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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01-8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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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74)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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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9-12-05 發表於sis


             第七十四章 猥褻

  蘇晨跳下出租車,熟門熟路走進一個小區,沿人行步道左拐,往小區深處走。
她穿了身普通的豆綠色連衣裙,配著天生的娃娃臉,路過的男人都只覺得這是個
可愛女孩,誰也想不到此刻在裙子底下,是一身連體漁網格開襠漏乳情趣內衣,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最近這個星期,蘇晨往楊澤烜家跑了好幾趟。

  上周末是楊澤烜的生日,她在他家扮演了整整兩天「小蘇狗」。楊澤烜已經
給了她準信,寧旅集團原則上確定購買榮達智睿的《新環境旅遊市場營銷》這門
課,這是蘇晨在寧旅打響的第一炮,自然要給他一些回報。

  隨身的包里,還有兩大瓶潤滑液。楊澤烜對肛交興趣一般,否則當年蘇晨在
當他情婦的那大半年里,屁眼的處女地早就保不住了。但在知道她的屁眼已經被
人開發過後,楊澤烜也想嘗個鮮。反正都是肉洞,別的男人能插,他也要試試滋
味。

  蘇晨的心思也差不多,反正不再是原裝貨,被一個人插過和被很多人插過,
沒有本質區別。已經被破了處的屁眼,對她來講跟肉穴一樣,就是個趁手的工具
而已。

  前幾天周曉榮找她談工作,話里話外表示如果寧旅的業務搞得好,她將會成
為下一任客服總監有力競爭人選。蘇晨很清楚,這是管理者慣用的激勵手段,在
她面前吊上一根胡蘿蔔,指望她這頭傻驢悶頭往前沖。就算她真的拿下寧旅集團,
周曉榮也未必會兌現承諾——或許會用其他方法給她獎勵——但話說回來,如果
拿不下寧旅,那麼那個位子她根本想都不用想。

  客服總監,是蘇晨一直以來都很在意的短期目標。程莎升官、孔媛辭職之後,
她對這個職位勢在必得,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讓楊澤烜滿意,就是她目前必須保
證的。

  更何況,蘇晨剛發現,楊澤烜對自己還有別的作用。

  昨天蘇晨去寧旅集團跑業務,話是這麼說,其實她和楊澤烜之間不必談得太
多,大部分時間只是在打情罵俏地閑聊。聊到中途,集團黨委書記打來電話,說
要帶一位重要客人拜訪集團老總,邀楊澤烜作陪。這樣一來,蘇晨就順勢告辭。

  楊澤烜要去老總那邊,所以和蘇晨一起走出辦公室,在過道上恰好遇見黨委
書記領著那位訪客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兩間辦公室在斜對門,四個人在過道里撞
個正著。

  蘇晨眼尖,在看清那位訪客五官的瞬間,就認出這人正是前男友塗浩的父親
塗永豐。

  塗永豐可能也覺得突然出現的這個女孩很面熟,神情間明顯有幾分斟酌之意,
但不管他最後有沒有想起蘇晨就是那個幾年前差點成為他兒媳婦的女孩,此時匆
匆碰面,也不可能多說什麼。書記不認識蘇晨,這會也顧不上,徑直向楊澤烜介
紹起塗永豐,說這是他一個多年的好友,新調到市文化和旅遊局,擔任產業促進
處處長。

  寧旅集團是省屬國企,並不歸中寧市管,但在日常工作方面和市文旅局有千
絲萬縷的聯系,尤其是產業促進處,合作非常密切,聽說是新任的產業促進處處
長,楊澤烜趕緊和塗永豐熱烈握手。

  蘇晨默默走開。

  上次巧遇塗浩後,蘇晨在一段時間內瘋狂尋找著前男友的下落,但沒有成功。
塗浩的手機早換了,也不知現在住在哪里,甚至連他父母都早就搬家了。蘇晨找
了少數幾個還保持聯系的兩人當年共同的朋友,沒人清楚塗浩現在的聯系方式,
其中有兩個壓根還不知道塗浩已經回國。

  本以為茫茫人海,如果像上次那樣的巧合不再發生,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塗
浩,沒想到上天卻像開玩笑一樣,把塗永豐送到了蘇晨面前。

  走到電梯邊,回頭瞥一眼,那三個男人還在虛情假意地寒暄。

  蘇晨漠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她產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為了實現這個想法,蘇晨需要再見塗永豐一面。

  然而她不知道怎麼聯系塗永豐。別說過去她就沒記過前男友父親的手機號碼,
就算以前有記錄,過了這麼些年,現在肯定也找不到了。雖然了解他在市文旅局
工作,但她也不能貿然直接找上門去。這樣一來,楊澤烜的存在就有價值了,如
果他能做個中介,那蘇晨就能用比較自然的姿態再次接近塗永豐。

  在電梯里,蘇晨臉上始終保持笑意,她為自己剛產生的那個想法叫絕。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蘇晨打定主意一定要讓楊澤烜滿意,接下來的計劃,她
絕對需要他的幫助。

  自覺接下來也有個不錯計劃的,還有齊鴻軒。

  上次的爭吵快要過去兩周了,夫妻間至今還隔著一層別扭的紗。最近這幾天,
齊鴻軒倒是不再回父母家過夜,每天都回家,也沒有繼續冷戰的意思,和妻子有
說有笑,仿佛之前那次爭吵壓根不存在。每次宋斯嘉想把話題轉到爭吵上去,都
會被丈夫滑開。

  也許他覺得,和過去發生過的幾次齟齬一樣,夫妻間誰也不再提,這事就過
去了。

  宋斯嘉不想稀里糊塗地和好,她想把話好好說清楚,可丈夫實在不配合,如
果她表現得堅持過甚,齊鴻軒就找借口閃人,可能是躲進書房,甚至可能暫時離
開家,等很晚的時候再回來,搞得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地非要翻舊賬。兩三次下
來,宋斯嘉也覺得這樣特別沒意思。

  周三下午齊鴻軒跟著谷超業出發去太原參加一個環保新科技年會,這種別扭
的日子暫告一個段落。

  這個會議從周四開始,會期是兩天,周末會議舉辦方會安排與會人員前往山
西的著名景點觀光,齊鴻軒計劃下周一返回中寧。宋斯嘉決心等丈夫出差回來以
後,一定要找機會把話說開。

  其實齊鴻軒不是不想談,是在選機會。他心里比妻子更不滿,經過十幾天觀
察,他覺得上次發火好像沒起什麼作用,妻子似乎沒有意識到她的問題,還一再
糾纏想要跟自己談談。也就是說,宋斯嘉依然認為這次不過是夫妻間的正常口角,
還想分割好責任,各打五十大板蒙混過關。

  看來出差回來之後,有必要再下一劑猛藥!

  宋斯嘉瞞著他和方宏哲在咖啡館見面這碼事,齊鴻軒上次刻意沒提,就是為
了在手里多攥一張牌,這次該打這張牌了。宋斯嘉肯定想不到自己掌握了這一事
實,到時候突然說出來,倒要看看她會怎麼解釋!

  丈夫離開後第二天,宋斯嘉白天去學校參加課題組會議,晚上回到家,望著
冷清清的客廳,突然感覺無聊,想找鮑嫣琪出來聊天。

  鮑嫣琪接起電話後大吐苦水。

  今天她下班回家,正想洗澡,發現自家熱水器不知出了什麼故障,罷工了。
大夏天的,鮑嫣琪有時甚至一天要洗兩遍,怎麼能缺得了熱水呢?雖說天熱,但
她沒有洗冷水澡的習慣,最熱的時候也要用溫水洗,這兩天又正好是月經期,更
不能直接沖淋冷水,沒了熱水器,根本沒法過日子。

  報修後,物業的電工說這幾天特別忙,要到後天上午才能來修,也就是說,
鮑嫣琪這兩天還是沒有熱水器可用,她正準備出門找家賓館住兩天。

  「我可憐吧?要出去流浪嘍!唉……」

  宋斯嘉覺得這事好解決:「反正你就是需要洗個澡嘛,來我家吧!」

  「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鮑嫣琪想都沒想就拒絕,「再說了,我跟你老公
不熟,一起住著多別扭,現在是夏天哎!」

  「我老公出差去了。我知道你夏天喜歡裸睡,放心,除了便宜我以外,沒人
能偷看到你的玉體,哈哈哈!你那邊不是後天修嗎?我老公下周一才回來,就算
周六還是修不好,你再多住兩天也不成問題。」

  鮑嫣琪是盡可能不想麻煩朋友,更別提去人家夫妻家中打擾,但既然宋斯嘉
明說這幾天就她一個人在家,那也無所謂了,那麼多年的閨蜜,這麼點麻煩還是
受得起的。

  「不用等周一啦,周末我要回趟苦溪看一下爸媽的,頂多就這兩天的事。」

  宋斯嘉又跟她確認了地址:「清桂園,城北體育中心邊上,過來吧。」

  若非無處可去,這幾天施夢縈也有去朋友家中借住幾天的想法。

  同樣是在今天,施夢縈收到周旻發來的微信,說他此刻正在她家附近,想去
她那兒坐坐。施夢縈當然拒絕了,隨即開始擔心萬一這家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
找上門來,自己該怎麼辦?放他進來?還是任由他在外面砸門喧嘩?

  施夢縈第一次感到後悔,第一次和周旻上床時不該讓他到自己家里來。現在
周旻只要一念到此,動不動就可以直接上門,這讓施夢縈感到頭疼。

  在她決定今後不再和周旻接觸後,這男人已經吃過好幾次閉門羹了。上周六
他也打過電話,問施夢縈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去喝一杯,被她一句「沒興趣」打發
了。

  當時施夢縈並沒想太多,今天卻意識到這個男人清楚她的住址,這真是件麻
煩事。剎那間,施夢縈甚至又起了再換個住處的念頭。

  算了,這兩次拒絕得如此幹脆,這男人總不至於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態度吧?
只要他還要臉,應該就不會死纏不休,如果今後周旻還要糾纏,施夢縈決定找周
曉榮出面來解決這個問題。

  上周六最讓施夢縈不快的,不是周旻的電話。

  她給沈惜寄去那份和董德有一起拍攝的性愛視頻有好幾天了,一直沒得到回
應,這使施夢縈牽腸掛肚,心煩意亂。

  兩次打電話過去,都被沈惜用幾句話打發。施夢縈沒了耐心,上周六晚上終
於按捺不住,直接去了沈惜家。她想要見到沈惜,當面要他給出回應,哪怕裴語
微當時就在他家,哪怕雙方因為這個鬧得不可開交,她也在所不惜。隱隱的,施
夢縈甚至還期待著出現這樣的場面。

  然而她撲了一個空,沈惜家里所有的燈都是黑的,沒人在家。施夢縈不知道
那天沈惜和朋友踢完球後,和裴語微一起回她的小窩過夜,她在沈惜家門外等了
兩個多小時,差不多熬到半夜,還不見有人回來,幾次打電話也都無人理會。

  此後接連兩個晚上,施夢縈都去了沈惜家,可總也不見他家的燈亮起,這不
禁讓她懷疑這家夥最近是不是壓根就不在中寧。

  後來,因為工作的關系,施夢縈沒那麼多時間再跟沈惜死磕,暫時把這事放
下了,但這事肯定沒完,施夢縈不找沈惜問個清楚是不會甘心的。

  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總在想和董德有拍的那段視頻,冥冥中有了感應,還是
這幾天施夢縈不幸撞上了爛桃花,昨天被周旻搭過話,周五快下班時,董德有居
然也少見地打來電話。

  老家夥在電話里說的話令施夢縈如墮夢中,完全無法理解他腦子抽了什麼風,
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董德有居然問她周末能不能叫上兩個牌友一起找她玩,如果她想收費,錢方
面絕對沒有問題。

  施夢縈楞了好一會,這才發作:「你神經病啊!?」

  董德有有些尷尬:「呃……上次你自己說……多找幾個人……不是,我……」

  他在電話里語無倫次,施夢縈倒是被喚醒了部分記憶。

  上次和董德有開房,因為這老家夥事先吃了藥,施夢縈幾乎被他揉搓成了一
灘爛泥。一次次高潮狂亂地沖擊著她,到最後甚至沒了任何快感,麻木的下身只
能感到在被機械地沖撞,像在完成一個令人厭惡的任務。到後來,施夢縈一邊被
操,一邊頭腦昏沈地仿佛進入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

  好像就在那個時候,董德有隨口說了句:「你的屄真是極品,不管怎麼操都
那麼緊!」

  施夢縈沒過大腦脫口回了一句:「那你就多找幾個人來一起操啊!看能不能
把我的屄操松……」

  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我的天!不就是腦子發昏隨口說的一句話嗎?這老家夥居然當真了?他真以
為可以隨便找幾個老頭來一起和我上床?

  施夢縈又好氣又好笑。

  「我隨便說說逗你玩的,你以為我發神經啊?!別煩我了!以後別給我打電
話!」施夢縈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她又略感後悔。沈惜一直沒給她回應,說不定就是因為和董德有
的視頻對他的沖擊太大,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所以一直逃避。這樣說來,
找董德有拍視頻這條路是走對了,那是不是該再找他一次呢?

  想想自己剛剛在電話里對這老頭的態度非常惡劣,施夢縈有些抹不開面子馬
上再撥電話去找他。唉,有點可惜了,馬上就是周末,本來可以約他再開一次房
的。

  等下次吧。

  周末很快降臨。

  物業的維修工人言而有信,周六一大早就打電話找鮑嫣琪確認登門時間。她
趕回家,等維修工上門來修熱水器。一切搞定,吃過中飯,鮑嫣琪搭班車回了苦
溪。

  回到父母家門口,從包里掏出鑰匙,鮑嫣琪這才發現自己上午走得匆忙,忘
了把宋斯嘉家里的鑰匙還給她,連忙打電話告訴閨蜜,等過兩天回市區再找機會
還鑰匙。

  宋斯嘉笑著說:「為這點事你還特意打個電話?先放你那兒唄,難道我還怕
你半夜溜回來強奸我啊?哈哈哈……」

  「那可說不準,你老公不是後天才回嗎?我明天晚上回市區,說不定就去你
家偷襲啊!」

  「好啊,好啊!你來啊!看我們兩個誰強奸誰!」要說「強奸」這種「體力
活」,宋斯嘉才不怕鮑嫣琪,對她的威脅嗤之以鼻。

  在宋斯嘉和閨蜜說笑的同時,方宏哲家中爆發了一場劇烈的爭吵。自從兒子
方智濤參加完高考,夫妻倆似乎都沒了顧忌,之前還能默契地隱忍脾氣,為兒子
保持考前的平靜氛圍,現在似乎都無所謂了,誰也不肯再退讓。

  爭吵的起點是方智濤的高考誌願。

  方智濤這次高考成績還不錯,上個一般的重點大學綽綽有余,但要想報考寧
南或崇大這種級別的名校就難說。根據往年的錄取線判斷,他的考分正好落在一
個尷尬的位置上,運氣好一些就能擠進去,運氣差一些又可能掉落一檔。考前拼
學生,考後拼家長,戴艷青覺得既然兒子考得還行,那現在就是考驗家長活動能
力的時候了。正好方宏哲是崇大的老師,她覺得他完全應該在把兒子送進崇大這
件事上多出份力。

  方宏哲有些為難。自家事,自家知,他到崇大教書滿打滿算就一年,接觸到
的主要是同院系的教師,還有同一個課題組的同事,除此之外,幾乎別無人脈。
在招生辦沒有相識,更別提別的領導。

  見丈夫支支吾吾地搪塞,明顯是幫不上什麼忙,戴艷青斷了他這邊的指望,
跟他說話的口氣中不自覺就帶上了幾分鄙夷,夫妻倆話趕話地越說越僵,最終又
大吵起來。

  戴艷青沒吃晚飯就出了家門,直到晚上九點多還沒回來。方宏哲這大半天本
就不痛快,妻子這副做派更讓他氣悶,試探著打電話給蘇淩艷,想問問她有沒有
興趣和自己開房。

  蘇淩艷在電話里的聲音顯得慵懶,時不時說話還會中斷,她無所謂地說,她
這會剛被另一個男人操完,連澡都沒洗,正幫那男人舔凈肉棒上殘留的精液。如
果方宏哲不介意,可以半個小時以後過去找她。

  電話里還聽到有個男人不那麼清楚的聲音:「還沒……又約……你個爛騷屄!」
蘇淩艷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對蘇淩艷一邊給別的男人吃雞巴一邊和自己打電話,方宏哲有點不爽,去操
一個剛被別人操過的爛屄,他也有些膩歪。但他此刻急需發泄,顧不得那麼多,
心情複雜地出了門,在約定的時間循著酒店地址找了過去。

  總算蘇淩艷多少還是給了他一點面子,在他到酒店之前,好好洗了個澡,不
至於真的用灌滿別的男人精液的肉穴來迎接方宏哲。但是房間里若有若無的酸騷
氣息、紙簍里被扯爛的絲襪、內褲和三個用過的避孕套,以及床的右半側依舊帶
著幾分濕氣的床單,都表示之前這里已經有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既來之則安之,方宏哲也不去想那麼多,蘇淩艷還算年輕但又艷熟之極的肉
體,也很容易就讓他把那些少許的膩歪拋到腦後,盡情在她身上享受起來。這一
次的方宏哲似乎格外勇猛,蘇淩艷對他好像也比過去更有耐心,兩人之間迸發出
以往沒有過的火花,酣然大戰,渾然忘時。

  周日,天氣極好,碧空萬里,雲縷如絲。

  沈惜陪著裴語微前往雙湖區,她那兩個初中同學的婚禮在六里湖畔的睿格風
景酒店舉行。

  這天還是沈永芳的生日,因為要參加這個婚禮,沈惜不能去給小姑慶壽。為
此昨晚他特意帶上裴語微去了趟小姑家,算是提前有所表示。

  中途沈惜的車又捎上了裘欣悅。

  一路上,閨蜜倆一直在吐槽何珊珊這女人的運氣居然這麼好,前幾天時不時
陰雨纏綿,還以為今天這場戶外草坪婚禮會遇到麻煩,沒想到老天爺不長眼,居
然放晴了。

  「你們和那什麼珊珊到底是不是朋友啊?我怎麼覺得你們巴不得今天下大雨
呢?」沈惜越聽越覺得怪,「要是關系不怎麼樣,何必給她這麼大面子,兩位大
小姐一起出席?」

  「何珊珊跟我們的關系確實一般般啦,但新郎人還可以。」因為裘欣悅也在
車上,裴語微沒有坐在副駕,而是和閨蜜一起呆在後座,搞得沈惜好像是她倆的
專車司機似的。

  「告訴你個秘密哦……」裘欣悅話才說一半,裴語微的手就開始攻擊她的腋
下,她一邊抵抗一邊嘻嘻哈哈地嚷出後半句:「今天的新郎讀書時候可喜歡微微
了!哈哈哈……」

  「你出賣我!」裴語微差不多把閨蜜壓倒在座位上,兩人四肢交纏,鬥得氣
喘籲籲。

  沈惜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女友:「哦?這個情況你沒交代哦……」

  「初中時候喜不喜歡的誰管那麼多?沒啥好特別交代的。」裴語微扭臉和男
友說話,一個不慎被裘欣悅反壓,她只好又專心於和閨蜜的「搏鬥」。

  鬧了好久,兩人像有什麼默契似地毫無預兆就偃旗息鼓,停息之突然令看熱
鬧的沈惜頗為錯愕。裘欣悅一邊撫著長裙邊的褶皺,一邊說:「我估計叫你來是
何珊珊的主意,那時候她可是特別拿你當情敵的。」

  「呃……要示威嗎?」裴語微撇撇嘴,「那就尷尬了,她本來就是必勝的好
吧?因為沒人跟她爭啊……我都快忘了潘洲亮喜歡過我這回事了……」

  「你們這倆同學家里條件不錯啊,睿格風景酒店好像挺燒錢的,還是戶外婚
禮。」

  「何珊珊家里一般,爸媽都是公務員,他爸是公安,她自己也是警察,好像
在石舟區公安局吧?」裘欣悅對不同階段的同學們的了解通常都比裴語微要多得
多,像個小資料庫。

  「嗬!女警啊,這麼厲害?」

  「又不是刑警,幹網監的,其實也就是坐辦公室啦。」裘欣悅從包里掏出面
小鏡子,檢查了一下妝容,「新郎家里條件確實蠻好的,所以他根本不用考慮生
計問題,一心一意追求藝術,現在是哪個大學的美術老師來著?忘了。」

  「對了!」裴語微突然一拍膝蓋,嚇了裘欣悅一跳。

  「你幹嘛?」

  「不知道今天吳偉傑那混蛋會不會來?要是敢來,我要他好看!」

  裘欣悅滿臉不解:「吳偉傑怎麼你了?不就是上次纏著你多說了幾句,至於
這麼咬牙切齒的嗎?」

  裴語微撅著嘴,沒答話。沈惜稍一回憶,就想起吳偉傑應該是去年平安夜在
向陽吧對一群狐朋狗友大放厥詞,編造裴語微留學時的「淫蕩往事」的那個男孩,
裘欣悅看來完全不知道這碼事。

  車子開到睿格酒店門前,沈惜讓閨蜜倆下車先去婚禮現場,他獨自把車開往
停車場。下車時沈惜突然發現隔著兩個停車位停著的一輛車上下來的人,正是翁
明灝。

  「嘿,怎麼哪兒都有你?」沈惜過去在他肩膀上來了一拳。

  翁明灝默然一歪身子,肩膀無形中往後一縮,躲過這一拳,順勢跨步,閃到
沈惜身側,右手順著他的胳膊直接滑向手腕,左手閃電般直抓沈惜肩膀。

  「靠!你拿我當犯人!?」沈惜毫不猶豫左拳猛然往自己右臂下擊出,右臂
一屈,肘部狠狠砸向身側翁明灝的胸口,逼得他將抓向肩膀的左手收回,收到胸
前擋了這記肘錘。

  電光火石般換了兩招,兩人同時收勢,勾肩搭背往停車場出口方向走。

  翁明灝和沈惜一樣感到奇怪:「我還沒說你呢,來這兒幹嘛?」

  「陪女朋友參加一個婚禮,你呢?」

  「嘿!巧了,我也是來參加婚禮,不會是同一個吧?」

  「我這邊,新郎叫啥來著?呃……新娘叫賀姍姍或者何珊珊。」

  「那是同一個婚禮,新娘何珊珊。」翁明灝更覺奇怪,「你跟他們什麼關系?」

  「我說了呀,陪女朋友來的,她跟何珊珊是初中同學。你呢?」

  翁明灝簡單解釋了一下,原來今天的新娘和他兩人的父親是老戰友,何珊珊
本人現在也算是他的下屬,有這樣的雙重關系,何家當然要給翁明灝發請帖,沖
著老一輩的關系,他也不好端著架子不來。

  「我聽說新娘不是市局的呀,她是網監吧?怎麼變成你的下屬了?」

  「上次踢球時見面沒跟你說嗎?我調崗了,現在是石舟分局的副局長,主管
刑偵。」

  沈惜倒是頗感驚喜:「呦,總算幹回老本行了?」

  翁明灝微笑不語。

  沈惜默默走了一小段路,試探著問:「其實我知道,你從小就只想幹刑偵,
這些年卻一直管警務督察,這中間怎麼回事,一直沒敢細問,怕涉及到你們的機
密什麼的。現在能說嗎?」

  翁明灝點點頭:「我剛畢業那會也幹過幾天刑偵的,後來……去執行了一個
任務,具體的你就別問了。任務結束以後,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組織上沒安排我
馬上回一線,說是先去督察處過渡一下。唉,這種事真的很難講,一個領導有一
個想法。當初帶我的那個老領導後來退了,結果我就一直在督察處沒挪窩,就算
當年那些特殊原因不存在了,也總是調不回刑偵部門。過這麼些年了,這次總算
回老本行了。」

  沈惜轉轉眼珠:「老邵?」

  「嗯,邵廳欽點。」翁明灝神情間自有幾分得意。

  「那我估計你在石舟分局待不久。」

  「管他呢,反正只要能幹刑偵,在哪兒我無所謂。」

  一路聊著,兩人很快來到婚禮現場。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客人已經
到了很多。因為是戶外婚禮的緣故,客人們大多散在附近的花圃、草坪之間。裴
語微、裘欣悅和幾個同齡的女孩站在一起閑聊,見沈惜來了,就迎了過來。

  在沈惜所有朋友之中,翁明灝是裴語微見面次數最多的一個,巧的是,他和
裘欣悅之間也不陌生,上次玩War Game時見過面。她們同樣驚訝翁明灝今天的出
席,他自然又費了一番口舌。

  「何珊珊和你們是同學?」

  閨蜜倆同時點頭。

  翁明灝想了想:「你們應該跟新郎也認識吧?」

  「認識啊,新郎、新娘就是同學,我們初中都是一個班的,你不知道啊?」
裘欣悅答道。翁明灝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新郎和新娘間的淵源。

  裴語微的關註點和閨蜜不同:「你怎麼知道我們還認識新郎?沈惜告訴你的?」

  「沒有。我隨便猜的。」翁明灝聳聳肩。

  「你怎麼猜的呀?」裴語微刨根問底。

  「嗯……真是隨便猜的。我看你們倆穿的,今天肯定不是來給新娘當伴娘的。
你們和何珊珊是初中同學,如果關系特別好,我想新娘沒理由不請二位給她當伴
娘,哪怕只能請動一個呢,也很有面子啊。如果關系普通甚至不好,那二位更沒
必要來啦。所以我猜可能你們跟新郎也認識,今天呢,是沖著新郎的面子來的,
或者小兩口的面子加在一起,才能請動你們。」

  「哈哈,說起來真是一套一套的!這算是推理嗎?」裘欣悅聽他說得有趣,
饒有興致地問。

  「不算吧……」翁明灝在一張專門擺放點心酒水的桌上取了杯蘇打水,見兩
個女孩手里都是空的,隨口問道,「要水嗎?」裴語微搖頭,裘欣悅示意自己需
要,他將手中這杯遞了過去,自己又拿了一杯。

  「只是隨便猜,算不上推理吧,思考方式上有點那個意思。」

  「那就是簡單推理,哈哈。你跟微微要多切磋,別看她是女生,她從小可比
班上的男生還喜歡看推理小說!對了……」裘欣悅像突然想起什麼趣事,「小學
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班里丟了一把掃帚和一個水桶,她問遍了每個早上做值日
的同學,把每個人當時的位置、路線,跟誰說過話什麼的都記下來,最後在隔壁
班把掃帚和水桶都找回來了。」

  翁明灝驚訝地看了眼裴語微:「五年級?找回來不稀奇,但用這麼縝密的方
法找回來,那可了不起!」

  裴語微沒想到閨蜜突然提起自己多年前的「輝煌往事」,不由得有些害羞,
臉頰都不自覺地紅了,輕輕推了把裘欣悅:「你說這個幹嘛?糗我啊?」

  「應該是想炫耀一下自己閨蜜中有個阿加莎吧?哈哈。」翁明灝小小恭維了
一句。

  沈惜輕輕攬了把裴語微的腰:「嗯,微微應該更喜歡被叫作閨蜜中的約瑟芬。」

  「約瑟芬?」翁明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楞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裴小
姐喜歡約瑟芬•鐵伊。」

  婚禮準時進行,一切有條不紊,波瀾不驚。新郎、新娘宣誓、互換戒指、倒
香檳、家長致辭,按部就班。

  客人到得多,婚宴正餐還是得安排在室內。在舉行婚禮的草坪邊有六七棟歐
式風格的小別墅,每棟別墅里都安排了八到十桌不等的宴席。沈惜他們所在的房
間較小,只擺了一桌。一頓婚宴,吃出了十足的私密感,沈惜倒也是第一次遇到。
翁明灝不知被安排在哪桌,與沈惜他們不在一處。

  飯吃到一半,新郎、新娘被十來個人簇擁著過來敬酒。因為裘欣悅事先小小
八卦了一下,引得沈惜添了幾分好奇,但經他的觀察,並沒看出新娘有特別針對
裴語微的意思,倒是新郎在面對裴語微時臉上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神態。

  婚禮計劃持續一整天,下午安排了戶外冷餐酒會。沈惜他們和翁明灝在草坪
上又相遇了,四人湊作一堆,小聲閑談。

  沒過多久,換了身大紅色中式簡禮服的新娘在伴娘們的簇擁下出現了,邊走
邊招呼沿途相遇的朋友們去草坪上玩遊戲。她遠遠看到了裴語微和裘欣悅,只是
中途拐上了一條岔道,並沒有走過來,但還是遠遠地揮手,招呼她們一塊過去玩。

  裘欣悅看了眼身邊的三個人:「去嗎?」

  「去看看!」裴語微率先移步,沈惜他們對此都無所謂,也就跟著她一起過
去。

  草坪上鋪好了幾條紅色長地毯,還設置有一個個間隔的中間點,擺著各種遊
戲器材,一個主持人正在大聲介紹遊戲規則。

  這是一個被稱為「情路漫漫」的遊戲,要求一男一女搭檔參加。遊戲一共設
置五個關卡,第一關由男生騎自行車帶女生騎行五十米,到第一個中間點為止,
在那里準備了男式領帶,第二關就是由女生為男生打領帶,然後進入第三關,男
生要用公主抱的姿勢抱女生跑出五十米左右,在那個中間點,男生會被蒙上眼睛,
然後轉上任意圈數,在不能發生身體其他部位接觸的條件下,通過女方的口頭指
揮,完成嘴對嘴的親吻動作,最後一關則是順著來路用「兩人三足」的方式跑回
去,全程大概一百米左右。

  說起來,這個遊戲每個關卡都不算很難,但要一口氣完成五關,對默契和體
力的要求也不簡單。主持人介紹完畢後,周圍已經聚起來的人群中一時無人開口
報名。

  過了一會,終於有一對情侶大著膽子走出人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著冷
場挺身而出的「托兒」。主持人賣力地煽動,新娘也在人堆里穿花蝴蝶般遊走,
不斷慫恿朋友們上去玩一下,終於又有兩對磨磨蹭蹭地站了出來。

  遊戲安排了五條「賽道」,現在只有三對「選手」報名,看著還是有些冷清。
裴語微身邊有一對小情侶在竊竊私語,女生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沖動,男生卻為難
地說:「我好多年沒騎自行車了,再說我從來沒有騎車帶過人啊!」他的女友驚
訝地看著他,卻也無可奈何。

  「我們也上吧!」裴語微突然扯了下沈惜的胳膊,「我倆肯定是冠軍!」

  沈惜楞了下,他沒想過裴語微居然想湊這個熱鬧。對他本人來講,參不參加
遊戲都無所謂,但他還有個小顧慮,對裴語微使了個眼色,示意裘欣悅就在邊上,
她現在可沒有男友陪著,丟下她自己去玩這遊戲會不會不好?

  裴語微還沒有反應,裘欣悅倒是先說話了:「我也玩玩吧!」她扭過臉問翁
明灝:「能不能陪著我玩?」

  翁明灝一時有些錯愕:「陪你當然沒問題,可是……後面環節還要親吻,這
個……不太合適吧?」

  裘欣悅做了個鬼臉:「嘴對嘴碰一下而已,又不用舌吻,沒事!咱們爭取不
讓微微他們拿冠軍!」

  翁明灝看了眼沈惜,忍俊不禁道:「好,如果是為這個,我挺你!」

  在他們這兩對之後,陸續又有三對情侶也報了名,預先準備好的賽道數不夠
用了。主持人臨時決定增加一個預熱的遊戲,由男生背上女生做深蹲,率先完成
三個的前五對情侶可以參加正式的「情路漫漫」遊戲。

  這對沈惜和翁明灝來說,難度不大,穩穩地占據了前兩名。但沈惜畢竟沒贏
過翁明灝,在他最後一次蹲下,正要起身的瞬間,翁明灝已經站直了。

  沈惜很難得地在比賽開始前就先認輸:「靠!微微,我們恐怕要調整一下目
標,拼體力,真不是這貨的對手!」沒辦法,從高中時代開始,體育方面他真拿
翁明灝沒轍,技巧上或許還有得一拼,純比體能,他從沒贏過。

  「沒事,不比怎麼知道?再說也不是完全拼體力啊。」裴語微給男友打氣。

  或許是裴語微的打氣起了作用,沈惜他們這對從一開始就領先。裘欣悅不會
在自行車動起來後跳車,只能讓翁明灝停穩車,然後慢慢坐上去,這就比在沈惜
蹬動自行車後一步躍上後座的裴語微慢了兩步。短短五十米距離,搶了這一點先
機,沈惜第一個騎車沖到終點。

  可惜這點優勢很快就被化解了。比起打領帶的技術,裘欣悅可比裴語微強得
多。過了這一關,沈惜這對不但被翁明灝他們反超,甚至還落在另一對參賽情侶
之後,急得裴語微不住口地嘟囔:「早知道系成紅領巾就好了!」

  沈惜倒是很鎮定,穩穩將裴語微抱到胸前,發力快跑急追,還有余暇開玩笑:
「你確定你還會系紅領巾?萬一系個死扣就丟人了!」裴語微懶得理他,也不肯
好好伏在他懷里,扭著脖子觀察周圍賽況,在終於趕上他們之前的另一對情侶時
還興奮地揮了揮小拳頭。

  說實話,抱著裴語微跑步可不輕松。平時「小丫頭」、「小丫頭」的叫慣了,
沈惜的腦海里總浮著一個小小的影子。可實際上每次結結實實地抱緊她,他馬上
就會意識到這丫頭可一點都不「小」!裴語微差不多也有 170cm,身高腿長,又
不纖弱,和宋斯嘉、巫曉寒相比差得也不遠。她這種個子、身材,看著當然好看,
在床上也大有風情,可要讓男人抱著跑步,可真不是輕松活。

  相比之下,翁明灝抱著裘欣悅跑要輕松得多,他們率先沖到了下一關卡。在
沈惜拿起蒙眼的絲巾時,翁明灝已經蒙著眼轉了五六圈,正在裘欣悅「向左一點」、
「過了」、「再向右一點」的指揮聲中確定位置。

  裴語微本以為親吻環節,他們這對真情侶會多一些優勢,沒想到那兩人不知
哪里來的默契,她才發出兩個指令,剛剛指揮著沈惜轉到最合適的位置,只要兩
人同時把臉往前湊,就一定能嘴對嘴地親上,翁明灝和裘欣悅已經完成了親吻動
作,蹲下身開始往腳踝上系繩。裴語微急得整個人往前一撲,重重吻在沈惜唇上,
幾乎就在兩人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間,沈惜一只手托住女友前沖的身體,另一手飛
速扯下蒙著眼的絲巾往腳邊一丟,俯身撿起地上放著的一段紅絨繩,招呼裴語微
趕緊把腳湊過來和他綁在一起。

  兩對一先一後開始最後的沖刺,此時,另三對情侶都還沒完成第四關,最終
的勝負明顯要在他們之中決出。裴語微的個子比裘欣悅高,玩「兩人三足」時,
她和沈惜之間的配合明顯比翁明灝那對要協調,可惜晚出發了幾秒,一直落在後
面,眼看越追越近,卻終於還是沒能超過那一步。翁明灝和裘欣悅率先沖過終點,
沈惜和裴語微最終只慢了兩步而已。

  勝利者獲得兩部新款智能手機作為獎品,裘欣悅當然不會把這點東西放在心
上,但畢竟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的,拿得也開心。

  裴語微摟著閨蜜的肩頭,兩人竊竊私語地說笑著走開去。玩過這麼一場,對
接下來的別的遊戲,她倆都完全沒興趣了。

  被鬧鐘驚起,眼睛實在睜不開,但方宏哲心里清楚,無論如何也要快些起床。

  窗簾並沒有拉緊,從縫隙里透進的天光依然很亮,但這不足以給方宏哲任何
安慰,如今是七月,本來天暗得就晚。方宏哲記得自己睡前定的是五點半的鬧鐘,
他已經沒有多少余暇可以耽擱了。

  心里發急,身體卻不聽話,方宏哲掙紮著又在床上賴了十分鐘,才咬牙強撐
地起了床。他匆匆沖了個澡,出門時發現正趕上晚高峰,看來晚上的聚餐,肯定
要遲到了。

  今晚有課題組的聚餐。他們做的課題從申報開始到現在快兩年了,課題項目
基本到了尾聲,對像方宏哲和宋斯嘉這樣的一般課題組成員來說,該完成的工作
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申報結題之類的流程和他們無關。

  今晚的聚餐,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理解為是課題組提前搞的散夥飯,如果
嫌這個說法不好聽,那說是「慶功宴」也無妨。當然,一旦課題項目正式結題,
肯定還會有更正式的慶功宴。

  方宏哲是課題項目開始後,中途加入課題組的,一直保持著很好的新人心態。
如果可能,他不想遲到。

  早知如此,今天下午就不要玩得那麼過火。

  昨晚方宏哲在蘇淩艷身上一直忙活到淩晨三點多,才筋疲力盡地睡去。上午
還不到八點,他就被戴艷青的電話吵醒。

  電話里傳來的妻子尖利的嗓音令睡眠不足的方宏哲腦仁發疼,太陽穴「突突」
地跳。還沒睡夠的蘇淩艷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赤裸的胳膊和腿完全
露在外面。看著這一切,方宏哲覺得下體似乎又充血了,但他這會卻必須馬上離
開。

  戴艷青是來找他一起去崇濱大學招生處負責人家里走動的。

  這條門路是戴艷青托人找的,如果方宏哲不在崇大教書,她甚至根本不想叫
上他。她懶得問丈夫昨晚在哪里過的夜,只是一再叮囑他要置備些像樣的禮品。

  事關兒子上大學,方宏哲不敢輕忽。雖說人脈稀薄,但他還是竭盡全力找了
一圈人,打聽出等會要見的那位招生辦負責人的愛好,順路買了兩大盒精裝茶葉
禮盒。

  看在方宏哲也是崇大同事的面子上,招生辦負責人在接待他們夫妻時,顯得
很客氣,但這點淵源頂多只能換來這麼點「客氣」,自始自終,他都沒給什麼準
話。

  照戴艷青的計劃,是想熬到午飯時間,看看能不能請這位負責人一起出去吃
個飯,但人家早有準備,快到十一點時,來了一句:「我和朋友約好一起吃飯,
時間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這樣?」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戴艷青也無可奈何,
只好識趣地告辭。

  離開招生辦負責人的家,戴艷青對方宏哲很是冷嘲熱諷了一陣,徑直離開。
她覺得今後這件事不必再和丈夫商量,還是自己單獨想辦法搞定更靠譜。

  方宏哲憋了一肚子悶氣,打電話給蘇淩艷,想看看她還在不在賓館,而她早
已退房回家,今天也不想再出來了。這令方宏哲很失望,他不想回家去面對戴艷
青充滿鄙視的神情,也不想成天總是爭吵不休,他下意識地往家的反方向走,又
回到了昨晚和蘇淩艷約會的那個賓館。

  他新開了一間房,把包往床上一丟,下樓在附近的快餐店隨便吃了點東西。
回房間後本想補個午覺,一低頭卻看到門縫底下塞了兩張小卡片。方宏哲明白這
意味著什麼,拾起卡片,本想隨手丟掉,看到卡片上印著的美女照片,莫名卻被
逗引起了性趣。在戴艷青那里受了一肚子氣,他也想要發泄一下,試著照卡片上
留的號碼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男人,顯得很熱情。方宏哲是第一次招嫖,生怕被騙,一再問
對方怎麼保證等會過來的妹子就是自己想要的類型。那男人痛快地說:「這樣,
老板,我找三個小妹一起過去,你自己選。沒選中,你不用付錢,給個車費就行。
如果你有興趣,想要兩個,或者三個都留下也行!」

  方宏哲被這男人最後的話逗得心頭一跳,他沒試過雙飛,還真的挺想試試同
時和兩個女孩一起玩是什麼滋味。

  沒過二十分鐘,三個妹子就上了門。其中有個小個子的娃娃臉女孩,五官清
秀,很合方宏哲的胃口,還有個高個長腿女孩長得雖然一般,身材卻很不錯,也
算是他的菜。被勾起興趣的方宏哲索性把這兩個都留了下來,只讓最後一個女孩
回去。

  第一次雙飛讓缺乏經驗的方宏哲手忙腳亂,好在兩個妹子明顯熟門熟路。慢
慢玩得深入,看著兩個妹子跪在腳邊一左一右同時親吻著他的肉棒,方宏哲莫名
產生一種強烈的成就感。

  娃娃臉女孩口交技術很好,長腿女孩的肉穴更是像個漩渦,能吸緊肉棒,像
在為肉棒做按摩似的。兩人齊上,沒過二十分鐘方宏哲繳了槍。他正玩得興起,
索性又加了鐘。妹子們明顯也很樂意留在一個地方賺錢,不必去外面東奔西跑,
更不必再換不知會是什麼德性的新客人。

  聽說方宏哲是大學老師,娃娃臉女孩表現出非常崇拜的樣子,天真地問東問
西,使方宏哲獲得了極大的心理滿足。

  閑聊過後,繼續開始服務。這次兩個女孩一前一後同時舔起了方宏哲的肉棒
和屁眼,這是沒有過的舒爽體驗,方宏哲這次根本沒堅持到插任何一個妹子的肉
穴,直接射在那個長腿女孩的嘴里。方宏哲覺得這次玩得不夠盡興,不甘心就這
麼放兩個妹子走,狠狠心又加了一次鐘。

  這最後一次,方宏哲遲遲恢複不了狀態,肉棒久久疲軟不振。兩個妹子輪流
用手、腳、舌頭,差不多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使肉棒恢複到了足以插入的硬度。
方宏哲讓兩人撅起屁股趴好,他在她們身後輪換著抽插兩個肉穴,原本這樣玩起
來肯定很爽,可惜他這次硬起來得勉強,缺乏後勁,只幹了五六分鐘,還沒射精,
肉棒就軟了,疲塌塌的,無論如何嘗試都不能再插進肉穴中去。

  最後又折騰了十幾分鐘,不僅兩個妹子累得不行,連方宏哲都覺得有些丟人,
悻悻地付錢讓兩個女孩走。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方宏哲暗暗感慨。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昨晚
和蘇淩艷約會算起,短短十六七個小時里他射了四回,算上最後那次不太成功的
插入,肉棒硬起了五次,中間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已經算很不錯了。這麼一想,
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

  送走兩個妹子時已是下午三點多,方宏哲記得晚上有聚餐,看看還早,想抓
緊時間小小補一覺。不睡還好,一覺睡醒,方宏哲才意識到之前的縱欲真的已經
讓他的身體透支,即使掙紮著起了床,依然頭疼欲裂,眼角酸痛,兩眼無神。

  如果晚上是別的什麼普通聚會,方宏哲都想請假缺席了。

  但這次是整個課題組的活動,負責人李康存事先透了風,說可能會有學院領
導參加,不去還不行。

  聚餐地點在崇大附近一家酒店,是崇大人平日普通聚餐的首選之地。

  到了聚餐現場,方宏哲驚訝地發現,院長嚴鶴俠居然大駕光臨,連帶著從學
院到系里大大小小的領導,光是身上掛著行政職務的就能坐滿一桌。可能因為領
導到得多,原本只是課題組的聚餐,現在似乎無形中擴大了範圍,像林倩等並不
屬於課題組的普通教師,也有七八人到場。這副架勢大大超出方宏哲的預估,更
讓他再次後悔怎麼偏選在今天遲到呢?

  方宏哲是到得最晚的幾人之一,到場時其實已經開席,他滿臉愧疚地找到自
己的座位,小心翼翼地沖同桌的同事們告罪。倒沒誰苛責他,七月里大學已經放
暑假,只有那些有科研任務的老師和部分研究生還定期來學校,今天絕大多數人
都是從家里趕過來的,或多或少都趕上了中寧的晚高峰,方宏哲並不是唯一那個。

  但他畢竟到得比院長還晚,有點說不過去。方宏哲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領導
那桌敬杯酒,解釋一下。顧慮到同桌其他同事還沒有行動,自己突兀地單獨過去
也不太好,就一直耐心等著,直到他所在這桌委托了代表過去向領導敬過酒,大
家都開始自由行動了,方宏哲這才往領導這桌走去。

  他過來的時候,宋斯嘉正在向嚴鶴俠敬酒。看她臉上紅撲撲的樣子,應該已
經喝了不少,比起過去幾次聚餐,她這次的酒意明顯濃了許多。

  嚴鶴俠正在說笑:「小宋啊,你這次跟我們這邊每個人都碰一杯,回去會不
會被小齊批評啊?」

  宋斯嘉笑著說:「跟領導、同事吃飯,這還要挨批評啊?我老公如果批評我,
院長您可要幫我做主!再說,我老公和他們系副主任去太原出差了,批不著我!」

  「大暑假的還要出差,辛苦啊!唉,沒辦法,人才嘛,能者多勞……」嚴鶴
俠先是誇了句齊鴻軒,話鋒一轉又開起玩笑,「原來你今天是自由自在的沒人管,
那正好,再喝幾杯!」他這麼一說,同桌其他領導也紛紛湊趣,宋斯嘉推諉不過,
先把單獨敬嚴鶴俠的那杯酒喝了,再和全桌人又碰了一杯。

  轉身要走時,宋斯嘉一步沒踩穩,差點撞在方宏哲懷里,她抱歉地笑笑,腳
步略顯笨拙地讓開位置,慢慢走回自己那桌。

  差點和宋斯嘉撞上,那一瞬間方宏哲清晰地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
其中卻又夾帶著絲絲清香,不知是體香還是發香。有了這麼一段插曲,方宏哲向
領導敬酒都有些心不在焉,半數心思放在了宋斯嘉身上。敬完酒走回座位時,方
宏哲註意到宋斯嘉快步走出了包廂,心里一慌,以為她不勝酒力提前逃席,趕緊
繞了一大圈,走到宋斯嘉的座位附近,看到她的包還掛在座椅後背上,這才放下
心來。沒過多久,宋斯嘉又回來了,走往林倩那桌,和她小聲說了幾句話,要離
開時又被其他同事拉住,好說歹說,又幹了兩三杯紅酒,才被放行。

  不知為何,看著這一切,方宏哲內心燃起了一團火,一種雀躍的情緒正在滋
長。

  在幾十公里外的雙湖區某家 KTV包廂里,女孩們的情緒也雀躍異常,一個個
搶著和沈惜合唱。

  婚宴晚餐過後,依然安排有冷餐酒會和各色遊戲,估計要一直玩到晚上九、
十點鐘才會散場。裴語微和裘欣悅不耐煩再多待,正好還有幾個好朋友也想走,
大家約好找地方唱K。

  裴語微從高中開始就在美國讀書,在國內並沒有高中和大學時代的同學。在
她要好的朋友里,除了一部分因為長輩的交情,從小就玩在一起的小姐妹外,主
要就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今天來參加婚禮的就有幾個。

  同去唱 K的幾乎清一色都是女孩,中間只裹了沈惜一個男的。翁明灝下午三
四點時接了個電話,可能有公務,提前返回了市區,連晚餐都沒吃。

  物以稀為貴,作為數朵紅花中的唯一綠葉,沈惜變得很吃香,尤其是裘欣悅
拉著他一起唱了首《最近比較煩》以後,大家的熱情都被點燃,每個女孩都想拉
沈惜合唱。對此裴語微倒沒意見,只是憤憤地表示:「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交點租
金什麼的?」

  沈惜坦然表示自己唱歌就是一般水平,只要大家能玩得開心,他樂意配合。
他說到做到,但如果遇到情歌對唱,還是堅決婉拒。

  有個女孩傲嬌地抱怨:「幹嘛?唱個歌也不敢?微微你管老公管得這麼嚴?」

  沈惜笑瞇瞇地說:「跟微微沒有關系,我是怕被你們的另一半打,選首別的
吧。」

  另有個促狹的女孩說:「我現在單身,沒有另一半,這總可以了吧?」

  沈惜淡定地表示,那就更不該找他一起唱對唱情歌,應該留著找到合適的人
一起唱。

  裴語微一點都不擔心男朋友是如何應對自己這群「妖艷賤貨」朋友的,在她
看來,她們在沈惜面前就是一盤盤小菜,他連腦子都不用動就可以擺平。只有輪
到她點的歌出現時,她才會興奮起來,她今晚點的幾乎全都是對唱歌:《Way Ba
ck Into Love》、《你的眼睛》,《另一個天堂》、《I'm Your Angel》、《Le
t's Make Love 》……每秀一次恩愛都會引來眾閨蜜的一致抗議。

  尤其是在唱《 Let's Make Love》的時候,歌詞刺激得眾姐妹們陣陣怪叫,
裴語微倒是一直面不改色,就算是唱到「Let's make love all night long,Un
til all our strength is gone」這樣的歌詞時,她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
背靠著沈惜將整個人都縮到他的懷中,兩人相擁著一邊輕輕搖擺一邊歌唱。

  唱完後,那個號稱自己還單身的女孩把手里的啤酒罐重重往桌上一砸:「強
烈建議!今天晚上不許再有人撒狗糧,否則就要罰酒啦!」

  因為要開車,所以沈惜今天一直沒碰酒,裴語微沒什麼顧忌,毫不猶豫從桌
上拿起一罐啤酒,仰著脖子一口氣喝幹,笑嘻嘻地說:「好啦,這就算是罰過酒
啦!來,我們接著撒狗糧!」

  「啊!沒救了!」包廂內哀鴻遍野。

  其實今天在場的這些閨蜜里,算上剛甩了男友沒多久的裘欣悅,也只有兩人
單身,還有一個已經結了婚,跟沈惜套近乎純粹只是出於好玩。只有他一個男的,
不玩他玩誰?只要不過火,裴語微也不會在意閨蜜們「玩」自己的男友。

  裘欣悅拉著裴語微一起合唱《女人們的咖啡》,剛唱一半,一個女孩突然笑
道:「又來了!又來了!微微男朋友每次來,基本就是坐著不說話,然後一直盯
著微微看,眼神都不帶拐彎的。夠啦,狗糧已經很夠多啦!你怕微微跑了呀?」

  裴語微一邊唱一邊沖這邊做了個得意的表情,沈惜溫和地笑笑,很認真地說:
「是呀,我很怕她跑了,要一直這麼盯著。」

  瞬間安靜,幾個女孩不由自主地互相看了看,神情各異,隨即各自咯咯笑了
起來。

  等那兩人唱完,一時沒有人續歌,有個女孩貌似認真地向所有人提問:「姐
妹們,現在給你們一個考驗!如果我們約好一起去洗桑拿,桑拿房起火,我們必
須光著身子往外跑,跑到外面找不到衣服穿,只有兩只手,卻有三點要捂,你們
選擇捂哪邊?」

  在場的女孩們好像沒人聽過這個笑話,居然都在很認真地思考,還一一作答。
提問的女生轉臉問沈惜:「如果是微微,你覺得她應該捂哪點?」

  沈惜淡定地說:「哪點都不用捂,捂臉就行了。」

  另外幾個女孩楞楞地想了會,嘻嘻哈哈地抱著在沙發上滾成一團。

  課題組這邊的氣氛和KTV包廂中一樣好。

  聚餐已經快到尾聲,不少人已經開始互相邀約,準備飯後一起出去娛樂一下。
好多人都想約上宋斯嘉同去,以前的她通常也不會拒絕,但今天她真是想去也去
不了。事實上,如果沒有林倩扶著她,她這會根本站不穩。

  聚餐前,宋斯嘉就有種預感,今晚可能要喝不少酒。和上次一樣,她想好要
找一個聚餐後能送她回家的女同事。到了聚餐現場,她發現本以為今天不出席的
林倩也在,正中下懷,就又跟她約好飯後一起走。只是宋斯嘉沒註意,林倩當時
露出了小小的為難神情,但最終並沒有說什麼。

  也許是因為最近心情不太好,有可能因為安排好了後路,所以宋斯嘉今天喝
酒時少了節制。光在領導那桌,她就和每個人都碰了杯,單獨陪嚴鶴俠先後喝了
兩杯,最後還整桌人一起又喝了一杯,雖說每次都只是半杯左右紅酒,加在一起
量也不小。

  宋斯嘉過去控制得很好,很少有在單位聚餐時喝多的經驗,所以更不知道真
喝多以後該怎麼調整。越是很少喝醉的人,偶爾喝多越容易失控,她自覺頭腦還
是很清醒,其實情緒變得無比亢奮,難以自抑。凡是同事過來敬酒,她都覺得自
己的狀態還可以,基本上來者不拒,最後只能是越喝越多。

  散席時,宋斯嘉亦步亦趨地緊跟林倩往外走,一直挽著她的胳膊,這僅僅只
是出自本能,她的腦子發昏,基本已經停止轉動。大部分時候她閉著雙眼,偶爾
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微笑著和身旁某位同事說上幾句,聲音也比平常大上很多,
很快又沈寂下去,迷迷糊糊再閉上雙眼。

  誰都能看出今晚宋斯嘉是真的喝醉了,也就不強求拉她出去玩,紛紛和林倩
說還是先把宋老師送回家再說。

  林倩這會兒很為難,因為她今晚要送的是兩個人。和她同來的另一個老師也
跟她約好飯後搭她的車走。從大方向上來說,這個老師的家和宋斯嘉同一方向,
對林倩來講都算是順路,可問題在於,這兩人只有前半程是同路,走到一半,路
就分了岔,下弘德路高架後,去宋斯嘉的家要往東開,而去那個老師家則要往西,
沿途還會遇到兩條單行線,如果要把她們兩個全送回家,林倩得在城北套個大圈
子,至少要多用一個半小時,挺麻煩的。她和宋斯嘉的關系更好些,但那個老師
和她相約在前,現在看上去醉得也不輕,拋下誰都不好。

  一直關註著宋斯嘉的方宏哲抓緊時機地湊過來,問清林倩為難的理由,他大
喜過望,立刻表示自己晚上沒喝多少酒,可以替林倩送宋斯嘉回家。這幫林倩解
決了一個大問題,不由得松了口氣,跟他確認過宋斯嘉所住的清桂園的具體位置,
她就扶著另一個同事先走了。

  小心攙著除了還能機械地挪動步伐,幾乎已經沒了其他反應的宋斯嘉來到停
車場,將她放入副駕駛座,方宏哲按捺著心頭滾燙的激動,故作淡定地發動車子,
在緩緩駛離酒店停車場的過程中,還和好幾個同事打了招呼,互道再見。

  對宋斯嘉的家庭住址,方宏哲其實了解得比林倩更詳細,蘇淩艷早就打聽清
楚齊鴻軒的確切地址,也跟他分享了。但他離開酒店後,沒有直接往北開,只是
打開導航,確認了一下前往清桂園的路線,隨後繞到三個路口外,在兩棟高樓間
找了片陰影地停下車。

  一個難得的機會突如其來地落到他的懷里,方宏哲需要好好想一想。

  他並沒有打開車里的燈,只是借著從外面投射進來的一點點路燈的微光,端
詳著身邊斜靠在座椅上,面頰酡紅雙目緊閉的宋斯嘉,神色複雜之極。

  接下來怎麼辦?有個大膽之極的想法在林倩同意由他送宋斯嘉回家那一瞬間
就出現在方宏哲的頭腦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剛開始的天馬行空的狂想漸漸冷
卻,理智稍歸,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是照著自己剛才本能所想的那樣去做,還是什麼都不幹,直接把這女人送回
家去?

  機會太好了!放過的話,方宏哲相信自己事後一定追悔莫及。可回到當下現
實,他又下不了決心鋌而走險,畢竟對宋斯嘉的丈夫,尤其是她公公,方宏哲頗
有幾分顧忌。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宋斯嘉倚在座椅上突然挪動了下身體,面孔轉向車窗方
向,喃喃地嘟囔著什麼。沈思中的方宏哲被驚醒,恍惚間他還以為已經過去了很
長時間,下意識望向車上的電子鐘,才發現其實從離開聚餐的酒店到現在也不過
二十多分鐘。

  車窗里映著宋斯嘉的側臉。

  這個女人不是方宏哲見過的最漂亮的,卻絕對是氣質最特別的。從見到她的
第一眼起,他就對她有了一種戒不掉的迷戀。

  這一年來,自己不是沒有爭取過,但是已被冷落、無視和拒絕了無數次了。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然而,這次的機會並不是你情我願,而是趁人之危。方宏哲思前想後,總是
下不了決心。倒不是因為他在道德上有什麼堅持,只是清醒地意識到,如果是男
女通奸,那還好說,如果是趁酒醉硬來,事後會有麻煩。

  心中的掙紮沒有結果,他決定先放一放。他不經意地拿過了宋斯嘉的包,翻
撿出一串鑰匙,放在左手掌心掂了掂,他突然開始盤算應該帶著宋斯嘉去外面的
賓館開間房,還是去她家里,反正剛才聚餐時他聽得明白,宋斯嘉的丈夫去了太
原出差,並不在家。

  突然,方宏哲的手抖了一下,鑰匙相碰,發出「鋥鋥」的響聲。他猛地意識
到自己剛才其實已經跳過了「要不要做」這一步,直接開始考慮「怎麼做」了。

  也就是說,其實我心底已經打定主意了?

  方宏哲咬著牙根,握緊拳頭。金屬質的鑰匙堅硬無比,又是四五把疊在一起,
攢在掌心,硌得很疼。但他全沒理會這些,猶豫地擡起右手,慢慢伸向宋斯嘉,
在快要觸碰到她時突然變得堅決,托著她的後腦,慢慢將她的臉孔轉了過來朝向
自己。他小心地湊近,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宋斯嘉,生怕在這個過程中她會突然
醒來,他的嘴越來越靠近宋斯嘉,終於,觸到了她的唇。

  唇是熱的,就像此刻她臉上其他部位的皮膚。方宏哲沒敢親得太久,幾乎一
觸即退,但唇間的溫熱綿軟,卻令他回味悠長。

  宋斯嘉的嘴唇,終於還是被我親到了!

  重要的是,宋斯嘉對此並沒有察覺,更沒有抗拒。幽暗的光線下,她的臉上
覆滿斑駁的陰影,方宏哲突然發現她的睫毛很長,緊閉的雙眼看上去非常迷人,
忍不住又探身在她的眼皮上吻了一下。

  這次宋斯嘉終於有了點反應,但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蠕動了幾下嘴唇。

  方宏哲的膽子漸漸變大,鼓足勇氣輕手輕腳地解開了她穿的雪青色襯衫的靠
上的三顆扣子,將衣襟往兩邊撩開。頓時一個巨大的V字豁口出現在方宏哲眼前,
這個V字的最下端差不多到肚臍為止,白皙的皮膚在此刻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發亮,
純黑的胸罩緊緊包裹著渾圓的雙峰,就這麼不設防地暴露著。方宏哲擡眼瞟了下
宋斯嘉,溫柔地輕按住左邊的圓峰,揉搓了一會,又擡眼瞟一下,宋斯嘉還是毫
無反應,他奓著膽子掀開胸罩的邊緣,露出更多的乳肉,直到翻出來鮮嫩的乳頭,
方宏哲迫不及待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乳頭上輕輕點了下,相觸的那一瞬間,他感覺
像有一股電流通遍全身,渾身打了個冷戰。

  或許是因為胸前受到擠壓,感覺不適,宋斯嘉突然翻身,半個身子都扭了過
去。方宏哲嚇一跳,縮回手觀望了一會,見她並沒有醒轉跡象,又輕輕將她的身
體翻轉回來。這回他沒再多做什麼,只是幫宋斯嘉重新穿好上半身的內外衣。

  他已經有了最終的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得償夙願。所以沒有必要再在車上
搞這些小動作了,他要的不是占一點親嘴摸奶之類的小便宜,今天晚上他要徹底
地享用宋斯嘉的肉體,要傾盡全力地榨幹自己最後一滴精液,把它們全都射到宋
斯嘉的身體里去,最完美的結果是能在她的三個洞里都灌滿精液。

  方宏哲不知道宋斯嘉有沒有嘗試過肛交,沒有更好,他能成為占有她的屁眼
的第一個男人,想到這里,他更是心頭火熱。

  關於宋斯嘉清醒之後怎麼辦,方宏哲也想好了,只要一口咬定說兩個人都喝
醉了,宋斯嘉也有主動的表現,他覺得自己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她還能怎麼辦?
就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又沒有別的旁證,她能怪誰去?怪今晚讓她喝酒的所有同
事嗎?方宏哲相信宋斯嘉應該不會張揚這事,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運氣差,大
不了就是今晚一親芳澤後,今後要徹底面對佳人的冷遇;而最理想的情況下,他
今後說不定還能和宋斯嘉長期約會呢!女人嘛,有時候就是那麼一層紙……

  方宏哲覺得,在外面開房不妥,還是要去宋斯嘉的家里。這樣才能顯示自己
從一開始就沒有不好的企圖,只是因為酒精和宋斯嘉主動勾引的刺激才會犯錯。

  從崇大附近開往城北的清桂園,即便是夜晚不堵車也要花不少時間,這一路
上方宏哲心急如焚,總是擔心再過一個路口,宋斯嘉就會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問
自己怎麼會在他的車上?無數次他都想在路邊找家賓館,先把這女人拖上床操了
再說,但每次扭臉去看宋斯嘉,見她總是安靜地睡著,呼吸平穩,又覺得還是穩
妥些先送她到家為好。

  路上林倩來了一個電話,方宏哲說剛把宋斯嘉送到家,她醉得厲害,睡得很
沈。匆匆交代了幾句,他就掛了電話。這樣一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至少今晚
林倩是不會再打電話了,即使打了,沒人接也是有合理解釋的,她應該不會起太
大的疑心。

  差不多九點一刻,方宏哲終於趕到了清桂園。宋斯嘉家所在的15棟樓位於小
區東側第三排,位置並不深,可前後左右的停車位都停滿了車,方宏哲不得不繼
續把車往里開,直到快到小區後門,才在四棟小高層之間找到一個還有空位的地
下停車場。

  方宏哲攙著宋斯嘉慢慢朝她家挪,她基本上已經沒了自主走動的能力,基本
上整個人都癱在方宏哲身上,被拖著前行幾步,無意識地跟著走兩步,然後又被
拖著走。軟香滿懷,方宏哲卻生不出半分香艷綺思,因為實在太累了。宋斯嘉的
身高幾乎和他一樣,又不瘦,一路折騰下來,累得方宏哲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好不容易才把宋斯嘉送進家門,把她整個人平放在客廳沙發上,方宏哲顧不
上一路來時頭腦中閃過的各種火辣幻想,一屁股坐到一邊,呼呼地喘起了粗氣。

  真是看不出來,平日里輕盈靈動的宋斯嘉竟然這麼沈!她到底有多重啊?10
0斤肯定不止,方宏哲懷疑她可能接近 115甚至120斤,看不出來啊!

  調勻呼吸,方宏哲先是簡單打量了一下客廳。雖說這房子挺不錯,但方宏哲
家里的條件只比這邊更好,所以他只是匆匆看了一圈陳設、家具,很快就沒了興
趣。他的註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宋斯嘉身上,她就這麼毫無知覺地
躺著,一腿搭在沙發上,另一條腿垂在邊上,長裙被掀了起來,內褲倒是還沒露
出來,但兩條瑩白圓潤的大腿卻大半都露在外面。方宏哲被這幅場景被逗得心頭
火起,湊近過去,手忙腳亂地脫起了宋斯嘉的衣服,他是如此的心急火燎,甚至
都顧不得動作太大可能會驚醒這女人了。

  沒過多久,宋斯嘉就被剝得一絲不掛,四肢攤開躺在沙發上。

  方宏哲側坐在她身旁,死死地盯著這具他幻想過無數次,又失望過無數次,
眼下就在眼前沒有半點抵抗之力的肉體。

  宋斯嘉的膚色較白,尤其像前胸、大腿等這些平時遮得比較嚴的部位,尤其
如此,但像胳膊、小腿等部位的膚色又明顯要暗沈一些,可能是因為她平時喜歡
運動,常在戶外接受強烈光照,好在對比並不明顯,只是細看能區分出一點差異
來,毫不影響美觀。

  雙乳雖然不算巨大,但飽滿挺翹,像兩個渾然無暇的半球覆在胸前,平躺時
有些自然地八字分攤開,又基本還保持著聳挺的姿態,頑強地對抗著地心引力,
充分展現出純出天然的女體美感。乳頭精致,乳暈嫩紅,帶著強烈的少女感。兩
條令人目眩的豐滑長腿間,秀氣整齊的陰毛保護著一個美妙的肉穴,飽滿的陰阜
上臥著兩片肥潤的大陰唇,如鏡像般左右對稱,像兩片優雅的翅膀,合攏的那條
肉縫如一條粉紅色的絲線,欲張還閉。

  這絕對是方宏哲見過的外形最漂亮的肉穴,看得他口幹舌燥。

  伸手摸了摸宋斯嘉的臉頰,手指從她的脖子一路沿著鎖骨、乳房、小腹、大
腿根一直遊到肉穴口,指尖傳來的絲絲滑膩,令方宏哲激動得渾身顫抖。他輕輕
掰開宋斯嘉的雙腿,用手撥開肉唇,想試試穴口有沒有分泌液體,只要有那麼一
點濕潤,他就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插進去再說。

  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宋斯嘉這個美屄,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插進去!

  令他感覺遺憾的是,穴口雖然不是十分幹燥,但也並不濕潤。

  方宏哲俯下身,想幫宋斯嘉舔穴,刺激愛液分泌,但湊近她的身體卻聞到一
陣混雜著酒氣的汗酸味撲鼻而來,不禁皺了皺眉頭。不管怎麼說,畢竟是七月天,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又喝了那麼多酒,回家後還不洗澡,就算是天仙一樣的美女
也肯定帶著一身異味。

  這樣一來,方宏哲又不想舔她的下身了。他決定改用手指,這個念頭一冒出
來,他就覺得比舔更好,因為這實際上代表著他可以更快地進入宋斯嘉的身體—
—手指無疑能比舌頭捅得更深。實際上,當整根手指插入肉穴中攪動後,和用肉
棒插入已經沒什麼實際區別,宋斯嘉的肉體終究是已經被自己幹過了。

  手指的進入比方宏哲想象得要難得多,倒不是因為宋斯嘉下體太幹燥,而是
肉穴內壁不可思議地緊實,而且似乎設置了重重障礙,曲折回轉,每往里插入一
小段距離,總覺得像有什麼東西咬住手指,拖著它拒絕讓它輕松前行,必須得多
加一分力才能繼續深入。方宏哲愈來愈驚喜,不斷想象如果此刻在宋斯嘉陰道中
探索的是自己的肉棒,那會是何等銷魂的滋味?

  終於中指完全鉆進肉穴,方宏哲試著攪了攪,手指轉動起來就像包了一層厚
厚的水質薄膜,凝重生澀。他突然喪失了耐心,變得氣急敗壞起來,還等什麼!
老子要操了她!

  他慌張粗暴地從宋斯嘉下體抽出手指,這時她似乎有感覺,雙腿緊緊絞在一
起,半側身翻轉,面朝沙發靠背,把背脊和臀部留給了方宏哲。深邃的股溝和溝
中重疊的陰影愈發勾起方宏哲的欲火,他幾下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重新掰轉
宋斯嘉的身體,仰面向天,跨坐到她小腹以下,分開雙腿,扶著肉棒就想往肉穴
里塞。

  可就在這時,方宏哲發現肉棒居然還是一團軟肉,半點都沒有硬起來。

  操!這是怎麼回事?

  下體一直沒有完全充血興奮起來,方宏哲當然有察覺,但他沒有太當回事,
就算之前不夠硬,放到肉穴邊擼幾下、蹭幾下,還怕不能堅硬如鐵?不管是昨晚
操蘇淩艷,還是下午玩那兩個雞,自己不是都很厲害嗎?雖然最後不行了,但那
是因為自己實在太累,不代表能力不行。

  隔了這麼久,總該歇夠了,面對宋斯嘉這樣一塊美肉,自己怎麼可能硬不起
來?

  方宏哲從沒想過會有這種可能。

  然而悲劇的是,他現在就面對這樣的事實。

  他硬不起來。

  方宏哲狠狠擼了一會,肉棒依然軟得可以甩來甩去,底下的肉袋也整個縮成
一團,連帶著連睪丸都好像小了兩號,摸都摸不到。

  這他媽怎麼回事?

  方宏哲焦躁地起身,氣惱地踹了腳沙發,蹬著一絲不掛躺在身前的宋斯嘉,
突然撲上去,叼住一邊乳頭吸吮起來,一手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摸著她的全身,
另一手飛速地擼著肉棒。乳房吮得夠了,他又不顧鼻間傳來的異味,俯身到宋斯
嘉身下賣力地舔弄起了肉穴。

  在他花樣百出的刺激下,昏睡的宋斯嘉都被弄得時不時發出幾聲不清醒的嬌
吟,下體水湧如泉,可方宏哲卻依然疲軟如故,肉棒短小如蟲,絲毫沒有生氣。

  方宏哲差點就要砸東西了!

  對身體此刻的異狀,他想不出別的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從昨晚到今天下午,
他的體力透支得太厲害,整個人已經虛了,盡管精神上依然亢奮,肉體卻跟不上
了。

  方宏哲追悔莫及!

  昨天為什麼要去找蘇淩艷?下午又為什麼非找兩個雞來浪費體力?如果沒有
這一切,自己現在已經把宋斯嘉吃幹抹凈了!就算她現在醒來,也只能面對穴中
灌滿濃精的現實,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自己這種狀況要持續多久?如果一整晚都不會恢複,那是令人絕望的。如果
再等個把小時,或者幾個小時就能恢複,那就還有指望。看宋斯嘉醉成現在這個
樣子,短時間內靠她自己應該不可能完全清醒。方宏哲自己就大醉過多次,知道
在這種狀態下,就算多少恢複了一點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眼前的一切都會像
慢鏡頭閃回一樣,沒有任何真實感可言。實在不行,自己把燈關黑,再蒙上她的
眼睛,說不定宋斯嘉還會把自己當成丈夫,或者是春夢里的某個虛擬的男人,主
動求歡呢!

  所以當務之急是,自己必須盡快恢複狀態!

  可悲的是,恢複狀態不是自說自話就能搞定的,方宏哲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待,而且還面臨著就算等下去,也不知能不能等到結果的尷尬。

  方宏哲咬牙盯著身前這具赤裸女體,這種看得見摸得著,卻就是不能徹底占
有的滋味實在太糟糕,太令人惱火了!之前以為今晚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卻發現
實際上根本無能為力,這種落差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使此刻的他渾身滿是戾氣,
無處發泄。

  他突然俯下身,橫抱起宋斯嘉走進臥室,把她放到床上。他現在有點隨性而
為的意思,腦袋也不太清醒。他環視了一下房間,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對夫妻
並沒有把結婚照掛在臥室墻上。他現在面對全不設防的宋斯嘉依然做不了什麼,
心里添了幾分不自信,就沒有立刻上床,而是遛跶著觀察起這間臥室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像終於有了具體目標似地搜找起來,很快他打開衣帽間
的門,走入其中翻看起來。沒過多久,就翻出了一大堆了宋斯嘉的衣物,去年齊
鴻軒生日時曾穿過的那件過於透明度的比基尼泳衣、為結婚紀念日而買的情趣修
女服、上學期期末去雙湖度周末時穿過的僅用細窄黑色皮條包覆身體的內衣等等,
此刻都在方宏哲的手上,他擺弄著細細觀賞,時不時還湊到鼻子前仔細地嗅著。

  在頭腦中幻想宋斯嘉穿上這些衣服搔首弄姿,在外面的床上擺成各種姿勢被
丈夫操得大呼小叫的場景,方宏哲越想越興奮,可也越想越氣悶。一來因為他所
能想象的都是別的男人在宋斯嘉身上大展雄風,和他沒有什麼關系;二來他此刻
有心無力,想象得再精彩,情緒再激動,都沒什麼用,疲軟的肉棒不見半點起色。

  憤然把這些內衣丟在一邊,方宏哲快步沖出衣帽間,幾步來到床邊,猛地跳
了上去。他一分腿,跪坐到了宋斯嘉胸前,肉棒直接就頂在她的嘴上。

  肉棒不夠硬,插不了下面的洞,插到嘴里總沒問題吧?

  他一手輕輕捏著宋斯嘉的鼻子,使她無法用鼻腔順暢呼吸,另一手輕輕掰著
她的下頜,沒過多久,宋斯嘉的嘴就張開了。方宏哲一挺身,細短軟縮的肉棒就
送進了她的嘴。他慢慢聳動身體,使肉棒在宋斯嘉嘴里抽動。缺乏主動意識的宋
斯嘉不會主動吞吐,但嘴里莫名多了樣東西,就算在沈睡中,她也還是下意識地
吸吮了幾下,光這幾下就足夠讓方宏哲倒抽涼氣,開心不已了。

  你的嘴還不是被我操了!哈!

  方宏哲心中喜悅,不自覺地開口輕聲說:「宋老師,你總算也吃我的雞巴了!
好吃嗎?」

  聊勝於無地讓宋斯嘉含著自己的軟肉棒,過了一會,方宏哲也覺得這樣有些
無聊,心底泛起一股惡趣味,抽出肉棒轉過身,一屁股坐到宋斯嘉的臉上,試著
將屁眼對準她的鼻子和嘴,晃著屁股輕輕磨蹭著她的面孔。他也不想讓手閑著,
俯下身將手指插入宋斯嘉的肉穴,使勁抽動,想象著現在正在這樣狠操宋斯嘉的
是自己的肉棒。

  整個手指沾滿了黏滑的淫液,他又試著去捅她的屁眼。這個肉洞比前面那個
更難深入,他勉強塞進食指的第一個指節,隨後就很難再往前推進。強行破關倒
也不是不行,但方宏哲意識到宋斯嘉的肛門可能還是處女地,既然如此,對這里
的徹底侵犯當然要留給肉棒,讓一根手指來完成算怎麼回事?

  就這麼上下其手地玩了十幾分鐘,方宏哲悲催地發現肉棒還是沒有任何蘇醒
的跡象,反倒有陣強烈的尿意襲來。他趕緊下床去衛生間排泄,嘩嘩嘩地來了一
泡長尿,在抖動肉棒甩落馬眼口的殘尿時,他有些後悔,本來可以借這泡尿給宋
斯嘉帶去更多羞辱的。這會他只能匆忙回到床上,把肉棒塞回到宋斯嘉的嘴里,
感覺著她的舌頭和口腔內壁蹭著自己的龜頭,將所有的殘尿都刮蹭幹凈,方宏哲
心底升起絲絲快意。

  既然想到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惡心宋斯嘉,方宏哲索性又走進衛生間,找到
明顯是屬於宋斯嘉的洗臉毛巾,塞到自己屁眼上使勁搓蹭。他屏住呼吸努力地擴
大肛門張開的幅度,還不惜用手賣力地掰,為的就是可以讓毛巾更深入一些,能
有更多的面積沾染到更多的汙穢。

  盡管剛開始毛巾會帶著臭味,但慢慢殘留的氣息是會消失的,在宋斯嘉下次
換洗毛巾以前,她可能會一直用這塊毛巾洗臉,方宏哲莫名有了種得意的快感,
不自覺笑出聲來。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缺陷是自己還是沒有硬起來。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方宏哲下意識地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我腦子有病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一直都沒想到!?

  宋斯嘉現在這麼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我幹嘛不給她拍些裸照呢?自己把肉
棒塞在她嘴里的樣子,也可以拍下來啊!

  像宋斯嘉這樣的女人,一旦有那樣的艷照流傳在外,她的麻煩就大了,她還
有臉站上大學講臺嗎?她還能代表崇大外出才加學術活動嗎?

  大學男生恐怕是各大色情論壇最主要的成員吧?就算宋斯嘉充滿勇氣地站上
講臺,可臺下無數曾看過她裸體,甚至看過她嘴里含著男人雞巴的男生對她會有
半點尊敬之意嗎?恐怕超過半數的男生都會在課上幻想怎麼操死這個淫蕩的女老
師!

  出去參加學術交流會?很可能名單送上去,就會被委婉的建議能不能換一個
人來,哪怕她去了,恐怕會有無數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崇濱大學還有半點顏面可
言嗎?

  問題是,如果不方便再講課,不能再參加學術交流,宋斯嘉在崇大還有什麼
存在意義嗎?

  方宏哲本人就是學術型人才,他很清楚自己這類人如果不被學術共同體接納,
不能上講臺,不能參加交流活動,那就會遇到人生最大的麻煩。這樣的人,有很
多在離開大學後很難再找到擅長的事可做,更大的問題在於,他們不但失去了一
個展現自我價值的平臺,甚至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可能都會對自己的價值產生深深
的懷疑。

  宋斯嘉敢冒這樣的風險嗎?

  她會冒著失去工作、失去婚姻、失去未來人生的風險跟自己魚死網破嗎?

  那就是說,自己未來有可能可以讓這個女人在清醒狀態下也對自己言聽計從,
那真是一場不可想象的美夢啊!

  方宏哲越想越激動,同時往身上摸,直到指尖觸到了皮膚,才發現自己此刻
什麼都沒穿。

  手機呢?


                            【未完待續】
2019-12-5 22:05#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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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7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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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12/16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五章 細痕

  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下樓,方宏哲心里發慌,有些控制不住腳步,險些在三樓
樓梯拐角撞上一個晚歸的男人。也許為此受了一驚,他不自覺放慢腳步,於是在
快到一樓又碰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沒再重蹈覆轍。他這會心急火燎,根本顧不上細
看那女人的長相,只是因為擦肩而過時,有一股幽淡香氣撲鼻而來,使他不由得
精神一振,這才回頭多看了一眼。可惜這棟樓一、二層樓道燈都壞了,那女人走
得又急,方宏哲只是大概看到一個曼妙的背影輪廓。

  方宏哲也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樓上臥房里還有個一絲不掛的宋斯嘉在
等著他呢!他走得很急,簡直像要跑起來似的,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地埋怨自己!

  就在剛才他想到要給昏睡的宋斯嘉拍裸照,跑到客廳摸遍衣褲口袋都找不到
手機,方宏哲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一定是把手機忘在車里了。剛才過來的
一路上,他一直把手機插在車充接口上,要是平時他不至於遺忘,但今天身邊的
宋斯嘉令他頭腦發昏,下車時只顧著去扶她,結果把還在充電的手機忘得幹幹凈
凈。

  那怎麼辦呢?

  方宏哲想到的第一個替代方案是拿宋斯嘉的手機去拍照,眼下這種關鍵時刻,
他覺得不能讓宋斯嘉離開自己的視線,至於怎麼把宋斯嘉手機里的裸照傳給自己,
那又不是什麼難事。

  沒想到,宋斯嘉的手機設置了開機手勢,這難倒了方宏哲。要是指紋解鎖還
好辦,反正宋斯嘉就躺在床上,就算要用她十根手指的指紋都沒問題,可開機手
勢就麻煩了,方宏哲胡亂嘗試了三四次,想碰碰運氣,但毫無意外地統統失敗。

  當下他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下樓去自己車上找手機,另一個就是放棄拍裸
照的計劃,就這麼幹坐著等等待肉棒恢複狀態。

  思前想後,最後方宏哲還是扛不住掌握裸照,便於今後長久地威脅宋斯嘉這
個巨大的誘惑,他決定去車上拿手機。他覺得宋斯嘉短時間內應該是不可能清醒
的,自己快去快回,不會耽誤什麼事。

  這種狀態下,方宏哲當然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到自己車子邊上。離
開宋斯嘉的家還不到五分鐘,對他來講好像已經耗去了半個小時。抱怨完了自己,
方宏哲又開始抱怨清桂園里有車的人怎麼那麼多?要不是被他們占滿了附近的車
位,自己何必把車停得那麼遠?

  終於回到車上,方宏哲拔下手機,放進了褲子口袋。接下來他並沒有立刻返
回,而是發動車子,開出了清桂園的後門。他想要出去買些東西,雖然已經很晚,
但應該還有不少藥店開著門,方宏哲想找家正規大藥店買點「偉哥」,對自己眼
下這種尷尬的狀態提供些幫助。這種藥的大名如雷貫耳,但方宏哲從來只是耳聞,
沒吃過,也沒買過。他隱約記得以前好像看到過一篇文章,說這種藥的主要功效
是延長勃起時間,並不能有效促進勃起,但那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自己現在
這副疲軟的樣子,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試一試,否則如果一直不能恢複狀態,難
道今晚就只能搞笑地對著宋斯嘉的肉體幹瞪眼嗎?

  方宏哲對清桂園附近的街面不熟,不知道要走出多久才能找到藥店,還是開
車出來更保險一些。他的運氣還行,只開出兩個路口就看到一家燈火通明的大藥
店,進去一問果然也買到了「偉哥」,一來一回只用了二十多分鐘。

  依舊把車停在原來的位置,方宏哲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往回趕。

  急驚風撞上慢郎中,方宏哲恨不能直接飛到宋斯嘉身邊,可偏有不長眼的人
非要找他麻煩。這會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小區里突然多出一個氣喘籲籲、走不
了幾步就小跑一段的中年男人,面目又很陌生,自然引來正在巡邏的小區保安的
註意,攔下他來盤問。方宏哲一肚子不滿,也沒法發作,生怕萬一弄巧成拙反而
糾纏更深,浪費更多時間,耐著性子解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打消保安對他的疑
心,得以脫身。

  等他匆匆跑進宋斯嘉家所在的那棟樓,距離他之前離開已經差不多過去個把
小時了。方宏哲急吼吼地上樓,借著昏暗的樓道燈光,試著把鑰匙插到門里,嘗
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不由得笑話自己實在太過心煩氣躁,竟連這麼簡單的操作都
搞不定。

  自嘲過後,方宏哲的心反倒定了許多。他擡起拿鑰匙的那只手抖了一抖,常
常呼出一口氣。另一只拎著裝藥的塑料袋的手不自覺地探到襠下,拱了拱依舊疲
軟的肉棒,下意識捏緊了袋子。等會吃了「偉哥」,不知道能不能恢複狀態,退
一萬步說,如果始終不見好轉,那今晚一定要拍下足夠多的裸照,必須攢夠將來
和宋斯嘉周旋的籌碼。

  如果能在宋斯嘉清醒時操她,不是更爽嗎?

  既仿徨又興致勃勃地轉著各種念頭,註意力一轉移,插鑰匙的動作反倒順暢,
方宏哲拉開門,一步邁入,正想換鞋,突然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驚得他
身子一震,手中的塑料袋「啪」一聲掉落在地。

  宋斯嘉斜靠沙發背,半躺半坐,身上穿了件淺藍色棉質連身長睡衣,神情困
頓,但雙眼毫無疑問是睜開的。她左手也拿著個不知包裹了什麼的塑料袋,恰好
可以單手握住,輕輕抵在臉頰上。

  她,竟然已經清醒了!

  可能是因為聽到門鎖的響動,意識到方宏哲回來了,宋斯嘉冷冷地將視線望
向家門的方向。

  「宋……宋……」方宏哲受驚不小,腦子瞬間短路了,竟連「宋老師」三個
字都說不全了。他實在難以相信宋斯嘉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清醒過來,第一反
應居然是轉身就逃,但方宏哲也明白,這事畢竟不是逃走就能解決的,還是要想
辦法解決。

  要想解決,就必須為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找出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可剛才
他離開時,任由宋斯嘉赤裸地留在床上,甚至還做了些「多余」的事,方宏哲一
時想不出該怎麼解釋。

  宋斯嘉就這麼沈默地盯著他,看不出有什麼怒色,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善意
的表情。或許過了幾分鐘、十幾分鐘,也可能只是幾秒而已,方宏哲被她盯得心
慌,只覺得整個後背都浸滿了冷汗,腦子昏沈沈的。像被此刻房間里無形的巨大
壓力推擠,他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屋門還沒關,他退了一步,腳跟就踩在門
檻上,別了一下,險些摔倒。

  「關門。」宋斯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方宏哲完全是本能地反手拉上屋門,這會他沒有思考能力,對宋斯嘉說的話
幾乎是言聽計從。

  廚房的方向傳來聲響,方宏哲茫然望去,一個陌生女人端著兩個杯子走了出
來。他這會既沒心情,也沒余暇去細看這女人的模樣,只是心底泛起陣陣困惑:
「這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順著方宏哲的視線,宋斯嘉也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她的神情此刻看上去冷意
森然,其實是強撐出來的,連越走越近的鮑嫣琪的長相都看不清,心思也依舊遲
鈍,只是不妨礙滿心都是對閨蜜的感激。

  之前聚餐時,宋斯嘉雖然控制不好喝酒的量,但在沒有徹底失去自制時還是
有所警醒的。在領導那桌一氣喝了許多後,她離開包廂給鮑嫣琪打了個電話,想
問問閨蜜有沒有從苦溪回來。如果她已經回到市區,宋斯嘉就想讓她今天再住到
家里來陪陪自己。當然,她那時不可能預知後來會發生什麼,只是擔心自己醉得
厲害,家里最好還是有個伴能照顧一下。

  鮑嫣琪在電話里說她還在苦溪家中,原本的計劃是第二天一大早趕回市區去
上班。這樣一來,宋斯嘉就沒把後半截話說出來,她不想因為自己喝醉酒,就太
過勞煩閨蜜,深夜從苦溪往回趕。

  雖然宋斯嘉沒提什麼,但心思細密的鮑嫣琪還是有所察覺。聽閨蜜抱怨了幾
句今晚多喝了幾杯,又明顯聽出她口齒不清、反應遲鈍,確實帶了很濃的醉意,
鮑嫣琪不由得平添了幾分擔心。她知道齊鴻軒這幾天出差在外,清楚閨蜜一旦喝
醉,今晚沒人能照顧她,當機立斷改變計劃,連夜趕回市區。

  鮑嫣琪決心下得夠快,否則真不一定能趕上最後一班從苦溪開往市區的專線
車。雖然是晚上,路況較好,但城際公交開得還是很慢,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
鮑嫣琪才抵達終點站中寧市汽車南站,換乘出租車又花了將近半個小時,鮑嫣琪
才終於趕到城北清桂園。

  她上樓時,其實恰好和方宏哲擦身而過。她在樓下觀察了一下,看到宋家客
廳有燈光,判斷宋斯嘉應該已經到家了,她擔心喝醉的閨蜜在家里胡亂折騰,所
以根本沒拿正眼去看那個正下樓朝外走的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雖然手里有鑰匙,
但畢竟不是自己家,鮑嫣琪一開始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而是按了幾下門鈴。遲
遲不見有人回應,她怕宋斯嘉醉暈在家里,事急從權,她這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客廳沒人,但沙發腳邊的地上卻扔了一堆衣裙,沙發角上還掛了條內褲,一
切看上去都很淩亂,顯然這些衣物的主人脫掉它們時狀態並不正常。

  鮑嫣琪笑著搖搖頭,印象中好像從沒見過宋斯嘉發酒瘋,真是活久見啊。

  臥室的燈也亮著,從半掩的門里透出,鮑嫣琪輕輕呼喚閨蜜,推門走進房間。

  看清臥室里的場景,鮑嫣琪嚇了一大跳!

  她本以為宋斯嘉在客廳脫光衣服以後,可能會洗個澡,換上居家穿著躺在床
上休息,沒想到入眼的卻是她一絲不掛地攤成個大字平躺在床上,床邊地上還丟
了好幾套情趣內衣似的衣物,這讓鮑嫣琪百思不得其解,宋斯嘉酒後興起,在一
件件地試情趣內衣嗎?倒是看不出她也對這個也興趣濃厚嘛!

  走近幾步,鮑嫣琪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再細看,才發現宋斯嘉雙腿間
像是多出了某樣詭異的東西。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坐到床邊看得清楚,
她才確定原來自己並沒有看錯。

  宋斯嘉的肉穴中竟然塞了一把倒柄而入的牙刷,牙刷柄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
長度深沒入穴中。

  鮑嫣琪腦筋更是轉不過來了,進門後看到的所有這些都透著十分詭異的氣息。
自己這位閨蜜在幹嘛?酒意發作,回家把自己脫一個精光,回到臥室翻出一堆情
趣內衣,然後拿牙刷自慰,自慰到一半醉意湧起,昏睡過去,把插在肉穴中的牙
刷繼續留在身體里?

  不會吧?

  一些進門時看在眼里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的細節突然在腦海中迸現,鮑嫣琪怕
自己看走了眼,轉身走出臥室,回到客廳門邊。

  進門處右手一側設有鞋櫃,上面擺了個男式手提包。

  鮑嫣琪記得自己昨天上午離開時,絕對沒看到這里放著一個包。齊鴻軒這幾
天都不在家,突然多出來的這個男包,就顯得很奇怪。

  對此,鮑嫣琪只能想到四種可能:首先是宋斯嘉把丈夫的包拿出來放在這里,
看她酒醉的程度,很難想象她還有閑情余力做這種事;其次是齊鴻軒提前回家,
但自己進門有好一會了,並不見家里還有其他人;然後是一種比較尷尬的狀況,
是宋斯嘉有情人,趁丈夫不在就約到家中幽會,但這只是一種理論上存在的可能,
鮑嫣琪不信閨蜜會做這種事;如果以上都不成立,那麼剩下的最後一種可能……

  「齊鴻軒!齊鴻軒你在家嗎?」鮑嫣琪喊了幾聲,想看看會不會是閨蜜的丈
夫真的提前回了家,此刻不知窩在哪個房間里。她懶得一個個房間去查看,幹脆
放聲喊叫,如果齊鴻軒真在家,就算是睡著了也該被叫醒了。

  遲遲無人回應,鮑嫣琪基本確定可以排除第二種可能。

  這樣一來,最後那種比較糟糕的可能越來越像是事情的真相了。

  鮑嫣琪心情沈重,呆立了一小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匆匆跑回臥室,趴到床
邊,為排除某種糟糕的可能,盡力分開宋斯嘉的雙腿,用手指輕輕觸碰著閨蜜的
下體。

  雖然已經多年沒有性生活,但鮑嫣琪也談過戀愛,有過經驗,仔細檢看一番,
覺得從表面跡象來看,宋斯嘉今晚應該沒有發生過實質上的性行為,那柄插在肉
穴中的牙刷倒更像是一種惡劣卑汙的猥褻。

  如果是這樣,倒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想到這里,鮑嫣琪這才發現自己心神慌亂,居然一直任由那柄牙刷插在閨蜜
的肉穴中,氣得一把將它拽了出來。

  鮑嫣琪也顧不上去想為什麼有人能如此猥褻閨蜜,卻不幹脆直接強奸了她,
只是覺得慶幸不已。

  要想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味靠猜是沒用的,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趕緊把
閨蜜弄醒。可不管鮑嫣琪如何呼喚,宋斯嘉還是沈醉不醒。如果只是昏睡,鮑嫣
琪倒也不急,可門邊那個男包卻在時時敲打她的神經,既然包還在,那就說明包
的主人只是臨時離開,很可能隨時都會回來。盡管自己現在已經趕到,但畢竟也
只是孤身一人,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個性、脾氣、體格,鮑嫣琪一無所知,
只能作最壞的想象。萬一真是個壞到了家的男人,那麼如果在他回來以前,宋斯
嘉還沒醒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難道要報警嗎?

  可萬一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一旦報警,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對宋斯嘉是
不是真的好?

  鮑嫣琪左右為難。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試著叫醒宋斯嘉最要緊。又嘗試了一會兒,眼看閨蜜還
是毫無反應,鮑嫣琪無奈站起來,在房間里踱了兩圈,突然想到了什麼,沖去廚
房打開冰箱翻找。

  她記得宋斯嘉前天晚上凍了兩大格冰塊。聽她說夏天里家里常這麼做,齊鴻
軒有時喜歡喝上兩杯紅酒,而她本人可能會喝雪碧蘇打水作陪,都喜歡往里面加
上兩小塊冰。

  兩大格的冰果然都還在,鮑嫣琪手忙假亂地接了滿滿一大盆冷水,又把一格
冰塊全都倒入,探手試了試,即便在夏天里,浸入冰水中的手還是感到陣陣刺痛,
看來效果還不錯。她端著這盆冰水回到臥室,看著床上的宋斯嘉,不免還是猶豫
了一下。

  要不要把事做得這麼絕?

  鮑嫣琪還是試著先往宋斯嘉臉上潑少許冰水,只換來她皺起眉頭無聲地蠕動
幾下嘴唇,偏轉臉去。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鮑嫣琪狠狠心咬咬牙,舉起水盆,狠狠將整盆冰
水對著宋斯嘉的身體正面潑去。

  「嗯!」被冰水兜頭澆得滿臉滿身的宋斯嘉渾身顫抖,輕吟一聲,勉強地睜
開眼睛,像被房間頂燈刺目的燈光迷了眼,整張臉皺在一起,眼皮又不自覺地閉
攏。鮑嫣琪先是心頭一喜,見她還是沒有清醒,又焦慮起來,雙膝跪倒伏在床邊,
使勁推搖閨蜜:「醒醒!別睡了,別睡!快起來!起來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宋斯嘉鼻間發出一聲聲抗拒的呢喃,再次睜開眼睛,可還是沒過幾秒鐘就又
重新閉攏。她這回不但重新閉上眼,還偏轉頭去。

  鮑嫣琪心里發急,但不敢再往閨蜜身上澆冰水,反而是怕她受涼氣過甚,在
衣櫃里翻出兩條毛巾被,將其中一條鋪在地上,沖進衛生間拽出一條毛巾,幫宋
斯嘉上上下下地抹幹身體,費盡氣力將她從濕透的床單上搬下,安置在平鋪的毛
巾被上,又把另一條毛巾被蓋在她身上。

  這一番折騰使鮑嫣琪累出一身大汗,安置好宋斯嘉,她又跑進廚房,把剩下
最後一個冰格里的冰塊全都倒進一個小塑料袋,舉著這個冰袋在宋斯嘉額頭、面
頰上細細摩挲。

  其實,在被冰水潑身的一剎那,宋斯嘉就已經從沈睡中醒來,只是酒意未消,
困意濃重,實在睜不開眼罷了。鮑嫣琪將她搬動,為她擦身、冰敷這些動作,她
都有所感覺。時間一久,剛才潑在身上那一大盆冰水所帶來的寒意,重重泛起,
慢慢透骨而出,刺得宋斯嘉的神智漸漸有了幾分蘇醒。鮑嫣琪用冰袋輕敷片刻後,
她終於再一次睜開眼,這一次她堅持著沒有再立刻又閉眼,而是略顯茫然地看著
鮑嫣琪,從表情來看,她應該還是無力思考,一時無法清楚理解眼下的局面。

  就在方宏哲買到了「偉哥」,重新回到清桂園那個時間點,鮑嫣琪才好不容
易地和宋斯嘉完成了有意義的溝通。後者聽閨蜜細細解說了自己清醒前的模樣,
強忍劇烈的頭痛,找出一套睡衣穿好,拿著已經開始化水的冰袋敷著臉頰,強迫
保持有限的清醒,在鮑嫣琪的攙扶下來到客廳。

  鞋櫃上那個手提包非常清楚地顯示了今晚出現在她家中那個男人的身份。

  不用翻看包里的東西,宋斯嘉認得這個包是方宏哲的,而這個名字一出現在
腦中,宋斯嘉似乎從記憶的迷宮里翻出來許多零星的碎片。在徹底昏睡之前,她
似乎聽到了一些方宏哲和林倩的交談,只是那時她根本無力也完全沒有意識提出
反對。

  宋斯嘉給林倩打了個電話,盡可能平淡地問是誰把自己送回家的,別的一概
沒提。

  「是那個姓方的嗎?」鮑嫣琪扶她在沙發上坐好,宋斯嘉無力獨力端坐,只
能軟綿綿地靠在沙發背上。

  「對……」宋斯嘉這會說不了太多的話,嗓子都還是啞的,「他會回來,回
來再說。」

  確實,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不到五分鐘,方宏哲就回來了。他一頭闖進家門,
毫無心理準備地面對已經清醒的宋斯嘉和突然現身的鮑嫣琪,一下子被嚇懵了。

  如果沒有鮑嫣琪的存在,只是單獨面對剛剛清醒的宋斯嘉,方宏哲還是可以
照計劃一口咬死說是她先主動的,趁她醉後昏沈,多半不可能當面戳穿自己;如
果宋斯嘉還沒醒,但對面對鮑嫣琪,他也可以用這個借口,把眼前的局面說成是
他和宋斯嘉兩人間的通奸,無非是被她的某位親戚或朋友撞破了而已,這種事兩
人都有責任,鮑嫣琪可能也不會對他問罪過甚,趁宋斯嘉未醒,先離開這個是非
之地再說。

  但方宏哲倒黴就倒黴在必須面對一個最糟糕的局面:宋斯嘉已經醒了,身邊
還多出一個女人,她既可以充當證人,也可以幫著宋斯嘉責問自己,很多似是而
非的說辭就不一定靠得住了。

  「剛才你幹了什麼?」宋斯嘉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與平時相比顯得生硬冰
冷。她接過鮑嫣琪遞來的水,放到唇邊呷了一口,目不轉睛盯著方宏哲,目光中
滿是前所未見的寒意。

  「沒……沒……」方宏哲被看得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回答。

  「剛才你幹了什麼?」宋斯嘉頭痛欲裂,把冰袋放到腿上,托著額頭不住地
揉,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口氣冷硬如前。

  方宏哲終於理順了氣,但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來,順著自己之前的思路分辨:
「沒,沒什麼,只是我們都,都喝醉了……」

  「我看你根本沒有喝醉吧?」鮑嫣琪打斷他的狡辯,「我剛才親眼看到你下
樓,走得很快很穩,哪里像喝醉了?你看看嘉嘉現在是什麼樣子?再看看你自己
的樣子,誰喝醉了,誰沒喝醉?你如果非說自己喝醉了,那我們去看小區監控,
看你進來出去這幾趟,到底有沒有喝醉的樣子?」

  方宏哲被她暴雨疾風般的話語又嚇出一身冷汗,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人就
是自己之前在樓道里遇到的那個。她這番話清楚明白,一句「小區監控」,基本
就把自己那個「喝醉」的借口擊得粉碎。宋斯嘉是自己扶著上樓的,為了趕時間,
剛才下樓時又是連跑帶蹦的,還開車進出小區,哪里像是喝醉了?如果調出監控
來看,多半這些場景都會出現在鏡頭里。這種拙劣的借口只能拿來蒙酒後腦筋不
清楚的宋斯嘉,根本經不起查,甚至說,都不必去查監控,隨便找幾個今晚一起
吃飯的同事問問,就能問到自己聚餐後的狀態如何。

  「剛才你幹了什麼?」宋斯嘉又問了一遍,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但就是這
麼單調的一句話,每重複一遍,都使客廳里的空氣無形中更加凝重三分。

  方宏哲的頭也開始疼了。

  「剛才,剛才,我送你回家,然後……然後可能,可能因為你醉了,所以…
…所以比較主動,我……我就……」

  這次是宋斯嘉打斷了他,她說話的速度很慢,但吐字卻還是很清楚:「我朋
友潑冰水才能弄醒我,整個床單現在還是濕的,我醉得那麼厲害,你給我解釋一
下,我還能怎麼主動?我朋友發現我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穿,我醉得根本一根手
指都動不了,你跟我說說,是誰給我脫得衣服?還有,你可別說,那個,那個東
西是我自己插在下面的!」她邊說,邊用手使勁揉著臉頰,一個個的問題拋出來,
聲音聽著越來越有氣無力,但口氣卻越來越寒。

  對這些問題,方宏哲無言以對。如果現在只是他和宋斯嘉對峙,多少還能蒙
混抵賴幾句,可鮑嫣琪就站在一邊,宋斯嘉說的每句話她都能作證,無形中把他
很多的狡辯都堵死了。

  「方宏哲,我必須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果你一定要抵賴,我只能報警
了……」說到這里,宋斯嘉似乎用盡了氣力,聲音低沈得近乎聽不清,即便如此,
最後這句話還是嚇得方宏哲再次冷汗淋漓。

  鮑嫣琪接過話頭:「剛才臥室里的場景我全都拍照取證了,今天一起吃飯的
你們那些同事也都可以請來作證。姓方的,如果我們報警,你知道『猥褻罪』怎
麼判嗎?五年!」

  方宏哲滿面驚慌,手足無措,他的心徹底亂了。

  報警!五年!見鬼了,怎麼局面一下子這麼糟糕了?

  如果宋斯嘉現在單獨在家,她是不會在方宏哲面前說出「報警」這麼絕的話
的,誰知道一旦他狗急跳墻會做什麼?但現在她們是以二對一,就還是比較安全
的,以宋斯嘉往日對方宏哲的了解,這個男人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量。

  「你,說實話,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嗎?」宋斯嘉聲音顯得疲憊無力,像隨時
可能失聲,但語氣聽著比之前似乎要顯得溫柔一些,方宏哲此刻極為敏感,這一
點點細微的變化也被他捕捉到了,只是他心中慌亂,想不明白這種變化代表著什
麼。

  「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嗎?」宋斯嘉又問了一遍。

  「是的……宋,宋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昏了頭了!其實,其實我還是
喝了些酒的,酒精還是有作用……我昏了頭……」方宏哲決定不再死扛,順著宋
斯嘉的意思先承認一些不甚緊要的事,安撫一下她,免得真的激怒了她,但同時
也不忘再辯解幾句。

  宋斯嘉沒理他的強辯,繼續問:「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脫我衣服?」

  「因為……因為……」這個問題讓方宏哲為難。剛才被問得慌了,覺得不能
一味抵賴,惹火這兩個女人沒什麼好處,於是他就揀今晚自己做的那些事中最不
要緊的一件認了,可是一旦認了,就沒法再改口,宋斯嘉現在順著這點追問,方
宏哲都不知該怎麼繼續回答了。

  宋斯嘉沒有追問過甚,只是死盯著方宏哲。她的目光里因為還帶著掩不住的
疲倦和混沌,其實也算不上嚴厲,但其中毫不轉移的堅決意味足以令方宏哲難以
招架。

  「宋,宋老師,對不起……剛才,我,我酒上頭!沒忍住,真的,就是酒上
頭,沒忍住!你知道的,我對你……我對你一直都很仰慕的,一時糊塗……」方
宏哲覺得說自己也徹底醉了肯定站不住腳,但一口咬定有幾分醉意,還是可行的。

  「那你為什麼在我家?我和林倩說好讓她送我回家。」

  這個問題沒有那麼尖銳,沒什麼不能說的,方宏哲略松了一口氣,回答也幹
脆得多:「她還要送小包,你們兩個不順路,所以就由我送你回家。」

  「是她提出要你代送,還是你主動說要替她送我?」

  「這個……」方宏哲覺得這些事情說得越細,對自己越沒有好處,又猶豫起
來。

  宋斯嘉不耐煩地瞇起了眼睛:「你說不說都沒關系,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問林
倩!」

  「我主動說要送你!」方宏哲只能老實承認。

  「送我到家,就脫我的衣服?」

  「呃……這個……是我……」方宏哲囁嚅了許久,突然一下子跪倒,「宋老
師,對不起!我是做錯了!但是我真的,真的沒有侵犯你!我只是脫了衣服!」

  「只脫了衣服?!」宋斯嘉突然提升語調,給人一種立刻要拍案而起的錯覺,
其實此刻她根本一點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方宏哲想想自己剛才做的那些,立刻就慫了,遲疑著說:「還有……還有別
的,別的一些……我沒忍住,是有,有動手動腳的……但是,但是我發誓!我發
誓,絕對沒有真的侵犯你!這個,這個你應該,應該也能感覺出來的!」

  宋斯嘉嘆了口氣:「你走吧。」

  方宏哲一時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依然跪在地上大聲哀求:「宋老師,對不
起!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宋……」

  「你走吧!」宋斯嘉打斷了他的話,滿帶倦意地揮了揮手。

  方宏哲終於懂了,但不知道自己算是過關了,還是宋斯嘉不想再跟自己廢話,
滿腹猶疑地慢慢起身,磨磨蹭蹭退到門邊,忍不住又轉身小聲問:「宋老師,你,
你不會報警吧?」

  宋斯嘉擡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我不報警。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

  「是!是!我走!我走……」得到了「不報警」的承諾,雖然心里還是沒底,
但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放下了一些,方宏哲不敢再多待,慌亂逃出門去。

  「真的不報警嗎?」方宏哲一出門,鮑嫣琪就趕緊坐到閨蜜身側,使她上半
身倚到自己身上,輕輕幫她揉按太陽穴,「太便宜他了!應該讓這種混蛋受到懲
罰。」

  「會的。」宋斯嘉把頭靠在閨蜜肩膀上,閉著雙眼,如同夢囈般輕聲說,
「不報警……」一邊說,她一邊伸手從沙發靠背邊上被自己的腿遮擋住的位置摸
出手機。

  「但也不會便宜他!」

  第二天傍晚,快到晚飯時間,齊鴻軒回到家里,但宋斯嘉並沒有在家等他。

  掏出手機,猶豫片刻,齊鴻軒又打消了打電話給妻子問問她在哪兒的想法。
他覺得應該表現出一點冷漠,讓宋斯嘉明白她在他這里也並不是那樣重要,可能
更好一些。

  本想先收拾行李,但熬不過肚子餓,齊鴻軒決定下樓吃些東西再說。飯吃了
一半,宋斯嘉打來電話,她剛剛到家,看到了他留在客廳里的行李箱,估計他正
在外面吃飯,就跟他打個招呼,自己已經到家。

  齊鴻軒沒問她之前去了哪里,故作雲淡風輕地吃完飯,還刻意在外面多磨蹭
了一會,才慢騰騰回到家中。意料之外,不止是妻子在家,她那個漂亮得不像話
的閨蜜居然也在。

  見他終於回家,鮑嫣琪倒也並沒有多待,和宋斯嘉簡單說了幾句就告辭。

  齊鴻軒滿腹疑惑,卻不想表現出來,正想打開行李箱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卻被宋斯嘉說的話徹底震驚。

  「今天我向系里舉報了方宏哲。」宋斯嘉的口吻很平淡,像平時說起課題組
里的工作似的。齊鴻軒對她這句話一時無法理解,舉報方宏哲?舉報什麼?方宏
哲貪汙了課題組的經費?他抄襲了妻子的學術成果?

  「昨天我們系里聚餐,我喝多了,方宏哲趁我喝醉了猥褻我。我今天一早找
老李舉報他性騷擾!」

  「什麼!」齊鴻軒裝了半天的淡定瞬間破功,火燎屁股般跳了起來,「他怎
麼你了?」

  宋斯嘉擡臉看了丈夫一眼:「脫我衣服,動手動腳。」

  「脫……」齊鴻軒只覺得一時間無法容納這短短八個字背後包含的龐大信息
量,腦子有些被塞住了,氣急敗壞地原地轉圈。

  宋斯嘉面無表情地看著丈夫。

  正像她說的那樣,今天上午剛到上班時間,宋斯嘉就趕到崇大,直接找到課
題組負責人李康存,毫不遮掩地針對方宏哲提出性騷擾的指控。

  說實話,當時聽到這個指控的李康存受到的沖擊並不比齊鴻軒小多少。

  這年頭,大學校園早已不複單純之風,各種問題也層出不窮,但男女風月之
事依然是最受人矚目也最容易被大肆宣揚的。不管是公款挪用還是學術造假,都
趕不上這種事能令人津津樂道。但偏偏這種事又最是隱秘,即便是吃虧的一方往
往也不會公開宣揚,舉證難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也是社會環境和文化習俗使然。

  宋斯嘉這次可算是開崇濱大學歷史之先河,她是崇大百多年歷史上第一個向
上級明確提出同事對自己實施性騷擾指控的女性教師。

  李康存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不能鬧大,首先當然是要考慮對崇大的影響,另
外他多少也有些小小的私心,方宏哲是他力主從別的學校挖來的,還特別安排他
中途加入自己的課題組,說起來這也算是他的人,這次爆出這樣的醜聞,李康存
覺得自己臉上也有些無光。

  當然,李康存不可能明著偏袒方宏哲,這樣很容易引火燒身,更何況,宋斯
嘉是什麼人?她有一個在本校行政級別壓過他的公公,更有一個在全國範圍內學
術地位遠過於他的父親,有那麼好欺負?李康存敢一屁股坐到方宏哲那邊去?

  他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兩招,其實也就是遇到類似事件,上級希望能控制
影響,大事化小時最常用的兩招:一是假裝站在受害人立場,建議她考慮一下對
她本人的影響;二是對證據提出質疑——當然不能直接質疑真實性,只能誇大其
詞地針對有效性——要想盡辦法讓受害人覺得現有證據只是模棱兩可,不足以百
分之百地證明事實真相。

  一旦連受害人自己都覺得證據不過硬,那麼在未必能告倒對方的可能性下,
很多指控者就會變得猶豫,畢竟萬一沒能報仇,反而把自己的名聲弄得一團糟的
風險,還是大多數人不願承擔的。如果能讓指控者本身產生猶豫仿徨,上級處理
這種事就好辦多了。

  但這兩招在宋斯嘉身上完全無用。

  首先,宋斯嘉根本不覺得提出男人對自己實施性騷擾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如果別人因此對自己另眼相看,那是別人有問題,不是自己有問題。如果連這個
心理關都過不了,那她今天根本不會來找李康存。

  至於證據,宋斯嘉拿出幾段音頻播放給李康存聽,里面包含了昨晚她質問方
宏哲的大部分對話。方宏哲根本沒有想到,在他剛走進家門時,宋斯嘉就開啟了
沙發上被自己身體遮擋住的一個手機的錄音功能,錄下了整個對話過程。其中有
些過於敏感的,比如她的下體被插入牙刷之類的,宋斯嘉在質問時就說得語焉不
詳,後期剪切時經過再三考慮還是拿掉了。

  李康存聽得目瞪口呆,心里不住暗罵方宏哲不止是色迷心竅,根本就是被屎
糊了腦袋,這種對話怎麼能被錄下來?怎麼能這麼幹脆又明確地承認自己又脫了
宋斯嘉的衣服,又對她動手動腳的?這下根本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了!

  「昨天晚上,幸虧我一個朋友及時回來。我丈夫這幾天出差了,我請這個朋
友過來陪我住幾天。當時我的整個狀態她都很清楚,如果需要,可以找她來當證
人。」宋斯嘉對李康存此刻尷尬的神情視而不見,像匯報工作似地說得不疾不徐,
「其實我朋友建議我去報警,我想了一下,如果真的報警,那這事就徹底鬧大了,
對我們崇大的影響可能會很壞……」

  「對對對……」李康存下意識地用手指敲擊桌面,隨口附和著宋斯嘉的話。

  「所以我決定不報警,而是先向您正式提出舉報,希望課題組和學院領導能
對這件事作出合適處理!這份拷貝的證據我可以留給您,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
和您一起去領導那里,把問題說清楚。」

  李康存頭疼之極,他正想說「先不要急」,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肯定壓不
住了。至少從表面上看,院長嚴鶴俠對宋斯嘉是很有好感的,前段時間他主動點
出當年曾師從於宋英昶的淵源,如果自己這會打馬虎眼,宋斯嘉可能會直接去找
院長,嚴鶴俠好意思不管嗎?如果他不能為當著那麼多人半玩笑半認真認的「師
妹」主持公道,那他還怎麼混啊?自己現在絕不能態度曖昧!

  略一盤算,李康存決定上交矛盾。宋斯嘉的指控到底多嚴重,他心里也沒底,
但一來這件事一旦傳開,必然掀起軒然大波,若非已經放暑假,恐怕不出一天學
校里就會出現各種傳言,人文學院,尤其是自己主導的這個課題項目組恐怕會被
推上風口浪尖;二來如果司法介入,當事人肯定要負刑責,這事無論如何也不算
小,想來還是直接通報嚴鶴俠最合適。

  暑假期間,嚴鶴俠也不必每天到校,今天原本在家休息,接到李康存的電話,
匆匆趕來學校,另外幾個學院的副職領導,也一個沒落地叫了過來。還好方宏哲
的政治面貌是民主黨派,倒不需要紀檢部門介入,否則還得多來幾個人。

  身為當事人的方宏哲當然也逃不了。

  這件事從宋斯嘉正式舉報開始,幾乎鬧了一整天。領導們趕到學校後分別和
兩人談了話,閉門開會直到中午,下午再分別找兩人談話,然後又閉門開會。方
宏哲忙亂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宋斯嘉卻穩穩坐在安排她獨自待著的房間里,淡定
如常。

  下午時,鮑嫣琪請了假,趕到崇大來陪伴閨蜜,也做好隨時充當證人的準備。

  之所以這麼晚才回家,是因為領導們開了半個下午的會,直到五點多才終於
一個個面色凝重地走出會議室,告訴宋斯嘉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學校,就算要
處理方宏哲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事,組織上也需要一些時間。

  雖然暫時沒有明確結論,但從「處理」這個字眼來看,宋斯嘉的指控應該是
被認可了。宋斯嘉也知道,這種事不可能開半天會就作出最終決定,也就沒多說
什麼,先回了家。

  「那就是說……」齊鴻軒終於不再打轉,坐到沙發上,像喃喃自語似地說了
半截子話,沈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斯嘉等了一會,見丈夫似乎沒有要和自己交談的意思,就起身想去洗澡。
她往臥室走了幾步,聽齊鴻軒在背後叫了她一聲。

  「你們學院有沒有說怎麼處理姓方的?」

  「還沒有。如果問我的意見,我希望崇大和他解聘,並且明確聲明原因。」

  「聲明原因……」齊鴻軒小聲嘟囔,並沒讓宋斯嘉聽清,轉口又問,「這麼
大的事,昨天晚上為什麼不跟我說?」

  宋斯嘉淡淡地說:「這事確實應該跟你說一聲,但是昨天晚上把方宏哲趕走
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其實也沒有完全清醒,很不舒服,熬不住就先睡了。今天
一早起來,抓緊時間去學校,也就沒有跟你說,反正我知道你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齊鴻軒對妻子的解釋並不滿意:「舉報姓方的這個事就這麼急嗎?不能等我
回來,商量一下再說?」

  宋斯嘉略感奇怪:「舉報這種事越早越好吧?萬一方宏哲今天趕在我前面先
找到系里,搞出另外一套說法來呢?再說,等你回來,不也一樣要去舉報嗎?難
道跟你商量以後,這事反而就這麼算了?」

  齊鴻軒噎了一下,聽到方宏哲對妻子非禮,他當然也很生氣,說這話的意思
也不是想息事寧人,只是覺得像妻子這樣公然向上級舉報,遲早會鬧得全校皆知,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在學校里恐怕會淪為笑柄,想想就覺得面子上擱不住。

  「對了……」齊鴻軒又想到一個細節問題,「你說昨天後來搞到很晚,到底
姓方的是什麼時候滾的?」

  「具體的記不太清了,應該是半夜前後吧。」

  宋斯嘉的回答令齊鴻軒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底卻泛起巨
大的漣漪。

  方宏哲走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宋斯嘉先去洗澡了,齊鴻軒默然坐在客廳盤算。到目前為止,宋斯嘉只是簡
單說了一下方宏哲昨晚猥褻了她的事實,但有很多細節,他沒有追問,妻子解說
得也不太清楚。在宋斯嘉而言,可能覺得不必解釋得太細,而對齊鴻軒來講則是
故作大度,不想被看作是在斤斤計較,追根究底。

  但越是不清楚細節,想著就越令人浮想聯翩,患得患失。院系的那種聚餐,
齊鴻軒也參加過很多次,通常來講,頂多到八點多基本都散了。再把路上的時間,
鮑嫣琪趕到後的時間照最大值來估算以後,全都刨除掉,宋斯嘉和方宏哲在自己
家里至少有一個小時的獨處時間,甚至可能是兩個小時!

  這麼長的時間,方宏哲僅僅只是猥褻了妻子,沒有幹別的?

  齊鴻軒覺得這不可思議。

  再說,宋斯嘉所說的方宏哲中途離開,鮑嫣琪恰在這個時間段趕到家里這一
情節也不太合理。方宏哲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離開?如果他是直接回家去了,倒
勉強還能解釋,可他只是離開了大半個小時,隨後又回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就
是為了給鮑嫣琪的到來空出時間嗎?

  齊鴻軒覺得怎麼想都解釋不通。

  如果這些說法都靠不住,都有貓膩,那真相恐怕就很難令人接受了。

  齊鴻軒久久地縮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懷疑、惱怒和焦躁如同毒蛇般在內
心亂鉆。

  只是所有這些情緒,暫時都不能展現在宋斯嘉面前。畢竟她現在是一個不久
前剛被侵犯的受害者的形象,事情只過去了一天,這種時候,作為丈夫,非但不
支持妻子,反而鬧得不可開交,傳出去對自己的形象很不利,「笑柄」之余,恐
怕還會成為傳言中壞男人的模板。

  齊鴻軒強迫壓下所有負面情緒,盡可能平心靜氣地面對妻子。

  一連好幾天,齊鴻軒都保持這樣的狀態,表面上做得不算差,但內心深處憋
著的氣卻越來越沈。

  這幾天,學院領導又找宋斯嘉談過幾次,一開始是想問問她對怎麼處理方宏
哲有什麼想法,了解她的想法後,又稍稍露出口風,想看看是不是可以對方宏哲
施以其他處分而不要直接解聘,或者至少不要明確宣布真正的解聘理由。但宋斯
嘉的態度非常堅決,學院領導也就沒有堅持,畢竟事情擺在那里,他們也只能旁
敲側擊,不能明確表現出開脫方宏哲的態度。

  周四那天,齊鴻軒在崇大官網的人文學院網頁上看到了《關於與本學院方宏
哲教授解聘的通知》的相關說明,其中所述理由為「有不檢點行為,對女同事施
以言語和行為上的騷擾」,沒有直接指明宋斯嘉的名字,也沒有提及具體的時間
和行為,這讓齊鴻軒多少松了口氣。

  面子上的事,暫時不必擔心,但是妻子和方宏哲之間到底到了哪一步?她只
是稍微吃了點虧,還是已經被姓方的吃幹抹凈?甚至,妻子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主
動自願的,只是後來出了問題,這才鬧開來?

  各種可能性都在齊鴻軒腦海中盤旋,這才是真正令他郁結難消的癥結!

  周五中午,齊鴻軒收到一條微信,看到發信人的名字,他一時還以為是自己
看錯了。

  聯系他的人,居然是薛蕓琳。

  齊鴻軒都已經想不起上次薛蕓琳主動找他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幾天齊鴻軒過得憋屈,薛蕓琳卻頗為快意。

  短短幾天時間,網上突然開始沸反盈天地攻擊「君」樂隊,各種睡粉、吸毒、
濫交之類的傳言甚囂塵上。這支還不怎麼紅的樂隊,居然因為這些負面新聞一度
被送上了熱搜。

  幕後推手,當然是薛蕓琳。

  在聽到圈內流傳的「君」樂隊在比賽前夜向贊助商「貢獻」美女這個消息後,
結合自己長久以來對那個夜晚的疑惑,薛蕓琳基本確信,自己應該是被黃子君出
賣了,幾次聯系他要明確說法無果後,她沒有猶豫,而是開始暗中布置自己的報
複。

  要找網絡推手辦事,對別人來說可能有難度,對薛蕓琳這種大公司的策劃總
監而言,則是日常工作。在文娛事業方面,中寧雖然不比北京、上海,但也不是
窮鄉僻壤,出自本地的明星、偶像很多,其中有好些在沒有工作時都長期在中寧
居住,與文娛事業相關的各類周邊都不鮮見,聞名的大營銷號不少,水軍事業繁
榮昌盛。薛蕓琳本身就是圈內一員,過去不管是推還是踩,都和眾多網絡推手愉
快合作過,一切輕車熟路。更何況「君」樂隊在圈內是那種最沒有背景、名氣的
超級小咖,黑他們毫無壓力,甚至用不了多少錢。

  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出手,一方面是因為薛蕓琳托人對「君」樂隊展開了一番
調查,拿到了一些實錘,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上次沒有接到石厚坤打來的電話,
不知道丈夫和唯唯是怎麼溝通的,薛蕓琳總擔心丈夫會有所懷疑,最近這段時間
一直過得小心翼翼,半步都沒有行差踏錯。

  直到本周,她之前的布置才突然啟動,短短幾天里,「君」樂隊就被眾多黑
料覆蓋。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樣的曝光率也提升了「君」樂隊的知名度,但
如今的網絡環境那麼險惡,無腦網民極多,寬容度又極低,再加上有專業人士刻
意帶節奏,除非有人大規模幫「君」樂隊控評,否則他們恐怕翻不過身來了。

  當然,這些只是第一步,也只能幫薛蕓琳稍稍解氣。

  在她的判斷里,到實在堅持不住時,黃子君可能會意識到所有這些都和她有
關,他也可能回來找自己和解,到時候還能再想別的辦法收拾他!

  恨意稍解,一個多月來的謹言慎行又憋得厲害,薛蕓琳突然想要找個男人發
泄一下,既是慶祝,也算安慰。

  但她畢竟還是有顧忌,不敢隨意放縱,思前想後選出了幾個比較靠譜的對象。
在這些人選中,齊鴻軒的排名原本不算靠前,如果前面幾個男人應約出來,就沒
他什麼事了。巧的是,那幾個男人中,一個聯系不上,一個出差在外,另一個妻
子待產無心旁顧,薛蕓琳的第四個選擇,正是齊鴻軒。

  想想也是很久沒見,齊鴻軒畢竟是薛蕓琳保持聯系最久的情人之一,此前之
所以要和他斷絕關系,不是因為齊鴻軒有什麼大問題,純粹只是因為自己陷入一
段毫無意義的無腦愛情,愚蠢地決定和其他所有男人切割清楚。回想和齊鴻軒這
十來年里的情分,薛蕓琳覺得這個選擇也還不錯。

  下午的約會,對已經放假的齊鴻軒來說自然毫無問題。帶著幾分疑惑,當然
也有隱隱然的期待,他準時赴約。地點是薛蕓琳指定的,是他們過去有段時間經
常去的一家咖啡館。

  自從去年九月促成齊鴻軒和吳靜雅兩人相識後,薛蕓琳基本淡出了他的生活,
剛開始偶爾還有聯系,後來幹脆音訊全無。算下來,兩人已經有九個多月未曾見
面了。

  許久不曾聯系,兩人之間難免有隔膜,不鹹不淡地說了好一會場面話,甚至
一度陷入冷場。齊鴻軒借著叫服務員進來新點兩份點心和一個果盤的機會,稍稍
活躍了一下氣氛。

  「呵呵,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里的水果慕斯和木瓜沙冰。」薛蕓琳理解齊鴻
軒的用心,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拿起勺子舀了口沙冰慢慢送到唇間,柔柔地舔舐
著。

  齊鴻軒嘿嘿一笑:「那當然,姐姐喜歡的我怎麼會忘呢?再說,木瓜豐胸,
最適合你了。」

  「我需要豐胸嗎?」薛蕓琳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橫了齊鴻軒一眼,邊
說邊挺起了胸。

  可能是因為和極為熟悉的老炮友見面,薛蕓琳今天的穿著與往日的職場精英
風大相徑庭,穿了件頗顯輕浮的改良款杏色底大花無袖緊身包臀旗袍,兩條骨肉
豐勻的手臂完全赤裸著,套頸門襟上的盤扣是三粒珍珠,上衣前襟開了個桃型缺
口,豐胸微露,肉光惑目。她一挺起胸來,更顯出雙乳豐偉,看得齊鴻軒喉嚨發
癢。

  開了幾句玩笑,兩人多少找回一些以前相處時的氣氛。薛蕓琳突然起身說要
去衛生間,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齊鴻軒難免有些心浮氣躁。看薛蕓琳今天的
樣子,好像有想和自己恢複過去那種關系的跡象,他不清楚這大半年里究竟發生
了什麼,導致這女人對自己的態度幾次巨變,但不管怎麼說,要能重新成為薛蕓
琳的炮友,毫無疑問是件美事。

  想到自己還需要調理身體,齊鴻軒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很快又釋懷了。說是
要調養身體,可又沒哪個人明確叮囑過必須完全禁欲,適當的性生活只會對身體
有好處!這樣一想,僅有的一點點顧慮頓時也被丟到九霄雲外。

  正趕上這幾天心情不好,齊鴻軒也想好好抒解一下郁悶,能把郁積的火氣都
發泄在薛蕓琳這塊淫肉上,再好不過了。

  微信提示音傳來,齊鴻軒拿起手機看了下,是薛蕓琳發來的:「救救我!」

  齊鴻軒沒有立刻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玩笑似地回道:「衛生間沒紙嗎?」

  很快,又有一條消息發來,齊鴻軒隨意瞄了一眼,目光瞬間被屏幕吸引住。

  薛蕓琳發來一張暴露的下體圖片,那里原本有一根細繩遮護,這會被撥在一
邊,豐美水滑的肉穴一覽無余,兩片肥唇飽綻,露出更深處誘人的嫩紅肉色。

  後面還跟了一句話:「癢死,求操!」

  這句話本是過去他們兩人間的小默契、小情趣,只不過薛蕓琳今天刻意把語
氣變得急迫許多,過去常說的「已癢」變成「癢死」。

  齊鴻軒下意識地幹咽了一口,不假思索地回複道:「大雞巴隨時等待發射!」

  沒過多久,薛蕓琳就回來了。這次再看到她,眉間眼角的神情與剛才其實並
沒有太大變化,但在齊鴻軒眼中已完全不同,如果說之前帶著的只是戲謔的曖昧,
此刻就完全變成了騷浪的渴求。

  薛蕓琳沒有回到剛才所坐的齊鴻軒對面的位置上去,徑直扭到了他身邊,一
屁股坐到齊鴻軒大腿上,整個上半身都拱到他的懷中,齊鴻軒老實不客氣地將她
摟個滿懷。薛蕓琳玩笑地晃了晃身體,拿屁股蹾了蹾齊鴻軒的下體,湊到他耳邊
悄悄說:「沒覺得你的雞巴大起來了啊,對姐姐沒興趣啊?」說完順勢在他耳垂
上舔了一下。

  齊鴻軒摸了她的下體,滿手滑膩。

  「怎麼這麼濕?」

  「不是說了嗎?癢死了,求操!你操不操?不操的話,我就到外面找一個,
剛才在衛生間好像看到一個很帥的男人,啊……」薛蕓琳的嗓音像加上了層層甜
膩的糖衣,帶著一股又黏又濃又滯的甜膩味,「他應該有個大雞巴,把我按在小
便池上狠插……」

  齊鴻軒從她的下身抽出手,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站起身拉開褲子拉鏈,掏
出肉棒。應該說今天他的狀態還不錯,雖說還沒有一柱擎天的氣勢,但確實已經
顫巍巍地挺立起來,至少能打個合格的分數。

  薛蕓琳無需他要求什麼,雙眼媚波流轉,嬌柔地跪倒,一邊扶著肉棒輕撫,
一邊揚起臉來,擺出一副清純無辜的模樣,眨著大眼睛看著齊鴻軒,她把肉棒貼
在臉上,從左臉頰滾到右臉頰上,最終放到唇邊,慢慢一點點地吞入口中,嫩舌
觸在龜頭上,每深入一點都要重重地舔卷一下。

  這一切都讓齊鴻軒情不自禁回想起第一次和薛蕓琳做愛時的模樣,她幾乎複
制了第一次給自己口交時的樣子,幸虧如今他也算身經百戰,沒有再像那一次似
地沒用幾分鐘就一敗塗地。

  薛蕓琳唇舌極為熟練,吞入肉棒後無需再用手扶。她空出手解開脖子處幾顆
盤扣,使前襟敞開,不再緊繃身體,探手到衣內,解開胸罩前搭扣,將一團肥乳
扯到了前襟以外,暴露到空氣中。她今天穿的旗袍是緊身款,雖然因為前襟敞開
已經顯得松了,但畢竟沒有完全脫下,還是被她的豐滿身軀繃得很緊,扯出乳房
這個動作做起來仍顯艱難,被勒得乳根緊束,勒出前端一大團凸起的軟肉,乳頭
硬挺,斜斜上翹。

  「在這里就搞成這樣,你不怕服務員進來啊?剛才給我們下單的,可就是個
男的。」

  薛蕓琳嫵媚一笑:「進來就進來,要是真進來了,我就撅起屁股給他操!」

  「你個騷貨!今天犯賤了?怎麼這麼騷?」齊鴻軒被她撩得心頭火熱,按住
薛蕓琳的後腦,快速聳動下身,足足抽插了近十分鐘,才終於在她嘴里噴射出來。
薛蕓琳低頭將滿嘴精液吐在掌心,笑嘻嘻地說:「小弟弟還真的是變厲害了,這
回堅持了很久嘛!」說完,她把手掌覆在赤裸的乳房上,滿手精液都糊在胸前,
她細心地將精液均勻地抹開,最後才伸出舌頭將整個手掌舔得幹幹凈凈。

  「還是老味道,好像變得酸一點了。」薛蕓琳咋著舌,品著唇齒間的滋味。

  齊鴻軒重新將她摟緊,按坐到自己腿上:「你還沒說呢,這大半年根本就不
理我,為什麼今天突然這麼騷?」

  「你不是說了嗎?我今天犯賤啊!」薛蕓琳從他懷里掙開,手扶桌子撅起屁
股,「這段時間一直沒聯系你,是我犯了嚴重的錯誤……」說到這里,她露出一
個齊鴻軒難以理解的笑容,「我這種賤貨不懂事,犯錯就必須受懲罰!大雞巴小
學弟,今天往死了操,狠狠教訓我,讓我懂得像我這種騷屄生下來就應該每天都
被你們操死,好不好?」

  齊鴻軒揚手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兩巴掌。

  「就在這兒操嗎?」

  薛蕓琳扭著屁股浪笑:「要不還是去隔壁吧,有張床舒服一點,隔壁那個賓
館我們以前去過很多次吧?你在那邊射給我的精液加起來,我都能當頓飯吃了!」

  要說到在床上的味道,齊鴻軒經歷過的幾個女人中,還得數薛蕓琳最銷魂。
大學時代的蘇淩艷太生澀;宋斯嘉願意配合時有萬種風情,但總覺得骨子里就是
沒那股子浪勁兒;吳靜雅呢,論起浪勁比起妻子還稍有不如,只是占了偷情的便
宜,憑空多出幾分刺激。至於上次陸優托他辦事送上的那個女大學生,接觸太少,
還沒怎麼品出滋味來。薛蕓琳這個騷貨的得而複失,令齊鴻軒倍感幸運,恢複速
度也快得空前。不算在咖啡館結賬、走到隔壁賓館,辦入住手續這些時間,開完
房,兩人滾到床上僅僅前戲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騎到薛蕓琳身上大展雄風起來。

  更令齊鴻軒爽快的是,在肉棒第三次硬起,他準備再一次開始策馬奔騰時,
薛蕓琳伏低身體,主動掰開臀瓣,扯著屁眼邊緣努力拉出一個不規則的圓孔,扭
轉臉媚笑道:「大雞巴老公,操屁眼好不好?狠狠教訓我!我這種不懂事的賤貨
就活該被操爛操死!」

  那還有什麼說的?薛蕓琳的屁眼本就是齊鴻軒求而不得的,盡管已經在吳靜
雅身上嘗過肛交的快感,但眼前這個女人的菊花是齊鴻軒更想采擷的,只是以前
總被拒絕罷了。今天不管這賤貨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地主動發騷,先操了再說!難
道還能吃虧?

  今天下午算是最近幾周里,齊鴻軒過得最為快心暢意的時光。

  直到下午四點多,足足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後,兩人才離開賓館。齊鴻軒心情
大好,有些誌得意滿,出門時不經意地攬住了薛蕓琳的腰。她轉臉瞪了他一眼,
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揚起手臂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

  齊鴻軒也知道自己的動作不妥,訕訕笑著,走開幾步,和薛蕓琳之間保持合
適的距離。

  來到樓下,齊鴻軒正想問問薛蕓琳怎麼回去,要不要自己送她一程,卻見她
的臉色突然一變,嚴肅地盯著一個剛從隔壁咖啡館所在那幢樓中走出來的男人。

  這男人看著比他要年輕幾歲,膚色黝黑,身材勻稱,看上去頗為健壯。他看
到薛蕓琳的時候也露出一臉訝色,目光自然地從齊鴻軒臉上掠過,不動聲色轉回
到薛蕓琳身上。

  薛蕓琳壓低嗓門說:「你先走吧,我有點事!」說完擡步走向那個男人,再
沒朝齊鴻軒這邊看上一眼。

  齊鴻軒頗感無趣,但當著別人的面又不能多說什麼,只好怏怏地走開。走出
十幾米後,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見薛蕓琳和那男人一起走進咖啡館所在的
樓。

  對這兩人之間的關系,齊鴻軒當然是既好奇又頗為介意,站在原地呆了片刻,
他心情複雜地扭臉離開,沒有註意有一個之前就坐在賓館大堂的小個男人,緊隨
薛蕓琳也進了那棟樓。

  薛蕓琳此刻的心情比齊鴻軒更加複雜,一邊走一邊問身邊那個男人:「你怎
麼在這里?」

  那個男人笑了笑,往腦袋上方指了指:「五樓整個一層都是我的會所,去年
底剛開的,嫂子你很久沒來這邊了嗎?」

  薛蕓琳悶聲無語。她和齊鴻軒常在此約會確實是幾年前的事,後來就換了地
方。再說,就算她常來,也未必會註意那家健身會所,事實上,此前她只聽過一
兩次這家連鎖健身會所的名字,哪會記得那麼清楚?

  巧遇的這個男人,正是薛蕓琳曾經的炮友,石厚坤的朋友黑子高俊。

  這個巧合,令薛蕓琳頗覺措手不及,早知道就換個地方約齊鴻軒了。既然撞
上了,又不能裝作視而不見,她只能過來打個招呼,高俊卻說想找個地方和她坐
坐,有些話要問她,薛蕓琳索性就帶他又回到二樓那家兩個多小時前剛和齊鴻軒
一起離開的咖啡館。

  咖啡館門前迎賓的服務員還沒換人,明顯對剛走不久的薛蕓琳還有印象,看
著這位短短時間就去而複返的美女客人,身邊跟著的男人卻好像已經換了,服務
員的臉上似乎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找個小包廂坐下,薛蕓琳不想和高俊糾纏,直截了當地問:「你要跟我說什
麼?」

  高俊收起此前的嬉皮笑臉,露出一種對薛蕓琳來說頗為陌生的嚴肅神情,沈
默片刻這才開口:「你跟剛才那個男人,是那種關系?」

  「什麼那種關系?哪種關系?」薛蕓琳故作輕松地撇轉頭,擺出一副滿不在
乎的架勢。

  「呵呵……」高俊隨意地笑笑,「嫂子你又不是不明白,就是我們過去那種
關系……」稍停一兩秒,又嬉笑著補充了一句:「其實是不是的,也不必說出來,
看一眼就明白,或者……嫂子你讓我聞聞下面的味道?」

  「呸!」薛蕓琳白了他一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心里不住盤算著高俊到
底想說什麼。難道是打算借這事要挾自己一把?不會吧,沒這個必要。這種「捉
奸」換做別人可能還有點意義,對高俊來說就是脫褲子放屁,他本人就和薛蕓琳
上過床,如果想要挾,他又何必捉別人的奸?

  高俊就當薛蕓琳默認了,又問:「嫂子,上次咱倆也是在一個咖啡館包廂里,
說搞最後一次。我記得走之前,問你是怎麼想的?是對我這個人沒興趣,急著想
打發我,還是打定主意以後不出來玩了?你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薛蕓琳當然記得,但不想重複,高俊似乎也沒期待她回答,徑直往下說:
「你說是因為坤哥從德國回來了,這幾年你已經收了心,不想再亂搞了,也準備
想和坤哥生個孩子。我沒記錯吧?」

  「沒有。」薛蕓琳也不想一直沈默下去,那會顯得自己氣勢太弱,找個機會
淡淡地答了一句。

  高俊揉了揉鼻尖,苦笑一下:「我這個人吧,當然不是什麼好人。看到美女
就想操,絕不裝逼。我也不吹牛說自己講義氣,朋友妻不可欺什麼的,如果嫂子
你上次說還有興趣出來玩,那我肯定會繼續跟你來往,頂多小心一些,別讓我坤
哥知道就是了。可上次你說的那幾句話,我聽著覺得你是認真的,那我就想如果
你是真的收心也挺好的。既然如此,為什麼才過了半年,你又出來約會了呢?」

  薛蕓琳越聽越覺得怪異,高俊的口氣里似乎聽不出半點惡意,相反倒是明顯
帶著關心和惋惜。她想說些什麼,張張口,卻不知如何措辭。上次對高俊說的那
些話,確實不是托詞,絕大部分真的是認真的,只是當時令她產生收心不再亂來
想法的人,並不是丈夫石厚坤,而是黃子君。

  現在回看,那真是一段荒唐得可笑的感情,連帶著當時身處其間的自己對別
人說出的話都顯得那麼好笑。

  高俊盯著她的眼睛說:「如果嫂子你那時候說的真是認真的,兄弟我勸你一
句,還是堅持下去吧。這就跟戒煙一樣,可能過程中你時不時想再抽一口,但一
次次地『再抽一口』,想要的結果就永遠得不到了,何必呢?」

  薛蕓琳勉強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但心底對高俊還是有些感激,良久
之後才冒出一句:「謝謝,我知道怎麼做。」

  周末的到來就和離去一樣,常常是無聲無息的。這周開始,沈惜就開始幫袁
姝嬋拍攝畫冊所需的照片。周一因為約好要一大早同往苦溪縣的兩河收費站,他
連淩晨時的歐洲杯決賽都沒看。比賽結果相較於過程而言,反倒不令人感覺意外。
沈惜想過葡萄牙也有幾分奪冠的可能,但沒想到這個冠軍居然是通過一場大多數
時間沒有 C羅在場的比賽拿下的。說實話,這結果真是令十幾年前的菲戈、魯伊
•科斯塔們情何以堪?

  接下來幾天,連跑了五六個點,一忙起來就對時間少了確定感,直到周五晚
上在布衣人家和王逸博夫婦及徐蕾聚會,沈惜才意識到第二天就是周六了,裴語
微說過要和他一起回家吃飯。

  作為裴語微的正式男友,盡管不得未來丈母娘的歡心,但至少裴新林對沈惜
的態度還算客氣,可是他登裴家門的次數還是很少,最重要的原因當然就是尷尬
得有些無解的裴旭生。對這分小尷尬,在確定和裴語微之間關系前,沈惜就已經
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總想抓緊有限的登門拜訪的機會,一
點點增加裴新林夫婦對自己的好感。

  飯桌上,裴新林提到了裴歆睿,說是好久沒聽到這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聲音了,
她好像快有一個月沒上家里來了?

  「哪有那麼誇張?」裴語微試圖糾正老爸的錯誤,「頂多兩三個星期吧?你
忘了,上次她還請我和沈惜吃飯呢!」

  「歆歆是在外面請你們吃的飯,又沒到家里來,反正我是很久沒見這丫頭了。」
裴新林覺得自己的感覺一點都沒錯。

  裴語微端起碗來喝了口湯:「最近這段時間她不可能來家里,她去日本玩了。」

  「去日本啊?」伍學芳也想為裴新林盛碗湯,但因為裴語微剛用過湯勺,放
得較遠,想示意女兒把湯勺給自己,裴語微卻只顧著跟父親說話,還是沈惜有眼
力,把湯勺遞了過來。她一邊舀湯一邊說:「去多久啊?沒叫你一起去嗎?」

  「叫了,她巴不得我跟沈惜陪她一起去呢!」裴語微等母親用完,又取回湯
勺,給沈惜也盛了一碗湯,「可我沒空啊,她們應該是上上周末出發的,說是要
去十幾天,我不是早就答應了別人,要參加上星期同學的婚禮嗎?」

  伍學芳有些驚訝:「去這麼久啊?跟團嗎?」

  「是跟團,不過是個比較自由的團,她哥哥不就是做旅遊的嘛,說是和幾個
朋友約好攢了一個團,所以行程什麼的都比較自由。歆歆去之前說,第一站是大
阪,第二站奈良,第三站京都,第四站富士山,第五站東京,至少去十二天,可
實際上前幾天她就已經回來了。」

  裴新林插口道:「她哥哥?陸英波嗎?」

  「是啊。」

  裴新林若有所思:「歆歆跟她哥哥的關系這麼好啊?」那個自己大哥和他前
妻生的孩子,裴新林也只見過一面,只隱約留下了一個安靜但有些倔強的印象。
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子至今還不願改姓,倒是沒想到裴歆睿和他的關系這麼親密。

  裴語微吐吐舌頭:「那我就不知道啦,能一起去玩,應該蠻好的吧。」她心
里其實很清楚,那對異母兄妹的關系應該不錯,從上次陸英波深夜趕去酒吧幫裴
歆睿解圍就能看出來,問題是那一類事不方便說給父母聽,索性就裝糊塗。

  沈惜適時插了一句:「歆歆怎麼前幾天就回來了?好像還不到十天啊。」

  裴語微搖搖腦袋:「好像去了一個星期吧,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沒跟我細
說,好像是剛到富士山,她就突然自己跑回來了,連東京都沒去。」

  「啊,她自己一個人回來啊?」伍學芳聽著有些擔心。

  「好像是,她不願意多說,就說覺得不好玩,就先回來了。」

  聽著裴語微和母親的對話,沈惜突然想到了丁慕真。上次和這位學妹聯系,
她也說準備要開始一場環球旅行,目的地包括南歐、東非和南美,行程差不多要
延續大半個月,算下來她這會應該已經回首爾了吧?

  安排這樣一場旅行,有種為一段人生設置節點的意味,可能丁慕真準備用它
來作為自己這幾年在韓國的生活的句號吧。雖然她不會立刻回國,但照她的計劃,
在韓國最後這幾個月,只是為完成合約里的最後幾項工作,順便做回國前的各項
準備,到年底時,她就該回國了。

  只是還不知道,丁慕真有沒有想好回國後去哪座城市發展,下次聯系時倒要
問一問。

  聽著女兒的話,裴新林做了個猜測:「可能是和一起去的同伴鬧不愉快了吧?
反正歆歆也已經回來了,不會有大問題。」他之前提到裴歆睿,只是隨口一提,
沒想到圍繞這個話題居然聊了好一會,轉頭問沈惜,「下午我有幾個老朋友過來
一起打橋牌,怎麼樣?你和微微是有別的計劃,還是陪我們幾個老家夥一起玩玩?」

  沈惜略感驚訝,看了女朋友一眼,像是在問怎麼沒提前跟我說,答道:「我
不太懂橋牌,但是可以跟著叔叔學習一下。」

  飯後,裴新林在老友們登門前照例要小小午休一下,沈惜鉆進裴語微的房間,
打開她的筆記本電腦,在網上找了不少《橋牌入門》之類的資料,專心致誌看了
起來。

  裴語微雖然覺得有些無聊,但耐著性子沒去打擾男朋友,只是沒想到沈惜這
一看就花了大半個小時,竟連坐姿都沒什麼換,只是手指在不住滑動鼠標,不時
還在桌面上點點畫畫,像在邊看邊抄以便加深記憶。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裴語微終於忍不住,過去在沈惜肩膀上推了一把:
「要不要這麼認真啊?你就直說自己不會打橋牌,不就行了嗎?」

  沈惜沖她笑笑:「這樣匆匆看幾遍,其實我還是不會橋牌,但基本規則還是
應該懂一點。你還說呢!早點告訴我今天不光是吃飯,下午還有客人來打牌,我
就可以早做些準備了。」

  裴語微不好意思地拍拍腦袋:「我忘了……」

  下午兩點左右,客人陸續登門。

  令沈惜驚喜的是,今天的來客居然沒有一個是完全陌生的。裘啟平自不必說,
在裴語微生日會那天就見過,又因為裘欣悅的關系,多生出幾分親切感;另兩個
也算是熟人,其中一個叫朱錚渺,四十五六歲,和沈惜同為翼科創業股東會的成
員,平時沈惜一般稱呼他為「朱老師」,因為在還沒下海經商前,他曾當過多年
高中老師,與「朱老板」、「朱先生」等稱呼相比,更喜歡被叫做「老師」;另
一個叫趙亮鵬,五十歲出頭,本身是個商人,但酷好書法,尤喜柳體,還是中寧
市書法家協會成員,沈惜與他曾在書法名家戚蒼玉家中有過幾面之緣,相談甚歡。
趙亮鵬給自己起了個別名叫「師柳」,每次題字後落款都用這兩字,別人叫他
「趙總」未必能讓他給個笑臉,若是叫這個別名,多半能讓他喜笑顏開,沈惜知
道他的習慣,一聲「師柳先生」頓時搔在他的癢處。

  裘啟平和朱錚渺都知道沈惜和裴語微的關系,之前還都從不同角度為沈惜說
過話,只有趙亮鵬一直只當沈惜是在戚先生那里認識的小朋友,沒有深究過他的
家世背景,雖然聽說過老友裴新林的女兒和沈家某個孩子在談戀愛,卻一直沒和
沈惜聯系起來,今天在裴家見面,連呼真巧。

  閑話幾句後,牌局開始,沈惜拉著裴語微坐在一旁觀賞。

  幾位老朋友都玩了幾十年的牌,純熟之極,在自家玩牌也沒必要搞得太複雜,
每輪三副牌,一場打八輪。一場牌打完,裘啟平和裴新林這對搭檔小勝,趙亮鵬
提出想稍加休息,沈惜見另外三人都毫無倦色,興致勃勃的,就禮貌地問自己能
不能上桌,請各位叔叔指點一下橋牌技巧。

  沈惜上牌桌後,場面和剛才大為不同,他的表現明顯很生澀,叫牌極不熟練,
出牌速度也慢,跟朱錚渺配合起來更無默契可言,但明眼人卻都看得出來,他對
基本規則還是懂的,只是極其缺乏經驗。也不知那幾位是平日里就好為人師,還
是針對沈惜都保有足夠的耐心,都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來,身為對手的裘啟平有時
甚至還出言指點幾句。

  第二場,裴新林和裘啟平毫無意外又勝了。

  滿臉愧色的沈惜不住向朱錚渺道歉,在旁觀戰的趙亮鵬好奇地問:「小沈,
你以前玩過橋牌嗎?」

  沈惜還沒回答,裘啟平開口說:「我看,應該是沒怎麼玩過吧?」

  沈惜不好意思地點頭:「讓幾位叔叔見笑,橋牌的難度確實大,是我不自量
力了。」

  裴語微搶著幫男友發聲:「裘伯伯,你們來之前,他剛看了一個多小時《橋
牌入門》呢!」

  「哦?」裴新林頗感詫異,「你是現學的?」

  「嗯,死記硬背了一大堆規則,然後剛才看了一場,覺得自己多少應該能跟
著叔叔們玩一下,結果一上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沈惜頗感羞愧。

  朱錚渺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可以了,你能這樣就看會,已經很
不錯了。要是你這樣就能玩得比我們還好,那我們幾個老家夥這些年不是白活了
嗎?」

  裘啟平看了裴新林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微笑不語。

  第三場牌,沈惜原本不想參加,生怕因為自己的糟糕牌技再次連累搭檔,但
朱錚渺卻說這次輪到自己休息,讓趙亮鵬重新披掛上陣,和沈惜搭檔。

  這一場,沈惜的表現明顯熟練了很多。

  當然,因為他的「拖累」,輸是肯定的,但過程比起第二場來卻流暢了許多。

  這時已經快到晚飯時間,這幾位周末來裴家打牌,通常不會留下來吃飯,看
時間差不多了,就紛紛提出告辭。先走的是趙亮鵬和朱錚渺,裘啟平則留下又和
裴新林聊了一會。在他準備離開時,又有客人意外登門。

  就像是聽到了午飯時裴新林的話,裴旭生帶著妻子、女兒登門了。

  雖說個性上差異不小,但裴家老一輩兄弟倆之間的關系還是挺好的,時常會
到彼此家中做客,相互間也沒什麼好客套的。正因為走動親密,像今天這樣不告
而來的舉動,也是常有的。只是這回有沈惜在,不免顯得尷尬。

  裴旭生見到沈惜,面色迅速轉陰,除了在和弟妹伍學芳說話時還有幾分笑模
樣,對別人的態度都有些冷冷的,像是對弟弟也有些怨意。

  沈惜不想在這里給他們一家人添堵,識趣地主動提出告辭。裴語微心懷不忿,
但終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也沒鬧著要跟沈惜一起走,只是稍稍撅著嘴,送男朋
友走出家門。

  「你現在去哪里?」

  沈惜想了想,說:「我還沒想好,還不知道你今天晚上還出不出來呢,我在
想要不要先去你那里等你。你大伯他們到你家來,一般待到幾點?」

  裴語微想了想:「過去他們這個時候過來的話,一般都待得挺晚的,有時候
幹脆就不走了,歆歆跟我一起睡。」

  「那好吧……」沈惜盤算了一下,「如果你大伯他們十點以前離開了,你就
回自己家,我們在那邊見面。如果他們十點還沒走,那時間太晚了,你就別出門
了,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們明天見面,好不好?」

  「好吧。」裴語微略微有些不甘心,但知道男朋友的安排是合理的。

  離開裴家,時間不過才晚上六點出頭,天光還很亮。沈惜沿著小區人行道緩
緩走著,考慮接下來的時間自己能幹些什麼。

  他給袁姝嬋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有沒有別的安排。昨天袁姝嬋問過他今晚
有沒有時間,想和他一起去幾個高速公路收費站拍攝夜間工作的場景,但因為沈
惜有要去裴家做客的安排,只好把這個計劃往後拖。現在空出時間來了,不妨問
問袁姝嬋還要不要去拍夜景。雖說收費站基本上離主城區都有些距離,但如果不
去那幾個最遠的收費站,來回加拍攝,頂多三四個小時就能搞定,就算裴語微十
點左右還能出來,自己那會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但袁姝嬋已經和別人有約,無法抽身。

  「我正在吃飯,晚上約了人打保齡球,你要不要一起來?」

  沈惜笑著問:「一群,還是一個?」

  「一個。」

  「那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玩吧,改天再去拍。」沈惜沒有細問,但覺得袁姝
嬋約的很可能是郭煜,他不方便摻和在其中。或者不是郭煜,而是別的男人,也
是同樣的道理,不該去當電燈泡。

  突然空出來大半個晚上,沈惜一時不知該去做什麼。在去自家的書店或者茶
樓轉一轉這兩個選擇間猶豫了片刻,沈惜突然想到上次施夢縈寄視頻給他後,他
一直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越等越心焦,時不時來催逼,再拖下去恐怕會讓她
更加抓狂。既然今晚有空,索性就約她出來給她個說法吧,省得以後再麻煩。

  又掏出手機,找出施夢縈的號碼,待要撥出時,沈惜又猶豫了,手指虛點在
屏幕上,遲遲沒有真正落下。跟施夢縈溝通,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即便是
沈惜,也視為畏途。

  為什麼要自找麻煩?

  再盤算片刻,沈惜嘆口氣,這事終歸還是要解決的,拖拖拉拉的更沒好處。
他一邊苦笑,一邊狠下心撥通了電話。


                              【未完待續】
2019-12-16 21:35#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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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76)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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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於
2020/01/0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六章 懲罰

  這周,施夢縈過得很糟。

  最近很忙,忙得都沒時間去找沈惜了。不但要抽時間去寧電找人聯絡感情,
施夢縈還要代班課程助理陪講師外出講課。上個月,接連有兩個課程助理辭職,
專職助理已經沒幾個了。

  上周施夢縈陪岑穎淑去平州上了兩天課,周六中午回到中寧,休息了半天,
晚上就接到沈惜的電話。

  雖然真的很疲憊,甚至好像有些發燒,但施夢縈還是應約出門,她等沈惜這
個電話已經很久了。

  然而,這次見面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帶給施夢縈報複成功的快意,沈惜的反
應完全和她的預想大相徑庭。坐下沒多久,他就很認真地表示,如果不出意外,
這是他最後一次出來與她談心。如果有效果,那今後就沒必要再談;如果還是沒
效果,那再談也沒有意義。

  施夢縈把這句話當成是前男友在試圖掌控談話節奏,並沒有太過在意。

  「是不是最後一次,可能你現在說也是白說。」

  她的反應可能也在沈惜的預料之內,他並沒有就此展開爭辯,而是直接進入
正題。

  「你不是一直問我,你寄來那些視頻,我看了是什麽感覺嗎?我只能說,很
遺憾,沒有感覺……」

  施夢縈臉色一沈,但沈惜並沒有留給她插口的機會,很快就跟上了後半句:
「因為我沒有看,直接就刪掉了。」

  施夢縈錯愕不已:「為什麽?」

  「因為沒必要。這次的視頻,和上次你寄給我的那些,有很大的區別嗎?也
就是那些事吧?」沈惜長出一口氣,「我記得你去年就給我寄過差不多的東西,
是很多照片,對吧?還記得那時候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嗎?」

  施夢縈的腦子有些亂,為沈惜壓根沒看自己拍的那些視頻而深感惱怒,這意
味著她和董德有上床時所有的做作和委屈全都白費了,她既想大發一場脾氣,又
逼著自己忍耐,免得這次難得的和沈惜正面溝通的機會就此斷絕,思緒紛雜,哪
有余暇思考?聽到沈惜發問,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

  沈惜也沒指望她能有所回應:「我上次就說過,你需要關心的不是我的感覺,
而是你自己的感覺。如果你開心,那就繼續,如果不開心,再一再二何必再三?
至於我,分手以後,你想交什麽樣的朋友,過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沒有立場去評
價。」

  施夢縈一揚脖子,像要說什麽,沈惜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沒說完:「但既然你
又寄了那麽多視頻給我,說明我以前說的那些話,你根本不care……其實真的很
難理解,既然我說的話你並不放在心上,又何必那麽在意我的感覺呢?如果你真
的重視我的感覺,為什麽我說的話你就是聽不進或者聽不懂呢?還是說你其實只
在意你自己期待的答複,只要我給的不是你想象中想要的,就完全聽不進了?」
略停頓了一下,沈惜解嘲似地輕撫額頭,「我最後鄭重地再說一遍我的想法:首
先,我建議你以後不要再拍類似的視頻;其次,如果你一定要拍,我管不著,但
請你拍完以後不要再寄給我;第三,如果你拍完以後一定還要寄,我也同樣管不
了,但是不是回應你,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其實,我現在就可以把今後每
一次收到視頻的感覺提前告訴你,那就是,沒有任何感覺,因為我不會再看,就
像這次一樣,收到以後我會直接刪掉。」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拍的是我跟董德有上床,是吧?」施夢縈似哭似笑,
期待著自己剛透露的人名可以成為一次暴擊。

  沈惜略感困惑,也許是在回憶董德有是何方神聖,隨即皺起眉頭:「你那個
房東?」

  「對!」施夢縈幹脆地答道,隱約感到一絲痛快。

  沈惜流露出稍許難以言說的神情,一瞬間不知該怎麽回應,沈默了幾秒鐘,
無奈地搖搖頭:「我沒看視頻,確實不知道,但知不知道這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差
別,我要跟你說的,還是剛才那些話。」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跟那個老頭子上床嗎?」

  沈惜搖頭:「不想。你能不能先把我說過的話消化完了,再想想你是不是還
有那麽多問題?我說了,我要跟你說的,還是剛才那些話!如果你一門心思非要
拍那些視頻,我管不著,既然我管不著你拍不拍視頻,那我同樣也管不著你要跟
誰上床,為什麽要上床。人啊,只會對在意的事情有好奇心,去問怎麽了,為什
麽,今後會怎麽樣?對不在意的事情,我沒什麽好奇心。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要
想,就算沒事,我也會想想怎麽休息,怎麽娛樂,我為什麽要多費心思去想別人
的事?也許過去還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覺得我是個很閑的人,我也不必跟你爭論
我是不是真的那麽閑,好吧,就算我很閑,我有很多時間,可怎麽利用這些時間
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把時間花在追問或者思考你今天做了什麽,明天又做了
什麽,你為什麽做這件事,又為什麽做那件事,你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由你自
己去多想想為什麽嗎?」

  這不是施夢縈期待的答案,她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何能如此涼薄,一時欲哭無
淚,竟連發作的脾氣都被消磨了大半,之前準備的很多要進一步「刺激」沈惜的
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楞怔怔地坐著。

  話說到這里,沈惜覺得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想要告辭,看到施夢縈的神情,
又嘆口氣,重新擺正坐姿。

  「也許,嗯……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樣的期待,也許你希望我能問你為什麽,
或者我能直接懂你為什麽可能更好。但很遺憾,說實話,我覺得我最大的問題,
可能就是缺乏對你的共情能力。一直以來,我總覺得自己算是那種比較能夠理解
他人感受的人,但越到後來我越發現,對你,我總是摸不準,懂那麽一點,但更
多的是不懂,其實你對我也是一樣。你想想,我們花了那麽長的時間在一起磨合,
換來的卻是一直都不懂彼此,這不是就意味著,對我們來說,彼此最好的體面就
是互不相擾呢?」

  施夢縈神情哀戚:「如果真的有愛,又怎麽會不懂呢?」

  沈惜苦笑:「好吧,你是這樣看待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的……我呢,覺得
理解是一種能力,不是光有意願和態度就夠的。」

  「有愛才會有真誠的溝通,否則怎麽才會懂呢?就算是分手,你至少應該給
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不要說我沒有給交代,不要這麽說……」沈惜輕揮雙手,像要把兩人間無
形的隔閡推開一些,「否則我恐怕真的會對『交代』這東西產生誤解。去年一月
我提分手,直到請你從我家離開,中間我們又多熬了三四個月,這段時間里我們
幾乎每天都在說這件事,你可以說你不理解,也可以說你不接受,但請不要說,
我沒有給你交代。」

  「你覺得你交代了,然後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分手了。可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
句話?兩個人都不愛了,那才叫分手;如果一個人還愛著,那只能叫拋棄。」

  「有一定道理,好吧,那換成你更想用的這個詞,我拋棄了你,然後呢?」

  施夢縈默然不語。

  「如果,只要還有一個人愛著,就只能有拋棄,而不會有分手,那無非只是
把世間的一半『分手』改名叫作『拋棄』而已。難道因為在名義上它們只能算
『拋棄』,而不算『分手』,這些拋棄就不會發生嗎?你換了一個叫法,得到什
麽呢?說到底,你得到了一個『你不是自願分手的,你是被拋棄的』這樣一種認
知,覺得你的痛苦全都源於別人對不起你,是這個世界在傷害你。除此之外,還
有什麽呢?令我們能心安理得地不必自省和內疚,又能肆無忌憚地不甘和憤恨的,
就是這種委屈的受傷害感。」

  施夢縈還是低頭不語。

  「好像真的沒有太多要說的了,剛才,你問我有沒有聽過關於『分手』和
『拋棄』的那句話,我也送兩句話給你吧。『由誤解而親近,以了解而分手』,
木心的這句話,用來形容我們之間的戀愛和分手挺恰當的。至於你最近那麽熱衷
於拍視頻,還要寄給我,我不想過多評價,這是你自己的事,但我用喬爾達諾的
一段話最後勸你一次:『最近一年,在她和馬丁分手之後,就開始感到自己與這
個地方格格不入,也開始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寒風吹幹了她的皮膚,即便到了夏
天也不能完全恢複彈性,然而,真要離開這里,她又下不了決心,她已經對這個
地方產生了依賴,被這里深深地感染了,通常,只有那些對身體有害的東西才能
讓人如此上癮。』」

  施夢縈猛地擡頭,沈惜略顯疲憊地攤了攤手:「再見。」

  沈惜走了。

  施夢縈獨自呆坐在包廂里,足足又熬了近一個小時,這才頹然起身。

  沈惜說的話亂糟糟地在頭腦里晃著,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表現出來的冷淡,
還是應該理解為是他在嘴硬。施夢縈突然發現,熱戀時還不覺得,分手後回想起
來,原來這男人的神情和心思,她從來都看不透。兩人間的溝通,基本上是沈惜
怎麽說,她就怎麽聽,不僅是信任的問題,而是她不懂怎麽分辨。

  施夢縈拒絕相信自己做的那些事對沈惜毫無觸動,這與理智無關,事實上,
是她不能相信,如果信了,她之前所做的,包括約董德有上床等等就統統成了笑
話,她不能接受自己是個笑話。

  但不信又如何呢?施夢縈真的感到迷茫。她曾經以為周曉榮出了個不錯的主
意,所以接受周旻這個用來刺激沈惜的道具,後來她又自行發揮利用董德有來做
更強有力的打擊,但沈惜的反應令她灰心,如果自己做到這個樣子都不能令他感
覺痛苦,施夢縈真不知道還要做什麽才能報複到他了。

  和沈惜的這次見面,似乎成了一個惡毒的咒,接下來這個星期,施夢縈事事
不順。

  周一她去了寧電,本是約好要和人資部副主管面談,為此她事先還做了很多
準備,可按時抵達了辦公室,她卻被告知對方臨時有個會,只能先等著,坐等大
半個小時後,又被通知說約談取消。

  施夢縈憋了一肚子的氣,但也只能忍著。隔了一天,她又去了寧電去見對方
的黨群部主任,這次倒沒人放她鴿子,但結果還是不理想。對方針對榮達智瑞的
課程挑了很多毛病,起初施夢縈還能耐著性子解釋辯白,但在一次次被打斷並遭
到質問後,她的火氣越來越大,口氣和態度也變得惡劣起來,雙方不歡而散。

  昨天,施夢縈又暫代課程助理,陪同一位剛進公司不久的中年男講師講課。
在她看來,這位新來的講師本事不大,脾氣很爛,似乎不把課程助理當人看,處
處頤指氣使。以施夢縈的脾氣,自然不會給他好臉,毫不客氣地回懟,氣得這位
講師今天上午一到公司就找程莎大肆抱怨。

  當然,這種程度的抱怨不能把施夢縈怎麽樣,周曉榮哪怕只是看在她肉體帶
來的樂趣的份上,也不會因為這麽點事就找她麻煩的。但是既然有講師反映問題,
哪怕在形式上周曉榮也要找施夢縈談一談,正好借這個機會問問寧電那邊的進展。

  可能因為這幾天過得太不順了,被「寧電」這兩個字一激,施夢縈莫名其妙
地突然發飆,嚇了周曉榮一大跳。

  「你幹嘛呀?我不就是問問情況嘛,你發什麽神經?!」周曉榮沒好氣地問。

  施夢縈黑著臉把頭扭到一邊,撩起垂到眼前的劉海,胡亂捋到鬢邊,沈默地
走到沙發邊坐下,不發一語,周曉榮一臉不快地盯著她。

  「煩死了!」施夢縈又撩了下頭發,突然揚起臉,「我認輸了!隨便怎麽樣
吧!」

  「什麽就認輸了?」施夢縈說話沒頭沒腦,周曉榮一片茫然,很快反應過來,
「你是說……上次那個賭,你認輸?寧電那邊徹底沒希望了?」

  「那些人都有毛病!要麽根本不跟我談,跟我談的就沒個正常的,吹毛求疵!」

  「可還沒到期限呢,你確定你現在就認輸?不再努力一下?」

  「總要對方也有誠意和我們談,我才有努力的必要啊!他們根本不想談,還
怎麽努力呀?!煩死了!隨便,我認輸!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周曉榮撓撓腦袋,他對寧電那邊本就不抱希望,所以才會把如此重要的客戶
交到施夢縈手里,但這會難免還是生出幾分遺憾,原本多少帶有一絲死馬當活馬
醫的希望,現在這份期待徹底落空了。

  「說吧,要怎麽罰我!」施夢縈知道免不了又要被這胖子玩弄一次,但好像
也已經習慣,並不覺得難過,只生出一絲面對苦藥的微妙心態,早喝早了斷,苦
死也不過就是一口吞下罷了。

  周曉榮略顯尷尬地笑笑,怎麽罰她?這還真是個問題呢!

  兩人當初把賭約的最後時限定在八月上旬課程結束前,周曉榮預估自己贏面
很大,但一直以為施夢縈至少會掙紮到最後一刻,哪想到她竟然提前半個月就主
動放棄。

  「這個……我還沒想好呢……」

  「那你想吧,想好再說!」施夢縈一拍膝蓋,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等等……」周曉榮趕緊招手示意施夢縈別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他真怕了這女人的古怪脾氣,別看她現在認輸認得幹脆,誰知道出門後會不會立
刻反悔?這種事情,還是趁熱打鐵的好。

  周曉榮皺著眉頭,使勁搓著下巴。施夢縈都懶得看他,坐回到沙發上,無聊
地盯著指甲發呆。在她想來,周曉榮不可能玩出什麽新鮮花樣了。上床?都不知
道跟他上過多少次了;屁眼?也被他操過了;自己甚至連他的臭腳都舔過,他還
能變出什麽花樣來為難自己呢?

  周曉榮就在為此頭疼。能玩的大多已經玩過,有些新鮮玩法他之所以此前沒
在施夢縈身上試過,就是因為覺得她可能不會接受,如果自己貿然提出,萬一談
崩,說不定這個神經質女人腦子一熱,連原本能玩的都不讓玩了,那才叫偷雞不
著蝕把米。只是,這回占了打賭的名義,施夢縈又親口答應一旦輸了,願意接受
任何懲罰,周曉榮覺得可以試著提個大尺度的要求,萬一不成,頂多就是被拒絕,
應該不至於一拍兩散。

  「嗯……你上次說『無條件』接受『任何』要求,算數嗎?」

  施夢縈不耐煩地答道:「算數!算數!你這人真麻煩!快點說,弄完我出去
了!」

  「嘿嘿……」周曉榮搓搓手掌,「我一直想試著找個女人喝我的尿,要不你
試試?」

  「啊?」施夢縈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你說什麽?喝什麽?」

  周曉榮起身繞到辦公桌前,屁股往後一靠,倚在桌沿上,摸著下身揉了兩把,
笑道:「從這里出來的,除了精就是尿,精你吃過,只是常規操作,不能算懲罰
了,剩下的就只有尿啦!」

  施夢縈張口結舌地楞了一會,露出了惡心的表情:「你神經病啊!怎麽這麽
變態?我不喝!」

  「你剛剛還說算數的!」周曉榮振振有詞。

  施夢縈臭著臉一言不發,嘴上不再拒絕,但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想妥協。

  「哼!」周曉榮也不說話,死盯著施夢縈。

  兩人對峙著呆了片刻,施夢縈苦著臉說:「你說的這個不可能,換一個!」

  「我就要這個!你自己說任何懲罰都可以,現在是說話不算數嘍?」

  「不是,你這個太惡心了!為什麽非要喝……喝那個東西,那麽臟!別的條
件我都接受!」

  「切!」周曉榮撇撇嘴,「別的條件都接受?」

  「是!」施夢縈認真地點頭。

  周曉榮促狹地笑:「那你能不能吃屎?」

  「啊?」施夢縈嚇了一跳,「你怎麽這麽變態啊?」

  「到底行不行?」

  「不行!這個更惡心了!」

  「你看,剛剛說除了喝尿,別的條件都接受,怎麽又不行了?」

  「你換個正常點的好不好?正常點的,我都接受!」

  「什麽叫正常點的?正常的還叫懲罰嗎?操屄,你也爽的,這個不能算罰吧?
屁眼也是正常套路了,不算罰吧?你自己說,還能罰你什麽?我再說一個,罰你
陪指定的客戶上床,我給你指定誰,指定幾個,你就必須去給他們操,行不行?」

  施夢縈氣呼呼地別轉臉,這個條件她也不想接受,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連她自己也有點心虛了,難怪周曉榮生氣。她後悔當時太過輕率地答應賭約,話
說得太滿,現在又要食言,雖然周曉榮的想法太過惡心是主要原因,但不管找出
什麽理由來,自己說話不算這一條是逃不掉的。

  後悔深了,就突然轉化為了強烈的怒意,說話不算又怎麽樣?憑什麽他說什
麽我就要做什麽?

  周曉榮沒給她留出發飆的空間,黑著臉說:「你別忘了,我們不是賭著玩的!
我們打這個賭,是因為你的個人行為導致新越集團徹底中斷和我們的合作,使公
司利益受損,你自己提出要用寧電那邊的續約合同來彌補公司損失,現在寧電這
邊你也搞不定,怎麽辦?」

  施夢縈的火氣瞬間壓下許多,她回想起當初訂下這個莫名其妙的賭約的由頭,
頓時有些氣沮。

  這樣說來,自己受罰似乎也是應該的,可是,喝尿這個選項實在太過不可思
議了!

  「我認罰,但是……」

  聽施夢縈的語氣有些松動,周曉榮趕緊再加一把勁:「你知道應該受罰就好!
那我問你,你說該怎麽罰你呢?難道別人要罰你,還必須只能罰那些你願意接受,
能接受的?」

  施夢縈不知該如何反駁,但心理上無論如何過不了關,只能低著頭,倔強地
沈默。不願接受,又不能明著抵賴,唯一剩下的辦法就是拖,沈默地拖,既不說
是,也不說否,這是施夢縈最後能做的。

  周曉榮似乎很不滿她的沈默,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施夢縈,你知不知道你
的業績為什麽那麽差?!」

  施夢縈氣哼哼地揚起臉來。她的業績一向不好,去年在公司年會上拿到「特
別貢獻獎」,給了她很強的信心,沒想到轉過年來,情況比之去年沒有任何好轉,
長久以來這是她的心結,可平時要她反躬自省可以,被人當面戳穿,還是很令人
難堪。

  「你不服?」周曉榮滿臉不屑地從桌上找出一個文件夾,丟到施夢縈面前,
「這是客服部上半年業績總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排在什麽位置?」

  施夢縈看著腳邊那個亮藍色封皮的文件夾,顏色亮得刺眼,下意識地轉移視
線。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在倒數的兩三人中,而會被壓過的人當中肯定有剛
來沒多久的譚伊娜。如今譚伊娜負責聯系優森網,一旦她能像程莎在例會上布置
的那樣,從優森網突破到雅森集團,那到年底看全年業績總結時,譚伊娜多半會
超越自己。

  「你面對我們的約定的態度,直接決定你的工作成績!是,不過就是一個私
底下的賭約而已,如果你一定要耍賴,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但這種態度就是你
最大的問題!」周曉榮越說越激動,「你這個人,缺乏最起碼的擔當,沒有責任
意識!還有,你做事從來不以目標為導向,而是只敷衍一下過程!你先設一個圈
子,圈子以內是你願意付出的,圈子以外就全都是你不願做,不能做的。給你任
何工作,你關心的不是怎麽想辦法實現目標,而是只做這個圈子里能做的部分,
然後就說,看,我努力過了。你這就叫敷衍!你在職場,我們公司要的不是你所
謂的沒有成績的努力,我們要你實現目標!你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去
實現目標!而不是在我這里表演廉價的努力!再說,你以為你有多努力?你都努
力什麽了?你跟寧電聯系,無非就是打幾個電話,跑過去跟人家不疼不癢談幾次,
說的都是我們宣傳資料上的內容吧?這就叫努力過了?你有想辦法約幾個工作人
員出來吃飯喝咖啡嗎?有探聽他們為什麽突然對我們的課程不感興趣了嗎?你有
到處去打聽他們負責人的性格、偏好嗎?你有在同行里找些熟人問問現在還有哪
些公司也在跟寧電接觸嗎?公司給你這個任務,就是要你實現目標,沒實現,你
就要承擔責任,別以為你自以為努力過了,而且還只是根本就不夠的努力,就不
必承擔責任,你懂不懂!?」

  周曉榮這番疾風暴雨般的怒吼,把施夢縈打懵了。他說的這些話,乍一聽還
真像那麽回事,她也從沒想到這個她不怎麽看得起的好色廢材老總居然能說出這
麽一番道理。

  「你為什麽簡單敷衍過後就能心安理得了?就是因為你心里沒有工作,也沒
有公司,你最看重的只有你自己!你能為公司付出的,只是你願意付出的那麽一
點點,多一點你也不會做!就好像這次打賭,你也說你應該受罰,但具體怎麽罰
呢?罰你的人說了不算,得由你自己說了算,你願意做到哪一步,你才接受什麽
懲罰,對吧?」周曉榮完全沒有因為施夢縈此刻滿臉的震驚而停止咆哮,「你知
不知道別人都在怎麽做?你以為別人付出的都是她們願意付出的?你知不知道程
莎當初是怎麽拿下寧電合同的?你知不知道上星期譚伊娜陪客戶連著喝吐了三次!
你知不知道孔媛還在公司的時候有多努力?只要是她接觸過的客戶,任何時候問
她任何一個姓名、職務、電話號碼甚至愛好,她都能給你說出來!你以為只是因
為她記憶力好嗎?如果她記憶力比你好那麽多,為什麽她只上了中專,你讀了寧
商大?你……」

  「好了!」施夢縈居然被他說得無地自容,尤其是聽到周曉榮誇贊孔媛,更
令她惱羞成怒,「說那麽多幹嘛?你想罰什麽就罰好了!」

  「我今天就是要狠狠教訓教訓你!你要麽把尿喝了,要麽就滾!當我們沒打
過這個賭,你給公司造成的損失也不用你負責了,反正你對工作,對公司從來都
是這種態度!」周曉榮惡狠狠地叫囂。

  「喝就喝!」施夢縈也很氣,她腦子很亂,短短的時間里,被強塞了太多似
是而非的道理,她腦筋都轉不動了。她也不明白,本來只是不願意喝尿的,怎麽
突然扯到自己的工作態度上去了,但周曉榮振振有詞的,好像確實很有道理。雖
說有點想不明白,但周曉榮此刻對她極度鄙視的態度再明顯不過,尤其是孔媛比
她強得多這一條,是施夢縈無論如何也不能服的。

  「那你跟我……」周曉榮先是興奮地擡了擡手,想了一下,又改了主意,拿
起辦公桌上一個空飲料瓶,「你在這兒等著!」

  好不容易說服施夢縈接受喝尿,周曉榮興沖沖地想要立刻執行,但具體怎麽
玩又是個難題。正是上班時間,公司員工大半都在,他總不能堂而皇之地拖著施
夢縈進男廁所吧?如果就在辦公室里解決,直接對著施夢縈尿好像也不合適,他
不可能保證尿得那麽準,每一滴都落在施夢縈嘴里,她也不可能做到一滴不漏全
咽進肚子里,如果搞得滿地都是尿,接下來的大半天,自己還要不要辦公了?想
來想去,周曉榮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男廁,尿在空瓶里帶回來給施夢縈喝。

  施夢縈木然站著,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想得久了,竟然頭痛起來。

  沒過多久,周曉榮沖了回來,把一瓶摸上去溫溫的淡黃色液體塞到施夢縈手
中。

  「行了,喝吧!」

  施夢縈接過瓶子,低頭呆呆看了一會,像突然下了決心,使勁擰開瓶蓋放到
嘴邊。周曉榮興奮地看著,手不由自主又放到襠下揉了兩把。

  或許是聞到從瓶口傳出的異味,施夢縈猛地停住動作,像電影定格般,瓶口
離嘴唇就只有幾厘米。她不是想要反悔,可實在沒有把瓶中那令人作嘔的液體倒
進嘴里的勇氣。就在她猶豫之時,濃重的尿騷味源源不斷飄進鼻子,令人倍感惡
心。又熬了幾秒鐘,施夢縈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把手里開了口的瓶子重重蹾在茶
幾上,委屈又羞惱地叫道:「不行!我喝不下去!」

  擡眼看看臉色瞬間轉臭的周曉榮,施夢縈像是讀懂了他的眼神,感覺他對自
己的鄙視更重了,心底一酸,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施夢縈一味硬頂耍賴,周曉榮今天說不定真要跟她硬杠到底,但她突然
傷心欲絕地大哭,倒是把他哭懵了。還能怎麽辦呢?這女人都被自己罵成這樣了,
難道還真要捏著她的鼻子,把尿灌下去嗎?

  「行了行了,別哭了……」周曉榮走到施夢縈身邊,撿起地上的瓶蓋,拿起
瓶子擰上,沒好氣地說,「我說過你如果一定要耍賴,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哭
什麽呀?」

  「我不是……不是要耍賴……」施夢縈扶著茶幾想站起來,可雙腿無力,一
時不能起身,「我不耍賴,我認罰,但那個……我真的喝不下去。」

  「好吧,好吧,喝不下去,那先不喝了……」周曉榮掃興地把瓶子放回到桌
上,「換個懲罰方式,你總不能再賴了吧?」

  施夢縈抹了抹淚,抽著鼻子很認真地說:「我說了,我不是想耍賴!換一個,
我一定認罰!」

  周曉榮擺出一副壓根不信的樣子,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又提出一個新的懲罰
方案,施夢縈皺著眉頭,猶豫地點頭。

  接下來的大半天,施夢縈的情緒都很低落,無心工作,只等下班。

  到了下班時間,同事們陸續離開公司,施夢縈一直坐在工位上,磨磨蹭蹭地
拖著不走,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又在公司里轉了一圈,確定已經無人滯留,她
敲響周曉榮辦公室的門。

  「人都走了?」周曉榮也等得急了。

  「應該是。」

  「跟我來!」周曉榮拽著施夢縈走進男廁,快步走到小便池邊,「嘩嘩嘩」
地尿了起來,一把尿一邊示意施夢縈到他身邊來。

  為了憋這泡尿,周曉榮兩三個小時都沒來過衛生間,所以這泡尿就顯得特別
多,激射不斷,時不時尿花四濺。過了好一會,磅礴沖射的尿流才變亦下子被收
住。男人快要尿完時,通常會抖一抖肉棒,以便清掉馬眼上的殘尿,但周曉榮這
次並沒有那麽做,側過身來,對著施夢縈聳了聳下身:「來!舔幹凈!」

  這就是上午周曉榮提出的替代方案,實在喝不下尿,在剛尿完的時候,舔幹
凈肉棒上最後一點點殘尿總可以吧?

  施夢縈蹲下身子,小心用兩根手指捏著肉棒根部,艱難地把嘴湊近龜頭。周
曉榮這次不想再打任何折扣,更何況他也有不能多耽擱的理由,猛地壓住她的後
腦,強行把她的嘴按到肉棒上。施夢縈無奈地張嘴含住龜頭,舌尖碰到馬眼,幾
滴殘尿觸到舌蕾。其實她過去為男人口交時未必就沒碰過一點半點殘尿,但那時
壓根不會往這方面想,這次眼睜睜看著男人剛尿完,直接把肉棒塞進自己嘴里,
心理上的沖擊促使味覺變得愈發敏感,殘尿的氣味似乎變得分外濃重,激得她一
陣陣反胃。

  剛想吐出龜頭緩一緩,沒想到肉棒在嘴里突然抖了幾下,舌尖所觸的位置明
顯地膨脹,少許液體噴射而出,濺在舌根上,留下滿口的騷臭。這一下猝不及防,
這些液體幾乎涓滴不剩地全都直接流入喉管,施夢縈先是被嗆了一下,隨即意識
到周曉榮肯定是最後故意憋了一點點沒尿幹凈,最後排泄在了自己嘴里,而她一
時不察,把最後一股尿全都咽了下去,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適,使得施夢縈難
以忍耐,把頭偏向一側,拼命幹嘔起來。

  只是到最後也沒吐出什麽。

  周曉榮竟然會做出這麽齷齪的事,施夢縈氣得不想再跟他理論,站起身板著
臉恨恨地瞪了他一會,扭身就走。

  周曉榮聳聳肩,咧著嘴笑著。陰謀得逞,讓他頗感得意,讓你矯情!最後還
不是喝了老子的尿?!哈哈,遲早讓你喝上一整泡!

  他也不怎麽擔心施夢縈會氣到斷絕和他的關系,雖說這女人喜怒無常很麻煩,
但最值得擔心的是在想要玩某個花樣時,她當場翻臉,如果想玩的花樣都已經玩
成了,甭管她有多不滿,周曉榮也不在意,這女人的記性和她的脾氣一樣古怪,
多半過幾天就沒事了。

  可惜施夢縈就這麽走了,今天是周末,原本可以和她好好玩一個晚上。

  周曉榮突然又想到下午冒出的一個念頭。唉,光顧著玩,忘了問了!既然施
夢縈的報複行動已經惹毛了裴語微,那沈惜肯定也不得安寧吧?那應該算是報複
成功了,施夢縈自願當母狗的承諾準備什麽時候兌現呢?下周一定要找施夢縈把
這事說清楚!

  和周曉榮想象的不同,沈惜和裴語微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周末的夜晚,很適合做「運動」。他們兩個已經在床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裴語微笑嘻嘻地迎接男友把一股濃稠的精液射在臉上,俏皮地伸出舌頭,將流到
嘴角的一點點精液卷進嘴里,咂著嘴品著滋味。

  沈惜從床腳抓起一件剛才被他剝掉的吊帶小背心,幫女友細細地抹了臉。兩
人鏖戰許久,體力消耗巨大,簡單收拾過後,雙雙躺倒,呼呼大喘。夏天當然會
開空調,但沈惜一向不會把溫度打得太低,激戰過酣,兩人還是出了一身透汗。
裴語微一點都不想動,沈惜不敢讓女朋友就這麽裸著受涼,扯過毛巾被蓋住她小
腹和大腿。

  足足歇了二十幾分鐘,沈惜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哎,時間差不多了。」

  裴語微一骨碌翻起身:「這麽快?」她邊說邊拿起自己那件吊帶背心,觸手
處涼颼颼黏噠噠的,氣哼哼地丟到一邊:「哎呀!這讓我怎麽穿啊?」

  「直接穿唄,肚子里都不知道存了多少,還怕衣服上有一點?」

  「不要!」裴語微做了個鬼臉,隨手將吊帶背心丟到一邊,抓起了沈惜的 T
恤套在頭上,從床上一躍而下,拉了拉衣擺,發現一直能遮到大腿根,索性連內
褲都不穿,大搖大擺走出房間,上衣被搶的沈惜只好從抽屜里翻出一件背心穿上。

  兩人先後來到影音室,打開電視,調臺找到「中國新歌聲」這個節目。屏幕
上的主持人正在念廣告,節目應該剛開始沒多久。

  上周五晚上,沈惜帶裴語微去了布衣人家,他約了王逸博夫婦和徐蕾在那里
聚會,慶祝徐蕾當天收到了華東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兩周前徐蕾過生日,同樣是在布衣人家慶祝,那時她已經填了誌願,自覺信
心很足。以她的高考成績,即便是報北大、清華多半也能夠上錄取線,只是想報
好一點的專業可能比較懸,別的名校自然就更有把握。徐蕾心儀的專業是教育心
理學,大學四年又想去上海,多方考慮,最終她選報了華東師範大學。

  果不其然,上周五,錄取通知書到了。徐蕾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沈惜,於是就
有了晚上的聚會。

  就是在那次聚會里,徐蕾一邊閑聊一邊關註著時間,按點打開電視,說是要
看「中國新歌聲」這個綜藝節目。沈惜平時很少看綜藝,也不知道所謂「中國新
歌聲」其實就是之前已經辦過好幾年的「中國好聲音」。

  反正就是個音樂選秀,聽聽歌也好,大家邊聊邊看節目,有選手上臺時便安
靜地聽會歌,換成導師們插科打諢地搶人時,再繼續閑聊。一連幾首歌,都沒有
引起沈惜的關註,直到有個皮膚黑黑的小女孩登臺,唱了一首《心有獨鐘》,才
使沈惜對這個節目有了些興趣。

  這是首老歌,當年陳曉東的原唱,沈惜聽來也就一般,不知為何,當這首歌
換成女聲版本,通透、細膩又不失厚潤的聲音,卻立刻抓住了他的耳朵,尤其是
這個叫李佩玲的馬來西亞小女孩唱出第一遍「我是真的真的與眾不同」時,沈惜
的心不知道被什麽抓了一下,瞬間思緒萬千,卻又無法言說。

  因為聽到了這個十六歲小姑娘的聲音,沈惜對「中國新歌聲」添了幾分期待,
這周早早就在等這個節目。

  這周的前三位選手還是沒能引起沈惜的註意,直到第四位留著絡腮胡的選手
登臺,一首《寂寞有多長》終於令他精神一振,而下一個短發藍帽女孩更是把郭
富城的口水歌《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唱出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令沈惜欣
喜不已。

  但這還不是今晚真正的驚喜,緊接著上臺的那個高個漢子,前采小片透露他
今天要唱唐朝樂隊的歌,前奏剛起,沈惜就激動地跳起來,「喔」地叫了一聲,
嚇了裴語微一跳。

  屏幕上映出歌名,幾乎與此同時,沈惜大聲叫出四個字:「夢回唐朝!」

  可能是考慮到是比賽,「夢回唐朝」出色的前奏被截掉了大半,主歌部分的
編曲和丁武的原唱也有較大調整,但「沿著掌紋烙著宿命,今宵酒醒無夢,沿著
宿命走入迷思,夢里回到唐朝」這部分基本還是與原歌一致,沈惜盡管唱歌不算
好,唱這類重金屬搖滾時嗓音更顯劣勢,但他並沒有刻意藏拙,盡力和電視上那
位選手齊聲合唱,只有在選手的處理和印象中丁武的原唱出入較大時,才轉為小
聲哼唱原調。

  裴語微沒見過男友在看電視音樂綜藝時居然能high成這樣,全程都激動地揮
舞胳膊,向舞臺上的那位選手,或者說是在向這首歌致以金屬禮,熱情不由得也
被點燃,毫不做作地和著音樂在沙發上蹦跳。沈惜的視線偶爾瞟向女友,發現她
雖然對這首歌比較陌生,卻不妨礙她以不亞於他的激情比劃著金屬禮,她的金屬
禮純正無比,沒有亮出國內的偽搖滾迷們經常伸出的那根突兀的拇指,而且食指、
中指被大拇指緊緊地扣著,幾乎不留任何縫隙,沒有做成不倫不類的蘭花指。

  應該說,今天沈惜聽到的,是除原唱丁武外最好的《夢回唐朝》的現場版本
——如果這個節目號稱的全live是真實的話——這超越了他最初的期待。事實上,
因為年代久遠,當年丁武唱《夢回唐朝》的現場留存得不多,沈惜這些年也就零
星看過三四段模糊的視頻,聽得最多的還是從錄音棚里處理出來的版本,如果只
從純live的效果而言,今天聽到的這個版本別有韻味,與丁武相比也各擅勝場。

 《夢回唐朝》唱罷,沈惜遲遲無法平抑激動,在房間里踱著步轉來轉去。這

期節目還剩最後一位選手,但沈惜已經沒興趣關註他了。

  「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我才八歲!」沈惜滿臉興奮地向裴語微說起小時
候第一次聽唐朝樂隊的歌。

  「我剛出生哎!」裴語微剛才太興奮了,這會還是有點控制不住節奏,依舊
歡樂地扭著身體。

  「呃……」沈惜剛意識到這個時間差,默算了一下,「哈!你跟這首歌同歲,
它比你小半年。」聊起唐朝,就有點剎不住了,從《夢回唐朝》說到《飛翔鳥》、
《月夢》、《國際歌》,隨後索性敞開了聊,說《花房姑娘》、《孤獨的人是可
恥的》、《姐姐》、《高級動物》,說崔健、張楚和魔巖三傑,說趙牧陽、王瀾、
趙年和老五……

  裴語微也喜歡搖滾樂,但聽得更多的是國外的樂隊,譬如平克•弗洛伊德,
國內的搖滾樂隊她聽得不多——除了崔健,她的音樂啟蒙就是《一塊紅布》——
但她喜歡男朋友聊起這些時的狀態,她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平日里少見的光芒,而
她也真的懂這種光芒。

  「不行,我得找唐朝的歌聽聽!」說了好久,沈惜終於想歇口氣,起身去墻
邊的架子上翻找,最終還是空手回來坐到沙發上,遺憾地說:「唉,沒買過唐朝
的CD,那時候都是卡帶,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放。」

  默默坐了會,他突然嘆口氣,說:「那都是我十幾歲愛聽的歌。」

  裴語微心頭一顫,似乎明白了什麽,湊近去抱緊男朋友的胳膊。

  兩個人安靜地坐了一會。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狀態影響到了女友的情緒,沈惜調整一下心情,沖裴語微
笑了笑。見到男友的笑臉,或許也想借機打破剛才的小沈悶,裴語微坐開一些,
半躺在沙發上,擡起小腳,試著用腳趾去夾沈惜的鼻子。可惜她的動作不夠快,
腳踝一下子就被捏住,她還忽略了自己剛才搶了男友的 T恤,衣服下是真空的,
沈惜的另一只手順著她的長腿一路直進,輕松攻入要害,輕輕彈了下她的肉蒂,
嘿嘿笑道:「想偷襲我?你死定了!」

  「怎麽死?」裴語微笑得眉毛彎彎,全無懼色,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激昂。

  沈惜撩起 T恤下擺,整個腦袋埋到裴語微雙乳之間,含含糊糊地說:「看你
想怎麽死!」

  周六早晨起床,神清氣爽。

  今天要和裴語微一起去爺爺家吃飯。

  這不是裴語微第一次去沈執中家里做客,沈惜已經帶她來過兩次,可能因為
小丫頭青春可愛,活力十足,頗得沈執中的喜愛。話說回來,如果談了幾個月戀
愛,到現在沈惜還不帶裴語微去見家人,那不管裴新林夫婦對他觀感如何,對這
段戀情期待如何,恐怕都會心生不快。

  怎麽,我家女兒拿不出手嗎?

  今天除了沈永華不能輕離在應林市的崗位,其他沈家人都到了,沈偉長在苦
溪的工作雖忙,這個周末還是趕了回來。今年三四月份開始,沈執中的身體就不
太好,有兩次短暫入院,沈家人相聚的次數比之往常也就略多了些。

  今天子孫輩基本到齊,老爺子心情愉快,精神也就顯得健旺,從十點開始一
直坐在客廳與晚輩閑談,直到午飯結束。照沈執中的習慣,原本午飯後會去院子
里慢走片刻,然後小憩,今天卻破了例,飯後單獨把沈偉長叫進了臥室。老爺子
在這個院子住了十多年,八十歲以前,他身體非常硬朗,臥室一直設在二樓,近
幾年腿腳不那麽方便,才換到了樓下。

  沈偉長被老爺子單獨叫進臥室,誰都不覺得意外,他既是長孫,又是「偉」
字輩里唯一一個從政的,毫無疑問是沈家下一代領頭人,爺孫倆要說話實屬正常。
留在客廳里其他人很自然地分為不同的圈子閑談。

  「喏,這個你拿著。」沈惜正在旁聽裴語微和張沐霖聊天,沈惋卻突然把一
大疊紙遞到他的面前。

  「什麽東西?」

  沈惋正要回答,秦一諾跑了過來,興沖沖地說:「舅舅,這都是我畫的!」

  「哦?」裴語微顯得比沈惜更感興趣,把一大疊畫搶到手里,翻看起來,
「諾諾,這些畫都是你畫的?」

  「嗯!」秦一諾揚著腦袋,神色間滿是小驕傲。

  沈鳴鋒、沈純蕤這兩個小家夥也跑了過來,擠在裴語微左右,湊熱鬧似地分
了幾張畫,一邊看一邊大驚小怪地「哇」上幾聲。沈惜就站在裴語微身後,看了
幾張畫,扭頭問姐姐:「這些畫都送給我?」

  「想得美……」沈惋白了他一眼,秦一諾又興奮地搶話:「不是,舅舅,我
們老師要我們每個人都出一本畫冊,還缺一個序言……」

  「這就是你的任務!」沈惋接過女兒的話頭,「她們幼兒園搞得挺正規的,
要家長把孩子們平時的畫收集起來,選一部分做一本個人畫冊,還要求家長為畫
冊寫一篇序言。畫呢,我和子暉都選好了,就是這些,序言你來寫,這些畫你看
一遍,找找感覺,要寫畫冊序言,總不能連里面有哪些畫都不知道吧?」

  沈惜莫名其妙:「為什麽要我寫?我又不是家長。」

  沈惋懶得解釋,擺擺手:「反正交給你啦。」秦一諾拉住沈惜的手使勁搖:
「舅舅給我寫嘛!」

  「好好,寫寫,我寫!」如果是面對姐姐,沈惜還能厚著臉皮討價還價,面
對小外甥女,他就沒招了,「舅舅一有空就給你寫!」

  「那不行!」沈惋又白他一眼,「諾諾她們幼兒園下周一要辦暑期素質訓練
營,那時候就要展覽畫冊,明天子暉要拿這些畫去印出來,今天晚上你必須把序
言寫好!」

  沈惜攤攤手:「姐姐,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給我?」

  「老師昨天才布置任務,今天就拿畫給你,遲嗎?」

  沈惜苦笑:「呵呵……不遲。」

  「你可要好好寫哦,給你外甥女掙點面子!」

  「那當然了!」沈惜揪揪秦一諾的臉蛋,引得小家夥連連抗議,還想繼續蹂
躪她的小腦袋,剛離開沈執中房間的沈偉長卻過來招呼他:「老三,爺爺叫你進
去一下。」

  「好。」沈惜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心里卻頗有疑惑。如果今天沈執中只找
沈偉長談,那很正常;如果他要挨個找每個小輩,那第二個似乎不該輪到自己。
當然,沈惜也明白,從沈執中的角度出發,在家中做任何決定,無需過多考慮小
輩們的想法,不必拿出官場上那一套,在自己的子孫輩間搞什麽平衡。

  沈惜和爺爺的談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在他之後,沈執中沒有再找別的孫輩
談話。一家人聚到下午三點多,除了沈偉長一家,其他人都陸續離開。

  裴語微晚上回父母家吃飯,沈惜還有別的安排,沒有與她同行。

  這兩周沈惜最主要的工作是為袁姝嬋公司那本宣傳畫冊拍照,任務完成了大
半,合並前那兩家高速公司多少也都有存貨可用,畫冊素材已經湊了十之七八,
所以今晚袁姝嬋約沈惜同去「煜文化」工作室見郭煜,委托方、攝影師兼文案作
者和設計師三方碰頭討論一下細節。

  「煜文化」工作室位於麗橋區北部一棟五層商用樓頂層,再往北走幾個路口,
就到雲明區的大學城,在商業氛圍極其醇厚的麗橋區,這里算是文化氣息最濃的
區域,周圍建有不少咖啡館、西餐廳、綠地公園,還有音樂廳和博物館。當然,
入夜後稍顯冷清,除了幾家西餐廳還算燈火通明,其他的要麽關了門,要麽外觀
燈光顯得較為昏暗,不如其他的商業區那麽繁華。

  接上袁姝嬋,先一起吃了晚飯,趕到工作室時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左右,今天
是周末,時間又晚了,工作室里只有郭煜一個人。

  郭煜這個名字,沈惜聽過很多次,見面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後,沈惜就更
可以理解袁姝嬋為什麽願意和這個已婚男人來往,即便是從他的角度去看,他也
確實是個有魅力也有趣的男人。對三十歲出頭,思想開放,世事通明,對男人又
有足夠要求的袁姝嬋來說,只要不期待和郭煜有更深入的發展,那他確實是個好
目標。

  對「沈老師」之名,郭煜也是久聞了。他認識很多攝影師,說實話,接了畫
冊設計的任務後,由他安排攝影師才是最為順理成章的事,就算是文案,他也能
找到合適的人來寫,但在這方面,袁姝嬋沒有留下商量的余地,她只信任「沈老
師」。

  見到沈惜,郭煜略感意外,這位「沈老師」比他想象的要年輕一些,本以為
至少會和自己同齡,甚至可能比自己更老,但事實卻相反。多接觸一會,看他的
談吐氣質,郭煜好像又有些理解為什麽袁姝嬋會給予他那麽大的信任。

  只是,這種信任僅僅只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能力或氣度嗎?

  作為袁姝嬋的炮友,郭煜難免想到別的方面去,只是這種事只能在心底暗自
揣測,不可能拿到臺面上來講,難道還要問問沈惜是不是也操過袁姝嬋,然後再
相互交流一下經驗,順便來個3P嗎?

  就算玩3P,沈惜也不會是郭煜的選擇項,他之所以不排除帶袁姝嬋去玩3P的
可能,為的是深化對她的掌控,這個在他的經驗中最難搞定的女人,一旦走到能
接受他帶來的其他男人的地步,那就意味著自己對她的控制更強了。3P是過程中
的一步,是他最終掌控袁姝嬋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他不絕對不需要找一個
對袁姝嬋的影響力好像還要更勝過自己的男人來玩3P。

  簡單寒暄後,三人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郭煜和沈惜之間確實有很多事需要商量。沈惜需要了解郭煜對他拍的照片的
評價,還有可能會被交代再去拍些體現設計師思路的特定場景的照片;郭煜也需
要了解沈惜所寫文案的行文結構,標題、小標題的設計思路,以便在設計時更好
地調整細節。袁姝嬋時不時作為委托方進一步解釋本方的需求,提出更多的可能
性以供另外兩人考慮。

  在沈惜解說文案時,三方的溝通很順暢,郭煜對他拍的照片也比較認可,直
到由郭煜介紹他目前暫定的設計思路以及照片的篩選情況時,終於出現了第一次
分歧。

  郭煜從文件夾里找出一張收費站夜景的照片,他想用這張照片作為畫冊第一
部分的首頁主打照,沒想到沈惜和袁姝嬋卻異口同聲地說:「不行!」

  「為什麽?」

  袁姝嬋微笑:「這張不夠重!」沈惜沒說話,從郭煜手里接過鼠標,打開存
圖的文件夾,選出三張照片複制到桌面:「我覺得這些里面可以挑一張。」

  他選的這三張照片,一張是合並後的高速公司的現任董事長在某個建設現場,
一張是現任總經理在春運期間現場指揮高速路段鏟雪工作,還有一張是一個重大
會議的全景圖。

  郭煜想堅持自己的選擇:「這三張拍得很一般,構圖還是這張好,這幾張我
準備放到後面一點的位置。」他有些納悶,因為他選的照片是沈惜親自拍的,相
反,沈惜選的那三張卻都是過去的老圖,他為什麽要反對自己的照片呢?難道只
是為了反對我?

  「這不行,第一部分不能光考慮構圖的。」袁姝嬋慢慢地解釋。設計方面,
郭煜是絕對的內行,如果僅從質量角度考慮,他選的照片確實更好,問題是他沒
在國企呆過,更沒有政府部門的工作經驗,不懂在國企文化里有很濃的官場味道,
有些照片就算質量再爛,也必須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思維方式的差異,有時很難扭轉,在袁姝嬋想來是天經地義的事,對郭煜來
說卻有些無法理解。好在沈惜很明白國企那一套,他和袁姝嬋意見一致,無形中
反對意見就顯得比較有力,畢竟現場只有三個人,就算是少數服從多數,他們也
已經占據優勢。經過袁姝嬋和沈惜的反複解釋,郭煜好不容易理解了其中奧妙,
可還是不甘心直接聽從沈惜的建議,又在文件夾里找了好一會,才翻出一張符合
袁姝嬋要求的照片。

  沈惜也無所謂郭煜用不用他選的照片,只要合適就行。繼續往下看暫時選定
的照片,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等一下,我看看……」沈惜湊近屏幕,仔細地端詳一張老照片,「這張要
換掉。」

  郭煜還是不解:「為什麽?」這是一張省市領導視察的照片,放的位置也很
要緊,沒什麽問題啊。

  沈惜指著照片里的某個人,問袁姝嬋:「這張怎麽能用?你送照片給郭總的
時候,不先把一下關的嗎?」

  袁姝嬋定睛去看,這是一張兩年多前的舊照片,顯眼位置有個人物是當時尚
未落馬,但此後不到半年就被雙規的原交通廳副廳長,這樣的人,當然絕對不適
宜出現在展現企業面貌的宣傳畫冊中。

  「我還真的沒註意!」袁姝嬋大叫僥幸,「叫你一起過來還真是對了!」國
企有國企的行事風格,會有很多更複雜的考慮。郭煜的強大在於專業,但有些方
面,他無能為力。袁姝嬋自己當然是懂的,但不能強求找出每一個細小的錯誤,
還是需要一個人兜底把關,這方面,沈惜絕對能讓她安心。

  除了幾個小插曲,整個碰頭會進展還是很順利。專心做事,時間會過得很快,
等三個人把目前能確定的內容全都過完一遍,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快晚上十點
鐘了。

  沈惜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最後這段時間因為很少有異見,註意力一直放在電
腦屏幕上,他的坐姿基本上沒變過,結束後才覺得有些腰酸。

  「就這些?」

  「嗯,暫時就這些。」袁姝嬋也站起來,繞著桌子轉圈,活動著身體,「有
些照片你還沒拍呢,等都到位了,我們最後再碰一次。」

  「行,不早了,你走嗎?」沈惜想起剛才和袁姝嬋一起過來時,忘了問要不
要送她回家。如果換在別的場合,無需此問,他送來的人,當然也該由他送回,
除非袁姝嬋自己臨時改主意,但今天有些特別,還有郭煜在場,沈惜不確定袁姝
嬋計劃跟誰走。

  果然,袁姝嬋說她還有些事要和郭煜商量,暫時不走。

  沈惜也沒多想,袁姝嬋說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托詞,這和他無關。與
兩人告別,他離開「煜文化」工作室,和工作室同處一層的另一家公司黑燈瞎火,
毫無人氣,樓道頂燈壞了幾盞,時不時就要步入一小片陰暗。電梯下樓過程中也
沒遇到什麽人,直接來到一樓。

  時間真的不早了,整棟商用樓好像已經人去樓空。

  走出電梯門的瞬間,沈惜突然有點猶豫,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一時
卻想不到。

  他的車停在商用樓後的一個小停車場,上車後,他給裴語微打電話,說自己
剛忙完,準備回家。裴語微洗過了澡,正躺在床上看書,兩人約好第二天上午見
面。

  駕車往東走,開出大概十幾分鐘,沈惜接到姐姐的電話。

  「寫得怎麽樣?明天早上子暉去你家取你的大作,幾點鐘比較合適?」

  聽到這句話,沈惜終於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麽。

  秦一諾的那些畫,被他落在「煜文化」工作室了。

  因為有幾張畫的紙張較大,又不方便折攏,所以沈惜從爺爺家離開時,拿了
個粗布袋裝畫。到郭煜辦公室後,他隨手把這個袋子放在辦公桌旁的空地上,走
時卻忘得幹幹凈凈。

  這下可麻煩了,今晚要寫好序言,可那些畫沈惜只看了不到五分之一,難道
要在基本不了解秦一諾畫了什麽的狀態下亂編一段序言出來嗎?

  沈惜可不想這麽糊弄小外甥女。

  那就只能趕緊回去取畫了,但願那兩人還在工作室!

  沈惜毫不遲疑地在下一個路口掉頭,立刻給袁姝嬋打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過了幾分鐘再打,還是沒人接,這下倒也不必再打了,再過兩個路口就能到工作
室樓下。從離開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半個小時,那兩人還沒走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他也做好了兩人已經離開,而整晚袁姝嬋的電話都打不通的準備。如果
今晚不能把畫拿回來,沈惜決定先寫出一個大框架,等明天上午想辦法聯系到袁
姝嬋,拿回畫來再補齊細節。只是那樣一來,就得通知姐夫至少等中午以後再過
來,留出半天時間,想必彩印成冊也不成問題,不至於耽擱秦一諾後天去參加訓
練營。

  趕回工作室樓下,沈惜直接把車停在路邊,小跑著沖進樓,坐電梯直奔頂層。

  走出電梯後,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往右看,通道遠處有亮光,正是從工作室
門廳透出來的。今晚工作室只有他們三人,既然燈亮著,說明那兩人還在,沈惜
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原本匆忙的腳步也從容了許多。

  推了推工作室的玻璃門,跟他走時一樣,門並沒有鎖。夜間這里除了門廳前
臺位置開了頂燈,就只有過道上還亮著幾盞燈,設計師們日常辦公的大工作間完
全暗著,另有幾間獨立辦公室則門扉緊閉,只有過道最盡頭那間辦公室沒有完全
閉攏的門里透出一道細弱的光縫。

  沿著過道走過去,沈惜的腳步越來越慢,也越來越輕,似乎有些古怪的聲響
飄飄搖搖地往他耳朵里鉆。現在整個頂層可能只有兩三個人,環境極靜,剛走進
工作室大門時,沈惜就隱約聽到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越走近郭煜的辦公室,那
個聲音就越清晰。

  這種聲音沈惜哪里會聽不出來,分明是一個女人正在愉悅地呻吟。

  距離較遠時這聲音既不真切,更無法辨析,走近後,沈惜不但可以確定這聲
音真實存在,更能聽出正在發出呻吟的女人,就是袁姝嬋。

  這真是個意外,沈惜對此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雖然他也算想過,今晚袁姝嬋
可能會和郭煜約會,但只想著兩人可能會在離開工作室後去開房或回任何一人家
中,哪想到他們居然在辦公室就開始了?這下變得尷尬,他既有此刻必須要進辦
公室去的理由,又驟然面對一個絕不該去打擾的局面,沈惜少見地發起楞來,一
時不知如何進退。

  「啊~~」房間里的袁姝嬋發出一聲迥異於前的尖叫,嗓音瞬間提升了八度,
沈惜被嚇得一晃腦袋,隨後聽她嘻笑著又說了句什麽,辦公室的門基本是搖攏的,
只是沒有關死,留了一條不起眼的小縫,聲音傳不清楚,大概意思應該是「剛去
上過廁所,你舔也不嫌臟。」

  沈惜有些恍然,看來之前袁姝嬋之所以不接電話,可能是因為恰在那時去了
衛生間。

  郭煜含糊地應了一句,沈惜實在聽不清,但僅從袁姝嬋剛才那句話,就能想
象他正在做什麽。

  「啊~~~~!」袁姝嬋又叫了一聲,隨即喊道,「戴套啦!」後三個字顯得急
促而堅定,聲音大得連門外的沈惜都聽得清清楚楚。

  郭煜笑著:「等會,先讓我……!」隨即就隱約有「啪啪」聲傳出,袁姝嬋
呢喃著又輕聲說了句什麽,「啪啪」聲迅速急促起來,感覺就像原本只是敷衍地
拍手,很快變成了熱烈鼓掌,門外聽袁姝嬋說話本就含糊,此刻她能發出的只剩
喘息和呻吟聲了。

  沈惜悄然呼出一口長氣,自嘲地一笑,正想離開眼下這個尷尬的位置,突然
斷斷續續聽郭煜問道:「那個沈老師,……競爭對手啊?」驟然發現自己被提到,
沈惜下意識停下腳步。

  袁姝嬋給了個簡短的回答,應該並沒有直接回答,郭煜又問:「……只有一
個人……直接……里面,是不是他啊?」

  袁姝嬋又回了一句,突然提升音量說:「反正不是你……好啦,你說只操幾
下的,戴套!」

  「今天……月經剛……安全期……」

  「那也不便宜你!」

  「那射在屁……」

  「誰說今天讓你操屁眼?」

  「不讓……潤滑液幹嘛?剛才你……我看到……」

  「帶了就要用嗎?反正我……」

  房間內的對話有些含混,袁姝嬋的聲音尖利些,基本還能聽全,郭煜的話是
斷斷續續的,但大概意思都能明白。沈惜覺得聽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他早就想
走,之所以多聽了一會,是因為剛才郭煜提到了自己,此刻這個話題已經被袁姝
嬋岔開,她現在說話尾音都發顫,嗓音越來越細越來越膩,明顯是漸入佳境,那
自己還在這兒幹嘛?難道要聽完整場嗎?

  沈惜無聲地沿著過道走回到門廳,盡可能小心地拉開玻璃大門,離開工作室。

  走向電梯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該怎樣才能在眼下這個局面順利拿到外甥女的
那些畫。

  直接打斷兩人肯定不合適,一直等著也不妥,誰知道他們準備在辦公室里玩
多久?明天是周日,萬一他們就準備在這里玩個通宵呢?自己還一直傻等下去?

  來到樓下,沈惜基本有了主意,又拿出手機撥給袁姝嬋。

  過了好一會,袁姝嬋才接起電話。

  「你還在郭總那邊?」沈惜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在,怎麽了?」可以理解,袁姝嬋回答得很簡略,但她的聲音卻意外地聽
上去顯得很平淡,沒有任何異常,也沒伴隨著任何可疑的雜聲,包括皮肉撞擊聲、
喘息聲,一概沒有。這原本是通話時最正常的狀況,但因為沈惜了解她現在的真
實狀態,電話中她表現得如此「正常」,反而讓他感覺古怪。

  「嗯……那個,我落了個東西,你幫我看看,郭總辦公桌左邊地上有沒有一
個袋子?」

  「有!」袁姝嬋很快就回答。

  「里面有我今天晚上要用的東西,你反正還在那邊,隨便什麽時候你準備走
了,幫我帶下來唄。」沈惜本想說自己過會上去取,給兩人留足收拾衣著,消滅
痕跡的時間,但想想還是算了。兩人正在興頭上,來個電話稍微幹擾一下也還罷
了,在短短的通話過程中,他們多半壓根就沒停下來,只是動作起來稍微小心一
些,這種狀態甚至還可能激發更大的樂趣。但如果自己說很快就要回去,就他們
勢必要停下來了,這很討人嫌,沈惜不想這麽不識相。

  袁姝嬋沒有馬上回答,停頓了片刻才問:「你在哪兒?」

  「我……」沈惜同樣猶豫了一下,盤算著怎麽說更合適,「我還在回來路上,
快到工作室樓下了。我懶得上去,到了我就在下面等一會,你也不用急,安心把
你要談的事談完,隨便什麽時候下來都行。」

  袁姝嬋幾乎一點都沒有猶豫:「等你到了,就給我電話。」

  沈惜不想徹底掃了他們的興,趕緊說:「不用,等你的事完了,給我打電話。」

  「我馬上就可以下去。」

  沈惜楞了一下,這也太快了吧?

  「你不是還要和郭總談事嗎?」

  「談完了。」袁姝嬋淡定地說,「我收拾一下東西,十分鐘後就可以下樓,
你呢?」

  「哦……」既然袁姝嬋如此確定,沈惜也就不再啰嗦,「十分鐘後,我肯定
也到了。」

  「行,到時候再給你電話。」

  袁姝嬋約的是十分鐘,事實上才過了八分鐘她就打來電話,問沈惜把車停在
哪里。沈惜說就在樓前的馬路上,很快,袁姝嬋的身影出現在商用樓出入口處,
她不但是把那一袋子畫帶下來,還直接上了沈惜的車:「走吧,捎我一段。」

  沈惜沒有多問什麽,發動了車子。不知為何,兩人間生出一絲空前的尷尬,
好幾分鐘都沒有交談。

  還是袁姝嬋先開了口:「你剛才上來過吧?」

  沈惜沒否認:「你怎麽知道?」

  「如果你沒上來過,更合理的做法應該是直接上樓來拿吧?非得要我走的時
候帶下來給你,那就說明你應該知道我在上面幹嘛,不想現身嘍。」

  「不好意思,打擾了。」心思被看透,沈惜有少許赧然,但對方是袁姝嬋,
倒也無妨。

  袁姝嬋通過車內後視鏡里看著沈惜:「你在辦公室外面聽到的?」

  「聽到了一點點。」沈惜實話實說。

  「聽到些什麽?」

  「聽不清,但至少能聽明白是怎麽回事。」

  袁姝嬋稍顯刻意地把視線從後視鏡直接轉到沈惜臉上:「真的假的?」

  沈惜撇撇嘴:「我沒必要說假話吧?」

  「你知道的,我跟他上過床了。」

  「我知道,其實我本意真的不想幹擾你們。」

  「這個我也知道,其實我無所謂你幹不幹擾的,今天在辦公室做不在計劃內,
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他說,突然有了感覺才做的。接了你的電話,感覺涼下來,覺
得沒意思了。就算你沒叫我拿東西給你,也沒有沖動了。當然,如果沒有你這檔
事,多半還是會做完吧,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不是說我突然涼了,就直接中斷。
既然要拿東西給你,那還是算了,又不是沒有以後。」袁姝嬋明顯缺失沒太把這
事放在心上,突然促狹一笑,「要說真難受的,恐怕是你們男人吧,剛激情一半,
說停就停,是不是會很難受啊?哈哈……」

  沈惜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哈哈,那郭總是要恨上我的。不過對他,我
沒必要抱歉,隨他去郁悶吧。」

  袁姝嬋對「男人」這個話題多了興趣,八卦地問:「那你剛才有沒有郁悶?」
至於是哪個「剛才」,就不必細說了。

  沈惜認真想了想:「嗯,這個……怎麽說呢?總會有些男人的小情緒吧……」

  「我就是好奇,所謂『男人的小情緒』都有哪些呢?」

  「你想魔術大揭秘嗎?呵呵……」沈惜沖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每個人肯
定都不一樣。情緒不一樣,同一種情緒的輕重程度也不一樣。只說我的話,最主
要的是感慨,包含這些年我們從相識開始的回憶,肯定也有點小妒忌。」

  袁姝嬋會心笑笑,不再細究。

  以他們兩人的關系,這個話題說到這里,既是默契,也是分寸。

  「你一接電話就下來,郭總沒意見?」雖然完全沒必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影響
到袁姝嬋和郭煜間的關系,反正他們的關系也擺不到臺面上來,真要影響了也無
大礙,但畢竟是自己中途插了一手,沈惜覺得還是應該問上一句。

  「有意見也得忍著。」袁姝嬋把這事看得很明白,「我又不是他老婆。我跟
他,和我跟你的關系不一樣。我們兩個,有情感的投入在里面,雖然不一定是愛
情。有時候我覺得是愛你的,有時候又覺得確實只是朋友關系,偶爾會有一點點
迷惑。而我和郭煜之間就很清楚,其實他連算朋友都很勉強,只是個聊天比較投
機的熟人,也算有趣,性方面又合得來。現在我是單身,如果遇到一個像你這樣
的男人和一個郭煜那樣的男人,可能這兩個男人都有機會和我上床;但如果我在
婚姻狀態內,要為某個男人出軌,那就只可能是和當年的你,郭煜的話,不值得
為他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麽複雜。所以他現在有沒有意見,我不care,大不了就
斷了這個關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惜淡淡一笑:「畢竟是結了婚的男人,我多幾句嘴。如果是你正牌的男朋
友,我就啥都不說了。」

  「我知道。」

  袁姝嬋到家後不久,接到郭煜的電話,語氣平靜之極,全然沒有郁悶之情。

  對男人來講,這看似簡單,其實真是很見心胸氣度,這也是袁姝嬋相較於別
的男人,高看郭煜一眼的原因。

  郭煜的這份「大度」也不全是裝出來的,掃興是有一點,但不至於那麽在意,
反正原本就只是在辦公室的一時興起,不在他真正的計劃之內。

  他打電話給袁姝嬋,為的就是提醒,別忘了明天的遊戲,那才是重頭戲!

  又該輪到袁姝嬋履行承諾,接受懲罰了。

  上周六晚上約袁姝嬋打保齡球,就是郭煜提出的第三場賭賽。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郭煜發現袁姝嬋會很多玩的花樣,可能是得益於當年
在基層收費站工作那幾年里,生活過於單調,每到休息日她就要約上朋友瘋玩來
排遣壓抑。於是郭煜提出在臺球、飛鏢、保齡球這三項中選擇一個來賭賽,袁姝
嬋毫不猶豫地選了最後一項。

  她的態度令郭煜生出幾分警惕,看她的架勢,好像對自己的保齡球技術極有
信心。郭煜不由得有些擔心,別到最後弄巧成拙,還要送上門去受罰吧?上次被
袁姝嬋折騰了一個下午,肉棒被搞得硬了又軟,軟了又硬,反複循環,可就是得
不到釋放,這種滋味郭煜是永遠不想再嘗試了,他可是正經認真擔心過這種「折
磨」如果多來幾次,自己的性功能會不會真的受到影響。

  一上手就看得出,袁姝嬋確實很擅長玩保齡球,好在郭煜既然敢提出賭保齡
球,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以十一局為限,比分咬得很緊,直到最後一局,郭煜才
以六比五的微弱優勢險勝。

  對方是堂堂正正憑本事贏的,袁姝嬋也不啰嗦,立刻就問他這次想怎麽懲罰?
郭煜笑嘻嘻地說暫時保密,等第二天帶她去個地方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郭煜興沖沖到袁姝嬋家來接她,沒想到睡眼惺忪的袁姝嬋開
門後,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今天沒得玩了。」

  「啊?」郭煜有些傻眼。

  袁姝嬋懶洋洋地托著腰:「昨天半夜大姨媽來了,不舒服。我本來以為最快
也是明天。」

  這個意外使懲罰不得不延後,郭煜略感掃興,但掩飾得很好,半點也不露,
殷勤地勸袁姝嬋回床上休息,幫她把空調溫度調整到最合適;然後跑去廚房燒了
開水,先這麽放著沒倒出來,下樓買回早飯後,才往保溫杯里灌入還沒完全涼透,
但已適宜入口的溫水放到床頭;後來還幫袁姝嬋打掃了整個屋子的衛生,簡單弄
了頓午飯,忙活了整整半天,這才離開。

  可能是因為郭煜的這個態度,袁姝嬋也就特別在意自己還欠了一次「懲罰」
這件事。這周五月經一結束,她立刻通知郭煜可以「還債」了。但因為之前已經
約了沈惜周六晚上同去工作室,所以兩人把「處罰」這個節目安排在了周日。

  和上周一樣,郭煜早早就到了袁姝嬋家,兩人一起吃了早飯,八點半出發,
直奔城北方向而去。

  袁姝嬋不太喜歡被蒙在鼓里,尤其是今天她面臨要被「懲罰」的困境。

  「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榆順。」

  「去那麽遠啊?幹嘛這麽麻煩?明天還要上班呢!」袁姝嬋沒想到郭煜的計
劃是要去北部的榆順縣,這段路程可不近,從市區到榆順縣城至少也要將近兩個
小時吧。

  「其實就在高速邊上,只不過歸榆順管,出了虎川就快了,算城鄉結合部吧。
那一段不是溫泉多,農家樂、休閑度假賓館什麽的也很多嘛,我朋友也在那邊開
了家賓館,咱們去那兒。」

  袁姝嬋對他這麽大動幹戈的行動保持警惕:「還要專門去這個地方,今天你
到底想玩啥?」

  「嘿嘿,這個不急,到那邊就告訴你。放心,不算遠,晚上吃過晚飯就回來,
不耽誤明天上班。」今天的節目,郭煜計劃很久了,安排得還算周密。

  事實上,帶女人去那個朋友開的賓館玩,是郭煜的保留節目,一切都駕輕就
熟。之所以總要帶上玩得好的炮友到那邊去一兩次,當然是因為那個賓館別有玄
機。

  這一路還算順暢,市區里走得稍慢一些,出了城北的高速口就快多了,只用
了半個多小時就下高速,又走十幾分鐘的鄉鎮公路,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這家賓館的規模不大不小,前後兩棟樓,甲樓略高些,看著有八九層,乙樓
只有五層,兩者之間在二層和四層分別有回廊連接。郭煜訂的房間在乙樓的頂層,
事實上,整個樓層總共只安排了四個房間。

  走進最靠東邊的一個房間,是個豪華套間,光起居間就有二十多平方的面積。

  「為什麽非要來這里懲罰?」袁姝嬋一直惦記著這個問題,說實話,這會好
奇心已經壓過了對未知的擔憂。

  「進去就知道了……」郭煜滿臉莫測高深的笑容,指了指右手邊的臥室。

  臥室面積更大,有四十多平方大小,北側墻上開有小門,里面應該是衛生間;
房間正中有一張大床,三四個人躺上去亂滾也不成問題;整個南面的墻都是大落
地玻璃窗,掛著粉色的窗簾;床和落地窗之間的地上裝有一個橢圓形的大按摩浴
缸,離浴缸不遠,還有一張藤制吊椅。

  這些都只是普通配置,房間里最引人註目的,是在床的兩側各擺了一樣東西。
北邊靠近衛生間的位置,是一張類似在醫院做婦科檢查時用的椅子,但也只是形
似,細節上大有不同;落地窗邊擺了一架形狀古怪的金屬臺,形制不一的金屬管
以不同角度拼接在一起,似乎還可以隨時變換形狀。這兩樣東西光這樣擺放著,
就透出十足的「邪惡」氣息。

  「就是想用這些東西折騰我?」謎底即將揭曉,或者說大半已經揭曉,袁姝
嬋反倒變得淡定,走到婦檢椅旁,好奇地摸了幾下。和正規的醫用婦檢椅不同,
這張椅子的主體是鋼制的,供人平躺的長墊部分應該是真皮的,摸著還挺舒服。

  郭煜也走過來,一邊解著這張椅子上幾個扣好的皮帶結,一邊解釋:「上次
你不是折騰了我一個下午嘛,讓我興奮又不能發泄,你玩得很開心哈?我覺得這
招挺好,想跟你學習一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麽樣?很公平吧?」

  「切!沒創意,就知道抄襲!」袁姝嬋送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那也沒必
要跑這麽遠過來啊。在家不能玩嗎?」

  「不是抄襲,是模仿,而且還有所升級!」郭煜一本正經地解釋,拍了拍身
前的皮墊,「這里不是有這些家夥嘛,能玩得更自在一點,在家里要是綁你還得
用絲襪、圍巾什麽的,這兒直接可以用這個!」他剛好解開了一個皮扣,使勁扽
了扽皮帶,「待會你就到這張椅子上面,我也好好刺激你一個下午,讓你嘗嘗欲
望不能平息又無法滿足的滋味。」

  「哼!怕你啊?」袁姝嬋撇了撇嘴。清楚郭煜今天的懲罰方式後,她反倒放
松了,雖說那滋味肯定也不好受,但應該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何況就算難以忍
受又能說什麽呢?上次她用一套玩過郭煜,換到自己身上不正是報應不爽?

  袁姝嬋故作不屑地走開去,轉到窗邊,擺弄了幾下金屬架,這個架子可以移
動,多根金屬管可以分解、轉動,組合成不同外觀,有幾根管子上帶著皮帶扣,
明顯也可以把女人架在上面擺成各種形狀。

  「這里算是你的秘密淫窩?你在這里招待過很多女人吧?」袁姝嬋似笑非笑
地瞟了郭煜一眼。

  郭煜擺擺手:「什麽秘密淫窩?哪有那麽誇張?就是我朋友順應市場的一個
小嘗試,這里別的房間都很普通,只有這層樓,四個房間都是這樣的情趣房,也
不是完全對外開放的,現在知道的人不算很多,主要是朋友們互相介紹,生意還
不錯。這年頭,喜歡多玩些新鮮花樣的人越來越多了,一般夫妻也可以來嘗嘗鮮。」

  「你肯定照顧了朋友很多生意吧?」

  「嘿嘿,來過幾次,偶爾,偶爾……」

  袁姝嬋無意中擡頭,發現婦檢椅上方裝的是玻璃天花,複雜的鑲嵌方式,使
得一塊塊玻璃彼此反射,一眼望去能看到無數個自己的影子,和椅子右手邊墻面
上巨鯨形的大玻璃鏡相輔相成。

  「切,裝腔作勢!鬼才信你是偶爾來一次。無所謂了,我只想知道接下來你
是怎麽安排呢?」

  郭煜擡手看了看表:「現在十點多,先休息一下。吃過中飯,我們十二點正
式開始。你上次折騰了我一個下午,這次我也還你一個下午,六點結束,吃過晚
飯就回家,怎麽樣?」

  袁姝嬋攤開雙手:「今天我沒人權,隨你安排吧。」今天從兩人遊戲的角度
來講,她是被動的一方,郭煜的安排也沒什麽問題,她也就不多啰嗦。

  十一點左右兩人吃了飯,到外面稍稍散了會步,免得一會過於激烈的運動影
響到腸胃。

  快到十二點時,兩人回到房間。下午要玩什麽,郭煜已經交代得足夠清楚,
不必等他催促,袁姝嬋就脫光衣服,坐到那張情趣婦檢椅上,整個上半身都平躺
在真皮墊上,雙腿大大張開,蹬在左右兩邊的架子上,十足就像在醫院接受婦科
檢查似的。唯一的不同,是郭煜用皮帶將她的腳踝和膝蓋以下的小腿部位緊緊扣
住,使她只能一直保持這個羞恥的姿勢,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合攏雙腿。這張
椅子和醫用婦檢椅還有一個不同,是上半部在躺著的人的雙手位置朝兩側還有兩
塊像機翼延展開一樣的平板,這是用來綁手的,袁姝嬋躺好後伸直雙手,手腕和
手肘部位也先後被皮帶扣住,如果不看下半身,她這副雙手張開的架勢,倒有點
像受難的耶穌。

  等所有的皮扣都收緊,袁姝嬋就被死死地綁定,一點都動彈不得。對郭煜把
自己綁成這樣,她也毫無異議。玩遊戲必須公平,上次她玩郭煜時,也把他綁得
結結實實,換成自己,「享受」同樣的待遇天公地道。

  「好了,騷母狗,準備好沒有?我要開始收拾你嘍!」郭煜也脫得一絲不掛,
繞著椅子轉圈,不時伸手在袁姝嬋身上摸一下,揉一把。

  袁姝嬋哼了一聲,擺出毫無畏懼的姿態,都不怎麽看郭煜,大部分時候把視
線自然地投向正前方,因為是躺著,所以她看的其實就是天花板。她現在保持的
這種姿勢,在頭頂的玻璃上折射出百十個倒影,落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個或大
或小或遠或近的雙手平攤、雙腿大張的裸女的身影,面目雖然模糊,但毫無疑問
都是同一副面孔,也就是她自己,倒也透著一絲別樣的淫糜。

  郭煜嘻嘻笑著,轉動婦檢椅下方的一個搖把,隨著他的搖動,袁姝嬋覺得整
個人都在往後倒,不由得驚叫出聲。好在她最終沒有落入頭下腳上的窘境,椅子
只是朝後慢慢傾斜了30°左右,使她的下身斜斜上翹,比腦袋的位置略高出一些。
郭煜走到她兩腿之間,很方便地就俯身到她股間,認真地吮舔起肉穴來。

  對於任何會玩女人的男人而言,袁姝嬋那個騷香滑膩的下體毫無疑問是上等
的美味,郭煜「吃」得津津有味,嘖嘖出聲。

  在袁姝嬋經歷過的男人中——其實只有三個——郭煜前戲的本領一點都不輸
於沈惜,甚至可能更好,她本想在受罰過程中保持淡定,就算最終還是會失態,
也要盡可能地往後拖延,能抵抗多久是多久。但郭煜舔得太舒服,明明懲罰剛開
始,她就已經來了感覺。底下那個小肉蒂很不爭氣地挺了出來,臀肉和皮墊間沒
過多久就變得冰涼滑膩,她知道這是因為淫水已經流得滿皮墊都是,自己整個屁
股等於是坐在這灘淫水中。又過了一會,甚至連並沒怎麽被愛撫過的乳頭也爭先
恐後頂了起來,硬硬的,鼓鼓的,擺出一副做好準備邀請男人來好好品嘗的姿態。

  肉體已經不可抑制地被挑逗起來,袁姝嬋現在能做的是控制情緒,不讓本能
的肉體欲望徹底壓倒自控力,強壓要開口呻吟的沖動,一聲不吭。

  郭煜的腦袋從她兩腿間慢慢浮現,把下巴擱在她身上,笑道:「何必要忍呢?
忍也沒用的,你昨天晚上也是忍啊忍的,後來不照樣叫得那麽騷?有感覺就叫出
來嘛,我特別喜歡聽你叫。」一邊說,他一邊用拇指肚搓著肉蒂,並沒有停止對
袁姝嬋身體的刺激。

  袁姝嬋又哼了一聲,仰起腦袋,用下巴對著他。郭煜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
在她的下體玩了足足十分鐘,直到嘴邊都糊滿了淫水,這才慢悠悠地轉移陣地,
沿著上半身的正面一路舔上來,直到胸前,輪流吸吮起了兩個已經硬挺的乳頭,
同時也沒有放過下身,一根中指完全沒入泥濘一片的肉穴溫柔地攪動,拇指則繼
續揉搓肉蒂,另一只空著的手時不時地抓揉幾下暫時沒被舌頭照顧到的那個肉球。

  大部分敏感帶同時遭到攻擊,袁姝嬋渾身過電般酥麻酸癢,百味雜陳,只能
緊咬牙關,竭盡全力不張嘴亂叫,但誘人的哼鳴實在憋不住,時不時會從鼻間冒
出。

  郭煜聽得很開心,有時婉轉的「嗯」比誇張的「啊」更能令男人興奮。很快
他又換了花樣,插在袁姝嬋肉穴中摳弄的換成了大拇指,留出一點張開手指的空
間,將無名指伸向了下身另一個洞穴。黏膩的淫液噴湧不斷,根本無需別的潤滑,
就能很順利地把一個指節頂進屁眼。兩根手指一前一後、一進一出地抽動,帶給
袁姝嬋一波波奇異的刺激。按說,用同一只手完成這套動作算是高難度了,但郭
煜做來熟極而流,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操作。

  與此同時,郭煜暫時停止了對肉蒂的揉搓,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陰蒂受
刺激太多,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送給袁姝嬋一波高潮,那他費這麽大的勁,就不
是在「折磨」她,反而是在讓她享受,吃飽飯沒事幹嗎?

  必須要時不時將袁姝嬋懸至半空,然後再松手讓她墜落,這才能令她從肉體
到心靈充滿饑渴嘛!

  眼看面前兩大團肥乳上已經均勻地塗滿了自己的口水,郭煜挪了下步子,把
嘴湊到袁姝嬋的唇邊,稍顯粗野地將舌頭伸進她的嘴里。他吻得十分熱烈,恨不
能把兩根舌頭打成一個死結。這番熱吻險些使袁姝嬋窒息,等郭煜終於松口時,
她還沒能從剛才的瘋狂里恢複過來,略顯失神地張開嘴,眼神迷離。郭煜帶著一
臉壞笑,低頭將一小團口水滴到她的嘴里,袁姝嬋突然回過神,剛要抗議,雙唇
卻再次被郭煜吸住,兩條舌頭再次死死交纏,郭煜還瘋狂地從她嘴里吮吸口水,
底下兩根手指的抽插也變得越發迅猛。隨著上下兩端攻擊的同時強化,袁姝嬋再
顧不上剛才他的小小冒犯,全情投入在又一輪熱吻中。

  一邊吻著,郭煜一邊換了中指插入肉穴,猛地加快節奏,來了一輪疾風暴雨
般的抽插,在兩人的唇再次分開時,顧此失彼的袁姝嬋一時沒顧得上要抑制自己,
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郭煜笑得很燦爛:「爽嗎?騷母狗?」

  「嗯……爽……啊……啊,好爽……」

  「被一根手指插也這麽爽啊……」

  「嗯……嗯……爽……快一點,快一點……」

  「那可不行……」郭煜壞笑著抽出手指,換到陰蒂上輕輕揉按。他就是要反
複變換節奏,讓袁姝嬋總是能站到門邊,卻就是邁不進去腿。

  「嗯~~」袁姝嬋清楚自己今天的命運,欲望可能會一直被吊在半空,無法得
到滿足,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也許這男人忍不到最後。她緩緩扭動身軀,發出
一陣陣妖嬈的呢喃,盼著這樣多少能勾起這個男人的欲望。

  又玩了一會,郭煜停下動作,走到床頭櫃邊,在包里翻出幾樣東西,這才回
到袁姝嬋身邊。他手里拿的是兩個跳蛋,先給藍色那個戴上套,放到肉穴邊蹭了
幾下,抹足了淫水,隨後把整個跳蛋都塞進屁眼,只留一根線在外面,已經打開
開關的跳蛋像自帶小馬達似地歡快地震蕩,在肛道中狂舞。

  「嗯~~啊~~」袁姝嬋被開到最大功率的震蕩刺激得渾身發顫,連叫聲都變得
一波三折。

  「你看我對你多好,比你上次對我仁慈多了,這樣很爽吧?」郭煜一本正經
地誇著自己,把另一個粉色的跳蛋按到袁姝嬋陰唇之間,時而在陰蒂上跳躍,時
而探入肉穴中震顫。過去袁姝嬋自慰時頂多用一根仿真肉棒,幾乎沒用過跳蛋,
唯一一次體驗還是在沒離婚時,前夫林躍純粹出於好玩,在網上買了跳蛋,她簡
單試了試,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就放棄了,那個跳蛋後來都不知道被她丟在了哪
里。今天袁姝嬋總算是被動地體會到跳蛋的滋味了,尤其是肛道里那個,震得她
整個下體都麻酥酥的,下身後半部像是完全松弛下來似的,她隱隱然冒出一個荒
唐的念頭:不會被震得失禁大便吧?那可真丟死人了!

  郭煜忽前忽後地忙乎了好一會,再次變化花樣,選擇的時間點恰好就在袁姝
嬋的陰蒂被「折磨」得充血興奮到極點,一股高潮隱隱蓄勢待發的前夕。她叫得
嗓音都有點發啞,渾身大汗淋漓,就在這時,跳蛋突然離開她的身體,欲望的洪
水瞬間落潮,只有最後幾朵小浪花迎著堤壩撲騰了幾下,但就是翻不過去。袁姝
嬋難耐地扭了動身軀,叫聲中滿是不甘和不滿。但郭煜並沒有理會,而是把註意
力重新放回到乳房上,一邊把跳蛋按到乳頭上,一邊卻捏著袁姝嬋的臉頰,將她
的臉偏轉過來對著自己的方向,把肉棒捅進她的嘴里。

  男人和女人多少還是不同,袁姝嬋上次可以一直刺激郭煜,但本人並不會因
此受到太大的刺激,而郭煜絕不可能整個下午都忍著欲望不釋放。看袁姝嬋被自
己玩得不上不下欲火空焚固然有趣,但他的肉棒在這個過程中同時被挑逗得堅硬
如鐵,如果不能釋放,那今天到底算是玩袁姝嬋還是玩他自己?

  但是這種釋放又不能便宜了這女人的肉穴,用她的嘴來發泄成了最佳選擇。

  可能是今天他忍得辛苦,又不必刻意壓抑,放進袁姝嬋嘴里才抽插了兩三分
鐘,郭煜就有了射精沖動。他沒有選擇直接射在嘴里,而是在爆發的瞬間猛地抽
出肉棒,對著袁姝嬋射了個滿臉開花。他憋了好幾天,這波射精量多味重,濃稠
的精液一股股猛射,一下下打在袁姝嬋的眼皮上、鼻子上、嘴唇上方,眼看著精
液在她臉上炸開,順著臉頰往下淌。左眼皮上最濃的一股糊得她睜不開眼,一不
小心有一團精液被吸到鼻孔里,袁姝嬋慌張地努力呼氣,想把精液從鼻腔里清掉,
勁使大了,從鼻孔里吹出了一個精液泡。雖然顯得有些狼狽,可臉上滿是精液,
濃重的精液味撲鼻而來,已經被下身的刺激攪得神搖心馳的袁姝嬋如長吟般哼出
聲來,帶著濃濃的妖媚鼻音。

  清了這一波,郭煜進入「賢者時間」,自然就更有耐心,玩得愈發細致,在
此後將近一個小時里,袁姝嬋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帶都一遍遍地經受諸如跳蛋、
羽毛、牙刷、木夾、矽膠仿真肉棒等情趣玩具的挑逗,無數次情欲高漲到幾近迸
發的狀態,又總在最後一刻戛然而止徹底回潮。她早就已經放棄忍耐,叫得越來
越放肆,這是她目前唯一的宣泄途徑,但郭煜卻連這條路也要堵死,惡作劇似地
將他的內褲揉成一團,塞進她的嘴里。

  在郭煜終於拿開內褲,第二次把肉棒塞進她嘴里的時候,袁姝嬋的表現比上
次明顯主動的多,她賣力地吮吸舔弄,一方面聊勝於無地用這種方式緩解肉欲的
煎熬,一方面也是想盡力挑逗郭煜,希望能刺激他對自己來些真格的。

  但這點小期待還是落空,郭煜這回選擇射在自己的內褲上,隨後把沾滿精液
的那個位置貼到袁姝嬋的鼻子上,她的呼吸間滿是精液的氣息,被這股味道熏得
渾身滾燙,下半身突突脹跳,有種沸水即將蒸騰的錯覺。她張口想說什麽,郭煜
卻不給她機會,再次把內褲揉成一團又塞回她的嘴里,壞笑著說:「實在忍不住
就用舌頭舔舔,上面都是精液,吃一點是一點,過過幹癮也好,哈哈。」

  袁姝嬋「嗚嗚嗚」地呻吟,使勁眨著眼睛希望能開口說句話,郭煜卻假裝看
不懂,伏到她耳邊輕聲說:「知道你難受,我比你要人道,等會就讓你說話,如
果你實在忍不住了,就好好求求我,你這樣的騷母狗求操,我會好好考慮一下要
不要滿足你的!」

  本來態度已經有些軟化的袁姝嬋看他這副得意的嘴臉,又被逗起了脾氣,閉
上眼睛不理他。郭煜搓了搓手,從一邊拿過兩個剛取下沒多久的木制晾衣夾,小
心翼翼地夾到她兩個挺得發硬的乳頭上,然後蹲回到袁姝嬋兩腿之間,不厭其煩
地用兩個跳蛋反複逗弄前後兩個肉穴。

  又過了十幾分鐘,郭煜在皮墊上摸了一把,嘖嘖贊嘆著,順手抹在袁姝嬋的
小腹上:「這麽多水!要不是黏乎乎的,我都要懷疑流的是尿了,你怎麽會有這
麽多騷水?」袁姝嬋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顧不上再和郭煜賭氣,兩眼直勾勾地
盯著他,苦於嘴巴被堵住說不出話,只能一邊「嗚嗚嗚」地發出聲響,一邊使勁
搖晃腦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郭煜慢吞吞地取出內褲,袁姝嬋顧不得先多喘幾口氣就大聲哀求:「操我吧!
不行了!……」話說得匆忙,她一口氣沒接上,狼狽地咳嗽起來,但即便如此,
還是使勁挺胸聳臀,用肢體表達著自己的願望。

  「我說了你要好好求求我……」郭煜在「好好」兩個字上加著重音,「我才
會考慮,而且也只是考慮一下而已……」他一點也不急,重新團起手中的內褲,
就擺在袁姝嬋嘴邊,好像只要聽不到他所期待的,就會隨時再堵住袁姝嬋的嘴,
同時另一只手伸到她兩腿之間,調整了一下那個塞在屁眼里的跳蛋的位置,擺明
是一副還想繼續慢慢玩下去的架勢。

  「求求你,操我吧!我是騷貨,我是賤貨,我就想被你操!快讓我爽吧,我
要你的大雞巴!」袁姝嬋在床上從來都不會矜持,什麽話都說得出口。過去和沈
惜玩情趣扮演遊戲時,她也扮演過妓女,自稱時一口一個「婊子」,從不打磕巴。
在她的概念里,都已經上床了,還玩清純那純屬脫褲子放屁。何況對她來講,和
郭煜來往本就只是為了純粹的肉欲滿足,無非是這個男人符合她挑男人的標準,
本質上依然只為了肉欲。既然目的就是這個,更沒什麽好顧忌的。

  郭煜俯身再次轉動搖把,把袁姝嬋腦袋的位置放得更低,然後背對著她,將
屁股湊到她的臉前:「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誠意吧,才射了沒多久,雞巴還
不夠硬呢,恐怕滿足不了你這騷貨!你這麽想被操,總要把我搞硬才行吧?」

  袁姝嬋毫不猶豫地努力挺起脖子,把臉湊到他兩股間賣力地舔起了屁眼。

  要說郭煜今天已經很拼了,前後不過兩個多小時,已經射了兩次,還要努力
嘗試第三次硬起。袁姝嬋舌頭上的功夫確實強大,手腳都還綁著,幫不上忙,純
粹只靠著一根舌頭舔弄屁眼,十幾分鐘時間,硬是讓他的肉棒又變得一柱擎天。

  郭煜轉過身,用硬邦邦的肉棒抽著袁姝嬋的面孔:「騷母狗,讓不讓操?!」

  「操!讓你操!」

  「屁眼能操嗎?」

  「能!」既然已經進入這個節奏,袁姝嬋當然不會莫名其妙突然又設置障礙,
「我一身騷肉都是讓你操的!」

  「我沒帶避孕套,怎麽辦啊?」

  「你想射哪兒就射哪兒!」

  郭煜明白這番對白不過是今天做夠了前戲,吊足了胃口,使袁姝嬋顧不得其
他,只想趕緊先大幹一場而自然產生的,不代表她從此就會屈從於自己,但無論
如何,聽她說這些話,還是令他大感得意。

  他利索地解開所有皮扣,把袁姝嬋從情趣婦檢椅上放下。雙腳剛落地,袁姝
嬋幾乎是立刻就撲進郭煜的懷里,攥住他的肉棒一邊使勁擼動,一邊往自己下身
塞去。郭煜抓著她的肩膀,狠狠將她掀轉過來,使她面對著玻璃墻,雙手扶情趣
椅,翹起屁股。

  在郭煜終於狠狠插入肉穴時,袁姝嬋發出一陣哭笑難辨的呻吟,瘋狂向後聳
動臀部,努力迎合著他的撞擊。

  郭煜擡起頭,正前方是那面巨鯨形狀的鏡墻,在鏡中他可以看到自己,也可
以看見那個扭動著的豐盈潔白的裸體女人,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未完待續】
2020-1-2 14:38#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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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ge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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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初菊


  晚上八點多,回到家門前時,宋斯嘉心底頗感不快。今天,她回父母家吃飯,
齊鴻軒卻找了個藉口沒有陪同,這就令她不太開心。剛才她在樓下發現家裏的客
廳黑著,以為丈夫仍未回家,更覺不滿。

  沒想到,打開家門後,宋斯嘉既驚且喜地發現,家裏似乎有些有趣的事在等
著她。

  客廳裏並非沒有亮光,只是頂燈關著,只有各個角落裏亮著的一支支小蠟燭,
點點微光搖曳,在樓下確實很難看清。沙發上新換了嶄新精美的布氈,茶几上擺
了一個銅制三股燭架,點著三根較粗的粉燭,左右則各放了一瓶赤霞珠幹紅。

  「你這是幹嘛呀?」宋斯嘉看著茶几邊的丈夫,揚手對著整個房間劃了個圈,
示意他解釋一下。

  齊鴻軒並沒急著開口,走過來輕攬住妻子的腰,隨手接過她的包放在門邊櫃
子上。

  「老婆,前段時間我們有點不愉快,都是我不對,今天給好老婆賠個罪!我
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坐下來,喝點小酒,聊聊心裏話了,所以今天我特意準備,
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宋斯嘉心裏確實多少有些開心,但還是假裝板著臉,伸手在丈夫
額頭上點了一下,「驚喜就算了,別再驚嚇我了!」

  齊鴻軒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嬉皮笑臉地緊摟著妻子的腰往沙發方向走:
「就那麼一次,那個混蛋,不揍他一頓怎麼能解氣呢?」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你厲害!學會打人了!打進派
出所,沒人幫忙你怎麼辦?」

  「這不是還有好老婆能撈我出來!再說,為了老婆,怎麼辦我都認了!」齊
鴻軒大力拍著胸脯,把宋斯嘉逗笑了。

  十幾天前,齊鴻軒打了一架。

  那天,齊鴻軒瞞著妻子,約方宏哲出來見面。在那幾天裏,齊鴻軒剛品嘗過
薛芸琳的菊花香,正處於莫名的亢奮中。想到那個打老婆主意的混蛋,只是被崇
大解聘,並沒受到其他教訓,越想越覺得不甘,想法問到方巨集哲的電話,叫他出
來談談。

  方宏哲懵乎乎地來了。那幾天裏,他剛剛跌入人生低谷,宋斯嘉答應不去報
警,轉臉卻向學校提出指控。雖然為了學校的面子,崇大沒宣揚這件事,只作出
了內部處理,但飯碗終究還是丟掉了。幸虧這幾天戴豔青忙忙碌碌的不著家,否
則方宏哲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本就看自己不順眼的妻子解釋這件事。

  接下來怎麼辦?去別的學校求職?自己的事不會在中寧高校圈裏傳開吧?要
真那樣,恐怕他在中寧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昏昏然過了兩天,突然接到齊鴻軒的電話,方巨集哲更是惶惑不安。

  猥褻了人家的老婆——其實他是想要強姦的,只是因為狀態問題,未遂而已
——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怎麼辦?

  慌得狠了,方宏哲甚至冒出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想拿把齊鴻軒和蘇淩豔的事
做文章,苦於那兩人至今沒有實質上的發展,說出來也沒殺傷力;他又想乾脆把
蘇淩豔準備拆散他們夫妻的計畫抖出來,反正不管她今後能否成功,總之他已經
沒有好處可撈了,方宏哲覺得哪怕就用這事去嘲笑一下齊鴻軒,讓他知道他也是
個有眼無珠的貨。

  思前想後,方宏哲放棄了所有這些惡念。這些秘密還是暫時爛在肚子裏更好,
說不定今後會有別的用處。至少,讓蘇淩豔一個人戰鬥下去,萬一真能拆散那對
夫妻,宋斯嘉就會失去婚姻,也算是給自己出口氣吧!

  打定主意的方宏哲沒再多想,直接去赴約,本以為齊鴻軒準備跟他好好理論
一番,沒想到見面還沒說上幾句話,迎面就飛來一拳。他被打得懵了,一時沒顧
得上還手,頭上、脖子上、肩膀上隨即又狠狠挨了幾下。

  終於反應過來的方宏哲立刻就在齊鴻軒的胸口上還了一巴掌,兩人在咖啡館
裏你來我往,劈裏啪啦地打了起來。這兩個人,一個年過四十,一個四體不勤,
又都是高校老師,狠不下心來下黑手,打了好一會,也沒把對手打成什麼樣,倒
是咖啡館的桌椅茶盞受了池魚之災,被毀了不少。

  咖啡館的服務員沖過來扯開兩人,齊鴻軒還是不依不饒,抄起旁邊桌上一個
杯子狠狠丟過去,正中方宏哲的額角,最後這一下終於讓對方見了血。很快,兩
人都被趕到的民警帶回芝塘派出所。

  陳建芬和宋斯嘉很快都趕到芝塘派出所。在公眾場合打架,造成他人輕傷,
這種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頂翻天就是治安拘留加賠償,拘留最多也不過十天。
但從齊家人的角度來說,當然希望齊鴻軒一天監獄都不用蹲。

  說起來,齊家的社會地位不差,人脈也不窄。齊展誠倒還罷了,雖說在學校
裏有些權力,但離開象牙塔,說到底只是個教書匠;陳建芬卻大不相同,就算在
全國,她也能算得上是優秀的兒科專家,這年頭,誰不期望結交幾個醫生朋友,
何況是她這種級別的?她認識的人可不少,按說找人幫忙並不難,但一一數來,
陳建芬卻尷尬地發現能在兒子這件事上出力的沒有幾個。

  倒不是說她認識的人影響不到小小的派出所,相反,她現在能想到的人級別
都不低,可是因為兒子打架而麻煩那些大人物出面來撈人,陳建芬卻有些張不開
口。人情不是這麼用的,就算她能舍出這張臉,齊展誠恐怕也會很生氣。

  最後還是宋斯嘉找到了合適人選。她記得翁明灝應該是市局督察處的,雖然
不清楚他對派出所這邊有沒有影響力,但畢竟是市局的幹部,總能找到說得上話
的人吧?

  宋斯嘉立刻給翁明灝打電話,因為沈惜的關係,雖然不算很熟,但這幾年裏
兩人也見過好多次,一起吃過飯,喝過茶,還一起踢過幾場球,有事求上門,宋
斯嘉開口也不局促。

  翁明灝答應得很痛快,這事說白了,真的沒什麼,就是打個電話的事。只是
他在掛電話前隱約嘟囔了一句:「又是芝塘所?」宋斯嘉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有公安廳長欽點的新任石舟分局刑偵副局長出面,交五百元的行政罰款,齊
鴻軒這事就算擺平了。當然,咖啡館那邊的賠償免不了,這就是齊鴻軒自己要去
處理的了。

  回家後,宋斯嘉一邊抱怨丈夫瞞著她去打這種莫名其妙的架,一邊攪了毛巾
給他敷臉。齊鴻軒趁勢摟住老婆,細細碎碎地說了許多好話,慢慢哄得宋斯嘉消
了氣。

  因為這一架,冰結許久的夫妻關係倒是漸漸解凍,一個多星期後,基本已經
恢復到之前的和諧狀態了。

  今天晚上,丈夫準備了燭光夜談的計畫,宋斯嘉也樂於接受,她確實想要和
丈夫好好談談。

  首先,當然是方宏哲的事。雖然已經解釋過,但齊鴻軒當時不信。現在重提
舊事,宋斯嘉索性從去年方宏哲剛到崇大開始向她獻殷勤開始說起,把整件事掰
開揉碎說了一遍。其實,齊鴻軒本就信了大半,他之前的懷疑和氣憤,有七成是
裝出來的,試圖給妻子施加壓力。現在方宏哲在崇大的職業生涯算是直接毀在宋
斯嘉手裏,又挨了自己一頓揍,這事當然就要揭過去了,如果還要糾纏細枝末節,
齊鴻軒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

  解開最主要的心結,夫妻間聊得愈發熱乎。齊鴻軒有備而來,今晚說的話,
早已預習過好幾遍,爛熟於胸。他從高中時對宋斯嘉的愛慕開始說起,一直說到
第一次相親時的驚喜,再到後來反復的患得患失,終到抱得美人歸的安心喜悅。
最後,他第一次吐露了少許對沈惜的妒忌,自嘲地一笑:「對著你這樣的女人和
對著他那樣的男人,我其實心裏頭……唉,怎麼說呢……有時候想想真有點沒底。」

  宋斯嘉溫柔地握著丈夫的手,幾乎一直沒插話,聽到最後才歉然一笑:「好
啦,我知道了,我跟我……跟沈惜的關係,確實是有些與眾不同,是我沒照顧到
你的感受,自以為是,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我和他的這種感情……」

  齊鴻軒反過來輕握妻子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我能理解,不用多說……這
是我的問題,但我想,我心裏沒底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呵呵。我就是把自己的心
情說一說,沒別的意思,不說這個了……」

  宋斯嘉目不轉睛地看了他一會,沒再說下去。

  隨即話題轉換,夫妻倆繼續喁喁私語。接下來整整三個小時,除了中途各自
上了幾次廁所,兩人一直相擁在沙發上閒聊。這是婚後兩人少有的長談,氣氛融
洽,時近午夜,兩瓶紅酒見底,在齊鴻軒刻意安排下,幾乎四分之三的酒都被宋
斯嘉喝了。非但如此,他還特意在給妻子倒的每杯酒裏添加碳酸飲料,美其名曰
是中和酒勁,其實以他的常識而言,這樣更容易令人醉酒。

  喝下一瓶半紅酒,宋斯嘉還不至於醉到像上次那樣不省人事,但蓬勃的酒意
還是抑制不住地升湧上來。齊鴻軒第三次從廁所回來,坐下後將妻子摟到自己腿
上,將她緊緊抱住,宋斯嘉渾身酥軟,再也按捺不住,俯到丈夫身上,兩人忘情
地激吻起來。滾燙的兩條舌頭失去束縛地拼命卷裹,饑渴地遊弋在對方口腔中的
每一處角落。唇舌交纏發出吱咂作響的動靜,伴著各自鼻腔裏發出的沉重喘息,
使整個房間的氣息變得十分淫靡。

  長吻過後,齊鴻軒奮力抱起妻子,搖搖晃晃走向臥室。宋斯嘉雙手環抱丈夫
的脖頸,雙腿在空中調皮地反復上踢,齊鴻軒苦笑道:「老婆,你夠重了,再踢
我可抱不動了!」

  「哼!說我重!」宋斯嘉故意又用勁踢了兩下,「嫌我胖啊?嫌我胖就算了,
放我下來!」

  「不是不是!」齊鴻軒俯身在宋斯嘉胸前拱了兩下,討好地笑道,「怎麼會
嫌你胖?我巴不得你的肉再多一點,最好這兩個大肉球再大一號,我最喜歡吃你
的奶!」

  「哼!」宋斯嘉還想說什麼,兩人已經到了床前,齊鴻軒猛地一下將她橫著
扔到床上,伴隨妻子「呀」的一聲尖叫,他虎虎生威地撲上去,重重壓在她的身
上。宋斯嘉很快被剝得一絲不掛,白皙豐美的女體和丈夫略顯消瘦的身軀絞在一
處,蠕動扭擺,丈夫赤裸的前胸壓扁了她的雙乳,乳頭被反復磨蹭變得酥麻難耐,
像陣陣電流傳向四肢,送進心底,小腹處一陣陣炸裂開來的酸澀感使宋斯嘉的欲
火熊熊燃燒起來。

  已經不需要別的前戲,宋斯嘉的身體已經火熱,她抱緊丈夫,失神地反復抓
撓他背上的肌肉,在丈夫同樣滾燙的肉棒頂到肉唇邊時,她終於徹底拋去矜持,
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進來吧,鴻軒,快點插進來!」

  齊鴻軒緊閉著嘴,沉默不語,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肉棒的位置,頂開妻子濕
滑柔嫩的穴口,腰一挺,把整根肉棒撞入肉穴中。

  「啊哦……老公,你好厲害,好深!」

  齊鴻軒依舊不說話,抄起妻子的腿彎,充滿節奏感地抽動著。他為今晚這一
場做足了準備,養精蓄銳好幾天,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這一氣百十餘下抽插,給宋斯嘉帶來難言的快感,化作洶湧的潮水,在心底掀起
巨瀾,在肉穴深處則化為汩汩蜜泉,噴湧不絕。

  夫妻倆冷戰至今將近一月,一直沒有親熱,久曠的身軀本就難禁搓磨,更何
況宋斯嘉在酒醉後,身體格外敏感,沒過多久,隱隱就有了高潮的衝動,陷入迷
醉的邊緣。

  「老公,你好厲害,啊……好爽,好喜歡……」宋斯嘉叫得肆無忌憚,最後
幾個字終於激得齊鴻軒開了口,他繼續發力鬆動腰腹,努力把肉棒捅進肉穴深處,
同時使勁揉弄兩團玉乳,氣喘吁吁地問道:「喜歡什麼?啊?!說,你喜歡什麼?」

  「啊……喜歡,喜歡你啊,老公!啊!再裏面一點,嗷~老公你好厲害!」
宋斯嘉本想抓揉雙乳來排解難以完全釋放的激情,但齊鴻軒的手搶先一步佔據高
地,她只能一手抵著丈夫的胸,摳抓他的皮肉,一手使勁揪著自己的頭髮,不知
痛般扯動。

  「喜歡我?喜歡我什麼?啊?說,喜歡我什麼?是不是喜歡雞巴?」

  「呀……別來了,哦,不行了……啊,老公!」宋斯嘉都不知道是否清楚自
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地亂叫,「是,是啊!喜歡,喜歡!我最喜歡了!」

  齊鴻軒突然放緩動作:「喜歡什麼啊?你都不說!再不說我就不動了!」

  「啊……不要!老公……」宋斯嘉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她盤起雙腿,緊
緊箍住丈夫的腰,生怕他真的抽身而去,同時不再掩飾地叫了起來,「我喜歡,
喜歡你的雞巴,喜歡你的大雞巴操我!操我這騷屄……我這母狗,我是你的母狗,
操死,操死我!」

  過去要讓宋斯嘉在床上說出這些話,總要大費周章,今天她卻毫無顧忌地主
動淫叫,齊鴻軒聽得心滿意足,惡狠狠地喊道:「你這不要臉的母狗!老子操死
你!操爛你的屄!」

  「啊……要死了,來了,來了,老公,我爽死了,我來……啊啊啊……」在
丈夫突然加速衝擊之後沒多久,宋斯嘉就感覺小腹處像有一個火球猛地爆開,她
的身體瞬間繃緊,陰道深處肉壁劇烈收縮,溫熱的淫水一股股猛射,全都噴在齊
鴻軒鼓脹得即將炸裂的龜頭上。

  齊鴻軒終於也忍不住了,他死命地往前最後一頂,緊貼在妻子股間,試圖把
整根肉棒的每一寸都擠進宋斯嘉的肉穴,精液像飛瀑般的機槍子彈,狂猛地一股
股灌入陰道。

  宋斯嘉的腿依舊不自覺地鎖著丈夫,射空了子彈的齊鴻軒直到此時才感覺自
己的腰簡直快要被這一對長腿給夾斷了。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剛剛同時完成酣暢
淋漓的高潮的兩人躺倒在床,情不自禁又擁吻在一起。

  親吻帶動高潮的餘韻,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根本無法平靜。溫柔地擁吻,
似乎依然無法平復宋斯嘉心底燃燒未盡的火焰,休息十幾分鐘後,她突然翻身爬
到丈夫胯間,主動一口吞下黏糊糊的肉棒,舌頭幾下卷弄,把殘精全都咽下肚,
隨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勁頭全力吞吐吸舔起來。

  齊鴻軒驚訝地問:「老婆,你幹什麼?」

  宋斯嘉邊舔肉棒邊含含糊糊地說:「都已經承認喜歡你的雞巴了,那就要喜
歡到底啊!你不是要操爛我的屄嗎?來啊!快硬起來啊,我的騷屄還好好的,還
沒操爛呢!」

  光聽這麼幾句話,齊鴻軒幾乎就能重振大半雄風!

  在宋斯嘉的賣力吸舔下——也因為齊鴻軒今天的狀態堪稱近年來最佳——只
過了二十分鐘,疲軟的肉棒就慢慢聳立起來,再挑弄片刻,就又變成了一條活力
十足擇穴而鑽的毒蛇。

  只是,齊鴻軒還沒有昏頭到忘記今天原本的計畫。

  「老婆,接下來能不能玩點特別的?」

  「特別的?」宋斯嘉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滿嘴肉棒的氣息,刺激得她神魂
皆醉,仍舊被欲火烘烤著。她眼神迷茫,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丈夫說的話。

  「嗯,玩點特別的。」齊鴻軒邊說邊跳下床,走進衣帽間,沒過多久,雙手
各拿了一樣東西出來,左手是個粉紅色的塞口球,皮扣帶上還有粉色毛毛的裝飾;
右手則是一副金屬制的情趣手銬,兩個銬子邊緣也都飾有皮毛,免得戴的人感覺
不適。

  宋斯嘉坐起身,屈起雙腿,雙手抱膝,狐疑地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要
銬我啊?」

  「嘿嘿……」齊鴻軒一陣壞笑,「沒玩過,讓我試試嘛!」

  宋斯嘉伸出一條長腿,用趾尖挑了挑丈夫半硬半軟的肉棒:「說!你什麼時
候有的這個壞心眼?這兩樣東西你都藏哪兒了?」

  「那不能告訴你!反正我是處心積慮,計畫好久了,老婆,給不給我玩啊?」
齊鴻軒把手銬套在手指上,一晃一晃地在妻子面前轉悠。

  宋斯嘉沒說話,像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腳趾上,努力試著要用兩根腳趾夾住丈
夫的肉棒,可惜她的身體柔韌性雖好,但肉棒這會已經鼓脹起來,粗了至少一圈,
不可能被她幾乎沒有縫隙的腳趾夾住。折騰了好一會,她這才怏怏地放棄,懶洋
洋地翻倒在床,張開四肢躺好。

  「隨便了,都說是母狗了,嫁給你這種色胚壞蛋還能怎麼辦呢?只能你想玩
什麼都讓你玩啦!」

  「嘿嘿嘿!老婆,這可是你說的!」齊鴻軒精神一振,噌一下跳上了床,摟
著妻子的肩膀將她翻了過來。

  「幹嘛?我躺得好好的!」宋斯嘉並不反抗,身體乖乖地服從,但嘴上還是
象徵性地抗議了一下。

  齊鴻軒沒回答,把妻子的雙手背到身後,用手銬銬好。挑著兩個銬子間的鏈
條,往上扯了扯,確定手銬不可能松脫,妻子的手也不能再張開,這才答道:
「你說的,我想怎麼玩都讓我玩啊!我就喜歡這麼銬你,就喜歡你撅著屁股被我
操!」說著,他又把塞口球給妻子戴上,小心翼翼地捋好她兩鬢的頭髮,將塞口
球的扣帶在脖子後面扣緊。

  宋斯嘉「嗚嗚嗚」地呻吟,應該是想說什麼,卻說不清楚。齊鴻軒得意地撫
摸著身前瑩白肥潤的裸臀,摸遍了一圈,這才重重拍了一下:「撅起來!老公都
說了要你撅著被操,不聽話!有你這樣的母狗嗎?不知道母狗該用什麼姿勢挨操
嗎?」

  「嗯嗚……」宋斯嘉繼續哼鳴,也不知是抗議還是撒嬌,但屁股卻毫不猶豫
地聳高,因為雙手被反銬,這個姿勢顯得格外淫蕩。

  齊鴻軒俯身到妻子股間嗅了一下,笑駡道:「你這母狗今天真騷到極點了,
這麼淫蕩的氣味!要是不把你操死,真對不起你這股子騷勁啊!」

  肉棒又一次猛插入嫩穴中,宋斯嘉「嗚嗚嗚」地扭動著身軀,分明是在幸福
地歡唱。

  這次與前次不同,齊鴻軒始終是分心的,雖然操得爽,但他的目光一直沒離
開眼前另一個令他垂涎的小洞。

  在薛芸琳身上嘗過甜頭,齊鴻軒對妻子的屁眼更加覬覦。

  有過方宏哲險些在妻子身上得手的教訓,齊鴻軒更添了一份危機感。他莫名
覺得,如果再不下手,說不定在某種特殊情況下,妻子最後一塊處女地會被別人
捷足先登。而且,事實上,齊鴻軒至今心存疑慮,覺得妻子很可能和薛芸琳採取
同樣的策略,大學時代就早已讓前男友們操過屁眼,只是假裝她從沒肛交經驗而
已。如果真是這樣,那操她屁眼就更應該了,都不是原裝貨了,讓丈夫爽一下有
什麼關係?

  不管從哪個角度講,齊鴻軒都下定決心一定要拿下宋斯嘉的肛門!

  就算妻子不同意,齊鴻軒也要迎難而上,先吃到嘴再說,大不了今後慢慢安
撫。難道宋斯嘉會因為屁眼被自己硬操而提出離婚嗎?她能把這個當作離婚理由
說嗎?這不是向滿世界宣揚,她這個女人的屁眼被人插了嗎?

  頂多就是吵架冷戰,又不是第一次,齊鴻軒覺得哄哄就能好。

  所以才有了精心策劃的這一晚,氣氛溫馨,溝通順暢,宋斯嘉身心放鬆,全
情投入到性愛中,達到高潮巔峰,心甘情願地反銬雙手,塞住嘴巴,撅起屁股……

  現在的宋斯嘉,就是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自己想怎麼切就怎麼切,想進那
個洞就進哪個洞!

  又操了一會,感覺時機已經成熟,齊鴻軒停下抽送,下床從床頭櫃裏取出藏
好的潤滑液,回到床上,一邊繼續抽插肉穴,一邊把潤滑液往屁眼上塗抹。女體
微微泛紅,白皙的皮膚上透著性愛所帶來的光芒,充滿誘惑,齊鴻軒激動不已,
手稍稍一顫,冰涼的潤滑液就大股大股地落在宋斯嘉的臀背上。

  宋斯嘉應該是察覺到了丈夫的意圖,開始心裏發慌,扭動抗拒起來。然而,
以她現在的狀態,真的很難做什麼。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她側翻躺倒在床,迫使
齊鴻軒停下動作,不能再繼續抽插,但很快她又被丈夫強行翻轉過來,後背朝天
地趴翻在床。

  變化來得太快,還沒能完全從性愛的波翻浪湧中徹底爬出來的宋斯嘉,即便
是想抵抗,也發揮不出多少力量,更何況還是在雙手被反銬的姿勢下。

  因為宋斯嘉竭盡全力不願配合,潤滑並不充分,想繼續好好前戲,恐怕不可
能了。齊鴻軒顧不得那麼多,長久以來的欲望完全壓倒了理智和耐心,他壓到妻
子身上,將肉棒對準屁眼,強行捅了進去。雖然潤滑不夠,但多少已經做過一些,
何況這會的齊鴻軒,被佔有妻子最後一塊處女地的想法刺激得熱血沸騰,肉棒堅
硬如鐵,倒也不影響他終於一點點擠進了妻子的肛門。

  「啊嗚!」宋斯嘉拼命向後仰頭,雙手死命往兩側揮動,兩個手腕被金屬制
的手銬勒得發紅,但終究掙脫不開。撕裂般的劇痛從下體直竄至頭頂,隨即丈夫
的猛烈抽插更是讓原本的撕痛變成了在傷口上反復磨蹭的搓痛,像是一塊嫩肉,
從兩個方向被鋸齒狀的勺子不斷刮擦。

  無論是肉體還是心靈,宋斯嘉都痛入心肺,淚水長流,卻全然做不出半點抗
拒。

  宋斯嘉痛於肛交,但對這種性愛方式充滿好奇,甚至滿心嚮往的,也大有人
在。

  週六,裴歆睿約了堂姐打網球,趁著休息的空當,她摟著堂姐的胳膊,猛不
丁問出一句:「姐,你有沒有試過做後面?」

  「啊?」裴語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堂妹說的是哪個字,到底是「坐後面」還
是「做後面」?扭臉看她一臉古靈精怪的神情,頓時明白這小丫頭肯定又在發騷。

  幸虧沈惜和陸英波這會都不在,球場邊只有姐妹兩個,裴歆睿說話又小聲,
倒不怕被別人聽到。

  許久不見,所以姐妹倆約了週末一起打球。說好各帶搭檔,混合雙打,裴歆
睿笑嘻嘻地說:「不帶姐夫也沒關係,我不會告狀的!」

  裴語微反唇相譏:「切!你還是想想你能帶誰吧!又有新男朋友了?」

  「要男朋友幹嘛?男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存在感的『職業』。」裴歆睿
大咧咧地說,「我可以帶我哥啊!」

  裴語微微微一怔,這才想起這小丫頭和她那個異母哥哥貌似把關係處得極好。

  果然今天陪裴歆睿一起過來的,就是陸英波。打過兩局,四人準備休息半小
時,沈惜和陸英波不約而同去了衛生間,留下姐妹兩個說起悄悄話。

  「你又想幹嘛?」裴語微在堂妹鼻子上點了一下,「又搞新花樣?」

  「沒有,請教取經嘛!姐,有沒有試過?」

  「沒有!」裴語微帶著無奈的口氣,在這兩個字上加著重音,「你又試過啦?」

  「嘿嘿,還沒試過。但有人問我願不願意玩,我挺想試試的,想像一下那個
地方被塞得滿滿的,好像也是種很性感的想法!可我怕痛,所以想找有經驗的人
取取經嘛!」

  裴語微被堂妹描繪的「那個地方被塞得被塞得滿滿的」這種場面刺激得心頭
一跳,似乎也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但在小丫頭面前還是要端住:「誰找你玩啊?」

  「嘿嘿,就是上次我們一起約會見過的。」

  「哦……」提到上次約會,裴語微略感不自在,但也並不太在意,「那個Ma
madou 啊?」

  「不是,是Alex,哈哈,姐姐你不吃醋吧?」

  「吃什麼醋啊,我吃得著他的醋嗎?我記得……你原來跟那個 Mamadou比較
熟啊。」

  「嗯,馬都他是我們甯南的留學生嘛,認識得比較早。不過後來認識Alex以
後,還是跟他的次數多一點,也有和他們兩個一起的,嘿嘿!」裴歆睿說得還頗
有幾分得意。

  裴語微翻了翻白眼:「行,你厲害!你以後別跟我取經了,作為姐姐,我很
慚愧……」

  「姐,你應該知道,Alex那東西很粗的嘛!我雖然超級想要試一下肛交,可
又不敢真讓那東西插到後面,會不會很痛啊?」

  「我不知道。」裴語微聳聳肩膀,「這個你真的只能去問別人。」

  裴歆睿轉轉眼珠,「姐夫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哈!」裴語微差點被她氣樂了,「你想問你姐夫?他有沒有經驗,我不知
道,要不等他回來,你當面問問他,插後面有什麼要注意的?」

  「問就問!你以為我不好意思啊,小姨子向姐夫請教一下生理衛生問題,有
什麼大不了的?」裴歆睿噘著嘴,不服氣地嘴硬,在腦子裏模擬了一遍在沈惜面
前提出肛交問題的場景,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在堂姐面前,氣勢不能弱。

  「哎?對了,你上次說要帶個留學生陪你一起去日本,是不是就是那個Alex?」
裴語微對堂妹的日本之行頗有幾分好奇,這會提到了Alex,正好想起這個話題。

  「本來說是一起去的,後來他臨時有事走不開,我就一個人去了。」提到日
本之行,裴歆睿就明顯有了幾分怏怏不快。

  「你後來怎麼一個人就回來了?和別人鬧不愉快了?有人欺負你?」

  裴歆睿氣呼呼地悶了一會,跟堂姐說起了日本之行。

  雖然Alex臨時爽約,但裴歆睿還是興沖沖地跟著陸英波組的團一起出發去了
日本。同行的基本是陸英波的朋友,有幾對是情侶,也有幾個單身,裴歆睿獨自
擠在裏邊並不顯突兀。

  計畫行程十二天左右,共分五站,前幾日在大阪、京都等地大家玩得都很開
心,

  到了第四站富士山,住進一家頗富鄉土氣息的溫泉旅館。吃晚餐時,大家還
是其樂融融,氣氛熱烈,沒想到,飯後稍加休息,在大家分頭去泡溫泉時,卻出
了事。

  一個同行的男人,大概比陸英波大一兩歲,可能因為晚餐時醉得厲害,走錯
了區域,一頭紮進裴歆睿正在獨自洗溫泉的小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路上小丫
頭顯得性情奔放,聊起天來不忌葷素,這男人竟頭腦發熱非要同浴。如果是個對
小丫頭來說有吸引力的男人,說不定她半推半就也答應了,偏偏在同行這些夥伴
中,她最不喜歡這個男人,立刻嚴詞拒絕。喝醉了的男人分不清對方是堅拒還是
挑逗,非但不肯甘休,甚至跳進池子裏摟著小丫頭還要強吻。聞訊而來的陸英波
氣得跟他打了一架,被其他夥伴好說歹說地拉開。

  雖說第二天那男人酒醒後,立刻找裴歆睿和陸英波分別道歉,但芥蒂終究還
在,整個團隊的氣氛變得詭異。裴歆睿沒了興致,雖說已經到了東京的大門口,
但也不想再繼續同行,獨自先行回了國。

  「如果你和姐夫陪我去,就不會有這種事啦!」裴歆睿一說起這事就惱,
「你不知道,那傢伙在我身上亂摸,該碰不該碰的都被他摸了,想想就生氣!」

  裴語微輕輕拍拍她的膝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誰能料到高高興興一起
出去玩,還會遇到這種破事呢?

  「還好,不是還有你哥在嗎?」

  「那倒是!嘿嘿,那天我哥跟他打的時候可凶了。可惜那個男的比我哥壯,
又喝了酒,打起來沒分寸,我哥挨了好幾下呢!要是姐夫在就好啦,你上次不是
說姐夫是高手嗎?」

  「嘿嘿……」裴語微略帶心虛地吐吐舌頭,雖說她在堂妹面前小小地吹過牛,
但其實沈惜打起架來是什麼樣子,她也沒有親眼見過。「好啦,下次遇見那個男
的,讓你姐夫揍他!」

  「那還差不多!哼哼!」

  說到這裏,沈惜和陸英波先後回來了,裴歆睿也不再提在日本發生的那些事。

  告別裴歆睿兄妹,沈惜和裴語微在外面吃過晚飯,回到雲瀾公館。

  臥室裏還是一塌糊塗,全是昨晚兩人酣戰後的痕跡。今天早上起得晚,為了
下午的約會又早早出門,根本還沒收拾過。

  沈惜從地上抄起一件紅色超短裙,沖裴語微輕揮幾下:「怎麼樣?小臭丫頭
還要不要跟我較量一下?」

  裴語微咯咯笑著撲到沈惜背上,兩條長腿一下盤到他的腰上,雙手緊緊箍住
他的脖子,大叫道:「較量就較量!你現在手裏沒有氪石,我還會怕你?」

  沈惜反手攬住她的背,半轉身悠了半圈,重重把女友甩到床上:「你忘了自
己還沒變身啦?你的小短裙還在我手上,不穿戰袍你算什麼supergirl!」

  裴語微小豹子似地「蹭」一下從床上竄下來,一把搶過沈惜手裏的紅色超短
裙,又抄起地上一件幾乎只能蓋住大半乳房的超短藍色上衣、一件大紅披風和一
雙幾乎有20cm高跟的皮鞋,風一般沖進浴室,邊跑邊說:「你等著,小姑奶奶這
就變身!出來揍死你!」

  沈惜慢條斯理走到床頭櫃邊,拿起放在上面的兩樣東西,攥緊在掌心。

  沒過多久,裴語微張牙舞爪地殺了出來,威風凜凜地跳到床上,指著沈惜說:
「哼!你這個為非作歹的壞人!小姑奶奶來收拾你了!」

  沈惜假裝瑟瑟發抖:「哎呦,女超人來了,我好怕呀!」邊說他邊往裴語微
身邊湊,突然張開左手掌,高高舉起一枚金鑲鑽底托的綠葡萄石戒指,放在她的
小腹邊,發出一陣刻意的邪惡大笑:「哈哈哈哈!你看這是什麼?」

  裴語微「大吃一驚」,尖叫一聲:「氪石!你這壞蛋,又被你拿到了!」說
著,她像是失去了全身氣力,軟倒在床上,仿佛全身抽痛般翻來覆去,滿臉痛苦。

  「嘿嘿!你這胸大無腦的丫頭,記吃不記打,還敢來撩撥我?忘了昨天晚上
抵抗不了氪石的威力,被我操得哭爹叫娘,從裏到外吃得渣都不剩了!今天還敢
來?!」

  裴語微「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你就仗著有氪石,有本事把氪石拿開,
我們一對一單挑!」

  沈惜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都說我是壞人了,有跟正面人物一對一單
挑的傻逼壞人嗎?靠氪石怎麼了?反正現在我想怎麼玩你都行!綠色氪石能讓你
渾身發痛,失去超能力,現在你還是 supergirl嗎?嗯?還是個等著被操的小騷
屄?嗯!?」他邊說邊舉著手裏的所謂「綠色氪石」繞著裴語微的身體左旋右繞,
後者則伴著他的動作適時地慘叫連連。她的超短裙本就連大腿根都遮不住,這會
則完全掀到腰間,赤裸的下體完全暴露出來。

  「呵呵,連內褲都不穿的 supergirl,你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是在抓壞人
呢?還是想找根強壯的雞巴操你?」

  「等我恢復了,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裴語微「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
哼哼。

  沈惜淫笑著又攤開右手,現出一條紫牙烏石榴石手鏈:「是嗎?好東西來了,
Babygirl !」

  裴語微「絕望」地慘叫一聲:「啊!紅色氪石!」

  「對!紅色氪石,好東西!」沈惜放低聲音,像在女人耳邊低語,口氣中充
滿邪惡,舉起石榴石手鏈,在裴語微眼前輕輕搖晃,「能讓你產生幻覺,徹底失
去道德感的紅色氪石!來吧,小騷屄,徹底變成一個dirty slut,每天吸著我的
雞巴求操吧!」

  裴語微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也不再怒氣衝衝地向沈惜示威。沈惜把手
鏈套上她的左手腕,隨手把綠葡萄石戒指放回到床頭櫃上。

  此時的裴語微已經變得平靜,似乎完全受到了手腕上「紅色氪石」的「壓制」。
沈惜脫下褲子,徑直走到床邊,她貪婪地伸手一把攥緊肉棒,一邊擼動一邊仰起
上身,把肉棒往自己嘴裏送。沈惜毫不客氣地按著她的後腦勺,狠狠將肉棒塞進
她的嘴裏,操屄一樣抽送起來。

  這會誰也顧不上兩人剛回家不久,都沒洗澡,還帶著滿身打了一下午網球出
的臭汗。

  他們現在玩得不亦樂乎的,是從昨晚就開始的遊戲。靈感來源於裴語微最近
窮極無聊看的美劇:《 Supergirl》第一季。她原本只想弄套小超女的制服,好
在下次閨蜜們再玩 cosplay趴時穿,沒想到在網上搜索,翻出一大堆小超女系列
的情趣內衣,頓時讓她把興趣轉移到了床上。

  沈惜不知道女友暗地裏在設計什麼花樣。

  昨晚播出《中國新歌聲》第三期,因為上周意外地聽到令人驚喜的《夢回唐
朝》,沈惜對這個節目興趣更濃。這周,一個二十歲的高個女孩帶來了一首《追
夢赤子心》,同樣令人驚豔。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那女孩的歌唱技巧非常稚嫩,
可沈惜從她的歌聲裏卻聽出了一絲截然不同于原唱Gala的味道,如果說Gala唱的
是一種歷經血火矢志不退的堅定,那這女孩唱出的就是青春率性膽大包天的無畏,
不同,但都很好。

  何況Gala在這首歌上搞出了太多的live車禍,更使今天這女孩的現場演唱令
人讚歎。尤其是在汪峰決定選擇她,狠狠拍下按鍵時,本在臺上一直高冷演唱的
女孩忍俊不禁,露出一絲少女特有的羞澀笑意,但依然把那句「繼續跑,帶著赤
子的驕傲」穩穩拉升到該有的高度,這個瞬間給沈惜留下極深的印象。

  裴語微也很愛這首歌,幾乎全程都在伴隨音符搖擺。

  可能因為情緒過於亢奮,聽過《追夢赤子心》,裴語微好像失去了繼續看節
目的興趣,和沈惜打了個招呼,跑回臥室,十幾分鐘後,再次出現在影音室裏的
她,從頭到腳是一副色情版supergirl的裝扮,看得沈惜眼睛一亮。

  「呵!你這個……」

  沈惜的話還沒說完,裴語微氣勢洶洶地一甩披風,抬起胳膊指著他,嚴肅地
說:「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擺足氣勢後,她適時沖
男友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隨即又扳起面孔。

  瞬間和女友達成了無言的默契,沈惜忍著笑跳起身,大呼小叫地沖過去和裴
語微「搏鬥」了一會,實在難敵 supergirl的「超能力」,最後無奈被「擊倒」
在沙發上。裴語微伸腳踩著他的背,「謔謔謔」地大笑起來。

  趁她分心,沈惜突然滾下沙發,「連滾帶爬」地闖出影音室,裴語微大呼小
叫地追在身後,卻被關在臥室門外。

  「哼!你以為躲在裏面就可以逃過一劫嗎?我打穿這道門根本不用花力氣哦!
我勸你還是趕緊出來投降吧!」裴語微囂張地砸著門,自信十足。她知道男友肯
定會配合遊戲,既然她現在是「supergirl」,那沈惜就一定會承認她的「超能
力」。

  冷不防沈惜突然開門,把一個精緻的綠葡萄石戒指遞到她的面前,比她更囂
張地笑道:「supergirl是吧?看看這是什麼!專克你這樣淫蕩小超女的氪石哦!」

  裴語微對自己轉眼間就落到下風全無防備,愣了一下。就算「氪石」什麼的
完全是瞎扯,但能這麼快從家裏翻出一塊綠色石頭,就是沈惜的本事。遊戲規則
就是如此,她既然給自己設定「supergirl」的身份,要求沈惜無視兩人在力量
上的實際差異而假裝打不贏她,那麼她也必須在面對「氪石」時變得虛弱無比。
否則,遊戲就失去了公平性。

  於是, supergirl裴語微就這樣落入「壞人」沈惜的魔爪,先是被剝得光溜
溜地狠操一頓,又被迫只穿披風和超短裙在大半夜上了露臺,脖子上系著絲襪,
在地上爬了一圈又一圈,跪在「壞人」沈惜腳邊承認自己是全身心屬於他的「su
perslut」。其間,她幾次試圖偷襲沈惜,搶過氪石,全都宣告失敗。

  沒想到,今天沈惜不但還拿那個綠葡萄石戒指——他母親忻晴的遺物之一—
—充當綠色氪石,更變本加厲地翻出一條沈惋不知哪次落在他家的石榴石手鏈,
居然號稱是可以使超人一族喪失道德感的紅色氪石,這也太耍詐了!

  可手鏈戴到了手腕上,裴語微就只能假裝被「紅色氪石」壓制,化身為一個
言聽計從的小淫娃,使出全身氣力任由沈惜折騰。

  暫停在裴語微嘴裏肆虐,沈惜不懷好意地摸了摸跪在腳邊的裴語微的腦袋:
「叫主人!」

  裴語微先是飛速從角色中跳出,賞了男友一個明晃晃的大白眼,很快又進入
角色,眼神中充滿迷茫,服從地叫了聲:「主人!」

  「你叫什麼名字?」

  「supergirl.」

  「小超女肯定也有自己的名字啊,你叫什麼?」

  「裴語微。」

  「嗯,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小微奴』了,知道嗎?」

  裴語微氣得抿了抿嘴,但還是乖乖伏身到沈惜腳邊,答道:「是,小微奴知
道了!」

  「真乖!」沈惜一把拽起女友,「乖奴就有好東西吃,來,主人的大雞巴給
你當獎品!繼續吃雞巴!」

  裴語微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又把肉棒吞到嘴裏。實際上,這次入口的滋味比
之前要好多了,畢竟一天下來所有留在肉棒上的殘渣污垢,都在剛才已經被舔幹
淨送進了肚子,現在這根肉棒和剛才相比,已經「乾淨」了許多。

  享受了十幾分鐘裴語微賣力的口交服務,沈惜感覺已經到了最佳狀態,命令
她坐到身上來自己動。裴語微乖乖照做,分腿騎到沈惜身上,她的下身濕滑無比,
根本無需再挑逗,不費吹灰之力就「吃」進了整根肉棒。

  看著小丫頭「哀嚎」著在自己身上瘋搖了許久,大滴大滴的汗珠自脖子一直
流淌到小腹,沈惜被逗得越發興起,索性將她推倒,從身後狠狠一聳腰,隨著裴
語微一聲既像歡呼又像呻吟的叫聲,肉棒直插入肉穴深處,柔滑的肉壁散發著陣
陣溫濕的熱度,包裹著敏感之極的肉棒,似乎肉壁間每一絲細嫩的肌肉都在全力
以赴地試圖給抽動的肉棒送去快感,沈惜舒服得哼哼起來,「哈哈呵呵」地低吼
著,想把每一絲快感都盡情抒發出來。

  裴語微難以自製地浪叫,她清楚地感覺到陰道正在積蓄能量,沈惜的龜頭每
一下都能粗暴地碾壓到自己最敏感的位置,每一次都讓她渾身像過電般顫抖。

  「又來了,又來了,啊,討厭死了,每次都這樣!」裴語微無奈地「哀歎」,
幾乎是認命般放棄了掙扎,一發不可收地直奔今天第一次高潮而去。

  「嗯啊……不行了……被你一插就不行了……啊,好燙啊!不行不行不行,
真的要來了!Oh,My god!」在一番細碎的胡言亂語之後,裴語微猛地發出一聲
高亢的尖叫,在高潮洶湧襲來的同時,沈惜居然同時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肉棒大
鬧天宮般翻攪著整個陰道。裴語微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來了一次高潮,還是兩次,
或者是兩次高潮疊加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麼,反正就是她所知道的
一切淫詞浪語,用她這輩子最高的分貝從嗓門裏嚎了出來。

  裴語微喘得像是剛跑完了幾公里,四肢乏力地躺倒休息。她覺得自己好像暈
厥過去了那麼一小會,大量淫液順著大腿往下淌,整個下身都變得黏噠噠濕乎乎
的。

  雖然裴語微已經渾身癱軟,不堪再戰,甚至連肉穴都十足酸脹,可沈惜卻還
是狀態完好,兇惡的肉棒神氣十足地翹著,宣告自己還沒有得到滿足。裴語微此
時整個腦袋都是懵的,但也知道今晚不會就這樣結束,下午裴歆睿跟她提過的肛
交話題突然沖入腦海,一時興起,突然又重新跪趴在床上,反手掰開臀瓣,轉過
臉來膩膩地笑道:「主人,想不想操小微奴的屁眼?小微奴乖乖的,這裏還沒給
別人碰過哦!」

  沈惜愣了一下,肉棒下意識地又一次沒入女友體內,溫柔地抽送,伸手用拇
指在裴語微的肛門口擠按了兩下,感覺她正努力張開屁眼,忍不住換成中指頂在
肛口,稍稍往裏捅了幾下,問道:「痛不痛?」

  裴語微搖頭,但在這個姿勢下沈惜並沒看到,直到他的指尖又往裏面插入少
許,再問一遍,她才回答:「不痛!」考慮到沈惜可能會覺得她在逞強,趕緊補
充一句:「真的一點都不痛,就是感覺怪怪的,像是……嗯……」她紅著臉笑道,
「像是大便出不來,堵在那裏了。」

  此時沈惜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從 supergirl、氪石、主人這一套上轉移了,他
移開手指,略帶猶豫地說:「家裏現在沒有潤滑液,直接來怕你痛啊,要不……」

  「我水那麼多,還怕不夠潤滑?」裴語微自信滿滿,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
她把手伸到胯下,在嫩穴和沈惜肉棒結合處揉了兩把,揚起手來晃了晃,在臥室
頂燈柔和的燈光下,她的指尖泛著淋淋水光,「來嘛,主人,小微奴流了那麼多
水,就是想被你操屁眼嘛!」

  「好!那主人今天就滿足你!」沈惜大吼一聲,突然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裴
語微猝不及防被操了個昏天黑地,直到沈惜猛插上百下後,放緩動作調整節奏,
她好不容易才艱難地吐出一句:「不……不是,主……主人,我,我是說後,後
面……操,操我……操屁眼啊,不是,不是前面!」

  「先操前面!」沈惜略微「溫柔」了半分鐘,然後又像不怕「用壞」似地猛
操,同時一點點從裴語微股間撈取肆意橫流的淫液,彙聚在肛門處,抹得她屁眼
周圍的皮膚亮晶晶濕膩膩的,閃著油光。

  裴語微被操得失聲失魂,下身濕得像水龍頭漏了水,一時也顧不上再去分辨
究竟是「前面」還是「後面」了。

  感覺差不多了,沈惜抽出肉棒,抵在裴語微的屁眼上,腰胯微微用力向前一
頂。肉棒在窄洞中的前進雖然艱難,卻出乎意料地順暢,一點一點前進,裴語微
滾燙的肛道內順滑無比,雖然肛壁收縮得太緊,隱隱有股要將肉棒推出去的反彈
力,但同樣還有一股奇異的吸力,「嘬」著龜頭,夾緊肉棒一點點把它往最深處
拽。

  沈惜開始不敢用力,想著只要女友喊疼就立刻停止,沒想到雖然進得遲緩,
也遇到了預想中緊窄肛道的強烈「阻擊」,但裴語微除了剛開始輕輕「哼」了兩
聲外,後來卻始終沒再吐過一個字。直到整個龜頭都鑽進肛洞,沈惜心裏終於有
了底,加上幾分氣力,緩緩將整根肉棒都塞了進去。

  「嗯!」裴語微終於發出了異樣的聲音,「怎麼樣?進去沒有?」

  「嘿嘿,你自己沒感覺嗎?」沈惜暫時沒有抽動,就這麼塞著女友的屁眼一
動不動。

  「有啊,感覺後面塞得好滿哪!怪怪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都進來了?還是只進來了一點點?」

  「都進去了!整根大雞巴都塞在你的小屁眼裏。」沈惜拍了一下翹臀,又用
手指繞著自己的肉棒打轉,輕劃著她肛門外的皮膚。

  「嗯……那,那你動啊,別一直塞著,一直塞著我感覺好怪啊。」

  「好,先讓你適應適應,只要你沒有不舒服,那我就要動了。」

  「嗯!」裴語微像下了什麼決心似地點頭,突然想到自己這會臉部、頭部的
表情、動作,沈惜根本看不到,剛想開口,感覺肛道內的肉棒往外一抽,隱約有
種整個魂靈都要伴著這一抽離體而去的恍惚感,她「噝」地倒抽一口涼氣,剛想
說的話又被一次猛烈的撞擊硬生生堵在了喉嚨裏。

  不同於一般狗交式的碰撞,這次沈惜的小腹是正面衝擊裴語微翹臀,撞得臀
肉如波浪般顫抖。裴語微顫慄身軀,感受著股間異於往常的燥熱和充實,那種不
可言說的觸感,好像隨時出現哪怕一點點輕微的抽動,自己所有的欲望都會隨之
澎湃地奔湧出去。

  裴語微已經說不清自己這會究竟感覺到的是什麼,是熱度?還是瘙癢?或者
是前所未有的被撐滿的怪異?又或者像是從腳趾到頭頂都被通了電的震顫?

  沈惜半趴在女友背上,一手探到身下揉著她敏感的肉蒂,像小時候輕搓飯粒
似地揉弄,指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陰道在蠕動。肉棒的進出由緩到急,由輕到重,
裴語微的反應令他驚喜,她幾乎沒有不適,儘管一切都顯得生澀,但沒有任何窒
礙,直接來到漸入佳境的階段。

  粗大的龜頭一次次翻卷著肛道,裴語微全身都沒了力氣,甚至都已經沒了神
智,她的腦袋裏就剩下一個窄到插入一根手指都嫌粗大的腔管,然後塞進了一根
比她兩根手指併攏更粗的棍子,緊裹著反復抽動的畫面。她只能想到這個。隨著
男友身後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她更是神魂顛倒得不分前後左右,不知上下
高低。

  類似於陰道裏的快感,在刺激裴語微的感觀。漸漸的,沈惜每插一次,裴語
微都會覺得肛道在抽搐,連陰道裏都會隨之產生劇烈的收縮抽動。終於,不知道
在身體裏的哪個部位,像有一個點收縮到了極致,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猛烈爆發,
洶湧的快感從那個點氣勢磅礴地向全身擴散,裴語微哀鳴著翻起了白眼,渾身都
像觸電般劇烈顫抖。

  被她這波猛烈的高潮嚇了一跳,沈惜生怕打擾到她感受高潮快感,停下了動
作,不敢輕易動彈,任由她的括約肌將肉棒夾得生疼。

  好容易等到高潮過去,裴語微的身體慢慢停止微顫,沈惜才再次開始抽動。
此刻的裴語微極為敏感,插不到幾下,她就再次「嗚嗚嗚」地哼鳴起來,像在小
聲哭泣。肛道內的肌肉越夾越緊,在終於「逼」出沈惜的一股濃精的同時,她也
隨著又來了一波高潮,大股淫水自陰道狂噴而出,濺得沈惜膝蓋上下濕淋淋的,
床單上更是不忍直視。

  裴語微哀歎著躺倒:「啊……不行了……休息一下……」

  沈惜湊到她的耳邊,壞笑道:「一會抱你去洗個澡。這才才八點多,今天晚
上還有好久好久呢,小微奴,我要把你活活操死!」

  就在裴語微因為連續的兩波高潮,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時,
袁姝嬋打開了郭煜家的門,拋下一句:「等我贏了下一局,要你好看!」隨後頭
也不回地順著樓梯往下走。

  身後傳來郭煜幾聲略顯刻意的囂張笑聲,袁姝嬋難得地有些面色泛紅。今晚
遭受的懲罰,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滑出可接受的範圍,即便是她也覺得有些難以招
架。

  上周,被郭煜帶去那個特別的情趣房接受懲罰。最後,懲罰是受了,還額外
又被狠操了半天,陰道、屁眼、嘴裏,全都被灌滿了精液。儘管如此,因為消耗
了大量的淫水和汗液,下樓吃晚飯前,袁姝嬋還是有一種全身上下所有水分都被
熬幹的錯覺。

  當然,郭煜也沒好到哪里去。本來說好吃完晚飯就回市區,實際上兩人下樓
吃飯時,差不多已是晚上八點,前兩次是被挑逗得欲火難耐的袁姝嬋求著郭煜操
她,到後來則是意猶未盡的她纏著郭煜使勁壓榨。在第四次之前,郭煜足足歇了
兩個多小時,才能勉強提槍上馬。

  回城路上,郭煜苦笑著說:「今天真是被你榨幹了!」說完他一氣喝幹大半
瓶礦泉水,把空瓶丟去後座,這是他上車後喝光的第二瓶水。

  「前兩次可不是我榨你,是你把我搞成那樣的。」袁姝嬋說起話來也有氣無
力,聽著比郭煜還累。

  郭煜瞥了她一眼,突然得意地笑出聲來:「還有一次懲罰,你就等著再被我
玩一次吧!」

  袁姝嬋無奈地歎氣,確實,還有一場懲罰在等她。

  「這次你又想幹什麼?」

  郭煜又故作神秘:「先不告訴你!」

  「又來?!那這次我什麼時候受罰啊?」

  「不急,等我通知吧,哈哈!現在你是魚肉,我是刀俎,我想怎麼玩都行。」

  袁姝嬋恨得牙癢癢,不服氣地回懟:「你可要記住,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哦!」

  郭煜渾不在意:「願賭服輸!這全看人品,如果下次我輸了,要我怎麼還都
行!」

  使郭煜手握下一次懲罰權的賭賽就在兩天前,那天袁姝嬋剛結束月經,通知
郭煜,想看看能不能就在今晚完成懲罰,早日還清欠債。沒想到他說這次的花樣
比較複雜,只能推遲到周日來玩。正好當晚朋友相召,約了一起去酒吧玩。

  玩到一半,袁姝嬋悄悄問郭煜要不要再賽一場。後者略感猶豫,上次的懲罰
都還沒完成,似乎沒必要急著開始下一場賭賽。袁姝嬋當然另有盤算:「就是因
為還沒懲罰,所以才要多賽一場,萬一我贏了,正好可以抵消懲罰啊。」

  郭煜沒好氣地反問:「我明明可以懲罰你一次,幹嘛要給你抵消的機會?」

  「那你贏了還可以連罰我兩次呢!」袁姝嬋繼續忽悠。

  郭煜頭腦很清醒:「不管什麼時候比,只要我贏下兩場,都能罰你兩次,我
又沒得到多餘的福利,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給你逃一次懲罰的機會?」

  袁姝嬋撇撇嘴,郭煜沒有被她繞暈,不肯就範,她也沒辦法。

  沒想到郭煜話鋒一轉:「不過我不跟你斤斤計較,只要你記得我一直都很有
誠意就行。想比什麼?這次該你出題了。」

  袁姝嬋沒想過郭煜會真的答應,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具體的計畫,一時也想
不出花樣,就說先和朋友們玩著,萬一有了靈感再說。

  過了一會,看著朋友們玩出的一個個拼酒的花樣,袁姝嬋突然想起了一種玩
法。

  這種玩法她過去和其他朋友玩過:準備兩個一樣的方形酒杯,由公證人在杯
身上用膠帶或馬克筆設置一條水平線作為標記,往杯中倒滿酒,蒙住兩人的眼睛,
看誰能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將杯中酒喝到離標記的水平線最近的位置,誰就獲得
勝利。殘酒的最高平面與記號線持平最好,高於記號線也行,但不能喝得低於記
號線,否則不管剩下的酒和記號線距離遠近,都算輸。當然,如果是多場較量,
每次杯身上的記號線都要重新設置。

  郭煜對這個遊戲比較陌生,問清楚規則,仔細考慮一下,覺得大體上是公平
的,值得一搏,立刻點頭答應,說好三局兩勝。

  在朋友中指定了一位公證人,用來在杯子上做記號,並裁定最後的勝負,袁
姝嬋和郭煜分別坐到桌子兩側,各自信心十足地用挑釁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火
藥味十足。圍觀的朋友們只以為是一般的遊戲,鬧哄哄地分別站隊選擇支援物件。

  只有處在賭賽中的兩人,才知道這是決定下次兩人間性愛花樣中誰能佔據主
動的關鍵一戰。

  第一輪,袁姝嬋順利贏下比賽。郭煜第一次嘗試,稍嫌保守,只是淺淺地呷
了一口,離記號線高出老大一截。

  第二輪,兩人間的差距微乎其微,幾乎很難用肉眼分辨,選出的公證人都難
以評判。圍觀的朋友各持己見,有認為袁姝嬋贏了的,有認為郭煜杯中的酒更接
近記號線的,最後只好由在場所有朋友投票判定,郭煜以一票之差贏下這一輪。

  最後一輪生死戰,袁姝嬋自覺發揮得很好,沒想到摘下蒙眼的絲巾,卻見郭
煜杯中剩下的酒穩穩地停在那條記號線上,她不得不接受再輸一場的命運。

  朋友們嘻嘻哈哈地大呼可惜,郭煜遞過來一個得意的眼神,用微信發來一句:
「等著被我玩死吧!騷屄!」

  他確實沒有半點客氣,這次想出的玩法令袁姝嬋都大感為難。

  在去情趣房一周後的週末,郭煜讓袁姝嬋晚上到他家去受罰。

  六點半左右,袁姝嬋按時抵達,氣定神閑地把包遞給郭煜,俯身脫了涼靴,
放到門邊的鞋架上,刻意讓自己的姿態輕鬆得不像是個送上門來任人魚肉的女人。
舒服地坐上沙發,故作淡定地問:「快點說你的玩法吧,我接招!早死早超生!」

  「嘿嘿,今天想玩暴露。」

  「暴露?去外面脫衣服啊?」袁姝嬋幾乎想都沒想,「不幹!你這個超出底
線了啊!」

  「我知道,安全和隱私是要先考慮的。但我說的暴露不是去外面哦。」郭煜
顯得很鎮定,沒有因為袁姝嬋一口回絕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

  袁姝嬋松了口氣:「不去外面?家裏怎麼暴露?到陽臺上去?那晚一點的時
候,我可以試試。」確實,夜深人靜時,在黑燈瞎火的陽臺上裸體做愛,袁姝嬋
是有經驗的,這並非不能接受。

  「也不是……」郭煜的表情在袁姝嬋看來有些包藏禍心,「也不去陽臺,在
客廳就行。我要你脫得一絲不掛,等會七點半,我約了個朋友過來,我要你在他
面前暴露!」

  「你是說真的?」袁姝嬋有點不太敢相信,郭煜竟會有這樣的計畫,倒不是
說對他的人品有多大的信心,而是覺得以他的性情和經驗,如果真要玩這樣的遊
戲,不可能不事先和自己商量。儘管現在打著遊戲懲罰的幌子,但兩人都明白這
不過是一種情趣,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它是遊戲;一旦超越邊界,它什麼都不是。
姑且不論自己答不答應,郭煜肯定明白,他現在提出的要求,是不能先斬後奏的。

  郭煜的平靜態度更令袁姝嬋困惑,他淡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說得像
只是約了個朋友過來,和袁姝嬋見一面,大家喝喝咖啡聊聊天那麼自然。

  「那不可能,這個遊戲到此為止。」袁姝嬋從沙發上起身,毫不猶豫地朝門
邊走去。

  「等一下!」郭煜一把拉住袁姝嬋,「你等一下,我先給你看樣東西!」說
著他匆匆進了臥室,很快又拿著個黑色的玩意兒走了出來,把這東西遞給袁姝嬋:
「你看看,我給你準備好了。」

  袁姝嬋接過這件東西,完整打開,發現是個純黑的矽膠制頭套。不同於一般
的面具,它可以把整個腦袋都裹起來,一直延伸到脖頸,連眼睛和下巴都完全被
遮住,只在鼻孔位置留下少許呼吸的空間,另外,嘴巴部位留有拉鏈,一看就知
道是預備做什麼用的。如果戴上這個頭套,估計就算是熟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
認得出來。

  「這個玩法是大膽了一點,但我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郭煜很認真地解
釋,「戴上它,除非你身體上有什麼特別明顯的標記,而且還得是對你的身體非
常熟悉的人,否則根本不知道頭套下面的人是你。怎麼樣?私密性沒有問題吧?」

  袁姝嬋拿著頭套沉吟不語。就像郭煜說的,在看到這個頭套後,她就明白了
私密性基本不必擔心了。在這個世界上,對她的裸體談得上熟悉的男人,除了眼
前的郭煜,就只剩下前夫和沈惜兩人,頂多再算上兩次在酒後倉促見過她局部身
體的費家勇。林躍和沈惜,都絕不可能是郭煜能叫來的人。

  最大的擔憂被消除,儘管袁姝嬋還沒立刻打定主意,但離開的念頭還是暫時
打消了。

  「我和你這麼一個大騷屄上了床,我想在朋友面前顯擺一下,也想體會一下
讓你全裸著被我朋友看光光的刺激,這是我要玩這個的目的。關鍵在於,雖然你
確實暴露了身體,但只有我知道你是誰,我的朋友根本不會知道今天出現在我家
的這個裸女到底是哪里來的,哪怕你明天出門遇見他,他也認不出你。當然,你
應該也認不出他,因為……」郭煜伸手在頭套上輕拍兩下,「你什麼都看不到。
那天我怎麼跟你說的來著?你記得我在玩遊戲的時候一直很有誠意就行了,怎麼
樣?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想讓你在絕不可能被人看到臉的安全前提下,在我
朋友面前暴露一下身體,全裸,怎麼樣?可以嗎?」

  袁姝嬋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回到沙發邊坐下,又沉默地思考了幾分
鐘。說實話,肆意地暴露身體,也是偶爾會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幻想。如果確定別
人看不到自己的臉,袁姝嬋不一定會堅拒玩一把刺激的,只是還有很多問題需要
事先確認。

  就在郭煜抬頭看鐘,想看一下時間的時候,袁姝嬋突然開口說:「你確定等
會只來一個朋友?」

  「當然只有一個,我也只信得過這一個。你看我敢在家裏玩這個,肯定是特
別特別信得過這個人,不然萬一他告訴我老婆怎麼辦?」

  這個解釋,袁姝嬋可以接受。

  「他要待多久?」

  「不會很久,他想從我這兒借一些資料,頂多半個小時。」

  「你確定今天不是要設計讓我跟你們玩3P?我先聲明,我現在還沒這個興趣。」

  郭煜笑了:「你放心,今天絕對不玩3P!」

  「中途不管任何理由,你都絕不能摘下我的頭套!也不准叫我的名字,哪怕
是一個字,一個字都不許叫。」

  「行,沒問題。那如果我要跟你說話,該怎麼稱呼?」

  「隨便,反正我不會開口。你可以跟我說話,但我不會回答,一個字都不會
說。」

  「OK!沒問題,還有什麼條件嗎?」

  袁姝嬋又低頭想了一下:「玩這個,是因為我們現在有一份信任在,尤其是
你叫我到家裏來,我姑且相信你不會有別的什麼盤算。但信任,是不容被破壞的,
你明白?」

  「當然明白。」郭煜嚴肅地點頭,隨後又眉開眼笑地說,「我還沒操夠你呢!
捨不得被你一腳踹掉。」

  「那行吧,如果剛才說的每一條,你都能確保嚴格執行,那麼你想怎麼玩,
我認罰。」袁姝嬋長舒一口氣,似乎是在給自己解壓。

  「好!」郭煜一拍巴掌,「我也有幾個小小的要求。」

  「說吧!」最重要的決定已經做好了,袁姝嬋覺得在枝蔓問題上,只要不破
壞之前的約定,都好商量。

  「首先,等會在我朋友來之前你就要脫光衣服,在他待在我家的時間段裏,
你必須全程都全裸。當然,全裸是指身體,頭套會一直讓你戴著。還有,如果中
途我要求你做一些特別的動作,你必須要配合,可以嗎?」

  「可以!但我不會給你朋友打飛機,口交什麼的,這個不可能。」袁姝嬋試
圖把所有的漏洞堵死。

  「你放心,我說過不會的。」郭煜又指了指茶几,「另外,等會我要用一根
狗鏈把你拴在這裏,然後跟他說,你是我花錢找來的高級妓女。這樣對你為什麼
今天在我家能有個合理的解釋,你的身份也可以多一份掩飾,怎麼樣?」

  袁姝嬋稍一沉吟,覺得僅僅一根狗鏈不可能真的束縛住自己,點頭應允:
「行吧,但只能栓一根鏈子,別的什麼手銬之類的都不行。」只要雙手不被束縛,
袁姝嬋相信就算有什麼意外,自己也能應對。

  「OK,deal!」郭煜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騷屄,快點
脫衣服吧!把頭套戴好,七點多了,我跟我朋友說的是讓他七點半過來。」

  袁姝嬋利索地脫光了衣服,把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所有衣物卷成一團遞給郭煜:
「你找個地方收好,別留在外面,我不想被人看到我今天穿的是什麼。」

  「聰明!」郭煜誇了她一句,拿著她的衣物又進了一趟臥室。等他出來時,
袁姝嬋已經戴上了頭套,正在左扭右擺地試圖戴得更舒服一些。郭煜幫她把頭套
的位置調整好,袁姝嬋這會什麼都看不到,摸索著抓住郭煜的手臂,要求他先拍
張照。取下頭套後查看新拍的照片,袁姝嬋確定戴上這個頭套,絕對看不到除了
鼻樑以外脖子以上的任何一寸皮膚,更加放心,重新又把頭套戴好。

  郭煜把剛從臥室取出來的狗鏈套到袁姝嬋的脖子上,牽著她走到茶几邊,把
鏈子的另一端拴在茶几腿上。這樣一來,袁姝嬋無法直立,更不可能坐到沙發上,
只能四肢著地,跪趴在茶几旁。郭煜坐到了她身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裸臀,戲謔
地拿手指輕輕觸弄肉唇,玩笑般問:「等會是叫你騷狗,還是騷屄呢?」

  袁姝嬋無所謂地答道:「隨便,反正不許叫名字!」因為嘴邊的拉鏈還密閉
著,頭套的密封性能又好,她聽郭煜說話就不太清楚,悶在頭套裏說出的話也含
含糊糊。

  郭煜隨口和袁姝嬋瞎扯,拿過手機,關掉照相的響聲,悄無聲息對著袁姝嬋
的裸體上下左右拍了幾十張照片。

  又過了幾分鐘,門鈴聲突然響起。郭煜看了下鐘,笑了:「幸虧早早把你拴
上,這傢伙比約的早來了十分鐘。」

  袁姝嬋跪在茶几邊沒動,隱約聽郭煜起身去開門,有個男人的聲音含糊響起,
兩人說說笑笑地打招呼,腳步聲和說話聲朝自己的方向越來越近,突然一下變得
沉寂,像電視機瞬間被關了音量。

  隨後那個男人的聲音又響起,語氣充滿了訝異和尷尬:「這是怎麼回事?」

  郭煜哈哈一笑:「我找的一個婊子,給錢隨便玩,價錢要得貴,能玩的花樣
也多。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玩?」

  聽著兩人的交談,袁姝嬋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倒不是因為郭煜說的那句
「要不要一起玩玩」,她相信這只是句玩笑——那個男人可能都沒意識到,這句
玩笑其實是說給被拴著的女人聽的——真正令她緊張的,是剛進門的那個男人的
嗓音。

  雖然戴著頭套,聽力受到一定影響,但那男人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應該已經
到了比較近的地方,袁姝嬋分明聽到一個較為熟悉的嗓音。

  郭煜叫來的,好像是胡康益。

  該死,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袁姝嬋稍一轉念,立刻明白了郭煜的惡趣味,
他只說來的是他的朋友,卻很巧妙地打了個擦邊球。袁姝嬋之前一直沒反應過來,
兩人其實有一個共同的親密朋友,此刻,這個朋友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將她
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想計較也沒有意義,姑且不論袁姝嬋現在不可能當著胡康益的面摘下頭套,
就算她這麼做了,郭煜也可以無辜地表示:我沒騙你啊,確實只來了一個人,胡
康益也確實是我的朋友啊!

  算了,反正胡康益和自己從沒有過親密關係,別說那些隱秘的部位,即便是
自己穿泳裝的樣子,他恐怕也沒看到過,倒不用擔心他會認出自己。想到這裏,
袁姝嬋心裏升起一股荒誕的慶倖感,荒謬至極的是,自己居然正是因為全身一絲
不掛才確信不會被胡康益認出,如果穿著衣服,反倒沒那麼篤定了。畢竟兩人那
麼熟,哪還能記清楚自己以前在他面前穿過哪套衣服,又哪能知道他會不會對某
套衣服有特別的印象?

  胡康益對她一直存有別樣的心思,袁姝嬋心知肚明。她從沒有勾搭這位老朋
友的想法,但對他心底那些想法倒也不反感。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女人有性趣,不
是大罪過,更別說只是暗中的幻想了。反正不管是出於責任感也好,還是怕老婆
也好,胡康益從沒有過實質性的挑逗舉動,袁姝嬋也就全當不知道。

  但是現在,一想到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一個平日裏就對她有性幻想的男人
面前,袁姝嬋心裏莫名浮起一絲躁動,渾身發燙,下身不自覺地淌出一股股蜜液,
感覺股間黏膩不堪。

  胡康益在老友家裏驀然看到一個蒙著頭的裸女,驚嚇程度半點不亞於發現來
的是熟人的袁姝嬋。因為聽說郭煜不久前在國外網站買了套新出的精裝版三卷本
彩頁攝影集,想借來看看,所以才約好今天過來取,誰知剛從玄關拐到客廳,居
然看到驚人香豔的一幕。

  「你還真是亂來!」胡康益咽了口唾沫,「老婆不在,就把女人叫到家裏來!」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那個裸女,碩大的胸,豐美的臀,瑩白滑
潤的皮膚襯著純黑色的頭套,有種特別的色情味道。

  「沒事,偶爾玩一下嘛!」郭煜暗中觀察著朋友的神情,見他死盯著袁姝嬋,
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心下暗爽,「你想不想玩玩?這騷屄口活很好,我保證不
告訴你老婆!」

  胡康益被他說得有些狼狽:「呵呵,別開玩笑了……攝影集呢?我拿了就走。」

  「唉!你這人就是……」郭煜拍拍他的肩膀,「坐沙發上等一下,我去書房
給你找。」走開幾步,回頭又補了一句:「想玩就玩,摸奶摸屄隨便,真想試試
口活,拉開拉鏈就能讓她口啦,這條騷母狗聽話得很!」

  袁姝嬋聽著暗暗心慌。原本她是不怕郭煜臨時違約的,如果情況不對,她肯
定會全力反抗。就算在場有兩個男人,她也不太相信郭煜會在家裏對她來硬的。
現在出了意外,來客居然是胡康益,這樣一來,袁姝嬋的處境就尷尬了。她輕易
不敢反抗,生怕不小心開口發聲,或者頭套脫落,那一切就都曝光了。自己一絲
不掛地被拴在郭煜家裏,如果是被不認識的男人看到,無非是被他在心裏或口頭
上叫幾聲「不要臉的騷貨」,袁姝嬋根本不會在意;可要是被熟人知道,局面就
有些不好收拾。

  萬一胡康益聽了郭煜的,真要過來摸自己,甚至掏出肉棒來送到自己嘴邊,
那到底是任由他佔便宜還是反抗呢?袁姝嬋胡思亂想著,蒙在頭套裏的皮膚一陣
陣發熱,雙頰飛紅,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好在聽上去胡康益似乎坐在那裏一直沒動。

  當然,袁姝嬋可以肯定,他火辣辣的眼神肯定一直落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
一想到這個,她又有了幾分不自在,下意識地扭了幾下。

  過了好一會,郭煜的聲音重新出現在客廳裏:「哈,你還真老實!也不過去
玩一下這騷屄!」

  胡康益不自然地笑了兩聲,好像接過了什麼東西,隨手放在茶几上。聽這東
西落在玻璃桌面上的聲音,分量應該不輕。

  「你就別再拿我開心了,我跟你不一樣,沒這膽子!」

  「怕什麼?這種用錢買來的爛屄,就是玩具,來,給你表演一下。」

  袁姝嬋聽著郭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繞到自己身後,突然在她的屁股上重重
拍了一巴掌。

  「轉一圈,給我朋友看看你的騷屄!」

  袁姝嬋覺得拴著自己的鏈條的另一端被解開,一股力道牽引著她朝左轉,她
只能順勢跪爬著轉圈,直到被示意可以停下。

  「自己把屄掰開給我朋友看看!」

  袁姝嬋想要不理,但想想就算自己不做,郭煜也會動手,如果爭執抵抗起來,
事情說不定會變得愈發不可控,反正到了這一步,無非是讓男人嘗到一種羞辱的
滿足感,自己實際上少不了半塊肉,想明白這一層,袁姝嬋就依言伸手掰著臀瓣,
將股間的肉穴徹底暴露出來。

  有一根手指從肉縫間劃過,最後停留在屁眼上,屈指彈了一下,郭煜笑道:
「這爛貨的屁眼也能操!要不多待一會,咱哥倆試試一起操這爛貨是什麼滋味!」

  袁姝嬋搖了搖屁股,刻意撞了下郭煜的腿,提醒他別忘了之前的約定,如果
是玩笑,也不要太過火。

  胡康益愣了一會,長長地歎口氣:「算了,我對這個……還是不敢碰,你自
己慢慢玩吧,我走了。」說著他像是捧起一堆東西,起身就走,郭煜放下手中的
鏈子,繼續開著玩笑送他到了門邊。

  兩人在門邊好像又聊了幾句,袁姝嬋聽不太清。這會她已經不再被拴著,也
就不願繼續跪趴在地,擔心胡康益又會回頭,不敢摘掉頭套,在黑暗中摸索著找
到沙發坐好。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砰」一聲門響,郭煜快步回到客廳,嘿嘿笑著,走近袁
姝嬋。

  袁姝嬋剛想開口說話,突然想到什麼,沒敢開腔。直到郭煜也坐到沙發上,
摟住她的腰,邊笑邊開始將手伸到她兩腿之間,袁姝嬋這才低聲問道:「你確定
他走了?」

  「當然走了,你還怕他躲在一邊偷看啊?」

  「哼!」袁姝嬋板起了臉——雖然這個表情現在郭煜根本看不到,她伸手到
腦後想把頭套摘了,沒想到郭煜卻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動作。

  「這麼急幹嘛?讓我摸摸!」他另一隻手早已伸到袁姝嬋的下體,強行擠到
她緊緊閉攏的大腿間,在肉穴外撈了一把,笑聲變得更加得意,「怎麼變得這麼
濕?被別的男人看光裸體讓你感覺這麼刺激啊?還是因為你聽出來是熟人,才這
麼興奮?」

  袁姝嬋狠狠推了他一下,繼續解著腦後頭套的束扣。見她態度十分堅決,郭
煜也就不再阻止,只是摟著她,一會乳房一會小腹一會大腿地亂摸著。

  三下五除二摘下頭套,顧不得蓬亂的頭髮,袁姝嬋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重重把頭套丟到地上,扭臉盯著郭煜,滿臉不愉地問:「你怎麼事先不說來的是
胡康益?」

  「嘿嘿,我承認,我是故意瞞著。」郭煜認得倒也坦蕩,「但實際上沒什麼
影響啊,他又認不出你,除非……」他指著袁姝嬋的身體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圓,
「你跟他有我不知道的關係,你這個樣子他是看到過的。再說了,你不也覺得特
別刺激嗎?不然怎麼都沒怎麼搞,就濕成那樣了?」

  「你還慫恿他來搞我!萬一胡康益真有這想法怎麼辦?」

  郭煜搖頭:「不會的,我就是逗逗老胡。就他的個性,我說得再多,他頂多
也就是心癢癢,絕對不敢的。」

  「哼!」袁姝嬋站起身,「我的衣服呢?」

  「別啊!」郭煜一把拉住她,「你都這麼濕了,怎麼能就這麼浪費呢?上周
操了四次,今天怎麼也要操上個兩三回才夠啊!」

  袁姝嬋一巴掌糊在他的腦門上,重重一推:「你別忘了,你的懲罰是要我暴
露給人看,我已經做到了!你可沒說懲罰裏還包括要給你操!我濕我的,就算是
下面的水流不停,要不要給你操,也是我說了算!今天沒興趣了,我要回家!」

  郭煜嬉笑著纏了一會,見袁姝嬋主意已定,而且對他越來越不耐煩,不敢再
鬧,趕緊去臥室把袁姝嬋的衣服拿了出來。

  在袁姝嬋穿衣服的時候,郭煜問道:「你真生氣了?」

  袁姝嬋白了他一眼:「沒有,願賭服輸,沒啥好生氣的。只不過你找胡康益
過來,至少要跟我說一聲。」

  郭煜訕訕地笑:「那,以後咱們還玩嗎?」

  「玩啊!」袁姝嬋昂起頭,氣哼哼地說,「連輸你兩次,就這麼不玩了,不
是便宜你了?!」

  走出郭煜家的公寓樓,袁姝嬋看了下時間,才八點一刻左右。她來之前,不
知道今晚會怎樣受罰,做好了要在郭家待到很晚,甚至過夜的準備,她現在背著
的大包裏,特意帶了替換的內衣和簡單的護膚、化妝用品。

  沒想到這麼早就草草結束了,這倒讓袁姝嬋一時不知接下來該去做什麼。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於子揚差不多半小時前給她留言,問她有沒有時間
出去喝杯咖啡。

  袁姝嬋稍覺猶豫,倒不是對於子揚有什麼意見,只是剛接受完郭煜的懲罰,
然後就去見一個對自己有意思的男生,她覺得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具體是什麼,
總感覺對於子揚不是很公平。

  沒等她想好要不要回復,手機就響了,無巧不巧,於子揚打來電話。

  他這個電話還是重提剛才那個邀約,這樣一來,袁姝嬋也就擺脫了少許的猶
豫,一口答應現在就過去見他。

  掛了電話,正要往社區大門方向走,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袁姝嬋驚訝地
扭頭,令她難以置信的是,慢慢走近的,竟然是胡康益。

  瞬間,許多複雜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思緒繁雜,但袁姝嬋可以確認一點,胡
康益等在這邊,肯定是因為認出了在郭煜家中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

  胡康益來到面前,兩人保持一米多遠的距離,相對而立,默默無言。

  過了好一會,還是袁姝嬋先開口:「你怎麼認出是我的?」

  「呵呵,在我要走的時候。門邊有你的一雙涼靴,我記得你穿過。櫃子上還
有你的包,我還幫你拎過呢。如果只有一樣,可能是巧合,但兩個東西同時出現,
我覺得多半就是你了。」胡康益苦笑,「光看……光看到你的……我肯定是認不
出你的。」

  袁姝嬋恍然大悟,暗自感慨還真是百密一疏。

  「所以你一直沒走?」

  「嗯,我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你,就一直躲在那邊。」胡康益指了指不遠
處另一幢公寓樓,那邊有個遊廊式樣的過道,隨便找根廊柱都能遮掩身形。

  袁姝嬋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你……」胡康益只問出一個字,就滿臉尷尬地停止,不知是放棄了問題,
還是在組織措辭。

  袁姝嬋面色與口氣都一如往常:「你想問我為什麼跟郭煜玩那個?」

  胡康益的面色脹得有些發紅,局促地點頭。

  「我跟他打賭,輸了,這是說好的懲罰方式。只是他沒說今天要來的是你,
如果事先知道,我就不玩了。」袁姝嬋不準備說謊,但也不想把整件事一五一十
地說清楚,給出這麼一個答案,也足夠了。

  「打賭?」胡康益沒想到是這麼回事,抬手抓了抓頭髮,神色間滿是苦惱。

  袁姝嬋揚了揚手機:「我剛有約了,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我……那個……你……」胡康益往前邁了一步,語無倫次地張了好幾次口,
但都是欲言又止。

  袁姝嬋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神態平靜。胡康益好幾次都像是下定決心般要開
口,可總是又縮回去,等了好幾分鐘,袁姝嬋歎口氣,揮揮手道:「那我先走了,
不然要遲到了,有什麼事以後電話聯繫。」

  轉身離開,袁姝嬋心底落下一塊無形的大石。

  她知道胡康益想要求什麼,也很慶倖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如果他真說出了這
次想說的話,她也一定會拒絕,那兩人之間可能就很難再做朋友了。

  沒開口,就還留有分寸,將來還好見面。
2020-2-12 16:3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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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78) 作者:Aksen

.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3/2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八章 陰霾

  又一次走進寧電集團大廈,施夢縈的心情與此前任何一次比較都大不相同。

  興奮地摸了下挎包,雖然這個動作並不能使她準確找到包里裝的那份業務資
料,可無形中又使她添了幾分安心。

  施夢縈對今天這次拜訪信心十足。

  這次走進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施夢縈得到的待遇比過去要好一些。離門最
近的一個男人很快就起身,引導她來到從同一個大房間隔出來的主任辦公室門前,
敲了兩下本就開著的門,探進頭說:「主任,榮達智瑞的施夢縈來了。」

  施夢縈沒在門外多做停留,直接快步走了進去。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三十六、七歲,波浪卷發、尖下巴,戴一副無框金邊眼鏡
的女人,她擡頭看了施夢縈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你先坐一下,我給包書記打
個電話。」

  話是這麽說,但她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慢條斯理地看完了辦公桌上的幾頁文
件,簽好字,招呼下屬進來拿走文件,這才拿起電話撥號。

  在她開口的瞬間,這個女人臉上的神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透出無比的熱情
和謙卑:「包書記,您好!我是人資部小陳啊!那個,榮達智瑞公司的小施到了,
您看什麽時候帶她去您辦公室比較合適?」

  電話里的人應了幾句,陳主任畢恭畢敬地連連發出「嗯」、「嗯」的聲音,
忙不叠地答應:「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當在轉向施夢縈後,陳主任的神色瞬間又變淡了:「你等一下,
包書記在談工作,二十分鐘以後我帶你過去。」

  施夢縈打心底看不起這女人善變的嘴臉,同樣冷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沈默地坐著,陳主任不怎麽在乎施夢縈,只當辦公室里沒有這個人的存
在,自顧自地忙。差不多一刻鐘後,她把面前幾份文件疊在一起,立起來在桌上
磕了三下,收到一旁,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好了,跟我來。」

  她們即將要拜訪的「包書記」辦公室位於更高一層,門牌上寫著「副書記辦
公室」,門是虛掩的,沒有關緊。陳主任小心翼翼在門上輕扣兩下,聽到里面傳
出「進來」的聲音,無聲地推開門,示意施夢縈隨自己進去。

  施夢縈第一次來這個辦公室,雖說今天信心很足,但走進這里,還是多了幾
分緊張。在陳主任和包副書記交流的時候,她始終局促地站在一旁,直到陳主任
滿臉笑意地離開,包副書記示意她坐下,她這才慌忙在辦公桌前落座。

  「今天很熱吧?」包副書記沒有急於談工作,而是突然問到了天氣,她習慣
性地擡頭望向窗外,但窗簾緊閉,看不到外面的陽光,又把視線轉回到施夢縈臉
上。

  從今早趕來寧電大廈的路上,施夢縈一直在默默演練該怎樣好好推介公司課
程,盼著能一舉博得對方的好感,沒想到包副書記開口問的是別的,腦筋一下子
轉不過來,變得結結巴巴,頗有幾分狼狽。

  包副書記倒顯得很和藹,特意起身給施夢縈倒了杯水。她惶恐地接過水杯,
放到嘴邊一氣喝下大半。

  「給我看看你們的資料吧。」包副書記終於進入正題。

  施夢縈從包里翻出準備好的資料,雙手遞上。這份資料是她這兩天加班加點
精心準備的,反複核對確認,自覺非常完美。她希望能得到包副書記的認可,不
光是為了業績,更因為她能感覺到這位領導對自己的善意,希望可以留下更好的
印象。

  上周五,施夢縈拜訪寧電集團,但她當時覺得不過是例行公事。更早一周,
她已經因為自覺不可能使續約寧電,決定接受周曉榮的懲罰,所以心里根本也沒
有任何指望。

  不出意料,施夢縈又遭冷遇。人資部的陳主任當時正在開會,她只能心不在
焉地坐等。其實,施夢縈知道,就算對方開完了會,多半也是用幾句話就打發掉
自己,可來都來了,總不能都不見上一面,扭頭就走吧?

  大概半個小時後,陳主任回來了,微弓著身子,跟在另一個五十多歲,神情
嚴肅的短發女人身後,不時回答著各種問題。看到等待的施夢縈,她視若無睹,
隨著那女人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輕輕闔上門。門扇還沒完全關攏時,施夢縈隱約
聽她喊了聲「包書記」。

  「和陳主任一起來的那位是誰啊?」施夢縈湊到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孩身邊,
輕聲問道。來寧電那麽多次,雖說沒取得什麽實際成果,終歸還是混了個臉熟,
找一兩個人說說話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施夢縈也是個年輕豐滿的美女,願意跟她
聊天的男人還是不少。

  「分管的包副書記。」

  「包副書記?」施夢縈略感奇怪,「那她怎麽到你們這來了?要談工作,不
是應該陳主任去她那里匯報嗎?」這點最基本的規矩,施夢縈還是懂的。

  「剛才不是在開會嘛,大會議室是在我們這層,包書記辦公室在樓上。可能
還有些事沒談完,順道方便就拐過來了嘛。」這男生倒是對施夢縈很有好感,想
要跟她多聊一會,但同事招呼他去給下屬單位發個傳真,他只好不舍地起身去忙
工作。

  施夢縈不知從哪里冒出了一股熱情,似乎有種奇異的預感在鼓勵她。陳主任
送包副書記離開時,她突然沖上去,自顧自地大聲向陳主任打招呼。話是對陳主
任說的,但施夢縈的眼神一直瞟向包副書記,令她驚喜的是,這位年紀跟她母親
差不多的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善意。

  陳主任很不耐煩,讓施夢縈先別搗亂,再等她一會。包副書記問明施夢縈的
來歷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出想跟她談一談。

  因為接下來包副書記還有別的事要忙,只能只給了施夢縈去十分鐘,帶她到
大會議室簡單聊了一會。

  施夢縈莫名覺得和這位包副書記頗為投緣。短短十分鐘,除了自我介紹以外,
其實只夠時間簡單回顧雙方過去的合作,粗略地介紹榮達智瑞的課程情況,但施
夢縈卻感覺這次溝通很順暢,好像聊了很久。

  時間有限,包副書記大致了解情況後,讓施夢縈回去再準備一下,下周一再
過來找她做更詳細的介紹。

  這一次,她給了施夢縈整整一個小時,並且留下了所有的課程資料,雖然直
到最後她也沒有給出什麽具體的承諾,但施夢縈卻相信這次溝通很成功,續約事
宜似乎峰回路轉。

  想到幾天前,自己因為氣餒認輸,居然喝下一口周曉榮的尿液,施夢縈恨不
得狠狠打自己兩記耳光。

  為什麽不再堅持一下呢?

  即便困難重重,可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機會不就已經降臨了嗎?

  不同於大受鼓舞,心情愉悅的施夢縈,驅車前往東石新區的齊鴻軒心中充滿
不快,但坐在副駕位置上的吳靜雅時不時在跟他說話,他又不能總沈著臉愛答不
理,面子上倒還顯得很開朗。

  只有在聽到吳靜雅提起今天的目的地時,齊鴻軒才會發自內心地露出一絲笑
意。

  自從那晚精心策劃,終於占有了妻子的肛門之後,齊鴻軒在家里就沒再舒心
過了。按說夙願得償本是開心事,但宋斯嘉的反應卻令他頗感麻煩。

  那晚解開手銬後,齊鴻軒本想摟著妻子多說幾句軟話,好好安撫,但宋斯嘉
沒給他這個機會,沈默地走進衛生間,只是在他想跟著一起進去時,冷淡地吐出
四個字:「不要進來。」

  對計劃成功後,妻子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齊鴻軒事先是反複揣摩過的。他相
信妻子一定不會忍氣吞聲,說不定還會對自己大發脾氣,這個他不怕,他想好了
得手後一定要死纏爛打地黏著妻子,賠盡笑臉說盡好話,甚至已經有了「打不還
手,罵不還口」的決心。但此刻宋斯嘉的反應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平靜的外表
下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疏遠,這讓原本打定主意就算妻子會不高興始終貼在她身
邊的齊鴻軒莫名生出幾分懼意,看著並沒有徹底關死的衛生間的門,止步不前。

  宋斯嘉在衛生間里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齊鴻軒一直坐到床邊,皺著眉頭。

  明明剛在妻子屁眼里爽完,但興奮之情很快就冷卻了。齊鴻軒一邊後悔自己
沒有按原計劃對妻子死纏爛打,一邊暗暗抱怨妻子小題大做。

  宋斯嘉默然走出了衛生間,神情與剛才無異,來到床邊,看著丈夫。她還是
剛從床上下來時的樣子,不著寸縷,但這副肉體此刻在齊鴻軒眼中卻失了性感的
誘惑,夫妻間只剩下濃濃的尷尬,慢慢築起高墻。

  齊鴻軒準備了一肚子要對妻子說的話,可宋斯嘉不開口問罪,他也沒有由頭
直接開口道歉。有些錯在對方不發作的時候,是不能直接認的,要是事先就覺得
這是個錯,那又為什麽要犯呢?明知是錯卻還要犯,可能比不覺得這是個錯更可
惡。

  夫妻倆默然相對許久,齊鴻軒打從心底膩歪起來。

  這是幹什麽呀?是多了不得的事!?不就是插了下屁眼嗎?我又不是陌生的
強奸犯,你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多少女人被插屁眼比插屄還要爽,多普
通的事,搞得這麽嚴肅幹嘛呀?

  宋斯嘉突然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進衣帽間。

  過了一會,她抱著一套毛巾被走了出來,身上已經套上了睡衣,一言不發地
走出臥室。

  齊鴻軒知道妻子這是準備去書房睡,想開口說幾句,卻張不開嘴。他沈著臉,
望著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門邊,許久之後,才不輕不重地在床上捶了一拳。

  鬧了這麽一場,夫妻倆都是在淩晨時才睡的。第二天,齊鴻軒起床時已經過
了早上十點半,差不多可都以直接吃中飯了。宋斯嘉起得明顯要早得多,她出門
買了包子,還熬了一些粥,沒動過的包子放在桌上,粥溫在鍋里。

  宋斯嘉默默坐在餐桌旁,看見丈夫走出臥室,淡淡地說:「有粥。」

  齊鴻軒無聲地走進廚房,去竈邊盛粥,宋斯嘉控制得很好,鍋里剩下的只是
淺淺一層,舀到碗里剛好平平一碗,配上一葷一素兩個包子,是頓合適的早餐。
他悶著頭吃飯,直到吃完,也沒有說話。

  等丈夫吃完飯,宋斯嘉仍舊坐在桌邊沒動,兩人就這麽幹巴巴地對坐了幾分
鐘。齊鴻軒難忍這份尷尬,收拾碗筷到廚房水槽邊沖洗起來,再出來時,宋斯嘉
已不在桌邊。

  沒過多久,宋斯嘉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小行李,走出了家門。

  妻子不在家這兩天,齊鴻軒過得憋悶,但也有幾分自在。宋斯嘉走時給他留
了話,要暫回娘家住兩天。他沒有阻攔,想著第二天周六就追去接回妻子,沒想
到當天晚上,他接到了許久不曾聯系的吳靜雅打來的電話,約他次日見面。

  思前想後,齊鴻軒覺得還是吳靜雅這邊的約會不容拖延。和妻子的矛盾無論
多嚴重,終歸能在家庭內部慢慢解決,無非多冷戰幾天而已,等到時間耗得久了,
可能連嶽父、嶽母都會幫自己勸妻子見好就收。吳靜雅這邊就懸了,此前半年玩
得好好的,這個女人連屁眼的處女地都主動奉送了,不知為何突然說不見就不見,
好幾個月不曾來往。齊鴻軒不死心,試著聯系過幾次,毫無例外都碰了一鼻子灰,
後來索性不去碰釘子了。這次如果不赴約,說不定今後就再沒有機會和這女人搭
上線了。

  齊鴻軒興沖沖地想:這是怎麽了?先是薛蕓琳突然回到他的懷抱,吳靜雅也
轉了心意,又回頭來找他,是自己的運氣來了嗎?

  和吳靜雅的約會,並不意外是在賓館。再次狠狠地插了這女人的屁眼之後,
齊鴻軒還饒有興味地細致比較了一下身下這個女人和妻子、薛蕓琳三個屁眼之間
的細微差別。

  這個下午,齊鴻軒在吳靜雅身上的動作頗有幾分粗暴,一來是「報複」這女
人此前幾個月對自己的冷淡,二來則是無聲地發泄心底對宋斯嘉的不滿。妻子一
回娘家就是兩天,這使齊鴻軒深感丟了面子。如果在家里冷戰,他能接受,也能
理解,畢竟自己設計逼她做了不願做的事,發發小脾氣也是應該的。可宋斯嘉卻
回了娘家,等於把這事擴大化了,家里的小矛盾被嶽父嶽母知曉,這不是讓自己
難堪嗎?

  這些憤懣,統統都發泄在了吳靜雅的肉體上。

  和吳靜雅分開,回到家中,無聊地玩手機遊戲。

  接近午夜時,宋斯嘉突然回家,但她並沒有走進臥室,甚至都沒有和齊鴻軒
說一句話,直接進了書房。

  第二天一早,齊鴻軒依舊起得很晚,宋斯嘉也還是如前早起。

  在餐桌邊,她提出想和丈夫談談,但齊鴻軒卻托詞躲出了家門。倒也不光是
因為心底不想和妻子面對面,他下午確實有約。

  和吳靜雅約好去金煌娛樂城瀟灑一把。

  上次來金煌,是陸優帶他來的。齊鴻軒還記得那個夜晚,在賭桌上小賺了一
把,還有個崇大的風騷女生送上門來撅著屁股讓他操。

  那種感覺,齊鴻軒很喜歡。

  這次和吳靜雅同來,環境沒有太大變化,依然是厚厚的綿軟紅毯、一盞盞明
晃晃的水晶頂燈、令人情緒激昂悅動的背景音樂,神色各異紛擾叫囂的賭客。場
子里的墻壁,似乎刷得格外白,在這里絕不可能找到任何鐘表或者鏡子。

  這是一個讓人暫時忘記煩惱,甚至忘記時間的地方。

  來這里玩,是吳靜雅的提議。受幾個閨中朋友的影響,她以前就來玩過幾次,
有賠有賺。她雖然愛錢,但對賭還是有幾分戒心,始終信奉「小賭怡情」,賭得
向來都不大。說到底,她喜歡的,是在賭的過程中找到的刺激感。

  甚至,在這個場地中,和各玩各的齊鴻軒遠遠地對一對眼神,擦肩而過時小
小地挨擦一下身體,也是種樂趣。

  大部分時候,兩人都不會湊到一起。哪怕是地下賭場,也算是公共場合,吳
靜雅事先就告誡齊鴻軒,不要顯得和自己很熟,只當是普通朋友同來娛樂一下。

  齊鴻軒也不在意這一點點「疏離」,相反也能從中找到樂趣。在「輪盤」桌
邊,趁著擁在一起的人多,暗中輕撫吳靜雅的屁股,看她扭臉賞給自己一個白眼,
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也能令齊鴻軒心花怒放。

  更完美的是,齊鴻軒今天的賭運比上次更好。他先玩了幾把自己最熟的德州,
後來又跟吳靜雅玩起了輪盤、百家樂,甚至為圖個新鮮,他還去玩了一會老虎機,
幾乎是玩什麽贏什麽,最後結算,一個下午,他贏了三萬多元。

  勝利的感覺,令齊鴻軒頗有些飄飄然。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賭錢,尤其是贏錢
時顯得特別帥氣。吳靜雅見他今天手風順,隨口奉承了幾句,齊鴻軒更覺興奮,
不住口地說著自己贏錢的心得,強調賭博最重要的是懂得分析概率,而他從小在
數學上有充分的自信和天分。

  吳靜雅來賭場的次數不算多,半數以上是和閨蜜同來,沒怎麽註意過男人在
賭場里的情緒變化,被齊鴻軒這一大套說得一楞一楞的。

  半個下午就賺了四個月工資的齊鴻軒豪氣大盛,剛走出金煌娛樂城,就大方
地宣布要給吳靜雅買個包。以前他總是得意於自己不需要花一分錢,就能玩到薛
蕓琳、吳靜雅這樣的女人,自詡這是成熟的成年人間的性關系。但今天手頭莫名
其妙多了一筆錢,突然又覺得在女人面前大把撒錢,說買什麽就買什麽,也是心
曠神怡的樂事。

  吳靜雅沒有推辭,不過就是個LV而已,反正又不是她主動索要的,男人樂
意送,她也心安理得。

  和吳靜雅約好次日再見,分道揚鑣之後,齊鴻軒特意又回到剛去過的那家L
V專賣店,為宋斯嘉挑了一個更貴的包。兩個包,一共花了四萬多元,下午贏來
的錢用得精光,還多貼上了幾千元,但齊鴻軒並不心疼,該花的錢一定要花,還
要花在刀刃上。從戀愛到結婚,他送給宋斯嘉的禮物不少,但沒送過這樣的奢侈
品,他覺得突然在妻子面前亮出這個包包,肯定能帶給她驚喜,這樣一來,兩人
間的隔閡自然能被打破,接下來費工夫好好哄就是了。

  但宋斯嘉的反應令他大為失望,看到他獻寶似地拿出那個包,她不發一言,
冷淡地接過來,只瞥了一眼,就放到邊上。

  「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可以談談嗎?」

  齊鴻軒沒有看到預期中的驚喜反應,大感無趣,升出費盡心思卻被無視的懊
惱。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和妻子面對面多談,下意識地撒謊:「我約了朋友吃
飯,回來就是換身衣服,馬上要出去。」

  宋斯嘉看了看鐘,已經快六點了,如果丈夫真要出去吃晚飯,那確實沒多少
時間了。

  「晚上什麽時候回來?」

  齊鴻軒訕訕地躲閃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散,是跟盧波、高海平他們幾個,
可能會喝很長時間。」他說的這幾人,都是他交往甚密的朋友,宋斯嘉也沒什麽
可質疑的。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抽時間談?」宋斯嘉決定至少要討一個準話。

  其實齊鴻軒並不是沒有時間,今晚要和朋友吃飯本就是瞎扯,只是不想面對
而已。沒想到妻子還是不依不饒,齊鴻軒不由得生出幾分惱意。

  「你想談什麽?」

  宋斯嘉似乎沒有聽到丈夫口氣里明顯的不耐:「那天晚上的事,難道不需要
談一下嗎?」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齊鴻軒極小聲嘟囔了幾遍,越想越是煩躁,黑
著臉說,「那天晚上怎麽了?不就是嘗試了一種特別的方式嗎?又不是只有我一
個人喜歡這樣,為什麽別人可以,我們不可以?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大不了以後
不做好了,就這麽點事,老是揪著不放,總是要談談談,有意思嗎?」說完,他
也不看妻子的臉,抓起自己剛買回來,卻被妻子冷落一旁的新包,大步走進臥室。

  宋斯嘉看著他的背影,幾次想要開口,欲言又止,轉身走向書房。

  後來,齊鴻軒刻意在外面熬到將近午夜才回家,今天又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收拾整齊後緊趕慢趕地出門,既是怕被妻子揪住,也不想多看她那副好像自己做
了多對不起她的事的模樣。

  昨天在金煌娛樂城小贏一筆,興奮勁還沒過,齊鴻軒迷上了那種大把贏錢的
滋味。吳靜雅說要帶他去另一處規模更大的賭場試試手氣,他對此充滿期待。

  今天去的是位於東石新區的「豪帝莊園」,這里也是倪氏集團開了二十來年
的老場子,各種花樣俱全,在中寧頗有名氣。原本這里屬於中寧東部的奉孝縣,
地處偏僻,半點不紮眼,安全性很高,生意異常火爆。後來因為東石高新技術開
發區成立,從石舟區和奉孝縣分別劃地,「豪帝莊園」莫名其妙歸到東石區管轄
之下。好在經營日久,上上下下的打點都不缺,行事愈加低調三分後,倒也一直
沒出過什麽事。

  豪帝莊園本身是一家休閑度假酒店,賭場位於莊園最深處一棟五層高的所謂
休閑會所頂層。這邊的玩法比金煌娛樂城更多,雖然不是休息日,依舊賭客群集,
熱鬧非凡。齊鴻軒不由得感慨,這年頭閑得沒事幹的有錢人真他媽太多了!

  齊鴻軒這次的賭運比上次更顯誇張。以前他聽過這麽一句話,或是「情場得
意,賭場失意」,或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哪句才是原版,他記不得了,
反正意思一樣。可能情場和賭場真的相沖,這幾天他和妻子冷戰不斷,換到賭場
上卻變得戰無不勝。一個下午,四個小時,他足足贏了十二萬元有余。

  等這筆錢真的到手,齊鴻軒突然感覺陣陣頭暈。

  如果不算保險、公積金、各項福利和在校外因為講課、顧問等雜七雜八的報
酬,齊鴻軒平日能拿到手的實際工資和獎金算在一起,一年不過也就十萬元上下,
今天只用三、四個小時就賺得比一年工資還多,齊鴻軒驚喜之余,難免有些迷惘。

  賺錢,原來也沒什麽難的……

  吳靜雅這兩天輸贏相抵,不喜不怒,心態好得很,何況昨天還平白撈了個L
V,心情更是不差。齊鴻軒贏得多,作為推薦他來玩的「引路人」,莫名也覺得
開心。

  齊鴻軒很難像吳靜雅那般淡然,懷揣十幾萬元巨款,心里有團火不斷地拱動,
不發泄一下,恐怕今晚都過不好了。

  如果換成一個星期以前,沒有那個強操屁眼的晚上,齊鴻軒可能會回家和妻
子商量安排節目。但經過昨晚買了LV卻還遭冷遇的掃興,他不想再看妻子的冷
臉。回到市區和吳靜雅分開後,齊鴻軒分別給陸優和錢宏熙打電話,約他們出來
玩。

  陸優婉言謝絕,最近他奔波於中寧、上海、香港各地之間,忙得焦頭爛額。
關於在中寧的生意,他有了新想法,需要和各方協調,身心俱疲,雖然這兩天恰
好身在中寧,但實在提不起興趣出來應酬齊鴻軒。

  錢宏熙倒是欣然赴約。潘樺接手向陽吧股份的事,除了還有一筆尾款沒交割,
上個周末基本已經搞定,他心情正佳,雖然對齊鴻軒能想出來的玩樂花樣沒有多
大興趣,但不介意給老友一個面子。另外,齊鴻軒在電話里的口氣,令錢宏熙頗
感好奇,不知道這哥們哪來的底氣,儼然是今晚無論玩得多大,都由他來買單的
豪闊架勢。認識十多年了,從沒見過他在花錢方面有如此豪氣。

  齊鴻軒確實想請客。雖然他也明白,甭管他在賭場贏幾把,錢宏熙肯定還是
要比他富有的多,但能在這位有錢朋友面前擺一回闊,也讓他心情愉悅。可惜他
以前從沒有燒錢的經驗,絞盡腦汁也找不出足夠高檔的娛樂場所,最後還是由錢
宏熙挑了地方。

  錢宏熙介紹了一個芳姐的場子,位於府前區一個尋常角落,周圍各色娛樂場
所不少,外觀裝修又極普通,毫不起眼,底下三層是普通的KTV和夜店,隔了
一層,再往上就別有天地。

  在這個場子,只要給得起錢,什麽花樣都能玩。不光有數量眾多的常駐店的
妓女,每晚都會有幾個不定時開工的兼職,齊鴻軒就驚訝地在眾多穿著清涼的美
女中發現了一張熟面孔,這女人是中寧市電視臺某頻道的新聞主播,以前看慣她
盤起頭發,一身職業套裝,播報新聞的端莊模樣,乍見她此刻披下長發,穿一身
幾乎什麽都遮不住的情趣內衣站在面前,齊鴻軒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還是錢
宏熙告訴他如假包換。

  「電視臺的算什麽?在這兒不用管她在外面是幹什麽的,她連女人都算不是,
就是三個可以隨便插的洞。」錢宏熙拍了拍齊鴻軒的肩膀,隨意地指著那個女主
播,招呼她留下備選,再示意別的女人可以走了。

  「這個,算是……」齊鴻軒局促地挪了挪屁股,盯著眼前的女主播,他以為
錢宏熙選中了她,可他對這女人也頗有興趣,難免患得患失。

  錢宏熙擺擺手:「你要是喜歡就選這個好了,如果還想再挑一挑,就再叫幾
個進來。不用管我,我有我的目標。」

  他也不是跟齊鴻軒客氣,雖然到這邊來的次數不算多,但錢宏熙在這邊確實
有比較熟的女人。毫無意外,是個四十來歲的熟女。據說這女人二十多年前就跑
去北京,在酒吧、KTV陪酒賣笑為生。幾年後不知怎的搭上一個富商,居然把
那段賣肉的歷史掩得嚴嚴實實,哄得富商娶她進了門,著實舒舒服服地過了十來
年富家太太的日子。後來富商生意失敗,負債累累,婚姻走到盡頭,這女人收拾
了僅有的一點家當,回到中寧,做了兩盤小生意都不掙錢,索性在三十四、五歲
的年紀重操舊業。因為長得和昔日香港紅星邱淑貞有四五分相似,她給自己起了
個花名叫「三通邱淑貞」,沒做兩年就名滿中寧的嫖客圈,兩年前被芳姐看中,
拉到了自己的場子里。

  一年前,錢宏熙第一次來這個場子玩,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熟女,此後幾次過
來都點她相陪。

  各自摟著女人去了不同的房間,齊鴻軒的手搭在那個女主播的腰上,感受著
指尖觸及的滑膩,感到繃在內褲間的肉棒硬得翹起,時不時彈動一下,他覺得自
己今晚狀態大好,可以好好玩一下。

  進了房間,那女主播就讓齊鴻軒坐到了床邊,先幫他脫了衣服,只留下內褲,
又跪倒在他腳邊,幫他松開鞋帶,脫下鞋子,然後托起腳來,俯身低頭,用牙齒
咬住了襪邊,慢慢扯著,把一雙襪子都脫了下來。

  齊鴻軒略帶僵硬地坐著,心里既是沖動無比,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說些什
麽做些什麽,露出怯來,顯出從沒來過這邊的土鱉樣。

  把鞋襪放到一邊,女主播又挪動雙膝,回到齊鴻軒腳邊,俯身把額頭抵在地
上,雙手撐在腦袋兩側,柔聲問道:「老板需要洗澡嗎?還是先賞騷屄精液吃?」

  齊鴻軒彎下腰,伸手擡起了她的臉,望著她問道:「你是唐茹?」

  女主播面不改色,媚笑道:「是,騷屄我是唐茹。」

  「經濟生活頻道的主持人?」

  「嗯。」

  齊鴻軒不知哪根神經被刺激到了,突然渾身燥熱,沖動地站起來轉過身體,
一把拉下內褲:「臭婊子,給我舔屁眼!」

  話音剛落,一條柔軟溫熱的軟肉就準確地點在了屁眼正中,輕輕舔舐了十幾
下,慢慢頂開肛門口,往內深入少許,一下下地往外卷弄著。有一只手穿過齊鴻
軒兩腿之間,往前一把攥住他早已硬挺無比的肉棒,輕柔地擼動。

  就這麽享受了十幾分鐘,屁眼里的軟肉又頂進去了少許,每一次外卷都像是
在舔冰激淩似的,巴不得將他肛道里所有細微的顆粒全都抹凈。肉棒上的小手也
在逐漸加力,齊鴻軒的呼吸越發急促,隱隱已經有了射精的沖動。

  他不想這第一次射精是被女人用手搞出來的,更不想就噴射在空氣中,猛地
又轉過身,按著唐茹的腦袋,用肉棒粗暴地戳著她的臉和嘴,惡狠狠地叫囂:
「給老子吃雞巴!老子賞你精液!」

  就像錢宏熙說的那樣,在這里,女人就是三個洞而已,齊鴻軒不會擔心自己
的舉動會惹得這女人不快,因為在進房間之前,價錢和服務項目都已經談妥了。

  齊鴻軒選的是包夜任意的項目,也就是說,從晚上八點開始到第二天早上八
點,除了需要另外收費的肉體虐待、黃金項目以外,唐茹會配合他提出的任何要
求。如此高檔次的服務,價格上也毫不客氣,唐茹的價位是一夜八萬,錢宏熙玩
的那熟女,比唐茹便宜些,一夜五萬,那筆賬,在齊鴻軒的堅持下也算在他頭上,
再算上其他零星費用,齊鴻軒一口氣要掏將近十四萬元,不但把贏的錢都花了,
還要從儲蓄里再拿出一部分。

  齊鴻軒看著坦然,實際上還是難免心痛,但心態還算平穩。他覺得這筆錢本
就是意外之財,花得爽快就不算白費。何況他現在對自己的賭運和賭技有著很強
的信心,大不了過幾天再去玩幾把,還怕賺不到錢嗎?

  該花的錢就要花掉,錢不是省出來的!

  齊鴻軒很喜歡自己對錢的心態。

  有為了錢歡喜的,自然就會有為錢惱火的。

  杜臻奇這兩日就很惱火,因為錢,而且是一大筆錢。

  就在上周末,陸優突然找上門來。兩人現在算是合作者,但因為拆遷還沒完
成,雙湖那座娛樂城的建設沒有正式開始,更談不上後續的經營,所以兩人實際
上也沒有太多公事要商談,平時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杜臻奇曾經試探過陸優對倪氏那邊已經在運作的賭場生意有沒有興趣,如果
能談得攏,那陸優那邊的資金和人脈,馬上就能用上。可惜陸優似乎只想和杜臻
奇合作,不願與本地的黑勢力來往過密,雖然新的娛樂城肯定也有倪式集團的利
益,但平日里和陸優直接聯系的畢竟只有杜臻奇,水寶清那些人跟陸優是隔了一
層的。

  陸優的態度如此明確,杜臻奇就不再勉強,他也樂得見到這個局面,兩邊的
合作者沒有往來,那就必須由他居中協調,就能得到更多的話語權。

  萬萬沒想到,這次陸優到訪,突然提出他想改變合作方式。他原先承諾的滬、
港等地的客戶人脈沒有問題,還將依諾轉介;但本來由他承擔的資金部分,他準
備找個可靠的下家代為出資。相應的,作為他臨時提出改變合作方案的補償,陸
優主動下調雙方之前協議中他在新娛樂城項目里的股份配額,從40%降為30
%,而且其中15%由他找來的新的出資方持有,他只要其中15%的股份即可。

  乍看上去,陸優的提議沒有太大問題,反正他承諾帶來的客源還在,資金也
一分不少,只是換了個金主。付出幾乎沒有變化,但他還主動放棄了一部分利益,
算是很有誠意的。

  但杜臻奇明顯從這一次的新提議里品出幾分異樣的味道。陸優似乎是在鋪墊
後路,似乎正在逐步拉遠和他之間的距離。他甚至懷疑,要不是擔心得罪了他這
個地頭蛇,在中寧生活、做事會很不方便,直接切斷合作這種狠厲的決定,陸優
也未必不敢做。

  這姓陸的是什麽意思?

  又或者,這姓陸的聽到了什麽?

  杜臻奇氣惱之余,難免思前想後,惴惴不安。

  他絕對不信,陸優會無的放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莫名其妙地做出這樣的
選擇。

  心中的氣惱未消,派去盯梢薛蕓琳的家夥突然回報說又有了新的發現。

  杜臻奇正想調整一下心情,讓手下立刻匯報。

  一個多月前,杜臻奇和石厚坤說好再找人監視薛蕓琳半個月,如果還無異常,
就此作罷。這件事,杜臻奇是幫哥們辦的,他自己不會很上心,所以到了時限以
後,杜臻奇沒有馬上反應過來,過了好幾天才終於想起這回事,正要通知手下收
手,卻聽說已經拍到了薛蕓琳私會男人的照片。

  在這些照片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薛蕓琳和一個略比她年輕的男人在咖啡館
見面,還一同進出賓館,在快要走出賓館大門時,這男人的手甚至還搭在薛蕓琳
的腰上。雖然沒有赤裸裸的床上畫面,但要借此指證薛蕓琳出軌,已經足夠。

  問題在於,同一批照片里還出現了另一個男人,這是怎麽回事?薛蕓琳一天
時間找了兩個男人?這騷屄的癮頭這麽大?

  杜臻奇確認了一下這些照片的拍攝時間,確實是同一天。

  跟梢拍照的手下解釋說,後面一個男的是這個女人走出賓館後遇見的,在跟
前一個男人分開後,兩人一起去咖啡館聊了大約半個小時,沒有其他異常。盯梢
者只是覺得既然奉命監視這個女人,那不管有沒有異常,一律都要記錄下來。

  杜臻奇對這小子的態度很滿意。

  前一個男人,杜臻奇完全不認得,但後面這個膚色較深,塊頭挺壯的男人,
他總覺得好像挺面熟的,一時想不起來。

  「這倆人,你們調查過嗎?」

  「奇少,這個不用調查。」手下從照片堆中揀出一張和薛蕓琳見面的第二個
男人的照片,「這人叫高俊,外面人一般都叫他『黑子』,開了家連鎖健身中心,
他爸爸以前好像是省政協還是市政協的副主席。」

  「哦!是他呀!」杜臻奇和高俊見過兩面,都只是點頭之交,怪不得只覺得
眼熟,又想不起來是誰,「你確定他和那個女人只是聊天?」

  「包廂咱們進不去,沒有親眼看到。但他們兩個確實是只在咖啡館里待了20
分鐘,從地點和時間上來講,應該只是聊天吧?」

  「那這個人呢,查過沒有?」杜臻奇又指著和薛蕓琳約會的前一個男人的照
片問,這個家夥才是派人盯梢薛蕓琳真正的意義所在,所以他暫時把高俊拋開,
盯著前一個男人追問。

  手下老實地回答:「查過,一查就查到了。」

  「啊?」杜臻奇微微一楞,「很有名嗎?」

  「那倒也不是。沒有新的命令,我們不敢查得太深,但既然有了照片,就可
以在網上搜一下,看看有沒有他的個人信息。結果運氣挺好,用搜圖引擎一搜就
跳出來一堆。這家夥是崇濱大學的老師,姓齊。有兄弟去崇濱大學看過,他那個
學院教職工身份欄里有照片和簡介,學校網站上也有關於他的一些消息,都配了
照片,肯定是他沒錯!」

  「嗬,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是個大學老師啊……」杜臻奇沈吟了一會,
示意手下繼續緊盯薛蕓琳,而且這次要加碼,上更多的技術手段。

  打發走了手下,杜臻奇思慮片刻後,決定暫時先不把這些照片交給石厚坤。

  他給自己的解釋是,畢竟只有共同出入的照片,雖然看著非常親密,但畢竟
不是百分之百的實錘,他還想要更確鑿的證據,畫面也好,聲音也好,足以把事
情敲死,一點推搪轉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那種鐵證。

  至於背後還有沒有別的想法,連杜臻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這差不多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其間石厚坤又來找過他一次,被他砌詞推
脫過去。

  這次,真正意義上的鐵證來了,手下人把錄音送了過來。

  在奉命運用更多手段後,盯梢小組想法在薛蕓琳的車上裝了竊聽器。這半個
月,薛蕓琳沒有什麽異動,甚至都沒第二個人上過她的車,她獨自在車上時很少
接電話,又不太可能沒事就自言自語,所以很長時間里,一直沒能竊聽到什麽有
用信息。

  可就在昨天傍晚下班後,薛蕓琳在回家路上接了個電話。通過竊聽器的錄音,
把她親口說出的一大堆和出軌的言辭全都記錄了下來,再也不可能用任何理由解
釋。

  杜臻奇覺得,終於可以給石厚坤一個交代了。

  偌大的中寧市,在這幾天收到了好消息的人成百上千,孔媛也是其中之一。

  昨天,她所在的家電賣場剛評選出「七月銷售明星」,她作為月度業績第五
位,榜上有名。要知道,她是在六月底才入職的,能在工作後的第一個完整月份
中取得這樣的成績,上上下下都對她褒揚有加。

  孔媛本人其實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難的。

  她經歷過更難的事。

  雖說並不是多了不起的成績,但畢竟也是她在新工作中取得的第一項成就,
再加上幾個新交的同事朋友起哄,孔媛欣然請她們吃了頓飯,談不上慶祝,就當
聯絡感情。

  八點多回到家里時,孔媛驚訝地發現芮智成坐在客廳,正在和諸葛雯英商量
著什麽事。

  雖說兩人現在也算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孔媛能獲得這份工作,芮智成也是幫
過些忙的,但兩人其實並不熟,主要看的是諸葛雯英的面子。平日里,兩人一個
是在公司總部的人資部門工作,一個身處基層賣場,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孔媛入
職後曾在諸葛雯英陪伴下請芮智成吃過一頓飯,今天還是那次之後,兩人第一次
見面。

  孔媛搞不清這兩人到底算是什麽關系,比一般好朋友看上去要親近得多,但
要說是戀人又不太像,不過不管什麽關系,她都不會刻意去打擾兩人之間的交談,
簡單打過招呼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原本是準備回家後就去洗澡的,但這會
客廳里坐著芮智成,多少有些不便。就算哪怕原本只有諸葛雯英在家,孔媛也不
會洗過澡後光著身子亂逛,但如果家中只有女生,畢竟會自在許多,可以穿些比
較清涼的睡衣,現在就多幾分顧忌了。

  隨便打開手機刷刷朋友圈和公眾號,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眼看快九點了,客
廳中的兩人似乎還在低聲交談,沒有就此打住的跡象。孔媛有些熬不住了。她從
衣櫃里翻出一條長睡褲,又找了件T恤,決定還是先去把澡給洗了。

  經過客廳時,她聽到芮智成說了句:「你那邊應該有點資料的吧?」

  諸葛雯英點頭:「我幫你找找,有是肯定有,不過我平時不管這塊,也不太
熟,不知道找給你的有沒有用,也給不了什麽建議。要不我找負責這塊的同事打
聽打聽,看看外面有哪些講戰略管理特別好的老師?」

  「那也行……」芮智成沈吟了一會,偏頭發現孔媛站在茶幾邊望著他們,連
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拖的時間太晚,影響你休息了?」

  「沒沒沒,還早呢,這個點怎麽會休息呢?我只是想……洗個澡。」孔媛當
然不是出來給他臉色看的,她之所以駐足,是因為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名詞。

  「我們公司要找人培訓戰略管理嗎?」

  「是啊。」芮智成略感驚訝,不明白孔媛為何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公司要搞
戰略管理培訓,怎麽也不會普及到普通賣場銷售人員這個層面的。

  L型的沙發,諸葛雯英坐在較短的那一段,和芮智成呈90°斜斜對坐,孔
媛只能坐到較長一段的尾部,和芮智成之間保持一人的距離。

  「你找雯英姐是想要些什麽樣的資料呢?」

  芮智成愈發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禮貌地回答:「是這樣,我們公司很看重對
中層幹部的培訓,但過去主要是針對他們的業務和層級,搞針對性的培訓……」

  「嗯,執行力、溝通管理、團隊管理什麽的……」孔媛隨口應了一句。

  「呃……」芮智成微微一滯,沒想到自己還怕孔媛聽不太懂,覺得沒必要把
話說得太細,沒想到她卻如數家珍般隨口把自己沒說的那些都補充完整了。

  諸葛雯英突然插口道:「哎,對了,媛媛,我記得你上次好像說,以前是在
培訓公司做的?」

  芮智成訝然:「你是培訓師?」

  「不,不是,我不會講課。」孔媛趕緊擺手,「我以前是做客戶服務的,要
和客戶打交道,雖然不懂怎麽上課,但每一門課大致的課程範圍是什麽,目標受
眾是哪些,培訓效果目標怎麽設定,多少都知道一些。」

  「那好極了!」諸葛雯英顯得很開心,「智成他以前不是管人力資源這塊的,
調部門還不到一年,對員工培訓什麽的不太熟,而且這次他們……哦不,應該說
是你們公司的老總還心血來潮,要給中層開戰略管理的課,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
的。他想找我們培訓中心幫忙,想看看有沒有適合給中層幹部上的戰略管理課,
可我以前也沒怎麽接觸過這門課,你熟嗎?」

  「戰略管理一般是領導課,主要是給高層上的,而且資源大部分集中在大的
培訓公司或者高校附屬的培訓機構,就好像雯英姐你們寧南大學的培訓中心。」
說起自己曾經的工作內容,孔媛顯得非常從容,「但給中層開的戰略管理課程也
是有的,而且這些年越來越多了,內容上和給高層開的戰略管理有細微的差別,
比如從中層角度對企業戰略規劃的理解和執行、品牌的塑造和營銷、新時代人力
資源管理和團隊建設等等,都可以涵蓋在中層的戰略管理課當中的。」

  芮智成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孔媛也沒有過分賣弄,很快就停了口,但她解釋得已經足夠清楚,幫芮智成
基本理清了思路。

  「你這樣介紹一遍以後,我好像有概念了。對了,你以前的公司有好的講師
可以推薦嗎?」

  孔媛沈吟不語,她不想再和榮達智瑞有牽連,而且說實話,老東家除了張昊
翔外,也沒有像樣的能講戰略管理的講師——她並不清楚張昊翔早已辭職——所
以她不想推薦榮達智瑞的講師。

  「我原來那個公司的主要課程不是講戰略管理,也有人講這門課,但說實話,
質量一般。不過業內在這方面比較靠前的公司,我倒是知道幾個,還有能講戰略
管理的自由講師,我以前也曾經和其中幾個打過交道,因為老東家有時候會聘請
他們代表公司去講課。我可以再去聯絡一下,看看能不能為你找多幾個候選項吧
。」

  芮智成原本只覺得意外得到拓寬選擇面的機會,心中頗為高興,但也並不確
定一定能幫上自己的忙,臉上的笑容更多是禮貌性的。聽到孔媛說的最後一句話,
頗為意外,又鄭重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認真地說了句:「那就拜托了,謝謝
!」

  孔媛走進衛生間後,芮智成看了眼諸葛雯英,後者沖他聳聳肩。

  「以前沒註意,你這室友……不簡單。」

  「是吧?」諸葛雯英整理著茶幾,「我這邊幫你去找人問,孔媛那邊也有資
源,你接的這個活應該不會太難了。」

  「嗯。」芮智成心里確實比剛來時要有底的多,下意識又往衛生間方向看了
一眼。

  差不多在芮智成離開諸葛雯英與孔媛住處的同時,沈惜正毫無儀態地把剛喝
到嘴里的蘇打水全都噴在了桌上,裴語微慌忙扯了幾張紙,先幫男朋友擦了嘴角、
前襟,又抹了桌子,一邊忙活,一邊沖坐在對面一臉無辜的裴歆睿抱怨:「你還
真是想啥說啥!哪有女孩子這麽直接的?上次不都跟你說了,我跟他沒試過嗎?
!」

  「那我不懂,所以向姐夫請教嘛,這也有錯?總比我去找別人請教好吧?」
裴歆睿強忍著笑,滿臉天真。

  就在一分鐘前,沈惜正端起杯子喝水,裴歆睿一本正經地問道:「姐夫,第
一次肛交要註意些什麽呀?」

  饒是見多識廣,又生性沈穩,冷不防遭受這樣一記重擊,沈惜照樣受不住,
難得地露出幾分狼狽相來。

  好在此刻三人是在咖啡廳的包廂,否則小丫頭這句話落在任何一個偶爾經過
的人的耳朵里,都會把人雷得外焦里嫩,問到「肛交」這個話題也就罷了,開頭
居然是雲淡風輕的「姐夫」二字……

  要說裴歆睿是存心捉弄,倒也冤枉了她,小丫頭是真心想求教的。

  昨晚裴歆睿和陸英波結伴去一家酒吧玩,正值暑假,少了約束,她想怎麽玩、
玩到多晚,家里人管得也不嚴。中途她還給裴語微打過電話,想讓堂姐出來一起
玩,但被婉拒了。

  在酒吧里,裴歆睿遇到了正和蘇淩艷在一起的Alex。她和這個黑人留學生之
間是非常單純的炮友關系,對他身邊出現其他女人不會生出妒忌之意,更何況蘇
淩艷也不是陌生女人,上次她們還一起玩過3P,所以更不會介懷,湊在一起閑聊
起來。

  快到午夜時,陸英波問要不要送她回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裴歆睿說自己
今天不回去。散場時,裴歆睿沒坐哥哥的車,和Alex、蘇淩艷一起離開。被
蘇淩艷攙著走向停車場另一端的她,沒有發現陸英波在她身後,眉頭微皺、若有
所思。

  到了Alex家里,絲毫不需要鋪墊,毫不意外地迅速進入熱烈的3P大戰。
醉意不淺的裴歆睿也是第一次玩了把全套的女同遊戲——之前頂多只是親吻、愛
撫的玩笑——在纏綿前戲了足足二十分鐘之後,蘇淩艷戴上一個假陽具,像個男
人一樣插入她的肉穴,Alex一邊欣賞兩人的淫戲,一邊在裴歆睿口中抽插肉
棒。

  到最後,兩個女人之間互相傳遞蜜汁、口水、精液,都分不清親吻時在嘴里
的都是些什麽了。

  盡管被酒精和欲望刺激得頭暈腦脹,但裴歆睿對目擊到的一個場景印象極其
深刻。在她趴在一邊休息時,Alex那根黑得油亮的肉棒慢慢深入到蘇淩艷的
屁眼里,在徹底侵入之後,開始了一場令身前的女人淒厲哭喊,令在一旁觀戰的
裴歆睿耳酣面熱,身上像爬滿了螞蟻一般的兇猛沖刺。

  到最後,Alex又讓蘇淩艷蹲到裴歆睿臉上,從前者的屁眼里流出的精液
一滴不剩地都落到裴歆睿嘴里,小丫頭無心也無力抗拒,任由擺布,心里想的卻
是:如果是我被射了一屁眼的精液,現在這樣玩的人就是我了。

  最近這大半年,玩得越來越開放,床上經驗堪稱突飛猛進的裴歆睿看得出來,
雖說哭叫得厲害,但蘇淩艷那副樣子,明顯是舒爽多於痛苦,只是她在Alex
這邊慣於用誇張的哀鳴來刺激這個「大家夥」更強烈的欲望而已。

  既然這個女人並不怎麽覺得痛苦,那自己多半也吃不到什麽苦頭。至於說到
破處之痛嘛,裴歆睿想得明白,第一次哪有不痛的?就算是前面那個洞,第一次
被插時,她也是差點就想一邊尖叫,一邊把身上手忙腳亂的男友踢下床去。

  心癢癢地又想試肛交滋味,今天約堂姐這對吃飯,一時沒忍住,就問出了那
句話。

  裴語微雙手捂臉,無力地縮在角落:「哎呀,你這丫頭,我都被你搞得沒臉
見人了!」

  沈惜下意識地抹了抹其實並沒有汗的額頭,起身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在沈惜離開後,裴語微的情緒稍微和緩了些,瞪了一會嘻嘻笑的堂妹,無奈
地嘆口氣:「我真是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呢,已經試
過了!」

  剛才,裴語微對堂妹說自己沒試過肛交,其實很是心虛。事實上,幾天前裴
歆睿第一次說到肛交這個話題的當天晚上,她的肛門處女地就被開發了。而且,
為了「獎勵」她的主動貢獻,這幾天沈惜每天都對她的小屁眼大肆撻伐,肉棒插
在後面那個洞里的時間超過「寵幸」另兩個洞的總和。裴語微喜歡男友的這種
「貪婪」,自己也樂此不疲,但當著堂妹的面,尤其是不久前剛說自己沒有經驗,
怎麽也不能這麽快改口吧?

  現在想要跟小丫頭好好聊這個事,只能自己打臉了。

  「好啊!你騙我!」裴歆睿一下子就偏離了重點。

  「沒騙沒騙!我之前確實沒有過,就這兩天,剛試了。」

  「那你剛才還是騙我啦!」裴歆睿揪著這個不放。

  「那個不叫騙,隨口說的,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裴語微還是有辦法讓堂
妹集中在焦點上的,「你不是想問肛交的經驗嘛,雖然我的經驗也不多,但至少
可以跟你分享三點。」

  「你說!」果然裴歆睿不再扯別的了。

  「嗯,第一個嘛,感覺還不錯,你可以試試。」

  「嘿嘿,是吧?我也是這麽想的。」

  「第二個,我第一次是在整個過程里突然心血來潮想做的,前面有其他活動,
情緒特別高漲,身體也完全進入狀態了,所以感覺過程很順暢,就好像很容易就
能進入,很容易就能高潮。可第二次就不行了,如果在計劃里想肛交,到進去的
時候反而很艱難,我也被搞得很疼,要做很多準備工作,前戲特別重要。」

  「嗯嗯嗯!」裴歆睿眼睛亮亮的,認真聆聽。

  「最後嘛,我們也有過失敗案例,昨天晚上第一次試的時候,抹了再多潤滑
液都不行,他只要進來一點點,我就疼得不行了。所以,你要考慮清楚,畢竟很
少人真的做那個地方的,如果真有那麽爽,又很容易成功,那肛交不是早就普及
開了?所以你別僅憑好奇就非要試,最好再考慮考慮。」

  「哦……」裴歆睿轉了轉眼珠,不知道聽進去多少,突然像想起了什麽,
「好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不出來陪我!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正被
姐夫操屁眼呢?」

  裴語微毫不留情地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在外面也這麽說話?奇了
怪了,你們寧南的女生現在都這麽講話的?」

  「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唄!不同場合、不同對象,本來就應該用不
同的方式交流啊!」裴歆睿理直氣壯,「名牌大學的學生如果不懂這種道理,那
還混個屁?不就是書呆子嘛!」

  裴語微被氣笑了:「你在我面前說『操屁眼』這種詞,意思是,面對我這種
對象,就得這麽說話?」

  「咱們不是姐妹嘛,姐妹之間說悄悄話,怕什麽?姐夫又不在,你看,姐夫
在的時候,我還不是乖乖地用『肛交』這種學術名稱?」

  「你那叫乖乖的?」裴語微手癢,恨不得再敲這丫頭一下。

  「別岔開話題!」裴歆睿顯得很執著,「老實交代,你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
候在幹嘛?」

  「怕你?告訴你又怎麽樣?我就是撅著屁股被操屁眼呢!」裴語微不甘示弱
地懟回去,這種話她又不是不會說,只不過藏得比那瘋丫頭更深一些。非逼她
「亮相」,她也不是說不出口,怎麽也不能失了身為姐姐的威風。

  「你不是說昨天失敗了嗎?」

  「那是一開始。後來我們就操別的地方了唄,誰讓你姐夫厲害呢?把我操得
渾身滾燙,連屁眼都松了,恨不得也被插一插,所以後來就成功啦!」裴語微還
是第一次在堂妹面前這樣「口不擇言」,說完只覺臉上一陣滾燙,卻也神采飛揚,
有種別樣的愉悅。

  裴歆睿聽得興奮:「真的,姐夫這麽厲害?」

  裴語微覺得差不多了,再多說幾句,自己就不是在抖身為姐姐的威風,而是
有點等而下之地同流合汙了,正了正表情:「你管那麽多?!反正你要問意見,
我能說不能說的都跟你說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怎麽想了。」

  姐妹倆結束這個話題正是時候,沒過五分鐘,沈惜就回到了包廂。他其實還
是有些擔心,不確定自己出去晃了一刻鐘,話題是不是還在肛交上轉,幸虧這會
裴歆睿已經聊起暑假後半程的計劃。

  消停不下來的小丫頭準備去一趟西藏。

  「這次又是跟誰去?」

  「我非得跟誰一起去啊?我一個人去!」

  裴語微翻翻白眼:「要展開一趟靈魂凈化之旅嗎?」

  裴歆睿嗤之以鼻:「那都是瞎掰,我才不信。靈魂能自我凈化的,不去西藏
一樣凈化,凈化不了的,就算住在西藏也一樣滿心齷齪。我就是去看看那邊的天,
聽聽那邊的歌。」

  在裴歆睿面前,沈惜一向話不多,當然出於禮貌也不可能閉口不言,找到合
適的機會就開口搭上一句:「你準備窮遊嗎?」

  「怎麽可能?為什麽要窮遊?不是說川藏線上司機都已經不想接窮遊女了嗎?
那等於一路送屄進西藏啊?什麽靈魂受洗禮,根本就是肉體一路受洗禮,文藝女
青年腦殘的夢!」裴歆睿毫不顧忌地又吐出一個「屄」字,裴語微不禁又捂住了
臉。

  沈惜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準小姨子,真是有非凡的個性,雖是裴旭生的女
兒,時時又透著不著調的勁,但也真讓人討厭不起來。

  再想到裴歆睿其實功課很好,在學校是一等一的優秀學生,這說明其實她在
很多方面其實也是很靠譜的,只是行事隨性,時不時讓身邊的人頭疼。

  或許這就是年輕吧?

  沈惜略生出幾分感慨,自己似乎就沒有過那樣恣意的青春。

  要散場時,裴歆睿賴著堂姐,問能不能去她家住一晚。

  「姐,你跟姐夫該幹嘛去幹嘛,不用管我,但我想去你的房子住一晚上。」

  裴語微好奇:「就算現在放暑假,回不了寢室,幹嘛不回家睡?」

  「昨天晚上我就沒回家,跟我媽撒謊說住在你家呢!嘿嘿,白天接我媽的電
話,聽著口氣很不妙,我要是現在回家去,肯定要被她嘮叨死了,才不回去呢!
昨天是亂說的,今天就真去你那兒躲一夜吧。」

  「可你遲早得回家吧?你明天又躲到哪兒去啊?明天後天回去,你媽就不罵
你了?」

  「她明天要去上海,好幾天才回來呢!我能躲幾天清凈。等她回來,估計已
經把這事給忘了,嘿嘿!」裴歆睿狡猾地笑。

  裴語微無奈地挽住堂妹的胳膊:「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收留一下你這條無
家可歸的流浪小狗狗。」

  「哎呀不用,姐夫要嫌我麻煩了!」裴歆睿把堂姐往沈惜身邊推了推,「如
果你願意收留,給我鑰匙就行!」

  「得了吧,萬一你媽打電話過來查崗,我倆不在一起算怎麽回事?」裴語微
摟住堂妹的肩膀,「走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吧。」

  「那姐夫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他難道還要我講睡前故事才能睡著?」

  沈惜呵呵一笑,沒多說什麽,帶頭大踏步走向停車場。

  送裴家姐妹回去後,沈惜獨自駕車回家,路上接到了袁姝嬋的電話。

  「這麽晚,有何見教?」沈惜現在心情不壞,戴上藍牙耳機,隨口調侃。

  袁姝嬋的口氣聽上去卻似乎有些困擾:「找你問個事。」

  「要說很久嗎?」

  「你沒時間?」

  「不是,我在開車,如果你要講很久,我先找個地方把車停下。」

  「一二十分鐘總要的吧。」

  「那你說吧,慢慢進入正題,我找個地方停車。」

  袁姝嬋在電話里把上次在郭煜家受罰,卻被胡康益撞破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以兩人間的關系,也沒什麽好瞞的,既然找沈惜問計,自然要讓他清楚當天的所
有真實情況,所以雖然不至於刻意渲染細節,袁姝嬋還是把該說的都說了。

  「你覺得,老胡那邊會不會有什麽……」

  「你具體是在擔心什麽呢?」

  「這個……」袁姝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一直以來都感覺胡康益對她有想
法的事說了出來。原本她不會為此困擾,以胡康益的溫吞個性,再加上他家里手
腕強大的老婆,他那點小心思根本不會顯露,頂多就是意淫。

  可有過那一次的變故,袁姝嬋心里就沒底了,生怕胡康益因此生出更多的想
法。

  這個問題,袁姝嬋昨晚剛和郭煜商量過。

  昨晚約了幾個朋友在某茶室聚會,中途大家提議玩幾局「狼人殺」。袁姝嬋
立刻想到她和郭煜之間的賭賽。之前連續受罰,她急於報仇,一有機會就想扳回
劣勢,暗中發微信和郭煜約定,在玩「狼人殺」過程中,只要兩人分屬不同陣營,
賭賽就立即開始,兩人間的勝負就以「狼人殺」中雙方各自陣營的最終勝負決定。

  前面兩局,兩人湊巧地要麽都是好人陣營的,要麽都是狼人陣營的,第二局
里兩人還聯起手來,默契配合,把好人「殺」了個幹凈。玩得倒是挺爽,但一直
湊不成賭賽。本以為這次可能要泡湯了,最後一局,兩人終於成了對手。最終,
袁姝嬋所在的好人陣營勝了,尤其在遊戲最關鍵時刻,她排除一切幹擾,堅決指
認郭煜就是最後一個狼人,揚眉吐氣地贏了一把,終於得到可以反懲郭煜的機會。

  散場後,郭煜假稱送袁姝嬋一程,兩人同上了一輛車,一起離開。

  就在路上,袁姝嬋告訴郭煜,上周六兩人玩過了火,胡康益猜到在郭煜家的
那個所謂「妓女」就是她。

  對此,郭煜始料未及:「他怎麽知道?你是猜的,還是?」

  袁姝嬋把胡康益認出她的經過解釋了一遍:「我下樓的時候,他在等我,你
說我是不是猜的?」

  「他對你說了什麽?」

  「也沒說什麽,就是想問問我為什麽要在你家玩那種遊戲。」

  「你怎麽說?」

  「我實話實說,打賭輸了的懲罰。」

  郭煜沈默了一會:「這個,我是真沒想到,老胡居然通過鞋子就能認出你,
我以為只要遮住你的臉,讓你脫光了,光看身體,他絕對看不出是誰,萬無一失
呢!抱歉,這次是我想得不周全,當時要是把你的靴子和包都藏好,可能就沒問
題了。現在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了。」

  「影響倒也還好,老胡還不至於到處跟別人去說,現在麻煩的其實是老胡本
人。」

  「老胡本人?他……」郭煜又沈吟了一會,「被老胡知道,算不幸中的萬幸
吧?如果非要在你的朋友當中挑一個看到那天你的樣子,我覺得,可能老胡是威
脅性最小。以他的個性,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兩人商量了一路,達成的共識是就算胡康益知道了,也不會有進一步的舉動。
袁姝嬋心里雖然還是有點不踏實,但也知道再商量下去也沒有意義,還不如把註
意力暫時集中到對郭煜的懲罰上。

  到了袁家,郭煜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笑問:「你總算能報仇了,說吧,要
怎麽折騰我?」

  袁姝嬋邊脫衣服邊說:「這個嘛,我早就想好了。這些日子,你的精液我都
不知道吃下多少了,這次你也來吃一次!」

  「吃什麽?」郭煜一時沒聽懂袁姝嬋說的是要他吃自己的精液,還是吃從她
身體流出的體液。

  「你平時餵我吃什麽,你自己今天就吃什麽!」袁姝嬋脫得很快,除了絲襪,
幾乎已經全裸,「本來呢,你只要吃一次就行,但因為上周六你玩得過火,帶來
了一點小麻煩,作為額外懲罰,你今天晚上必須射三次,把這三發精液全吃掉,
才能走!」

  郭煜捂著額頭,哭笑不得。這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平日里射得袁
姝嬋滿臉滿嘴,又要她把所有精液都吞到肚子里確乎賞心悅目,誌得意滿,可倒
過來要自己來吃,那可糟心了。

  其實,郭煜並不是怕臟,哪怕袁姝嬋現在要求他喝下她的尿,雖然也讓人覺
得惡心,但他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要吃下自己射出的精液,總覺得哪里怪
怪的,說不出的別扭。

  但郭煜沒有推脫的余地,上周六提出要袁姝嬋在別的男人面前暴露裸體這種
過分要求,她都勉為其難地做到了,甚至還因為自己得意過甚找來了胡康益,導
致秘密被揭穿,給袁姝嬋帶來不大不小的困擾。現在他有臉拒絕嗎?如果他現在
拒絕,那不就等於功虧一簣?之前這麽長時間的所謂「願賭服輸」不就成笑話了
嗎?

  他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還沒有實現呢!

  「行吧!」郭煜咬咬牙認了。

  好在袁姝嬋多少還是給他留了福利,說是要他射三次,並不是每次都只是用
手幫他解決。而是全身都用上了。

  第一次,袁姝嬋讓郭煜射在自己嘴里,然後含著滿嘴精液與他接吻,把精液
都送進了他的喉管;第二次,她只幫他打了飛機,直到快要射精時才含住龜頭,
再次嘴對嘴傳遞了精液;最後一次,兩人狠狠地做了一場,郭煜在她的肉穴中射
精後,袁姝嬋夾緊陰道站起,命令他躺平,蹲坐到了他臉上,放松下體,滿陰道
的精液流淌出來,不但灌了郭煜半嘴,有些沒對準的還滴在了他臉上,甚至有些
流進了鼻孔。郭煜被這些精液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將嘴里的精液又都吐了出
來,噴在袁姝嬋的屁股上。

  這最後一次,因為郭煜幾乎吐光了所有精液,嚴格來講不算成功、只是當時
已過午夜,郭煜連射三次,也實在無力再硬,袁姝嬋只能同意到此為止,但要保
留以後命令郭煜必須完成最後一次懲罰的權利。

  郭煜愁眉苦臉地漱了口,精液的氣味他很熟,但含在嘴里又腥又稠的那種怪
異滋味卻沒嘗過,想到自己連吃兩次精液,居然還沒反嘔出來,他也暗暗稱奇。

  終於報了一箭之仇,袁姝嬋心滿意足地把郭煜踹出家門。

  雖然經過討論,兩人都覺得胡康益那邊不會有太大的意外,但袁姝嬋還是心
存不安,所以今晚又給沈惜打來電話。她和胡康益之間原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關
系,後來慢慢成為生活中的朋友,但終究熟而不近,頂多只是聚會說笑的交情,
彼此並不十分了解。有趣的是,沈惜、郭煜這兩個和她有了肉體關系的男人,都
是通過胡康益認識的,而在老胡本人身上,袁姝嬋卻從沒有過任何性沖動,這點
微妙差別,就是胡康益和袁姝嬋之間關系的最明確分界。袁姝嬋相信,沈惜肯定
比自己更了解胡康益。

  沈惜聽完她的講述,沈默許久。

  「這個嘛……我也說不準。關鍵在於,我以前沒註意老胡對你有那種想法,
更不知道這種想法到了哪種程度。其實,男人對女人的想法層次很多,說起來,
男人可能對身邊所有基本分數以上的女人都有想法,這是天性。只不過,這些想
法有的只是藏在心里,純粹欣賞;有的會去嘗試撩撥一下,成不成功都無所謂;
有的在撩撥不成後還不死心繼續糾纏;有的幹脆就不止撩撥,直接展開追求。其
中不同,取決於男人對女人的想法究竟有多強烈。當然,不光是欲望,還有膽量
和個性問題。」在好長時間沒說話後,沈惜開始慢慢分析,「老胡對你的想法處
於哪一層,我一點摸不著頭腦,也就很難判斷他會怎麽做。這樣吧,我們姑且取
中,假設老胡對你是有心撩撥,就算遭遇一兩次失敗也會繼續糾纏那種。這算是
中等偏上的欲望強度了,本來應該是稍有機會,他就會試著跟你親近的,但老胡
的性格有些優柔,說難聽點甚至可以說是懦弱,再加上家里老婆管得嚴,所以他
才一直沒有明確表現出來。他這種總是悶著的類型很難預測,有可能突然就全都
豁出去,也可能一直藏在心里,要看他會不會偶然遭遇某個強刺激,也取決於他
對你的想法究竟多強烈。現在信息不足,我說不準。」

  袁姝嬋默默點頭:「也是。」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還是有把握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老胡過來找你,
把話挑明,想要你怎樣怎樣,這算是比較糟糕的一個局面,對吧?但我相信,不
管你給他什麽樣的答複,都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果你願意滿足他,那就不用討論
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想就算他心里再不高興,也不可能做出什麽對你不利的
事。一來,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能豁出去的人;二來,說句實在話,老胡是有家庭
的人,你是單身,真鬧開了,對誰更麻煩?對吧?」

  「這我信,但那樣一來,我們的關系就不好處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真要走到那一步,兩害相權取其輕嘍。話說回來,也
沒什麽,除了工作上偶爾會有合作,你和老胡到底算什麽關系呢?我覺得,跟我
和他的關系不一樣,我和他是校友,是朋友,對你來說,老胡也就是個聊得來的
熟人吧?如果因為這次的事情,連熟人也當不成了,那也就隨他去。畢竟,就算
是再好的朋友,因為某些原因,也可能會漸行漸遠,人哪,有些事情免不了的。
so,let it go。」

  袁姝嬋輕出一口長氣:「好吧。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聽你講一遍,我心里
更有底。」

  「其實,我更感興趣的,倒是你跟郭……那個什麽……郭……郭煜的遊戲,
被老胡撞破,是不是玩得有點過了?」

  「嗯,是,這次是有一點過了。不過,平心而論,真是個意外。說到責任的
話,我跟郭煜一人一半吧,他叫老胡過來確實太不謹慎,有點自信過度了;但我
當時只記得要把衣服藏好,忘了還有包和鞋子沒收,也是疏忽。」

  沈惜覺得袁姝嬋現在的思路還很清楚,連責任劃分都想得那麽清晰,還算令
人放心。

  「那,接下來還要玩嗎?」

  「我想過了,從最保險的角度來講,就不玩了。但是,如果只想著保險的話,
從一開始就不該玩,對吧?」袁姝嬋咯咯地笑,「說實話,除了遇到老胡這次,
之前玩的那些,都沒出過問題,也都還算盡興。所以,如果把老胡這次看作是一
次意外的話,那就不用太在意,意外總不會那麽多吧?接下來,可能還會再玩幾
次。至少,我要把比分扳平,現在我輸得多,贏得少,算下來是吃虧的,就算要
停,也等我先贏回來,再考慮還要不要繼續。」

  沈惜並不覺得意外:「嗬,那現在的戰績具體是幾比幾啊?」

  「三比二,我多輸一次。」

  「你們玩那麽多次了?那,你到底是想著只要扳平就可以,還是一定要反超
呢?」

  袁姝嬋頓了一下,可能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至少先扳平,扳平以後,我就認真考慮還要不要繼續。」

  「了解!不過,對於你這個思路,我啰嗦一句。要想扳平比分,你至少還要
再和那個郭煜比一場,對吧?而這一場,你不是必勝的,勝負概率是一半對一半,
也就是說,你有可能扳平比分,同樣概率,也可能輸成二比四。一旦輸成二比四,
如果你還想著要扳平,那就要再多比兩場,這個風險你考慮過嗎?」

  袁姝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嗯,考慮過。」

  「明知有這個風險,但你還是要再試試,爭個輸贏,到底是因為你相信下一
場的贏面非常大,還是你實際上不是很在意輸贏,就算真要一直玩下去也不是不
能接受?」

  電話里的袁姝嬋一時無聲,隔了好幾秒鐘才說話:「呵呵,可能是後者吧。
我確實沒有很強烈的要馬上停下來的想法。說到底,我對郭煜這個人沒有任何期
待,也確信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斷絕聯系,所以我有隨時可能會停下來的心理準備,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必要太在意,反正一旦真有什麽了,說停也就停了。到目前
為止,他的很多想法,還是挺有趣的,也在我能接受的範圍以內,除了老胡這次,
安全性上也都沒問題,那就順其自然好了,沒必要刻意做什麽決定。」

  沈惜略頓了頓:「確實。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總之,留神,如果有什麽事
就找我。」

  袁姝嬋倒也不客氣:「那肯定。」

  因為中途接了袁姝嬋的電話,沈惜差不多比預想要晚到家半個小時,等洗完
澡,已是淩晨。

  微信里收到巫曉寒的留言,幾分鐘之前剛留的:「你可很久沒給姐姐請安了
!」

  沈惜看看墻上的掛鐘,心中默算,加拿大應該正在用夏令時,兩邊時差正好
是12個小時。

  「你也沒跟我說過話啊!要不是現在午休時間沒事幹,恐怕也懶得理我吧?」
沈惜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你說說,你有什麽值得我惦記的,我幹嘛要找
你說話?」巫曉寒這會看來真的挺閑,長長一段話,幾乎瞬間就回了。

  「我的優點可多,還用說嗎?嘿嘿……」

  「答得這麽快?就盯著手機呢?不用陪小女朋友?」

  「要不說你善於見縫插針呢,最近幾天里也就今天女朋友不在身邊,你就出
現了。」

  「哈!怪不得給我這麽大面子,還能聊幾句,原來是被女朋友丟下了。」

  「你呢?有點空閑就來找我瞎聊,難道還沒有趣的目標考慮第二春?」

  「切!要你瞎操心!?這個事,我媽都沒你問得勤!放心,我身邊有的是目
標,也有的是把我當作目標的,挑得眼花!」

  「那是那是!你肯定受歡迎,MILF嘛!最受歡迎的那類!」

  「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可不光是MILF,我還是SMIL
F,這才是最受歡迎的!」

  「哈哈,那你這個最受歡迎的SMILF,最近有沒有什麽艷遇啊?」

  「有啊,多的是,哈哈哈……」巫曉寒先是誇張地連續發來好幾個囂張笑臉,
隨即換了口氣,「唉,不扯了。男人是碰過的,不過不是新艷遇,就是和之前那
個又約了兩次。」

  「哦哦,那個長得像Tom Cruise的?」沈惜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
些老了,記不起巫曉寒曾經約過的那個加拿大男孩的名字,明明說過好幾次。

  「是啊,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他不是還有個朋友嗎?」

  「試過一次3P就行了,後來沒再試過。Pat倒是提過,我沒興趣。」

  沈惜終於因為「Pat」這個昵稱,想起加拿大男孩應該是叫Patric
k。

  「你過完年回去都半年多了,就只約了Tom Cruise兩次?」

  「哈!說得好像我是跟真的Tom Cruise約會一樣!本來呢,可以
多約幾次的,我跟你說過,那小家夥還挺不錯的。但他想法太多,總想趁著我後
面高潮太厲害,整個人癱掉任他隨便玩的時候,慫恿我去跟他的朋友群交,第一
次我沒理,第二次說了好幾遍,我煩了,後來就沒再聯系他。」

  「唉,還是太年輕,這小子以後一定會後悔,白白錯過一個極品SMILF,
就因為沒眼力,不懂女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哈哈!」

  「在老娘這邊後悔的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個!哼哼!」巫曉寒送來一
個「白眼」表情,接著又說:「話說回來,我現在還是有目標的。」

  「哦?」沈惜精神一振,遠比剛才聽巫曉寒說起那個Patrick時要留
意得多。

  「還說不好,上個月跟朋友去了一家音樂酒吧,認識了老板,一看就是個很
有故事的男人,我對他有一點意思,他好像對我也有點感覺。」

  沈惜感到好奇:「很有故事?聽著好像很滄桑啊,大你很多嗎?」

  「感覺四十三四歲的樣子吧,認識不久,直接問具體年齡不太禮貌,你也知
道,很多外國男人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差別很細微,看不大出來,尤其如果不是
黑發的話。」

  「那倒是,四十三四歲倒也還好。」

  「可怕的是,他有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兒!比我就小六歲!哈哈,我有時候想,
他不會實際上已經五十歲了吧?那我豈不是看上了一個足以做我爸爸的男人?」

  「聽你這口氣,好像也不光是有一點意思了吧?真動心了?」

  這回巫曉寒的回複就沒那麽快,過了一兩分鐘才回道:「算是動心吧。但也
只能說,想再多了解他一點。」

  「那是肯定的,要是光見幾面就海誓山盟的,那他肯定是個老帥版的Tom
Cruise,哈哈。」沈惜一邊打字,另一只手一邊輕輕敲點膝蓋,他回複的
語氣自然顯得輕松,心里總難免有幾分淡淡的別扭,終於按了「發送」後,他自
嘲地一笑:終究是個庸人。

  「說到他女兒,人家也未必那麽老。加拿大十八歲就能結婚,說不定他二十
歲就生了女兒呢?」

  巫曉寒發來「點頭」表情:「嗯!這個也不是很重要了,八字還沒一撇,沒
到需要擔心他的年齡會帶來什麽阻礙的時候。」

  又閑聊了一小會,巫曉寒要開始工作了,道別下線。

  多聊了這二十分鐘,沈惜幾乎沒了睡意,拿起床頭一本已經看了一個多星期
還沒看完的書,一口氣讀到將近淩晨三點,這才熄燈睡去。

  睡得太晚,第二天沈惜難得地睡了懶覺,賴到將近十點才起床。

  正在刷牙時,他接到沈惋的電話:「爺爺感覺不舒服,已經送醫院了!」


                             【未完待續】
2020-3-24 21:27#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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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79)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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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4/10發表於:發表於:sis001.com

***********************************

  劇情發展到現在,多寫肉其實沒多大趣味了,真正占篇幅的肉戲後面可能還
有兩三場,剩下的基本都會帶幾句就過,請書友自行想象吧。

  本章里關於股權轉讓的部分,表達其實不精確,就現行法規而言,是有瑕疵
的,但在小說里勉強還能自圓其說,毋須認真。

  另外還是給新文做廣告,雖說主要還是自娛自樂,但也還是想看看創意上有
沒有同好,哈哈。當然,再補充說明一次,風格和《兩極》截然不同,不喜者敬
請無視。

  請廣大朋友不吝賜予紅心和評論!

***********************************

              第七十九章 作死

  沈惜顧不上吃中飯,直奔省第一人民醫院。

  趕到病房時,沈執中還在昏睡。守在特護病房里的,是吳靜雅、陳希這兩個
孫媳和沈惋,還有請了半天假,前腳剛趕到的沈永芳。

  到床邊細細觀察了一下老爺子,沈惜強忍心底的不安,拉著姐姐從病床邊走
開,來到外間,輕聲問道:「爺爺怎麽樣?」

  「陪護打電話給我說爺爺突然感覺呼吸不暢,胸口發悶,大量出汗,我馬上
趕過去,還沒等我到,爺爺就昏厥了。陪護叫了 120,醫生到之前,爺爺醒了一
下,但還是感覺很不舒服。送到醫院,搶救護理後,暫時好了一點,剛才吃了點
東西,睡了。醫生說,還是去年住院時的老問題,心衰,和去年相比,情況更嚴
重,出現了低鈉血癥的並發癥。」

  沈惜沈吟不語。

  沈永芳也從里間走出,坐到沙發上,看著緊皺眉頭的沈惜,輕輕嘆口氣:
「小惜,你也坐一下吧。眼下情況還好,搶救過後,人總算是是清醒了。」

  沈惜擠出些笑容,點點頭。

  「剛才搶救以後,爺爺能認人嗎?腦子還清楚嗎?」

  沈永芳很肯定地說:「人都認識,就是反應有些遲鈍。」

  「那總算還好吧。」沈惜長出一口氣,稍解愁容。但回想起剛才看到的沈執
中臉上明顯已經失了光澤的皮膚和似乎比往日更深幾分的皺紋,他心頭總是縈繞
幾分不祥的感覺。

  半個多月前,一大家子在沈執中家里聚會,老爺子只叫了沈偉長和沈惜進房
間單獨談話的場景歷歷在目。當時老爺子思維敏捷、口齒清晰,誰知只過了短短
十幾天,突然就成了現在這樣沈沈昏睡,反應遲鈍的樣子。

  沈執中和沈偉長聊了什麽,沈惜不清楚,也沒問,但他還記得他們兩人談話
的內容。

  沈執中的開場白是盛馳集團的股份。

  「聽說,你跟那兩個小子吹牛,說有七八成把握拿回盛馳集團?」

  沈惜不好意思地笑:「沒有八成把握,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說的應該是七成。」

  「哈!」沈執中輕笑一聲,「那我倒想聽聽,你準備怎麽把人家的盛馳集團
拿過來?」

  沈惜搬過把椅子,放在老爺子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

  「我爸當年做『盛馳』,從來沒想過要把它做成一個家族企業,除了最早出
資的元老,後來還吸納了一批債轉股的股東,所以,『盛馳』的股份構成很複雜。
不像『永業』,二伯和二哥的股份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有八成,剩下的至少一半是
劉彬叔叔的,董事會結構相對簡單。『盛馳』不是這樣,我爸還在的時候,股份
過半,不管老關他們怎麽折騰,董事長的位子都動不了。我爸走了以後,情況就
複雜了,我姐手里有 30%,我們出手的股份,一多半落在老關手里,另外一些被
公司創建時的骨幹吸收了。老關雖然作為公司的第一大股東,當選董事會主席,
其實他手里的股份沒有過半。這些年,他一直試圖增持,但因為我姐手里紮紮實
實的三成股份動不了,他只能從小股東那里吸收。聽說前幾年,他手里的股份一
度達到 55%,這基本就是刨除我姐和幾個公司元老手里的股份,再算上股市上的
遊離散股以外,他能從其他小股東手里吃進股份的極限了。雖然去年有風聲說他
手里的股份又增多了,但我查過,肯定是謠言,他非但沒有增持,反而還賣出了
一些。」

  「哦?」沈惜這番話很長,內容又都是幹貨,需要集中註意力才能厘清細節,
沈執中聽得很認真,直到此時才訝異出聲。

  「我不清楚老關當時面對的是什麽問題,可能急需資金周轉吧,去年年初,
他把一部分公司股權轉讓給了『翼科』。」

  「你有股份的那家『翼科』?」

  「對。我不相信老關在轉讓股份的時候,連『翼科』的董事會名單都沒看,
可能他覺得我在『翼科』就是個小股東,決策上主要由省科創投資公司和寧南大
學這兩個大股東說了算,我也影響不了他們,所以才這麽放心地轉讓了股權吧。
畢竟,這幾年『翼科』的成績很好,從本身來講,『盛馳』作為互聯網公司,和
高科技創業公司合作肯定有好處。」

  「他轉讓了多少?」

  「10%。」

  「確定?」

  「確定,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股權,必須召開董事會,我姐是到場投了贊成
票的。」

  「那你現在的計劃是?」

  「其實我沒有計劃,上次說起拿回『盛馳』,不過就是話趕話,跟哥哥們瞎
聊。」沈惜聳聳肩,「我的想法是,如果有一天我真想拿回『盛馳』,難度也不
會很大。老關現在手里實際持有的股份比我姐多不了太多,公司那些老人手里的
股份,我們很有希望吃回來,在股東內部轉讓股權,只要雙方同意就可以,『盛
馳』的公司章程里沒有其他特殊規定,老關是攔不住的,那樣的話,我姐手里的
股份可能就已經比老關要多了。更何況,雖然『翼科』持有的股份不可能轉讓給
我姐,但我有一定把握讓『翼科』派往『盛馳』董事會的代表支持我姐,這樣,
如果我姐想要成為董事長,應該難度不大。」

  「呵呵,老大對我說,你說的七成,基本就是八九不離十,誠不我欺啊。」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覺得沒必要再去動『盛馳』,作為『盛馳』大股
東之一的弟弟,我覺得公司內部穩定,把力量都用在向外開拓上挺好。」

  「沒有必要?那畢竟是你爸多年的心血,照咱們中國人的看法,那就是我們
沈家,至少,是你和你姐姐這一支沈家的東西,當年因為老頭子我的決定,落在
外人手里,你就不想重新拿回來嗎?」蒼老的沈執中,早已收盡了曾經的鋒芒,
看著和一個普通老人無異,但瞬間雙目放出的光芒卻還是犀利如當年。

  沈惜沈默片刻,搖搖頭:「我沒有這種看法,我想我爸當年也不是這麽想的。
做『盛馳』是做一番事業,是做技術和產品,現在的『盛馳』做得挺好,誰在做
其實並不重要,何況我姐也還是『盛馳』的大股東,『盛馳』的好,依然是我們
家的好,執著於它到底姓什麽,其實沒有太大意義。沒有任何好的現代企業,是
還在搞必須子承父業那一套的。與其去爭『盛馳』,對我來講,倒不如像我爸當
年那樣,重新開始一番事業。」

  「呵呵。」沈執中又回歸了慈祥好爺爺的狀態,「我知道,永盛的兒子,再
能忍,骨子里還是永盛的性子。這些年,你總有怪過爺爺的時候吧?」

  沈惜依然搖頭:「真沒什麽好怪的。爺爺的想法對,我也覺得不是時候。從
『永業』上市和大伯出任平州市委書記開始,咱們家差不多也到了最好的時候,
那之前的十年和之後這幾年,咱們家順風順水,誰都覺得『永業』只會越來越強,
而大伯很快也能上到爺爺您當年的級別……」

  「呵呵……」沈執中突然冷笑一聲,「一場『應林事變』,就都改變了。你
大伯去了應林,註定就終老於應林了,依我看,能平平穩穩走完這一段就很好…
…」

  「啊?」沈惜沒想到沈執中的想法竟如此悲觀,他對官場的觀察畢竟還是浮
於表面,更多只是從基本常識出發作出判斷,對其中細節只是霧里觀花,聽沈執
中的意思,情況竟比他原先以為的還要糟糕。

  難道沈永華竟還有別的事?

  「你大伯,基本的操守還是有的,但他的政見和選的道路註定讓他被卷在那
個派系里,到了某個時候,泥沙俱下,魚龍混雜,陷在里面的人,誰又能把自己
摘幹凈呢?」沈執中感喟一番,隨即恢複聆聽的樣子,「你繼續說你要說的。」

  「是……」沈惜收拾了一下心情,「時代還是不太一樣了,咱們家里有高官,
有富豪,已經很紮眼,如果一家三房都非富即貴,恐怕上上下下盯著咱們的人就
太多了。像爺爺你說的,到了『某個時候』,現在咱們所有的一切到底是助力還
是麻煩,都是未知之數。雖說哪怕我拼盡全力去撲騰,也未必真能像爸爸一樣,
搞出一個『盛馳』來,但如果我要做,就肯定就要全力以赴,往最好了去設計,
往最好了去做。可我心里有顧忌啊,像我這樣又要做事,又有顧慮,恐怕是做不
好什麽。所以,其實也不是爺爺您壓著我,是我自己心里有顧慮,就算去做,註
定也瞻前顧後,小富即安。」

  沈執中深深地看了沈惜一眼,仿如這一眼就穿透到他的心里去,默默點點頭。

  「老頭子我的存在,是最紮眼的一部分。」

  「什麽?」沈惜一下子有些懵。

  「我說,我還在,就是咱們家最紮眼的一部分。所以,偉翔,你的時候快要
來了。」沈執中緩緩直起身,伸手在沈惜膝蓋上拍了一下,「如果你大伯的仕途
能順利走到終點,也就這兩年的事了。老頭子我,肯定走在更前面。你大哥在五
年內,能到市里這一層面就算走得很穩的。到時候,他大有前途,但還不紮眼。
那是我們沈家換代的時候,也是你終於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到時候,
不管你做成什麽樣,都是你自己的,不會再和老頭子我,和你大伯,和我們都還
在時的沈家扯上半點關系。偉翔,三十五歲,不晚。」

  沈惜突然發自內心泛起一股悲意,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微笑點頭:「是,
爺爺,不晚,四十歲也不晚。孫子我別的不行,耐心,是有的。」

  沈執中欣慰地點頭:「在這點上,你比你爸爸要強一點。」

  沈惜站起身,默然以對。過了會,他輕輕扶了下沈執中的胳膊:「爺爺,要
我再叫誰進來嗎?還是咱們出去?」

  「不了,不用叫人了。我稍微休息一會,你出去吧。」沈執中無聲地嘆口氣,
露出幾分疲態。

  當時的這番對話,沈執中看上去還是顯得那樣睿智。

  回到里間病房,沈惜心底突然又泛起那日曾有過的濃濃悲意。

  沈執中所說的那句「老頭子我,肯定走在更前面」,瞬間又在耳畔回響。

  晚飯時分,沈執中從昏睡中蘇醒,精神好了許多。

  這時趕到醫院的人更多了,除了遠在應林的沈永華和出差在外的沈偉揚外,
其他人都到了。即便是最近工作極忙,已經連著兩周沒有返回市區家中的沈偉長,
也特意提前一個小時下班,自苦溪趕回,不久前剛到。

  沈執中說沒必要所有人都擠在病房里,不過難得地聚一聚,不妨再一起待一
會。趁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他特意叫了晚輩們到床邊,分別留了話。

  對沈永強說的是:「跟上形勢。」

  對沈永芳說的是:「我放心。」順便又對跟在母親身後的王逸博說:「成熟。」

  對沈偉長說的是:「要耐心。」

  老爺子最後叫了沈惋、沈惜姐弟,只對他們留了一個字:「好。」

  短短說了這麽幾句話,沈執中就感覺十分疲憊,閉上雙眼休息。

  大家在病房里又稍稍多待了一會,商量好陪床分工,今晚留下了沈偉長、吳
靜雅夫婦,其他人陸續離開。

  走之前,沈惜和沈偉長來到外間,簡單交談了一會,這才告別。

  在差不多的時間,石厚坤跳下車,看著隱峰軒的大門,內心隱隱升起濃烈的
不安。

  杜臻奇約他來這里見面,所以一下班,他就往雙湖區趕。說起來,他還是第
一次在晚高峰時段前往雙湖區,驚訝地發現這一路的擁堵程度似乎不亞於市內一
些繁忙路段,由此可見,這幾年雙湖區的發展非常迅猛,尤其是文娛產業蒸蒸日
上,導致即使不是周末,晚上從市區開往雙湖區的人都有那麽多。

  之前石厚坤只來過一兩次隱峰軒,對道路不算很熟,險些錯過了路口,那就
更耽誤時間了。好不容易來到隱峰軒門外時,《新聞聯播》都快要開始了。

  如果換做平時,要他下班後跑去雙湖區,石厚坤多半敬謝不敏。但這次發出
邀約的是杜臻奇,又明言是盯梢薛蕓琳終於有了發現,石厚坤自然恨不得直接一
步就邁過去。

  在杜臻奇辦公室里,石厚坤拿到了薛蕓琳和齊鴻軒、高俊兩人見面的照片,
尤其是看到前一人把手搭在妻子腰間,兩人笑瞇瞇從賓館走出的場面,石厚坤腦
仁一陣陣發脹。在看到薛蕓琳和高俊在咖啡館里對面而坐時,他又深感困惑。

  「黑子和我老婆也有關系?」石厚坤不太願意相信。

  杜臻奇並沒有添油加醋:「這個倒沒有發現。黑子和嫂子只是在咖啡館里聊
了一會,之前之後都沒發現任何有聯絡的跡象,我傾向於相信當天他們只是遇上
了,黑子找嫂子說了會話而已。負責調查的兄弟當時只是不想放過任何線索,全
都拍下來了。」

  「哦……」石厚坤稍微舒服了一些。

  人,就是那麽奇怪,反正已經確認妻子出軌,其實跟誰出軌差別都不打,可
如果發現她的出軌對象是自己身邊的朋友,受到的打擊絕對比被陌生人戴綠帽更
嚴重。

  「那他們……」石厚坤把註意力集中到薛蕓琳和齊鴻軒身上。

  「負責調查的兄弟說,嫂子和這人先在咖啡館見面,然後一起去了隔壁的賓
館,待了兩個小時左右才離開。具體做了什麽,他們沒得到進一步的指令,不敢
沖到房間里去,所以不是很清楚。」

  「哼!」石厚坤臉色陰沈之極,「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杜臻奇微微一滯:「呃……半個多月前吧。」

  「半個多月前?」石厚坤猛地擡起頭,「為什麽今天才告訴我!?」

  「是這樣。」杜臻奇慢慢解釋,「一個月前,因為嫂子一直沒什麽異常,咱
們不是說好再盯半個月就收手嗎?」

  石厚坤緩緩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當時的情況。

  「後來嫂子那邊還是沒動靜,我就有點疏忽了,不像剛開始那樣關註,到了
我們約定收手的時間,我把這茬給忘了。過了好幾天,是負責調查的兄弟主動過
來匯報,我才想起來忘記告訴他們不用盯了!可這次,他們拿來了這些照片,說
是幾天前拍到的。我大致看了一下,確實不正常,但畢竟只有進出賓館的照片,
不算鐵證。我想反正也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不如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找到更確
鑿的證據。」

  石厚坤面色愈發難堪:「你是說?」

  「看到這些照片,我讓跟蹤的兄弟們上更多的手段,盯得更緊一點。昨天,
新證據又來了。」杜臻奇說著站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把一臺筆記本電腦移到茶
幾上,打開電腦桌面上一個文件夾,指著里面一段音頻文件說:「這個,你聽一
下。」

  石厚坤略帶疑惑地接過杜臻奇遞過來的耳機。

  「這是?」

  「一段錄音,應該是前天晚上嫂子下班時在車上打的電話。我覺得,你還是
自己聽。」

  石厚坤戴上耳機。

  剛開始聽不到什麽聲音,只有時不時出現的一些雜音。過了一會,響起一陣
音樂,很熟悉,應該是薛蕓琳的手機鈴聲。

  很快,有人接起電話,傳來的果然是薛蕓琳的聲音。

  她接電話時的口氣不是很好,剛接起電話那段時間還顯得格外冷淡,不像在
跟情人說話,這是杜臻奇所說的鐵證?石厚坤疑惑往他站的方向瞟了一眼,見他
轉過身,慢慢踱向辦公桌的方向,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很快,錄音中薛蕓琳的口吻從冷淡轉向嚴厲,這種態度的轉變更讓石厚坤安
心,聽不出這和出軌鐵證有什麽關系,但很快,妻子說出的話卻令他眼前一黑。

  因為薛蕓琳是通過電話和人交談,初級的竊聽設備不可能直接放大電話另一
頭的人的聲音,所以整段錄音基本上是薛蕓琳唱獨角戲,但就她本人說出的話,
已經足夠讓石厚坤絕望了。

  真正令石厚坤如墮冰窟的一段話毫無預兆地出現:「是,我是跟你上床了,
喝你的精,讓你操屁眼,那又怎麽樣?我是喜歡被男人操,三個也行,五個也行,
再多男人都行,只要把我操爽了,要我叫爸爸叫爺爺都行,但那是我自己的事…
…」

  後面的話,石厚坤沒再細聽,他的腦子變得很極度混亂,耳朵里似乎有含混
不清的「嗡嗡」聲在幹擾聽力。

  很快音頻播放結束。

  這段偷錄的對話持續時間並不長,但證明力十足。

  石厚坤戴著耳機,始終保持同一姿勢,許久沒動。

  杜臻奇站在辦公桌旁,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

  過了好一會,石厚坤木然伸手從茶幾上拿起水杯,送到嘴邊,微微仰脖,卻
沒喝到什麽,再仰一次脖,還是沒能喝到水,拿開杯子細看,才發現里面是空的。

  杜臻奇按了下辦公桌上的鈴,很快有個服務員進來,為兩人換了杯新茶。

  在服務員準備離開時,杜臻奇對她低聲耳語了幾句,她忙不叠地點頭,快速
又無聲地離開。

  新換了茶水,石厚坤反倒不摸水杯了,怔怔地發呆。

  杜臻奇坐到他的不遠處,輕輕問道:「坤哥,接下來,你準備……」

  「離婚……」石厚坤的聲音帶了幾分嘶啞,只說了這兩個字,沒有下文。

  「離婚是肯定的,像嫂……你老婆這種女人,肯定不能再要了,但是,別的
呢?」

  「別的?」石厚坤一開始有些困惑,隨即反應過來,看了看電腦屏幕,又看
了看茶幾上的照片,「電話里這個,和照片里這個,是不是……」他望向杜臻奇,
殷殷期待他給出肯定的答複,然而杜臻奇卻殘酷地搖頭:「不是同一個人。」

  石厚坤的眼中瞬間滿是失望,隨即又添了驚駭羞惱。

  「這,這兩個人……」他的口氣中全是恨意,可終究沒把話說完。

  杜臻奇幫他補全後半句:「……必須要付出代價!」

  「對,對……」石厚坤現在的腦子很不清楚,只能下意識地響應內心的想法。

  「這個人……」杜臻奇坐得近了些,操作鼠標從文件夾里找出一張黃子君的
照片,「從嫂……你老婆說的那些話里,我們基本確定,和她打電話的,應該是
這個人。」

  石厚坤看著屏幕上那個帶著幾分陰柔帥氣的男孩,舌根處似有苦味。

  「這人是幹什麽的?」

  「他叫黃子君,老家在寶金縣,是個玩樂隊的。去年應該是托你老婆那家公
司的福,參加了不少演出,今年上半年好像是參加了一個選秀節目。」關於黃子
君的情報不是什麽機密,有兩天時間,足夠杜臻奇掌握這些基本資料了。

  「那……他……」石厚坤越看這男孩的照片越生氣,可他向來斯文,從小到
大,連架都沒打過,此刻滿腹憤懣,卻不知該怎麽發泄。

  「這小子自從參加選秀以後,一直不在中寧,但我收到了消息,前幾天這小
子回來了,只不過,暫時還不知道他躲在哪個角落。給我幾天時間,一定能把這
他找出來!」

  「嗯!」石厚坤全憑本能地點頭,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真把黃子君找出來
後,他想要怎麽解氣。

  「那,這個人……」石厚坤的視線又轉向杜臻奇最早給他看的那些照片。

  現在最令他難受的,是妻子不光出軌,而且出軌對象還不止一個,現在已經
拿到證據的,就有兩人,聽錄音里的意思,肯定還有別人,到底有幾個?

  杜臻奇盯著齊鴻軒的照片,輕吐一口氣:「這個人,倒是很好找,在哪兒工
作,住哪兒,都已經搞清楚了。他叫齊鴻軒,是崇濱大學的老師,他家里,還有
他老婆家里,都是大學老師。」

  「崇濱大學?」石厚坤突然聽到母校的名稱,一時有些恍惚,「他爸爸是誰?」

  「好像叫……齊展誠,你聽過嗎?」

  石厚坤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聽說過,很有名氣,是我們學校的大教
授,好像還是理學院的什麽領導,是院長還是書記,想不起來了。」

  「他媽媽,還有嶽父,好像也都是很有名的教授。所以這個人,對付起來,
比黃子君要麻煩一點,畢竟家里面有些社會地位,有些人脈,不像黃子君那種爛
命一條。真要動他,恐怕要費些手腳。不過你放心,既然這小子自己作死,我們
總能找到辦法收拾他的。」

  「動他?」石厚坤木訥地重複這兩個字,突然驚醒了些,追問道,「怎麽動
他?」

  「那要看哥哥你想怎麽動了。這兩個人,你想要他們付出什麽代價?只要你
說出來,我就想辦法幫你做到。」

  「我……我……」石厚坤心里怒氣很盛,想象中好像什麽都能做得出來,但
要他立即說出想怎麽報複,卻又不知該如何措辭。

  杜臻奇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答案。他了解自己這個朋友,知道他多半會如
此,索性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姓黃的,很年輕,老婆、女朋友一概沒有,
要報複,只能在他本人身上打主意,底線是不要他的命,別的可以想怎麽折騰就
怎麽折騰,至少讓他這輩子再也吃不了唱歌這碗飯;而這個姓齊的……有個老婆,
也是崇大的老師,很漂亮,氣質很好,你看看……」

  石厚坤不由自主望向電腦屏幕,杜臻奇又找出一張明顯是從網上下載的照片,
果然如他所說,齊鴻軒的妻子是個氣質獨特的優雅美女,單論五官,或許不如薛
蕓琳漂亮,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別樣韻味。

  「這是教師欄里的標準照,能拍成這樣,底子已經很好了。」杜臻奇繼續說
他的想法,「既然他有老婆,那就好辦了。他跟你老婆有那種關系,那他的老婆
當然要貢獻出來,讓你操幾次,才算公平。」

  石厚坤木楞楞地看著杜臻奇,他半點都沒想過要用這個方式去報複妻子的出
軌對象,但細想想,又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只是坤哥你得稍微耐心一點。姓齊的這邊,咱們不能硬來,得花點時間,
看看能怎麽把他套進來。姓黃的,好辦,只要把他找出來,我保證你想怎麽收拾
他,就能怎麽收拾他!」

  「好!」石厚坤被杜臻奇殺氣騰騰的口吻刺激得內心深處也升出幾分惡意。

  「所以,坤哥,在找到姓黃的以前,你要控制好情緒,別讓你老婆看出什麽
來。要是她提前跑了,或者把情況通知這個姓黃的,讓他跑了,那就有點麻煩了。
雖然就算他跑到北京、上海,我也照樣能把他揪回來,但那樣可能就要多做很多
事,還浪費時間,不值得。」

  「好,好,我知道!」石厚坤的腦子越來越亂,只知道應允杜臻奇說的話。

  他不想繼續再待下去,想找地方一個人想一想,慌亂地提出告辭,但杜臻奇
卻勸他再留一會。

  「哥哥,不是我非得拉著你。你看,你要是就這麽走了,帶著滿肚子氣,一
路開回市區,胡思亂想,估計到家就得炸了!還別說什麽不要被你老婆看出來,
說不定你一看到你老婆,直接就跟她掀了!」

  「不會,不會的……」石厚坤無力地為自己辯解,但他也知道杜臻奇的擔憂
很在理。

  「唉,那是人之常情,換成是兄弟我,可能也會那樣的。所以,聽我一句,
你呢,最好是在我這兒再待一陣,兄弟我給你安排,好好出出氣,泄泄火,等平
靜下來,再回家吧。」

  「安排?你安排什麽?」

  杜臻奇神秘地一笑,又回到辦公桌旁按了一下鈴。

  房間門再次被打開,石厚坤驚訝地發現門外並沒有人,隨即感覺不對,視線
下移,看到了兩個近乎全裸的女人,四肢著地,一前一後地爬進了房間。

  「她們在門外已經趴了很久了,就等著過來給哥哥你泄火。」

  石厚坤又驚又窘地看著這兩個女人慢慢爬到茶幾邊,靠前更豐滿的那個女人
徑直沖著杜臻奇爬去,剛到他腳邊,卻被杜臻奇用脫了皮鞋的腳一下踹在肩膀上。

  「來我這兒幹什麽,不是說了讓你們進來伺候坤哥嗎?」

  那女人趕緊轉向,往石厚坤這邊爬。正面相對,石厚坤驚訝地發現這女人長
得很像一個大牌女明星。另一個女人亦步亦趨緊跟在前面這女人屁股後面,偶一
擡頭,神情、眼神中還滿是稚氣,與其說她是女人,倒不如說是女孩,石厚坤都
無法確定她到底有沒有成年。

  兩個女人很快就爬到了石厚坤腳邊,因為邊上就是茶幾,留出的空間很小,
兩人無法並排而跪,只能像排隊似地一前一後堵在狹小的窄道里。杜臻奇又好氣
又好笑地在後面那女孩屁股上又踹了一腳:「笨狗!就會跟著菲菲爬,你不會從
那邊過去嗎?」

  女孩如夢初醒,趕緊倒退著出了狹小空間,緊爬幾步,從另一個方向來到石
厚坤身邊,兩個女人一左一右跪趴著,以頭杵地,一言不發。

  「杜子……」石厚坤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兩個女人,「這,這是幹什麽?」

  「哥哥你放松一點,這是兩條母狗,又不是兩條藏獒!這個叫菲菲,是兄弟
包養的妞,每個月都做體檢,絕對安全。你看她長得像不像女演員張雨綺?很有
明星相吧?」杜臻奇拿腳趾戳著菲菲的屁股,笑嘻嘻地說,又沖另一邊擡擡下巴,
「那邊那個更幹凈,叫彤彤,前幾天剛滿十七歲,嫩得很,經得男人也少,尤其
是屁眼,沒怎麽被用過。」

  石厚坤面露難色,一手攙一個想把兩個女人拉起來,但她們兩個卻都堅持跪
著,不敢起身。

  「不是,就算要那什麽……」石厚坤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用……這個樣子
吧……」

  對石厚坤來講,男女上床時固然可以偶爾玩玩小情趣,說說臟話,但那只是
助興用的小花樣,何嘗需要做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嫖娼的經驗,在他想來,
嫖娼無非就是有償性交,女人收錢然後陪男人上床,其他的和正常夫妻、情侶可
能也沒有太大區別。

  像杜臻奇現在表現出來的,從心底就把女人純粹當成家養的動物,甚至只是
件器具的態度,石厚坤根本難以想象。

  杜臻奇笑了:「哥哥,你知道嗎?你有個毛病。」

  「什麽?」石厚坤暫時把註意力從兩個女人身上轉移到杜臻奇那邊。

  杜臻奇沒有急於回答,輕輕「哼」了聲,對那兩個女人說:「去,給坤哥打
盆洗腳水來,伺候坤哥洗腳!」兩個女人聽了,趕緊撅著屁股往外爬,杜臻奇這
才轉臉對石厚坤說:「坤哥,你這人啊,什麽都好,就是對女人心太軟!弟弟勸
你一句,對女人不能太好!女人這個物種,絕大部分骨子里都很賤,沒聽孔聖人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為什麽呢?『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對她
們太親近、太好,女人就分不清上下好歹了。你看弟弟我,也結婚了,我對我老
婆呢,也不錯,但這要有個分寸,該管該訓的時候必須能黑得下臉,狠得下心。
你看你弟妹多乖,從來不給我惹什麽事,事實上她過得也很幸福啊。說句不好聽
的,哥哥你別介意,你再看看你,你老婆當年在學校里當輔導員轉研究生這條路
是你幫她鋪的吧?崇大的研究生,多難考啊,現在本科生要是沒考研,從學校出
來找工作多難啊,你老婆,輕輕松松考都沒考就能讀研,憑什麽呀?不就是憑著
你的關系嗎?她現在那份工作,劉老大也是看著你的面子,讓她直接就進了管理
層吧?這還是憑你的關系。可她對你是什麽回報啊?你對她是不是太好了?簡直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哥哥你都三十六了吧?怎麽還沒生孩子?是你不喜歡?還是
你老婆一直不想要?我就不信伯父伯母不著急,可哥哥你在這麽大的事情上,還
遷就你老婆,結果呢?」

  石厚坤無言以對,低頭默然。

  「弟弟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勸哥哥,女人啊,除了極少數的極品,
基本上骨子里都是賤貨!不用對她們太好,就當養條狗,該餵食的時候給它根骨
頭,該放風的時候帶它出去轉轉,就算對得起它了。平時該玩玩,該打打,該罵
罵,該扔出家門就扔掉,你看它敢不搖著尾巴舔你腳板來討好你?」

  剛說到這里,兩個女人協力端著一個碩大的金屬盆走進了房間,因為水盆太
大,實在不方便爬著走,這次兩人是采用正常姿勢慢慢走到石厚坤身邊的,但在
放下水盆後,她們又趕緊都跪下了。

  杜臻奇起身,走到茶幾邊,拽著邊緣使勁拖動,又招呼那兩個女人:「搭把
手,挪一下,給坤哥那邊多騰出點空兒來!」兩個女人趕緊幫忙從另一面推動茶
幾,和杜臻奇合力把茶幾橫向移開一米多距離,石厚坤腳邊的空間頓時變大許多。

  「伺候坤哥洗腳!」

  「是!」兩個女人毫不猶豫同時又爬回石厚坤腳邊,驚得石厚坤縮腳不叠:
「哎!別鬧了,我洗腳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讓你看看女人有多賤!」杜臻奇嘿嘿笑,「別楞著!快點!」

  因為石厚坤明顯不太配合而不敢繼續動作的兩個女人,聽杜臻奇催促,不敢
再楞著,分別跪到石厚坤的一只腳邊,低頭用牙齒咬著解開鞋帶,幫他脫了鞋後,
又用牙齒咬著襪邊,慢慢褪下襪子,將兩只腳丫放入溫水中。

  這應該算是石厚坤經歷過的人生中最奇葩的一次洗腳,兩個女人跪在洗腳盆
兩側,各自握著一只他的腳丫,用手輕輕揉捏,又拿手掌舀起水,輕潑在腳踝以
上水沒有浸到的位置。等把該洗的部位洗得都差不多了,那個叫菲菲的,擡起他
濕淋淋的兩只腳,而那個彤彤則快速把洗腳盆推開,兩人跪著挪到正面,各自托
著他的一只腳丫,把嘴湊上去,用舌頭一點點把殘留在腳上的水珠都舔幹凈,腳
趾間的每一條溝縫,腳板和腳跟處的每一寸皮膚都沒有漏過,最後還端著腳丫放
到雙乳之間,用乳肉把腳上最後一點點濕潤的水漬都擦抹幹凈。

  石厚坤任由擺布,如墮夢中,如果由著他自己去想象,他恐怕永遠都想不到
還有這種洗腳方式。

  「坤哥,怎麽樣?這兩個女人賤嗎?」

  石厚坤茫然地點頭。

  「呵呵,還能更賤呢!」說著,杜臻奇又在菲菲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去,
喝口坤哥的洗腳水!」

  石厚坤眼看著菲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到茶幾邊拿過一個杯子,爬回到洗腳
盆邊,舀了大半杯洗腳水,仰脖喝了下去。

  這樣的場景,對石厚坤來講實在是太荒誕了,只覺得過往自以為十分熟悉的
世界似乎正在崩塌。

  「選一個爽一下吧,兩個也行!這就是兩條長得像人的母狗,哥哥你想怎麽
玩就怎麽玩,發泄夠了再回家。我呢,就不陪著了,手頭還有些事要做。」命令
兩個女人帶石厚坤去房間 happy,杜臻奇沒忘再次提出告誡:「哥哥,等會你走
的時候,咱們不一定見面了,我再提醒一句,你回家可千萬要忍住,別讓你老婆
看出破綻來。如果能忍,那是最好,要實在覺得忍不了,那怎麽著今晚你再熬一
夜,明天借口出差甚至出國,到弟弟我這里來住著,有吃有喝有玩,估計姓黃的
小子也躲不了幾天。」

  石厚坤木然地跟著兩個女人走出杜臻奇的辦公室,沿著走廊,穿過幾道門,
也不知被帶到了隱峰軒的哪個角落。

  走進一個堪比五星級酒店頂級套房的大房間,兩個女人請石厚坤稍候,她們
趕緊進衛生間刷牙洗臉、沖洗身體。畢竟剛才又是跪爬,又用乳肉擦腳,身上已
經很臟了,更別提還用唇舌幫男人舔幹了洗腳水,不好好清潔,肯定會影響男人
的情緒。

  在她們兩人走出衛生間時,石厚坤依然略顯木然地坐在那里,幾乎動都沒動。
兩人小心翼翼湊到他身邊,柔聲問道:「坤哥,我們都洗過了,您想先怎麽爽?」

  石厚坤擡起頭,雙目無神,盯了一會菲菲的臉,又轉移到另一個臉上,突然
自嘲地一笑:「爽?怎麽爽?我想怎麽爽都行嗎?」

  菲菲不知道眼前這男人怎麽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只知道連杜臻奇都很
看重他,特意叮囑要她們好好伺候,趕緊回答:「當然,我們這種賤貨,全身上
下都是拿來給坤哥爽的,坤哥想怎麽玩都行!」

  「賤貨!真他媽賤!」石厚坤突然火冒三丈,騰地站起身,伸手抓著菲菲的
腦袋,重重推了一把,把她整個人都掀翻在床上。

  「賤貨!爛屄,操死你!」石厚坤發著狠,掰開菲菲的腿,掏出肉棒發狠地
往她下身亂捅,尷尬的是,他現在情緒激昂,身體狀態卻很差,肉棒半軟不硬,
捅了半天還是留在外面。

  菲菲不敢違逆,更不敢笑話,眼看石厚坤的臉色越來越黑,趕緊媚笑著獻殷
勤:「坤哥別急,看著你這大雞巴,我好饞啊,先賞賤貨吃一會大雞巴好不好?」

  不等石厚坤回答,菲菲麻利地從床上溜下來,跪倒在他面前,媚眼如絲地金
鼎著石厚坤,張開紅艷的雙唇,一點點將肉棒送到嘴里,細致地舔舐著。那個彤
彤在她的示意下,趕緊也爬到了石厚坤身後,掰開臀瓣,把臉埋進股溝,一下下
地用舌尖勾起了屁眼。

  在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賣力伺候下,石厚坤感覺好像到了夢里一般。

  幾乎與此同時,在袁姝嬋家的臥室,剛經歷過一場酣戰的袁姝嬋慵懶地趴在
床上,雙腿十分不雅地大大張開,舒舒服服地霸占著大半張床。郭煜跪坐在她身
邊,正笑嘻嘻地從一個用過的避孕套里刮出精液,細致地抹在她背上,均勻塗開。

  袁姝嬋偏頭懶洋洋地笑:「你是狗嗎?總是到處留標記?怎麽這麽喜歡把精
液抹我身上啊?」

  郭煜反唇相譏:「狗都是用撒尿來圈地盤的,你肯讓我在你身上尿嗎?唉,
沒辦法呀,誰讓你總不肯讓我射里面,你看我這些精,攢了好幾天,濃香型的,
浪費了多可惜,只好能抹哪兒就抹在哪兒了。」

  他這番話倒真是確實的怨念。除了賭賽後的懲罰,或者偶爾一兩次激情過甚
後的放縱,大部分時候,袁姝嬋依舊堅持不讓郭煜直接射進她的肉穴,哪怕兩人
已經有過很多次肉體關系,根本就是老炮友了,她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

  這讓原本以為只需循序漸進,總能慢慢攻克袁姝嬋,把她的騷浪推到頂點的
郭煜大失所望。

  好在賭賽仍在繼續,沒有因為上次胡康益造成的意外而中斷。

  通過賭賽最想要達成的目的,應該還是很有希望的吧?

  當然,今天他倆並不是因為賭賽而在一起。除了賭賽的懲罰,兩人之間時不
時也會有正常的性愛,賭賽只是調劑而已,至少郭煜是這樣對袁姝嬋描述的。

  兩人就這麽裸著賴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

  扭頭看看床頭櫃上的鐘,袁姝嬋用腳尖在郭煜的肉棒上輕輕點了一下:「你
還不滾?」

  「滾什麽?」郭煜指了指已經漸漸鼓脹擡頭的肉棒,「你剛才不是說還沒爽
夠嗎?這次一定讓你爽夠!」

  「你行不行啊?」袁姝嬋坐起身,抓住肉棒擼了兩把,「別吹牛哦!這次要
是還沒爽夠,以後就別來我家了!」說著她俯首抓著肉棒,剝開包皮,在龜頭上
使勁地舔了一口,擡眼看著郭煜,四目相對,緊接著又舔了一口,吸住龜頭猛嘬
了幾下,隨即吞入肉棒快速吞吐。

  正在恢複狀態中的肉棒一時還沒有完全雄起,但唇舌間明顯能感覺到它正在
不斷膨脹硬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又可堪一戰了。

  突然,郭煜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袁姝嬋停下動作,白了他一眼:「要不要接電話?會不會是老婆越洋查崗?」

  「不會,去那麽久了,什麽時候查過崗啊?」話雖這麽說,但郭煜還是沒有
大意,伸長胳膊拿過電話,看了眼,笑了聲來,「是一個老朋友,沒事,繼續!」

  「繼續個屁!」袁姝嬋笑罵著在他大腿根上掐了一把,作勢要起身,卻被郭
煜拽住,兩人半真半假地糾纏著,袁姝嬋本就不是非停不可,鬧了一會,順勢又
趴倒在他兩腿間賣力地舔著肉棒。

  「餵,炮哥啊?這兩個月你鉆哪個洞里去了?一直找不到你啊!」

  從郭煜的口氣能聽出,他和電話那頭的朋友確實交情不錯,說起話來很隨意。

  那邊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大堆,郭煜耐心聽他講完,又打趣問這「炮哥」是不
是在家里被老婆教訓了一頓,煩透了,才打這個電話解悶?

  隱約聽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

  「哈?出差呢?那你幹嘛這個點打電話?」郭煜邊說邊拍了拍袁姝嬋的腦袋,
等她擡起頭吐出肉棒,自己扶著已經挺起的肉棒往小腹方向掰了掰,用嘴型示意:
「舔蛋蛋!」袁姝嬋會意地輕輕吸住一個睪丸,溫柔地舔著。

  郭煜愜意地往後躺,靠在床背上。

  「操!」剛躺好,他突然仰起上身,又半坐起來,「你出差約了網友見面?
那你還他媽給我打電話幹嘛?」

  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麽話,袁姝嬋聽不清,但很清楚地傳來一陣大笑。

  郭煜從耳邊拿開手機,「啪」一聲丟到邊上,袁姝嬋正在驚訝,他卻又開口
說:「你操屄就專心操,打電話給我是想故意饞我嗎?」袁姝嬋一楞,隨即意識
到他應該開了免提。

  「是啊!」手機里傳出一個低沈的男人嗓音,「你老婆不是出國進修去了嗎?
哈哈,晚上是不是很寂寞啊?我這里可有個大胸美女正騎我身上瘋狂扭腰呢,我
好心讓你聽直播……」在他說話的同時,背景音就是一個女人放肆的「啊啊啊啊」
的浪叫聲。

  「哇操!水流了我一肚子,有沒有這麽爽啊?騷屄?」

  女人的聲音含含糊糊地傳來,聽著斷斷續續的:「……爽!……硬了……爽
過!」

  「嘿嘿,怎麽樣?聽直播有沒有心癢癢啊?我跟你說,這個騷屄跟兩年前你
來深圳那次我們約3P那個妹子長得還挺像的,至少像個六七成!」

  郭煜呸了一聲:「心癢個屁!我這兒也有個大奶騷屄在舔雞巴,用得著羨慕
你?!」這會袁姝嬋又從睪丸回到了龜頭,正在吞吐肉棒,聽他這麽說,報複似
地在他的龜頭上蹭了一下牙,痛得郭煜齜牙咧嘴。

  「不信?愛信不信!我這邊這個騷屄,肯定比你那個漂亮,比你那個性感,
比你那個淫蕩!哈哈,她不光在舔雞巴,背上還全是我的精!哈哈……當然,早
就來過一發了……」

  袁姝嬋起身拿過一個避孕套,小心在肉棒上戴好,半蹲到郭煜身上,扶著肉
棒頂在肉穴口磨了幾下,一甩頭問道:「你要我坐下去?還是繼續聊?自己選!」

  郭煜毫不猶豫:「懶得跟你廢話了,騷屄必須專心操才可以!拜拜……」話
都還沒說完,他已經抓過手機,按了掛斷鍵。

  袁姝嬋重重坐下身去,整根肉棒瞬間被肉穴徹底吞沒,汁液四濺!

  這次郭煜果然比上次持久兇猛,足足折騰了近半個小時才射精。袁姝嬋在他
的持續猛攻下,只堅持了不到二十分鐘就丟盔棄甲,雖然咬牙堅持再戰,但又一
連兩次被擊潰。

  等郭煜去衛生間沖完澡回來,袁姝嬋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歇著。

  「還不滾?」袁姝嬋有氣無力地再次發出「逐客令」,當然這只是隨口說笑,
真要趕郭煜走,她從來都不會只是嘴上說說。

  郭煜笑道:「姑奶奶,我這麽奮力沖刺,腿都軟了,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嗎?
萬一我回去路上腿軟踩不住剎車掛了,你舍得我的大雞巴嗎?」

  「切!逗你高興罷了,你還真以為你是大雞巴啊?有什麽稀罕的?」

  不得不說,從高潮中恢複的袁姝嬋真是能懟死人不償命的,饒是郭煜也知道
在床上不管是褒是貶,都是玩笑的一部分,完全不必當真,但聽到這話,還是噎
了好一會,心情郁郁。

  「剛才那個看來跟你關系很不錯啊,還一起3P?」

  「呵呵,是,能一起3P的人還真不多,這哥們算一個吧。」郭煜簡單應了一
句,看著好像不是很願意多提這事。

  袁姝嬋也沒有多問。

  「先跟你說一聲,周末我要去上海,你就不用聯系我了。」

  「去上海幹嘛?你一個人去?」郭煜略感困惑,當然也很關心袁姝嬋是不是
和別的男人一同出遊。

  「不是,是我的老師帶我們幾個學員去上海參加一個肚皮舞比賽。」

  「嗬!這麽厲害?」郭煜似乎被勾起了幾分興趣,「要不我跟過去看看?」

  袁姝嬋撇嘴:「這次我們就是去見見世面,沒啥好看的。哎,對了,要不要
就用這次比賽來打賭?」

  「怎麽賭?賭你們最終成績嗎?」

  袁姝嬋想了想:「賭我們能不能進四強好了。」

  郭煜認真地思考片刻,略帶猶豫地說:「賭是能賭,但你應該是賭你們能贏
吧?那我就只能選你們進不了四強了。其實我無所謂是壓輸還是壓贏,反正都是
五五開,可是你們都還沒出發,我就先賭你們一定進不了四強,這會不會不太吉
利啊?」

  「哈!你猜錯了,我是要賭我們這次進不了四強!」袁姝嬋的話讓郭煜有些
驚訝,至於她為什麽這麽想,卻沒有解釋一個字。

  「既然這樣……那就沒問題了,我賭你們一定進四強!算是我提前幫你們打
個氣吧!加油!」

  周末轉瞬就到。在袁姝嬋和隊友們一起坐上機場大巴,準備出發時,齊鴻軒
正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金煌娛樂城。

  這天,他又約吳靜雅一起過來玩。

  從前天開始,作為家中長孫媳婦,吳靜雅在醫院連熬了兩天。雖然沈老爺子
大部分時候都在昏睡,陪床其實並不辛苦,但實在無聊透頂。今天終於和陳希換
班,吳靜雅很想好好玩玩,轉換一下心情。

  原本吳靜雅是想找齊鴻軒約炮的,沒想到這男人對賭場的興趣更大,興致勃
勃地建議再去「金煌」,吳靜雅只好先退一步,準備從賭場出來之後再去開房。

  相較於吳靜雅的興趣寥寥,齊鴻軒滿帶躍躍欲試的興奮。其實他昨天就約過
吳靜雅,因為她在醫院走不開,齊鴻軒只能獨自去玩。昨天他的手氣一般,雖說
照舊在贏錢,但和前兩次相比,實在不值一提,總共才贏了三四千元。

  但不管怎麽說,三戰皆勝,齊鴻軒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賭場的常勝將軍。

  贏的錢雖然不多,齊鴻軒還是鬼使神差地跑去了芳姐的場子。幾天前,他剛
在這里一把扔出十幾萬,順理成章換來一張普通會員卡。所以這次,即便沒有錢
宏熙陪同,他也大搖大擺地進了場子。

  齊鴻軒的本意想再找那個主持人唐茹玩,但唐茹是不定時來做兼職的,一個
月最多只現身四五次,這晚根本就不在,齊鴻軒不由得非常失望。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目標,一個二十來歲的金發白人美女。

  這個美女來自羅馬尼亞,兩年前獨自到中國發展,作為爵士舞者,她在中寧
能找到的演出機會不算多,如果算上房租,勉強糊口都很為難。為了謀生,除了
跳舞,她還做過很多工作,模特、禮賓、網絡直播等等,只要能賺點錢,她都願
意嘗試。後來慢慢就試著有選擇地賣淫,一個多月前,她被介紹到芳姐這個場子
做兼職,這天是她第三次過來。

  齊鴻軒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和外國美女上床,盡管她的要價和唐茹一樣高,
他還是咬著牙掏了這八萬元。

  這也是為什麽今天他和吳靜雅相約,卻一點都沒想著去賓館,只想再去賭場
的緣故。下身的欲望,昨晚都盡情釋放在那羅馬尼亞美女身上了,相應的,錢包
卻也癟了一大塊,急需補血。要知道昨天其實他沒贏多少錢,在芳姐場子里砸的
錢都是從積蓄里拿出來的,玩得確實很爽,掏錢時也確實心疼,齊鴻軒還指望今
天能從賭場把這筆錢贏回來呢!

  然而,幸運女神不可能永遠眷顧同一個人,今天的齊鴻軒手氣不順,一路都
輸。他之前沒有過輸錢的經驗,越輸越慌,越慌越停不下來,不知不覺竟砸出了
幾萬元,一點響動都沒有。

  和宋斯嘉結婚後,夫妻倆建了個共用賬戶,里面長期存有五六萬元,一旦有
所花用,再往里補。還有個專門用來支付水、電、氣、網等費用的生活繳費賬戶,
里面一般會擱上萬把元,不做他用。除此以外,夫妻倆的賬基本上還是各算各的。
因為房子的貸款主要由齊鴻軒在還,所以他的個人存款不算多,大概只有十余萬
元。春節前被吳靜雅介紹的「炒股大師」坑了一把,虧了兩三萬,過了這半年,
剛把虧空補上,最近這段時間又是買包,又是玩女人,雖說在賭場贏了不少錢,
但花出去的更多,只是之前一直有大把大把贏來的錢墊底,總有種從自己腰包掏
出的錢不算多的錯覺。今天從頭虧到尾,細算一下,齊鴻軒驚訝地發現,自己的
存款竟已見了底。

  這樣一算,從今以後,每個月工資到手,扣掉房貸和最基本的一些費用,他
將身無分文,在三十歲時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可笑的「月光族」。

  落到這般地步,要齊鴻軒就此打住,那是絕無可能。

  賭錢嘛,肯定有贏有輸,自己此前贏了那麽多次,今天輸上幾把,也很正常。
齊鴻軒安撫著慌亂的情緒,不斷自我暗示:憑自己的技術,贏回來肯定不成問題!

  至於賭本,手頭雖然已經沒錢,但吳靜雅就在身邊,憑兩人的關系,借個幾
萬元應該不難。

  吳靜雅確實不覺得這是個多大的事,在她看來,以齊鴻軒的家境,哪怕只算
之前在賭場贏的錢,也不至於賴她手里的區區幾萬元。雖然齊鴻軒今天一直在輸,
但肯定不會傷筋動骨,頂多只是暫時手頭不便,所以她痛快地借出了五萬元。吳
靜雅今天手氣挺好,在賭場里轉了一圈,小贏了兩三萬,只要再從自己賬上稍微
支出一小筆,就夠齊鴻軒想借的金額了。

  可惜,就算有吳靜雅的大方支持,齊鴻軒還是沒能等到幸運女神的眷顧,連
剛借來的五萬元也丟得精光。

  雖說最後輸的都是她的錢,但吳靜雅並不急,反過來還安慰齊鴻軒,勝敗乃
兵家常事,以前又不是沒贏過,今天輸了也正常。賭,看的除了技術還有心態,
整理情緒,下次再來,總會轉運的。

  她甚至都沒提自己那五萬元,在她想來,齊鴻軒家里不可能只有那麽點積蓄,
幾萬元,小意思,下次見面他一定會還。

  齊鴻軒苦笑,但也不能當著吳靜雅的面抱怨自己其實已經「破產」。像吳靜
雅這種豪門少婦,如果知道某個男人會為區區幾萬元而為難,就算嘴上不說,心
里也一定充滿鄙夷,他可不想在這個被自己無數次征服在胯下的女人面前丟那麽
大的臉。

  輸得灰頭土臉,也沒有再去開房的興致了,吳靜雅怏怏而去,齊鴻軒也沒有
急著回家,把車停到離家不遠的停車場,悶在車里盤算起來。

  如今積蓄已空,又添了五萬元外債,該怎麽辦?

  宋斯嘉雖然從來不會查他的賬,可夫妻倆每個月都要盤點共用賬戶和生活繳
費賬戶里的錢,看看是不是需要補充。自己現在哪還掏得出錢來呢?宋斯嘉最多
到下個月初就可能會發現這個虧空,到時他該怎麽解釋呢?再說,欠吳靜雅的錢,
短時間內也還不上,欠得久了,面子上也很難看。吳靜雅未必缺這點錢,但肯定
會鄙視遲遲不還這麽點錢的男人。

  該怎麽辦?

  齊鴻軒一籌莫展。

  現在的關鍵是弄一筆錢,不管是直接拿去還吳靜雅,還是充當賭本再搏一把,
至少手頭得有錢。

  宋斯嘉有存款,但齊鴻軒不敢打這個主意。「錢」這個字,現在的他壓根不
敢在妻子面前提起,牽涉到別的女人,又牽涉到賭博,正在夫妻倆關系緊張的階
段,齊鴻軒哪敢再惹火上身?

  父母當然也有錢,但同樣不能輕易開口。母親雖然從小溺愛他,可父親對他
的要求一直很嚴,而且這老頭子精明,家里動用這麽一筆錢,不可能完全瞞住他,
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麽解釋?

  到底該怎麽辦呢?

  齊鴻軒腦海里突然浮起一個念頭,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這想法,太不靠譜了。

  齊鴻軒苦起臉,重重晃了晃腦袋,像要逼自己把那個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

  各條路都走不通,齊鴻軒能想到的,就只剩下找朋友借錢了。

  令他苦惱的是,身邊能一次性借給他幾萬元的朋友,實在也沒幾個。最靠譜
的,就是陸優和錢宏熙。

  因為幫過陸優一個忙,齊鴻軒首先想到的是他。沒想到連打了兩個電話,都
沒人接,好不容易撥通了,卻是陸優的助理接的,說陸總這段時間都不在中寧,
至少一個多月後才會回來。

  齊鴻軒失望之余,發現這樣一來,選擇反而變簡單了。

  只剩下唯一的選項。

  實際上,齊鴻軒是想避開錢宏熙的。前幾天剛意氣風發地請他出去玩,才過
幾天啊,就要開口找他借錢,齊鴻軒覺得這事挺丟人。

  然而,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錢宏熙從沒想過還會有齊鴻軒上門借錢的一天。這些年兩人走得不近,但畢
竟從初中就認識了,錢宏熙自問很了解這家夥的個性,既有些裝,又有些軸,再
加上家中雖不豪富,但也絕不算缺錢,所以打死他也想不到,齊鴻軒居然能拉下
臉來開口借錢。

  再想到就在幾天前,這貨還大喇喇地充大款,錢宏熙有些哭笑不得。

  開口就是十萬元,這個數字連錢宏熙都有點撓頭。

  當然,他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但也得看是為什麽。如果是買輛新車犒賞自己,
買件珠寶送美女,或者去包養個女人,對錢宏熙來講,花十萬元甚至更多都值。
可這年頭,把十萬元隨便借給別人,就得好好想想了,尤其是借給朋友,到時候
可能不方便催人還錢,還不好意思提利息,總之麻煩一大堆。

  從本心出發,錢宏熙真不想答應。

  齊鴻軒看出了他的猶豫,趕緊表示自己可以拿車甚至是拿房子作抵押,只求
暫借一筆錢周轉。

  錢宏熙看出他確實急著要用錢,仔細想想,畢竟也是認識十幾年的老友,終
於松口答應了,他也沒要齊鴻軒真拿房子作抵押,甚至連利息都不要,只讓他寫
了張欠條,註明一個月為期。

  認真想想,錢宏熙覺得不用怕齊鴻軒賴賬。熟人間借錢,最難堪的是情面,
要不回錢,一方面可能因為借錢的人品太次,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借出錢的太
要面子,不想傷朋友間的和氣。錢宏熙自問和齊鴻軒之間的交情沒到這一步,到
了該要錢的時候,他不會講半點客氣。

  而且,跟知識分子討債,應該比較輕松。這種人既說不出「要命一條」這種
狠話,也幹不出棄家跑路的爛事,更要顧忌自己在親友、同事那邊的臭清高,那
還剩下多少賴賬余地?

  單就齊鴻軒而言,就算他本人還不出錢,區區十萬元,沖著他的父母、嶽父
嶽母,總有退路讓他走,自己這筆錢,怎麽都不可能雞飛蛋打。

  從錢宏熙那邊借到這十萬元,齊鴻軒幾乎在一瞬間就改了主意。

  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把借吳靜雅的錢還了,拿剩下的錢再去賭場搏一把,看能
贏回來多少。

  可當手頭真的又握有十萬元,齊鴻軒突然覺得這筆錢沒有自己之前想象得那
樣多。要是先還吳靜雅的債,就剩不下多少賭本了。賭本少,就意味著冒險的空
間小,回錢慢,這對急於翻本的齊鴻軒來說,很不利。

  拿著借來的錢,去還別處的債,不就是拆東墻補西墻嗎?齊鴻軒覺得聰明人
不該做出這種選擇。

  不如以這筆錢為本,再去賭一把!

  自己不可能永遠那麽倒黴,齊鴻軒對自己的賭技和賭運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心情複雜地再赴「金煌」,選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德州」,可殘酷的現實是,
他一把把地輸,都快輸得恨不能奪路而逃了;狼狽地換到「百家樂」,依舊輸得
面如土色;收拾了最後一點賭本,孤註一擲全壓上「輪盤」,齊鴻軒最終把手里
的錢輸得幹幹凈凈。

  走出「金煌」時,差不多將到下午五點。

  八月初的天,漸斜的夕陽依然能射出猛烈的光,齊鴻軒迷迷糊糊地對著陽光
站了一會兒,眼睛發酸,眼角泛起兩滴淚珠。

  窟窿沒賭上,欠債反而更多了。

  吳靜雅那邊,沒打過借條,但事關男人的面子,別說賴賬,拖都不能拖太久;
錢宏熙這邊,他寫了欠條,雖然不必馬上還,但撐死也只能延後一個月,雖說是
朋友,但根本不必指望對方會把交情看得比十萬元更重。

  這下真是焦頭爛額了。

  齊鴻軒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條更窄的路上。原先他還能向朋友借
錢來騰挪周轉,現在呢?朋友的錢已經借了,局面卻更糟了。

  老婆、老媽……之前已經被槍斃掉的兩條路重新擺在面前,這兩條路都走不
通啊!不然他又何必丟下面子去找錢宏熙借錢呢?

  還有,還有一筆錢……

  那是一條不能走的路!

  恍惚地拿起手機,齊鴻軒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想什麽,任何動作都像是下意識
的,沒有明確的目的。

  宋斯嘉在微信上給他留了言,不止一條。今天齊鴻軒起床後就出了家門,大
概從下午一點左右開始,妻子總共發給他七八條留言,其中有問他晚上會不會回
家吃飯的,也有問他準備什麽時候調好心態,就算不想和她談,也不用整天都遊
蕩在外面。

  齊鴻軒之前壓根就沒看到這些留言,更別說回了。

  最後一條留言是十分鐘前留的:「看來你今晚也不回家吃飯,那我就去爸媽
家吃了。晚上可能晚點回來。」

  齊鴻軒第一時間翻出妻子的號碼想要撥。他感覺自己現在急需安慰,妻子的
陪伴能治愈他。他可以攔下妻子,然後一起出去找個地方吃飯,消除一下夫妻間
最近的隔閡。當然,他也有點介意妻子說的「晚上可能晚點回來」,她要去幹什
麽?他想問問。

  但手指距離手機屏幕近在咫尺,最終還是沒能按下號碼。

  一起出去吃飯?錢呢?自己提議吃飯,然後讓宋斯嘉付賬嗎?當然,一頓飯
的錢,齊鴻軒還是拿得出的,可他現在聽不得這個「錢」字,太糟心了!

  想到錢,齊鴻軒就無比煩躁,甚至連妻子說的「晚點回來」這茬都暫時忘卻
了。

  反正是回嶽父嶽母家,也沒什麽,要回就回吧。

  自己現在還是得多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不找薛蕓琳再借點錢?她家里條件很好,應該不差錢。但開口就要十萬元,
恐怕她也不能說借就借吧?更何況,從現在的局面來看,借十萬元恐怕不夠。

  齊鴻軒重重地揉著額頭,蹣跚而行。

  雖然對能從薛蕓琳那邊借到錢沒什麽信心,但齊鴻軒還是想死馬當作活馬醫
地嘗試一番,尷尬的是,電話打不通。

  隔兩個小時再打,依舊關機。再隔些時候,看看已經快到晚上九點,齊鴻軒
覺得就算薛蕓琳打開了手機,這個時間找她也不太合適,萬一她丈夫就在身邊呢?

  他嘗試著在微信上留言,想看看薛蕓琳能不能找機會抽空打電話給他。但一
直等到了十點,既沒有微信回信,也沒有電話。

  看來薛蕓琳根本沒看到他的微信留言,估計今晚她壓根就沒開過手機。

  既然肯定聯系不上薛蕓琳了,齊鴻軒的心思轉回到妻子身上。

  都已經這個點了,怎麽宋斯嘉還沒回家?一直在娘家待著?不會吧?

  齊鴻軒滿腦子扯不清的煩亂思緒,很罕見地早早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或許因為早睡的緣故,暑假里一般不到十點不起床的齊鴻軒居然還不到九點
就醒了。

  和妻子間的問題根本就沒解決,宋斯嘉這段日子一直還睡在書房,醒後的齊
鴻軒身邊當然無人陪伴。腦子昏沈沈的,他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老婆昨天
晚上不會根本就沒回家吧?

  被這個想法刺激了一下,齊鴻軒瞬間擺脫了殘留的睡意,匆匆跑去書房,好
在從門邊張望,小床上有人躺著。

  宋斯嘉睡得正香。

  那就還好。

  稍稍放松了心情,齊鴻軒想著要不下樓買早飯,回來再熬點粥,等妻子起床
後好好表現一下。他尷尬地又想到關於錢的問題,自嘲地一笑。

  就算自己現在再窮,買早餐的錢還是有的吧?別的不說,支付寶賬戶里至少
還有一兩千元零花錢呢。

  想到錢,自然就又想到了薛蕓琳,齊鴻軒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微信還是沒回
複。看看現在的時間還算合適,試著撥電話過去,竟然還是關機?!

  薛蕓琳搞什麽?怎麽從昨晚到現在一直不開機啊?看這狀況,不像是手機沒
電,也不像在飛機上必須關機,這年頭,哪個正常成年人會這麽長時間一直關機
啊?

  齊鴻軒無端地想起去年的某幾天,他也死活找不到薛蕓琳和吳靜雅,後來聽
說她們是一塊出去玩了。難道薛蕓琳又去度年假旅遊了?操,這麽瀟灑?那我怎
麽辦?

  帶著滿腔疑惑,齊鴻軒走出家門,下樓去買早餐。

  齊鴻軒並不知道,在他下樓時,薛蕓琳正帶著濃濃的倦意,滿心恐懼悔恨地
被石厚坤拖著上了車。她知道丈夫要帶自己去哪里,也知道身邊這男人和自己的
夫妻關系,也許只會再維系短短幾個小時,甚至更短了。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事實上,哪怕她現在能想出對策,也未必敢幹。

  因為她目睹了黃子君的遭遇。

  曾經的自信,現在想來真是很夢幻。

  為什麽自己曾那樣確信,不管玩得多歡脫,一定能瞞住丈夫?回憶起來,薛
蕓琳已經想不起最初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當年石厚坤去德國深造,搬出石家住進學校單身教師宿舍的薛蕓琳有無邊的
自由,那時海闊天空,想做什麽都可以,只需隔三差五回石家探望討好一下公公、
婆婆,就一切OK。那時約幾個炮友也就算了,為什麽石厚坤從德國回來以後,自
己還不停手呢?

  薛蕓琳追悔莫及。

  當然,她此刻心底的悔,並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樣深。人,不過是在即將走
到盡頭時,以為自己幡然悔悟,其實不過是因為怕和不甘。

  真正充滿她此刻內心的,是恐懼,深深的恐懼。

  因為她目睹了黃子君的遭遇。

  最近這幾天,薛蕓琳感覺身邊滿是詭異的氣息。

  周三晚上,石厚坤將近午夜時才回家,也不上床,匆匆收拾出一個行李箱,
說第二天要去外地出差。

  丈夫本來就常出差,只是這次未免太過突然,半夜回家才提起,第二天一早
就走,這非常罕見。而且照過去的慣例,石厚坤在出差前的夜晚,只要薛蕓琳身
體情況允許,通常總要和她大戰數場;即使有時薛蕓琳不太方便,只要狀態和情
緒不至於太down,他也會在她的嘴里和肛里釋放一下。但是這次,石厚坤整完行
李,匆匆洗過澡,倒頭就睡。這讓薛蕓琳很犯嘀咕。

  第二天一大早,薛蕓琳還沒醒,石厚坤就離開了。

  丈夫不在這幾天,薛蕓琳感覺異常煩躁,毫無來由,擺脫無力。

  前幾天在下班路上,久違的黃子君突然打來電話。

  黃子君最近比較煩。剛嶄露頭角,接到一些原本難以企及的演出機會,正洽
談合作細節,沒想到網上鋪天蓋地砸出很多黑料,什麽樂隊男成員操粉、吸毒,
什麽女鼓手淫蕩成性,總是不惜賣屄換上位,什麽樂隊內部亂交,三男一女關系
混亂雲雲……精彩之極,令轉帖吃瓜眾大呼過癮。而且稀奇的是,明明只是一支
剛冒頭的新銳小樂隊,黑料的蔓延速度卻快得驚人,好像滿世界都是關心他們的
人。

  有些合作機會悄無聲息地沒了下文。

  「君」樂隊雖然已經得到一些圈內勢力的認可,但暫時還沒正式簽約哪家公
司,因此就沒有團隊來幫忙運作消化。僅憑他們自己,非但不能平息網上的風暴,
甚至都搞不清這些傳言的源頭究竟在哪里。

  但四人心里都有同一個懷疑對象。

  按老標的說法就是:「過去,不是那種被我們操了也只會感覺滿足的腦殘真
愛粉,我們也沒機會睡啊!不是那種一看就知道騷得不行,玩玩根本不在乎的,
我們也不敢碰啊!誰會把這些事拿出來說?再說就憑一兩個小粉絲,也不可能掀
起這麽大的風浪吧?那肯定是跟我們有仇,還有這能力的人在整我們呀。我現在
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她。」

  黃子君嘴上沒說什麽,心里也認同這個說法。

  這樣一來,最近總借口不在中寧而刻意躲著薛蕓琳的黃子君,就不得不找機
會和這女人再聯系一下了。如果真是她在背後搞鬼,不說求她原諒,也不說能勸
她停手,至少要搞清楚接下來她還準備做什麽吧?

  正好黃子君最近要回老家辦些事,上周六他悄無聲息地從上海飛回中寧,馬
不停蹄直接返回寶金縣老家。兩天時間,把家事忙得差不多了,周一傍晚,他心
懷忐忑地撥通了薛蕓琳的電話。

  薛蕓琳的態度比他想象得還要更冷淡,根本不理會他的玩笑和討好,單刀直
入就問到最關鍵的問題:「你老實說,那天晚上到底把我怎麽了?」

  「哪個晚上?」黃子君還想再拖延混賴。

  薛蕓琳也不啰嗦,直接說起在圈內小範圍傳播的流言:「你們最後拿到那麽
好一個劇本,雖然沒晉級,卻造了PK惜敗這樣的話題,沾足了光。是不是把我迷
暈後送給哪個金主大佬換來的?」

  聽薛蕓琳這麽說,黃子君基本確定,自己的樂隊最近遭遇的黑料攻擊,多半
就是這女人搞出來的。他心中憤恨,口氣上卻沒露出來,還想試著把一切都推幹
凈,最好能重新喚起薛蕓琳此前對他的感情。這女人能掀起這波風浪,自然也就
能平息它,只要後續別再有大的動靜,做個危機公關,這年頭,這麽點破事,很
快也就被人遺忘了。

  但從不成熟的愛情體驗中抽身而出的薛蕓琳,表現出的是黃子君所不熟悉的
冷漠和精明。她也不說廢話,直接一刀捅到他的軟肋:「你不認是吧?呵呵,好
辦。這事你一個人辦不出來,估計你們樂隊的人都知道。你覺得我找另外三個人,
要他們開口說句實話,需要給他們什麽好處?你覺得你們之間的交情,能讓他們
面對我的好處堅持閉緊嘴巴嗎?」

  黃子君瞠目結舌。

  在被問到這個問題之前,他沒想過另三個人會出賣他。因為這幾年來,他們
四個幾乎就是一體的——事實上,當他們三人同時操唯唯時,確實不止一次實現
過四人合體。就憑這種關系,還不夠鐵嗎?

  在薛蕓琳這件事上,得益的是整支樂隊,現在遭到報複,受影響的也是整支
樂隊。不管是當初決定把薛蕓琳送出去被人玩,還是後來借著藥勁,索性幾個人
群P一夜,「君」樂隊的每個人都脫不了幹系,也都嘗到了甜頭。

  老標、陽子、唯唯,無論是誰,似乎都沒有任何理由投向薛蕓琳。

  可當這個問題劈頭而來,黃子君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信心。

  如果有足夠多的好處,不管是一大筆錢也好,還是允諾給予別的機會也好,
那三人真會守口如瓶,一字不說嗎?

  其實,無需黃子君回答,只要他在面對這個問題時稍有猶豫,薛蕓琳想要的
真相就呼之欲出。

  現在所欠的,無非是黃子君親口說出的一個答案而已。

  薛蕓琳立刻給了他一頓痛罵,罵得黃子君心煩氣躁,惱羞成怒。

  脾氣上來,想什麽做什麽說什麽,往往就不受理智控制,雖然明知進一步觸
怒薛蕓琳可能招致更嚴重的報複,黃子君還是脫口說道:「你這騷屄骨子里就是
個欠操的爛貨,忘了你喝的老子的精液夠裝一臉盆了?忘了屁眼里插著老子雞巴
跟你老公打電話了?忘了被老子操得叫爸爸的時候了?裝什麽裝?你這種賤屄給
人操幾下又怎麽了?」

  薛蕓琳對這類話似乎完全免疫,居然沒有因此而顯得愈發憤怒,反而不屑一
顧:「是,我是跟你上床了,喝你的精,讓你操屁眼,那又怎麽樣?我是喜歡被
男人操,三個也行,五個也行,再多男人都行,只要把我操爽了,要我叫爸爸叫
爺爺都行,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找男人操,那是老娘樂意!誰他媽允許你把我
送給別人玩的?你以為你他媽算什麽東西!」

  兩人又爭執了幾句,再也無話可說,薛蕓琳率先掛斷電話。

  接過這個電話,心緒久久憤憤難平,薛蕓琳真是很想找個炮友好好發泄一番。
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丈夫還適時出差去了,更給了她機會為所欲為。可薛蕓琳
還是忍著什麽都沒做,她心底隱隱不安,說不清楚為什麽,就是莫名有種恐懼感。

  心神不寧地過了兩天,到了周末,又在家里百無聊賴地混過周六。周日下午
時,薛蕓琳實在忍不住了,在微信上給兩三個昔日的炮友們甩出了釣鉤。

  有一個炮友幾乎秒回,大概得益於他的年輕宅男屬性,既沒正經事做,也沒
有家庭牽絆,手機隨時隨地都在手邊,第一時間看到了薛蕓琳發出的召喚。

  這人雖然不像齊鴻軒那樣和薛蕓琳來往多年,但從認識到現在也有兩三年了。
因為過去大半年里,她腦殘愛上了黃子君,切斷了和所有炮友的關系,也包括這
人在內,所以才久久沒有聯絡。

  這人年紀不大,剛認識時還是個大三學生,遊戲玩得熟,當初相識也就是因
為兩年前薛蕓琳曾短暫癡迷於某款遊戲,從線上相識發展到線下約炮。和一般宅
男相比,這個炮友還算比較機靈,再加上畢竟年輕,身材沒有墮落到有大肚子的
程度,體力也還不錯,長得還算帥氣,在薛蕓琳的標準里,75分還是有的,可以
多約幾次。

  薛蕓琳從櫃子里翻出兩套情趣內衣,換上後對著全身鏡拍了幾張照片,小心
避開了臉,用微信發給了對方。

  「賤狗屄又癢了?」93年生的宅男說起話來很直接,不過「賤狗」這個稱呼
確實也是當初兩人約炮時常叫的,不算粗魯。

  一向把約炮和正常人生徹底分開的薛蕓琳對這種口吻自然不以為忤:「求斌
爺賞大雞巴給賤狗解癢好不好?」

  「我去開房,賤狗立刻給我滾過來!今天不把你的賤屄操爛,我就跟你姓!」
聽這口氣,這男孩大半年沒見薛蕓琳,確實也饞得很了,心里多少也有怨氣。

  「斌爺稍等,賤狗馬上來!賤狗求斌爺今天一定要把賤屄和騷屁眼都操爛!」

  在線上挑逗幾句,薛蕓琳也懶得脫最後換上的那套情趣內衣,直接在外面套
上了一條連衣裙,簡單化了妝,對著鏡子前後左右看看,感覺一切正常,這才拿
起手機,把剛才另幾個也收到她撒網微信的家夥給暫時屏蔽掉,這樣一來,之前
的通話界面也都直接被刪了。

  這是薛蕓琳一向的習慣,釣到一個炮友後,就不想再被其他人幹擾。

  來到門邊換鞋,就在她俯下身系高跟涼靴的帶子時,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
音。

  反應不及,整個人都僵在那里的薛蕓琳眼看著家門慢慢打開,臉色陰沈得可
怕的石厚坤出現在門邊。

  乍見妻子就站在門後,石厚坤也顯得很意外,冷得快要結冰的面孔露出幾分
訝色,隨即又黑了下去:「你要去哪兒?」

  「呃……」薛蕓琳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去,去趟超市,你……你今天就回
來了?」

  石厚坤沒有回答問題,瞥了眼她放在門邊鞋櫃上的手機,隨手拿起,放到自
己的兜里。薛蕓琳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動作,摸不著頭腦,困惑一時還壓過了驚恐,
丈夫這是要幹什麽?

  「正好,反正你也換好衣服了,跟我走,超市先別去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石厚坤的口氣冷冰冰的,有種不想和她多說話的感覺。

  薛蕓琳滿腹疑惑地跟著丈夫下樓上車,她突然發現丈夫隨身並沒有攜帶行李
箱,不是去出差了嗎?既然是剛「出差」回來,行李在哪兒?後備廂里嗎?他剛
才上樓時為什麽沒有隨身帶著?又或者說,他根本沒去出差,這幾天在外面找了
個地方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困惑愈來愈濃。

  車子開出十多分鐘,石厚坤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神情冷峻地直視前方,偶爾
擺弄兩下方向盤。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薛蕓琳越來越慌,她試著找話題和丈夫搭話,
卻幾乎得不到回應,不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就是索性閉口不言。

  困惑漸漸演變成恐慌。

  丈夫的表現太奇怪了,藏著秘密的手機又落到了他的手里,剛才已經讓炮友
去開房,現在自己卻去不了,那小子會不會沈不住氣發信過來催?自己現在連衣
裙內只有一件連體網格情趣內衣,胸罩、內褲一概全無,萬一被丈夫發現……還
有毫無頭緒的神秘目的地,所有這些混雜在一起,薛蕓琳整個心都在不停往下墜。

  出問題了?出什麽問題了?

  薛蕓琳一時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但強烈的不祥預感已經完全籠罩住
了她,心底浮起濃濃的恐懼感,以至於她甚至不敢「理直氣壯」地抗議丈夫毫無
理由地拿走她的手機,還不給半句解釋的行為。

  「老公,我們要去哪兒啊?晚上我約了靜雅吃飯,要是你有別的安排,我現
在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吧?」薛蕓琳試探丈夫,這時把吳靜雅推出來,但願能起
點作用。這閨蜜本身當然不算什麽,但如果因為她夫家的面子,讓石厚坤多出幾
分顧慮,說不定他會把手機交回到她手里,那樣至少可以解除一部分警報。

  石厚坤借著車內後視鏡看了眼妻子的臉,笑了笑,笑容僵硬無比:「現在還
早,等會到了以後再打電話好了,來得及。」

  被丈夫直接堵了回來,薛蕓琳一時默然。

  身處難熬的寂默之中,薛蕓琳強自壓抑心頭的不安,努力保持鎮定。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突然石厚坤的口袋里發出「叮」的一聲,正是薛蕓
琳的手機發出的收到新微信留言的提示音。

  薛蕓琳心驚肉跳,暗自祈禱不是等得不耐煩的炮友發信來催她,如果確實是
那男孩發來的,那說明他已經急了,估計後面只會越來越沒有耐心,會連續發來
很多催促的消息,提示音不斷響起,會不會勾起石厚坤的好奇心,想要看一看呢?

  怕什麽來什麽,僅僅只過了兩三分鐘,又傳來「叮」的一聲。此後十幾分鐘
里,提示音不斷響起,間隔越來越短,到最後,甚至在短短幾秒鐘內連續「叮」
了好幾聲,這才暫告停歇。

  出乎意料的是,石厚坤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仍舊那樣沈默地開車,一言不發。

  「好像……有人找我,萬一是公司的事呢?我先看一眼吧?」如果可以,薛
蕓琳根本不想提醒丈夫自己剛收到一大堆微信留言,可她不能不說話。明明響起
那麽多次提示音,石厚坤可以裝作沒事人一樣,她怎麽能充耳不聞呢?那樣反而
顯得不正常。

  「好像還是很急的事……」石厚坤又露出剛才那種僵硬無比,看來甚至顯得
有些恐怖的笑容,「不過,應該不會是你們公司的事,到地方再看吧,不急。」

  薛蕓琳覺得自己不能再聽之任之了,否則和她往日的個性相差太多,是時候
發點小脾氣:「你這是怎麽了?我的手機為什麽不還給我?我要回人微信,要給
朋友打電話,你為什麽不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薛蕓琳力爭讓自己看上去既理直氣壯,又不至於顯得
過於氣急敗壞。

  石厚坤顯得很冷漠,面對這妻子的一大堆問題,他只回了一句:「我說了,
帶你去個地方,很快就到了。到了,你就什麽都知道了。最多還有十分鐘,好吧?
老婆。」最後這兩個字說出來,石厚坤嘴里像含了一根針,紮得薛蕓琳從耳朵到
心都顫巍巍的。

  她閉上嘴,不再說話。

  一路都在朝西北方向走,現在應該已經在雙湖區的地界,丈夫到底要帶她去
哪里?景區嗎?如果薛蕓琳沒看錯,他們的車已經開到了雲楓山麓,只是不知具
體位置在哪里,畢竟她對這邊不熟,如果沒看到相對熟悉的景區入口,是分不出
東西南北的。

  難道石厚坤今天只是故弄玄虛,等著自己的其實不是什麽壞事?薛蕓琳雖然
起了這個念頭,但此刻的她壓根就不敢相信。

  石厚坤的估計很準,差不多就過了十分鐘,頂多超出一兩分鐘,車子在環山
公路的某個路口轉彎,拐上一個小緩坡,他難得地主動開口說了句:「上去就到
了。」

  爬上坡頂,再沿一條僅容兩車並行的小路往前開,很快就能看到一大片山莊
式的建築,最終,車子停在這片建築門前。

  在路過小路盡頭一塊兩人高的立石時,薛蕓琳看到石上刻著三個大字:「隱
峰軒」。


                               【未完待續】
2020-4-10 21:49#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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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80)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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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4/26發表於:發表於:sis001.com


               第八十章 報

  和來時一樣,駕車開回市區的石厚坤顯得沈默。

  薛蕓琳也照樣縮在副駕位置上,不敢多話,只是,與來時的困惑和擔憂不同,
此刻她心頭盤繞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似乎開回了市區,薛蕓琳僵硬地開口:「老……厚坤,
我們現在是回……回家嗎?」

  「為什麽要回家?」石厚坤凝視著前方,目光根本就沒往她瞟,隨意問道。

  薛蕓琳楞了片刻,自嘲地一笑:「就算今天要去民政局辦手續,也得回家拿
結婚證、戶口本那些東西吧。」

  石厚坤微微偏頭,往車後座努嘴:「都在車上。」

  薛蕓琳詫異地回頭,這才發現車後座上放著個棕色的檔案袋,厚厚的,應該
裝了不少東西。

  「你什麽時候……」薛蕓琳很意外,昨天出門時,她確定丈夫肯定沒帶著這
個檔案袋,而他借口出差之前,肯定也沒帶走結婚證、戶口本,這些東西是什麽
時候準備好的呢?

  石厚坤終於扭頭沖她笑了笑,笑容中帶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昨天
你跟我說了那些事以後,在把宅男帶來之前,你不是單獨待了一會嗎?我就是在
那段時間回了趟家,把該拿的都拿上了,協議書已經簽好了,這些用得上的東西
當然要準備好,辦離婚手續也能快一點。」

  薛蕓琳扭頭轉向窗外,不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石厚坤淡定的態度,還是他
提到的「宅男」這兩個字,她自然又想起昨天下午被丈夫帶到隱峰軒後發生的一
切。

  如果說,薛蕓琳此刻的迷茫是因為被迫簽了離婚協議書之後,她深知離婚後
自己將一無所有,那麽恐懼則是完全來自於昨天在隱峰軒的所見所聞。

  走在隱峰軒的廊廡庭院之間,薛蕓琳一時沒弄明白這里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說是酒店也行,說是會所也像,若非面積實在太大,就算說是私人別墅也可以。
當然,不管是酒店還是會所,毫無疑問這里檔次很高,不會接待普通客人。令她
極為驚訝的是,除了幾個明顯是服務員裝扮的年輕漂亮的女孩,還有些時不時出
現的可能是保安的精悍男人,在隱峰軒內走了十幾分鐘,她居然自始至終沒遇到
一個客人模樣的人。今天這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嗎?支撐偌大一個場面,難道無所
謂經營賺錢的嗎?

  石厚坤只管悶著頭帶她往深處走,走進一個獨立的院落,打開了左手邊一道
長廊盡頭的房間的門。

  跟著丈夫走進房間,滿腹疑慮的薛蕓琳又問了一遍:「我們來這兒,到底是
幹什麽?」

  石厚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

  薛蕓琳的心瞬間往下一沈,強自裝出大惑不解的模樣:「我們之間有什麽問
題?為什麽要到這里來解決?」

  「你馬上就知道了。」石厚坤往門邊走,卻被薛蕓琳一把拉住。

  「你剛才就說等我到了就知道了,現在還要等?有什麽話就直說吧!」薛蕓
琳實在不想再「束手待斃」,不管怎樣,總要問個清楚吧。「還有我的手機,現
在該還給我了吧?」

  石厚坤突然揚手重重一甩,將薛蕓琳掙開。夫妻倆從相識至今,薛蕓琳從沒
見過丈夫用這麽兇的態度對待自己,毫無防備,一下沒站穩,踉踉蹌蹌地跌開兩
步,驚怒交加地望向石厚坤。

  「跟你說了,馬上就知道了!」石厚坤黑著臉走出房間。

  等他的背影消失,門「砰」地一聲被關上,薛蕓琳立即收起臉上隱現的怒意,
現出濃濃的憂色。在石厚坤面前,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必要的姿態還是要做,
不能顯得過分心虛,但她心底最真實的擔憂實在也是越來越難遮掩。

  手機落到了丈夫手里,他現在會查看嗎?

  薛蕓琳已經顧不上後悔剛才為什麽不把聊天記錄刪幹凈了,她只能寄希望於
丈夫一貫以來的風度,不至於未經同意就隨便翻看她的手機。

  其實現在手機的事已經不重要了,石厚坤是回家後才拿了她的手機的,而非
常明顯的一點是,他對今天的一切應該早已做好了安排,包括他這次所謂的「出
差」多半也是一場謊言,也就是說,早在他拿了手機之前,實際上,他已經確定
要找自己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問題」,那到底是什麽問題呢?

  瞞著丈夫的事實在太多,哪怕只爆出一樁,就足以掀起滔天的巨浪了!

  丈夫今天的言行,處處都顯得怪異,他到底是真的拿到了什麽把柄,還是心
底起疑在故意試探呢?

  憂心忡忡的薛蕓琳都沒有註意到自己究竟是何時做到了沙發上。

  過了好久,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隱隱還有石厚坤的說話聲。薛蕓琳收拾心
情,控制好表情,正襟危坐,冷冷地望向門邊。

  令她詫異的是,石厚坤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跟著他走進房間,
這個人的出現,完全出乎薛蕓琳意料之外。

  居然是杜臻奇。

  對丈夫的這位朋友,薛蕓琳當然有所了解:堂堂龍濤集團的董事長,在中寧
的青年企業家群體中,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之一,就企業規模而言,可能與其他
青年俊彥相比,不具備絕對優勢,但要是論及「綜合實力」,可能也就只有劉銘
遠、沈偉揚等三五人堪與比肩,更別提傳聞中他們家族在中寧的黑道勢力方面所
擁有的影響力了。

  只是薛蕓琳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和杜臻奇究竟交情如何。好幾年前,石厚
坤帶她和杜臻奇等人吃了頓飯,當天在席的人不少,丈夫也並非主賓,薛蕓琳壓
根沒看出杜臻奇和丈夫之間有什麽特別的交情。回家後她也好奇地問過丈夫,石
厚坤只說兩人是小時候因雙方家長的工作關系而認識的,後來也不見兩家有親密
來往,所以,在薛蕓琳看來,兩人不過泛泛之交,看著上一輩的交情,偶爾聚會
應酬而已。

  萬萬沒想到,丈夫剛還說要和自己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可卻把杜
臻奇帶到了現場,這算是什麽意思?

  「呵呵,嫂子好。」杜臻奇還是和以往一樣,客客氣氣地打招呼,但薛蕓琳
卻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陰厲,刺得她一陣陣心寒,勉強微笑點頭招
呼,隨即將視線轉向丈夫。

  石厚坤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徑直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杜臻奇則晃悠
到她面前,抄起茶幾上的遙控器,笑著說:「嫂子怎麽這麽客氣?一直就這麽呆
著?那多無聊啊,怎麽也不開電視看看?」

  一邊說,他一邊按動遙控器。

  「電視有什麽好……」薛蕓琳的話沒說完,突然被對面墻上掛著的 102寸電
視屏幕顯示的畫面吸引,聲音漸輕,到最後索性不說話了。

  電視畫面中,是一個很空的房間,一個男人遠遠坐在墻角的地上,一動不動。

  這應該不是哪部電影里的場景,而是現場實景,這個房間就在隱峰軒內嗎?
杜臻奇為什麽特意要讓自己看這個?

  「這個節目很精彩,嫂子你可要認真地看哪!而且我敢保證,男主角一定是
你很喜歡的那種類型!」杜臻奇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令人心悸。他掏出手機,撥
通電話:「把那小子帶到離鏡頭近點的位置!」

  很快,電視畫面里出現兩個彪壯大漢,快步走到墻角的男人身邊。那男人驚
恐地縮成一團,也許是以為兩個大漢要對他做什麽,急促而尖銳地叫嚷起來,不
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疼痛,聲音都明顯變了調。

  兩個大漢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嚷,直接一人抄起他一條腿,朝著鏡頭方向拖了
過來。接近鏡頭時,一人扶著這男人使他直起上半身,另一人揪著他的頭發使他
的面孔朝向鏡頭。

  薛蕓琳驚叫出聲,眼前瞬間一黑。

  出現在畫面里的男人,竟是黃子君!

  只是此刻的黃子君,往日的帥氣已經半點不剩了,頭發淩亂,右眼角高高腫
起,嘴角帶血,兩邊面頰上紅通通的一片,分不清到底是指痕還是拳印。因為眼
皮的腫脹,看不到右邊的眼珠,單從滿布血絲,充滿瘋狂之意的左眼來看,他此
刻滿懷驚悸,整個人遊離在崩潰邊緣。

  「讓他說句話!」杜臻奇繼續通過手機指揮。

  一個壯漢兇狠地喝了一句,薛蕓琳並沒聽清,鏡頭里的黃子君惶然地扭臉:
「說……我說什麽?」

  壯漢並沒回話,幹脆地重重一拳悶在他的肚子上,黃子君「嗷」的一聲慘叫,
整個身體往下一溜,可頭發還被人揪著,不等徹底軟倒,又不得不連聲叫痛地直
起了身子。

  「我說,我說!我……我……我說什麽呀?大哥,大爺!饒了我吧,我是混
蛋,我是王八蛋!我錯了,我不該碰那個女人,我不該管不住自己的臭雞巴,求
求大哥饒了我吧!」黃子君暈頭轉向地信口胡言,到最後恨不能跪下來磕頭,只
是因為頭發一直被揪著朝向鏡頭,才無法變換姿勢。

  「嫂子,這臉也看了,聲音也聽了,是正主吧?咱們應該沒找錯人吧?」杜
臻奇笑瞇瞇地轉向薛蕓琳,「剛才聽您叫了一聲,肯定是認識這位,是不是該說
些什麽了?」

  薛蕓琳慌張地瞟了他一眼,隨即望向悶聲不吭的石厚坤,在丈夫臉上,她看
不出半分暖意,本就惴惴難安的心,更是戰栗不已。

  她直到自己此時必須說些什麽,但卻又不知道怎麽張口。是就此坦白,還是
堅決抵賴?如果抵賴,該怎麽設計說辭?轉瞬之間,薛蕓琳的腦子里轉過無數念
頭,卻根本拿不準主意。

  說到底,薛蕓琳就是掙紮在矛盾之間,不甘就此放棄,可殘酷的現實又在警
告她,不該再信口開河。

  黃子君此刻的慘狀就在榜樣。

  看她雙目失神,臉孔煞白,遲遲不開口,杜臻奇也不強逼,只是又又拿起手
機命令道:「繼續打,暫時先別廢了他的雞巴,除此以外,隨便打,不打死就行。」

  薛蕓琳眼中流露出幾分懼意。杜臻奇在說出「隨便打,不打死就行」這冷冰
冰的八個字的時候,就像在酒桌上招呼客人「隨便吃,隨便喝」那樣輕松寫意,
甚至還帶著一絲愉悅。難道這種「不打死就行」的事,對他來說,不但是家常便
飯,甚至還是日常娛樂嗎?

  自己那個穩重斯文甚至顯得有些沈悶老實的丈夫,怎麽會有這樣一個朋友?

  在電視畫面里,兩個壯漢已經把黃子君掀翻在地,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因
為鏡頭角度的關系,薛蕓琳看不到躺平在地的黃子君被打的具體場景,但一聲聲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傳出,如尖針般戳刺著她的心,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

  薛蕓琳當然不是在心疼黃子君。事實上,前幾天黃子君親口承認迷暈她奉送
給金主大佬後,她還想過要在黑道上找人給他一點教訓。如果杜臻奇沒有插手,
也許眼下這一幕會是薛蕓琳本人主導的。她現在只是在害怕,怕接下來像黃子君
那樣被狠狠收拾的那個人,會變成自己。

  「厚坤!」薛蕓琳扭頭沖著丈夫淒涼地叫了一聲,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
得極其尖銳,只下意識地不敢再叫「老公」,但兩個字出口後,卻訥訥地不知該
再說什麽。

  稍等了一會,不見薛蕓琳開口,石厚坤啞著嗓子問了句:「你沒什麽要說嗎?」

  薛蕓琳死死盯著丈夫,幾次想說話,卻都只是微張雙唇,發不出聲音。

  石厚坤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從兜里掏出一個手機:「那你慢慢想,想好
了再說。我先來看看,你的手機里有沒有什麽能幫你想到該怎麽對我說的東西。」

  「厚坤!」薛蕓琳幾乎是本能地想沖過去搶奪手機,只邁出一步,就被站在
身邊不遠處的杜臻奇一把拽住。看不出,這男人的手勁竟會那樣大,像把鐵箍似
地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橫向一拖,把她扯到了沙發邊,另一只手壓在她的肩膀上
重重一按:「嫂子,你最好別亂動!還是坐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麽跟坤哥說吧!」

  薛蕓琳身不由己地坐了下來,嘗試著掙了幾下,杜臻奇壓在她肩膀上的手猛
一用力,差點痛得她叫出聲來。

  石厚坤沖她搖動手里的手機,苦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開機手勢,但出
於信任和尊重,幾乎從沒看過你的手機。只有一次——你可能不知道——我只看
過一次,就是你剛從上海回來的時候,頭一天晚上幫你接電話的什麽女助理說我
之前打的那個電話她沒有接到,可通話記錄證明,這個電話接通了,通話時間只
有幾秒鐘。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有人接了電話,然後馬上就掛斷了。就那麽幾
秒鐘,我在電話里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好好想想,那個時間,你到底在幹嘛?你
好好想想,我聽到的是什麽聲音?!」

  薛蕓琳楞楞地出神。別的事情她也許是蓄意隱瞞,但現在石厚坤問的事,天
地良心,她還是真的不知道!對丈夫打來電話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她完全沒有記
憶,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打過這個電話!她怎麽知道自己當時在電話里究竟發出了
什麽聲音!?

  石厚坤沒有再理會發呆的妻子,徑自滑開手機,自顧自翻看起來。

  「厚坤!」薛蕓琳阻止不了丈夫,只能用聲音試圖給予幹擾。

  石厚坤頭也沒擡,手上動作絲毫不緩:「你想到該說什麽了?」

  薛蕓琳猛地站起,杜臻奇一驚,以為她還想沖到石厚坤身邊去,正要幹預,
卻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上海那次,當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後來……後來我才知道,可能,
可能被他們下了藥!對不起,厚坤,我一直瞞著你,可我真的怕這件事會影響我
們的感情!我……」薛蕓琳此時頭腦一片混亂,只知道必須要說點什麽。既然石
厚坤剛才說是從上海之行後開始懷疑自己,那就先說清楚這件事。反正薛蕓琳自
問在上海那晚,她也是受害者,並非她主動犯錯,哪怕丈夫還是不能接受她的身
體被別人占有,至少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不必擔負天然的道德劣勢。

  石厚坤拍了拍額頭,嘴角咧了一下:「你被下藥了?」

  「是啊!厚坤,你,你可以問那個人!」薛蕓琳指向電視屏幕,「前幾天,
他親口向我承認的!都是他們幹的!」

  石厚坤用手掌輕擊腦門,一下,兩下,三下……沈默了一小會,突然又擠出
一個難看的笑臉:「他們幹的?那就是說,不止一個人?『他們』……是指和這
小子一起搞樂隊那幾個人嗎?我記得,你對我說哪次是要去上海出差,為什麽會
和這支樂隊攪在一起呢?好,就算是他們給你下藥,我很好奇的是,你從中寧出
發,去上海出差,這中間到底是哪個環節,使你必須要接觸這個樂隊,還能為他
們留出給你下藥的機會?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啊?」

  「我……」薛蕓琳一時失語。

  「呵……所以你還是再好好想想,該怎麽解釋吧。我看,你好像也不知道該
怎麽說了。」石厚坤不再理她,任由她跪著,把註意力轉回到手機上。他神色複
雜地盯著手機屏幕,時不時動幾下手指,從薛蕓琳的角度看去,看不出他正在進
行什麽操作。

  過了幾分鐘,石厚坤擡手按住兩邊太陽穴,重重揉了幾下,長出一口氣,緩
緩起身,走到薛蕓琳身邊,把手機丟到她的腿上。

  「在上海,是被人下了藥,那今天在家里,你又被誰下藥了呢?」

  薛蕓琳擡頭看著丈夫,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問出這麽一個問題,明顯是在手
機里看到了什麽,但她又能怎麽回答呢?

  「你剛才不是還怕公司有要緊事找你嗎?我現在把手機還你了,怎麽不趕緊
看看人家給你留了什麽話?很要緊的事啊,別總讓人家等著!」石厚坤的聲音變
得越來越冷。

  薛蕓琳顫著手,拿起手機。

  屏幕保留著微信的聊天界面,聊天對象是「大斌」,正是自己不久前剛約要
見面的炮友張程斌。

  手機被丈夫沒收後,這個「大斌」連發了七八條微信過來:

  「上次去過的,芳園賓館,312!騷屄,快點給老子爬過來挨操!」

  「騷屄到哪兒了?」

  「怎麽不說話?你這騷屄還來不來?」

  「操,怎麽這麽慢?再他媽不說話,等會老子幹爆你的屁眼!」

  ……

  最後一條留言是:「賤騷屄,敢放老子鴿子!操!」

  如果聊天界面里只保留了這幾句話,薛蕓琳還能嘴硬地說是遭到了別人的惡
意騷擾,可現在只要用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滑,就能看到就是兩人之前的對話:

  「賤狗屄又癢了?」

  「求斌爺賞大雞巴給賤狗解癢好不好?」

  「我去開房,賤狗立刻給我滾過來!今天不把你的賤屄操爛,我就跟你姓!」

  「斌爺稍等,賤狗馬上來!賤狗求斌爺今天一定要把賤屄和騷屁眼都操爛!」

  除了這些光想想就頭皮發炸的對話,還有兩張自己只穿情趣內衣站在全身鏡
前拍的照片,薛蕓琳一陣陣地發暈。

  這根本就沒有什麽可辯解的。

  石厚坤劈手把手機又奪了過去。

  「我不就只是說要出幾天差嗎?你就這麽熬不住,賤屄和爛屁眼都發癢了?
以前呢?是不是每次我出差,你就開開心心找男人當賤狗啊?說!」說到動氣處,
石厚坤揚起手來就想把手機給砸了,杜臻奇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坤
哥!還有用!先別砸!」

  石厚坤喘著粗氣,任由杜臻奇從他手中拿去了手機,一屁股坐倒在薛蕓琳之
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

  「你的服務倒是很周到,出發前先發兩張照片過去給人驗驗貨……」說到這
兒,石厚坤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揪住薛蕓琳的頭發,使勁往上拽,「你給我站
起來!脫!脫衣服,我倒要看看你里面穿的是什麽!?」

  「厚坤……」薛蕓琳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這……我……」她不停地瞟向
杜臻奇,希望丈夫會因為還有其他男人在場而放棄讓她現場脫衣的決定。

  「脫!你都他媽是別人的賤狗了,還怕被人看?」石厚坤現在氣得厲害,顧
不上那許多,光是扯拽薛蕓琳的頭發還不解氣,又擡腳在她的腰上踹了一下,將
薛蕓琳踢倒在地。

  杜臻奇拍拍石厚坤的肩膀:「哥哥,你現在這兒慢慢審。現在不是又多一個
男人了嗎?這貨也不能放過!我去布置布置,估計到晚上,就能把人帶過來!」
說著,他快步走出房間。

  「脫!」之前因為杜臻奇在場,石厚坤雖然心中有氣,但一直還端著,現在
只有夫妻兩個在場,不必再那樣壓抑情緒,漸漸就遮掩不住心底的羞惱。連催幾
次,見薛蕓琳始終賴在地上拖延,石厚坤難忍躁怒,揚手又打了她兩記耳光。

  薛蕓琳被這兩下打懵了,石厚坤此刻的言行,完全不是她印象中丈夫的樣子。
看著雙眼發紅,面色陰沈的石厚坤,原本因為杜臻奇識趣離開而稍稍安穩下來的
心,又懸了起來。

  石厚坤的臉色一變再變,薛蕓琳感覺他隨時可能再送自己幾下耳光,不敢再
拖延,趕緊爬起身,撩起連衣裙的裙擺,兜頭把整件裙子給脫了。

  在裙子下面,既沒有胸罩,也沒有內褲,只有一身淡紫色露乳開襠連體網格
情趣內衣,兩粒乳頭上還緊咬著兩個金色掛式「乳環」。戴這種「乳環」無需在
乳頭上穿孔,只需讓咬齒扣緊乳頭根部即可,雖然這樣會有些痛,但因為這兩個
掛式「乳環」已經用過多次,咬齒已經有些松了,久戴也還能忍受。

  石厚坤氣極而笑:「我是真沒想到,原來我老婆是這麽有情趣的女人!花樣
真多啊,膽子也是真大啊!」

  事已至此,薛蕓琳沒必要再說什麽,頹然地坐在地上,低頭無語。

  「說說吧,你跟那個……姓黃的,到底是怎麽回事?」石厚坤靠在沙發背上,
閉著眼睛沈默了幾分鐘,終於又緩緩開口,「我沒耐心考驗你的誠實,實話告訴
你,這姓黃的是昨天被我們抓的,該說的,他差不多都說了,現在我只想聽聽你
怎麽說。」

  薛蕓琳下意識地看向電視屏幕,但此刻屏幕已經黑了,看不到黃子君被關的
那個房間里的場景。她也知道沒必要自取其辱地問「他說了什麽」,首先,石厚
坤不會告訴她,其次,想想就知道,不管黃子君說了什麽,總歸不可能是為她開
脫的,多半還會把茍且的責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那就索性全都交代了吧。

  黃子君確實是昨天就被帶到了隱峰軒。回老家已經快一周了,該辦的事也辦
得差不多了,最近兩天,他一直在市區活動,原計劃周一就要飛回上海。昨天下
午去銀行處理些私事,出門後叫了輛出租車,車子莫名其妙拐進一條僻靜小路,
突然靠在路邊,跳上來兩個窮兇極惡的壯漢,在後座上一左一右將他挾住。

  一開始以為遇到了搶劫,黃子君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這兩人並沒有搶
什麽東西,只是拿走了他的手機,隨即綁了他的雙手,封了口,把他塞到後座擱
腳的空間,用腳結結實實地踩住了他,示意司機可以走了。

  於是,黃子君又篤定自己應該是被綁架了。

  車子開了很長時間,到後程路面似乎要顛簸許多,被塞在狹小空間里,幾乎
被踩得窒息的黃子君只差一點就要吐了。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車子是
開往哪個方向,直到暈乎乎地被拖拽下車,茫然地看著隱峰軒內的廳堂館舍,他
腦海里還閃過一絲念頭:「綁架犯的老窩怎麽裝修得這麽高檔?這麽有錢,還用
綁我這種人嗎?」

  在剛見到杜臻奇和石厚坤的時候,黃子君還不知道面前這兩人當中有一個是
薛蕓琳的丈夫。薛蕓琳很少提她的丈夫,黃子君更是從沒見過真容,但在別人強
迫給他戴上耳機,播放了一段錄音後,他隱隱感覺不妙,眼前這兩個男人必然和
薛蕓琳關系匪淺。

  杜臻奇慢條斯理地問:「錄音里是你嗎?」

  黃子君僵著身子,木然以對,這時候不管說什麽都不對,他的腦子已經空了。

  「我再問一遍,只問最後一遍,錄音里是你嗎?」

  杜臻奇的態度並不兇惡,但黃子君不知為何卻覺得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寒
毛直豎,他不敢再裝死,怯怯地點頭。

  「你們兩個,把他拖到隔壁房間去,打,別打死,狠狠打!」杜臻奇先是沖
他笑了笑,隨即說了句讓黃子君毛骨悚然的話。

  「不是,大哥!是我是我,我不是已經認了嗎?別打呀,我什麽都說!別打
啊!」黃子君哀嚎著,毫無掙紮之力地被兩個粗壯男子橫拉豎拽地拖走。

  石厚坤有些不理解,但並未阻攔,在黃子君被拖走後,問道:「他已經什麽
都肯說了?先讓他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不就行了嗎?」

  杜臻奇伸長胳膊在他的膝蓋上拍了拍:「哥哥,怎麽跟這種人打交道,你可
能少點經驗。打過和沒打過,他在說的時候,態度是不一樣的。再說了,反正不
管他早說晚說,都是要打的,而且不止打一頓,而且還不是光打就算完了,那先
打一頓有什麽的?就當解悶了,哈哈。哥哥你放心,肯定會給他留口氣,把該吐
的都吐出來!」

  隱峰軒的房間,隔音條件極好,雖然他們現在身處辦公區域,不是在客房或
娛樂場地,石厚坤也聽不到隔壁發出的動靜。直到近二十分鐘後,黃子君再次被
拖進他所在的房間,看到他身上殘破的 T恤和短褲,身上斑斑點點的血痕,臉上
明顯的腫起,嘶啞的嗓音和蓬亂的發型,石厚坤才意識到在剛才這段時間里,他
遭遇了什麽。

  雖然發自內心地痛恨這個和自己妻子有染的男人,石厚坤還是忍不住偏轉頭
去,對眼前這個場面,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應該清楚,我們,想知道什麽。」杜臻奇的口氣一
如剛才那樣淡然,揮手示意兩個手下離開房間,「不要讓我多問,你最好幹幹脆
脆地全說出來,該說多少,就說多少。如果我覺得,你說的還不如我知道的多,
那再打你一頓,也就是我那兩個兄弟松松筋骨的事。如果你真是被打上了癮,那
就盡管瞞著藏著,你放心,從現在到半夜,我這兒有的是兄弟可以招呼你,都累
不著他們。」

  黃子君在地上縮成一團,發出一聲長長的哀鳴,恐懼地回頭看著那兩個走出
房間,帶上房門的粗壯男人,哀鳴轉為如同抽泣般的吸氣聲。

  「知道你疼,希望疼痛能讓你清醒一點,不要說廢話,也不要心存僥幸。行
了,看在你剛爽過的份上,給你十秒鐘時間再叫喚幾聲,十秒鐘以後你還不開口,
別怪我沒耐心。」杜臻奇漫不經心地擡手剔了幾下指甲,又撣了撣手指,突然大
喝一聲:「說話!」

  黃子君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艱難地跪爬起身,連磕了幾個頭:「大哥!大爺!
我錯了!我不該招惹那女人!我是!混蛋!我說,我全都說!」

  高中畢業後就一直混社會的黃子君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回真撞槍口上了,不
管今天這兩個男人中有沒有薛蕓琳的丈夫,又或者有別的恩怨情由,總之,自己
的雞巴已經惹下了天大的禍。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黃子君不是沒思量過,有些話說了會不會讓情況變
得更糟?他也想過會不會是薛蕓琳找的人收拾他,畢竟剛才那段錄音說的主要就
是自己出賣她的事。但他直覺上相信此事應該與薛蕓琳無關,如果是她想報複,
那實在應該親自出面,看看自己被揍的慘樣。而且那件事前因後果其實很清楚,
如果是薛蕓琳所托,眼前這男人沒必要還要繼續盤問自己,難道薛蕓琳還八卦地
想知道自己被下藥後被男人操的細節嗎?

  黃子君橫下一條心,已經面臨如此絕境,還有什麽可遮掩的?耍小聰明不是
不可以,萬一耍得不好,眼看又是一頓暴打,自己多半熬不住,還不是要多說些
實話?一頓頓打下去,遲早會把該說的都說出來,那還不如一次性說完,就算被
打,也就打一頓算完。

  當然,無論如何,黃子君都要聲明自始至終都是薛蕓琳主動貼上來找他,而
他,不過是個實在難以抗拒一個無底線發騷的大美女的凡人而已。

  該受的罪估計還是少不了,但至少能把責任減到最低吧?

  當然,黃子君不至於作死到去描述細節,反正自己把該說的都說了,對方總
不可能因為缺少細節描述就還要再打他一頓吧?

  從和薛蕓琳結識到最後因為上海那一夜而鬧翻,差不多是過去一整年的事,
想想簡單,但要一一講述還是很耗時間。因為受到杜臻奇的威脅,黃子君生怕因
為少說了哪件事而觸怒對方,所以事無巨細,能想起來的就絕不落下,即便刻意
沒有多講細節,但還是一口氣說了一個多小時。

  石厚坤聽得面如鍋底,幾次想開口制止,最後都強忍著沒出聲。杜臻奇同情
地看了他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副警用手銬,走到黃子君身後,將他的雙手反銬,
擡頭沖石厚坤一笑:「哥哥,事情呢,交代得差不多了,看看你要有什麽特別想
問清楚的,細細問,我先出去溜達一會。這小子要是敢不老實,你盡管打,別踢
腦袋、下身就行。你要是嫌麻煩,門外有兄弟伺候著,你只管吩咐,那都是打人
的行家!」

  說完,杜臻奇蹲下身揪著黃子君的頭發使他高揚起腦袋,擡手在他臉頰的傷
口上重重拍了幾下,痛得他一陣慘叫。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找惹誰不好?在中寧混,就算沒資格聽過崢爺,
水爺、疤哥的名號總知道吧?真要收拾你,不過就是崇林江里一具浮屍而已。我
勸你聰明點,這位大哥問你什麽,你乖乖地說,我們心情好的話,總能留你一條
狗命。」

  黃子君面如土色,「崢爺」和「水爺」的名號,他確實沒聽過,但「疤哥」
這個名字在中寧的市井坊間實在太響亮了,這是個辣手的狠角色,勢力又大,誰
不畏懼三分?不是說薛蕓琳的老公是官家子弟,現在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嗎?怎
麽又跟這些黑道大哥扯上關系了?

  我操!這騷貨犯賤找男人,幹嘛要拖我下水?這不是坑人嗎?

  杜臻奇離開房間後,並沒在門口傻等。他估計石厚坤至少還得再問一個小時,
這麽多年的夫妻關系,這麽真誠的感情投入,得知妻子出軌後,除了憤怒外,他
肯定還有很多想不通的事。黃子君所有薛蕓琳的出軌對象中第一個和他面對面的,
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問,甚至可能窮追猛打地挖掘各種細節,怎麽可能三言兩語
就說完呢?所以杜臻奇只是吩咐門邊的兄弟多留意一下房間里的石厚坤會不會叫
人,隨後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果然,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小時,過程中實在等得無聊,杜臻奇索性把馬菲
菲叫進來大幹了一場,直到他都的肉棒都恢複了狀態,正在琢磨要不要再叫張憶
彤過來泄火解悶,石厚坤這才頹然地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為他開門的是長得很像張雨綺的「菲菲」,而且還一絲不掛,石厚坤既有些
意外,隨即就釋然了。這女人明顯就是杜臻奇養在身邊隨時玩弄,甚至隨時可以
拿來招待朋友的一條「純正」的母狗,跟在老板身邊隨時伺候,也是題中應有之
義。

  「都問完了?」杜臻奇坐在辦公桌後,不慌不忙地整理皮帶。石厚坤敲門之
前,他一直都露著肉棒,剛操完馬菲菲,肉棒上所有的殘垢當然早已進了這女人
的肚子,但她一刻都沒歇著,一直鉆在辦公桌下舔弄肉棒。直到敲門聲響起,示
意馬菲菲去開門後,杜臻奇才拉好了拉鏈。

  石厚坤沈重地點了點頭。

  「那小子人呢?」

  「你留在門邊的兄弟說已經準備好關他的地方了,我讓他們把他帶過去了。」

  「就這樣?」

  「嗯?」石厚坤顯得有些恍惚,「還要……」

  「哥哥,你還是個好人哪!」杜臻奇嘆口氣,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對方很快接起電話,杜臻奇漫不經心地說:「現在開始,每過兩個小時揍那
小子一頓,別招呼要命的地方,但要讓他疼,疼到一輩子都記住。」

  「已經打成這樣了,再打,會不會出事?」石厚坤對黃子君充滿痛恨,自然
不可能有同情之意,但畢竟是在規矩人家長大的孩子,還是怕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杜臻奇聳聳肩:「哥哥你放心,我不是說了嗎?那些兄弟都是打人的行家,
怎麽打能讓人疼得要死,卻不會真的死,他們心里有數。反正,這幾天我這里正
好沒客人,也不怕打擾別人。」

  「沒事就好。」石厚坤稍稍放心,「別為我的事,給你這邊添麻煩。」

  「哥哥你想多了,收拾這麽個小崽子,能有什麽麻煩?要不是最近有點不方
便,就真的弄死他,也不算什麽。」杜臻奇全沒當回事,「現在,是不是該輪到
你老婆了?」

  提到妻子,石厚坤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黃子君固然不想多說細節,但每當他語焉不詳,含糊了事,石厚坤就狠下心
在他後背、小腹猛踢,痛得他哭爹喊娘,該說不該說的,不經大腦都吐了出來。
石厚坤暈乎乎地聽了一大堆薛蕓琳和這男人來往的具體細節。

  細節這種東西,確實是魔鬼。雖說想象有時也很折磨人,但真實的細節越多,
腦海中原本模糊的影像畫面,就會變得越清晰。盤問之前恨不得能了解一切,盤
問之後卻暗悔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見石厚坤垂首不語,杜臻奇倒也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揮手示意菲菲貼到他
身邊去。石厚坤神思不屬,對一個裸女靠近到身邊也沒放在心上。

  「就照原本商量的辦吧,明天下午把你老婆帶到這里來,讓她親眼看看奸夫
的下場。後天你們就去辦手續,離婚協議書我找公司法務起草好了,你抽空看看,
沒問題就直接簽字。放心,你老婆一點好處都別想從你這兒拿走。」

  石厚坤失神地點頭。

  「去!把彤彤叫上!晚上好好伺候坤哥,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就算讓你們
吃屎,你們也給我香噴噴地吃!」杜臻奇冷冷瞟了眼菲菲,隨即對石厚坤換上溫
煦的笑容,「行了,哥哥,別多想了,去泄泄火爽一把,先順順氣。明天了結了
這件事,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難道憑著哥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女人?」

  石厚坤苦笑,神情恍惚地起身跟著菲菲離開。

  杜臻奇神情複雜地在辦公室里坐了二十分鐘,又拿起手機:「那小子人呢…
…操,這麽快你們就開打了?沒事沒事,接著打,不用停,正好我要找他問話,
你們先給幾下狠的,免得他忘了剛才的痛。打完了,把他帶回剛才那個房間去。」

  等黃子君再次被拖到杜臻奇面前時,比剛才還要更淒慘三分,渾身除了條內
褲外,衣褲基本都被扯爛了,兩條大腿上血痕宛然,胸腹間有好幾個鞋底大小的
淤青。他氣息奄奄地哭叫:「大哥!大爺!老板!我都說了,我知道的都說了!
求求你,別打了!」

  杜臻奇不屑一顧地笑:「不打,只要你把剛才說的再說一遍,就不打你了。」

  黃子君膽怯地擡頭,偷眼瞧了眼杜臻奇:「大,大爺,我還要說什麽?是…
…是把剛才說的……全,全都再說一遍?」

  「剛才我走了以後,你回答那位大哥問題時說的,全都再說一遍。別再等我
問。」

  「好!好!我知道了,我說!我說!」

  黃子君暈頭轉向地機械重複著剛才已經說過一遍的話,這一折騰就將近半夜
了。杜臻奇臨走時滿意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我不說話算話,今天晚上你不
會挨打了,讓你睡一覺。」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黃子君蜷著身子,狼狽地拼命點頭。

  可杜臻奇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絕望:「明天早上我找個醫生給你看一下,只要
沒大傷,我會讓兄弟們接著招呼你。」

  被一遍遍痛揍過的黃子君,對薛蕓琳來說,是最好的警示。

  雖然杜臻奇手下兄弟沒下死手,也盡可能地少放血,黃子君受的大多只是普
通的皮外傷,並沒多嚴重,可他現在的樣子太瘆人,對從小正常成長,大學畢業
以後的生活更算得上是養尊處優的薛蕓琳來說,已經夠可怕了。

  她失去了狡辯和抵賴的勇氣,結結巴巴地把自己和黃子君間的來往說了一遍,
沒有刻意隱瞞什麽,只是有意無意間把責任盡可能都推給了男人。在她口中,是
黃子君處心積慮對她發動攻勢,她抵抗許久才最終淪陷的。

  石厚坤此時的心情與昨晚乍聽黃子君坦承實情那會已經截然不同,或許是濃
重的悲涼最終沖淡了感情,一定程度上也洗刷了憤怒和糾結。現在面對薛蕓琳,
雖然還是很生氣,但他還能控制情緒,正常思考,聽著她明顯想推卸責任的說辭,
聽著只覺好笑,都懶得再多加剖析。

  他只想聽聽薛蕓琳會怎麽說,然後用她的說法和黃子君昨晚的招供兩相對比,
看看是不是存在自己還不知道的事,至於整件事究竟是誰的責任,他已經懶得再
去分辨了。操都操了,除非是強奸,否則難道還要分出主動和被動的責任嗎?多
一分被動的通奸女人就多一點無辜嗎?

  聽薛蕓琳說完和黃子君之間的事,石厚坤一言不發地盯了她一會,目光中不
帶任何情感,盯得她心慌意亂,低下頭不敢和丈夫對視。

  「那個『大斌』呢?」

  聽著丈夫冷冰冰的聲音,薛蕓琳閉上了眼睛,剛說完黃子君,緊接著又要再
交待和另一個男人的故事。她突然冒起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今天起床的時候真
的和吳靜雅約好晚上一起吃飯逛街,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破事了?

  「他……」

  「算了!」石厚坤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反正他遲早會到這里來的,等你們
面對面的時候再慢慢說好了。現在你看看這個!」

  薛蕓琳詫異地擡頭,不知道丈夫還有什麽要問,卻見他從兜里掏出一大把照
片,揚手飛撒開來,其中幾張就落在她身前的地上,拿起來仔細一看,薛蕓琳剛
直起來的身體重新癱軟地坐倒。

  照片里,齊鴻軒一臉賤兮兮的笑,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兩人一起走出一家酒
店的大門。

  薛蕓琳心如死灰。

  丈夫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自己最近這一年半的時間里,除了在深圳那邊的
幾個男人以外,在中寧總共就只約過張程斌、齊鴻軒、黃子君這三個男人——高
俊是無意重逢,她沒把那次分手炮算進來——石厚坤居然全都抓到了。

  難道真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他……」薛蕓琳顫抖著手,一張張地拿起照片來看,最終長出一口
氣,認命般地苦笑道,「他叫齊鴻軒……」

  問完了所有想問的,石厚坤再沒說什麽,大踏步走出了房間。薛蕓琳驚恐地
想跟上他,可連衣裙還在石厚坤手里攥著,她身上只穿了幾乎與赤裸無異的情趣
內衣,又怎麽敢追出門呢?惶急地叫了幾聲丈夫,見他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薛
蕓琳只能狼狽地留在了房間里。

  其實在丈夫開門時,薛蕓琳也看清了,門邊守著兩個黑衣壯漢,就算她真敢
豁出臉去就這樣幾近全裸地追出去,那兩人恐怕也是不會放行的。

  石厚坤這一走就許久沒再露面,薛蕓琳憂心忡忡地獨自待在房間里,度秒如
年,身上沒有手表、手機,薛蕓琳也不知具體過了多久,應該至少過了兩三個小
時,期間沒有任何人再進這個房間,似乎她被徹底遺忘了。

  漸漸暗下去的天光昭示著夜晚的降臨,薛蕓琳卻顧不上幾乎已經餓癟的肚子,
腦袋里塞滿了各種可怕的想法,頭痛欲裂。她一度失去耐心,打開了電視機,想
看看能不能看到黃子君所在的房間,但信號被切斷了,黑乎乎的屏幕里倒映的是
她驚惶的面孔。

  獨自被遺忘在房間里,面對未知的命運,薛蕓琳快要瘋了。她寧願丈夫此刻
還在眼前,還在不停地罵她,甚至賞給她幾記耳光。甚至進來幾個男人,看光她
此刻什麽都遮不住的美妙軀體,薛蕓琳也不再覺得不能接受,她不想繼續這樣下
去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薛蕓琳猛地跳起身,毫不猶豫地撲向房門,顧不上去想如
果是丈夫或是杜臻奇是不會先禮貌地敲門的,她現在只想看見一個活人,和他說
說話,哪怕就那麽一兩句。

  門外站著的是之前一直守在門邊的壯漢之一,乍見一個基本全裸的美女猛地
開門,他也嚇了一跳。此刻,薛蕓琳整個身體的正面都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珠幾
乎就要長在她那對不住顫動的豪乳上拔不出來了。

  薛蕓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窘境,趕緊將左臂橫在胸前,右手捂住下體,怯怯
地問:「怎,怎麽了?」面對這種光看面相就令人膽寒的男人,薛蕓琳完全不知
該怎麽應對。曾經的她,似乎偶爾想象過自己可能處於類似於今天這樣的環境下,
但她自信不會失態,面對這些根本和自己不出意外同一階層的男人,心理上會有
優勢,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如果剝去看著光鮮實際無用的「外衣」,在單獨面對
這類男人的時候,她根本無能為力。

  男人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逡巡。薛蕓琳擁有一對球的巨乳,纖細的手臂頂多
只能遮住一部分,他依然可以大飽眼福。何況這女人現在一身風騷打扮,哪怕看
不到最敏感的三點,只看那一身白皙的皮膚,就已經讓這男人肉棒鐵硬,緊繃內
褲隱隱作痛了。

  他擡起右手,示意驚慌失措的薛蕓琳別只顧遮掩身體,趕緊把他手里的東西
接過去。薛蕓琳這時才註意到他手里拎了個袋子,里面裝著幾個食盒,應該是送
來給她的晚飯。

  早已饑腸轆轆的她突然感到肚子餓得發抽,「咕嚕嚕」的響聲不絕,她幾乎
搶一般接過袋子,全然沒註意自己伸出手時,再遮不住前胸,又因為動作過大,
翻湧起陣陣乳浪,看得那男人險些甩飛眼珠,喉嚨口一陣陣發幹。

  薛蕓琳很快又發現自己再次大大走光,趕緊關上房門。

  晚飯很簡單,一份米飯,四個分量合適的小菜:一條紅燒魚,一份香菇炒青
菜,另有兩個葷素搭配的家常菜,可能只是隱峰軒工作人員正常的工作餐,但已
經餓透了的薛蕓琳還是吃得很香。

  可惜這頓飯最終也沒讓她吃踏實,差不多吃了一半,在薛蕓琳專心對付後半
段魚身的刺時,房間門突然打開,石厚坤和杜臻奇一先一後走了進來。

  薛蕓琳驚叫一聲丟下飯盒、筷子,退到沙發一腳,蜷起雙腿,用膝蓋擋住前
胸,雙手抱腿,嚴防死守。

  「厚坤,我,我這樣子……你讓他……」

  石厚坤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裝什麽裝?你穿成這樣,不也是去給比的男人
看的嗎?怎麽,我的朋友就不能看了?你再風騷的樣子也不知被多少人看過,別
裝了!」

  薛蕓琳被懟得啞口無言,只能默默低頭,但終究還是沒有展開四肢,依舊緊
鎖著身體。

  杜臻奇看她這幅樣子,微微一笑,慢慢走到斜對角位置,偏轉身朝向石厚坤,
擺出一副不會刻意瞄向薛蕓琳那邊的樣子。

  「哥哥,要不還是讓她遮上點吧,等會我手下兄弟就要帶人過來。你們還沒
辦手續,她終究還算是你老婆,體面不是留給她的,是給石太太的。」

  石厚坤勉強點了點頭。

  杜臻奇通過手機打招呼:「菲菲,拿套衣服過來……什麽都行,能穿出去見
人就……」正在說話,他下意識瞟向薛蕓琳,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此刻穿的連體式
情趣內衣,意識到還真不是「什麽都行」,嘆口氣說:「算了,你就拿條連衣裙
吧。」

  過了十幾分鐘,菲菲敲門走進房間,送來一條連衣裙。薛蕓琳尷尬地套上裙
子,身上有了遮擋,心里多少踏實一些。

  杜臻奇隨意揮手示意菲菲離開,指著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笑道:「嫂子,
又有精彩的節目了,咱們看看?」

  薛蕓琳木然地看向電視屏幕,以為又要看到黃子君被痛打的場面。沒想到這
次畫面里好像換了個房間,鏡頭直接對準身上一把椅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
人,雙手被緊綁在扶手上,苦掙難脫。在鏡頭里看不到他的腳,估計也被綁了起
來。年輕男人脹紅臉,沖著畫面左側大吼:「你們是誰啊?幹嘛把我帶到這兒來?
薛蕓琳讓你們幹的?這騷屄在哪兒?」他面朝的方向可能有人,只是因為角度關
系,在畫面里看不到,這男人連吼了好幾遍,對方卻默然無語,根本沒有任何回
應。

  薛蕓琳閉上雙眼,一陣陣發暈。

  張程斌這個混蛋,到底還是被抓過來了!

  這個白癡!

  其實薛蕓琳也清楚,自己手機落在丈夫手里,通過微信隨便下個套,騙原本
就憋了一身欲火,興沖沖開房等待,不想又被放了鴿子的張程斌出來,根本沒有
任何難度。恐怕他興沖沖前去赴約時,滿腦子想的還是見面後怎麽才能把這個爽
約遲到的臭婊子操得哭爹叫娘呢!

  在不遠處坐下的杜臻奇對著手機淡淡地說:「開始吧!」

  薛蕓琳睜開眼睛,不過想象中對張程斌的毆打折磨並沒有出現,只有一個冷
漠的聲音問道:「你為什麽去306?」

  張程斌滿臉不快地直喘粗氣,垂下眼皮,不說話。

  「你為什麽去306?」那個聲音又問了一遍。

  張程斌扭了下腦袋,把臉轉向另一邊,還是不說話。

  突然一個身影猛地從畫面右側飛竄而出,薛蕓琳只覺眼前一花,畫面中傳來
一聲慘叫,再細看,卻見張程斌整個人連帶緊綁在身上的椅子都翻倒在地,一個
和之前守在房間門邊那兩個壯漢穿得差不多的男人站在他身邊,又狠狠在他小腹
上踢了兩腳,這才慢悠悠走回到之前所站的位置。

  冷漠的聲音又響起:「賤!客客氣氣問你,不肯說,非要松松筋骨嗎?我再
問你一次,你為什麽去306?」

  作為資深宅男,張程斌其實孬得很,之前敢硬挺是因為沒見識,被抓後沒被
真正教訓過,吃了這幾下,他痛得涕淚橫流,窩在地上尖聲嘶叫:「薛蕓琳讓我
去的!她發微信說會在那里等我!我是去找她的,我沒幹別的,我就只是想去找
她啊!」說到最後他都委屈得哭出來了。

  「薛蕓琳是誰?」

  張程斌膽怯地瞟了身前兩個男人一眼:「你們,你們不是薛蕓琳找來的?」

  「薛蕓琳是誰?」冷漠的聲音壓根不準備回答。

  張程斌略一猶疑,也許是剛才把他踢翻在地的男人又有什麽動作,他嚇得大
叫起來:「別別別!我說我說!薛蕓琳是個,是個女人……別別別別!」男人的
身影進了畫面,可能是覺得他說了句廢話,想過去教訓他,張程斌淒厲地哀求:
「別打我別打我!我還沒說完!薛,薛蕓琳是我打遊戲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女的,
後來約出來上了床,沒別的關系!就是,就是炮友關系吧。」

  「上過幾次?」

  「啊?」張程斌暈乎乎地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兩次,就兩次!」

  「知道她結沒結婚?」

  「呃……」張程斌遲疑了一下,似乎終於摸到了一點今天之所以會被帶到這
里來的門道,但現在也沒時間容他多想了,苦著臉說,「好像……好像結了……」

  「知道她結了婚,你還上?」

  「是,我是王八蛋!我不該招惹她!可,可是,是這騷貨自己找上我的,第
一次開房的時候,我只知道她在遊戲里的id,連名字都不知道,哪能直到她有沒
有結婚啊?是後來,後來才聽她說的!大哥,大哥,我就是愛玩遊戲,以前沒幹
過這種事,是這騷貨自己發騷,自己說我的雞巴操得她爽,自己掰著屁股求我操
她屁眼,我哪,哪,哪扛得住啊?真的都是這騷貨勾搭我,您想,我根本沒做過,
要不是這騷貨自己提出來,我都沒敢想還能操她的屁眼!大哥,真的,不是我上
她,是她上我啊!」

  張程斌的聲音從電視里清晰地傳出,薛蕓琳低著頭,不敢看丈夫,但光想想
就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的臉色。

  杜臻奇的聲音又從身邊飄來:「行了,先這樣吧!」

  薛蕓琳已經習慣了,知道他是在通過手機向手下傳遞指令,果然,在他說過
這句話後,畫面中再沒有人向張程斌發問了。

  「哥哥,你看這小子該怎麽處理?」

  石厚坤並沒有立刻回答,沈默片刻後,啞著嗓子說:「帶到這里來吧!」

  「這里?」杜臻奇無所謂地一笑,拿起手機,「把這小子帶我這兒來,對了,
把他從椅子上解下來,銬上!」

  薛蕓琳詫異地望向丈夫,卻見他目光深沈地死盯著房門,根本沒看她一眼。
雖然已經向丈夫坦白了很多,也先後得知黃子君、張程斌都落到丈夫手里,但馬
上要和炮友同時與丈夫同處一個房間,薛蕓琳依然感到心慌,有種撲朔迷離的忐
忑。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實際傷害,萬一張程斌來後,不管是因
為看到他和自己同時出現而生出怒意,還是聽這混蛋亂說什麽受到強烈刺激,石
厚坤萬一要對自己動手可怎麽辦?

  想到看到的黃子君被打時的慘狀,薛蕓琳覺得那一拳一腳似乎都招呼在自己
身上,不由得心驚膽戰,忍不住發起抖來。

  關張程斌的房間可能不遠,沒過十分鐘,他就被帶了過來。兩個男人拖死狗
一樣將他拽到茶幾邊,重重一推,使他撲倒在地,順勢在他的脊背、大腿上狠踹
了兩腳。

  「機靈點!讓你說什麽就說什麽!」

  張程斌狼狽地趴著,一時不敢擡頭,縮了片刻,始終沒聽到什麽聲音,奓著
膽子偷眼上瞧,第一眼瞄到的是薛蕓琳,意外之余忘乎所以地直起身子:「哎,
你……」

  話說半截,憑空飛來一腳,重重踢在小腹上。

  「叫你機靈點!沒問你就閉上臭嘴!」

  張程斌痛得把身子彎了起來,這一腳很重,感覺像在他的胃上鉆了一個孔,
被錐子紮一樣地痛到骨頭里,恍惚間聽到有人說:「行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剛才還兇神惡煞般的兩人恭恭敬敬地答了聲「是」,轉身就走。張程斌戰戰
兢兢地看向說話人所在的方向,卻是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三十來歲的男
人,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自己的眼神卻顯得冷漠異常,只對視一眼,張程
斌莫名感到心頭慌亂異常。

  「哥哥,人在這兒,你想怎麽著?」

  腳步聲響起,張程斌這才註意到房間里還有一個男人,正從另一個方向走到
自己身邊,扶著他的肩膀,使他正起身子,目光所向正是薛蕓琳。

  「你在微信里是怎麽說的?要幹爆她的屁眼?嗯?還要把她的騷屄操爛?是
不是你說的?」

  男人的聲音在張程斌聽來冷若寒冰,他慌亂搖頭,一臉諂笑:「我亂說的,
我亂說的!我以為,以為她……」

  那男人突然怒發如狂,掰著他的身體狠狠往地上一摜:「以為她什麽?」

  張程斌猝不及防,滾倒在地,額角重重裝在地上,眼前一黑,劇痛和眩暈同
時襲來,根本沒聽到那男人的問話。見他哼哼唧唧地不回答,男人揪著他的頭發
使勁上拽,不停地問:「你以為她什麽?以為她什麽?啊?!你以為她什麽?」
問到最後一句,他又推了一下張程斌的腦袋,額角第二次撞地,鮮血直流。

  見了血,石厚坤的氣消了許多,莫名有些發慌,看了眼杜臻奇,後者卻漫不
在乎地搖搖頭:「哥哥放心,你再來兩下也死不了人!」

  聽他這麽說,石厚坤稍微放心了些,但剛才那陣暴怒終究已經消退大半,他
略顯局促地站在原地,看看腳邊的張程斌,又看看沙發上驚恐地望著面前這個顯
得很陌生的丈夫的薛蕓琳,尷尬地發現剛才發了這麽一通火,現在想悄無聲息地
就收了,有些突兀,面子上也掛不住。

  杜臻奇適時幫他托底:「哥哥,要想收拾他,隨便叫哪個兄弟進來,保證到
明天早上,他身上不剩一塊好肉,何必你臟手呢?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
要是不問了,就讓手下兄弟們招呼他吧!」

  石厚坤調順呼吸,擡腳不輕不重在張程斌膝蓋上踢了一下:「站起來!」

  張程斌雙手被反銬著,身子橫倒在地,要想起身還真是不容易,幾番掙紮都
沒能站起來。石厚坤和杜臻奇只是冷眼瞧著,看他狼狽地來回翻滾兩圈,石厚坤
瞥了薛蕓琳一眼:「去把他扶起來!」

  薛蕓琳沒想到丈夫會讓自己去扶張程斌,楞楞地呆了一會,直到石厚坤又重
複了一遍,這才忐忑不安地來到張程斌身旁,托著他手肘部位,努力板起他身體,
攙他起身,等張程斌站穩後,她就像手里握著炭似地飛快松開了手。

  「你不是穿了情趣內衣準備給他驚喜嗎?給他看啊!」石厚坤突然開口。

  薛蕓琳驚訝地看向丈夫,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脹紅了臉拼命搖頭。

  石厚坤抓起茶幾上一個食盒,狠狠砸向地面。食盒是塑料制的,里面基本也
只剩些湯水,砸在薛蕓琳腳邊倒不至於傷了她,但突如其來的「啪」一聲脆響和
四濺開來潑到她腳上的湯汁,還是嚇得薛蕓琳臉色發白。

  「你現在裝什麽裝!剛才小奇說了,給你留體面,只因為你暫時還是石太太,
可如果我不想給你留這個體面了,你什麽都剩不下!脫!給他看看你里面穿的什
麽!如果你自己不肯脫,我就叫人進來『幫』你脫!」

  薛蕓琳無奈地看著眼神冰冷的丈夫,知道很難改變他的心意,只好俯身拉起
裙角,正想把剛穿上身沒多久的連衣裙脫掉,轉眼瞅見杜臻奇還坐在一邊,又覺
為難,再次哀求般看向丈夫。

  「厚坤,他……」

  石厚坤眼睛都沒眨:「還是那句話,別的男人能看,我的朋友不能看?脫!
再給你十秒鐘,不肯脫,我就找人來扒光了你!」

  杜臻奇訕笑著起身:「哥哥,要不,你慢慢審著,我先……」

  石厚坤沖他擺擺手:「你如果真有事要忙,盡管去,不必陪我。如果是為給
我留面子,不必,待著!她這一身騷肉不知道被多少人看過,我還在意被你看這
幾眼?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杜臻奇幹笑兩聲,默然坐下。

  薛蕓琳無奈,只得脫掉連衣裙,既然石厚坤都毫不在意,她索性都不再遮擋
身體了。直接把情趣內衣根本遮不住的豪乳、嫩屄都暴露出來,想來就算她要遮,
也會被石厚坤阻止,何不幹脆一點,一步到位呢?

  張程斌苦笑地看著她。如果現在是在酒店房間,如果只有他和薛蕓琳兩人在
場,這騷貨穿了這麽一身,肯定會讓他大為興奮。可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
小腹剛才被重重踢了幾腳,都變得麻木了,他甚至感覺不到肉棒有任何反應。

  「怎麽樣?好看嗎?這騷貨的奶大不大?」

  張程斌小心翼翼地瞧了石厚坤好幾眼,這才確定他真是在跟自己說話。這男
人到底是什麽人,沒誰跟他介紹,只能從常理推斷,多半是薛蕓琳的丈夫。自己
搞到了人家老婆頭上,估計今天的事很難善了,滿腦子都是絕望的張程斌哪敢說
出「好看」和「大」這些字眼?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努力想諂媚地笑,卻又實
在擠不出笑紋,難看至極。

  「你不是要幹爆她的屁眼嗎?來,讓我看看,你怎麽幹爆她的屁眼!把他褲
子脫了,快點!」石厚坤用眼神示意薛蕓琳要有所動作。

  薛蕓琳象征性地擡手慢慢伸向張程斌的腰部,但磨蹭了許久還沒碰到褲腳。
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亂糟糟的腦子里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轉身跪下哭喊:
「厚坤!我錯了,你想怎麽樣就直說吧!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了!」

  石厚坤漠然不語,面無表情地聽著妻子嚎啕大哭,看她漸漸撐不住身體,跪
趴倒地,臉埋在雙臂之間,哭聲漸漸轉輕,顯得沈悶,這才冷冷地說:「我就想
看看他怎麽幹爆你的屁眼。我讓你自己做,是給你留臉!你也知道那個姓黃的,
現在變成了什麽樣,我沒讓你跟他一樣,不是還心疼你,只是為了還要帶你去辦
離婚手續,打得太慘了不好出門。現在我叫你做什麽,你最好馬上去做,如果還
嘰嘰歪歪……」說到這兒,石厚坤變得語塞,他能說出以上這番話,已是前所未
有,更進一步的威脅,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就算硬說幾句,也不會有什麽威嚇
力。

  杜臻奇看出他的為難,隨口接道:「只要坤哥發話,我勸嫂子你立刻照做,
老老實實表演一下是怎麽被這個男人幹爆屁眼的!我相信這只是一種形容,就憑
他這小身板,不被你榨幹就不錯了,想幹爆你恐怕很難。但如果你不聽坤哥的話,
那我向你保證,你的屁眼被幹爆,一定會成為事實!我可以讓這里所有的男人排
著隊來幹,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我確定你除了大便時候以外,屁眼里
永遠會插著一根雞巴,你應該不想從現在這年紀開始就整天大便失禁吧?」

  薛蕓琳聽得臉色煞白,不敢看向杜臻奇,祈求般盯著丈夫,希望他聽到朋友
說出這些「不遜」的言辭多少會有些不快,沒想到石厚坤面沈如水,紋絲不動,
像是默認了杜臻奇的話。

  「如果嫂子你真就那麽個性,非要跟坤哥反著來,那也行。我後院還養了七
八條狗,都挺壯實的。女人被輪奸我是看過好幾次了,但被狗輪奸還沒看過,你
要不試試在騷屄、屁眼里抖射滿狗精的滋味?如果不想,就他媽識相點,坤哥讓
你幹嘛就幹嘛!聽到沒有!」說到最後,杜臻奇突然提起嗓門大喝一聲,嚇得薛
蕓琳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住張程斌的短褲褲腳,慢慢往下扯動。

  「快點!」石厚坤又怒吼一聲。

  薛蕓琳被催得心煩氣躁,驚懼交加,突然一橫心,索性連帶著張程斌的內褲
直接一拉到底。

  一根萎靡不振的黢黑肉棒出現在她面前,碩大的陰囊如老人面孔般滿是皺巴
巴的皮,原本尺寸不小的肉棒此刻縮成一團,看上去不管是長度還是直徑,和一
根小指的尺寸差不多。

  石厚坤氣得發笑。

  薛蕓琳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用眼前這根肉棒插爆自己
的屁眼。她回頭看了眼丈夫,卻只見他雙眼直楞楞地死盯著她,眼中滿布血絲。

  杜臻奇的聲音又傳來:「我勸你別停。該怎麽辦,你自己想辦法,但十分鐘
之內,只要坤哥沒叫停,你最好想辦法把這家夥的雞巴塞到你的屁眼里去,不然,
我保證你的屁眼不會空著!至於里面會是什麽,會有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薛蕓琳最後又瞟了丈夫一眼,見他無動於衷地端坐,一言不發,終於拋去最
後一點僥幸心思,擡手抓住張程斌的肉棒。可憐此時這根肉棒毫無生氣,被握在
她小小的掌中,竟連龜頭都沒露出來,被她整只手緊緊裹住。

  徒勞地擼了幾分鐘,肉棒半點不見起色。薛蕓琳低聲咒罵張程斌,他不敢還
口,但也全無配合的意願,弓著身,仰著頭,以一種極其可笑的姿態站立,掙紮
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詭異。

  薛蕓琳現在對時間缺乏概念,不知道杜臻奇留給她的「十分鐘」時限還剩下
多久,也不知道一旦時間真到了,這個男人會不會讓他的口頭威脅變成現實,但
她不敢冒險,這男人在說起那些殘忍的事情時表現出的雲淡風輕,讓薛蕓琳心悸
不已。

  萬般無奈,薛蕓琳只能蹲下來,想要用嘴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張程斌搞硬
一點。

  「啪」的一聲,又一個食盒摔在她的腳邊,紅燒湯汁濺開,泛起一陣魚香。

  「行了!你這賤樣真是看著就讓人生氣!」石厚坤捏緊拳頭,不自禁地發抖。

  杜臻奇見機很快,知道石厚坤對眼前的一切已經失去耐心,不想再看下去了,
冷笑著拿起手機,說了兩個字:「進來!」

  剛才拖張程斌過來的那兩個男人推開房間門快步走了進來。

  「把這小子帶到姓黃的那個房間去。」吩咐完手下,不去理會連聲淒慘求饒
的張程斌,杜臻奇扭頭對石厚坤說,「哥哥,還有最後一個節目。」瞥了眼在被
丈夫喝止後,一屁股坐倒在地,面色灰白的薛蕓琳,嬉笑道:「這節目很精彩,
嫂子……可要好好欣賞哦!」

  薛蕓琳面無表情地看向剛被杜臻奇打開的電視機,疲勞和緊張,使她變得有
些漠然。

  此刻出現在電視屏幕里的有好多人,除了跪在地上的黃子君和張程斌外,還
圍了好幾個壯漢,兇神惡煞的,嚇得那兩人戰戰兢兢地跪好,壓根不敢擡頭。

  也不知剛才兩人初見面時,有沒有交流過為什麽會一起遭難,或許在見到彼
此的時候,心里都有數吧。

  杜臻奇依舊還是通過手機指揮,只是在那個房間可能特意做了擴音,整個房
間都能清楚聽到他的聲音:「這兩個可憐蟲之中,有一個人已經被嚇得硬不起來
了。既然硬不起來,那就不要做男人了!還有一個,好像是個藝術家,既然是藝
術家,那就為我們好好表演一個節目吧!請她們進來!」

  一個壯漢應聲開門,兩個面容妖嬈,身材勁爆的女人緩步走進房間。

  薛蕓琳詫異地看了杜臻奇一眼,不知道他這番布置,有什麽用意。

  「你們覺得這兩個漂亮嗎?」杜臻奇問完,戲謔地朝薛蕓琳擡了擡下巴。

  畫面里黃子君等兩人老實地跪著,不敢擡頭,也根本沒意識到杜臻奇問的是
他們。直到有兩個壯漢過去拽著頭發,迫使他倆仰面朝天,他們這才反應過來,
慌亂地瞥一眼那兩個女人,忙不叠地回答:「漂亮!漂亮!」

  這確實是真心話,但事實上,就算進來兩個醜八怪,他倆現在也不敢說難看
啊!

  「要不要和她們兩個操一操?」杜臻奇的口氣中充滿歡樂。

  「不敢!」「不要!」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表決心。

  「那不行!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們兩個準備的!」杜臻奇根本沒給他們推脫拒
絕的空間,「那倆,你們把衣服脫了!」

  那兩個女人反應很快,哪怕邊上圍了一圈男人,聽了杜臻奇的命令後,她們
也只是對視一眼,就痛快地脫了上衣,解開胸罩,露出豐碩的雙乳,四個被打足
了氣一般的圓球顫巍巍的,看著令人驚嘆,可惜從顫動的感覺看來,這幾坨大肉
似乎不是原裝的,像是做出來的假奶。

  薛蕓琳乍一看這兩對巨乳,還以為杜臻奇真找來了兩個更勝於她的巨乳騷女,
莫名地精神一振,不自覺地挺了一下胸,細看後發現多半是假奶,這才松了口氣,
隨即悲哀地自嘲起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比誰的奶大?」

  「別停啊!裙子!把裙子也脫了!」杜臻奇的口吻越來越歡脫。

  兩個女人又利索地脫掉短裙,褪下短褲,跪在她們兩人身前的黃子君和張程
斌瞬間流露出驚恐的眼神,不自覺地也在關註這兩個女人的下體的薛蕓琳驚訝地
張大了嘴,只有屋子里那些壯漢,或許因為早就知道實情,所以鎮定如常。

  這兩個女人下體,竟各生有一根黑粗的肉棒。

  這竟是兩個人妖!

  「大哥!我……」黃子君的反應更快,扯著嗓子哀嚎起來。

  杜臻奇大喝一聲:「讓他閉嘴!」

  兩個壯漢沖上前去,拳打腳踢地將黃子君掀翻在地,這一番痛揍看得就在一
米之外的張程斌齜牙咧嘴,肝膽俱裂,整個人縮成一團,斜著身子,恨不能逃開
幾步。

  「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杜臻奇警告了黃子君一句,話鋒一轉,「兩位美
女,我先來采訪一下,到現在為止,你們被多少人操過了?」

  左邊那個燙著大波浪卷,把頭發染成金色的「美女」大大方方回答:「沒數
過,可能二三十個吧,基本都是熟客,來很多次的那種。」

  另一個披著長發的「美女」補充道:「中寧這邊喜歡我們這種的好像不多,
生意不太好做。」

  「這倒也是。我讓人好好找,轉了一圈,漂亮點的人妖也就找出你們兩位,
看來我們中寧還是落後啊,觀念不開放。」杜臻奇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平時你
們是操男人屁眼多一點,還是被人操屁眼多一點?」

  「波浪卷」看上去個性更開朗些,基本都是她先說話:「都有吧,不過還是
我們被操得多。」

  「那你們自己是更喜歡操別人呢,還是被人操?」

  兩人面面相覷,「黑長直」澀然一笑:「我都還行吧。」

  「波浪卷」直言不諱:「我其實更喜歡操別人,可惜有這種愛好的真不多。」

  「那好極了!」杜臻奇興奮地一拍巴掌,「那今天就讓你們好好過個癮!面
前這兩個男人,是兩個賤人,你們給他們的屁眼開個苞吧!」

  張程斌的反應慢了好幾拍,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杜臻奇剛才說的「操一操」,
不是讓他和黃子君去操那兩個「女人」,而是要讓他倆被人妖操,這下更是魂飛
魄散,驚得趴倒在地,鬼哭狼嚎地求起饒來。

  「煩人!把你們那邊的聲音關了!」杜臻奇面露不耐之色,「讓這倆混蛋知
道知道,不肯操屁眼的下場是什麽!」

  那邊依言關掉聲音,頓時在那個房間里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默劇,幾個壯漢
沖上去暴揍兩人,動作兇猛激烈無比,只是全無聲響,看著有些荒誕滑稽。

  「你過來!」許久沒說話的石厚坤突然開口。

  薛蕓琳不明所以地走近丈夫,看著他從隨身的包里抽出一疊文件,甩在茶幾
上。

  「簽字!」

  薛蕓琳似有所悟地拿起文件,一頁頁地翻看,果不其然,這是一份離婚協議
書,其中特別註明,離婚後,薛蕓琳將自願放棄婚姻內一切財產權利,包括房產、
汽車甚至珠寶和高檔服裝這樣的個人物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薛蕓琳沒想到一向寬和溫雅的丈夫這次竟做得如此決絕,但稍一轉念又覺得
這樣才更合理些,苦笑著簽上了字。

  她當然不甘心,可她敢說不嗎?

  電視畫面里黃子君已經迫於壯漢們的痛打,不情願地跪在「大波浪」身前,
苦著臉吃下肉棒吞吐;張程斌似乎還在堅持拒絕,但看他身邊兩個壯漢打得正起
勁的樣子,估計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薛蕓琳不想嘗試堅持不簽字可能帶來的後果,如果只是被人妖操屁眼,那還
算是好的,萬一真像杜臻奇說的,牽來的是十幾條狗呢?

  在隱峰軒這個地方,似乎無法無天的事是家常便飯,薛蕓琳自問不管有什麽
想法,眼前虧一定是不能吃的。

  冷漠地看了一會妻子的簽名,石厚坤收好文件,站起身。

  「坤哥要走?好戲剛開始呢!」杜臻奇指了指電視畫面,黃子君已經被強按
著撅起了屁股,上半身被壓在一張桌子上,「大波浪」正慢條斯理地拿著一個瓶
子往他的屁股上塗抹著什麽。

  這邊房間里的三人都有肛交經驗,都明白這是在做什麽。石厚坤一臉平靜,
無悲無喜地盯著電視屏幕,直到「大波浪」站到黃子君身後,猛地一挺腰,隨即
開始不緊不慢地抽送之後,他才意興索然地笑了一聲:「我先去睡了。杜子……
謝了!」

  杜臻奇沖他隨意地揮了下手。

  慢慢踱到門邊,石厚坤猛然回身,緊盯著薛蕓琳問道:「你跟黑子,是怎麽
回事?」

  「什,什麽黑子?」薛蕓琳心猛地一抽,沒想到事到臨頭又蹦出來一個男人,
剛才石厚坤拿出來的照片里只有她和齊鴻軒,她一時沒想起那天自己還和高俊見
過面,現在遭到突然襲擊,恍惚間腦子有點懵。

  石厚坤的笑容中帶了幾分悲涼:「什麽黑子?過年吃飯時來我們包廂敬過酒
的我那個朋友,你不要跟我說,那天以後你們就沒再見過面。」

  「哦哦,見過,見過!」薛蕓琳終於反應過來,「他,他怎麽了?」

  「你跟他應該一點都不熟啊,就過年那次見過一面,你倒是想想,還有沒有
什麽要跟我解釋的?」

  「黑子……」薛蕓琳假裝又是惶恐又是困惑,想了好一會,才帶了幾分不確
定地反問,「你是說我跟他喝咖啡那次?」

  「說!」

  「是這樣,那天,那天我跟齊……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嘛,後來遇到了那個黑
子,他的店原來就在邊上,他看到我就過來打招呼,嫂子長嫂子短地跟我客氣。
我記得,記得你說過他是開健身中心的,我那個閨蜜……吳靜雅,她那段時間正
跟我打聽哪邊的健身美體啊什麽的效果最好,我想反正,反正黑子也是做這一塊
的,就跟他打聽一下健身項目啊,收費啊什麽的。在街上幹聊好像不太好,正好
邊上有家咖啡店,就進去坐了一會,前後就二十分鐘吧。厚坤,你不會是以為…
…沒有!怎麽會呢?!」

  薛蕓琳這段話說得有些結巴,但並不慌亂,態度誠懇自然之極。

  她在心底嘆氣,雖說事到如今,可能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已經沒什麽區別
了,但她還是想盡可能幫高俊逃脫幹系。

  想到上次高俊撞到她和齊鴻軒在一起後對她的忠告,薛蕓琳感慨萬千。雖然
也是和自己有過肉體關系的男人,但他最後說的那些話,在今天看來,蘊含著何
其寶貴的善意。

  可惜自己沒聽。

  盡管如此,薛蕓琳也想盡己所能地回報高俊最後一點善意。

  至於她給出的這番解釋,石厚坤會不會信,還會不會再去調查,那就超出薛
蕓琳的控制範圍了,她只能盡力而為。再說,和高俊之前的那些來往,大多年深
日久,應該很難查到了,只要高俊不要自己作死地承認。

  薛蕓琳默默祝福他不至於被石厚坤戳穿,至少還能維持住表面上的朋友情誼。

  石厚坤確實有些將信將疑,但薛蕓琳這番話並沒有明顯的破綻,事涉吳靜雅
的興趣和高俊的工作,聽上去很合理。最重要的是,高俊和薛蕓琳確實只是在咖
啡館里聊了一小會,沒有其他任何值得懷疑的舉動。何況當天正是薛蕓琳和齊鴻
軒開房約炮的日子,就算她再饑渴,好像也沒有剛約完齊鴻軒,馬上再約高俊的
道理吧?

  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石厚坤自嘲地笑:攤上這麽一個老婆,真是草木皆兵。

  他沒再說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薛蕓琳松了一口氣,一扭臉卻看到電視畫面里顯得愈發擁擠,那個房間里湧
入了十幾個裸男。她又驚又怕地看向杜臻奇,後者正滿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盯著
她。

  「好戲沒完呢,嫂子,這個節目還要表演很長時間,你得慢慢看。節目沒結
束,你可不能睡。」

  「那,那是要幹什麽?」薛蕓琳突然發現丈夫走後,留下只穿情趣內衣的自
己和杜臻奇在房間里獨處,危險度反而更高了,她不自禁地慢慢矮下身子,坐倒
在茶幾前的空地上,雙手抱膝,盡可能把自己身上的各個敏感部位遮擋起來。

  「當然是為你那兩個奸夫準備的節目啊!為了今天,我讓手下跑遍了中寧的
同性酒吧,好不容易才湊了這麽多 gay,要知道,這事又不能強迫,怕事不肯來
的更多,只能找來十五六個,我還是很遺憾的,本來真想搞個大場面!」杜臻奇
重重嘆了口氣,「嫂子,哦,不,你都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我也不該再
叫你嫂子,那該怎麽叫你呢?隨便吧,反正,你可真是超級有面子啊!為了你這
些破事,你知道我動用了手下多少兄弟,折騰了多少人多少事嗎?」

  薛蕓琳垂下眼皮,默然無語。

  「看電視!」杜臻奇猛地起身,幾步走到薛蕓琳身邊,帶起的風吹在薛蕓琳
幾乎完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她滿懷不安地趕緊擡頭。

  畫面里已經看不到那兩個人妖了,可能這兩位已經完事。剛進來的十幾個裸
男正分成兩堆,把黃子君和張程斌圍起來,排著隊開始了雞奸。

  杜臻奇命令那邊打開聲音,頓時嘈雜的嬉笑、喘息、談論聲此起彼伏,聽得
令人心煩,其中最響亮的,就是黃子君和張程斌兩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連換三四個人後,那兩人從剛開始的慘叫連連,變成
嘶啞哀嚎,再到後來近乎悄無聲息。

  薛蕓琳時不時會閉上眼睛,或者挪開視線,但不是在撞到杜臻奇冰冷的眼神
後趕緊重新看向電視屏幕,就是被喝令睜眼。實際上才看了一個多小時,但在她
的感覺中,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天幾夜。

  突然,杜臻奇蹲下身,掰著薛蕓琳的下巴,迫使她揚起頭看向他,把臉湊到
兩人的鼻尖幾乎就要撞到一起的距離,沈聲說道:「你喜歡當婊子,這不是錯。
可你非要在結婚後還堅持當婊子這種愛好,那就大錯特錯了。記住,堅持理想,
是要付出代價的!」

               
                            【未完待續】
2020-4-26 18:18#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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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1) 作者:Aksen

.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5/18 發表於:sis001.com


              第八十一章 悲歡

  再次拜訪寧電集團,施夢縈心中滿懷昨是今非,禍福無定的感慨。

  曾幾何時,在這里,施夢縈連一張和善的面孔都很少看到,想和某位主管多
談幾句,往往要忐忑地枯坐半日,換來的還常是不耐煩的搪塞。今天過來,人資
部里大部分看到她的人都送上熱情的笑臉,一向待她冷漠的陳主任,臉色還是顯
得有點臭,但在接過她遞上的合同文本時,還是象征性地擠出了幾道笑紋。

  「包書記交代過了,這個合同我這邊先看一下,然後送到法務那邊走程序。
最近大領導們都在,流程應該不會拖得太久,順利的話一兩天,麻煩點的話,一
周以內應該也差不多了。等這邊走完流程,我給你打電話。」陳主任把合同文本
放在辦公桌上,對施夢縈作了番說明。

  施夢縈多少也了解國企在簽外包服務合同時的流程設置,知道陳主任所言非
虛,甚至她說剛的「順利的話一兩天」,已經是極樂觀的估計了,多半是看在包
副書記對這件事很重視,法務部門有些許可能會加快效率。但即使沒有「特事特
辦」,一周甚至兩周內能把合同流程走完,就算很順利了。

  離開人資部,施夢縈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去包副書記那里拜訪一下,哪怕
對方正在忙,自己露上一臉,簡單說上兩句就告退也好,在這次洽談業務的過程
中,包副書記給了她很大的幫助,無論如何也該去表達一下感激之意。

  之前一個星期,施夢縈往寧電跑得特別勤,短短五天就來了三次,都是包副
書記親自接待,溝通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第三次溝通結束後,終於得到對方的
承諾,寧電可以向榮達智睿訂購一部分下半年的課程,雖然還沒有恢複此前長期
合作的舊況,但至少能簽回將近原有三分之一的課程量。

  這還只是第一步的合作,從包副書記表現出來的善意估計,只要榮達智瑞的
課程能夠達到他們的要求,恢複長期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施夢縈激動難耐,如墮夢中一般趕回公司,第一時間沖進周曉榮辦公室,報
告了這個好消息。

  雖然到目前為止,這些都只是包副書記的口頭承諾,雙方還沒有簽訂正式的
合同,但對方是一家大型國企,有主管副書記的親口應諾,除非出現重大意外,
否則等於簽下了意向合同,達成合作是八九不離十的。

  原本對爭取回寧電這個老客戶根本不抱任何指望的周曉榮,自然大為驚喜,
極其難得地真心誇贊了施夢縈一番,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她進入榮達智瑞以後表
現最出色的一次,配得上任何贊譽。

  終於能得到周曉榮在「騷屄緊」、「屁眼滑」這些「表揚」以外的在工作方
面的肯定,施夢縈更是信心大振。接下來的整個周末,她都待在公司里,忙著準
備合同。寧電集團是她親自談下的第一個超大客戶,她生怕到最後在合同方面出
現瑕疵,認真到了近乎神經質的地步。在周末兩天里打了 N多個電話,騷擾得程
莎不厭其煩後,她總算在周一中午以前,徹底敲定了合同文本。

  在合同文本完成公司內部的審閱簽章流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施夢縈
原本可以等第二天再把文本送去寧電,但她並沒有耽擱時間,立刻攜帶文本趕往
寧電集團。只要能在下班前把文本送到對方手里,就等於多爭取了半天甚至可能
是一天的時間。

  現在任務完成,施夢縈心里輕松多了,立刻想到應該到包副書記那邊去打個
招呼。

  事實上,連施夢縈自己,都說不清包副書記為什麼會對她那樣看重,時時處
處都表現得很和氣,和之前程莎和周曉榮形容的「個性古怪」、「很難溝通」完
全是兩副模樣。

  如果包副書記是個男人,施夢縈可能早就想到他可能覬覦她的肉體這種可能
上去了。

  但明明她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應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看來我在和人溝通這方面還是很有一手的,當然,可能只是特別針對包副書
記這種類型的溝通對象吧。

  施夢縈按捺著興奮感,在心里給出一個自覺還算公允的自我評價。

  她現在去包副書記那邊,也是為了要讓她看到自己的認真和得體,把雙方的
關系走得更近密些,對今後的工作肯定有好處。她不禁又對自己考慮到了這一層
而暗自小小得意起來。

  施夢縈沒有悶著頭直闖包副書記辦公室,而是先打了個電話,確認一下對方
是否方便,在得到包副書記高興的認可後,這才往樓上走去。

  快走到包副書記的辦公室外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西裝革履的
男人走了出來,兩人在走廊里碰了個對臉,面面相覷,一時都有些發楞。

  這張面孔絕對不陌生,可施夢縈一時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既然是在寧電總部大廈遇到,這男人應該也在這里工作,是不是自己以前在
別的辦公室里曾經和他見過面,聊過天?

  施夢縈一時無法確定,只是禮節性地笑了笑,匆匆從他身邊走過。

  男人臉上流露出幾分值得玩味的古怪神情,慢慢轉身,看著施夢縈走進包副
書記辦公室,差點就想擡步跟上她,邁出半步,又收住動作,若有所思地在走廊
上呆了片刻,輕輕吐出一個「哈」字,施施然走向電梯間的方向。

  因為快到下班時間,施夢縈再不懂事,也不會纏著包副書記聊太久,只是簡
單說了下自己送合同過來的情況,沒過十分鐘就主動告辭了。

  陳主任「一兩天」的估計明顯是過於樂觀了,抱了很大期待的施夢縈一直等
到周五下午,都沒等到陳主任的電話。只好在快下班時打電話過去,問一下合同
審簽方面的進展。

  「我昨天問了一下,還差董事長的簽字,本來今天就能簽,但是廳里臨時開
一個會,今天肯定是搞不定了,下周一或者周二吧。你周一下班之前再來問問。」
陳主任隨口解釋了幾句,沒給施夢縈留下繼續追問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事實上,也沒什麼可以追問的。合同進入到對方的內部審簽程序,施夢縈能
做的,除了等待以外,也就是偶爾去催催對接人,連對方實際負責審簽的法務人
員她都很難直接聯系上。

  陳主任是怎麼回複她的,施夢縈就照本宣科又對周曉榮說了一遍。

  對此,周曉榮也無話可說。

  像陳主任說的這種情況,什麼都搞定,就差董事長一個簽字,整個流程被卡
在那里,其實很常見。幸虧這次只是因為董事長臨時參加交通廳的會議才拖延下
來,如果是這位董事長要到外地出差,三五天甚至一兩周後才回來,像給培訓合
同簽字這種小事,多半就會一直拖下去,不等董事長回來,可能都沒人會想起來。
反倒是一些標的金額巨大的重要合同,即便董事長不在,通常也會得到妥善的臨
時處置。

  那就繼續等吧,不差這一天兩天。

  這個星期一直在無聊苦等的,還有裴語微。

  上周三沈老爺子發病住院,沈家第三代小輩就開始輪流在醫院陪床守夜。這
周二、三兩天,輪到了沈惜。

  偏偏周二那天還是七夕節,裴語微只能去醫院和男朋友見一面,陪沈老爺子
聊了一小會兒,然後留下沈惜繼續陪床,自己獨自離開。

  回想起來,裴語微第一次和沈惜見面,也是在去年的七夕,當然要是換成公
歷,那還有一個星期才會到這個紀念日。

  昨晚開始,換成沈惋陪床,但因為裴旭生一家早早就說好要來她家做客,裴
語微也不好缺席,也沒有過來陪男友。

  直到今天下班之後,裴語微才和沈惜又見了面。

  「怎麼了?」看著裴語微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樣子,沈惜能看
出她的心情不是太好。

  「唉,還能有什麼呀?大伯又說三道四,我爸只當沒聽見……」

  昨天晚上,裴旭生夫婦來弟弟家中做客,並不見裴歆睿的蹤影,這小丫頭前
幾天已經出發去西藏了。

  這次裴旭生對待侄女倒還有幾分笑臉,並沒有一進門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只
是多喝了幾杯之後,在醉意熏染下,先是嘮嘮叨叨地數落起了他那個寶貝閨女,
說她整個暑假都沒在家里待過幾天,總在外面跑,一再感慨女兒長大了,有了自
己的主見和想法,心也就野了,很久沒把他這個老爸放在心上了。

  話頭到了這里,裴旭生正好想起自家侄女的感情問題,話趕話地又說了幾句
不好聽的話,裴語微不想跟他發生爭執,何況這一次大伯還喝了個半醉,即便爭
執也沒什麼意思,早早就回自己的房間躲清靜去了。

  沈惜無奈地笑。

  這就是他當初在要不要和裴語微戀愛這件事上最大的顧慮所在。

  會毫無顧忌地對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反複提出異議的,也就是裴旭生了。而
他在裴新林那里,雖然談不上有多大的影響力,卻占了一個親大哥的身份,不到
萬不得已,裴新林總不可能和他撕破臉,鬧僵關系,這就決定了他隨時隨地都可
以想說就說。

  有這麼一個聒噪的存在,盡管對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
可在裴家那邊的親友中,既會造成很壞的影響,又會成為一個暗地里的笑話,使
這段戀愛關系,總給人一種麻煩多多的印象。

  也就是沈惜和裴語微,只是偶爾感到小煩惱,換成另兩個人相處,這種煩心
事如影隨形,可能早就演變成了大問題。人只要心里一煩,就容易捕風捉影,借
題發揮,一步步地蔓延開去,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這次,裴語微說起大伯,倒也不全是煩心,用她的說法,這次裴旭生嘮
叨起他們兩人的話題,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心中郁結,借故遷怒而已。

  而裴語微不過是他在遷怒時隨便找到的一個小目標,在那之前,裴歆睿已經
為她擋了好多槍,只是小丫頭運氣好,遠遠逃去西藏,耳根子清凈罷了。

  昨晚送走了裴旭生夫婦後,伍學芳過來看女兒,悄悄說起八卦,原來裴旭生
最近心情極差,甚至裴歆睿還在家里時,父女兩個都莫名其妙吵過幾架了。

  能讓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如此不快,全都是因為他又一次被陸英波拒絕了。

  自從幾年前,這對父子重新相認後,裴旭生不止一次提出希望陸英波能改回
「裴」姓,但從來沒有得到響應。

  細想陸英波和裴旭生這對父子之間的關系,真有點讓人看不懂。如今陸英波
不再如早年般徹底拒絕和生父往來,今年以來更是和異母妹妹打得火熱,感情日
深,看上去似乎已經芥蒂盡去,但對改姓之請,他又從不松口,每次都是斷然拒
絕。另外一些細節更值得玩味,比如他從沒拿過裴旭生的錢,即便是老頭子主動
給的,他也一分不要;趙瑜沒有要把這個「前妻的孩子」完全擋在門外的想法,
雖然談不上歡迎,但也早放出話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到家中做客,但陸英
波卻從沒去過裴旭生和趙瑜的家,每次和生父見面都約在外面。

  聽裴語微碎碎地說著大伯一家的事——當然她也基本上是從母親那里聽來,
頂多加上一些裴歆睿的只言片語,很多事語焉不詳,沈惜總覺得有些古怪,陸英
波的狀態像在介懷和釋然之間搖擺,他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感覺上,陸英
波好像不是對生父釋懷了,倒更像是只想和異父妹妹和解。

  隨即他又笑著搖頭,這算是什麼心理呢?當然,沈惜也不會在這些事上費什
麼心思,他本就不愛操心別人的事,更何況這還是裴旭生的家事,與他何幹?

  雖然已經好幾天沒怎麼正兒八經見過面了,但裴語微也沒打算一直膩著男朋
友。她知道,最近一周,沈惜肯定很疲憊,所以這次她連之前每周五總要看上幾
眼的《中國新歌聲》都沒看,早早就陪著沈惜一起靠在床背上閑聊。

  「爺爺這兩天怎麼樣了?」

  「身體還是很弱,但今天精神還不錯,我走之前,一直跟我聊天來著。」雖
說晚上不必去陪夜,但沈惜白天大部分時候還是待在醫院。在他這一輩兄弟姐妹
中,就他家這一支的孿生姐弟兩個,因為都是自己開店的緣故,時間支配上比較
自由,耗在醫院的時間最長。

  「那挺好,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爺爺吧,我覺得上次爺爺跟我聊天,挺高
興的。」

  「嗯!那是!你這麼乖,又這麼可愛,爺爺看見,當然高興。」沈惜一邊輕
撫著裴語微大腿上柔嫩的皮膚,一邊笑著送出彩虹屁,「哦,對了,明天我們去
過醫院以後,再去趟蒼葭苑。」

  「你那房子裝好了?這麼快?」

  「還沒全都弄好,不過至少有七八成樣子了。我請了兩個裝修隊同時開工,
都快兩個月了,房子內部差不多,花園、院子還要再收拾。明天抽空我們過去一
趟,看看細節上還需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沒啥好添置的,要用的東西,從我那邊、你這邊搬一些過去就夠啦。反正
我又不是直接住你那兒了,我還是喜歡自己那個小窩。」

  「了解了解。」沈惜又把手伸到了裴語微的睡衣里,輕捏著她的乳頭。

  「你要幹嘛?」裴語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沈惜一臉淡定,好像正在女朋友身上輕薄的人並不是他:「沒幹嘛呀。」

  「老頭子你這兩天行不行啊?還摸!還摸!」裴語微邊說便在男友腿上錘了
兩拳,「誰準你亂摸的?」

  「行不行的,試試不就知道了?」沈惜說得嘴硬,但他也知道,這幾天的自
己,不管是情緒還是身體,狀態都不太好,沒必要硬來。

  「過幾天,過幾天弄死你!」

  「呦呵?你有這麼厲害?如果你真能把我弄死,之後一個星期我給你當丫頭,
你想怎樣就怎樣。弄不死怎麼辦?」裴語微瞪大了眼睛,一臉挑釁的神色。

  「那還能怎麼辦?接著弄唄!」沈惜懶洋洋地躺倒,在床上把自己攤成一個
「大」字。

  「呸!快說,弄不死怎麼辦?」裴語微不依不饒地撲過來,賴在他身上不輕
不重地咬了他幾口。

  兩人隨意地說說笑笑,快到十點時,沈惜倦意漸濃,昏昏然進入夢鄉。裴語
微還沒到困的時候,躺在邊上倚著床背讀書。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裴語微起身去衛生間,正在洗手時,突然聽到沈惜的手
機響了,她莫名生出一絲不安,趕緊沖回到床邊。

  沈惜剛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歪著身子放到耳邊。

  手機里傳出的是沈惋悲戚但還算鎮定的聲音:「小惜,爺爺剛剛走了。」

  沈惜猛地坐直身子,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來。

  「收拾收拾過來吧,家里人都已經知道了,應該都在過來的路上。」

  沈惜下了床,揉著腦門:「在醫院走的,會直接送殯儀館吧?」

  「嗯,大伯和二伯都說,咱們家里搞搭棚停靈這一套,影響不好,準備直接
辦手續送殯儀館。」

  「好,我知道了!等我過來再說吧。」

  裴語微從沈惜接電話時的三言兩語,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雖然她和沈執中
見面次數不多,但每次見面,老爺子待她都十分溫和可親,現在想到原本計劃明
天再去醫院探望的老人家,竟然已經撒手人寰,自此陰陽兩隔,不由得生出一股
濃濃的哀傷。

  「我要不要也去?」

  沈惜看了眼女友,猶豫了一下:「你還是不要去了,今晚這個場合,不合適
……」說到這兒,他又生怕她有所誤會,趕緊補充說:「不是說你的身份不合適,
而是現在就參與這個事,對你本人不合適,我也怕叔叔阿姨會不高興……」

  「我懂!」裴語微趕緊表示自己不介意。

  「火化儀式和追悼會應該就在這幾天,到時候你再過來好了。」沈惜輕輕抱
了下裴語微,「今晚我可能不回來了,明天再聯系。」

  浮事難料,悲歡各異。

  周六一大早,才過七點半,郭煜就趕到了袁姝嬋家門口。

  袁姝嬋頂著略顯淩亂的頭發,睡眼惺忪地開門,滿腹怨氣地說:「你這麼早
來幹嘛?」

  「早?我昨天發的微信你沒看哦?」郭煜略感奇怪,雖然他確實沒收到回信,
但以為只是袁姝嬋懶得回而已,「我說七點半就過來,實際上我遲到了幾分鐘呢!」

  袁姝嬋翻了翻白眼,沒說話,側身讓郭煜進了門。

  郭煜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還在流血嗎?」

  袁姝嬋又翻了個白眼:「還沒幹凈呢!你要不要這麼心急,還流著血就想操
啊?」

  說起來,袁姝嬋已經在懷疑自己的月經周期是不是徹底改變了。過去她的周
期一直很穩,基本是28天,極偶然變成27天。只有過去一年里,有兩次和沈惜做
愛過後,因為是在非安全期內射在里面,事後吃了避孕藥,才會有一點變化,很
快又恢複正常周期。

  但是最近兩個月,不知怎麼的,她的月經周期似乎有縮短的趨勢。這個月又
早來了兩天,以至於她周一時毫無防備,在公司里突然發現兩腿間濕乎乎熱烘烘
的,幸虧發現得早,不然就算公司的制服裙是深色的,萬一沾染了血跡,也會很
狼狽。

  看來有必要重新設定手機上計算周期用的APP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幾個月里和郭煜有過一兩次不戴套的做愛,不得不事後吃
藥造成的,反正袁姝嬋肯定要把這責任推到他身上。

  郭煜倒也爽快地全都認下,開玩笑說:「還好是今天來,如果是你們比賽那
天來了,那你可就倒黴了,我記得你那套舞裙好像是白色的。」

  「要是一下子提前到那天,我就得去看醫生了!」袁姝嬋沒好氣。

  「今天來其實最合適,我一直擔心你會不會過幾天流血,到生日那天不能完
成約定呢!」

  說到生日那天的約定,袁姝嬋更是氣悶。

  說是約定,其實就是賭輸後的懲罰。

  一切都透著邪門,這回賭賽,原本有著十足信心的袁姝嬋居然輸了。

  其實這回去上海參加比賽,從袁姝嬋到舞蹈工作室的老師,對比賽名次都沒
有任何期待。因為比賽邀約來得很倉促,而且對方毫不隱晦地說明了情況,她們
只是臨時幫忙的替補隊員,只因為另一個原本說好參賽的舞團臨時退賽,而袁姝
嬋所在的舞蹈工作室的老師又恰好和賽事組織者中有很深的私交,這才臨時求上
門來,請她幫忙救急。

  因為事先全無準備,所以舞蹈工作室里好幾個學員,或因公事,或因家事,
都不能調出時間來跑去上海參賽,其中就有平時大家公認實力最強的兩人。因為
太多好學員缺席,就連老師都直言,這次比賽,成績不重要,大家就當一起去和
同好者交流。

  所以袁姝嬋事先才會和郭煜打了個奇怪的賭,賭本方團隊這次進不了比賽四
強。

  可怎麼都沒想到,這次同去的隊友們都十分賣力,也可能是因為沒有成績壓
力,只想好好表現,反而幾乎所有人都在比賽時爆發出比平時好太多的狀態,這
樣一來,她們這個隊居然一路披荊斬棘,殺進了四強。

  到達這個名次後,她們已是強弩之末,不管是狀態還是體能,都已經超越了
極限,最終的名次也就只是第四名,但這個成績和來前的預期相比,已經好得太
多了。從老師到隊員,大家都喜出望外,比賽結束後一起出去聚餐好好慶祝了一
番。

  所有人當中,只有袁姝嬋哭笑不得。

  哪有這麼坑隊友的?

  按理說,大家如此超水平發揮,真是很值得慶祝,包括袁姝嬋自己,都覺得
這個意料之外拼搏得來的第四名確實很珍貴。可這樣一來,自己卻輸了賭賽,回
去還要被郭煜折騰,這究竟該算是喜還是悲呢?

  郭煜其實一直保持和她的聯系,從晚上九點開始就追問到底最終獲得了什麼
成績。

  袁姝嬋心情郁悶,懶得回複。直到吃完慶功宴,回到賓館房間,洗完澡上床,
她才氣哼哼地回了兩個字:「第四。」

  「哈哈哈哈哈哈!」郭煜毫不掩飾地發來一長串得意的笑,看得袁姝嬋恨不
得直接把手機給丟到地上,「周末是你的生日,到時候我就要收取賭註嘍!」

  兩人的約定就是這麼一句話,袁姝嬋甚至還不知道他具體要提什麼樣的要求。

  「今天來月經挺好,到你生日那天,基本就幹凈了,這是老天也想幫你過一
個happy的生日啊!」郭煜發來一個賤兮兮的笑臉。

  「操!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只要能做愛,就happy了?」

  袁姝嬋的生日就是明天。

  沈惜因為爺爺剛過世,這個周末必定忙得要死,所以只發來一條短信祝福。
當然,就算他閑著沒事,袁姝嬋也不會強求他今年還過來陪她過生日,一來他現
在已經有了個女朋友,二來她也不愁沒人陪。

  兩天前,郭煜提出要從周六一早就開始慶祝,直到度過零點,到周日袁姝嬋
生日的正日子。袁姝嬋本以為他是想從周六開始就和自己上床一直玩到次日,算
算到周六月經差不多也該幹凈了,所以並沒有拒絕,只留下一句:「萬一到時候
還不能做,你可就白費心思嘍!」

  郭煜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所以今天一看郭煜居然早上七點多就來敲門,袁姝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就這麼急,也不讓我睡個好覺!?」

  「急?急什麼?我不急。」郭煜淡定地上下打量了袁姝嬋一番,「我可以慢
慢等,不過你還是快點收拾吧,我們一會就出發!」

  「出發?」袁姝嬋一下子楞住了,她一直以為郭煜急吼吼過來只是為了床上
那點事,沒想到還要出門,「出發去幹什麼呀?」

  「不是說了從今天開始給你慶祝生日嗎?我已經把一整天都安排好了,帶你
好好出去玩。對了,你月經到底幹凈了沒有?說實話!」

  「基本上沒了……昨天晚上還有一點血,今天估計差不多了……」袁姝嬋有
點懵,被他突然嚴肅地小小吼了一聲,有點不知所措地說出了實情。

  「那就最好了,身體不會不舒服就好,今天要在外面跑一整天呢,而且還有
點下小雨,別凍著肚子。」郭煜像轟小雞一樣催她趕緊去洗漱換衣,「快快快!」

  堅信郭煜會扯著她在床上操足兩天,用一泡泡精液和一次次高潮為她慶祝生
日的袁姝嬋,早早做了準備,剛才這會她看著迷糊,其實早就睡夠了,預計到這
個周末可能會耗盡體力,她昨晚才九點就上床去醞釀睡意,不到十點就進入了夢
鄉,所以才沒看到郭煜十點多發給她的那條微信。結果現在和她預料的完全不同,
郭煜非但沒想一直賴在她的床上,反而要把她往外帶,這就讓袁姝嬋莫名其妙了。

  他總不會是想拽著自己去玩野戰吧?

  如果安全方面沒問題,袁姝嬋雖然對野戰很陌生,但也不怵,可看看外面陰
沈的天色,淅淅瀝瀝的小雨,她覺得郭煜還不至於這麼沒腦子,在這種天氣里跑
出去野戰。

  那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郭煜為這天明顯費了不少心思,帶袁姝嬋出門吃過早飯,就駕車直奔撫祥湖。

  車子停到湖東面某個停車場,隨後改為打的,到了湖南側一個二層小咖啡館。
這里是民國時仿西洋別墅式的建築風格,二層的露臺不大,平時應該能放上兩三
張小桌,今天下雨,時間又還早,整個咖啡店都沒幾個人,露臺上更是空空如也。

  郭煜叫服務生撐起一把大遮陽傘,在露臺最好的位置擺上一幾二椅,兩人面
湖而坐。

  平望出去,微雨的湖面煙水朦朧,濕潤的空氣中,飄散著湖岸邊泥土和草木
的芳香。細密的雨絲打在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倒是格外映襯出周圍的寧
靜,偶爾有幾滴雨落在胳膊上,水珠和赤裸的肌膚觸碰,帶來一絲沁到心里的涼
意,這時拿起杯子,呷一口溫香的咖啡,縱是八月夏日,卻也周身愜意。

  兩人並沒有聊得很多,有一句沒一句的,更多的時候就是望著遠遠的湖面和
細密的雨絲發呆。

  袁姝嬋很喜歡此刻仿佛時間停滯般的寧靜。

  接近中午時,郭煜帶袁姝嬋去距離咖啡館不遠的一家湖畔私家菜館吃完中飯,
然後坐上一艘小小的搖櫓船,「咿咿呀呀」地搖進了雨中湖的空濛氤氳之中。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在湖東面一處碼頭上岸,恰恰就在上午來過的停車場附
近。這邊是中寧新興的一塊商業區,最近幾年連著建起了三座大型的商業廣場,
中寧的第二個萬達廣場,「湖東萬達」也在這片區域內。

  郭煜和袁姝嬋整個下午都泡在湖東萬達的六層。

  下午,和上午截然不同。

  湖東萬達六層有一半是電玩城,郭煜和袁姝嬋在這里玩了足足半天各款遊戲
機,3D飛行、抓娃娃、賽車、射擊、跳舞機……玩得不亦樂乎,滿身大汗。

  休息時,袁姝嬋似笑非笑地盯著郭煜:「你今天這是什麼套路啊?」

  郭煜故作高深地說著過時的「金句」:「若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
若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那不對啊,像我這種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你該帶我去看人間繁華啊……」
袁姝嬋突然稍稍捏起了嗓子,用卡通片里小姑娘的語調說,「你怎麼能拿這些小
孩子的玩意糊弄我呢?」

  郭煜苦笑:「呃……這個……是我錯了。」

  「你來這套,不就是想說你是閱人無數的老司機,套路很深了唄。可你不知
道,就是因為你閱人無數,所以我就一定不能為你寬衣解帶啊,你這種人不是只
吃竈邊爐臺這套嗎?可你又有老婆,竈邊爐臺也輪不到我,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就
不用見面了?」袁姝嬋一旦作起來,是不會輕易收兵的。

  郭煜機警地幹脆認輸,半句都不辯駁:「反正是我錯了!今天我全錯了!」

  電玩城再往上走一層就到了美食城,玩了一下午遊戲,體力消耗很大,所以
晚飯時兩人的胃口都顯得特別好,餛飩也好,面也好,粥也好,餅也好,砂鍋也
好,各種吃食,都點了一些,狠狠吃了一頓。

  回到家里的時候差不多快到八點了。

  在車上,郭煜終於說了這一回的懲罰內容:因為袁姝嬋從不在郭家留宿,也
不允許郭煜在自己家過夜,所以今天郭煜要求睡在袁姝嬋家,從零點開始,之後
她生日的完整24個小時里,袁姝嬋的身體必須完全放開,不管他要操幾次,怎麼
操,插哪個洞,射在什麼地方,全都由他說了算。

  袁姝嬋氣得咯咯笑:「你倒是想得好美啊!明天到底是我的生日,還是你的
生日?」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細想想郭煜的要求也不是太過分。因為其實他說的那些,
頂多就是肛交、不戴套,都是過去試過的花樣,只是以前是「零售」,這回拼在
一起要搞「批發」,一次性都要玩遍,又定了個24小時的時限。真正的新條件,
其實只有在袁姝嬋家過夜這一條。

  這次為了給她慶祝生日,郭煜還特意安排了誠意滿滿的一天,袁姝嬋多少有
一丟丟感動——當然僅僅是基於炮友關系的感動,她還沒天真到從這些痕跡明顯
的刻意計劃里誤解出愛意。

  所以袁姝嬋答應得還是挺痛快的:「行,沒問題。不過,我事先聲明,『整
整24個小時』這條,我肯定做不到,可不是我拒絕履行約定哦。」

  郭煜沒摸準她的意思:「為什麼?你要是沒有正當理由而做不到,那可要實
施終極懲罰哦!」

  「終極個屁!不就是3P嗎?你準備找誰來跟我3P啊?你找得著人嗎?」袁姝
嬋一點沒怕他那充滿了玩笑口氣的「威脅」,「明天中午得回爸媽家吃飯,我現
在又沒丈夫,又沒男朋友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老爸老媽可惦記著我呢。最快也
得下午兩三點才能回來,這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四個小時吧,這個算不算正當理
由?」

  「哦……」郭煜訕訕地笑,袁姝嬋說的確實是個不容反駁的正當理由,「那
就扣除這四個小時,除此以外,你生日里的所有時間都得歸我,你這一身騷肉也
歸我,這可不能再打折扣嘍!」

  進門後,袁姝嬋甩掉鞋子,脫了外衣,隨口對郭煜說:「我先洗澡了,你先
隨便待會。」隨即徑直進了衛生間。

  站到蓮蓬頭下,打開龍頭,舒舒服服地讓溫水沖刷著身體。

  剛把頭發淋透,洗發液、沐浴乳之類的一概都還沒用上,袁姝嬋突然聽到衛
生間的門被打開了,扭頭一看,脫得一絲不掛的郭煜走了進來,拉開淋浴房的玻
璃移門,擠到了她的身邊。

  「討厭!你幹嘛?這麼等不及啊?」袁姝嬋半認真半做作地推了他幾下,地
方狹小,兩人的力量又有差距,自然推不動。

  郭煜嬉皮笑臉:「你不是說明天回爸媽家至少要用四個小時嗎?那這點時間,
現在總得補給我吧?時間從現在開始算,從現在起,你這身肉就歸我了!」

  袁姝嬋攤開手掌接了些水,潑到了郭煜臉上,正咯咯笑著,突然被他按著肩
膀壓到了墻上。蓮蓬頭里噴出的溫水,沖刷著她的身體正面,緊貼著墻面的大腿、
屁股和背脊卻都感受到從墻磚上傳來的絲絲冰涼。

  郭煜緊緊貼了上來,壓住了她大半個身軀,將袁姝嬋的右乳從球形擠壓得成
了一塊變異的肉餅,他甚至還在一點點往前擠,袁姝嬋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在男
人的身體和墻面之間被壓得越來越扁,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郭煜的右手按在她的
左乳上,因為兩人身體緊貼,他的手沒有太多活動空間,只用手指撚弄乳頭,時
不時輕輕彈動,惹得袁姝嬋渾身酥癢,自乳頭處激起一陣陣電流,傳遍全身。

  郭煜滿帶壞壞笑容的臉慢慢湊近,嘴唇落在袁姝嬋的臉頰上。他這會應該是
微微屈起了雙腿,因為袁姝嬋明顯感覺到一根很硬的棍狀物插入到自己兩腿之間,
橫橫地硌在肉唇上,磨蹭著襠下和兩腿間的皮膚。

  因為橫了一根肉棒,雙腿間漸漸濕漉漉地積起了一層水,袁姝嬋說不清那到
底是自頭頂沖下的,還是從身體里流出來的。

  郭煜終於稍稍後退半步,不再繼續向前擠壓,袁姝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因
為兩人之間有了些許空間,郭煜可以伏低身體,俯頭到袁姝嬋胸前,親吻兩團乳
肉。他輕柔地含住乳頭,雙唇夾緊細細地磨著,伸出舌頭玩弄似地來回撥弄,又
嘬起嘴唇盡情吸吮,既麻又癢還帶著幾分痛感的滋味帶給袁姝嬋越來越強的刺激。

  溫水不斷淋在頭頂,沿著額頭、面頰、發絲不住往下滴,袁姝嬋睜不開眼,
雙目半開半閉,而身體似乎也在半醒半昏品味著美妙的滋味,鼻間流出細微難聞
的「嗯嗯」的嬌吟。

  郭煜的手還在她的雙峰間不斷遊走,每當手按在了一邊乳房上,他的嘴必然
會第一時間換到另一邊。手指、掌心、嘴唇、舌頭,能用來刺激挑逗的部位都用
上了,完全不同的多種觸感使袁姝嬋愈發欲火高熾。

  她像個壞掉的洋娃娃似地癱軟在墻上,要不是郭煜有力地支撐,她可能會全
身無力地順著墻滑倒在地。胸前的刺激,漸漸化作遊遍全身的快感,先如泉湧,
再如井噴,最後如潮滾,席卷著身體的每一個毛囊,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神經。

  袁姝嬋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身體不自禁地微微顫抖,兩個乳頭都放肆地挺立
著,像兩粒嬌嫩的紅豆。碩大的乳暈,似乎連顏色都變得深了很多,上面一排排
微凸的顆粒,變得愈發立體。她幾乎是出於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抓住肉棒,純
粹發泄般使勁擼動,使原本就已經挺起的肉棒脹大到幾乎難以單手握緊。

  過了好一會兒,郭煜的嘴終於離開袁姝嬋的身體,直起身將她抱在懷里,輕
撫她的頭發,溫情地吻著她的臉。袁姝嬋仰起臉來尋覓著郭煜的唇,在兩人的唇
觸碰的瞬間,立即卷成恣意的纏綿。郭煜貪婪地吮著袁姝嬋鮮紅的唇,把舌頭肆
無忌憚地伸進她的嘴,頂開牙關,吸住她的軟舌,兩人忘我地吻了起來,舌頭像
畸形的連體嬰般死命糾纏。

  袁姝嬋的胸部起伏得越來越快,突然整個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原來郭煜把手
伸到她兩腿間,手指鉆入肉縫中輕摳。

  她的身材很豐滿,陰唇邊的肉非常肥厚,像兩座綿軟柔韌的小山丘簇擁在肉
縫兩邊。郭煜的手指撥開兩片大陰唇,一點點觸到小陰唇和陰道中的嫩肉,里面
早已變得滑潤黏膩,輕輕一觸,指尖立刻變得濕乎乎的。

  郭煜的手指不但在肉穴中摳搔,還用大拇指的指肚擠按陰蒂,時而又在陰道
口兩片肉唇上旋轉揉壓……他的另一只手插到袁姝嬋背後,強行在墻面和屁股之
間擠出一條縫隙,使勁捏著臀肉揉搓。

  幾種刺激混合在一起,勃發的淫欲幾乎要使袁姝嬋的身體炸開。

  「啊……」

  在一聲驚叫中,袁姝嬋的身體被郭煜猛地一下翻轉。他用一只手按在她脖子
以下肩胛之間的部位,使袁姝嬋整個身體都貼在墻面上,她的雙手擡到了肩膀以
上,扒在比自己腦袋略高的墻上。郭煜把龜頭頂到肉縫間,輕輕聳了幾下,幾乎
已經插到穴中,可又退了出來,伏到袁姝嬋耳邊說:「自己把屄扒開!」

  袁姝嬋毫不猶豫地把手伸向臀後,微撅起屁股。郭煜往後退了一步,肉棒也
往後挪了挪,不再頂著穴口,給她的手留出空間。袁姝嬋使勁扒開臀瓣,手指搭
住陰唇,往兩邊扒開,露出里面嫩紅的穴肉。

  溫水順著股溝流淌下來,沖刷穴口,這種溫潤爽滑的感覺令袁姝嬋頗感愜意。

  郭煜滿足地看著眼前微撅的肥臀和藏於其間的那個已經被完全扒開的嫩穴,
又向前挺動身體,龜頭再次陷入肉唇之間。

  肉棒慢慢插入,一直都有溫水澆淋,按說不會幹燥,但也許是因為此刻的姿
勢,使肉穴比平時顯得更緊些,袁姝嬋竟發現郭煜的肉棒好像比平時更加粗大,
尤其是龜頭尤其鼓脹,陰道在被撐開的那刻,甚至有種被撕裂的感覺。隨即,陰
道徹底充滿,深處的某個部位被死死頂住,這種飽脹感給了袁姝嬋一種錯覺,好
像只要郭煜一退後,自己身體中的液體就會隨之一起傾瀉而出。

  短暫的停頓後,郭煜推著袁姝嬋的屁股開始前後聳動,粗大的陰莖來回刮著
陰道壁,輕微的痛感和強烈的快感雜糅在一起,反複沖擊著她的神經。她的意識
開始變得模糊,雖然現在溫水沖刷的是她的身體,並沒有直接澆在頭上,但濕漉
漉的頭發還是不斷滴下水來,使袁姝嬋大部分時候還是要緊閉雙眼,視覺上的閉
塞導致所有感覺都集中在了最隱秘的部位,隨著郭煜身體聳動越來越快,袁姝嬋
的叫聲也愈發淫蕩起來。

  在衛生間里,她的叫聲回旋得特別響亮婉轉。

  這樣的叫聲使郭煜更加興奮,一把抄起袁姝嬋的左腿,兜在她的膝彎處。袁
姝嬋被迫單腿站立,左腿不得不屈起膝蓋,貼到了墻上,這個姿勢使她的臀瓣完
全被扯開,郭煜的抽動自然更加爽快。

  溫水淋在肩頭,順著背脊和肋部流遍全身,袁姝嬋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只是
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臉上、身上流淌的究竟是汗水還是淋浴用水。

  當最後一次撞擊直入袁姝嬋身體最深處,一股火山爆發般的快感讓郭煜透不
過氣來,猛射出一股股濃精沖入子宮,倒激而出的淫液又如洪水泛濫般湧出,沖
刷著龜頭。

  強烈的刺激使兩人都無法再用語言來交流,郭煜放開抄起袁姝嬋大腿的手,
掰轉她的腦袋,把嘴湊了上去。袁姝嬋努力扭轉頭來,熱烈地回應著,兩人的唇
抵死相纏。

  許久之後,兩人才終於分離開,郭煜背靠著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袁姝
嬋索性一屁股坐倒在地,雙腿支成個變形的 M,嫩穴中白濁的液體一股股地湧流
而出。

  她近乎失神地仰起頭來,望著衛生間頂燈白茫茫的燈光,喃喃低語:「好爽,
好爽……」她大口地喘息,把「好爽」兩個字反複地說了好幾遍。

  郭煜蹲下身,又把手伸到她襠下,用手指搓弄浸潤著精液和淫水,濕黏得一
塌糊塗的陰唇,袁姝嬋鼻腔里擠出婉轉的「嗯嗯」的叫聲,雙腿夾緊。

  兩人再度熱吻起來。

  過了好一會,袁姝嬋掙紮著扶墻起身,又把自己的身體置於蓮蓬頭下。

  郭煜的手繼續在她身上遊走:「還要洗嗎?」

  袁姝嬋輕輕在他小腳上踹了一下:「剛才我又沒洗完!」

  郭煜貼在她身後,雙手穿過她腋下,把玩著兩團肥乳:「正好,剛做完,現
在洗洗。」

  「你這就做完了?不行了?」袁姝嬋白了他一眼。

  「做完第一次嘛……」

  「那你今天準備做幾次啊?」

  「能做幾次就做幾次!」郭煜輕撚乳頭,低頭吻著袁姝嬋的脖子,「直到再
也硬不起來、射不出來為止!」

  袁姝嬋輕扭身體,享受著胸前和脖子那種麻癢的舒適,反手握緊滑膩疲軟的
肉棒,「咕嘰咕嘰」地擼了幾下,媚笑著說:「你這麼操,也不怕死了?」

  「你這種騷屄,天生就是要把身邊男人吸空榨幹的,爽死在你這屄里,也值
得!」

  袁姝嬋加快了擼動的頻率,雖然剛射完沒多久的肉棒不可能立刻恢複,但她
喜歡這種手感。

  「那你今天就準備死在我這兒吧,記住,立好遺囑,就說你是自願死在我屄
里的,跟我可沒關系啊!」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沖洗,郭煜還要求袁姝嬋就著溫水的沖刷,用舌頭幫他
好好清理了一下肛門。

  足足又多耗了二十多分鐘,直到感覺再被水沖淋下去,皮膚都要受不了了,
兩人這才擦幹身體,走出衛生間。

  看著袁姝嬋彎腰翹臀,在抽屜里翻找著睡衣,郭煜坐在床邊笑嘻嘻地問:
「對了,你們上周比賽跳的舞是啥樣的,跳一遍給我看看唄?」

  袁姝嬋翻出一件真絲睡裙,但沒急著往身上套,拿在手里走回到床邊。

  「比賽時穿的舞裙被老師收回去了。而且那是群舞,沒有配合,我一個人跳,
有些動作怪怪的,也不方便做。」

  「你可以不穿衣服啊……嘿嘿」郭煜在袁姝嬋的屁股重重地拍了一記,「跳
肚皮舞,就算是群舞,動作不是都差不多嗎?」

  「誰說我們比賽是跳肚皮舞啊?除了肚皮舞,老師也帶我們跳爵士的好吧?
還有waacking,不過那個我真跳不好。」

  郭煜擺擺手:「也不一定非要比賽時跳的,反正我要看你跳個舞。」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想看你跳舞,說好的,這一天里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

  「是想看我跳舞,還是想看我現在這樣子跳舞?」袁姝嬋邊說便把手放到乳
房和陰阜上,挑逗般地輕撫著。

  「嘿嘿,今天先看場不穿衣服的,下次再看穿衣服的。」

  「行吧,反正今天你說了算。」袁姝嬋也不扭捏,「老師私底下教過幾個專
門跳給男人看的舞,便宜你了……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記全動作。」

  郭煜眼睛一亮:「你們老師教你們跳這種舞幹嘛?你以前沒跳過?」

  袁姝嬋把手里的睡衣丟到床上,在床上、床頭櫃上翻找起來,邊找邊說:
「你想得美,當然給人跳過!」

  「你找什麼呢?……跳給誰看了?你前夫?」

  「要你管?」袁姝嬋哼了一聲,「我找手機呢,總得放點音樂啊。」

  找了一會,不見手機,袁姝嬋終於想起之前回家後直接進了衛生間,手機還
在鞋櫃上的包里。

  「出去吧,外面地方還大一點。」袁姝嬋招呼郭煜跟她一起回客廳。

  她現在租的這套房子,進門左走是客廳,往右繞個彎就是餐廳,彼此間是打
通的,沒有任何隔斷。

  袁姝嬋讓郭煜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拿過手機來,找出適合的音樂,擱在餐
桌上。

  她站到郭煜身前兩米左右的位置,轉過身去,背對著男人,擺了個Pose,突
然又轉過身來問:「對了,你的襯衫在哪兒呢?」

  郭煜一楞:「幹嘛?你要穿啊?不要穿衣服,就想看你一絲不掛地跳!」

  「切!沒品位!懂不懂啊你?別廢話,把你襯衫給我。」

  郭煜拿她沒辦法,想了想說:「白天我穿的那件都是汗,再拿一件吧。」

  因為事先就想好今天一定要在袁姝嬋家過夜,所以他隨身帶著替換衣褲,從
內到外都齊全,很快就翻出一件幹凈的白襯衫。

  袁姝嬋穿上襯衫,只扣腰部偏上的一顆扣子,對她來說偏長的襯衫下擺正好
蓋住屁股。她重新轉身背對郭煜,扭頭向他示意點開手機上的音樂。

  音樂聲中,袁姝嬋張開掌心,雙手擡到胸前,像面前有堵墻,她正用手平扶
著這面墻似的。一兩秒鐘後,她突然自左往右甩了下頭,完全散開的頭發飄甩起
來,因為剛洗完澡,發間水潤飽滿,顯得很沈,沒能完全甩開。

  原本微微向左突出的胯部,甩頭之後自然右擺,這次突出的幅度更大,形成
一個魅惑的半圓,袁姝嬋右腿微曲,左腿伸得筆直,腳尖點地,有韻律地微微輕
晃。

  突然她扭動腰臀,平著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弧,美妙的臀線如同一個碩大的圓
球在郭煜面前轉過。袁姝嬋雙腳站定不動,半轉側身,雙掌相疊,十指交叉,擋
著半邊臉,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饑渴之意。

  她猛地放下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下巴沖郭煜揚了揚,帶著一絲挑釁地飛了
個媚眼。

  袁姝嬋再次背轉身,張開雙腿,膝蓋分別朝向左右兩側,緩緩深蹲。從背後
看,因為下蹲幅度很大,她的臀部落到最低時幾乎貼到地面,雙腿形成一個明顯
的 M形。在她蹲下時,原本能蓋住屁股的襯衫下擺,隨著下身的動作而上移,蹲
到最深時只能遮擋三分之一個屁股,豐滿的大腿和下半截臀瓣完全暴露出來,完
美的臀線和深深的股溝極其顯眼。

  她慢慢起身,又再次深蹲,這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最後一次蹲下,只蹲到
了最深時一半的深度,她雙手上揚交叉在頭頂,左右扭擺起了屁股,妖嬈地蕩漾
身體。興之所至,她甚至還像男人抽插那樣前後聳動了幾下身體。最後,她哈下
腰,上身前傾,以極慢的速度向後擡臀,因為上半身完全倒向前方,隨著下半身
的擡起,視覺上好像只有那個驚人豐碩的圓臀如日出月升般越擡越高。襯衫貼在
腰間,隨著臀部的不斷擡升,赤裸的下體越來越清楚地顯現,直到整個肥熟的臀
部和幽深的肉縫徹底暴露在郭煜眼前。

  袁姝嬋還生怕遮得太多,又把襯衫往上揪了揪,使屁股上不可能有半點遮擋。
她稍稍擡起上半身,雙手掐腰,屁股扭向左邊,俏皮地用左腳尖點地,輕踩兩下,
再往右邊扭,換成右腳尖點地,輕踩兩下。重複兩遍,這才完全直起了腰,霍地
轉身,往前嫵媚地一邊扭動軀體,一邊往前走。

  在走動的同時,她擡起右手,手指輕晃,遙遙地虛點郭煜,左手放在腰間,
揪著襯衫一角,不時拉起衣擺,露出腰間的肉,但頂多拉到快要露出乳房的位置,
又看似不情願地重新放回衣擺。

  他們兩人間的距離很近,袁姝嬋只邁了兩大步就來到郭煜面前。從郭煜現在
坐著的角度,平行的視線恰好落在她的雙乳上,雖然有襯衫遮擋,但只扣了一顆
扣子,怎麼能擋得住顫動的豪乳?伴隨著她的舞姿,大半乳肉一直在性感地甩動,
每一下好像都甩在他的肉棒上,已經疲軟了許久的肉棒又蠢蠢欲動起來。

  袁姝嬋猛地跪倒,跪得很低,像卡通片中卡哇伊小女生坐地哇哇大哭那般小
腿外翻,屁股幾乎都要坐到腳踝上了。她撩了下頭發,俯下身,頭部自左而右在
郭煜兩只腳丫上方掠過,臉部肌膚差一點就要碰到郭煜的腳面。她重新直起上半
身,雙手緊抓發梢,一點點揪著頭發,慢慢擡升到鬢邊,仰起臉,露出饑渴難耐
的神態,發出一聲在激烈前戲時才會發出的嬌媚的「嗯啊……」的叫聲。

  她雙手扶地,上半身再次傾倒,一直鉆到郭煜兩腿之間,這次她的臉湊到了
正在恢複硬挺狀態的肉棒邊,只隔了幾厘米的距離,張嘴沖著龜頭輕輕吹了口氣,
這才抽回身體,直起上身。

  這次起身後,袁姝嬋將雙手放到腰間,拉著襯衫下擺撩到胸部,露出一半乳
球,卻沒有就勢慢慢脫去襯衫,而是猛地往兩邊一甩,衣擺「唰」一聲朝後飄起。

  她再次踩著妖嬈的步點,繞到郭煜身後,俯身解開腰間唯一扣著的那粒扣子,
將原本半露半遮的雙乳從襯衫里完全解放出來,托著雙乳蹭到郭煜的後腦勺上。
硬而密的頭發紮著乳頭,既痛且癢,但總算還能忍受。她用雙乳夾著郭煜的腦袋,
從左滾到右,又重新滾回到左邊。

  在郭煜耳朵上吹一口氣,從另一側繞回到他身前。襯衫一直都敞著,沒再扣
上,袁姝嬋托起雙乳,時而用一根指頭在乳暈上劃圈,時而用兩指輕輕掐著鼓脹
的乳頭撚動,十指不離雙乳,時而輕挑,時而狠抓,使兩坨乳肉不斷變換成各種
形狀。

  玩夠了雙乳,袁姝嬋擺了個定點 pose,S形的身姿令人血脈賁張。她用右腳
尖點地,屈起右腿,俯下身輕觸腳踝,手慢慢一路摸著自己的腿往上遊動,一直
遊到兩腿之間,中指很明顯地探入肉縫之中,摳了幾下,隨後繼續往上遊到小腹,
滑過乳溝繼續往上,經過脖子、下巴,終於來到唇邊。她張開雙唇,將中指吸到
嘴里,砸吧著發出「嘖嘖」的響聲,眼神中滿帶癡癡的欲望,直勾勾地看著郭煜。

  在這種眼神的長久註視下,郭煜實在按捺不住,等不及袁姝嬋跳完整支舞,
就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沖到了她身邊,猛地一把扒掉她身上的襯衫,將她橫抱在
懷,平放在餐桌上。因為這一下動作太猛的關系,還險些把袁姝嬋的手機撞到地
上。

  在俯身親吻袁姝嬋雙唇的同時,郭煜的一只手順著小腹直接滑到她兩腿之間。

  袁姝嬋嬌軟的身軀像蛇一般扭動,夾緊雙腿,屁股情不自禁地顫抖,口鼻間
發出「嗚嗚嗚」的嬌鳴。

  郭煜的另一只手握著右乳,盡情撫摸揉捏,袁姝嬋的乳頭早在剛才跳舞時就
已經聳起,現在被夾在兩指之間,被擠得扁扁的。

  「好脹……好痛!」袁姝嬋呻吟。

  郭煜並沒有放輕動作,袁姝嬋也只是哀鳴了幾聲,沒有做出任何阻止他動作
的努力。郭煜落在她下體的手加大了抽弄的幅度,指間滿是溫滑的黏液,他似乎
感覺到袁姝嬋整個陰道都在顫抖,夾緊的雙腿已經完全放松,張成一個不雅的底
下一個角沒有完全閉攏的菱形。

  郭煜放開袁姝嬋的唇。她雙眼半開半合,眼神迷蒙,睫毛跳顫著,呼吸急促,
微微張嘴,似乎想要叫喊,最終卻只是發出幾聲近似嗚咽的哼鳴。

  已經不需要太多的愛撫了,郭煜分開袁姝嬋的雙腿,稍稍擡起她的臀部,俯
身在小腹上輕輕一吻,一路往下,直到嘴唇觸及她濃密的陰毛。他進一步使她的
雙腿屈膝蜷起,整張臉都埋到她的股間,嗅吻著她最私密的部位。

  從陰部傳來了急促的呼吸發出的濕熱氣息,已經動情的袁姝嬋,更加騷浪難
耐,模糊意識慢慢變得全然失控。

  雖然洗過澡不久,但袁姝嬋的陰部還是隱約散出一股獨有的騷香,這股氣味
太過濃郁誘人,使郭煜剛恢複狀態的肉棒瞬間變得鐵硬無比。他撥開最外面的兩
片肉唇,嫩紅的穴肉輕顫著,最中間那個微張的小孔里,亮晶晶地泛著水光,他
卷起舌頭,努力地鉆了進去,在肉穴中用力刷舐著。

  袁姝嬋被他舔得渾身綿軟,腦海中一片空白,難抑的酥麻散遍四肢,直沖心
頭,使她連一根小指頭都無力撥動。男人的胡茬摩擦著襠部和大腿上的嫩肉,使
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全身一陣陣打著快活的冷戰,直到渾身的皮膚都爬滿雞皮疙
瘩。

  袁姝嬋猛地按住郭煜的頭,膝蓋緊夾著他的腦袋,雙腿盤在他的背後。她已
經感覺到一股奇妙的滋味正從小腹升騰而起,火熱的下體一陣陣抽動,像憋尿般
的難受。她緊繃身體,如同一張弓似地往後仰,整個身體在餐桌上繃得像是拱起
了一座橋。終於,伴隨著一聲徹底放開的尖嚎,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盤在
他身上的雙腿猛地彈起,腳尖繃直向上,發出如同放聲抽泣般的哭吟,婉轉悠長。

  再一次的高潮,並沒有徹底消解掉袁姝嬋心底的欲望,一點點的釋放,反而
使她更渴望進一步的炸裂。她像一只發情的母獸般喘息著,不顧一切地又用雙腿
夾住郭煜的腦袋,試圖想要他的舌頭進入到身體更深處。

  郭煜用舌頭巧妙地在她的屁眼上卷了幾下,使袁姝嬋渾身發顫,不自禁地松
開了腿。郭煜掙出腦袋,糊了一把流遍整張面孔的淫液,用力按著袁姝嬋的大腿
根,完全掰開雙腿,他的肉棒此時早已足夠堅硬,不用手扶都可以輕松頂在肉唇
間,龜頭捅開雙唇,又一次緩緩進入袁姝嬋的身體。

  終於,郭煜的腰猛地下壓,屁股狠狠一沈,伴著袁姝嬋「嗷」的一聲難辨痛
苦還是愉悅的呻吟,整根肉棒終於徹底進入肉穴,兩人的襠部毫無縫隙地緊貼在
一起。袁姝嬋滿頭大汗,發梢上也滴下水珠,她猛地一甩頭,整個身體往上一撲,
雙腿盤到了郭煜腰上,摟著郭煜的脖子,整個身體用力地往下坐,配合著郭煜的
向上聳動,兩具肉體急促相撞,發出連串響亮的「啪啪啪啪」的響聲。

  兩人靠在餐桌邊,抱在一起狠操了一陣,郭煜托著她的屁股,慢慢將袁姝嬋
整個人完全抱起,袁姝嬋雙臂吊著他的脖子,像只樹袋熊般吊在他身上。郭煜就
這麼摟著袁姝嬋邊操邊慢慢走動起來。

  袁姝嬋原本以為郭煜是想要抱著她一路操回臥室,過了好一會,才發現他走
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當她發覺這一點時,郭煜幾乎已經走到陽臺的門邊。

  「你要幹嘛?」袁姝嬋停下主動的身體擺動,松開一只手,半側身地往後看
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陽臺。

  郭煜摟緊她的腰,小心翼翼松開一只手去開陽臺門。這個動作要冒一定風險,
袁姝嬋那種肉乎乎的身子,體重很可觀,他敢只用一只手來抱,同時抽插也沒有
停下,對自己的手臂力量確實有一定的自信。幸虧袁姝嬋也只是問了一句,沒有
任何掙紮的跡象,否則他未必能顯得如此輕松。

  「到陽臺上去操,讓你的騷屄透透氣,散散騷味!」郭煜壓低嗓門,湊在袁
姝嬋耳邊說了這句話。他很想看到袁姝嬋因為即將赤裸地走上陽臺而展露出驚惶
的神情或者開口求饒,沒想到她只是挑釁般地斜了他一眼,非但沒露出任何慌亂
的表情,反而故意叫了幾聲,雖然明顯壓低了嗓子,比用鼻音哼哼也響不了多少,
但還是讓郭煜大吃一驚。

  「騷屄!你怎麼這麼騷?啊?到了陽臺上還敢叫?不怕被鄰居聽到嗎?嗯?
不怕被外面的人發現你在陽臺上被男人操?」郭煜本想逗弄一下袁姝嬋,卻完全
失敗,氣哼哼地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袁姝嬋的體重本就令人難以長久承受的,他
抱得久了,又因為報複般地猛操,沒過多久,郭煜就變得氣喘籲籲了。

  袁姝嬋喘得和他一樣急促又沈重,斷斷續續地回嘴:「聽到……聽到又怎麼
樣?啊……太深了……註意到……又怎麼樣?」

  「那他們就都知道你是個騷屄了!他們會排隊過來操你,每天來上十幾個…
…操死你個騷屄!」

  袁姝嬋咯咯輕笑:「來啊!誰操死誰還不一定呢!但是……啊……但是你就
慘了,如果有男人排隊來操,我還要你幹嘛?啊……輕點!」

  郭煜此時已經抱不動袁姝嬋了,將她放了下來,翻轉身讓她扶著陽臺欄桿,
從身後插入,進行最後一波沖刺。

  之前的刺激感很強,最後這輪猛插,不過兩三分鐘,郭煜就忍耐不住了,只
是他心血來潮,在噴發前的一剎那,猛地將肉棒抽離了袁姝嬋的身體,對著陽臺
外的空氣,狠狠射了幾股,直到最後幾下時才對準了軟綿綿地蹲在地上的袁姝嬋,
但因為是從完全不同的方向轉過來的,沒能對準面孔,大部分都射在了頭發上。

  至於往空氣中射的那幾股精液,也不知飛到了哪里。

  袁姝嬋摸著頭發,嫌棄地抱怨道:「幹嘛射我頭發上!?真是的,又得去洗
了!」

  郭煜知道很多女人都寧願被男人射在嘴里,也不喜歡頭發上被射精液,訕訕
地笑,扶起袁姝嬋,送她去衛生間洗頭。

  這一次清洗幹凈,袁姝嬋回了臥室。

  連射了兩次,郭煜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度雄起,終於消停了一些,打開電視機,
隨便找了個綜藝節目樂呵呵地一起看著,摟著袁姝嬋在床上膩歪,時不時拱到她
乳溝、臀瓣之間挑逗一番。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郭煜再次恢複了狀態,笑嘻嘻地抖了幾下肉棒,在正跪
在他身前的袁姝嬋臉上抽了幾下,示意她張開嘴,隨即舒舒服服地平躺在了床上。

  袁姝嬋含住肉棒,用舌頭在龜頭上自左向右地卷弄著,把馬眼里滲出的一絲
絲基本無味略帶一絲絲細微腥鹹味的前列腺液混著自己的唾液咽下。正想來一個
更深的吞入,突然聽到家門被人敲響。

  袁姝嬋嚇了一大跳,郭煜也雙手撐床,一下子直起上半身。

  「這麼晚了,誰啊?」

  袁姝嬋一臉困惑:「我不知道!」

  「不會真被鄰居聽到了,過來抗議吧?」之前那些話都是情趣玩笑,要是變
成了現實,郭煜覺得也挺尷尬的。

  「不會!」袁姝嬋看上去還是顯得很冷靜,「隔壁沒住人。本來租的那家兩
個月前不住了,一直都還沒租出去呢。」

  郭煜撓頭:「那會是誰?總不會是你爸媽吧?」

  正在敲門的人應該很執著,但又並不顯急躁,沈著地叩著門,既沒有停下離
開的意思,敲門聲又一點不顯得急迫,連聲音的輕重、節奏都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袁姝嬋從地上爬起,狼狽地隨便從床上抓過一件東西上上下下擦了擦身體,
重點是仔細揩了幾下面孔,撿起不知何時被踢到了地上的睡衣,穿到身上。

  一邊做著這些,她一邊對郭煜說:「我真是想不出會是誰在敲門。我爸媽不
會這麼晚來我這邊,再說他們有鑰匙,如果我這麼久不去開門,他們自己就開門
進來了,不會一直敲。我去看看吧,你待在這里,沒叫你,不要出來!」

  郭煜狐疑地點了點頭,他莫名有種通奸被抓的感覺,邪了門了,怎麼找的是
袁姝嬋這種沒主的離婚少婦,也會中途遇上這種事。

  在走出臥室的一瞬間,袁姝嬋靈光一閃地想到:難道是沈惜來了?忙完了家
里的事,過來我這邊?

  這個猜想很快就被她自己給否定了。

  一來沈家這兩天忙的是家中老人的喪事,這才隔了一天,沈惜絕無可能在這
時候抽出時間和心情到自己家里來;再說,不打招呼,深夜登門,絕不是沈惜的
行事風格,更不可能是已經有了女朋友的沈惜能做得出來的。

  那還能是誰呢?

  當袁姝嬋走到餐桌邊時,敲門聲停了。她楞了一下,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準備
放棄等人開門,自己究竟應該順水推舟地任由他離開,還是趕緊過去開門看一眼
究竟是誰?

  她還沒拿定主意,一直被忘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讓袁姝嬋瞬間瞪大雙眼,內心極罕見地升騰起一陣莫名的
尷尬情緒。

  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於子揚」。

  剛才在敲門的到底是誰,似乎也不必再想了。

  做了幾下深呼吸,袁姝嬋苦笑著接起電話。

  「姐,是我,我看你家客廳燈亮著,你應該在家啊,怎麼敲門沒人應呢?給
我開下門唄,我在你家門口呢。」

  「你……」袁姝嬋一時腦子昏昏的,不知怎麼辦才好,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你不是說這周末要去出差嗎?怎麼突然到我家來了?」

  這個周末要去應林出差,這是兩人上次見面時,於子揚親口說的。

  在郭煜家玩懲罰遊戲,被胡康益無意中認出的那天,袁姝嬋和於子揚見了面,
在咖啡館聊到了午夜。

  雖然再前一次見面時兩人之間有比較深入的交流,袁姝嬋表示對於子揚的
「死刑」改成了「死緩」,不再像過去那樣堅拒他的追求,但在內心深處,她還
是沒想過要把這個男孩當成真正可以考慮的戀人甚至未來的丈夫人選。

  三十多歲的女人,考慮問題還是會更現實一些。

  雖然於子揚表現出來的態度是成熟且灑脫的,但畢竟只是嘴上說說,要在一
起的話,是要實實在在湊在一處過日子的。

  年齡比他大、離過婚、又明確告訴過他自己在空窗期平時約過炮友……袁姝
嬋很難完全信任這個男孩真能對這一切不縈於懷。

  如果這個人換成沈惜,袁姝嬋倒是覺得他的那些表態應該靠譜,但沈惜那樣
的觀念、那樣的個性、那樣的思維方式,恐怕真的少有。

  袁姝嬋既對於子揚沒有信心,其實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而且,因為兩人之間已經聊起過如果要在一起,可能遇到的阻礙和困難,袁
姝嬋覺得,如果於子揚真的理解這些問題的重要性,那這段時間他應該已經做過
努力,至少應該試探一下家里對他要找一個比他年長的離過婚的女朋友是什麼樣
的態度,那樣的話,他應該會在見面時,說起他做了哪些努力,取得了哪些成果,
讓袁姝嬋看到他在這件事情上的認真態度。

  但見面後,於子揚對這些都絕口不談。

  袁姝嬋自然更不會主動提起了。在她想來,於子揚的這個態度,就說明要麼
他什麼都沒做過,要麼是做過一些嘗試但得到的反饋都很糟糕,讓他很難對她開
口。

  不管是以上哪種可能,袁姝嬋都覺得這是兩人絕無任何發展可能的標誌。

  其實,袁姝嬋原本就是這樣想的,上次被於子揚誠懇的表態撬松了一絲心理
防線,現在進一步明確之後,袁姝嬋反而在面對他的時候,變得自在多了。

  於子揚說起半個月後就是袁姝嬋的生日,問她計劃怎麼過。袁姝嬋逗他說,
那天正好是周日,問他能不能抽時間過來陪她一起過生日。於子揚先是很興奮地
說沒問題,隨即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查了查備忘錄,抱歉地改口說,正好在那個
周末,他要和同事一起去應林出差,計劃是周四出發,周一返回,大概率來說,
不可能提前一天回來為她慶祝生日。

  袁姝嬋本就只是隨口說說,見他的態度很認真,充滿了沮喪的懊悔,趕緊安
慰他說:「跟你開玩笑的!千萬別當真啊!工作要緊。」

  前天下午,於子揚在出發去應林前又特意發來微信,說他這幾天和同事好好
商量了一下,免不了這趟應林之行,而且在行程上恐怕也很難壓縮,原計劃至少
要到周日下午才能把事情忙完,就算晚飯後立刻趕回來,恐怕也要到後半夜才能
回到中寧了。

  當時袁姝嬋雖然還不知道郭煜會要求周六晚上在她家過夜,但已經和他約好
周末兩天都要一起過,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對於子揚說的就是玩笑話,沒有非要於
子揚趕回來作陪的意思,趕緊聲明:「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想著要趕回來,影響工
作或者連夜上路。剛開始創業,把自己的生意忙好最要緊,安全也很重要。生日
年年過,我那天真的就是開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

  袁姝嬋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中寧和應林之間的距離擺在那里,就算
於子揚真的不管不顧想在忙完工作後連夜趕回,那也是明天晚上的事。她怎麼都
想不到,他今天晚上竟會突然出現在了自家門口!

  如果只是於子揚突然登門,也就罷了,偏偏自家床上還躺著郭煜,就再幾分
鐘前,她還正在吸吮這男人的肉棒,準備讓他在自己身上爽第三次呢!

  袁姝嬋突然生出幾分荒誕的憂郁。

  這件事,還真是很糟糕啊!

  「呵呵,我盡快趕,今天晚飯前就把我那部分工作都搞定了,剩下的托同事
幫忙應付一下,然後就趕緊回來了。一直瞞著沒跟你說,就是想在你生日這天到
來之前趕到,給你一個驚喜嘛!姐,開門再說唄。」於子揚沒有察覺到袁姝嬋情
緒上的異常,刻意用輕松的語調描述著他這兩天為了想給袁姝嬋帶來驚喜而付出
的努力。

  袁姝嬋艱難地咧開嘴,笑了笑。

  她當然明白,把原本計劃內三天的工作量壓縮成兩天,不光是本人付出努力
就可以,很可能要搭上人情,不知為更改計劃而跟客戶說了多少好話,又不知陪
上多少笑臉才能讓客戶配合他加快進度,也不知要費多少口水才能讓同事接受他
提前離開的要求。如果只是辛苦麻煩些,那還算是幸運的,最怕的是因此得罪了
客戶,影響到將來的業務,或者是和同事鬧得不愉快,剛開始創業就生出內部矛
盾。

  於子揚為了送出這個「驚喜」,冒的風險未免太大,而在現實中,他此刻要
面對的現實未免又有些令人難以接受。

  從理智上,袁姝嬋知道自己也說不上犯了什麼錯,除了最開始的一句玩笑,
她一直在很認真地告訴於子揚不用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而於子揚就算不聽勸,
也完全可以事先溝通他的想法,而不是為了一個所謂浪漫的「驚喜」而自說自話
地導演一出連夜趕回。

  再說,說到底,袁姝嬋和於子揚之間沒有任何特定的關系,她沒必要覺得對
不起他。

  但袁姝嬋還是忍不住感到內疚。

  只是事已至此,她總不能鴕鳥般死活不開門,一味趕著於子揚離開吧?

  袁姝嬋長出一口氣,慢慢擰鎖、開門。

  於子揚就在門外站著,手捧一束鮮花,見到袁姝嬋,呵呵一笑:「沒準備蛋
糕……」話沒說完,他意外地發現袁姝嬋此刻頭發略顯散亂,面孔緋紅,滿是尷
尬,睡衣也穿得不太規整,左右肩帶明顯高度不一,像是匆匆套上的。一眼撇進
門里,他居然還意外地看到地上丟了件男款襯衫。

  這下輪到於子揚感到尷尬了。聰明如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這把玩
脫了,弄巧成拙,不但沒能營造「驚喜」,反而打斷了袁姝嬋自己準備的「生日
慶祝」,一下子把自己和她同時丟進了難堪的境地。

  「呃……那個……姐,看來,我是打擾到你了吧?」於子揚皺起了臉,話也
說得結結巴巴,好在看上去倒是不顯得特別失望,更談不上有氣憤之情了。

  「呵……」袁姝嬋的尷尬一點都不比他少,「嗯……也,也談不上……打擾。
倒是你,這麼折騰,太辛苦了,又……不值得……」

  「唉,沒事……」於子揚遞上手中的花,「那個……其實你剛才在電話里說
聲不方便就行,早知道我就不催你來開門了,那……姐,我,我就先走了……」
說著,他趕緊扭身往樓下走去。

  袁姝嬋的腦子有點懵,事實上,在打開家門的時候,她都沒想好該怎麼接待
於子揚,是說幾句話就打發他走人,還是將他迎進客廳,無論怎麼做似乎都不合
適。

  但現在見於子揚如此爽快地轉身就走,袁姝嬋不知從哪里升起一絲不忍,邁
出家門,一把將他拽住:「等一下!」

  於子揚驚訝地回頭。

  袁姝嬋呆了幾秒,終於像下定了決心,確定地說:「如果你願意在樓下稍微
等我一會,我簡單收拾一下就下來,可以嗎?」

  「可是……你……」於子揚並沒有立刻變得很開心,反而露出幾分拘謹的歉
意,「姐,我,我不是故意來搗亂的,你現在……那個……唉,你不用管我……」
雖然這里具體有些什麼事,他基本也心知肚明了,但還是不想把話說得太直,一
時不知道該怎麼清楚表達。

  「那個事……我會處理的。」說了這麼幾句話,袁姝嬋倒是越來越確定自己
的想法了,「我不能就讓你這麼走。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等……」

  「那倒不是。」於子揚淡淡一笑,「嗯……那我就在樓下等一會好了,姐你
慢慢來,不急。」

  下樓以後,於子揚就在附近找了處幹凈的花壇,坐在邊沿靜靜等待。

  想想自己今天做的這件傻事,於子揚在後腦勺上重重拍了一下。

  怎麼想不到如果不事先和袁姝嬋約好,她很可能會跟別的朋友、炮友或者追
求者之類的安排節目呢?對一個有魅力的單身女人來說,這根本就是最自然的一
種可能了!

  真的是腦筋搭錯了!

  要說看到袁姝嬋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是那種「零距離」
的接觸,要說於子揚心里全然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此刻的情緒主要是嫉
妒和後悔,倒沒有多少憤憤然,更不至於難以接受。

  嫉妒的當然是自己的心儀對象和別的男人有親密接觸,後悔的則是自己明明
可以把整件事處理得更好,卻偏偏少年心性發作,自以為「浪漫」地想要搞個驚
喜出來。

  想到自己曾對袁姝嬋說過這樣一段話:「你盡量別讓我知道你找炮友約會…
…我能接受你約炮友,但如果知道了你正在約會,我可能忍不住會瞎想,心里就
更不舒服了。」

  於子揚更後悔了,這次袁姝嬋是沒告訴他要和炮友約會,是他自己送上門來,
非要知道這件事,如今心中百般滋味,不知該如何陳說了。

  胡思亂想,於子揚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當然他一點都不急,相信袁姝嬋
不會讓他多等。他也明白她剛才說的意思,所謂「等一等」,不可能是指要把她
之前在做的事做完,而是要洗個澡梳個頭,拾掇整齊後再與自己見面。

  遠遠看到一個男人從袁姝嬋家的那幢樓走了出來,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模樣。
看他似乎拎著一個大包,好像隨身東西不少似的。這人好像轉頭往他的方向看了
一眼,於子揚也無法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他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想過去
看看能獲得袁姝嬋青睞的這個男人是什麼樣子,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袁姝嬋終於下樓。

  這時已經接近午夜,兩人相對,還是免不了尷尬。

  袁姝嬋左顧右盼:「這個時間,我們……去哪兒呢?」

  「不能上樓嗎?」

  袁姝嬋笑了笑:「還是算了……我只夠時間洗個澡,家里都沒收拾。」

  「那個……其實想想也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啦,再說,客廳里好像也沒什麼。」
於子揚倒不是非要上樓不可,只是他也想不出現在能去哪里。

  「還是算了吧,我會……不好意思。」袁姝嬋難得地有些羞澀。

  於子揚聳了聳肩,「那……就在小區里走走吧?」

  「好吧。」袁姝嬋夜想不出更好的選擇了。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來搗亂的……所以,其實你不用……」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已經搞定了。要是今天晚上讓你就這麼走掉,
以後我恐怕都沒辦法再和你見面了……話說回來,如果你真想回來陪我過生日,
可以早點說啊,何必鬧這麼一出呢?」

  於子揚早就悔透腸子了:「我是想給你驚喜來著,沒想到變成了驚嚇……」

  「好吧……我差不多也能理解。」袁姝嬋慢慢地恢複了一點狀態,終於又找
到幾分玩笑的口氣,「說實話,這種招數對付我這個中年女人,可能沒多大作用,
去騙小姑娘可能更有用一點。但,還是很謝謝你,很謝謝你!很遺憾,你有心了,
可偏偏讓你回來看到我……那個。」

  於子揚平靜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其實還好,真的。怪我自己事先沒說。今
天這個事,我就是有點意外,多少也有點,那個……嫉妒吧,哈哈。但要說在你
生日的時候,約人一起過,這再正常不過了,我總不能因為那個人不是我,就生
氣吧?嗯……也不能說我對這個事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怎麼說呢?我想
送給你驚喜這種想法很正常,姐你找朋友一起過生日也很正常,只是很不巧的,
這兩件正常的事情撞到一起,就變得不那麼正常……」

  袁姝嬋能理解於子揚此刻必然心緒複雜,說的話恐怕也未必真是由衷之言,
想把事情變得更簡單一些:「沒讓你心里太不舒服就好。不過,我想,以後我們
之間應該不會再尷尬了,因為有了今天這碼事,我們應該不會再變成其他關系了
吧?」

  於子揚抿著嘴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我可不是這麼想的。剛
才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確實覺得這事很正常,只是恰好被我撞到,難免有點……」

  「不是吧?」袁姝嬋微笑著搖頭,「就算你沒芥蒂,我都有芥蒂了,你想想,
以後你給我送花,我總會想到今天晚上你站在我家門外……」

  於子揚無奈地笑:「哈!好吧……那就是說,我等於是莫名其妙給自己挖了
個坑,想著送你一個驚喜,結果再次禽獸把自己的『死緩』改判成了『死刑』?」
他郁悶地抓了幾下頭發,走快幾步,離開袁姝嬋身邊,獨自溜達了一小圈,這才
沒精打采地重新走了回來。

  擡手看看手表,他強笑著說了句:「過十二點了,姐,生日快樂!」

  「謝謝。」

  「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袁姝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擺了擺手:「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

  默默走出很遠,於子揚突然轉身回頭:「姐,其實……」

  話到嘴邊,他又頓住了,袁姝嬋耐心地等了一會,聽他又嘆了口氣,改口說:
「現在變得很奇怪,不是因為哪個具體的人或哪件具體的事擋在中間,而是一種
感覺,一種你說的芥蒂,這太不值了。還不如上次你說的那些現實的困難阻礙到
我們,更能讓人接受……可能這種感覺或者芥蒂,今天是真的說不清楚了,但我
希望過幾天,回過頭來我們能把這個問題解決掉。我不希望自己的死刑是判在這
種『感覺』上。」

  說完這番話,於子揚再次轉身,快步離去。

  袁姝嬋在原地,楞楞地站了好一會。


               【未完待續】
2020-5-18 14:3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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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2)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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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6/26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二章 無常

  接到寧電集團的電話時,程莎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曉榮上周明明說過,施夢縈出人意料地搞定了寧電,只等走完合同審簽流
程,榮達智瑞就又能和這個老客戶搭上關系了。

  程莎對寧電集團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這些年為了這個重要客戶,她被樊副
書記那個糟老頭子里里外外玩了個遍。如果能把這個客戶留住,她當然很高興,
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個特別難搞的包副書記,到底是怎麼被施夢縈搞定的?

  沒想到,周一剛上班沒多久,寧電人資部陳主任打來電話,說發現榮達智瑞
送去的合同存在問題,法務人員回複說不能簽字,請示過包副書記後,決定暫停
雙方的合作。

  程莎以前就和這個勢利刻薄的女人打過交道,幾年前在她剛開始進出寧電集
團時,這個女人還沒爬到人資部主任的位置上呢。兩人間沒有交情,甚至彼此間
隱隱還有些敵意,在電話里,程莎明顯能聽出對方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揶揄和幸
災樂禍。

  但現在顧不上去計較對方的口氣了,陳主任說的話,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最支持這次合作的就是包副書記嗎?從施夢縈的表述來看,合作根本
就是包副書記全力促成的,這是怎麼了?

  程莎沒有半點猶豫,哪怕再過十幾分鐘就該到中午下班時間了,她還是第一
時間趕去周曉榮的辦公室,向他一五一十地匯報。

  周曉榮既感意外,又覺生氣,立刻把施夢縈叫了過來。

  可施夢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實際上,寧電那邊突然改了主意,她也是現
在剛從周曉榮和程莎口中得知,根本就是一頭霧水。

  她惶恐地沖出辦公室,找了個僻靜處,給包副書記撥電話。沒想到那位原本
待她極為和藹的老太太,電話里的口氣冷淡之極,帶著前所未有的疏離和不耐煩,
只說了幾句「相關事務直接跟人資部聯絡」之類的套話,就掛斷了電話。

  施夢縈呆呆地看著手機,腦子一片混亂。

  包副書記的心情比施夢縈好不了多少,心里隱約有種被自己的學生甚至是孩
子背叛的痛苦。

  從第一次見到施夢縈開始,包副書記就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這個女孩看上
去很單純,身上幾乎沒有沾染什麼世俗氣息,溝通時表現出的莽撞緊張,在包副
書記眼中也成了經驗不足卻還充滿熱忱。

  包副書記似乎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她一向也不善與人交流,也很討厭精細的世故,常被別人視作「難以溝通」
和「性情古怪」,為此在過去很長時間里遭同事排擠,在工作中,尤其在需要和
人打交道時屢屢受挫。在施夢縈身上,包副書記隱約看到在自己身上曾經發生過
的一切,這自然使她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莫名生出幾分親切感。

  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予一個和自己年輕時很像的女孩適當的幫助,包副
書記覺得這只是舉手之勞,無傷大雅。

  沒想到,她這點小心思在上周六時徹底被顛覆了。

  包副書記很年輕時就生了孩子,如今雖然才五十歲出頭,兒子也已經年近而
立了,幾年前就從家里搬了出去。她和丈夫的感情也早早就出了問題,冷淡了十
幾年,四十歲那年離了婚,此後一直單身。她和兒子的關系也很一般,十天半月
才會見面一起吃頓飯。

  上周五施夢縈去包副書記那邊拜訪時,從她辦公室出來的那個年輕人,就是
包副書記的兒子石和宣。他在寧電集團下屬某家子公司擔任副總,工作負擔不重,
福利、薪水很可觀,可謂有錢有閑。這天下午他是來集團總部開會,會後順便去
母親那邊聊幾句閑話。

  沒想到才坐下不到十分鐘,母親接了個電話,隨後說有客到訪,讓他先走。

  對此,石和宣倒是頗有幾分好奇,明明快要下班了,還會有什麼重要的客人
呢?

  在走廊里,恰好遇見訪客。石和宣驚訝地發現,這個女孩居然並不陌生,雖
然實際上不過一面之緣,但他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以至於相隔這麼久,他還
是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沒想到,竟會在母親的辦公室門外遇見她。

  腦筋一轉,石和宣突然似有所悟,最近兩次和母親見面,她嘴邊時不時掛著
一個在工作中遇到的認真、勤奮又單純的好姑娘。

  哈?石和宣覺得莫名的諷刺,這種賤貨勤奮又單純?

  又或者說,是母親太單純了?

  平日里聽母親的嘮叨批評早就煩了,石和宣下意識就對那些能得到母親誇贊
的人充滿質疑和不屑,更何況他現在掌握著母親看走了眼的實錘,又怎麼可能不
在母親面前好好張揚一番呢?

  上周六回家吃飯,石和宣在餐桌上有意無意問起包副書記那天去她辦公室的
女孩是幹什麼的。

  包副書記不虞有他,隨口說明施夢縈的身份,自然免不了又誇了一通。

  「哦,原來你前兩次說的就是她啊?媽,你看看,這個女的是不是那個小施?」
石和宣掏出手機,翻出幾張儲存的照片,遞給包副書記。

  包副書記狐疑地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手機屏幕顯示的圖片上的女孩正是施夢縈,她的穿戴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看
周圍環境,像是在酒吧,施夢縈正坐在一個三十來歲男人的腿上,兩人的臉貼得
很近。

  「這是……」包副書記錯愕地看向兒子。

  「我跟這女的就見過這一面,是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遇見的。她坐在我朋友
懷里膩膩歪歪的,我們為了以後跟這朋友鬧,好幾個人都拍了照。」

  石和宣還記得那天施夢縈突然一屁股坐到了自己朋友懷里的樣子。

  自己這朋友事後可是大大吹噓了一把,說這個莫名其妙鉆出來的騷貨很給力,
在停車場就肯給他舔雞巴,還被路人撞見。去了酒店通宵大戰,說她的嫩屄緊得
不可思議,跟處女的差不多,把他的雞巴夾得生疼,流出來的水騷乎乎的,滿房
間都是那氣味。

  雖然石和宣不會聽朋友說什麼就信什麼,明面上還笑話他瞎說胡吹,心里不
免還生出幾分艷羨,可這會他顧不上那份艷羨了,打擊一下老媽的眼光對他來講
更愉快。

  「都是哪些朋友?」

  「唉,說了你也不認識。」

  包副書記盯著照片,略顯猶疑地說:「都是年輕人嘛,偶爾去酒吧散散心也
很正常,你不也是經常去嗎?」

  「哈,媽,她跟我可不一樣。我是跟自己的朋友,就只是去喝酒聊天。她可
不是,聽我朋友說,他不是第一次在那酒吧碰見這個女的,前一次沒談好價錢,
這次應該談好了,因為後來她是和我朋友一起走的。」

  「價錢?什麼價錢?」包副書記皺著眉頭問。

  「唉!還能是什麼?」本只是隨口閑扯,說到這里,石和宣突然發現和老媽
聊這種話題似乎有點尷尬,搞得不好還有可能惹火燒身,只能含糊應對,「現在
有很多白領白天上班,晚上邊出去玩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副業可幹,賺點快錢……」

  「哼!你們這代人!」包副書記臉色變得很黑。要照她原本的個性,聽兒子
說起這些,肯定要長篇大論地教訓一番,至少也要問清楚兒子平時有沒有去「照
顧」那些操持「副業」的白領們的「生意」,但今天她卻沒顧得上過問,怏怏地
走回自己的房間。

  石和宣收起手機,輕輕笑了一聲。

  他和施夢縈完全沒有關系,談不上任何恩怨,今天之所以要跟老媽說這些,
純粹就是因為最近聽自己老媽誇了她好幾次,聽著很煩。只有這麼點因由,話說
到這份上就行了,反正不管母親今後和施夢縈之間如何相處,總之今後在他面前
不可能再提這個名字了。

  包副書記確實不會再提施夢縈這個名字,事實上,她本人也不想再聽到這個
名字。

  她甚至不想再等到上班時間,第二天一大早就打電話找人資部陳主任,讓她
通知法務部門,停止榮達智瑞那邊的合同審簽,另找培訓機關尋求合作。

  得到這個命令,陳主任頗感意外,但執行起來絲毫沒打折扣。不管是之前的
程莎,還是現在的施夢縈,從榮達智瑞那邊來的客服,她一個賽一個地看不順眼,
但先前有樊副書記護著程莎,後來又有包副書記不知為何特別看重施夢縈,礙著
前後兩任頂頭上司的面子,她不得不捏著鼻子和這兩個討厭的女人談合同細節,
既然現在包副書記變了主意,她巴不得給那邊一點顏色看看。

  對背後發生的一切,施夢縈全無所知。包副書記不耐地掛了電話,她也沒有
勇氣再打電話。她又試著找陳主任溝通,對方也沒有和她多談的意思,隨口幾句
就把她打發了。

  施夢縈心煩意亂,卻又無可奈何。

  齊鴻軒最近幾天過得也像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攪得他渾渾噩噩,腦子
一片混亂。

  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麼為錢煩心過。

  原來欠債的感覺是這樣的。

  想想也是好笑,說到底不過就是區區十幾萬元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到不得了
的數目。對齊鴻軒這種家境和職業的三十歲男人而言,要在過去說到這樣一筆錢,
不會太放在心上。按他的實際收入來算,半年多時間就能穩穩地賺回來。可現在
他本身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再欠上這樣一筆外債,死死卡著他的脖子,讓
他時刻感覺呼吸艱難。

  如果能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慢慢還是能把這筆錢賺回來,可問題是,他賺夠
這筆錢怎麼也得一年半載吧?畢竟這段日子里,他也不可能不花一分錢。他實在
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要是不向父母、妻子求助,齊鴻軒現在手頭能隨意花用
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他挺不了多久了。

  背著這樣的心理包袱,昨天帶妻子回父母家給父親齊展誠過生日,齊鴻軒大
部分時間都表現得神不守舍,悶聲無語。

  齊展誠從不在意生日之類的事,更何況又不是整壽,更沒放在心上,只當是
全家人聚攏吃頓便飯。他也不是很擅長關註他人的情緒狀態,幾乎全沒註意到兒
子的異樣。陳建芬想和兒子了解一下他最近調養身體的情況,再商量一下接下來
該再去抓藥繼續調養,還是另作安排,但齊鴻軒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她,時不時還
答非所問,令她氣悶不已。

  宋斯嘉吃過飯,陪公婆稍坐一會,就說學校里有事,提前離開。

  兒子的敷衍和兒媳的「不耐煩」,都讓陳建芬心中不快,但宋斯嘉已經不在
跟前,總在兒子面前抱怨也沒什麼勁,只好別扭地去看電視。

  躲過母親的嘮叨,齊鴻軒卻還是沒能得到清靜。

  心里惦著什麼事,它往往會直接找上門來。

  換到一個月以前,齊鴻軒絕對想象不到,自己竟也會有被人催債的時候,而
且還是被吳靜雅這個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被他玩過,無數次帶著滿足和諂媚的神
情吞下他的精液的女人催債。

  吳靜雅一次次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淫賤姿態,早就使齊鴻軒下意識地形成一
種錯覺,這個女人早就成了任由他擺布的玩物。

  可是現在,這個玩物卻用令人玩味的口吻,提醒他,他欠的錢是不是該還了?

  這實在是讓齊鴻軒難以接受的事。

  從吳靜雅的角度來想,她已經給足了齊鴻軒面子。

  上次痛快地借出五萬元,完全是因為她覺得這筆錢對齊鴻軒來說是小事,他
只是在賭場里一時手頭不便而已,離開賭場後肯定很快就能還錢。沒想到等了好
幾天,非但沒見齊鴻軒還錢,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接到,這樣一來,吳靜雅就有點
犯嘀咕了。

  她的想法和齊鴻軒差不多,五萬元,對她來講也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真
要是因為自己看上了什麼,不管是衣服也好,包也好,把這筆錢花出去,雖然也
是筆不菲的支出,但不至於很心疼。可同樣金額的一筆錢,借出去放在別人手里,
總讓人心心念念地惦記。

  過了這些日子,吳靜雅覺得夠對得起齊鴻軒了,不管是留給他周轉的時間,
還是照顧他可笑的男人的面子,算得上是仁至義盡。於是就理直氣壯打來電話,
直截了當地問他準備什麼時候還錢。

  偏偏齊鴻軒這會心里沒底,回話一聽就滿是心虛,像是滿口答應會還錢,但
一說到具體時間,話頭就往岔路上飄。

  吳靜雅不算很精明,但在「錢」這方面特別敏感,一聽齊鴻軒現在的口氣,
立刻察覺到他這邊可能出問題,頓時就急了。

  雖說五萬元都是私房錢,她完全可以自由支配,但畢竟不是幾百、幾千元的
小事,不管是長久借出去收不回來,還是拖得太久,發生催還、抵賴等鬧劇,都
有可能被丈夫察覺到,這對吳靜雅來說,也是一樁大麻煩。

  吳靜雅心里一慌,就顧不上給齊鴻軒留面子,嘴里半分不饒人,說了好些刻
薄的話,使齊鴻軒在電話這頭羞惱交加,偏偏心虛氣短,回不出什麼狠話。

  在吳靜雅這邊徹底折了面子,齊鴻軒深感這筆錢絕不能再拖欠!讓誰瞧不起,
都不能讓這個一直默認是自己胯下玩物的女人瞧不起。原本應該帶著滿臉濃精,
用充滿崇拜的眼神仰望自己肉棒的女人,一想到她的目光轉為鄙夷,齊鴻軒心里
就像長滿了草。

  不管怎麼樣,必須先把吳靜雅那邊的債給清了。至於錢宏熙的十萬元,只能
走一步看一步,自己至少還有一個月時間可以想辦法。

  病急亂投醫,齊鴻軒托一個平日關系不錯的同事,通過他聯系到了一家信譽
上還算有保證的財務公司,辦了車輛質押借款。

  他的車還在按揭期內,財務公司說只能七成放款,再扣除雜七雜八的費用,
齊鴻軒最後拿到手的只有八萬元。

  這次齊鴻軒總算沒有再像上次那樣,錢到手後直接奔賭場,而是先把其中五
萬元轉給了吳靜雅。他連車子都質押出去借錢,不就是為了立刻還這個女人的債,
給自己把面子掙回來嗎?

  輕重緩急,齊鴻軒自問還是能分清的。

  至於財務公司那邊的賬該怎麼還,齊鴻軒也已經心里有數了。

  除了再上賭桌去搏,還有別的辦法嗎?

  齊鴻軒現在早就不像過去那樣對自己的賭運和賭技信心十足了,之所以還想
去賭場翻本,實在也是沒有別的路可走。

  他算是切身體會到過去曾經困惑過的賭徒心理。

  為什麼一輸再輸,還是忍不住要去賭呢?

  為什麼明知飲鴆止渴,還要把希望寄托在賭桌上,期待著山窮水盡時能一戰
翻本呢?

  說到底,就是因為「沒辦法」這三個字啊!

  以齊鴻軒本人為例,他已經懂了久賭必輸,不管贏過多少把,都可能一把輸
得幹凈,唯一保贏的法子,就是壓根不上賭桌,可那又怎麼樣?他有的選嗎?

  已經在賭場砸了太多錢,輸光了全部積蓄,還借了不少外債。拆東墻補西墻,
固然是能彌補一部分,但東墻遲早有一天也需要補,除非還有南墻可拆,否則上
哪兒去找補東墻的磚?以齊鴻軒如今面臨的困境,不上賭桌,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能以小博大,快速回本呢?

  局外人可能會站著說話不腰疼地來一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一錯
再錯!向父母、妻子把事說清楚,從家里拿些錢把債還上,從此遠離賭場,這才
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確實,這是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前提是齊鴻軒放下一切,從此沒皮沒臉地
活著。

  可他不想被妻子鄙視,更不想被父母嘮叨。

  三十歲的男人了,居然會控制不住自己,進了賭場,不但進了賭場,還輸了
那麼多錢,不但輸了那麼多錢,還找人借錢繼續去賭,不但找人借錢繼續去賭,
還把借來的錢都輸光了!

  一樁樁,一件件,齊鴻軒根本無法想象,父母和妻子知道這些事後,會是什
麼模樣?

  三十歲的男人了呀!面子往哪里擺?今後自己還能在他們面前擡起頭來嗎?

  更何況,夫妻間的隔閡還沒有消除,齊鴻軒之前仗著自忖沒犯什麼大錯,一
直硬扛著絕不先對妻子服軟,為的是要讓她知道,不是只要她心里有一點不滿,
隨隨便便來場冷戰就能拿捏丈夫。如果現在這件事曝光,那他今後在宋斯嘉面前
說話,還有什麼底氣?不管到哪一天,只要妻子舊事重提,就算當著自己的父母
吵架,恐怕他也不會再有什麼發言權。

  無論如何,只能自己想辦法擺平這件事,絕不能鬧到家里去。

  這樣一想,除了進賭場再碰運氣,齊鴻軒哪還有別的路可選?

  還上吳靜雅的債,齊鴻軒多少有點揚眉吐氣,精神大振的感覺。

  只是這樣一來,他手頭只剩下三萬元可作賭資,和之前幾次意氣風發或者至
少帶著孤註一擲的豪氣走進「金煌」娛樂城不同,這次他囊中不豐,無形中氣勢
也弱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應了「哀兵必勝」的說法,齊鴻軒這天轉了運,一把把籌
碼被他摟在手邊,喜得他合不攏嘴。

  只是統算下來,贏的錢還不足以徹底翻本,將將夠支付質押貸款的本息而已,
如果自己再從其他卡里擠出一點來,添個幾千元,添上幾千元,用來還錢宏熙的
賬也夠。

  齊鴻軒思來想去,決定先還質押借款。

  錢宏熙那邊沒說利息的事,質押借款那邊可是要付不菲的利息,如果能還錢
了,還是該先還質押借款。齊鴻軒心里其實還有個不甚清晰的想頭:這筆錢揣在
懷里滾燙,多留在自己手里一天,萬一沒忍住又丟到賭桌上去就糟了。同樣是還
不上錢,錢宏熙那邊,不管怎麼說總是朋友,不說賴帳的事,央求他多寬限些日
子總沒問題;質押借款這邊就麻煩得很,先不說他們可能會上門討賬,致使一切
都曝光,單說車子拿不回來,在父母、妻子這邊就很難交代。

  所以雖然借了錢才過兩天,卻肯定要支付一個月的利息,感覺上虧大了,但
齊鴻軒還是咬牙決定先清財務公司那邊的賬。

  還剩下最後一個難題,從錢宏熙那邊借的十萬元,該怎麼還呢?

  這筆債倒是不急,齊鴻軒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是再向抵押車子換賭本,隨即
又想反正要抵押,還不如抵押房子,能到手的錢還要多一些。轉念再想,從銀行
的正規渠道辦房產抵押,必然要用結婚證,這倒還好說,反正結婚證平時基本壓
著箱底,宋斯嘉不會沒事就去翻看,神不知鬼不覺偷出來用一下肯定沒問題,可
多半還需要宋斯嘉本人簽字,這就很麻煩。

  如果走不正規的渠道,這些麻煩都能省掉,但齊鴻軒也明白那些野路子,利
息肯定很高,自己連質押借款的利息都不想多付,怎麼會去欠那種閻王債?

  不管怎麼說,齊鴻軒還沒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可能主動送上門去讓人宰。

  可這樣一來,問題又繞回來了,錢宏熙的債怎麼還呢?

  難道真就束手無策,必須找老媽開口要錢嗎?十萬元啊!不是小數目,一口
氣動這麼多錢,很難不驚動父親,自己鐵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每次在腦海中勾勒出這樣一幅畫面,齊鴻軒都會立刻把「向家里開口」這個
念頭徹底拋到腦後。

  那……

  之前曾經在腦海中出現過的一個念頭,幽靈般又冒了出來。

  事實上,自從生出這個念頭,他時不時總會想起,再也揮之不去。

  只是他每次都會強行趕走這個念頭。

  這條路真的不能走。

  可又有另一個聲音總在腦海中響起:「這筆錢,每個人都在想辦法狠狠咬上
一口,有什麼好怕的?」

  他想到的是,課題組經費。

  齊鴻軒所在的那個「大氣汙染物」課題組,申請的是國家科研基金。是他們
所在院系有史以來申請到的最大的一筆科研基金。目前課題組項目過半,四月份
的時候,最後一筆科研基金已經撥下。如今課題組賬戶現金充足,短期內這筆錢
不會見底,放著也是放著……

  以齊鴻軒的工作資歷,不可能掌管課題組經費支出。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
又有個好老師。齊展誠身為崇大知名教授、博導、校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
大家多少都要給他一些面子,對他的兒子自然也會多幾分照顧;谷超業是崇大環
境科學領域的大專家,又是課題組領頭人,身為長年隨侍於他左右的嫡傳弟子,
齊鴻軒當然也會被高看幾眼。再加上他在學校里很會做人,和課題組內大多數實
權派都保持良好關系,所以就有資格在課題經費方面少少地分潤些油水。

  按心照不宣的慣例,撥下來的經費根本不可能真的都用在科研上,有的是辦
法從中一層層刮出利益來,掌管課題組各項支出的負責人,在瓜分利益方面可謂
各有神通。齊鴻軒在谷超業的關照下,從去年開始,管起了勞務和設備經費這一
塊的支出。

  對此,不是沒人說閑話,但齊鴻軒身份特殊,實權派們都不開腔,別人就算
眼紅也沒什麼用。特別是在齊鴻軒競爭訪問學者機會失敗後,更沒人對此說三道
四,好像默認了就用掌管這一塊經費,給齊鴻軒一點補償。

  當然,不是說齊鴻軒可以肆無忌憚地大把摟錢,他沒那麼大膽子,再說上上
下下都有人盯著,如果做得太過火,肯定會有人說話。但和光同塵地撈些小好處,
根本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反正課題組中管錢的,又不止齊鴻軒一人,像管理會
務、招待、資料、實驗原材料等等,都是來錢的路子,這是大學里所有人都心知
肚明的小花樣。

  能揩油的手段太多了:在發票上稍微動點手腳,就能小賺一筆;用勞務費名
義把部分經費轉出來分發給參與課題的研究生,堂而皇之就能收一定比例的回扣,
如果貪心些,開出一筆經費,實際上只分給學生十之一二也不稀奇;更過分一點
的,還可以冒用他人身份開戶,假借勞務費名義轉賬,這些錢也就落入自己的腰
包了。

  按明面上的制度規定,就算持有正規發票,齊鴻軒一次能批的費用也不能超
過5萬元,如果高於5萬元,必須上報審批。但在實際操作時,就算是超10萬元的
支出,他也很少真地去事先審批,通常來說,該簽的、該轉的都完成了,事後找
人補個簽名就行,漏洞就更大了。

  齊鴻軒擔心的是,幾千、一萬的小油水還好說,直接把超過十萬元計的課題
經費往懷里摟,那可真不是小事!

  思前想後,齊鴻軒覺得那種事還是不能做,暫時還是在妻子身上想想辦法更
妥當些。

  盡管夫妻間還有遺留問題沒解決——事實上,兩人已經有半個月時間沒有深
入交流過了,但在齊鴻軒主動過來,面色嚴肅地說起正經事時,宋斯嘉還是習慣
性先把兩人間的齟齬拋到一邊,認真聽丈夫說起正經事。

  齊鴻軒說,他那個生活在日本的表妹卉卉,最近夫家生意出了問題,需要一
大筆錢周轉,又不想讓父母過於擔心,所以向他這個表哥開口借錢。

  宋斯嘉並沒有多扯開去,平靜地問:「需要多少錢?」

  「呃……三十萬左右吧。」齊鴻軒面不改色地隨口瞎扯,「我把自己這邊的
錢湊了湊,大概還有十萬的缺口,你看你那邊能不能幫我墊一墊?」

  宋斯嘉默默算了一下:「你知道,我大部分存款都做了理財產品,現在馬上
能取出來的只有三四萬。這樣吧,我去趟銀行,停一個項目,提前把錢拿出來,
能湊個八九萬,夠嗎?」

  「夠夠!」齊鴻軒能要到錢就很滿意,不敢再嫌多少,何況這個數目他也很
滿意了,他清楚夫妻倆的收入雖然不低,但差不多都是讀完博士才開始工作,沒
賺幾年工資,拿出這八九萬元,估計宋斯嘉除了還有一筆沒到期的理財產品以外,
也沒啥別的積蓄了。

  「那就這樣吧,我也要去趟銀行!」齊鴻軒生怕一說完借錢的事,宋斯嘉會
順著話頭提之前的事,或者細打聽卉卉家里具體的情況,之前的事他不想提,卉
卉的事純屬子虛烏有,就怕言多語失編不圓,趕緊找借口溜之大吉。

  宋斯嘉好像也沒有要留他多談的想法,只是淡淡說了句:「下午可能要在銀
行多待一段時間,晚飯你就自己解決了。」

  宋斯嘉把理財項目里的錢提前取出,湊了十二萬,拿給齊鴻軒。

  宋斯嘉最後拿給齊鴻軒的比她預料的更多,一共12萬元。這筆錢成了齊鴻軒
能撈到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揣幾天,就躊躇滿誌地殺去「金煌」準備最後搏一局。

  在中國人的傳統習慣里,夫妻間的財產很難做清晰的分割,但作為剛過而立
之年的新時代的人,齊鴻軒潛意識中,還是把宋斯嘉的錢和自己的錢區分得很清
楚,也許正因為這層心理,他反而放平了心態,上周末的好手氣也延續了下來,
短短一個小時就贏了一萬多元。

  如果只是小賭怡情,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可對現在全指望在賭桌上解
決財政危機的齊鴻軒來講,一萬多元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的。

  在終於輸掉今天的第一把後,齊鴻軒果斷放棄「德州撲克」。

  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種高深的狀態,無比相信此刻微妙的預感。他感覺
如果繼續在這張桌上玩下去,可能止不住輸的勢頭,必須換張臺子。

  緊張地攥著裝滿籌碼的手包,齊鴻軒穿行在一張張賭臺和眾多賭徒之中,場
子里像他這樣的單身賭客很多,神情嚴峻如他者也不乏其人,但從齊鴻軒的視角
看去,總覺得自己最紮眼。

  迎面有幾個高壯的大漢並肩走來,幾乎占了整個通道,眼看他們越走越近,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大聲閑聊嬉笑,根本沒有稍微留出些空給別人的意思,齊鴻軒
無奈地讓到通道邊緣,好避開這群毫無素質的家夥,閃得急了,不小心踩到身後
站在某張臺子旁的賭客的腳跟,那人「哎呦」叫了一聲,扭臉沖齊鴻軒叫嚷起來。

  齊鴻軒自知理虧,趕緊賠了幾句不是,好在不是什麼大沖突,那人見他道歉
之意還算誠懇,罵罵咧咧了幾句,又把註意力放回到賭桌上。齊鴻軒心里暗罵幾
聲晦氣,正要繼續尋找合適的臺子以延續「補血」之戰,身後突然伸來一只手在
他肩上拍了一下,他嚇了一大跳,倉促回頭。

  眼前是一張略顯老態,笑容可掬的面孔。

  齊鴻軒使勁擠了擠眼睛,那張面孔變得愈發清晰,他這才確信自己並沒看錯。

  站在身前這個男人,竟然是宋斯嘉的舅舅韓國昌,齊鴻軒一顆心直往下墜,
腦袋暈乎乎的,險些就要哀嘆出聲。

  在賭場里,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親戚,不管是自家的,還有宋家的!

  韓國昌是韓秀薇的弟弟,宋斯嘉的嫡親舅舅,難道一切就此要穿幫了嗎?

  齊鴻軒強迫自己擠出一臉難看的笑臉:「舅,舅舅,您也……」後面的話他
不知該怎麼說,索性就沒有說下去。

  韓國昌倒是顯得比他從容許多:「哈哈,要不是剛才你跟那人吵了幾句,我
都沒註意你呢。小齊啊,原來你也喜歡玩兩把,過去怎麼從來沒碰到過你啊?」

  「呵呵,我……那個,很少來,很少來!」齊鴻軒收拾紛亂的心情,隨口答
話。

  猝然而來的刺激慢慢消退,齊鴻軒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他回想起宋斯嘉曾經
跟他聊起過的一些閑話,微覺寬慰地想到,韓國昌未必會在妻子面前提到在賭場
里見到自己的事。

  這位妻家的長輩自己就是賭場常客,在這方面他最沒資格說別人。

  宋斯嘉的外公、外婆生有三個孩子,韓國昌年紀最小,又是唯一的兒子。他
比兩個姐姐要小十幾歲,隔了那麼多年還能中年得子,外公自然對他格外偏疼,
韓國昌打小沒吃過任何苦頭,幾乎有求必應。大學畢業後他說是在做生意,終究
沒搞出什麼大名堂,與其說是商人,倒不如說是掮客,看什麼能賺錢就拼縫溜邊
地插把手,倒也是能賺些錢,勉強夠一家三口吃喝不愁,如果沒有老爺子時時用
積蓄幫襯,他那個剛讀高中的兒子,恐怕就要正兒八經地擔心一下就算能考上大
學,恐怕家里未必能掏得起學費和生活費。

  別看韓國昌掙得不多,卻特別喜歡在賭桌旁一擲千金的感覺,刨去家里的日
常開銷,僅有的一些積蓄,差不多都扔進了賭場。平心而論,在賭桌上他也贏過
錢,不然家里的財政早就撐不住了,但畢竟輸多贏少。這些年他以生意周轉的名
義,向兩個姐姐伸手借了不下三四十萬元,最終歸還的加起來還不到十萬,七成
都扔進了賭場的無底洞。姐姐們都知道這些錢多半是要不回來了,索性也不跟弟
弟提,只是每次見面都會苦口婆心地規勸,希望小弟能改了這個惡習,目前看來,
多半沒什麼指望。就因為這個,韓國昌特別怕家庭聚會,生怕一言不合,又變成
老老小小所有人對他的批判會。往日家人間見面,只要別人不提「賭」字,他自
己是絕口不言的。

  宋斯嘉偶爾聽母親數落過韓國昌,在跟丈夫閑聊時,也說過幾句這個不著調
的舅舅的不是,但她是信口一說,齊鴻軒也就只當聽個樂。

  誰能想到竟然真會在賭場里撞見韓國昌,齊鴻軒也只剩下滿臉苦笑了。這人
再不靠譜,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長輩,泡賭場被揪住,難免令人尷尬。好在他很快
想到了韓國昌的癖好,反正是一丘之貉,倒也沒必要汗顏,應該也不至於會被他
「出賣」。

  雖然說好賭,韓國昌的為人在家里人看來不甚靠譜,但他對宋斯嘉的疼愛是
發自真心的,兩個姐姐各生一個女兒,韓國昌對大外甥女可要比二姐的孩子好得
多。愛屋及烏,齊鴻軒這個外甥女婿自然也能多得他幾分青睞,今天發現爺倆居
然還是同好,韓國昌流露出的欣慰喜悅之情倒沒有半份虛假,興沖沖地拉上齊鴻
軒一起玩了起來。

  盛情難卻,玩上幾把之後,齊鴻軒漸漸褪盡惶恐,註意力放回到了賭桌上,
也慢慢習慣身邊多出韓國昌這麼一個長輩賭友。

  一邊玩著,韓國昌時不時還要和齊鴻軒交流所謂「賭場心得」,別看他從技
術上來講也只是個半吊子,好歹浸潤賭場二十余年,半真半假的傳聞,或者半靈
半不靈的經驗教訓,冷不丁也能把齊鴻軒說得一楞一楞的。

  身邊多了個同伴,並沒有分走齊鴻軒今天的賭運,及時換臺果然明智,接下
來還是贏多輸少,眼看手頭的籌碼不知不覺越積越多,齊鴻軒的情緒始終維持在
亢奮高點。

  時近傍晚,他粗粗盤了下賬,一個下午,他賺的錢已經多過帶來的賭本,填
錢宏熙那邊的賬綽綽有余。換句話說,只要過些時候謊稱表妹卉卉還了錢,把從
宋斯嘉這邊借的錢還上,神不知鬼不覺,這段時間他捅開的窟窿——一度還有越
捅越大的趨勢——就能完全堵上了。

  壓在心里的石頭一松,抑制不住的不甘卻又冒了上來。

  如果僅此而已,那我這段時間都在忙活什麼呀?敢情一趟趟進賭場,輸啊贏
啊,喜啊悲啊,為的就是把欠別人的錢還上,我自己之前折進去的那些積蓄呢?
就這麼算了?

  就算不再期望能從賭場贏大錢,至少該把本錢撈回來吧?

  轉念他又生出幾分猶豫之意:還是見好就收吧?已經堵上了之前的窟窿,萬
一往後賭運可轉衰怎麼辦?

  不甘和猶豫,就像兩個小人,鉆進腦海不住地激烈辯論,齊鴻軒被煩得頭痛,
贏了一下午的意氣風發,都化為舉棋不定的困惑局促。

  韓國昌不知道賭運亨通的齊鴻軒現在居然滿心糾結,搭著外甥女婿,他今天
也贏了不少錢,正在興奮之中,開口慫恿道:「小齊,你的手氣這麼旺,可別廢
了!一定要趁旺一鼓作氣殺下去!機會難得啊!」

  齊鴻軒被他這麼一說,心里的天平倒向繼續搏下去這一側,不由自主地重複
了一遍:「一鼓作氣殺下去?」

  「倒也不一定是今天。」韓國昌擡手看看表,「我現在必須要走了,晚上還
有點事。但我覺得你的手氣太旺了,一定要抓住這個好機會,風頭過幾天就會轉,
到時候你就是想贏也難了。」

  韓國昌走前最後這段話,令齊鴻軒深以為然。想到自己剛開始進賭場那幾次,
可是連場大勝的,不知怎麼突然陷入屢戰屢敗的僵局,看來真有氣運一說,自己
之前是從旺運轉到了黴運,現在可能是否極泰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機會真要抓緊,誰知道什麼時候運道又轉了呢?

  齊鴻軒暗自盤算著,今天在賭場泡的時間夠多了,不宜再戰,明天是周五,
要去學校參加一個課題組的會。就周六吧,必須再來玩一把!錢宏熙那邊的錢也
不著急還,從老婆那邊暫借的和今天贏的,這兩筆錢加在一起,全當本錢,到周
六那天再大戰一場。

  「我不要求太多。」齊鴻軒暗暗對自己說。

  只要能把之前輸掉的積蓄贏回來,就立刻收手。

  齊鴻軒心情複雜地走出了「金煌」,沒註意身後有個矮個男人掏出手機對著
他的背影拍了兩張照片。

  實際上,早在兩個多小時前,矮個男人就綴上了齊鴻軒,好幾次趁他不備,
走到側近處偷拍照片。

  這些照片很快傳到了杜臻奇的手機上。

  一個多小時之後,矮個男人身處隱峰軒,當面向齊鴻軒匯報情況。

  和石厚坤約定要從長計議收拾齊鴻軒,杜臻奇沒有食言,雖然暫時還沒有明
確思路,但之前負責跟蹤薛蕓琳的那組人已經接受了命令,準備要對齊鴻軒展開
監視了。

  只是杜臻奇沒想到,手下人居然能拍到齊鴻軒在金煌賭錢的照片。

  「你怎麼發現他的?你們已經盯上他了?」

  「這倒還沒有,本來是打算下周一開始全天跟蹤的,今天我本來是去『金煌』
找蒜哥有點事,沒想到正好發現這個人也在。」

  杜臻奇隱約記得矮個男人所說的「蒜哥」應該是金煌娛樂城的一個小頭目,
具體什麼樣想不太起來了,也懶得深究。

  「你問過嗎?他是常客?」

  「問過,據說這人算不上老客,但最近這段時間去過好幾次。」

  杜臻奇挑挑眉毛,有些不太理解:「不是常客,他們為什麼會有印象?我從
來沒跟『金煌』那邊的兄弟打過招呼,他們怎麼知道要盯著這個人?」

  「嗯,我也不清楚,蒜哥他們說,這男人第一次是一個女人帶著去玩的,這
個女人在他們的關註名單上。」

  等問明白那個關註名單上的女人,竟是沈家長媳吳靜雅,杜臻奇都顯得有些
錯愕。

  沒有哪家賭場,會真的完全不在意任何客人的身份。沈家長媳,自然夠得上
賭場需要特別加以關註的資格。盡管她本人並不自知,其實她在賭場里的一舉一
動,都有人盯著。於是捎帶著連她帶來的朋友,也從尋常的路人甲,也在賭場管
理人那里留下了一點印象。

  「蒜哥他們說,這男人應該是輸多贏少。」

  杜臻奇饒有興味地盯著手機里的照片,不斷消化著剛得到的消息。

  賭錢……輸多贏少……

  這當然是值得善加利用的。

  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齊鴻軒和吳靜雅的真實關系。

  已經確定,齊鴻軒和薛蕓琳之間保持肉體關系已經很長時間了,那他和吳靜
雅呢?薛、吳兩人是閨蜜,在這方面會不會互通有無?

  如果真是那樣,就太有趣了。

  同樣的事情,落在薛蕓琳夫婦身上,是悲劇;如果主角換成了吳靜雅,那就
成了醜聞!

  誰讓她丈夫是在任的苦溪縣長,更是中寧迄今碩果僅存的本土政治世家的長
孫呢?

  哈!

  沈老頭又剛死了,萬一要有所動作,可以少很多顧忌!

  杜臻奇瞬間想了很多,但在手下人面前沒有表露出什麼,隨口叮囑他們繼續
緊盯,還要通知賭場那邊,今後對齊鴻軒這個人多加留意。

  打發走矮個男人,杜臻奇又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這才收拾心情,換上滿臉
笑容,回到剛才借「尿遁」才暫離的房間。

  「胡公子,彭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進房間,杜臻奇就趕忙為離開的
時間有點久,向餐桌邊兩位主賓致歉。

  在他「尿遁」期間代為陪客的,是陸優。

  胡公子和彭總,這兩位,正是陸優決定改變合作方式後,幫杜臻奇牽線搭上
的新合作方,兩人聯手,投資金額比陸優之前承諾過的更多,所占股份比例卻不
變,這讓原本對陸優心懷不滿的杜臻奇多少消了幾分火氣。

  這次陸優親自跑廣州請來兩人正式洽談合作事宜,理所當然被杜臻奇安排下
榻在隱峰軒,他對這次會面也很重視,特意設晚宴親陪接風。

  因為是專門的接風宴,除了這兩位主賓,杜臻奇只請來了陸優作陪。當然,
此刻豪華的包廂里,可不止他們四人。包廂共有兩扇供客人進出的門,還有兩扇
小門分別通向衛生間和備菜間,每扇門邊都站著一位女服務員;在衣櫃、休息區
沙發邊也各有兩個女服務員亭亭玉立;備菜間里另有兩人,隨時準備傳菜。

  所有這些女孩都是二十來歲的妙齡,五官俏麗,身材姣好,而且全身上下都
只穿了一條丁字褲和一雙高跟鞋。

  這當然不是隱峰軒招待客人的標配,而是杜臻奇為今天的來客特別準備的。
他也並非不管不顧地故意顯擺,事先征求過陸優的意見,知道今天來的這兩位也
都喜歡這個調調,其中那位彭總還是他所在的圈子里著名的SM愛好者,搞搞這樣
的場面,既能顯出自己的派頭,也能迅速拉攏男人之間的關系。

  除了那些服務員,四個男人身邊各有一個全裸的美女相陪,忙不疊地為他們
布菜端杯。跟著陸優的是他包養的呂秀茵,彭總和杜臻奇身邊分別是馬菲菲和張
憶彤,而偎在胡公子身邊,正殷勤地幫他盛湯的女人,卻是薛蕓琳。

  薛蕓琳,如今已經是隱峰軒的「員工」,地位和馬菲菲、張憶彤差不多,杜
臻奇輕描淡寫地說過:「你是我養的一條狗,如果有特別重要的客人看得你了,
你拿出你的騷勁來,給我好好招待!」

  只是薛蕓琳沒有想到,要她陪客的機會,這麼快就到了。

  從她被石厚坤丟在隱峰軒那天算起,滿打滿算正好過了十天。

  十天前那個周末,薛蕓琳已經不想再回憶。那天杜臻奇強迫她必須看完黃子
君和張程斌被一群 gay輪流雞奸的全過程,看著屏幕里那兩個曾經和自己肉體交
纏的男人被擠在一群男人堆中,被操得屁眼開花,哭嚎聲由響亮到微弱,漸漸又
回複高亢,更添淒慘,薛蕓琳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直到淩晨三點多鐘,這場鬧劇才算告一段落。屏幕黑了下來,薛蕓琳也不知
道那兩個男人接下來還會面臨什麼「酷刑」,但她沒有精力去為他們操心,她只
剩下一個念頭:終於可以睡一覺了!

  這一覺,她終究也沒能睡踏實,噩夢連連。

  早上剛過八點,薛蕓琳被叫醒。

  睡眠不足,昨晚又受夠了驚嚇,薛蕓琳的精神委頓之極,甚至在被石厚坤拖
出門前,都顧不上好好化個妝。

  頂著原本堪稱美艷之極,但被磋磨了大半宿,實在憔悴不堪的素顏,薛蕓琳
被丈夫帶到中寧市民政局。婚姻登記中心的工作人員查驗了他們的離婚協議書,
大為驚訝地瞅了薛蕓琳好幾眼。雖說這年頭離婚時「凈身出戶」的不在少數,但
大多都是男人,面前這一對卻恰好相反,女方不光是放棄了財產權利方面的主張,
而且放棄得未免太幹凈了!說實話,這根本不算「凈身出戶」,說是「裸身出戶」,
甚至「扒自己一層皮再出戶」都不為過。

  但鬧離婚的兩口子此刻都在現場,看女方的反應,沒有要控訴男方脅迫威脅
的意思,工作人員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只要雙方都無異議,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協議離婚的手續辦起來很簡單,
沒過半個小時,兩人就走出了民政局。

  薛蕓琳本以為走出那扇大門,石厚坤就會把她丟下,揚長而去,正想能不能
和他商量一下,就算已經放棄財產,能不能讓她回之前那個家簡單收拾些東西,
但石厚坤卻還是讓她上車,隨便找家餐廳吃了中飯。到下午上班時間,他又帶薛
蕓琳直接奔向中寧市公證中心,為好幾份委托協議辦了公證。這樣一來,薛蕓琳
名下的車和兩家商鋪,都將由石厚坤代為出售,一切手續都無須薛蕓琳本人出面。
最後,石厚坤又帶著她前往銀行,把她幾乎全部存款都轉到自己的賬戶上,只給
薛蕓琳留下了一張卡,戶頭上剩不到兩萬元,是之前積蓄取空後余下的零頭。

  辦妥了所有這些事,天都快黑了。

  石厚坤又驅車把薛蕓琳帶回隱峰軒。經歷了一整天不停歇的殘酷「分割」,
薛蕓琳內心滿是仿徨慌亂,直到下車時才發現居然又回到上午離開時的地方。

  她充滿恐懼地準備迎接昨天那些戲碼再來一次,在肉體上摧殘那兩個男人,
在精神上折磨自己,沒想到石厚坤卻只是把她帶到杜臻奇面前,留下一句「我這
邊手續都辦好了。剩下的,麻煩你照之前商量的處理」,然後徑直離開了。

  看著杜臻奇把目光轉向自己,滿臉堆笑,薛蕓琳莫名覺得後脖頸直冒涼氣。

  「一直等著你呢。」杜臻奇指了指離他不遠的沙發空位,示意薛蕓琳落座。

  電視屏幕再次亮起。

  接下來出現的畫面,是薛蕓琳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卻還是出乎意料的。

  她猜到杜臻奇可能又要讓她看黃子君和張程斌受到折磨,卻沒想到竟會是那
樣血淋淋的場景。

  杜臻奇語調輕松地在電話里發出指令:「動手吧。」然後薛蕓琳眼睜睜看著
黃子君和張程斌各自被切下了兩根手指。

  張程斌被切的是雙手小指,苦頭是吃夠了,總算還不至於太過影響今後的生
活;黃子君被切掉的卻是右手中指和無名指,先不說別的,他今後肯定不用再想
彈吉他了。

  黃子君的慘嚎聽著令人心悸,不光是劇痛和絕望所帶來的淒涼,他的聲音聽
起來也全然不同於過往,顯得格外沙啞。

  「本來應該割了他的雞巴,誰讓它也不分哪個騷洞,隨便亂鉆呢?但那樣傷
太重,弄不好就是人命,最近我不想搞出太大的事,只好先毀了他的嗓子,便宜
他了!」杜臻奇「好心」地向薛蕓琳簡單解說著,再次抄起手機撥通電話:「找
個地方把這兩個王八蛋丟了!姓張的,簡單警告一下就行;姓黃的,你們告訴他,
永遠不要再讓我在中寧看到他,如果他還敢回來,我一定會把他的雞巴切下來餵
狗!」說著又轉回頭輕聲對薛蕓琳說了句:「或者讓你吃了,反正你不知都都已
經『吃』過多少回了。」

  薛蕓琳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直到聽到最後一句,目光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恐懼。

  關閉電視屏幕,杜臻奇似笑非笑地盯著薛蕓琳。

  房間里無人般死寂,過了許久,薛蕓琳仿佛終於稍稍回過神來,視線投向杜
臻奇,與他目光相碰,隨即慌亂地避開。

  杜臻奇還是不發一言,他的沈默,是房間里的空氣顯得沈重而陰郁,薛蕓琳
終於熬不住,顫聲問道:「杜……杜總……你……我,要,我,我會怎麼樣?」

  杜臻奇撇撇嘴,又隔了片刻,終於開口:「你是問坤哥的想法?還是我的想
法?」

  薛蕓琳似有所悟:「你……你的想法,和我……和厚坤不一樣嗎?」

  「坤哥沒有明確的想法。他只說,你該得到應得的報應,具體怎麼辦,我給
了他幾個建議,他很難決斷,說隨我定。我估計他可能是不想再費心想任何關於
你的事了,反正你們已經離婚,兩個奸夫也收拾了,還有一個姓齊的,遲早逃不
過去。坤哥現在可能只想把你徹底丟進垃圾堆,永遠不要再看到你把。」

  「那,那你……」

  「我還沒想好!」杜臻奇知道薛蕓琳接下來想問什麼,漫不經心地答道,
「坤哥是個好人,之所以把收拾你的決定權留給我,可能是覺得我給他的那些選
擇都讓他覺得不忍心。但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你,索性把你交給我,從此不聞不
問。他知道,我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在我這邊的日子的。」聽他說到最後一句,
明明和前面沒有任何口氣上的變化,薛蕓琳還是聽得渾身冰涼。

  「那些選擇……杜總,你,你給,給了厚坤哪些選擇?」

  「好多呢,比方說,我有兩個朋友,手下養了很多雞,你可以隨便選一家去
賣屄。我看你這麼喜歡被男人操,如果只接快餐的話,半小時一個,我每天至少
給你安排20個客人,應該可以滿足你了吧?要是客人不夠,放心,我這邊有的是
兄弟能補上。還有一個呢,『隱峰軒』這邊我養了不少兄弟,不算那些跑腿的,
用得上的總也有十幾個,做老大的,必須想著兄弟們的福利,你就留這兒給他們
當個馬桶,保證你的屄不會閑著……」

  薛蕓琳聽得心驚肉跳,眼前勾勒出一幅幅模糊的悲慘場景。杜臻奇說完這兩
種安排後刻意住口,她等了片刻才意識到對方不會再往下說了。

  「杜……杜總,求求你!我,我那個……求你放過我吧!對,你也說了,厚
坤把我扔在這里,今後不會再想起我來了,反正他不管我了,求你行行好,放過
我吧!求求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你以為坤哥為什麼把你留在我這兒?他對你不管不問,是
有前提的,那就是相信我會給你應得的懲罰,如果你什麼罪都沒受,踏踏實實從
我這兒走出去,你覺得坤哥真會不聞不問嗎?我憑什麼為你這麼個騷屄,得罪自
己的哥們?」

  薛蕓琳一時語塞,想了好一會,才又擡起頭來:「那個……杜總,把我留在
這邊,總會有麻煩的,對吧?畢竟,畢竟我是佳晟文娛的策劃總監,不能總是不
去上班吧?我也有親戚朋友,扣在這里一兩天不露面可能沒事,要是時間長了,
我又不去上班,親戚朋友也找不到我,萬一有人去報警呢?」

  杜臻奇露出帶有幾分驚喜意味的笑意:「哈哈哈!你還敢威脅我?說得倒也
有點道理!不過坤哥可能忘了告訴你,從昨天開始,你就跟佳晟文娛沒關系了。
他給劉銘遠打了電話,幫你辭了職,劉老大甚至都沒有問原因!你這份工作,本
來就是坤哥出面打招呼幫你安排的吧?他當然也能一句話就把面子收回來。你以
為自己是多重要的人才,劉老大的公司缺你不可嗎?沒了你,無非就是再安排個
新總監而已。過段時間,等你和坤哥離婚的消息一傳開,所有人都會以為你在中
寧待不住,回老家了,就算還有幾個記得你的同事,有那麼一兩次聯系不上你,
肯定也就算了,誰那麼無聊,非要找到你?再說親戚朋友,你沒有兄弟姐妹,你
爸前年就死了,你媽年紀大,已經糊塗了,現在住在一家老年中心,只要有人繼
續為她交費,除非她得了什麼過不去的病,否則誰會想要聯系你呢?你媽平時都
已經記不得你了,而你這幾年又回去看過她幾次?坤哥說了,只要你還在我這兒
受罰,哪怕一年兩年,他都會照付費用,有那麼一兩年的工夫,你覺得會是你的
屄先被操爛呢,還是老年中心先發現沒人繳費了想到要聯系你?至於其他親戚,
自從你來了中寧,幾乎就沒跟任何親戚走動過,你倒是跟我說說,有誰會來找我
麻煩呢?報警?難道警察會來我這兒搜你嗎?就算真有警察來,你信不信你就在
我這兒,他們也搜不出來?」

  薛蕓琳頹然低下頭,內心絕望無比。她覺得杜臻奇扣押她,可能沒他剛說得
那麼輕描淡寫,但多半也不會太麻煩,尤其如果只想扣她一小段時間的話。

  問題是,所謂的「一小段時間」,不管是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如果自
己真要每天被十幾二十個男人往死里操,那這段時間過去後,自己還有人樣嗎?
自己會不會真的被活活操死?

  薛蕓琳不敢再想象自己黑暗的前途,慌得跪倒在杜臻奇腳邊:「杜總,求…
…」她仰起臉來,試圖用哀求的眼神打動眼前這個把一切殘忍都說得雲淡風輕的
男人,卻從對方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熱烈。

  薛蕓琳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但這是她眼下唯一能把握住的拯救自
己的機會了。

  她了解那種眼神。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

  很多男人可能會把這種眼神赤裸裸地暴露出來,有的則很好地掩飾,但薛蕓
琳總能捕捉到,她知道男人為什麼用那種目光看她。

  「杜總,就不能用別的懲罰方式嗎?」薛蕓琳諂笑著貼近杜臻奇,「嫂子…
…哦,不,我,我還不是很老,身上三個騷洞都還挺不錯,杜總你要不要試試看
……」

  杜臻奇盯著她的目光沒什麼變化。

  「不知道多少男人操過你那三個騷洞,別說屄,恐怕屁眼都已經操松了吧?」
杜臻奇俯下身,毫不客氣地在她面孔上拍了幾下,力度控制得極好,不至於像甩
巴掌那樣毫不留情,又打出了「啪啪」的響亮聲音,「我又不缺女人,你覺得你
那三個爛洞,很值錢嗎?」

  在被拍打面頰時,薛蕓琳沒有半點躲閃的企圖,甚至連臉上的諂笑都沒有消
退半分。杜臻奇的話並沒有讓她氣餒,相反讓她更添了幾分成功的指望。

  「你當然不缺女人,但女人和女人不一樣,你真不想試試嗎?我的屁眼有沒
有,你操一次不就知道了嗎……」薛蕓琳邊說邊把身體緊貼到杜臻奇的小腿上蹭
來蹭去,「你要是喜歡,不用把我當女人,就當多養一條狗。像我這種騷母狗,
沒別的用處,主人不管想怎麼玩我都聽話。何必送給別的男人玩呢?就就養一條
屬於你一個人的母狗,不好嗎?」

  杜臻奇笑吟吟地不答話。

  薛蕓琳深感有望,緊著又說:「我從此以後就不再是人了,是條母狗,這也
算是懲罰吧?你在我……石厚坤那邊也有交代。」她邊說邊脫去身上的長裙,裙
子下依舊是昨天為見張程斌而換上的情趣內衣——她一直沒找到機會換下它,實
際上,就算換下來,她也沒有別的內衣能穿。兩天沒有洗澡,脫掉衣服後,薛蕓
琳隱隱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陣陣汗臭,她不知道杜臻奇會不會因此而嫌棄,但也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媚笑著伸手抱緊他的小腿。

  杜臻奇擡起另一只腳,在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薛蕓琳歪了歪身
子,重新跪好,轉身撅起屁股。情趣內衣是開襠的,下體本就露著,她熟練地扒
開陰唇,露出穴中嫩肉,展示了十幾秒鐘,又使勁掰開屁眼,努力撐開一個大洞。

  「杜總,啊,不,不是!主人,主人來試試騷狗的洞!騷狗保證會讓主人爽!
主人想怎麼玩都行!」

  這種話,薛蕓琳說起來全無生澀,熟極而流。她經歷過的炮友,偏好各異,
諸如「主人」、「老板」、「老公」、「爸爸」之類的稱呼,她早都叫爛了,前
年時她約過一個剛讀大二的男生,兩人差了十幾歲,她在床上一口一個「兒子」
也叫得很歡。什麼樣的淫詞浪語都說過,沒什麼張不開口的,更不會讓薛蕓琳產
生任何新鮮感。

  差別只在於,曾經那些話都只是床上的情趣,薛蕓琳說歸說,卻沒當過真,
而且願不願意說,願說多少,全憑她的心情;現在她卻是不得不為,滿心期待男
人會因為她如此卑賤的表態,生出一兩分善意。

  而且她隱隱知道,現在「母狗」這兩個字恐怕不止是情趣,而是她未來很長
時間里的真實生活了。

  薛蕓琳在心底對自己說:「不是我犯賤!聰明點的人,必須搞清楚自己面臨
的是什麼!」

  她必須讓杜臻奇對她產生興趣,哪怕等著她的真是做一條徹頭徹尾的母狗的
命運,也好過每天被十幾個甚至更多男人輪著操,這樣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而
是幾個月、半年、一年,甚至更久,薛蕓琳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樣的摧殘下,活
到杜臻奇願意放她離開的那一天。

  如果真要每一天都被那麼多男人狠操,薛蕓琳寧願當杜臻奇一個人的母狗!

  杜臻奇看似冷靜地看著這女人賣力發騷,盡一切可能試圖逗引起自己的欲望,
卻始終不動聲色。

  其實他心頭已經燃起了興奮的火苗。對這個女人,杜臻奇早有想法。平心而
論,遇到這麼一個從長相到身材都令男人心動的美女,沒有想法才奇怪。只是因
為她是石厚坤的老婆,杜臻奇只能把這點想法壓在心底。

  他不是什麼好人,也無心做好人,但就算是個混蛋,多少也有底線,不碰自
己朋友的老婆,就是杜臻奇的底線。

  可現在,這女人已經不是石厚坤的老婆了。

  事實上,自從石厚坤透露想和薛蕓琳離婚開始,杜臻奇就已經開始想象今天
這幕場景。

  他不是什麼好人,也無心做好人,既然這個女人和自己的朋友已經不再是夫
妻關系了,那他無論對她做什麼都不會再有心理負擔。

  只是,不能是今天。

  杜臻奇又擡腳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這次使的勁大了點,薛蕓琳被踹得往前
撲倒,手肘摔得生疼,卻不敢抱怨,乖乖轉過頭來。

  「你說試試,那就先試試,如果讓我覺得你屁眼真的已經松了,就用狗雞巴
給你塞上!」杜臻奇半開玩笑地威脅道,看薛蕓琳近乎驚喜地爬過來想要鉆到他
兩腿之間,他毫不留情地又擡起腿抵住她的肩膀,使她不能靠近。

  薛蕓琳睜大了眼,詫異地望著他。

  「今天不試!你這種爛屄,誰知道有沒有病?明天找人帶你去做體檢,等結
果出來再說。」

  薛蕓琳松了一口氣,至少杜臻奇沒有切斷她「當狗」的路。

  杜臻奇用腳丫子扇了幾下薛蕓琳的面頰,帶了幾分嫌棄地問:「你怎麼這麼
臭?你這臭屄也配給我操嗎?」

  薛蕓琳委屈地低頭,小心翼翼地說:「我兩天沒洗澡了,都是汗。」

  杜臻奇「呼」一聲站起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往門邊拖,薛蕓琳連滾帶爬地
往前撲了幾步,終於穩住身子,從跪姿換成了站姿,還沒等完全站直身體,杜臻
奇在她膝彎處踢了一下,喝道:「有兩條腿走路的狗嗎?」

  薛蕓琳趕緊又重新跪倒,換成四肢著地的姿勢,艱難地爬了起來。

  杜臻奇就這麼拽著她的頭發,把薛蕓琳帶出房間,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把
她帶進隔了四五扇門的另一個房間。這里是間客房,門廊邊就是衛生間。杜臻奇
松開手,讓開身子,示意薛蕓琳爬進衛生間。

  扮狗在地上爬,是在和男人們約炮時常玩的花樣,但以前薛蕓琳頂多就是在
地板上稍微遛上一兩圈就行,薛蕓琳從來沒有爬過這麼遠的距離,吃勁的膝蓋和
手掌都火辣辣地發疼,掌源和五指變得黑乎乎的,幸虧還沒破皮,不知道膝蓋上
有沒有見血,但這會她顧不上那些。

  乖乖爬進衛生間,又依命令爬進淋浴房,薛蕓琳扭頭擡頭看著杜臻奇。既然
嫌她身上滿是汗臭,帶她過來洗澡倒是題中之義,可他杵在那兒不動是為了什麼
呢?到底是要一起洗,還是看著她洗呢?

  杜臻奇解開皮帶,掏出肉棒,沖著薛蕓琳甩了甩,說:「張嘴!」

  薛蕓琳似有所悟地仰頭張開嘴,幾乎就在同時,一道強勁的細密水柱噴到了
她的臉上,跳動的細細的水珠不時四濺開來,砸在她別處沒有被水珠直接澆淋的
皮膚上。濃烈的尿騷味嗆得薛蕓琳險些窒息,但她還是不得不張大嘴,任由一半
尿液射在自己的額頭、眼皮,面頰上,另一半尿液則直接落到她的嘴里。可能是
杜臻奇憋尿憋得狠了,這股尿水噴射得格外強勁,分量又特別足,饒是薛蕓琳強
忍惡心不斷吞咽,可她的嘴還是裝不下源源不斷沖來的尿液,至少有三分之一從
她的嘴角溢出,順著下巴和脖子流遍胸前的皮膚。

  好不容易終於尿完的杜臻奇愜意地抖了幾下縮起來的肉棒,充滿鄙夷地看了
眼從頭發到前胸一片濕漉漉,渾身散發著濃重尿臭的薛蕓琳,說道:「今天你就
先睡這兒吧。」隨即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薛蕓琳沒再見過杜臻奇,甚至基本就沒有離開過安排她睡下
的這個房間,只在第二天時被人帶出去找了家醫院做體檢。

  又是驗血又是驗尿,檢查項目一大堆。有過那麼多炮友的薛蕓琳,當然有過
很多次體檢的經驗,但就連她都無法確定,自己這次究竟做了幾項檢查,但至少
幾種常見性病和艾滋的相關檢查,她知道肯定都做了。

  在她印象中,有幾項報告可能需要拖上幾天才能出報告,但可能杜臻奇這邊
有特別的關照,到周末時,所有體檢報告都出來了。

  在證明薛蕓琳身體正常,不會給杜臻奇帶來任何麻煩後,杜臻奇毫不客氣地
操了薛蕓琳,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操足了一整天,把她所謂的三個「騷洞」都
灌滿了精液。當然,這天他所有的尿也都進了薛蕓琳的肚子。

  竭盡所能表現的薛蕓琳終於等來一句:「你這母狗表現還行,先養幾天玩玩
再說吧。」

  本以為終於能避免接客的厄運,只需賣力伺候杜臻奇一個人就可以,第二天
陪他吃飯時卻聽到那句要她好好陪客的吩咐,薛蕓琳驚疑不定,還沒過幾天,杜
臻奇就要求她和馬菲菲、張憶彤一起,一絲不掛地來到包廂,供兩位座上賓挑選。

  隱峰軒是杜臻奇的逍遙窟,自然不止她們這三個女人,包廂里所有女服務員
的外表和身材都不錯,但她們三個無疑是最為出色的。

  最終薛蕓琳被那位胡公子挑中,她心底不情願,面上卻不敢流露,只能滿面
堆笑地坐到他身邊。

  幸虧在座這四個男人都是既有城府,又要拿捏體面的,沒誰會不顧臉面,不
分場合地胡來。這頓飯固然吃得香艷,四個裸女盡心服侍,偶爾也要玩些像交杯
酒或在身上塗抹醬汁、奶油餵食的情趣花樣,總體來講,還不算出格,沒有讓薛
蕓琳感覺太過難堪。

  雖說閱男無數,但過去的薛蕓琳總能掌控自己,淪落到今天這樣作為徹頭徹
尾的玩物,供男人任意戲弄的處境,也就短短十天而已,要她這麼快就徹底適應,
確實很難。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飯後,四人來到位於包廂另一端的休息區,這個區域
的大小不亞於普通的會客廳,四個近乎全裸的女服務員合力移過一架屏風,隔開
杯盤狼藉,正圍著幾個人在收拾的餐桌。

  陸優把呂秀茵緊摟到了懷里,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杜臻奇示意張憶彤平躺
在自己身前,擡起腳,把兩只腳丫子擱在她那對秀氣圓挺的嫩乳上,不輕不重地
踩著,笑著張手沖馬菲菲和薛蕓琳兩人指了指:「二位,隨意,這三個都調教得
不錯,可以任意玩。」他一邊說著,特意沖薛蕓琳剜了一眼,她下意識低下頭。

  「呵呵,還是杜少會玩。」彭總看得興致勃勃,也讓馬菲菲躺好,雙腳退出
皮鞋,架在她的身上,一只腳也落在她的胸前,不住搓動,另一只腳索性直接擱
在她臉上。

  而那位胡公子似乎對這種花樣興趣寥寥,只是摟緊了赤裸的薛蕓琳,把一只
手捫在她豐碩的右乳上,隨性地揉動。

  其他服務員很快送上了茶和果盤。

  杜臻奇無意在接風宴後直接談正事,只是閑談,話題不離風月。大約過了半
個多小時,禮儀稍盡,他提出請兩位客人先去休息。

  「今天二位遠來辛苦,明天早上還是多休息。下午,下午我們去娛樂城那片
地上看看,有些地方還在拆遷。晚上,再給二位介紹幾個朋友。」說到「明天早
上還是多休息」時,杜臻奇露出一個男人都能了解的笑容。坐頭等艙從廣州飛中
寧,全程有車接送,所謂「遠來辛苦」不過是客套,真正會讓這幾位第二天需要
多休息的,恐怕是這會膩在他們身邊這幾個女人,但這層意思說透了,反倒顯得
沒意思。

  至於要介紹給他們的朋友,自然是倪氏集團的幾位當家人,就算其他人未必
需要露面,水寶清是一定有必要和兩位新的合作夥伴見上一面的。

  這個晚上,沈惜原本也約了朋友聚會。

  這個聚會是上周初和朋友們約好的,沒想到周中沈執中猝然離世,本來說好
這周要聚會的日子,恰好是老爺子的「頭七」,聚會自然也就推遲了。

  前幾天,舉行了沈執中的遺體告別儀式。前幾年中央出臺有關黨員幹部殯葬
改革的政策,要求黨員幹部死後一般不要召開追悼會。沈執中生前曾叮囑子女,
一旦離世,響應中央號召,無需召開追悼會。沈永華等人決定遵父囑,盡管省里
的意見還是想為沈老辦個追悼會,但最後還是被沈家子女們婉拒了。

  折中的結果是在火化前,辦一個相對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

  雖說只是一個告別儀式,規格上絕對不低,省里四套班子、市里四套班子及
省、市屬各機關單位、各區縣一級單位都敬獻了花圈,三成以上單位派員參加,
省委秘書長親臨儀式現場,代表省委致悼詞。很多離退休後留在中寧生活的老同
誌也都到場,比沈執中還要年長的劉寅昆甚至強撐病體,在兩個兒子攙扶下親自
過來。

  令不少人感到驚訝的是,裴新林不但親自到場,甚至還把夫人伍學芳和女兒
裴語微全都帶上了,儼然一副和沈家親交莫逆的架勢。很多不知道沈惜和裴語微
正在戀愛的人,想不通其中奧妙。

  無論儀式規格如何,也無論是冷清還是盡顯哀榮,一縷青煙之後,沈執中在
人間的痕跡,基本就只存在於沈家晚輩和極少部分老友心中了。

  作為沈家長子,沈永華向家里人宣布了他們兄妹幾個商量後的決定:接下來
「頭七」、「三七」之類的忌日,沈家不宜大操大辦,更不能搞封建迷信活動的。
在「頭七」這天,全家人聚一下,稍加燒紙祭奠。往後其他忌日,各家都只在各
自家中默哀,不必再強求聚在一起。

  至於哪些事「逢七日」該做,哪些事不能做,兒女屬相避諱之類的規矩、禁
忌,作為數十年三代黨員、高級幹部家庭的沈家,原本也沒幾個人信這些,更不
必講究。如果有誰比較信這些,獨自遵行便是。

  家里人都沒什麼異議。

  在老爺子「頭七」前的這幾天里,沈家人自然不適宜參與什麼喜慶典儀。無
巧不巧,這周三恰是裴新林的生日,本是準女婿好好獻殷勤的機會,沈惜這次卻
只能以祖父新喪不滿七日為由缺席。

  原本定在本周四的聚會,改期到了周六下午。

  但順延了這麼兩天,陰差陽錯地帶來一個驚喜。去年為創業去了上海的侯爺,
這個周末恰好回到中寧,出現在了聚會中。沈惜恰好借這個機會,把被他專程叫
來的徐蕾介紹給了侯爺。再過十幾天,小丫頭就要去華師大報到了,遠去上海,
多個老鄉照應,肯定是好事。

  聚會時侯爺特意問起喻輕藍的工作安排,玩笑說要不要這次跟他一起回上海。
逍遙了大半年喻輕藍聳了聳肩:「想去也去不了,馬上就要開工了!」說到這兒,
她轉頭對沈惜說:「現在我跟嘉嘉算是同行了。」

  原來從下學期開始,喻輕藍就要去中寧廣播電視大學教書,現在正在享受寶
貴的最後幾天暑假。

  都知道沈家有老人新喪,所以朋友們小聚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各自散去了。

  沈惜特意單獨留下了徐蕾,遞給她一個信封。

  「這里有一百二十萬,你收好。」

  徐蕾從信封里翻出兩張銀行卡,正困惑地擡起眼望著沈惜,隨即被他說的嚇
了一大跳:「一百二十萬?錢啊?給我?」

  「是啊。」

  「你……什麼意思?你想通了,想包養我?」

  沈惜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包養你?小黃毛丫頭!」

  徐蕾不服氣地反問:「你不包養我,給我那麼多錢幹什麼?」

  「不是我給的。」沈惜簡單介紹了一下這筆錢的來源,其中一百萬,當然就
是上次他從雷耀庭那里「敲詐」來的,為了讓徐蕾心無旁騖地高考、報誌願,捂
在沈惜手里已經很長時間了。

  另外二十萬元,是錢宏熙給的。

  前幾天沈老爺子的遺體告別儀式,錢宏熙也參加了。儀式結束後,他特意找
到沈惜,找了個角落,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徐蕾這丫頭差不多該去大學報到了吧?」

  「嗯,下個月就該去了。」沈惜盯著那張卡,並沒有接,只是言簡意賅地答
了一句,沒有細說徐蕾將去哪所大學就讀。他相信錢宏熙肯定能打聽到,但他的
態度無疑是在提醒對方,他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錢宏熙捏著銀行卡的手停在半空,並沒有撤回。

  「這里有我給她的一點心意,畢竟……那個……」錢宏熙事先有準備,但在
面對沈惜時,卻又覺得自己想的那些諸如「相識一場」之類的措辭似乎都不太合
適,索性含混而過,「麻煩你幫我交給她。」

  特意找沈惜轉交銀行卡,錢宏熙是深思熟慮過的。這里面當然包含著一點他
對徐蕾的心意,不管是這小丫頭自己和他的關系,還是她媽媽和他的關系,在她
去讀大學前送上一份禮金,是理所當然的,但如果僅此而已,錢宏熙完全可以把
錢給胡麗萍,由她轉交女兒。

  托付給沈惜,還有一半的意思是向他示好。畢竟沈惜十分爽快地以略低於市
價的價格,將向陽吧的股份轉給潘樺,給足了錢宏熙面子。投桃報李,他當然也
要對沈惜的女人有所表示——至於徐蕾和沈惜事實上到底是什麼關系,錢宏熙懶
得去深究。

  沈惜稍一沈吟,接過了銀行卡。

  這也算是錢宏熙和徐蕾之間的一場了結吧。

  在銀行卡里,錢宏熙存了二十萬元。

  徐蕾晃著腦袋:「我帶那麼多錢去幹嘛?我是去讀大學,又不是做生意。」

  「你不要這筆錢?」

  「要啊!這麼多錢,幹嘛不要!」徐蕾一副「你當我傻」的表情,「可我不
敢隨身帶著走。一百二十萬,我靠!誰知道我拿著這麼多錢,會做出什麼事來?
萬一一個月我就花光了呢?」

  沈惜又好氣又好笑:「你這麼能花錢?」

  徐蕾撇撇嘴:「誰知道?賺錢難,花錢有什麼難的?老頭子,你幫我管這筆
錢吧。」

  「你怎麼也叫我老頭子?」沈惜控制著自己又想再給她一個腦瓜崩的沖動。

  「還有誰叫你老頭子?」

  「唉,這你就別管了!行吧,我先幫你管錢。你讀大學的生活費,你媽媽肯
定會打給你的,我這邊再每個月給你打一千,有必要的話你就用,用不了就學著
自己存起來,好吧?」

  「每個月一千……那還行。」徐蕾想了想,輕輕嘟囔道。

  把徐蕾送回去,沈惜趕回家,接上另一個喜歡叫他「老頭子」的女孩,一同
前往姐姐家。

  這天是沈執中的冥壽,要搞一個小儀式加以紀念。

  當然,今天也是沈惜和裴語微相識一周年的紀念日。

  去年的這天,沈惜在雅福會遇見了那個嬌俏刁蠻的「小護士」。

  再看看如今陪在身邊的裴語微,不得不說,人的變化,有時候很難想象。

  只是這個紀念日,不方便慶祝了。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裴語微就在網上訂
了套護士情趣裝,想在今天穿的,但暫時也用不上了。只能留待以後再說。

  周末的晚高峰一點不亞於平時。

  沈惜的車匯入道路上車的洪流,時停時走地在路上磨蹭著。

  出門較早的徐芃和施夢縈幸運地躲過了晚高峰的泥淖,早早趕到訂位的餐廳。

  今晚這個約會是施夢縈主動提出的。

  這一周,她在混亂和自我懷疑中度過,她已經無法確定,究竟怎樣做才是對
的,也完全分不清別人對她的態度孰真孰假。

  在寧電集團發來終止合作的通知後,為了搞清楚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程莎當
天下午親自去了趟寧電,泡在陳主任的辦公室里磨了半天,甚至竭盡所能爭取到
了和包副書記短暫會面的機會,但最後這些努力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程莎沮喪地回到榮達智瑞,向周曉榮作了匯報。

  周曉榮焦躁地在辦公室里轉了幾圈,一時按捺不住,在辦公桌上狠狠踢了一
腳。

  選擇由施夢縈去負責聯絡寧電集團時,周曉榮抱著死馬權當活馬醫的心理,
沒有半點期待。如果始終如此,倒也罷了,偏偏施夢縈出人意料地帶回一個天大
的好消息,使他的心思重新活泛起來,正兒八經地再次規劃和寧電的合作,還特
意找了幾個培訓師,專門召開針對寧電集團的課程會議。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希
望卻重新被打回谷底,這令周曉榮特別難以接受!

  摟不住心里的火,周曉榮把施夢縈叫進辦公室,劈頭蓋臉地痛批一頓。

  施夢縈覺得,這次遭到批評,比上次周曉榮對她的批評,更加無地自容。

  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究竟錯在什麼地方?!

  腦子都快要炸了!

  周二那天強撐著來上班,坐了一整天,渾渾噩噩地什麼都沒有做,隨後,施
夢縈索性從周三開始,連請了三天年假。

  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該糊塗的繼續糊塗,施夢縈非但沒有讓自己變得更清醒,
相反,經過這幾天的反思,徹底將她原本就不牢固的職業自信徹底打沒了。

  她真心確信自己可能什麼都做不好。

  她現在能撈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只有徐芃了。

  或許,這也是最近一年的生活使她形成的路徑依賴。

  在餐桌上,施夢縈突然提出自己想要辭職,回老家武山去。至於回家做什麼,
她沒有任何想法。這並非成熟的決定,純粹只是她一時頭腦發熱想出來的逃避之
路。

  這個聲明,嚇了徐芃一跳。

  施夢縈重新表現出混亂和懦弱,需要求助,這令徐芃很高興。他想到自己去
年是如何慢慢把這個女孩攥到掌心的過程,通過同樣一番操作,他很有希望把施
夢縈從周曉榮那邊重新爭取回來——最近施夢縈明顯更偏信那個胖子一點,徐芃
對她的影響力已經減弱了許多,甚至很少有機會單獨相處。

  可施夢縈的混亂和懦弱發展到極致,竟使她試圖徹底逃離中寧,那徐芃可就
傻眼了。雖然之前被何毓新點了幾句,但徐芃還是堅持認為自己對施夢縈沒有任
何男女感情,只是不希望精心打磨的玩具,突然產生自主意識,脫離自己的控制,
或者落入別人手中而已。如果施夢縈真的返回武山,那對他來講,等於徹底雞飛
蛋打。就算這個玩具依舊渾噩,沒有自主意識,難道她還是個遙控玩具嗎?遠在
武山,自己還控制個屁!

  徐芃趕緊竭盡所能地為施夢縈打氣。

  從她身上的優點出發——徐芃焦頭爛額,因為真心找不出太多——隨口瞎編
出一堆「聰明、善良、敬業、勤奮」之類的,也不管是不是真能與施夢縈答辯。
又說到中寧和武山兩座城市間發展的差距,聊到未來的職業和生活前景。費了九
牛二虎之力,終於勸服了恍惚的施夢縈暫時打消回老家的主意。

  雖然餐廳里空調的溫度調得很舒服,徐芃還是覺得這頓飯吃得自己出了一身
透汗。

  原本還想約會之後再做些什麼的,見施夢縈的精神狀態如此之差,徐芃覺得
還是早些送她回家休息更為理智。

  施夢縈現在的腦子差不多是停轉的,徐芃的建議只要不是太過天馬行空,她
基本都會點頭應是。

  兩人離開座位,朝樓梯方向走去。

  他們的座位在二樓比較靠里的位置,距離樓梯有不短的一段距離。正是最熱
鬧的時間,整個餐廳二層座無虛席,估計一樓也是這般盛況。

  快要走到樓梯口時,施夢縈猛地停步。

  兩人穿行在由左右兩側的餐桌、餐椅和食客們共同拼出的過道之間,不可能
並肩而行,徐芃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施夢縈身後,她不打一聲招呼就突然站住,
使他一時收不住腳,踩在了她的腳跟上。

  「怎麼了?」

  施夢縈望向左前方某個位置,面上帶了幾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片
刻之後,輕輕說了句:「沒什麼,走吧。」

  徐芃往那個方向掃了幾眼,只見幾桌食客,吃喝談笑如常,並沒有哪桌人對
他們兩人有特別的關註。心內困惑,但沒有多問,和施夢縈一起走下樓去。

  在剛才施夢縈註意的方向,最角落的一桌,範思源面朝剛才施夢縈所站位置
坐著,但他並沒有註意到前女友剛剛經過。在他面前坐了一個女孩,自始至終背
對著施夢縈,看不清她模樣如何,只知她紮著清爽的馬尾辮。

  範思源目不斜視,正滿面歡悅地說著什麼,說到起勁處,甚至連桌上的菜都
顧不得夾上一筷。


                             【未完待續】
2020-6-26 19:0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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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3)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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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20/07/2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三章 補償

  「親愛的,你生日那天,後來搞成那樣,我是不是該得到一點補償呢?」

  郭煜發出這條微信後,死死盯著手機,心中頗感忐忑。隔了這麽久才到這件
事,他自覺應該算是很有耐心了,但這星期的袁姝嬋一直喜怒不定,難以捉摸,
他吃不準自己能不能摸準這個難搞女人的脈,現在提到這個是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他的擔心其實有些多余——可能是因為他過去在別的女人那里積累的經驗,
屢屢在袁姝嬋身上受挫,導致他信心不足——袁姝嬋在看到這條微信時,心情很
平靜,甚至她的想法和郭煜本人很相似,覺得他能忍耐整整一周才提出這個要求,
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的這份小心翼翼,很大程度也是被袁姝嬋作出來的,這星期以來,她有時
煩躁,有時歡欣,有時慵懶,有時又很易怒,跟她保持密切聯系的郭煜確實很頭
痛。

  之所以如此善變,一部分是因為工作。

  周一時,總公司省交投集團黨群部王主任給袁姝嬋打來電話,問起之前由沈
惜攝影、撰文,郭煜整體設計、排版的那本宣傳畫冊是由哪家制作單位負責的。
那本畫冊初步印刷了 500冊,分送下屬單位、上級主管單位、兄弟公司及合作單
位,獲得自上而下的一致好評,本公司老總在會上點名贊許,沒想到現在居然連
總公司都表達了關註。

  據王主任介紹,省交投集團最近也計劃要出一本畫冊,看袁姝嬋負責制作的
這本畫冊,從圖片到配文再到整體設計都很出色,比過去兩年省交投做過的幾本
畫冊都要高出一個檔次,所以他希望能通過袁姝嬋,聯系一下這本畫冊的制作單
位,想委托他們來為省交投做畫冊。

  袁姝嬋為此頗有幾分小得意。這本畫冊是之前的兩家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合並,
自己升職後具體負責的第一項重要工作,贏得開門紅、滿堂彩,當然令她開心。
她把郭煜和沈惜的聯系方式給了王主任,掛了電話後,又趕緊分別通知兩人,免
得對方接到王主任電話時,不明因由,一頭霧水。

  其實,當初郭煜是胡康益推薦的,最合適的做法應該是建議王主任先找胡康
益,就算最後這個項目還是會落到郭煜手上,這個流程還是有必要走,否則可能
會讓胡康益產生過河拆橋的感覺。但因為之前胡康益發現自己在郭煜家中玩母狗
遊戲,袁姝嬋不清楚那兩個男人後來有沒有過私下交流,也不直到他們彼此間有
沒有產生隔閡,這樣,再想通過胡康益去聯系郭煜反而不太合適了。

  王主任的電話,對袁姝嬋來講是個意外之喜,但這也無法沖淡這個星期中大
部分時間里她內心的不爽。

  上周生日那晚,於子揚半夜突然到訪,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癥。這個烏龍,在
讓袁姝嬋大感尷尬之余,原本內心深處略有松動,認為於子揚也可能作為一個可
靠的未來選項的想法,基本上被抹殺了。盡管袁姝嬋沒有因此陷入極大的失望,
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昨天是周五,晚上下班後,袁姝嬋回父母家吃飯,她從進門就敏銳地發現母
親一直氣鼓鼓的,心情明顯很糟,只是想在她面前掩飾,裝得若無其事。

  飯後,趁母親坐到電視機前看倫理劇,袁姝嬋偷偷溜去問父親。

  本以為是老兩口又因為什麽瑣事吵架,令袁姝嬋意外的是,母親的壞心情居
然是因她而起。

  父親悄悄告訴她,這段時間母親一直私下張羅幫她找相親對象,托了好幾位
老同事、老朋友幫忙。之前有人介紹過幾個對象,但連母親那關都沒過,直接婉
拒了,沒跟袁姝嬋提起。今天下午,有人閑話,說袁姝嬋離過婚,年齡又比較大,
她聯系的那個對象不願意過來見面。母親聽了心里很不舒服,還和介紹人拌了幾
句嘴,鬧得不歡而散。

  父親輕輕地嘆口氣,沒再往下說。

  袁姝嬋知道父親心里還是在埋怨自己當年不肯聽話,執意要嫁給前夫,後來
又堅持要離婚,鬧到現在三十多歲,孑然一身。考慮到女兒的感受,父親沒有把
真實想法表達出來,即便這樣,袁姝嬋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三十多歲離婚單身這件事,對袁姝嬋本人來講,並不算什麽,可因此令父母
為自己擔心,這讓她頗感不安。再想到世情就是如此荒唐,一過三十歲,女人就
不好嫁,離過婚的女人當然更艱難幾分。由此想到於子揚家中當然也免不了會有
類似的觀念,這樣一想,就算沒有生日那晚的尷尬,她之前還突兀閃過要不要和
他試著開始的想法,也是很幼稚的。

  於是,袁姝嬋索性把和於子揚之間的可能性徹底刪除。不知為何,做出這個
決定後,她似乎比原本所以為的要更郁悶一些。

  遭遇這樣的低落心情,最好的傾訴對象,當然是沈惜。但自從沈惜交了女朋
友,她就自覺不再找他談論有關感情的話題。除沈惜之外,她當然也能找到幾個
可以紓解心懷的閨蜜,還有自告奮勇時不時過來獻殷勤的郭煜,他既然如此主動,
袁姝嬋也就不客氣了,這幾天她時喜時怨,全無定律,作得郭煜頭暈腦脹。

  如此折騰郭煜,一半確實是心情所致,另一半則是玩笑般的任性,他沒有因
為生日那天的事急於抱屈怨虧,也沒有要求立刻還以公道——以賭約違約為由頭,
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提出——反而一直費足心思,用盡水磨工夫門,暖心地安
撫著袁姝嬋,說起來,她心里還是承情的。

  所以看到郭煜發來的這條微信時,袁姝嬋還是認可他提出的所謂「補償」的。

  畢竟生日那天的約會,實際上是自己輸掉賭約後的懲罰,但郭煜最終非但沒
能完整享受原本應諾的福利,反而中途正在興頭上的時候灰溜溜地被趕走。袁姝
嬋不是不懂事的小女生,很清楚男人在那種狀態下,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出現而被
「驅逐」,無論在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會很不爽。更何況那天白天郭煜真的用心
策劃了慶祝生日的方案,陪她愉快地度過了一整天呢。

  而生日那天,在袁姝嬋希望郭煜提前離開後,他的表現也很痛快——不可能
沒有情緒,有情緒卻不發泄才更顯可貴——他立刻整理穿著走出家門,此後一個
星期里,他對這件事沒再提一個字,權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和袁姝嬋保持聯系,
偶爾調戲,偶爾開解,一切如舊,在她發脾氣、鬧情緒的時候還努力賠著小心,
說著笑話,別說他只是個炮友,正經男朋友或丈夫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所以袁姝嬋也沒猶豫,直接問:「行,你要怎麽補償?」

  「這個嘛……肯定不會照原來那個約定再來一遍,你的生日一年就一次,就
算再來一遍,也不可能重複那天了。」

  「我明白,你就說怎麽補償吧。」

  「我們當初訂賭約的時候,好像說過,你可以不同意接受我提出的懲罰方式,
但同意以後必須要做到,不能做到的話,就要接受終極懲罰,對吧?」

  袁姝嬋回憶了一下兩人當初的約定,確實如此。當時她覺得這種情況不可能
發生,如果是她不能接受的懲罰方式,那她一定會當場拒絕;如果她能接受,那
就不存在做不到的問題。可誰會想到會鬧出於子揚那一出呢?

  袁姝嬋大概明白郭煜的意思了:「你想要終極懲罰?」

  郭煜並沒有得意忘形:「這個,我們還是見面聊吧,明天請你喝咖啡?」

  「好吧。」

  雖然郭煜沒有明說,但他所謂的「補償」應該就是指終極懲罰,這層意思還
是比較明顯了。而袁姝嬋記得她當初選定的「終極懲罰」是 3P。

  給郭煜補償是應該的,對此,袁姝嬋沒有異議,但是3P這種玩法又讓她頗感
猶豫。倒不是說對這種玩法有多觸及她的心理底線,但她畢竟對此毫無經驗,人
天然會對陌生事物抱有幾分擔憂和抵觸。另外,袁姝嬋也想不出合適的3P人選,
至少在她的朋友圈里一個都沒有,如果由郭煜來決定,難道自己要和一個陌生男
人上床,而且還是直接 3P?

  可能因為睡前想3P這事想太多了,袁姝嬋居然做了一夜春夢,而且夢中還遠
不止是 3P,莫名其妙像辦嘉年華那樣,男人熙來攘往,令她疲於應付。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醒時,袁姝嬋覺得自己不像是睡了一夜,倒像是真被輪奸
了整夜,腰酸背痛,筋疲力盡,頭痛欲裂。狀態如此之差,她也不急於起床,在
床上翻來覆去地賴了好久,不知怎地又睡著了。這次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迷迷
糊糊接起電話,卻聽到郭煜在電話里說:「你到哪兒了?」

  袁姝嬋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這個回籠覺居然睡了將近四個小時,昨晚和郭煜
約下午一點半見面,這會卻已經兩點多了。

  趕緊起床,簡單收拾一下,就沖出了家門,在趕到約好的咖啡館時,都已經
快三點半了。來得慌亂,袁姝嬋連中飯都沒顧上吃,半路通知郭煜差不多時候點
一份商務套餐備著,等她到了再吃。郭煜把時間算得很準,在袁姝嬋走進包廂時,
這份套餐已經擺在桌上了,飯菜都還是熱的。

  袁姝嬋略顯狼狽地邊吃飯,邊和郭煜閑聊。

  當然,還不至於直捅捅地就聊到3P。

  先是說起省交投集團那邊的畫冊。王主任已經找過郭煜,他這邊當然沒有任
何問題,但聽說沈惜似乎婉拒了這個活。王主任以為那位「沈老師」和郭煜的設
計工作室有長期的合作關系,想請他幫忙勸沈老師改變心意。

  袁姝嬋對此並不意外,說她可以幫著去問問,但如果沈惜真心不想接活,她
也勉強不了,只能另找文案。

  對於誰來做文案,郭煜並不在意。他在圈內認識不少筆頭了得的文案人員,
上次袁姝嬋找他做畫冊時,要不是她堅持只信沈惜,他本就沒想過要和那位「沈
老師」合作。

  借著這個話題,袁姝嬋問起了郭煜和胡康益目前的關系。

  郭煜搖搖頭,說最近這段時間兩人沒有聯系。但因為他借了自己三卷彩頁攝
影集,遲早要還,到時候借還書的機會,可以試探一下他的想法。

  袁姝嬋撅著嘴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郭煜又試探著想問生日那天到袁家來的男人是誰,和袁姝嬋之間有什麽發展。
這個話題讓袁姝嬋有點惱火,沒接茬。郭煜看出她的情緒,趕緊轉移話題。問起
這個,他倒不是八卦好奇,只是想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對他和袁姝嬋之間的關
系,尤其在未來的延續和發展會不會有影響?但是這個問題雖然重要,也不能為
此惹惱了袁姝嬋。

  再說,昨晚他已經提到了補償,袁姝嬋沒有表示反對,就說明那個男人暫時
對他們兩個目前這種關系不會產生太嚴重的影響。

  所以那個男人的問題,可以暫時擱置一邊。

  既然提到了生日那晚,郭煜自然就轉到了補償的話題上。他坦白地自嘲:
「那天我可是被搞得很沒面子啊,真的是有點不高興。」

  袁姝嬋理解他的想法。

  「所以才會給你補償嘍,問題是非得3P嗎?要不你再想想?當初不是說如果
我覺得哪種方式做不到,可以換一種嗎?」

  「終極懲罰不能換的吧?當初說的是每次輸的人,遇到實在接受不了的懲罰
方式,可以要求換,但不能超過三次。如果總是要求換方式,就要使用終極懲罰
了。終極懲罰當然不能再換,不然還叫什麽『終極』?」

  「這樣哦……」袁姝嬋其實也對當初的約定記得很清楚,只是想著能不能渾
水摸魚。

  「那時候我們說的是如果答應了某種玩法,就一定要做到,沒做到也要施以
終極懲罰,這是我們兩個當時的約定吧?」

  袁姝嬋沒打算賴,很痛快地認下來。

  「確定不換一種玩法?你上次不是說,從私心出發,你也不想我和別的男人
上床嗎?」

  郭煜撓了撓腦門:「這個倒確實是。只是我覺得,約好的玩法總要爭取做到,
不然很快遊戲就會變得一盤散沙,隨時都可以找個理由來搪塞了。上次你讓我吃
精,我也很為難啊,其實我是可以要求你換一種方式的,就是覺得要尊重遊戲規
則,所以還是照做了。你還說我有一次不算完成,後來還要再補一次,你可沒放
過我哦!」

  袁姝嬋苦笑。

  兩人一時陷入了沈默的悶局。

  「如果你實在願意,那就算了吧。」郭煜聳聳肩,興味索然地退了一步,
「我們這個遊戲幹脆就到此為止,玩了兩個多月,其實也玩得蠻久了。」

  袁姝嬋略感苦惱地托著下巴,另一手下意識地摸著鼻尖。說真的,她這次確
實是很有誠意想要補償郭煜,而且她在性方面沒什麽禁忌,之前一直很能配合郭
煜想出的各種花樣,要不是因為3P這種玩法,確實令她有些為難,也不想變得如
此糾結。

  大家都是成年人,袁姝嬋也不想隨便違反一個完全自願達成的約定。

  在灑脫和通透之余,袁姝嬋的個性里其實也有幾分固執死板,否則當年也不
會不惜和父母徹底吵翻,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非要嫁給當時苦戀的前夫。雖說
過了這些年,從年輕女孩變成了熟女,性子似乎變得圓潤了許多,但底色里的東
西還沒有完全抹去。

  「那……找誰3P呢?」袁姝嬋問出了一個技術性問題,其實就相當於已經退
了一步,直接從做不做,跨越到怎麽做。盡管她願意做一步的退讓,但該把穩的
還是不能放松,就算她能接受3P,對象是誰,也還是必須經由她認可,不可能郭
煜隨便帶個人來,她都要接受。她現在只能表示,如果有合適的對象,她會考慮。

  「嗯……」郭煜心中大喜,但還是盡可能地保持淡定。他知道這時不能馬上
拋出自己心目中的真正人選,以他對袁姝嬋的了解,她可能會察覺到自己之前的
言不由衷。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早就想好要和朋友一起3P。萬一再往下想一
步,她也未必想不到,自己鋪墊了這麽久,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很可能就是為
了將她最終引上3P之路,甚至可能想到他隱藏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要讓她徹底從
肉體和心理兩方面都臣服於他。

  郭煜現在半點不敢小看袁姝嬋,說不準這女人究竟能想到哪一步,總之還是
不要冒險的好。

  「這個,我一下子想不出特別合適的,你那邊有人選嗎?」

  袁姝嬋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你覺得老胡怎麽樣?」郭煜說出一個由他提出並不突兀,但又基本
確信袁姝嬋絕不會同意的人選。

  果然袁姝嬋斬釘截鐵地否定:「不行!」

  「呃……」郭煜故意做出一副很為難的神情,「其實,老胡還是可以考慮的。
我覺得吧,你第一次3P,最好的選擇要麽是找跟你特別熟、特別貼心的男人,要
麽就是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當然,我說的是特別特別熟的,對你特別了解,你內
心也真實接納的那種,這樣就能省去很多溝通的過程,避免尷尬;完全不認識也
行,反正就這麽一次,之前完全陌生,之後也永遠不再聯系,你就當是次刺激的
體驗,也不會太不好意思。」

  他說的這層意思,聽著確實是有道理的,袁姝嬋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同時
又不忘補充一句:「老胡肯定不行!」

  「為什麽?」郭煜似乎想為胡康益再爭取一下。

  「不為什麽。」袁姝嬋撇撇嘴,「如果我願意和老胡上床,那就沒你的事了,
我和他都認識多少年了?還能等到今天?再說,你剛才說的那兩個標準,他一個
都不符合啊,他正好在中間,又認識,又不是特別熟特別貼心,最尷尬的那種。」

  「好吧……」郭煜訕訕地笑。既然袁姝嬋說得這麽直白,再糾纏胡康益這個
人選就沒意思了,只能另選他人,「那還能有誰呢……如果找你前夫,你肯定也
不樂意吧?」

  「廢話!」袁姝嬋白了他一眼。

  「上次半夜來找你的男人,應該也不合適……還能找誰呢?」郭煜假裝絞盡
腦汁地想。

  「我就說吧!我覺得3P很麻煩,就是因為合適的對象很難找啊!」袁姝嬋伸
了個懶腰,拖長聲音發出感慨,「實在不行,你就換個懲罰吧。」

  「對了,剛才說到沈老師,你跟他好像很熟啊,你能接受他嗎?」

  「不行!」袁姝嬋的否定態度比之前更堅決。乍聽「沈老師」三字,袁姝嬋
還有點驚訝,以為郭煜終於猜透了她和沈惜之間的真實關系,仔細想想,應該不
可能。多半是因為郭煜了解的和她關系比較密切的男人就那麽幾個,他只是一個
個羅列下來而已。

  說實話,如果是沈惜的話,袁姝嬋倒沒什麽不能接受的,關鍵在於,她確信
沈惜不會接受 3P,更何況他現在有了女友,也不方便。

  郭煜作出竭盡全力,山窮水盡的頹喪感:「那就剩最後一個了,你之前說的
那個,除了前夫以外,唯一一個可以隨便射在你里面的男人,行不行?」

  袁姝嬋還是搖頭:「我跟他現在不是那種關系了。」

  「那我是想不出還有誰跟你特別熟了,你自己也說想不到,那就只能找完全
陌生的人了,我在我的朋友當中選一個吧。」

  袁姝嬋抿著嘴:「你總不至於以為隨便找個人來都行吧?我又不是跟誰都可
以的。完全陌生的人,我怎麽確定願不願意跟他上床?」

  「這個肯定要經過你的認可啊!嗯……其實我能找到的能一起3P的朋友也沒
幾個,我先把他們的照片發給你,如果光看模樣,你就接受不了,那就肯定pass
了。如果過了第一關,我再安排你們在網上聊聊,要是感覺還行,再約他們過來,
怎麽樣?」

  袁姝嬋沈默了一會:「非得3P嗎?」

  郭煜沒想到突然又轉回到了起點,無奈地笑:「我們不是跨過這一步,現在
在考慮找誰合適嗎?」

  「我怎麽有種被迫營業的感覺啊……」袁姝嬋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連聲哀
嘆。

  「就是得有點強迫你的意思,才叫終極懲罰嘛!既然是懲罰,總得有一部分
是你不樂意接受的,但為了約定才必須接受。如果是你求之不得的花樣,還能找
到特別合適的對象,那就不是懲罰, 變成享受了啊!」

  「好吧……你說的也對。」袁姝嬋不得不承認承認郭煜的邏輯是對的,「你
要找的那幾個朋友當中,有中寧本地的嗎?」

  「沒有。我現在馬上能想到的,一個是深圳的,一個是濟南的。還是外地的
好,如果你選中了其中一個,讓他們飛過來,完事了他們就走,事後可能你們永
遠都不會再聯系,這樣最保險。」

  「這倒是……」袁姝嬋又考慮了一會,還是沒能打定主意,突然狡黠地一笑,
「要不這樣,如果我對你也能來一次終極懲罰,我就接受 3P,好不好?」

  郭煜一楞:「憑什麽啊?我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受罰?這不公平吧?」

  「可要我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第一次見面就上床,這個我心里總是有點
過不去啊!」

  郭煜又好氣又好笑:「你的意思是你下不了決心,就想讓我也倒點黴,找補
點心理平衡?」

  「嘻嘻,你要這麽說也行……」

  郭煜苦著臉斟酌片刻:「這樣吧。我的終極懲罰是爆菊花,這個我肯定不接
受。但我可以讓你額外多一次懲罰我的機會,就當我正常狀態下輸了一局,你可
以提一種玩我的花樣,讓你心理平衡一點,怎麽樣?」

  「可我就想爆你的菊花啊!哈哈!」

  郭煜無奈地低下頭:「這個我絕對不會同意的啦!我又不是 gay!實在不行
就算了,我覺得這個再糾結下去有點沒意思了。」

  「好啦好啦!就照你最後那個條件執行吧。」袁姝嬋不再堅持,她的本意還
是希望能完成對郭煜的補償的,只是3P突破了她能平靜或愉悅地接受下來的底線,
所以在討論過程里時不時就想鬧一鬧,「我還有一次懲罰你的機會。」

  郭煜可不想就這樣吃虧:「但這個機會也不能白給你,我還要附加一個條件。」

  「怎麽你還要加條件?多懲罰你一次,我還要接受3P呢!你還想另外再加什
麽條件?」袁姝嬋略有不滿。

  郭煜平心靜氣地說明:「不管是從賭約出發,還是從你該補償我一次這個角
度出發,你接受3P本來就是應該的。我答應讓你多玩我一次,是額外的優惠,只
是為了讓你心理平衡一點,在這個基礎上,我還想再要些好處,不算很過分吧?」

  「那你說說看,不過分的話,我可以考慮。」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只是事先聲明一下,如果你接受3P了,我也做到讓你
多玩一次了,那在3P過程中,要怎麽玩,完全由我們說了算,只要不是SM傷害肉
體,或者公開暴露隱私,其他我們提出的所有要求,你都要無條件配合哦!」

  袁姝嬋想了想,覺得這個要求確實沒什麽特別的。她本來對性就沒什麽忌諱,
幾乎算是百無禁忌,郭煜已經把SM和公然暴露排除掉了,剩下的,她也沒啥做不
到的。

  「這個……可以,但有一點我事先聲明,不能射在我里面哦!如果3P,你們
就更要戴套了!」

  對此郭煜也沒有異議,立刻就點頭答應,隨即他又好奇地打聽:「你現在多
一次罰我的機會,準備怎麽收拾我呢?」

  袁姝嬋茫然地搖搖頭:「這不是剛說好的嗎?我現在一點想法都沒有,讓我
想想再說。你回去先把你朋友的照片發給我,我挑一下。」

  在郭煜和袁姝嬋在咖啡館分手差不多的時間,沈惜和裴語微也牽著手走出蒼
葭苑的新房子,沿著湖邊小道慢慢散步。

  盛夏的陽光,即便臨近傍晚依然熾烈,但道旁綠樹成陰,郁郁蔥蔥,倒也並
不難熬,更何況不遠處就是因為一道小堤而從臨仙湖隔出來的小北湖,湖水清冽,
微風輕揚,沖去了不少暑氣。

  今天中午,沈惜帶裴語微參加了戚蒼玉先生七十三歲壽宴。因為不是整壽,
戚家並未大操大辦,只在臨仙閣大酒店擺了幾桌,請部分至好親友弟子到場。秦
子暉家里和戚蒼玉先生是世交,他有一個堂叔還是戚先生書法上的入室弟子,當
然要前往賀壽。沈惜幾年前經由姐夫介紹,得以與戚先生相識,得老先生青眼,
兩人成了忘年之交,這次也在受邀之列。

  上次裴新林的生日,沈惜沒有前往,是因為和爺爺過世的時間隔得太近。這
回畢竟已經過了十余日,這天又不是什麽重要日子,該有的交際應酬還是免不了
的,當然如果換作一般人,沈惜肯定也會婉拒,但戚老先生畢竟不同。

  作為晚輩來給老人家賀壽,帶上女朋友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此前得沈惜懇
求,戚蒼玉曾特意專程為裴新林手書一幅,裴語微今天代父前來致謝,也是應有
之禮。

  「上次來看我這老頭子,就是為索字。字拿走了,就沒再登過門,小沈啊,
做人做得太現實,可不好啊!」戚蒼玉一見沈惜就迎面丟來這麽一句。

  「上次您把那幅字丟給我,說趕緊走,不要啰嗦,看我求字去討好丈人的嘴
臉就心煩。」沈惜面對老爺子,半點也不嘴軟,「所以我謹遵老先生之命,再沒
敢來打擾。今天卻說我現實,老先生您不厚道吧?」

  裴語微抿著嘴笑,在邊上看兩人鬥嘴。來之前她倒是不清楚戚蒼玉年逾古稀,
性情還是如此活潑,熱衷於和年輕人玩笑。

  閑話談笑幾句,戚蒼玉看了眼裴語微,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笑道:「好姑
娘,你算是撿著寶了。怎麽樣?老頭子那幅字,你那老泰山可還滿意啊?」

  語涉裴新林,不等沈惜答話,裴語微趕緊上前致意。

  戚家壽宴結束後,因為相隔不遠,沈惜就和裴語微一同去了趟蒼葭苑,看看
房子裝修的進度。上次過來差不多是一個月前的事,其間因為沈老爺子過世,大
大小小有好些事要忙,一直沒抽出時間到現場來看一看。

  新房的室內裝修基本已經完成,工人們正在忙著做細節處的增補,剩下就是
還有院子中的小池、草坪、花圃、亭子要拾掇。估計再過半個月,差不多就能完
工,剩下就是按慣例入住前留下一兩個月用以開窗通風。此刻盛夏未盡,陽光充
足,周邊水汽充足又時有湖風,通風這個環節倒是很方便。

  「我覺得你可以先搬一部分家當過來了。」裴語微里里外外地看了一圈,
「至少你那些書就能先搬來,光是這些書,就是個大工程哦!」

  沈惜贊同她的想法。

  坐上車,沈惜邊系安全帶邊問:「想去哪里吃晚飯?」

  「嗯……你說了算唄。」裴語微在沈惜身邊習慣了不在這些瑣事上動腦筋。

  「要不去尊魅?」沈惜突發奇想,「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就是去那邊,現在
想想那次感覺好像很僵硬,完全不是我應有的水準,今天要不要故地重遊?」

  裴語微也想起兩人第一次約會的場景,抿著嘴笑:「嘿嘿,要說僵硬那也是
你,我可是很自在的。老頭子,我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沈惜偏腦袋惡狠狠地盯了她一會,發動了車子:「確實應該再去那邊吃。」

  「尊魅號稱不提前三天訂餐,很難搞到位子,你臨時說去就去啊?」

  「對哦……那……」沈惜又想了想,抬頭看看天,「現在還早嘛,還不到五
點,過去就半個小時的事,先去看看吧。需要提前三天訂位是廣告噱頭,我就不
信他們從來都不備包廂,看你裴大小姐的面子,說不定能有包廂也說不定。」

  裴語微和著電臺音樂輕輕搖擺身體:「我可沒那麽大面子……當然,可能比
你的面子要大一點,哈哈!」

  周末的晚高峰比往日更堵,從蒼葭苑到尊魅 7號,比沈惜預計的多花了二十
分鐘,到前臺一問,對方明確回複:沒有包廂了。

  不知道為什麽,跟著沈惜吃了閉門羹的裴語微倒像是比吃了頓大餐更開心,
挽著沈惜,一邊往外走一邊不被人察覺地撓著他的胳膊,輕聲笑道:「丟人吧?
沒面子吧?吃不上飯吧?」

  剛走出尊魅7號大門,就看見停車場方向走來兩人。

  兩對年輕男女迎面相遇,一時都有些發楞。

  裴語微滿臉八卦地盯著閨蜜,沈惜則意味深長地和老同學對視。

  沒想到翁明灝會和裘欣悅一起來尊魅吃飯。

  開口寒暄,四人都顯得有一點不自然。雖然不至於傻到開不適宜的玩笑,但
裴語微豐富的面部表情還是讓裘欣悅略感忐忑。說起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這
還是她頭一次在閨蜜面前如此心緒慌亂,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又沒做什麽見不得
人的事!

  「要不,一起吃?」翁明灝攤了攤手,他看向的是裴語微,並沒有詢問沈惜
的意思。

  「好啊,好啊!如果你們沒訂位子,說不定我們就有包廂了呢!」裴語微滿
口答應,看到裘欣悅對她做了個鬼臉,心情更是愉快,扭臉卻見沈惜似笑非笑地
盯著她,沒說什麽,但眼神中的含義卻再明顯不過,她吐吐舌頭,嬉笑著改口,
「開玩笑啦!還是不了,下次吧!」轉身拽著沈惜就走:「快走快走!我餓死啦!」

  沈惜被她拖著快步走開,只來得及扭臉揮了揮手。

  「你說他們發展到什麽階段了?是普通朋友見面聊天呢?還是有別的想法?」
裴語微坐在副駕位置上,碎碎念地自言自語,「唉!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啦!普通
朋友誰上尊魅吃飯啊?你說呢?」

  「我不知道。你跟欣欣那麽要好,找機會問問不就知道了。」

  「嗯!一定要跟她問清楚!沒義氣,找了男人也不告訴我!不是說好誰找到
新的,都要帶出來由我們把關的嗎?她偷偷約會,都不告訴我們!」裴語微想起
閨蜜們的約定,氣哼哼地表示著裘欣悅的不滿,突然她大叫一聲:「哎呀!不行!
這下我們兩個都找了比自己老那麽多的男人哎!嫩草都被老牛啃了!」

  沈惜哭笑不得:「話說你就是這麽想我的?」他假裝作出一副擇人而噬的鬼
臉,狠狠空咬了幾下,牙齒相碰,發出「噶噶」的聲響:「回去我把你啃得骨頭
渣都不剩!」

  「我好怕哦!」裴語微很沒誠意地敷衍著裝了下害怕的模樣,還沒過兩秒鐘
就又變得笑靨如花。

  知道閨蜜很可能重啟新的戀愛,裴語微心情特別愉悅,不管說到什麽話題,
用不了幾句總會又轉回到這上頭來。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閨蜜的前男友,隨口
就說起崔誌良曾給她發過短信,想要借沈惜和裘欣悅兩人之間的「奸情」,挑撥
他們這一對的關系。

  「他都不知道,那次我就躲在臥室里看好戲,哈哈!太好笑了!」

  「他還給你發過這種短信?什麽時候?」

  「嗯……具體時間我忘了,就是你上次去英國的時候吧。我還找人查了一下
這個賤人!」裴語微感慨自己想多了,崔誌良辭職後,直接回了老家,給她發來
這條短信,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複雜設計,純粹就是心中不甘,想給他們三人添點
惡心罷了。

  裴語微曾托人調查崔誌良這件事,因為楊鑫的「告密」,沈惜早就知道,但
因為他沒看出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所以從沒提起。現在聽裴語微一說前因
後果,竟是這樣一出鬧劇,更是只剩灑然一笑。

  「下周你去天津要多久啊?」沈惜想起裴語微說過下周她又要出差。

  「嗯……」裴語微皺起眉頭,「本來說是周三出發,現在提前明天就要走了,
應該要去七八天吧,哎呀!我最討厭出差啦!」

  「叔叔要在給你添接班人的擔子,你再討厭也得去啊!再說,你可不光要接
班,你還是新越集團的門面擔當,不論去哪兒,叔叔肯定要帶上你啊!」

  一聽男友說自己是門面擔當,裴語微還是很開心的,皺了皺小鼻子,有幾分
得意洋洋的模樣。

  雖然牢騷不少,但到了周一上午,裴語微還是乖乖地陪父親飛往天津。

  在工作方面比她更為更頭痛的大有人在。

  周曉榮此刻就像一攤泥似地趴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

  反正辦公室里只有死黨徐芃一人,他也不用太考慮形象問題。兩人最近雖然
因為施夢縈、周旻那些破事,鬧過些小小的不愉快,但畢竟有二十多年的好交情,
忍一忍就過去了。

  周曉榮現在愁的是公司業務,眼看今年第三季度過半,下一年度的客戶拓展
又開始了,但這半個月來,他沒有聽到過一個好消息。

  上個月,當初靠蘇晨搞定的和優森網的合作結束了;前幾天寧電那邊的課程
又結束了一期,預定課程只剩下十月份的最後一期,對方已經明確回複不可能再
有後續合作;蘇晨雖然讓寧旅集團接受了岑穎淑的新課《新環境旅遊市場營銷》,
但暫時只簽了九、十、十一月三次分批培訓的協議,課時不多,未來能不能推廣
更多的課,尚未可知;至於曾經寄予厚望的新越集團,因為「一時失誤」,惹惱
了裴語微這位大小姐,短期內更沒任何指望。

  一樣樣盤算下來,周曉榮隱隱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他很怕明年的業務量會銳
減,日子真是不好過啊!

  難道在孔媛辭職、程莎升職,基本退出一線工作後,榮達智瑞的市場推廣就
疲軟難振了嗎?

  一想到「疲軟」兩字,周曉榮下意識地無聲罵了句臟話,因為沒有出聲,只
是動了動嘴唇,並沒有被徐芃註意到。最近為工作發愁,愁得周曉榮在床上都變
得「疲軟難振」,程莎老公出海還沒回來,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他,但好幾次
都玩得很不盡興。

  今天找徐芃過來,是想商談一下雅森集團那邊的可能性。

  要想打通雅森集團,最可能的方案還是走通雷耀庭的門路。但曾經的聯絡人
蘇晨被「退貨」,譚依娜接手後也毫無進展。周曉榮問過,雷耀庭對譚依娜沒什
麽興趣,甚至連勾搭她一下,看看有沒有「潛規則」可能的意思都沒有。逼得最
近徐芃總是親自和雷耀庭聯絡,畢竟他們還有父一輩的交情,多少有點面子。但
他也拿不到任何準話。

  「說實話,咱們的課又不是很差,在他老爸那里說句話,幫忙給咱們推薦一
下,或者就給下面辦事的人打個招呼,甚至都不用驚動到他爸,這事很難嗎?他
要啥好處,咱們都可以滿足他啊!你覺得,這小子是真看不上咱們的課,還是壓
根不打算幫你這個忙?」周曉榮現在最需要的搞清楚雷耀庭在想什麽,否則很難
對癥下藥。

  徐芃也糊塗著呢:「這小子,真有點摸不準。我現在懷疑,他可能是不想碰
他們集團里邊培訓這一塊的事情,具體雅森內部的問題,他又不能跟咱們明說,
所以總打馬虎眼。」

  「呃……」周曉榮托著腦門想了會,「那你覺得他是死都不會碰這一塊的事
呢?還是他覺得從我們這兒能撈的好處不值得他費這個事幫忙?」

  「嗯……應該是不值得吧。這小子的個性,除了他爸,哦,可能還有他那個
表哥,從來沒怕過誰,估計不管雅森內部是什麽樣,都不會有什麽他死都不肯碰
的事,還是好處的問題。」徐芃苦笑了一下,「他能看上咱們什麽好處呢?說到
底不就是送幾個妞兒給他玩嘛,蘇晨他已經嘗過了,你那個表妹好像不是他的菜,
孔媛不在了,怎麽辦?讓程莎去試試?」

  周曉榮撇撇嘴。

  徐芃搖搖頭:「這小子貌似對熟女的興趣沒那麽大,我估計他喜歡的上限可
能在三十歲上下,程莎對他來說,年紀大了點。如果只是隨便玩玩,他可能也有
胃口,但吸引力應該還沒蘇晨大。可惜許茜也辭職了,不然倒是可以讓她去試試,
要不,你讓蔣思怡那小胖妞去?或者你那個秘書願不願意為公司奉獻一下?」

  周曉榮瞇著眼睛,沈吟著不說話。

  「你想什麽呢?」徐芃跟他太熟了,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
只是還沒有完全想好。

  「你覺得……嗯……」周曉榮眼珠轉了轉,猶豫著問道,「那誰……施夢縈
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徐芃楞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覺得施夢縈的吸引力怎麽樣?」周曉榮這次表達流利多了,但還是半遮
半掩的,沒有把話說透。

  徐芃的表情略微有些發僵:「你是說……讓施夢縈去雷耀庭那邊試試?」

  周曉榮並沒有忽視徐芃神情的變化,但也沒有暫停這個話題的打算:「那個,
從……嗯,我舉這個例子,沒別的意思啊,純粹就是舉個例子,從我哥身上就看
得出來,施夢縈除了她那身肉以外,最有意思的是沈惜前女友這個身份。你說我
哥因為他前妻和沈惜之間那點事,操起施夢縈來那麽帶勁,雷耀庭呢?你可別忘
了,你表妹……」

  徐芃知道周曉榮想說什麽,卻一直沒什麽表示,面上陰晴不定。

  「裴家大小姐被沈惜搶走,雷耀庭還能不恨死他?聽說他們兩個交過手了,
上次網上出現沈惜包養徐蕾的消息,據說就是雷耀庭幹的。」

  聽周曉榮說起這事,徐芃更是心煩。這件事從根上來講,是他把底泄給雷耀
庭的,幸虧這事當初很快就平息了,沒有真鬧出什麽大風波,不然說不定追根溯
源會牽連到自己身上,他有點難以想象裴語微帶著滿腔怒火來找他算賬時的場面。

  「所以,我覺得,他對沈惜的前女友肯定感興趣,要是有機會,那還不得往
死里操?你說咱們要是把施夢縈給他送過去,這事是不是就成了?」

  徐芃還是不說話。

  「到底怎麽著?」周曉榮有點心焦。徐芃最近只要一提到和施夢縈有關的話
題,整個人的狀態都會變得不對,他倒也習慣了,但現在談的這事關系到公司未
來的發展甚至是生存,他還是希望死黨能站在自己這邊。

  周曉榮覺得徐芃應該就是不願意拿自己的玩具到處送人,但現在這個局面,
如果真能幫到公司,拿去給雷耀庭玩一下,又有什麽關系?施夢縈這爛貨的屄那
麽緊,多操幾次也操不松。雷耀庭玩夠了,自然會還回來,難道還真能看上施夢
縈,娶回家獨自玩嗎?

  別說周曉榮想不透,徐芃本人都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麽想法。最本色的
那個徐芃,從理智上是贊同周曉榮的計劃的,不管施夢縈本人會不會同意,至少
值得嘗試,但他卻總也張不開口。

  他就是不想再莫名其妙把施夢縈送出去給別的男人玩了。之前周旻橫插一杠
子,占了那麽多便宜,已經讓他無名火起,煩躁難安,要不是看在周曉榮的面子
上,他說不定已經找人去收拾周旻了。再來一遍?徐芃可不想挑戰自己的耐性。

  可作為當初設計調教施夢縈的始作俑者,面對周曉榮,徐芃自覺也沒什麽資
格說什麽不該讓施夢縈去犧牲之類的屁話。過了好一會,他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提
出反對,說施夢縈雖然和過去有很大變化,但一直拒絕接受客戶的潛規則,多半
不會同意。上次就找她談過這一類的事,被她直接撅了回來,有沒有必要冒著激
怒她的風險舊話重提?現在大家的關系保持得還不錯,不管是他還是周曉榮,都
能比較容易地和她上床,如果把關系搞砸了,會不會連這點福利都沒了?

  這勉強算是個理由,但連徐芃自己聽著都覺得沒什麽底氣。

  周曉榮明顯沒有被說服,皺著眉頭,不說話。

  「再說了,上次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以後不摻和施夢縈報複沈惜這碼子事里
面去,怎麽又來了?」徐芃又想出一個理由。

  周曉榮馬上提出反駁:「這不一樣!這次可沒有配合施夢縈去報複那姓沈的,
只不過是安排施夢縈去招待客戶,這是咱們公司的正常業務,他們自己搞到一起
去了,總不能怪到咱們頭上吧?如果雷耀庭作死,操了施夢縈,還要去沈惜那邊
顯擺,那是他的事,跟咱們沒關系。」

  徐芃默默搖頭,他不認同這種說法。總之不管怎麽說,他就是不同意周曉榮
的方案。

  兩個人耗了將近半個小時,周曉榮的耐心消磨殆盡,狐疑地問:「你怎麽回
事?你他媽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爛貨了吧?」

  徐芃像被針紮了似的:「喜歡個屁!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去她家里操她了?我
說什麽了?我就是拿她當條母狗養著。」

  「既然就是條養著的母狗,主人現在用得上,這不是正好嗎?難道白白養她?」

  「我就是覺得這招沒用!」徐芃悶聲回答,「再想想,我再想想!」

  兩人沒能達成一致,不歡而散。

  雖然沒能和徐芃達成共識,但周曉榮並沒有打消派施夢縈去公關雷耀庭的念
頭,既然說不通徐芃,他決定自己單獨跟施夢縈攤牌。

  其實周曉榮並沒有意識到,最近幾個月他對施夢縈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他還
遲鈍地停留在前一個階段的狀態,下意識地覺得徐芃對施夢縈的掌控更強,要讓
這個女人去做些什麽,離不開徐芃的配合。

  但這次徐芃和他的想法不同,周曉榮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隔了一天,下班後,周曉榮約施夢縈一起吃晚飯,飯後到了她家,幾乎像規
定動作一樣,就上了床。兩人甚至誰都沒去洗澡,也沒有交流半個字,周曉榮直
接走進臥室,脫光衣服,等他一轉身,施夢縈也已經脫得只剩下絲襪、內褲,撅
著肥臀在抽屜里翻潤滑油。

  這個晚上,周曉榮幾乎把「庫存」的最後一滴精液都伸進了施夢縈的屁眼,
而她也幾乎無條件地默默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就像認命似地在接受懲罰。

  等最後一次做完,周曉榮筋疲力盡地癱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連續做了三
次,不斷猛插,現在一停下來,只覺小腹隱隱抽痛,甚至連陰囊後面都好像有一
根筋抻得突突直跳。過了好一會,他看了眼比他顯得更疲憊,從自己離開她的身
體後就沒再動過一下,完全就像攤爛泥似地躺在自己腳邊的施夢縈,突發奇想,
費勁地抬起腳拱到施夢縈兩腿之間,竭盡全力把大腳趾慢慢捅進她的屁眼。施夢
縈像死了一樣,任由他玩弄,不僅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周
曉榮的腳趾在屁眼里攪動許久,終於抽了出來,笑嘻嘻地又把這根沾滿了精液的
腳趾放到施夢縈唇邊,不停觸碰著她的唇,示意她張嘴。施夢縈許久沒有反應,
被他挑弄得煩了,終於抬起眼皮,目光中不帶絲毫感情,又木然呆了幾秒鐘,慢
慢張開雙唇,把周曉榮的腳趾含到嘴里,細細吸吮起來。

  施夢縈的態度給了周曉榮極大的鼓舞。

  在兩人終於都有了點氣力,去浴室沖了下身體,重新回到床上躺好以後,周
曉榮毫不掩飾地提出希望施夢縈去獻身搞公關。

  並不意外的是,施夢縈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沈,但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出言拒
絕。

  周曉榮適時地提到了最關鍵的點:「如果你上次把寧電搞定了,就萬事大吉。」

  一提「寧電」兩個字,施夢縈幾乎瞬間整個人都蔫了下去,臉上連最後一絲
不快都不見了。「寧電」是她現在最重的心病,雖然經過徐芃的開導,但也僅僅
只是暫時打消逃回老家的念頭而已,這仍然是她心頭一根拔不掉的刺,這兩個字
意味著她的天真和無能,意味著她對公司毫無貢獻,意味著她在周曉榮面前沒有
任何資格說不。

  過去,盡管不再排斥和周曉榮上床,但施夢縈在他面前依然個性十足。只要
她不願意,就別想勉強她,她還時不時對周曉榮流露出強烈的不屑,而現在,她
在周曉榮面前時刻低著頭,不見半點心氣。

  當然,施夢縈說不出「不」字,不代表她就坦然接受,她還有一個最擅長的
應對方法叫默然以對。

  周曉榮對她的各種可能的反應都有心理準備,現在施夢縈擺出的這副架勢已
經是他預計中最好的一種了。他添油加醋地把公司如今在市場開拓方面遇到的困
難說了一遍,見縫插針地又補了句:「再往前說,要是你沒有做得太過火,把新
越那邊的業務給搞黃了,我們也不至於那麽艱難。」

  施夢縈訝然抬頭,她幾乎已經把新越集團那回事忘得幹幹凈凈,此刻突然想
起正是因為她一再寄性愛視頻給沈惜,導致裴語微突然切斷新越集團和榮達智瑞
之間的合作,為彌補公司的損失,她才必須全力試圖攻克寧電那道難關。現在的
結局是雞飛蛋打,什麽都沒了,施夢縈更覺難堪,腦袋垂得更低。

  周曉榮冷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陪客戶上床,很丟人?」

  施夢縈無聲地點點頭。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那些跟客戶上床的同事?」

  施夢縈還是點頭。

  「那你覺得,就憑你,能靠什麽從客戶那兒拿課程呢?」周曉榮臉上的冷笑
之色更濃。

  施夢縈扁著嘴,沈默無語。

  「你看,你根本沒別的本事能搞定客戶,卻還要看不起別的能搞定客戶的同
事,你憑什麽看不起人家?」周曉榮現在的口氣一點都不嚴厲,但施夢縈卻寧願
像上次那樣被他狠狠地罵,現在聽著他充滿譏諷和鄙視的口吻,她恨不能直接從
床上溜下去。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我和徐芃,在工作方面都很看重孔媛,而你根
本就沒放在我們眼里?」

  施夢縈似乎有所領悟,但還是帶著幾分茫然地搖頭。

  「因為孔媛知道自己是誰,有什麽,能做什麽,也知道她必須達成什麽樣的
目標,這些東西在她腦子里都很清晰,不像你,就是一團漿糊!所以,孔媛能在
不同場合選擇不同的方式去完成工作,能說服就說服,不能說服就睡服,幹脆利
落!我就覺得真是好笑了,身體是人家孔媛自己的,她用自己的身體——又沒用
你的——為公司帶來業務,為她自己拿到業績,讓客戶爽,大家都好,你一個什
麽事情都做不好的,憑什麽看不起人家?」

  施夢縈張嘴欲辯,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覺得要憑能力去服務客戶,其他都是歪門邪道,是吧?那我倒想問問你,
能力是什麽?你讀書,得到知識,工作,提升能力,這些後天得來的,你覺得拿
去服務客戶是天經地義的,用自己天生就有的肉體,就是低人一等的?這是什麽
老土得掉渣的觀念?身體是你們女人最大的資本,用身體,又不傷害別人,又能
達到目標,怎麽就低人一等了?很多所謂的能力本來就是天賦和後天結合在一起
才有的。我記得你唱歌很好,以前在學校應該經常上臺演出吧?可這個,你不就
是靠的天賦嗎?我知道你小時候肯定也練過,但肯定不像人家專業的那樣練啊,
你主要還是靠天生的好嗓子,你怎麽那個時候不覺得天賦的東西用了低人一等呢?
照你這種邏輯,那麽多演員、歌手、模特都根本不該活下去,他們就是靠天賦吃
飯的呀。一個超模憑什麽上臺走秀,不就是天生個子高,身材好嗎?她還有別的
什麽呀?她用天賦的身體來吃飯,就是下賤?!你自己說,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運動員更加完蛋了, 2米以上的籃球運動員全都開除,你們天生個子高,靠天賦
吃飯,下賤,你們有人家一米六的練習得那麽刻苦嗎?」

  施夢縈被周曉榮這番疾風暴雨般的話說得腦袋發懵,她覺得潛規則這種事之
所以不能接受,不光是天賦和後天哪個更該被使用的問題,但又一時想不明白,
腦子一片漿糊。

  「這次想要你去公關的雷總,對咱們公司明年的業務很重要,你想不想再得
到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施夢縈咬著嘴唇,她已經失了一口回絕的意氣,但也沒有答應下來的沖勁。

  周曉榮等了一會,見她還在發呆,又說:「再說了,你跟這位雷總多來往,
捎帶手還能狠狠報複你前男友,多好。」

  「什麽意思?」

  周曉榮簡單提了提雷耀庭和沈惜間的恩怨。

  「只要是你出馬,一定能吸引雷總的註意。前幾次跟我堂哥拍的那些視頻,
你不就感覺沈惜看過以後很不爽嗎?你要是跟這雷總搭上,肯定能讓沈惜更郁悶!
又能報複前男友,又能幫公司,一舉兩得的事,多好。」

  施夢縈猶豫:「讓我再想想吧。」

  「好吧。」周曉榮不想逼迫過甚,「但到這周末你怎麽也得給我一個答複!
下周雷總要辦個 party,如果你同意,我那天就帶你過去。」

  周五中午十一點多,郭煜驅車帶著袁姝嬋來到位於苦溪縣西部,七溪景區的
晴格時尚度假酒店。

  他們的3P之約就將在這里進行。

  上周和袁姝嬋在咖啡館說好用3P作補償,郭煜很快就給她發去兩張照片,說
這兩人是他能現在立刻能想到的最靠譜的人選,她可以先從外表方面做一下判斷,
如果這倆人都不行,他再想想別的可能。

  如果單論長相,這兩人對袁姝嬋來講都很OK,郭煜既然能讓這兩人進入候選,
肯定已經作過揀選。相對而言,袁姝嬋對一個叫梁誌剛的男人更感興趣。

  另一個選擇,是個溫文的高瘦男子,據說是濟南某小學的副校長。他長得其
實比梁誌剛更帥,但袁姝嬋不喜歡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規矩謹嚴的味道,更不喜歡
他斯文得近乎文弱的身板。不管是前夫林躍、還是沈惜、郭煜,能讓她產生性沖
動的男人,雖然個性上都不至於粗鄙野蠻,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分侵略性,能
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男性的沖擊力。

  現在不是在挑丈夫,而是找單純的3P對象,袁姝嬋覺得更應該從性本能出發,
尋找可以帶給她最直觀性吸引的男人。

  所以,如果僅從照片判斷,還是那個健壯的一看就帶著幾分壞男人的危險氣
質的梁誌剛更符合她的要求。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初選,袁姝嬋也不可能光憑一
張照片就選定對象。就像郭煜之前設計的,她還需要和這個男人簡單交流一下,
如果對方是個除了吃喝交配以外渾然無知無趣的男人,袁姝嬋對他也很難產生興
趣。

  在知道袁姝嬋更傾向於梁誌剛後,郭煜立刻說:「那我就讓他加你,你們簡
單聊聊吧。」

  很快,就有一個網名叫「orgasmic doctor」的人給袁姝嬋發來好友申請,
看來這家夥一直在線,就等著她點頭。

  袁姝嬋覺得「orgasmic doctor」這個網名很有趣。

  「你這個名字,是高潮醫生,還是高潮博士?」

  「呵呵,都行……反正都和高潮有關,如果你想要探討,那我就是博士,如
果你需要治療,那我就是醫生。」

  這個回答也讓袁姝嬋滿意,這至少不是一個無聊的男人。

  漫撒地閑聊了許久,袁姝嬋幾乎沒說幾句有意義的話,只是勾著對方多說。
看得出來,梁誌剛是個開朗健談的人,個性上比較直接粗俗,一開始還略有收斂,
在問過袁姝嬋是否清楚他就是那個可能的3P對象之後,言語就變得直白很多。說
到別的倒還好,一旦聊到性,「屄」啊「操」啊「雞巴」啊之類的字眼,都是毫
無掩飾地直接出口。當然,反正是找3P對象,這不是致命傷,通過交談,袁姝嬋
能確定他肚子里有點貨,不是那種滿腦子肌肉或者精蟲的男人,這就還行。

  就在梁誌剛問到上次和郭煜通電話時,他曾說正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人是
不是袁姝嬋時,袁姝嬋不等這個話題結束,突然提出時間不早,她想睡了。

  談話就這麽戛然而止,梁誌剛先是發來一個表示「尷尬」的表情,隨即又發
來「孤獨夕陽下趴在地上無限惆悵」的表情,最後說了句:「晚安,明天見。」

  袁姝嬋只簡單回了「晚安」兩字,就不再說話。當然,她沒有真的下線,她
只是想看看被突然打斷興頭,梁誌剛會是什麽反應。

  到現在為止,這男人的表現還是在及格線以上的。

  第二天,袁姝嬋繼續和梁誌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本來就是工作日,手頭
有事要忙,她又刻意把每次回複的間隔拖長,她說話的時候並不多,就是想看看
對方的反應,由此來判斷他的個性。

  直接,開朗,又不黏人,還不錯。

  梁誌剛又問了昨晚沒問完的那個問題,袁姝嬋並不避諱,直說那女的就是自
己。

  「呵呵,被老郭說的,我實在是很羨慕他啊!」梁誌剛發來一個「流口水」
的表情。

  差不多在想要結束對話時,袁姝嬋開了句玩笑:「聊了這麽久,你其實還沒
作過自我介紹呢。」

  「因為是老郭介紹嘛,感覺就很熟了,呵呵。我叫什麽,老郭應該告訴過你
吧?梁誌剛,老郭叫我『剛子』,別的朋友叫我『炮哥』。公務員,已婚,有小
孩,身體肯定健康。你還想知道什麽?」

  「夠了。」袁姝嬋本就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問太多,這些信息暫時也夠了。

  「對嘛,咱們是約炮,又不是相親。到時候我的雞巴直接跟你的嫩屄作自我
介紹,那個實在一點。」

  袁姝嬋笑著搖搖頭。這男人還行,粗俗但至少不鄙俗。嘴上常掛著臟字,但
說得如此坦蕩自然,反而不讓人感覺討厭,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只能打嘴炮占空頭
便宜。

  如果只是一次3P的話,不是不能接受。

  「怎麽樣?我的雞巴有那個榮幸和你的嫩屄見一面嗎?」

  「不知道,看我心情吧。」袁姝嬋這次幹脆毫無征兆地結束了對話,直接把
梁誌剛刪了。

  在去衛生間的路上,郭煜匆匆打來電話:「怎麽?我那哥們不行?你把他拉
黑了?」

  袁姝嬋慵懶地挺了挺腰:「也不是不行,我覺得聊得差不多了,就先刪掉嘍,
反正有你在中間聯系就可以了,我沒必要留他的號啊。」

  「哦哦。」郭煜的聲音聽上去放心了許多,「那,這哥們怎麽樣?行嗎?」

  袁姝嬋還沒有完全拿定主意,說:「這樣吧,你可以讓他過來,我想當面見
一見。但我事先說清楚,他這趟過來,很有可能白走一趟,如果見了面感覺不行,
我還是不接受的。如果他覺得可能白跑,太虧了,那就算了。」

  「好吧,那我問問他的意思。」郭煜沒有繼續強拗,還算痛快地接受了袁姝
嬋的說法,「現在人選有了初步的眉目,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準備怎麽玩我了?」

  「我還沒想好呢,到時候再說!」

  郭煜很郁悶:「誰知道你又會搞出什麽花樣來?你不能一直讓我這幾天屁股
後面頂著一把刀吧?」

  「反正等你們定下來他哪天過來再說吧。」

  郭煜的回答讓袁姝嬋大吃一驚:「如果你沒問題,那就這個周末,速戰速決。」

  「這個周末?這麽快?」

  「反正你又不至於考察他一年半載,就是一次3P,只要他基本過得去,就差
不多了吧?你又不是當未來老公的人選來挑。」

  「那當然不至於,我是說要不要那麽急?」

  「你不是要當面見一見嗎?早見,晚見,有什麽區別?再說,萬一見面以後
你真的不同意,那我不是還得再找下一個對象嘛,當然越早確定越好啦。」

  「這倒是。」袁姝嬋承認郭煜說的有道理:「那好吧,你確定就是這個周末
哈?」

  「如果可以,咱們從周五開始吧,我讓剛子周五就過來。」

  「那我還得請假呢,有這個必要嗎?」袁姝嬋有點不是很感興趣,「如果他
來了,我不滿意,多出來的一天幹嘛?」

  「我覺得吧,剛子多半還是能讓你滿意的。你把他撅回去這種事,應該是小
概率事件。這是你第一次3P,就玩得盡興一點唄,再說你也就這次答應3P,以後
剛子估計再也碰不了你了,人家畢竟是很有誠意,從深圳飛過來,就為了和你玩
一次,多給他一點時間嘛!」

  「哈!誠意?這話說的!我還要謝謝他滿懷……嗯……」畢竟在公司走廊里,
前面說的很多話含含糊糊的,無所謂,現在袁姝嬋想說「操我的誠意」,還是有
點不方便出口,「那什麽的誠意過來嗎?」

  「這不是充分說明了你的魅力嗎?」

  袁姝嬋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行吧,反正今年我還沒休過年
假呢。那你們確定不能再改,我等會找領導請假。如果我請完了假,你再說這周
末不行,那我下次可不會再為這種事請假嘍,這個咱們先說好。還有,還是之前
說的,我多給你們一天,不代表著他只要來了,我就肯定答應!不行的話,我就
直接回家睡一天覺,反正最近感覺有點累。」

  「行!我知道了,保證沒問題。」郭煜滿口答應。

  因為郭煜堅持要趁熱打鐵,所以袁姝嬋才會特意請了年假,周五就和他一起
出現在七溪景區的酒店門口。在車上她還在不斷感慨:「老娘怎麽突然就要3P了?
真是奇怪。」

  郭煜笑著沒有接話,任由她自言自語。

  七溪是苦溪縣最有名的風景區,本是源於崇林江的馬頭河在山間散成的十余
條溪流,其中有七脈較大。這些溪流出山後,陸續匯入最大的一股苦溪,形成苦
溪河,流經整個苦溪縣,最終註入虎川河。在過去幾十年里,這些零散的山間溪
流並沒有受到重視,六年前,由時任主管文教衛旅的副縣長王國駿主持,打造出
一個「七溪」旅遊品牌,經過這幾年苦心經營,這個新景區雖然不像雙湖、雲楓
山、臨仙湖那樣廣為人知,但在省內也算小有名氣,旅遊團來這邊的不是特別多,
但很受自駕遊、背包客的歡迎。

  這次3P之約選在這里,一是因為這邊很清凈,不會受到任何打擾;二來這邊
的高級酒店大都是最近兩三年才投入運營的,還算比較新;最後則是因為這里往
西走二十公里就到寶金縣境,離寶金機場較近。

  其實郭煜最早是建議去之前帶袁姝嬋去過的那家位於榆順的帶情趣房間的溫
泉酒店,但那邊太遠了,從寶金機場過去,光在路上至少就要花一個多小時,如
果運氣不好趕上堵車,兩三個小時內能趕到就不錯了。最重要的是,袁姝嬋對那
家酒店不是很感冒,郭煜也就沒有再堅持。

  「先吃飯吧?」郭煜把車開進停車場。雖說到了周末,但這邊新景區新酒店,
住的人明顯不是很多,停車場空了大半。

  「行,先吃飯。反正你那朋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呢。」袁姝嬋打開車門,
下車後往頭頂伸長雙臂,十指相扣,伸了個懶腰,曲線分明的豐滿身體誘人之極。

  郭煜苦笑:「也是,我們邊吃邊等吧。」

  本來梁誌剛的飛機預計在下午兩點左右抵達寶金機場,原先的計劃是吃過中
飯,辦好入住手續後,郭煜就前往機場接梁誌剛,如果一切順利,三點多大家就
能在酒店見面。

  沒想到不久前,郭煜正開車前往苦溪縣途中,接到了梁誌剛的電話,這讓他
很驚訝,照時間推算,他的飛機應該已經在天上了。

  梁誌剛在電話里沒好氣地說:「飛機晚點了,說是有雷暴天氣,估計至少要
到中午以後才能起飛。」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郭煜措手不及,連袁姝嬋都覺得有些興味索然。但氣
候原因就等於老天爺的心情,是強拗不來的,既然已經來了,也沒有立即吵著回
去的道理,只能等梁誌剛到了中寧再說。

  在酒店餐廳簡單吃了點東西,大夏天的,又是正午,兩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

  來到12樓的房間,郭煜這次定了個套間,兩間臥房分在左右,中間是起居間,
有一個大陽臺,擺了一張小茶幾和兩把躺椅,依舊顯得很寬敞。兩間臥房里朝外
都是大落地窗,讓袁姝嬋有點驚訝的是,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她本以為一般套
房里都是大床,郭煜肯定也很想跟她在一張床上過夜。雖然這家酒店的床都很寬,
和一般家里的雙人床差不多,但畢竟是分開的兩張床。

  郭煜笑了笑,解釋道:「我覺得應該留一張床專門用來做,到時候又有汗,
又有精液,說不定你還會被操得噴尿,難道你準備做完以後還睡在那張床上嗎?」

  袁姝嬋用手指點了點郭煜,信服地點頭:「有道理!」

  梁誌剛那邊一直沒消息,兩人就在房間里枯等。他們當然不是非得等梁誌剛
來了才能開始,孤男寡女的,怎麽都能找到愛做的事來做。但因為知道梁誌剛隨
時可能打電話過來告知飛機起飛的消息,心里掛著這事,就沒有太濃的性致。

  袁姝嬋斜躺在床上,用遙控器換著電視頻道,每個臺幾乎都只停留十幾秒。

  郭煜也到到床上來跟她膩一膩,卻被袁姝嬋毫不留情地踹了下來:「沒洗澡,
臭的!離我遠點!」

  這是實話。今天非常熱,室外氣溫高達39℃,雖然一路上坐在車里,到了酒
店後也基本都有空調,但僅僅從停車場走到酒店大堂這短短一段路就能讓人出一
身大汗。走進房間之前,一直處於開闊空間,就算是中央空調也沒能控住汗。雖
然不至於真有那麽「臭」,但袁姝嬋既然明擺著嫌棄,郭煜也沒辦法。

  「哎,對了,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準備怎麽罰我了吧?」

  「嗯,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你朋友來了以後,我覺得OK,那就這次順便一起
罰了,你再吃一回精唄。」

  「又要我吃?」郭煜感覺有點膩歪,「行吧,我吃!那你這三天可要任我們
玩,所有要求你都要配合哦!」

  袁姝嬋認真地盯著他:「不是吃你自己的,是吃你朋友的!哈哈哈!」

  郭煜沒想到袁姝嬋竟是提這麽一個條件,一想到自己竟要吃下梁誌剛的精液,
就是一陣陣反胃。

  袁姝嬋滿臉壞笑地盯著他。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郭煜居然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行吧!我答應了,
但還是那話,這三天,你可就是我們的肉便器,一切都要聽話哦。」

  他之所以這麽拼,當然不僅僅只是為了能讓炮哥痛痛快快玩3P,純粹是為了
自己。在郭煜的計劃中,說服袁姝嬋接受3P是最終徹底征服她的必要環節。這個
女人實在太難搞,征服她的過程之難,遠超他的想象,這段時間以來,看似自己
什麽都玩過了,但他感覺這個女人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隨時可能翩然遠去。
他有種感覺,如果從第二天開始,兩人間的關系戛然而止,袁姝嬋可能都不會眨
一下眼,過不了幾天就會把他給忘了。

  生日那晚發生的事,更令郭煜感到警惕。那個半夜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是個
令人不安的威脅。如果短時間內不能在征服袁姝嬋的道路上取得決定性的進展,
說不定事情會向不好的方向發展。萬一哪天袁姝嬋為了那個男人,突然結束兩人
之間的關系,郭煜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以袁姝嬋的個性,除非他拿出終極武器
加以脅迫,否則恐怕很難改變她的決定,問題在於,郭煜雖然掌握了所謂的「終
極武器」,卻從沒真的想過要用,他取得這些的初衷,不是用以脅迫的。再說,
針對袁姝嬋這個特殊個體,就算他真拿出終極武器來威脅,是否能達成目的也在
兩可之間。

  出於這種考慮,哪怕被要求吞下梁誌剛的精液,郭煜也要確保這次把袁姝嬋
拖進3P的狂歡中,並且咬死過程中必須滿足他們的全部要求。相信如果有三天的
時間,兩人盡情地任意折騰袁姝嬋,對她來講絕對會是一次難以忘懷的體驗,說
不定光靠兩人的輪流猛操,就在肉體上徹底征服這個女人,至少也會是攻克她的
心防的征途上的重要一步。

  一點點地精心敲打,總有一天會讓她的心防徹底崩潰的吧?

  郭煜居然能同意自己提出的這種懲罰方式,袁姝嬋都大感驚訝,她原本大半
是抱著玩笑的心態說的,如果郭煜強力反對,她也不介意再換一個條件,哪想得
到他竟然這麽拼?但既然他答應了,袁姝嬋自然不會好心地主動替他免去這一劫。

  看看手表,已經過了一點,梁誌剛那邊還是沒動靜。就算飛機現在從深圳起
飛,到中寧也是傍晚了,整個下午都不會有什麽事。袁姝嬋閑得無聊,起身走進
衛生間。她想洗個澡,盡管進了房間空調很給力,但之前已經流了很多汗,全身
黏糊糊的,很難受。

  剛給頭發抹上洗發水,就聽到房間里響起了電話鈴聲,郭煜說了幾句話,估
計是梁誌剛那邊有了飛機何時起飛的消息。

  果然,掛斷電話後,郭煜立刻走進了衛生間。

  「剛子說,一點三刻起飛,估計到中寧差不多要五點左右。」

  「哦。」袁姝嬋滿頭都是洗發水沖起白色泡泡,懶得跟他多講,只是隨口應
了一聲。

  洗完了頭,把眼前濕漉漉的長發撩起,袁姝嬋往左右看了看,發現剛才忘了
拿自帶的幹毛巾,提高嗓門喊了聲:「郭煜,找一下我的毛巾,幫我拿進來!」

  等了好一會,沒聽到回音,袁姝嬋又喊了一聲,下意識轉身往門邊看去,剛
才用溫水沖淋,淋浴房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不清門邊的場景,她抬手擦
了擦玻璃,一眼就看見郭煜光溜溜站在衛生間門邊,看著自己嘻嘻笑著。

  「神經病!嚇死我了!」袁姝嬋先是一驚,隨即氣哼哼地說,「我的毛巾呢?」

  郭煜從身後拿出一條毛巾,甩了幾下,慢慢走近淋浴房。

  袁姝嬋拉開玻璃移門,向他伸出手,郭煜卻沒有把毛巾遞過去,反而一腳踏
進了淋浴房,膩到袁姝嬋身邊,沒幾下就把她擠到了墻邊。袁姝嬋赤裸的身軀上
有不少剛才洗頭發時落下的洗發水泡沫,背上尤其多,一靠到墻上,和墻磚一摩
擦,溜溜地橫著打了個滑,上身一晃,險些摔倒,還好被郭煜一把托住。

  她垂在眼前的秀發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著水珠,膚色嫩紅,宛如出水芙蓉。

  「你要幹嘛?」袁姝嬋口氣強硬地問,但面頰緋紅,呼吸急促,已經有了幾
分狼狽。

  郭煜把毛巾掛在了一旁的毛巾架上,笑道:「你說我要幹嘛?」他伸手捏住
袁姝嬋的一邊肥乳,肆意抓揉著說:「你生日那天我們幹嘛了,現在就幹嘛嘍!」

  袁姝嬋剛才洗澡時沒開換氣扇,淋浴房內此刻滿是朦朧的蒸汽,帶著洗發水
的芳香,她莫名渾身燥熱起來,郭煜湊在她耳邊說話,口中哈出的熱氣刺激得她
的耳垂一跳一跳的,燙得難受。

  袁姝嬋俏眼含春,斜了他一眼,說:「今天不是要3P的嗎?不等你兄弟來就
想做了?這麽不講義氣?」

  「哈哈!」郭煜加大了揉捏乳肉的力道,「我找他過來分享你這樣的極品騷
屄,已經很講義氣了,哪有我這麽好的兄弟?」

  「我是極品騷屄啊?有多騷啊?」袁姝嬋的目光中已蕩起了一波浪漾的春水。

  「多騷啊?我得先嘗嘗……」郭煜把手放到袁姝嬋身下,她毫無滯礙地分開
腿,方便他直接撫摸到肉穴。郭煜嘿嘿笑著,輕聲說:「你現在這個動作就是標
準騷屄的動作啊!」

  袁姝嬋媚態盎然地白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麽,下體卻突然被一根有力的手指
侵入,指尖一下子就摳到穴壁最敏感的一處,她「呃」一聲,半句話咽回肚子里,
半身癱軟地靠在墻上,帶著幾分聽天由命的姿態,任由郭煜玩弄。

  郭煜倒也沒用手玩太久,只在穴壁間轉了幾轉,又用力抽插幾下,攪出大股
大股黏液,蘸滿手指,抽出來放進嘴里,「嘖嘖嘖」地吸吮。

  袁姝嬋看著他好像在品嘗人間美味般吸著手指,小腹間猛地燒起一蓬熊熊的
旺火,一把摟住郭煜的脖子,把嘴唇湊上去,和他激吻起來。

  足足兩分鐘後,兩人才各自帶著粗重的呼吸松開嘴唇,郭煜似乎察覺到到袁
姝嬋此刻的狀態正好,已經沒必要多玩花樣——甚至可以說,再多來任何一點花
樣都只會破壞兩人的這次性愛——他翻轉袁姝嬋的身體,使她面對墻磚,抬起一
條豐腴的腿,抄在膝彎處,使她的腿緊貼在墻上,勉強地抬高,使下身完全暴露
出來。

  他捏著肉棒根部,慢慢找準位置,狠狠往前一挺身,青筋畢露的硬挺肉棒,
毫無阻礙地直接進入袁姝嬋汁液橫流的肉穴中,先是輕抽了幾下試探濕潤度,感
覺毫無問題,立刻全力挺動腰腹,毫不留情地抽插起來。

  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袁姝嬋感覺自己今天的狀態特別亢奮,郭煜在身後才
抽動了幾十下,她已經渾身顫動地發出「嗚嗚嗚嗚」的如泣如訴的聲音,一波猛
烈的高潮轟然而至,穴中洶湧地噴出大股汁液,倒像要沖刷郭煜的肉棒一般。

  「你,怎麽了?啊?怎麽,這麽,這麽爽啊?今天!怎麽,這麽,爽!」最
後幾個字郭煜一頓一頓地狠狠吐出口,每一次停頓都會有一次盡根猛入,每一下
都使袁姝嬋高揚起頭,尖聲高叫,看似可憐無助地把臉貼在墻磚上。濕發將她的
臉遮得嚴實,他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但毫無疑問的是,袁姝嬋肯定爽得不得了。

  感覺自己今天似乎特別勇猛,又或者是袁姝嬋格外敏感,郭煜興奮地加快了
沖刺速度,他那雖然沒有明顯的肌肉塊但同樣十分強健的腹部和袁姝嬋肥潤的臀
肉之間砸出響徹衛生間的「啪啪」聲,這種聲音混雜著濃重的喘息和尖銳的嘶喊,
從聽覺上刺激著激情四溢的兩個人,使他們愈發地情致高漲。

  最終,在袁姝嬋像接受酷刑般的尖銳悠長的哀嚎聲中,郭煜痛快地射出今天
第一發。

  速度確實有點快,他只堅持了不到十分鐘,但這次性愛卻讓兩個人都很滿意。
袁姝嬋兩腿酸軟,無力地跪倒,郭煜也大口大口地喘著,坐倒在她身邊,輕撫著
她光滑柔膩的背脊。

  過了好一會,袁姝嬋才扶著墻慢慢站起身來,可能是感覺下身還有精液在不
斷外湧,她伸手到襠下掏了一把,突然噗哧笑出了聲。郭煜不太理解地仰起臉來
看她,袁姝嬋忍著笑沖他攤開手,掌心黏黏的滿是清水和精液混溶的液體。

  「剛才我跪蹲在那兒的姿勢,這東西不停流,像在撒尿一樣,想想就惡心。」
雖然說的是「惡心」,但仔細回想剛才那一幕,袁姝嬋又忍不住笑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抬腳在郭煜大腿上輕輕踹了一下:「這次你射在
里面就算了,如果今天要玩 3P的話,一定都要戴套,別忘了!」

  「肯定肯定!」郭煜抬起手握住她的小腿,一點點往上摸索,袁姝嬋只覺得
腿上麻酥酥的,像有萬千只螞蟻在爬,沒好氣地又輕踹了他一腳:「好啦!滾出
去!都是你搗亂,我澡還沒洗完呢!」

  郭煜反手扒著墻,試圖起身,卻因為太滑,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袁姝嬋笑
盈盈地站在邊上,一直沒有出手幫忙。郭煜好不容易起身,突然又一把摟住袁姝
嬋的腰,重重一口吻了下去,兩人又是一陣持續好幾分鐘的熱吻,松開嘴後,郭
煜伸長胳膊拉起玻璃門,笑道:「我也要洗澡,一起洗吧!」

  袁姝嬋無力地推著他的身體:「誰要跟你一起洗?!滾出去!」

  郭煜箍在她腰間的胳膊又緊了一緊,再次深吻下去。

  這次分開唇,袁姝嬋只夠氣力大口喘息,再也不反抗了。郭煜一邊低頭在她
眼角、耳垂,腮邊輕吻,一邊打開了水龍頭,一陣溫熱的水流從蓮蓬頭激射而出,
澆淋在兩人身上。

  離開衛生間後,兩人一起躺在床上,互相輕撫著對方的身體,剛才那次迅猛
的高潮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使他們的激情釋放殆盡,只剩下柔柔的暖意在房間里流
淌,即使一段時間後,郭煜的肉棒恢複了狀態,兩人也沒有再次開始。

  電視機一直開著,但只是充當背景音,兩人都沒留意電視里的內容,也沒有
交談,就那麽愜意地互相摟抱著輕撫著躺在床上。

  接近四點,郭煜跳下床,換好衣服出門前往機場接梁誌剛。

  房間里只剩下袁姝嬋一個人,沒過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得正香,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

  電話里傳來郭煜的聲音:「我們到了,要不你先下來一起吃晚飯?」

  袁姝嬋抬頭看了眼窗外,窗簾拉著,但留下一道一人寬的縫隙,天光還是很
亮,但明顯日光已盡,只留下夕陽最後一點殘暖,再看了眼手機屏幕,原來已經
六點多了。

  「行吧,你們在哪兒?大堂?我馬上下來。」

  郭煜突然壓低嗓門,不懷好意地說:「你答應過滿足我們所有要求的,不耍
賴吧?嘿嘿……」

  袁姝嬋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妖嬈地在床上翻了個身:「你想幹嘛?」

  「你去我的行李箱里翻翻……」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7-24 23:40 編輯 ]
2020-7-24 23:35#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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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4) 作者:Aksen

.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20/08/01發表於:SIS


              第八十四章 歡宴

  「叮」地一聲,下行電梯停在了這一層,門緩緩打開,站在門前的郭煜和梁
誌剛同時眼前一亮。

  電梯里只有三個人,袁姝嬋站在中間,左右兩個男人都在比較靠後的位置,
差不多跟她隔了一臂的距離。袁姝嬋穿了件圓領露臍的粉色 T恤,下身是亞麻色
包臀短裙,配白色短襪和粉色涼鞋,這身打扮使她看上去小了好幾歲。她背了一
個灰底白花紋的小包,有意無意的,作為背包帶的金屬鏈條斜斜穿過胸前,正好
勒在雙乳間,壓緊 T恤前襟,使兩團豐乳更為誇張地凸顯出來。

  袁姝嬋昂首挺胸走出電梯,她身後那兩個男人落後幾步,不約而同視線放低,
落在她妖嬈扭動的豐臀上。還有幾個原本站在電梯門邊等待的男人,視線也黏在
了她身上。

  袁姝嬋很快認出站在郭煜身邊那個男人,就是他提出的3P人選梁誌剛,個頭
在 170cm上下,精瘦精瘦的,膚色較黑,除了眼睛略小以外,五官看著還算是有
帶著幾分粗獷的英俊,鼻子很大,鼻梁鼓得高高的。

  反正事先已經有過溝通,沒必要多說什麽,郭煜只給兩人作了簡單的介紹,
就引著袁姝嬋往餐廳走。三人都清楚今天在這里見面的目的,但看上去卻都很正
常,像普通朋友約會吃飯那般有說有笑。

  郭煜悄悄湊近袁姝嬋,壓低嗓門,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問:「不是
說好你一切都配合嗎?為什麽不肯照我說的做呢?」

  袁姝嬋半仰起臉,毫不留情地賞給他一個白眼:「你急什麽?我都沒確定今
天是不是接受,沒必要現在就配合你吧?」

  郭煜頓時無語。剛才他在電話里提出希望袁姝嬋別穿任何內衣褲,內里全真
空地只套一件連衣裙,而且還要去他帶來的旅行箱里找出準備好的跳蛋,塞滿下
體兩個洞後再下樓吃飯。可袁姝嬋想都沒想,只說了句「你想得美」,就掛了電
話。果然,她下樓時雖然穿得也很性感,但完全沒照他的要求打扮。

  可袁姝嬋說得有理,她甚至都還沒正式答應要和梁誌剛3P,現在就想隨性所
欲地支使她,確實有些心急。

  吃飯這個環節對三人來說其實無關緊要,除了墊飽肚子,純粹只是為了給袁
姝嬋多一個當面考察梁誌剛的機會。吃飯時,郭煜識相地少說話,把更多交流機
會留給那兩人。

  就跟在QQ上交流一樣,袁姝嬋對梁誌剛沒有特別強烈的好感,但也不覺得討
厭。如果只是一次 3P的對象,並非不能接受。

  於是在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袁姝嬋沖郭煜點點頭:「行了,就這樣吧,勉強
可以接受。」

  郭煜和梁誌剛相視一笑。郭煜湊近袁姝嬋耳邊說:「既然接受了,那……我
倆在這兒等著,你上樓去照我剛才說的穿戴一下,然後我們去外面轉轉?」

  袁姝嬋優雅地拿過餐巾,在唇邊輕輕抹了幾下,端起水杯,淺淺呷了一口,
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憑什麽?」

  郭煜的笑容變得有點僵:「你不是已經接受……」

  「接受呢,確實是接受了,可你該做的事還沒做,我已經到了這里,代表我
肯定會完成承諾,你是不是應該把該做的先做了,我們再談下一步?」

  梁誌剛聽得一頭霧水,郭煜卻皺起眉頭。袁姝嬋的意思很清楚,她今天來到
這家酒店,又明確表示接受3P,已經表達出了誠意。如果真想要求她言聽計從,
他就必須先完成吃下梁誌剛精液的承諾。

  郭煜理解袁姝嬋的想法,但先後兩次提出要求,都被拒絕,多少有點沒面子,
氣氛一時僵住了。

  梁誌剛好奇地問現在到底是哪里有問題?郭煜簡單解釋了一下。三人還在餐
廳,說話不能太直接,他只能壓低嗓門,又盡可能選擇比較正常的字詞,說明了
之前的整個約定。梁誌剛第一次聽說郭煜居然答應了袁姝嬋要吃自己的精液,吃
驚之余,又覺得有點好笑,伸出大拇指說:「你夠狠!我對閣下的景仰猶如滔滔
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

  郭煜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你他媽少廢話!」

  梁誌剛轉過臉來又對袁姝嬋說:「那個……我覺得你的邏輯也不太對。你們
都答應對方一些事,偏偏又想著互為前提,這就矛盾了。一個人說你答應的還沒
做,我為什麽要做?另一個說只要你做了,我就做,這就是個死循環。等於兩個
人都等對方先履約,這樣不會有結果的。」他說著換了個座位,從袁姝嬋對面來
到她旁邊,挪了幾下椅子,幾乎緊挨著他,小聲說:「老郭沒說不肯做啊,只是
還沒機會嘛。他總不能看見我就直接撲過來吸我雞巴吧?他願意我都不願意,我
又不是 gay!你放心,老郭答應你的一定會做,他想賴,我也不肯,平時哪有機
會讓他吃我的精?」

  袁姝嬋聽到最後幾句話,咯咯直笑。郭煜隔了些距離,聽不太清楚,但光看
梁誌剛那張淫賤的笑臉,大體也能猜到這個損友正在說什麽,黑著臉狠狠瞪了他
一眼。

  「有一句話你說得對,這樣可能變成一個死循環。」袁姝嬋淡定地理了下裙
擺,拿起放在一邊的小背包,「我的解決方案是,想要我換衣服到外面去玩,暫
時就別提了。現在回房間,上去以後我就開始履行承諾……」她也刻意壓低聲音,
捏著嗓子用極風騷的口吻說,「做你們的肉便器……」兩個男人聽了她說的話,
同時精神一振,肉棒突突地跳了幾下。

  袁姝嬋繼續小聲說:「只要今天晚上你把該做的做了,到明天,不管你有什
麽計劃,只要不違反之前說的安全、隱私這兩條,我一定都配合,這總行了吧?」

  梁誌剛看向郭煜,後者稍加思考,點頭應諾。

  「行!走吧,去拿你的行李,上樓!」郭煜示意梁誌剛跟他走,他的行李還
放在他車子的後備廂里。袁姝嬋不想再走到外面的停車場去,在大堂里悠閑地晃
蕩,不時吸引著來來往往的男人或欣賞或垂涎的目光。

  等那兩人拿來行李,一起坐電梯上樓。

  走進套房,郭煜示意梁誌剛把旅行箱放進右手邊那間臥室。

  「這間是我倆住的。」

  梁誌剛探頭看了看左邊的臥房,略感驚訝:「分開睡啊?」

  「分開睡舒服一點,反正操屄的時候肯定在一張床上,不就行了?」進了房
間,不怕被外人聽到,郭煜的口氣也就放開了,「這邊是咱們大圓奶睡的,一張
床用來睡覺,另一張床留給我們操她,哈哈!」

  袁姝嬋之前聽郭煜提過,在和梁誌剛提起自己時,用的是「大圓奶」這三個
字,但還是第一次直接聽他們兩人直接用這個稱呼來交流,哼了一聲,輕扭豐臀,
徑直走進了左手邊的臥房。

  梁誌剛可能是聽了郭煜最後那句話,想到未來兩天的美妙前景,爽朗地笑起
來,把旅行箱搬進了右手邊的臥房,但他沒有立刻出來,而是在房間里打起了電
話。五分鐘後,梁誌剛笑嘻嘻地走出房間,見郭煜帶著探詢的神情看他,解釋道:
「老婆查崗,應付一下。比不上你,老婆出國了,那麽自由!」

  郭煜拎起他之前放在沙發上沒拿進臥房的筆電包,問道:「你來約3P,背這
麽大一臺筆記本幹什麽?」

  他正說到這兒,袁姝嬋也走出臥房。她換下了晚飯時那套穿著,上身穿著白
色錦綸半透明緊身網紗吊帶背心,被包裹的巨胸明顯是裸著的,肉色清晰,深色
的乳頭凸起,下身則是一條白絲連褲襪,從目前的角度不能確定是不是開檔情趣
款。

  看到這身裝扮,梁誌剛視線貪婪地掃過翹乳肥臀,下意識說了句:「好大波!」

  郭煜嘖嘖贊嘆著走到袁姝嬋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托住她一個肥乳掂了幾下。
她身上這件緊身網紗背心,既能凸顯身材,摸著手感又好,既滑又潤,盡管郭煜
已經摸過很多次,但對袁姝嬋的豐乳還是愛不釋手,笑問:「怎麽穿這麽風騷就
出來了?迫不及待想被我們操嗎?」

  袁姝嬋垂手在他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不是你剛才叫我穿性感點嗎?我答
應了回房間以後就一切配合你,我說話肯定算話!」

  梁誌剛的視線不離袁姝嬋的身體,隨手從郭煜手中接過筆電包,解釋道:
「我倒黴啊!明明星期二就請了假,昨天下午突然說要做份報告,下周一交領導。
昨天晚上我緊趕慢趕,還剩個尾巴沒寫完,只好帶在身邊,這兩天抽點時間搞定
它。」他邊解釋邊快步沖進臥房,把筆電包丟在了床上,又趕緊出來,好像生怕
晚出來一步,郭煜就會獨自熱火朝天地先操起來。

  「你傻啊!」郭煜滿頭黑線,「幹嘛非要自己背來呢?我租的房間肯定有電
腦用啊!」

  「你才傻!」梁誌剛不示弱地反駁,「就說你不懂公務員!我寫報告,要用
很多數據,要翻很多資料的,這些都在我的筆記本里,又不方便到處拷貝,還是
帶著自己的筆記本踏實。」說著,他蹭到袁姝嬋身邊,挨得很近,目光火辣辣地
盯著她的身體。只是畢竟剛見面沒多久,又聽郭煜多次說過這女人很難對付,強
忍著沒有伸手。

  就這樣曖昧地閑扯了幾句,三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幾乎同時意識到到,就
這樣幹巴巴地緊貼身體站在房間正中,有些尷尬。

  郭煜和梁誌剛都有3P甚至更多人的經驗,不會覺得拘謹,只是面對沒有3P經
驗的袁姝嬋,他倆不敢輕舉妄動。郭煜對這女人有點忌憚,唯恐什麽地方做得太
過分,惹她不快,只能用略微出格的動作稍加試探;而梁誌剛今天才和她見面,
平時總聽郭煜說這女人多難搞,更不敢搶當出頭鳥。

  還是袁姝嬋率先打破沈悶:「不是說要操我嗎?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操
的話,我進去看電視了。」

  「操!操!當然操!」聽袁姝嬋這樣說,郭煜心里一松,按著她的肩膀,使
袁姝嬋坐到沙發上,自己緊挨她坐下,又招呼梁誌剛坐到她的另一側。起居間里
的沙發很大,三人並坐,又刻意擠得很緊,兩側留下了不小的空間。

  郭煜抄起袁姝嬋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膝蓋上,梁誌剛見她非常配合,也有樣
學樣地掰過另一條腿放在自己身上。這樣一來,袁姝嬋的雙腿就變成朝兩邊撇開,
拉成一個 150°以上的大鈍角,兩腿間的隱秘部位纖毫可見地暴露出來。

  這時,郭煜才確定袁姝嬋穿的連褲襪真的是開襠的,毫不客氣地伸手到她股
間,撥開肉唇,輕輕觸點著已經微微發硬的肉蒂。身處較為淫糜的氛圍,早已春
情湧動的袁姝嬋,被他摸得渾身顫抖起來,鼻腔發出動人的哼鳴,陰唇如綻開的
花般輕輕張開。

  梁誌剛因為有顧忌,做什麽都比郭煜慢一拍,但絕不肯吃虧缺席。見郭煜已
經不客氣地爽了起來,他的手很快也摸到袁姝嬋的大腿上。隔著連褲襪的肉感既
豐潤又柔膩,他的手滑到兩腿間,因為郭煜已經搶占了袁姝嬋身上最敏感的位置,
他暫時只能先用手指鉆到開襠的襪洞里,輕刮著袁姝嬋的臀肉。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上次說要讓我的雞巴對你的嫩屄做個自我介紹,
怎麽樣?現在要不要讓它們見見面?」

  「隨便!」袁姝嬋這會正在抵禦並同時享受肉體被撩撥的瘙癢和愉悅,懶得
多說。

  「你好像不是很情願啊!」郭煜的手這時恰好離開了袁姝嬋的陰蒂,梁誌剛
適時搶占了陣地,更進一步借著洶湧而出的淫水的滋潤,將半根手指插到肉穴中
攪動起來。

  「啊!輕點!」袁姝嬋輕呼一聲,媚眼如絲,「沒有不情願,反正要操屄,
肯定會見面的……」

  郭煜湊趣地說:「那還不趕緊讓你的雞巴出來打個招呼?」

  梁誌剛嘿嘿笑著,站起身連內褲帶牛仔褲一起褪下,露出強健的腿部肌肉,
尤其是股間已經硬挺如鐵的黑黝黝的肉棒,比他的膚色還要再黑上幾分,粗壯鼓
脹像一顆小鴿蛋的龜頭蠢蠢欲動。

  袁姝嬋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根「兇器」,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肉棒輕輕擼動。
男人的肉棒真是個單從正常外表很難預判的隱秘器官。郭煜比梁誌剛高大半頭,
身形也要略壯一些,而他的肉棒尤其是龜頭也算雄壯,但脫了褲子,還是梁誌剛
更有本錢一些。

  「你就這樣打招呼嗎?太不熱情了!」郭煜也站起身脫了褲子,隨口說笑。

  梁誌剛攥著肉棒根部,站到袁姝嬋兩腿之間。這會兩個男人都松開了手,不
再掰著袁姝嬋的腿分向兩邊,但她的腿還是撇得那麽開,甚至分開的角度比剛才
更大。梁誌剛半蹲下身子,將龜頭對準肉穴,所用的姿勢就像是正在抽插一般,
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插入,他顫動肉棒,龜頭在袁姝嬋的陰唇上接連擊打了好幾下,
笑道:「又騷又香的小屄,大雞巴來跟你打招呼了!」

  袁姝嬋氣喘籲籲地低頭看著股間龜頭和陰唇間的親密接觸,突然像聞到了什
麽,皺起眉頭說:「好臭!」

  「嘿嘿……」梁誌剛腆著臉笑,「今天我尿過六七次了,天這麽熱,出了那
麽多汗,到這兒我可只洗了手,還沒洗雞巴,不臭才怪!怎麽樣?是不是特別有
男人味?」

  袁姝嬋蜷起腿,屁股蹭著沙發挪了下位置,距梁誌剛的龜頭離得遠了些,帶
著幾分嫌棄的表情說:「你們是不是應該先洗個澡啊?」

  梁誌剛積極提議:「一起洗吧?」邊說邊聳動下體,使肉棒一翹一翹地彈動。

  袁姝嬋慵懶地縮到沙發的一角,舒服地靠在扶手邊:「我下午洗過,一直待
在酒店,沒出汗,等會肯定還要再洗,現在不想洗了。你們兩個快去洗澡啦!」

  「不!」郭煜突然覺得現在就是讓袁姝嬋真正適應「言聽計從」這四個字的
時候,「今天你要給我們玩,應該洗得香噴噴,不然我們玩不爽。但我們就不用
洗了,就算再臭,你也只能忍著,我就想用臭烘烘的臟雞巴操你的爛屄,行不行?」

  袁姝嬋翻了翻白眼:「行吧!再臟你們還不是要戴套?」這話把郭煜噎得一
楞,剛才說話時那股刻意裝出來的頤指氣使的勁頭瞬間沒了。袁姝嬋挪了下身子,
再次分開雙腿,偏轉腦袋,故意用寡淡的口氣說:「來吧,用臭雞巴來操爛屄吧!
要戴套!哈哈!」

  「操!你這架勢是要我們奸屍啊?!我看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郭煜氣得發
笑,拍了拍她飽滿潤濕的陰阜,「不用這麽急,你跟剛子第一次見面,還是先向
他展示一下身材,讓他驗驗貨。」

  「展示身材?」袁姝嬋支起身體,疑惑地問,「我都穿成這樣了,還要怎麽
展示?」

  「當然是溝溝縫縫都要讓我們看清的全方位展示,快!」郭煜突然在她側撅
著的肥臀上狠拍了一巴掌,「騷奶賤狗,浪起來!」

  袁姝嬋壓根沒仔細聽郭煜對她的稱呼,他想怎麽叫就怎麽叫,能讓他自嗨就
行,反正自己到底是什麽,是由自己說了算,又不是被人叫幾聲就真變身了。她
現在想的是該怎麽展示身材,什麽叫「全方位」?她若有所思地慢慢起身,走到
茶幾邊上。

  郭煜和梁誌剛並肩坐到沙發上,一副準備開始觀看表演的架勢。

  袁姝嬋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側著身子,像舞蹈開始前的定位亮相,隨即
緩緩轉身,轉動360°後,揚起兩臂朝天舉起,又稍稍偏轉一點角度,輕撫頭發,
兩手一直滑到胸前,拉著網紗背心往上一撩。這件內衣勒得很緊,其實穿著並不
舒服,純粹只是為了凸顯豐碩的雙乳,當她將背心翻起,雙乳從緊繃狀態里徹底
解放,一蹦一蹦地猛彈出來,以波濤洶湧的姿態晃悠著。她把雙手捫到胸前,自
上而下地遊動,托到乳根處,輕輕上下甩抖幾次,手指撚住乳頭,不輕不重地掐
著,很快使乳頭精神地翹立起來。她再慢慢褪掉身上的褲襪,本想正面展示肉穴,
但撇開腿向前挺凸小腹的姿勢顯得很怪,袁姝嬋索性爬上了茶幾,背轉身跪好,
把屁股對準兩個男人,掰開肉唇,將穴內的嫩肉展示出來。

  「這算溝溝縫縫都看清嗎?」

  「算!」梁誌剛看得帶勁,幾乎毫不猶豫就回答。郭煜卻沒有出聲,只是探
身用一根手指戳了下袁姝嬋的屁眼,「還有這里呢!」

  袁姝嬋輕哼一聲,她的頭埋得很深,沒有扭轉過來,但掰著下體的雙手往上
挪了挪,改為扒住屁眼兩側,努力把聚攏的小菊花扯開,拉出一個邊緣黑褐內里
嫩紅的孔洞。

  梁誌剛假裝驚訝地問:「哎呀,大圓奶!你掰後面幹什麽?難道你的屁眼也
能操啊?」

  袁姝嬋逗弄著他答道:「是啊,可是那里比你的雞巴更臭,你想不想插啊?」

  「大圓奶你怎麽這麽淫賤?屁眼是用來拉屎的,你怎麽還把雞巴往里面塞啊?」
梁誌剛猥瑣地屈指在她的屁眼口彈了一下,「你拉屎的時候會不會用力把屎夾斷?
那你的屁眼夾起雞巴來肯定很給力嘍?」

  袁姝嬋沒好氣地答道:「給不給力,夾過才知道!你不想操最好!」

  梁誌剛嘿嘿笑著,雙手按在渾圓滑膩的豐臀上,輕柔地滑動,皮膚與皮膚將
觸未觸,強烈的酥癢感使袁姝嬋咯咯笑出了聲,全身扭得波翻浪湧。

  郭煜又在她的屁股上重抽一巴掌:「咱們的騷奶賤狗,三個洞都一樣會吸會
夾,不然怎麽配陪我們玩呢?來,起來,給你炮哥跳一段!」

  袁姝嬋知道既然自己答應郭煜會配合他的一切要求,今天就絕不會只是被這
兩個男人反複抽插那麽簡單,事先有心理準備,自然就有更多耐心。只是她本以
為這兩人應該會先來上一發,再慢慢玩別的花樣,沒想到他們倒耐得住,玩了這
麽久的前戲,興致還那麽高。

  「怎麽跳?就這麽幹跳啊?給我找個音樂啊!」要說跳舞,袁姝嬋是無所謂
的,她真心喜歡跳舞,跟老師練舞非常用心,這會就算要她立刻freestyle一段,
也不是什麽難事。但就像她說的,總不能沒有音樂,光揮舞肢體吧?那不成鍛煉
身體的養生操了?

  郭煜拿起手機晃了晃:「這個簡單,我馬上給你找。」

  「等一下!」袁姝嬋從茶幾上爬下來,四下張了張,「這里不太合適,到里
面去吧。」

  「這里夠用了吧?」梁誌剛略感奇怪,因為這個起居間面積很大,尤其是陽
臺門邊,一個女人簡單跳個舞,實在是綽綽有余。

  袁姝嬋拿腳踢了踢茶幾:「這東西,不方便,走吧。」說著抄起之前丟在地
上的衣襪,扭舞腰肢風擺楊柳般轉身就走,郭煜和梁誌剛趕緊跟在她屁股後面走
進臥房。

  進了臥房,袁姝嬋徑直走往大落地窗邊的空地,推開原本擺放在那邊的小茶
幾和座椅,使空間變得更寬敞。她把剛才脫下的那件半透明緊身網紗吊帶背心套
上,兜住極易彈動的雙乳,下身還是這麽裸著,示意郭煜把他身上穿的黑襯衫脫
給她。

  郭煜在外間已經脫了褲子,襯衫還一直留在身上,見袁姝嬋討要,就脫下來
遞了過去。他已經找到了一段適合跳爵士舞的音樂,給袁姝嬋播放了一點片段,
得到她的確認這曲子 OK,把音樂調回到起始位置。

  袁姝嬋把黑襯衫套到身上,只系一顆扣子。郭煜比她差不多高一頭,襯衫的
衣擺遮在大腿根,勉強能稍微遮一點她赤裸的下身。留在衣服上的濃重汗味,既
讓袁姝嬋覺得有些嫌棄,又生出幾分莫名的興奮。

  她抬起一只腳,右手斜指向天,擺出起舞前的pose。郭煜開始播放音樂,伴
著優美舒緩的樂聲,袁姝嬋慢慢轉過身,使身體的正面朝向坐在床上的兩個男人,
隨後邁著貓步一步步走來,雙手抬到腦袋兩邊,落在鬢邊,一路往下,從臉頰、
下巴、脖子、肩膀、一直摸到雙乳。走到男人面前一米左右位置,她的雙手恰好
滑到了小腹處,猛地往前一彎腰,雙手捂住面孔,身體借勢往上一甩,被網紗背
心緊繃住的兩團肥乳劇烈彈動,顫悠悠地飛甩著。

  循著音樂,帶著一臉的酷傲,袁姝嬋轉過身搖動肥臀扭回到最初站立的位置,
「唰」一聲抖動襯衫下擺,長發隨之飛揚,兩團胸肉因為動作過猛而爭先恐後地
從襯衫前襟里蹦出來,又因為被緊身網紗背心箍住,迫不得已只能在約束下蕩漾。

  音樂節奏變化,袁姝嬋往右轉過半邊身子,左腿微屈,右腿紮穩,右手輕撫
前額,做出一副陶醉的姿態,屈起左臂,手按在後腦勺上,因為左手揚起的幅度
很大,拉得左乳往上抬起,轉著圈晃動。

  樂曲漸轉激昂,袁姝嬋倏地半蹲下去,雙腿朝兩邊完全撇開,姿勢有點像大
便後屈身半蹲地擦屁股似的,只是兩腿張得更大些。她扭腰擺臀,兩次合攏雙腿,
又兩次打開,感覺上一次比一次張得更開,最後一次兩腿完全撇到了身體兩邊。
她慢慢站直身體,急速半轉身,並攏雙腿,上半身向前傾倒,兩臂伸直猛地向前
落下,幾乎觸地,又飛揚般彈起。她挺直腰桿,下蹲直至臀部著地,雙腿像做仰
臥起坐那樣屈起,上身慢慢後仰,平躺在地,臀部猛地發力,下身揚起。後仰的
幅度很大,膝蓋甚至都碰到了雙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對挺翹肥膩的豐乳猛地
彈了一下她的雙膝。雙腿在空中踢了幾下,再次並攏,發力後仰,這次她把腿挺
得很直,腳尖繃直朝天,揚起到和身體呈垂直角度後沒有就此停下,反而更加折
疊著接近上半身,全身借雙腿後仰的勁道猛地一個後翻,站起身來。

  樂曲稍緩,袁姝嬋揚起雙臂,足尖精妙交叉,輕巧地轉了兩圈,兩手交叉在
胸前,手掌搭在肩上,猛地又打開胸懷,兩臂平張。恰好這時爆響一個鼓點,她
揚起的右臂在空中瀟灑地狠狠握了下拳頭,水蛇般扭動身軀,連旋兩圈,衣擺飛
揚。轉過第二圈後,伴著漸漸又重新激越起來的音樂,她意態癡迷地像一條美女
蛇般妖嬈扭動。突然屈膝跪倒,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一條腿「唰」地向後蕩起,
襯衫下擺落下,半個雪白的豐臀驚鴻一現,豐腴的美腿在空中一甩而過,動人心
魄。她支著上半身半伏半抬著,長發淩亂地蓋在面孔前,半仰頭,眼神中既有魅
惑也有挑釁,死死盯著兩個男人。

  翻身站起,又一下分開雙腿,做了個標準的橫向一字馬沈下身體,兩腿分向
身體兩側,腳尖繃得很直。袁姝嬋一手摸著面頰,稍稍仰頭,雙眼迷離,另一只
手伴著細碎的鼓點,沒有規律地在身上遊走,不時輕掐網紗背心下已經完全挺立
起來的乳頭。

  樂聲再轉激昂,袁姝嬋倏地站起,轉過身,上半身迅速而矯健地一下下往前
傾倒,隨著這個動作,肥臀一次次往空中抬起。她的動作很猛,每一下都很到位,
像重金屬搖滾樂隊的吉他手在最高潮時甩頭那樣,長發飛舞,臀肉顫蕩,看得人
熱血沸騰。

  激昂的音樂持續,節奏變得更快,袁姝嬋終於停止身體的擺動,踩著小碎步
在身前的空間繞了半個圈子,如同一個歡舞的精靈。沒看清她什麽時候解開了扣
子,又是什麽時候發力脫去了襯衫,就在她不停躍動時,黑色襯衫「呼」一聲離
開了她的身體,飄飄搖搖落在地上,袁姝嬋身上只剩一件除了繃緊雙乳使它們更
為明顯地甩舞的半透明緊身背心外,已近乎全裸。

  繞過半圈,袁姝嬋又恢複成正面朝向兩個男人。她的呼吸變得很沈重,雙頰
通紅,臉上的神色興奮至極,帶著十足的激情扭起了迪斯科的基礎動作,胯部妖
嬈地扭動,兩手十分誇張地在身體兩側擺動,不時還卡著點來一次高抬腿,踢起
到下巴的高度,這時她距離兩個男人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每次抬腿,毫無遮攔
的雙腿間的肥嫩肉穴都清晰可見。

  隨著漸漸走向最高潮的舞曲,袁姝嬋再次抬起雙手,先捋順了額前亂舞的長
發,隨後一路向下撫摸自己的軀體,修長的脖頸,誘人的鎖骨,彈躍的雙峰,柔
膩的腰肢,豐肥的巨臀……一舞將近,音樂漸轉舒緩,袁姝嬋再次半轉身,雙手
撫胸,稍許垂臀屈腿,用臀部劃了幾個小小的圓圈,眼神中春波流蕩。

  在最後一波激越的鼓點中,袁姝嬋收束所有動作,大跨步向兩個男人沖去,
沖到床邊時,整個人猛地飛騰起來,跳入兩人懷中。郭煜和梁誌剛忙不迭地伸出
手,將這個淩空飛來的豐滿熟女摟個滿懷。

  在悠長的音樂尾聲,袁姝嬋平躺在兩人膝上,一腿平展,一腿屈起踩在梁誌
剛的大腿上,一手撫胸,另一手伸展開斜斜指地,腦袋後仰,雙眼直直盯著郭煜
的臉。郭煜抑制不住地俯身送給她一個長長的濕吻。梁誌剛也有滿腔激情需要發
泄,但他現在面對著袁姝嬋的下半身,索性掰開她的腿,俯首在她股間,舔弄起
了陰唇。

  被他這樣突然襲擊,袁姝嬋渾身發顫,正在熱吻之中,口鼻難以發聲,只能
一邊揮舞手臂,一邊「嗯嗯呃呃」地哼鳴。足足一分鐘後,郭煜才放開了她的唇,
袁姝嬋嬌喘不絕。

  郭煜半壓著她的胸口,以她現在的姿勢看不到下半身的狀況,但不妨礙袁姝
嬋操控自己的身體,她屈起靠近梁誌剛的那條腿,示意他暫停舔弄陰唇,隨即靈
活地揚腿,一條修長的美腿從梁誌剛眼前「唰」地彈起,繞過他的頭頂,壓在他
的肩膀上,這樣一來,更方便梁誌剛玩弄她的下身了。

  三人這樣肢體交纏片刻,袁姝嬋突然咯咯笑著從兩個男人身上掙開,快步沖
向衛生間。

  「怎麽了?」梁誌剛一時反應不及,袁姝嬋只回了句:「被你舔得尿急!」
隨後就「砰」一聲關上了門。

  「你覺得這騷屄怎麽樣?」郭煜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沖衛生間房間努努
嘴。

  「不錯!」梁誌剛邊說邊下意識地握緊肉棒擼了幾下,「這兩天一定要操死
這條賤母狗!哎,對了,你真答應她要吃我的精液?你來真的還是隨便說說?你
怎麽吃?給我吸雞巴嗎?我可不幹啊!」

  「我呸!你想得美!」郭煜說起這個就是一肚子氣,「你就別為我操心了,
你現在進去!」

  「幹什麽?」

  「這賤母狗尿完了要擦屄,你正好可以偷襲她。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先不戴
套直接幹幾下。不然等她出來,你再想插,就必須隔一層膜了。」

  「還真的非要戴套啊?」梁誌剛有點不太相信,「說說的吧?剛開始說一定
要戴套的騷屄多了,大多數只要幹進去,就只記得雞巴了,根本想不起來一開始
說的戴套這事,我們兩個一頓狠操把這賤狗操暈不就行了?」

  「還是別了!」郭煜搖頭,「這賤狗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戴套是她絕不動搖
的底線。到現在我也只有幾次能不戴套操,都是費了很大功夫才爭取到的。為了
這兩天能玩得爽,最好還是別直接挑戰她的底線,不然這賤狗真有可能甩臉子走
人。那你怎麽辦?真把她扣在這兒輪奸嗎?」

  「可要是不能在這賤狗屄里灌精液,感覺就沒那麽爽啊!」梁誌剛撇嘴。

  「今天先這樣,明天我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爭取讓你直接射在她里面。」
郭煜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去呀,別楞著了!爭取在里面先幹了她,這樣你
今天至少能不戴套幹她一會兒!但如果她不讓操,你可別來硬的!」

  梁誌剛依言走到衛生間門口,悄悄轉開門,打開一道縫。

  這個套房的衛生間面積很大,進門右手邊是淋浴房,比淋浴房更靠里的位置,
正對著門,有一個足以讓兩人並排躺下的圓形浴缸,左手邊則是抽水馬桶和洗手
臺。抽水馬桶在較深的位置。從他此刻的角度看進去,正好可以看到已經從馬桶
上起身的袁姝嬋屈身翹臀,雙手放在兩腿間,仔細擦抹著下體。他猛地推開門,
快步沖了過去。

  袁姝嬋正在專心清理殘尿,身後房間門重重砸在門吸上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還沒完全站直身體,她的腰就被人緊緊箍住,整個人被抱了起來,往門的方向走。
她慌張地雙腿亂踢,很快屁股落在了涼颼颼的大理石臺面上。

  面前是梁誌剛那張讓人生氣的笑臉,他剛把袁姝嬋放在門邊洗手池臺上,背
後是一大面盥洗鏡。不等袁姝嬋說什麽,他直接分開她的雙腿,俯身吻在她兩股
之間的敏感之處。

  袁姝嬋全身酸軟,「嗯」一聲後仰靠在盥洗鏡上,發出有點危險的「嘣」的
一聲,股間瞬間傳向全身的電流,迫使她雙腿猛夾,將梁誌剛的腦袋固定在自己
下體。

  在幾分鐘後,郭煜氣定神閑地踱進衛生間時,看到的就是袁姝嬋微閉雙目,
兩頰酡紅,一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一手使勁抓揉著自己的乳房,嬌語呻吟,兩
條大腿死死夾著梁誌剛腦袋的這一幕。

  即便已經陶醉成這樣,在梁誌剛終於離開袁姝嬋兩腿,將她抱下洗手臺,想
從後面插入時,卻還是被堅決擋在了外面。

  「戴套!」袁姝嬋呼吸急促,長發淩亂,臉紅得像年少時剛跑完運動會3000
米似的。雖然她只是稍稍仰起上身,反手推著男人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改變一手
扶洗手臺,臀部後翹的做愛預備動作——如果梁誌剛現在戴上避孕套,就可以直
接開始——但她的眼神已經漸轉清明,語氣堅定,態度再明確不過。

  梁誌剛嬉皮笑臉地想要應付幾句,先插進去再說後話。看出他意圖的袁姝嬋
索性一把推開了他,站直身體,轉身拿起酒店準備在洗手臺上的避孕套,丟給梁
誌剛。

  「我跟郭煜說得很清楚,兩個人一起做,必須戴套!如果你不同意,那今天
就算了。」

  梁誌剛很尷尬,求助地看向郭煜。後者趕緊過來,接過袁姝嬋手里的避孕套
盒,隨意瞟了一眼,丟回到洗手臺上。

  「不用酒店的,我帶了很多!」他重重拍了下梁誌剛的肩膀,「急什麽?大
圓奶又不是不讓操,出來,咱們開始了!」

  袁姝嬋瞪了郭煜一眼,快步走出衛生間,梁誌剛臊眉耷眼地跟上。郭煜用輕
微難察的聲音對他說:「你別搞砸了!今天她夠配合的,別惹毛她,最後咱倆啥
都撈不著!」

  梁誌剛訕訕地笑。

  回到臥房,梁誌剛發現袁姝嬋蹲在兩張床之間的空地上,盯著已經打開的郭
煜帶來的旅行箱,從中拿出東西來細細端詳。

  「你都帶了些什麽呀?」梁誌剛知道剛才郭煜沒跟他一起進衛生間,獨自待
在臥房應該就是在整理帶來的旅行箱,很好奇地湊過來看。

  如今天熱,在外面住兩三天,無需帶太多東西,郭煜隨身帶的也就只有兩套
內衣和一套換穿的外衣褲,算上毛巾、刮胡刀什麽的,就算背個書包都夠了,但
他卻帶了一個大號旅行箱,里面裝得滿滿的。

  剛才郭煜已經拿出一張深灰色防水布,把靠近衛生間的那張床完全罩上了,
像給那張床換了一套床單,一副存心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床上放了兩根不同型號
的假陽具,還有乳夾和拉珠,另外一堆肛塞、跳蛋、面具之類的東西都還放在旅
行箱里,袁姝嬋正拿出一個帶羽毛的派對用半臉面具,放在面孔前體驗感覺。箱
子左邊擺了好幾盒「岡本 001」,右邊還整整齊齊碼了10多個小盒子。袁姝嬋放
下面具,拿起一盒,拆開翻出一瓶潤滑液,沒好氣地抬眼瞪郭煜:「這麽多避孕
套和潤滑液,你打算這兩天把我操死在這里是吧?」

  郭煜嘻嘻笑著,轉開瓶蓋,往手里倒了些潤滑液,隨手抹在袁姝嬋肩膀:
「避孕套是你要求的,兩個人,還要輪流換著插,當然要多帶點!潤滑液嘛,這
個最要緊了,我怕你被我們操幹了屄水,帶點來潤滑一下……再說,你的屁眼這
兩天肯定要被我們插個六七八九次的,不多帶點,怕你的屁眼被操爛哦!」

  袁姝嬋哼了一聲:「真能把我的水操幹,算你們厲害!」

  梁誌剛發現旅行箱里居然還有兩副撲克牌,俯身拿出一副,在手里掂了幾下,
奇怪地問:「帶這個有什麽用?」

  郭煜聳聳肩:「大圓奶第一次3P,怕她放不開,就想可以先鬥個地主,輸一
局脫件衣服,慢慢熱身,等大家都脫光了,氣氛也夠了。但剛才大圓奶直接穿成
那樣就出來了,一點都沒放不開,這個算是白帶了。」

  梁誌剛嘿嘿淫笑:「你太小看大圓奶了,淫蕩豪放的頂級騷屄,有什麽放不
開的?大圓奶這個稱呼不準確,應該是大騷奶,哈哈!」他又伸手抖了抖鋪在床
上的防水布:「這個好,罩上點,免得玩得太爽,明天服務員收拾起來難看。」
說著他伸手攬住袁姝嬋的腰說:「都準備好了,咱們開始吧!」

  袁姝嬋一扭腰,從他懷里溜了出來,揮揮手,示意兩個男人先上床:「你們
先躺好,我要讓他先把答應我的事做完,再跟你們玩。」

  郭煜和梁誌剛並肩躺到床上,靠著床背,看袁姝嬋跪趴到兩人之間,腦袋就
停留在他們的肉棒上方。袁姝嬋先含住郭煜的肉棒吞吐了一會,同時握緊梁誌剛
的肉棒使勁擼動。沒過多久,她換了對象,改為吸吮梁誌剛的肉棒,攥緊郭煜的
肉棒用手服務。

  雖然這會除了口交外並無其他樂趣,但兩個男人看著袁姝嬋在他們之間來回
交換吮舔肉棒,感覺也十分滿足。

  在來回交換幾次後,袁姝嬋開始重點進攻梁誌剛的肉棒,很快就把他吸得小
腹酸脹,「噝噝」地倒吸冷氣。

  「我靠,太會吸了!不行,不行!啊!我操!」梁誌剛本想在袁姝嬋口中堅
持得更久,沒想到竟這麽快就繳了械,在猛烈噴射時,快感兇猛之余,還帶著濃
濃的郁悶。

  「操!這可不是我的真實狀態啊!」梁誌剛深怕自己會被袁姝嬋小覷,「也
許白天折騰太久,狀態不好。」

  袁姝嬋壓根沒在意他的性能力,她含著滿嘴濃精,腮幫子鼓得高高的,興沖
沖湊近郭煜,「嗯嗯嗯」地示意他趕緊張嘴。

  郭煜黑著臉。他知道袁姝嬋現在想幹嘛,說實話,真是滿心拒絕,但答應的
事不能反悔,不然袁姝嬋可能會有樣學樣,那自己的損失就太大了。他只能愁眉
苦臉地瞇著眼睛張開嘴,兩人的嘴唇緊緊貼合在一起,反複交纏,在唇舌的「打
鬥」過程中,袁姝嬋滿口的濃精一點點渡到了郭煜嘴里。

  梁誌剛興奮地看著這副場景,光是想想自己剛射到袁姝嬋嘴里的精液,混雜
著兩人的唾液,經過兩條舌頭的攪拌,傳遞到郭煜嘴中,就讓他興奮得微微發抖。
要不是剛射過,光眼前這幕戲,就足以讓他從疲軟狀態直接硬得像鐵。

  郭煜痛苦地皺眉,袁姝嬋已經把全部精液都送了過來,他本想把這些精液在
嘴里再存一會,但她一直不松口,兩人的唇死貼在一起,還不時用舌頭在他嘴里
攪動,郭煜感覺到有些精液正順著嘴角流出。這肯定是副很狼狽的景象,尤其是
梁誌剛這個損友正在邊上看著,郭煜心里有點燥,一橫心,終於把滿嘴精液都咽
了下去,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古怪,差點反胃嘔出來。

  梁誌剛大笑著說:「操!怎麽這副鬼樣子?老子的精液不好吃嗎?等會一定
要餵大圓奶吃一點,讓她點評點評!」

  郭煜懶得理他,猛地翻身坐起,想去衛生間漱口,袁姝嬋卻撲上去,一把摟
住他,像八爪魚一樣整個人貼到他背上,笑吟吟地說:「不許去!用自己的口水
清理!你以前射我嘴里,什麽時候讓我漱過口?」郭煜身上多出一個人的分量,
還是個子不算矮,豐滿圓潤的女人,真有點站不起來,索性放棄這個打算,轉過
頭來,繼續和袁姝嬋接吻,這樣也可以盡可能把更多帶著絲絲殘精的口水重新餵
回到她嘴里。

  梁誌剛眼看兩人親熱,自然眼紅。袁姝嬋這時放開了剛才盤在郭煜身上的腿,
半蹲半跪在床上,前胸緊貼郭煜後背,肥臀在他眼前亂扭,梁誌剛興奮地伏低身
體,趴到她身後,激動地舔舐她的股溝、臀瓣甚至屁眼。

  三人用這樣的姿勢親熱了好一會,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我的電話。」袁姝嬋松開郭煜,跳下床,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了眼屏
幕,沖兩個男人說,「輕點,我朋友。」邊說邊接起電話。

  電話是袁姝嬋一個閨蜜打來的,她正在酒吧,周邊環境很嘈雜。說了幾句,
因為兩邊都有點聽不清,她就說要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再聊。郭煜趁袁姝嬋不說話
的空檔,把她拉回到床上。袁姝嬋比著口型問他要幹什麽,郭煜輕聲說:「放心,
我們不說話,只要你自己別叫出來就行。」

  「你們別亂動!」

  「你答應一切都配合哦!」郭煜賤兮兮地提醒袁姝嬋,「我就想在你接電話
的時候玩你!」

  袁姝嬋無奈地恨恨瞪他一眼,扁著嘴不再說話。這時,電話那頭的閨蜜已經
找到了一個僻靜處,又開始說話:「嬋,我們在『蜜蜜』,要不要過來一起玩?」
她所說的「蜜蜜」全稱叫「蜜蜜洛塔」,是中寧著名的酒吧,袁姝嬋和這群閨蜜
們常在那里聚會。

  「今天都有誰啊?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叫我?」袁姝嬋隨口應付閨蜜,同時看
著梁誌剛在郭煜授意下靠在床背上,郭煜又通過嘴型告訴袁姝嬋:「幫剛子舔幹
凈雞巴!」

  「我是跟別人來的,今天本來沒想約你,咱們不是上星期剛聚過嗎?後來看
到小悠和振斌他們也在,小悠說好久沒見你了,想叫你過來。」閨蜜說這段話時,
肯定沒想到袁姝嬋一邊「嗯嗯嗯」地應答著,一邊爬到一個男人的雙腿間,翹起
誘人的肥臀,伏低上半身,握著肉棒送到嘴里。

  卷了幾下龜頭,又牢牢嘬住無聲地狠吸幾口,在閨蜜說完後,她趕緊松開肉
棒,空出嘴來回答:「今天我過不來,我不在市區。」

  「哎?這都周末了,你跑哪兒去了?」

  郭煜躺過來,用嘴型示意:「跟你朋友多聊會。」

  袁姝嬋無聲地「呸」了一下,跟閨蜜解釋:「我們公司周末有個培訓,我在
苦溪這邊。」說完,她又含住梁誌剛的肉棒,頭部快速上下,對整根肉棒來了一
次全面的「洗禮」。

  「苦溪啊,那是有點遠。但現在時間還早,要不你辛苦點過來一趟,坐一兩
個小時,到時候讓振斌把你送回苦溪就行了,反正有小悠在,這個模範老公從來
不喝一口酒!公司培訓嘛,就那麽回事,你就算偷偷打瞌睡也沒人管。」閨蜜還
在鼓動袁姝嬋過去玩。

  「一來一回,至少三個小時呢!」袁姝嬋伸出舌頭一點點舔著馬眼,把從里
面滲出的所有液體都咽下,不時抽空和閨蜜聊,「太累,我還是不了!」梁誌剛
突然拍拍她的腦袋,往下縮縮身子,抬起屁股,稍微把腿往高處翹了翹,指著陰
囊後的部位,用極小的聲音說:「後面也舔舔吧?」

  袁姝嬋半怨半笑地飛了他一眼,隱隱的媚意使梁誌剛的心「突突」跳了幾下,
可惜肉棒這會不爭氣,否則當場就會有反應。袁姝嬋一把攥住他的肉棒,毫不留
情狠狠掐了一把,梁誌剛「唔」地發出一聲悶哼,還好及早控制住即將脫口而出
的叫喊。袁姝嬋臉上的笑意更盛,趴得更低,用手托起他的陰囊,把嘴湊到屁眼
位置,伸出舌頭一點點地舔,現在的姿勢不便於深入屁眼,只能先用舌頭在外面
洞口掃蕩。

  郭煜正坐在床腳,從他的角度看去,袁姝嬋上半身趴得極低,使得翹起的臀
部顯得格外豐碩,伴著她口交的動作,有節奏地妖嬈擺動,連帶著小屁眼一張一
合,像在發出饑渴的邀請。他抓過自己剛才已經打開的那瓶潤滑液,倒了不少在
掌心,蹭到袁姝嬋臀後,一把直接糊在屁眼和肉穴之間的位置,隨即細致地一點
點把潤滑液在這兩個洞口抹勻,時不時還把沾了大量潤滑液的指尖探入到某個洞
口,輕輕攪動。袁姝嬋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麽,所以只在冰涼粘稠的潤滑液第一次
觸到肌膚時顫抖了一下,隨後就沒什麽反應了。

  「唉!那要不咱們下周約的那次,我把小悠叫來。我跟你說,萍萍交新男朋
友了,我跟她說下周帶來給我們看看。」閨蜜對袁姝嬋這邊的實際狀況一點都沒
起疑心,開始討論下周的約會。

  袁姝嬋聽著閨蜜說話,舔幾下梁誌剛的屁眼,就在電話里輕輕回幾個「嗯」、
「哦」,「哈」之類的語氣詞,示意自己正在聽,隨後繼續舔屁眼,直到閨蜜把
整段話說完,這才從梁誌剛兩腿間陰囊下的地方抽出頭來,微微氣喘地答道:
「行,讓小悠也來。萍萍新男友當然要見,還有個事我跟你說,心心懷孕了,你
不知道吧?」

  電話里的閨蜜突然激動地叫喊起來,可能是對閨蜜向她隱瞞懷孕的消息表達
不滿。

  袁姝嬋趕緊安撫:「她也是兩周前才知道。她老公也是我們交通系統的嘛,
上周開會碰到聊天,我才知道的。她本來打算下周咱們見面的時候……」剛說到
這里,她突然按捺不住很響地發出「呃」的一聲,原來郭煜借助潤滑液,直接把
肉棒插進肉穴,一次就徹底插到最深。這是一次突然襲擊,又爽到極致,袁姝嬋
瞬間沒能控制住聲音。

  「你怎麽了?」閨蜜有些奇怪。

  袁姝嬋咬著嘴唇,承受著身後郭煜竭盡全力的沖刺,這會她不能開口,根本
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肯定會讓閨蜜起疑。她猜郭煜可能會在剛開始的階段毫不
留力地來一波沖刺,但時間肯定不會持續太長,遲早要放緩節奏,否則先不說體
力能不能吃得消,光是這樣無比劇烈的摩擦,就會讓他迅速射精,郭煜怎會願意
在好哥們面前變成一個「快男」呢?

  果然二十幾下過後,郭煜抽插的頻率變緩,力度也輕了許多。袁姝嬋熬過這
口氣,這才調勻呼吸,強自鎮定地回答:「沒事,我在房間里做伸展,動作做大
了,有點扭到……」

  「哦……」閨蜜沒有起疑,她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懷孕的心心身上,又把話
題轉了回去,在她和袁姝嬋的共同閨蜜圈里,雖然都是三十上下的熟女,但或是
因為個性,或是因為運氣,有孩子的真不多。她雖然想生,但至今沒動靜,有一
個閨蜜決意做丁克,像袁姝嬋這樣結過婚又離了的有兩個,剩下還有兩個甚至都
沒結婚。以前只有一個閨蜜生過孩子,心心算是第二個,也算是件大事。

  袁姝嬋聽著閨蜜興奮的聲音,強忍身後狂猛的沖撞帶來的越來越強烈的快感,
每當快要忍不住,她都會把梁誌剛的肉棒整根塞進嘴里,緊緊閉攏雙唇,以免一
不小心就叫出聲。有肉棒堵在嘴里,頂多發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喘息,只要把
手機拿遠一些,不會被聽得太清楚。

  又聊了五六分鐘,閨蜜才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去找在「蜜蜜」的其他朋友。
袁姝嬋看看屏幕,確定電話已經掛斷,這才重重把手機往邊上一丟,再無顧忌地
大聲叫了起來。憋了太久,她叫得特別放肆,把梁誌剛嚇了一跳。

  從剛開始在起居間展示身材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郭煜的肉棒始終處於興奮
狀態,敏感度比平時更高,又插了不到十分鐘就一泄如註。

  摘掉肉棒上的避孕套,舉到面前看了看,精液很濃,數量也很多,套子的儲
精囊已經裝滿了,還高出許多,墜得沈沈的。郭煜見袁姝嬋側翻躺倒在床上,大
口喘息著休息,笑瞇瞇地把避孕套遞到她的嘴邊:「既然一定要戴套,不能射在
你里面,那也別浪費,是拿來吃,還是敷面膜,大騷奶你自己選吧。」

  袁姝嬋扒著梁誌剛的肩膀,使自己坐起來一些,順勢靠在他胸前,舒服地躺
好,接過套子,狡黠一笑:「如果我說,要是炮哥肯把你這些精液吃了,我就讓
你們不戴套各射我一次,行不行?」

  兩個男人都楞了一下,梁誌剛確實很希望能完成和袁姝嬋之間「肉貼肉」的
負距離接觸,但他從沒想過要以吃下郭煜的精液作為代價,聽了袁姝嬋的話,他
呆呆地想了許久,一直沒有答複。

  袁姝嬋沒再給他機會——事實上就算梁誌剛答應得快,她也不會給他機會,
她剛才說的只是逗弄兩個男人欲望的玩笑話——把避孕套里的精液倒在手心里,
真像抹洗面奶一樣均勻抹在臉上,細細地擦抹到面頰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感覺
手心潤潤的,還有精液殘留的感覺,索性一手捫著一個肥奶揉搓幾下,促狹地笑
道:「最好能再多一點,我抹在屁股上,看你們兩個還能親我哪兒?」

  兩個男人此刻都已射過一發,暫時疲軟不堪,只好擁著袁姝嬋躺到床上,抓
過她的兩只手分別按到兩人的肉棒上,又毫不客氣地把四只手全都落到她身上,
上揉下捏,等著恢複狀態後再戰一場。

  互相愛撫許久,袁傳嬋左支右絀地和兩人輪流熱吻,被吻得渾身綿軟,她身
上每一處都被摸遍,心燥體熱,欲火纏身。可奇怪的是,雖然她一直賣力擼著梁
誌剛的肉棒,還連著兩次為他吸吮舔弄,可明明是後射的郭煜都已經基本恢複狀
態,梁誌剛的肉棒卻始終頹然不振。

  因為郭煜已經插過一次,原本這次想換成梁誌剛來享受肉穴,但他遲遲不能
恢複狀態,等得久了,大家都覺得有點無趣。

  越是心急,狀態越難恢複,熬過好長一段時間,梁誌剛終於勉強硬起,興沖
沖戴上避孕套,努力插了十幾下。郭煜換了位置,在口頭上逗弄袁姝嬋幾句,才
把肉棒插進她的嘴,卻聽梁誌剛喪氣地罵了一聲:「操!」

  他一屁股坐倒在床上,從袁姝嬋身體里脫出的肉棒縮成一團,皺巴巴的,原
來他還沒射就莫名其妙在抽插過程中突然軟了。

  這個突發狀況讓梁誌剛大感羞慚,捎帶著連找他過來玩3P的郭煜都沒得有點
沒面子,袁姝嬋吐出口中的肉棒,坐起身,左右看看他們兩人的臉,沒說話。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呵呵,看來剛子你今天是太累了,接下來怎麽辦,你是等會再試試?還是
幹脆早點休息,明天接著來?」郭煜想給哥們留點面子,照著梁誌剛之前給自己
找的理由解釋了幾句。

  袁姝嬋不置可否,撕開一包濕巾,上上下下擦抹了一遍,換到自己準備要睡
的那張床,抄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梁誌剛怏怏地從床上跳下,從他的立場,當然想等會再試試,問題是已經被
掃了興的袁姝嬋未必有這個耐心等,別說這個過程中還要再辛苦她繼續手攥舌舔
地玩前戲。更何況他現在對自己什麽時候能恢複狀態,完全沒數,萬一再過一兩
個小時,雞巴還是這副慫樣,袁姝嬋一氣之下直接走人,連明天都沒得玩了,豈
不是雞飛蛋打?

  思前想後,梁誌剛賠著小心說了幾句場面話,滿心不甘地回另一間臥房休息。

  雖然在計劃安排中,郭煜也會去另一間臥房睡覺,但他這會可不想走。袁姝
嬋現在看上去興味索然,如果連他也走了,萬一她越想越無趣,這場3P可能真就
涼了。所以盡管袁姝嬋沒給他什麽好臉,甚至都懶得搭理他,郭煜還是堅持膩歪
在她身邊。他的狀態還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複,到時候多說幾句好話,只
要袁姝嬋還願意再讓他插,他爭取給她一兩波高潮,只要能維持住她的興致,就
還有繼續玩的指望。

  郭煜相信梁誌剛明天肯定不會再有什麽問題。

  獨自回到房間的梁誌剛心情很差,他玩女人從沒像今天這麽糗,還是在朋友
好不容易給自己爭取到一個和極品騷貨3P機會的時候。他剛才插了幾下就軟了,
實在是太尷尬了,再多的解釋也只會讓他變得更沒臉。

  梁誌剛恨恨地倒在床上,抬起一條胳膊壓在腦門上,蓋著雙眼。

  好一會,他蹭一下仰起身來。算了,不多想了,今晚早點睡,好好恢複元氣,
明天一定要龍精虎猛地操死那個賤婊子,好好把臉掙回來!就看郭煜能不能說話
算話,想出辦法讓自己內射,只要明天有一次機會,一定要灌滿她的臭屄,再把
內褲塞進她屄里堵住,一滴精液都不要漏出來。

  有心早睡,但這會還不到九點,真要梁誌剛立刻睡著,也不現實。他突然想
起自己還有份報告沒有寫完,正好趁現在這段時間搞定它,這樣明天就能毫無掛
礙地全力以赴操騷屄了。

  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開始心情沒有調整好,寫著感覺毫無章法,但他在工作
方面其實是很有能力的,慢慢進入狀態,梁誌剛很快靜下心來。一旦精神專註,
效率就高了,一口氣趕完報告,再前後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太大問題,在郵箱里
設置好定時發送,又在網盤里儲存好備份,看看表,已經快十點半了。

  梁誌剛才突然意識到,郭煜竟然一直都沒回來,看來這家夥在那邊玩得很爽
……

  狠狠腹誹了幾句,梁誌剛起身想回那邊的臥房看看,走到門邊,卻又止步。

  感覺這樣好像更丟人了……

  心里憋屈,梁誌剛躺回床上,折騰了一會,似乎毫無睡意,反而越來越精神,
滿腦子都是剛才袁姝嬋表現出的各種媚態。他煩躁地翻身下床,再次打開電腦,
插上耳機,翻出幾個不知看過多少次的視頻,津津有味地再次欣賞起來。

  看了一小會,梁誌剛下意識地撥開內褲,掏出肉棒,擼了幾下,突然驚訝地
發現此前一直垂頭喪氣半硬不軟的肉棒不知何時已經昂首抬頭,變得雄赳赳氣昂
昂的。

  他呆了一會,懊惱地在腦門上拍了一下!我操!看來對男人來講,性能力方
面的打擊是附帶降智效果的!剛才可能是倉促遭遇窘迫,整個人都變傻了,腦袋
肯定是被塞住了!一時硬不起來何必那麽介意?誰說剛才折騰了很久沒硬起來,
今天一整晚都硬不起來了?!沮喪個什麽勁啊?!真是越沮喪越硬不起來啊!

  自己又不是真的陽痿!為了這次3P之約,梁誌剛忍了好幾天,既沒跟老婆做
愛,也沒在外面約炮友,還每天堅持在家鍛煉至少一小時,跑步機、啞鈴什麽的
都用上了。以他平日的身體狀態,怎麽也不可能莫名其妙今天突然不行了!只要
真正放松下來,隨時都可能恢複正常,但他豬油蒙了心,遭受打擊後總是下意識
地對自己說喪氣話:「今天不行了,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其實說不定早半個
小時以前就已經恢複雄風了!

  操!這次一定要讓那個爛騷屄知道知道厲害!

  看看時間,剛到十一點,只要袁姝嬋還肯配合,至少還能再玩一兩個小時,
梁誌剛躊躇滿誌地直奔另一間臥房而去。

  走進房間,卻發現郭煜獨自靠在留給袁姝嬋睡覺的那張床上,笑呵呵地看著
電視。電視里正在播相聲,嶽雲鵬和孫越這倆胖子碎嘴逗樂。梁誌剛是廣東人,
對相聲沒什麽興趣,只看了一眼,就不再關註,問道:「什麽情況?人呢?」

  「洗澡呢!剛才玩了兩次,一次操屄,一次操屁眼。你不在,就我一個人,
她勉強同意讓我射里面,結果又嫌我射太多,進去洗了。」

  「她這是……今天晚上不玩了?」梁誌剛聽他說得熱鬧,心里的火更旺了。

  「嗯,反正今天你狀態不好,她就說沒必要再熬夜,早點睡覺養足體力,看
你明天起來行不行,要是明天還不行,她就準備回去了。」郭煜雖說和梁誌剛關
系不錯,但這會聊起他「行不行」的事,還是顯得有點幸災樂禍。

  「誰他媽說我不行?」梁誌剛這會肉棒鬥誌昂揚,說話的聲音也變響了,他
拍了拍下體,氣勢洶洶地說,「我好了,現在就過來操死這騷屄!」

  「是嗎?」郭煜懷疑地看了看他那被內褲繃住的肉棒,感覺還是軟趴趴的,
「看不出來啊,你別逞強啊!好好休息,明天還可以再玩。」

  「操!」梁誌剛有點急,「我一個人沒事,總不可能老是硬著不軟,那就是
有病了!你放心,我剛才試過,真的好了!」

  「那……」郭煜見他信心十足,也就不勸了,「要不你再去偷襲一次?她正
洗澡呢,幹幹凈凈的,正好再射她一身!哈哈!」

  梁誌剛興沖沖地應了一聲,快步沖進衛生間。

  郭煜摸著下巴,興味十足地盯著衛生間的門。梁誌剛進去後沒關門,很快衛
生間里就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具體說什麽,他聽不清。袁姝嬋說話有點急,梁
誌剛的笑聲聽著很淫蕩,但說話聲卻很輕緩。

  慢慢就沒有聲音了,又過了一會,輕微但毫無疑問地傳來女人的呻吟嗚咽聲,
從聲音來判斷,好像不是在抽插,可能因為袁姝嬋洗得很幹凈,梁誌剛又在給她
舔屄了?

  郭煜猛地跳下床,慢慢朝衛生間走去,快到門邊的時候,突然聽梁誌剛兇狠
地喊了聲:「屌你老母個臭化閪!」幾乎同時,傳來袁姝嬋混雜愉悅和痛苦的尖
叫。

  這些聲音使郭煜更興奮,他兩大步跨進衛生間。因為之前袁姝嬋正在洗澡,
衛生間里暖烘烘的,尤其是淋浴房里熱氣蒙蒙,玻璃上被一層似有似無的霧氣覆
蓋,使得淋浴房內的一切都好似霧里看花,若隱若現。

  在這層霧氣後面,一個白皙豐滿的女體正面貼在玻璃墻上,她的身軀正因為
身後有個男人反複沖撞她的下身而不停地前後搖擺,當男人往回退時,女體離玻
璃遠一些,變得朦朦朧朧,當男人狠撞到底,兩人身體發生猛烈碰撞時,女體會
緊貼到玻璃上,兩團巨乳就在郭煜眼前清清楚楚地被壓得很扁。

  「啪啪啪啪……」連綿不絕的肉體碰撞聲,不斷沸騰著郭煜的熱血。在過去
三多小時里,他奮力地射了三次,現在說實話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但淋浴房里那
副淫蕩的場面,還是極深地刺激到了他,雖然肉棒還沒有蘇醒,但欲望卻在無限
升騰。

  淋浴房中的女人雖然被幹得扭腰擺臀,快美無比,但聽她斷斷續續吐出的聲
音,還是能聽出她仍在鬧別扭:「……好了,夠了……要戴……戴套了……夠了,
時間到了……」

  梁誌剛在她身後一直含糊地應著,可腰胯的抖動一直沒停,每一下都竭盡全
力地撞到袁姝嬋的屁股上,總是把她好好一句話撞得七零八碎,一點沒有停下的
跡象。郭煜猜他這次肯定是在擠進淋浴房後,借充分前戲的刺激,不知用了什麽
說辭,半騙半誘讓袁姝嬋接受他不戴套插進肉穴。但袁姝嬋一般對這種情況極其
警惕,通常只允許對方抽插幾十下,就必須停下戴套。而且這個女人異常神奇,
甭管當時被操得多爽,哪怕中斷會徹底破壞感覺,她也從不妥協,隨時隨地都能
叫停。

  看梁誌剛兩面三刀地打哈哈,郭煜有些緊張。他太了解袁姝嬋的個性,生怕
梁誌剛的作妖惹毛這個女人。果然,袁姝嬋雖然神態上還是一副被操得很爽的樣
子,但要求梁誌剛停下的態度始終很堅決,又催了幾次,梁誌剛卻總是嬉皮笑臉
地應付她,袁姝嬋猛地直起腰,反手一把又把梁誌剛推開。

  「可以了!」

  梁誌剛抽插得正爽,被她這一推,整個人往後跌了兩步,完全脫離袁姝嬋的
身體。他心中頓生不快,暫時強忍,臉色不太好看。郭煜趕緊擠進淋浴房,笑嘻
嘻地打圓場:「你們兩個玩得倒是很開心,怎麽把我給忘了?」說著他也擠到袁
姝嬋身邊,輕撫她的面孔問道:「給他吃雞巴了沒?」

  袁姝嬋雪白的身體上此刻暈滿一層朦朧的粉色,臉頰也是如此,看著格外誘
人,她剛搖了搖頭,郭煜就湊上去跟她深吻了一次。梁誌剛也借機膩上來,撫臀
揉胸,嘴唇不時襲擊著耳垂、脖子、肩膀等女人通常最敏感的那幾個點。

  「好了,想玩的話要守規矩……我們出去吧……」袁姝嬋氣喘籲籲地說。

  郭煜抓過一條毛巾,匆匆把袁姝嬋身上一些還濕著的地方抹幹,梁誌剛也用
最快的速度擦了擦自己剛才淋濕的部位。隨即一人抄起袁姝嬋一條腿,又各自端
起她一邊臀瓣,合力將她捧了起來,「嘿呦嘿呦」地協力挪向門邊。以這樣的姿
態移動,對袁姝嬋來講很新鮮,兩個男人在身邊別扭地發力,不時吆喝著以求動
作同步,這副場景很滑稽,逗得她不時嬌笑。

  好不容易來到臥房,站到床前,兩個男人調整好位置,同時發力,把懷里的
女人悠了兩下,將她橫著丟了出去,摔在床上,然後餓虎撲食般地跳上去,壓住
四肢大張的袁姝嬋。

  「你先來吧!」郭煜自知暫時還不能提槍上馬,就示意梁誌剛繼續。為免他
繼續亂來,特意伸長胳膊從床頭櫃上拿過避孕套盒子,抽出一個來遞給他。梁誌
剛滿心不樂意,但為了能繼續玩下去,只能暫時接受,但他覺得女人都怕磨,反
複多試幾次,說不定就磨下來了,於是最後又嘗試一次:「剛才老郭射在里面了,
為什麽我的待遇不一樣?這可不太公平啊!」

  「一個人和兩個人不一樣!」袁姝嬋懶得跟他廢話,雖然大半個身子被壓著,
動彈不得,但說話斬釘截鐵,半點都不猶豫,「你操不操?不操就讓我起來!重
死了!」

  梁誌剛知道沒希望了,偏轉頭無聲地罵罵咧咧幾句,捏住袁姝嬋一個乳房重
重揉了幾下,說:「那你撅起來吧!也方便給老郭吃雞巴!」說著撕開包裝,給
肉棒戴上了套。

  袁姝嬋見他終於不再膩歪,拿腳丫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肉棒:「你用的這個
『岡本』,已經很薄很薄了,說實話,插在里面我感覺就好像沒戴套一樣,有什
麽區別?!」順著話頭,已經被放開的袁姝嬋翻身跪趴,撅起了屁股,梁誌剛揉
搓著她的臀部,把肉棒頂到兩片陰唇間不停研磨,不甘心地嘆口氣:「怎麽會沒
區別?男人至少要在屄里灌滿一次,才算真操了這個女人!」

  「切!有毛……」袁姝嬋的話還沒說完,梁誌剛就狠狠一沈腰,下身往前猛
頂,伴著袁姝嬋「嗷」一聲尖叫,他的肉棒再次完整地撞進肉穴,之前在衛生間
已經抽插過一次,袁姝嬋下身黏膩柔滑,水流洶湧,這次進入毫無阻礙。

  梁誌剛插入整根肉棒後,沒有急於抽動,而是死死頂在袁姝嬋屁股上,感受
著穴壁收縮對肉棒的擠壓。袁姝嬋說得沒有錯,岡本 001的體驗感還算不錯,如
果單從在女人體內的觸感來講,他現在幾乎沒感覺到避孕套的存在。溫暖濕潤的
陰道緊緊包裹肉棒,這種又潮又熱的緊迫觸感,即便一動不動,也讓他爽得想要
哼哼。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挺腰,其實已經完全貼到袁姝嬋臀上,根本不可能貼得
更緊,但他總感覺還能再往前一點,再往里一點……

  袁姝嬋被他頂得往前爬了一步,背後壓迫力依舊存在,她不得不又挪了半步,
扭頭笑斥道:「你動啊!總是頂啊頂的,幹嘛呢?你還能把整個人頂進我里面來?」

  「那最好啊!我頂進去,你再把我生出來,我正好可以操你這個爛屄騷貨媽!」
梁誌剛現在基本也明白袁姝嬋除了必須戴套這個原則外,其他幾無禁忌,說起話
來也就毫無限制。

  袁姝嬋聽他這麽胡說八道,臉上微微一熱,正想說什麽,腦袋卻被郭煜掰轉,
正對他的方向。他指了指肉棒,袁姝嬋明白他的意思,哼了一聲:「你可是連射
兩回了,還能硬嗎?」

  郭煜苦笑:「不行也得行!說是今天玩3P,實際上好像還沒正兒八經玩過,
無論如何今天也得兩個人一起操你幾次!」

  從梁誌剛的角度,只能看到袁姝嬋湊近郭煜的襠下,長發遮住了他的視線,
但只要看郭煜臉上驟然舒爽,微微張口的神態,還有按著胯下女人的腦袋,不時
往更低處壓的動作,就能猜到他的肉棒肯定進入了一個狹小溫濕的空間,有柔軟
的嫩肉正在刷掃肉棒上的殘垢。

  「你上次操她,是操屄,還是操屁眼?」

  郭煜壓著袁姝嬋的腦袋,一臉陶醉:「屁眼!」

  「哈哈,操完你沒洗吧?」

  「沒有,我們的大騷奶就喜歡吃原汁原味的自己屁眼里的味道,對吧?」郭
煜拍了拍袁姝嬋的後腦勺。

  袁姝嬋這會張不開嘴,只是抬起一條胳膊,豎起一根中指狠狠晃了晃。

  「哈哈,大騷奶應該去評三八紅旗手,勇攀操屄高峰,不怕累不怕苦不怕臟!
不管是男人的屁眼還是自己的屁眼,給什麽舔什麽,下次一定要專門做個獎狀!」

  兩人說笑一陣,郭煜突然對自己只能被動享受袁姝嬋的吸舔感覺不滿,示意
梁誌剛暫停。

  「讓她翻個身!」

  袁姝嬋在兩人的擺弄下,變成正面朝上,平躺在床上的姿勢,整個身體轉了
90°,橫在床上,腦袋離開床面,後仰在床邊緣位置。郭煜站到地上,半蹲著把
肉棒重新塞回到她嘴里,小心翼翼地把雖然還是半軟但勉強已經可以用來抽動的
肉棒往口腔更深處探去。袁姝嬋知道他要做什麽,實際上以前也試過好多次,駕
輕就熟地調整口腔的感覺,努力打開空間。現在這個姿勢,她可以用最大努力把
頭後仰,使口腔和喉管盡可能形成一條通暢的管道。最終,郭煜的龜頭很順利地
突破了懸雍垂,最頂端的一部分鉆進她的喉嚨,如果肉棒現在是完全的興奮勃起
狀態,他已經完成深喉了。

  梁誌剛暫時顧不上郭煜在享受什麽,他在不停抽插,袁姝嬋的肉穴像一個妖
艷的旋渦,肆意地席卷著周圍一切雄性氣息。他第一次遇到一個不止會「吸」會
「咬」,甚至還會「轉動」的肉穴,肉棒插在里面,竟有一種不光是在前後抽動,
還在左右旋轉的錯覺。這種巔峰的爽感促使他加快抽插的速度,力道也越來越猛,
為了釋放蓄到極值的激情,他死命揉搓著一個乳房,俯身含住另一個,牙齒叼住
乳頭,不輕不重地磨著。

  胸前傳來的既是酥爽,又有一種不確定的恐懼感,袁姝嬋從直覺就能體會到
梁誌剛在她身上得到了莫大的享受,他此刻滿懷激情,可就是這種激情,使袁姝
嬋莫名擔心他會不會一時太過亢奮,把她的乳頭咬掉。

  這是一種毫無來由的恐懼感,纏繞著袁姝嬋的心緒,偏偏就是這種恐懼感不
知為何反倒加大了她身體的敏感度,梁誌剛的抽插速度已經快達到極限,狂風暴
雨般,幾乎沒有任何間歇。他的陰囊一下下撞擊著袁姝嬋,好幾下都砸在被流淌
下的淫液浸潤的屁眼上。陰囊反複摔打陰部的「啪啪」聲,肉棒在黏稠液體中快
速抽插帶來的「咕嘰咕嘰」響聲,混合著男人沈重的呼吸和女人因為肉棒在口沒
法叫出聲來只能用鼻音發出的悶哼,連綿不斷。

  袁姝嬋的身體完全被掌控在兩個男人手中,胸部以上的部分屬於郭煜,他正
在盡情享受她的深喉,同時還使勁扯拽她的頭發,像是牽著一匹烈馬;而胸部以
下的身軀則是梁誌剛的「玩具」,雙乳承受著他手指和舌頭的侵擾,而完全分開
的雙腿之間,這男人正在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狂猛地抽插。或許是他自信狀態
正好,又或許因為之前已經射過一次,他確信自己第二次一定能堅持很久,梁誌
剛完全沒有自己又會快射的擔心。

  這是袁姝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3P——剛才打電話時她一大半心思都放在閨
蜜身上,並沒有好好體會——人數的翻倍,帶來的是身體更大倍數地變得敏感,
同時有兩人在和她做愛這種多重刺激,帶給她遠超過數字意義上簡單疊加的先後
兩次性愛。

  袁姝嬋覺得自己身體里似乎變成一處激烈的戰場,有無數的炸彈呼嘯著砸在
陣地上,掀起的氣浪和沙石土木,肆意席卷,到處都是被點燃的熊熊烈火,時不
時還又會有某個點猛地炸開。她無法控制自己,伸出雙臂,像溺水的人一樣亂抓
亂撓,猛地抓住梁誌剛的胳膊,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死命地緊抓住。

  梁誌剛的手臂有強烈的痛感,袁姝嬋的指甲可能抓破了他的皮膚,但他很明
白這個女人此刻的感受,這種看似攻擊性極強的動作,宣告的是這女人已經在自
己的抽插下難以自持,她在掙紮,在示弱,甚至是在求饒,不是求自己放過她,
而是求自己稍微放緩一些,使她在舒爽的同時不至於過分失態。這種姿態當然會
令梁誌剛感受到極大的滿足,但他絕不會就此放過她。

  他喜歡看女人掙紮哀求的樣子,更喜歡看女人在被操到快樂頂峰時不顧一切
的醜陋或卑賤的模樣。他直起腰,低下頭,看著自己粗大黝黑的肉棒一點點從肉
穴中退出,滿帶著從袁姝嬋體內帶出的濃稠白漿,直到龜頭底部那一圈肉棱也離
開肉穴,結合處很明顯地刮了一下,像開車碾過減速壟時被顛的那一下。他已經
把肉棒往外抽到了極限,再抽出一點就要整根拔出了。

  梁誌剛迷醉地看著肉棒上的黏液,這都是他的戰果,是他的肉棒在身下這個
騷貨體內反複沖刺擠壓研磨而「生產」出的瓊漿玉液,帶著這份滿足感,他雙手
猛地抓住袁姝嬋的腳踝,狠狠往兩邊一分,使她的雙腿在自己身前劈開一個大大
的 V字,然後全力挺腰,用最快的速度把整根肉棒又撞回到肉穴深處。

  此刻袁姝嬋的半個腦袋徹底鉆進郭煜襠下,抬眼只能看到他陰囊後的皮膚和
不住收縮擴大的屁眼,嘴唇邊的皮膚被他濃密粗硬的陰毛紮得瘙癢不已。她看不
到梁誌剛的動作,只能用身體去感受,所以這一次撞擊她毫無防備,一下貫穿到
底的沖刺,差點就直接把她送上高潮巔峰,一下子「嗚嗚嗚嗚」地亂哼起來,郭
煜感覺到自己的龜頭被她的喉嚨吸住,一下下地縮動,爽得「呃呃」低吼。

  梁誌剛喜歡這種極致的沖擊,同樣的招數一連來了十幾下,一次次強有力的
撞擊、摩擦,使他得以充分感受袁姝嬋溫濕的穴壁間那種驚人的緊縮與潤滑。他
驚喜地發現,剛放開袁姝嬋的腳踝,這女人竟第一時間把腿盤到他的腰間,死死
把他箍住。這是一個明確的信號,使梁誌剛更得意於自己的強壯矯健,他俯低身
體,雙手撐在袁姝嬋身體兩側,就在雙乳邊上,伴隨身體的搖擺,飛旋的雙乳時
常撞在他近在咫尺的手臂上。袁姝嬋盤著他腰部的兩條美腿沒有因為他變換姿勢
而放松,反而像怕他離開似地箍得更緊。

  雙手有了支撐,梁誌剛的沖刺雖然不再像剛才那樣大開大闔,卻變得短促密
集有力了許多,高速的活塞運動使原本溫暖的穴壁漸漸變得滾燙,袁姝嬋被插得
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此刻看不到她的臉,卻能看到兩團肥乳越甩越急,伴隨著胸
脯恐怖的起伏速度,簡直是一副絕美的場景。

  突然梁誌剛猛地仰起身,伸手到腰後掰開袁姝嬋的雙腿,匆匆抽出肉棒,跳
下床,急吼吼地叫著:「快快!讓一下,我要射在這騷屄嘴里!」

  郭煜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因為不能直接射進肉穴,所以退而求其次非要射進嘴
里,不管怎麽說也算是射在這女人身體里,不是白白釋放在避孕套里。他配合地
急速抽身,但還是慢了半步,梁誌剛極快地抽掉裹著肉棒的避孕套,捏著肉棒想
送進袁姝嬋嘴里,可就在肉棒接近雙唇時,腥臭的精液猛地射出,極近距離地噴
在袁姝嬋的唇上,伴隨著肉棒的不斷跳動,不時炸開在下巴、面頰上,連郭煜的
小腹都被濺到不少。

  郭煜笑罵道:「我操!你他媽射準一點!搞我一身!」

  梁誌剛這會顧不上和他鬧,氣急敗壞地用還在不住抽搐噴射的肉棒頂開袁姝
嬋的嘴唇,直直送到最深處,可惜地大叫道:「浪費了!操!全浪費了!騷屄,
給老子吃了,都吃進去!」

  袁姝嬋的喉嚨「咕嘟咕嘟」動了幾下,肉棒進嘴時已是強弩之末,實際上並
沒射進多少,她稍許咽了幾口,就已經把嘴里的精液都吃了下去。

  完成這一波猛射,梁誌剛終於像是完成了一次淬火的蛻變,整個人都顯得神
清氣爽。唯一的遺憾是這一發大多數精液噴在外面,沒能送進袁姝嬋的肚子,讓
他憋著一股火,想等會照方抓藥再來一次,這次一定要讓這騷貨完完整整吞一次
精。

  兩個男人都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袁姝嬋也就只有奉陪到底。

  時過午夜,三具汗流浹背的肉體不斷擁抱翻滾挑弄,兩個男人終於又恢複狀
態。他們可能也明白自己已經接近極限,這次就算不是今晚的最後一次,可能也
是倒數第二次,所以他們這次特別耐心,抽插時反複交換前後位置。因為節奏不
斷變化,所以兩人都變得格外持久。袁姝嬋在接近四十分鐘時間里不停地被插,
三個洞穴隨時都有兩個被肉棒填滿。不管是誰在她身後,插入肉穴時,手指也不
會放過屁眼,抽插屁眼時,肉穴也逃不掉,也就是說,實際上她都是三個洞穴同
時被玩弄。

  這波特別漫長的猛插,把袁姝嬋搞得高潮迭起,昏沈沈的,腦袋像充滿了血,
天旋地轉。要不是她平時又學舞又練瑜伽,體能還算不錯,否則早就頂不住了。

  等這一次兩個男人終於都射了之後,袁姝嬋像是逃離屠殺現場般,倉皇地四
肢並用,連滾帶爬從床上翻了下去,軟癱在兩張床之間的地上。

  在她兩側,包括被她身體壓住的地面上,丟了好些用過的避孕套。當然,其
中沒有一個裝著精液,因為這次梁誌剛如願射在袁姝嬋嘴里,而郭煜在她屁眼里
臨近高潮時,拔出肉棒,精液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全都落在袁姝嬋的屁
股、背脊、脖子上,射得最遠的一些甚至落在她腦後的頭發上——只是她現在還
不知道。

  之所以用了這麽多避孕套,是因為這兩人不斷變換位置。如果是身後那個換
到身前,就要拿掉避孕套,便於享受袁姝嬋唇舌的服務;而另一個在插入肉穴或
屁眼前又必須再換一個新的避孕套,所以這一波持久換插,雖然自始至終就他們
兩個人,卻用了超過十個避孕套,扔得滿地都是。如果不明真相的人進來看,絕
對會相信袁姝嬋是被十個以上的男人輪奸了一夜。

  郭煜盯著地上這麽多避孕套,突然奇想:「哎!?這個很好玩,大騷奶,把
這些都撿起來,拍張照留個紀念吧!」

  袁姝嬋平躺在地,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動,只有胸部在快速起伏,足足過了兩
分鐘,她才回了兩個字:「不拍!」

  「拍一張嘛,這個場景多壯觀!」郭煜已經拿起手機,但因為袁姝嬋沒理會
他的要求,沒看到自己期待中的造型,所以還沒有拍照。

  「我不拍!」袁姝嬋轉過臉去,使自己的後腦勺對著手機。

  梁誌剛用眼神示意郭煜,爬到床尾,翻動郭煜的旅行箱,把之前袁姝嬋試戴
過的那個半臉面具拿了出來。

  「大騷奶,你不就是擔心拍了照片被人看到嗎?戴這個,就沒人能認出你了,
配合我們拍張照又怎麽了?」

  郭煜適時提出事先的約定:「我們說好你要配合一切要求的。戴上面具不用
擔心曝光,這總可以了吧?」

  袁姝嬋懶洋洋地側躺著,始終不回話,一直等得兩個男人焦躁不安,她才強
撐著坐起來,搶過梁誌剛手里的面具,起身進了衛生間。

  或許是在盥洗鏡里檢查過戴上面具後的效果,重新出現在兩人面前的袁姝嬋
不再像剛才那樣堅持。

  「拍吧,反正我就擺一個造型,你們想怎麽拍?」

  「來,把避孕套都撿起來。」郭煜指揮袁姝嬋收集地上所有用過避孕套,全
都叼在嘴里,撇開腿坐在地上,對著鏡頭比了個 V字。郭煜興奮不已地一連按了
好幾下按鍵,雖然只是同一個pose,但他還是期待能多拍幾張,從中選一張拍得
最好的。

  「我操!他媽太騷了!」梁誌剛興奮地又在擼動肉棒。

  「行了吧?」袁姝嬋吐掉嘴里的避孕套,連面具都懶得摘,靠上另一張床的
邊緣,「不行,我想睡了……有點撐不住了……」

  郭煜看看梁誌剛,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他此刻的心聲,搖頭說:「不行!至
少還要再來一次!」

  「明天吧?」袁姝嬋真的不是不想配合,剛才這一波實在把她操得太狠,高
潮次數太多極容易產生強烈的疲憊感,她真是有點頂不住了。

  「再一次!」郭煜絕不松口,他和梁誌剛合力又把袁姝嬋架回到床上,一左
一右地夾著她上下其手。

  歡宴還在繼續,不知何時才會中止。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8-1 17:55 編輯 ]
2020-8-1 17:52#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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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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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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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ksen
於2020/08/08 發表於:sexinse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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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曝光

  何毓新和徐芃相對而坐,不時默默地啜一口飲料。兩人之前聊了好一會,不
知從何時起,都不再說話,沈默了好幾分鐘。

  何毓新率先打破沈默:「具體哪天走,還沒確定,走之前就不找你了。」

  「呵呵,真是有意思。」徐芃也恢複了正常狀態,「沒想到我從上海回到中
寧來,你倒要去中寧去上海工作。」

  「能到更有名氣的醫院去,不是經常能有的機會。」

  徐芃事先不知道何毓新今天為什麽約他喝茶,見面後,才聽他說,因為得到
上海某家大醫院的聘約,他下個月將離開中寧,這個消息令徐芃頗感驚訝。

  朋友能有更好的發展前途,徐芃自然也為他高興,但又不免有些悵然。徐芃
的朋友屈指可數,平日往來的絕大多數人,不管看上去處得多好,實際上他根本
不把他們當回事。何毓新對他來講是個難得的真朋友,他遠赴上海發展,而且可
能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永遠都不會再回中寧來工作、生活,對徐芃來講,多少是有
些遺憾的,畢竟今後再想和好友像今天這麽見面聊天,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沒想到你突然要去上海,當初我還說,調教好了施夢縈,一定讓你好好玩
幾次,結果到現在都沒兌現這個諾言。」徐芃突然想起這件事,油然而生起幾分
歉意。

  「哈!本來就是個玩笑,我又沒當真。」何毓新隨意地揮揮手。

  「要不……」徐芃既然想到了這事,就有點抹不開面子,想起去年的時候,
意氣風發地和何毓新商量怎麽算計、調教施夢縈的事,不知怎的,他居然隱約有
了幾分恍如隔世的惆悵感,他自嘲地晃了晃腦袋,「你不是下個月才走嗎?要不,
這幾天我找機會把施夢縈叫出來玩一下,現在約她出來,應該不會太難。」

  「算了吧……」何毓新微笑搖頭,「實話實說,去年你找我幫你這個忙,我
對有機會玩一下這女生,確實也是有興趣的。但是現在嘛……呵呵,還是算了吧。
不管怎麽說,我們是朋友。」

  徐芃皺了皺眉頭,故作輕松地問:「是朋友又怎麽了?」

  何毓新扶了下眼鏡,嘆口氣說:「你呢,肯定嘴硬不承認——或者說,你會
控制自己不那樣去想,所以這話,咱們說不透。但站在我的立場,我肯定沒辦法
再心安理得地去玩那個女生,玩得不爽,不如不玩。」

  他說得含糊,但徐芃卻聽得明白,露出幾分不快:「你到底在說什麽?不是
在說約施夢縈出來玩的事嘛?!」

  「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徐芃,我這個人呢,可能是職業病,除非有必要,不
然我永遠是聽得多,說得少。心理治療,不是像很多人以為的那樣,需要心理醫
生不停地說,不停地講道理,不停地勸服對象。那是說相聲,不是心理咨詢。其
實我平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聽,我要做的是引導對象多說話,但必須是在有意
義的部分多說,通過不停地說來激發他的自我認知,讓對象在傾訴過程中自己意
識到問題,或者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那些真正心理有問題的人,靠說,是說不
服的……」

  徐芃略帶煩躁地打斷了他的話:「聽你這意思,好像我心理有問題?」

  「呵呵,心理有問題,對現代人來講,其實是常態,不過我現在不想跟你說
這個。我是想說,你在某些方面類似於我的那些咨詢對象,如果要直接跟你談你
心里想的事,不管我怎麽問,怎麽勸,怎麽建議,都不可能真的說服你,或者讓
你開口承認什麽。這是你的心理防禦機制決定的,甚至我逼問得越有道理,你的
心理就反彈得越厲害。我能做的,也就是慢慢引導,爭取讓你自己想明白。只是
現在我馬上就要去上海,時間不夠了,只好抓緊時間直說。」

  徐芃嘴角抽了兩下:「你說。」

  「上次咱們聊過你會不會愛上施夢縈的事……」

  徐芃再次打斷了他:「肯定不會的!」

  「呵呵,問題就在這里,你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但這個問題,實際上有沒
有在困擾你呢?」看徐芃又想搶話,何毓新示意他稍安勿躁,「聽我說完。這個
問題有沒有困擾你,是你自己的事,你在我這邊嘴硬沒用,最終是你自己在面對。」

  徐芃默然。

  「你最後得出什麽樣的答案,我都不會發表任何意見。我只想建議你,這個
答案最好早些找出來,拖得越久,對你來說可能越麻煩。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
你越早想清楚,越早可以想辦法讓施夢縈從目前的狀態里走出來……如果答案是
否定的,你也要早點理清思路,將來不管是繼續搞她,還是徹底放手任她自生自
滅,都好過你現在這樣瞻前顧後。」

  徐芃苦笑著點頭。

  確實,正如何毓新所說,施夢縈現在是他的一塊心病,嘴硬裝逼都沒用,頂
多就是在別人——其實主要就是何毓新——為自己撐一撐面子,最後真正為此苦
惱的依然是自己。

  愛上施夢縈,這他媽就是個笑話!

  徐芃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到今天這步的,別說現在這個已經被玩爛了的
施夢縈,即便是一年多前還沒有被他設計的她,除了肉體以外,徐芃對她也沒有
別的興趣。那時候,他不管想對她做什麽,都是隨心所欲,花樣百出,根本沒有
任何顧忌。為什麽到現在反而變得束手束腳?

  越想越覺得別扭,徐芃抬頭看了眼靜靜地註視著他的何毓新,張了張嘴,卻
又不知該說什麽。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火,突然想到周曉榮前幾天提出的利用施夢
縈去勾搭雷耀庭的設想,他生出一股沖動,想立刻拿出電話告訴那胖子,可以立
即實施這個計劃。

  就讓雷耀庭把施夢縈徹底玩爛吧,也許這樣一來,自己幹脆就不會再多想了!

  但下意識摸到電話,徐芃卻又猶豫起來,手慢慢地縮了回來。

  再想想,再想想……

  何毓新在桌子那邊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2016.8.27(周六) 齊鴻軒陷入恐慌

  此時此刻比徐芃更覺苦惱的人,齊鴻軒絕對算一個。

  照他最近的習慣,如果宋斯嘉在家,他白天就不會在家里常待,總要找借口
跑去外邊。其實最近幾天,他已經發現妻子對他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即使他在
身邊,也不再總是纏著要和他溝通,但又一直沒有搬回臥室睡,這讓齊鴻軒想不
明白,之前的齟齬到底算是已經雨過天晴,還是雪上加霜?

  不管怎麽樣,還是保持謹慎,盡量別總是在妻子面前晃悠比較好。

  但是齊鴻軒又忍不住想入非非。

  妻子當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消化被他半誘騙半強迫地奪走肛門處女地
的現實的,現在她不再拿這事來煩他,是不是意味著事實上她已經想明白了,只
不過嘴上不肯承認?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未來……

  只要是她自己樂意做,宋斯嘉在床上其實一向都很放得開,這對齊鴻軒來講
從來都是賞心樂事。那麽,她將來會不會變得樂於接受肛交呢?

  齊鴻軒胡思亂想著,居然在愁雲慘霧中找出了幾分虛幻的樂趣來,一時有點
忘了自己最近正被債務逼得心煩意亂。

  但虛妄的美好,格外脆弱,輕輕松松地就被午飯後收到的一條微信擊碎。

  表妹陳佳卉突然發信,說自己可能會在九月底、十月初的時候回國。

  齊鴻軒抓著頭發,咬著手指,苦惱不已。

  這是怎麽回事?陳佳卉自從和丈夫定居日本後,很少回國,平日里一般是把
她的父母接去日本團聚,上次她回來至少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自己怎麽這麽倒黴?
剛以她的名義撒了個謊,從宋斯嘉手里騙到一筆錢,偏偏表妹就突然在這時候要
回國?

  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

  陳佳卉回了中寧,多半要到各家親戚那里走動探望,到自己家中做客幾乎是
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萬一宋斯嘉借著那筆錢的由頭,問起表妹家里還有什麽別
的困難,還需不需要幫助,一切不都穿幫了嗎?除非自己事先找表妹對好口風,
可齊鴻軒自忖這種拿表妹作掩護,騙老婆錢的事,不好意思宣之於口,更別提還
要央求她幫自己圓謊。

  雖然不久前腦海中還閃過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但齊鴻軒心里也明白,夫妻
關系現在還是很微妙,宋斯嘉對自己的耐性可能已瀕臨極限,禁不起更多的摧折。
如果落實自己假稱要借給表妹從妻子手中騙的這筆錢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他根
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婚姻會變成一副什麽樣子!?

  這不是錢的事,是自己的人品問題。

  想到這兒,齊鴻軒輕輕打了自己一記耳光,自己的人品有什麽問題?應該說,
是在宋斯嘉眼中,自己的人品問題。

  如果能趕緊把這筆錢還上,這個隱患就能消除,可關鍵的問題是,這筆錢已
經沒了!

  回顧:2016.8.20(周六) 齊鴻軒再次輸光

  上周迎回久違的好手氣,又聽了妻子的舅舅韓國昌的建議,齊鴻軒一心想趁
著運道旺追殺下去,多賺些錢回來,把各方的債都平了,再填上自己的虧空,然
後就下決心永遠不再進賭場。只是因為一時抽不出時間,只能隔兩天再下賭場。

  然而,風水輪流轉的速度快得讓他措手不及,就只是隔了短短的兩天,齊鴻
軒就又開始走背運,把手里所有的賭本都輸得精光。

  齊鴻軒精神恍惚地走出金煌娛樂城,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一個下午就把本錢輸
光了,不是說趁著旺運可以一路追殺嗎?一眨眼工夫,自己卻被殺光了?!

  為了讓賭本更厚,回錢更快,齊鴻軒前天贏了錢以後,沒有拿去還給錢宏熙,
而是全都當成賭本帶到賭場來了。這下可好,輸得幹幹凈凈,就算妻子這邊的十
多萬元還能再想辦法拖延,欠錢宏熙的錢可怎麽辦?再過十幾天,一個月的期限
就到了!

  齊鴻軒想起剛才賭場里有人見他輸得灰頭土臉,勸他說,賭運這種東西縹緲
無定,但還是跟概率相關,就像炒股票一樣,越是跌到了底,越有可能反彈,關
鍵是必須要在輸得最慘的時候頂住這口氣。一旦咬牙扛過去,可能運道就翻轉回
來了。

  齊鴻軒當時就露出一臉的苦笑,已經輸得口袋光光,光咬牙有什麽用?本錢
沒了呀!

  那個人又給他支招,說這家娛樂城里設有財務公司的辦公室,可以去借些錢
做賭本。當然,這樣借錢,利息很高,但如果當天能翻運,這點利息也不算什麽。

  齊鴻軒聽著有點心動,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再蠢也知道,財務公司
的錢,沒那麽好借,更何況用借來的錢去賭,也不是必勝,萬一老窟窿沒堵上,
新借的錢再賠光,那就更糟糕了。

  擺脫掉那個異常熱心的陌生人,齊鴻軒離開賭場。他的腦子很混亂,轉來轉
去就一個字:錢!

  回顧:2016.8.24(周三) 齊鴻軒通過各種手段挪用課題經費

  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齊鴻軒倒是狠下心來了。財務公司的錢暫時還不敢借,
但課題組的經費就在他手邊,忍著不動,確實很難。他之前確實想過,不到萬不
得已,不能走出這一步,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當然,齊鴻軒並沒有徹底昏頭,他仔細地盤點了手頭所有支出項目,精心計
算著自己能從中擠水分的極限,最後得出一個令他不甚滿意的數字。

  一旦拿定了主意,齊鴻軒下手倒是很快。雖然之前內心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從
課題組偷錢,但實際上,自從這個念頭出現在他的頭腦中,他就下意識開始巧立
名目,還冒名開了兩個戶頭。事先鋪墊好了這些準備工作,轉賬變得容易了很多,
這個星期下來,齊鴻軒用盡手段,虛報冒領,已經有七八萬元落袋了。要不是有
這點底氣,他哪有心情去暢想宋斯嘉接受肛交之後的美好生活?

  再過幾天,差不多還能再轉出同樣數目的錢,這是齊鴻軒現在能做到的極限
了,再多拿一點都可能要出問題。盡管十四五萬元,對他來講還是稍嫌不夠,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安全最重要,哪怕拿到的錢少一點,也比貪得太多,擦不幹
凈屁股,很快被人察覺要強。

  這點錢,還錢宏熙那邊的債綽綽有余,但妻子這邊的賬還是平不了。

  齊鴻軒正在想究竟該怎麽補這個窟窿,表妹就突然說她可能很快就要回國,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看來,必須在表妹回來以前,把妻子那筆錢處理幹凈。只要能把錢拿回來,
以宋斯嘉的個性,一般不會再去瞎打聽別人家的私事,尤其還是那種需要跟親戚
借一大筆錢的囧事。至於表妹,她壓根不知道有過這麽一回事,更不會主動在宋
斯嘉面前說起。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這事就能這樣毫無痕跡地掩過去?

  齊鴻軒使勁揉著太陽穴,他強迫自己把註意力集中在該怎樣解決問題上,避
免去想更深入的問題。他既不想,更不敢去探究,自己的生活怎麽變成現在這樣
了?兩年前的暑假,他意氣風發地積極籌備婚禮;去年的暑假,他和妻子一起去
歐洲旅遊,這既是兩人婚後第一次同遊,也是為了慶祝宋斯嘉晉升副教授。當時
的他,信心滿滿,自覺一兩年內就能出國交流,回來以後肯定能升副教授,無論
是家庭,還是事業,前景都一片光明。

  可現在這是怎麽了?

  越想心越煩,齊鴻軒想要約人好好泄個火。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先點開
和薛蕓琳的對話框,看著她的頭像發了會呆,又退出。最近半個月,他給薛蕓琳
發過好幾次信,一次都沒有見她回過。抽空也打過兩次電話,總是關著機,就像
這個人莫名其妙突然消失了一般。齊鴻軒猜測,她可能出國旅遊去了。

  聯系不上薛蕓琳,齊鴻軒就找了吳靜雅。他發了微信:「有時間嗎?」足足
等了二十分鐘,才得到對方一句愛答不理的「幹嘛?」齊鴻軒問她有沒有興趣出
來見一面,至於見面之後做什麽,對他們兩個來說,根本沒必要說得那麽清楚,
只是沒想到吳靜雅竟然一口回絕了他:「沒興致,下次再說吧。」

  看著手機屏幕上冷冰冰的回答,齊鴻軒郁悶不已。

  這個女人真奇怪,前段時間還熱情地主動來找自己,怎麽現在又擺出這麽一
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嘴臉?

  因為上次借了她的錢?不至於吧?不是已經還給她了嗎?

  齊鴻軒沒有想到,吳靜雅還真就是為了那五萬元,看他不爽。雖然已經補上
了這個窟窿,可齊鴻軒在還錢過程中表現出來的猶豫含糊,卻讓吳靜雅很看不上,
短期內完全不想再跟他約炮。

  之前在齊鴻軒面前表現出的一點點順服,只是吳靜雅要收攏這個男人做的樣
子,一旦不想假以辭色,她根本就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當然,兩個人都沒想到,只因為吳靜雅由著性子地拒絕,卻使他們之間的關
系,躲過一雙雙窺伺在暗處的眼睛,沒有立刻曝光,只能說是陰差陽錯了。

  2016.8.27(周六) 蘇晨勾引塗永豐上床

  並不是每個人偷情都怕被人發現,至少,蘇晨此時此刻就巴不得有人破門而
入,把房間里的一切都公之於眾。

  即便她自己現在也是一絲不掛,她也毫不在意。

  衛生間里傳出抽水馬桶的下水聲,蘇晨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雙臂折疊著
放在枕頭上,看似疲倦地把腦袋側靠在手臂上,有意無意間卻微微聳起臀部,使
得自己的背部曲線看起來更加誘人。

  赤裸身體的塗永豐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令人興奮無比的
場景,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手放到襠下,在縮成一團的肉棒上連搓了幾把,情
不自禁地嘆了口氣,他不久前剛射過,即使現在美肉在前,也有點力不從心了。

  蘇晨聽到了這聲嘆氣,半轉身笑道:「爸爸,出來啦?快過來嘛!」

  她這聲嬌媚的「爸爸」,叫得塗永豐屁眼一縮,陰囊後的筋好像瞬間抽緊了。

  這個要人命的小賤婊子!幾年前兒子帶她回家的時候,還真是沒有看出來!

  幸虧兒子沒娶她!

  塗永豐也說不清這個想法究竟是什麽意思,到底是因為感覺蘇晨太過淫賤,
虧得兒子沒把她娶進門,還是慶幸要是當初她真成了自己的兒媳,現在自己的老
雞巴可就爽不到了!

  一個多月前,塗永豐拜訪寧旅集團,並沒有註意到在走廊里遇到,站在一旁
毫無存在感,很快就告辭的蘇晨。隔了好幾年,他不怎麽能記得清兒子當初帶回
來的女友的長相,只覺得這女孩好像有些面熟,並沒有多想。

  出乎意料的是,後來楊澤烜卻打來一個電話,說幫一個小姑娘打聲招呼,對
方可能會上門拜訪,希望他能接待一下。這女孩果然很快就找上門來,讓塗永豐
更沒想到的是,這女孩一見面就自報家門,她竟是幾年前就跟兒子談婚論嫁,差
點成為他兒媳的那個女孩,這讓塗永豐嚇了一跳,一時摸不準這女孩想要做什麽。

  塗永豐對兒子當時交的女朋友並不熟悉,只知道她曾經到家里來過幾次,一
起吃過幾頓飯。之所以和這個所謂的「未來兒媳」如此陌生,主要是因為他妻子
對這女孩心懷不滿,始終不同意兩人結婚,反複勸說兒子分手。之所以會讓這女
孩產生即將步入婚姻禮堂的錯誤認知,是因為妻子一手策劃了讓兒子出國留學,
借機甩掉這女孩的計劃,為了穩住那女孩,就謊稱要挑合適的日子才能去註冊。

  塗永豐覺得妻子的安排有些過分,但家里的事通常都是妻子說了算,他也沒
有多嘴。

  如今這女孩突然主動找上門來,塗永豐在驚訝、困惑之余,多少還有一點歉
疚。

  蘇晨對當年的事閉口不言,好像已經把那些事都拋到了腦後。她對塗永豐始
終保持很尊重的態度,甚至還顯得非常親近。說起特意前來拜訪的理由,蘇晨很
不好意思地說,因為她現在負責公司和寧旅集團的合作,期待拿到更多課程,希
望塗永豐能幫忙在楊澤烜那邊說些好話,能幫她完成業務指標。

  說起工作的不易,蘇晨既委屈,又感慨。塗永豐雖然一輩子都在機關單位工
作,但也能理解現在打工一族的年輕人的工作壓力,倒也陪著她唏噓了一陣。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應該是蘇晨上次目睹他和寧旅集團的幾位領導都談笑甚
歡,就想借著當年那些淵源,托他幫忙,說起來這只是舉手之勞,塗永豐不介意
幫一下蘇晨。

  可能是為了進一步搞好關系,這一個多月來,蘇晨拜訪過塗永豐好幾次,上
班時間不能接觸過多,她又屢次在下班後請他吃飯,還單獨陪塗永豐一起唱 K甚
至是按摩,這些平日里常見的娛樂活動,因為有蘇晨這樣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孩作
陪,哪怕按摩時並不在一個房間,塗永豐還是覺得自己最近變年輕了許多。

  緊接著就是最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那個夜晚……

  一個多星期前,蘇晨又請塗永豐吃飯,興致很好,酒喝得不少,最後還要塗
永豐送她回家。車子到了樓下,蘇晨卻突然摟住了塗永豐的脖子,主動獻上了一
吻。

  這個吻把塗永豐震呆了。隨後蘇晨卻又恢複了醉後迷蒙的狀態,塗永豐費盡
九牛二虎之力才攙著她上樓,進了家門。

  塗永豐根本就說不清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總之糊里糊塗地,他就被熱情如
火的蘇晨拉到床上去了。

  事成後塗永豐暈乎乎地離開了蘇晨的家。此後一天蘇晨主動聯系他時,他也
頗覺尷尬,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女孩。蘇晨的態度要比他自然得多,對昨晚發
生的事也不遮不掩的,坦言既有酒精的作用,也有她對塗永豐本人的仰慕,她本
來就更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最後,她還特別強調,希望塗永豐不要以為她是
為了求他辦事才故意獻身,如果他要這麽想,那之前說過的希望他能幫忙在楊澤
烜那邊說說好話的請求,就此作罷。

  「如果我願意,直接去勾搭楊總就可以了,那反而簡單了呢。」蘇晨鄙夷地
皺了皺小鼻子,看上去非常可愛。這家夥的好色可是有名的。

  塗永豐也認可這種說法。楊澤烜的好色是出了名的,如果蘇晨樂意,確實不
必再多此一舉地求他美言。而且,她也完全沒必要為了求自己辦事,把她自己搭
上。畢竟她所期待獲得的,全都要從寧旅集團那邊獲取,自己作為行業主管部門
的小官員,說說話幫忙敲敲邊鼓是可以的,但並不能直接做主滿足她的要求,她
犯不上付出這麽多。

  一回生,二回熟,塗永豐和蘇晨第二次上床,就自然多了。

  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來的欲罷不能,再到反複思量後的食髓知味,塗
永豐糊塗卻又迅速地就度過了心理掙紮期。

  尤其是想到這個年輕女孩是因為對自己抱有好感而投懷送抱,塗永豐就很興
奮,而騎在這具活力十足的肉體上,他更像是立刻年輕了二十歲。

  這個女孩過去和兒子的關系,在塗永豐的腦子里也曾轉過那麽幾回,主要想
的是自己和她有所糾纏到底是否合適,但蘇晨擺明是心甘情願送上門的,更何況
她現在跟兒子也沒有任何關系,塗永豐覺得這無傷大雅。至於說她會不會是因為
當年遭兒子背叛,想要報複,所以才刻意接近自己,塗永豐認為基本不可能,他
很難想象這女孩會有這樣的心機和耐性。

  再說,為了報複,卻先把自己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玩,還玩遍各種花樣,
這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她和自己接觸,究竟能報複些什麽呢?

  塗永豐自覺活了五十多年,絕不可能看錯這麽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當然,他不會承認,所有這些想法都只源於一個最基本的事實:這小姑娘在
床上實在太騷了,真是要他的老命啊!

  早在第一次蘇晨趁醉意和塗永豐上床時,她就主動地騎上他一邊聳動身體,
一邊大叫:「爸爸操我!爸爸好厲害!」後來,塗永豐玩笑著問她是不是真的戀
父,蘇晨魅惑地舔著嘴唇說:「我以前差點嫁給塗浩,本來就該叫你爸爸的嘛。
至於爸爸你,操我的時候想我是女兒,我就是女兒,想我是兒媳婦,我就是兒媳
婦。」

  到後來,在床上蘇晨一直都管塗永豐叫「爸爸」。有一次她去他的辦公室,
一本正經地叫了聲「塗處」,隨即笑瞇瞇地扮個鬼臉,讓塗永豐瞬間想到她在床
上瞇著兩眼,紅著臉頰大聲叫「爸爸」的騷樣,肉棒立刻就硬了。

  這小婊子只要不上床,時時處處都乖巧可人,一上床立刻就變得騷氣十足。
塗永豐現在根本不敢和蘇晨接吻,雖然她那誘人的紅唇和靈巧的小舌頭,無時無
刻不在吸引著他,但他實在吻不下嘴。因為蘇晨不但多次含過他的肉棒,還舔過
他的屁眼和腳趾,甚至上次開房時,當他想上衛生間時,她還喜滋滋地跟在屁股
後面說:「兒媳婦伺候爸爸去撒尿!」說著她就攥著塗永豐的肉棒,像牽一頭牛
似地走進衛生間,但她並沒引塗永豐走向抽水馬桶的方向,而是跳進了浴缸,擺
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跪好,「砰」地在浴缸里磕了個頭說:「爸爸就把我當成尿壺,
盡情尿吧!以後從爸爸雞巴里面出來的液體,兒媳婦都會乖乖吃下去的!」說著
她就揚起臉來張開嘴。

  塗永豐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和女人玩這樣的花樣。他也聽說過在某些圈子
里,有錢有勢的男人不用把女人當人來玩,但他這麽一個眼看快到退休年齡,只
混了個文旅局處長職務的小幹部,根本不敢那麽想。

  當他看著從自己馬眼里飈出的濃黃尿液澆淋在蘇晨秀氣的面孔上,尤其是落
到令人陶醉的紅唇之間,很多尿液順著嘴角流淌到了身上,但更多的一直就留在
嘴里,她的喉頭不斷蠕動,明顯是把一股股尿液都吞進了肚子,這副場景簡直令
他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激動之情,他甚至有了只在今天才做了回男人的感覺!

  他的肉棒當時就挺得老高,要不是嫌棄蘇晨滿臉半身都是尿,塗永豐肯定當
時就要按倒了蘇晨狠狠抽插。

  雖然蘇晨的嘴,現在讓塗永豐敬而遠之,但她這身肉,真是讓他欲罷不能。

  今天也是這樣,下午開了房,沒用多久就爽爽地射了一次。

  男人年紀大了,做愛時不一定會變得差勁,有些年過半百的老人,在女人身
上依舊可以大展雄風,甚至勝過一些體弱的年輕人,這並不新鮮。但對大多數中
年以上的男人來講,射過一次之後,需要更多的恢複時間,卻是無可避免的。塗
永豐平時並不重視鍛煉,身體在同齡人中也不算特別好,射完後過了一個多小時,
肉棒還是不見起色。

  等待過程中生出幾分便意,塗永豐去衛生間坐了一會。這回蘇晨沒有再自告
奮勇地跟著他,畢竟這次是大便,就算她真有什麽浪出天際的想法,塗永豐也沒
興趣玩得那麽大,讓小情人喝尿已經是他能想象的極限,他不敢想象一個小美女
在他身後用嘴接屎會是什麽樣的場景,光這樣想想就讓他有點不寒而栗。如果真
親眼看到這樣一幕,塗永豐懷疑自己可能不會再對這女孩有任何性趣。

  久久不能再硬起來,塗永豐也覺得沒面子,他在衛生間里已經盤算好,如果
再過二十分鐘還沒有起色,就退房走人,一直這麽耗著卻遲遲不能恢複,也很傷
自尊。

  塗永豐回到床邊,伸手撫摸著蘇晨光潔柔滑的大腿,蘇晨順從地任由他摸了
一會,扭臉咯咯笑著,水汪汪的大眼媚意流轉,大聲說:「爸爸,是不是又尿了
點?兒媳婦給你舔幹凈吧?」

  沒等塗永豐有所反應,她就一骨碌爬起身,跪倒在床邊,張開紅唇,一口吞
入他半硬不軟的肉棒,又舔又吸地開始口腔中的活塞運動。她一手握著肉棒根部,
另一手環到塗永豐身後,抱著他的屁股,賣力地搖晃腦袋,因為肉棒此刻沒什麽
精神,所以她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用舌頭舔弄龜頭上,連馬眼里最後一點點殘尿
也努力吸了出來。

  塗永豐原本還淡定地享受著這個自稱「兒媳婦」的年輕女孩溫柔的口腔洗禮,
用遊戲中的玩笑稱謂來刺激內心深處的禁忌幻想,可沒過多長時間,他又被這個
總給他帶來驚喜——驚和喜完全是同等的分量——的女孩給弄暈了。蘇晨努力扛
起他兩條大腿,示意他慢慢向後倒,直到平躺在床,而她的唇舌從肉棒頂端慢慢
往下滑,舔過整個陰囊,遊動到大腿根部,最後直奔屁眼而去。

  這不是蘇晨第一次為塗永豐舔屁眼,問題的關鍵在於,就在不到十分鐘前,
塗永豐剛大便過,而她很清楚這一點,但蘇晨半點都沒猶豫,使勁分開塗永豐的
臀瓣,把整張臉都深深埋進股溝之間,小巧的舌尖不斷自屁眼上滑過,一下下的,
細膩舔弄,過了好一會,她才嬉笑著拔出臉來,沖塗永豐撒嬌似地說:「爸爸剛
大便過,好臭啊!是不是沒擦幹凈?兒媳婦來給爸爸舔幹凈!」說著再次又把臉
埋到屁股里,這次塗永豐能感覺到到她好像嘟起嘴唇,在屁眼上重重地印了一記,
牢牢貼住,過了好久才猛地往外拔起,發出很響的「啵」的一聲,隨即從自己胯
下傳出一陣調皮的嬌笑,很快又有東西碰到他的屁眼,這次似乎換成了蘇晨那漂
亮挺拔的小鼻尖,在屁眼上反複摩擦了十幾下,又換成舌頭,頂開最外圍的一圈
肉,深入到屁眼里,使勁攪動。

  塗永豐再也忍受不了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刺激,他現在的姿勢看不到蘇晨的
臉,也看不到她的動作,但光憑身體的感受所帶來的種種想象,就令他渾身顫抖,
臉頰滾燙,梗著脖子發出「呃呃呃」的低吼。

  如果說,能和像蘇晨這樣童顏大奶的女孩上床,對一個已近晚年的男人來說,
是一種莫大的幸運,那麽能讓個女孩毫不嫌棄地主動舔弄他剛排泄過的排泄器官,
簡直就給這個男人帶來了一種爆棚的征服感。

  過了好一會,蘇晨的嘴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塗永豐的屁眼,嬉笑著問道:「爸,
兒媳婦舔得爽嗎?」

  「爽!」塗永豐這會腦袋暈暈的,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麽。

  「我都沒給你兒子這麽舔過!我伺候得好不好?兒媳婦乖不乖?」蘇晨笑瞇
瞇地爬上床,膩在塗永豐身邊,攥住他的肉棒輕輕擼著。

  「乖!嘿嘿……」塗永豐自己都覺得笑得有點猥瑣,但這種時候他也只能這
樣笑。

  「那爸爸要怎麽獎賞乖兒媳婦呀?」蘇晨用手指一下下地點著突出包皮的龜
頭,「爸爸的大雞巴又硬了哦!」

  塗永豐這才清晰地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肉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恢複了昂揚的姿
態,看上去甚至比上一次更為雄壯,他也配合著蘇晨的口吻,淫笑著翻身把她壓
倒在身下,大聲說:「當然是用大雞巴獎賞你了,操死你這個小騷屄!」

  「啊,不要啊!」蘇晨渾身都在配合塗永豐,雙手摟著他的背脊,雙腿大大
張開,方便他把肉棒捅入她的身體,嘴巴還在做戲:「爸爸,我是你的兒媳婦,
你怎麽可以用你的大雞巴插我呢?!啊!插進來了!啊,爸爸你的雞巴好大好燙
啊!」

  「嘿嘿嘿,兒媳婦本來就應該孝順爸爸,更何況還是你這種騷屄兒媳婦!操
死你!」塗永豐意氣飛揚地聳動抽插,卻沒註意到蘇晨一邊做戲,一邊借著假裝
捂臉偏頭的動作,看了眼放在枕頭邊的手機。

  2016.8.27(周六) 袁、郭、梁第四輪3P

  以蘇晨的段位,應付塗永豐這種老頭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但不是每個女人
在性愛中隨時都能遊刃有余,幾乎同時,身處郭煜和梁誌剛兩人夾擊之下的袁姝
嬋,就要辛苦得多。

  三具全裸的肉體,此刻正彼此緊貼,並排側躺在床上,袁姝嬋被郭煜和梁誌
剛夾在正中。她的一條白皙豐潤的美腿被抬起,小腿微屈,懸在半空,這個姿勢
能確保她下身的兩個洞都盡可能地展露出來,便於兩根肉棒同時插進她的身體。
三人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隔,雖然開著空調,但還是忙活得滿身是汗,肉體黏糊糊
濕噠噠地互相摩擦,圍繞著他們的空氣中,充滿濃重的騷香味,說不清到底是汗,
還是從袁姝嬋下體流出的淫水的氣味。

  袁姝嬋的肉穴緊夾的是梁誌剛的肉棒,而郭煜則正插在她的屁眼里,艱難地
在一個很小的空間里短距離抽動,隔一層薄薄的肉膜,兩根肉棒時不時會感受到
對方的存在。

  梁誌剛從前面插入,相對更容易一些,所以他只是探入龜頭,並沒有立刻開
始猛操。在感覺到郭煜的肉棒也已經大半插進屁眼,比較順暢地抽送起來,他才
漸漸開始加快抽插的速度。前後兩個洞都開始被兇猛撞擊,之前在等待兩根肉棒
到位時,只是雙眼微閉,仰面朝天大口喘著粗氣的袁姝嬋突然發出了尖銳高亢的
叫聲:「啊……慢點……慢……慢一點……這樣,這樣插……這樣感覺好奇怪…
…你們,你……你們已經……啊……已經操過一次了……讓,讓我,讓我休息一
下呀!嗷!輕點!啊啊啊啊……好難受……呃……嗷!」

  梁誌剛和她喘得一樣厲害,但他還是不顧袁姝嬋語無倫次地呻吟,拼盡全力
地聳動身體,一點都沒有放緩速度,抽空還嬉笑著問:「怎麽樣?連著操,都不
用休息,爽死了吧?騷屄?」

  「你們……你們這,這是作弊!你們怎麽……怎麽可以吃藥呢?」袁姝嬋抱
怨道,她的口氣本該是氣急敗壞的,但又實在是被這兩人操得筋疲力盡,說起話
來有氣無力,毫無氣勢。

  「我從來都沒說過操你不吃藥啊!沒辦法,你太騷了,我們都舍不得浪費時
間,這兩天要抓緊一切時間操你!」郭煜在袁姝嬋後面的洞里,動得有些艱難,
但還是喘著粗氣答道。

  現在他們采用的姿勢,是很多人以為的3P時的標準操作,其實在實踐中要想
完成是很難的。郭煜和梁誌剛昨晚就試過一次,但因為兩人都到了強弩之末,肉
棒硬度不夠,要麽是一人插入後,另一人總是扣門難入,要麽是兩人都勉強插入
了,但被壓在最下面那人卻吃不住勁,插不了幾下就感覺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只能作罷。

  今天兩個男人都吃了萬艾可,在藥力作用下,兩根肉棒雖然都已射過一次,
但都還算堅挺,調整過幾種體位後,終於在目前采用的體位下,順利地同時插入
袁姝嬋的肉穴和屁眼。

  「就這樣兩個洞一起操,等會再換過來,今天這騷屄如果不求饒,就一直操,
弄死她!」梁誌剛嘿嘿笑著,他在袁姝嬋身前,比較容易發力,每次抽動肉棒都
是全力以赴,壓到肉穴最深處狠狠地頂。

  兩個操一個,還要吃藥,就是為了今天袁姝嬋徹底操趴下,讓她臣服於兩人
的肉棒,此時不奮力,更待何時?

  他們是在午飯後回房間才吃藥的,根據不同體質,藥力應該可以維持四到七
個小時,至少可以保證他們持續玩到晚飯時間,他們已經想好了,除了晚飯時叫
外賣吃,其他時間都不能讓袁姝嬋的肉穴空著,甚至只要兩個人還硬著,晚飯時
也要讓袁姝嬋騎在他們身上吃。郭煜有信心,集兩人之力,這段時間足以把袁姝
嬋操成一灘爛泥。他相信,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在經歷過這樣一場馬拉松式的
連續性交後,至少在這一次肉體應該會被徹底征服,在精神上多半也會有變化。

  當然,在藥力消退後,還有漫漫長夜,郭煜也已經想好了節目,不會無事可
做。

  昨晚做到淩晨三點才睡,三人今天都起得很晚。醒得最早的梁誌剛,起床時
餓得肚子咕咕叫,一看表,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下樓到餐廳時,郭煜要求袁姝嬋只能裸身穿上吊帶裙,而且下身兩個洞里必
須塞上跳蛋。因為沒有內褲能包住下體,袁姝嬋必須全程緊夾著下身的兩個洞,
確保那兩個時不時就會震動起來的小東西從兩腿間滑落,真要那樣就尷尬死了。
郭煜了解她的窘迫,坐在她對面時不時就會打開跳蛋,看著袁姝嬋局促不安地在
椅子上左搖右扭,一點點蹭著屁股,用少許的位置移動來緩解因體內的震蕩而帶
來的快感,露出滿臉壞笑。

  這頓飯,袁姝嬋基本上沒註意自己究竟吃了些什麽,只是機械地填著肚子,
多半精力都用來控制下身傳來的刺激了。放下筷子時,袁姝嬋下身徹底被攪成一
片泥沼,不住有黏膩的液體湧出,其中有些甚至淌到了大腿處。

  飯後郭煜還想帶袁姝嬋到外面去轉一圈,但被拒絕了。袁姝嬋很認真地表示,
現在是白天,看什麽都很清楚,跑到室外,稍一不慎就可能被別人察覺,這就違
反了郭煜事先說過的確保隱私不會暴露的原則。郭煜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於是就改口說那就改成深夜人少時再出去,到時候袁姝嬋不但要在身體里塞入跳
蛋,還可能要她塞上狗尾,戴上狗鏈。

  因為有了這個計劃,郭煜不用擔心晚飯後藥力失效,就會沒什麽可玩的。只
要找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室外遊戲能玩很久,而這種強烈的刺激,可能會讓他
和梁誌剛再次鼓起余勇,到深夜再振雄風。

  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郭煜誌得意滿地和袁姝嬋、梁誌剛一起上樓。

  在電梯里,郭煜突然生出幾分惡作劇的念頭,悄悄摁動了跳蛋遙控器。袁姝
嬋毫無防備,屁眼里的跳蛋突然開始輕微震動,嚇了一大跳,不假思索就想縮到
角落中去,因為電梯里還有三四個陌生人同行,跳蛋動起來後,她真擔心隱約的
「嗡嗡」聲會引起他們的註意,又或者郭煜一時得意忘形,把跳蛋功率開到最大,
袁姝嬋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那種過於強烈的刺激。

  然而郭煜就站在她身後,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她後退的路,裝模作樣地輕咳了
兩聲,袁姝嬋知道他是故意想要自己繼續待在陌生人的環圍中,只能恨恨地悄沒
聲反手掐住郭煜大腿上一塊肉,左右掐擰。

  郭煜有苦自知,只能強忍著痛,尷尬地笑。

  可能因為跳蛋在屁眼里塞得特深,也可能是因為郭煜只把遙控器打到了最小
檔,所以不管是跳蛋的響聲,還是刺激的強度都沒惹出任何問題。袁姝嬋暗自慶
幸,但看著身前身後那幾個陌生的男男女女,自己的屁眼里被跳蕩的跳蛋震得又
麻又酥,在輕微的羞恥感之余,莫名又有幾分暗暗的刺激。

  等到了該下的樓層,發現只有他們三人走下電梯,袁姝嬋決定要對郭煜發個
飆。可就在電梯門剛剛關上,她轉身想對郭煜說些什麽的時候,下身兩個跳蛋瞬
間都被調到最大檔,前後兩個洞穴同時遭到強烈刺激,屁眼里那個跳蛋甚至還發
出絲絲輕微的電流,袁姝嬋「唔」地叫了半聲,然後雙手死死捂住嘴,把接下來
的尖叫都塞回了喉嚨。忍住了尖叫,卻忍不住腿軟,袁姝嬋一屁股坐倒在電梯前
的空地上。

  盡全力控制著身體,袁姝嬋心中慌亂,竭盡所能地扶墻起身,她不斷要求郭
煜關掉跳蛋,卻始終不能如願。要是此刻在房間,她根本不必求懇,直接從身下
拿掉跳蛋就是,可這會是在酒店走廊,隔上十幾米就有一個攝像頭,電梯邊當然
也有,她就不敢做什麽了。坐倒在地,雖然看著也很奇怪,但還不至於讓人太過
疑惑,可能只是因為她喝醉了而已,但袁姝嬋總不能正對著攝像頭,直接伸手到
裙子里,從前後肉洞里各掏一個跳蛋出來吧?

  於是袁姝嬋只能一路顫抖,軟著腿踉踉蹌蹌快步走回房間。

  一關上房門,袁姝嬋就撲倒在起居間的沙發上,撩起裙擺,「啵」、「啵」
兩聲,從兩個洞里拔出跳蛋,仍在全力振動的跳蛋發出有節奏的「嗡嗡嗡」的響
聲,袁姝嬋沒好氣地把跳蛋丟到地上,氣哼哼地說:「你還不關了?」

  郭煜嘻嘻笑著把遙控器丟在了茶幾上,建議袁姝嬋先去洗把臉。

  等袁姝嬋簡單收拾一番,走回臥房時,郭煜和梁誌剛都已脫得一絲不掛,肉
棒頂起老高,等候著她。

  對此,袁姝嬋早有心理準備,她不會天真地以為經過一夜的休息,這兩個男
人還會留給她午覺時間,等待著她的肯定是這兩人無間歇的貪婪圍攻。有過昨晚
的經驗,袁姝嬋覺得以一敵二雖然會很疲憊,但確實也能得到不同尋常的快感,
她應付這兩人,應該還是綽綽有余的。

  誰能料到,這兩個王八蛋居然趁她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偷偷吃了萬艾可呢!

  一開始袁姝嬋並未察覺,直到梁誌剛第一次在肉穴中射精後,立刻就換了個
套子,挺著硬度幾乎毫無減損的肉棒插入她的屁眼時,她才感覺到不對,但被兩
個男人揉搓得全身乏力的她此時也無法抗拒,除非動真格地全力反抗,那樣一來
就撕破了臉,你情我願的 3P,就會變得很尷尬。

  袁姝嬋半假半真的「配合」,使兩個男人可以任憑心意變換著抽插她上下前
後三個肉洞,想射在哪兒完全隨緣。幾番折騰後,最後他們還是想用現在這種同
時抽插肉穴和屁眼的方式完成今天的第二發。

  從姿勢上來講更容易盡情抽動的梁誌剛先射了,他狂喘著抽離袁姝嬋的身體,
挪著屁股坐開一些。他的肉棒依然翹得很高,包裹得很緊的避孕套上濕漉漉的,
油光水滑,甚至還能看到帶著些黏膩的泡泡,最前端的儲精囊沈沈地墜著,里面
裝滿了白乎乎的黏液。

  沒了梁誌剛頂在袁姝嬋身前聳動,身後的郭煜頓時自在了許多,抽插也變得
有力。他從身後探過一只手,繞過袁姝嬋的腰,在泥濘不堪的肉穴口摸了幾把,
找到挺起的硬邦邦的陰蒂,溫柔地捏弄起來。被他這樣一刺激,袁姝嬋目光中春
意更盛,面頰飛紅,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卻又情不自禁地扭擺。

  梁誌剛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也許因為剛才操得太猛,射出精液後的短
短一分多鐘時間里,他竟一直有種暈乎乎的感覺,直到現在才慢慢恢複正常。

  身前的女人眼神迷醉,紅唇微張,可能因為郭煜的動作變得從容,像剛才那
樣火爆的淫叫暫時停歇,換成了動人的低吟,雙乳伴隨著郭煜的動作有韻律地在
空中畫著圈。

  在她那潔白結實的小腹之下,被郭煜的手指玩弄著的位置,濃密黝黑的陰毛
叢中,迷人的肉穴口時開時張,閉不上的陰唇充滿了血,透著鮮紅的色澤,頂得
高高的陰蒂,油亮飽滿,似乎在宣告她體內正四處流竄著高潮的快感。茂盛的陰
毛,被從肉穴中流出的淫水浸染得濕透,有些緊貼在皮膚上,有些則攪在一處,
結成一綹一綹的,顯得整個下體淩亂、骯臟,卻又很奇怪地閃耀著勃勃生機。

  梁誌剛看得眼熱,盡管他剛享受完袁姝嬋的美穴,但還是受不了這女人被郭
煜玩得媚光四射的模樣,他有種立刻再重新插入到她肉穴中去的沖動,反正有藥
力撐著,他的肉棒還沒軟下來呢!

  郭煜正在漸漸加快抽動速度,手指在陰蒂上的揉捏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
此刻那顆因為看著色澤光亮,飽滿圓潤,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青春痘一般的肉蒂,
紅得像要淌出血來,像在宣告它的主人即將迎來一個絕頂的高潮。

  「嗚……呃嗚……你,你等一下……」袁姝嬋的身體扭曲痙攣,說出短短的
半句話,既像在哭泣,又像在囈語。

  這當然不可能產生任何作用。

  郭煜的抽插反而變得更猛,原本就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袁姝嬋根本耐不住最
後這幾下狠的,像洪水徹底沖垮堤壩般,渾身顫抖地嚎叫起來:「啊啊啊……唔
……啊!!不行不行不行,要來了要來了……你停下,停,停下!唔啊…………」
隨著一聲既長且媚的哀吟,袁姝嬋爬上了這兩天里最兇猛的一波高潮,她像瘋了
一樣狠狠甩著頭,全身如同被放在砧板上的魚似的,上下掙動,但全身都被郭煜
牢牢掌控,屁眼里的抽插更猛了,洶湧而至的高潮不但沒有迅速消退,反而還在
一波一波地往更高處攀爬。

  在肉眼不可見的袁姝嬋的肉穴深處,穴壁急速地抽搐緊縮,隨即猛地張開,
一股近乎透明如清水的汁液猛地射出,大部分都淋在梁誌剛的腿上。

  「操!」梁誌剛既驚且喜地大叫一聲,「這騷屄是噴了嗎?」他興奮地用手
指在腿上抹了一下,送到嘴里吮了幾口,皺起眉頭:「這什麽味道……」他邊說
邊湊到袁姝嬋的肉穴邊,噴射其實一直在持續,只是後來不像剛開始那樣淋漓盡
致,像排出殘尿那樣一點點地被擠出來。

  就在梁誌剛趴到袁姝嬋兩腿間的時候,郭煜正在完成最後幾次沖刺,他已經
控制不住射精的欲望,伴隨猛烈的噴射,他竭盡所能地最後狠插了幾下,在他終
於忘我狂射的同時,袁姝嬋又被刺激得弓起了腰,穴中再次猛地噴出一股液體,
噴射速度比剛才更猛,水流比剛才更洶湧,帶著淡淡的焦黃和腥臭,噴了梁誌剛
一臉。

  「操!他媽是尿!」梁誌剛狼狽地滾開,手忙腳亂地擦抹面孔。

  袁姝嬋完全控制不了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她的全身都是麻木的,只能任憑尿
液像噴泉一樣,斜斜地飈射至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大部分落在床上,射得最遠
的落在了地毯上。

  慢慢的,自充血的陰唇間噴灑出的尿液終於漸止,袁姝嬋腦袋一片空白,兩
個男人調笑的話在她耳邊回響,但她這會幾乎充耳不聞,像具屍體一樣毫無動靜。
直到身體的抽搐漸漸停歇,呼吸的節奏慢慢平穩,紅透的面頰恢複了幾分白皙,
袁姝嬋才終於翻身,發出了「呃唔唔」的一聲並沒什麽意義的嘆息。

  經過這麽一場,三人做愛用的床變得一片狼藉,袁姝嬋下半身像泡在自己剛
噴出來的尿液中似的。梁誌剛笑罵著跳下床,沖進衛生間,郭煜則從床頭櫃扯過
許多紙巾,幫袁姝嬋簡單擦了擦身體,把她抱到另一張床上暫歇,再和拿出幾條
毛巾丟到地上吸水的梁誌剛合力,換了鋪在床上的防水布。

  2016.8.27(周六) 郭煜返回市區

  這個下午,兩個男人在藥力的支撐下,不停地玩弄著袁姝嬋。但就算肉棒能
夠因為吃藥而始終保持一定的硬度,精液卻是不可能快速再生的。昨晚就做了好
多次,午飯後又連著射了兩回,兩人都覺得儲備都快被掏空了。更何況體力的流
失,也是實打實的,郭煜和梁誌剛在同齡人中都算健壯,也頂不住這樣的連續消
耗,中途也不得不停下來暫歇。

  但即使是在休息,郭煜也沒有停止對袁姝嬋的玩弄。

  在他們休息時,袁姝嬋的屁眼里被塞進了連狗尾的肛塞,脖子上掛了狗鏈,
在房間里玩起了馴狗的遊戲。

  她先是圍著兩個人的腳不停爬著轉圈,隨即又在男人把內褲扔到遠處後,爬
著過去,叼住內褲回到男人腳邊,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兩個男人讓袁姝嬋不斷在他們胯下鉆進鉆出,每次繞到他倆身後時都要
舔兩分鐘屁眼時,郭煜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東張西望地找了好一會,才發現丟在
身後的床上,被枕頭壓住了大半。

  本以為不會是什麽要緊的電話,沒想到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嶽母打來的,
郭煜緊張起來,示意另外兩人這個電話不容玩笑,隨後才點了通話鍵。

  電話並沒有講得太長,話筒里隱約傳出的老婦人的聲音急促而慌張,郭煜的
臉色也越來越差。

  放下電話,他瞬間有些失神,被梁誌剛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到底怎麽了?家里有事?」

  「我女兒有點腹瀉,我嶽父嶽母剛把她送醫院去了。」郭煜拿起手機看了看
時間,接近下午四點半。

  郭煜的女兒今年六歲多,是全家的寶貝疙瘩。郭煜的妻子身為市婦幼保健醫
院的護士,平時在家里立了很多規矩,小心幼兒夏季腹瀉,本就是她特別重視的
一點,再三強調,如果發現孩子突然腹瀉,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以為只是拉肚
子,沒什麽關系,一旦發生嚴重的水電解質紊亂,就會很危險。

  老年人原本就特別重視各種保養常識,更何況女兒反複叮囑過,所以孩子一
腹瀉,老兩口就立刻把心懸起來,忙不迭地趕緊送醫院,又第一時間給女婿打了
電話。

  事關愛女,郭煜就算再舍不得胯下正聽話地努力扮演母狗的袁姝嬋,也不得
不暫停這場淫戲了。

  「我要先走了。」郭煜手忙腳亂地找衣褲穿。

  「你是不是先洗個澡啊?你們都玩了我多長時間了,全是味兒!」已經被玩
得筋疲力盡的袁姝嬋借這個機會,坐在地上喘著。

  郭煜楞了楞,抬起胳膊湊到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幾下,搖頭說:「顧不上了,
我得趕緊走,洗把臉就成。」

  去衛生間匆匆洗了一把,郭煜沖到起居間,整理該帶的東西,梁誌剛追到臥
房門邊,問道:「那你今天是不是不回來了?」

  「這個……現在不知道,如果女兒問題不大,我把她送回嶽父嶽母家以後,
還會再過來,如果她的情況不太好,那可能就得明天再來了。不過,就算今天還
能來,可能也會很晚吧……」郭煜苦笑,這次3P真是一波三折,雖然玩得很爽,
但總覺得各種不順。昨天因為飛機晚點,梁誌剛晚到了小半天;今天自己又要暫
時離開,就算女兒的病況不嚴重,晚上再過來,至少也得浪費五六個小時。

  「女兒的事要緊,你不要太急,慢慢開車。」

  「操!」郭煜對梁誌剛的關心頗為感念,但嘴上還是笑罵道,「你他媽當然
最好我別回來,那條騷狗就歸你一個人了。」

  「算了吧,等你走了,她肯不肯跟我玩還不一定呢。」梁誌剛半玩笑半認真
地嘆口氣,把郭煜送出了門。

  2016.8.27(周六) 梁、袁為戴套打賭

  挺著軟不下去的肉棒,梁誌剛晃悠回臥房,袁姝嬋趴在三人做愛用的那張床
上,張開四肢,舒舒服服地躺著。梁誌剛坐到床邊,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大腿,見
她沒有任何反應,放心了許多。

  突然他冒出一個念頭,笑嘻嘻地說:「對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大圓奶,要
不就讓我不戴套插吧!」

  袁姝嬋輕輕哼著,臉都懶得轉過來,甩來三個字:「憑什麽?」

  「那個,你昨天讓老郭射里面,卻不準我射,說是一個人和兩個人不一樣,
我知道你擔心體液交換太雜,不安全嘛,這個我理解。但現在就剩我一個人啦,
為什麽我還是不能射你里面?要說怕懷孕的話,反正你昨天已經被老郭射過,中
午你不是吃過藥了嘛,那就沒問題啦!」

  袁姝嬋翻翻白眼說:「哪有那麽多公平?我讓郭煜射了,就一定也要讓你射
啊?你幹嘛非要不戴套做?」

  「我說過,能直接射在里面,代表我對你有過一次完整的占有,這是男人的
正常心理嘛。再說了,要是我們經常能約,那多戴套肯定OK,可我們兩個隔得那
麽遠,機緣巧合才玩這麽一次,以後說不定再也不會約了,我當然還是希望能射
在里面,回憶起來,感覺也爽嘛。」

  「嘁!男人的狹隘心理……我可不想有什麽被你射的回憶……我跟你說,就
算是郭煜,也不是想射就能射在我里面的,你還想得那麽美?」梁誌剛的解釋很
坦白,袁姝嬋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思,但理解不代表接受,她不想那麽輕易妥協。

  「那你在什麽條件下,會同意老郭射在你里面?」梁誌剛也決心要爭取到底。

  袁姝嬋翻了個身,用大腳趾在他的龜頭上點了點:「任何條件我都不同意。
只有打賭輸了,他提的條件是要射在里面,我才同意過那麽一兩次。」

  「那……」梁誌剛靈機一動,「我們也可以打賭啊!」

  「怎麽賭?輸贏怎麽算?」袁姝嬋又懶洋洋地翻身,重新換成背朝天花板的
姿勢。

  梁誌剛坐得近了一些,伸手在她大腿內側不住地輕撫:「怎麽賭……可以再
商量。輸贏嘛……如果我贏了,你就讓我不戴套地操,直到老郭回來,如果他今
晚不回來了,今天我們就一直不戴套了。如果我輸了,那……那就繼續戴套做,
我再也不煩你了。」

  袁姝嬋被他逗樂了:「哈!你當我傻啊?!我為什麽要跟你打這種賭?你贏
了呢,就爽死;我贏了,你還是能爽,代價只是沒那麽爽,搞半天,我一點好處
都沒有,那還賭個屁啊!」

  「呃……」梁誌剛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剛才提出的方案很不靠譜,「那你說,
如果你贏了,要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我不跟你打賭。」

  梁誌剛已經被不戴套內射的誘惑徹底吸引了,滿腦子都是無論如何都要實現
這個願望的念頭,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從自己那麽千里迢迢飛來的誠意,一直
說到男人那些可能幼稚但確實特別真實的期待。

  「如果我輸了,就任由你提一個條件!但至少給我一個賭的機會,好吧?」

  袁姝嬋對他說的內容興趣不大,反正說來說去也沒什麽新鮮東西,但他的態
度卻給了她較深的感觸,但她真心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動的人,還是堅持搖頭說:
「我想不出提什麽條件,真的不是很想跟你賭。」

  梁誌剛急得直搓手,賭和不賭完全是袁姝嬋的自由,他只能寄希望於說服她,
否則難道真要強奸嗎?但要想說服她,手頭又實在沒什麽籌碼……

  「這樣吧,我們打一個對你來說優勢比較大的賭,大概率上肯定會是你贏,
就看天意給不給我一點機會,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贏了,那你就滿足我的
願望,行不行?」梁誌剛無計可施,只能一退再退。

  「我的優勢比較大的賭?」袁姝嬋對這個說法倒是有了點興趣,她很好奇梁
誌剛能想出什麽樣的賭法,「你說說看,如果有意思,我可以考慮。」

  一聽袁姝嬋松口,梁誌剛喜出望外,但剛才這個說法只是他脫口而出,其實
並沒有成熟的方案,絞盡腦汁後終於想出一點眉目。

  「你平時叫外賣嗎?」

  袁姝嬋點頭:「叫,基本上自己做飯和叫外賣,算一半一半吧。」

  「那你印象中,外賣送餐的,通常是男的多,還是女的多?」

  袁姝嬋認真想了想:「男的多吧。」

  「應該是男的比女的多出很多吧?反正在我的經驗里,是這樣的。」

  袁姝嬋點頭:「別的快遞服務我不知道,反正如果是外賣送餐的話,幾乎都
是男的。可能點個幾十次會出現一個女的,反正我基本上沒見過女的送餐員。」

  梁誌剛一拍大腿:「那我們就賭這個!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找到自己
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快五點了,我們晚飯就叫外賣,就賭把外賣送上來的,
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是男的,算你贏,是女的,就是我贏,怎麽樣?」

  袁姝嬋仔細盤算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種賭話,自己的贏面確實非常大。
她平時常叫外賣,確實極少遇到女性送餐員。

  「可這樣的話,你何必賭呢?反正大概率肯定要輸的呀。」袁姝嬋生出幾分
根本沒必要賭的感慨。

  「因為你特別堅持,而我又特別想不戴套和你做。所以我才想要跟你打一個
你的贏面比較大的賭,試著搏一搏。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贏,那就是老天
要你的屄灌滿我的精液,你總不會再不同意了吧?」

  袁姝嬋為他的執著苦笑著搖了搖頭:「行吧!」

  外賣是袁姝嬋自己在網上找了家常光顧的連鎖餐館點的。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以後,電話鈴聲響起。正在享受梁誌剛全身按摩服務的袁
姝嬋接了電話,確認是送餐員打來的,就開了免提,電話里傳出的明顯是個男人
的聲音。

  在確認過房間號之後,電話掛斷了。袁姝嬋示意梁誌剛從她身上下來,隨手
拿過睡裙穿上。送餐員很快要來敲門,她總不能一絲不掛地接待。在往起居間走
時,她扭臉對梁誌剛說:「勝負已經很明顯了,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呀,就別
想了!也別再啰嗦了!」說著,她裊裊婷婷走了出去。

  梁誌剛非常沮喪,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也從床上下來,抓過一件背心穿上,
緊跟著袁姝嬋走出了臥房。

  袁姝嬋的預計出現了一點小偏差,等送餐員上來居然很費了一番時間。差不
多一刻鐘之後,房門才被輕輕敲響。

  梁誌剛就在邊上,袁姝嬋懶得起身去開門,逍遙地靠在沙發上,慵懶地抬起
胳膊指了指門。梁誌剛乖乖過去,打開門,瞬間楞在了那里。

  「先生你好,這是你們點的外賣。」

  門外傳來的聲音雖然輕柔婉轉,卻像一記重拳擊在袁姝嬋耳邊,她蹭地從沙
發上跳起來,沖到梁誌剛身邊。

  她確實沒有聽錯,門外站著的是個年輕女孩,只是穿著酒店的服務生制服,
並不是送餐員的打扮。

  「你……」袁姝嬋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一頭霧水,「剛才給我打電話的,
是個男的吧?」

  服務員面帶微笑地解釋:「是這樣的,為免打擾客人,確保安全,我們酒店
是不準許送餐員直接進入客房樓層的,他們只能送餐到樓下專門的服務臺,由我
們轉交。先生,女士,請確認一下送餐是否正確?」

  袁姝嬋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後來又跟這服務員說了什麽,總之很快把她打
發走了。

  關上房門,袁姝嬋和梁誌剛對望一眼,說實話,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帶著詭
異的趣味,梁誌剛一時都沒顧上考慮究竟是輸是贏,只覺得很有意思,兩人同時
哈哈大笑起來。

  但誰勝誰負,終歸要有一個結論。

  「這算誰贏呢?」梁誌剛攤開雙手,「送餐的確實是男的,但剛才我們賭的
是誰把東西送上來,真正送上來的是個女的,這……怎麽算?」

  袁姝嬋撅著嘴,沒說話。

  「我覺得吧,這個應該算我贏。當然,如果你不肯認,那我也接受,但我還
是要說,應該算我贏!」

  袁姝嬋悶聲琢磨了一會,啼笑皆非地搖搖頭,瀟灑地拍了一下手:「好吧!
我認,算你贏了!哈,明明是個男的送餐員,這樣都能換一個女的送上來,也算
是天意吧。」

  梁誌剛驚喜不已:「也就是說,算我贏了?」

  「廢話,你沒聽我說話呀?」

  「那我就可以直接操,不用戴套了?」

  袁姝嬋似笑非笑,也不搭理他,接過他手里的一袋子餐盒,放到茶幾上。剛
直起身,說了半句:「剛才我們不是……」話沒說完,梁誌剛突然橫腰一摟,把
她抱了起來,往臥房走去。

  「哎哎哎!」袁姝嬋手舞腳蹬,連聲驚叫。

  梁誌剛把袁姝嬋往床上一丟,一把撩起她的睡裙,扒下內褲,在她襠下抹了
一把,從旁邊抓過一瓶潤滑液,倒出許多,糊在她兩腿之間。

  袁姝嬋又好氣又好笑:「你急什麽?先吃飯啦!」

  「我從昨天就等著能直接操你!當然急!」梁誌剛不顧兩手黏糊糊的滿是潤
滑液,端著袁姝嬋的屁股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下,分開她的雙腿,「吃飯著什麽
急?餵你的屄吃精才重要!」說著他的龜頭鉆進肉唇之間,轉了幾下,感覺已經
充分潤滑,立刻狠狠捅了進去。

  袁姝嬋悶哼一聲,兩腿情不自禁地盤在梁誌剛腰間,腰臀自然而然隨著對方
的抽插扭擺起來。

  「我操!真他媽滑,就是不一樣!」梁誌剛大呼小叫,帶著粗重的喘息狠插
不休。

  這一下足足搞了將近半個小時,等袁姝嬋去衛生間洗幹凈被灌滿精液的肉穴,
踉蹌地走到起居間,拿起晚餐時,不論飯菜,都已經涼了。

  袁姝嬋埋怨著扒飯,梁誌剛卻不在意,他吃得很快,沒過多久就把自己那份
都塞進了肚子,隨後抱過還剩下一多半沒吃完的袁姝嬋,小心翼翼地把肉棒對準
袁姝嬋的屁眼,一點點地輕輕頂了進去。

  「我吃飯呢!這你都不放過我?!」袁姝嬋慢條斯理地咀嚼,趁嘴巴空的時
候抱怨一句,但也沒有什麽掙紮的舉動。

  梁誌剛把肉棒整根地放進了屁眼,讓袁姝嬋的臀瓣落在大腿上坐穩,賤兮兮
地笑:「沒事,我不動,就放在里面。你慢慢吃,等你吃完再說。」

  袁姝嬋懶得再搭理他,吃東西的速度悄然放慢了許多。

  梁誌剛急得抓耳撓腮,不時在她乳房、大腿上輕揉輕捏,偶爾小幅度地聳動
幾下肉棒過癮,因為答應了袁姝嬋等她吃完再說,所以不敢出爾反爾,但看她好
整以暇地放慢吃東西的速度,心里發急卻是難免的。

  逗弄得梁誌剛心急火燎,袁姝嬋終於咽下最後一口飯菜。她剛放下食盒和筷
子,梁誌剛就在她身後快速抽插起來,藥效尚存,他的肉棒一直保持基本的堅挺
度,在袁姝嬋的屁眼里塞了二十分鐘,早已熬得滾燙,這會毫不留力地猛插,幾
乎把袁姝嬋再一次操得尿噴如崩。

  但這也是梁誌剛最後一波英勇表現了,此後沒多久,他的肉棒就漸漸軟了下
去。吃過萬艾可,一旦藥力消退,比正常疲軟更加可怕,梁誌剛過去有過經驗,
知道這樣一來,自己恐怕兩三個小時內是不會再硬起來了。

  快到八點時,梁誌剛給郭煜打電話,想問問情況。郭煜還在醫院,因為孩子
是被送往妻子工作的市婦幼保健醫院,上上下下人頭很熟,一切都很便捷,女兒
的狀況總體上來說還不錯,只是因為要做的檢查很多,所以直到現在還沒離開醫
院,估計再過半小時,就能配藥回家了。

  「那就還好。」梁誌剛輕拍著趴在身邊的袁姝嬋的大腿,這個女人的裸體還
是那麽令人沖動,但他現在實在已經無力再舉,只能望而興嘆。

  「好個屁!」電話里的郭煜明顯壓低了嗓門,「我他媽吃完藥還沒怎麽瀉火
就走了,一直都硬著,太他媽難受了!還好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班了,晚間門
診也沒什麽人,不然就丟人了!我沒事的時候縮在角落里,剛才終於軟下去。」

  梁誌剛幸災樂禍:「哈哈!我是操得實在不行了才軟的,我可是灌滿了這騷
屄三個洞!」

  「你他媽玩得倒爽,大圓奶讓你射里面了?」

  「是啊!」梁誌剛猛拍袁姝嬋的屁股,示意她過來接電話,「給老郭解釋一
下為什麽讓我射里面了?」

  「解釋個屁!」袁姝嬋正趴得舒服,根本懶得動,只是提高嗓門說了句,
「老娘高興!」隨即側轉身不再說話。

  「操!這個欠插的爛屄!」郭煜輕聲罵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等會我把
女兒送回嶽父嶽母家,如果她情況一直平穩,我可能半夜前回來。如果我確定能
過去,那咱們今天晚上就玩得晚一點;如果我來不了,那你們早點睡,明天我一
早過來,還有半天時間能玩。」

  2016.8.27(周六) 梁、袁看AV,袁發現自己的性愛視頻

  既然郭煜今晚還有可能回來,而且身體狀態確實也不行,梁誌剛就準備休戰
一段時間,爭取早些恢複狀態,等郭煜回來以後再重啟戰幕。他訂的是明天傍晚
飛深圳的航班,從酒店去機場又不算很遠,扣除睡覺時間,應該還有八九個小時
能玩。如果郭煜能回來,那就在今夜,如果明天早上再來,那就在明晨,總之還
有最後一次拼盡全力的狂歡,說一千道一萬,恢複狀態最要緊,不然時間再多也
白搭。

  雖然這樣告誡自己,但身邊有這麽一大坨風騷美肉存在,說實話,真的很難
做到心如止水。梁誌剛希望袁姝嬋能為他做一次長時間的深入式毒龍,她既不說
同意,也沒說反對,自顧自地休息著,拖延了十幾分鐘,在梁誌剛都已經放棄希
望的時候,她卻突然起身跪趴到他身後,扒開臀肉,賣力氣地舔起了屁眼,足足
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這種花樣,費的氣力倒沒多少,但長時間伸出舌頭在男人屁
眼里攪弄,差點害得袁姝嬋的舌頭抽筋,舔得實在辛苦,她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過了九點,郭煜那邊沒有消息傳來。

  梁誌剛提議兩人看幾部AV來調整狀態。

  袁姝嬋鄙夷地看著他:「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看那玩意兒?日本人磨磨唧
唧搞半天,都不一定插進去,還帶碼,沒意思,有什麽好看的?!」

  「唉!我也不喜歡看日本的,我這兒都是歐美的,老黑的雞巴,黑又硬啊!」
梁誌剛跑回自己的臥房,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打開一個文件夾。

  梁誌剛一直保存在硬盤里的,基本都是黑人群交片,有些口味還很重,暴力
肛交、性虐、尿浴等等,不一而足。袁姝嬋對親身嘗試這些花樣幾乎沒興趣,但
如果純粹只是看個新鮮,倒也興致勃勃。

  當然,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他們也不敢肆意放大音量,只能插上耳機,
一人分一個耳塞,靠在一起看。因為距離極近,梁誌剛的兩只手當然也免不了一
直在袁姝嬋身上揩油。

  看AV,很少有人會耐心從頭看到尾,袁姝嬋更沒這種興致,除非是沖擊力特
別強的畫面,否則她一般看上兩三分鐘就想快進。

  用這種斷斷續續,加速快進的方式連看了三部片子,袁姝嬋倒是被逗引得渾
身發燙,乳頭硬挺,下身隱隱有黏膩的汁液流出,但梁誌剛的狀態還是沒有恢複。

  「我覺得,你今天晚上不一定能硬起來了!」袁姝嬋抓住他軟趴趴得像一條
爬蟲的肉棒,左扭幾下,右拽幾下,嫌棄地一甩手丟開。

  「你可別咒我!」梁誌剛正想說什麽,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嘿,老郭回
來了!」他撲過去把手機抓在手里,看了來電顯示,瞬間變得嚴肅,輕聲說:
「我老婆,我應付她一下……」說著匆匆攥著手機往起居間走,快走出臥房時,
他接通電話:「餵?……唉!我在上廁所呢!……」

  隱約聽著梁誌剛一邊編瞎話一邊走向陽臺,說話聲越來越難以聽清,袁姝嬋
撇撇嘴。她對郭煜和梁誌剛這兩個男人的人品本就毫無期待,這會更不可能會有
任何心理波動。

  老婆的查崗電話來得匆忙,梁誌剛心慌之下,都不記得要把電腦翻蓋蓋上。
當然,在袁姝嬋看來,可能他對此也無所謂,不管他電腦里有什麽,都沒必要對
她保密,就算藏了他出軌的證據,難道袁姝嬋還會吃醋嗎?

  最有價值的,頂多就是他們單位的一些數據,對袁姝嬋來講也毫無意義。

  關掉一部已經快到盡頭的AV,袁姝嬋無聊地點著鼠標,回到上一層文件夾,
她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片子可看。

  在這一級目錄里,只有兩個文件夾,一個叫「A」,一個叫「H」。

  「A」文件夾就是她剛退出的保存黑人 AV的,袁姝嬋好奇地另一個,這個文
件夾里有四五個子文件夾,看命名似乎不是專業的AV,倒像是各種偷拍或自拍的
視頻,比如第一個文件夾就被命名為「極品白虎饅頭屄辦公室白領」。

  「哈,估計是梁誌剛自己約炮的視頻吧?」

  第二個文件夾叫做「教師中寧陳小賤」,袁姝嬋輕輕「喲」了一聲,這女人
的代號很有意思,不知道是她自稱,還是梁誌剛對她的稱呼。原來他在中寧另有
炮友,是不是也和郭煜一起玩的呢?她微感好奇,但不想窺看他人隱私,沒有直
接點進去看。

  突然,袁姝嬋的註意力被最後一個名為「中寧大圓奶超級旋渦騷屄」的文件
夾吸引了。

  「大圓奶」?無論是郭煜,還是梁誌剛,都用這個稱呼叫過自己。他們也用
這個稱呼叫別的女人嗎?而且,這個女人也是中寧的?

  袁姝嬋隱約記得郭煜曾經向她形容,她的肉穴像個旋渦,會吸著肉棒一直鉆
到最深處……

  這個所謂的「中寧大圓奶超級旋渦騷屄」,怎麽看都像是在說自己,問題是,
自己什麽時候讓他們拍過視頻?

  袁姝嬋毫不猶豫點開這個文件夾,里面有四五個視頻文件。

  打開一個視頻,畫面里出現的女人明顯就是袁姝嬋本人。她雙手搭在一個像
婦科檢查時用的躺椅般的情趣椅上,屁股朝後高高聳起,正被一個男人兇狠抽插。
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正是郭煜。袁姝嬋此刻沒有戴上耳塞,所以聽不到什麽聲音,
但光看屏幕里自己那副扭曲陶醉的面孔,就能想象自己叫得有多大聲。

  袁姝嬋戴上一個耳塞,留出一邊耳朵來聽外邊的動靜,梁誌剛隨時可能打完
電話回來。

  耳塞里傳來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雜糅著痛苦和愉悅的叫喊聲。

  袁姝嬋關閉這個視頻,又打開另一個,內容大同小異,只是里面的兩個人換
了位置,換了姿勢。

  這些視頻明顯都是偷拍的,袁姝嬋當然很清楚自己絕對沒有主動拍過這些視
頻,就算出現在視頻里的那個女人不是袁姝嬋,跡象也很明顯,整個過程里,畫
面中的袁姝嬋幾乎沒往鏡頭方向看過一眼,應該是完全不知道正有鏡頭對著她。

  不必多想,袁姝嬋就能確定這是她和郭煜的哪次約會。

  榆順縣和虎川區交界處的那家酒店……看來郭煜帶她去的房間里,不光有各
種情趣道具,還暗藏著攝像機。袁姝嬋認真比較了幾個視頻里的鏡頭角度,至少
有兩臺攝像機,其中一臺應該是從那面當時就令她比較在意的巨鯨形玻璃幕墻方
向拍的,袁姝嬋立刻就想到,那面鏡墻很可能裝的是單面鏡。

  男女間的事情,只要你情我願,不管玩到什麽尺度,袁姝嬋都覺得沒什麽可
說的。但這種私下的偷拍,她絕不能接受,更不必說還未經同意,就把這些視頻
分享給別的男人了。

  袁姝嬋強忍著立刻把這幾個視頻都刪掉的沖動,既然郭煜和梁誌剛之間有傳
輸這些視頻的管道,那就說明電腦里這幾個視頻文件不是孤本,光把它們刪掉是
沒用的,要把原始資料都刪掉才行。

  盡管遭遇這個突發狀況,袁姝嬋總的來說依然很鎮定。

  確實沒什麽好慌的,無非就是要和郭煜、梁誌剛攤牌而已,袁姝嬋一點都不
怕。不管是郭煜,還是梁誌剛,都不是沒有任何顧忌的爛人,都有工作、家庭、
社會地位,如果事情鬧大,對她當然會有很大的影響,但對這兩個男人來講,也
絕對不好受。

  袁姝嬋迅速地又把整件事過了遍腦子,輕輕哼了一聲。

  如果這兩個男人肯老老實實把該刪的視頻都刪掉,這事就這麽算了,頂多從
此徹底拉黑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是。如果他們嘰嘰歪歪的,不肯就此息事寧人,
袁姝嬋不惜立刻報警。

  就算拼個魚死網破,這兩個已婚男人肯定也會比自己死得更慘。

  心里有定計,袁姝嬋的心態就很穩。梁誌剛似乎還在陽臺上跟老婆通電話,
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她等得有點心焦,下床穿好睡裙,坐回到床邊,突然靈
光一閃,想看看另一個「教師中寧陳小賤」的文件夾里又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是
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被偷拍的。

  這幾個視頻帶給袁姝嬋的心理沖擊,甚至比剛才看到自己那些偷拍視頻更大。

  視頻的背景很像自己去過的那個情趣間,應該不是同一個,但風格一致,可
能是同一樓層的其他房間。毫無疑問,這些畫面也都是偷拍的,視頻的男主角同
樣是郭煜,最令袁姝嬋震驚的,卻是女主角。

  那個被控制在拘束架上被玩得盡情嘶喊的女人,那個扶著床邊放肆噴尿的女
人,那個被郭煜揪著頭發狠狠用肉棒在嘴里亂捅的女人,居然是和自己有過一面
之緣的吳靜雅,也就是沈惜的堂嫂!

  事實上,袁姝嬋都有點不確定沈惜的堂嫂到底姓什麽了,但肯定不姓陳,她
為什麽取「陳小賤」這個名字?這樣一想,袁姝嬋又下意識猜測自己是不是認錯
了人?會不會只是長得很像,在視頻里又看得含糊,把兩個女人搞混了?

  她湊近電腦屏幕,連換了幾個角度仔細辨認,最終確信自己肯定沒看錯。

  雖然她和吳靜雅只有一面之緣,是受沈惜所托,幫忙問了些有關美體健身的
信息後,約這女人出來喝咖啡,聊了半個小時左右。但兩人近距離面對面地聊過,
又不是很久之前的事,袁姝嬋確定自己絕不會認錯人。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想好對付這兩個男人的辦法,並不是最妥當的。

  如果只有自己被偷拍,那樣做毫無問題,但現在涉及到了沈惜的堂嫂……

  沈惜那個堂哥,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好像就是自己現在所處的苦溪縣縣長。
袁姝嬋一時有點想不明白,吳靜雅被卷在這件事情里面,究竟會變得多複雜。

  但她明白,這事肯定不能鬧大,至少不能報警。

  一旦經了官面,這事恐怕很難完全蓋住,這種事一旦曝光,很可能會變得非
常棘手,遠比自己的事鬧開來,要麻煩得多!

  受了沈惜那麽多幫助,袁姝嬋可不想隨隨便便搞砸了這件事,最終給他們全
家帶來巨大的麻煩。

  問題是,這樣一來,該怎麽辦呢?

  袁姝嬋微微皺眉,眼睛瞇了起來。


                             【未完待續】
2020-8-9 00:21#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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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field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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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如此高质量的一部作品,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作者灵感枯竭还是外力干扰。看来很大几率是没有了哎
2021-5-8 11:22#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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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bowen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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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子 沒女主性事寫起來不再有高潮
裴等重要女角色要有牲犧
2021-5-8 20:24#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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