凰
莊園,意味「涅磐重生」。莊園裏花園、洋房、露天泳池、人工湖、飛機場、車
庫、高爾夫球場一應俱全,堪稱奢華至極,但孫德富看重的不是這座莊園本身,
而是它對自己的特殊意義。

  崗亭内兩個守衛見小轎車駛近,莊園的鐵栅欄門緩緩打開,孫德富沿着汽車
道徐徐開進,一直開到一處典雅别緻的樓舍門前才停了下來。

  他剛跨出車子走上台階,衣着光鮮整齊的管家就已經聞聲迎了出來,恭敬地
對孫德富道:「先生晚上好,公子已經到了,您現在是否要見他?」

  孫德富點了點頭,和管家一道步入那棟呈「L 」型的白色别墅,穿過好似頂
級花園酒店一般富麗堂皇的底層大廳,乘玻璃電梯直達主樓二層,出了電梯時一
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挂滿了各種頂級名畫,走廊一側的牆壁下方,裝着兩扇雕刻
精美的松木小拱門。

  管家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兩下,沒人來開門,孫德富給了管家個眼神,管家自
覺地告退了。孫德富無聲地歎了口氣,自己推開了門。一進屋,一股熱烘烘的腥
淫氣息便撲面而來。

  孫德富定睛一看,一個年輕的金發男人正坐在迎門的大沙發上,懶洋洋地靠
在上面閉目養神,男人隻穿了一件上衣,下半身完全赤裸,兩條叉開着的毛烘烘
的大腿中間,跪着一個精赤條條雙臂反剪戴着手铐的女人,正伸長脖子,口含男
人胯下黑乎乎的肉棒不停地吞吐,吱吱的吸吮舔弄之聲清晰可聞。

  在沙發的背後,站着一個恭恭敬敬的黑衣秃頭大漢。

  「老周啊,我不是給你說了嘛,别随便讓人進來,你怎麽……爸,您怎麽…
…怎麽回來了?」聽到動靜,這男人漫不經心地睜開了眼,看到來者是孫德富,
一下子坐了起來,嘴巴張得老大。

  「阿東啊,你害怕什麽,玩個女人嘛,爲父又不會責怪你的。」

  孫德富的反應卻很平靜,他坐到那男人旁邊,探頭一看,跪在男人跟前的赤
條條的女人是過兩天就要賣到人間天堂的新貨,這也就難怪自己的兒子孫東正在
「測試」她的技術水平了。

  「爸,您……您今晚不是不回來嗎,是不是路上出什麽事了?」

  女人意識到了孫德富的到來,但她連眼皮都沒有擡,繼續口含孫東的肉棒,
吱吱有聲地賣力吸吮。孫東的喘息越來越粗重,身體越繃越緊,嗓子裏嗯嗯地悶
哼不止,顯然正在登上情欲的高峰。

  借着明亮的燈光,孫德富的一雙眼睛在女人凹凸有緻的赤裸身體上來回打量
不停。他伸手抓住了女人垂下的乳房,揉弄着說:「不急,等你完事了,咱們再
談正事。」

  不知怎麽地,看到兒子現在這般興奮滿足的模樣,孫德富腦海中本已中止的
回憶再次繼續播放了。他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回憶起自己第一次的每一個細節,但
他的所有努力都隻讓痛苦的回憶更加清晰地呈現。

  1967年,「文化大革命」剛剛開始,他還在火車站工作,有天下班回家,孫
德富看到家裏什麽都被砸爛了,他一驚問母親這是怎麽了,母親冷冷說,赤衛兵
來了,他又問母親父親去哪了,母親沉默了半秒鍾,掩着面說父親被抓去「審訊」
了,然後嚎啕大哭。哭過後,母親語重心長地托付他一件事,孫德富滿含熱淚地
答應了母親的請求。

  第二天到了該上班的時候,他手裏攥着一封信,走進了革委會主任石禮國的
辦公室,把那封母親說一句他寫一句的信交給了石禮國。

  石禮國看完了信,非常高興,握着他的手,激動的說:「小孫同志,你主動
揭發隐藏在我們黨内的特務和破鞋的行爲非常好,爲了『革命』而大義滅親的精
神完全符合貓主席的教育和指示!你回去以後寫一份發言稿,随時準備在林小婉
和鄭國軍的批鬥會上發言。」

  林小婉是他的母親,而那個叫鄭國軍的男人,則是母親所在學校的校長。鄭
國軍當時有四十多歲,原來曾在國黨青年軍中任指導員,後來部隊起義,又經曆
高麗戰争,他受傷退伍就轉業到了這裏做小學校長。

  至于那封信,孫德富從不敢忘記,卻又從不敢去回想它的内容,真可謂是滿
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在那個罔顧人倫親情的「革命」年代裏,錯的就是對的,
對的就是錯的,他從不爲自己狡辯,他爲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愧,感到自
責,盡管信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出自母親之口。

  那天晚上,同一個學校的周老師敲開了他們家的門,對母親說:「林老師,
明天就要批鬥您了,我得先給你陪個不是,校領導讓我上台發言,我們家成分不
好,我不敢不聽他們的,發言稿也都是他們給我寫好的,甭管我發言稿上說的是
不是那回事,明天我問你你就承認得了。」

  母親反倒勸她道:「沒關系的,你不要爲難,他們要你怎麽發言你就怎麽發
言是了。」那個女人又是一遍又一遍地對着媽媽說對不起,然後才走了。

  孫德富看在眼裏,也想跟母親道歉,母親看出他動搖了,然後抱了差不多已
高出她一頭的他親了一口,溫柔似水地說:「富兒,媽媽這麽做是爲了這個家,
是爲了你,明天以後,媽媽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你都不能心軟。」

  他把母親的話在心中默念了十遍,睡下了。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母親沒有回
家做飯,他不會做飯,便一個人啃着玉米面餅,這時,和他們家住在同一個四合
院的趙大嬸過來,進到屋子,亮起嗓門喊:「哎呀,别吃那個了,硬邦邦地把牙
吃壞了怎麽辦,來,吃這個。」

  趙大嬸遞上了剛剛烙熟的菜饽饽,對他說:「快點吃,吃完到大院去把這幾
個給你媽送去,你媽下午就要挨批啦,得吃飽了肚子才能撐得住啊!」

  這菜饽饽也是玉米面的,外觀和一般大餅沒什麽區别,隻是它裏面包有菜,
白菜或者桂花等等,現在想來也沒有多麽好吃,但在那樣的年代,經曆那樣的事
情,還有一個人給他們送來菜饽饽吃,這份情本身就超越了味道。

  孫德富默默的吃完了自己手裏的菜饽饽,用一塊布包着兩個菜饽饽到關押母
親的地方去。那是學校附近一處帶有拐角的大院,原來是一個大戶人家的祖宅,
去年那家人被下放到農村去,這院子就變成了赤衛兵的駐地。

  他剛剛拐進大院,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與自己年齡一般大的赤衛兵,正在将
母親從房間裏押出來,母親被反綁着雙臂,任那男人像牽貓狗似的抓住她的肩膀,
大概是因爲雙臂捆着的原因,母親的上身向下彎着,但那赤衛兵卻用一隻髒手,
去托舉母親的下巴,直到将母親的臉托的朝了天。

  孫德富看的心中難過極了,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文革」開始以來,他已
經見過太多被「革命」得家破人亡的家庭,母親讓自己這樣做,說到底是爲了保
全這個家,保全自己的前程。

  可母親,他美麗而端莊的母親很平靜,母親緊緊地閉着嘴,無助地任他弄着。
聽到他的腳步聲了,那赤衛兵停止了那粗魯的行爲,知道他是來送飯的,便站到
了一邊。說真的,直到今天,他都不理解那人那樣做的意義何在。

  吃飯時,那赤衛兵也沒有給母親松綁,是他喂母親吃的。母親隻吃了一個菜
饽饽,他給母親喂水,母親也隻喝了幾口。當得知是趙大嬸做的饽饽時,告訴他
要懂禮貌,并要求他盡量不麻煩人家,就吃涼饽饽湊合,過幾天批鬥結束了,再
回家給他做熱飯吃。

  到了下午,全區最大的體育館,那個時候專門召開批鬥特務破鞋的場地,召
開了批鬥鄭國軍和母親的批鬥會。

  大會由一個長得很醜的女教師主持,隻見她高高地紮着兩個小辮子,大聲地
宣讀着貓主席語錄,然後一聲大喝道:「把暗藏的國黨特務鄭國軍和林小婉帶上
來!」

  于是,早就捆好的母親和鄭國軍被四個背着槍的赤衛兵押上台來,把身子按
成一個直叫撅着,然後四個人下去了,鄭國軍和母親緊緊挨在一起保持着那樣的
姿勢撅在了高台上。

  母親的雙臂被反扭在背後緊緊地捆住,胳膊上幾道繩子勒的很緊,一道一道
全勒進肉裏,因爲她是撅着的,他能看到母親背後的情況,她後背的中間,集中
着手腕、雙大臂、雙肩幾個方向過來的繩子,系成死扣。兩個手腕被緊緊地勒着,
雙手已呈現出紫色。

  大會先是由前日晚上到訪的周老師宣布鄭國軍和母親的各種反動行爲,并重
點宣布二人長期搞破鞋的行爲,每念上幾句,便當場對着鄭國軍和母親問道:
「鄭國軍,你認罪嗎?」

  鄭國軍便撅着回答:「認罪。」然後同樣地問母親,母親也同樣地回答。

  接下來那四個赤衛兵又上台了,給鄭國軍和母親挂牌子,挂破鞋,二人挨鬥
的姿勢卻沒有任何的改變。鄭國軍和母親脖子上挂着的牌子上寫了什麽,孫德富
已經記不起了,兩人脖子上挂着的臭鞋,因爲吊挂的繩子太短,全部緊貼在母親
臉頰上的臭鞋,從老遠都能聞到裏面發出的惡臭,那股臭味孫德富永生難忘。

  再下來就是群衆上台發言了,一個又一個,有的是母親的同事,有的是鄰居
朋友,還有的是鄭國軍的故舊,待到第十個人發言完畢後,那個長得很醜的女教
師開始宣布:「下一個上台發言的,是孫德富。」

  按照事前的安排,他走上了主席台,顫抖着展開了發言稿,他把上面的每一
個字,每一句話都念了出來,他不願去回憶自己念了什麽,他覺得那十分鍾是他
人生中最長的十分鍾,好像過了一輩子,台上下來,便兩世爲人了。

  觀摩批鬥會的群衆爲他鼓掌叫好,可是那時候的他隻有一個感覺,就是痛苦,
疼到骨髓的心痛,他想要走,卻又被台下的石主任親自請了回來,還宣布他已經
與反動家庭劃清了界限,是「可教子女」的先進典型。

  那天對母親批鬥的高潮是遊街,他這個「先進典型」被迫觀看了全部的過程。
他的發言結束後,很醜的女教師得意地宣布遊街開始,鄭國軍和母親被那四個赤
衛兵押下了高高的主席台,「革命群衆」自發地走過來,往兩人的脖子上吊上成
摞的青磚或石頭,母親的脖子上,則在原來已經挂了破鞋的基礎上,又加了幾隻
更愁更髒的破鞋。

  遊街時,鄭國軍和母親被一條繩子拴在二人的脖子上,使二人的臉緊緊地挨
在一起,這在當時是慣例,搞破鞋的男女被遊街時,除了脖子上的牌子與臭鞋做
标識外,還要将其成雙成對地用繩子拴在一起。

  批鬥會上或遊街時,最刺激人們眼球的,就是破鞋,更何況,母親還是「瀛
洲特務」,在母親的周圍,集中了裏三層外三層的「革命群衆」,以至于二人隻
能彎着腰,在人群中勉強擠出的過道裏艱難地前行。

  圍觀的「革命群衆」們就好像過節一樣熱鬧開心,男人的眼神多不正經,女
人似乎也都滿懷着深仇大恨,解氣地往母親的頭上身上吐着唾沫。

  随着幾個女人的叫罵聲,更多的人圍了過來,好在周老師一直在旁邊阻擋着
人群,母親才不至于過分地受到來自「革命群衆」的傷害和猥亵。

  當然,也有少數人對母親是同情和憐憫的,有人說母親是好人,但那些聲音
是微弱的,更多的,包括女人,仍然是對母親的辱罵,還有人惡意造謠說母親是
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小姐,從小都是用奶牛洗澡的。

  人聲太亂,越走到街後,就越有人借機生事,孫德富記得,那時候有個聲音
冒出來,「讓這特務聞聞女破鞋的騷尿!」随着這一聲叫喊,幾個壞蛋上來,将
母親的上身按下,屁股高高地沖着天撅着,而将鄭國軍按跪在母親的屁股後面,
将他的頭從後面按到母親的屁股上……

  可即便是那個年代,也還是有耿直的人的,正在母親被一幫壞蛋肆意侮辱時,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從自家臨街的大門中走出,沖那幾個壞蛋罵道:「想聞騷逼
回自個家聞你老母的去,人家挨鬥,欺負人家女人幹什麽!都給老子滾一邊去,
滾一邊去!」

  随着幾聲粗野的叫罵,那男人竟然猛地推開了那幾個壞蛋,抓住母親背後被
捆綁的絲毫不能動彈的胳膊,趁着亂哄哄的場面,連推帶拉地将媽媽帶入了距遊
街不到十米遠的自家院裏,然後「咣铛」一聲關了門。

  想來也是感歎,「文革」初期社會秩序極度混亂,欺軟怕硬的赤衛兵見母親
被人弄進了院子,也不敢制止,到此,母親才算結束了一天的批鬥。

  孫德富見母親進去,也偷偷地溜進了那個院子。這院子的主人是他的的堂叔,
父親的堂弟孫毅安,一個性格堅毅又富有同情心的男人,但是他之所以敢正面同
赤衛兵對抗,說到底是因爲他屬于那個年代最光榮的職業,軍人。

  他進去時,母親已經坐下來休息了,母親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富兒,你
做的很好,這樣你就安全了。」孫德富努力地裝出一百二十分的樂觀,回了一句:
「媽,你隻要沒事就好,我知道你的難處。」

  他的回答令母親得以寬慰,點了點頭,「好兒子,媽沒事,就當是演戲了。」
母親說這話時的表情,并不是照一般人想象的那樣無奈,而是帶有幾分寬松,甚
至帶有某些鄙視和淩然。

  這件事之後,對母親的批鬥每天都有,但遊街沒有了,不知是否與孫毅安大
鬧革委會有關,不過批鬥的内容還是一樣的,最先全是極其空洞的革命口号,什
麽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工人階級如何在解放前吃苦受累養活了資産買辦階
級,資本家又是如何地剝削工人階級,如何聽貓主席的話,如何将「大革命」進
行到底之類的。

  又一個多月過去,他的母親和那位國黨軍官還各自寫了一份自白書向石主任
上交後,對母親的批鬥結束,母親最終被取消了上課的資格,和「破鞋對象」,
原來的校長鄭國軍一起,負責打掃全校的男女廁所。

  而他,這個「可教子女」的「先進典型」,這個大義滅親的可造之輩,再也
不用去火車站上班了,他被迫到處去宣講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勾引鄭國軍,和他
「搞破鞋」的,又是如何向瀛洲的常總統輸送秘密情報的,每說一遍那些謊言,
他晚上就會拿鞭子朝自己的背上打一鞭。

  當年才二十歲的他一點也搞不不明白父母親爲什麽要回「老家」,難道父母
親爲之奮鬥的新中國就是這樣一種把人變成鬼,把鬼變成魔的國家嗎,難道偉大
領袖貓主席就這樣放任這個國家走向瘋狂之路嗎?

  近二十年後,孫德富才猛然醒悟,父母親離開瀛洲是因爲他的一句無心之語,
他們從沒告訴過他這個秘密,而所謂的「革命」隻不過是貓西澤和他的黨羽策劃
的一場橫跨三十年的騙局,所謂的「赤黨」與「國黨」之争,也隻不過是自古已
有的争權奪利罷了,這些東西有個統一的名字,叫做「政治」。

  如果說那個年代還有一絲一毫讓孫德富覺得懷念的,可能就是他曾經的未婚
妻張燕了。他在火車站工作的第一天就認識了張燕,那天張燕來買一張去帝都的
火車票,她穿了一身洗得發舊的軍服,梳着雙馬尾鞭,就像那個年代裏無數的少
女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張燕胸前那對快要把軍服都撐開的巨乳了。

  按理說,在那個物資匮乏,營養不足的年代裏,巨乳少女本不該存在的,但
凡事總有例外,不過讓他愛上張燕的原因也不全是她的傲人身姿,還有巨乳之下
那顆善良的心。

  張燕的父母都是工人,她也去過帝都,去過天平門,見過貓主席,但她從來
都沒有另眼相看過自己。一個十九歲的少男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兩顆熱枕的心
越走越近,終于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然後,他的父親,那個曾經的英雄将軍
被赤衛兵以「瀛洲特務」爲由關在了牛棚,他的母親被批鬥,被遊街,成了人盡
皆知的破鞋。

  這段感情就那樣斷掉了,兩個人很默契地都沒有再見過對方,直到那年除夕
夜,吃完了母親做的年夜飯,照鏡子看到滿背的傷痕,孫德富的情緒終于崩潰了,
時代的悲劇讓毫無辦法的他欲哭無淚,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爲。

  孫德富不顧一切地跑出了家,在大雪紛飛的夜裏瘋了一樣的敲張燕家的門,
他大聲地喊張燕的名字,他把嗓子喊啞了,張燕開了門,滿臉淚花,他走進去,
張燕哭訴,原來,她的父母親在白天的武鬥中死了,這個除夕,這個家裏隻剩下
她一個人,她不敢給孫德富開門,她害怕,可外面下着雪,她心疼孫德富,還是
開了門。

  就這樣,他的童貞,他的第一次給了這個女人,孫德富一直在努力回想起那
美好一晚的細節,他是怎麽揉捏張燕的渾圓巨乳的,他又用了什麽體位給張燕破
了處子之身,他那一晚在張燕的體内射了多少次……

  可悲的是,孫德富現在全都忘了,他所有的努力都隻是讓他些許回憶起了幾
年後蠻橫粗暴地強奸已爲人婦的張燕的細節,所以他放棄了,重新回到四十年後,
這個他不再留戀,卻仍有未盡之事的現實世界。兒子兩腿之間的女人還在大口吞
咽着肉棒,吱吱的吸吮頻率越來越快,散亂的鬓角已經被汗水濡濕了。

  片刻之後,孫東胸中一聲悶吼,女人赤裸的身體一下繃緊,喉頭緊張地滾動,
咕噜咕噜的吞咽聲清晰可聞。好一陣後,孫東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滿意足地靠在
了沙發上。

  女人趕緊張開小嘴,放開正在慢慢軟縮的肉棒,舌頭在口腔裏快速地轉了兩
圈,再次傾身向前,伸長脖子,吐出香舌,在粘糊糊的的肉棒上仔細地舔舐清理
了起來。

  孫東似乎這時才回過神來,拍拍胯下女人光溜溜的肩頭說:「爸,這女人的
口活真是絕了,我看咱們得加價賣給『天堂』,要不然就虧了啊!」

  孫德富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托住她汗津津的臉來回打量了一下,「老葉,
你先帶她出去,我現在有要事要跟阿東說。」說着朝一直在後面站着的秃頭大漢
使了個眼色,秃頭大漢趕緊走上前來,對孫東做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老頭子都發話了,人你就先帶走吧,葉哥。」孫東話音落下,女人才
緩緩退出男人的兩腿之間,戰戰兢兢地緩緩直起腰來,看看孫東,又看看孫德富,
低垂着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秃頭大漢手裏拿着一條皮帶走了上來,挂在女人脖子上的脖圈上,牽着她蹒
跚着走了出去。孫德富嚴厲地看了孫東一眼,孫東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聲,馬上
拿起扔在一邊的褲子穿了起來。

  「爸,這麽晚了,要不然您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您再給兒子交代去做
也不遲。」

  聽到兒子的話,孫德富搖了搖頭,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朝門外看了看,關嚴
了門,轉身坐回孫東身邊,重重地拍了一下孫東的肩膀,嚴肅道:「阿東,我已
經讓人辦好了手續,明天你就動身去美國,你母親那邊我也已經打好招呼了,到
了機場她會派人接你。」

  孫東聽到孫德富的話,先是一愣,而後喉嚨咕噜蠕動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說:
「爸,這是要出事了嗎?」

  孫德富呼地出了口長氣,輕輕地點點頭。随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A4紙交給孫
東:「遲早會有這麽一天,就是沒想到石大奶動作這麽快,這個你拿去,這是我
藏在秘密地點的資金和武器,以後你會用到的。」

  孫東接過紙展開一看,眉頭似有舒展,不慌不忙道:「爸,我明白您的意思
了,您就放心吧,隻要有我在,那石大奶是奈何不了您的。」

  「阿東啊,你是我最聰明的兒子,但這次你猜錯了。」孫德富的嘴角不由自
主地露出神秘的笑容,「阿東,爲父這麽做是爲了是爲了你的未來,明天以後,
不管我遇到什麽事情,你都不能回國,也絕不能與幫裏人聯系。」

  孫東擡頭認真地看着孫德富,看了許久,緩緩點頭,無比嚴肅道:「父親,
兒子一切都聽您的。」

  孫德富欣慰地笑了笑,他對兒子說的話,恰如四十年前母親對他說的話,這
是一個循環,已快六十歲的他已完全理解了當年母親此舉的真正用意,母親的坦
然和平靜來自于她對未來的遠見,她知道「文革」遲早會結束,所以她安排了未
來。

  當初,沒有母親的自污,他絕不會被下放到合作農場,「接受貧下中農的再
教育,改造反動家庭教育下的資産階級世界觀」,也就沒有他的今天,而今天,
他對自己兒子的安排,也同樣出自對未來的遠見。

  玩火者必自焚,現在,火終于要燒到他的身上了,他自己甚至是孫家幫都會
成爲這把大火的犧牲品,然而大火之後,鳳凰便會涅磐重生,但究竟孫東是鳳凰,
還是孫威是鳳凰,就不是他能算到的了。

  孫德富再次重重地拍了拍孫東的雙肩,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走出了莊園。

  走在橘黃色昏暗的路燈下,孫德富身上反射月亮白色的光越來越暗,地上黑
色的影子越拉越長,長到能延伸到街道的另一個出口時,他的身影終于消失在了
沉沉的黑夜之中。
2016-10-4 11:39#3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第八十章 中)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6/10/3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章 黑白無間(中)

  (特別說明:本章屬閃回章節,採用雙線敘事,建議讀者先讀前二十章再閱
讀本章,也煩請各位轉載者在轉載時一定要把這段特別說明加在全文最前面,謝
謝合作!)

  一個老人背負著雙手,身影挺拔地站在天臺上,像一個哨兵,凝望著浸染在
黃昏暮色中的F 市。

  隨著太陽的西斜,一盞盞矗立在主幹道兩旁的路燈亮起,大地上的星光閃耀
著,與天邊的彩霞交相輝映,像兩條亮麗的金龍,一起纏綿到天際,天地之間的
金色餘暉如浮動著的輕紗籠罩住了整座城市,樓宇樹木車龍的輪廓若隱若現,襯
托出如海市蜃樓一般的虛無縹緲之感。

  老人舉起手,哆起嘴唇,「咻」——清越的哨音劃破天際。頓時,不遠處屋
頂上的數隻白鴿應聲而起,像一朵朵雪白的煙花沖向斑斕的晚霞。白鴿們成群結
隊地在天空中呼嘯而過,無拘無束,優美自在。

  幾隻鴿子譁然地從天臺前掠過,老人臉上的皺紋疏朗起來,他轉過了身,走
向那面爬滿了長春藤的綠牆,從牆上取下一袋玉米子,拆開袋子將玉米往地上隨
便撒上幾粒,盤旋在空中的鴿子便撲棱撲棱的拍著翅膀,陸續降落在天臺上搶食,
可是真正能啄到食物的卻只有少數幾隻鴿子,而絕大多數的鴿子都只是湊湊熱鬧,
空歡喜一場而已。

  在老人周圍的數隻鴿子搶完玉米子以後,其他的一隻只鴿子都只管昂著頭在
地上轉圈子,好像是要隨時準備離開老人到別的地方去覓食的樣子。老人又將手
抬起與眉齊高,讓手中的玉米子一顆接一顆連續不斷的掉到地上,鴿子們忙不迭
地繼續啄食了起來。

  老人正看得入神,只聽「撲撲」聲響,一隻灰色的信鴿落到了老人的肩膀上,
老人轉頭一看,那只從遠方飛來的鴿子絲毫不懼怕人類,正轉動著圓溜溜的眼珠
子,頭一點一點的,靈活地左右晃動著,還「咕咕」地叫了幾聲。

  「動物還是比人要可靠得多呀!」

  一邊說著話,老人一邊把信鴿揣進懷裡,取出捆在信鴿腿上的竹筒,裡邊卷
著張極小的紙條。展開一觀,上面寫著七個字:「林母女已被救回。」老人的神
色微微沉了一瞬,又將信鴿重新放飛回天空。

  伴隨著四散飛舞的白鴿,孫德富攥著紙條轉身離去,他的步伐緩慢,還不時
的咳嗽幾聲,守在天臺入口前的壯漢見狀,趕忙跑了過來,做出意欲攙扶老人的
預備動作,關切道:「老闆,我送您下樓吧。」

  孫德富點點頭,讓那壯漢扶著了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壯漢,咧嘴一笑道:
「小夥子,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吧?」壯漢一手扶著老人的胳膊繼續前
行,一手摘下臉上的黑色墨鏡,憨笑道:「老闆,我叫丁超,以前在葉哥手下做
事,前兩天葉哥才派我來府上保護您。」

  「丁超啊……」孫德富的話只開了個頭,便戛然而止。丁超滿臉疑惑,卻也
不敢多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

  距離天臺樓梯越來越近,可孫德富的呼吸聲卻越發急促,步伐越發蹣跚,剛
走到樓梯口,一股無可抗拒的疲倦感襲上心頭,濃霧彌漫,周圍的一切都變的模
糊了,所有的景物都變了樣。

  他揉了揉眼睛,聽到一個粗獷的嗓門說:「勝坤同志的追悼會正式開始!首
先,我宣讀公社和縣裡的檔,縣裡已經正式追認勝坤同志為中國赤党先進黨員
……」

  孫德富心下大驚,愕然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場發生在三十二年前的追悼會,
他很清楚自己正在經歷什麼,很顯然的,他暈倒在了天臺上,也許現在他的肉體
正在被送往醫院,但是他的精神卻已墜入過去,十分久遠卻又刻骨銘心的過去,
而這段令他痛徹心扉的記憶,正是從這場故人的追悼會開始發端的。

  老槐樹的枯枝椏上冒出一粒粒嫩色的苞,襯著後面湛藍的天空與黛色的山巒
起伏,眼前所見的一切都與孫德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在農場門前的禾坪上,紅
色的棺材十分刺眼——老政委躺在裡面,就好像睡覺一樣,那棺材蓋還沒有蓋上。
老政委的一家人跪在棺材邊上哭得死去活來,抑揚頓挫的哭聲使很多人也情不自
禁地抹著眼淚。

  孫德富記得,開追悼會的那天,氣氛嚴肅而沉重,不僅是全農場,幾乎是全
村的人都來了,他坐在後面,看到許多人的眼睛都哭紅了,然而他卻沒有一滴眼
淚,他不是不難過,只是為老政委的死而感到不值當。

  一個高尚而無私的好人替班生產隊長修水庫挖土方時不幸被一個啞炮炸死了,
死後被赤党當成先進典型,事蹟被宣傳得人盡皆知,老政委成了「寨大」,成了
「慶大」,成了「焦祿」,老政委變成了一個符號,一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的符號,沒人真正知曉老政委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除了他以外。

  就像記憶中的那樣,生產隊隊長,那個原本應該被啞炮炸死的傢伙,放下手
中的紙,咳嗽了兩聲,用很大的嗓門,號召所有人都要向老政委學習,化悲痛為
力量,為早日修好水庫而努力奮鬥。

  三十二年前,孫德富坐在這裡很想笑,可是他不能笑,現在年近六十,身患
絕症的他不想笑,可是卻笑了,他笑得不是別人,笑的是自己。追悼會畢,送葬
的鑼鼓聲響了起來,鞭炮聲響了起來,有人把棺材蓋釘上了,只見老政委的妻子
和女兒撲在棺材上,嘶心裂肺地哭喊著,再見此情此景,他想,如果自己這個惡
貫滿盈的壞人死了,又會有多少人為他的死而痛哭流淚,多少人為他的死而開懷
大笑,思緒至此,他笑得像個孩子,如釋重負。

  送葬的隊伍出發了,有人村口燃起了火堆——按照古老的風俗,每個人都要
從火堆上跨過去,據說這樣才能避邪。村裡選出八個大力的民兵,抬著棺材朝山
上邁開了步子。一路上塵土飛揚,鑼鼓喧天,鎖呐高鳴,有人撒著紙錢,有人不
時地點燃了鞭炮——劈劈叭叭,雞鴨豬狗被嚇得發抖。

  老政委一家人已經哭不出聲音了。孫德富默默地跟在隊伍的後面走著,多年
來,他一直記得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每隔幾年就回去看看。文革結束不久,水
庫終究還是修成了,墳頭也被平了,墳墓之地變成了一片荒地,垃圾遍佈,無人
問津。

  八十年代中期,荒地上蓋起了一個紅磚房子,是一個小院子一樣的,兩層樓,
當做了工廠的醫院,在醫院的斜對面,是一個車間,那個墳頭的位置就在車間和
醫院之間的空地附近。

  九十年代末,醫院和車間都拆了,荒地上的樹也砍了,墳頭的位置蓋起來紅
磚的乾打壘房子,分給了廠裡的職工,當時可能為了能夠分到這樣的房子,廠裡
的人還爭得面紅耳赤。進入新世紀,那些紅色乾打壘房子又拆了,又修了灰色的
水泥牆宿舍,宿舍的周圍栽了樹,有的空地當作了停車場。

  而這場三十二年前發生在這裡的莊嚴追悼會,早已在這裡人的印象當中抹去,
也許當年講話的生產隊隊長,不久也犧牲了,也許活到了今天,也許還住在這個
院子裡,在每天傍晚,牽扯狗走過宿舍區那個當年墳頭的位置,心裡想的是孫子
上初中選校的事情。

  孫德富可以斷言,在諾大的廠區,當年參加過追悼會的人早已經把那個英年
犧牲的「先進」忘得一乾二淨,只有他還記得老政委的音容笑貌,畢竟,老政委
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視自己為好人的好人,畢竟,沒有老政委的培養和保護,
他也不會以「黑五類」之身加入赤黨,更不會成為農場的新政委。

  當年僅二十九歲的他伸出顫抖的雙手,從縣革委會主任手中接過任命時,大
腦一片空白,這樣的任命即便對於那些根紅苗正的「紅五類」也是從未有過的先
例,更不要提他這個父母都是「瀛洲特務」的「黑五類」了。

  那是孫德富人生中的一道分水嶺,在此之後的七年是他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
歲月,在此之前的七年是他灑滿了汗水的青春年華,前者以悲劇畫上句號以至於
他不願再去追思,後者也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如那場老政委的追悼會,
又如他人生中第一次來到合作農場時的所見所聞。

  孫德富記得自己是跟著一大群下鄉青年坐客車到農場的,大約是下午兩三點
鐘的時候,他們的車在一塊路北邊停了下來,車上農場的接待人員指著路南一個
叉路口前一座土木框架道:「農場到了,這座簡易木架就是我們農場的大門,從
這座木門進去,向南再行一公里就是我們農場的總場所在地。」

  沒等他將頭伸出窗外看一眼路,客車便再次上路,直朝總場的土馬路急駛而
去。行駛了十多分鐘客車開進了總場辦公室前的大院內。

  一路顛簸,這座名為「農場」的國營合作農場,就是座落在這片波浪似的,
一眼望不到邊的丘陵之上。當他和其他人從停駛在大院內的客車走出來後,場部
的接待人員把新來的青年們迎入了場部會議室大廳內。

  稍作休息後,那位從市里始終陪伴眾人而至的接待人員從口袋裡拿出一份早
已擬訂好的分配名單,開始宣讀起來,他和其他四名年紀相仿的下鄉青年被分配
到了山腳下的「九仙生產隊」。

  從此,他和生產隊裡其他的青壯年男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每天在烈日下
都要幹上10多小時的活,一個星期下來男的胳膊和肩頭,都像蛇蛻皮一樣蛻了
一層皮,女的雖然長衣長褲,但臉上都曬烤的火辣辣的,連早晨起床洗臉也不敢
用毛巾去擦,雖然手中的血泡乾癟後成了老繭,但一個個都累得腰酸背痛,晚上
睡在床上也不能翻身。

  起初的一個多月裡,每天晚上孫德富筋疲力盡躺在床上翻不動身體的時候,
望著窗外黑黑的夜空或是照進室內明亮的空洞月光,心中不免充滿了感慨,他的
父親因為「革命」進牛棚,他的母親因為「革命」穿臭鞋,曾經的革命者如今成
了被革命者,現在連他自己都得遵照母親的安排下鄉做工,這是個什麼世道,他
未來的路又在何方?

  當你對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要麼因為鑽牛角尖瘋掉,要麼承認自
己沒辦法回答問題,對於那個時候的他而言,其實還有第三種辦法,那就是勞動,
半年間他生了兩場大病,總算是闖過了勞動這一關,每天的日子都是複始繁重的
枯燥作業與勞動,他沒有精力再去胡思亂想,那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本身也就
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當然了,這時候的農場也沉浸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熱潮之中,農場
知青們組成的赤衛兵很快便粉墨登場,他們手裡拿著紅寶書,張口閉口偉大領袖,
抄家,批鬥,整人,遊行,無惡不作,身為「黑五類」的孫德富自然是被這「神
聖」的「殊榮」拒之門外的,不過他倒是很慶倖自己不需要加入這支「革命的隊
伍」。

  親眼看著與他一同被分配到「九仙山生產隊」出身良好的四名工友一個個臂
戴紅衛兵袖章,手執紅白兩頭水火大棒,神氣活現不可一世的樣子,他想到了高
中時讀過的羅馬史,那些守在偉大的愷撒身前,手執大棒的法西斯們耀武揚威的
醜惡嘴臉,還有他們身後那位羅馬最偉大領袖的悲慘死法,倒也釋然了不少。

  可笑的是,他這個沒有資格佩戴紅袖章橫掃「四舊」衝鋒陷陣的「黑五類」,
卻還有蕩滌污垢的義務。赤黨九大召開前,他竟然也被赤衛兵提溜著「革命」了
一陣子。

  當赤衛兵們去總場參加全場的掃四舊運動時,全農場的「黑五類被分配用白
石灰水來粉刷房屋的牆壁,好讓那些赤衛兵歸來之時用紅漆在牆壁上寫上一條條
鮮紅的貓主席語錄和革命標語,如」大破四舊,大立四新「」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紅衛兵運動萬歲「等口號。

  而他這個勞動積極,工分第一,樂於助人,大義滅親的「可教子女典型」,
「黑五類」中的良好分子,則被生產隊副隊長安排用梯子爬到農場附近一個寺廟
的屋樑上去剷除樑柱上充滿「封建糟粕」的木刻版畫與彩繪,也就是在那裡,他
第一次見到了老政委。

  因為那裡過去是一座尼姑庵,是佛教徒們燒香拜佛的場所,屋樑上雕刻的都
是佛經上的典故,平心而論,他是不願毀掉它們的,但他不「革命」,就會有人
革他的命,所以他別無選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揮斧頭就砍,拿起砍刀就刮,因
為用力過猛,他差點一腳落空摔下來,關鍵時刻老政委為他扶穩木梯,鼻樑上的
眼睛替他摔得粉碎,他自己則保住了一條命。

  從木梯上下來,孫德富第一次見老政委時他完全沒沒認出來老政委,還一個
勁地感謝那個那個戴著雷鋒帽,臉曬得黝黑的中年男人,老政委笑笑亮明自己的
身份,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並把自己戴著的眼鏡送給他,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
對他說:「孩子,破舊沒錯,但沒有舊,也就沒有新了,革命的熱情要有,革命
的頭腦也要有。」

  赤黨九大後,「革命」的浪潮更盛,有天上午,生產隊召開了全體工人幹部
家屬大會,責令人人回到房間,將自己桌上和箱子裡所藏的書籍一起搬放到會議
室的大桌上一一進行檢查。除貓主席著作和部分革命書籍,其它的書籍統統堆放
在一起焚之一炬。孫德富不捨得交出從家中帶來的古典名著《三國演義》與《紅
樓夢》而被赤衛兵翻箱倒櫃仔細搜查一番。甚至連平時與母親的通信信件也翻出
一一過目,看有沒有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內容。

  孫德富終究還是讓那些「革命小將」們失望了,《三國演義》與《紅樓夢》
沒找到,信裡全是貓主席語錄,赤衛兵氣急敗壞地揪他出來站在烈日下進行批鬥,
他該「認罪」就「認罪」,這些小將們拿他毫無辦法,只好做罷。

  這個主意可不是他這個當年才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想出來的,他的《三國
演義》與《紅樓夢》也沒有藏在他的房間,讓那些滿心「革命」的赤衛兵們吃癟
的人正是老政委,那個告訴他要有革命頭腦的中年男人。

  自寺廟相識,孫德富和老政委很快就成了忘年交。每當夜深人靜,老政委睡
不著覺失眠的時候,他睡不著覺想家的時候,兩個年齡差了整整一輪的人便會在
山野間閒談,越是深交,他就越是敬佩老政委,越體會到在這個世界上做一個好
人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比較之下,像他這樣的平庸之人,做惡人就容易多了。

  孫德富已快活過一個甲子,打過交道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人之中有人善,有
人惡,有人奸,有人憨,但像老政委這樣的人,也唯有老政委一人而已。一個舊
時代的知識份子,憑藉著先人三步的遠見卓識巧妙地躲過赤黨歷次的政治運動,
把一個貧瘠的農場經營的井井有條,不僅能保證農場的工人們頓頓吃飽肚子,過
年還有牛羊豬肉的額外福利,真可謂是國士無雙,但他死得輕如鴻毛,死後連個
墓地都留不下來,受過他幫助的人把他忘得一乾二淨,記得他的反倒是自己這個
手上沾滿了鮮血的惡人,也實在是殊為可悲。

  老政委逝世,照理說縣革委會應該再委派一個新的政委,但不知老政委用了
什麼辦法,竟說服了縣革委會直接任命他來做新的政委,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
當這個決定在全農場的工人幹部家屬大會上宣佈時,沒有一個人對這項任命提出
異議,眾口同聲道:「我們大家一致擁護趙政委的遺願,堅決支持小孫同志的工
作,請組織放心!」

  孫德富就這樣當上了農場的政委書記,而且一當就是七年。那時已經是「文
化大革命」的第九個年頭了,時移世易,一首名為《知青歌》的民謠在全中國四
處傳唱,歌詞他已經記不全了,反正有這麼幾句:「告別了媽媽,再見吧故鄉,
還有那金色的學生時代,只要青春進入了史冊,一切就不再返回;告別了媽媽,
再見吧故鄉,我們去沉重地修理地球,那是我們的神聖天職,我可憐的命運喲!」

  作為農場的政委書記,孫德富敏銳地嗅到了非比尋常的氣味,不出他的預料,
年末Y省知青為了返城發動了集體暴動,赤黨中央又驚又懼,事態平息後下文立
馬宣佈下鄉知青符合條件者可申請回城。

  檔一出,縣黨委書記就親自來農場安撫他這個知青政委,他明白領導的意思,
他是符合條件的,是隨時都是可以走的,所以黨委書記希望能挽留住他,好給其
他知青做個表率,知情全走光了,農場的生產就會一落千丈,直接擔責的是縣黨
委書記,其次才是他這個小小的農場政委。

  與其說是社會主義的「糖衣炮彈」留住了孫德富,不如說是人類的原始欲望
留住了他,只需要他一個簡單的返城批准,就能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心甘情願
地奉上自己純潔美妙的身軀,這樣的特權對於孫德富來說,簡直有如吸毒一般不
可自拔。

  說來也可笑,在那個「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年代,農場知青們最常見的娛樂
竟是談性交、性騷擾和打撲克。而且談得越下流,你就越安全,各種原因他也是
年過四十歲後才逐漸想明白的。

  在一個政治話語取得絕對霸權的社會裡,留給個人的僅有一條狹窄的宣洩渠
道,就是談性和性交,於是這條管道便洶湧澎湃,一泄千里,不可收拾。誠然,
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但這部分的惡性膨脹勢必擠佔了倫理道德昇華的空間,社
會大眾正是在大力號召要做「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時全部低俗化了。

  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一個朝代、一種機制能把勞動密集型的工作場所變成群
體性的娛樂場所,而且在這種場所中如果正常談論社會、時事、人生、友情,都
可能有「傳播小道消息」、「拉幫結派」、「散佈反動言論」、「詆毀貓凱撒思
想」之嫌而招來麻煩,只有談論性交最安全。越下流就離政治越遠、越保險。性,
有著廣闊的空間和無比的深度,談之不盡,訴之不完,能讓人作最大限度的探討
和挖掘,又何樂而不為?

  革命群眾,特別是下鄉知青們,其實是懶於勞動的,不過,這才顯得出他幹
活得格外賣力。每天出工,眾人到了田裡,都要先進行「雷打不動」的「班前學
習會」。

  所謂「班前學習會」,指的是所有人圍坐在田邊地頭,通常是讀一篇報紙上
的重要社論,沒有重要社論就讀貓主席著作,每個人都板起面孔聽:「一個高尚
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

  「班前學習會」一般十分鐘就結束了,一起身拿起工具,娛樂活動就開始了。
每個人都有夜間的故事,聊起來不僅眉飛色舞、手舞足蹈,還帶露骨的表演。
「學會會」上與會後的反差和背離,達到了登峰造極的荒誕無稽。

  雖然離家去農場前,孫德富已經不是一個處男了,但若是以經驗論,說他是
處男也不為過。七年的做工,讓他在田間地頭獲得了豐富的性知識。原來,性交
不止在在床上,男女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可以交媾,而且交媾的姿勢千奇百
怪,交媾時發出的聲音和話語無比豐富,這又與他兒時模糊的記憶聯繫起來,用
繩子把女人的手腳和身體綁起來,用鞭子抽打女人,等等諸如此類在批鬥女人時
的方法,也全都是性交的一部分,名曰「性虐待」。

  可說到底,光說不練還是假把式,儘管他也熱烈地參與到眾人的討論,但他
從來沒有過一次豔遇,一方面是因為他覺得不能對不起還在等自己回家的未婚妻
張燕,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他屬於「黑五類」,既不高,也不俊,更不會討女人歡
心,農場的女知青們從來不曾傾心於他。

  因此,當他做了農場的政委,當自己的一個簡單的返城批准,就能讓一個如
花似玉的姑娘心甘情願地奉上自己純潔美妙的身軀時,孫德富選擇了留下,對女
人的欲望簡直有如吸毒一般讓他不可自拔。

  如今,孫德富已經忘了自己玩過了多少女知青,但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第一
個女知青,也是農場女知青中唯一一個與他兩情相悅的女人,他是忘不了的,孫
德富覺得,自那女人死後,他才真正成了一個惡人。

  這女人是B市來的,很溫婉可人的南方姑娘,她很怕冷,總是借著去牧場取
牛奶的機會,在牛棚多待一待,暖和暖和。擠奶的老農就獻殷勤,給她熱奶,好
言安慰,小恩小惠,再採取手段,終於把她弄到手,搞大了這女人的肚子。消息
很快在農場裡傳開了,人人罵她,誰也不去想,這個姑娘個子高,又苗條,如花
似玉,非常好看;那老職工又矮又醜,還是獨眼,這姑娘怎麼會看上那老傢伙?

  農場的知青,全村的村民,沒有一個人同情她,都認為她無恥,她徒步走到
幾十裡地以外的醫院打孩子時,醫院不留她住;從醫院回農場的路上,長途車不
叫她坐,沒有人憐惜這個「輕賤」的女人。有次,這女人與另一個知青吵嘴,立
刻好多人一擁而上,把她的上衣撕得粉碎,露出裡面白花花的奶子,當然是為了
羞辱她。

  從此這女人頹廢了,接二連三,跟了好幾個,直到允許返城的檔貼出,這
女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打起了他這個年輕的知青政委的主意。在某個盛夏之夜,
這個女人敲開孫德富的門,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微弱燈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女人面若桃花,兩腮緋紅,烏黑的青絲柔披
在略顯瘦削的香肩上,肌膚潔白如玉,臉蛋更是如光潔凝脂般,散發出白裡透紅
的光芒,長得相當秀美。

  女人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樸素,倒也乾淨整潔,絲毫沒有遮掩她那發肓良好的
凹凸有致的身軀,高聳飽滿的胸部透過衣服,仿佛呼之欲出。那雪白的乳溝更是
深不可測,猶如溝壑。

  更令孫德富血脈賁張的是,這女人竟然穿了一條麻紗製成的暗灰色平角短褲,
一雙潔白無瑕,豐腴而修長的玉腿顯露無遺,雙腿緊緊地絞纏在一起,微微蹭動
著。

  全農場人盡皆知的「賤貨」如此裝扮在夜裡走進自己的睡房,孫德富心裡如
明鏡一般,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將她推翻在床,可嘴上卻明知故問她的來意,這女
人倒是比他坦然多了,嫵媚一笑,什麼話也不說,身子左一扭右一扭地掀起她的
上衣,敞開她白花花的大奶子坐到了床沿邊,此舉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
勾引了,孫德富看得臉紅脖子粗,可終究還是忍住了衝動。

  他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那時他還尚存良知,最主要的考慮還是他自己的前程
問題,這樣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他這個知青政委離被槍決也就不遠了,畢竟在此
之前已經有此先例了。於是,孫德富呵斥女人穿好衣服離開,並說自己絕不會做
此等齷齪之事,如果她符合回城的條件,即查出身患疾病或者考上了大學,自己
絕不會不讓她離開。

  眼見這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的情緒徹底崩潰了,哭中
帶笑,像瘋了一樣的把自己脫得一乾二淨,又把脫下來的衣服一點點撕成碎片,
孫德富是攔都攔不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自己也已經在心裡把這個女人當成了人盡可夫的「賤
貨」,認為女人如此舉動是在不要臉的勾引自己,直到看到這女人發起瘋來,孫
德富方才醒悟,一個從大城市而來的妙齡少女放下尊嚴和廉恥,主動來自己的睡
房,不是因為她自輕自賤,而是因為她除了自己的身體以外再沒有什麼可以換得
一張返城的票了,而自己的那番話雖然鐵面無私,正氣淩然,卻毀掉了她對生活
最後的希望。

  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孫德富心中愧疚無比,跪在這女人的面前,向她道歉,說
自己是全中國最自私的男人,說自己不該罵她「賤貨」,說自己不該趕她走,一
遍又一遍的道歉,許久之後,女人才停住手,不哭不鬧了。也幸好他沒住在原來
老政委留下的房子,而是住在離集體宿舍較遠的單身宿舍中,否則這女人如此大
鬧,恐怕全農場的人都要來看熱鬧,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自己的清白了。

  女人自己也覺得鬧得有些過分,咚咚的在泥地上朝他磕頭,他急忙攔住女人,
女人抬起頭,淒然一笑,用含淚的大眼睛盯著他說:「孫政委,你是個好人,求
你今晚別趕我走,我願意陪你睡,你想要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事已至此,孫德富心軟了,為女人披上一件自己的破衫,把炕燒得更旺,和
女人一同坐在炕上聊起天來,談話中他完整得知了女人的悲慘經歷,還有那幾個
姦污過女人的男人。

  說完這些,女人沉默了一會兒,眼淚又下來了,把桌子上放得一盅酒一口喝
盡,紅著臉說:「我現在其實也不是很想家了,要是能走,我想去黑龍江的大森
林裡面去,我聽說那裡有不少跟我一樣的『破鞋』去,在那裡成了家立了業。那
裡缺人,不用證明也可以落戶,我只有到那裡才能抬得起頭,誰要是能帶我去,
我一定嫁給他,給他做牛做馬,給他生兒育女……」

  女人喋喋不休地講述著對未來的憧憬,孫德富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已經
七年沒開過葷的孫德富如餓狼般急得連閃閃爍爍的油燈都不吹,一把扯開自己親
手為女人穿上的衣衫,如餓狼般猛然摟住了女人的纖腰,一隻手端著她的美臀,
將她往炕上抱去,女人不僅沒有反抗,反而滿臉春意的伸出兩條胳膊勾到了他的
脖子上。

  衣衫褪去,女人胸前那兩團豐滿的肉峰如離弦之箭般猛然彈出,他的雙手沒
有停留,繼續擴大戰果,最後,剝得女人只有一條棉質的小內褲,尚殘留在她身
上。誰知,孫德富在攻陷最後一道防線時,卻出現了意外。

  這條黑色的棉質小內褲,看似輕薄,實則相當結實。他著牙關,用力一扯,
誰知用力過猛,他一個踉蹌,腦袋重重撞在炕頭上,嗡嗡作響,他顧不得揉著撞
出了一個大包的腦袋,又如餓狼饑虎般猛撲了上去。

  在女人那肌膚若雪的身軀上,那兩團飽滿挺撥的人間最美也最小的山峰之巔,
他看見了鑲嵌著兩顆粉紅色的珍珠。孫德富張開著血盆大嘴,直奔那紅色的珍珠
而去,咬,吸,舔,凡是他能想到的,他都做了。

  慢慢地,女人的呻吟聲漸起,包含著無數柔情蜜意,兩條白暫粉嫩的玉腿焦
急地絞纏在一起來回摩擦,那一片黑乎乎迷人的毛葺葺森林地帶若隱若現,仿佛
正急不可待地召喚著勇士的進入,大腿之間已是一片水的沼澤。

  「政委,幹我,幹我,幹死我,我要做你的女人,求求你快點幹我吧!」

  孫德富揉了揉眼睛,又狠掐了一把自己,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抹了把汗,解開褲子,掏出早已一柱擎天的肉棒,把住女人分往兩邊的大腿,肉
棒緩緩地插進了女人大張的粉嫩淫穴之中。

  女人雖然年輕,但已經歷過不少人事,技術一點不賴,很是懂得配合。就在
肉棒進入她的身體之時,她摟著孫德富的屁股順勢一推,推往了自己的身體的最
深處。兩條玉腿時而緊夾時而放鬆,收放自如,令孫德富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
愉悅,仿佛一雙無形的手緊握著肉棒,有種整個人都被吮吸了進去的感覺。

  孫德富居高臨下看著躺在炕上的女人,那羞澀而又淫蕩的表情,大攤著的身
體,不斷刺激著他的欲望,每一次的抽插都使勁擺動腰身和屁股盡根而入,女人
的身體本能地挺直著,呻吟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蕩。

  投懷送抱的滿足感,性感的呻吟,龜頭傳來的陣陣麻癢,棒身感受到的擠夾
和阻撓,孫德富終於攀上了欲望的巔峰,灼白的精液從馬眼噴湧而出,全都射進
了女人的身體之中,而此刻,女人已是意亂情迷,隨著精液每一次的噴出都會顫
抖著,搖動著豐翹的屁股迎合著身體裡肉棒的挺動……

  粗重的喘息和嬌喘的呻吟,響徹了整個房間。正所謂,將與良才,旗鼓相當。
兩人不斷地變換著姿勢,巨大的愉悅猶如波浪一般,一陣緊接一陣。

  劇烈的暴風雨過後,女人淋漓地柔柔地躺在了孫德富的懷裡,一臉嬌羞,深
情款款地看著他,「政委,你覺得我還行嗎?」孫德富無比滿足地撫摸著女人赤
裸的身軀,開玩笑道:「你別看我都快三十了,算上你,我也只有過兩個女人,
說起經驗來,我還不及你呢,哪裡知道這裡面的道道。」

  此話一出,剛才還一臉柔情荊華的女人卻突然失聲痛哭道,「孫政委,你…
…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髒,嫌棄我是個『破鞋』……孫政委,我是真的喜歡
你,才把身子給你玩的,我不是『賤貨』,我不是……」

  孫德富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緊緊把她摟在懷裡,動情的說:「我明白,
我都明白的,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會保護你,我會疼你愛你,我會
帶你離開這裡,咱們一起走,走得遠遠的,重新開始生活。」

  就像孫德富一生中做過的無數個承諾一樣,這個在男女交歡後頭腦一熱所做
出的承諾,他食言了,又或者可以說他背叛了這個真心愛她的可憐女人,在權力
和愛情之間他選擇了前者,拋棄了後者。

  這份感情只存在了五個月,因為在第五個月,女人的大肚子再也遮不住,所
有人都知道她又一次懷孕了。在那個年代,未婚先育幾乎會毀掉一個女人的後半
輩子,農場裡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別人問她孩子的父親,她從來都不回答,
因為她傻傻地相信這個農場的政委會帶她走,可是她沒有等來這一天,就先死在
了難產的手術臺上。

  拿到女人死亡通知書的那一天起,「愛情」在孫德富的心裡永遠的死了,與
「愛情」一同逝去的,還有那個曾經視老政委視為人生榜樣的好人,從那一天起,
他把自己的靈魂典當給了惡魔,開始了他為惡多端的後半生。

  第一個被他親手毀掉的女人,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曾經的未婚妻張燕。
有關於他和張燕曾經的關係,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更不要提那個他
要帶進墳墓的秘密。

  這件除了他和張燕,世間再無第三個人知道的事情發生在1976年的五四
青年節。這一年的五四青年節,赤黨為了平息全國各地知青的不滿情緒,向大量
農場知青點派了慰問團,為知青們送去生活物資和消炎藥片,有的地區還給知青
們安排了慰問演出,孫德富所在的農場便是慰問演出團光顧的地方之一。

  五月四號的早上,作為農場的政委,孫德富親自帶著農場的全部知青在村口
迎接慰問演出團。慰問團是坐著兩台解放牌大卡車來的,車上插著紅旗,掛著橫
幅,橫幅上寫著「慰問下鄉知識青年」八個大字,車廂裡坐著貓凱撒思想文藝宣
傳隊,宣傳隊員們使勁的敲著鑼打著鼓。

  當孫德富在車上看到張燕的身影時深感驚訝,轉念一想,又覺得其實也沒什
麼,畢竟兩個人已經八年未見,通訊來往也斷了有快三年,以張燕的外貌身姿和
「革命」熱情,選擇進入文工團表演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在慰問演出團來之前,主席臺已經事先搭好了,下午兩點整,縣革委會代表、
公社革委會主任、大隊書記、知青代表,也就是他這個農場政委坐在前排桌子後
面。會議開始,首先是慰問團長講話,照著稿子念過,然後是公社革委會主任講
話,也照本宣科,然後由生產隊長講話。

  生產隊長沒念過幾天書,平時光知道喝酒罵人,他的稿子是孫德富給他寫好
的,教他熟悉過好幾遍,但他上臺以後還是很緊張,乾咳兩聲,磕磕絆絆道:
「貧下、中農、同志們!知識青年、同志們!無產階級革命、派、戰友們!今天,
慰問、團長、途跋涉、同志、來、慰問、我們,我們、表示、業(熱)烈歡迎!」
念不下去了,鞠了一躬,坐下,大喊一聲:「說完了,操。」公社革委會主任趕
忙站起來救場:「演出馬上開始!演出馬上開始!」

  十分鐘後,表演開始了。宣傳隊員們沒有話筒,沒有喇叭,沒有音響設備,
只能拼命地呼喊大叫,他們的表情他們的動作都比正常的演出誇大了許多,他們
試圖讓所有的觀眾們看得清他們的表演,聽清他們的聲音。

  孫德富全程都在注視著張燕的一舉一動,她含著嗩呐哨子的嘴唇拼命地拉、
拼命地敲、彈、吹,雖然音也許不准,但她卻努力讓嘴裡的樂器發出最大的聲響。

  然而,在這出表演結束後,台下的觀眾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體沒有任何
動作,像是一尊尊裹著粗布,一動不動的雕像,氣氛尷尬極了,縣革委會代表、
公社革委會主任,大隊書記三名幹部見情形不對勁,命令知青們鼓掌鳴謝,知青
們不僅沒有執行他們的命令,反而齊刷刷的站起來,高喊「我們要回家」,衝突
一觸即發。

  幹部們的臉氣得跳腳不已,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中央早已下有命令,各地
不能再激起知青暴動事件,這個時候他這個知青政委自然是不負重托,在混亂中
護送慰問團離開,路上悄悄對張燕耳語,約她傍晚在樹林見面,張燕沖他微微一
笑,握著他的手點了點頭。

  隨後,他又回去對眾知青發表演講,勸說大家再忍耐一些時日,給中央一些
時間,並且今晚加餐吃肉,憤怒不已的知青們終於陸續離去,一場暴動就這樣被
他消化於無形。

  傍晚時分,孫德富在農場後山的小樹林中如願等來了前來赴約的張燕,比起
白天演出時,她臉上的妝容已經卸下,但在黃昏的餘暉中更顯出她的柔美,樸素
的衣服緊緊包裹著她看起來又大了一圈的乳房,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筆筒裙緊繃
著她豐翹的肉臀,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韻味。

  孫德富兩眼放光地在張燕前凸後翹的成熟胴體上徘徊著,看得口水都流出來
了,正意欲抱住未婚妻野合,卻被張燕隨後的一番話給徹底剿滅了滿心的欲火。

  原來,自八年前二人分別後,孫迪傅一直在鍥而不捨的追求張燕,堂叔孫毅
安也積極撮合自己的兒子孫迪傅和張燕,但張燕始終沒同意嫁給孫迪傅,直到
1975年底孫毅安逝世,孫迪傅回家省親,老人家臨終前把她的手和孫迪傅的
手放在一起,懇請她嫁給自己的兒子,死者為大,張燕懷著愧疚答應了老人家的
請求,跟著孫迪傅回到了他被下放到外地的農村舉辦了婚禮。

  婚後,張燕經當地革委會主任的推薦,參加了當地的文工團,此次慰問演出
是她第一次正式演出,出發之前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上級竟然把她所在
的文藝宣傳小隊派到了孫德富所在的知青點,而且還見到了已是知青代表和農場
政委的孫德富。她之所以答應和孫德富在樹林相見,不是要同他約會,而是要同
他說明情況。

  聽完張燕的話,被失望與痛苦所蒙蔽的雙眼看不到張燕的愧疚和自責,孫德
富認為張燕的一切說辭都是在為背叛自己的行徑而狡辯,他又想到不久前因難產
而死的女知青,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下子用手勒緊張燕的玉頸,窒息
了她的呼吸,張燕下意識地扭動著細腰,豐碩的肥臀一挺一挺地,兩條美腿拼命
踢蹬,想要掙扎開。

  張燕所有的掙扎和反抗都在孫德富盛怒下迸發出的力量挫敗,並且失神的暈
了過去,緊接著,張燕被他拖進了樹林的深處,在那片樹林之中,他粗暴地強姦
了張燕,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最初的失神之後,張燕清醒過來,美麗的臉蛋憋得通紅,頓時拼命扭動著,
踢蹬著豐腴修長的美腿,孫德富把自己的皮帶解下來,勒住她的脖子,兩條腿則
壓著張燕的香肩,向下夾住了她的腰肢,這樣一來,張燕就只能一挺一挺自己的
肥臀,做著徒勞的反抗。

  只見張燕嫵媚的臉蛋憋得通紅,漂亮的大眼睛完全翻白,丁香粉舌長長地吐
了出來,這樣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他給活活勒死了,那是他原本的想法,可看到
張燕滿是潮紅的俏臉,心中不由得一顫,如此一個美豔的少婦,連操都沒操上一
回就弄死,未免有些浪費了吧?

  「騷貨,老子才不管你嫁沒嫁人,今天老子就是要玩你,你要是再嚷嚷亂動,
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他忽然覺得有些捨不得,當這個念頭冒起的時候,另一種奇妙的亢奮滋味,
突然湧上了腦海,胯下的肉棒不知不覺已經硬了起來,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挪到了
張燕高聳的酥胸上,隔著薄薄的上衣,撫摸著兩團豐碩的肥乳,柔軟的乳肉讓他
感到無比安逸,卻又刺激得遠超一般性交。

  就這樣孫德富一邊用皮帶勒住張燕的脖子,另一隻手用力揉捏著她肥碩的乳
房,狠狠地狂笑著那次畢竟是他第一次試圖殺人,加之心中的緊張,孫德富揉捏
得興起,連伸手進去都忘了,兩條腿上的力道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在垂死中死掙扎的張燕再度瘋狂地扭動起來,嘴裡發出「嗚嗚」的喊叫聲,
只可惜孫德富已緊緊地摟住了兩條豐腴的美腿,而且隨著的兩條腿的痙攣,讓他
抱得更緊了。

  享受著美腿那溫潤柔軟的滋味,孫德富忍不住低下頭,把張燕的兩條大腿緊
緊摟在懷裡,因為掙扎,張燕身著的筆筒裙向上蜷起,從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見
裙底,一條白色的三角小內褲包裹著張燕肥美的陰戶,在微微墳起的陰阜下麵,
隱約可以看到微凹的密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甜淫靡氣息。

  一股熱血沖上腦門,孫德富把所有的道德準則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毫不猶
豫地將腦袋伸進了裙底,將鼻子湊近她肥美的陰戶,貪婪地呼吸著成熟女性散發
出來的淫靡香味,終於忍不住伸出舌頭,脫了她的內褲,舔食起張燕那兩片肥美
的陰唇。

  充斥全身的刺激感顯然讓這個已為人婦的巨乳女人十分難熬,因為她兩腿之
間的淫水已汩汩流淌,孫德富順著陰戶向上,準確地命中了張燕那已充血發情的
陰蒂。

  強烈的性快感如同電流般從陰蒂上激射而出,在張燕柔軟的小腹爆發開,無
邊的快美浪潮噴灑向她的全身,孫德富恰到好處的在此時放開皮帶,張燕徹底失
去了理智,完全沉溺於肉體欲望的淫靡之海中,憋在嗓子眼裡的一口大氣,終於
泄了出來,連同身體一起,顫抖著發出了一聲淫浪無比的叫聲。

  孫德富嘿嘿笑了兩聲,把張燕的上衣脫去,掏出自己粗壯堅硬的大雞巴,腰
上一用力插進了水汪汪的淫穴,窄小的陰道被粗悍的肉棒生生頂開的觸感,使他
發出一聲低沉的狂吼,伸出鐵鑄般的臂膀,一手拍打著屁股,一手摸著她的奶子,
開始像一個上滿弦的怪獸一般,兇猛的抽拔起來。

  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猛,越來越急,縮成一團的睾丸不停地撞擊著張
燕的陰蒂,大腿狠狠地撞在張燕的屁股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張燕的身子在
響聲中顫動,兩隻渾圓碩乳在胸前垂掛著,擺動著,像個破布娃娃。

  終於,孫德富停止了抽動,用盡全力深深地插了進去,龜頭直頂住張燕的子
宮口,一股熱流直射出來,結束了這場強姦,但他仍然繼續把自己的肉棒插在這
個成熟少婦的身體裡,一直到變軟,好似是在宣誓所有權一樣。

  事後的第二天,張燕隨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農場,孫德富沒有送她,張燕也
沒來跟孫德富道別,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把這件事咽進了肚子裡,幾年前張燕因
車禍逝世,把這個秘密帶進了墳墓,事到如今,這世上就只剩下他還知道這個秘
密了,很快,他也會帶著這個秘密撒手人寰,可問題是,他有些擔心自己的時間
不夠了。

  年輕時,孫德富從來不覺得時間不夠用,現在他老了,身患癌症,命不久矣,
身後事一件件都得安排好,他真是恨不得一天當作兩天用,生怕哪天一閉眼,這
輩子付諸努力得來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哪怕是死,他也要安心的閉眼,他絕不會像老政委那樣死的輕如鴻毛,所以
他修建了一個豪華的地下墓室,讓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陪在自己的身邊,
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死得重如泰山,就像「偉大領袖」一樣。

  在他作政委的第二年八月,縣革委會通知他去市里的幹校參加「工農幹部學
習班」,在眾人的歡送中,他坐著農場唯一的一台130汽車風光的回了城,那
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權力的味道。如果說在農場做政委的七年讓他學到了什
麼,那就是人性之惡會被權力放大百倍千倍,絕對的權力更是會吞噬乾淨一個人
的善念與良知,把你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這是世間唯一的真理,更是他自
己的親身經歷。

  至於那所謂的「學習班」裡所教授的內容,無非還是貓主席的著作和講話,
倒是換了個名頭,叫什麼「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對學員的管理卻嚴
格的很,每天早五點鐘起床出早操,晚上十點鐘上完自習才能睡覺。

  儘管孫德富跟其他學員一樣,每天都「認真」地學習「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
革命理論」,可事實上,從父母被赤衛兵「革命」開始,到老政委逝世前他在農
場的所見所聞,孫德富的思想一年比一年覺悟,戴著紅袖章的赤衛兵無惡不作,
張口閉口「無產階級專政」,東一個「司令部」,西一個「司令部」,動不動就
武鬥死人,這樣的「革命」竟然還叫「文化大革命」,簡直荒謬到了極點,查中
國歷史五千年也未曾得見。

  可笑又可悲的是,直到這場「觸及靈魂」的「文化大革命」的最後一年,與
他同寢的那些根紅苗正的學員們還在深夜裡激烈地就史達林問題展開爭論,然後,
那件改變了他的命運,改變了全中國所有人命運的大事件來了。

  到市里學習是1976年八月的事情,到了九月初,「學習班」給全體學員
們放了七天假,不少學員回他們所屬的單位或農場工作去了,而他和其他幾個參
加上山下鄉運動的知青被特許回家探親,那時他已經八年沒回過家了,從旁人的
嘴裡聽聞父親在「牛棚」撤銷前就因病逝世了,母親沒再掃廁所了,不過也沒落
實原職返崗的政策,現在暫時在學校食堂裡打飯,能回家當然高興。

  晚上,母子二人相見,母親老了,不到五十歲的年紀滿頭白髮,手上的老繭
厚得如農村的老婦,母親看到他長高長大笑了,笑著笑著就哭,母親哭,他也哭,
這場闊別了八年的母子相見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借了鄰居的一輛自行車想要去給父親上墳,騎出家門不
遠的路上,突然聽到收音機裡傳來了哀樂聲,這是鄰街住戶特意把聲音放大的,
為了讓更多人聽到。

  1976年對赤黨來說是悲傷的一年,在這一年裡哀樂時常從喇叭裡傳出,
每當哀樂響起,就意味著又一個「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咽氣,先是人民群眾永遠
的總理,然後是戰無不勝的豬委員,下一個是誰呢?

  孫德富馬上下車,順著聲音走去。播音員連續重複了赤黨中央、人大,政務
院,中央軍委、沉痛公告後,接著說:「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肘來恩』
同志逝世。」他馬上意識到,「紅太陽」貓主席落山了。

  果然,第二遍播報時,「肘來恩」就變成了「貓澤西」,那一刻,他多麼想
放聲大笑,但他知道,自己隱忍多年絕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現在是政委書記,
絕不能在政治上犯錯誤,「要有革命的頭腦」,老政委如是說。

  那天,他終究還是沒給父親上墳,他在荒山上找了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一個
墓碑上寫著父親的名字,他死得輕如鴻毛,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而那個曾
經親自接見父親的「紅太陽」,卻死得重如泰山,人盡皆知。

  回了家,母親照常做飯,一句多的話也沒說,只是交代他回農場後要萬事小
心謹慎,可是他的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了,那一夜他幾乎沒睡,腦子裡一會兒
想著瀛洲的童年,一會兒又出現「文化大革命」的一幕幕片段,一會兒又浮現出
年初「四六」天平門「反革命」事件和社會上傳出的種種「政治謠言」,一會兒
又想起了幹校老師的授課內容,甚至還想到了蘇盟史達林咽氣後,馬林克夫接班,
又被哈魯曉夫趕下臺的歷史,越想越亂。

  早上六點鐘,吃了口母親為他準備的早餐,他就與母親告別直奔幹校,按照
假期他是提前三天回來的,但當他走進幹校大門時就看到幾乎所有學員都主動回
來了,就屬他和幾個知青回來的最晚,靈堂已經設好,他走進去,加入了哭領袖
的隊伍,哭得傷心欲絕,不是他演技太好,而是那個氛圍實在是太容易入戲了。

  晚飯後,他所在的學習小組的學員們聚在一起,討論他們這些年輕幹部還應
該做點什麼,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過後,組長定調說要每個人都向本單位所屬的
上級黨委寫一份思想彙報。他大概寫了三千字左右,覺得滿意後,又工工整整地
炒一遍,次日在學校裡就郵寄回了涅原縣,後來聽說,縣黨委接到他的「思想匯
報」後,黨委書記親自批示,在國營合作農場的廣播站連續播了好幾天,作為知
青悼念貓主席的宣傳內容。

  即便是現在讀一讀那份「思想彙報」,常人也會覺得情深意切,但只有孫德
富自己知道,在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那篇滿紙荒唐言的「思想彙報」時,腦子
裡全是坐在 130汽車上的風光,權力的味道是會讓人上癮的。

  幹校是政治敏感性很強的地方,貓主席咽氣幹校的領導和教員們想的要比學
員要複雜得多,特別是他們的主要資訊和教學內容都是來至省委黨校,而當時本
省省委正是宣傳鼓動「繼續革命理論」的急先鋒。

  在這種形勢之下,「學習班」就很難再安排教學了,大課就是集中看電視,
收看各地人民群眾悼念貓主席的報導,小組活動改為學習貓主席的「老三篇」,
再就是參加F 市組織的各項悼念活動。原教學內容基本停止了。

  赤黨中央組織召開貓主席追悼大會的第二天下午三點鐘,F市也在新城廣場
組織召開了大規模追悼大會。參加的人員非常多,可能歷史上也是空前的。幹校
的學員隊伍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入場了,正對主席臺最前面的方隊,主席臺上的人
都看得很清楚。主席臺上方有一幅貓主席的巨幅畫像,兩側配有兩條醒目的大標
語,一條是「繼承貓主席的遺志將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一條是「堅持
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反擊右傾翻案風」。

  下午追悼大會正式開始,這時本來就很昏暗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一塊厚
厚的烏雲隨風撲來。當主持人宣佈默哀三分鐘時,狂風夾著大雨點急速傾瀉下來,
這時一幅用角鐵焊接的大標語突然被刮倒。

  當默哀後一兩分鐘,狂風暴雨即刻就停了,那塊厚厚的烏雲也被疾風席捲而
去。追悼會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古人雲,天子失德,災降下民,現在失德的天子
歸了天,下民們的未來又會怎樣呢,沒人知道,他也不知道。

  三十多年後,歷史給出了答案,貓凱撒與他的「革命」一起咽氣了,一個新
的時代來了,大時代改變了每一個人的命運,他不可避免地變成了一個雙手沾滿
了鮮血的惡人,若是眼前棺材裡裝的這個好人知道後來的一切,老政委會不會做
出不一樣的選擇,比如,讓一個老實憨厚的好人接他的班,可是歷史已經發生,
誰也無法改變了。

  送葬的隊伍終於走到終點,老政委的棺材被埋進了墳墓。驀地裡,天空和大
地都變成了黑色,他恍恍惚惚的站著,只覺天地在不斷的旋轉、旋轉,彷佛穿越
了一層又一層的時空……

  不知過了多久,在恍恍惚惚之中,孫德富從混沌的世界裡驚醒了過來,眼睛
一睜開,首先看到的就是天花板上的吊燈,正在散發著柔和悅目的光芒,腦袋裡
還殘存著些許的眩暈感,他揉了揉額頭,費力的撐起半個身子,目光茫然四顧,
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高級病房的病床上,身上還蓋著張薄薄的被單。

  房外傳來了細微的說話聲,孫德富豎起耳朵,聽到是丁超和殷秀文在竊竊私
語。

  「丁超,老闆在暈倒前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殷秀文憂心忡忡的問,
語氣十分不安。

  「秀文姐,老闆暈倒前就喂了鴿子,再就是問了我的名字,其他什麼事情也
沒做,我扶著他下樓,老闆就突然暈了過去,我把老闆送到醫院後,馬上就給您
打電話了!」

  沉默了一會兒,殷秀文又開了腔:「我明白了……看來老闆的病又重了一些。」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語氣語聲哽咽的說,「丁超,我也跟你透個底,老闆得的是
癌症……」

  「秀文姐,您別難過,老闆吉人自有天相,癌症怕什麼,又不是沒有治好的
先例。」

  丁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和冷靜,但殷秀文卻依舊帶著憂慮:「現在已經
晚上十點半了,老闆要是明天早上還是沒醒來,恐怕幫裡就要大亂了,現在咱們
也只能向上天祈禱了。」

  「但是,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記牢了!」殷秀文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起來,一
字一字的說:「老闆的病和今天的事情你絕不能告訴任何人,葉勝軍也不行,他
若是問起老闆的情況,你必須回答一切正常,否則我拿你是問。」

  「嗯,您放心吧,我丁超不是不分輕重的人,這個道理我是懂的。」丁超輕
聲說道:「秀文姐,您進去看看老闆吧,我在外面給您守著。」

  清脆的足音響起,殷秀文的身影出現在了臥室的門口。她一眼就看見孫德富
已經坐了起來,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交集的神色。沒等孫德富招呼,她就三步並作
兩步的沖了過來,坐在床邊,語無倫次的說:「爹,女兒不孝,女兒來晚了……
您的病不能再瞞下去了……女兒好害怕您……」

  孫德富打了個哈欠,笑了笑,一把將殷秀文摟進懷裡,溫柔的安慰道:「小
紅啊,你不用害怕,我這個老頭子的命硬著呢,剛才啊,到地底下走了一圈,給
人家閻王老子扔出來了,想死還死不成呢……」

  殷秀文不答腔,只是不停的親吻孫德富,用光潔的額頭磨蹭著他的面頰,喜
極而泣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順著腮幫落到了他的唇邊。孫德富可以感覺到,
那淚水是溫熱的,裡面蘊含著她對自己的深厚感情——既有女兒對父親的依戀,
也有女人對男人的愛戀。

  十年前,孫德富從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小女孩,剛到他家時這才十三歲,但已
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那時他剛經歷喪親之痛,在這個女孩身上傾注了自己所有
的父愛,人心都是肉長的,女孩一開始對他還不冷不熱,但很快就接受了他這個
養父,後來孫東回國,一家人過得也算是其樂融融。

  這個女孩便是化名為殷秀文的孫紅霞,現在的她公開身份是孫氏企業集團的
高管,實際上是孫家幫財務和情報的總負責人,而她與孫德富的關係,則很少為
外人所知,不少人猜測她是孫德富的情婦,她也從不闢謠,因為她明白,只有不
暴露自己真實身份,才能替養父看好這一大攤子的家業。

  「小紅,你去把丁超叫進來,我有事情要跟他說。」孫德富接過殷秀文遞過
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今天我呀,要是沒有人家給送到醫院裡來,怕是
真要一命嗚呼了。」殷秀文起身出門,把丁超叫了進來。

  「老闆,您叫我進來,有什麼吩咐?」看到孫德富醒來,丁超長舒了一口氣
說。

  臉色黯淡發黃的孫德扭頭看向一旁的丁超。看到孫德富向自己望來,丁超快
步走到病床旁握著孫德富的手。與此同時,殷秀文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臨出
門前,她輕輕拍了拍丁超的肩膀,提醒他注意孫德富的情緒。

  待房間內只剩下孫德富和丁超之後,孫德富方才輕輕拍著丁超的手背,想要
說些什麼。張了張口,他猶豫了一下低低說道:「丁超啊,想必你也知道我得了
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孫東那小子我已經送走他了,等我死後,幫裡幫外的事情,
我打算都交給你……」

  聽到孫德富的話,丁超驚訝不已,他緊緊握著孫德富的手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時,但卻被孫德富揚手阻止。

  「你也別問我為什麼,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
你的為人,你可千萬不要推辭,要不然我可是死不瞑目啊!」

  「老闆……我……我答應您就是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這個家還得您來當,
只有您有資格當這個家。」

  丁超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孫氏企業的董事長,
孫家幫的幫主竟然會把一切都交給自己這個小小的馬仔,簡直就跟做夢一般,莫
非,他現在就是在做夢嗎?

  不,他沒有在做夢,孫德富,他的老闆,現在正拉著他的手,對他講話,
「小丁啊,你能有這個勇氣,我就算放心了,另外,我還有個忙要你給我幫一幫,
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老闆,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我去做就是了。」丁
超斬釘截鐵的說。

  孫德富咳嗽了兩聲,又緩緩道:「送我回去,這就是我的命令,醫院是死人
的地方,我不想在這裡過夜。」

  此話一出,丁超的臉上就犯了難色,連殷秀文也急得沖了進來,焦急地勸說
孫德富道:「老闆,您現在可不能回家,您的病情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再不
治療就來不及了啊,更何況您……」

  殷秀文的話被孫德富輕輕抬手制止了,只聽他提高嗓門,正色道:「秀文,
你去辦出院手續,辦完手續你就回家去,這是命令。」他又轉頭看著丁超,用同
樣的口吻命令道:「丁超,你現在就到車裡等我,隨時準備出發。」

  孫德富一言九鼎,丁超和殷秀文儘管都不理解,也不同意孫德富離院回家,
但他們必須執行命令。於是,二人對視了一眼,充滿無奈的各自去辦各自的事情
了。

          ***************

  淩晨前是夜晚中最黑暗的時刻,一輛窗戶擋的嚴嚴實實的黑色防彈車停在了
位於鬧市區的莊園門前,輕輕地按了兩下喇叭,沉重的大鐵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車子平滑地啟動,駛入莊園內。威嚴的大鐵門隨即緊緊關閉,把莊園裡的一
切都嚴嚴實實地隱藏了起來。隨著大鐵門的關閉,防彈車停在了主樓前,丁超先
從前門下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才上前打開了後車門。

  從車裡走出來的人是孫德富。他和迎上來的管家交換了個眼神,管家上前攙
扶住他,丁超緊跟在孫德富的身後走著,待前面兩人走進大廳之後,丁超回身關
嚴了房門,他背起雙手,面朝外,像尊門神一樣守在了門口。

  此時,在主樓一層的大廳之中,管家已經讓傭人準備好了茶水,孫德富沒在
大廳做絲毫逗留,徑直上了樓,管家忙招呼傭人把水送到書房門口,由自己端進
去照應。

  位於主樓三層的書房並不大,約五六十個平方,左邊的牆邊放著兩個兩米來
高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籍,在窗戶旁邊,擺放著一張寫字臺和一把靠椅,那是
孫德富平日讀書休息的地方。

  管家推門而入時,顯得有些昏暗的書房裡只亮著一盞檯燈,坐在寫字臺後面
皮椅上的孫德富面色沉重,管家察言觀色,一語不發的放下茶水,然後悄無聲息
地碎步離開了。

  孫德富沉默了好一陣,才歎了口氣,緩緩站起來,走到書架前,把書架上
《二十四史》之中的《三國志》向外一拉,只聽「哢嚓」一聲輕響,原本貼牆擺
放的書架向兩邊滑開,中間一個長寬均為一米的保險櫃出現在面前。

  保險櫃沒有把手,只是在金屬正面的中央位置多了一個像鏡頭一樣的黑色玻
璃板,玻璃板上是密碼鍵位,孫德富按下「19770714」八個數字,然後
伸出大拇指,貼在寬大的確認鍵上,約三秒後,保險櫃的門緩緩打開了。

  這是一個並不算大的保險櫃,內部結構也很簡單,一共分為三層。最下邊的
一層整齊的碼好了幾摞美元,中間一層擺置著一些金條,相比於前兩層,最上層
顯得非常空曠,裡面有一本封皮已經發黃的舊相簿,一根女人的髮辮和一雙小巧
的繡花鞋。

  「小紅,老爺來看你了。」孫德富小心翼翼地將舊相簿從保險櫃中取了出來。
然後,他關了保險櫃,再次坐回皮椅,拍了拍封皮上的灰,翻開了那本舊相簿。

  相簿中的第一張照片是一張黑白照,照片上是個梳著兩根辮子的年輕少女。
雖然身上穿的是洗的快發白的舊軍裝,但卻掩不住她那天生麗質、清純脫俗的氣
質,更掩不住她那發育的十分成熟的身材——儘管她的俏臉頗有那個年代普遍的
饑色,但胸前卻奇跡般的豐滿隆起,有著即便是今日大多數女性都要為之嫉妒的
「偉大」胸圍。

  看到這張已上了年頭的黑白照片,孫德富的臉上忽然露出如孩童般單純的笑
容,他笑著把照片取出,並翻到了背面,只見右下角處隱約有一行鋼筆寫的小字:
「瞿衛紅,切記關照,1977年 7月14日。」

  這行小字是他在1977年7月14日親手寫下的,這一天是他平生第一次
見到瞿衛紅——至少是在照片上見到。從這天開始,一個命中註定屬於他的女人
走進了他的人生,而這一切的開始,始源于一封信,一封改變了瞿衛紅和他自己
命運的信。

  這封信是一個名叫石英健的人寫給他的。

  石英健是赤党第一代領導人中不可忽略的存在,他的所作所為在赤黨的革命
史中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些都是人盡皆知之事,但很少有人知道,石英健
還是他的父親,死後五年才被平反的英雄將軍孫殿臣的忘年之交,甚至就連石英
健本人,也在父親出事後,矢口否認與父親曾經把酒言歡,暢談革命勝利後的民
主新中國。

  赤黨建政以後,審時度勢的石英健托故離開赤黨的權力中心帝都,遠赴東南
做NY軍區司令,統領東南諸省以自重,權勢最盛之時,就連貓凱撒本人也拿他
無可奈何,更不要說他這個小小的農場政委了,信上說請求,實則是命令,命令
他的農場接收一個因未婚先育被軍隊文工團開除的女兵,並在待遇上給予一定的
優待,且對瞿衛紅的情況要對外保密不能聲張。

  石英健的信裡沒有寫明要他接收瞿衛紅的原因,也沒有寫明為什麼要對瞿衛
紅給予一定的優待,但孫德富也可以猜到七八分原因,一個文工團的女兵未婚先
育,按照部隊紀律開除了就是,何須驚動他這個堂堂的軍區司令?

  除非,這個年輕美麗的姑娘肚子裡的孩子與石英健有關,石英健本人絕不可
能是孩子的父親,赤党的老一輩革命家還是有一些操守的,但他的兒子可就不一
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石英健把瞿衛紅安置到自己的農場,還不讓他聲張的命
令,也就全都能解釋得清楚了。

  孫德富也不知石英健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之舉,竟在信封裡裝了一張瞿衛
紅的照片,看著照片上那清麗脫俗的容色,還有那豐滿挺拔的乳房,他的心裡直
發癢。那時,他已經心安理得的睡了十幾個想要返城的女知青,儘管只是一張照
片,但瞿衛紅的風姿卻顯得那樣高雅出眾,不要說與那些水桶身材面黃肌瘦的女
人比,就是跟張燕和那個為了自己而死的女知青相比,也是雲泥之別。

  因此,他才在那張照片背後寫下了「切記關照」四個字,不是因為石英健的
吩咐,而是他自己的私欲,他把這張照片壓在自己的枕頭底下,每天睡覺前都看
一眼瞿衛紅,每一次做夢瞿衛紅都在自己的身下放蕩的呻吟,他把每一個「投懷
送抱」的女人都當做瞿衛紅狠狠地操幹,在等待瞿衛紅的快三個月時間裡,他近
乎走火入魔了。

  他與瞿衛紅第一次見面是在農場所在鎮的鎮醫院,時間大約是1977年國
慶日前後,一見鍾情這個詞,孫德富向來都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來,當一個女
人足夠驚豔美麗時,所有的男人第一眼見到她時,腦子只會想到這個女人在床上
呻吟的淫蕩模樣,這樣的感受應該稱之為「見面操逼」,與狗屁愛情沒有絲毫關
係,完全是荷爾蒙在作祟。

  不過還是要文雅一些,從他到醫院接瞿衛紅去農場,在醫院門口見到抱著孩
子的瞿衛紅的第一眼,他就對瞿衛紅「一見鍾情」了,他給瞿衛紅分配最輕的工
作,他給瞿衛紅分配條件最好的宿舍,他讓瞿衛紅吃小灶,他試圖用這些百試不
爽的招數讓瞿衛紅獻上自己的肉體,但他失敗了,瞿衛紅拒絕了他所有的優待,
住最差的宿舍,幹最重的活,吃大鍋飯,對他的態度也從未改變過,冷漠且保持
距離,提防又禮貌有加。

  不光是他失敗了,農場裡所有試圖把瞿衛紅騙上床的男人也都失敗了,除了
一個人,他的堂弟,他曾經的未婚妻張燕的丈夫——孫迪傅。

  孫迪傅是1977年底到農場來的,嚴格地來說,他是來避難的,因為他闖
了大禍。這件禍事亦與瞿衛紅有關。正如他在接到石英健的信時猜測的那樣,石
英健的小兒子石康的確是瞿衛紅所生女嬰的父親,他之所以如此確定,是因為瞿
衛紅把孩子寄養在了農場附近一個姓石的人家。

  石英健給自己的小兒子石康擦完屁股後,又將石康下放到距離農場百里以外
的一個村子,並在那裡為兒子娶了一個唐莉,巧的是,孫迪傅也被下放到了那個
村子,張燕嫁給他後,自然也在那個村子裡過上了平靜無趣,沒有一絲幸福的日
子。

  這兩場婚姻很快就出了問題。張燕這邊,據孫迪傅自述,自從她生下兒子孫
威後把所有的注意力到放到了兒子身上,連讓他碰一下都不可以,更別說性交了,
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淡,吵架越來越多,於是,他出軌了。

  石康這邊的問題要更嚴重一些,因為兩個人完全沒有感情基礎,加之石康一
直心念瞿衛紅,因此一直與唐莉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唐莉也想討好丈
夫,但次次碰壁,終於心如死灰,也出軌了。

  如果事情只是這樣的話,那麼跟他孫德富也沒什麼關係,無非就是一則談資
罷了。但問題就在於,這兩個出軌的人住在一個同一個村子,他們在某天相遇,
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互相成了物件出軌的物件,正在苟且之時不料被前來看兒
子的石英健給撞見了。

  禍事就這麼來了,一時之間,這件事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還上了報紙,石
英健勒令兒子與唐姓女人離婚,以維護家風,孫迪傅也為此丟了工作,還差點就
被派出所抓住,張燕看不下去,又鐵了心不想讓孫威這麼小就沒了爸爸,連夜帶
把丈夫逃到了他所在的農場,和丈夫一齊跪在自己腳邊,懇請他收留丈夫。

  孫德富明白張燕的心思,她這是在威脅自己,要是自己不收留孫迪傅,她肯
定會把一年前的事情告發,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孫迪傅能捷足先登,先把瞿衛紅
騙上手玩,是因為他對張燕所作所為而導致的後果,這是他一時衝動所付出的代
價,而且這份代價他一直承擔到了現在。

  黑白照片被放回了相簿,這一頁被輕輕的翻過,孫德富的目光注視到了又一
張照片上。

  這是一張彩色的集體合影照,已經有些微微泛黃了,正上方的一行字——
「F市C縣V鎮國營合作農場1977年春節合影留念」,寫明瞭這張照片拍攝
的時間和地點,照片中包括孫德富在內,共有近百人,瞿衛紅也在其中。只看她
與其他人一樣,穿著粗布棉衣,留著兩個馬尾辮,手裡拿著本紅寶書,美麗而憔
悴的面容上掛著勉強的笑容。

  拍下這張照片的人,正是留在農場做技術員的孫迪傅。孫德富記得,拍完這
張照片後,農場在小鎮的露天廣場放電影聚餐,以貫徹上級指示,歡度春節。酒
過三巡後,有一些不懷好意的男知青騷擾瞿衛紅,孫迪傅拉上他借花獻佛,英雄
救美,算是在瞿衛紅面前留了個好印象。

  相簿再往後翻,又大多都是黑白照了,這些照片幾乎都是孫迪傅用農場的相
機給瞿衛紅拍的農場生活照,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接觸的越來越多,再後來,
瞿衛紅大病了一場,期間孫迪傅悉心照料,胸大無腦的瞿衛紅就這麼給他騙上了
手。隨著兩人正式確立關係,瞿衛紅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儘管已經過去了
這麼多年,但照片上瞿衛紅那一顰一笑的動人風情卻還是活生生的無比鮮明,仿
佛真人躍然眼前。

  在那一段日子裡,每一天對孫德富來說都如在地獄般煎熬,看著自己想要得
到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他不甘心,不甘心極了,但礙于兄弟關係,他又
不好當面戳穿孫迪傅對瞿衛紅撒下的彌天大謊,思來想去,他給張燕寄了一封信,
白白的信紙上他一個字也沒寫,只在信封裡裝了兩張照片他偷拍孫迪傅和瞿衛紅
幽會時的照片。

  孫德富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張燕收到信沒多久,就在
1978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帶著餃子來農場給孫迪傅「送衣服」來了,就像他所
期待的那樣,張燕和瞿衛紅在孫迪傅的屋子裡不期而遇了,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
的是,孫迪傅兩頭哄騙,竟安然過關,腳踩兩條船不說,還借機要了瞿衛紅的身
子。

  那是一場發生在玉米地裡的野合,孫德富目睹了全過程,肉棒抽插以及肉體
撞擊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直戳得他心煩意亂,要知道,他原本到樹林裡去,也
是要操女人瀉火的,結果看到了鬼鬼祟祟地瞿衛紅孫迪傅二人,尾隨他們到玉米
地,卻不曾想幹看了一出活春宮,心裡的怒火沒瀉成,反倒燒得更旺了。

  孫德富愈加想要將瞿衛紅納為己有,直接使出了一招殺手鐧,這招殺手鐧同
樣還是一封信,這封信是寫給石英健的。在信中,他坦誠地告訴石英健自己的農
場收留了孫迪傅,懇請石英健能對孫迪傅網開一面,編造出唐莉勾引孫迪傅的
「真相」,懇請石英健允許孫迪傅回城工作。

  他有這個膽量,直接給軍區司令寫信求情,這是因為他有足夠的籌碼——瞿
衛紅,是他收留了瞿衛紅,替石英健擦乾淨了自己兒子的屁股,這是個天大的人
情,用來換一個小小的批條,其實一點也不難。

  事發後,石英健雖然一時氣憤,意欲將孫迪傅以「流氓罪」抓起來,但冷靜
下來後,他自己肯定也後悔了,要不然以他的權勢,想要找到孫迪傅輕而易舉,
這麼長時間都沒來抓人,其實就是放過他了。畢竟,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
樣的醜事遮都來不及呢,再把當事人抓進監獄裡,難道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他的兒媳婦出軌了嗎?

  所以說,他的這封信正是石英健所需要的一把「梯子」,石英健可以借此一
勞永逸解決兒子的婚姻問題,他也可以借石英健的權力把孫迪傅從自己的農場裡
趕出去,好對瞿衛紅下手,兩個人一拍即合,交易自然達成。

  後來的事態發展完全在孫德富的預料之內,孫迪傅在自己的前途和瞿衛紅之
間選擇了前者,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瞿衛紅,跪在張燕面前「深刻懺悔」了一番,
然後就和髮妻一道回城過新生活了。

  唯一的一個小問題是,瞿衛紅那時已經懷上了孫迪傅的孩子,而且她還固執
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現在這個孩子長大了,做了這個城市的刑警隊隊長,處
心積慮的要毀掉他的一切,可是這個孩子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對她的母親瞿衛紅那
份獨一無二的主奴情,如果用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可以換回瞿衛紅的生命,他一刻
也不會猶豫。

  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聲在書房響起,相簿已經被翻過了十多頁,一張與前
面內容截然不同的照片呈現在了孫德富的眼前。這是一張年代久遠的豔照,瞿衛
紅衣衫半褪、坦胸露乳,儘管照片是黑白的,但她那漲紅的俏臉、含淚的羞恥神
色也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自孫迪傅離開農場後,孫德富又等了一年多時間才對瞿衛紅下手,這張由他
親手拍下的照片,就是他對自己的耐心最好的褒獎,而對於瞿衛紅來說,這張照
片則意味著她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那是一個大雨之夜,孫德富借著酒意闖進瞿衛紅的宿舍,粗暴的撕開了她那
身洗的發白的舊軍服,在她的哭喊聲中肆意蹂躪著胸前的那對大奶子,用自己的
大肉棒狠狠的操遍了她身上所有的洞……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孫德富一輩子也
難以忘懷。

  當晚,被他操弄的死去活來的瞿衛紅睡得跟母豬一樣死,他卻興奮過度而徹
夜難眠,原本打算將枕頭墊到她的屁股底下,用大肉棒把瞿衛紅活活操醒來,不
料竟在枕頭底下摸到了一封信,一封還還未寄出的信。

  信很短,是寫給石英健的小兒子石康的,內容大致是希望石康能撫養二人的
女兒和她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信裡面有三句話他記憶猶新。

  第一句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所以她懇請石康不要讓小女兒知道自
己的存在。第二句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所以她懇請石康不要告訴她的
母親自己在哪兒,第三句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所以她懇請石康不要來
農場找自己。

  多虧瞿衛紅對自己有這樣清晰的認知,並寫下這封求助信,他才能掌握瞿衛
紅唯一的軟肋——親情,他對瞿衛紅的調教才能如此順利,這可能就是所謂命中
註定的緣分吧。

  然而,孫德富亦深知,這世間沒有一朵玫瑰是不帶荊棘的,要將瞿衛紅這朵
四處招蜂引蝶的野玫瑰上的荊棘砍掉,移種到自己的花盆裡,只供他一人飼養把
玩,光靠暴力是遠遠不夠的,上善伐謀,攻心為上,必須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方才能真正馴服她。

  正因如此,在瞿衛紅被他以養病為由強行關在宿舍的第三天深夜,他再次走
進那個滿載著美好回憶的屋子,對瞿衛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瞿衛紅接受
現實,從今往後安心的做自己的情人,忘了過去煩憂的生活。

  瞿衛紅再次拒絕了他的善意,還義正言辭的控訴他的「暴行」,並宣稱要將
他的「罪行」公之於眾,他要是再敢碰自己一下,就當場死給他看,好一個貞潔
烈女的壯烈形象,只可惜,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當他拿出那封求助信時,
瞿衛紅著急了,像條發情的母狗一樣急不可耐地撲到他的身上,想要從他的手上
把信搶走。

  孫德富當然不會讓瞿衛紅把信搶走,他著把那封信撕成了碎片,還用嘲諷的
語氣告訴瞿衛紅,她所心心念的那個花花公子石康早就忘了她,和別人的女人結
婚了,人家的老婆是不會允許石康把她生的兩個「野種」帶回家的。胸大無腦的
瞿衛紅顯然把他半真半假的話當了真,儘管嘴說著不信,心裡的精神支柱卻已崩
塌了,竟然又跟他玩起了那天晚上同歸於盡的戲碼。於是,孫德富沒收了瞿衛紅
手上的玻璃片,掄起拳頭打得她連聲叫痛,扒光她身上的破衣爛衫,用繩子把她
綁在椅子上,拿毛巾堵住她的嘴,開始了對她的第一次捆綁調教。

  他是按照從前聽來的法子捆的,那是一種對任何一個人女人來說都是無比羞
恥,無比淫蕩的姿勢。

  瞿衛紅的雙臂他被反剪在椅子背的後面,上身緊緊貼著靠背被五花大綁著,
豐滿白嫩的渾圓乳球被繩子勒得格外突出,雪白豐滿的雙腿被大大地分開搭在椅
子扶手上,茂密濃盛的陰毛從白皙的小腹下直蔓延到股溝裡,一大片密密麻麻的
烏黑芳草將大小陰唇全部覆蓋住了,甚至還遍佈到了纖巧的肛門周圍,看上去充
滿了情欲的象徵。

  由於被毛巾封住了嘴,瞿衛紅只能發出沉悶的呻吟,赤裸的玉體在繩索的捆
綁之下不斷地扭動著,佈滿了從毛巾的空隙中流出的口水,一雙尖挺的乳峰不斷
地顫動著,嬌小的乳頭挺立著,極為誘人。

  孫德富那個時候才第一次發現,一個青春靈秀的少婦被一絲不掛地綁在椅子
上時是那樣的美麗動人,他的目光不斷地在瞿衛紅那如紅寶石一般的乳頭、豐滿
挺拔的吊鐘形碩乳、纖細的腰身、性感的肚臍、光潔的大腿和纖美的雙腳處來回
掃動,腦中盤算著自己將要如何把玩這具完美無瑕的胴體。

  他的心裡很快就有了主意,從容而得意地笑著從包裡拿出一根早就準備好的
皮鞭,揮舞著抽向陰部,一鞭接著一鞭,和趕牛羊時一樣,快,恨,准,就像被
教訓的牲口一樣,瞿衛紅吃了痛,漸漸地不再扭動身體,眼角開始不住的流眼,
那樣子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見此情此景,他善解人意的把辮子深入到鮑魚狀的縫隙中深探,沒入寸許,
再勾出來,如是重複五六次,昏黃的燈光就可見肥嫩的淫穴閃閃發亮,一條鞭子
就讓瞿衛紅發了情,孫德富是又氣又喜,氣的是那鞭子把本屬於他要做的前戲給
做完了,喜的是瞿衛紅的淫性比他想的還要大,大有開發和調教的潛力。

  他放下鞭子,走上前,取出瞿衛紅嘴裡的毛巾,瞿衛紅立刻劇烈地喘息了起
來,連罵都不罵他。他又用左手把右乳往左邊扇,用右手把左乳往右邊扇,咚隆,
咚隆,咚隆,兩個沉甸甸的乳球搖晃,碰撞,看得人眼花繚亂。

  瞿衛紅終於開始用嘴說話了,但卻只能找到諸如「流氓」之類的詞語咒駡他,
而他則捧起瞿衛紅的雙乳,用手指,捏住比乳房小得多卻比乳房敏感得多的乳頭,
搓揉似地,不斷刺激著,然後嘴巴貼近瞿衛紅的耳邊,用溫柔地聲音問瞿衛紅,
要不要他的肉棒捅進去。

  瞿衛紅當然還是那麼心口不一,但沒有關係,他只最瞭解這個女人的,他知
道這個女人還需要一些刺激,所以他用自己燙熱、柔軟的舌尖開始吸吮起瞿衛紅
敏感的乳頭。不出三分鐘,瞿衛紅的聲音也變得不再尖銳,慢慢混雜著甜膩的滋
味,拱著不自由的身子,三分嬌喘,三分痛楚,三分滿足。

  是時候了,姦淫女知青的諸多經驗讓他能很準確的判斷出女人的情欲,他上
面一隻手把乳房捏成奇形怪狀,下麵兩根指頭伸進瞿衛紅淫水四溢的騷逼中抽插,
弄得瞿衛紅雙頰緋紅,吟哦不已。

  他向下望著喘不過氣的瞿衛紅,淫笑著繼續問她要不要自己的大肉棒,然後
不等她做大,就踢了一下那把椅子的椅腳。瞿衛紅本能地喊出聲來,本能地扭動
身子,重新恢復椅子的平衡,他哈哈大笑,用更大力氣又提了一下。

  咚,沈悶的聲音響起,椅子晃得比剛剛更劇烈,結果倒了。啊,瞿衛紅發出
慘烈的叫聲,原本被綁在椅子上不自然的姿勢,這下子變成趴在地上,屁股朝天
高舉的模樣。

  孫德富發起了總攻,把自己一柱擎天的大肉棒捅進了瞿衛紅的身體,一寸一
寸的在溫暖的穴道裡推進,而瞿衛紅囗中流瀉的抗拒之言,也漸漸變得無力。當
他的肉棒完全進入瞿衛紅的身體後,誠實的身體已經有了主張,從淫穴中流出了
滿足的淫液。

  雖然瞿衛紅發出抗拒的言詞,身體卻陶醉在強烈的快感當中,拼命扭腰,充
分感受到肉棒在淫穴的燙熱。孫德富抽插的動作也越來越暴力,一面狠狠地刺入,
一面將瞿衛紅推向一個更比一個激烈的快感高峰。瞿衛紅被這股持續不斷、無比
激烈的狂潮追逐,逼到了盡頭,最後完全失去了意識。

  有句話說,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陰道,這話一定是造物主自己說的。當瞿
衛紅在他的懷裡醒來後,儘管還殘存著些許微弱的反抗,但卻不再尋死尋活了,
他能看得出來,瞿衛紅已經絕望了。

  孫德富把瞿衛紅攬在懷裡,向她循循道來自己父母的遭遇,與張燕的相遇,
相知,相愛,無可奈何的分離,以及在農場見到瞿衛紅後的一見鍾情,見瞿衛紅
聽進去了,他拿出了石英健寫給自己的信讓瞿衛紅看,瞿衛紅認真地看完了那封
信之後,看他的眼神不那麼恨了。

  接著,孫德富話鋒一轉,又將矛頭指向了孫迪傅,說他搶走了自己的未婚妻,
又背叛了她,還和石康的妻子唐莉搞到一起,被人家的丈夫告到派出所,腳底一
抹油,跑到自己這裡來避難,沒想到了還是死性不改,他一面顧忌兄弟之情,一
面顧忌張燕的感受,又不願讓瞿衛紅難過,萬般無奈,便給石英健寫了一封信,
懇請他對孫迪傅網開一面,不再追究他的責任,准許他回城工作,他拿出一篇寫
廢的草稿給瞿衛紅看,瞿衛紅沒看,但卻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他知道,瞿
衛紅哭的是自己的胸大無腦,哭的是自己的命運多桀。

  當瞿衛紅那雙含淚的眼眸望著他時,孫德富撫摸著瞿衛紅的頭髮,就像安撫
一頭受了驚的母畜一樣,動情的說自己願意幫助她,他會想辦法找到石英健,說
服他接受瞿衛紅的兩個孩子,讓石康親自來接兩個孩子回城。

  這一晚的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他是最好的導演,也是最好的演員。絕望到
了盡頭,孫德富恰到好處的給了瞿衛紅一線希望,不多,不少,剛好是瞿衛紅需
要的那一份希望。

  瞿衛紅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肉棒不出一刻就滑進
了淫穴之中,他也沒料到瞿衛紅會有如此舉動,隨著濕潤的聲響傳來,瞿衛紅開
始主動地扭腰擺臀,讓身體緊緊地扣住他的肉棒。

  他記不清那一晚在瞿衛紅的身體裡射了幾回,他只記得,在那個夜晚,瞿衛
紅的單身宿舍裡彌漫著雄與雌的淫穢氣味,那是一個只有欲望的赤裸之夜,那是
他馴服瞿衛紅邁出的第一步。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雖不是君子,但恪守自己的諾言也算是他這個真小
人難能可貴的優點之一,無論是現今對孫威的承諾,還是過去對瞿衛紅的承諾,
他都實踐了自己的承諾。

  讓瞿衛紅的兩個私生女姓石,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是一點也不簡單,
石英健把兒子的私生女放到一個生活在農村的遠房親戚家撫養,顯然是不想讓世
人這個私生女的存在,他縱然是孫殿臣的兒子,也沒資格插手堂堂軍區司令的家
事。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收音機中再次響起了熟悉的哀樂聲。

  1980年5月22號,石康的父親,「中國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
家、軍事家、戰略家,久經考驗的共產主義者、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中華民主
國和中國赤色革命軍的締造者和領導人之一,中華民主國十大元帥之一,改革開
放和現代化建設的重要開拓者和奠基人」——石英健在帝都咽氣了。

  冥冥之中,老天爺替他解決了最大的難題,以他對石康的瞭解——至少是孫
迪傅從唐莉口中聽來的那個男人的瞭解,沒有父親阻攔的石康是一定會接瞿衛紅
的兩個孩子回城的,接下來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設法讓瞿衛紅相信是他促
使石康幡然悔悟,開始履行他作為父親的職責的。

  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上天給了瞿衛紅貌美的容顏與豐滿的身姿,這些
東西都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她心智的低下,這個女人已經被男人騙了兩次,但
凡心智正常的女人,是絕不會被騙第三次的,但瞿衛紅不是,所以她又一次被騙
了,被她命中註定的主人孫德富騙得團團轉。

  這個騙局的第一步,叫欲擒故縱。春宵之夜後,他離開了農場整整一個月,
其實,他是接上級通知,到城裡參加「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學習班了,但他告
訴瞿衛紅的是,自己要出趟遠門,親自去找石英健和石康談談。

  這個騙局的第二步,叫狐假虎威。為期的一個月學習結束後,他一回農場,
瞿衛紅就跑到他辦公室來找他詢問情況,他擺出一副歉疚自責的模樣,對瞿衛紅
說石康只願意接走大女兒,然後他又將石康的位址,其實是一個假位址寫給瞿衛
紅,建議瞿衛紅寫封信,把她的情況和難處告訴石康,興許他會改變主意。

  這個騙局的第三步,叫假戲真做。毫無疑問,瞿衛紅寫了信,然後那封信又
退回農場,轉到了他的手上,接著他又把瞿衛紅叫到辦公室,告訴瞿衛紅石康已
經給自己打了招呼,月底會親自來接大女兒回城。

  這件事是真的,是他專門跑去撫養瞿衛紅私生女的家裡問來的,但當瞿衛紅
從他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時,當然會認為這是他的功勞,然後他又建議瞿衛紅先
把小女兒送到那戶人家撫養,他再想辦法說服石康把她一併帶走。

  瞿衛紅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步入了孫德富的騙局之中,他費盡心機設下這個騙
局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切割瞿衛紅與過去的聯繫,好為監禁調教瞿衛紅的最
終目標做事先的準備,至於那兩個孩子的死活和前途,他一點也不在乎,但他在
乎的是,當瞿衛紅把那個礙事的小傢伙送到那戶人家以後,這個女人就完完全全
為自己所掌控了。

  就在他覺得自己已勝券在握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1980年的6月中旬,瞿衛紅抱著她的小女兒離開了農場,他以為瞿衛紅
是去把孩子送到那戶人家,好讓孫迪傅在月底來時把兩個孩子一起接走的,瞿衛
紅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但他被騙了,他等了瞿衛紅整整三天,最後才意識到瞿衛
紅已經跑了。

  孫德富像一頭受傷發狂的獅子,不停地在辦公室裡踱步,瞿衛紅的逃跑給他
帶來的衝擊實在是太大,自己的過度自信讓已經到手的肉飛了固然氣惱,但他還
不至於敏感至此,他恐懼的是,瞿衛紅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逃跑後會不會把自
己對她所做的事情全都說出去,若真的如此,他在農場十年辛苦得來的一切就全
都完蛋了。

  莫名的寒意從他的心頭升起,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儘快找到瞿衛紅,絕不能讓
瞿衛紅毀了他的人生。好在他已在此地積累了一些人脈,找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撥通了那戶人家所在村子村長的電話,說農場裡有一個女工三天前失蹤了,失
蹤前剛告假去他們村子探親,希望村長能帶著本村男女老少幫忙找找她的下落。

  村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的請求,畢竟,他曾做皮條客,把一個女知青騙到
他的床上,讓那個老傢伙快活了一個晚上。他自己也藉故請了假,專程趕到那個
村子裡,與村民們一起尋找瞿衛紅。對瞿衛紅的搜尋持續了兩天,只剩下最後一
口氣的她在流過村子的河下游的淺灘上被發現。看著渾身濕透的瞿衛紅,孫德富
的心裡大約猜出了瞿衛紅這幾日的遭遇,她估計是想要乘船離開村子,不料船翻
了,便被河水沖到了下游的淺灘上,最後給他們找到了。

  這次回農場後,孫德富直接讓處於深度昏迷中的瞿衛紅住進了自己的宿舍,
並請來鎮醫院的醫生給她看病,他自己則搬到一間廢棄已久的庫房裡暫住,此事
一傳十,十傳百,讓他成了十裡八鄉,人人稱頌的好政委。

  可實際上,農場裡人人皆知,他對瞿衛紅這樣的破鞋如此優待,完全是因為
瞿衛紅已做了他的情婦,休息養病是假,同居享樂為真,但時代變了,文革結束
了,知青走光了,包乾到戶,包產到戶,生產隊裡人人都在忙著收麥子種玉米,
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誰也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他
這個政委。

  孫德富悉心照料了瞿衛紅四天四夜後,她掙開眼睛,醒了過來,看到孫德富,
她的第一反應是驚訝,然後是絕望,最後是痛苦,她問孫德富,自己的身子他已
經玩過了,為什麼還要找她,孫德富不作答,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瞿衛紅開始絕食,不吃一口飯,不喝一口水,孫德富就掰開她的嘴,
強行給她餵飯。沒幾天,瞿衛紅又想要割腕自殺,孫德富就把她的手綁在床上,
最後,瞿衛紅甚至想要「咬舌自盡」,費勁試了半天才發現,這只是武俠小說中
的無稽之談,總而言之,她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要了斷生命,但都被孫德富制止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後,金秋九月,瞿衛紅的身體恢復如初,跪在孫德
富的面前,求他放自己走,孫德富淫笑著答應了她,但提出要她拍一張照片給自
己做紀念,一如既往的,胸大無腦的瞿衛紅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直到孫德富拿來照相機,逼著瞿衛紅解下襯衫上的鈕扣時,她才察覺到不對
勁,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卡擦一聲響,她衣衫半褪、坦胸露乳,俏臉漲紅,眼
中含淚的一幕被永遠地記錄了下來,靜靜地躺在一本舊相簿中,無聲地訴說著它
背後的故事。

  夜更深了,從窗外傳來了悠揚的鐘聲,孫德富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已是淩晨
兩點,頓感睡意襲來,他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小抿了一口,繼續翻看起照片來,
相簿越往後翻頁,照片上的瞿衛紅衣服也就穿的越少,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張瞿衛
紅身著泳裝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瞿衛紅穿著那個年代極為罕見的比基尼情趣泳衣,面紅耳赤,全身
局促的站在火爐前,高叉開丁字褲是鏤空的,細繩兒在纖腰右側系成一個蝴蝶結,
巴掌大的布片勉強遮住她迷人的私處,烏黑油亮的萋萋芳草極其挑逗地冒了出來,
她雙臂抱拳護在胸前,但仍然不能完全遮擋住那高聳的胸脯,大半的光滑乳肉都
露在外面,圓滾滾的大肉球好似隨時都要從胸衣裡彈出,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摸。

  當你手上握有某個女人的豔照時,你會用這些豔照做什麼?如今的許多色情
小說常常會以此作為整個故事的引子與線索,但其實,那些看起來刺激無比的故
事只不過是作者的意淫而已,真實的情況是,你沒有豔福可享,要麼拿豔照換錢,
要麼拿豔照換自由,如果你惹了某個大人物的女人,說不定還要拿豔照換命。

  但是,如果時光倒退回二十多年前,你生活在一個相對封閉的農場,掌握了
一個「破鞋」的豔照,那麼也許你也能做一次那些色情小說中豔福不淺的男主角,
只要你方法得到,二十多年前,孫德富就曾成功過。

  這是一個局中局,計中計,孫德富先是利用她想要離開農場的心態哄騙她拍
一張豔照,再以「將豔照寄給她尚健在的母親」和「殺了她的兩個女兒」為條件
要脅她再做自己三個月的情婦,在這三個月恩威並用,用蘿蔔加大棒的調教辦法
讓她對自己產生感情,促使她自覺自願地留在自己身邊,再進一步將她從小妾調
教為性奴。

  正如孫德富所期待的那樣,瞿衛紅在他縝密的計畫下屈服了,抱著最後的一
點重獲自由的希望,委曲求全地做了他的情婦。人的一生有無數個第一次,跟女
人有關的第一次往往是最美好,也是最難忘的,在他給瞿衛紅拍下平生第一張豔
照的第二天晚上,瞿衛紅第一次主動伺候他睡覺,那個美好的夜晚,孫德富至今
記憶猶新。
2016-10-31 23:30#3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接上文


    那天晚上,孫德富忙了一天回到宿舍,瞿衛紅見到他也不說話,只是哭,任
淚水從臉上流著。他從兜裡掏出洗出來的豔照揚了揚,命令瞿衛紅把衣服脫了,
瞿衛紅不肯,還罵他是「卑鄙小人」。

  孫德富心裡一陣冷笑,怒然質問瞿衛紅,四年來自己是怎麼對待她的,她又
是怎麼對待自己的,自己為她做了那麼多,她視若罔聞,孫迪傅巧言令色,她卻
跟孫迪傅上床,給孫迪傅生孩子,這是什麼道理?

  胸大無腦的瞿衛紅掉入了他設下的思維陷阱,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他乘
勝追擊,繼續用惋惜的口吻對瞿衛紅說,像她這樣沒有回城資格的「破鞋」,走
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自己之所裡要她等三個月之後再走,是想在這三個月裡給
她找份能糊口的工作,既然她那麼想走,那就走吧,自己絕不會攔著,說服石康
領養她小女兒的事情自己也懶得管了,反正無論自己為她做什麼,她都無動於衷,
自己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瞿衛紅的呼吸急促起來,咬著下嘴唇,欲言又止,他一眼就看穿了瞿衛紅的
心思,沉著臉說,自己確實因為喝醉酒一時衝動強姦了她,還拍她的裸照留作紀
念,但自己從沒騙過她,四年來,自己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情,現在叫她做三個月
自己的女人,難道很過分嗎?

  孫德富對症下藥,瞿衛紅把這三副藥吃下去,為了女兒的前途,為了不讓母
親為自己傷心難過,屈服了,用很輕很小,但卻很清楚的聲音說出願意做他的女
人,只要他能遵守諾言,無論他要自己做什麼,自己都會聽他的話。

  接著,孫德富走到瞿衛紅身前,命令她跪下,瞿衛紅照做,孫德富伸出兩隻
不安分的大手,開始隔著衣服肆意摸玩揉捏起大奶子來,瞿衛紅被摸的面紅耳赤,
羞愧難當的抓住他的手,無聲的抗議。

  孫德富把瞿衛紅的手甩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用譏諷的口氣問她,石家
老爺子已經死了四個月了,她心心念的情郎石康怎麼連看都沒來看她一眼,她也
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瞿衛紅歎了一口氣,認命的一動不動,任由孫德富揉搓著奶子,他很滿意,
繼續用歪理邪說來教育瞿衛紅,他拿紅樓夢裡的襲人為例,告訴她小門小戶的漂
亮女人從來都是給人做小做奴的命,自己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她也不是自己明媒
正娶的老婆,這三個月委屈她做自己的小妾,以後要是沒有外人,就叫自己老爺,
自稱奴婢,要是她願意,就叫一聲「老爺」給自己聽聽。

  瞿衛紅沉默片刻,微若蚊呐地叫了聲「老爺」,孫德富大喜,溫柔的擦掉了
瞿衛紅臉上的淚花,把跪在地上的瞿衛紅拉起來,瞿衛紅因為跪的時間過長,有
些麻木了,身子一歪倒在他的懷裡,他便順勢把瞿衛紅摟在了懷裡。

  掌握了一個女人的情欲就掌握了一個女人的全部,這是孫德富在玩過十幾個
女人後學到的道理,他解開了瞿衛紅身上洗得發白的舊軍服胸前的紐扣,大而有
力的雙手抓著瞿衛紅嫩滑的乳房,像和麵似的大力的揉搓著。

  對年輕時的自己而言,瞿衛紅的大奶子是天底下最好玩的玩具,他時而把兩
個大乳球用力的往中間擠壓,使充血勃起的紫色乳頭高高的突起,再如小孩子吃
奶一樣,用力的吸吮,牙齒左右活動摩擦,時而把臉埋在兩個肥碩的大肉球之間,
從高聳的乳峰一路舔到平坦小腹上的肚臍,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擊潰了瞿衛紅無
謂的廉恥心,聲聲淫叫從她的嗓子眼裡傳出,在寂靜的夜晚響徹了整個屋子。

  玩女人的奶子也是一門學問,一門需要不斷實踐的學問,玩得好可以充分調
動女人的情欲,玩的不好只會讓女人感到疼痛,不自謙的說,他毫無疑問是個中
高手,從年輕時起就是。

  末了,孫德富大力的在瞿衛紅雪白的乳房上咬了一下,痛的瞿衛紅「呀」的
從他的懷裡站了起來。他愛憐無限的摸了摸瞿衛紅的頭,得意洋洋的說這是他這
個老爺給小妾打的印,說著話,一手按著瞿衛紅的頭,一手捏著剛才自己咬過的
地方,讓她看自己的牙印,命令她磕頭謝恩。

  瞿衛紅磕頭了,還說出「謝謝老爺」這樣自輕自賤的奴婢之語。隨後,孫德
富抱起瞿衛紅,樂呵呵的走進裡屋的睡房,讓她站在床前,自己坐在床邊,頭正
好對著瞿衛紅的腹部。

  孫德富再次命令瞿衛紅脫掉身上的衣服,這一次,瞿衛紅在他的注視下,乖
乖地脫掉上衣,解開腰帶,全身上下除了白色內褲外一絲不掛。他從床頭取出一
把丈量土地的木尺,拿起木尺,命令瞿衛紅跪下,把屁股撅起來,瞿衛紅不解,
但已不敢明目張膽的違抗他的命令,只好背對著他半趴在地,膝蓋90度跪坐在
地上,身體與地面平行。

  他自然毫不客氣,揚起木尺連續的打在瞿衛紅的白嫩的屁股上。一開始還咬
著牙不說話,清脆的「啪啪」幾聲後,就再也受不了了,屁股左右擺動著,試圖
擺脫戒尺的打擊,嘴裡哀求著,「老爺老爺」的叫個不停。

  他問瞿衛紅錯在哪了,瞿衛紅答不知道,他冷笑,又打了十多下,一直打的
瞿衛紅疼的說不出話來,屁股上佈滿了一條條紅印,眼看著瞿衛紅都要哭出來了,
他才丟下木尺,揭曉答案,向瞿衛紅宣佈做小妾的第一條規矩,在裡屋伺候老爺
時必須全裸,連內褲和胸圍都不能穿戴。

  聽到孫德富的話,瞿衛紅不說話,仍然跪著,低著頭。孫德富坐回床邊,叫
她站起來把內褲脫了,瞿衛紅小聲抽泣著慢慢爬起來,把自己的內褲褪到膝蓋的
地方,然後曲腿彎腰一點點的脫了下來。

  孫德富接過瞿衛紅脫下來的內褲,湊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股女人特有的體香,
他把內褲放在床頭五斗櫃最上面的一層,然後又吆喝瞿衛紅把手從胸前拿下來,
站直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小妾的身體。

  他從頭到尾打量著全身赤裸的瞿衛紅,白皙的皮膚,羞紅的俏臉,緊閉的雙
眼,翕動的鼻翼,俏立的鼻尖,緊抿的小嘴,細長的脖頸,圓滑的肩膀,白嫩的
胳膊,高聳的乳房,挺立的紫葡萄,平坦的小腹,茂盛的陰部,筆直的長腿,細
嫩的腳趾,簡直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唯獨有一處不太讓他滿意,就是
陰毛過於茂密了,他已經在心裡計畫著怎麼想個法子把那裡的毛都剃乾淨了。

  瞿衛紅似乎自己也為此而感到羞恥,當孫德富的目光注視到她兩腿間的芳草
地時,她本能的手往下移動要遮住陰部,可害怕又挨一頓打,不由的停了下來,
轉而捂著臉,一副羞於見人的樣子。

  孫德富哪管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招手喚她過來為自己「更衣」,赤條條的瞿
衛紅連忙走到孫德富的側身,解著中山裝的紐扣,過足了老爺癮,他也好近距離
的觀察瞿衛紅的陰戶,茂密黑盛的陰毛雜亂的鋪蓋在雙腿之間,與白淨的皮膚形
成鮮明的對比:而一片漆黑中又夾雜著深紅色的大陰唇,裡面竟然有絲絲淫水流
出,似有若無的白色在雜亂的黑色中顯得更加淫穢。

  孫德富吞了口口水,伸手摸了摸瞿衛紅的陰部,嘲弄著問她,是不是想要被
老爺寵倖了,正在給他脫褲子的瞿衛紅紅著臉否認,他「哼」了一聲,嚇得瞿衛
紅急忙改口,害羞的「嗯」了一聲。

  在他的催促與威逼下,瞿衛紅終於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害羞地跪
在地上,不知道該看哪裡好。孫德富淫笑著把她抱到床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
上,剛才他懲罰瞿衛紅是有分寸的,打的時候雖然痛,但打過之後很快就會消腫,
這是他以前從赤衛兵那裡學來的,批鬥給他們賄賂,他們就打你輕一些,不給,
他們就打得重。

  瞿衛紅的後背靠在他的胸前,他的肉棒聳立于瞿衛紅的雙腿間,他引導著瞿
衛紅的小手握著他的肉棒,羞愧難當的瞿衛紅掙扎了幾下,最後還是無奈的輕輕
握著有點熱的肉棒,臉通紅的不敢看。

  孫德富握著瞿衛紅的手在自己的肉棒上下捋動了幾次,然後放手,讓她自己
來。白淨的手涼涼的,握起來很柔軟,肉棒也舒服得立馬直了起來。

  儘管他此前已經與瞿衛紅性交了兩次,但唯有這次不是用強的,那感覺自然
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他的雙手從瞿衛紅的腋下穿過,左手捏弄著她紫紅的乳頭,
右手順著平坦的小腹滑到陰戶,先是在茂密的森林上狠狠的來回搓了幾下,然後
捏著幾根陰毛,細細的撚弄。

  他還是覺得不過癮,又一把揪下了幾根陰毛來,舉到瞿衛紅的面前,調笑著
問她,陰毛又長又黑的女人是不是天生的騷貨破鞋。正在機械的擼動肉棒的瞿衛
紅羞得滿臉通紅,手上不覺慢了下來。

  他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還舉著陰毛去撩撥瞿衛紅的紅唇,好象要撬開她
的嘴巴似的。瞿衛紅搖擺著頭,試圖擺脫嘴上細癢的感覺,最終還是無奈的回答
了他想要的答案,承認自己是天生的騷貨破鞋,是老爺的奴婢。

  這些話傳到孫德富的耳朵裡,他高興壞了,得意地一笑,丟掉手中的陰毛,
右手撥開大陰唇,食指漸漸插了進去,瞿衛紅輕「啊」了一聲,如觸電似的身體
向後仰,緊靠在孫德富的背上。身後的孫德富胸膛緊貼著瞿衛紅光滑的後背,享
受著少婦的細膩,肉感,柔軟,充實。噴著酸氣的嘴也不閑著,輕啄著她厚軟的
耳垂,不時伸出舌頭舔弄著:或者長時間親吻那白淨細長的脖子,滑滑的皮膚,
柔軟的肉感。

  漸漸地,隨著孫德富右手食指的深入,瞿衛紅呼吸也粗重起來,頭部也軟軟
的靠在他肩膀上,紅唇微張,不時的發出性感細膩的呻吟聲。本來僵硬在他懷裡
的身體也變得柔軟起來,與他接觸的部位更帶來奇妙的感覺。

  孫德富大口一張,含住了瞿衛紅的櫻桃小口,用力的吸吮起來。這次瞿衛紅
竟主動吸吮住他的舌頭,二人的舌尖在瞿衛紅的口中相互撥動,感受著對方的滑
膩、細軟與肉實。

  他把自己的口中的唾液慢慢的度到瞿衛紅的口中,與她自己的唾液混合,用
舌頭送進瞿衛紅的喉嚨深處,逼著她咽了下去。然後引導著瞿衛紅的舌頭伸到他
的口中,相互挑逗著。

  感受到瞿衛紅的興奮,孫德富的雙手也加快了動作,左手也伸到瞿衛紅的腿
間,撐著大陰唇。右手空出來,中指和第四指一併伸進粘濕淫靡的陰道,與食指
一起使勁的扣挖著。

  漸入佳境的瞿衛紅雙手的動作也無意識的加快了,白花花的身體扭動的更加
激烈,配合著他手指的抽插,追求著更大的快感,接吻的小嘴也發出性感的「唔
唔」聲。

  孫德富見瞿衛紅如此表現,知道她已經快達高潮了。故意的停止了手上的動
作,嘴巴也離開瞿衛紅的紅唇,帶著一絲笑的看著瞿衛紅因興奮而發紅的臉。

  突然失去了刺激點,陷入性欲的瞿衛紅身體本能的追逐著他的手指,嘴裡說
著根本不成話的求歡淫語,他進一步手指抽出瞿衛紅的陰道,握住她的雙手。

  更加難過的瞿衛紅在他的懷裡扭動,急得差點哭了出來,欲火之下也不顧羞
愧了,喘息著哀求他,連「求老爺操死奴婢」這樣的話都出口了,淫婦的真面目
畢露。

  他低頭看著瞿衛紅,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一腳把瞿衛紅踢下了床,所謂調
教就是這樣,越是讓被調教的物件欲求不滿,就越好一點點抹掉她的自尊心,羞
恥心和恥辱心,無論男女皆是欲望的動物,欲望足夠大時,絕大多數女人什麼都
能置之腦後,而絕大多數男人卻管得住自己的欲望,這就是為什麼自古以來都是
男人掌控女人的道理。

  孫德富指著地,命令瞿衛紅跪在自己的腳邊,瞿衛紅毫不猶豫地照做了。他
頭靠著枕頭,用腳玩弄著瞿衛紅的大奶子,向她宣佈了做小妾的第二條規矩,老
爺要操小妾時,無論何時何地,小妾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但小妾沒有老爺的
恩准,不准手淫自慰,不准發騷求操。

  瞿衛紅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孫德富看見,滿意的笑了
笑,他就是要通過一條條的規矩一點點樹立起自己這個老爺在瞿衛紅心中的威信
來,一旦她接受了小妾的身份,再往性奴的方向調教她就容易多了。

  他又命令瞿衛紅上了床,還處在高潮前夕的瞿衛紅身體討好的扭動著爬上了
床,大眼睛哀求的看著孫德富,似乎是在說,快來操我吧,我是你的女人,我是
你的女人……

  孫德富從未見過瞿衛紅如此嬌態,心中欲火大盛。左手扳著她的頭,右手指
著自己聳然高立的肉棒,笑吟吟的命令她給自己舔肉棒,瞿衛紅二話不說,立刻
張嘴把他的肉棒含進了自己的嘴裡,開始認真的舔舐起來。

  他的肉棒在瞿衛紅的嘴裡變得更硬,也更長了,瞿衛紅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吞
進去一小部分,龜頭已經頂到喉嚨口了,外面還有好長的一大截。

  瞿衛紅漲紅著臉,喉嚨被撞的差點咳嗽,正在手足無措之際,孫德富突然伸
手抓住了她豐滿的雙乳,從兩邊向中間用力一擠,頓時把自己剩下的大半截肉棒
夾在了中間。

  物種繁衍不過一棒一洞,一抽一插之事,唯獨人類在性事上玩出了無窮無盡
的花樣,偏偏他又在田間地頭聽了太多的「理論」,終於得到了魂牽夢繞的女人,
自然想把一切花樣都用在這個女人身上,將瞿衛紅收為房中小妾的第一個晚上,
他想玩一個以前從沒玩過的花樣——乳交。

  瞿衛紅羞叫了一聲,粗大的肉棒已經埋進了她深深的乳溝裡,像條黑蛇般在
雪白的胸部上蠕動著,兩個裸露的碩大乳球緊緊的包裹著它,尖端在她的嘴裡不
斷的進出。

  從瞿衛紅那驚訝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從前定然是不知道女人的乳房也可以伺
候男人舒服,不過,她畢竟是天生的婊子,無師自通馬上就領會到了此法的奧義
所在,乖巧地將肉棒夾在溫暖的乳間,讓肉棒在她的口中與乳溝裡來回抽動,同
時舔舐著從白花花的乳肉裡探出頭的龜頭。

  漸漸地,孫德富在瞿衛紅的乳交下,已有了射精的欲望,他興奮地拍了拍瞿
衛紅的頭,一手壓著她後腦加速運動,一手盡情抓捏著她的大奶子,心裡充滿了
佔有與虐待的快感,再也忍耐不住了,把肉棒猛地從乳間拔出,馬眼對著瞿衛紅,
一股股的精液瞬間射在了她的臉上。

  滾燙腥臭的精液打了瞿衛紅滿頭滿臉,還有不少濺進了眼眶,她的嘴角也流
下了白濁的精液,一滴滴的掉落到赤裸的胸部上,看上去分外的淫靡。

  孫德富心滿意足的呼了口長氣,又將瞿衛紅抱在懷中,右手再度插進陰道,
更深更快的抽插著。左手順著股溝摸到肛門,在菊花處輕輕的揉著,不時伸進一
個指頭淺淺的探探,然後再拔出來。

  如此多方刺激下,瞿衛紅終於迎來了久違的高潮,喘息著腳趾繃直,雙腿挺
緊,腰身變得僵硬,脫離了他的懷抱:胸前乳頭又紅又大,隨著急劇的喘息,乳
房也上下波動,顫抖:半瞇的眼睛,迷離的眼神,翕動的鼻翼,一臉陶醉其中的
感覺。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享受高潮了,瞿衛紅流的淫水特別的多,而且很急,
從陰戶裡急噴而出,打在孫德富的右手上,順著她的身體流到床單上,打濕了一
大片。

  孫德富得意的看著軟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她仍然沉浸在高潮的餘韻當中,本
來白皙的肌膚微微的粉紅,朦朧著雙眼,微開的小口傳來陣陣的喘息聲,胸前雙
丸也隨著喘息聲而上下起伏,從陰戶流出的淫水,淹沒了茂盛的黑森林,猶如雨
後的原野,花草倒伏一片。雙手停留在不斷起伏的乳房上,無意識的摸索著。整
個身體軟軟的躺在孫德富的懷裡,頭部更是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掛著滿
足、幸福的笑容,宛如在情人懷中沉睡的少女般。

  瞿衛紅如此淫蕩而順從的表現,是完全在孫德富的預料之內的,表面上看,
瞿衛紅敢愛敢恨,性格剛烈,是一名新時代的新女性,但實際上,在這層脆弱的
面具之下,真正的瞿衛紅是一個天性放蕩的淫婦,她那異常豐滿的胸部就足以證
明這一點,只不過後天的教育使她的本性被倫理道德所遮蓋了。

  但是,也正是因為瞿衛紅出身於書香門第,從小接受的是大家閨秀的教育,
使其養成了溫和中庸的性格,對待任何事都是隨遇而安,逆來順受的,她平生所
願,不過尋一情郎,相夫教子,所以她才會上了石康的床,並且給人家生了孩子,
那是因為她相信石康是愛她的,石康對她也確實有情,但石康的老父親一個命令,
這段情也就斷了。

  瞿衛紅被打發到這個小小的知青農場後,她的心願仍舊沒變,所以不到一年
就和孫迪傅搞到了一起,還恬不知恥的與有婦之夫在玉米地裡野合,淫叫聲響徹
天地,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快感,那是因為孫迪傅既滿足了她想要被愛被呵護的
心,又滿足了她無性不歡的淫蕩肉體,但孫迪傅並不愛她,所以才對她始亂終棄。

  其實,像瞿衛紅這樣的女人不需要愛人,也不需要過平常女人相夫教子的生
活,她們需要的是一個能敲碎她們的偽裝,釋放出她們本性的主人,她們唯一能
過上的生活,就是跪在她們命中註定的主人腳邊,全身心的服侍伺候主人,做主
人忠誠而溫馴的性奴隸,在快感和高潮中度過餘生。

  瞿衛紅自認為她是為了那兩個野種才委身於他的,但真正的原因瞿衛紅是絕
對不敢面對,也不敢承認的,從她懷上第二個孩子到生產完畢至今,儘管她努力
的壓制自己的欲望,但被自己這個命中註定的主人強姦兩次之後,她已經嘗到了
自己所能帶給她的快感與享受,更加上被迫做自己的小妾又扭曲的契合了她想要
做男人保護下的小女人的被征服感,更加激發她追求快感的一面。

  但是,孫德富亦深知瞿衛紅絕非普通女流之輩,想要敲碎她堅硬的外殼,一
個晚上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他當年給自己留了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想來,那三個
月與他幾起幾伏的後半生相比,倒還真算得上是神仙日子了。

  不過,這三個月神仙日子的開端,卻不怎麼愉快。就在他正式把瞿衛紅收房
為妾的三天后,從市里來了三個專門調查性侵女知青案件的調查組人員,問題是,
那個時候想走的女知青都已回城了,不想走的也不需要獻身,這些人說是來調查
情況的,實際上,就是來打秋風的,可到他這裡情況就有些不同了,有關於他和
瞿衛紅的事情,儘管瞿衛紅康復後他就讓瞿衛紅住回原來的單人宿舍了,但此事
全農場早已是人盡皆知,自然也傳到了他們這些人的耳朵裡,於是,這夥人以此
為由向他索賄,甚至還想占瞿衛紅的便宜。

  要錢他可以給,但瞿衛紅是他的女人,他絕無可能拱手相讓,就像那句老話
講的一樣,狗急了會跳牆,人急了更會作惡,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做惡人,
殺了他們三人中的其中兩人,既是無奈,也是他人生的必然。

  他之所以動了殺機,是因為那兩個人在他的面前,明目張膽的騷擾瞿衛紅,
還放話說要是他不把瞿衛紅給他們玩玩,就讓他和瞿衛紅一塊被槍斃,那兩人走
後,瞿衛紅撲在他的懷裡哭,哭得都暈過去了,他看得心疼,這個女人是他的小
妾,他如何折磨虐待都可以,但別人不可以,所以他在盛怒之下,想出了一個不
是辦法的辦法。

  這個辦法當然就是殺了威脅他的那兩個人。他主動找到那兩個人,舔著臉給
他們說好話,把瞿衛紅單人宿舍的鑰匙給了他們,暗示他們今晚就可以對瞿衛紅
下手,又找到第三個人,把那兩個人威脅他的事情說出,也給了他一把瞿衛紅單
人宿舍的鑰匙,暗示如果他給自己幫忙,就將瞿衛紅送給他玩。

  夜晚來臨,大幕拉開,瞿衛紅在單人宿舍裡已經睡下,早間騷擾她的兩人突
然闖入房欲圖謀不軌,瞿衛紅高聲呼救,在附近的第三人聞聲也闖了進來,三人
碰面,方知被他戲弄,聯起手來剛制服瞿衛紅之際,藏在衣櫃裡的他猛地出來,
揮起鐮刀手刃那兩個無恥之徒,第三人頓時嚇得魂不守舍,他利用此時間差,當
即拍下了一張「三人相爭一女互相殘殺」的犯罪現場照片,既救了美,也用鐵一
般的照片嚇跑了調查組裡的最後一人,那兩個無恥之徒也成了那兩個無恥之徒也
成了永遠活在檔案裡的「失蹤人員」。

  在殺死那兩個無恥之徒前,他以為自己會害怕,會驚慌,但真到了那一刻,
他卻像殺只雞一樣輕而易舉地就殺了兩個大活人,又極其冷靜地掩埋好屍體,清
理乾淨犯罪現場,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或是驚慌,甚至連殺人的負罪感都沒
有,反而覺得無比刺激,無比享受殺人的時刻。

  從殺死那兩個無恥之徒的那一刻起,他便兩世為人了,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
尾的惡人,思考與看待世界的視角完全改變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要麼你死,
要麼我活,從前所有做人做事的原則都被這一簡單的規則代替了。

  而對於親眼目睹他殺人的瞿衛紅而言,這個新的他,顯然是讓瞿衛紅又懼又
怕的存在。和殺人犯睡在一張床上本身就夠擔驚受怕了,更何況這個殺人犯還是
為了你才殺的人,要是換做他,他也害怕,畢竟,這個人都為你殺人了,你要是
有一丁點讓他不滿意的地方,恐怕下一個被他殺的人就是你了。

  其實,他並不想要瞿衛紅如此懼怕自己,他設下的計中計最終的目標就是讓
瞿衛紅愛上自己,並且自覺自願地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既然事已如此,那也只好
順勢而為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孫德富光明正大的把瞿衛紅調到了自己身邊做助手,
開始了對她的調教,瞿衛紅也漸漸進入小妾的角色,白天端茶倒水,晚上通房侍
寢,儘管平常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奴婢樣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他不高興,但只
有一把肉棒插進瞿衛紅的身體裡,她就會完全失去生理上的控制,沉溺在無邊無
際的肉欲狂潮中。

  每天早上,孫德富都在瞿衛紅舒緩的口交中醒來,由她伺候著穿好衣服,在
辦公室裡混上幾個小時,經常上午不到十點鐘就拉著瞿衛紅殺回宿舍,有時直接
讓她撅起屁股就操,有時吃完中午飯,把她拉到睡房裡細細狎玩,操完了再吃飯,
還有時吃飯時讓她鑽到桌子底下給自己口交。

  到了下午該上班的時間,摸一把她的奶子再走,忙一個下午,有時回去的早,
還能在廚房見到正在做飯的瞿衛紅,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後,兩手從掖下探入,抓
住那兩隻大肥奶把玩,想操逼了就操逼,想操屁眼了就操屁眼,到了晚飯時間,
由她伺候著吃了飯,再讓她跪在自己面前,由自己一口一口地給她餵飯。

  吃完晚飯,他幾乎每天都與瞿衛紅洗鴛鴦浴,讓她用自己的大奶子給自己做
「乳推」,夜裡,興致來了就操她個四五回,不想操了就逼她講石康和孫迪傅是
怎麼操她,怎麼玩她的,享受建立在瞿衛紅痛苦之上的快樂。

  這般如日本成人片一般的性福生活爽嗎?似乎在他拍下那些如今被保存在舊
相簿中的豔照時臉上的笑容足以回答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可太過美好的事情
總是會讓人付出沉重的代價,從來都沒有例外。

  孫德富長歎一聲,掏出口袋裡的白手絹,辛苦的咳嗽了好一陣子,終於止住
咳嗽時,白手絹已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但他根本不在乎,放下手絹,又把目光
注視到了桌上的舊相簿上,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張比基尼泳裝豔照。

  可是卻聽不到一點兒的哭聲,好一會兒,孫德富才止住淚水,緩緩地移開雙
手,當年,他曾動用自己倒賣農場土地與糧食所得的小金庫,托人從香港買了一
套最新的比基尼情趣內衣作為分別禮物送給了瞿衛紅,瞿衛紅在臨走前,主動提
出穿上這套情趣內衣再為他拍一張照片,以此報答他五年來的照顧和幫助,這才
有了這張讓他老淚縱橫,肝腸寸斷的比基尼泳裝豔照。

  重溫舊夢,夢破心碎,老淚縱橫,強烈的失意感如泰山壓頂般向孫德富襲來,
他的手腳發顫麻木,心臟也要窒息了,痛苦的回憶好像一把尖銳的刀刺進他的心
裡,讓他覺得,剛才的須臾時刻如同度過了整個人生的春夏秋冬。

  如果人生可以重頭來過,如果他當年做了不一樣的選擇,如今自己會不會是
另外一番模樣,瞿衛紅會不會依舊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
藥可吃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如今唯一能聊以自慰的,只有
舊相簿中那些他親手為瞿衛紅拍下的全裸照片了。

  在這些全裸照片裡,瞿衛紅或張開雙腿,兩手掰開淫穴、或翹起屁股,兩手
撐開自己的屁眼、或兩手撫奶,雙膝跪地,舌頭長長地伸出口外……一張張照片
中她種種淫蕩的姿勢與她臉上羞恥不已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再往後翻,則出現了更多充滿了SM意味的照片:長鞭落下的時刻,一條條
舊鞭痕與新鞭痕在女奴完美無瑕的雪白肌膚上交匯,構成了一副壯麗而宏大的抽
象畫;浣腸噴湧的瞬間,豐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碩大渾圓的雙乳抖動
出最猛烈的驚濤駭浪,淒美的畫面令人歎為觀止;赤身裸體的女奴岔開腿蹲在兩
摞高高的磚摞上,雙手平舉,手指耷拉下來,伸出粉紅的舌頭,岔開的胯下正噴
出一股冒著熱汽的尿液,將SM的美與虐完美地展現……

  在這些帶有性虐待內容的照片之中,孫德富最得意的是一張瞿衛紅被吊在半
空中,手腳皆被捆綁的照片,在這張照片的下半部分,可以清晰的看到瞿衛紅的
身下擺放著一根蠟燭,正在嗤嗤的燒著她繁茂的陰毛。

  笑容再度回到了孫德富蒼老的大臉上,看到這張照片,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多
年前,回到了瞿衛紅與他相伴的最後一個年頭,他從未將這段人生經歷告訴過任
何一個人,也絕不可能有人能探查到那份只屬於他的獨家回憶。

  事實上,1981年的元旦後,瞿衛紅從F市C縣V鎮國營合作農場辭職,
從此不知所蹤是鐵一般的事實,無論是她當年的辭職報告,還是當地政府的戶籍
檔案,甚至是農場與她相熟女工的口述,都可以證明其真實性,只不過這只是一
半的事實,事實的另一半唯有孫德富知曉。

  沒錯,瞿衛紅的確從農場辭職了,但去向卻不是辭職報告裡的「家」,而是
農場一間廢棄庫房的地下室。佛語講,凡事不可太盡、緣分勢必早盡,那時年少
輕狂的他不懂得這個道理,所以當瞿衛紅執意要離開農場,並向孫德富坦言寧死
也不願再留在他的身邊時,孫德富用暴力將瞿衛紅囚禁在了那間地下室中。

  半年之後,瞿衛紅徹底向他臣服,每天都赤條條的跪在他的面前,一邊羞恥
的哭泣著,一邊淫蕩的抖動著兩個圓滾滾的大奶子,使出渾身解數取悅他,他覺
得自己終於大功告成,但他卻在調教瞿衛紅的過程中,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用鴉片控制瞿衛紅,以至於前功盡棄,儘管他那時做出如此選擇也是不得已而
為之。

  試想,一個失去了女兒,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自由,一無所有的女人被關進
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會怎麼樣?當然會一心求死了,孫德富當時所面臨的就是這
樣的問題,他手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控制瞿衛紅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冒著天大
的風險,精心偽造瞿衛紅遠走他鄉的假像,把她囚禁在一間小小的地下室裡。

  自然,他可以肆意地淫虐瞿衛紅,可是當瞿衛紅一心求死,自殺不成就絕食,
絕食失敗就自殘時,他哪裡還會有心情發洩欲望,他的頭腦裡每天都在思索一個
問題,那就是如何讓心如死灰的瞿衛紅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苦思冥想了近一個月,從鬼門關把瞿衛紅拉回來四次後,他還是用上了鴉片,
因為只有鴉片才能瓦解瞿衛紅的一心求死的意志,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他不是不明白鴉片對人的危害,母親曾告訴過他,他的祖父就是死于吸食鴉
片,學校也曾教過他,鴉片毀掉了整個清王朝,也把中國拉入了屈辱的近代史,
所以赤黨建政後才禁絕鴉片,使中國人摘下了「東亞病夫」的帽子。

  那麼,為什麼在中國大陸已是昨日黃花的鴉片會死灰復燃,甚至為他一個小
小的農場政委所得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寫在赤黨1981年頒行的《政務院關於重申嚴禁鴉片煙毒
的通知》裡:「……近些年來,由於國內外種種原因,在少數邊境地區和一些歷
史上煙毒流行的地方,私種罌粟,製造、販賣和吸食鴉片等毒品的情況又不斷發
生,特別是從國外走私販運的鴉片大量流入內地,情況日趨嚴重……」

  就他自己而言,得到鴉片的辦法相當簡單——買,從鎮長老婆開的一家雜貨
鋪裡買,一克20元,他一口氣就買了1000克,這兩萬塊幾乎是他做農場政
委六年積攢和貪墨所得的全部,為了區區一個女人,這樣值嗎?值,很值。

  瞿衛紅當然不會遵從他的意願去吸食鴉片,所以他就千方百計地強灌,點燃
了放在鼻子底下熏,這個過程當然不那麼順利,瞿衛紅知道那是不要的東西,感
覺到自己沒力氣捂嘴捂鼻子,漸漸地不絕食,也不自殘了,開始想盡辦法來反抗
毒癮。

  但孫德富不著急,瞿衛紅不想死了,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瞿衛紅與他鬥,
與自己的身體鬥,思想鬥,遲早會垮掉的。他料想的沒錯,日子一長,毒癮終於
深深植入了她的身體,依賴日重,再難擺脫鴉片的控制。

  某天他有意斷了一天,想試探一下瞿衛紅的反應。結果非常好,此時的瞿衛
紅像垂死的泥鰍一扭一扭的,在絕望的深淵中掙扎著。他拿出一盒鴉片膏,蹲下
身,慢慢湊到瞿衛紅的鼻端前。

  在沒入深淵之際,瞿衛紅總算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突然瞪圓大眼,貪婪
地盯著它,一眨也不眨,雙手也慢慢地伸了過來。他把鴉片膏又收回去了一點,
停在瞿衛紅夠不到的地方。

  瞿衛紅那種由極大的希冀轉為絕望的表情實在讓人不忍卒睹,她慢慢望向主
宰著鴉片膏命運的自己,就像看著主宰了她的命運的神一般,本來茫然無神的大
眼睛中,一點點地流露出企憐的目光。

  他問瞿衛紅,自己是誰,她又是誰,瞿衛紅不言,半響,咬著嘴唇說自己是
奴婢,他是老爺,眼睛一眨,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了出來。他咧嘴想笑,終
生生忍住,繼續用剛才的語調命令瞿衛紅把騷逼掰開給自己看。

  瞿衛紅的毒癮雖然還在發作,但剛才嗅了幾口香氣,平復了一點,行動雖然
尺緩,身體至少可以自主了。這一次她沒有太多的遲疑,兩隻本來絞在一起的修
長的大腿緩緩張開,深紅肥膩的陰戶坦露了出來。

  他催促瞿衛紅再快一些,否則自己就走了,瞿衛紅臉色一慘,臊得通紅,吸
口氣,終於還是將一隻手搭到自己的下身處,用手指將兩片陰唇一點點扒開,露
出一線溫潤潮濕的洞口,陰蒂那塊紅潤的嫩肉由於極度的緊張和羞恥都立了起來,
在顫危危地蠕動。

  孫德富頓感身上欲火湧動,用鞋尖輕輕點了點瞿衛紅的陰戶,瞿衛紅馬上不
顧一切地將身子反弓起來,毛茸茸的陰戶明晃晃地在他的眼前晃悠。他伸出手,
用一根手指將鴉片丸推進了瞿衛紅乾燥溫暖的陰戶深處。

  剛一放手,瞿衛紅就迫不及待地兩手探到下身,手指插進淫穴中尋覓,兩腿
大開,看起來就像是在毫無羞恥地自慰。這場景看著實在刺激,瞿衛紅越來越焦
急,幾乎要將整只手都要插進自己的淫穴中,淫液溢了出來,鴉片丸變得更滑溜,
幾次觸到了都沒掌握住,反而進入得越來越深,可能都進到子宮口去了。她好不
容易才將那顆小丸子用指尖挾住,就要取出來時,孫德富的光腳壓在了她的陰戶
上,大腳趾捅進淫穴中攪動,鴉片丸再度脫手而去。

  瞿衛紅發出一聲兒啼般的哭聲,他把腳拿下來,又命令瞿衛紅轉過身,把屁
股翹起來。瞿衛紅修潔的身子蠕動了一下,痛得臉都扭曲變形,還是拼命翻過身
來,將桃形的屁股湊到他的面前。

  孫德富蹲下來,拍了一下瞿衛紅雪白的臀肉,堅硬的指甲沿著臀溝從尾椎一
路刮下來,刮過柔嫩的菊穴,停留在有點充血勃起的陰蒂上。瞿衛紅哆嗦了一下,
臀部輕搖了幾搖,似在懇求,又似乞憐。

  他戲謔的笑著,將一顆鴉片丸放在瞿衛紅的肛門上,瞿衛紅似乎知道他的意
思,原本繃得非常緊的臀肉忽然間放鬆了,他順利地就把另一顆鴉片丸頂進了她
的體內,推入了直腸的深處。

  隨即,他命令瞿衛紅取後面的鴉片丸吃,瞿衛紅立刻把雙手轉向直腸,他又
把腳踩在了瞿衛紅的陰戶上面,看著瞿衛紅的一根手指捅進自己的屁眼裡,自己
玩自己,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而他腳板踩著的瞿衛紅的淫穴裡早已淫水氾濫成災,就像踏在一個積水的小
肉包上。瞿衛紅還在努力尋找著自己體內的那顆鴉片丸,躺在地上,陰戶被踩在
腳下,眼神迷離,痛苦地蠕動、呻吟,哪裡還有昔日絲毫的傲氣。

  從那一天起,鴉片成了瞿衛紅唯一的追求,他利用這一點,在鴉片的精神控
制下,用皮鞭和肉棒一點一點的訓練瞿衛紅,打掉她的傲性,喚醒她的奴性,二
十多年過去了,他仍然記得瞿衛紅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奴婢是老爺的,奴婢永
遠都是老爺的奴婢。」

  這句話是瞿衛紅在二十三歲生日那天對他說的,瞿衛紅說出這話時他正在拍
那張燒陰毛照,那天的一切都很完美,那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一天,沒有之一。

  1981年的9月16日是他為瞿衛紅過的第一個生日,為了慶祝瞿衛紅的
新生,他請了一天的假,上午去城裡買來生日蛋糕,下午親自下廚為瞿衛紅做了
一桌飯菜,傍晚把瞿衛紅從地下室帶回他所住的平房宿舍,這是瞿衛紅自從被他
囚禁在地下室,他頭一次帶瞿衛紅出去。

  二人從地下室爬到倉庫以後,瞿衛紅跟著他一站起來就被他一巴掌又扇在了
地上,他早就跟瞿衛紅說過,沒有他的允許,瞿衛紅絕不能擅自站起來走路,他
怒斥瞿衛紅如果再犯一次,就把她的腿掰折,瞿衛紅連忙跪下,膝蓋著地,渾身
發顫,用可憐兮兮的眼神向他求情,他超出手裡的皮帶,輕輕抽了一下瞿衛紅的
屁股,以示懲罰。

  瞿衛紅的腳一著地,他又笑嘻嘻的抽了一下肥臀,用輕蔑的口氣命令瞿衛紅
不許夾腿,像母狗一樣分開,不要把賤逼夾著,瞿衛紅乖乖地照做了,屁股撅的
老高,一步一蹭,跟在他的身後爬回了他的宿舍。

  晚上七點,餐桌上已擺滿了佳餚,中間擺著大蛋糕,瞿衛紅坐在孫德富的懷
中,燭光映得她的臉就像是個迷人的新娘,孫德富不時親吻她,又在她腴嫩的肥
臀上拍拍,還拿蛋糕上的奶油塗在她潔白豐滿的乳房上,然後用嘴去咬、去舔她
的乳頭。瞿衛紅在孫德富的懷中扭著蛇腰,卻也不時主動吸滿一口酒,然後嘴對
嘴喂給他,完全是一派豔妾侍主的逍遙景象。

  儘管瞿衛紅盡力表現得小鳥依然,可孫德富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是僵硬的,
姿勢也不太自然,但孫德富已經非常滿意了,能把半年多以前還視死如歸的「活
死人」調教成今天這個樣子,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何況,瞿衛紅之所以是瞿衛紅,之所以讓他棄錦繡前程於不顧,躲在小鎮子
裡做一個小政委,就是因為她雖然已徹底向臣服,但究根尋底,她還是那個深以
自己的淫蕩和下賤而羞恥的欲女,大家閨秀的教育使她平常羞澀保守賢慧溫順,
天性放蕩的身體經過徹底的開發和調教後,一旦受命,又會比發情的母狗還要卑
賤饑渴,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在瞿衛紅的身上和諧的並存著,這是他心目中最完
美的性奴的樣子,這也是他如此迷戀瞿衛紅的原因所在。

  孫德富同時還注意到,瞿衛紅一直在吞咽口水,眼神也時不時偷偷地向桌上
的生日蛋糕喵,也難怪,他此前已經餓了瞿衛紅整整兩天了,就算是鴉片再厲害,
也不可能代替食物,再說了,瞿衛紅這樣身世可憐的姑娘,可能從來都沒見過蛋
糕,今天又是她的生日,還是給她吃上幾口,也算是自己這個做老爺的給小妾的
一點恩惠。

  這樣想著,他把瞿衛紅從自己懷裡抱了下來,用一個小盤子裝了一塊蛋糕,
放在跪在地上的瞿衛紅眼前,餓了歸餓了,瞿衛紅還是很懂規矩的,抬頭望著他
等他發話,因為他給瞿衛紅定了沒有自己允許就不能說話的規矩,見他笑著點了
點頭,瞿衛紅立刻迫不及待地咀嚼了兩下,一口吞咽下去,果然餓急了。但她卻
不用手拿食物,而是動物一樣低頭直接吃食,習慣是可以培養的,他曾把瞿衛紅
的手筋挑斷,強迫她只能用嘴吃飯,時間一長,儘管她的手筋後來恢復了,但她
已不再習慣像人類一樣用手吃飯,而是用符合她性奴身份的方式吃飯喝水。

  孫德富又把自己吃剩的一些食物和一碗水端到地上,笑著拍了一下瞿衛紅的
屁股,溫柔地說讓她慢些吃,瞿衛紅真是餓極了,馬上又低頭湊在盤子裡拼命吃
起來,大口大口吞咽,發出怵人的吃食聲響,轉眼間就將所有食物吃光,俏臉上
沾滿了食物殘渣,她開始喝水,稀裡呼嚕,將一碗清水也喝光了,打了個嗝,神
色似乎還意猶未盡,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嘴角附近的舔光了,舌頭伸出老長,
但舔不到黏在臉頰上的食物,發出急促嗚咽聲。

  孫德富放下餐盤,拿一塊毛巾浸濕了水,為瞿衛紅把擦臉乾淨後,瞿衛紅仰
起頭無比虔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毫不遲疑和猶豫的,舔了舔他的腳,這種溫
馴不是裝出來的,這種溫馴是骨子裡的,這種溫馴中有一種怯,有一種認命,還
有對他本人的懼怕和敬畏,鴉片和毒癮反倒是其次的因素了。

  眼見此情此景,他的胸中升騰起強烈的滿足與自豪感,再度將瞿衛紅抱在懷
中,用手指挖向瞿衛紅的陰戶,沒幾分鐘就把手指拿出,徑直把濕淋淋的指頭塞
進瞿衛紅的嘴裡,淫笑著問她,味道騷不騷。瞿衛紅媚眼如絲的把沾滿了自己淫
液的指頭舔得乾乾淨淨,滿臉通紅的喘息著回答了一個字「騷」。

  瞿衛紅的話真是一味世間最勾人的蠱藥,一下就讓他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的
欲望,抱起瞿衛紅就走,一把將她扔到裡屋的床上,瞿衛紅一頭無助的羔羊一樣
曲著腿,肥大的臀部側臥著正對他這個一身鐵打黝黑肌肉的主人,一雙妙目卻不
敢看著他,滿臉紅暈。

  剛才吃飯時瞿衛紅的伺候已經讓他欲火高漲,再見到這淫靡的場景,他的肉
棒幾乎要炸裂開來,一把抱住她就要直接操逼,不曾想,卻被瞿衛紅輕聲喊「不
要」,掙扎著想要推開。

  放在平時,他定然為此而勃然大怒,但當下他性情大好,只把這當作增添情
趣的把戲,沒費多少力氣就強行掰開了瞿衛紅的大腿,正要捅進去,瞿衛紅竟膽
大包天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淫穴,推開他的胸膛,美目看著他,用無比堅決的口
吻告訴了他一個讓他無比驚喜的消息——瞿衛紅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孫德富
就要做爸爸了!

  瞿衛紅講,她已經兩個月沒來月事了,按照以前的經驗,肯定是懷上了老爺
的孩子,因為懷孕初期性交很容易流產,所以才那麼做,她只求老爺能讓她把這
個孩子生下來,講完這些後,瞿衛紅睫毛低垂,輕輕囁嚅著又說,等再過幾個月,
胎兒夠大了,老爺怎麼玩自己都好,自己一定盡心盡力的伺候。

  聽到瞿衛紅發自肺腑的話,孫德富的欲火消退了不少,但心中卻一陣狂喜,
一直以來,他都利用鴉片控制瞿衛紅的精神,從不曾想到還可以用孩子拴住瞿衛
紅的心,瞿衛紅動情的表現足以說明,因為懷上了他的孩子,瞿衛紅徹底地臣服
了,安下心來決定要做他的性奴隸了,真可謂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隨後,孫德富命令瞿衛紅跪在床上,伸手捏住她的一隻碩大的白乳乳峰,指
著他怒挺的肉棒,用遺憾的口氣問瞿衛紅,騷逼操不了了,這幾個月他要怎麼泄
欲啊?「

  瞿衛紅臉蛋紅得發燒,說自己可以用嘴伺候老爺,他又笑問,還可以怎麼伺
候老爺,瞿衛紅羞得低下頭來,囁囁嚅嚅的又回答說自己可以用大奶子夾,他呵
呵一笑,把臉貼近瞿衛紅發燙的耳邊,一隻手則繞到腰後,粗大的中指直接深入
幽深的臀縫,在臀溝間促狹地上下摩挲,一邊在耳垂上噴了口熱氣,淫猥地問,
能不能操屁眼,瞿衛紅身體微微發抖,緩緩地轉過身子,展露豐滿的背影,顫聲
回話,歡迎老爺光臨奴婢的後花園。

  孫德富話再不多說,拍了拍她的屁股,瞿衛紅默契地抬起一條腿,搭在床頭,
孫德富同時用粗厚的大拇指掰開她微微下垂的肥嫩臀肉,臀丘間淡褐色的屁眼顯
然經歷過太多的開發,肛肉都微微翻開。

  自從大雨之夜,孫德富給瞿衛紅的肛門開了苞,這裡就成了他的肉棒光臨最
多的地方,不僅是因為這裡的處女是被他奪取的,更因為這裡插起來爽不可言,
他握住自己粗大的肉棒,對準瞿衛紅的屁眼,再次緩緩擠入,瞿衛紅發出一聲苦
悶的呻吟,雖然經過那麼多次肛交,但在男人的肉棒插入屁眼還是令她掩蓋不住
痛苦。

  只聽「吱」的一聲後,孫德富的肉棒已經整根沒入瞿衛紅的屁眼,硬的發痛
的肉棒開始在瞿衛紅飽經摧殘的屁眼裡抽插起來,同時用巴掌狠狠拍打那彈性十
足的臀肉,發出殘酷的啪啪響聲。

  其實這巨乳美女的屁眼雖然已被糟蹋過度了,但抽插起來還是極其舒爽的,
尤其是看著自己的肉棒被她不停扭動的豐滿屁股和溫暖的直腸緊緊包裹著,那種
滿足感真是比什麼都強。

  隨著他的猛烈抽送,瞿衛紅甩著頭大聲的哭叫,被鉗住的雙手下意識的亂抓
著自己的裸臀,胸前那對雪白肥碩的乳球則被他的大手狠狠地揉搓,乳肉變幻出
各種形狀,樣子真是淫蕩到了極點。

  孫德富看的熱血沸騰,哪裡還忍耐的住,虎吼一聲,吼叫聲中肉棒迅速的彈
跳,把滾燙的濃精全部射進了那緊湊的直腸裡。好半響,彭湃的浪潮才緩緩退下,
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在屋裡回蕩。

  他心滿意足的從瞿衛紅的肛門裡抽出自己尚未軟化的肉棒,淡褐色的菊穴已
被撐出一個圓孔,白色污濁的液體一點一點從淫靡的肉孔中溢出。瞿衛紅乖巧地
從床頭取下一塊毛巾清理污垢,他一聲喝斥,「啪啪」給了她的肥臀兩巴掌,隨
著清脆的肉響,緊湊地臀肉蕩起一陣肉波,屁眼被刺激得縮緊了。瞿衛紅回過身
來,馴服地捧起他的肉棒,又被他一掌抽在大奶子上,他淡淡的命令瞿衛紅自己
舔自己的屁眼。

  瞿衛紅聽話地放下了手中的肉棒,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分開屈起,把頭伸進自
己淫騷的下身,用香舌細細地舔掉從自己屁眼裡流出的穢物。這動作不是人人能
作到的,但對於曾經的文工團團花來說卻不是難事。

  他滿足得看著自己的性奴淫蕩的表演,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對正在賣力
清理屁眼的瞿衛紅吩咐清理好了等他回來,然後穿上衣服離開了屋子,瞿衛紅不
會注意到他嘴角溢出的笑容,當然也不會知道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會讓自己面臨多
麼殘酷的折磨。

  孫德富回了一趟他囚禁瞿衛紅的地下室,回去時已經晚上十點了,瞿衛紅已
經為他準備了一大盆洗澡水,正在用涼水擦炕席。見他進屋,瞿衛紅馬上放下水
袖向他作了一個「萬福」的身段,溫柔地道了一聲老爺。

  他笑了笑,兜頭給自己套上一件帶來的乾淨汗背心,用毛巾擦了擦腳,蹬上
了帶來的一雙懶漢鞋後坐到床上命令她給自己洗衣服,瞿衛紅低聲答應,就著洗
澡水開始給他搓洗汗衫和褲衩來,大概是因為手筋還沒完全好,不時皺眉、咬嘴
唇,洗碗衣服後又用長柄刷子把他白天穿的解放鞋裡裡外外都刷洗了一遍,甩幹
了,晾到門外。

  回屋後,瞿衛紅又怯生生地問他:「老爺,現在喝酒,還是玩奴婢?」孫德
富沉吟片刻說喝酒,她就毫不遲疑地把一隻腳上的紅色繡花鞋脫下來,那是她身
上唯一一件「衣物」,是她從文工團來農場時帶來的戲鞋,只看她把一隻酒盅放
到了鞋裡面,滿了一盅酒,然後雙膝跪地,雙手捧鞋給他敬酒。

  他眼看到了時候,突然發了難,把酒盅連鞋一擄,甩出去老遠,呵斥瞿衛紅
是個不要臉的臭婊子,可明明這樣的敬酒方式是他給瞿衛紅定的規矩,瞿衛紅茫
然失措,嚇得嗚嗚哭出聲來,嗚咽著認錯求罰,咚咚在地上磕響頭。

  瞿衛紅的頭磕出了血後,他叫了停,故作大度的表示自己會輕一點懲罰瞿衛
紅,然後臉一沉,撿起繡花鞋,用鞋底先打了一頓瞿衛紅的嘴巴,放下鞋,又命
令瞿衛紅說出自己的錯誤,瞿衛紅當然還是說不出來。

  他獰笑著把從地下室中取來的幾根粗大繩索掛到房梁上,將全身赤裸的瞿衛
紅懸空吊了起來,還把她的手腳都用繩子綁了起來。然後,他把一根蠟燭放在瞿
衛紅的身下,最後,他手執長鞭,揮向了瞿衛紅。

  瞿衛紅的叫聲充滿了痛苦和悲哀,但在他聽來卻宛如仙樂,所以他一鞭一鞭
地抽下去,欣賞著那美妙動聽的叫聲。與第一聲不同的是,瞿衛紅接下來的尖叫
多了一種強烈的恐懼——對不知道何時將落下的鞭子的恐懼,可隱約間又好似有
種被虐後滿足的呻吟,完美地表現了一個性奴隸該有的專業素質。

  孫德富停了一下,品嘗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又繼續揚起鞭子,一鞭鞭毫
不留情地抽向瞿衛紅,每一鞭都貫注了全身的力氣。鞭子的響聲與瞿衛紅的哀號
聲夾雜在一起,她所發出的慘叫已不像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身體被鞭子帶得轉
著圈,像剛被撈出水面的魚,在不停地亂跳。

  鞭子落在她的後背、臀部、胸脯、大腿以及腹部上,孫德富抽到手有點累,
這才稍停片刻。此時的瞿衛紅已經是奄奄一息,柔軟的身體不住的抽搐,嘴裡只
能發出微弱的呻吟。但沒過多久,新一輪的鞭笞又開始了。

  瞿衛紅的頭無力地垂了下來,被汗水打濕的秀髮一縷縷地粘在脖子上,臉上
佈滿了道道淚痕。但她那完美無缺的雙峰,仍因為被拉直手臂而高高地挺立著;
雪白的皮膚上橫貫了幾條血紅的傷痕,看起來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淒豔;修長而
結實的雙腿因為痛苦而繃得筆直。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再也沒有力氣扭動、
尖叫,但遍佈全身的巨痛仍使得她下意識地顫抖、呻吟。

  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鞭子,但卻拿出一根火柴,點燃了瞿衛紅身下的蠟燭,
黃色的火苗「矗」地立起,火舌開始下流而殘忍地吞噬起瞿衛紅兩腿之間濃密的
陰毛,瞬間,瞿衛紅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淒厲慘叫,火燒身體的劇痛讓她徹底清醒
了,她忍著痛把頭抬起,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向孫德富。

  孫德富笑著,溫柔地問她,疼嗎,瞿衛紅微微地點點頭,孫德富又問,知道
自己錯在哪了嗎,瞿衛紅乾澀的口腔中,吐出一句話,「奴婢是老爺一個人的奴
婢,一切都是老爺的。」,雖然嘶啞,但是清晰無比。

  從他把瞿衛紅囚禁在地下室起,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體會到瞿衛紅與自
己心意相通的美好感覺,他這麼淫虐瞿衛紅其實只是偶然興起,但瞿衛紅在意識
瀕危模糊之際的表白,卻恰恰是他內心的所想——徹徹底底,完完整整地掌控瞿
衛紅的全部,她的精神,她的肉體,她的感情,這一刻,他確信自己成功了,他
真的親手調教出了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傑作,一個真正奴化的性奴!

  為了紀念這偉大的一刻,他拿出相機,拍下了這一幕,於是,相簿中多了一
張照片,一張寫滿了他調教完美性奴夢想的SM藝術照,可是,他所有的夢想終
成鏡花水月,層層粉碎,毀掉這一切的,是他自己,因為他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
擇——用鴉片控制瞿衛紅,因為這個錯誤,他永遠地失去了瞿衛紅,永遠地失去
了自己的兒子。

  從農場離開幾年後,他才從一個美國女人那裡知曉了瞿衛紅難產而死的真正
原因——鴉片。吸食鴉片者,受孕的可能性本身就比一般人低了許多,就算是懷
孕,絕大多數也都會難產,大人死,孩子也死是常事,通往羅馬的路不止一條,
他當年選擇了一條看似的捷徑,卻早已註定他與瞿衛紅這場主奴情的結局——曲
終人散。

  桌上的舊相簿已被孫德富翻到了最後三頁,那是三張瞿衛紅的遺像。第一張
是在某醫院照的,她緊閉雙眼,蒼白的遺容顯得說不出的安祥、寧靜,仿佛在慶
幸自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保住了肚中的胎兒;第二張照片上,她全身赤裸,露出
豐滿的雙乳和帶著斑斑血跡的下身,宛如還活著時嬌媚動人;第三張照片,她的
遺體被放進了一個很大的透明玻璃容器裡,就像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一樣,被永
遠地保存了起來。

  孫德富發顫的手捂住了深陷於眼窩中的眼睛,然後,大大的、圓圓的、一顆
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蒼老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相冊上、地上,
可是卻聽不到一點兒的哭聲,好一會兒,孫德富才止住淚水,緩緩地放下手,把
舊相簿合上,走到窗邊。

  天際,亮起了一道光,朝陽東升了,片刻間,霞光萬道,壯麗無匹,照耀在
孫德富冷峻的面孔上,如同塗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莊嚴而蒼老,他深邃地目光
看著窗外,記憶裡的景象漸漸地與蘇醒的城市融為了一體。

  他似乎看到一輛車身上寫著「廣濟醫院」的救護車,跟著救護車,他走進一
個純白的空間,牆是白的,地是白的,人的衣服也是白的,瞿衛紅躺在一張推床
上,很安詳、寧靜、有個人走過來,交給他一份死亡通知書,然後推走了瞿衛紅,
他跟著這個人一直走,一直走,穿過層層鐵門,腳步最終停在一間小木屋的門前,
推開小木屋,裡面的人更多,他們把瞿衛紅從床上抬下,又把瞿衛紅身上的衣服
全部脫下,給她化妝,給她洗澡,給她拍照。

  忽然間,小木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間熟悉的地下室,地下室的中央放
著一個水晶棺材,他無比懷念的看著躺在裡面的人,眼淚一滴滴落在水晶玻璃上,
視線一點點模糊了,恍惚間,他仿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這聲音仿佛是從天際邊
傳來的,老爺,有人在叫他老爺,他抬起頭,水晶棺材中的人忽地不見了。

  他定了定神,又一看,不遠處跪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飽滿高聳的乳房,
渾圓白嫩的屁股,雙腿間深紅色的陰戶與淡褐色的肛門,全都栩栩如生,他問,
小紅?是你嗎,小紅?

  女人一動不動,也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一步步往那個女人的方向走去,走到
女人身前,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想要摸一摸那個女人,可一瞬間,周遭的一切又
消失了。

  起了濃霧,濃霧又散去。他揉揉眼睛,愕然間發現自己的前面竟是一個光禿
禿的懸崖。他向後走,可身體卻不聽他的使喚向前走,他笑了,又向前走,腳下
一軟,軀體破開繚繞的雲霧,筆直的墮入瞭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未完待續】
2016-10-31 23:31#3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第八十章 全)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6/11/29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章 黑白無間(全)

  注:本節內容的時間開始於原作第二十六章末

    石冰蘭尋找親生母親過程中發現孫德富和很有可能是親生母親的瞿衛紅有關
係,於是她找到孫德富,向孫德富瞭解瞿衛紅的情況,孫德富從她的言談舉止中
看出她的來意不善,便邀請他參加自己六十大壽的生日舞會,石冰蘭欣然應予,
現在,舞會開始了……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F市時代廣場上車水馬龍,流光溢彩,紅男綠女,摩
肩接踵,同一時刻,在距離時代廣場不遠處的鳳凰莊園內,同樣人聲鼎沸,燈火
璀璨,一派歌舞昇平的繁華景致。

  足有兩百平方公尺的大廳裡響徹悠揚的鋼琴曲,大廳裡的近百名男男女女手
裡拿著香檳或紅酒四處走動,三三兩兩簇擁在一起閒聊,衣著光鮮,舉止大方,
連走路都是慢條斯理的,生怕讓人覺得他們不是上流社會的一員。

  這場舞會是為了慶祝孫德富的六十大壽而舉辦的,雲集于鳳凰莊園的賓客們
可謂魚龍混雜,從F市的政界官員到商界大佬,從新聞記者到地痞流氓,三教九
流的人物幾乎無所不包。當然,每個人都是在各自領域混得有頭有臉的「成功人
士」。

  幾張擺滿了芬芳美酒和可口美食的長桌靠在牆角邊,任憑這些貴客隨意的取
用,除此之外,大廳裡幾乎沒有再擺設任何的桌椅和家俱了,以便空出更多的面
積來作為舞場,只在最北面臨時搭起了一個高臺。

  一曲終了,下一曲尚在起調前,一男一女翩然進入了大廳。

  這兩人明顯是一對夫妻,手臂勾著手臂,神色十分親密,一進來就如鶴立雞
群般,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那妻子,有著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冷豔而
英姿颯爽的氣質,再加上那極其惹火、不輸給任何日本成人女優的魔鬼身材,就
像磁鐵似的牢牢吸住男人們的貪婪目光和女人們的嫉妒視線。

  「啊,你是……石隊長?」

  一個禿頂的老頭瞪大眼,失聲驚呼了起來,見到那對夫妻微笑點頭,他才確
信自己沒有認錯人,慌忙走上去打招呼:「真的是您呀,石隊長!哈,您換下警
服我都認不出來了……這位就是您先生嗎?幸會幸會……」

  說話聲中,旁邊的一些賓客也認出了那妻子,紛紛上來寒暄。剩下的人則好
奇的打量著這場面,悄悄交頭接耳起來,議論著那對夫妻。耳中隱約聽到這些譏
論聲,那丈夫臉露笑容,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但很快,眾人的目光就轉移到了另
一個人的身上——壽星佬孫德富。

  只見一身壽星公服裝的孫德富坐在輪椅上,由看護緩緩推到了大廳北面一個
臨時搭起的高臺上,他的心情很愉快,雖然面色不佳,但精神看上去卻好多了,
滿面笑容的向眾人連連揮幹、作揖,而賓客們也趕緊圍了上去,一個接一個輪流
向他問好祝福,不少人還當場遞上貴重的禮物。

  那對夫妻也夾在人群中緩緩走向了孫德富。走到孫德富的面前,那妻子拱了
拱手,對著他嫣然一笑,落落大方道:「孫老,我和我先生非常榮幸能參加您六
十大壽的宴會,我們衷心的祝願您身體安康,萬事如意。」

  那丈夫一臉微笑地站在妻子身邊,在妻子說完話後,向孫德富拱了拱手道:
「孫老,今天是您的六十大壽,我們特地準備了一份小小的心意……」說著,他
從西裝上衣口袋裡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紅色方形小盒子,打開蓋子,遞到了孫德富
的眼前。

  孫德富接過盒子,低下頭看了一眼盒中之物,是一小塊雞血石,淡淡一笑又
合上蓋子,交給了身後的看護,然後別有深意地看著那妻子道:「蘇處長,石隊
長,勞二位費心了,你們能來,老夫甚是高興啊!」

  那對夫妻又同孫德富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轉身走下臺,回到了人群當中。

  又一曲終了,大廳裡璀璨的燈光忽然全部熄滅,緊接著,一道從屋頂打下的
光照在了臨時搭起的高臺上面,也就是壽星佬孫德富的身上。

  孫德富用勺子敲了敲酒杯,眾賓客們恍然大悟,一雙雙目光齊刷刷的望向大
廳北面的高臺,他放下酒杯,接過看護遞來的無線麥克風,開始對賓客們悠悠然
的說起話來:「承蒙各位朋友抬愛,從百忙中抽空蒞臨寒舍,為我這個半截身子
已經埋進土裡的糟老頭子祝壽。」

  一片安靜,沒有喧鬧聲,每個人都全神貫注的看著孫德富,豎起耳朵認真地
聆聽著他的致辭。

  「我孫德富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多年來大家對我的幫助與支持,我呢是
個喜歡熱鬧的俗人,今晚借著六十壽辰,邀請大家來寒舍小聚,原本打算辦得熱
鬧一些,和大家好好敘敘舊,可這人老了啊,身子骨也就一天天的不行了,實在
是有心無力啊,所以啊,老夫這個俗人才附庸風雅,辦了這麼一場舞會,大家不
要拘束,盡興的玩就是了,若是今晚老夫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諸位海涵
呐!」

  話音落下,大廳中的氣氛一下就熱絡了起來,眾賓客們都被孫德富風趣的話
逗樂了,就連那對夫妻的臉上也都笑意盈盈,但轉瞬間,那妻子的眼神就立刻變
得威嚴警惕起來。

  孫德富用餘光瞥了那妻子一眼,端起輪椅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頓了幾秒鐘,
繼續道:「最後,我還要在此向大家宣佈一個重大決定……」說話間,就見本來
照在他身上的光束一轉,又打到了高臺下方,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在眾人疑
惑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在中年男人站起來的同時,孫德富蒼老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諸位
老朋友,還有新朋友們,請允許我向大家引薦我的接班人,承宗集團的下一任董
事長——丁超。」

  一時間,大廳中原本熱絡的氣氛再次變得鴉雀無聲。人人面面相覷,似乎沒
人知道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份,也沒人知道孫德富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唯
有那個妻子神色放鬆自然,好似知道些內情,但她也笑而不語,一時間無人鼓掌,
竟然冷了場。

  須臾之後,晃過神的賓客們才鼓起掌來,中年男人在零星的掌聲中頗有些尷
尬地把手裡的香檳舉高,禮貌性的向賓客們打了一個招呼,而後聚光燈與全場矚
目的焦點再次回到了高臺之上。

  孫德富掏出方巾,捂住嘴輕咳了兩聲,然後慢條斯理地緩緩道:「不瞞大家
說,小丁前些日子救了我一命,我才算是認識了他,他為人勤懇忠誠,工作能力
強,眼光長遠,是個可造之材,今後的前途不可估量,把承宗集團交給他我非常
放心,因此,我宣佈,從明天起,本人將辭去一切公私職務,由丁超正式接管承
宗集團,還望諸位能像當年幫助和支持我一樣,繼續幫助和支持丁超,願我們的
友誼延續世代而長存,願我們的合作創造出更多財富,幫助更多人看的起病,住
得起房,上得起學,助力我們偉大的祖國更加強大和諧!好啦,我的話就講到這
裡,希望大家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

  說完這些話後,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台下的賓客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楚,
舉辦這個宴會的壽星佬孫德富已經時日無多,這可能會是他最後一次慶祝自己的
生日了,誰也不願意此時掃了這個垂死老人的興致,更何況他短短三分鐘的發言,
幾乎涉及到了各個方面,顯得氣度胸懷寬闊,可謂是盡善盡美,堪與職業政客的
演講媲美。

  悠揚悅耳的舞曲聲在大廳中被奏響,燈光也被重新點亮,但變得柔和而唯美,
不那麼刺眼了,賓客們陸續分成了一對對,開始在大廳裡跳起舞來,舞會正式開
始了。

  孫德富坐在臨時搭起的高臺上,心滿意足的望著台下跳舞的人群呵呵直笑。
冠蓋雲集,高朋滿座,這場舞會不是他高興的原因,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
客,眼看他樓塌了,眼前的一切皆為虛妄,就像父親曾經憧憬的民主新中國,就
像那場觸及靈魂的「大革命」,就像他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軍旅生涯,每一個由
權力所編織的謊言,都會有破滅的那一刻,每一個被權力所蒙蔽的人,唯一能做
的事就是祈禱這一刻晚些到來,好繼續自己無謂的幻象。

  二十四年前的今天,在他三十六歲生日當天舉辦的婚禮上,他的母親林小婉
也沉浸在一個幻象之中,這個幻象的名字叫做「白頭偕老,含飴弄孫」,「白頭
偕老」指的是他能與新婚妻子白頭偕老,「含飴弄孫」指的是他的新婚妻子能為
老孫家生兒育女,他的母親能在有生之年抱到孫子或孫女,安享晚年之樂。

  平心而論,母親的幻象本不該是幻象。1982年底,他帶著深深的悔恨離
開農場,回到了母親的身邊,尚不到六十的母親已是滿頭白髮,病患纏身,他羞
愧,羞愧自己與母親一別就是六年,六年間沒有回家過一次年,沒有給母親寫過
一封信,六年間他把一切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了瞿衛紅的身上,卻忽視了世界上最
愛自己的女人。

  他想要彌補過去自己所犯的錯誤,他背著母親四處看病問藥,他悉心伺候母
親的飲食起居,他順從母親的一切願望,甚至包括自己的婚姻大事,母親托人給
他說媒,希望已經年近四十的他能早些娶妻生子,希望能早些抱上孫子孫女,希
望看著他過上一個幸福安康的平常日子,所以他結婚了,娶了一個奶子不大,臉
蛋和身材都一般的門當戶對的城裡姑娘。

  結婚的第二年,他的妻子給他生下了一個女兒,他給女兒起名孫紅霞。母親
高興壞了,整天抱著女兒,連精神頭都比從前好了許多,妻子時常向他抱怨,說
他的母親把自己的女兒當成了她的女兒,他每次都笑著勸妻子,對妻子說他的母
親是一個苦命的女人,為了這個家已經犧牲太多了,要妻子多體諒母親的不易之
處,凡事讓著母親些。

  那一年的春天,他的母親在睡夢中逝世了,在靈堂裡哭了三天三夜後,他與
妻子女兒不辭而別,獨自一人坐上了去往帝都的綠皮火車,帶著一封父親死前留
下的遺書,敲開了父親生前一位老戰友的家門。

  自數日前走了一趟鬼門關又被丁超拉回人間後,他時常懷念從農場回城後的
那段平淡日子,可是當年他拋家舍業的跑到帝都參軍,恰恰是他想要從那段無愛
無痛的「橡皮婚姻」與無趣無夢的平淡生活中逃走。

  也許是命中無緣,也許是性格使然,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人,從八
歲起被父母帶回大陸開始,同學嘲笑他,同事鄙夷他,父親含冤而死,母親公開
受辱,未婚妻棄他而去,心愛的女人難產而死,他憎恨這一切,他憎恨自己八歲
時曾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恨不得殺了八歲的自己。

  他想要出人頭地,他想要逃離這一切,他想要得到榮譽,得到父親曾經的榮
譽,總統主席親自接見,人民群眾夾道歡呼,同袍家人引以為傲,就像英雄將軍
孫殿臣一樣,永遠被歷史所銘記。

  奉母命成婚,又奉母命生女,是他對母親的愛與報恩,母親生命中的最後三
年是幸福的,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幻象——「白頭偕老,含飴弄孫」,她的嘴
裡有笑容,她的眼裡有幻象,平靜地安然地與父親在地下相聚了。

  母親逝世後,這個幻象不可避免的破滅了,他的妻子毫無姿色,他的生活索
然無趣,他忍耐在其中的原因不過有二,一是滿足母親最後的心願,二是女兒乖
巧聽話惹人憐愛,從母親的靈堂出來後,他逃走了,沒跟妻子女兒道別是因為他
害怕看見女兒哭哭啼啼流眼淚,傷心難過的樣子,動搖他逃離過去,開始新生活
的決心。

  逃離了傷痕累累的過去,他一頭紮進軍營,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對像父親一
樣拋頭顱灑熱血,而不是拿著紅寶書的革命小將,真正保家衛國的軍人充滿了崇
拜和敬仰之情,又或許僅僅是因為父親給他留下了一封遺書,是這封信讓年齡已
經「奔四」的他居然有機會重圓大學夢,免試入學國防科大,開始了他人生中為
期五年的軍旅生涯。

  軍校的生活枯燥而規律,早六晚九,白天出操集體訓練,晚上上課學習戰術,
沒有特殊情況不得出校門,唯一的娛樂就是每週周日晚上看一場愛國主義電影,
得益在農場多年的鍛煉,他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軍校的領導似乎也得到了些語焉不詳的暗示,入校才半年他就被提拔做了班
長,軍隊裡的規矩就一條,下級要絕對服從上級,他的上級,也就是他的隊長和
區隊長卻看人下菜碟,和他稱兄道弟,費盡心思的巴結他這個新兵。

  四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曾以為畢業集體授銜的那一天是他追隨父親腳
步的開始,卻不曾想到那一天其實是他幼稚可笑的軍人夢破滅的開始。

  離開了湘江河畔,他又住進了河北保定的百里連營,成為赤黨軍隊中戰鬥力
最高,武器裝備最好,負責保衛帝都安全,被稱為「萬歲軍」的第三十八集團軍
下的一名連長,軍銜中尉,領兵 124人。

  那時,他對自己取得的這個小小成就感到無比的自豪,他覺得憑藉著自己的
能力,很快就能做到營長,然後是團長、師長,最後當上中將,統領整支「萬歲
軍」,以告慰父親的英靈。

  然而,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將他所有對未來的夢都碾在了車轍之下。他這
一代人出生於民國末年,成長於貓凱撒時代,被時代所裹挾著,親歷了文化大革
命,知青下鄉等一系列政治與社會運動,人到中年,好不容易趕上登平掌權,推
行改革開放的新政,誰曾想,沒過幾天安穩的日子,一種不安且危險的情緒悄然
間又開始醞釀了。

  古語講,有一興必有一敗,有一利必有一弊,貓凱撒咽氣後,其所推行的
「革命」也走到了盡頭,聯合石英健等一眾赤党元老發動政變掌權的登平改弦易
轍,重新把過去打倒的一切「牛鬼蛇神」都請回來,挽救赤黨岌岌可危的統治時,
就已經埋下了日後的禍根。

  土地承包制讓全國絕大多數人都吃飽了肚子,也讓一大批從土地被解放出的
人失了業,鼓勵商品經濟的發展使瀕臨崩潰的經濟得以恢復,也讓官員腐敗和裙
帶關係大量滋生,打開國門吸引外資使經濟發展步入快車道,也讓來自西方的新
思潮湧入國內,所有的暗流在十年間一點點彙集成大江大浪,時刻都在等待著潰
堤的那一刻爆發。

  1989年4月15日,前赤黨中央總書記霍邦國猝逝,他是唯一能阻止滔
天洪水的「千里堤壩」,但他死了,大洪水就這樣爆發了。作為赤黨黨內改革派
的領袖,他的死引起了全社會強烈的迴響與悼念,「四六反革命暴動」時隔十三
年在天平門重新上演了,無知無畏的學生們製作了大型花圈擺在天平門的革命英
雄紀念碑前,他們在國民大會堂的門前舉辦公開演說紀念霍邦國,被員警從廣場
上驅逐了。

  第二天,天平門廣場又來了五千人,有學生,有工人,還有不少帝都市民,
全國其他的城市也陸續有民眾走上了接頭。隨著人數和規模的擴大,原本單純的
悼念活動逐漸演變為示威抗議,以學生為主的抗議者轉向要求對抗通貨膨脹、處
理失業問題、嚴查官倒、官員腐敗、政府問責、新聞自由與結社自由等更加廣泛
的政治訴求。

  赤黨政府當然這些訴求默不作聲,數千名激進的學生竟改換戰場,聚集在中
北海入口華興門處,想要進入中北海內部,向登平本人情願,赤黨政府當然不會
讓他們進去,先禮後兵,能勸走的就勸走,能領走讓單位領走,剩下的兩百多名
「劉和珍君」們,那就對不起了,只能把你打走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給你們寫
《紀念劉和珍君》。

  幹完這一票,赤黨政府終於開始行動起來,先是下令封閉廣場以舉辦霍邦國
的葬禮,從全國各地聚集而來的約十萬學生無視此令,在前一天晚上遊行進駐天
安門廣場,赤黨政府這次沒有動手,只是草草結束了國葬。四名突破了軍警的封
鎖線,跪在國民大會堂的階梯上提交請願書的大學生甚至獲得了赤黨政府國務總
理賴波寧的接見。

  那天之後,一些頭腦清楚的學生和民眾自發離開了天平門,但絕大多數一腔
雞血的學生卻開始籌畫起更大的行動,他們在未經官方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成立
了帝都高校學生聯合會,選舉了聯合會的主席與各校的學生代表,呼籲全帝都乃
至全國的大專院校全面且無期限的罷課,以表抗議訴求。

  赤党作為一個以發動學生罷課,工人罷工,商人罷市發家的組織,赤黨是絕
不會容許抗議學生用它們曾經的手段,挑戰它們的統治權威的。

  於是,在登平的授意下,「四二五社論」橫空出世,赤黨正式將此次事件定
性為「反革命暴動」,提出「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動亂」,試圖恐嚇抗議的學生
們離開廣場,結束事態。

  可不知好歹的學生們還是沒有從天平門離開,天平門上聚集的學生反而更多
了,他們在高校聯合會的組織下突破了警方設立的封鎖線,進行了一場全帝都市
民都鼎力支持的大遊行,把訴求簡化成了「四反」,即反官僚,反貪腐,反任人
唯親,並表示「擁護赤黨」,這一次,赤黨還沒有動手,並派出官員與學生代表
會面,就學生們的訴求進行協商,確實取得了一些實質性的成果。

  此後數日,赤黨政府內部登平的代言人,強硬派代表國務總理賴波甯的權力
因改革派總書記周陽城出訪朝鮮回國而喪失,在周陽城的柔性政策下,天平門在
五四前夕已基本恢復了平靜。

  可這時候,幾位學生領袖富有「遠見」的提出,要繼續抗議,以迫使赤黨政
府改變「四二五社論」對此次事件的定性,他們自作聰明的在蘇盟領導人喬夫訪
華時在天安門廣場靜坐絕食,讓這難堪的一幕為全世界所見到,致使赤黨政府內
部的改革派領袖周陽城與赤黨真正的掌權者登平徹底決裂。

  喬夫離開中國後,聲勢再起的學生抗議又引發了數百萬帝都市民的大遊行,
遊行者中甚至還包括軍人,員警和一些底層官員,登平開始動手了,已被奪取實
權的周陽城在帝都戒嚴的前夕走入廣場,借由擴音器呼籲學生們趕快結束絕食,
離開天平門,健康的活下去,「我們都老了,你們還年輕……」,那是他最後一
次公開露面。

  最後的最後,由幕後走入前臺的登平所掌控的赤黨被迫做了它唯一知道如何
做好的事情,他們把近三十萬部隊通過空運和鐵路調入了帝都,而他所在的第三
十八軍,正是第一個被部署在帝都的戒嚴部隊,儘管他原先的軍長拒絕調動部隊,
儘管部隊在受到大量民眾包圍軍車隊伍後被迫撤回郊區,儘管海內外的無數人聲
援學生,但最終,清場的時刻還是來了,剛好是十三年前的日子倒過來那一天,
春夏之交。

  軍隊裡只有一條規矩,那就是下級要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不論命令是什麼,
也不論你是否認同這個命令。他所在的第三十八軍被安排從西面向天平門推進,
他和手下的弟兄們開著數輛59式戰車在那天的淩晨兩點左右,克服了重重人牆,
終於抵達天平門,和其他部隊一起,完成了由赤黨中央軍委主席登平直接下達的
「清場令」。

  此後兩周半的時間裡,他和他的弟兄們都駐紮在天平門廣場附近,以防止抗
議者重新佔領廣場,如今那張廣為人知的拍攝於「清場」後次日上午的「螳臂擋
車」照裡的第一輛戰車裡坐著的,就是他,中國赤色革命軍第三十八集團軍一一
三師裝甲旅四團七營五連連長,陸軍中尉孫德富。

  很多年了,總有好事者想要知道那個螳臂擋車的人到底擋住車沒有,可卻沒
有一個人找到他這個當事人,來問一問答案,以至於他現在自己都忘記了,十八
年前他到底有沒有把油門踩下去。就像十八年後,這件曾經攪得全中國上下都不
得安寧的,被赤黨先後稱為「反革命暴動」、「1989年動亂」、「1989
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學生們自稱為「愛國民主運動」,他更願意叫做「一
地雞血的悲劇」的改變中國歷史走向的大事件,已在赤黨政府刻意的淡化與遮罩
下,慢慢地被這個國家裡數以億計的人民所遺忘了。

  如今,反倒是他這個惡人,每年到了那天,總是會為死掉的戰友,學生,市
民,以及赤黨和這個近代以來就千瘡百孔的國家燒上幾張紙錢,並且問自己,假
如老政委還活著,並且親歷了這一切,他會作何評價呢?

  也許,老政委會用他滿口的方言腔說:「孩子們,革命的熱情要有,革命的
頭腦也要有啊!」

  也許,老政委什麼也不會說,無論如何,老政委對未來是充滿了樂觀主義的,
他生前堅信麵包,牛奶和自由都會有的,就在不遠的明天,他是幸運的,他沒有
活到自己一輩子所憧憬的自由幻象破滅的那一天,沒有看到那出一地雞血的人間
悲劇,可是作為開著坦克車參與了「天平門清場」的儈子手,他孫德富卻親手破
滅了自己心中那幼稚可笑的英雄軍人的幻象,何其不幸,何其無奈,冥冥之中又
命中註定,他做不了像父親一樣響噹噹的英雄,他的名字不會為歷史所銘記,只
會默默無聞地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十幾年來,他走在這條由鮮血鋪就的路上,曾經失去過一切,也曾得到過一
切,今天,他終於走到了盡頭,所以他如釋重負的坐在高臺上,享受著生命裡的
最後一個榮耀時刻,這才是他高興真正的原因所在。

  「孫老,今天是您的六十大壽,晚輩來晚了,還請您見諒啊,祝您身體安康,
萬事如事……」就在孫德富停止回憶,準備命看護送自己回後臺休息時,他的身
後忽然傳來了向他問候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孫德富神色一顫,定神一望,臉上瞬間充滿了失望之色,站在
他面前的是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孫德富無聲地歎了口氣,儘管他已經提醒孫威
今晚不要來涉險,但孫威還是以他對外的偽裝身份來了,根本不用問,孫威肯定
是沖著石冰蘭來的,英雄尚且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色魔,他理解孫威的想法,
但他絕不會容許孫威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

  於是,他沖孫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到來,然後又命看護取
出一張餐巾,用顫抖的手在餐巾上寫了「危險!停止!」四個字,交由看護不露
痕跡的遞給了孫威。

  孫威看到上面他寫的四個字,苦笑了一聲,將餐巾揉成一團,轉身邀請了旁
邊一個頗有姿色的大官夫人,沒精打采的跳起舞來。而他自己則將目光注視到了
吸引孫威今晚來此的女人,當然,也是今晚所有賓客中最為耀眼奪目的女人——
F 市刑警隊隊長石冰蘭的身上。

  一周前,石冰蘭不知通過什麼手段查到了瞿衛紅的存在,拿著瞿衛紅當年的
黑白照片找到了他,向他詢問瞿衛紅最後的下落。他自然不會把自己囚禁瞿衛紅
至死的真相告訴石冰蘭,告訴石冰蘭的都是她已經知道的事。但他從石冰蘭的言
語和神色中看出,石冰蘭對他的話是將信將疑的,而且她來者不善,目的也絕不
僅僅是詢問瞿衛紅的情況,所以他故意向石冰蘭賣了個破綻,引誘她來參加自己
六十大壽的生日舞會,好借機試探她的真實意圖。

  石冰蘭是瞿衛紅的女兒,這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他原先是不打算把
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但石冰蘭的突然到訪讓他預感到這團由他點燃的復仇之火
就要燒到他這個始作俑者了,他剩餘的生命再也無法支撐他幫助孫威完成復仇了。

  所以,他把瞿衛紅之事向孫威全盤托出,一個層意思是提醒他千萬不要來自
己六十大壽的生日舞會涉險,第二層沒說出口的意思是讓他吸取自己的教訓,心
中千萬不要有「愛」,特別是不要愛上石冰蘭,因為愛是這世上最不可控的東西,
因為愛會蒙蔽人的眼睛,使人看不清正確的道路。

  一周後的此時此刻,孫威還是來了,顯然,他連自己的第一層意思都沒聽進
去,更不要提第二層了,而石冰蘭此時此刻則正一隻手搭在男人的肩頭,偎依在
男人懷裡輕快的踩著舞步,嫺熟而優美的在大廳裡旋轉著,每一個旋轉,每一個
轉身都透著悠長綿邈的韻致,絢麗流彩的風情。當華爾滋舞曲在大廳中響起,瞿
衛紅更是大放異彩,將許多耳鬢廝磨、肢體挨擦的親密動作演繹的極其完美,引
來了旁觀者陣陣的鼓掌聲。

  他也抬起了手,輕輕地鼓了鼓掌。高雅的晚禮服、清涼的高跟鞋、優美的舞
姿,以及女性特有的嫵媚,今晚一反常態的石冰蘭讓他想起了在他生命中存在過
的另外一個重要的女人,一個美國女人,他是為這個女人鼓的掌。

  人生無巧不成書,他同樣是在一場舞會上第一次見到這個美國女人的。那是
1990年元旦的一場由赤黨中央委員會組織,在帝都國民大會堂二層宴會廳內
舉辦的國宴舞會。

  這場國宴宴請的對象是美國商界代表團全體成員,當晚他出現在那場舞會上
的原因很簡單,上級的命令,更具體一點說,是登平的命令。政治風波後,登平
在國民大會堂親授他「民主衛士」的勳章,兩個月後,他從第三十八軍平級調到
了中央警衛團,職位與軍銜均不變,仍任連長。

  中央警衛團是專職保衛赤黨中央政治局七常委安全的特種精銳部隊,雖屬團
級建制,但卻是師的編制,以他在軍中淺薄的資歷,平調至實際已經是連升兩級
了,能獲得如此殊榮他覺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父親當年與登平過命的交情,
父親的那封遺書就是寫給登平的,登平一定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提拔他進入了
這支由赤黨中央軍委直接調遣的「禁衛軍」。

  登平下令讓他脫下軍裝,穿上西裝參加國宴後的舞會,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天平門雖然清了場,政治風波雖然終告平息,但造成的漣漪卻一層一層的來了,
實行西方資本制度的香馬瀛三個地區的民眾因此而心生芥蒂,搞了一場又一場的
「燈會」和「歌會」譴責赤黨的所作所為,美歐等西方國家也抓住機會,佔據民
主自由的道德高地對中國大陸實行貿易制裁,武器禁運,一時之間,赤黨政府可
謂是內外交困。

  可西方社會也不是鐵板一塊,美國的商人們,那些眼裡只有利潤的傢伙們可
不會拘泥於意識形態,跟著他們愚蠢的政府放棄中國大陸的市場,一些精明的商
人們甚至還打算借此與赤黨政府協商,使急需外資支持的赤黨政府開放從前由政
府所控制的高利潤壟斷市場,如水電燃料,銀行金融,醫藥醫療等行業,上個世
紀八九十年代在醫藥製造、美容整形,傷殘治療等領域大放異彩的美國卡特彼勒
公司打得就是這樣的主意,所以,其總裁潔西嘉鐘斯利用其在美國商界的影響力,
生生在美國政府的反對下組織了一個涵蓋各行各業的美國商界代表團與赤黨政府
牽上了線。

  於是,在1990年的元旦那天,潔西嘉鐘斯親率自己的代表團飛抵帝都,
開始對中國大陸進行「投資考察」。

    赤黨中央希望美國人看到中國已經恢復了和平穩定,並會堅定不移地繼續推
行改革開放政策,又擔心舞會上出現什麼不可控的因素,這才讓包括他在內的中
央警衛團團以上的所有軍官突擊學習西方禮儀和舞蹈,以中國商業聯合會成員的
身份出席舞會,試圖給美國的資本家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在那天晚上的舞會上,他是第一個與潔西嘉鐘斯跳舞的,她金色的長髮飄飄,
鵝黃色的衫,鵝黃色的長裙,白色的胸衣更托出肌膚的雪白。兩道細細彎彎的眉
毛而下是挺翹的鼻子和深褐色的大眼睛。綠光紅光晃動在她柔和的臉上,淡淡的
象一團朦朦朧朧的水霧。

  潔西嘉鐘斯風姿萬千的超群舞技要比今晚的石冰蘭更好,相比之下,他就要
差多了,舞步踩錯了很多次,手沒放對地方,身體也很僵硬,露餡那是自然了,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潔西嘉鐘斯竟在二人跳完一曲舞後,悄悄地湊在耳畔邊,
用極其流利和標準的普通話問他,他是不是個做軍官的虐待狂,第一次見面就同
時看破了赤黨對他的偽裝和他自己對自己的偽裝,他當場就被嚇住說不出話了,
可這位身上散出一股濃郁的香水味的美豔少婦卻風情萬種的沖他笑了笑,然後把
寫著自己電話和住址的紙條不著痕跡地塞進了他的軍裝裡。

  他一直搞不明白潔西嘉鐘斯是怎麼看出他是個虐待狂的,這可是他誰也沒告
訴過的秘密,除了死去的瞿衛紅以外他認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他這個變態的
性癖好,直到兩年之後,他才知道原因所在。

  每一個群體都有每一個群體獨特的特徵,同性戀一眼就能認出同性戀,受虐
狂當然也能一眼就認出虐待狂,非要找一個證據,證據就是他的皮帶,一般人系
皮帶寬鬆是剛好的,但經常施虐的人繫皮帶會下意識的在腰部位置系松一些,因
為他們經常把鞭子別到腰上,所以皮帶需要留下一定的空間,久而久之,哪怕是
自己繫皮帶,這個習慣就留在了身體的記憶裡。

  至於潔西嘉鐘斯的中文為何那麼流利,那就是語言的天賦所在了,他的西方
舞蹈是突擊的,潔西嘉鐘斯的中文也是突擊的,以及,她應該被稱為湯姆森夫人,
因為她是美國卡特彼勒公司前董事會主席湯姆森先生的遺孀,儘管她早已向世人
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但卻始終活在丈夫的陰影之下,也難怪她來中國時用回了自
己原來的姓名。

  一般來說,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國軍人與一個坐擁百億資產的美國女富豪的人
生軌跡是絕對平行的,但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與湯姆森夫人的人生軌跡不僅
產生了交集,而且還深刻地改變了他們兩人原本的人生。

  想來也頗為可笑,在赤党的這個國裡,他是臭不可聞的黑五類,他是「大義
滅親」的「可教子女」,他是根紅苗正的紅二代,他是「保衛民主」的有功之將,
他是中北海裡的「禁衛軍」,他是愛國愛党的商界領袖,他是人民民主的政協委
員,可他的真面目卻被一個美國女人看透了,湯姆森夫人看透了他的嗜虐,野心,
孤獨與才華,湯姆森夫人是他帝國的奠基人,湯姆森夫人是他兒子孫東的母親,
湯姆森夫人讓他做回了真正的自己,一個心理變態的性虐待狂,一個手上血跡斑
斑的殺人兇手,一個無惡不作的黑幫老大。

  1990年底,他不知何因坐上了從1987年開始的「百萬大裁軍」的最
後一班車,他被退役了,轉業回F市做了一個小小的對外貿易科科長,如果湯姆
森夫人從未在他的人生中出現過,那麼他後來的人生很可能會吃鐵飯碗吃到退休,
然後平淡的死去,驀然回首往昔,他人生中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聽從湯姆森
夫人的建議,辭職下海經商。

  照理說,在美國商界代表團與赤黨政府就開放外國資本進入相關市場事宜協
商無果,黯然華後,他與湯姆森夫人是再無見面的可能性了,還是不知為何,湯
姆森夫人後來又回來了。

  實際上,在初次見面的舞會上,孫德富並沒有告訴湯姆森夫人自己的任何個
人資訊,可還是不知為何,湯姆森夫人仍舊掌握了他所有的個人資訊。縱使東西
方文化差異很大,但舞會上湯姆森夫人如此赤裸的暗示,他還是能體會到的,可
對於這個事業有成的金髮女郎,他是絕不願意招惹的,不是因為二人社會地位與
身份背景的懸殊,他純粹是不喜歡湯姆森夫人的體臭與身材,身上濃郁的高級香
水味也無法掩蓋從內而外散發出的狐臭味,身材雖然巨乳肥臀曲線火辣,但骨架
太大,腰不夠纖細,腿又太壯,完全沒有小家碧玉的中國女人那精緻的含蓄之美。

  樹欲靜而風不止,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比他整整小了十四歲的美國豔婦
的城府和心機完全不在他之下,這個受虐狂女人一心想要跪在他的腳邊受虐,而
且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精心佈局,終遂心願。

  在政治風波期間因表現突出而被赤黨中央欽定的周陽城繼任者,前赤黨總書
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王澤敏卸任後,曾在視察中國聯合工程公司時深情
回憶:「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不可預料。一個人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奮
鬥,但是也要考慮歷史的行程,我絕對不知道我作為一個上濱市委書記怎麼把我
選到帝都去了……」

  長者誠不欺人,他個人命運的每一次重大轉折幾乎都與歷史的行程息息相關,
內戰與文革造就了他童年與青年時代的坎坷經歷、改革開放讓他有機會返城回鄉,
政治風波令他不得不放棄追尋父親的道路,然後,1992年來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歷經過「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的赤
黨政府可謂是聞改革色變,由王澤敏領導的赤党政府執行保守的經濟政策,出現
了重新全面轉向公有制,結束改革開放的苗頭。

    這一年,已完全退休的登平以88歲的高齡離京南下,在中國南方多地發表
了一系列的講話,提出著名的「黑貓白貓論」,公開向赤黨中央喊話「誰不改革
誰下臺」,利用其在赤党黨內的權威與影響力,迫使王澤敏重啟了經濟改革,提
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目標,並全面開啟了國有企業的改革。

  有一首歌曾繪聲繪色的記述下了這段歷史,名為《春天的故事》,而他在
1992年也有一個春天的故事,故事還要繼續從國有企業股份制的改革說起,
F市曾是赤黨在中國北方最重要的工業基地之一,但彼時已是昨日黃花,大量津
河區內的國有工廠企業已經關門大吉,剩下為數不多的企業也都是半死不活,股
份制改革對它們來說幾乎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但問題在於,省政府根本就多少
錢給這些國有工廠企業注資,這時候,湯姆森夫人帶著綠油油的美元來了,她宣
稱要投資入股這些岌岌可危的國有工廠,想都不用想,她立即就成了省政府的座
上賓。

  湯姆森夫人的陰毒之地就在於,她和她的團隊確確實實和省政府達成了一些
協議,她也出了些小錢證明了自己的誠意,但到了簽約出資的關鍵時刻,她卻聲
稱「入股協議未獲公司總部董事會批准,願與中方繼續協商,今後會與總部繼續
溝通,爭取早日簽署入股協定。」

  擔負著招商引資與國企改革雙重重擔的省政府急了,市委書記,省長,省委
書記挨個拜訪巴結她,試圖從她的嘴裡問出真正的原因,三顧茅廬後,她才在一
桌酒席上「假醉」說三年前一個軍官曾辱駡過她,幾日前她偶然間發現此人現在
F市政府裡是一個小處長,並且再度辱駡了她,使她的人格和尊嚴受到了極大的
傷害。

  湯姆森口中的這個「小處長」,自然就是當年任對外貿易處處長的他了,在
湯姆森夫人與省政府協商入股國有企業的過程中,他這個小處長根本不可能參與
其中,湯姆森夫人又怎麼可能「偶然」間發現他的存在,但這個拙略的謊言卻把
領導們騙得團團轉,這些蠢貨認為他的存在才是湯姆森夫人對入股協議遲遲不點
頭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曾經「辱駡」過湯姆森夫人,於是,他們自作聰明地開除
了他,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的早晨。

  那天早晨,他剛一上班就接到通知,要他到廳長的辦公室報到。他得令趕緊
去見廳長,廳長坐在寬大的桌子後面,擠出一副無奈的臉,告訴他上面領導決定
對他停職查看,要他做好隨時捲舖蓋卷滾蛋的準備。

  他當然對此大為不解,兩年多以來,他這個處長上下左右的關係處理的極好,
本職工作無功無過,就是政府要裁員也輪不到他,所以他鬥起膽子,問周廳長到
底為什麼開除他,周廳長聽了後哈哈大笑,問他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湯姆森夫人的
外國女富豪,他大吃一驚,腦子有點懵地點了點頭,周廳長立刻變了臉,歎息說
誰叫他閑得沒事幹去罵人家,省上領導指望著湯姆森夫人的錢包呢,他這一罵,
省上領導沒辦法向中央交差,自然先拿他開刀。

  他可算是明白了這是為什麼,湯姆森夫人自認為魅力無限,仍舊對兩年前他
的拒絕耿耿於懷,不惜繞一個大圈子逼著自己去「主動獻身」,他當時就倒吸了
一口冷氣,深為這個女人的心機而感到可怕,臉色變了幾變,也不多言了,踢門
而去。

  走出省政府,正巧讓他看到省委書記笑晏晏點頭哈腰地恭送一個要人上車,
那個要人他正巧也認識,就是害得他被停職查看的湯姆森夫人本尊,兩個人的熱
乎親熱勁簡直就像是在歌舞廳跳舞一樣,省委書記色迷迷的眼神隔得老遠都讓他
身上起雞皮疙瘩,還有湯姆森夫人給他遠遠拋來的媚眼,那般狐媚,淫蕩、騷浪,
與兩年前一模一樣。

  「交易」,當時,這個詞不知怎麼就蹦到這個耿直男兒的腦海裡,省政府為
了取悅湯姆森夫人,違法違規的給他這個堂堂的陸軍中尉停了職,這口氣他可咽
不下,可他沒辦法,只能忍著,強忍著日復一日的怒火。

  被停了職後,妻子見他在家整日無所事事,總是喋喋不休地抱怨他,每一次
都捎帶上之前他一聲不吭就離家參軍的事情,就連他可愛的女兒也在妻子的「教
育」下對他態度冷淡起來,生活的種種不順心進一步激發了他報復湯姆森夫人的
念頭,最終,這種念頭升級成了行動。

  他翻出舊軍裝,找出了兩年前的紙條,試著撥通了上面的號碼,接電話的女
人正是湯姆森夫人。湯姆森夫人似乎很有把握他會打電話過來,剛一接通就稱呼
他為「孫」,並且主動提出希望二人能見面聊聊,他答應了,二人約在湯姆森夫
人不久前買下的,位於鬧市區的豪華莊園中見面。

  答應湯姆森夫人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早已做好準備,決心要給這個外國來
的臭婆娘點顏色看看,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害怕他畏懼他,讓她乖乖地把
奪走的一切都原封原樣的還給他。那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其實正合湯姆森
夫人之意,如果要找一個詞語來形容這個他這次人生唯二上當受騙的經歷,那就
是誘姦,不是他誘姦湯姆森夫人,而是湯姆森夫人誘姦他,儘管他很不願意承認,
但這就是事實。

  見面那天,湯姆森夫人穿著紅色的絲綢睡衣給他開了門,帶著他在主樓裡轉
了一圈,這莊園的主建築放在今天都能稱得上是頂級花園式洋房,此前他從沒見
過如此典雅奢華的地方,哪怕是在帝都中北海裡也沒有。

  湯姆森夫人擺出這陣仗,不過就是色誘他,向他炫富,逼他就範,但他也不
傻,故借機向湯姆森夫人提出,希望她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能幫自己一個忙,
幫他在領導那裡說說情,好讓他重回工作崗位。

  就如他猜測的那樣,湯姆森夫人對此未置可否,還扮豬吃老虎,一邊假模假
樣的詢問他的個人情況,一邊擠眉弄眼向他訴說自己對中國男人的喜好,他能怎
麼辦呢?只好繼續虛與委蛇,說些真話,講些假話,摻雜些廢話,談笑風生地應
付了一陣子,然後,湯姆森夫人邀他共進晚餐,他拒絕了,因為他還要回家照看
妻女。

  湯姆森夫人聽後,大大方方坐到他身邊,把醒好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
給他倒了一杯,提議二人共飲一杯以紀念相識,他心裡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立馬
想到紅酒裡有文章,情商頗高的湯姆森夫人也看出了他的顧慮,什麼話也沒說,
咯咯嬌笑著把紅酒一飲而盡,然後用柔中帶媚的語氣問他,孫,你不敢喝我的酒,
還是不能喝我的酒?

  這可真把他給問毛了,不敢喝表示他怕湯姆森夫人,不能喝表示他怕老婆,
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什麼時候怕過女人了,湯姆森夫人小小的一個激將法,就
讓他呈一時之快和湯姆森夫人碰杯喝了一口,可就是這一口,他已經沒法兒說話
了,只覺得一陣強烈的眩暈,坐也坐不住了,身上也沒勁兒了,「撲通」一聲兒
就栽在了地上。

  失去知覺前,他看到湯姆森夫人臉上得意又淫蕩的笑容,知道自己中計了,
而且中的還是他自己的計,紅酒裡的蒙汗藥是他原先準備給湯姆森夫人下的,可
卻被湯姆森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後,他的眼皮才終於又可以抬起來,視線仍有些朦朧,
就算看不清楚,他也知道自己是懸空的,衣服被扒光了,雙臂反捆在背後,被繩
子吊著,兩腿是向外分開的,也被從屋頂垂下的麻繩兒捆著,他不由得掙扎了一
下,隨後聽見湯姆森夫人驚訝的聲音,再後就是高跟兒鞋撞擊石面的跑動聲,身
後的門開啟又關閉。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一扭頭,才發覺自己的脖子也是被拴著的,自己是被
吊在房間正中的,離地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四周架著四台攝像機,屋子的牆都包
著隔音的木板,正對著自己的地方是真皮沙發,真皮沙發前放著一台超大螢幕的
電視機,右側有扇木門,左側的牆上有幾個木櫃子,暖色的燈光從屋頂的四周打
下來,靠近屋頂兒的地方有一扇小窗子,玻璃裡面是豎著排列的鋼條,應該是一
件地下室,就像他曾經囚禁瞿衛紅的地下室一樣。

  身後的門這時候又打開了,有兩雙高跟兒鞋踏在地上的聲音,他知道湯姆森
夫人要來了。當時他很淡定,這場面他見過不止一次,只不過他的角色從施虐者
變成了受虐者而已,再慌亂也無濟於事了。

  很快,換了裝的湯姆森夫人便進入了他的視線,飄逸的金髮緊貼頭皮向後梳,
系了個大辮子,臉上化著如妓女一般的濃妝,口紅是黑紫色的,上身是一件無袖
兒的黑色亮皮衣,赫然將上半部的乳房都露在外面,下面是一條黑色的小內褲,
還帶吊襪帶兒,只能看到膝蓋以上的黑色絲襪,剩下的都被亮皮的黑色高統靴擋
住了。這身打扮他此前從未見過,後來,他才知道這身奇裝異服是上流社會無聊
的SM性虐遊戲裡「女王」的打扮。

  他目送著湯姆森夫人一屁股坐進了面前的真皮沙發裡,翹起二郎腿,雪白的
大腿泛著耀眼的光芒,淫邪的笑著凝視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毛,脫口而出問湯姆
森夫人,問自己究竟哪裡惹到她了,天底下男人到處都是,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於
他。

  湯姆森夫人好似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了好一陣子,而
後徹底撕下假面,站起來走到他身前,雙手摸著他胸前如鋼鐵般的胸肌,藍色眼
珠裡放著淫光,呼吸急促地在他的耳邊說自己從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他是自己想
要的男人,他是一個強壯粗暴嗜虐的男人,想要被他當作最下等的母狗折磨虐待,
做他的性奴隸。

  湯姆森夫人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已經由於興奮產生的暈紅,顯然是個變態
的虐待狂。那個時候的他,聽得可真是連汗毛都立起來了,額頭也見了冷汗,他
完全想不出世間竟然會有不惜綁架男人,主動求虐的女人,甚至懷疑這女人的精
神是不是問題,心裡面後悔極了,只想逃出去,保住自己的小命。

  於是,他鼓足了勇氣,對湯姆森夫人說自己不是他說的那種男人,叫他放自
己走,要是他回不了家,他的妻子遲早會向員警報警的,員警無論管不管這件事,
都會壞了她的生意。

  湯姆森夫人當然一點也不懼怕他那無力的威脅,如數家珍的把他的愛情婚姻
說出,句句戳心,張燕的背叛,無奈的婚姻,瑣碎的生活,他心中震驚,原來,
湯姆森夫人早就把他的個人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從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小瞧過這個看似是金髮花瓶的外國女郎了。

  緊接著,湯姆森夫人指了指大電視,又用一隻手托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挑,
傲慢的看著他,威脅他說如果不答應自己的要求,就會將錄影寄給他的妻子看,
寄給他的單位領導看,寄給他的親戚朋友看,讓他身敗名裂,妻離子散,家破人
亡,失去一切。

  湯姆森夫人的計畫雖然簡單粗暴,但卻讓他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他點頭認
輸了,湯姆森心滿意足地把他從半空中放了下來,還邀請他看一場女主角是自己
的電影。他一聽,頓時再次被嚇得目瞪口呆,這所謂的「電影」用九十年代的話
說,是黃色錄影,用如今的話說,那就叫A片,心中不禁暗罵,被男人操幹還要
拍成錄影,這外國女人可真是變態到了極點。

  但顯然湯姆森夫人感覺沒什麼,不解的望了一眼他震驚的表情,然後一聳肩,
走到木櫃旁,拿出一盒黑色錄影帶轉身扔到他的手上,媚然一笑,重新坐回沙發,
一邊握著他軟塌塌的肉棒揉搓,一邊對他耳語嬌喘著告訴他這盤錄影帶是專業攝
影師拍的,他看了以後一定會露出真面目,獸性大發的。

  無奈,性奮,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半刻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是把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迅速且頻繁。湯姆森夫人不無驕傲,嫣然一笑奪
過他手裡的錄影帶,立刻塞進了錄影機中,電視唰的一閃,一副唯美豪華,卻又
淫靡萬分的景象出現了。

  耀眼的金沙和無數藍寶石色的陶瓷鑲片,點綴著畫面中那個宏偉波斯宮殿的
畫壁和圓形的穹頂,精美的獸皮鋪滿地面,與散落在宮殿的四處的璀璨寶石相映
成輝。只見畫面中的女人一身典型的波斯舞女裝束——絕美的俏臉上輕罩著紫紗
面具,顯得異常神秘魅惑的殷曉瓏慵懶的嬌軀偎依在獸床,一襲近乎透明的輕黃
胸紗包裹著她胸前那對豐滿堅挺的美乳,在陽光下透過輕紗可以清晰的看見她胸
前的兩點性感的嫣紅。

  女人那絕美的下肢則一絲不掛,那兩條掛著珍珠腳鏈的雪白纖足則左右向著
大門方向分開著,一個宮廷藥師似的老人正跪在她的兩條雪白修長的美腿間,拿
著藥罐在往粉嫩欲滴的陰唇上塗抹著一種金黃的藥液。

  女人的身邊則站著四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身帶鐐銬的精壯男奴,從他們
那污漬斑斑的骯髒身體就可以想像他們身上的味道有多難問。再加上散發著紫色
煙霧的波斯香爐,這些東西結合在一起,使得整個波斯宮殿裡彌漫著一片奢華,
高貴以及淫靡的氣氛。而比這宮殿更顯高貴與淫靡的,當然是那位近乎半裸的橫
陳在宮殿中央的獸皮大床上,湯姆森夫人所扮演的波斯女王。

  當他完全被電視畫面吸引而忘乎所以時,湯姆森夫人已經跪在了他的胯間,
用嘴唇輕輕地蹭了兩下他已完全勃起的肉棒,仿佛中了魔怔一般,他頭腦一熱,
下身猛往前一挺,毫不自知的把肉棒送入了湯姆森夫人的嘴裡。

  在電視上,湯姆森夫人也開始勾引起男人來,用呵斥的方式,男奴們絲毫沒
有恐懼之色,反而一個個渾濁的眼神裡散發出一片片異樣的神采,下體骯髒的肉
棒居然也一個個的挺立了起來。

  男奴們的這些生理表現自然被湯姆森夫人看在眼裡,只見她放蕩的一笑,抬
起雪白的美腿一腳踹開了胯間的藥師,矯健的坐在床上一轉嬌軀,便將自己那雙
雪白修長的美腿向著這群男奴大大的分開了。

  緊接著,只見湯姆森夫人用纖手捧住自己雪白的大腿根,一邊纖纖玉指撥弄
自己胯間那粉嫩的陰唇與上面濃密的金色陰毛,一邊伸著櫻舌舔著自己雪白的膝
蓋,對那些眼睛看的已經快噴火了的男奴們淫媚的說,誰的肉棒讓她最爽,她就
還誰以自由之身。

  此言一出,只聽那四個男奴嗷的一聲巨吼,嗖的一聲帶著卷著黑色的身影向
床上那雪白的湯姆森夫人撲去。正當電視螢幕上的淫亂馬上就要進入高潮時,他
才驚覺自己的肉棒正置身於溫暖的口腔,低頭一看,果然是湯姆森夫人正在為他
口交,木已成舟,他反而覺得沒什麼了,既然是主動送上來的肉,吃了就吃了吧!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捧住了湯姆森夫人的腦袋,肉棒主動開始在她的
嘴裡抽送起來,剛開始他還沒敢太用力,怕湯姆森夫人難以忍受,但她似乎一點
也不在乎,並且用眼神鼓勵他用更快更猛的速度抽插。

  得到湯姆森夫人的默許,他又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抓住湯姆森夫人的金髮,
臀部用力向下猛的一挺,登時整根粗大的陽具便立刻全部插進了她的嘴裡。

  被他這麼一下猛插,湯姆森夫人的美目立刻在衝擊下翻白了,嬌軀猛的痙攣
了一下,忽然間他聽到了湯姆森夫人放蕩的嬌吟聲,在那一瞬間他錯亂了,因為
他搞不懂為什麼殷曉瓏嘴裡塞著自己的肉棒居然也能叫出聲,而且還是用英語喊
出來的,Fuck個不停,比母豬還能嚎。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剛剛的淫叫不是自己身下的這個湯姆森夫人發出的,而
是電視裡那個正在被四個賤奴肆意姦淫的波斯女王發出的,一身波斯輕紗舞衣的
波斯女王那雪白柔嫩的美軀,正被一個黝黑粗壯的賤奴抱在懷裡。

  那個男奴捧著她那兩條雪白的大腿根向著前方大大的分開著。同時擺動自己
的健壯的腰肢,使他那粗黑的陽具在湯姆森夫人粉嫩雪白的肛門中進進出出。而
她前面的粉嫩陰唇同樣有一根更加粗大骯髒的陽具在進進出出,它屬於令一個男
奴。

  那個男奴在抽插的間隙還不忘彎腰啃咬女王胸前的肥碩美乳,他每啃咬一次,
女王雪白的乳房上就會留下一圈帶著腥黃口水的齒痕。另外兩個男奴則一左一右
的站在女王柔嫩的雪肩旁,粗壯的雙腿各夾著一隻這位美豔波斯女王雪白的藕臂,
強迫她用柔細的纖手通過胯間撫摸他們那骯髒黝黑的屁股,並同時握著自己那黝
黑骯髒的陽具,不停的拍打著女王那潔白絕美的臉頰。

  身處於轟轟烈烈的5P大淫戲中的湯姆森夫人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左右搖
擺,已經被口水弄髒的絕美俏臉上是一副興奮異常,欲仙欲死的蕩笑。而比畫面
中的湯姆森夫人更興奮的是坐在沙發上的他,一個被強迫與湯姆森夫人發生關係
的男人。

  或許是受到眼前淫亂畫面的刺激了,當時的他已完全把身下的女人當成了沒
有生命的性交玩具般拼命抽插。每一下都插到最深,可湯姆森夫人卻還在儘量張
著嘴,準備迎接他的下一次衝擊。

  隨著一陣夾雜著痛苦與愉悅的嬌哼從前方傳來,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電視上,
畫面中赤裸著雪白嬌軀的女王已經被放到了地上,她黔首枕在一個男奴分開的肮
髒胯間,櫻唇邊就是那個賤奴的肉棒。

  而她那雪白的修長美腿自然被另一個賤奴扛在肩上,她的下體自然也沒閑著,
依然是兩根黑肉棒在她的淫穴和肛門裡進進出出。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四個黑
賤奴像約好了似的,紛紛伸出黑幽幽的髒手拼命搶奪揉玩湯姆森夫人胸前那對豐
滿潔白的美乳。

  只見在一片快速抓動的黑爪侵襲中,湯姆森夫人的美乳就像一團凝脂做成的
雪色果凍一樣在他們的抓揉中不停的變換著乳形。看到此處,他忽然低頭一看,
發現自己身下的湯姆森夫人那對包裹在絲綢睡衣裡的碩乳也在自己面前隨著掙扎
的嬌軀上下晃動。

  他大吼一聲,拽著身下湯姆森夫人的睡衣用力一扯,只聽嘶啦一聲,兩個渾
圓肥白的大乳球彈了出來,掛著汗珠的殷紅乳頭在他眼前的頂著空氣中活生生,
顫巍巍抖動著,仿佛一粒成熟的水晶葡萄。

  至此,他已徹底失去理智,一把捏住眼前這對柔軟白嫩的乳房,開始拼命擺
動自己的腰肢開始更加拼命的將肉棒往她的嘴裡裡抽插。同一時刻,電視上的女
王的淫叫聲也越來越淒厲,顯然是遭受到了男奴們更加荒淫的奸虐。

  但他沒有抬頭去看,因為他身下的湯姆森夫人似乎也被自己這殘忍的深喉摧
殘的夠嗆。她絕美白皙的五官上化的妝都被口水掛花了,眼淚鼻涕從她櫻唇的嘴
角邊和鼻孔橫流到了臉頰上,他甚至能看到她的嘴裡湧出一股一股的帶著硬塊的
液體,每次等他抽離的時候,都會被帶出口外,嗆到她的臉頰上。

  但他不在乎,過去是,現在也是,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玩的,更何況,湯姆
森夫人是受虐狂,他更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道理。當他終於到了要爆發的時候,
電視中的湯姆森夫人也發出了一聲尖厲的嬌呼,只聽撲哧一聲,一股夾雜著昏黃
色液體的晶瑩淫水從女王與插她那男奴交合處的陰唇被激噴了出來!

  那並不是單純的淫水,還有尿液……電視中的女王竟然在潮吹的同時失禁了!
看到如此淫亂的場面,已經到了爆發邊緣的他再也忍不住了,於是抱著身下湯姆
森夫人的臉頰擺腰將肉棒用力向她的嘴裡一挺,呲的一聲,一股精液從馬眼噴出
直接擊打進了湯姆森夫人的口腔上。

  這一幕他記得很清楚,他的精液竟然從湯姆森夫人滿是雀斑的鼻孔裡噴出來,
跟其他污垢混合在了一起。而比現實中的湯姆森夫人更狼狽骯髒的,是電視中的
那個波斯女王。

  這位原本高貴絕美的女王就像塊混雜了黑色咖啡的雪色霜淇淋一樣。已經被
四個男奴糟蹋的污漬斑斑的雪白嬌軀柔若無骨般的攤在床上,原本包裹著她豐膩
雪乳的紫紗胸巾已經被揉成了一條,像個項鍊一樣掛在脖頸上。豐嫩白皙的乳房
和美腿上卻到處是殷紅的齒痕和抓痕,尤其是她的那原本粉嫩的下體,現在幾乎
被那四個男奴粘稠的精液糊住了。只有那張潔白絕美的俏臉還算乾淨,但直到這
時,還有最後一個男奴正將肉棒頂著俏臉拼命的擼動。

  欲火泄出,他從湯姆森夫人的櫻唇裡拔出了自己的肉棒,上面有他的精液,
也許還有湯姆森夫人的的胃液。風停雲收,無論是電視上的波斯女王,還是現實
中的湯姆森夫人都已經翻著白眼,被姦淫的昏死過去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聞到一股騷味,轉頭一看,地上竟然流過一條尿痕,順著
這條尿痕追根溯源,我發現它竟然是從暈死過去的湯姆森夫人的下體中流出的,
而且順著微分著的雪腿可以清晰的看見,湯姆森夫人胯間的雪褲絲料竟然被尿濕
了一大片。

  發洩過後的他,轉頭看了一圈亮著工作燈的四台攝像機,才恍然間意識到剛
才的一切,都已經被攝像頭完完整整的錄了下來,自己和這個騷浪下賤的外國女
人已經脫不了干係了,他願意不願意,這個外國女人是吃定他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終究也不能免俗,如果你生活被強姦而不能反抗,那就
只好試著享受快感了。當年他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沒有趁湯姆森夫人昏迷的
機會逃走。

  事實上,湯姆森夫人沒幾分鐘自己就醒了,畢竟,她曾不止一次經歷過深喉,
但只有這次她才真正滿足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孫,我真想就那樣被你
爽死!」

  一臉陶醉和滿足的講完了這句話後,湯姆森夫人一改之前的高傲,撲通一聲
跪在他面前,極其認真的舔乾淨了他沾滿了精液與淫水的肉棒,輕吻了他的兩隻
腳,並稱呼他為「Master」。

  他不解此舉此言是何意,湯姆森夫人低著頭回答他說這是認主儀式,「Ma
ster」就是主人的意思,只要他摸了自己的乳房,就表明他願意接納自己做
性奴,他哈哈一笑,告訴湯姆森夫人,這個詞在漢語裡應該是「老爺」,只要她
用漢語重新叫自己一遍「老爺」,自己就收了她做奴。

  湯姆森夫人毫不遲疑,毫不猶豫的叫了他一聲老爺,他自然也按湯姆森夫人
說的那樣,輕輕摸了兩下湯姆森夫人的美乳,於是乎,這所謂的「認主儀式」就
算完成了。然而,他的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外國女人只不過是利用他來滿足自
己受虐的淫欲,自己與她的關係就像電視中「波斯女王」與那些男奴們一樣,誰
是主人,誰是性奴,其實與稱謂無關,但至少他控制住了局面,人在屋簷下,該
低頭時就得低頭。

  再之後,就是兩人的鴛鴦浴了,老三樣,乳交,口交,操逼,湯姆森夫人與
傳統的東方女人不同,在性事上一點也不羞澀,無比配合他的動作,玩起來體驗
極佳,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她不是瞿衛紅。

  因為不是瞿衛紅,所以她的乳房無論從豐滿度柔軟度還是乳形上都很一般,
因為不是瞿衛紅,所以她放蕩下賤而沒有自知之明,因為不是瞿衛紅,所以她玩
起來爽,但爽過之後根本留不下任何深刻的記憶。

  總而言之,湯姆森夫人對於他而言,更多的意義是生意夥伴或是情人炮友,
而不是性奴隸,一個合格的性奴隸平常應純情羞澀保守溫順,但對主人的命令沒
有絲毫懷疑完全徹底的順從,一旦得到命令,就要比妓女還淫蕩,比破鞋還卑賤,
比母狗還饑渴,湯姆森夫人這樣葉公好龍的受虐狂跟天生奴性深重的瞿衛紅根本
沒法比,他勉為其難的同湯姆森夫人保持所謂的「主奴關係」,唯一的原因,只
有利益二字而已。

  自古以來,紅顏多禍水,但湯姆森夫人對他而言卻不是禍水,而是貴人,他
此後十幾年間所經歷的諸事,全都始於這個晚上,這個才剛剛開始的晚上。

  當晚,當疾風驟雨一般的性交結束後,兩個人雲淡風輕地肩並肩躺在床上,
很自然的開始閒聊了起來,談話中他得知了湯姆森夫人看出他是虐待狂的原因,
湯姆森夫人的原名與過往的人生經歷,以及湯姆森夫人此次來華的真實目的,即
利用赤黨國有企業改革的機會釜底抽薪,促使美國卡特彼勒公司的醫藥產品進入
前景廣闊的中國市場。

  早先與赤黨政府協商失敗後,湯姆森夫人本已放棄了進入中國市場的念頭,
但歷史的車輪向前輕輕一轉,這一年春天的登平南巡讓她再次看到了機會,所以
她帶著雄心壯志,再次重返中國大陸,下了這麼一盤大棋,湯姆森夫人之所以同
他過不去,真正的原因在於他是這盤棋裡最重要的一顆棋子,有了他,才能下得
贏這盤棋。

  政治風波後啟動的國有企業改革,首先放開了企業自主權,弱化了企業黨政
功能,企業一把手擁有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巨大權力,在監督機制缺失的情況下,
擁有巨大權力的國企領導在赤党改革政策的引導下,開始了所謂的資產重組、產
權改制,發明了下崗分流、買斷工齡等方法,大批國企的終身職工在沒有相應配
套的社會保障機制的情況下,懷揣幾萬元、幾千元、甚至幾百元被踢出了工廠大
門,從此丟了鐵飯碗,而企業原有的資產被數倍、數十倍的縮水後,大多數落到
了原企業領導手中,多數都搖身一變成了私人企業,如今很多商界大佬就是這樣
發家的,他也一樣。

  湯姆森夫人早在這一切開始前,就已預先知道了整個過程,她當然不是什麼
先知,因為赤党的國企改革方案是從蘇盟解體後的俄國抄來的,而這個辦法又是
她們美國人給計劃經濟國家向市場經濟轉型開出的藥方,他們管這種辦法叫「休
克療法」,歷史已經證明,「休克療法」並沒有拯救俄國及東歐諸國,同樣,
「休克療法」也給整整一代中國人留下了非常慘痛的回憶,整個九十年代可以用
三個字來形容,下崗潮。

  多虧了貴人湯姆森夫人,他的九十年代與絕大多數人的九十年代是截然不同
的,登平道,先富帶後富,他應該就屬於「先富」的那一撥人裡。那晚,湯姆森
夫人跟他從蘇盟解體後的國際政治講到登平南巡後中國重啟改革,繞了好大一個
圈子,最後點出他應順應時代大潮,離開混吃等死的機關,主動向上級請纓到效
益不高的省製藥三廠親身參與國企改革,把國家的財產變成自己的財產,從下崗
潮中賺取人生的第一桶金。

  他聽完了湯姆森夫人的分析與建議,如醍醐灌耳,一個女人能有如此見識,
實屬罕見,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還承諾願意出資九百萬,協助他完成這個以小
換大的計畫。

  憑著做農場政委所積累的樸素經驗,他知道天底是不會有這樣的好事的,除
非此事的代價與他得到的東西一樣多,所以他進一步問湯姆森夫人,問她如此幫
助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湯姆森夫人倒也坦誠,說了真話,為了美國卡特彼勒
公司能突破法律障礙進入中國市場,具體說就是,自己出九百萬的小錢,讓他把
一個值三千萬的省製藥三廠一點點私有化,在其掩護下走私美國卡特彼勒公司的
產品,再以高價賣給F市乃至全國的醫院和病人,從中賺取的高額利潤由他孫德
富獨佔,而省製藥三廠則應在徹底私有化後交由美國卡特彼勒公司完全控股。

  絕了,這是當時他徹底明白湯姆森夫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後,腦子裡蹦出的
唯一一個詞,當他問到湯姆森夫人為什麼非要找自己來參與這個空手套白狼的計
劃時,湯姆森夫人嫣然一笑道:「因為你白天晚上都能為我所用。」

  的確,在這段為其兩年的親密關係中,他自始自終都只是湯姆森夫人佔據主
動地位,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個女人是個不錯的情婦,完全能滿足他虐待女
人的欲望與需求,讓他的生活重新有了色彩,這個女人使他在短短兩年間腰纏萬
貫,這個女人甚至還心甘情願地給他生了兒子,那個他認為最聰明的兒子孫東。

  無論怎麼看,這盤棋的最後贏家都是他孫德富,因為只有贏家才能置身於這
場粉飾太平的舞會中,但現在他想要走了,好好休息休息,所以他沖身邊的看護
搖了搖手,示意看護把自己推回後臺。

  看護剛要推孫德富走,孫威忽然沖了上來,俯身低聲對他說:「老孫頭,不
好了,石大奶……我剛才看到石大奶在洗手間裡偷偷摸摸地換了一身黑色緊身衣,
往主樓去了,怕是要對你不利啊!」

  孫德富微微一驚,隨即鎮定下來,冷笑道:「哈,警方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
手段都用上了,真是叫我意外呢!不過,假如她是想找我犯罪的證據——不管是
跟色魔勾結的證據還是走私販毒的證據!都只會是白忙一場了!」

  跟他預料的一樣,石冰蘭的確已經開始懷疑他是「變態色魔」的同夥了,自
數日前她來拜訪自己走後,他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應對石冰蘭,這小妮子跟
他比,還嫩著呢,不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幹呢,而且孫威說她去主樓
了,她去主樓幹什麼呢,難道說她要去……不好,石大奶要去書房!

  「不對!假如警方真想找我的罪證,完全可以直接申請搜查令呀!公開搜查
不是可以更徹底、更仔細嗎?根本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除非……她是有目的
性的、專門針對我的紀念品去的……」

  孫德富渾身都在發顫,失聲講到此處,忽然咳血不止,面色變的十分可怕,
猶如骷髏般的深陷眼眶裡射出驚怒而充滿煞氣的光芒,看上去真是說不出的猙獰。

  紀念品,書房保險櫃裡的東西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紀念品,石冰蘭為什麼知
道它的存在,難道說,他家中有警方的眼線,還是說他家裡有隱藏的攝像頭?眼
線是誰,攝像頭是什麼時候被安上去的,不不不,這太可怕了,這女人實在是太
惡毒了,哪有她母親一點點樣子,可恨可憎可殺,既然你這麼不長眼,那就休怪
老夫不留你性命了!

  就在孫德富愕然的同時,孫威把看護遞來的水杯遞給了他,看起來他仍然是
聽得一頭霧水,「你說石大奶是專門針對你的紀念品去的?」

  孫德富喝了一口水,咳嗽終於止住,只見他擦了擦嘴,氣急敗壞道:「當然
重要!是那個瞿衛紅的……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那東西絕對不能讓石冰
蘭看到!否則她一定會阻止我用它來陪葬的……」

  「只是個用來陪葬的紀念品?」孫威啼笑皆非,不以為然的說著,「一樣紀
念品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啦!只要不是能直接證明你有罪的證據就好……」

  「你知道什麼?那是我費盡心血的結晶……」

  「你激動啥?馬上派人攔住她,把你的結晶奪回來不就行了!」

  孫德富惱怒的提高了嗓音,一口氣沒喘過來,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在他身後
的一個女傭慌忙走過來,想要替他捶背,卻被他粗暴的伸手推了開去。

  由於他們兩人剛才的說話,動靜動靜稍大,已經引來了旁邊不少人的注意,
孫德富忙深呼吸了幾口,用手帕捂住了嘴,算是暫時平靜了下來。

  等他移開手帕時,慘白的臉上已滿是冷酷之色,壓低嗓音惡狠狠的道:「奪
回來?不,我要石冰蘭也成為那結晶的一部分!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永遠保守住
秘密……」

  「難道你想殺了她?」

  孫德富陰惻惻的道:「我沒邀請她去主樓,她卻偷偷潛入,就算她是員警,
這行為也是非法的!作為這個宅第的主人,我打死一個非法闖入者是天經地義的,
誰也不能說我有什麼不對!」

  說完他舉起手對著不遠處揮動了一下,他親自選定的接班人丁超立刻撇下舞
伴,快步走了過來。孫德富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後者沉穩的點著頭,轉身匆匆
走出了大廳。

  「喂,你派人教訓一下石大奶也就是了,可千萬不能殺她啊!我還要她留著
一條命,先把她的肉體原罪給我贖完……」

  「別再說了,我主意已定!」

  孫德富兇相畢露的說:「老雜碎本人已死,他的兩個女兒反正都將葬送在你
手裡,早一點死也沒什麼區別。再說,你也已經得到了其中一個。不管怎麼看,
你的仇都已經報的很徹底了!該知足啦……」

  丁超走後,孫威的臉色變得難看多了,還一反常態的跟他搶白起來。他不打
算同孫威多說,在他看來,孫威永遠都是個孩子,孩子總是會犯錯的,知錯能改
就好。

  「我這也是為你好,小威!我早就發現你太沉迷於她的美色了,這令你失去
了進碓判斷的能力和果斷狠辣的心腸,說不定哪天就會吃大虧……」

  孫德富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會儘量讓你達成心願。我剛才已下令,
盡可能抓活的……到時候會先讓你爽完了,再把她處死的!」

  可孫威卻一點也沒聽進去他的勸言,反而用挖苦的語氣對他說道:「真是謝
謝你了。不過要活捉石大奶恐怕不容易,我還是等你殺了她之後奸屍好了,也省
得那麼麻煩!」

  他輕歎了口氣,招手叫來四個保鏢走近身邊,指著孫威道:「這位客人的錢
包被一個女賊偷走了,你們現在到二樓的女廁裡去等那個女賊,如果她從視窗進
來,你們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然後交給這位客人親自去搜身……」

  四個保鏢齊聲答應。孫德富又道:「不過要是那女賊反抗,你們就給我當場
殺了她!不要有絲毫猶豫!」四個保鏢再次答應了,然後動作迅速的轉身離去,
孫威心有不甘,苦笑了一聲,也跟著保安走了。

  看著孫威遠去的背影,他覺得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這小子跟他年輕時一
模一樣,心狠手辣,足智多謀,絕對是個能成就一番大事業的人,唯獨有一點就
是太過偏執了,十二年前孫威就因此而遭遇大難,如今,孫威再一次陷入了偏執
之中,對石冰蘭病態的癡迷令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所在,這樣下去他遲早要再
遭劫難的。所以,他要趁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就為孫威除掉石冰蘭這個禍患之源。

  歷史給人的唯一教訓,就是人們從未在歷史中吸取過任何教訓。當年,湯姆
森夫人曾強力反對他參與販毒,但他不聽勸,他自大的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他
逼走了湯姆森夫人和兒子孫東,害死了他一家三口,連他自己也險些送命,數年
來他努力地想要忘記這出人間悲喜劇,但他就是忘不掉,就如瞿衛紅之死一樣,
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一切都始於1992年,那一年年中他接手了那家被湯姆森夫人看上的省製
藥三廠,隨後很快美國卡特彼勒公司就正式簽署了聯合入股協議,那一年年底,
省制藥三廠改制重組完畢,成為省內首家股份制國有企業,並更名為省製藥集團
製藥三廠,仍保留省製藥三廠為第二名稱。

  重組後的省製藥三廠註冊資本為三千萬,其中原省製藥三廠持股1050萬,
持股比例35%;美國卡特彼勒公司持股900萬,持股比例30%.其他股東
包括興華貿易有限公司,持股450萬,持股比例15%;F國有資產管理局,
持股600萬,持股比例20%.從表面上來看,這個「重獲新生」的省製藥三
廠仍由國家資本絕對控股,而且董事會中也完整保留了原來的領導班子,但實際
上此時的省製藥三廠距離完全私有化已經不遠了,這其中的玄機就在於參與了此
次改制重組的兩個新股東,湯姆森夫人治下的美國卡特彼勒公司不必說,但F市
興華貿易有限公司可就值得大書特書了,因為這家貿易公司完全是屬於他的私產。

  當然了,這家貿易公司在明面上與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它的法定代表人及
大股東是趙志,一個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邊的暴發戶,但問題在於,這個暴發戶是
怎麼一夜致富的呢?答案還是他孫德富,趙志買下這家貿易公司用的錢是他給的,
而他的錢則是在省製藥三廠改制重組期間通過走私西藥,強制工人下崗,變賣國
有資產等手段所謀得的巨額資產,短短半年間他瘋狂斂財近二百萬。

  不像這世上的很多庸人,當年的他並沒有為此沾沾自喜,也沒有用這些錢享
樂縱欲,而是十分明智的把人生的第一捅金用在了該用的地方上。他自學炒股,
投入十萬,拿回六十萬,淨賺五十萬;他購置房產,一套給妻子女兒改善居住條
件,一套對外出租坐等升值,最後一套用於他和湯姆森夫人幽會;他拉攏關係,
給上級送錢,給平級送大保健,給下級打雞血,沒幾個月就成了人人見了都笑開
顏的知心老友。

  但所有這些都抵不過他在孫家村的所作所為重要。改革開放第二春後的中國
幹什麼做賺錢,翻一翻刑法典就知道答案了,具體到當年的他來說,那就是走私,
高收益帶來了高風險,化解風險最根本的辦法就是用自己人,打虎親兄弟,上陣
父子兵,他的父母走得早,堂弟孫迪傅又搶走了他的未婚妻,他不願與過多來往,
所以就只能把目光放到更遠的地方,父親的老家孫家村了。

  孫家村的歷史十分久遠,村子是在明末時期聚集的,村子裡人數最少,地位
卻最高的是孫氏;人數相當,地位卻較低的葉姓、毛姓、王姓等。在這些人之中,
為首的孫氏是抗清名將孫承宗的後人,也是當時的首領,而其餘諸姓人家則是隨
孫氏逃難到此地的僕從和孫承宗帳下死裡逃生的殘兵敗將。

  清廷十分敬佩孫承宗的高尚氣節,每次科舉殿試,都必定給孫氏一族一個名
額,每任縣令到任,都必須先祭拜孫承宗,孫氏一族也十分爭氣,不僅世代簪纓,
而且名臣將星為數不少,是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官宦世家。

  另一方面,雖然起初孫氏的族人並不多,但是他們大多負責村子的教化和管
理工作,而其餘諸姓人家則主要負責村子的農耕工作,加上孫氏本來就是主人家,
所以其餘諸姓人家對孫氏俯首聽命漸漸成了一種本能,更加之皇權不下縣,縣下
是宗族的傳統,孫氏自然就成了村子實際的土皇帝。

  既然是這個村子實際上的土皇帝,那麼自然孫氏會為村子訂立種種規矩,設
立種種刑罰。所謂規矩,也往往是以最基本的道德為前提制定的,所懲罰的無非
就是偷盜、淫邪、兇惡、懶惰、不孝、忤逆等罪。

  他的每一位先祖都會在告老還鄉後以宗族族長之身擔起管理刑罰之責,無比
公正嚴明,漸漸地,村子之中相對狡猾、奸詐的人越來越少了,因為他們不是死
于囚中,就是亡於勞役,這個村子成了一個非常安定,路不拾遺的世外桃源,甚
至有了些大同社會的味道。

  於是在清末,這個起初一個不過百十來人的小村落,竟然變成了人口千餘的
大村子,若不是交通實在不便,又沒有什麼特產,早就成了處商貿興旺的小鎮了。
但隨著金髮碧眼的洋人的到來,情況開始變得急轉直下了。

  村民的土地被穿著黑袍,帶著十字架的洋和尚搶走蓋起了大教堂,從外面流
入的鴉片腐蝕了村民的精神,這裡的良善百姓中又出現了奸詐狡猾,作奸犯科之
人,孫氏想讓村子重回過去平靜的日子,但外面的世界已經變了天。

  武昌一聲炮響,滿清覆滅,民國新立,他的祖父,前清大理寺卿孫英郭帶頭
剪辮子,還把留洋歸來的留學生請到村子裡,出資開設新學堂以教授新學,在義
和拳亂中親眼目睹山河破碎的他試圖移風易俗,改變孫家村落後愚昧的舊面貌,
讓這小小的方圓之地跟上時代前進的步伐。

  所以,當他得到機會把自己的長子送出國外留洋學習時,他毫不猶豫的做出
了這個決定。他的父親孫殿臣在十四歲那年遠赴重洋,在大海上漂了整整三個月
後抵達敦克爾克港,開始了他在巴黎的學業。

  再往後中國軍閥混戰,一撥一撥所謂的「革命軍」敗退到了這個村子。如果
僅僅是他們來了這個村子,倒也還沒什麼,大不了村中多供一些糧食,被拉走一
些壯丁而已。

  但日本人的到來卻徹底改變了這個村子,這裡的話事人不再是他的祖父,而
是蠻橫殘暴的日本人,孫氏盡了最大的力量在日本人,赤党與國黨三者之間周旋,
想要給全村村民找一條生路,但他失敗了,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日本人害怕孫氏聯合村民暗中積蓄力量反抗其統治,竟公然的開始屠殺孫氏
子孫,隔三差五的就尋個由頭抓走一人直接槍斃,甚至直接把腦袋砍了。最開始,
日本人尚且允許孫氏將家人的屍首埋了,可是後來他們嫌麻煩就開始直接將屍首
扔進山裡,直接喂了山裡的野獸。

  幾年之後,日本人走了,孫家也倒了,曾經人丁興旺的孫氏家族只剩下了三
個男丁,一個是他的父親,當時在民國政府裡做將軍的孫殿臣,一個就是他的堂
叔,當時在赤党革命中任政委的孫毅安,這兩人都是因為在村子外面因而倖免於
難的,在村子裡生活而逃過一劫的人只有他爺爺兄弟的孫子,他的遠房堂叔孫羲
成。

  孫氏的旁系子孫大多都還活著,他們就像其他村民一樣,過著普通而低調的
日子,心想這樣做就不會跟著孫氏的嫡系子孫一起倒楣了。

  但他們錯了,因為赤党的革命勝利了,這裡不再是治外之地,這裡也不再是
世外桃源,這裡有了新的主人,這裡的良善百姓在新主人的啟蒙下,漸漸地意識
到以前自己跪拜和尊敬的人是可以隨便打,隨便罵,隨便批鬥,以前管著自己的
人不過是舊社會的牛鬼蛇神而已。

  當孫氏旁系子孫的土地被一點點分完後,城裡來的工作隊再次走了,因為他
們覺得這個村子已經被改造了。他們將村子交給那些先進的人管理,然後開心的
離開了村子。這裡漸漸地再次成了治外之地。

  孫家徹底地倒了,孫氏祠堂被拆了,孫氏祖墳被扒了,孫氏祖先入土的骸骨
都被扔出來,丟棄到田間地頭,漸漸的連渣滓都找不到了。這一次,孫氏的旁系
子孫也遭了殃,他們以前穿衣得體的太太、少奶奶和小姐們,漸漸的開始衣不遮
體。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們,漸漸的開始睡牛棚、睡豬圈、睡別的男人的
床。

  而他們自己呢?他們看著自己的祖屋變成了外來人的辦公室,看著自己的老
婆,自己的女兒變成了外來人的女人。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苟延殘喘地活著,
他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斷的幹活,不是在田間地頭掄著鋤頭,就是在山間林地掄
著斧頭。

  不僅僅是這樣,那突如其來的變化過去不過十年的時間,莫名其妙的亂事開
始越來越多。地裡的莊稼越來越少了,因為人都不幹活了。村子裡的人病了,也
治不好了,因為以前治病的人不是人死了,就是心死了。老實人不斷的開始挨欺
負,因為狡猾的人說他們是舉著光榮旗幟的人,他們是有權力的人,他們是城裡
指定的人。

  但是,怨氣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積攢起來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夜晚開始,
孫羲成開始串聯孫氏的旁系,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哄而起。他們帶著那些
沉默的老實人,將那些舉著旗子的人一個不少地抓住了。

  孫羲成在旁系的支持下,再次樹立了權威,也再次立下了規矩,誓要讓村子
回復從前的平靜和安寧。舉著旗子高喊口號的人通通被砍了腦袋,孫羲成把這起
革命處理得很乾淨,外面的人整天在鬧革命,對這個交通閉塞的小村子發生的事
情一無所知,這裡的良善百姓們也終於有太平日子過了。村子再次忙碌起來了,
有的人上山采藥,有的人拿起弓箭進山,有的人指揮大家搶種糧食。漸漸的,村
子多了很多生機,也再次回歸了安寧。

  最後的最後,當他終於找到父親的葬身之地,並將父親的遺體重新安葬到他
的老家孫家村後,他的遠房堂叔老淚縱橫地向他娓娓道來了這段歷經四朝,近四
百年的家族秘史。

  那一年他已經四十五歲了,人到中年的他真正理解了自己八歲生日那天,在
離開瀛洲的飛機上,母親對他說的那句話——「寶貝,我們要回家了。」

  母親對父親的愛是如此深沉與濃烈,父親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父親的快樂
就是她的快樂,所以她才會笑得那樣開心,家就在那裡,那個與世無爭的方圓之
地。這裡有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還有他的先祖孫承宗,孫家村不僅是父親的
老家,也應該是他自己的老家,因為他可以重新成為孫家村的主人,以孫承宗嫡
系血親的身份。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高調在村民大會上現身向村民們承諾,會
再次把這裡變成世外桃源,這裡的良善百姓聽得熱淚盈眶,他不為之感動,卻知
民氣可用。他自掏腰包搭橋鋪路,修築水利灌溉,興辦希望小學,設立慈善基金
創辦鄉鎮工廠,短短幾年間,孫家村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
廢疾者,皆有所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這裡的良善百
姓為自己所用。他做到了,他贏得了全村人的崇敬和愛戴,他們視他為唯一的依
靠,他從這裡的良善百姓中精心挑選了幾十個年富力強的青壯年,安排他們到省
製藥三廠工作,還在他們中安排了一個最為忠誠幹練的代理人,代替他來組織老
鄉會,這個老鄉會就是後來的孫家幫,而那個代理人當然就是興華貿易有限公司
的大股東趙志了。

  趙志和他算得上是遠親,不過早已出了五服,他之所以重用此人,是因為趙
志和他一樣,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在這世上,壞人做事所圖為己,金錢,
女人,或是權力,只有滿足他們的欲望,就不怕他們背叛,但好人不同,好人做
事是為了某種理想主義,你很難永遠讓他們滿意,所以你必須時刻提防他們。正
因如此,他的得力幹將必須是個壞人,還必須得是個把柄在他手上的壞人,趙志
剛好二者都符合,自然也就成了唯一的人選。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趙志此人最大的癖好就是女人,他最早知
曉趙志此人,就是因為趙志在城裡因嫖娼被抓,他在村裡留守的老婆找到他,跪
著磕頭求他把自己的男人從派出所裡撈出來。應其老婆之請,他花了點小錢把趙
志從派出所裡撈了出來,留他在身邊觀察了些時日,覺得此人有些造化,便以兩
個當紅的頭牌為獎勵命令他替自己殺了省製藥三廠裡兩個礙事的老領導,他二話
不說就做了,事後他只花了一百萬小錢就擺平了此事。

  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光明正大勤儉致富都只是空中樓閣,可望
而不可及,凡白手起家者,必有旁人無從得知的黑帳,他孫德富當然也是如此。

  在他擔任新省製藥三廠董事長期間,美國卡特彼勒公司和興華貿易有限公司
這兩個分別由湯姆森夫人和他所控制的新股東通過虛開發票、提高原料單價、對
外投資,假造虧損等方式,在短短一年間就致使大股東原省製藥三廠資不抵債,
最終於1993年年底完成了子吞母體的完美並購,他和湯姆森夫人順理成章成
為最大的受益人。

  如此動作,整個省製藥三廠上上下下不可能無人察覺,趙志身上背負的那八
條人命正是這些人的下場,但他可以順利地完成湯姆森夫人的計畫,還得感謝一
個他早就聞其名,但一直都未見其身的人,此人正是石康。

  一切都始於1992年,那一年石康是F市國有資產管理局的局長,而他是
省制藥三廠的廠長,他們二人當然會因為省製藥三廠的改制重組而相識,他仍然
記得自己與這個老雜碎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境。

  那是在省政府的會議室裡,石康肥頭大耳,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完全一副
標準的貪官樣,他們二人在互相得知對方的名字後都微微有些吃驚,也許那一時
刻他們心裡想的都是一個問題,此人是自己知道的那個人嗎?答案很明確,他通
過趙志的老鄉會調查了此人的家世背景,確定了此人就是十幾年前搞大了瞿衛紅
肚子的赤二代石康,顯然,石康也通過某種方式查出了他就是十幾年前那個合作
農場的年輕政委孫德富。

  然後,他收到了這個老雜碎的結婚請柬,那是他第三次結婚了,儘管他對外
宣稱那是他第二次結婚,這場豪華婚禮的新娘也是他的老熟人,那是自農場一別
時隔十三年後,他再次見到張燕。

  現在想來,他與張燕的緣分也是很奇特的,總是在道別,卻又總會不期而遇,
而且每一次道別時張燕都變換了身份,第一次道別時,張燕是他的未婚妻,第二
次道別時,張燕是他的堂弟媳,第三次道別時,張燕是石康的地下情婦,第四次
道別時,張燕是石康明媒正娶的老婆。

  其實,他對張燕與孫迪傅在離開農場後經歷了什麼一點也不關心,但他還在
那場婚禮結束的半年之後,從爛醉如泥的石康嘴裡知曉了那場狗血故事的完整版
本,或者說是孫迪傅當年並沒有告訴他的部分。

  可話又說回來了,孫迪傅當時在他的農場裡正和瞿衛紅打得火熱,也無從可
能知道自己的老婆早已成了別人的禁臠,正所謂善以善待,惡以惡待,你孫迪傅
睡了人家的老婆,人家心生不滿,自然也要給你個現世報。

  石康在孫迪傅逃走後,用春藥迷奸了張燕,後又用裸照逼迫張燕與其維持不
倫關係,這也就難怪張燕明知孫迪傅是個貪多嚼不爛的好色之徒,還強顏歡笑與
其重歸於好,說到底,還是自己心中有鬼。

  這對姦夫淫婦的關係在兩家人回城後並沒有畫上句號,反而因孫迪傅跑運輸
的工作而更加變本加厲,二人竟大白天的就在孫迪傅家裡行通姦之事,以他對世
事人心的洞察,這時候的張燕根本就是心嚮往之,怕是巴不得早點登堂入室,嫁
入石家,給石康生個一兒半女,盡享官太太的榮華富貴呢!

  紙裡是包不住火的,在一個平常的午後,提前放學回家的孫威親眼目睹了自
己母親和老雜碎偷情時那淫賤的醜態,心目中那個美麗而端莊、溫柔又慈愛的母
親形象瞬間就崩塌了,他一時衝動,拿起剪刀刺向了老雜碎。

  最後,他自己進了監獄勞教,石康受傷住院了一個月,孫迪傅氣得心臟病發
作咽氣,而他的母親則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如願當上了老雜碎石康的第
三任老婆。

  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那樣,你越想要什麼,得到什麼想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為了成為石康的老婆,張燕失去了她最在乎的東西,她的兒子孫威,徹底淪為了
石康發洩性欲和傳宗接代的工具。

  那一晚,酒後吐真言的老雜碎在告訴他這些時,言語中充滿了得意,輕鄙與
嘲諷,而他在知曉了這一切的隱情之後,心中對石康的評價正式變成了「老雜碎」,
直到今天也從未改變。

  所謂「雜碎」,指的是動物內臟做成的菜肴,石康是「雜碎」,因為他根本
不配為人,即便是像自己這樣的壞人也是有底線的,無論是張燕,女知青,還是
瞿衛紅,他心裡都是在乎過她們的,但石康不同,也就只有瞿衛紅在他心中有些
分量,其他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炫耀的資本和玩物。他與石康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
他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石康卻截然相反。而在「雜碎」面前加上一個「老」
字,卻是因為石康心腸毒辣,擔得起一個「老」字。

  至於張燕,可憐之人,必有可悲之處,他早就看透了這個女人,水性楊花,
貪慕虛榮,淫蕩無恥,還一連克死了兩任丈夫,唯一的優點就是生了個好兒子,
還是因為兒子他爹的種好,和她有過關係的男人就沒有不遭殃的,連他孫德富這
樣命硬的傢伙都險些送了命。

  不過實事求是的說,十三年前他跌得那個大跟頭和張燕確實是沒有任何關係
的,是他自己的自大和固執造就了那場令他痛徹心扉的悲劇,如果非要找個人怪
罪,那也應該是老雜碎石康。

  石康和他在婚禮上相識後,二人很快就默契地互相登門拜訪了對方。石康搶
她一步,奪走了瞿衛紅的身子,他因此十分厭惡這個大肚便便的赤二代,但要順
利完成對省製藥三廠的私有化,和石康建立良好的私交,乃至拉他下水是他必須
要做的事情,無關他個人的好惡。

  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石康其實也是有求于他孫德富的,石康是向他伸
手要錢嗎?不是。石康是張口問他要女人嗎?也不是。石康問他要的,是瞿衛紅,
再詳細一點說,是瞿衛紅「離開」農場後最後的下落,這同時也是石康提出與他
合作的先決條件。

  石康的父親,赤党元老石英健咽氣後,石康在整理老人家的遺物時發現了他
寫給石英健的信,從而得知了瞿衛紅離開部隊的去向,馬不停蹄的趕到寄養瞿衛
紅女兒的鄉下親戚家,本打算接走瞿衛紅的兩個女兒後,再去附近不遠處的合作
農場把瞿衛紅也接回城,使一家人團聚,在城裡開始新生活。但他第二天早上起
床後,剛準備出門去合作農場時,鄉下親戚家裡突然闖入了一隊衛兵,領頭的人
告知他石英健的追悼會後天在帝都舉辦,特奉中央之命護送他進京參加追悼會,
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跟著衛兵,帶著瞿衛紅的兩個女兒先回了城。

  等到石康在帝都忙完了父親逝世後諸多繁瑣之事後,他興沖沖地直奔農場而
去,卻被一名曾經與瞿衛紅是同寢室友的女工告知,瞿衛紅已從農場辭職,遠走
他鄉不知去向了,只知道她臨走前曾向農場的政委孫德富打過報告。

  按說此時石康完全可以直接找孫德富,也就是他詢問瞿衛紅「離開」農場後
的去向,但石康連和他一個照面都沒打,就滿肚子的氣惱走了。原來,那個妒忌
心起的大嘴女工不止告訴了石康瞿衛紅辭職的事情,還說瞿衛紅與有婦之夫孫迪
傅搞到了一起,傻乎乎給人家生了孩子,最後被人家大老婆發現慘遭拋棄,被拋
棄後不甘寂寞,又鑽進了農場政委孫德富的被窩,完全是個沒臉沒皮,誰都能搞
的破鞋。

  這麼一番添油加醋的話進了腦子,加之石康原本就對那個不是自己種的小女
兒心存芥蒂,心胸狹窄的他當然對瞿衛紅徹底失望。一年之後,他與溫柔賢慧的
大家閨秀霍玉蘭結為夫妻。可是天意難測,這個比他小了整整五歲的女人生殖系
統先天發育不良,總是習慣性流產,這對於都想要孩子的夫妻二人是巨大的打擊,
他們跑遍了全國各地的醫院都無功而返,每一次懷孕又流產耗盡了石康的耐心,
終於,在這段婚姻走入第十個年頭,霍玉蘭第六次自然流產後,這段看似門當戶
對的幸福婚姻以離異收場。

  沒了老婆的石康把滿身的欲火都發洩到了張燕的身上,儘管他在東窗事發後
娶了張燕,但心裡面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多年來他可能唯一愛過的一個女人,
瞿衛紅。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完全冷靜下來,想明白當年那個女工如此詆毀瞿衛
紅的名譽多半是出於嫉妒心,十年的時間也產生了足夠的距離美,讓他重新回憶
起青蔥歲月與瞿衛紅的美好愛情,恰恰就在此時,石康在省政府會議室裡見到了
他,當年合作農場的負責人,政委孫德富。

  那時已年近五旬的他聽得出一個人對自己講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知道石康
說的全是真話,他怎麼忍心對石康說假話呢?所以他實話相告石康,瞿衛紅死了,
幾年前就死了,這叫真話不全說,假話全不說。

  石康聽到這話,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強忍住了淚水,追問他瞿衛紅是怎麼死
的,在哪裡死的,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回答這些問題他當然不能全說真
話了。

  他思考片刻,回答石康說自己知道瞿衛紅的去向是因為瞿衛紅辭職前給自己
打了報告,向他告知了辭職後想要回老家金陵,第二年春節的時候,他也曾到過
金陵想要看看瞿衛紅過得好不好,但四處都沒有找到她。

  一年之後,他也決定離開農場回城,臨走前在給老政委掃墓時,無意間聽平
墳的當地人說起,不遠處的村子裡有一家人前不久給傻兒子買了個傻媳婦,傻媳
婦樣子俊極了,而且奶子特別大,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不管別人跟她說什麼,她
都只會說「我的小香蘭,我的小冰蘭,媽媽給你們餵奶喝」這句話,他一聽就覺
得這女人很可能是瞿衛紅,所以便找到這家人,一看果然是瞿衛紅,趕緊花錢把
瞿衛紅從他們手裡救出來。

  救出來後,他也曾請醫生給瞿衛紅檢查,發現瞿衛紅身患重病,而且精神失
常,更可怕的是,她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醫生告訴他,瞿衛紅活不過一年
了,要麼重病而死,要麼難產而死,他安排瞿衛紅住進了市里最好的婦產科醫院
廣濟醫院,想要救她一命,只可惜被那醫生說中,她還是因為一場難產就逝世了。

  瞿衛紅逝世後,他遍尋瞿衛紅的親屬,卻發現瞿衛紅所有的親屬也已經不在
人世了,他只好把瞿衛紅的骨灰埋在了當年合作農場的後山上面,為她豎起了一
個無名碑,好讓瞿衛紅安息。

  將是這段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假難辨的故事時,他發揮了自己最大的演
技,肢體動作,眼神流露,面部微表情,沒有一處不到位,完美的塑造了一個深
愛著瞿衛紅,但卻不得不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悲情中年大叔的形象。

  石康相信了他的話,之後就是借酒消愁,拉著他喝到了半夜,瘋話酒話大話
說了一籮筐,但偏偏就是不提半句瞿衛紅,反而把他怎麼把張燕搞到手的事情全
盤托出,臨到要走,才擠出一句話,「有機會,你帶我看看她吧。」

  於是,他拿上了多年前就準備好的住院報告,死亡證明,以及一整套偽造的
檔,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日,帶著老雜碎去了他多年前就豎好的無名碑,和他
一起挖出了多年前就準備好的骨灰盒,親手把「瞿衛紅的骨灰盒」交給了老雜碎,
拿到骨灰盒的那一刻,老雜碎就給他跪下了,稱呼他為「孫哥」,表示無論任何
時候,自己都會無條件的給他這個大哥幫忙,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再往後,他還聽石康說,他把「瞿衛紅的骨灰」帶到了Y省省城,把「瞿衛
紅的骨灰」灑在了「我們倆個人初次相識的地方」,真是可笑之極的舉動,活著
不珍惜,死了卻作秀,也不知道是演給誰看。

  因為一句承諾,瞿衛紅等了石康大半輩子也沒等來他,時間早已證明這個老
雜碎的話基本就是放屁,他當時卻鬼迷心竅的相信了,還允許石康參與自己的走
私生意給他利潤分成,一手扶持起來了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雖然,這個白眼狼在他羽翼未豐之時向他提供了省製藥三廠有兩位老領導要
向中央舉報他侵佔國家財產的寶貴消息,令他得以在事態發酵之前就消除安全隱
患,但白眼狼總歸是喂不熟的,當它哪一天發覺吃掉你也可以填飽肚子時,它就
會毫不猶豫地吃了你,石康這個老雜碎當年就是那麼做的,他也差一點就被他給
活活咬死了。

  時間到了1993年底,省製藥三廠完全私有化後,害怕上級追責的石康辭
官下海,帶著他搭上自己這條走私船賺來的一百多萬,聽從他的建議,在市區繁
華地段開了一家歌舞廳,幹起了日進鬥金的妓院生意,整天樂的跟彌勒佛似的,
時不時就請他到自己的店裡玩女人,再也沒念叨瞿衛紅,也再沒到「瞿衛紅的無
名墓」上掃過一次墓了。

  這世上有三樣東西誰也離不開誰,溜冰轉盤玩女人,炸彈群交擲千金,賣春
滿足了人類原始野性的獸欲,賭博滿足了人類不勞而獲的貪欲,毒品滿足了人類
渴求快感的樂欲,這三者的誘惑力對任何人來說都無可抵擋,黃賭毒自然也就成
了人類社會的財富之源。

  社會對黃賭毒的需求永遠都是剛需,但它們又絕無可能變成合法公開的生意,
這樣一來,即便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幹這三個行當的人也是層出不窮,石康既然
已經幹起了賣春的生意,接觸到毒品也是十分正常的事,當利益熏心的石康為販
毒的巨額利潤而心動時,距離他孫德富要跌跟頭也就不遠了。

  但就像他日後自我反思的那樣,這個跟頭他總歸是要跌的,那是他命中註定
的一劫,逃不開也躲不了,挨過去就算是過去了,挨不過去那就算是交代了,幸
好他命不該絕,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重新站了起來。

  一切都始於1992年,那一年年初,就在他與湯姆森夫人共度春宵不久後,
他通過湯姆森夫人的關係取得了香洲地區的居民身份。

    1993年春節期間,他在同過去的老戰友朱國治聚餐時,得知軍隊急需大
量電腦軟體,於是,他在香洲註冊成立了興華國際有限公司,通過老戰友的秘密
管道,同軍工企業秘密進行電腦芯片交易,當然了,這些晶片也都是走私的,他
賺了大錢,軍隊省了小錢,整個國家根本沒人在乎他交沒交稅。

  省製藥三廠完全私有化後,他按照先前的約定,命令趙志把股份全部轉給了
美國卡特彼勒公司,將興華貿易有限公司與自己在香洲成立的興華國際有限公司
合併,于1994年年初成立了興華電子有限公司。

  他成立興華電子有限公司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更方便的為他走私得來的黑
錢洗白,這家電子公司並不鑽研電子產品,而是專營晶片走私,之後他又把走私
範圍擴張至醫藥器械、化工原料和通訊器材,走私所得提高了近五倍,賺的是盆
滿缽滿。

  另一方面,在省製藥三廠做工的孫家村子弟也經他旨意離開了省製藥三廠,
他在原老鄉會的基礎上,組織了一個近百人的秘密班子,還是任命趙志為頭腦,
刺探情報,打通管道,混亂對手,散播謠言,無所不用其極,他的走私生意能順
風順水,一半是他們的功勞。

  另一半的功勞是屬於他自己的,得益于他曾任對外貿易科科長兩年多,他在
原有人情關係的基礎上,輔之以錢色利益輸送,先後網羅了十八個F市海關官員,
大量走私而如入無人之境。

  至此,他完成了原始資本的罪惡積累,個人身價過千萬,名下資產過億;他
完成了私人勢力的初步建立,總部設在津河區的秘密組織不僅是協助他生意的走
私幫,還收遍了津河區髮廊按摩房的保護費。

  那一年他四十七歲,心如欲壑,後土難填,他有花不盡的錢,想要什麼都買
得到,他的女兒能歌善舞,成績優異,前程一片大好,賢慧的老婆又給他生下了
一個大胖小子,他風情萬種的情人也給他生了一個高鼻樑藍眼睛的混血兒,他忠
誠效命的手下尊他敬他如神,他擁有了一切自己曾經想要的東西,但他還是卻還
想要更多,他的目光盯上了另外一個一本萬利的行當,販毒。

  自他幹起走私以來,每一個決策都是他與湯姆森夫人共同作出的,唯獨那一
次,他與湯姆森夫人產生了非常大的分歧和矛盾,當他把自己想要參與販毒的想
法告訴湯姆森夫人時,湯姆森夫人立刻就表示了反對,還勸說他不要為了一點蠅
頭小利,參與如此危險的事情,而且直言如果他執意要販毒,那麼自己馬上帶著
兒子孫東離開中國,因為她可不願意和兒子孫東一起給他陪葬。

  湯姆森夫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彼時F市的毒品市場早已為他人所控制,同
樣幹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行當,他對大名鼎鼎的毒梟楊子雄早有耳聞,此
人原是YZ軍區的一位戍邊軍官,1979年西南保衛戰結束後,楊子雄利用其
對西南邊境地形的熟悉,秘密組織其手下的士兵成批的把境外的毒品販賣到中國
境內,當年他用於調教瞿衛紅的那些鴉片,其實就是楊子雄的貨。

  在賺取了第一桶金後,楊子雄適時的選擇退役,回到家鄉F市開了一家小超
市,表面上看做的是正經生意,可實際上幹的還是販毒的生意,而且生意還越做
越大,不僅販毒,還在西南邊境的三不管地區扶持農民種罌粟,在熱帶雨林裡建
立制毒工廠自己制毒,短短幾年間,經由他手的毒品荼毒了大半個中國,說他是
當年中國大陸範圍內最大的毒販一點也不為過。

  但楊子雄真正厲害的地方還不在於此,他的販毒集團規模之巨已不是什麼可
以藏得住的秘密了,F市乃至全省的高官們對他的所作所為全都心知肚明,卻又
裝作看不見,有人說楊子雄的後臺在中北海,還有人說楊子雄只是個傀儡,給他
下命令的人才是真的厲害人物,但在他看來,楊子雄哪裡有什麼後臺,無非是他
花錢把能收賣的人都收買了,讓亂說話的人都閉嘴了而已,這些事情連他都能做
到,楊子雄做起來豈不是更輕而易舉。

  當年,他自作聰明的認為,只要他能給楊子雄開出足夠好的條件,就一定能
讓他讓出F市的市場,比如,與他共用自己走私貨物的管道,又比如,給他的制
毒工廠投資,高價收購製成品,還比如,他可以將販毒所得的五成分給楊子雄,
總而言之,只要他能順利進入市場,分到第一杯羹,就不愁找不到辦法搞垮他的
販毒集團。

  他這個計畫的前提是首先要找一個自己認識,楊子雄也認識的人,作為中間
人,把他和楊子雄拉到一張桌子上吃飯。簡直就像是寫出來的故事一樣,他一瞌
睡,就有人遞枕頭,老雜碎石康剛好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石康的父親石英健長
期擔任YZ軍區司令官,而楊子雄的父親楊篪則長期是石英健的副手,楊篪中年
得獨子楊子雄,石英健晚年得小兒子石康,二人出生於同一年,從小就是玩伴,
二人的關係可用「青梅竹馬」來定義。

  之後數日,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反復同湯姆森夫人解釋了一遍又一遍,但
湯姆森夫人態度依然不變,二人誰都不願意後退一步,那段本就八花九裂,用肉
欲換利益的關係不可避免的破裂了,湯姆森夫人帶著他不到一歲大的兒子孫東回
了美國,他連兒子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湯姆森夫人走後,再也沒有人能攔住他做死的腳步,他找到石康,讓石康作
為中間人,引薦自己和楊子雄本人面談合作事宜,本就對販毒巨額利潤躍躍欲試
的石康不僅答應了他的請求,還向他提出,如果此事成行,他們「兄弟」二人應
共同經營,所得利潤三七分成,自己只拿三成,他勞苦功高拿七成。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是在那一刻,他又做出了一個讓自己後悔至今的決
定,他決定和石康聯手,他把自己通盤的計畫和打算,自己絕大多數的秘密全都
告訴了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這個背信棄義的老雜碎!

  太想要成為F市黑道之王,同時壟斷走私販毒賣春行當的他被無謂的執念蒙
上了眼睛,沒有看出石康與楊子雄兄弟兩人沆瀣一氣,沒有看出石康牽線搭橋背
後的狼子野心,沒有看出楊子雄笑臉盈盈背後的險惡企圖,他自大自滿地以為真
的是自己高超的談判技巧搞定了這位比他小了整整八歲的大毒梟,十三年前的他
可真是圖樣圖森破。

  那是一個大雨之夜,他剛和楊子雄達成合作協定不久,正在籌備從楊子雄手
裡購買海洛因的大額資金中,後半夜他親自送走了一船給湯姆森夫人的貨後,開
著他的第一輛轎車寶馬7系E32回家,刮雨器已基本失效,擋風玻璃上水濛濛
地幾乎無法辨識方向。

  雨大路滑,車子走得很慢,越往前開,他的心就跳得越快,他隱隱感覺到不
太對勁,朝後視鏡一看,果然後面有兩輛車開始加速,看似要超他的車,但加速
非常慢,好像在找超車機會一樣。可是那麼寬的公路,他們想怎麼超都行,哪怕
是從右方超過去都沒問題。

  幾乎就在他意識到危險的同時,後面兩輛車就突然加速,而且是一左一右沖
了上來。車窗搖下,每輛車兩個黑洞洞的槍口,他趕緊一個急刹車,整個車子頓
時搖擺,車頭車位一擺,正好撞上兩輛車。

  槍聲響起了,但卻不是打向他,而是汽車輪胎,不過因為車輛被撞擊,四個
槍口吐出來的子彈全都打歪。他抓住這個機會,趕緊下車逃跑,就在這生死一線
的危急時刻,奇跡發生了。

  忽然間,路燈,車燈,甚至是手電筒的燈,在一瞬間全都滅了,他也顧不上
探尋究竟,在殺手慌亂之際,一頭就紮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在大雨落地
唰唰聲的掩護下,藏進了路邊的一個大號垃圾桶裡。

  那一夜,長得過分,他從垃圾桶往外看,儘管黑得什麼也瞧不見,熊熊燃起
的怒火卻把他的內心照得如白晝般明亮,這一切石康和楊子雄早就計畫好了,他
們想要得到他所建立起的一切,所以他們要殺了他。

  雨下了整夜,到黎明才淅淅瀝瀝地住了,空氣顯得格外清新。一直等到他的
車被拖車拖走之後,他才從垃圾桶裡出來,他不敢回家,他不敢回公司,他不敢
聯繫任何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千難萬難之際,他只想到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就是孫家村,父親的老家,也是他的老家。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徒步走到孫家村用了幾天,也忘了路上曾經給過他一口飯
吃的好人都長什麼樣子,但他永遠不會忘到達孫家村後吃的第一頓飯的味道,那
是家的味道,是母親的味道,這味道讓他重新昂揚精神,他決定向楊子雄和石康
發起反擊,屬於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拿回來。

  這時候,瞎了一隻眼睛的趙志也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十八個受了
傷的孫家村子弟。趙志告訴他,在他失蹤當晚,總部位於津河區的秘密組織被警
方突襲,他帶著弟兄們拼死反抗,絕大多數弟兄們要麼戰死,要麼被員警抓住,
只有他和十八個弟兄逃出生天,抄小路走了四天才回到孫家村。

  越是困境,就越能團結人心,激發鬥志,隻身逃回孫家村的他身無分文,手
無寸鐵,世代生活在此的良善百姓們聽聞他的遭遇後無不憤慨,十八名死裡逃生
的孫家村子弟發誓一定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

  於是乎,孫家幫在他出資重新修建的孫氏祠堂裡正式成立了。

  這個以孫氏家族為核心,以血緣宗親關係為紐帶,以封建禮教為幫規,經三
拜九叩,燒香敬祖而成立的秘密幫會的第一任幫主並不是他孫德富,而是他的遠
方堂叔孫羲成。于情,正是孫羲成在他危難之際收留他進村避難,於理,也是孫
羲成召開村民大會,公開提議成立孫家幫,以全村之力為死去的孫家村子弟報仇
雪恨。

  但實際上,那時已70歲高齡的孫羲成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幫主,這支由全村
18歲至30歲所有男青年組成的戰鬥連的司令官是孫家幫的副幫主,也就是他
孫德富。他把總計180人的孫家子弟兵一分為三,忠義堂交予孫羲成的外甥葉
勝軍,孝悌堂交予世代守護孫氏祠堂的毛氏後人毛彪,勇信堂交予自己最信任的
幹將趙志,三堂各分50人。

  名義上,忠義堂是守衛總堂及幫主周全的,孝悌堂是祭祖守陵看護祠堂的,
勇信堂是負責賞罰,執掌刑罰,教化人心的,他也的確是對孫羲成這麼說的,但
其實並非如此,他對舊中國這一套洗腦用的搞法一點沒興趣,也不準備做個供人
頂禮膜拜的邪教幫主,無論忠義,孝悌,還是勇信,這些個虛頭八腦的東西是擋
不住子彈的,要把他失去的東西從楊子雄和石康的手裡搶回來,還得用實力說話。

  然而,在實力方面,他和楊子雄相比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楊子雄販毒
多年,有錢有槍有關係,他才剛剛發家,又離城一月有餘,原本擁有的資源和人
脈也許都已被石康搶走了,他又可以拿什麼同楊子雄對抗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而無絕人之路,老謀深算的孫羲成早有準備,領著他和葉勝
軍,毛彪與趙志深入荒山,穿過狹窄的山道走進了一個極其隱藏的山洞。這個山
洞明顯是人工修建的,兩側的石壁上可以看到人工開鑿的痕跡,而且竟然還有電
燈和電線存在。眾人皆不解,停下了腳步,孫羲成淡淡一笑,催促大家打起手電
筒,繼續前行。

  眾人又往前走了十來米,被一扇大鐵門擋住了去路。巨大的鐵門上面早已鏽
跡斑斑,但卻是半開著的,顯然這是因為幾十年前孫羲成來過的緣故。他和其餘
三人一起使力,時隔多年再次打開了鐵門。

  一進到裡面,除了孫羲成以外,所有人都傻了。地上擺了幾挺在日軍侵華時
期使用的九二式重機槍和歪把子輕機槍,還有幾隻還沒胳膊粗的擲彈筒,看來,
這裡是日本人當年的軍火庫。

  他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在進來的門的旁邊有一台發電機,趕緊走過去,拿
起搖把試著搖了一下。沒想到這不知道扔了多少年的老古董竟然成功的發動了,
緊接著一盞接一盞的電燈亮起了昏暗的燈光。

  孫羲成到了此時才揭曉答案,告訴眾人他當年就是在這個山洞裡找到了五杆
破槍,用它們從那些高舉旗幟的人手中奪回孫家村的。眾人皆驚歎不已,不僅為
他的話,也為這座軍火庫龐大的規模。

  他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個大廳,面積怕是有一千多平米。一挺挺的機槍直
直地對著大門,幾具穿著日軍軍服的骷髏盤腿做在機槍後面,似乎隨時都準備著
給侵入者以毀滅性的打擊。除了這些之外,大廳裡還有三個通道,每個通道都寬
敞的可以並排行駛兩輛卡車。

  他很快就知曉了這個龐大的地下工事的真實面目,他用自己從床上學來的英
語,讀懂了放在大廳鋼制的桌子上的一份用英文日文雙語編寫的基地介紹和地圖。

  這個基地是在1944年年底,日軍已經敗績顯露時,由當時的東部派遣軍
為了堅持繼續戰鬥而修建的一個秘密軍事基地。基地內儲存有大量的武器裝備和
少量的油料。共計三八步槍近六千支,九六式輕機槍二百挺,英制布倫輕機槍五
百挺,九二式重機槍一百挺,美制勃郎寧重機槍一百二十七挺,各式英制美制衝
鋒槍步槍近萬隻,還有擲彈筒三百六十具,各式迫擊炮一百八十門,三七戰防炮
三十二門,九二式步兵炮十二門,七五山野炮七十八門,一零五榴彈炮和加農炮
各十二門……還有日本九五式坦克十輛,裝甲車十輛,各式卡車一百輛,三輪摩
托三十輛,美制吉普十三輛,美制的,英制的坦克,裝甲車等等。

  這些數量巨大的槍械的彈藥整整堆滿了一個面積超過二千平米的巨大彈藥庫,
可以說是數不勝數。根據資料顯示先期存放的有數目統計的彈藥數量中僅三八步
槍用的6.5毫米友阪步槍彈就有三百萬發,九二式重機槍的七七彈也有一百萬
發。擲彈筒用的榴彈一萬枚,各種型號的迫擊炮彈近兩萬發,其他各種型號的炮
彈六千多發。後期更是將戰場繳獲的英軍,國軍,美軍的大量武器彈藥大量的填
充進來,只是具體數目已經無法統計了。他從發現的一個洞庫裡成排擺放的高射
機槍和高射炮還有堆積如山的彈藥,就可以估計數量絕對少不了。

  雖說已過了五十年,基地裡的絕大多數武器裝備早就生銹作廢了,更不要說
需要重油料才能啟動的摩托、裝甲車、卡車、吉普車,但因為其數目實在太大,
就算剩下個零頭,也足夠他們這兩百人用了。

  接下來一連七天,他帶著所有孫家幫子弟,天天都來這個基地裡淘寶,他們
費了不少功夫從一些未開封的箱子裡找出了十幾把比利時產的1932型快慢機,
一箱日本三八式步槍,九六式和布倫式輕機槍各三挺,九二式重機槍和美制12.
7毫米的高平兩用機槍各三挺,二十把美制M1941半自動步槍,並配齊了這
些武器所需要的彈藥。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11-30 12:43 編輯 ]
2016-11-30 12:41#3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接上文


    中國歷朝歷代的開國皇帝總是喜歡把自己豪華的墳墓建在發跡之地,他們把
那些地方稱之為「龍興之地」,他們想要利用某種神秘的力量保佑自己的江山千
秋萬代永不變色,但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成功了。年輕時,他對這樣的行為很是
鄙視,多年後,他徹底改造了這個基地,在這裡修建了一個豪華的墓地,隨著年
紀日長,他開始相信一些事情,他相信那裡會是他和瞿衛紅永生的天堂,他相信
這裡就是他的「龍興之地」,從這裡出發,他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帝國,從一場戰
爭開始,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爭。

  十大箱軍火被搬出基地,藏進了村裡專門採購化肥的四輛大卡車車廂的牆板
裡,跟著整個孫家幫,包括他,葉勝軍,毛彪,趙志以及孫家村180名子弟兵,
走過二百多公里蜿蜒曲折的山路來到了F市。

  重回F市,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他的家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妻子,女兒
和小土豆都命喪火海,他所建立的興華電子有限公司被石康吞併,他失去了家庭,
失去了事業,失去一切,這一切的發生湯姆森夫人早已提醒過他。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他收起悲傷,拿起了槍。

  首先,他要奪回自己的陣地。狡兔三窟,僅得免其死耳,他的家雖然被燒
了,但他能藏身的地方卻有的是,他坐鎮位於市區的一棟寫在老戰友朱國治名下
的別墅,指揮趙志的勇信堂監視石康的行蹤,將其劫到了自己的面前,二十人,
十杆槍,老婆孩子,就把這個老雜碎嚇了個半死,乖乖地把興華電子有限公司還
給了他,以解散關門的方式。

  此舉向楊子雄傳遞了一個十分明確的資訊,他重回戰場了,這場戰爭不僅沒
有結束,反而才剛剛開始。攘外必先安內,他借毛彪之手殺光了興華電子裡所有
吃裡扒外的奸細,還有一個被抓進監獄試圖告密的孫家村子弟,以秘密的方式,
然後提拔孫家幫諸人接替他們的職位,將公司更名為承宗實業有限公司重新開張。

  從此以後,孫家幫就是承宗,承宗就是孫家幫,幫內他是掌握實權的副幫主,
他規定幫主之位不可由有過前科的人擔任,以免再次發生類似警方從趙志入手順
藤摸瓜突襲孫家幫之事,幫外他是熱心慈善的明星企業家,他高調宣佈捐資五百
萬,在F市周邊的貧困縣建立三所希望小學,大力塑造自己的正面形象。

  敵方在暗,我方在明,他開始隨時隨地穿防彈衣,膽小如鼠的石康走到哪裡
保鏢帶到哪裡,楊子雄再也不公開露面,他們三人誰也幹不掉誰了。

  於是,自1994年10月開始,這場戰爭演變成了一場津河區內所有幫派
都參與的黑幫戰爭。

  津河區內由他控制的孫家幫與由楊子雄控制的紅槍會,分別砸下重金拉攏區
內的中小幫派與對方為敵,津河區內械鬥不斷,槍聲不止,由石康的叔叔領導的
F市政府與由石康的哥哥領導的刑警總局對此的政策是,將這場黑幫戰爭限制在
津河區裡,只要不撈過界,干擾區外秩序,他們就當作看不見。

  作為這場戰爭的對戰雙方,他有死命效忠的孫家幫,用之不竭的軍火庫,楊
子雄有比他雄厚數倍的財力與兵精糧足的准軍事部隊,他死守地盤,楊子雄主動
出擊,雙方你來我往,互有勝負,一時半刻誰也沒辦法消滅對方,戰爭很快就進
入了相持階段。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人類歷史上每一次以少勝多的
戰爭說白了都是這個道理。楊子雄利用石康給他設下圈套,勾結警方暗中監視趙
志,原本打算對他一擊斃命,不給他留一點活路,但他失敗了。他孫德富福大命
大,逃過一劫又東山再起,集合所有力量發起反擊,楊子雄卻氣急敗壞的分散力
量四處出擊,還想把他給一鍋端,但他又失敗了。夜長而夢多,日久而生變,楊
子雄又想靠其雄厚的財力拖垮他孫德富,孰不知自家後院的火就要燒到他自己的
屁股上了。

  點起這把大火的人是一個名叫劉東來的轉業軍人,一路跟著楊子雄從大西南
轉戰到F市,是楊子雄販毒集團的元老級人物,同時,他又是刑警總局的刑警,
兼具這兩重身份的他可以說是楊子雄最為倚重的手下,如果當年沒有爆發那場戰
爭,他是決然不會與楊子雄分道揚鑣的。

  楊子雄是打了一輩子勝仗的將軍,他從沒面對過自己這樣的對手,這場況日
持久的戰爭讓他的性情變得多疑而暴躁,以至於懷疑上了自己最忠誠的士兵劉東
來。

  事情還要從一箱從地底挖出來的髒錢說起,所謂「髒錢」,是指靠犯罪行為
賺取的,因金額太大無法洗白,不得不深埋於地底的不義之財,楊子雄販毒多年,
賺的錢不計其實,他給地底埋下的髒錢已經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有多少了,
挖掘機一不小心挖出了一千萬,這錢在F市沒人敢拿,也沒人敢說,誰都知道這
錢是誰的,這錢自然也回到了它的主人,也就是楊子雄的手上。

  這種事情放在當年本來不是個大事,可偏偏那個節骨眼上,由劉東來負責的
一批貨被邊境緝毒警繳獲,他白白損失了一千萬,兩個一千萬放在一起,楊子雄
覺得不對味了,如果劉東來說了假話,這批貨沒有被緝毒警繳獲,而是他賣了這
批貨,私吞了這筆錢,害怕自己發現而把這一千萬髒錢埋到了地底呢?

  一旦開始有這個想法,他就停不下來了。他回想起了每一個劉東來表現不正
常的瞬間,該笑的時候他為什麼一臉嚴肅,該說話的時候他為什麼發呆,該交班
的時候他為什麼會去上廁所,周圍人為了一己之私,也不斷迎合他毫無根據的猜
忌,很快,他在心裡就認定了劉東來就是叛徒。

  劉東來當然也察覺到了自己處境不妙,他不顧生死安危,面見楊子雄力證清
白,楊子雄對他還是將信將疑,嘴上宣稱自己從沒懷疑過他,但暗地裡卻派人暗
殺劉東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再說。

  劉東來亦非等閒之輩,他自知楊子雄已不可能再容他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
友,他轉頭向西,向他孫德富,這個楊子雄遇到的第一個強勁對手遞上了投名狀,
把楊子雄集團的核心機密全盤托出,包括其老窩,組織成員,販毒管道及窩點等
資訊,他就像官渡之戰的曹操一樣,力排眾議,接納劉東來加入孫家幫,並委之
以勇信堂堂主之位。

  勝利的天平就這樣倒向了他,這場戰爭也進入到了最後一個階段,決戰。

   在劉東來這個刑警的幫助下,孫家幫以迅雷不及掩耳血洗了楊子雄在F市
內所有的販毒窩點,消滅了其近乎一半的有生力量,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又直搗
黃龍,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攻入楊子雄集團的秘密大本營,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重潰楊子雄集團,一舉奠定了勝局,為這場黑幫戰爭畫上了句號。

  1994年12月25號,也就是那一年的耶誕節,他代表孫家幫與楊子雄
正式達成了和解,約定雙方今後井水不犯河水,孫家幫不涉足販毒,揚子集團不
涉足走私,楊子雄集團可用孫家幫的管道販毒,所得一成收入歸孫家幫,孫家幫
每年需向楊子雄集團上交保護費,即走私收入的一成。

  孫家幫是戰爭的勝利者而不是失敗者,但在這個和約中,楊子雄不僅如願得
到了他們走私的管道用於販毒,而且他們每年還都得向楊子雄集團上交所謂保護
費,當時孫家幫中不少人對此很是不滿,甚至主張乘勝追擊,一勞永逸的徹底消
滅楊子雄集團,殺掉楊子雄和石康向死去的弟兄們謝罪。

  的確,這份和約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喪權辱國」,但為人君者必謀定而後動,
通盤思慮後再做決策,萬萬不能感情用事,他縱然恨老雜碎恨得牙癢癢,但老雜
碎是石英健的兒子,F市市長是他的叔叔,F市刑警總局局長是他的哥哥,甚至
是計生委主任都是他的遠親,整個F市幾乎就是人家石家開的,他要是殺了石康,
非進監獄不可。

  而他不殺楊子雄,甚至還向楊子雄集團交保護費那就更是無可奈何,劉東來
倒戈向他後,告訴了他一個關於楊子雄後臺的驚天內幕,他要是敢打楊子雄和楊
子雄的販毒集團一點主意,那就是與赤黨作對,與赤黨做對的下場就是被坦克壓
死,就像政治風波裡那些個頭腦發熱,一地雞血的學生們一樣。

  當然了,這些考慮他是不用跟手下說那麼多的,他在孫家幫全體成員的會議
上只給他們算了一筆賬,孫家幫每年走私的收入僅是楊子雄集團販毒收入的四分
之一,楊子雄交給他們的「十分之一」遠遠大於他們向楊子雄集團交的「十分之
一」,他們不僅沒賠錢,每年還淨賺800 萬,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戰爭結束了,和平降臨了。津河區內大大小小幾十個幫派經他與楊子雄協商
後分別被雙方有序收編,群雄爭霸的時代結束了,孫家幫與紅槍會共治F市地下
社會的兩強體制被建立起來,直到六年後楊子雄集團被時年僅22歲的警校實習
生石冰蘭徹底消滅,這一體制才被打破。

  經此一役,他放下了一切無謂的執念,變得無牽無掛,無畏無懼,不僅在跌
倒的地方爬了起來,還比以前走得更遠,他用了六年時間建立了一個以孫氏先祖
為名的商業帝國——承宗集團。

  承宗集團的基石是一座樓。戰爭結束後的第二年,他斥資千萬建了一座看上
去略顯土氣的七層小樓,這是他從老雜碎那裡得來的靈感,他給這座樓起名叫紅
樓。

  紅樓的第一樓是接待大廳,最顯眼處裝裱著「紅運當頭」四個大字的書法作
品;第二層是餐廳,他不但四處搜羅好酒,從香洲聘請廚藝精湛的大師傅親自掌
勺,還托湯姆森夫人弄來了不少名人字畫,裝點氣氛,附庸風雅;第三層是桑拿
浴房,酒足飯飽之後,客人可以來這裡放鬆享受,他專門從石康的歌舞廳物色了
數十名年輕美貌的妓女在這裡提供服務,每個按摩包間內都有進口的雙人按摩沖
浪浴缸,一張僅供兩人入座的小沙發和一張可控角度的按摩床;第四層是歌舞廳,
有三個包間,所有設備都採用當時國際最好的產品,製造出一流的音響和燈光效
果,每個包間內還有一個小型舞池,可供人興歌起舞,盡情歡娛。第五層是客房,
全套歐式裝修風格,完全隔音;第六層是總統套房,裝修更加豪華,內含暗室,
性虐用具一應俱全;第七層是他自己的辦公室,攝像頭遍佈。

  任何一個官員,無論他官職大小,無論他心情如何,無論他是否願意,只要
他從一樓到七樓,享受了紅樓的一條龍服務,他就成為了俘虜,要反過來為走私
提供幫助和庇護了。

  依託這座小小的紅樓,他拿出楊子雄集團販毒的分成用於鋪路,鋪路的手段
可以總結為「五子」,即票子、女子、房子、車子、孩子,只要把這「五子」全
方位關照到,上至中央,下至地方,任何一個官員都能輕易拿下,他就像蜘蛛結
網一樣,左右逢源,最終結成了一張複雜、實用、堅固的走私大網。

  有了這張走私大網,他把走私範圍迅速擴大至利潤更為豐厚的石油、香煙和
汽車,又以走私暴利涉足F市房地產業、娛樂業、體育業,零售業、製造業、餐
飲業、能源業,至1996年,承宗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旗下有包括承宗實
業有限公司在內的全資子公司七個,控股公司五個,參股公司一個,註冊資本達
50億。次年他就被F市政府評為F市愛國愛党的商界領袖之一,一時間,他的
承宗集團成為F市聞名遐邇的巨型民營企業。

  十年前,在他五十大壽的慶功之日,設計高達88層,總投資30億的時代
廣場破土動工,他邀請了中央、省、市近兩千名嘉賓,每人都發了一袋價值數千
元的禮品,還擺下俱是魚翅、鮁魚、人參、燕窩的豪華宴席,那陣仗那排場真可
謂是在無古人後無來者。

  十年後,在他六十大壽的舞會之夜,他身居湯姆森夫人當年住過的莊園,坐
在兒子孫東出生的大廳裡,閉眼聽著悠揚婉轉的樂曲,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過去,他從沒有時間去回憶,去懺悔,去反思,是癌症給了他時間去做這些
無用之功,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抽刀斷水
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老闆,不好了。她是有備而來的,似乎已經逃出莊園了,後門有警車來接
應。您看,是不是追出去?」

  深陷于回憶的孫德富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臉汗珠的丁超,直到丁超湊到他耳邊,
用十萬火急的語氣說話時,他方才意識到鎩羽而歸的丁超和無比緊急的事態。

  他早已在這莊園裡布下天羅地網,沒有孫威的幫助,石冰蘭怎麼可能僅憑自
己就逃出去,孫威這樣做會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如果叫石冰蘭找到瞿衛紅,找到
那座山,他之前所布下的一切安排就都完了!

  孫德富猛地睜開了眼睛,殺氣凜凜地看了丁超一眼,丁超立刻帶著莊園裡所
有的保鏢往後門趕去,平日裡就訓練有素的他們並未鬧出多大的動靜,因此也沒
驚動到大廳裡正在跳舞的人群,大概是裡面的舞曲聲本就很響,將這一切都掩蓋
了過去,否則單是聽到警笛轟鳴,恐怕早就有人出來查看究竟了。

  兩分鐘後,丁超垂頭喪氣回到了孫德富的身邊,一語不發,孫德富見狀長歎
一聲,兩隻手死死地攥著拳頭,嘴唇微動,「叫……叫小威……叫他……叫他…
…」隨著他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口鼻中溢出,他晃蕩了兩下,
身軀像失去了脊樑骨般頹然跌倒在地。

  「不好啦,不好啦!壽星佬暈倒了!」

  看護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大廳忽然間萬賴俱寂,丁超一
把將孫德富抱起跳下高臺,眾人默不作聲地自動讓出了一條路,狂奔的丁超額頭
上的汗水滴滴落下,喧囂而繁鬧的舞會愕然而止。

         ***    ***    ***    ***

  注:本節內容的時間開始於原作第二十九章。

    在六十大壽的生日舞會上暈倒後,孫德富只打了一夜的點滴就返回了孫宅,
他基本上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只見了一位來自美國的白人律師,但這天早上,他
說話了……

  這是一間佈置的極其奢華的龐大臥室。

  臥室裡擺放著沉香木大床,衣櫃等華貴家私物品,地上鋪著伊朗產純羊毛紅
地毯,牆上張貼著名家字畫,如果打開頂上懸掛著七彩吊燈,這間臥室幾乎可以
和總統套房相媲美。不過此時此刻,吊燈卻沒有打開,透過玻璃幕牆灑進了幾縷
陽光,映照出一個老人孤獨的身影。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頭髮已經掉光了,腦門微微有些突,下面是兩個有些下陷
的眼窩,高而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周圍是白色的山羊鬍子。雖然他是坐著的,
但是看上去他的身材絕對不矮,而且他整個寬大的骨架還顯得他比一般人看上去
要高大一些。滿是褶皺的蒼老面容使老人的兩頰更顯瘦削,他凹陷的眼眶裡射出
明亮的光,眺望著遠去的夕陽,臉上帶著種深深的落寞表情。

  孫德富坐在那裡,透過彩色的玻璃幕牆向外凝望著。天氣晴朗的話,他能看
見幾公里之外的時代廣場,但今天不行,今天的天氣有點陰涼,風很大,還有厚
厚的雲層。這種天氣對死亡倒是挺合適的,樹枝上被風吹落的最後幾片葉子飄落
在下麵的停車場上。

  幾天前,他把最後的遺囑交給了亨利律師。今天,他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他備受病痛的折磨,這樣做總比這麼苟且活著要強,到了來世如果可以選擇,他
也許會嘗試做一個好人。

  他名下的資產超過110億赤幣。他擁有過一切曾經想要的東西——從遊艇、
飛機到女人,從歐洲的莊園、阿根廷的農場到太平洋上的島嶼,還有純種馬,甚
至一個足球隊。

  他什麼都有過了,除了家庭。家庭是他痛苦的根源。

  他有過四個兒子——他們中的兩個,也許是三個還活在世上,他們的母親各
不相同,但沒有一個是他與亡妻所生,他親手埋葬了那個他還來得及取名字的小
土豆,還有他從來都沒有愛過的妻子。

  他有過兩個女兒——她們的名字都叫孫紅霞,一個已經死了,與他的亡妻與
小土豆葬在一起,另一個是他十年前從孤兒院裡收養的孤兒,她有著和親生女兒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性格,相似的歌聲,所以他把親生女兒的名字也送給了這個
孤兒,有時候,他自己都忘記了此孫紅霞非彼孫紅霞。

  可是如今他風燭殘年之時,他的兒子和女兒們卻沒有一個人會為他送終,他
不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孑然一身,孤身赴死。

  從呱呱落地到今時今刻,六十年間,他的前半生是個好人,一事無成,備受
欺辱,他的後半生是個壞人,功成名就,為惡多端。他給自己寫的墓誌銘只有四
個字——黑白無間。在這世上,沒有大公無私的好人,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語成妄,一語成殤,一喜一嗔,一哀一樂,皆在一念之
間。

  十二年前,他在一念之間動了善心,從大火中救出了一個孩子,如今這個孩
子再次遭遇險境,沒有人能救這個孩子,除了這個孩子的父親,儘管這個孩子從
來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儘管救這個孩子會毀掉他親手建立的商業帝國,甚至搭
上自己的性命,但他不在乎,在臨死之前他想做一件好事,不為別人,只為骨肉
血親。

  自張燕背叛他起,他就從沒期盼過孫威的存在,然而老天爺卻和他開了一個
大大的玩笑,那個他從來沒正眼瞧過的,欺騙瞿衛紅橫刀奪愛的孫迪傅竟給他白
白養了十五年的兒子,至死他都以為孫威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最後一次和張燕見面是在1995年悶熱的夏天,張燕雙眼又紅又腫,穿
著單薄的襯衫,肚子明顯的隆起,他一點也不可憐張燕,他把張燕從莊園門口趕
走,張燕就在莊園外的街上大喊大叫,大哭大鬧,他只好請張燕進了門。

  不過就是訛錢而已,當年他就是這麼想的,他把二百萬現金放到張燕面前,
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再也不要來找自己了。出乎他意料的是,張燕不要錢,二百
萬不要,五百萬也不要,她真的不是來訛錢的,那她挺著個不要臉的大肚皮是來
幹什麼的呢,難不成是老雜碎把她拋棄了,又回過頭想來靠自己了嗎?

  他不想耽誤時間,把心裡的疑問都說出了嘴,張燕搖了搖頭,把他所有預設
答案的問題都否定了。然後,張燕用自己的立場把她「被迫」與石康偷情,兒子
孫威撞見傷人入獄,丈夫孫迪傅心臟病突發而死,又「被迫」改嫁石康的整個過
程敘述了一遍,講完這些,她忽然哽咽了,兩行清淚從本就紅腫的眼睛裡流出,
劃過憔悴的臉龐。

  張燕擦了擦眼淚,接著說自己剛才去了監獄探監,說孫威比兩個月前又瘦了
一圈……說著說著,張燕的情緒又一次崩潰了,靠在他的肩頭哭泣起來,雖然聲
音已經恨克制了,但他能感到張燕內心的悲痛,失望與悔恨。

  他就是在那一刻動了善心,他給張燕遞上紙巾,安慰張燕說一切都會變好的,
問她需要什麼説明,只要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定幫忙。

  聽到他的話,張燕從他的肩上離開,再次搖了搖頭,用與剛才截然不同的,
極其平靜的語氣,緩緩道出了一段塵封往事的真相。

  多年前,在他離開F市到農場做工後,孫迪傅覺得機會來了,開始追求張燕,
張燕不答應,拒絕了孫迪傅一次又一次,孫迪傅不甘心,在下鄉前強姦了張燕。
半年後,孫毅安逝世,孫迪傅回家省親,孫毅安臨終前懇請張燕嫁給兒子孫迪傅,
張燕答應了,孫毅安含笑而終。孫迪傅與張燕結婚後,孫迪傅一直想要個孩子,
但張燕的肚子遲遲不見動靜,孫迪傅愈發不滿,時常對張燕拳打腳踢,張燕忍無
可忍,偷偷離家出走,參加了縣城的文工團。

  再下來,就是1976年五四青年節他在樹林裡強姦張燕了,張燕跳過了這
部分,話頭一轉,又說孫威出獄後就年滿十八歲了,他心頭一震,手裡的夾著的
雪茄都給嚇掉了,驚呼不可能,孫威絕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張燕這次卻點頭了,無比篤定的說自己懷上以後就算過日子,孫威只能是他
的孩子,自己本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入墳墓,但現在孫威有難,自己一個弱女子又
沒辦法保護兒子,只好來找他,孩子的父親,堂堂承宗集團的老總。

  他還是不敢相信張燕說的這一切,反問張燕,孫威犯罪坐牢是天經地義的事
情,在監獄裡能出什麼事,更何況再過兩個月孫威就出獄了,一個乳臭未乾的臭
小子,誰會想要他的命呢?

  張燕依舊很堅定的看著他,言之鑿鑿說自己在電話分機裡偷聽到了石康和一
個男人打電話,這個男人命令石康在孫威出獄後放火燒了他家,「以永久後患」,
張燕說這是那個男人的原話,石康畢恭畢敬的答應了。她跪在石康面前,哭著求
石康放過孫威,但石康只是歎氣搖頭,說那個男人的話他必須聽,否則全家性命
不保。

  應該說那時他很想相信張燕,但經歷過那場戰爭過後的他對人的信任已低到
了冰點,又因夾雜著對石康這個老雜碎深入骨髓的恨,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薅其毛,但他卻辦不到,所以他害死了老雜碎的兒子,
那個還在張燕肚子裡的小嬰兒,用一杯加了流產藥的熱茶,然後送走了張燕。

  於是,從那天起他就派人開始在孫迪傅家周圍蹲點監視,在孫威出獄的前一
天,他發現有人翻窗進入孫迪傅家中呆了整整一晚上,孫威出獄當天,又有人假
扮成送氣工給孫威送了兩罐煤氣。得知這個情況,他命令蹲點監視的人按兵不動,
在大火燒起來之後再進屋救人,很明顯是有人想要孫威的命,如果他提前把孫威
救出,那麼他就會引火焚身,很可能會再次引發一場戰爭,因此他才如此下令,
一為讓幕後殺人者認為孫威已死,二是檢驗孫威是否真的如張燕所說,是自己的
親生兒子。

  在他從大火中救出面容已經完全燒毀的孫威後,這兩個目的都實現了,一份
報紙宣告了孫威的失蹤,一根頭髮證明了孫威的身世,他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可以與孫威父子相認,培養孫威作為自己的接班人,但這無疑會給他帶來無窮
無盡的麻煩,他也可以把孫威改名換姓偷渡到美國,托湯姆森夫人關照孫威在美
國的生活,但這無疑會失去他這個剛剛得到的兒子。

  他茶飯不思,夜夜失眠,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自私的決定採取第二種方法,
把孫威遠遠的送走,臨走前他還告訴孫威,他的父親孫迪傅是他的「故交」和
「老友」,老雜碎聽說他出獄不肯放過他,派出殺手放了一把火,企圖將他趕
盡殺絕。

  說者無心,他那麼說不過是因為他痛恨老雜碎,又想掩蓋自己是孫威的親生
父親,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孫迪傅與他確為故交,沒他收留孫迪傅,孫迪傅
可得蹲幾年大獄,孫迪傅頭頂綠油油的給他養了十五年的兒子,他稱之為「恩人」
也不為過嘛!

  聽者有意,這些話進到孫威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個意思了,心智尚未成熟又滿
心仇恨的他連想都沒想就輕而易舉的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詞,他的話就像一顆小小
的種子,讓仇恨在他的心裡發芽生根,現在,這顆種子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仇
恨、偏執、暴虐把孫威變成了今天F 市人人聞之膽寒的「變態色魔」。

  他現在十分後悔安排孫威回國,潘朵拉的盒子一旦打開,就再也無法合上了。
兩年前,老雜碎和他的第二任老婆霍玉蘭在一次車禍中意外雙亡,他以石康老友
的身份受邀參加葬禮,故作姿態的稱讚石康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
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當時,台下的人無不竊竊私語,強忍著不笑聲來,只有石家姐妹是真把這些
反話當了真,而且石冰蘭的眼睛裡還暗藏著殺氣。葬禮結束後不久,劉東來又向
他報告說石冰蘭找到了其把柄,威脅其打入作雙面臥底,以幫助警方收集他參與
走私犯罪的證據。

  其實,石冰蘭在以一己之力剷除楊子雄販毒集團後,他在刑警總局的內線就
已經向他報告說石冰蘭又把目光盯到了他的承宗集團和孫家幫了,不過那時石冰
蘭只不過是個普通警員,還不足為懼,但他沒想到石冰蘭刷新了「神奇少女」任
霞的記錄,24歲就當上了刑警隊隊長,而且只用了兩年時間就已經查到了劉東
來的頭上。

  因此,他從兩年前開始就把石冰蘭視作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對手,更令他深感
憂慮的是刑警總局的趙局長也把槍口對準了他,站在警方的角度看這也不奇怪,
孫家幫和楊子雄集團唇亡齒寒,楊子雄集團土崩瓦解了,赤黨下一個要和諧的對
象自然要輪到他孫家幫了。

  他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他關了最招風的紅樓,將其改造成了少年宮,捐給
了市政府,又多方運作,當上了中央政協委員,算是給自己披上了一層護甲金剛。

  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之時,他發現自己得了絕症,肺癌晚期。他不怕死,十
三年前他就已經死過一回了,但他的病卻不得不讓他提前為孫東接班安排後事,
可他又不能不提防石冰蘭,於是,他想到了遠在美國的兒子孫威,他在今年年初
安排孫威回了國,告訴他復仇的時刻到了,他極其自私的想要利用孫威復仇心切
的心態,以達成自己擾亂石冰蘭的注意力,從而有序安排孫東接班和自己的身後
事。

  孫威一開始綁架的六個女人都很普通,他玩死了這些大奶女人後,就在她們
的身上寫下「奶大有罪」的英文扔到公共場所,這般堪稱天才的犯罪手段立刻就
使刑警總局幾乎將一切警力都投入到了尋找「變態色魔」上,屢屢針對他的趙局
長也焦頭爛額無心再追查他。

  但是,從孫威綁架的第七個女人,副市長蕭川之女蕭珊開始,事態的發展開
始一點點超出了他的控制,孫威的胃口越來越大,外國人,明星,員警,甚至是
石冰蘭的姐姐石香蘭,他暗中協助孫威本想藉以控制他,不曾想與孫威接觸久了
他越發欣賞這個與自己年輕時極其相似的兒子,竟與他一起合作綁架調教大奶女
人而無法自拔,以至於事態糟糕到了現在這個局面,他不得不在自己打拼了半輩
子才建立起來的承宗集團和兒子孫威的未來之間做選擇。

  在他六十大壽那天的舞會上暈倒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面他
見到了很多人,重溫了很多事,他見到了父母,他做了大半輩子的壞人壞事,他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可是父母不在乎他做了什麼,母親把他抱在懷裡,
父親和藹可親的對他說,孩子,不管你做了什麼,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然後,他醒了,如夢初醒,他做出了決定,他決定代孫威赴死,燃燒自己點
醒執迷不悟的兒子,他把自己對孫威最後的交代寫成了一封絕筆信,然後將這封
信掃描成圖片存入微型硬碟,又把微型硬碟吞入體內,他料定警方絕不至於連他
的遺體也不放過,這樣做等他死後就可以借亨利律師之手,將硬碟轉送給孫威了。

  他還把開啟密檔的密碼提示問題設為「父親的姓名縮寫」,他相信孫威總有
一天會發現所有的真相,如何看待親生父親是他的問題,而他所做的就是任何一
個父母都會為自己的孩子做的——「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他為孫東留下了一座軍火庫,以防止自己死後有人篡權奪位;他為殷秀文,
這個他死去女兒的轉世之人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好讓她安身立命;他把亡妻、孫
紅霞和小土豆寫進了孫家族譜,永遠銘記他們的存在;他出資重建了失火焚毀的
F市兒童福利院,寬慰也許已死在大火中的瞿衛紅的遺腹子,假如他還活著,至
少他還有家可回。

  最後,他為自己修了一座大理石墳墓,他親自到過那裡,修得很漂亮很氣派,
在他的「龍興之地」,他的小紅會陪伴他永生永世,他什麼都有過了,他感到厭
倦了,這是他最後的願望,現在他已經準備好了。

  他按了一下輪椅上的按鈕,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傭人走了進來,哈了哈腰,給
他拿來一隻無線電話機,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早就想好的話,然後對著話筒說了
出來:「3號嗎?是我!我叫你處理掉楚倩和石香蘭,你進行的怎麼樣了?嗯,
很好!從現在起你就給我消失,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    ***    ***    ***

  注:本節內容的時間開始於原作第三十章後。

    石冰蘭確認了瞿衛紅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又得到了孫德富參與犯罪活動的
監聽證據,立即就向趙局長提出了拘捕孫德富的請求,孫德富被捕後,向石冰蘭
承認自己是「變態色魔」,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痛恨大奶女人,說完就在一陣狂
笑中陷入昏迷,審訊不得不臨時中斷,孫德富被送往協和醫院搶救,深夜時分丁
超突然帶槍手劫人,石冰蘭及時發現,迅速控制孫德富,威脅槍手停止抵抗,哪
料到孫德富的生命已到了最後一刻,石冰蘭追問生母遺體所在何處,孫德富答非
所問的擠出兩句話後撒手人寰。孫德富死後,由其託付的美國律師亨利找到了孫
威,把從孫德富體內找到的微型硬碟交給了孫威,孫威滿含熱淚地讀完了那封信
……

  烏雲壓頂,天色陰沉沉的,似乎大雨隨時都會落下。

  四個人走在半山腰崎嶇的山路上。一個老男人走在最前面,兩個年輕人走在
中間牽著兩頭毛驢,毛驢拉著一輛平板車,平板車上放著一個蓋著紅布,尺寸極
大的東西,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束花,跟在最後面。

  那個男人大約三十歲上下,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全副武
裝使人在陰暗的天色下更難看清他的容貌。

   只聽得最前面的老男人說了「到了」兩字,這五個人都停下步來。

  他們停在一座墳墓前,這是一個用大理石打造的豪華墳墓,長寬高各有十多
公尺,就像個小型的別墅,墓門前還雕刻著兩尊門神像,前面擺放著不少花圈和
供品。小夥子也伏下了身,把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抬進去吧。」男人用沙啞的聲音道。

  老男人將漢白玉的的墓碑向左推了三下,又向右推了三下,然後向前扳動。
墓碑緩緩移開,露出一條石砌的墓道,老男人和兩個年輕人合力把蓋著紅布的東
西從平板車上取下,「哼哧哼哧」的把手裡的東西抬來起來,男人點著了打火機
走在最前面,為後面的三人照亮了墓道。

  他們四人轉了三個彎,又打開一道石門,終於進入墓室。

  這墓室就好像一個小型的住宅,陪葬的各類物品一應俱全,但卻彌漫著一股
刺鼻的藥味,只見在墓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裡面盛滿了透明的
液體,液體裡浸泡著一個老人的遺體標本,雖然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面容,又是
滿臉的皺紋,但是卻因為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加之兩胯之間那勃然聳起的粗大
肉棒,絲毫不見老人特有的萎靡之感,讓人覺得他好似還活著一般。

  男人指揮其他三人把蓋著紅布的東西放在了這巨大的玻璃容器對面,沉吟片
刻,一把揭開了紅布,顯然,紅布之下的東西讓其餘三人都嚇壞了,小夥子從口
袋裡拿出了一遝百元大鈔,很快就打發走了滿臉驚愕的三個人。

  紅布之下是另外一個玻璃容器,只不過比原先就擺放在墓室中的要舊一些,
小一號,玻璃容器裡的液體已被凍結成了冰塊,一個巨乳女人的遺體鑲嵌在其中。
那光溜溜、一絲不掛的胴體被擺成了個下跪的造型,而且跪拜的方向正好朝著另
外一個玻璃容器中的老人。

  尤其堪稱驚人的是,雖然這個女人的身體標本已經歷了長久的歲月,但依然
保持得十分完好;無論是飽滿高聳的乳房,渾圓白嫩的光屁股,雙腿間裸露的性
器官,全都從透明的冰層裡纖毫畢現的透了出來,看上去甚至更加栩栩如生,稱
之為「藝術品」也不為過,因為整個容器就像是個巧手製成的冰雕,充滿了一種
殘忍而絢麗的淒美。

  「老孫頭,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石大奶抓住,把她調教成最下賤的性奴
隸,讓她跪在你面前懺悔的!」

  男人發出了嘶啞的笑聲,這聲音如石頭劃過瓷器一般刺耳,來回不斷的在墓
室裡回蕩著,不知過了多久,小夥子轉身而去,墓室內再次變得寧靜,墓室外也
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未完待續】
2016-11-30 12:42#3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第八十一章)作者:vfgg2008(華沉)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華沉)
2016/12/14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八十一章 破釜沉舟(上)

  天空灰暗,密雲蔽日,空氣仿佛凝固一般令人窒息,地面濕熱沉悶,狂風不
停地吹著路邊的樹木,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在T市沿海公路的一個急轉彎處,四條車道已經被警方封鎖了三條,公路兩
旁警車、急救車和救援車的標誌燈不停地閃爍著。與此同時,來自鳳凰機場的方
向,一輛警車隨著沖到了封鎖線前,楊慧欣下了車立刻就沖進了封鎖線內,孟璿
和一名身著制服的男員警也緊隨其後。

  「這位警官,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

  儘管孟璿穿著警服,但負責警戒的男員警還是只注意到了她高高聳起的胸脯,
而且把她攔在了警戒線之外,孟璿只好把手伸到口袋裡,想要掏出警官證給他看,
可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昨晚收拾行李時忘記帶了,她焦急地看向正在往一片狼藉
的車禍現場走的楊慧欣,大聲喊話道:「慧姐,慧姐,我忘帶警官證了!」

  聽到孟璿的喊聲,楊慧欣立刻轉身返回對攔住孟璿的男員警道:「小周啊,
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從F市來的孟隊長。」那員警又看了看孟璿的臉,似乎想
到了什麼,抬起手向她敬了個禮,客氣地把孟璿讓到了警戒線裡面。

  要是在過去,這樣的刁難只會換來孟璿的冷冷怒視,可是這幾年經歷這麼多
事以後,特別是這幾天她先是差點被石大奶虐待致死,好不容易逃出去,本以為
王宇良知猶存,還可以依靠,結果卻親身證實了王宇變成了比餘新還是更可恨的
惡徒,與這些糟心又傷心的事情相比,那個男員警對她的輕視與其色迷迷的眼神
實在算不上什麼。

  更何況,眼下最要緊的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孟璿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
事絕對與王宇脫不了干係。

  大約一個小時前,她和T市刑警總局的楊慧欣副隊長從鳳凰機場出發前往港
北集裝箱碼頭,因為遠在幾百里之外的F市刑警總局得到了確切消息,余棠將於
今早八點在T市港北集裝箱碼頭十號倉庫被交易。T市刑警總局接到消息後,立
刻調遣了全市最精銳的武警部隊趕赴港北解救人質,楊慧欣身為刑警大隊副隊長
當然也要參加此次營救行動,她也跟著楊慧欣上路了,雖然她知道這肯定是一次
徒勞無功的行動。

  出發來T市前,孟璿就已經從王宇嘴裡知曉了這起綁架案的內幕,王宇綁架
了余棠,又把餘棠賣給了餘新,並且製造假像,設下圈套致使葉勝軍被警方抓捕,
成功地使警方相信餘棠現在被囚禁在T市,等待一個名叫湯姆森夫人的美國女買
家派人來「提貨」,王宇到底意欲何為,孟璿一時半刻也沒完全搞明白,但有一
點她十分確定,那就是王宇要「置余新於萬劫不復之地」,就像兩年前的「變態
色魔」一樣,王宇拿起屠刀,立志復仇了。

  現在這個滿心仇恨的變態男人不是她曾經的愛人,現在這個心狠手辣的女魔
頭也不是她曾經的好姐妹,她所珍視的一切都已經離她而去,所以她借這個機會
離開F市,她決定匿名向媒體投稿,她把過去兩年多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說出來,
讓所有人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余新,石冰蘭,王宇,甚至是她自己。

  孟璿還學著過去的石冰蘭,認真無比的做了通盤的計畫,她打算先在T市找
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下,把手上的最後幾支【原罪】藥劑送到醫學實驗室,以調查
餘棠下落為由儘量長的待在T市,一邊等待解藥的研製,一邊收集和整理余新王
宇犯罪的證據,趕在二人對她動手前先發制人,徹底給這個罪惡荒誕又低俗無比
的故事畫上句號。

  可是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這才是孟璿來T市的第一天,她的計畫就可能已
經行不通了。

  剛上路不久,警車中的對講機裡忽然傳來指令,命令所有巡邏警車立即尋找
並追擊車號為C3286的黑色豐田麵包車,同為刑警的職業敏感讓孟璿和楊慧
欣不約而同的說出,「不好,碼頭那邊出事了。」

  話音同時響起,話音又同時落下,兩個才剛剛認識的陌生人瞬間變得惺惺相
惜,她們二人相互會心一笑,隨後T市刑警大隊吳隊長的電話就打來了,這通電
話證實了她們二人心中的猜測,碼頭那邊的確出事了,原本定於早上八點的交易
提前進行,被事先埋伏在拖車上的武警抓了個正著,倉庫裡幾十個黑幫打手也被
武警全部制伏了,但此次交易的人質卻並不是餘棠,而且前來「提貨」的「力哥」
還在手下的掩護下駕車逃離了現場。

  放下電話,楊慧欣當即命令開車的男員警加速至最高馬力,以最快的時間趕
到港北,然而,就在警車即將到達港北集裝箱碼頭時,對講機再次響起,這一次
它告訴孟璿,那輛黑色豐田麵包車在濱海大道找到了,一輛滿載的重型卡車在濱
海大道的急轉彎處與這輛黑色豐田麵包車相撞,攔住了這輛瘋狂奔命的麵包車。

  於是就有了剛才的這一幕,孟璿和楊慧欣趕到車禍現場,楊慧欣順利進入封
鎖線內,孟璿卻被阻攔在外,好在楊慧欣對她頗為友善,十分巧妙的化解了這個
尷尬的場面。

  現在,楊慧欣已經帶著孟璿走近了事故現場。來到路邊她們二人都驚呆了。
只見那輛黑色的豐田麵包車打橫在對面的車道上,一輛巨大的滿載載重車攔腰撞
在了豐田車上,車上的渣土撒了一地,載重車堅硬的保險杠深深地嵌入了豐田車
的車身中,豐田車當然經不住載重車巨大的撞擊力,車身扭曲,車頭被完全掀開,
駕駛員一側在猛烈的撞擊下完全變形,前後兩個車門的門縫下面都淌著血。

  十幾個消防隊員正在設法撬開車子,把裡面的人救出來。由於載重車的保險
杠完全嵌入了豐田車的車身,前後兩個乘客都被嚴重扭曲變形的車廂卡住了,營
救人員無法把他們從車子的另一側救出來,所以只好使用專用工具艱難地一點點
破拆豐田車的車身。

  見到楊慧欣和孟璿接近了事故現場,正在指揮救援的王隊長走了過來,「楊
隊,車上一共有三個人,已經救出來一個,另外兩個比較複雜,情況很不樂觀,
我們正在處置。」

  楊慧欣聽到王隊長的話,馬上急切地問道:「救出來的是『力哥』嗎?」王
隊長皺了皺眉,回答道:「救出來時人處在休克狀態,還沒來得及核實身份,救
護車已經送醫院了,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聽著二人的對話,孟璿覺得自己的存在完全被無視了,便主動伸出了手,對
王隊長說道:「你好,王隊長,我是孟璿,F 市刑警總局刑警大隊隊長。」

  王隊長打量了一下孟璿,簡短的同她打了聲招呼,又拿出了一支沾染著血跡,
套在透明絕塵袋裡的手機,同時對楊慧欣和孟璿說道:「哦對了,這是從被救出
人的身上找到的手機,但是已經被撞壞了。」

  楊慧欣盯著手機道:「大老王,手機壞了,裡面的資料還是有可能讀取的,
我看這事沒那麼簡單……」

  此時,在一旁站著的孟璿忽然也想起了什麼,「王隊長,那卡車司機呢?這
麼寬的路,怎麼會出車禍呢?」

  王隊長搖搖頭說:「我們一路追過來,從後面看得很清楚,是卡車逆行撞上
了麵包車,我們的人一下車,就聽見一聲槍響,肇事卡車司機拔槍自殺了,連句
遺言都沒留。」

  「車主呢?那卡車的車主是誰?總能查出來肇事卡車的司機是誰吧?」

  孟璿滿臉憤懣,這樣的事情昨天已經發生在了F市,兩個要犯光天化日之下
就給一群飛車黨劫走了,全城警力海陸空齊齊出動,卻一個也沒抓回來,這群無
能之輩不反思自己,反而因為她以前和王宇的親密關係,懷疑是她是王宇的內鬼,
才致使阿力逃出警方的天羅地網。今天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滿載的大卡車逆
行與麵包車相撞,肇事司機自殺,這起車禍怎麼看都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孟璿憤怒,疑惑和怨念的情緒全都寫在了那張圓圓的蘋果臉臉上,楊慧欣連
忙安慰她道:「小璿,你不要太著急了,這些咱們以後都能查出來,現在當務之
急是把人搶救出來,人死了線索也就算斷了。」

  他們正說著,搶救現場跑過來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楊慧欣一看認識,此人
是市中心醫院的程醫生,於是抬手和他打招呼,並將孟璿介紹給了程醫生,然後
留下一句,「小璿,你先和程醫生聊,我和王隊長進去看看。」就轉身和王隊長
一起離開了。

  孟璿似乎沒有聽到楊慧欣在說什麼,看著程醫生焦急的問:「裡面情況怎麼
樣?」

  程醫生搖搖頭說:「孟警官,跟您說實話,確實不樂觀,前座是司機,後座
可能是那位『力哥』,他們兩個人都被變形的車廂和大車的保險杠卡住了。兩人
都大量失血,已經採取了緊急止血措施……」

  「那……那個『力哥』有生命危險嗎?」孟璿急不擇言地打斷了程醫生。

  程醫生搖搖頭道:「現在不好說。正在破拆車輛,接近傷者的空間很小,簡
單目視檢查的結果,兩人都有生命體征,但相當微弱。我們已經盡我們所能採取
了止血和維持生命的措施,但傷者大量失血,預後很難說。」

  「那還需要多久能把那兩個人從車裡救出來?」

  「不知道……」程醫生回答得很乾脆:「孟警官,那輛麵包車經過特殊加固,
是防彈的,一般的破拆工具應付很吃力。車的保險杠似乎也經過特殊處理,比一
般載重車的保險杠要硬的多,他們的切割機根本割不動……」

  「經過特殊處理……司機逃逸……」孟璿的腦海中頓時升起一片疑雲,臉色
變得越來越難看。

  毫無疑問,這起事故是人為製造的,如果是王宇在背後指使,一個已近乎被
警方完全剿滅的黑社會組織的手怎麼可能伸得這麼長,如果王宇的背後還有幕後
黑手,那又會是誰處心積慮的想要殺人滅口呢,這個人在帝都旁,天子腳下的T
市都能有如此能量,同為知情者的她又還能有幾天活頭呢?

  天邊像一塊巨大的鉛塊沉沉地壓了下來,轟隆隆的雷聲響起,緊接著,一道
閃電像劃破了陰沉天空,暴風雨終於到來,豆大的雨點開始辟啪地打下來,打在
地上劈里啪啦直響,天地間很快就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車禍現場的人都陸續撐起了雨傘或是披上了雨衣,唯有孟璿在狂風暴雨的攻
擊之下無動於衷,即使全身都已被大雨淋濕,她仍然一動不動,除了兩隻已握拳
成錘的玉手。

          ***************

  無垠的大地如一只漆黑的鐵桶,雖疲於奔命也是徒然,因為找不到方向,狂
奔後忽然發現還是原地,環顧四野只有荒涼與死寂。餘棠像一頭迷失的小鹿,找
不到來時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也不知這是那裡。四周只有漆黑。無奈,彷徨,
焦燥與恐懼包圍了她,天地間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孤苦的感覺湧上心頭,一如
童年喪母後的淒惻。但她的心裡卻有著一種惦念,到底記掛著什麼卻說不上來。

  「這是哪裡?石姐!……啊……石姐呢?」

  餘棠突然想起來自己要找誰了。她拼命地四下尋找,但什麼也看不到。

  「石姐!你在哪兒……」

  餘棠急得大叫出來,但胸口像注入鉛一般沉重,卻怎麼也叫不出來。這讓她
更加的焦躁,正在無助之際,突然腳下一陷,好像踩入了一個沼澤,她一驚身體
想收也收不住,竟直陷了下去。

  「啊……」餘棠掙扎著叫出來。

  忽然間,仿佛一道光明驅散了所有的黑暗,餘棠醒了。眸子一睜開就感到一
陣刺痛,燈光很強烈,她試了一遍又一遍,終於睜開了眼。

  餘棠本能地動了一下,只是動了那麼一下,她就意識到手腳已被縛住了。上
方是一盞大燈,刺眼的白光令她很快再次合上眼睛,足足過了半分鐘她才試著再
次睜開。

  她感覺自己是躺在一張手術臺上,手腳都被固定死了,她竭盡全力地回想,
只記得石冰蘭對她說,鑽出那道大鐵門就自由了,只要她出去了就能把她們兩人
一起救出去,但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她想不出來,覺得心口好像有東西壓著一般,努力低下頭看了一眼胸口,竟
被嚇了大一跳,只見自己的右乳無端地高聳起來,與左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余棠被這種莫名的恐懼衝擊得完全醒了過來,她皺著眼避開耀眼的光芒,一
點點慢慢看清了一對眼睛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在自己,有如暗夜中的豺狼。

  余新坐在一張椅子上,瞧著二郎腿,正用手術刀輕輕地刮著胡茬,若有所思
地看著餘棠,就像是一個藝術家在審視琢磨自己的作品一樣。他給眼前這個酷似
手術臺的東西起了一個既富有想像力又極為貼切的名字——春凳。

  這張寬大的躺椅是用牙醫使用的躺椅改造而成的,許多部位可以自由調節高
度,被縛在春凳上的餘棠,雙臂被強行拉到椅子背後,用一條緊韌的皮帶牢牢捆
著。兩條皮帶分別從她袒露的飽滿雙乳邊緣繞過,將她的上身和雙臂緊貼著椅子
靠背固定住:而渾圓雪白的雙腿則被向上抬起,搭在椅子的兩個扶手上,在腳踝
處分別用皮帶扣住打了個結,使她的腿完全不能動彈。

  更令人血脈噴張的是,這種姿勢使餘棠的大半個赤裸屁股都懸到了邊緣之外,
春凳在臀部的位置更有意地抬高了十公分,這使得餘棠被強迫綁在兩個扶手上的
雙腿之間,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毫無遮掩的神秘花園。

  「你是誰……你是誰……」

  見臺上的餘棠醒了過來,余新饒有興致地吹了吹刀片上的胡茬,從椅子上站
了起來,「呵呵,余大小姐終於睡醒了。」說著,他走近手術臺邊,用左手捏住
餘棠的粉嫩的小乳頭輕輕牽拉著,用嘶啞的聲音問:「怎麼樣,這個尺寸餘大小
姐還算滿意嗎?」

  餘棠用力掙扎了一下,但她的手腳已被死鎖死住動彈不得,「你……你到底
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想幹什麼……」她的雙眸中帶有三分憤怒,卻也
含著七分恐懼。

  餘新笑而不答,用注射器吸了一筒隆胸用填充軟體,慢慢走到春凳左邊準備
給余棠的左乳注射。

  「不……不要……放了我,放了我啊!」

  現在,餘棠的眼睛裡只剩下了恐懼。餘新不懷好意的眯著眼,「嘿嘿,餘大
小姐,你別怕,我只是想替你隆乳而已!」他輕輕的搖晃手裡的注射器,嘴角流
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這是目前國際上最昂貴的軟體填充材料,只要打一針就
可以了……就算是我餘新給你的一點見面禮吧!」

  每一次對新獵物下手都令餘新感到由衷的快意,只不過以前的獵物都是他這
個獵手自己捕來的,但這次的獵物卻是對手「送」給他的,既然人家都把禮物送
上門了,他豈有不收的道理?眼前的這個女孩擁有絕美的容顏,瓷白無瑕的肌膚,
清純冷豔的風姿,最重要是,她還有一雙與妻子一樣完美的乳房。

  如果不看大小,這顯然是一雙清純處女的乳房,挺拔無比,充滿彈性,肌膚
細嫩雪白,輕輕一碰都會留下遲遲不退的手印。這雙乳房像最乾淨的新雪一樣白
潔,像最純的棉花一樣溫軟,像最嫩的豆腐一樣嬌嫩,像最高檔的羊脂玉一樣細
膩,簡直是從千百萬雙少女的美乳中提煉出來的極品之乳,純美得難以想像。

  可是,這明明是一雙最完美的清純處女之乳,卻比一般生過孩子的少婦的奶
子還要更為豐滿,白花花的乳肉仿佛要溢出來,竟有G罩杯,但又絲毫不影響其
挺拔,即使是他把這雙奶子硬壓下去,它們也會以驚人的彈力高翹彈起,像兩個
並列的太陽一樣散發著處女的清香。

  餘新無法忍受這雙乳房的存在,他決不允許世上存在和妻子一樣完美的乳房,
所以他要毀了這雙奶子,在餘棠鬼哭狼嚎的喊叫聲中,注射器從她的左乳下緣插
入,餘新以極微的速度將軟體材料源源不絕地注入余棠的左乳。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這樣……」

  餘棠忍不住放聲哭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左乳逐漸的膨脹了起來,豐滿的
乳房變的更加渾圓鼓脹,就像氣球被逐漸吹大了似的,很明顯的比原來增擴了一
圈。

  餘棠幾乎哭暈過去。

  足足用了十多分鐘,餘新終於將材料全部壓入余棠的左乳,他直起身體,拔
出空了的注射器,退後一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余大小姐,現在感覺如何呀?」

  針尖拔走後,餘棠兩隻淚汪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驚駭欲絕的盯著自己的胸
脯。她的雙乳像發酵麵團似的膨脹著,雪白柔嫩的肉球「腫」的十分厲害,像是
兩個快要撐破的氣球似的,就連淡青色的血管都隱隱的從肌膚下透了出來。

  「嗯,效果很不錯呀!」余新的語氣充滿得意,兩手微微托著餘棠赤裸的乳
房,仿佛是掂量這對肉團的重量。

  「啊!」餘棠臉色慘變,到這時候才感覺到一陣劇痛傳來,被硬生生撐大的
雙乳裡灌滿了液體,稍微一動就痛的她眼淚直流。

  「哈哈!余大小姐,再打上幾針,你的奶子就跟冰奴一樣大了,哈哈哈哈!」

  餘新笑的彎了腰,捧著肚子直喘氣。他宣洩著心中無比的快意,因為他親手
把這雙完美無瑕的處女之乳變成了毫無價值的人工假奶,而且他還打算進一步把
它們變成更加醜陋的肉團!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我要這麼對你,因為這是你逼我的,我不是綁架你的
人,綁架你的人是指示冰奴謀害我的人,那個人要利用你來對付我,他把你送到
我這裡,他要冰奴送你逃出去,只要你逃出去,我就成了綁架廳長千金的罪犯…
…」

  餘新把椅子拉近,坐在餘棠旁邊,自顧自的說著話。他的話令餘棠徹底地清
醒了,她想起了一切,她的心比身更痛,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個
世界為何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她?

  自幼她就失去了母親,父親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地把她拉扯大後,她遠去帝
都求學,好不容易在帝都遇到了終生摯愛羅成,兩人本已私定終身,可父親卻執
意把她嫁給周公子,情孝兩難全,她不願放棄自己的愛情,她和羅成約定一起遠
走他鄉,她含淚笑著離家而去,她以為未來每天都會是陽光燦爛的幸福日子。

  可是,命運卻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她沒有等來羅成,卻等來了綁匪,
F市鼎鼎大名的「第一警花」石冰蘭雇傭的綁匪,這群泯滅人性的暴徒們讓她受
盡了百般淩辱,他們像狗一樣把她關在陰森潮濕的地下室裡,她的身子髒了,她
再也沒有資格做羅成的老婆了,她向老天爺祈禱羅成能忘了自己,再找一個愛他
的女孩,過上幸福快樂的平常日子。她只想死,死得輕鬆一些是她唯一的心願。

  然而,老天爺沒有聽到她的祈禱,那個在感情上受過傷的變態惡魔抓住了羅
成,他想要用測謊儀證明他們二人的愛情不存在,他失敗了一次又一次,最後一
次,他氣急敗壞地把電流調到了最大,他成功了,這個男人逼迫她不得不面對自
己的內心,承認一個她不願承認的殘酷真相,羅成對她來說是一個更年輕,更帥
氣,更貼心的父親,所以她愛羅成,就像她愛父親一樣,那是同一種愛,但卻不
是戀人之間的愛,這對羅成是不公平的。

  老天爺不僅沒有聽到她的祈禱,還百倍千倍的懲罰她,那個變態男人簡直是
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壞蛋,他逼迫她和風塵女子學做那些噁心至極的事情,她不願
意,他就折磨羅成,因為她的自尊,因為她的猶豫,羅成死了,她永遠地失去了
羅成,她恨自己,她恨不得馬上就去死,但她卻連死的自由都沒有了。

  然後,她被賣到了這裡,富商餘新的家,她苦苦哀求與她同病相憐的石冰蘭
殺了她,但石冰蘭也不讓她死,她每天都來看望她,她說,「我們不能白白的死
掉,我們要讓那些害我們的男人付出代價。」她想了很久,覺得石冰蘭說得對,
至少要讓那個害死羅成的男人付出代價,所以當石冰蘭今早偷來鑰匙,遍體鱗傷
的跑來找她,對她哭訴昨晚餘新對她家庭暴力,她再也無法忍受餘新後,她們二
人趁著餘新還沒睡醒,赤裸著身體逃跑了。

  她記得,她記得很清楚,她跑出了那扇大鐵門,她正在等石冰蘭出來,忽然
間漆黑一片,她跑了很久,她跑了很遠,什麼都沒有,她還惦念著石冰蘭,她四
處找石冰蘭,但除了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一腳踩空,她醒了。

  「……現在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讓你去死,要麼讓你做我的性奴隸,如果
讓你自己選,冰奴買下你花的錢肯定得打水漂,因此你必須做我的性奴隸,而做
我的性奴隸第一個條件,就是奶子大,所以我才給你隆胸。」

  講完這番話,餘新放下手術刀,捏住了餘棠微微顫動的嘴唇,「嗚……」餘
棠用力地掙扎著,冒火的雙眸直直地盯著他。他的五指陷入了柔美的臉蛋,他的
眼裡綻放著餓狼般的青光,餘棠掙扎得越厲害他就捏得越用力,一雙大手把餘棠
的臉捏得變了形。

  「余大小姐,看把你給急的,你想說什麼,要我殺了你,還是那個背叛我的
蠢女人在哪裡?呵呵,相信我,很快這些對你來說就都不重要了……」

  白色醫生服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棱角分明的臉龐凝結著狡詰的陰笑,眼鏡
片在燈光下泛著白光,那是一種令人膽寒的眼光,那笑容就像是野獸要肢解它的
獵物前一樣可怕。

  對於這個對手送來的新獵物,餘新心裡早就做好了打算。只看他一隻手從白
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像試管一樣的玻璃瓶,另一隻手把餘棠的嘴捏成一個栯
圓形張開來,餘棠似乎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用力地扭開臉想要躲避。

  但是,那玻璃瓶還是被擰開,餘新一把捏住喉管,玻璃瓶中無色無味的液體
還是灌進了餘棠的喉嚨裡,餘棠還沒反應過來,瓶中的液體就已「咕咕」地滑下
了食道。

  「這是……這是……什麼……你給我……喝了……什麼……」餘棠猛烈地咳
嗽著,眼裡滿是驚恐無比的神色。

  「讓我給你介紹一下吧,親愛的余大小姐!你剛才喝下去的東西叫【原罪】,
奶大就是原罪,這個藥就是幫助你這樣惡貫滿盈的女人贖罪用的,而且你很幸運
哦,之前的四代原罪都是要注射使用的,只有這最新也是最完美的第五代是口服
型的,你將會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親身感受它神奇功效的女人,高不高興啊,余
大小姐?」

  「呸!」餘棠圓目怒睜,將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了餘新的臉上,「你這個披
著人皮的禽獸,你們都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你……你有種就殺了我,殺了我啊!」

  「哼哼,罵得好,這才有點官二代的樣子嘛!」餘新一點也不生氣,輕輕拭
去餘棠賞給他的津液,意味深長地說:「余大小姐,按照輩分算,我應該算是你
的哥哥,這當哥哥的嘛,自然就要給妹妹傳授一點人生道理,記住了我的好妹妹,
永遠都不要惹『變態色魔』生氣,否則嘛,呵呵,你馬上就有得受了。」

  說完,餘新哈哈大笑,關燈揚長而去。

  餘棠的雙手雙腳都被固定住了,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地方就是頭部,她不知
道餘新去哪了,她也不想知道餘新去哪了,從她見到餘新的第一刻起,一種隱約
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雖然她沒有任何證據和邏輯推演,但她就是知道,現在餘
新親口承認了,第一警花的二婚丈夫,醫藥界的新貴,熱心慈善的企業家,就是
兩年前攪的家鄉不得安寧的「變態色魔」,那個早已被警方宣佈死在大火裡的變
態殺人魔!

  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希望這場噩夢能早點醒來,如果這不是一場夢,她只奢
求能早點到天堂和羅成相見。在這漆黑無邊的絕望之中,餘棠雙頰開始緋紅,口
幹舌燥,心跳加快,腦中越來越混糊,只覺得焦躁無比,體內好像有一股熱流,
正迅速向四肢百骸流動,所到之處就像是燃起了一把火,而且越燒越旺,全身上
下仿佛有如千隻螞蟻在肌體、血管裡不停的啃噬,屁股深處更是有如萬隻螞蟻在
爬,在咬,在吸,奇癢無比,疼痛難忍,鑽心空虛……

  餘棠的額頭冒汗雙眉緊蹙,她的眼裡冒著火,全身也著了火,她迫切地想要
把雙手掙脫出來,她柔軟的身軀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她的雙手自由了!

  就在雙手自由的第二秒,餘棠不顧一切把手伸到了身後,在屁股上胡亂地抓
撓,但這無濟於事,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這令人瘋狂的騷癢,她要急瘋了,無助地
扭動著如桃子一般可愛嬌美的屁股,咒駡著,哭喊著,呻吟著……

  同一時刻,在林中屋三層的豪華大臥室中,餘新正愜意地靠在歐式真皮沙發
上,一邊小口啜著洋酒,一邊眉開眼笑地通過牆上的平板電視注視著餘棠的一舉
一動,立體音響的效果很好,餘棠躁動不安又痛苦不堪的聲音直叫人頭皮發麻,
但餘新身在其中卻顯得十分享受,事實上,他不僅享受,而且志得意滿。

  四年前,餘新在美國休士頓從一幫墨西哥劫匪的手裡救出了就讀于貝勒醫學
院的中國留學生沈松,興趣相投的二人很快就締結了「友誼」,他利用沈松對動
物保護的熱心,付以重金作為報酬,開始與他聯手研製一種給非洲某種極其稀少
的靈猿注射的,目的是促進配種繁殖的藥物,呵呵,這肯定是騙沈松的鬼話,其
實,這種藥正是兩年前讓全國的醫學專家都束手無策的春藥之王——【原罪】!

  奶大,就是女人的原罪!一個女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原罪」,只有永遠活
在男人的淫威下,終身馴服的給男人贖罪,才是最好的結局,這就是為什麼他為
這種烈性春藥起名為【原罪】!

  不管意志多麼堅定的女人,在【原罪】面前也要敗下陣來,可第一代【原罪】
有一個致命問題,那就是它會嚴重損害女性的身體機能,尤其是在交媾的過程中,
過於激烈的高潮經常導致女性當場亢奮死亡。

  三年前,老孫頭安排他以省公安廳廳長的侄子余新,美國卡特彼勒公司駐F
市法人代表的身份回國,沈松同年也學成歸國,回國擔任F市協和醫院心胸外科
主治醫師,於是二人再度聯手,開始了第二代【原罪】的研製。

  既是為了向當年的仇人復仇,又是為了幫助老孫頭,同時還是為了能獲取試
驗品,他從沈鬆手上盜取了協和醫院胸外科的女患者資料,抓了五個惡貫滿盈的
大奶女人,經過在這五個大奶女人身上的實驗。

  經過人體臨床試驗發現,第二代【原罪】去除了第一代的若干副作用,可惜
還不夠徹底,被注射的實驗體雖然不會再當場斃命了,但就像吸毒的人最終難逃
厄運一樣,注射【原罪】的次數一多,健康狀況仍然會迅速惡化,免疫力急劇下
降,甚至還會誘發多種神經性疾病,就算不死也會成為癱瘓、癡呆的廢人。

  無奈之下,餘新只好把這五個行屍走肉一般的大奶女人割了奶子再拋屍野外,
愚不可及的世人驚慌不已,驚呼犯案者是「變態色魔」,他對這個稱呼倒是十分
滿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敢想敢幹才是真男兒,老孫頭如是說。

  為了徹底解決第二代存在的問題,他又投入了一筆鉅款,開始研製第三代
【原罪】,一個無恥下賤的辦公室大奶女郎是第三代【原罪】的第一個試驗品,
只可惜,在注射超過三周以後,她還是因心臟衰竭而死。

  但餘新一點也不氣餒,因為他很快就抓到了一個身材健壯的西方美女索尼婭
繼續做實驗體,他向索尼婭注射了研製完成的第三代【原罪】,觀察了半個多月,
他發現索尼婭的身體保持了健康,催情的效果比前兩代更強,而且沒有明顯的副
作用,生理機能也並未受到任何損害,對藥物的依賴性卻一天比一天強烈,幾乎
是無時無刻都沉浸在性快感中。

  可是,或許是精神上遭受了太大刺激,這個美國妞雖然徹底被藥物征服了,
但同時也發了瘋。從被注射藥物的第五天起,她就似乎完全喪失了記憶,整天不
是癡癡呆呆的傻笑,就是引吭高歌,對於命令雖然全都服從,但就像是個沒有思
想也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般,只剩下機械的反應和原始的本能了,除了吃喝、性交
之外什麼也不知道,連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問題是索尼婭發瘋的原因是什麼?是純屬偶然,還是藥物引起的?這會不會
是第三代【原罪】的最新產生的一種副作用呢?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他又抓來
了老糊塗市長蕭川的大奶老婆和女兒,給母女二人注射了第三代【原罪】,果不
其然,母女二人雖然沒有變成瘋子,但卻失去了所有記憶,將過去的往事忘的幹
乾淨淨,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甚至也不記得對方是自己的親人。

  雖然他借此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母女二人改造成了最馴服的性奴,但這並不是
他想要的,正如老孫頭所言,他只是得到了兩個失去精神意志的空皮囊而已,沒
有記憶就沒有羞恥心,征服一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絲毫沒有征服感。

  研製工作因而繼續進行,第四代【原罪】應運而生,但它仍存在重大缺陷,
這個缺陷是四代藥物共有的,但直到沈松經過大量的試驗後才被證明。

  沈松告訴餘新,他經過試驗後發現【原罪】的成份裡含有一種特殊激素,會
抑制女性生殖細胞的功能,使其無法與精子結合受孕。而且這種激素關係到【原
罪】最基本的構成,如果強行去除的話就一定會影響到刺激情欲的藥效,二者不
可調和,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解決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但他偏偏就不信這個邪,於是他在做餘新,做「變態色魔」和做假沈松的間
隙,將第一代至第四代所有的實驗資料全部重讀了一遍,腦海中萌生了一個極有
可能解決此不孕症的構想,可誰知沈松這小子天生反骨仔,竟在這關鍵時刻背叛
了他,加之那時他與石冰蘭貓與老鼠的遊戲也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因此,他把
研製第五代【原罪】的事情暫時放了下來。

  等到「變態色魔案」結案,石冰蘭嫁給他做性奴人妻,「變態色魔」退休,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他成立了自己的製藥公司,以「科學美容豐胸」為名,重金
聘請了一大批國內外頂尖科學家,重啟了第五代【原罪】的研製。

  第五代【原罪】研製的基本思路發生了重大改變,即「變激素刺激為基因改
造」,這是一年多以前他為瞭解決不育症的全新構想。

  嚴格地說,【原罪】實際上是一種兼有春藥和毒品特性的藥物,春藥功效的
實現依賴於藥物中所含的激素,這些激素進入人體內後會提高與性有關神經和器
官的敏感度,從而達到催情的作用,而毒品的依賴性則是因為藥物中添加了高濃
度醫用嗎啡加蛇毒、蠍毒、蟾毒、蜂毒和蛛毒五種致毒生物毒素按照一定比例制
成的神經製劑,這兩者共同構成了【原罪】。

  經過了四代的進化,神經製劑內各成分的比例不斷調整,導致失憶或體能衰
竭的毒性被完美的中和,激素與神經製劑的融合使其催情效果遠超世上任何一種
春藥,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出被注射者原始的本能欲望,導致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都變成性敏感區域,稍微刺激就會春情勃發,長期使用後被注射者又會產生生理
和心理的雙重依賴,一天不用藥就會渾身難受,產生強烈的空虛感,就跟犯了毒
癮一樣痛苦的生不如死。

  應該說,第四代【原罪】已是在此基本思路下趨於完美的產物。但是,就像
沈松那個書呆子說的那樣,「自古以來春藥就是有為天意的,非要用藥物激發欲
望,最終只會導致無後。」

  他偏偏不信這個邪,上帝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了人類,謂之曰造人,人類又
按照上帝的意志開始了文明,謂之曰創世紀,改變天意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
自己當上帝,自己造人。

  組成人類的基本單位是細胞,每一個細胞中都有二十三對染色體,包括二十
二對常染色體和一對性染色體,每一對染色體都控制著一對相對性狀,這些遺傳
資訊被存儲在約三十億個DNA堿基對,它們共同構成了人類的「原始程式碼」——人
類基因組,只要掌握了人類的「原始程式碼」,就能隨心所欲地改造人類,就像對計
算機程式設計一樣。

  固然以人類現在的認知能力,掌握全部的「原始程式碼」是不可能的,但掌握部
分染色體上的遺傳信息卻是完全可能的,比如那一對控制性別和生殖的性染色體,
而這一條染色體所存儲的遺傳信息,恰恰又是【原罪】中的特殊激素成份所抑制
的女性生殖細胞的「原始程式碼」,如果我們人為地改變性染色體中與生殖有關的遺
傳資訊,使這種特殊激素不抑制,甚至還可以格外刺激性欲與生殖能力,那麼按
照「新代碼」所產生的新的生殖細胞定然不會因為這種特殊激素而喪失生育能力,
這樣一來,不孕症就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這個構想雖然美好,但光靠他一個人肯定是沒辦法完成的,所以他才會開設
自己的製藥公司以掩人耳目,在九仙山中建立了一個秘密實驗室,又花費重金聘
請了國內外的頂尖基因科學家來研製在此思路之下全新的第五代【原罪】,為了
不讓秘密洩露出去,他又想辦法讓這些科學家們都管住了自己的嘴,有的人他用
女人控制,有的人他用家人控制,有的人他用毒品控制,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
知道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在給他幹活,除了他自己以外。

  第五代【原罪】的研製工作相較於前四代要慢得多,但他卻也因此而收穫了
意外之喜,一次美國之行,十億美元輕輕鬆松就入了賬。

  年前,第一批狀態穩定的第五代【原罪】藥源宣告完成,因為本代【原罪】
是以「科學美容豐胸」立項的,有一位年輕科學家富有創造性的利用【原罪】中
特殊激素刺激性器官的原理,在初步改寫生殖系統基因資訊後,使得此激素可以
直接刺激女性與生殖有關器官的二次發育,即豐胸,豐臀,甚至是美白,堪稱美
容豐胸神藥。

  得知這個階段性成果後,余新在余連文的牽線搭橋下,與全世界最著名的化
妝品公司美國安吉拉公司達成了全面合作協定,他獨家授權美國安吉拉公司使用
剔除了春藥和毒性成分的【原罪】配方研製新產品,而美國安吉拉公司則將其銷
售由此配方研製出的新產品利潤的三成分給餘氏製藥,並由他個人控股的餘氏制
藥獨家代理新產品在大中華區的銷售,雙方第一期的合作期限為十年,如雙方在
此期間合作順利,合同自動再續約十年。整件事讓他覺得最為荒誕可笑的事情就
是美國安吉拉公司打算給新產品起名為【天使】,背負了數十條人命的烈性春藥
兼毒品【原罪】搖身一變竟然成了聖潔的美容產品【天使】,知道真相的餘新真
是要笑掉大牙。

  年後,依照此配方生產出的一瓶瓶【天使】就要在全國上市,而他的財富也
將呈指數型增長,若不是那位躲在幕後操縱王宇構陷他的男人頻頻出手,這一切
都不會發生,他不得感歎自己是個好命的男人,在完成復仇大業,成功馴服石冰
蘭為自己忠誠不二的完美性奴隸後,還能受到命運如此的眷顧,這才叫做天意。

  餘新相信,縱然那位權勢通天的先生磨刀霍霍要奪走他的一切,但他天命在
身的他絕對命不該絕,命運對他的眷顧其實一直都未遠去。昨天下午,第五代【
原罪】歷時一年多的研製終於大功告成,第一批穩定口服藥劑在昨天傍晚送到了
他的手上,根據實驗室隨藥提交的厚厚一本功效報告書裡的說法,第四代【原罪
】在第五代【原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第五代【原罪】取
得的革命性突破,那就是從馬車到飛機。

  從春藥的功能性來看,第五代【原罪】的催情效果是第四代【原罪】的十倍
還多,這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的進步了,畢竟在此方面功效已非常優秀的第四代
【原罪】珠玉在前;從毒品的功能性來看,成年人身體對第五代【原罪】的依賴
性已經達到了最高純度K粉的程度,而且本代【原罪】的成癮者在其藥癮發作前,
任何人或是任何醫療機構都無法通過任何手段查出成癮者有對任何藥物成癮的症
狀。

  除此以外,第五代【原罪】還完美的解決了前四代【原罪】均存在的不孕症,
不僅不會抑制女性生殖細胞的功能,還會格外刺激女性生殖細胞的分泌,簡直成
了富有奇效的催孕藥。

  不過,以上這些都只不過是第五代【原罪】的「常規性」升級,本代【原罪
】最重要的革命性突破在於,長期服用本代【原罪】的女性的人類基因組遺傳信
息會逐步且不可逆的被永久改變,具體表現為與性交生殖有關的器官神經會全面
的二次發育,並出現諸如無妊娠長期產奶,長期處於假孕狀態月經停止,肛門失
去排泄能力,陰部長期充血處於性高潮狀態等現象,當然這些現象的出現都是以
犧牲女性用以支撐生命的其他器官的健康為代價的,按照實驗室的資料預估,如
果一個女人從18歲開始起服用本代【原罪】,至多活到45歲。

  最妙的是,如果服用第五代【原罪】的女性懷孕,那麼其誕下女嬰的可能性
高達九成,且該女嬰從誕生之初就是具備「新代碼」的新女性,至於在她們的身
上會發生什麼,那可就不是現今的醫學技術能預測得了了。

  對於第五代【原罪】,餘新已經不能說是滿意了,他簡直要為此發狂了。

  年後,依照此基因改造核心配方製造出的一瓶瓶【天使】就要在全世界上市,
全世界所有愛美的女人都將成為這一配方的人體實驗者,他的財富不僅會呈指數
型增長,等到全世界數以億計擁有「新代碼」的新一代女性都長大成人後,假以
時日,男女平等的社會將徹底成為歷史,男尊女卑的美好新世界想想都叫人獸血
沸騰!

  他的敵人自以為高明的把餘棠送到了林中屋,試圖以此來構陷他,而他又正
好需要一個喝下這無味無色液體的實驗體,以測試完成版原型藥劑的功效,這簡
直就是想睡覺就給遞枕頭嘛,他自然就讓余廳長的千金余棠做了這第五代【原罪
】完成版的第一個實驗體,從現在餘棠那魂飛魄散的表現來看,這功效報告書還
真是句句是真。

  不知怎麼的,本是開心的時刻他卻忽然想起了老孫頭,如果老孫頭還活著,
看到他今天的成就,看到石大奶現在這副不要臉的溫馴模樣,會作何感想呢?

  滿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中,響起了冰塊互相碰撞的聲音。在滑溜的白色實木
桌面上,忍受冰冷的身體發出「嗡嗡」地聲音,早就蜷曲起來了。

  「呵呵,管他什麼千金小姐,大牌明星,第一警花,全他媽的是欠操的賤貨,
你說是不是啊,寶貝兒?」

  「賤……女人都是賤貨……都是給主人操的賤貨,奴婢好幸福……能給主人
操,奴婢好幸福……」

  全裸的被綁在桌子的四角,背上頂著玻璃杯的石冰蘭雪白的肉體由內而外散
發出淫蕩與媚惑的氣息,連說話的聲音都酥到了骨子裡。

  餘新從刺著「性奴隸冰奴,主人余新所有財產」一行字的美背上拿起玻璃杯,
喝下了一大口酒,瞬間灼熱的感覺從喉間滑落,他感到全身都舒暢了不少,兩條
岔開的毛烘烘的大腿中間那根斑斕的入珠大肉棒更是再度恢復了雄風,就在五分
鐘前,他才剛剛在妻子的嘴裡打了一炮。

  「誒呀……啊啊!」

  餘新用遙控器關閉了電視,將玻璃杯中剩餘的酒全部倒在了妻子的背上。石
冰蘭發出了細微短促的悲鳴後仍是一動也不動的忍耐著,因為她知道在丈夫說
「可以」之前是絕對不能動的,這是她身為性奴隸的本分。

  餘新把玻璃杯放到了桌面上,然後從沙發上站起可身,一隻手從妻子的頸骨
開始慢慢移向股間,股間已完全被淫水佔領,他用被淫水打濕的手指,肆意挖弄
著陰唇,一隻手指探索著摳進淫穴,並誇張的在裡面淺進淺出的作著圓周旋轉。
另一隻手指則不停地撥弄已經充血勃起的陰核,甚至連肛門也被時不時地玩弄一
兩下。

  「啊……主人……求求您……求求您……聖物……求求您……求求您……」

  石冰蘭的臉色變得更加潮紅了,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丈夫的手指就
像是控制她情欲的開關,在一陣挖弄之下,她胸前如柚子一般渾圓豐滿的碩乳劇
烈的起伏著,體內一道道快感洪流的衝擊下她早已渾身無力,不僅任由丈夫肆意
地玩弄,更是習慣于丈夫長期的調教方式,毫不掩飾的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欲望。

  余新猛地將玩弄石冰蘭的手抽出來,放在了她的眼前,中指上亮晶晶的沾滿
了石冰蘭淫穴中流出的淫水,「看把你這騷貨給急的,老子還沒把雞巴捅進去呢,
就他媽的全濕透了,你自己說你有多騷?」

  「比妓女……不……比母狗還騷……」石冰蘭眼神渙散的回答換來了餘新的
一陣嗤笑聲和雙手雙腳的自由。

  餘新坐回了沙發,石冰蘭則手腳並用地迅速爬下桌子,含情脈脈地看了丈夫
一眼,馬上就垂下了眼簾,學著母狗像主人討好似的把腰塌下,然後左右搖擺屁
股,並低低地犬吠。

  餘新笑眯眯地看著妻子,伸手解開自己的皮帶,把褲子褪到膝蓋,扒開內褲,
把彎下腰,像安撫寵物一樣摸了摸妻子的頭,得意的說:「好啦,把頭抬起來。」

  石冰蘭連想都沒想就抬起了頭,一股尿液當頭而下,令她自己都吃驚的是,
她的嘴竟本能的張開接著任何從天而降的液體,然後拼命吞咽。

  喝完尿,石冰蘭下意識地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媚眼含春地看著丈夫
嬌聲道:「主人的聖水奴婢永遠都喝不夠,奴婢最會伺候主人了……」

  「嘿嘿……冰奴真乖,主人賞你塊冰吃。」

  根本不用丈夫明說,善解人意的石冰蘭平躺在地上,岔開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一點點抬起來,把下半身所有的隱蔽器官都展現在了丈夫面前,也許是因為動作
太過吃力,鼠蹊部忽然開始發生痙攣,淫水開始不受控制的向外噴湧而出,她竟
在完全沒有性行為的情況下自我潮吹了!

  「啊……好爽……出來了……出來了……好舒服……好舒服啊……」

  只聽石冰蘭一聲嬌鳴,她的頭猛烈向後仰,紅唇也隨著顫抖,豐滿的臀部拱
起,兩片陰唇一陣顫抖,陰蒂高高勃起,鮮紅的小陰唇一張,竟從淫穴中噴出一
股乳白的如膏如脂的液體來。

  餘新把一塊玻璃杯中的冰塊扔給了石冰蘭,滿臉潮紅的石冰蘭馬上順從地用
手指輕輕捏著泄身後已經閉合了的陰唇,向兩邊撥開。她現在整個人精神瀕臨崩
潰,連意識都有點兒模糊了,她那原本緊閉的陰唇終於再次朝外翻了開來,隆起
的花瓣發出妖媚的光茫,有說不出的淫蕩之色,她整個陰戶又是一鼓,從裡面再
次湧出的乳白如膏如脂的淫水來。

  餘新坐在沙發上,淫笑著看著妻子的潮吹表演,從淫穴中流出的淫水配合著
妻子顫抖著一鼓一鼓的陰戶,真是淫蕩到了極點,他那原本就已勃起的肉棒已硬
如鐵棒了。

  「哎……嗯……嗯啊…啊……」

  石冰蘭顫抖著將冰塊塞入了自己的體內,冰冷的冰塊進入濕熱的淫穴後,並
沒有使她的高潮冷卻,反而將她的高潮一直維持在頂點。溶解的冰水自陰戶沿著
大腿跟流了下來,彷若男人的精液自內部流出。

  這樣的畫面和聲音終於讓餘新難以把持地挺著一柱擎天的大肉棒站起了身,
拽住石冰蘭的頭髮,重重地把石冰蘭扔到了桌子旁。

  「呀……哎呀……嗯啊……啊啊啊……啊啊……恩恩啊……」

  跌落到桌面的瞬間,石冰蘭感覺自己的頭皮要被扯掉了,她的整個思緒都被
難以名狀的疼痛所佔據了,昨晚被丈夫拳打腳踢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如此一摔
更是讓她覺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都要碎了,但她知道滿足丈夫的虐待欲是自
己身為性奴隸的本分,所以她強忍住淚水,雙手吃力地撐在桌子上,雙腿緊貼著
桌腿大大地張開,並試圖讓自己的痛叫聲聽起來像是淫蕩放浪的呻吟聲。

  但餘新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石冰蘭痛苦與否,他的兩隻大手一下就掰開了石冰
蘭的屁股,粗大的食指伸進像蹦了橡皮筋一樣的屁眼,開始在裡面尋找電動肛珠
的線索。

  「嘿嘿,找到了,找到了。」餘新就像一個剛得了新玩具的幼稚園小孩一樣
開心,笑著讓珠子一端的線頭露出屁眼口,粗壯的指關節的彎折使石冰蘭的屁眼
撕裂般疼痛,可是她不敢喊疼,因為仁慈的丈夫已經快要把肛珠拔出來了,自己
如果橫生枝節,說不定丈夫就會再度收起恩惠,讓她繼續受到殘忍的煎熬。

  肛門內的珠子一個、又一個的被丈夫拿了出來,石冰蘭渾身的痛感也漸漸地
消退……到第七個的時候、一股無名的感覺從心頭向全身散播出去,全身的血液
一起湧入腦中,會陰的肌肉有規率的收縮著,令人休克的快感將她推上了高峰,
又一股淫水伴著洶湧而來的高潮開始往外沖,她再一次高潮了。

  「媽的,你主子還沒爽呢,你個騷貨就先享受上了!」餘新氣呼呼地又是一
掌打在肉山一般的臀丘上,緊接著就把胯下那根斑斕而醜陋的入珠大肉棒徑直捅
入了石冰蘭完全不設防的菊穴之內!

  「嗚……」石冰蘭皺著秀眉,長長地發出一聲悶叫,就像被一根木棍貫穿大
小腸頂上胃門,酸漲麻痛辣,五味俱全,她咬緊了牙關,儘量避免大聲地哭喊出
來,但無論多少經歷過次肛交,加之今天她還未浣腸,沒有經過潤滑的柔嫩肛門
被丈夫威猛粗大的肉棒插入時的痛苦要比以前更甚,令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
一聲聲痛苦的叫喊。

  「痛啊……好痛啊……奴婢不行了……太大了……真的太大了……」石冰蘭
臉色大變,掙扎著想要直起身子。

  餘新見狀,一隻手握住妻子兩座白嫩高聳的乳峰,一隻手抄起放在沙發邊上
的皮帶,開始往妻子的屁股上抽打起來,香豔無比的香臀刹時抖起一陣驚人的臀
浪,作為這頭母狗命中註定的主人,他知道如何把妻子的痛苦變成快感,他時輕
時重、出其不意的拍打給了妻子完全吃不准的刺激,妻子體內的被虐欲望已完全
被打開,越發浪蕩地搖晃著豐臀,痛苦的叫喊聲自然也變成了痛快地呻吟聲,他
控制了局面,妻子的大屁股很快就吞下了他的大肉棒。

  「進來了……主人的……聖物……全都進來了……」

  餘新扔了皮帶,雙手抄住石冰蘭兩條雪白的大腿,將她一下抱了起來,就像
大人抱小孩大小便一般,上下拋動著開始抽插,掛在石冰蘭乳尖上的一對金色乳
環隨著身體的動作上下晃動,在空中劃出了兩道優美的弧線。

  因為丈夫格外偏愛自己的屁眼,所以石冰蘭充分掌握了此中奧義,每當丈夫
威猛的大肉棒插進去時,石冰蘭就會自動放鬆肛門,讓丈夫順利的插入得更深;
每當丈夫威猛的大肉棒抽出來時,她又會讓自己的屁眼縮緊,以帶給丈夫足夠的
刺激。這一鬆一緊之間,她自己也逐漸進入了狀態,緊蹙的眉頭舒展了,表情也
從痛苦難忍,轉變到嬌豔嫵媚,嘴裡也漏出了性感的呻吟。

  余新得意無比的一邊感受妻子著直腸粘膜的蠕動與收縮,一邊抱著妻子走到
不遠處的落地鏡前。

  鏡子裡的石冰蘭秀眉裡全是淫蕩順從的模樣,朦朧的雙眼看不見半點神韻,
淫蕩地張開大腿,一根醜陋無比的大肉棒呼哧呼哧地出沒她的肛門,顯得格外淫
邪和暴虐。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石冰蘭胸前那豐滿無比的雙乳,只見在左邊那顆豐
碩雪白的大肉團上,猶如變魔術般驀地出現了一朵蘭花,開始只是極淡極淡的一
點輪廓,形狀不過是朵含苞欲放的小小花蕊,由堅挺的乳蒂和粉紅的乳暈組成,
色澤並不明顯,但幾乎每過兩三秒,花蕊的顏色就清晰了一點,花瓣也漸漸舒展,
就像這朵美麗的蘭花也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正在高聳的雪峰頂端盛開、綻放。

  餘新的情緒顯然更為高漲了,他大幅度的加快了抽查的力度,「騷貨!賤貨!
婊子!母狗!誰是你的主子,你的奶子,騷逼和屁眼是誰的!」

  「主人……都是主人的……奴婢是主人的騷貨……是主人的婊子……是主人
的母狗……啊……永遠都是……」

  餘新再度扯住了妻子的頭髮,逼迫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說,你主子的名字
是什麼,你的名字是什麼!」

  「啊啊……啊恩……奴婢的主人是孫威……奴婢的名字是石大奶……是冰奴
……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餘新「啪」地重重地揚手猛擊在妻子的左臀上,給「威」字上面留下了一個
紅彤彤的掌印,「說,你身上什麼地方正在挨主人的大雞巴操,說!」

  「嗯嗯…啊啊啊……騷洞……騷洞……賤奴……賤奴每天浣腸的屁眼……屁
眼啊啊啊……」

  正在交歡的男女即將攀上欲望的高潮,餘新開始喘起粗氣,肉棒開始發狂似
的頂插,石冰蘭在丈夫身上被插得花枝顛倒,呼天搶地。丈夫粗大堅硬的入珠大
肉棒像是要把她五臟六腑貫穿,好像已經頂到了心坎上。

  「說!騷貨,你犯了什麼罪,說!」餘新吼叫著,火熱滾燙的精漿像子彈般
射入了妻子的直腸裡。

  「啊啊啊啊……原罪……奶大……就是……原罪……啊啊啊啊啊……」石冰
蘭好像是把全身力氣都用光了才會發出聲音如此之高的喊聲,話音剛落,她胸前
的那朵蘭花也綻放出了最華麗、最燦爛的造型和顏色,幾乎佈滿了大半顆豐滿的
巨乳,兩條大開的雙腿也突然僵直,緊接著身子就倒在了丈夫的身上。

  激情的暴風雨散去了,男人將精液灑在直腸裡,女人噴出大量白濁的淫水,
無力地躺在男人懷裡。餘新的手指進濕潤的女體,刮出濃濃的淫水,觸摸著妻子
滑順細膩的肌膚,滑過柔美的小肚,摸到妻子的紅唇,妻子的表情只剩下一雙朦
朧的醉眼,看到他沾滿淫水的手指,立刻下意識地主動地含入嘴裡。

  「寶貝兒,待會兒你主子要收服餘棠這小騷貨可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聽到丈夫的話,石冰蘭朦朧的雙眼彎成了喜悅的弧形,吐出嘴裡的手指,邪
魅一笑道:「主人,奴婢一定不辱使命,讓這小婊子哭著求您開苞……」

          ***************

  大雨下了整夜,到黎明才淅淅瀝瀝地住了,空氣顯得格外清新。一道彩虹劃
破了清澈湛藍的天空,它像一座長橋,從東面大海跨到北面山峰,遠遠看去,薄
如綢帶卻不失本色,七彩色閃出耀眼的亮光,明亮卻不刺眼。

  彩繪玻璃穹頂在明媚的陽光下反射出斑斕的色彩,均勻通透地灑在潔白無瑕
的大理石地板上,美輪美奐的彩虹七色使整個宴會廳明亮異常,仿佛童話中的夢
幻之境。

  一副長寬都有數十米的大型壁畫繪在圓弧形玻璃外牆之上,一個栩栩如生的
美麗天使,懸浮在雲霧縹緲中,背上扇動著一對純潔的白色翅膀,頭頂有一環金
色的光圈,正面含笑容,接受著芸芸眾生的頂禮膜拜。

  現在,一個惡魔正站在「天使」面前,日光透過這副彩色的玻璃壁畫在惡魔
身上灑下了繽紛的色彩。在惡魔的一左一右,有兩個等人大小的銅制性奴隸雕塑,
它們全都趴伏在地,面向惡魔身後不遠處的純金雕塑。

  「It's better to reign in hell than
to serve in heaven. 」

  餘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把兩隻手搭在了身旁兩個性奴隸雕塑高高撅起的屁
股上,輕微的哢嚓聲響起,餘新所站立在的長方形大理石地磚開始緩緩下降,這
塊充作升降機的地板磚穿過了綿長而明亮的筆直玻璃通道,停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餘新拍了拍手,燈亮了,他越往下走,酒香就越濃郁,二十級臺階很快就走
到了底。

  地下酒窖的面積和地上宴會廳的占地面積一樣大,都有近千平米,酒窖高四
米,一排排精心設計的酒架,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種中外名酒,不僅如此,
這裡還有一排排古董級陶瓷酒缸和歐洲原裝橡木桶葡萄酒。

  餘新順著酒架通道走到盡頭,沿著牆壁放置的酒架上面擺滿了葡萄酒,他把
這排酒架中間的一瓶1787年拉斐酒莊葡萄酒拿在了手裡,擱板下面同樣有一
個和酒架渾然一體的木質按鈕。他往前邁了一步把木質按鈕按下,酒架立刻沿著
牆壁往右滑動兩米停下,一面大理石牆赫然出現。

  牆壁上面還有一個小凹槽,凹槽裡面是個密碼輸入裝置。餘新用右手食指快
速輸入了「241253」六個數字,只見平整的牆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進
去了一塊,餘新沿著這道通往更深地底的樓梯走了下去,他沒有開燈,通道裡漆
黑一片,安靜地有些可怕,但通風效果很好,並不顯得很悶。

  余新的目的地,正是餘棠現在所處的位置——實驗室。

  就像王公館一樣,經過餘新改造後的林中屋共有六間地下室,除了專門用於
調教和訓練性奴的調教室以外,其他五間地下室分別是專門用於存放乳房的原罪
室、專門用於存放家產的藏寶室,專門用於圈養性奴的飼育室、專門用於懲罰性
奴的懲戒室和一間秘密的地下實驗室。

  與調教室不同,這五間地下室除了他和妻子以外,其餘性奴隸都不知道它們
的存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飼育室和懲戒室漸漸廢棄不用,原罪室和藏寶室餘新
也少有光顧,只有調教室和實驗室起到了當初餘新設想的作用,這裡面的原因調
教室自然不用多說,但這實驗室就大有可說了,如果說調教室是這間別墅中最為
特殊的存在,那麼實驗室就是這間別墅中最為重要的存在,這也就是為什麼要進
入實驗室會如此麻煩。

  一個月前,餘新就是在這個特別的醫療間中利用最新的腦電儀設備對妻子進
行了「思想矯正」,使之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宿命和存在的意義,但這並不是這裡
最重要的使命,這間實驗室是屬於未來的、克隆洗腦、人體改造、基因改造、納
米技術……任何你能想到的前沿科學,餘新都會在這裡進行研究和實驗,而且他
已經取得了不少如果公佈出來絕對會震驚世界的成果,其中一項會是他擊敗白髮
人的殺手鐧,而且他永遠都不會讓這些成果離開這間實驗室,除非世界末日來臨,
但這一天會在他的有生之年到來嗎?實在是不太可能。

  時隔兩小時,餘新再一次回到了實驗室,燈光亮起,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
上的餘棠。她嘴角溢滿粘液,眼皮半閉不睜,神情痛苦欲絕,雪白的胴體痛苦地
抽搐著,在地上癲狂般地來回翻滾,尤其用力摩擦著下半身。他又走近了些,注
意到餘棠雪白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道道鮮紅的鱗子,正慢慢的滲出血絲。

  顯然,這小妮子已被【原罪】折磨的是生不如死了,那一道道抓痕都是她自
己給自己留下的,她在神智還清楚時一定是想以痛止癢,以毒攻毒,如果換成了
單純的毒品,也許會起些效果,但碰上【原罪】,她越是這樣,她全身的瘙癢就
會越厲害,這種嘗試的結果也顯而易見,她放棄了,而且身心完全崩潰。

  余棠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她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她甚至都稱
不上還是個人了,她的身體活像條大肉蟲兀自扭動,拼命地想要填補下體的虛空,
卻又一遍一遍的做著無用空。

  此時此刻,看著餘棠這副可憐蟲的模樣,餘新竟有些同情她,如果不是那個
白髮人,餘棠就和周公子走進婚姻的殿堂,雖然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幸福,雖然
她可能永遠都脫離不了余連文的控制,但她至少會有一個平靜正常的生活,至少
不會遭這份比毒癮還要難受的罪。

  就像他兩個小時以前對餘棠說的話一樣,害得餘棠落到這個地步的始作俑者
不是他餘新,而是那個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白髮人和不知感恩倒打一耙的王
宇,他只是在做他必須要做的事情,為了妻子,兩個女兒和妻子肚子裡一天天長
大的寶寶,他必須得勉為其難的給餘棠開苞,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余新發現餘棠雖然表面柔軟,但內心卻極為堅毅,想要
徹底的征服她,就必須反復折磨她的心靈,一點點地消磨她的意志,就像捉一個
人溺水一樣,按下去,提上來,再按下,如此反復,使其在恐懼中精神支柱逐漸
瓦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完全破滅,從而放棄內心的抵抗,死心塌地的臣服,如
此他方能把白髮人用來對付自己的棋子變為己用。

  昏暗的實驗室裡彌散著淡淡的福馬林藥水味,在實驗室西南角的大平臺上擺
放著很多玻璃器皿,裡面是用防腐液浸著的人體器官,更有整個人體標本,除此
以外,平臺上還放著一個沒有任何標誌,安裝有指紋鎖的皮箱。

  餘新打開了皮箱,瞬間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待寒氣消散後,可以看到兩排整
整齊齊的【原罪】藥劑,其中一管藥劑的位置已經空了,還剩下九管,餘新又取
出了一管藥劑放進口袋,然後合上了皮箱。

  餘新又蹲下使力把餘棠按在地上,縛住了她的手腳,打開藥劑,順著餘棠沾
滿黏液的嘴角倒了半瓶無色無味的液體進去,一分鐘後,餘棠緩緩閉上了雙眼,
身體的抽搐停止了,癲狂般的翻滾也停止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安
靜祥和,嘴角甚至還有一絲笑意。

  「呵呵,這小婊子今後就再也離不開【原罪】和老子的雞巴了,我還愁你不
聽話?」

  說著,餘新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餘棠,再次把餘棠固定在了春凳上面,並且
給余棠戴上了一個連接在春凳旁小平臺的一台微型主機上面,完全遮擋住了其眼
睛與耳朵的黑色圓環。最後,餘新把剩下半瓶【原罪】藥劑灌入了餘棠的體內,
一屁股坐到春凳旁的椅子上面,掏出碼錶開始計起時來。

  「我在什麼地方?……」

  餘棠環顧四周,只見四周被重重的濃霧包圍著。突然一陣清風吹過,她的周
圍情景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粉紅色的書桌、公主床,椅子、衣櫃、Hello
Kitty的牆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懷念。

  「這……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餘棠吃驚得目瞪口呆,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還在昏暗的地下室裡因渾身的瘙
癢滿地打滾,她是怎麼回家的,她是什麼時候回家的,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棠兒,我來了!」

  忽然有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算了餘棠的思索,她忙回頭一看,眼眸中
霎時就泛起了淚花,「阿成……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傻姑娘,你說什麼胡話呢,我當然活著,要不然怎麼把你這個如花似玉的
大姑娘娶到手嘛!」

  男人微笑著道,那笑容是多麼的熟悉,多麼親切,多麼的溫暖。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好了……醒
了就好了……」喜出望外的驚喜讓餘棠一躍撲進了男人的懷中,一對劫後重逢的
小情人,緊緊地、用盡力全力地相擁在了一起。

  兩個人互相凝視,隨即便深深地開始熱吻起來,劫後餘生的這一吻吻得很長、
很長,就是快要窒息了二人也不捨得放開。許久之後,她睜開了眼,眼前男人的
臉恍惚間變了,一下變成那個變態的惡魔,一下又變成餘新……

  餘棠的心沉了,夢醒了,她回到了陰冷,痛苦,灰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的現實。一個熟悉的、調侃的聲音傳入耳朵,「才三分鐘啊,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原罪】的滋味怎麼樣,現在身子不癢了吧?」

  餘棠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感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好像都被什麼給遮住了,
她想要把那個東西取下來,試著動了動身子,不過很快地,她就發現自己的處境
又回到了上一次清醒時的狀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餘棠又閉上了眼睛,而後她感到渾身的瘙癢之感確實完全消失了,餘新給她
到底喝下了什麼東西,什麼是「原罪」?幾乎在這問題出現在她腦海一瞬間的同
時,一個可怕的字眼蹦了出來,毒品。

  「額……嚴格地來說,【原罪】不是毒品,因為【原罪】不賣,多貴都不賣,
作為檢察官,你代表的可是國家法律,說話時一定要嚴謹哦!」

  「你……」餘棠牙關咬緊,拼出所有氣力,既像是在對餘新示威,又像是給
自己壯膽,喊道:「惡魔,我余棠不會向你屈服的,永遠不會!」

  「余大小姐,告訴你一個秘密,所有說出這種話的女人,現在都已經是我的
性奴了,你也不會例外。你看看你這大奶子,大屁股都是專門伺候男人用的,你
要是安下心來做我的性奴,再能給我生個一兒半女,我豈能虧待了你這千金大小
姐?」

  余新的話令餘棠又羞又惱,拼命地搖頭喊道:「住口!你給我住口!我叫你
給我住口!啊啊啊——」

  余新抓緊餘棠的兩片翹臀分開,只見陰毛生滿會陰,一直蔓延到肛門,「嘿
嘿……騷毛真多啊!」余新笑的越發下流了,還用手指卷起她烏黑蜷曲的恥毛,
像是給母狗梳理毛髮般肆意撥弄。

  「你看看你這騷毛都長到屁眼裡去了,就是天生的騷貨嘛!你以為人家周家
把你當成啥,不過也就是個生育機器而已,你這樣小門小戶的姑娘,公婆那關,
婚後才見真章呢……」

  餘棠雖然看不到,但她的身體能感受到男人的入寢,最難於示人的排便器官
被這樣玩弄,令她真是羞得無地自容,不禁破口大駡道:「變態,你這個大變態,
我爸遲早會救出我的,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些人渣都會下地獄的,下地
獄的!」

  「呵呵,就算是下地獄,也得是你石姐……」余新說到這裡故意拖長了聲音,
但遲遲沒有下文。

  餘棠的心懸了起來,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安危了,但她不願再看到任何
一個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雖然石冰蘭綁架了她,但她知道石冰蘭也是迫於無
奈,而且她一直在鼓勵自己,她甚至為了自己偷出鑰匙,想要救她出去,一時間,
她的腦子裡全是石冰蘭,她現在在哪,這個惡魔把她怎麼樣了,她會不會已經…


  「余大小姐,別擔心,那個蠢女人是死是活取決於你而不是我,你想知道她
在哪嗎,睜開眼就是了。」

  餘棠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她眼前不再是黑暗,正如餘新所言,眼前身臨其境
的畫面解答了她所有的疑問。

  一個女人,一個赤裸的女人出現在畫面上,她不斷掙扎蠕動著,可是無論怎
樣扭動,都不能掙脫緊緊綁著她的繩索。這個女人長著石冰蘭的臉,她的雙手被
捆綁在背後,屁股被擱在木架上,兩腿張開分別綁牢在木架左右兩邊的支柱,上
身躺在地面,下體被墊得高高挺起,這樣的姿勢令陰戶與菊穴均門戶大開地暴露
在外,露出紅腫的嫩肉及陰蒂;屁眼已脫肛,像痔瘡一樣隆起;乳房讓木架給遮
住看不見,相信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男人,一個赤裸的男人一手執著一支假陽具,毫不憐惜地向兩穴捅入,
雖然這兩處的收縮力已經很少,但缺乏了適當的潤滑,強行插入始終會因腔壁磨
擦產生出令人難忍的痛楚,女人雙腿繃緊得連肌肉都鼓了起來,渾身顫抖著被迫
納入這兩根怪物。這兩支假陽具通體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凸起物,龜頭上面附有幾
個小吸盤,對下的凹溝邊沿繞滿一圈短鬃毛,會在莖體旋轉時朝反方向移動。

  假陽具終於完全塞入了女人的體內,就在那一瞬間,女體與假陽具劇烈地抖
動起來,女人再也忍耐不住,石冰蘭的聲音響起,「啊……啊啊啊……痛啊……
我要死了……死了啊啊啊……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可以想像,女人此時的感受是如何痛不欲生,陰道壁、直腸與假陽具體幹上
的凸起物不斷磨擦,痛癢齊來;子宮頸被龜頭上的小吸盤吸住扭動,酥麻難耐;
加上反方向旋轉的鬃毛在揩擦著G 點附近的敏感區,幾種不同的刺激加在一起,
恐怕折磨得女人都快瘋掉了。

  「住手!快住手啊!這樣她會死的,她會死的!」

  餘棠也急得喊了出來,然後她得到了餘新的回應,「余大小姐,我剛才就已
經告訴你了,這個蠢女人的死活取決於你,余大小姐,你很聰明,你知道我說的
是什麼意思,對嗎?」

  「我叫你住手,住手,你沒有聽到嗎,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

  餘棠更加激動了,她顯然沒有注意到畫面中的女人的身體已對這非人的虐待
忠實地做出了迴響,前後不過一兩分鐘,一股股淫水便不停地從淫穴中湧出,隨
著假陽具的轉動向四面八方飛濺出去,有些則往下流下屁眼,被假陽具慢慢帶入
直腸深處。

  「嗯啊……啊恩……嗯啊……」一陣陣高低抑昂的呻吟聲仍不斷由女人的鼻
孔中渲泄出外,表露出她此刻心中的恥辱正與快感交戰,理智正與性欲抗衡。

  令人難堪的是,生理終於戰勝了心理,被假陽具弄出的高潮勢不可擋地洶湧
而來,女人的下體發出一下下有規律的痙攣,陰蒂高高勃起,更多的淫水從淫穴
中噴灑而出。

  高潮過後,女人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來,可是插在陰道與屁眼
裡的假陽具卻沒有因高潮的到來而有絲毫停頓的跡象,依舊以原先的速度飛快地
旋轉著。

  女人的呼吸很快又再漸趨急速,肌肉開始繃緊,小陰唇與陰蒂膨脹得更大,
向上高高翹起,陰戶裡面像打開了個水嚨頭,滔滔不絕的淫水從縫隙間不斷地排
泄出外。雖然這是性興奮時的正常反應,但這麼強烈的直接刺激,已超出了一般
人能承受的負荷,此刻薛莉所領略到的,與其說是快感,倒不如說是痛苦還來得
恰當。

  女人的腰再度弓起,雙腿一蹬、小腹一壓,渾身顫抖著再次泄了出來。短短
十余分鐘內,女人便連續經歷了兩次高潮,她明顯體力透支,氣若遊絲、膚色蒼
白,疲乏得整個人都攤塌在地面,像具被屠殺後的死屍。

  假陽具繼續在轉動著,那細微的『嗡……嗡……』馬達聲,聽起來就像一把
無情的鋼鋸,正不斷肢解著女人的體魄與理智,也不斷挖剮著餘棠的心。

  「你……你住手……你住手好不好,放過石姐好不好,她是你的老婆啊,你
沖我來,你沖我來好不好……」

  餘棠這次的語氣明顯低了很多,她心裡很清楚,餘新想要在這裡得到什麼,
但她根本說不出口,那是她身為大家閨秀的教養。

  「余大小姐,想要老子的雞巴操你是不是?哼哼,老子還不稀罕操你那爛逼
呢,我要你求我,真誠的求我,也許我那麼心一軟就放過你石姐了也說不定。」

  「你……」餘棠欲言又止,鼻孔裡哼出一聲長長的悲鳴,止了聲。此時,在
她眼前畫面中的女體忽然像條魚般彈跳起來,不知她是想作最後掙扎還是高潮來
得太強烈了,腿像痙攣一樣不斷抖動,兩片陰唇翻得開開的像朵開到荼薇的殘花,
淫水由於流得太多了,已經變得很黏稠,緩緩延延地沿著股溝淌落屁眼的凹窩。

  光頭男人再次出現了,他撐開女人兩片小陰唇翻開朝陰戶裡看看,又捏住陰
蒂使勁地擰了擰,女人依然昏迷不醒。他招了招手,旁邊又來了一個男人拉著兩
根魚線走了過來,這兩根魚線末端都系著一個多頭魚鉤,像鷹爪一樣向四方伸開,
男人揪著女人左邊的小陰唇,分別將上中下三段穿在魚鉤上,接著對右邊的小陰
唇也照辦。

  把陰唇穿好在魚鉤上後,兩個男人一人拉著一條魚線朝反方向走,女人的陰
戶頓時被扯得開了,連插在裡面的假陽具也因陰道向外翻出而『噗』的一聲掉了
出來,隨後魚線被綁牢在木架兩邊的柱子上。

  只見女人的陰戶大張,裡外一目了然,陰道微微外翻,一小截被假陽具蹂躪
得通紅的嫩皮也露出了外面;兩塊小陰唇被魚鉤拉開成薄薄的肉片,連上面一根
根微絲血管都清晰可數;腫漲的陰蒂則高高凸起,孤伶伶地豎立在陰戶頂端。

  男人又拉來了一條連著小鐵夾的電線,將那夾子夾住女人的陰蒂。餘棠的心
瞬間提了上來,莫非,莫非這個惡魔要用電去……?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只看那男人取過電源開關,向鏡頭,又好似是在向她示
威性地咧嘴一笑,隨即毫不猶豫地切下了按鈕。像醫院裡進行心臟復蘇術一樣,
電流一接通,女人馬上整個人從地面上蹦了起來,然後便像發羊癇一樣抖個不停。

  餘棠看不下去了,如此慘無人道的畫面,令她的心裡悲痛莫名,她閉上了眼,
羅成慘死的一幕又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她再也受不了了,她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
「求求你……求求你了,叫他們住手,我會……讓你……」

  「小棠……小棠……你……你……不要……不要……不要求……啊啊……」

  就在餘棠說話的這一刻,女人的陰蒂,正被電亟得『滋滋』作響,小木架隨
著女人身體的顫抖也在搖晃著,牽扯得被魚鉤勾住的小陰唇越扯越薄,眼看就快
被撕裂了似的;穿過陰唇的小孔也越拉越大,滲出的鮮血把整個魚鉤都染成了紅
色。

  「讓我什麼?呵呵,看來余大小姐的誠意還是不夠嘛!算啦,看在你沒有經
驗的份上,我教教你好了,你是處女,所以要用『開苞』,前面要加『請』,你
是我的性奴,所以要自稱『賤奴』,稱呼我為『主人』,懂了嗎?」

  餘棠沒有說話,她沒有睜眼,因為她害怕了,她感到下體裡的瘙癢感再次聚
集,而且無法抑止地開始向四方八面蔓延,她害怕了,她再也無法承受那樣一次
痛苦了,她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但一點點復蘇的瘙癢卻正在蠶食著她的理智,
她真的害怕了。

  如果她睜開眼,那麼她看到的畫面恐怕會更加血腥,男人拿著變壓器的電源
開關在旁邊無情地奸笑著,宛如貓兒戲弄逮捉到的老鼠一樣任由女人作著絕望掙
紮,待她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才突然猛地按下開關,拉開泯滅人性的第二回虐
陰序幕。

  隨著電流貫穿陰戶的一霎,女人馬上兩眼一反,整個人像被厲鬼附身的神婆
一樣發出不可抑止的強烈顫抖,面青唇紫,口吐白沫,只一會工夫就往後一仰,
完全失去了知覺。雖然女人像死了一樣動也不動,可是陰戶卻依然在不斷猛力抽
搐著,沾在小陰唇上的淫水被灸得冒泡,『滋滋』響著冒起一小股白煙。再過一
會,陰道與肛門開始鬆弛,慢慢向外翻開,塞在屁眼裡一直沒拔出來的假陽具也
插不牢了,一點點地退出,最後「啪」的掉在地上,像條沒有頭的蛇般在地面扭
來扭去。

  即便是只聽到聲音,餘棠的精神也已瀕近崩潰了,連眼睛都無法自控的再度
睜開來,只聽『嘩啦』一聲,一盆冷水朝女人兜頭潑下,女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睛四周望望,慢慢扭動乏力的軀體。

  女人才扭動沒幾下,穿刺著小陰唇的魚鉤便扯得整個陰戶辣辣生痛,她大聲
尖叫了出來:「千萬……千萬不要為了我……千萬……不要投降……千萬……」

  女人淒哀的淚水開始從眼眶裡湧了出來,餘棠淒哀的淚水也從眼眶裡湧了出
來,同一時刻,不知何時已失禁的尿道口忽然向外一翻,大量失控的尿液有如山
洪爆發般噴射而出,像花灑一樣向四方八面飆去。

  「求你……求你……」餘棠的身體再度抽搐起來,口中哆嗦著像在大腦中尋
找合適的詞彙開口,迷失中在潛意識裡仍然還殘留著半分清醒。賤奴,主人,開
苞,這樣下流骯髒的字眼絕不能余連文女兒的口裡說出!

  但藥力仍在餘棠的身體裡無情地作用著,股間的淫水像決了堤一般滲出來,
沿著大腿流下來,再一次,她感到身體深處像被萬千蟲蟻咬一般難以忍受,在這
無邊無盡的欲火煎熬之下,她感到血管裡的血液好像都快要燃了,理智像將要油
盡的枯燈,在暴風驟雨前苦苦搖曳,火苗隨時熄滅。

  此刻在畫面中,男人捉來了兩隻老鼠,捏著它們的尾巴在女人面前晃來晃去,
她明白男人想幹什麼,負罪感縈繞在她的心頭,她的嘴唇顫動了,「求……求主
人……為……為賤奴……開……開苞……」

  強烈的羞恥感衝擊著餘棠,她用微乎其微的聲音說著餘新想讓她說出口的汙
言穢語。

  「大聲點,完整的說一次!」餘新並沒有就此甘休,他摘下了餘棠頭上的黑
色圓環。

  余棠的眼睛完全睜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惡魔的臉,刀削般的臉龐罩上一
層滲人的淫笑,她閉上了美麗的雙眸,強迫自己使盡力氣大聲哭喊道:「求主人
為賤奴開苞,求主人為賤奴開苞!」

  「哈哈哈哈!好,到底是千金大小姐,一教就會,那老子就越俎代庖,替周
公子給你開苞!」

  餘新此時已是全身精赤,胯下的一尊巨炮屹然舉起,呈六十度角上翹,紋著
色彩斑斕的圖案,炮身凸起四顆入珠,三角形粗突無比的龜頭已頂在了濕淋淋的
淫穴外。

  「嘿嘿……都濕成這個樣子了……真是個騷貨……」

  說著,餘新笑嘻嘻的伸出手,開始在餘棠的嬌軀上游走、撫弄起來。餘棠的
眼眶裡打轉著淚花,肉體卻在享受在男人手掌下顫抖的快感,豐滿柔嫩的雙乳、
嫩滑的大腿都被對方肆意揉捏著,不由自主地動著屁股,想讓自己的淫穴對上男
人的龜頭。

  「不……不……」

  餘棠僅剩不多的理智仍在驅使她抵抗,但已微弱得只能喃喃自語了,而且口
裡說的和身體的反應截然不同。

  「余大小姐,你說什麼?」

  餘新並不急於刺入,他充分享受著女人的哀羞,若即若離地研磨著洞口綻開
的花瓣,偶爾觸及陰蒂,令余棠的焦燥升溫。

  「進去……進去……進去啊!」

  身心都已瀕臨崩潰的餘棠幾乎是在苦求,內心的理智聽到自己說的話,餘棠
羞得無地自容。——不要臉,你不要臉,餘棠,你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去
死,你去死啊!

  「悉聽遵命。」

  餘新怪笑著,勃然聳立的粗大肉棒突然像大炮上膛一般,對準餘棠被迫敞開
著的淫穴,狠狠地一搗到底。

  「啊……啊啊……」餘棠不可遏止地從喉嚨迸發出一聲長長地慘呼,身體瘋
狂地抖動著,淚水在一瞬間打濕了整張美麗的臉龐。女人破瓜一瞬的劇痛,即便
早已被淫水濕透的淫穴也感到了痛楚。比身體更痛的是她的心,二十三年的清白
之身,本來屬於愛人的寶貴貞操,就這樣被一個面目猙獰,人面獸心的惡魔奪走
了。

  但這卻是餘棠最後殘存的意識了,下一霎那,一股酥麻甜暢的電流沿著神經
中樞直迫腦際,欲望的洪流徹底佔據了她的整個軀殼,把一切的道德倫理都沖滌
殆盡,餘棠像曠久的怨婦受到雨露的澆灌,緊鎖的眉頭一舒,立即開始迫不及待
地聳動屁股逢迎。

  「嘿嘿……真是個騷貨,剛才還嘴硬呢,雞巴一捅進去,就露出真面目了!」

  余新的嘴角掛著得意的淫笑,粗大恐怖的肉棒如滑膛炮一樣,「卟哧……卟
哧……」,在餘棠如鮮花一般鮮紅柔嫩的陰道進進出出,發出羞人的水聲。

  「真他……真他媽的緊啊,你這小騷逼操起來真是不錯!」餘新一邊點評著
餘棠的身體,一邊愜意抽送著,繼續將哭泣不止的餘棠進一步推向欲望的深淵。

  餘棠的額角流著水珠,不知是淚還是汗,但臉上的神色卻已是痛苦和渴望的
結合,男人肉棒摩擦帶來的快感不僅消除了她全身的瘙癢,還填補了從身到心的
饑渴,就好像……就好像那裡本該就有東西抽插一樣……

  「啊……好……好舒服……好舒服啊……」餘棠已迷失了在漫無邊際的欲海
中,捲入肉欲歡愉的漩渦裡,追逐著人類最原始的快樂。

  肉棒在充滿淫水和破瓜之血的腔道裡順暢地出沒,龜頭每次戳中G點,餘棠
都會發出甜暢的哼叫,快感的電流波及身體的每個毛孔,不出意料,她人生中的
高潮來了,當盆腔區出現熟悉的收縮,她開始變得主動而瘋狂起來。

  但餘新仍然駕馭著局面,當餘棠流露出高潮的徵兆時,他放緩了抽插的速度
與力度,慢慢地直至停止抽送。

  「不……」餘棠拼命地聳動屁股套弄,但那根醜陋的東西卻殘忍地往外撤出,
只剩下龜頭留在洞口處。此刻她唯一渴求的就是這跟醜陋的男人陽具,她急得像
是熱鍋上的螞蟻,屁股挺聳追逐著肉棒,想要把這根又愛又恨的火熱肉棒吞回去,
但男人無情地按住了她的屁股。

  「求你……求你……不要……不要……」離顛峰只有一步之遙的餘棠絕望地
往下墜落。

  餘新一把揪住餘棠的秀髮,把那張迷茫的俏臉拉了起來,「現在是回答問題
的時間,余大小姐。」

  餘棠從雲端跌下,痛苦地扭著頭,發著愣,然後又被扯了一下頭髮,「想要
大雞巴操就得老實回話,你叫什麼名字,說!」

  頭皮的撕痛令女餘棠回復了一絲清醒,這裡簡直比地獄還要可怕,不,這裡
就是地獄,連被人姦污都要先付出代價。餘棠嘴角顫動了兩下,無力地擠出二個
字,「餘……棠……」

  話一出口,餘棠立刻想起了自己原來的身份,從肉棒插入後她已經不想記起
這些了。餘新在此時再次啟動她的反抗意識,是為了反復打壓她的自救心理。

  「餘棠,你身為周公子的未婚妻,結婚前一天和野男人相約逃婚,現在又和
有婦之夫通姦,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你該當何罪?」

  「不是……不是這樣的……」餘棠大叫著想要為自己申辯,她的反抗欲果然
被激起來了。餘新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用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余棠,你依靠父親的關係舔居國家檢察院,跋扈虛榮,一事無成,浪費公
共資源,人神共憤,按照中華民主國刑法典,檢察院該以何罪起訴你?」余新嚴
厲地喝問,餘棠死命地搖頭,以此來反駁餘新的謬論。

  「現在是第二個問題,你正在做什麼?」餘新依舊沒有鬆開大手,把上面的
罪狀強行定位了事實。如此無恥的污蔑,餘棠欲哭無淚,她想要為自己的清白辯
護,但男人卻強迫性地進入了下一環節。

  「快說,你現在做什麼!」

  餘新更加嚴厲地喝問,手起掌落打得餘棠臀肉顫動,「啊……」餘棠痛得叫
出聲來,大腦越來越清醒。

  「啪啪……」接二連三的掌擊。

  「說不說……」

  「啊……別……別打……我說……我說……」餘棠吃痛,連聲求饒,「……
開苞……在開苞……」她扭開了已紅成紅番茄的臉,想要避開男人的目光。

  「這個問題你回答得很好……」餘新突然起動,再次重重地把肉棒戳了回去。

  「啊……」餘棠沒有任何防備,嬌嫩的花心受到重創。余新完全插到底後又
停住了,「誰在給你開苞?」他沒有給餘棠絲毫喘息的時間連續發問。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我已經……已經都……」

  「快說!」餘新鐵面無情,狠狠地擰住餘棠的臀肉。

  「不……不要……」餘棠痛得大喊大叫,「我說……我說……是你……是你
……余新……餘新……」

  「我為什麼要給你開苞?」

  「……」余棠一時語塞,餘新見她不說,立刻再度抽出肉棒,然後揪住餘棠
會陰裡的陰毛用力一扯。

  「啊啊啊啊啊啊……」餘棠殺豬似的失聲痛叫,「啊啊……因為……因為我
求你……我求你開苞……」這一次她再也不敢猶豫半刻了。說完,餘棠羞愧難當,
低下頭讓頭髮擋住了自己燒得發燙的臉頰。

  「求求你……別問了……別問了!」餘棠幾乎是哭著哀求。她已在餘新的攻
勢下被迫進入靈魂深處的死牢,若是男人再問下去恐怕要精神分裂了。

  余新終於滿意了,他微笑著,鼓著掌,「回答全部正確,不愧是千金大小姐,
就是聰明!今天的獎品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大雞巴,哈哈哈哈……」

  餘新仰頭大笑,開始了對餘棠的第二輪姦淫,當那根肉棒再次進入她的身體
後,她短暫恢復的理智再次跌入了快感的狂潮,腔道摩擦帶來的愉悅取替了她任
何的需要。

  「怎麼樣,余大小姐,被大雞巴操比什麼都舒服吧,忘了羅成吧,忘了你爹
吧,忘了一切吧,做我的性奴,你永遠都不會寂寞的……」

  余棠剛才的餘韻未消,被男人一帶動,餘棠很快就投入肉博戰,溫暖緊實的
肉璧滋滋地滲著水,粘膜不停收縮蠕動,把肉棒裹得密不透風,洞口嬌嫩纖弱的
花瓣沾滿透明的淫液,被肉棒強力的抽插帶動,反復捲入又翻出,在無情的摧殘
中綻放著豔光。

  男人的龜頭連續戳擊花心產生的麻癢感,甜美難耐,盆腔深處發出的電流引
發肌肉群的節律性收縮,強烈的快意直沖腦門,餘棠再度變得瘋狂起來。

  「啊……不行了……快……」

  餘新猛吸一口氣,肉棒像上足發條的機器一樣高速抽插,過多的淫水和精血
時不時地被擠出。

  「啊……啊……」

  餘棠的雙眸裡冒出了興奮的火花,舒服得酣暢淋漓,渾身發顫,仿佛身體的
每個細胞都快要熔了,情不自禁的失聲浪叫,這種極樂的程度是她平生第一次體
驗的,一次就讓她完全上癮了,連丟失自我的幻覺都開始出現。

  「啊……」

  「啊……好。好美……」余棠被高潮快感沖昏大腦,電流一波波地襲來。

  「……操死你……淫貨……」餘新咬緊牙關,攻勢如潮,直殺得餘棠丟盔棄
甲,放浪形骸地淫叫不止。

  「啊……阿成……」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呵……」

  餘棠叫聲如泣似哭,不住地搖頭,迷茫的臉上是痛苦與快樂交織而成的複雜
表情。

  「余家大小姐余棠,生性淫賤,我現在代表地獄之王路西法宣佈,從今往後,
你就是我餘新的終身性奴隸!」

  餘棠不想再辯解,好像所有的辯解都是徒勞的,因為連她自己也開始覺得男
人的話是對的,眼前的事實就說明了一切,她內心中的堤防已全面崩潰,幾十年
來形成的傳統意識形態,思想道德觀念被肉欲的洪流沖得無影無蹤。

  「讓你死得舒舒服服……」余新越戰越勇,槍槍入肉,直插得餘棠哭喪似的
大呼小叫。

  「呵…呵……呵……不要了……哎呀……哎呀……」餘棠上氣不接下氣,大
白屁股不顧一切扭動,胸前的豐乳隨著身體動作瘋狂亂甩,淫穴不顧廉恥地絞纏
男人的陽具。她的心就要被頂出來似的,命好像也要丟了。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高潮了,花心在連連受創後陰精突然噴出,餘棠忽然尖
叫一聲,身體連連抖動,隨即像死過去一樣僵住,身體像飄在雲端,忽地,眼前
一片黑暗,所有意識,聲音和感覺都離她而去……

  
                            【未完待續】
2016-12-14 16:56#3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ptc188
貴賓
Rank: 6Rank: 6



UID 266916
精華 0
積分 6925
帖子 7736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4-11-25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第八十一章破釜沉舟(下)

  大年初五,北方的早春褪去了冬日的銀裝素裹,卻不似南國一片欣欣向榮。

  陽光明媚的中午,司馬楠雙手撐在牆上,目不轉睛的盯着窗外。無論是街道
上還是無人行走的空曠場地,都覆蓋着成堆的沙土,街邊的樹木也光秃秃的,隻
剩下樹幹和枝丫,完全是一副衰敗破落的景象。

  「都快一點了,怎麽還沒回來……」

  司馬楠擡起手腕,望了一眼時間,心裏不由得擔憂起來,思緒也回到了一天
前。昨天中午,他原本打算勸阻任曦不要再繼續調查「餘棠失蹤案」了,可是卻
陰差陽錯的和任曦一塊踏上了前往津河區的冒險之旅。

  用「冒險之旅」來形容二人昨天下午在津河區的經曆真是一點也不爲過,若
不是他趁着任曦在路上補覺,偷偷向任曦的姐姐,市刑警總局局長任霞告知了情
況,他現在恐怕不死也殘,任曦更是會被那些暴徒……

  萬幸,任霞在他們生死未蔔的驚魂時刻及時趕到,他們二人得救了,氣焰嚣
張的暴徒們也被警方一網打盡,不過爲了拖延時間以等待任霞,他與暴徒們一番
搏鬥,小腿骨折暈了過去,因而被警方送往了附近的廣濟醫院急救。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躺在病床上,他轉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借着昏黃
的燈光,看到一頭秀發,熟悉的身影。任曦趴在病床邊靜靜地睡着,他能看到任
曦嘟着小嘴和半個肉嘟嘟的臉蛋,他不敢再動一下,生怕破壞了如此溫馨又美麗
的珍貴一幕,可是任曦還是醒了。

  本來酣睡的任曦渾身一激靈,突然擡起了頭,看到他睜開眼睛,馬上站起身
湊到他身前,紅着的眼圈無聲地訴說着歉疚與傷心,美眸中射出的亮光滿載着愛
戀與希冀,他從沒見過如此的任曦,一時間竟然語塞。

  這下可把任曦給急壞了,不停地問東問西,本來就已經哭腫了的眼睛又開始
醞釀淚珠,他心疼極了,趕緊握住任曦的手,淡淡一笑,告訴任曦,自己一切都
好,就是有些餓了。任曦聽後嘴上罵他亂開玩笑,手裏卻拿起一個蘋果削起來,
沒一會兒把一個蘋果削成了半個,遞到他嘴邊,一臉不悅地命令他張開嘴。

  夢中情人喂蘋果,焉能不吃?他閉上眼睛,樂呵呵的張開嘴,卻是一條柔滑
的小香舌,任曦濕潤的香唇封住了他的嘴。下一秒,兩人開始熱烈地舌吻起來,
舌尖交彙,舌根觸碰,舌面緊貼,吻得如癡如醉,吻得幾近窒息。

  許久,兩條舌頭終于依依不舍的分開,任曦突然神色一變,一本正經的要他
發誓,發誓永遠都不會再做危險的事情了,他微笑着發了誓,這才吃上了蘋果。

  那一夜很長,他與任曦聊天說地,徹夜無眠,那一夜很短,說不完的話才剛
開了頭,窗外就已旭日初升。等到他再次睡下,又再次醒來時,任曦已不在身邊,
隻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一行秀麗的娟字:「司馬,我去給你買午飯了,不
用擔心我的安全,姐姐陪着我呢,做好準備,你要見家長了哦!」

  長姐如母,「見家長」絕不是一句戲言,他知道姐姐在任曦心中有多麽重要,
更何況,任曦的姐姐是本市刑警總局的局長,而他現在則是一個腿上打了石膏的
病人,爲兩人安排這樣倉促的見面,足以見得任曦對他已動了真感情。一次冒險
之旅換得了女神的真心,他心裏面别提有多高興了,強撐着下了床,站在窗前眼
巴巴地看着外面,生怕錯過了任家兩姐妹同時出現的美麗倩影。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現在都已經快一點鍾了,他卻連任曦的影子都沒見
着,這不由得讓他又爲任曦擔憂起來,難不成是在路上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司馬,你怎麽起來了,快躺下!」

  熟悉而甜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司馬楠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他轉過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左手提精緻小飯盒,右手拿着一份報紙的俏麗女郎。

  隻看那女郎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高領羊毛衫,外套一件白色短風衣,肩上挎
了一個黑色的布質圓環小坤包,下身穿着一條黑色羊毛緊身長褲,緊緊包裹着那
修長迷人的美腿和豐滿微翹的屁股,腳上蹬着的白色平絨高跟長筒靴更是把本就
高挑的身材襯托得更爲出衆迷人。

  如此臉蛋俏麗、身材曼妙、聲音柔美,氣質絕佳的女神尤物,除了任曦還能
是誰?此刻,她看着已不似昨晚那樣疲憊了,臉上化了淡妝,臉蛋白裏透紅嬌嫩
鮮美,像天鵝一樣修長的脖子上紮着一條紅色的紗巾,長發用一個黑色的小發網
在腦後梳了一個發髻,紮上了黑色的絨面發夾。

  「發什麽呆呢!趕快上床躺着去啊,司馬。」

  任曦把小飯盒和報紙放在了床頭,趕忙攙扶着司馬楠上了床,嘻嘻一笑道:
「司馬,就算我美如天仙,你光看我肚子也不會飽的,好啦,我給你買了你最愛
吃的田雞肉,趕快趁熱吃吧!」

  「小曦,你不是說你姐姐要跟你一起來嗎?」

  司馬楠給任曦說得頗有些難爲情,趕緊轉移話題問起了「見家長」的事情。

    任曦看司馬楠臉紅,捂嘴暗笑,斜斜地朝他飄了個媚眼,打開飯盒,取出一
盤田雞肉,微笑道:「好奇貓,先吃飯呗!」

  司馬楠要伸手拿筷子夾肉吃,卻被任曦制止硬是要喂他。見争不過,司馬楠
隻好随她。任曦從盤子裏夾起一塊肉送進司馬楠嘴裏,看他吞咽下肚後,把筷子
又還給了他,嬌聲說:「行啦,你自己吃吧,要不是看在某些人爲我挂了彩的份
上,我一塊肉都不喂你這大色鬼吃。」

  「小曦,看你說的,我怎麽就成大色鬼了啊?」司馬楠拿起筷子,就着米飯
開始吃起午飯來。

  「哼,某些人還不承認,本姑娘要不是美若天仙,口技超群,能把你這個公
子哥調教的這麽老實聽話?」

  任曦則解下了脖子上圍的紅色紗巾,又把風衣外套脫下挂在單間病房的挂衣
架上,最後又坐回病床邊,兩手托着腮,撅着嘴道:「本來嘛,我和老姐是要一
塊過來的,但半路上她接了個電話,火急火燎的就又要回警局,這不沒辦法,我
就隻好自己一個人搭出租車先來了,不過呢,某些人也不要高興的太早,老姐她
說了,她一忙完馬上就來醫院看你,所以這家長啊,你今天是見定咯!」

  司馬楠真是餓了,狼吞虎咽沒幾分鍾飯菜就下去了大半,聽完任曦的回答,
他吞咽了肉汁,擡起頭又道:「你放心,小曦。我絕對會讓局長大人滿意我這個
『女婿』的,不過,局長大人她肯定會問起這段時間你暗中調查『餘棠失蹤案』
的事情,倒是你該好好想想該怎麽給她解釋的好。」

  「傻瓜,這還用你提醒我!」任曦臉上沒有半點害怕的神色,嬉笑道:「來
的路上老姐剛一開口問我,那通電話就打來了,其實我早就想好怎麽說了,實話
實說就行了,你想啊,咱們查到的線索都是很重要的,老姐她知道了隻會加快案
件的偵破進度,有什麽可害怕的地方,而且還要由你來詳細說明,這樣也能讓她
老人家對你這個『護花使者』的印象更好哦!」

  「你呀你呀……」司馬楠收了碗筷,嚴肅道:「小曦,昨天要不是我提前給
你姐姐說明情況,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我理解你的苦衷和想法,我也
無條件支持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以後别再像昨天那樣冒險了,這次是我在你身
邊,那萬一我不在呢?所以,以後你要做什麽事情之前跟我或你姐姐商量一下再
做決定,好嗎?」

  任曦沉吟片刻,握住了司馬楠的手,微微點頭,「好,我答應你。」司馬楠
聽到任曦的回答,喜笑顔開,卻沒注意到任曦的手已伸進了被子裏,摸進了自己
的睡褲。

  「我答應了你一件事,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任曦咬唇嗤嗤笑,手掌一下
抓住了司馬楠的兩顆睾丸,「等會兒老姐來了,我會跟老姐保證,絕不再插手這
個案子,老姐肯定會讓你監督我的,但你知道的,在找到真兇前,我絕不會放棄
的,所以到時候某人可不要拿雞毛當令箭,這次看在你有功的份上就算了,但以
後你要是再這樣……」

  任曦似乎不像是開玩笑,神色變得有些精明,模樣狠辣說:「從今往後,要
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再背着我給老姐偷偷報信,我發誓,會扭下某人這兩顆小玩
意去喂狗!」

  司馬楠遲疑間,任曦的手指不客氣地又收緊了一下,指甲尖尖陷進他的肉,
痛得他連聲大叫,他真是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被一個女人用這種方式給鉗制住,
就像那受核彈威脅的日本人,隻好舉白旗投了降,「啊……我答應你……我答應
你……我答應你就是了……」

  「怎麽,聽着某人怎麽還不情不願的?」任曦的手指放松了點,撇撇嘴說:
「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呗,人家富家公子哥又不缺女人,你說是吧,司馬?」

  「不是,不是……」司馬楠直搖頭,趕緊表忠心說:「我是心甘情願的,小
曦,你就是我的女王……求求女王陛下,快松開……松開吧……」

  「哼,還算你有誠意,今天本王就先饒了你吧!」任曦嫣然一笑,低頭湊過
去在司馬楠的臉上輕吻了一下,溫柔的說:「傻瓜,放心啦,看把你給吓的,你
要是變成太監了,那我不得守活寡啊?」

  「反正啊,我這條命就算交代到你任曦的手上了,成不成太監都看你的意思!」

  司馬楠憨憨的笑着,任曦将手從被窩底抽出來,但很不老實,松開手指前爲
他揉了揉蛋,仿佛是安慰獎勵,又拿出手機撥号,一邊往病房門口走,一邊警告
司馬楠說:「我給老姐打個電話,你給我老實躺着。」

  剛走到門前,門外就響起笃笃兩聲輕輕的敲門聲,任曦先是一愣,随即面露
喜色開門道:「親愛的老姐,你總算是來了!」

  隻見病房門口站着一個身穿警察制服,英姿飒爽的女人,正是任曦的姐姐,
F 市刑警總局局長任霞,正含笑望着任曦:「小曦,姐姐我貌似來的不是時候啊,
要不我等你們倆人說完悄悄話了再進來?」

  「什麽悄悄話?」任曦故作疑惑不解狀把姐姐拉進了病房,沖着在床上的司
馬楠努努嘴,嫌棄道:「老姐,就這家夥的榆木腦袋,我說大白話他都聽不懂,
我跟他呀,還真是沒有什麽悄悄話可說的。」

  「小曦,說假話可不是咱們老任家的優良傳統哦!」任霞搬了個椅子,端端
正正的坐在任曦的身邊,雙眼打量着司馬楠,微笑問道:「司馬楠,我問你,剛
才任曦都讓你答應她什麽了?」

  任曦趕忙沖司馬楠眨眨眼,示意他不要說漏了嘴,司馬楠會心一笑,擡手向
任霞敬了個禮,一本正經道:「報告局長,剛才任曦同志要求本人以後要随叫随
到,忠誠聽話,老實本分,本人本着無産階級偉大友誼的精神,答應了任曦同志
的請求,報告完畢,請局長指示!」

  司馬楠幽默的回答惹得姐妹兩人都忍俊不禁,任曦笑得直喘氣,任霞也咯咯
輕笑了幾聲,氣氛一時頗爲歡快。

  「小楠同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樣吧,你先寫一份結婚申請交過來,等
我詢問了任曦同志的想法,再給你個明确的答複,你看好不好啊?」

  任霞也有樣學樣,帶着點半開玩笑的挪瑜,眼睛看着任曦,話卻是對司馬楠
說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在乎山水之間也。司馬楠接過話頭,又敬一禮,高
聲道:「是,局長,本人這就開始寫結婚申請。」

  看着姐姐和司馬楠二人一唱一和,任曦有些不願意了,司馬楠分明是借機在
占便宜,而且姐姐還那麽配合,雖然她芳心早已暗許司馬楠,但這種事情被人說
出來就不好意思了,臉也泛起了紅暈,急忙道:「老姐,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還在考查這家夥呢,你就急着要把你妹妹給賣了,哪有你這樣做姐姐的嘛!」

  「局長,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曦的。」司馬楠見縫插針,不失時
機地說道,眼裏滿是寵溺,聲音溫柔穩重,輕而易舉的就讓任霞對其好感更甚。

  「小楠,你又不是我的部下,不用叫我局長,顯得怪生分的,我比你要長幾
歲,以後你叫我霞姐好了。」任霞站起身,倒了杯熱水,遞給司馬楠,關切地問:
「小楠,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

  司馬楠喝了一小口水,呵呵笑道:「霞姐,我沒什麽大礙,小腿骨折了而已,
現在已經上石膏了,這麽點小傷還勞您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我,隻求沒耽誤了你
什麽事情我才能安心呀!」

  「小楠,我是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以後才來的,要是真耽誤了也怪不到你頭
上去。」任霞扭頭,瞪了一眼正照鏡子補妝的任曦,咳嗽兩聲,有些嚴厲的對妹
妹說:「小曦,把鏡子收起來!你看看你,衣服亂扔亂挂,人家司馬楠爲了你都
受傷住院了,你倒好,光顧着你自己漂亮了,真不知道人家看上哪點了?」

  任曦被姐姐說得臉更紅了,收了鏡子,反唇相譏道:「對對對,老姐你說的
都對,男人也真是眼睛都瞎了,明明人家任大局長能幹又精明,不粘人不胡鬧,
又體貼又溫柔,可我怎麽一直見不着我的好姐夫呢?」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任霞倒是對妹妹的譏諷頗爲寬容,白了她一
眼,接着又對司馬楠認真道:「小楠啊,我這個妹妹從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後來又跟着托馬斯叔叔去美國喝了幾年洋墨水,現在那尾巴啊,我看都快翹到天
上去了,以後有什麽地方她做的過分了,還要請你多擔待。」

  「霞姐,你放心吧。」司馬楠微微點了點頭,含情脈脈地看着撅嘴吊臉的任
曦說:「小曦是我見過最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我是個愛老婆愛家庭的小男人,她
是個愛生活愛事業的大女人,我相信我們在一定會幸福美滿的。」

  聽到司馬楠情深意切的表白,任曦心裏暖融融的,對着司馬楠做了個飛吻的
動作,然後得意的說:「老姐,聽見了沒,聽見了沒,人家司馬楠對我那是真愛,
真愛無敵,看你還有什麽話說,哼!」

  「好好好,姐姐認輸了,給你道歉還不行嘛!」任霞真是哭笑不得,一方面
她很高興能像母親當年一樣去疼愛呵護自己的小妹妹,另一方面又拿她在自己面
前的任性和孩子氣毫無辦法。

  任霞主動握住了妹妹的手,天生中性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柔情:「小曦,姐姐
以前常聽你提起司馬楠,那時候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現在見面聊了幾句,姐姐
能看出他是真心愛你,疼你的,所以姐姐支持你們,祝福你們,也相信你們,一
定能幸福,你呢,千萬要好好珍惜司馬楠,不要總是耍性子,知道嗎?」

  「老姐,我知道了!」任曦明眸齒白,幸福洋溢,湊到姐姐耳畔邊,低聲道:
「司馬楠這家夥可不像你妹妹是個香饽饽,他呀也就我稀罕,根本就不用怕的啦!」

  「我親愛的妹妹啊,你叫我說你什麽好……」任霞輕輕推開了妹妹,看了眼
正喝水的司馬楠,又看了眼正與司馬楠眉目傳情的妹妹,長出了口氣,一臉嚴肅
地說:「好啦,閑話聊完了。現在,你們兩個人哪個跟我說說昨天下午事情的來
龍去脈啊?」

  「霞姐,這件事主要是我在辦,所以還是我來跟你說吧。」

  司馬楠放下水杯,然後娓娓道來了自除夕夜任曦請求自己幫忙調取交通監控
錄像,到次日兩人第一次正式約會時,任曦向他說明調取錄像是爲了調查餘棠與
羅成的下落,再到兩人從監控錄像中發現白色面包車的車号異常,就是否進入津
河區實地調查白色面包車目的地的争執,最後兩人結伴而去的所有事情,除了一
件事被他隐去,那便是初一晚任曦在車上那銷魂蝕骨的口交。

  任霞專注地聽着司馬楠的陳述,眼睛瞪着他一眨不眨,審視他是否撒謊。

  「……就這樣,我被那些暴徒把小腿給打折了,幸好那時霞姐你帶人來了,
我們兩個人才得救。」司馬楠以此作爲結語,心有餘悸地結束了自己的陳述。

  司馬楠話音落下後,病房裏沉默了片刻,任霞才先開了口:「小楠,你剛才
說的基本跟我猜想的差不多,其實在小曦找你要錄像帶之前,她早就跟我問過案
情了,那時候我就該想到,以小曦的性子是不會輕言放棄的,這一次多虧了你關
鍵時刻跟我通氣,才避免了又一起悲劇的發生,我真的是該好好感謝你在我疏忽
時替我照顧妹妹。」

  「霞姐,沒什麽感謝不感謝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司馬楠嘴角逸出一絲
笑意,瞥了一眼任曦道:「以後這樣危險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對吧,小曦?」

  「那當然,肯定不會再發生了。」任曦會心一笑,拉起姐姐的手,神色認真
的說:「老姐,經過這次有驚無險的事情,我徹底想通了,查案什麽的不是我這
個律師能幹得了的,所以我絕對不會再調查這個案子了,你盡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我保證說話算數,要不然我就變成小狗!」

  「真的?」任霞冷聲發問,語氣仍帶懷疑,「我記得,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
的,那這一次我怎麽就能确認你就是『真心悔改』了呢?」

  任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轉,接話說:「既然老姐你都不相信我了,那我能
怎麽辦,要不然,你派一個警察二十四小時貼身監視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好
不好啊?」

  「哪用得着那麽麻煩,這不現成的就有一個護花使者。」任霞淡淡一笑,扭
頭看向司馬楠,「小楠啊,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的意思吧。」

  司馬楠點點頭,再次給任霞敬了個禮,粗聲道:「請局長放心,本人一經發
現任曦同志有異常舉動,立刻向您彙報情況。」

  「很好,那就這麽定了。」任霞滿意地笑了,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現
在,我才叫做放心了。小曦,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熟一點了,以後要多跟司
馬楠學着點,知道嗎?」

  「老姐,知道啦……」任曦故意把「啦」字音拖得很長,以此來顯示自己的
不滿,還扮豬吃老虎地瞪了司馬楠一眼,恨恨道:「叛徒,你這個叛徒,我不理
你了。」

  司馬楠呵呵直笑,任霞看這對歡喜冤家相處愉快,正起身準備離開,「好啦,
我也該走了……」

  「老姐,你不許走!」任曦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報紙,冷着臉說:「我們都
跟你說了我們做了什麽,你也要跟我們說你這幾天查案查的怎麽樣了!」

  那張報紙正是今天《F 市日報》的頭版,頭條寫着「光天化日,囚車被劫,
警方回應,無可奉告」的十六個大紅字,紅字的下面是一張囚車遇襲,特警車隊
濃煙滾滾的大幅彩色照片。

  「旁人我不管,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你要也跟我來『無可奉告』這一套,我
今天就不讓你走。」

  任曦還真跑到病房門前,堵住了門,一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罷休的樣子。任
霞顯然是對妹妹此舉有所準備,一句話也不說,拿出手機擺弄了幾下,那門就從
外面被打開了,一個警察探頭進來問:「局長,您有什麽事情吩咐?」

  「沒有沒有,你們真讨厭!」任曦剛才差點吃了個大馬趴,「啪」一下又把
門給關了,不甘心道:「不說就不說嘛,還讓拿槍的家夥吓唬我,局長大人真是
好威風啊!」

  「霞姐,你還是給我們說說吧。」司馬楠适時地開了口,聲援任曦道:「這
個案子我也算是知道内情,其實也是蠻好奇的,我明白你的考慮,但我覺得,小
曦要想知道總能知道的,還是你直接告訴她更安全一點。」

  任霞沉吟片刻,又坐回了椅子上,朝門前站着的妹妹招招手,說:「小曦,
你還站那兒幹嗎?趕快回來,我把你想知道都告訴你,但你們兩人得向我保證,
出了這間病房,誰也不能告訴,懂嗎?」

  「沒問題!」

  司馬楠與任曦異口同聲道,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可細看又有些不太一樣,
男人的喜色裏含着幾分憂慮,女人的喜色裏卻是躍躍欲試。

  「就從葉勝軍除夕夜被捕開始說起吧。」任霞輕歎一聲,頓了頓,接着道:
「算上今天,葉勝軍被捕已經是第五天了,盡管我們一再辟謠,但就我所知,網
絡上還是出現了不少謠言,什麽『變态色魔複活』之類聳人聽聞的鬼話,負責輿
情的同志把這些都拿給我看過了,我今天在這裏可以明确的告訴你們,都是假的。」

  聽到身爲刑警總局局長任霞的親口辟謠,任曦與司馬楠面色平靜,一點也并
不感到驚訝,經過二人這幾日的調查,他們手裏掌握的信息早就能證僞網上流傳
的謠言了,讓二人神情專注所等待的内容,是任霞接下來要說的。

  「其實,我們警方什麽話都不說的原因,說白了,就是沒有進展。你們可能
會問我,既然綁架餘棠的葉勝軍都已經被捕了,案件偵破怎麽可能會沒有進展呢,
對吧?」

  「對呀,老姐!」任曦立刻接過姐姐的話頭,攤手無奈道:「葉勝軍就算不
是主謀,你從他嘴裏總能撬出些料來的,足以應付記者和網民了,而且我推斷,
葉勝軍肯定知道餘棠被關在哪裏,救出人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可是老姐你這幾
天到底在幹嗎啊,怎麽連囚車都被劫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小曦,要是讓你知道了,我看你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任霞苦笑說:
「除夕,早上中央命令我召開記者會通緝葉勝軍,下午白潔向我舉報葉勝軍行蹤,
晚上葉勝軍在九仙山廢棄礦山被捕;初一,老田在綁架白潔的白色面包車上發現
了兩盤錄像帶,然後那輛白色面包車就爆炸了;初二,經過修複的錄像帶顯示,
葉勝軍威逼利誘酒店經理配合,策劃并實施了對餘棠的綁架;初三,在鐵證面前,
葉勝軍終于認罪,交代了美國公民湯姆森夫人雇傭孫德富犯罪集團餘孽,綁架包
括餘棠在内的九名少女,跨境進行人口買賣的犯罪行徑,以及孫德富犯罪集團現
在的實際控制人是刑警總局前刑警王宇,然後他就突然心髒衰竭,死了……」

  「死了!?」

  任曦目瞪口呆,驚呼望着姐姐,司馬楠也是一臉詫異。顯然,二人都對這一
重磅消息猝不及防,思想上沒有任何準備,任霞卻是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起身
喝了口水,淡定的說:「怎麽,這就吓住了,我還沒說完呢。」

  「所以……警方這兩天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到處抓黑幫分子?」司馬楠直起
身子,撓了撓頭,沒底氣地問道。

  「是,也不是。」任霞走到窗前,背對着任曦與司馬楠,語氣異常冷靜地說:
「初三晚上,我的确調動全市的警力進行了一場大搜捕行動,但主要的目标隻有
三個人,頭目王宇,化名爲『阿力』的同案犯,還有負責轉移被綁架少女的人販
子李國瓊。我的考慮很簡單,雖然葉勝軍死了,但隻要能找到這三人中任何一個
人,這個案子就還有線索可以繼續往下查,一晚上下來,阿力與李國瓊落網,王
宇跑了。初四中午,由特警隊護送的,轉移阿力與李國瓊的囚車被一夥騎着摩托
車的歹徒襲擊,随隊的十一名特警全部遇難,阿力和李國瓊也跑了。下午,我正
帶人在津河區掃街搜尋阿力和李國瓊,忽然接到了司馬楠的短信,就立馬帶人過
去救你們了。初五,也就是今天,趕赴T 市參與解救餘棠行動的孟隊長向我報告,
葉勝軍交待的那間倉庫裏被非法監禁的女人,并不是餘棠,前去進行所謂交易的
人也不是什麽湯姆森夫人,而是當地黑幫『斧頭幫』,逃跑過程中發生車禍,三
人現在生死不明,這就是我剛才爲什麽急着回警局的原因,我得重新給孟璇安排
新的任務。」

  聲音戛然而止,任霞沉默,不再說下去了,任曦與司馬楠也不說話,一時間,
沉悶的空氣充斥在病房的每個角落,久久無法散去。

  足足有三分鍾之後,任霞才打破沉默,語帶傷感道:「小曦,你還記得父親
的口頭禅嗎?」

  「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任曦不假思索道。

  「是啊,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任霞轉過了身,看着若有所思的妹妹,
長長歎了口氣,「就像你最早猜測的那樣,這個案子從頭到尾就是某個位高權重
的幕後黑手布下的一個局,我還沒查到那人是誰,也沒查出這個局是給誰設下的,
我隻知道,幕後黑手一直在利用我們警方做他的棋子,我的上司,上司的上司,
甚至是中央政法委,都在或明或暗的配合他,小曦,如果換成是你面對這樣的局
面,你會怎麽做?」

  「我會想盡辦法找出那個人。」任曦斬釘截鐵地說:「隻有找到他,才能找
到餘棠,隻有找到餘棠,才能了結這樁案子。」

  「可你要怎麽找到那個人呢?畢竟那個人貌似是手眼通天呀,要是拿他開刀
危險不說,關鍵是我們什麽證據線索都沒有,根本就是無從找起嘛!」司馬楠忍
不住也加入了對話,說的都是心裏話,憋了很久的心裏話。

  任曦看向司馬楠,慧眼一眨,說:「司馬,我問你,兩點之間,什麽最短?」

  「直線……最短?」司馬楠丈二摸不到頭腦,滿臉疑惑說:「小曦,你這…
…都哪跟哪啊……」

  「司馬笨蛋,你給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好咯!」任曦兩手插胸,撥了撥劉海,
自信滿滿的說:「首先,根據已經發生的事情咱們可以看出,警方對那個人,或
者某個神秘組織來說,是很重要的棋子,而不是棄子,因此在這個黑手達到其目
的之前,老姐她根本沒有任何危險可言。

  其次,咱們的确沒有任何線索或者證據能找出這個黑手,但咱們也不需要從
這裏入手。你想,這個黑手設下了這麽大的一個局,難道就是爲了從一個外國女
人手裏賺點錢?當然不是,咱們不如換個思路,做一個排除法好了。

    葉勝軍被捕,然後死了,這說明這個局的目标不是他,或者說最終目标不是
他,他隻不過是第一個被用完後就除掉的棄子而已,臨死前他向警方交代餘棠在
T 市,一個美國女人要帶走她,結果事實證明他說錯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
相信他沒有撒謊,既然他沒有撒謊,那麽告訴他餘棠在T 市等待交易的王宇肯定
撒謊了。

  王宇爲何會從一個主持正義的刑警變成爲一個非作歹的罪犯,又爲何能在警
方的大搜捕之前就逃之夭夭,以及爲什麽要對自己的手下撒謊?這些疑點背後或
許都有這個黑手的影子,所以他也是黑手的一枚棋子,而不是目标。

  排除了這兩人,還剩下最後一人,此人是一直遊蕩在人們心中的一個『鬼魂』,
沒錯,他就是兩年前那個令F 市大胸女人聞之色變,『名氣』都傳到了大洋彼岸
的『變态色魔』。這個轟動一時的大案在王公館大火後便草草結案,所有罪行都
被歸咎到了葬身火海的蘇忠平身上,真真是死無對證。

  其實,那時候網上有不少質疑的聲音,當初美國媒體還做了報道,不過時間
一長,這案子就沒人關心了,直到餘棠失蹤,當人們從報紙上看到一個面部酷似
『變态色魔』的猥瑣男出現在事發酒店的監控錄像中時,絕大多數人會想當然地
認爲,綁架餘棠的就是『變态色魔』。

  恐怖,嗜虐,殘忍的『變态色魔』不僅沒有死,而且又開始『狩獵』大胸女
人了,人們害怕了,害怕兩年前發生的一切卷土重來, The only thing we have
to fear is fear itself,恐慌情緒借由删都删不完的謠言開始迅速蔓延,在短
時間内破獲此案,找到餘棠,好給周常委和餘廳長一個交代,并平息社會的恐慌
情緒,自然也就成了刑警總局不得不完成的一項政治任務。

  司馬,剛才我給你複盤了一下這起案子的發端,你肯定發現問題所在了吧,
黨姓媒體才是造謠的始作俑者。他們是從哪裏搞到隻有警方才掌握的監控錄像的,
他們推波助瀾社會恐慌情緒究竟意欲何爲?所有不符合邏輯的事情背後都自有其
邏輯,那個邏輯就是黑手利用此番手段要讓已快要被遺忘的『變态色魔』重回公
衆視野。

  如果『變态色魔』沒有死,而是在蟄伏了兩年之後再次出手,勾結黑幫綁架
了餘棠,并且占爲己有,這個故事聽起來和兩年前色魔綁架石冰蘭的劇情很相似,
right ?

  我認爲,這就是黑手想要讓警方調查出的『真相』,然而老姐并沒有如其所
願,因此黑手就讓人劫走阿力和李國瓊,來阻斷這條線索,黑手接下來肯定還會
繼續誘導警方,利用各種手段驅使警方鎖定真兇就是『變态色魔』。

  所以你瞧,答案這不就出來了,黑手的目标就是『變态色魔』。那人死沒死
其實無所謂,這世上的死變态又不他止一個,也許他就是原來的那個,也許是新
的,總而言之,他是黑手的眼中釘,肉中刺,但黑手又礙于什麽原因不能親自出
面,故而煞費苦心設下此局,想要借警方之手除掉此人。

  餘棠何許人,公安廳廳長的獨生女,中央周政委的準兒媳,燙手山芋一個,
誰拿燙誰手,你要說主觀上,我覺得此人絕不會主動從犯罪集團手裏買人給自己
找麻煩的,但這黑手有沒有可能通過某種不爲人知的手段把餘棠塞到了此人的手
裏呢?

  我料想,餘棠現在十之八九就是在此人的手上,爲什麽?因爲此人是黑手設
的這個局要對付的人,而這個設想是唯一符合其『腦子有病亂繞坑』思路的,After
all ,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像我這麽聰明絕頂,right ?

  再着說了,如果你是此人,你發現警察滿世界找的失蹤人口在你家,你會怎
麽辦,報警?别傻了,人是在你家找到的,然後你說你不知道人爲什麽在你家,
這事就算放到美國,你也講不出理的。更何況,此人還有可能是罪案累累的『變
态色魔』哦,A bad conscience is a snake in one's heart,這些天我想此人
肯定是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指不定已經弄死餘棠,亡命天涯了,也說不定,
此人心大,到現在還沒發現餘棠呢!

  總而言之,先找餘棠,這個不難,黑手會幫老姐的,找到了餘棠,黑手要對
付的人也就找到了,找到此人,那黑手也就不請自出了。

    這就是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道理,小學二年級,最簡單的數學知識。」

  任曦環環相扣,長篇大論,結語都做完了,司馬楠的思維才理解到幕後黑手
劫持阿力和李國瓊的目的所在,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呀,我明白了,那
家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襲警,就是想給霞姐下馬威,好讓霞姐乖乖受他的操縱!
我說的對吧,小曦!」

  「對個屁!」任曦看到司馬楠一臉傻氣,沒好氣的說:「司馬,你知道豬是
怎麽死的嗎?」

  司馬楠憨笑道:「小曦,我笨這不才顯得你聰明嘛!」

  任曦翻翻白眼,懶得理司馬楠,一雙渴望稱贊的眼睛望向了笑而不語的姐姐,
「老姐,你怎麽也不說話?你不要告訴我,你跟那個榆木腦袋一樣,也沒理解我
的意思,這種話是騙不了我的哦!」

  「小曦,這個辦案子啊不是福爾摩斯偵探小說……」任霞斟酌片刻,繼續和
聲道:「有哪些證據能支持你這些論斷呢?一個也沒有,這就是問題了,我們警
方無論是查人還是抓人,那都得按照法律程序,你是律師,你是很清楚這些的,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按照你說的那種方法來查案……」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在心底深處,任霞卻在爲妹妹豎起了大拇指,她從來都
沒有懷疑過妹妹的聰慧,毫不誇張的說,妹妹一人抵過她手下百人,事實上,妹
妹僅憑她的隻言片語,就推斷出了此案幾乎全部的真相,而這些真相她自己也是
在經曆了最近一系列措手不及的「意外事件」,拿到了實質性證據後,才茅塞頓
開的。

  這一切還要從初三晚上對阿力與李國瓊的審訊開始說起。爲了避免再次出現
葉勝軍猝死的類似事件,二人當晚剛一落網,任霞就親自對二人進行了審訊。審
訊很順利,二人是有問必答,而且供詞與葉勝軍的說法完全一緻,阿力還交待了
他們曾經囚禁餘棠的地點,以及王宇殺害餘棠男友羅成的殘忍行徑,任霞這時才
發覺,最早報案的那個叫羅成的小夥子已經很多天都沒有消息了,其實這也是沒
有辦法的事情,自「餘棠失蹤案」以來,上上下下的壓力把任霞壓得是喘都喘不
過氣,怎麽可能會專門留意一個毛頭小子的動向。

  除此之外,阿力和李國瓊二人在審訊時的表現,也讓任霞隐約感到有些不對
勁,二人費盡心機藏匿被捕,自知絕無可能再脫罪,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故而
積極配合警方的調查,交待了其他犯罪人員的犯罪行爲,想要以此獲得日後減刑
的條件,供詞沒有問題,動機沒有問題,那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呢?

  任霞想來想去,将她審訊葉勝軍的最後兩個問題,也問向了這二人,即王宇
從何處得知餘棠2 月5 号會在宜家酒店開房?,以及2 月5 号當日出現在宜家酒
店,那張酷似色魔的面具是何人所做?

  阿力與李國瓊對這兩個問題的回答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一無所
知」,他們全都宣稱自己隻是執行王宇和葉勝軍的命令,對綁架誰,如何綁架等
決策性事務無權過問,因而也無從得知任霞所提出問題的答案。

  審到這裏時,任霞結束了這場審訊,因爲從二人的回答裏,她發現了破綻。
破綻就出現在第一個環節。孟璇找到了藏身在市立孤兒院花園裏的阿力,她自己
則從兒童遊樂場深處的一個帳篷裏揪出了李國瓊,從表面上看,好似是警方抓住
了他們,可李國瓊無意間的一句話卻洩露了真相,「……我是葉哥的人,葉哥叫
我幹啥我就幹啥,從來不問東問西,葉哥進去以後我就被架空了,你們還沒出手
王宇那小子就帶着殷姐早跑了,留下老子個倒黴蛋,你就直接說能判幾年吧!」

  李國瓊說,王宇早跑了,而且是在警方出手前不慌不忙的帶着孫德富犯罪集
團除了阿力和李國瓊以外所有的核心人員離開了F 市,這不由得讓任霞想到了專
案組老劉,劉東來的背景很不簡單,他與曾經的大毒枭楊子雄,還有曾經的黑幫
大佬孫德富都關系密切,他還是王宇曾經的上司,警方決定重拳出擊剿滅孫德富
犯罪集團餘孽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他告訴王宇的,任霞甚至懷疑,劉東來就是孫
德富犯罪集團的核心人員之一。

  既然王宇早知警方要出手,那麽在他逃走時爲何不一并帶走阿力和李國瓊,
再除之而後快呢?他難道就不怕警方從這二人的嘴裏問出更多對自己不利的信息
嗎?還是說,阿力和李國瓊被捕,是他有意爲之的結果呢?

  任霞意識到,這極有可能又是一個給她設下的騙局,想要搞清楚其目的是什
麽,那就得将計就計。于是,昨天一上班,她就安排了數名便衣警察在津河區暗
中調查阿力交代的曾囚禁過餘棠的地方。

  對于任霞這樣的老刑警來說,這世間是沒有「巧合」可言的,她正想安排特
警隊把阿力和李國瓊從地方看守所護送到刑警總局,上司餘廳長的電話就打來了,
下達的命令恰好就是她想要申請的命令,這絕不是什麽「巧合」。

  盡管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昨天中午任霞得知囚車被劫,随隊特警全部被殺時,
還是忍不住罵了句娘,囚車半路被劫是她所能想到的可能發生的最糟糕的事情,
她本以爲有特警隊護送,應該不會出事,但事情就那麽出了,就像妹妹剛才說的
那樣,幕後黑手這一招是在釜底抽薪,逼迫她不得不在輿論和破案期限的壓力下,
放棄目前正确的調查方向,轉而去抓什麽「變态色魔」。

  劉東來是内奸,用内奸找敵人,内奸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會格外賣
力,阿力交待的地址,顯然是幕後黑手想要她去那個地方,那裏肯定不簡單,她
當然得親自去看一看。愈是混亂無序,就愈是冷靜沉着,任霞性格使然,當機立
斷點名讓劉東來尋找阿力和李國瓊的去向,自己則帶着其餘特警大張旗鼓地前往
津河區搜街抓人,目标直指阿力交代的曾囚禁餘棠的地點。

  但大隊人馬才剛上環城高速,任霞就接到了劉東來的電話。劉東來向她報告,
摩托劫匪們劫走阿力與李國瓊之後抄小路四散離開,很快就從監控中消失了,當
監控中再次出現二人的身影時,他們人已在一個臨海的小碼頭,正在登錄一艘小
船,劫走他們的劫匪們隻剩下了四個人,而且摩托車也沒了。

  因此,劉東來打電話向她請示,是否聯系駐紮在附近的海岸警衛隊協助警方
攔截這艘船,任霞當即批準,接着又緻電F 市海警負責人,要求海警在抓到阿力
和李國瓊後原地羁押,不要移送給附近的刑警分局,因爲她馬上就會帶着特警隊
趕到碼頭,親自押送二人至刑警總局,以免轉移途中再次發生意外。

  海警負責人欣然應予,可是「意外」還是毫不意外的發生了。

  F 市海岸警衛隊在接到警方的協助請求後,立刻出動五艘巡邏快艇,很快就
找到了那艘小船,并用高音喇叭命令其停船接受檢查,但喊話并未起到作用,小
船反而加快速度,迎面撞上相向而行的「天宇号」大型客輪,短短幾分鍾内就沉
入了大海。

  随後,海警出動直升機對小船沉沒海域進行了搜救,四名劫匪的屍體被找到
了,但并未找到阿力和李國瓊,因此,他們懷疑二人可能通過某種方法窩藏到了
「天宇号」客輪上,故而開始對客輪上的乘客進行逐一排查。

  任霞和特警隊到達後碼頭後接手了這項工作,她親自檢查了一遍客輪上所有
乘客的船票與身份證件,均沒有任何問題,且所有乘客的容貌特征與身高體型都
與阿力或者李國瓊不符,她又讓特警隊徹徹底底地搜查了一遍「天宇号」客輪裏
裏外外的每個角落,可還是沒有找到阿力或者李國瓊任何一人。

  兩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時,任霞的情緒真的是
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從警三十年,她從沒覺得如此無力過,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在幕後黑手的面前
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的,那幕後黑手卻能輕而易舉的利用種種手段迫使她放
棄追尋真相,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給人控制的牽線木偶,好像怎麽也逃不脫如來佛
祖的五指山。

  然後,任霞的手機又響了,又一出「巧合」來了,妹妹拉着老同學司馬楠跑
到津河區裏找餘棠去了,而且他們去的地方正是阿力告訴她曾關押過餘棠的地方
——那間位于津河區的廢棄地熱廠廠房。

  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也進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妹妹偏要插手這個危
險的案子,任霞絕不會允許妹妹受到任何的傷害,保護妹妹的心讓她再次堅強,
她又一次出發了,帶着特警隊朝向那間廢棄的地熱廠廠房飛馳而去。

  幸好,任霞去的正是時候,她順利解救了妹妹和司馬楠,并将藏匿在其中的
黑幫分子一網打盡。然而,任霞在那間廢棄廠房收獲的,可不光光是人,還有秘
密,一個建在廢棄廠房下面的,别有洞天的秘密黑幫窩點。此窩點既有關押人的
地牢,又有存放槍支彈藥的武器庫,還有一套裝修奢華的套房和供黑幫分子休息
吃飯的食堂和宿舍,不過「秘密」不是指的這個窩點,而是她在豪華套房裏的床
頭櫃抽屜發現的一張寫廢的運貨單。

  這張運貨單上的時間與餘棠當晚失蹤上船的時間一緻,運載品寫的是「易碎
品陶瓷」,運載船船号是葉勝軍交待的那艘貨輪,目的地是T 市北港集裝箱碼頭
十号倉庫,發件人爲興華貿易有限公司,隻有收件人一欄被抹掉了。

  數日以來,接連不斷的「意外」與「巧合」,再加上這張有心人故意留在這
裏的運貨單,任霞就算沒有妹妹那麽聰明,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明白了真相是什
麽,真相就是「餘棠失蹤案」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被人設計好的局,這張運貨單顯
然是幕後黑手誤導她轉移調查重點的調虎離山之計。

  可是這張運貨單細細看來又遠不止那麽簡單,爲什麽收件人一欄被抹掉了,
幕後黑手是不想讓她知道收貨人是誰,還是反其道而行之,引誘她查出收貨人呢?
任霞暫時無法确定其意圖,便把這張運貨單收了沒有聲張。

  昨天晚上,任霞動用酷刑一個個審訊被抓的黑幫分子,終于撬開了他們的嘴,
其中一人自稱曾跟随阿力把餘棠送上貨輪,也供出了T 市港北集裝箱碼頭十号倉
庫的地址,甚至還供出了初五早上八點半餘棠會被交易的信息,來源是無意間聽
到阿力在與王宇講電話。

  任霞一晚上思前想後,判斷出餘棠現在百分百就在F 市,但這場交易也一定
會進行,幕後黑手就是希望警方能破壞這場交易,她決定将計就計,看一看這個
幕後黑手繞了這麽一大圈,是爲了做什麽。一夜無眠的她今早六點就跟T 市刑警
總局局長通了氣,T 市刑警總局局長随即調遣了T 市精銳警力趕到T 市港北集裝
箱碼頭倉庫解救餘棠。

  最後,就像任霞剛才對妹妹說的一樣,被交易的少女并不是餘棠,前來「買
人」的也不是湯姆森夫人,交易者倉皇逃竄,撞向逆行的大卡車,卡車司機自殺,
三名前來交易者生死不明,線索又斷了,真不知道這幕後黑手搞這一出到底有什
麽意義,或許,也有可能是幕後黑手借此來告知她,要是不聽話,就得死?

  任霞無所謂死不死,爲了正義的事業而死,她死得其所,但她甯願自己置身
險境,也不願妹妹再插手其中,所以她沒有把一切都統統告訴妹妹,更不會對妹
妹的推測做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因爲隻有這樣,才能澆滅妹妹心裏那不安
分的好奇心。

  值得高興的是,通過今日與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司馬楠聊天,她欣慰地
看到司馬楠有擔當,負責任,是個配得上妹妹的好男人。任霞相信,有了司馬楠
的保護,妹妹巨額不會再涉足危險了,她也放心了。

  自己的這些苦心,妹妹真的能夠理解嗎?任霞不知道,也許可以,也許不行,
但親情就是這樣,父母要保護孩子,姐姐要保護妹妹,哥哥要保護弟弟,無論妹
妹理解與否,這是她身上不可推卸的責任。

  「老姐,咱們先不說證據不證據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我的論斷,你個人
覺得對,還是不對?」

  妹妹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問着她,任霞無聲地歎了口氣,這一幕被司馬楠看在
眼裏,立刻做起和事佬,好聲好氣地勸說任曦道:「小曦,你們姐妹一年到頭好
不容易才能聚上幾天,這大過年的你還就别揪着這案子不放了,我想霞姐她肯定
心裏有數,咱們就别再給霞姐她添麻煩了。」

  司馬楠的話起了作用,任曦眨動大眼睛,釋然一笑,說:「司馬,你說的也
有道理,爲了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害得你都挂彩了,實在是不值當,算啦算啦,
我不問啦,以後再也不問啦,反正有老姐在呢,天不會塌下來的!」

  「我的小妹妹果然是戀愛了,司馬楠的話比姐姐的話還管用的嘞……」素來
嚴肅沉穩的任霞也難得在妹妹面前開了一次玩笑,挪瑜道:「我記得有句話是怎
麽說來着,戀愛中的女人智商……」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更高,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爲零!」任曦俏臉微紅,在
「智商爲零」四個字被說出前,趕緊捂住了姐姐的嘴,并且補上了自己版本的後
半句話。

  「好啦,别鬧了。」任霞輕輕拿開妹妹的手,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擡起頭笑
盈盈道:「小曦,專案組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真的得走了,你在這兒好好照
顧司馬楠,安全起見,暫時就先不要回家了,要買什麽東西的話,還是叫我派來
的安保專員幫你去買,我想想啊,大概就這些事情吧。」

  任曦低下了頭,撇撇嘴故意不看姐姐,随意地擺了擺手,「趕緊走,趕緊走,
你這個電燈泡一走,這裏就是我和司馬楠的二人世界了,羨慕死你,嫉妒死你,
老剩女!」

  任霞最了解妹妹的脾氣,知道妹妹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也不再多說,站起
身,對司馬楠吩咐道:「小楠,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住院期間有什麽事情随時給
我發短信,我安排人給你們倆人解決,等你出院吧,我和小曦一塊接你回家,到
時候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霞姐,我才真的是要謝謝你,感謝你能放心地讓我和你一起照顧小曦,常
聽小曦提起她有一個好姐姐,今天一見,我真的是相見恨晚,未來如果有幸能成
爲小曦和你的家人,那可真是我司馬楠幾輩子才修來的福分啊!」

  就在此時,任曦冷不丁上前一步,一下子就把姐姐緊緊的擁在了懷裏。還沒
回過神來,任霞的耳畔邊就傳來了妹妹的哽咽:「老姐,爸爸媽媽已經走了好多
年了,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如果真的沒辦法,就知難而退吧,不管
你做出什麽選擇,你都是我的好姐姐……」

  「小曦,姐姐心裏有數,放心吧。」任霞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後背,聲音裏帶
着些局促和不安,再不多說,轉身朝着病房門口而去。

  任曦沒有追過去,她看着姐姐那堅實的後背,不知怎麽地想到了父親有一次
出差前曾向她許諾,「等爸爸完成這次任務回家了,就帶你去遊樂場玩。」,可
是父親那次沒有回家,而且以後再也沒有回過家了。

  咔哒一聲,病房的門關了。任曦鼻子一酸,美眸中眼淚打着轉,一下子撲到
了司馬楠張開的懷抱裏,淚珠一滴滴地從她的眼眶裏掉落出來,很快,藍色病人
服上就濕潤了一大片,那深深淺淺的顔色帶着某種不詳的氣息,給這早春的午後
平添了一份易水訣别的傷感。

          ***************

  落日的最後一抹餘輝被夜色吞沒,喜愛夜遊的飛蟲開始出巢,胡亂地在空中
飛舞。夜幕之下,南國康州,西湖湖畔,一棟造型典雅的别墅内,大廳裏燈火輝
煌,别墅主人正設宴待客。

  主座上,一年輕男人溫文爾雅,唇角微往上彎,目光内斂而精明,散發出與
年齡不符的老成之感,一美豔女郎和一高壯男人相對而坐,分别在主座的左右手
邊。美豔女郎杏眼桃腮,明眸閃動,氣質非凡,一條又長又深的刀疤劃過高壯男
人的胖臉,看起來觸目驚心,有種說不出的恐怖之感。

  餐桌邊,女仆個個青春靓麗,穿花走蝶一般,很快将菜肴上桌,冷熱葷素精
點,皆是上佳美食,色香味俱全。

  「行啦,你們先下去吧。」

  年輕男人擺了擺手,女仆默聲離開,飯局開始了。

    年輕男人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微笑道:「阿力,還有秀文姐,今天這頓飯是
給你們二位接風的,你們不畏危險,羊入虎口,我王宇佩服,先幹爲敬。」

  說完,王宇一仰脖就把酒灌進了肚裏,然後坐了下來。

  「宇哥,罪過罪過,怎麽您敬酒啊,這不是要讓阿力折壽嗎?」阿力笑着也
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而殷秀文則儀态大方地小酌了一口,展顔一笑道:「宇哥
謙虛了,你是幫主,要敬酒也該是讓我們給你敬酒才是。」

  「都是一家人嘛,飯桌上沒那麽多規矩。」王宇倒了杯酒,再度起身端起酒
杯,微笑道:「來,爲了阿力這次能死裏逃生,咱們幹了!」

  阿力和殷秀文也都舉杯站了起來,阿力滿臉堆笑着說:「也爲了慶祝宇哥喬
遷新居,幹!」殷秀文聽到阿力的話,也宛然一笑道:「幹!」

  三人碰杯,一口飲盡,衆人落座。

  「這可是好酒啊,專門供給日本皇室的菊正宗,得趁熱喝,涼了就不對味了。」
王宇又倒了杯酒,然後把分酒器推到了阿力的面前,呵呵一笑道:「阿力,秀文
姐随意,你必須滿上,咱們三個人裏面,可就數你最海量了。」

  「宇哥,您實在是太擡舉阿力啦……」阿力忙不叠拿起分酒器倒了杯酒,随
口道:「我也就能和宇哥您和秀文姐這樣不喝酒的人比比量,要說海量,那還得
是李——」

  言多必失,阿力馬上住了嘴,但王宇臉上的笑容已然褪去,濃眉微皺,長長
的歎了口氣,「是啊,要是現在葉哥和李哥也在就好了,是我沒做好啊……」

  殷秀文見狀,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動聲色地夾了片生魚片,放到王宇碗中,
柔聲說:「宇哥,事情既然已經如此了,你不必自責,真要論起來,要是沒有你,
恐怕孫家幫早已不複存在了。」

  「對,秀文姐說的對極了,宇哥,來,我敬您一杯。」阿力忙擡杯敬王宇酒,
弓腰谄媚道:「宇哥,昨天要不是您運籌帷幄,阿力現在還給那姓任的娘們關着
呢,再說了,老劉那邊不是說任霞沒抓到李哥嗎,那李哥他就肯定沒事啊,吉人
自有天相嘛!」

  「但願吧!」王宇吃下碗裏的生魚片,望着阿力問:「阿力啊,我還是沒想
明白刑警總局怎麽會那麽快就找到你們,我安排了十二個人來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而且那條小路上沒有監控的呀!」

  「宇哥,我也想知道爲什麽啊!!」阿力一攤手道:「老劉信誓旦旦地跟我
保證,說條子絕對不會追來,結果昨天船剛一開,海警就他媽追來了!」

  「老劉這次其實也失算了。」殷秀文停頓片刻,緩緩道:「就目前從多個渠
道得到的消息,這次找到阿力和老李的人名叫嚴嵩,技偵組組長,技術了得,老
劉本打算确認他們安全離開後,再把結果告訴任霞,但他們的行蹤卻被此人找到
了,老劉這才不得不向任霞彙報情況。」

  「我在刑警總局的時候,沒聽說有這号人物啊?」王宇把玩着手中的小酒杯,
若有所思道:「難不成,此人是任霞當局長以後提拔的?」

  殷秀文點點頭道:「是,這個嚴嵩本來是分局的一個小技術員,任霞上台以
後,查辦了幾個技偵組的人,嚴嵩是作爲候補人員進入刑警總局的。」

  王宇擡杯喝了口酒,皺了皺眉道:「先是葉哥被抓,再來是李哥生死不明,
現在又把老劉給架空了,還害死了我四個借來的雇傭兵,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
個任霞啊,得想辦法盡快把她給搞下去。」

  「宇哥說的對,這臭娘們太礙事了,我看不如直接把她抓來,給弟兄們輪流
操,哈哈哈哈!」阿力說完,色相畢露,哈哈大笑。

  「阿力,有女士在這裏,你還說髒話,」王宇端起阿力面前的酒杯,用半帶
命令似的口吻說:「罰酒一杯。」

  殷秀文察覺到阿力不經意間閃過的異樣眼神,俏臉微紅,說:「該罰,喝了
點酒就胡說話,真該罰!」

  王宇和殷秀文都叫着要罰阿力喝酒,阿力一昂頭将一杯酒吞了進去,将杯底
向外一翻,爽快的說:「宇哥,秀文姐,我錯了,我認罰!」

  殷秀文莞爾一笑,王宇邊笑邊鼓掌,席間原本有些低沉的氣氛變得歡快起來。

  殷秀文擡了酒,媚聲敬說:「宇哥,這杯酒我敬你,日後有機會一定替我引
見高女士,算是小女子求你咯!」

  「秀文姐這是哪的話,回頭吧,」王宇的臉上聽到殷秀文的話,高聲說:
「回頭我把她給你叫過來,秀文姐你可要是要比那高女士厲害多了,她算個屁啊,
就是個地主婆!」

  「地主婆才好呢,正合我意。」殷秀文淡然一笑說:「這次任霞傾巢而動,
孫家幫雖說元氣未傷,但也損兵折将不少,眼下咱們手頭的現金充足,但沒有進
項,坐吃空山,總有花完的那一天,高女士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容留咱們在此地
避難,足以見得此人膽識過人,後台極硬,若是能和她達成合作,絕對是有百利
而無一害的事情。」

  「秀文姐,英雄所見略同啊!」王宇豎起大拇指,呵呵大笑道:「待到這次
風頭過去,孫家幫王者歸來,必然更加強大,到時候咱們就重開承宗,再把那石
大奶抓來,給孫老報仇雪恨!」

  …………

  王宇和殷秀文二人從财務聊到人事,又從康州地産業聊到南國黑社會勢力的
大小分布,中間阿力也時不時插上幾句話,喝上幾杯酒。

    酒過三巡,清酒瓶中已是空空如也,三人每人都喝了幾兩酒,王宇的臉上已
寫滿酒意,但阿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臉頰上卻一點酒意也沒有,殷秀文喝的最少,
但也已是俏臉酡紅,眼含醉意。

  「不行了,不行了……」王宇接過女仆遞來的茶水一口喝光,由女仆攙扶着
起身,低聲說:「我實在是不勝酒力,去趟衛生間,你們先吃飯,先吃飯……」
他捂着嘴,深一腳淺一腳,漸漸走遠了。

  王宇走後,殷秀文美目眨動,微笑道:「阿力啊,我怎麽感覺你比以前瘦了
些,最近是太忙了吧?」

  「嗯,确實是,從美國回來以後就沒吃過一次整點飯,這一路晃晃悠悠的,
真是餓了。」

  阿力似乎有意躲開了殷秀文的目光,低頭扒着飯吃。殷秀文卻還在打量着阿
力,她的眼神裏掠過一絲狡黠,屁股微微向前一挪,隻聽「撲通」一聲,摔倒在
了地上。

  聽見聲音,阿力立即跑了過去,扶起殷秀文,将她拖離餐桌放到沙發上,關
切說:「秀文姐,你醉了,要不然等宇哥來了,我叫他派人送你去休息。」

  「不用……不用……給我拿杯水喝就行……」殷秀文掙紮着要從沙發上起來。

  阿力倒了杯水端過去,殷秀文接了過去一口喝光,喝得太急,不小心嗆到,
猛烈咳嗽起來。阿力隻好爲她撫背安慰,沒多久,殷秀文已醉得神情恍惚,軟綿
綿倒在了阿力的懷裏,大聲說:「帶我去……衛生間……我要……」

  殷秀文似是要嘔吐,她醉得太深,沉甸甸的直往下滑,阿力雙手發力,将殷
秀文橫抱在懷裏,抱着她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出了大廳,走進過道,阿力忽然
用手輕輕摸了摸殷秀文脖後三下。

  霎那間,殷秀文迷離的雙目發出光亮,但轉身間又黯淡下來,可她的兩臂又
有意似的抱住了阿力的脖頸,一隻手更是在上面寫下了一個英文字母——「E 」。
在衛生間門口,阿力放下了殷秀文,殷秀文攙扶着牆壁走進去,回眸一笑,阿力
的胖臉在黑暗中微微點頭,轉身返回大廳。

  現在,餐桌上隻剩下孫東一人了,他暫時可以不用僞裝了,這場虛與委蛇的
飯局已到了中場休息時間,他可以趁着此時,捋一捋已經發生的,正在發生的,
和将要發生的一切,好爲下半場「阿力」的表演做熱身準備。

  六天前的晚上,除夕之夜,F 市南郊港區汽車輪渡碼頭上停着兩輛貨運卡車,
一輛從九仙山方向而來,經山路走城東小道,載着宜家酒店的孫經理,于晚上十
點左右到達碼頭,另一輛則是從城區方向而來,經環城高速,載着省公安廳長之
女餘棠,于淩晨左右到達碼頭。

  這兩輛貨運卡車的司機都是孫東,他先從九仙山出發,把孫經理送到碼頭後,
以「時間還早,先去喝杯酒」爲由,拉着葉勝軍派來的阿刀去酒吧喝酒,灌醉他
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位于鬧市區的總堂,再将關押在總堂地下室的餘棠送上另一
輛貨運卡車,在「孫山号」貨運輪到港前重回酒吧,用同王宇講電話的方式叫醒
阿刀,最後把阿刀送上「孫山号」,開走載着餘棠的貨運卡車。

  當晚孫東所做的全都是王宇事先的安排,其目的之一是爲了欺騙葉勝軍。葉
勝軍并不完全放心王宇,故而派出手下阿刀跟随孫東,名爲保護,實爲監視,待
到阿刀上船向葉勝軍報告一切正常後,葉勝軍和礦洞中的衆人才會放心地享樂而
醉生夢死,因而被警方逮了個正着。

  目的之二是爲了誤導刑警總局。從 2月14日夜,葉勝軍在津河區廢棄地熱廠
房下的秘密基地與王宇會面,喝下慢性毒藥冰塊消融後的洋酒開始算起,至其毒
發身亡,最多不過五天時間,考慮到他是不見棺材不下淚之人,以及警方修複錄
像帶最遲也得年初三才能完成,因此葉勝軍隻有告訴警方餘棠已被轉移至T 市等
待交易的時間,其他諸事都會随着「心髒衰竭而死」的葉勝軍而成爲永遠的秘密,
誤導刑警總局把調查重點放在那輛載着孫經理的貨運卡車上面,從而忽視羅成的
失蹤,以及餘棠真正的去向。

  目的之三是爲了掩蓋綁架餘棠的真實意圖。一千五百萬美元的巨額傭金,綁
架高官女兒的巨大風險,整個孫家幫上上下下總得需要一個說法,光是一個外國
女人的名字是不夠的,騙人得把人騙睡着,說去T 市就得去T 市,餘棠不去,讓
不長眼的孫經理去就是了,綁架餘棠的真實意圖絕不能爲更多人所知,故而一個
給這次交易牽線搭橋的高女士就成了最好的解釋,T 市紅色資本家,後台硬,父
親故舊,謊話說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這些考量,有一些王宇告訴了孫東,有一些則沒有,但孫東其實一眼就看破
了王宇打的是什麽算盤,并忠實地完成了王宇所交代的每一個任務,包括制作有
毒冰塊,偷拍葉勝軍和趙經理的談話,除夕夜宴上麻痹葉勝軍等,孫東如此做的
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獲得王宇的信任。

  事實證明,他做到了。王宇把更多機密任務交給了他去做,自從年初一晚孫
家幫大會上王宇血腥奪權以後,他真的是一刻也沒閑着,會議一結束,他就又開
上了載着餘棠的貨運卡車出了城,把一個等人高的大盒子放在了一座名爲「林中
屋」的莊園門口,送貨上門,服務周到。

  年初二的白天,王宇和紅霞,彪哥與總堂人馬撤離F 市,而他則按照王宇的
吩咐,在從前父親經常走私貨物的臨海小碼頭準備了一條小型走私船,并在船上
藏了兩套專業級别的水肺潛水裝備;晚上,他撕下僞裝的面具,露出真面目,順
利接管了趙志的人手,還密會了堂哥孫威,從「變态色魔」的嘴裏得知「黑龍」
劉東來的真正主子乃王宇背後的神秘人。

  年初三的白天,他派遣手下在全城四處暗訪,确定了一條從刑警總局到臨海
小碼頭,沿線全都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小路;晚上,他躲進市立孤兒院的花園,等
來了「第一警花」,雖然刑警總局秘而不宣,但被香噴噴的警花孟璇戴上手铐的
那一刻,他笑了。毫無疑問,葉勝軍死了,就像他的被「逮捕」一樣,正是時候,
完全在計劃之中。

  同樣地,那天晚上,他告訴任霞的事情也都是計劃之内,孤證不足力,葉勝
軍的話,他的話,被王宇扔下自生自滅的李國瓊的話,三個人的話相互印證,就
形成了證據鏈,科班出身的任霞無論相信與否,都必然會聯系T 市刑警警局,請
求其協助尋找餘棠,而一旦她做了這件事,就會掉進又一個套裏,越陷越深,是
想出也出不來了。

  接下來,就是驚心動魄的年初四了,他剛才對王宇說的是實話,他真的不知
道爲什麽海警會那麽快出動,也許是紅霞說的原因,也許是劉東來故意爲之,如
果是後者,則說明神秘人有可能對他的身份有疑,想要置他于死地,這也能解釋
今晚王宇設下此宴,極其拙劣地用酒精和女人來套他話的做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血腥奪權後,被權力沖昏頭腦的王宇使出此等昏招,至
少犯了三個嚴重的錯誤。

  第一,王宇沒有紅霞聰明,也沒有他聰明,玩腦子王宇是玩不過他們姐弟的;
第二,紅霞對王宇的支持不過是權宜之計,王宇不自量力,居然安排大名鼎鼎的
「紅蜘蛛」殷秀文去給阿力這樣的癟三陪酒,此等做法無異于自毀長城,真真是
蠢到家了;第三,王宇讓他們姐弟二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想要借紅霞來套他的話,
反而使得他們姐弟相認,無聲無息地結成了同盟,倒是給他幫了忙。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宇雖蠢,但他身後的神秘人卻絕非等閑之輩,昨天中午
他被王宇宣稱「花錢雇來的私人警衛」救出後,他就敏銳地意識到,憑他們的身
手,裝備和調度能力,這十二個人顯然來自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特種兵部
隊,神秘人能調動這樣的特種兵去劫囚車,足以說明其身份權勢之顯赫。

  十二名特種兵在離開主幹道後,四人護送他與李國瓊二人一直到走私船上,
剩下八人則很快四散離開,他本以爲再也不會見到他們了,誰知竟在紅霞來接應
他的小遊輪上又見到了這八個人的面孔,那神秘人雖人不在場,眼睛卻無處不在,
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王宇有如此城府。

  「這劫囚車那是虎口拔牙啊,路上萬一李哥出個什麽意外回不來了,也是很
正常的,我呢是可以理解的。」

  爲了鞏固權力,千方百計的排除異己,還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白白的将把
柄拱手送給他人,這才是王宇的智商水平會做出來的事情,如果沒人監視,他完
全可以偷偷放走李國瓊,在小遊輪上就把真面目展示給紅霞。因爲神秘人的安排,
他想要做到這兩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盡管險些命
喪黃泉。直到此時此刻,昨日從登船到縱身跳海,那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裏所發
生的一切,孫東仍然心有餘悸,并且曆曆在目……

  大年初四,下午兩點整,F 市近海域,「地利号」走私船。

  孫東倚着船舷,向遠處眺望,岸越來越遠,海越來越多,漸漸地與湛藍的天
空連成一線,不斷拂過的帶着點腥味的海風,給人絲絲涼意。

  他正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殺掉同行者的時機,在他的左右身後不遠處,即
船的前後四角,各站着一個戴黑墨鏡,穿黑衣黑褲的壯漢,虎視眈眈的守衛着。

  「阿力,你弄啥呢,來來來,繼續喝!」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低矮的小眼睛男人從船艙裏走了出來,大聲吆喝着。

  孫東聞聲,給站在自己左邊的壯漢去了個眼色,那壯漢随即走到他身邊,從
後面看,似乎是在與他交談,但實際上卻是從西服内兜裏取出一把消音槍,遞到
了他的手上。

  「李哥,我出來撒泡尿嘛,這就來,這就來……」孫東把槍别在褲腰,轉過
身,笑哈哈地走近了李國瓊。

  「你小子才喝了多少,就你屎尿多,真他媽掃興……」李國瓊搭着孫東的肩
膀笑罵着,忽然,他臉上的表情僵住,聲音也斷了。原來,槍口已頂到了他的頭
後,隻聽孫東湊到他的耳畔低聲道:「别說話,往駕駛艙走。」

  李國瓊聽話地向前走去,孫東也跟随他走在後面,并給向他遞槍的壯漢做了
個手勢。壯漢點點頭,和其他三人在孫東和小眼睛男人走近船艙後,等距離站在
了艙門前,一動不動。

  李國瓊摒住呼吸,一語不發,走在前面,孫東走在後面,他們二人和一把消
音手槍穿過客艙,輕手輕腳地進入了駕駛艙,直到這時,孫東才把手槍從小眼睛
男人的頭後拿掉。

  李國瓊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他緊張得已是滿頭大汗,腦袋後面沒槍了才如
釋重負地大口呼吸,可是沒幾秒鍾之後,他就又驚訝得合不攏嘴了。因爲,剛才
那隻對準他的槍又對準了開船者,他親眼目睹孫東扣動扳機,而後開船者倒在地
上的全過程。

  「老李,快去把門鎖上,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孫東大聲喝道,小眼睛男
人雖然一臉震驚,但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反鎖了駕駛艙的鐵門。

  果不其然,正如孫東所說,鐵門剛被鎖上,「咚咚」聲立刻響起,還能聽見
踹門的聲音,禍不單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一個從遠處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
且還在不斷重複:「船上的人聽着,我們是F 市海岸警衛隊,現在我們懷疑你們
船上窩藏了逃犯,請立即停船,我們要上船進行搜查……」

  在這個生死瞬間,孫東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眼下的局面比他所能預料的
最糟糕的情況還要更糟,船内,已發現異常的監視者随時都可能闖進來,除掉他
和李國瓊,船外,海警的追兵即将追來,鐵了心要把他抓回去。至于那貪生怕死
的李國瓊,就更不用提了,害怕得直接尿了褲子,急問他該如何是好。

  如此危險境地,該如何是好?無論是被抓回警局,還是被外面的監視者闖進
來發現他違背了王宇的命令,結局都是一個死字,區别無非是在哪死,什麽時候
死而已。

  但是孫東不想死,他不僅不想死,還不想跟李國瓊死在一起。幸好,他按照
父親以前的習慣,在走私船甲闆的夾層下面藏了兩套專業級水肺潛水裝備,這下
可算是派上用場了。現在,問題就隻剩下一個了,那就是如何從這條船裏金蟬脫
殼,穿上水肺潛入深海了。

  這時,孫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緩緩駛來的「天宇号」客輪,他冷峻的面容上
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腳把油門踩到了最大,拉着還在試圖堵門的李國瓊就往駕
駛艙駕駛平台下面鑽。

  「老李,你發什麽愣,快點下來啊!」孫東打開了駕駛平台下的夾層入口,
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下去,朝上面喊話,催促一臉懵逼的李國瓊往下走。

  「好……好!」李國瓊雖然仍是丈二摸不到頭腦,但他還是能分得清誰要害
他誰要保他的,剛一爬上梯子,鐵門就被強行打開了,就差那麽幾秒鍾。

  「阿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國瓊終于忍不住了,腳一落地,馬上向孫
東發問。

  「沒時間了,我長話短說。」孫東拉着李國瓊走到夾層的角落,打開了一個
箱子,拿出其中一套水肺裝置,一邊穿一邊說:「我不是阿力,我是孫東,王宇
要殺你,我要殺王宇,因此我要救你,你現在趕緊穿水肺。」

  頭上咕咚咕咚的腳步聲清晰可聽,李國瓊知道那是王宇派來「保護」他的人
的焦急的腳步聲,王宇要借此機會殺他,這不足爲奇,但阿力搖身一變成了少主
孫東,這他媽才是驚天大消息,不過現在,他哪有吃驚的時間。

  「少主,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以後我老李的這條命就是您的!」李國瓊向孫
東拱了拱手,立馬也開始穿戴起了水肺裝置。

  「好,你躲到海裏去,等海警走了以後再出來,就潛伏在F 市,絕對不要抛
頭露面,時刻等我的消息。」

  說完這句話後,孫東戴上了潛水面罩。李國瓊鄭重地點點頭,也戴上了潛水
面罩。然後,走私船以21節的最高航速撞向了「天宇号」客輪,一瞬之間,一聲
巨響,船身四分五裂,漸漸沉入了海底……

  船沉了,撞擊所産生的沖擊力掀翻了海水,孫東和李國瓊的身子頓時被沖飛,
好在二人穿戴着水肺,很快就穩住陣腳,下潛到深海之中,一個奮力向前遊去,
一個奮力向後遊去,而那四個壯漢可就沒這麽幸運了,縱使他們個個都算得上是
遊泳高手,可是在洶湧澎湃的海水泛起的滔天巨浪面前,也已是無力回天。

  …………

  海面之上,一架直升機轟隆隆的盤旋着。

  已經過去了十分鍾,海警還是沒有找到阿力和李國瓊。坐在直升機上親自督
戰的海警負責人看了一眼手表,一向沉靜的面容也不禁布滿了焦慮。

  「長官,這片海域沒有找到人!」駕駛飛機的男子沉聲道。

  負責人拿起望遠鏡往下面四處查看,這裏沒有,那裏也沒有……沒有,到處
都沒有……

  「長官,人會不會都已經沉到海底了?」另一個男人擔憂的問。負責人沒有
回答,她命令駕駛的男子把直升機升高一些。在在高處,才能看的更遠,更寬。
忽地,望遠鏡中出現了什麽東西。

  「那邊,快!」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而去,負責人的腰上早就系好了一根繩子。

  …………

  不知遊了有多久,孫東徹底遊不動了,水肺裝置的壓縮空氣量也快要用完,
他不得不浮出海面。猶如神迹,眼前是一艘小型遊輪,挂着美國國旗,正停泊在
公海上,是紅霞來了,他得救了!

  整整二十個小時的海上時光之後,他來到了康州,走進西湖湖畔的一間獨棟
别墅,參加了一場鴻門宴,不同于之前的一切,這是正在發生的事情,而将要發
生的,那自然就是王宇「嘔吐」歸來,繼續試探他是不是阿力了。

  說曹操,曹操就來了,隻見王宇故作醉态,由紅霞攙扶着坐回了原位,一拍
桌,仰頭大笑道:「痛快,真他媽的痛快,老子吐完了,今晚咱們弟兄還得再喝,
得好好喝個痛快,不然對不起這麽好的酒,滿上,都滿上。」

  「宇哥,今晚阿力一定陪您喝盡興。」

  「宇哥,來,我再給你滿上,今晚我也陪你喝個盡興。」

  孫東再開了一瓶酒,殷秀文拿分酒器親手爲王宇滿了杯,之後,各自舉杯向
王宇敬去,孫東還是谄媚笑着,殷秀文則溫柔端莊,唯有眼神餘光露出一點崇拜
色澤,足于迷死任何男人。

  桌下卻是另一番風景,一隻美足正靈巧地輕輕觸碰着男人的腿,美足沒套鞋
子,光緻緻的,腳指纖幼細長,足掌柔美,膚白皮嫩,漸漸往上攀升,小腿,大
腿,大腿内側,直到踏上那根早已堅硬如鐵的龐然巨物……

          ***************

  已經是深夜了。在T 市地标建築京門塔旁魯公館一位于三十三層的公寓内,
三十平米的小卧室裏亮着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一個嬌小的女人靠在床背上,筆記
本屏幕的亮光映照出了她可愛的蘋果臉與烏溜溜的大眼睛。

  孟璇正在T 市刑警總局刑警隊楊慧欣副隊長的家中。是楊慧欣邀請她住進來
的,她的新婚丈夫新年期間在美國向安吉拉公司總部彙報業務,因此這套足有四
百平米的豪華公寓就隻有楊慧欣一人獨住了。

  「幸虧你來了,要不然家裏這麽大,一個人住還真的怪吓人的呢!」

  盛情難卻,她怎能拒絕,再說,她也的确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來做一件事,
一件會讓她失去一切的事情,因爲她已經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她的愛人王宇死了,雖然那具軀殼還在苟延殘喘,她崇拜的偶像石冰蘭死了,
雖然那一堆淫蕩無恥的白肉還在日複一日的以做卑賤的方式供男人取樂,她自己
也快死了,【原罪】的藥瘾越來越重,然而,手上的藥劑卻隻有不到十支了,如
果斷了藥,她甯願癢死,也絕不會再爲了淫欲而堕入黑暗。

  至于她的家人,她的父親早逝,母親也已失憶,多年來隻把她看作是「璇兒
的朋友」,在她可悲的生命中,隻剩下了一件事還有意義,那就是将餘新和更加
殘忍變态的石大奶繩之以法,而這就是她現在在做的事情。

  她正寫着一份将要發給任霞的絕密報告,她已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她要把自
己所知道的一切,兩年前的「變态色魔案」,前不久沸沸揚揚的「楊承志失蹤案」,
和如今震驚全國的「餘棠失蹤案」的所有真相,統統寫出來。

  才剛剛開了個頭,那一幕幕痛苦難堪,悔恨不已的往事就讓她怎麽也寫下不
下去了,不禁黯然神傷,可是她的身體,她無藥可救的身體卻一團火燙,她知道
這是爲什麽,餘新長期的調教已使她習慣了被迫擺出種種淫蕩的姿勢滿足餘新的
嗜好,習慣了被無休止的刺激着敏感地帶,習慣了在哭泣聲中羞恥的達到高潮,
特别是每到夜晚,她都會毫無來由的産生強烈的性饑渴,全身煩躁騷動的厲害,
有時候甚至難受的整夜睡不着。

  這一切的影響遠比【原罪】的藥瘾更嚴重,沒有了餘新的淫虐,她的身體竟
然産生了吸毒斷瘾般的痛苦,始終都沒法完全恢複正常。

  ——我完了……我被色魔改造成真正的淫蕩性奴了!

  心裏有個聲音在絕望的喊着,孟璇羞的無地自容,圓圓的蘋果臉紅到了耳根,
嬌軀卻燒的更加滾燙。屁股在床上上不安的撅着,兩條光滑的大腿緊緊的夾在一
起互相絞動。眼前蓦地浮現出餘新那粗大的肉棒,她全身劇顫,在感到無比罪惡
和痛恨的同時,下體竟然緩緩的流出了一股溫熱的汁水來……

  她合上了筆記本,躺在柔軟舒服的席夢思大床上,關了燈決定睡覺,翻來覆
去了半天,到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從胸部散發至全身的瘙癢,隻好脫掉了睡衣,連
乳罩和内褲也都脫了,像在餘新那裏一樣,一絲不挂的在床上裸睡。

  光着身子果然涼快了不少,也舒服了不少,但還是癢,怎麽抓怎麽撓也沒有
用,小女警孟璇一咬牙,起身登上拖鞋,光裸着身子,踉跄的跑出房間,進了浴
室。

  她仿佛柔弱無骨般的嬌小身軀倚在浴室的牆壁上,纖細潔白的美腿無力的輕
踩在浴室的地闆上左右分開,肥膩的甬道早已濕潤不堪,在一隻手的刺激下淫水
四射,另一隻手則死命揉搓着怒挺着的嬌嫩乳頭,将G 罩杯的豐滿乳房蕩出一陣
陣波浪。

  她可愛的蘋果臉頰通紅,随着黔首輕輕的搭在了背後的水管上,因爲來自胯
間的性刺激,使她的精神陷入迷離狀态,雙眸似開似閉,迷離的合着,櫻唇微張,
急促的呼吸間,夾雜着撩人的哼着。

  這時,忽聽「啪嗒」一聲,浴室門開了。
2017-1-16 14:31#37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ptc188
貴賓
Rank: 6Rank: 6



UID 266916
精華 0
積分 6925
帖子 7736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4-11-25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第八十二章打虎牢龍(上)

  清晨六點,旭日初升。第一縷晨光穿過薄霧,灑滿了露天的花園陽台,一株
株綠色植物沐浴在北方早春的暖陽中一派生機,清新怡人。

  然而,與陽台僅一門之隔的房間裏卻仍是一片漆黑。雖然如此,但房間裏并
不甯靜,有三種聲音從低到高,又從高到低,此起彼伏地來回奏起,猶如交響樂
一般。

  這是一間卧室,布置得富麗堂皇,最顯眼的是一張大得離譜的大床,床上鋪
着舒适的豪華卧具,地上鋪的地毯柔軟溫暖,長長的絨毛光着腳幾乎可以沒過腳
面,靠牆有落地大窗,窗簾緊閉,豪華大床靠牆而放,上挑圓頂純白色床簾,把
一切光亮都隔絕在外,一組宮廷衣櫥、梳妝台等物,皆是金碧輝煌,異常奢華。

  床邊,兩用嬰兒床上一個才四個月大的女嬰睡得正香甜,呼吸聲如樹葉的微
歎,滑溜溜的臉蛋白裏透紅,半開半合的小嘴兒像一顆含苞欲放的花蕾,仿佛一
件水靈靈的藝術品。

  床上,一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全身赤裸地仰躺着,打鼾聲震耳欲聾,在男人呈
大字分開的兩胯之間,赫然跪趴着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女人,女人潔白成熟的肉
體在黑暗中看來是那麽耀眼,又那麽淫蕩,令人目眩神迷。

  女人的頭枕在男人毛烘烘的大腿上,渾圓挺翹的屁股高高向後突起,雙手背
後抓在左右臀丘之上,一對豐滿到不能再豐滿的柔嫩乳球被壓在身下,形成了一
層面積不小的「乳墊」,撐起了她趴着的上半,她的口裏含着男人的肉棒,嘴角
還有一絲白色的粘液。

  卧室裏的第三種聲音是從女人的身後傳來的,準确地說,是從她門戶大開的
腿根處發出的輕微電擊聲。

  在那光秃秃的恥丘上,那紅潤充血的大小陰唇好似蝴蝶的翅膀,随着逐漸變
大的電擊聲漸漸展開,胡蝶展翅停在花蕊上,兩側的花瓣已經濕潤,微微張開,
内側鮮豔的嫩肉越發紅潤,慢慢濕軟,起了水露霧氣,凝結在嬌嫩的花瓣上,真
是美得讓人窒息。

  但如果再往下看,這一幅美好的畫面就不複存在了。隻看一根粗大的鐵棒插
在女人的菊穴之中,鐵棒周圍皺着一圈緊縮的肛肉,棒身的電子顯示屏上寫着
「AM6 :00」,正持續不斷地加大電流刺激着菊穴的主人。

  女人在這跟「肛門鬧鍾」的電擊刺激下,果然有了反應,先是嘤咛悶哼,然
後便開始吸吮起男人的肉棒來,她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妖柔的美貌散發出淫
靡的紅潤光澤,幸福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絲昔日高傲冷豔的氣質。

  石冰蘭的眼皮還有點沉,就算醒了也不想睜開,好在心愛的丈夫就在自己的
身邊,她根本不用睜開眼睛,因爲賜予她新生活的聖物就在她的嘴裏,每天早上
的「晨叫」已成了她的本能,偶爾不做,她反倒覺得渾身不自在。

  曾幾何時,她傻傻地以爲自己是真理和正義的維護者,殊不知男人征服女人
就是唯一的真理;曾幾何時,她不自量力的想要把自己的丈夫關進監獄,殊不知
丈夫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自己;曾幾何時,她天真地相信「誰說女子不如男」、
「女人能頂半邊天」這樣的鬼話,把大好的生命浪費在毫無意義的警校和刑警總
局,殊不知險些與自己命中注定要侍奉終生的主人失之交臂。

  晨叫,晨操,給孩子喂奶,爲丈夫做早餐,侍奉丈夫用餐,恭送丈夫出門…
…石冰蘭一邊做着「晨叫」,一邊盤算着今早要做的事情,心中愈發憂慮,美好
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可是,這樣幸福平淡的日子還能過多久呢?

  石冰蘭不知道答案,但她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她隻知道一件事,這件事也
是她唯一需要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她要做好一個性奴隸的本分,盡己所能的侍奉
好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主人,而其他的事情,隻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石冰蘭掙開了雙眼,餘光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仍在睡夢中的丈夫,手輕輕摩
挲着丈夫健美高大的完美身軀,剛才那短暫的迷惘和憂慮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心中除了歡愉已再無他慮,情不自禁地發出甜美的哼聲,鼻翼噴着熱氣,口舌更
加賣力地拼命爲丈夫口交。

  從上學起,她就是一個好學生,她總是努力去學習一切需要學習的東西,丈
夫寵幸她時最常用後入式,雖然嘴上不說,卻喜歡她主動侍奉,因爲這能顯示出
她的馴服順從和淫蕩本性;丈夫虐玩她時最喜歡抽打她的淫肉,因爲她的淫肉是
萬惡之源;丈夫吃飯時經常恩賜她聖水,因爲丈夫吃飯前總是先喝酒;丈夫工作
時最喜歡她用淫肉按摩肩膀和當腳墊,因爲久坐很容易腰酸背痛,腳穿着襪子很
悶,不穿又容易發涼……

  雖然結婚才不到兩個月,但她已經學會了丈夫的一切,甚至比丈夫自己還要
了解自己,每當丈夫準備恩賜她聖液前,丈夫的聖物頂部都會發出一種迷人的男
性氣息,比如現在。

  「啊啊……冰奴啊……」餘新擡手看了一眼手表,打了個哈欠坐起身,抓住
妻子散亂的秀發,把她的臉從自己的胯間拉起,狠狠地甩了兩巴掌,帶着些怒氣
道:「他媽的,現在六點才剛過,你想吃雞巴都想瘋了吧,賤貨!」

  「賤奴知錯……請主人重重責罰……重重責罰……」石冰蘭把頭埋在胸前,
用細微的聲音啜泣着,赤條條的身體也因菊穴中鐵棒發出的電流而微微顫抖着,
完全是一副瑟瑟發抖,可憐兮兮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哦,對對對,今天初六是吧,剛去公司了。」餘新一拍腦門,穿好挂在床
頭的上衣,坐在床邊朝着還跪在床尾,低着頭一動也不敢動的妻子招了招手,笑
嘻嘻道:「來,寶貝兒,到主人這兒來。」

  石冰蘭聽到丈夫溫柔地聲音,興奮地發出一聲犬吠,很快就爬到丈夫身邊,
被丈夫摟到了懷裏。見丈夫的入珠大肉棒依舊高高聳立,她再度展露笑顔,渴求
的眼神望向丈夫,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兒小蘭的哭聲。

  「寶貝兒,小蘭又在哭了啊,你先去給孩子喂奶,我洗漱出來再操你。」餘
新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臉蛋,穿上拖鞋,拉開床簾,起身而去。

  石冰蘭含怨的美麗大眼睛目送着丈夫走進衛生間後,她才緩緩下床走到嬰兒
床前,把女兒抱在懷裏。小蘭聞到熟悉的味道,馬上就停止了哭鬧,叼住母親淺
褐色的乳頭吱吱地吸吮了起來。

  随着夫妻二人都下了床,落地窗上挂着的遮光窗簾自動打開,陽光透過薄紗
射進卧室,投到石冰蘭聖潔典雅的俏臉上,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吃的正香的女兒,
眼睛裏充盈着滿滿的,充滿了母性的包容和人妻熟女的氣質。

  可是,極具諷刺的是,在這個賢淑美麗的人妻少婦戴着狗項圈的纖美秀頸之
下,卻裸露着一身比歐美成人片女主角還淫蕩的浪肉,一雙潔白如雪的大肉球不
知羞恥地挺立着,一邊臀丘上烙着黑色的「威」字則向世人宣告了這一身浪肉的
主人是誰。

  現在,這身浪肉的主人就站在石冰蘭的身後。餘新從衛生間出來後,刻意放
輕步子,好觀察妻子哺育女兒時一絲不苟的認真模樣,照理說,他應該禁止妻子
用母乳哺育自己的兩個女兒的,但不知爲何,他總是話到嘴邊,就又咽回了肚子
裏面去,大概是因爲這個樣子的妻子,總是會讓他想起母親,而每當他想到母親,
就又會忍耐不住自己的欲望,馬上把妻子就地正法。

  「啊……」石冰蘭冷不防人背後偷襲,驚叫一聲,随即意識到是丈夫,驚喜
道:「主人您回來了……」丈夫強健的雙臂環着自己的腰肢,她沉甸甸不要臉的
兩團淫肉壓在丈夫健壯的肌肉上,她清晰地感受到丈夫把鐵棒從自己的菊穴拔了
出來,緊随其後的,就是那根世界上獨一無二,精力無窮的聖物頂在她放蕩下賤
的屁股上的熱度。

  「主人……奴婢的小騷洞好癢……好癢啊……」妻子一面媚聲淫語,一面搖
晃着豐乳肥臀,讨好地磨蹭着他的手臂和肉棒,餘新得意地一挺腰,胯下醜陋的
大肉棒瞬間就整根沒入了那圓圓的小洞裏……

  很快地,卧室裏隻剩下了一種聲音,「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規律,沉悶,粗暴,那是男人和女人的肉體撞擊所産生的聲音。

  一個抱着嬰兒,巨乳肥臀的成熟少婦在陽光的照耀下,無力而順從的赤身承
受着身後男人粗暴的奸淫。男人粗大的肉棒分開少婦圓滾滾的巨大臀瓣,在少婦
的肛門裏進進出出着,那嬌嫩的菊穴被撐得幾欲破裂,懷抱中的嬰兒含着少婦的
乳頭,靜靜地吮吸着甜美的奶汁,少婦的另一隻碩大肉球則被男人的大手狠狠揉
搓,挺翹的乳頭蓮蓬頭般向四處亂噴乳汁。

  無論多少次,狹窄的菊穴被丈夫粗大的聖物刺入總是痛苦大于快感的,特别
是剛開始的幾分鍾内,因此石冰蘭咬緊着牙關,努力避免發出會影響丈夫興緻的
哭喊和叫痛聲。但很快,她的渾身開始發熱,乳頭開始發硬,騷逼開始淌水,她
知道,自己發情了,然後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一張開嘴,就是嘹亮的騷叫。

  「小點聲,比母豬還能叫喚!」

  餘新一邊說,一邊左右開弓,抽打石冰蘭的臀肉,石冰蘭渾圓的臀丘被扇的
一顫三浪,聲音卻并不見小,餘新幹脆直接拿起床邊挂着的皮鞭,肉棒每在石冰
蘭的菊穴裏一出一進一次,就揚手抽上一鞭,竟收獲了奇效。石冰蘭的呻吟聲果
然低了不少,不知是痛苦還是喜悅的淚水一滴滴落到懷中嬰兒的臉上,彈起一朵
朵小水花。

  半響,石冰蘭整個人已像泡過水一樣出了一身香汗,浏海都被汗水沾在了額
頭上,忽地,從她的嘴裏發出一聲高亢的叫聲,在整個卧室裏回蕩不止,從聲音
中已難辨她這是呻吟還是慘叫。

  「真他媽緊,操了這麽多次還是那麽爽!」餘新也興奮地高吼一聲,下身一
緊,在妻子的腸道裏射出了滾燙的精液,将一早的欲望發洩得是幹幹淨淨。

  石冰蘭的腸道被餘新的精液一燙,整個人就好似過電的青蛙一樣渾身劇顫,
「波」地一下,如瓶啓蓋,餘新緩緩拔出了肉棒,石冰蘭肥白的大屁股間宛然出
現了一隻粉紅色的大洞,比剛才的洞更大,足放得進小孩子的手,還不斷的有粘
稠的白色液體從中溢出。

  「滋味真他媽的不錯!」餘新的手掌輕輕撫弄着妻子的臀丘,感受着上面
「威」字的凸紋,又拍了拍道:「爲了咱們的寶貝兒兒子,我隻能先操你屁眼湊
活上三個月,所以你以後每天都要浣腸,早中晚各三次,記住了嗎?」

  「主人,奴婢記住了。」石冰蘭知道懷裏的女兒已經吃飽,輕輕把她放回嬰
兒車,然後回過身,朝着已坐在床尾凳上的餘新膝行而去,搖搖晃晃地跪在他岔
開的兩腿之間,低頭鑽進他的胯下,再次伸出粉紅的香舌,一絲不苟地把粘乎乎
的肉棒一點點舔得幹幹淨淨。在石冰蘭跪在地上的雙腿之間,滴滴嗒嗒淌了滿地
的粘稠液體。

  餘新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胯下清理肉棒的妻子,那模樣真是有種說不
出的妖媚,尤其是那一雙哭腫了的大眼睛,在充滿崇拜的光澤裏混雜着高潮後的
餘韻,完美的诠釋了一個合格的性奴隸應有的氣質。

  「好啦,冰奴,我先去看看那小妮子怎麽樣了。」餘新把自己逐漸軟縮的肉
棒拿在手上,在石冰蘭的臉上左右拍了拍,命令道:「你看着時間,到點把早餐
做好,在餐廳等我。」

  石冰蘭已經把丈夫的聖物舔得幹幹淨淨了,聽到這不容置疑的命令,趕緊擡
起頭,忙不叠點頭,柔聲說:「主人,您今早想吃什麽,請盡情吩咐奴婢。」

  「你随便做點就行了,不用費多少功夫,我過會兒就得趕緊走了。哦,對了,
還有個事你挂着點心,昨天晚上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小容的高燒退了,今天派人
送回家裏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走了以後,把我上次給你買的那身和服穿到
身上,剛好也不用穿什麽勞什子的内衣褲,又能遮住你那一身浪肉,免得在外人
面前丢人現眼……」

  丈夫說話的功夫,石冰蘭已默默地伺候丈夫穿好衣褲,用嘴熟練地拉上了褲
鏈,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微微點了點頭,低眉順目的說:「請主人放心,奴婢是
有主的母狗,絕不會跟外面的野男人發騷的。」

  「真乖,冰奴真乖,」餘新伸手捏了一把石冰蘭胸前肥膩的大肉球,笑眯眯
的說:「誰是好狗狗啊?」聽到丈夫的誇獎,石冰蘭心花怒放,犬吠一聲,然後
乖巧地爲丈夫穿上了拖鞋,最後低下頭,雙手背後一動不動地待命。

  「得奴如此,夫複何求啊!」餘新感歎一聲,笑呵呵的揚長而去。

  直到聽到關門聲,石冰蘭才重新擡起頭,她環視了一圈「晨操」後一片狼藉
的卧室,彌漫在空氣中的奶香,地攤上丈夫聖液和自己淫水的混合物,家具上被
濺到的乳汁,所有這些都是她這個女主人需要去清理的。但這些都是在恭送丈夫
離家之後要做的家務事,而現在,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比如洗漱。

  洗漱完畢,她手腳并用的又從衛生間爬到梳妝台前,擡起上半身,兩腳用力
輕輕一躍,像真的母狗一樣四肢着地輕而易舉地跳到了低凳上,接着她又将姿态
轉換成了慣常的跪姿,就這樣「坐」到梳妝台的大鏡子前梳妝起來。

  從前和蘇忠平在一起時,她很少化妝,那時她還以爲隻是自己不愛化妝,但
事實證明并非如此,自從嫁給丈夫以後,她除了訓練性技,觀摩奴隸侍主視頻,
做家務這三件事以外,剩餘的時間幾乎全都用在了梳妝打扮上面,直到現在她才
明白那個最簡單的道理,女爲悅己者容,她不是不喜歡化妝,隻是對蘇忠平沒有
愛而已。

  不過,「梳妝打扮」這四個字對像自己這樣幸福的性奴隸與那些沒有主人侍
奉,卻整天濃妝豔抹的可憐女人卻有着完全不一樣的内涵。前者的梳妝打扮是爲
了能時刻爲主人提供最完美的侍奉,後者的梳妝打扮隻不過是可笑又沒有絲毫意
義的賣弄風騷罷了。

  黑色的眼線,藍色的眼影,深紅的唇膏,臉頰塗上粉紅色的腮紅,這是最适
合她雪白皮膚的奴隸妝容,也是丈夫的最愛。在脖子上,腋下,乳頭處,騷逼騷
洞裏噴上龍舌蘭與解藥的混合物,充滿性感氣息的赤裸肉體一定能在刺激丈夫性
欲的同時,徹底消除那用心險惡的新婚禮物所帶來的影響。

  但這些隻不過是開始而已,除了臉部以外,還要用美白保濕液保養大小陰唇
與胸前的兩團淫肉,光滑誘人的淫肉,晶瑩剔透的陰唇與粉嫩的陰蒂,一個合格
的性奴隸必須要時刻呈現出讓主人垂涎三尺的鮮嫩胴體。

  打開桌上的精緻小金盒,小心翼翼地避過出奶口,把兩枚金燦燦的乳環,戴
到如葡萄般的球形乳頭上,再用一根細細的柏金鏈子将兩個環扣拉緊,擠出一條
深不見底的動人乳溝,以準備随時随地爲丈夫提供乳交侍奉。

  最後,還要穿上丈夫爲她專門定制的性奴隸高跟鞋,除了腳後跟處有鐵環,
用于安裝限制她走路步伐的鐵鏈以外,鞋内還安裝有電擊裝置,以供丈夫随時懲
罰她的不恭行爲。

  她剛才完成的所有這一切,才是一個性奴隸最基本的「梳妝」,至于「打扮」,
那規矩就更是多如牛毛了,但現在她是不能「打扮」的,丈夫下的命令是「我走
了以後」,因此,她現在該去爲丈夫準備早餐了。

  石冰蘭蹬着高跟鞋,走出了卧室,在餘新長期的精心調教下,平日裏侍奉餘
新時乳波臀浪亂晃不說,她就連一般站立、走路時大屁股也會不自覺一扭一扭,
媚态橫生而毫不自知,已完全變成了一頭毫無廉恥之心的淫獸。

  她走得很快,沒幾分鍾就從三層下到一層,再穿過大廳,拉開玻璃門進入了
廚房。思考片刻,她決定爲丈夫做一頓簡單的愛心早餐,今天早上丈夫的聖液味
道有些淡了,這說明丈夫該多吃些雞蛋,補充蛋白癡了。

  石冰蘭哼着小調,開始做起早餐來。兩根火腿腸從中間切開,取其中半根,
把平切面放在菜闆上,尾部留一厘米從這點再将其與部分一分爲二,再從中間切
開,然後下平底鍋油煎,等火腿腸變軟後關火,把兩根火腿腸圍成愛心形狀,用
小牙簽固定,再開小火,把兩個雞蛋打入兩個愛心裏面,輕擠乳頭,把自己的乳
汁也射進少許,并撒少許鹽,待兩個愛心全部通體金黃後關火出鍋,而後将兩個
愛心以心尖對心尖的方式放入盤中,最後在兩個愛心之間放上一條法棍面包,看
上去真像是女人在爲她心愛的男人乳交,大功告成!接着,石冰蘭又用咖啡機爲
丈夫做了杯熱咖啡,并照例擠了自己的乳汁提味,至此,這一頓簡單的愛心早餐
就算是全部做完了。

  「嗯,這麽淫蕩又好吃的早餐,主人肯定會吃得很開心的……」雖然不可能
看到,但石冰蘭還是一臉幸福地想象着丈夫吃飯時的樣子,這個曾經的第一警花
身上那種獨立自主,自尊自強的人格早已被毀滅,現在的她,隻是一個懷着身孕,
柔弱嬌媚的小女人,一切都服從着丈夫的意志,這個世界對她而言,除了丈夫,
已再無他物。

  把早餐端上餐桌之後,石冰蘭一動不動的跪在椅子旁,迎接丈夫的到來,低
着頭一動不動。餐廳靠牆是半落地窗棱鑲嵌着格子玻璃,明媚的日光漫射進餐廳,
房裏光線柔和,時不時還能聽見鳥叫聲,氣氛甚是美好祥和。

  當牆上的挂鍾時針走到早八點的時刻,餘新走進了餐廳,西裝革履的他與渾
身上下一絲不挂,從後背到手臂累累鞭痕的石冰蘭形成了極其強烈的視覺對比。

  「呵呵,你這浪貨把早餐做成這樣,是他媽的又欠操了吧!」

  餘新連看都沒看妻子一眼,拉開餐椅坐下,抓起法棍面包便開始吃起早餐來。
石冰蘭則鑽到了餐桌下面,将頭埋在丈夫的雙腿之間,熟練地用嘴巴拉開褲鏈,
叼出了丈夫那根五彩斑斓的美麗聖物。

  吱吱的舔舐聲在餐廳中響了起來,餘新在桌上愉悅地享受着妻子的愛心早餐,
石冰蘭在桌下賣力地侍奉着丈夫的偉大聖物,這是每天早晨都會在餐廳中發生的
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石冰蘭先在會陰處舔了幾口,接着閉眼張嘴,向前傾身,慢慢地把正漸漸硬
挺起來的聖物吞進了口中。隻吞進去不到一半,滑溜溜的大龜頭就頂到了她的喉
嚨口。她用舌尖在硬邦邦的聖物上旋了兩旋,慢慢抽出一點,趁機長長地吸了口
氣,用力伸頭,倏地把丈夫的聖物又吞進去一截。

  餘新喝了口咖啡,瞥見妻子如此認真地侍奉,不由得又起了押玩之心,兩手
把妻子的腦袋狠狠地按住,把已完全勃起的肉棒徑直刺進了妻子的嬌喉深處,竟
在那雪白的喉嚨頂起了一個大包。

  「不錯不錯,值得表揚,我看這深喉的功夫你練的相當娴熟了,主人沒白疼
你。」

  窒息感讓石冰蘭面紅如血,呼吸困難,餘新沉腰坐馬,深吸一口氣,把自己
的肉棒緩緩退出了一點,接着又再度刺入,隻看妻子被他這一退一進折磨得雙眼
翻白,發出了凄慘的鼻音哀鳴,不過這絲毫沒有阻止他,因爲喉頭軟肉的蠕動不
僅讓他的肉棒得到了升天般的快感,還能看見妻子濃妝豔抹的臉龐上那淫蕩至極
的失神表情,真是絕佳的享受。因此,他便由着自己的興緻,繼續在妻子的哀鳴
中狠抽猛幹起來……

  随着丈夫動作的越發激烈,漸漸地石冰蘭明顯地感覺到戳到嗓子眼的大龜頭
越來越潤滑,被小股腥鹹的聖液包裹了起來。粗大的肉棒似乎在暗暗地搏動。石
冰蘭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迎接聖液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

  不知爲何,男人腥臭的精液吃多了,石冰蘭竟喜歡上了那種味道,前幾日她
還看了一本名叫《幸福的奴隸》的美國小說,裏面講到說男人的精液裏幾乎包含
了女人保持年輕的所有營養物質,精液吃得越多,皮膚就越白皙,奶子就越大,
騷逼就越緊,她一聯想自己,發現還真是如此,就在心裏默默發誓,今後絕不浪
費一滴珍貴的聖液。

  石冰蘭吱地猛吮了一口,她知道到時候了,舌頭托起丈夫硬邦邦的聖物就往
自己喉嚨口送,丈夫一聲吼,滾燙濃郁的美味聖液一滴不剩地盡數噴射在了她的
喉管中,咕嘟咕嘟全部吞咽下去之後,她擡起臉,張開嘴,仰頭看向了高大英俊
的丈夫,美眸裏滿是崇拜與愛戀。

  餘新往妻子嘴裏一看,口腔裏空空如也,滿意地點點頭道:「冰奴真乖,好
啦,主人要放水了。」餘新把剛剛拔出的肉棒又塞進了妻子的嘴中,石冰蘭也順
從地調整好位置,她知道丈夫的習慣,接下來要接受另一種液體。

  下一秒,餘新尿眼一顫,熱乎乎的臭尿源源不斷地流進了妻子的嘴裏。他看
着妻子辛苦地咕嘟完自己的尿,嬌嫩的嘴角沒有一滴露出,嘉獎地拍了拍這個日
漸熟練的人肉馬桶,不過卻沒有要拔出的肉棒的意思。

  餘新很喜歡把發洩過的肉棒擺在妻子的嘴裏,讓她用溫暖的口腔和香唾滋養
龜頭。平時隻要他在家裏,肉棒很少擺在内褲裏,不是在妻子的騷逼屁眼裏,就
是在妻子的小騷嘴裏,這就是飼養一個性奴隸的好處,想操就操。

  他繼續吃着早餐,妻子繼續乖巧地含着他的肉棒一動不動,隻有鼻子裏的呼
氣噴在肉棒根部,活脫脫一個人肉容器。自結婚以來,妻每天子都會用高超的手
藝做好一天三餐,雖然他早已允許妻子可以與自己同桌吃飯,但妻子吃飯時總是
用小騷嘴或大奶子侍奉他的肉棒,或者當他擱腳的腳墊,這是讓餘新最爲感動的
地方。

  自從妻子全心全意地臣服于自己之後,無論他如何折磨虐待妻子,哪怕好幾
次他都險些要玩死妻子,妻子都毫無怨言,這裏面固然有妻子本身就是受虐狂的
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在他看來,還是妻子的心裏眼裏隻有他這個主人,并且
死心塌地的愛着他這個丈夫,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麽多年來,妻子是除了母親
以外,唯一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了,這也多多少少也讓他原本的鐵心石腸軟了一
些,甚至産生了和這個仇人之女白頭到老的念頭,所以他才要在危險時刻到來前
的最後幾天裏奮力一搏,即便他失敗了,也不愧對妻子對他的愛意。

  餘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鑰匙放在桌上,吃完了最後一塊雞蛋,惬意地
靠在了椅子背上,低頭對妻子溫柔的說:「小冰啊,我把餘棠那小妮子關進懲戒
室了,鑰匙我給你放桌上了,你今天替我好好開導開導她,别整天尋死覓活的,
軟的不行就上硬的,别給主人玩壞了就行。」

  「嗯……嗯……」石冰蘭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用兩次套弄來象征點頭般當
作回應。

  餘新坐起身,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把肉棒從妻子的嘴裏抽了出去,「好啦,
小冰,我該走了!車子已經在外面等我好一陣了。」

  丈夫說完話,石冰蘭收攏嘴唇,從桌下爬出,跟着丈夫膝行至房門前,默默
地爲丈夫穿上锃亮的皮鞋,全身趴伏在地,把寫有「性奴隸冰奴……」字樣的美
背呈現給丈夫,供丈夫踩上去系好鞋帶,又從玄關的架子上叼來丈夫的公文包,
用嘴遞到了丈夫的手上。

  所有這一切,石冰蘭都是低着頭完成的,而且一語不發。餘新本已準備出門,
忽然意識到妻子情緒不對,又轉身托起了她的下巴,果然,美眸裏含着淚,還不
敢流下來,生怕被他看見。

  「怎麽哭了,好寶貝兒?」餘新蹲下來,溫柔地撫摸着妻子的秀發問道:
「是不是害怕餘棠來家裏了,主人就不寵你了?」

  「不是,不是的……」妻子聲音中的哽咽讓餘新确認她說的是實話,但妻子
卻隻說了一半的話,就又低下頭悶聲不響了。見狀,餘新抱住了妻子,在她的耳
畔輕聲說:「寶貝兒,安心在家裏呆着,外面有主人應付呢。」

  話音落下,石冰蘭心中的支撐忽然間變得破碎,靠在丈夫的肩頭抽噎起來:
「主人,奴婢好怕,真的好怕,那個家夥那麽厲害,奴婢真的好怕……奴婢心裏
好亂……一刻看不到主人都害怕……」

  雖然妻子的聲音已經克制了,但餘新能感到妻子的憂慮,他舔幹淨了妻子雪
白臉頰上的清淚,大手伸到妻子的臀丘上,輕輕撫摸着「威」字烙印的紋路,笑
着說:「小傻瓜,我是去公司又不是去自首,你怕什麽,沒了我,誰來喂飽你的
小浪逼啊,放心啦,晚上咱們倆一塊操餘棠,你操屁眼,我操騷逼,好不好啊?」

  丈夫的一番話讓石冰蘭止了淚,臉蛋通紅地點了點頭。随後,丈夫在她的額
頭上輕吻了一下,提着公文包樂呵呵的出了家門,石冰蘭就那麽跪在門前,綴着
一對大奶,滿臉绯紅,久久不動,直到通過牆上的監控屏幕确認丈夫安全上車,
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朝通往餐廳的走廊而去。

          ***************

  日光透過徐徐轉動的抽風機扇,爲昏暗的地下室帶進了幾縷光明。

  這間地下室隻有南北兩側有牆壁,室内陳設簡單,一張非常顯眼的大木台子
放在中央,占據了大半個空間,木台後面的牆上寫着很大的「奶大就是原罪」六
個黑字,牆上挂滿了種種森人的酷刑刑具,和其他諸如老虎凳、十字架、木馬等
大型刑具交相輝映,使空氣中充滿了恐怖的氣氛,而木台前的牆壁上則鑲嵌着一
個大電視。地下室的東西兩側是一條條的鐵栅欄,鐵栅欄後一間是水牢,另外一
間是囚室。

  這間地下室正是林中屋六個地下室之中最爲恐怖的懲戒室,而現在,就在那
張用整排原木制成的,台面極爲厚重的,四角裝着粗重鐵環、兩端挂着成排電線
的木台之上,一個一絲不挂的年輕女人披頭散發、玉體橫陳,嘴裏發出令人心動
不已的淫靡呻吟。

  最令人心悸的是,年輕女人的四肢被粗麻繩死死捆在四角的鐵環上,一隻金
屬圈套在她的額頭上,固定住了她的頭部,她被迫雙腿岔開,仰面朝天,身上那
些最羞于見人的部位都無遮無掩地袒露了出來。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坐在木台邊,穿着一身和服,裏面是一件淡黃色長衫,
外面是一件淡胭脂紫絲綢套服,烏黑發亮的秀發用一根深紅色的絲帶系住,筆直
地垂落在背上,盡管套服的布料已是異常寬大,但還是被她巨大而飽滿的乳房撐
的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倒V 字型,并且露出大半凝脂白玉般的雪白胸脯,玉峰之下
是一條大大的束腰,緊緊圍在腹部上,用一條紅繩綁住,在左側打了個蝴蝶結,
更加突出乳房的碩大堅挺。女人的下半身也被和服緊緊地包裹住,修長的雙腿被
衣服襯托的飽滿、筆直。露在襟口外的紅色項圈,呼之欲出的雙峰與柔軟的身體
曲線三者在這女人的身上共同釀出了一種眩目的妖冶氣息。

  隻看和服女人一直修長的玉足探入年輕女人岔開的胯下,正不急不慢地揉搓
着。年輕女人兩條雪白的大腿跟部連同平坦的小腹都滑膩油亮,被和服女人的手
揉搓的汩汩作響,豐滿的雪股之下已經湮濕了一大片。

  和服女人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閑着,輪流握住年輕女人兩隻豐滿柔軟的乳房,
像揉面團一樣輕柔的揉弄,還不時捏住殷紅的乳頭用力撚一撚。她每一用力,那
豐滿的胸脯就像拉風箱一樣劇烈地起伏,胸腔裏透出低低的呻吟。

  年輕女人的胸脯上和她的胯下一樣,也是一片滑膩油亮,一直伸延到張開的
腋下。兩隻紅櫻桃一樣的乳頭直直地挺立着,淡褐色的乳暈微微凸起。

  「爲什麽……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麽做……你是警察啊……你爲什麽要
這樣做……」

  飼育室中,這被赤條條捆在木台上苦苦煎熬的年輕女人正是餘棠,而那個穿
着包裹全身的和服卻仍然騷氣不減的女人當然就是石冰蘭了。

  正在餘棠身上上下其手的石冰蘭聽到她的哭求,無動于衷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棠妹妹,你是想問我爲什麽和主人一起騙你,還是想問我爲什麽雇兇綁架你?
其實答案很簡單,一句話,這就是咱們女人的命,隻配給男人當母狗操幹,說句
不好聽的話,就算我不綁架你,你嫁到周家不也是給人家當生育機器,還有你整
天念叨的那個叫羅成的小子,你以爲人家真把你當公主了,還不是看上你那好色
老爹的錢和權,想操你的逼,才願意花時間哄你這種天真的小姑娘,結果沒操上
把命也給送了,想想就覺得好笑。」

  石冰蘭惡毒的嘲諷重重地擊在餘棠的心頭,激發出了她殘存的最後一點點勇
氣,父親和羅成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絕不容許任何人這樣抹黑他們!

  「你胡說……你胡說……你不要臉……你才是壞蛋……你就是個……你就是
個……破鞋!」無奈她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真到了罵人的時候,一個髒字也不
知道,想了半天,才吐出「破鞋」一詞,反而惹得石冰蘭咯咯直笑。

  「棠妹妹,聽姐姐一句勸,你就認命吧!」石冰蘭揉弄餘棠乳房的手挪了位
置,輕柔地撫摸着餘棠紅彤彤的嬌小臉蛋,眼含妒忌,卻面帶微笑道:「無論你
願意還是不願意,你已經是主人的了,想開點,姐姐還沒你這份被主人親自開苞
的福氣呢,你好好想想,你嫁人和給主人做性奴能有什麽區别,還不都是撅起屁
股給人操,就憑你胸前的這兩團大淫肉,主人一準把你操得腿都合不攏,呵呵,
到時候就算主人放你走,你也會求着給主人當性奴的,你看姐姐我,現在生活的
多好,什麽都不用操心……」

  餘棠的心涼透了。一個小時前,她一睜開眼,就看到昨天被色魔折磨得奄奄
一息的石冰蘭,穿着一身和服,滿臉笑容的坐在自己的身旁,那一瞬間,心裏有
個聲音告訴她,她被騙了。

  那個聲音是對的。起初,石冰蘭隻是把她的雙手用繩子捆在鐵環上,當石冰
蘭再度拿出那個名爲【原罪】的可怕春藥放在她眼前時,她回想起了昨天自己所
做的一切,她髒了,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髒了,她的身子髒了,還是她苦苦哀
求色魔強奸自己,她的心靈也髒了,竟然說出了那麽多肮髒的字眼,所有這一切,
都是因爲這個小小藥瓶裏無色無味的液體,以及石冰蘭利用她的同情心所進行的
誘騙。

  「我隻是給A 片配個音而已,你可真好騙,蠢貨。」

  石冰蘭是淫笑着說出這句話的,那個笑簡直就和色魔的笑一模一樣。同樣地,
石冰蘭也強迫她喝藥,但她這次緊緊地閉着嘴就是不喝,石冰蘭就把藥水一點點
仔細地抹在她的胸脯上和胯下,然後用雙手不停地揉搓起來。石冰蘭揉搓了不長
時間,她的體内就開始熱流湧動、渾身酥軟。不一會兒她就全身冒汗,忍不住嬌
喘連連了。

  石冰蘭每隔幾分鍾就會揉搓她一陣,待揉搓的她渾身酥軟、香汗淋漓、上氣
不接下氣的時候就會停下來讓她喘口氣,然後用這世間最肮髒的字眼辱罵她,
「騷蹄子」、「浪貨」、「騷逼」、「臭婊子」、「賤母狗」……

  這時,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時刻并不是
被揉搓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反而是石冰蘭停下來離開、一切都歸于平靜的時候,
不光是污言穢語,還有那股在身體裏到處亂竄的邪火,雖然沒有口服後那麽強烈,
但難以自控所發出的呻吟讓她自己聽了都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實在忍不住,就趁石冰蘭不注意偷偷夾緊滑膩膩的大腿拼命搓弄,或者忍
着手腕的劇痛側過身把淫癢難熬的乳房貼在床上來回磨擦,希望能借此緩解一點
心理和肉體上的痛苦。

  可她的窘态馬上就被石冰蘭發現了,結果石冰蘭更加殘忍地把她的雙腿也分
開捆死在鐵環上了。就這樣,她除了那垂死般的呻吟,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
肉體在熊熊的欲火中漸漸融化了。可即使是這樣,每當欲火焚身的暫短間歇,她
的腦海裏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可怕的念頭,死。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越來越熱,渾身大汗淋漓,但她的心卻越來越冷。
現在,石冰蘭的那番話給了她緻命的一擊。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如果F 市曾
經出類拔萃的第一警花落到色魔手上都會被改造成現在這個圍繞着男人低級獸欲
打轉的可悲破鞋,深信不疑地說出這些荒謬至極的無恥言論,同樣落到色魔手上
的她又将會要面臨一個怎樣可怕屈辱的未來,自己還有什麽活下去的理由嗎?沒
有了。

  餘棠的眼神漸漸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麻木。一時間,石冰蘭令她生不如死
的揉搓好像也漸漸遠去了。她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去死!其他任何事情對她
來說都不重要了。

  石冰蘭也感覺到餘棠的身體漸漸地僵硬起來,對她的揉搓似乎反應越來越遲
鈍。于是,石冰蘭停止了動作,起身走到台子的一側,拿起一個閃着寒光的鳄魚
夾,一手抓住餘棠的一隻乳房,冷笑道:「主人說的對,女人就是下賤,非得吃
點苦頭才能學乖,這可是你自找的,小賤人。」說着,用鳄魚夾夾住了她的乳頭。

  餘棠一聲不吭,一雙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闆。石冰蘭一邊用一隻鳄魚夾夾
住她另一邊的乳頭,一邊用手指把她胯下的兩片陰唇捏在一起,再用一個鳄魚夾
死死夾住。

  石冰蘭又轉到台子的另一端,手指甲也用力掐進餘棠嬌嫩的下巴,沉着臉惡
狠狠的說:「小賤人,這玩意就是專門懲治你這種不要臉的假奶婊子的,你不是
自以爲自己比本夫人高貴嗎,受不住的時候就别向本夫人求饒!」說着一伸手,
打開了台子下面的一個開關,屋裏頓時響起了嗡嗡的電流聲。

  聽到這可怕的聲音,餘棠下意識地扭了一下脖子,但頭被緊緊箍住,動彈不
得。她的眼珠轉過去,瞟了石冰蘭一眼,又飛快地地轉向了另一側,深深吸了口
氣。——電吧,電吧,快點電死我吧,這樣我就解脫了……

  石冰蘭猛地按下一個按鈕,牆上亮起一個小紅燈,餘棠赤條條的身體哆嗦了
一下,嗯地悶哼了起來,馬上又咬住了嘴唇。石冰蘭又抓住一個圓盤,擰了一個
角度,牆上亮起了兩盞紅燈。餘棠的身體一下抽緊,渾身的肌肉都擰成了疙瘩,
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但她仍然緊緊咬住嘴唇,一聲不吭。

  「行,真行,沒想到你這麽能忍,本夫人就不信治不了你!」

  石冰蘭狠擰動轉盤,紅燈一下亮了三盞。餘棠渾身肌肉猛地繃緊,嗚地發出
凄慘的哀鳴,被死死捆住的雙手緊緊攥住拳頭,兩隻豐滿的乳房像嫩豆腐一樣抖
個不停,就連胯下被鳄魚夾夾住的陰唇也急速地抖動起來。

  大約過了半分鍾,石冰蘭見餘棠身體的反應開始減弱,啪地關上了電源。牆
上的紅燈一下全都滅掉了。餘棠的身體呼地軟下來,癱軟在台子上。她迫不及待
地大張開嘴,大口地喘息。

  石冰蘭嘴角得意揚起,捏住餘棠的下巴,微笑道:「怎麽樣,滋味不好受吧?
小賤人,昨天主人在你身上一共打了八炮,你那賤逼四炮,賤嘴兩炮,假肉團兩
炮,本夫人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才三炮,你要是現在向本夫人認錯,說『夫人,
賤奴知錯了』,本夫人就把後面五炮的電流調小一些,機會難得,隻有一次哦!」

  然而,餘棠隻是轉動眼珠瞟了石冰蘭一眼,隻顧大口喘氣,好像根本就沒聽
見他說什麽。

  「小賤人,你真以爲本夫人不敢拿你怎麽樣是吧?」石冰蘭一臉不忿,再一
次狠狠地擰動了轉盤。牆上的紅燈一下亮了四盞。餘棠哇地慘叫失聲,四肢猛抽,
白嫩嫩的身體抖得像篩糠,光潔的皮膚慢慢滲出了亮晶晶的汗珠。石冰蘭開始還
死按住轉盤不動,臉上獰笑着,但随着餘棠高一聲低一聲地慘叫着,身體的顫抖
逐漸變成了有節奏的抽動後,她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最後見到餘棠翻起白眼,
才關掉了電源。

  「小賤人,還沒完呢!」

  石冰蘭又伸手摘下夾住餘棠陰唇的鳄魚夾,順手從牆上抄起了一根比大拇指
還粗的金屬棒。她用兩根手指粗暴地分開已經緊緊黏在一起的兩片紅腫粘濕的肉
唇,撐開濕漉漉的淫穴,将那黑乎乎的金屬棒頂住了濕漉漉的淫穴。

  冰冷的金屬接觸到濕熱敏感的肉體的一瞬間,餘棠的身體猛一激靈。她拼命
地試圖擡頭,手腳也胡亂抽動,但都被死死釘住,無法動彈。她的眼珠拼命向自
己下身看,面露恐懼,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石冰蘭緩緩地把金屬插進淌着粘液的淫穴。餘棠的嘴唇哆嗦得越來越厲害,
終于忍不住出了聲:「痛……不要啊……疼啊……」

  「呵呵,知道厲害了?那本夫人就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誠心誠意地認錯,
本夫人就寬宏大量的饒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騷貨!」說完,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等着餘棠下面的求饒表示。

  可是餘棠隻是不停地重複這兩句話,雖然眼睛裏透出絕望,但下意識地躲閃
着,并不看她石冰蘭的眼睛。

  「臭婊子!」石冰蘭破口大罵,手上一使勁,金屬棒嗤地全部鑽進了餘棠的
下身,隻剩了一個手柄留在外面。

  冰冷堅硬的異物插在餘棠的身體裏,讓她感到了無限的恐懼。她雖然不知道
那是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那個東西通上電肯定更痛苦,她多麽想死啊,可是死
的過程卻爲什麽這麽痛苦難堪,她的心理防線在松動,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抵抗是
否還有意義。

  但如果她放棄抵抗,肯定也會變成像石冰蘭這個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那才
是真正的苦海無邊啊,餘棠下意識地扭動腰肢,無助地在台子上磨擦着屁股。雖
然不能緩解她的任何痛苦,無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但這是她唯一能夠做
的動作。

  忽然,餘棠又感覺到有個冰涼的東西觸到了她身上的另外一個小洞,她立刻
被更深的恐懼攫住了。石冰蘭正在把另一根金屬棒往她排洩的地方插。鋪天蓋地
的羞辱感立刻把她淹沒了。

  餘棠嗚嗚地哭起來,大聲地哭叫:「不行啊……你不是人……我不要啊……
我不要啊…嗚嗚…」那根金屬棒真的停住了,石冰蘭抽出那根金屬棒,轉到前面,
用手揪住餘棠的下巴,不急不慢地說:「你說的不錯,本夫人的确不是人,但本
夫人是主人最貴重的财産,是主人最寵愛的性奴隸,也是你這賤奴的半個主子,
本夫人想你叫死,你活不了,本夫人想叫你活,你也死不了,本夫人倒是想看看,
你到底有多硬!再不服,就用這個插你的騷洞!」

  說着,石冰蘭轉到控制盤前,啪地接通了電源。狹小的空間裏,嗡嗡的電流
聲震得人頭皮發麻。她邪笑着一下把轉盤轉到頭,牆上一下亮起五盞小紅燈。

  「啊…呀…」餘棠的慘叫立刻沖口而出。她雙手攥拳、腳趾内摳,四肢猛烈
地抽動。石冰蘭立刻把電擊的強度調低。可餘棠的身體剛剛放松,她馬上又把轉
盤轉到了頭。

  「啊…啊…啊呀……」餘棠的慘叫撕心裂肺,渾身的肌肉再次擰成了一塊塊
疙瘩,每一塊都在劇烈地顫抖。四肢猛地抽動了兩下,但都被死死捆住。突然,
嘭地一下,她整個白花花的身體向上挺起,彎成了一張弓。接着又猛然向下砸去,
嘭地砸在厚厚的台面上。

  石冰蘭啪地關了電源,餘棠趕緊張口嘴拼命喘氣。不容她喘息,石冰蘭猛地
又接通了電源。餘棠剛剛松弛下來的身體立刻嘭地再次張成一張弓,全身布滿了
細密的汗珠,她嘶啞地慘叫起來,緊接着就又嘭地砸在了台面上。

  如此重複三次,餘棠的慘叫已經變得不像人聲了。當那五盞小紅燈再次熄滅
的時候,餘棠的下身「噼啪」作響地閃起藍色火花,強直的陰唇扇動了幾下,一
股濁水控制不住地噴湧而出,像條出了水的魚兒一樣,兩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
仰在台子上大口地喘息着,豐滿的胸脯劇烈地起伏,陰唇像喇叭花一樣張開,一
側還挂着一個閃閃發光的鳄魚夾,尿液由下陰沿着大腿内側流得身下的台面濕了
好一大片。

  「哈哈,堂堂廳長千金原來還會尿床嘞,好羞羞哦!」

  石冰蘭故作驚訝地嘲弄着餘棠,看着餘棠失禁後狼狽不堪的模樣,一個更加
惡毒的想法從腦子裏蹦了出來,隻看她又從牆上拿下一根透明長管,把一端插入
餘棠的嘴裏,然後撩開和服下擺,把另一端插進自己的尿道,腹肌一松,尿液立
刻傾瀉進了管子之内。

  「咕咕……」黃色的液體沿着管子直通餘棠的嘴巴,而由于頭部被金屬圈箍
住,更是令她毫無逃避餘地,帶着濃烈腥臭的尿水直沖入喉嚨,刺激得餘棠的胃
一陣陣的發惡,立刻本能地嘔吐起來。

  可是縱然嘔吐也隻是把東西嘔回管子之内而已,石冰蘭膀胱中的尿液依然在
不停地向外傾瀉,透明的管子中頓時充滿了尿液和嘔吐物的混合物,使得原本就
充滿腥味的尿液更是變得腥臭難當。

  「餘大小姐,真是對不起呀,看你剛才放尿,本夫人實在是憋不住了,不過,
你也口渴了吧,這泡尿就權當是本夫人賞你的呦,好喝嗎?」石冰蘭一手掐着鼻
子,另一手托起管子的一頭,令混合物完全流進餘棠的胃裏,滿臉地惡毒尖酸與
幸災樂禍。

  當石冰蘭終于排光了在膀胱中醞釀了十幾個小時的尿液,從嘴裏拔出管子的
那一瞬間,餘棠立刻雙眼翻白,全身痛苦地扭動痙攣起來,并伴随着痛苦而絕望
的哭叫聲。

  「賤奴…知錯啦………賤奴…不…不敢了……嗚嗚……求求夫人饒過賤奴吧
……」

  電擊,失禁,喝尿……從小就養尊處優的餘棠哪裏受過這些折磨,更何況這
些手段哪怕是放到男人身上也會是最爲痛苦的酷刑,面對如此極端的痛苦,她屈
服了,她再也無法承受下去了。

  「棠妹妹知錯就好,這玉不琢就不成器啊,剛才棠妹妹表現很不錯,來,姐
姐請你看場電影。」

  說話的同時,石冰蘭蹲下身,搖動木台下的轉輪,令餘棠的上半身逐漸擡起,
然後笑嘻嘻地拿起一個遙控器擺弄了兩下,對面碩大的屏幕上馬上就出現了圖像。

  餘棠本能地随着石冰蘭擡頭看大屏幕,頓時驚呆在那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電視熒幕上顯示的是一個身穿婚紗長裙,清純可人的美女,雙手雙腳均被繩
子綁住,口裏塞着抹布,恐慌無助的躺在床上,在床邊更是圍繞着十幾個光着屁
股的壯漢,不用說,這個美女正是餘棠,而這幅畫面也正是她被綁架那天葉勝軍
所拍攝的錄像。

  「這電影還沒有上市,棠妹妹你可是第一個觀衆,而且是主角呢,睜開眼睛,
好好看嘛!」見狀,石冰蘭拍了拍餘棠的臉命令道,可餘棠還是不睜眼。

  「臭婊子,要不是主人有命令,本夫人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石冰蘭眼裏冒火地抄起了扔在一邊的金屬棒,再一次走到她岔開的下身後面,
把金屬棒對準餘棠的肛門,用力捅了進去。狹小而細嫩的肛門被突如其來的硬棒
撐開,還伴随着電流,幾乎就插入在那一瞬間,餘棠立刻就被刺激地把眼睛掙到
了最大。

  「不……不啊……停……停下來啊……求求你……不要啊……」餘棠聲嘶力
竭地哭求着,石冰蘭滿意地停住了手,但她沒有抽出已經差不多全部插進餘棠肛
門的金屬棒,并且耀武揚威的說:「停下來可以,但你得給本夫人好好把這部美
妙絕倫的電影看完了,否則嘛,本夫人可是還準備了一萬種辦法讓你學乖哦!」

  石冰蘭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

  從前在魔窟時,丈夫曾用盡各種殘忍的手段來調教她,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她是永生難忘的。而現在,這個自以爲自己有多麽高貴清純的臭婊子終于也體會
到了她當初的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還有心靈的折磨,這就是這個臭婊
子勾引自己丈夫的代價,這就是和她餘夫人作對的下場!

  忽然,懲戒室内響起了清脆的布谷鳥的叫聲,石冰蘭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
這是有客人來了。

  石冰蘭托起餘棠的下巴,看了看她憋得通紅的俏臉與哆哆嗦嗦的光裸嬌軀,
伸手握住她一隻渾圓挺拔的乳房揉弄着說:「棠妹妹,本夫人得去忙正事了,待
會再教你規矩,你安心等着本夫人回來,踏踏實實地看電影,記得要好好看清楚,
以後你要是再不乖,本夫人就把這部精彩絕倫的電影放到網上去,那時候你可就
成大明星了。」

  石冰蘭說完,拍拍餘棠的臉蛋轉身離去,牆上的圖像也動了起來。餘棠不敢
閉眼了,她被扒光衣服,被戲弄羞辱,被折磨淩虐,一幕幕淫穢不堪的畫面出現
在她的眼前,當她看到自己被施用【原罪】後,清麗的俏臉上一副迷茫而滿足的
表情時,眼淚終于止不住地嘩嘩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石冰蘭已取下脖子上的紅色項圈,戴上了一圈象征其性奴隸身份
的黑色蕾絲,走出大鐵門外,果然見到一輛車窗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面包車熄火停
在大鐵門外寬敞的道路上。

  車門打開了,一個戴着墨鏡,身着黑衣的男人從前門下來,他環視了一下四
周,才上前打開了後車門,從後車門裏走出來的人是一襲白大褂的李喬治。他和
迎上前的石冰蘭交換了個眼神,石冰蘭上前,身子探進車裏,從裏面抱出一個襁
褓,轉身向大鐵門内走去,李喬治和黑衣男目送石冰蘭重新關閉大鐵門後,也駕
車而去。

  回到别墅大廳,石冰蘭小心翼翼地把懷中正在熟睡的嬰兒放進大廳中央早已
準備好的一個寬大舒适的藤編搖籃裏,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孩子熱乎乎的小臉,豆
大的淚珠忽然間撲簌簌地掉在襁褓上。

  每每看到小容,石冰蘭心裏都很難過,盡管那是丈夫的命令,盡管那麽做是
爲了保護這個家,但無論如何,是她親手殺害了姐姐,她會好好撫養姐姐唯一的
血脈長大成人,但她自己心裏很清楚,她這麽做并不會讓她身上的罪孽減少半分。
但是現在,她決心要讓那個給他們一家人帶來災禍的人付出代價,辦法就是服從
丈夫的命令,這就是做一個性奴隸最大的好處,什麽都不用操心,隻需要安心産
奶,服從命令,侍奉主人就行了,這才是屬于女人的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幸福,
真正的生活。

  擦幹眼淚,石冰蘭伸手解開襁褓,把嬰兒的一隻小手從襁褓中拿了出來,隻
見那藕節般的小手腕上醒目地系着一塊潔白的絲絹,她把絲絹從嬰兒的手腕上解
下來,展開了絲絹,上面隻有一行數字:「12018117636053364.」

          ***************

  下午一點半,F 市東城醫院。

  在住院部大樓的門口,停着一輛牌照爲「A0106 警」的悍馬車,一個荷槍實
彈的精裝男人在車子四周緊張地四處張望着,同一時刻,在大樓十六層的一間高
級病房内,吃過了午餐的老田睡的正香甜,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老田勉強睜開眼時,敲門者已經來到了床邊,他略有些驚訝道:「局長,小
李,你們怎麽來了?」

  任霞攙扶着老田靠在了床背上,而後和李文政一左一右坐在了病床邊,開口
見山道:「當然是來聽你說完之前沒說完的那件事情了。」

  老田頓時一愣,他原本打算今天晚上換完藥後,給任霞打電話說明情況,竟
沒料想到上司任霞親自來醫院找他了解情況了,這令他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呆了幾秒才緩過神,緩緩道:「局長,具體地說,是一段對話。」

  「在白潔被綁架的一個小時前,有一輛和五天前爆炸的極其相似的面包車停
在了白潔所住小區的門口,從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高個子瘦瘦的戴着墨鏡,
一個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墨鏡男問刀疤男,他說,『貨什麽時候送到姓餘的
家裏去?』,墨鏡男回答,『等晚上的會開完了就送。』,然後,那輛面包車開
進了小區,再之後就沒出來過。」

  「嗯,老田你說的不錯,」任霞點點頭說:「你剛才講的那段錄像,其實我
昨晚已經看過了,關于那段對話咱們等會再談,我現在要問你的是一個細節,汽
車爆炸那天的細節,你在那輛面包車裏找到了幾盤錄音帶?」

  「幾盤?」老田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的問:「難道還有第三盤錄像帶嗎?」

  「沒錯,第三盤錄像帶不僅存在,而且是最爲重要的物證。」說着話,任霞
給了李文政一個眼色,「小李,你把錄音放出來給老田聽聽,就放我已經剪好了
的那幾段。」

  李文政會意,馬上從口袋拿出了一支錄音筆,老田往前湊了湊身子,接着時
斷時續地聲音便從小小的筆杆裏飄了出來:「他們每次都用錄像來威脅我,山洞
裏他們逼着我對那個小女孩……還有餘棠失蹤那天,他們逼着我對孫經理……我
求求你們,這些都是我犯的罪,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願意認罪服法。」

  任霞看了看老田,又看了看李文政,在錄音放完後,不動聲色地說:「老田,
這個孫經理,你猜猜是誰?」

  「莫非……」老田沉思着說:「孫經理,孫某,難不成,這個孫經理就是昨
天T 市警方解救的那個女人?」

  「你說對了,老田。」任霞頓了頓,低聲說:「根據趙鼎國的證詞繪制的孫
經理肖像與孫某有九成相似,完全可以說,孫某就是事發宜家酒店已失蹤多日的
孫經理,最重要的是,趙鼎國交待他被迫強奸了孫經理,并且所有的過程都被攝
像機完整記錄,這就是我問你有幾盤錄像帶的原因。」

  「那爲什麽車裏隻有兩盤錄像帶呢?」老田急切地問:「這第三盤錄像帶現
在在誰的手上,爲什麽這盤錄像帶被藏起來了,他們這麽做的目的何在?」

  「幾天前,我有一個猜想,」任霞若有所思地說:「餘棠哪也沒有去,人就
在F 市,所以我派小李秘密調查了一些事情,他已經查出了不少線索,但我沒有
聽他彙報,因爲警局隔牆有耳,所以我們今天來你這裏,這些消息才不會走漏出
去,小李,來,跟我和你田大哥說說你的發現。」

  「好的。」李文政接過話,徐徐道:「田大哥,之前局長讓我做了二件事,
一個是秘密扣押并審訊趙鼎國,這個剛才錄音你已經聽到了,基本坐實了趙鼎國
勾結葉勝軍綁架餘棠,強奸孫經理的事實,第二個是查清孫家幫近一年以來所有
明暗賬戶每一筆的匿名資金往來的情況,雖然費了些功夫,但我也總算是揭開潘
多拉的盒子了。」

  此言一出,任霞和老田臉上的表情立刻嚴峻起來,同時都看着李文政,等他
的下文。隻看李文政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夾,低下頭,
一邊翻看一邊說:「自從孫德富死後,其掌控的走私犯罪組織,也就是所謂的
『孫家幫』元氣大傷,其名下的秘密賬戶并沒有被關閉,這個決定是當時的李天
明局長下的,意在随時監視其資金動向,防止『孫家幫』死灰複燃。

  秘密賬戶直到今年一月初都沒有任何資金來往,但 1月13号那天,也就是楊
承志遇害的第二天,秘密賬戶裏總計突然多出了一百萬國币,轉賬者是一家名爲
『興華貿易公司』的企業賬戶,而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緊接着,從二月二号開始至警方凍結該賬戶爲止,共有八筆金額巨大的匿名
美元進項,根據美國花旗銀行向我方提供的信息,第一筆進項的時間在二月二号,
數額爲一百萬美元,這筆錢的來源是美國卡特彼勒公司,随後這筆錢在二月三号
又轉入本市餘氏制藥集團的企業戶頭,二月四号餘氏制藥集團以『企業周轉資金
轉移』爲名義,将該筆款項兌現,提款人爲餘氏制藥集團财務總負責人。

  第二筆進項在二月五号,數額爲二百萬美元,同樣由美國卡特彼勒公司彙入,
該筆款項于二月七号被兌現。第三筆、第四筆、第五筆、第六筆的進項時間分别
爲八号,九号,十号,十一号,金額均爲五十萬美元,均由美國公民湯姆森夫人
的私人賬戶彙入,最終于二月二十号全部轉存入美國花旗銀行,共計二百萬美元。

  第七筆進項有八十萬美元,時間在二月十四号,同樣由湯姆森夫人的私人賬
戶彙入,并在次日被轉存入帝都一私人賬戶内,經查,該賬戶爲葉勝軍所有。最
後一筆賬是在二月十八日,當天該賬戶再次入賬一百二十萬美元,來自本市餘氏
制藥集團的企業戶頭,因警方凍結了賬戶,該筆款項并沒有被兌現。

  總結一下,從上月13号到本月19号爲止,這個秘密賬戶一共入賬一百萬國币、
七百萬美元,資金來源既有境外的美國卡特彼勒公司、湯姆森夫人,也有境内的
餘氏制藥集團和興華貿易公司,而其資金流向同樣亦既有境内,也有境外,目前
該賬戶賬面餘額二十萬國币,一百二十萬美元,局長也已下令查封了興華貿易公
司。」

  合上文件夾,李文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靜靜等待着其餘二人的反應。半分
鍾後,任霞和老田幾乎同一時刻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洗錢」一詞,随後任霞又說:
「顯然,這是一起以綁架買賣人口爲掩護的洗錢犯罪,而且毫無疑問,其幕後黑
手之财力勢力非同一般,美國卡特彼勒公司、湯姆森夫人、餘氏制藥集團、興華
貿易有限公司,甚至是美國花旗銀行,都參與了這筆數額巨大的洗錢犯罪。如果
我沒猜錯的話,小李你已經調閱看過了楊承志最新的屍檢報告了吧?」

  李文政微微一笑,低聲說:「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局長您猜的沒錯,我确實
還調閱了——」

  「楊承志?」老田忍不住插話問道:「局長,餘棠被綁架跟楊承志有什麽關
系,這不可能啊,他在餘棠失蹤前就已經死了啊!」

  「老李啊,你還記得瑪麗薇這個女人嗎?」任霞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起身
給老田倒了杯水,繼續說:「這個美國華裔跟咱們局的前刑警隊長石冰蘭長得一
模一樣,或者說,瑪麗薇就是石冰蘭,我說的對吧,小李?」

  李文政點點頭,想了一下回答說:「局長您說的一點沒錯,在楊承志的身體
裏我們發現了瑪麗薇的指紋,經過與石冰蘭的指紋對比,二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
相似度,因此可以說,瑪麗薇就是石冰蘭。」

  「老田,我再跟你說明白一點。」任霞又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笃定
道:「石隊和王宇曾經是同事,餘新是餘氏制藥集團的總裁,餘新和石隊在美國
相遇,然後她搖身一變以瑪麗薇的身份回國,後來因牽扯到楊承志失蹤案求助于
餘新,故餘新向其叔叔餘廳長求情,促使李天明改了死亡鑒定報告,然後,餘棠
就失蹤了。」

  「我明白了,他們是一夥的,」老田略一思索,猛拍腦門,恍然大悟道:
「石隊長,王宇,餘新,他們合夥在給人洗錢,也許這個人是湯姆森夫人,也許
不是,但他們絕對是一夥的,那個刀疤臉嘴裏說的『姓餘的』,就是餘新的家裏,
餘棠現在就在餘新的家裏,這就是餘棠失蹤案的全部真相!」

  「老田,你分析的很對,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話真是一點也沒講錯。」
任霞的臉上露出些許笑顔,随即命令李文政道:「小李,你現在就給媒體打電話
爆料,就說我現在在東城醫院裏看望老田,咱們該給他們一點素材做報道了。」

  半小時後,當小轎車駛出醫院的一瞬間,門前早已等候多時的記者們立刻蜂
擁而上,一時間噪聲大作。

  「請問任局長,您對昨日T 市警方的行動有何看法?」

  「任局長,您準備何時向市民公布目前餘棠失蹤案的調查進展?」

  「任局長,前幾日停車場汽車爆炸是否與餘棠失蹤案有關,如果無關,警方
爲何已銷毀車輛遺骸?」

  「任局長,您此行是不是跟田隊長有重要事情商量?能否稍微透露一下……」

  …………

  悍馬車被阻住了去路,李文政隻好從車中走出,高舉雙手,高聲道:「大家
不要吵,不要吵,局長有話要對大家說。」話音剛落,車窗便緩緩被搖開,手快
的記者們立刻将麥克風伸了進去,手慢者便隻好在後面猛擠着,生怕聽漏了任何
一句可以造成轟動的話語。

  噪雜之聲稍息,任霞铿锵有力的女中聲從車内傳出:「各位記者朋友們,刑
警總局以及我本人都非常理解市民們的憂慮,有關于各位所關心的問題,警方将
會在三天後召開的記者會上做出詳細的解答,我今天是來醫院探望受傷的田警官
的,拜托各位讓一讓,謝謝大家。」

  就這麽幾句話,記者們當然不肯放,依舊七嘴八舌地發着問,女中聲再次響
起:「田警官受傷純屬意外,大家不用做過多聯想,現在我可以代表刑警總局向
全體市民傳遞一個明确的信息,餘棠失蹤案的偵破非常順利,而且很快就将結束,
我保證。拜托大家讓一讓路,謝謝!」

  至此,心仍有不甘的記者們也隻好讓開了路,李文政回到了車上,悍馬車也
立刻平穩地再次開動了起來。

  任霞看着在前面聚精會神開車的李文政和坐在旁邊的警衛員的魁梧背影,淡
然問道:「小李,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等結案了,我決定把你調到刑警隊裏,
你自己的想法呢?」

  李文政瞥了一眼後視鏡,平靜地回答說:「局長,我聽您的安排,沒有意見,
就是害怕自己能力不夠,給您添亂,我隻給幾家媒體透了風,結果他們都來了,
這些家夥唯恐天下不亂,就想搞個大新聞,也就是您了,當初楊承志案爆出來的
時候,李天明那家夥可是連記者都不敢見。」

  任霞聞言,不在意地笑笑道:「小李,你做的很好,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媒
體來得越多,咱們警方往後的事情就越好辦,這叫借力打力,你還是得多多學習
啊,行了,現在咱們該回警局準備收網了。」
2017-2-21 14:45#38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第八十二章 下)作者:vfgg2008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第八十二章:打虎牢龍(下)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7/4/27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二章 打虎牢龍(下)

  西塘,繁鬧市區內矗立著一棟左右對稱的高大建築物,從正面看像一扇巨型
屏風,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寬,從側面看又像兩把利劍指向長空,此處正是T市
北洋醫院剛剛落成啟用的新院區所在地。

  北洋醫院創建於1901年,由美國卡特彼勒基金會按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
院的模式建立,是T市乃至全中國歷史最為悠久,也是最富盛名的西式醫院之一。

  下午三點,一輛並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急匆匆地駛入了北洋醫院的地下停車
場。轎車開門處,從車裡走出的是一個女人,她正是T市刑警隊的副隊長楊慧欣。

  楊慧欣出了停車場,直奔同在地下一層的急救中心而去。進入急救中心的接
待大廳,早有一位中年管事在等候她。她在路上就已經通過自己的關係聯繫上了
院長,所以她一到,管事就領著她直接奔搶救室而去,一路上楊慧欣臉色嚴肅、
一言不發,回憶著昨日車禍至今短短一天內所發生的諸多怪事。

  在所有怪事中最為蹊蹺的當然還屬昨天早上發生在濱海大道上的車禍。作為
政務院直轄的首善門戶,T市刑警總局協助地方偵辦案件是常有的事情,即便是
「餘棠失蹤案」這等舉國關注,公安部專門下文要求各地警方配合調查,並在全
國範圍內通緝犯罪嫌疑人的惡性案件也不是頭一糟了,所以當楊慧欣一開始接到
局長的命令帶人封鎖港口時,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車禍發生後,她
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致使車禍發生的是一場罪惡的人口買賣,根據F市刑警總局所提供的資訊,
餘棠被綁架後不久,就被當地的犯罪組織轉移到了T市等待「交易」,「交易」
時間為2月20號的早上8點,「買家」為雇凶綁架餘棠及其他九名F市失蹤女
子的美國人湯姆森夫人,T市刑警總局正是根據這一資訊,調集精銳警員在昨天
早上突襲了此次「交易」。

  突襲的結果是,人質被解救,但人質並不是餘棠,而是同樣失蹤多日,且在
余棠失蹤酒店上班的孫經理,「買家」也並不是傳說中的湯姆森夫人,而是人稱
「力哥」的本地黑社會組織頭目陳光力,甚至「交易」的時間都不是早上八點,
可以說,F市刑警總局所提供的資訊幾乎全部都是錯的,除了這次「交易」的地
點——T市貨運港北集裝箱碼頭十號倉庫。

  現在想來,車禍發生前兩天,T市貨運港口便已經被警方以「例行安全檢查」
為由封鎖,就算餘棠當時真的被綁匪們囚禁在貨運港某個倉庫內,綁匪們理應也
該優先把餘棠轉移出港口再進行「交易」,因為在港口「交易」既容易為警方所
發現,又無法保障前來「交易」的「買家」的安全,但綁匪們卻還是這樣做了,
於是乎,「買賣」黃了,綁匪們也落了網,「買家」更是落荒而逃,以至於同濱
海大道上逆行的大卡車迎面相撞,連命都差點丟了。

  一場本不該發生的「交易」引發了一出一死兩傷的慘劇,但這還只是這起車
禍的第一個疑點而已。隨著昨天下午警方對已死亡麵包車司機攜帶手機的數據還
原,手機中存儲的一段通話錄音使更多的疑點浮出了水面。

  這段通話發生在車禍的前一天,時間不長不短,正好三分鐘,先是女方整整
一分鐘的咳嗽,然後是男方整整一分鐘的咳嗽,最後一分鐘內男女雙方交替說數
字,直到最後一秒鐘二人同時說出「840」這個數字,而後通話結束。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警方憑著以往辦案的經驗,基本可以確認這通奇怪的
電話是二人用密語完成接頭後,傳遞了某個資訊,尤其最後一秒中出現的那個數
字「840」,楊慧欣一聽到就立刻想到了車禍發生的時間——2月19日早上
8點43分,當她把自己的猜想告訴王隊長和F市刑警隊隊長孟璿後,二人也表
示認同她的猜想,「840」這個數字代表時間,換句話說,就是這起車禍是有
人精心安排的,甚至那場「交易」都是演給警方的一出大戲。

  如果此猜想為真,姑且不論其目的何在,首當其衝的一個矛盾之處就是「買
主」陳光力知情否?如果陳光力知道內情,那麼為何他會因車禍而身受重傷,如
果陳光力不知道內情,那麼又是誰在背後要利用他達到何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那位同麵包車司機通話的女子又是為誰工作的呢,難不成是美國的湯姆森夫人嗎?

  種種疑問縈繞在楊慧欣,孟璿,王隊長以及刑警隊所有警員的心中,但他們
的疑問沒人能夠解答,麵包車司機已死,剩餘二人雖然命保住了,但也都處於昏
迷狀態,對車禍的調查直到今早才因其中一人恢復意識有了轉機。

  其實,近來讓楊慧欣憂心的不止公事,還有她的家事和她的同行,F市第一
警花,孟璿。

  說來巧合,餘棠失蹤的那天正好是楊慧欣與李大仁結束十年愛情長跑,修成
正果的日子。二人的愛情故事是從帝都華洋大學的校園裡開始的,當年楊慧欣是
全校公認的校花,人稱「小圓圓」,李大仁家境殷實,英俊儒雅,學識淵博,可
以說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完美男神,二人無論從才學容貌,還是思想觀念上都十
分契合,所以當二人機緣巧合相識後,很快就擦出了愛的火花,成了華洋人盡皆
知的模範情侶,並打破了「畢業即分手」的校園詛咒。

  大學本科畢業後,李大仁入職美國安吉拉公司中國分公司,從銷售員開始幹
起,楊慧欣則考上了警校研究生進一步深造,三年後,楊慧欣如願進入T市刑警
總局,當上了一名光榮的刑警,李大仁也因其能力卓著得到安吉拉中國分公司總
裁的賞識而躋身公司管理層,擔任副總經理職位。

  很快地,婚嫁問題就被雙方父母提上了日程,儘管二人本身對此事並不著急。
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源於二人各自經濟獨立,並不存在誰依靠誰的問題,而且
二人又都處於事業上升期,結婚生子對於楊慧欣尤其不利,但二老年事漸高,雖
然嘴上不說,但想要抱孫子的心卻日盛一日,最終,二人在春節前戲步入了婚姻
的殿堂。

  新婚遐邇,二人連蜜月都沒來得及度,李大仁就不得不遠赴大洋彼岸。婚假
的第一天,他突然接到美國總公司的命令,要求他赴美向總公司彙報中國區相關
業務的情況,他本打算跟總公司說明情況,安排公司其他人去,可是卻被他的新
婚妻子楊慧欣制止了。

  楊慧欣做出如此犧牲不僅僅是為了丈夫的前程,還有她身為人民警察的職責
所在。儘管美國安吉拉公司總部是以「彙報中國區業務」為由命令丈夫赴美的,
但無論是丈夫還是她自己都深知,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其實是那份
被稱為【天使】的配方。

  談及這份配方,就不能不說到一個人,餘新。此人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醫
學與電腦雙料博士,公安廳廳長余連文的遠方堂侄,F市前刑警隊隊長、第一警
花石冰蘭的第二任丈夫,最重要的是,他還是由國家衛生部高官背書、安吉拉中
國分公司總裁親自敲定的合作夥伴,余氏製藥的創始人及董事長,【天使】配方
的所有人。

  作為安吉拉中國分公司的總經理,對此配方的實效與安全性進行充分的檢測,
如實地向總公司彙報情況,是丈夫的分內之責。故而,當丈夫拿到那一份厚厚的
藥品實驗報告,一字一句地仔細看完後,他才會要求總公司放棄此配方,並立刻
中止與餘氏製藥的合作關係。

  然而,美國安吉拉總公司管理層卻否決了他的請求,而且他們還邀請餘新訪
美洽談雙方合作細節,絲毫不顧中國消費者的利益與安全。無比憤怒地丈夫盜取
了那份被列為公司最高機密的藥品實驗報告,在新婚前夜把一切都告訴了她,那
份報告她也完完整整地閱讀了一遍並且做了安全備份,以留後用。

  相關藥物檢測與試驗顯示,【天使】的配方異常複雜,既有可以直接刺激性
器官,如胸臀等部位二次發育的特殊激素,同時含有部分生物毒素,如蛇毒、蠍
毒等,甚至還有微量嗎啡成分,雖然各種成分中和後對人體無害,但長期服用很
可能會使人藥物成癮,身體內更是會因此而積累大量毒素,進而威脅服用者的生
命安全。

  就像丈夫所言,這種藥根本就不是什麼「美容豐胸神藥」,它更配不上【天
使】這個名字,它甚至都不能被稱之為「美容藥」,從根本上來講,它是一種軟
性毒品,或者是慢性毒藥,一旦它大量流入市場,後果將不堪設想。

  正因如此,楊慧欣在得知安吉拉總公司要求丈夫赴美「彙報中國區業務」後,
勸說丈夫打消了另派他人前往的打算,哪怕他們的蜜月才剛剛開始,她希望丈夫
能向總公司高層曉以利害做最後一搏,如果丈夫再次失敗,那麼就另尋他途,總
而言之,她與丈夫都下了決心,一定要阻止其上市。

  可誰曾想,計畫趕不上變化,丈夫前腳剛走,餘棠的案子就來了,她與整個
T 市刑警總局被公安部被告知,一切資源都要優先於此案,直到找到餘棠為止,
她奉命帶人封鎖了港北貨運碼頭,緊接著,孟璿來了。

  關於孟璿,楊慧欣瞭解的不多,只知道她是石冰蘭的繼任者,「F市新第一
警花」,雖然已從警四年有餘,但卻並沒有什麼顯著的工作成績,反而在喧囂一
時的「變態色魔案」中不慎落入「變態色魔」之手,其同在刑警隊工作的戀人王
宇為了救她因此而遭受重創變成了白癡,至於媒體所津津樂道的孟璿對戀人王宇
不離不棄的愛情故事,她既沒有興趣瞭解,也不相信這類個人宣傳,這是一個體
制中人最基本的智商底線。

  按照F市刑警總局的說法,孟璿來T市是為了與T市刑警總局合作調查餘棠
的下落,同樣地,楊慧欣對此種說法也不相信,原因很簡單,如此大案當前,作
為地方員警機關的F市刑警總局人手本就已是捉襟見肘,此時卻還將偵辦案件的
總指揮,刑警隊隊長隻身派遣到外地去找人,這完全不符合警局偵辦案件的常理,
如果非要解釋,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外調避嫌。

  楊慧欣的判斷沒有錯,昨天下午她被局長單獨叫進了辦公室,在那裡她得知
了由公安部下達的對參與綁架買賣餘棠的犯罪嫌疑人王宇等人的全國秘密通緝令,
如果孟璿真如媒體所言那樣對王宇不離不棄,那麼王宇從一個白癡變成犯罪分子
她不可能不知,知情卻向警方隱瞞,自然會失去警局的信任,「流放」到外地已
經算是客氣的了。

  局長命令楊慧欣要隨時監視孟璿在T市的一言一行,於是,她邀請孟璿住進
了自己與丈夫婚後新購置的豪華公寓之內,畢竟,哪裡還有比自己家更容易監視
孟璿的地方呢?

  果不其然,在孟璿住進家中的第一個晚上,也就是昨晚,楊慧欣便發現了孟
璿的問題,準確地說,是孟璿身體的異樣之處。昨晚,她安排孟璿住在給未來寶
寶準備的小臥室中,夜半時分,她噩夢驚醒,思念又擔心丈夫令她再難入眠,輾
轉反側她決定去浴室沖個涼,哪料一開門,竟撞見了在浴室中全身赤裸,正在忘
情自慰的孟璿。

  即便楊慧欣也是個女人,但這般難以啟示的事情被一個才剛相識不久的人看
見,換成是她自己也會很尷尬,這也就難怪身材嬌小,凹凸有致的孟璿會羞紅著
臉,像個做了壞事被家長發現的小女孩一樣,一眨眼就跑回了房。

  尷尬之余,楊慧欣徹底失眠了,沖完涼重新回到沒有丈夫陪伴的空閨房後,
越是回想起那一刻,她就越覺不對勁,越覺得渾身發涼,孟璿渾身通紅,她的胳
膊、乳頭,甚至是大腿上都遍佈著吸毒者會有的針眼,她的乳暈是只有孕婦才會
呈現的深褐色,她的陰唇充血而肥大……

  不到一分鐘內所觀察到的種種細節,令楊慧欣馬上就想到了那份惡毒至極的
【天使】配方,孟璿身體的種種異常,在那份丈夫給她看的報告中幾乎全都提到
過,就寫在名為「長期服用者可能出現的副作用及其表現」的最後一部分內容之
中,她很想要說服自己放棄這樣的想法,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說這只是巧合而
已,但她失敗了。

  理智告訴楊慧欣,世間從來就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巧合,她的確沒有證據能證
明這一點,但女人的第六感促使她重新閱讀了所有關於「變態色魔案」的新聞報
道,隱約間一張大網鋪開了。

  孟璿曾經是石冰蘭的下屬,二人先後落入過「變態色魔」之手,在此之前,
F市副市長之妻林素真及其女兒蕭珊也曾落入「變態色魔」之手,二人被警方救
出後據傳曾失憶過一段時間並且伴隨著「強烈的性衝動」,假設這種怪病是「變
態色魔」使林素真母女染上的,那麼孟璿與石冰蘭是否也染上了這種怪病呢?

  兩年前的除夕之夜,王公館大火,熊熊烈火燒盡一切,新上任的李天明局長
求功心情,把所有罪責統統推到石冰蘭前夫蘇忠平身上,宣告「變態色魔案」告
破,石冰蘭留下一封哀莫大於心死之信,就此消失於塵世,若是「變態色魔」與
「第一警花」的故事終結於此,倒是頗有些寓言故事的意味,但故事沒有結束,
還在繼續。

  近一年之後,就在「變態色魔案」幾乎快要被公眾遺忘之時,石冰蘭回來了,
她穿著「性感而大膽」的透明婚紗,在眾目睽睽之下嫁給了餘氏製藥的創始人及
董事長余新,那個手握【天使】配方的男人,搖身一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闊太太,專訪記者問她為何從警局辭職,她竟坦然答曰:「這件事沒什麼好談的,
我先生需要我辭職回家,我就辭職回家,相夫教子本來就是女人的本分,現在我
唯一在乎的就是我的家庭。」

  誰是石冰蘭?這個問題的答案全中國任何一個刑警都可以立刻回答出來,她
以警校成績第一畢業,她第一年到F市刑警總局工作就破獲了「七二三特大制毒
販毒案」而轟動警界,她是繼任霞之後新中國最年輕的刑警隊長,她曾誓言要付
出一切去捍衛正義,消滅犯罪,她是每一堂新刑警入隊教育課都必會提到的優秀
刑警榜樣,石冰蘭是一面旗幟,一面所有後來者都抬頭仰望的旗幟,一面代表著
正義、女權、法律,高高飄揚在藍天中的偉大旗幟!

  而那個說出「相夫教子本來就是女人的本分」的女人到底是誰呢?楊慧欣不
知道,但她知道這個女人絕不會是石冰蘭,短短一年間石冰蘭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一年間她去了哪裡,經歷了什麼,楊慧欣無從而知,但她看到了孟璿變成了什
麼樣子,有沒有一種可能,石冰蘭也因「變態色魔」而染上了那種怪病,從而使
她性情大變呢?

  除此以外,還有一種可能性,一種楊慧欣想都不敢往下想的可能性,林素真
蕭珊身上的怪病很多病理表現實在和【天使】配方的副作用太像了,假如「變態
色魔」沒有死,假如蘇忠平只是餘新的替罪羊,假如石冰蘭、林素真母女,孟璿,
楚倩,假如她們都屈服做了餘新的性奴……想到此處,楊慧欣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再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了,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抬頭一看窗外,天已
經亮了。

  今早在去往警局的路上,楊慧欣接到了北洋醫院院長的電話,北洋醫院是距
離車禍地點最近的一家大型綜合性醫院,昨日被警方救出的三名傷者自然被就近
送到了這裡進行搶救。

  院長告知她,昨日車禍中最早被警方救出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醒了,而且意識
神智都很清楚,這一消息大大振奮了同車的孟璿,孟璿一到警局,就向局長申請
將此人從醫院普通病房轉入警局內部的特別看護病房,局長痛快地批准了這一請
求,隨後二人在特別看護病房中對其展開了審訊工作。

  審訊工作不出乎她意料地極其不順利,再說明白一點,就是毫無進展,因為
此人對任何問題都一語不發,為了不耽誤時間,她們只好中止審訊,改換其他方
式調查此人的真實身份。通過全國人口系統的面部識別與指紋識別技術的甄別,
此人有98.2%的概率是伊寧人馬回德,此人系穆族,現年44歲,現居F市,
離異,有一子三女,名下有房產三套,賓士轎車一輛,各大銀行帳戶存款三百餘
萬。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家產殷實,居住在F市的中年男人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
跑到百里之外的T市,參與一樁註定會失敗的「交易」呢?在剛剛結束的T市與
F市兩地刑警總局警務協作電話電視會議上,F市刑警總局局長任霞似乎給出了
答案,F市刑警總局早就盯上了此人,馬回德不僅是高貴名族的一員,他還是餘
氏製藥前財務部門的總負責人,而且辭職時間為二月十九日,也就是車禍前一天。

  面對這一結果,楊慧欣多麼希望這個人不是馬回德,她安慰自己說,此人還
有1.8%的可能性是別人,一個和餘氏製藥或者餘新都毫無關係的人。可是,
即便是這樣自欺欺人的希望,也被孟璿一臉沮喪的一聲輕歎澆滅了。

  楊慧欣沒有問孟璿為何如此,她知道孟璿是不會告訴她的,她害怕自己令孟
璿產生戒備之心,她更害怕自己心中的一切猜測都將成真,所以她假裝看不見也
聽不見,一臉微笑的與孟璿離開了會場。

  這時,楊慧欣的手機鈴聲響起,北洋醫院院長再次給她打來了電話,但這一
次院長帶來的不是好消息。主犯陳光力自被警方救出送醫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今天中午他的全身器官突然開始急劇衰竭,隨時都有可能猝死。她隨即決定帶孟
璿一道去醫院瞭解情況,可是孟璿卻拒絕了她的邀請,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
般躲進了衛生間。

  時間不等人,楊慧欣只好自己一個人踏上了前往北洋醫院的路,現在,她已
經來到了搶救室的門外。搶救室門口亮著紅燈,表示裡面正在進行搶救。管事沒
有猶豫,直接把楊慧欣帶進了隔壁的觀摩室。觀摩室和手術室之間只隔了一面巨
大的玻璃,裡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同時,觀摩室正面的牆上還裝了一台大尺
寸的平板電視,即時顯示手術臺上的情況。

  楊慧欣一進屋,就直奔大玻璃。只見手術室中燈火通明,一群醫生護士正圍
著手術臺忙碌著。從楊慧欣所站的角度看不清躺在手術臺上的陳光力,只能隱約
看到他纏滿了白色繃帶的頭部。

  楊慧欣看了眼旁邊牆上巨大的顯示幕,正要發問,觀摩室的門開了,一位穿
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管事趕忙介紹,這位是急救中心的主任,得到了消息
特意在這裡等候她的。

  主任和楊慧欣簡單寒暄了兩句,請楊慧欣在沙發上坐下來,指著牆上的顯示
屏介紹起陳光力的情況來:「病人的傷勢非常嚴重,送來時已經深度休克。經檢
查除頭部有撞擊外傷之外未發現致命的開放性傷口,因此現場失血情況並不是非
常嚴重,主要是劇烈撞擊造成的多臟器損傷和骨骼損傷。昨天下午,醫院緊急召
集了外科主任主刀,開腹進行了受損臟器的修補,制止住了內出血,暫時保住了
病人的生命。」

  「既然已經保住了,那為什麼又會突然全身器官衰竭呢?」楊慧欣不客氣地
打斷了主任的介紹。

  主任深吸了口氣,下意識地瞟了眼大螢幕,字斟句酌地說:「目前來看,出
現這種情況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用藥不當,不過……」

  「不過什麼?」楊慧欣的口氣裡帶著一絲責備。

  主任歎了口氣道:「從昨天開腹的情況看,病人的肝脾腎都受了嚴重的內傷,
並有破裂的情況,已經併發了肺氣腫,雖然一般來說,只要沒有傷及心臟,其他
臟器的損傷手術都是可以控制的,但病人入院時的初步檢查還發現病人有嚴重的
藥物成癮,他全身的器官本身就已經嚴重功能受損了,用一般的說法,就是……」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癮君子,而且已經快要死了?」

  楊慧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主任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終於還是開了口:
「對,病人是個吸毒者,吸毒史至少有十年了,我們現在能做,正在做的,只能
是盡力保住病人的生命。」

  楊慧欣頓了片刻,緩緩又道:「我明白了,主任。最壞的情況是搶救失敗,
他死掉,那最好的情況呢?」

  「鑒於病人的脊柱和頸椎都在撞擊中都嚴重受損,壓縮和破碎情況相當嚴重,
病人就算活下來,也極有可能全身癱瘓,甚至可能變成植物人。」

  說罷,楊慧欣強壓著情緒向主任點頭致謝,主任離開後,她掏出手機走到窗
前,長長地出了口氣,調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

  高高的彎月,懸掛在康州的天空之上,給整座城市撒下了一片曖昧的月光。

  靜安寺旁,百樂門的霓虹燈閃爍著變幻的螢光,足以停下百輛汽車的大型停
車場早已被各種豪車塞滿,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們剛從車裡鑽出來,就急匆匆地
向那豪華的旋轉玻璃大門走去。

  高大強壯的黑衣保鏢一絲不苟的檢查著眾人的請柬,這些看起來多少有些身
份的男男女女們個個乖的像羔羊一般配合,除了一個女人,她沒有請柬,黑衣保
鏢也沒有阻攔她,這女人年紀看上去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穿著一身金鳳凰刺繡的
紅色華貴旗袍,踏著紅色高跟鞋,一語不發的步入了大廳。

  此時此刻,舞池周圍已是人聲鼎沸,歡聲笑語間,迷彩的燈光從上散下,打
出圈圈光暈映射在舞池周邊來客的身上,旗袍女人坐在安靜卻又顯眼的一角亦被
籠罩其中,緊窄的衣料掩不住她前凸後翹的高挑身材,許多眼尖的男人本想來搭
訕尋話,但一見到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再怎麼好的皮囊也撐不出諂笑,紛紛打
了退堂鼓。

  八點伊始,燈光開始變幻,旖旎炫彩,引得人群一陣驚呼,旗袍女人似笑非
笑地看著眾人,眼神中透著十足的寒意,當聚光燈把舞臺上的司儀照亮之時,女
人的身邊也悄無聲息地湊來了一個穿著燕尾服的侍者。

  「人已經到齊了,您這邊走。」

  旗袍女人眼皮都沒有抬,在中央舞臺上數十名齊逼小短裙舞女搔首弄姿的刺
耳音樂聲中,起身跟隨侍者穿過了舞池中一對對正激情熱舞的男女,二人的腳步
最終停在了二層吧台一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落著的寬大的包廂。包廂外兩個
黑衫短打的彪形大漢站立兩旁,他們看到旗袍女人的到來,一人一邊打開了包廂
的門,包廂沿牆四周擺著舒適的皮沙發,後牆一側是一扇落地長窗,掛著厚重的
窗簾,窗外就是車水馬龍的康州永安街,包廂裡面沒有亮燈,只點了兩隻搖搖曳
曳的蠟燭,裡面的情形若隱若現。

  一個被刀疤劃過半邊臉的魁梧男人舒服地坐在後牆沙發的正中間,和自己身
邊一個方臉平頭的壯碩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時不時心不在焉地瞟一眼外
面舞臺上香豔的表演,而在他對面則坐著一個梳著丸子頭,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年
輕女人,此刻正在搖曳的燭光下小口呷著琥珀色的洋酒,似笑非笑地用餘光瞥著
刀疤臉。

  「辛苦你了,去忙別的吧。」

  旗袍女人嘴角微揚,大步垮了進去,侍者留在了門外,彪形大漢關上了門。
門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被完全隔絕了。包廂中的三人見到
旗袍女人進屋,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刀疤臉更是走到了她的跟前。

  「讓高女士久等久等,您快請入座。」刀疤臉彎腰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聲
音諂媚而猥瑣。

  「阿力啊,你們也是第一次來嘛,可以理解。」旗袍女人輕蔑的眼神沒多在
刀疤臉身上停留多一秒鐘,就將視線轉向了門口的丸子頭,主動伸出手道:「大
名鼎鼎的『紅蜘蛛』,咱們終於見面了。」

  被完全無視的刀疤臉並未尷尬,好像對這樣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丸子頭聽
聞旗袍女人所言則微微一笑,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旗袍女人伸過來的手,不卑不
亢地說:「很榮幸能和您見面,高女士。」

  「百聞不如一見,殷小姐果真是個奇女子。」旗袍女人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順勢坐在了丸子頭的身邊,開門見山的說:「大家都坐吧,今晚我是代表王宇先
生來聽取大家對孫家幫今後諸事意見的,現在我同大家是在一條船上,希望大家
不要有顧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有意見我都會如實向王宇先生說明,再由他
來做最後定奪。」

  話音落下,站著的三人也重新落了座。刀疤臉與壯碩男人面對著丸子頭與旗
袍女人。包廂內濃重的肅殺之氣與咫尺之遙的狂躁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咱們今晚就從孫家幫的現狀開始說起吧,」丸子頭率先打破了沉寂,歎了
口氣道:「孫家幫總堂原先統共有七位頭領,目前只有在座三位平安,葉哥進去
不明不白給條子弄死了,黑龍是咱們在警局的臥底動不得,李哥前天沒救出來死
在海裡了,趙老的情況大家都清楚,我就不說了。」

  從旗袍女人一進門就沉默不語的壯碩男人聽到這番話後,一瞬間愣住了,面
露無比震驚之色,其餘二人倒是一臉平靜,旗袍女人還為自己斟了杯酒,不動聲
色地問:「殷小姐,除了老李遇害,黑龍那邊還有什麼消息嗎?」

  旗袍女人端起酒杯啜了一小口,故作沉吟道:「基本上都是壞消息,總堂的
人馬損失了一些,不過精銳都轉移到康州了,但分堂就沒那麼幸運了,在F市刑
警總局持續至今的高強度搜捕下,咱們二十個堂口的堂主中已有六人被捕,人馬
半數失聯,半數進了局子,這麼說吧,分堂現在基本上算是癱瘓了。

  再有就是錢的問題,孫老仙逝承宗破產以後,趙老自掏腰包,在葉哥的協助
下召集孫家幫老臣幹將,以王宇為企業法人重開興華貿易,重建了孫家幫,就像
當年孫老所做的一樣。興華貿易是重振孫家幫的財源,是重建承宗集團的基石,
但就在三個小時前,興華貿易被F市中級法院查封了,黑龍告訴我,任霞直接打
給了市長陳通海要求法院查封興華貿易,因為她發現了興華貿易的法人是已被全
國通緝的王宇,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的財源斷了,雖然我們現在手頭的現金足夠
撐好幾年了,還有部分資金已安全轉移到了美國,但沒有了合法企業的掩護,孫
家幫的生意就無以為繼。這些就是目前我得到的所有消息,也是孫家幫的現狀,
內憂外患,形勢不容樂觀啊……「

  丸子頭講完話,輕歎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乾脆閉上了眼。在她對面的壯
碩男人見狀,面露怒色道:「依我看,這事沒什麼好說的,再難也不能寒了弟兄
們的心,讓老子帶著總堂的人馬殺回F市去,老子一定活捉那姓任的臭婊子,救
出堂主和弟兄們,給老葉和老李報仇雪恨!」

  「彪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丸子頭抬眼瞟了壯碩男人一眼,輕輕地搖
搖頭道:「但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低調,就像兩年前一樣,我們要保全總堂
現有的力量,安然度過這場暴風雨,同國家機器正面對抗,我們不會贏的,孫老
若是泉下有知,他也不會同意的。」

  「他奶奶的,你們這些個娘們真他媽的沒種!」壯碩男人鼻子裡哼了一聲,
惡狠狠道:「當年跟著孫老打天下時老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和楊子雄比那
姓任的就算個屁!高女士,你就去跟幫主說——」

  「好啦,彪哥,為了個婊子生氣不值當。」刀疤臉拍了拍壯碩男人的肩膀,
眼珠一轉說:「彪哥、秀文姐,阿力聽明白了,幫裡現在缺錢缺人,姓任的動手
太快太狠,得拿出個辦法來應對,秀文姐你的意思是咱們蟄伏一段時間,彪哥你
是打算帶人殺回F 市去,對吧?

  其實呢,您們二位說的那都在理,咱們既不能寒了弟兄們的心,也不能自己
懟到槍口上去,那姓任的為啥要對咱們下狠手,還不是因為餘棠嘛!這顆燙手山
芋現在砸在咱們手上動也動不得,出也出不去,我看還不如給條子賣個人情放了,
那姓任的找到人了案子也就算破了,蟄伏一段時間,咱們花些小錢把進去的弟兄
們搞出來,再重開一家公司,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彪哥、秀文姐、高女士,
您們看呢?「

  「阿力啊,放不放餘棠這種事情得幫主說了算。」丸子頭睜開眼坐了起來,
轉頭看向皺眉沉思的旗袍女人,柔聲問:「高女士,麻煩您把情況向幫主說明一
下,這主意呀還是得他定。」

  「殷小姐說的是,」旗袍女人頓了頓,接著說:「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你
今晚能隨我一同去見王宇先生,向他說明今晚會議的情況,畢竟,二人為公嘛!
事關孫家幫的生死存亡,我相信王宇先生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丸子頭轉了轉眼珠,微微一笑說:「好啊,我也正想和高女士好好聊聊呢,
再者說,咱們兩個女人走了,他們男人在這個地方才能玩得盡興啊!」

  「呵呵,當然如此,」旗袍女人笑出了聲,拍拍丸子頭的手說:「事不宜遲,
咱們這就出發吧,殷小姐?」

  「您先請,高女士。」丸子頭率先起身,走在前拉開了門,十分優雅地做出
了一個「請」的姿勢,之後便與旗袍女人隨著一聲重重地關門聲從刀疤臉與壯碩
男人的視線內消失了。

  兩個女人走後,刀疤臉隨手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輕輕吐出一串煙圈,
轉頭對壯碩男人說:「彪哥,您還生悶氣呢?」

  低頭不語的壯碩男人鼻子端起酒杯狠狠地呷了一口道:「老子就服老孫頭,
他王宇算是個什麼東西,靠個女人逃到這鬼地方,貪生怕死躲著連出門都不敢,
要不是看在你葉哥的份上,我他媽早帶人把他給做掉了!」

  聞言,刀疤臉端起酒杯和壯碩男人碰了一下,打哈哈道:「彪哥,您息怒,
息怒,宇哥也有他的難處不是。」

  壯碩男人和刀疤臉對飲了一口,仍然恨恨地說:「你小子是個牆頭草,見人
說人說,見鬼說鬼話,隨風倒向王宇我早就料到了,但我他媽就是想不明白殷秀
文這女人怎麼也給王宇說話,孫老當年栽培她真是白費功夫!」

  刀疤臉抬眼瞟了壯碩男人一眼,機警道:「彪哥,聽您這意思,您是要……」

  壯碩男人撇撇嘴,回答道:「嗐…老子巴不得孫家幫趁早散夥了走人,老子
一個外人幫孫家出頭頂個屁用。」

  刀疤臉愣了兩秒鐘,話裡有話的問:「孫家?您是說孫東?」

  壯碩男人把杯中酒一干而盡,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那小子,這話我不怕
跟你說,孫老生前明明白白說過要他接班,誰知道孫老是怎麼想的又給送出國了,
兩年前出事時要是他接班,孫家幫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

  刀疤臉深吸了口氣,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杯子裡的酒喝完,意味深長的說:
「彪哥,您怕是忘了,當初丁超接班和孫東出國那也都是孫老親自定的。」

  說完他放下酒杯,抬手看了眼腕表,嘴角露出猥褻的笑容說:「好啦,彪哥,
咱們不談這些事情了,既然來百樂門了,不開開葷怎麼行?」不等壯碩男人答話,
包廂的門開了。

  「彪哥,您意下如何啊?」刀疤臉笑眯眯地碰了碰壯碩男人的胳膊,把他的
目光引向了門口。果然,門開處侍者領著一個看樣子只有十五六歲,稚嫩生澀的
女孩候在外面。這女孩面露靦腆,甚至有些惶恐,穿著連體的緊身泳衣,身體姿
態十分僵硬,與百樂門裡裡外外濃厚的淫靡氣氛完全不相符。

  刀疤臉揮揮手示意侍者離開,起身忙不迭把女孩引到了壯碩男人跟前,女孩
惶恐不安地低著頭,局促地緊縮著身子,壯碩男人的反應則和女孩截然不同。刀
疤臉剛坐下來,就見他一把將女孩抓在了手裡,重重地捏弄著女孩稚嫩的臉龐,
眼睛緊緊盯著那微微發抖的身體,沉聲問:「你是怎麼……」

  女孩驚慌失措地扭動著身體,卻無法擺脫壯碩男人鐵鉗般的大手。坐在一邊
的刀疤臉笑容可掬地說:「這小妮子聽說還是個雛呢,您不如先驗驗貨?」

  壯碩男人似乎不相信地看了女孩一眼,又無比震驚地看了刀疤臉一眼,然後
他一把將女孩推倒在沙發上,女孩低低地驚叫一聲,剛要翻身爬起來,卻被他的
大手一把按住。在女孩嗚嗚的驚叫掙扎中,壯碩男人伸出一根粗硬的手指,勾住
女孩襠下那一條窄窄的布條,猛地向一邊拉開了。

  「好,那老子就驗驗貨,看你小子這回是不是在涮老子!」

  刀疤臉和壯碩男人都同時瞪大了眼睛,只看那兩條白嫩的大腿盡頭呈現出一
個微微起伏的肉丘,肉丘上覆蓋著一層纖細的絨毛,中間是一道窄窄的裂縫。

  女孩似乎被嚇傻了,仰在沙發裡渾身發抖,一動也不敢動。壯碩男人的喉嚨
咕嚕咕嚕蠕動了兩下,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剝開了女孩胯下那兩片稚嫩的肉
芽,撐開了那道緊窄的裂縫。

  刀疤臉見怪不怪地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交到了壯碩男人的手裡。一道雪白
的光柱射向了女孩敞開的胯下,頃刻間就水銀瀉地般彌漫了被撐開小口的粉嫩肉
縫,深處隱隱有白光一閃,壯碩男人嘴角一挑,滿意地鬆開了手。

  刀疤臉呵呵一笑,順手拍了拍女孩那不算豐滿的小屁股,微笑道:「彪哥,
我想您現在應該知道秀文姐和阿力我為什麼要支援王宇了吧?」

  壯碩男人回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臂,把她拉了起來,攬在了自己的懷裡,一邊
摟緊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一邊朝刀疤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

  旭日初升,清風徐徐,楊柳依依,碎碎的陽光灑在碧水之上,映照出一片波
光粼粼的仙境。西湖之濱,一輛黑色賓士車穿過北山街,又轉進楊公堤,如幽靈
般駛入了佈滿鐵絲電網與安保人員的太平島。

  太平島距離蘇堤僅一水之隔,自然條件優越,湖濱、植被、陽光、花圃、白
鷺,使這裡成為康州豪宅與別墅最為集中,也是整個西湖景區中遊客唯一不能踏
足的禁地。金溪苑盤踞在島東南地勢較高的山坡處,由一棟五層高的別墅與一座
歐式花園組成,在整個別墅庭院群中有如群龍之首,氣度不凡。

  太平島內綠地成片,車道兩邊是黑色的鐵藝的鐵藝古典欄杆。賓士放慢了車
速徐徐而行,幾分鐘後駛上一個長長的緩坡,停在金溪苑前。隨後,車前門打開,
跳下一人,迅速打開車後門,過了幾秒鐘,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長風衣、戴
黑色墨鏡的男人鑽了出來。

  「公子,老爺子在茶室等您。」等在門前多時的管家恭敬地把男人讓進了大
門。

  男人沒有吭聲,只是點了下頭,邊走邊環視周遭。雖然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睛,
但仍然讓人感到冷峻迫人。經過別墅前的空地,走上臺階,在玻璃門入口處他嘎
然止步,抬起右手示意管家帶路,跟隨管家走到別墅的最高層,推開了一扇精緻
的小門。

  茶室內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古色古香的紫檀木茶几上擺著三杯清茶,茶
香四溢。男人摘下墨鏡,上前略一鞠躬,對其中那個精瘦的白髮中年男人說道:
「爹,我來了。」

  王宇來了,他又一次來到康州西湖,來到太平島金溪苑,來到這間茶室,同
自己的養父王文見面。四天前的那個不眠之夜,王宇從父親的口中知曉了一切,
他也想明白了一切,他又一次做出了選擇,他選擇讓熊熊的復仇之火燃盡心中的
一切執念與善念,徹底埋葬嫉惡如仇的自己,現在的他只是一把復仇的槍而已,
但他心甘情願。

  多年來,他總是在問自己一個問題,「我是誰?」,他的答案也一直都沒有
改變過,他是個孤兒,他記憶裡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孤兒院,雖然三歲那年王文從
孤兒院領養了他,但他現在仍然是一個孤兒,在他迄今為止二十七年的人生中,
他拼命地想要忘卻,但命運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提醒他:「你是個孤兒,永遠都是。」

  六歲那年,他進入F市最好的寶康小學讀書,他品學兼優,他與人為善,換
來的卻是嘲笑,鄙夷與霸淩,只因他是從孤兒院裡出來的「紅三代」。

  十三歲那年,他隨王文遷居帝都,考入科大少年班,三年學業完成後,他的
同學們全都留在了帝都工作,只有他被分配到了F市刑警總局,只因王文不希望
外界把自己同他這個養子聯繫起來。

  十七歲那年,他發現自己的養父王文是楊子雄販毒集團的後臺,憤慨不已的
他實名向自己的「祖父」,時任國家主席王澤敏寫信舉報,轉頭那封信就到了王
文的手上,那時他才知道,原來王澤敏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於是,他帶著
證據,離家出走了。畢竟,王文是王澤敏的親兒子,而他只是王文的養子。

  十九歲那年,石冰蘭走進了他的人生,簡直如奇跡一般,這個只比他大了三
歲的警校實習生竟然成功說服了時任F市刑警隊長任霞立案調查楊子雄,僅憑他
匿名提供的線索,孤身一人潛入敵營,與武警部隊裡應外合,一舉剿滅了為惡地
方多年的楊子雄販毒集團。現在,他已然知道當年的「奇跡」只不過是王文設計
好的一齣戲,而且這齣戲裡的英雄應當是他王宇,而非因此案揚名立萬的「F市
第一警花」石冰蘭,當年他決定把這份天大的功勞讓給石冰蘭,固然是愛慕之心
作祟,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懲治犯罪維護正義
是員警的職責所在,可那個惡貫滿盈的王文是他這個孤兒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他真的,真的做不到大義滅親。

  二十三歲那年,孟璿走進了他的人生,這個性格開朗的嬌小姑娘很可愛,年
齡相近的他們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孟璿卻希望二人的關係更進一
步,他當然也察覺到了孟璿對自己的感情,但他一次又一次地裝傻充愣,只因他
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女神。彼時,男未娶,女未嫁,
他不是沒想過追求石冰蘭,但他捫心自問,像他這樣沒爹沒娘,又失去養父的孤
兒要如何給石冰蘭幸福呢?好在隨著石冰蘭破獲的案子越來越多,職位越升越快,
在警局裡的威望越來越高,他對石冰蘭的愛慕之情也越來越被敬畏之心所代替,
他開始將石冰蘭視作自己的女神,一個純潔無暇,高不可攀,至高無上的存在。

  二十四歲那年,石冰蘭和省公安廳人事處處長蘇忠平結婚了,他的心也碎了。
人心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他明明知道石冰蘭和自己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卻仍
然傻傻地奢望別的男人也得不到石冰蘭的芳心,就像孟璿明明知道自己並不愛她,
可是卻仍然以紅顏知己之名日日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一場美輪美奐的婚禮宣告了
這場愛情遊戲的結束,他輸了,輸給了自己的心魔,縱然他是個野孩子又怎樣,
哪怕自己鼓起勇氣表白一次,他也不會如此心疼。

  二十五歲那年,孟璿陪他度過了自己的第二十五個生日,他不知道孟璿是怎
麼知道那一天的,3月11日,那一天是他在孤兒院門口被人發現的日子,那一
天是一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的生日,那一天他的心終於被孟璿那清甜的笑容融化
了,他們相視,他們相擁,他們相吻,他們在一起了。

  二十五歲那年,變態色魔橫空出世,在短短四個月內連續奸殺了六名無辜婦
女,F市一時間人心惶惶,身為刑警隊長的石冰蘭臨危受命,他與孟璿亦專司此
案,就此,徹底改變他人生軌跡的潘朵拉盒子打開了。石冰蘭與變態色魔就像兩
個對弈的棋手,你一招我一手,各自都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置對方于死,林素真、
蕭珊、楚倩、孟璿、石香蘭、甚至包括他自己,他們所有人都成了這二人手中的
棋子,被利用,被淩虐,被拋棄,直到棋盤上再無一子可落時,他已經失去了一
切,他的事業,他的女神,他的戀人,甚至是他的心智,諷刺的是,他卻因此擁
有了一個笑起來有酒窩的媽媽,那些日子是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體會到
母愛,然而南柯一夢,他終究還是醒了,他依然是那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而且
失去了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美好。

  二十六歲那年,消失在火海之中的石冰蘭回來了,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逃
過法律制裁的變態色魔,他誓言要殺了變態色魔,解救石冰蘭於水火,讓所有受
害者報仇雪恨,可他卻中了變態色魔的毒計,誤以為郭永坤才是變態色魔,一失
足成千古恨,郭永坤的血澆灌了他心中的惡之花,失去人生目標的他變成了自己
一個罪犯,一個為了錢會去綁架淩辱女神的人渣,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墮落至此,
也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孫家幫給了他些許家的感覺。

  今年,石冰蘭和餘氏製藥集團董事長余新結婚了,二人婚後不久,他在人間
天堂門外見到了自甘為奴的無恥淫婦與小人得志的變態色魔,這一次,他的心死
了,他心中的女神石冰蘭也死了,死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就在他平生最迷茫惘
然之時,他看到了王文那滿頭的白髮,他後悔了,離家十年之後,他終於回家了,
他也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他是瞿衛紅的兒子,他有兩個姐姐,石香蘭與石冰蘭,
但他仍舊是個孤兒,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所有至親,這一切全都要拜餘新所賜,所
以他選擇了復仇,他要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也殘暴地奪走餘新的一切。

  那些殘暴的歡愉,終將以殘暴結局,莎翁此言真是說盡了人間之事。孫迪傅
也好,石康也罷,當年他們為了那些殘暴的歡愉玷污了母親的清白之身,毀掉了
康得先生與彩霞小姐美好的愛情,讓母親受苦受難了一輩子,他們自己的人生終
究也以殘暴結局,一個妻子出軌兒子入獄,家破人亡,吐血而死,另一個惶惶不
可終日,姦夫淫婦車禍而亡,他的養父王文也由此大仇得報,歸隱山林。

  本來,這出殘暴的故事至此已經結束,但上天卻不願意畫上句話,它給瞿衛
紅留下了三個兒女,它又讓孫迪傅的兒子火中逃生,於是,上一代的仇恨被下一
代延續,上一輩的故事也由下一輩開始著寫新篇,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長
的故事也有結束的那一天,他深信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重要
的使命,所以他心甘情願做一把復仇的槍,他會槍決所有人,最後,他會槍決一
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從而徹底地終結這個殘暴的故事。

  現在,距離大結局只剩下兩天了,所有的部署已經完成,所有的準備已經就
緒,所有的計畫已經成真,在這個時候王文一大早把他叫來見面,究竟所為何事
呢?他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

  「小宇,坐下喝口熱茶,今年新到的普洱。」

  王宇依言坐下,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後,這才抬眼看了一早坐在一邊的女
人:紅色旗袍,華美項鍊,深不可測的笑容,父親的座上賓當然是那位來頭不小
的高女士了。

  安靜,令人窒息的安靜,王宇落座後,圍坐在茶几旁的三人似乎同時都陷入
了沉思,每個人都在想著什麼,但誰也不說話,只是品茶。

  「小宇啊……」王文最先打破了沉默,呷了口茶,淡淡地說:「為父今天叫
你來,你一定滿肚子疑問吧?」

  王宇點點頭,坦誠恭敬地回答道:「父親,兒子愚鈍,但知道您一定是有要
事吩咐,所以一接您的電話,我馬上趕過來了。」

  「今天沒有什麼要事,為父就是想在去帝都前當面叮囑你一句話,」王文用
杯蓋拔動著浮起的茶葉,目光如炬地看著王宇,語重心長的說:「小宇,後天就
要動手了,成大事者必拘小節,這種時候自家後院可不能著火啊!」

  「父親,您要去帝都?」王宇愕然。

  「這是中央的意思。」一直沉默不語的高女士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茶
湯,平靜的說:「王先生,一小時前赤黨中央常委會臨時決定召王老進京述職,
王老這才把你叫來見面談話。」

  「高女士,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王宇愣了三秒鐘,又轉頭自信滿滿的說對
王文道:「父親,孫家幫已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您盡可放
心啟程,在京靜候兒子的好消息。」

  王文沉默一笑,並未接過王宇的話,打了個響指,茶室外候命的管家快步走
進,徑直去到王文的身邊,只聽王文低聲命令道:「把人帶過來吧,老賀。」

  「是,先生。」管家鞠躬,又快步離開了茶室。

  管家走後,王宇滿臉疑惑地看向高女士,高女士笑而不語,他的神色一下暗
淡了。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兩名大漢挾著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走進了茶室。

  只看那女人頭上套了個大紙袋,看不到臉,只聽到紙套裡冒出「唔…嗚…」
的悶叫。王文輕輕點了點頭,兩名大漢立刻取開了紙袋。那女人突然眼前一光,
下意識地眯了下眼,口被塞得滿滿的,驚恐地環視周圍的一切。

  「唔唔……」女人雙眼怒睜看著面前的王宇,不斷扭動身體,但雙臂被麻繩
綁得嚴實。王宇額邊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趕忙叫兩個大漢拿掉了女人口中的布
塊。

  「呸……」女人吐了一下嘴裡的布絲,胸口起伏,大口吸氣,雙目怒視斥道:
「王宇,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曼妙的身材以合體的連衣裙,勾勒出迷人的曲線,因為繩索的捆綁胸前
雙峰更顯高聳,裹著肉色透明絲襪的大腿豐滿而性感,輪廓分明的臉龐沒有因為
怒意失去美貌,反而平添了幾分性感的冷豔。

  「臭婊子!你背著我都幹了些什麼,說!」怒火在王宇的眼裡燃燒,他開始
咆哮起來。

  高女士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揚起,幫腔道:「殷小姐,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是你自己承認,還是我替你說出來,選一個吧。」

  「我什麼也沒幹,王宇,倒是這位高女士背著你綁架了我,還倒打一耙!」
女人一邊掙扎,一邊為自己辯護。

  「既然你不願意開口,那我就替你來說吧,殷秀文小姐。」高女士優雅地從
胸口取出了一張轉帳單,推到王宇的面前,用淩厲的目光看著女人說:「前天,
孫家幫秘密帳戶中有二百萬美元被人以『支付貨款』為由轉帳到了美國花旗銀行
的一個私人戶頭中,你猜猜這個人是誰,紅蜘蛛?」

  「可笑,你真是太可笑了,」女人一臉不屑,冷笑著說:「沒錯,那二百萬
美元是我轉出去的,而且是在王宇的指示下轉移到境外存放的,按照你的意思,
咱們孫家幫的幫主是個叛徒咯?」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麼時候讓你這麼幹了!」王宇坐不住了,只見他狂
怒地把桌上的茶具全掃到地上,對兩名大漢喝道:「把她拖上來,老子今天要親
手弄死這個臭婊子!」

  兩名大漢馬上便行動起來,把五花大綁的女人抬到了桌上,桌上的茶杯被撞
得七零八落,同桌品茶的王文與高女士則一個早先一步將灌滿茶水的茶壺從桌上
請到了地上,一個把茶杯提前握在了手中。

  「幫主啊,」王文突然開了口,道貌岸然的說:「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黑社會也要尊重人權嘛,咱們先審審這位殷小姐再做定奪,免得冤枉了好人。」

  王文的話顯然讓王宇冷靜了些許,但他的臉上依舊青筋畢露,他深呼吸了一
大口氣,放緩了聲音說:「好,那我就讓這個臭婊子多活一會兒,我倒是要看看
她能說出什麼話來。」

  「你……你又是誰?」女人這時才注意到王文的存在,雙眼瞪得滾圓,眸子
裡滿是驚恐。

  「我是誰不重要,」王文說著拎起灌滿茶水的茶壺,起身俯視著女人,淡然
道:「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以及你為什麼那麼做,先喝口熱茶,慢慢說,老夫
很有耐心。」

  「你要幹什麼……不,我不喝!」女人驚聲尖叫著,頭搖個不停,極力反抗
著王文,但顯然,王文早有準備。

  「要喝的,要喝的,這可是今年的新普洱啊!」

  王文悠哉悠哉的說著話把茶壺移到了女人的頭上方,伸出一隻手死死地掐住
了女人的下巴,慢慢地把茶水倒了下來,滾燙的茶水直沖入女人的喉管。女人被
嗆得猛咳起來,有的茶水倒流入鼻腔,她不由得把頭又扭向一邊,咳個不停,大
半茶水被咳了出來。

  「殷小姐,老夫請你喝茶,你卻吐掉,看來老夫得教你點禮數了。」

  經過仔細的瞄準,王文又將茶水澆在了女人的左乳房上,滾燙的茶水透過薄
薄的連衣裙與胸罩,沒過幾秒鐘就燙的女人像野獸一般嚎叫起來,身體扭作一團。
如果如果不是有人拉著,她早已滾到了地上。

  「殷小姐,老夫不喜歡這樣作弄女人,但你也得跟老夫說實話,那二百萬美
元你為什麼轉到境外,又轉給境外的何人了,把這些說清楚了,這茶你也就喝完
了。」王文的聲音平靜,冷漠,毫無感情色彩可言。

  終於,王文不再向下倒水了,過了片刻,女人才回過神來,用乞求的眼神看
著王文,可憐兮兮道:「錢……錢是黑龍叫我轉的,他跟我說是王宇的命令,還
有帳戶……帳戶也是黑龍的,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這麼說,是黑龍假傳聖旨咯?」王文的老鼠細眼中射出一道犀利的精芒,
不動聲色地說:「那我再問你,初四孫家幫的秘密帳戶就被警方凍結了,你20號
是怎麼把錢轉出去的?」

  女人似乎回答不出這個問題,用迷惘的眼神看著王文,王文則又一次把茶水
倒了下去,還笑眯眯的說:「不說話了?那就喝茶,好好喝茶。」

  這次女人不敢再將頭移開,滾燙的茶水倒進她的嘴裡全被吞下,連喉嚨都被
燙起了泡,王文越倒越快,漸漸地她再也趕不上速度,櫻桃小口裡灌滿了水,然
後流到臉頰上,那些水還冒著熱氣,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

  「嗚……唔……我……我不知道,我轉帳的時候沒人告訴我……我說的都是
真的,真的……」女人張著嘴,吐著舌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時還發出嘶
啞的哭喊。

  「很好,那茶咱們今天就先喝到這裡。」王文的老鼠眼精芒暗閃,抬手把剩
下的熱茶全倒在女人的右乳上。

  女人也因此再一次慘叫起來,她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被水浸濕胴
體像魚一樣在桌面上跳動,最後耗盡了力氣,躺在桌上哭著,喘著粗氣,顯得那
麼無助。

  「唉,作孽啊!好好的姑娘家,非要趟這趟渾水。」王文謂然歎道,朝兩名
大漢擺了擺手,兩名大漢立刻把女人從桌上抬出了茶室。

  「父親,那個臭婊子說的都真的?」目送女人離開後,王宇看向王文,一臉
地詫異與困惑。

  王文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剛才對我說,孫家幫盡在你的掌控之中,但
你知道你手下的情報和財務總管是誰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黑龍設下這個套,
再拜託高女士把她綁到我這裡嗎?」

  「兒子……兒子聽不懂父親您的話。」王宇支支吾吾道,連咽了好幾口唾沫。

  王文沉吟片響,歎了口氣說:「一個年紀不到三十歲的女人,一個從孤兒院
裡出來的女人,短短四五年間成為上市大集團的財務總管,成為孫家幫的情報總
管,小宇,想想吧,她和那個老傢伙孫德富是什麼關係?」

  「難不成,她是那老傢伙的情人?」王宇的臉色已逐漸由蒼白轉為土色。

  王文搖頭,看向了高女士,高女士又斜睨著去看王宇的反應,見他低頭沉默,
方才開口說:「殷秀文又叫孫紅霞,和孫德富早年間死掉的女兒同名,所以你覺
得,這女人和那老傢伙是什麼關係呢,王先生?」

  王宇的臉上逐漸顯露出倉惶驚恐的神色,嘴裡含糊不清的念叨著:「孤兒院
……同名……養女……不……」

  王文深吸了氣,徐徐起身,面色略顯疲色,望著窗外西湖上飛過的鷗鳥,平
靜道:「小宇啊,我這麼說吧,這個殷秀文之于孫德富的意義,就像你之於我的
意義一樣,所以她控制著孫家幫的財務和情報兩個最關鍵的部門,為父這次幫你
拿掉她,就是要讓你徹底掌握孫家幫,以防後院失火耽誤了咱們的復仇大業。」

  「父親,是兒子疏忽大意,讓您操心了。」王宇低下了頭,微弱的聲調中滿
是慚愧:「多虧您及時出手,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請您再給兒子吩咐幾句,
兒子一定謹記於心,絕不會再辜負您的期望了!」

  「時間不早了,為父該走了,多的話,為父也沒有了。」王文轉過了身,笑
容溫暖和善,沉吟片刻道:「不過高女士倒真有事情找你談,非常重要的事情。」

  說著話,王文就往茶室門口走,王宇見狀,趕緊追上前去,恭敬道:「父親,
讓兒子送您去機場吧。」

  「不必了,孩子,在這裡做好你的事情。」王文拉開茶室的門,重重地拍了
拍王宇的雙肩,用慈父般的眼神看著王宇,他欲言又止,頓了兩秒鐘,最終離開
了。

  目送王文的背影消失,王宇才關上了門,當他轉過身時,高女士已經把桌上
的爛攤子收拾乾淨了,並且摘下了脖間的項墜,握在手心對王宇說:「王先生,
實不相瞞,在您來之前我與王老已就下一步行動達成了共識。」

  「高女士,你指的是什麼共識?」王宇重新落座,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當然是孫家幫下一步行動的共識。不過,」高女士將項墜交給了王宇,微
笑道:「這裡面存在那二百萬美元的帳戶資訊與加密密碼、美國相關資產的結凍
程式和房屋車輛產權證明,這筆資產是王老留給您的,如果您這次復仇失敗的話,
這就是您的退路。」

  「韓信背水一戰,怎能言退?」王宇又將項鍊還給了高女士,自信滿滿的說:
「更何況,此乃必勝之局,請您直接告訴我父親的復仇計畫,我不需要退路,我
需要復仇。」

  「好,真是後生可畏啊!」高女士將杯中已經冷卻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說:
「王老和我的意思是,殷秀文的事情不公佈以免動搖軍心,孫家幫以後的財務和
情報就先由我幫您管著,同時讓阿力領著一小隊精銳人馬去T市轉移餘棠,以解
當下的燃眉之憂,您作為幫主絕不能寒了人心,最合適帶毛彪和總堂的主力到F
市臨城G市,組織營救被捕的堂主和弟兄們,您覺得這個計畫如何?」

  「好,既然我父親同意,那我也同意,就這麼辦吧,高女士。」王宇的眸子
裡佈滿了仇恨,斬釘截鐵的男中音響徹了整個茶室。

  「王先生,我相信我們兩個人共事會非常愉快的。」高女士的臉上露出了滿
意的笑容,「現在,咱們該談談你的老情人孟璿的問題了,王先生。」

  …………

  一小時後,眉頭緊鎖的王宇離開了金溪苑,走出大門,他來時的賓士車就停
在樓上,司機下車拉開了車門,請他上車。他心事重重地上了車,一上車就閉眼
休息,以至於賓士車開動起來他都沒有注意。

  就在剛剛,他又從高女士口中得知了三條重要的消息,一條是關於孟璿的,
一條是關於任霞的,一條是關於色魔淫婦這對人渣的,加之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
父親又被叫到帝都去述職,他突然覺得整件事都好像有點不對勁,心裡很不踏實,
明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明明目前發生的一切都在父親的計畫之內,明明一切都
盡在掌握……

  忽然,口袋裡震動了一下,把王宇從沉沉的思緒中拉出來,他拿出手機,手
機還在不停地震動,他瞥了一眼螢幕,輕輕地按下了接聽鍵。話筒中傳來了低沉
的男音:「幫主,人我已經召集齊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下午三點半包機走,你們在機場等我,我這會兒還得去見個老朋友。」
收起電話,王宇立即命令司機轉彎上高速,向康州宜城養老院的方向飛奔而去。


                             【未完待續】
2017-4-28 10:56#39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第八十三章)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7/5/3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三章  人心如面(上)

  清晨六點整,雨滴輕輕的打在玻璃窗上,乾淨的高級單人病房內安靜的像是
沒人居住。F市協和醫院是華北最負盛名的醫院之一,病人是曾經紅極一時的三
棲藝人,這間病房裡的一切待遇都相當舒適。

  楚倩正發呆似的眺望著窗外,她醒的很早,其實她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裡只
幹這一件事,因為她在等待一個男人,可是那個她一直翹首以盼的男人卻一次也
沒來探望過她。

  這個男人是曾經的「變態色魔」,現今的「商界新星」,更重要的是,這個
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她可以依靠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余
新。在住院的這些日子裡,她每天都會給餘新打電話,偶爾幾次餘新接電話後所
說的大多也都是在敷衍她,她那甜得發膩的聲音似乎再也無法誘惑餘新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楚倩越來越擔心她也許再也等不來餘新了。從來只聞新人
笑,有誰念起舊人哭,石大奶是餘新有生以來最得意的戰利品,與之相比自己頂
多算是個玩物,更何況石大奶如今已徹底被馴化為奴,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已完
全奴化的余夫人一定使盡了千方百計討好余新,餘新又怎麼會想到早已被他玩爛
的自己呢?

  擺在床頭櫃上的幾簇還沒來得及扔的花中所附卡片上的文字也盡是些諸如
「殘花敗柳」、「大奶媽你好騷」之類的「祝福語」,顯然是那些看她笑話的人
刻意送來嘲諷她的,來回換班的護士和查房的醫生對她的態度同樣也是不冷不熱
的,若不是她一直按時交著醫藥費用,怕是這些「白衣天使」給她的臉色會更難
看。

  事實上,從她住院至今,只有一個剛來醫院實習的護士小月給過她好臉色。
那是在除夕之夜,小月專門為了她在大年夜值班,還邀請她一起吃餃子守歲,但
是她卻氣急敗壞的趕走了小月,只因小月的一句無心之語,讓她意識到了自己那
慘澹寂寥,仿佛人生末路的處境。

  現在的楚倩別無所求,她只想再見一次那個在自己人生最艱難時刻願意幫她
一把的男人一面,在經歷了整整二十天的煎熬與等待之後,她那望著窗外發呆的
雙眸中突然有了一絲光亮。

  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楚倩開始仔細端詳起來,那個戴著黑色墨鏡,身
著黑色西裝外套,手提皮箱的男人會是她的主人余新嗎?當這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走過噴泉池進入住院部大樓,從她的視線中消失時,她知道那個男人是來找她的,
因為裝在床頭的呼叫器響了,但問題是,那個男人是誰?

  楚倩忐忑不安地按下了床頭的通話器,馬上傳來值班護士的聲音:「楚楚小
姐,抱歉打擾您休息了,有位余新先生來探望您,他說是您的朋友,您看您現在
方便見他嗎?」

  一股難以言表的喜悅湧上了楚倩的心頭,在無數次的祈禱與哀求之後,老天
爺終於聽到了她的心聲,她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人生中最卑賤,最簡單,但卻是她
現在唯一能做的角色,倩奴,一個男人的性奴隸。

  她竭力平靜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才壓抑著呼吸回答說:「方便,但請余先生
稍等三分鐘,我準備一下。」

  三分鐘後,只聽「叭嗒」一聲,餘新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病房,脫去外套大衣,
順手關上了門。

  緊接著,一幅極為香豔誘人的畫面立刻呈現在了餘新的眼前:一個女人赤身
裸體地跪趴著,白皙嬌美的玉頸低垂,盡見那細削的香肩,嫩藕般修長勻稱的玉
臂向前伸展,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緊緊貼地,吊鐘似的肥白碩乳在少女般楊柳細
腰的襯托下更顯豐滿突出,烏黑的秀髮下,潔白雪嫩的美背呈現為一條極其優美
而寬緩的弧線,低彎一路向後,陡然冒起兩瓣充盈飽滿的臀肉,完全遮擋住了大
腿,只餘下兩截緊密合攏的小腿與纖巧的玉足。

  完美無瑕的裸軀是一個性奴安身立命的根本,楚倩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不
惜重金做了全身抽脂手術,四天前更是下狠心拿掉了自己腰間的兩根肋骨,如今
她不僅恢復了往日的曼妙身材,還擁有了過去做明星時也不曾擁有過的水蛇腰,
楚倩自信,如此誘惑的淫蕩肉體,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性奮,餘新也不會例外。
但是她錯了,「呵呵,爬到床邊來。」隨著幾聲嘶啞而輕蔑地笑聲,餘新把手裡
提著的皮箱放到了床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的的靠椅上面。

  聽到命令,楚倩下意識地朝大門瞟了一眼,雖然她知道這間病房的隔音非常
好,門窗都異常厚重,即使是玻璃也是三層真空隔音。就是有人貼著大門偷聽也
聽不到屋裡的人在說什麼。但她的心還是怦怦地猛跳不停。

  儘管楚倩並不知道餘新的目光是否在注視自己,但她仍然像母狗一樣搖尾乞
憐聳著白屁股,手腳並用熟練地爬到靠椅前,然後直起身子,低眉順目地跪在了
余新的腳邊。時隔近兩年,她依然對餘新給性奴定下的規矩記得一清二楚,比如,
在恭迎主人時,沒有主人的允許不能擅自抬頭,說話和起身。

  「早上好啊,楚倩小姐。」餘新一邊從襯衫口袋裡掏出煙盒點了根雪茄,一
邊用鞋尖勾起了楚倩的下頜,使她抬起臉面朝自己。

  「主人,倩奴等您好久了……」楚倩的俏臉上掛著放蕩的笑意,眼眸中散發
出諂媚的氣息,紅唇裡吐出嬌媚的聲音,完全看不出半點羞恥心。

  餘新卻仍然無動於衷,他含住雪茄深吸一口,輕佻的把濃重刺鼻的煙霧噴向
楚倩的臉,悠哉悠哉的說:「這才幾天不見呐,楚倩小姐又變成大美人了,真是
可喜可賀啊。」

  「咳咳……」楚倩的笑容消失了,她被嗆的不斷咳嗽,眼眶蘊滿淚水,痛苦
的蹙著眉大口喘息。

  余新對楚倩的反應似乎早有預料,他一腳踩在楚倩的頭上,往地上狠踏,另
一腳再用鞋尖勾起楚倩的下顎,如此不斷往復,強迫楚倩不停地磕頭,把地板拍
的咚咚響。

  楚倩只覺頭疼欲裂、兩腿發軟,可她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餘新卻是連看
都不看楚倩一眼,反而取出床頭櫃上幾簇花中的卡片,拿在手上饒有興趣的邊看
邊讀:「祝殘花敗柳早日凋零……多養養身子,以後拍片的時候下面也沒那麼黑
……整容成男人拍GV片吧,我這回一定給你掏錢……我要把雞巴奉獻給你,讓
你永遠不再寂寞……」

  「倩奴……倩奴知罪……倩奴請主人慈悲……」楚倩上氣接不上下氣地哀求
著,眼淚也跟著淌了出來,鑽心地痛感令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掙扎著想要擺脫餘
新的控制,平坦光潔的裸背聳動,細腰下極具視覺衝擊力的肥臀瘋狂地搖擺著,
豐滿碩大的乳房更是隨著腰肢而蕩起了驚人的乳波。

  「楚倩小姐,你自個兒躲到醫院裡倒是清閒,這外面可是有不少人惦記著你
呐!」餘新呵呵地笑了,他終於從楚倩的身上移開兩隻穿著光亮皮鞋的腳,結束
了這場無比羞辱地酷刑。

  「實話跟你說了吧,」餘新再度抬起腳,踢了踢楚倩劇烈起伏的胸脯,漫不
經心的說:「要賣騷等到你新主子那兒再去賣,你值五百萬呢,我可不想跟錢過
不去。」

  這短短的一句話頓時讓楚倩如夢初醒,也許餘新真的已經玩膩了她,又或許
是真的有人出五百萬的高價要買下她,無論餘新是出於什麼原因作此決定,自己
今天都必須要使出渾身解數討好餘新,促使他把自己留在身邊。

  楚倩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主人,求您不要把倩奴賣
掉,倩奴願意伺候您一輩子,天天給主人口交,天天給主人操,求求主人可憐可
憐倩奴吧,嗚嗚……」

  「楚倩小姐,我還真是沒辦法可憐你,人家的錢我都已經收了,再說我現在
也不缺女人,我說你呀,你就安心養好身體等著人來接吧。」說罷,餘新立刻提
起了大皮箱,準備起身離開。

  楚倩神色驀然惶恐,連忙抱住餘新的大腿,趴在他的腿上聲淚俱下的哀求道:
「主人,倩奴是為了您才活下來的,求求您不要拋棄倩奴,倩奴的身子是您的,
心是您的,一切都是您的……」

  「你他媽的是聽不懂人話嗎?」餘新一使勁就把楚倩給蹬開了,此時他嘴裡
叼著的雪茄已被抽得像著了火,長長的熾紅煙頭伴隨著一圈圈又白又濃的煙圈
「呼噠呼噠」地閃爍著。

  楚倩沒有滾,她不依不饒地又爬回了餘新的身邊,她高高翹起雪臀搖擺著,
伸出舌頭舔著餘新的皮鞋,那樣子看上起真是低賤卑微到了極點。

  不知是心軟還是故意,這次餘新竟然沒有阻止楚倩的行為,楚倩心頭一動,
抬起了頭,正好仰望見餘新那半軟半硬,但已撐起一個大帳篷的勃然巨物,可憐
巴巴地哭訴道:「求主人開恩,讓倩奴再伺候您一次吧……」

  「一個女人舔著臉求男人操,你可真夠賤的。」餘新叼著雪茄,彎下了腰,
伸手一把抓住楚倩的頭髮,盯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笑眯眯地拍著她的臉蛋道:
「來,把身子抬起來,叫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給老子操。」

  楚倩聽到餘新的話,像得了大赦令,趕緊停止了哭泣,馬上挺起身子,規規
矩矩地跪直了腰,自動把雙手背到身後,低眉順目的說:「主人,倩奴永遠都離
不開您,倩奴永遠聽候您的發落。」

  「永遠都離不開我?哈哈哈哈!」

  淫邪的笑聲響起之時,餘新的眼睛裡驀地閃耀出欲火,伸出雙手握住了楚倩
豐滿柔軟的肥碩乳球,五根手指使勁的向裡擠壓,一邊用手指著她的乳頭,一邊
用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強忍著的痛苦的臉。

  「呀……」楚倩緊閉的嘴唇裡剛剛發出的慘叫聲又被重新咬緊的牙關割斷了,
從兩個乳尖傳來的劇烈痛感令她兩腮上的肌肉繃成了條狀,全身上下都顫抖不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嗎?」余新揪起楚倩的乳頭使勁向外拉
著,看著那張抽搐的面龐,慢條斯理的說:「你出道成名已經十多年了,乾爹都
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不知道的人以為是他們玩你,可明明就是你把他們給玩了,
你從他們身上得到了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名聲,財富,社會地位,直到你遇到了
我。我綁架了你,我強姦了你,我改造了你,但我從來都沒有征服你,你為了在
我身邊活得更滋潤,扮演了一個叫『倩奴』的角色,你真的差一點就騙過我了。」

  「如果你不和李天明勾結謀害我,如果你不威脅我和冰奴『假離婚』,妄圖
拿走我的一半家產,我肯定不會賣掉你,但你做了,因為你恨我,你恨我奪走了
你的一切,你恨我壞事做盡卻安然無恙,所以你想回到我的身邊繼續扮演『倩奴』
這個角色,」余新的語氣越發冷酷,捏了捏楚倩的下顎,繼續說:「你希望博取
我的寵愛和信任,然後,你會再次毫不猶豫地出賣我,從我這裡拿回你失去的一
切,我說的對嗎,楚倩小姐?」

  楚倩的額頭漸漸浸出了汗滴,蓬亂的頭髮沾滿了她越發蒼白的臉,她已不敢
再直視餘新的目光,低下了頭。

  誰知餘新的話還沒完,見到楚倩渾身哆嗦,他假裝用憐憫的口氣說:「別害
怕,楚倩小姐,你儘管放心,今天我來不會怎麼樣你,事實上,看你現在這副可
憐樣子,我甚至有些心軟了,也許我該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也許你可以幫我做一
些事情,一些比賣掉你換來的五百萬更有價值的事情,以此來證明你現在對我的
忠誠。」

  突然,啪地一聲,一個冒著煙的雪茄煙頭扔在了她眼前的地上。一隻擦得鋥
亮的皮鞋踩上去,把火碾滅了。余新一手抓住楚倩的頭髮,一手指著煙頭命令道:
「吃了它,倩奴。」

  楚倩看著仍在地上被碾得稀爛的煙頭,撅起了屁股,把頭伸向地面。她的嘴
唇哆哆嗦嗦地張開,伸向那爛糊糊的煙頭,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裡翻了上來。但
她不敢停下來,用嘴唇叼住粗大的煙頭,顫巍巍地叼了起來。

  她嘴裡叼著髒兮兮的煙頭,抬眼可憐巴巴地看了餘新一眼。見餘新正目不轉
睛地盯著她。她渾身一哆嗦,趕緊張開牙齒,咬住了雪茄。餘新笑著點點頭,楚
倩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只好忍住噁心,一點點把煙頭嚼碎。一股焦糊辛辣的味道
直沖她的五臟六腑,她一邊嚼一邊淚流滿面。但她一點都不敢含糊,快速地把煙
頭嚼了嚼,眼一閉,強咽了下去。

  余新終於滿意地笑了,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震耳的電話鈴聲。餘新急忙從上
衣口袋裡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家中的防監聽電話,他一愣,拍拍楚倩光溜
的肩膀說:「好啦,倩奴,你先去把自己拾掇乾淨了再回來伺候主人。」

  聽到余新的話,楚倩身體微微一震,低聲答應:「是,主人。」說完,她不
情不願地直起腰,站起身來,朝衛生間蹣跚而去。

  「小冰啊,你怎麼這麼早打電話,家裡有事嗎?」雖然已看不到餘新的身影,
但楚倩仍能聽到餘新的聲音,她知道餘新已經接通了電話,而且打這通電話的人
是石大奶,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玻璃門,然後步入了浴室。

  站在浴室的浴室的花灑下,楚倩任由冷水無情地沖涮自己的體軀,她的心裡
七上八下,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麼滋味。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她
內心深處最懼怕的噩夢成真了,余新與石大奶相愛了。

  見到石大奶的第一面,她便對這個女人心生厭惡。但她也不得不承認,石大
奶的品性極為堅韌,心理承受能力遠超常人,能力也比一般女人要強得多,最重
要的是,老天爺還賜予了她一對讓男人銷魂蝕骨,讓女人咒駡嫉妒的巨乳,這本
該是她身為女人安身立命最大的本錢,但是石大奶卻一點也不感激老天爺的這份
恩賜。

  在被抓進魔窟前,無論何時何地她見到石大奶,石大奶都會把自己的乳房遮
蓋的嚴嚴實實,她試圖用漂亮的破案率來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價值絕不僅僅是胸前
的一對巨乳和腿間的兩個小洞,她也許還覺得自己可以以身作則,來向世人證明
女人也能幹好應當由男人做的事情。

  最終,石大奶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是個胸大無腦的蠢女人,她這個所
謂的「第一警花」毫無懸念地敗給了「變態色魔」,而且敗得一塌塗地。然而,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石大奶也因此治好了心病。

  同為女人的她早在魔窟時就已看穿了石大奶。她所謂嫉惡如仇的偏執心理絕
不是出於什麼狗屁的正義感,真正的原因是她內心深處強烈的欲望,而她又認定
女人的欲望是罪惡的,所以她不得不用加倍努力換取更高的成就,得到更大的權
力來保障自己,藉以獲得足夠的安全感,好用來壓抑女人渴求男人的天性。

  這種做法顯然又造成了更大的問題。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石大奶越是
壓抑身體的欲望,她的心中就越發苦悶,但蘇忠平這種正人君子哪裡能體會到石
大奶這種無恥蕩婦的心思,石大奶的欲望日積月累卻無處發洩,再多的榮譽,再
多的權力都無法再壓抑住石大奶快要井噴的欲望,這在此時,餘新恰到好處地出
現了。

  余新徹底擊潰了石大奶,也徹底消滅了她心中莫名其妙的對欲望的罪案感,
終於,石大奶解脫了。她最後一次看見石大奶時,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平靜和滿
足,那時她便知道石大奶已經愛上了餘新。她當然會愛上餘新,因為只有餘新能
體會到她內心的苦悶,並且用奴性這把鑰匙把她從自己給自己造的禁欲牢房裡救
了出來,只有餘新這種施虐狂能滿足她這種受虐狂無窮無盡的欲望,只有餘新足
夠優秀從學識到心智,從情商到智商全面壓制她,讓她心甘情願地做一個相夫教
子,侍奉主人,操持家務的性奴隸。

  所以,楚倩並不驚訝于石大奶會愛上餘新,真正讓她覺得難以置信的是,餘
新竟然也愛上了石大奶。

  從十六歲出道那年被經紀人強姦開始,十幾年間她已閱人無數。正如餘新剛
才所言,她一個小小的漁村姑娘是靠著男人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她太瞭解男人
了,她很清楚自己在餘新的心裡就是一個玩物,石大奶則是餘新心目中最得意的
戰利品,但是她今天又一次犯了錯,當她聽到餘新用那溫柔無比的聲音同石大奶
講電話時,她意識到自己錯了,石大奶不是戰利品,石大奶是余新的老婆,是余
新所愛的女人,她必須面對現實,她心底最深處最懼怕的噩夢成真了,余新與石
大奶相愛了。

  她之所以希望回到餘新身邊,唯一的原因是她累了。餘新徹底毀了她多年來
苦心經營的一切,已經沒有男人會讓她靠了,一個女人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太累
了,儘管餘新暴虐、殘忍、喜怒無常,但做他的性奴隸至少生活上還有依靠,這
是目前自己最好的人生選擇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原本是主奴關係的二人卻又多了一層愛情。她敢打賭,
只要能讓余新開心,石大奶會為他做任何事,同樣地,只要能讓石大奶滿足,餘
新也會為她做任何事。從今往後,自己除了主人以外,還將多出一個夫人要伺候,
更可怕的是,她過去曾不止一次得罪過這位夫人,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些後悔哀
求餘新不要賣掉自己了,但木已成舟,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將來在余新後宮裡的
待遇肯定比她想的還要更差,是非也更多。

  「倩奴,你墨蹟什麼呢,趕緊給老子滾出來!」玻璃門外餘新嘶啞的喊聲打
斷了楚倩的思緒,接到命令,她咬了咬牙,關掉水,拉開門一步跨了出去。

  餘新果然等著外面,渾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條被頂得老高的短褲,手裡拿著一
條萬寶龍皮帶,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楚倩光溜溜水淋淋蒸騰著熱汽的赤裸胴體。楚
倩沒有忘記及自己的身份,不等他吩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自動將雙手背在
了身後。

  只聽「哢嚓」一聲,余新用金閃閃的皮帶套住了楚倩的脖子,抓住皮帶末端
猛地向前一拉,楚倩被他拉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前一撲差點摔了個大馬趴,兩
手著地才算穩住了身子。

  隨後,楚倩跟著餘新爬回了床邊的靠椅前,岔開雙腿,伸腰挺胯,擺出了一
個極為淫蕩的姿勢,故意用嬌滴滴的聲音道:「主人,倩奴來伺候您了。」

  餘新沒說話,給楚倩解了皮帶,又朝自己的胯下努了努嘴,楚倩會意,隨即
向前跪行一步,伸長脖子、張開小嘴,用牙齒叼住他的短褲,頭一低,輕輕扯了
下來。隨著褲衩的脫落,一根表皮紋著蘭花圖案、棒身凸起四顆入珠的恐怖大肉
棒呼地挺了出來,早已粗硬如鐵棍。

  只看楚倩毫無羞澀地伸長脖子,小嘴湊到大肉棒近前,伸出粉嫩的香舌,朝
如雞蛋般大泛著青光的龜頭輕柔地舔了下去。余新笑眯眯地看了楚倩一眼,見她
正伸長粉紅色的香舌賣力地舔著他的大肉棒,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珠卻翻向上邊,
巴巴地看著他的反應,但他卻向後一靠,閉目養神了。

  舔完龜頭舔肉棒,楚倩濕潤柔軟的舌頭一次次溫柔地掃過大肉棒的每一寸皮
膚,接著,溫潤的香舌又轉移了目標,楚倩歪著頭,腦門頂著餘新大腿的內側,
一條香舌翻卷著舔過他的蛋蛋。餘新下意識地把腿岔開,楚倩的頭幾乎鑽進了他
的胯下,哧溜哧溜舔得十分賣力,舌頭舔、嘴唇抿,不一會兒就把餘新舔得哼哼
起來。

  終於,餘新伸手摸了摸楚倩那赤裸光潔的肩頭。楚倩肩頭一抖,趕緊從他的
胯下縮回頭來,張開小嘴,用柔軟的嘴唇裹住了他滑溜溜的大龜頭,柔軟的香舌
在上面快速地舔弄了幾圈,然後深吸一口氣,拼命把嘴張開,一口把粗硬的大肉
棒吞進了嘴裡。

  餘新的身體微微一震,肚子用力往前一挺,極力把又粗又長的大肉棒往楚倩
溫濕的小嘴裡面送。楚倩也配合地盡力把嘴張到最大,拼命把硬梆梆的肉棒吞進
嘴裡。無奈肉棒太大,她用盡了全力,肉棒戳到了頭,也只吞進去大約一半。她
縮緊兩腮,猛嘬了幾口,然後頭向後仰,把肉棒吐出半截,再猛向前一撲,盡力
吞入。隨著她的身子的前後搖動,粗大的肉棒在她的小嘴裡快速地吞吐起來。

  楚倩賣力地吞吐著口中粗大的肉棒,嘬得吱吱作響,清亮的口水順著嘴角無
聲地淌了下來。她邊吮邊舔,舔得如醉如癡,好像那是什麼美味佳餚。不一會兒
就弄得自己滿頭大汗。可她絲毫沒有鬆懈,身子前仰後合,動作幅度越來越大,
胸前兩隻肥大的乳球也跟著上下翻飛,甚是誘人,似乎是不經意地一次次掃過餘
新的大腿。

  沒過多會兒,餘新便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一隻柔軟肥嫩的乳球用力揉搓,同
時用另一隻手抓住楚倩的頭髮,揪著她的腦袋往自己懷里拉,大肉棒噗哧噗哧地
直插楚倩喉嚨的深處,把她插得嗚嗚悶叫,直翻白眼。

  餘新胯下的肉棒漸漸暴脹到了極點,青筋凸現。突然,他噗地拔出大肉棒,
捧著濕淋淋的肉棒兩眼死盯著楚倩敞開的胯間,一言不發。楚倩張著嘴,口水淌
到了胸脯上,卻不見餘新的肉棒往她嘴裡再插,她不解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一碰
到餘新那淩厲的眼神,楚倩渾身一哆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倩轉過了身子,臉貼在地上,蜷起腿趴著,把豐滿的屁股撅起老高,然後
再一點點岔開了腿,重新把下身亮給了餘新,只見那雪白豐腴的下身上掛著垂垂
欲滴的水珠,陰毛被刮得乾乾淨淨,寸草不生,紅腫的陰唇硬挺挺地直立著,暗
紅色的肉壁上滿是細密的皺褶,一道清亮的粘液正悄無聲息地順著洞壁向外流淌
著。

  餘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急不可耐地捧起直挺挺的大肉棒,朝著岔開的兩條
大腿中間,噗哧一聲插了進去。

  楚倩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白皙的肩頭下意識地抵住地面,以便承受餘新的
大力衝擊。餘新又粗又長的恐怖大肉棒毫無阻礙地一下便插到了底,他就像開足
了馬力的汽車,噗哧噗哧起勁地插了起來。

  撅著屁股跪趴在地上的楚倩馬上就對餘新的抽插有了反應,她高一聲低一聲
地嬌喘不止,纖細的腰肢隨著抽插的節奏劇烈地擺動,兩隻肥大的乳房大幅度地
前後搖晃,挺直的乳頭蹭在地面上,不一會兒就蹭得通紅。大肉棒插得噗噗作響,
楚倩岔開的大腿中間很快就沾滿了濕滑的黏液,被餘新結實的身體撞上去啪啪作
響,弄得黏液四濺。楚倩正被插得死去活來,下身的抽插卻一下停了下來,她先
是一愣,馬上就醒悟了過來,把身子稍稍向前移動了一點,然後用足全身的力氣
向後一拱,噗哧一聲,將粗硬的肉棒坐進了自己的淫穴深處。

  這一坐,讓餘新又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聲。他挺直了身子,輕鬆地喘息了一陣,
好整以暇地看著楚倩吃力地移動身子,噗哧噗哧地一次次把自己的大肉棒坐吞進
去。過了一會兒,餘新好像覺得這還不過癮,便雙手扶住楚倩的大屁股,展腰提
臀,又開始重重地抽插了起來。

  在噗哧噗哧的抽插聲中,兩個人都大汗淋漓,吭哧吭哧的喘息和嗯嗯的呻吟
響成一片。終於,餘新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插到底,抱住楚倩白花花的大屁股下
死力抵住,一聲巨吼,渾身猛地哆嗦起來,把大股濃白的精液射人了楚倩軟綿綿
的身體之中。

  幾乎在射精的瞬間,餘新就拔出了肉棒,噗通一聲坐回了靠椅。軟綿綿趴在
地上動彈不得的楚倩也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抬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跪在了他岔開的
兩腿之間,低頭鑽進他的胯下,再次伸出粉紅的香舌,竟一絲不苟地把他粘乎乎
的肉棒一點點舔得乾乾淨淨。在她跪在地上的雙腿之間,滴滴嗒嗒淌了滿地的白
漿。

  餘新神清氣爽地又點了根雪茄煙,扭頭看了一眼床上不知何時已打開的空空
如也的大皮箱,又拍了拍楚倩失神的俏臉,終於開了口:「倩奴,把地板舔乾淨,
咱們該走了。」

  …………

  牆上的鐘不偏不倚的指著八點半,彬彬有禮的敲門聲也按時響起,與此同時,
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楚倩小姐,我是趙醫生,查房時間到了。」話罷,病房
的門被打開了,但房內卻只有凝重的腥臭味與一臉詫異的來者。

          ***************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起,石冰蘭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她下意識地用舌尖
在口裡四處舔弄了一圈,驚覺丈夫的大肉棒不見了,這才感覺到自己渾身疼痛,
頭暈目眩。

  石冰蘭使勁的拍拍頭,終於清醒了點,發現自己正躺在海邊的沙灘上。海水
不停的拍到她的身上,而她身下的沙子則在海水的沖刷下,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她的下半身早已經深深的埋進了沙裡。

  天上烏雲壓頂,大雨傾盆如瓢潑一般,夾雜在呼嘯的狂風裡,打在臉上如被
刀割一樣,雷鳴帶著閃電,不時的劃破夜空,隆隆驚雷聲震九霄,大海翻起的滔
天巨浪,拍打著岸邊的石頭,發出「嘩嘩」的怒吼。

  燃著的熊熊烈火把整個沙灘照得宛如白晝,瓢潑的大雨卻也淋它不滅。就在
石冰蘭身邊不遠的地方,一個龐大的飛機機身就橫在她的面前,上面大大的幾個
字「天命號」在火光下閃著寒光,沙灘上狼藉一片,到處是飛機碎片和散落的行
李。

  看著眼前的情景,石冰蘭努力地想要回憶起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明明記得自
己昨晚是在溫暖舒適的臥室與丈夫同枕共眠的,她怎麼會在某個沙灘上醒來,難
道自己是在夢境之中嗎?

  海浪嘩嘩的拍打在她的身上,埋在沙子裡的腿已越埋越深,石冰蘭想著把腿
給抽出來,正好碰到壓在身上的一塊鐵板,被一個鋒利的尖頭給刺了一下,痛得
她立刻喊了出來。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這場夢也該醒了吧,如果這不是一場夢,那她此刻究竟
身處此地,丈夫又身在何處,這一切都太奇怪了,感覺那麼真實,可是又那樣虛
幻,那麼陌生,可是又那樣熟悉。

  石冰蘭愣了片刻後,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在她的腦海中閃過,有一架飛機從
空中掉到了這裡,在黑暗的夜中熊熊燃燒,很顯然,她是坐飛機來的,而且在墜
機空難中逃過一劫,如果丈夫也在飛機上的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拍拍
腦袋,使勁推開壓在身上的那塊鐵片,她要親自去找找看,以此否定自己心中那
個可怕的猜想,她艱難的爬了起來,但腳下不穩,一頭又栽倒了下去。

  一個個軟棉棉的東西正好墊在石冰蘭的身下,她爬起來一看,卻是一具屍體,
頓時嚇了一跳,不是她怕見到屍體,多年的刑警經歷,她已見過太多行刑和死屍,
然而,她身下的這屍體沒有腦袋,頭骨碎了一地,紅的鮮血混著白的腦花濺得到
處都是,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妖嬈。

  石冰蘭忍不住一陣噁心,差點就吐了出來,趕緊扭開頭不去看它,可是心中
響起一個聲音,讓她鬼使神差的把頭又轉了回來,健壯的胸膛,累累的傷痕,殘
缺的上臂,她的目光越來越往下,然後,一根紋著蘭花圖案的巨大陰莖映入了她
的眼簾。

  瞬間,她的淚水奪眶而出,眼前的情景越來越模糊。忽然金星四散,跟著降
臨的,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令人絕望的、彷佛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不——!」

  伴隨著一聲哭叫,石冰蘭終於掙脫夢魘醒了過來,猛地坐起身子,俏臉慘白
的大口喘著氣。好一會兒,她才稍微驚魂甫定,然而那極其豐滿的胸脯還是急促
的起伏著,冷汗順著光潔的額頭與光裸的後背不停流淌下來,身下的絲綢床單被
打濕了好大一片。

  剛才的噩夢那樣真切,石冰蘭的身體到現在還稍微有點顫抖,四肢更是酸軟
無力。她艱難地擰亮了床頭燈,環顧四周,滿床不見丈夫,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
憂慮,正要下床尋找丈夫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臥室的身歷聲音響裡傳出,在寬
敞的臥室回蕩:「小冰,我今天有事出去,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有事兒就打電話。」

  溫柔的聲音包圍著石冰蘭,有如丈夫就在她的身邊,石冰蘭急促的心跳終於
慢慢恢復平穩,但身體內突然又毫無徵兆地忽然就傳來一陣低沉的震顫,她愣了
幾秒鐘,隨即岔開兩條白花花的大腿,伸手到自己的胯下,在自己嫩無毛的胯間
摸索了一陣。摸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向外拽了出來。

  一陣低沉的嗡嗡的聲音從石冰蘭的胯下傳了出來,她蹙著眉,低頭注視著自
己兩條白嫩的大腿的盡頭。隨著手上的動作,一個白白的圓滑的蠶繭狀物體在茂
密的恥毛中間露了頭。那東西剛剛露了頭嗡嗡聲就停止了。此時石冰蘭才如釋重
負地松了口氣,伸出兩根纖纖玉指,捏住那個滑溜溜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拉了出
來。

  這東西有鴿子蛋大小,黏濕的表面閃著曖昧的光澤。看到沾在手指上的粘液,
石冰蘭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把那東西湊到了眼前。那東西白色的表面上開著一
扇小窗,那是個小小的顯示幕,顯示著現在的時刻:AM6 :05.
   
    其實,根本不需要聽丈夫那條語音留言,也不需要看「蠶繭」上的數位時鐘,
石冰蘭也知道天已經亮了,丈夫也已不在家了。這是她與丈夫心照不宣的默契。
儘管那位老先生仍然時刻監視著她的一言一行,但他們夫妻二人還是找到了辦法
進行「秘密通訊」——性交。

  滿足丈夫的性欲是石冰蘭身為性奴隸最重要的職責,沒人會懷疑丈夫寵倖她
的動機,而陰道是通往女人心靈的通道,性交過程中根本無需言語,每一次丈夫
聖物抽插的深淺,輕重,距離下一次抽插的間隔時間等等因素都可以完美地模擬
不同的莫爾斯電碼,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達資訊給對方,從而達到交流的作用。

  不過,這種方法也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時效性。丈夫是有身份的
男人,不可能天天圍著老婆轉,這就導致很多時候他們夫妻二人沒辦法及時通氣。
比如,初四中午丈夫因為某些原因決定正式向那位老先生宣戰,那時丈夫在九仙
山的秘密實驗室裡工作,而她則在家中做性奴的日常功課,當然對此根本毫不知
情,若不是那天晚上丈夫在『懲罰「她時發現自己懷孕,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正
因如此,丈夫才親手造出了」蠶繭「。

  「主人不在的時候就讓它來代替主人操你的小騷逼。」這句話是說給那位老
先生聽的,這個名為「蠶繭」的智慧振動器雖然具備鬧鐘和門鈴的功能,但它真
正的用途是讓丈夫隨時隨地通過網路和她秘密通訊。就在剛剛,丈夫才通過「蠶
繭」向她傳達了一條命令:「收拾出一間飼育室的牢房,有位咱們的老朋友要住。」

  她心知肚明那位老朋友是誰,而且一點也不希望倩奴回來,不但是因為這個
臭婊子會和自己爭寵,還因為這個臭婊子在丈夫面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這種
靠賣笑為生的無恥戲子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丈夫的性奴隸。但既然丈夫已經做出了
決定,她也只好接受今後生活中倩奴的存在了,如果她和丈夫還有未來可期。

  石冰蘭輕歎了口氣,伸出粉紅的香舌,倏地朝粘糊糊的表面舔了上去,她忘
乎所以地一下一下地舔了個遍,舔得「蠶繭」光可鑒人,她才停了嘴,重新將
「蠶繭」塞回了自己的騷逼裡。

  這時,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石冰蘭會心一笑,
拉開簾子下了床,遮光窗簾也隨之自動上卷,陽光從落地窗中射入,照在床邊的
雙層嬰兒床上,只見睡在下層的小蘭閉著小眼睛,張大嘴巴,正哇哇的哭著,聽
著就讓人心疼。

  石冰蘭趕忙挺腰俯身,讓兩隻鼓脹的乳房從架子的兩側垂下去,垂到小蘭的
面前,而小蘭似乎也馬上就聞到了母親的味道,立刻叼住紫褐色的乳頭,咕咕地
猛吃了起來。

  小蘭有力的吸吮帶給母親觸電般的愉悅,石冰蘭僵直地挺著腰,酸痛難忍,
但她還是咬牙忍住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可愛的小臉,胸脯上一陣
陣傳來的麻癢的感覺讓她百感交集。

  活了三十年,她做了很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不過她從不後悔生了小蘭,雖
然她當初是因奸受孕,但正是因為小蘭的誕生,她人生中所有的過錯得以彌補,
她擁有了新的更好的人生。然而,老先生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她不知道自己和丈
夫能不能度過此劫,更不知道小蘭和小容還有沒有將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就是當好一個盡職盡責的母親,這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一件易事,姐姐死後就更
是如此,但她終究還是挺到了現在,這大概就是丈夫曾經教誨她說的,做母親是
女人的天性的道理吧。

  沒過多久,小蘭吃飽了奶把石冰蘭的乳頭吐了出來,石冰蘭趁機給小蘭換了
尿布。小蘭滿足的閉上眼,可愛的小臉蛋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呼呼地再次睡著
了。石冰蘭愛憐無限的望了她好一陣後,正想轉身離開,哪知睡在嬰兒床上層的
小容也醒了,開始哇哇地大哭起來。

  石冰蘭用疼愛的目光注視著小容,臉上洋溢著母性的聖潔光芒。害死姐姐和
小苗苗是她永生難忘的痛楚,小容是姐姐現存于世唯一的血脈了,她對小容的愛
不僅沒有比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少,反而還更加的疼愛她。

  「乖小容……來……乖……真乖……」石冰蘭把小容抱在了懷中,溫柔的在
小容的小臉蛋上親了親,聲音裡滿含著慈愛,一邊柔聲哄著她,一邊用奶瓶給她
餵奶。

  小容已經六個多月大了,從生下來的第一天起就喝得是姐姐的奶水,自她接
手小容後,她也曾試圖用自己的奶水餵養小容,但小容一口也不吃,好似知道是
自己害死了她的母親一樣,無奈之下,她只好給小容喂牛奶喝。

  喂完奶後,小容高興的呀呀叫了起來,石冰蘭照例也給小容換了尿布,接著
把小容輕輕地放回了嬰兒床,待到小容發出了均勻甜美的鼻息聲,沉沉的進入酣
睡後,她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衛生間。

  「嘩——」石冰蘭打開了洗漱台的水龍頭,帶著蒸汽的熱水開始灌入面盆。
她抬起頭,打開浴櫃,取出了放在裡面的整套浣腸器具。浣腸時間到了,雖然丈
夫不在,但規矩就是規矩。

  「比例應該是……」水龍頭自動停流時,熱水已注滿了整個面盆,石冰蘭把
甘油、香草除臭劑和麻藥按照一定比例倒入整盆熱水之中,攪拌均勻後,將那淡
黃色液體全都吸入了一個注射筒內。

  「這麼多,大概要兩次吧……」自從失去對屁眼的控制後,石冰蘭對浣腸已
經視為例行的清潔工作,和日常的刷牙洗臉一樣平凡,她把注射筒的針頭對準菊
穴插入,將筒中的液體一口氣全都注射了進去。連一分鐘都不到,那混合了麻藥
的浣腸液在屁股裡的那種又漲又麻又癢的熟悉滋味便再度降臨。

  「還不夠……得再來幾次……」經過三四次注射,石冰蘭幾乎把整盆的水都
注入了自己的體內,這才停了手。

  此刻石冰蘭赤裸地雪白小腹已經明顯地膨脹隆起,雪白豐滿的屁股裡充滿了
難以啟示的麻痹與酸漲的快感,也開始不安分地搖擺和蠕動起來,她咬著牙用一
個特製的圓形木塞,堵住了自己的尿道口,然後氣喘吁吁地抬起雙腳站在馬桶上,
再慢慢地彎下腰,一點點尋找著平衡,小心翼翼地沉下屁股,岔著腿蹲了下來。

  石冰蘭在等待那一刻的到來,排泄感和麻痹的快感越來越強烈,她感到自己
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一邊撫摸因充水而隆起的腹部,一邊扭動身體,以加強自
己的便意,一方面又緊縮肛門忍著不放。體內洶湧的洪水衝破肛門堤壩的感覺越
來越強烈,她要讓自己接近臨界點,好一次排清。

  「來了……主人……賤奴來了……來了啊啊啊……」終於,那兩片白嫩的臀
山發生了一場劇烈的地震,只聽一聲動聽的哀鳴,紫褐色的肛門微微一張,「波」
的一聲,因頻繁肛交而結了一層銅錢疤的洞口出現了一點陰影,瞬間,伴著「噗
嚕嚕」的聲音,一場壯觀的噴發開始了。

  石冰蘭失神般吐著舌頭,閉著眼睛,臉蛋紅彤彤地,嘴裡卻發出騷媚的呻吟,
撅起的大屁股狂噴不已,一股黃褐色的濁流從她雪白的大屁股激射而出,精准地
落入她身下的馬桶中,一點也沒有灑到外面。

  「自己給自己浣腸……真是賤女人……下賤……下賤的母狗……」石冰蘭幾
乎要達到高潮般的恍惚境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激噴過後一道道黃濁漸漸變
得清澈無色,她體內的一切污垢再一次被浣腸液清洗的乾乾淨淨。

  「結束了……總算結束了……」

  石冰蘭的雙腿顫抖著,連蹲都都蹲不住了,踉踉蹌蹌地下了地。她扶著牆壁
蠕行至花灑頭下,隨即一股溫暖的水流「嘩嘩」的噴出,灑在了成熟妖冶的赤裸
女體上。

  溫暖的水流沖刷著細嫩的皮膚,讓她的腦子平靜了許多,整個人都從剛才的
噩夢中清醒了過來。她又接上了原先的思緒。她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倩奴這個
狐狸精究竟給丈夫使了什麼妖術,能讓丈夫對她那麼念念不忘,不僅暗自出錢資
助她的生活,而且在被她暗算險些喪命後,還執意要重新納她為奴?

  忽然,她的的腦子裡閃過一道閃電,她猛然醒悟到:丈夫命令她收拾出一間
地牢給倩奴住,這恰恰說明了丈夫已經看透了倩奴,所以才把她打入「冷宮」,
關進陰冷潮濕的地牢裡。甚至有那麼一種可能性,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
丈夫突然決定要帶倩奴回來,說不定因為倩奴是擊敗那位老先生的不可或缺的工
具呢!

  世上本無事,庸奴自擾之。看來那個噩夢真是嚇到她了,竟然讓她忘記了丈
夫的教誨,胸大無腦的她哪裡需要思考這些事情,天縱英才的丈夫又怎麼可能會
失敗。石冰蘭的嘴角飄出一抹狐媚的笑容,輕移玉步,走到浴室的鏡子前,擠出
一些粉紅色的沐浴露倒在掌心,將浴液均勻的塗抹在身上,不一會兒豐富的泡沫
就分佈全身。

  石冰蘭細心地擦弄著自己完美的胸脯,豐滿的雪峰在手掌的按摩下說不出的
舒服,手指撫過乳尖時,她感到了一陣衝動,不由的一個激靈,全身的毛孔都張
開了。

  這是她最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洗澡,但此刻她卻滿腦子幻想著被丈夫淫虐玩
弄,她的雙手繼續往下,腹部,大腿,最後是經過長期調教後處於興奮狀態的騷
逼,順著完全充血張開的肉唇滑進了自己滿溢出黏滑汁液的陰道,開始緩慢而輕
柔的擦洗起來,左手抱在腰部,纖細的腰身前後擺動。

  石冰蘭的雙眼悄悄地閉上了,喉嚨也不自覺的發出了輕吟,耳畔只有「沙沙」
的水聲,她完全陶醉在了這一刻的舒適刺激中,直到騷逼中一陣短促地震顫幽靈
般突然而至,才把她從罪惡的快感中喚醒。

  她惶恐不安地捏住了胯下那半截細繩,輕輕地把陰道深處那個討厭的異物拉
出來一點,彎腰低頭,在兩片張開的肉唇裡面,她看見了那點點紅光,趕緊慌慌
張張地把「蠶繭」又塞回了陰道深處。

  短促地震顫,點點的紅光,毫無疑問,這是「蠶繭」的門鈴功能,有人來了,
誰會來呢?姑且不說知曉自己與丈夫住在林中屋的人不超過十人,就算他們要來,
丈夫也不會安排他們這麼一大早來家裡,更不會允許自己赤身裸體以奴隸之身接
待他們,莫非是丈夫改變主意,半路又折回家了嗎?

  她手撫高聳的胸脯,深吸一口氣,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一條浴巾,匆匆擦乾
了身體,飛快地沖出衛生間,撞開臥室中央的簾子,帶著一身的潮氣赤條條地鑽
進了軟乎乎的沙發裡。

  「室外監控……應該是……是這個按鍵……」石冰蘭拿起木制平小桌上一個
精緻的遙控器擺弄了兩下,牆對面碩大的螢幕上馬上就出現了圖像。

  「余先生,余太太,我是刑警總局局長任霞,你們現在在家嗎,咱們可以聊
聊嗎?」

  伴隨著一個女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石冰蘭抬頭看向大螢幕,頓時驚呆在那裡。
螢幕上顯示的是大鐵門外的即時監控,一個短髮女人正按著門鈴,她穿著全套的
高級刑警制服,肩上掛著一個黑色小皮包,圓圓的鵝蛋臉上透出難以捉摸的神情。

  ——是任霞,她怎麼來了,她怎麼知道主人在這裡住,難道她查到了餘棠的
下落嗎,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石冰蘭一下子懵了,茫然無措的盯著大螢幕,呆呆地坐在那裡足足半分鐘後,
才抓起桌上的無線電話手柄,按下了上面唯一的紅色按鍵。

  一陣毫無感情色彩的嘟嘟電平聲後,電話接通了,聽筒裡傳出了丈夫溫柔的
聲音:「小冰啊,你怎麼這麼早打電話,家裡有事嗎?」

  「主人,不好了,任霞來了,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家裡的,不知道該不該給
她開門,奴婢心裡好害怕,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見她,也不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
…」石冰蘭嘴唇直哆嗦,語無倫次地訴說著,眸子裡滿是不安。

  「小冰,別害怕,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主人在呢,我問你,是不是刑警總局
的任大局長來咱們家了?」丈夫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沉穩,不容置疑的平靜中
飽含著胸有成竹的自信。

  石冰蘭蚊子般答了一聲「嗯」。

  「嗨,」丈夫歎了口氣,接著說:「小冰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她曾是你的
領導,也許她只是單純的想跟你敘敘舊,就算她真是來找棠奴的,她也不可能找
得到,你也是當過刑警的人,你知道沒有證據刑警總局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對吧?
所以,你看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既然她都來了,你見見也無妨的。」

  「主……主人……可是……」石冰蘭結結巴巴,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可是什麼,你以為你是誰,石大警官?」丈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不
是在跟你商量,冰奴,這是你主人的命令,你要是再敢廢話一句,就別怪我不顧
夫妻情分了。」

  「不是的……主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見她…
…」石冰蘭的眼圈紅了,兩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聲音裡飽含著委屈和
恐懼。

  「你不知道該怎麼見她?」丈夫起初很詫異,但很快便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
釋然地笑了:「你當然應該以余太太的身份見她,沒有項圈,沒有乳環,沒有腳
鐐,你穿上那身和服,帶她到六角亭裡見面,聽懂了嗎?」

  「奴婢……奴婢聽懂了……」石冰蘭含著眼淚小聲嘟囔著。即使丈夫看不到
她的表情,石冰蘭仍然撅著嘴做出惹人憐愛,楚楚可憐的表情。

  「對了,」丈夫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我還要再叮囑你三點。第一,
無論任霞來是幹什麼的,她都一定會問你關於棠奴的事情,『不知道』三個字就
夠了,其他一句話也不要多說。第二,無論任霞說什麼做什麼,你都絕不能相信
她一分一毫。第三,無論如何,任霞只能呆在花園裡,絕不可進房半步,你必須
要保證這一點,如果實在攔不住,你就用『蠶繭』給我發信號,我遠程把門強鎖。
就這麼多,你再重複一遍。」

  「是,主人。」石冰蘭破涕為笑,嬌滴滴地對著話筒道:「第一,奴婢不知
道棠奴的事情。第二,大屁股老婊子滿嘴跑火車,她說的一句話也不能信。第三,
絕對不能讓大屁股老婊子進家裡,要是實在擋不住奴婢就玩騷逼,讓主人把房門
給強鎖了,然後再把大屁股老婊子給趕出去。」

  「哈哈,大屁股老婊子,這個名字好,老子喜歡!」丈夫爽朗地笑了,「行
啦,寶貝兒,你今天好好表現,晚上回家我賞你大雞巴吃,我這邊還有事,就先
掛啦!」

  說完,丈夫乾脆地掛斷了電話。幾乎是同時,石冰蘭重新拿起遙控器,清了
清嗓子,對著遙控器下方的聲控感應器位置道:「霞姐,真的非常抱歉,我先生
今天有事走得早,我睡的也太死了,現在才聽見門鈴聲,我這就給你開門。麻煩
你順著小路往裡走,在我家門口的噴泉那兒先坐一下,我穿好衣服馬上就出來。」

  「好,我等你,小冰。」石冰蘭知道任霞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因為她聽到了
那熟悉的女中音,在她關掉電視的前一秒,任霞還在耐心地繼續按著門鈴。除了
這個動作之外,她的身子幾乎紋絲不動。

          ***************

  黑色鍛鐵大門終於打開了,任霞沒有看到任何建築物,卻見一個偌大的前庭。

  任霞走在一條由白石砌成的小徑上,小徑兩旁,修竹青松,嘉木林立,繁茂
的綠枝剛被噴了水,閃著淡淡的微光,一派樸素典雅的景象。小徑曲折處有通路,
通路處又是滿眼綠色。一個設計別具匠心的美人魚噴泉,坐落在小徑的盡頭。

  坐在噴泉邊再往前望,便可見得一棟依地勢而建的三層歐式別墅,八根羅馬
式立柱支起了挑高的門庭,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大氣雍
容,金色穹頂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看著早晨的曙光灑落在眼前這副美輪美奐的景象上,任霞不禁感歎,有關林
中屋的傳說真是所言不虛,縱然她也曾到過比這裡更豪華的私人宅邸,但唯獨這
裡讓她產生了一種流連忘返的奇妙感覺,也許這便是石冰蘭自嫁給餘新後,就成
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余太太的原因罷。

  任霞籲了口氣,正準備點支煙時,一個女人出現在別墅門前,她頭梳高髻,
身穿紫紅色和服,手裡端著一隻託盤,腳踩一雙夾腳小木屐,邁著流暢的碎步下
了門庭的臺階,正優雅地向她走來。——她是誰,餘家的日本傭人?

  就在任霞暗自猜測時,這女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抬起頭,笑吟吟地跟她
打了招呼:「霞姐,好久不見。」

  任霞心頭一驚,好半天沒回過神。她記憶中的那個精悍英武的形象和眼前這
個煙視媚行的和服女人根本對不上號,那個牢牢刻在他腦子裡的石冰蘭是一個身
姿矯健的年輕女刑警,面容嬌美卻絕無柔弱,處事果決而精細。任霞從前只和她
只打過有限的幾次交道,但她給任霞留下的印象,完全是一個獨立灑脫的現代職
業女性。

  可是,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這個未施脂粉卻妖豔媚惑,手裡端著雅致的茶具、
乳房豐滿到在和服寬大的布料上能頂出清晰輪廓,好似舊社會討好主家的侍寢小
妾一般的女人也是石冰蘭,更可怕的是,她發現這個石冰蘭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
女刑警的精明銳氣與冰美人的淩然傲氣,只剩下不知所謂的欲望和喜悅。

  任霞的心中頓時升起一團疑雲。究竟在石冰蘭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令
她幾乎完全變了一個人。根據網路上那些四處流傳的謠言的說法,石冰蘭因自己
的性冷感致使前夫蘇忠平心理變態,成為「變態色魔」為害F市而愧疚不已,故
而在蘇忠平死後性情大變,在美國主動勾引F市醫藥界的新晉富豪余新,被其拋
棄後回國又上了楊承志的床,害得楊承志慘死後,謊稱自己懷了余新的孩子,恬
不知恥地穿著「透明婚紗」嫁給了餘新。

    對於這個充滿了惡意的卑鄙謠言,任霞本來是嗤之以鼻的,但親眼看到石冰
蘭現在這副模樣,她竟然有一些相信了……

  「霞姐,你這麼早過來,想必定是有什麼要事要談,我備了茶水,咱們在屋
後的六角亭裡品茶聊天如何?」

  石冰蘭恭敬而禮貌的聲音打斷了任霞的思緒,她略微尷尬的點了點頭,站起
身道:「好啊,小冰你帶路吧。」

  「從這邊走回廊比較快,霞姐。」石冰蘭像個日本女人一般碎步走在左,任
霞努力放慢腳步跟隨在右,二人繞著別墅沒走幾步路,便步入了藏在林中的一曲
回廊,只見朱欄畫棟,建築極其精緻,任霞如目不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小冰,這林中屋曲徑通幽處,回廊藏洞天,可真是一片世外桃源,今天我
啊算是開眼了。」

  雖然嘴上如此恭維,但任霞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為什麼石冰蘭要南轅北
轍地把她帶到一個亭子裡,而非在那棟別墅中招待她,這麼做的目的何在,莫非
是石冰蘭要和她說些什麼,而別墅裡隔牆有耳,還是說那個亭子,甚至是這道回
廊另有蹊蹺,可是她左看右看,也沒見任何異常。

  「霞姐你可真會說笑,我們家可不是什麼世外桃源,充其量算是個野嶺陋居,」
石冰蘭轉頭看向任霞,笑得很矜持:「我先生和我都是很低調的,只有很少人知
道我們住在這裡,霞姐你可得替我們保密啊!」

  「你放心,小冰,我一定替你保密。」任霞仔細端詳著石冰蘭的臉,故意試
探的說:「其實,是小璿告訴我你現在住哪裡的,我今天過來也是專門找你的,
現在就咱們兩個人,我希望你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了她的話,石冰蘭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卻是笑而不語,仍然
自說自話道:「霞姐,我先生知道我喜歡花花草草,專門給我建了一個小花園,
我說的六角亭就在裡面。」

  說話間,回廊已走到盡頭。任霞目之所及,一扇流光溢彩的玻璃門就在面前。
石冰蘭上前一步,騰出一隻手貼在大理石門框上的指紋識別器上,只聽「嗶」的
一聲輕響,門自動左右伸開,隨著二人走進去而再度關上。

  玻璃溫室裡根本不是什麼小花園,而是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江南式園林。由
卵石與青磚鋪就的小道蜿蜓著通向園林深處,小道兩旁叢叢簇簇種著不少奇花異
卉,一路上芳香馥鬱。任霞跟著石冰蘭彎彎曲曲走了一會兒,驟然眼前一廣,已
來到一處邃穀幽泉之地。但見四下假山石洞,亭台水榭,處處繁花似錦,爭奇鬥
妍。

  當中之處,建有一人工池沼,池上廊橋欄檻,橫臥碧坡,一掛沙沙飛瀑,濺
石而下,一座木欄雕窗、古樸別致的六角亭修在池的右側,亭邊柳條和著微風輕
輕搖動,弱柳纖影倒映在湖水之中,隨著清水在一波一波的蕩漾,像是有了生命
的律動。

  「霞姐,咱們到地方了。」

  石冰蘭停住腳步,側身讓出了路,用眼神示意任霞先行一步。任霞倒也不推
辭,大大方方地走進亭子,把肩上的背包放在石桌上,坐在石凳上朝石冰蘭找找
手,親切的說:「小冰,快進來坐啊,手裡還端著那麼多東西,我看著都累,你
又不是服務員,幹嘛那麼拘謹,這裡是你家,我是客人,你才是主人啊!」

  「嗯,」聽到「主人」二字,石冰蘭臉頰上的肌肉輕輕地抽動了兩下,馬上
又恢復了常態,柔聲道:「我這就給準備茶水,霞姐。」

  任霞把石冰蘭的反常表現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卻佯作不知,全程注視石冰蘭
碎步入亭,雙膝下跪,把手裡的託盤放到了圓形石桌上,手指纖纖佈置好一件件
精美的茶具,才坐在了她對面的石凳上。

  石冰蘭坐姿優雅,輕紗飄逸般徐徐展開每一個茶道動作,柔荑擺動間有一種
韻律之美,連她一個女人都看得入迷,不覺時間怠慢而生厭煩,真不知道哪個男
人見了能把持得住。任霞不禁悲從中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那個已經悄然死去
的英雄女警。

  幽幽茶香,隨著淡淡的霧氣,在任霞身前升騰了起來。石冰蘭已為二人各自
泡好了一杯熱騰騰的香茶,她放一杯在自己身前,然後又端一杯放在任霞面前。

  「請,」石冰蘭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慢道:「霞姐,當年你對我的知遇
之恩,小冰一輩子銘記在心,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事情我義不容辭,你儘管開口就
是了。」

  任霞也舉杯,把杯中琥珀色的茶水一飲而盡。石冰蘭見狀,吃吃一笑道:
「霞姐果然還是女漢子本色,但是茶可不是這樣品的哦!」

  任霞無聲地歎了口氣,儘管她已經認定多說無用,但還是開了口:「小冰,
我現在可是沒時間品茶,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出山,提拔你做刑
警總局副局長,當我的左膀右臂。怎麼樣,有興趣嗎?」

  面對著任霞滿懷期待的眼睛,石冰蘭連猶豫都沒猶豫,搖著頭自嘲地笑道:
「霞姐,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兩年前連個『變態色魔』都抓不到,要是真當上
副局長了,恐怕F 市的老百姓連晚上睡覺都不敢閉眼了吧?」

  任霞倒吸了口涼氣,神態嚴肅的說:「小冰,『變態色魔案』已經過去很久
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能再為此自責而止步不前了,現在全城乃至全國
都在找餘棠,和她同時間失蹤的還有九個少女,她們需要你,我需要你,刑警總
局需要你,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想想你自己是誰,想想你究竟想要過什麼樣的
生活。」

  石冰蘭手中的茶杯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她低頭喝茶,連抿三口,閉目不語,
似乎是在回味甘苦,良久道:「霞姐,我就是因為想明白了才從刑警總局辭職走
人的。

  餘棠和那些失蹤的少女她們不需要我,因為我在的時候『變態色魔』照樣可
以肆無忌憚對她們下手,正是因為我的無能,六個無辜的女人被奸殺拋屍街頭,
我也沒能保護住我的親姐姐,至今連個屍首都見不著,更不要提前副市長夫人林
素真,女兒蕭珊,大明星楚倩,還有我的好姐妹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我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要不是那場大火,我可能現在還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給我『變態色魔』的前夫蘇忠平當性奴。

  你也不需要我,『F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刑警隊長』這個名號本來就是屬
於你的,我能從你頭上拿走這個帽子名不副實的戴上,不是因為我自己能力有多
麼強,也不是因為我破了多少大案要案,事實上,唯一的原因,也是連我自己這
麼多年都不願意承認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姓石,我是前刑警總局局長的侄女,我是
已故市長的曾孫女,所以我才能沒畢業就進入刑警總局實習,我只是一個靠吹吹
捧捧上位的官僚子弟,這才是真相。

  刑警總局那就更不需要我了,從警八年來,我破了不少案子,我希望人們記
住我的努力,但他們叫我『F市第一警花』,他們只關注我的乳房,我的同事們
呢,男人對著我的照片打手槍,女人們背後管我叫石大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
男人願意娶我,還是個心理變態,當刑警當到這個地步是多麼可悲啊!說白了,
我投身警界根本就是個錯誤,以我的容貌和身材,我可以當模特,我可以當明星,
我可以從政,有無數條康莊大道擺在我面前,但是我卻走上了那條最愚蠢的道路。
為什麼呢?只是一次被高年級男生粗暴求愛的經歷而已,可笑的是當年的那個男
生現在還是我最愛的老公,真是年少不知事,而今識盡愁滋味啊!

  這個世界上唯一需要我的就是我的老公。嫁給他是我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個
正確的決定,我現在很清楚自己是誰,我不是什麼『第一警花』,也不是什麼
『最年輕的女刑警隊長』,我有且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余太太,我是餘新唯一
合法的老婆,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剛逃出魔窟那會兒,我每天都生活在自責和痛苦之中,我差一點就要自殺了,
但餘新出現了,他就像上帝派給我的天使一樣,他拯救了我,一次又一次,他讓
我重新體會到做女人的快樂,他給了我重新開始人生的機會,他讓我過上了現在
這樣幸福、簡單、平靜的生活,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霞姐,我給你說這麼多掏心掏肺的真心話,只有一個意思,我不需要被『拯
救』,我現在過的很好,我很感謝你的好意,我也願意幫你的忙,但我真的不會
再走回頭路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聽完石冰蘭這番自白,任霞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與無奈之色,長歎一聲,道:
「小冰,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到我辦公室裡來請命臥底揚子集團時立下
的軍令狀,那時候你才22歲啊,這麼一晃都八年了。」

  「揚子集團啊……」石冰蘭細細地品著杯中的茶,慢慢地閉上眼睛,似乎是
陷入了漫長的往事之中,臉上偶爾略過一絲淡淡的追憶之色。
   
    任霞知道,石冰蘭一定還記得,只要參與過的人就絕不會忘。她當然也沒忘,
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八年前,22歲的石冰蘭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刑警總局工作,初生牛犢不怕
虎的石冰蘭一腔熱血地申請加入刑警隊參與緝毒任務,彼時擔刑警隊隊長的她也
就陰差陽錯地成了石冰蘭的直屬領導。

  「隊長,若是半年內我不能完成臥底任務,我心甘情願自生自滅,絕不會給
您或者刑警總局添一點麻煩,更不會叛變投敵干擾刑警總局對楊子雄販毒集團的
清剿行動!」

  她至今還記得石冰蘭主動請命臥底揚子集團時所立下的軍令狀,還有那時石
冰蘭決絕的眼神。說來也巧,當年石冰蘭的主動請纓與她原本的考慮竟是不謀而
合。

  彼時,儘管警界上下皆知楊子雄是全中國最大的毒梟之一,為害北方數省多
年,身上背負著數不清的罪孽,但卻始終拿他毫無辦法。因為楊子雄做事謹慎,
從不留任何販毒證據,又善於偽裝,以旗下的揚子酒店連鎖集團的合法收入掩飾
其制毒販毒的非法收入,而且他每年都會捐獻一筆鉅款用來幫助揚子集團總部所
在地,也就是F市來發展經濟,自然也就成了石市長的座上賓。所以,如果沒有
過硬的證據,那時候別說是逮捕楊子雄,哪怕是傳訊他到警局來配合調查都難如
登天。

  十四年前,也就是F市津河區爆發所謂「黑幫戰爭」的第二年,她花了整整
五十七天,才抓住了藏在深山中的揚子雄的心腹,這還是在楊子雄集團因所謂
「黑幫戰爭」而元氣大傷,其心腹「政變」失敗被掃地出門的情況下。

  那次本來是她拿下楊子雄最好的機會,但那位心腹卻被人謀害於看守所內。
自從以後,她便一直為此努力,雖然也抓了不少小毒販,但都無法逼近楊子雄販
毒集團的核心層。直到八年前,揚子酒店連鎖集團上市,楊子雄大張旗鼓地公開
面向社會高薪招聘集團總經理。當她從報紙上看到這個消息時,不由得心中一動,
如果警方能在這個位置上能安插一個臥底,必然可以瞭解到楊子雄一些不為人知
的情況,甚至可以掌握其違法犯罪的證據。

  問題是,她該讓誰來當這個臥底。當初擺在她桌上的一共有三個人,他們都
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屬於「警員名單上不存在的員警」,之所以選擇這些沒
有正式編制的實習生,是因為她知道刑警隊裡有內奸,而且絕對不止一個,有錢
能使鬼推磨,一旦洩密她無法向趙局長交待,只有讓這些新面孔去應聘,才有可
能成功打入敵人內部。

  當她打開那三個人的資料夾,首先映入她視線的,就是石冰蘭照片上那嬌俏
可愛的面容,再看石冰蘭在警校學習的成績單,射擊、擒拿格鬥、查緝戰術名列
前茅,憲法、刑法,刑訴法等法律學科全部滿分,痕跡檢驗,文跡檢驗、刑事證
據搜集全年級第一……她對這個初出茅廬的女警豎起了大拇指,心中已屬意於她。
就在此時,石冰蘭敲開了她辦公室的門,態度堅決地要求臥底揚子集團收集楊子
雄的罪證,她怎麼會說不?

  於是,在她的支持下,石冰蘭順利打入揚子集團,短短半年內便掌握了楊子
雄販毒集團的大量內部機密資訊,並且通過刑警隊王宇神不知鬼不覺地交到了她
的手上。隨後,她將這些情況上報給了趙局長,趙局長則向省廳做了彙報,省廳
了又請示了公安部,最終,在時任公安部部長的親自批示下,一個名為「天網」
的計畫啟動了。

  這是一個包括武警、司法、工商、海關、邊防、稅務六部門,跨多省政法公
安機關聯合清剿楊子雄販毒集團的秘密行動計畫。

    2001年7月23日,經過為期一個月的準備工作,大量武警特警部隊和
石冰蘭裡應外合,一舉摧毀了楊子雄販毒集團的所有犯罪窩點,除首要分子楊子
雄畏罪潛逃,其餘骨幹成員全部被捕,工商及稅務部門查封了揚子酒店連鎖集團,
其名下的一切非法財產被收歸國有,邊防及海關部門收繳了價值近億元的走私海
洛因,司法部門依法對楊子雄集團在黨和政府內的保護傘抓捕起訴。

  這就是自赤黨49年建政至今,中國大陸規模最大的涉毒犯罪案件——「七
二三特大制毒販毒案」。可以說,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徹徹底底地勝利。

    經媒體大面積報導宣傳後,孤身臥底揚子集團的石冰蘭因此案名揚中外,破
例提前從警校畢業,正式成為F市刑警隊的一員,並且被公安部部長親手授予
「緝毒英雄」稱號,兩年後更是取代她成為F市史上最年輕的刑警隊長。

  所有的這一切,曾經的榮耀與夢想,如今的石冰蘭全都嗤之以鼻,甚至當著
她的面說出了「我投身警界根本就是個錯誤」這樣的混帳話,還自甘做犯罪分子
的幫兇,來的路上她還在為石冰蘭開脫,也許她嫁給餘新只是無可奈何,也許她
參與綁架餘棠只是迫不得已,但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石冰蘭變了,不再是她認
識的那個人了。

  任霞與石冰蘭之間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半晌,終於聽石冰蘭歎息了一聲,道:
「霞姐,你知道嗎,楊子雄最近死了,他逃了八年了,終究還是死了。」石冰蘭
的語氣,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哀傷。歎息中,她又倒了兩杯熱茶。

  「我知道,他一個月前死在了Y 省的荒山裡,因為你臥底揚子集團,不可一
世的楊子雄才會落荒而逃,因為你去涅原縣,他才會回到國內,被我們的武警官
兵抓了個正著。」

  任霞接下石冰蘭遞過來的茶,突然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回來吧,
小冰,有無數個楊子雄還在逍遙法外,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法律,為了正義,
為了你的信仰和追求,走出這個美麗的綠色牢籠吧,答應我,不要做個漂亮的蠢
女人,好嗎?」

  「不要做個漂亮的蠢女人?」石冰蘭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之色,用茶蓋
撥動著根本不存在的浮茶,垂眸悠悠地說道:「我有一個愛我的老公,我有一個
可愛的寶寶,我有一個溫暖的家庭,你有什麼?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周七天無休,
時刻有生命危險的體面工作?一個活了三十八年卻無夫無子的幸福人生?一個替
竊國大盜們當打手維護虛無縹緲的所謂法律與正義的高尚信仰?醒醒吧,霞姐,
張開眼好好看看,誰才是坐在這亭子裡的傻女人!」

  這些話觸動了任霞的某一條神經,她一連喝了兩口茶,才漸漸穩定了情緒,
冷笑道:「我任霞一不靠男人,二不靠父母,自己一路走到今天,以刑警總局局
長的身份坐在你余太太的園子裡,怕是要被你開除女籍了吧?」

  「哈哈……」任霞話音剛落,石冰蘭就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墮落與
放蕩:「霞姐您可是堂堂局長,我哪兒有權力開除您的女籍啊!我啊就是可憐有
的女人,既沒有男人依靠,也沒有孩子陪伴,只能自己撅起屁股拼命掙錢喂上面
那張嘴,下面那張嘴就更是可憐,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幾次張,要我說啊,這樣的
女人連人都算不上,管她是什麼狗屁隊長還是局長呐……」

  「你給我住嘴!」任霞怒火中燒地打斷了石冰蘭,厲聲怒斥道:「石冰蘭,
你已經無藥可救了。等到你被餘新那紈絝子弟玩膩了,像垃圾一樣被他扔掉的時
候,別忘了我今天曾經提醒過你!」

  只聽石冰蘭「啪」地一拍桌,醒目圓瞪的怒道:「你竟敢,你竟然這麼說我
老公!」

  「對,我就是敢這麼說餘新,你敢嗎?」任霞的臉上浮出一絲挑釁之色,
「看你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說中你的傷心處了是不是,余新他從來就不愛你,
他才不是一大早就走了,他現在正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呢,你所謂的幸福生活只
不過是你一個人可悲地幻想而已。」

  「滾,你給我滾,滾出我家,臭婊子!」石冰蘭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她的
臉色變的說不出的憤怒、猙獰,六角亭中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到了極點,大有一
觸即發之勢。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忙我的忙,又不希望我打擾你的生活,那我就告辭了,
余太太。」

  任霞念及舊情,不願和石冰蘭正面起衝突,站起來拿起黑色小皮包挎在肩上,
轉身正要走出亭子,哪知石冰蘭卻抄起紫砂茶壺悄悄地走到了任霞的身後,但還
不等她砸下去,任霞就霍然回頭,大喝一聲,石冰蘭手一顫,茶壺跌落在地,摔
得粉碎。

  「小冰,你想幹什麼!」任霞一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看著石冰蘭厲聲喝道。

  石冰蘭一計不成,還有一計,又將手伸進和服胸口,從深不見底的乳溝裡掏
出了一把精緻的金色手槍,還不等任霞反應過來,槍口便已經瞄準了任霞的前胸。

  佔據優勢的石冰蘭凶光畢露,惡狠狠地瞪著任霞,洋洋得意道:「沒錯,我
就是瘋了,瘋子殺人可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至於你嘛,你今天是走不出這個園
子了,我向你保證,親愛的霞姐。」

  「連最基本的射擊課都還給老師了,看來你確實沒辦法再當員警了,余太太。」

  說時遲那時快,任霞抬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用膝蓋重重地頂在了石冰蘭的
小腹上,「啊……」石冰蘭只感一陣劇痛,連退了三步,抬腿想要反擊,卻被束
手束腳的和服絆住,不僅和服被撕破,手槍也被任霞勾手奪下。

  現在,任霞佔據了優勢。她用槍頂著石冰蘭的後腦勺,命令石冰蘭雙手背後
跪在地上,石冰蘭乖乖照做,她又從腰間摸出一副錚亮的手銬,抓住石冰蘭的手
腕,哢嚓一聲,狠狠地把石冰蘭的雙手銬了起來。任霞終於明白該怎麼讓如今的
石冰蘭幫自己的忙了。既然這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主,那她也就沒什麼可客氣
的了。

  只看任霞走到石冰蘭身前,一手舉槍頂在石冰蘭的太陽穴上,另一手拉開黑
色小皮包,從中取出楊承志最新的屍檢報告,翻到寫著「應屬他殺」四個字的結
論頁,拿到石冰蘭的眼前,冷冰冰的問:「瑪麗薇,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誰害
死了楊承志?」

  石冰蘭呵呵一笑,輕蔑道:「你起了這麼個大早,繞了這麼個大圈,不惜用
槍頂著昔日下屬的頭,就是要問這麼個破事?好,那我就告訴你真相,殺害楊承
志的主謀是王宇,直接殺人的是葉勝軍。不過,楊承志也的確是為了我死的。那
天王宇要綁架我,我正好在楊承志家裡,然後葉勝軍來了,這個膽小鬼不僅不保
護我,還想用我來換他的命,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他還是給心狠手辣地葉勝軍
弄死了,這事兒就是這麼簡單。」

  放下報告,任霞仔細地把石冰蘭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楊承志屍體上新發
現的石冰蘭指紋,衣服上被刻意掩蓋的彈孔,還有「瑪麗薇」在楊承志死後地突
然消失,一切都解釋通了,她基本可以確認石冰蘭說的是真話。

  接下來,她就該問那個最重要的問題了。這時,石冰蘭的眸子裡忽地閃過一
絲詭狡,陰陽怪氣地說:「任大局長,你還要再問我一個問題,一個你最想知道
答案的問題,那才是你今天來的真正目的,我說的對嗎?」

  「沒錯,你說的很對,」任霞的手開始慢慢扣動扳機,緩緩道:「這麼說,
你一定是知道問題的答案咯?」

  石冰蘭目指氣使地盯著任霞,:「把槍從我頭上拿走,把手銬給我解了,我
馬上就告訴你答案。」任霞沉吟片刻,果真拿開了手槍,解開了手銬,然後道:
「現在,你該告訴我答案了,余太太。」

  「當然,我說話可是算數的。」石冰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湊
到任霞耳邊,故作神秘地說:「這女人啊想要有男人操,首先得奶子大,屁股翹,
還得放得開,會發騷,知道了嗎,霞姐?」

  「無恥至極!」如此污言穢語入耳,任霞羞的滿臉都紅透了,忍不住一巴掌
向石冰蘭扇去,然後再次掏槍對準石冰蘭,厲聲怒問:「我問你,餘棠在哪,你
要是再敢耍花樣,我就一槍斃了你這個淫婦!」

  石冰蘭仍舊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字一字地說:「我,不,知,道,聽清楚了
嗎,我不知道。」說完話,石冰蘭竟然轉過了身,還對著任霞擺擺手道:「要殺
要剮隨你的便,任大局長,就是別打傷我的臉和奶子。」

  任霞歎了口氣,開始慢慢扣動扳機……突然,她停住了手,因為她看到了一
行字,一行原本藏在和服之下,卻因和服撕裂而變得隱約可見,還需腦補全字型
的字——「性奴隸冰奴,主人余新所有財產」!

  任霞的腦子裡瞬間劈來一道閃電,她想明白了,她把一切都想明白了,這就
是為什麼石冰蘭剛才會在聽到「主人」兩個字時表現出畏懼而臉部顫動,這就是
為什麼石冰蘭的精神會在短短兩年內變得如此扭曲,這就是為什麼石冰蘭只因她
說餘新是紈絝子弟就對她動了殺心!

  「中國是法治國家,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進行私刑。」任霞走到石冰蘭身前,
把那把金色手槍拿到她的面前晃了晃,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但是這把手槍我
得拿走,你知道的,余太太,中國法律不允許普通公民持有槍支。」

  「呵呵,你很快就會後悔的,你不該放過我的,」石冰蘭笑得很淫邪:「賤
女人,停手吧,快停手吧,要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你會死得很慘的。」

  任霞一怔,愣了足有半分鐘之久,才挎上黑色小皮包,說:「告辭了,餘太
太,咱們後會有期。」

  返程的路任霞走得很快,石冰蘭也沒有跟過來,她幾乎用比來時快了一半的
時間就走到黑色鍛鐵大門前,但這一次她連一秒鐘也沒有多等,前腳剛到,那扇
大門後腳就自動開了。出了門後,任霞又在寂寥無人的林間公路上步行了快三百
米,才重新回到地下停車場。

  「局長,監控裝好了,範圍是林中屋周圍五百米以內的所有區域。」剛一上
車,李文政便馬上向任霞彙報了今早由她密令李文政成立的刑警總局技術小組的
工作成果。

  「我知道了,回局裡吧。」任霞打開車窗,長長地吸了一口,臉色凝重地點
了支煙,不料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夾著雨點的冷風給吹滅了。

  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的某間臥室中注視著,濛濛細雨又一次從天而降,純白色
小轎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場,片刻後便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未完待續】
2017-5-31 11:48#40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83中)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7/7/1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三章 人心如面(中)

  前情回顧:因孟璿與餘棠失蹤案重大嫌疑犯王宇從前的情侶關係,任霞保險
起見派她去了T市「尋找餘棠」。孟璿接受了前來接機的T市刑警隊副隊長楊慧
欣的邀請,和其一起從鳳凰機場出發前往T市港北集裝箱碼頭「解救餘棠」。孟
璿在半路上聽聞港北碼頭事態失控,到了現場才知,前來交易的三名犯罪分子在
驅車逃跑的路上與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相撞,全部都生死不明,被監禁在倉庫內的
女人也不是余棠。一天後,在車禍中倖存的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蘇醒且神智清楚,
孟璿和楊慧欣立刻著手對他進行審訊,但此人拒不回答任何問題,隨後警方查明,
此人是穆族人,名叫馬回德,更重要的地方在於,他還是餘氏製藥集團剛辭職不
久的財務部門總負責人……

   中午十二點整,T市刑警總局。

  天平門國徽高懸於十九層辦公大樓之上,神聖而莊嚴,值日武警筆直地站在
哨崗之中,安靜而肅穆,法律的威嚴不言自喻。一輛警車緩緩駛過戒備森嚴的哨
崗,停在了辦公大樓三十級的臺階前。

  從車上下來兩個女人,一個是身材嬌小,但胸部卻格外豐滿突出的孟璿,另
一個是一臉英氣,但卻擁有模特一般細腰長腿的楊慧欣。她們都留著幹練的短髮,
穿著合體的刑警制服、蹬著紅色的高跟鞋,並肩走在一起宛如一對漂亮的姐妹花,
一路上引得不少男警員側目,露出或驚歎或好色的目光。

  「噔噔……」

  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著地板發出優雅的聲音,孟璿和楊慧欣似乎並不在意眾
人的目光,她們邁著穩健的步子進入辦公大樓,坐電梯直達重案組所在的頂層,
又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禁閉室的門前。

  所謂的禁閉室是一間被二十四小時監控,防彈防火防自殺的「套房」。由於
刑警隊重案組經常要向一些窮兇惡極的重刑犯逼問口供,這些慣犯的抗拒程度和
忍耐力都遠遠超過常人,單靠刑訊基本沒用,需要在審訊室裡一住數日甚至數十
日,接連不斷接受疲勞審訊後,最終才會崩潰地招供一切。

  兩天前那起所謂「車禍」中唯一意識清醒的倖存者,前余氏製藥財務部門總
負責人,穆族人馬回德現在享受的就是這樣的待遇。因為他在特別看護病房中拒
不交代任何問題,大怒不已的周局長不顧醫生勸阻,昨晚親自下令將他轉移到了
這處專門用於關押和審訊最危險重刑犯的禁閉室。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簡陋的單人床、一個冰冷的審訊椅、一台窄小的
審訊桌和兩把木制靠椅,燈光昏暗不堪,令人覺得無比陰森。楊慧欣與孟璿站在
門口,透過單面玻璃可以望見,在鋪著床單的地上,下顎留著山羊胡的馬回德正
面對東方而肅立,兩手舉到耳際,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接著又前額和鼻尖著地,
跪坐叩頭數次……

  「小璿,你確定要這麼幹,他可是穆族人……」楊慧欣憂慮的看向孟璿,話
說了一半,欲言又止。

  孟璿沉吟片刻,道:「慧姐,我們任局給我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須要從他嘴
裡問出話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一松兩減三掛鉤』嘛,我不怕,大不了
不當這個刑警隊長了唄!」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楊慧欣歎了口氣,拍了拍孟璿的肩膀道:「那
我今天也就捨命陪君子,摸一摸這穆族人的老虎屁股吧!」

  守在門口的警衛開了門,二人一進去,耳邊就傳來如駱駝叫一般難聽的騷地
語禱告聲,瞥見身旁孟璿那一臉的鄙夷與不耐煩,楊慧欣剛準備提醒她一句稍安
勿躁,就聽見孟璿厲聲呵斥道:「馬回德,這兒是警局,不是你們的禮拜寺,你
要是再亂叫喚,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馬回德緩緩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神色平靜地對孟璿說:「孟
警官,你擾了我的午禮不要緊,可若是有對至仁至慈的全主不恭不敬之心,怕是
今世後便要下地獄生生世世受那萬劫不復之苦了。」

  「馬回德,你好大的口氣!」孟璿放下小手包,坐在靠椅上抱拳在胸,嘴角
一翹,冷笑道:「呵呵,被一個買賣婦女的人渣詛咒要下地獄,我真是好害怕啊!」

  說完,孟璿看了一眼楊慧欣,楊慧欣會意地點點頭,把馬回德的手腳都鎖在
了審訊椅上,自己則坐在另一把靠椅上,把挎肩背著的公事包也放到了桌面上,
微笑道:「你叫馬回德,今年44歲,穆族人,信仰伊全教,是餘氏製藥前財務
部門總負責人,三天前才剛剛離職,離異多年,有前妻育有一子三女。」

  「全主是一切的創造者,一切都是全主的意志,一切讚頌皆歸全主……」馬
回德閉著眼睛,神色平靜,嘴裡念念有詞,但說出的卻都是與楊慧欣提問絲毫無
關的東西。

  面對此情此景,孟璿與楊慧欣都坐在靠椅上一聲不吭,一副好像在看馬戲的
樣子。直到馬回德住了嘴,二人才相視一望,各自行動了起來。只見楊慧欣抬頭
對著屋角的攝像頭做了個手勢,孟璿則分別從桌上的公事包和自己的小手包裡拿
出一個精緻的白色小飯盒和一雙折疊筷子。

  「馬回德先生,你有快二十個小時沒進食了,現在肯定餓了吧!」楊慧欣把
飯盒推到馬回德眼前,又將把筷子遞到馬回德的手裡,笑吟吟的說:「來,先吃
口穆族拉麵吧,咱們慢慢聊。」

  不出所料,馬回德果然睜開了眼,他用另一隻手打開了飯盒。頓時,豬肉香
味飄滿房間。原來,裡面竟然盛著熱騰騰的梅菜扣肉,他驚愕地眨了眨眼睛,臉
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趕緊扔掉了楊慧欣遞來的筷子。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楊慧欣已把自己的iPhone手機放到馬回
德的眼前,只看螢幕上顯示的正是剛剛他拿著筷子,面對一飯盒梅菜扣肉,躍躍
欲試的瞬間。

  「你們這是在迫害信教群眾,你們這是在破壞名族團結,你們這是在煽動名
族仇恨,我要去穆宗委告你們!」

  孟璿唱紅臉,楊慧欣唱白臉,香噴噴的梅菜扣肉,三板斧用盡,信仰虔誠的
馬回德終於不再淡定,他棱角分明的國字臉漲得通紅,眼裡溢出一股無法遏制的
怒火,像極了一匹中了獵人圈套的憤怒的野獸,正在那裡伺機反噬。

  「呵呵,原來你會說人話啊,」孟璿的蘋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穆宗
委,少民司,統戰部,等你從這兒出去了隨便你去告。但現在,你的同胞們可幫
不了你,除非你主動幫我們。」

  「馬回德先生,只要你積極配合警方的調查,我保證你很快就會重獲自由。」
楊慧欣收起手機,繼續道:「但你若是不配合的話,包括你父母在內的所有親朋
好友很快就會知道你馬回德吃豬肉叛教了,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樣會導致多嚴重
的後果,你可是主訇的兒子,根綠苗正的穆林斯,不會讓你的老父母和孩子沒活
路吧?」

  楊慧欣溫柔而充滿磁性的話讓馬回德全身一震,頓時就滿頭冷汗,聲音顫抖
著說:「你們不能這樣子……你們是員警……你們這是在構陷我,我沒有吃不潔
之物,也不會……不會有人相信我叛教的……」

  「想要拍你吃豬肉的照片還不容易?」孟璿的雙眸裡充滿譏誚和諷刺,用筷
子又夾起另一塊肉停在馬回德的臉前,再聽一聲「哢嚓」,一張馬回德正吃豬肉
的借位照片便拍了出來,當馬回德看到時,漲紅的臉刷的一下綠了。

  「實話告訴你,」孟璿把那塊大肥肉吃進了自己的肚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
嘴唇,繼續道:「就光靠剛才的兩張原始照片,我們可以合成十幾張你在飯館大
口吃豬肉的特寫照片,也許技術人員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但你在臨甸老家的父
母與和相親們可看不出來,對了,你還有個嫁給主訇的女兒是吧,她要是看到,
又會怎麼看你呢?」

  「卑鄙!」馬回德一臉盯著孟璿和楊慧欣,怒拍桌子道:「你們……你們這
樣做是要下地獄的,下地獄的!」

  「臭傻逼,你還敢詛咒我,好,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孟璿的呼吸頓時急
促起來,蘋果臉氣得圓鼓鼓的,起身端起飯盒一口吞盡剩餘的梅菜扣肉,楊慧欣
似乎意識到了她想幹什麼,正要伸手拉她坐下,可是卻撲了個空。

  只見孟璿以迅雷不及掩耳,跑到馬回德身邊,對著馬回德因吃驚而大大張開
的嘴就壓了過去,硬是把自己含在嘴裡的梅菜扣肉送進了馬回德的嘴裡,在確定
他已經全數吞了下去後,孟璿的嘴才離開他滿是煙味的唇。

  孟璿留在最後的「大招」一發出,瞬間便令馬回德的胃裡開了鍋似的翻騰起
來,一股酸酸的東西一下就頂到了嗓子眼,幾十年從未吃過豬肉而產生的生理排
斥感使他完全壓不住喉嚨裡那股強大的噁心,哇地一聲,還未來得及消化的豬肉
便於胃裡噴出來的酸臭的液體一起噴了出來。

  馬回德只來得及把頭扭向一邊,使嘔吐出來的東西不至於噴到自己的身上,
他渾身癱軟地靠在審訊椅上,一口一口地嘔吐著,好像把苦膽都吐了出來,山羊
胡上也沾上了一圈白花花的粘液,看著真是噁心極了。

  「怎麼樣?本小姐親自喂你吃的豬肉好吃嗎?」孟璿冷冷的望著狼藉不堪的
馬回德,緩緩又從那公事包裡取出了一個小飯盒,打開蓋子推到馬回德眼前,
「要是不夠,這裡還有一份嘞,這次讓慧姐給你喂好不好啊?」

  馬回德登時大驚,生理上的不適與心理上的恐懼徹底擊潰了他,連忙一邊掙
紮一邊求饒道:「不要……我不要吃了……求求你們……別給我吃了……我說…
…我什麼都說……」

  「呵呵,這次不拿你們那至仁至慈的全主詛咒我了?」孟璿的聲音中充滿了
不忿,正欲拿飯盒砸向馬回德,楊慧欣卻搶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無可奈何地笑
了笑,對孟璿說:「行啦,小璿,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不要給自己找不必要的
麻煩,這間房的監控只能關十分鐘,現在時間已經到了。」

  「好吧,」孟璿嘟了嘟嘴,心有不甘地把兩個飯盒都收進了公事包中,又從
中取出紙和筆放在桌面上,小聲嘟囔道:「慧姐,對不起,是我太過情緒化了,
都忘了咱們的計畫了。」

  楊慧欣臉上的表情好像轉換了一種模式,變得嚴肅起來,但語氣依舊溫和:
「馬回德,給你二十分鐘時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寫出來,這期間我會派人進來
做清潔,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視線之內,你要是敢動歪腦筋,剛才咱們談好
的認罪協議就立刻作廢,聽明白了嗎?」

  「明白……我明白……」馬回德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拿起筆默默地流下淚
來。楊慧欣卻是一眼也不多看馬回德,穩重地微笑著對孟璿說:「咱們先出去吧,
小璿。」

  孟璿抓起手包,捏著鼻子跟著楊慧欣剛一出門,不知什麼地方突然響起一陣
刺耳的嘟嘟的聲音,二人都嚇了一跳。楊慧欣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並沒有電
話打進來,於是又看向孟璿,「小璿,是不是你的手機?」

  「不……不可能吧?」孟璿一臉詫異,從手包裡掏出了一部嶄新的iPho
ne3G,果然是這部手機在嘟嘟作響。

  可是,這部手機是今天早上楊慧欣托人從蘋果專賣店裡買來的最新款蘋果手
機,拿到孟璿手上也才不過僅僅兩個多小時,她連連絡人都沒有恢復到這部新手
機中,又怎麼會有人知道這個歸屬地為T 市的新號碼呢?

  顯然,此刻楊慧欣心中的疑問和她是一樣的,也許,她們能從來電顯示中獲
知來電者的電話號碼?但是,她們的期待隨著螢幕亮起的瞬間落空了,螢幕上寫
著「未知號碼」四個大字,看來,連iPhone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辦法知道是誰打來的了。孟璿正要接通電話時,電話鈴
聲卻嘎然而止,然後,「叮咚」一聲,一條短信出現在了螢幕上,同樣來自未知
號碼。孟璿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楊慧欣,楊慧欣沖她點了點頭,她打開了短信,
沒有文字,只有七個數位,2007311.「算啦,可能是惡作劇,咱們快點
去監控室把,慧姐。」孟璿故作輕鬆地說道,正打算關了手機,哪料鈴聲再次刺
耳地響起,她看了一眼螢幕,果然又是未知號碼打來的。

  「小璿,我在監控室等你。」楊慧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別有深意的看了一
眼孟璿,歎了口氣,便轉身離去。

  楊慧欣走後,孟璿一路小跑,把自己關在了衛生間中,任那鈴聲不停地響著。

  她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那個數字是一個日期,2007年3月11日,
那是她和王宇在一起的紀念日,她沒有忘記,王宇也沒有忘記。時過境遷,如今
王宇已經死了,她也快死了,一個死人不遠千里的糾纏著另外一個將死之人,究
竟所為何事,她又是該接還是該掛,亦或者直接從這個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響過十幾聲,鈴聲嘎然而止。停頓了幾秒鐘,鈴聲再次刺耳地響起,而且頑
強地響著,好像在向她示威,不達目的,決不甘休。

  孟璿終於意識到,這一劫她躲是躲不過去了。她遲鈍地拿起手機,觸摸了一
下螢幕上的接聽按鍵,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便再一次在耳邊響起:「孟大隊
長,您總算是接電話了,我理解您的,您最近確實挺忙的,白天上班要查案子,
晚上還得熬夜寫報告,所以呢,我就替您來探望您的老母親了,我打這個電話,
就是問問您有什麼話要跟她老人家說,我代為轉述。」

  聽完了王宇陰陽怪氣的一番話,孟璿足足愣了三秒鐘,才緩過神來,不卑不
吭的說:「我警告你,不管你這是在耍什麼花招,你要是敢傷害我媽一絲一毫,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哈哈哈哈,你他媽的還敢威脅老子,你拿什麼東西讓我吃不了兜著走,再
去給那姓餘的賣逼求他搞我,你也不想想他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你果然是
個胸大無腦的蠢貨啊,璿奴!」王宇無比狂妄的大笑吼道,孟璿隔著螢幕都仿佛
能看見他得意忘形的醜惡嘴臉。

  孟璿竭力壓抑著自己砰砰的心跳,咬了咬牙,盡可能地平靜地說:「我要聽
我媽說話。」

  「沒問題,你這蠢貨想聽一個失憶的老年癡呆講話,那就聽唄!」大約半分
鐘後,孟璿竟真的聽到了老母親慈祥的聲音:「孟姑娘,小璿在你身邊嗎,她都
好久沒來看我了,你叫你男朋友前些天給我換了地方住,她是不是不知道啊,你
要給她說呢,我想她了,我也想你了,你們來了大媽給你們包豬肉餃子吃……」

  聽著母親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後語的字字句句,孟璿的心呼地沉了下去,連話
也說不出了。

  「孟大隊長,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可就說話了啊,為了更好的照顧老人家,
也是替你盡孝,從今天起你的老母親就由我的人來看護了,你呢最好別再寫什麼
狗屁報告了,上次你發出去的東西已經被攔截且刪除了,要是今後我再發現你搞
這種小動作,嗯,你的老母親今年都八十好幾了吧,出個什麼意外,比如墜樓,
也很正常,是吧?」

  王宇重新拿過電話,言語更加囂張,威脅也更加露骨,當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響起時,豆大的淚珠從孟璿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往事不堪回首,孟璿悲從中來,關了手機坐在抽水馬桶上,捂住臉無聲地哭
泣起來。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孽,讓老天爺在這輩子如此折磨她。
她成長於一個充斥著爭吵與暴力的破碎家庭,兒時一次次目睹自己性情暴躁的酒
鬼父親把自己愛慕虛榮的懦弱母親打得頭破血流,可那時的她太弱小了,除了哭,
什麼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長大了,等到她穿上了威風凜凜的警服,等到她成了自由搏擊
的行家,終於可以保護自己,保護母親時,她的酒鬼父親卻死了,十斤白酒就交
待了,母親在給父親送葬的路上出了車禍,得了重度腦震盪,在醫院裡整整躺了
半年,再次醒來時,已經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了。

  那一年她才二十三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她努力地想要往前看,她努
力地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她努力地去做一個好員警,維護正義與法律,捍衛人民
群眾的生命與財產安全,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她和王宇在一起了,她得到了石姐
的認可,她的母親也漸漸重新接納了她,作為小璿的朋友——「孟姑娘」,就在
她以為自己人生的厄運終於結束時,「變態色魔」出現了,然後,用兩年的時間
奪走了她的愛人,她的閨蜜,她的事業和她的未來。

  母親是她唯一剩下的親人了,但今天,她連母親也失去了。兩年前,她帶著
王宇去養老院看望母親,告訴母親那個瘦瘦高高,帶著一臉憂鬱氣質的老成青年
是她的男朋友,那本是無比甜蜜的回憶,如今這份回憶卻變成了一個最惡毒的武
器,用來威脅她就範,就像她剛剛用別人的父母威脅別人就範一樣,真是世道好
輪回,蒼天繞過誰啊!

  現在,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她還是那麼弱小,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
既保護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母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只想哭,一
直哭下去,哭到欲哭無淚,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了,她的心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孟璿哭夠了、哭累了,她放下雙手,抬起哭紅的淚眼,楊慧
欣已然站在她的面前。

  「小璿,能告訴我電話是誰打來的嗎?」楊慧欣低頭凝視著孟璿,眼中不自
主地露出關切的神色。

  「慧姐,」孟璿又低下了頭,咬了半天嘴唇才小聲地說:「你別問了,我沒
臉給你說。」

  「小璿,擦擦眼淚,」楊慧欣半蹲下來,抽了一條廁紙,塞到孟璿手裡,語
重心長的說:「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我也知道你心裡一定還藏著不
少秘密,你不想說我是不會逼你的,但如果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我一定會替你
保守秘密的。」

  孟璿低著頭,默默地擦著淚水一聲不吭。楊慧欣又向她身邊湊了湊,面對面
地對她說:「小璿,這幾天我們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回家,我不知道你是
什麼感覺,反正我是挺開心的,我很喜歡你這個小姑娘,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
裡很難過,我想幫你一把,你也許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

  孟璿怯生生地抬起頭看了眼楊慧欣,鼓足勇氣道:「慧姐,電話是王宇打來
的,他綁架了我媽威脅我閉嘴,我早該告訴你真相的……」

  「現在告訴我也來得及,」楊慧欣欣慰地點點頭,循循善誘地說:「小璿,
不用怕他,你是個刑警,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還有我,還有任局,還有F市
和T市刑警隊,你想想看,三個臭皮匠都賽過諸葛亮了,他王宇就算是諸葛亮轉
世也鬥不過咱們這麼多人,況且你孟璿本來就有胸又有腦,你只用了兩碗梅菜扣
肉就讓那個撅屁股的名族人乖乖開了口,你照樣可以救出你母親,並將王宇繩之
以法的,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孟璿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絲紅潤,美麗的眸子裡升起了一股希望,抽了下鼻
子,苦澀地笑了:「慧姐,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有胸又有腦呢!慧姐,謝謝你,
真的好謝謝你,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我想知道的太多了,不過呢,」楊慧欣舒了口氣,繼續說:「現在已經快
兩點鐘了,我一中午我審完了馬回德,你躲在廁所裡哭了一中午也哭夠了,咱們
現在該去跟參加警務協作會議了,這段對話晚上再繼續,好嗎?」

  孟璿重重地點點頭,起身猛地撲向楊慧欣,緊緊抱住了她,楊慧欣先是一愣,
然後一手輕撫孟璿的頭髮,一手輕拍著孟璿的後背,像個貼心的大姐姐一樣,耐
心而溫柔地安撫著孟璿。

  這一刻,一切盡在不言中。整整一分鐘後,二個人才手拉著手走出了衛生間。

  T市刑警總局的辦公大樓並不追求現代化的裝修,而有一點復古的味道,給
人一種沉穩樸實的感覺。走廊裡人來人往,腳步匆匆,好像每個人都有任務在身,
氣氛嚴肅而緊張。

  「慧姐,馬回德中午都交待了些什麼,有關於王宇的嗎?」同僚們忙碌的身
影隨著電梯門關閉而消失,孟璿的心思終於重新回到了工作上面。

  「遠遠不止,你自己看吧。」

  楊慧欣微微一笑,從隨身的公事包中取出一份審訊筆錄遞給了孟璿。孟璿全
神貫注地快速流覽了一遍筆錄,神情立刻為之一變,激動地說:「慧姐,真是太
好了,這回咱們肯定能順藤摸瓜,找到餘棠!」

  電梯無聲地上升著。專用電梯就是好,直達會議室所在的頂層,不用擔心中
途被人打擾,孟璿抓住機會,開始在腦子裡簡單地梳理起了那份審訊筆錄上的海
量內容。

  根據馬回德的證詞,他本是美國卡特彼勒駐公司F市代表處的一名普通財務
人員,一年前追隨時任卡特彼勒公司駐F市法人代表余新從代表處辭職,和包括
餘新在內的其他一百零七名股東一起創立了餘氏製藥集團,並出任財務部門總負
責人。

  余新之所以青眯于他這個穆族人做錢袋子的管家,其實並不是因為他的能力
有多麼出眾,而是因為海灣富國阿布丁王國的石油大臣侯賽因王子是他的妹夫,
「這是全主的恩賜,這是全主的意志」,馬回德如是說。

  十多年前,馬回德的妹妹馬伊琳在阿布丁霍梅尼大學留學時與侯賽因王子相
戀。畢業後,馬伊琳如願做了侯賽因王子的四妻,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一家
十口人除老父老母外,全都移民到了阿布丁王國,過上了最「純正虔誠幸福」的
穆林斯生活,他也終於有機會追到美國,親手將「叛教」出逃的妻子石刑處死後
不久,在侯賽因王子的幫助下,他獲得了美國綠卡,併入職美國卡特彼勒公司,
和他的四個孩子在美國開始了美好的新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2001年9月11日,「基地組織」領導人本奧薩馬拉丹
發動了對美國的「聖戰」,在「全主的啟示與幫助下」,一舉摧毀了位於美國哥
譚市的環球貿易中心,成功消滅了近三千名「卡菲爾」,沉重打擊了「美國十字
軍」的「囂張氣焰」,但同時,此舉也過早暴露了穆林斯聖戰士的力量,致使全
美出現了「仇穆反穆的種族主義納粹主義思潮」,身為穆林斯的他自然也感受到
了生活中日益增多的仇恨與不便,於是,他帶著孩子回國了。

  回國之後,他在卡特彼勒駐F市代表處工作的第六年,他認識了餘新,他的
新老闆,雖然余新不是穆族人,也不信仰伊全教,但餘新和他很聊得來,在諸多
問題上的看法都很相近,尤其是在女人的問題上,他們都對當今中國乃至西方各
國對女人的放縱與疏於管教十分痛心,「變態色魔」那句「奶大就是原罪」他們
倆都是無比認同。

  不過,這也算不上是餘新非要拉上他一起創業的原因,說到底,餘新是個唯
利是圖的商人,因為他的妹妹是石油大臣的妻子,有了這麼一層關係,他便可以
槍舌如簧地給餘新拉來阿布丁國家石油公司近億美元的投資,這才是余新千方百
計地和他搞好關係,還邀請他一起創業發財的原因所在。

  當然,餘新作為回報,給他在餘氏製藥集團裡的待遇也十分優厚,不光年薪
比卡特彼勒公司多十倍,還給他修了專門的禮拜寺和全真食堂,同時還不斷送他
穆族的極品女人玩,加之赤党對穆族人優待的名族政策,他這一年多的日子過得
簡直像「進了流淌著奶與蜜,天天享受三十六個處女伺候的天堂」。

  然而,好景還是不長。年前,余新的新婚妻子石大奶突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厲聲質問他為何背著餘新私自挪用四百萬美元資助「基地組織」,聲稱要向中國
所謂的反恐部門舉報他的「罪行」。參加「聖戰」是每一個穆林斯必須要盡的義
務,他拿全主賜給余新的錢資助「聖戰」何錯之有?可是,他現在生活在一個由
「卡菲爾」統治的集權國家,假如石大奶真的他的行為告訴了那些妄圖阻擋「聖
戰」的「卡菲爾」,他就完了,但問題是,他不想完。

  幸好,「在全主的庇佑下」,石大奶只想以此利用他,而不是以此毀掉他,
他接受了石大奶的條件,開始秘密地為其做事。在石大奶的指示下,他以「企業
周轉資金轉移」的名義,親自從銀行提現三百萬美元,藏到了街心公園的一個垃
圾桶裡,並將企業帳面做平,「這些都是年前的事情。」

  隨後的兩周時間內,他陸陸續續又處理了六筆款項,涉及金額有七百多萬美
元。四天前,他遵照指示,秘密匯出了最後一筆一百二十萬美元的款,當晚家中
便失了火,他敏銳地意識到,石大奶這是過河拆橋了,「聖人永遠會留出第二條
路」,逃過一劫的他緊急啟動了撤離方案,連夜把孩子送回了臨甸老家,第二天
坐飛機來T市,找到早就聯繫好的人口販賣組織頭目陳光力,要求其幫他偷渡到
阿布丁去,陳光力答應說:「明天早上正好有一趟去中東的走私船,你就跟著我
要賣給阿拉伯人的性奴一塊去阿布丁吧!」

  初五早上,他按照計畫跟著陳光力去了港北集裝箱碼頭,正悠閒地抽著煙,
靜候陳光力回來,和「幾個不長眼的小婊子」一起登船離開中國境內時,警笛聲
忽然大作,狂風暴雨也驟然而至,「完了,全主這是在懲罰我」。

  從車禍中醒來的他發現自己已經成了員警的甕中之鼈,便暗自下定決心無論
警方如何審訊,他都絕不開口,因為一旦開口,他就真完了,他會被這個國家當
成「恐怖分子」處死,他的父母,他的孩子將失去一切。

  可是,那個「孟婊子」卑鄙無恥地用「亥肉」給他下了套,讓他不得不在自
己的命和父母與孩子的命之間去做選擇,「全主喜愛敬母的人,全主善待慈子的
人」,他只有開口說出一切,「乞求全主原諒了……」

  「叮——~」孟璿剛結束頭腦風暴,電梯就到了。她一步邁出了電梯,壓下
紛亂的思緒,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三分鐘後,一個面若桃花,目似明星,身著深藍警服,英姿颯爽,可愛的蘋
果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嬌小女人推開了深色厚重的花梨木門,步入了會議室,面對
著所有人驚異的目光,她甜甜地一笑道:「大家好,我是孟璿,F市刑警隊長。」

          ***************

  前情回顧:年前,余新發現孟璿欲借「楊承志失蹤案」逮捕石冰蘭,於是他
抓住這個機會,精心策劃了一場「英雄救美」,把因絕食自殺而奄奄一息的石冰
蘭從醫院救出,並且對她說:「……我給你講實話,你現在已經是重要的嫌疑犯
了,再留在F市肯定不行。在F和G市的交接地帶西園鎮,那裡屬於三不管地區,
有一套房子是我朋友的。他出國了托我幫他看著。我準備先把你和孩子送到那裡
去避難,等風頭過去了你要去哪裡隨你。」次日,石冰蘭驅車離開西園別墅,抱
著孩子重新回到了餘新的身邊,十天之後,二人結婚,再二十九天之後,西園別
墅又一次迎來了遠方的客人,而且還不止一位……

  中午時分,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白色麵包車疾馳在國道GXX上,七拐八拐
駛入了G市與F市交界地帶內只有一條主街的山清水秀的西園鎮。

  開車的是毛彪,他身邊坐著劉東來。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便裝,戴著一副墨鏡,
遮住了大半個臉。墨鏡下,他雙眉緊蹙,面色沉鬱。馬達低沉地響著,車子在公
路上疾駛,開車的毛彪和坐在一旁的劉東來都是一言不發,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
樣子。

  劉東來是昨晚緊急聯繫毛彪,要他安排自己去見王宇的。在這出由老先生編
導、王宇主演的「王子復仇記」的最後一幕演上演前,他必須要再見王宇一面。
雖然他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的所有事情,目前的事態發展也並沒有偏離老先生親
自編寫的劇本,但他卻隱隱感到了些許不安的氣息。

  算上今天,省廳留給刑警總局找到余棠的十天期限只剩下三天了,自餘棠
「失蹤」以來,刑警總局幾乎把F市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但連個餘棠的影子
都沒見著,抓捕到案的重要嫌疑人葉勝軍死了,阿力跑了,李國瓊沉海裡了,最
近在T市的「解救行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以說案情的偵破工作幾乎沒有
進展。

  面對如此局面,身擔刑警總局局長之職的任霞卻異常淡定,她在專案組會議
上信誓旦旦地向余廳長保證一定在期限內找到餘棠,她命令特警隊繼續在全市範
圍內搜捕「孫德富犯罪集團餘黨」,她要求孟璿與T市刑警總局合作繼續尋找餘
棠在T市可能的下落,可她自己倒是跑到醫院裡探望因麵包車爆炸而受傷住院的
老田去了。

  任霞這種近乎于盲目的自信已經不能用剛愎自用來解釋了。她要麼就是愚蠢
到了極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偵破案件,要麼就是聰明到了極點,完全看破了這
出「王子復仇記」的劇本。

  顯然,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位曾經的「神奇少女」可是與曾經的「第
一警花」同樣傳奇的存在,否則老先生也不會指定她來「出演」F市刑警總局局
長這個重要角色,但後者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就連他這樣追隨老先生多年的
心腹之人都尚不知曉這出「王子復仇記」的完整劇本,任霞一個連老先生的存在
都無從得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看破這出復仇大戲層層迷霧下的真相呢?

  所以,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他一度認為任霞是真的天真地以為死咬
住孫家幫就能把餘棠給逼出來,但當他昨晚在電視中看到任霞對記者說將在三天
後再次召開關於「餘棠失蹤案」的新聞發佈會時,他瞬間傻眼了。

  這出「王子復仇記」大結局的上演之日是大年初九,任霞將新聞發佈會的時
間也定在了大年初九,先不論這兩者在時間上的重合,關鍵是任霞此前從未在專
案組開會時提及要面向公眾召開第二次新聞發佈會,如此做法很明顯就是在繞開
專案組行事,若是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深思,那麼近來任霞的許多舉動就很好解釋
了。

  每次專案組會議都毫無新意且毫無成效,任霞卻依舊安之若素的天天主持會
議,幫助警方「找到」葉勝軍的白潔本該加班加點的重點審訊,可是任霞卻把她
放回了家,任霞不知從哪裡找到的一個叫嚴嵩的小技術員,竟先於他找到了出逃
路上的阿力與李國瓊二人,差一點害得他沒能完成老先生交待的任務……所有這
一切的蛛絲馬跡,全部都指向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任霞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就是
「黑龍」,甚至可能已經知道了「餘棠失蹤案」的真相!

  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大屁股女
人而賠上這些年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所以他趕緊給毛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
自己明天中午無論如何要見王宇一面,他必須要當面向王宇陳述任霞的動向,把
自己的憂慮借王宇之口傳達給老先生,為自己再爭取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當劉東來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白色麵包車已經悄悄地停在了主
街盡頭那個被綠樹掩映的別墅大院裡了。劉東來推門下車,大步朝那幢不起眼的
二層小別墅走去,毛彪停好車,在他後面緊緊地跟了上來。

  西園別墅原本是孫德富的產業,因其位置在F市與G市交界的「三不管」地
帶而鮮為人知,又是他早年間發跡時化名所購,故而逃過了兩年前警方對孫德富
名下財產的清查,加之孫東當時又滯留在美國,所以在孫德富死後很快便被打著
重建孫家幫名頭的葉勝軍據為己有。

  王宇借刀殺人除掉葉勝軍後,才從他的遺物中知曉了西園別墅的存在,這出
「王子復仇記」也因此而找到了它最後一幕大結局最完美的舞臺。兩天之後,過
去的一切仇恨,今日的一切殺戮,乃至將來的一切恩怨都將在此地徹底終結。這
就是為什麼王文會安排王宇親自到G市活動,這就是為什麼王宇會選定此地做孫
家幫的總堂新址,這就是為什麼劉東來會大中午連飯都顧不上吃地從F市趕到G
市來此地見王宇。

  「龍哥,你來得正好,大傢伙正吃飯呢,咱兄弟二人今天也得好好喝一杯!」

  劉東來和毛彪走過已停滿黑色皮卡車的小院,到了門口早有人迎候在那裡,
那人正是一身黑衣的王宇,他一看見劉東來,立馬上前兩步拉著他的手和他親熱
地寒暄。

  劉東來對王宇的親熱表現並不領情,只是乾巴巴地笑了笑,然後和毛彪一道
隨著王宇的腳步,穿過門廳,進入了大廳。寬敞的大廳裡面彌漫著酒香肉味,果
然早已擺上了八九桌酒席,桌旁圍坐著近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見到王宇領著劉
東來和毛彪進來,都吵吵嚷嚷地上前來和他們三人打招呼,氣氛好不熱鬧。

  一陣鬧哄哄的忙亂之後,劉東來隨著王宇和毛彪坐上了首桌,王宇先站了起
來,舉起一杯酒對眾人道:「弟兄們,咱們還有機會東山再起,都是多虧了龍哥
和大傢伙,我王宇真是打心眼裡佩服龍哥的膽識,也佩服咱們這幫義薄雲天的弟
兄們,這杯酒我敬大家,大家也一起敬龍哥一杯!」

  王宇話音未落,大廳裡面已經吵嚷成一片。圍坐在桌前的漢子都站起身來,
舉著酒杯向劉東來敬酒。劉東來一一謝過,連喝了三大杯才勸得眾人坐回原席,
大吃大喝起來。

  劉東來又和王宇對飲了一杯,一邊吃菜一邊感歎道:「幫主,俗話說大隱隱
於市,依我看這地方任霞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就算是她真帶人來了,弟兄們一人
一杆槍也能抗個小半天,咱們完全是進可攻退可守啊!」

  王宇得意地笑道:「龍哥,不瞞你說,自打我知道有這地方在,我就料想到
它總有一天能當派上大用場,不過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幫主,你跟我透個底,」劉東來見王宇的笑意裡透著一絲詭秘,沉聲問道:
「你這次和彪子帶著總堂的弟兄們回來有什麼打算?」

  王宇淡淡一笑道:「龍哥,咱們這麼多堂主都讓你那任大局長給抓進去了,
我和彪哥當然是回來救人的,順便還想再搞個大新聞給孫老、葉哥還有李哥他們
都出口惡氣。」

  劉東來看到王宇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皺起眉頭說:「幫主,我正想跟你說
呢,原本咱們被抓進去的堂主們都關在各地看守所裡,要把他們救出來不是什麼
難事,等風頭過了花點小錢就行,但阿力和李國瓊這檔子事一出,任霞馬上帶著
特警隊連夜把他們都轉移到了刑警總局的拘留室裡,她現在只盼著這些人交代出
餘棠的下落呢,是絕不可能放了他們的,咱們非要救人的話,那就只剩下一條路
可走了……」

  聽到劉東來的話,王宇神秘地一笑,端起酒杯朝他一舉,斬釘截鐵地說:
「龍哥,你說對了,咱們現在就要走這條路,而且咱們必須要走這條路,否則,
咱們將來就會無路可走。」

  這番話讓劉東來的心裡更加忐忑不安了,他長出了一口氣,低聲道:「幫主,
你也是幹過刑警的人,你肯定知道市警部大樓的安保級別有多高,咱們這些弟兄
們雖然個個以一頂百,但若是和政府正面對抗,那就是拿蛋去碰石頭,兩年前丁
超為了救孫老就這麼幹過一次,他什麼下場你知道,孫家幫那時候是個什麼情況
你也知道。」

  王宇看到劉東來的的一臉不豫之色,滿不在乎地把杯中酒一口幹掉,拍拍胸
脯道:「龍哥,我跟你保證,我王宇絕不會重蹈丁超覆轍的,你先把酒喝了,喝
完了我給你看個東西,你看了以後自然就明白了。」

  聞言,劉東來立刻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在王宇眼前把酒杯倒拿在
空中,以示自己已喝盡了杯中酒。

  王宇見劉東來幹了杯中酒,得意地一笑,胸有成竹地朝陪劉東來過來,且坐
在他身邊一直一言未發的毛彪擺了擺手。毛彪得令,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不大一
會兒,酒氣熏天的大廳深處一陣鼓噪,接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讓出一條狹窄的
通道,一陣若隱若現的叮叮噹當的聲音從通道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在人影搖曳的通道深處,人高馬大的毛彪邁著八字腳走了過來,他走得很慢,
他的身後有個白花花的東西搖搖擺擺地跟著他向前移動,那叮叮噹當的聲音就是
從他的身後傳來的。

  隨著毛彪的身影越來越近,劉東來瞪大眼睛,赫然發現跟在他身後的是個人,
而且還是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正四肢著地,跟著他的步子有氣無力地向前爬行。
劉東來清楚地看到了那裸體人形胸前來回晃動的碩大的奶子和垂落下來蓋住大半
個臉龐的長髮,由此他斷定王宇口中的那件「東西」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要誰?」劉東來的腦子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他已經知道,王宇所謂「回來救堂主們」的說辭只是其借孫家幫的人馬給自
己復仇的幌子而已。可聽剛才王宇的口氣,他似乎的確是在計畫著搞一個與刑警
總局有關的「大新聞」,眼前這個秀色可餐的光屁股女人很可能就是這個計畫的
一部分,而且自己應該也認識這個女人。但問題是,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以至於
會讓王宇認為,他一看到這女人的真面目就能馬上明白藏在王宇詭秘笑容後的真
實意圖。

  就在劉東來頭腦風暴之際,毛彪已經牽著那個女人來到了王宇和劉東來所在
的桌前。他們停下腳步,那女人偷眼掃視了一下,當她發現王宇就坐在面前時,
馬上抬起身子,規規矩矩地跪直了腰,自動把雙手背到身後,垂下頭戰戰兢兢地
說:「主人,奴兒知錯了,奴兒乖乖伺候主人,求主人開恩饒了奴兒吧……」

  透過散亂的髮絲,劉東來總算是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王宇見狀,立馬伸出一隻手,托起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臉扭向劉東來,樂呵呵地
對說:「龍哥,這位白潔小姐你應該不陌生吧?」

  劉東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定地盯著跪在地上的白潔,憂心忡忡
地說:「幫主,給弟兄們找個女人解悶不算個事,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白潔抓來,
她現在可是餘棠失蹤案的重要證人,任霞本來就在滿世界找你,她要是發現白潔
不見了,你說她會去找誰的晦氣?」 王宇似乎對劉東來的擔心早有準備,笑眯
眯地聽他說完後,又給他滿上了一杯酒,和他碰了碰杯,大口喝了一口,搖頭晃
腦地說:「龍哥你講的不錯,咱們這位任大局長又不是胸大無腦的石大奶,當然
知道是我幹的,而且過不了幾天肯定會帶人找到這兒來,可你想過沒有,她想要
在這兒找的人到底是白潔,還是余大小姐?」

  王宇的話讓劉東來一楞,沒等他說話,王宇又接著說了下去:「龍哥,你是
專案組的成員,但咱們營救阿力和李國瓊那天,任霞卻派了一個不是專案組成員
的嚴嵩找他們,對吧?孟璿是刑警隊隊長、專案組的副組長,但任霞卻因為我被
通緝而把她『流放』到了T市,對吧?餘棠失蹤這麼個轟動全國的案子,查了這
麼多天都沒找到人,連專案組內部都沒什麼新料,但任霞卻冷不丁的給記者說初
九要開新聞發佈會,對吧?」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劉東來瞪大了眼睛,王宇那咄咄逼人的態度仿佛就像
是老先生在講話一般,看來白潔的事情真的是老先生一手策劃的,對於任霞近來
的動態老先生也是知道的。他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靠在座椅上端起酒杯一
飲而盡。

  看到劉東來的這個動作,王宇暗暗地笑了,繼續說道:「龍哥,這位任大局
長就是個除了自己誰也不相信,把局長做出隊長格局的事必躬親的孤家寡人,對
付她其實很簡單,唱一齣空城計,足矣。

  既然是空城計,首先就得有個空城,其次還得有個在城樓上彈琴的諸葛孔明
不是?所以,昨晚趁著天黑我讓彪哥把白潔這小騷貨給抓過來了,因為她就是那
位在城樓上彈琴引曹兵過來的諸葛孔明,至於這空城嘛,恐怕還得勞煩龍哥您的
大駕。屆時一旦確認任霞要帶人從市警部大樓往咱們這邊過來,你就用老辦法給
總堂飛鴿傳書,接到你的消息後我和毛彪馬上帶著弟兄們往市警部大樓那邊過去,
給她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總堂。

  咱們這邊是空城,刑警總局那邊也是空城,俗話說的話,最好的防守就是進
攻,此時不打更待何時?你進來的時候看見滿院子的皮卡了吧,咱們這一百多號
弟兄們坐在上面扛著槍往市警部大樓裡面闖,就那麼些個值班站崗的草莓兵見了
這陣仗早嚇尿褲子了,誰敢攔咱們,誰又攔得住咱們?

  想都不用想,那天任霞肯定不會帶上你一起走,所以你正好能和弟兄們裡應
外合,用最快的速度救出被關在拘留室的堂主們,弟兄們隨便弄死些條子給你作
掩護,最後我和彪哥分別帶著堂主和弟兄們趕在任霞調回援兵之前在市警部大樓
的地下停車場匯合,分頭撤回咱們在市區內的安全屋。

  龍哥,這就是我王宇要搞的『大新聞』,這事要是真能成,咱們不僅能救出
堂主們,還能給被刑警總局害死的孫老、葉哥和李哥報仇,而且任霞這個局長也
絕對當不下去了,群龍無首的刑警總局自然就沒心思再滿世界的抓咱們的人了,
滿盤死棋皆可活,如此豈不妙哉?「

  「幫主,你這招厲害啊!」還不等劉東來答話,毛彪先開了口,一臉躍躍欲
試地向王宇伸出了大拇指,大咧咧的笑道:「我毛彪一定把那姓任的給抓回來,
讓這臭娘們天天撅著大屁股伺候弟兄們的大雞巴,哈哈哈哈……」

  毛彪的笑聲停止後,劉東來才抬眼看了看王宇的眼色說:「幫主,你說得在
理,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事無論如何咱們也得給它搞成了,還需要我做
些什麼你儘管說,為了孫家幫我義不容辭。」

  「龍哥,有你這話,我就放心啦!」王宇心滿意足地笑了,拍拍劉東來的肩
膀道:「等吃完飯,你、我、彪哥咱們三人再慢慢細聊,人家白潔小姐現在還等
著伺候龍哥你呢,她可是人間天堂的高級雞,別有一番滋味哦!」

  聽聞王宇的話,劉東來又將目光重新聚焦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白潔身上。看
著她那白花花的身體,圓滾滾搖搖欲墜的大奶子,渾圓挺翹的大白屁股,寬大白
皙的肚皮,劉東來心頭一動,他有點想明白了。

  一周前,葉老大就是栽在了白潔這個妓女的手上,現在王宇又故伎重演,把
白潔搞成這副淫蕩的樣子拉到自己面前,絕不僅僅是供自己消遣一用。雖然嘴上
那麼恭維王宇,但其實他心裡很明白,無論王宇的計畫成功與否,遭襲的刑警總
局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大廳裡肯定到處都是攝像頭,有朝一日王宇把這些監控錄
像拼湊刪改一番放到網路上,完全可以將一切罪責都推給他了事。

  如此狠毒老辣之手段,斷然不是王宇這個乳嗅未幹的毛頭小子的主意,他的
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湧出一個念頭:「老先生,這一定是老先生的意思,
先是葉老大,然後是我,他早就打算要……」

  想到此處,劉東來心裡終於明白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這些年來他臥底揚子
集團、承宗集團和刑警總局,無數次身陷險境卻一直對老先生忠心耿耿,可最後
換來的卻是如此下場,真是唏噓啊!

  事已至此,後悔也晚了。劉東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別的不想了,爽一時算
一時,如此尤物不上白不上,這樣想著,他勾起了白潔的下巴,居高臨下地淫笑
著說:「白潔小姐,你給我說說,你都會怎麼伺候男人啊?」

  白潔怯生生地看了劉東來一眼,垂著眼簾可憐巴巴地說:「奴兒……奴兒會
吹蕭,還會……撅起屁股岔開腿讓主人操……小騷逼…小屁眼…隨主人挑……」

  劉東來的淫興被這些男人聽了都會臉紅的字眼徹底鼓動了起來,只看他伸手
肆無忌憚地玩弄著白潔那對圓鼓鼓軟綿綿的乳房,咧咧嘴調侃道:「白小姐,你
奶子這麼大,不會是矽膠做的吧?」

  「不……不是的……」白潔臉色慘白的像張白紙,嘴唇不住地顫抖著,但卻
仍然拼命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

  這時,王宇湊過來笑呵呵地插嘴道:「龍哥,你千萬別小看白潔小姐胸前那
兩團那對不要臉的淫肉,搞不好現在裡面還有些存貨呢!」

  劉東來滿臉疑惑,轉過頭剛要開口問王宇「存貨」是什麼意思,忽然聞到了
一股奶腥味,再看自己的雙手,上面果然沾了些白色的乳液,他頓時恍然大悟道:
「原來白潔小姐是個奶娘啊,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哈哈!」

  毛彪也不失時機地在旁邊大聲嚷嚷了一句:「老劉,她可不是奶娘,她是頭
奶牛啊!你是沒見,昨晚這臭婊子一碗一碗的往外擠奶停都停不下來,咱們這快
一百號弟兄可人人都喝上了,你想想,那得多少量啊,哈哈!」

  話音未落,哄地大廳裡像炸了鍋,一屋子人一起哄堂大笑起來。劉東來也跟
著哈哈大笑起來。可笑了兩聲,他忽然停住了,用粗礪的手指捏住紫褐色的乳頭,
提起她碩大的乳房仔細打量著白潔平坦的肚皮,疑惑的說:「你們說什麼?她又
沒懷孕,這麼多奶水是從哪兒來的?」

  王宇嘿嘿一笑,眼轉轉了轉道:「龍哥,這男人嘛有錢了有權了,那不就剩
下變著花樣玩女人了,人間天堂不就是幹這個的?像白潔這樣級別的在裡面得天
天注射美國進口的催乳劑,好讓那些個貴客們能上面喝著奶,下面操著逼,盡情
地享受,盡情地揮霍。所以,龍哥你絕不能錯過這婊子的招牌奶水,這一碗我可
是專門給你留著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桌上拿了一隻小碗,起身走到白潔跟前半蹲下來,把紫褐
色的乳頭塞進碗裡,然後用手握住白潔豐滿的乳房用力擠壓,不一會兒乳汁就灌
滿了空碗。

  「來,龍哥,嘗嘗。」王宇不由分說地把碗遞到了劉東來的眼前,劉東來遲
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仰頭咕咚咕咚把碗裡的乳汁喝了個底朝天。

  劉東來一邊抹了抹嘴邊的白色奶漬,一邊拍拍白潔的臉道:「味道不錯啊,
香甜可口,物超所值,可我今天碰巧沒帶錢給你。白潔小姐,要不拿我的精水換
你的奶水,你看怎麼樣啊?」

  白潔渾圓的肩頭微微一抖,顫聲道:「奴兒……奴兒聽候主人發落。」

  「好,太好啦!」劉東來一拍大腿,起身淫笑著指著椅子對跪在地上的白潔
說:「既然白潔小姐這麼乖,那老夫我就賣賣力氣,也勞你辛苦一下,咱倆一塊
給弟兄們加個菜,讓大夥高興高興!」

  劉東來此言一出,嗡地一聲,大廳裡像炸了窩,幾十個男人都爭先恐後地圍
了上來,把白潔和劉東來圍了個水泄不通。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四隻大手幾乎同
時伸了出來,緊緊抓住了白潔被銬在背後的雙臂,猛地向上一提,把她赤條條的
身體拖離了地面,忽地一個轉身,她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人扔在了椅
子上,岔開著雙腿坐在那裡呼呼地直喘粗氣。

  劉東來湊了上來,用手撥弄著白潔沉甸甸的乳房,指著椅子的扶手陰陽怪氣
地說:「白潔小姐,不要太舒服了哦,下面還要幹累活,別偷懶,趕快把腿抬起
來!要不要弟兄們幫忙啊?」

  白潔嬌喘著低聲說了一聲:「是,主人。」就吃力地抬起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抬到齊肩的高度,拼命向兩邊岔開,搭在了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只見胯間那茂密
的芳草叢中,兩片肥嫩的粉色肉唇軟塌塌的疊合在一起,半遮半掩在細長的淫穴
口上,讓人看得想入非非、垂涎欲滴。

  周圍一陣緊似一陣咕嚕嚕的咽口水的聲音,劉東來環顧四周,正好看到王宇
和毛彪看著他在壞笑,遲疑了一下也嘿嘿一笑,饒有興致地撥弄開了那肥嫩濕潤
的肉唇,猥褻地把手指噗地插進濕熱的淫穴用力攪了兩下,抽出手指放在鼻子下
面誇張地嗅了嗅,然後放到她的嘴唇上來回摩擦著問:「白潔小姐,你多久沒洗
小騷逼了啊?」

  四周的漢子們聞聲哈哈狂笑了起來。劉東來更是得意,接過毛彪從旁邊的酒
桌上拿來的一瓶烈酒,汩汩地倒在了白潔敞開的胯下,冷冰冰的烈酒令吃力舉著
腿的白潔渾身震顫,但她仰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彈,劉東來卻是一邊倒酒一邊伸
手在白潔敞開胯下肆意地搓弄,搓得她的陰戶咯咯作響,還把手指肆無忌憚地插
進去,撐開肉洞,把氣味刺鼻的酒液灌進她已經春水氾濫的淫穴。

  「臭婊子,龍哥給你洗騷逼,還不趕緊道謝!」看到白潔被劉東來搓得渾身
燥熱,王宇沉著臉,牙齒咬的咯咯響,惡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白潔滿臉通紅,帶著哭音顫聲道:「奴兒好舒服…謝謝主人恩賜……」聽到
她可憐兮兮的回答,在座的三個男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酒瓶子倒空了,劉東來拿著酒瓶子甩了甩,看到確實一滴酒都沒有了,聽到
不知誰喊了一聲:「龍哥,你還等什麼呢,這騷貨都濕透了,為你濕的,快幹她
吧!」

  「幹她……幹死她……」四周立刻又響起一陣放肆的哄鬧。劉東來的臉上露
出了一絲陰狠的神色,啪地把瓶子扔在了地上,在四周嫉妒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
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握著自己胯下早已暴脹如鐵的大肉棒,朝白潔四敞八開的胯
下捅了下去。

  噗地一聲,泛著寒光的大龜頭急不可耐地戳進了濕漉漉散發著酒氣的淫穴,
劉東來嗓子裡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悶哼,粗硬的大肉棒瞬間就在白潔的胯下不見
了蹤影。

  白潔斜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雙大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劉東來則舒泰
地長出了口氣,屁股一抬,肉棒抽出半截,然後猛地向下一沉,噗地再次一插到
底。

  那一瞬間,劉東來粗硬的肉棒在白潔火熱濕滑的肉洞裡感覺到一陣陣不由自
主的抽搐,過電般的感覺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他開始噗嗤噗嗤地猛烈抽插起來。
他渾身的肌肉都發動了起來,粗大的肉棒像裝了馬達,不知疲倦地在白潔滑膩膩
的肉洞裡面快速地進進出出。

  白潔就被劉東來狂暴的肉棒插的直翻白眼,嗓子裡不由自主地發出淒慘而急
促的呻吟聲,原先緊繃的身體也慢慢癱軟了下來。劉東來的興致也更高了,在圍
觀的漢子們嗷嗷的哄鬧聲中,他插得更急更重了,每一次抽插都重的像是砸夯,
好像要把白潔的肚皮洞穿一樣,不一會兒就插的白潔胯下淫水橫流,肉體相撞的
啪啪的響聲和男人之間的笑鬧、呻吟混雜在一起,使整個大廳像開了鍋一樣熱鬧,
只有王宇眯著眼,含笑不言。

  活了幾十年,劉東來從來沒有如此痛快淋漓地搞過一個女人。他覺得自己現
在簡直就是神仙了,什麼老先生什麼孫德富全都算個逑,情不自禁中,他的大手
下意識地向白潔那白花花的大奶子摸去。

  一陣溫熱從掌心傳來,他忽然感到了一種異樣。除了那一團讓人銷魂的溫香
軟玉之外,還感到了一片濕滑,他下意識地抬手一看,居然抓了一手濕。稍稍一
楞,他馬上明白過來,白潔那兩隻剛剛被擠空的乳房竟然又重新奶水充盈了,被
他一抓,竟抓了一手甜絲絲的乳汁。

  不知怎地,他剛才一浪高過一浪的欲望竟漸漸平復了下來,那過電般的銷魂
感覺不再像狂濤衝擊他的神經,而是變成了洪水,慢慢地蔓延到他的全身。他重
新伸出雙手,一邊一隻抓住白潔那兩隻豐滿充盈的乳房,有板有眼地抽插了起來。

  一股股乳白色的液體順著他粗糙的手背慢慢流淌,點點滴滴灑向大理石地板。
圍在近前的漢子們都注意到了劉東來的這個變化,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哇,白
婊子的奶水淌到地上啦,好可惜啊好可惜……」

  「對啊龍哥,白婊子歸你操,奶水總要給我們留一點嘛!」

  早已看得眼紅的醉漢們七嘴八舌地喊叫了起來。

  劉東來抬頭朝著周圍的漢子們呵呵一笑,但胯下的動作絲毫也沒有放緩,只
是兩隻大手放開了白潔胸前的兩隻肥碩溫熱的乳房。他剛剛鬆開手,馬上就有幾
只大手搶了上來,爭先恐後地抓住在白潔胸前搖晃不止的乳房,一股股乳汁像箭
一樣四處噴射。

  「停……停……停……」人群的後面響起了懶洋洋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
但圍在白潔周圍的漢子們卻馬上都停住了,因為他們都聽得出來,這是幫主王宇
的聲音。

  王宇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走到白潔身旁,俯身看看隨著劉東來的抽插還在有
節奏地上下晃動的赤條條的裸體和那兩隻肥嫩誘人的乳房,冷冰冰的命令道:
「臭婊子,張嘴。」

  白潔的嘴唇剛一張開,王宇便從腰後摸出了一把手槍,白潔求饒的叫聲剛剛
冒頭就被槍口堵住了,王宇眉頭也不皺一下地扣動了扳機,「砰」地一聲,白潔
死了。劉東來的眼睛瞪得像鈴鐺,默默無言地從白潔的死屍中抽出了刹那間軟縮
的肉棒,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褲,躲到了白潔周圍的人群之中。

  槍響之後,原先喧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像接到了命令一樣都同
時閉了嘴,傻傻地站在原地。

  王宇對大廳內眾人的大驚失色似乎熟視無睹,他的眼睛裡猛然射出淩厲的光
彩來,沉聲說道:「弟兄們,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活,
有人說咱們只需要等風頭過去了就沒事了,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這就
是那條死路!」

  說完這話後,他頓了一下,眼睛緩緩的從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這裡
的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從死神手裡爬過好幾個來回的孫家幫精銳,但一遇到王
宇針一樣的目光,都不由得將頭低了下來,心裡突的打了個寒顫。

  「這次咱們回來,我就是要帶大家走一條活路。咱們不僅要活下來,還要比
以前活得更好。退無可退,無需再退,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姓任的臭婊子一而
再再而三的和咱們對著幹,一連害死了葉哥和李哥兩位頭領,大家說說,咱們現
在該怎麼辦?」說完這些話後,王宇在眾人的矚目下擦了擦槍,然後重新收進了
腰後。

  「劉老,您來說說看,咱們應該怎麼辦?」

  看到沒有人開口,王宇將目光投向了劉東來的身上。的確,現在大廳內眾人
除了王宇之外,無論是資歷還是功績,劉東來都是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

  「殺!」劉東來隻說了一個字。多餘的話他一個字也沒多說,他知道今天中
午這齣戲是老先生早設計好的,他配合也好不配合也罷,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
無非是自己早死還是晚死的區別而已。

  「劉老說得對啊,咱們能走到今天,實際上憑藉的就是這個字!咱們的活路
是殺出一條血路來,十五年前孫老是這麼做的,十五年後我也是這麼做的。今天,
我讓出賣葉哥的白婊子償命了,後天,我會親自帶著弟兄們殺進刑警總局,把任
婊子給抓回來,讓弟兄們人人都能操上這臭婊子的大屁股,為葉哥和李哥報仇雪
恨!」

  王宇擲地有聲的宣言令大廳內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不知是
誰先喊了一句,「宇哥萬歲,王家幫萬歲!」,緊接著這句話就響徹了整個大廳,
一遍又一遍如雷貫耳地重複著,久久不息。

  劉東來無聲地歎了口氣,看著人群中央那個得意而滿足的黑幫老大,他突然
回想起了多年前那場由他主持的新入職刑警集體宣誓儀式上那個正直善良的人民
員警。王宇最終還是變成了他當初所鄙視的人,這也許就是命運罷。

  他開始環顧四周,無意中發現毛彪就站在不遠處,他們對視了一眼,同時點
點頭。然後,他們二人的視線都停在了王宇身旁的那個椅子上面:椅子上已成一
具屍體的白潔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岔開著腿斜靠在椅子上,但此刻卻已無人
理會,從她嘴裡流出的鮮血和她岔開的大腿中間緩緩流淌出來的濃稠白漿一起,
順著椅子的邊緣向冰冷的地面淌了下去。
   
          ***************

   前情回顧:自從任曦回國後,一直在暗中調查「餘棠失蹤案」,甚至用感
情操縱司馬楠給自己提供幫助,當她發現載著余棠男友羅成消失的「黑救護」很
有可能在F市津河區時,立刻拉著司馬楠去尋找線索。二人在津河區內一家廢棄
的地熱廠遇險,幸虧司馬楠在去的路上偷偷通知了任霞,並挺身而出在關鍵時刻
保護了任曦。事後,司馬楠被警方緊急送入附近的廣濟醫院救治,愧疚不已的任
曦則留在了醫院照顧司馬楠。

    次日中午,任霞也抽出時間親自到醫院看望了手術後的司馬楠,並對二人的
感情送去了自己的祝福,她還要求司馬楠要替自己看好妹妹,不要讓她再插手
「餘棠失蹤案」。司馬楠雖然滿口答應,但內心深知以任曦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越是不讓她幹什麼她就越是要幹什麼,自己只有時刻陪在她的身邊,才能保護好
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下午兩點半,F市津河區廣濟醫院。

  明亮舒適的高級病房內,司馬楠身穿病號服躺在寬大的病床上愁眉不展、心
神不寧,似乎在等候什麼人。他的右手吊著點滴,右小腿打著石膏,雖然看上去
不至於慘不忍睹,但那樣子也是夠狼狽的。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請進。」

  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這女人穿著純白色護士服,戴著
半月形護士帽,精緻的瓜子臉上不施粉黛,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挺的高鼻樑與
薄薄的嘴唇,全都透著一股西方女人靈動的氣息,但那如瀑布一般絲滑的烏黑秀
發卻又充滿了東方女人特有的韻味。

  司馬楠眼都看直了。直到那女人走到病床前,他注意到女人細滑光潔的香腮
邊上那顆小小的美人痣,方才發現這個「俏護士」竟然是自己的女朋友任曦。

  「小曦,你怎麼……」司馬楠一愣,滿臉疑惑地直起了腰,但眼眸中卻又隱
隱閃過一絲色迷迷的目光。

  「你是1204號病人司馬楠吧!」任曦打斷了司馬楠的小聲嘀咕,站在他
的面前煞有介事地說:「我叫任曦,廣濟醫院安排我從今天開始擔任你的私人保
健護士。」

  「小曦,你早上幹嘛去了,我等你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你怎麼穿著人家護士
小姐的衣服回來了?」司馬楠假裝生氣,但看到任曦安然無恙心裡卻很愉快,雙
眼熱切地注視著任曦,一眨也不眨。

  「看來司馬先生是不滿意我咯?那好,我這就回去跟院長說,叫他換個人過
來。」

  任曦瞪了司馬楠一眼,嘴上雖然不饒人,但卻推開了擺在床邊的椅子,大大
方方地落坐到床沿,臀部繃出一條優美的曲線,清淡而不散的體香不絕於縷地入
鼻,司馬楠知道,那是他送給任曦的Guerlain(嬌蘭)香水。

  「小曦,我滿意,我當然滿意你,可是我也擔心你呀!拜託,我可是答應了
你姐姐要保證你安全的,你早上一聲不吭就走了,連個招呼也不跟我打,萬一要
是再遇上什麼事情,你叫我去哪兒找你,怎麼跟你姐姐交代?」

  司馬楠雙目露出憂色,一邊說一邊咳嗽起來,仿佛傷勢一瞬間就加重了。

  「好啦,別生氣了嘛!」見到司馬楠如此,任曦趕忙小心翼翼地伸手輕拍著
他的背脊,嗲聲道:「司馬,人家早上哪兒也沒去,就是在醫院裡轉了轉,這身
衣服也是專門問護士長姐姐借來為你穿的,從今天起人家就是你的專屬私人保健
護士,你想要我怎麼伺候你,我就怎麼伺候你。」

  鼻端嗅著任曦身上淡淡的香味,臉頰上有柔滑的髮絲掠過,司馬楠的心一陣
癢,忍不住衝口而出:「小曦…我不要你伺候我!你是我的女人,該是我伺候你
才對……」

  任曦眼波流轉,戲謔地說:「瞧你那自我感動的傻樣,我說你是榆木腦袋你
還不承認,人家扮成小護士是想和你演愛情動作片,你卻代入到爛俗偶像劇的男
主角裡面去了,難不成你連那些片子都沒看過?」

  司馬楠汗顏,磕磕絆絆道:「我……我知道,小曦,我……我只是不知道你
去哪兒了,心裡有點亂……」

  任曦嫣然一笑,有如春花綻放,「I'm here as always, 
my darling. Love  understands love, 
it needs no talk. Look into my eyes, 
you will see  what you mean to me.(親
愛的,我就在你的身邊,一如既往。相愛的心息息相通,無需用言語傾訴。看看
我的眼睛,你會發現你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說話間,任曦的臉越挪越近,近到呼吸間吹出的氣息都拂到了司馬楠的臉上,
司馬楠避無可避,不由得心猿意馬,六天前任曦在車上為他口交的一幕又一次浮
現在眼前,心跳快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聽見,正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胯下豎起
大旗的生理反應讓他臉紅到了耳根。

  看到司馬楠的窘困相,任曦再次一笑,立起身來,拉上窗簾,反鎖房門,開
檯燈,光圈打到她的窈窕身線上。

  見任曦這一系列動作,司馬楠趕忙問道:「小曦,你要幹嘛?」

  「我要你好好坐著,好好看。」

  任曦輕抬皓腕,投手間優雅非常,也不知怎麼弄的,轉眼間單薄的白大褂就
飄落在地,沒戴胸罩,渾圓挺拔的乳房顫危危地跳現於前,嫣紅的乳頭像兩粒小
小的紅櫻桃點綴在白潔的小山丘上,素手接著劃過纖巧的腰肢和深深的臍窩,解
開了白色長褲的第一顆紐扣……

  「別,小曦你快停下來,快把衣服穿上,這大白天的萬一有人來怎麼辦?」

  司馬楠強咽下唾液,伸手要阻止任曦,任曦後退一步,紐扣應聲彈開,轉瞬
間長褲也脫離開身體,渾身上下只剩上一條細細的丁字褲,兩隻圓潤精緻如玉碗
般倒扣在胸脯上的乳房,盈盈一握的芊芊細腰與無可挑剔的長腿雪肌共同勾描出
一具玲瓏有致的美好胴體。

  儘管此前已無數次在夢中與任曦巫山雲雨,但春夢虛妄哪比得上今日之真切
感性,夢中情人魔性的引誘力越來越強,呼吸也越發困難,司馬楠的思維陷入停
頓,眼前只有白晃晃的一片。

  桔黃色的光線下,任曦曼妙的胴體明暗起伏,柔軟的腰肢左右扭動,小小的
丁字褲拉到腳下,紅嫩的花瓣若隱若現,像一具迷情的雌獸,徹底發散出女性肉
體的光澤和誘惑力,無論哪個男人看到都會發狂,迷亂,不可自拔。

  「漂亮嗎?」

  甜潤富有磁性的聲音宛如天外飛來,司馬楠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想要嗎?」

  一雙熱呼呼的柔唇熱切地迎了上來,兩條濕漉漉的舌頭旋即你來我往地糾纏
在一起,緊接著,豐滿柔軟的胸脯緊緊壓住厚實的胸膛,男人的睡褲與內褲不知
怎麼地就掛到了腿上,一跟硬梆梆的肉棒當仁不讓地挺了出來。

  女人的呼吸急促起來,意亂情迷地嗯嗯哼著,嘴被吻的密不透風,兩條腿像
蛇一樣不由自主地攀了上來。男人屁股一抬,龜頭立馬頂住了已經像花瓣般張開
的濕潤肉唇。

  突然,女人身下堅實的身體僵住了,光線昏暗曖昧的病房內,濃濃的情欲氣
息刹那間煙消雲散。

  司馬楠的思維好像一下就恢復了運轉,拼盡全身的力氣在緊緊相擁地二人間
推開了一道縫隙,大口喘息著含糊不清地叫著:「疼……手疼……回血了……壓
到石膏……腿疼……」

  任曦心下一驚,抬頭看向上方,輸液瓶裡面空空如也,再往下看,輸液管中
鮮紅如血,最後順著視線看回司馬楠,他的右手手背到腕部已腫成一座山,遍體
駭人的黑紫色。

  光潔的胴體離開司馬楠的身體下了床。任曦趕緊拔掉了司馬楠手腕上的針頭,
心「砰砰」地跳著愣了一息,甩甩手故作輕鬆地訕笑道:「某些公子哥啊,指不
定背著我和哪個女人幹了什麼壞事,遭天譴了吧?」

  「我說,你居然還……說風涼話!我手都快成醬肘子了……有點同情心好不
好?」司馬楠一臉委屈,只敢把右臂搭在床沿上,令右手懸在半空中,生怕觸碰
到東西再發疼,模樣實在是可憐。

  任曦張開雙臂,抱住司馬楠,肉感十足的胸脯緊緊擠壓著他的臉頰,柔情似
水地問:「很疼嗎,Darling?」

  「有點……」

  司馬楠本性正直純良,即便身在情欲之網中忍不住動情,卻沒意亂,眸子裡
閃動的還是清亮的光彩,這一點讓任曦很是感到溫暖,微笑著走到床的另一邊,
屈膝跪在地上,對著那手輕輕呵氣,「這樣是不是好受些?」

  淡淡的微風吹到手上癢癢地,煞是舒服,司馬楠閉著眼愜意地享受著,隨口
打趣道:「正騰雲駕霧呢,咦?哪邊是北來著?我現在這是在哪兒來著?」

  他的心中亦不禁感歎,自己上輩子也不知是積了什麼大功大德,這輩子方才
有如此福分和一生摯愛相廝守,更況乎有如此美麗的女體跪在自己身邊貼心照顧,
如此豔福仿佛是在天堂一般如夢如幻。

  漸漸地,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任曦的笑聲,一如既往地悅耳,但一顆涼涼
的液體卻掉到了司馬楠的手上。

  司馬楠睜開了眼,沒扭頭,用餘光看到任曦的眼睛紅潤了,頓時心疼地無以
複加,用自己發腫的右手輕撫著任曦的秀髮,安慰道:「小傻瓜,是我自己打完
點滴忘記叫護士換藥了,剛才回血多了些,等過一陣子血液流通了手就好了嘛,
你可是任曦任大律師,怎麼能為這麼點事兒輕易掉眼淚呢?」

  「我知道,我沒想哭,我就是覺得你為了我差點連命都丟了,我卻總是那麼
任性,我真的好自私……」

  任曦手背拼命地抹,淚水卻是越抹越多,摩擦過力,連帶得臉也跟著痙攣。
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再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在司馬楠心目中的完美形
象的。一念及此,任曦慌忙起身,抱起自己扔到地上的內外衣服,徑直沖向了病
房內的衛生間。

  沒幾分鐘,任曦款款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她換了一身打扮,上身是一套粉
紅色緊身襯衣,下身是一套黑色皮短裙,雙足套著很長的高筒皮靴,將整個小腿
連同膝蓋包裹著,剩下一小截裸露的大腿就穿著性感的黑色絲襪,臉上回復了光
潔,眼睛依然明亮,嘴邊掛著微笑,整個人再度散發出風情萬種的迷人氣質。

  「司馬,你中午沒吃飯,現在餓了吧?我給你削個蘋果吃。」任曦淡淡說著,
扶著同樣已穿好衣服的司馬楠斜靠在床頭,用枕頭墊在司馬楠的右小腿下麵,然
後轉身拿起床頭櫃上的一顆蘋果,開始用小刀一下下地削著皮。

  「小曦,你怎麼換衣服比換臉還快,我也沒見你帶換洗衣服來醫院啊?」

  「唉,我看你怕是腦癌晚期沒救了!司馬大公子,聽好了啊,你做手術的時
候我回了一趟我姐家,把我常用的衣物都拿來了,我沒白沒黑的留在這兒照顧你
換幾身衣服怎麼啦,又不是你給買的衣服,你哪來那麼多意見?」

  「小曦,我哪兒敢有意見啊,我就是還沒看夠你穿護士服的樣子。你不是說
要當我的私人保健護士嘛,不穿工作服可一點也不敬業哦!」

  「行了,別跟我這兒貧了。說正事,司馬,我早上轉遍了這家醫院,發現太
平間後面那棟樓平時是不准任何人進去的,我還專門問了護士長姐姐,這裡的醫
生和護士也不行,除非院長特批才能進!」

  「怎麼,你打算穿著那身護士服查一查那個地方嗎?」

  「嗯……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地方一定不尋常。這
次餘棠失蹤案,除了餘棠另外有九個少女也失蹤了,對吧?可是根本沒人關心她
們去哪兒了,甚至連她們的父母也都不管不問,她們簡直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裡面必有蹊蹺。你再想想黑救護帶著羅成去哪兒了,這家醫院絕對有問題,那
棟神神秘秘的小樓就更是可疑。」

  「小曦,我只求你答應我一點,這件事要查就咱們倆一起去查,你自己千萬
不要輕舉妄動。」

  「放心啦,司馬。我在醫院裡的主業還是你的私人保健護士嘛,這個事情等
你好一些了再說。對了,今天早上我不在的時候,我姐姐來沒來醫院找我啊?」

  「沒來,霞姐她那麼忙,津河區又離市警部大樓那麼遠,她怎麼可能天天來
查你的崗。不過早上快十點的時候吧,霞姐倒是來了個電話。」

  「電話?電話裡我姐她都說什麼了,你一五一十的給我老實交代。」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內容,接通電話她就說要跟你交代幾句話,你不在嘛,
我就給她說你睡覺呢,有啥話我來轉告給你,然後她就跟我說,最近津河區不太
平,叫你別到外面走動,再有就是初九下午過來看咱倆。」

  任曦的手驀然停頓一下,小刀在指尖輕微顫抖著,幾秒鐘後才又開始削蘋果
皮,同時她也岔開話題:「哼,又擺她局長的臭架子給我下命令!司馬,你可得
跟我站在一邊啊,要是讓我發現你騙我……來,先把蘋果吃了!」

  任曦總算是削完了蘋果皮,笑眯眯地遞到司馬楠的嘴邊,同時又瞪了他一眼,
警告的意味十足。

  「哇,你這削蘋果的水準……真是越來越高了啊!」

  司馬楠瞪大了眼睛。原本足有兩個拳頭大的蘋果,削皮之後只剩下一半大小,
而且表面凹凸不平,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討厭!這可是本姑娘的傑作,你居然還敢挑三撿四!」任曦嬌嗔著,不由
分說地將蘋果湊近司馬楠的嘴巴。

  司馬楠眼睛裡全是寵溺,張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咂咂有聲地吃了起來。由
於他的右手因為回血時間太長髮了腫,任曦便拿著蘋果在旁服侍,耐心地喂他,
二人間的氣氛十分溫馨有愛。

  一口一口地咬掉了大半個蘋果後,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司馬楠在咬掉一
口果肉的時候,嘴唇碰到任曦的手指,輕輕地吻了一下。任曦的眼裡露出一絲不
易察覺的笑意,把剩下半個蘋果一股腦塞進司馬楠的口中,讓他措手不及,差點
嗆了出來。

  「你慢一點好不好……你這是要噎死親夫呀……啊……」

  司馬楠兩腮鼓得滿滿的,正努力將蘋果咽下肚子時,忽感下面一涼,緊接著
就是一熱,一股溫潤濕熱的感覺一瞬間就從兩腿之間傳遍了全身。與此同時,他
聽到了從胯間傳來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吱吱的吸吮聲,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任曦半
蹲在床邊,彎下腰伸長脖子口含自己的肉棒不停地吞吐,兩手還配合地揉搓著自
己的睾丸。

  一陣陣過電般的快感不停地從胯下傳導到全身,司馬楠的嘴忘情地一張一合
不住哼吟,只覺自己的肉棒被包裹在溫柔鄉中,像被一隻溫暖的小手緊緊握住,
來回撫弄。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肉棒是越來越硬,越來越脹了。

  他不是沒和女人共度過春宵,但還從來沒有過如此銷魂的感覺,他雖然看不
到任曦的臉,卻能看到她的一頭秀髮不停地晃動,看到她白嫩嫩的屁股微微起伏,
還有她身下搖來擺去的兩隻軟嫩白皙的乳房。

  這一刻司馬楠差點就泄了,可任曦卻把他的肉棒吐出了嘴,仰起臉看著他,
媚眼如絲道:「舒服嗎?」

  司馬楠一臉陶醉地點了點頭。

  「還有更舒服的呢……」任曦朝意猶未盡的司馬楠嫣然一笑,起身把之前推
開的椅子拉回床邊,然後坐在上面自顧自的抬起一條修長的美腿,脫掉這條腿上
的皮靴,又換了一條腿脫去另一隻皮靴,片刻後,兩條被黑色絲襪包裹著的修長
美腿完全展現在了司馬楠的面前。

  如樹苗般纖細的腳裸,如竹子般勻稱的小腿,如蓮藕般豐盈的大腿,一層薄
薄地黑絲包裹不僅沒有遮擋住這一雙玉腿的耀眼光彩,反倒為其又平添了幾分性
感誘惑,看得司馬楠嘴裡口水直流,胯間一柱擎天。

  「嘻嘻,瞧某人那猴急樣兒,躺好咯,你的私人保健護士要給你的小兄弟做
治療了。」說完,任曦再度抬起雙腿,一雙柔軟的玉足合併後足弓處產生的縫隙
正好將司馬楠的肉棒夾住,開始下上套弄起來。

  「好舒服啊……小曦……你怎麼會……」

  自幼家教甚嚴的司馬楠哪裡知曉連女人走路的腳都可用作性事,完全沒料到
任曦還有這麼一手,她的腳掌又白又嫩、又滑又軟,溫熱的觸感透過絲襪細膩的
纖維使司馬楠感覺到一種酥麻的舒爽。

  「專門為你學的,Darling.」任曦口吐香蘭,腳趾熟練的翻開包皮、
以腳趾尖掃過龜頭後方的棱線,再用左腳的兩根腳趾頭緊緊的夾著司馬楠的肉棒
搓動,讓右腳的腳底板在龜頭上使勁摩擦著。

  遠超真正性交的前所未有的強烈快感一陣陣湧來,漸漸轉變成一種無法用語
言表達的瘋狂的顫抖,在這種近似於瘋狂的足交之下,他再也忍不住了,粗重的
喘息變成了野獸般的低吼,大股粘稠的白漿從龜頭中噴湧而出。塗著紅色光亮指
甲油的白嫩腳趾按在司馬楠的龜頭上,任曦任憑那濃白的精液打濕絲襪噴射在自
己的玲瓏小腳上。

  任曦輕輕地歡呼了一聲,因為司馬楠射過精的肉棒卻並沒軟下去,還是硬挺
挺地矗立在微微叉開的兩腿間。足乃百穴之地,任曦感受著腳上火熱的精液自然
也起性了。

  「老公,我……」任曦那秋水漣漪的眼睛,媚笑望著司馬楠:「人家下麵癢
得厲害……」

  此時此刻,任曦面如紅霞,手隔著絲襪緊緊地按在陰戶處不停地揉搓著,淫
水透過薄薄的丁字褲打濕了大片絲襪,勾人魂魄的嬌媚喘息聲充滿著病房的每一
個角落……

  其實根本不用任曦提醒,剛從快感中回過神的司馬楠耳聞目視如此誘人的場
面也明白任曦想要什麼,畢竟,這是他身為一個異性戀男人的本能所在。

  「嘿嘿,剛才你喂我吃蘋果,現在該我喂你吃肉腸了!」

  司馬楠嘿嘿一笑,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脫得精光,精蟲上腦的他現在
哪兒還在乎自己發腫的右手,毫不猶豫地彎下腰,伸長胳膊攬住了任曦的脖子,
將她抱到床上。

  伴隨著任曦一聲驚呼,司馬楠還不等她反應就一把撕開了她絲襪的褲襠,使
濕漉漉的陰戶完全暴露了出來。任曦卻一點不惱,反而伸展雙臂,摟住司馬楠的
後背,主動把櫻唇送過去,高聳的乳峰也有意掃過對方赤裸的胸膛。

  二人開始深情地長吻起來,一時間,口水淋漓,快感陣陣。

  不知不覺間,男人的雙手悄悄解開女人的襯衫,圓潤挺拔的美乳被擠壓揉搓
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女人的雙腿悄悄纏住男人的大腿,默默地把自己淌著淫水的
肉穴奉獻給了對方。當敏感的大龜頭再一次觸到肉唇的那一瞬,再也忍不住了。
男人腰一挺,粗硬的大傢伙嗤地滑進了早已春水橫流的肉洞。

  長吻結束了。司馬楠一下什麼都忘了,胯下的小兄弟像被一隻溫柔的小手緊
緊地握著。他腰向上一挺,整根大肉棒衝破一切阻力,一插到底。接著,他提臀
挺腰,大力抽插起來,兩個赤條條的裸體緊緊地纏繞在了一塊。

  任曦在司馬楠有力的抽插下情不自禁地大聲嬌喘,瘋狂搖頭,長髮飛舞,肌
膚因為充血而變成緋紅色。狂飆的快感早己超越了極限,下身漸漸得酥麻,像貝
殼的軟肉一漲一合,緊緊收縮,發出聲響。

  那根堅硬粗大的肉棒一下下猛烈的衝擊好像在不停地給任曦注入力量,她的
手腳纏在對方身上,越來越緊,指甲幾乎都摳進他後背厚實的肉裡,身體也配合
著男人的抽插不停地扭動。

  二人在窄小的病床上緊緊糾纏、翻雲覆雨。亢奮的低吼、動人的嬌喘不絕於
耳,完全不顧外面站崗的警衛和來來往往的病人。足足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兩個
白花花的酮體才像被抽了筋一樣,軟軟地癱在了床上。

  任曦枕在寬厚的胸膛上,撫摸著結實的腹肌,「司馬楠,從今往後你就是我
的男人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司馬楠呼哧呼哧地喘息著,撫摸著光裸的香肩,「任曦,從今往後你就是我
的女人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良久,司馬楠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扔掉撇在床上的病號服、紅色襯衫,以
及被撕得破破爛爛的黑色絲襪,然後順手從地上抓起被子,拉起來蓋在了自己和
任曦一絲不掛的身上。


                              【未完待續】
2017-7-14 18:11#4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ptc188
貴賓
Rank: 6Rank: 6



UID 266916
精華 0
積分 6925
帖子 7736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4-11-25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第八十三章人心如面(下)

  前情回顧:美國華裔名醫李喬治被「老先生」抓住把柄,被迫回國入職東戴
河中央幹部療養所爲其工作,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與了「老先生」對餘新(孫
威)的複仇計劃,後又被舊日老友餘新下毒,被告知必須在一周内從東戴河中央
幹部療養所解救出與餘棠長得一模一樣的「特殊護士」陸小薇,否則便會毒發身
亡。而今天,大年初七,已經是他中毒的第六天了……

  入春的海濱,風柔日暖,碧海藍天,一望無垠。

  不知疲倦的海鳥展翅翺翔在茫茫的海面,波瀾起伏的浪濤滾滾拍打着綿長的
海岸,川流不息的豪車來回進出着穹頂的大門,距離太陽升至一天中最高點的時
刻剛過去不久,這是東戴河中央幹部療養所的一個稀松平常的下午。

  此時此刻,在幹療所園區内一棟歐式小洋樓三層寬敞明亮的過道上走來一名
身着白大褂的女人,臂彎裏挾着一個病曆夾,迎面而過的人不時和她點頭緻意。

  「下午好啊,吳秘……」

  「你好……」被稱作「吳秘」的女人很有禮貌地微笑着回應,不一會來到了
一間辦公室的門前,門上挂着一個玻璃門牌,從上至下寫着三行小字,分别爲
「科研部主任」,「醫療部臨床科副主任醫師」和「李喬治博士」。

  「噔噔……」女人舉起手輕輕地敲了兩下門。也不等裏面有什麽回應她就推
門進去了,顯得有點随意。

  「主任……」護士進門後見裏面有個人,立即感到有點意外,「不好意思…
…打擾你們了……」正要退出去。

  坐在寫字台後的李喬治立即叫住她,「不用了……我們剛好談完了……這樣
吧張太太,等過段時間住院部有空床位了,我馬上安排您住院做手術……」

  李喬治對着他對面坐着的一個矯揉造作的中年貴婦人說。

  「錢的事情都好說的……就是最好在六月份前要不就趕不上和我家老頭一塊
去帝都了……」貴婦人邊走邊說。

  「好……好……一定……一定……張太太……」李喬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嘭」的一下,貴婦人終于關上門出去了,女人抿嘴笑道:「又是那些來找
你整容的官太太麽……」

  「真煩……」李喬治喝了口熱咖啡,瞥了一眼女人,「啰哩啰嗦地差點誤了
咱們吳小姐的下午茶……」

  女人的臉上掠過一片紅霞,嬌嗔道:「去……我才不希罕……」雖然穿着寬
松的白大褂,但她雙手往後背,挺起傲然雙峰,啪地居然掙開一顆衣扣,蕩人心
魂,微卷的秀發上戴着護士帽,看護天使的風韻,引人犯罪。

  在李喬治色迷迷的目光注視下,女人又把辦公室的門反鎖,然後将辦公室的
兩個窗簾全部都拉上,一面眉目含情地挑逗着男人的視線,一面慢慢地移近寫字
台,把病曆夾放在李喬治的面前。

  「過來騷貨,該喝下午茶了。」李喬治一推椅子,身前空出一片,兩腿向兩
邊趴開。

  白大褂上又有兩三粒衣扣被解開,女人跪到了李喬治的兩腿間,春色若隐若
現,乳溝深不見底。她白蔥般的手撚住拉鏈輕輕往下一拉,隔着内褲輕輕揉搓了
幾下男人早已撐起的小帳篷,才把藏在裏面的東西放出來。那根肉棒已粗硬的像
根小棒槌,道道青筋像一條條蚯蚓,趴在繃緊的表面上,小蘑菇似的大龜頭如原
子彈一般威懾聳立。

  可那女人卻是一點也不懼,柔滑的手掌握住套弄了一會,又向李喬治送了幾
個媚眼,這才把頭湊近了,嘟着紅唇,慢慢把肉棒含了進去。

  「喝着咖啡玩騷貨,這他媽才是人過的日子啊!」護士帽有節奏地起伏,溫
軟刺激一陣陣襲來,李喬治一邊得意地撫弄着女人正像水流一樣波動的秀發,一
邊眼看着胯間的女人不斷變換着角度溫柔細緻地吸吮自己肉棒的各個部位,口技
娴熟,香舌軟潤。

  「嗯……」李喬治滿意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口舌之樂,剛攤開病曆夾,桌
上的電話「鈴……」地響了。

  李喬治遲疑了一下,拿開病曆夾,隻見胯下風情萬種的女人已是粉面桃花,
嬌小滑膩的舌頭在龜頭棱溝裏打着轉。他示意女人不要停下,伸手拿起了話筒,
「喂……您好,東戴河幹療所……」

  「您好,是李醫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我是李喬治……」李喬治頓了頓,語态平靜地回答道。

  「老李啊,我是餘新,我叔叔要結婚了,明天晚上九點人間天堂的訂婚宴,
有時間過來湊個熱鬧怎麽樣?」

  「老餘你是說你那個當公安廳長的叔叔餘連文要結婚了?」李喬治略有些吃
驚,将信将疑的問道。

  「看你這話問的,除了那個老家夥還能是誰!我跟你說,這消息是他剛才親
口對我說的,我放下電話立馬就打給老李你了,你可得來啊,要不然你兄弟我這
個面兒可就挂不住了。」

  「老餘,那個老家夥他女兒失蹤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雲,他現在這是結的哪門
子的婚?而且他堂堂一個公安廳長娶一個小姑娘,還大搞什麽訂婚宴,他就真不
怕赤黨的紀委知道了查他?」李喬治的語氣裏帶着濃濃的疑慮。

  電話那頭傳來了男人爽朗的笑聲,「呵呵,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人家要娶的
是小姑娘了,咱們這位公安廳長的未婚妻可是F 市衛生局局長,前F 市副市長夫
人,林素真!」

  李喬治吃驚地張大了嘴,愣了好幾秒鍾才緩緩開口道:「我的天,林素真怎
麽和……算了算了,老餘,這些權貴們我一個也不認識,我也不想認識,他們之
間的爛事我更不想知道,這個訂婚宴我明天晚上就不去了,好吧?」

  「好個屁!老李,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個訂婚宴就算我不去你都必須得去,
因爲你可是老家夥親點的。」

  李喬治撇撇嘴道:「你就别跟我開玩笑了,老餘!他親點我?拜托,我和你
叔叔他素未謀面,他一個省上的大官兒怎麽可能知道我一個東戴河的小醫生嘛!
這樣吧,回頭我請你吃飯,給你賠個罪,行不行?」

  「我沒跟你開玩笑,老李。對,你的确沒見過我叔叔,可你月初在東戴河幹
療所見過他的未婚妻林素真。那老家夥雖然沒跟我明說,但我打賭他肯定就是從
林素真的嘴裏知道國際整容專家李喬治博士的名号,依我看叫你來參加訂婚宴其
實是林素真的意思,那個半老徐娘是要找你做整容拉關系呢,你想想看,你要是
不去訂婚宴,那不是既折煞了公安廳長的面子,又得罪了衛生局局長嗎?」電話
那頭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甚至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李喬治眼珠一轉,面有難色道:「這……老餘你要是不提醒我一時還真沒想
到這一層,可我一個兩眼一抹黑的美國醫生跑到中國公安廳長的訂婚宴上,我是
真不知道該怎麽……你知道我的意思,萬一我要是說錯什麽話或者是做錯了什麽
事,恐怕比不去更麻煩!」

  「嗨,喬治老兄,你怕什麽,這不還有我餘新呢嘛!而且,千萬記得要帶女
賓一起來,明天晚上人間天堂可是有特别節目的哦,等那些老家夥吃喝的差不多
了……你懂得,哈哈!」

  「嗯……既然這樣子……那……行吧,我現在這邊還有事,明天晚上再聯系
……」李喬治忍着下體越來越強的快感挂了電話,胯間的女人則用手托住他翹起
的陰囊,加快了吞吐速度。

  「啊……爽……」李喬治暢快得身體都弓直了,抵在女人喉嚨上的肉棒猛地
抖動起來,緊接着一股溫熱的精液便呼地噴湧而出,瞬間就灌滿了女人的口腔。

  女人嗚地悶哼起來,嘴唇含緊,臉憋得通紅,喉頭蠕動了幾下,才咕噜咕噜
地把男人的濃精咽了下去。

  李喬治托起女人的下巴,看着她唇邊嘴角和下巴上亮晶晶的粘液,笑眯眯地
對她說:「浪貨,怎麽樣,今天下午茶的味道不錯吧?」

  「謝謝主任關照,味道很濃呢……」女人嬌柔地望了一眼快意的男人,還伸
出舌頭舔了一下唇邊。

  李喬治嘿嘿一笑,又道:「小吳啊,明天早上該給單夫人做全身拉皮了吧?」

  「嗯,主任,單夫人她今早已經住院了,還托我向您問好呢。」女人說完莞
爾一笑,又忙不叠地張開小嘴,把男人胯下已經軟縮的肉棒吞進嘴裏,仔細的舔
吮了起來。

  李喬治瞥了一眼桌上的座鍾,拍了拍女人潮紅的面頰道:「好啦,小騷貨,
今天的下午茶時間結束了,趕緊去準備手術吧!」

  「知道了,主任,明天下面的嘴也要吃才夠……」女人吐出男人的肉棒站起
身來,一邊擦着嘴角,一邊左搖右擺穿好白大褂,風情萬種地朝辦公室的大門走
去。

  看着輕輕關嚴的房門,李喬治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他慢條斯
理地提好褲子,系好腰帶,起身走到書報欄處拿了一份今天的《南華時報》,然
後重新在寫字台後坐好,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地啜了起來。他一邊小口喝着咖
啡一邊翻開了報紙,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着急,更不能自亂陣腳,也許事态還
沒那麽嚴重。

  可他的目光剛剛接觸到報紙的版面,就立刻驚的瞪大了眼睛。頭版頭條是觸
目驚心的粗體黑字:【堕落警察成黑幫大佬,花季少女疑人間蒸發,大年初九或
真相大白?】「本報記者綜合報道:震驚全國的『205 特大綁架案』已困擾F 市
兩周有餘,因公安廳長千金餘棠失蹤當日事發酒店大堂監控錄像中驚現一可疑人
員,其面容與身材均酷似已被警方認定死于去年除夕夜王公館大火的『變态色魔
案』主犯蘇忠平,緻使F 市不少市民,尤其是身材姣好的年輕女性再度談『魔』
色變。

  2 月14日早上,F 市刑警總局與中央政法委、國家公安部、省公安廳聯合召
開了新聞發布會,對外公布了基本案情,并将此案定性爲綁架案,宣布全國範圍
内通緝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前孫德富犯罪集團骨幹人員葉勝軍,且将獎勵提供重
大線索的知情者一百萬國币。

  當晚,葉勝軍在F 市市郊九仙山一廢舊礦洞内落網,與其一同被抓捕歸案的
還有數十名黑幫分子。此後,F 市刑警總局再無通過任何渠道向社會公布任何關
于此案的偵查情況,但昨日下午案發前不久才剛走馬上任的新局長任霞探望受傷
警員後卻突然向前來采訪的記者表示,『……刑警總局以及我本人都非常理解市
民們的憂慮,有關于各位所關心的問題,警方将會在三天後召開的記者會上做出
詳細的解答……』據相關消息人士透露,葉勝軍向警方交代了『205 特大綁架案』
的主謀是F 市刑警總局某個被開除的刑警,此人現已成爲孫德富犯罪集團餘黨的
頭目,即所謂『孫家幫』的『幫主』。F 市刑警總局投入大量警力,在F 市乃至
全省範圍内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捕行動,抓獲了孫德富犯罪集團餘黨的二名骨幹和
幾百名成員,查封了數十處據點,但其頭目已逃離F 市,不過警方卻獲知包括餘
棠在内的十名失蹤少女極有可能已被轉移至T 市港口等待買主前來交易。

  2 月20日早上,T 市刑警總局突擊檢查了疑似藏匿着失蹤少女的碼頭倉庫,
卻未發現餘棠和其他九名少女,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警方内部人士在回答記者的
問題時表示,『她們一定不在T 市,但也不一定在F 市,這些天我們一直在做無
用功,事實上,現在局裏上上下下根本沒人局長初九到底要說些什麽。』本報曾
數次聯系F 市刑警總局求證案件偵查情況,但截止記者發稿前,F 市刑警總局仍
未做出任何回應,也許一切真相都會在初九大白于天下,畢竟,任霞局長昨天已
信誓旦旦地向全國人民做出了承諾。」

  李喬治的腦子轟的一下脹大了。令他吃驚不已的除了這篇文章的标題,還有
這篇報道的配圖,一個戴着警帽的黑影伸出魔爪撲向一個清純可人的年輕女孩,
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張俏麗的面龐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旋即,他想明白了,難怪中年女人要安排他開設小診所,難怪白發高官要利
用他接觸石冰蘭,難怪色魔餘新要威脅他得到陸小薇,無論是自己的回國,還是
餘棠的失蹤,亦或是任霞的困境,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那位白發高官與色魔餘新
對弈厮殺的結果。

  他更不曾想到,色魔餘新竟敢把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搬出那位如今自身都
難保的廳長叔叔來,煞費苦心地告知他「明天晚上九點人間天堂的訂婚宴」,狐
假虎威的威脅他「你可是老家夥親點的」,故作輕松的提醒他「千萬記得要帶女
賓一起來」,其實話裏話外的意思他聽得很清楚,有沒有餘連文與林素真訂婚這
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天晚上要去人間天堂拿陸小薇去換能排出他體内毒素
的解藥。

  顯然,這是色魔餘新給他下的最後通牒,要麽交人,要麽去死。縱然他不甘
心就這麽坐以待斃,也借着私下給餘新女兒看病的機會向其告知了東戴河幹療所
地下防空洞出口的位置,計劃暗中幫助陸小薇逃跑,由色魔餘新派人在防空洞出
口處接應她,但卻一直沒有機會在吳秘書的眼皮底下同陸小薇接觸透露自己的意
圖,更何況從明天起陸小薇會調休一周,他根本就不可能從布滿監控且戒備森嚴
的幹療所職工宿舍區中帶走陸小薇。

  挂斷電話後,他看了一眼座鍾,不是爲了看時間而是爲了看日期,今天是 2
月22日,大年初七,然後他翻開了今天的《南華時報》,看到了那張與陸小薇一
模一樣的清純俏臉和另一個日期,若是按照色魔餘新先前所言的七天大限,他恐
怕是要見不到那一天的太陽了。

  突然,一個念頭不期然閃現在腦際,他做出了決定,他明晚要去見一見色魔
餘新,不是爲了解藥而是爲了向他道别,因爲就在剛剛,他從頭條裏知曉了自己
這位老朋友的死期,那就是「或将真相大白」的日子——大年初九。

  大年初九是他即将毒發身亡的日子,大年初九是任霞即将召開新聞發布會的
日子,大年初九是陸小薇即将調休的日子,大年初九是餘新和石冰蘭結婚滿一個
月的日子……他不相信這麽多事情都湊到了這一天會是巧合,唯一的解釋就是在
這一天色魔餘新與白發高官的對弈厮殺會決出勝負,而且色魔餘新會輸得一無所
有。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先是無可奈何地做了白發高官的棋子,接着又色迷心
竅地做了色魔餘新的棋子,到頭來落得個被白發高官用女人監視,被舊日老友用
女人下毒的下場,古人常雲紅顔禍水,此言真當是至理名言啊!

  李喬治搖搖頭,端起咖啡喝下最後一口,杯子還沒有放下,忽然緊皺眉頭叫
了一聲,右手按住小腹,一屁股從椅子上摔落在地,杯子亦「啪」地一聲摔得粉
碎。隻見他就像突然中了邪似的,面色慘白,四肢痙攣,蜷曲着的身體不斷顫抖,
嘴角湧出白沫,呼痛的音量一聲高過一聲。

  「痛死了……哎呦呦……該不會是……哎呦……我不想死啊……藥……藥在
哪兒……」

  李喬治痛苦萬狀地慘呼着,顫抖着用手剛剛拉開寫字台最底層的抽屜,忽然
雙眼翻白,頭一歪昏死了過去,可不到一分鍾,他又像詐屍一般的蘇醒了過來,
兩眼無神地大口喘着粗氣,慘白的臉上隐隐泛出可怖的紫黑色。

  好大一會兒,他的呼吸才大體恢複平穩,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又一次在寬大
的寫字台後面的皮椅上坐下,心有餘悸地又看了一眼座鍾,又一次攤開吳秘書送
來的那本病曆夾。

  其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毒性發作了,六天來他幾乎每天都會發作一次,
一開始隻是腰酸腿疼,再後來是頭疼腹痛,再再後來就是四肢痙攣,然後今天,
他竟然失去了意識,盡管時間很短,但他仍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自己作爲一個醫生,竟然會被别人下毒,而且還無法自救,這事兒雖然聽起
來很可笑,但它的确是真的。這世間天然的人造的毒素加起來有成千上萬種,想
要在一周之内确定他體内的是哪一種或哪幾種毒素并針對性的開發出排出毒素的
解藥,以現在的醫學技術基本上是天方夜譚,但他還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努力
了。

  這本病曆夾就是他以「計劃撰寫一篇将發表在權威醫學雜志上的關于合成類
慢性毒素研究的論文」爲由吩咐吳秘書找出的近年來全省範圍内與他症狀類似的
病人的相關醫療記錄。

  「F 市溫泉療養院……戒斷反應……器官衰竭……」李喬治看到了病曆夾中
的一份病人檔案,這一看讓他眼睛瞪得老大,「林素真……我的天呐!」他瞬間
大驚失色,急忙又翻到後面的一份看,「蕭珊……這怎麽可能……」

  一臉詫異的李喬治合上病曆夾,打開了電腦。他登錄搜索網站,鍵入了「變
态色魔案受害者」八個字,屏幕上立馬出現了數條搜索結果,他草草地掃了一遍,
隻記住了幾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字眼:過量注射某種有害藥物,性欲刺激成瘾,法
醫學專家聞所未聞,對神經系統和身體機能造成極大的損害,導緻心肺腎等重要
器官全面衰竭而亡。

  李喬治關掉了網頁,拍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我他媽早該想到了,
餘新那孫子是『變态色魔』,他給我下的藥就是給那些受害者注射的藥,林素真
和蕭珊也曾經被他抓去過,但她們後來卻被治好了……」

  「哈哈,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李喬治喜笑顔開地從病曆夾中單獨取出了林素真的檔案,開始一字一句地細
看起來,可是當他看完那薄薄的五頁A4紙之後,他的笑容僵住了,眼睛裏充滿了
失望,看着那段被塗黑的解藥配方及結構圖一言不發。

  沉默了半響,他拿起話筒,撥通了幹療所總台的電話,「喂,總台嗎?麻煩
請轉接一下院務辦公室,謝謝。」

  「好的,請您稍等。」

  「喂,您好,這裏是東戴河幹療所院務辦公室,我是院長助理王力。」電話
接通了,接電話的是院長的助理。

  「王助理啊,我是科研部主任李喬治,找蕭院長有事情要談,他現在方便嗎?」

  「李主任,真是不好意思,院長他現在不在辦公室,您要是有什麽急事可以
先跟我說,等院長回來以後我代爲轉告,您看這樣可以嗎?」

  「哦……院長不在啊,那我明天到院長辦公室去一趟親自找他面談吧。」

  李喬治悻悻地放下了電話。他開始懷疑,那個蕭院長是不是故意在躲他。他
變得心煩意亂,坐立不安,什麽也幹不下去了,幹脆脫了白大褂,拉開屋角一扇
毫不起眼的小門,步履蹒跚地走了進去。

  在這棟三層小洋樓中,專門備有六間小套房,且隻有從内部樓梯才能出入,
因爲這些套房是供在這棟樓裏的六個醫生在需要二十四小時照顧病人時休息用的,
自從在東戴河幹療所工作以後,他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是在自己的套房裏過夜的。
當然,他并不是孤身一人,總有一個脫的一絲不挂的女人給他暖被窩,雖然每次
留宿他都會雲雨一番,但他知道這并不單單是「福利」,還是監視,從白天到黑
夜的監視。

  整條走廊上都空蕩蕩的,這也難怪,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隻有他死期将至,
無心工作,一個人跑到這裏來打算用安眠藥了結自己的生命,既然橫豎都是個死,
睡死總比全身器官衰竭痛苦而亡要舒服一些。

  往前走了幾步,他來到自己套房的門前,拿出房卡一刷,門卻沒有開,反而
發出了輕微地「嗞嗞」聲,他不禁心頭一緊,試着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有人來過了!?

  李喬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地進了屋,進了屋才發現客廳的窗簾都拉的嚴嚴的,
一絲光線都透不出去,但他明明記得前天早上走時把窗簾都拉開了。他豎起耳朵,
果然聽到了從卧室傳出的聲音,那是男女交歡的聲音!

  「他們是誰,他們怎麽知道這裏,他們是怎麽進來的……」心裏小聲嘀咕着,
李喬治輕手輕腳地湊到了卧室門前,一道微光透過細細的門縫射出,他屏息靜氣,
眼光從門縫處朝裏望去,一幅香豔無比的活春宮盡收眼底。

  密不透風的落地窗簾旁,兩具瘋狂交媾的身體正忘我的彼此撞擊着,交合處
汁液四濺,周圍彌漫着濃厚的汗水和性愛的味道,甚至在門外都能聞到。一片暧
昧的橘黃色燈光籠罩下,女人那布滿潮紅的絕麗臉蛋兒,在不知汗水還是淚水的
痕迹襯托下,竟意外的顯露出幾分完美和聖潔。就好像某個堕落凡間的天使一樣
耀人眼目。

  如果單看女人臉上嬌美清純的表情,任誰也想像不到,此時她正背身跪騎在
一個中年秃頂男微凸的肚子上,熟練的聳動着自己的腰肢。那盈盈一握的可愛纖
腰大幅度的來回擺動着,瀑布一樣烏黑的長發直垂下來,襯托的她豐滿的玉乳和
渾圓的雪臀越發的性感撩人。

  李喬治不斷地吞咽着唾沫,強忍着頭腦與身體的雙重沖動,他決定要先看清
這兩個在自己套間裏交歡的狗男女到底是誰,再進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隻看男人舒服的仰躺在床上,雙手在女人光滑的身體上貪婪的四下遊走着,
一會還支起上身從背後撫摸幾下她那兩顆跳動不休的碩大乳球,一會又從兩側扶
住她上下起伏的柔軟腰臀,幫助她加大上下套弄肉棒的力度。女人則用貝齒緊緊
咬着下唇,一雙小手按在男人的堅硬的大腿上,一邊快速起伏着下體,一邊賣力
的收腹夾臀,全身心投入的服侍着男人。

  偷窺到此處,李喬治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詭秘的笑容,掏出手機走進了卧室,
「蕭院長好興緻,真可謂是老骥伏枥,志在千裏啊,你說呢,陸護士?」

  爍光閃過,咔嚓聲中,這一幕被永久記載了下來,陸小薇蒼白的臉上沒有一
絲血色,夢幻般的天使容顔因驚恐到了極點更顯得楚楚可憐,完美無暇的身體遍
布着淩虐的痕迹,而蕭何這一刻竟然像孩童一般哭了出來……

          ***************

  前情回顧:當餘連文在林中屋與色魔夫婦談笑風生,享用香豔的女體盛宴之
時,他的獨生女餘棠走進了那家宜家酒店,義無反顧的跳進了那個陷阱,就此堕
入深淵,而他卻對此無能爲力,哪怕他是省公安廳長,哪怕新任刑警總局局長任
霞素以幹練著稱,因爲這一切都是「老先生」在幕後策劃的,他無奈,無奈自己
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出來,他害怕,害怕女兒會遭受折磨,他悔恨,悔恨自己在
追求權力的道路上失去了一切,所以他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桃花源」——卧龍福
園,左擁前市長夫人林素真,右抱幹女兒蕭珊,做起了餘大老爺……

  傍晚八點,五光十色的霓虹把整座城市映照得燈火通明,F 市主城區的大街
小巷上擠滿了摩肩接踵、熙來攘往的男女,盡顯大都市的熱鬧喧嚣,而市郊的西
部山區卻如同是另一個世界。但就在這一片甯靜平和的山谷之中,十幾座錯落有
緻分布其中的大小庭院内的火熱氣氛卻與外面的孤寂清冷完全相反。

  白天異常沉寂的卧龍福園,蒲一入夜就繁榮娼盛起來,随着一輛高檔轎車駛
入山谷,坐落在望海一側秀峰半坡處的四合大院與養在深閨中的姬妾又一次迎來
了他們共同的主人——省公安廳長餘連文。

  「小露,剛才爹爹還沒喂飽你吧?」

  「爹爹,沒關系啦,你的身體要緊。」蕭珊依偎在餘連文的懷裏,輕輕的撫
摸着爹爹的身子,欲求未滿的俏臉上滿布了紅暈。

  失去親生女兒的餘連文如老房子着火,對自己新收的幹女兒心猿意馬,一想
到年輕漂亮的蕭珊與風韻不減當年的林素真這對并蒂的母女花都從了他,抛家舍
業的在閨房裏溫順的跪等着自己臨幸,下面的雞巴就鐵硬。

  這幾日,他經常下午打個電話,讓徐娘準備好飯菜,晚上直接殺到卧龍福園。
一進内院,就會看到小露怒挺着一對兒大奶子跪坐在沒穿亵褲的大屁股上,他連
褲子都懶得脫,解開前門拉鎖把小露一推,掀開裙子就操逼,幾分鍾結束初戰再
一邊攬着嬌娃小露吃飯,一邊大肆狎玩豔婦徐娘,今晚亦是如此,簡直快活如神
仙一般。

  但幾分鍾哪是已被餘新嚴厲調教與【原罪】完全開發後的蕭珊能解決性欲的?
用過晚飯,蕭珊就像AV女優似的哼哼唧唧着,像蛇似的纏着餘連文磨蹭,餘連文
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好先摟着幹女兒蓄精養銳,以期再戰。

  簡單的清理下身體,蕭珊終于起了身,對着門外道:「姨娘,老爺的藥煎好
了嗎?」

  「回小姐的話,已經煎好了,正在堂下煨着呢。」林素真在門外柔聲應答。

  「你端進來吧,姨娘。」

  少頃,正室外廳的房門「吱」的一聲推開,一身翠綠衣裙的林素真扶着一個
還冒着熱氣的藥罐走了進來,「奴婢給老爺小姐請安了。」

  行至床前,林素真将藥小心翼翼地倒入長椅旁案上的藥碗内,兩手高舉藥碗
過頭,撲通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餘連文則靠卧在長椅上,光着的上身布滿黑毛,
有如一頭黑熊般,胯間肉棒雖然還是綿軟的卻也能将一條寬松的四角内褲高高頂
起。

  餘連文出身底層,多年的刑警生涯使他練就了一具好身體,但連日來二女在
性事上的索求無度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了,故而派人請來了香洲中醫世家傳人宋
查理,爲自己開了一副配合采陰補陽之術調理身體的秘方。

  「爹爹,該喝藥了。」蕭珊眼都不擡一下,端起她手上的藥碗,一邊吹着熱
氣,一邊将碗遞與餘連文。餘連文接過了碗,「咕噜咕噜」一口喝盡,不消片刻
就神清氣爽,長歎一聲:「徐娘真是愈發的懂事了。」

  「爹爹!」蕭珊一撅嘴,也跪在了地上,仰起白嫩嫩的臉蛋在餘連文的小腿
上蹭了蹭,柔柔地細聲道:「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小露在教姨娘規矩呢,人家都
等了八天了……」

  「小露,爹爹同你姨娘有話要講,你先回房休息吧。」蕭珊的話說到一半就
被餘連文打斷了,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仍低頭跪地的林素真,命令道:「徐娘,
過來給老爺舔舔腳。」林素真低低地應了一聲:「是,老爺。」說着膝行到餘連
文的面前,怯生生擡起臉,輕輕地捧住腳,開始細緻地舔弄起來。

  舔腳是有要求的,要用雙手捧着腳丫子,舌尖在腳闆心和趾縫中反覆地掃來
掃去,再用小嘴一根根地含住腳趾頭吸吮,不叫停就得周而複始地做,她此前從
未給男人做過這等辱活,哪怕是在餘新手上也沒有。但自打被圈養在這卧龍福園
後,餘連文每次來總是一雙汗臭腳,還有腳氣,一脫鞋就臭氣沖天,尤爲惡毒的
是最喜歡在剛回來時叫她舔腳,形同于要她用溫軟的舌頭和唾液爲他洗腳,爲此,
林素真不知道惡心嘔吐過多少次,再不習慣也習慣了。

  與此同時,蕭珊也站起來穿好衣服,收了藥碗和藥罐,臨出門前恨恨地低哼
了一聲,說:「賤婢,好生伺候爹爹,否則本小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房門關上了,餘連文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紙糊的窗紙上多出來的小細孔,忽
然伸手抓住林素真的頭發,把她的頭拉起來,用力一推,然後把内褲褪到腳下,
兩腿一岔,露出了胯下那條黑乎乎的大家夥。

  林素真一下失去了重心,撲通一下仰倒在地上,磕磕絆絆地翻過身子,忙不
叠又會意地挪動到餘連文兩條岔開的大腿中間,深吸一口氣,正朝那堆臭烘烘的
肉團俯下身去,又被一把抓住頭發,一根硬梆梆的肉棒瞬間就頂到了她喉嚨的最
深處。

  接連不斷的「嗚嗚」凄慘叫聲開始從她的嗓中發出,林素真猝不及防,就被
剛從女兒淫穴裏出來,連洗都還沒有來得及洗的東西深喉,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
三年前的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如今自己竟然會恬不知恥地爲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舔
肉棒,而且那根肉棒上面還沾滿了女兒的淫水。

  縱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是半輩子養尊處優、曾貴爲人大代表與市
長夫人的林素真。她掙紮着想要吐出餘連文的肉棒,可一個女流之輩哪能抵得過
男人有力的大手?

  餘連文無比粗暴地按着林素真的頭,把她像個不會玩壞的充氣娃娃一樣恣意
頂喉着,在女人的哀鳴中狠狠地頂了幾十下,林素真因窒息兩眼都泛了白才虎吼
一聲,把腥臊的精液全部灌進了她的喉嚨深處。好大一會兒,那條已經變得軟塌
塌的肉蟲才從嘴裏拔出,林素真終于能喘上幾口氣,掐着喉嚨幹嘔不已。

  哪料此舉卻激怒了餘連文,披上錦緞睡衣起身,不由分說地把林素真連拖帶
拽地拉到門口,猛地推開房門,赫然見一人影在門外閃過。

  「小露,你出來吧,爹爹知道你沒走。」

  原來,蕭珊沒有如餘連文命令般在後罩房中等候,而是一關上門就悄悄踱到
窗前,沾了口水捅開紙糊的窗紙向屋裏偷窺,直到發覺餘連文要出來才慌裏慌張
地跑開,自作聰明的蕭珊哪知其實她的一舉一動全在餘連文的眼裏。

  這一次,蕭珊倒是聽話,立馬從遊廊立柱後面出來,小跑在門檻兒前,屈左
膝,垂右手,上體稍向前俯,低眉順目,甜甜的說:「女兒給爹爹請安,爹爹萬
福!」餘連文笑眯眯地托起了蕭珊的下巴,輕輕拍了拍她白淨粉嫩的臉龐說:
「小露,你且起來,去給爹爹取一副調教家奴的家事來。」

  「是,爹爹。」蕭珊見爹爹眉開眼笑,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又聞爹爹要自
己去拿調教家奴的用具,更是心花怒放,一個字也不多問,恭敬的磕下頭,自去
到西廂房取東西了。

  在餘連文的身後的林素真聽着二人間的對話,但卻自始至終不敢擡頭看女兒
一眼。她在害怕,不是害怕今晚注定要遭的罪,而是害怕失去自己人生中最重要
的親人。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認,自己十月懷胎的親生女兒正在這個精心營造
的溫軟的物質環境裏漸漸進入角色,成爲夜夜在餘連文身下放蕩呻吟的「乖乖女
兒」。

  可餘連文卻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林素真的心思,蕭珊走後一手用力按住她的腰
身,一手扯斷系腰的帶子,接着繡裙落地,身下一涼,小小的開檔褲也被褪到了
膝下。

  「去,趴在窗戶上,屁股撅高,腿分開咯!」

  林素真哪兒敢怠慢餘連文的命令,轉過身子瑟縮的趴在牆上,赤裸的玉臀雪
股高高撅起,暴露在星月明亮的夜空下,更令她難堪的是,她所在的位置恰是剛
才女兒偷窺屋裏的地方,連那個透着光的小細孔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知不知道,爲什麽你穿開裆褲?嗯?」

  林素真還以爲這是餘連文急着要操弄她,才讓擺出這麽個姿勢來,卻感覺屁
股上一陣熱辣的疼痛,狠狠挨了餘連文一巴掌,疼痛還在其次,一想到随時都可
能回來的女兒見到這一幕的羞辱讓她簡直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入。

  「老爺,賤奴知錯了……求饒了賤奴這次吧……」

  餘連文又在美婦裸露的白屁股上抽了兩巴掌,厲聲喝問道:「徐娘,你想這
樣呆到天亮嗎?我問你,爲什麽你穿開裆褲?奶子大的老爺的手都抓不住了,也
不戴胸罩?」

  「求老爺慈悲……在裏面……在屋裏面懲罰賤奴吧……求求老爺了……」

  見林素真還是不應,餘連文有幾分惱了,俯身除下她腳上一雙精巧的繡鞋,
拿在手上,朝美婦臀上厚厚的軟肉上再無顧忌的抽去。林素真松軟碩大的雙乳被
壓得扁平,雙手緊緊得扣着窗沿,高舉玉臀,含着眼淚,一聲不發的任憑男人抽
打,生怕這身後的大老爺不滿意自己的表現,又想出什麽更加折磨人的懲罰。

  開始疼痛還忍得,十幾下疼痛的積累就讓這堂堂的衛生局長吃不消了,終于
哭喊出來,「因爲,嗚嗚……因爲奴婢……好疼……啊……!求老爺别打了……
……因爲徐娘……是老爺的婢女……」

  「那我問你,婢女爲什麽就要穿開裆褲,爲什麽就不能穿胸罩?」

  餘連文隻覺美豔熟婦成熟的身子讓自己渾身發熱,一面欣賞着林素真因痛苦
收縮的臀縫中的菊穴,一面手上又加大了力氣。他手上那過冬的繡鞋比不得夏日
的薄履,鞋面上湖綢滾珠刺繡且不論,那鞋底早納得緊密沉厚。每一下打在林素
真圓滾滾肉感十足的大白屁股上,都讓那兩團彈性十足的白肉顫動不已,波浪般
得向腰上傳去。

  林素真又苦苦得挨了幾十鞋底,隻覺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痛苦難忍,也不顧上
那麽多了,隻好喃喃讨饒道:「因爲…啊!婢女是随時要,要…露出…騷逼和奶
子……方便老爺…老爺把玩的……求老爺輕點……賤奴要死了……」

  「嗯,你很清楚嘛,那小露是什麽?」餘連文總算住了手,輕柔得在被打得
紅腫滾燙的臀肉上捏揉着。林素真含着眼淚挨過了這一陣抽打,喘息着還沒開腔,
遊廊轉彎處已有人道:「人家是爹爹的乖女兒啦!」

  蕭珊的手裏端着一個托盤,裏面瞧不清放着什麽物件,渾身隻穿了一件做工
精細卻短至肚臍的貼身小衣,話音落下時已來到了餘連文的面前,卻見她斜睨向
林素真,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

  林素真一驚,唰地扭過頭,看到餘連文春風得意的表情,眼睛的餘光也瞥見
了一臉淫邪而谄媚表情的女兒。那一瞬間,她眸子裏的光全滅了,變得一片黯淡,
兩顆亮晶晶的眼淚無聲無息地順着眼角淌了下來。

  餘連文的反應卻是迥乎不同,嘿嘿一笑,鬼手又往蕭珊翹臀上撫去,在黑郁
的股縫秘處掏弄狎玩,已是滿手濕潤,滿意地說:「呵呵,徐娘你可真是給爺養
了個好女兒啊!」

  「好癢……癢死了……爹爹你真壞……」蕭珊一陣嬌嗔浪笑,乖巧的扭動着
翹臀,配合着爹爹亵玩的動作。

  餘連文見其嬌态,心癢難搔,另一隻手又直直探入林素真門戶大開的股間,
撈了一把,一片幹澀,再抽出來看了看,眉頭一皺,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臭
婊子,給爺玩了那麽半天,居然一點也沒濕!跟誰較勁呢,就沖你今天的德性,
我能把你宰了喂狗吃,你信不信,不識好歹的東西!」

  林素真一下子懵了,吓得臉色蒼白。她真的無暇他顧,一面要盡力應付打在
身上的痛,一面還要默默忍受戳在心上的苦,哪裏還有心思調動自己的情欲,不
曾想又惹得男人不悅,而且怒火更勝,言語間的威脅也認真的可怕。

  但她畢竟也是閨房裏身經百戰的老将了。須臾之間,林素真便打定了主意,
也不顧有沒有得到命令,自行轉過身去,雙膝一曲,在青石上連連磕頭,口中不
住喃喃着:「賤奴該死……賤奴知罪……賤奴請老爺重重懲罰……」

  數日相處下來,這個男人她已摸得底兒透,既有色膽也有色心,是個吃軟不
吃硬的主,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視女人爲男人附屬而沾沾自得,雖
然也好淫虐女人,但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其實逃不過「面子」二字,爲的是擺出
「老爺」高高在上的架子,真到荷槍實彈操幹起來,卻是個蠟槍頭,沒幾下就洩
得幹淨。

  見餘連文動了怒,在他身旁的蕭珊竟是微微地一笑,眼中沒有半分同情,滿
蓄的是幸災樂禍之色,趁機嬌滴滴地添油加醋道:「爹爹息怒,這臭婊子就是個
天生的淫賤貨色,抽上幾鞭子浪水就留得滿地都是了。」

  餘連文沒應蕭珊獻媚,但從托盤裏拿起了一隻黑亮的軟鞭,狠狠地朝林素真
聳動着的大屁股上抽去,「你這賤貨,不配當人,給我像個畜生一樣爬進去,爺
今天要好好緊緊你這身賤肉!」

  話罷,蕭珊手捧托盤,搖曳身姿,袅袅婷婷,緩步進得堂去。隻是苦了身後
跟随的林素真,她扭着腰肢,兩隻肥碩乳房在身下晃來晃去,更顯得豐乳肥臀,
還要咬緊牙關叼着腰帶繡裙,急挪四肢快步前行,本已紅腫發燙的臀丘時不時便
會挨上一鞭子,像一頭被主人驅趕的乳牛一樣爬回屋裏。待餘連文跨過門檻兒,
房門才終于被關上。

  重回正室外廳,餘連文自然落座長椅上。蕭珊則将手中托盤放在長椅旁案上,
端正侍立于爹爹身旁。至于林素真,早随着餘連文來到長椅前,雙膝跪倒,低頭
涵胸,雙手背後,謙卑低賤之至。四盞長明油燈閃亮,方可見得那托盤裏整齊擺
着白绫,蠟燭,鞭子,檀木的假陽具,銀制的貞操帶,金制的乳夾子,一應淫虐
器具齊全。

  靜默片刻,餘連文手持皮鞭,将林素真臉頰挑起,冷冷道:「說吧,想讓老
爺怎麽罰你。」隻此一句,便問的林素真眼淚滾落,卻不敢放聲,隻能哽咽着回
答:「賤奴伺候的不好,掃了老爺的興,怎麽懲罰聽憑老爺高興。」

  「怎麽,老爺還委屈你了……」接過蕭珊遞來的熱茶,餘連文喝了一口,随
手就将半杯兀自有幾分滾熱得殘茶潑在林素真梨花帶雨的臉上,喝令道:「徐娘,
你他娘的别在爺跟前扮可憐,自個兒先掌嘴十下。」

  「是,老爺。」

  林素真漸漸認命似的輕擡手腕,向自己臉上狠狠掴去。一連十下,漸收住了
眼淚,直打得發髻散亂,臉蛋粉紅一片,更似雨潤桃花。打完,隻見她嬌喘不叠,
香腮汗淚,胸前雙峰起伏不已,一副嬌豔可憐的模樣。

  餘連文掃了眼林素真脹得渾圓的胸口,眸中射出淫光,嘴裏卻是惜字如金,
隻淡淡說了兩個字,「脫衣」。

  林素真早預料到會如此,伸手解開衣襟,翠綠衣衫從林素真身上滑落,露出
像剛出屜的饅頭般成熟的身子,一對白潤豐滿的豪乳微垂在胸前,腰身不胖更顯
出肥臀圓滿的線條,惹人欲望。

  「耳朵聾啦,小露?」餘連文冷不丁又扭頭看向身旁幹站着觀望的蕭珊,在
她的翹臀上狠掐了一把。

  蕭珊聞言輕笑一聲,輕步移于餘連文面前,步履間輕手解開衣襟上一粒粒紐
扳,踮起腳尖轉過身時,貼身小衣恰好飄落于地,得見少女之冰肌玉骨,雪白細
長的脖頸下一對奶子圓滾堅挺,偏偏上面嬌小的乳頭若有似無,紅豔豔的攢在乳
暈上,平滑的小腹不見一絲贅肉,婉轉的腰肢,豐潤修長的大腿,偏偏生得一個
緊湊挺翹的桃形屁股。

  如此俨然一幅芙蓉出水圖令餘連文喜笑顔開,目不轉睛,林素真卻悄然垂目,
不忍再看,蕭珊倒頗爲自宜,口中膩聲道:「女兒小露,恭請爹爹責罰。」說着
緊爬兩步,将臉頰貼在爹爹小腿上輕輕的磨蹭,同時美臀高舉,輕輕一晃盡得滿
室春色。

  「呵呵,又發騷了。」說着餘連文拉起蕭珊的頭發,看到的是一張泛着潮紅
的臉,繼續道:「小浪蹄子,一天不挨爹爹的打,就渾身皮癢癢,對吧?」

  蕭珊紅着臉點了點頭,餘連文擡手就給了蕭珊一記嘴巴,五個清晰的指印留
在桃花般的臉上。蕭珊仿若未覺的挨着,嬌羞的模樣惹得餘連文一下吻在了幹女
兒的小嘴上。蕭珊嘤的一聲軟在爹爹懷裏,香舌貪婪的探出索取着。

  片刻唇分,餘連文笑罵道:「好了,别發浪了,還不用嘴伺候,替你姨娘受
罰。」

  蕭珊嬌聲一笑,俯下身去,唇紅齒白解開睡袍制帶,請出早就擎天的肉棒,
一口含在嘴内,輕輕的吞吐起來。

  餘連文舒爽的輕歎了一聲,用力一拉手中皮帶。「啪」的一聲脆響,驚得蕭
珊和林素真都是一顫。

  男人手中皮帶揮動,一面挺動着下身操弄着蕭珊的小嘴,一面在蕭珊的大腿
上,背上,乳上乃至腳上,劈頭蓋臉的抽打下去。蕭珊口中被肉棒塞了,不斷吮
吸間發不出聲音,隻能在皮帶抽下的瞬間從鼻間發出陣陣悶哼。林素真在一旁看
得也是心驚肉跳,那一皮帶下去,就在女兒身上留下一條寬寬的紅印。白嫩的皮
膚被打得大片紅腫。

  餘連文打得興起,抽出暴着青筋的肉棒站了起來,踢掉腳上拖鞋,一腳踩在
幹女兒光潔的臉蛋上揉來揉去,眼看着那姣美的面孔被踐踏在自己腳下,蹂躏得
不成人形,偏生還得強露笑意,簡直比哭還難看。

  「把你那騷逼給爺扒開。」又一皮帶抽到了蕭珊高高撅起的屁股上,随即而
來的便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蕭珊連忙把手伸到臀後,用力的掰開臀肉,股縫裏陰毛茂密,露出兩片小小
的花唇,已然濕潤異常。那本是應該被男人細心呵護,親吻,插弄的地方,卻再
餘連文冷酷的一皮帶下去,打得花唇亂顫,緊縮不已。

  本是粉嫩逼處,被皮帶肆虐得迅速充血,紅潤腫脹。餘連文卻毫不理睬女人
的疼痛,皮帶挂着風準确的打在蕭珊嬌嫩的股溝裏。蕭珊卻像受了刺激一樣,一
邊一下下挨着,一邊碎碎的哭喊着:「打啊……爹爹用力打啊!小露心裏苦啊,
交的唯一一個男朋友就是個心理變态,總是給小露看殺人強奸的恐怖片,結果真
被變态色魔給強開了苞,強占了身子,強下了淫藥,給色魔當性奴當玩物,被百
般虐待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得救,轉頭又給徐娘那老婊子送回色魔手上……隻有
爹爹把小露當成個人,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讓小露穿衣,給小露飯吃,賜小露
快活,可小露就是天生淫賤,一天不挨打就全身酸癢,八天了,天天等着爹爹抽
打小露的賤骨頭,等得心都疼了,終于等到了……小露的身子都給色魔玩遍了,
全身都是要給爹爹打遍的,隻有屁眼還盡力留着處子給爹爹盡孝,求爹爹今兒給
小露的屁眼開苞,開了苞就算是打死小露,小露心裏也痛快。」

  林素真豎耳聽着女兒不知是苦澀還是嘲諷,亦或是喜悅的獨白,看着女兒美
翹的屁股在飽受摧殘時,嫩陰處流淌出的蜜液,她的心中方才明白爲什麽女兒會
在被色魔送給餘連文後對自己态度大變,爲什麽女兒會心甘情願做餘連文大門不
出二門不邁的幹女兒小露,爲什麽女兒會那麽自甘下賤由着餘連文玩弄,這一切
都是她的錯啊!

  珊兒太年輕太幼稚,也太傻太天真了,好像抓到了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在自
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時,從餘連文身上找到了一點指望和依靠便繳械了,甚至
要把自己舍命從色魔手中護下的東西獻給餘連文,可她本就是雙十年華的少女,
又生于富貴之家,生活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大商場裏的玲琅百貨,同齡人中的虛榮
體面和心上人前的清純羞澀,是餘連文把她曾經失去的一切重新找了回來,一張
無限額度的信用卡可以讓她買任何想買的東西,取餘棠而代之搖身一變成爲公安
廳長的女兒讓她再次體會到了從前亡夫當市長時的優越感,高中生過家家般的愛
戀哪兒比得上男女間澎湃的肉欲,珊兒怨自己,恨自己,是因自己親手葬送了她
的美好生活,這又何錯之有呢?

  但女人的那下陰處畢竟是肉長的,怎堪皮帶如此蹂躏,隻區區幾鞭下去,就
打得紅腫不堪。蕭珊開始痛苦的扭曲身子,但是扒開屁股的手卻死死抓住臀肉不
肯松開。

  林素真再也看不下去了,無論現在蕭珊如何怨恨自己,也無論餘連文如何輕
鄙自己,作爲一個母親,她絕對不能允許餘連文再這樣傷害女兒下去。于是,她
醞釀了一下情緒,朝餘連文磕了個頭,哭聲求道:「老爺,求您還是打賤奴吧!
小姐年紀還小,身子受不得太重責罰,已經疼得不行了,徐娘命賤,死不足惜,
求老爺憐惜小姐啊!」

  未等餘連文開口,就聽蕭珊橫眉立目的喝罵道:「住口,賤婢!爹爹玩小露,
就是再狠也是應當的,哪有你這個老婊子開口的份?」接着一面挺動着屁股承受
着身後男人的撞擊,一面對栾二柔聲道:「爹爹,徐娘真是太肆意妄爲了,小露
還想……看爹爹打她,看她還敢再頂撞爹爹不成。」

  餘連文聽了卻笑了,他手下自然有分寸,輕笑着道:「爹爹正玩着你呢,哪
兒有時間打她?」又扭頭對身邊的林素真命令道:「掌嘴十下。」

  林素真被女兒罵得魂都丢了,正在發愣間,聽到餘連文喝令,心下猶豫,又
聽蕭珊趾高氣揚的道:「賤婢,老爺讓你掌嘴呢,怎麽……耳朵聾了?」

  女兒的聲音是那樣清晰,就在她的耳邊萦繞着,林素真欲哭,嚎啕大哭,卻
無淚,一滴都沒有了,最後,她認命的跪在二人面前眼看着餘連文像個野獸一般
淫虐着自己的寶貝女兒,擡起手來向自己臉上抽去。

  隻打得幾下,餘連文便看出林素真心下悲怆,索性誅心到底,扔了手中的皮
帶,把蕭珊抱将起來,雙手在女人身上被打處不斷的撫摸,輕吻。蕭珊馬上像迷
失了一般,柔軟的身子扭動着,回應着男人的愛撫。

  「爺等不得了,這就要玩你的後庭了。」

  片刻,餘連文從托盤中取出白绫縛在蕭珊身後,兩枚金制小巧的乳夾夾住乳
上兩點淡紅的突起,使兩個乳頭更加充血紅脹,又命她雙腿微分,趴伏在八仙桌
上,白嫩的屁股自然突顯了出來。隻是被夾得雙乳碰觸到桌面,痛得她一陣顫抖,
身上光滑的肌膚,泛起點點漣旖。

  一切準備就緒後,蕭珊輕咬牙關,縛在背後的玉手輕探,攏住雪股,用力分
開,露出粉嫩的菊花肛洞。口中念道,「恭請爹爹爲小露後庭開苞,爹爹不用憐
惜小露,盡興就是,就是給爹爹操幹死了,女兒也是願意的。」

  餘連文這會兒倒是不緊不慢開始的逗弄起他的幹女兒來,兩手将她雪白的臀
肉翻開,呵呵笑說:「餘新那小子見了你前面的紅,爹爹今天要見你後面的紅,
我和我侄子倒成了連襟,這輩分都亂得不成樣子了,人心不古啊!」

  蕭珊回過頭幽怨的看了爹爹一眼,滾滾淚花在眶中轉了轉,又回過頭撒嬌般
的回道:「小露命中注定是老餘家的女兒,這輩子隻給爹爹玩,等爹爹玩膩了小
露,就給奴随便指個男人嫁了,小露也就死了心了。」誰知一條軟乎乎溫濕的大
舌頭舔到了菊門上,蕭珊驚呼一下,那聲音充滿了誘惑和滿足,還有着三分放蕩
和淫亂。

  玩過那麽多的幼女少女,餘連文也還是第一次舔屁眼,嫌髒,但蕭珊的身子
所有細節都顯得那麽幹淨,白嫩臀肌上黑色的烙印尤爲令人熱血沸騰,還浮動着
一層若有若無的暗香,格外調動性趣,又忍不住她烙印處舔弄,感受着「母狗」
二字的凸紋,咂舌道:「你這小騷母狗,還真是好味啊!」

  如此這般,方才将炮口架上,拟直入正題。無奈蕭珊的菊花門實在小巧,少
少的皺紋也細密得很,就算餘連文剛才玩弄了那麽久也不見其濕潤。

  肉棒在上面戳了好一會,菊門反而越戳越緊,越收越小,總不得其門而入,
不由得有點焦燥起來,舉手在她的屁股上擊了一掌,道,「放松一點,爺又不是
在殺豬。」蕭珊隻得盡力放軟了身子,餘連文拿中指試了試,确實太幹,一根手
指都有點爲難,便沖跪在地上發呆的林素真喊道,「徐娘,點根蠟燭過來伺候。」

  林素真沒有半點遲疑,馬上起身從托盤裏取出一根蠟燭,借了長明油燈的火
點着,走到八仙桌旁,她與女兒的目光接觸,神情呆滞,漠無表情。

  「徐娘,你來把燈油抹到她的屁眼上,媽的,老子就不信弄不進去。」

  在男人威逼下,林素真木然将燈油挑起,一絲不苟地一點點抹進女兒的菊門
和大腸壁。蕭珊隻覺得屁眼裏滑膩膩的,說不出的惡心。林素真将兩根手指并攏
試着插了插,很順利就吞進去了一個指節。

  餘連文寵溺畜生般摸摸林素真的頭,以示褒獎,再次将醜陋的肉棒頂住了那
個狹小的口子,微一運力,借助燈油的滑潤,大龜頭果真一點一點地擠了進去。
雖然一點聲息都沒有,在蕭珊的感覺中卻是山崩地裂,就像身子在一點一點在劈
開成兩半。隻見,那臀後菊肛被撐得漲起,邊緣的褶皺早已不見,絲絲血痕在肉
孔上浮現。

  肉棒還在向前挺進,肛口的一圈嫩肉咬得死死的,随同肉棒一起翻了進去。
越往前越行進不動,肛洞已漲開至極限。餘連文停下來喘了口氣,肉棒退回少許,
又退回少許,在蕭珊以爲結束了放松之際,突然運力向前猛進,微微的「撲」一
聲,整根埋入雪白的臀肉之中,肛洞撐爆了,染上一片豔麗的紅。

  「啊……!」一聲尖厲的慘叫,蕭珊如遭重擊,終于吃不住痛苦,喉頭一甜,
暈死過去。

  「老爺……都是賤奴的錯……饒了小姐吧……她真的……真的會死的……」
林素真失神地呢喃着,雙手掩面再不忍看到女兒如此慘狀。

  「哼,好吧。那你來替她。」餘連文恢複了冷冷的語氣,伸手擡起林素真的
下巴,把沾着女兒菊穴鮮血的肉棒狠狠捅入母親的口内。然後不由分說,把住女
人的臻首,死命的按像自己的小腹,抽送起來。

  林素真不敢反抗,隻有張着嘴,任發了狂的男人插弄,每次插入都把臉頰頂
到男人的腹上。強烈的嘔吐感,回蕩在口内,但是未等胃裏的東西反出來,男人
的肉棒又兇狠的插進來。就這樣插弄了有半刻鍾,男人才把顫動發燙的東西停放
在她口内。林素真趕緊在上面舔弄,同時雙唇猛吸。

  「吃下去,敢掉出一點,爺扒了你們母女的皮。」餘連文精關終于失守,洶
湧地噴發了。

  男人的肉棒在口中不住跳動,每一次都把一股發燙的液體射到自己口内。林
素真自然不敢違背,把口内的粘液一次次咽了下去。直到男人把肉棒抽了出去,
才感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餘連文疲倦的吩咐:「這裏的物件明早再收拾,先
去東廂房取點藥,給小露敷上,把她安頓好了去洗個澡……今晚,你來陪老爺睡
吧。」

  當林素真找來傷藥,替女兒敷上,在木桶裏洗完身子,已近淩晨。她披了件
薄紗衣,又回身來到正室外廳的門幕前,把厚重的簾布挑開一個角落鑽了進去。

  餘府甚是富貴,三進的四合大院,亭池林苑,錯落有緻,仿似江南名園,就
連坐北朝南的正室都建得二層,布置就更是奢華,外廳是掌燈時分家人用餐之地,
後堂則是主人書房與臨時辦公之地,爲了隔音,平時與外廳用厚重的簾布将兩間
房分隔開來,從後堂上到二層,才是真正的睡房。

  當下,内堂裏點着幾盞小燈,顯得柔和溫暖,餘連文坐在案牍後,貌似悠閑
的在翻看幾片紙。林素真跪在不遠處,像個物件般一動不動,大氣不出,靜等着
主子吩咐。

  餘連文見林素真進來,頭都沒擡,指了指案前的竹凳,語氣和緩道:「過來
坐下說話,徐娘。」

  林素真一愣,幾近以爲自己幻聽了,餘連文又重複了一遍,她才确信自己沒
聽錯,急忙到案牍前坐下。餘連文擡起了頭,探究般的注視着她,風韻還是那般
風韻,溫雅還是那份溫雅,隻是這人心如面,确實不知該從何說起。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他早已沒了自己的家,被他用來換得了
錦繡仕途,換得了豐盈家産,換得了美女佳人,他哄騙自己說,這是爲了亡妻臨
終的囑托,謊言重複一百遍便成了真理,這個拙劣而自私的謊言何止重複了一百
遍,該是有一千遍,也許更多,陵亭前有枇杷樹,亡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
如蓋矣,如梭的歲月長得讓他都已經忘了,忘了那是個謊言,一個拙劣而自私的
謊言。

  可這老天,到底與人世開得什麽玩笑,他已是半截入土之身,年過半百之時,
偏偏讓他不得不直面謊言。他辜負了亡妻,那個深愛着他卻被他送了人的女人。
他弄丢了棠兒,就在他淫人妻女之時。女兒沒了,他也醒了,他看着那些浮在謊
言之上的一切,高朋滿座,香車豪宅,莺莺燕燕,忽然發現,他想要的東西從來
不是這些,也從來沒有變過,那就是一個家,一個他早就沒了的家。

  眼前這個忍辱負重的可憐母親,又何嘗不是如此心境?曾幾何時,她也家庭
幸福美滿,可這老天,到底與人世開得什麽玩笑,偏偏降下惡魔,奪走了她的女
兒,婦道人家沒了兒女便失了心智,很快也落入魔掌,母女二人就此堕落深淵,
堂堂市長大人亦含恨而終,那個家也就這麽沒了。兜兜轉轉又是一年,到來頭這
對母女還是被惡魔當成母馬和馬駒一并送了人,那人是個也沒了家的中年男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況乎人海茫茫,相逢何其難也。一個是
沒了家的中年男人,一個是沒了家的半老徐娘,在一場肉宴上他們命中注定般地
相逢了,看似惡魔擺陣,黑手設局,其實冥冥之中,緣分早定。塞翁失馬,焉知
非福,他丢了冰清玉潔的親女兒,卻也得了寡廉鮮恥的幹女兒,可他真正挂心在
意的,卻還是徐娘。

  喚這位沒了家的母親叫徐娘,既是爲了羞辱,也是爲了不羞辱。落地鳳凰不
如雞,風光時世人尊稱你一聲蕭夫人,也不過是看在蕭市長的面子上,蕭市長入
了土,蕭夫人自然也就入了土,誰又會在乎你林素真是誰?所以你不再是蕭夫人,
也無林素真可做,你現今不過是男人的玩物,年過四十,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
猶存,叫你徐娘恰如其分,這名字是在羞辱你,羞辱你下賤的不知廉恥,竟和女
兒共事一夫,但這名字也是在保全你,因爲被養在這深閨大院中的不是蕭夫人,
前副市長的夫人,也不是林素真,蕭珊的母親,而是徐娘,那個身份低賤的婢女。

  别的什麽不說,唯獨看人他是從沒錯過的。縱然徐娘肯委屈侍奉惡魔,又忍
辱獻身于自己,但他知道,徐娘自賤身份,曲意逢迎,不過爲換得女兒的自由和
前程。所以他敬徐娘,因爲這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看着徐娘那柔順恬靜的臉龐,乳大臀肥的身材,他不禁感歎蕭市長當真好福
氣。自古以來,娶妻爲賢,娶妾爲欲,豔妾易尋,而賢妻難遇。徐娘溫柔賢淑,
心細如發,人前體面,床上風騷,如此美婦哪是那碧玉年華的少女或是那花信年
華的少婦可比,他又焉能不愛?

  愈是與徐娘相處,他便愈是想起另一個女人,他苦苦尋索腦海中那個女人的
面容,當初他曾立下海誓山盟,宣誓要和亡妻厮守一生,可這才到半生,他就已
經忘卻了亡妻的模樣。就連那張總是擺在書桌上的全家福合影,也伴着卧龍福園
的夜夜笙箫,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淡去了。所以他恨徐娘,因爲徐娘讓他似乎又一
次辜負了亡妻。

  又敬又愛又恨,這本不該是對一個玩物的感情,所以他百般猥亵、鞭撻、淩
虐徐娘,用以掩蓋他不遺餘力爲小露鋪就光明大道的努力,用以掩蓋他對徐娘與
日俱增的愛意,用以掩蓋他對自己滿腔滿身滿心的怒火。徐娘的心思卻是簡單的
很,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除了這層關系外,什麽關系都不會有也不該
有。

  徐娘看得也算通透,這本就是一盤旁人不明就裏的棋局,惡魔陰險狡詐,黑
手老謀深算,你一棋我一子,棠兒被當作籌碼,把他挾持成棋子,也入了這盤亂
局。局上當然也有徐娘小露,這對母女連籌碼都算不上,充其量是給對弈雙方解
乏用的一對手墊,他憐惜徐娘,他憐惜小露,可卻沒人憐惜棠兒,他那可憐的無
辜的一無所知的女兒。

  身爲省公安廳長,他的屬下空有虛名,軍令立得響,胸中無成竹,妙計抓首
犯,首犯死監牢,他的部門廢物一群,重拳擊幫會,千裏尋蛛絲,萬人齊上陣,
覓不得一人。可他毫無辦法,因爲一個棋子無法探知棋手的意圖,也因爲将熊熊
一窩,兵熊熊一個,沒了老趙,來了老李,沒了老李,來了小任,劣币驅逐良币,
一個不如一個。

  無論這盤棋局孰勝孰負,解救棠兒是他唯一關心之事,既然指望不上旁人,
他也就隻能把希望寄托于棋手,敵人之敵非敵,惡魔固然可恨,卻有所求于他,
這便有了合作的基礎,盡管此次合作非他自願,乃不速之客的城下之盟,但爲了
棠兒的安危,他還是應了惡魔的請求,初八晚上人間天堂的又一場肉宴。

  那日午後,惡魔與他定下假陸小薇換真餘棠之計,唯獨在哪兒換怎麽換沒有
提及,次日早上,他在車座下面發現了一封匿名郵件,裏面裝着的正是人間天堂
五層宴會廳的預訂憑單,單後手書「餘連文先生與林素真女士的訂婚宴将于初八
晚上在人間天堂舉辦,屆時美國名醫李喬治博士将攜其夫人薇小陸出席。」

  與聰明人打交道是極其容易的,隻此一句話,他便清楚了惡魔的計劃,人間
天堂是換人的地點,最危險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初八晚上是換人的時間,黑夜
之下訂婚宴上少一個人無傷大雅。說白了,這場訂婚宴是演給黑手的一場戲,在
你的地盤演我的戲,讓你真假難辨,不願打草驚蛇,等你回過味時,手上最大的
籌碼早已悄無聲息地被人換成了假貨,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計劃堪稱完美。然
而,這計劃裏的訂婚宴不過是幌子,他卻假戲做了真。

  近年來,各地大小官員落馬者,或情婦反腐,或捉黃腳雞,或豔照曝光,無
一不是栽在了女人身上。有道是紅顔禍水,他又怎會不知,但這母女共事一夫之
事,隻他、徐娘、小露三人知道,一床大被混蓋了遮掩過去,福園外的旁人哪知
道許多,卻沒料到福園裏竟也有那好事之徒嚼舌根,胡言亂語省上高官搶人妻女
淫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前天紀委同志竟爲此單獨找他談了話。

  換做旁人,定然是矢口否認,但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大方承認了自己與
徐娘的關系,還盛邀紀委同志參加他們明晚的訂婚宴,如此問心無愧,謠言不攻
自破,他宴請八方賓客爲的就是要廣而告之,讓誰都說不出話來。

  今夜回府,他起先想把此事當作驚喜告知徐娘,所以才支開小露,話到嘴邊
還沒開口,卻瞧見妒忌心起的小露在屋外偷聽,這才改了主意。小露年輕,心性
不定,經惡魔摧殘,早以男人爲尊,他又寵愛有加,身心自然早屬意于他,視他
做慈父做丈夫做依靠,乖巧聽話盡心侍奉,近來若非小露相伴左右,他怕早步了
蕭市長後塵。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徐娘已沒了家,女兒又認他做了父,整日以大小姐自居,
對母親吆五喝六,平心而論,他也不願徐娘小露這般關系,方才小露若知他要給
徐娘辦訂婚宴,必然擔憂失寵而遷怒于徐娘,進而遷怒于自己,如此他和徐娘就
都失去了一個女兒。爲避免這般局面,他隻能故伎重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女
兒面前淩虐母親,母親面前淫弄女兒,先應付小露回房,再把徐娘單獨召進書房
告知婚訊。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他何嘗不知徐娘一直在逢場作戲。在徐
娘眼中,他和惡魔沒區别,不過又是一個好色且變态的男人,福園和林中屋也沒
區别,不過是金絲雀換了鳥籠。但在他的眼中,福園卻是家,他是一家之主,徐
娘是餘夫人,小露是大小姐。他們一家人過着幸福的平淡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
三餐吃飽午睡香,白日宣淫好快活,夜夜笙箫不早朝。這是他一個不願醒來的夢,
這也是一個隻差一步就能成真的夢,所以他假戲做了真,走完了最後一步,這是
他平生的最後一次機會去重新組建一個家了,他已顧不得許多了,有了家死而無
憾矣。

  「老爺,您有何吩咐?」

  漫長的相視,寂靜的沉默,案牍前後二人不由得幾分尴尬。餘連文一反外廳
狠辣,滿面的羞愧難過之色,直瞧得林素真心怯非常,緊閉雙眼,呼吸急促,竟
先開了口。

  餘連文依舊不語,把案上薄薄的幾片紙推到林素真眼前,咳嗽兩聲示意她翻
看。林素真會意,當即低下頭細細讀來,一頁翻過一頁,直至最後一頁,看完後,
她褪去薄紗,赤身裸體,慢慢在餘連文腳下跪倒,磕頭,口稱:「奴家——徐娘,
叩謝主子,老爺大恩大德,賤奴無以爲報,今生願作奴爲寵仕奉老爺枕席。」

  原來,那幾頁紙薄如羽毛,分量卻重如泰山,第一頁,是中華民主國的結婚
證書複印件,丈夫是餘連文,妻子是林素真,第二頁,是華夏銀行的賬戶明細單,
戶主是餘連文,戶頭上一分錢沒有,第三頁,是美國花旗銀行的新戶頭賬目明細
單,戶主是林素真,戶頭上存了二百萬美元,第四頁,是一張房屋産權所有證複
印件,所有權人爲林素真,第五頁,是一份省警校預科班入學通知書,入學時間
三月四号,入學人蕭珊。

  五頁紙勝千言,什麽話都不用再說了,林素真已經明白了一切,她知道,自
此,生死快樂再由不得自己,隻能由面前這個蠻橫變态又好色猥瑣卻爲自己付出
了一切的男人給予,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的主子,她的神明。

  餘連文輕輕擡起林素真的臉,一本正經道:「夫人,你出身名門,我自當三
媒六聘登門求親,八擡大轎迎你過門,但你我萍水夫妻,這些個俗禮就免了,不
過,婚宴還是免不了的,夫人明晚可一定要……」

  話還沒說完,林素真兩行清淚就随臉頰滾落在地。

  「哭什麽,這是喜事啊!」餘連文伸舌舔掉了林素真臉頰上的淚珠,在她的
肥臀上啪啪猛拍兩掌,又恢複了往日淫态:「去,找個夜壺拿來,我要撒泡尿。」

  「爺,别找了,就放在奴家嘴裏好了。」林素真乖巧的伏過身去,對男人的
肉棒輕吹慢舔,香舌撩動。

  餘連文猶豫了下,道:「徐娘,你已經是我的續弦夫人了,不必如此自賤。」

  「徐娘本就是老爺的玩物,當了夫人不更應該貼心伺候不是?來吧,爺,又
不是第一次了。」

  林素真手指解開男人褲帶,掏出那根沖天而立的肉棒。一會兒,一股黃濁的
尿柱沖了出來,狠狠地打到林素真的口腔深處。腥臭味是那麽濃烈,那麽陌生,
又那麽熟悉。

  見女人仰着細長白淨的脖頸,一口一口的咽了,餘連文心下幾分感慨,摟了
女人坐在自己懷裏,輕柔得撫摸着林素真臀上的鞋痕,問道:「今晚老爺打了你
幾下?打得可是太狠了?」

  林素真舒服得享受着男人的撫摸,靠在他懷裏輕聲道:「不疼的,奴家用身
子伺候爺是天經地義的,就是讓爺玩死了也是奴家命薄,隻是今晚在小露身上,
前面要了一次,後庭開了苞算是一次,在奴家嘴裏又是一次,奴家和小姐倒沒什
麽,隻怕爺縱欲傷了身子。」餘連文聽得性起,把女人抱起來,按翻在案上,雙
手摸上巨乳,捏揉着。

  「好強奴性的浪蹄子,但你主子并不寡恩,把爺服侍舒服了,你要什麽爺都
給你。」說罷下身用力,把不知何時已再度直挺的肉棒一捅而入。隻覺女人陰内
柔軟濕潤,緊湊舒服,不由放松動作,大力抽送。

  林素真舉臀相就着,分開雙玉腿,讓男人在身後插得更舒服些,婉轉輕吟着
道:「奴家什麽也不想要,隻想要爺好好的,隻盼望爺一輩子對我們娘兒們好…
…爺你盡管用力操吧,啊……徐娘受得了……啊……爺,給我吧,給奴家……給
奴家精液水吧……啊……隻要爺快活了……奴兒也快活!」

  操弄半晌,男人又把美婦抱将起來,放置在椅子上,高舉雙腿,仰面操幹後
庭。邊操邊把婦人胸口乳房上嫩處含在嘴裏,撕咬個不停。直疼得林素真幾番昏
死過去。

  這餘連文有心玩弄花樣,時而命美婦手扶桌案,頂在牆上,翹起豐臀在身後
捅入,不住抽插;時而命婦人分腿站于堂前,雙手分别握住小腿,把着美婦肥臀
不停捅弄;時而仰趟在椅上,命美婦騎在身上套弄……

  這一夜,餘連文又直洩了三次,堪堪直到天蒙蒙亮,方才罷手。

  林素真早被奸淫得疲不能興,趴在桌上,下體紅腫,後庭綻裂。原是柔順的
陰戶如今淩亂的向外翻着,白白的精液随着淫水沿着大腿不住流淌而出,餘連文
則志得意滿的披上睡衣,哼着小曲上了樓,獨到屋外陽台觀景。

  沿岸點點漁火,橫跨海面的大橋像一條彩虹,閃爍的霓虹映入海中變幻不定,
當海風輕輕地吹拂着男人的臉頰時,他笑了,笑得像個孩子。同一時刻,同一片
夜空下,在城市另一邊的某個陽台上,有個女人卻哭了,哭得像是死了親夫,她
的身上一絲不挂,除了脖子上的紅色項圈、乳頭上的金色圓環和手裏緊緊攢着的
一塊潔白絲絹。
2017-8-21 03:02#4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84) 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7/12/10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四章  節外生枝(上)

  前情回顧:震驚全國的『205特大綁架案』已困擾F 市兩周有餘,儘管新
任刑警總局局長任霞身先士卒,抓捕了參與綁架余棠的葉勝軍等人,並於初五早與
T市刑警總局合作突擊檢查了疑似藏匿著失蹤少女的碼頭倉庫,然而卻未發現餘棠
的蹤影。今天,已是餘棠失蹤的第十九天了……

  濃厚的雲層像毯子一樣整晚籠罩在F 市上空,直到清晨仍然沒有散去。市郊
的榮興湖一帶已經下起了細雨,霧氣迷蒙,水天交織成灰色的一片。

  榮興湖位於市郊西北方向,湖水深淺不一,有的地方深達十幾米,有的地方
淺能見底,原是一個天然游泳池,每至夏日黃昏時總有不少市民在此游泳健身。
文革時期,武鬥勝利者把敗亡者的屍體拋投進湖中,造成血染清湖,屍橫遍野的
恐怖景象,因而現在榮興湖一帶便成了人煙罕至的荒蕪地帶。

  然而,當下湖邊的這群小學生們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頑童們在某個孩子頭
的帶領下結伴來此地嬉戲,他們既不畏懼湖中亡魂,也不在意微微細雨,他們唯
一關心的事情,就是快樂的玩耍。

  只瞧見一個年齡較小的孩子正獨自沿湖邊的雜草叢前行,他不時用手裡握著
的樹枝抽打一旁的枯草,不經意間雜草間渾濁的湖水裡一個正上下沉浮的奇怪東
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東西的形狀看起來就像一個饅頭,可有趣的是這個饅頭上卻有一個深褐色
的突起,好奇心驅使這個孩子從水裡撈起了這個物件,當他舉起這個東西對著陽
光仔細端詳時,初陽的光輝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這「饅頭」很奇特,圓圓的,
握在手裡軟軟滑滑的,可怎麼看都覺的不是面做的,更像是肉做的,而且上面似
乎佈滿了青色的血管。

  「寶哥,寶哥啊,你來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啊,哥。」忍不住疑問的孩子對
著他身後幾個年齡較大些的孩子叫喊起來,幾個還在遠處玩耍的夥伴聞訊趕了過
來……

  「啊…啊…哼…哼…好了沒,討厭,這鬼地方怎麼下雨了,把我的妝都弄花
了,可以開始了嗎?」F 電視臺的女記者正在做現場直播前的試音,不一會兒,
攝影師向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各位觀眾早上好,這裡是早間新聞直播現場,據本台獲得的最新消息,就
在二小時前,幾名在我市榮興湖玩耍的小學生發現了一塊疑似人體組織的殘骸,
經法醫鑒定該殘骸為一女性的左胸部組織,現在警方正沿發現殘骸的地點全力進
行排查。最初的案發現場就在我身後。」

  攝像鏡頭轉向了女記者的身後,「……據我台從刑警總局獲得的最新消息,
現在除了胸部殘骸,還發現了部分其他人體殘塊,警方初步認定這是一起惡性殺
人案,作案手法與已被警方宣佈死亡的『變態色魔』極其相似……」

  警車停在了泥濘的土地裡,F市刑警總局局長任霞狠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
跳下了車。司機急忙撐開一把黑傘欲給領導遮雨,任霞卻沒有搭理他,孤身一人
穿過簇擁的人群,全然不顧身後蝗蟲般的媒體記者和瘋狂閃爍的照相機閃光燈,
逕自拉開了警方佈置的警戒帶,一臉怒氣的走到了現場中央。

  接著,她對著周圍正忙碌的刑警厲聲道:「誰進行的現場管控?這麼多記者
要是破壞了現場,我撤你的職。」

  「愣著幹什麼,幹你們自己的工作去。對了,老朱人呢?受害人身份確認沒
有,查沒查失蹤人口記錄,有沒有發現較重要的身體部分,DNA檢測呢……」
對著局長一連串連珠炮的發問,眾人卻面面相覷,回答也是南轅北轍。

  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他穩了穩呼吸道:「局長,我們
還在現場繼續取證中,以胸部殘骸發現地為基點,榮興湖三公里範圍內已開始全
面搜索了,DNA檢測已交給老劉拿回局裡實驗室去做了,估計今天之內就有結
果,還有已經安排小菲她們去調查失蹤人口了……」

  不遠處,一個穿著協警制服的年輕男子正穿著防水鞋,防水褲和同事們一起
在沒膝的溪水中慢慢摸索前進著,突然腳底一滑,他一個踉蹌差點仰面摔倒在水
裡,幸好被身後留著一嘬鬍子的中年大叔扶了一把。

  「我真服了,這找了都多久了。累死我,真他媽不想幹了。」剛剛站穩的年
輕人立刻憤憤發起了牢騷。

  「囉嗦什麼,接著找啊,上級沒下命令就不許撤離,誰讓你是拿這份兒工資
的。」中年大叔看著面前這個還滿臉稚氣的小夥子道,「你們這幫年輕人,一點
耐心沒有。」可訓斥的口氣中也難免透著幾分同情。

  摸了把噴濺在自己臉上的湖水,年輕男子碎口道:「還找個屁,我得先抽根
煙,全身都快凍僵了。」說罷,他一把甩掉了手套,從袋裡掏出包香煙抽出一根
點上吸了起來,自然他也不忘抽出一根遞給自己身邊的中年大叔,「許哥你也來
根兒吧,別撐著了,要是不遇到這倒楣案子,現在這個時間您在被窩裡摟著嫂子
睡覺嘞!」

  「我勸你小心點,現場這麼多記者要是哪個好事的給你抓拍下來,你就等著
明天上報紙頭條吧,而且在案發現場周圍抽煙也會有破壞現場,干擾警方辦案的
可能,我要是你就馬上把煙掐了,少給自己惹麻煩。」

  「哪有那麼嚴重,我就抽幾口,您別瞪著我啊,好好,我這就掐了。」在中
年大叔的怒視下年輕男子無奈的丟掉了才抽了一口的煙。就在香煙彈出的瞬間,
手電筒隨著他手臂的動作下意識的向身旁甩了一下,燈光閃爍的瞬間似乎有一個
模模糊糊的影子從水裡浮了上來,可很快又沉了下去,年輕男子身後的中年大叔
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幕。

  「小陳,向你身體一點鐘方向看看,一點鐘方向。」年輕男子明顯不解其意,
「向你右手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水裡漂。」中年大叔說著也把自己的手
電指向了那個方向。

  打著手電筒沿著湖水中行走了一段,不一會兒年輕男子就透過手電筒射出的
光線看到清澈見底的水底一個黑色的塑膠袋正隨波漂浮。他彎下腰把手裡的警棍
伸進水裡,用力戳了兩下袋子,那塑膠袋已經被水泡的有些松了,輕輕一碰紮口
就解開了,隨之好多黑色的絲狀物隨著水流漂了出來,他繼續戳了幾下,一個球
狀的物體漸漸從袋子裡漂了出來。

  「啊,媽呀!」當那個球狀物翻轉過來後,年輕男子立刻發出了女人般驚恐
的慘叫聲。聽到聲音的中年大叔立即趕來,一把推開了躲在一旁嘔吐不止的年輕
男子,當他也看到這個物體的本來面目時,滿臉驚慌的立刻對著肩膀上掛著的對
講機高聲喊道:「請技偵科室的同志趕快過來,請技偵組的同志趕快過來,重複
……」

  稍許後案發現場開始異常躁動起來,大量民警和技術人員湧向了年輕男子和
中年大叔的位置,嗅到異樣的記者們也立刻圍湧過來,週邊的民警們奮力將他們
擋在身外。

  亂哄哄擠做一團的人群中,局長任霞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她正疾步走向受
害人頭部發現的地點。當法醫從水中小心翼翼將球狀物撈出來的瞬間,立刻迎來
電閃雷鳴般的閃光照射。剛才的混亂讓記者們紛紛預感警方一定是有了重大發現,
現在他們的預感得到了印證,蜂擁而至的他們紛紛舉起了相機。

  眼見這副混亂情形,任霞抄起大喇叭,對著湖邊正努力維持秩序的民警們命
令道:「都快給我轟走,快轟走,留出條路來好讓法醫車開進來。」話罷,她才
將炯炯發亮的目光投射到了那個被泡得慘白的球狀物上。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顱,雖然被湖水浸泡了很長時間,面部已明顯開始發脹,
可五官依舊清晰可辨。受害女性的雙目睜大,嘴也誇張的大張著,驚恐的表情足
以讓任何人為之膽寒,但更恐怖的是,這張曾經嬌美的面龐上寫著兩個漆黑如墨
的大字「有罪」,如咒符般塗滿了整個臉頰,反襯著慘白的死人肌膚。

  雨下大了,落在樹枝和樹葉上,然後劈裡啪啦地打在任霞的頭頂上,她的短
發被打濕了,雨水也順著頭皮流進了她的脖子裡,但她沒有注意到,她只看到那
雙睜大的眼睛一直在看著自己,直直的看著自己,直直的看著。

  任霞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可又感覺那樣熟悉,她已漸漸摸清了那位幕後黑
手的行事作風了,可卻仍然詫異於其兇惡殘忍的程度。今天早上的電話是七點過
十分響的,當時她正在市警部大樓的單身宿舍裡,沒有睡覺,而是睜眼躺在床上,
聽著窗外的雨聲。自從接任刑警總局局長以來,她的睡眠更差了。

  「局長,榮興湖裡發現一具屍體……」打電話的是重案科長老朱,205專
案組(餘棠失蹤案)成員。

  「老朱,你帶上鼓樓分局的同志去現場處理吧,中午下班前向我彙報情況。」
身為前鼓樓區刑警分局局長,她再清楚不過了,沒有什麼比一具從榮興湖裡撈上
來的死屍更尋常的事了。這種事情差不多每半年一次:破產商人,失意情郎,溺
水兒童;意外事故,自殺,謀殺;絕望者,沮喪者,還有瘋子。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接著又換了一個人的聲音:「局長,是具女屍,兇手殺
人分屍,作案手法極其殘忍,和兩年前的變……」說話的是她一周前才提拔的刑
警隊代理副隊長老許,在孟璿離開F市公幹和老田出車禍後,警齡比她還長三年
的老許目前是刑警隊的實際負責人。她知道老許接下來要說出口的是什麼,她不
想再聽到那四個字,於是按斷電話,簡單洗漱,穿衣戴帽,通知司機,坐車上路,
趕赴現場。

  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最後,她還是在榮興湖
邊見到了自己最不願見的死人,儘管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任霞戴上
了手套,小心翼翼的從法醫手裡接過了人頭,然後問道:「受害者大約是什麼時
間死的,屍體在湖裡大概有多久了?」

  法醫脫下了一隻手套,用手指摸索著眼角的邊緣,平靜地回答道:「局長,
以受害者的眼瞼壞死程度為依據,再結合其他身體部位的腫脹情況,受害者應當
是12小時以前遇害的,或者再靠後一些,但受害者的屍體落水時間不會超過五
個小時,因為大部分身體組織都還沒有腐爛。」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快去找個物證箱把它裝好,千萬注意別讓記者拍到。」
任霞話音剛落,旁邊眼疾手快的許警官就搶先一步遞給法醫一個物證箱,任霞將
人頭一股腦塞了進去接著又命令許警官道:「老許,你快走,直接到法醫車裡去,
沒有命令暫時先不要出來。」

  中年大叔表情稍顯慌張,略微顫抖的雙手抱起紙箱就向外疾步,不料竟一腳
踩空,重重的跌倒在泥地裡,記者們也終於突破了警方的阻攔,沖進來把他們手
上的長槍短炮對準了那顆從摔落在地的箱子中滾出的人頭……

  一小時後,在F市刑警總局第二會議室內,一場唇槍舌戰不可避免的上演了。

  「真相都已經水落石出了,怎麼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錯誤?」刑警總局技偵
科長劉東來挺著啤酒肚,邁著急促的步履氣急敗壞的闖進了會議室,劈頭就是連
珠炮般的質問。

  局長任霞正在給十幾名警督以上編制的警官們開會,部署對榮興湖女屍的下
一步調查工作,聞言轉過頭來,皺著眉說:「老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局裡才剛
立案調查『榮興湖女屍案』,何來錯誤之有?」

  「任局,事到如今,有些話我實在不吐不快,」劉東來的聲音又高了幾分,
「當初色魔案是怎麼結的,這是局裡公開的秘密,如果你打算說你沒聽說過,那
我來告訴你,蘇忠平只是一個替死鬼而已,變態色魔根本就沒有死,那是李胖子
為了結案撒的一個彌天大謊!真相是變態色魔已經結束冬眠,他又開始『狩獵』
了!」

  「哦?」任霞喝了口熱茶,不動聲色道:「那就麻煩劉科長向大家證明一下
變態色魔還活著吧。」

  「還要怎麼證明?」劉東來怒拍會議桌,憤然道:「任局,睜大你的眼睛好
好看看吧,這已經是他的第十一個獵物了,不光是餘棠,她們全都活不見人死不
見屍,還有這位被分屍的可憐姑娘,難道你認為這些都是偶然事件嗎?」

  任霞沒有回答,竟是給劉東來來了個默認,過了半晌才輕描淡寫的說:「老
劉,沒人在『狩獵』,色魔死了,前天孟隊長已經在T市找到並解救了宜家酒店
的孫經理。色魔案早就結束了,餘棠的案件是完全不相關的另外一樁,此案中我
們目前掌握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王宇,據我所知,王宇可是色魔案的受害者,色
魔總不能自己害自己吧?」

  「這麼說是我劉東來在危言聳聽咯?」劉東來雙眼圓睜,逼視著在場所有的
專案組成員,氣極反笑道:「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嗎?先奸後殺,分屍六塊,拋在
湖中,擺在眼前的事實都不肯相信?」

  「擺在眼前的事實只能證明,有人在刻意模仿當年『變態色魔』的行徑殘害
婦女,製造社會恐慌,甚至可能想要以此來干擾警方對餘棠及其他失蹤女性案件
的調查,比如你和我現在這場毫無意義的爭辯!」

  任霞這番無可辯駁的論斷讓劉東來一時啞口無言,警官們也都面面相覷,誰
都不吭聲。忽然,會議室外輕輕響起的三聲叩門聲又瞬間打破了現場無比尷尬的
氣氛,「報告,報警電話平臺遭入侵,不明人士要求與局長視頻通話。」

  「呵呵,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劉東來聞訊後立刻作事後諸葛亮狀,
攤攤手道:「局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馬上組織人手到津河區去抓黑幫分子還
是召開新聞發佈會告訴全國人民有人冒充變態色魔誤導警方調查?」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釁,任霞卻一點不惱,用威而不猛的口吻道:「劉東來,
我是局長,我做決定,如果你不認可我的領導,你可以隨時向我遞上你的辭呈。
現在,我們要繼續開會了,請無關人員離開本會議室。」

  「哼,你以為你還能當幾天局長,咱倆還不知道誰會先從局裡滾蛋呢!」劉
東來說罷,大步流星的揚長而去。

  門開處,眾人這才得見身著藍色警服的女警報警指揮中心指揮長胡莉,宛若
一雜婷婷玉立的荷花站立在門前,她紅潤的面頰上化著淡妝,成熟的軀體雖然略
顯豐腴,但反而更加誘人,高翹的臀部圓滾滾、肉乎乎的,令人一見就油然興起
犯罪的念頭,惹得他身邊走過的劉東來極具騷擾性的吹了一聲口哨。

  「局長,他還線上上。」胡莉充滿鄙夷地看了劉東來的背影一眼,又看向任
霞,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語氣說道。

  「人家把咱們整個平臺都黑了就是為了跟我聊聊,我還真想會會這位不明人
士,你現在就把電話接給會議室。」

  「是,局長。」胡莉二話不說,立即快步走到會議室一角,在主控電腦上搗
鼓了幾分鐘後,會議室投影幕布緩緩降下,緊接著便出現了畫面:明滅不定的燈
光下,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的衣著和體型都不可辨識,只能看清那張醜陋、
可怖、滿布疤痕的恐怖面容,因為在他的身前擺著一張大照片,照片中一個穿著
白色長袖襯衣的少女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張2月14日的《F市日報》,頭
版頭條的大標題清晰可見;而在男人身後的牆壁上,則掛滿了一張張女人的胸部
特寫照片,尤其令人矚目的是一張右下角寫著『棠奴』二字的照片。

  「怎麼,大名鼎鼎的任大局長不敢面對『變態色魔』嗎?」伴隨著畫面的顯
現,男人嘶啞的聲音也緊隨其後。

  「呵呵,如果你有那個死人一半的膽量……」任霞一邊說,一邊對一眾下屬
做了幾個手勢,待正對面坐著的留著大背頭,穿著白色警服的年輕男子悄悄出門、
會議室角落處的胡莉連好分機後,她坐的靠椅也緩緩轉了過去,「你就應該來市
警部大樓面對面向我交待你的罪行,王宇。」

  「嘿嘿…看來你收到我的『見面禮』了,」男人陰惻惻的怪笑道:「我今天
和你視頻通話是來道謝的,謝謝你的一百萬。白潔這婊子臨死前跟我說,『他們
給我的錢我都給你,求求你放了我』,我拿走了她的一百萬,也遵守了我的承諾,
我把白潔還給你了,哦,對了,我還在她的騷逼裡卷了一千塊,就當是我付給你
的使用費吧!」

  任霞頓了兩秒鐘,差點忍不住怒駡出聲,但還是咬住了嘴唇,冷笑道:「那
一百萬不屬於你,你應該立刻來刑警總局還債,否則我就要帶人上門催債了,不
光是這筆債,還有餘棠,孫芳華……以及所有受害者的血債,王宇。」

  「哈哈哈哈……任大局長的戰友們,知道你們為什麼找不到餘棠嗎?因為你
們的局長屁股大腦子小,就像胸大無腦的石大奶一樣是個蠢貨,老子都他媽的玩
死十幾個大胸女人了,你們的局長連老子是誰都不知道……哈哈哈……」

  男人的狂笑聲借由會議室的立體音響充斥了整間會議室,這聲音嘶啞,淫邪,
還透著一股滲人的寒意,男人在言語間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膠質面具戴到了頭上,
猙獰面容變成王宇面龐的一瞬間更是令會議室內的眾人皆大吃一驚。

  任霞雖然背對著眾人,但她可以感覺到下屬們的目光齊刷刷的射了過來,就
像是一根根尖針似的紮在身上,這一瞬間,她方才驚覺自己中了計,可一切都已
經來不及了,她知道只有儘快找到餘棠,才有望完全恢復自己的權威。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再次開啟,任霞聞聲轉頭和進來的大背頭男子對視了
一眼,然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開口對戴上王宇面具的男人道:「王宇,咱們
就不兜圈子了,作為前刑警,你很清楚你的所作所為要面臨的刑罰,你現在只有
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主動投案自首,告訴警方餘棠以及其他受害人在哪兒,這麼
做你至少還能撿回條命。」

  「我知道,你已經查出我現在的位置了,我就在這兒等著操你的大屁股,而
且我向你保證,在我操完你之後,你會收到我的第二件禮物,余大小姐的奶子,
還有她的人頭。」

  「王宇,我也向你保證,警方一定會解救餘棠以及所有受害者,我也一定會
親手槍斃了你這個人渣。」任霞一字一句的說道,俏臉冷得像冰,眸子裡的怒火
卻如烈焰熊熊。

  「哈哈哈,我簡直愛死了女人臉上那種恐懼,憤怒又無能為力的表情,就像
你現在一樣。任大局長,拜拜!」

  這嘶啞又難聽的聲音終於隨著投影幕布上圖像的消失戛然而止,但會議室內
卻響起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年輕又穩重的聲音的主人是前不久剛被她破格
提拔為技偵科副科長的嚴嵩:「報告局長,已經查到剛才來電的位置了,西園鎮
盛北街12號附近。」

  「局長,下令吧!」坐在任霞身邊的老許最先喊了出來,隨後會議室內便仿
佛爆炸了一般,幾乎是所有人都喊了出來:「局長,下令吧!」

  椅子轉了回來,任霞一揮手用不容置疑的架式使會議室內重新恢復了安靜。
面對著眾人期望的眼神,她鏗鏘有力地道:「各位同志,各位同僚,現在我命令,
全市所有在職刑警及特警,限於今天下午兩點前在刑警總局大禮堂集合,逾期不
至者,一律開除警籍,會後請諸位立即將此命令傳達至總局各科,分局各科,地
方各大隊。」

  話音落下,會議室內一片掌聲雷動,任霞清冷的容顏卻像雕像般面無表情,
只見她抬起了收在桌裡的話筒,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最後乾脆俐落的說:「現
在,散會!」

                ***************

  前情回顧:清晨,路上行人匆匆過,F市里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幾十公里外
的郊區卻寧靜如夜,誰也不知道如人間蒸發一般的省公安廳長之女余棠便藏身於
這山林間的一棟別墅中,除了三個人,沉迷于「王子復仇記」中不可自拔的墮落
刑警王宇,試圖從「白髮男人」中拯救家庭的變態色魔餘新,以及,仍在豪宅中
等待丈夫歸家的嬌妻冰奴……

  濛濛細雨悄無聲息地飄落著,如千萬條銀絲蕩漾在空中,給山丘披上一層蟬
翼般的白紗,淋濕了土地,淋濕了草木,淋濕了林中屋,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
猶如一道美麗的珠簾。

  春意盎然的庭院之內,見得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姿,正把被淋濕的衣服收進籃
裡。女人的臉蛋嬌豔無比,卻又充滿了母性的包容和人妻的服從,似乎還含著些
許憂慮與不安。可是,極具諷刺性的是,此刻女人的身上卻一絲不掛,只在粉頸
上戴著紅色項圈,腳上穿著十公分的紅色高跟鞋。因為鎖在腳踝上的腳鐐限制了
兩腳邁步的長度,所以她每走一步,兩顆圓滾滾的肥碩乳球和兩片飽滿挺翹的雪
白臀丘就會隨之擺動,晃蕩出驚天動地的乳波臀浪。更令人咋舌的是,這個女人
渾身一根毛發都沒有,連胯間也光潔如新生的嬰兒,就好像從來沒有長過恥毛一
樣。

  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女人就這般體不遮衣,頭不
頂傘的在如煙如霧的雨中默默地收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其中有考究的男士西裝,
也有絲綢的男士睡衣,還有白色的男式長衫,但唯獨沒有一件給女人穿的衣服。
當雨絲完全打濕了及腰的烏絲之時,女人終於收完了晾衣繩上的衣物。

  緊接著,女人立馬用嘴叼著籃子,以小心的步伐,由庭院小徑爬上獨棟別墅
的九級石階,從門庭角落處一個剛好能容一人爬著通過的狗洞進入了玄關。狗洞
在女人進入後旋即自動關閉,女人則站起身轉彎來到了旋轉樓梯處。

  樓梯很寬大,即便十來個人走在上面也不顯得擁擠,包括扶手都是白色大理
石的,擦的光可鑒人。但女人卻並沒有上樓,而是打開了樓梯下的一扇白色小門
走了進去。

  從狹小空間內擺放著的幾個大號滾筒洗衣機和女人手裡提著的籃子看,此處
是洗衣間。女人來此處自然也是烘乾被雨水淋濕衣服的,只看她彎下腰,把籃中
折疊整齊的衣服一件件放入自動開啟的洗衣艙中,這對一般人來說沒什麼的動作,
她卻做得滿頭大汗。原來,一陣陣震得人心發麻的嗡嗡聲忽然從她高高向後拱起
的股間傳出,赤裸而無毛的淫穴內震動的「蠶繭」令她渾身發軟,瞬間達到最大
電量的震動更是加強了這一窘境,為了避免「蠶繭」因上半身的動作而脫落,女
人不得不拼命提肛以求保全,此舉卻使騷穴與菊穴同時受到了刺激,讓完成工作
變得更加困難重重。

  半響,當籃中終於只剩下最後一件衣服時,忽然一個騷媚的女聲蕩裡蕩氣地
嬌喘起來,女人聞聲倒是不吃驚,眸子反而忽然明亮起來了,彷佛被注入了無限
的生機。一轉眼間,她關住艙門,飛快的奔到了玄關櫃前,拎起一枝象牙色的聽
筒,貼近她那佈滿汗水的的面頰,喘著氣道:「喂……喂喂……」那副激動的嬌
軀顫抖、手足無措的模樣活脫脫像一條伸舌喘氣的母狗。

  「你幹嘛呢,冰奴?」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低沉穩健又沒有什麼
感情色彩。

  「主…主人,」女人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嘴唇顫抖著道:「外面…下雨了,
奴婢剛…收了衣服,現在正在…家裡面…洗衣機烘乾。」

  「呵呵,身子泄了嗎?」男人的笑聲中充滿了輕鄙的意味,卻又隱含著一絲
曖昧的寵溺。

  「幾…幾乎……奴婢……忍耐著……」女人雙眉緊皺,汗濕的臉上隨著雪白
雙腿的顫抖表現出苦悶的表情。

  「很好,小蘭小容都還好吧?」聽到男人不容置疑的命令,女人的聲音都要
滴出水了,「是……她們都好……就是……老公,小冰…小冰…想你了,真的…
好想你。」

  「賤貨一個,就知道發騷求操,泄了身子就去給棠奴喂藥,再敢發騷我中午
回去就把你的浪逼給縫上。」

  男人掛斷電話的瞬間,一朵嬌豔鮮嫩的蘭花陡然在女人高聳的雪峰上綻放盛
開,原本不時噴射淫水的陰戶立刻變成湧出粘液的膏液向下流過菊肛,隨著跌落
的臀丘滴落在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磚上。

  「唉…我…真的是…天生的…性奴……」

  無力的軀體靠在玄關櫃旁喘息著,細碎的呻吟從石冰蘭微張的雙唇間擠出,
幾乎昏厥的眸子飄向天花板,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仿佛充滿愧疚,又像是十分的
感激,似乎還帶著一絲失落。從昨天早上打出臥室的電話到今天早上打進大廳的
電話,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內發生的事,又如電影般一幕幕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日出日落,日落又日出,這是丈夫婚後的第一次夜不歸宿。多年的刑警生涯,
她早看慣了社會的醜陋與黑暗,對於那些有點權勢,或有點錢財,或有點本事的
男人,家裡紅旗飄飄,外面彩旗本就是他們的生活常態。她很清楚像丈夫這般的
人中奇男子,總會有欠操的騷狐狸送上門當免費的雞,丈夫寵倖哪個女人不應是
她該關心的事情,但任大屁股昨天早上不懷好意的到訪還是讓她的內心起了波瀾,
就像打開潘朵拉的盒子似的,如此一發便不可收拾。

  誠如任大屁股所看到的那樣,一個原本秀外慧中前途無量的刑警隊長,如今
被圈在了一棟豪華別墅中,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婦,似乎生活裡只剩下了
等男人這一件事情,想想都覺得憋屈和可悲,所以與她多年未見的任大屁股才會
自作聰明地勸說她「不要做個美麗的蠢女人」、「為了法律、為了正義、為了你
的信仰和追求」,「走出這個美麗的綠色牢籠」,重回刑警總局當副局長,在被
她斷然拒絕後,又當著她的面詆毀丈夫,詛咒自己「像垃圾一樣被他扔掉」,所
有這些大逆不道的胡言亂語加到一起,成功地激怒了她,甚至一度使她動了殺心,
險些釀成了大禍。

  回想起任大屁股舉手投足間那股自視甚高的傲氣和話裡話外對自己的惋惜與
失望之情,她突然頓悟了,那不就是過去的自己在見到姐姐熱烈親吻丈夫皮鞋時
的表現與感受嗎?那時的自己,如今的任大屁股,不都是想當然的認為別人被洗
腦了,需要自己來拯救嗎?

  把無知當常識,把愚昧當原則,把謊言當真理,曾經的她也和任大屁股一樣,
沾沾自喜於所謂「第一警花」的幻象,絲毫不知自己才是應該被拯救的物件,但
她比任大屁股要幸運多了,因為與生俱來一對背負沉重原罪的淫肉,使她能遇上
命中註定的主人,從毫無意義的人生中被拯救並重獲新生,而任大屁股卻自始自
終生活在自我羅織的謊言之中不可自拔,人都已經成了老姑娘卻依舊沒丈夫沒孩
子沒家庭,多麼可悲可歎,生這樣一個可憐女人的氣值得嗎?

  思慮至此,她心裡對任大屁股的恨意總算是消了一半,餘下的一半則是她無
論如何也咽不下的惡氣,正是因為任大屁股的那些惡毒的話語,才會讓她從昨天
傍晚開始一直胡思亂想到剛剛騷逼裡「蠶繭」振起的那一刻。

  昨天早上,丈夫在電話裡對她說「晚上回家我賞你大雞巴吃」,原本任大屁
股惹得她滿肚子的氣,可一想到丈夫的這句話,她就立刻變得很開心,哼著歌喂
食棠奴,哼著歌洗衣清潔,哼著歌浣腸洗澡,哼著歌燒菜做飯,就連恭迎丈夫時
心裡也在哼著歌,她滿心歡喜地等待著丈夫開門的那一刻,六點,七點,八點…
…在房門前整整跪了五個小時之後,她不得不直面殘酷的現實,丈夫今晚真的,
真的,真的……不會回家了。

  丈夫絕不會為了一個過氣的肥婆明星欺騙她,丈夫絕不會遺忘包括她在內的
這個幸福的家,丈夫絕不會因為外面的某個野雞而忘卻回家把玩她的淫肉,可是,
可是,可是……丈夫真的沒有回家,也沒有吩咐隻言片語,「余新他從來就不愛
你」、「他現在正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呢」、「你所謂的幸福生活只不過是你一
個人可悲地幻想而已」……

  任大屁股那些惡毒的謊言就這樣趁虛而入了。她時而心憂丈夫的安危,時而
咒駡倩奴的無恥,兩個分裂的自己爭鬥不斷。於是,那個可憐又可悲,下賤又虛
偽的小婊子便成了她發洩的對象。奶大,就是女人的原罪,官家大小姐又怎麼樣,
說到底不就是個余大廳長養肥了準備送人的玩物,起碼她現在就比余棠強多了,
身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協助丈夫調教劣犬是她的職責所在,她只得如此,也樂得
如此。

  天黑透了,回到臥室,孤守空房,看著牆上的全家福,丈夫衣裝整齊,英俊
帥氣,自己赤裸跪地,額首低眉,一手抱著一個肉乎乎的嬰兒,摟在自己下賤的
淫肉前,脖子上的項圈和丈夫手上的鎖鏈證明著她的性奴身份,一切都還是那麼
美好,她的心終於冷靜下來。

  一如既往,丈夫永遠都是對的,她不禁懊悔不已,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地著
了任大屁股的道,懷疑和埋怨恩賜了自己這一切美好的丈夫,甚至害怕倩奴那個
不要臉的賤貨會取代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呢?

  又一次的等待開始了,她站在陽臺上眺望著,山間陣陣涼風吹到身上,冷顫
一個接一個,懸著的心再度顫動,海灘,飛機,死人,那個奇怪的噩夢究竟意味
著什麼,丈夫徹夜未歸,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任大屁股的到訪會不會和丈
夫的徹夜未歸有關,倩奴是不是又一次出賣了丈夫……她越想越亂,鬥轉星移,
時間飛逝,等她回過神時,天已經濛濛亮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晨洗後她照例爬進育嬰室,跪抱起嗷嗷待哺的兩個女兒,
先小蘭後小容,小蘭喂母乳,小容喝牛乳外加少量流食,兩個女兒都吃飽喝足,
沉沉酣睡時,她再把她們放回搖籃裡蓋好小毯子,靜悄悄地離開。

  在廚房中把自己兩團淫肉裡剩餘的奶水擠出來放到冰箱之後,剛放亮的天起
了毛毛雨,她趕忙叼著籃子,爬出房門邊的狗洞,轉彎來到宴會廳外的小庭院裡
收衣服,以防雨水破壞高級面料的纖維結構,影響丈夫在外的形象。

  收衣服時,她強迫自己一遍遍在心中默念,「主人馬上就回家」,沒想到,
丈夫簡直如神明一般,竟然真的回應了她虔誠的禱告,塞在她騷逼裡的「蠶繭」
又一次振動了,丈夫給她傳了一條長長的秘訊:「冰奴,計畫有變,今晚咱們就
得用棠奴交換陸小薇了,我中午回家前你把棠奴好好拾掇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中
午回家操你時再說。」

  之後的事,就是丈夫打進大廳的那個電話了。當自己淫蕩的呻吟聲響徹大廳
時,她心裡哼著歌接起電話,再次聽到丈夫安然無恙的聲音,好像被催眠了一樣,
淫蕩下賤的身體誠實的一波一波反映上來潮水般的渴望,兩條腿不知不覺的分開
了,似乎裡面有一股洪水要噴薄而出,咕嘰咕嘰的泥濘聲音,比自己講話的聲音
都要大。不,應該不僅僅是她有這種感覺,連丈夫都聽出了她的淫欲滔天,一句
「身子泄了嗎」就徹底令她心神俱散,放下電話,便沉淪欲海。

  一股股的淫水接連噴出後,石冰蘭從汗濕的臉頰到起伏的碩乳間一片潮紅,
無意識的潮吹使得已經麻痹的下半身只能繼續無助的抽慉,但她的神智已隨著回
憶的結束回到了身體中,待到抽搐漸弱,顫抖地雙手撐在腰後,合攏雙腿蹲坐在
腳跟上,再慢慢地彎下腰,石冰蘭的動作讓擺在視線焦點處成熟豔麗的花朵,好
像在招蜂引蝶。

  原本緊密的菊穴現在也已張開口,大辣辣的露出裡面正在蠕動的鮮紅肉壁,
還有先前從淫穴噴出的淫液不少都蓄積到裡面,像個湧泉下的小水潭一樣,慢慢
又滿出細流。以這般狗爬的姿態,石冰蘭伸出舌頭一下下開始舔舐起地板上的淫
跡來。身前剛弄乾淨,身後就又拖出一道長長的水痕,所以只好再轉過身舔舐一
遍。如是重複了數次後,玄關的每一塊大理石地板都變得閃閃發亮,石冰蘭的欲
火自然也熄滅了。

  紅潮已經消失,蘭花也不見蹤影,但豐滿成熟的肉體依舊充滿了濃郁的妖美
和媚惑的氣息,石冰蘭對著玄關櫃裡的穿衣鏡笑盈盈地打量著自己,從置物櫃中
拿出一條毛巾擦乾了從頭到腳的汗珠,徑直穿過了玄關。

  一扇左右大開的玻璃拱門之後,便是氣派華麗的大廳。吊著巨型水晶燈的天
花璀璨耀眼,香檳金色的結晶散佈在米黃色的石材裡,牆上綴滿法式洛克風格的
金漆藤蔓裝飾的線條搭配傢俱的繁複花草浮雕修飾與挑高兩層的空間讓整個大廳
充滿像是凡爾賽宮般的奢華風格,而擺弄著妖柔淫惑身姿的石冰蘭一絲不掛的展
現著雪白豐美的裸體雖然非常突兀,卻比繁雜的裝飾更加誘人,強烈的反差令人
目眩。

  在空蕩蕩的大廳裡一路向前,經過西南角寬大的半圓形牛皮沙發和水晶吊燈
下五彩流溢的彩色玻璃圓桌,石冰蘭的腳步最終停在了西北角乳白色的大理石裝
飾性壁爐前。

  一副威猛似獒犬的油畫從壁爐牆上被取下,只聽呼隆一聲,壁爐從牆面移開,
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入口。大廳東北角的落地大座鐘敲響了八下,石冰蘭熟門
熟路地鑽進了壁爐,裡面並不黑,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壁燈,牆壁是古典的青
磚,看似歷經滄桑,卻異常堅固。整個通道盤旋而下,走了足有快十分鐘,狹窄
的通道才變得寬闊起來,盡頭處的一片黑暗之地正是林中屋地下六密室之一的懲
戒室。

  一道火光劃破黑暗,四個火把被依次點燃,血紅的火光中見得一個赤裸少女
被禁縛在一個呈不均勻的暗紅色、像塗上了乾涸了的血液似的十字架上:修長的
鵝頸被黑色的項圈套住,固定在十字架的最頂端;雪白的玉臂被皮質護腕緊緊地
勒在十字架的左右兩端,兩根粗麻繩從苗條的美背繞到前身,在深邃的乳溝裡相
互交叉,更加突出像新煮出籠的大饅頭般白白鼓鼓的豐乳;纖柔的蜂腰上系著寬
厚的皮帶,一根粗大的假陽具插進一片泥濘的濃密恥毛中,然後死死地綁在腰間
的皮帶上;兩條光潔的長腿疊在一起,看不到一點縫隙,一條細鐵鍊穿過地上的
鐵環,在嬌嫩的腳裸上纏了三圈還多,使兩隻可愛的小腳丫緊貼在一起,固定在
十字架的最下端。

  看著眼前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余棠,石冰蘭的眸子裡躍動著點點火光,昏暗的
空間內只能聽到痛苦的呻吟和咯吱吱的咬牙聲。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世間會有這
樣的女人,明明被高高吊起,赤裸不堪,與一條待宰的母豬無異,卻又似那受刑
的少女貞德,明晃晃的火光投射到十字架上,把緊縛的胴體染成了血紅色,斜背
後小小的換氣風扇口透出一絲光芒,正好勾勒出一張淚痕滿面,楚楚可憐的清秀
面孔,如墮入凡間的天使惹人憐愛。

  低不可聞的歎息一聲後,石冰蘭轉身走向餘棠身前,用手撩起她的頭髮,撫
摸著余棠滿是紅暈的臉蛋,笑眯眯地問道:「早上好啊,棠妹妹,昨天晚上睡得
怎麼樣啊?」

  餘棠沒有回答,她閉上了眼睛,眼前是無邊的黑暗和可怕的寂靜。她很茫然,
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這種尷尬的局面了,那還是她被投入這黑牢的第一
夜。那一天她永遠不會忘記,她失去了自己寶貴的處子之身,一遍遍被那個似乎
有著無限體力的男惡魔強姦到昏厥,又一遍遍被折磨到蘇醒,簡直就如同在地獄
裡走了一遭,直到晚上當男惡魔終於偃旗息鼓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軟的動彈不
得了。然後,女惡魔就像當初的刀疤臉一樣,用沖水管粗暴地清洗了她身上腥臭
的精液,就那樣赤條條地把自己扔進了一片黑暗之中,居然不忘找來一根又粗又
長的東西插進她已痛地幾乎失去知覺的下體。

  哭到再也哭不出來的時候,她開始感到下腹部隱隱約約出現壓迫感。開始她
還沒太在意,因為和那東西撕裂般的暴力相比這小小的壓迫感太微不足道了。可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特別是當那東西停止顫動和攪動的時候。
她拼命忍著,難受得渾身發抖。終於,在插在身體裡的那個硬梆梆的東西又一次
活動起來的時候,她感覺到兩腿間失控地沖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一股冒著熱氣
的液體裹著刺鼻的騷氣沖了出來,發出哧哧的聲音。

  當她的下腹部完全輕鬆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是淚流滿面了。自被人從酒店綁
架以後,她的每一次大小便幾乎都會引來看守們不懷好意的注目,因為她光著身
子坐在馬桶上。儘管這般處境已經足夠令人羞恥難堪,但落入這對惡魔手中後她
連馬桶都沒得用了,溫熱的液體無聲地從腿間淌出來,順著那東西淌到腿上,流
向地面,就如她的淚水一樣。

  她是個大活人,不可能不排泄,這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於是,又一條做人
的底線被打破了。這些天,她都是這樣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排泄的。雖然弄得
黑牢裡騷哄哄的,她自己的身子下面永遠都是濕漉漉的,但畢竟她已經不必被那
惱人的壓迫感所折磨。

  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這一次,她已經不可能悄悄地自己解決了,要把自
己肚子裡的東西當著女惡魔的面直接就地排泄出來,簡直就形同豬狗了,無論如
何她也做不到,這是她做人的最後底線。唯一的出路是乞求女惡魔讓她去上廁所,
可那會引起什麼結果,她幾乎不用想都知道,這個女惡魔可能早就等著自己向她
乞求的那一刻,要麼她為何要在昨天所謂的「電擊治療」後把自己死死地鎖在十
字架上呢?

  不知不覺當中,她又昏昏沉沉地溶入了黑暗。可當她再次被腹內的脹痛拉回
現實的時候,她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地哼哼,而且女惡魔又一次站
在了她的面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她痛苦地呻吟。她絕望了,茫然地睜開了眼
睛,因為她馬上就要頂不住了。

  餘棠一咬牙,抬起了頭,「我要……我要……」餘棠努力了兩次,也沒能說
出那個讓她臉紅的字眼。

  「棠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說清楚點,姐姐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呢?」
石冰蘭用手壓了壓餘棠略微隆起的下腹,又換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道:
「哦,姐姐想到了,是你親愛的羅成大棒嗎?」

  說完,石冰蘭走向不遠處的一面石牆,上面血紅的大字,「奶大就是原罪」,
十多層高佔據整面牆的鐵架上放著有各式大小材質的鞭子、有形狀粗細各不同的
蠟燭、也有手枷、腳枷和頸圈等拘束用具,還有棍棒、針板、鐵釘、鐵夾、烙鐵、
電棍等,不能盡錄,猶如中世紀的刑房一般恐怖。

  面對著上百種能折磨得女人死去活來的器具,石冰蘭挑中了根像標槍一樣的
電棍,重新回到十字架前,毫不猶豫地把冰冷的銅質尖棍頭貼在餘棠櫻桃般嫩紅
的乳頭上,然後按下了開關。

  「阿成……啊呀呀!……」餘棠猛地睜開雙眼呈反白,一片藍色的火花在她
的胸前閃耀著,發出如同冰雹砸在屋頂般的「劈啪」聲,電流刺激下她的身體痙
攣得像石雕一樣硬直地向前弓起,旋即又被滿身的束縛拉回十字架,發出如同重
拳敲擊木門般的「梆梆」聲。

  「停……快停下……求求你……求求你……我……我要大便……」餘棠飽含
熱淚苦苦哀求著,被緊縛的身體因強烈的電流刺激而顫抖抽慉,連口水和眼淚都
無法自控,胃裡產生嘔吐感,可是烏黑的長髮被項圈卡住,連扭頭都做不到,更
不要提本就已處於爆發臨界點的下腹,所以最後只剩下絕望的慘叫與乞求聲。

  「原來棠妹妹是要拉臭臭啊,怎麼不早說嘛!」目睹此情此景,石冰蘭的臉
上露出陶醉的表情,關了電棍開關放到一邊,腳踩十字架旁的地面機關,一陣金
鐵皮革地摩擦聲後,餘棠的頸部自由了。

  「主人吩咐過姐姐的,要好好照顧棠妹妹你呢,所以你只要提出要求,放尿
排便這種事姐姐一般都會滿足你的要求的,聽明白了嗎,棠妹妹?」石冰蘭一邊
說著話,一邊慢條斯理地給餘棠脖子上的頸圈栓上一條鎖鏈,再將餘棠雙臂反剪,
用鋼制手銬加以固定到身後。

  余棠已經不在乎女惡魔對自己做什麼了,只希望她動作快一點,因為自己馬
上就要堅持不住了。嘩啦啦一陣鐵鍊響,她感到脖子被向上拉起來。她掙扎著往
起站,因為手被銬在背後而踉踉蹌蹌,幸虧下體裡的那根醜陋無比的東西掉了出
來,這才減少了她的幾分痛苦,可還是要始終緊縮下身的肌肉,以免當場出醜。

  她好不容易站了起來,被銬住的雙腳也解開了。那女惡魔好似牽著條狗一樣,
不住地扯來扯去,扯得鐵鍊嘩嘩作響。餘棠貓腰鑽出一個半人高的小門以後就沒
敢直起腰來,好像腰一直下面就兜不住了。

  跟著鐵鍊牽引的力量走在女惡魔身後,每挪動一步似乎都是苦刑。她只希望
儘快走到廁所。女惡魔帶她轉過了一個牆角,前面出現了一塊空地,黑乎乎臭烘
烘的。餘棠四下張望,並沒有看到廁所。她心裡開始忐忑起來。

  終於,女惡魔停住了腳步,把她帶到了又一個牆角。裡有兩摞空心磚,相距
一步的距離,碼得有過膝高。女惡魔不知按了個什麼開關,啪地一聲,屋裡立刻
燈火通明,尤其是那兩摞磚所在的地方,被兩盞大功率聚光燈照得雪亮。

  女惡魔笑眯眯地指了指磚塊,毫無疑問是讓她蹲上去,她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就在兩摞磚塊的前面,架著一部攝像機,已經接通了電源,上面的一盞小綠燈忽
閃忽閃的。而在正對磚摞的牆角處,明顯也有一個攝像頭。她在這裡的一舉一動,
都會毫無遺漏地被拍攝下來。

  餘棠顫抖著的身子向後不住地退著,朝石冰蘭哀求道:「讓我上廁所,我不
要在這裡……」「呵呵……」石冰蘭惡狠狠地瞪著余棠,冷冷道:「這就是你的
廁所,不上你就繼續憋著吧,棠妹妹。」說著拉動鐵鍊就把她往回牽。

  這下子餘棠是真的慌了,她本身就是在強忍著一波一波如洪水般不斷襲來的
便意,要是再走回去,恐怕半路就得一瀉千里了,她已經沒有選擇了,不在這裡
出醜,回去還是一樣出醜,說不定還會引來更多的羞辱與折磨,昨天那個變態至
極的女惡魔已經被迫喝下自己的尿液了,萬一她惱羞成怒再逼迫自己……

  餘棠一咬牙一閉眼,戰戰兢兢地踩上了磚塊。磚摞的挺高,拉開的也很開,
她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站了上去,岔開著腿,試了幾次都沒有蹲下去,在此之前
她從來沒這樣「上過廁所」,甚至想不出該怎麼蹲才能顯得淑女一些,可肚子裡
的東西眼看就要沖決而出了,她急得面紅耳赤,屏住呼吸,慢慢地彎下腰,極力
把重心降低,屁股難堪地撅起老高。她顧不得這些了,雙手攥拳、腿哆嗦著終於
蹲了下去。

  身體的重量剛剛落在腳上,噗哧一聲,一股棕黃的洪流帶著酸臭的氣體噴湧
而出,在地面上積起一大灘。蔓楓羞恥地垂下頭,但下面絲毫沒有鬆勁,噗哧噗
哧地把肚子裡積攢了好幾天的穢物排泄了出去。同時,一股冒著熱氣的混濁液體
也嘩嘩地沖向地面。

  不知何時,石冰蘭已經站著遠遠地,看著餘棠被聚光燈照得纖毫畢現的下身,
幸災樂禍地調侃道:「棠妹妹這樣的大美女,原來也要放尿排泄啊!」余棠顧不
上理她,一心一意地把肚子排空,然後直起腰,想從磚摞上下來。

  誰知,石冰蘭向前走了兩步,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拽住鐵鍊,不讓餘
棠動彈,甕聲甕氣地說:「棠妹妹你不要著急走啊,姐姐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餘棠一動也不敢動。她知道,只要她脖子上的鐵鍊稍微用一點力量,她就會
失去平衡,摔到下面自己的排泄物中間去。她只能尷尬地岔開著腿,蹲在高高的
磚摞上聽女惡魔的訓話。

  石冰蘭啪地打開了什麼機器,對面牆上閃出一片亮光。脖子又是一緊,餘棠
被迫抬起了頭,立刻面紅耳赤了。因為她看見對面的牆上出現了活動的畫面,畫
面的中心正是她自己。

  餘棠赤身裸體反剪雙臂岔開腿蹲在高高的磚摞上,敞開的胯下正噴湧著黃色
的洪流,發出噗哧的刺耳聲音。一會兒,鏡頭切換,出現了她胯下的特寫,油黑
的恥毛濕成一縷一縷的,沾著黃色的斑點。兩片紅得發腫的肉唇在茂密的恥毛後
面縮頭縮腦,一股混濁的尿液冒著熱氣急急地奔湧而出。

  她知道,這些畫面將是她永久的恥辱,又一次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石冰蘭的手不再捂住鼻子,而是在餘棠的臉前用力扇著,一邊扇一邊得意洋
洋地說:「棠妹妹到主人這裡也有些日子了,你也該學點當性奴的規矩了。」帶
著令人膽寒的殘忍與看待獵物般的眼神,石冰蘭盯著餘棠面如死灰的臉龐繼續說
著,「第一,以後你每半天放一次尿,灌一次腸,如果再發現你隨便放尿排泄,
嚴懲不貸!第二,沒有主人的命令你走路必須要四肢著地,你要是不會,想想搖
著屁股發情的小母狗就可以了。第三,收起你的大小姐架子來,從今往後你要自
稱『賤奴』,叫你幹什麼,必須照辦,並且要回答『是,夫人』,聽明白了嗎?」

  說完這番話,也不等餘棠回答,石冰蘭便一手抓住栓住頸圈的鐵鍊,一手把
兩粒嬌俏的乳頭揪在一起,同時使勁生生把餘棠從磚摞上拉了下來。餘棠的身子
剛一落地,石冰蘭立馬走到她的身後,把腳伸到她兩腳之間,向兩邊一踢,她就
跪趴在地上了。

  「棠妹妹,你可別把姐姐的話當兒戲。要是再不乖乖聽話,信不信本夫人把
你那爛屁眼給縫上,讓你一輩子也拉不出來屎!」石冰蘭拉了把椅子坐下,順手
從地上撿起一條皮鞭,啪的一聲抽向餘棠雪白的裸背,咄咄逼人地說:「還不趕
緊爬過來伺候你的女主人,賤奴!」

  餘棠低頭不語,儘管如此會招來更大的羞辱,但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像狗
一樣四肢爬行,做不到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做不到像狗一樣毫無廉恥,這是她最
後的殘存無幾的尊嚴了。

  眼見餘棠還在負隅抵抗,石冰蘭揮舞著手裡的鞭子,冷冷道:「真是頭沒用
的母狗,看來不抽鞭子是不行了。」

  餘棠的身體畏縮了一下,屁股上感受一陣熱辣辣的被鞭打的劇痛,淚水從她
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猛地湧出,啜泣著移動自己的身體,慢慢靠肩膀支起上身,遲
疑著跪爬向了石冰蘭。

  石冰蘭雙腿大張地坐在椅子上,鄙視著卑躬屈膝地跪在自己腳下的餘棠,得
意地問道:「棠妹妹,現在知道你犯了什麼罪了嗎?」

  「是……是的……」餘棠無力地抬起了頭,嘴唇顫慄著回答。

  「在本夫人面前要自稱賤奴,臭婊子!」石冰蘭放下皮鞭,厲聲呵斥中一手
攥住餘棠的一隻乳房,另一手捏住另一邊的乳頭,下死力氣又擰又捏。

  「賤奴……賤奴知罪……」餘棠疼得渾身發抖,吃力地抬了抬眼皮,喘了一
口粗氣,嘴唇顫抖著又垂下了頭。

  「棠奴,看著本夫人說話,」石冰蘭用鞭杆敲起餘棠的下巴,把她的臉強行
抬起來面朝自己,目不轉睛的看著餘棠那飽含屈辱與無奈的神情,笑吟吟地說:
「最後一次機會,說清楚你犯的罪,本夫人今天就饒了你的冒犯。」

  一滴眼淚從餘棠明玉般的頰上滾落,她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深吸了一口氣,
淒淒道:「賤奴犯了……原罪,奶大……就是女人的……女人的原罪……」

  「棠妹妹,好!你總算是有點覺悟了!」石冰蘭鼓著掌站了起來,心滿意足
地命令道:「余大小姐,自己爬回你的狗窩去!」

  餘棠趴下身子,按照女惡魔的命令四肢著了地,卻發現女惡魔正惡狠狠地盯
著自己一言不發,她突然意識到女惡魔是在等什麼,垂著頭讓散亂的長髮遮住臉
頰,顫抖著聲音應道:「是,夫人。」

  直到這時,餘棠脖子上的的鐵鍊才被抻直,拉著她向黑牢走去。石冰蘭悠哉
悠哉地跟在餘棠的身後,她的動作稍微慢一點,鞭子馬上就會毫不留情地落在她
雪白的屁股和後背上,這裡已經橫七豎八地落了不少鞭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
格外觸目驚心。

  好不容易爬到黑牢鐵柵欄外邊,餘棠暗暗地松了口氣。她緊爬兩步,停在牢
房的門口,等著女惡魔打開大鎖,好結束這令人難以忍受的羞辱。誰知她並沒有
聽見牢門打開的聲音,反而是屁股上挨了一腳。

  緊接著,石冰蘭把餘棠的雙手用手腕的銬子鎖在了背後,指著黑牢外空地上
的一個狗食盆,得意地一笑道:「賤奴,到點吃藥了。」

  餘棠的心頭一陣顫慄。如果說這對惡魔家常便飯的羞辱令她求生不得,那麼
令她求死不能的事情便是這個不是毒品卻遠勝毒品千百倍的【原罪】。這幾日,
她已切身體會到了【原罪】的可怕之處,每當藥癮發作時,她全身上下都會感到
一陣難以言狀的瘙癢和空虛,驅使著她如行屍走肉一般做任何事,只為能得到那
一兩滴無色無味的液體。但更可怕的,卻是這個變態女惡魔的險惡用心,她分明
知道此物的「上癮」是有階段性的,所以她故意把此物滴到自己每天一頓的稱不
上飯的果腹之物,如果她不想絕食自殺遲早會因為藥癮發作去吃東西,如果她想
要熬過藥癮戒斷此物又遲早會因為太餓去從那些垃圾裡找藥吃,食欲個藥癮就這
樣一個來了一個又走了,她毫無辦法。最為令她後怕的事情還在於,隨著越來越
頻繁的藥癮發作,她感到自己開始不像自己了,總是無法集中精神,頭腦裡一片
空白,可每次被強暴或折磨羞辱時卻無比清醒,恰如現在這個時刻。

  此時此刻,她明白了自己的命運:繼續抵抗早就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已經沒
有其他選擇,沒有其他出路了。再這樣苟活下去,等著她的要麼是變成這個女惡
魔一樣的可悲又可恨的玩物,要麼就是被【原罪】變成一具只會苟且之事的行屍
走肉,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脫辦法。是軟弱致使她沒有勇氣和羅成私奔,這才害
得羅成因自己而慘死,是怯懦致使她沒有膽量和壞人作鬥爭,這才害得自己落到
如今的地步,是愚蠢致使她被壞人欺騙一次又一次,這才害得自己失去了女人最
寶貴的貞操,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贖罪辦法。

  但是,她絕不能死得無聲無息,至少要讓世人看清這對惡魔夫婦的真面目,
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她必須要長大了,勇敢起來,
堅強起來,聰明起來,找出一個辦法來,讓自己的死變成這對惡魔夫婦的喪鐘,
只有這樣做,她才能對得起在天國的母親,對得起父親的養育之恩。

  懵懵懂懂地抬起頭,餘棠忙怯怯地應聲道:「是,夫人。」鐵柵欄外的石冰
蘭一如既往,砰地把早就準備好的狗食盆踢到了餘棠的面前,厲聲喝道:「快吃,
都吃完!一丁點都不許剩!」

  餘棠的雙手還被銬在背後,她不知道這個樣子怎麼吃飯。她抬起頭可憐巴巴
地看了眼幸災樂禍的女惡魔,結果毫不意外的又挨了一鞭子,無奈之下,她只好
垂下眼簾,又一次輕聲應道:「是,夫人。」她彎下腰,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鼻而
來。狗食盆裡胡亂堆著爛菜、剩飯、還有啃剩的骨頭。她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嘔
了出來。

  強忍著一陣陣湧上來的噁心,一口口叼起食盆裡那不知從哪裡收集的剩飯,
餘棠強迫自己咽下肚去。她不停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管多麼噁心,總比男人惡
心的精液要好些,更何況她也需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由於不能用手,要把食盆裡零零碎碎的剩飯都吃乾淨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她
撅著屁股,拼命地用嘴唇去拱、用牙齒去叼,最後還伸出舌頭一點點地去舔,只
到把食盆舔得乾乾淨淨,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努力做出討好和乖巧的樣子向女
惡魔報告:「夫人,賤奴都吃完了。」

  「天生當母狗的料,真賤。」端詳了半天被舔得一塵不染的食盆,石冰蘭走
到餘棠身後,抓柱她的一隻胳膊,拖著她軟綿綿的身子,打開牢門,扔了進去:
「行啦,滾回你臭烘烘的狗窩去吧,本夫人今兒沒工夫再料理你了。」

  說完,石冰蘭咣當一聲鎖上了大門,轉身漸漸走遠。黑牢再次恢復了死一般
的寂靜,但在一片空虛、惶恐和絕望的無邊黑暗之中,餘棠額頭撞地,接連不斷,
越磕越重,咚咚的響聲在狹小空間迴旋震盪,震得人心中煩躁不安。

  「臭婊子,裝貞潔烈女尋死是吧?」終於,石冰蘭信步折回鐵欄前,手裡不
知什麼時候已經提了一隻由皮繩纏成的黑色多股皮鞭,再次打開了牢門。

  嘩啦一聲,石冰蘭抬起一隻帶著腳鐐的高跟鞋,殘忍的用鞋跟把餘棠的腦袋
踩在地上,令其無法起身掙扎,又用手把她的小蠻腰下壓,讓其雪白圓大的豐臀
被迫高高翹起來,使餘棠的整個身子被迫擺出一個狗趴的姿勢。自己則抻了抻手
裡的皮鞭,冷冷道:「棠妹妹,既然你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主,那就休怪姐姐狠心
了。」

  「不要啊……我……賤奴……不……」在餘棠的驚呼中,皮鞭被高高舉起又
狠狠落下,瞬間在餘棠細膩如雪般的翹臀上留下下一道醜陋的紅痕。

  那對比鮮明的殘酷景象更加刺激了石冰蘭,讓她毫不留情的再次舉起了鞭子,
嘴裡還不住地低聲叫著:「叫你再裝,臭婊子!……叫你晃著淫肉勾引主人……
啪啪!……老娘抽死你……抽爛你的賤屁股!……啪!」

  餘棠挨了頭幾下鞭子時,還試圖努力咬牙忍住疼痛。可隨著屁股上的鞭打一
下比一下沉重火辣,她終於忍不住哭喊求饒起來:「不要打了……嗚嗚……賤奴
只是想洗澡啊……饒了……啊!好痛!……饒命啊!……嗚嗚……」

  事實上,石冰蘭對餘棠臀部的鞭打十分的有分寸,這只是一種有控制的調教
手段,雖然用特殊的鞭子鞭打會產生難以忍受的巨大疼痛,但其實每下抽擊覆蓋
的面積都很大,大片的紅痕在不明所以的人看起來顯得非常恐怖,然而鞭子並沒
有真正傷害到餘棠嬌嫩的臀部皮膚,只需數小時便能恢復如初,畢竟丈夫曾嚴令
她不能損傷餘棠的身體。

  眼見餘棠在自己的鞭打下扭動身體,徒勞的想要躲避不停落下的鞭鋒,石冰
蘭心知她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便喘著氣停下了手裡的鞭子,用手捏了捏身下餘
棠那被抽打的大片紅腫的屁股,陰陽怪氣道:「原來是想洗澡啊!這麼說是姐姐
剛才錯怪你咯?嗯,不過你也確實該洗個澡了,可姐姐家只有給人洗澡的地方,
沒有給母狗洗澡的地方啊!」

  踱到餘棠頭前,石冰蘭用鞋尖抬起了她的下巴,拍拍她的臉溫柔的說:「棠
妹妹,外面現在正下大雨呢,要不姐姐牽你去庭院裡沖個涼,可要是你出去了不
聽話,亂跑亂叫或者隨地大小便該怎麼辦呢?」

  「夫人……賤奴……賤奴一定聽話……一定聽話……」餘棠淚如湧出,拼命
掙扎著把殘存吃奶的力氣都用來磕頭請求,討饒之意強烈,好像條吃屎的野狗,
卑微低賤到了極點。

  「呵呵,那就走吧,棠妹妹。」說著,石冰蘭一抻餘棠脖子上的鐵鍊,牢門
都沒鎖就拉著她離開了黑牢。

  餘棠低著頭,機械地挪動著四肢,吃力地向前爬行。來時因為內急而被完全
忽略了的這段距離現在變成了無窮無盡的漫漫長路。堅硬的水泥地硌得她的膝蓋
像被尖利的小刀子一刀一刀地戳著。她爬得稍慢一點,脖子上的鐵鍊就會猛抻一
下,爬著爬著,她甚至產生了錯覺,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一條狗,一條任人擺佈的
小狗。

  從懲戒室的十字架刑台開始,如此一奴一犬沿著昏暗的走廊前行,向著別墅
大廳而去。行至數層臺階前,一絲光線從高處射下,女犬原本反方向的掙扎動作
變得積極配合,連脖子上牽引的鐵鍊都再次被拉成直線,長長的階梯讓女犬膝蓋
磕得砰砰響,牽著女犬的女奴被這滑稽的表現逗得直笑。

  一道厚重的石門就在眼前,嘩啦一聲,女奴手上的鐵鍊被甩在了地上。只見
女奴兩隻手都伸展五指,一齊貼在了石門旁的指紋鎖識別器上,並且雙目同時注
視著指紋鎖識別器上方與眼平齊的虹膜識別器,站著一動不動。

  然後,只聽「嗶」地一聲響,石門徐徐拉開。日光刺眼,女奴連眼睛都睜不
開,可女犬卻目光如炬,兇惡地嘶叫一聲,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口,朝女奴的腳
趾咬去。女奴顯然嚇了一跳,還來不及轉過身子,又被女犬死死咬住足間鐵鍊,
惱怒地將鐵鍊用力往下拉,女奴一時竟站立不住,狗吃屎一樣摔倒在地。女犬還
不肯放過女奴,沖著女奴的屁股又是一腳,女奴自然從臺階滾落而下,女犬則穿
過石門。隨後,石門再度關閉,門外便是陽光普照之別墅大廳。

  余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這麼有力氣,可以跑這麼快,可她知道一點,
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她這是在與時間賽跑,她要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一切。她
不知道自己在半小時前才剛剛想出來的計畫是否現實,她只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
會,她千辛萬苦出賣尊嚴和人格換來的機會,她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這是個豪華的大廳,紅絨地毯,白樺傢俱,牆上還掛著各種裝飾物和風景油
畫,但她並不在乎,五彩奪目的玻璃圓桌,恒溫玻璃酒櫃,真皮的環形沙發,整
牆的壁掛液晶電視,烤漆講究的白色三角鋼琴,大理石旋轉樓梯,她一直向前跑,
一直向前跑,可哪裡也找不到她想要找的東西,一部電話和一面鏡子,一個用來
給爸爸報信,一個用來給自己自殺。

  就在餘棠要絕望之時,她無數次的祈禱顯靈了,玄關處的牆上掛著一部電話,
玄關櫃上方掛著一面鏡子,她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總算,一切,一切都要結
束了,一切罪惡,一切悔恨,一切美好。

  鐵鍊由鐵打造而成,鐵韌性好,不易碎斷,鏡子的第一層是玻璃,玻璃硬度
高卻容碎斷,故而她脖子上的鐵鍊可以砸碎鏡面,這是她曾在卷宗上讀過的自殺
辦法,她也是這麼做的,她毫無意外的成功了,她得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玻璃片,
有小半個雞蛋殼那麼大,破碎的邊緣呈圓弧形,在閃著鋒利的寒光。她一手拿著
玻璃片,一手拿起話筒,1343752334,那是爸爸的手機號碼,她一個
數字一個數字地按過去,以確保一個數字都沒弄錯。

  人生中最長的三十秒後,電話通了,她想哭,可是眼淚已經哭幹了,她原本
心中有萬千話語,可話到了嘴邊卻只匯成了兩句話,「爸爸,棠兒在余新和石冰
蘭的家裡,就是他們綁架了我,他們就是變態色魔。爸爸,下輩子,棠兒還要做
爸爸的女兒……」

  最後的時刻到了,她忍住滿心的悲戚,伸出自己雪白的皓腕,緊咬朱唇,照
著白皙皮膚下麵那隱約可見的墨綠色血管割了下去。一陣鑽心的疼痛順著手臂迅
速傳遍了全身,餘棠的肩頭一震。她看到血了。殷紅的血珠出現在雪白的手腕上,
一滴、兩滴,慢慢拉出了一條細線。

  「為什麼這麼慢?這要多少時間才能流光?為什麼連死都這麼痛苦……」餘
棠迷迷糊糊地想著。「不要怕疼,馬上就都結束了……」她一面默念著一面又咬
著牙舉起了手指已經沾上了血跡的兇器。

  「為什麼感覺不到切割的疼痛?為什麼割不下去?」餘棠著急了,時間在一
分一秒地飛逝,她卻在這裡白白地耽誤寶貴的時間。她捏著鏡片的右手再次用力
割下去,手腕卻紋絲不動,接著就是一陣酸痛。她定睛一看,頓時魂飛魄散,她
的右腕被一隻青筋暴露的大手緊緊攥著,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是女惡魔追上來了嗎?可自己明明已經把石門關好了啊!」餘棠驚恐地抬
眼望去,頓時魂飛魄散、身子一下就軟了。攥住她手腕的竟然是那個最大的惡魔,
他橫眉立目,兇神惡煞般地瞪著自己。

  噹啷一聲,餘棠手裡的玻璃片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她脆弱的心也跟著碎
了。


                             【未完待續】
2017-12-10 22:45#4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84) 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8/10/6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四章  節外生枝

                第三節

  前情回顧:一覺睡到自然醒,前怕「老先生」,後畏「變態色魔」的省公安
廳長余連文在臥龍福園的美夢還在繼續中,富貴王爺享艷福,並蒂母女春滿園,
萬貫家財博一笑,已圓了人生三大心願的他顯然沒有意識到,不管這場夢有多美,
到頭來總歸是虛幻一場……

  臥龍福園,余府閣樓,一片陽光灑進,照在床榻之上,此時此刻,早已是雞
鳴三遍,天光大亮。

  一夜荒淫盡興,余連文大夢初醒,晃晃腦袋伸手一摟,卻摟了個空,這才發
覺被褥下有一團軟乎乎的肉體,胯間肉棒溫熱濕潤,再睜開眼睛掀起被子一角往
里探望,只見得幹女兒小露用嘴為他含著,睫毛微動,顯然已經醒了。

  正是晨勃之時,余連文立刻生出強烈反應,在幹女兒的豐美小口中迅速漲大,
由小條蟲變成大蛟龍,漲圓了她的紅唇。蕭珊眨巴著美眸,擡眼望向幹爹,曲卷
睫毛若月牙彎彎,撫媚一笑,可惜紅嘴含著,笑得不夠動人。她的小舌頭驚雀一
般動了,撲棱棱舔起來,不知疲倦,存心讓幹爹爽個透,吃個飽。如此傾心取悅,
余連文自然笑納,仰靠在了身後的絲絨緞枕上,任小露曲著身子半跪在胯間,欣
賞起這滿床春色來。

  小露的身上只著了條紅肚兜兒,從身後看去,曼妙胴體更是一覽無余,圓滑
的山丘泛著晨光,顯露出曲線起伏的白膚,一只手被懲罰似的背在身後,另一只
手卻伸在身下兩片柔嫩的花唇處飛快撫弄著,弄得淫水漣漣,唧唧作響。

  可忽地,他卻頓感索然無味,淫興全失了,只因小露那怒挺著的雪白臀丘之
上兩個紮眼的烙印——「母狗」。照常說,雙十年華的小露本正該是清純羞澀的
季節,哪料遭逢不幸淪為色魔禁臠,幾年下來從身到心都徹底奴化,為求恩寵,
罔顧人倫,竟以欺辱娘親為能事,想來徐娘這堂堂的市長夫人當初委身色魔飽受
淩辱,如今又強顏歡笑伺候自己,淪落到這步田地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眼前這不
知廉恥的畜生,真不知自己這位續弦夫人此刻會是何等心境?

  「你娘呢?」余連文猛地扒了蕭珊胸前兜肚,乳肉立時晃蕩不止,似若兩枚
被風吹拂搖曳的吊瓜。

  「爹爹,你好討厭,管那老婊子在哪兒呢,又不是沒幹過……」蕭珊換了口
氣,伸直脖頸,調整角度,忽然深深吞了進去,從唇、舌、口,深入到咽喉,沒
入頂端,整個包裹起來,嘴唇貼到肉棒根部,做了個深喉。

  這一招下去,余連文立馬呃地哼了一聲,異常緊致的刺激轉瞬沖到腦中,龜
頭已然擠進了蕭珊的喉管,不等他叫停,蕭珊又如法炮制幾次,次次都探到頂端,
還熟絡地用喉管夾住摩擦馬眼,那刺激簡直比提槍入穴更甚,真是爽到極致。只
可惜,今早他已無心再押玩這不孝孽種,板著臉剛要動作,卻聽見門簾外,有一
女輕喚之聲:「老爺。」

  門簾外,當然是林素真在等候余連文的召喚。一夜之間,她由婢女變夫人,
個人名分、女兒前途、萬貫家財,平生所失莫不得償所歸,又被自家老爺操幹得
魂飛魄散,心中體中自然是一片歡愉。盡心竭力把男人伺候滿意之時,天已蒙蒙
放亮,感恩戴德之余起身抹凈自己的身子後,便上樓伺候老爺睡了,躺在身邊侍
寢陪歇。

  再睜開眼時,窗簾已遮不住旭日陽光,本來依著規矩此時晨光暖沐,自己一
夜侍寢,早起時分老爺即便不再要奸上一番,總要再摸玩自己的身子助助晨興,
只是今日,聽男人鼾聲震天,亦是倦怠得深了,她便找了身素裝穿好,輕聲步到
外頭房里,喚當值的丫鬟去後罩房叫醒女兒,言曰老爺喚其來臥房伺候,自己則
在梳妝臺前簡單梳妝打扮了一番,末了,女兒匆匆趕來,看見她眼神一瞬都沒停
留,仿佛路人一般。

  與她所料不遠,女兒進入臥房後不久,老爺果然醒來,於是便用一只景泰藍
小盆做盂,燙了兩面白棉熱毛巾,一盞青鹽漱口湯,用一個小幾子托了端著。來
到翠竹圓拱門前輕打了下門簾,亦不進去,只在外言道:「老爺。」

  「進來吧。」

  聽見老爺吩咐,林素真這才撥起珍珠垂簾,端著小幾子進了臥房。這一進房
里,縱使她頷首低眉,然眼前春色蕩漾無邊,又豈能熟視無睹?原來此時,老爺
已經半歪著起身一半,靠著緞枕,懶懶躺在暖被里,亦不知是老爺的命令,還是
女兒主動獻身侍奉,女兒此刻整個身子都伏在老爺身上,一頭秀發已經披散開來,
肩背處大剌剌地露在被子外面,清晰可見圓潤白膩,顯然上半身全都裸著,正嬌
滴滴地呻吟著微微拱著身子,借余光瞥去,顯見是在用自己的奶子,蹭著乳頭,
在磨蹭按撫老爺的胸膛。再觀老爺卻只是躺著,連手足都不動絲毫,唯獨眼珠轉
向自己。

  擡眼看去,余連文不由一怔。徐娘穿著淡紅衫子,大紅羅裙,一頭烏絲梳理
得光亮整齊,在腦後盤了個精致的發髻,用一根竹簪穿著。雖然素樸,卻收拾得
處處妥貼,恍惚間,昔日的亡妻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盡管當年那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片警已經死了,盡管如今這個順從聽話的
女人嫁給自己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盡管昨晚那轉瞬即逝的激情僅僅是一場各取所
需的表演,盡管他心知肚明這一切虛妄之歡其實皆是海市蜃樓,但此情此景,看
到眼前的續弦夫人林素真,他的心忽然猛烈跳起,咚、咚、咚,一聲聲,一下下,
都在呼應那份久違了的溫暖……

  「給老爺請安了。」林素真神色恭敬,目不斜視,輕輕蹲身萬福,盈盈施禮
道:「老爺,奴家備了毛巾漱盂,可要伺候您起身?」

  余連文默默一笑,卻先不理會徐娘,口中自言自語道:「雖說這女孩子無才
便是德,可小小年紀淫性太重,也終究不是個辦法,徐娘今兒倒是端莊了不少
……」

  此時此刻,被褥里的蕭珊心里就像打碎了五味瓶,她雖早已墮入深淵,但到
底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到底傲氣難棄。今早偷摸來閣樓伺候本想給爹爹
個驚喜,不想用心給吹了一口好簫,身子還沒用就被來者打斷。

  這也罷了,爹爹居然還言語不滿,嫌棄自己淫蕩下賤,難為自己這如花容貌,
似水玉體,知書達理之大家閨秀伺候一個比自己年紀大了兩圈的老爺子,難道還
比不過一個欠操欠狠了的老婊子嗎?思緒到此,她鼻子一酸,眼淚就再也忍耐不
住,身子也不知該不該繼續動作,淚中含笑求告道:「爹爹你壞……玩著人家還
說人家騷……人家就是騷浪賤也只給您玩呢……」

  余連文亦難辨喜怒,微微將小露的身子往旁邊一挪,她順勢也就一滾,轉到
繡被里去,連頭也不露。余連文置若罔聞,擺擺手讓靜候在一邊的徐娘過來。見
老爺沒有動彈的意思,林素真也自知趣,只言片語都沒有,只低頭伺候著他,仍
然歪在床上,擦了臉,漱了口。

  見老爺身邊的暖被湧動,深知女兒心性的林素真便看出蕭珊還在置氣較勁,
微微一笑,「老爺,小露不懂事,奴家今後一定多加教導。」說著,她半跪在床
沿邊,隔著衣服用乳房微微按摩余老爺的肩背,氣力也是用了十足,肥碩乳山整
個擠壓成一攤,還要微微搖晃身子,盡量的擴大著接觸肌膚的面積,只在一收一
放之間,才讓已經有些下垂之乳用那等彈力去恢複形體,讓老爺感受個徹底舒爽。

  不消三分鐘,余連文果然喜笑顏開,隔著被子拍拍小露的小臀,道:「做什
麼呢?出來……」蕭珊只得慌慌得自被褥中探出頭來,見弘晝示意,憑自己上身
赤裸,也不敢不從,就身兒往爹爹軟軟懷里一靠,一副委屈模樣。

  余連文一把將小露用力摟住,在自己身前挫了幾下,將她軟軟的乳房在自己
胸膛里壓得一片泛香,享用溫存一番,正色道:「小露啊,爹爹我昨晚已讓徐娘
續弦咱們老余家了,以後要改口叫娘親了,不許再放肆,要聽話,好好孝敬你娘
親。」

  不曉得還好,這一知曉原委,蕭珊心中的盤算就更多了:原本這余府女眷中
是自己地位最高,誰想到一夜間竟多了個夫人,那自己的處境又與在余新那里有
何不同?雖說這位「夫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在這「後宮」之中哪有什麼母
女姐妹之情,昨晚徐娘那老婊子一番豁出去不要臉,已占據爹爹心頭肉,當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然輸了徐娘一籌,這就更加證明了宮鬥戲里那條不變的法則,
討主子歡心,得主子寵愛便是女人的一切。

  前推後送,乳香伺候,齊人之福,春色滿園,余連文享受得勁,滿意的很,
加之今晚要攜徐娘小露大宴賓客公布婚訊,遂決定今早幹脆就在這世外桃源與母
女好生樂樂,其余府外煩心諸事,待午後再說。

  蕭珊此刻整個上半身亦不知是撒嬌還是情動,滿滿泛著暖紅,眼中余光瞥向
林素真,口中卻甜膩膩地回道:「爹爹……以後小露一定聽話,跟娘親多學習,
一起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好好孝敬您二老呢……」

  拍了拍蕭珊的小臉蛋,余連文笑道:「你個小騷貨,就知道這些事……」說
著,他坐直身子,示意身後正以乳事主按摩的林素真停下,「今兒天很暖和嘛,
老爺要看個艷景——你們娘兒倆今兒就穿肚兜行走,誰都不許穿其余礙事的勞什
子。」

  林素真笑不露齒,起身拉開衣帶,脫去衣裙,里面豐湧而起如浪起江淸,柔
玉疊翠似巫山雲峰,又弓下腰,扶著床沿,一手將粉紅的褻褲從腳上褪下。

  恰好陽光從窗外射入,映在廳內那具豐膩的玉體上。林素真身上只剩了條淡
綠的肚兜,上面繡著對並蒂紅蓮。那肚兜呈菱形,開胸極低,只掩到乳房上緣,
兩只豐碩肥美的乳峰在衣下清晰可見。肚兜腰側連著系帶,松松挽在腰間。菱形
下角垂在腹下,雙腿間白鼓的玉阜時隱時現。

  少女初經風月,熟女更顯風情,余連文只顧笑著細賞端品自己這位新夫人,
只看徐娘雙腿豐滿圓潤,白生生並在一起,流露出成熟婦人獨有的馥華與柔艷,
還別有心思地給給一雙美足纏了裹腳帶,顯得小巧精致了許多,雖說這年紀想裹
成三寸金蓮幾無可能,但這份用心足以見得徐娘靜心隔絕,安心為妻的決心。

  余連文越看越可心,笑道:「轉過身。」

  林素真轉身,從背後看來,那具保養上佳的胴體更是一覽無余,除了頸中、
腰間兩條細細的系帶,再無任何遮掩,猶如一株活色生香花開二度的白玉蘭。

  觀賞了半晌,余連文才揮揮手,「夫人,去簡單弄點吃的,端到書房候著吧。」

  這樣子走出去,與在光天化日下赤身裸體也沒有多大區別。更何況這院里亦
有不少傭人婢女,若是讓人看見了怎成?林素真羞恥得滿臉紅,可得了老爺天大
的恩情,做奴的本分怎能忘卻,她猶豫著下了閣樓,纏了足的雙腳走起路來搖曳
生姿,那只白生生的屁股隨著腰肢的扭動一搖一擺,妙態橫生。

  待她告退,一直默而不語的蕭珊方才察覺身邊一陣涼風忽閃,原來是爹爹自
己已經緩緩坐起,掀開錦被,將一旁烏木碧璽衣架上的襯衣扯了披上,抄了一雙
棉布鞋就要下地。

  枕邊尚在暖被中的蕭珊見證,忖度爹爹果然是要起身,這時主動侍奉伺候更
衣既是本分,更是性奴用心爭寵之良機,輕聲道:「爹爹要起床,讓小露伺候
……」

  話罷,她亦將那棉被掀開,頓時,一具少女嬌軀便赤條條裸呈了出來。此時
亦不知是汗津之氛,抑或天體之然,頓時一股難以名狀之暖香便微微蔓延開來。
此時之蕭珊,身子適才自辱折磨,才用那緊要之所在努力廝磨過余連文,卻不曾
泄得身子,渾身白凈嬌嫩之雪肌玉膚,其背脊,脖領,玉乳,肚臍,大腿,卻是
處處泛著陣陣桃花紅潮。起伏呼吸之間,豆蔻顫抖,兩腿交織纏綿,當真是說不
盡的風流佳景。

  這兩年在性事上經歷無數的蕭珊已伺候了余連文,她忖度自己身份,當得變
著法子挑逗主人淫欲,便無師自通表演起了穿衣秀,正所謂穿是為了給男人脫,
脫也是為了給男人玩,無論脫還是穿都是男人愛看的,色魔這等變態又是另說。

  見爹爹沒得吩咐只是瞧著自己,只看蕭珊去床邊扯了今晨褪下的紅肚兜遮了
羞處,一絲不亂得開始穿衣,先將那肚兜上擺之紅絨頸帶套上頭去,慢慢扯下,
將這件褻衣算是「掛」在自己雪膩的脖子上,伸出十指輕輕理亂,將那根細細的
絨帶整理一下。頓時,一面精巧玲瓏的大紅布料遮擋了她那挺拔聳湧之胸乳,只
是玉峰暖波湧,輾轉多柔綿,頂的那肚兜兒自有一番慫恿風流。每一步,每一動,
蕭珊都斯條慢理,為的就是讓爹爹視奸自己的身子,好激起男人虎狼性子,撲倒
自己奸玩,可爹爹仍然笑而不語。

  余連文早非少年氣盛,此刻心思也不單在小露一女,倒拿得住勁,由她服侍
自己起身穿了長衫大褲,站起吩咐道:「小露,待會我叫你娘親給你送飯,你且
先歇著吃點,你肚子飽了再操你。」

  耳聞爹爹總算開了葷腔,蕭珊心眼一亮,馬上連連稱是,跪了辭送。余連文
笑著摸摸她的頭,蹲下身子在她耳邊道:「今天爹爹要聽一曲後庭花,記得把你
那母狗屁股洗幹凈咯……」

  這話聽得蕭珊春心蕩漾,毫不遲疑和猶豫的,虔誠地舔了爹爹的腳。余連文
揚天大笑,下樓出房。其實,他也一時沒個主意想去哪里,只是亂走,穿林繞樹,
步道行廊,品賞園景,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閑而已,旁人也許還尚不
知情,但他看得清楚,一場風暴已至,自己在劫難逃,與其徒勞做困獸之鬥,不
如圓了人生三大癡夢,富貴王爺享艷福,並蒂母女春滿園,萬貫家財博一笑。

  忽的飄來一股菜香,原來,不覺間他已行至後廚之所,余連文不由食指大動,
起身朝廚下走去。徐娘背對房門,正在竈臺前弓著腰燒菜,陽光從門口射入,正
落在她身上,那具赤裸的肉體白得耀眼。竈下生著火,溫度比外面又高了幾分,
徐娘肌膚上濕濕的都是汗水。她弓著腰,那只又白又嫩的大屁股圓圓翹起,昨晚
虐玩出的傷痕已經平複,更顯得白膩肥美。

  余連文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臀肉,用力捏弄。臀肉在指間滑動,柔軟而又充
滿彈性,熟艷得仿佛要滴下汁來。

  林素真被他摸捏得渾身發軟,討饒道:「爺,讓奴家先做了飯,再伺候您吧。」

  「你做你的,我玩我的,有什麼關系。」說著,余連文將她頸中的系帶解開,
林素真胸前的肚兜立刻掉下一半,她一聲低呼,兩只乳房彈了出來,沈甸甸在胸
前搖晃著,垂在竈臺上方。

  從後面托住一只肥乳,余連文捏住她的乳頭慢慢撚動。殷紅發紫的肉粒在指
間脹大,變硬,慢慢翹起。林素真在他熟練的調弄下已經動情,咬住嘴唇,身子
輕輕顫動。

  余連文往她臀下一探,私處已經濕透了。林素真往鍋里添了瓢水,輕喘著道:
「爺,要進來麼……」

  擡眼看到竈臺上放著一籃剛洗過的青菜,里面幾根黃瓜洗得碧綠,余連文不
由心中一動,指著道:「把它插進去。」

  林素真紅著臉挑了根,彎腰高高地翹起雪臀,一手掰著屁股,露出肉穴,一
手將黃瓜送入體內。紅艷的穴口在瓜體的擠弄下柔柔張開,將瓜體一點點吞入穴
內。

  不多時那黃瓜最粗的部分都插了進去,將肉穴塞得滿滿的,外面只露出短短
一截。林素真似乎知道余連文的心意,不等他吩咐就用兩手掰開屁股,將插了異
物的秘處展露出來。

  從後面看來,那只白乎乎的大屁股豐膩地挺翹著,中間秘處被拉得張開,穴
口一圈柔艷的紅肉夾住碧綠的瓜莖,在初春的暖陽下映得清晰無比。

  用井水湃過的黃瓜通體冰涼,上面突起的顆粒磨擦著火熱的嫩肉,使那只美
穴不由自主地收緊。林素真翹著白滑的臀丘,一根黃瓜插在性器內,瓜莖一縮一
縮,淫艷動人。

  徐娘出奇地順從讓余連文也出乎意料,他本來是句戲言,沒想到新夫人竟然
真就依了他,忍不住問道:「徐娘今兒怎麼這麼聽話?」

  林素真靜了一會兒,掉下淚來,余連文大驚,忙問怎麼了。

  「老……老……老爺,奴家想求您……」林素真撲通跪在余連文腳邊,哀求
道:「以後您玩夠小露了,給她找個好出路,再嫁個老實人吧,別讓她有什麼非
分之想。」

  余連文一聽就明白了,徐娘這要生怕自己對小露的承諾變卦要加碼,拍拍她
的頭,安慰道:「小露也是我的女兒嘛,她的前程包在老爺身上。」林素真這才
破涕為笑,又開始做起飯來,余連文倒似乎沒了押玩的意思,轉身走了。

  須臾片刻,林素真做好了一頓早午餐,用托盤盛了端來。她肚兜仍是未取,
倒做了圍裙,半裸著身體跪在席側,將飯菜一一擺好,又奉上巾幄,打開懸掛在
墻上的平板電視調到早間新聞,伺候得無微不至。

  徐娘做得一手好菜,菜疏雖然平常,卻滋味極佳,余連文這些日子吃得慣了,
尤其喜歡桂圓紅棗小米粥的味道,火候真是專業級的。其實做粥最有講究,能夠
考驗廚藝,從中更見得持家賢惠。徐娘陪他吃了幾箸,使去取了飯菜,拿與小露。

  余連文邊吃邊道:「小露吃完,叫她跟你一塊過來,我下午一走怕是得好幾
天才能回來,今天咱們一家三口好好樂樂。」林素真答應一聲,一手掩著乳房去
了。

  一頓飯的功夫,母女倆玉體半裸,推門而入書房,同樣的粉軀玉腿,雪膚花
貌,身材大致相近,容貌又有五六分相似,看上去猶如一對姐妹花。細看來蕭珊
身子纖秀,皮膚白凈細嫩,有種楚楚動人的風姿,唯乳胸處引人矚目挺拔圓滿,
林素真身體則顯得更為豐滿,肌膚艷麗,一舉一動都顯得風情入骨。

  然而,如此這般爭寵鬥艷,結果竟是一場空歡喜,不知何時,不知何因,這
小小書房已是空空如也,只余下滿餐桌的赤紅鮮血,灑落了滿地的白色藥片,還
有兩具神色愕然的肉奴而已。

  當然,那臺與宅邸古韻格格不入的電視也還開著,正播放著早間新聞,「…
…據我臺從刑警總局獲得的最新消息,現在除了胸部殘骸,還發現了部分其他人
體殘塊,警方初步認定這是一起惡性殺人案,作案手法與已被警方宣布死亡的
『變態色魔』極其相似,不能排除受害者是已失蹤多日的省公安廳長之女余棠
……」


                             【未完待續】
2018-10-7 12:25#4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84) 作者:vfgg2008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9/1/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四章 節外生枝

                第四節

  前情回顧:百密總有一疏,狗急也會跳牆,當柔弱膽小的餘棠隻求魚死網破,
當獨享恩寵的冰奴隻顧嫉妒淩虐,攻守之勢終究異也,墜入地下深淵的她是否會
一屍兩命死不瞑目,逃出地獄的她又能否揭開真相重見天日,這一切究竟是節外
生枝的變故,還是冥冥之中的命運使然?

  林中屋,地下懲戒室。

  搖曳的幽光由數個火把架向外散發,室內遍布小到鞭子、鐵釘、電棍,電椅
……大到十字架、木馬、斷頭臺等各式令人膽寒的刑具石牆上鮮紅入血的六個大
字,「奶大就是原罪」,讓本就由灰白大理石築成的牆壁與地闆顯得更加陰森恐
怖。

  正中央巨大火盆裏熊熊的火苗映照著整個房間,火盆的上方赫然懸吊著一個
一絲不掛的女人。她被吊著的方式很特別,整個人臉朝下、身體就像條橫木般與
地面平行:黝黑發亮的馬尾被粗長的繩子近乎拉成垂直;如蜜瓜一般碩大的巨乳
被用細繩一圈圈捆住;另外兩股繩子從乳房拉向後面,在胯下會合後分開陰唇從
中間穿過,在肛門處打結……從頂部垂下來的繩子足有七根,分別懸吊著女人的
頭發,乳房、腰部、胯間、大腿、小腿,甚至足背都有繩子捆吊著,所有繩子都
深深地嵌進了肉裏,連腳掌都是向上翻的,掛在胸下蓋著一層淡淡乳暈中間誘人
的褐色肉粒上沾著白色的乳滴,與火苗最高點差距不足20公分。

  女人顯然吊的很痛苦,不停地發出痛不欲生的呻吟,可那聲音中卻又隱約流
露出淫媚妖冶的氣息。這是個面容豔麗絕倫的少婦,由於不著寸縷的嬌軀被懸吊
成與地面平齊,使她肉欲橫生的曲線更加明顯,越過佩戴著紅色項圈的修長玉頸,
低伏成誘人幅度的雪白香背呈現出一條極其優美而寬緩的弧線,忽然而下形成一
道低彎,纖細而豐腴的蜂腰一路向後,又陡然冒起兩座巍峨挺拔的雪山,滾圓的
肥熟臀球上香汗淋淋滑動著淫靡的油光,一側的臀丘上赫然可見由烙鐵烙出的黑
色「威」字,兩片熟臀像兩隻幾何圓一樣相切,深邃無比的臀縫盡頭,粉嫩屁眼
結了一圈銅錢大小的肉廓,顯然已被盡情開發。

  細細端倪,潔白的鎖骨之下女人沈甸甸的豐碩乳肉垂在半空中伴隨著沈重的
喘息顫動著,一朵色澤豔麗栩栩如生的蘭花已占據大半個飽滿晶瑩的肉球,乳頭
就是花心,妖冶妖豔,正不斷向下滴落著乳汁夾雜汗珠的混合液體,圓潤的大腿
並在一起,兩腿間光潔一片,卻又不像少女或嬰兒般通體粉白,隻露出一個小角
的肉縫周圍的一圈是棕色的,亮油油的,非但沒有半分幹淨純潔的感覺,反而更
顯淫蕩下賤,兩根粗礪的麻繩深嵌在兩片柔弱的陰唇中間,繩子上閃著水光。

  再往近些看,正有一些清亮的液體順著大腿根在往下流淌,甚至有一滴滴粘
糊糊的液體滴在火盆裏;精緻的小腿爲整個女體的起落弧線畫上了完美的終點,
腳下朝上的十根玉指用力微勾著,任何人都看得出這女人已用盡氣力在維持這種
如篝火烤母豬般對自身來說折磨無比,卻又能立即勾起旁觀者暴虐欲望的卑賤姿
態。

  然而,地下室裏唯這女人獨在,並無二人。她臉色潮紅而苦悶,微隆的小腹
不時抽搐著,更爲奇怪的是,在一片淫邪的氣氛中,似乎還能在女人痛苦呻吟的
間隙中聽到一種低沈的,持續的,卻又不知是從何處發出的嗡嗡聲。

  眼下,也許隻有一個人清楚那響聲其實來自女人的身體裏,那是一個智能振
動器,名曰「蠶繭」,正在她的陰道裏劇烈震響著。

  真相簡單的讓人幾乎不敢相信,原來,此時女人淒慘兮兮,痛不欲生處境的
始作俑者,竟然是此刻懸吊在火盆之上的女人自己。此時此刻,石冰蘭心中有的
隻是恨。若恨火可以燃燒,她恐怕早已在火獄中化爲灰燼。

  石冰蘭恨餘棠這下賤貨色竟敢暗算自己,不思丈夫爲她開苞,把她變成女人
的大恩大德,不念自己每日耐心教誨、精心馴練的良苦飼育,反而恩將仇報,悖
主犯上,在奶大有罪必然爲奴的命運前,仍試圖做無謂的反抗,簡直就是一頭養
不熟餵不飽且智商低下的母畜。

  石冰蘭更恨王宇這孬種小人打著母親的名義躲在暗處謀害丈夫,設局構陷操
縱王宇一心要向丈夫與自己「複仇」,害得她不得不含淚讓姐姐長眠,如果有朝
一日還能再見到王宇,她一定會乞求丈夫,允許自己把心頭之恨百倍、千倍、萬
倍的奉還給他,讓他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是無能爲力,什麼更痛不
欲生!

  石冰蘭最恨的還是自己這個胸大無腦的罪奴。如果說過去兩年多的白來黑往
裏她有從中學到什麼,那一定是兩世爲奴後的大徹大悟。爲主所欲,天道自然,
女人的誕生就是爲了贖罪,奶子越大罪孽越重,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自
己在最恰當的時間,與註定將擁有自己一切的男人開始了命運的纏綿。

  如果沒有自己所深愛的,敬仰的,偉大的,英明的主人在過去兩年多爲拯救
和調教自己所傾註的心血,那個早已被資本社會汙染的亂七八糟,甚至自鳴得意
於所謂「F 市第一警花」的石大奶又怎麼可能迷途知返,過上如今這般幸福的奴
生?自己所經曆的那些難以想象的淩虐和折磨,石大奶這個惡貫滿盈的臭婊子又
怎能從中體會到主人的百般付出,感受到丈夫對自己的真情虐戀呢?

  在主人一次次高超的調教與淩虐中,石大奶骨子裏的奴性被引發,天性中的
欲望被解放,謬誤的道德觀被消滅,剝繭成蛹,化蛹爲蝶,最後,一個已由身到
心全面覺醒,深刻認識到女人存在的真正意義與價值的,更好地的自己跪倒在她
的救世主,她的守護者,她的所有者面前,以「冰奴」之名浴火重生了。從此直
到主人需要她長眠之日,每一次呼吸,每一口飼料,每一聲呻吟,每一發受精,
都是主人的恩賜,她活著隻爲侍奉和取悅,那是她存在的意義,那是她唯一的用
途,那是她最大的榮幸。

  可是,自己卻辜負了一切,搞砸了一切,甚至連她自己不久前也險些和肚子
裏的孩子一起喪命!在旋轉臺階前被推落的那一刻,她悲慟欲絕,恨透了自己,
這樣無能無用豬狗不如的賤奴,即便浸豬籠,騎木馬,再做成人彘、點天燈淩遲
處死也抵不了自己所犯罪孽的萬分之一,可是自己卻這樣輕易地從罪惡中解脫了,
連再挨主人一鞭的機會都沒有了……

  漆黑的地下室靜的滲人,她可以清楚地聽到帶著哽咽的呼吸和急劇的心跳,
她本能地感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窺視著自己,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也就
那麼一瞬間,她便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居然恢複了意識,發現自己軟綿綿地躺在冰冷的地
上,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知覺,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下血汙一片,雙腿、肚皮
還有蒼白的臉頰上,全都沾滿了血跡,甚至嘴裏都滿是又腥又濃的鮮血。

  一個恐怖的念頭驚上心頭,孩子,是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孩子都沒了,爲什
麼自己還沒有咽氣,她的心髒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攥住,疼的喘不過氣來,心智簡
直要崩潰了,竟然像個小女孩一樣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真正讓她崩潰的事情卻還在後面。

  無情的鞭子在她豐滿嬌嫩赤裸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道張牙舞爪的傷痕,秀美
的腳趾被冰冷的鐵簽刺穿鮮血淋漓,燒得通紅的烙鐵怪叫著在她豐滿圓潤的乳房、
肥白的大腿上留下一個個露著紅肉、淌著膿水的恐怖的烙痕……曾在錄像裏看過
的丈夫處決無用的大奶女奴的那些酷刑一個接一個在自己本已奄奄一息的身軀上
用了個遍,吊詭的是,此刻的地下室裏依舊沒有人。

  雖然在尖叫、在掙紮,一次又一次地昏死過去,又一次次被冷水潑醒,她卻
奇怪自己居然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疼痛。她懷疑自己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抑或是
幹脆已經死去。

  她發現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躲得遠遠的在觀看著那些刑具花樣翻新地把自
己折磨得死去活來。沒有肉體的疼痛,但整個人卻像一個打足了氣的氣球,在空
氣中飄飄蕩蕩。

  當她真的確信自己的確已經死去、在空中飄蕩的隻是出竅的靈魂的時候,丈
夫那熟悉的身影卻又出現在血腥的地下室裏。好像靈魂立刻回到了肉體,她瞬間
就沒有了那種虛幻飄渺的感覺。

  在那一時刻,酷刑折磨造成的劇烈的疼痛和屈辱突然爆發。她痛不欲生地呻
吟起來,強烈的欲望也從心裏萌發,迅速蔓延到敏感的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在性奮中,她驚訝地看到,丈夫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正緩步走向自己,臉上帶
著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奇怪笑容。

  然後,她察覺到自己赤條條的身體被大字形緊縛在一座厚重的刑架之上,一
種難以抗拒的恐懼猛地攫住了她脆弱的心,赤裸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恐怖的被大火燒毀的臉帶著怪異的笑容,步步進逼。
她高興地大聲呼喚丈夫,可隻見嘴動,卻好像發不出聲音。她急得滿頭大汗,不
知如何是好。忽然主人逼到眼前的臉變得朦朧起來。她胸口一疼,忙低頭去看,
發現自己傷痕累累的豐滿乳房正被主人攥在手中。他手裏的閃著寒光的尖刀貼在
乳房的下方慢慢地從下向上戳進柔嫩的肉裏來。

  胸口一陣刺痛,她眼看著自己乳房下方的嫩白的肌膚一點點被割開、一點點
翻卷起來,鮮紅的血液像條蟲子慵懶地順著刀身向前爬行,漸漸染紅了主人握刀
的那雙神聖的大手。難以言狀的痛感電流般從胸脯上迅速傳遞下來,她感覺到下
身一熱,快感如潮水般快速充滿了她的全身。

  那飄飄欲仙的快感讓她如釋重負地尖叫了起來。她竭力想看清楚主人此刻臉
上的表情,但他的臉卻變得越來越模糊。隻能看到他的大手還緊握著利刃,一下
一下用力地切割著。

  她親眼看著自己白嫩嫩的已盛開蘭花的左乳血淋淋地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被
主人隨手扔在地上。還不甘心似的打了幾個滾,變成了一團血糊糊的爛肉。而主
人手中的利刃已經像切奶油一樣切開了她被烙焦的右乳。

  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乳房在滴著鮮血的刀尖下一點點被割開,她感到自己的
子宮在一次次劇烈地收縮著,無邊的快感一波緊接一波沖擊著她的全身,使得她
再也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痛,作爲一個卑微低賤的性奴,能夠被親愛的丈夫、偉大
的主人這樣隆重地親手處刑,自己的奴生已經圓滿了。

  她快樂而痛苦地呻吟著。她的頭發被死死楸住,臉被迫向下,瞪著大眼看著
自己赤條條的身體。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胸前出現了兩個還流淌著鮮血的大窟窿。
原先白皙平坦的小腹被胸脯上淌下來的鮮血染的像一塊紅布,卻還在一起一伏地
蠕動著。而那把滴著鮮血的尖刀正慢慢的逼近自己的胯下,毫不猶豫地對準已經
黏濕得一塌糊塗的騷穴狠狠地捅了進去。

  她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緊繃的陰道乃至全身都在止不住地痙攣,從沒感受
過的快感讓她難以控制地放聲哭泣起來。但那種淋漓盡緻的感覺隻持續不到一秒
鍾。

  猥瑣沈悶的笑聲讓她猛地打了一個冷戰。她擡頭看去,驚恐萬狀地發現,陰
笑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主人,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她找了很久,早已死了,
且沒種的白發男人,手裏正握著那把鮮血淋淋的刀子,捅進自己的下身,來回攪
動。

  她心中一驚,所有的快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睛忽然什麼也看不到了。
她拼命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感覺到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壓得自己快要
憋死了,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

  終於,她聽到了自己絕望的尖叫。眼睛猛地睜開,再一次發現自己軟綿綿地
躺在冰冷的地上,隻不過這回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能感覺到自己身體
與四肢手腳的存在。

  如釋重負後,她忽然覺得渾身像虛脫了一樣癱軟無力,心慌得厲害。夢裏的
一切她居然都清晰地記得。丈夫處決自己時的滿足和那人出現時的恍然大悟,讓
她的呼吸再次不知不覺地急促起來。

  好一陣子她都一動不動的喘息著,她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究
竟是活著還是死了,她簡直懷疑從被暗算到醒來全是一場噩夢,但刺鼻的腥臭味
是真實的,躺在地上的冰冷的腳鐐也是真實的。她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就感覺
到靠近下身的地面很濕,她用手探摸肉縫,觸手處滿是滑膩潤濕。

  突然像有一道亮光照進了她的腦海,她終於明白了,答案是如此簡單和幸福,
一個行走的子宮正驕傲地履行著傳宗接代的天職,孕育著主人寶貴的血脈,這般
恪守奴道的忠奴怎麼死,去哪死,何時死當然全隨主人之意,人類的生老病死早
已與自己毫無關系了。

  主恩浩大豈能負,戴罪之奴不容赦,清醒的頭腦思忖著內心深處的罪惡,她
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心靈懺悔的眼淚,這世上從來沒有男人天天圍著女人轉的,可
是自委身主人後,主人卻從來也沒有離開過她,即便自己帶來了天大的災禍依舊
對自己寵愛有加,也就僅僅這麼一天不在家,自己就開始胡思亂想心生妒忌,甚
至揣測聖意心猿意馬,以至於昨天剛在任大屁股面前失了態,今早又捅了這麼大
的婁子,她還有什麼資格再去侍奉自己的主人、丈夫與愛人呢?

  更令她感到後怕的是,在林中屋的這些日子以來,她那麼真切的發現了,冰
奴本該完全屬於主人的肉與靈卻那麼的淫蕩下賤,無論白天還是黑夜,亦無論被
寵幸還是被調教,自己的腦海裏總會閃出被淩虐的一幕幕,兩團淫肉上的奶頭從
來都硬挺著,騷逼像淌水似的永遠合不攏,連做噩夢時都會洶湧地發情。欲望來
時根本無法自控,身心一片混沌隻知道一件事,就是要找機會達到高潮,若不是
被主人看護著、圈養著、教訓著,就是有一頭野狗撲上來,自己也讓它幹了。

  可是,像她這樣有主的母畜是不能被隨便騎的,連幻想都不應該,自己不僅
是主人的奴隸,更是徹底的欲望的奴隸,在主人面前,她永遠都是一個奶大有罪
且罪無可赦的賤奴。爲了食物,爲了性欲的滿足,自己所有的欲望都攥在主人的
手心裏,祂就是自己的天與地,祂的偉大聖物,祂的一個眼神,哪怕隻是聽到祂
的一聲笑,自己都會無藥可救地立刻高潮,她永遠都離不開主人,她害怕失去如
今毫不費力又幸福美好的新生……

  如此痛恨,如此懊悔,如此害怕,如此愛戀,如此思念,如此之多的複雜感
情卻像糖一般在水中溶解了,她被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平靜與輕盈所圍繞,那是
一種她此前從未感受過的輕松,不需要判斷,不需要負擔,不需要感情,隻需要
心無旁騖地做一個好奴隸:自縛請罪,懸吊火獄,靜候主命,虔誠懺悔。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主人早已準備好了自縛裝置:一整間懲戒室。
牆架上擺滿了所需用具,橫梁用以固定滑輪,同裝滿沙子的麻袋系在一起,在動
滑輪下系牢另一根頂端帶鈎的麻繩,擺好鈎子的方向,一切就緒。

  比肉體的束縛更高的境界,是心靈的束縛。靈魂已被打下奴性的烙印,再高
雅的服飾也無法遮蔽骨子裏的下賤,對於自己這樣的玩物,肉欲橫流的身子套上
由主人所設計的自縛式繩衣,便是等待主人懲戒時最好的玩具包裝。

  脖頸扣從左右圍入脖頸,往下拉緊後交叉左右穿入胸扣,從臂內穿繩反圍臂
外將雙臂反縛,繩頭相對內穿背上的菱花中,往左右緊拉,同時下穿臂繩的叉縫
打一固定結,餘繩縛紮雙腕;淫肉兩側的單線長繩往後交叉後返回前面穿入腹扣,
繩頭下拉從下身穿過,到後面往上穿入腰繩,再下拉過身到前面上穿腹扣,繩頭
分左右往後對穿臀部上的直繩,圍直繩打一固定結於菊穴處。

  再拿一條更長的繩子,中間對折從身後繞過腰,對稱地順到身前,從兩條大
腿之間穿過,交叉換位,從後面繞上再從另一邊繞下,用力勒緊,打結;斜向下
拉繞到上面,從兩條大腿之間穿過交叉換位,從後邊繞上再從另一邊繞下,用力
勒緊打結,不斷重複十餘次,一直將繩子捆到腳踝,兩條繩子一左一右,不停地
上下纏繞,最後回到兩腳中間,從腳踝開始上把一截一截的繩子從中間紮緊,最
後回到身後的大腿根部,和上身龜甲縛的繩頭系在一起。

  就像主人每次所做的那樣,她又繩堆裏挑出一根細細的麻線,對準腳下手,
不一會那雙白淨的小腳就被橫七豎八的細麻線緊緊地勒住,十根細嫩的腳趾全被
麻線左纏右繞地捆緊。

  自然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東西不能忘記——「蠶繭」,從時刻淌水的騷逼裏給
這個寶貝加點潤滑,然後分開經過菊穴的兩條繩子塞進去,因爲兩條繩衣的繩子
從那裏經過的原因,所以不用擔心它會滑出來,錯過主人發來的訊息。

  對於自縛者最困難的,就是手臂和手腕了,她所練就的一身奴技在此處派上
了用場:首先,按照高手小手的式樣,把上半身捆住,兩隻手臂隻捆住上半截—
—淫肉上下各有六道麻繩橫捆,腰部、腹部也有四道,乳房下面的那條在身體和
手臂之間再用繩子穿過子向身後拉緊,最後的繩節一樣打在身後大腿根部。

  至於手腕,先拿一條10米長短的麻繩,對折,在對折的的一端打一個活結,
留出對折的一頭形成一個繩圈,離開活結一段,兩繩交叉打一個中間有孔死結,
把這個孔和活結頂端的繩圈分別掛到實現準備好的掛鈎上——這樣隻要不把死結
從鈎上取下的話,無論怎麼拉扯也不會把活結拉緊。然後,把繩的另一端從背後
上方向下穿過身後的繩子,接著系一個活結。

  這樣一來,她就親手將自己全身緊縛了,掙紮著像蠕蟲一樣挪動到鏡前,鏡
子裏的自己,臉蛋緋紅,眼神凝癡,改良式龜甲縛讓兩團淫肉更加充血凸出,雙
腳跟頂著臀部是因爲大腿和小腿被綁在一起,從外側後拉的繩索讓膝蓋完全大開,
連充血腫脹的陰唇也跟著翻開,繞過頸環的繩子使她的眼睛正好盯看著眼前閃著
水影的騷逼;再往下,幾條棕色的麻繩像蛇一般鑽進正半開合吐著淫水的騷逼,
修長的雙腿被一截一截的繩子變成了白裏泛紅的蓮藕;白淨纖細的腳丫就像穿了
一雙麻線編織的鞋子,全身上下都是濕淋淋的汗水。合起來,這是一種精心打扮
過的騷浪賤,爲了取悅男人,引起男人的註意,在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大做文章,
直接而放蕩,驕傲而光榮。

  最後,她忍著快感與痛苦拼命向上跳起,落下時屈起雙腿,以全身的重量拉
動了滑輪上的繩子,沙袋一瞬間被拉起,支在下面的竹竿紛紛倒下,動滑輪立刻
將自己拽向了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上。

  從距火苗五十公分到現在不足二十公分,沙袋已快要落地,自虐的歡愉卻也
頻臨高潮,大如柚子一般的兩團肉彈,鍾乳型的倒墜著,奶水、汗水和淫水混在
一起不斷地順著大腿流到腳上,再從腳上落進火堆裏蒸發。

  欲望滿足的時刻,即是償還的瞬間。此時此刻,她迫切的渴望著,渴望著最
殘忍的懲罰,渴望著最暴虐的刑虐,渴望著被主人剝皮抽筋割淫肉,奴性已滲透
進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虐性已彙入身體的每一滴血液,高亢饑渴的性欲編織了身
體的每一根神經,大腦的每一處末梢都已被受虐的欲望溢滿,她吶喊著,盼望著,
自己的天,自己的地,自己的主宰,能最後一次,徹底地,痛快地,無所不用其
極地處死罪不可赦的冰奴,她也就能安心長眠了。

  昏暗的地下室,呻吟和尖叫忽高忽低,迷蒙的眼神四處漂移,像是恍神般無
法對焦,微揚的嘴角顫抖,讓哀怨的表情混雜著似笑非笑的魅惑。

  「求您了……怎樣都好……懲罰母狗吧……不乖的賤奴……有罪……」

  在菊穴內震動響起的剎那,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毫不在意的貶抑
自己如同牲畜,柔媚下作的哀求著飼主,本能說出的話像是已完全沒有人格或尊
嚴的觀念一般。

  「呵呵,這母狗,真是欠抽欠狠了。」一陣嘶啞的笑聲憑空響起,緊接著便
是皮鞭劃過空氣發出的「嗖嗖」聲響……


                              【未完待續】
2019-1-14 23:29#4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84•5) 作者:vfgg2008

1

.

                        創世紀前傳:冰峰魔戀


作者:vfgg2008
2019/5/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四章 節外生枝

                第五節

  前情回顧:偵破「205 特大綁架案」的期限只剩最後兩天之際,榮興湖內又
突現被殘忍分屍的無名女屍,更有自稱「變態色魔」者入侵報警平臺公開挑釁警
方……在公安廳廳長余連文面前立下軍令狀的刑警總局新局長任霞,將要如何應
對多方質疑重樹領導權威,按期找到失蹤的余棠呢?


  和風歐式折中主義的大樓里燈火輝煌,身著刑警制服的男女忙忙碌碌,一間
寬敞的辦公室里,一扇寬大的單面玻璃前,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珠正註視著繁華市
中心的車水馬龍。

  女人身著一套嶄新的高級警服。白色的上衣紮在黑色的齊膝制服裙里,將令
人噴血的魔鬼身材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來。那纖細的腰肢、修長的美腿和小巧的玉
足,都在警服、絲襪、高跟鞋里淋漓盡致地展示著誘人的曲線。

  當然,最吸引人視線的還是她那如黑人般極高臀位的巨臀。雖然隔著寬松又
厚實的警裙,臀部曲線仍然顯露出驚人的雄偉,幾乎和挺直的腰背呈直角形,仿
佛憑空突出的兩座巨大肉山,兩片肥滿無比的臀球不可思議地向上挺翹,即使以
臀部豐滿著名的女星或健身達人中也罕見如此巨臀,恐怕只有巴西或黑人中的巨
臀艷星才能勉強與其一較高低。

  這個渾身洋溢著成熟女人獨有的嫵媚風情,卻又在舉手投足間自然煥發出冷
艷高貴氣質的美婦正是刑警總局的局長任霞。

  距今早突發「榮興湖女屍案」已過去了近七個小時,在最初確定了被殘忍分
屍的受害者並非余棠之後,任霞就一直在等待著對那具無名女屍的DNA 樣本鑒定
報告。一般來說,法醫部門至少需要兩天才能給出初步結論,但多虧了王宇的
「幫忙」,這一過程現在又被縮短了數倍,她十分確信馬上就能拿到自己所需要
的證據與批文,率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之勢,一舉破獲「205 特大綁架案」,
還F 市廣大市民一個朗朗乾坤。

  在聽到那段電話錄音前,任霞對王宇殘忍殺人分屍,又入侵全市報警平臺交
待殺害白潔罪狀,讓警方得以快速鎖定其藏身之處,並根據此前存留的白潔DNA
樣本與無名女屍做對比檢測這一行為的判斷是:此人已經自大狂妄到了喪心病狂
的地步,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不過,隨後的又一段電話錄音讓她改變了想法。原本只是為了「查實余新的
社會關系,收集余新與王宇可能存在的來往與交易」才命令手下趁自己勸石冰蘭
棄暗投明時秘密安裝的監聽設備,竟然在第二天就攔截了一通「由余新居所林中
屋處撥往省公安廳廳長余連文個人移動電話處」的電話。

  這是半個月以來,唯一能夠證明余棠不僅活著,而且身在何處,為何人所綁
架的第一手證據,最重要的是,這份證據直接指向了余新和石冰蘭,有了這份極
強證明力的物證,她甚至無需搜查令就可以派出警員直接逮捕余新和石冰蘭,解
救生命危在旦夕的余棠。

  任霞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種只有在電影情節中才能遇到的「最後一分鐘的
峰回路轉」真的會落到自己的頭上。畢竟,上峰留給她的時間,只有兩天不到了,
現在警局群情激憤,人心正是可用,此時不待,更待何時?

  如果換成別人,為了保住頭頂的烏紗帽,可能這時候已經在去往林中屋的路
上了,但如此行徑卻從不是她任霞的作風。

  即便沒有這份鐵證,她也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王宇、余新和石冰蘭三人的身
上,縱使她幾天前就已成竹在胸,但身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她深知辦理任何
案件都應講法律、講證據、講程序,哪怕是對最窮兇惡極的犯罪分子也是一樣的,
這是法治的要求,更是正義的保障。

  連日來,她在F 市大規模搜捕孫家幫余黨,又派孟璇到T 市參與審理馬回德,
就是為了盡可能多的搜集孫家幫與余氏集團的犯罪證據。而現在,警方還缺少一
份證據,這份證據就是任霞正在等待著的,能夠證明今早分屍案受害者就是白潔
的DNA 對比檢測報告。有了它,就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警方便能將王宇、
余新和石冰蘭三人一網打盡,把這個案子做得滴水不漏,讓其背後的黑惡勢力再
也無法翻案,徹底消滅「變態色魔」。

  她亦清醒地知曉,眼下的一切波瀾不過是某位權勢之人為達成某種不可告人
目的所設下的棋局,自己作為一枚「棋子」若是想要破局,那就必須與另一枚
「棋子」——余棠之父、余新之叔、省公安廳廳長余連文聯手,方能反客為主,
以期用法律堂堂正正地戰勝這位幕後黑手。

  看著辦公桌上那高高的一摞文件,輕輕地嘆了口氣坐在了皮轉椅上。她隨意
地拿起一份文件,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邊。很快,她面前那厚厚一摞文件都被
她擱置一旁了,只剩下寥寥數份。她草草瀏覽一遍後拿起筆,快速地簽上了自己
的名字。

  就在她為即將襲來的驚濤駭浪未雨綢繆之際,門外響起了「篤篤」兩聲輕輕
的敲門聲,任霞應了一聲:「請進。」

  門開處,一位文質彬彬的年輕警員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將一叠打印出來的
厚厚文件擺放在任霞面前,小心翼翼地說:「局長,這是檢測報告……還有兩個
小時……」

  「幫我把這些帶到大禮堂去,我有急事要辦。」任霞一邊說一邊把簽好的文
件遞給了年輕警員。

  「是……」年輕警員欲言又止,「協助領導辦理文書和交辦事項,做好各種
會議的記錄及會務工作……」應當是他這個秘書的本職工作,但這位新上任的任
局長卻喜歡事必躬親,只把自己當成了跑腿的信使和傳聲筒。他無奈地接過局長
遞過來的文件,轉身向外走去。

  「告訴李文政,跟我出去一趟。」任霞頭也不擡地吩咐道,開始一頁頁翻閱
起這份鑒定報告來。

  年輕警員停下腳步轉過身:「您要出去?那我馬上去備車。」

  任霞擡起頭,看了年輕警員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自己開車,不用麻
煩了。叫小李在樓下大堂等著就行。」

  「是,局長。我馬上去通知。」年輕警員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了。

  任霞直接翻到了報告的最後幾頁,認真讀完了最後的結論部分:「……對打
撈出的屍體DNA 樣本完成鑒定,與此前搜集的受害者白潔DNA 樣本分型一致,可
以確認,此次打撈出的屍體確系白潔。」

  長籲了一口氣,任霞從抽屜里找出車鑰匙,剛剛站起身,門外忽然又響起了
砰砰的敲門聲。

  「小周,我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了,有事等開完下午的會再說。」

  「任大局長,您可真是個大忙人!」

  任霞聞聲正欲開門,省公安廳廳長余連文已大步流星地推門而入,陰沈沈的
板著臉,嫣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歡迎余廳視察我局工作。」任霞不卑不亢地敬了個禮:「請余廳指示!」

  「任大局長,我倒想讓你指示指示我,我的女兒你解救到哪兒了?」

  余連文冷哼一聲,預示著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兆,他原本有些微胖的臉寫滿了
寒霜,瞇縫眼中除了憤怒就找不到其他情緒了。

  任霞沈默不答,目視余連文在椅子坐下,回手關了門,又拿了幾個茶杯放在
茶幾上。

  「小任同誌,你之前在東海分局,就是知道你有膽識敢做事,我才將你調來
市總局領導偵破『205 』案的。結果呢,你就是這樣發揮你能力的?」

  任霞往杯子里放了些龍井茶葉,燒上了熱水,道:「感謝您對我的提攜,未
能成功解救您的女兒,是屬下失職,我接受您的一切責罰。」

  見到這位名揚全省,梳著一絲不亂短發,體態豐美誘人,全身上下整潔利索
的女局長恭敬地給自己讓座,沏茶倒水,謙卑地認錯的樣子,余連文的火氣總算
稍微降下來了些。

  「其實嘛,你的工作省上是認可和支持的,但是做事也得分個輕重緩急,就
說早上的事情,手段如此殘忍、影響如此惡劣的惡性案件至少得先查明受害者到
底是誰,『205 』案也是一樣的,當務之急是要先動用一切力量解救受害者,尤
其是要先找到余棠,至於抓捕『孫家幫』余黨、查明真兇和犯罪動機這些那都是
之後的事情。

  我希望你明白,不是說我女兒是受害者我才這樣去要求你和刑警總局,而是
因為咱們作為一名人民警察辦案時必須要以民為本,現在這個案子搞得人心惶惶、
謠言四起,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警方的公信力,現在只有馬上找到余棠,才能安定
團結人心。」

  「余廳您說的是,」任霞沏好茶給余連文端了一杯,然後在對面坐下,拿著
那份DNA 鑒定報告,緩緩說道:「關於『榮興湖女屍案』,屬下已查明,受害者
是一周前向警方報案被葉勝軍非法拘禁的白潔。」

  余連文神色稍緩,馬上就拿起報告,草草翻到最後幾頁,看完報告的最終結
論,長長地籲了口氣,正要端起茶杯喝兩口茶平複心情時,耳邊竟聽到了女兒余
棠的聲音……

  「爸爸,棠兒在余新和石冰蘭的家里,就是他們綁架了我,他們就是變態色
魔。爸爸,下輩子,棠兒還要做爸爸的女兒……」

  「砰。」

  手中茶杯轟然落地,聲聲碎響中,瓷片伴著茶水四處飛濺,余連文張著嘴說
不出一句話來,整個人仿佛凝固了一般。

  仿佛沒有看到地上碎落一地的茶杯和濺落一地的茶水,也仿佛沒有聽到那茶
杯與地面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刺耳破碎聲,任霞喝了口茶,關了錄音筆。

  「剛才您聽到的,是今早我們攔截的一通從余新家中撥出的電話錄音,目前
還未確定撥打電話的人是否為您的女兒,余棠。」

  好半天,余連文才發出聲來,「是棠兒……就是他……那個惡魔……」,他
面容憔悴、焦躁不安,嘴里喃喃自語著,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時隔半個月,女兒那一聲可憐揪心的「爸爸」,終於將余連文從臥龍福園的
溫柔鄉里喚醒,往日褻玩母女花麻痹自己時的肉欲有多快活,現在他心底的酸楚
和愧疚就有多掙紮。

  老先生知道女兒在哪兒,但他從沒問過:「變態色魔」巧言令色說要幫他救
回女兒,他竟然信以為真;如今,連任霞這個局外人都不知用何方法找到了女兒
的下落,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呢?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不敢做。

  余棠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弱女子落在「變態色魔」的手里,會遭遇什麽樣的
折磨,他連想都不敢想。

  僅僅一個早上,如過山車一般,他因榮興湖里的女屍「不能排除是余棠」而
著急上火,又因任霞遞來的報告略有寬慰,他因女兒向自己求救的電話再度心生
希望,又因自己無力反抗而茫然失措……

  即便警方掌握了充足的證據,縱使任霞的調查沒有打草驚蛇,縱使刑警總局
立刻派人拿下「變態色魔」夫婦,他也無法確定就能救下女兒,更不知道下一分
鐘等待著自己和女兒的會是什麽樣的厄運,因為自己和女兒的命運早已在老先生
的手中,同這位深不可測的至高之人對抗,勝算為零。

  「等時機成熟了,貴千金完璧歸趙。」老先生如是說。他的等待一天比一天
漫長,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難以忍受,他甚至隱約覺得可能等不到那一
天了,自己那顆脆弱的心臟已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就在余連文躊躇自艾之際,任霞的手里已抱了一摞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放在
了余連文的面前,只瞧她指了指文件袋上「絕密」的標記說:

  「余廳,加上這份錄音,現在警方一共掌握了十份證據,由此我們可以推斷
出關於『205 』案的兩種解釋。其一,是王宇加入孫家幫後,夥同葉勝軍綁架了
包括您女兒在內的多名年輕女子,並以一千五百萬美元的天價將她們打包賣給了
美國人湯姆森夫人,結果湯姆森夫人付了錢卻沒把人帶走,您的女兒則又被您的
侄子余新綁架了。」

  任霞重新坐回原位,打開了文件袋。文件袋里的文件有厚厚的一疊,最上面
的食一份有十來頁的審訊筆錄,擡頭為「T 市刑警總局」。

  「另一種解釋是,您的侄子余新,通過王宇雇傭孫家幫,綁架了您的女兒和
其他受害者。」她指了指第一頁上留著大胡子的男人,接著說:「此人名叫馬回
德,前余氏集團財務總監,據他交待,是石冰蘭指示他先後挪用余氏集團資金一
千五百萬美元支付給了孫家幫秘密賬戶。」

  「以上,就是目前刑警總局的調查進展,接下來的行動,還請領導指示。」

  余連文沈默不言,開始翻看文件袋,發現其中不僅有多份審訊筆錄、鑒定報
告、屍檢報告,還有三盤錄像帶、三盒錄音帶,多張運貨單等各類證據,鼓鼓囊
囊地放滿了整個袋子。

  「我收回給你的十天期限,你接著查吧。」余連文深深地嘆了口氣,推開椅
子站起身來。

  任霞隨余連文站起身,一起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她抓住門把手停下了腳
步,眼睛盯著余連文堅定地說:「我保證,明天就能救回您的女兒,只要您的一
個簽字。」

  ***************             

  下午兩點半,市警部大樓。

  三道四十八階的門階前,荷槍實彈的特警戰士,標槍般挺立著,眼神十分警
惕。不遠處的停車場上,停放包括省公安廳的一號紅旗防彈轎車與刑警總局的警
用悍馬、奔馳等數臺警車。

  新局長任霞上任之後,刑警總局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即將展開,大禮堂內
正在進行任務布置暨誓師大會。會議室內的桌椅俱皆撤掉,黑壓壓的站著三個方
隊。前面的是身穿公安制服的人民警察,後面的則是穿著迷彩作戰服的特警官兵。
所有警員均身穿防彈衣,武器裝備齊全,一個個神情嚴肅,全神貫註地望向方陣
正前方。

  省公安廳廳長余連文站在正中央,市刑警總局副局長錢寧、市特警支隊隊長
劉斌等警界領導,俱皆戎裝齊整,筆直挺立。

  此時此刻,任霞正在大聲向隊伍講解即將要執行的具體任務。

  如果說,今早在榮興湖發現的白潔遺骸與隨後報警平臺被入侵讓眾人再次想
起了當初「變態色魔」在F 市橫行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那麽剛剛任霞公布的由錄
音、錄像、口供、筆錄、指紋/ ??DNA/屍體檢測報告等十余份具有極強證明力
的人證物證所組成的完整證據鏈,則徹底點燃了F 市警界上下一雪前恥的決心與
勇氣。

  一切證據最終都指向了三個人:王宇、余新、石冰蘭,任霞也早已據此制定
了名為「獵魔」的抓捕計劃,即:

  ①兩路出擊:由任霞坐鎮刑警總局統一指揮調度,一路由劉斌帶隊特警官兵
前往西園別墅將王宇等孫家幫一眾頭目及余黨一網打盡;另一路由錢寧帶隊公安
刑警前往林中屋逮捕余新石冰蘭二人並解救余棠。

  ②聲東擊西:特警官兵大張旗鼓地從市中心出發,並允許官方媒體跟拍記錄
全過程;公安刑警則在今晚趁夜色部署於林中屋,並嚴密監視周圍數公里的一切
人員通訊往來。

  ③兵不厭詐:明早八點整,所有公安刑警與特警官兵同時開始行動,但對外
一律宣稱本次行動旨在「徹底肅清孫家幫余黨」;同一時間,刑警總局亦將再次
召開新聞記者會,由刑警隊隊長孟璇主持,向國內外媒體公布「榮興湖女屍案」
和「楊承誌被自殺案」的真相。

  如該計劃一切順利,待新聞記者會臨近結束之時,所有隊伍都將返回刑警總
局,並押解王宇、余新、石冰蘭等犯罪頭目公開在新聞廳亮相,作為本次行動名
義上的總指揮余連文,屆時也將親自向媒體公布「205 特大綁架案」的所有證據
和真相。

  任霞的計劃周密嚴謹,其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要在白天,在全市人民的面
前打一場大獲全勝的大硬仗,徹底改變「變態色魔案」以來刑警總局無能腐敗的
負面形象,也給那位藏在幕後的黑手看一看,正義與法律必將戰勝邪惡與陰謀。

  具體的抓捕方案,行動步驟,任霞已會同余連文召集幾個主要負責人反複研
討過了,她現在交代的,主要是一些實施抓捕時必要的註意事項。比如在能夠不
開槍的情況下盡可能不開槍,不擾群眾,註意保護抓捕人員自身的人身安全等等。

  任霞的布置,沒有進行太長的時間,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便恭請余連文指示。

  「同誌們!」

  「啪」地一聲,會議室內響起整齊的腳跟相碰撞的聲音,所有刑警和特警官
兵,一齊立正,向余連文行註目禮。

  「明天,我們要打的,是一場『大仗』,具體的行動計劃和註意事項,剛才
任局已經給大家交代過了,我這里不重複。我的要求很明確,第一,要切實保證
自身的安全。這幾個涉黑暴力集團的骨幹成員,俱皆是負案累累的慣犯,其中好
些人,身上背著人命案子,可以說,他們是一群地地道道的亡命之徒。我們公安
機關和特警戰士的職責,就是打擊犯罪行為,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同
樣的道理,人民警察和特警戰士,也是人民群眾的一員,我們的生命,也是非常
寶貴的,最大限度地保護好了自己,就能保持最大的力量去對付犯罪分子。」

  聽著身邊這位道貌岸然的廳長大人,中氣十足地侃侃而談,任霞不禁感嘆,
在這張光鮮正派的臉孔下,不知藏了一副多麽可惡的猙獰真實表情。

  任霞到任剛滿一月,想要完成對刑警總局的內部整頓,是遠遠不夠的。雖然
表面看,局里的紀律和風氣是極大地改善了,但大部分的幹警,俱皆心懷惴惴,
對於她做事用人的風格,不適應者有之,不理解者有之,前任李天明所提拔的一
眾酒囊飯袋,更是口服心不服。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任霞只有利用余連文的權威,與其聯手才能發起這般
規模的「大戰役」。而像余連文這樣的老狐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滿嘴說的
什麽「輕重緩急」、「當務之急」、「以民為本」,其實心里真正在意的還是寶
貝女兒余棠的安危,自己給了他找到女兒的希望,以及唾手可得的破獲「205 特
大綁架案」的巨大榮譽,一向好打太極拳的大廳長,自然就站出來「為民做主」,
發表重要講話了……

  「第二點,這一仗,必須要幹凈利落,打出我們的威風。現在正式授權給大
家,在抓捕過程中,如果遇到歹徒暴力反抗,或者持械行兇,除三個主犯以外,
其余人等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開槍!直接擊斃!」

  余連文的聲音之中,升騰起一股殺氣。

  「第三點,從現在起,大家一律先交出手機以及身上的一切通訊設備,包括
我自己。不是不信任大家,而是這次行動要嚴格保密。」

  一陣交手機引起的騷動後,余連文面前的方陣,依舊如鋼澆鐵鑄一般,紋絲
不動。但其中一位公安刑警的眼神,卻略略起了一些變化,豆大的冷汗一粒粒的
從額頭上沁了出來。

  「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大禮堂內,響起整齊無比的雄壯聲音。

  余連文大手一揮,堅定地下達了命令:「現在我命令,刑警隊即刻出發!特
警隊返回駐地休息,明早七點半於刑警總局操練場集合!」

  大禮堂的大門打開,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公安刑警和特警官兵,魚貫而出,
腳步整齊,鏗鏘有力。

  「劉東來,余廳找你有事要談!」任霞走向那位冷汗直流的公安刑警,攔住
了正要出門的瘦高男子。

  「好的,任局。」

  劉東來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今天下午的誓師大會,最感到吃驚的和不解
的,恐怕就是他了。

  來這里之前,劉東來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在他早上公開對任霞提出質
疑並揚長而去之後不久,他就接到了局長秘書小周要求他參加下午誓師大會的電
話,他還以為是局里要對他采取什麽行動,緊張得不行。只是猝不及防之下,劉
東來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來到刑警總局大禮堂,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劉東來才確信,不是要對他采
取行動,暗暗舒了口氣。要對付他一個人,壓根就用不著出動一百多刑警和特警
官兵。

  等到聽了任霞的安排和余連文的動員誓師,劉東來才知道任霞居然得到了余
連文的支持和背書,而且還要搞這樣的大動作,這個名為「獵魔」的計劃可以說
遠遠超出了整個孫家幫此前的預測,但他也因此更加不解了。

  在明明已經對自己不信任的情況下,任霞怎麽會讓他參加今天的誓師大會並
知曉整個計劃?難道任霞是想通過自己向王宇傳遞假消息?可是,看今天這麽大
的陣仗,著實也無法造假呀!

  劉東來想得腦袋都大了,也沒有得出正確的結論,只得暈暈乎乎的跟著任霞
一起去找余連文。不管怎麽樣,他這個內應還得在刑警總局多待一天。

  「老劉啊,這麽些年了,你也該挪挪窩了。」

  隨任霞來到在廳長大人面前,余連文開口的第一句話聽著十分親切,可是忽
然,風雲突變……只看任霞上前瞬間繳了劉東來的槍,特警隊隊長劉斌則在後面
將一副鋥亮的手銬給他戴上了。

  一陣搜身後,二人果然在劉東來的警帽里找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微型電話機,
並拿給了余連文查看。

  「敗類!」任霞臉上露出極度不屑的神情,從嘴里狠狠迸出兩個字。

  特警隊隊長劉斌押著劉東來離開了,任霞目睹此情此景,不知怎麽地,忽的
想起了一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那是一個陽光的周末午後,任霞從中考補習班回家。因為下課比平時晚了些,
為了趕著見剛出差回家的爸爸,她抄了一條近路,那是一個隱蔽在兩個廢舊工廠
高墻之間的偏僻街道。關於這條街學校里有著各種各樣關於男生被劫財、女生被
劫色的傳聞。

  就這麽一次,安全第一,看見什麽都只當看不見,她這樣告誡自己。

  可當她騎車經過一個小巷子口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了自己最不願看到的一幕,
幾個小痞子正糾纏著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兒。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叫我做什麽都成,放了我吧。」

  按住她左臂的家夥淫笑著,「那你就做雞吧,哈哈!」,所有的人都一起跟
著狂笑起來。

  「臭娘們,一會準保你爽!」,痞子頭的手伸向女孩內褲的上沿,「讓我看
看你的小騷逼……」

  痞子頭的手還沒有碰到女孩內褲的松緊帶,就被身邊的胖子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媽……」,痞子頭剛想爬起來給胖子一腳,自己卻被踢了個仰面朝天。

  「流氓,放開她!」任霞與生俱來的正義感驅使著她,還是出手相助了。

  那三個痞子正蹲在地上按著女孩,對於突然發生的變故沒來得及反應。一個
後腦上就被書包重重地砸了一記,另外兩個趕緊閃的遠遠的。

  痞子頭躺在那里,先看到一雙李寧運動鞋,雪白的運動襪,比襪子還要雪白
的小腿,上面是一雙秀氣的長腿,再向上,是一對因經常運動而十分結實又異乎
尋常挺巧翹的豐臀,最後,他看到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絕色少女。長發披肩,
淺黃色的襯衫、白色的亞麻褲子。一臉的憤怒和鄙夷。

  那個被砸的胖子站直身子就伸手來抓任霞,「操!」

  任霞左手一托小胖子的手腕,右手順勢抓住一扭,咯啦一聲,小胖子覺得手
腕就像斷了一樣劇痛,到了嘴邊的臟話變成了慘叫,「啊呀媽呀……我的手腕啊
……」,任霞沒有等他完全蹲下去,下面一腳,上面一送,小胖子咕嗵一聲,就
又摔到了一邊。

  這邊又來了個小痞子,正要到褲子口袋里去掏刀子,任霞回身一個淩厲的側
踢,胖子只覺得胸口一悶,倒退了好幾步,幸虧被身後的墻擋住才沒有摔倒。

  剩下的最後一個痞子趕緊跑了過來,扶起了痞子頭,趴在他耳邊說:「楊哥,
她叫任霞,也是我們學校的,去年剛轉學過來的,聽說她爸爸是東城分局的。」

  「警察?」,痞子頭聽到這兩個字,卻一點也不懼,他用手指著女孩問任霞:
「你替她出頭?」

  任霞用手擦去了女孩兒臉上的淚水,「不怕,有我在。」,她回頭又瞪了痞
子頭一眼,「是又怎麽樣?!」。她是家傳的武術,做過偵察兵的爸爸又給了她
更多的實戰和搏擊指導。她掃視著這幾個小痞子,根本沒有把這些腳步虛浮的家
夥們放在眼睛里面。

  痞子頭被噎了回來,他咬了咬牙,一揮手,「上!」

  話音未落,他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後被任霞重重一拳砸在鼻梁上。另外
一個才從褲子上抽出一條鐵鏈子,就被任霞踢到腕子上。鏈子彈回來抽到了自己
的臉上。胖子抓住了尖叫的女孩兒,揮起的巴掌還沒有落下,任霞已經欺身而上,
他的胃部挨了一肘,人當時就癱在了地上。剩下兩個小流氓看看事情不好,轉身
就跑。

  任霞扶著素不相識的女孩兒來到昏頭昏腦的痞子頭面前,「這是我妹妹,你
以後離她遠些!」,痞子頭用手擦著流出來的鼻血,惡狠狠地盯著任霞,一聲不
吭。他其實應該感激自己手下留情,沒有打斷他的鼻梁骨。

  自那以後,她就和這位名叫秋雅的女孩兒結緣,成了好姐妹,放學下學,再
也沒有流氓敢欺負秋雅了。

  可就在她們以為此事已經結束的時候,痞子頭找到了他的老大,彼時在F 市
黑白通吃、橫行霸道的楊子雄的兒子,楊力雄。

  這天,父親要出差查案,他就把任霞托付給同隊的小劉。當天晚上,任霞就
連說帶勸地把小劉給哄走了。

  第二天是周末,學校是半天的補習課。兩個女孩約了放學後去逛書店。每人
買了一根糖葫蘆,邊走邊吃。轉過一個街角去換車,突然秋雅緊張地拉著任霞的
衣服,「霞姐,你看!」

  任霞看到對面的走過來幾個人,手里拿著家夥,為首的正是那天騷擾秋雅的
痞子頭,氣勢洶洶地向她們走過來。任霞拉著秋雅轉身就跑,沒幾步卻發現一個
兇神惡煞的少年帶著一夥人正在她們前面。

  兩個女孩慌不擇路,從一條小巷子里面鉆了進去。小痞子領著人在後面猛追。

  兩個人跑呀跑,秋雅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任霞一路拖著她,跑到一個銹跡斑
斑的大水塔下面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只見那兇神惡煞的少年正抱著肩膀站
在那里,身後站著十幾個奇裝異服的小流氓。

  任霞還要回頭,發現自己的來路已經被痞子頭帶人封住了。她仔細打量一下
周圍的地形,兩個人已經被堵在鑄造廠高高的廠房下面,破爛的玻璃象是老太太
沒牙的嘴,黑洞洞的透著陰森;另一邊是用鐵柵欄圈起來的遺棄了的工地。她估
量了一下柵欄的高度,自己應該沒有問題翻過去,可是秋雅是絕對爬不上去的。
她一咬牙側過身來背對著高墻水塔把秋雅擋在了她的身後。

  楊力雄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籠子里面的獵物。從看到任霞的第一眼起,他就被
她把魂勾走了,那些打著耳環抽煙喝酒扭大腿的柴火妞再也無法吊起他的興趣。

  秋雅扯著喉嚨喊了起來。小痞子嘿嘿地笑著,「你喊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
人來救你!」

  任霞鎮定地解下了自己的皮帶,所有的流氓都淫笑起來。

  「哎,妞你他媽的太著急了吧!」

  「脫啊!」

  「真騷!」

  任霞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她打定了擒賊擒王的主意,沒有等楊力雄開口就向
他撲了過去!楊力雄沒有想到,盡管沒有領教過任霞的利害,他也判斷出自己大
概不是對手,所以轉身就跑。他身後的的小弟們趕緊向前沖,準備迎住任霞。任
霞抖手就把皮帶揮了出去,楊力雄只覺得自己右頰火辣辣一陣劇痛,被任霞抽了
個正著,耳朵嗡地一聲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等他在地上蹲了好久之後站起來,發現自己的手下把任霞圍了起來,地上已
經躺倒了四個在哎呦哎呦地慘叫。任霞兩手把皮帶繃得緊緊地,在內圈的四五個
只是虛張聲勢地圍著她轉,不敢上前,其余擠不進去的都在外圈鼓噪。楊力雄用
手一摸,右臉被任霞抽得腫了起來,還被皮帶頭劃了一個口子,他又氣又急,破
口大罵,

  「你媽了個逼,都雞巴給我上啊!往死里打啊!」

  地痞們哄了一聲,又各個奮勇向前。楊力雄趕緊加了一句,「別花了臉!」

  任霞以寡敵眾,即使身體靈動,但是背上和腿上還是挨了幾棍,所幸還沒有
被刀傷到。一個痞子的片刀本來是摟頭砍下來,聽到老大這麽一喊,他中途頓了
一頓。

  任霞右手一甩,皮帶就纏住了他握刀的手,就勢一掄,他身邊的另一個痞子
就是一聲慘叫,他撲通一聲跪在那里。

  這時傳來秋雅的一聲慘叫,「啊——」,原來楊力雄看到一個小弟抓著秋雅
的頭發站在一邊,他惡從心頭起,走過去給了秋雅一個耳光。駱雅君居然忍住了
疼,一聲不吭地怒視著他。他更加火大,擡起腿在女孩的兩腿之間狠狠地踢了一
腳,少女再也無法忍住這樣的疼痛,痛楚地叫了出來。

  任霞正是擔心他們會用秋雅來威脅自己,所以她想先治住楊力雄,速戰速決。
但是事與願違,不斷沖上來的地痞們把她和楊力雄分開了。

  聽到秋雅的慘叫,她的手里不禁一頓,腳下也停了一停。倒在地上的地痞卻
突然抱住了她的一條腿,任霞重心不穩;在一爭一奪的時候,一根棍子重重地打
在她的後背;任霞一個趔趄,一個地痞死命沖過來,抱住了她另外一條腿;任霞
終於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地痞們嚎叫著把她壓在了眾人的底下。

  楊力雄長出了一口氣,他一努嘴,「去,把她捆在欄桿上!」

  做起來並沒有說說那麽容易,一個試圖反剪任霞雙臂的小痞子卻被任霞用小
擒拿扭脫了手腕。掙紮了幾次之後,任霞的雙手才終於被腰帶「一」字形捆到了
欄桿上面。六七個被任霞打倒的地痞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

  痞子頭走了上來,奸笑著用手去摸任霞的臉,「騷蹄子……」

  他的話音被任霞的一腳打斷,這一腳正踢在他的小腹上,只瞧他倒退了幾步,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痞們哄堂大笑。痞子頭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從地上抄起一
把片刀就又撲了上來,卻被楊力雄半途攔下。

  「小劉,這個是我的,那個是你的。」,他用手一指秋雅,一個地痞拽著秋
雅的頭發,把她拽到了痞子頭的面前。痞子頭一肚子火,只好發在秋雅的頭上,
左左右右給了四個耳光。

  任霞憤怒地沖著痞子頭喊道,「你欺負她算什麽,是男人沖我來!」

  楊力雄在一旁冷笑著,「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一會兒讓你知道什麽叫
男……」,腮幫子上的疼痛打斷了他的話,他揮揮手,「操!去把這個騷逼的腿
也捆到欄桿上!」

  又是一番掙紮之後,四個地痞拼著挨了任霞幾記重踢,解下腰帶把雙腳捆好。
偏斜的紅日底下,美麗的少女被「十」字形死死地捆到了欄桿上。

  楊力雄這才敢走近任霞的身邊,他先是狠狠地抽了任霞一記耳光,「騷逼,
讓你狠!」,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更讓他怒火中燒。「來,給我打!輪著打!別打
臉,讓她知道這片兒誰說了算!」

  一個馬臉上來對著任霞的上腹就是一拳,正好打在胃的位置,任霞只覺得五
臟六腑一陣翻騰,疼得幾乎要吐出來。

  一個戴著一只耳環的家夥一腳踢在任霞的胯骨上。一個穿著皮茄克的抄著一
根細細的棍子,一記就抽在任霞的大腿上。一根粗大的棒子一下子杵在她的肚子
上。軟肋上一記重拳。小腹上又是一腳……

  剛才吃了大虧的地痞們在少女身上發泄著他們的怒氣和獸欲,任霞一聲不吭
地忍受著他們的虐待。一邊的秋雅看到好朋友為了自己被人毒打,已經哭得快昏
死過去了。

  楊力雄捂著臉在一旁看著,秋雅尖厲的哭叫讓人心煩,而任霞的沈默則更讓
他抓狂。

  楊力雄抓起了任霞的下衣襟,用刀劃開一個口子,他用力向兩邊一扯,裂帛
聲中,任霞雪白的上身就裸露在這些流氓的眼前。

  「哇,好白啊!」,旁邊有人叫了起來。

  楊力雄用手在任霞裸露出來的肌膚上輕輕地撫摸著,武俠小說中說的「膚如
凝脂」怕就是這樣吧?他摸著任霞的前胸和右肋,看著她的臉。雖然她的嘴角還
是緊緊地閉著,可是她的眼睛里好像出現了一線懼意——她畢竟是一個未經人事
的少女啊。

  「咋了?怕了?你他媽的倒是接著兇啊!」

  回答他的只有沈默,還有略帶著恐懼的憤怒目光。

  「操,我倒看看你能挺多久!」,楊力雄用刀拍了拍任霞的臉,「你的好戲
還在後面呢。」。他用刀尖挑起了任霞胸罩中間的細帶子。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痞子頭,也直起身來看著任霞。

  十五歲的少女發育已經很完全,一對雪白的玉乳飽滿高翹,兩輪淡紅的圓月
上面是兩粒粉色的珍珠,在寒風里面慢慢地變得堅挺。

  楊力雄咽了好大一口吐沫。跟著父親混黑道以來,他玩兒過很多女學生,也
上過很多小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白嫩的奶子。任霞的皮膚牛奶一樣白嫩,更襯
得這對乳房的嬌柔。

  他伸手抓住任霞的右乳,揉捏撫摸。旁邊有兩個小流氓甚至伸出手來,虛空
地罩住這對奶子,在感受它們的手型。

  楊力雄突然用力,從來沒有被人侵犯的處女地被這麽粗暴的一捏,難以忍受
的痛楚從乳尖一直傳到任霞的心上,她禁不住痛叫了一聲。

  「肏!我還以為你他媽的不會叫呢!」,楊力雄突然有了成就感,他得意地
看著任霞,「爽吧?!」

  任霞別過頭去,不去看他。

  「騷逼,還裝!」

  楊力雄拋下了刀,解開了任霞的褲扣,拉開了拉鏈。這時,所有的地痞們都
發狂一般地叫了起來,

  「雄哥,扒光她!」

  「扒!扒光了!上了她!」

  楊力雄覺得自己的下面硬硬地頂著,縱欲的他,用雙手把住任霞褲子的上沿,
用力向下一擼!

  「啪」,一聲輕響。

  先是有人咽口水的聲音,然後有人小聲地說了一句,「真他媽的大啊,真他
媽的翹啊。」

  只瞧與少女年齡極度不符的兩片雄偉無比的臀肉香山把一條純白內褲夾在深
邃的臀縫里,由於臀球不可思議地高翹,造成臀縫也無比深邃,內褲的兩端從纖
腰的下端往下延伸,在兩瓣如數學上的相切圓般的大屁股之間消失不見,直到臀
球分離的下端才像一條穿越峽谷的公路出現,包裹住豐腴誘人的肉穴。

  秋雅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她已經哭啞了嗓子,任憑痞子頭把自己推倒
在地上,當他粗暴地把她的長褲和內褲褪到膝蓋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應,
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任人擺布。

  痞子頭也有些氣惱,他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自己的鞋子和褲子,露出一根早已
經翹得老高的雞巴。盡管此刻他心里想的是任霞,他也只能拿秋雅來消火。

  楊力雄滿意地看著這一切,看起來這個美少女已經被自己打服了,地上那個
差一些的可以賞給弟兄們今晚上樂一樂。晚上自己一定把這個絕色美女帶回去,
好好玩上幾天。

  看她這個貞潔烈女的樣子和兩腿的形狀,肯定是一個處女。楊力雄有了一種
貓玩老鼠的感覺,他停了手,沒有繼續往下扒。而是倒退一步,欣賞這個半裸的
美人。

  在溫潤如玉的乳房下面,是盈盈可握纖腰,再下面,就是那對能讓任何男人
瞬間雞巴變硬的大屁股,還有臀縫里藏著的小騷逼……

  楊力雄一只手撫摸著任霞的小肚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扳著她的下巴,迫使她
轉過頭來,「你牛啊!你倒是牛逼啊?!」。他看著女孩眼中的懼意在他的註視
和淩辱下慢慢地消退,慢慢地被憤怒和恨意所代替。

  「我讓你……」,話音未落,任霞突然一頭撞了上來,他沒有防備,被撞得
頭暈眼花,幸虧被身後的小弟扶住了。

  「我肏你媽!我肏你!」,楊力雄狂叫著,走到任霞身後,一把扯掉掛在她
身上最後的內褲,兩腿間一根黑紅醜陋的東西直沖沖地對著她的裸體,猛地插了
進去……

  「你們這些畜生……」

  「操!怎麽插不進去,這妞……」不知為何,楊力雄的雞巴頂了好幾次,竟
沒有一處能插進去的地方,他突然有一種挫敗感,右臉又劇烈地疼痛起來。

  夕陽已經斂入到西邊工廠和棚戶群里面去了,在薄薄的亮光中,天氣愈發的
涼了。痞子頭已經在段雅君的身子上忙活出汗來。盡管女孩像死人一樣不動不叫,
可是強奸處女的感覺卻讓他激動不已。只匆匆幾十下,他就快忍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住手!你們在幹什麽!」

  小痞子們都是一驚,剛子停下手來;小段也一下子被嚇住了,他覺得自己的
雞巴瞬時就軟了,他趕緊爬起來,抓過褲子擋住自己的前面。

  楊力雄放開任霞,順著聲音望去,見人群外面停著一輛倒騎驢,上面放著一
些雜物,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在車子前面。

  那漢子沈聲道,「你們居然在大白天幹這種事情?!真是無法無天了!」

  陳寶在工廠里做了二十幾年的鉗工,下崗快兩年了,靠一臺倒騎驢給人拉腳
運貨為生。他剛剛送了今天最後一批貨,從這條路回家。原來這條路還不算是荒
僻。但是下午一群小痞子在這里打鬥呼喝,所有的行人遠遠地都看到他們,都繞
開了。他騎車過來時發現路邊圍了十幾號人,知道是出了事,趕緊停下車來看。
這些小痞子們都目瞪口呆地註視著場子中間兩個受難的女孩,根本沒有註意是否
還有別人。馮慶站到人群後面仔細一看,嚇了一大跳。原來兩個女孩正在被幾個
人欺負。他簡直要被氣炸了肺,這是什麽社會?還有法律麽?!

  他跳下車來高喝了一聲。

  楊力雄不想多事,他上前幾步,「你他媽的快滾!這里沒有你的事兒!」

  任霞看到來了人,她仰起頭喊:「叔叔,救救我們!」

  陳寶發現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圍了上來,原來他們是一夥兒的!他們眼睛里面
的兇光像惡狗一樣,他想起家里在等待他的老婆孩子,不禁退縮了,趕緊推上車
緊走了幾步,跳上車子蹬走了。身後傳來這夥人得意的笑聲和女孩撕心裂肺的哭
喊。

  「叔叔,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

  楊力雄回頭一拳打在任霞的兩乳之間,她的聲音嘎然而止。「你個臭婊子,
還他媽的指望有人來救你?誰敢過來我就整死誰!」

  他立馬吩咐手下人,「把這兩個妞弄起來,帶到我那兒去!」

  兩個人把秋雅架了起來,盡管天快黑了,任霞還是模糊地看到她兩腿之間的
血跡,自己今晚也會像秋雅一樣被這些禽獸們糟蹋。剛才醜惡的場景讓她既惡心
又恐懼。她心里的勇氣慢慢地消失殆盡,但是,她不想向這些畜牲們低頭。

  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任霞解下來,生怕她突然暴起傷人。同時,他們趁機在
她的胴體上摸來摸去。

  「雄哥,給她們穿褲子嗎?」

  「穿個雞巴!等我打電話叫大郭把面包開來。」地痞們在哄笑聲中,挾持著
兩個女孩向巷子的一端走去。

  秋雅全身赤裸,只在上身被人披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有兩個人架著走。任霞
上身也只剩下一件衣不蔽體的外套,雙臂被反剪著捆在身後。她自己的長褲被褪
到腳踝處——這些家夥們故意把褲子留在那里,防止她踢人。也是兩個人架著她,
兩個人提著刀跟在他們後面,密切註意著她的動向。那兩個架著她的人趁楊力雄
不註意的時候,偷偷地玩弄她的乳房、肚子和屁股。

  楊力雄正在一邊走一邊撥號,冷不防撞到了一個地痞的身上,他罵了一句,
「整啥呢?咋不走了?」

  「松哥,有人擋道。」

  楊力雄向前一看,一個魁梧的人影站在巷子中間,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正是
那個三輪車夫。

  「你們快點兒把她們放了,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報警我就怕你了?你他媽的再管閑事就廢了你!」

  「我要管,我是人我就要管!」

  「找死!」楊力雄怪叫一聲,就撲上來,沒防備被陳寶右手里握的鐵棍正抽
在他的腦袋上!他一聲慘叫就栽倒在地上。後面的地痞們紛紛沖了上來。

  盡管陳寶身高體壯,畢竟抵不住十幾個人的圍攻,打倒了兩個人之後,他先
是被砍了幾刀,然後被從背後來的棍子打倒在地上。然後地痞們對倒在地上的他
進行圍毆。剛開始還聽見他的反抗和叫罵,漸漸地,他的聲息就沒有了。

  看著挺身而出的大叔被這些人毒打,任霞急得滿臉都是淚。這是什麽社會?
大白天歹徒在街上行兇,很多人都裝作沒看見繞路而行。見義勇為的人孤立無援。

  過了一會兒,皮茄克跑了過來,「雄哥,壞了,好像出人命了!」

  楊力雄也嚇了一跳,「真的?」。他走過去,看到一個血人一動不動地躺在
地上。地痞們也都圍攏了上來,大家面面相覷。剛子蹲下去用手去摸他的鼻息,
「雄哥,真的沒氣了。」

  楊力雄心底下慌了。打打殺殺,玩幾個女人都沒什麽事情。出人命可是大事
情。突然後面又是一聲慘叫。原來看著任霞的只剩下兩個人,她已經偷偷地脫開
了手腕上的皮帶——皮帶沒有繩子伏貼,綁不結實。她劈手就奪下了身邊一個痞
子手里的刀,反手一刀,就砍翻了另外一個。等大家轉過頭來,她已經跳到秋雅
的身邊。秋雅身邊的那個小地痞見勢不好,撇下她就躲到了一邊。

  痞子們拋開躺在地上的陳寶沖任霞撲了過來。她站在秋雅的前面,揮舞著刀,
擋住沖上來的流氓們。然而她雙腳被絆在一起,活動不開。一不留神就被人踢中
大腿,又摔倒在地上。

  一個流氓上來對著她的小肚子就是一腳,任霞疼得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緊
接著另外一棍子打在了她半裸的臀部。剛才的血跡刺激著這些暴徒們,他們再也
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拳腳和棍棒雨點般地落了下來。

  任霞無助地倒在地上,只能用雙臂緊緊地護住頭部,於是她沒有任何防護的
身體就成了暴徒們發泄的對象。她白玉般的身子在塵土中被踢得翻過來倒過去,
忽而是堅硬的皮鞋狠狠地踏在她的小肚子上,忽而一腳就踢到她的軟肋上,忽而
粗大的棒子落在她豐滿的臀部上,發出擊打肉體的沈悶的響聲……楊力雄紅了眼
睛,他踢了幾腳之後還不過癮,索性舉起手里的刀子就砍了下來!

  一聲淒厲的慘叫再次劃破夜空。暴徒們發現一直象死人一樣逆來順受的秋雅
撲在了任霞身上,替她擋了這一刀。這時街上傳來了尖利的警笛聲。暴徒們拾起
兇器,拖起倒在地上的同夥,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冷風的街頭,躺著三個無辜的人,渾身浴血。她們,得救了。

  任霞因為習武,身子結實,耐擊打能力強。身上大部分都是一條一塊紅色或
紫色的軟組織挫傷,對於她來說,都只是些皮外傷。入院的第二天,她就可以四
處活動。她自己個性堅強,堅持著不讓父母親看出傷痛對自己的影響。每次他們
來探望的時候,她都反過來逗他們開心,在他們面前複習功課。可是只有她自己
才知道自己心底里的創傷,從這一天開始,她才認識到,原來男人可以對女人做
這麽醜惡和殘暴的舉動。

  強,奸。她把這兩個字在心底里默念了無數遍。因此,她也終於知道了父母
隱瞞了她整整十五年的一個秘密,她是一個石女。

  一名女醫生臉色凝重的將B 超交到她的手上。

  「醫生,石女是什麽意思?」任霞有些不解的追問。

  女醫生遲疑了片刻,慢慢解釋道:「從醫學上來講,每一萬個人中就要一個
是石女或天閹,石女的下身只有一個尿孔,無子宮、陰戶、產道,雖然能通過手
術改變,但不會有女性快感,也無生育能力。」

  父母說,要給她做手術,她拒絕了,她不要什麽女性快感,也不要結婚,她
這輩子再也不要被男人那樣醜惡與殘暴的對待。

  這一年的高考過去了,王瀾發揮得很好。而秋雅根本就沒有參加高考。任霞
準備在中考後去看望陳慶和秋雅,卻被爸爸媽媽想盡辦法阻攔住了。

  高考成績下來的第二天,在家里來祝賀的親戚朋友走了之後,父親對任霞說:
「小霞,爸爸和你談一件事情。」

  原來,秋雅改變了她的證詞,她作證是陳寶侵犯了她和任霞。楊力雄見義勇
為,被陳寶打傷。

  陳寶的妻子,也出示了一份證詞,證明陳慶一直患有間歇性情感障礙,有時
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攻擊年輕女性。後面還附有精神病院的一份診斷證明。
很明顯,這兩家人最後被收買了,出賣了他們的女兒和丈夫。

  縱使父親想盡辦法,也找不到可以將那夥人繩之以法的證據,最終他還是拿
了楊家給的一百五十萬「精神安慰費」,結束了對本案的偵查。

  任霞呆呆地坐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親接著說:「小霞,雖然這個官司我們打不贏了。但是爸爸想讓你記住一
點:邪,永遠不會勝正。即使我們暫時無法找到伸張正義的手段,我們永遠也不
要灰心和放棄。你的心里一定要堅持這個信念,鳳凰只有經過浴火才能永生。」

  任霞默默地點了點頭,那一夜,她的枕頭被淚水浸濕了。隔天,她報考了市
警校,並且以最高分順利被錄取。

  走的時候,秋雅沒有來送行。她臨走之前最後去看了還在昏迷中的陳寶,他
的妻子象是沒有看到任霞一樣,任霞在他的床前坐了好久。

  這一年的寒假,陳寶去世了。又兩年過去,父親因公殉職了。同年,她的妹
妹,任曦出生了。

  任霞最後一次見秋雅,是在五年前,警方徹底剿滅楊子雄販毒集團後,清查
楊子雄集團最後窩點時,從枯井里打撈上的一具殘屍。

  許多年來,她都將這個故事深埋於心,甚至連妹妹任曦,都從沒講過。但今
時今刻,這個故事的每一個細節,又再度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曾在父親的墓前發誓,再也不會讓秋雅的悲劇重演,從警以來,她全力以
赴用自己的一切去維護正義和法律,從沒輸過,明天亦然。

  眼下,偌大的大禮堂只剩下了兩個人,省公安廳的廳長余連文和市刑警總局
的局長任霞。

  一陣令人窒息的沈默過後,余連文的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說:「任霞,你
要知道,有人在下一盤大棋,而我們都只是棋子而已。」

  任霞嚴肅地點點頭,「人民警察,保衛人民,職責所在,無所畏懼。」


                               【未完待續】
2019-5-1 23:24#4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46  2/2  <  1  2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145552 second(s), 11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19 0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