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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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01-85) 作者:Aksen  
 
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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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薛芸琳也是個美的讓沈惜見過就記得的人!
上回留言本文可改編成劇本,不知為何不見了?哈這些人物的糾葛真是夠精彩的.
2017-9-7 21: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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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40)作者:aksen

.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7-9-14發表於SIS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巫曉寒因丈夫周旻嫖娼而離婚,攜女遠赴加拿大。因好友巫曉寒的緣故,沈
惜曾在酒吧與周旻發生衝突。

  沈惜向孔媛伸出援手,為她安排工作和住處,並替她還清最後一筆債務。但
也同時請私家偵探調查其前男友吳昱輝。

  年輕富豪陸優回老家中寧,試圖與在中寧黑道有不小勢力的杜臻奇攜手發展
賭場事業。他對裴語微很有好感,在裴語微從上海飛回來的夜晚,與沈惜在機場
見面。

***********************************

              第四十章 年前

  走進巫家,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和周馨藟下著五子棋的沈惜,周
旻驚愕之餘,騰地冒起一股怒氣。

  但他隨即提醒自己,沉住氣,今天是來接女兒回家小住的,不要橫生枝節。

  家門是巫曉寒打開的,見到闊別數月的前妻,周旻原本還有些激動,想要開
口說些什麼,可巫曉寒只是隨口說了句「來啦」,隨即就轉身走回女兒身邊,甚
至都沒認真看過他一眼。

  周旻痛恨這種淡漠。他寧願看到前妻朝向自己的眼神裡還帶有憤怒和不甘。
那至少說明,她還在意曾經的感情。

  現在這樣,周旻只覺得自己在前妻心目中已經像灰塵似的,完全被抹去了。
今天上門純粹是來討嫌的,她只是礙於禮貌,不得不讓自己進門而已。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三、四個月不見,巫曉寒身材樣貌一如往昔,看氣色,甚至比過去還要好些。
望著豐豔明麗的前妻,周旻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離婚後這幾個月,他又談了個女朋友,沒到一個月就分手了。不提方方面面
的隔閡,單說在床上,他對這新女友就怎麼都提不起勁頭來,雖說這女孩年輕,
也算小有姿色。

  除卻巫山不是雲。周旻現在真的是懂了。

  在自家床上躺著巫曉寒時,他有足夠的耐心和趣味出去打野食,玩起各類妓
女來都興致勃勃。他本以為自己厭倦了和妻子間重複的性生活,以為她對自己來
說已經變得無聊了。可他從沒想過,正是因為自己擁有女神級別的巫曉寒,他才
有閒情逸致偶爾出去換換口味。一旦巫曉寒離他而去,曾經的唾手可得變成遙不
可及,周旻這才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悲慘的境地,對別的女人,興趣寥寥,而對
恨不能重新摟在懷裡肆意享用的巫曉寒,他卻再也碰不得了。

  原來巫曉寒才是自己的人生巔峰,而他主動下了山。

  儘管嘴上從不承認,但周旻在心裡已經無數次埋怨過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小
心,讓嫖娼的事曝了光呢?只要再小心那麼一點點,日子不是還過得好好的嗎?

  若非有了這場風波,自家老爸老媽想見心愛的孫女一面,也不至於這麼難。
周旻今天就是被家中二老逼著來的,聽說前兒媳帶孫女定在前天回國,周旻的母
親已經嘮叨了整整一個星期,擺出一副要再不把小藟藟接回去住幾天,周旻自己
就不用再進家門的架勢。要不是被爸媽逼得緊,周旻未必敢這麼快就登巫家的門。
離婚之後,本就不怎麼待見前女婿的巫家老兩口,簡直已經視他為仇敵了。

  沒想到,忐忑地敲開巫家門,曾經的岳父岳母不在家,客廳裡卻坐著沈惜。

  周旻像吃了只蒼蠅似的。

  媽的,把野男人叫回家來幹嘛?跟我示威?我一接走女兒,你們就要乾柴烈
火了?操!

  「爸爸……」令周旻稍感安慰的,是多時不見的女兒,總算還記得自己的模
樣,見他進門,乖乖站起來怯生生地叫了聲。

  「哎!」周旻連忙上前,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他假裝沒看到沈惜,直接對巫
曉寒說:「那我先把藟藟帶回去了。」

  「行。」巫曉寒溫柔地看著女兒,口氣淡然,「我已經給她收拾好了,也沒
多少東西,反正只是過去住三四天,星期四晚上我過去接她。」

  周旻默然,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如果現在只有一家三口在場,他或許會說些
別的,看看能不能勾起前妻內心一點柔情。但沈惜大模大樣坐在一邊,很多話他
就說不出口,只能怏怏地幫女兒提上行李,帶她離開。

  在整個過程中,沈惜始終穩坐,一言不發。巫曉寒送女兒下樓,再回到家中,
他才終於開口:「非得要我來做這個惡人嗎?」

  巫曉寒吐了吐舌頭,坐到他身邊。

  「那怎麼辦?我爸媽不想見他,選今天出去買年貨。家裡如果只有我和藟藟,
怕他纏著我說別的亂七八糟的,我不想理他,煩。所以就只能把你請來坐鎮啦…
…我有事就全靠你!你最好啦!謝謝謝謝謝謝!」

  「少拍馬屁!哈哈……初五要開同學會,你知道嗎?」

  宋斯嘉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知道啊!最早王琪、陳洪宇他們說起來的時候,我還是第一個回應的呢!
你說你們這幫就在中寧的,還沒我待在加拿大的積極!你還好意思問我?我的大
副班長,話說這些年你們這些大班委都在幹些啥?好幾年沒開同學會了吧?」

  沈惜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嗯……是……有點偷懶。」

  他對高中同學會確實不怎麼上心。因為高中裡他和同學的感情很一般,並沒
特別要好的。親姐姐沈惋就不說了,像巫曉寒、陳洪宇這少數幾個好朋友,其實
都是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並不是到了高中時才認識的。而像孫易峰這類難
得算是新結識的朋友,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日漸疏遠。

  「對了,平安夜那天我遇到孫易峰了。」沈惜突然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這事,
「這次同學會他可能也會來吧?」

  「哦……來就來唄」巫曉寒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她又打了個哈欠。

  沈惜拍拍膝蓋,站起身來。

  「親愛的,你的時差還沒倒過來吧?你再補個覺吧。我先走了。要去周家接
藟藟的時候,如果還要我出場,叫一聲就是。」

  巫曉寒偏著腦袋,翻起眼皮,呆呆地想了想,點點頭。

  「對了,兩星期前你說還沒有正式女朋友,現在呢?」

  「唉!」沈惜哭笑不得,「都說了兩星期前沒有,現在上哪去找?哪有那麼
快的……」

  「那可說不定!愛情這東西啊,來如電去如風啊……」巫曉寒狡黠地笑,
「那就是說,我可以大搖大擺進出你家,不用看別的女人的臉色了?」

  「那是那是!」沈惜作了個揖,「隨時歡迎巫大小姐蒞臨指導!」

  「行!那到時候再約!這兩天要陪陪爸媽,還得把精神頭養足了……」巫曉
寒慵懶地伸長胳膊,扭了個好看的造型,沖沈惜妖嬈地擺擺手,「不送你啦!」

  告別巫曉寒,沈惜去沈惋家蹭飯。年前一周還有好幾件事要忙,趁著今天還
空閒,去姐姐家逗逗小外甥女。

  隔天就是臘月廿三。照老例,這天該祭灶。不過沈惜姐弟家中,老人都已過
世,他們雖然尊重舊俗,但也不會全盤照搬。所以老規矩的那一套,沈家就從簡
了。

  沈惜這幾年通常都會在這天晚上請員工們吃飯。循著小年即年尾的通說,他
的茶樓和書店從第二天開始就不再營業,等過完春節才會開張。

  過了下午三點,「布衣人家」門前就掛上了示意打烊的牌子,不再接待新客。
到快六點時,最後一對客人離開,王姐招呼人關上大門,在一樓收拾出空間,擺
上了晚宴。所有茶樓員工再加上趕來的三個書店店員聚在一起,開始吃團年飯。

  沈惜雖然年輕,但正派公道,待人真誠,很受員工們愛戴。每次老闆請吃飯,
大家總是會特別捧場,把氣氛搞得熱熱鬧鬧的。再加上每個人都從財務主管忻佳
珺那裡收到了豐厚的紅包,更使一個個樂得合不攏嘴。

  對於家在外地的員工來說,每年這個時候最糟心的就是買春運火車票。不過
沈惜一般都會提前統計購票量,登記目的地,然後統一為員工訂票,現在票都已
經發到了每個人手中,後天開始,大家就要陸陸續續回家了。

  沒有買不到票的擔憂,又收到了過年大紅包,歡樂喜慶的氛圍自然越來越濃。
要不是因為大部分員工都是女孩,沈惜特意叮囑今晚不喝酒,恐怕還會再熱鬧幾
分。

  孔媛來中寧打拼已經五六年了,在不同的公司待過,今年春節前這段時間確
實是自她來到中寧後最為輕鬆愉悅的。

  在布衣人家,嚴格意義地說,只需要付出耐心和精力,沒什麼其他的挑戰性。
但員工間的良好氛圍,讓孔媛待得安心。

  打開紅包,孔媛吃了一驚。她入職還不到一個月,本以為就算沈惜給年終獎
不會落下自己,頂多也就是意思一下。沒想到結算工資的時候,沈惜示意表妹忻
佳珺給了孔媛全額月工資,現在看起來,甚至連年終紅包也沒有打半點折扣——
如果自己手裡這份只是單月獎金,那其他同事拿到的全年獎恐怕會是一個不可思
議的數字。

  添了這筆收入,又沒了吳昱輝那頭的外債,孔媛囊中羞澀的窘迫一下子消失
了。回家後完全可以幫爸媽兄弟在親友那裡撐起「女兒在大城市混」的面子。

  只是這筆錢拿得讓孔媛臉上有些發燒。

  這二十幾天裡,雖說她兢兢業業,一點都沒有偷懶,但畢竟是剛入職,很多
地方靠同事提點幫助,中規中矩而已。少幹了幾乎一整年,又沒有突出表現,怎
麼好意思和同事們拿等額的年終獎金呢?

  當然,就算想找沈惜說些什麼,以孔媛的精明,也不會在現在這個場合去說。

  因為沈惜沒有安排酒,缺少觥籌交錯的渲染,這頓飯氣氛雖好,但終究少了
些什麼。熱鬧了一個半小時,沈惜說了最後一段「新春快樂,心想事成」之類的
吉祥話,飯局也就散了。

  沈惜要先送腿腳不便的忻佳珺回家,臨走前找機會對孔媛說:「等會收拾完
了,你先回家。晚點我過來,有事和你說。」現場忙糟糟的,王姐正指揮大家收
拾晚宴後的慘劇,人多眼雜,沈惜也沒把話說得太明白。但這匆匆留下的幾句,
不能不讓孔媛浮想聯翩。

  晚上他要去我那裡?

  明天還要來店裡打掃最後一次,然後就放假,這種時候還要跟我說什麼事?

  老闆給了我這麼豐厚的年終獎金……

  然後晚上要過來……

  他會要求我陪他上床嗎?

  孔媛咬著嘴唇,心底糾結不已。以她的個性,是既不相信會有免費的午餐,
也不願意平白接受別人的恩惠的。有所收穫,必然要有所付出,這樣她也能安心
地把所得收入囊中。在已經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以後,如果沈惜想要操她,她肯定
會毫不猶豫地脫光衣服,由他隨心所欲地玩。

  但在她內心深處,終究還是保留了一絲指望。

  希望自己可以永遠擺脫任由男人予取予求的命運。

  如果真的……

  那我……

  忙完茶樓的活,孔媛惦著沈惜的囑咐,趕緊回家。她到家也就二十來分鐘,
沈惜就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回來,又不到一刻鐘,他就到了。

  孔媛懸了好久的心,結果發現沈惜要談的卻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當初給前男友留了多少錢?」

  「嗯……大概兩萬左右吧……」孔媛想不太明白為什麼沈惜要問這個。

  「兩萬……那算上後來從你我這裡拿的那些,他手裡至少該有五萬吧?你上
次說房租付到了年底?」

  「對。」

  沈惜皺起眉頭:「你們分手到現在,差不多兩個半月……就算他每個月光吃
飯穿衣就要花四五千,頂了天也就是用掉一萬兩三千塊,算是很奢侈了吧?」

  「我覺得花不了那麼多。」孔媛無法理解沈惜為什麼要算這筆賬,但她可以
提供一些前男友的準確資訊,「如果只是用來吃穿的話,他花不了多少錢。這人
吃得很簡單,速食、麵條什麼的就能滿足。光是吃飯的話,一個月撐死能花兩千
塊錢。他現在沒工作,沒收入,按理說也不會在其它方面亂花錢的。」

  沈惜撓了撓腦門,「……他賭博嗎?」

  「不賭。偶爾和朋友打打麻將,但算不上賭。而且他牌技不錯,基本上贏多
輸少,至少不會在牌桌上輸很多。」在這方面孔媛還是很篤定的。

  「那……他嫖娼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以前他應該是不嫖的。分手以後,我不知道……」
這也是實話,過去吳昱輝沒有嫖娼的習慣,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在於孔媛可以滿足
他在床上的一切要求。分手以後,他要解決性欲,是不是會找些特殊服務,就不
是孔媛所能瞭解的了。

  「照你的說法,我們再給他算得寬鬆些,就算他一個月生活費要用四千塊,
那從你們分手到現在,應該是用了一萬塊左右。他還不賭不嫖……那我倒是很好
奇,怎麼他的銀行卡上只剩不到一萬五千塊錢了?」

  「啊?」孔媛聞言一愣,既是因為這個數字,也是因為沈惜居然對自己前男
友的銀行帳面如此瞭解。

  「而且這還是算上了我前些天剛給他的一萬二。否則他就只剩兩三千了。所
以他才來找你逼債,催得那麼急。哈!你說他是怎麼在兩個月裡花掉三萬多塊錢
的?」

  孔媛默默地搖頭。她想不通,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算這筆帳。

  見她明顯有些困惑的神情,沈惜笑了:「你不明白我幹嘛多管閒事,替他算
賬是吧?你要知道,我不是在為他算帳,而是在為我們算帳,我和你。他花掉的
每一分錢,不都是我倆的嗎?」

  孔媛微微張嘴,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我們的錢,他花著不覺得燒手嗎?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的便宜沒那
麼好占。除了我拿來買施夢縈那點資訊的錢,別的錢,我遲早都是要想辦法拿回
來的。所以,我當然要給他算帳,我得弄明白他把我們的錢都花在哪兒了!」

  孔媛終於明白沈惜為什麼要關注吳昱輝的財政狀況。

  分手時,將存款分了一半給前男友,這是孔媛能夠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犧牲。
這次「仁至義盡」,其實也就相當於了結了兩人間的情分。後來為了替施夢縈消
災,孔媛把事攬到了自己身上,因此欠下的債就完全是被迫的了。最終給吳昱輝
的兩萬塊錢裡,有一半是她辛辛苦苦打飛機攢下來的。

  一萬塊啊!那是她捏爆了一百根雞巴,被男人摸了上百次胸才換回來的!她
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把這些錢交給別人呢?

  她可以接受無可奈何,但不等於她看到機會時會放棄報復。

  「我自己是沒辦法把錢要回來的。要是沈哥你有辦法,那我就跟著沾光唄!」
孔媛平時在茶樓叫沈惜老闆,在沒有外人時,偶爾她會喊「沈哥」。

  「嗯。本來我要想對付他,真不是什麼難事。問題是他那麼快就把錢花光了,
就算我對付他,也拿不回來多少錢。這混蛋還不工作,沒收入,坐吃山空,要是
我現在去對付他,一旦他走投無路,就只能跟家裡要錢。那就等於是我把壓力轉
到他家裡人身上,你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嗎?」

  「嗯,他是平州人,我去過他們家裡。他媽媽很早就去世了,他爸是個清潔
工,很晚才生得他,今年都快七十歲了。他還有個大他十二歲的姐姐,是個初中
老師……別的我就不太瞭解了。」

  「確實,他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沈惜把孔媛說的和從楊鑫那裡拿回的
調查報告裡的內容相互印證了一下。

  「他家裡人跟這混蛋做的這些爛事完全沒關係,所以我覺得不該把他們牽連
進來。只是這樣一來,短時間之內那筆錢恐怕是要不回來了。我還得再找人查查,
他到底把錢花到哪兒去了?」

  之前的調查因為比較倉促,所以只知道他的帳戶上少了很多錢,錢的去向卻
沒有完全搞清楚。當然,沈惜相信,對楊鑫他們來說,要查這點事絕對是小菜一
碟。

  孔媛默默點頭。她認同沈惜的看法。雖然在她去平州那次,吳昱輝的父親和
姐姐對她的態度挺冷淡,彼此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她也覺得不該由他家裡替吳昱
輝承擔代價。

  「對了,還有個事。明天晚上陪我去趟雅福會。」

  「雅福會」三個字讓孔媛突然有些恍惚。

  那個會所她只去過一次,可就是在那次以後,她的生活完全改變。

  沈惜解釋道:「劉銘遠約我明天去一趟,說是年前聚一聚。我就想免得到時
候他們再塞給我一個女伴,不如直接帶上你。到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陪著我就
行。」

  對這麼簡單的要求,孔媛當然不會說「不」。

  第二天白天時,孔媛和同事們對茶樓進行了年前最後一次大掃除,忙到下午
三點多,終於大功告成。大家互道告別,然後各奔東西。中寧本地人直接就回家
了;家住郊縣的,坐城鄉公交或者中短途客車,當晚就能到家;外省外市的則都
回了寢室,她們大多從明天開始歸鄉。

  孔媛則回了家,等沈惜來接她。

  吃過晚飯,沈惜就帶著孔媛到了雅福會。還是坐六號電梯,直接上到六樓私
場。只是這一晚的私場明顯與往日不同,電梯口沒有那些「裸」女列隊迎候。可
能是因為年關將近,治安檢查日緊,即便像雅福會這種黑白兩道都打點得很好的
場子,也被提醒注意一下影響,避避風頭;也可能因為這段時間正經的應酬往來
比較多,和劉家關係密切的朋友都會安排在六樓,所以暫時把那些淫靡的安排先
收了起來。

  應酬確實多,劉凱耀今晚也約了一幫朋友,還正好在大堂撞見了沈惜。

  周曉榮正是劉凱耀今晚的客人之一。這還是孔媛辭職後第一次遇見過去的老
板,想到上次自己來雅福會正是跟著周曉榮,沈惜進包廂時,自己正被他摟在懷
裡,而今天她跟的人卻換成了沈惜,未免有些小尷尬。又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
使沈惜在這幫公子哥裡丟了面子。

  沈惜卻鎮定自若地挨個打著招呼,令孔媛自在許多。

  周曉榮反倒有點驚疑不定,搞不清楚孔媛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沈惜身邊。

  她當初辭職,就是為了要去抱沈惜這根大腿?

  靠,就算是沈家人,一個開書店的,算什麼大腿?為什麼要跟他混?

  或者,她不是去為沈惜工作,而是直接被包養了?

  這倒有可能。周曉榮最清楚孔媛在床上的風情。施夢縈比她漂亮得多,但說
到在床上的味道,兩個施夢縈也未必比得上一個孔媛。

  突然,周曉榮對沈惜有了幾分妒忌。他以前雖然經常能品嘗到孔媛的美味,
畢竟不是正式包養,她還有個正牌男友,不能隨心所欲。如果她現在真跟了沈惜,
那想必已經和男友分手,這就意味沈惜可以獨佔這塊肥肉,那可真是爽啊!

  想到孔媛肛門的火熱緊窄,周曉榮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來。

  這沈家三少還真是不消停,胃口真大啊!我堂嫂被他搞離婚了,孔媛被他包
養了,聽說連徐蕾那小騷貨,上次被他從別墅帶走後,也歸了他,現在都已經不
出來玩了。

  媽的!就一根雞巴,占了這麼多洞,你忙得過來嗎?

  腦海中又猛然浮現孔媛和徐蕾同時撅著屁股趴在身前的畫面,可以隨意選擇
任一小屁眼盡情抽插,還可以不停在兩個屁眼間來回得換……

  周曉榮的肉棒在褲子裡繃得生疼。

  今晚劉家兄弟兩個分別招待各自的朋友,所以也不在一個包廂。到了六樓,
劉凱耀找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大哥早就到了,但現在並不在他預留的5 號包廂,
而是去了七號,那裡有他幾個朋友在,他特意過去打個招呼。

  「走,我帶你過去。」

  沈惜沒有急著拔腳。

  「凱哥,對方是什麼人?我們這樣貿然過去打擾,不太好吧?」

  「沒事,是石厚坤和他幾個朋友。他家老爺子過去跟你大伯搭過班子,說起
來也不是外人。他還能給你我甩臉?走,走!沒事!」

  聽他這麼說,沈惜頓時了然。他沒見過石厚坤,但對他們家還是有所瞭解的。
石厚坤的父親石恒立曾是劉老爺子的下級,後來在平州市和沈永華搭過班子,官
至中甯市長,本來有機會升書記,進省委常委,但最終沒能如願,年齡到線後,
轉任省人大副主任。兩年前,石恒立已經退休。

  雖說曾有交集,但沈石兩家並沒有深交,到沈惜和石厚坤這一輩,根本就沒
有來往。今天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

  劉銘遠為他們作了引薦。包廂中除了石厚坤和他的幾個朋友,還有一人引起
了沈惜的注意,劉銘遠介紹說,她是石厚坤的夫人。

  聽說來的是沈家三公子,包廂中諸人大多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沈惜最不耐
煩,卻又最善於應付這種場面。甭管是否相識,他和這些人談笑風生,如煦陽,
如春風,皆大歡喜。

  其實他心中此刻卻是泛起了不小的波瀾。

  坐在石厚坤身邊的那個女人,竟然就是自己堂嫂的閨蜜,不久前在深夜酒吧
撞見的和君樂隊主唱在一起的那位。

  薛芸琳……對,就是這個名字!

  三十幾歲的高幹家的兒媳,和一個二十來歲的草根樂隊主唱,大半夜的獨處
酒吧包廂……

  就算沈惜再有想像力,也很難相信薛芸琳和那個花美男是在談論人生和理想。

  只是偶爾幫朋友一個忙,竟然也能遇見這麼狗血的事?

  沈惜偷偷苦笑。

  只是,他卻絕不能把心底所想在臉上透露出來。

  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的這點雞零狗碎,還是不摻合的為妙。一旦說破,
固然得罪了女人,那男人是否因此而感激你,也不好說。他非但不能點破,甚至
最好不要露出半點對那晚的事有所記憶的樣子,免得平白遭薛芸琳疑忌。

  但要是裝作完全不記得薛芸琳,未免又有些欲蓋彌彰。畢竟兩人不止見過一
面,第一次相見時還你來我往地纏鬥了許久呢。

  瞬間,沈惜想好了應對之策。在劉銘遠介紹薛芸琳時,他明顯地表露出了一
絲遊疑,後來在和別人說話時又好幾次刻意望向薛芸琳,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
樣。

  過了好一會,沈惜突然「恍然大悟」,問薛芸琳是不是認識吳靜雅,他以前
是不是在堂兄堂嫂的婚禮上見過她?

  聽到他這麼問,已經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薛芸琳終於松了一口氣。

  驟然再次碰面,薛芸琳吃驚的程度遠甚于沈惜。後者只是驚訝,她則慌亂到
了極點。在酒吧那天,她已經認出了沈惜。只因對方沒有開口打招呼,所以她吃
不准自己究竟有沒有被認出。

  薛芸琳一向喜歡把事情往最壞處想,何況照她的經驗來講,凡是和她認真說
上過幾句話的男人,鮮有對她缺乏印象的。

  身為頂級美女的自信,就在於她確信自己絕不會輕易被某個男人忘記。

  所以薛芸琳寧願相信沈惜還記得自己,只是出於謹慎,沒有當場和她說話而
已。

  真要是那樣,還真有點麻煩。

  好在沈家和自己夫家之間基本上沒有來往,被他撞見,好過被其他熟人撞見。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誰又能想到,陪丈夫來參加一個聚會,竟然又撞上了沈惜。看他的樣子,
明顯是在回憶什麼。如果在他腦海中將自己和那晚在酒吧遇到的女人這兩個形象
合併在一起,那就糟糕了!

  事到如今,薛芸琳別無他法,只能被動地等著,看究竟是厄運降臨,還是幸
免於難。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只是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沈家子弟應該不
至於如此輕躁,當著這麼多人直接揭破這種事。

  只要這顆炸彈沒有當場爆炸,那就還有指望。

  可以私底下去接觸,看看能不能請求對方把這件事瞞下來。

  只要他肯答應,薛芸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即使他想要自己肉償,也未嘗不可。

  薛芸琳對自己很有信心。她相信只要可以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任何男人都會
同意答應她保守秘密。

  只要他能保守秘密,就算未來一段時間要被他隨便玩,薛芸琳也會毫不猶豫
地答應。

  直到沈惜問了那樣一番話,薛芸琳啞然失笑,終於放寬了心。

  原來他以為兩人上次見面是在七年前,怪不得他用了那麼久的時間才認出自
己。那也就是說,沈惜沒想起前幾天在酒吧的巧遇。或者說,那天他根本就沒有
看清自己。

  也是,酒吧走廊的燈光並不明亮,就那麼匆匆一面,沒看清是正常的。何況
他當時身邊還有一個豐滿美女,當時也許滿腦子都是色欲,沒注意自己也是順理
成章。

  威脅一旦解除,薛芸琳對沈惜的態度都變得熱情了許多。

  想想也是好笑,明明是自詡對「愛情」無感,卻偏偏會因為愛上一個男人,
而把自己丟進了那麼危險的局面。

  薛芸琳不同于一般女孩,即便在最純真的中學時代,都沒有過其他女同學常
有的那種少女夢。她向來認為男女之間,只有兩件事是有意義的,一是利益,二
是肉欲。

  而利益和肉欲,都可以用婚姻以及掩蓋在婚姻關係背後的出軌來實現。

  不需要愛情。

  即便是對已經結婚近十年的丈夫,薛芸琳也沒多少愛意。石厚坤只是她眾多
的追求者中,家世和人品綜合值最高的一個而已。她選擇了這個男人做丈夫,僅
此而已。

  可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三十多歲的時候,竟然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個比她足足
小七歲的男孩。

  這算是上帝和她開的玩笑嗎?

  薛芸琳是在半年前的「佳寧」流行音樂節上認識黃子君的。

  「佳寧」音樂節是佳晟文娛近年來投入很大的主打項目,已經連續舉辦了三
屆,漸漸已經有了些名氣。每屆音樂節都會邀請很多一線音樂人參加,當然更多
的還是知名度不那麼高的原創歌手或樂隊。作為在中寧本地小有名氣的「君」樂
隊,從第二屆開始就在音樂節露面。去年年初參加過一個比較有名的電視選秀節
目以後,「君」樂隊名聲響亮了不少,粉絲也更多了,第三屆當然更少不了他們。

  作為佳晟文娛的高管,薛芸琳是「佳寧音樂節」這個自創品牌的最主要策劃
和推廣人之一。因此每次音樂節舉辦期間,她基本上全天都待在現場,甚至可能
就近住下,好幾天都不回家。

  結果,在第三屆音樂節的現場,她注意到了那個男孩——「君」樂隊的主唱
黃子君。

  按說這幾年裡薛芸琳見過的影視圈、音樂圈、娛樂圈的帥哥美女已經夠多的
了,偏偏就是這個眉眼間帶著幾分邪魅陰柔味道的男孩,給她留下了無比深刻的
印象。

  音樂節那段時間,薛芸琳總是不由自主地瞎轉到君樂隊所在的區域,為的只
是遠遠看他一眼。音樂節結束後,緊接著的幾個由佳晟主辦的活動,她都親自點
名要「君」樂隊參與表演。

  聰明如她,已經隱隱地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種危險的情緒。

  也許,她終於愛上一個人了。

  但也正是聰明如她,才無比清楚地明白,這份遲到的愛的體驗是帶著毒的。

  於是薛芸琳並沒有進一步加深和黃子君的來往,甚至她還拉上吳靜雅跑了趟
深圳,特意叮囑前男友毛彬傑多找幾個帥哥,來上一場肉體的歡宴。本想看看通
過一次放縱的享受,是不是可以讓自己回到「正途」,拋棄掉這場莫名其妙冒出
來的玩笑般的愛。

  可是,薛芸琳失敗了。

  回到中寧後,她發現自己還是想見黃子君,想和他說話,想看他對自己笑。
慢慢的,她甚至可以可以親吻他,和他擁抱,被他撫摸……

  她越來越難遏制這股衝動。

  戀愛中的女人,絕對是愚蠢的。

  上個月,佳晟文娛策劃組織某家大企業的年會活動。按說這種小場面薛芸琳
根本沒必要親自出場,但她還是來到年會現場,毫無意外的,「君」樂隊也被邀
請來作現場表演。

  這幾個月來,樂隊成員們都已經和「薛姐」混熟了。他們現在雖然比以前有
名得多了,但畢竟還只是小咖,很需要工作機會。最近這段時間能頻繁獲得演出
邀約,待遇又特別優厚,他們都清楚是得益於眼前這位貴人,所以一個個的都對
薛總監親熱尊敬得不得了。

  表演結束後,在別人收拾樂器的間歇,薛芸琳問黃子君第二天有什麼安排。
她知道這天是他的生日。

  黃子君略感意外,立刻說除了晚上樂隊的哥們姐們約好了要一起吃頓飯以外,
沒有別的安排。薛芸琳說自己也準備給他慶祝生日,但最好是單獨約。黃子君會
意地說可以在下午的時候一起去唱K ,然後晚上同去吃飯。

  第二天的約會會發生什麼,薛芸琳有所預感。

  進了包廂,隨意地唱過幾首歌,黃子君放下話筒,找出些舞曲風格的MV播
放,和薛芸琳喝酒聊天。兩人完全心不在焉,漫無邊際地閒扯,心思明顯都落在
別處。

  薛芸琳酒量一般,而且每次稍有醉意,就會格外有想做愛的衝動。今天她刻
意叫了酒,也是想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做個適當的鋪墊。

  黃子君挑選的舞曲MV畫面充斥著豐乳肥臀抖胸扭胯的半裸美女,時不時還
伴隨著類似於呻吟喘息的配音。幾杯酒下肚,看著螢幕上的舞女扭出各種妖嬈性
感的姿態,薛芸琳身體慢慢開始發熱。

  恰在這時,黃子君賤兮兮地笑著向她討要生日禮物。

  「姐姐我特意陪你出來唱歌,難道還不算大禮啊?」

  黃子君坐得離她越來越近。

  「當然算!但是我這人有點小貪心……姐姐你能不能再多給點?」他本來一
直都是叫薛總監的,偶爾會叫聲「薛姐」,但借著薛芸琳自稱「姐姐」的口風,
他順口就把稱呼換成了「姐姐」。

  「好吧……那你想要啥?」

  「嗯,姐姐,是不是要啥都行?」黃子君放大膽子問倒。他早就看出這個美
豔少婦對自己好像有那種意思。送上門來的便宜為什麼不占?

  「呦!你想得倒挺美……」薛芸琳稍微多喝了一點,面孔變得桃紅一片,渾
身發熱,聲音都變媚了,「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姐,你真漂亮……皮膚怎麼這麼好?」黃子君幾乎就已經把嘴湊到了薛芸
琳耳邊,「姐,你看得我都有點忍不住了,讓我親親吧……」

  「你膽子好大,那你親吧……」薛芸琳斜挑鳳眼,水汪汪的滿是春意。

  黃子君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將她的臉側了些過來。

  「真的讓我親嗎?」

  「親……」薛芸琳還沒第二個「吧」字說出口,黃子君突然將嘴湊了上來,
重重吻在她的唇上。薛芸琳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直接將舌頭送到了他的嘴裡,兩
人四唇相抵,雙舌交纏,來了個長達幾分鐘的濕吻。

  好不容易分開來,薛芸琳急促地呼吸著,一對巨乳劇烈起伏,即使隔著厚厚
的毛衣,依然能讓人感覺到這兩個肉球的分量。

  「姐,你的臉好燙,是不是屋裡太熱了?」

  「可能吧……」薛芸琳拿手在臉頰邊扇了兩下,但現在她就算是腳趾都是滾
燙的,又怎麼可能涼下來?

  「可能是這裡空調打得太熱,要不姐你把毛衣脫了吧?」黃子君詭秘地笑。
他根本不必掩飾自己的真正意圖,只需要隨便找個由頭就行。眼前這女人現在的
樣子,根本就是嘴邊的肉。

  「哼哼……小男生,這麼簡單就想脫姐姐的衣服?」薛芸琳冷笑著,看上去
倒還是很清醒,倒把黃子君弄得訕訕的。他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這女人突然又
換了臉色,似笑非笑地說:「你無非就是想要看看我衣服下面的,你想看上面還
是下面,只能選一個,你自己選吧!」

  「下麵!」黃子君想都沒想,就給出答案。

  薛芸琳不奇怪他給出的答案,卻被他這份乾脆搞得有些訝異:「為什麼?」

  黃子君嘿嘿一笑:「姐姐你的胸有多漂亮,隔著衣服也能看出一些來,可那
騷乎乎的小嫩穴長什麼樣子,就只能脫了才能看到了。」

  「什麼小嫩穴!」薛芸琳呸了一聲,「老了,已經是個老屄了……」

  「不可能!」黃子君握住她一隻手,在手背上摩挲了幾下,「姐姐的皮膚比
咱們樂隊的唯唯還要好呢,下麵保證還是很嫩!」

  薛芸琳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呵呵,那你有沒有看過你們那個唯唯的
下麵啊?有沒有跟她說想要她的小嫩穴當生日禮物啊?」

  黃子君壞笑:「呵呵,姐,我們樂隊就這麼一個女孩子,誰占了都不好。都
是革命友誼,分出個親疏遠近可不好……」

  「哦?這麼個小美女,你們就都放過了?」

  「哪能呢?不能獨佔了,所以我們分別都跟她上過,還四個人一起玩過,嘿
嘿……肥水不流外人田……」

  薛芸琳笑得花枝招展:「你們真是人渣……那麼嫩的小姑娘,居然還一起上,
還說『革命友誼』呢!」

  「姐,這你就看錯了,唯唯可猛了,我們一對一可是很吃力啊!你見過幾個
女孩做鼓手的?那真是活力十足啊!」黃子君也不會傻到一直把話題停留在自己
樂隊的女孩身上,「快點讓我看看下面吧!我打賭,姐你的小嫩穴一定很完美!」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站起身開始解褲子。她今天穿了條束身牛仔褲,特別凸
顯腿部的曲線。將褲子褪到膝蓋處,又卷下棉毛褲,露出黑底紫蕾絲邊的內褲,
看了眼目不轉睛的黃子君,笑笑坐了下來。

  「姐……」黃子君見她不脫內褲,稍稍著急,剛想說話,卻見她分開兩腿,
將手指伸到襠下,將內褲襠底慢慢拉開,原來她今天穿的內褲竟是條情趣開襠褲,
肉穴位置本就有個小洞。

  靠!這老騷貨,就是奔著讓男人操而來的!黃子君暗暗罵了句。當然他也承
認,這老騷貨真是漂亮,比他玩過的任何一個女孩都要漂亮。

  「姐,我還想要份禮物?」

  「什麼?」薛芸琳見他看了眼自己亮出來的肉穴,卻又開口說起了別的,不
免有些詫異。

  「我又想親親了!」

  「不是剛親過嗎?」

  黃子君指了指她的下身:「我想親親下麵這張小嘴,好不好?」

  薛芸琳幾乎是呻吟著說了個「好」字。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肉穴在黃子君舌頭的撩撥下,變成了一個關不住的水龍頭。
在他終於將肉棒插進來的時候,順滑無比,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她的上衣被推到胸部以上,碩大的乳房完全暴露在外,薛芸琳尖聲叫著,大
張著腿,被黃子君狠狠地操。在KTV 包廂裡做出這樣放肆的行為,對一貫奉行
「出軌需謹慎」原則的她來說,絕對是欠考慮的。

  但薛芸琳真沒有想那麼多,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顧忌過「危險」這兩字。

  「姐……射哪兒?」黃子君兩手緊緊抓著兩團肥乳,一邊完成著最後的衝刺,
一邊氣喘吁吁地問。

  「你想射哪兒?」

  「射你嘴裡!」

  「來吧!」薛芸琳哼哼唧唧地給了他一個媚眼,張開嘴,把舌頭伸了出來。

  黃子君又狠搗了幾下,猛的抽出肉棒,蹭一下竄到沙發上,蹲到薛芸琳臉前,
沒等他做什麼動作,她已經主動湊上來,將龜頭含在口中,使勁嘬了起來,本就
在爆發的邊緣,又被她這麼主動地吸吮著,沒過幾秒鐘,黃子君就射了。

  薛芸琳閉緊嘴唇,含著龜頭足足一分鐘,直到肉棒完全停止了抽動,軟綿綿
地縮了起來,她才鬆開了嘴。

  黃子君心滿意足地坐到她身邊。薛芸琳直起身,鼓著嘴,一語不發地盯著他。

  「怎麼樣?優酪乳好不好喝?」

  薛芸琳把嘴裡的精液全都吐在掌心,微微弓起的手掌,鋪著濃濃一攤濁液,
她活動了一下下巴,意味深長地瞟了黃子君一樣。後者還以為她嫌棄精液的味道,
卻驚愕地看著她低下頭把手裡的精液又全都吸回到嘴裡,全都咽了下去,還意猶
未盡地舔了好幾遍手掌,像是生怕漏掉了一滴似的。

  「還行,你最近肯定吃太多肉了,有點酸,還有點腥。」薛芸琳說得淡定無
比。

  黃子君被她又撩得興奮起來。

  「姐,你真是性感女神啊!我不光想射嘴裡,你身上我哪兒都想射一遍,怎
麼辦?」

  薛芸琳把手指頭含在嘴裡,妖嬈地吮著。

  「只要你還能射得出來,今天你想怎麼射就怎麼射,想射哪裡就射哪裡。我
沒意見。」

  黃子君吞了口唾沫。「那下午這點時間就不夠了。」

  「給你一個晚上,夠不夠?你有沒有體力幹一整晚啊?」薛芸琳略帶挑釁式
地撩撥著。薛芸琳為了今天和黃子君約會,早就都計畫好了。丈夫幾天前去德國
出差,至少下週二才回來,不用擔心出問題。

  「一晚上也不夠!」黃子君膩過來,摟住了薛芸琳。

  「那就一天,一天不夠,兩天!這個週末姐姐我就不穿衣服,隨時隨地讓你
操!」薛芸琳沙著嗓子,身體慢慢在他懷裡變軟。

  黃子君顧不得她滿嘴都是精液的味道,又吻了上去。兩人擁吻著,在沙發上
死死抱在一起。

  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就是這樣刺激,薛芸琳感覺自己好像都年輕了十幾歲,
回到那個完全缺乏自控力的年紀。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遇到沈惜那晚,薛芸琳也是在和黃子君約會。她本以為自己找了個最不可能
遇到熟人的小酒吧,沒想到竟會被沈惜撞見。

  好在他對自己沒印象。

  薛芸琳有生以來第一次為男人沒有記住自己感到慶倖。

  劉銘遠又留下稍加寒暄盤桓,拉上沈惜告辭,回到自己預訂好的5 號包廂。

  今晚,他真正的客人只有沈惜一人,所以他連孔媛都沒有留,讓一直跟著他
的女孩戴曉楠陪孔媛到樓下去做SPA.戴曉楠就是沈惜第一次來雅福會時陪在
劉銘遠身邊的清秀女孩,她和孔媛也算認識,年紀又相近,甭管熟不熟,面子上
的熱情還是有的,兩人挽著胳膊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喝什麼?酒,還是茶?」劉銘遠指了指候在包廂裡的一個服務員,招呼沈
惜點些喝的。

  「喝茶吧。開車來的。快過年了,酒駕查得嚴。」

  「行。」劉銘遠示意服務員拿單子給沈惜,「老三這兒還是有些好茶的,正
宗的太平猴魁……」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仰天打了個「哈哈」,「班門弄斧了!
跟你這兒我就不裝行家了,你自己看吧。」

  沈惜也不去翻單子,微笑著問那個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清秀女服務員:
「有雲楓雨霧吧?」

  服務員微笑著說:「有的!」

  「雲楓雨霧」是中寧市自產的名茶,主要的茶園就在雲楓山南麓。上世紀八
十年代,雲楓山茶在某次優質名茶會上獲得金質獎,逐漸有了名氣,還正式起了
個「雲楓雨霧」的新茶名。近三十年來,這款較年輕的名優茶品在市場上越來越
受歡迎,儼然算是名茶屆的後起之秀。尤其是在中寧市,愛喝「楓霧」的人格外
多。

  「那就雲楓雨霧吧!兩壺。」劉銘遠接道,「別的你隨便再弄些點心上來好
了。」

  在茶送上來之前,劉銘遠一直繞著圈子,說些閒話,沈惜也陪著他雲山霧罩。
直到服務員端著兩壺茶和幾盤點心上來,兩人各自給自己倒上一杯香茗,鼻間滿
是清幽的茶香,看著淡淡暖暖的水汽飄起,兩人突然都閉了口。

  短暫的靜默後劉銘遠終於開了口:「兄弟,今天想找你來,有個冒昧的問題
想問。這些年,你大隱隱於市,是真的隱了呢?還是在家裡依然能說上話?」

  沈惜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劉銘遠今天約他所為何事,他想過好幾種可能,
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劉銘遠自嘲似的一笑:「哥哥知道這麼問有點冒失,但這個問題,很重要。」

  「這些年,沈家的事,我都沒有參與。」沈惜字斟字酌,「祖父在堂,還有
大伯、二伯當家,本來就不需要也輪不到我這小輩說什麼。但在兄弟之間,有時
候我還是能說得上話。」

  劉銘遠看上去像松了口氣。

  「老一輩我們不去管。你在沈偉長、沈偉揚面前還能說上話,就再好不過。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陸優的人?」

  沈惜微微揚眉,想不到突然聽到這個名字。

  「知道。不久前,剛見過面。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他是我姐夫的遠方表
弟。」

  「哦?」劉銘遠不清楚雙方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不由得有些詫異,「他跟你
們家是親戚?那怎麼還要和杜臻奇合作開發地產?這不是要和你們家唱對臺戲嗎?」

  「他要和杜臻奇合作?」

  劉銘遠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變得更嚴肅了些:「是的。這消息剛傳出來。
應該是不久前才談妥的。這姓陸的是我家老三的同學,他和杜臻奇之間,也是老
三搭的線。聽說杜臻奇準備過完年以後就要在雙湖和苦溪同時操作兩塊地皮,陸
優要和他合作。他們過來問老三有沒有興趣合作,被我暫時壓下了。」

  沈惜沉吟不語。劉銘遠這番話的信息量很大,他得消化一下。過了一會,他
終於開口:「他們操作地皮準備做什麼項目?不會是住宅社區吧?」

  「建娛樂城。」劉銘遠也顯得從容,對沈惜的這種不緊不慢並不反感,「我
查過這個姓陸的,底子不那麼乾淨,應該不是涉黃,就是涉賭。他在上海、廣州
有些人脈,這次應該是想借杜家在中寧的能量,在老家開拓市場。」

  沈惜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敲擊著額頭。他現在想的不光是杜陸合作的消息,
還有劉銘遠找他討論這件事的真實意圖。

  劉銘遠繼續說:「杜臻奇這兩年一直盯著地產開發,只是你二哥起步早,還
能一直壓著他。我不知道你二哥還能壓他多久。我的生意和杜家交集小,以後也
撞不上,但你們家就不一定了。此消彼長……」

  沈惜明白他的意思。確實,無論是房地產還是娛樂業,龍濤集團想要佔據更
多的市場份額,橫亙在杜臻奇面前的首先就是永業集團和雲揚房產。

  商場無義戰。就算私下裡是朋友,一旦涉及到商業利益,也會毫不讓步,何
況杜臻奇與沈偉揚的私交絲毫不容樂觀。

  沈惜基本想明白了劉銘遠的目的。

  「自助者天助。在商場上,要靠朋友捧場,可也得自己爭氣,才有臉求朋友
幫襯。銘哥的意思,我懂了。」沈惜篤定地微笑,「謝謝銘哥。我也替我大哥、
二哥說一聲,多謝!」

  劉銘遠點點頭,他自覺也擔得起這聲謝謝。

  要緊的話其實就是這麼幾句,他今晚的主要目的已經達成。接下來,兩人心
照不宣地不再涉及之前的話題,談話變得輕鬆了許多。

  劉銘遠試探性地提了提裴語微,發現沈惜似乎不想多談,立刻轉了話頭。

  他比裴語微大十來歲,從內心深處拿她當自家小妹看待,當然希望她能有個
好的感情歸宿。沈惜就是為數不多的好選擇之一——即便不說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劉銘遠不至於無聊到越俎代庖替他們操心。再
說,這二位中的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哎?對了!」劉銘遠突然想起前段時間聽到的一個消息,「我有個甯南大
學的朋友,這幾年一直在搞翼科創業園,前段時間我從他那裡聽到一件事……」

  見眼前的沈惜臉上浮起一絲會意的笑容,劉銘遠不由得也笑了:「你知道我
說的是什麼吧?」

  沈惜點頭:「嗯,我在翼科有投資。」

  這件事,劉銘遠雖說早就已經聽說了,但聽沈惜親口承認,心底還是起了一
絲波瀾。

  翼科創業園位於東石新區,是目前中寧規模最大,也是業績最好的民營高新
技術企業孵化器,由甯南大學牽頭,組織民間資本創建。成立近四年來,已有近
20家中寧本地中小企業經由翼科的扶助,茁壯成長,其中甚至還冒出了三家上
市公司,目前在孵企業80餘家,效益普遍良好。

  這樣一家聲名鵲起的明日之星,也是沈惜的投資目標。

  這件事很讓劉銘遠感慨。

  2008年,東石新區掛牌,因為級別夠高,政策夠優惠,最初確實烈火烹
油、鮮花著錦,很是熱鬧了一陣,很多企業紛紛入駐。可在2011年初,新區
管理委員會副主任因巨額受賄被刑拘,局面頓時一落千丈。儘管在官面上還是盡
可能地保持平靜,但新區投資熱迅速降溫。

  沈惜就是2011年從英國回來的,在那個沉若死水的階段,他居然敢在2
012年初直接出資參與翼科創業園的創建——據朋友說,他個人股份比例不算
低——實在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眼光和膽量。

  劉銘遠自視甚高,當然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研究生畢業後,他在家族企業
名程集團幹了兩年,隨即自己創辦了佳晟文娛,兩年後又成立了凱順物流。

    2009年,他涉足旅遊業,並整合名下產業,成立了佳晟集團。自此,劉
銘遠正式擺脫了「二代」的陰影,成為名正言順的「劉董」、「劉總」。

  2012年,劉銘遠進軍農產品深加工行業,2013年,他又開始嘗試發
展新能源,幾乎是一年一個臺階,穩步擴張著佳晟的版圖。

  在劉銘遠看來,放眼中寧,甚至放眼全省,在能力方面能與自己比肩的年輕
一輩企業家鳳毛麟角。

  錢宏熙不願坐等接父親的班,出來創業,很值得尊敬,但他只有旅行社這一
攤生意,畢竟是小打小鬧;雷耀庭基本上肯定脫不開他老子給他鋪好的路了;杜
臻奇的生意橫跨黑白兩道,情況比較複雜,沒有可比性。

  從成績上來講,最接近自己的是沈偉揚。但他現在的一切,說到底還是紮根
于永業集團原本在房地產領域的基礎。而永業的基礎,又離不開沈家在全省上上
下下的人脈。

  土地經濟,房產泡沫,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依託權力。看著日進鬥金,實
際上的苦處也是說不盡的。現在市場上那些說得起來的巨型房產集團,除了原本
王石掌控下的萬科,誰敢放言說自己從不行賄?

  當然,沈偉揚倒還真不一定需要行賄。他的雲揚房產主要還是紮根本省,的
生意還沒做到那麼大,以沈家遍及省裡市里的各處人脈關係,即便不行賄,也能
搞好和官方的關係。

  也正因如此,劉銘遠也不覺得沈偉揚的手段有多高明。

  倒是沈惜,不聲不響,卻令人不敢小覷。

  在別人眼中,沈惜不過是個小商人,劉銘遠卻不這麼想。

  在傳統思維漸漸成為桎梏的新商業時代,或許沈惜這種人物才會成為自己的
對手。

  但是為什麼沈惜只熱衷於投資,卻基本不參與實際的經營呢?確實,他參與
高新技術企業孵化器的投資決策,選擇支持或放棄不同的企業,能夠展示他的眼
光和手腕。可既然擁有足夠的能力,難道他就僅僅滿足於每年分紅嗎?他就不想
在一個掌握更多實際權力的位置上,做出一番事業來嗎?

  劉銘遠頗感疑惑。

  又坐了半個小時,沈惜告辭。

  滿腦子都是今晚得到的這些資訊,沈惜送孔媛回去的一路上都顯得很沉默。

  孔媛也識趣地一直沒說話。

  直到來到樓下,沈惜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一直在想事,想得頭疼。是
不是悶到你了?」

  孔媛善解人意地笑:「想事情就是這樣的。要不上去坐坐吧,你想得頭疼,
就先別開車了。」

  沈惜略一猶豫,還是點頭應允。孔媛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使人與她在一起時
總會覺得特別舒服。現在他腦仁生疼,正貪圖這種舒服。

  說是「坐坐」,沈惜在客廳坐下後,確實顯得比較沉默。孔媛進進出出,換
了睡衣,倒了水,他基本上就沒有動過。孔媛看得出他現在滿懷心事。認識沈惜
有一年多了,真正接觸較多的就是最近一個月的事,孔媛還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
樣眉頭深鎖的模樣。

  「沈哥,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按摩?」

  「嗯?不用不用!」沈惜愣了一下,連忙擺手。按說,大晚上的,舒舒服服
享受一下美女的私家按摩,絕對是一件美事,但那樣一來,氣氛就曖昧了。

  沈惜沒想和孔媛發生些什麼。

  孔媛坦然說:「沈哥,你把我從派出所帶出來,推油那邊的債是你幫我還的,
工作是你給我安排的,這房子是你免費給我住的,我前男友找我要錢,是你替我
給的。我只幹了一個月,你知道我現在缺錢,年終給我全年獎金。我前男友險些
在茶樓鬧起來,給你添了麻煩,你一句都沒說過我……我也算不清,我現在到底
欠你多少。欠多少錢好算,欠多少情沒法算,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我現在
什麼都沒有,說給你當牛做馬,我本來就在給你打工,還從你那兒拿工資;說我
不要工資,白給你幹吧,我沒資格說這話,我還要吃穿住用,再說我還欠你一大
筆錢,不賺錢也還不清。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辦?眼看要過年了,要是
不給你做點什麼,我恐怕連這個年都過不好。」

  沈惜靜靜聽著她的話,友善地笑著。

  他知道孔媛這女孩看著開朗,但心思也重,尤其不會願意平白受人恩惠。聽
了她說的,略感為難。之前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今晚和劉銘遠的交談上,一時還
轉不過彎來,居然少見地拙嘴笨舌起來,不知該怎麼開解。

  「至少讓我幫你按摩一下吧,按按頭,再按按背,應該可以舒服一點。」孔
媛偏偏頭,自嘲地抬起雙手,抖著手指,「好歹我也在足浴推油幹過,簡單的按
摩技術還過得去。」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沈惜本性畢竟乾脆瀟灑,孔媛話說得透徹,他也
不必嚴防死守。

  「那到裡面床上去按吧。」孔媛起身,指了指臥室。

  沈惜搖頭。

  「不用了吧?就在這裡,簡單按幾下就行。」

  孔媛認真地說:「要按就好好按嘛。我這麼有誠意,沈哥你非要說簡單按按
就行了,是不是有點信不過我啊?再說在沙發上按很不方便的。按摩時候讓客人
趴著,也是為了方便下手按的人用力。」

  「你說得有道理。」沈惜苦笑,「那要弄髒你的床單了。別嫌棄啊!」

  「唉,無所謂,再說後天就回家了。沈哥你等一下,我進去開一下空調。」

  孔媛走進房間,沈惜突然啞然失笑,隨即變得有些不自在。

  怎麼坐著坐著,突然說起按摩來了?

  但要現在反悔離開,又不太合適。算了,就享受一下美女的按摩吧。

  等了幾分鐘,一直不見孔媛出來招呼他,沈惜的思路慢慢又轉到杜臻奇和陸
優準備合作搞娛樂城的事上。劉銘遠今晚的意思很明白,他可以與那兩人河水不
犯井水,沈家多半不能。一旦兩家相爭,劉家願意站在沈家這邊,前提是沈家會
認真地來應對這件事。

  畢竟在這一輩的人物當中,杜臻奇也算是出色的了。

  而沈家三兄弟,老大從政,不碰生意上的事;老三自成一系,逍遙度日;只
有沈偉揚算是生意人,偏偏他的本事又不足以讓劉銘遠放心。如果他招架不住杜
臻奇的步步進逼,劉銘遠是不會下死力出手相助的。

  在商言商,如果和杜臻奇合作能獲得足夠的好處,劉家未必會繼續保持一貫
以來和沈家的同盟。這種事,是不會由長輩們的私交來決定的。

  何況,劉銘遠很懷疑沈家是否能一致對外。沈偉揚當然不樂意看到杜臻奇跨
過界和他們父子打擂臺,但沈偉長卻未必。他初到苦溪縣,正需要政績,說不定
杜臻奇能和他達成默契,通過大規模的投資開發,來換取他的合作。

  如果沈家人內部都不能保持一致,劉銘遠多半會讓劉凱耀接受杜臻奇合作的
建議。

  所以……

  沈惜輕揉著額頭,慢慢有了個成型的想法。

  正好要過年了……

  突然,孔媛在房間裡叫他。

  沈惜慢慢起身,來到臥室。空調已經打開,房間裡的溫度打得足足的。孔媛
還是穿著剛才已經換上的睡衣,但不知道為什麼,沈惜總覺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同。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脫去外衣外褲,上了床。

  為了盡可能別弄髒孔媛的床,沈惜橫躺在了床尾處,離枕頭和被子都很遠。
孔媛坐到床角,輕輕托起他的頭部,枕到自己腿上,然後認真地按了起來。

  沈惜閉著眼睛,感受幾根手指在自己兩邊額角有力地揉捏著,全身慢慢放鬆
下來。說真的,孔媛的手法還真不錯,或許是常打籃球的關係,手上的勁道也足,
捏得很舒服。

  枕著柔滑的大腿,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沈惜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馬。好在
他現在可以閉著眼睛,掩飾內心升起的一點點自然的欲望。

  大概揉了十幾分鐘,孔媛又讓沈惜轉過身趴好,她也爬到床上,橫跨在他身
上,兩膝跪倒,蹲跪在他身體兩側,幫他推拿起背部中央的肌肉。

  推了好一會,可能是手有些酸,孔媛揚起手,甩了幾下。

  沈惜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手酸了吧?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挺舒服
的,就這樣吧,辛苦你了!」

  「沒事,這才捏了幾分鐘?我們上鐘至少得一個小時!」孔媛的個性確實開
朗,過去那些事對她來說沒有成為負擔,偶爾還能拿出來玩笑。

  「主要是沈哥你穿得太厚了,費勁。我按的一般都是不穿衣服的,哈哈。」

  沈惜也被她逗笑了:「我怎麼能在你的床上不穿衣服啊?太考驗定力,別為
難你沈哥我了。」

  「那你至少把毛衣脫了吧?隔著棉毛衫捏,我也能省點力氣。」

  「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沈惜覺得事態發展有點超出預計,有點像打退
堂鼓。

  但孔媛的態度還是很堅決。她雖然沒有完全坐到沈惜背上,但就是跨蹲在他
背後,有些騎著他的架勢。她不挪窩,沈惜也起不來。

  「還是再按一會,別半途而廢啊!」

  沈惜苦笑。直接閃人不難,但面對孔媛的熱情,他也不能那麼粗暴,總得想
個得體地結束這一切的方法。

  他依言起身,又脫了一層衣服,只剩下棉毛衫褲,重新趴好。孔媛沒有馬上
再騎回到他背上,而是站在那裡,不知在做些什麼。

  沈惜耳中傳來的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隱隱能猜到孔媛在做什麼,
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孔媛已經重新按了起來。

  她倒還是一直認真地按摩,沒有別的花樣。

  沈惜稍覺放心。

  又捏了大概一刻鐘,孔媛從他身上下來,讓沈惜翻身,好讓她按正面。

  沈惜微蹙雙眉,慢慢轉過身來。

  果然,眼前的孔媛是赤裸裸的,脫下的睡衣褲疊放在床尾。飽滿的胸脯和黑
黝黝毛茸茸的下體就在離沈惜眼前,觸手可及,剛按摩了近半個小時,渾身已經
放鬆下來的他,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絲衝動。

  沈惜默默地轉開了眼神。

  孔媛毫不羞澀地就坐在他身邊,一本正經地幫他抖臂,松腿,還找出一條毛
巾,包裹著他的腳,賣力地按了會足底。

  等一切終於都結束,孔媛靜靜地坐在著,望著沈惜。

  沈惜沒有看她,悄悄往反方向挪了下身體。但孔媛又主動躺到了他身邊,自
然而然把手放到他兩腿之間。

  她悄聲地問:「沈哥,這裡要不要也按一下?」

  她今天從一開始就有陪沈惜上床的準備,不是怕他會對自己有所要求,而是
她自己想這樣做。與其總擔心老闆會想要睡自己,倒不如主動提出來以此作為報
答。

  不說她內心那點希望不再被迫出賣自己的執念,單說沈惜為她做的,孔媛也
是願意好好報答他的。

  撲鼻的肉香不斷引誘著他,沈惜的喘息聲變粗了很多。

  「要不要我做一下胸推或者臀推?」孔媛又問。別看她在欣麗只做手推,但
不代表那些花樣她完全不會,一來偶爾和同事聊起來,也知道些花樣手段,二來
以前吳昱輝還帶她看過些風俗女題材的AV照貓畫虎還是會的。如果真讓她做起
來,說不定還和市面上常見的花樣不同,是帶有日式風格的孔媛自創套路呢。

  「不用……」沈惜開口,嗓子有些沙啞,連忙乾咳一聲。

  光著身子躺在男人身邊,孔媛的身體也迅速地熱了起來:「那沈哥你說,我
們做些什麼?」她慢慢把手深入到沈惜內褲裡,緊緊攥緊肉棒。

  沈惜的腦子好像已經不轉了。

  孔媛越貼越緊,讓他越來越有衝動。想伸手隔一隔,觸碰到她腰間的皮膚,
手卻放不開了,不由自主地往上伸,覆蓋在一邊裸乳上,輕輕揉了兩下。

  孔媛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沈哥,我想被你操!」

  沈惜的手突然緊了緊,滿手溫潤,乳肉在掌中被捏得變了形。

  孔媛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

  沈惜猛的鬆手,抱歉地苦笑:「不好意思,不該這樣。」

  孔媛捏著肉棒的手又加了幾分勁,重重擼了幾下。

  「沈哥,你捏嘛!挺舒服的。我說想被你操,是說真的。我不是要交換什麼,
就是純粹想讓你操一回。」她此刻的表情顯得格外認真,「我什麼都沒有,想來
想去只有身體還有點用。我知道自己在床上應該還是不錯的。我想讓沈哥你享受
一下……三個洞都可以,沈哥你先操哪個?」

  沈惜想開口說話,但一時嘴幹,連忙乾咽了幾下。

  「沈哥,你的雞巴好大……要是今天不讓你好好操一回,我真的過不好這個
年……」

  沈惜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隔著褲子一把按住孔媛正在擼肉棒的手。

  「等一下!」

  孔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稍等一下……」沈惜終於基本恢復正常狀態,不但從肉欲中恢復,也從此
前不間斷思考造成的短暫迷茫中恢復。

  他當然不會接受孔媛今晚的「奉獻」,但具體如何拒絕,是有講究的。不光
要考慮對一個主動獻身的女人的尊重,也要照顧她急於報答的心理。

  他把手放回到她的乳房上,輕輕撚了撚乳頭,又把頭伸到雙乳之間,狠狠吸
了口氣:「真香啊!」

  孔媛自然而然地挺胸。

  沈惜連忙把臉抽了回來。「呵呵……都變成現在這樣了,看來我們不好好運
動一下,也說不過去了……」

  孔媛點點頭,沒等她嫵媚的笑容完全綻放開來,卻聽到了一句怪話。

  「嗯……你想不想和我去打球?」

  孔媛張大嘴,略顯困惑的表情顯得很可愛。

  打球?這是什麼暗語嗎?球,是指乳房嗎?打乳房,是什麼意思?他是要玩
SM嗎?

  沈惜輕輕從她手臂間掙脫,坐起身,很認真地又問一遍:「記得你愛打籃球,
怎麼樣?跟我去打一場?」

  「現在?」

  這種時候突然說起打籃球的事,孔媛腦子實在轉不過來。

  「嗯,我那個社區有個露天球場,晚上也能打。」

  「可……」

  沈惜又靠近她,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

  「順便我跟你說點心裡話。穿衣服!我們過去吧!哦,對了,從內到外的衣
服,你帶上一整套,打完球,回我那兒先洗個澡再送你回來。否則大冬天的,該
著涼了。」

  自己一絲不掛的,然後接受了一個男人深夜跑出去打籃球的建議,孔媛覺得
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去雲瀾公館這一路,她都陷在這種不真實的感覺中。當然孔媛明白,沈惜這
樣做就是拒絕了自己自薦枕席的嘗試。只是他的拒絕並不生硬,相反還帶著滿滿
的懸疑,讓她一時顧不上羞惱。

  沈惜在路上打了個電話,像是向住同一個社區的朋友借籃球。

  果然,停好了車,沈惜先走去不遠處的一個單元,從一個男人手裡接過一個
籃球,這才帶著孔媛前往社區公共球場。

  「來!我們比賽吧!我足球踢得還可以,籃球不怎麼樣,你可得讓讓我!」

  一對一地比賽,慢慢就比了半個多小時。孔媛剛開始還有點分心,半個小時
前她還光溜溜地躺在眼前這男人懷裡呢,讓她怎麼專心打球?

  但隨著一次次突破,投籃,碰撞,拉扯、犯規……漸漸的,孔媛把那些雜念
都甩掉了,專注於眼前這場比賽。

  沈惜的球技確實一般。像孔媛這種從初中開始就酷愛籃球,一有時間就去籃
球場和男生一起打比賽,近十年來不曾間斷的,雖是女孩,但比技術,都要比他
更強。但沈惜可不是死宅,他確實不怎麼會打籃球,但精於別的運動,體力至少
沒有問題。技術不行體能湊,即便他突破不靈敏,投籃也不太准,但一旦換成他
來防守,比孔媛高一個半頭的身高,不止強上一籌的強壯和敏捷性,幾乎就沒給
她留下任何空間。

  邪門的是,沈惜竟然還一點都不放水,有兩次眼看就要被孔媛突破上籃的時
候,他就仗著自己身體的優勢強行靠上去,甚至不惜犯規,也要扯住孔媛的胳膊。

  這樣一來,孔媛自然不得不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這場比賽上。半個小時下來,
比她平時打上一個小時還要累,幾乎就要筋疲力盡。而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
投進了兩個球。正因成功如此艱難,每投進一個球,孔媛都會振臂高呼,興奮到
極點。

  一直打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停止比賽,並肩坐在籃球架下,呼呼氣喘。

  「走!回家!趕緊洗澡!別吹風!」等稍微平緩了一下呼吸,沈惜就站起身,
拉著孔媛的手,將她拽了起來。

  回家之後,沈惜讓孔媛去客房的浴室洗澡,自己則直奔樓上。沖掉一身大汗,
沈惜去廚房泡了兩杯熱可哥,出來時,孔媛也正好洗完後回到客廳。

  此時的沈惜已經完全恢復正常,能很好地掌控談話。

  「你說,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不是只有做愛這一種交流方式?」

  「不是啊,還可以打球!」孔媛這時居然還能開玩笑,可見是痛快比了一場,
精神狀態正好。

  「就是!還可以打球……」沈惜一拍膝蓋,「這樣不是很爽嘛!為什麼要說
你除了身體,就沒啥有用的了呢?」

  孔媛笑著搖頭:「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做的事情當然很多,可不是所有的事
情都能用來當作報答。我想報答你,可只剩下身體,我現在只能做讓你操這種最
簡單的事。」

  沈惜認真搖頭:「可你怎麼知道,讓我操我就能爽,你就能報答我呢?」

  孔媛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不是在跟你瞎扯,就是想認真地告訴你,你可以做些什麼來報答我!」

  「你說!」

  「所謂的報答,就是指你付出努力,然後讓我感到愉快和滿足的意思,對吧?」

  「嗯!」孔媛認同他的定義。說真的,要不是不久前沈惜剛放過脫光了的自
己,他現在這番話聽著就像是在要求她獻身。

  「那我們就討論下,你可以在哪些方面努力吧?」沈惜呷了口可哥,表情變
得越發嚴肅了些,「先說說我為什麼要幫你。我很喜歡你,那種很單純的喜歡,
我尊重你的價值觀和態度,喜歡你的個性,我覺得你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所以
你遇到麻煩,我能伸把手,就伸把手,這是件特別單純的事。你想要讓我愉快和
滿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繼續保持你的個性,活出你的精彩,讓你的人生越來
越好。我幫了一個人,這個人變得更好,我的幫助就會顯得特別有價值。如果我
能看到,我幫了你,你的生活發生了變化,你過得比以前更好,你的個性,你的
態度都得到更好的發展,那我就會覺得自己當初伸一把手這件事很有意義。這就
是對我的報答。我會感到欣慰,甚至感激你。你在讓你自己變得更好的同時,也
讓我感覺自己變得更好。」

  孔媛默然無語。

  「其實,你真的是擁有一具很誘人的肉體,我很想要。」沈惜坦然說,「我
也不怎麼介意和談得來的女孩子在有感覺時上個床什麼的。但是,不能是在今天,
或者說,不能是在現在這段時間。」

  孔媛偏著頭,眼神裡都是好奇。

  「你在茶樓為我工作,所以我就不能和你上床。我和你上了床,就沒法再去
管別的員工。無論我怎麼管,都會有問題。再說,我幫了你,借你錢,然後你跟
我上床,這很沒勁,有點施恩望報的意思,讓我覺得自己幫你的那些事失去了價
值。這樣吧,等你把欠我的錢都還清了,然後哪天你另謀高就,不再是我的員工,
到時候我們再大戰一場!哈哈,我在床上也不錯的,到時候你身上三個洞我都要
品嘗一下!」

  孔媛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好,一言為定!」

  把這番話說開,彼此也就都沒了心結。沈惜又把孔媛送回去。

  這也是春節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孔媛後天就該回家了。沈惜的茶樓和書店
放假都很早,這幾天外地員工陸陸續續都已經回家,孔媛算是走得比較晚的一個。

  不過,和施夢縈相比,她還算是早的。

  榮達智瑞一直要上班到臘月二十七,直到除夕前一天才給員工放假。

  武山離中寧不算太遠,走高速幾個小時就到了,所以施夢縈也沒有去排隊買
春運火車票,選擇和範思源一起坐長途大巴回家。

  雖說眼看就要放假,施夢縈的心情卻很低落。

  節前最後一周,周曉榮和客服部打招呼,說公司剛和雅森集團旗下的優森網
簽下一份全年培訓合同,涉及至少兩百課時,要客服部坐好春節後和優森網銜接
的工作。

  這就是蘇晨用一個週末換來的成績。

  徐芃樂意見到這個結果,可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畢竟他盯上的是雅森集團這
塊大蛋糕,最後端上桌的卻只是優森網這盒小甜點。

  優森網是雅森集團旗下的一個綜合網站,主要包括女星寫真、電子雜誌、女
性健康資訊、時尚資訊、女性交友情感等內容。這裡完全是雷耀庭的自留地。

  雅森集團最初靠商務男裝起,在企業上了規模後,擴大經營,把目光盯在最
容易賺錢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但這兩條路,雅森走通了一條,卻在另一條上被堵
死。集團旗下品牌的童裝生意蒸蒸日上,女式內衣卻賣得半溫不火。

  四年前,雷耀庭大學畢業,進了雅森集團,見習了大半年後,他主動向雷同
剛提出,由他來分管女式內衣市場的推進。接管工作後,他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
在原本的雅森集團官網下,掛上了一個獨立子網站:優森網。

  除了一些網站的常規工作外,雷耀庭在優森網推進的最重要的項目就是推出
大量的美女內衣寫真,邀請諸多業內知名的攝影師和各路青春靚麗的美女模特,
拍攝了兩百多套優森系列套圖。當然,無一例外,模特們在拍寫真時所穿的內衣
都是雅森旗下的品牌。此外,他還借優森網的名義,四處贊助各類文娛活動,大
量結交娛樂界、網路界、文化界名流,終於令雅森的女式內衣品牌漸漸打響了名
聲。

  從兩年前起,在產品設計和生產沒有顯著變化的情況下,雷耀庭居然真的扭
轉了此前死氣沉沉的局面,實現了實質性的市場擴張。

  正因為這項業績,去年年初,雷同剛理直氣壯地把自己兒子推上了集團副總
經理的位置。

  可以說,在優森網,雷耀庭是一言九鼎的,整個雅森集團都不會有人來干涉
他在這塊地盤上的任何決定。所以他才二話不說,直接敲定了預定培訓課程的事。

  蘇晨這個騷貨在週末的兩天裡,費盡了氣力,確實讓他玩得很盡興。

  就沖著她被操出了血的屁眼,就值這份合同。

  反正雷耀庭也只是把優森網的培訓給了榮達智瑞,這才能有多少課時?

  徐芃雖然還不甚滿意,但畢竟是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可以以此為基點,爭取
更進一步,因此他和周曉榮對蘇晨這次的表現都是很讚賞的。

  施夢縈卻很是不滿。

  憑什麼這份功勞被蘇晨拿走?曾經陪雷耀庭吃過一頓飯,又和徐芃一起參加
過雷大公子生日Party,施夢縈自認為那就意味著徐芃已經把和雅森集團聯
繫的工作交給自己了。憑什麼中途又讓蘇晨接手?我打好的基礎,為什麼換別人
來摘桃子?

  即便是和蘇晨關係不錯,施夢縈也不接受自己吃這樣的虧。

  要不是年前的節奏一切都是匆匆,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時間,施夢縈肯定是要
去找徐芃表達一下不滿的。

  帶著滿肚子的氣,施夢縈和男友一起來到中寧汽車北站。范思源見女友悶悶
不樂,一連給她說了兩個笑話,都絲毫沒有效果,反而挨了她幾個白眼。

  車站的廣播響起,前往武山的班車即將檢票。施夢縈沒精打采地走到檢票口
前排隊。範思源喋喋不休地說等回到武山要前往施家拜訪,還再三打聽她父母都
喜歡什麼。施夢縈不耐煩這個話題,當眾又不方便發脾氣,側轉身扭頭不理他。

  無意中在排在身後的長隊中掃了一眼,施夢縈的視線突然定格在佇列中的某
人臉上。

  那人正對她露出驚喜且友善的微笑。

  施夢縈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怎麼是他?

              【未完待續】
2017-9-14 13:0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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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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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咧咧,最後一段,那人是誰?猜是方教授.
2017-9-14 22:0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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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gzhisuoz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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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观真的正啊……



我喜欢萝莉啊卧槽
2017-9-19 06:0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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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ntom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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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ying to the upper floor.

作者三观真的正啊……

I really like how the author shape the main character to be such charming yet righteous person. Not like any other story where main character pull out his cock and every girls will suck on it.

Comparing with so many side characters that he created...every one seems to have one or more flaws which created a big contrast to the whole story.

At one end, we were attracted by the lust story of the main character's Ex girl friend and i believe every one wants that stupid girl to be gang banged in 2 or 3 holes simultaneously.

In the other end, the author keep progressing on the main character stories. Such a good piece of work.

Cheers for you author. Please write to the end.
2017-9-19 14:28#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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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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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41)
第四十一章 春節

  2016年很有趣,沒有大年三十,廿九就是除夕。

  大年初一清早,沈惋一家三口和沈惜就趕到了獨山森林公園附近的那個小院。

  比他們到得更早的是沈偉長夫婦。作爲應林市委書記,沈永華春節時要堅持
崗位,下基層慰問,通常會在初二才回家。沈偉長如今已是一縣之長,也有類似
的任務,好在他任職的苦溪縣就在中甯,來回方便。昨天他沒能趕上年夜飯,但
在接近午夜,春節聯歡晚會還沒結束時,就已經回到家中。

  沒過多久,沈永強和沈永芳兩家也陸續到了。大家聚在一起給沈老爺子拜年。

  子孫繞膝,一家和美,沈執中很是開懷。

  沈永芳一家到來時,沈惜看見張沐霖跟在王逸博身邊,十指相扣,不由得欣
然一笑。

  這麽看起來,這小兩口之間應該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一個星期前,在沈惜告别巫曉寒,前往姐姐家路上,他一連接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徐蕾打來的,問他能不能抽時間去陪她聊聊。這小丫頭一直以來信守承
諾,沒有再出去胡混,和家裏不靠譜的母親感情又淡,想來是放了寒假,獨自在
家,太過無聊,沈惜答應晚上帶她去酒吧坐坐,當然,絕不能打扮得像個高中女
生。

  另一個電話則是王逸博打來的,吞吞吐吐地說有些事想聊聊。沈惜就叫他直
接過來沈惋家吃中飯。飯後,兩人就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

  王逸博想談的,是女友張沐霖。

  就在前一天,張沐霖找他認認真真地談了一個多小時,重點在說明她爲什麽
會在徐蕾的事上顯得那樣急躁沖動。高中時的往事,她一點都沒有遮掩,全都如
實相告。

  找個機會好好和男友談一談,這個想法出現在張沐霖的腦海中,已經很久了。

  自從離開徐蕾家後,沈惜和她說了那番話,「你應該多給逸博一些了解和溝
通的機會」這句話就一直在觸動張沐霖。

  這些年,她一直在鞭策自己努力向上,要做一個不需要依賴他人就能好好活
下去的人。爲此,她拼盡了全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算成功了。

  幫母親還清了家中的外債,再無任何債務壓力;成了省重點高中的一級英語
教師,若非畢業以及獲評一級職稱後的年限還不夠,以她的教學水平和被器重的
程度,升高級職稱也指日可待;有熱戀的男友,已經獲得未來的公公、婆婆的基
本認可,如果不出意外,一兩年内肯定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

  對比當年父親不告而别,面對高額債務,母女兩人相對無言,根本不敢奢望
考大學時的情景,張沐霖的人生已經大變樣了。

  這一切都是由心裏一股勁支撐着。

  張沐霖永遠都不想再把命運交到當年的高中同學徐芃和周曉榮那樣的人手中。

  可自己會不會過于執着了?完全不求人,其實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三表哥
幫忙,那天在劉家别墅,她不可能帶走徐蕾。再往前說,要不是沈惜出面幫忙擺
平和劉凱耀間的恩怨,或許自己已經遭到了對方的報複。

  執念于在任何時候都不求任何人,無異于封閉心靈,應該算是妄念。

  自己的内心仍是不平靜的。自以爲一切都已經過去,自以爲已經忘記了曾經
的窘迫和羞辱,自以爲可以挺起胸膛面對未來。其實沒有。過往的點滴還藏在内
心最深處,每每觸及,自己都會變得格外激烈和偏執。

  也許,最好的辦法,不是掩蓋它,而是拾起它,好好地放到心裏。那是自己
的一部分,那又怎麽了?重要的是,現在是什麽樣。

  曾經的那些事,王逸博有權知道,應該對他公平一些。如果王逸博愛的是今
天的張沐霖,那他應該明白是什麽鑄就了自己。如果他早就清楚這些,在KTV 和
劉凱耀發生沖突時,或許他馬上就能理解自己爲什麽會那樣缺乏自制,或許他能
控制住自己的沖動,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曾經的過往毫無疑問會成爲自己的軟
肋,自己未必有力量獨自去解決它,要和男友一起走下去,就不該把他蒙在鼓裏。

  期末太忙,所以張沐霖沒有急着找王逸博談,而是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機會。
直到監考、批卷、假期前班會這一切都忙完之後,她終于選了個日子,向男友合
盤托出。

  乍聽這些事,王逸博有點發懵,心裏有些難受,又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張沐
霖沒有強求他馬上就表明态度,隻是讓他好好想想。

  心裏亂亂的,一直到兩三點才睡着。第二天醒了沒多久,王逸博給沈惜打電
話。

  要找比較信任的三哥談談。

  「就因爲霖霖處女那點事?」

  「那倒也不是。」王逸博喝了口咖啡,嫌苦,可随贈的糖包已經倒空。他想
攪一下咖啡,勺子就在右手邊,卻非要伸左手去拿,他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這事不能怪霖霖,她一點錯都沒有。可我就是有點……」

  王逸博找不到合适的措辭。他确實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在糾結什麽。

  第一次和張沐霖做愛前,她就說過自己不是處女,他也沒覺得有任何不滿。
這都什麽年代了?誰指望二十六七歲的女生還保有處女膜?可在真實了解女友是
被脅迫着失去了處女身,第一次就是3P之後,又讓王逸博心裏很别扭。

  一切其實都沒有改變。曾經的那些事,遠在兩人相識之前很多年就已經發生。
自從他們相遇,張沐霖已經是現在的張沐霖,沒有再發生任何事。

  可他還是覺得心裏怪怪的。

  「還有,哥,霖霖大學時做過人體模特……」

  這事也是昨天張沐霖告訴他的。在中甯師範大學讀書時,張沐霖曾應聘在中
甯美術學院爲油畫系的學生做人體模特,每周去兩次,大概能有400 元左右的收
入,一個學期下來能掙6000元左右。在本科加研究生這七年間,她靠人體模特和
家教這兩份工作,不但沒向家裏要一分錢,還淨賺了至少5 萬元。

  畢業後,張沐霖沒有繼續美術學院的人體模特生涯,但又接了淘寶網模的活
兒。母親這些年辛勤工作的積蓄,再加上她兼職的收入和在市十一中的工資,終
于在她畢業一年多之後,陸續還清了債務。

  但慢慢的,做網特的兼職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些所謂的經紀人搞到了她的聯
系方式,總有人來問她有沒有興趣出鏡拍些尺度更大的照片,報酬當然也比做普
通模特高。

  張沐霖對此當然置之不理。

  在王逸博進十一中之前那個暑假,張沐霖應長期合作的網店之邀,爲下半年
即将推出的新款秋裝拍宣傳照。現場冒出個沒見過的經紀人再次提出約拍私拍的
事,給的價格很高,要求是露臉全裸,并且要有明确的生殖器特寫。話裏話外的
意思是如果還能事後和拍攝者上床,可以拿得更多。

  張沐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對方卻開口威脅說,讓你拍裸照是給你機會,别
太給臉不要臉,既然是混這一行的,就該知道一切都是錢的事。錢給足了,别說
叫你脫光,讓你在鏡頭前舔雞巴也行。要再這麽不識相,就别吃這行飯了!

  張沐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而是覺得滑稽。她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幹
了。

  她是十一中的數學老師,有工作,有收入,外債已經還清,這些年除了在美
術學院當正規人體模特時曾經嘗試過全裸外,在網店接的模特的活兒都是正經工
作,沒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裏,她怕什麽?本來是樂于在本職外多得一筆收入,
既然這麽麻煩,還要被人威脅,不做就不做,本姑娘又不是吃不起飯!

  這是她做模特的過往。

  曾經當過人體模特,尤其是美術學院的裸模,細想這事也真不算什麽,可總
歸有些别扭。

  聽王逸博磕磕巴巴說完這些,沈惜皺起眉頭:「原來她是這樣的爛女人,怎
麽配進咱們家的門?」

  王逸博沒想到表哥竟會說出這麽一句話,眉毛都快豎起來了。要不是對面坐
的是沈惜,說不定他已經拍案而起。随即他又覺得可能是因爲自己沒把話說清楚,
導緻表哥對女友有了嚴重的誤解,一時又急又慌又氣。

  沈惜突然笑起來:「聽我這麽說,你是不是很别扭?」

  「嗯!」王逸博悶着頭承認。

  「這種事,不管你怎麽想,都别扭。霖霖初夜3P,你别扭;她當人體模特,
你也别扭。這是正常的男人心理。可我說霖霖是個爛女人,你不是一樣會别扭嗎?
這也是正常心态。」沈惜輕輕歎口氣,「所以糾纏這些事,思前想後,翻來覆去,
是沒有意義的。你要做的不是繼續去想什麽,而是就目前這些信息,做個幹脆的
決定。」

  王逸博擡眼望着他,微微張嘴,神情茫然。

  「不管這個決定是什麽,是能接受霖霖的過去,還是不能,都沒問題。重要
的是,這個選擇要明确,不管接受還是不接受,你的内心要笃定。接受就繼續牽
手好好愛,不接受就痛快說清楚痛快分手。不要瞻前顧後,拖泥帶水。」

  王逸博點着頭,卻還是愁眉苦臉。

  「三哥,要是你會怎麽選?」

  「我不用選。因爲我這裏壓根就不會出現選項。在我這裏隻有一個明确的想
法。」沈惜歉然地笑,「但你不是我。我的答案不一定适合你,你還是得自己決
定。」

  王逸博繼續呆。

  沈惜攤攤手:「如果你覺得繼續在一起心裏過不去,那就幹脆分手,别拖着
人家。沒必要爲所謂的責任而不分手。那隻是保持了戀愛的形式,心裏卻還留着
疙瘩,那是給兩個人埋雷,别坑苦了人家。也别去想分手會不會傷害她什麽的。
張沐霖很好,她不會因爲沒了你就活不下去。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頂多是一時
難過,不會影響她未來的人生。你倒是應該多爲自己想想,和她分了,未必還能
找到這麽好的姑娘。」

  王逸博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三哥,我怎麽覺得你完全站在霖霖那邊啊……你是誰表哥啊?」

  沈惜打個哈哈:「我挺喜歡這姑娘。給你這提醒,也是對你的關懷。怎麽就
不是你表哥了?你也不用糾結,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都算做對了。猶豫不決就
是錯。至于你最終選哪樣,我愛莫能助。」

  現在看起來,王逸博最終選擇了繼續。

  那就希望他們能好好經營屬于自己的未來吧。

  每看到一對合适的伴侶,沈惜總會不自覺地期待他們的大好結局。

  人生風波險惡,變化多端,還是希望能有更多美好的事情能延續。

  隔天下午,沈惜來到城南的一座茶樓。

  和兩位哥哥約好了今天要在這裏見面。

  兄弟聚會,本來去布衣人家最合适。不過大年裏他的茶樓歇業關門,隻能選
别處。眼前這間茶樓是安振光的産業之一。沖着安老大和沈偉揚的交情和在道上
的江湖地位,也算是一個可靠的選擇。

  沈家家教森嚴,子弟可以結交道上的朋友,但絕不允許有利益往來。飛揚随
性如沈偉揚,在這方面也是不敢胡來的。所以沈家并不是安振光真正的靠山,不
能像杜家交好倪峥似的,直接掌握道上的力量。但沈偉揚和安老大之間的私交不
錯。在某些時候,也能借到些助力。

  說起來,成年後,除了全家齊聚的場合,三兄弟幾乎就沒再有過私下的聚會。
今天坐到一起,剛開始難免略顯尴尬。沈偉長知道兩個弟弟前段時間曾見過面,
但沒問過細節,所以不清楚他們究竟談得怎樣;沈偉揚知道大哥最近對老三很看
重,又不太明白原因,也不知這兩人現在到底是個什麽關系。

  一時間,三兄弟誰都沒說話。

  「老三,你說有個要緊的事要說?」最終還是老大先開口。不管多不習慣,
終歸是兄弟,既然開場有些尴尬,索性就跳過那些場面話,直接入正題。

  今天的聚會地點是沈偉揚定的,但要見面談一談的提議卻是沈惜做出的。他
要和兩個哥哥談談劉銘遠約他見面的事。

  「劉銘遠什麽意思?」沈偉揚明顯不快。既不爽劉銘遠隐隐的騎牆姿态,又
氣惱他找老三商量這麽重要的事,對自己卻沒有透半點風聲。

  沈偉長暗暗苦笑。劉銘遠會找沈惜,自然有他的道理。兩人有交情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則是如非必要,他不太願意和另兩人打交道。不找沈偉揚,是因爲他不
怎麽信得過沈二少,而且佳晟的掌門人約見雲揚的董事長,目标也太大,這種時
候他恐怕不想聲張。至于不找沈偉長的理由則更加簡單,刨去各種擺得上台面的
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兩人算是前後任的關系。劉銘遠的妻子程岚,曾是沈偉長大
學時的第一任女友,據說也是有過一點點小小的糾葛。雖然這麽多年過去,早就
沒什麽了,但兩人還是會盡可能避開一切非必要的見面。

  「我也聽說姓陸的最近和杜臻奇走得近,還以爲他想參股杜家現有的娛樂會
所和地下賭場生意。沒想到他們胃口更大,準備另起爐竈,重新開兩個新盤子,
順便把地産這塊也搞起來。姓杜的這是存心要攪我們的局了。」沈偉揚哪裏不明
白杜臻奇在開發兩座娛樂城背後的計劃是什麽。

  沈偉長擺擺手:「生意不是沈家一家在做,别人有想法很正常。重點是,現
在怎麽辦?」

  「他要是專心搞賭場,我們河水不犯井水,我也懶得和他唱對台戲。但現在
明擺着是要搞房地産了,那咱們不能任由他起誓啊!别看是兩座小小的娛樂城,
配套的東西多了!搞起來跟一個核心區商業廣場也差不多!還一下就來兩個!不
能讓他這麽容易就上路。他不是選在苦溪嗎?靠!眼光倒挺好!這兩年發展好,
但離市中心比較遠,拿了地建住宅沒什麽優勢,搞娛樂城和賭場倒是挺好,不算
偏,又不招眼。大哥,苦溪縣批不批地,現在應該是你說了算吧?」

  沈偉長顯得比較淡定。「我說了算。可如果從我這兒攔着不給地,那就是硬
扛了。要不要選擇和杜家硬扛?再說,苦溪能扛住,雙湖扛不住。雙湖區委書記
是杜家的親戚。」

  「硬扛又怎麽樣?」沈偉揚不是很服氣,但也知道大哥的顧慮也是有一定道
理的。

  「這次我倒是覺得二哥說得有道理。必要的時候,是需要硬扛的。」沈惜慢
條斯理地插口,沈偉揚沒想到他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頗爲驚訝。

  「杜臻奇選苦溪,一方面考慮的是區位特點,另一方面未必不是因爲大哥你
在那裏。大哥你剛上任,需要政績,需要數據,需要曝光度。隻要包裝得好,他
這個項目可以成爲你開門紅的政績之一。而且就是想着我們不一定會在這時候選
擇和他死磕。所以在你這裏取得突破的可能性不小。如果他真成了,就會有兩個
附帶的效果,一個是你高興了,二哥未必滿意,我們沈家内部可能會有矛盾;另
一方面像劉老大那樣的第三方會有顧慮,覺得我們沈家内部不能一緻,關鍵時刻
會不會有我們以前的老朋友站到他那邊去,也是需要顧慮的。」

  「對!」沈偉揚拍了下大腿。雖說和沈惜之間芥蒂尤在,但在今天這種讨論
重大利益的場合,他還是能盡可能不讓情緒影響判斷。有道理的話,他還是聽得
進去。

  「我們至少要在苦溪這邊打他個措手不及。隻要這邊扛住了,他的布局就突
然廢了一半。劉老大能收到風,别人也可以。誰都知道他杜臻奇想建的是兩個娛
樂城,臨上馬我們給他砍掉一個,沈家什麽态度大家都看得到。」

  沈偉長沉吟不語。

  「而且,雙湖那邊,也未必扛不住。縣委書記是杜家親戚,可區長應該是去
年剛上任的吧?好像是賈省長的人?」

  「對。張區長以前就是海洲省長的老部下。是他指名要過來的。一來就下到
基層,去年剛去雙湖。」

  「這層關系不能用一用嗎?不用徹底擋道,能拖就拖,對方要100 ,他批60.
這點運作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沈偉長眯了眯眼睛。「雖然我們現在都是跟着海洲省長,但隻見過幾面,沒
有太深的來往。在這件事上,讓他幫忙,有必要嗎?海洲省長那裏……」

  「那要看話怎麽說。直接說他們威脅了我們沈家的利益,所以要擋人财路,
當然不妥。海洲省長看着也會對你有想法。但是,拒絕GDP 誘惑,科學論證,合
理布局,區縣持續化健康科學發展,從這個思路走,難道大哥你還想不出個拒絕
建娛樂城的理由?你也不必把話挑明,隻要先把苦溪這邊的項目按住,什麽時候
開會見面提上一句,隻要海洲省長認可你的思路,張區長自己就會回去看看轄區
裏的項目。」

  沈偉揚哈哈一笑:「老三,你也很陰啊。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大哥應該很拿
手。」

  沈偉長瞪了他一眼,也沒忍住笑了笑。

  「再說,大哥,你到苦溪兩個月,除了彙報工作,有向賈省長提過什麽要求,
有和他這一系的其他同志有過『禮尚往來』嗎?」

  「沒有。海洲省長是空降的,這兩年先後隻要過來三四個幹部,現在他手下
大多還是原來省裏的幹部。他是比較看重能力的,所以做出成績最重要。其他的
可以暫時靠後。」

  「這是肯定的。隻考慮派系,跑跑吹吹這一套,現在在下面也許還有點用,
往上走就越來越難了。但是,大哥你要知道,你可跟别的幹部不太一樣啊。」

  「怎麽說?」

  「大哥你是沈家人!」沈偉揚突然插了一句。

  「對!大哥你是從沈家出去的,算是半獨立出來,加入了他們的山頭。話是
這麽說,可隻要大伯還在任上,甚至就算大伯下來了,隻要他大部分班底還在,
你就脫不去一個『沈』字。」

  沈偉長默然無語。

  「『自己人』這個認知還是很要緊的。大哥你想自力更生,獨立做出成績,
這當然沒錯。但你一不求賈省長,二不聯絡同志,可能會讓人家覺得你還是和他
們隔着心。你不是賈省長的嫡系,卻是前景最好的之一,這讓他過去的老部下怎
麽想?你在工作裏沒有困難,不用求人嗎?你從不找老大求助,也不找同僚撐場
子,知道的是你靠自己搞定了,不知道的,隻會覺得你肯定還是靠沈家在背後搞
定了麻煩。賈省長真希望有個這樣的部下嗎?他當然需要你有能力,但我想,一
個老大,還是更希望手下很能幹的同時,總有要向老大求助的時候。一個大多數
時候都能擺平麻煩,但關鍵時刻還是離不開老大,這才是最貼心最好用的手下。」

  沈偉長嘴角升起一絲笑意。

  「借着狙擊杜家的娛樂城,跟張區長搞搞關系?」

  「老三這次說得對。大哥你現在既然去了老賈手下,就得有個姿态。」沈偉
揚難得地附和沈惜的意見,「不過話說回來,爺爺怎麽想的?爲什麽要你去老賈
那邊?大伯這裏過幾年到站,大哥你到時候差不多三十四五歲,資曆也到了,妥
妥的一個石舟區委書記,中甯市委常委是沒有問題的,兩到三年一任,四十歲上
做市長、市委書記都不難,順理成章接大伯的班底。幹嘛要去别人手下白手起家?」

  沈偉長微微沉吟了一會,突然沖沈惜一笑:「大概和爺爺當初把盛馳放出去
是一個道理吧?」

  沈偉揚也看向沈惜。「這事,我也一直在想。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不過記得
當時老關吃下小惋和你手裏的股份,不管是大伯還是我爸都沒任何表示。那就是
爺爺做主的了?老三,爲什麽?」

  沈惜淡淡一笑:「樹大招風。中國人的心理,掙錢人人都羨慕,但在公開場
合說有錢和掙錢卻不是什麽體面高尚的事。财富和道德在中國人心裏總是必然成
反比,而且道德有了問題就等于什麽都有問題。家裏有高官的人家,有錢一定是
貪污受賄;有人經商,就一定是官商勾結。這都不需要任何證據和調查,可以直
接當結論來用。沈家有隻差一步就能進省委常委的高官,也有永業和雲揚這樣的
大産業,已經很招眼了。如果連盛馳也是沈家的,是不是過分了?未必是好事。」

  沈偉揚撇撇嘴。

  「咱們又不偷不搶,勞動緻富最光榮啊!」

  「哈!說得好!」沈偉長伸手在兩個兄弟之間劃拉了一下,「問題是,種地
是勞動,下車間是勞動,送外賣是勞動,站櫃台是勞動。老三那樣開書店,開茶
樓勉強也算勞動。可沒幾個人會覺得你沈二少坐飛機,喝紅酒,打高爾夫,這些
也算是勞動!」

  「這都是商務往來啊!還以爲現在談生意都是請進辦公室,泡杯茶啊?那是
八十年代,是鄉鎮企業!一單生意幾千萬的和一個月幾千塊的本來工作内容就不
一樣啊!這是革命分工不同!革命工作不是不分高低貴賤嘛!」沈偉揚當然也明
白大哥的意思,就是想多犟幾句,發發牢騷。

  「得了。沒道理可講的。我也不說中國人仇富。光就效率優先,兼顧公平這
句話,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的人想的都是公平優先,兼顧效率。發展
也确實不是很合理,有情緒是正常的……」沈偉長意興索然,對這個話題頗感無
趣。

  沈惜沒有參與吐槽,隻是突然小聲說了句:「其實……必要的話,重新把盛
馳拿回來,不是太難的事。」

  「哦?」沈偉揚精神一振,「你有把握?」

  「嗯,七成把握吧……」

  「你确定?」

  「嗯,至少七成。」

  沈偉長搖搖頭:「你這種高中時候看着就像大學生,少年老成的家夥開口說
『七成』,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能這麽說,總會有意外。再說不到必要時候也沒必要,人家老關還是做
得很好的。」

  「哈!那再好不過!」沈偉揚搓搓手,也不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麽勁。

  沈偉長重新回到之前的話題:「老三說得有一定道理。人情往來,有來才有
往,有往才有來。看來我是得找機會跟同志們多聯系聯系,有時候也可以欠一欠
人家的情。」

  「所以,我們可以和杜家扛一扛,不單純是爲了壞他們的事,咱們還有别的
思路,順便而已。再說也要讓像劉家老大這樣的人看到,我們沈家不會吃暗虧,
沒必要急着轉換門庭。」

  「對!」沈偉揚本來就主張更激進的做法,對沈惜的提議自然滿意。

  「但是在這之前,要先和陸優打個招呼。至少要讓他知道,跟姓杜的一起賺
錢可以,但别跟着他招禍。」

  「你出面?還是小二出面?」

  「呵呵,他是我姐夫那邊的親戚。親戚有親戚的交流之道。明天他要請我姐
姐、姐夫吃飯。正好我去做一回不速之客。」

  「好!那這姓陸的就交給你,不求他斷了跟杜家的合作,但要讓他知道,在
中甯,他可以求财,别的事别瞎摻和。過完年,苦溪那邊我會盯着,他們想拿地
沒那麽容易。雙湖那邊的招呼我去打,不過不能全靠人情,小二你看雲揚是不是
可以在雙湖多搞幾個項目?」

  「行!這幾年,老三區以外,就數雙湖、苦溪和東石發展最好。我們在雙湖
本來就有項目,适當再加一兩個,沒問題。」

  「那就妥了。等這一切都敲定,老三你聯系一下,和小二一起請劉銘遠吃頓
飯。一來是答謝,二來再強化一下聯系,咱們兩家還是合則兩利。這層意思還是
要說清楚的。」

  沈偉揚和沈惜幾乎同時點頭。

  「對了,老三,說個題外話。」正經事商量完畢,沈偉揚突然扭臉對沈惜說,
「你實話告訴我,當年你和鮑嫣琪,到底是什麽關系?」

  沈惜哈哈一笑。兄弟間的這個過節終歸是要揭過的。當年的事,他沒什麽理
虧的,時過境遷,想必沈偉揚也隻是想要個答案,不會再節外生枝了。于是他把
當年的真相簡單地說了說。

  「哼,我就猜到你是故意給我搗亂。哎,你不覺得你多管閑事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惜淡淡回答。如果現在又碰上類似的事,他應
該還會做同樣的選擇。不過現在兄弟間關系剛剛有所緩和,這種破壞團結的話,
就沒必要直說了。

  兄弟倆都沒注意到,在說起鮑嫣琪時,沈偉長面露古怪之色。

  春節裏事忙,三兄弟各有各的應酬,說完了事。也就散了。之前說好分頭行
事,但大部分操作得等到春節之後。隻有沈惜要會一會陸優,就是第二天的事。

  不知道陸優和「尊魅7 号」的老闆有什麽關系,或者他就是單純喜歡這裏,
請裴語微吃飯是在這裏,請秦子晖夫妻吃飯又在這裏。春節期間,尊魅沒有歇業,
相反,生意更加火爆。若不是提前一個月來訂餐,就基本别想有包廂了。但陸優
皮那片有這本事,一個星期前才定下要在這裏請客,卻還能搞到位子。

  陸優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所以秦子晖這邊來了一家三口,他隻能單獨出
席。

  菜剛點了一半,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以爲身處尊魅不會被人騷擾,所以陸優
沒讓保镖、秘書守在門外,結果竟然有不速之客到訪。

  擡頭發現來人是沈惜,陸優第一時間浮上心頭的不是惱怒,而是一絲警覺。

  不知爲什麽,他不自覺地就想,如果是自己選擇這樣的時機做惡客登門,會
是出于什麽目的?很不正常。

  站在陸優的立場,他回中甯拓展生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掙錢,同時争取更
多的話語權。

  無論在上海、廣州還是香港——尤其是香港——他雖然都打通了人脈,鋪開
了生意,但畢竟是在異鄉,可支配的資源少,很多事必須依賴地頭蛇來解決,無
形中就降低了他對所參股的這些生意的掌控力度。剛開始他不是很care在生意夥
伴中的地位問題,分紅能及時到賬才是最重要的。但随着收入增多,賬戶上的數
字真的變成了一個數字而已,至少這輩子吃喝玩樂,生兒育女絕不成問題以後,
陸優開始渴望更多的話語權。

  但這個願望很難在那些地方達成。他是異鄉人,又是後入場的,至少得等。
等多久,不清楚。

  于是,殺回老家另起爐竈打造一個新局面的想法就誕生了。

  對陸優來說,在中甯最合适的合作對象應該是沈家。畢竟沾親帶故,雖說這
些年和秦子晖聯系不多,但表兄弟小時候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而沈家也應該有足
夠的力量支持他。有沈家在自己背後,外地的合作夥伴想到中甯分一杯羹,就必
須認真考慮自己的分量。自己手上有更多籌碼,對上海、廣州等地的生意也有好
處。

  可稍加接觸後,陸優大失所望。

  沈家太不正常了。明明是地頭蛇中最頂尖的幾大家之一,通吃政商兩界,人
脈深厚,可他們的行事作風卻過于保守。

  盡管沈永強、沈偉揚父子都有跋扈的名聲,生意免不了也有倚仗家勢,巧借
門路的嫌疑。但這些在當今的中國商場,不算什麽大問題。有幾個成功的商人完
全不依賴市場以外的力量?無非有些人辛苦些,得努力去經營關系;有些人近水
樓台,關系先天就是他們的優勢。沈家恰好是後一種。

  本省除了中甯,還有三個經濟大市:副省級的應林,傳統商貿重鎮平林和礦
業新貴武山。這三處,應林不用說了。平州前任書記就是沈永華,他正是在從平
州任上升遷省裏的關鍵時刻,轉去爆發官場地震的應林控制局面。現任平州書記
顧萬林曾和沈永華搭過班子,後者還在平州書記任上時,顧萬林正是平州市長,
一切唯沈書記馬首是瞻。武山現任市委書記跟沈家沒有淵源,但市長姜師傑卻是
沈永華的心腹。當年正是後者親手将他從交通局長的位置提拔爲平州副市長,又
在離任前夕向上推薦他就任武山市長。

  以上這些隻是在黨政一把手層面的人脈,底下區縣局處,沈家更是有無數門
生故吏。武山不是沈家傳統的勢力範圍,姜師傑隻在那裏經營了五年,力量或許
還薄弱些。應林和平州兩地,則基本上就是沈永華的自留地,六成以上重要幹部
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沈」字标簽。

  有如此錯綜複雜的關系網,沈永華,或者說沈家,在這三座城市能有多大的
影響力可想而知。永業和雲揚的生意,在這些地方怎麽能不一帆風順?在打點政
府這方面,沈家父子根本不需要花費半點心思。

  倒是在省會中甯,沈家的力量反倒稍弱一些,當然,這也隻是比較而言。要
和應林、平州比,那是有點距離。可比之武山,也不遑多讓。何況中甯是省會,
市一級的關系稍弱,上面還有省一級的人脈在。比沈執中資格更老的,不是已經
去見了馬克思,就是離休前去了北京,退下來以後定居在了首都。因此,沈老爺
子的影響力在如今的中甯,除了現任的省委書記、省長等幾位大佬外,幾乎無人
可比。

  還有劉寅昆沉浮宦海幾十年累積下來的資源,劉家二子都不在官場,自然就
都投至與劉家一向交好的沈家門下。

  擁有如此理想的的背景,沈家在生意場上居然還很講規矩,基本上不沾任何
與黃賭毒有關的東西,也和道上的朋友保持着适度的距離。

  這是謹慎?還是膽小?

  跟錢有仇嗎?

  陸優實在忍不住暗中腹诽。這樣的現實,決定了主業就是走偏門的陸優,隻
能選擇杜臻奇爲合作對象。當然,即便和杜家合作,陸優也沒想要過與沈家做對。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反正我的生意你們都不碰,應該不會有什麽
沖突吧?

  但是原本有如此确信的陸優,在看到沈惜用很刻意的不友善姿态不告而來後,
突然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惜大咧咧地入了座,沒有絲毫爲無禮道歉的意思;沈惋和秦子晖也淡然自
若,視若無睹。

  不對,這都不太對。這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表哥,更不是他刻意去打探過底
細的沈家三公子——盡管沈家老三如今籍籍無名,偶爾有些零星的傳說——但陸
優還是從一些特定的途徑得到了不少信息。

  再說他和劉凱耀的關系也不差。

  哪怕是因爲裴語微,他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這位沈三公子。

  不是這樣的,從一鱗片爪的信息裏拼湊出來的沈惜,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表現出一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樣,甚至刻意向自己釋放惡意,爲什麽?

  因爲裴大小姐?

  陸優不相信。對裴語微,他很幹脆就放了手,反正本來就談不上有多深的感
情。沈惜肯定能察覺到他的态度。

  那還能是因爲什麽?

  陸優心存疑惑,但故作淡定地招呼服務員繼續點菜。好像沈惜本就是他邀請
來的客人一樣。

  席間,沈惜主動地問起他在外地的生意。陸優簡單作答。

  「陸總神通廣大,能在上海、香港這些地方發展得風生水起。真是了不起!
來,我敬你一杯!」

  「哪裏哪裏……」陸優客客氣氣地與他碰杯。他還想再說幾句場面話,但沈
惜卻沒給他這機會,直接說:「不過,陸總接下來如果想在中甯發展,可能會發
現這裏跟上海、香港還是不太一樣。」

  「哦?」陸優放下杯子,認真地說,「早就想好好請教,三公子願意賜教,
真是太好了!願聞其詳。」

  「唉,賜教不敢當,就是發幾句感慨。上海是開放的前沿,香港則根本就是
另外一種制度。這些地方是市場意識、商業規則、法律程序比較成熟的地方,更
接近西方。那樣其實更簡單,隻要遵守法律,照合同辦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
中甯這邊還是要傳統一點,商業環境更複雜一些,要考慮更多的人際關系。要是
沒有搞清楚狀況,有時候,明明都已經談好了,卻還是辦不成事……」

  聽到最後一句,陸優不由得睜大了雙眼,随即立刻恢複平常。

  這話……什麽意思?

  他才不信沈惜那麽有空,大過年的跑來指點他在中甯做生意的規矩。

  必有深意。

  但沈惜沒有繼續,而是轉了話題。把話先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他相
信陸優能夠察覺到自己話中有話。剩下的意思,現在說未免太早,顯得自己這邊
太過浮躁。過完春節,三兄弟商量好的那些動作都會逐步落實,到時候陸優自然
會再想起今天這番話。

  到時候讓他主動來找沈家,會比自己今天進行虛妄的恐吓要好很多。

  吃過午飯,沈惜以下午已經有約的理由,婉拒了陸優找個地方坐坐聊聊天的
建議。當然他也不是亂找借口,接下來他确實有約。

  他給巫曉寒發短信:「晚上七點。地址上次發給你了。講好的價錢,沒問題
吧?」

  沒過多久,巫曉寒回信:「所有項目都要做嗎?」

  「除了SM以外,其他都要,特别是要幹屁眼。」

  「那整個晚上,要15000 元哦!」

  「我知道!準時過來。」

  「好的,到時候見!麽麽哒!」

  看着巫曉寒最後發來的飛吻表情,沈惜沒控制住,笑出聲來。

  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是兩人的可以做作。最近這兩天裏,他們一直在用這
種方式一本正經地交流。在這段對話中,巫曉寒的身份是個高級應召女郎。而沈
惜自然就是買春的嫖客。

  這是兩人上次見面時約好的玩法。

  「你上次說你沒嫖過娼,真的假的?」

  「呃……當然是真的。這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幹嘛騙你?」

  「那……你想不想嫖一下?」

  「什麽?」

  「我說你想不想嫖一次?嫖我,有沒有興趣?」巫曉寒滿臉都是努力憋着壞
笑的表情,「我扮妓女,你假裝是嫖客,約我上門給你服務,怎麽樣?」

  沈惜差點就笑出聲來:「姐姐,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這麽開心地
建議别人嫖她!」

  上周三,基本調完時差的巫曉寒跑來沈惜家爲他做晚飯。

  去年國慶節在沈家暫住時,巫曉寒說過要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廚藝。沒想到
隻在這裏過了一夜,次日下午兩人就一起去了魯家鎮。雖說那幾天雙宿雙栖,過
得開心,但爲他做飯的諾言畢竟沒有兌現。所以還在加拿大時,她就想着回來一
定要把這頓飯補上。

  十八歲就遠赴異國和男友同居的巫曉寒,确實是廚房裏的巧婦。拾掇出來的
剁椒蒸小排、香菇炖雞醇香鮮亮,魚頭豆腐湯佐味,清炒莴筍山藥均衡營養。一
桌家常小菜看着并不複雜,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

  吃完飯,洗過碗,沈惜回到客廳。擺上兩杯咖啡,兩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巫
曉寒在講述這幾個月在異國的工作和生活。還算親切的上司,不太友好的同事。
語言雖然沒障礙,又有在澳大利亞留學的經曆,但剛開始還是不那麽習慣的加拿
大的生活。中途搬過一次家,現在租的房子客廳窗戶正對着一個街頭小花園。結
識了一些新朋友,鄰居家有一對非常漂亮的雙胞胎小女孩兒和一條極其溫順的拉
布拉多……

  沈惜真的關心這些,時不時還會發問。隻有用心聆聽了這些事,他才能真的
了解巫曉寒在加拿大的生活。

  不知不覺,咖啡都喝完了,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無論是沈惜還是
巫曉寒,原本都以爲最終總會找到合适的契機聊到床上去。沒想到,不知應該算
是聊得不夠好,還是聊得太好了,他們居然一直都沒能聊出上床的心境。

  看看時間,又叩問了一下内心,好像今晚缺少在床上一較高低的欲望,沈惜
問她要不要一起看部電影。

  巫曉寒跑到擺放光碟的架子上翻找了好久,時不時地驚呼:「這個你也有啊!?」
「呀,好久沒看這個了!」「我想看這個,我想看這個!」

  最後,她在手上十幾張光碟裏左挑右揀,選定了《小森林·冬春篇》。

  「我隻看過《夏秋篇》,一直就想找時間把後半部看完!」

  這是部沉靜悠長的電影。沒有複雜的劇情,隻是講一個平凡的年輕女孩從東
京返回甯靜樸素的山村老家,回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生活,用天然純淨
的美食填充心靈,慰藉生命的故事。分爲上下兩部的電影将一年四季分成了兩個
部分。

  時光靜靜流淌,不必歎惋,也無需挽留。

  在電影中的媽媽向橋本愛飾演的市子吐槽,說她做的土豆面包絕不會像自己
做的那麽好時,沈惜發現巫曉寒睡着了。

  距離影片結束,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沈惜悄悄調低音量,慢慢挪動身體,取過一個靠枕放在膝上,将原本挨着自
己肩膀的巫曉寒輕輕放倒,讓她的頭墊在靠枕上。

  之前看到電影中的各種美食時,巫曉寒還玩笑說自己看得餓了,結果沒多久
她就進入了夢鄉。沈惜想,應該不是因爲電影沒意思,也不是因爲和自己待在一
起無聊。或許巫曉寒心底有一份連她自己都未必察覺的疲憊吧?孤身在外,總會
有許多不如意,隻是巫曉寒非但不會多說這方面的事,連她自己甚至都不一定把
這些放在心上。但日積月累的辛苦卻不會自然地消減。

  或許是因爲在自己身邊放松了許多,又或許是因爲這部沉靜的電影舒緩了她
的内心。

  那就讓她完全放松地睡一會吧。

  電影很快到了尾聲。黑屏之後,沈惜基本沒動,任由巫曉寒在自己膝上安穩
地睡。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小時,她悠悠醒轉,不好意思地笑。

  「我怎麽睡着了?」

  沈惜溫柔地捋了捋她額前略顯雜亂的頭發。

  「累了,就睡。你晚上還回去嗎?不回去的話,咱們就上樓,你好好睡一覺
吧。」

  巫曉寒遺憾卻堅決地搖頭:「不行。我得回家。」

  她不能在沈惜家過夜。

  離婚前和周旻一起住的房子,離婚後雖然歸了她,但在去加拿大後,就委托
父母将它賣了。巫曉寒現在在中甯沒有房産,回國隻能住在父母家,一舉一動都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如果在外面過夜,二老雖說不會幹涉,但至少要給他們一個
解釋。

  他們都認識沈惜,也絕對放心,可就怕讓他們知道自己和沈惜間有超越朋友
的關系,會使他們對兩人成就姻緣産生期待。對老人來說,三十歲的女兒離婚,
終究是給他們平添了一分擔憂。如果短時間内看不到什麽希望也就罷了,如果讓
他們以爲出現了好的選擇,結果卻又是失望,那無疑是一次新的打擊。

  既然巫曉寒确定自己不會和沈惜在一起,就不想給父母虛幻的希望。

  所以她必須回家睡。即便熬得再晚,也不能在沈惜家過夜。

  沈惜開車送她回家。路上兩人約好了第二天去周家接回藟藟的時間,又互相
交代了目前已确定的春節期間各自的時間表。

  「這麽說,過年前應該是見不着面了?」

  「嗯,也就兩三天了,這幾天都有安排。」

  「不會要到初五同學會才能見面吧?」

  「那倒不至于。差不多初三白天,我就能走完親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那……我們約在初三晚上?」

  「行啊。嗯……初三晚上我們幹嘛呢?」巫曉寒咬着嘴唇笑。

  「你說呢……」

  「我們要不要……切磋一下床上功夫?」

  「哈!如果巫大小姐有興趣,我當然全力奉陪!」

  有了這個話頭,巫曉寒才提出「嫖」的建議。

  「呃……姐姐,你還真是有創意啊……這個……好玩嗎?」

  「沒玩過怎麽知道好不好玩?」巫曉寒吐吐舌頭,「其實以前周旻要我陪他
玩過。不過那時候我完全不知道真的妓女是怎麽工作的,所以純粹就是瞎蒙亂來。」

  沈惜撓頭:「姐姐,聽你這意思,好像是你現在知道真的妓女是怎麽工作的
了?」

  「是啊!」巫曉寒一副小得意的樣子,「我在加拿大的時候就在想,回來如
果要和你玩點以前沒玩過的花樣,該玩什麽。結果想到了這個,就特意去觀摩了
一下!哈哈!你看我對你多好!」

  沈惜莫名其妙:「……請問,這玩意兒怎麽觀摩?」

  「嘻嘻,現在不告訴你!」巫曉寒故作神秘,「你玩不玩?」

  「玩!姐姐你那麽煞費苦心的,要是不玩,我也太對不起你了!」

  「這還差不多!我們就約在初三。你初一初二的時候,記得聯系我。我們現
在微信裏約起來。價錢多少啊,去哪裏約啊,你想怎麽玩啊,都要詳細談。記住,
到時候跟你說話的可就不是巫曉寒了……」

  「那是誰?」

  「妓女啊……你看過《甲方乙方》嗎?就像馮小剛吓唬那個廚子的話,『一
切都按真的來』!别玩得假兮兮的,或者演一半穿幫了,那就沒意思了!嗯,當
妓女沒人用真名,這樣,我就叫『小巫女』,你千萬記得我是個妓女,知道吧?」

  「行……那我初二再約你!」

  所以前天剛從爺爺家離開,沈惜就在微信上給巫曉寒留言:「小巫女是吧?
過年時候約不約?」

  也許巫曉寒一直就等着他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音:「約的!随時等候着您。
先生要什麽服務?」

  沈惜一時語塞。這方面他真是不熟,該怎麽說呢?

  「你都有什麽服務啊?」

  「豔舞、口交、性愛、SM應有盡有。單次服務、共度良宵均可。嘴、穴、肛,
隻要價格到位,身體不同部位都向您開放。要安全,可以戴套,要刺激,也可以
直接插入,當然價格不同。女友式溫柔,熟女式風情,母狗式淫蕩!」

  看着巫曉寒煞有介事的廣告詞,沈惜哈哈大笑。這應該是巫大小姐閉門造車,
自己想出來的吧?也不知道她觀摩了些啥,不過估就算她真觀摩過真正的妓女的
工作場景,應該也不包括怎麽和嫖客談生意。再說,她觀摩的應該是加拿大的妓
女吧?跟國内還是有區别。

  不過,這都無傷大雅。

  「你身上所有的洞我都要玩,一個晚上多少錢?」

  巫曉寒很快發過來一個文件,詳細羅列了各種服務的不同價碼。沈惜心算了
一下,把SM以外的所有項目都加上,估計不會少于四五千,這隻是一次的價格。
整個晚上按三倍收費。

  「真黑啊!」雖說明知是假的,沈惜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經過幾次商議,談好時間、地點、價格。終于到了初三晚上,沈惜簡單解決
了晚飯問題,在家中坐等。

  中甯新聞之後的氣象預報剛結束,新聞聯播眼看就要開始的時候,門鈴聲響
起。

  沈惜一躍而起,莫名發現地自己居然對即将上門的「妓女」有些小期待。

  哈哈,來的明明就是巫曉寒,過去三十年裏已經熟得不能再熟,而就在三個
月前連她身體的任何一絲細節也變得毫不陌生的女人,幹嘛這麽期待?

  一身職業套裝,拖着個小型商務拉杆箱的巫曉寒大大方方走進門來,沈惜接
過她遞來的長風衣挂入嵌入式衣櫃,依稀覺得像是反過來在爲她服務似的。

  這上門的妓女,乍見面,舉手投足還真是沒有半點風塵氣,不知道高級應召
都是這個樣子,還是巫曉寒演不出妓女的味道。

  「先生您好,我就是小巫女,是您約了我的服務嗎?」巫曉寒擺出一副一本
正經面對重要客戶的架勢,再聯想她現在正扮演的角色,沈惜好笑之餘,卻也起
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欲念。

  「對,是我約的。」

  「那您對我還滿意嗎?」巫曉寒一邊說一邊刻意地挺起胸脯,還原地轉了一
圈。

  沈惜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笑:「還不錯,但是得脫光以後再驗貨,才看得清楚!」

  巫曉寒裝模作樣白了他一眼,鎮定地伸出手:「沒問題,費用付清以後,您
想怎麽驗就怎麽驗。請您先把服務費結一下。」

  「現在就給?不是你走時候給嗎?」沈惜在這方面很菜鳥。照常識推斷,哪
有還沒吃飯就先付錢的道理?

  巫曉寒其實也不太懂。她隻看過一次妓女接客的過程,那一次妓女先收了錢,
所以她照方抓藥。「嗯,這是慣例。都要先給的。」

  沈惜就是随口一問,難道還怕巫曉寒拿了錢轉身就跑?他無所謂地走到茶幾
邊,拿起兩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在微信交談時,「小巫女」強調不收支票,不收
卡,甚至不要網銀轉帳,最好是現金。爲了滿足巫曉寒要玩得逼真的要求,他特
意去取了15000 元現金。

  巫曉寒以爲沈惜頂多就弄個千八百塊錢裝裝樣子,沒想到他真去取了這麽多
現金,看信封的厚度極可能真的有整整15000 元,吃驚之餘險些笑場,努力繃着
臉接過信封,打開封口,大緻點了點,擡頭問:「先生,您希望在哪裏開始?客
廳嗎?」

  「樓上吧!」沈惜指了指樓梯,見巫曉寒提起拉杆箱,自然上前接過箱子。

  「謝謝。」

  「你還要把這個弄到樓上去啊?裏面是?」

  巫曉寒嫣然一笑:「都是服務用的。」

  沈惜撇撇嘴,不再多問。這一套一套的,看上去還挺專業,唬唬他這種沒經
驗的真是像模像樣。

  來到主卧,看着除了床上被枕床單從初秋換成了冬用的之外,和幾個月前幾
乎沒有任何區别的房間,巫曉寒一時有些恍惚,但很快恢複了正常。她脫下外套,
放到桌上,又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計劃中今晚的主戰場就是在主卧,足以沈惜早早就打開了空調,室溫妥妥地
保持在25℃。

  「先生,哪裏可以讓我換衣服?」

  當然,無需沈惜回答,她自然而然已經把目光投向室内的衛生間。得到沈惜
的示意後,巫曉寒提着箱子走進衛生間。

  沈惜坐到窗邊的沙發上,大搖大擺把腳擱到小茶幾上。

  倒要看看身爲「妓女」的巫曉寒能把自己拾掇成什麽樣。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衛生間的門慢慢打開。

  一個隻穿着黑色半杯胸罩、同色漁網襪和吊襪帶的豐滿豔女出現在門裏。

  胸罩基本是透明的,隻在最中心位置飾有一段小小的藤蔓和一朵小花,恰好
把乳頭和乳暈蓋住,剩餘的肥糯亮白一覽無餘。乳房差不多完全裸露着,稍一搖
擺,這對碩大渾圓的肉球就會抖起陣陣乳波肉浪,總給人一種它們急于要掙破那
一點點可憐的遮蓋和束縛的錯覺。

  吊襪帶系在腰間一條蕾絲帶上,巫曉寒沒有穿内褲,直接裸着一絲纖毛都沒
有的柔滑下體。腳踩一雙簇新的超細跟高跟鞋,看着比沈惜還要略高一些。

  「先生,這次驗貨還滿意嗎?」巫曉寒站到床邊,踩着細高跟又利索地轉了
一圈,雪白的肥臀一閃而過。

  沈惜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巫曉寒坐過來。

  巫曉寒扭着走到身邊,分開兩腿面對面跨坐到沈惜大腿上,挽住了他的脖子。
沈惜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滑到了屁股上,中指順着股溝插入臀瓣之
間尋找着菊穴的位置。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十幾厘米,嘴唇幾乎就能碰到一起。巫曉寒在
衛生間裏的時間明顯不夠用來洗澡,身上也沒有沐浴露的氣味,就是純粹天然的
女人肉香,不住刺激着沈惜的嗅覺。發硬的肉棒向上翹,正頂着巫曉寒毫不設防
的赤裸下體。

  沈惜故意使勁勾了勾插在她臀瓣間的手指,逗得巫曉寒咯咯笑着,湊到他耳
邊,輕輕呵了口氣。

  沈惜扭臉想要吻她的唇,巫曉寒卻機靈地一扭頭,隻讓他親在臉頰上。

  「先生,你可沒說要舌吻哦……」

  「不是說女友式溫柔嗎?」

  巫曉寒眼波流轉,俏然一笑:「舌吻要算另外的費用……」

  「舌吻還要加錢?不是可以随便玩嗎?」

  「先生,幹我們這行,舌吻比别的都金貴。你可以把什麽都放到我嘴裏來,
舌頭不行哦……」

  「靠!這麽麻煩?」

  「我們這行就這麽麻煩……但我可以讓你有别的爽嘛……現在就讓你的大雞
巴插我的嘴,好不好?」

  見她一再強調「我們這行」,沈惜暗笑。巫曉寒玩扮演時,入戲還挺深。既
然她如此認真地演,那就不必跟她「客氣」。

  「你們這行?你們是哪行啊?」

  「應召、小姐、妓女……」巫曉寒盯着沈惜,一個個名詞從嘴裏蹦出來,見
他臉上帶着壞笑,沒有聽夠的意思,終于蹦出最後一個詞:「還有……婊子!」

  「嗯!這個好聽,來,婊子,站起來!」

  巫曉寒乖乖起身,但沒有遠離,分着腿跨立在他膝蓋邊。

  低頭看了看飽滿肥嫩的陰阜,從現在的角度不能盡覽「一線天」全貌,但因
爲沒有半點陰毛的遮蔽,還是能看到光潔豐膩的窄縫的一部分。沈惜擡手在她下
身掏摸了一把,換來一聲似怨非怨的嬌嗔。

  「站到床邊去!」

  巫曉寒略感不解,照吩咐走回床邊。

  「扭起來!騷一點!婊子就要有個婊子樣!」沈惜努了努嘴,堂而皇之從睡
褲裏掏出硬了大半的肉棒,狠狠撸了幾下。

  巫曉寒被他這句「婊子就要有個婊子樣」刺激了一下,望着沈惜火辣的眼神,
心底也泛起滾燙的騷動。她把雙手放到身體上慢慢遊走起來,從上到下,又一路
摸回胸前。輕松地從胸罩裏剝出乳房,乳頭早已硬得翹了起來,挺得高高的。她
賣力地扭着屁股,盡管沒有音樂,但從小充滿藝術細胞,屢屢在學校文藝彙演中
唱歌跳舞的巫曉寒節奏感很強,搖擺得極富韻律。尤其在轉過身後,僅有吊襪帶
遮蓋的渾圓屁股在空中畫着圓,時不時暴露出鮮嫩的小屁眼,看得人心癢難搔。

  重新轉過身,巫曉寒伸手到背後解開胸罩,脫下來揚手丢給沈惜。她捏緊兩
團乳肉,努力向中間擠,像要把乳頭貼到一起似的,湊出一條極其壯觀的溝壑。

  沈惜接過胸罩,湊到鼻子前狠狠吸了一口,目光在她擠作一團的雙乳間狠狠
剜了幾眼,又向下滑到兩腿間。

  「躺到床上,把下面打開給我看!」

  巫曉寒毫不猶豫地躺倒,上半身緊貼着床,聳起屁股,下半身挺起,兩腿大
大地張開,毫不在意腿間一切隐秘完全暴露在男人眼中。尖利的高跟直直地斜翹
向天。她偏着頭,努力仰起臉看着沈惜,見他面無表情,又伸出一隻手到兩腿間
揪着陰唇掰了開來。

  沈惜臉上添了些生動的表情,笑吟吟地盯着她的下體。

  這個姿勢巫曉寒足足撐了三四分鍾,饒是她瑜伽功夫不淺,手腳還是自然酸
麻起來。沈惜卻仍舊一言不發。

  啊……他還想繼續「玩耍」我……巫曉寒又羞又氣又有莫名的期待,臉漲得
通紅,内心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要玩的……就想好好被這男人玩……

  「來!表演一下!看看你怎麽滿足自己。」沈惜終于發了指令。

  巫曉寒如遇大赦,連忙将已經開始發抖的臀腿落回床上,但沒有閉攏張開的
腿,原本揪着陰唇的手指順勢插入肉縫撥弄起來。她幾乎全裸的身軀左右扭擺,
很快她另一隻原本有些無措的手也找到了合适的落點,直接捂到一邊乳房上,使
勁撚搓着乳頭。或許是一種錯覺,她本就滾圓的乳房随着下身那隻手的動作好像
變得越來越鼓脹,好像剛生完周馨藟,充滿奶水時的飽滿。紅豆般的乳頭像打了
興奮劑似的,無論是形狀還是顔色,都已經到了興奮的最頂點,再添一分恐怕乳
頭就要炸裂了。

  很快,巫曉寒就被自己的手指撩撥到了高潮的邊緣,黏濕的液體浸潤了指尖,
如泣如訴的呻吟聲細幽如線。又過了一會,她的軀體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快感的
洪峰漸漸湧到身旁,眼看就要沖垮最後一道堤壩。

  她覺得屁股底下簡直已經出現了一汪泉水,幾乎已經快要全都捅進肉穴的中
指食指完全浸泡在溫膩的水中。她的大拇指極富技巧性地按在陰蒂上,有節奏地
揉搓着。内外夾攻下,一陣眩暈猛的徹底籠罩住她,像有個巨人将她狠狠抛到空
中似的,騰雲駕霧的不真實感包圍了她。就在她感覺自己在極速下墜的瞬間,今
晚第一波高潮突如其來地襲擊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巫曉寒像頭母獸似的吼叫起來,在高潮來臨時,
她并沒有停下手指的動作,身體抽搐着,時而縮起來,時而卻又猛的彈開,美乳
毫無規律地胡亂甩動。

  她喘得像是已經有好幾分鍾沒有接觸過空氣了似的,但還是記得要掙紮着仰
起頭,看沈惜對她的這段表演是否滿意。沒等她模糊的視線完全恢複正常,一具
沉重的肉體突然重重壓到身上,滾燙堅硬的棍狀物輕而易舉地捅進了水盈盈的肉
穴。

  高潮的餘韻在這波猛烈的刺激下,迅速又卷土重來,在被這波浪頭徹底吞沒
前,巫曉寒居然還記得大喊一聲:「先生!要戴套!你沒付不戴套的錢!」

  正在不要命地抽插的沈惜壓根沒理她,巫曉寒自己搞出來滿肉穴的汁水,恰
好能潤滑肉棒,毫不費力地進出着滾熱的肉穴。巫曉寒也隻喊了兩聲「要戴套」,
就顧不上再說别的,像正在被宰殺的豬一樣嘶聲尖叫,每一聲都像是要把沈惜剛
剛重重撞入她身體的力量都釋放出來。

  「你好硬!操我!操我!操死我!死了死了!操死了!啊……來了!先生!
來了來了!」

  被第二波高潮淹沒的巫曉寒滿臉通紅,像輕輕抽一下立刻會噴出血來似的。

  「發完情了?」沈惜舒服地側躺,一手撐着腦袋,戲谑地看着身邊在三次高
潮後,渾身無力,重重地喘了好久才慢慢恢複正常的巫曉寒。

  「做是要戴套的!你怎麽可以直接射在裏面?」巫曉寒居然還沒忘了這茬,
一緩過氣來立刻發出抗議。在被沈惜狠操十幾分鍾後,第三次高潮如約而至,與
此同時,巫曉寒感覺到一股洶湧的熱流在體内爆發。這固然讓她的高潮愈發強烈,
卻也再次提醒她,沈惜沒有戴套!

  對于一個努力扮演了半個晚上的「妓女」而言,這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怎麽?花了那麽多錢,射一發不行啊?我還沒嫌你這婊子不幹淨呢!」沈
惜很不客氣。

  「射可以,你往裏面撒尿都行,可那得另外算費用!」巫曉寒義正詞嚴,面
不改色心不跳,「你給的錢不包含射裏面的!」

  沈惜被她氣笑了。「靠!又要錢!給錢什麽都行是吧?真是個爛婊子!明天
一起算,老子今天搞死你!」

  巫曉寒眉開眼笑,反手摟住沈惜。「來嘛!搞死我!我有三個洞,先生你把
它們都射滿!」

  沈惜撫摸着她的大腿,不時挑一下漁網襪上的網格:「接下來還有什麽别的
服務?」

  巫曉寒稍微歇了一會,殷勤地起身拉着沈惜進了衛生間。兩人一起進了淋浴
房,她跪倒在他身前,仔仔細細地舔幹淨了肉棒上遺留的全部殘渣。又給乳房抹
上沐浴液,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好一通忙活,直到用兩團乳肉把沈惜全身基本都擦
洗了一遍,這才打開熱水,把自己和沈惜都好好沖洗了一遍。

  随即她又戴上浴帽,跪在沈惜屁股後面舔起了屁眼,熱水不斷沖刷,她的舌
頭努力地往屁眼深處插,靈活地抖動着。她也沒忘了将手從沈惜裆下伸到身前,
使勁搓弄着癱軟的肉棒。多管齊下,短短時間内,肉棒居然就有了複蘇的迹象。

  幫沈惜擦幹身體,回到床上,讓他裹好浴袍好好休息,她再次回到衛生間。

  等她再出來時,又換了身象牙白色的内衣,網襪和吊襪帶也脫去,下身隻保
留了一條開裆内褲。她來到床邊,轉過身,調皮地扭了扭屁股,用勁掰開臀瓣,
又拉開内褲裆底。

  「先生,接下來玩這個吧?」

  原本該是一朵小巧菊花的部位現在多了個黑色的圓底座,她又插上了肛塞。

  沈惜擡手在她翹起的肥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屁眼發癢了?」

  「嗯!」巫曉寒媚笑着爬上床,「一看到先生你,小婊子我就不舒服!」

  「嗯?」

  「騷屄不舒服,屁眼也不舒服!就想讓先生你來讓我舒服!」

  「剛才舒不舒服?」沈惜彈了一下她的乳頭,又握緊乳肉,重重抓了幾把。

  巫曉寒誇張地張大嘴:「我都快被你操死了!待會插屁股,先生你稍微輕一
點,我怕操壞了……」

  說着,她伸手摸了摸沈惜半硬不硬的肉棒。

  「先生快點硬起來啊!婊子的屁眼已經受不了了,就想被你的精液燙一下!」

  她讓沈惜翻身趴好,自己則再次埋首在他的屁股裏,差不多把整張臉都貼在
了屁眼上,認認真真地舔了差不多十分鍾,再摸了把肉棒,這次就完全恢複雄赳
赳氣昂昂的狀态了。

  巫曉寒往肉棒上塗了差不多半瓶潤滑液,撅起屁股,反手「啵」一聲拔出肛
塞,嫩紅的圓洞急速縮小,但最終保持了極小的圓孔狀,沒有立刻恢複到完全閉
合的模樣,她掰着臀瓣,使勁往兩邊扯,盡可能把這個小洞撐得更大一些。

  「婊子的騷屁眼準備好了!」

  沈惜挺起肉棒,直搗黃龍。

  巫曉寒的屁眼一如既往的敏感。每次肛交稍微激烈幾分,她簡直會有徹底變
身的架勢,何況今天她原本扮演的就是妓女,更是沒有半分顧忌。就着沈惜抽打
她臀部的動作,叫得又響亮又有節奏感。

  「大聲說出來,你來我家幹什麽?」

  「我來讓你玩!讓你随便玩!完蛋了……不行了,爛了!屁眼被你插爛了!」

  「你爲什麽讓我玩?」

  「我是婊子!男人給錢就能玩!我是想玩就玩的爛婊子!我是不值錢的爛婊
子!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插爛我!屁眼爛了……啊,啊,啊啊啊啊……來了!
噴了!啊!」

  猛烈到極點的高潮幾乎就要讓她窒息。她難以控制自己地撇開腿,一股水流
從陰道口洶湧而出,噴得她身下的床單濕漉漉的一片。

  「噴了,噴了……」她失神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在終于停止噴水,神智漸漸
恢複,沈惜在身後的撞擊又重新喚醒了她的真實存在感後,已經在扮演中習慣了
恬不知恥的巫曉寒突然羞澀地把臉埋到枕頭裏。

  幾個月前在魯家鎮的時候,巫曉寒才知道原來自己達到絕頂高潮時,會有猛
烈的陰精噴射。那次看着屁股底下墊着的枕頭被浸得濕透,她都驚呆了。

  過去她隐約聽說過「潮吹」,但本以爲自己不是這種的體質。這時才知道原
來需要特别強烈的高潮。此前和前夫周旻在一起的時候,高潮常有,但從沒達到
過足以潮吹的程度。

  今天這次也不過是她人生中第三次潮吹而已。巫曉寒依然不太習慣,悶着頭
羞澀了好一會,菊穴仍在被沈惜狠幹的刺激慢慢又重新控制了她的情緒。

  她努力扭臉,提醒道:「先生,别射在屁眼裏!要射的時候說一聲!」

  沈惜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依言在快射精時提醒了一句。被操得早已上氣
不接下氣的巫曉寒拼盡氣力地掙脫,轉過身來把肉棒含到嘴裏,一陣賣力的吸舔,
終于将精液全都吸到嘴裏。

  她跳下床,拿起之前脫掉的高跟鞋,把嘴裏的精液分别吐在兩隻鞋裏,赤着
腳穿上鞋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又脫鞋坐回到床上。她擡起小腳丫,整個腳底闆上
滿是被擠壓成泡沫的黏膩的精液。她先後捧着兩隻腳丫湊到嘴邊,一點點地舔幹
淨了腳。巫曉寒個子雖高,人也豐滿,但這些年來始終堅持做瑜伽,把柔韌性訓
練得極好,能輕而易舉地舔到腳底。

  完成這最後一項「表演」,巫曉寒筋疲力盡躺倒在床上。

  「先生,我的服務,你滿不滿意?」

  沈惜躺到她身邊,輕撫着她腰間的肌膚。

  「滿意滿意!姐姐你準備演到啥時候啊?」

  「耶?你不玩啦!沒勁!我還準備一直玩到最後,再跟你要射在裏面的錢呢!」

  沈惜苦笑:「不至于吧?!」

  「算了,都出戲了……不玩了。喂,沈先生,你嫖我嫖得爽不爽啊?你覺得
我這妓女值不值那些錢?」

  沈惜撇撇嘴:「婊子小巫女,不值錢。親愛的巫曉寒,再多錢也不夠買。」

  巫曉寒控制住嘴角浮起的笑意:「切!别以爲你這麽說我會開心!憑什麽說
小巫女不值錢?我可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你這一套套的都是哪學來的?似是而非,不中不洋,哈哈!」

  「不是跟你說過嘛,我現場觀摩過!」

  「這玩意兒怎麽觀摩?你去找了個妓女嗎?」

  「哈,我又不是同性戀,找妓女有什麽用?我是在别人找妓女時偷窺的。」

  「偷窺?」沈惜哭笑不得。乖了三十年的巫曉寒瘋起來也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差不多兩周前,開始做回國度假準備的巫曉寒,自然而然地想到可能會再跟
沈惜約會的問題。所以她特意問了沈惜有沒有開始新戀情,又興緻勃勃地設想這
次該怎麽和沈惜做愛,能有哪些有趣味的玩法。

  隻是做了三十年賢妻良母、良家婦女,唯一一次和不認識的男人玩ons 還就
是幾周之前,巫曉寒在這方面的創意實在有限。其實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沈惜去
頭疼,但巫曉寒個性有些倔,又沒有依賴男人的習慣,就算是床上的花樣,她也
要有自己的主張。

  後來莫名其妙突然想到和前夫離婚的原因,又想起在墨爾本時周旻曾帶她玩
過嫖客和妓女的遊戲,聯系到沈惜此前說過他從來沒嫖過,于是巫曉寒冒出一個
奇思妙想:扮演妓女上門爲沈惜服務,肯定是件很好玩的事。

  既然要玩,就要玩到最好。巫曉寒對曾經和前夫玩過的那次并不滿意,因爲
自己沒有得到除性交以外的其他樂趣。主要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妓女的真實狀态
是什麽樣的,一切都是憑借貧瘠的想象亂來一氣,當然不會有真實的「扮演」樂
趣。相反,在周旻要她扮演單身女孩在酒吧被他釣到的那次,她就玩得很high.
因爲她扮演的其實就是自己,隻不過在遊戲裏做了現實中的巫曉寒當時絕不會做
的事而已。一想到自己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帶去開房,還被按倒在床上剝光
衣服任意抽插,深感荒唐之餘不免也有格外的刺激感。

  所以,要想玩得好,是否熟悉很重要。

  否則肯定會穿幫出戲。

  但想熟悉妓女的節奏談何容易?最直接的解決方案是真找個妓女來看看她怎
麽「工作」,可怎麽找呢?别說是在剛來幾個月,連城裏的路都還沒認全的多倫
多,就算在本鄉本土的中甯,巫曉寒也不知道該怎麽召妓。這種事又不方便向同
事們開口求助。

  「那你怎麽找到妓女的?」沈惜輕揉着她的乳房,感受着手心爽滑的快感,
笑着追問。

  「你猜!」

  「這還要猜?你直接說呗。」

  「哎!輕點!」巫曉寒伸手拍了下沈惜剛掐了她乳頭的手,「你猜嘛!」

  「嗯……人生地不熟,不好找同事,也不好找追你的男人幫忙……那你還能
找誰呢?那個誰誰……Christ?Mark?Patrick ?我想不起他叫什麽了。」

  巫曉寒在他耳朵上輕輕啃了一下:「你記性還挺好的嘛!連這麽個就跟你講
過一次的名字都還記得?Patrick 啦!」

  「當然記得!跟你上床的幸運兒嘛!」

  「呦!你吃醋啊!」

  沈惜苦着臉:「我當然吃醋!你可是第一次就讓他插後面了!」

  「你跟我第一次沒插我後面?」巫曉寒重重掐了他一把。

  沈惜痛得呲牙咧嘴:「就是因爲插過,所以知道有多爽,所以才會吃醋嘛!」

  巫曉寒嘻嘻笑着把頭蹭到他胸前:「你很爽啊?插我那麽爽嗎?」

  「是啊!」

  「那趁我還沒回去,你多插幾次呗……不然下次就又是别人插我,你隻能聽
我跟你講喽!」

  沈惜摸着她的屁股,笑着說:「我可以飛去加拿大插你啊!」

  「那你來嘛!你要真來了,我就請假在家,整天讓你插!」

  兩人聊着聊着突然緊緊抱在一起,忘情地吻了許久。

  「哎?剛才說到哪兒了?」

  「Patrick ……」巫曉寒抿着嘴笑。

  「對,Patrick !你去找他幫忙啦?」

  「是啊!他給我留了電話,我覺得這事找他比較合适。但我又不想讓他就這
麽知道我的号碼,所以我特意還去弄了張新的手機卡,專門用來跟他聯絡。」

  「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可不是!你看我爲了讓你玩得爽,是不是很用心啊!?」

  「嗯,真用心,該獎賞!」

  「獎賞什麽?」

  「你想要啥?精液咖啡好不好?」

  「讨厭!」巫曉寒知道沈惜是在笑話自己上次和Patrick 約會時喝了加精液
的咖啡。

  「直接給我精液就可以啦!你可要多射幾次給我!不像現在這樣,小軟蟲!」
她逗弄着沈惜在猛烈射過兩次後變得萎靡的肉棒。「小軟蟲」三個字是去年兩人
上床後,她用來笑話沈惜的專用詞彙。

  「嗯嗯!沒問題,這種獎賞我不介意多給一點!哎,Patrick ,Patrick !」

  「對,Patrick !他答應想辦法讓我觀摩,但想知道我爲什麽想看?是不是
在這方面有愛好。我說這個他不用管,如果他願意,可以找個高級應召女郎來爲
他服務。錢呢,可以我來出,唯一的條件是我要親眼看到整個過程。如果他自己
不願意召妓,那就幫我想想有沒有别的辦法。他說約個高級妓女沒問題,但要讓
我觀看全程會麻煩一點。我問是不是可以拍下來給我看?」

  「這恐怕不容易。」

  「是,Patrick 也說,大多數妓女應該都不會同意被拍。肯答應的,多半要
價很高,沒這必要。後來他提出來,一般高級妓女都是去酒店服務,也可以上門
來,後者相對少一些。他可以找朋友借個大房子,找妓女過來,然後給我找個隐
蔽的地方躲着偷看。後來我們執行的就是這套方案。」

  「不是吧?你還真是……」

  「真是什麽?」

  沈惜想了想,覺得也找不到準确的描述,隻能呵呵。

  「真是亂來是吧?」巫曉寒的下巴抵在沈惜胸前,一雙美目顧盼流輝,盯着
眼前的男人。

  「有一點。」

  「唉,這半輩子就亂來了幾次而已。你知道,當好女人有時候也會當煩的!
但我遲早會找到個合适的男人嫁了,然後又要變成自己最熟悉的那種好女人。趁
着現在不需要對任何人承擔責任的時候,就允許我偶爾亂來呗!」

  「允許,允許!我哪有資格不允許。哈哈!你是躲在哪裏偷看的?」

  「衣櫃裏!Patrick 借的房子是他同學家裏的,很大,比你家還要大一點。
那段時間正好空着。卧室裏整面牆都是衣櫃,我可以很輕松地躲在裏面,用衣服
一蓋,根本看不出來。」

  「這可不是五分鍾、十分鍾的事!」

  「嗯!Patrick 能堅持很久。」巫曉寒突然臉紅,擠了下眼睛,「不過他也
知道我在看,怕時間長了我躲不住,露餡也很麻煩。所以除了前面讓那妓女把她
們常用的流程走了一遍,正式開始以後倒是速戰速決。」

  「然後呢?」

  「然後人就走了,我就出來了呀。要價真高,要1800加元呢。Patrick 說可
以不用我出這個錢。借他房子的朋友家裏很有錢,那人大學時就創業,也掙了不
少錢,所以他朋友說這個錢可以由他來出。但是不是可以用别的方式給他們一點
回報?」

  沈惜輕輕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擺出副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就這樣去回報
了?」

  巫曉寒假裝戰戰兢兢地貼緊沈惜:「那人家也沒辦法嘛。隻好肉償啦……」

  「小騷貨!」沈惜又重重給了一巴掌。

  巫曉寒吃吃偷笑。Patrick 當時一邊說,一邊偷瞧她的神情還曆曆在目。他
的眼神裏帶着二十歲出頭的大男孩看着漂亮的成熟女人時那種難以掩飾的渴望,
又不免有些緊張。如果巫曉寒不願意,他也沒辦法,這樣一來不論是他朋友還是
他自己都會很失望。

  就像她剛和沈惜說的那樣,在巫曉寒内心,有一種玩笑式的恐懼。當了整整
三十年的好女孩和好女人,甚至離婚前隻有過和同一個男人上床的經驗,她偶爾
也會覺得這樣的人生過于乏味。不久的将來,她多半會再遇到一個男人,一個能
讓她決定把人生的後半段交付給他的男人。以她的個性,一旦結婚,肯定又會開
啓原本的好女人模式,不可能再有「胡作非爲」的念頭。

  可預見的人生,有時候也挺無聊。老了以後,自己最大的驕傲就是這輩子從
來沒有行差踏錯,一直都是那麽好的女人嗎?

  或者,做些小小的壞事,能給自己老來的記憶增添一份不一樣的色彩。哪怕
到時候會感慨自己年輕時的荒唐,會後悔莫名其妙的選擇,但是,自己曾有過不
一樣的嘗試,也是一種快樂,不是嗎?

  「那個注定會來,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男人到底會出現在何時何地,不是
我可以控制的,隻能交給命運。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以後……
我不知道自己『自由』的時間還剩下多少,所以有什麽想要嘗試的,就得抓緊。
平安夜,我試了在酒吧和陌生男孩ons.剩下唯一還想再試的就隻有3P了。其實我
一直有點好奇,甚至還幻想過同時和兩個男人做會是什麽感覺?但過去隻能偷偷
想,這次卻真的有機會試一試。Patrick 上次就說過他有個朋友可以一起做,我
本來就在考慮是不是找時間給他打電話。這次正好合二爲一,一起了結。」

  「後來呢?」

  「後來啊……3P呗!但是過程嘛……保密!」巫曉寒突然笑得花枝招展的。

  沈惜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即慢慢沿着脖子,胸膛,一直摸到她的長腿,直到
膝彎處,又沿着大腿後側慢慢摸回到股間,沿着股溝輕輕滑動。

  「在你的計劃裏,還有什麽想試的嗎?」

  「沒了。Ons 和3P都試過了,其實挺沒意思的。做的時候很刺激,結束以後
覺得也就那麽回事。試過就好了,總算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哈哈!」

  沈惜放在她股間的手又往裏面伸了伸,拇指就頂在小屁眼上,慢慢地往裏鑽。

  「這麽乖?」他把嘴湊到豐滿的乳房上,含住一個小乳頭吸吮。

  巫曉寒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身體不規律地扭動起來,緊貼着沈惜的乳房反複
蹭着他的手臂。「我乖的時候好乖的,不乖的時候,也很不乖!你喜歡哪個?」

  「都喜歡!沒有乖的時候,也看不出不乖的魅力!你不乖時會怎麽樣啊?」

  「會浪!會騷!會想被你操!」巫曉寒的欲望輕易又被沈惜撩撥起來,一把
攥住正在變硬的肉棒,像蛇一樣遊到他下半身,直接含到嘴裏吞吐起來。

  「前面還是後面?」沒過多久,她就擡起頭來問。

  沈惜翻身而起,端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反按在床上,在股間摸了兩把,發現
無需前戲,濕潤程度完全足夠,就直接插進肉穴。「兩個都要,從前面開始!」

  「嗯!兩個洞輪流來!啊!好硬……」巫曉寒不斷聳動身體,主動把屁股往
後撞,整個房間裏都響着脆亮的「啪啪」聲。

  突然,巫曉寒的手機響了。

  兩人一愣。

  卧室裏沒有挂鍾,他們估計現在應該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多。巫曉寒父母應該
不至于在這個點就擔心女兒怎麽還不回家,可除了他們,大過年的誰又會在這個
時候找她?

  沈惜停下了動作,不過沒有拔出肉棒。

  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巫曉寒挪了挪身體,也不必脫離肉棒,伸長胳膊就能
拿到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她恍惚了幾秒鍾。

  「怎麽?有事嗎?」沈惜跪在她身後,沒看清是誰打的電話,扶着肥臀準備
抽出肉棒。

  巫曉寒也不回頭,揚了揚手:「别停,繼續來!」

  「啊?」

  「操我!狠狠操!就像剛才把我當婊子那麽操!」

  沈惜不明所以,但還是動了起來。用巫曉寒吩咐的那樣操,用不了幾下,巫
曉寒就癱了,原本跪着的膝蓋軟了下去,整個人直接趴到床上。

  電話鈴聲沒斷,直到差不多該停下的時候,巫曉寒才按下接聽鍵。開口時,
她呼吸淩亂,嗓音沙啞:「什麽事?」

  對方說了句什麽,巫曉寒卻突然發出了幾聲明顯的呢喃和喘息。

  那頭的聲音明顯變了,急促地說了句話。

  「沒什麽。」巫曉寒故作鎮定地回答,「你有什麽事,說吧?」

  那邊放低嗓音,又說了句什麽。沈惜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不由自主放緩了
抽插的力度,巫曉寒回頭騷騷地瞪了他一眼:「别停啊!快點!」

  沈惜搖頭笑笑,恢複之前的力度和速度。突如其來的加力讓本來就不想有什
麽遮掩的巫曉寒不由自主地又大聲叫起來。

  電話那頭又急匆匆地說了句什麽。

  「跟你也沒什麽關系,沒事的話,我挂了!」巫曉寒毫不猶豫地說。

  這次她隻給對方留了極少的時間,聽他說了半句話,直接挂斷電話。

  「周旻,懶得理他!」巫曉寒扭臉吐吐舌頭,又把臉埋到枕頭裏,專心叫起
床來。

  電話那頭的周旻氣急敗壞,心亂如麻。他當然能聽出來前妻此刻正在做什麽,
可她人在何處,是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卻一無所知,隻能依賴無窮的想象。

  他本想約前妻出來坐坐,沒想到直接接通了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的現場。

  真他媽見了鬼了!

  最可恨的是,他什麽都做不了。

  騷貨!最好是在被男人輪流幹,把騷屄幹爛算了!周旻恨恨地想。
2017-9-26 04:4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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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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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真是神人,那種官商來往的眉眉角角都可以交待得清清楚楚,是不是等習大大的反腐打貪一動,剩下沈家存活.
鮑嫣琪會是沈偉長的外遇情人嗎?好期待!
2017-9-27 21:2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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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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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四十二章 前任

  春節期間走在街上,最令人擔心的就是路邊時不時會竄出一個倒黴孩子,冷
不防地甩出一個點着的鞭炮。突如其來的巨響總會讓人心驚膽戰。施夢萦跳下出
租車還不到五分鍾,已經被吓了兩次,内心深處真是充滿了對這些毛孩子的厭惡,
恨不得給他們兩巴掌。

  下午與人約好在城隍廟步行街見面,出門前卻被耽擱了,生怕遲到的施夢萦
走得很匆忙,密密地出了身細汗。随便找了家仍然營業的咖啡廳,她找個靠窗的
位置坐好,發短信通知約見的人自己選定的地點。

  回信很快來到:「我也到步行街口了,五分鍾就到。」

  收到回信,施夢萦終于能緩口氣。将手機放在桌上,調整了一下坐姿,突然
覺得下身傳來一種極别扭的感覺,有些液體從肉穴中流出,内褲的裆部完全被浸
透,黏糊糊,冷冰冰的。

  「神經病!」施夢萦恨恨地抱怨着男友。

  滿肉穴的精液,都是不久之前,範思源剛射進去的。

  除夕前一天,施夢萦和範思源坐大巴回家。下午兩點多,抵達武山客運中心。
範思源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先把施夢萦送回去。

  這是兩人确定戀愛關系後,範思源第一次登門。雖說他的舅媽是屠曉麗的同
事兼密友,但此前并沒有來往。施棠華夫婦對他的第一印象都很好,屠曉麗甚至
還難得地露出熱情的笑臉。這是沈惜來時也沒得到過的待遇,屠曉麗待他淡淡的,
保持基本的客氣而已。

  範思源告辭時,屠曉麗表示既然人家已經特意登門,自家女兒也該去範家拜
見一下對方的老人。施夢萦對此不太情願,卻被母親轟趕似的推出了家門,不得
不應付似的去範家走了一趟。

  其實,她此時的大半心思其實都落在今天在車站巧遇的那個那個男人身上,
至于範思源的父母……他們說了些啥?随便啦,管他呢。

  那個男人和她同車返回武山,就坐在她身後第三排的位置。一路上,施夢萦
一直神思不屬,範思源每次湊到她耳邊說話,都會令她渾身不适,總想将他推開。

  施夢萦此時突然很想和那人聊聊。

  可惜在車上她隻顧着驚訝和煩亂,沒顧得上去打招呼。下車後範思源一直纏
着,她隻能看着那人斜斜地穿過馬路,鑽進一輛出租車。她沒有那人的聯絡方式,
一旦分散在這座不算大,但也不小的城市的不同角落,那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心煩意亂地回來,家中節奏一點沒變,母親忙忙碌碌地在客廳和廚房穿梭,
嘴裏不住唠叨着。父親悶聲不響,躲進書房在電腦上玩了會撲克,後來又在客廳
沙發上看起了書。

  這兩樣是施棠華僅有的愛好。他曾是車間工人,通過自學考入師範,當上老
師。除了閱讀,他唯一的興趣就是打撲克,是十幾歲下車間時跟師傅學成的習慣。
他倒不沉迷,更不賭博,隻是自娛自樂,要是找不到牌友,就上網玩。

  晚餐桌上,父母又口角了幾句。去年年底,因過去學生的關系,施棠華得到
一個跳槽的機會,目前武山最紅火的寶益礦業公司向他敞開懷抱,但他猶豫了個
把月,最終還是婉拒了。爲此屠曉麗一直不痛快,幾乎隔幾天就會抱怨一次。施
棠華本人其實也未必不後悔,但他很有些随遇而安,錯過也就錯過,不會翻來覆
去多想。而就是這種個性,最讓屠曉麗看不順眼。

  被這種從小看到大的大吵小吵不斷的戲碼搞得愈發煩悶,施夢萦匆匆扒完飯,
趕緊逃回房間。

  這就是她哪怕一時找不到工作,也堅決留在中甯的原因。如果畢業後她回了
老家,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施夢萦莫名開始懷念中甯的生活。

  回家第一天,她就想回中甯。盡管那裏的生活,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

  對中國人來說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施夢萦過得很沒有滋味。才到初二,她
就想該買回中甯的車票了。一想到回程,她又不由自主地想:他會和我同車回去
嗎?

  毫無疑問,這個「他」,絕不是男友範思源。

  或許是心有靈犀,就在她想起那人時,突然收到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
「有沒有時間出來坐坐?」

  看着落款姓名,施夢萦心如亂麻,猶豫了半分鍾,終于回了句:「好。」

  她不知道對方是怎麽知道她現在的手機号的,不過這不重要。

  兩人約在初四下午三點,因爲現在對武山都不太熟,就沒約地點,隻說去城
隍廟步行街看看。

  沒想到,初三中午,屠曉麗突然提出第二天請範思源來家裏吃飯。惦記着第
二天的約會,施夢萦連忙出言反對,但她的意見一如既往被母親忽略了。屠曉麗
早就從自己朋友那問來了準姑爺的電話号碼,直接向他發出邀請。

  範思源對這個邀請顯得殷勤得很,約的是中午,但才九點多,他就興沖沖地
拎着一箱養生保健酒登門。午飯時,他陪未來嶽父嶽母小喝了幾杯,聊天時着意
地有些投其所好的意思。要不是施夢萦顯得遊離于狀态之外,這頓大年裏的午餐
倒也算得上其樂融融。

  照慣例,飯後兩位老人要小睡一下。施夢萦本想借機趕範思源回去,屠曉麗
卻說:「去夢夢房間吧,多玩會,沒事!」

  範思源當然樂意多待一會,聽從未來丈母娘的吩咐,二話不說鑽進了女友的
房間。

  一心惦記下午的約會的施夢萦,别提多煩心了。

  「我跟你說過,下午有事,等會還要出去!」施夢萦不耐煩地說。

  範思源大咧咧往床邊一坐:「我知道,不是說三點嗎?現在剛剛一點多,不
急,兩點我們一起出門。我回家,你去見朋友。」

  施夢萦沉着臉坐到書桌前,低頭擺弄手機。範思源也不嫌冷場,饒有興趣地
打量着女友房間裏的陳設,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她說話。

  施夢萦不怎麽搭理他,偶爾答上一兩句。

  「《文化苦旅》、《愛眉小劄》、《傾城之戀》……你這兒的書都夠老的啊!」
過了好久,範思源起身來到書櫃前,端詳着書名。

  施夢萦突然有些尴尬,像是很隐私的東西被人偷窺了似的。

  「這都是我高中時的書。你别看了!」

  「哦,哦……」範思源又回到床邊。

  時間慢慢流逝,施夢萦看了眼書架上的鍾,已經快兩點了,按她原本的計劃,
是兩點一刻出門。

  「哎,寶貝兒,過來一下,這是在哪兒拍的?」範思源又拿起她床頭擺放的
相框,沖她晃了晃。

  施夢萦快步過去,一把搶下相框,放回原處。「你不要亂動嘛!這是我……」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掀翻在床上,一具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
有隻大手直接摸到她的腰部,掀起睡衣下擺,使勁向下拽着睡褲。

  本能促使施夢萦一邊驚叫,一邊拼命掙紮起來,但很快,她的嘴被一隻手牢
牢捂住。她狼狽地嗚嗚作聲,耳邊卻突然聽到一句話:「小聲點,别讓爸媽聽到!」

  施夢萦沒有停下反抗,但卻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确實,要是讓爸媽聽到些
什麽,真是尴尬得要命。

  這時,她終于完全反應過來。

  該死的!範思源發神經!他竟想在家裏和自己做愛!

  他的腦袋被驢踢了嗎?還是灌多了精液,徹底短路了?爸媽就在斜對面的房
間睡午覺,他想在這裏做?施夢萦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男友。

  但無論他的腦袋有沒有壞掉,身體卻肯定沒有任何問題,怕鬧出太大動靜驚
動父母的施夢萦面對範思源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她唯一能堅持的就是側過臉去,
任由他在自己臉上亂啄亂舔,但無論如何也絕不和他接吻。

  同時還在鎮壓她的反抗,手忙腳亂地撕扯睡褲的範思源一時也拿她的倔強沒
招。

  接吻是很不成功,但睡褲連帶着棉毛褲和内褲,終于還是他拽了下來。施夢
萦死死并緊大腿,想要直搗巢穴的目的一時還無法達成,焦躁的範思源索性使勁
将女友整個翻了過去。從後面來幹,相對就簡單多了。掰開屁股,強行将肉棒插
到大腿間,慢慢尋找着洞口,努力嘗試了三四分鍾,他終于成功将肉棒送入女友
半幹不濕的肉穴。

  性器緊密結合在一起之後,施夢萦終于停下反抗,認命了似的,無力地抓過
一個枕頭,将臉深埋其中,像睡着了一樣紋絲不動,任由男友在身後抽插。

  範思源見她不再掙紮,也就放松了對她的壓制,同樣抓過個枕頭,塞到她肚
子下面,使她的下半身聳得更高些,抽插起來方便了許多。在這個房間裏和女友
做愛,本是他一時興起,但此時此刻看着一個肥潤的翹臀正對自己,雪白的肉丘,
幽深的股溝,帶給他強烈的刺激,抽動起來愈發興奮。

  施夢萦緊咬嘴唇,一聲不吭。

  沉默的抽插。偶爾會有肉體相撞的「啪啪」聲在房間裏回響。

  或許是這種稍顯詭異的氣氛帶來了新鮮感,在這種狀态下,範思源竟然支撐
得比平時更久。插了快一刻鍾之後,他才壓着嗓子低吼着射了精。他才把濕淋淋
的肉棒抽出一半,施夢萦突然回頭惡狠狠地說:「别動!别拔出來!」

  「怎麽了?老婆?還想我多插一會?」範思源嘻嘻笑着,正想再調笑兩句,
施夢萦卻沒給他半點好臉:「會流出來的!流到床上太惡心了!給我找張紙!」

  範思源左顧右盼,卻發現房間裏壓根沒紙。

  「真麻煩!那你快點,然後趕緊讓開,别擋道!」

  範思源飛快地抽出肉棒,一屁股坐到邊上,施夢萦努力夾緊肉穴,翻身跳起,
抄起内褲套回下身。裆部一有遮擋,她憋着的氣松了下來,肉穴口瞬間張開,熱
乎乎的精液倒灌出來,整個内褲裆部頓時變得濕漉漉的。今天範思源射得特别多,
幾乎是平時的兩倍。

  施夢萦暫時顧不上這些,匆忙從抽屜裏翻出一條内褲,正想去衛生間收拾一
下,突然聽到父母卧室那邊有了動靜。

  屠曉麗剛剛睡醒,先一步走進了衛生間。

  「見鬼!」施夢萦焦躁地跺起了腳,天知道母親會在衛生間待多久。

  房間裏若有若無地散發着一股酸甜氣味,滿是男女交媾的淫靡感。施夢萦突
然想起什麽,回頭看鍾,發現已經快到兩點半了!

  麻煩!施夢萦在腿上捶了一拳,來不及等媽媽出衛生間,也沒法清理下身了,
趕緊開始換出門時要穿的衣服。

  範思源在旁還想說些什麽,她根本顧不上聽,就在房間裏對着小鏡子匆匆化
了個最簡單的妝,扯着讓人讨厭的男友走出家門,丢下一句:「初六回去以前,
先不聯系了!」然後就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城隍廟而去。

  一路上隻顧心急,沒太在意,現在坐到沙發,心緒平靜下來,她立刻覺得下
身感覺很讓人受不了。約的人馬上就到,還有沒有時間去衛生間處理呢?施夢萦
正在猶豫,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視線裏。

  「Hi,不好意思,遲到了。」

  望着這張笑臉,施夢萦有種回到當年的錯覺。

  在那個青澀的歲月,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正式約會,是在一家小小的隻有四張
桌子的奶茶店。還是在放學後,隻能坐一刻鍾左右時間就得趕着回家。

  那時,他的笑容就是這樣溫暖。

  今天和施夢萦約會的,是她高中時的初戀男友,崔志良。

  簡單寒暄幾句後,兩人突然陷入一陣難言的沉默。崔志良突然問:「和你一
起回來的是你老公?還是男朋友?」施夢萦對這個問題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顯得
很尴尬。不知道爲什麽,她完全不想提到範思源。

  「……是我男朋友……」她的聲音有些飄,随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
們在一起也才兩三個月。」

  「哦……他還挺帥的,哈哈。」崔志良淡淡的模樣,落在施夢萦眼中,覺得
不那麽順眼,心裏很有些不甘。她把話題扯回到崔志良身上:「你怎麽從中甯回
來?我記得你好像是在武山工作啊。」

  「前年五六月份的時候,我就去中甯了。」

  「那你現在是做什麽的?」

  「還是老本行,投資理财,呵呵。」

  「哦……挺好……」

  「你呢?」崔志良問。

  「我在培訓公司跑客戶。」

  「你男朋友呢?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啊!」

  「唉……」施夢萦不想提男朋友,但别人問起,又不能不回答,「他在銀行,
好像也是做理财那一塊的。」

  「哈哈,那我們還算是同行啦……」崔志良微笑。

  施夢萦莫名覺得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熱辣辣的。

  「……你結婚了嗎?」猶豫了一會,施夢萦終于提出這個很想知道答案的問
題。

  崔志良撇嘴:「沒有,哈哈,連女朋友都沒着落。」

  「哦……」施夢萦低下頭喝咖啡,她說不太清自己此刻在想什麽。

  過了會,她突然擡起頭來:「你在大學裏不是找了個女朋友嗎?」

  當年讀大學時,兩人分隔兩地,崔志良當初就是以有了新女友爲由,提出要
結束兩人間的關系。

  「大學裏?」崔志良發愣,「沒有啊……大學裏我沒交過女朋友。畢業後談
過一個,在我去中甯前分手了。」

  施夢萦大感奇怪:「不對啊,你當年寫信給我,說有了個新女友,要和我分
手……」

  崔志良這才如夢方醒:「哦,你說那個啊……唉……那時候我覺得我們離得
那麽遠,可能不會有什麽結果了,你讀的大學比我要好得多,會碰到更多好男孩,
與其一直占着個男朋友的身份,一直拖着你,還不如早些分手。我那是瞎說的,
哪有女朋友?」

  施夢萦錯愕不已。隔了這些年,突然聽到當年分手的真相,一時竟不知道該
說什麽。

  聊得久了,兩人漸漸脫去初見時的疏離,慢慢找到了更多的話題,變得熱絡
起來。

  這個下午,是施夢萦回武山後最開心的時間。

  既然現在都在中甯發展,當然就要互留聯系方式。大學分手後,兩人各自都
換過手機号,所以早就斷了聯系,崔志良這次是輾轉通過好幾位當年的同學才問
到施夢萦現在的手機号。

  「我跟你聯系的這個号碼雖然是武山的,但在中甯也在用。你就用這個号和
我聯系好了。有時候休息或者心煩,我就會把中甯那個主要在工作裏用的号碼關
機。武山這個号隻有少數一些親戚朋友知道,從來不關機的。」崔志良特意說明。

  兩人又互相加了微信。

  離開咖啡館,兩人并肩在步行街上走了會。當年他們還在讀高中時,這裏還
沒有形成規模,亂糟糟的,不像現在經過正式規劃,已經成爲武山最熱鬧的商業
區之一。

  人都道物是人非,但對此刻的施夢萦來說,反倒是物非人是。

  哦,也不對,「人」也稱不上「是」。崔志良此刻雖走在自己身邊,卻已不
是自己的戀人了。

  來到路口招呼出租車,施夢萦上了前一輛車。在關上車門的瞬間,她轉頭望
去,車窗外崔志良正沖着她擺手,心中突然生出一絲強烈的不舍。

  不是所有的初戀重逢,都會讓人心生波瀾。

  面對初戀男友俞鳴,宋斯嘉就顯得心如止水,隻拿他當老朋友來看。

  快有十年沒見面了,年前俞鳴發來郵件,說過年時要回中甯。前幾天再聯系
時,兩人約好初四晚上一起吃頓飯。

  俞鳴和宋斯嘉同歲,因爲生日較早,所以讀書早了一屆。本科畢業後,他去
美國留學,後來又去新加坡工作,現在是一家中新合資企業的部門經理,長年居
住在新加坡。

  「你今後就在那邊定居了?」宋斯嘉知道俞鳴娶了個新加坡籍的妻子,前年
生了孩子,所以如此揣測他此後的人生規劃。

  俞鳴搖頭:「我還是想回來。下半年可能要負責一個東亞區的項目,應該會
去上海待兩到三年。如果這個項目成功,我有機會成爲公司的執行董事。」

  「呦!三十三歲的執行董事,年輕有爲啊!」

  俞鳴聳聳肩:「哈,八字都沒一撇,還不一定呢。」

  「你現在還打球嗎?」兩人曾是排球隊的隊友,無數次并肩作戰,宋斯嘉自
然又問起了這個。

  「不打了。」俞鳴擡起雙掌,握了握拳,又重新張開,自嘲地一笑,「已經
胖成這樣了,哪還跳得起來?你呢?我看你身材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應該還一直
在鍛煉吧?」

  「排球基本上不打了,還會打羽毛球。」

  「羽毛球?」俞鳴露出一絲懷念的笑容,「差點忘了,你可是我們甯南『縱
橫杯』的混合雙打亞軍啊。聽說你後來還參加全市大運會了是吧?可惜那時候我
已經去美國了,沒看到你的精彩演出哦。」

  「不光是亞軍,大四我還拿過冠軍哦!」宋斯嘉顯得有些小得意,「中甯大
運會我也不光是參加了,是亞軍。」

  「敬亞軍……」俞鳴舉起手邊的紅酒,和她輕輕碰杯。他千裏迢迢回中甯來
過春節,所以晚上出來也沒有開車,所以可以喝酒。

  「對了,你現在打羽毛球還是和你那個……『哥哥』一起?」

  宋斯嘉點頭。

  俞鳴苦笑地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你什麽意思?」

  「嗯……」俞鳴躊躇了一會,坦然地笑笑,「沒什麽。隻是我原來以爲,你
後來會和你那個哥哥在一起。」

  「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這麽想。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我就會有這種錯
覺。他有時候不是會來看我們的比賽嘛,我總覺得,好像你們兩個才是一對……
呵呵,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說了。不過也是,你現在的老公跟你确實應該是一
家人,你爸,你公公婆婆,再加你倆,一家子,五個大學老師……啧啧,牛叉啊!」

  宋斯嘉淡淡地笑,扯開話題,沒有多談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最近半個月,夫妻倆之間一直有層隔膜。春節裏喜氣洋洋,不便争執,去各
自老人家時也不能顯出夫妻不和,但是隻剩夫妻兩個時,就不免會變得相對無言。

  這次的矛盾是從爲諸葛雯英和楊丹慶生那天而起。

  從KTV 回家的路上,齊鴻軒滿臉不快,一進家門就問起沈惜手機鈴聲是怎麽
回事。宋斯嘉坦言那是份生日禮物。

  「有時候,我的脆弱隻在你面前解脫,而你總是幫助我,走出沉淪和迷惑;
像鏡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實的自我,最好最壞的結果,你都願張開雙手。」

  對宋斯嘉來說,沈惜就是這樣的存在。大二時失去去香港做交換生的機會,
是沈惜陪她在通宵教室坐了整整一晚;大三時因爲一個重要的評選個人榮譽的機
會遭到最好朋友的背叛,是沈惜聽了她一個下午的哭訴;大四時因爲畢業後的路
徑選擇而和母親産生矛盾,是沈惜到她家和韓秀薇好好談了一次幫她說話。

  沈惜就是這樣重要的人,即使刨去那份深埋心底從未表露的情感,他也是自
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完全值得認真地對他說一句:「謝謝你,陪着我。」

  但齊鴻軒沒法這樣想。

  什麽叫「沒有誰,能夠取代這種甜美的相投」?

  什麽叫「愛不休,讓期望的手從來不落空」?

  你們之間有什麽愛?

  誰都無法取代他,我呢?

  爲他錄這種歌,是不是太暧昧了一點?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宋斯嘉認真檢讨了自己可能在選歌方面不太嚴謹,但歌中的「愛」是對家人、
朋友的那種「愛」,并不牽涉其他。在她的理解中,這就是一首表達友情的歌。
當然,如果能選一首完全不會産生歧義的歌會更妥當,可話說回來,這種歌也真
是不好選的。

  對妻子的解釋,齊鴻軒不能認同。

  但宋斯嘉在表達過歉意後,也不準備無底線地反複認錯。見丈夫在這件事上
糾纏不休,不免有些心煩。夫妻倆從溝通演變爲口角,最終争執起來。當晚兩人
分房睡覺。

  第二天起床後,宋斯嘉想給昨晚的争吵劃個句号,特意準備好早餐,要與丈
夫和解。齊鴻軒卻不知吃錯了什麽藥,在餐桌旁突然就動手動腳起來,非要妻子
立刻與他做愛。這次宋斯嘉沒有順從他的意願。齊鴻軒本來還有點想要強迫的意
思,宋斯嘉則堅決地将他推開,認真地說:「我想stop,把不愉快全留在昨天晚
上,可是這不代表你想怎麽樣,我都要由着你。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玩具,不
是你什麽時候想要,什麽地方想要,我都要陪着!現在我一點都不想,說得夠不
夠清楚?」

  齊鴻軒讪讪地退後,宋斯嘉則索性連早飯都沒吃,換身衣服,直接走出家門。

  後來丈夫雖然道了歉,但兩人心頭始終都留下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是兩人從戀愛以來三年多裏最嚴重的一次矛盾。

  當然,盡管還處于冷戰期,但齊鴻軒還是很關注妻子的動向。今晚她要和前
男友吃飯的事并沒有瞞着他,他明面上顯得豁達,心底卻十分不快。

  宋斯嘉簡單交待過戀愛史。她和這個叫俞鳴的男人談了八、九個月戀愛,後
來又和一個理論物理領域的博士生談過一年半。她坦承和這兩人戀愛時,除了插
入以外的其他性接觸基本都有過,兩任男友都曾撫摸過她的全身,她也給兩人都
口交過。

  想到今晚和妻子共進晚餐的男人,曾經把肉棒塞到她嘴裏,齊鴻軒心煩意亂。

  新婚夜發現妻子還是處女,他驚喜不已,對妻子所說的曾經和前男友們的親
密舉動,自诩大度地不以爲意。但成功取得一血的志得意滿漸漸褪去後,他發現
自己還是有些介意,巴不得妻子在遇到自己之前,能保持幼兒園級别的純真,最
好是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

  口交是很親密的接觸,妻子在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時,會不會有别樣的心動呢?

  畢竟她舔過這男人的肉棒,嘴裏也曾含着他的精液,她可能完全沒有任何觸
動嗎?

  從宋斯嘉的描述來看,無論是俞鳴,還是後來那個物理博士,都是很優秀的
男人。當年他們既然能打動她,想必也有很強的魅力。妻子當初能保持處女身,
雖說是因爲沒有感覺,但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破處畢竟還是需要一點決心。處女
狀态保持得越久,形成慣性後,越容易守住。現在她已經不是處女,沒啥可守的,
再加上最近夫妻間的關系略顯緊張,萬一她一時沖動,擦槍走火,那可怎麽辦?

  享受過妻子在床上的風情,齊鴻軒一想到宋斯嘉有出軌的可能,頓時坐立不
安,焦躁不已。

  毫沒來由的,齊鴻軒的腦海裏清晰透出一絲不挂的妻子妩媚地靠在其他男人
懷中的畫面。隐約的擔憂真實地紮在心口,萬一妻子真和前男友舊情複熾怎麽辦?

  萬一那男人在床上很厲害,征服了妻子怎麽辦?宋斯嘉在生活裏端莊高雅,
但到了床上可是很有野性的,她會不會被操得高潮叠起?她會不會承認自己是那
男人的母狗?女人的心跟着陰道走,萬一妻子起了别的心思怎麽辦?

  這時,齊鴻軒甚至都忘記了沈惜的威脅。

  是不是該打個電話,試探他們現在在幹什麽?

  妻子什麽時候才回家?

  整個晚上齊鴻軒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滿腦子胡思亂想。

  春節裏,各種聚會很多,時不時就會聚會裏遇到某個多年不見的舊友。這種
久别重逢,有時是莫大的驚喜,有時是悲喜交集的感慨,有時則是平淡如水的無
所謂,個中滋味,不一而足,外人也無法理解。

  望着酒店大堂咖啡廳裏正和幾位老同學侃侃而談的孫易峰,巫曉寒恍惚的有
些不敢相認。

  這些年她與沈惜聯系密切,見證了他從少年老成的高中男生步入而立之年的
點滴變化,有種「潤物細無聲」的錯覺,所以看不出他身上的變化究竟有多大。
但面對十多年沒見,神态氣質都與往日大相徑庭的孫易峰,難免會有滄海桑田的
感慨。

  孫易峰是奉孝縣農村出來的,憑借優異的中考成績,被中甯一中錄取。離開
相對落後的縣城,來到繁華的市區,對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來說,很容易會變得
局促不安。巫曉寒初見他時,他還是個淳樸的農村孩子模樣,無論是穿着還是神
情,在那些城裏同學面前,都清晰地顯出區别。

  現在的孫易峰,意氣風發,從容不迫,隐隐還帶着些富貴官氣。

  當然巫曉寒也隻是有了些小小的感慨而已,曾經的那些愛和傷完全沒有擾亂
她的情緒。

  她現在更關注的還是自己胸前的異狀,按說差不多應該已經幹了,但她總會
不由自主地想到射滿精液的胸罩直接覆上雙乳的瞬間帶給自己的奇妙感覺。

  轉眼已經是初五,假期剩下不到一周,巫曉寒這幾天想盡辦法擠時間和沈惜
約會。初三晚上成功地扮演妓女,昨晚她又在他家待到接近午夜。今天下午也不
例外,一個小時前,她正騎在沈惜身上,用肉穴緊夾了他的肉棒瘋狂地扭動身軀。

  在沈惜快要射精時,巫曉寒靈光一閃冒出個主意,她讓沈惜最終射精在胸罩
裏,然後又趕緊戴上胸罩,全部精液就都直接糊在雙乳上。她就穿着這身「加料」
的内衣,收拾整齊,趕來參加同學會。因爲今晚還要玩個别的花樣,所以兩人特
意沒有一起過來。

  胸罩有些部分是镂空的,一路上都感覺有些精液順着空隙淌了下來,涼飕飕
的,胸罩是不是已經浸透了?貼身穿的襯衣也許也被沾濕了,穿得很厚,應該不
會有氣味透出來吧?

  帶着這些若有若無的微妙而奇異的悸動,巫曉寒帶着一股偷偷做着壞事的興
奮,和幾個湊上前來的老同學打招呼。

  中甯一中04屆6 班出來的學生,經過這十來年的發展,大多是有出息的。盡
管總還是能分出高下好壞,但并沒哪個混得特别差,所以很少有人因爲擔心在老
同學面前丢面子而不敢出席同學會。過去曆次同學會,來的人都不少。今天也是
如此,隻要是人在中甯的,基本都說會出席。确定要來的有三十多人,剩下的或
在國外,或在外地,不方便前來。

  已經趕到的老同學有十幾人,還有三分之二的人仍在路上。

  春節裏大家都忙,所以也沒安排其他節目,隻準備聚在一起吃頓飯。地方選
在了興味居胡家橋總店,這裏無論是裝潢檔次、菜品規格還是服務質量,在中甯
都是能排進前五名的,配得上這麽一場同學會。

  沈惋早到一步,見巫曉寒到了,趕緊過來挽着她走進咖啡廳,來到自己之前
所坐的位子邊上。

  孫易峰就在旁邊,乍見巫曉寒,正和身邊老同學聊得熱絡的他陡然刹住話頭,
那人見他神情有點怪,詫異地扭頭,見是巫曉寒,立刻識趣地轉過臉去,沒有開
腔。

  巫曉寒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坐下,很快就和同桌的幾個女人聊得火熱。

  相反,就在離她不足五米位置的孫易峰卻顯得拘謹起來。不但是因爲心底存
了分主動提出分手的歉疚,更是在見到初戀後心底起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讀書時,孫易峰對自己很嚴格。高二最後一場期末考,他從此前連續兩次年
級第一直接落到第三,還被第一名拉開五分,這引起了他的警覺。經過一番認真
的分析,他确定是因爲戀愛分心而導緻自己成績下降,于是才生出了分手的念頭。
如果不是因爲真心喜歡巫曉寒,他可能高三一開學就會提出,正因爲有感情,他
才會猶豫再三,拖了近兩個月,才在十月底狠心說出了「分手」兩字。

  後來,看着巫曉寒和有名的壞小子周旻混在一起,孫易峰當然也難過,但既
然分了手,他也不想再藕斷絲連。高考後,聽說巫曉寒和周旻一起去了澳大利亞。
沒想過,這一分别就是十多年,再也沒見過面。

  這些年,從同學口中,他也零星聽了不少關于巫曉寒的事。也許是爲了顯示
坦然和潇灑,孫易峰從不主動打聽關于前女友的消息,但不動聲色間也從不放過
任何有關她的隻言片語。所以,巫曉寒回國、結婚、生孩子、離婚、出國,這些
事他都知道,隻是不了解任何細節。

  恢複單身,風韻甚至更勝當年的前女友就在眼前……孫易峰的情緒莫名蠢動
起來。

  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感覺。對妻子王靜娟,他是越來越厭倦了。

  不谙世事,天真爛漫,放在一個十八歲少女身上是可愛,但二十八歲少婦還
是這副腔調,就讓人無語。整天讀的寫的都是那些無病呻吟的東西,在床上又沒
有半點趣味,要不是她的父親王啓聲曾是中甯市市長,看着像棵足可依賴的大樹,
當年孫易峰怎麽可能主動去追她呢?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誰會想到當時春風得意的嶽父這幾年每況愈下呢?

  王啓聲四十一歲成爲中甯常務副市長,四十五歲升任中甯市委副書記、市長,
堪稱本派系内少壯派新星,眼看着前程似錦,甚至2009年底時還傳出風聲,他極
可能将前往應林擔任市委書記。

  沒想到,2010年年初,應林市發生了那場駭人聽聞的官場大地震。王啓聲所
屬派系遭到沉重打擊,從市委書記到市政府所在區的區委書記,再到兩個副區長,
外加一個全國百強縣縣長統統落馬。私底下,不少官場中人将此次事件稱爲「應
林事變」,聲勢之大震動全省,直達中央。

  王啓聲雖沒被牽連,但人生軌迹卻因此遭遇巨大轉變。爲穩定形勢,派系上
層最終決定将根基更深,人脈更廣,魄力更強的沈永華派去應林市坐鎮,以收穩
定局面之效果。爲達成這一目的,他們甚至與其他派系達成妥協,讓出原本确定
将由沈永華出任的副省長一職。這樣一來,本以爲自己不久後将履新應林的王啓
聲悲催了,不但市委書記寶座泡了湯,甚至臨時再運作其他升遷都不可能。如此
關鍵時刻,同時運作兩個重要幹部調動,動靜太大,麻煩太多,派系隻能決定将
有關他的安排延後。

  在官場上,或許真有氣運一說。「應林事變」之前,王啓聲政績炳然,春風
得意,一路高升,是中甯史上赴任時第三年輕的市長。可在遭受這次打擊後,他
像是被下了蠱一般,開始連走背運。

  不到一年後,又爆發東石新區管委會副主任的巨額受賄案。偏偏這個副主任
是王啓聲一手提拔起來的鐵杆心腹,這件事帶給他很壞的影響,背負上了巨大壓
力。幸虧他本人在經濟上沒什麽問題,經過組織調查避過一劫,但領導責任無論
如何是躲不過去的,在上級領導幹部心中更是大大地丢了分。

  此後幾年裏,他再沒拿出過什麽像樣的成績,相反中甯市還連續發生諸如榆
順縣民營鎢礦安全事故、奉孝縣民辦教師群體事件等問題,終于在2014年底,以
不到五十二歲的年紀被發配去市政協,徹底坐了冷闆凳。

  孫易峰悔之晚矣。他之所以看準學妹王靜娟,就是看中了他父親的地位。他
早就想好研究生畢業後要踏入仕途,不求剛開始的起點能有多高,但隻要有人保
駕護航,一路走下去肯定會順利很多。

  王啓聲在和未來女婿的溝通中,也清楚他将來的擇業方向。在他讀研究生的
最後一年,王啓聲特意找他談話,并透露了自己将赴任應林市委書記的可能,問
孫易峰是不是考慮跟他一起過去。孫易峰當時覺得應該展示一下自己的志向和風
骨,還特意拿捏了一下。王啓聲對他想留在中甯先鍛煉兩年,再找機會下區縣,
紮紮實實積累資本往上走的想法表示贊賞。

  後來,王啓聲調任應林的事沒了下文。但在孫易峰和王靜娟結婚時,他畢竟
仍是中甯市長。孫易峰順利進入市人資社保局,毫無障礙地定級爲副主任科員,
并緊貼時間紅線轉爲主任科員,剛滿二十九歲就成爲培訓教育處副處長。所有這
一切,當然是沾了嶽父的光。但随着王啓聲的失勢,他從單位裏曾經的小紅人瞬
間變得可有可無,沒人拿掉他現在的職務,但将來還想繼續往上走,恐怕不會那
麽容易。

  平心而論,孫易峰現在還不滿三十歲,身處現在的職務,比上不足,比下有
餘。可想想自己有個曾是省會市長的嶽父,大好将來現在都已化爲泡影,怎麽不
讓人郁悶呢?

  遠的不說,就說現在正與巫曉寒搭話的翁明灏,隻比自己大了幾個月,就已
經是市局警務督察處處長,堂堂三級警監,若非有足夠硬的背景,怎麽可能做到?
對外的說辭是因爲他曾經立過大功。胡說八道!他是警務處的,又不是一線刑偵
人員,大功是那麽好立的?

  再看看老同學沈惜的堂兄沈偉長,隻比自己大兩歲,年前調任苦溪縣,一下
子就成了一方「百裏侯」。身爲沈家長孫,又是賈海洲副省長的心腹秘書,盡管
名義上隻是代縣長,但現在的苦溪,估計縣委書記說話未必比他管用。

  說起苦溪縣,真是邪了門。這幾年縣裏的經濟蒸蒸日上,可兩位掌門人偏偏
一個老,一個病。縣長王國駿已經病退,大好的發展基礎全便宜了沈偉長;縣委
書記鄒誠已過知天命之年,論年齡在全市七個區縣書記中首屈一指,随時可能挪
位置。等沈偉長踏踏實實挨過一年半載,稍有成績,上面順理成章就可以在市裏
爲老書記随便安排個職位,然後把苦溪縣完整地交給沈偉長。到時候,他就可能
在一兩年内,從省府秘書一步躍爲縣委書記。三十三、四歲的縣委書記,正是大
展宏圖之機。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看看自己現在的局面,再想想當初和王靜娟結婚的選擇,孫易峰很難不生悔
意。好在他也有些城府,心裏百味雜陳,面子上卻半點不顯,照舊與老同學談笑
風生。

  陸續又有十幾位老同學趕到,其中就有沈惜。他遙遙向孫易峰點頭示意,又
走向翁明灏,笑着打了招呼。巫曉寒假裝與他許久不見似的寒暄,擡起一隻手捋
了捋鬓邊的頭發,放下時不經意地從胸前劃過,看着沈惜的目光熱辣辣地在自己
飽滿的胸脯上停留了幾秒鍾,嘴角浮起一絲既羞澀又深感有趣的笑意。

  沈惜也帶着饒有深意的笑容慢慢走開,還有幾位老同學需要招呼。

  沒人注意到他們之間微妙的互動。

  巫曉寒想起兩人此前約好的今晚的玩法,不免也有些小期待。

  今晚該來的人已經到了七七八八,本次同學會的召集人,高中時的團支部書
記王琪和學習委員陳洪宇招呼大家一起去包廂。預訂的包廂在二樓,名爲「萱華
廳」,是個大概能容納六桌客人的中等包廂,而今晚他們擺了四桌。

  上樓時,沈惜突然看到迎面下來一個熟人,正是孔雀醉酒吧的老闆,「五哥」
趙洪軍。

  興味居是安振光的産業,趙洪軍是安老大最信任的兄弟之一,他出現在這裏
倒也正常。趙洪軍同樣發現了沈惜,本想上來打招呼,見他身邊還有很多朋友,
就停了腳步,滿臉堆笑地拱拱手,以示拜年。沈惜用同樣方式回禮。

  進了包廂,大家分别落座,沈惋、沈惜姐弟自然是挨着坐的,巫曉寒卻去了
離他們最遠的一桌。

  沈惋湊近弟弟耳邊輕聲問:「今天你沒去接曉寒啊?」

  她當然不可能知道兩人最近幾天在床上的如膠似漆,但他倆的交情她還是了
解的,這次巫曉寒回國正是沈惜去接的機。照理說,今晚沈惜也該去接她一起過
來才對。

  「她說有點事。」沈惜含糊地随便找了個理由。

  同學會餐桌上難免有酒,但今晚超過一半的人開了車,要一口氣叫二十來個
代駕也不那麽容易,再說這些人大多又自诩有些逼格,所以勸酒、逼酒、鬥酒之
類的事極少,方便喝酒又喜歡喝酒的盡情暢飲,大多數人則以飲料佐餐。

  沈惜選了橙汁,慢慢抿着和身邊同學聊天。巫曉寒則在另一桌大方地喝着紅
酒,沒過多久就和同桌所有老同學都碰了杯,雙頰微紅,淺笑粲然,令人見之心
動。偶爾她将目光投向沈惜,兩人默契而笑。

  孫易峰也沒喝酒,他有一半心思落在巫曉寒身上,見她爽快地喝着酒,突然
意識到不管她今天是怎麽過來的,等會散場後肯定不可能再開車,那是不是說,
她需要一個送她回家的人?

  或許,這是個機會?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絡,很多人開始離開座位,跑去别的桌上敬酒或閑
聊。

  「哎,我們也過去轉轉吧?」身邊一個高中時綽号爲「包子」的同學端着酒
杯站起來,拍了拍孫易峰的肩膀。

  孫易峰略顯爲難:「我喝飲料,不太好意思去敬酒啊。」

  「都是同學,誰計較這個?」包子擺擺手,「碰個杯意思一下嘛。」

  孫易峰讪然一笑。也是,高中同學會應該可以輕松一些,沒必要把機關單位
那套帶進來。他和包子一同起身,第一站就去了巫曉寒這桌。

  「來來來,老同學們!我們來敬酒!一祝新年快樂,心想事成!二祝同學情
深,地久天長!」

  「還一套一套的!你現在嘴皮子很溜啊!」整桌人都站起來,王琪代表大家
取笑包子,「大班長怎麽不說話?讓包子頂在前面。」

  按說他們兩人一起來,理應由孫易峰先開口,但他吃不準巫曉寒對他會是什
麽态度,一時猶豫,就落在包子後頭。順着王琪的話頭,他趕緊開口:「誰說都
一樣,祝福沒有區别!來來來,祝大家新的一年家庭、事業萬事遂心!」

  他特别瞅了眼巫曉寒,卻見她神色淡然,嘴角挂着微笑,舉杯抿了口酒。在
他說話時,她的視線曾落在他臉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很快又轉向别處。

  孫易峰拿捏不到她的真實想法。

  「哎?等會散了,我們一起去李老闆那裏唱歌吧?」有個女同學突然提議。

  被他點名的那位「李老闆」滿面紅光,連連擺手:「什麽老闆?你這不是故
意笑話我嘛!就是開了個KTV ,小生意,小生意。大家要來的話,歡迎啊!保證
最佳服務!」

  「不就一個KTV ?李老闆,謙虛了吧?現在開了幾家分店了?我記得前年就
有十幾家了吧?」

  「在老同學面前還裝低調,你怕我們去,要你打折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起玩笑。

  「對了!文藝委員在我們這兒!一起去吧,讓我們再見識一下你的美妙歌喉。」

  「抱歉啦!等會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巫曉寒偏着腦袋,合攏雙掌輕擺
幾下,以示遺憾。

  「哎呀,巫大美女不要這麽掃興啦!」

  「大過年的,能有什麽要緊事啊?同學們難得聚一聚……」

  同學們紛紛解勸,希望巫曉寒能改變心意。

  「巫大美女」這四個字從高中時代一直叫到現在,大家叫得熟了,幾乎人人
都這樣稱呼。在當年的班裏,有兩個女生共享這個稱呼,而巫曉寒被男生們公認
爲「第二美女」,曾經的第一美女邱靜如今天也在場,坐在沈惜那一桌。

  隻是,用十幾年後的眼光來看,男人們覺得她倆的排名應該換一換了。

  其實邱靜如的容顔倒沒有任何減損,相反,經過時間和經曆的打磨,明顯增
添了許多高中時沒有的妖娆媚态。可也就是這份媚态,讓她在優雅雍容的巫曉寒
面前顯得遜色了幾分。

  巫曉寒帶着抱歉的笑,溫和但堅決地推辭。

  還有人想還繼續努力,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他們這一桌離門口最近,衆人的
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大踏步走進來。這人個子很高,腰闆也挺得直,方臉,
目光炯炯,派頭很足,但嘴角帶笑,充滿善意。

  包廂裏的人大多都注意到有同學以外的人闖進來了,有些覺得莫名其妙,有
些認識這個男人的卻大感驚訝。

  沈惜眼角一挑,飛快地瞟了姐姐一眼,毫不猶豫站起身來。

  和這男人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幾天前和兩位堂哥在他的茶樓見面,他并沒有
現身,但沈惜不會忘記這位的長相。何況緊随其後的就是剛打過照面的趙洪軍,
沈惜記性再差,也不會搞錯這人的身份。

  興味居餐飲集團董事長安振光。

  不敢确保他一定是爲自己而來,自己畢竟不是兩位堂哥,分量要輕得多。但
沈惜還是不敢托大。不但提前起身,又給了姐姐一個信号。

  沈惋也是認得安振光的,随着弟弟站了起來。

  安振光一進門,目光就鎖定在沈惜身上,直接奔着他過來。這下沈惜基本确
定他确實是沖自己來的,趕緊向他過來的方向邁了兩步。這兩步并不顯眼,但其
中的含義落在有心人眼中也夠清楚的了。

  作爲沈家子弟,無需爲安振光的招呼顯得受寵若驚,所以不必遠離餐桌相迎,
但也不能大咧咧等在原地,對安老大這種身份的人物也該給予足夠的尊重。

  「三少和大小姐光臨,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安振光嗓音洪亮,中氣十足,
「要不是老五眼尖,今天就要失禮了。萬一過幾天二少問我是怎麽招待他弟弟妹
妹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沈惜拱手相謝:「老同學聚會,沒想打擾安哥!是小弟失禮!抱歉抱歉!」

  在座有不少不清楚安振光是何方神聖的人,紛紛小聲向身邊同學打聽,很快
就都明白這人就是現在所在的大酒店的大老闆。還有不少人心知肚明,這位别看
這幾年基本洗白了,要放在2010年以前,可是中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大哥啊。

  安老大突然現身,和沈惜間短短幾句寒暄,大家突然反應過來:對了!沈惋、
沈惜這姐弟倆可是如假包換的豪門子弟!沒見連安振光都要客客氣氣喊一聲「三
少」、「大小姐」嗎?

  沈家姐弟一貫行事低調,再加上父親早亡,高中時代從未因自己是沈家子弟
而招搖過,所以當時知道他倆真實身份的同學少之又少。後來随着年齡和社會閱
曆的增長,大多數同學漸漸都明白了真實情況,不少人還爲之驚訝。但在此後的
來往中,姐弟倆說話、行事的風格還是一絲不改,總讓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他們的
身份。

  安振光揮揮手,趙洪軍從一個跟班手中接過杯子,遞了過來,又開一瓶紅酒,
爲老大斟上酒。

  「來,三少,大小姐,老安我敬你們一杯,新年裏心想事成!」

  沈惜微微皺眉,這杯酒他不能推,更不該用飲料來對飲。可他整個晚上都在
喝橙汁,隻爲安振光一個人改喝酒,未免太過勢利,對老同學顯得不太尊重。他
還在猶豫中,沈惋把他裝橙汁的杯子遞到他手裏,自己則舉着半杯紅酒,笑着說:
「安哥,對不住,我弟弟今天晚上一滴酒都沒喝,我來替他喝這杯酒,也祝安哥
身體健康,生意興隆!」

  沈惜解了難題,又特意在與安振光碰杯時放低酒杯,使本來主動居于低位的
安老大的酒杯反而稍稍高出一線,以示自己不喝酒的歉意。

  這對姐弟已經給出足夠的誠意,再挑剔就是徹頭徹尾的渾人。安振光哈哈一
笑,痛痛快快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走完場面,沈惜爲安振光介紹同學。人太多,他沒法一一介紹,隻說這些都
是自己高中時的老同學,好朋友。其中,還有一個安振光的熟人,那就是翁明灏。
這不奇怪,開酒店的商人,怎麽可能不認識公安的中高層幹部?作爲老相識,兩
人也單獨碰了杯。

  剩下的衆人,安振光由沈惜陪着,每桌敬了一杯,以全禮數。

  在敬到巫曉寒這桌時,她看見趙洪軍,稍覺尴尬。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對
當初自己衣不蔽體的模樣沒任何印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記住,還是聰明地視若
不見。

  敬了一圈酒,安振光又與沈惜寒暄兩句,告辭而去。沈惜一直送他到包廂門
口。

  被安振光這一攪,此前流暢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滞。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恢複
正常。

  回到座位,沈惋跑去和王琪、巫曉寒聊天,身旁的位子空着。

  突然一個曼妙魅惑的身影出現在身旁。

  「來,老搭檔,碰一杯!」

  坐過來的是此前坐在餐桌另一邊的邱靜如。她今晚一直在喝紅酒,此刻臉上
帶着四五分酒意,燦如星辰,豔若桃李。高中時她曾和沈惜搭檔主持過兩屆全校
文藝彙演,所以一直以「老搭檔」相互稱呼。

  她爽快地喝下滿杯的酒,沈惜還是厚顔用橙汁對付了一下。

  「你今天開車來的哈?」邱靜如将身體貼得更近些。

  這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沈惜整晚滴酒不沾,理由不就是爲了要開車嗎?

  他點點頭,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這美女身上最惹眼的部位。即使在十幾年前,
單論顔值,邱靜如也未必真就勝過巫曉寒,尤其對沈惜而言,天生嬌俏童顔的她,
不如優雅大氣的巫曉寒更有吸引力。但她之所以能被絕大多數男生公推爲班上第
一美女,最大的資本是逆天的身材。才十六七歲時就長了一對豐滿得像在前襟裏
塞了兩個香瓜似的乳房,這實在令青春期的男生們沒法不垂涎。後來男孩們經驗
漸漸豐富,偶爾回憶起這位童顔巨乳的老同學,一緻認定她當年至少就有82C.至
于後來又會發展得如何雄偉,根本不好想象。

  現在看起來,确實資本又雄厚了不少,現在可能有85D 了吧?說不定是E.即
便沈惜不是巨乳控,但距離如此之近,當然還是不能免俗地多盯了一會。

  「那,方不方便等會送我回家啊?」邱靜如舉起空酒杯,臉上帶着羞澀的笑,
卻明顯地聳了聳胸脯,「我就是太老實,不想掃大家的興,喝了這麽多酒,不好
開車了。」

  沈惜抱歉地笑:「真遺憾哪,難得有個能爲大美女服務的機會,卻隻能眼睜
睜地錯過。等會我還有事,要不,給你叫個滴滴打車?」

  聽了這話,邱靜如笑容不減,但明顯添了幾分失望的尴尬。

  「這樣啊……嘻嘻,要去見女朋友啊?」

  沈惜笑着搖頭,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沒聊幾句,沈惋回來了,邱靜如不得
不交還座位,搖曳生姿地走向鄰桌。

  「打擾你的好事了?」沈惋小聲問。

  「沒有,正是時候。」沈惜輕拍了幾下巴掌,以示贊賞,「幫弟弟我解了圍。」

  「切!」沈惋撇撇嘴,「最好還是離她遠點……」

  沈惜乖乖點頭:「姐姐放心,既然不想吃,就沒必要惹一身騷,弟弟我一定
服從命令聽指揮!」

  邱靜如豔幟高張,不少老同學心裏都有數,隻是當面誰都不提。高中畢業後,
她去上海讀書,但心思并不在學業上,從大二開始就嘗試擠進娛樂圈。那時電視
台素人選秀還不太流行,邱靜如也沒有别的門路,隻能投身經紀公司,在經紀人
運作下努力打拼。她在網上放出過兩部翻唱MV,還出過一首單曲,但在音樂方面
的成績基本也就這些。後來她還在幾部不太熱門的電視劇裏演過小角色,甚至在
一部打情色擦邊球的港片裏出演過一個女四号的角色,有過一段泳池裏的熱辣表
演,總算還沒落到在鏡頭前直接露點的地步,大家聊起來還可以聲稱是她的影迷,
不然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摸爬滾打了六七年,邱靜如一直都沒能真正紅起來,前年她終于回了中甯,
在萬達廣場上開了家奢侈品店,本人還兼職爲一些雜志拍攝平面廣告。雅森集團
的優森網套圖在百期特别經典中甚至一口氣連續爲她推出了四套内衣寫真。她的
店生意不好不壞,但平時手頭很闊綽,頗有小富婆的架勢。别看今年已經三十歲
了,但和一些年輕富豪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在圈内也是很有些傳聞的。

  同學會漸漸到了尾聲,有些人陸續退場。開了車但又喝過酒的,找人商量搭
車回家。也有些三三兩兩地湊攏起來,商量接下來的小團夥的節目安排。

  沈惋推了推弟弟的肩膀:「你走不走?」

  沈惜一直關注着巫曉寒那桌的情形,順口答道:「再等會。」突然左耳垂一
陣劇痛,不由得咧嘴求起饒來:「痛!痛!姐,姐,姐,姐……輕點輕點。」

  好不容易沈惋才放開他的耳朵,揉了好一會,他郁悶地說:「我是要再等會
啊!你幹嘛?」

  「老實交代,等會你和曉寒是不是有啥節目啊?老姐我可是喝了酒的,要換
作平時,你早就問我要不要坐你的車回去了。今天倒好,提都不提!你見色忘友!
不對,見色忘姐啊你!」

  沈惜無奈:「姐,送你回去呢,本來是應該的……但今天真不行,要不讓姐
夫來接你吧?反正他過來也就十分鍾的事。」

  沈惋白了他一眼:「那你要說清楚,等會要去幹嘛?」

  「嘿!」沈惜一時沒忍住,嗓門大了些,同桌還留着的幾人同時轉過頭來,
他不得不笑着示意一切正常,在跟姐姐聊天。

  「你不是猜到我有節目嗎?還問那麽清楚幹嘛?」沈惜雙手合十,連拜幾拜。

  沈惋嘻嘻一笑:「好啦好啦,你愛幹嘛幹嘛。早就叫你姐夫過來了,都快到
了吧?等他到了我就走人,你就好自爲之喽!」

  「得嘞!姐……」沈惜突然發現巫曉寒那桌大多數人都站了起來,李老闆彎
下腰,和仍然坐着的巫曉寒說着什麽。他顧不得再和沈惋多說,沖姐姐揮揮手,
就起身慢慢走了過去。

  巫曉寒再一次婉拒了大家一起去唱歌的邀約,衆人勸了幾次,見她不爲所動,
也就作罷。孫易峰看似不經意地說:「你喝了不少酒,等會還有别的事啊?要去
哪裏?順路的話,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巫曉寒沖他一笑,像是碰巧發現沈惜走過似的,大聲問:「沈惜,
你是不是回雲瀾公館?開了車沒?」

  「我回家啊。就是因爲開車,晚上都沒喝酒。」

  「那……」巫曉寒扶着桌子起身,看上去好像略有醉意,「正好順路,你捎
我一段呗!」

  她向前邁了一步,像是有些站不穩,打了個趔趄,連忙一把扶住椅背。沈惜
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随手抄起她擱在椅子上的包。

  「那走吧,我是準備走人了。」

  不管其他人是明着玩笑,還是暗中揣測,沈惜對這些統統置之不理,扶着巫
曉寒直奔酒店地下停車場。巫曉寒的腳步顯得越來越沉重,在電梯裏幾乎整個人
都縮在了他的懷中,出電梯時也腳步踉跄,全靠沈惜的攙扶才能走到車旁。

  沈惜将她扶上車。在幫她扣安全帶時,他的手指刻意在劃過豐乳,卻被巫曉
寒一把扒拉開。她瞪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麽。沈惜讪讪地跑到駕駛座那邊上車。

  駕車離開興味居。剛開始巫曉寒還微睜雙目,含糊地說了些話,漸漸合上雙
眼,靠在車窗上沒了動靜。沈惜臉上刻意地流露出貪婪的興奮,試探着叫了她兩
聲,不見回答,又伸出胳膊,用肘部輕輕撞了撞她的胸部,這次巫曉寒毫無反應。

  「哼哼,巫大美女,帶你去個好地方!讓你好好爽一爽!」沈惜喃喃自語,
一時沒忍住突然笑出聲來,随即又變得一本正經。

  這是他們昨晚商量好今晚要玩的遊戲。借着同學會的由頭,巫曉寒提出想扮
演一個已婚美女,因爲和老同學團聚,過于興奮而爛醉如泥。沈惜的任務比較艱
巨,他「被迫」答應要扮演一個「猥瑣」、「好色」、「道德敗壞」的男人,在
同學會後趁昔日女神醉酒而強行占有了她。當然,引号裏的每一個形容詞,都是
巫曉寒刻意強調要沈惜必須認真演出來的。

  「姐姐,我發現你現在花樣很多啊!」沈惜沒好氣地說。

  「我現在好可憐的,隻剩下一個人,空虛寂寞冷,再不多點幻想,可怎麽活
啊?你陪不陪我玩?」

  「陪陪陪!當然陪!演别的不容易,演個猥瑣色狼,應該不難吧?」

  巫曉寒困惑地瞅着他,很懷疑他剛才是借着諧音故意說「呸呸呸」。

  這個扮演遊戲就從巫曉寒叫住沈惜,讓他捎自己一段開始。沈惜事先想得簡
單,實際操作起來,這才發現色狼原來很難演,猥瑣的色狼尤其難演。不管是趁
機摸胸也好,還是發現有機可趁得意地奸笑也好,他都做得不太自然,甚至總有
笑場的沖動。看着明明沒有醉但上車後一直敬業地假裝昏睡的巫曉寒,沈惜佩服
之餘,卻更想笑了。

  賓館的房間是他昨天在網上訂的。不能離興味居太遠,又要相對偏僻些,還
得至少在四星以上,這些條件湊在一起,還挺費了他一番功夫。

  扶着巫曉寒進房間,将她放到床上,她突然睜開眼睛,稀裏糊塗地說:「…
…到家了?」

  「嗯嗯……到家了。」沈惜含糊回應。巫曉寒也沒追問他怎麽在她家裏,很
快又閉上眼睛,四肢張開,軟癱在床上。

  望着她那張像被神奇地塑造出來的完美面孔,輕輕顫動的長睫毛,小巧而精
緻的鼻尖,清晰的唇線和微微撅起的紅唇,因爲酒意而被染成胭脂色的雙頰,再
往下則是玲珑有緻的身材,一條伸到床外的小腿,黑得發亮的高跟鞋細跟……

  沈惜突然摸到了一點色狼的感覺。

  想像一下,如果眼前這一切并不是扮演出來的,确實有個充滿欲望的男人,
此刻就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真的喝得爛醉的巫曉寒,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呢?

  沈惜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他跑進衛生間,仔細洗了洗手,拿着酒店準備的
避孕套走了出來。這家酒店爲客人準備的避孕套還算高級,可以放心使用。

  回到床邊,他幫巫曉寒脫掉高跟鞋,随即又将風衣、裙子、毛衣這些一件件
地脫下,扔到床邊地上。巫曉寒雖然不時嘟囔兩句,偶爾還有下意識的抗拒,但
基本上毫無阻礙地就被剝得隻剩下襯衣和黑色連褲襪。沈惜随即把自己脫得一絲
不挂,猩紅地毯上亂糟糟地丢滿了兩人的衣物。

  一顆顆地解開寶藍色襯衫的扣子,紫紅色镂空胸罩顯露出來。想到下午最後
一次射精後,巫曉寒用胸罩承接精液,然後直接套在身上,沈惜又多了幾絲興奮。
湊近嗅了幾下,溫熱的肉香似乎更濃些,倒是聞不出精液的味道了。

  他暫時先把巫曉寒裸了大半的上身放到一邊,把連褲襪褪到膝彎下面,連内
褲也扯了下來。

  肥潤的陰阜完全不設防,兩片漂亮的肉唇完美地閉合在一起。

  他湊近肉穴,用舌尖頂開陰唇,一股鹹酸香甜的滋味瞬間填滿了他的感官。
至舔弄了沒幾下,嬌嫩的軟肉間就像被注入了一汪春水,變得滑膩溫濕。今天巫
曉寒下身氣味格外濃烈,不知是因爲下午做完愛沒有清洗,還保留着歡好的氣息,
還是因爲她此刻内心格外激動,連帶着淫水的滋味也變得格外濃醇。

  沈惜卷了不少淫水到嘴裏,誇張地咂摸着嘴,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低聲地
自言自語:「真他媽騷!」

  「昏睡」的巫曉寒僵硬地分着腿,任由沈惜嘴裏呼出的熱氣不斷掃過兩腿間
最隐秘的部位。被舔得久了,她漸漸克制不住身體的沖動,從小腹到大腿都開始
輕微顫抖起來。要不是還記着自己現在應該是沉睡着的,她幾乎就要叫出聲來了。

  就和沈惜剛才的想象一樣,在開始被「侵犯」後,巫曉寒也進入了角色。

  她開始幻想,如果自己真的醉倒在床上,身邊并不是「約好」的沈惜,而是
另一個心懷惡意的或熟悉或陌生的男人,那自己今晚會經曆些什麽?

  會不會也被剝成現在這麽一副半裸的模樣?男人會不會肆意玩弄自己的胸部
和下體?他可能不滿足于用手或嘴,他會用肉棒插入自己的身體嗎?可能不光是
下面,小嘴也會被插。腥臭的精液會噴在自己身上任何部位,嘴裏、臉上、身體
上,甚至直接灌進體内也說不定。

  越是不斷在頭腦裏填補這樣的畫面,巫曉寒的沖動愈發強烈,身體變得越來
越燙。沈惜粗暴地将絲襪和内褲全都從她身上徹底扒掉,舌頭沿着大腿漸漸向下
轉移,最後蹲下來在小腳丫上輕吻了兩下。巫曉寒覺得自己肉穴中的水簡直都已
經溢出來了,屁股上濕濕的,應該有不少淌到床單上。

  這是她有生以來濕得最快最充分的一次。

  「老公……」巫曉寒「迷糊」地叫喚着。像是以爲回了家,正在爲自己口交
的是丈夫似的,「你等我,等我洗個澡嘛……」

  沈惜沒有說話,站起身,從還穿在她身上的胸罩裏将乳房翻了出來,因爲邊
緣還被内衣緊緊箍着,硬生生被擠出來的兩團乳肉顯得格外肥美。他從床角拿過
避孕套,正想撕開,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扔開套子,撲倒在巫曉寒身上,硬挺的
肉棒不費吹灰之力,順暢地進入她潮濕緊窄的肉穴。

  巫曉寒的眼睛隻睜開了一條小縫,微張小嘴,仿佛從靈魂深處透出一聲悠長
的呻吟。

  甯靜的房間裏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喘息和性器的摩擦聲。淫水充盈,肉棒進出
肉穴時帶着明顯的水潤感,聽着就覺得暢滑無比。巫曉寒的肉穴仿佛有種奇異的
吸力,每當沈惜向外抽拔,似乎總會被肉穴口的軟肉緊緊包住,随即又熱情地再
拽回深處。因爲在假裝沉睡,所以巫曉寒現在完全沒有任何配合,星眼微開,四
肢舒張,任由沈惜抽插。即便如此,僅依靠肉穴的美妙,就足以讓他感受到淋漓
的爽快。

  「老公,你好厲害哦……」巫曉寒喃喃自語,就這麽一句誇獎卻被她用特别
淫媚的細聲說得令人熱血贲張。

  沈惜趴伏在她身上,伸手到她背後解掉胸罩,揚手甩到地上。雙乳完全失去
束縛後,在他不斷的撞擊下有節奏地搖擺起來,嫩紅的乳頭無需愛撫就充血挺立,
圓鼓鼓的凸起,讓人充滿了想要吸吮的欲望。不過沈惜知道,從傍晚開始這上面
就塗滿了自己的精液,至今還沒洗過,他才不想就這麽放進嘴裏,但并不妨礙他
握住一個肥乳大力揉捏起來。

  「咕叽咕叽」的抽動聲像是充滿了魔力,無形中像在催促沈惜不斷加快抽插
速度。低頭看着巫曉寒兩腿之間,自己的肉棒正在她體内反複出入,越來越多的
汁水被擠出然後重新又被搗入體内,泡沫越來越多,顔色也越來越濁。

  「是誰?」巫曉寒突然弱弱地發出一聲疑問,像是終于發現正在體内不斷聳
動的肉棒好像不屬于自己的丈夫。

  「你不是……不是我老公……不行,停下來……」

  沈惜差點被她這句充滿了委屈、恐懼和震驚的話逗笑。她當年真該去考影視
學院。能在扮演性遊戲當中,把台詞說得如此逼真,單憑這份台詞功力就勝過很
多當紅的女星。

  巫曉寒突然睜大雙眼,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故作迷蒙,而是定定地盯着沈惜,
突然發出一聲尖叫:「你要幹嘛?停下!」一邊說,她一邊揮動雙臂,反抗了起
來。但動作看似激烈,實際上卻有氣無力,根本沒半點效果。

  沈惜哪會把這點抵抗放在眼裏?輕而易舉就抓住她兩個手腕,搭成個十字形,
用一隻手就死死扣緊,按在她頭頂。另一隻手霸道地在乳房上揉搓着,肉棒進一
步加快了抽插的頻率。

  「都叫了我好幾聲老公了,還裝什麽?被我操得很爽吧?爽就行了,還管是
不是老公幹嘛?誰能把你操爽,誰就是你老公!讓你爽!爽不爽?爽不爽?爽不
爽?」

  色狼經驗基本爲零,沈惜也不知道此刻的标準台詞該是什麽,隻能想出這麽
幾句并不怎麽有想象力的廢話。

  「你不要……」巫曉寒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你放開!救命啊!」

  她突如其來拔高嗓門,真把沈惜吓了一跳。

  要不要玩這麽逼真?萬一被人聽到當了真,那還真挺麻煩。但這個時候打斷
遊戲就沒意思了,沈惜來不及猶豫,跳下床随手撿起自己的内褲,又撲了上來。

  莫名其妙突然被放開的巫曉寒一時不知所措,還是那樣兩腿大大地張開地躺
着,沒等她反應過來,沈惜再次壓在她身上,肉棒也重新狠狠捅進她的身體。

  「啊……」巫曉寒半真半假地又尖叫起來,可這次才喊出半聲,就硬生生被
堵了回去,沈惜把内褲團了團,塞進了她嘴裏,叫喊聲立刻就變成了嗚嗚嗚的哼
鳴。

  看着她被憋得通紅的美麗臉龐,不住搖擺試圖吐出嘴裏内褲的樣子,沈惜像
是比平時興奮了許多,抽送起來更加賣力。

  巫曉寒顯得十分「痛苦」,可肉體的歡愉卻無法遮蓋,她的呼吸越來越重,
面頰越來越燙,想用手遮住面孔,卻掙不脫沈惜的大手,隻能偏轉臉,以防在某
個瞬間會流露出滿足迷醉的神情,出賣自己從身到心爽得不得了的現實。

  「來了!老子射死你!」随着這聲大吼,沈惜一把抽掉了她嘴裏的内褲,徹
底壓倒在她身上,下身抖動不止,一發發精液不住地猛射入她的體内。

  「不要射在裏面!」巫曉寒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被他壓得胸悶眼花,張
口難言。每一股滾燙的精液入體,她都會忍不住顫抖,肉穴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酥
麻。這股沖擊感像是直接撞到了心裏,使她大張着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啊……」終于等到身上的沈惜紋絲不動了,巫曉寒才能發出正常的聲音。
她的手已經被松開,連忙用胳膊遮住臉,完全不敢去看這個剛剛「強行占有了她」
的男人。

  沈惜壓在她身上喘了會,抽出肉棒跳起身,拿起手機,對着依舊大張雙腿的
巫曉寒的下體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尤其是正在汩汩流淌白漿的肉穴口,專門給了
三張大特寫。這就是他剛才決定不用避孕套的原因,「你幹什麽?」努力擡起脖
子,做出渾身乏力模樣的巫曉寒「悲憤」地抗議,「不要拍!」

  沈惜嘿嘿奸笑起來:「已經拍了,回頭印出來,挂在家裏天天欣賞。沒想到
我們年輕時候的女神巫大美女,有個毛都剃得光光的騷屄。這裏面白白的都是什
麽呀?來,我采訪一下,巫大美女,這都是些什麽東西,是從哪來的?」

  巫曉寒雖然「無力動彈」,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你這混蛋,我會去
告你的!」

  「告我什麽?強奸啊?從照片看不出強奸來啊?」沈惜擺出「無恥」嘴臉,
「哼哼,三十歲的女人了,又不是小姑娘,裝什麽?操一次又不會少一塊肉,你
還爽了呢!我勸你老實一點,不然我讓所有人都看到巫大美女被操得屁股底下的
床單都濕透了,相信所有老同學都會感興趣的。以後再開同學會,恐怕所有人一
看到你,腦子裏馬上先是這幅畫面吧?說不定每個男同學都會争着送你回家,哈
哈!」

  巫曉寒「氣急」,扭過臉不說話,唯有劇烈起伏的胸口能顯示她此刻的心情,
但也因爲赤裸着雙乳,最終還是變成了波翻浪湧的誘惑。

  沈惜坐到床上,毫不客氣握住一個肉球,狠狠揉了幾把,得意地說:「放心,
隻要你乖乖聽話,保證這些照片不會被人看到。你還會是女神似的巫大美女,隻
是在我找你的時候偶爾變身一下騷屄就可以了,怎麽樣?」

  巫曉寒連推了他幾把,沒能格開他放在自己胸上的魔爪。她一臉哀傷地望着
沈惜,慢慢地居然流下兩行眼淚。

  沈惜吓了一大跳,顧不得再演戲,跳上床,将巫曉寒緊緊摟在懷裏。

  「怎麽真哭了?太入戲了?」

  「嗯……」巫曉寒委屈地撅着嘴,「本來挺好的。後來被你一威脅,突然覺
得要是真的遇到這種事,會變得好慘哪,然後就覺得你好像真的是個混蛋……」

  沈惜先是失笑,随即又嚴肅起來,在她背上輕拍幾下:「好了好了,不玩了
……」

  「都怪你!」巫曉寒突然破涕爲笑,「現在沒得玩啦,都才剛開始呢……」

  沈惜哭笑不得:「姐姐,是你自己演不下去了,這也怪我?」

  「你演得那麽壞幹嘛?!」巫曉寒理直氣壯,随即突然變得一臉狐疑,「威
脅的話說得那麽溜,是不是平時經常威脅人家小姑娘來着?我覺得你是個慣犯!
喂,你不會真拿這照片來威脅我吧?哎呀,昨天還讓你拍視頻了!」

  「天地良心!我這還叫說得溜?根本就是沒話找話,說的都是最腦殘的台詞
好不好?哪像你啊,簡直就是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被強行非禮的女子的唏噓跟坎坷,
不論是在眼神,表情以至動作、行爲方面,都能演得絲絲入扣,入木三分……」

  巫曉寒被逗得咯咯發笑:「讨厭!不許學周星馳!哪有唏噓跟坎坷?」

  一點小風波終于平息,兩人靠在床背上休息。

  沈惜突然想起了什麽:「哎,你說,如果你真遇到了這種威脅,怎麽辦?」

  巫曉寒歪着腦袋想了會:「嗯,這事還真不好說。一般來講隻有兩種選擇,
要麽就屈服,要麽就報警。可報警未必能解決問題,如果沒有錄他敲詐瞬間的話,
就算别人真把照片發上網,怎麽認定他是敲詐呢?說不定頂多就是個傳播黃色的
罪名,不能把他怎麽樣。但裸照萬一真的散了出去,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中國女
人來說,實在是太緻命了……」

  「嗯……」沈惜當然是想到了被吳昱輝威脅的施夢萦。自從知道前女友曾被
人拍過裸照,并因此被吳昱輝勒索後,他偶爾也想會不會是因爲有過那樣的過往,
才導緻施夢萦後來的性格養成。盡管他不會因此質疑分手的決定,但有時也會有
些唏噓。

  張愛玲說:「你如果認識從前的我,也許你會原諒現在的我。」

  人生的際遇,有時就在時機。如果施夢萦和自己認識于高中或者大學,會不
會她不是現在的性格?很多事會變得不同呢?

  當然,這種假設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

  「或許……我會屈服的,用盡全力榨幹他!然後趁他累得不行,把手機或者
電腦偷出來,把自己的裸照銷毀掉!哈哈!」巫曉寒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哈哈哈哈……」沈惜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姐姐,你現在已經把我榨
幹了,你偷我的手機試試?」

  「你這就被榨幹了?小弟弟,身體很虛嘛,這可怎麽行?」

  沈惜瞪起眼睛:「哼,又敢挑釁我?待會再收拾你!你選前面還是後面,讓
哪個小洞洞來承受我的怒火?」

  「嘻嘻……」巫曉寒從床上跳起來,「哎呀,下午開始胸上就都是你的東西,
真惡心呀,去洗澡了。」

  沈惜捏得拳頭格格作響:「是你自己要這麽玩的!現在說我惡心?等會你死
定了!」

  「切!少嚣張!告訴你,姐姐我可不怕!你再厲害,也隻有一根東西,隻能
搞我一個洞洞,小case啦!哼哼!」巫曉寒皺了皺鼻子,做個鬼臉,逃一樣跑進
衛生間。

  沈惜伸了個懶腰,突然覺得雖然打足了空調,可就這麽光溜溜躺着還是會有
着涼的風險,抖開被子,鑽了進去。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捋着帶濕氣的頭發,巫曉寒回到床邊,她爬進被窩,
自然而然把手放到沈惜的肉棒上,用力撸了兩下。

  「呦!恢複得不錯嘛,已經有點硬了……」她湊近沈惜的耳朵,沙着嗓子問,
「你想先收拾我前面,還是後面呀?」

  沈惜壞笑:「不能一起嗎?」

  「哼,你就一根東西,還想一起?」巫曉寒挑釁地笑,「我可是試過兩個大
男生一起來的,你别在姐姐我面前丢人哦!」

  「哈哈,誰說一根雞巴就不能同時來了?再說,要丢人早就丢啦!我可沒你
那個什麽atrick 的家夥那麽大,比這個肯定吃虧啊!」

  「嗯,Pat 的東西是很大,不過他那個同學就一般般啦,跟你差不多,嘻嘻
……」

  沈惜簡直無語:「姐姐,你可以說我們差不多,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多加
『一般般』這三個字?」

  「好嘛好嘛!」巫曉寒突然咬了咬他的耳垂,悄聲說,「你别在意……我這
輩子噴過三次,有兩次都是被你幹噴的。『一般般』就已經把我幹成那樣了,要
是你比現在再大一點,我幹脆直接被你幹死算了,還有活路嗎?」

  沈惜聳聳肩,擺出一副「怪我喽」的樣子,看得巫曉寒冒火,在他肩膀上咬
了一口。

  「你玩過幾次3P啊?」

  「就一次啦!就是那次讓托Pat 幫忙,作爲回報,約他同學3P. 就是第二天,
還是在那個房子。他的同學叫Benjamin,長得沒他帥,個子也要矮一些,但看着
很有親和力,就是那種讓人放松的樣子。剛開始的時候還滿尴尬,他給我們介紹
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不知道怎麽開始。後來先坐在客廳聊聊,也是渾身不
自在。」

  「穿着衣服聊,還是脫光了聊?」沈惜在被子裏的手并不老實,三根指頭搭
在她的柔滑的大腿皮膚上,上下遊動。

  巫曉寒使勁捏了捏掌心裏的龜頭:「當然是穿着衣服聊!要那麽痛快就脫光
衣服,那還尴尬個鬼啊!後來發現其實幹聊天也很奇怪,本來就不熟,我對他們
别的方面也不感興趣,所以幹脆直接一點。我問他們要不要進房間,他倆當然說
好,于是就去了,正好又是那個我躲在衣櫃裏偷看的房間。」

  「這就直接開始了?」

  「那倒也沒有。Ben 看我緊張,就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和兩個人一起做,是不
是不太适應?我說确實如此,他就說要不要先看點刺激的,調劑一下心情。Pat
準備了幾部片子,都是亞裔女孩的多P ,我們三個就一起躺在床上看。」

  「準備得很充分嘛。」沈惜的手來到巫曉寒兩腿間揉搓,她大腿内側部位濕
滑滾燙,肉穴口黏答答的,明顯又開始流水了。「這個時候該脫衣服了吧?」

  「嘻嘻,我還穿着内衣,他們兩個脫光了。Ben 那個比Pat 小了半号,嗯…
…跟你差不多,哈哈。」又被沈惜瞪了一眼,巫曉寒吐吐舌頭,「我們睡的是一
般的雙人床,三個人躺着有點擠,所以貼得很緊。他們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們的東
西上,讓我幫他們搓。他們則把我的胸罩推到肩膀上,一人一個摸我的乳房。」

  沈惜的手剛從下身摸到乳房,聽了她說的,不由得加重力道,狠狠揉了幾下。
巫曉寒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就是這樣,我都被他們摸軟了。他們又脫我的
内褲,輪流用手指玩我下面。兩個人風格不一樣,Ben 溫柔一些,Pat 要霸道點,
我差點被他們用手指弄出一次高潮。這時候沒人管電視在放什麽了。Ben 問我是
不是準備好了,我覺得差不多,Pat 就說我和他先開始,我和他做過,會比較自
然,等中間狀态最好的時候再換上Ben.我覺得這樣挺好,就先和他做,一開始是
用最正常的姿勢,Ben 就跪在我身邊,和我親吻,繼續摸我的胸……嗯,你輕點
……」

  沈惜沒聽她的,反而更加用力。巫曉寒随之加快撸動肉棒的速度:「好硬了
……喂!聽我被人這麽玩,你要不要這麽爽啊?!」

  沈惜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這是正常反應!那你想要我怎麽樣?一邊聽你
說,一邊痛哭流涕,或者心如止水,雞如枯木?」

  「雞如枯木?」巫曉寒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喘不過氣來,「什麽呀!哈哈哈,
雞如枯木……」

  笑了好一陣,她重新握緊肉棒。

  「Pat 對我有些了解,所以一上來就插得很猛,我的嘴被Ben 的舌頭堵着,
叫不出來,快憋死了。後來Pat 又讓我翹起屁股,他從後面來。做了一會以後,
他退出來,Ben 就接上了。這個過程他們沒說話,但我知道他們換人了,是個新
的男生插進來了。因爲大小差異,感覺很明顯,但還是很舒服。Pat 就到剛才Ben
待過的位置,要我用嘴來做……」

  「3P的時候總要戴套吧?」沈惜内心深處最關心的還是巫曉寒的安全和健康
問題。

  「不玩3P也要戴套啊!」巫曉寒哼了一聲,「你在我身上想怎麽射就怎麽射,
知道占了姐姐我多大的便宜了吧?」

  沈惜誠惶誠恐地點頭。

  「後來反正就是一直做啊,有時候Pat 在前面,Ben 在後面,有時候又換過
來,就是在視頻裏面常見的那種姿勢嘛。他們倒是真的很有耐心,口交時把套子
拿掉,但每次插我下面的時候都要換個新的套。這樣輪着換來換去,我來了兩三
次高潮,套子都換了好幾個,但他們都沒射,還好我水夠多,不然真要被他們幹
死了。」

  「那算是幹了多久啊?」

  「不知道……第一次,三四十分鍾吧。後來Pat 問我要不要試試同時做小穴
和後面。這種方式比同時用嘴和小穴要難一點,我也想試試。他倆好像還滿有經
驗的,Pat 鑽到我下面,插進我後面,端着我的屁股使勁往上擡,Ben 在前面。
這種方式果然更刺激,感覺他們兩個的東西在我體内不斷碰撞,中間好像隻隔了
一層膜,而他們就是要把這層膜捅穿,讓兩根東西會師,這樣插了不到十分鍾,
我就噴了,把Pat 的大腿全淋濕了。你知道我後面太爽了,就會整個人都不行的,
後來他們一直這樣插,最後我都哭了……爽哭的……」

  沈惜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兇狠地撲倒在她身上。

  「我要操你的小屁眼兒!」

  「來吧!」巫曉寒毫不猶豫地撇開腿,努力向上挺起屁股,「幹死我吧!」
2017-11-1 03:1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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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第四十三章 情人節

  週日上午,飄飄搖搖下起了雪。今年春節較晚,年後氣溫反而更低了些。

  今天是情人節,碰上休息日,原本再合適不過,偏偏輪到春節後上班第一天,
大大掃興。好在身為娛樂公司的策劃總監,薛芸琳工作自由度較高,不必死坐在
辦公室等下班。

  午休後沒多久,薛芸琳離開公司。開車轉了一大圈,慢悠悠開到平時絕少踏
足的一片街區,把車停到某個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沿著僻靜的小道步行二十分鐘,
換到另一條街上,走進路邊一家不甚起眼的快捷酒店。儘管戴了帽子,又用圍巾
裹著鼻子以下的臉,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模樣,但她還是儘可能低下頭,快步穿
過大堂和電梯間,推開角落小門,走入空無一人的樓梯間。這種小酒店的樓梯很
少會有人走,和電梯相比要安全得多。

  來到三樓,她壓了壓帽子,確保監控攝像頭不可能拍到自己的臉,快步走到
28號房間門前。只敲了兩下,還沒超過十秒鐘,房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正是新情人黃子君。

  他滿臉堆笑,歡悅中帶著幾絲尚未消散的焦躁:「怎麼才來啊?」

  「不是還不到兩點嗎?怎麼,等我就這麼不耐煩啊?」

  「不是不耐煩,是怕時間太短。和你在一起總想越久越好嘛……」黃子君殷
勤地接過包、帽子、圍巾,放到一邊。

  見他眷戀情濃的模樣,薛芸琳心中開心,表面卻顯得渾不在意,脫下長風衣,
遠遠甩到窗邊的座椅上。「你就會嘴甜,天天這樣哄小姑娘吧?哼,姐姐我才不
上當。越久越好啊?是跟我待在一起越久越好,還是騎在我身上越久越好?」

  黃子君笑嘻嘻地摟住她,坐到床邊:「不矛盾,兩個都要!」

  「怎麼不矛盾?我被你搞和被別的男人搞有什麼區別?既然說是在一起,就
不能總是操來操去的!」薛芸琳賞了他一個白眼,從他懷裡掙出,坐到窗邊的椅
子上。

  「既然你說跟我在一起,不是單純為了搞我,那就別光是嘴巴上說說,表現
一下誠意吧。今天不做了,陪我聊聊天吧!」

  黃子君一愣,頓時覺得大為無趣。開完房,滿懷期待等了半個小時,可不是
為了陪寂寞少婦瞎聊天的。但他小心藏起這點心思,憨憨一笑:「行,只聊天,
不上床。」

  薛芸琳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稍感驚訝,不動聲色地撩撩頭髮,嘴角帶
著玩味的笑意,隨口扯起了閒話。聊了一會,黃子君像是對遙遙相對不太滿意,
主動過來攬著她的肩坐在座椅扶手上。

  春節裡各自的見聞,人生中遇到過的趣事,明年的計畫……隨心所欲找著各
種話題,兩人東拉西扯聊了半個多小時。黃子君自始至終老老實實,連動手動腳
佔點小便宜的舉動都沒有,也不曾表現出半點不耐。

  這種態度讓薛芸琳很欣慰。

  對她來說,初戀男友毛彬傑、丈夫石厚坤,情人齊鴻軒,再算上經歷過的無
數炮友,都只是「男人」——或許毛彬傑稍有不同——黃子君則截然不同,他是
她本以為此生不會遇見的「愛人」。

  一個自以為不會愛上別人的女人,一旦發掘出愛情,總會迸發出連她自己都
想像不到的熱情。當然,對這個「愛人」,她也會更加貪婪。薛芸琳不甘心黃子
君只想和她上床,她想從他身上索取的,不再僅限於優渥的生活和暢快的高潮,
她需要感情,男人和女人間的那種濃烈而真切的愛,別的男人給不了她,她也不
屑於從別的男人那裡得到的愛。

  黃子君今天的表現是合格的。

  以薛芸琳的眼光,當然能看出他內心還是有遺憾的。他本就不是那種有城府
的人,雖不至於開心生氣都掛在臉上,但掩飾情緒的能力不那麼強,臉上雖一直
掛著笑,眉眼間卻明顯有幾分怏怏。可他越是心中不快,又能忍住絕口不提性方
面的要求,才越顯得可貴。

  聊得久了,像是說得口渴,黃子君起身想要燒些水,剛摸到水壺,又放下了。

  「算了,快捷酒店的水壺、茶杯不乾淨。上次和唯唯玩,老標還在杯子裡射
精讓她喝。」想到那段往事,他順手揭開桌上的杯蓋,往裡瞅了一眼。雖然明面
上啥都沒有,他還是嫌棄地蓋上杯蓋。他口中的「老標」是樂隊鍵盤手,一個干
瘦的高個男孩,薛芸琳也不知道這綽號是啥意思。

  「你就沒射一點給她喝?」

  「嘿嘿……」黃子君沒接這話茬,轉了話題,「唉,早知道今天不做,約在
咖啡館多好,還能一邊喝些東西。在酒店開房,萬一被人看到,誰會相信我們啥
都沒幹,一直在談人生談理想啊,冤枉死了。」

  薛芸琳板著臉哼了一聲:「裝不下去了吧?說來說去,還是想操我!」

  「那也不是……就這麼隨口一說。」黃子君看上去還真有些委屈,「你坐一
會,我下去買點水。隔壁就有肯德基,給你買杯咖啡吧?」

  「行!」

  黃子君穿好外套離開。

  薛芸琳長出一口氣。這小子真真假假,也說不好究竟是特別能裝,還是真心
遷就她的意願。儘管最後一番話帶著點試探有沒有上床機會的小心眼,倒不至於
真惹她生氣。

  今天不做愛,對她來說本就是句玩笑。當然,如果是面對過去那些情人——
包括齊鴻軒在內——對方既然答應了不做,中途又繃不住想反悔,她肯定不會給
好臉。是不是玩笑,老娘說了算。既然說好了,就得管住雞巴。

  但是對黃子君,她卻沒有半點脾氣,心早就軟了。

  這就是該死的愛情嗎?

  為這份愛情,自己居然在情人節當天找丈夫以外的男人約會,真是昏了頭了!

  曾經告誡吳靜雅的那些出軌原則,被自己破壞得一塌糊塗。幾天前發生的那
件事,明明已經給出警告,她也認真勸誡自己行事要更加謹慎,可薛芸琳根本控
制不住自己。

  大年初四晚上,石厚坤在酒店設宴請家裡人吃飯。除了石恆立老兩口,還請
了姑姑、姨媽、表舅三家人,老老少少二十幾位坐滿了一張大桌。

  菜還沒上到一半,有個比石厚坤小四五歲的青年人推開包廂門。石厚坤管這
人叫「黑子」,石老爺子跟他也不陌生,主動問起他父親的身體狀況。

  趁這人與公公攀談之機,薛芸琳悄悄問丈夫這人的來歷。石厚坤說他叫高俊,
二十多年前,他父親曾和石恆立在寶金縣搭過班子。兩人屬於同一派系,彼此間
有六七歲的年齡差,遞進有序,誰也不會礙著誰,關係處得相當不錯。在兩人治
下,寶金縣社會經濟各方面得到了長足發展。像現在的寶金機場,就是在那段時
間完成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翻新重建,最終成功獲批升級為「國際機場」。

  合作四年,先後離開寶金後,兩人在工作方面就沒有交集。石恆立最終官至
中寧市長,沒能抓住再進一步的機會,在五十九歲門檻上退居二線,前兩年被省
市政行業協會聘任,掛個虛職養老。高老爺子的上升通道止於省政協副主席,三
年前也退了下來。或許就是因為各管一攤,不涉利益恩怨,老哥倆在漫長的政治
生涯裡保持住了最初的革命友誼。

  因為清楚對方老頭子在自家老爺子心中的份量,石厚坤和高俊儘管打小就殊
少來往,算不上至交好友,至少始終保持著基本的良好關係。要是沒遇見也就算
了,既然無意中得知石老爺子正在不遠的包廂,高俊怎麼著也得過來敬杯酒,拜
個年。

  高俊向石厚坤兩口子敬酒時,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黑臉,滿口「哥哥」「嫂
子」的熱絡模樣,薛芸琳總覺得看似憨厚的笑臉裡,似乎隱藏著不可言說的心思。

  高俊心中同樣驚疑。進來沒多久,他就看到了薛芸琳,恍惚間覺得自己絕對
曾經見過這張完美的面孔,但搜索枯腸,卻想不起彼此的淵源。直到回到自己的
包廂,飯局即將結束之時,他才突然一拍大腿。

  「靠,不是那個騷貨嗎?」

  怪不得想不起來,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舊事了。

  2009年,大學剛畢業那個夏天,高俊無所事事,整天跟一幫朋友到處瞎玩,
吵嚷著要自主創業,卻誰都拿不出正經規劃。一次機緣巧合,他在酒吧結識了一
個少婦,經過幾番顛三倒四的糾葛,最終成功推倒了這個出挑的美女。

  一夜下來,血氣方剛的高俊簡直就被這個在床上淫浪得不可思議的美女迷暈
了。

  兩人又一起跑去廬山玩了幾天。

  高俊一度吃不準這女人到底是出軌偷情的良家少婦,還是職業賣屄的。女人
帶著滿臉鄙夷扔給他一句話:「我只要高潮,不收錢。」

  沒等高俊說話,她又補充:「你有本事每次都把我弄高潮,想怎麼玩我都行。
不過上次有個男的說,像我這種良家婦女,為了一點錢,就任由男人隨便玩,顯
得更淫賤,玩起來更爽。如果你也這樣想,那我收點錢也無所謂。」

  高俊怕她是在欲擒故縱,試探著問要收多少,女人無所謂地說:「上次我第
一次收男人錢,也不知道該要多少,拿了五百。我不知道行情,中寧現在最便宜
的雞每次收多少?」

  高俊當然也玩過小姐,但還真不知道最便宜的雞是什麼價碼,隨口估了個數
字:「大概二百吧?」

  「那我收一百塊好了。你每射一次,不管哪個洞,就給我一百塊,怎麼樣?
我這三個小洞洞,你一百塊就能隨便在裡面來一發哦……」

  高俊放下心來,眼前這騷貨還真就是貪圖肉慾刺激出來瞎玩的良家婦女,否
則憑她的條件,怎麼都不可能賣得這麼賤。衝她在床上那副勁頭,哪怕一次要個
千兒八百的,高俊都覺得便宜。

  說是去廬山旅遊,大部分時候都窩在房間裡操屄,後來兩人還在山上找僻靜
的角落幹了一炮。這女人膽子雖大,人卻謹慎,野戰之前小心翼翼觀察許久,確
保不見人跡,這才脫了內褲。除此以外,全身上下的衣服一點沒動,說是便於在
有人靠近時最快時間恢復正常狀態。

  在廬山的最後一晚,兩人玩笑般結了賬。五夜四天,高俊一共給了她一千六
百元。

  廬山歸來後近一年時間,兩人始終保持聯繫。高俊食髓知味,約她的次數很
多。有時這女人不想出來,他也擺出一副一粘到底的勁頭。俗話說「好女怕纏郎」,
何況還是個玩不夠的騷貨,十有八九總能把這她纏出來,好好幹上一炮。

  2010年6 月以後,不知為什麼,這女人沒了音信,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
高俊以為她收了心,不再出來瞎玩,或是準備生孩子,反正床上也不缺女人,遺
憾了一段時間,也就將她淡忘了。

  萬萬想不到,這女人搖身一變竟成了石厚坤的老婆!

  我怎麼和石厚坤的老婆搞在一起了?

  那年石家辦婚禮,爸媽去喝了喜酒,還是大學生的自己沒心情去應酬,藉故
沒去。跟石厚坤並沒什麼特別的交情,從沒去過他家,兩人也沒共同出席過什麼
要帶家屬的場合……說起來,還真是從沒見過他老婆。

  等等,自己剛讀大學那會,石厚坤就結婚了吧?那是2005年。靠!也就是說,
當初在床上大操特操這騷貨的時候,她早就嫁給石厚坤了?

  對對對,後來那幾年,這傢伙不是出國讀書了嗎?所以這女人隨時隨地都能
抽出時間。對!石厚坤是2010年回的國,難怪後來再找這女人,她就不出來了。

  鬧半天,自己「嫖」過石厚坤的老婆。

  按兩家老頭子的交情來說,自己該叫她一聲嫂子。哈,還真是「好吃不過餃
子,好玩不過嫂子」!高俊一想到這句話,莫名感到興奮。一直以來,自家老頭
子都把石厚坤誇到天上,總叫我向石伯伯家兒子學習。學個屁啊!就衝他娶的這
個騷貨,估計不知道戴過多少頂綠帽子了!

  老爸,幸虧兒子沒聽你的,真要學了石厚坤就完了,還不得學出只活王八出
來?哈哈!

  高俊興高采烈,薛芸琳卻暗自心驚。這些年來,偶爾會在某些場合和當年炮
友無意間重逢,她早習慣了處變不驚,可今天卻當著丈夫家一大家子親戚,儘管
沒被撞破,還是令她感到了威脅。

  和高俊在一起時,很多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但對他那張臉,薛芸琳還有印象。

  石厚坤留學德國那段時間,和她保持長期肉體關係的男人不少於五個,還不
算那些露水姻緣,她從沒數過——不是數不清,而是壓根懶得數——高俊在這群
人裡,算是讓她記憶深刻的,因為他最年輕,也最強壯,在床上總能給她特別的
滿足。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人經常罔顧遊戲規則,讓她嗅到危險的氣息,薛芸琳
其實很願意和他長期來往。哪怕丈夫回國,她也不怕,無非更小心一點罷了。這
麼多年來,不是一直都在聯繫齊鴻軒嗎?也沒出過事。可高俊過於隨心所欲,不
太讓人放心,考慮到隱藏的風險,薛芸琳狠狠心,徹底把這人拉黑了。

  誰能想到,多年後兩人竟會在這種場合重逢。看樣子,他和丈夫一家子還很
熟。這真是個天大的麻煩。

  但願這小子聰明一點,不要亂說話。

  也許還要找他出來,認真談一談。

  剛得了這麼個教訓,薛芸琳曾想過要不要推掉今天的約會。可在電話裡一聽
到黃子君的聲音,卻又不顧一切想要冒險。她無比渴望在情人節當天和這個男孩
一起度過,哪怕只是一個下午。

  薛芸琳知道,自己有點瘋,可有什麼辦法?

  她真的陷入一段莫名其妙的愛情裡了。

  肯德基離酒店不遠,但來回至少也要二十分鐘。趕上情人節,雖說是工作日,
店裡還是擠滿了人,黃子君足足排了一刻鐘的隊才買到兩杯咖啡、一包薯條,心
底不住暗罵自己今天像個傻逼。有機會玩弄又美又騷又有錢的人妻,先在房間裡
三言兩語被逼得不得不裝正經,又主動跑出來浪費了四十分鐘,眼看已經過了三
點,就算等會回去那騷婊子改變主意,也剩不下多少玩她的時間了。

  晚上她要和丈夫共進晚餐,最晚五點半就要走,這點是早就說好的。

  滿懷惡劣的心情,黃子君回到酒店,站在房間門前平復心情,換上笑臉,敲
了幾下門。

  很快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嚓聲,門扇搖開一條小縫,裡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像
是有人快步從門邊走開。黃子君把大半注意力放在調整表情上,生怕被有時蠢得
可笑,有時卻精明得可怕的女人看穿心底的不滿,一時沒在意。過了一會,見房
門始終保持著只打開一條縫的詭異狀態,再想到剛才的腳步聲,心底莫名多出幾
分慌亂,突然有種逃跑的衝動。總算薛芸琳的吸引力還是戰勝了直覺的恐懼,小
心推開門,探頭往裡瞧。

  房間裡黑黢黢的,只有一盞小鏡燈散發著微弱的黃光。

  走之前可不是這樣。上午雖然下了幾個小時雪,但很快去了陰霾,天光極好。
這個房間位於走廊盡頭,窗戶正對著隔壁樓房的外牆,兩幢樓間隔了條兩人多寬
的小巷,採光不差。此前兩人聊天時沒拉窗簾,房間裡非常亮堂。

  但此刻窗簾緊閉,屋子裡影影綽綽的,啥都看不清。遠處窗邊角落座椅上有
個坐著的人影,鏡燈的光照不到那裡,只有一團朦朧的身影,隱約瞧著是個女人。

  「薛姐?」黃子君心神不寧,小聲試探。

  那人悶聲不響,端坐不動。黃子君腦子越來越亂,差點就要轉身就跑。突然
那人撲哧笑出聲來,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才長出一口氣,走進房間,反手關上房
門。

  「怎麼?嚇到了?」薛芸琳戲謔著問。

  趁著黑,估計對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黃子君狠狠皺了下臉,湊著嘴型無聲
地罵了句臭婊子,隨手將肯德基食品袋放在桌上,滿臉堆笑走過去。

  「沒有沒有,還以為走錯房間了。怎麼把窗簾拉上了?這麼暗……」

  「營造點氣氛。」薛芸琳坐著沒動,但調整了一下坐姿,翹起一條腿。

  黃子君走近,發現她此刻上半身已經完全赤裸,兩團肥乳毫無阻礙地晃蕩。
來時穿的衣裙都已脫下,扔在另一把座椅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條黑色開檔絲襪,
緊緊絞在一起的大腿根處看不出有沒有穿內褲。

  乾嚥了口並不存在的唾沫,黃子君愣愣地問:「不是說今天不做嗎?」

  「我也沒說要和你做啊!」薛芸琳抬起一條豐腴的長腿,腳尖直指他的胸口。

  兩腿一分開,黃子君立刻看到她的襠底像有一條極細的黑帶,應該還穿著T
褲。

  薛芸琳挑釁似的笑:「上次用腳給你擼,你說這雙腳漂亮,要不是剛在上面
射精,就要舔舔,我這不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嗎?怎麼樣?今天要不要舔?」她又
使勁向高處抬腿,腳尖幾乎對準了黃子君的腦袋,下半身一覽無餘,隨著上身的
搖擺,乳肉不住左晃右滾,看得黃子君莫名失神。

  回過神來,黃子君一把攥住眼前不住扭晃的小腳丫,在腳底輕摳了幾下,撓
得薛芸琳咯咯直笑。「姐姐,是不是先把襪子脫了呀?」

  「不脫,你就這樣舔……」薛芸琳笑吟吟地刁難他,沒想到話還沒說完,黃
子君突然跪倒,兩手托著足跟,毫不猶豫將包裹在絲襪內的大腳趾含到嘴裡。

  「哎!」她趕緊縮腳,想把腳趾從他嘴裡抽出來,但腳踝被黃子君用力握住,
根本就動不了。

  「你不怕髒啊?」

  黃子君吐出腳趾,咧嘴笑:「你身上哪裡髒啊?到處都是香噴噴的。」

  很快薛芸琳右腳五個腳趾都被舔過,她現在穿的不是原本上班時穿的厚絲襪,
而是在黃子君走後換上的極薄的情趣開襠襪,足尖黑絲很容易就被口水濡濕,很
大一部分縮到腳趾間。黃子君舔得賣力,放下右腳,伸手又去摸左腳,薛芸琳不
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腦袋:「好啦!好啦!小傻瓜!」

  黃子君摸著她的小腿,輕輕摩挲,抬起頭來。

  「行,看你這麼乖,那我勉為其難也為你服務一下吧。說,想要姐怎麼伺候
啊?」

  「不用。」黃子君側身擠坐到座椅上,摟著薛芸琳的腰,將她放到自己腿上。
「跟姐姐聊天就行。」

  「切!口不對心!」薛芸琳探手到自己屁股底下,摸了把他的肉棒,「不是
硬了嗎?真不想玩我?」

  「是你說的今天不做愛呀。」

  「玩唄,沒說要做愛,你不想『玩』我啊?」薛芸琳特別在「玩」字上加重
音。

  黃子君認真搖頭:「不玩,姐姐你是用來愛的。」

  換個男人,即便把這話說得再真誠感人十倍,薛芸琳也會嗤之以鼻,可由黃
子君說出來,卻讓她發自內心地相信。

  「就是給你玩的,姐姐全身都是給你玩的。」薛芸琳湊到他臉旁,舔了舔他
的耳垂,「坐這兒別動。」說完,她起身走到床邊,伏下身,四肢著地慢慢向座
椅這邊爬了過來。為了刻意將屁股撅得更高些,她把上半身伏得很低,兩個肥乳
不時和地板摩蹭,像兩團肉色的抹布在擦抹地板。

  快捷酒店空間小,爬不了幾步就到了黃子君腳邊,她抬手解開他的皮帶,不
分外褲、毛褲、內褲一塊扯,脫下來以後隨手甩在茶几上。

  黃子君的上半身仍穿得很厚,下身卻光溜溜啥都不剩。薛芸琳含著肉棒用力
吞吐了幾分鐘,又去舔肉袋和大腿內側,隨後一路向下,由膝蓋到小腿,再到腳
踝、腳背,直到把一根根腳趾吸到嘴裡。

  她始終沒抬他的腿,只是將腳丫子的前半部分稍微托起一些,讓腳趾可以順
利放到嘴裡。從黃子君的角度看,這個近乎全裸的豐滿女人就像個家養寵物似的,
跪趴在腳邊,像要討好自己似的拚命舔著腳趾。

  薛芸琳舔得很細緻,不僅表面上每一寸都不曾放過,還努力掰開腳趾縫,將
舌尖伸到縫隙深處,在兩隻腳的腳面和腳趾都被舔得油光水滑後,又先後抬起兩
個腳丫子,將腳底板也舔得乾乾淨淨。隨後抬著腳在自己臉頰上輕輕蹭著。

  黃子君試著用腳趾去夾她的鼻子。

  「討厭!」薛芸琳用手撥了一下,見他堅持要這樣玩,就任由他把腳趾放到
自己的鼻尖上。

  「腳趾好吃?還是雞巴好吃?」黃子君一邊用腳玩著她的鼻子,一邊笑問。

  薛芸琳突然直起身,做出要撲上來親吻的樣子。她本以為自己剛碰過臭腳丫
子,黃子君會不願接吻,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張開懷抱,這下反倒讓她感到不忍,
嬉笑著跑去衛生間仔仔細細刷了牙,這才回到床邊。

  把身上的絲襪、T 褲統統剝掉,薛芸琳自然而然又跪回到黃子君腳邊,低頭
在腳背上親了一口,挺起腰捏住肉棒緊揉了幾下,剛想放到嘴裡,黃子君卻向前
拱了拱身體,將大半邊屁股挪到座椅以外。

  「母狗姐姐,舔後面吧!」

  薛芸琳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不早說!我刷完牙才說要舔屁眼!」

  黃子君假裝痛極大叫一聲,又扭了扭屁股示意她快點。

  薛芸琳恨恨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揪到手裡滿滿是肉,要用力時卻不自覺
地鬆開手,只輕輕擰了半圈,隨即聽話地把臉湊向他的屁眼。

  黃子君長得很帥,外表顯得陰柔,斜長眉,細眼,但體毛卻不少,下身尤其
茂盛,一大圈黑毛自肉棒周圍一直延伸到屁眼。薛芸琳湊上去,用舌尖撥開幾根
橫在屁眼前的黑毛,舔了幾下,揚起臉建議:「換個姿勢吧,要不你撅著?」

  「不要!」黃子君斷然拒絕,「背對著就看不到你給我舔的樣子了!」

  薛芸琳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半鑽到他胯下,把臉埋到毛茸茸的屁股裡。

  感受到一條靈活溫濕的舌頭頂在屁眼上努力地往裡鑽,黃子君無論是生理還
是心理都漸漸達到興奮的新高度,肉棒無需擼動自然已經發硬。

  「對對,把舌頭伸進去!再鑽,鑽進去!動一動,舌頭插在裡面轉起來!啊!
好爽!」黃子君的每一個命令都得到了完全的落實,薛芸琳幾乎把三分之一舌頭
都捅到屁眼裡,正插在裡面拚命打轉。黃子君爽得不停地倒抽冷氣。

  把臉埋在屁股裡足足五六分鐘,薛芸琳才抽出舌頭,略顯急促地喘息著。

  「有沒有舔出什麼東西來啊?」黃子君一臉壞笑。裝了那麼久深情,開始完
了以後就沒必要再繃著了。

  薛芸琳故意伸出舌頭在唇上抹了抹:「你想知道啊?過來,我喂給你,你也
嘗嘗?」

  黃子君哈哈大笑:「我的屁眼裡的美味是專門給姐姐你留的,我就不搶了。
來,再把臉埋在裡面!」

  「先用我的屁股擦擦臉……」

  「對對!再把鼻子頂上去!來幾個深呼吸!」

  薛芸琳將鼻尖對準屁眼,突然在黃子君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你這會別放屁啊!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黃子君無可奈何地說:「要是我實在忍不住,那也沒辦法啊!」

  「你敢!」薛芸琳假作凶惡地警告。

  「對了!」黃子君突然想起了什麼,示意她讓開位置,跳起身到桌邊將買回
來的肯德基外賣拿到茶几上,撕開一包番茄醬遞給薛芸琳。

  「把這個抹在屁眼上,你先用舌頭把這些都捅進去,然後再舔出來!」

  「呦!你還真是個人才!」薛芸琳拿著番茄醬啼笑皆非,「你是不是把那點
小心思全用在怎麼玩我上了?還說我是用來愛的,結果招呼我的都是這些噁心玩
意兒!」

  「噁心嗎?姐,我咋覺得你舔得很滿足咧?我這些創意讓你也玩得如醉如痴
吧?」

  薛芸琳呸了一聲:「便宜你了!」隨即就又鑽到他屁股底下,在他屁眼周圍
塗抹番茄醬,用舌尖一點點捅進去,再努力吸捲出來。如是幾次,一包番茄醬大
部分都被用掉了,忙活了二十多分鐘,才算完事。

  她跪得腿都麻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

  黃子君趕緊把涼了一多半的咖啡遞上。「來來,姐姐,喝兩口。」

  薛芸琳喝了一大口咖啡,像漱口似的在嘴裡晃蕩了一會,仰脖嚥下,又連喝
了幾口,這才放下杯子。「懶得去漱口了,就這樣吧,你要是嫌髒,就別來親我!」

  黃子君撲上來一口吻在她的唇上,兩人唇舌交纏,津液吞吐,熱吻了好一會
才分開。

  「哈哈,就算真從屁眼裡舔出什麼來,你也都已經吃下去了!我還怕什麼!」

  「哼!」薛芸琳被吻得氣急,一邊喘一邊還不忘表示不滿。

  黃子君站直身體,翹得高高的肉棒斜指向上,向正仰臉瞅著他的薛芸琳勾勾
手指,她二話不說換成跪姿,再次開始口交。已經硬得像鐵的肉棒被她的紅唇上
下一夾,險些直接爆發。

  薛芸琳舔肉棒時從不打折扣,儘管此前已經前戲了很久,還是認真從龜頭一
直舔到小腹,換上一邊又舔回肉棒頂端,反覆幾次,才將精力集中在敏感的龜頭。
黃子君兩手都按在她的後腦,不由自主張大嘴,無聲地發出愜意的「叫喊」。

  肉體的爽快是一部分,心理的滿足更是難言。伴著鏡燈的幽光,清晰地看到
肉棒將這女人的嘴塞得鼓鼓的,棍身比身體其他部位的膚色顯得要深些,但與她
唇色相比又要淺些,色澤的對比讓反覆的出入顯得格外清晰。女人微微的氣喘和
目不轉睛的眼神顯示出她此刻無比認真的態度。

  黃子君很清楚,自己已經把這個女人攥在手心裡了。

  作為一個小有名氣,既不缺才華又不少顏值的歌手而言,女人是不會少的。
既有只求一夕之歡的開放女孩,也有痴情得求他破處的腦殘粉絲,但他畢竟還只
是一個影響力有限的新銳小咖,能玩到的女人在數量上來講不算很少,但在質量
上整體很一般。

  薛芸琳年紀是大了些,卻是他玩過的最漂亮,身材最好,而且在床上最浪的
女人,沒有之一。

  玩到High時,他吼出的每一聲「騷屄」、「爛貨」都是發自內心的,這女人
在床上真的向他完美詮釋了什麼是浪,什麼是淫,什麼是賤。說實話,操過薛芸
琳,再玩別的女人,絕大多數時候都顯得乏味。

  偏偏她還是那種等閒玩不到的女人。雖然她不怎麼談家裡的背景,但想來應
該也是有錢人家吧?她本身又是大公司的高管,能把她弄上床任意玩,光想想就
讓人興奮。

  見多了奮不顧身追星的腦殘粉,黃子君很清楚這女人肯定對自己動了真感情。
這樣最好,動了真感情的女人在床上才是最好擺弄的。去年暑假裡給一個高中剛
畢業還沒去大學報到的嫩屄歌迷開苞,明明是個口交時還會不斷咬到龜頭的雛兒,
從後面搞時連趴都趴不穩,卻毫不猶豫地答應連屁眼的第一次都奉獻出來,甚至
願意讓他尿在嘴裡。看著這小姑娘一邊哭,一邊噁心得反胃,卻又極其認真地大
口大口吞嚥尿液,黃子君有種滑稽的荒唐感。這個略微顯胖的小妞,論顏值頂多
也就70分,玩過今晚,說不定再也不會見到她,甚至一個星期以後就不會再記得
她的名字,可在這個夜晚她卻什麼都願為自己做。這就是真感情?

  薛芸琳多半也是如此。

  「姐,把頭髮放下來吧!」

  薛芸琳含糊地「嗯」了一聲,嘴巴沒停,伸手到腦後,解開盤著的發髻,一
頭烏亮的長發飛灑下來,其中一縷垂到胸前,蓋住半個潔白的豐乳,黑白對比格
外鮮明。長發如瀑,肥乳勝雪。

  「剛才的番茄醬味屁眼好不好吃?」

  薛芸琳專心舔肉棒,嗯嗯啊啊地應著黃子君的調笑,偶爾翻個白眼,分不清
是抗議還是勾引。她吞吐肉棒的速度越來越快,長發飛擺,像個貪婪地企圖打開
寶箱尋找寶物的女賊。

  黃子君朝茶几方向退了兩步,薛芸琳沒有吐出肉棒,而是手腳並用地同步前
挪。黃子君再次從袋子裡掏出包番茄醬:「這次改成番茄醬味的雞巴!你來比較
一下,哪個更好吃?」

  薛芸琳嘻嘻笑著,看著他將番茄醬擠在肉棒頂端,又小心地塗抹開。突然有
一大團番茄醬滴落,黃子君連忙用掌心接住,遞到她面前:「別浪費了。」

  薛芸琳伸出舌頭將他手心裡的番茄醬都捲到嘴裡,再把一根混雜著肉色和醬
紅色的肉棒含到嘴裡。番茄醬常吃,但這個口味的肉棒確實是第一次品嚐,也算
是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終於讓肉棒的「真面目」重見天日,薛芸琳氣喘吁吁地再次坐倒在
地。

  「不行了,休息一下。累!」

  黃子君摟起她坐回座椅。

  「餓了!」薛芸琳翻出袋子裡的薯條。放得久了,薯條都變得軟趴趴的,她
也不管那麼多,丟了兩根到嘴裡。

  黃子君坐在扶手上,繼續抖玩著乳房。「我前面後面都給你吃了,還餓啊?」

  薛芸琳邊翻袋子邊說:「給你咬下來,煮煮吃了差不多能飽!」

  「咬下來?你捨得啊?咬下來就沒有大雞巴能操你了!」

  「哼!留著也沒什麼好,討厭!」薛芸琳找了半天,一無所獲,「你不會只
拿了兩包番茄醬吧?」

  「是啊!」

  「操!那你剛才用得那麼大方?你讓我現在吃薯條蘸什麼?」

  「啊?」黃子君完全沒想過這個,突然被問傻了。

  薛芸琳將兩根淡味的薯條扔到嘴裡惡狠狠嚼著,像在咬他的肉似的。

  「有了!」黃子君靈機一動,「不就是要有點味道嘛!」他嬉笑著伸手到薛
芸琳兩腿間摸了一把,滿手滑膩。

  「你幹嘛?」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圖。

  黃子君將她兩條腿分開,搭在兩邊扶手上,蹲下身,將兩根薯條塞進肉穴,
攪了兩下,抽出來時,其中一根斷成兩截,留了半根在肉穴裡。

  他吐吐舌頭,將手裡一根半薯條塞到薛芸琳嘴邊:「嘗嘗,母狗姐姐騷水口
味哦!」

  薛芸琳沒好氣地從他手裡一口吞下薯條。黃子君則小心翼翼地從肉穴裡摳出
已經糊爛的半根薯條,也不嫌棄,丟到嘴裡,一邊嚼還一邊品味道。「嗯,還不
錯,酸酸的!」

  兩人嘻嘻哈哈的,蘸著薛芸琳肉穴中的淫水吃了半包薯條,黃子君示意暫停。

  「再換個口味吧?」

  「你還能想出什麼壞主意來?」

  「那就看姐姐能不能馬上給我弄出來嘍!」黃子君賤賤地笑,又指了指自己
的肉棒。薛芸琳撇撇嘴,沒有廢話,又趴到他襠下。這次她開足馬力,所有勁頭
全用在本就快到噴射邊緣的龜頭上,而黃子君從也很想趕快噴射第一發,沒過多
久就一洩如注。

  薛芸琳張大嘴,將滿嘴黏液唏哩呼嚕地攪弄很久,這才吐在黃子君手裡的茶
杯蓋裡。他拿了兩根薯條在精液裡攪了攪,笑眯眯地遞過來。「換個精液味的,
再嘗嘗。」

  薛芸琳沒伸手,直接把嘴湊上去,一口咬下,差點連他的手指也咬到了。

  「感覺咋樣?」

  「臭烘烘的!」薛芸琳一邊嘴硬,一邊卻又不停地拿薯條去蘸著吃。

  「姐姐,你最近越來越漂亮了,估計是喝多了我給你的營養品,滋潤養顏啊!」

  薛芸琳媚媚地笑:「是啊!那你就應該多給我一點啊!每次只給我那麼點…
…」

  黃子君大汗:「我每次可是都已經被你榨乾了,這些營養品也是很金貴的!」

  「那就沒辦法了。誰讓你就那麼點營養品呢?只要你拿得出,要姐姐怎麼陪
你玩都行!」薛芸琳故意逗他。

  吃完薯條,兩人也不管亂丟各處的衣裙褲襪,更不管吃喝完畢剩下的垃圾,
直接跳到床上。已經快四點了,抓緊時間休息,退房前還能再來一次。

  閒聊許久,黃子君半遮半掩地問起她今晚的安排。

  「沒什麼,就是一起吃頓飯。」薛芸琳不太願意和小情人提到丈夫。

  「在哪兒吃啊?」

  「幹嘛?」雖說陷入愛河,但平素的謹慎多少還留著點,薛芸琳沒有直接回
答,「你還想跟著去?」

  「那不會。看著你和別的男人一起恩恩愛愛吃飯,我會吃醋的。我就是想看
看他帶你去什麼檔次餐廳吃飯。下次我也要帶你去。」

  「唉……」聽他說這種孩子氣的話,薛芸琳突然有些心疼,「吃飯又不是看
檔次,主要還是看跟誰吃。」

  「你是跟老公一起吃啊,肯定很開心……」

  薛芸琳沉默不語。

  「嗯……姐……」黃子君吞吞吐吐。

  「你想說什麼?」

  「吃完飯以後,你們……」

  「回家。」薛芸琳答得很簡單,倒不是生黃子君的氣,只是突然對今晚還要
應酬丈夫感到不耐。偏偏這個約會又不能推。

  「我是說,回家以後……」黃子君撇著嘴含糊地吭哧了一會,終於奓著膽子
說出後半截話,「今天情人節,你們應該會做些愛做的事吧?」

  薛芸琳又好氣又好笑:「憋了半天,你就想問這個?我和自己老公上床你也
要管?」

  「嗯……不是要管……」黃子君悶悶地低下頭,「反正一想到他要插到你身
體裡,我就不爽。」

  「哼,小毛孩。」薛芸琳口吻很輕蔑,但心裡卻暖暖的。

  「哪裡小了?」晃著肉棒在她大腿上甩打,黃子君顯得很不忿,「是誰總說
被我的大雞巴操爽了?」

  「那是哄你的,傻瓜!」薛芸琳吃吃地笑。這種「戀人式」對話,過去她很
少會和男人說,現在既覺得新鮮,又覺得甜蜜。

  「哼哼!」黃子君十分不滿。

  「好啦好啦……最愛你的大雞巴了!沒有別的雞巴比你的更厲害!」薛芸琳
心軟,開口哄了兩句,「我答應你以後想辦法少讓老公幹。」

  「真的假的?你能不和他做嗎?」

  「一次都不做不可能吧?少做幾次總是可以的。為了你這愛吃醋的小鬼,不
行也得想辦法……」薛芸琳突然想到年裡丈夫認真告訴自己。今年內該做好生孩
子的準備,感到頭痛,但在黃子君面前沒必要提這事。

  「倒是你,連我老公的醋都吃,自己能不能管住雞巴啊?」

  話題突然轉回到自己身上,黃子君有些懵:「我怎麼了?」

  「哼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那些歌迷小美眉,一個個都會脫光
了貼上來。要能被愛豆操一回,恐怕會興奮地直接高潮吧?還有那個唯唯呢……」

  「唉,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以前嘛,是有幾個歌迷會貼過來,有便宜不佔
那多傻?但現在有了姐姐你,別的女人哪還有吸引力?看都不看她們啦!唯唯嘛,
本來就是我們樂隊一起玩,誰跟誰都沒講感情,隨便玩玩。我保證,以後絕對不
隨便和小姑娘上床……」

  聽黃子君一本正經做保證,薛芸琳雖然沒當真,卻也覺得窩心,沒想到他接
下來又說:「保證把所有精液都存著射在薛芸琳姐姐的騷屄、騷屁眼和小嘴裡,
一滴都不浪費!」

  「去你的!誰要你的精!」

  「真不要啊?多可惜……」黃子君輕揉著面前的巨乳,捻乳頭的手稍稍用力,
將它擠扁了些,又像挑瓜似的掂了幾下,「你說你的胸怎麼能這麼大?要是砸腦
袋上,能不能把人砸暈啊?」

  兩個肉球似的巨乳滑膩圓潤,色澤純白,觸感極好。尤為難得的是,頂在正
中的乳頭小巧粉嫩,儘管已是三十多歲的少婦,卻因不曾哺育過,因此依舊鮮嫩
無比。乳暈面積很大,但顏色很淡,如果稍遠一點看,真的像兩團渾圓的白色肉
球,讓人愛不釋手。

  「真的不要我的精?」黃子君嘻嘻笑著。

  薛芸琳的胸和肉穴一直在被他撫摸,慢慢變得燥熱,猛的掀起身,一把攥住
肉棒,拚命擼了起來:「要!榨乾你!把你的子孫後代都幹掉,免得你這色狼生
個小色狼出來禍害人間,老娘我也算是見義勇為!」

  離上次射精已經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黃子君畢竟年輕,身體也好,肉棒基
本上已經恢復狀態,這次無需多做前戲,直接翻身就插進薛芸琳的肉穴。她以一
種淫蕩的姿態迎接插入,雙腳高舉使勁往頭部掀,幾乎用腰部貼著床,向前聳起
屁股,纖細的腰肢下兩片渾圓的臀丘朝前翻著,兩手扶在大腿後,膝蓋緊貼胸部,
豐碩的巨乳被膝蓋壓扁。

  黃子君水亮亮的肉棒凶狠地進出粘稠濕滑的肉穴,胯部正前方的部位不斷和
薛芸琳肥大的屁股相撞,啪啪作響,肉棒根部很快積起一層白沫。

  幹了幾十下,薛芸琳呻吟著問:「你好像……不太喜歡從後面來?總是在…
…在前面操!」

  「嗯……」

  「為什麼……從後面操我不爽?」

  「不是,從後面看你的大屁股,很爽。可從後面來就看不到姐姐的臉了,我
捨不得。我就喜歡看著你的臉。」

  薛芸琳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答案。

  她知道自己的臉足以令男人陶醉,但經歷過那麼多男人,還是第一次聽到為
了看她這張臉,寧願大多數時候用最普通的體位來做愛。

  「到那兒去!」她指了指門廳過道,電視機櫃邊有一面一人寬的落地鏡。她
站到鏡子前,扶著牆哈下腰,兩團肥美的臀肉顫巍巍地撅著,成了身體此刻的最
高點,她揚起臉笑著說:「這樣就可以同時看著我的臉啦!」

  黃子君二話不說,從後面又插進肉穴。

  幹了十幾下,他抽出肉棒,用手指摳進肉穴,掏出一些淫水,抹在屁眼上,
隨即將肉棒頂在肉穴口慢條斯理地研磨起來。薛芸琳也不催,只是從鏡子的反光
裡盯著他。

  磨了好一會,黃子君又一點點將龜頭頂進肉穴,手扶著肉棒根部,抖了幾下,
像是要多沾些淫水似的,再拔出龜頭頂到屁眼上。

  「就知道你想幹後面……」薛芸琳臉上泛著潮紅,笑吟吟的。

  「沒辦法,你一撅屁股,就看見菊花綻放,實在很難忍住不去插!」

  薛芸琳肛交經驗很豐富,儘管屁眼至今依然很緊,但不用潤滑油勉強也能容
納肉棒,何況此刻插入的龜頭還被她自己的淫水潤滑了好久。

  在鏡子裡緊盯著薛芸琳半痛苦半愉悅的神情,黃子君一點點將肉棒頂進屁眼。

  隨著粗大肉棒整根進入,兩人幾乎同時發出嘆息聲,黃子君全是滿足,薛芸
琳的聲音裡則苦樂難分。他試探著輕輕抽動兩下,見她的表情沒有明顯的痛楚,
動作漸漸變得猛烈,抽插得越來越快,一下重似一下,肉體相撞聲在房間裡迴響。

  望著鏡子裡倒垂的豐乳,因為地心引力的作用被拉長,簡直就像倒立的兩座
小塔,黃子君忍不住探出手,抓著柔膩的乳肉用勁揉搓,這樣一來,他幾乎就是
趴到了薛芸琳背上。

  插了好一會,抬頭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黃子君突然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薛芸琳莫名其妙。

  「姐,你看,我們現在像啥?都說從後面操就是狗交式,但一般男人都是直
著腰,哪裡像狗?還是『老漢推車』更形象。你看我們現在這樣,你像不像是在
被狗狗操?」

  薛芸琳在鏡子裡看俯身在自己身上,一邊摸乳一邊插的黃子君,噗嗤一聲也
笑了。

  「鬧半天,我是在被狗操啊?那你就是公狗了……」

  「公狗就公狗,能操到你,當公狗我也無所謂。倒是你,被狗操還叫得那麼
騷?」

  「就騷!只要操得爽,被公狗操也行!再快點!快點!」薛芸琳扭起了屁股,
「像我這種被公狗操都能那麼爽的騷貨,你還不干得狠一點!啊……」她扶著牆,
屁股越聳越高,渾身被黃子君撞得不住亂抖,一對肥乳前後甩動,要不是腰部被
身後的男人牢牢箍著,好幾次險些被撞得站不穩。

  一波高潮洶湧襲來,薛芸琳終於討饒:「站不住了,回床上去吧。」

  黃子君沒有馬上放開她,抱著她的腰,一邊繼續抽插一邊碎步挪動,薛芸琳
知道他的意思,配合著他慢慢轉身,兩人始終保持著抽插動作回到床上。

  薛芸琳俯身趴倒:「腿酸死了,先趴會,你湊合著從後面插吧。」

  黃子君持久力只比一般男人略強,但每次射過精後的第二次,卻能堅挺很久。
薛芸琳每每剛開始還能戲謔般地耍弄他,到第二次往往會被操成一灘爛泥。今天
也不例外,足足幹了一刻鐘屁眼,黃子君還沒有要射精的意思,又將她整個人翻
過來,插進前面的肉穴幹起來。

  「姐,這次我射了,能不能別洗掉?」

  「幹嘛?」

  「我想讓你帶著我的精液去和老公吃飯。」

  「神經病!」薛芸琳哭笑不得。

  「你別洗嘛!」

  「萬一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

  「怎麼會呢?他總不會在外面就直接摸你下面吧?回家以後你再洗唄。晚上
你要和他做,我心裡不爽。你就帶著精液去嘛,這樣我就覺得你不光是他一個人
的,也是我的!」

  薛芸琳被他說得心動:「真拿你沒辦法!好吧!」

  「真的?」

  「嗯!」

  被這個承諾刺激,黃子君突然發力猛操起來,幹了十來分鐘,噴出一大股濃
精。薛芸琳咯咯笑,兜著氣收攏穴中肉壁,夾緊腔道,不讓精液倒流,催黃子君
趕緊把內褲拿來。既然要留著精液,就不能洗澡,還得趕緊把下面「堵」上。

  黃子君找了半天,才從亂攤的一大堆衣物裡挑出一條極小的T 褲,頓時苦起
了臉:「這褲子,穿了跟沒穿一樣啊,馬上就流光了?」

  薛芸琳沒好氣地輕輕踢了他一腳:「還有絲襪呢!總能在裡面留一點的!你
還想一滴不漏地都留下啊?」

  上上下下穿戴整齊,薛芸琳進衛生間收拾。雖然不能洗澡,但今天玩的時候
基本集中在下半身,脖子、臉頰、頭髮上都沒沾精液。冬天穿得厚,應該不會有
異味。她認真漱口洗臉,重新化妝,收拾停當,仔細檢查一遍,看不出什麼破綻,
這才和黃子君分手,夾著滿肉穴精液,趕去和老公吃情人節晚餐。

  石厚坤幾天前就訂好了餐廳位子。雖說妻子到得略晚了些,但考慮到如今的
城市交通,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老夫老妻吃飯,自然沒太多花樣,只是平
靜地聊天,話題也都圍繞著日常生活。

  突然有對年輕男女被侍者引著經過他們這桌,那男孩主動和石厚坤打招呼,
他抬頭看了眼,趕緊起身寒暄,又向對方介紹了薛芸琳。那男孩也想介紹身邊女
伴,那女孩搶先伸手和夫妻倆輕握一下,自我介紹說:「我姓裴。」

  等男孩走開,薛芸琳小聲問:「這個顧磊是誰啊?」

  「財政廳顧秉同的兒子。他爸也是咱爸過去的同事。」

  「哦……」薛芸琳沒什麼興趣。

  石厚坤倒是難得地露出一臉八卦的笑容:「這小子像是撿到寶了。」

  「什麼寶?你說那個女孩子?你認識?誰啊?」

  「你不認識她?雅森之夜上,我好像看到她跟你身邊幾個人打招呼來著。新
越集團裴新林的獨生女,豪門千金啊!情人節能約到這位大小姐,顧磊這小子有
幾把刷子!」

  「裴新林的女兒……不記得了。你怎麼認識她的?雅森之夜碰到的?」

  「那倒不是,有一次跟劉銘遠吃飯遇上的。他們兩家關係好嘛!怎麼?你吃
醋啊?」

  「哼,人家年輕小姑娘,千金大小姐,看朋友能跟她約會,就說撿到寶了。
你看你一臉羨慕的樣子。我這黃臉婆算是沒處擱了!」

  石厚坤連忙端正臉色:「怎麼會呢?撿到寶這種說法,只是針對顧磊那小子
的。至於我自己,老婆你這塊寶不是早就攥在手心裡了嗎?只有別人羨慕我的份
啊!」

  「哼,哼,哼!」薛芸琳故意重重連哼三聲,不由自主回頭往剛才兩人走開
的方向瞅了一眼。

  剛才和顧磊一起走過的,正是裴語微。

  之所以今天她會出現在這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不了母親伍學芳的嘮叨。
她非逼自己和她閨蜜的兒子相親,從年前說到年後,為圖個清靜,索性答應下來。
雙方一約日子,正好情人節快到了,於是第一次約會就定在這天。

  還有一小部分原因則是裴大小姐自己也想尋求新的愛情機遇。自從那天請沈
惜幫忙擺脫雷耀庭的糾纏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甚至連微信、短信都幾乎斷了。
除夕晚上,沈惜發來一條拜年的短信,當時一大家子正在一起,裴語微對面就坐
著大伯裴旭生,看到沈惜的短信,立刻又讓她聯想到兩人間那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的隔閡,不免愈發心灰意冷。

  短時間內和沈惜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雷耀庭這段時間也沒來糾纏她,裴
大小姐的情人節居然空了出來。春節裡,裴歆睿問她準備怎麼過情人節,如果沒
有安排,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玩?裴語微沒好氣地反問:「帶上我去給你和男朋友
當電燈泡嗎?」

  裴歆睿大咧咧地說:「早就分手啦!上次酒吧我被那個賤人打的事傳到他那
裡,問我怎麼回事,後來就分啦,都快一個月了,情人節跟他有個毛關係?」

  「你心真夠大的!這麼快又找到新男朋友了?」

  「沒有!但男人那麼多,找人一起過情人節還不容易?對了,我跟你說,我
準備去把楊赫飛約出來!那個賤人敢打我!我非要在情人節把他男人約出來,氣
死她!」

  「你還真是……」裴語微無語,「你不怕再被打?」

  「上次我是沒防備,又不知道她是誰,哪想到她衝上來就打?現在我認識她
了,還會被她偷襲?再讓我遇見,誰打誰還說不定呢!哼哼!」

  「得了得了,就算你要約人家的男人,叫上我幹嘛?」

  「約你是另一回事。我找楊赫飛是約炮,估計他肯定樂意,但這人絕對沒膽
子晚上甩掉女朋友來找我,所以要約他只能在下午。我是說晚上我們一起出去玩。」

  「這種男的你也有興趣?」

  「切,我又沒愛上他,管他是哪種人?在床上厲害就行了唄。再說,我主要
是要氣死那個賤人,先找他開房,然後想辦法讓那女的知道!」

  裴語微無奈搖頭。

  「那你晚上準備啥節目了?」

  「嗯,還沒想好。你說我們約誰出來玩呢?」

  「得了,別我們我們的。哈哈。」裴語微覺得這小丫頭儘管比自己小兩歲,
但在某些方面卻遠比自己走得遠,讓她時不時覺得望塵莫及。「我玩不起,不湊
熱鬧了。」

  哪怕是不必被堂妹盯著陪她一起去瘋,裴語微也願意和顧磊約會。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另一條路呢?

  如果真有了新的方向,自己是不是就不必那麼煩了呢?

  可惜,一頓飯吃下來,沒什麼收穫。

  顧磊是個好小夥,誠懇上進,踏實開朗,但似乎還不足以打動裴語微的心。
做朋友沒問題,但她就是找不到心動的那一瞬間。好在顧磊見聞廣博,人又風趣,
這頓飯吃得倒是不悶。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有無數情侶或准情侶共進晚餐,計畫著
接下來的節目,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好心情。

  施夢縈就過得很糟。

  和范思源一起吃日本料理,他的興致很好,但施夢縈卻心不在焉。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從武山回中寧的大巴上的情景。

  崔志良又和他們同車,雖然沒過來打招呼,但檢票時他就在身前隔了兩個人
的位置。施夢縈不信這是巧合。上次約會時,崔志良問過她何時回中寧,他肯定
是特意去買了同一班次的車票。

  一路上,施夢縈都心煩意亂。范思源坐在身邊,可她只記掛坐在身後四排開
外的崔志良。她時不時偷想他對自己是不是還有感覺,才會連返程車票也要買同
一班的。如果真是這樣,那……

  她真想和他談談,可直到在中寧西站下車,兩人分別跳上出租車離開,都沒
能找到單獨面對崔志良的機會。

  煩亂的心緒一直延續到今天,以至於本該甜蜜的情人節約會甚至成了她的負
擔,巴不得趕緊吃完飯走人。

  可范思源怎麼可能不安排飯後節目?為了給女友一個驚喜,他甚至一直瞞著,
直到吃完飯才掏出一大把電影票:「《奔愛》、《三打白骨精》、《謀殺似水年
華》,三部電影的票我都買了!老婆,你來挑,咱們看哪部?」

  施夢縈張口結舌。她真想說哪部都不想看,只想回家。但總算還不至於真說
出這種煞風景的話,她也懶得想,隨手抽了張票:「就看這個吧。」

  她選的是章子怡、彭於晏等人主演的《奔愛》。

  儘管整部電影下來索然無味,但至少在這個過程裡,范思源不像此前那樣聒
噪,讓她清靜了兩個小時。神遊天外看完電影,范思源還是沒有察覺女友的異樣,
送她回家。

  施夢縈只想洗澡睡覺,巴不得男友能快點回他自己的住處。但范思源一心想
和女朋友做點愛做的事,施夢縈不好明著趕他,心裡不耐到了極點。她不停喊累,
忙不迭地跑去洗澡,試圖用這種方式提醒男友自己想早些休息。范思源卻將之誤
解為在做上床前的準備,一門心思等著要把上床計畫執行到底。

  暗示不靈,施夢縈只能直說自己今天很累,什麼都不想做。

  范思源很掃興,但還是體諒女友,以為她今天工作太辛苦,悻悻地離開。

  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和崔志良曾經的那些過往不住在腦海裡盤旋。

  兩人成為戀人時,正在武山二中讀高二。儘管文理分科,但因為高一時曾有
一年時間坐的是前後桌,彼此還是挺熟的。崔志良學習成績中等偏下,但為人有
一種特別的魅力,同學中無論男女,和他關係好的很多。

  高二第二個學期,崔志良對施夢縈發起追求。從沒想過要早戀的她拒絕了兩
次,卻莫名感動於這個男孩的真誠和堅持,漸漸放下心防。儘管一直沒有鬆口答
應做他女友,但幾乎每天放學總會同行。久而久之,心底也多了一份獨特的情愫。
終於,兩個月後,兩人成為正式的戀人。

  雖說談起了戀愛,但武山二中校風很嚴,學習任務也緊,他們幹不出什麼出
格的事。唯一像是戀人的舉動,就是常在放學後去奶茶店小坐,還總要注意時間,
免得回家後不好交代。偶爾在週末時,藉口去學校,抽一兩個小時見個面,僅此
而已。

  在某次意亂情迷的擁抱中,施夢縈完成了初吻。為了這短短不到三秒鐘的接
觸,她整整一夜心情煩亂。後來有一次,崔志良稍稍踰矩,把手放到她的胸前,
為此她鬧起了彆扭,逼得他此後一直規規矩矩。

  這份純真的感情在緊張的高中生涯末期堅持了下來,兩人不但沒被早戀拖累,
還奇蹟般地都提高了成績。高考後,施夢縈考進中寧工商大學文秘專業,崔志良
則被武山金融職業學院錄取。

  戀人分隔兩地,最正常的結果就是慢慢走向分手。進大學沒多久,崔志良主
動提出分手。直到幾天前,施夢縈才知道他當年說又交了新女友的藉口是個善意
的謊言。他只是對感情和自己缺乏信心,又不想佔著男友的名義耽誤她的選擇機
會。

  「何必呢?如果那時候,我們能堅持下來……」施夢縈喃喃自語。

  突然手機響。施夢縈以為是范思源找自己說話,懶洋洋拿起手機掃了一眼,
突然睜大眼睛,直起身來。

  是崔志良發來的微信:「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你過節,但實在忍耐不住。趁午
夜未至,祝情人節快樂!」

  施夢縈看著這短短幾行字,一時有些傻了。

  幾乎與此同時,沈惜也心情複雜地盯著手機。

  他剛和裴語微通完電話。這段時間聯繫得少了,還以為這丫頭今天不會找自
己,不料晚上九點後突然看到她的頭像在手機屏幕上閃現。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裴語微的語氣平靜。她確實沒什麼
特意想要說的,只是和顧磊分開後,突然覺得情人節裡一整天都沒聽到沈惜的聲
音,有點怪怪的。

  「嗯,今晚有什麼節目?」

  「剛跟朋友吃完飯。現在準備回家。」

  「時間不早了,路上小心。」

  兩人都沒祝對方「情人節快樂」,簡單聊了幾句,就放下電話。

  「咦?有點不對哦,女朋友啊?」巫曉寒興致勃勃地問。

  「你那麼興奮幹什麼?」

  「哎,不會是我耽誤了你們的事吧?你早說啊!我又沒說今天非要過來。」

  「不是女朋友!怎麼可能為了招待你,情人節不理女朋友啊?」

  「那倒是。但是感覺有點像嘛。就算不是女朋友,應該也有那種意思吧?」

  「有點意思,但可能不會有什麼進展。」

  巫曉寒撅了撅嘴。「好啦,我才不管你的事呢!反正過兩天我就走啦!」

  返回加拿大的機票已經訂好,離別開始了倒計時。但情人節這天,兩人卻沒
有滾床單,而是並肩坐在影音室的大沙發上看電影。裴語微打電話來時,他倆剛
看完《愛情與靈藥》。

  之所以沒上床,不是因為激情消退,而是巫曉寒姍姍來遲的月經偏趕在情人
節前一天來,讓原本興沖沖計畫著再找些新花樣來玩的她不得不斷了念想。

  其實她這個月的經血已經遲到了好幾天。同學會前後,她時不時覺得乳房發
脹,後腰痠痛。那天在沈惜家裡就總是扶著腰,露出一臉古怪的神情。沈惜不是
無腦直男,立刻猜出原因:「不舒服?快到日子了?」

  巫曉寒撇嘴:「已經遲了。這兩天腰才開始酸,估計還得等上兩天。也許是
這個月多吃了兩迴避孕藥,不准了。」

  沈惜萬分抱歉:「唉,這樣不好!我該戴套的。要不晚上的計畫取消吧?身
體要緊。」

  巫曉寒白了他一眼:「剛才不是已經在我裡面射過了嗎?就算今天晚上不做,
回去我也得吃藥,多一回少一回沒區別。過完年我就回加拿大,也算最後瘋狂一
把。反正不是經常這樣,短時間要找不到男朋友,我連吃藥的機會都沒有。沒事,
緩兩個月又恢復了。」

  見她如此堅持,沈惜再勸兩句也就作罷,不再囉嗦。

  本指望最好連情人節也錯過去,還能有最後一場歡愛,惜偏趕在這天以前流
血。這樣一來,在她回加拿大之前都不方便做愛了。

  當然,他倆還不至於不能上床就無話可說。情人節這天的晚飯又是在沈惜家
吃的,飯後聊了會天,又挑了部電影看,溫馨自然。只是前幾天兩人相處一直激
情四射,突然轉換風格,略有不慣。巫曉寒偶爾還故意隔著褲子摸幾把沈惜的肉
棒,笑嘻嘻地問:「是不是很想姐姐啊?」

  沈惜瞪她:「別刺激我,不然收拾你!你可還有兩個洞沒流血能插呢!」

  「你少嚇唬我,同學會那天再三說饒不了我,最後也沒把我怎麼樣嘛……」

  「還沒怎麼樣啊?我怎麼記得那天有人求饒,說下面快磨破了?」

  「是嗎?不記得了。你有沒有那麼厲害?有沒有那麼厲害?有沒有那麼厲害?」
巫曉寒滿臉帶笑,用手指戳他的大腿。

  沈惜拿她沒辦法,扭頭不語。

  「把前幾天拍的視頻放來看看唄?」

  「啊?要看那個?」沈惜撓頭,「那你得把剛給你那個移動硬盤給我,我的
電腦上已經沒有那些視頻了,全刪了。」

  「嗯?」巫曉寒頓時不滿,「什麼意思?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人還沒走呢,
就把我的視頻都刪了?」

  沈惜苦笑:「姐姐,你就這麼放心自己的視頻放在別人那兒?」

  「反正在你這兒,有什麼不放心的?偶爾拿來回味嘛!明年過年我還說不定
回不回來呢,說不定你會很長時間見不著我哦!」

  「那也不用看這個來懷念你吧。」

  「懷念我呢,不用這個;但懷念床上的我呢,就只能靠這個啦。」巫曉寒說
著從包裡翻出今天進門後沈惜塞給她的一塊移動硬盤,「你拷回到電腦上嘛,我
們兩個人的視頻,當然應該一人保留一份。哦,等你有了女朋友,批准你可以刪。」

  兩人換到書房,拖來兩把椅子坐好。沈惜將硬盤接到電腦上,打開F 盤,裡
面存放著十幾個大小不等的視頻文件。

  「有多長啊?」

  「沒算過。昨天我剪切了一下,保留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內容吧。沒轉格式,
還是MOV ,一般播放器都能打開。」

  「辛苦讓你拍了那麼久,才留了一個多小時啊?你剪得是不是太狠了?耶?
一個小時就有30G 啊,這麼大?都趕上一部高清電影了。你這硬盤多大?」

  「1T. 」

  「1T是多大?」巫曉寒有點懵。

  「呃,理論上1000G ,實際上肯定有點折扣,有隱藏的回收站什麼的。」

  「只放30多G 的視頻,用這麼大硬盤幹什麼?」

  沈惜無奈:「我這兒沒別的了,沒用過的新移動硬盤最小就是1T. 」

  「好吧好吧,那我們先看哪個呢?你也不起個標題啥的,就這麼1234,誰知
道哪個是什麼內容啊?」

  「把命名權留給你嘛,你自己一個個去改文件名吧,哈哈!小心點,別被藟
藟找到。媽媽這個樣子,不適宜讓小小妞看到的。」

  巫曉寒隨手點開序列為「4 」的文件。

  鏡頭有些晃,是因為沈惜手持攝像機正在走動。他輕輕推開一扇掩著的門,
鏡頭前展現出的是衛生間場景。巫曉寒正一絲不掛坐在抽水馬桶上,並著腿,低
著頭,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突然抬頭:「哎呀!你幹嘛?」

  「是你說要拍呀,當然是進來拍攝巫大美女嘍!」

  巫曉寒又羞又急,雙頰迅速紅起來:「我沒說現在就拍呀!出去出去!」

  「既然拍了,當然什麼鏡頭都要拍一點。你害羞啊?」

  「哼!」被偷襲後突如其來的羞惶漸漸退去,巫曉寒很快恢復鎮定,知道光
用嘴說是趕不走沈惜的,索性認命,抿著嘴笑,「有什麼好害羞的!我讓你拍!」

  她突然大大分開雙腿,露出臀下馬桶半圓的空洞,「有本事就別光拍我,拍
我怎麼尿尿的!」

  「哈哈,我沒那麼變態!」兩人正說著,尿流恰好湧出,儘管在鏡頭上沒有
尿液激射的場景,但水聲卻格外清晰。

  咬著嘴唇笑眯眯看視頻的巫曉寒,被自己撒尿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捶了沈
惜一拳,「你這什麼攝像機啊!怎麼把這個聲音拍得這麼清楚!」

  鏡頭裡尿聲不絕,完全可以想像當時是何等洶湧。

  沈惜壞笑:「誰叫你尿得那麼爽?對著鏡頭還能尿得這麼快,這麼多,姐姐
真乃神人也!」

  「討厭!」巫曉寒關掉視頻,也不管後面還有大約五分鐘的內容。

  「要不你現在就命名?這個肯定叫『尿尿』啦。」

  「誰要起這麼土的名字!」巫曉寒撅著嘴,又打開6 號視頻。

  鏡頭裡她正跪騎在沈惜身上。攝像機架在床的一側,取的是遠景。沈惜還向
她示意鏡頭的位置,她扭臉找到鏡頭,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轉回頭,努力撇
開兩腿,一手扶著肉棒,緩緩坐下去。

  堅硬的肉棒順利地捅開肉唇,進入身體深處。她前後左右搖擺幾下,適應之
後,開始大幅度的起伏,以搖擺舞般的晃動展現著完美的身體曲線。

  巫曉寒把進度條往後拉了一段,鏡頭裡的她已經換了姿勢,跪姿換成了蹲姿,
又改成背對沈惜,攝像機可以拍到她的側臉。原本的扭動也變成了標準的反覆深
蹲,雖然看不清兩腿間那根正在不斷出入肉穴的大傢伙,但也可以想像股間是何
等場景。

  「你看你看,你一點都不動,就累我一個人,還在那兒偷笑!」巫曉寒突然
指著屏幕,不滿地喊起來,「我那麼辛苦,你在後面笑什麼呀?」

  沈惜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姐姐,你是不知道,從後面看你的大屁股一上
一下,真的是很性感啊!」

  「覺得性感你倒是也動一動啊!偷笑什麼呀?」

  「這麼性感的美女,如此賣力在我身上動,換你,你不笑啊?」

  巫曉寒恨恨地白了他一眼。隨手又換了個視頻。

  鏡頭正對著她的面孔。攝像機被放在桌上,而她弓著腰,雙手扶桌趴著,沈
惜正在她身後不停撞擊。她額頭垂下一縷沾濕了汗水的劉海,神情顯得極其扭曲,
叫得驚天動地。鏡頭突然切換成近景,這部分是沈惜拿手機拍的,肉棒正抽插著
肛門小洞。然後再回大鏡頭,還是巫曉寒的臉,滿面緋紅,汗液橫流。

  「做愛時,原來我是這種表情啊……」巫曉寒看得目不轉睛。

  「你沒在鏡子前面做過嗎?應該看過的吧?」

  「那種時候頂多瞟一眼,誰會認真看嘛……哎呀,真醜,怎麼扭曲成這個樣
子了……」

  「丑嗎?」沈惜伸手搭住她的下巴,掰轉過來正對著自己,認真端詳了一會,
「嗯,各有各的美,現在是端莊的美,那是淫蕩的美,都好看!」

  巫曉寒看這一段特別認真,還仔細聽自己到底是怎麼叫床的。畢竟大多數時
候,她叫床完全是臨時發揮,沒有事先的劇本,也不是刻意的安排,事後根本記
不清自己曾叫過些什麼。

  最後看11號視頻:她為沈惜口交,被他的肉棒抽打面孔。射精後,她將精液
吐在手心,用手指捻著抽起一道水絲,玩了一陣,重新吞回嘴裡嚥下,還把整個
手掌都舔乾淨。

  「行啦,以後想小小滿足一下自己的時候,就看這些視頻!」

  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沈惜開車送巫曉寒回家。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讓她早
些休息。第二天還約好一起帶藟藟出去玩,更不能睡得太晚。

  在兩人揮手道別時,城市另一個角落,某幢別墅的二樓臥室,渾身赤裸,皮
膚微微泛紅的沈惋滿足地趴倒,肥白的屁股和背脊上滲出粒粒汗珠。秦子暉呼呼
喘著,一屁股坐到床尾,從肉棒上扯下避孕套,丟到牆角的紙簍裡。

  「剛才我的聲音會不會太大了?」沈惋直起身,擔憂地問。

  秦子暉手腳並用爬到妻子身邊,摟著她靠在床背上,一隻手又不老實地放到
她的胸上,說:「不會,咱們家隔音好得很,我還想你叫得再大聲一點呢!」

  「切!」沈惋在他使壞的手上掐了一把,「要被諾諾聽到就不好了。再說,
想要我叫大聲一點,是不是你得再賣力些啊?」

  「我還不夠賣力啊?」秦子暉撫過妻子光潔平坦的小腹,把手擠到大腿間,
揉著滑膩的肉唇,「那等會一定要拼老命,不然老婆大人嫌我不給力啊!」

  「呦!今天這麼帶勁啊?」沈惋毫不畏懼地一把揪住丈夫軟塌塌的肉棒,使
勁捏了捏,攤開手,看著掌心濕漉漉的一層黏液,嘴角帶笑,眉眼含春。

  夫妻倆一向恩愛,床上自然也和諧。當年在朋友的聚會上一見鍾情,第二次
見面就確定了戀愛關係。約會一個多月後,兩人上了床,自此開始沒羞沒臊的性
福生活。秦子暉看著瘦削斯文,和豐腴的妻子相比,有時還會讓人覺得單薄,其
實他堅持了二十年的晨跑,身體極好,在床上也從沒讓妻子失望過。

  女兒出生後,家裡多了個常住的月嫂,秦子暉的父母又經常過來照顧,無法
無天的二人世界無法延續,但夫妻倆還是想盡辦法見縫插針地尋找做愛良機。最
近一年多,諾諾長到了四歲,又是個小鬼靈精,他們反倒多出幾分顧忌,親熱的
機會少了許多。

  今天沈惋也是耐心陪女兒畫完畫,說完故事,等她睡熟之後,才回臥室與丈
夫獨處。在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酣暢大戰後,稍稍解渴的沈惋並不急著去洗澡。
現在才十點多,夫妻倆都不需要早起上班,女兒也還沒上幼兒園,第二天完全可
以睡懶覺,夜晚還長著呢。

  在秦子暉養精蓄銳這段時間,夫妻倆一邊愛撫挑逗對方,一邊又找些正經話
題說。

  「不知道小沈現在在幹嘛?」

  晚上吃飯時,沈惋曾抱怨過不省心的弟弟都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真
讓人心急,所以秦子暉現在又拾起這個話題。他比這對雙胞胎姐弟大兩歲,和老
婆說起內弟時通常就叫他「小沈」,相對的,偶爾會叫沈惋「大沈」。

  「唉,誰知道,讓人操心……」一說起這個,沈惋半真半假地頭疼。

  秦子暉按著乳頭,一直按著陷進乳肉中,放開手,乳頭重新彈回,樂此不疲
地玩了好幾次。

  「不操心!操心什麼呀?要操心也是小沈替你操心,你還怕這小子孤獨終老
啊?」

  「哎,你是哪邊的?」沈惋扒開丈夫玩弄乳頭的手,「什麼叫小沈替我操心?
不給你玩了!」

  「別別別!小沈真不像話,看把我們家大沈給愁的!」秦子暉毫無節操地改
口,又笑嘻嘻地重新把手放回到妻子的裸乳上。

  「哼!」

  「不是說裴大小姐對他有點那方面的意思嘛?到底當年怎麼回事,這麼多年
過去了,還會影響他們在一起?」

  「我跟你說過,我爸媽結婚時家裡都反對的事吧?」

  「嗯,我們結婚遇到阻力的時候,你說過。」秦子暉沒見過岳父岳母,他和
妻子相識時,二老都已過世,大多數事蹟都是聽沈惋說的。

  這些事,有些是小時候沈永盛講給他們姐弟聽的。忻晴早亡,兒女當時都還
很小,沈永盛怕妻子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太淡薄,所以特意講了很多妻子的事;還
有很大一部分則是小姑沈永芳當八卦講給沈惋聽的。當年面對這場婚事,沈永芳
算是沈家少有的親善派,姻緣成就後,她是最早接受忻晴的沈家成員。當時她剛
大學畢業沒多久,分配到中寧市教育局,和身為高中語文老師的忻晴有不少共同
話題。何況年輕時的沈永芳還有一點文學夢,對三嫂這個小有名氣的女詩人也有
一點小小的崇拜。哪怕過了這些年,她也經常會和沈惋說起過忻晴的事。而關於
沈、忻兩人如何相愛,如何反抗家庭壓力,如何面對周邊人群的冷嘲熱諷等事,
沈永盛本人不好意思多提,倒是沈永芳說得較多。

  「一方面是因為我媽比我爸大三歲,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媽離過婚。她不但離
過婚,而且事情鬧得很大,上了法院,搞得街談巷議,所以家裡那些長輩覺得丟
人,都不同意。」

  「哦,這個你說過一點。這和小沈和裴大小姐有關係?」

  「當然……」沈惋又把當年忻晴遭遇裴旭生家暴,堅決離婚的事說了一遍。

  秦子暉嘖嘖讚歎:「咱媽真是獨立自主新女性!八十年代,這樣做恐怕壓力
很大吧?我覺得,咱們這一家子,真是都有點……怎麼說呢?只羨鴛鴦不羨仙。
你看咱爸咱媽是那樣,咱倆當初也是……」

  沈惋呸了一聲:「誰跟你不羨鴛鴦不羨仙?」

  「好嘛好嘛,是我死皮賴臉,大小姐你可憐我才勉強嫁了。」

  「這還差不多!」

  「反正咱們也是面對不少壓力啊……現在輪到小沈了,咱這一家人的愛情婚
姻,看來注定都不會平平淡淡。」

  沈惋偏著腦袋想了會:「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

  「你說小沈以前很喜歡那個嘉嘉,可到頭兩個人也沒走在一起,那又是為什
麼?」

  「我不知道,這小子一直不肯說。」

  「這些年我冷眼旁觀,你覺得咱們弟弟會不會有真愛恐懼症?」

  「不會吧?這小子可沒少談戀愛。」沈惋沒聽過「真愛恐懼症」這個詞,但
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是沒少談……哎?我沒怎麼看過他戀愛啊?反正我只見過他兩個女朋友。
對了,其中還有一個你說是假的。」

  「我們認識那會,他已經在英國留學了嘛。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你當然沒見
過。這小子心思活泛著呢,咱家沒有大人管,他高中就開始戀愛了!大學裡又談
過幾個,在英國時至少也有一個。反倒是回來以後,專心致志只談過一個,還以
為施夢縈這小姑娘鐵定就是咱家弟妹了,結果最後還是分了。」

  「哈!這小子這麼牛逼?嗯……你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沈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丈夫:「幹嘛?」

  「沒幹嘛,問問。」

  「反正你不是我初戀,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惋沒和丈夫談過情史,但兩人
第一次上床時她就不是處女,秦子暉當然不會以為她以前沒交過男友,只是從沒
問過而已。

  「我知道啊,就是突然感興趣了想問問,關心老婆嘛!」

  「小學就開始談了!行不行?」

  「行!我老婆幹什麼都行!」秦子暉真就是隨口問問,毫不介懷,「哈哈,
你就作吧,別把女兒教得真在小學時候帶個男朋友回家就行了!」

  「她敢!哈哈,她要真早戀,估計第一時間就找舅舅去了。也就只有小惜能
給她想出招來,躲我的家法!」

  「哈哈!諾諾還真是喜歡小沈啊,比對我都親。不是說女兒跟爸爸親嗎?」

  「切,你那麼悶,除了畫畫,也沒別的啥招能逗女兒。這小子多精啊,又會
講故事,又會玩,還會拍照,雜七雜八的玩意知道得多,女兒當然樂意纏著他。
沒事,還小,再大點就會跟爸爸親了。」

  「我才不怕!自己女兒,遲早會知道老爸的好。再說又不是喜歡別家的人,
沒啥好擔心的。剛才說到哪兒了?對,真愛恐懼症。這詞是我瞎想的,我沒說他
有戀愛恐懼症啊,我是說真愛恐懼症。你看小沈表現得特積極的那些,不是都沒
成嗎?但有些卻從來都不去碰。那個嘉嘉,他不是連表白都沒試過嗎?現在這個
小裴丫頭也是。我覺得吧,他應該挺喜歡這丫頭的,就是自己想出各種難處來為
難自己。這就是我說的真愛恐懼症,一碰到自己發自內心喜歡的,就莫名其妙想
得特別多,不敢去追。」

  沈惋莫名其妙:「不會吧?怎麼會有這種毛病?」

  「因為咱爸咱媽,還有我們倆啊!」

  「啊?」

  「我記得你說過,爸媽走得早,這小子很小就開始像小老頭了,是吧?」

  「嗯。」

  「那他就不會在這方面想得特別多嗎?爸媽愛得那麼艱難,咱倆愛得那麼艱
難,他可是都看在眼裡的。遇到真愛,如果一切順風順水,可能還好,稍有一點
不合適,你說他會不會擔心會搞得爸媽和咱倆似的,步步荊棘,處處艱難?何況
又是真心喜歡,說不定會覺得如果非要愛得那麼艱難,就別耽誤人家姑娘了。這
種東西都是潛意識,他未必想得這麼明白,但實際上,下意識就會做選擇。」

  「呃,說不準真是這樣?」沈惋睜大雙眼,「他有沒有這麼脆弱?」

  「這不是脆弱。我覺得這其實是種責任感的副產品。再說,就算他內心深處
有點脆弱,也難免。你看你現在這麼勇敢,這麼瀟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

  「啥?」

  「因為有咱弟弟給你撐著腰啊。可是,誰給他撐腰呢?」

  沈惋默然無語。

  「得了吧,皇帝不急太監急。就憑咱弟弟,不可能真的找不到女朋友。你瞎
擔心也沒什麼用。」

  沈惋悶聲說:「我知道……」

  「你覺得裴家大小姐怎麼樣?」

  「我也只見過一次,感覺上還不錯。」

  「你要覺得他倆合適,那不如行動起來?」

  「我怎麼行動?」

  「小沈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怎麼面對裴家那邊,應該是怎麼面對家裡。咱沈
家這邊還好,主要是咱媽那邊,你幫忙去探探口風唄。畢竟只是那人的侄女,又
不是親女兒。要是咱們家裡沒意見,你說小沈這頭壓力是不是小一點?」

  沈惋若有所思:「嗯……有道理。」

  說了會正經話,秦子暉的手又不老實了,沈惋豐乳上那對猩紅的小肉點,在
他一陣揉搓愛撫後,硬硬地挺翹起來。

  「老婆,你怎麼這麼漂亮呢?真想給你畫下來!」

  沈惋不退反進,挺起飽滿的胸脯。

  「又想畫我的裸體?你還沒畫夠啊?」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畫過很多似的……」秦子暉訕笑。

  「還不多啊……是誰認識我才一個月,就說想要我當模特給他畫人體的?」

  秦子暉滿臉猥瑣:「嘿嘿嘿……」

  「是誰畫完以後又說想在我身上畫?還說他下面有支大畫筆,想在我身體裡
畫?」

  秦子暉毫不臉紅:「是我啊!可又是誰說我想畫可以,但必須用一種又白又
黏的顏料才能在你裡面畫啊?」

  沈惋伸胳膊摟住丈夫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說:「是啊……你不是已經在我裡
面塗了很多這種顏料了嗎?」

  秦子暉翻身壓到她身上。

  「老婆,再給你噴一點?」
2017-11-15 01:1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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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不过三观嘛-不敢苟同,说好看也不准确,只能说的确是真实存在这些人和事,可以增长阅历,刷新一下对“新新人类”的了解。话说三观有问题,对比就可以了,文中父母为什么没有过多描写,因为三观不同,毕竟文的主题表示情欲两极,这种扭曲的当然在“新新人类”上随手拈来
,说白了映射当今社会现实。文中巫晓寒一开始还感觉挺正常的,后来去了国外3P都会了,不能认同,回来又和男主做,变化这么大,男主也能有感觉,神奇。想一想如果巫晓寒对她的爸妈说去了国外做过3P感觉好好玩哦,那也是挺搞笑的,正是因为这种与上一辈的假设,说话代表人的思维所想,通过说话(三观)对比,反差与问题真的极大,如果没问题,当然可以拿出来当话料说,但事实上没有,因为自己也知道说不得,当不得话料

[ 本帖最後由 duwei0716 於 2017-11-15 06:15 編輯 ]
2017-11-15 06:0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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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bowen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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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會不會有薛芸琳被抓姦的一刻
老公被綠了十年
不知會不會像左京一樣啊
2017-11-19 21:5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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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bowen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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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没有更新,就不敢露脸。基本上每天睡觉前上来看一眼,没什么动静就装死。但看到有些留言,就露头说几句。
先说更新的问题,我最汗颜的就是从来不能保证自己的更新时间,只能保证自己并不因为偷懒而拖更。12月,我只能说争取在月底更一章,但不敢保证!
..................................
[ 本帖最后由 aksen 于 2017-12-14 00:36 编辑 ]

下章等月底吧
2017-12-14 01:4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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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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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需要鼓勵,大家集氣支持啊!
這篇大作結構好,背景又能與現實符合,在下一直認為是難得一見的佳作(即使沒有情色部份).
期盼再期盼,樓主能寫完.
2017-12-14 20:28#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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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suw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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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正努力看到地10章 發現大大描寫方式 格局與其他作著有些不同 是好文章 等看完一些 再寫貼子
2017-12-20 14:2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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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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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期待

  睜開雙眼,緊閉的窗簾隔絕了室外的光,恍恍惚惚,不知身處何地,人在何
夕?

  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圍,陌生的陳設,單調的布置……是在賓館房間?

  凝固的腦子一點點恢複了思考。

  對了!方宏哲猛的翻過身去。

  床的另一邊,睡着的果然不是那個風騷不減當年,但終究難擋歲月侵蝕,細
看頗顯老态的妻子。

  身邊這女人比人老珠黃的戴豔青可要有滋味得多了。修眉挺鼻,櫻唇潤腮,
長長的睫毛覆在緊閉的眼皮上。單看素顔,也算是個很養眼的女子了。想到自己
昨晚就騎在她身上大戰雄風,方宏哲自覺本就被尿意撐得挺起的肉棒變得鼓脹難
熬,大有要戳破内褲之勢。

  他自然而然伸過手去,在被子裏摸索了幾下,順利地觸到了光滑的大腿,再
一點點向内摸索,終于指尖覓到了一叢茂盛的毛。

  哈,果然!昨晚操完以後,這女人去洗澡回來,光着屁股就進了被子。果然
她裸睡了一整晚,此刻的被子底下可是一副毫無遮蔽的肉體!

  手指抹開兩片嫩肉,摸到一團肥嘟嘟的小肉點,磨了兩下,感覺似乎指尖迅
速就被濡濕了。操!一大早就在發騷!方宏哲難遏制滿心的火熱,掀開被子,翻
身壓倒在這女人身上。

  送上門來的美味不能就這樣放過!今天退房前,怎麽也得再來一兩炮!

  方宏哲從沒想過,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會來找自己!盡管他隐隐有過這樣的期
待。

  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上帝都不會原諒我的!

  身下的女人沒有馬上醒來。她緊閉雙眼,雙眉緊蹙,很不舒服似的左右搖晃
腦袋。直到方宏哲幾番折騰,終于順利進入肉穴,聳動十幾下後,她才慢慢睜開
雙眼,眼中滿是濃濃的迷惘之意。

  漸漸的,眼神變得靈動起來。

  這女人很快就明白現在自己正面臨的狀況。也許是剛清醒沒多久的關系,盡
管正在被不停地撞擊,但下身除了正常的肉體碰撞的觸感外,沒什麽特别的感覺。
她并不太在意,昨天晚上她就試出了此刻正壓在自己身上不斷扭動的男人的成色。
反正他堅持不了太久,又是大早晨起來,估計要不了幾分鍾他就會射。

  方宏哲見她醒來,自然而然俯下身想要吻她。女人無所謂地揚起臉,本想迎
合,突然狠狠皺起眉頭,扭開臉去:「臭死了!你沒刷牙啊!」

  見她這幅嫌棄的模樣,方宏哲讪讪地笑了下,把無處安放的嘴唇落在這女人
的脖子上,慢慢朝下遊動,吸住一個小巧的乳頭,用勁吮了起來。他又努力插了
會,慢慢有了感覺,又不甘心這麽快就幹完第一炮,扳着女人的身體,想要讓她
翻過來,換個姿勢。但女人并不配合,就那麽幹巴巴地分着腿躺着,自顧自從床
頭櫃上摸過手機玩了起來。

  方宏哲輕輕喘着,腆笑着說:「要不要翻過來?或者……」一說到「翻過來」
三個字,他又突然起了别的心思,興奮地問:「讓我插後面吧?」

  女人輕輕哼了一聲,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白了他一眼:「不要!昨天晚
上不是搞過了嗎?沒潤滑幹起來很不舒服。你要插就插前面,不想搞了就起來。
十點多了,差不多可以準備退房了。」

  方宏哲大失所望,又不敢過分堅持,惹她生氣,以至于連這一炮都打不完,
隻能憋着氣繼續在她前面的小肉洞裏奮力耕耘。

  蘇淩豔打開微信看了會,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揚手頂住方宏哲的胸膛,阻
止他繼續抽插:「靠!你沒戴套啊?待會射裏面怎麽辦?拔出去!不戴套就别搞
了!」

  方宏哲怏怏地抽出肉棒,拿套子隔上一層,重新開始聳動。被這樣一攪和,
他的興奮感進一步被消磨了。

  「操!騷貨!屁眼都給我插了,還裝什麽裝!操死你!操死你!」心中暗暗
發狠,卻不敢宣之于口,方宏哲此刻的臉看着有些扭曲。當然,這女人看不到,
她現在七八成的心思都放在手機上。

  其實,就算不能再插這女人的屁眼,方宏哲這次還是撈着了。

  昨天晚上,他睡了個美女,更是一償夙願,知道了肛交是什麽滋味。還有什
麽比這些更配2016年的情人節嗎?

  有了這個香豔的約會,昨晚他索性沒有回家。不出所料,在情人節這樣的的
夜晚,他徹夜未歸,妻子連個電話都沒打,像巴不得他别回家似的。也好,沒人
打擾,玩得盡興。

  崇濱大學還沒開學,方宏哲昨天整天都呆在家裏。妻子一早就出了門,晚飯
時分都沒回來。兒子也不在家,再過兩天高三最後一個學期就要開始了,寒假最
後這幾天,他住到爺爺奶奶家去了。他随便給自己弄了些晚飯吃,無聊地盤算着
等會是不是出門,去油壓店讓技師給自己口爆一發。在陸續去過兩三次之後,方
宏哲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拘謹,甚至還在網上找了幾家新的店,隻是一直都沒去
嘗試。不如今天嘗個鮮?看這幾家店的介紹,好像比自己之前去的那家街頭的小
店要刺激得多啊。

  電視裏的中甯新聞結束沒多久,他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聽筒裏傳出的是
個似曾相識,但完全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方老師嗎?現在方不方便?要不要
一起出來喝杯酒?」

  「你是?」方宏哲稍顯緊張。要不是因爲總覺得自己肯定曾經聽過這個聲音,
他都要擔心這要麽是惡作劇,要麽幹脆就是詐騙電話了。她開口就稱呼「方老師」,
應該是熟人啊。怎麽想不起來呢?

  「呵呵,我還真是悲哀,這麽快就被你忘了?要不要提個醒?」

  方宏哲的腦子飛快轉着,始終摸不着答案,含糊地「嗯」了一聲。

  「給個提示,新光酒吧……」

  「哦……」方宏哲如夢方醒,「……蘇,蘇老師,是吧?」

  原來是這個女人!

  他确實記不清她的聲音了,但那晚她當面從下身前後兩個洞穴裏摸出兩根振
動棒的畫面,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她留下的那張名片,他也反複找出來
看過,一度還想主動給她打電話,隻是一直沒有鼓足勇氣。所以他把這女人的姓
名記得很牢。

  這姓蘇的騷女人是學生處的,照慣例,對這些沒有職務頭銜的學校行政人員,
方宏哲一般都叫「老師」。

  來找他的正是蘇淩豔。這種情人節晚上突兀的邀約,方宏哲當然明白背後隐
藏的含義,隻要沒有大的意外,多半就能成就好事,自然不會推拒。

  對兩人來說,相對最快能聚攏的場地就是崇大附近的新光酒吧。方宏哲興沖
沖地趕了過去,蘇淩豔到得比他更早。兩人心不在焉地各自叫了瓶啤酒,沒喝多
少,就雙雙離開酒吧。

  他們當然不可能像猴急又囊中羞澀的大學生似的,随便找個學校附近的小旅
館亂搞。崇大主校區毗鄰城南運動主題公園、高爾夫球場,這幾年發展得很好,
開車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比較有檔次的酒店。

  等開好房,走進房間都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自從知道今晚可以一親香澤,
方宏哲就急切地試圖掐斷時間的流逝。他幾乎隻把自己的身體打濕,随即擦幹就
算是洗過了澡,以至于當蘇淩豔将他的肉棒吞到嘴裏,舔了兩下,就郁悶地吐出
來,又好氣又好笑地問:「你剛才到底洗過沒有?」

  方宏哲讪笑,随口瞎扯說自己男人味比較重。蘇淩豔也不爲已甚,繼續吞吐
起肉棒來。如果說對方宏哲來說,今晚是意外之喜的話,那對她而言,則純粹隻
是啓用了一個排序幾乎是在最後的備選方案而已。

  原本約好的炮友臨時不能赴約,巧合的是,另外幾個常約的要麽不在中甯,
要麽已經有約,最誇張的一個前幾個剛從摩托車上摔下來,斷了腿。蘇淩豔氣哼
哼地看着手機,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有找不到約炮對象的一天。

  自從大學三年級,個性扭轉,生活方式劇變以來,蘇淩豔還從沒任何一個情
人節是找不到男人陪的。

  終于想到,前些日子在和炮友玩的時候,在酒吧遇到過一個崇大的教授。看
着這中年男人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内心滿是騷動,就是不知道情人節晚上他
要不要陪老婆,是不是能溜得出來。

  沒想到一切比她想得還要順利,幾乎就相當于勾了勾手指,這中年男人就急
吼吼地找了過來。

  算了,本來就是備選的備選的備選,随便用用吧。

  蘇淩豔很沒誠意地随便吸吮着肉棒,她用的不過是自己三四分的勁頭,但方
宏哲卻沉浸在終于又有一個美女在非交易的情況下爲自己口交的激動中,心滿意
足。

  「操吧!」感覺差不多了,蘇淩豔懶得多費任何一點氣力,跳起身,拿出個
避孕套給方宏哲戴好,撅起屁股趴好,扭頭問,「從後面來吧?」

  方宏哲略有些懵,這女人的爽快利落有點出乎他的想象,她說這話的時候簡
直就像在說「在這張桌上吃吧」那麽輕松寫意。

  這樣也好,不會遮遮掩掩的,幹脆!

  三十歲少婦的成熟肉體,确實别有一番滋味。戴豔青已經熟得太過,當年的
小施老師則還是生澀的,别的女人在方宏哲的記憶中已經非常模糊。蘇淩豔的滋
味,是這幾年裏最讓他興奮的。

  搞了一小會,趁着自己依然堅挺,感覺聽這女人的叫聲,對自己的能力應該
也還算滿意,方宏哲一邊操屄,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她的屁眼是不是也可以插?
那一次,蘇淩豔從下身取出先後取出兩個振動棒,還笑着說:「屁眼都震麻了。」
這意味着她後面的洞應該是已經開發過的。

  這可是方宏哲長久以來的願望啊!

  蘇淩豔本沒有讓他玩屁眼的計劃,所以也沒做什麽準備,自然是不怎麽積極
的。方宏哲卻是心中火熱,他現在正在她身後聳動,低頭就能看到那朵緊緻的小
菊花不斷在眼前晃悠。

  被他慫恿得煩了,蘇淩豔不情不願地松了口。沒有随身帶潤滑液,但這難不
倒她,讓方宏哲暫時停下,跑去衛生間,用最粗糙的方法搞了些肥皂水來潤滑。
雖說這樣效果不是太好,但好過沒有。

  因爲第一次肛交就在眼前,強烈的心理刺激,幫助方宏哲在這段停頓的時間
裏居然保持住了肉棒的堅挺。之前那個套子已經換掉了,對着蘇淩豔反手努力掰
開的屁眼,他幾乎是帶着一種神聖感,扶着肉棒慢慢插進了這個洞穴。

  蘇淩豔沒把這當一回事,還在開玩笑:「今天沒怎麽清理,待會弄出什麽髒
東西我可不管。」

  當龜頭底部的肉棱刮蹭到屁眼肌肉時,她的身體抖了一下,痛得哼起來。

  缺乏經驗的方宏哲生怕自己插得太猛,讓身下的女人不爽,連忙半道停下。
「疼嗎?要不要适應一下?」

  「适應個屁!」蘇淩豔沒好氣地回頭盯着他,「你要麽出去,要麽進去,别
堵在那裏!」

  「哦!」方宏哲這才明白。他當然不會選擇拔出來,用勁将剩下半截肉棒完
全捅了進去。聽出這女人口氣中的不滿,他插得未免慌了些,幾乎是重重地一插
到底,蘇淩豔上半身整個癱在床上,哀叫一聲:「我操!」

  方宏哲盡情地抽動起來。神聖感迅速演變成了滿足感,他終于意識到這是他
第一次完整地占有了一個女人。

  對于女人來說,陰道是天然要被男人占有的,隻不過是存在讓誰占有,和讓
多少人占有的區别。這是人作爲一種動物的自然本能。所以在方宏哲看來,插進
一個女人的陰道,固然不錯,但沒什麽好驕傲的。

  能讓女人用嘴來吸舔肉棒,那就有點意思了。男人的肉棒除了射精,還要撒
尿,某種程度上來講,龜頭和屁眼一樣,是人體肮髒的部分,但用自己肮髒的部
分侵入女人的口腔,尤其是讓對方用足口水來幫自己完成清洗,這種心理滿足,
對方宏哲而言其實是要遠遠大于口交帶來的勝利快感的。

  他此前經曆過的所有女人,也都用嘴幫他做過。

  而肛交,則是徹底占有一個女人的最後一步。對人而言,肮髒其實就意味着
隐秘,女人的屁眼毫無疑問是她身體最被封閉起來的一個部位,這裏是絕大多數
女人天然的禁區,不用說插進去,哪怕隻是用手指輕輕碰一碰,都可能令她們感
到不适。肛道又是那麽特殊的部位,既比陰道更加緊窄,又缺乏足夠的潤滑可以
幫助擴張,插起來想必會比前面更不舒服,尤其是第一次時肯定比破處更痛。

  心理上的隐蔽加上生理上的痛苦,如果在這兩個效果疊加的情況下,一個女
人依然向男人放開了肛門,那幾乎就等于是打從心裏放棄了戒備,準備徹底被人
征服了。

  方宏哲一直期待着能有這種蹂躏征服一個女人的機會。

  這種時候,他怎麽可能按捺得住心頭的激動?每一次抽插都盡根沒入,痛得
蘇淩豔反手直推他:「操!你他媽沒搞過後面啊!你輕點!這他媽是屁眼,會裂
的!」

  她的抗議完全沒用,方宏哲的沖刺越來越猛,隻是這種風風火火的霸氣隻堅
持了不到三分鍾,在蘇淩豔尖利的一聲「操」的罵聲中,他就射了,盡管感覺這
一發射得格外多,但隻堅持了這麽點時間,還是讓他有些汗顔,不由得有些氣急
敗壞。

  他的持久性向來都很一般,但這次未免也太快了。

  和當年與小施老師約會時相比,方宏哲又老了幾歲,歲月暗暗消磨,使他恢
複較快的優點幾乎也要失去了。自覺沒能讓蘇淩豔滿意,深感大丢面子,方宏哲
努力想再硬起來,卻遲遲沒有動靜。

  其實蘇淩豔對他的「高效」并無不滿。這些年她閱人無數,既有能把她搞得
高潮叠起死去活來的猛男,也有半死不活電光石火的快槍手。比如崇大學生處的
那個三百多斤重的胖處長,雞巴短得比他自己的小指長不了多少,每次前戲不搞
個二三十分鍾絕硬不起來,真插進去搞不到兩分鍾絕對完事。就這種近乎秒射的
男人,蘇淩豔還不是和他睡過十幾次?

  别以爲他是她的頂頭上司,就能順理成章的潛規則了她。蘇淩豔根本沒啥好
求他的,學生處的工作并不是走他的門路才得手的,她又沒想着加薪升職,所以
隻要她自己不願意,這胖子對她隻能垂涎,半點辦法都沒有。

  可蘇淩豔願意把自己送到這男人床上去。

  把自己弄得賤兮兮騷乎乎的,這讓她心情愉悅。

  她約炮友,從來不強求對方多帥多強。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甚至是求數量
而不求質量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能找到男人操,而不是能從約炮的過程
中得到多少快樂。

  所以,盡管方宏哲壓根沒法讓她滿足,但她無所謂。直到她無聊地看完差不
多兩集電視劇,困得快要睡着,方宏哲才終于再次一柱擎天。

  這次堅持得稍久了些,蘇淩豔也多少有些感覺,叫得比之前更浪了些,但終
究還是沒能讓她達到高潮,方宏哲再次一洩如注。這當然不能令蘇淩豔解渴,但
她并沒表示不滿,去簡單沖了下身體,一絲不挂地跳進被窩,很快就睡得十分香
甜。

  方宏哲滿心不快,倒是折騰到快三點才沉沉睡去。

  早晨醒來後,發現方宏哲正趴在她身上運動,蘇淩豔也見慣不怪。在她的經
驗裏,被男人操醒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如她所料,方宏哲這次并不比昨晚表現更好。

  分手時,方宏哲話裏話外想試探以後有沒有繼續來往的可能,蘇淩豔心中暗
笑他貪得無厭,嘴裏還是含含糊糊地給他留下希望。多個備用的男人,也不是什
麽壞事。

  經過與蘇淩豔的約會,方宏哲突然對自己又多了些信心。想來自己的魅力也
不可能消失得那麽快,不是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嗎?我現在應該算正是最成熟最有
味道的時候吧?宋斯嘉的情況和蘇淩豔略有不同,但除了前者已婚,後者單身之
外,沒有其他方面的本質區别,自己既然能吸引到蘇淩豔送貨上門,那麽在宋斯
嘉身上就未必真的一絲機會都沒有。以前可能就是差那麽一口氣,堅持下去,說
不定某次機緣巧合就成功了。

  蘇淩豔不就是這樣?上次沒約成,沒隔多久,她又主動找上門來了。

  此前基本上已經熄滅的欲望之火重新被點燃,方宏哲覺得自己不應該放棄追
求宋斯嘉,新學期完全應該繼續發起攻勢,隻是應該總結經驗,尋找更巧妙的方
式和機會。

  有了自信,也對即将到來的新學期有了新的想法,方宏哲簡直就有了春風得
意的感覺,走路都像帶着風。可惜這股勁頭一回到家就消失殆盡。吃過午飯,走
進家門時差不多就是正午,家中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戴豔青不在家,也不知是早上出門去上班,還是昨晚壓根就沒回來。當然無
論她在不在家,其實都沒什麽區别。自從上次方宏哲在床腳的紙簍裏發現了避孕
套,試圖強行和她上床卻沒能硬起來,躲出去住了幾天後,夫妻間基本就沒有交
流了。過年這段時間也是悶悶地僵着,沒撕破臉的唯一理由隻是爲了兒子方智濤
能相對平靜地過完高三最後一個學期。

  關上家門,此前的一切激動和興奮好像都被隔絕在外面,方宏哲像被紮了一
針的氣球,整個人都癟了下來。他想不出還能找些什麽事來做,索性跑去沖了個
澡,鑽進被窩補覺。

  丈夫和兒子一個是大學老師,一個還是高中學生,都有寒假過,戴豔青可沒
那麽潇灑,盡管春節的氣氛還沒有完全褪去,但她已經開始奔波生意了。一個上
午,她跑了兩家客戶,打了一通要緊的電話,還召集員工開了一個會,忙得腳打
後腦勺。直到接近下午兩點時才簡單扒了幾筷子讓司機去買回來的盒飯。

  擱下筷子沒多久,手機又響了。

  來電顯示是「錢總」,戴豔青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狀态,接起
電話,口氣在熱絡中又刻意透出幾分媚意。

  年前錢宏熙說過有家相熟的連鎖酒店集團準備更換供應商。這個集團是省内
的業界龍頭,在全省各個城市都有分店,更不必說在省會中甯,光市區裏就有十
一家分店。過去兩年,這個集團陸續在天津、廣州、成都、上海、杭州搶灘,生
意越做越大。要真能和這家集團建立聯系,那可是一個穩定的财源,戴豔青又怎
麽能不放在心上?

  「上次說的那個事,我幫你問過了,你們有機會。」

  戴豔青心頭一喜:「哎呀,錢總,真是謝謝您了!」

  「哈,謝我?怎麽謝啊?」

  戴豔青皺皺眉頭,瞅了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壓低嗓門,笑着說:「還能怎
麽謝?我這一身騷肉,一個老屄,早就交給錢總随便玩了。」

  錢宏熙哈哈大笑。這就是他喜歡熟女的原因之一,經曆見識得多了,往往不
會太死闆,像戴豔青這樣的,葷話随口就能說,放得開。

  「你後面不是還有個洞嗎?可還沒讓我插過。」

  「唉,您怎麽老想着這個?後面又臭又髒,你們男人卻總想搞這裏?」

  聽着戴豔青半真半假的抱怨,錢宏熙挪了下身子,他懷裏本就摟着一具豐滿
的肉體,手指自然而然順着背脊一路向下,滑到股溝裏,中指指尖正好頂在肛門
口,輕輕地撓了撓,懷中女人輕輕笑了聲,扭了下屁股,避開了這根搗亂的手指。
錢宏熙倒也沒有繼續追擊,他對肛交并沒有偏執的喜好,碰到能玩的當然不放過,
遇上不肯做的倒也不勉強。

  「跟你說認真的,人家羅總跟我有點交情,但人家生意上的事我不能插手。
他們這次是要找個長期的供應商,量很大,對質量要求也高。我隻能幫你推薦一
下,成不成的我可不保證。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這倒是理所當然的,戴豔青也沒指望光靠錢宏熙動動嘴皮子就能幫她把這個
大客戶拿下。「那您看,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首先當然是你們的産品和服務,肯定要過關。我覺得這件事,基本就是你
們今年最大的活兒了,把你手下能幹事的都算上,拿下這個單子,夠你們吃好幾
年的了。先确保你們的貨拿得出手,剩下的,就是交際的事情了,這個就不用我
教了吧?」

  「那羅總有些什麽愛好?我總得投其所好吧?」

  「呵呵……」錢宏熙突然不厚道地笑了起來,「羅總不差錢,他平時玩的,
怕你有錢也不一定能找到好東西。送東西就算了。不過,你可以送個人給他。他
跟我愛好差不多,也喜歡搞熟女。這兩年,就算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送給他玩,
他興趣也不大。最好就是像你這種結了婚的良家婦女,他最喜歡。而且估計是操
屄操膩了,特别喜歡走後門,像你這種四十來年還沒開封的老騷屁眼,最完美。
隻要你的産品本身沒問題,就看你能不能咬咬牙,把你的老屁眼送出去了。估計
你的菊花一綻放,事情就成了一半。」

  戴豔青無語,尴尬地賠着笑。

  錢宏熙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反正他能幫的都已經做了。

  「等會我給你個電話,不管是談産品還是送屁眼,你都自己和羅總約時間吧。」

  「好,錢總謝謝您啊!」雖說現在心裏忐忑的很,但該說的話戴豔青還是不
會忘了。

  錢宏熙最後補充了一句:「不用謝我,說不定你要受點罪。哈哈,上次羅總
把一個街道辦的副主任的屁眼給爆了,據說她第二天都沒能沒床。你自己小心點
吧。」

  放下電話,懷裏的潘桦貼得更緊了些。他倆現在都完全赤裸着泡在溫泉泳池
裏,周圍隐隐的有熱汽蒸騰袅袅飄舞。錢宏熙低頭湊到她豐滿的胸脯間,重重親
了一口,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靠在泳池壁上。

  「豐行公司那個女老闆?」潘桦的手往下溜,捏住錢宏熙的肉棒輕柔地撸動
起來。兩人此前已經戰過一場,不過休息了近一個小時,疲軟的肉棒已經恢複大
半,迅速充血鼓脹起來。她和錢宏熙實在太熟,已經沒了迫不及待的沖動,反倒
是慢悠悠的挑弄更有趣味。

  潘桦是跟在錢宏熙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一晃快八年了。兩個月前,她剛度
過四十歲生日。這個關卡一過,她突然有了危機感。活在三字頭裏,她可以信心
滿滿地把自己看作是風韻少婦,但人生一旦正式步入四字頭,她不得不面對一個
避不過去的字:老。

  這是每個人都躲不開的必經之路,文藝些的人生哲學是這樣說的:「人不會
老,隻會因經曆而豐盈。」可對一個差不多當了十年情婦,已年過四十的女人來
說,因經曆而豐盈這種屁話沒法安慰她,她必須要正視自己接下來的人生。何況
她伺候的老闆,是個剛剛三十歲的青年。

  幸虧她的硬件水準下降的速度有限,年紀雖大,但保養得不錯,不細看,和
三十來歲時差相仿佛。自小學戲練就的好身段還在,這些年又從沒放松過鍛煉,
一雙長腿依舊渾圓筆直,纖腰豐乳也沒打折扣。隻有眼角額頂添了些細細的紋路,
讓她在面對鏡子時,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終究沒躲過時光的磋磨。

  但她現在仍可以輕松做出下腰、一字馬這些高難的動作,不負十幾年前中甯
甯劇團當家刀馬旦的名頭。這些功夫也是讨好錢宏熙的本錢,他經常要她用手撐
地,兩腳橫空擺成一字馬,搭在兩邊的椅子或别的什麽上面,而他則悠哉地從後
面操。在他玩過的女人中,也隻有潘桦可以無比輕松地完成這種高難度的造型。

  「對,就是她。給她搭條财路,能不能上車就看她自己了。」

  「給别人玩,你舍得啊?」潘桦用指尖有意無意地輕觸龜頭。錢宏熙舒服地
哼了兩聲,笑道:「有什麽舍不得?又不是我的女人,随口吃到嘴裏的一塊騷肉
而已。玩膩了,給她再介紹一兩個朋友,以後懶得管她的事了。」

  「唉……」潘桦突然歎了口氣,她沒明說什麽,但錢宏熙立刻明白了她的未
盡之意。他今年已年過而立,父母希望他早日結婚生子的願望提過好幾遭。從這
點上來講,他的處境很像周曉榮,隻是他比周胖子還要大兩歲,而父親錢永祥的
個性比較強硬,又比周胖子的老爹更霸道些,所以他面臨的壓力其實更大。錢宏
熙不過是有口無心地應付了兩次,就被錢永祥下了最後通牒,今年内至少要開始
認真地交個女朋友,否則别怪老爸對他不客氣。

  錢宏熙很清楚,老爸口中的不客氣,更多會落在他現在身邊那些「不正經」
的女人身上。他與潘桦的關系,瞞不過錢永祥,隻不過從前家裏懶得管他,睜一
眼閉一眼隻當不存在。反正無論是錢永祥夫婦、他自己甚至包括潘桦本人都清楚,
像她這樣的女人絕無可能成爲錢太太。此前自己安然無事地在衆多熟女中厮混,
完全得益于「政策寬松」,一旦錢永祥怒而出手,錢宏熙可不敢保證這些女人會
被怎麽「處理」。

  所以,爲了自己,也爲了像潘桦這樣的女人,找個門當戶對,各方面都能向
爸媽交代的女朋友,就成了錢宏熙眼下的當務之急。當然,一旦有了正式女友,
偶爾出去打打野食也許無傷大雅,但像潘桦這種養在身邊的女人,恐怕就不便存
在了。

  潘桦對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正爲将來擔心。

  「放心放心,沒那麽快。」錢宏熙輕撫着她的裸背,認真地說,「就算讓你
離開公司,我也肯定會給你找好後路的。有那麽多朋友,總會安排好的。我準備
再給你買套房子,加上現在你自己住的那套,有兩個房産本,心裏總踏實些。」

  處了那麽多年,雖說沒拿潘桦當正經女友,但錢宏熙對她還是有幾分真感情
的。

  潘桦淡然笑笑。四十歲的女人,不缺閱曆和盤算,這種時候不需要過分給男
人壓力。以她對錢宏熙的了解,他剛才說的,确實是他真心所想,隻要他有這念
頭就行,多啰嗦反倒可能将他推向反面。

  錢宏熙不想糾纏在這個話題上,手再次伸入臀溝,蹭了幾下,笑嘻嘻地說:
「對了,你的菊花也還沒開過,就别留着了,爲我綻放一下吧?」

  潘桦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菊花菊花的!那麽個髒兮兮的地方,幹嘛總
想插?變态!」

  話雖這麽說,但她其實動了心。作爲身上最後一個還沒被開發過的洞穴,這
幾年裏幾度面臨失守,隻是自己拒絕的态度很堅決,錢宏熙又不是非玩屁眼不可,
所以居然一直留到今天。也許必要的時候,該犧牲一下屁眼,加深一下自己在錢
宏熙心中的分量。

  潘桦從沒能嫁入錢家的妄想,隻想能拿盡可能多的好處。她也并非真的不舍
得肛門被玩,隻希望能把屁眼賣個好價錢。雖然她不清楚錢宏熙心中所想給她安
排的後路具體指什麽,但想必他不可能隻有一種盤算,這些不同的選擇必有好壞
高低之分,差别隻在錢宏熙更願意爲她去争取哪一個。必要的時候添把火,至少
爲自己争取個更好的未來吧。

  蓦然發現前路難蔔的,還有施夢萦。隻是與潘桦不同,後者于警惕中抱有希
望,而前者則在期待中隐含迷惘。

  情人節後沒幾天,她又收到來自崔志良的短信,話說得平淡,隻是問她有沒
有時間出來喝杯咖啡。明明是很短的兩句話,她卻像着了魔似的反複掏出手機找
這條短信來讀,半天下來不下六七次。

  她不知道爲什麽會對來自崔志良的邀請如此在意——或者她假作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對這個約會滿懷期待,遠比正牌男朋友範思源的邀約更令她激動。

  找借口推了和範思源的晚飯,她将崔志良約到了東苑三區附近的一個小咖啡
館。有趣的是,這裏就是她第一次和範思源見面的地方。咖啡館裏無非就是牛排、
意面和一些商務套餐,他們簡單解決了晚餐,飯後又各點了杯飲品,聊了差不多
半個晚上。

  在崔志良面前,施夢萦變得健談,仿佛随便平時不放在心上的小事都能成爲
談資。

  即便是當年在高中戀愛時,她似乎都沒有這麽欣喜于和崔志良的約會。

  離開咖啡館後,崔志良紳士地送施夢萦回家。兩人沿着河邊的小道,慢慢走
回東苑三區。冬末的夜晚依舊很冷,呼出的氣凝成白白的霧,一張嘴就搖搖擺擺
向頭頂飄。施夢萦平時很怕冷,但走了二十分鍾卻渾然不覺。

  來到樓下,崔志良準備告辭,施夢萦卻鬼使神差地問了句:「要不要上去坐
坐?」

  崔志良猶豫了一下:「有點晚了,你男朋友……」

  「他和我不住在一起!」提到範思源,施夢萦突然有些窘迫,急不可耐地想
要解釋些什麽,「他今天不會過來……」說到這裏,她突然覺得有些失言,就好
像她這是要主動邀請崔志良上樓做點不好的事,又顯得自己很在乎男友的想法,
隻敢在他不在時請朋友到家裏做客,改口說:「我請朋友到家裏坐坐,他也管不
着。」

  說完這句,又覺得不很妥當,再補充一句:「他很豁達,也不管我的。」

  崔志良善意地笑:「那行,走了這會有點冷,我上去讨杯熱水喝。」

  施夢萦此刻心中像有根羽毛在拂拭,既隐隐有些舒服,卻又總有一小塊麻酥
酥的癢。她說不清自己在期待什麽,但總歸十分開心。

  崔志良并沒有坐很久,隻是簡單喝了杯水,在房子裏粗略地轉了轉,看了看
她的居住環境,還建議她平時在不使用時,最好别把電吹風放在衛生間裏。前後
不過一刻鍾的工夫,崔志良就走了。可施夢萦躺到床上,卻久久難以入睡。

  直到睡意來襲,她都沒有一分鍾想到範思源。

  也幸虧如此,她才沒有陷入愧疚和糾結。

  真正在這幾天陷入糾結的人是沈惜。2 月22日,既是元宵節,又是宋斯嘉的
父親宋英昶的五十五歲大壽。宋斯嘉幾個月前就提過這茬,最近幾個星期更是幾
乎三天一提醒。

  宋家沒準備大操辦,但肯定要把走得近的幾家親戚聚攏來吃頓飯。往年這個
日子,沈惜通常會到場,倒不是隻爲與宋斯嘉要好,更重要的是,宋英昶是他所
敬重的飽學大家。事實上——世事奇妙——早在他與宋斯嘉兩人相識前,沈惜就
與宋英昶有過交集。

  那還是在2005年秋季,剛進入大學第二個學期的沈惜想報讀《中國古典哲學
精要》的公選課。開這門課的宋英昶教授号稱甯南七大碩儒之一,傳聞中又是甯
南近二十年來四大美男子之亞,連續十一年被人文學院評爲「年度最受本科生歡
迎授課教師」。無論對這門課,還是對這樣一位老師,沈惜都大感興趣。

  沒想到宋英昶的課實在太搶手,據說網上選課系統甚至一度陷入癱瘓,是真
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陸時,課程名額早被一搶而空。爲完成這個學期的公
選課學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選了門《古典小說十三講》。

  但他還是在選課時留了個心眼,刻意避開周三晚上的時間段。

  《中國古典哲學精要》就是周三晚上的課。

  沒能報名成功,不妨礙沈惜想聽課的心思。《中國古典哲學精要》不是每個
學年都開的,據說曾經連續兩年沒開。一年前宋英昶曾開過課,但大一新生第一
個學期不需要報公選課,當時他也沒聽說宋老師的名氣,所以與之失之交臂。這
次如果再錯過,誰知道接下來兩個學年,宋英昶會不會再次中斷開設這門選修課。
萬一他斷上兩年,那他本科四年裏就沒機會再聽這門課了。

  與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開課時,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階梯教室,
不但座無虛席,甚至在過道、窗邊、門口都站滿了人,一眼望去絕不下三百人。

  「我記得這門課這學期隻招八十人啊。」宋英昶走上講台,推了推眼鏡,啞
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誰是沒報上課過來蹭聽
這一茬。

  沈惜就這樣以蹭課的方式聽了宋英昶一整個學期的選修課。大部分時候他都
有座,因爲那個學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沒課,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飯,就帶上
筆記本電腦去階梯教室搶位子。聽完課後晚上八點多再去吃飯。

  這學期倒數第二堂課,宋英昶講完了王陽明,合上講義簿,說:「我第一堂
課就講過,哲學是一個舶來的名詞。就嚴格的語義而言,中國古典的學術思想,
其實很難稱之爲『哲學』,隻是我們現在這樣稱呼而已。王陽明之後,中國的學
術當然仍有發展,但再沒有像他這樣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至于大家比
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對可能比較陌生的乾嘉之風,就不在這門選修課的範圍
内了。我們這個學期的課程,到此爲止。感謝同學們的支持,尤其是并沒有報上
我的課但堅持聽下來的同學們!謝謝你們。」

  教室裏掌聲如雷。

  「下星期還有一堂課,我們準備對這學期的課做個總結,順便講一下關于考
試的事。沒有新的内容要講,所以沒報這門課的同學下星期沒必要再來了。」

  宋英昶的話引來下面陣陣竊竊私語,有些同學深以爲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
甘。

  突然,第三排正中有個男生舉手。

  宋英昶擡了擡手:「請說。」

  站起來的正是沈惜。

  「宋老師,我沒能報上這門課,但這個學期您的每堂課我都聽了,我希望可
以參加考試。這可能會給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聽了您一個學期的課,隻有認
真參加一次考試,才算是對自己,也是對老師您一個真正的交代。」他的話引來
很多人的共鳴,台下的嗡嗡聲越來越響。

  宋英昶很認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會,誠摯地說:「對我來說,讓你,包括其
他想參加的同學考試,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願意批改你們的試卷。但你們
沒能報上這門課,就算參加了考試,也就不能計學分。這意味着你們要準備一場
不能算成績的考試,某種程度上是在增加你們自己的負擔。」

  沈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如果沒給您添太大的麻煩,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
負擔。我想很多同學都和我想法一樣。」這話又赢得很多贊同的聲音。

  「好吧。」宋英昶溫和一笑,「凡是願意參加考試的,下星期繼續過來,我
讓助教記一下你們名字,算算要準備多少試卷。還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場。我再
強調一次,這學期沒有報上這門課,卻堅持要參加考試的同學,不管你們考了多
少分,都是不計成績的,我沒辦法給你們學分。但我本人一定會批改你們的卷子,
給你們一個分數,并保證讓你們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考試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編外的考生參加了考試,爲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請
教務處又安排了一個臨時考場。

  第二個學期開學,沈惜收到一封來自人文學院哲學系的信,裏面記錄着他
《中國古典哲學精要》考試的成績:81分。底下親筆簽名:宋英昶。

  沈惜對這個成績不太滿意。

  在與宋斯嘉相識後,說起這次考試,她對沈惜的這份不滿意更不滿意:「哥,
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給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爲宋英昶的女兒,肯定旁聽過這門課,不管是
蹭來的,還是報名參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讓我報這門課,說他沒法給我打分。」

  認識了宋斯嘉,不但讓沈惜對自己當初的考分釋然,還帶來了另一個福利,
就是可以到宋家當面向宋老師請教。大三第二個學期,在兩人相識整整一年後,
宋斯嘉帶沈惜回家見了父母。說來也怪,他們不是戀人,但宋斯嘉當時就覺得有
必要帶沈惜回家。

  時隔一年半,宋英昶對這個當初在課堂上舉手主動要求參加一場成績不會被
承認的考試的男生依然印象深刻。正因爲有過這樣一場緣分,寶貝女兒對這男孩
的那個頗顯暧昧的「哥哥」的稱呼,被默許了。

  大學最後一年半時間,也包括自英國回來後的這些日子,沈惜是宋家的常客。
宋斯嘉婚後來得略少了些,但每年總會找機會登門看望老師。尤其是宋英昶生日
這天,不算留學英國那三年,這麽些年裏他隻有一次缺席。

  按理說,宋英昶五十五歲大壽的日子,他沒理由不出現。他也完全有空。19
日巫曉寒帶着女兒踏上了回加拿大的飛機。茶樓和書店已經開始正常營業,一切
都走在正軌上,無需他過多關注。但沈惜還是有顧慮。

  年前給諸葛雯英她們慶祝生日時意外響起的電話鈴聲,是他的一個心結。那
天以後,除了除夕那天發了條例行的問候短信外,沈惜幾乎沒再與宋斯嘉聯系過。
他不便打聽這個意外有沒有造成他們夫妻間的矛盾,也不清楚在最壞的可能下,
宋斯嘉是如何應對的。他覺得這種時候自己最該做的,就是保持距離,讓形勢自
然冷卻。

  宋英昶的生日,作爲女婿的齊鴻軒必然要出席,在這個關口,自己再出現在
他面前合适嗎?帶着這樣的顧慮,沈惜婉拒了宋斯嘉的邀請,還使得她頗爲不快。

  沒想到就在元宵節前兩天,宋英昶親自打電話過來:「怎麽?老頭子我現在
不招人待見,三催四請都不能讓你上門了?」

  沈惜條件反射般跳起身來。

  「宋老師您這是特意來罵我啊!」沈惜苦笑。

  宋英昶親自出面,他不能再推脫了。

  宋家的壽宴安排在中午。當天是元宵節,要請好幾家人,所以晚上的時間還
是應該留給大家各自過節。宋家在晚上就安排了家宴,隻有老夫妻倆和女兒女婿
參加。沈惜既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過多參與宋家的活動,又卻不過宋老師的情面,
索性決定中午的壽宴和晚上的家宴都不參加,選在下午時分登門拜訪。

  下午兩點整,沈惜按時登門。來給他開門的宋斯嘉直接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哥,你架子大了,我的面子不夠用,非得我爸親自請你是吧?」

  沈惜連連作揖告罪。

  宋英昶老兩口都坐在客廳。因爲知道沈惜這個點會來,所以也沒做别的事,
電視裏正在重播春節聯歡晚會,舞台上的郭冬臨正對觀衆抱怨自己被媳婦「卡住
了」。

  對宋英昶躬身行了個禮,沈惜簡單直接地說了祝詞:「祝老師生日快樂,身
體健康!」說着又遞上準備好的壽禮。他和宋英昶、韓秀薇夫婦都不陌生,彼此
都不會拘謹,宋英昶頗有興緻地拆起了禮物:「哈哈,我倒想看看你給我準備了
什麽?」

  沈惜笑着瞅了眼宋斯嘉:「你老公呢?」

  宋斯嘉撇撇嘴:「他有事,吃過中飯就出去了,說是晚飯前回來。」

  宋英昶拆開了包裝,突然眼睛一亮,欣喜地說:「哈哈,我正想着今年再添
個鬥呢!」

  精緻的禮盒裏擺着一個Dunhill 石楠木根紀念款煙鬥。沈惜本以爲今年不宜
登門拜壽,就沒有提前做準備,想着下次找個什麽機會再補上。但既然宋英昶打
了招呼,他又不可能空着手上門,時間匆忙,沒有别的準備,索性就把這個當年
在英國時淘的煙鬥帶來。無論是品牌、外型、質量,這支煙鬥都算過得去,價格
也合适。

  宋英昶生平除了讀書,便隻是好茶喜煙,别無他好。而且他隻在二十幾歲時
碰過紙煙,自研究生畢業開始就隻抽煙鬥。沈惜當初在英國用不到2000歐的價格
買下這款Dunhill 紀念款的時候,腦子裏就曾閃過一個念頭:這玩意兒送給宋老
師倒是合适。隻是後來沒有遇到好機會,這次終于還是讓它發揮了原本計劃中的
功用。

  見丈夫愛不釋手地舉着煙鬥把玩,韓秀薇皺皺眉頭:「小沈,我老想着今年
叫老宋戒煙,你又給他送煙鬥!」

  沈惜趕緊笑着解釋:「韓老師您說得對。抽煙對身體是不好。不過據說煙鬥
比紙煙多少是要好一點,這個我不太懂,老師肯定清楚。我是這樣想的,老師别
無他好,就愛抽個鬥。人生難得,是個癡迷嘛。不過老師啊,韓老師說得是對的,
您也得控制一下,别讓她爲您擔心啊。」

  宋英昶微笑着沖老伴說:「夫人放心,這一兩年我不是遵照你的吩咐,控制
量了嘛。沈惜說得對啊,人生難得是癡迷。一個人清心寡欲長命百歲,也是無趣。
人活着,也不能隻是不斷延長壽命,卻忽視内涵嘛。」

  韓秀薇歎口氣,看了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沈惜,半玩笑半認真地說了句:
「反正在你這兒,我說話就是沒老宋管用!」

  宋斯嘉突然嬉笑着插了一句:「也沒我的管用!媽你隻能排第三!」

  韓秀薇又瞥了眼女兒,心中突然添了幾分感慨。七八年前,女兒把當時還是
個大男孩的沈惜帶回家來時,丈夫一眼就認出他是曾聽過他選修課的學生,而自
己則以爲這是女兒選定的男友人選。沒想到,宋斯嘉當時卻說這是她認的「哥哥」。

  什麽「哥哥」、「妹妹」?韓秀薇又不是沒年輕過,自然而然以爲這不過是
少男少女間的情趣,或者純粹隻是捅破窗戶紙前最後一點點小羞澀。對當時的沈
惜,韓秀薇不很滿意,但也并無反感。出乎她的意料,那層窗戶紙始終沒有捅破,
女兒後來和别的男孩談起了戀愛,可她與沈惜兩人又一直親近如初,完全就像是
一對親兄妹。這可真讓她看不懂了。

  既然沈惜确實不是自己的未來女婿,那韓秀薇自然要重新替女兒的婚姻操心。
于是,在宋斯嘉快讀完研究生的時候,她看中了老同事、老朋友陳建芬的兒子,
還爲女兒安排了那場相親。

  婚姻并沒有截斷沈惜與宋斯嘉之間那麽沒有血緣卻親如一家的感情,韓秀薇
甚至隐隐能感到在丈夫眼裏,沈惜遠比真正的女婿齊鴻軒更令他覺得順眼,隻是
他一直秉持着不介入女兒對生活和感情的選擇中去的原則,從不發表意見。

  不經意地從女兒的臉又轉到沈惜身上,韓秀薇暗暗歎息:或許命裏兩人就是
兄妹的緣分吧!

  當然,在這個瞬間,韓秀薇也隻是感慨一下而已,沒有什麽别的意思。她對
自己挑的女婿非常滿意。或許宋英昶更偏愛自己的學生,但她卻相信齊鴻軒至少
不比沈惜差。

  宋英昶招呼沈惜落座。韓秀薇不輕不重地又唠叨了兩句,進廚房去接了壺水,
擺到茶幾上的電陶爐邊。

  「喝什麽茶?」宋英昶放下手頭的煙鬥,在茶幾底下摸索起來。

  「老師您常喝什麽,我就喝什麽。」

  「大冬天的,還是喝紅茶吧。這是我廈門大學的老朋友寄來的極品『金駿眉』,
我嘗了,還不錯。據說這茶的葉嫩,不必費功夫茶那些套路,直接沖泡最好。」
宋英昶摸出個一掌高的錫罐擺到桌上,「等開了春,新茶上來,今年還有沒有雨
前『楓霧』可喝呀?」

  沈惜笑了:「唉,這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嘛,您要多少有多少。」

  宋斯嘉拿過錫罐,在兩個白瓷杯中分别放了些金黑色相間的細芽,又将水壺
擱到電陶爐上,坐等水開。轉臉笑眯眯地說:「哥,今年再給我爸送茶,跟他要
錢!每年讓他白喝,都慣得他習以爲常了!」

  「别的茶不好說,『雲楓雨霧』嘛,是自己的生意,擺在店裏是商品,自己
喝其實也沒什麽成本,怎麽收錢?還跟老師要個成本價?就不能讓我在老師這裏
露露臉盡盡心?」

  宋英昶從沈惜這裏已經連收了兩年的雨前「楓霧」茶,卻一直不知道原來
「雲楓雨霧」也是沈惜的生意,好奇地問:「你開的是茶樓,怎麽還有茶廠嗎?」

  「我和朋友合股做的,出了點資金,是朋友在經營。當年『楓霧』這個品牌
起來以後,搞得很濫,隻要是中甯本地産的茶都敢貼标簽叫『楓霧』。後來有個
姓王的老闆在雲楓山邊上開了廠,認真做正宗『楓霧』。三年前他想轉手,我一
個朋友想接,但手頭還差點錢,我就出了些錢,算是入股,茶廠的事我基本不插
手。」

  「哦……」宋英昶隻是随口閑聊,也沒有細打聽的意思,很快話題又轉到了
别處。他和沈惜兩人脾性不盡相同,但有種天然的投契,一個學識精深,一個見
聞稍廣,向來都能相談甚歡,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茶沖二道,宋斯嘉坐在一旁聽他們天南海北地閑聊,抿嘴微笑。宋英昶偷眼
瞧見女兒的神情,好奇地追問。

  「你們一個哲學教授,一個信息實驗班出身,主修信息工程的工科生之間,
哪來那麽多共同話題?」

  宋英昶搖頭:「你這幾年書真是白讀了,太拘泥了。哲學教授怎麽了?工科
生怎麽了?什麽問題,到最後,本質上都是哲學問題!怎麽聊不到一起去?」

  宋斯嘉反駁道:「那你怎麽沒把我的課題本質到你的哲學上去?平時跟你聊
我的研究,也沒見你這麽能講!你是我爸,還是他爸?」

  宋英昶促狹一笑:「你不是管他叫『哥』嗎?那這個問題就不成其爲問題也!」

  宋斯嘉氣得直咬嘴唇。

  沈惜在旁幫腔:「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聽過老師一個學期的課,這個問
題确實不成其爲問題!」

  「哼哼!」宋斯嘉撅嘴表示不滿。

  「行啦!别在那邊跟你爸鬥嘴了!過來幫媽包湯圓!」廚房裏的韓秀薇招呼
了一聲。

  「行了,你别動!」宋英昶站起身,沖廚房喊了聲,「這個地方讓給你們,
看着電視包湯圓,不至于太無聊。咱們爺倆到書房去!」

  沈惜當然沒有意見,陪宋英昶來到書房。又聊了近半個鍾頭,老頭子起身去
衛生間,沈惜無聊地站在書櫃前浏覽藏書,突然在衆多的書籍中,找到一本似曾
相識的《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

  他抽出書,翻開書,看着扉頁上清晰而熟悉的筆迹,嘴角露出一絲懷念的笑。
他快步來到客廳,沖宋斯嘉揚了揚手中的書,「看看,這是什麽?」

  「什麽呀?」宋斯嘉隻看到是本書,卻一時看不清書名。沈惜将書的封面正
面朝向她,随即打開扉頁,讓她看寫在其上的字迹。

  「呀!哪裏找到的?」宋斯嘉差點跳起來,大腿碰到擺放餡料和面團的陶瓷
盤,險些把盤子撞翻。韓秀薇皺着眉提醒道:「哎呀!你小心點!」

  沈惜連忙示意她不要那麽激動,指了指書房:「就在你爸的書櫃裏放着呢!」

  「真是的!」宋斯嘉大爲不滿,「媽,爸拿了我的書,也不跟我說一聲,我
還以爲丢了呢!」

  韓秀薇哪裏清楚前因後果,低着頭專心包湯圓,随口答了句:「不就一本書
嗎?咱們家裏什麽都不夠用,就是書最多,你爸的,我的,你的,鴻軒的,哪能
每本都分得清清楚楚是誰的啊?」

  宋斯嘉氣哼哼的,但也不準備和老媽争這個話題了。

  《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是沈惜心愛的書,當年被宋斯嘉看中,
借閱後也頗爲喜歡,不多久又借了第二次。這一借就是好幾年,從沈惜去英國前
一直到他回國,這書一直沒能物歸原主。沈惜曾問起過一次,宋斯嘉萬分抱歉地
表示,這書不知怎麽不翼而飛了。

  這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懷,盡管沈惜沒有表示過半點不快,說到底也不過就是
一本書而已,但宋斯嘉知道對真正愛書的人而言,這是個特别大的遺憾。尤其是
這書印數很少,早已絕版。此後很長時間裏,她一直想在網上淘一本,沒有新版,
哪怕是舊書也行,但始終未能如願。

  哪能想到這書其實一直靜靜躺在宋英昶的書櫃裏。

  恰在這時,宋英昶走了過來。

  「怎麽了?看上去氣鼓鼓的。」

  「爸!你怎麽回事呀?偷我的書!」

  宋英昶莫名其妙,哈哈一笑:「偷你的書?你老爸我,偷你的書?你說反了
吧?」

  「這本書不是你偷的嗎?」宋斯嘉氣鼓鼓地沖沈惜指了指。

  沈惜把手裏的《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展示給宋英昶看。

  「哦,這本書啊?不是我偷的,是撿的。」

  「撿的?」

  「就在這沙發上撿的。某年某月某日,老夫收拾房間,找到一本被遺棄于沙
發角落的書。你媽一向不看此類書,我對此書又毫無印象,隻可能是你的。但你
回學校去了,不在家。我随手翻了幾頁,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看下去了。本想你
什麽時候回家問起,我就還給你。可你後來再也沒提起過這本書啊。我隻當你不
需要了,後來也把這事忘了。」宋英昶交待來龍去脈,完全理直氣壯。

  「哎呀!爸,你氣死我了!這書是我哥的!我還以爲把他的書弄丢了,害我
内疚了那麽久!」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就是趕巧了。」沈惜趕緊打圓場,「這本書歸屬如
何,貴父女二位慢慢争吧。它這些年都不在我身邊,說明與我無緣,我也不準備
再把它迎接回去了。」

  宋英昶從他手裏接過書,沖女兒揮了揮:「你還要不要?」

  「幹嘛不要?就算我哥不要,那也是送給我!」宋斯嘉擡手就要接,被宋英
昶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這髒手,能碰書嗎?碰過書,還能包湯圓嗎?幫你
媽包完了再拿!」說完,老頭子拿着書施施然又走回書房。

  沈惜沖宋斯嘉聳聳肩,無奈一笑,跟着回書房去了。

  前後在宋家待了兩個多小時,正想措辭告辭,門鈴響了。沈惜眼皮一跳,暗
自苦笑。看看表,剛過四點半。自己還是應該更早就走,隻是和老師聊得投機,
不由得疏忽了時間。終于還是沒能躲開見這一面。

  聽客廳裏有人說話,果然是齊鴻軒回來了。

  再待下去不太恰當,可沈惜又清楚,人家剛回家就立刻告辭,未免顯得太過
刻意,不得不又多留了一刻鍾,這才起身告辭。

  「哎?這就要走?剛要煮湯圓,吃完再走吧?」韓秀薇有些詫異。盡管沈惜
來之前打過招呼,說隻是來坐一下,看望一下老師,但她以爲不過是客氣一下。
沒想到他真是提前要走,不但不留下吃晚飯,甚至連快要下鍋的湯圓都等不及吃
了。

  沈惜解釋說自己約了人要談些生意上的事,道别離去。

  齊鴻軒對着他的态度不冷不熱,除了剛見面時打了招呼,送别時隻點點頭,
連「再見」都沒說。他們兩人本就不熟,以前也很少交談,但還不至于如此淡漠。
究根結底,還是心底不快。

  用宋斯嘉唱的歌制成的那段鈴聲是遠因。下午和吳靜雅的約會又添了心煩。

  今天是年後兩人第一次約會。正好趕上嶽父的生日,他本不該約人的。但齊
鴻軒本以爲壽宴會安排在晚上,所以就不想錯過下午的約會。沒想到今年壽宴改
到中午,晚上又還要在嶽父家裏小聚,這樣一來,他就隻能中途抽時間出去一趟
了。

  雖略顯波折,但他不嫌麻煩。

  在吳靜雅身上,齊鴻軒能獲得特别的快樂。

  這女人能毫無保留地開放身體,三個洞都能玩是一方面原因,不久前剛确認
的她的真實身份則是另一重理由。沈惜帶來壓力和憤懑,齊鴻軒正好把這些負面
情緒發洩在沈家媳婦身上。每每想到沈惜和自己老婆之間頂多也就是些讓人不快
的暧昧,而他卻可以插在沈惜嫂子的屁眼裏大操特操,心裏多少都會舒服些。

  當然,也隻是聊以自慰而已。吳靜雅之于沈惜的地位,是絕不能與宋斯嘉與
自己的關系相提并論的。除非能操到沈惜本人的女人——譬如上次見過的那位裴
大小姐——否則齊鴻軒還是難以釋然。

  帶着這種心情,齊鴻軒見了吳靜雅。剛開始很完美,心情郁結的他基本忽略
了前戲,直接用潤滑劑幫她完成準備,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她的屁眼。自從給她屁
眼破處後,他每次都不會放過後面這個洞,而且每次射精要麽是在屁眼,要麽是
在嘴裏,已經很少釋放在肉穴中。

  像要用肉棒捅穿兩個洞穴間的那層薄膜,直接從後面幹到陰道裏去那樣,齊
鴻軒毫不惜力地猛操,聽着吳靜雅如他所願大聲承認自己是個操不死的騷貨,他
很快就射了一次。

  今天時間有限,他必須速戰速決,抓緊時間休息,等待第二炮。

  一會還要趕回宋家去陪嶽父嶽母吃飯呢。

  就在休息過程裏,齊鴻軒聽到一個壞消息。

  吳靜雅其實隻是在随口抱怨。原本義務帶着她和幾個閨蜜炒股的大師,年後
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這令她大爲失望。盡管因爲年前她做過一次結
算,把所有炒股用的錢都轉回到自己的賬戶,所以并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可輕松
賺錢賺了那麽久,突然斷線,實在還是很糟心。

  錢對吳靜雅很重要。她自小家庭條件很一般,前年得癌症去世的父親一輩子
都是國營企業的普通職工,當了七八年副科長,到死都沒混上科長。

  從小到大,還算不錯的外表和出色的學習成績就是吳靜雅的全部。

  她知道,自己隻能依靠這僅有的兩樣來換取真正的财富。

  大學裏遇到了同學沈偉長,吳靜雅意識到這是個大好的機會。趁沈偉長和當
時的女友程岚鬧别扭的機會,她幾乎義無反顧地投入倒追的努力之中。去問當年
和兩人稍微親近些的同學,所有人都知道,沈偉長是吳靜雅拼了命争來的。

  因爲曾複讀過一年的緣故,吳靜雅比沈偉長大一歲。也許覺得這是個「缺點」,
所以她倒追沈偉長時,幾乎有求必應,甚至連第一次上床都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沒有好的家庭出身,吳靜雅實在太需要一個好的婚姻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應該說,這筆「投資」是有回報的。從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普通中學教師,
調到區教育局,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科長,工作輕松,待遇優厚,來往的不是富婆
就是官太,絕大多數見到自己都要客客氣氣的,這種境遇自然得益于自己成了沈
家的長媳。

  但是世間沒有絕對的圓。要說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麽美中不足的,那就是錢。

  當然,要說吳靜雅缺錢,那是絕無可能的。但那得看跟誰比。吳靜雅的工資
幾乎隻需要留給自己。家裏的一切開銷她都不必操心。但這并不能滿足她。沈家
的長媳,隻能用工資嗎?區教育局的副科長,月工資能有多少?頂級的化妝品都
未必能買一套。

  看看堂弟沈偉揚和他老婆陳希過的是什麽日子?

  在這點上,沈偉長實在是不上道。作爲公務員,該有的收入他一分不少,在
他的崗位和級别上該拿的好處也絕不矯情。但他恪守規矩,貪污受賄的事絕對不
沾。

  當然不沾,沈偉長的志向不在撈錢。

  可他不撈的話,吳靜雅怎麽辦?她倒是想撈,有一次有個老闆在沈偉長那裏
走不通關系,試圖走夫人路線,把主意打到她這裏。但她隻是旁敲側擊地提了提,
就被沈偉長疾言厲色地怼了回來。從戀愛開始,這是丈夫僅有的一次大發脾氣。
吳靜雅是聰明人,立刻清楚這類事以後再也不能碰。

  知道歸知道,不等于她理解。

  這也是吳靜雅不喜歡妯娌陳希的原因之一。沈偉揚有錢,陳希過得就比她滋
潤,這讓她很是不爽。

  去年搭上了一個能帶着她們輕松炒股賺錢的「大師」,還以爲可以撈上幾年
輕省錢,沒想到好日子那麽快就到了頭。

  好在自己至少沒損失。包括介紹這位「大師」給她的那個閨蜜在内,有好幾
個富婆沒像她那樣及時回收資金。「大師」消失無蹤,順帶着這些錢肯定也都打
了水漂,估計這些閨蜜損失不小。隻是平日裏,閨蜜也不會把各自的财務狀況說
得太清楚,誰都不知道别人真正的底細,這些閨蜜到底被騙了多少,吳靜雅沒個
準數,但想來不會是小數目。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吳靜雅又有些慶幸。正好趕上了年關,小家小業出來,
本錢有限的她習慣性地回收了資金。如果「大師」沒等過年就跑了呢?或者這人
的耐心和演技都再好一些,繼續放段時間長線,自己年後多半還會把資金再交給
他,那遲早也會中招。

  現在這樣,快錢是撈不着了,好在也沒什麽損失。

  聽她這麽碎碎叨叨地抱怨,齊鴻軒突然直起身坐了起來,臉色變得很差。

  「怎麽了?」吳靜雅先是覺得奇怪,突然反應過來,「我叫你把錢拿回來的,
你沒拿?」

  齊鴻軒懊悔不已地點了點頭。

  最初,他是把錢交給吳靜雅,再轉手給那位「大師」去投資的。後來齊鴻軒
覺得這種财路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比較好,吳靜雅也不想總是經手他的錢,就居
中引薦了一下。反正不是每個閨蜜都和那位「大師」照過面,由吳靜雅出面說這
是她的朋友,「大師」也就答應帶齊鴻軒一起炒股。說不定他還以爲這也是一個
闊太太呢。自那以後,所有資金往來,吳靜雅就不操心了。隻是在她自己回收資
金的時候,随口和齊鴻軒提過一句。

  「反正春節就休市幾天,我想不管這位大神去哪裏過年,網上一樣能操作。
他跟我說年後會有幾支股票大漲,我不想浪費時間,就沒全拿出來……」齊鴻軒
狠狠捶了下床。

  「沒全拿出來?那你還留了多少錢給他?」吳靜雅多少也有些着急。畢竟那
個「大師」是她介紹的,錢最容易損交情,何況她和齊鴻軒壓根也沒什麽交情,
隻是肉體上的關系罷了。

  「我把賺來的取了,之前那十萬,一直都在他那兒……」

  「十萬……」吳靜雅簡單心算了一下,「到過年爲止,你差不多也該賺了七
八萬吧?這樣算起來,你實際損失的也沒多少啊?」

  這樣一想,吳靜雅就放心多了。在她想來,像齊鴻軒這樣的家庭——有一次
他說起過,一家子都是大學教授,家裏四個老的,不是一流學者,就是專家醫生
——賠了兩三萬塊錢當然也會肉痛,但還不至于太心疼。

  齊鴻軒可不這麽想。他拿十萬塊錢出來是想賺錢的,而且之前一度還真的看
到了實實在在的收益。現在不但所有收益灰飛煙滅,還搭進去幾萬塊錢,怎麽能
讓他一笑了之呢?

  雖然在吳靜雅面前,他不願爲幾萬塊錢暴露出的焦躁,但還是試探着問,那
麽多富婆被騙了錢,肯定會報警的吧?

  吳靜雅自己沒什麽損失,所以對這事并不怎麽上心:「好像是有兩個說要報
警來着。但我覺得報了也不一定能逮得住。而且更多被騙了的,想的都是算了,
估計警察連取證都難。」

  這樣一來,第二次做愛就變得很無味。齊鴻軒沒精打采又故作強硬地搞了一
會,還沒射就草草了之。

  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爲賠出去的幾萬塊錢心痛。剛到嶽父家,就見到一個
最不想見的人,齊鴻軒當然不會有什麽好心情。

  妻子對他的态度,基本上還是和年裏一樣,平平淡淡,沒有特别的親熱。

  原本這是夫妻間稍有龃龉時常見的,但在齊鴻軒看來,卻像是因爲沈惜的介
入導緻妻子對自己加倍冷淡。郁悶難平的他,回家後也沒和宋斯嘉多說話,一頭
紮進書房,借口說要查些資料,打開電腦發起呆來。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他出來晃了一圈,到卧室門口探了探腦袋,宋斯嘉靠着床
背專心地看着書,壓根沒發現他在門邊張望。

  說不清從哪裏又冒出一股怨氣,齊鴻軒沒和妻子打招呼,悶着頭回到了書房。

  此刻他的腦子很亂,既有被坑了錢的糟心,又充滿對沈惜的戒備和妒忌。前
者的損失,無形中也算到了後者的頭上。若不是有沈惜這個人的存在,自己何須
想要動用小金庫多賺些錢呢?

  這人命好,生下來就是沈家的子弟。輕輕松松去英國留個學回來,卻能像個
閑雲野鶴一樣去開家書店過日子。這個時代,開書店不就等着賠錢嗎?他哪來的
底氣過這種看着逍遙,實際上毫無前途可言的日子?不就是家裏有足夠的錢,能
讓他衣食無憂地過這種裝逼的生活?

  齊鴻軒相信妻子與他之間沒有任何越軌的事發生,但就算是那份關懷和牽挂
都令他抓心撓肺地不快。宋斯嘉沒有積極地與他溝通,反而沒事人一樣做着自己
的事,更讓他無法釋懷。

  她在想些什麽?她到底是怎麽看待沈惜這個男人的?

  突然,齊鴻軒想到了妻子的博客。他很少耐心去看宋斯嘉寫的文章,但至少
他還是知道妻子的博客地址的。他也開過博客,但已經停止更新很長時間了。博
客這種玩意紅火差不多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沒多少人還在正兒八經地經營自
己的博客,宋斯嘉倒是不時還會更新些内容。

  匆匆浏覽了一遍近一年來妻子所寫的文章,看不出任何端倪來。齊鴻軒又想
到了她可能會把部分文章隐藏起來,如果不是博主本人是看不到的。他試圖登錄
妻子的帳号,連試了好幾個他知道妻子在别的地方用過的密碼,都不成功,又根
據各種諸如生日、紀念日、姓名拼音等線索猜了幾個密碼,還是失敗。

  窺探妻子内心的努力毫無結果,這讓齊鴻軒的郁悶愈發沉重了。

  這種郁悶倒過來又不斷加深他對宋斯嘉的不滿。

  一個奇怪而瘋狂的念頭突然在腦海裏冒了出來。

  說不清爲什麽,僅僅隻是這個念頭的出現,就讓齊鴻軒有了種釋放的快感。

  說是惡作劇也好,說是報複也好,總之,這種感覺不錯!

  他迅速地登錄了一個自己常去的色情網站,點進「網友自拍」闆塊,從手機
裏挑選了三張宋斯嘉的豔照,編輯了一個帖子,起名爲「剛玩過的一條良家母狗,
騷得不行!」

  第一張照片是去年結婚紀念日時照的,宋斯嘉穿着那套情趣修女服,正張開
雙臂擺出一副要與他擁抱的模樣,他當時就沒拍到她完整的臉,照片裏隻能看到
下巴尖。

  第二張照片是在香格裏拉讓她跪趴在地上扭屁股時拍的,整張圖集中在妻子
豐碩圓潤的臀部上,赤裸裸的下體完全暴露在鏡頭裏,細細的一條肉縫邊緊貼着
兩片飽滿的肥唇。

  最後一張裏則是一個正朝外流淌濃白液體的肉穴,一隻闖進鏡頭的手使勁拉
開一邊肉唇,盡可能将鮮嫩的肉穴全都展露出來。

  所有的照片都沒有露臉。齊鴻軒隻想私底下釋放一下心底的郁結,可不想讓
别人知道自己夫妻的身份。反複檢查确定不可能從這三張照片裏看出任何線索後,
齊鴻軒食指一點,帖子發了出去。

  靠到椅背上,長出一口氣。他像是剛剛跑完一千米似的感到一陣頭暈。

  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齊鴻軒去看自己發的帖子,居然一個留言都沒有!

  他不服氣地刷新,還是零回複。

  此後他每過一兩分鍾就去刷新一次。終于在第三次刷新後,出現了第一條留
言:「少騙人了,明明是雞,說是良家,不要騙積分啊!」

  齊鴻軒先是感到一陣惱怒:操!老子發自己老婆的裸照,怎麽都不能被人誇
幾句,羨慕一下嗎?

  随即一種奇異的刺激感出現了。

  齊鴻軒當然不樂意妻子真的是雞,否則他就沒有必要爲沈惜的事感到不滿了。
但是看着網友的留言,想到完美的妻子在一個陌生的網友那裏被看作最下賤的雞,
他毫無來由地感到十分痛快。

  緊接着留言漸漸多了起來。

  「怎麽沒有露臉啊?想看看這條母狗長什麽樣子啊!」

  「羨慕樓主大大!騎這種母狗肯定要精盡人亡啊!」

  「母狗的屄很漂亮,顔色和形狀都完美!可惜樓主你射得不夠多啊!」

  「樓主真幸福!求聯系方式,怎麽才能操到這條母狗?」

  「這種母狗必須操死!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被男人不停地操!」

  「圖少了點,有沒有視頻?有沒有操菊花的圖!這女人的菊花很漂亮啊!真
想狠狠插進去!」

  「沒有射到嘴裏嗎?就想看嘴角流牛奶的圖啊!」

  ……

  差不多半個小時,就搭起了三十幾層樓,讀着這些留言,齊鴻軒的心情莫名
其妙地變好了很多。

  退出論壇,關上電腦,他覺得自己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2017-12-25 08: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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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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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果然守信續寫了一章。
宋、齊夫妻不搞到離婚看來是難,沈惜如何善後呢?
2017-12-25 22:2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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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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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棒的作品,只是角色太多。。其實每個角色都可以有自己獨立的作品。
全都混在一齊,反而讓人覺得主角到底是不是主角。。夢萦的故事越來越少。
2017-12-25 23:1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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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dini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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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嘉发现老公出轨会不会离婚呢?离的话会不会像巫晓寒一样3P堕落呢?好期待
2017-12-30 00:4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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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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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45)
  2015年光棍節,錢宏熙帶劉凱耀、周曉榮至胡麗萍家玩群P ,起名爲「光棍
節玩寡婦」。

  沈惜收到表弟女友張沐霖的求助,強行從杜臻奇和劉凱耀等人組織的聚會中,
帶走了被拉去陪客的高中女生徐蕾,并将其置于自己的看顧之下。沈惜與張沐霖
聽徐蕾講了她的過往。

  雷耀庭在生日會當天向裴語微求愛被拒,在暴雨天去新越集團接裴語微下班,
卻遇到被請來做擋箭牌的沈惜。

  春節期間的同學會上,沈惜與老同學邱靜如重遇。

***********************************


              第四十五章 局

  門鈴聲突如其來響起,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徐蕾起身去開門。離春節假期已經
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但仍在放寒假的她還沒有擺脫節日的錯覺。再說今天本就是
元宵節,說是節日也沒有錯。胡麗萍母女在中甯沒多少親友,這麽多年習慣了這
裏的生活,也不會特意跑回老家榆順去過年,因此每到年節,反而顯得比往日特
更冷清。

  大概是媽媽網購了什麽東西到貨了吧?徐蕾是想不出會有什麽客人過來串門
的。

  打開門,屋裏屋外三個人同時都愣了一下。

  錢宏熙和周曉榮沒想到這小丫頭今天在家,打開門見到她,下意識都向後退
了一步;徐蕾也沒想到多日不見,突然又和這兩個與自己有過糾纏的男人撞見。

  她和錢宏熙之間當然再熟悉不過,他可能是到目前爲止對她的身體最熟悉的
男人,他真正讓她意識到了性交的快感,又第一個将肉棒插入了她的屁眼,将精
液幾乎射遍了她身上每一處肌膚。繼父是徐蕾的第一個男人,但他留給她有關性
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了,殘留下來的也沒什麽愉快的記憶。錢宏熙其實才是那個
真正留給她深刻印象的第一個。他身邊的周曉榮,徐蕾也不算陌生。盡管見面不
多,隻是在跟劉凱耀出去瞎混時碰到過兩次,但他半點不客氣,也是從頭到腳都
玩過自己的。

  此刻,這兩人面目雖然都還很熟悉,可徐蕾隐隐卻有一種相隔天涯的疏離感,
仿佛看着兩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一般。

  自從被沈惜「收」了以後,徐蕾遠離過去那種生活,差不多也兩個多月了。
時間雖短,帶給她的心理作用卻那樣明顯,一時不免有些愣神。

  見她面無表情地站着,錢宏熙略顯尴尬地笑。心裏暗罵胡麗萍這老屄腦子壞
掉了,既然約好叫自己登門,怎麽不事先說一聲女兒在家呢?這樣突然撞上,多
尴尬!

  徐蕾,已經不是過去那條任由自己玩弄的小母狗了。

  錢宏熙今天帶着周曉榮過來,當然是準備和胡麗萍好好玩一玩。這個老騷屄
也是他比較喜歡的,原因就在于她那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自尊感,完全可以
麻木地把自己當作就是讨男人歡心的一團肉。玩起她來可以毫無顧忌,尤其是幾
個人一起上,别有一番趣味。像潘桦那樣的女人,錢宏熙舍不得帶出來群P ,正
好胡麗萍這種爛貨可以發揮作用。正好,去年光棍節一起玩過這老屄以後,周曉
榮對她也一直念念不忘,此後又一起來過兩次。今天聽說要去找胡麗萍,興緻勃
勃地就來了。

  路上兩人還聊起過徐蕾,自從沈惜從劉凱耀的别墅帶走了她,這丫頭就從他
們的圈子裏徹底消失了。她被沈惜包了的消息,或真或假的,誰也說不清是從哪
裏傳出來的,也分不清真假,但很多人都知道。誰會爲了這麽個小丫頭,非要和
沈惜打打擂台呢?女人還不多的是?徐蕾又不是天仙。

  隻是像錢、周這樣真正嘗過這丫頭滋味的男人,不免還是會回味這小母狗發
起騷來的勁頭。周曉榮對她叫床聲最爲念念不忘。

  錢宏熙最後總結:「從小姑娘把她玩熟,現在正是最浪最耐玩的時候,便宜
沈老三了!」

  誰料,跑來開門的就是徐蕾。沒見面時隻顧着懷念這丫頭的騷,真見了面,
原本燃燒着的欲火居然瞬間平息了許多。錢宏熙現在并不想和徐蕾打照面。盡管
沒必要怕沈惜,但隔了他這一層,他知道,最好還是和這小丫頭保持距離。

  甭管是爲了那個什麽張沐霖,還是爲了這小丫頭,沈惜可是敢上門和杜臻奇
打一場的。

  兩邊都發愣,一時就僵在了門邊。過了會,錢宏熙也覺得尴尬,正想說些什
麽,聞聲而來的胡麗萍終于到了玄關。她剛才在二樓露台曬衣服,聽到門鈴響,
料想是錢宏熙他們到了,趕緊跑下樓,但怎麽都不可能比本來就待在客廳的女兒
更快。

  盡管原本想着就算讓女兒看到也沒什麽,但現在徐蕾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站在
邊上,胡麗萍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推她:「看電視去吧。」她
沒有解釋這兩個男人爲什麽到家裏來,當然也解釋不清楚。

  胡麗萍知道,女兒肯定是清楚自己和錢宏熙之間的關系的,雖然母女倆從沒
就這個話題溝通過,可她不知道才有鬼了。既然如此,沒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解釋和不解釋有什麽區别嗎?遮掩就更沒意思了。

  至于今天出現的不光是錢宏熙,還多出個周曉榮,胡麗萍對此就隻當沒看見
了。

  徐蕾撇撇嘴,轉身就走。不過她也沒有繼續看電視,而是直接回自己在二樓
的房間。

  兩個男人這才進門,錢宏熙低聲笑了笑:「怎麽不說你女兒也在啊?」

  「她後天才開學,寒假裏當然在家啦!」胡麗萍沒覺得這是個事,也沒聽出
錢宏熙笑中的那絲尴尬,「你知道的啊,這丫頭隻有開學以後才會出去單獨住。」

  「是是是,我知道。」錢宏熙料想這老屄多半不清楚她女兒現在被誰包了。
說起來,他從沒問過,胡麗萍到底知不知道女兒上上下下都被自己玩過,也沒問
過她知不知道女兒在外面瞎混。這媽當的,也真是沒誰了。

  「她在家,等會怎麽玩啊?你總不能當着她的面,在地上爬吧?」

  「去我房間吧。」胡麗萍拍掉按在自己屁股上揉捏的手,指了指樓梯。「今
天先湊合着,要是沒玩爽,過幾天再來。後天她就不在家了。」

  兩個男人輕車熟路地上樓,胡麗萍去廚房倒了一壺開水,往自己的房間走。
女兒在家,多少總有顧忌。盡管房間隔音還不錯,稍微注意些,玩起來也不怕。
可她知道,一旦開始玩,這兩個男人是不會讓自己身上留下任何遮擋的,不弄些
狗鏈、狐尾之類的在身上就算好了,要是口渴,總不能光着屁股跑出來倒水吧?
每倒杯水都得換一次衣服,也很麻煩,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小心鎖好自己卧室的門,把水壺擺好。先一步進房間的兩個男人一個坐在床
邊,一個則站在梳妝鏡前,正把避孕套往一根碩大的矽膠仿真肉棒上戴。

  「老母狗,讓你做好準備,搞好了沒有?」房門緊閉,錢宏熙說話就沒那多
顧忌了,嗓音也恢複正常。

  說來也怪,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胡麗萍就聽不得男人用這麽輕蔑、淫穢的語
調和用詞來跟他說話,每次聽到身體都會一陣陣發酥,下體熱乎乎的開始冒水。
去年周曉榮第一次登門時,她覺得陌生,對錢宏熙叫她「老母狗」,她還故意扭
捏着假裝不滿。現在已經被操過好幾次了,連周曉榮的尿都喝過,早沒什麽顧忌
了,眼帶春意,扭了扭身體:「老母狗當然最聽話,你們能用來玩我的東西都擺
在外面了,屁眼洗過了,衣服也換了。」

  周曉榮晃了晃那根矽膠肉棒:「買這麽大号的家夥,别把你的老屄撐大了,
搞起來就不爽了!」

  胡麗萍羞澀地一笑。她生得嫩相,已經過了四十四歲,看着卻仿似三十七、
八的女人,這抹笑意看着并不令人反胃,反倒給本來隻能算中上的長相平添了幾
分媚意。

  「這個我試了一下,是太大了,它旁邊那根還好點。」

  錢宏熙嘿嘿一笑:「沒事,這老屄水多,操不松的。這幾年還他媽越操越嫩,
黑木耳眼看要變粉木耳了。準備好了還發什麽呆?脫啊!還裝什麽裝?你個老屄
用穿這麽多衣服嗎?」

  胡麗萍扁了扁嘴,默默脫去原本穿着的厚厚的棉質睡衣褲。卧室裏的空調在
午飯前就已經打開,早把整個房間搞得暖烘烘的,稍微穿得厚點還有點受不了。
那兩個男人進了房間就脫得隻剩内衣褲了。在睡衣褲下,胡麗萍穿着一套布料少
得可憐的情趣水手服,與尋常的日式高中女生制服不同,這件水手服上身隻有領
子和短袖是完整的,下擺基本與袖子齊平,根本蓋不住飽滿柔軟的肥乳。她的兩
個乳頭上各夾着一個閃亮的金屬乳夾,雖到中年但依舊纖細的腰肢裸露着,顯得
很亮眼。下身穿着的藍色白紋短裙将将低于大腿根,半遮半掩的,陰部和屁股實
際上完全都露着,更不必提豐腴的大腿。

  這樣的打扮,出現在一個中年女人身上,其實很有些違和感,但配上胡麗萍
雖不算白皙但滿含肉感的膚色,在居家熟女特有的騷氣上加上刻意扮嫩的強烈對
比,産生了一種奇異的誘惑力。

  「操,怎麽搞了這麽一套衣服?這身穿在你女兒身上比較合适。你都他媽是
條老母狗了,還裝嫩扮高中生?」錢宏熙笑罵。

  胡麗萍左扭右扭地晃了晃,沖衣櫃努了努嘴:「别的衣服都穿過了,隻有這
套是剛買的。」

  「是不是還少了點什麽?」錢宏熙偏着頭挑剔。

  這話提醒了胡麗萍。「哦,對!」她快步跑到櫃子邊,翻出個鞋盒,取出一
雙後跟奇高的高跟鞋換上。原本并不算高的她立刻顯得比周曉榮還要高出差不多
半個頭。

  「操!這是有多高啊?」周曉榮好奇地低下頭去看。

  胡麗萍似乎也不是很hold得住這雙鞋,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床邊,因爲踩着高
跟的關系,不得不挺胸翹臀,不由得令她原本就算得上豐碩的胸臀更加顯眼。爲
了保持平衡,她走得很慢,但臀肉還是明顯地甩動起來。有兩次險些踩空,幾乎
全裸的雪白乳球劇烈地上下顫動,仿佛要直接甩過來砸到臉上似的。

  錢宏熙笑呵呵地看着她就這樣艱難地在床邊繞了兩圈。來到周曉榮身邊時,
他還促狹地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這記巴掌打得很重,胡麗萍忍不住慘叫
了一聲,半邊屁股迅速變得通紅。

  「叫什麽叫?」錢宏熙指了指房間的門,「想讓你女兒知道她媽媽是個老騷
屄嗎?」胡麗萍下意識地看了眼房門,沒注意錢宏熙來到了她身邊,突然在她後
背上推了一把。

  這下她哪還站得住?立刻向前撲倒,若不是錢宏熙适時地扶了一把,恐怕立
刻要摔個馬趴。被他用手擋了擋,膝蓋先着了地,胡麗萍順勢兩手扶地,變成了
跪爬的自恃。錢宏熙擡腳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

  「爬!」

  這套動作胡麗萍顯然很熟練,爬得十分自如。因爲撅着屁股的關系,本就短
得離譜的短裙幾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肥糯的臀肉光閃閃的,逗引得周曉榮下身
一陣陣發脹。

  錢宏熙比他端得住。像他這樣的,性交時單純的抽插其實并不怎麽能喚起他
的欲望了。像他常跟朋友說的:「在床上,換再多的姿勢,無非就是一進一出而
已,搞多了就是重複。」

  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各種玩弄。他可以樂此不疲地先玩上幾個小時的花樣,
最後快速抽插五分鍾,解決戰鬥。真正滿足他心底欲望的,全在前面這段時間。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盡管他不怎麽看得上杜臻奇的表弟雷耀庭,但時不時還會跟
他一塊出來玩玩,這小子設計各種玩女人的招還是挺有一套的,盡管他本人經常
急吼吼地耐不住性子,忙着去搞最沒勁的活塞運動。

  周曉榮越看越是興起,走過來按住她的背,對準兩腿間的洞穴,将手中的矽
膠肉棒整個捅了進去。胡麗萍的身體猛然顫抖起來,拖着長音「啊」地叫了一聲:
「輕點,太粗了!」

  錢宏熙揮揮手:「再弄一根來,給屁眼也插上!」

  周曉榮搓搓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操,老屄已經濕透了,他媽是自來水龍
頭啊,一碰就流。」矽膠肉棒插得很深,幾乎有三分之二的長度已經進入胡麗萍
體内,這樣一來,她爬動時,下身會不斷傳來奇妙的觸感。在周曉榮把另一根隻
略細了一點的假肉棒又深深插入屁眼後,她幾乎就要被下體傳來的酥癢搞瘋了。
每爬一會她都要停下來喘幾口氣,鼻間口中時不時會擠出幾聲近似壓抑的哭泣似
的聲音,滾圓的屁股左右搖晃,一股極細的水流順着大腿緩緩淌下,濃重的騷味
慢慢蔓延開來。

  「操!又來了!這他媽不是母狗,根本就是條騷狐狸,味道一次比一次大!」
周曉榮也在她屁股上踹了腳。在他玩過的女人裏,施夢萦下身冒出的淫水,也帶
有很濃重的騷味,但與胡麗萍相比,好像還要清淡一些。關鍵是,無論是錯覺也
好,真實也好,施夢萦的氣味多少還帶着些甜香,胡麗萍則是純粹的騷味,隐隐
有股淡淡的酸臭。

  胡麗萍跪趴着,腦袋離地面近,隻能偏過臉來賠笑。她一直保持着四肢着地
的姿勢不停地爬着,這時已經變得有些氣喘籲籲的。

  錢宏熙本來就是計劃慢慢玩的,根本就不急,坐在床邊饒有興緻地看着滿地
努力亂爬的胡麗萍,慢慢從口袋裏摸出條揉成一團的男式内褲,沖着周曉榮揮了
揮:「讓這老屄也嘗嘗重口味。」說着,他随手一抛,把這條内褲丢到胡麗萍屁
股後方:「老母狗!去給我叼過來!」

  胡麗萍原本正在朝左邊爬,聽到命令,辛苦地扭轉身子,爬到内褲邊,剛擡
起手想去撿内褲,錢宏熙大喝一聲:「誰叫你用手的!叼過來!」

  胡麗萍隻能把内褲又放回原地,低下頭,用牙齒咬住内褲邊緣,叼在嘴邊,
爬到錢宏熙身邊。他接過内褲,在她臉上抹了幾把,笑問:「怎麽樣?什麽味道?」

  胡麗萍吸了吸鼻子,皺着眉頭說:「臭了。」

  「用舌頭舔!」錢宏熙用一根手指頂着内褲裆部的位置,杵到胡麗萍嘴邊。
她勉強舔了幾下,卻聽錢宏熙不滿意地呵斥道:「認真點!舔到濕爲止!」胡麗
萍沒辦法,愁眉苦臉地賣力舔起來。

  周曉榮湊過來,險些被一股濃重的騷臭味熏倒:「靠!這是什麽味道?」

  「是我專門爲這條老母狗準備的美食。快一個月沒洗了,每次我幹完,就用
它給女人擦屄,打飛機以後也都射在上面。你說它該是個什麽味道?」錢宏熙哈
哈大笑。

  周曉榮愣了愣,想想這條一個多月沒洗的内褲上沾染的滿滿都是「精華」,
也笑了起來。

  看着胡麗萍乖乖吐出舌頭舔内褲裆部的布片,不一會已經用口水濡濕了很大
一片,錢宏熙的感覺來了。

  「把嘴張開!」

  他把内褲揉成一團,幾乎将整個布團都塞進胡麗萍張得大大的嘴裏,噎得這
女人翻起了白眼,随即将她掀倒在床上,抽出屁眼裏插着的矽膠肉棒,在那個翻
着紅嫩鮮肉的窄洞漸漸收攏的同時,挺着早已發硬的肉棒直接捅了進去。

  身下的胡麗萍一陣抽搐,發出含糊的「嗚嗚嗚」的叫聲。她的屁眼快一個月
沒被幹過了,緊縮的肛孔肌肉死死箍住肉棒,沒幾下就泛起了油光,抽插變得更
加順暢起來。她的身材很有特點,看着并不豐腴,甚至還算得上是中年女人難得
的纖細,但脫光了再看,奶大屁股大,令人性緻盎然。她的細腰此刻被錢宏熙牢
牢掐着,本就很短的裙擺向上翻,蓋在腰間。

  周曉榮側躺到她身邊,玩弄着她乳頭上的乳夾,一會松開,一會又刻意用鋸
齒夾緊乳頭最尖端的嫩肉,搞得胡麗萍疼癢難熬,卻又發不出叫聲來,不住左右
搖晃腦袋。

  「下次應該給她戴對鈴铛,這樣搞起來,還能聽個響!」周曉榮再次用乳夾
邊緣最尖利的部分夾住乳頭頂端,看着胡麗萍不住點頭,用下巴的指向示意他趕
緊松開,一臉壞笑地說。

  直到兩人分别在前後兩個洞裏射過之後,錢宏熙才把内褲從胡麗萍嘴裏抽了
出來。她早就筋疲力盡,張開四肢,軟癱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哎?什麽聲音?」周曉榮偏了偏腦袋,這時錢宏熙也已經聽到了外間的響
動。胡麗萍家隔音效果挺好,但終究不可能做到内外完全隔絕。剛才玩得熱鬧,
外面有些什麽事也注意不到,現在安靜下來,就分辨得比較清楚。

  「是我女兒下樓去了吧?」胡麗萍一邊喘,一邊不太确定地說。

  「下個樓動靜那麽大?」錢宏熙也覺得奇怪,但很快就把這事抛到腦後。那
丫頭,愛幹嘛幹嘛,反正我現在不招惹她。

  徐蕾确實下了樓,之所以搞出那麽大動靜,是因爲她還拖了個大行李箱。既
沒打招呼,也沒留下紙條什麽的,她直接走出家門,到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車離
開。待在家裏很别扭,錢宏熙和周曉榮紮進媽媽的房間沒再出來,房門也一直關
得死死的。即便如此,她多少還是能聽到些動靜,盡管斷斷續續的,又不是很清
晰,但經驗也算豐富的徐蕾難道還腦補不出房間裏此刻的場景?

  錢宏熙最喜歡的是玩弄,他現在是把腳趾插在媽媽的肉穴裏,還是坐在媽媽
臉上,用屁眼蹭她的臉呢?和周曉榮隻有過幾次交往,不算太熟,但明顯這是個
對女人的屁眼格外感興趣的,他今天要在媽媽的屁眼射上幾次呢?

  腦海裏時不時會冒出這些影像,徐蕾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呢?

  錢宏熙和媽媽間的關系,徐蕾一清二楚。她之所以會跟這個男人瞎混,就是
因爲無意中偷窺到他和媽媽上床。但讓徐蕾意外的是,周曉榮跟媽媽也有一腿,
還和錢宏熙一塊堂而皇之跑到家裏來玩媽媽。

  靠!也就是說,現在家裏這兩個男人,都是先後玩過母女倆的……

  依着徐蕾原本的性子,她心情再煩躁,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躲出去。換做半年
前,說不定她還會在錢宏熙要走時再截他一回。但被沈惜「逼」着做了兩個月乖
女孩,再遇上這種事,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最終她選擇眼不見心不煩,逃回自
己那套小房子。

  自從放寒假以來,她一直都住在媽媽家。小窩空了近三周,乍一進門,撲面
而來一股清冷氣息。她略帶焦躁地開窗通風,收拾屋子,把原來床上的被單枕套
一股腦丢進洗衣機,再換上新的,把一切整理好,這才燒上水,斜靠到沙發上,
半點都不想在動。可這時她心神浮動,怎麽都靜不下來,越躺越是躁動不安,跳
起身,拿起手機:「喂,你還管不管我啊?」

  沈惜這時剛離開宋家沒多久,正在前往布衣人家的路上。

  「怎麽了?小丫頭,你還沒開學呀?」

  「後天開學。我今天好煩啊!你到底還管不管我?别人都說我被你包了,可
我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你一回呢!無聊死了!」

  「哈!」沈惜忍不住笑出聲來,正像徐蕾說的,他這個包養人還真是不稱職。

  離開宋家時他說晚上要找人談生意,本是托詞,他晚上沒什麽特别的安排,
去布衣人家也不過是循例到店裏看看而已。正好小丫頭有召喚,就過去陪她解解
悶吧。

  徐蕾聽他說要過來,心情好了點,但立刻又得寸進尺:「我要喝酒!」

  「你個小丫頭喝什麽酒?」

  「切!你又不是沒陪我喝過!後天就要開學啦,開學以後你肯定更不讓我喝
酒啦,今天就給我喝一點嘛!」徐蕾使出最管用的裝可憐大法。

  沈惜本就隻是和她逗趣,并沒有死闆地不準她喝酒的意思。他順道買了幾罐
啤酒,又捎上幾盒諸如鹵牛肉、海帶絲、筍絲這樣的涼拌小菜。來到徐蕾家後,
他進廚房,煮了兩人份的米飯,随手弄了個紫菜蝦皮蛋花湯,就算是準備好了一
頓簡便的晚餐。

  先讓徐蕾吃些米飯墊底,這才準許她開啤酒。徐蕾翻着白眼瞅他:「你到底
算是包養我,還是給我找了個爹?」

  「你願意叫我幹爹,我也是不介意的。」沈惜笑眯眯的占便宜。

  「哼,幹爹是要幹女兒的,你幹不幹我?」徐蕾特意在後面幾個四聲的「幹」
字加重音,看着難得把沈惜噎得無語,得意地笑着。

  「對了,這段時間你不是住你媽家裏嗎?後天才開學,怎麽今天突然跑出來
了?」

  徐蕾捧着罐啤酒窩在沙發上,郁悶地說:「我家被人占了!」

  沈惜沒聽懂:「啊?」

  「男人占了我家!」

  「誰?」

  「錢宏熙。」其實有兩個男人,但徐蕾不知道沈惜知不知道周曉榮是誰,就
懶得再提還有這麽一位。

  沈惜坐直身子:「來找你嗎?嘿,這麽不給我面子?」

  「不是找我……」徐蕾喝光罐中最後一口酒,砰一聲把空罐子投到幾步外的
垃圾桶裏。「他來找我媽。」

  「哦……」沈惜是徐蕾提過她媽媽和錢宏熙的關系。涉及到這種事,不方便
再多問什麽。

  「雖說他們是待在我媽房間搞,但就在我邊上沒多遠。說有動靜吧,也聽不
清;說沒動靜吧,動不動又能聽到男人說說笑笑。我媽倒是基本沒發出聲音,估
計是嘴巴被堵上了,叫不出來。在家待着煩,就跑出來了。」徐蕾說得輕描淡寫,
随手又開了罐啤酒。

  沈惜早就習慣了這個十八九歲的高中女生聊起性事來就像吃飯喝水那麽随意,
但他還是不能真把她當作像袁姝婵、巫曉寒那樣的真正的女人一樣來調笑。他悶
頭不語,随手把剩下沒開的三罐啤酒中的兩罐攏到自己手邊,以防這丫頭喝得太
猛,一個不注意讓她把這些酒都給幹了。

  徐蕾當然看得到他收酒的小動作,抿着嘴也不說話。呆了半晌,她突然站起
身,挺直身體,兩手一張:「沈哥,今天操我好不好?」

  沈惜一怔,随即搖頭:「當然不好。怎麽又說這個?我們的約定不算數了?」

  徐蕾想了想:「我們約了我要做個更精品的女人嘛。約了我要考全市前十名,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嘛。沒約不能上床啊!」

  「這不是隐含其中的條件嘛。你啥都沒做到,就先别提這茬了。」

  徐蕾撅起嘴:「你也要考慮下實際情況!我也是女人哎!我也會想要的好吧?
好久沒做了,我也想要做,這你就不管啦?」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乍聽這丫頭說「我也是女人」這種話,還有些
好笑,但細細一琢磨,卻覺得無法反駁。他蓦然發現,早已過了十八歲的徐蕾,
盡管還隻是個高三女生,但确實可以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如果剝除掉她
身上其他的一切标簽,隻把她視作一個獨立的女性個體,那她的正常性需求,确
實應該被尊重。

  問題是,道理歸道理,他總不能真的爲了尊重這個獨立女性個體的性需求,
真就把小丫頭弄到床上去吧?

  「呃……這個,我真的愛莫能助。你再堅持堅持吧。到高考也就三四個月了。
這段時間要不你就自力更生一下?自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沈惜一邊說,一
邊忍不住發笑。

  「憑什麽呀?」徐蕾理直氣壯地不依不饒,「我本來那樣實際上沒啥問題,
成績又不差。就因爲張老師非要管着我,你跑過來說一句是爲了我好,我就隻能
靠自己來解決性生活了?那你到底是在爲我好,還是在壓抑我的合理天性啊?生
理需求得不到滿足,會影響我的心理健康的,你這樣才真的會影響我的成績!」

  小丫頭振振有詞,明擺着是在強詞奪理,可又确實有幾分歪理。

  沈惜暫時先轉移話題:「先不說那個。咱們先說之前的約定,你期末考試考
得怎麽樣?」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還問?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徐蕾仍然直挺挺站着,
昂着頭,一臉不滿地瞅着他。

  「對對對!」沈惜暗罵自己被這小丫頭的歪理搞得有點昏頭,「我記得我記
得,年級第四,不錯……可是和原定目标還有點距離啊。」

  徐蕾就讀的市十一中是全省重點高中,能在這所學校考到年級第四名,照往
年的經驗來看,高考時基本就能名列全省前八十名的行列,在中甯市則妥妥能邁
進前二十名。照說這個成績很不錯,可距離當初「全市前十名」的目标,還差得
遠。

  「你也知道,從前一百名沖進前五十名,可能還不那麽難;想從前二十名殺
進前十,别看可能就那麽兩三分的距離,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蕾沒精打采地窩回沙發。「我已經後悔打這個賭了。」

  「哈!誰叫你那時候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你是欺負我這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全市前十名哪有那麽好考的?年級前十
還差不多。」

  「年級前十名還用賭嗎?你不是本來差不多就在這位置上嗎?哦,這會兒你
又變成小孩子了?剛才誰吵吵今天一定要做愛,說自己得不到滿足?哪個小孩子
會說這種話?」

  「哼!」徐蕾扭過頭去,也不知是真被沈惜帶偏了話題,還是她自己剛才那
股勁已經過去了,倒是沒再提上床的事,轉而纏着沈惜要聽他的情史。

  沈惜哭笑不得,爲了争取把上床這一頁徹底翻過去,就揀了些有趣的事說了
說。

  徐蕾聽得津津有味。沈惜也有點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好像很成熟的小丫頭,
聽愛情故事的時候反而露出許多稚氣。與很多孩子相反,她在性方面的認識和實
踐,遠遠走在了情的前面。就最單純的感情而言,她反倒顯得很陌生。

  「哎,對了,上次跟你一起去碧龍灣那個女孩子,你搞定她沒有?」

  「什麽叫搞定啊?」沈惜抓起手邊一個猴子娃娃丢過去,「我們是朋友!」

  「切!誰看不出來,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女追男,隔層紗,你到現在也沒搞
定她,那問題肯定在你這邊了。你不喜歡她?」

  對這個話題,沈惜不想多談,但徐蕾卻對他的躲躲閃閃非常不滿:「你怎麽
老把我當小孩子啊?」

  沈惜暗自苦笑:就算不拿你當小孩子,咱倆也沒熟到無話不談好不好?我幹
嘛要把感情上的事都告訴你呢?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在這件事上,徐蕾其實
是個難得的好聽衆。她與沈家、忻家、裴家都沒有任何瓜葛,年紀又小,個性也
直,看問題總會有她獨特的角度。沈惜隐去很多上一輩的糾葛細節,簡單講了獎
自己和裴語微間的問題。

  徐蕾用鄙視的眼光看着沈惜:「談個戀愛也想那麽多!你活得真累啊!要是
……」見她欲言又止,沈惜不由得好奇:「要是什麽?」

  徐蕾扁扁嘴,稍加猶豫,最終還是把話說完了:「要是換成錢宏熙、劉凱耀
他們,恐怕早就先跟那小姑娘上了床再說。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算爽過了。都是
成年人了,你情我願,你也沒有騙她不是嗎?再說了,上一輩之間能有多大的事?
隔了三十年還不消停?你以爲演狗血電視劇呢?彼此喜歡就在一起呗,合不攏就
分手呗,想那麽複雜幹嘛?」

  沈惜淡淡一笑,不加解釋。

  确實,同樣的問題擺在别人面前,可能會有不同的處理方法。像徐蕾這樣想
和做,簡單明了,也不失爲一個方案。

  可如果他真那樣去做,那他還是沈惜嗎?

  每個人之所以能成就獨特的個體,就在于生命裏所有經曆和體驗過的東西都
會沉澱到自身,凝結爲一個人的個性和人生态度,決定他對每件事的判斷和決定。
三十年的生命,塑造了現在的這個沈惜,他沒有辦法分裂自己。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如果沈惜曆來都像徐蕾那樣去活,他的生命就會大變樣。
他或許不一定會選擇出國前和馮馨分手;他也許會在留學後留在英國發展;他可
能會跟齊鴻軒争搶宋斯嘉……正因爲那些事都沒有發生,今天坐在這裏的,才是
今天的沈惜。

  「人家還沒嫌你老,說你老牛吃嫩草!你倒是亂七八糟想法挺多的。」徐蕾
很過瘾地不斷攻擊自己的「包養人」。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沈惜發現打來的是個陌生号碼。他對數字有很強烈的
感覺,一般來講,朋友的電話号碼基本上都在他的腦子裏。即便是沒有刻意去記
憶的号碼,隻要有過幾次聯系,一旦看到這行數字,他通常能很快就想起來對方
是誰。可眼下這個号碼卻是完全陌生的。

  不光是号碼,甚至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都顯得有很生疏。

  當然,沈惜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是高中同學邱靜如。

  她怎麽會打電話過來?畢業後這十來年,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來往,也就是春
節裏同學會上聚了聚,她找我有什麽事?

  幾句寒暄過去,邱靜如道明來意:「後天,小女子有沒有榮幸,請你沈三公
子吃飯啊?」

  「啊?」沈惜本能地想要拒絕。不管姐姐有沒有告誡過他,他自己也不想和
邱靜如有太多接觸。但老同學發出邀請,盛情難卻,直接回絕似乎也有些太過不
近人情。他正要砌詞婉拒,邱靜如卻想猜到他要推脫似的,補充了一句:「其實
是有個特别的原因想請你吃飯,到時候再告訴你理由。」

  沈惜飛快地思索。既然隻說是吃飯,那局面就相對容易控制。即便從最壞的
角度考慮,隻要自己把得穩,邱靜如應該鬧不出什麽幺蛾子。再說,人家說不定
真的隻是單純想跟老同學吃頓飯,頂多帶點套近乎的意思,可能是自己過于警惕
了。

  「還是我請你吧。和你這樣的大美女共進晚餐,還要你買單,會被雷劈的。」
沈惜的話逗得電話那邊的邱靜如嬌笑不止,卻沒意識到他想自然而然把請客的主
動權攬到自己手裏。

  「不必了,一頓飯而已,不至于把我吃窮了。真吃窮了,就到你家裏來蹭飯。
我已經訂了座,後天晚上六點半,尊魅七号6 号包廂。」

  「呵呵,尊魅啊?我還沒在那裏吃過飯呢,這次要托老同學的福了。你已經
費心訂了位子,到時候肯定是由我來買單,分工協作嘛。」不動聲色地客套了幾
句,沈惜挂掉電話,暗自把整個過程想了一遍,雖然還是不清楚邱靜如到底有什
麽目的,但自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這才重新看向徐蕾。

  徐蕾在一邊早就等得不耐煩,撇嘴氣道:「哼,被别的女人把魂勾走了吧?
還以爲你是不喜歡女人的,原來隻是看不上我,現在有别的美女送上門來,就這
麽失魂落魄的!」

  沈惜忍不住把身子探過去,屈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扣了一下。

  「什麽送上門來?什麽失魂落魄?」

  「明明就是人家送上門來了,你馬上就心不在焉的!請你吃飯?吃完飯再去
酒吧坐坐,然後送回家裏坐坐,然後就到床上坐坐了呗!」

  沈惜搓着手,恨不得能再上去多叩幾下:「你這小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麽?」

  「我欲求不滿,整天就隻會想這個,行不行?」

  沈惜淡定一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
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一中第三名的
徐蕾同學,這段話不用我翻譯給你聽吧?」

  「哼!」徐蕾一甩頭,表示不屑。過了會,她又很郁悶地說:「我就想不明
白了,你就這麽看不上我?我告訴你,跟我做,你真的會很爽的。」

  「咳咳……」沈惜對她如此一本正經地「推銷」自己總覺得很有趣,「我哪
有看不上你?這不是對你負責任嘛,不識好歹!」

  「靠,跟你上次床,就會影響我的高考成績啦?」

  「不一定影響你的成績。但肯定會影響我在你張老師面前的光輝形象!」

  「你又不想泡她,要光輝形象有屁用!」

  「操!」沈惜也爆了句粗口,「我是他男朋友的表哥,她如果嫁給我表弟,
就和我成了一輩子的親戚,怎麽不需要光輝形象啊?」

  「跟我上床怎麽就影響你的形象了?能征服女人的男人,形象也是很光輝的!」

  沈惜哈了一聲:「爲什麽呢?」

  「這是人的本能啊。食色性也,沈惜同學,不用我跟你解釋這句話吧?在動
物本能下,能征服異性,當然是光輝形象啦!」

  「你說得對。」沈惜深吸一口氣,坐直身體。一向以來,他總是用很輕松的
态度和徐蕾相處,像是在和同齡人相處,時不時也會說些髒話。但這不代表他真
以爲這小丫頭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他需要一個合适的切入點,現在的話題正好
能讓他說些很想說的話。

  「性欲是人的動物本能,不必忌諱,也不必逃避。但是,人是不是一定要毫
無約束地順應本能呢?」

  徐蕾剛想張口,沈惜擺擺手:「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咱們不擡杠,拿歸
謬這種辯論技巧來讨論問題,沒意思。我隻是想說,人肯定是要有選擇和有約束
地行使本能的,既然是這樣,你就得尊重那些選擇和約束,這是一個成年人的基
本素質。」

  「成年人?」

  「嗯。小孩子可以一邊被管,一邊打從内心深處鄙視那些管着他的規矩,可
以幻想無法無天,可又要求全世界都保護他。成年人不可以。成年人也可以鄙視
規則,可以天馬行空,可以特立獨行,但他同時必須付出這樣做的代價,那就是
遠離那些規則所運行的世界。既然不想被約束,就意味着不被保護和幫助,這是
成年人世界的遊戲規則,選擇是有代價的。你已經十八歲了,按說隻要你不犯法,
做什麽都不該被人管,你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
所以,你答應我不出去混,你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跟我打賭要考全市前十名,然後
這些日子一直遵守着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想,在你内心深處肯定不覺得是理所當
然該這麽做的,隻是覺得給了我一個面子,對吧?」

  徐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謝謝你給我面子。可你還在讀高中,高中有高中的規則,高中生該做什麽,
不該做什麽,有行爲規範和基本的社會共識,所以你的行爲本來就不能超越這些。
别的成年人可以随心所欲做的事情,你哪怕已經十八歲了,還是不能做。」

  「……」

  沈惜再次示意徐蕾不要搶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不怕承擔代價,你就
是想打破拘束。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張老師怕,我也怕。你的願意承擔和不怕,
很可貴,但站在比你大十幾歲的角度,我暫時還看不出來你的願意承擔和不怕,
到底是成熟,還是少不更事。所以,在可能的範圍内,我還是想讓你回到規則的
圈子裏來。你還這麽小,将來即便真要做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也有的是機會,在
還小的時候,走得稍微穩一點,好不好?」

  徐蕾悶悶地說:「不是在說上不上床的事嘛,怎麽扯到這兒來了。」

  「你懂的,你知道爲什麽扯到了這裏。你很聰明,非常非常聰明。你可能隻
用了六七分氣力在讀書,就能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我不知道如果你全力以赴學
習,會變成什麽樣子。你可以讓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還是以前說過的那
句話,考上去,走出去,把什麽都看一遍,把自己變得更豐富一些,然後再來決
定要怎麽過人生。至少高中這最後半年,你再壓抑一下天性,實在忍不了了,必
要的時候自力更生吧。我可以給你去買一根振動棒,尺寸你來定。」

  「哈哈哈……」徐蕾被他逗笑了。沈惜不像錢宏熙、劉凱耀那些人一樣隻對
她的肉體感興趣,但又不像學校裏的老師那樣,整天嚴肅地教訓,即便和氣也是
一副對小孩子的口吻。他像今天這樣一本正經地長篇大論,倒是從來沒有過。她
表現得漫不經心,聽得其實認真,可到最後聽到「尺寸你來定」五個字,還是忍
不住笑出聲來。

  「你先忍着,忍到進入大學,忍到慢慢成長爲一個真正的成年人,就好了。
等你去讀大學了,我不可能再管着你。是天天向上也好,還是日日笙歌也好,到
時候一切選擇你自己做,代價也由自己承擔。剩下高中最後一個學期,你再受半
年約束,怎麽樣?」

  徐蕾撅起嘴表示勉強接受。

  「說好的,等有一天,你變成了白骨精,我成了大肚子半秃的中年大叔,如
果我想吃你這塊天鵝肉,你也得給我吃哦!」

  「好啦好啦,不管什麽時候,我至少給你留一次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的機會,
就一次哦!哼!」徐蕾傲嬌地甩了甩頭發。

  這小丫頭看上去難纏,其實很好溝通。與此相對,還是邱靜如更令沈惜感到
麻煩。

  主要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隻是單純和老同學叙舊?沈惜不信。别說高中畢業後這十幾年殊少往來,即
便當年同窗時,刨去曾一起主持文藝彙演這一點點交情,兩人的關系頂多也隻算
平平。聯系到這兩年屢有風聞的豔名,沈惜暗自警惕,她總不會是想要勾上自己,
搭沈家的船吧?

  這倒也罷了,如果還有别的原因,就更令人頭疼。

  和邱靜如一起坐進尊魅七号的6 号包廂,沈惜堆了滿臉的笑,心底卻是一片
剔然。

  兩人都開了車,所以就沒有點酒。見邱靜如主動說不用上酒,沈惜放了一半
的心。他對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但若非必要,還是不要單獨和一個美女喝酒爲好,
變數太多。

  問起她那天曾說起的今天請客的特殊原因,邱靜如抿着嘴笑:「呦,你還記
着呢?是不是沒有這個特殊原因,我就請不動你啊?」

  「怎麽會呢?好奇心作祟而已,呵呵。」

  「特殊原因嘛……其實沒什麽啦,今天是我生日!算不算啊?」

  沈惜表面上作恍然大悟狀,心裏卻愈發感到奇怪。根本不熟的兩個人,卻非
要在生日這天湊在一起,實在顯得牽強詭異。他一時想不通緣故,隻能靜觀其變。

  「我這老同學很不稱職啊,連你的生日都不知道。你應該早點說,好讓我準
備一份禮物。現在空手來,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來,不就是大禮了嗎?平時像我這樣的,沒有巫曉寒那麽大的魅力,
怎麽請得動沈三公子你啊?」邱靜如笑意盈盈,話裏卻透出一份幽怨。沈惜配合
她的語氣,露出一絲歉疚。「你這話說的,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來來來,不喝酒,
我們喝果汁,碰一下,祝你生日快樂。」

  邱靜如依言舉杯。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歎口氣:「唉,其實也沒啥好慶
祝的。都三十歲了,要成黃臉婆了。」

  「你要是黃臉婆的話,那外面得有多少女人去自殺啊?過分謙虛就顯得驕傲
了哦。」

  邱靜如眨了眨大眼睛,不那麽明顯地放了下電,沈惜恰在這時低頭夾菜,有
意無意地避了過去。邱靜如暗中無奈地笑,她當然能看出沈惜熱絡外表下的疏離,
若非受人所托,她也不會選擇跑來嘗試這份尴尬。

  她和沈惜的關系确實很普通,但這不妨礙她動些小心思。這所謂的心思,還
不單單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足以拿下沈惜,如果可能,邱靜如還很樂
意成爲沈太太。沒有愛情也無所謂,嫁人又不是嫁給愛情。兩人畢竟是高中同學,
多少也有份香火情在。

  但同學會那天,她做了次小小的嘗試,立刻明白了沈惜的态度。這對她來說
也不新鮮,見慣了某些男人對她趨之若鹜,也見慣了某些男人對她敬而遠之,沈
惜的态度在後者中算是比較溫和禮貌的。當然,還有一種表面上是後者,内心卻
是前者的賤人,邱靜如清楚,沈惜絕不會是這種類型。

  套不上沈惜,并不會讓邱靜如太失望。在平日往來的男人裏,願意爲她花錢
的多的是。她不是妓女,不會明碼标價地賣,但男人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
哪怕是帥到沒朋友,也絕無可能與她共度良宵。那些讓她看不順眼的男人,就算
肯砸錢也不能打動她——當然,出手就是一輛奧迪,甚至一套房子的例外。有了
這樣的誠意,再不順眼的男人也有的談。

  明知沈惜對她不感興趣,還主動貼上來,并非邱靜如不死心,而是因爲雷耀
庭拜托她幫這個忙。

  邱靜如和雷耀庭也算老交情了。

  2014年初離開上海返回中甯後,邱靜如開了家奢侈品店,在起步的那段日子
裏,過得不算太好。自大學時就在娛樂圈邊緣打拼,習慣周旋于富商、闊少、經
紀人、投資人之間的她輕車熟路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不管在哪裏,都不
缺樂意在她身上花錢的男人。漸漸的,邱靜如不但在交際圈混得風生水起,連帶
奢侈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最初和雷耀庭打交道,是因爲2014年底時,她受邀拍攝優森系列三周年慶典
套圖。不知從哪裏聽到邱靜如的豔名,又了解到她過去那些半吊子的演藝經曆,
雷耀庭親自上門,希望她能作爲慶典套圖的模特之一參與拍攝。

  允諾的報酬是豐厚的,工作内容也并不複雜,表面上看不過是拍攝一套内衣
照片而已,這對邱靜如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盡管已經二十八歲,比另兩個參加
拍攝的模特至少大五歲,但無論身材還是鏡頭感,邱靜如仍然是最好的。

  拍攝任務即将完成時,攝影助理神神秘秘地過來問她,能不能爲雷公子單獨
拍攝一套「更勁爆」的照片,報酬當然另算。邱靜如是見過「世面」的,盡管過
去沒做過類似的事,但心中有數。這個助理早已悄悄接觸過另兩個模特,根本沒
逃過她的眼睛。她也明白,所謂「更勁爆」的照片,無非就是裸照而已。

  這不是什麽太爲難的事。條件很誘人,風險其實也不大——一個絕不缺錢的
好色富少,付出高昂的報酬搞到這些獨家豔照,憑什麽免費散布出去便宜那些屌
絲?再說,小圈子裏不會有秘密,如果雷耀庭主動散布照片,那就算他以後肯付
再多的錢,也不會有什麽像樣的模特願意爲他拍攝私人裸照,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很多有名氣的歌手、演員、模特,都曾爲某些人拍過類似的私家照片,流傳
出來的極少。通常會進入傳播範疇的,要麽是刻意的炒作,要麽是那些比較低端
的偷拍自拍,或者是出于某些利益需要或者私人恩怨而使某些人被犧牲。邱靜如
覺得自己跟這些都扯不上關系。簡單盤算了下收益和風險,她同意全裸出鏡。

  拍裸照時,三個模特是單獨行動的,約在了不同的時間和地點。輪到邱靜如
拍攝那天,她發現雷耀庭也到了現場,不但全程觀摩了她的拍攝,還在休息間隙
過來與她寒暄。幾句話下來,邱靜如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不經意間,她放松了
身上浴袍的帶子,前襟敞開,兩團碩乳大半都暴露在雷耀庭眼前,完全吸引住了
他的目光。盡管剛才她在鏡頭前是一絲不挂的,但此刻半露不露的妖娆模樣,還
是極大地刺激了雷耀庭。

  他豪爽地取出一張銀行卡,說出一個讓邱靜如難以拒絕的數字。這張卡裏是
其中一半預付款,事後再給另一半。要拿到這筆錢,邱靜如需要做的,不過是讓
他「全方位」感受一下她的女人魅力而已。

  談妥了這件事,進入下半場,雷耀庭也親自出鏡,拍了不少将肉棒插進邱靜
如的嘴和肉穴的特寫。她過去也遇到過一些喜歡邊幹邊拍的男人,但大多數都是
自拍,絕少假手他人。沒看出來,雷耀庭在攝影師的鏡頭面前很自在,哪怕脫光
了也不見拘謹。

  自那以後,兩人有過多次「約會」——說是「交易」也無不可,但邱靜如不
覺得自己是在「賣」,無非是利用男人對自己的好感,拿些該拿的好處罷了。從
雷耀庭這裏,這一年多她拿到的差不多價值一套小别墅。

  有這層淵源,雷耀庭對她提出些要求,還真不好推脫。何況又不是難事,隻
是請沈惜吃頓飯而已。

  這事肯定有問題。邱靜如不傻,雷耀庭來這麽一出,絕不可能是吃飽了沒事
幹,背後必有深意。如果是他有求于沈惜,想讓自己做個不露聲色的引介人;或
者他們兩人本就是朋友,想借自己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那都好說。但邱靜如心
知肚明,那些可能性都很小,雷耀庭多半有别的企圖。

  這兩人之間鬥法,可别把自己陷在裏面。雷大公子不好惹,沈三公子就好惹?

  邱靜如有點後悔自己口無遮攔地在雷耀庭面前說起和沈惜間的關系了。

  情人節那天,在知道自己是沈惜高中老同學時,雷耀庭明顯愣了一愣。錯愕
片刻後,盡管恢複了說笑,但還是時不時就陷入思考,以至于在上床時他都顯得
很不專心,連乳交這種每次約會的必修課都沒顧上玩。

  草草射了一次以後,雷耀庭也沒想往常那樣一邊休息一邊逗弄她的豐乳,略
顯呆愣地躺在她身邊,突然問了句:「你有沒有和他操過?」

  「誰?」邱靜如一時沒反應過來,腦筋轉了幾轉,才意識到他說的應該是沈
惜。她不喜歡雷耀庭說話的口氣,好像就把自己當成一個隻要有錢就可以随便上
的爛貨,但她努力收斂起了這份不快。

  「沒有。沈三……」她本想說高攀不上沈家三公子,突然想到身邊這男人剛
在自己身上爽完,這話說出口倒像是把雷大公子放到一個比較低的位置上,容易
得罪人,連忙改口,「沈三少喜歡我們班另一個美女,不會打我的主意。」

  聽說她和沈惜沒有發生過肉體關系,雷耀庭似乎很失望。又過了會,悶悶地
說了句:「這幾天你能不能請他吃頓飯?」

  邱靜如有點懵,想不通今天的雷耀庭怎麽好像有些魔怔,躺在她的床上,老
提沈惜是什麽意思?

  雷耀庭像突然來了精神,蹭一下坐起身:「找個好點的酒店,請客的錢我來
出!你隻要找個借口把他約出來就行。」

  「可是,雷少,我莫名其妙請他吃飯,說什麽呀?」

  「随便你說什麽。對了,要是你主動一點去勾引他,能不能把他弄上床?要
是可以操你,他不會拒絕吧?」雷耀庭對這一點還是沒死心。

  要不是說這句話的人是雷公子,邱靜如恐怕就要翻臉了。就算忍住了氣,她
也還是在心裏不住痛罵他「清奇」的思路。「這個……恐怕很難……我不是他喜
歡的類型。」

  「那算了!」雷耀庭盡管不太滿意,但并沒有強求,「找個理由請他吃飯就
行,飯桌上随便你聊什麽,這方面你拿手。這件事總可以辦到吧?」

  「……可以……吧……」邱靜如雖然仍然很懵,但這點信心還是有的。請客
的理由好找,過幾天就是自己生日,别說是高中老同學,就算是剛認識不久的新
朋友,自己這樣的大美女主動貼上去,請吃一頓飯的面子總是有的。

  自從開始摻和這件事,邱靜如一直告訴自己,雷耀庭不會失心瘋到和沈惜面
對面硬扛,頂多隻會搞點背後小動作,輕易不至于波及到自己。但一旦和沈惜面
對面坐下來吃飯,努力構建起來的這點信心卻迅速被消磨掉,飯沒吃一半,她就
開始慌亂起來。

  雷耀庭到底想幹什麽?靠,千萬别連累老娘啊!

  與此同時,雷耀庭就在不遠處的10号包廂裏,與他同座的,有徐芃、蘇晨、
裘欣悅,還有裴語微。

  這個組合顯得有點怪,隻因雷耀庭請客的名目就很牽強。名義上的理由是因
爲優森網和榮達智瑞有合作業務,所以才和徐芃一起吃頓便飯,聯絡感情,也正
因如此,蘇晨才得以出席。他又拜托徐芃以表哥的身份出面請裴語微同來。

  徐芃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雷耀庭醉翁之意不在酒,爲拉攏這個未來可能的
大客戶,當然要在表妹面前賣賣力氣。裴語微不耐煩去應酬雷耀庭,可架不住表
哥一口氣連打四個電話,懇請表妹務必賞光,好讓他在雷耀庭那邊添幾分面子,
以利于未來的合作。爲打消表妹的顧慮,徐芃拍胸脯保證,雷耀庭絕不會再像上
次生日會那樣搞突然襲擊,拿出一束花來求愛。

  「吃頓飯而已。他可能還沒完全死心,但最多也就是在你面前獻獻殷勤,不
會再搞突然襲擊。你想啊,他也不想讓你不高興,對吧?微微啊,都在中甯生活,
又經常會出席一些相同的場合,低頭不見擡頭見,難道你以後永遠都要避着他?
沒必要,就當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應酬好啦!」

  因爲沒有顧及表親這層關系和榮達智瑞簽訂長期合作協議,裴語微對徐芃是
稍存抱歉之意的。雖然這樣做完全符合新越集團的利益,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私下面對打小關系不錯的表哥時,多少總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徐芃拉下臉來反
複懇求,裴語微終于決定不讓表哥難做,勉爲其難地前來赴約。

  隻是爲了防着雷耀庭再搞花樣,裴語微再次祭出「閨蜜陪同大法」,拉上裘
欣悅同來。

  裘欣悅當然不會推辭,隻是玩笑般抱怨:「唉,本小姐就是給你當盾牌的命!
對了,怎麽誰請你都安排在尊魅,什麽時候尊魅在中甯這麽大衆了?」

  裴語微才不會跟她客氣:「我命好,你不服氣啊?那你到底來不來給我當盾
牌啊?」

  「你裴大小姐下了命令,我敢不當嗎?哎,你怎麽不把上次帶去向陽吧那個
……叫什麽……沈惜,是吧?怎麽不把他帶上,叫雷耀庭看看,不就一了百了嗎?」

  裴語微皺皺鼻子:「能帶早就帶了。上次已經用他當過一次擋箭牌了,這次
換你來當吧。多麽重要而光榮的一個使命,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待啊!」

  察覺到閨蜜明顯不太想提到沈惜,裘欣悅識趣地沒再繼續問下去。

  坐裘欣悅的車,兩人一同來到尊魅七号。雷耀庭訂的是10号包廂,早早就在
恭候。這次他果然沒别的安排,一直在老老實實地敬酒勸菜,時不時讨好一下兩
位大小姐,和徐芃聊幾句合作上的事,偶爾還和蘇晨開幾句不輕不重的玩笑,一
切都再正常不過。

  局面從他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後開始改變。

  「呃……裴裴,上次雨天來接你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雷耀庭還沒坐
定,突然發問。

  今晚這些人中,蘇晨當然要管裴語微叫「裴小姐」,徐芃和裘欣悅則叫她
「微微」,雷耀庭是最爲難的一個,他當然也想叫「微微」,但自知和裴語微的
關系沒到那份上,萬一他叫出了口,卻被當面怼回來——依着裴大小姐的脾氣,
這種事她做得出來——那就真的沒面子了。直接稱呼姓名,或叫「裴小姐」顯得
過于生分,最終他硬憋出一個「裴裴」。

  他第一次這麽叫的時候,裴語微稍稍皺眉,總算沒有表示不快,心不在焉地
應了一聲。雷耀庭終于有了個不令他覺得尴尬的專有稱呼。

  聽他問起這個,裴語微的臉色沉了下來。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大小姐我今天
脾氣太好,給你太多好臉了?你要想找不自在,那還不容易?

  雷耀庭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這麽容易惹毛裴大小姐,他本就沒準備等她回答,
所以不等她發飙,直接就跟上準備好的台詞:「剛才我在外面看到他了,他也在
這兒吃飯,好像是6 号包廂,陪着個大美女,看上去兩個人很親密啊。」

  裴語微一愣,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宋斯嘉的身影。

  但聽雷耀庭接下來的話,她就知道他說的那女人,應該不是和自己有過兩面
之緣的宋斯嘉。

  「這女的在中甯好像還蠻有名的,叫什麽來着?邱,邱什麽如,專門跟有錢
男人勾勾搭搭的,徐哥,你也聽說過吧?」雷耀庭冷不丁問了這麽一句,徐芃下
意識地點頭附和。他與邱靜如之間沒有牽扯,從無來往,但确實聽說過她。

  裘欣悅聽聊到了裴語微的男朋友雲雲,内心充滿疑惑。她也聽說過邱靜如,
一時無法将和這種女人約在尊魅吃飯的男人與平安夜出現在向陽吧的沈惜聯系在
一起。如果雷耀庭說的這人是裴語微的男友,那平安夜的沈惜是什麽?如果沈惜
才是正主,那雷耀庭莫非搞了個大烏龍?可是看裴語微的神情,好像也沒有馬上
否定的意思。

  不過,無論如何,聽說這人和邱靜如有勾搭,裘欣悅對他都低看了幾分。在
她眼裏,邱靜如就是個妓女,無非是遮掩得好一些,要價比較高,自以爲是交際
圈的名媛而已。和這種女人勾勾搭搭,也不會是什麽像樣的男人。

  裴語微什麽時候交了這麽個男朋友?

  裘欣悅皺着眉頭,望向閨蜜,卻無法從她的神色中讀出她此刻的心思。

  雷耀庭還沒丢完準備好的炮彈。「裴裴,你别怪我多嘴,也别以爲我是在挑
撥。這個人和好多女人扯不清。聽我表哥說,前幾個月,就在凱哥的别墅,他還
從他們的party 上搶走一個高中小女生,到處宣布說這丫頭現在由他包養,不許
别人再去招惹她。徐哥,那天好像你也在?」

  徐芃這時已經反應過來,雷耀庭今天哪是想借這頓飯貼近裴語微?那邊邱靜
如的飯局,多半就是他安排的,這是要在裴語微面前诋毀沈惜啊!這倒也罷了,
反正他跟那位沈家三少非親非故,要從周曉榮的堂哥那邊論起,七拐八彎還有一
點點小過節,犯不着爲他辯白。可雷耀庭動不動就要自己開口來給他充當旁證,
這可真的很爲難。

  先不說作證指責沈惜,會不會得罪沈家三公子,得罪沈家,隻說在表妹這裏,
恐怕也讨不到什麽好。但他現在騎虎難下,當面問到他頭上,還能怎麽辦?要麽
點頭,要麽否認,恐怕沒有裝傻騎牆的路可走。

  他當天确實在場,親眼看着沈惜帶走徐蕾。事後他也聽周曉榮提過,說有風
聲放出來,那個小丫頭現在已經被沈惜包了,别人都不再碰。鬧了這麽一場,要
說沈惜沒動過這丫頭,徐芃是不信的。在他想來,非但是這個小姑娘,連張沐霖
和沈惜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也要打個問号。八字還沒一撇的準表弟媳婦,一個電
話就能把沈三公子召喚來,不惜得罪杜臻奇和劉凱耀,也要帶走她的學生,這表
哥、弟妹之間恐怕有過更「深入」的交流吧?

  心底存了這樣的猜想,雷耀庭要他出來作證,唯一的選擇隻有點頭。

  裴語微沒太把這茬放在心上,當天她也參與了這件事,沈惜走進劉凱耀位于
碧龍灣的别墅時,她正緊張地握着方向盤,忐忑地守在車上呢。隻是鮮有人知當
天她就等在門外。那個高中女生她也見過,這不是什麽新聞,沒法引起她的關注。

  可雷耀庭接下來一句話,吸引住了她。

  「他還真是挺忙的。不是說他跟别人老婆有染,把人家搞離婚了嗎?徐哥,
就是你們公司那個周,周什麽榮的堂嫂吧?記得上次是你告訴我的。」雷耀庭趁
熱打鐵,又扔出一個「實錘」。

  徐芃現在真的很後悔幫雷耀庭把表妹約出來,這小子真是沒完了。看他的樣
子,正在興頭上,看來是不把他打聽到的關于沈惜的「黑料」一股腦全丢出來,
是不會罷休的。不過,應該也就這些了。就算還有别的,也不會再找他作證,因
爲徐芃自己清楚,别的事,他也不知道。

  最後這個指控有點嚴重,此前那些事如果還能看成隻是立身不謹,在中甯半
數有錢有勢人家的公子哥都會幹,那破壞他人家庭這種行爲就得歸于道德敗壞了。
裴語微不由得看向表哥,他略加沉吟,苦笑着說:「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我也是
聽人說的……聽說……」

  對這幾句沒什麽力道的話,雷耀庭不是很滿意,不過這時候他不便表現出對
沈惜過于明顯的敵意,隻能暫時放過徐芃的含糊其辭。

  「這年頭,有些事情說不清楚,可能有誇張的成分吧。可無風不起浪,裴裴,
如果你們真在談戀愛,我覺得你應該多觀察觀察你男朋友。心裏有數比較好。」

  聽他說了這麽多,裘欣悅反而從此前的鄙夷情緒裏擺脫出來。她當然能聽出
雷耀庭是在自以爲不動聲色地給那個不明身份的裴語微男友上眼藥,這個安排顯
得如此刻意,令她感到半是好氣,半是好笑。

  都知道雷耀庭好色愛玩,但在做生意方面還算有一點小能耐,沒想到,設局
陰人的時候還有這麽天真的一面。

  裴語微看似發呆地坐着,過了好一會,突然站起身。

  「你說得對!我是該多觀察觀察。」

  雷耀庭顯得很興奮:「你放心,我讓服務生幫忙盯着,等他們結賬的時候,
就可以看清楚他和那個女人是不是一起走的。」

  「那多麻煩?」裴語微撇撇嘴,「懶得等,我現在過去看看。」

  「啊?」雷耀庭吃了一驚,這可不在他的計劃中。在他想來,最好的局面無
非是邱靜如把沈惜誘惑上床,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隻能營造一種若是若非,
真假不明的狀态。反正沈惜和邱靜如單獨吃飯是真的,至于兩人是在暧昧約會,
還是在暢談人生理想,哪裏說得清楚?他不清楚裴、沈兩人的真實關系,以爲他
們即便不是男女朋友,至少也正在往那個方向發展。男女間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很經不起考驗,尤其經不起猜疑。女人,格外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有另一個充滿
性誘惑力的女人介入之後。

  邱靜如很明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像裴語微這樣的大小姐,怎麽能容忍男友——至少是準男友——跟别的女人
勾勾搭搭?更何況還是一輛聞名的公交車。雷耀庭不求今晚就能成功拆散兩人,
隻要能在裴大小姐心裏紮下一根刺,未來就可能會出現無數變化。

  可他怎麽都沒算到裴語微竟會選擇直接殺上門去。

  這怎麽可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果沈惜和邱靜如真有些暧昧不清,裴語微突然出現,三方聚頭,肯定會演
變成火星撞地球般的熱鬧。這件事涉及沈、裴、雷三家,鬧開來不是一件小事。
按說,裴語微應該會暫時不動聲色,選擇眼見爲實,在暗中觀察沈惜是不是真的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後私下再去處理,不太可能不管不顧地當面對質。

  還要不要一點體面了?你以爲自己是月薪三四千,穿套裝擠公交的普通OL嗎?

  要是這件事鬧大了,在尊魅七号這種場合搞出什麽笑話來,裴新林的面子往
哪裏放?新越集團的名聲怎麽辦?裴大小姐出國待傻了嗎?

  最關鍵的問題是,雷耀庭心裏最清楚,那邊包廂其實一切風平浪靜,什麽事
都沒有。裴語微一出現,沈惜固然可以輕易就把事情說清楚,連邱靜如都會急着
撇清她自己。雷耀庭可沒讓她咬死沈惜正在劈腿。當然,就算他這麽吩咐過,那
女人也不一定會照辦。

  猝不及防之下,雷耀庭隻能勸裴語微稍安勿躁,畢竟是在著名的公衆場所,
鬧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裴語微怎麽會聽他廢話?根本沒理會,抄起手包,直接起身走出包廂,裘欣
悅緊跟其後。看她們的架勢,不光是直接殺去6 号包廂,甚至都不準備再回來了。

  雷耀庭神情僵硬,蘇晨不明所以,徐芃則滿臉都是尴尬的笑。

  在這丫頭面前來這套……她可不會照着你的套路去走……

  與此同時臉上浮現出尴尬笑容的還有邱靜如,飯吃了一半,突然有人闖進包
廂,吓了她一跳。

  見到進來的是裴語微,沈惜的眉角一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在驚訝、疑惑等等其他的情緒出現之前,最先浮現起來的竟是一絲莫名的歡
喜。

  裴語微的視線快速在包廂中逡巡一圈,自邱靜如臉上滑過,随即落在沈惜身
上,瞧不出她此刻的真實心理,突然展顔笑道:「這麽巧,你也在這裏吃飯?」

  沈惜還沒想到今天的「巧合」是人爲安排的,但習以爲常的謹慎還是讓他随
口就給出最清晰的解釋:「是啊,多年沒聯系的老同學過生日,一起吃頓飯。」

  裘欣悅走進房間才看清裴語微着急來見的正是沈惜。聽到這句話,難掩笑意。
見面第一句話,就把前後因果和人物關系全都講清楚了,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這家夥到底是哪冒出來的?值得裴語微這麽着忙?值得雷耀庭費這番周折來設計?
聽雷耀庭剛才的話,他還敢闖去劉凱耀的别墅,當面跟杜臻奇唱對台戲?邱靜如
這樣的風騷名媛也被請出來設局?她雖然看不起邱靜如,但很清楚這女人價碼不
低,能跟她勾搭上的非富即貴。

  中甯還有這麽一号?我居然不知道!

  裴語微努了努嘴:「我跟朋友在10号,吃得差不多了。等會你吃完飯有沒有
事?」

  沈惜聳聳肩:「我沒有安排……」轉頭問邱靜如:「你是開車過來的哈?」
見她點頭,又追問一句:「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吧?」

  自從裴語微走進包廂,邱靜如就在猜她是何方神聖。看她旁若無人地隻和沈
惜一個人講話,幾乎都沒正眼看自己一眼,就知道這位大小姐多半不好惹。她現
在基本斷定,雷耀庭今天之所以要安排這麽一場戲,爲的就是這個女孩,隻是搞
不清她現在直接闖進來這一段,是雷大公子的安排呢?還是出了什麽差錯?

  聽沈惜這樣問自己,她連忙回答:「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開玩笑,她
頂多就幫雷耀庭把沈惜約出來,别的事她可不想多插手。

  「那我就沒什麽事了。」沈惜一本正經地對裴語微說。

  「我沒開車,你吃完了叫我一聲,送我回去。」裴語微半點都不客氣。沈惜
毫不猶豫地應承。

  走出包廂,裘欣悅神色詭異,似笑非笑:「呵呵,微微啊,你有異性沒人性
啊。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等會一起去安排别的節目嗎?這就不管我了?」

  裴語微吐吐舌頭:「計劃有變,隻能有異性沒人性啦!」

  「哼!哎,他,是誰啊?」

  「誰?他?」裴語微一時沒搞明白她的意思,「你說沈惜啊?你見過的呀!」

  「我知道我見過,我是說,這位……」裘欣悅突然發現這話還真不容易說清
楚,「唉,總而言之,他到底是幹什麽的?什麽背景呀?不然……」話說到這兒
又不便說下去了,雷耀庭那點小心思,裴語微如果看破了,那就不必說了;要是
她沒看出來,也不便拿出來明講。

  裴語微這回聽懂了:「哦……我上次沒說嗎?他爺爺是老省長沈執中。」

  「沈……」裘欣悅吃了一驚,「爺爺?那他是沈偉揚的……」沈家這一代子
弟,她最熟悉的就是雲揚房産的沈偉揚。沈偉長一向身在官場,隻知其名未見其
人。至于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沈惜,則幾乎是聞所未聞。

  「堂弟吧?」裴語微還真沒完全搞清楚沈家的親戚關系,「應該是堂弟。他
隻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呵……怪不得……」裘欣悅若有所思。

  「真讨厭,我都不想回去了。還要等他吃完飯,我們還回那邊嗎?」

  裘欣悅搖頭笑:「回去幹什麽?你以爲還要等很久?這個包廂裏一男一女都
是人精,誰還會真的再吃飯啊?心照不宣坐個十分鍾,給足對方面子,肯定就出
來了。走吧,我們去大堂坐坐。」

  果然如裘欣悅所料,裴語微在大堂咖啡吧坐下玩手機裏的小遊戲,還沒玩完
第二局,沈惜就出現在了。他本想打電話,一眼看見咖啡吧裏坐在顯眼位置的裘
欣悅,快步走了過來。

  「我可以走了。裘小姐一起嗎?」

  「我開了車,不做你們的電燈泡。拜拜!」裘欣悅潇灑地揮揮手,轉身而去。

  沈惜和裴語微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走吧,先上車。」

  兩人一路無話,默默走到停車場。上車後,沈惜沒有急着去摸方向盤,兩人
很有默契地無語靜坐了一會,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笑。

  「悶死了。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你的性格。」

  「誰叫你不跟我說話!」

  「大小姐,你也沒跟我說話啊……」

  「女人嘛,作一點,上帝會原諒的,别作死就行了。你就不一樣了,哼哼!」
裴語微歪着脖子撅起嘴,一副大小姐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沈惜鳴金收兵,不再擡杠。

  「今天,在這裏見面,應該不是巧合吧?」裴語微畢竟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
嫩雛兒。

  在裴語微她倆走出包廂沒多久,沈惜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如果我沒猜
錯,今天請你吃飯的,恐怕是雷公子吧?」

  「這家夥!下次一定要想辦法教訓教訓他!」

  沈惜哈哈一笑:「能因爲大小姐你,被雷公子算計,也算是我的榮幸。再說
你冰雪聰明,哪裏是他能算計的?今天晚上恐怕他心情會變得很差,也算是教訓
了。」

  「哼!」裴語微恨恨地皺着眉頭,過了好一會,扭頭問,「喂!我們,多久
沒聯系了?」

  「如果不算過年時候給你發的短信,也不算情人節那天你給我打的電話,一
個月了吧?」

  「幹嘛不找我?」

  「嗯,略有一點尴尬。」

  裴語微沒想到沈惜說得這麽直白,本來還想再揪問幾句的,瞬間都被一陣傷
感壓了下去。

  「尴尬嘛,又不是絕望……」她昂起頭,高高地揚起下巴,看着像極了驕傲
的小孔雀。

  「是,我認識到自己的狹隘了。就算不能戀愛,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是
我太小氣了,這點上做得很不男人。」

  「你認識自己的錯誤就好。哼!」裴語微話說得硬,口氣卻已經軟下來。

  「那……小姑奶奶,你現在想去哪兒啊?我送你。」

  「我都沒吃飽!找個能填肚子的地方吧!」

  「錦豐街吧?上次都沒讓你吃夠那些小吃。」

  「就是嘛!」一提這茬,裴語微又來了精神,「你答應過專門帶我過去吃的,
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公曆新年,農曆春節都過完了,也沒帶我去!說話不算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立刻彌補這個錯誤!」沈惜趕緊發動車子。

  「對了,情人節那天,我相親了。」

  沈惜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哦?哪家的?」

  「要你管!」裴語微就爲說這三個字,才透露自己相親的消息,說完立刻咯
咯笑起來。

  沈惜無奈搖頭,等她笑完了,執着地又問:「你跟誰相親啊?」

  他倒不是非要八卦,如果裴語微真不想說,他是不會窮打聽的。問題是女孩
的心理就是如此,嘴上不肯說,你要真就此不問,說不定她會更不高興。

  「哎呀,沒誰!我又沒看上他,就是個普通朋友,這你也管?」

  問到這一步,沈惜見好就收,不再啰嗦。

  「對了,過幾天月底,今年二月是29天吧?」

  「是啊,2016年,閏年嘛。」

  「那你把29号晚上空出來!」

  「幹嘛?」這時正好遇到一個紅燈,沈惜停下車,扭頭問。

  「沒幹嘛,我提前預訂。至于那天去做些什麽,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唉,這幹嘛還要預訂啊?29号晚上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裴語微白了他一眼:「當然特殊啦!四年才一次哎!四年才有這一天……」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無意間放輕了。「就算我們不會在一起,可是每過四年,又
到二月的29号,大概我們都會記得,曾經有一年的這一天,我們是在一起過的。」

  沈惜愕然。内心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擊碎。他不是輕易會因爲感動而愛的
人,可在這個瞬間,卻覺得心底像塞了團亂麻似的,說不清什麽滋味。眼前這小
姑娘微微撅嘴,倔強的樣子實在很想讓人過去摟一摟。他突然有了種不管那麽多,
和這樣的女孩戀愛一場的沖動。

  不管結局如何,不管過程如何……

  後面的車子按喇叭催促,沈惜從失神中清醒,信号燈早已變綠。

  他收拾心情,啓動車子。

  「我知道了。隻要你有時間,我全天都等候召喚。」
2018-1-13 03:4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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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_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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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新一章 :)
沈惜和裴語微 這一對 小情侶 幾有趣

情色文學特別地方是除了肉戲,情節佈局有節有理有看頭。作者加油!
2018-1-13 12:0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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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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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語微又出現,她和沈惜這段像極了時下電視連續劇裡那種,專吊觀眾胃口的"情侶",這是本文好看的地方之一.
2018-1-14 21:0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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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totif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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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46)

***********************************

     這次嘗試了一種新的寫法,好像比原來的效率略高一些。當然主要還是最近
較空,呵呵。有時間還是多寫幾張,畢竟年裡肯定不可能加速更新的。

  感謝greatquills 同學這一周來給予的靈感刺激。

  

  請廣大朋友不吝賜予紅心和評論!

     ***    ***    ***    ***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杜臻奇與陸優策劃聯手打造娛樂城。

  春節聚餐時,薛芸琳巧遇曾經的炮友高俊。

  施夢縈與前男友崔志良重逢後,情緒上受到很大影響。


***********************************


               第四十六章 作

  如果有後悔藥可買,雷耀庭一定會為自己買上幾份,他想不明白,精心策劃
的「巧合」和「撞破」,為什麼沒有起作用。劇情不該這樣發展啊!就算裴語微
不想在公眾場合大鬧,但也不至於如此平靜如水吧?

  兩個女孩離開包廂後,雷耀庭心緒難安。從本心來說,他很想跟著去看看,
可為了要在徐芃面前撐住面子,假裝雲淡風輕,一切不縈於懷,壓著難耐的好奇
心,故作鎮定地繼續招呼剩下的兩人。

  飯桌上一下子少了兩人,再怎麼勉強,冷清總是難免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沈惜和裴語微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邊一無所知,但至少可以確定沒鬧出特別
的動靜。差不多過了二十幾分鐘,房間裡的三人雖然誰都沒提,心裡基本都清楚,
不管那邊事態如何發展,這倆女孩估計都不會回來這邊了。

  雷公子的面子無形中又被削去一層。

  心不在焉地又熬了二十分鐘,雷耀庭終於丟了耐心,草率地結束了今晚的飯
局。

  走向大堂需要路經6 號包廂,那裡早就人去房空,服務員甚至已經撤光了殘
菜杯盤,這裡一點都沒有曾經多少發生過些什麼的跡象。徐芃清楚地察覺到雷耀
庭此刻的失望和鬱悶,乖覺地告辭脫身。臨走前還以今晚喝過酒為由,勸雷耀庭
不要親自開車,留下蘇晨幫忙照顧。

  急著先溜一步,丟下公司職員頂缸,倒也不是徐芃不講義氣。他是裴語微的
表哥,可以想見,雷耀庭如果要遷怒,肯定會找他的麻煩。憑兩家的關係,倒不
必擔心雷公子會把他怎麼樣,無非就是埋怨幾句,但無妄之災能躲還是躲開的好。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是丟個女人給他。男人嘛,心裡再有火,有個女人給他搞,
總能發洩出來。

  蘇晨年前年後常與雷耀庭接觸,雖然沒有明著說開,但徐芃用屁股也能想明
白,這兩人肯定是上過床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怕蘇晨會吃虧,從她的
角度說不定還樂得如此,難說她可以單獨從雷耀庭這邊拿些什麼樣的好處。留下
她來陪雷公子,從各個方面來講,都是合適的。

  出門上了車,雷耀庭也不啟動車子,直接掏出手機給邱靜如打電話,他急於
想瞭解裴語微過去後整個「捉姦」過程。聽說那兩人之間只是平淡地說了幾句話,
隨後直接過渡到要沈惜送她回家的話題,雷耀庭臉色變得很差。他要邱靜如完整
地重複每個細節,甚至連那兩人的對白都要盡可能復原當時的原話,試圖從中找
出一點點言外之意,看看裴語微有沒有在話裡暗藏玄機,可反覆問了好幾遍,他
還是沒辦法從那幾句簡單的對白裡腦補出任何潛在的刀光劍影。

  雷耀庭差點就扔了手機!

  早知道這件事最後會變成這麼一副溫吞水的樣子,自己何必費這番心思?!

  目的沒有達到,反而讓徐芃和蘇晨看了笑話。更糟糕的是,今晚的安排會不
會被裴語微看穿?即便裴小姐看不穿,裘小姐呢?自己話裡話外帶著挑撥的意思,
這一層恐怕瞞不過任何人,當然原本也不必瞞,從自己的角度這樣做是自然的。
重點是,邱靜如約請沈惜吃飯這件事也是自己安排的,如果連這一點都被揭穿,
那就狼狽了。

  越想越是心煩氣躁,雷耀庭顧不得還在通電話,扯開褲子拉鏈,掰著蘇晨的
肩膀將她整個人扯了過來,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襠下的位置。蘇晨心領神會地慢慢
從內褲裡扒出肉棒,溫柔地伸出舌頭一點點地舔,特別圍繞龜頭上下吸吮得格外
賣力。

  「你已經回去了?」雷耀庭一手撫著蘇晨的頭髮,轉著眼珠問。

  「那當然。」邱靜如的口氣不算太好。雷耀庭今晚的安排固然主要是為了算
計沈惜,但無形中把她也擱了進去。她確實已經不再做去勾引沈惜的夢,可也沒
必要莫名其妙去得罪人家。何況她現在還不知道裴大小姐是哪路神仙,萬一她背
景深厚,又把自己視作情敵,那不是無妄之災嗎?

  要真能拿下沈惜,邱靜如不怕跟任何人爭一爭,可明明沒這可能,還要被人
如此警戒,那真是沒吃羊肉反惹一身騷了。

  今晚的套路,沈惜會看不穿?邱靜如不信。自己在這個局裡是無辜的?別說
沈惜不可能信,邱靜如自己都不信。

  在這種心情下,面對雷耀庭她還能有好脾氣才有鬼。

  「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雷耀庭想把邱靜如約出來。他覺得自己今晚一定
要大搞一場才能把這口氣出了,蘇晨一個人他覺得不過癮。

  邱大美女當然知道他所謂的「坐坐」到底是什麼鬼意思。換做平時倒是無妨,
可現在她心裡有氣,根本不想搭理雷耀庭,不鹹不淡地推了。

  在雷耀庭心裡,邱靜如雖然就是個「婊子」,可她畢竟不是真的妓女。在男
人手裡拿好處是真的,可既不歸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平時也沒什麼求到他頭上,
一旦擺起架子來,雷公子拿她還真沒什麼辦法。

  雷耀庭鬱悶地掛上電話,碎叨叨地罵了幾句,帶著蘇晨回家。

  他把全部火氣都發洩在了蘇晨的屁眼裡。這個晚上他顯得格外亢奮,從九點
開始一直玩到了後半夜。整個過程裡,他幾乎沒碰過蘇晨另外兩個洞,只有在射
精後才把肉棒放進她嘴裡要她吸舔。即使是在肉棒綿軟無力的恢復期間,他也不
肯讓蘇晨閒著,把能找到的諸如遙控器之類的玩意插到蘇晨前後兩個洞穴中。

  凌晨兩點多,屁眼被肉棒第三次插入時,蘇晨終於忍不住哭叫著求起饒來。
雷耀庭一開始還被她的哀叫搞得很興奮,操得特別用力,後來聽聲音覺得真有些
不對勁,拔出肉棒才發現龜頭上已經沾了不少血。

  自從屁眼被雷耀庭破處之後,蘇晨已經和他玩過很多次肛交了,本來已經漸
漸適應,可今晚被操得太狠,再次被操出了血。

  見了紅多少有些掃興,但也很奇妙地讓雷耀庭心中的鬱結舒緩了許多。

  發洩過後,他終於比較平靜地來反思這次的佈局,可能還是考慮得太簡單了
一點,不但沒有預計到沈惜明顯是個冷靜無比的老鳥,也沒想到裴語微是這麼一
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儘管這次失敗了,可雷耀庭還是不想放棄。當然,這份
執著裡,未必有多少對裴語微真心的愛,更多的還是未償所願後的不甘心和面對
競爭時的爭強好勝。

  現在看起來,沈惜在裴語微心中的地位明顯超過他好幾個身位,但雷耀庭還
是覺得自己未必沒有機會。他已經認真打聽過沈惜,儘管在他所處的圈子裡,有
關這位沈家三少的消息實在少得可憐,稍微年輕些的哥們幾乎都不知道中寧還有
這麼一號人物。同為沈家子弟,和他二哥沈偉揚比起來,沈惜完全像生活在暗處,
非常神秘,但至少,有關他的基本情況還是已經摸清楚了。

  除了一個沈家子弟的身份以外,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無論是家世、身家、
前途、年齡、長相,從各方面考量,雷耀庭覺得自己即使不能說是更好,但也絕
不遜色多少。和他這種除了個「沈」字,論前途沒前途,論勢力沒勢力的年過而
立的「老傢伙」在一起,多半很快就會膩的吧?

  自己當然還有機會!

  唯一讓雷耀庭多少有些顧忌的,是沈偉揚這傢伙在圈子裡出了名的霸道。省
裡現在幾位主要領導的孩子都不在中寧:馬青賢書記的女兒在老家教書;郭省長
的兒子十幾年前就出了國,估計不會再回來;賈海洲副省長的女兒今年本科剛畢
業,在人民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在中寧眼下的「二代」圈子裡,基本還是以沈偉
揚和杜臻奇兩人為首,與這兩位相比,立志走政途的沈偉長和專心經營產業的劉
銘遠儘管各自前程遠大,反倒不那麼亮眼。

  惹毛沈偉揚,是件挺麻煩的事。雷耀庭不知道沈家兄弟過去這幾年裡的齟齬,
當然會擔心沈二少在關鍵時刻要替堂弟出頭。不過他也有倚仗,表哥杜臻奇和沈
惜明顯有矛盾,而杜臻奇、沈偉揚之間相互看不順眼,更是人盡皆知。如果有什
麼麻煩,表哥應該會給自己撐腰吧?

  有杜臻奇站在身後,沈家三少的名頭也就沒那麼可怕了,雷耀庭覺得自己也
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完全可以這傢伙鬥一鬥。

  正好,兩天之後,杜臻奇就組織了一場飯局,雷耀庭到時也會出席,到時候
把這事跟表哥提一提,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

  杜臻奇請客的地方選在會豪大酒店,距離名勝撫祥湖不遠,位於一個相當繁
華的區域,生意自然也火爆。這裡是倪崢名下的產業,儘管從知名度上來講比不
上安振光的興味居,但在中寧也算頗為知名。沈偉揚宴客喜歡在興味居,杜臻奇
平時請客大多安排在會豪。

  一周之前,也是在這裡,杜臻奇請水爺、芳姐等人吃飯,開玩笑說是「借花
獻佛」,在自己人的場子請客,算是年後和道上朋友們第一次碰頭。今天到場的
客人則基本都來自正經的商界。十來個人湊了一桌,主賓是陸優和石厚坤,劉凱
耀、錢宏熙、雷耀庭等人陪同,當然,石太太薛芸琳也在。

  宴請陸優是理所當然的,年後兩人在雙湖區、苦溪縣合作開發綜合娛樂城的
項目就要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苦溪那邊杜臻奇暫時還沒有出面,但從手下人
的反映來看,好像沒遇到什麼阻力,雙湖那邊更加順利,眼看著兩個項目既有可
能在短期內上馬。這種時候,當然要和合作者陸優多多聯絡感情。他還計劃再過
個把月,等兩邊的項目都有了眉目,把水爺他們和陸優拉到一起,好好再談談將
來的合作。

  兩人間的合作是由劉凱耀和錢宏熙穿針引線促成的,杜臻奇還希望能把前者
也拉進合作項目中來,加深與劉家的關係,座中自然不會少了這兩位。雷耀庭到
場則純粹是慣性使然,最近幾年,這個小表弟時常跟在杜臻奇身後,吃喝玩樂都
少不了他。今晚請客,杜臻奇想都沒想就把他也寫進了客人名單。

  另一位主賓石厚坤雖然論身家和以上這四位不能比,但熟悉杜臻奇的人都知
道,這位在杜大少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比這四人加在一起還要更重要些。

  石厚坤算得上是杜臻奇屈指可數的幾個真正的朋友之一。兩人相差三歲,讀
書時代少有交集,但兩家老爺子在工作上曾搭過班子,來往密切,打小就熟悉的
兩人說不清是哪裡看對了眼,結下了二十多年的深厚交情。在初中以前,杜臻奇
還得算是石厚坤的小跟班。直到兩人各自進入大學後,往來才慢慢減少,但感情
並沒有因之減損太多。

  少年交情既可能隨著年深日久愈發醇厚,也可能因為爭名奪利而一朝崩裂。
杜、石兩人兩人很幸運地走的是前一條路。成年後,無論是留學還是工作,石厚
坤走的都是技術路線,既不從政,也沒創業,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講,和杜臻奇之
間都沒有衝突。可能也得益於此,到目前為止,兩人的友誼算是雷打不動。

  在座這麼多人,除杜臻奇外,石厚坤和誰都不算熟,但也不至於全然陌生。
像劉家老三、錢宏熙這些父祖輩都有官場背景,算同屬一個圈子的,至少還有點
頭之交;雷耀庭更不必說,他是杜臻奇的表弟,已經見過好幾次了。最不熟的人
物是陸優,過去從沒打過交道。但這人天生自有一番魅力,相處下來即便不說是
如沐春風,至少全無不適。石厚坤本性內向,並不熱衷社交,遇上不熟悉的人,
從不刻意結交。一方態度溫和,一方適度矜持,適當的距離感倒是讓雙方都顯得
很得體。

  和丈夫相反,薛芸琳是長於交際的。今天同桌的人裡,除了陸優,她基本都
認識,大多要叫她聲「嫂子」。既居了長位,又是今天桌上僅有的兩位美女之一,
她發揮起來更是灑脫自如。另一個在座的女人是杜臻奇的研究生妻子羅妤,她太
年輕,性格又溫柔靦腆,不太說話,無形中倒是薛芸琳代她成為了「女主人」,
有她居中穿針引線,把氣氛弄得很是熱絡。

  對丈夫能在這張桌上坐在劉凱耀、錢宏熙等人的上首,隱隱然是今天的主賓,
薛芸琳也有些犯嘀咕。杜、石兩人的交情雖好,個性上的差異畢竟很大,平時很
少玩到一起,一年到頭也聚不了幾次。石厚坤在家中很少提到杜臻奇,所以儘管
薛芸琳知道丈夫和龍濤集團的杜總交情不錯,但一直以來也只以為是場面上的來
往,並沒什麼特別的。

  想不到今天杜總這麼給面子。在她想來,可能是因為丈夫相對年長,和各方
交情都不錯,比如石厚坤和劉銘遠之間的關係也很不錯,自己進入佳晟文娛任職,
就是丈夫找他打了招呼。就衝著一點,劉凱耀也要給石厚坤幾分面子嗎?丈夫既
然與各方都交好,就是最能平衡關係的一個,被尊重也是合理的。

  這樣一想,薛芸琳無形中也有幾分小小的得意。

  按說她本不該表現如此張揚,今晚的主人是杜臻奇,正牌的女主人羅妤也在
場。但這兩天陸續有好消息傳來,內心難以抑制的喜悅,讓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了。

  首先,她順利地排除了一顆定時炸彈。

  昨天下午,在雲明區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咖啡館,薛芸琳和高俊相對而坐。附
近高校比較多,這種街角路邊小門小戶的奶茶店、咖啡館、餐廳格外多,進出的
大都是年輕人,適合約些敏感的人,說些敏感的話,不會招人眼目。

  等點單完畢,服務員離開,包廂裡只剩下兩人。本來各自都帶著幾分嚴肅,
也不知道在某次對視時分別想到了什麼,突然都顯出幾分笑意。

  「呵呵,嫂子,那天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高俊率先開口。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根本就沒認出我啊?」薛芸琳撇撇嘴,「我這樣的黃
臉婆,根本就不能讓你記住吧?」

  高俊連忙否認:「怎麼可能呢?有點不敢認是真的。誰知道,那個時候,呃
……呵呵,那個什麼的,居然會是嫂子你啊。」

  「那個什麼呀?」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高俊話說得含糊,但明顯並不
是因為尷尬,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戲謔,分明是在調侃。薛芸琳沒有要跟他調情的
意思,但卻必須直面他的調笑,甚至還要表現得比他更不在乎。她清楚自己現在
不能刻意表現出過分正經的樣子,高俊充分見識過她的放蕩,要是一上來就擺出
禁慾臉,可能會使他意識到自己特別在意兩人間過去的那些事帶來的威脅,進一
步往下談可能會令自己落於下風。

  儘管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要告誡這小子閉緊嘴巴,但底牌卻不能讓他完全看清,
至少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求他。只有顯得比他更無所謂,才能鎮得住,從求他
放自己一條生路,變成自己給他一個機會自救。

  高俊沉吟了一下,仍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還能是什麼?摩擦生熱唄
……」

  「說得好像你記憶很深刻似的……我看你那天看到我,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嘛。」

  「唉,那也不能怪我啊。」高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整個身子往前探了探,
壓低嗓門說,「那時候,嫂子你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不太適應看到穿這麼
多衣服的你。要是換成另一副樣子,我恐怕掃一眼就能認出來。」

  「哈!」薛芸琳拋了個媚眼,「照你這意思,莫非我還應該脫光了給你認一
認?」

  「那我怎麼敢呢?坤哥肯定會殺了我!」高俊誇張地做著表情。

  「哼哼,你是怕被我老公殺才不敢?你怎麼不說我是你嫂子,你根本就不應
該動那念頭呢?」

  高俊笑而不語。

  「真不敢?」

  高俊還是很小聲地說:「真的不敢。嫂子,如果你脫光了,我真的不敢看。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心裡是很想看的。」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想看,還叫不敢?」

  「不敢是我的人品,想看是我作為男人的本能。」高俊毫不臉紅。

  薛芸琳咯咯笑個不停:「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有人品?」

  「那當然。我的人品很可靠的!」高俊認真點頭。

  「哼!好吧,希望你的人品真的很可靠!」薛芸琳意味深長地把後半句話的
尾音略微拖得比較長,「脫光給你看呢,是想都別想了。今天叫你出來是想問問,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樣?」

  高俊滿臉困惑:「什麼怎麼樣?」

  薛芸琳露出一絲鄙視的眼神:「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我真不知道啊!什麼怎麼樣?」高俊攤了攤手。

  薛芸琳抿著嘴淡笑不語。高俊也面不改色地繼續一臉無辜。兩人對熬了差不
多五分鐘,薛芸琳歎口氣,拎包起身:「如果你是這個樣子,那我們今天就不必
談了。」

  高俊愣了下,尷尬地笑了笑,換了副神情:「嫂子你別急,兄弟我比較笨。
咱們慢慢說,把話說開了不行嗎?」

  「那你說吧。」薛芸琳慢條斯理地坐回去。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們以前的事情曝光啊?」

  薛芸琳淡定地笑:「你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麼?」

  「你一點都不擔心?那你還怕我老公殺了你?」

  「我的意思是,坤哥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們的事,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高俊
連忙補充。

  薛芸琳瞇了瞇眼睛:「誰知道你會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去呢。」

  「哈!嫂子你是不是特別擔心這個?」高俊一拍大腿,「你以為我有這麼蠢
嗎?為什麼要給自己惹這種麻煩?」

  薛芸琳克制著嘴角的笑意:「那誰知道?你們男人有時候就是會幹蠢事!」

  高俊連忙搖頭:「怎麼可能?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說這事一旦抖開了,
坤哥肯定會生氣,就算是我爸都饒不過我,他在石伯伯面前恐怕連頭都抬不起來
了,那我還有活路?我不怕坤哥,我也得怕我老爸啊!」

  聽他這麼說,薛芸琳放下了大半的心,但還是一副既不輕信又不怎麼真放在
心上的模樣。

  「你能這麼想,當然最好。我跟你說,要說我不擔心,那是騙人的,我當然
不想這件事讓老公知道。但光擔心沒有用,最終還要看你會怎麼辦。這事反正跟
我們兩個人都有關係,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真抖開了,我有麻煩,你也沒有任
何好處,按說呢,我是不擔心的。可話又說回來,你們男人有時候腦子一熱,誰
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只能看我的運氣怎麼樣了。」

  高俊連忙拍胸脯保證絕不給嫂子添麻煩。

  話說到這份上,薛芸琳也不準備繼續多說。高俊的態度令她滿意,也並不怎
麼意外。她本來就認為,只要這男人還有基本的智力,就不會天真地以為整件事
曝光後,他本人能置身事外。相反,正因為石、高兩家老爺子間的關係,真相被
揭穿後,他可能會比薛芸琳更麻煩。

  達成默契後,兩人換了較為輕鬆的話題,閒聊了一會。慢慢的,高俊的態度
顯得曖昧起來。

  「可惜啊……」

  「可惜什麼?」薛芸琳偏著頭,用眼角瞟著他。

  「可惜那時候嫂子你突然說不出來就不出來了,我真的還沒過足癮呢!為這
個鬱悶了很久,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都沒硬不起來了。」

  「切!」薛芸琳輕蔑地笑,滿臉都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真的!嫂子,你可是很長時間裡都害得我面對其他女人陽痿啊!」

  「關我屁事!」

  「不關嫂子你屁股的事,可關兄弟我屌的事啊……」高俊再次壓低嗓門,不
懷好意地笑。

  「神經病!這種話你拿來跟嫂子說?」

  「呵呵,開玩笑嘛,我們啥玩笑沒開過。嫂子你當年還說要永遠當我的那啥
呢,不也是開玩笑?」

  薛芸琳翻翻白眼:「那啥呀?我怎麼不記得了?」

  「嘿嘿,說出來就不好意思了。」高俊突然站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房間裡只剩下自己獨自一人,薛芸琳靠到沙發背上,閉上雙眼,許久,長出
一口氣,又恢復此前的模樣。

  高俊去得並不久,只留給她那麼一點調整情緒的時間,很快就返回。他沒坐
回到剛才的位置,而是湊到薛芸琳身邊,一屁股坐在沙發扶手上。

  「你幹嘛?」薛芸琳揚起臉,眼神裡閃動著很多內容。

  高俊嬉皮笑臉:「沒什麼,想聞一聞嫂子你身上的味道有沒有什麼變化……」

  「我身上有什麼味道?」

  「那多了,有香味,有甜味,有成熟的味道,還有……」

  「還有什麼?」

  「嘿嘿,還有嘛,跟那啥一樣,就不好意思說了。」

  薛芸琳往裡挪了挪身體,看上去像是要離高俊更遠些,無形中卻空出了一個
人能坐的位置。「你還會不好意思?直說吧,那啥啊?還有什麼味道?」

  「那我真說了,嫂子你別生氣……」高俊不客氣地整個人擠進了沙發,臉沖
薛芸琳所在的方向,兩人的身體緊挨著,臉和臉之間相距也很近。

  薛芸琳不屑地扭轉視線:「愛說不說,給你最後五秒鐘機會,不說的話滾到
那邊去。」

  「嘿嘿嘿……」高俊進一步貼近薛芸琳,嘴唇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耳垂,
「那個啥……嫂子你當年說要永遠當我的精液壺,身上當然都是騷味了……這可
不是兄弟我說的,都是嫂子你自己說的。」

  薛芸琳眼神並沒有轉回來,盯著空氣淡定地說:「這種話,就算是我說過的
又怎麼樣?你現在連我脫光衣服都不敢看,還說這些話幹嘛?過乾癮啊?」

  高俊奓著膽子伸出一隻手摟住薛芸琳的腰:「如果只能過乾癮,那也好啊!
總好過什麼都不能做。當然最好呢,是還可以做點別的。」

  薛芸琳突然扭轉身,笑盈盈地瞅了他一會,揚手不輕不重在他臉頰上扇了一
下:「把手拿開!滾到那邊去!擠死我了!」

  高俊訕訕地笑,但也不惱,穩穩坐著,並不起身。

  「嫂子就讓我在邊上蹭蹭,聞聞氣味也好。」

  「規矩點,我是你嫂子。以前我們都不知道這層關係,現在已經搞清楚了,
你還敢亂來?哦,這倒不怕被你坤哥殺了?」

  「就跟那時候一樣,我不說,你不說,坤哥怎麼會知道?」

  薛芸琳哼了一聲。平心而論,高俊說得並沒錯,如果她現在不是整副心思都
撲在黃子君身上,也贊同他此刻的說法。她今天之所以來找高俊,不同於一般曾
經瘋狂而如今收心養性的出軌少婦,只想掩蓋舊事,她怕的是高俊還存著垂涎之
心,而自己無心旁顧,這中間的關係沒有處理好,牽扯出自己與黃子君間的事才
更麻煩。

  「我老公可能是不會知道。可我作為他老婆,總不能跟他兄弟搞在一起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過分了!」

  高俊的膽子已經變大,不但沒放手,反而輕輕蠕動手指,在她的腰上揉了起
來。「如果嫂子你樂意,那我就誰都不怕,就算坤哥真要殺我,我也認了……」

  「呵呵,你這話說的……如果我離婚,你敢娶我嗎?」

  「呃……」高俊頓了一下,面色稍顯僵硬。他的個性原本是比較直接的,之
前和薛芸琳周旋,已經算是用盡他最大的耐性,聽到這句一時分不清認真玩笑的
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薛芸琳淡淡地抓住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態度十分明確地推了開去。

  「今天找你出來,一個是要提醒你,我們的事曝光了對誰都沒好處;另一個
是告訴你,以後我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別再有什麼糾纏,省得麻煩。我這是為
我們兩個人好,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就是這個態度。你什麼意思?」

  今天從見面開始一直帶著幾分隨性和輕佻的薛芸琳突然間透出幾絲疾言厲色
來,高俊被小小地嚇了一跳,隨即又恢復鎮定。對她此刻的態度,他是些不滿的,
總算還能耐得住。他略顯尷尬地縮回手,挪了挪屁股,坐得稍遠些,想說點什麼
場面話,可讓他說些七拐八彎逗弄女人的話可以,這種時候反而不知道該接什麼
樣的話。

  薛芸琳平靜地望著他,心裡其實有點忐忑,神情卻顯得十分堅定。在高俊眼
中,那就是即便他開口要挾,也絕不可能得償所願的決絕,最多只會讓雙方撕破
臉。

  事實上,他從沒想過要利用過去的那點秘密去要挾什麼,那對他有什麼好處?

  多了一分理智,少了幾分下作,反倒讓他在此時沒有了任何倚仗。

  「呵呵……那嫂子今天就是來逗我玩了?」

  「不是逗你玩。」薛芸琳面色不變,口氣不經意地稍加和緩了些,「是來跟
你說一下這個事情如果能達成共識,對我們兩個來說,是最好的。」

  高俊咬著嘴唇,露出一絲苦笑。被這麼直接地拒絕,而且是今後一刀兩斷的
拒絕,讓他非常不甘。今天來赴約前,他能猜到薛芸琳今天主要想談什麼,他可
以保證絕不洩露秘密,但多少心底還是存著能再次一親芳澤的期待,甚至也不放
棄今後能長期往來的希望。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成空了。

  沉吟了一會,他決定全面放棄。退而求其次,好合好散,彼此都不給對方添
麻煩,也算是件好事。他故作瀟灑地笑:「嫂子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這樣啦!」

  薛芸琳如釋重負,嘴角終於露出一絲淺笑。她剛想說什麼,高俊又湊得近了
些,嬉皮笑臉地說:「可是,嫂子,這麼多年沒見,你的滋味我實在忘不了!當
年分得太突然,都沒能打個分手炮。今天我們算是隔了這麼多年,終於明確以後
不再來往,要不來一次goodbye fuck吧?」

  薛芸琳被逗笑了,「什麼goodbye fuck?goddbye sex 吧?你整天就老想著
fuck fuck 的!」

  高俊呵呵笑著,忐忑地看著慢慢收斂起笑容的薛芸琳。這句話他並不是認真
的,只是最終結局來臨前最後一點掙扎,甚至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現在還能開得起
玩笑的豁達。但薛芸琳居然沒有一口回絕,倒令他內心希望的小火苗重新燃燒起
來。

  「當初我們搞得那麼爽,嫂子你就一點都不懷念嗎?」

  薛芸琳還真不怎麼懷念曾經的爽。高俊在床上確實有一套,但也不是她曾經
歷過的最厲害的一個,在別的男人那裡,她玩得更瘋,但到了必要時刻,說斷也
就斷了。但她不很反感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她原本的底線,就是準備有一場goodbye
sex 的。

  先用堅決的態度令高俊死心,再用兩人一損俱損的現實勸他不要動歪腦筋,
最後再用一場性愛來撫平他的情緒。一場你情我願的分手炮,用最不容易留下後
患的方式,劃個友好的句號,這本就是她今天的計劃。

  「要是就在這裡速戰速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薛芸琳扭了扭脖子,慵
懶地揚起胳膊,小小地伸了下懶腰,見高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卻突然又
板起臉:「但你記好了,這是分手炮!別以為我還會跟你藕斷絲連的。今天最後
讓你操一回,以後再遇到,連句玩笑都不要再開了!懂了嗎?」

  高俊連忙點頭。能撈到這最後一炮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當然是這女人說什
麼就是什麼。

  「那……嫂子的意思……是就在這裡,我們……」高俊重新湊回薛芸琳身邊,
不但再次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也自然而然放在她腿上,毫不客氣地鑽入羊毛裙
底,隔著絲襪輕撫起來。可惜襪子是加絨加厚的款型,摸起來並不那麼愜意。

  薛芸琳怕癢似的縮了縮腿,扭臉笑道:「怎麼?怕被人看到啊?」

  「有什麼好怕的?」高俊湊到她臉邊,使勁嗅了嗅,「越有風險越刺激。在
廬山上我們不是也在外面搞過了?嫂子你都不怕被人看到光著屁股,我一個男人
還怕被人看雞巴?」

  看著薛芸琳像帶著鉤子的眼神,他按捺不住心頭慾火,一口吻上了她的紅唇。

  薛芸琳配合地將他的舌頭吸到嘴裡,有些忘情似的吸吮著他的口水。高俊吻
得很熱烈,不免有些手足無措,好一會才拉開拉鏈,將漲硬的肉棒掏了出來。在
這根傢伙跳出來的一瞬間,薛芸琳像有感應似的一把攥住,使勁擼了幾把,頓時
肉棒直挺挺地向上斜翹,基本已經直接到達最佳狀態。

  離開薛芸琳的唇,高俊拍了拍肉棒:「大黑雞巴不比當年的差,嫂子來嘗嘗,
看看味道有沒有變?」薛芸琳俯下身,先在龜頭上嗅了會,用舌尖在馬眼上舔了
幾下,將剛分泌出來的一點點前列腺液捲入口中,隨即含住整根肉棒吞吐起來。

  高俊舒服得直哼哼,兩隻手去沒處安放,想去撫摸薛芸琳,可她上上下下穿
得整齊,除了頭髮竟沒哪處摸起來是爽的,急得他一邊爽得倒抽冷氣,一邊只能
上下亂摸一陣,哼哼唧唧地說:「嫂子,把衣服脫了吧?」

  薛芸琳抬起頭,簡單明瞭地說了一個字:「冷!」

  高俊啞然。

  確實,二月底的天仍然寒冷,今天的最低氣溫在零度上下,咖啡館裡雖然也
開著空調,畢竟不像在家裡,能把整個房間弄到20℃以上。要是在這裡脫光衣服,
時間一久,肯定著涼。

  「那怎麼幹啊?」高俊未能如願,又覺得接下來玩得可能不會太盡興,不免
有些焦躁。

  薛芸琳沒立刻回答,用力嘬著龜頭吮了幾口,這才坐直身體,從包裡翻出把
小剪刀遞給高俊,將羊毛裙子下擺向上提,一直拉到胯部位置,露出裙底的絲襪。

  「把下面剪個口。我今天穿的是丁字褲,把帶子剪了,就能操了,速戰速決
吧。」

  看著高俊明顯有些遲疑的神情,薛芸琳知道他對這麼一場粗糙的「分手炮」
不會太滿意,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沒帶潤滑油什麼的,等會要是水夠多,就連
屁眼也讓你幹好了。」

  這才讓高俊多少又有了點精神頭。

  「那好吧!那等會我射出來的可別浪費了,我多射一點,嫂子可要把它們都
吃了!」

  想到昨天高俊最後把滾燙的精液全射進了自己的屁眼,又摳出來好多弄在咖
啡裡讓自己喝下,薛芸琳覺得身體微微發燙。同樣的花樣,黃子君也喜歡玩,在
面對這個大男孩時,她的騷浪會變得主動的多,就像對他的精液有種特別的渴求
似的。

  順利解決掉高俊那頭的漏洞,為的是更好地過現在的日子,說白了就是和黃
子君在一起的日子。

  今年內,薛芸琳還面臨一個極大的麻煩,石厚坤已經跟她商量過好幾次關於
年內要孩子的計劃。是抓緊趕快把孩子懷上,爭取一年裡生產,徹底搞定這件事,
今後再與黃子君長期來往呢?還是把生孩子的事想辦法再拖一年,爭取在這段時
間鞏固一下和黃子君間的感情呢?薛芸琳還沒完全想好,頗感頭痛。

  除了孩子的事,薛芸琳還有很多事要盤算,當然,都是關於黃子君的。

  最近這兩周,她基本上只忙一件事,發動自己在圈內的人脈關係,積極運作
幫君樂隊尋找資源。這幾年作為佳晟文娛的策劃總監,她交下了很多朋友,在北
京和上海都積累了相當不錯的資源,幫一個小有名氣,作品也拿得出手的小樂隊
找工作機會,確實不算太難的事。目前關於簽唱片公司的事已經有了眉目,也基
本敲定君樂隊過段時間能參加一檔話題性很高的電視選秀節目,他們在上半年應
該能小小地紅一把。

  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希望幫黃子君早些紅起來,這是他的願望,薛芸琳
肯定要全力幫他實現;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兩人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變化。她和黃
子君上了床,今後必須減少明面上的來往。像去年那樣,明目張膽把大量工作機
會都留給君樂隊的動作不能再有,否則太容易讓有心人看出端倪。如果自己這邊
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全力給予支持,那就要想方設法讓黃子君順利上別的軌道,在
其他領域找機會出頭。

  這些事進展得很順利,薛芸琳的心情自然陽光,以至於今晚在飯桌上甚至表
現得有些跳脫,甚至喧賓奪主。好在美女做任何事,都更容易被接受,看在石厚
坤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真的計較。

  今天的飯局最主要的目的是聯絡感情,杜臻奇沒打算談什麼正事。跟陸優、
劉凱耀等人的正式洽談,肯定是在私下進行。所以賓主盡歡後,眾人就散了,並
沒安排別的節目。

  當然,就算安排了節目,石厚坤今晚帶著太太,也不會參加,夫妻倆率先離
去。陸優自有安排,和錢宏熙一道走了,其他客人也陸續告辭。

  雷耀庭則跳上表哥的車。事先清楚今晚肯定要喝酒,杜臻奇今天特地叫了個
司機等在酒店外,兩人一起坐到後座。兩人幾天前就說好飯後直接去雙湖,週末
在隱峰軒待兩天,杜臻奇有幾個商界朋友要陪,雷耀庭則純粹是去玩。

  「表哥,我跟你說個事!」雷耀庭今晚來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和杜臻奇說裴語
微的事,此前一直沒撈到合適的機會,好容易現在只剩下兩人,急著一吐為快。

  他一口氣把有關裴語微和沈惜的事統統說了一遍,在表哥面前也沒什麼好遮
著蓋著的,連前兩天自己設局想坑一下沈惜,結果毫無作用的糗事都一五一十說
了。

  杜臻奇對沈、裴二人的關係,心裡是有數的,幾個月前就曾在美術館見過他
們親密地在一起,因此聽來並不感到驚訝,但他從中似乎聽出了什麼,沉吟不語。

  如果雷耀庭現在是在說別的女孩,他才懶得管這小子的那點逼事。和雷耀庭
有關係的女人太多,這次甭管是他起了色心,還是破天荒的動了真情,都不關杜
臻奇的事。可這事涉及沈、裴兩家,最終可能對自己的實際利益產生影響,不由
得他不關注。

  杜臻奇不想直接站出去幫雷耀庭與沈惜爭鋒,這事涉及好幾家人,一個不小
心太容易得罪各方,犯不著管這閒事。他原本就只希望雷耀庭能不知死活地跳出
去搗亂,給沈惜添些噁心,真能給沈惜造成損失最好,不成功對自己也沒有太大
的損害。

  所以既要保持自己留在幕後的狀態,必要時候還得表明對雷耀庭的支持,這
是杜臻奇目前的基本態度。當然,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幫這小子出出主意還是
可以的。

  他輕輕在前後座間的隔板上敲了一下,原本敞開的一塊擋板慢慢合上,隔絕
了駕駛座和後排間的空間。這輛車經過簡單的改裝,可以讓主人在後座說些悄悄
話——也可以和女人玩些特別的花樣而不被他人打擾。

  現在杜臻奇要說的,最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要是那兩個人已經明確了戀愛關係,你搞一次兩次花樣,確實不一定能有
什麼作用。可這種事一旦多起來,或者鬧大了,由不得人不信,即使裴語微那丫
頭不信,他家裡人也不會無動於衷。沒聽說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嗎?」

  要不是「眾口鑠金」還算是比較常用的成語,單就後面那四個字,雷耀庭還
真不太熟,未必能明白是什麼意思,總算前半句他還是可以理解的,轉著眼珠想
了一會:「可我手頭關於沈惜的料就那麼多,沒別的了。而且說實話,都是嘴巴
說說的,沒證據……」

  「怎麼沒有證據?那個姓徐的小丫頭,難道你找不到她住在哪兒?難道沈惜
從來不去她那裡?找人跟蹤沈家的人,是有點太過火了,萬一沈偉揚發起飆來,
我也不方便替你說話。但我們盯著那小妞,順便看到了沈惜,這就是另一種說法
了。那小妞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小爛屄一個,說不定跟別的男人還有勾搭,這樣
能扣在沈惜頭上,弄點群P 之類的醜聞也很有意思。還有她那個班主任,上次跑
到劉凱耀那邊,那麼在意這件事,應該和那小妞關係不錯,說不定也常來常往,
她是沈惜表弟的女朋友,只要他們走進一個屋子待上一會,就能說他們在裡面亂
搞,那不就更熱鬧了?」

  杜臻奇說的每句話都讓雷耀庭興奮無比。

  「你自己都不用出面,找人去盯著那小妞,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就往外爆。
現在網上狗屁倒灶的東西那麼多,你就不能在裡面添點料?別說你手底下這樣的
人還找不出一個兩個?」

  雷耀庭若有所思地點頭。

  杜臻奇見他想得出神,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很清楚,這種事在這個圈子裡到
最後總會變成一團漿糊,但影響卻會在無形中存留下來,牽扯到裡面去的人多半
會焦頭爛額。

  就由雷耀庭這小子出面去鬧,哪怕最終別人確定了責任,找到他頭上,自己
也完全可以出面幫他擺平。沈家還能怎麼樣?難不成真要趕盡殺絕告誹謗?先不
說杜家和雷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就說在法理上能不能告成還兩說著呢。自己要
做的,無非是關鍵時刻站出來挺一下表弟,這說到哪兒都無可厚非,比直接出面
對上沈惜,留下更多的騰挪餘地。

  「要出了什麼事,來找我,我給你善後。不過你自己也注意點,控制分寸,
別鬧得太大,免得後面收拾起來太麻煩,懂嗎?」

  「明白!」雷耀庭看上去精神頭十足。得了表哥的保證,他的情緒變得好多
了,心思也跳到了別的領域。

  「表哥,去年那小妞又來了?」

  「嗯,母女一起來的,剛過完年就來了。」杜臻奇知道這小子現在口中的
「小妞」是指去年在旅遊小姐中寧賽區拿到季軍的未成年少女張憶彤。

  「不是說她要回去讀書嗎?畢業了?不對啊,要畢業至少也還有半年啊。」

  「讀個屁書!」說起這個,杜臻奇滿臉不屑,「跟我這邊說女兒太小,要回
老家把高中讀完。其實回去沒多久就辦了休學手續,七月就跑到北京去了。還以
為自己女兒頂著個什麼季軍的名頭能混出來。」

  雷耀庭哈哈笑:「這年頭,什麼冠軍、亞軍的一抓一大把,她還以為自己女
兒拿了個母女一起賣屁眼才換來的第三名有什麼了不起?又回來了,肯定是混得
不好吧?」

  「在那邊搭了個不靠譜的經紀人,給她女兒找了個金主包著,半年下來,好
像也上了兩個戲,反正就是那種根本沒人要的電影,演的也就是女三女四那種。
有個片子叫什麼《赤裸幹探》,這都他媽什麼電影?不是洗錢的,就是金主用來
逗包養的婊子開心的,從開拍就沒打算上映。女兒送去給不知道哪來的老闆玩,
老騷貨自己還被經紀人騙上了床,以為能幫女兒多弄點機會。半年多下來就拿了
點錢,別的屁都沒撈著,她也算是有點想明白了,估計在北京沒前途,就又想著
回我這兒來找機會。」

  「這種老騷貨,不知好歹,見異思遷,就算回來了,也得先教訓一下。」

  「哼,一回來我就教訓過了,這回屁眼是真被我操爛了。」杜臻奇輕蔑地一
笑,「對了,你看看你那裡能不能先給她女兒隨便找個活幹,讓她們定定心。」

  「那小騷屄的照片我看過,年紀雖然小,身材還是很勁爆的,弄我這兒來給
她安排個專屬模特,拍幾組照片,能讓她們安心吧?省台市台現在亂七八糟的娛
樂節目那麼多,隨便給她弄幾個出鏡的機會也很容易。反正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
的,這樣弄一圈,差不多了吧?」雷耀庭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麼事。

  「行了,這樣可以。」杜臻奇摸著下巴想了想,「也不用對這母女太好,能
先讓她們安心待下來就行。拍寫真可以,但電視台那邊上節目的事先緩緩,可以
先把這層意思告訴她,吊吊她的胃口,實際操作再等等。這丫頭年紀小,好像還
沒成年呢,怕有麻煩,等她再大兩歲再說。反正我留著丫頭,主要是為了平時招
待客人,能有拿得出手的新鮮貨色。這丫頭還可以,雖然也被人玩過了,時間不
長,還算嫩。」

  雷耀庭嘿嘿淫笑:「讓她去招呼客人?表哥你自己就不再玩玩了?」

  「就算陪了客人,我也能玩啊,又不是找女朋友。再說我已經玩過幾次了,
也就那樣,不新鮮。你是還沒碰過,這幾天你就先玩著吧。要是有興趣,叫她媽
一起來也行,前幾天我已經讓她們兩個一起玩過了。」

  雷耀庭聽得眉飛色舞。

  差不多同樣的時刻,在中寧市某個公寓的臥室床上,也有人正談論沈惜和裴
語微。

  靠著床背正說得起勁的是裘欣悅,傾聽的一方自然是她的男友崔志良。

  對女友口中這兩個人,崔志良對裴語微的印象要更深些,畢竟是個令人垂涎
的小美妞。平安夜晚上沈惜在包廂裡曾有過長篇大論,他也還記得一些。但他對
這兩人間的曖昧全無興趣,只因為女友顯得興致勃勃,所以只能裝得很有興趣。

  裘欣悅其實也不知道那兩人間的諸多細節,這兩天她一直試圖從閨蜜口中撬
出些內幕,無奈裴語微守口如瓶。她現在所說的,三成是出於對閨蜜的瞭解,再
結合先後兩次見到沈惜留下的印象,揣摩出來的;另外七成則完全是她的想像。

  說到最後,結論無非是:「真沒義氣!找到這樣一個男人,也不跟我講。這
個沈惜明明是沈偉揚的堂弟,她也不說!見色忘友!」

  半認真半玩笑地抱怨了幾句,見崔志良在旁邊看似附和,其實索然無味的模
樣,裘欣悅逗了一句:「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聽說我那個閨蜜跟別的男人好
了,心裡不舒服?」

  崔志良哈哈大笑:「她跟哪個男人好,關我什麼事?我是你的男朋友,又不
是她的。」

  「哼哼,誰知道你實際上怎麼想?」裘欣悅翻轉身,側躺著面對男友,「你
老實交代,自從見到我這閨蜜,有沒有動過點別的小心思啊?」

  崔志良並沒直接回答,而是直接送上一個悠長的濕吻。裘欣悅半閉雙眼,揚
起臉努力迎合,男友的手慢慢從她身後鑽進睡褲,又摸到內褲裡,抓著富有彈性
的臀肉輕輕摩挲。

  裘欣悅很享受這種撫摸,還刻意調整了下姿勢,方便男友的手能滑到更深的
位置,把指尖抹得滿是滑膩。崔志良一邊摸,一邊將頭拱到女友懷中,隔著睡衣
蹭她飽滿挺拔的胸脯。裘欣悅被弄得愈發情熱心癢,主動將內衣扣解開,扯開前
襟,崔志良不客氣地將胸罩往上推,翻出兩團綿軟香糯的肉球,還沒完全解開的
胸罩壓迫著乳肉,乳溝看上去顯得特別深邃。

  兩粒乳頭是暗紅色的,崔志良湊上去猛吸兩口,迅速硬挺起來。裘欣悅比裴
語微大半歲,距離二十四歲生日也才過了三個月而已,但她的乳頭、陰唇的顏色
卻十分暗沉,絲毫沒有傳說中的特別新鮮的色澤。

  崔志良也算是很有經驗的,對女友身體的這種情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女
生性器官的色澤基本是由激素沉澱決定,基本上任何女人只要擺脫了蘿莉時代,
身體開始大量分泌性激素後,或多或少都會變得暗一些,程度深淺則跟個人體質
有關。性行為是否頻繁只是影響因素之一,還不是最關鍵的那個。很多女人在被
幹了一二十年後,四十多歲時因為性激素分泌減少,反而重新變粉的事也不鮮見。

  既然不覺得女友乳頭的顏色有什麼問題,這種暗紅的顏色反而激發著崔志良
的性慾。

  裘欣悅發出陣陣壓抑著的呻吟。

  崔志良收回放在女友臀後的手,專心吸吮乳頭,直到兩個小肉點膨脹酸硬到
讓裘欣悅難以克制地扭起屁股,撒嬌似的呢喃起來,他才順著胸腹漸漸往下舔弄,
在舌頭遊走到小腹下端時,他順手又把女友的睡褲扒了下去。

  這時裘欣悅下身早已一片泥濘,騷噠噠黏糊糊的一大片。崔志良伸手進去掏
了幾把,抹了滿滿一手粘液出來,放到嘴邊舔了舔,還刻意弄出唏哩呼嚕的聲音,
弄得裘欣悅吃吃地笑,揚手打了他一下。

  「你總是要先玩半天,真煩!」裘欣悅坐起身,在男友襠部彈了一下,嬉笑
著跳下床,在衣櫃裡翻出一套乾淨睡衣,「你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崔志良把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濃重的騷香刺激著他,索性將肉棒從內褲裡
掏出來,輕輕揉著,使它基本保持昂揚的狀態。

  裘欣悅說起長相身材來,不算出眾。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也是平平,
勉強能算得上秀氣。對崔志良來說,單純就這副肉體的吸引力而言,其實相當有
限。可架不住人家生得好,每每想到被自己壓在身下操得胡言亂語的是裘家大小
姐,他總會有一種極強烈的衝動。

  既有逆襲的快感,又有改變命運的期待。

  所以每次抽插他都會傾盡全力,就像要把自己的人生深深插入裘欣悅體內似
的。

  第一次和裘大小姐見面,是在一年半之前的一間酒吧。當時崔志良來中寧發
展還不到半年,和幾個同事下班後來酒吧閒談放鬆。去衛生間回來,他偶然從一
群女孩所在的位置附近經過,卻突然被拉住,一個妝容誇張的艷麗女生問他願不
願意幫個小忙。

  原來這幫女孩正在玩遊戲,其中一個女孩需要叫住第一個從附近經過的男人,
然後分腿跨坐到他身上,兩人的上半身要緊貼,保持這個姿勢整整十分鐘。不但
如此,在叫住男人之前,女孩已經脫了內褲,裙子下面完全真空,換句話說就是
在那十分鐘裡,這女孩要把赤裸的下身直接貼在男人身上,距離被包裹在褲子裡
的肉棒其實很近。在她坐下前,還要讓這男人看一眼她的裙底風光。

  這種香艷又胡鬧,很容易就逾越分寸,讓周圍人側目的遊戲,也就是這群多
數已經半醉的女孩能折騰起來,也不知是不是還帶有賭注之類的。崔志良不是什
麼正人君子,按說這種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事無非一笑了之而已。可不知道當時究
竟是怎麼想的,他居然非常認真地拒絕了這樣的「美事」,不那麼妥貼但還算友
好地走開。

  再一次經過那個位置,這群女孩已經散了,但在衛生間門口,他與裘欣悅巧
遇。剛才第一次搭話時,裘欣悅是所有女孩中相對最沉默的一個,站在邊緣位置,
可仍然給他留下了一點印象。這女孩和他打招呼,主動提出交換聯繫方式。

  沒隔幾天,裘欣悅就約崔志良吃飯。經過兩三次正常約會,崔志良感覺得到
這女孩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平心而論,崔志良還是更喜歡從視覺上更性感些的
女孩。當初高中時的初戀施夢縈,除了出眾的外貌,還有個令人垂涎的大屁股,
此後和他有過關係的女孩無一不是要麼身材火爆要麼長相性感的,裘欣悅真不是
他的菜。但初到中寧,很多事都要從頭來起,他還沒開發新的約炮資源,只是無
聊時找過幾次樓鳳。現在遇到一個主動性很強的年輕女生,即便不那麼符合他的
要求,也不會輕易拒絕。

  青黃不接的時候,用來打一炮舒服舒服也可以。再說,裘欣悅只是不出眾而
已,並不難看。

  經過幾番交流,崔志良瞭解到裘欣悅上半年剛剛本科畢業,上個月才開了家
瑜伽會所。聽起來家裡應該是不差錢的,這更加固了他繼續和這女孩玩玩的心思。

  在他和裘欣悅第三次約會次日,有位同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他是不是已
經把裘大小姐搞定了?

  崔志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能理解對方指的應該是裘欣悅,但對「裘大小姐」
這個稱呼有些陌生。同事以為他在裝蒜,嘿嘿笑道:「昨天晚上你們吃飯那個餐
廳,我也在那裡,全都看到了哦。」

  見崔志良還是茫然,同事這才意識到他可能真的還蒙在鼓裡,這才詳細加以
說明:裘欣悅的老爸是中寧有名的富商裘啟平,靠生產醫療器械起家,目前名下
有八家工廠,遍佈全省,有工人五千餘人。裘啟平還是中寧市貿易促進會副理事
長,這個協會的理事長是號稱中寧首富的裴新林,裘、裴兩人不但是合作搭檔,
私底下也是莫逆之交。

  裘欣悅被叫一聲「大小姐」並不為過。

  這位同事之所以瞭解這麼多情況,是因為他與裘啟平的太太同宗,都是苦溪
人。當年考上大學,到市區來讀書時,曾在父母帶領下拜訪過裘太太,希望能從
她那裡得到一些關照。畢業後又曾登門,先後見過裘欣悅兩次。雖說基本沒說過
話,實際上仍屬陌生人,但對她的模樣還算熟悉。

  聽到這些,崔志良突然意識到,自己面臨一個絕好的機會。

  他的父母都是礦上的,家境普通。他讀書不算懈怠,但成績始終處於中下游,
能考上武山金融職業學院已經令父母非常滿意。實際上,崔志良並不缺乏頭腦,
或許只是這種聰明勁不能體現在讀書方面,工作後他的能力就得到了充分體現。

  崔志良對自己的前途很有期待,說得好聽點是有上進心,用很多習慣了按部
就班的親戚說法則是不安分,好高騖遠。他不甘於一輩子窩在老家,在武山打拼
三年,打好基礎後,卻又果斷放棄一起,殺到中寧尋求機會,相當於一切從頭開
始。

  他不可能放過裘欣悅這麼一個極可能徹底改變他的人生的機會。

  在這之後,情況發生微妙的變化,在兩人的關係裡,崔志良變成了更加主動
的那一個。儘管他一直小心掩蓋自己已經洞察裘欣悅真實身份的秘密。

  用了兩個月,他終於成功當上了裘欣悅的正式男友。

  能打動裘大小姐,得益於崔志良身上三個突出的特點: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他
表現出來的氣派很大。對一個男人來說,當下的處境和位置並不是太重要,關鍵
在於他對未來的規劃,以及為實現這個規劃而作出的努力。通常來看,這個未來
規劃最能體現男人的氣象。在裘欣悅看來,崔志良不是那種渾渾噩噩,碌碌無為,
只知道打工賺錢的男人。其次則是他在工作方面的努力,正是這種努力凸顯出了
夢想和空想之間的區別;最後則是他身上有一種壞壞的氣質,這種小小的邪氣對
像裘欣悅這樣的女孩來講,具備獨特的吸引力。

  除了以上三點,崔志良相信還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一條,自己在床上應該也已
經征服了這位大小姐。

  略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裘欣悅在第一次與他上床時竟還是處女。這太出乎崔
志良的意料,以她那些閨蜜做遊戲時表現出來的豪放態度,他本以為裘大小姐肯
定早就「身經百戰」,沒想到她竟還是個雛兒。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對他更為有利。崔志良在床上的經驗很豐富,不算
玩過的那些妓女,他還和七八個女人上過床,光處女膜就捅穿過四張。對付除了
接吻還算熟練,別的花樣都很生疏的裘大小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在用舌頭為
她連續舔出兩次高潮後,一灘爛泥似的裘欣悅完全成了一盤崔志良想怎麼吃就怎
麼吃的菜。

  但時間一長,崔志良還是頗感不足。

  在和裘欣悅的關係裡,不管是日常還是在床上,他都無法佔據相對更高的那
個位置。倒不是裘欣悅不肯,而是崔志良不敢。尤其是在床上,從一開始就習慣
了被他伺候的裘大小姐無意改變現狀,好像以為這樣就是性愛的標準形態。儘管
如果崔志良提出什麼要求,她也會盡量配合,可事實上他至今還不敢有任何稍顯
過分的要求,甚至希望裘大小姐吃下他的精液這麼常見的花樣,他也還不敢提。

  萬一裘欣悅覺得自己不被尊重,跟他翻臉呢?

  這讓崔志良無法盡情享受,他現在成了「苦幹實幹」的典型,完全失去隨心
所欲地玩耍的樂趣。前戲時,大部分時候都是他趴在女友身下幫她舔弄肉唇、陰
蒂,肉棒放在裘欣悅嘴裡的時間則很少。玩女人不能這麼玩吧?難道今後自己的
性生活就這樣過了?

  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崔志良猛的一拍腦門。

  操!差點忘了一件事!他趕緊翻身滾到床邊,從掛在床邊椅背上的褲子口袋
裡翻出手機。

  打開微信,找到施夢縈的名字,字斟字酌地寫了一條信息,又認真讀了一遍,
這才鄭重地發出去。

  還好還好,還不到晚上十點,不算晚。

  今天是施夢縈的生日。這種時候發一條表示惦念的祝賀短信,看似尋常,卻
也是不能輕忽的。

  至少可以提醒她,還有自己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一想到施夢縈,崔志良小腹處突然變得火熱,肉棒愈發硬挺脹痛。

  過年時巧遇前任,崔志良發現當初那個青蔥的小美女,如今已經變得愈發豐
潤迷人。當年她還只擁有一個遠超同齡女孩的豐腴肥臀,從氣質上來講卻還是清
雅秀麗的,甚至朦朦朧朧地帶著一層愁意,如今卻莫名其妙從骨子裡透出一份騷
氣,使人看了就有想要征服她的慾望。

  以崔志良的眼光來判斷,施夢縈這些年應該經歷了充分的開發,想必下身也
已經被耕耘得無比肥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現在那個男友的功勞。從短短幾次
接觸來看,就算是這男人把她幹成現在這副樣子,但他好像還沒有完全征服她的
心。

  說不定自己還真有機會再嘗嘗回頭草的滋味。

  這種豐滑膏腴之地,不好好品嚐一下,真會成為一個大遺憾。

  復合當然不可能,自己又不是瘋了,怎麼會蠢到放棄裘欣悅而改去追求施夢
縈呢?但如果有機會能玩她幾次,又何樂而不為?

  如果是別的女人,崔志良固然心中火熱,也不一定會動念頭。畢竟還面臨可
能被裘欣悅發現的風險,得不償失。可現在的對象是施夢縈,他就不那麼謹慎了。
看得出來,這女人這些年來,有所增益的只是身材和風韻,腦子好像沒得到什麼
補充,還像高中時那麼天真,或者說……是蠢。

  自己絞盡腦汁寫的信息,應該會給她留下一些感觸吧?

  就是這樣,不斷擾亂她的心緒,隨時都可能完成一次重要突破……

  還沒等到施夢縈的回信,裘欣悅先從浴室出來了。

  「幹嘛呢?」

  「呵呵,玩會遊戲。」崔志良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裘欣悅回到床上,望著他兩腿間露著的勃起肉棒,嘻嘻笑著:「你在外面是
不是玩它來著?」

  崔志良伸手彈了下自己的龜頭,一本正經地說:「沒有啊,一想到浴室裡有
個小騷貨光溜溜地在洗澡,它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呸!誰是小騷貨?」

  「你不是嗎?」

  「我才不是騷貨!」

  崔志良猛的撲上去,一把摟住裘欣悅將她按翻在床,扒開睡衣的前襟,瘋狂
地吸噬起乳房來。裘欣悅象徵性地反抗了幾下,很快淪入快感的海洋,仰起頭亢
奮地哼鳴喘息著。崔志良沒有忘記上下夾擊的套路,在認真玩弄乳房的同時,也
不忘脫去睡褲刺激陰蒂。裘欣悅身上最富性感氣息的恐怕就是她那兩片肥厚的肉
唇,從中汩汩地冒出濃稠的白漿來。

  「你不騷嗎?不騷嗎?這是什麼?」崔志良將手指放到嘴裡用勁嘬著,將騷
水吸得一乾二淨,又重新放回到裘欣悅兩腿間繼續揉搓,「你是不是小騷貨?是
不是小騷貨?!」

  裘欣悅被玩得情濃,顧不得矜持,毫不猶豫地應了聲:「嗯!」

  「嗯什麼?」

  「嗯,是……」

  「是什麼呀?」崔志良一臉壞笑,手口不停,還不住催促引導。

  「我是小騷貨……啊……我發騷了……別弄了,快插我!」

  聽著裘欣悅快要哭出來似的聲音,崔志良托著她的屁股,抄起兩條腿架在肩
膀上,肉棒對準部位,盡根而入。裘欣悅滿足地大聲叫著,被架起來的兩腿用勁
盤起,伴隨著男友的撞擊,激烈地扭動身軀,兩隻手沒著沒落地在身邊亂擺,像
要抓住點什麼,卻總是落個空。

  崔志良此刻心裡交纏著兩股慾火,一是剛才想到施夢縈以後形成的幻想,另
一個則是「伺候」女友許久後想要多「撈」一些回來的衝動,充滿了幹勁,恨不
得用最粗野的動作把身下這女孩迅速送上高潮巔峰,然後反回來再刺激自己釋放
慾火。

  裘欣悅的呻吟變得越來越含糊,吐出來的全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字詞,彷如嗚
咽般的吟唱。崔志良兇猛地反覆出入她的身體,肉體與肉體相撞的聲音越來越急,
穴中嫩肉時不時地被翻出來,在白花花的粘沫裡閃出一絲鮮紅。屋子裡的空調溫
度打得很高,做得過於激烈,兩人很快都冒出大量的汗水,順著身體流淌。

  崔志良用勁吸了吸鼻子,汗味和淫水味混雜在一起,就像是最好的催情劑一
般。裘欣悅明顯察覺到了他這個動作,滿臉通紅,那種隱隱透出的羞意,不知怎
麼突然刺激到了崔志良,他驟然加快抽插的頻率,水沫飛濺,裘欣悅遭到這輪突
然打擊,忍不住尖聲嚎叫起來,顯得亢奮之極。

  裘欣悅的叫聲越來越急促,崔志良能感覺到她肉穴中的腔壁收縮得非常厲害。
她盤在自己肩膀上的腿變得越來越緊,也越來越沉,但他總算還能承受住。他的
注意力都放在下身,酸脹的睪丸不斷在提醒他,可能下一刻高潮就要來臨。

  「寶貝小騷貨,射哪裡?」

  「射裡面!我的昨天剛結束,是安全期!」裘欣悅嘶聲叫喊,她的身體顯得
僵硬,兩隻腳丫子絞著,有一種馬上要抽筋的感覺,但她現在顧不上這些,一種
微妙的感覺正在襲擾她,一股暖暖的黏液好像正從身體深處源源不斷地洶湧流淌
而出。

  崔志良終於爆發了,一團團滾燙的精液瘋狂地噴射而出。他至少有十天沒做
愛,攢了這麼久的精液全都灌進了女友的嫩穴,看她痙攣似的抽搐,由頭到腳感
到強烈的滿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疲倦感。

  裘欣悅縮著身體鑽到他懷裡,緊緊摟著男友。崔志良的情緒漸漸平靜,這時
他才感覺到大腿上有些隱隱的刺痛,是剛才裘欣悅無意中抓出的兩道血痕。好在
只是表皮受傷,淺淺的一層血,他也沒放在心上。兩人就這麼摟著,重重地喘息,
無語地躺了好一會。

  隔了許久,裘欣悅抹著下身的狼藉,半開玩笑似的抱怨著,又向浴室走去。

  崔志良則趁機拿起手機。剛才射精前的一剎那,他無意中一瞥,似乎看到手
機屏幕亮了起來,還伴隨著輕微的顫動。

  應該是收到了一條短信。

  當時壓根顧不上,現在抓緊時機去看一下。

  果然有條施夢縈發來的短信。不光短信,微信上也有留言,而且是比短信到
得更早。兩個信息的意思差不多,應該是她在回復微信後久久不見回音,覺得崔
志良可能已經關了微信,於是改發短信過來。

  長長的一段百十來字的文字,大致意思只有一個:「謝謝。」

  字裡行間,隱隱還能看出淡淡的傷感和遺憾。

  這對崔志良來講是個非常光明的信號。

  施夢縈這個生日過得索然無味。

  陪在身邊的是男友范思源,他為她安排了一個內容豐富的生日,從中午把生
日禮物送到她的公司開始,一直到晚餐、飯後的節目等等,從一個男朋友的角度
來講,他其實已經非常盡心了,可施夢縈就是找不到感動,甚至她都無法做到將
全部心思都聚焦在范思源身上。

  一個晚上的熱鬧,竟像是心不在焉的施夢縈在陪范思源過他的生日似的。

  看到崔志良的微信時,施夢縈剛被男友送回家。因為肚子有點餓,范思源又
下樓去買夜宵。施夢縈愣怔怔地走進衛生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莫名有些煩躁。
這時她才看到十幾分鐘前收到的信息:「從春節時重逢,就一直在惦記今天這個
日子。今天你可能是和男朋友一起快樂地度過吧?細想居然還有幾分惆悵。很遺
憾不能當面對你說:生日快樂!」

  施夢縈突然激動起來,大半個夜晚近似枯槁的心瞬間活了。

  她完全忘了身邊的一切,專注地發了條長長的微信回去,滿懷期待地等待對
方的回應。沒想到足足等了一刻鐘,卻不見半點動靜,她不甘心地又寫了條內容
近似的短信發過去,還沒看到回信,范思源就帶夜宵回來了。她不方便一邊陪著
男友一邊只關注手機,只能不情不願地陪男友吃夜宵。隨後簡單收拾一下桌子,
進衛生間去洗澡。

  在她麻木地洗刷自己,其實在神遊天外,滿腦子都在想崔志良會怎麼回復的
時候,范思源悄悄地踅了進來,發動了突然襲擊。施夢縈不耐煩地讓他先出去,
但他死皮賴臉地非要一起洗,也就由得他去了。既然是一起洗澡,相互撫摸總是
難免的,摸著摸著,自然就摸到了那些敏感的部位,緊接著范思源自然而然就開
始操她,施夢縈既不迎合,也不反抗,熱水澆淋著身軀,木然地任由男友在自己
身體裡折騰。

  好不容易等范思源離開,施夢縈疲倦地回到臥室,躺到床上,這才看到崔志
良回復的短信。

  她突然哭了。

  她淚眼婆娑地發著短信。此刻她想見崔志良的慾望特別強烈。

  第二天是週六,施夢縈覺得把他約出來見見面應該沒問題,沒想到崔志良卻
說有重要的事要辦,必須再推遲一天。

  於是週六整整一天時間,施夢縈過得都十分混亂,三餐都不是按時吃的,還
斷斷續續地睡了好幾覺,每次都睡得很不踏實,有煩心的夢,每次醒來頭都很痛,
這就讓她整天都顯得煩躁,情緒極其紊亂,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頭,枯坐著又心
憂如焚。范思源這天要值班,打電話過來時,她也表現得非常不耐煩。她幾乎是
盯著手機上的時間變化,熬過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來到週日晚上,施夢縈總算見到了崔志良。他們一起吃了晚飯,但
彼此間對話並不多。崔志良一向不算是很健談的人,施夢縈則是沒見他時有滿肚
子想說的話,見了面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照例,崔志良飯後再次送她回家。施夢縈鼓足勇氣,又邀請他上樓。這次崔
志良不但在客廳坐了一會,還主動走進臥室和陽台,仔細參觀了一下佈置陳設。
這並沒有引起施夢縈的反感,反倒覺得非常開心。

  她到廚房為他倒水,回來時驚訝地發現他剛剛翻開那本裸體寫真。

  我的天!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自己的裸照怎麼能被他看到呢?施夢縈一瞬間只想徹底消失,生怕一抬眼就
看到崔志良眼中獵奇和鄙視的眼神。

  說起來,這還真不能怪崔志良。施夢縈並沒有特意收起這本寫真,隨意地擺
在桌上,從外表來看,就像本很尋常的相冊。崔志良一個人呆著無聊,純粹只是
好奇,想翻翻相冊,看看這幾年施夢縈記錄下來的生活片段。

  誰能想到進入眼簾的竟是赤裸雙乳,眼神幽離的施夢縈。

  當他抬頭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施夢縈覺得自己此刻好像被扒光了衣服,
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的視線掃過,火辣辣的。

  短短幾秒鐘,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崔志良看上去並沒有產生什麼負面的看法,相反他倒有些不好意思,顯得十
分拘謹。他匆忙合上寫真集,離開書桌邊。施夢縈紅著臉將水杯遞給他,他若無
其事地結果,故作鎮定地喝了兩口水,還險些被嗆到。兩人尷尬地聊了幾句,崔
志良半句都沒提關於裸體寫真的事,可施夢縈還是渾身滾燙。

  沒過五分鐘,崔志良就告辭了。

  他一走出家門,施夢縈就渾身綿軟地坐倒在客廳。呆坐了五六分鐘,這才艱
難起身,回到臥室。坐到床邊又愣了許久,她來到桌前,翻開那本寫真集。

  崔志良剛才其實只是翻開了第一頁。

  看著照片裡自己淡淡的笑臉,清晰而圓潤的雙乳,挺翹的乳頭,渾圓筆直的
長腿,若隱若現的陰部,弧線清晰的臀部,施夢縈滿臉通紅,不知為什麼卻又滿
心喜悅。

  莫名的,她有一種衝動,她很期待剛才崔志良一直翻看下去,把後面的每一
張寫真都看遍。
2018-1-22 01:5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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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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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更新了!真的太期待,但線太多,要理清真的得時時惦記著才行.
沒想到崔志良也是花心大少,只是為何瞬間放掉到手的"肥肉"施夢縈?大大又暗藏什麼玄機?期待啊.
2018-1-25 21:5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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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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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四十七章 沖動

  2016-03-02 21 :58:20 無所謂80

      女人30幾歲,需求大一些很正常

      2016-03-02 21:58:34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1 :59:37 Doggy Chan

  我有個特點是做一次可以滿足挺長時間的

  2016-03-02 21 :59:55 Doggy Chan

      但這期間我還是會自慰,一般一周總會有一到兩次

      2016-03-02 22 :00:41 Doggy Chan

      不知道這算需求大還是小?

  2016-03-02 22 :01:28 無所謂80

      一周兩次,指自慰還是做?

  2016-03-02 22 :01:35 Doggy Chan

  自慰

  2016-03-02 22 :01:59 無所謂80

  那你已經算很克制了

  2016-03-02 22 :02:37 Doggy Chan

      老公離得遠,做的不多,差不多兩周一次,有時候一個月一次也有

      2016-03-02 22 :03:32 Doggy Chan

      太久不做的話,再怎麽自慰還是不行,看到心水的男人會很容易濕

      2016-03-02 22 :03:40 無所謂80

      現在濕了嗎?

  2016-03-02 22 :04:50 Doggy Chan

  不告訴你

  2016-03-02 22 :04:59 無所謂80

      隔了這麽久才回答?在自慰嗎?

  2016-03-02 22 :05:51 Doggy Chan

      不告訴你!

  2016-03-02 22 :06:11 無所謂80

      呵呵……自慰挺好的,一般女人自慰得到的高潮次數,比被男人操出來的更多

      2016-03-02 22 :06:47 Doggy Chan

      我現在差不多就這樣,自慰的高潮來得更快

      2016-03-02 22 :07:32 Doggy Chan

  但兩者不能互相替代

  2016-03-02 22 :07:57 無所謂80

      因爲還是更想要真實的燙雞巴嗎?

  2016-03-02 22 :07:58 Doggy Chan

      會做春夢,夢到男人

      2016-03-02 22 :08:01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2 :08:15 Doggy Chan

  也不光是那個

  2016-03-02 22 :08:20 無所謂80

      哪個?

  2016-03-02 22 :08:34 Doggy Chan

  雞巴

  2016-03-02 22 :08:39 無所謂80

      還有什麽?

  2016-03-02 22 :09:00 Doggy Chan

  精液

  2016-03-02 22 :09:11 無所謂80

      想被熱乎乎的精液灌滿嗎?

  2016-03-02 22 :09:17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2 :09:26 無所謂80

      還想什麽?

  2016-03-02 22 :09:53 Doggy Chan

      想吃下去……

  2016-03-02 22 :10:01 無所謂80

      你喜歡吃精液?

  2016-03-02 22 :11:00 Doggy Chan

      嗯,特别喜歡!

  打開QQ消息管理器,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吳靜雅臉上發燙。她從沒想過自
己竟會和見面還不滿十二個小時的男人聊得這麽深入。這人似乎有種奇特的能力,
把有關性的話題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像吃飯喝水般普通随意,不經意間就聊開了。

  三天前,薛芸琳打來電話,說毛彬傑托她來問個事。

  去年在深圳玩群P 時認識的炮哥過段時間要來中甯出差,那一次薛、吳二人
都沒有說出真實的姓名和其他個人信息,隻有是從中甯過去的這一點告訴了那些
男人。不知道是炮哥的記憶力本來就好,還是因爲那天玩得太爽所以顯得特别,
他把這點記得很清楚。這次他是想問問,齊小騷和陳小賤有沒有興趣和他在中甯
重聚一下?

  薛芸琳現在的心思全在黃子君身上,不想和别的男人再有瓜葛,一口就回絕
了。毛彬傑仍沒死心,試探着問上次一起玩的另一個女人同不同意?這下薛芸琳
倒真有些好奇了,她這位前男友在群P 時表現得很大方,不介意和其他男人分享
自己帶來的女人,但這次他又不參與,爲什麽如此積極給别人牽線呢?

  毛彬傑坦言,這位炮哥有些小權,在工作方面能幫他很大的忙,雖然也說不
上需要巴結,但能搞好關系肯定是有利的。這樣一說,薛芸琳就能理解了,不過
她不好直接替閨蜜做主,隻說幫他問問。

  對這件事,吳靜雅頗感猶豫。去年在深圳的群P 令她記憶猶新,無論是那些
男人留在她身體上的一泡泡腥臭的精液,還是在痛苦和快樂交纏中被第一次操了
屁眼,都在她腦海中刻下難以磨滅的印痕。在那次認識的五個男人裏,除了相處
時間最久的毛彬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個炮哥。盡管他的長相是那幾個人中
相對最平凡的一個,但無論是玩的經驗,還是身體的強壯,都算首屈一指。和這
個男人再約一次,吳靜雅是樂意的,甚至剛聽到這句話時,下身居然就有些麻癢。

  但她還是有顧慮,無法直接答應。

  到目前爲止,無論是齊鴻軒,還是深圳那五個男人,吳靜雅在婚姻以外的性
伴,都是通過閨蜜薛芸琳獲得的,或是居中介紹,或是親身作陪。可這次薛芸琳
直言,她隻負責詢問意願,此後不管是聯絡還是到時上床,她都不會參與。這一
來,吳靜雅難免心中惴惴。

  「我自己跟他聯系啊?怎麽聯系?我不想給他留下聯系方式。」吳靜雅有些
抗拒直接與炮哥搭上線,生怕這樣一來平空添上許多麻煩。

  「嗯,你想得是對的。首先應該考慮安全因素。」對閨蜜的這種态度,薛芸
琳也很支持,「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試試這樣操作……」她建議吳靜雅臨時申請
一個QQ号,或者去弄張新的電話卡,臨時注冊個微信号,就用這個小号和炮友聯
系。一旦準備和男人完全斷絕聯系,徹底抛棄這個号就可以,這樣相對會比較安
全些。

  吳靜雅覺得這辦法不錯,依言申請了個小号。轉天薛芸琳把閨蜜新申請的QQ
号告訴了毛彬傑。兩小時後,吳靜雅收到添加好友的申請,驗證信息是「陳小賤」
三字。

  對方的網名叫「orgasmic doctor 」,正是炮哥,上來第一句話就是:「賤
母狗,大雞巴老公來了!」

  吳靜雅愣了下,随即想起這是自己在被炮哥狠操時的胡言亂語,面孔和身體
同時發燙,兩腿間黏黏的像流出了些什麽,但還是強行平複心情,正經回答:
「你好。」

  「哈哈,你好。」那邊也調整了語氣。

  炮哥把這次聯系她的目的又說了一遍:「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再見一面?」

  吳靜雅沒有直接回答,轉向了别的話題,想從側面多了解些關于炮哥的情況。
别看雙方曾激烈地肉搏過,但對這男人的基本情況,她其實完全不了解。上次因
爲有薛芸琳陪着,還有毛彬傑這層關系,吳靜雅還算放心,這次換成要一對一接
待炮哥,自然要多了解一些。炮哥清楚她的意圖,還算耐心地一一解答。

  炮哥的真名叫梁志剛,是個公務員,在住建部門擔任一個不算大但挺有實權
的官職,已婚,有一個兒子。他對目前的工作和家庭都很滿意,出來玩純粹隻是
因爲欲望強烈,喜歡玩女人,不帶任何感情方面的因素。

  吳靜雅對這些都覺得滿意。她不怕炮哥信口胡扯,一來他爽快地拍了身份證
和工作證照片發過來,二來很多情況隻要去問毛彬傑就都清楚了。根據這些情況,
吳靜雅覺得就算再約一次也完全可以接受。反正炮哥來出差頂多就是兩三天,等
他回去後,日子還是照常過。

  聽她表示同意,梁志剛很高興:「好極了!我下星期就過去,你到時候方不
方便?」

  「隻要不是周末,我多半就沒問題。」自從沈偉長做了苦溪縣代縣長,除了
剛調任那會某天爲了兒子的生日趕回來過了一夜,其他的工作日幾乎從沒回市區
過夜,有時就算周末也不回家。吳靜雅常常要去苦溪過周末,才能多見丈夫幾面。
她現在比較自由。

  定了約,吳靜雅就沒再理炮哥,随手點開購物網站,挑挑看看有沒有什麽值
得買的。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無意中發現orgasmic doctor 的頭像又在電腦任務
欄上抖動。

  「能不能玩3P?」

  吳靜雅有點愣神,随手回複:「什麽意思?」

  梁志剛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下星期可不可以兩個人一起操你?」

  「還有一個?你的同事啊?」吳靜雅想不出炮哥還會有什麽别的3P同伴。

  對上回的多P 經曆,吳靜雅回味無窮,那滋味确實和隻跟一個男人做截然不
同。如果對象合适,她不介意再試試多P ,又怕遇到不像樣的男人。如果真是炮
哥的同事,完全陌生,毫不托底,她總覺得自己會放不開,何況還有安全問題。

  「不是。我有個哥們就在中甯工作,想到時候叫上他。你放心,人挺靠譜的。
高端人士,無論是形象還是社會地位,都絕對沒問題。」

  「嗯……給我一個聯絡方式,我先單獨和他聊聊,然後再定吧。」

  梁志剛把他朋友的QQ号發過來,還說如果吳靜雅怕麻煩,可以讓朋友來加她,
反正這人現在就在線。果然沒過兩分鍾,吳靜雅又收到一條驗證申請,網名是
「無所謂80」。

  他的第一句話是:「Doggy Chan這名字,還挺有味道的。」

  「什麽味道?」

  「男人喜歡品咂的滋味。」

  吳靜雅莫名覺得和這人聊起來好像更舒服一些。

  問起這男人的基本情況,無所謂80同樣很爽快,凡是被問到的基本都做了回
答。他叫郭煜,是個設計師,據他本人謙虛些表示,略有幾分小名氣。吳靜雅雖
沒聽說過他,但在網上能查到他所屬的工作室,也能查到有關他的一些資料。這
樣一來,她就比較放心了。像郭煜這種男人,不是爛命爛種的混混,雖然肯定也
常出來玩,但肯定十分小心注意,在安全性方面不成問題。

  爲了加深了解,吳靜雅特意約郭煜第二天見上一面。

  周三下午,兩人在郭煜所在的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館裏碰頭。吳靜雅對這個男
人的直觀感覺很不錯。他比她大兩三歲,個子挺高,雖說不是那種肌肉型的,但
也沒有接近中年的男人常見的虛胖,不算很帥,但很會拾掇,從外形來看絕不令
人讨厭。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次見面爲的是什麽,但郭煜很少把話題扯到性上去,
聊了個把小時,倒像是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在慵懶的午後唠了唠家常。

  要不是接下來兩天單位有工作要忙,緊接着就到周末,吳靜雅甚至都産生了
單獨先和這個男人約一次的沖動。回家後她在QQ上給炮哥留言,說可以和郭煜一
起做。

  答應這一條,吳靜雅自有想法。首先郭煜确實通過了考察,甚至還隐隐激發
起了她的欲望;更重要的在于,她正有心尋覓一個新炮友。齊鴻軒說過,他可能
在下半年會出國當訪問學者,爲期一到兩年。吳靜雅目前和丈夫長期分居,即便
在一起沈偉長在性方面也不怎麽熱衷,齊鴻軒出國這段時間,難道要她這麽個三
十幾歲的春情少婦一直獨守空房?她當然要趁早準備好新的長期炮友的人選。

  郭煜就在中甯,年齡、樣貌、家庭情況、個性等方面看起來都合适,是個不
錯的備胎。

  吃過晚飯,沈鳴鋒在客廳裏瞎玩,跑來跑去不亦樂乎。吳靜雅靠在沙發上,
一邊盯着兒子,一邊無聊地玩手機,慢慢又和郭煜搭上了話。兩人出乎意料地越
聊越投機,越聊越深入,一晃三四個小時過去,吳靜雅非但不困,甚至還越來越
沖動。她早已把兒子提前趕回房間,讓他早早睡覺,自己爬到卧室床上,脫掉内
褲,一邊看着手機,一邊揉弄着陰蒂。

  這一聊居然就一直聊到了後半夜。

  2016-03-02 22 :25:23 無所謂80

      你的小穴大部分時候空着,太浪費了!

  2016-03-02 22 :25:51 Doggy Chan

  那也沒辦法

  2016-03-02 22 :26:04 Doggy Chan

      還是要找靠譜點的男人才可以吧?

  2016-03-02 22 :26:10 無所謂80

  那倒是

  2016-03-02 22 :27:01 Doggy Chan

      還好如果我很盡興的話,能滿足挺長時間

      2016-03-02 22 :27:57 Doggy Chan

  但要盡興一般起碼三個高潮才可以

  2016-03-02 22 :28:08 無所謂80

      開心就好

  2016-03-02 22 :28:47 無所謂80

      哈哈,那你确實應該和我們群P ,男人多,高潮會多來幾次

      2016-03-02 22 :29:06 無所謂80

  什麽花樣都讓你試試

  2016-03-02 22 :30:20 Doggy Chan

      你們會玩什麽花樣啊?

  2016-03-02 22 :30:33 無所謂80

      這要看女人能接受什麽花樣,不會硬來的


      2016-03-02 22 :31:02 無所謂80

      你對什麽花樣有限制啊?

  2016-03-02 22 :31:06 Doggy Chan

  不知道

  2016-03-02 22 :31:50 Doggy Chan

  我不排斥能帶來快感的事情

  2016-03-02 22 :32:09 Doggy Chan

  遵從自己的身體欲望

  2016-03-02 22 :32:31 Doggy Chan

      不限制一定要幹嘛,或者一定不幹嘛


      2016-03-02 22 :33:14 無所謂80

  這挺好

  2016-03-02 22 :34:03 Doggy Chan

      比如什麽花樣呢?

  2016-03-02 22 :35:12 無所謂80

      肛交啊,暴露啊,cospaly 啊,遛狗啊,群P 啊

      2016-03-02 22 :36:08 Doggy Chan

  我就試過前一個和最後一個

  2016-03-02 22 :36:10 無所謂80

  還有飲精飲尿

  2016-03-02 22 :36:58 Doggy Chan

      吃精液沒問題,尿……好像我還不行,太惡心了

      2016-03-02 22 :37:17 無所謂80

      了解,很少有哪個女的完全沒限制

      2016-03-02 22:37:41 無所謂80

  多少總會有點的

  2016-03-02 22 :38:08 Doggy Chan

      男人呢?

  2016-03-02 22 :38:17 Doggy Chan

  男人都沒有限制嗎

  2016-03-02 22 :38:42 無所謂80

  男的不是限制的問題

  2016-03-02 22 :38:59 Doggy Chan

  呵呵

  2016-03-02 22 :39:01 無所謂80

  男人隻有膽量、臉皮和想象力的問題

  2016-03-02 22 :39:17 Doggy Chan

  這點我能感覺出來

  2016-03-02 22 :39:45 Doggy Chan

      你說的這些你都試過嗎?

  2016-03-02 22 :40:00 Doggy Chan

      有女人都可以嗎?

  2016-03-02 22 :40:02 無所謂80

  都試過啊

  2016-03-02 22 :40:05 無所謂80

  有

  2016-03-02 22 :40:13 無所謂80

      你想試試嗎?

  2016-03-02 22 :40:37 Doggy Chan

      呵呵,再說

      2016-03-02 22 :41:04 Doggy Chan

      你玩過很多女人?

  2016-03-02 22 :41:35 無所謂80

      還好吧,二十來個

      2016-03-02 22 :41:50 Doggy Chan

  不少了

  2016-03-02 22 :41:58 無所謂80

      你呢?

  2016-03-02 22 :42:51 Doggy Chan

      嗯……七個

      2016-03-02 22 :43:36 無所謂80

      不算少,但以你的年齡來說,也不算多

      ……

  2016-03-02 23 :20:49 Doggy Chan

  我感覺女人自慰用視覺輔助的要少很多

  2016-03-02 23 :21:23 無所謂80

  男女不一樣

  2016-03-02 23 :22:15 Doggy Chan

      還有,男人射出來以後就完全不一樣了,這點區别最大

      2016-03-02 23 :23:04 無所謂80

  男的從生理上比女的就是

  2016-03-02 23 :23:12 無所謂80

  更加視覺動物的

  2016-03-02 23 :24:08 無所謂80

      男的在生理和心理上就有個賢者時間,這不是他自己可以掌控的

      2016-03-02 23 :24:37 Doggy Chan

  理解

  2016-03-02 23 :24:58 Doggy Chan

      所以做女人還是很幸福的,可以不停高潮

      2016-03-02 23 :25:23 無所謂80

      但社會評價方面,對女生不公平

      2016-03-0223:25:53 無所謂80

      男人在社交時可以說自己搞過五個,隻要别太嚣張,一般都是被羨慕的

      2016-03-02 23 :26:18 無所謂80

      要是超過十個,那簡直就是人生赢家了。

  2016-03-02 23 :26:49 無所謂80

  女的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方便把幹過自己的人數說得超過5個

  2016-03-02 23 :27:36 無所謂80

      一旦超過十個,那這女孩在大多數人的公衆評價裏就不值錢了,很賤。

  2016-03-02 23 :27:59 無所謂80

  這不是很公平

  2016-03-02 23 :28:24 Doggy Chan

      嗯,所以女人真正這一面通常隻留給自己

      2016-03-02 23 :28:56 Doggy Chan

  或者真正征服她的男人

  2016-03-02 23 :29:28 無所謂80

      有幾個男人真正征服過你?

  2016-03-02 23 :29:56 Doggy Chan

      呵呵……我不知道,一兩個吧

      2016-03-02 23:30:15 無所謂80

      讓我試試?

  2016-03-02 23 :30:19 無所謂80

  哈哈

  2016-03-02 23 :30:36 無所謂80

      是不是太直接了一點?

  2018-01-14 23 :31:08 Doggy Chan

  還好

  2018-01-14 23 :31:41 Doggy Chan

  你的直接不猥瑣

  2018-01-14 23 :32:16 Doggy Chan

  跟你談性很舒服

  2018-01-14 23 :32:58 無所謂80

      性有啥好猥瑣的?哈哈

      2018-01-14 23 :33:44 無所謂80

      不就是兩坨肉連在一起,磨擦一下

      2018-01-14 23 :34:38 無所謂80

      人類聰明,在活塞之外,衍生出其他花樣,這是多強大的創造力啊

      2018-01-14 23:35:01 Doggy Chan

  所以不能辜負上天的賜予

  2018-01-14 23 :36:47 Doggy Chan

  應該用這具身體去獲得更多的美好

  2018-01-14 23 :37:23 無所謂80

      你也有過好些經曆了,挺美好的

      2018-01-14 23:37:54 無所謂80

      當然,下周可以試試能不能給你更美好的!哈哈

      ……

  翻看不久前這幾段對話,吳靜雅驚訝地看到一個被輕易引導向性話題,大談
特談的自己。有些話甚至在薛芸琳面前她都沒有說過,卻自然而然展現在一個下
午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眼前。晚上八點左右,齊鴻軒在微信裏給她留言,她沒理
會。或許是等得不耐煩,快到九點時,齊鴻軒大着膽子打來電話。他知道今天吳
靜雅的丈夫不在家,而宋斯嘉這學期的公選課被安排在周三晚上,這會正得空。
可吳靜雅還是沒搭理他,直接按掉電話,在微信裏留了一句:「有事,明天再說。」
随即又全身心投入到和郭煜的對話中去。

  說完晚安,關掉QQ,吳靜雅還是輾轉難眠。被郭煜挑逗得無比沖動的欲望蠢
蠢而動,陰蒂硬翹着鼓鼓前凸,她将右手食指探進肉穴中摳摸,蜜泉汩汩流出,
床單瞬間濕了一大片。

  強烈的刺激感令她渾身顫抖,體表的皮膚有種被微火燒灼的刺痛感。流到穴
口的淫汁将陰毛濡濕,一小撮一小撮地纏作一團。肉唇上方的小肉蒂愈發鼓脹,
每當手指肚擦過時,觸電般的刺感總能讓她忍耐不住地叫出聲來。

  她沒有摸身體其他部位,但能清晰感覺到睡衣底下的乳頭硬梆梆地挺着,表
層嫩肉被睡衣刮得一陣陣酥癢,這種特别的陶醉感自雙乳向周邊擴散,蔓延全身,
和下體的沖動結合在一起,逼得她的叫聲越來越顫抖:「呃……啊……哈啊……」

  強烈的高潮席卷而至,吳靜雅曲着雙腿挺起臀部難以自制地扭動起來,她竭
盡全力縮起身子,克制住滿床亂滾的沖動,将高聲尖叫的欲望抑制在喉嚨裏,肉
穴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兇猛地湧了出來。身體一抽一抽,餘波一陣陣蕩漾。

  她開始憧憬下周的到來,她很想試試郭煜在床上是不是也能讓她變成這副樣
子。

  真希望時間快些過去。

  同樣在滿懷期待地等着時間快些過去的,還有周曉榮。

  上周末他得到一個好消息,程莎的丈夫何健超很快就要再次出海,目的地依
然是南美,這次估計至少要離開七個月。丈夫歸國在家休息這段時間,程莎基本
上恢複正常的OL生活節奏,朝九晚五,很少再和周曉榮有往來。兩個多月下來,
兩人隻見縫插針地上過一次床,而且非常匆忙,并不盡興。

  周曉榮最近很需要發洩。前幾天和錢宏熙一起玩胡麗萍,在确定徐蕾離家後,
他們将戰場從卧室擴大到了整個屋子,一直搞到後半夜,兩人各自都射了三四次。
晚餐外賣送到時,他們通過劃拳來決定誰去開門取餐,另一人争分奪秒地又把肉
棒對準胡麗萍的臉,準備射出一炮滾燙的尿液。即便如此,周曉榮其實還是沒能
完全釋放。

  過完年,工作方面壞消息接踵而至。

  年前給新越集團中層幹部舉辦的幾次試講,沒能換來想象中的大合同。雙方
在年後又開始談合作,但裴語微不準備因爲徐芃這個表哥的面子就放寬标準。她
認可岑穎淑,對徐芃的課也還算滿意,但否定了張昊翔。她同意請岑、徐兩人爲
新越員工上課,對其他沒聽過的講師的課不感興趣,就算是岑、徐的課,她并不
準備簽全年合同。這樣一來,榮達智瑞其實隻在第一季度獲得了總時長差不多二
十天的課時量。雖說不算顆粒無收,但對從去年開始就面臨客戶流失風險的榮達
智瑞而言,有點隔靴搔癢的意思。

  雷耀庭那邊也是雷聲大雨點小。他說得很豪爽,号稱把優森網整年培訓課程
都給榮達智瑞,可當優森網的輪訓人數和計劃課時擺上周曉榮的辦公桌,他真的
很想罵娘。整年通算下來,課時比新越集團一個季度多不了幾天,打發叫花子呢?

  明面上不能在員工面前流露出公司不景氣的憂慮,還要擺出一副鎮定自信模
樣的周曉榮,内心有着強烈的焦慮。

  他現在需要程莎,需要這個被自己玩熟了的母狗,需要那個熱乎乎的屁眼。
何健超離開後,至少半年時間裏,這騷貨身上的三個洞又可以任他發洩了。

  好心情在周一上班第一天煙消雲散。一個上午,兩封不約而同送到他辦公室
的辭職信,幾乎把周曉榮搞懵了。兩人如此「默契」地選在同一天辭職,雖然肯
定是巧合,可實在太讓人惱火。

  第一封辭職信來自許茜。

  這女人是周曉榮的大學學妹。還在學校就曾和學長周曉榮上過床。當時兩人
也不是戀人,隻是看對了眼,玩玩而已。畢業後,她找的第一份工作并不順心,
正好周曉榮自立門戶創辦榮達智瑞。被這位學長兼炮友招攬,她順理成章到榮達
智瑞的财務部上班。

  既是同校學妹,又是默契床伴,周曉榮很信任許茜。相當長一段時間裏,她
和程莎兩人在周曉榮心中的份量相差無幾。後來客服這一塊的重要性越來越凸顯,
程莎又比她在床上玩得更開,漸漸的似乎超過她一頭。實際上,許茜在财務部仍
然掌有實權。

  許茜的家庭條件不錯,說不上多富有,但生活無憂,在錢方面沒有特别迫切
的需求。所以和周曉榮上床,對她而言,隻是追求性方面的快樂。既然對老闆并
無特别索求,她就顯得有些超脫,盡管看上去和程莎、孔媛、蘇晨她們一樣,得
陪老闆上床,實際上很有自主性,無需随叫随到,更像是個純粹的性伴。

  她之所以要辭職,是因爲準備要結婚。幾個月前她傍上一個年過半百的富商,
在春節期間訂了婚,過幾天準備領證,下半年舉辦婚禮。婚後許茜不會再工作,
于是索性現在就辭職。

  說起來,新郎的歲數是許茜年齡的兩倍,做她父親都綽綽有餘。但這不是問
題,她不在乎陪老闆上床換取蠅頭小利,不代表她不愛錢。現在找了個能讓她舒
舒服服待在家裏當闊太太的老闆,那還猶豫什麽?老點不怕,再老些更好。如果
這富商今年不是五十四歲,而是七十四歲,說不定過幾年就能直接繼承遺産。

  如果說許茜的辭職隻是少了個偶爾能調劑一下的性伴侶,那麽張昊翔的辭職
對周曉榮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張昊翔是榮達智瑞最好的講師之一。盡管裴語微看不上他的課,但不能否認
的是,在别的公司,他的課很好賣。去年公司講師全年課時量統計榜上,張昊翔
位于次席,僅低于岑穎淑。他這一走,不但帶走了兩門熱門課,更帶走了需要這
兩個課程的客戶。

  單就私交而言,張昊翔雖說比不得徐芃,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鐵瓷,但周曉榮
自以爲跟他交情也算不錯。或許是在玩女人方面有同好,兩人頗有一見如故的意
思,到外面玩時也常常結伴而行。無論是許茜還是孔媛,這些女人,周曉榮都毫
不吝啬地與他分享過。更難得的一點是,蔣思怡進公司沒多久就被張昊翔搞上,
周曉榮罕見地一直沒對這女孩下手。就算張昊翔本人都默許帶蔣思怡去群交,連
劉凱耀都玩過她,周曉榮依然沒動手。

  萬萬沒想到,張昊翔居然成了榮達智瑞成立以來第一個主動辭職的講師。

  不知道他是本來就準備要攀高枝,還是看出榮達智瑞近來雖不明顯但有蹤迹
可循的頹勢,總之張昊翔走了,甚至都不等周曉榮說半句挽留的話,直接表态希
望能立刻離職。如此不留餘地的處理方式,看來早已不動聲色找好了下家。

  既然張昊翔這麽絕情,周曉榮就不會再對他過去的禁脔有任何顧忌。他走了,
可沒帶走蔣思怡,在他辭職的當晚,周曉榮就在辦公室把這妞操了。

  說到張昊翔的辭職,蔣思怡也很受打擊。他要走的心思,不可能是最近一兩
天才産生的,但此前完全沒露過半點口風。蔣思怡知道兩人不算真正的情侶。玩
群交時,張昊翔還親眼看着自己被劉凱耀操過,誰會帶正牌女友去玩這個?但不
管怎麽說,她總覺得自己和公司裏别的女人不一樣,在張昊翔心裏多少還有些特
别的地位。可他說走就走,别說帶她一起走,甚至連要辭職這件事也沒說起過一
個字,分明是怕她提前走漏消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但完全沒了感情,連信
任都沒有,這讓蔣思怡覺得很傷。

  所以在周曉榮表示出對她的欲望時後,蔣思怡并沒有拒絕,賭氣般就脫了衣
服。她個子嬌小,但很豐滿,有點童顔巨乳的感覺,玩起乳交來很爽。周曉榮好
好發洩了一把,唯一的遺憾是她不讓操屁眼。

  想到屁眼,再聯想到辭職,周曉榮難免再次思念孔媛,莫名又煩躁起來。

  如果孔媛還在,不但自己能多一個屁眼發洩,工作上可能也會順利很多。真
的很想念程莎、孔媛兩人同步開疆拓土的那大半年時光。說起來,榮達智瑞後來
的衰運,似乎就是随着孔媛的辭職而慢慢出現的。周曉榮不算迷信的人,但也不
免嘀咕,莫非孔媛離開,把公司的旺運都一起帶走了不成?

  聊足自慰的是,盡管孔媛在市場開拓上的作用暫時還沒有接班人,但至少在
備用屁眼方面已經有了儲備,不然在程莎老實在家陪老公的這段日子裏,周曉榮
怎麽瀉火呢?

  春節前一個叫譚伊娜的新職員已經就位,年後正式上班,也在客服部。這女
孩剛大學畢業半年,長得普通,身材偏瘦,但有174cm 的模特身材。她算是周曉
榮母親那邊的遠方親戚,論起來要叫他一聲表哥,實際上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若非母親出面要兒子給自家親戚幫忙安排工作,在目前的形勢下,周曉榮還不一
定招人。

  沒想到錯打錯着,招進來的居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頂級騷貨。周曉榮第一
天就把這名義上的表妹叫進辦公室,象征性地暗示了一下,本隻想看看這丫頭的
反應,沒想到譚伊娜非常痛快,直接爬到辦公桌底下舔起了肉棒。

  令周曉榮驚喜的是,在即将提槍上馬時,譚伊娜兩腿大張地躺在他的辦公桌
上,一手揪着肉唇,一手努力掰開屁眼,笑嘻嘻地問:「表哥你喜歡哪個洞?」

  那還用問嗎?周曉榮的首選永遠是後面那個。

  除了周二晚上在蔣思怡身上發洩,最近他總是和譚伊娜混在一起。周曉榮現
在特别喜歡在公司搞女人,常常留到很晚,今天也不例外,磨磨蹭蹭到晚上六點,
整個公司的人幾乎都走光了。

  「過來!」伸頭觀察了一下外面,周曉榮沖提前二十分鍾躲進他辦公室的譚
伊娜招招手,她笑嘻嘻地溜了出來。

  「都走光了?」譚伊娜左看右看,周曉榮索性大聲問了幾句:「還有人在嗎?
有沒有人?」好一會無人應答。

  「應該走光了。」

  「不會有人回來吧?今天不是星期五,大家都會過周末,萬一有誰再溜回來
呢?」

  「不會!下班以後還主動回來,誰這麽熱愛我們公司?我給他加工資!哈哈。」
周曉榮說得很随意,但終究不放心,又在東西兩大片辦公區轉了一圈,在一個個
辦公室的門把手上都轉了轉,确定隻剩兩人。

  他指了指會議室,譚伊娜快步閃了進去。

  周曉榮最後又巡了一遍,連女廁所都進去看過,這才前往會議室。

  這裏的空調他下午三點多就打開,爲的就是在玩的時候溫度适宜。爲防别人
多事,他還特意把門掩上,也不知是哪個公德心過剩的,居然真進來關了空調。
譚伊娜剛剛重新啓動了空調,室溫并不像想象中那樣舒适。

  不過總算電源關閉的時間不算太久,殘留的溫度至少能保證不那麽寒冷。譚
伊娜真豁得出去,已經把自己脫得精光。她的皮膚極好,赤裸的肉身在燈光照映
下泛着迷人的光澤,乳房尺寸雖不顯得碩大,但十分渾圓堅實。纖細的腰身和曲
線分明的臀部反襯出動人的對比,雙腿交彙處那叢濃豔的黑毛極其亮眼。

  「去!爬到桌上撅着!」

  譚伊娜聽話地爬上會議桌,努力地高聳起屁股,肌膚映襯着桌面的棕褐色,
顯得愈發瑩白如雪。爲了盡可能将屁股撅高,她全力伏低上身,飽滿的乳房被壓
扁在桌面。

  周曉榮不需要前戲,已有七八成硬度的肉棒直接從後方插入肉穴,猛搗了二
十幾下,感覺和女人直接碰觸的肌膚上黏答答的沾滿騷水,他輕車熟路将肉穴中
擠出的淫水抹到肛口,一點點滋潤着這個更緊密的腔道。譚伊娜的小屁眼久經戰
陣,熟練地慢慢張開小口,周曉榮順利地在淫汁潤滑下将整根中指插進去,緩緩
抽插起來。

  前後夾擊的刺激不但令譚伊娜興奮地扭擺尖叫,更讓周曉榮正在軟肉中反複
摩擦的肉棒顯得愈發膨脹。高昂的興緻使他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啊……表哥,你好會插,兩個都要爆掉了!好爽!」譚伊娜叫得很騷,
「你幹嘛想在這裏幹我?是不是開會時候你總想着女的全都跪在這裏扭屁股?!
啊……」

  被這丫頭的瘋言瘋語一激,周曉榮憶起幾個月前曾在這裏幾乎相同的位置看
到的那一幕:施夢萦渾身赤裸趴在桌上,徐芃正在做最後的沖刺。他射精時,精
液噴得施夢萦滿背滿屁股都是。耳邊似乎又想起她在那一瞬間的騷叫,完全不亞
于此刻身下的譚伊娜。

  隻是當時施夢萦的頭沖着門,現在自己兩人恰好相反。

  操!賤婊子!被幹得像條狗一樣,還裝得那麽純!

  譚伊娜不會想到此刻在自己身後抽插得越來越快的男人是因爲想到其他女人
才變得愈發沖動,她隻知道肉穴現在被徹底填滿,周曉榮的肉棒不長,但硬度很
不錯,一下快似一下的活塞式抽動把每寸嫩肉都刮得舒爽無比。與此同時,屁眼
裏還有更靈活的手指在肆意攪弄,即将接近巅峰的快感浪潮洶湧而至,她拼命扭
動腰肢,翹臀亂抖,叫得愈發淫浪。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周曉榮将屁眼裏的中指狠插到底,使勁攪了兩圈,突然
同時抽出肉棒和手指,不等菊洞回縮,直接将肉棒整根捅進去。譚伊娜尖叫一聲,
臉頰緊貼桌面,整個上半身軟癱着趴倒。要不是被周曉榮有力的雙手箍緊,恐怕
她連跪趴的姿勢都無法堅持。

  「啊!好猛,你插得好狠!怎麽會這麽爽!要死了,要被幹死了!」

  渾身像在熊熊烈焰中翻滾,每處肌膚都在融化,譚伊娜媚意如潮,雪肌通紅
如焚,忘我地嚎叫着。她知道自己的肛道裏肯定冒出了油,空着的陰道也在不住
抽搐,不知噴湧出多少淫水,強烈的刺激讓她的叫聲顯得歇斯底裏。

  周曉榮嘿嘿笑着:「不用别的女人,下次開會就你一個脫光了,爬上來扭屁
股,好不好?」

  「好!我脫光讓所有人看!讓他們都看到,我是饑渴的騷貨!」

  「到年底讓你當獎品,哪個男員工表現好,就可以操你,好不好?」

  「好!讓公司裏的男人來輪奸我!每個人都可以操!我三個洞都能操!啊…
…表哥你快一點!啊!我操!太裏面了……」

  「不用三個洞,就操你的屁眼!所有人都幹你的屁眼,都射在你的屁眼裏!」

  「都射進來!我的屁眼裝不下,會噴出來的!」

  「小婊子!你到底被多少人操過?」

  「數不清!我每天都換一個男人操!每個人都喜歡幹我的屁眼……啊!就是
像你現在這樣……操爆了!啊啊哈啊……」

  周曉榮被她近乎無恥的淫詞浪語刺激得亢奮無比,他已接近噴射,正在做最
後的努力,全沒注意到身後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道小小的縫,有人正滿臉惶惑地
偷窺這場赤裸酣戰。

  是施夢萦。

  她絕沒想到臨時決定回公司,竟會看到這一幕。

  下班後,她原本約好和崔志良一起吃晚飯,車子開到半途,岑穎淑打來電話,
提醒她第二天去平州出差,記得帶上讓客戶續簽的合同。這提醒了施夢萦,明天
她将作爲課程助理,陪岑穎淑去給平州一個老客戶上三天課,之前雙方已經談好
續簽一年培訓協議。她下午從行政那裏要來準備好的合同,臨下班時卻忘在辦公
桌上。第二天去平州的高鐵早晨七點多就出發,發車的中甯東站和榮達智瑞所在
的華唐國際寫字樓位于完全相反的方向,她必須今晚回公司拿合同。

  崔志良本意是吃完飯再送她回公司,但施夢萦忐忑不安,總覺得還是先回去
拿了合同才心安,于是臨時掉頭往公司這邊趕。這時已經進入晚高峰時段,回來
的路比去時幾乎多用了一倍時間。

  來到華唐國際第十七層,刷員工卡打開公司的門,本以爲不會遇到任何人的
施夢萦突然發現會議室竟還有燈光,裏面隐約傳來聲音……

  很熟悉,又令她非常不适。

  她厭惡這種聲音,可莫名又覺得有些躁動。

  她蹑手蹑腳來到會議室門前,悄悄轉動門把手,打開微小的一條縫。從這狹
小空隙裏,她隻能看到一個上半身穿得還完整,但下身赤裸的男人正跪在會議桌
上,令人作嘔的光屁股正對着自己。她看不到這男人的臉,也看不到那女人是誰,
但從兩人的聲音能聽得出來,應該是周曉榮和剛入職沒多久的新同事譚伊娜。

  施夢萦本就很看不上這女孩,總覺得她說話做事非常輕浮,總像和男人打情
罵俏似的。但沒想到她竟會在下班後和周曉榮在這裏交媾。她才來多久啊?這麽
快就和老闆上床了?真賤!

  恍惚間,施夢萦突然想到自己也曾用幾乎相同的姿勢在同樣的位置和徐芃做
愛,這一幕曾被周曉榮看到,因此才受到脅迫,接受和周曉榮上床的條件,并最
終演變成當晚的3P. 這一切發生在五個月前,卻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施夢萦開始偷窺時,屋内的兩人基本已接近尾聲,恰好是譚伊娜難耐屁眼裏
的快感,開始胡言亂語這段。施夢萦就是聽她的叫床聲,才驚恐地了解,周曉榮
現在發狂猛插的竟是屁眼……男人會想要肛交,這她知道,無論是大學時的方老
師,還是周曉榮本人都曾打過她的屁眼的主意,但無一例外都被她拒絕。但她根
本難以想象,那麽個小洞,怎麽能承受粗大的肉棒插入?更别說像周曉榮現在那
樣粗野地抽插了!

  可譚伊娜的叫聲裏殊少痛苦,竟充滿痛快愉悅之意。她說的那些話固然聽得
施夢萦面紅耳赤,但還是讓她在震驚之餘增添一絲好奇:怎麽她能表現得這麽愉
悅?難道肛交竟是這麽爽的事嗎?

  施夢萦不敢繼續偷看,悄沒聲地重新掩上門,慌張走到辦公桌前找到合同,
趕緊離開公司。

  回到等在樓下的車裏,依舊心潮難平的施夢萦面色陰晴不定,崔志良當然猜
不到她在樓上看到了什麽,卻敏銳地察覺到她此刻情緒波動極大,臉孔比剛才紅
了許多。

  「怎麽了?」他關切地湊過來,「不舒服嗎?」

  「沒有……」施夢萦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顯得尖銳,壓了壓嗓子,「沒事
……沒什麽。」

  「是不是着涼了?」崔志良突然伸手摸她的額頭。

  兩人的皮膚一接觸,施夢萦劇烈顫抖了下。崔志良察覺到這絲異樣,掃了她
一眼,在她眼中滿是慌亂和羞澀。電光火石間,他來不及細想,但下意識地發現
了機會,毫不猶豫地偏轉臉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施夢萦驚駭地睜大雙眼,崔志良的臉又回到距離她幾公分的位置,确定她被
吻後并沒有氣惱,大着膽子又把嘴湊了過去。這次他沒有一觸即退,而是在豐潤
的嘴唇上不住吻着,還努力試圖将舌頭頂到她的口腔中。施夢萦稍微抵抗了半分
鍾,終于分開雙唇,任由他将舌頭塞到嘴裏。又過了大約半分鍾,她的舌頭終于
也卷了上來,兩人熱烈地舌吻,漸漸的竟忘了周圍的一切。

  好不容易分開,施夢萦沉重地喘着,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向崔志良的方向。

  兩人一時無語。

  隔了好一會,崔志良鎮定地問:「拿到東西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施夢萦還是深埋着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先去吃飯吧?」

  「好……」

  崔志良扭臉看了看她,臉上隐隐透出一絲笑,随即發動車子。

  施夢萦将視線投向車窗外,變幻的霓虹燈不住跳閃,車流和人群像電影鏡頭
似的在她眼前晃過。此刻的她心思紛亂,不知所措,剛才的熱吻既令她感覺甜蜜,
卻也彷如千斤重擔使她無法呼吸。

  這是怎麽了?他爲什麽吻我?還有,我爲什麽回吻他?

  她疑惑着,恐懼着,卻又渴望着。

  沈惜這一周的心緒同樣複雜無比,隻是大多與感情無關。和裴語微之間那個
2 月29日之約最終成了空。周日裴新林臨時通知女兒,第二天陪他去一趟北京,
裴語微試圖拒絕,卻沒能成功,怏怏不樂地來電通知取消計劃。昨天她回到中甯,
但兩人還沒訂新的約會。

  喻輕藍也是剛旅行歸來。暫時失業的她狀态卻極好,告訴沈惜自己再次戀愛
了。在旅途中一位吉他老師偶然與她同行,巧的是,這人也居住在中甯。喻輕藍
在人生中第一次和男人一見鍾情,處處合拍,步步默契,就在兩人相識的第三天
晚上,她就和他上了床。對她來講,這是空前的,甚至比和沈惜相識後上床的速
度更快。悅然姐姐事隔多年終于重新擁有戀情,自然令沈惜感慨萬千。

  表妹忻佳珺在情人節後突然宣布自己半年後要結婚,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甚至連她爸媽都毫無心理準備,他們知道女兒去年交了男朋友,絲毫不介意她雙
腿有疾,但沒料到這麽快會談婚論嫁。舅舅忻志拜托沈惜好好與女兒談一談,看
看到底是不是小孩子家突發奇想。經過一番認真的交流,沈惜基本确定至少表妹
對結婚不是心血來潮,當然他還是依着舅舅的意思,希望那個小夥子能抽時間過
來見一面,好好聊聊。

  身爲茶樓領班的曼姐這幾天生了病,請假在家。平日總做甩手掌櫃的沈惜不
得不常在布衣人家盯着,放在茶樓的精力比過去多了數倍,一周下來忙忙亂亂的,
諸事繁雜,搞得他的情緒也亂糟糟的。

  現在沈惜正在從書店趕往茶樓的路上,周末的晚高峰尤其恐怖,他耐着性子
在車流裏慢慢挪動。路上接到楊鑫的電話,說關于吳昱輝的調查有了新進展,問
他什麽時候有空過去談談。沈惜發現自己此刻距離楊鑫的公司很近,就說如果方
便現在就過去。楊鑫當然沒有意見。

  給沈惜倒了杯茶,楊鑫随手又把調查報告遞了過來:「我跟你說,這小子把
錢花在哪兒了,真是猜不到!」

  沈惜低頭翻着報告,瞅見一個令人詫異的名詞:「直播?」

  「對!」楊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花了這麽多錢,全扔個一個女主
播了!」

  「哪兒的直播?是那種嗎?」

  「肯定啊!要隻唱唱歌,聊聊天,這小子能砸這麽多錢嗎?他又不是什麽土
豪大款!是本地一個平台,可能有點背景,開播一年多了,很黃,但一直沒被禁。
去年年中暫停整頓過一次,其實是躲風頭,九月份重開,尺度反而更大了。」

  「他看看直播刷刷禮物,就花了這麽多?」

  「他當然有别的想法了,那個主播,刷輛跑車可以加微信,送遊艇、放煙花
都有福利,要是送一座城堡就可以與她定時單聊,讓她脫衣服、自慰都行。這女
的還時不時選擇近期刷禮物特别多的男人,小範圍内向部分網友直播和這男人上
床的場面。這小子當然也是在打這個主意。」

  沈惜看着報告,有點啼笑皆非。

  怪不得!明明沒有收入,存款又拮據,年前短短一兩個月裏吳昱輝居然就花
掉了兩萬多塊……直播平台上一擲千金的土豪多的是,吳昱輝花的這點錢根本不
夠瞧,可要知道他總共也沒多少啊!真是發昏了。

  「這王八蛋整天縮在家裏使勁砸禮物,這個真想不到。我的調查員本來覺得
現在這階段沒到潛入他家的地步,一直都在外圍查他,誰想得到這王八蛋他媽上
着網就把錢敗光了!」

  「那後來怎麽發現的?」

  楊鑫長出一口氣:「這小子之前刷了很多禮物,一直沒被選中。估計過完年
回來手裏又寬裕了,這才過了幾天啊?又砸了将近兩萬塊,昨天終于被那主播約
到賓館直播做愛。」

  「又砸了兩萬?」沈惜心裏默算了一下,覺得除非吳昱輝是不準備過接下來
的日子了,否則他花的絕不可能隻是孔媛給他的錢。「我不想連累他家裏,他伸
手倒是很安心啊。」

  「肯定啊,不然他能這麽大方嗎?這小子昨天去了賓館,我的調查員跟蹤他,
然後在他走後找到那個主播,給了她一筆錢,把這些事給問明白了。你看,現在
怎麽辦?」

  這個發現對沈惜來說,很雞肋。如果吳昱輝真是把錢全砸在色情直播上,那
就等于丢進了無底洞,短時間内恐怕很難幫孔媛把錢拿回來了。他一時也沒有完
整的想法,隻叮囑楊鑫繼續盯着。

  離開楊鑫的辦公室,電梯上沈惜摸口袋,找手機,想給茶樓打個電話,說自
己今天不過去了。卻發現剛才下車時有些匆忙,把手機落在車裏。回到車上,先
打了這個電話。挂斷時發現之前收到了一條短信,是袁姝婵發的,說她今晚在交
通大酒店陪領導應酬,希望他能過去接她。

  袁姝婵通常不會突兀地向他提要求,一旦開了口,往往有她的考慮。沈惜看
了下,發現收到短信已經超過一刻鍾,趕緊回信說自己剛才手機離了身,現在馬
上過去。

  交通大酒店離得不算遠,過四五個紅綠燈就到。就算有些堵,二十分鍾左右
也能趕到。

  沈惜等了五分鍾,袁姝婵一直沒回複,沈惜直接給她打電話。

  幾乎是在最後一聲「嘟」響起時,袁姝婵接起了電話,也許是因爲接得匆忙,
聽上去喘得很急。沈惜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非常大聲地說:「你到了是吧?好!
我馬上下來!」

  沈惜一愣,誰說已經到了?自己都沒開口,袁姝婵自說自話是什麽意思?雖
然不明究竟,但他清楚必然事出有因,袁姝婵這兩句話多半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或許她想借此逃席?

  沈惜隻說了三個字:「馬上到。」袁姝婵那頭挂了電話。

  就在沈惜停在最後一個紅綠燈前,接下來左拐再開200 米左右就能到交通大
酒店時,袁姝婵又打電話過來,聲音顯得很沉,情緒非常低落:「我在酒店旁邊
小路上,你還要多久?」

  「馬上,在等紅綠燈,轉彎就到……」剛說到這裏,交通燈轉換,沈惜趕緊
啓動拐彎。「一兩分鍾就到,要不你走到路口來吧。」

  一邊說,他一邊已經能看到「交通大酒店」這五個閃亮的大字了。他搖下副
駕駛那邊的車窗,側身偏頭看向那邊,很快在路邊出現袁姝婵的身影。

  袁姝婵也看到了他的車,放好手機,快步迎了過來。上車後,除了最開始說
了「回家」,此後一直顯得很沉默。沈惜也沒啰嗦,默默地送她回家。

  走進家門,袁姝婵随便指了指沙發:「你先坐一下,我去洗臉。」她徑直走
進衛生間,沈惜在客廳、卧室找到遙控器,把各處的空調都打開,又去廚房倒了
兩杯水。剛回到客廳,就見袁姝婵從衛生間出來,一看就知道這麽點時間她根本
沒顧得上梳洗,連妝都沒卸,臉上淚痕宛然。

  沈惜遞過去一杯水。「吃飯時候遇到什麽不愉快了?」

  袁姝婵應該剛哭過一場,像是發洩掉了一些情緒,自嘲般一笑:「我這種騷
貨,恐怕是個男人都想騷擾一下吧?」

  今晚袁姝婵又随副總費家勇去陪上次應酬過的李副廳長吃飯。算上他們兩個,
郁中衢公司一共有四人出席,還有兩個分别是辦公室主任和編制上歸在辦公室的
前台小美女。剩下同桌五六個人都是廳裏的。還是那位李副廳長職務最高,上上
下下的都巴結。

  酒過三巡,喝得滿臉紅光的老李興緻勃勃地發問:「今天有兩個美女,我考
你們一下,你們知不知道男人爲什麽喜歡管情人叫『寶寶』?」

  袁姝婵知道他肯定要借機開黃腔,反正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由得他去。這個
問題她還真不知道答案,就和那前台小美女一同假裝十分好奇地反問爲什麽。

  「哈哈,對男人來說,老婆就像充電器,款式單一,而且插上以後就不能動
了。情人就像充電寶,款式豐富,即插即用,還可以随意更換。充電器一個就夠
了,充電寶多多益善,所以情人才是『寶寶』啊,充電寶!哈哈哈!」老李笑得
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還刻意在「插」字上加重音。

  周邊衆人紛紛迎合着大笑,小美女笑得尤其歡快,補充一句:「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爲情人是暖手寶呢!」

  老李斜着眼不住瞅她,猥亵地笑:「哦?用哪裏暖手啊?」

  小美女像完全沒聽懂,貌似天真地說:「用心暖啊!」她把手放到胸前,既
可以理解是在指心髒,也可以看作是放在左邊乳房上,一衆男人自然而然都把視
線落在她的胸部。包廂裏溫度高,她脫了羽絨服和制服外套,隻穿一件束身高領
毛衣,高聳的胸脯顯得特别紮眼。

  男人們紛紛嬉笑。

  袁姝婵經曆這種場合太多了,早知道有些話能不接就不接,趁大家的注意力
都在那小美女身上,悄悄縮縮腦袋,整個人無形中像矮了幾厘米似的。

  即便如此,桌上畢竟隻有兩個女人,有喜歡像小美女那樣青春年少的,也有
更垂涎袁姝婵這樣成熟風韻的,一個年近五十的姓陸的副處長開口:「年前下面
單位都要把全年台賬準備好,廳裏要去檢查嘛。前幾天我碰到下面一個辦公室主
任,他跟我講,有些台賬真的是最後一個月突擊出來的,本來以爲實在是做不完
了,最後總算趕齊了。他感慨,人啊,真的都是逼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轉頭問袁姝婵:「小袁啊,你說是不是啊?」

  袁姝婵冷不防有這一問,愣愣地啊了一聲。陸副處長又重複一遍:「人,都
是逼出來的,你說是不是啊?」

  這話沒什麽錯,袁姝婵還以爲這人知道自己年前也趕過台帳,連忙點頭:
「陸處您真的是了解我們基層的事情,真的很趕!沒辦法,人就是要逼一逼才行!
人就是逼出來的!」

  她一說這話,幾個明白真意的男人都開始偷笑,有些聽不懂的還是一頭霧水。
郁中衢公司辦公室主任湊趣地補了一句:「陸處說的當然對了,人嘛,誰不是
『屄』裏出來的?」

  「哈哈哈……」衆人又都發笑。袁姝婵這才明白此逼即彼屄,想到剛才爲了
迎合陸副處長,自己還強調似的把「逼」這個字說得特别響,頓時面孔飛紅,好
在室溫高,又喝了酒,臉頰原本就紅彤彤的,别人看不出什麽來。

  小美女好像還沒聽懂「逼」和「屄」的這個梗,突然脆生生地說:「領導啊,
我有個事情不太懂。前幾天在外面吃飯,聽到隔壁桌有個女人跟男同事說她最近
身體不好,精神不足。男同事問她怎麽了,她說自己老毛病犯了,缺氧化鈣,問
同事能不能幫幫她?同事說沒問題啊,等會回公司的時候路上給她去買鈣片。這
女的很生氣,說活該他找不到男朋友。我怎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啊?」

  這個笑話有些隐晦,一張桌上倒有半數以上沒聽明白,老李也不懂。有兩三
個人是聽過這笑話的,還有一個雖然沒聽過,但一聽就懂,紛紛低聲給旁人解釋。
袁姝婵右手邊的男人就正給身邊人解釋:「氧化鈣,分子式怎麽寫?」

  他沾了些紅酒在餐布上寫了CaO 三個字母:「這是什麽字?」

  「操!」身邊人噗一聲笑了出來。

  袁姝婵忍不住也咧嘴笑了笑。很快所有人都理解,幾乎每個男人都瞬間挂上
猥瑣的笑容。笑話本身一般,但這麽個明眸皓齒的小美女認真地說着「缺操」的
笑話,怎麽不讓他們感到有趣呢?

  在這種氛圍下,飯局平穩推進。袁姝婵和那小美女無疑是喝得最多的兩個,
好在她有可靠的酒量打底,總算勉強支撐得住。知道自己今晚有喝醉的風險,在
飯局快結束時,她給沈惜發了那條短信。

  沒等到回信,飯局就都散了。費家勇喝得也不少,走路都踉跄,辦公室主任
告訴袁姝婵,他在酒店五層開了一間房,吩咐她把領導扶上去休息。

  這安排挺合理。主任這時還要招呼着送廳裏各位領導,公司裏的人現在都知
道,最近半年袁姝婵特别受費家勇重視,讓她送領導去休息,就連她自己也覺得
理所應當。袁姝婵扶着費家勇上電梯到了五樓,走到526 房間門口,掏出房卡打
開房門。這一路上費家勇無法獨立行走,整個人都靠在袁姝婵身上,她不得不一
手緊扶他一邊胳膊,另一手摟緊他的腰。在這種姿勢下,她的大半邊身子都緊貼
着費家勇,他被扶着的那個胳膊就格在前胸,幾乎将她左邊的乳房徹底壓扁。

  将費家勇扶到床上,袁姝婵去衛生間攪了把熱毛巾幫他擦了擦臉,他原本一
直混沌的雙眼現在看上去倒像是清醒了些。袁姝婵松了口氣,如果他一直都是昏
沉沉的樣子,她還得幫他脫鞋脫衣,不可能直接把領導扔到床上就走,既然他清
醒了一些,這些事就可以讓他自己搞定了。

  「費總,我先燒些水,如果您口渴的話自己倒來喝。我一會就走,不打擾您
休息。」袁姝婵輕聲說了句,正要轉身去窗前長桌邊取茶壺,手腕卻猛的被費家
勇用盡氣力攥住,她直接被拽到了他懷裏,斜斜地躺倒在床。

  袁姝婵本就酒意沉重,頭昏身飄,四肢乏力,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在她愕
然失措的瞬間,費家勇的嘴落到了她的臉頰上,到處拱了起來,還急吼吼拉開她
外套的拉鏈,直接伸手到制服裏,揉起了乳房。

  「小袁,今天就别走了!」他含糊地說,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揉搓的面積
也在擴大。

  袁姝婵又慌又羞,下意識地使勁推開他:「費總!别這樣!您是不是喝多了?」

  費家勇的嘴離開了她的面頰,從眼神判斷此刻這男人确實還算清醒:「還好,
喝了一點,但沒醉。小袁,這大半年你也看到了,我對你怎麽樣?從剛見到你,
我對你就很有好感。我知道你前年離婚,現在也沒男朋友,跟我在一起沒任何問
題啊?我很喜歡你!今天别走了,我想和你做!」

  平心而論,聽費家勇這樣說,袁姝婵并不厭惡。

  費家勇今年四十七歲,雖說年近半百,但身闆挺直,精力充沛,平日裏頭發
梳得一絲不苟,看不到半星白發。業務能力強,爲人也精明老道,辦事雷厲風行,
在下屬間極有口碑。而且,全公司都知道,費家勇六年前離異,單身至今。袁姝
婵雖沒對他動過任何心思,但乍聽這麽一個男人親口說對自己極有好感,當然不
會反感。

  至于他一上來就說想要做愛,對袁姝婵這樣剔透的成熟女子,是不會怎麽放
在心上的。費家勇确實表現得過于急切露骨,失了君子之風,但在酒後并非不可
原諒。

  像袁姝婵此時的熟女肉體,隻要環境和氣氛合适,不見得會拒絕和費家勇這
樣的優質男人春風一度。此前兩人擠得那麽緊,挨挨擦擦的,其實她也被撩得有
些性動。隻是她并沒有心理準備,當然不會立刻順從。她想再好好把話說清楚,
隻要确知他内心的真實想法,哪怕并非正式交往,隻是成年男女間純粹的一夜情,
她可能也就接受了。如果袁姝婵發自内心地接受,那她能完全放開,好好享受一
次性愛,自然也不介意順便把費家勇送上快樂頂峰。

  可現在這男人似乎陷入到對她肉體的瘋狂欲望,根本顧不上聽她說什麽,隻
是不斷發起對她身體各個部位的進攻。這種态度令她不快,更加不願就此棄抵抗。

  「費總,你等一下……你聽我說!等一下!」袁姝婵拼命推開貪婪的費家勇,
從床上跳起來,走開幾步,氣喘籲籲地轉身盯着床上的男人。

  被她竭盡全力地推開,費家勇顯得很是狼狽。他聲稱沒有醉,看着也還算清
醒,其實卻酒意濃重。李副廳長酒德很差,自己總是偷逃漏跑,卻總死盯着要别
人滿杯滿杯喝,今天他就坐在老李身邊陪飲,至少喝了八九兩高度白酒,幾乎也
快要到他的極限了。隻是一心念着想要一償夙願,強行打點精神罷了。他自問憑
他的身份、條件,再加上大半年來對袁姝婵刻意的關照,趁兩人都帶了酒勁,享
受一次她肥美的肉體,應該易如反掌。這女人如今正是虎狼年紀的熟女,離了兩
年婚,肉體多半經不得撩撥,本來該是烈火幹柴才對,可她如此決絕地将自己推
開,實在很難令他接受,被拒絕的懊惱還在其次,面子上十分下不來台。

  他冷冷看着袁姝婵,說:「怎麽了?你要說什麽?」

  袁姝婵平複了一下情緒,正要說話,費家勇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突然問:
「你知不知道公司要合并?」

  這話問得突兀,袁姝婵不由得一愣。合并的傳聞去年年底就傳開了,春節後
更是變得沸沸揚揚,早已是公司裏目前最爲人關注的話題。她細一思量,明白了
費家勇的言下之意,頓時變得更加興味索然。

  中甯市的公路運輸主要依賴兩條高速公路,分别是連接鄰省省會郁昌、中甯、
本省衢中市的郁中衢高速和連接平州、中甯、應林的平中應高速,這兩條公路分
由兩家公司管理運營。幾年前有人提議将兩家公司合并,精簡人員,優化管理,
因各方利益關系盤根錯節,這個提議始終沒能擺到台面上。去年年底這件事終于
有了眉目,合并成了大勢所趨,接下來的重點在于幹部安排和人員分流。

  合并後受沖擊最嚴重的,是兩家公司原本的高管和中層幹部。兩套班子合一,
一家公司的體量要容納原本兩個單位的人,但職位不會同等數量相應增加,精簡
人員勢在必行,很多原本的管理層要麽降級,要麽調職。郁中衢這邊的董事長兼
黨委書記,從各方面來說都比平中應的老總要遜色些,不出意外的話,他不太可
能繼續擔任一把手。但直接被降爲副職的可能性也不大,最靠譜的說法是他會被
調去平州市擔任另一家公司的老總。而副總以下的管理層都同樣要面臨這個問題。

  費家勇去年年初剛從公司所屬的某工程項目部回到公司,并升職爲副總。作
爲最晚升職的一個副總,行情卻最被看好。他有學曆,有能力,去項目部之前就
是公司工程部主任。過去這幾年一直在項目部一線任總指揮,既有辛勞,又有實
績,上頭還有關系,未來前景可期。據說他已經在合并後的新公司穩穩占據一個
副總的位置。

  袁姝婵懂他現在說這話的意思。從功利角度講,這個要緊關頭抱緊費家勇的
大腿,對她未來在新公司的前途絕對有好處。國企分拆合并的當口,人事變動劇
烈,機會很多。她的資曆、成績都擺在那裏,機緣巧合,直接提到部門主任一級
并非癡人說夢。即使不那麽誇張,升爲黨群部副主任基本沒有問題。她本就在競
争這個位子,因爲最近很被直管領導費家勇看好,大家都以爲這個職位基本上已
經落到她名下了。

  現在費家勇更是明确向她表達了好感,更表現出對她的肉體的強烈欲望,這
種時候半推半就地陪他上床,幾乎就等于讓他爲自己的前途簽了份保證書。

  但袁姝婵實在不想因爲這種原因而與男人上床。她自知并非道德模範,曾出
軌沈惜這一條始終令她對自己保持清醒的認識。但她之所以會與沈惜來往,并非
在任何方面有求于他,隻是單純作爲一個女人而被這個男人所吸引。他們在床上
玩得很多,用淫浪來形容也不爲過,但隻出自性情,不牽涉半點利益糾葛。

  如果今天費家勇直說:「我被你吸引,我想操你!」說不定袁姝婵還真就陪
他上床了。可他現在拐彎抹角提醒該用獻身來确保利益,卻使她完全失去興趣。

  「費總,你真的醉了,我該走了!」她不想再多糾纏,立刻告辭。

  費家勇這時醉意更濃,惱羞成怒:「别給臉不要臉!陪我玩玩怎麽了?你忘
了自己怎麽進公司的?」

  「什麽?」袁姝婵一時沒聽懂。

  「你想從收費站考到公司辦公室來,面試時候我也在。那時候我就看上你了,
一看就知道肯定很騷。面試時候有五個侯選人,你不是最好的,要不是我堅持幫
你說話,你現在還在收費站整天值夜班!我後來被調到項目部去,不然早就想操
你了。幫了你這麽大的忙,就算是謝謝我,你也該好好陪我玩一下!」費家勇一
邊含混不清地念叨,一邊艱難地支起身子,跳下床朝袁姝婵走過來。

  袁姝婵一下就被激怒了,氣惱之餘還有強烈的羞辱感。她一直覺得自己能通
過考試從收費站來到公司總部,憑的是能力。在費家勇口中,自己被調上來隻是
因爲被男人看中了,她的價值隻剩下這一身騷肉。

  這樣她當然更不可能讓費家勇如願。他晃晃悠悠走到面前,動手想剝她的外
套,袁姝婵盡全力反抗,恰在這時,一直沒動靜的沈惜打來電話。被電話鈴聲驚
到的費家勇傻了,聽她說有人就在樓下等着接人,他不敢再做什麽過分的事,袁
姝婵趁機逃出房間。

  盡管沒有真被占什麽便宜,但整晚陪着不堪的男人說笑帶來的煩躁以及調職
真相的打擊還是使袁姝婵的情緒跌到谷底。忍了一路,走進家門後她終于忍不住
沖進衛生間哭了一場,洗把臉後才出來。

  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袁姝婵憤憤地說:「你說我是不是真就那麽
騷啊?男人看見我,别的都不想,隻想操我?」

  沈惜聳聳肩:「能不能不要說『男人』?那隻是低級男人。」

  「呵呵,那你算高級男人嗎?」袁姝婵媚眼如絲,嗓音軟糯,整個人靠了過
來。哭過一場,又碎碎念地把所有事說了一遍,她的憤懑之意像是發洩了大半。
之前被壓制的酒勁和在與費家勇摩擦時被撩起的幾分情動這時完全釋放出來了,
她感覺身體正在變燙,她想和男人痛痛快快大幹一場,解一解胸中郁積,眼前的
沈惜自然是最好的對象。

  沈惜扁扁嘴,笑道:「你覺得呢?」

  「如果你不是,大概也沒什麽别的男人可以算了。你要知道,我也不是天生
那麽騷的……」袁姝婵把嘴湊到沈惜耳邊,嗓音沙沙的,顯得格外騷媚,「不會
在誰面前都發騷。你想不想要看我發騷?」

  「你還沒搞定那個小男朋友嗎?」沈惜稍稍偏開腦袋,試探着問。

  「什麽叫我沒搞定他?是他搞不定我!」袁姝婵氣鼓鼓地糾正。她徑直開始
脫衣服,進門後本就脫了外套,現在索性連裙子和毛衣都脫了。

  「他想追,我可沒給任何回應。我現在沒有男朋友……」袁姝婵扭轉身将身
體正面朝向沈惜,粉紫色的内衣緊裹着兩團巨乳顫顫悠悠,「這樣你是不是可以
放心操我了?」

  沈惜伸手在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挑,然後重重落到她一邊肥乳上使勁揉了兩把。

  「那好,那你就騷起來吧!讓我看看你能有多騷!」

  袁姝婵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到電視機與茶幾之間,慢慢褪下褲襪,又伸手到
背後解開内衣搭扣,雙手将松垮垂下的内衣緊壓在乳房上,揉了幾把,這才使勁
扒下來,用兩根手指撚着轉了幾個圈,揚手丢到沈惜懷裏。

  他拿起内衣在鼻子下面深吸了一口氣。

  「騷嗎?」袁姝婵扭胯揉胸,媚笑着問。

  「有肉香,還有點汗味,但還不是很騷。」沈惜一本正經回答。

  袁姝婵撇撇嘴,飛了個媚眼,扭動腰胯的幅度越來越大,雖不像上次跳豔舞
時那麽認真,還是極富韻律感,舞動中她豐滿的身軀顯得格外妖豔。她渾身上下
隻穿了一條内褲,把手伸進去,突然仰起頭張大嘴,像是無聲大叫了一聲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摳進肉穴深處,再抽出手來,将中指放到唇邊,伸出舌頭細細
地舔。

  「其實,可騷可騷的呢!」她舔幹淨了手指,指尖在上唇拂過,嘟起嘴說了
一句。

  沈惜猛的站起來,幾步沖到她面前,二話不說直接将手插入她的内褲,中食
兩指并攏,稍稍彎曲,摸索幾下後順利按到肉穴口上。他微微用勁,手指陷入滑
膩的穴中,袁姝婵被他摳得渾身發軟,尖叫一聲,幾乎就要倒下,不得不伸手扶
住沈惜才勉強站穩。

  摳摸許久,幾乎使袁姝婵徹底軟癱,沈惜這才抽出手來,将兩根手指放進嘴
裏重重吮吸着。

  「嗯,确實很騷!」

  被「誇」了這麽一句,袁姝婵再也忍耐不住,膝蓋一軟,終于跪倒,眼神迷
離着,兩手揚起,在沈惜褲裆上下不斷輕撫。沈惜解開皮帶,掏出肉棒,直挺挺
地抽在她臉上。飽脹的棒身隐隐可辨鼓起的微細血管,袁姝婵貪婪地一把攥住,
張嘴将龜頭含到嘴裏。

  濃烈的男人氣息從口腔直撲腦海,袁姝婵小腹一緊,像有一股電流瞬間傳遍
全身,下身又酸又癢,屁股緩緩扭動,兩條盤曲緊夾着的腿也前後擦蹭起來。内
褲尚未離身,布料與肉體的細細摩擦,帶來令人難捱的快感。

  沈惜的龜頭脹得更大,馬眼裏滲出許多液體,和着口水統統被她咽到肚裏,
久違的新鮮滋味使袁姝婵神魂颠倒。

  沈惜揉着她的右乳,玩耍般挑逗乳頭,袁姝婵索性擡手掐住自己左邊鼓脹的
乳頭,或夾或搓,或壓或扯,可她總覺得手上的動作無論怎麽變化都無法完全消
解渴求的沖動。欲望沉浮起落,她的屁股時而聳起,時而又重重落回到小腿上。
每次下落,已經極度敏感的肉唇總會受到一陣震蕩,從而揚起波波快意。

  早已徹底濕滑一片。

  舌尖鼻間盡是濃郁的男人味,原本那些漸漸積累起來的小快樂,未經允準突
然集結在一起,猛烈發起進攻,袁姝婵毫無征兆地攀上了巅峰,欲望之潮将毫無
準備的她徹底淹沒。她狼狽地吐出肉棒,扭開臉,生怕随時将從喉嚨裏撲出的呻
吟浪叫會使她不小心咬到沈惜。在爆炸的這個瞬間,她死死扯住内褲,那麽用力
地揪,竟把它扯開了一道大口子,幾乎就是完全撕裂了。

  晶瑩的淫液溢出滾燙的肉穴,順着大腿内側緩緩滑落,空氣中頓時充滿淫靡
的氣息。

  袁姝婵費勁地喘了一會,正要再次吞入肉棒,沈惜卻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整個
人端起來,一手緊箍住她的腰,将嘴唇湊了上來。她的唇齒毫不設防地被頂開,
舌頭卷入口中,纏攪着她的舌頭,不停翻弄扭轉,甚至還用力舔弄她上下兩排牙
床内側。這種整個口腔完全被男人占據的感覺,使還在高潮餘韻中的袁姝婵頭暈
目眩,渾身顫抖。她像緊緊吸住肉棒似的吸卷男人的舌頭,瘋狂貪婪地吞下他的
口水。

  沈惜使勁拉扯她已經破爛的内褲,終于徹底将它扯爛,丢到一旁,手指重新
侵入那片溫軟濕滑之中,他抽動手指,帶出清晰的「咕叽咕叽」的水聲,直到滿
手都流滿了淫水,他才依依不舍抽出手指,袁姝婵不滿足地哼着,不由自主聳起
下身,試圖追上那根漸漸遠離的手指。沈惜笑眯眯地将手指送到她眼前,騷香的
氣味極濃,分開兩根手指,其間挂上一根晶晶亮的水絲。她不假思索含住這兩根
手指,上上下下舔了個幹淨。

  新鮮的淫水滋味使她的氣息再次變得急促。

  「走吧!我們進去!操我!操死我!我要你今天操死我!」袁姝婵口幹舌燥,
失神地喃喃自語。她下意識地一把攥住肉棒,就想這樣牽着沈惜走向卧室。

  但沈惜明顯不想改換戰場,走到沙發邊時,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幹嘛要進去!就在這裏也能操死你啊!」

  袁姝婵被他扯得跌坐在他身上,股間被硬梆梆挺翹的肉棒一撞,險些使她的
第二次高潮提前到來。她分開雙腿,撅起屁股,左手扶着沙發背,右手端直肉棒,
對準肉棒一屁股坐下。

  沈惜也沒有坐享其成的想法,在同一時間死命往上一頂,兩人一人朝下,一
人向上,兩股勁道合在一起,肉棒幾乎「噗」一聲直接捅到最深處,袁姝婵發出
一聲近乎受刑般的慘叫,其間卻滿含着無比滿足的痛快。

  肉唇被粗大肉棒完全撐開,龜頭兇狠地在整個柔嫩的腔道裏橫沖直撞,袁姝
婵每一次都盡全力下坐,沈惜也不惜力地上頂,每次交合都是不留半分餘地的盡
沒而入,使肉穴内壁像被擦出了連串的火花,袁姝婵很快就徹底迷失在這種抽插
的節奏中,眼前陣陣發黑,脊梁骨冒起一股涼氣。

  「不行!好爽!爽得要死了!」她帶着哭腔地叫,身體很快再次劇烈顫抖起
來,第二次高潮洶湧襲來。

  她一邊享受連環高潮的美妙滋味,一邊卻驚恐地發現另一種沖動也即将被引
爆。二次高潮撲來前後的整個過程裏,沈惜一直沒停止抽插,動作反而愈發兇猛,
袁姝婵被插得莫名其妙升騰起強烈的尿意。苦熬了兩分鍾,幾次想要沈惜暫停,
卻又貪圖下體的爽快而張不開口,終于忍到極限的尿意完全脫去控制,一大股尿
流激射而出,猶如洪水決堤般澎湃。

  「啊!」袁姝婵簡直就要哭了,「尿了!尿了!」

  沈惜一驚,反應極快,托住她的大腿使勁站起身來。他的動作是那樣迅猛,
使突如其來的尿幾乎沒有多少澆在沙發上。可他也沒有放下袁姝婵,就這麽一直
端着她,甚至還刻意掰開了她的腿,這姿勢就像給小女孩把尿似的,腥臊味十足
的尿液肆意噴濺在地闆上,還有一股股熱流順在大腿淌下。

  袁姝婵從沒有過如此失态,她想夾緊下身屏住尿意,可沈惜使勁分開了她的
腿,還不時抖動她的身軀,使她越想控制就越難刹住,加上晚上喝了太多酒,這
泡尿特别多特别持久,竟足足尿了近一分鍾後,還有淅淅瀝瀝的殘尿不停湧出。

  袁姝婵哭了,在爽快和羞恥兩股情緒夾擊下,她發現隻有哭泣才能舒緩她此
刻接近崩潰的心理。

  沈惜終于抱着她走進衛生間,細細地幫她洗了下身。近乎脫力的袁姝婵四肢
癱軟,任由他擺布。重新恢複清爽後,沈惜又抱着她走進卧室,放到床上,轉身
正想去擦洗地闆,袁姝婵卻一把将他拉住。

  「等會再弄!你還沒射呢!」

  「我弄完了再接着操。」

  「不!」袁姝婵十分堅持,「我要你射,射在我裏面!不然不許走!」

  聽一個赤裸的豐滿美女說這樣的話,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沈惜跳上床,剛
想掰開她的腿,袁姝婵突然坐起身來。

  「插屁眼吧?我想試試後面,還是第一次,你幫我破吧!」

  「啊?」沈惜有些猶豫。在他看來,從沒肛交經驗的袁姝婵不适宜在毫無準
備的情況下給肛門匆忙破處。「下次吧?不說灌腸那些比較麻煩的花樣,就說最
簡單的潤滑液,恐怕家裏也沒有吧?直接插後面,你會很痛的!」

  「破處也很痛啊!」袁姝婵嘴很硬,「那女人還不是得有第一次?」

  「應該比破處痛多了!」沈惜還是堅持不要急,「下次做好準備再插後面,
好吧?」

  袁姝婵自有計較:「我跟你講,費家勇接下來很可能還會繼續騷擾我。說實
話,這人條件是不錯的,還有些現實利益的東西,我也真的可能需要他在公司裏
罩着我,下次再被騷擾,我很可能堅持不住就陪他睡了。萬一真的發生了,那也
是沒辦法的事,但我不希望太便宜了他。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要玩我的屁眼,可
要是我屁眼的第一次被他爽到了,我不甘心。與其便宜了他,那我更願意給你。
就今天!痛死我也認了,操爆了流血我也認!」

  「呃……」沈惜和袁姝婵之間很熟悉,她現在說話的樣子就說明已經下定了
決心,估計再說什麽也沒用,還不如直接考慮實際的可操作性。

  「有避孕套嗎?」

  「有,但你第一次就直接插吧?我想你射在裏面。」

  「不是用來插的。我估計家裏沒有肛交用的潤滑液,避孕套上多少能刮些下
來,可以利用一下。另外,你後來買振動棒了嗎?還是……」

  袁姝婵白了他一眼:「你後來都不肯操我了,我當然得買些玩具自己插自己!」

  「那行,都拿來,至少幫你做些基本的準備。」

  振動棒和避孕套都到位後,沈惜先認真地又爲袁姝婵口交一次,仔細将流出
的淫水混合着從好幾個避孕套上刮下的潤滑液塗抹在菊洞邊緣,試着用小手指一
點點往裏捅。

  袁姝婵看上去似乎很适應肛交,對小手指的進入毫無不适感。沈惜又換成中
指,依然是先口交,塗抹潤滑後手指緩緩進入,這次袁姝婵稍感難受,但似乎也
可以忍受。

  當她勉強接受整根中指插入肛門後,沈惜抽動手指,足足用了五分鍾。袁姝
婵在這段時間也沒閑着,貪婪地吸舔肉棒,把它弄得硬梆梆濕漉漉的。

  抽出手指,沈惜習慣性湊到鼻子下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臭味。沒灌過腸,這
點味道是難免的,好在袁姝婵上次大便是在昨晚,直腸内現在相對來講勉強還算
幹淨,頂多是些小顆粒。

  爲了先小小地熱身,沈惜用最普通的姿勢溫柔地插入肉穴,盡管花樣單調,
但今夜已多次攀升巅峰的袁姝婵依然感到強烈的沖動,像八爪魚似的四肢張開,
緊纏住沈惜的身軀。

  快感累積到一定程度,淫液如泉湧般流出,沈惜換了姿勢,讓袁姝婵高撅起
屁股,而他一邊繼續抽動,一邊不斷将淫液流積到菊洞口,一根比中指略粗些的
振動棒套上避孕套,頂在肛門洞口,一點點往裏插。袁姝婵時不時地哼一聲,但
一直忍着沒有叫出來。

  再次被異物侵入的菊洞,狠狠緊縮着,像要把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擠
出去。沈惜用手指的時候沒感受到這樣強烈的排斥,換用振動棒後,卻覺得每向
前深入一厘米,手上的力量都要加倍。袁姝婵的肛門括約肌強而有力,恍惚間給
他一種任何東西隻要敢深入都可能被夾斷的錯覺。

  振動棒插入差不多一半,沈惜朝露在外面的尾部彈了一下,輕微的抖動給了
敏感的菊洞強烈的刺激,袁姝婵嗯了一聲,不舒服地扭動身軀。菊洞傳來的感覺
是那樣奇特,甚至隐隐感到出奇的舒爽,她翹起的屁股扭動愈發猛烈,被肉棒填
滿的肉穴再次抽搐起來。

  又用振動棒抽插了幾分鍾,感覺手上感受到的阻力小了許多,袁姝婵也不再
像剛開始那樣感覺不适,沈惜換了根更粗些的幾乎有自己勃起的肉棒近八成粗細
的振動棒,把剛才那些事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袁姝婵又用了好幾分鍾才适應新一根振動棒。

  在這根振動棒可以順利地進入三分之二後,沈惜毫無預兆地打開開關。嗡嗡
聲大作,猝不及防的袁姝婵嗷一聲嚎了起來,兩手猛的抓緊枕巾,她被這波振動
搞得無所适從,隻能近乎絕望地聳動下身,想竭力甩掉振動棒。她不住發出哀鳴,
說話都帶着顫音:「啊……好難受……别……别這麽弄……啊嗷!」

  沈惜适時拔出肉棒,幾乎同時,也抽掉了振動棒,龜頭對準還在輕抽的菊洞
褶皺,叮囑了最後一句:「别怕,我進去的時候,你也用力往後頂!」

  袁姝婵剛剛嗯了一聲,就覺得龜頭已經頂開菊洞最外層那圈肌肉,她疼得忍
不住慘叫起來,但還是照着沈惜的吩咐拼命往後用力。一定有什麽被撕裂了,火
辣辣的劇痛,她抽着絲絲涼氣,但在這電光火石間,兩人合力已經使肉棒插入大
半。

  龜頭完全進入肛道後,沈惜暫停。最怕的,是龜頭邊那圈鼓起的肉棱卡在菊
洞裏,現在大半已經進去,考慮到袁姝婵是第一次,稍微緩一緩還是應該的。

  盡管他現在沒有抽動,但龜頭還是被初開發的肛道夾得生疼,袁姝婵的肛道
實在不适應被撐開到現在這種程度,正不顧一切試圖恢複原狀,一切壓力都直接
作用在肉棒上,滾燙緊窄的感覺分外強烈。

  他輕撫着袁姝婵的背脊和股溝,悄聲安慰。過了大概半分鍾,袁姝婵的抖動
和呻吟似乎都緩了些,他自己也明顯感到龜頭處的疼痛似乎也稍有緩解。

  「好,我要動了。」

  「嗯!」袁姝婵答得幹脆利落,但死抓着被單的雙手還是暴露出她此刻内心
的緊張。

  沈惜按着她的屁股,最後用力将剩餘肉棒部分全都送入了肛道。

  「哦嗷……脹死了!怎麽這麽脹?你的雞巴怎麽這麽硬?要爆開了!啊……」
袁姝婵眼前像飛過無數金星,肛門口此刻像被一盞點燃的酒精燈燒烤着似的,皮
膚上細細密密的滿是汗珠。

  「我的天!我怎麽會想要讓你操屁眼……啊……被你插爆了!」

  「寶貝兒,我已經全部進去了。」

  「全部進去了?你還沒動吧?天哪!動起來我會死的吧?」

  「感覺真的很糟嗎?」沈惜沒有急着抽動。

  袁姝婵沒說話,屏氣熬了一會,終于又開口:「也不是!除了痛也有一點點
爽,就是太脹了。是不是你的太大了?我應該找個小點的來插後面。」

  「你想找誰?你的那個小同事嗎?」

  「嘻嘻,他是大是小我不知道,沒見過……」

  兩人說了會笑話,袁姝婵感覺稍好了些,沈惜開始往外抽肉棒,在龜頭即将
脫離肛道時,沈惜停住,重新又往深處推送,往複四五次後,終于他在又一次推
送時猛的發力,一插到底。

  「媽呀!死了!」袁姝婵嚎叫起來,但随即放輕聲音,奇妙的快感絲絲浮起,
穿插在脹痛之間,安撫着她近乎瘋狂的心情。

  「好極了!你的屁眼真是太緊了!說不定我很快就要射……」

  「你動吧,不用太小心,但也别太快了。射吧!把我的屁眼兒射滿!」

  「好。」沈惜稍稍換了個姿勢,以穩定的節奏開始抽插。袁姝婵的菊洞比之
最初已經放松許多,但還是緊得讓人瘋狂。

  「小騷狗!我正在操你!」

  「是,小騷狗被你操得好爽!」

  「不痛嗎?」

  「痛,但也好爽!」

  「我在操你的屁眼!」

  「嗯!你這壞人!我全身都被你操遍了!啊!都是你的了!」

  「玩你自己的屄!」沈惜感受着處女地的菊洞帶來的刺激,興奮地吼道。

  袁姝婵完全是下意識地把手指伸到泥濘一片的肉穴邊,一根手指深入穴中,
隔着薄薄的肉膜,她可以清楚地摸到裹在後面那個洞裏的肉棒,感受着它的抽動
和自己身體身處奇妙的震顫。

  「怎麽是這樣的?天!」她一邊失神地呓語,一邊精準地找到肉唇間的陰蒂,
快速揉搓。

  「啊!爽死了!沈惜,射在裏面!快!用力!射在裏面!」袁姝婵哀嚎。

  肉棒越插越快,甚至還在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硬,袁姝婵幾乎要被自己一生
裏最強烈的一次高潮徹底擊垮,無意識之間,她再次淚流滿面,前後兩個洞穴同
時升騰起的無窮無盡的快感,使她整個人都融化了,近乎暈厥。

  她甚至都沒察覺到,沈惜死命掐着她的屁股,低聲吼叫着在菊洞裏爆發。濃
稠的精液兇猛噴射,幾乎就灌滿了整個肛道。
2018-1-31 05:3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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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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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又回頭找熟女,他的愛好還真很不一般,和裴語薇還在吊胃口.沈惜會先和裴還是乾妹宋上床,要開局讓大家猜猜.
2018-1-31 22:2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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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48 上)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吳靜雅和薛芸琳同赴深圳和陌生男人玩群P ,曾經的炮友之一炮哥近期赴中
甯公幹,約吳靜雅再戰。

  年前某次聚會中,因爲親自爲沈惜錄的歌所轉制的鈴聲的緣故,宋斯嘉和丈
夫齊鴻軒長期冷戰。

***********************************

            第四十八章 女人們(上)

  看着眼前一臉淡漠,幾乎很少将視線投向自己,嘴角隐約挂着一絲若有若無
的冷笑的女人,齊鴻軒既慌又煩,表面上卻還得保持冷靜,不能塌了架子。

  「你覺得我會和她說什麽?你怕我說什麽?」女人突然開口,問得齊鴻軒一
愣。

  看着這男人明明心焦如焚,卻刻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蘇淩豔覺得好笑,
憎惡之情固然不減,但再次面對面坐下後剛開始冒出來的躁郁情緒倒減了幾分,
臨時冒出了一點逗弄他的興緻。

  齊鴻軒并未察覺前女友心态上的微妙變化,他隻想知道這女人昨天有沒有對
妻子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以往他巴不得在校園裏躲着蘇淩豔走,今天卻主動把她
約到學校附近的小咖啡館來,爲的就是想打聽一下她昨天到底與宋斯嘉聊了些什
麽。

  長達三十多天的冷戰後,二月底的周末,齊鴻軒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和妻子
認真談了一次。這次溝通中,他盡己所能,表現出了最大的真誠,成效頗佳。宋
斯嘉其實也已經疲了,一直以來她隻是心存不悅,沒有爲這麽一次争吵就要上綱
上線到離婚程度的意思,既然如此,一個月的冷戰确實也夠了,甚至已經過了。

  宋斯嘉向來不記仇,很多時候甚至比男人更顯大氣,無論是戀愛時還是婚後,
她與齊鴻軒之間鮮有龃龉,更幾乎從不讓争執過夜,這次之所以會冷戰了這麽久,
主要也是她氣得狠了。之所以如此生氣,倒不是因爲齊鴻軒因那段鈴聲而懷疑她
與沈惜之間有暧昧,面對那樣一個疑點,如果丈夫不在意,那是他豁達,要是在
意,也是人之常情。真正令宋斯嘉憤怒的是,矛盾産生後,齊鴻軒并沒有任何好
好溝通的意思,第二天雖然看上去不再介懷,卻試圖用做愛來彌合裂縫,這讓她
有一種被當作性玩物的感覺。丈夫此後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反省,明顯不覺得他
的行爲有什麽不妥,宋斯嘉對此憤憤不平,難免氣得久了些。但這種氣,一旦拖
久了,也就拖出懶得再吵的疲憊感。既然丈夫表現出緩頰之意,她也就準備偃旗
息鼓。

  齊鴻軒從沒見妻子鬧過這麽久的别扭,心裏還是惴惴。在他看來,口頭上的
緩解并不保險,隻有在妻子和自己上一次床,像過去那樣放開了大叫自己是母狗,
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釋懷。但他吸取了此前的教訓,沒有急着去糾纏妻子,
而是保持了足夠的耐心等待,想着再過幾天,等這一茬再涼一涼,再求歡也不會
顯得突兀。沒想到接下來正是月初,撞上妻子一向準确的月經期,不得不又把時
間往後挪。

  就在齊鴻軒心中忐忑未消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一件令他驚慌不已的事。

  昨天是三月八日,國際婦女節,這些年有不少人嫌「婦女」這稱呼不好聽,
精明的媒體或商家搞出了「女神節」之類的噱頭,但在機關、學校這樣的單位,
還是照慣例沿用舊稱呼,在給女員工送祝福時,還是毫無掩飾地注明「三八婦女
節」字樣,哪怕對象隻是剛畢業的二十來歲小姑娘。昨天下午,崇大人文學院辦
了一場女教師聯歡會,算是應景的福利活動。内容并不新鮮,下午有一場美容養
身講座,晚上則是自助餐會和舞會,家屬也可參加。

  齊鴻軒本來有意要在妻子面前好好表現,在人前秀一下夫妻恩愛的,但他這
天下午有課,時近傍晚,谷超業又說今晚課題組要開會,所以他隻能強調自己一
旦忙完肯定馬上趕過去陪老婆,宋斯嘉對此也全然無所謂。

  他倒也算說到做到,八點前,散會後,他第一時間就趕往舞會現場,本想用
這樣的良好态度博妻子的歡心,沒想到一到現場,就發現宋斯嘉居然和蘇淩豔一
同站在角落,聊得很是熱絡。

  她們怎麽會在一起?蘇淩豔又不是人文學院的!

  見鬼!她……不會嚼什麽舌頭吧?

  齊鴻軒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同在崇大這麽多年,他不會天真到以爲蘇淩豔會
不清楚宋斯嘉與自己的關系。

  他過去隐約提過初戀的一些事,輕描淡寫地說因爲性格不合所以分了手,但
從沒和宋斯嘉說過其實蘇淩豔現在也在崇大工作,更沒有涉及分手的真正原因。

  大學時的戀人,分分合合都很正常,沒什麽稀奇的,即使這層關系揭破了也
沒什麽。問題是當年費盡心思要和蘇淩豔上床,終于破了對方的處女膜後沒多久
就堅決分手,這件事做起來齊鴻軒沒什麽壓力,但要他再承認是自己幹的,也覺
得有些虧心。

  她們現在是在說這件事情嗎?

  齊鴻軒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上去想。

  他硬着頭皮湊上去,宋斯嘉倒有想要爲他介紹的意思,蘇淩豔瞟了他一眼,
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這麽帶着莫測的笑容告辭而去,齊鴻軒的不安愈發濃重。

  離開舞會,在回家的車上,齊鴻軒假作無意地問妻子和蘇淩豔聊了些什麽,
宋斯嘉很淡然地說就是些純粹的客套話,兩人今晚也是初次見面。

  齊鴻軒盤算了一下,覺得既然前女友和現任妻子有了接觸,說不定将來還會
有來往,那自己今天就不如先把這層關系點破,與其讓妻子從别的渠道獲知,還
不如自己主動交代。于是他假作尴尬地笑笑,字斟字硺地坦白了一些事。

  聽說蘇淩豔就是丈夫大學時的初戀女友,宋斯嘉并沒什麽情緒,反而添了幾
分八卦的興緻,純粹好奇似的打聽了一些任何正常的現任在得知前任存在時都會
想要知道的事,随後又自然而然把這件事丢到一邊,再也不提了。

  覺得自己的計劃應該算是成功的,此刻的氣氛也還算融洽,齊鴻軒試探地問:
「她怎麽今天過來了?」

  「哦,她和林倩都是苦溪的,是高中同學,今天跟着林倩過來玩。」宋斯嘉
一邊用手機上網查看郵件,一邊随口答道。林倩是人文學院的一個講師,是與宋
斯嘉私交比較好的同事之一。

  「哦,哦……」齊鴻軒見妻子完全沒有異樣,心事去了大半,爲免太着痕迹,
就沒再追問。

  但他心裏終究疑慮未盡,今天特意約前女友出來想問個究竟。

  蘇淩豔對這個處心積慮要給自己破處,沒過多久又以毫不真誠的理由提出分
手的前男友自然恨到極點,又鄙視他今天明明心虛還要裝模作樣的嘴臉,所以盡
管沒有推辭,可也沒怎麽理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并不把話說清楚,激得齊鴻軒
心情幾起幾落,越來越焦躁。

  當然,蘇林豔此刻擺出這麽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固然是因爲不想在這男人身
上多費心思,也是因爲神思困倦,頭一天晚上,她可是「忙活」得很,沒睡過安
穩覺。

  昨晚從人文學院的舞會離開後,蘇淩豔直奔甯南大學附近一幢公寓中一個炮
友的家。這個叫Alex的黑人留學生和她來往快一年了,是最近少有的與她多次來
往的男人之一。

  Alex性情開朗,見聞廣博,漢語又流利,與他聊天非常愉快,作爲男人,本
錢夠,床上花樣也多,算得上是優質炮友了。

  兩人已經很熟了,既然約好了晚上見面,到了目的地後也就沒多磨蹭什麽,
直接開操。第一發照例是直接射在嘴裏,Alex的肉棒恢複硬度很快,并不會影響
接下來的發揮。接下來在客廳又來過一次後,休息了近半個小時。因爲頭臉身上
都沾了了精液,蘇淩豔本想去洗一下,沒想到十分鍾後Alex突然沖了進來偷襲,
就這樣被按在浴缸裏又被操了十幾分鍾屁眼,就在她覺得下身都已經麻了的時候,
有人敲門,Alex抱歉地笑,光溜溜的挺着根油光水滑的肉棒跑去開門。蘇淩豔本
以爲來的會是個男人——Alex的狐朋狗友,就像一個叫馬都的崇大留學生,她曾
和這兩人玩過幾次3P——沒想到,門開後傳來的卻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Alex走進浴室,将一絲不挂的蘇淩豔橫抱回到客廳,她見到了來人的真面目,
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女孩,Alex管她叫「PeiPei」,真名叫什麽就不
知道了。

  這些年來,蘇淩豔試過不下十次3P甚至4P,但都是以一己之力對付多個男人,
從沒試過俗稱「雙飛」的玩法,不過那隻是因爲一直沒機會遇上,并不是她本人
對此有什麽抗拒之意。所以盡管突然多出這麽個女伴,她也無所謂,相反,因爲
新加入的女孩明顯比她年輕嬌嫩,反而令她更有「戰鬥」的欲望,隐隐起了幾分
比試比試的心思。

  新世代果然不同凡響,PeiPei不但模樣身段都不差,态度上更是百無禁忌,
Alex的各種玩法她都甘之如饴,不但真可謂騷出了水平,騷出了風格。PeiPei可
以很自然地與初次見面的蘇淩豔熱吻,在Alex的指揮下與她互相舔屄,甚至毫不
猶豫地服從命令從蘇淩豔的直腸裏将剛射進去的一泡精液吸了出來。有這麽一個
參照,蘇淩豔這晚也爆發出鮮見的淫賤,三人一直玩到淩晨四點才耗盡最後一絲
精力,精疲力竭地睡去。

  兩個女人彼此間完全陌生,所以除了性以外,幾乎沒什麽别的交流,隻在中
途有一次Alex去衛生間大便、洗澡的間歇,軟癱在床上的兩人閑聊了一陣。蘇淩
豔饒有興緻地聽這女孩講起如何對一個女生,或男生,或一對男女實施報複。這
丫頭剛嘗試過一次,情人節當天勾引自己最讨厭的女人的男友上床,再設法讓那
女人得知,後來果然聽說那一對在情人節次日狠狠吵了一架。

  蘇淩豔當時隻是聽個新鮮,并沒别的想法。Alex很快就回來了,讓兩個女人
都趴到他屁股後面舔他剛大便過的屁眼,戰局重開,她很快也就把這女孩說過的
話抛到腦後。

  今天看到齊鴻軒,再想到過去隻在校園裏遠遠見到,昨晚終于面對面說了幾
句話的這男人的妻子,蘇淩豔突然又想起出昨晚PeiPei說的那些話,一個古怪的
念頭竄了起來:把這對拆散了,應該也很好玩啊!

  蘇淩豔不知道薛芸琳的存在,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齊鴻軒當年爲什麽要莫
名其妙在上過床後沒多久就突然提出要分手?肯定是這個渣男劈了腿。當然,劈
腿對象應該不是他現在的妻子。盡管這些年毫無往來,但蘇淩豔對前男友的情況
大緻還是有些了解,宋斯嘉是在自己和齊鴻軒分手多年後才出現的,并不是害自
己的罪魁禍首,但那又怎麽樣?自己真正想要對付的隻是齊鴻軒,那女人……就
算是連帶傷害吧,誰叫她嫁給這麽個男人了呢?

  再說,如果自己真把他們折騰到離婚,讓這女人從此遠離渣男,應該算是功
德吧?

  蘇淩豔對這一點絕對确信。

  有了這個念頭,最後半個小時的時間裏,蘇淩豔突然變得熱情了些,還有意
無意地說起了一些當年的事。這令齊鴻軒驚訝不已,分開後回頭細細想來,他甚
至覺得前女友對自己好像隐約還有那麽一絲眷戀和挑逗的意思,隻是表達得十分
隐晦。這種感覺是真是假,齊鴻軒一時拿捏不定,隻是無論是錯覺也好是事實也
好,蘇淩豔終究沒有半點實際行動,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或多或少被逗起來的
一點點欲望無處發洩。今晚妻子有公選課,想着去約吳靜雅,沒想到卻遭到無情
的回絕。吳靜雅也沒解釋到底爲什麽,隻說今晚很忙,無暇分身。

  吳靜雅今晚确實會很忙,炮哥昨天下午就到了中甯,今天白天要忙公務,說
好今晚在賓館見面。第二天他會在中甯再逗留一日,準備整天都用來在床上「收
拾」「陳小賤」,周五再回深圳。對吳靜雅來講,這種安排并沒什麽問題,别說
丈夫沈偉長很可能周末又不回家,就算他回來,九成九也會是周五深夜,那時候
她早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所以她也早早就在單位請了兩天的假,準備好好大
戰一場。

  随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吳靜雅用圍巾和帽子把面孔遮蓋得嚴嚴實實,打車
來到東石新區一間新開不久的酒店。這裏位置偏,裝修新,入住客人暫時還不多,
算是非常理想的偷情地點。

  炮哥和他的同事住在6 層,但吳靜雅直接來到712 房間門口。爲她開門的正
是上周曾見過一面的郭煜——約好要一起玩3P的那個男人。炮哥這次是和一個同
事一起到中甯出差,住同一間房,并不方便,今晚的主戰場是郭煜開的712 房間。

  郭煜下午就到了,爲了晚上的計劃,他美美地睡了整個下午,儲存精力。

  「吃過了嗎?」他随口寒暄,熱絡的像個老朋友,他極自然地接過吳靜雅脫
下的外套,細緻地挂入壁櫥,反手牽住她的手,像突然感受到剛從外面進來的她
掌心的僵冷,順勢把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兩手像個套子似的牢牢将她雙手裹緊,
還不時輕輕搓動兩下,将他手心的溫度傳遞過來。

  吳靜雅覺得很暖心。

  「吃過了,飽了。」她任由男人攏着自己雙手,慢慢往房間深處走。

  郭煜訂了個大床房,床大得哪怕三四個人在上面翻滾都綽綽有餘。

  「吃飽了?」郭煜臉上突然浮起一絲壞壞的笑意,湊到吳靜雅耳邊說,「吃
飽了你來這裏幹什麽?還以爲你需要我們兩根大雞巴好好喂一喂呢!」

  吳靜雅出軌也有半年時間了,但畢竟做了三十多年的「良家婦女」,聽到這
樣的調笑,雖說不至于手足無措,還是會不自禁的臉紅,淺淺的羞意使她下意識
地低下頭,随即又揚起臉,像不想被小觑似的還口說:「你雞巴很大嗎?我上面
吃飽了,下面的嘴還餓着呢!要是喂不飽我,那你就糗了。」

  「那你怎麽不檢查一下?免得到時候失望。」郭煜正握着她的手,自然而然
引導着她摸向自己裆部。

  「唔……」吳靜雅感受着手指隔着褲子所觸到的堅挺,突然呸了一聲,「怎
麽這麽硬了?我來之前你在幹嘛?」

  「什麽都沒幹啊,看到你就硬了……」郭煜不客氣地将嘴巴湊到她的臉頰邊,
輕柔地蹭着,忽而耳垂,忽而腮下,忽而鼻尖,嘴唇溫濕而柔軟,逗引得吳靜雅
陣陣酥麻。

  「呃……炮哥呢?」搖頭擺腦地配合着男人的親昵,吳靜雅眯着雙眼,呼吸
急促,總算還記得今晚約的是3P,還有一個主角不在場。

  「他要晚一點過來,讓我們先熱熱身……」

  炮哥當然也不想缺席哪怕一分鍾,他本來的計劃是下午辦完事趕緊就來,沒
想到接待方過于熱情,非要請遠道而來的客人吃飯。盡管他滿心不耐,但這種宴
請既是公事,又是人情,不是他想推就能推的,不得不打電話通知死黨,自己肯
定要遲到。

  知道炮哥會晚些時候再來,吳靜雅并不覺得失望。認識郭煜後,她對這個男
人的興趣甚至還要大于今晚的3P約會。對她來講,今晚這個約會已經成了個應該
要履行的承諾,按部就班做就是了,真正令她有期待的,是郭煜這個令她很想發
展爲下一個固定炮友的男人。

  她原本以爲一來就會陷入兩個男人的夾攻,現在兩人能有一段單獨相處的時
間,完全是預料之外的福利。

  被郭煜摟抱挨蹭了許久,吳靜雅半邊身子都已經軟了,幾乎就像要化在他懷
裏。郭煜的嘴終于不再四處遊擊,而是直接吻住她的嘴唇,使勁吸吮起來。

  吳靜雅隻是象征性地在他腰上輕輕推了一把,立刻攬住男人的腰,熱烈地回
吻。

  放在裆裏的那隻手用的力道更猛了些,不停揉着,要不是隔着布料不能直接
一把掐住,恐怕早就攥緊肉棒撸起來了。

  許久之後,兩人的嘴唇分開,吳靜雅已經陷入熱吻的激情汪洋中,死死摟住
郭煜不舍放手。

  「來,寶貝兒,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聽話穿我給你買的内褲。」

  聽了這話,吳靜雅翻了個白眼,似氣似羞地笑:「真讨厭,非要我穿這種!」

  「你現在穿的是哪一條啊?」

  「不告訴你!」郭煜的手已經來到吳靜雅胸前,被放肆揉捏的她氣喘籲籲,
但嘴上還是不肯示弱。

  「我猜猜……」郭煜故作沉吟,「不會上了一天班,實際上一直沒穿内褲吧?」

  「都告訴你我穿了!」吳靜雅本意是想笑他猜錯了,見到他促狹的表情才意
識到他又在逗自己,自己又強調了一遍聽從吩咐,穿了男人要求她穿的内褲,臉
上的紅暈又深了半分。

  「讨厭!給你看好了!」吳靜雅掙紮着從男人懷裏離開,走到床邊,手放到
腰上,騷兮兮地看着郭煜。

  她是從單位直接到酒店來的,身上還是今天上班時穿的那套,下身是條淺灰
色毛呢長褲,看着倒是再規矩不過。但當一層層褲子漸漸褪下,整個下身隻剩下
一條窄小的内褲時,畫風陡然變得截然不同。

  要不是這條内褲是郭煜自己前幾天在網上看中,特意推薦給她的,他幾乎就
真要以爲她在玩下體真空了。吳靜雅下身穿了條肉色的内褲,基本上就是由幾條
細帶構成,隻在裆下肉穴前有大約三分之二個巴掌大小的布片遮擋。說是「布片」
也不準确,是兩朵繡成的精緻小花,最靠底的花瓣分别吊着一根細小的金屬鏈,
懸着一顆豔紅的玻璃吊墜。因爲内褲是開檔的,所以在這兩朵花下面,飽滿的陰
阜,濃密的黑毛都十分清楚地暴露在外,這顆吊墜恰好吊在清晰可辨的肉縫正中,
遠看像鑲嵌在陰部。

  郭煜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選這條!」

  吳靜雅哼了一聲:「就會說大話,你現在又什麽都知道?剛才怎麽不猜啊?」

  「那還用猜嗎?我跟你說過,這條是我喜歡的風格,另一條是剛子喜歡,我
猜你也會喜歡我這種風格的。」

  炮哥真名叫梁志剛,「炮哥」這個綽号是他在深圳那邊的圈子裏叫響的,郭
煜沒這個習慣,一直叫他「剛子」。

  「等他來了,你再換那條好了。」郭煜帶着欣賞的表情看着吳靜雅豐潤的下
身。因爲身高的關系,她的腿并不算長,但圓潤結實,同樣給人強烈的沖動。

  吳靜雅撅着嘴說:「憑什麽?我還得一件件換衣服讨你們歡心啊?我有那麽
賤嗎?不換!那條内褲我根本就沒帶!」

  「真的?」

  「真的!」

  郭煜瞟了眼放在不遠處沙發上的吳靜雅的包,淡定地笑:「你肯定帶了,因
爲你就是這麽賤!」

  「誰說我賤了?」吳靜雅「氣呼呼」地反駁,可惜此刻她上身衣物雖然完好,
下半身就像完全赤裸似的,一扭一扭的,說起話來毫無氣勢。

  「你不是Doggy Chan嗎?起網名都不忘記提醒男人自己是條母狗,怎麽會不
賤?」郭煜慢條斯理地說,「剛子說了,你上次和他玩的時候,說自己叫『陳小
賤』,你還說你不賤?」

  「就是不賤!」吳靜雅嘴硬,「賤也不是賤給你看的!」

  「嚯?真的假的?」郭煜湊到她身邊,挑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高。吳靜雅
比他矮了整整一個頭,靠得這麽近,要想對視還真得擡頭。

  「讓我看看,是不是真這麽有骨氣?」郭煜笑得很鬼,像充滿了輕蔑。吳靜
雅盡管明知現在隻是互相調笑,誰也不是較真的,還是忍不住微微動氣,撅嘴說:
「就讓你看看!」她嫁了個相對來講規矩謹嚴的家族,又是一個六歲男孩的母親,
這些年端得久了,倒很久沒有露出這種小女孩的表情。

  「好!」郭煜不光是嘴上說說,一個「好」字出口,一隻手已經啪一聲拍在
女人微微打開的雙腿間,深入進去,直到手指觸到後臀的肥膩,這才抽回來,如
此來回蹭了好幾下,突然反手屈起中指,在突出的陰阜上輕輕彈了一下,也不知
是他熟能生巧還是純粹巧合,指尖正巧撞在兩片大陰唇之間,電流般的刺激感瞬
間傳遍吳靜雅全身,她「嗯」了一聲,身子又軟了一半。

  「這麽有信心,那把毛衣也脫了吧?」郭煜一邊說一邊幫吳靜雅脫毛衣,她
并沒怎麽反抗,很快上身隻剩下一件襯衫,還被解得隻有最底下兩顆扣子還系着。

  郭煜手上的技巧非常純熟,并不怎麽着力,也很少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許久,
但每一次輕觸卻總能挑起吳靜雅心底的騷動。襯衫上襟已被扯開,将胸部以上的
位置全都露出,肩膀和鎖骨自然也都暴露在外,男人魔性的手由上而下遊動,時
而在肩上輕揉,時而又在鎖骨上打轉,一路往下滑到腹上,直到被最後兩顆衣扣
所阻,這才跳過,轉而開始玩弄下身,他的動作很輕,卻從不敷衍,哪怕隻是輕
輕一撫也是極其認真細緻的,仿佛要掌握眼前這女人身體的每一次顫動。吳靜雅
想盡力保持端莊,卻又忍不住想要進一步享受的欲望,她能感受到男人試圖控制
她的肉體的野心,但她對這種野心不反感,相反越來越想要陷入到這種野心中去。

  在和這股沖動鬥争了近十分鍾後,吳靜雅終于徹底被摸軟了。她畏懼這男人
的撫摸,但隐隐有種想多堅持一會的執念,本以爲郭煜會不耐煩地換個方式玩自
己,正好讓自己在這轉換間喘口氣,沒想到這男人竟充滿了耐心,就是這種看似
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愉悅的撫摸,他悶聲不響樂此不疲地玩着,看上去要是自己
的防線不先崩塌,他還能如此淡定地繼續玩下去,玩到自己最終投降爲止。

  吳靜雅投降了,她面紅耳赤四肢酸軟地靠在郭煜懷裏,感受着男人已将一根
指節插入肉穴中的中指輕柔的攪拌,汁液無聲地順着大腿滑下,剛開始似乎還有
些粘稠的熱度,但很快就變得涼飕飕濕漉漉的。

  「再回答一次,你賤不賤?」

  「賤……」吳靜雅有氣無力地說。本來就叫自己「陳小賤」,本來就是送上
門來給兩個其實相當于陌生人的男人操,她又何嘗不隐隐爲這種下賤的感覺而興
奮呢?矢口否認隻是情趣,現在撐不住了毫不介意就改了口。

  「完整地說……」郭煜的聲音像他的手指一樣有魔性。

  「我賤……我是小賤……賤貨……我穿這種内褲來給你操……」吳靜雅被穴
中不住蠕動的手指刺激着,感覺即将登臨巅峰似的,滿眼水汪汪的騷意,含混不
清地胡言亂語。

  「啊……啊……再快一點……」等了片刻,總覺得似乎無法徹底爆發的吳靜
雅失了耐心,妖媚地扭起來,冷不防卻被郭煜狠狠推倒在床上,他的手指順勢也
抽了出去。

  吳靜雅疑惑地揚起臉,未曾滿足的遺憾和焦躁清楚地寫在臉上:「啊!……
怎麽了?」

  「擺幾個你自己覺得最賤的姿勢來看看,能誘惑到我再讓你爽。」郭煜抱着
手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嗯……」吳靜雅沒細想,毫不猶豫地翻轉身撅起屁股,不時還扭上兩下。

  郭煜暗笑,從這一點上來看,吳靜雅盡管在網聊時顯得比較投入,聊起此類
話題時好像很熟練,但在實踐上還是個在外偷吃經驗極少的良家少婦。這種在床
上再正常不過的姿勢,在她的标準裏,已經是最賤的了。不過他沒把這層想法說
出來,事實上,他對吳靜雅這副樣子非常滿意。玩個扭扭捏捏騷不起來的固然無
趣,上手的時候就已經是個被玩爛的婊子貨也沒什麽意思,像吳靜雅這種願意騷
賤但還不夠騷賤的少婦是最妙的。

  「這就是你最賤的樣子了?」郭煜上前在她的豐臀上捅了兩指頭,開裆内褲
底部大張着,兩片顔色略深的大陰唇似張似閉,勉強地衛護着女人肉體最後一點
點隐秘,但又像一張不住蠕動着的小嘴,仿佛在期盼着能吸住什麽東西,大吃大
喝一頓。

  吳靜雅聽出他口氣中頗有不足之意,艱難地扭轉頭:「嗯,還不夠賤嗎?」

  「差得遠着呢,要不要我教教你?」

  「嗯……」

  「要不要啊?」

  「要……」

  「向人求教,是不是應該态度端正一點啊?」郭煜咪咪笑着,用食指指尖在
肥臀上輕輕劃弄,不斷寫着一個「賤」字。

  吳靜雅被他玩得渾身麻癢酥軟,說話聲音都變得甜膩不已:「嗯,郭老師,
求求你教教我該怎麽賤啊?」

  「女人身上最騷最賤的部位是哪裏啊?」

  「下面……下面……」

  「下面什麽?說明白點!」郭煜不輕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抽了兩下。

  「嗯,屄屄,還有……屁眼!」吳靜雅又不是真的是什麽清純少女,之前大
半隻是裝模作樣,現在被郭煜半真半假地一逼,自然有什麽說什麽,能說多直白
就多直白。

  「那我現在能看到你的屄和屁眼嗎?」

  「能啊……」吳靜雅一時沒明白。

  郭煜又彈了彈屁眼和肉穴最外部分的嫩肉,笑道:「這就叫看到了?裏面是
香的是臭的,是粉的是黑的,是緊的是松的,都看不出來,這叫看到了?」

  「哦,那郭老師你随便看嘛,想怎麽看都行。」吳靜雅賤兮兮地說,覺得這
次已經給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肯定能讓郭煜滿意。

  沒想到郭煜隻是嗤笑了聲:「哈……讓我看?你忘了現在是叫你擺個最賤的
姿勢出來,你不想想怎麽才能再賤一點嗎?」

  「哦哦……」吳靜雅這才有些明白,連忙低下頭,側着臉抵住床單,用腦袋
撐住整個采用高撅屁股的姿勢的身體,空出兩隻手來,伸到自己身後,努力掰開
兩邊肉唇,向外拉扯到最大極限。在這種姿勢下,即便郭煜沒說半個字,沒動她
一根指頭,隻是站在身後默默地看着,吳靜雅都覺得頗感羞恥,背部微微滲出一
層細汗,腹部像有一股熱流慢慢湧出,流向四肢大腦,不自禁地整個人都顫抖起
來。

  郭煜用小指挑開開裆内褲下面一根細帶,扯到最遠處,一松手,「啪」一聲
彈回到肥臀上,盡管并不重,但此時無比敏感的吳靜雅還是「啊」一聲叫了出來。

  「确實很賤!」郭煜似是誇獎似是嘲弄地說了句,「還有臭屁眼呢?還沒給
我看過!」

  「嗯嗯!」吳靜雅覺得自己這樣做應該能讓身後的男人滿意了,趕緊又将手
往後退到屁眼的位置,像扯開肉唇似的,拼命拉開這個盡管已經被開發,但依然
十分緊窄的小洞。屁眼畢竟不像肉穴般伸縮自如,她卯足全力,卻也僅僅将肛門
稍微掰開了一些,過去極少做這樣的事,一時用力過猛,撕扯得厲害了些,痛得
她呲牙咧嘴。

  在QQ上交流時,她早就說過自己是試過肛交的,現在這副屁眼也可以任君品
嘗的樣子并不出郭煜所料,他笑着用手沾了沾肉穴中淌出的汁液,潤了潤小指,
放到肛門口上慢慢往裏面頂。吳靜雅既感刺激又覺不适,扭動了幾下,像是有抗
拒之意,被郭煜加重力量「啪啪」兩巴掌打得規規矩矩,不再掙紮,任由他玩弄。

  吳靜雅的身體已經變得滾燙,她很想将身上最後殘留的襯衫扒掉,但郭煜沒
發話,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算滿足了他要她「擺出最賤的姿勢」的要求,不
敢松開掰着屁眼的手,隻能不住地左搖右扭,像是想用這種小動作把衣服蹭下去。
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下身前後兩個洞穴被玩得不上不下,充滿了想要被盡情抽
插的欲望。

  「插……插……」她既想開口哀求,卻又還剩下最後一點點小矜持,開口說
些騷啊賤的,隻當是情趣,但最後這一層她還是希望由男人來完成,不要搞得自
己就像個巴不得被操的欲女似的。

  「插什麽?」郭煜逗她。吳靜雅恨不能大叫出聲說「插我」,但卻死死咬住
嘴唇,想要最後再掙紮一下。

  郭煜當然知道這女人心底的糾結,他可以再催逼,也可以再用手指、舌頭小
小地逗弄一番,想強迫她開口求自己操她并不是什麽難事,但他還是決定見好就
收。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能玩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也多虧這騷貨的配
合,沒必要窮追到底。給她留下最後一絲顔面,還可以令她對自己生出一絲感激
之意,對将來繼續往來大有益處。

  風物長宜放眼量,郭煜對女人是很有耐心的。

  吳靜雅采用屁股對着男人的姿勢已經許久了,根本沒注意到郭煜早就松開皮
帶,拉下拉鏈,悄沒聲地将硬挺的肉棒掏了出來。身高超過185cm 的郭煜看似并
不強壯,實際上身體不錯,肉棒更是可觀,尤其是龜頭極爲壯碩,肉棒稍一發硬,
紫紅色的龜頭就會從包皮裏爆出來,雄赳赳地挺着。

  身後一直沒有動靜,吳靜雅以爲是郭煜對自己不肯開口求他操心存不滿,不
甘心地想再挺一挺,說不定這男人看着自己的賤樣忍耐不住,會放棄逼自己開口
的念頭。要是他還要再逼自己,那就如他的意吧,先解解渴再說。

  這樣想着,毫無防備的,突然一個碩大的滾燙的肉坨頂到了肉穴口,輕輕磨
蹭兩下,感覺到濕潤程度完全足夠,不等吳靜雅反應過來這究竟是什麽,一根堅
硬似鐵,滾燙如火的棍狀物已經直插到底。

  「啊……」陰道被完全貫穿的刺激帶給吳靜雅無比的滿足暢快,但因爲側臉
埋頭在床上,原本應該高亢尖銳的浪叫不由得顯得發悶,她的兩隻手再也不能繼
續掰着屁眼,無力地垂到身邊。

  郭煜知道吳靜雅對避孕套過敏,從來都是事後吃藥,所以毫無顧忌地直接插
進去,他奮力沖刺,幾乎每一下都要撞到子宮頸裏去,用不上三分鍾,就把吳靜
雅操到接近窒息。

  「爽嗎?」空調開得十足的房間熱哄哄的,郭煜渾身像是冒着熱氣似的,汗
水淋漓。

  「爽!爽……爽死了!」吳靜雅說的絕對是心裏話,此刻她兩隻手已經可以
用來保持身體平衡,腦袋終于又揚起,極力地左右搖擺着。她留的是短發,沒辦
法将頭發甩起來,但看上去依然十分瘋狂。

  「我們認識多久了?」

  吳靜雅正在忘情的高潮中,模模糊糊聽到這個問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随
口答道:「一,一個……一個星期……」

  「嗯,上周三我在QQ上加你,今天又是周三,正好一個星期,是不是?」

  「是!」

  「我們現在在幹嘛?」

  「操……操屄!你在操我!我的賤屄,屄要,要被你操爛了……啊……輕一
點輕一點……啊,好爽!」

  「你說你是不是賤貨?!」

  「是!是!我是賤貨!才認識一個星期就送上門來給你操,我賤!我是賤貨
……」

  「是不是比婊子還賤?」

  「是!我比婊子還賤!婊子還要收錢,我一分錢都不要,你可以白玩我!操
死我!操死我!」吳靜雅扯着嗓子亂叫起來,她感覺得到随着自己一次次的回答,
男人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帶給自己的快感也在成倍增加。

  到現在爲止,吳靜雅襯衫和胸罩還留在身上,尤其是在背對着男人的時候,
上半身看上去遮得很嚴,但下身隻剩一條内褲,白潤的美腿被男人抄着,完全充
血的肉唇被進進出出的肉棒再三摩擦,帶給她彷如狂濤巨浪般的興奮感。

  「來了!來了!要來了!」吳靜雅已經不能保持跪勢,兩腿酸軟,變成整個
人都趴在床上,姿勢雖變,但身體的感覺依然清晰,她知道自己快要到臨界點了,
她甚至預感到這次可能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高潮。

  「忍着!賤貨!」郭煜卻毫不留情地下了命令,「等着和我一起射……」

  梁志剛很快就會回來,郭煜本就沒打算玩得太久,這第一次他完全是全力以
赴,隻想抓緊時間先射上一發。在知道吳靜雅即将登上巅峰後,他進一步加快了
抽插的速度。

  「忍,忍……忍不……嗚……」吳靜雅想滿足郭煜的要求,可實在不能完全
控制自己的身體,隻覺得自己随時可能爆發,也許就在下一秒。

  「我也快了,忍着!呃……啊!操!」郭煜也到了爆發的邊緣,低聲吼着,
用最大的氣力向前聳動,每一下都像要完全插到吳靜雅子宮裏去一樣,一股股滾
燙的濃精注入女人的身體,吳靜雅被燙得幾欲瘋狂,哀聲慘叫,下身急劇抽搐,
感覺就像也有一股灼熱的液體噴射出來似的。

  她叫得十分放肆,完全不在乎可能被附近房間的其他客人聽到。郭煜猛的抽
出肉棒,肉穴中濃稠的濁液汩汩而出,就在龜頭擦着穴口的嫩肉,徹底抽離的一
刹那,吳靜雅再次哀叫出聲,到最後竟像喉嚨都啞了。

  郭煜顧不得自己什麽都沒脫,隻是掏出了肉棒,直接滾倒在床上,緊緊摟住
吳靜雅,再次輕輕撫弄起這女人來。

  殘留的高潮仍然在刺激着吳靜雅,躺在男人懷中,被溫柔地撫慰,恰似爲這
場高潮劃最後圓滿的句号。無論是丈夫沈偉長還是情人齊鴻軒,也曾有過那麽幾
次耐心的前戲,但幾乎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事後的溫存。

  她把自己的身體往郭煜懷中拱了拱,順手捏住了他的大龜頭,完全不介意上
面滿是精液和淫水混在一起的殘汁剩水,輕輕撸了兩把,随即松開肉棒,将沾滿
濁液的掌心湊到嘴邊,唏哩呼噜地舔了半天,嘻嘻笑着看郭煜:「真好吃!」

  郭煜的手仍然在她的臀上滑動,不時帶給她絲絲舒爽,撩撥着仍未退去的盎
然春意。

  兩人嬉笑着聊了好一會,郭煜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要不你先去洗洗?估計再過會剛子就該來了,你不能戴套,每次射過你之
後,還是去洗幹淨的好。」

  「行……我再躺一會……」吳靜雅懶洋洋地躺着,她隐約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丈夫雖然比她小一歲,但少年老成,本來比她更顯成熟,完全可以讓她仰望,
可他平日裏并沒把心思放在男女的事情上,從不曾給過她此刻的感覺;齊鴻軒比
她要小更多,盡管也能夠給她肉體上的滿足,卻同樣不能「覆蓋」她。至于深圳
玩群P 時那些男人,相處時間太短,根本談不上這些。

  唯有郭煜,盡管今天也是第一次上床,但之前幾天裏一直都沒斷了網上的聯
系,仿佛已經十分熟悉了。無論是他此前看似霸道的玩耍,或是實打實的操弄,
還有現在充分的後戲,都讓吳靜雅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大概又賴了十分鍾,吳靜雅不舍地離開男人的懷抱,去衛生間将下體沖洗了
一下,本想再把已經被精液搞得濕乎乎的内褲再穿上,郭煜卻讓她還上那條爲炮
哥準備的内褲。

  吳靜雅白了他一眼,依言從包裏翻出一條新内褲換上。

  「嗯嗯,不錯,狂野了一點……」郭煜翹着腳點評。

  「他喜歡這種調調的?」吳靜雅左扭右扭,低頭看着自己換上這條内褲後的
樣子,以她的本意,還是更喜歡之前那一條。

  「我覺得是吧,呵呵……等會怎麽玩?你想跟我們分别做呢?還是一起來?」

  吳靜雅又恢複了最早那種不服氣的态度:「一起來好了,我會怕嗎?哼哼…
…」

  「呵呵……你行不行啊?」郭煜撥弄着自己的龜頭,「我這家夥還不錯吧?
剛子的雞巴也不小,兩個洞一起操,你會不會被我們操死啊?」

  「唔……」被郭煜這麽一形容,吳靜雅突然覺得下身酸脹,莫名其妙又開始
熱了起來,「我不知道……我沒試過……」

  「嗯?不是說你們上次就是好多人一起玩的嗎?」

  「那時候我後……」說了一半,吳靜雅覺得沒必要遮着掩着,就換了個更直
接的詞,「我的屁眼還沒被男人幹過,隻是用嘴和屄屄,我還沒試過屄屄和屁眼
一起被操呢。」

  「那……今天就讓你爽一下吧,到時候别求饒就……」

  郭煜話還沒說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2018-3-12 04:5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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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49)


   裴歆睿和有女友的男生上床,在平安夜Party上被打,爲報複,刻意在情人節
時再勾引那男生劈腿。

  情人節時,裴語微和母親安排的相親對象顧磊約會。
***********************************

             第四十九章 轉折

  夜淨如洗,天潤如絲,華燈初上之際,古鎮長街上亮起了近百盞紅燈籠,分
作兩列,如兩條耀眼的長龍般遠遠鋪展開去。

  施夢萦最喜歡這個場景,上次随沈惜來,初見時就曾激動不已。這次再見,
有崔志良相伴,省去物是人非戀情不再的傷懷,仍然非常興奮,之前入住賓館時
少許糾結悸動倒很快就抛到腦後了。

  魯家鎮以夜景聞名,很多遊客就本着夜晚而來,第二天一早就離去。因此,
這裏的夜晚比白天要熱鬧的多。半個鎮子都被高挑的紅燈籠照亮,沿街鋪面大都
開着,人流如織。凡是一般旅遊景點常見所謂紀念品,這裏幾乎應有盡有,還有
些諸如竹器、特色糕點之類的本地特産。

  馬頭河在魯家鎮正中穿過,将整個鎮子一分兩半,河上保存有四座不同時代
的石橋,最古老的一座是自南宋末年保留至今的隆壽橋,另三座都是清時所建。
河面橋底不時有小篷船劃過,每艘船也都懸着燈籠,水波幽淼,船工長笑,别有
一番情味。

  河邊遍栽楊柳,幾乎十步一木。在離隆壽橋百餘步外,有一株十餘米高,三
四人方可環抱的古楊,據傳樹齡已經超過四百年,被鐵欄圍着,遊人難以觸摸。

  施夢萦對這種所謂的古鎮氣質很癡迷,覺得很對自己的心思,一玩起來就忘
了時間。在街邊小店簡單吃了晚飯,她不停地走,不停地看,不停地笑,幾乎把
近一年裏封存的笑容都用盡了。不知不覺,除了鎮子上原住民們自家的居所,以
及幾處夜間不開放的景點,她走遍了所有向遊客開放的區域,河上那四座石橋,
她已經來回翻越了好幾次,光是隆壽橋她就先後經過三次。

  這種撒了歡似的亢奮狀态,直到腳跟、腳踝、腳底幾處同時傳來刺痛,才得
以稍抑。

  今天是周五,爲了在晚飯前趕到魯家鎮,施夢萦特意請假提早一個多小時離
開了公司,爲趕時間,她當然沒機會換掉白天上班時要穿的職業套裝和高跟鞋。
魯家鎮裏絕大多數都是石闆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石闆之間甚至有
高達幾厘米的落差,施夢萦一個晚上走下來,好幾次别到鞋跟,險些摔倒。之前
好心情掩蓋了一切,等疲勞和疼痛實在難以遮蓋,一齊襲來時,兩隻腳都變得沉
重無比,腳底像被針紮般的疼。

  見施夢萦扶着某家店鋪的木制窗台,彎下腰,一副随時會跌倒的樣子,崔志
良趕緊上前攙扶她,問清除了腳疼并沒有其他不适,就提議今天到此爲止,趕緊
回賓館休息。其實本來就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大部分遊客早就已經開始陸續離
開了。施夢萦逛了近三個小時,差不多也算盡興,自然也不會反對崔志良的建議。
隻是腳上實在疼得厲害,竟一步都挪不動了。

  崔志良二話不說走到她身前,背對她弓起身子,說:「上來,我背你吧!」

  「那怎麽行?」施夢萦下意識地覺得不合适。

  「唉,這有什麽?你自己走不動,還不讓我背,你準備在外面待到多晚再回
去啊?」

  施夢萦左右看看,一些路過的遊客瞥過來的眼神中夾雜着好奇,不由得既有
些羞澀,又帶着不安。她想自己堅持一下,勉強挪了兩步,耐不住腳底的刺痛,
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在再次扶住窗台,穩住了身體。

  崔志良看她的樣子,不再多說,拽着她的胳膊,強行将她背起來。好在她今
天穿的是條長褲而非套裙,否則兩腿分開被兜在男人身體兩側,看上去會有些不
雅。

  就這樣被男人背着走,成年後的施夢萦從沒有過這種經驗。即便是小時候被
爸爸背着的回憶,也早就已經模糊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幾乎将整張臉都埋到
崔志良脖頸後,偶爾擡頭,覺得身邊的路人都在圍觀,說不清那些眼神裏帶着的
究竟是嘲笑還是羨慕。這份窘迫一直到回到賓館門前後,才稍微緩解一些。

  「放我下來吧,我覺得自己能走了。」施夢萦小聲嘟囔,希望崔志良能将自
己放下。如果還是這樣被背着走過賓館前台,那她會在服務員面前變得很尴尬。
可崔志良并沒理她,就這麽背着她直接走了進去,施夢萦把臉埋得更深,完全沒
朝前台那個方向看一眼。

  走進房間,崔志良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扶她在床上坐好,取過拖鞋,俯下身
還想給她脫鞋,施夢萦連忙說自己來就好,說着就趕緊彎腰去解鞋扣。

  「現在覺得怎麽樣?」崔志良在一旁關切地問。

  施夢萦活動了一下腳踝,輕輕揉了幾把,繃直腳尖再放松,盡可能輕松地笑:
「還好,比剛才好多了。」

  「那就好,對了,你等會洗不洗澡?」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施夢萦變得沉默。崔志良一時不知道她怎麽了,耐心
等她開口。

  剛才被直接背進房間,心裏又慌,所以一時沒留意,現在說起「洗澡」這個
話題,施夢萦突然意識到,今晚她将要和崔志良在同一個房間共度一夜。

  這就是施夢萦入住時有些糾結的原因所在。到了賓館她才發現,崔志良隻訂
了一間房,好在是個标準間,兩張床讓她稍覺安心。時值初春,乍暖還寒,穿的
還是不少的,稍微注意些也不必擔心走光什麽的。施夢萦也相信,崔志良不會對
自己有什麽不軌舉動,隻是心裏的别扭一時去不掉。後來兩人很快就出門吃晚飯,
一直玩到現在才回來,施夢萦已經差不多把這茬給忘了,直到現在被洗澡這個問
題提醒。

  要說洗吧,總覺得有點不方便,哪怕再放心崔志良不會做什麽壞事,可明知
他就在房間裏,感覺自己會很不好意思在浴室裏坦然脫衣服;可要不洗吧,也不
行。昨天就沒洗,明天一整天都會留在魯家鎮,後天才回市區,如果今天不洗,
基于同樣的理由,明天也洗不了,那自己還不得臭了?就算身體可以不洗,施夢
萦也難以忍受三四天不洗頭。

  本以爲會獨處一間,其實她是帶了替換衣褲和毛巾這些東西的。

  可能是突然意識到施夢萦在猶豫什麽,崔志良無奈地笑:「你還是去洗一下
吧。如果不放心,我出去轉轉,你先洗,洗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再回來。」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施夢萦覺得好像繼續猶豫就顯得太不信任他了。她原
本也隻是在和自己心裏的小别扭作鬥争,并不是對崔志良有什麽懷疑,見他拿起
手機放進口袋,準備朝門邊走,連忙說:「不用了,這麽晚你去哪兒啊?我簡單
去沖一下好了。」

  話說得雖然輕松,畢竟有個身爲前男友的男人就在房間裏,施夢萦心裏還是
有點慌,關上衛生間的門後,她還是磨蹭了很久,才終于脫光衣服,匆忙站到噴
頭下沖了一下,主要是洗了一下頭,又在衛生間裏把内外所有衣服重新穿好,走
了出來。

  經過這麽一會,室溫已經被空調打到了算得上溫暖的程度。施夢萦剛洗過澡,
渾身上下都熱哄哄的,出來沒過多久,覺得似乎背上又滲出一層細汗。

  崔志良似乎是等得尿急,見她出來,顧不上和她多說什麽,不好意思地笑笑,
快步沖進了衛生間。

  可能是他沒把門關緊,很快就清楚地聽到「嘩嘩嘩」的水聲,施夢萦不會主
動去想象,但下意識就明白這是崔志良正在撒尿的動靜,不由得有些臉紅,又不
方便過去幫他關門,也不好提醒他别搞得這麽響,隻好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過了一小會,動靜沒了,本以爲崔志良很快會出來,沒想到卻聽到衛生間的
門「嗒」一聲完全扣上了。

  施夢萦坐在床邊等了一會,見崔志良一直不出來,隔着門也聽不清衛生間裏
是什麽動靜,隐約一直有水聲,莫非他已經在洗澡了?施夢萦心裏覺得有什麽地
方好像不對,但也管不了那麽多,趁崔志良短時間内不會出來,正好脫衣上床,
免得當着他的面脫衣服顯得尴尬。

  她選了靠牆的那張床,本想把衣服脫在窗邊的沙發上,想想又覺得不妥,放
得太遠,明天起床後得穿着内衣走過去才能拿到外衣,那還是很不好,于是還是
選擇将外套、襯衫和長褲都放在了床腳處。她洗完澡後本就沒穿胸罩,現在身上
除了内褲,就隻剩一套淡紫色的棉毛衫褲。她平時睡覺隻穿上衣,下身隻着内褲,
但今天有特殊情況,猶豫過後還是決定留下棉毛褲不脫,就這樣直接上床,将被
子一直拉到肩頭,隻露出腦袋在外面。她也沒開電視,就這麽呆呆躺着。

  突然聽到崔志良在衛生間裏大喊,施夢萦有些出神,隔着門又聽不太清,完
全沒聽明白他在喊什麽。她想跑去門邊問問出了什麽事,手剛碰到被角,卻又停
住,想了想,并沒下床,隻是坐直身子,同樣大喊着問了句:「你怎麽了?」

  又是一陣含糊的說話聲,施夢萦依稀聽到「沒有」、「等會」之類零星的幾
個詞,仍舊沒有聽清。她有些着急,但要她隻穿着内衣跑到那邊去是不可能的,
正想再問,卻聽衛生間的門一聲輕響,像被拉開了一道縫,這次傳出來的崔志良
的聲音清晰多了:「哈,真是丢人,我忘了把換洗衣服拿進來了。」

  施夢萦忍不住笑,她終于明白自己剛才到底是覺得哪裏不對,崔志良憋得尿
急沖進衛生間,明明是空着手進去,怎麽就直接開始洗澡了呢?

  「那怎麽辦?」施夢萦笑了會,随即發現崔志良現在固然有些尴尬,但自己
也沒好到哪裏去。房間裏就他們兩人,誰幫忙把崔志良的換洗内衣送進去呢?自
己現在過去,會不會被他看到自己隻穿着内衣的樣子?自己會不會看到他的裸體?
如果重新穿好衣服給他送過去,等會是不是還得當着他的面再脫一次衣服?如果
自己不願意送,那他是該整晚呆在衛生間裏,還是光着身子沖出來呢?或者,讓
他等自己睡着以後,再出來?

  沒有一個方案是靠譜的,施夢萦變得哭笑不得。

  「嗯,這樣吧。」崔志良好像完全能猜透此刻她在想什麽,「我一會就準備
擦幹出來了,到時候,我說一聲,你把眼睛閉上,我沖出來穿衣服,很快的。」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施夢萦覺得這個方案可行,不等崔志良通知,先一步
就把眼睛閉上,甚至還拉起被子直接蒙到頭上,把雙眼完全遮住。想了想又覺得
這樣做顯得過于小家子氣,又把被子放下,但眼睛還是緊閉着,沒留一點縫隙。

  過了幾分鍾,崔志良招呼一聲,緊接着就聽到他火速沖出來,跑到床邊,拉
開包,悉悉索索地翻了一陣,随即就沒了動靜。

  盡管沒有主觀的意願去幻想什麽,但施夢萦還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崔志良此
刻的樣子。她詫異于自己怎麽會這樣去想。隻是,較之從前已經有了天翻地覆變
化的她,對男人的身體已經非常熟悉,明知崔志良一絲不挂沖出衛生間,很難完
全不去想象他的裸體。

  他穿好了沒有?在聽到崔志良在翻找衣物後,幾乎隻隔了十幾秒鍾的時間,
施夢萦就聽到他開始在房間裏走動,一陣「噼啪砰」的雜亂響聲,然後就聽他踩
着脫鞋,「呱唧呱唧」地走着,目的地似乎又是衛生間。他像是接了一壺水,又
走出來,沒過多久,電水壺燒水時所特有的那種「呼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

  崔志良始終沒開口,施夢萦也就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一直不敢
睜眼。聽了這麽久,很明顯他已經開始做起了别的事,她終于忍耐不住,出聲問
道:「你……穿好了沒有?」

  「哎?哈哈!」崔志良好像這才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還
閉着眼睛呢,我早穿好了。」

  施夢萦松了口氣,睜開眼,立刻又被吓了一大跳。

  怪不得感覺崔志良穿衣服似乎飛快,隻用了很少的時間就開始做别的事,原
來他隻穿了條内褲和一件緊身背心。施夢萦明知不該,但面對這樣一個男人,視
線還是不由自主被吸引到裆下一大坨凸起的位置,随即又立刻移了開去。

  「你怎麽穿這麽少啊?」

  「唉,春天怕折騰,動不動就感冒,所以我把空調溫度打得高了點。現在這
個室溫,穿多了又熱,這些足夠了。哈哈,就跟夏天開着空調吃火鍋是一個道理。」
崔志良看似随意地解釋,施夢萦一時也沒什麽可反駁的。她尴尬地轉開視線,不
再看他,崔志良關注正在燒的水似乎也勝過關心她,誰都不說話,房間裏一時沒
了響動。

  很快,水就沸了。施夢萦本以爲他是燒來喝的,不料等水開了,他又拎着水
壺進了衛生間。她一頭霧水,完全想不明白他要搞什麽。

  很快,崔志良又回到床邊,手裏多了塊毛巾。他側着身子坐到床上,沖施夢
萦招了招手:「腳。」

  「幹嘛?」

  「把腳伸出來,我幫你用熱毛巾搓一搓。」

  施夢萦連忙搖頭:「我洗過澡了,腳也洗過的。不用了。」

  崔志良愣了愣,一臉黑線:「不是給你洗腳!用燙一點的毛巾搓腳是爲了幫
你活血,你走了這一晚上,不是腳疼嗎?搓一搓對你好的。」

  施夢萦有些發呆,突然湧起一絲感動。聽崔志良說話,口氣中那種熟悉的大
咧咧的感覺,就知道他是真想這樣做,而不是隻爲了表現。施夢萦自覺對他很是
了解,崔志良并不是那種特别細膩的人,能想到如此體貼的程度,說明他絕對把
自己看得非常重要。

  當然,感動歸感動,真要她直接把腳伸出來,施夢萦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或許是因爲剛才澆的水太燙,崔志良不住在兩手間掂換着毛巾。他一直盯着
施夢萦的腳的大概位置,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
明白她現在的心思。施夢萦臉皮薄,他又不方便直接把手伸進被子去摸她的腳,
這樣一來,局面就有點僵住了。

  憋了一會,崔志良催了一句:「快點吧,等會毛巾涼了,作用就不明顯,還
得再燒水。」

  說來也怪,既不談及熱敷的好處,也不強調對施夢萦的關心,崔志良隻提出
還得再燒水的問題,反倒讓施夢萦安下心來。「不讓毛巾冷下來,免得還得再燒
水,又浪費又麻煩」這個念頭居然使她抛卻了腼腆,真的慢慢伸出一隻腳。

  崔志良看到她腳踝以上,笑道:「你怎麽在被子裏還穿着褲子?」

  施夢萦笑而不語。崔志良不再多問,一手托着腳踝,輕輕擡起整條腿,将小
腳丫擱在自己大腿上,把熱毛巾敷了上去。毛巾被沸水浸透,攪得六七分幹,纖
維裏還留有許多水分,盡管隔了一會時間,還保有相當高的溫度,施夢萦整隻腳
被裹住,渾身被燙得一激靈,腳上的毛孔仿佛一下子全都張開了,随即這種感覺
擴展到全身,暖暖酥酥的,非常舒适惬意。

  過了好一會,等溫度有所下降,崔志良拿掉毛巾,開始幫她捏腳。施夢萦的
腳白潤綿軟,一個個小巧圓嫩的腳趾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精緻二字,崔志良并沒
有用太大的力,施夢萦卻覺得自己的腳被他按得滾燙,整個腳掌被握在他手心,
輕輕顫抖。

  處理完一隻腳,崔志良返回衛生間,重新攪了把毛巾,再出來換隻腳繼續熱
敷。這次的溫度絲毫不亞于之前,應該是他剛才利用衛生間裏的插座又燒了一壺
熱水。

  兩隻腳分别熱敷和按摩,施夢萦舒服得簡直要呻吟出來。

  「來,我再給你按按小腿。」「伺候」完兩個小腳丫,崔志良沒有停手,而
是作勢掀了掀被子邊緣,示意施夢萦将腿多伸出來一些。

  「不用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休息吧。我沒事了!」施夢萦還是試圖先拒
絕,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想被他碰到腿,但先擺出一副拒絕的模樣,
總是沒錯的。

  「我不累,精神好着呢!呵呵。之前沒注意你穿的是高跟鞋,還帶你在石闆
路上走了那麽久。今天晚上要是不能給你好好捏一下,明天早上起來,腳說不定
會腫,還是給你按按比較放心,沒事,來!」

  施夢萦拒絕的态度本來就不那麽堅決,在他的催促下,整條左腿終于一點點
從被子裏探出來。

  崔志良隔着棉毛褲在她小腿上揉捏兩下,擡手活動了一下十指,苦笑着說:
「要不你還是把這長褲脫了吧,隔着這麽一層,我捏起來還挺費勁的。」

  施夢萦猶豫良久,禁不住又被催了兩次,終于下了決心,收回露在外面的腿,
在被子縮起身體,慢慢脫下棉毛褲。再次伸出的腿已經完全是赤裸光潔的了,她
不好意思将整條腿撇出去,差不多隻将膝蓋以下露出就停住不動,大腿以上的部
位都還藏在被子裏。

  崔志良還是把伸出來的小腿擱在自己大腿上。他隻穿内褲,兩人身體接觸的
部分都是裸着的,直接的肌膚相親,讓施夢萦不自禁抖了一下。她差一點就有沖
動想把腿縮回來,但崔志良握得很緊,她下意識地輕輕抽了一下,沒能掙脫,望
着他認真的神情,也就暗暗告訴自己,沒必那麽在意。

  盡管已經勸服了自己,但在按摩過程中,兩人接觸的部位不會始終保持靜态,
一成不變,總會不斷發生翻滾和摩擦,腳跟、腳趾偶爾還會劃過崔志良凸起的肉
棒位置,這種時不時的怪異觸感令施夢萦心中悸動不止,隻能假作不知般垂頭不
語。

  經過近一年的「鍛煉」,施夢萦在不自覺的狀态下取得飛速「成長」,完全
可以說經曆了「脫胎換骨」。換作與沈惜相遇之前的她,不可能有哪怕一絲與一
個非戀愛關系的男人單獨出來旅遊的可能,更絕無可能共住一個房間;在和沈惜
剛開始交往時,她說服自己能接受與他住在一起,但也直到第三次同房而居時,
才在當時的氣氛和充盈内心的愛的共同作用下,和沈惜上了床。就算崔志良和一
般男人不同,但她今天的一再妥協,還是突破了她自己曾經有過的所有底線,更
不可思議的是,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種「前所未有」有什麽異常。

  崔志良一絲不苟地按摩,兩腳交替,一氣按了二十多分鍾。他的手法不算專
業,但還是使施夢萦感覺很舒服。當然,心理上的加分很重要,他那副專注的勁
頭尤其令她感動。

  所以在整個過程裏,施夢萦也沒在意,他有好幾次太過用力,手都伸進了被
子,按到她膝蓋以上的部位,手指一次次從大腿上拂過,帶給她陣陣麻癢。

  「好了!」雖然一直說自己不累,但半點不打折扣地賣力按摩,還是讓崔志
良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額頭上也有些見汗。他終于停下,輕輕搓了會手,雙掌
交互着捏了捏兩隻手的掌緣。再次将手放下時,看似無意,還是落在施夢萦并沒
有收回去的小腿上。

  這時按摩已經結束,但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層。崔志良沒把剛按完的
施夢萦的右腿塞回被子,還是一手握着她的腳踝,另一手放在她膝蓋以下幾厘米
的位置,并沒有多餘的動作,但也沒有放手的意思。施夢萦好像也習慣了這種緊
貼在一起的親昵狀态,居然也沒收腿的意思。

  隻是這種狀态不可能波瀾不起地一直維系下去,一旦雙方都沒有結束的意思,
那就一定會往另一個方向轉變。崔志良擡起眼望向施夢萦,兩人對視,在他的眼
神中,她讀到了溫柔、喜悅和關切,還有一絲清晰的沖動。

  不知道爲什麽,施夢萦覺得放在自己腳踝上的男人的掌心突然變得很燙。

  燙得她想呻吟出聲。

  對面這個男人的眼神裏熱切的意味越來越濃,施夢萦心裏發起慌來,想把整
個身子都往後縮,但緊靠着床背,退無可退,渾身上下的氣力又像被抽幹了似的,
動一根指頭都艱難無比。

  崔志良慢慢向她逼近,施夢萦緊張地死死盯住他,他朝自己這邊挪動的每一
厘米,她似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她還是在反複告訴自己:「沒事,他離我還
遠,離我還遠,沒事,不怕。」直到他幾乎就已經到了眼前,俯下身就能觸碰到
自己的臉頰時,她才像猛的驚醒般意識到兩人間的距離已經令她不存在任何安全
感了。

  施夢萦尖叫一聲,身子軟軟朝側面躺倒,她想要逃開,但标準間的單人床總
共就那麽點大,她選的是靠牆的床,頭的方向和右手邊兩面是牆,根本沒什麽空
間再讓她閃避了。崔志良沉默地逼近,整個人差不多都要壓到她身上。施夢萦伸
出手想推擋,但完全綿軟無力,很快就被按倒在床上,她的頭繼續努力朝角落裏
鑽,整個人斜了過來,腦袋恰好就落在夾在兩面牆之間的那個床角上,崔志良兩
手撐在她臉的兩側,大半個身體已經壓緊了她。

  他凝望着她,愣愣地看了幾秒鍾,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施夢萦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完全慌亂失措。她以爲接下來會是一陣疾
風暴雨似的進攻,吻過了嘴,崔志良會不會繼續親吻自己其他的部位?會吻下去
嗎?他或者還會撫摸自己,他會脫自己的衣服嗎?他會脫掉他的内褲嗎?如果他
要做愛怎麽辦?

  她的腦子快炸了。

  施夢萦在腦子裏反複對自己講: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但她同樣清楚,自己
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一旦真面臨那種場面,會不會抵抗,或者說會有多堅決的抵抗?

  如果抵抗,那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是,今天晚上怎麽辦?直接回市區嗎?現
在還有回去的車嗎?讓範思源來接自己嗎?怎麽跟男友解釋?如果不回去,那就
繼續住在這裏?還跟崔志良住一間房嗎?先不說他會不會再有所行動,哪怕他此
後一直規規矩矩的,繼續和他住在一起,不尴尬嗎?那麽,自己再去開一間房,
一個人住嗎?

  哎呀!好煩哪!

  如果不抵抗,如果不抵抗,如果不抵抗……

  施夢萦說不清這麽短短的一瞬間,自己究竟想了多少事,以上這些念頭電光
火石般從她腦海中閃過,令她煩躁不已。

  但她所想的所有事似乎都有些跑偏了,崔志良跳上床時顯得好像很沖動,但
在撲倒施夢萦以後,動作卻并不粗暴忙亂,不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隻是熱烈但
不失溫柔地吻她的唇,沒有去親吻其他部位,也沒有上手,甚至都沒有試圖把舌
頭伸到她嘴裏,隻是輕輕地吸着她柔軟的唇。

  他原來真的隻是想吻自己一下而已。施夢萦莫名覺得很安心。

  盡管以她的标準,接吻也是不應該與男友以外的男人進行的行爲,但畢竟要
比直接做愛容易接受一些。

  而且,在施夢萦的理解中,做愛關乎的是欲望,吻對應的則是愛情。

  她曾經厭惡性愛,但從來不曾對吻有過反感。

  吻,就吻吧。

  崔志良想吻她,這使施夢萦産生了一點點猶豫——隻是因爲她現在身爲别人
女友的身份困擾而已——但并不讓她感到被冒犯。

  輕輕蠕動自己的唇,不那麽明顯地配合着崔志良的吻,這種輕柔的接觸不足
以激起她的防備心理,反倒慢慢撩起一絲絲柔情。

  莫名的,十七歲時的初吻場景闖入她的腦海。場面是模糊的,人影也不清晰,
但施夢萦還是對這原本應該印象深刻,但這些年遇了太多事難免被丢進了記憶深
處的畫面感懷不已。當時的對象正是眼前的崔志良,施夢萦說不清這到底是不是
上天重新賜回給自己的緣分。

  上周偷窺周曉榮與譚伊娜在公司做愛後,在車上被崔志良強吻的場景同樣被
她牢記。那之後的一個星期裏,她的心始終是亂的,甚至很少和範思源說話。可
以說,正是那個吻,才誘使她放棄了過去秉持的原則,鬼使神差地同意與崔志良
一同出遊。

  記憶與現實的交錯,施夢萦有些迷亂。

  吻了好一會,兩人慢慢分開唇,崔志良坐得離她遠了些,神色中不經意地添
了一絲不安。

  施夢萦擡手抹了抹唇邊,撐着床坐起來一點,整個人都縮到床角,默默地一
語不發。崔志良看出她此刻内心的紛亂,或許是爲了讓她安心些,又朝外挪了挪
屁股,坐回到床邊。

  「對不起。」崔志良緩緩地開口,「不光是今天,上次也是。對不起。我有
點控制不住自己。」

  施夢萦垂着頭,并沒有反應。

  崔志良沒有急着說下去,就那麽誠懇地望着她,哪怕她此刻并沒有将視線轉
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施夢萦終于擡起頭。

  「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感覺?」

  「……」崔志良露出一個懷念般的笑容,沉吟了一會,認真地說,「就是十
年前的感覺。」

  施夢萦本以爲他會給出一個具體的描述,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句話,「十年前」
這短短三個字給了她一種奇妙的感動。

  瞬間,曾經的那些片段一個個在她記憶裏流過。

  崔志良碎碎地閑談起來,說的都是些瑣碎的日常片段,他好像并不想刻意把
此刻的氛圍搞得溫馨,隻是安靜地回憶往事。

  高中時無數次夕陽下共同回家的經曆,青澀的牽手和初吻,面臨高考時的不
安和怅惘……施夢萦聽得有些癡,那些回憶對她來說無比珍貴。她甚至突然冒出
個想法,如果一直都停留在那個時候,如果自己從來不曾與崔志良分手,這十年,
自己會不會過得稍微幸福一點呢?

  「跟你說分手那天,我去喝了點酒,結果有點喝醉了,回宿舍的時候絆了一
跤,摔在花壇裏,右腿骨折,哈哈,可狼狽了。」崔志良輕描淡寫,像在說一件
有趣的事,卻聽得施夢萦心驚肉跳。

  「你怎麽沒跟我說?」

  「既然分手了,又是我主動提的,幹嘛還去糾纏你呢?這種事告訴你有什麽
意思?」崔志良聳聳肩,「也就是現在,過了這麽久了,還能當個玩笑說說。」

  「你都骨折了,還玩笑呢!」盡管說的是十來年前的往事,施夢萦還是覺得
很心疼。

  「反正都過去了,無所謂了。對了,說起來還挺不好意思的,我剛來中甯的
時候,還想過,你畢業以後應該就留在中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遇見你。」

  施夢萦不由得也露出微笑,這确實是一個讓人覺得浪漫的幻想。

  「剛來那會,在路上我經常特意看從身邊經過的人的臉,想着會不會哪天就
和你擦肩而過。哎?你看過《東京愛情故事》嗎?就像最後一集赤名莉香和永尾
完治相遇那樣。可惜,那個故事不是圓滿的結局,兩人最後還是分開了。我也想
過,如果有緣和你再見,你會不會已經結婚了?呵呵。現在真的又遇到了,你盡
管沒結婚,但已經有男朋友了,其實也差不多。」

  施夢萦眼神一黯,又垂下了頭。

  「當然,知道你有愛的人,有别的人愛你,我還是蠻開心的,說明這些年你
過得挺好。」

  我過得很好嗎?施夢萦失神地問自己。她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确信,如果一
直都和崔志良在一起,自己可能真的會過得更好,比現在要好,比和沈惜在一起
更好。

  「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上次和今天都忍不住吻了你,對不起。」
崔志良又把話題繞了回來。隻是聊到這裏,施夢萦已經不覺得他的吻有什麽不妥。

  「我知道,你對愛情很認真。你男朋友在你心裏肯定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别
人都不算什麽。不過哪怕他有99% ,我如果還能再占個1%,在你心裏隻有那麽一
點點位置,也就很開心了。」

  施夢萦看着他淡然的笑臉,不知爲何,心裏突然很疼,既是爲崔志良,也是
爲自己。她在心底叩問自己:他真的隻占1%,範思源有99% 嗎?未來的自己會跟
範思源走下去,而隻能留給崔志良1%嗎?

  話說到這裏,氣氛莫名很傷感,施夢萦突然哭了起來,剛開始隻是靜靜流淚,
慢慢越哭越傷心,哽咽難止。崔志良有些驚訝,過來摟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
溫柔地說:「不說了,不說了。」

  過了好一會,施夢萦才慢慢止住淚,還是不住地抽噎。崔志良一直抱着她,
不住在她的背上輕撫。因爲擁抱、撫慰這一系列動作,床上的被子變得淩亂,施
夢萦大半個身子暴露在外,被子滑到大腿根以下,隻有一層輕薄内褲包裹的下體
也露了出來,純黑的蕾絲邊内褲隐隐透着肉色,攪在賓館配套的乳白色床單被套
間,顯得格外紮眼。

  感受着崔志良懷抱的溫度,施夢萦漸漸平和下來。她突然察覺到自己現在近
乎失态地躺在男人懷中,大半身體完全暴露。單薄的棉毛衫無法隔絕男人的熱度,
雙乳完全被崔志良寬闊的胸膛壓扁,他的手在自己背後摩挲,剛才隻覺得溫暖,
現在卻似乎使自己越來越癢,越來越熱了。

  施夢萦雙手無力地掙了一下,并沒把崔志良完全推開,借這一把力,她總算
離開了他的懷抱,但又正好變成與他面對面的狀态,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十幾厘米
而已。

  崔志良沒有任何猶豫,又把嘴湊了上來,這次施夢萦沒再抗拒,也沒有躲閃,
就這麽任由他吻到自己唇上。這一次崔志良明顯不再像剛才那樣蜻蜓點水,施夢
萦也變得比過去任何一次都更積極,甚至主動地松開唇齒,用自己的舌頭卷住了
他的舌頭,拉到自己嘴裏攪動着。

  「愛我……」施夢萦如同迷醉般的呢喃着。

  崔志良驚訝道:「什麽?」

  他不是做作,而是真的沒聽懂。

  施夢萦雙目微睜,綿軟地癱倒在他懷裏,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在
渴望什麽,但像現在這樣看上去不那麽清醒的樣子,更能讓她自然地面對崔志良。

  「愛我……」

  施夢萦發力摟住崔志良,緊緊貼到他身上。這個姿勢所隐含的意味要明顯得
多,崔志良立刻就明白自己一個晚上的努力,終于在接近午夜的時候要收到回報。

  但他仍然告誡自己不要顯得過于猴急,還要保持足夠的耐心。他将親吻的範
圍擴展開去,一點點吻過額頭、眼皮、鼻尖、臉頰、下巴,再到脖子……他稍稍
拉開一點棉毛衫衣領,将臉埋到脖子上,貪婪地抽動鼻子,享受着美女的體香。

  施夢萦感覺到他在動作上的局促,不等他催促,主動抓着棉毛衫的下擺朝上
掀。這個令崔志良都覺得有些詫異的動作完成後,她的雙乳已經開始在他眼前跳
動了。

  這是一對無論形狀還是色澤都沒什麽可以挑剔的豐乳,接近圓球形的完美形
态,飽滿堅挺,近似藝術品一般。施夢萦膚色偏白,在燈光下隐隐籠着層玉一般
的光暈,乳頭小巧嫩紅,已經有些硬了起來,隻是還沒完全翹起。她的乳暈面積
很大,但顔色稍淡,看着并不影響美觀。

  崔志良不知道的是,在大半年的「催熟」後,施夢萦的雙乳隐隐脹出半圈,
較之去年第一次和徐芃開房時又大了一些。當然他也不需要知道這個,隻需享受
現成的果實即可。他輕輕抓住一個乳房,抖了幾下,看着豐乳被玩出如同波浪般
的顫動,忍不住湊上去吸住乳頭一陣猛嘬。松口後兩手分别抓住兩處乳根,慢慢
收攏,雙乳前端部分愈發顯得鼓脹,乳頭已經完全翹起,崔志良将頭深埋在這兩
坨被自己刻意弄得腫起來的軟肉間,感受着其間的溫軟甜香,夙願即将得以實現
的爽快難以言喻。

  隻是戲要做全套,不該半途而廢。如何讓女人徹底放松下來,心甘情願地投
入到被他玩弄的節奏裏去,崔志良有一個完整的套路,過去這個套路百試不爽,
今天應該也不會例外。他在這個夜晚之前所做的所有事,都是這個套路的一部分,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步。

  他慢慢往下遊動,臉部越來越靠近施夢萦的裆部。此前乳房被玩的觸感已經
使她興奮起來,這時也完全沒有阻止他的想法,施夢萦平躺在床上,打定完全配
合的主意,任由崔志良折騰。

  施夢萦身上還有最後一點遮擋,黑色的蕾絲邊小内褲仍未脫去,崔志良也不
急,先湊到兩腿之間,深深吸了口氣。施夢萦動情後已經流出些淫水,騷味雖還
不至于濃郁到整個房間都能聞到,但離得這麽近,這股味道還是非常清楚的。崔
志良雖是她的前男友,但那時基本上僅限于吻吻嘴唇而已,連舌吻都極少,當然
從沒聞到過她兩腿之間情濃時的氣味,不由得被熏得皺了皺眉頭。隻是這種時候,
男人是不會嫌棄這種騷味的,崔志良還巴不得這騷味更濃烈些才好。

  他舔弄起了她大腿内側的皮膚,施夢萦任由他将自己雙腿越分越開,直到變
成一個接近120 °的鈍角。「滋滋滋」的聲響不絕,時不時還伴随着明顯的口水
聲,施夢萦知道自己大腿内現在肯定已經變得非常濕潤,她平時是個愛幹淨的,
很不喜歡皮膚上沾滿男人口水的感覺。此前在和徐芃、周曉榮上床時,她狀态往
往不那麽正常,所以顧不到這些;和範思源做愛時,他偶爾想這樣做,她都一再
拒絕,甚至還因爲這個發過脾氣,可今天崔志良這樣做,施夢萦卻絲毫都不反感,
相反還因爲感受到他此刻的熱切迷醉的心情而欣喜不已。

  舔了許久,崔志良的目光終于集中在女人兩腿正中的位置。内褲裆部的布片
繃得緊,隐隐勾勒出裏面陰唇的輪廓。她的陰毛很密,不少都從内褲邊跑了出來,
崔志良玩笑般輕輕用嘴唇夾住一縷陰毛,往外扯了扯,施夢萦「嗯」了一聲。他
不再用力,把嘴覆在内褲上,伸出舌頭隔着内褲舔弄起她的下體。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施夢萦忍不住使勁左右甩起了頭,張着嘴,無聲地呻吟,
臉上滿是糾結的表情。

  崔志良舔得很用力,沒用兩分鍾,内褲裆部就基本上濕透了,當然這不完全
是口水,被舔出來的泉湧般的淫水更多。施夢萦被刺激得左右扭擺,她的臀部肥
碩無比,連帶着大腿根也顯得豐潤,毫不收斂地扭動起來,甚至都像是帶上了呼
呼的風響。她的欲望上來得很快,一點不同于和剛開始和徐芃上床時的死闆,也
不同于和範思源做愛時的敷衍,她現在有一種真的想好好做一場,被男人填滿,
被男人碾壓的沖動,她覺得下一秒崔志良肯定會剝掉自己的内褲,她半點都不會
抗拒。

  但崔志良明顯不同于之前她經曆的那幾個男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和沈
惜有點像,在前戲方面有着充足的耐心。他的嘴一度離開肉穴,回到腿上,一路
吻到膝蓋以下,小心翼翼将兩條腿擡起,并攏,推高到與身體垂直的位置,使施
夢萦豐滿的臀部也有大部分能被他的唇舌照顧到,一輪細膩的舔弄後,留下半邊
屁股的口水,他這才将她兩條腿放下,再次回到她的裆下,依舊隔着内褲,開始
吸吮起那兩片肉唇。

  早在屁股被舔時,施夢萦就已經忍不住發出呻吟,兩片陰唇輪流被卷在内褲
中被崔志良吸吮,這種刺激更令她難以忍受,叫得比平時被插入時更加響亮。如
果帶有一顆溫柔的心,聽她叫床确實是種享受,盡管不像有些女人似的髒話不斷,
淫詞叠出,但那天賦的好嗓子總是能将呻吟變成一首特别的歌。

  崔志良的舌頭開始試圖從内褲邊進入到更深處的位置,施夢萦突然做了個連
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動作,猛的伸手抓住内褲,像男人撒尿前要掏肉棒時那
樣往邊上一掀,崔志良敏銳地察覺到她此刻内心的迷亂火熱,知道這時即使做得
更出格一些,也不至于引起反感,隻會給她進一步增加刺激,索性像她自己做的
那樣抓住内褲,湊着她自己的那股力道,全力一撕,施夢萦「啊」驚叫一聲,下
身變得涼飕飕的,内褲的裆部被完全扯爛,隻剩下一點邊還連着。

  濃密的陰毛覆在略顯暗沉的陰部上,一覽無餘。崔志良見慣了裘欣悅的下體,
并不會像一般的網絡屌絲似的會産生凡是黑木耳就肯定被操過很多次的聯想,但
沒能看到期待中粉嫩嫩的肉唇,還是有些小小失望,尤其是在看過她美妙的嫩乳
頭以後,沒想到下身卻是這個樣子。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将嘴落到陰唇
上,重重地吮了一口。

  「啊……啊……」施夢萦突然夾緊了雙腿,牢牢箍住了男人的頭。這是她今
晚叫得最響的一次,此前隔着内褲舔雖然也很爽,但畢竟還有那麽點隔膜,這次
直搗黃龍,使她渾身的毛孔都瞬間張開,一下子好像從腳心一直麻到了頭頂。

  崔志良趁熱打鐵,貪婪地吮吸她的陰唇,時不時伸長舌頭探到陰道中卷弄一
番。剝開肉唇,穴中的肉壁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鮮嫩嫩紅彤彤,宣告着身下這
女人盡管有一對黑木耳,卻仍是一個嫩貨,征服她還是有快感的。騷味十足的淫
水不住被他卷入口中,酸鹹的味道刺激得他越來越難控制自己,若不是經驗豐富,
過去曾多次經曆同樣的戲碼,崔志良也許早就失去繼續口交的耐心,跳上去自己
先爽過再說了。

  施夢萦已經完全進入瘋狂的狀态。她說不清這次爲什麽這麽容易就來了感覺,
男人甚至還沒有插入她的身體,僅僅用嘴唇和舌頭就将她帶到爆發的邊緣。她渴
望爆發,卻又害怕爆發,她對這種從未有過的迷醉狀态充滿陌生感,陌生感加重
了恐懼感。她覺得一旦這麽快就到達高潮,自己好像從此就會無端落入一道深淵,
這種想法由何而來,她說不清,其實在她腦海裏也沒有這樣清晰的意識,隻是一
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隐約感覺而已。

  但身體的感覺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下身很濕潤,像水龍
頭一樣。她懷疑此刻如果幻化出另一個自己,從合适的角度看過去,是不是能看
到下身滴落的淫水噼裏啪啦地砸在崔志良臉上的壯觀場面。男人的舌頭一次次深
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一些,她的恐懼盡管依舊存在,但漸漸被放縱的情欲
吞噬,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丢棄了掙紮的念頭,甚至忘記了恐懼的提醒,她隻
能像死了一樣躺着,等着男人的舌頭賜予她這一波高潮的最終巅峰。

  終于,男人的舌頭在陰道裏觸到了某塊不可碰觸的嫩肉,施夢萦猛然将身體
整個弓了起來,「嗷」的一聲嚎叫着,像是燒紅的烙鐵狠狠落在肉穴上一般,呻
吟中帶着明顯的哭腔,随即像扭出了一個聲音的麻花,宛轉哀啼,千折百回。

  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施夢萦有種想把身體深處存有的全部液體全都噴射出
去的沖動。她不知道潮吹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偶爾高潮時噴尿是正常的生理現
象,從生理條件而言,她也不是那種容易出現潮噴的體質,但這些都不影響她在
生理上「無師自通」地産生類似的沖動。

  這個高潮,崔志良隻用舌頭就幫她達到了。

  施夢萦放聲痛哭,高潮後她常常會崩潰,也未必是真的有多難過,但她忍不
住哭泣。這次痛哭也一樣,内心其實沒有多少悲意,相反還充滿了幸福感。自己
這麽容易就達到高潮,在她看來,并不是因爲崔志良技術有多好——施夢萦内心
深處充滿了對所謂性愛技術的鄙視——而是因爲兩人心中都充滿了愛,充沛的感
情,帶給對方強烈的安全感。是的,在施夢萦看來,高潮是需要放松的,不能有
壓力,因爲高潮時往往會失去儀态,往往會表現出一個女人最不堪的一面,安全
感非常重要。如果不是因爲彼此都充盈着深沉的愛,怎麽可能達到如此羞恥的猛
烈高潮呢?

  這種感覺,是沈惜都不曾給過她的。隻有兩個真正彼此深愛的人,自然達成
的心靈和肉體的一緻高潮,才會是剛才那個樣子吧?施夢萦愈發确定自己今晚沒
有拒絕和崔志良做愛,一定是聽從了内心的召喚,是無比正确的決定。

  接下來的做愛,完全是水到渠成的。就在崔志良以一種占領的姿态兇猛地插
入時,施夢萦激動得再次哭了出來。她緊摟着身前的男人,深怕稍一放手,男人
就會消失不見,每一次撞入都會讓她不由自主地尖叫,她想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
的被占有,凸顯男人正在對她做的事,強調自己的「臣服」,表達情願被這男人
「征服」的意願。

  男人将全部精液全都射進她身體後,她幸福地近乎癫狂地嚎叫了差不多兩分
鍾,十指死死地摳緊男人的肩膀,甚至還抓出兩條血絲。男人接下來并沒有松開
她,而是摟緊她躺着,連已經軟下來的肉棒也還有一半留在她的體内。她縮着身
子睡在他懷裏,覺得整個世界格外甯靜安詳。

  施夢萦從沒有在哪次做愛後像現在這麽平靜快樂。

  過了十來分鍾,保持這樣的姿勢,她直接進入了夢鄉。

  這可能是自從去年一月九日,沈惜對她提出分手後,施夢萦睡得最安穩的一
夜。睜開惺忪睡眼時,發現窗簾拉開了一半,和煦的陽光灑進房間,映得眼前金
燦燦的。

  「小懶豬,睡到這麽晚!這哪像是出來玩的?」

  崔志良就靠在旁邊那張床上沖她微笑,手裏拿着個IPad,戴着耳機,不知道
是在聽歌還是看電影,看上去好像已經起了很久。

  施夢萦吐吐舌頭。這樣醒來,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

  「幾點啦?」

  「反正不需要吃早飯了,哈哈。等你起來刷牙洗臉,我們直接出去吃午飯吧。」

  陽光明媚。

  白天的魯家鎮與夜裏不同,沒有了沿街成串的紅燈籠的點綴,也沒有夜空下
河風橋影的襯托,沒有遊客如織的喧鬧,顯出幾分别的韻味。

  魯家鎮位于寶金縣和雙湖區之間,流經鎮上的馬頭河源于崇林江,連通太蒼
湖,最終進入南部山區,散爲七溪,經由苦溪縣境注入虎川河,全鎮依河爲街,
跨河連橋,街橋相連,處處河埠廊坊,過街騎樓,臨河水閣,盡顯古樸雅拙。這
裏還保存全中甯都鮮見的宋代石橋、石塔等建築,上次來時,沈惜曾帶着她一一
走遍,不過說實話,施夢萦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她喜歡的是那種所謂的古鎮風
情,那種她覺得特别配自己的仿佛能自帶音效的淡雅味兒。至于宋末的慶豐塔、
元初的觀音閣、明朝的文廟、清代的民居,這些她不在意,也沒興趣。

  這次走出賓館,兩人非常自然地牽起了手,并沒有哪一方顯得特别主動,倒
像是心有靈犀的默契。隻是兩人誰都沒有刻意提到施夢萦有男友這碼事,好像這
根本就不存在。

  玩了整個下午,吃過晚飯,又在夜景中轉了一圈,再回賓館時,氣氛與昨日
完全不同。

  崔志良主動拉着施夢萦一同進衛生間洗澡,她也沒有拒絕。兩人緊貼在一起,
沐浴在溫熱的水流下,崔志良的手在她身上不斷撫過,令她慢慢動了情,也把手
放到他身上。洗到一半,施夢萦突然想起徐芃曾要她做過的一種花樣,情不自禁
地主動跪倒幫他口交,溫水不斷淋在她的頭頂,打濕劉海,流過眼皮,順着臉頰
從唇邊滴落,她緊緊含住男人的肉棒,快速抽動着。

  男人比昨晚的攻擊性要強了一點,而女人的配合度增加得更多。也許真的是
動心更能動情,僅僅一夜之隔,施夢萦好像已經徹底突破了關隘,在崔志良面前,
她表現得比在沈惜面前更不顧形象,比在徐芃面前更顯主動,比在範思源面前更
加有興緻。

  當然,施夢萦所能想到和做到的,無非也就是過去大半年裏在和徐芃、範思
源上床時學到的那些套路。這兩人曾經表現出來比較喜歡的花樣,她現在都拿出
來用在崔志良身上。

  至于沈惜喜歡的……

  說真的,施夢萦已經不太記得了。

  當然,隻是她以爲是因爲不記得。她忘記了曾在第一次做愛後就特别嚴肅地
和沈惜談過一次,表達自己對性愛的反感。她其實并沒有給沈惜太多表現出他所
喜歡花樣的機會。

  過了這麽久,很多事,施夢萦都已經忘了,甚至原本糾纏在心底無論如何都
過不去的那份眷戀也都淡了,隻剩下對分手這件事的怨怼還深深埋在心底。

  如果剛分手時,沈惜還能在她心裏占據至少九成的位置,那在和徐芃有過幾
個月糾葛後,就隻剩下六七成了,和範思源戀愛後慢慢又降到五成以下。當然,
施夢萦也搞不清這到底是因爲徐、範兩人陪伴的作用,還是随着時間流逝自然發
生的。

  這兩天和崔志良待在一起,越來越強的幸福感,使沈惜在她心裏的比重降到
了空前低的位置。

  如果能一直這樣幸福,還需要什麽沈惜呢?

  在同一個夜晚,幾乎就在施夢萦和崔志良牽着手走進衛生間的同時,在市區
某處,沈惜小心翼翼橫抱着表妹忻佳珺走出一間小咖啡館,身後則跟着一個雙手
拎着折疊輪椅的小夥子。

  這小夥就是忻佳珺的男朋友,也是她告訴家裏半年後準備結婚的對象。沈惜
受舅舅、舅媽的委托,要先來見見這小夥子,看看是不是靠譜。要知道,忻佳珺
盡管腿腳不便,左腿小腿以下截肢,右腿則因傷重行動不便,但這并不影響她作
爲一個女孩而存在,更不必說她長得也很清秀,很多人可能會覺得與一個殘疾人
結婚可能對将來生活造成困擾,可如果單單隻是戀愛,甚至是挂着戀愛的名義隻
是玩玩,那肯定有很多男生願意。忻志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抱着這種心思
的男人騙了。偏偏在他看來,殘疾後的女兒很可能在心理上會變得更加敏感和脆
弱,埋藏在心底的自卑會使她陷入别人對她好一點立刻就能打動她的怪圈,說白
了,就是更好騙。

  本來,爲女兒把關這件事應該是忻志夫妻自己去做,但從小到大,忻佳珺心
中的第一偶像一直都是表哥沈惜,忻志曾開玩笑說,在這丫頭心裏,表哥說一句
話,比老爸說一百句都管用。再說,他也相信外甥的眼光,所以就無奈地把審核
未來女婿的重任交托給了沈惜。

  沈惜本想單獨請小夥子吃頓飯,沒想到忻佳珺不知從哪裏打聽到這件事,非
要陪着,三人找了個咖啡館,簡單吃了些東西,聊了兩個小時。沈惜關注的重點
不在這個男生的家世、工作、興趣等方面,這些都應該留給忻佳珺自己去考量。
沈惜甚至覺得哪怕性格上有什麽不合的,都不需要由自己來操心,他隻需要做一
件事,看看這男孩的心性,隻需要确認他是不是帶着玩玩的心思接近表妹就行了。

  初步印象,沈惜覺得這應該是個好小夥子。

  有了這個答案,沈惜覺得可以交差了。接下來的,應該留給舅舅、舅媽去進
一步考察,畢竟也該讓兩位老人家保有幾分未來嶽父、嶽母的權力。

  考察結束,沈惜不想繼續做兩人間的電燈泡。忻佳珺是他從布衣人家直接帶
過來的,送她回家的任務當然留給正牌男友。

  目送表妹這一對離去,沈惜開車回家。過了兩個紅綠燈,突然接到電話,是
向陽吧的夜班經理鍾姐打來的。

  「沈先生,有空嗎?方不方便過來一下?」

  「嗯?」沈惜覺得這事很新鮮。這幾年,除了剛入股那段時間着實費了點心,
酒吧生意走上正軌後,他幾乎就沒再管過向陽吧的事,像這樣突然打電話過來要
他過去的事從沒發生過。

  開門做生意,沒有一帆風順的,酒吧這幾年也遇到過幾次麻煩,但月半君也
不是省油的燈,單憑他自己差不多就能擺平絕大部分麻煩,根本不會再讓沈惜來
費腦筋,今天出了什麽事,居然直接找到了他?

  「怎麽了?」沈惜饒有興緻地問。

  「沒太大的事,有人在酒吧打架,摔了些東西……」

  這種事需要找我嗎?

  沈惜有點懵。

  「這會已經平息了。老闆出去說和,他們暫時停手了,也說該賠酒吧的,他
們會賠。老闆也跟我們說,不用去管他們,如果再鬧起來,就報警。不過我覺得
應該跟你說一下,因爲……嗯,裏面有個小姑娘,去年平安夜晚上是跟你一起走
的,不知道跟你是什麽關系。我跟老闆說了,他拿不準該怎麽處理,讓我問問,
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小姑娘?平安夜?沈惜第一反應是裴語微,但不到一秒鍾就覺得不可能。

  裴語微沒事跑去向陽吧打什麽架?

  那……

  就是她的堂妹,裴歆睿。

  沈惜有點發愣,這個隻見過一次的小女孩,盡管兩人間也攀過校友的關系,
但基本就相當于是個陌生人,絕無必要專程爲她跑這一趟。更何況,裴歆睿是…
…裴旭生的女兒,沈惜固然不至于把上一輩的恩怨遷怒在這小女孩身上,可也犯
不上主動跑去看看她陷入了什麽麻煩,更别提還要幫她解圍了。

  不管不問,不相往來,這才應該是最正常的狀态吧?

  但是,這都是不存在裴語微的語境裏的選擇。

  裴歆睿,不光是裴旭生的女兒,更重要的,她還是裴語微的堂妹。平安夜那
天,可以看出這姐妹倆感情應該很好。中間夾了裴語微,那這個裴小小妞的事,
自己管不管呢?

  沈惜考慮了一會,歎口氣,說:「我馬上過來。」

  現在他離家還有十幾分鍾的路,轉頭朝南去位于府前區的向陽吧,大概要四
十分鍾才能到。不知道等自己趕到的時候,那幫鬧事的家夥會不會已經走了?即
便如此,沈惜還是覺得過去看看更好。

  中途給裴語微打電話,畢竟他和裴歆睿不熟,隻有一面之緣,沈惜也不知道
她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見過自己,要是擺出一副熟人的樣子過去幫她,她卻認不
出自己是誰,那就搞笑了。還是應該讓她姐姐一起過來。但不知什麽原因,裴語
微沒接電話。

  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路上相對通暢,沈惜選擇走高架,一路上又幾乎都
是綠燈,所以到得比他預想的要快許多,隻用了半小時左右。

  走進向陽吧,狀況與他想象的不同。鍾姐說事态已經平息,但現在明顯有兩
幫人正在對峙,彼此指指點點,吆吆喝喝,氣氛還挺火爆。看得出來,其中大多
數都是學生模樣,沒有太多混社會的夾雜其中,雖然咋呼得很厲害,但基本都是
過過嘴瘾,暫時沒有要立刻開打的苗頭。

  向陽吧裏的客人一向以年輕人爲主,年齡上限在三十二三歲就差不多到頂,
以三十歲以下的白領和二十歲以上的大學生爲主。年輕有個特點就是不怕事,這
邊兩夥人比比劃劃地争執,大多數客人卻全沒當回事,看熱鬧的人還挺多。

  月半君坐在吧台邊顯眼的位置,他也沒把眼前的場面當回事,也許是因爲相
信這兩夥小年輕翻不起什麽大浪,所以他顯得特别淡定。

  「怎麽又鬧起來了?」沈惜悄沒聲走到他身邊,突然開口,吓了他一跳。

  「靠!你屬貓的?」月半君拍了兩下胸口,以示定神,沖吧台裏招招手,示
意酒保遞出一瓶啤酒,轉手又塞到沈惜手裏。

  沈惜把酒放回到吧台上:「不喝了,開着車呢。」

  「剛才鬧了一陣,後來歇了,我還以爲就完了呢。沒想到這幫兔崽子他媽是
在等人,兩邊各來了幾個幫場子的,這不,馬上又戗起來了。」

  沈惜朝那兩群人中瞄了幾眼,一時沒找到裴歆睿的位置。

  「他們到底鬧什麽呀?」

  「唉,男男女女那點事呗,我沒弄明白。鍾姐呢?」月半君轉臉問酒保,酒
保指了指不遠處,果然看到鍾姐正快步從那個方向走過來。

  「你問她吧,她應該已經搞明白了。」

  沈惜将視線投向鍾姐。

  「就是平安夜晚上那事,那天不是也有人鬧了一次嗎?今天還是那倆女孩。」
鍾姐說着特别看了沈惜一眼,「其中一個就是……」

  沈惜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裴歆睿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也差不多,這邊本來就是一群朋友在喝酒,還是上次打人的那個女孩
子帶着人過來找麻煩,然後兩邊都有朋友撐腰,就吵起來了,有幾個脾氣特别差
的,摔杯子砸椅子,鬧得比上次要兇一點。沒什麽人吃大虧,倒是我們酒吧有點
損失。」

  「那不怕,這幫小家夥會賠。」月半君懶洋洋地插了一句。

  沈惜不清楚裴歆睿的私生活,上次送她回學校時,聽她在車後座零零星星與
裴語微說過一些,對這件事大緻有一點了解,無非就是她招惹了一個有女友的男
生,人家正牌女朋友殺上門來。但他想不明白這事怎麽又翻起來了?上次不是已
經打過一巴掌了嗎?隔了這麽久還鬧?裴歆睿又去找那男生了?還真是不消停…


  他們在吧台邊小聲交流,那兩夥人之間突然發生了激烈沖突。

  月半君有點失算了,在他看來,這幫大多數都還是大學生,最大年齡不超過
二十五歲的小年輕叫嚣了半天也沒幹點實際的,多半是打不起來了。但他忘了年
輕人還有一個特點是難以預測,一時沖動也許就會幹出些想不到的事。

  裴歆睿這邊一個男生不知說了句什麽,瞬間點燃了對面某個男生的情緒,二
話不說跳出來一陣拳打腳踢,裴歆睿這邊沒什麽防備,好幾個人都被波及,有個
女生直接被一肘頂到下巴部位,捂着臉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種無差别攻擊,
尤其是對女生下手的舉動立刻引爆了這邊的男生,好幾個人一擁而上,另一邊的
哥們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朋友孤軍奮戰,也都紛紛沖上前來。

  就在這個當口,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擠在人群裏,猛的沖對面潑了一杯酒,
順手把酒杯往地上一甩,摔得粉碎。女孩尖聲叫了一聲:「裴歆睿你個騷貨!有
本事出來,别躲在男人屁股後面!」碎玻璃碴有些好像飛濺起來,紮到了幾個人,
頓時又是一陣叫嚷推搡,沈惜依稀在人叢裏看到滿頭滿臉都流淌着酒水的裴歆睿,
揮着胳膊像是嚷了句:「汪烨,你算個屁!」但很快被淹沒在一片嘈雜聲裏。

  這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等吧台這邊的人完全反應過來,場面已經變得極其
混亂。

  「我操!」月半君差點也要摔手裏的酒杯,「這幫小毛孩子!太他媽操蛋了!」

  他剛要轉臉對沈惜說什麽,隻覺得身邊像猛的掀起一陣風,沈惜噌一下竄了
出去。

  依沈惜本心,讓裴歆睿小小吃點苦頭也好,他又沒有義務确保她不吃半點虧,
但這酒杯碎渣四濺,倒吓了他一跳。要是這小妞在向陽吧見了血,那他還真有點
汗顔去見裴語微了。更何況現在态勢愈發混亂,不及時制止,恐怕後面更不好收
拾。向陽吧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折騰得太過,對誰都不好。

  沈惜不屬于兩幫人中的任何一邊,從側面上來,沒引起注意。他出手也不分
對象,隻看哪個叫得最狠,打得最兇,過去就直接弄倒。怕這群搖頭擺腦揮王八
拳的小子不扛打,沈惜留了幾分力,但找的都是将人打懵,一下子就能放倒的部
位,出拳既準,其實又是偷襲,沒幾下就躺倒了三四個。

  有個反應較快的小子,發現不知道從哪裏冒出沈惜這麽一個不分敵我的家夥,
下手又狠,轉眼身邊幾個打得最兇的同伴都趴下了,心裏一慌,抄起一個啤酒瓶
就想過來比劃幾下。

  對方手裏有沒有家夥,這對沈惜來講是完全不同的,這小子一抄酒瓶,威脅
程度立刻就上了一個台階。沈惜将全部注意力都轉到他身上,左手虛擺兩下,趁
他走神的機會,右拳側擊,直接打在胸腹之間的位置,這小子一陣氣悶,丢下酒
瓶,倒退兩步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慢慢調過了
呼吸,被打到的地方開始變得越來越痛,他不得不把整個人都縮起來,一時無法
起身。

  電光火石般接連倒下這麽多人,還都是打得最兇的那幾個,兩夥人一下子被
震住了,慢慢分開來,形成左右兩團。沒被沈惜「招呼」到的,除了一直沒有實
際動手,看上去有點孬的幾個男孩子外,就是本就占了大多數的女孩,沒人想要
再上來挑戰他。

  不過女孩子盡管無力動手,但嘴巴卻可能比男孩還刁還狠,一個穿着超短裙、
透明黑絲,右大腿上有個清晰的虎頭紋身,看上去就很屌的女孩揚起胳膊指着沈
惜,問道:「你他媽誰啊?」

  沈惜沉着臉,一言不發,慢慢踱到和這兩夥人大緻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的位
置,确保身後突然冒出個會給自己帶來威脅的家夥,不屑地笑笑:「你管我是誰?
你們有什麽恩怨,外邊打去。在向陽吧鬧事,也不看看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那女孩一揚頭,「我明天就能讓你們這裏開不下去,你信不
信?」

  「呦?這麽屌?」沈惜撇撇嘴,「你哪位啊?」

  「我哥是跟五哥混的!知道五哥是誰嗎?你在府前開酒吧,要敢不知道五哥
是誰,你這破店也算是開到頭了!」

  「五哥?」沈惜差點笑出聲來,硬憋着保持嚴肅的神情,「趙洪軍?」

  這女孩腦筋不算靈光,沒意識到沈惜對「五哥」直呼其名,還得意地笑了笑。

  裴歆睿這邊站出來一個男孩子,他倒是沒那邊的女孩兇,但也顯得很煩躁:
「你是向陽吧的?我跟你們老闆講過,店裏的損失,我們會賠的,你橫插這一手,
算什麽意思?我們的事,關你屁事?打了我們的人怎麽算?」他扭臉沖着遠處吧
台那頭高聲問道:「老闆,你說,我們的人被打了,怎麽了結?」

  月半君聳聳肩,扭臉招呼酒保再給他瓶啤酒,并沒有搭理這小子。

  「會賠啊?真大方,你又是哪位?」

  這小子倒是比那女生矜持,沒自吹自擂什麽,但旁邊另有人出來介紹,說這
位是某某董事長的兒子,有的是錢,砸你們店裏一點東西,還能賴了你們不成?

  順便又推出旁邊另一個男孩,說這是某某副區長的兒子,今天我們的人被打
的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沈惜對這某某董事長,某某副區長毫無印象,壓根對不上号,懶得跟他們矯
情,随意笑笑,說:「行啊,那就賠吧!」

  「什麽?」這幫年輕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沈惜拖過一把椅子,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你們既然會賠,
那就掏錢吧。賠完錢,該上哪兒去上哪兒去,别在我眼前晃悠了。你們說的那些
誰誰誰,要是覺得哪個能給你們撐腰的,現在就打電話,說你們在向陽吧,打了
你們的人叫沈惜。但打完這個電話,該賠多少,你們一分都少不了。」

  他側臉朝月半君喊了句:「該賠多少啊?」

  月半君随口報個數字,倒是良心價碼,差不多就是實際損失,沒虛報一分錢。

  「你,你哥不是跟着五哥混的嗎?」沈惜突然指了指最早跳出來的那個酷酷
的女孩,「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問問五哥,就說一個叫沈惜的把你給扣了,
三點水的沈,沈從文的沈,沈浪的沈,沈佳宜的沈,這三個人你總知道一個吧?
可惜的惜。要是五哥想給他撐腰,現在就可以過來,隻要趙五哥開口說一句,你
在這兒惹事我不能管,那今天酒吧的損失我掏腰包賠,打了你們的人,我給你們
磕頭賠罪。」

  沈惜這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鎮住了很多人,但有幾個精細的生怕沈惜是在裝模
作樣吓唬人,慫恿那女孩給她哥哥打個電話。

  女孩在電話裏簡單把晚上的事說了遍,重點提了沈惜的名字和他向五哥叫闆
的事,随即挂斷電話。

  沒過五分鍾,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哥哥在電話裏把她臭罵一頓。從哥哥的
口氣裏她就明白,他是剛被五哥訓完,莫名其妙受了牽連,心裏的火沒處發。這
女孩不是完全的笨蛋,立刻明白真撞上一個連趙五哥都不願出面得罪的硬茬,她
倒也光棍,直接過來給沈惜說了幾句軟話,乖乖招呼自己這邊的人湊錢。

  「他們今晚的帳怎麽算?」沈惜又沖吧台那邊問了句。

  很快月半君又報過來一個數字。

  「你們聽到了?兩筆錢加在一起,你們兩邊一家一半吧。」

  兩邊各出一個代表,跑去月半君那邊把錢給結了。

  了解了酒吧這邊的事,可能是自覺這下向陽吧的人沒理由再出頭了,兩邊立
刻把矛頭重新對準對方,幾個緩過勁來的混小子又開始相互叫陣,不停地叫嚣說
等出去再收拾對方。

  沈惜不耐煩地揮揮手:「都走吧,都走吧,就算要再打,走遠點打,别在我
們酒吧門口鬧!」

  兩夥人面對沈惜都橫不起來,相互指指點點,罵罵咧咧,鬧哄哄地擁着朝外
走。

  沈惜突然開口:「誰走都行,那個誰,裴歆睿,你給我留下!」

  這話令所有人都詫異,那個某某副區長的兒子懵懵地說:「憑什麽呀?憑什
麽裴裴得留下?」

  沈惜直視裴歆睿,見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至少還記得自己。

  「你自己選,接着出去鬧,還是留在這兒?你姐姐馬上就來了。」沈惜沒說
瞎話。他過來時聯系過裴語微,第一次電話沒打通,快到向陽吧時又打了一個,
這次聯系上了。話說得匆忙,裴語微隻說她馬上就來。晚上交通便利,盡管不知
道她是從哪裏過來,但隻要是在市區内,再遠的地方,半個小時左右也差不多該
到了。

  裴歆睿小聲和身邊幾個人說了些什麽,嘟着嘴不是很情願地慢慢挪到沈惜身
邊。她記得沈惜是姐姐的朋友,上次看他很聽姐姐的話,又當司機又跑腿什麽的,
沒看出有什麽特别的,今晚拿出的架勢,卻有點吓到她了,不由得乖了很多。

  今晚的沖突完全因裴歆睿而起,主角被「扣」在酒吧,兩夥人彼此再看不順
眼,走出酒吧後也覺得繼續較勁沒什麽意思,很快就都散了。

  沈惜沒和裴歆睿聊什麽,讓她找個散座等待,再招呼人給她送去一杯水。月
半君招呼服務員收拾這邊滿地的狼藉。向陽吧是舊廠區車間改造的,占地挺大,
盡管剛才鬧得挺兇,但也隻波及了三四張台子,就整個酒吧而言,隻是很小的一
塊區域,等消停之後,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大多數客人們隻當剛才看了場熱鬧,
慢慢回歸到各自喝酒聊天的正常狀态。

  沒過十分鍾,裴語微的電話就到了:「我到門口了?歆歆呢?」

  「乖乖坐着呢,沒事了。」

  很快,裴語微快步沖了進來,第一眼先找到沈惜,順着沈惜指的方向又看到
角落裏的裴歆睿,黑着臉走上前去。

  和裴語微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帥氣的男孩,看上去年紀和她差不多。沈惜眼
角微微一抖,但很快就像沒看到似的繼續和月半君閑談。

  至于那邊姐姐怎麽教訓妹妹,他就不管了。

  過了一會,裴語微走過來。

  「謝謝你,不然歆歆今晚可能要吃大虧。」

  聽這話,裴歆睿那邊好像是幫忙說了好話,沈惜聳聳肩:「順便的事,謝什
麽?」

  「你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我……」裴語微也沒遮掩那個男孩子的存在,指
了指那頭,繼續說,「和他在看電影,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哦,怪不得。」不知道爲什麽,沈惜此刻好像有點笨嘴拙舌的感覺。

  「嗯……」裴語微似乎也覺得現在不是繼續交流的好時機,抱歉似的笑,
「總之,謝謝你,尤其是……我替歆歆謝謝你。」沈惜知道她最後這句話指的是
裴歆睿和裴旭生的關系,無所謂地搖搖頭。

  「我先送她回去。改天再聯系。」

  「好。」

  帶着裴歆睿走出向陽吧,裴語微突然想起什麽:「你現在是回家,還是回甯
南?」

  裴歆睿沒精打采地說:「回宿舍吧,我才不回家呢!」

  姐妹倆都上了那男孩的車。這位就是之前和裴語微相親的顧磊,他很好地扮
演着應該扮演的角色,對今晚發生的事沒有任何打聽的意思,隻是默默地當着司
機,中途聽姐妹倆在後座說話,沒插一句口。在開到裴歆睿的宿舍樓下後,裴語
微突然提出要陪妹妹再待一會,讓他自己先回去,他也沒露出半點不悅,禮貌地
分别與姐妹倆道别,幹脆離去。

  「姐,這兩位,哪個是姐夫啊?」陌生的男孩離開,裴歆睿似乎恢複了一點
活力,一屁股坐到宿舍樓下花壇邊上。

  「哪兩位?顧磊?還有誰?」

  「裝傻!還能有誰?向陽吧裏那個呀。」

  「都不是!」裴語微對她沒啥好氣,「行了,不早了,你趕緊回宿舍吧!」

  「哎?你不是說還要再陪我待一會嗎?怎麽這麽快就攆我上去?」裴歆睿大
感好奇。

  裴語微皺着眉頭,揮着手:「誰要陪你,快走快走!今天你也鬧夠了,别再
找麻煩了,早點回去吧!」

  「我知道啦!你讓這個回去,是想回向陽吧去找那個!」裴歆睿哈哈大笑。

  「要你管!你上不上去?」裴語微對堂妹習慣了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溝通,反
正用細膩些的方式,這小丫頭也不會領情,還是這樣最有效率。

  「好好好,我上去,不打擾你了。」裴歆睿吐着舌頭,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宿
舍樓。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夜自修早已結束,已經很少有人是從教學樓那邊過來。
此刻還在外面晃的,絕大部分都是談戀愛的,時不時有一對對的牽手摟腰來到樓
下,膩膩歪歪地再說上很久,像是怎麽都舍不得離開對方似的。

  裴語微沒有馬上離開,坐在花壇邊上發呆。

  今晚之前她和顧磊一起看了場電影,原本還說好散場後一起去吃夜宵的。她
對顧磊沒有産生強烈的心動感覺,但這男孩仍然算是在她回國後認識的,僅次于
沈惜的靠譜男人,至少做個朋友沒問題,所以隻要是他提出來的正常約會,裴語
微一般都不會拒絕。

  沈惜從沒許過她什麽,相反,上次在獨山公園,他還把兩人之間最大的隔閡
原原本本告訴了她。按說,無論是與顧磊相親也好,還是一起出現在他面前也好,
裴語微完全沒必要有任何不安。但她現在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莫名其妙有些慌,
像自己做了什麽錯事,她真讨厭這種感覺。

  兩家有那樣的過往,肯定會成爲将來在一起的無形障礙,這一點裴語微是認
同的,但她仍然無法坦然接受,這份本來有機會繼續下去的感情,因爲這個緣故
而無法開始。

  身邊經過的一對對情侶,很多人都朝獨坐的裴語微投以好奇的眼光,她卻視
而不見,旁若無人地想着自己的事。

  她不想把自己現在心底那點不安繼續拖下去,她想立刻和沈惜聊聊。

  掏出手機,裴語微低着頭,暗自出神。

  突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手心傳來的震感使她清醒,屏幕上閃動的頭像,表
明了來電對象是誰。裴語微盯着手機又愣了片刻,慌忙接通電話。

  「把那小丫頭送到了?」聽上去沈惜就是常規性的問候,有種好事做到底的
意思。

  「嗯。」

  「那就好。」聽沈惜的口氣,似乎馬上要挂電話,他沒問裴語微接下來要去
哪裏,和誰一起,可能是因爲考慮到顧磊的存在,不想多打聽。

  裴語微趕緊說:「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什麽?」

  「我送妹妹到甯南,就讓顧磊回去了。我沒開車出來,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啊?」沈惜這次好像确實是非常意外,難得地愣了好一會,才接着說,
「那你現在在什麽位置?哪幢宿舍?」

  「好像是12幢吧?」

  「嗯……女生樓……12幢?」沈惜對甯南校園熟悉無比,瞬間就在腦海裏給
裴語微定了位,無意間還露出一絲笑意。12幢宿舍對他再熟不過,大學裏兩任女
友,段婕和馮馨都曾住過12幢。

  「那你随便找個人問問去西門怎麽走。我也已經從酒吧出來了,大概再過一
刻鍾,我到西門接你。」

  「西門?」裴語微回憶了一下,「我們剛才好像是從南門進的,你确定是要
我去西門嗎?」

  「嗯,從向陽吧朝北去甯南,開車的話,肯定會從南門走。但你現在的位置,
步行其實是去西門比較近,我開車無所謂,一腳油門的事。」

  「好!我去西門等你。」挂下電話,裴語微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擡起頭,原本昏黃的燈光,似乎也變得明亮了許多。将視線從燈泡上移開,
眯着眼再仰頭望天,裴語微突然發現,今晚天清勝水,幽藍似墨,彎月如鈎,群
星燦爛。
2018-3-27 08:4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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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清晰

  接到楊鑫的電話,沈惜多少有些意外。

  他剛走進自己在布衣人家的辦公室沒多久。今晚有個朋友聚會,一般來說,
作爲東道,他都會提早一些到茶樓,多預留一些時間,以防出現什麽意外。

  今天他的精神狀态不算太好。昨晚接到了裴語微,聽她抱怨才知道,她連晚
飯都沒有吃,原計劃是看完電影以後和顧磊一起找地方吃夜宵的,結果碰到裴歆
睿這邊出了事,也就再顧不上吃東西了。剛才心思都放在堂妹這頭,或許是神經
繃得緊,所以察覺不到饑餓,一旦平靜下來,空空如也的肚子當然要開始抗議。
沈惜趕緊帶她找地方填飽肚子。等把她送回家,已經過了半夜。回家後,又和大
洋彼岸的巫曉寒在微信裏聊了許久,睡得很晚。所以今天他極少見的,直到上午
十點才起床。

  楊鑫打電話過來時,沈惜正倚在辦公桌旁的轉椅上假寐。

  「你現在在哪兒?方不方便到我這兒來一趟?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沈惜瞟了眼桌上的電子鍾,晚上的聚會定在七點,現在剛過四點,從茶樓到
楊鑫的咨詢公司有點距離,但時間還是夠用的,當然僅僅隻是夠用而已,會很趕。
何況現在基本上已經進入中甯市區交通晚高峰時段,無論來去,路況都不會太好,
時間計算上還得再打幾分折扣。

  「我在茶樓這邊,晚上有點事。如果是很要緊的事,我可以馬上過來一趟,
但也待不長,頂多隻能坐個半小時左右。」

  「那算了,你别過來了,從臨仙湖過來是有點遠,現在路上差不多已經堵車
了。反正本來如果你不過來的話,我馬上就準備回家,去你那邊也算順路,我拐
過來跑一趟吧。」

  「行,那麻煩你了。」放下電話,沈惜簡單盤算了一下,想不出楊鑫那邊最
近又會有什麽新發現。

  難道吳昱輝又出什麽幺蛾子,花大價錢去追捧另一個女主播了?

  楊鑫到布衣人家時,已經接近六點。沈惜本想安排一個包廂,再讓服務員取
茶水和點心過來,楊鑫卻說他說完就直接回家陪女兒,不會待很久,沒必要搞得
那麽麻煩,在辦公室談就行。沈惜遵照他的意思将他請進了辦公室,但還是讓服
務員送過來一杯「楓霧」。

  不等茶水送到,楊鑫就從包裏取出兩份分别用文件袋裝好的資料以及一個U
盤,遞給沈惜。

  「從結果來講,說不好對你到底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說起來畢竟都不
太吉利。我給你帶來的是兩個死人。」

  「死人?」這兩個字讓沈惜感到非常意外,原本正想伸手去解第一個文件袋
上的系繩,不由得也停頓下來,擡起臉望向楊鑫。

  「對,而且是兩個死人。其中一個我昨天就知道了,因爲派去平州的兄弟今
天就要回來,我想反正兩份報告都要給你,索性兩件事合一起找你,沒想到今天
一問才知道,又死了一個……」

  「平州?」沈惜微一沉吟就猜到了一種可能,「吳昱輝他爸死了?」

  楊鑫聳聳肩:「對,上個月死的,過完年沒幾天的事。那段時間我沒安排兄
弟去盯,沒注意姓吳的回中甯以後,又突然回平州去待了一段時間,更想不到他
是去辦喪事。」

  「他爸爸年紀也不是很大吧?怎麽突然死了?」

  「唉,說起來還是上次去的斌子沒調查仔細。這老頭去年八月就查出是肝癌
晚期,治和不治基本沒什麽差别的程度,多活一天是一天,估計就是一年半載的
事。所以老頭隻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就回家了,該吃吃該睡睡,熬日子。我們不
是一月份才去調查的嗎?那時候壓根沒想到整天待在家裏樂樂呵呵的老頭會有這
種病。剛過完年那會,我人手有點緊,覺得你這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能緩緩,
所以沒馬上派人過去。前幾天才抽出個兄弟,讓他去平州再看看,結果發現老頭
過完年就死了,到現在隔了這一個多月,火化、下葬、遺産分割這些事都辦完了。」

  「……這真是想不到……」沈惜有點哭笑不得,「不是沒幾天前你剛跟我說,
他去玩那個什麽女主播嗎?這是老頭死後的事吧?」

  「是啊!算時間,這姓吳的辦完喪事回來以後立刻就約那主播打炮了,倒是
一點時間都沒耽擱!」楊鑫想想也覺得好笑,「怪不得呢,所以這小子突然闊氣
了,不光在網上送送禮物,還能直接約炮了。老頭死了以後,遺囑把存款分給了
兩個兒女,好像是女兒那邊稍微多分了一點,但老頭的房子全歸姓吳的。這小子
辦了後事,轉頭就把房子挂出去賣,據說是買主已經找好了,正在走銀行批貸款
的流程。」

  「已經批貸款了?那就是說,合同已經簽了,定金也付了,現在就差貸款下
來,尾款結清,就要過戶了。加上從他爸那兒分的現金,這麽說,吳昱輝現在口
袋裏應該有點家底了。」

  「所以我急着過來找你說這個事啊!我不知道你想怎麽教訓他,如果要想讓
他出點血破點财的話,得抓緊,免得這小子腦子發熱,全扔到直播那個無底洞裏
去,便宜那幫主播了。」

  沈惜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再讓我想想。這周以内,我想好該怎麽辦,
到時候具體執行免不了還要麻煩你和兄弟們。」

  「呵呵,别說麻煩不麻煩的,我就是幹這個的嘛。照我的意思,你這點小事
幫個忙就是了,你非要付錢。既然你正兒八經要當業務來辦,那就更不用客氣了,
反正你破财,我們幫你消災,Business is business. 」

  「行!那就不說客套話。到時候拜托了。對了,還有誰死了?」

  「你想不到吧?其實你就托我辦了兩個事,還能有誰?那個誰……你要找的
那個錢文舟,死了。死了都快兩年了。」

  「啊?」這個消息比吳昱輝的父親死了更出乎沈惜的意料,「他怎麽死了?」

  「車禍,長途客車半路翻了,當場九死十五傷。他是到了醫院以後沒搶救過
來。」

  「在中甯啊?沒聽說這兩年有這麽嚴重的車禍啊。」

  「不是,在菲律賓。我們從專業和畢業年份入手,找到他一個大學同學,知
道他畢業以後在深圳做了幾年生意,沒賺着什麽錢,和朋友一起去曼谷待了兩年。
後面的事,這人也就不太清楚了。最後輾轉問到錢文舟浙江臨安家裏邊,我的調
查員冒充他過去的同學,他媽呢也信了,就說他在曼谷也沒搞出什麽名堂,又去
了菲律賓。前年在那邊出車禍,死了。」

  「死了?」沈惜皺起眉頭,喃喃自語。他本以爲在線索很少的情況下,打聽
錢文舟的下落可能會有些難度,沒想到消息來得這麽快,卻又是這麽個結果。

  「應該是真的死了。我們查過菲律賓那邊的新聞,前年确實有那麽一個車禍,
但新聞裏面沒提有中國人,暫時也還沒找到明确的死亡名單。我想過,會不會是
這家夥做生意賠了錢,躲出去了?但可能性不大,我們假裝他的老同學給他家裏
打電話,他媽媽親口說他死了,哭得還挺傷心。這老太太演技要是那麽好,那我
真是服了。再說,就算有什麽事要躲到外面去,什麽理由都行,當媽的沒必要咒
兒子死吧?」

  「那倒是。」

  「要不要我派人去臨安看一看?」

  「算了算了,沒必要。這事跟我其實關系不大,隻要知道這麽個結果就行了。」

  「那行,具體的照片、文件什麽的證據,都在兩個袋子裏。U 盤裏是我的調
查員和錢文舟的大學同學以及媽媽電話的錄音。你抽空再看吧,主要就是我剛才
說的這些。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等你想好準備怎麽收拾那姓吳的,再聯系。」

  「好!跟忙我這兩件事的幾個兄弟說一聲,過幾天我請哥幾個吃飯。對了,
你再幫我個忙。」沈惜一邊說,一邊找出紙筆,刷刷刷寫了兩行字,遞給楊鑫。

  「施夢萦……榮達智瑞……」楊鑫掃了眼紙條,下意識地将其中幾個字讀了
出來,突然又想起什麽,「哎?我要是沒記錯,這施夢萦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嗯,前女友。」

  「對對對,前女友……」

  「錢文舟這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就是和她有點瓜葛。我也是無意中知道
的,順便幫她問問。現在有個結果了,你幫我把調查結果和相關證據給她也送一
份過去。不過這事,我不想讓她知道和我有關,所以不能從我這兒寄。我知道你
肯定有無數種辦法讓她找不出是誰給她寄的東西。」

  「哦,這好辦。交給我了。」楊鑫很聰明地沒問沈惜何必把事情搞得這麽複
雜,擡手指了指桌上的U 盤和文件夾,「我得把這些拿回去拷貝一份,我那邊沒
留底。」

  「哦,給!」沈惜找出裝有與錢文舟相關的那份調查報告的資料袋,和U 盤
一起遞還給楊鑫,「辛苦!改天聯系!」

  送走楊鑫,沈惜打電話到服務台,讓孔媛到三樓辦公室來一趟。

  最近這段時間,孔媛的工作表現非常好。盡管她是整座茶樓裏資曆最淺的,
但在日常工作方面,已經完全看不出她是個新手,再加上與人交際溝通方面人所
難及的天分,更是讓她在服務型行業中顯得如魚得水。

  月初,有人在茶樓攪鬧,是某位正房夫人帶了姐妹跑來抓正和男人約會的小
三。三方碰面,場面當然火爆,整個二樓的客人幾乎都被這邊包廂裏鬧出的動靜
給驚擾了。關鍵時刻,孔媛挺身而出,軟硬兼施,居然成功地将三方都安撫住,
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内使局面恢複平靜,最後還将這一大家子太太平平地禮送離店。
鬧事的源頭被掐掉,曼姐領着幾位機靈的服務員在二樓一個個包廂地解釋、道歉,
一場原本可能會不可收拾的鬧劇消于無形。

  發生了這件事後,孔媛基本得到了所有同事的一緻認可,再沒人把她當新人
菜鳥來看待了。

  曼姐彙報這件事的時候,特别指出孔媛身上有其他服務員所沒有的特質,建
議沈惜考慮将她破格提拔爲領班之一,分擔一部分她現在承擔的職責。對此,沈
惜不置可否,他當然不懷疑孔媛在這方面的能力,隻是覺得布衣人家應該不會是
她的将來,她會去更廣闊的空間。就算真要找人來接曼姐的班,沈惜也不會把主
意打到孔媛身上。

  這是個遲早會離開的人,現在隻是暫時借此栖身而已。

  當然,沈惜知道短時間之内孔媛是肯定不會走的。她很在意欠了自己的人情,
還特别注意不要總在自己這邊占便宜。過完年後,聽說員工宿舍那邊有個房間空
了出來,她馬上提出要搬過去住,把沈惜的房子空出來好用來出租以收取租金。
毫無疑問,這邊房子的條件比起員工宿舍的一個房間而言,要好的多,但孔媛執
意要搬。

  沈惜當然也不會刻意阻攔,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是一種很高貴的态度,應該
報以足夠的尊重。

  孔媛不清楚沈惜爲什麽這時候找她,畢竟已經到了茶樓晚間最忙的點,一樓
的同事們正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曼姐正好也有事要告知沈惜,讓她上來以後順便
說一聲。

  「沈哥,曼姐說你有幾個朋友已經到了,她把他們安排到準備好的包廂了。」

  「哦,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你坐,我跟你說個事。」沈惜指了指一邊的
沙發。

  看這架勢好像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談完,孔媛略帶幾分疑惑地坐下,還特意把
服務員平時系在腰間的圍裙的裙角卷了起來,免得上面可能存在的污漬弄髒沙發。

  沈惜将吳昱輝的父親不久前病死,他剛剛繼承了遺産這些事簡單說了一下,
孔媛聽完有些沉默,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對吳昱輝,她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即使在當年熱戀時,她和他父親也隻
見過兩面,完全談不上有什麽感情,隻當他是個必須要尊重的長輩罷了。現在驟
然聽到他的死訊,也說不上有多難過,但畢竟是一個認識的老人故去,心裏難免
有些戚戚然。

  「我說過,他坑你的錢——還有我的——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本來因爲不
想牽連到他家裏,所以一直沒想好該怎麽下手,現在,這個障礙不存在了,近期
内我準備想辦法讓他把吃下去的都吐出來,所以先和你打個招呼。可能會很快,
最近就要下手,否則,我怕他又會把錢都敗光。」

  「不會吧?」孔媛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存在。雖然不知道吳昱輝實際分到
了多少遺産,但沈惜剛才說了,至少他有一套房子。她去過他父親家裏,知道那
隻是一套将近七十平方米的老房子,但在全省經濟發展水平位居第四的平州,哪
怕賣得急,一百萬左右的價格還是沒太大問題的,如果好好加以利用,他甚至都
已經有資本可以重新創業,怎麽可能短時間内敗光呢?

  沈惜這才想起還沒跟孔媛提過關于他正在追捧女主播的事,苦笑道:「那你
是不知道他之前那些錢是怎麽花掉的,不然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聽說了女主播的事後,孔媛一時默然,雖說對吳昱輝的人品她已經不想再多
加評價,但怎麽也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會舍得在這種事情上砸那麽多錢。

  如果他爸爸沒死,沒有遺産可分的話,現在的他該怎麽過日子呢?他就沒想
過這些現實的問題嗎?

  「如果你沒什麽意見,那我就準備安排人動手了。」

  「……我當然沒意見,我現在跟他沒關系,無所謂他會怎麽樣了。」

  「怎麽會沒關系呢?我跟你都是他的債主啊!分手時你給他的兩萬,後來因
爲施夢萦的事又給了他兩萬,從我這兒拿走的一萬。這五萬元,他肯定是要吐出
來的。還有你的精神損失呢……」

  孔媛笑了:「其實我也沒什麽精神損失啦。對了,沈哥你給了他不止一萬吧?」

  「另外兩千是我買消息用的,不算他敲詐,公平交易,願打願挨,所以這筆
錢我不會拿回來。你怎麽沒有精神損失啊?相應的懲罰性罰款也要有,讓他長長
記性。哦,對了,還有一個事,這事我是聽你說起,才會一步步去打聽的,現在
有了結果,也應該跟你說一聲。」他又把錢文舟的死訊告訴了孔媛。

  聽說對施夢萦造成過莫大傷害的男人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了,孔媛覺得有些
唏噓。

  事不臨頭,誰也不會有真切的感受。

  原來人的生命就是那麽脆弱,說沒有就沒有了。

  當然,無論是孔媛還是沈惜,都不清楚施夢萦用了什麽代價從吳昱輝那裏打
聽到「錢文舟」這個名字,後來很長時間裏又花了多大力氣去打聽他的下落,所
以現在隻是有些感慨,并沒有别的想法。

  說完這些,沈惜讓孔媛回去繼續上班,自己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朝二樓爲
朋友們準備的包廂走去。

  類似今晚的聚會,過去喻輕藍通常是會到場的,但她現在渾然是身處熱戀的
樣子,輕易不現身,所以今天沒來。說起來,自從上次孔媛向他求援那晚後,沈
惜就沒再見過悅然姐姐了,所有聯系都是通過電話和微信完成的。想想她突然開
始了一段新的戀愛,而此前自己和她最後一次見面時,是滾在床上激烈做愛,沈
惜又覺得世事變幻,有時真的是詭異莫測。

  許久不見,真是有些想念悅然姐姐了。

  不過已經約好周二要一起會見出版社的朋友,讨論一套叢書出版的問題,到
時候就能見面,也不必太過挂心。

  差不多與此同時,施夢萦推開家門,把行李袋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到椅子
上,整個人疲憊不堪,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

  十分鍾前,她剛目送崔志良的車離開,當時她還滿心歡喜,戀戀不舍,但在
僅剩然單獨一人後,沒過多久,身體的疲倦和精神的煩躁就立刻同時襲來,迅速
将她徹底擊倒。

  她現在必須要面對自己其實另有男友的現實了。

  爲了能和崔志良一同去魯家鎮,施夢萦對範思源撒謊,說自己周末要陪講師
出差上課,這才偷出了這麽兩天。她又以這次課程非常重要,工作期間最好不要
總打電話爲由,讓男友不要給她打電話,有事的話最好短信或微信聯系。範思源
不想影響她,所以這幾天還真的一次電話都沒打。施夢萦隻需要每天查看兩三次
微信,簡單應付他幾句就能搞定。

  但終于到了今天這個謊言中的「歸期」。從下午開始,認爲女友應該已經坐
火車踏上歸途的範思源連打了兩三個電話,還一再表示非要去火車站接她。施夢
萦好說歹說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想到一旦男友真去了火車站,而自己根本就不
在之前謊稱的那列動車上,謊言肯定立刻穿幫!就在她的情緒近乎崩潰時,崔志
良在一旁用無聲的口型提醒她,說和同事一起出差,回來以後要先去公司交待一
些公務,所以公司的車會來接,跑來接站既沒必要,也沒意義。

  這樣一說,這才打消了範思源的執念。

  也正因爲有了「要回公司」這個借口,傍晚時回到中甯市區後,施夢萦還有
時間可以從容地和崔志良一起吃晚飯,随後坐他的車回到東苑三區。但一切的平
靜美好也就到此爲止,接下來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範思源和她聯系。總不能
說出差回來還要在公司忙到半夜吧?範思源一直等到八點左右才問她有沒有忙完,
已經算很有耐心了。

  在魯家鎮那兩天,施夢萦把自己從心理到肉體完全交付給了崔志良,現在聽
着範思源的聲音,不免有些恍惚。

  對了,這個人,才是我的男朋友……

  對範思源,施夢萦的感覺完全淡然到極點,談不上多愛他,也并不讨厭。說
白了,他就是一個各方面都過得去的戀愛對象,在一切指标上勉強都符合條件而
已。在感情上,他幾乎沒有任何承載。最悲哀的一點是,施夢萦對他不但好感欠
奉,甚至連惡感也幾乎沒有,也就是說,在施夢萦的情感世界裏,他差不多相當
于是完全隐身。

  也許隻有今年年初,施夢萦生了重病被他照顧那幾天,心中曾經産生過幾縷
柔情吧。

  最近這兩天,盡管施夢萦一直在刻意回避,但「背叛」兩個字其實早已在她
腦海中閃過許多回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出軌,成了過去自以爲最應該被唾棄的那
一類人,就算背叛的不是婚姻的契約,至少也是戀愛的默契。

  肉體出軌和精神出軌哪個更不能接受的問題,施夢萦記得好像曾經和沈惜讨
論過,當時得出什麽結論,她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她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很矛盾。
有時她覺得女人的身體是最後的底線,心裏保留一點空間并不是什麽大事,隻要
肉體上沒有沾染污穢就可以;有時她又覺得精神才是最要緊的,就算身體曾經有
過那麽一點點污迹,隻要在靈魂上始終保持純潔就足夠了。

  之所以如此搖擺不定,隻和施夢萦本人的立場有關,一開始,她覺得自己永
遠不可能在肉體上做出任何背棄感情或婚姻的事情,所以理所當然會把「肉體」
當成底線;可在知道了沈惜和他那個所謂「妹妹」的一些事情以後,她又總是若
有若無地去幻想沈惜是不是一直在精神上出軌另一個女人,這又讓她覺得肉體出
軌到底怎麽樣先不去說,精神出軌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隻是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毫無意義。她這次背叛得非常徹底,從精神到肉體,
什麽都沒剩下。

  她給自己找到的解釋是:其實崔志良是比範思源來得更早的那個,要不是陰
差陽錯,兩人可能根本就不會分手,說不定到現在甚至都結婚了呢!

  自己愛的,其實應該是崔志良。

  從這個角度來講,出軌或許還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施夢萦糾結萬分,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落入這樣的境地。

  該怎麽面對範思源呢?

  她心裏有如一團亂麻,怎麽都理不清楚,而範思源又在電話裏不顧她一再地
推拒,總說現在就要過來,更讓她覺得煩亂。隻能借口出差太辛苦,周末全都用
來加班了,明天還得照常上班,現在自己隻想早點睡覺,希望範思源不要影響她
休息。

  對女友這個聽上去不太考慮自己的情緒,但從道理上來說又不算過分的請求,
範思源不那麽愉快地勉強接受了,但他并沒有馬上挂電話,而是想提醒她些什麽,
隐約像是要點明第二天有些特别之處。施夢萦這時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假裝明
白他要說的是什麽,一味敷衍着說:「好好,明天我們再說。」最終還是成功勸
男友挂了電話。

  施夢萦并沒有沒能盡快入睡,相反一直輾轉反側到将近淩晨三點才睡去,中
途還因噩夢驚醒過一次。第二天隻能頂着黑眼圈,滿身疲憊地去公司。

  無精打采地勉強支撐到下班,範思源已經到了公司樓下接她。見了面,隻說
了幾句話,施夢萦就有點後悔了。

  昨天真應該強撐着多和男友聊幾句,至少問清楚今天到底哪裏特别,那自己
現在也不至于面臨如此窘境。

  範思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難掩失望憤懑。

  今天是範思源的生日。

  施夢萦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平心而論,半個月前她其實還是記得這個日子的,隻是覺得不過就是個普通
生日,沒必要大張旗鼓地準備,日子快到的時候再盤算怎麽慶祝完全來得及。原
本這件事上周開始應該被列入日程,不巧的是,崔志良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間提
出想約她一起去魯家鎮過周末,施夢萦所有的心思立刻都被這個邀請所吸引,滿
腦子想的都是要不要接受邀請以及該找什麽借口瞞過男友,哪還記得這個她本就
沒怎麽放在心上的生日?

  範思源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想看看女友到底想怎麽爲自己慶祝生日。
說實話,真是沒有看出半點端倪。臨近生日這幾天她還要出差,好在周日就回來,
不至于丢下自己一個人慶生。他心裏有些打鼓,擔心女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
但想着兩人畢竟已經談了快半年戀愛,盡管感覺上不算非常恩愛甜蜜,但總的來
說還過得去,她應該不至于離譜這種程度。或許是在暗暗準備,想到時候給自己
一個驚喜。

  不斷給自己這樣的暗示,範思源強行要求自己保持耐心。

  昨晚聽施夢萦在電話裏連聲說「明天再說,明天再說」,範思源以爲她真是
想要在正日子裏才把準備好的驚喜亮出來,期待了整整一天,哪想到她根本什麽
都沒有準備,幹脆把他的生日忘得一幹二淨。

  就算他脾氣再好,也實在很難對這件事釋懷。

  剛意識到自己犯了這個錯時,施夢萦有點愧疚,再加上自知出軌的心理壓力,
愈發覺得難受。她本想誠心道個歉,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彌補,可眼看着範
思源将明顯不快的情緒表達出來,卻反而又激起了逆反的心思。

  不就是一個生日嗎?

  我明天給你補送一份禮物,不就好了嗎?至于給我臉色看嗎?

  施夢萦覺得這事自己确實不太對,但範思源也不是全然無辜,你怎麽也不提
醒我一句呢?你以爲你的生日我天然就應該記住是嗎?

  就算偶爾忘記一次,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錯啊。就說和沈惜在一起那兩年好
了,自己也忘過一次他的生日,沈惜說什麽了?還不是笑呵呵地說連他自己都沒
當回事,無所謂。

  都這麽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把過生日這種事看得這麽重,幼稚!

  就算像沈惜那種吊兒郎當,不求上進,看着并不算很成熟的的男人,也不至
于幼稚到這種程度。他從沒正兒八經把生日當成多特别的日子來過,如果不是因
爲他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就算自己不想過生日,也得記着要給姐姐過,他說不定
連自己生日都記不住。

  這有什麽嘛?!

  脾氣一上來,施夢萦索性連道歉都省了,說出來的話像是淡淡的,落在範思
源的耳朵裏就顯得非常涼薄。他沒想到女友居然在知道忘了自己生日後,還是這
麽一副渾不在意的态度。最開始的不快随即升級成了憤怒,兩人在車裏大吵了一
次,施夢萦懶得再和他廢話,下車重重甩上車門,打車直接回了家。

  這個晚上,範思源又打來兩個電話,施夢萦都沒接。

  大約九點左右,崔志良打來電話。

  施夢萦抱怨似的将今天的事都告訴了他,崔志良聽她傾訴,給她開解,不時
說幾個符合她胃口的小笑話,漸漸才将她的壞心情安撫好。在放下電話的時候,
一天下來的疲憊和煩悶,都煙消雲散。

  這麽糟糕的一天,到了睡前,居然隐隐有了幸福感。

  這個晚上,施夢萦睡得很好。

  或許是因爲餘怒未消,又克制着不想擴大争端,範思源第二天一直都沒聯系
施夢萦,她也樂得清淨,反正要她主動給男友打電話道歉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這天大部分時候,她都在微信上和崔志良聊天,從過去的一些趣事聊到這次
在魯家鎮的見聞,從各自的工作說到日常的愛好。偶爾崔志良會壞壞地隐晦提到
兩人做愛的一些小細節,不至于讓她反感,卻總能使她心潮起伏,心思愈發忐忑
糾結。

  現在她想到範思源,就會煩躁郁悶,甚至每次手機鈴聲響起,她都很擔心會
看到「範思源」這三個字。而崔志良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她開心。崔志良似
乎成了她的精神鴉片,如果超過二十分鍾看不到他在微信上的回複,施夢萦就會
變得坐立不安,這種狀态一直延續到了下班。回家後,兩人換成用QQ聊,過了沒
多久,施夢萦就覺得心有不足,直接撥電話給他。

  聊了大概二十分鍾,施夢萦輕輕歎氣:「真想和你面對面說話啊……」

  崔志良在電話裏友善地笑:「其實我現在過來也無所謂的。不過今天晚上還
是算了,你也最好待在家裏,哪都别去。萬一你男朋友來找你,可不要火上澆油
了哦。」

  施夢萦皺皺眉頭,她壓根不想提範思源,但又不得不承認,崔志良說的有道
理。如果隻是她自己一個人,她才不在意會不會火上澆油;但如果要和崔志良見
面,就必須有他的參與,施夢萦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麽不管不顧,給他留下任
性的印象,于是隻能克制。

  聽出她語氣中無盡的憾意,崔志良想了想,突然提了個建議:「要不我們視
頻吧?」

  「啊?那個怎麽弄?」施夢萦在這方面一竅不通,過去所有關于電子設備的
設置,都是沈惜弄好以後交給她用。

  「你用的是什麽?台式機?筆記本?」

  「筆記本。」

  「那肯定自帶攝像頭啊,沒問題,我們就用QQ視頻好了,這不就跟面對面聊
天一樣嗎?」

  施夢萦回到桌邊,重新登錄QQ,照着崔志良的指導發出視頻邀請,果然很快
就出現了一個視頻框,崔志良的臉出現在畫面裏。他應該也看到了施夢萦,所以
做了個鬼臉,張口說了幾句,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你說什麽?」施夢萦很沒底氣地開口問了句,見對方沒什麽反應,又大聲
重複了一遍。崔志良似乎是發現她的嘴巴在動,但明顯也是什麽都聽不到。

  很快他就打了一行字:「你那邊可能是電腦設置問題,戴上耳機試試?」

  施夢萦翻出耳機戴上,随即就聽到模模糊糊的「喂喂」、「有沒有聽到」的
聲音,她調了調音量,終于能聽得比較清楚了。

  「聽到了,聽到了,你那邊呢?」

  崔志良在畫面裏撓頭,說:「我這邊好像還是沒聲音,你先打字說,你那邊
是不是沒有設置過麥克風?」

  施夢萦一頭霧水:「我不會。」

  「屏幕右下角,找音量圖标,然後點『錄音設備』。」

  「點了,沒看到什麽『錄音設備』,就是調節音量大小。」

  「呃……在小圖标上點右鍵,不要點左鍵。」

  「你等一下。」施夢萦匆忙回了這四個字回去,随後一邊念叨着「右鍵」,
一邊操作起來,但還是習慣性地先點了左鍵,呆呆愣了會,終于弄明白左右鍵的
區分,正确地點下右鍵,「看到了,然後呢?」

  「點『錄音設備』,出來一個框,有沒有?」

  「有。」

  「有沒有『麥克風』選項?沒有的話還要再設置。」

  「有。」

  「點擊它。」

  「左鍵還是右鍵?」這次施夢萦學聰明了。

  「都行。」

  「我點了,左鍵,沒反應!」施夢萦有點急。

  崔志良的聲音聽上去倒是一直都很平靜:「沒事,光點左鍵确實不會有什麽
反應,隻要點住就可以,往下面看,有個『屬性』找到沒有?點擊『屬性』。」

  施夢萦又是一通操作:「點了。」

  「找到『級别』,點進去,把『麥克風』音量調到最大。」等了一會,崔志
良又問,「弄好沒有?你說話試試?」

  施夢萦試着開口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畫面裏的崔志良遺憾地搖頭:「還是聽不到,我不知道是你聲卡驅動的問題,
還是要重新啓動一下。」

  施夢萦有些焦躁:「那怎麽辦?」

  「下次我過來幫你看一下吧。今天要不就湊合一下?反正你能聽到我說話,
你就累一點,打字吧。」

  施夢萦不是太滿意,但也隻能接受現實。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兩人重新開始之前的話題。就這樣一人說話,一人打字,
又聊了半個多小時,在說起上周末在魯家鎮的的某些回憶時,崔志良突然很真誠
地說了一句:「我想吻你。」

  施夢萦一愣,不由得浮起笑意,停頓了好一會,才回複道:「嗯,吻一下。」

  「我想吻你的額頭,吻你的眼皮,吻你的嘴唇,吻你的下巴……」崔志良的
情緒突然變得熱烈,說着說着就湊近鏡頭,真在屏幕上吻了一下。施夢萦聽着他
的話語,看着他的動作,難免心潮浮動,不由自主也噘起嘴回吻了一下。

  「哎,對了,我還沒問過呢,嗯……你對我還滿意嗎?」

  「什麽?」施夢萦一時沒聽懂。

  「就是那個啦,唉……做愛。你和我做,舒服嗎?」

  施夢萦的臉頓時變得紅彤彤的,不知所措。她這副樣子當然立刻落入崔志良
眼中,他爽朗地大笑:「怎麽了?這麽不好意思啊?你真可愛。」

  「也還好,我不習慣聊這個。」施夢萦平複一下心情,故作鎮定地回了句。

  「跟适當的人可以聊啊。」崔志良用上刻意表現出來的色色的腔調,「我就
是很适當的人嘛,哈哈哈……」

  施夢萦一時不知該怎麽應對,回了個敲頭的表情。

  「你還沒說舒不舒服呢,哈哈。」崔志良很執着地又追問了一次。

  「不想說。」施夢萦臉上又有點燙,故意裝出一副闆起臉的樣子。

  視頻裏的崔志良朝後挪了下椅子,使整個人離屏幕遠了一些,露出更多身體
部分。三月中旬的天氣,乍暖還寒,最近這幾天氣溫持續上升,白天最高時已超
過了20℃,崔志良在家裏隻穿了短袖T 恤外加家居短褲。他突然把短褲褪到膝蓋
處,露出裏面純黑色的三角内褲,鼓鼓囊囊的一大坨明顯地凸起,他壞笑着看着
鏡頭,利索地掏出半硬半軟的肉棒,捏着根部示威似的晃了幾下。

  「呀!」施夢萦驚呼一聲,手一抖,輕輕推了下筆記本電腦,可能是底部和
桌子發生了碰撞,劈啪作響。

  她的聲音傳不到崔志良耳邊,但看她的表情大緻也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他
像在玩一樣抖着肉棒,笑道:「你是對這小東西不滿意嗎?」

  「你幹嘛呀?」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調戲,施夢萦有些慌,還有些羞澀,但并
無惱怒之意。她可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施夢萦了,有一段時間,連并沒有獲取她的
感情的徐芃做出這樣的舉動,向她調笑幾句,施夢萦也已經習慣了,又怎麽會對
剛剛寄托了自己大部分感情的崔志良生氣呢?

  「因爲覺得你好像不太滿意,所以有點沮喪,這小東西想出來表示一下對你
的親近啊?你看,聽說你不滿意,它都垂頭喪氣了呢!」崔志良使勁又揮了兩下,
畢竟還沒有完全硬起來,能看出肉棒總體上還是偏軟,左扭又甩地像被搓成了長
條的橡皮泥似的。

  施夢萦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着這根軟趴趴的「壞家夥」,再聽到「垂頭喪氣」
四個字,實在覺得有趣。随即又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應該給予正面的評價,免得崔
志良真以爲自己對他不滿意。

  「也沒有啦,還是……」打字到這裏,她突然有點猶豫。無論是曾經的方老
師、徐芃,還是現在的男友範思源,她都有過被問爽不爽的經曆,大多數時候她
懶得理會;偶爾回應,也隻當是在床上按部就班地走流程,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而
已。在身體内并沒有插着肉棒,純粹隻是和男人在言語上調笑的時候,她從沒說
過「滿意」、「爽」這類的話。習慣使然,即使此刻面對崔志良,她還是猶豫了。

  但在猶豫的同時,她不小心随手按了回車鍵,把這句沒寫完的話發了出去。

  「還是什麽呀?」崔志良追問。

  施夢萦轉開視線,不去看視頻裏崔志良的臉,雙手托着面頰,呆了四五秒鍾,
終于還是決心把這句話說完:「還是挺爽的。」

  「有多爽呢?」

  「不知道!」施夢萦絕不可能詳加描述自己究竟是什麽感受。

  崔志良嘿嘿地笑:「那你覺得我爽不爽?」

  「我不知道,你爽不爽?」施夢萦對這一點産生了好奇。很久以前,徐芃給
過她一個「死魚」的評價,令她耿耿于懷;在她還和孔媛非常親密的那段時間,
也曾向她簡單說過自己在床上的态度并得到應該再放開一些的建議。現在她突然
非常非常想知道崔志良在這件事上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莫名的,她被一種強烈的意識填滿,她期待崔志良喜歡床上的自己,她希望
能給對方好的體驗。

  「嗯……你想知道啊?」

  「想!」

  「想要知道答案,你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施夢萦噘起嘴:「我都告訴你了,爲什麽你不說?」

  「你剛才也可以要求我滿足你的條件啊,是你自己沒提要求的。」

  「壞人!」施夢萦并不是真的不爽,隻是覺得這種最簡單的打情罵俏很有趣,
「那你有什麽條件?」

  「把衣服脫了,我想看看你的胸部。」

  「不要!」

  「讓我看看嘛,摸不到舔不到,隻能看看啦……」

  「什麽舔啊!真惡心!」施夢萦現在的臉已經燙得像發燒了,像回到在魯家
鎮的那兩個夜晚,崔志良好多次趴在她胸前,一會左邊一會右邊,捧着兩個乳房
貪戀地舔弄吮吸,啧啧連聲。

  「怎麽了?我記得舔的時候你也很激動啊,還求我别舔了,快點插進去呢!」

  「我沒有!」施夢萦垂着頭,盯着鍵盤,不敢擡頭看屏幕。

  「怎麽沒有?」崔志良略微有些發沉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我故意讓你大
聲說讓我插你,你就真的大聲叫了,我記得你說的還不是插,是讓我操你呢!」

  「沒有!你記錯了!」

  「怎麽可能記錯?夢夢……」

  被「夢夢」這個稱呼突然刺激了一下,施夢萦猛的擡起頭來。

  「你喜歡我操你嗎?想不想被我操?」

  施夢萦故意虎着臉,盡可能不露出羞澀和慌亂的表情:「不告訴你!不跟你
說這個了!說别的。」

  「這個事情對我很重要!」崔志良的表情顯得很嚴肅,口氣空前認真,「告
訴我,你喜不喜歡被我操?想不想被我操?」

  施夢萦還帶着幾分倔強,一言不發地盯着屏幕裏的崔志良。

  隔了好久,對方的神色還是那般嚴肅,倒是施夢萦的心思越來越動搖。

  又堅持了一兩分鍾,她的态度終于軟了下來。

  「喜歡。」她快速打了這樣兩個字,又轉開了視線。

  「如果我現在就在你身邊,想被我操嗎?」

  「想。」說出「喜歡」兩個字以後,施夢萦的心防似乎被攻破了一大塊,,
回答後面這個問題時,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想什麽?」

  「想被你操。」

  「那就脫了衣服,讓我看到你的身體呀。」

  「可你不在我身邊啊!」施夢萦這會其實并不是有多反感要求她脫衣服這件
事,反正在家裏也沒人能看到。她隻是看不出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難道男人就這
樣過過眼瘾也很開心?

  「難道必須在你身邊才能體會這種感覺嗎?」崔志良當然不覺得這是什麽問
題,「這兩天雖然沒見你,但我還是會經常幻想和你在一起的,包括會幻想跟你
做愛。我現在還能看到你呢,不是比純粹的幻想更真實嗎?」

  施夢萦說不清聽到這些,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态度。她以前覺得被一個男人在
腦子裏意淫是件很惡心的事,但聽崔志良這麽說,莫名又有些甜蜜和感動。

  「讓我看看吧。」崔志良再次催促,施夢萦最後遲疑了幾秒鍾,終于慢慢解
開睡衣扣子,将前胸暴露出來。在家裏她當然沒戴胸罩,赤裸的乳房一覽無餘。

  崔志良輕輕贊歎了一聲,湊近屏幕,全神貫注地盯着。

  「靠近一點,寶貝兒。」

  施夢萦往前挪了挪屁股,大概湊近了兩三厘米的距離。

  「再近一點!」

  施夢萦做了個鬼臉,又蠕動了一下。崔志良對距離還是不滿意,非要她托起
乳房直接擱在筆記本鍵盤上,施夢萦推脫幾句,拗不過他,勉強照做,将乳房湊
到距離鏡頭咫尺之遙的位置。

  崔志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來在鏡頭上吻了一下。采取此刻的姿勢,隻
能從上往下斜斜看着屏幕的施夢萦一驚,整個人往後一跳,兩個肉球不可避免地
甩動起來,看得崔志良目不專情。

  「讨厭!」

  「哈哈,真想吸一口,想把你的乳頭含在嘴裏舔。」

  「哎呀,不要說這個!」施夢萦被說得面紅耳赤,慌亂地掩起睡衣前襟,想
結束這場遊戲。

  「别拉上!」崔志良連忙大叫起來,「全脫掉!我想看你的裸體!寶貝兒,
讓我看看呗!」

  施夢萦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呆了十幾秒鍾,突然像豁出去了似的,将睡衣
脫掉,裸着上身坐在鏡頭前。

  「你真煩!這樣總可以了吧?」

  「嘿嘿嘿!寶貝兒,你的乳房真漂亮,嫩得我實在很想吃。」

  「不給你吃!」

  「我已經吃過啦!還在上面留下過我的精華液哦!哈哈哈!」

  「哎呀!讨厭!」想到崔志良有一次将精液射得自己前胸小腹上都黏糊糊的,
還特意把殘留在龜頭上的精液都塗抹在自己左邊乳頭上,施夢萦突然覺得那個乳
頭開始發癢,不由自主伸手撓了幾下。

  崔志良眼睛一亮,笑道:「哈哈,寶貝兒,你在捏自己的小乳頭嗎?」

  「沒有!」施夢萦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似乎很淫蕩,趕緊放下手,
「我才不會捏呢!」

  「這有什麽?捏捏乳頭而已,就算你摸下面也很正常,這是成年人最常見的
遊戲之一嘛。」崔志良又把身體向後傾,把下身露出來,握住肉棒使勁撸動,
「我在幻想你的時候就會自己玩,直到射出來爲止哦。」

  「你真惡心!」施夢萦又做鬼臉。

  「哪裏惡心了?你把下面也脫了,讓我看看小穴穴吧!」

  「不要!」施夢萦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回複。

  「哎呀,我又不在你身邊,就讓我看看,這樣我能更真實地想像我進入你身
體,摩擦,然後射在裏面!反正我現在隻能幻想,滿足我一下呗!」

  施夢萦被他纏得頭疼,見他堅持意見到近乎偏執的程度,覺得他現在可能是
真的特别想看到自己的裸體。獨自待在自家卧室,不怕被任何人知道的現狀又讓
她感到安心,索性就真把睡褲、内褲都脫了,上上下下一絲不挂地坐在桌前。随
即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你這樣也看不到我下面啊,要我坐得遠一點嗎?」

  「不用太遠,你退後一點,把腿擡起來,岔開,擱在桌子上,我就能看得很
清楚啦。」

  施夢萦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覺得那個動作實在很下流,光想想就讓她覺得
羞恥。

  「我不要!」

  「來嘛!」

  「我站起來給你看好了。」

  「哎呀,寶貝兒,你已經脫光光了,這最後一步就不要再推三阻四了,讓我
好好過過瘾,快點!」

  施夢萦磨磨叽叽地照他的要求擺動作,先把椅子朝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椅
背上擺出後傾的姿勢,卻遲遲不願把腿高擡起來。崔志良催了好幾次,她總算磨
磨蹭蹭地按要求擺出那個姿勢,但把腦袋低了下去,下巴頂着脖子,整張臉完全
都看不到。

  毛茸茸的穴口在鏡頭偏下的位置,因爲大陰唇合攏,陰毛又很旺盛,非但看
不到穴裏的嫩肉,說實話連色澤偏暗沉的肉唇也看不清楚。從視覺效果上來說,
這當然不能讓崔志良過瘾,但他深谙循序漸進的道理,也不着急,正準備再調笑
一段,看看有沒有機會說服施夢萦表演自慰,突然看到施夢萦像被電了一下似的
抽回了腿,跳起身,她的動作過于猛烈,因爲還連着耳機,甚至連筆記本都被她
扯得朝桌角方向移動了一點,鏡頭一陣搖晃。

  「怎麽了?」

  「我電話在響。」施夢萦匆忙打了五個字過來,略帶慌張地左顧右盼,終于
循着聲音找到剛才被丢在枕頭邊,無意中被枕巾邊緣蓋住了大半的手機。她取下
耳機,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并沒有接聽電話,而是快步走回桌邊,
沒有立刻戴回耳機,直接打了一行字:「我男朋友打來的,先下了。」

  崔志良猜到了這種可能,趕緊說:「等一下!别下!你先接電話,但是别下
線!我還有事跟你說。」

  鏡頭裏的施夢萦顯得很困惑,但明顯還是照着他說的做了,一手舉起電話,
另一手卻放到了鍵盤上。因爲隻能單手打字,速度明顯減慢了好多,好久才發過
來一句:「幹嘛?我接完這個電話再跟你說吧?」

  從鏡頭裏能看到她正在不停說着什麽,可惜一個字都聽不到。崔志良這時有
點後悔剛才沒有試試有沒有别的辦法能讓她那邊出聲,如果現在能聽到她和男友
聊些什麽就有趣了。但後悔藥沒處買,他現在更怕她直接下線,那就連僅剩的樂
趣都沒了。

  「你跟他說話,也不耽誤跟我聊啊。萬一你跟他聊到什麽不開心的話題,不
知道該怎麽說的,我還能幫你想想怎麽回答呢。」對方現在沒有戴耳機,崔志良
也開始打字。幸虧他打字速度飛快,不然這麽長一句說不定還沒寫完,施夢萦已
經等不及合上筆記本了。

  不知道施夢萦是懶得再想,還是接受了他這個有點扯的理由,居然真的沒有
走開,一邊聊着電話,一邊繼續用比較慢的速度打字。

  「我很快就跟他講完。」

  看着屏幕裏施夢萦很快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嘴唇快速開閉,像是情緒比較激
烈地說着些什麽,崔志良一邊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和一句「别氣别氣,慢慢說」
過去,一邊饒有興味地看着渾身赤裸,在鏡頭前顯得特别豐滑白潤的施夢萦。

  或許是覺得在崔志良面前赤裸身體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意
識到自己在接正牌男友電話的時候,身上什麽都沒穿,而此前一直跟她裸聊的男
人還在屏幕那頭看着。

  「等等……」施夢萦随手發過來一個笑臉,但視頻裏說話的樣子還是氣鼓鼓
的。又講了好一會,她突然正過臉來,将視線投回筆記本屏幕,打過來一行字:
「不想跟他啰嗦了。随便他說什麽,再讓他發洩一會,我就挂電話。」

  「本來就是應付一下就好啦,你太較真了。」

  「他自己太小氣,唉,不多講了。」

  「你一邊打電話一邊打字也不方便。要不這樣,你還是擺成剛才那個姿勢,
我自己看着你的小嫩穴先撸一會,好吧?」

  施夢萦看着屏幕愣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在糾結該不該這樣做呢,還是純粹隻
是反應慢半拍,但她很快就真的擺出了剛才電話鈴聲響起時的姿勢,兩腿擡到桌
面以上位置,朝兩邊大大張開,腳跟一左一右地分擱在筆記本兩側,将下體正面
朝向鏡頭那邊的崔志良。以她現在的姿勢,大半個屁股都已經挺了起來,隻剩下
尾椎部分還沒離開椅子,身體後傾,基本是半躺的架勢,但要想看清電腦屏幕還
是沒有問題的。她能清楚看到視頻那邊的崔志良正快速撸動肉棒,看上去非常激
動似的。

  手機裏範思源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但施夢萦此刻卻一句都聽不進去。

  她的注意力全被那根已經被撸得硬挺無比,完全鼓脹起來的肉棒吸引。男人
在她面前那種貪婪急切欲望膨脹的樣子,已經不新鮮了,但此刻崔志良的動作卻
鮮見的不令她感到猥瑣,相反湧起一股莫名的驕傲。

  仿佛他現在表現得越不堪,越能證明自己的吸引力。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會脫得一絲不挂,最初的源頭在于想知道崔志良對和
自己上床這件事是什麽感受,後來話題一再遷移,再也沒轉回去。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不用再問了。

  崔志良非要讓她在這種時候還擺出這種姿勢,也沒有讓她産生反感。

  就算有少許意見,現在的施夢萦多半還是會照做。經曆過那麽多事,她自認
爲已經成熟了許多,适當能讓步的,還是讓一讓比較好。

  當然她還是會有絕不退步的底線。在和崔志良做愛時,有些事她就咬死了絕
對不做。像他在她身上射精那次,本來是想要射在她嘴裏的,而且希望她能把精
液全都吃幹淨。但這種玩法一向讓施夢萦感到肮髒龌龊,所以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還有就是肛交這件事,她也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崔志良七拐八彎地試探過她身
上還有沒有什麽能讓他一個人獨自享有的處女地,盡管掩飾得很巧妙,将這個略
顯低俗的欲望包裝得頗有幾分溫情,沒有激起她的反感,但也碰了壁。

  施夢萦自覺很愛崔志良,但她的本性就絕不可能爲愛犧牲太多。不然,當初
她不會那麽認真地找沈惜談自己對性的惡感,希望他能尊重和遷就自己,在今後
的生活中不要對自己提出太多關于性的要求。如果她願意犧牲,當初應該放過來
是她克制自己對性的厭惡來遷就沈惜。

  但是她現在至少能做出一些讓步,給予男人一些小小的滿足了。這對她來講
就算是進步。像現在這樣,在她看來崔志良要她做的不過隻是「裝裝樣子」而已,
那就做給他看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少一塊肉。

  把心思全都放在崔志良這邊,愈發不能忍受電話裏範思源的喋喋不休,施夢
萦越來越沒有耐性,索性直接宣布自己要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随即毫不
猶豫地挂掉電話。想了想,怕他再打來,索性連手機都關了。

  沒想到崔志良在知道她關機以後,卻建議她還是把手機打開。

  「爲什麽?」施夢萦不明白。

  「你擺成現在這個姿勢就不方便打字了呀,每次打字都要不停不停換動作。
我們一邊視頻一邊打電話,這樣就畫面聲音都有了。」

  施夢萦笑着搖頭:「你還真是……」雖然覺得有點麻煩,但還是打開了手機,
很快崔志良的電話就來了。

  「下面濕了嗎?」又聽到崔志良稍顯低沉的聲音,但内容卻令她感到羞澀。

  「……不知道……」她覺得股間有一點黏答答的,但不确定是汗還是私密處
流淌出來的汁液。

  「你自己摸一下,看看有沒有濕?」

  「不要,我不要自己摸……」

  「那就是喜歡我來摸了?」

  「不是!」施夢萦當然不會承認,但想到他略顯粗糙的手指從自己的陰部滑
過,她還是顫抖了一下,像有一股神秘的電流突然從腳底穿透到頭頂。

  「我已經很硬了,我想操你!」崔志良的喘息變得很急,話說得直白而粗魯,
卻讓施夢萦感到一種奇怪的滿足。

  「嗯!好!」

  「好什麽?想要被我操嗎?」

  這問題剛才已經讨論過了,但施夢萦沒有去質疑爲什麽同樣的話又問了一遍,
她現在也陷在一種陌生的小激動當中,昏頭昏腦地說:「嗯,想,我想被你操!
操我吧!插進來操我吧!」

  「把自己的手指插到裏面去,想象那是我在操你!」崔志良大聲命令道。

  施夢萦恍惚地進入一種對她來講顯得很迷茫的狀态,略帶狂野地把腿分得更
開,慢慢将手放到下身,摸索了幾下,将左手中指頂端輕輕捅了進去。耳邊是崔
志良的聲音,而靜谧的卧室裏,似乎到處都在回響她自己的心跳和喘息。

  「喜歡我的大雞巴嗎?」

  「喜歡……」

  「喜歡它什麽?」

  「……喜歡它插在裏面,喜歡它把我填得滿滿的,喜歡自己和你連接在一起
……」施夢萦說的話不像崔志良那麽直白,但在她此刻的幻想的畫面中卻要直接
的多,一根巨大的肉棒像空投的炸彈似的直面落下來,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态,
從她的下體捅入,穿透她的整個身體。

  「啊哦……」從她的喉嚨裏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呼,要不是因爲知道崔志
良正在聽,可能她會叫得更放肆一點。

  原來讓愛的人進入身體,甚至隻是假想被他進入身體,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情……

  女人生來有這樣一個開放的小洞,也許就是爲了讓心愛的人占據吧的……

  「喜歡我射在你裏面嗎?」

  「射吧!」一瞬間施夢萦就想到幾天前第一次被崔志良射得整個肉穴中滿滿
都是滾燙粘稠的精液的感覺,仿佛那時狂放的嚎叫就在耳邊炸響。「都射在我裏
面……我喜歡!」

  電話裏崔志良的聲音顯得急促扭曲,激動地大叫:「看鏡頭!看鏡頭!」

  施夢萦睜開不知從什麽時候已經合上的雙眼,茫然轉頭去看筆記本屏幕。

  屏幕中的崔志良已經站了起來,隻能看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他正在極快極
重地撸動肉棒,在電話裏大喊:「我要射了!都射給你!」

  施夢萦看着視頻中正對着鏡頭的肉棒像撒尿似的飚出一股奶白色的黏液,在
它噴發的瞬間,簡直堪稱激情四溢。她聚精會神地看,甚至還默默數着噴射過程
中肉棒一共抖動了多少次。

  大約經過六七次的顫抖,肉棒終于射光最後一顆子彈。

  就在她木愣愣地看着那根肉棒對着自己不停噴射的同時,施夢萦突然冒出一
個古怪但無比清晰的念頭:我願意爲崔志良做任何事,那爲什麽不和範思源分手
呢?

  這種問題沒有标準答案,隻可能産生最終的決定,更可能的則是長時間的猶
豫和反複。但類似的念頭一經出現,遲早會從一顆小小的種子成長爲一棵參天大
樹,這個過程幾乎是不可逆的。

  同樣類似沒有标準答案的問題,沈惜在不久前剛被問到。

  喻輕藍盯着他的眼睛問:「你愛她嗎?」

  面對這個問題,沈惜張張嘴,卻沒有出聲。

  真的很難回答。

  今天晚上他倆約了出版社的朋友見面,因爲對方是個剛滿二十七歲的女孩,
所以兩人都可以很自然地管她叫「小白」。

  小白今天約他們是爲了談出版一套「城市品位」系列叢書的問題。出版社準
備約八位中甯籍的年輕作家,每人一本,出版一套叢書,内容涵蓋書評、影評、
樂評、旅行筆記、美食心得、感情故事等等。

  這是個不錯的創意,事實上也不會占用太多的時間。沈惜的上一本書《溫酒
洗劍青衫瘦》是去年初出版,實際的選文、編輯工作更要往前提半年時間。所以
在那之後,他又已經有了四十餘篇新文。在其中擇優選擇十幾篇,再加上前次結
集時出于篇幅考慮忍痛割舍的一些文章,完全足夠再出一本書了。哪怕還有不足,
最終出版前再趕寫幾篇新的,花些時間加以梳理和修訂,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所
以從操作性角度來講,沈惜這邊沒有問題。

  《溫酒洗劍青衫瘦》的責編雖然不是小白,但當時也是由她具體負責協調溝
通的,雙方合作愉快,所以哪怕隻是給她一個面子,沈惜本來也有心答應。

  但是小白無意中說到,這套叢書的創意來自星駿文化傳媒集團,出品人自然
也是星駿文傳。聽到這個,沈惜立刻遺憾地表示,自己肯定不會參與這套叢書的
出版。

  小白略感驚訝。在之前的溝通中,沈惜明明表現出興趣,在他和喻輕藍兩人
中,他是更早顯示出加入意願的那個,沒想到最後他卻拒絕得這麽堅決,這使她
大感頭痛。這套叢書目前在聯系的作者有十幾個,最終要從中選擇八人。而在這
些侯選作者中,有幾個特别受星駿文傳看重,喻輕藍是其中之一,沈惜則是另一
個。她知道這兩位私交極好,特意将他們約在一起談,本來想的就是如果能搞定
其中一個,多半也能順勢把另一位拉進來。今天如果可能談妥意向,那周末時就
可以安排星駿文傳那邊的負責人過來聊更具體的事。

  結果沈惜直接一口回絕,周末再聚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小白更怕他的态度會
影響自己的另一個目标。

  她求助般望向喻輕藍,後者聽到「星駿」兩字,就知道沈惜一口回絕的症結
所在,但這些涉及長輩的家務事當然沒必要向小白解釋,開口随便解勸了沈惜兩
句,暗示他顧慮一下小白回去該怎麽交代。沈惜想想确實沒必要讓一直以來合作
愉快的小白夾在中間難做,也放松了口風,答應周末時可以和星駿文傳那邊負責
這塊工作的人見一面。

  當然,他心裏清楚,見面不過是應付一下場面,自己肯定不會參與這套叢書
的出版。

  小白走後,原本坐在沈惜身邊的喻輕藍換到對面的位子,玩笑似的問:「這
麽堅決?出本書也不願意?」

  「唉,就是不想和那邊沾上任何關系。」

  「任何關系?那就是說小裴姑娘百分之百沒希望?你愛她嗎?」

  沈惜啞然。喻輕藍這溫柔一刀剖入的位置太精準,像瞬間割斷了他的聲帶。

  他不是一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對裴語微的感覺,他極難否認,自然也就加
倍感到頭疼。

  在反複提醒自己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客觀困難的同時,在主觀上他又越來越能
認清自己對這女孩的真實情感。

  上周六,在見到裴語微和顧磊一起出現在向陽吧時,那一刻沈惜很清楚自己
内心是不愉快的。

  嫉妒,是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的就是這種多年未見甚至可以說很陌生的感覺。

  沈惜極少産生嫉妒心。一來他打小幾乎就沒遇到過什麽求而不得的東西。成
績、榮譽、比賽結果、工作成果、财富,他從來都不是最好的那一個,但一直都
跻身于最好的那一群中。說到感情,除了一大半可以算是主動放棄的宋斯嘉,無
論是懵懂初戀時的高中女友,還是後來的甯南校花段婕,他都沒有遭受過挫折,
這樣的經曆無形中帶給他相對更平和的心态;二來當然是他自身的性格也确實足
以對絕大多數不如意以平常心待之。

  在記憶中,他隻有兩次真正起過嫉妒之心。

  一次是在高二時。那時他剛和初戀女友彼此間擦出一點小火花,尚未明确關
系。有一次與她所在的班級踢比賽,女孩站在場邊給本班11号邊鋒遞了一瓶水,
滿臉關切,還在他肩上拍了兩下。按說作爲副班長,她給本班隊員送水打氣是再
正常不過的事,但沈惜看在眼裏還是不可避免地倍感不爽。不爽的結果,就是在
接下來三十分鍾比賽裏,他不但又踢進對方兩個球,還莫名其妙把對方11号當成
必須徹底封殺的對象。作爲本隊的單箭頭前鋒,沈惜居然在對方每次丢球開球以
後,死盯着11号不放,即便爲此需要滿場飛奔也在所不惜。好幾次11号都沖到了
沈惜所在隊的禁區或底線裏,總能看到沈惜如影随形,死纏爛打在他身邊,好像
他根本就不是前鋒而是專職的盯人後衛似的。在後面的比賽裏,11号把大量精力
全都用在擺脫他的糾纏上,壓根就沒碰過幾次球。

  當然,這樣做的代價是沈惜的體能超乎尋常地迅速下降,比賽還剩十分鍾,
他就實在無法堅持被換下場,這也是他極罕見的因體力不支被換下的情況。在他
下場前五分鍾,對方11号同樣因爲體能耗盡而下場休息。

  下場以後,兩人一個叉着腰,一個扶着膝蓋,并立在場邊狼狽地喘着粗氣。
他倆本就認識,11号郁悶地問:「大哥,你今天幹嘛?要搞死我啊?」

  差不多已經冷靜下來的沈惜自己都哭笑不得,無奈搖頭:「可能是因爲比賽,
太興奮了吧。」一擡頭,卻見那女孩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抿嘴而笑。

  年少沖動,總是難免的。

  再有一次則是2012年剛回國那段時間,親眼見到宋斯嘉和齊鴻軒在一起的樣
子,難免也會被嫉妒啃噬内心,這種糟糕的感覺糾纏了他半年左右,才慢慢平複
下去。

  再次感受,就是上周六,爲了裴語微。

  這或許真是個該死的明确信号。

  沈惜爲這種「明确」感到極大的困擾。

  「話說回來,你上次隻說了個大概,然後就從我的床上跑了……」喻輕藍促
狹地笑。

  沈惜很認真地打斷了她的話:「姐姐,我承認那天上過您家的床,也承認後
來我是跑了,但我是從客廳跑的,不是直接從床上跑的,好吧?話要說清楚,這
直接關系到我的人品問題。再說您是不是也得顧慮一下自己現在的身份,還跟弟
弟我讨論這個上床的問題,就不怕我未來姐夫吃醋嗎?」

  喻輕藍撩了撩劉海,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反正你以後不能再上我的床了,
他沒什麽醋可以吃啊。再說,就是因爲你永遠沒機會了,所以才要逗你啊,哈哈。」

  沈惜托着額頭,爲她表現出惡趣味感到無語。

  「你上次走得急,到最後也沒說清楚,現在你和小裴姑娘之間最嚴重的問題
究竟是哪個?是你現在還覺得和那個裴……裴什麽來着?不管了,反正就是她大
伯,你是覺得和這人之間有未了結的仇恨呢?還是純粹隻是考慮到兩家人之間的
麻煩關系,還有未來你們兩個夾在中間必然會遇到的尴尬和矛盾?亦或者,這些
東西固然很重要,但歸根到底還是你覺得對這小丫頭少了那麽一份愛意?」

  「不是兩家人,是三家人。」沈惜先糾正了一下喻輕藍的某一處小錯誤,具
體是哪三家,也不必多解釋,她肯定能想明白。

  喻輕藍反應很快:「那就是說,是中間這層關系了?」

  「嗯,仇恨,其實談不上了,也輪不到我一直記到今天。當年我媽離婚,鬧
得很大,不是苦兮兮求可憐才離成的。法庭認定的,對方是過錯方這一點非常明
确,财産分割上是傾向于我媽媽的。裴旭生的名聲那時候也跌到了谷底,在中甯
根本待不下去,跑到北京去了。再說我舅舅還找人狠狠揍過他,勉強算是已經報
了仇,無非是這人欠我媽一句親口道歉而已,不過估計就算他道歉也不誠心,所
以不如不要。要說仇恨,恐怕還是裴旭生更恨我們才對。我對他的态度現在基本
上是眼不見爲淨,但是身爲人子的立場,不能想象将來有一天得恭恭敬敬地把這
個毆打過我母親的男人當成長輩,問安請教,談笑風生,這怎麽可能?如果我跟
裴小妞在一起,甚至有一天真結了婚,那這種場景必然要面對,這太可笑了。」

  「我明白了……」喻輕藍撓了撓頭,這确實是比仇恨更麻煩的一層障礙。

  沈惜聳聳肩。

  「你應該怎麽做,站在局外人的立場,很難給你有價值的建議。我隻是想跟
你說說我對你的一個感覺。」喻輕藍很認真地措辭。

  沈惜表示洗耳恭聽。

  「我覺得,你特别鄭而重之地對待自己内心深處真正有感覺的愛情,但又好
像又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挺矛盾的。」

  「不懂。」

  「愛情是不可測,不可控,不可複制的,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你知道爲
什麽嗎?」

  沈惜支着下巴想了許久,慢慢冒出一句:「因爲你控制不了對方啊……」

  「對呀!」喻輕藍輕輕拍了下桌子,「也許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應對你能
想到的可能發生的一切意外;你有足夠的錢,可以支付一切可能的費用;甚至你
可能有足夠的閱曆和自我控制,連一切負面情緒都處理得很好……可愛情是兩個
人的事,對方不是一件任由你來安排的東西,她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可以了解她、解讀她、猜度她,但你永遠不可能完全掌控她。愛情中有這麽一
個不可能掌控的變量,你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愛情管理得一切盡如人意呢?」

  沈惜沉默。

  「要面臨各種不可測不可控的艱難險阻,本來就是任何一場愛情的宿命。可
你總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管理這樣一個本就不可測,不講理的東西,希望它能在
你認爲最合适的軌道上發展,以求在你看來最好的結果,對此,我隻能說,要麽
你是個不可救藥的文青外加自大狂;要麽是你在内心深處對真愛有強烈的恐懼感。
你怕給你自己愛的那個對象帶來坎坷波折痛苦,以緻于一旦預想到有什麽困難關
卡,你甯願就不開始……可話又說回來,哪有不會遇到波折痛苦的愛情?這不是
一直在悖論中繞圈嗎?」

  沈惜微微點頭,但喻輕藍知道,他此刻點頭不意味着他認同了自己說的這些
道理。或者說,這些道理他本就認同,隻是在現實裏未必會踐行而已。

  「我上一次正兒八經的戀愛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以後隻跟兩個男人上過床,
其中一個就是一夜情,另一個時間稍微久一些,前前後後大概半年,做過十幾次。
碰到你以後,我的桃花徹底敗了。除了跟你的兩次,我都是自給自足的。你說,
我算不算那種容易上手的女人?」

  沈惜嘿嘿地笑:「當然不算,姐姐你一看就知道絕不可能輕松搞定啊……」

  喻輕藍白了他一眼:「既然我看着就搞不定,當初是哪個小壞蛋直接過來親
我的?」見沈惜毫無誠意地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她也笑了,又接着往下說:
「這一趟去希臘、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匈牙利四國遊,認識高黎簡直就像是命
中注定似的。他其實很不起眼,我們是同一架飛機去的雅典,一路上我壓根就沒
注意這個男人。可站在雅典衛城邊上,我一轉臉,突然看到他在十幾米外,仰着
頭……他并沒有看我,可在那一瞬間我突然就知道,我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沈惜聽得很認真,也從心底爲悅然姐姐覺得高興。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沈惜認真地想了想,沒有找到正确答案。

  「你不是不知道,答案其實就在嘴邊上,隻是你知道這個答案并不是我當時
的選擇,所以不說而已。」喻輕藍抿着嘴笑,「最佳方案當然要繼續保持矜持,
但可以适當給對方一些暗示,然後用這趟旅行順便就當做對這個男人的考驗。尤
其要注意,千萬不要太快讓這男人得手,免得讓他覺得我太廉價,對我産生不好
的看法。你看,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還是在認識高黎三天以後就跟他上了床,
說不上我們兩個誰更主動,就像我和你第一次時一樣,突然有那個想法,就做了,
沒再去想别的。反倒是事後有那麽一瞬間,我想過這樣是不是不夠妥當?可是都
已經發生了,who cares ?」

  沈惜又點點頭,這次他确實是爲了表示自己的認同之意。

  「再比如肛交——順便通知你一下,姐姐後面的第一次已經沒有了,你沒指
望啦,哈哈哈!當然,你現在不光沒機會碰我後面,而是全身上下哪兒都不能碰
了,所以好像也無所謂——我當然知道最好應該做好準備工作,他也知道,而且
他跟我一樣沒經驗,很怕弄傷我。可就在某一次,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我不滿
足于隻讓他插在我前面,那樣我沒辦法釋放全部的激情和愛,我特别特别想連後
面也被他占有,然後我們就試了,有點痛,不算很成功,但确實整根都進去了。
即使這次體驗并不算太美好,但我的情緒還是很高漲。這完全是個意外,他一點
都不主動,我也沒有心理準備,可就在那一刹那,我們都特别想要做這件事,然
後就水到渠成地做了。」

  沈惜大緻明白悅然姐姐想表達什麽意思。

  「我和他之間,很可能就是一場『在路上』的意外激情。可能在我們回歸正
常生活以後,很快就會分手。如果真的那樣,也許我會痛苦,可能偶爾會想自己
太傻了,就爲了這麽一場完全不靠譜的戀愛,連後面的處女地都搭上了。怎麽就
不能再等等看看呢?可那又怎麽樣?我事先對這些事情心裏有數啊,我本來就沒
想過愛情來了就一定不會走,一見鍾情後必然能天長地久,這麽幼稚的想法我本
來就沒有啊!我願意爲自己的愛情和激情付出代價,如果最後不如意,那我就爲
這種不如意承擔結果。又怎麽樣呢?我知道你面臨的難題和我的不一樣,可說到
底,本質上其實沒什麽區别。無非就是走在一起之後,你和小裴姑娘要承擔你們
這場感情當中所獨有的那些壓力。做出選擇,爲自己的選擇承擔結果,這本來就
是成年人的生活方式啊。我是成年人,我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當然知道你
也是成年人,可你總是有意無意地忽略一件事,你愛的人,她也是成年人。小裴
姑娘再小,你也不能剝奪她承擔自己選擇的代價的權利。你憑什麽覺得她就一定
不能承擔?她就需要由你來事先預測一切可能的變化,由你來決定要不要讓她承
擔?」

  沈惜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着自己鼻梁最上方靠近眼窩的部位。

  「如果你對自己到底愛不愛那小姑娘存疑,那就當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廢話。
本來就不确定,那确實不應該随性把人家拉進來。可如果你對她有感覺,而她對
你也一樣,那首先要考慮的,就不應該是困難。」喻輕藍說到這裏,想了想,又
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怕難,你是怕她會在這些困難中受到傷害,但你真的
怕得有點太自大了。沒有人天生就不該受傷害,她要做一個女人,要品味愛情,
那就注定會有受傷害的風險,這是每個人的命,隻要她自己情願。所以,我現在
再問你一遍:你愛她嗎?」

  沈惜嚴肅地看着喻輕藍,兩邊的咬肌看上去顯得特别緊繃,過了一會,他終
于點了點頭。

  喻輕藍明白他此刻這次點頭背後隐含的東西,不由得綻開笑臉,接下來的話
又顯得有些調侃了:「我很好奇,你從小到大,有沒有不計後果地做過什麽事?」

  沈惜想了想,自己也不太确定地心虛地笑:「十來歲的時候,打架算不算?」

  「那有沒有做過什麽明知是不恰當不正确但當時也顧不上的事?」

  沈惜又絞盡腦汁想了想:「唯一一次勾引人妻出軌吧?」

  喻輕藍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戲碼,臉上的表情變得生動了許多,笑嘻嘻地拿
手指不住點着他:「哦……原來你也不完全是個好孩子,也幹過壞事呀!」

  這件事對沈惜本人來講,确實是年少輕狂時的小小劣迹,當然他絕不會因爲
和袁姝婵有了那樣一場激情而後悔,但被悅然姐姐打趣,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爲什麽不拿出打架和勾引人妻時候的膽量,試試看會不會有一
個不錯的結果呢?雖然面對那樣一個不能被當成長輩的『長輩』,确實會是個難
題,将來可能會有很多尴尬和窘迫在等着你們兩個,但是見招拆招,是不是真的
有那麽難呢?話說回來,代價是很大,但是你自己評估一下,小裴姑娘,值不值
呢?」

  沈惜微笑不語。

  盡管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但對下一步該怎麽做,他終于有了一個比較清
晰的想法了。
2018-4-30 03:3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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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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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沈惜終於要追裴語微了,但還是會有宋斯嘉的部份,哈哈,吊胃口啊!
2018-4-30 23:2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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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51)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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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于2018/05/12 發表于:sexinsex.net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朋友聚會時,因沈惜用宋斯嘉的歌聲當作手機鈴聲,導緻齊鴻軒不滿,夫妻
長時間處于冷戰狀态,年後才得緩解。

  施夢萦陷入崔志良和範思源兩個選擇的糾結之中。

  經由家長介紹,裴語微和顧磊接觸,近期内來往密切。

***********************************

             第五十一章 心結

  打開家門的一刹那,宋斯嘉不由自主長出了一口氣,隐隐帶着一絲倦意。她
回手提起旅行箱,手腕卻無形中沉了一下,第一下并沒能提起箱子,又加了一把
力才将箱子拖進了客廳。

  齊鴻軒正從沙發上站起,迎到門邊,他明顯是特意在客廳等妻子回家。

  夫妻倆已有一周不曾見面。上周六起宋斯嘉跟着課題組老大一起去上海開會,
會期三天,會後主辦方還安排了一個兩日遊活動,算上來回路程,就是五六天過
去了。

  可能是因爲上海和中甯兩座城市之間人員流動極爲頻繁,民航這次也沒令人
「失望」,宋斯嘉撞上了和去年生日當天的丈夫同樣的遭遇,下午四點多的飛機
延誤了兩個小時才起飛,等她到家已是晚上十點多。

  說是兩日遊,其實是昨天一大早出發去周莊,今天上午結束了旅程,回到上
海市區後,自己一行人又直奔浦東機場趕飛機,再算上之前三天的學術讨論會,
一通折騰下來,即便宋斯嘉的體力在同齡普通女性中算是極好,也難免覺得非常
疲憊。

  沒等妻子放穩行李,齊鴻軒就過來送出一個熊抱,在她臉頰上如雨點般吻了
好幾下。宋斯嘉被他的胡茬刮得咯咯地笑,不管怎麽說,回到家中後的甯靜心情
減輕了不少疲勞感。不過丈夫的親熱再好,她還是不得不将他推開,好騰出手來
換鞋。

  換好拖鞋,一時顧不上門邊的行李箱,宋斯嘉一邊玩笑似的抱怨丈夫不适時
的激情,一邊來到沙發旁,開始解衣扣,先是将一件中袖薄風衣脫下甩到沙發上,
随後又開始脫牛仔褲。她一向把内外衣物分得很清楚,回家後,出門時的正裝最
多穿到客廳爲止,進卧室前一定要換成在家裏才穿的寬松衣服。出門參與學術活
動,她一般會穿比較莊重的女式西服,這兩天因爲會議已經結束,在旅途中她就
穿得休閑了許多。

  當牛仔褲脫下後,映入齊鴻軒眼簾的是被一條被黑色運動型T 褲緊緊包裹着
的豐盈翹臀,兩指寬的布條深陷在股溝之間,渾圓的雪白臀丘在燈光下隐隐透出
一層彷如玉色般的光澤,一股熱流轟然從小腹升騰而起。

  已經是三月中旬,盡管不時還有倒春寒,但氣溫畢竟是在不斷提升的,最近
這幾天中甯尤其熱,今天最高氣溫甚至已經達到了22℃,宋斯嘉脫去外衣褲後并
不覺得冷,想着幹脆直接先去洗澡,然後再收拾行李,所以索性就連襯衫也脫了。

  背對着丈夫的宋斯嘉此刻身上隻剩下運動T 褲和背心式吊帶文胸,如果隻論
内衣款式那再普通不過,沒什麽稀奇的,但她高挑豐滿的身材卻帶給齊鴻軒強烈
的視覺沖擊,她并不知道身後的丈夫已經氣息已經變得粗重,眼神中滿是欲念。

  宋斯嘉平時并沒有好身材的自覺,很少穿高跟鞋或絲襪,夏天也幾乎沒穿過
短裙,如果隻考慮個人喜好,她最喜歡穿運動服。但對于熟悉妻子裸體的齊鴻軒
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他閉着眼睛就可以在腦海裏把妻子的身形勾勒出來,尤
其是細窄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是他的最愛。如果忽略掉甚至比他還要健美結實的
小腿,隻說臀型和腿型的話,做個平面内衣模特綽綽有餘。出色的身高配上修直
豐腴的長腿,完全就是标準的「腿玩年」。兩瓣嫩嫩的臀丘,雖不算豐碩,但相
當挺翹,即使不着一絲,也絲毫看不出因多餘的贅肉而造成的下垂感。從上往下
看,纖細的小蠻腰以下,大腿根部相連的部位,兩個陡然隆起的半球之間夾着一
道幽深的股溝,滿滿的盡是「性感」二字。每每想到她光着屁股側身躺在床上的
樣子,齊鴻軒總會産生一種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狠狠咬一口的沖動。

  此刻咬是不太方便的,但完全可以撫摸。齊鴻軒偷襲似的猛撲上去,從身後
一把摟住妻子,上下其手地亂摸起來。

  「哎呀!幹嘛?」半裸的宋斯嘉突然抱住,自覺身上不幹淨的她自然掙紮起
來,不過态度也不算堅決,她覺得可能丈夫就是和剛進門時那樣想要親熱一下。
她側着身,被運動文胸繃得鼓脹豐聳的乳房擦蹭着齊鴻軒的手臂,光溜溜的大腿
也不停扭動着,搞得他越發意動。

  齊鴻軒沒有答話,但抱着她腰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另一隻滑過小腹深入内
褲的手,其中兩根手指已鑽到股間,愈發用力摳弄。宋斯嘉遠道歸來,身上帶着
些許汗液的酸臭,又混雜着女體天然的肉香,下身分泌出來的汁液的騷香隐隐也
彌漫開來,幾股氣味混合,将齊鴻軒刺激得越來越興奮。

  他強迫着将妻子推向沙發,使勁将内褲往下扯,一直扒到膝蓋位置。他将宋
斯嘉的身體轉過來,按着她坐倒。這個姿勢下她的雙腿沒辦法完全分開,但兩腿
間的绮麗風光還是能看到大半。宋斯嘉沒有踢掉全部陰毛的習慣,但通常會定期
修剪。這次因爲出差,再加上之前一段時間,已有近半個月時間不曾修葺,原本
整齊秀氣的陰毛已經顯得有些雜亂,黑乎乎毛紮紮的居然還透着一絲另類的淫靡。
股間隐約露着粉紅色的肉唇,簡直新鮮得讓人心疼。

  齊鴻軒有些忘乎所以,使勁掰着大腿隻想将兩條腿分得更開些,把下身完全
暴露出來。卻沒意識到中間繃着内褲,要不是運動内褲充滿了彈性,恐怕早就被
他扯壞了。

  宋斯嘉既不想甘心就範,卻也沒覺得需要竭力抵抗,隻用了三分氣力不斷推
着他,反複提醒:「哎呀,你輕點,褲子要壞了!别鬧了!」

  齊鴻軒原本隻有想将她兩腿推成鈍角的想法,被她提醒了褲子,這才突然清
醒發現到了問題症結所在,他繼續把内褲往腳踝處扯。粗糙的指肚劃過了光滑的
大腿、纖細的膝蓋。盡管并沒有明顯的寒意,裸露的皮膚在春夜的微涼下依然變
得有些冰。在宋斯嘉笑鬧式的抗議聲中,他終于将内褲扯離妻子的身體。

  這下他終于可以試着再去将妻子的腿分開了,可也正因爲要脫掉内褲,他不
得不離她的身體遠了一些,宋斯嘉已經閉攏雙腿,又好氣又好笑地瞅着他:「你
幹嘛呀?着什麽急?就算想要,也讓我先去洗個澡啊!剛回來,髒的!」

  齊鴻軒的手再次落在她的大腿和腰肢上,放肆地遊動,不時還試圖擠到妻子
緊閉的兩腿中去。

  「洗什麽呀?我不覺得髒,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味道!」齊鴻軒這時候哪顧得
上髒不髒的生理的沖動,和原本這幾天心理上的壓抑都隻會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
先發洩一次。

  「那至少讓我先去上個衛生間吧?」宋斯嘉覺得在這種事情上本就沒必要和
丈夫頂真,她固然喜歡清潔,但沒有非要洗得裏裏外外幹幹淨淨才能上床的禁忌,
如果丈夫真的非要現在就親熱,又真不嫌棄自己身上的汗臭,也未嘗不可,反正
親熱完了再洗澡也算一舉兩得。但她不能立刻就答應,至少要先去一次衛生間再
說,小腹處隐然傳來的憋脹感開始提醒她必須要釋放一些東西了。

  此前一次去衛生間還是在浦東機場,到達寶金機場後本來想着再去一趟,但
可能因爲時間比較晚了,從機場到市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同行的人一個個都顯
得很急,相互催促着直奔大巴區,宋斯嘉當時覺得還能再忍耐一段時間,也就沒
即刻解決問題。

  回家後尿意自然是有的,隻是以爲馬上就回去洗澡,也就沒有上演進門就直
沖衛生間的戲碼。誰想齊鴻軒會突然表現得那麽猴急,這要是直接開始親熱,自
己一直憋着尿,感覺好不好再說,萬一中途失禁那就尴尬了。

  香格裏拉那夜被齊鴻軒半強迫着在浴缸中噴尿的記憶真的不那麽美好。偶一
爲之,就算是滿足丈夫那點小惡趣味,也就罷了,宋斯嘉可完全不想再來一次。

  沒想到聽妻子說想去衛生間,齊鴻軒反而變得更興奮了,緊抱着她不肯撒手,
大有要重現那晚宋斯嘉激射尿液場面的想法。和妻子的感覺正好相反,那次體驗
可是他最感暢快的回憶之一。機會又在眼前,他又怎麽會白白放過呢?

  宋斯嘉這次的态度非常堅決。她知道隻要自己稍一軟化,一旦真的在現在的
狀态下做愛,幾乎鐵定會在中途失禁,這樣既會把客廳弄得很髒,自己也實在不
想再遭遇那樣不愉快的一幕。

  一旦她開始認真抗拒,齊鴻軒拿她還真有點沒辦法。要比勁頭,夫妻倆如果
都全力以赴的話,齊鴻軒多少能仗着男人天然的優勢占些便宜,但也僅僅隻是一
點點便宜而已,并沒有壓倒性的優勢。這還隻是在短時間内的形勢,宋斯嘉的耐
力和韌性比他好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纏鬥」了五六分鍾,齊鴻軒已經變得氣喘籲籲,非但沒有如願,還讓宋斯
嘉完全掙脫出了他的懷抱。不過後者此刻其實也已經快到極限了,又被耽擱了這
麽久,還一直保持着無保留發力的狀态,原本隐隐的尿意此刻變得洶湧起來,她
真懷疑再等上幾分鍾,不用齊鴻軒再逼迫,自己直接就要尿出來了。

  「好啦好啦!等一下,等我洗完再說哦。」宋斯嘉簡單留下一句安撫丈夫的
話,急匆匆沖向卧房内的衛生間。

  齊鴻軒鬧得老大沒趣,收拾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臉色陰沉不定地在客
廳又坐了一會,起身走進卧室。

  他今晚之所以會表現出如此急迫的情緒,不完全是因爲「小别勝新婚」——
當然這也是個重要因素。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可在結束長時間冷戰後,
兩人其實沒撈到多少「床尾和」的機會。宋斯嘉月初月經剛結束,兩人見縫插針
地做過一次,但齊鴻軒很明顯地感覺到此前的芥蒂依然有所影響,妻子的反應略
顯僵硬,隻是被動地滿足他的要求而已。他本想多做幾次,慢慢讓妻子找回床上
小母狗的感覺,但很快就跟着谷超業去南京參加了一個新能源與環保論壇,回來
沒兩天,宋斯嘉又跑去上海。

  名義上,夫妻間的冷戰已經結束,但那條「嘉嘉母狗」一天不回歸,齊鴻軒
心裏就一天不那麽托底。

  更重要的原因還在于,宋斯嘉不在的這幾天裏,齊鴻軒心底積壓了極其沉重
的憤懑,卻不便直接拿出來聲讨,壓抑的結果就是特别想在妻子身上發洩欲望,
用「随意占有肉體」的現實來排遣郁悶情緒。

  冷戰這段時間裏,齊鴻軒的心思并沒有主要放在怎麽哄妻子開心上——他也
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相反,他越來越想窺視妻子内心的隐秘,想知道她對
沈惜到底是一種什麽感情,她和沈惜到底曾經發展到哪一步,她現在和沈惜間是
什麽關系,她如何看待作爲丈夫的自己。

  這些未知時時啃噬着齊鴻軒的内心,時間拖得越久,越能演化出無窮想象,
偏偏還都是負面的想法,使他整天浸泡在焦慮之中。

  有時他甚至覺得哪怕立刻讓自己知道妻子經常在外面和沈惜開房都行,那至
少自己不用再東猜西想,哪怕直接與妻子鬧翻,也好過現在這樣無窮無盡地揣度
幻想。

  所以他很多次背着妻子偷看她的手機。如果宋斯嘉不刻意防備,要看她的手
機并不是難事,隻要趁她去洗澡時就能如願。但無論是短信、圖片,還是在手機
上自動登錄的微信、QQ全都一無所獲。齊鴻軒不知道怎麽在手機上查看過往的QQ
聊天記錄,而電腦上妻子的QQ沒有設置自動登錄,他嘗試了很多密碼,都不成功。

  越是進不去,看不到,齊鴻軒莫名覺得越是聊天記錄裏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火急火燎的,偏偏又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還有一條重要途徑,是看宋斯嘉的博客。

  和妻子一樣,齊鴻軒也是從十幾年前的大學時代就開始寫博客。那會兒這玩
意還是個新鮮事物,玩的人非常多,沒過幾年冷清下來,到現在還在堅持認真更
新博客的,已經沒多少了。齊鴻軒自己早就已經不玩了,最後一篇日志的更新日
期是「2009.9.28 」。宋斯嘉倒是一直在堅持,不過這幾年也不太連貫,有時好
幾個月才會更新一篇。

  但在她公開的博文裏,仍然是什麽蛛絲馬迹都沒有,大部分都是一些簡單的
工作記錄和讀書筆記,偶爾會有那麽一兩篇心情記錄,也沒什麽異常。

  齊鴻軒最想看的是《我的流年嘉夢》。他知道妻子去年寫了這篇文章,原本
毫無興趣,隻當是她無聊時寫的人生随筆而已。但在最近的情緒煎熬下,他對這
篇文章有了莫大的興趣。尤其在發現這篇文章沒有出現在公開博文中的時候,齊
鴻軒更加确信裏面肯定藏有秘密。宋斯嘉去上海之前,他旁敲側擊地問她能不能
欣賞一下她的大作,她卻笑眯眯地說這是寫給她自己的,誰也不給看。齊鴻軒心
底焦慮,卻不能表現出催逼太甚的态度,暗地裏想看的沖動愈發強烈了。

  齊鴻軒還記得博客是怎麽玩的,猜這篇文章可能就存放在宋斯嘉的博客中,
隻是被設置成僅博主本人可見。他要想看,要麽是宋斯嘉主動給他看,要麽就是
偷偷登錄進入博客後台去找。毫無疑問,唯一的可能是後者,但和QQ同樣的難題
擺在他面前,密碼呢?

  趁着宋斯嘉這段時間不在家,齊鴻軒有大把時間可以堂而皇之地實驗不同的
密碼,可惜他試了自己、妻子、嶽父嶽母的生日,結婚紀念日,戀愛紀念日,甚
至還試了過去刻意記下的沈惜的生日,嘗試過無數種不同的排列組合,反複輸入
幾十次之久,不止一次被系統警告「嘗試過于頻繁」,最終還是沒有找到正确的
密碼,不得不放棄。

  他當然不會就此死心,進不了博客,就在書房中翻找有沒有手寫的文字記錄。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書桌一個屬于宋斯嘉的抽屜深處,他找翻出一本舊筆記本,
也不知道妻子當初是在這上面打草稿還是别的什麽緣故,裏面留下了一些散碎文
字,看着應該是《我的流年嘉夢》的部分篇章。

  保持耐性一點點去讀:

      「人生可以用一個個『十年』來做刻度——當然,像我這樣的球迷,也可以
用四年一度的世界杯來爲生命分段——我剛剛刻下生命中的第三道印痕。

  從出生到十歲,都說是快樂且無憂無慮的,但我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隻知
道自己不曾從這個十年裏得到什麽真正足堪銘記的體驗。太小了,可以理解。

  十歲到二十歲,是天真的。明明不斷長大,卻越來越喜歡提醒自己還是個孩
子。

  但隻要在『二十歲』上稍稍加一個零頭,突然就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幼稚模
樣。

  似乎就隻是一夜之間。

  二十歲以後,我再不能随便放棄無需理由;再不能肆意裝嫩爲所欲爲;再不
能口不擇言故作童真。

  年齡的零頭,就是累贅。

  一點點小小的累積,像臉上的細細紋路,可以無視,但它就是存在。

  接下來又會是下一個十年,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生命不會停留片刻……」

  這大概是剛開始寫的時候留下的吧?齊鴻軒撇撇嘴,這些文字對于他來講毫
無意義,什麽内容都沒有。

  「2004年,這一年我18歲。

  花兒一樣的年紀。

  當時毫無感覺,現在回想起來,果真那樣鮮活,充滿朝氣。

  這一年,我經曆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關口。我上大學了,卻和預想中截然不
同。

  我沒能像曾經渴望的那樣,離開這座城市。

  我真的,真的以爲自己一定不會去讀父親所在的大學。

  但,我最終還是成了甯南大學的一員。

  經曆了和高中同學們的告别——也許,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切的分離。

  如今我已經想不通,這不算離别的離别,爲什麽會讓我淚如雨下。

  也許,還爲那不曾如願的遠走高飛的美夢……

  當然,那時的自己不會知道,短短一年半之後,我會爲報讀甯南的決定感到
慶幸。

  如果我真的離開了這座城市,真的放棄甯南,那我将會錯過他,而我的人生,
會是殘缺的。

  站在今天的視角,知道我會在大學裏與他相遇,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
一定還會選甯南。隻是,這一次,我希望,遇到他的時間能早那麽一點點。」

  齊鴻軒看得眼角直跳,文中的這個「他」應該就是沈惜吧?他想不出在妻子
的大學時代甚至包括此後的人生裏,還有哪個能用「他」來代指的人物對她顯得
那麽重要。

  「2006年,這一年我20歲。

  帶一群大一小屁孩,我們共同創造了一個奇迹。

  我相信,多年以後,即便所有的人都不會記得,我們自己依然會爲那一年的
努力和成就感到驕傲。一群零經驗的大一新生,不被任何人看好,卻最終入圍決
賽。

  那段時間的我們,專注,倨傲,充滿饑渴和自信。

  無論是我們這些切身經曆的,還是在我們身邊,陪伴我們一起經曆的人,應
該都會無悔于那段辛苦并快樂的日子。

  我們所有人都收獲了可以持續終生的友誼。

  時至今日,我們每年都還要聚會,彼此掌握着那金子一般的年華中,彼此最
真實最細微最有趣的秘密。

  十年過去,相互凝望的眼神中,依然是一切皆已了然的默契。

  就是在這段日子裏,我遇到了他。

  那個讓我永遠不再遺憾選擇甯南的男生。

  如果沒有他,也就沒了我和那群小朋友那肆意嚣張的三個月。

  在那段日子裏,我們畏于他的嚴格,雯英哭過,可心是最早發飙的一個,智
成開始懷疑人生……他隻是平靜地望着,然後說一句:『來,我們談談。』我們
時刻都有想要放棄的沖動,但每次集訓前,又會覺得聚在一起是有價值的。

  當一切終于結束,我們才恍然,之前的三個月,可能是大學四年裏最有趣最
有意義的時光之一。

  對我來說,還不止此。

  他對我來說,意味着更多。

  我崇拜他,在他身上,有我從小渴望,卻始終隻能仰望的氣質。

  受托而行,毫無敷衍,把别人的事當作自己的事;專業标準,嚴苛訓練,一
旦着手專心緻志于把事做到最好;松弛有度,鎮定自若,訓練之餘總能讓人如沐
春風。

  尤其是見慣風雨,坦然自若的性情,真羨慕他。

  我不止一次懷疑,他和我真的是同年同屆的嗎?

  臨大事而有靜氣,我記得父親第一次教給我這句話的時候,說了句他以爲隻
是閑話,但我卻銘記于心的話:『遇到這種男孩,可以考慮嫁了。』

  最後決賽時,他就坐在我身邊,我突然發現,他似乎比我更緊張。

  但我知道,那隻是因爲正在台上比賽的人,不是他自己。

  能令他緊張的,不是比賽,而是我們和我們的夢想。

  自此,我和他的人生軌迹重合。

  也許,從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們便注定不能沒有彼此。

  我們涉足的,不僅是彼此的生活,更是生命。」

  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了齊鴻軒。盡管宋斯嘉并沒有用「愛」這樣的字眼,
但是這樣的文字表述出來的,除了「愛」以外,還能有什麽别的解釋呢?

  「2007年,這一年我21歲。

  我有了男朋友。

  不是他。

  因爲他有一個比我出色得多的女朋友,我欣慰于對他來講,我是能走入他生
命中去的妹妹。

  我談了戀愛,如果這也算『大事』。

  真沒什麽大不了,這段戀愛隻延續了八個月……

  當然,時間再短,該發生的事還是差不多都發生了。

  我終于知道在異性懷抱中是什麽感覺,也永遠丢失了一樣被叫做『初吻』的
東西,甚至還品嘗過男生最隐秘的那種滋味。

  都沒什麽好讓人臉紅心跳的,随着生理心理的成熟,必然會經曆的東西。

  我這麽淡定,也算一種成長嗎?」

  該發生的,差不多都發生了?齊鴻軒真讨厭這些碎片式的文字,不知道最終
成型的《我的流年嘉夢》是不是也是如此,還是會寫得更明白些,可現在他隻能
對着這些展開聯想。

  「2008年,這一年我22歲。

  大學畢業!

  可我毫無感覺。因爲我選擇了直博。

  暑假結束之後,我在家中收拾行囊,又搬進了學校裏另一個宿舍,僅此而已。

  我的本科生活結束得竟如此匆忙。匆忙到,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沒有學士服,沒有畢業照……

  僅有散夥飯後的宿醉,和一個個同學不分男女的緊緊擁抱,還有哭得唏哩嘩
啦以後被拍下的會被嘲笑一輩子的糗照……如果今後還會有人拿着這些照片來嘲
笑我的話。

  然後,又開學。

  我,就這樣,研一了。

  唯一能算得上與衆不同的一件事,我在畢業前又戀愛了。

  是不是很不走尋常路呢?

  很認真,很努力地戀愛。

  然後,發現,很多我本以爲自己懂的,其實根本不懂。

  這一年,我曾爲一些最簡單的事或物,由衷地開心過。

  也曾爲一些看似細微的事或物,真切地悲傷過。

  這一年,我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不過,這就是人生,就是成長,不是嗎?

  這一年,他遠去英倫。

  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不知道還會不會見到他。

  盡管我們一直都保持聯系,但人生不就是可能随時有一天,原本熟悉的那個
人突然永遠走出了我們的視線嗎?」

  「2009年,這一年我23歲。

  由衷地感到寂寞。

  這一年,家裏幾乎所有沒結婚的女孩,無論什麽年齡,都經曆了由double到
single的轉變。

  既然選擇了,就要微笑面對。

  我以爲,自己是堅強的。

  累了,難過了,就借爸爸的肩膀靠一靠。

  如果有另一個肩膀,更好。

  這一年,我欣慰于他的好。隻是一封郵件,他就從歐亞大陸的那一頭飛回中
甯。

  我甚至貪戀于這種好了。

  一個擁抱,可以讓我淚流滿面。」

  對這段文字裏描述的事,齊鴻軒是不了解的,他隻能猜測那個飛回來的人是
沈惜,卻不知道他爲什麽回來,更好奇宋斯嘉給他發的郵件裏究竟寫了什麽。

  這種隻鱗片爪的碎片信息實在太折磨人了!

  「2010年,這一年我24歲。

  這一年,丹遭遇了感情上的重大變故。

  憔悴,讓人心痛。

  我至今記得她的強顔歡笑和無聲的哭泣。

  那一年,去石鞍寺上香。

  我并不信佛,但那一次卻格外虔誠。

  自己似乎并沒什麽可求的,我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轉機。

  祈禱莫名靈驗。

  每一次,我替别人許的願都能成真。

  我自己的結局在哪裏呢?

  隻在年初春節時見過他一次,在一個甯靜的下午,喝着甯靜的咖啡。

  隐約記得有人說:上海與東京咖啡館的不同,是在上海的咖啡館裏,暗處總
藏有厚厚的塵。在那個咖啡館的窗台上,我也見到了絨絨的塵。

  冬日的陽光,本是清冷的。卻因爲這一層細塵,也因爲面前的他,讓我有了
溫暖的感覺。

  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試圖告訴自己,坐在桌子對面的他,隻是在塵世裏
與我蓦然相逢的男子,他不屬于我。

  可在午後渾和着光塵的幻夢裏,折射着讓我不舍的絢爛光芒。

  我說,我想再喝一杯咖啡。

  不貪戀杯中滋味,隻爲一起喝咖啡的人。」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沒頭沒尾,盡管每段都标注了年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
關于那一年的全部内容。齊鴻軒相信最終成文後的《我的流年嘉夢》絕對會有更
豐富的内容,可就是無計可施,看不到全貌。

  僅就這些片段,看不出宋斯嘉和沈惜之間到底有沒有超越朋友和兄妹的關系,
但她對這男人的感情,卻已經清晰無比。齊鴻軒相信任何一個讀過這些文字的人,
都絕對不會誤會了她曾經對沈惜有着怎樣的真實情感……或許還不僅僅隻是曾經。

  而自己,根本沒有出現在文中,一個字也沒有。

  當然,這和年份有關,這些文字僅寫到2010年爲止,而兩人相親是2011年的
事。但齊鴻軒并不會因此感到釋然,心中火辣辣的,盡是難言之味。

  他還在書桌上發現了一本名爲《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的舊書。

  夫妻倆專業不同,對各自的書興趣都不大,但畢竟同用一個書房,整天進進
出出,對方擁有哪些書,大緻心裏還是有數的,而這本書信集對齊鴻軒來說,是
完全陌生的。他随手翻了幾頁,看不出任何趣味,很多頁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手
寫旁注,有趣的是,筆迹似乎還不盡相同。

  嗯?這個樣子,莫非是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

  對書的内容都沒興趣,齊鴻軒對這些旁注更是懶得多看一眼。

  但很快,他在扉頁上瞟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名字:沈惜。

  葉狀條紋扉頁上寫有兩個名字和兩個日期,分别是:「沈惜,2007.8」和
「宋斯嘉,2016.2」。

  在扉頁上簽名,齊鴻軒很理解,多半是爲了标明書主,順便注明購買本書的
時間,他自己也有過類似舉動。至于爲什麽同一本書上會有兩個相隔十年的簽名,
這并不重要,隻能說明這兩人間有特别親密的交往。

  有點知道這本書曾在妻子和沈惜兩人間流轉過,齊鴻軒對其中那些旁注頓時
就産生了興趣。

  果不其然,這些旁注都是出自妻子和沈惜兩人之手,讓齊鴻軒驚訝的是,其
中甚至還有對話,看上去這本書在兩人手中有過不止一次流轉,常常在沈惜的某
段旁注下,妻子會寫上回應,緊接着沈惜又會給予回複。當然,基本都是針對書
中内容的讨論,并不涉及其他,沒有任何打情罵俏的意味。

  齊鴻軒還發現極少幾處出現了第三個人參與讨論。聽口氣,看筆迹,似乎是
嶽父宋英昶,不過他的那些意見像是很久之後單獨寫上去的,因爲無論是沈惜還
是宋斯嘉都沒有給過他任何回應。連嶽父都在這本書上添加旁注,實在顯得很詭
異,但齊鴻軒此刻無意細思其中的緣由,他隻是很清楚地讀懂了自己的内心,此
刻的他是充滿了妒忌的,去讀那些通過旁注完成的交流,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另
一個男人之間有着超越自己的默契,這甚至都不是彼此有沒有感情的問題,更像
是一種靈魂的契合。

  這份感覺更令他感到挫敗,像是守衛的城堡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然後保衛者
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才是可恥的竊據者,門外那個才是真正的主人。

  被這種情緒煎熬了兩天,周二晚上,齊鴻軒又上了之前發過妻子不露臉的裸
照的那個情色論壇,又連發了十幾張照片,既有去年結婚紀念日那天宋斯嘉穿着
情趣修女服的,也有在香格裏拉酒店做乖乖小母狗那晚的,當然他還記得要選妻
子沒露臉的照片,如果實在精彩又帶着宋斯嘉的面孔,他也想辦法搞上了馬賽克。

  這次他在帖子裏還寫了兩行字:「又來了!這是專屬我私人的淫浪母狗,下
賤無底線,能玩的都玩遍了,征集玩母狗的創意,大家認爲對這種母狗應該怎麽
操?」

  寫這些東西純粹隻是爲了發洩,并不是真想征求網友意見,但這次的回複明
顯比上次更熱烈。

  兩分鍾之後就有了第一條回複:「圖好像沒看過,但穿的衣服好像跟上次一
樣,是不是就是同一批圖反複發,想騙回複啊?」

  第二條回複:「既然都已經發出來了,還遮上臉太沒意思了。既然是淫浪母
狗,就不怕露臉啊!樓主留個聯系方式吧,本人大屌,保證能把這母狗操得欲仙
欲死,一起上!」

  齊鴻軒當然沒有半點把妻子和别人共享的想法,但看到「本人大屌」四個字
還是有了一點點沖動。

  沒用半個小時,就有了二十多條回複:「母狗必須操死!沒商量!」

  「填滿身上三個洞,一口氣操上一整晚,不信母狗不求饒!」

  「喂她吃屎喝尿!」

  「樓主可以約網友,十幾個人排隊操!」

  盡管把這些對妻子的意淫隻當耳邊風,但想象這些污言穢語都撲向宋斯嘉,
齊鴻軒莫名有了種解氣的感覺。雖然沒有搜到實證,但「精神出軌」這一條他覺
得已經掌握實錘了,那對不起自己的宋斯嘉某種程度上也就是常見的破鞋爛貨,
被人罵一罵,反倒讓他順氣許多。

  看着這些回複,漸漸多了些暗爽的齊鴻軒終于忍不住回複了,炫耀說自己上
次把這條母狗操得噴尿,這次是想問問還有沒有更賤的玩法。

  結果立刻遭人質疑。

  「樓主吹牛吧?哪裏看出尿了?」

  齊鴻軒莫名奇妙地非常介意這種質疑,簡直像是被質疑了自己的性能力一般。
可惜上次宋斯嘉失禁時,無論是照片還是視頻他都沒拍下來,拿不出證據,無法
給予有力回應。

  剛才聽妻子說要先去衛生間,他立刻就想到了如果今天能再讓她噴尿,一定
要想辦法拍下幾張照片來。可惜不但照片沒戲,妻子的堅持使觀賞噴尿的願望都
成了鏡花水月。在她去過衛生間後,自己怎麽努力估計都不太可能讓她失禁的。
不知道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還是宋斯嘉體質的緣故,即使在高潮時,她也幾乎
從未有過網上常說的那種潮噴現象。她能噴的隻能是尿,還得趁着她憋尿的機會
想辦法刺激她失禁才能看到。這必須得到妻子的配合,一旦她拒絕合作,自己根
本沒有任何辦法。

  因無法如願而産生的沮喪和焦躁令等待變得更加漫長。齊鴻軒脫掉在家裏穿
的休閑衣褲,僅着内衣坐在床尾,等了好一會,始終不見妻子出來,他失了耐心,
直接推門走進衛生間。

  水汽尚未散盡,宋斯嘉赤身站在鏡前梳頭。去年她有段時間留過短發,後來
又留了起來,現在已經留到足以紮一個長長馬尾的程度,烏黑的頭發披散開來,
光亮可鑒,順滑潮潤,明顯是已經洗過澡了。

  齊鴻軒走到她身後,順着滑潤的臀溝往下一直摸到兩腿之間,剛洗完澡的肉
體溫熱潤濕,他的手指幾乎毫無滞礙就擠進了肉穴,指尖遊走在一片暖滑之中,
肆意抽動着。

  「哎呀,你又來……」宋斯嘉抗議的話還沒說完,穴間的手指抽動的速度蓦
然加快,生理上自然産生的悸動,迫使她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還轉出一聲略帶
媚意的呻吟。

  再想制止齊鴻軒的右手,已經有點來不及了。現在這種體位,她從身後被抱
緊,無論從身前還是身後都很難阻止那兩根正在肉穴裏肆虐的手指,何況宋斯嘉
此刻面對丈夫也沒有非要抗拒的理由,愛液無可奈何地大量滲出,在手指和肉壁
間被擠壓得「咕唧咕唧」直響。宋斯嘉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膝蓋發軟,後背
不由自主貼到了丈夫身上,反手緊抓着他内褲的褲角用來保持身體平衡。

  乳房上突然也傳來美妙的電流。

  「寶貝兒,小豆豆漲起來了。」齊鴻軒輕吻她的脖子,那裏已經一片潮紅。

  「你今天怎麽這麽急,就不能等我……」抑制着漸漸蔓延開來的沖動,宋斯
嘉掙紮着抱怨。當然,語氣虛弱到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那是拒絕的意思。她屁股
有節奏地來回搖擺,迎合丈夫手指的抽動。

  「等了太長時間了嘛,從你走就一直在等你回來!親愛的,你不想嗎?」齊
鴻軒一邊咬她的耳垂,一邊繼續抽動手指。

  慢慢沉沒于泛起的沖動,宋斯嘉已經不再抗議,她喘着粗氣,不停做出吞咽
的動作,徒勞地尋覓着口腔中其實并沒有多少的唾液,肉體的欲望已經被喚醒,
這種時候沒必要在繃着,她在醞釀着情緒上的沖動。

  「濕成這樣了……」齊鴻軒抽出手指,遞到妻子眼前,上面亮晶晶的全是新
鮮淫液。宋斯嘉的大腦似乎已經短路,不住舔着嘴唇,不知該拿面前這兩根手指
怎麽辦。手指輕輕按到她的嘴唇上,她隻是象征性地閉緊嘴巴抗拒了一下,齊鴻
軒稍一用力,她就張開了嘴,把手指含在口中連吸帶吮地舔得幹幹淨淨。

  自己愛液腥酸濃郁的味道,使她的下身愈發水如泉湧。

  汩汩流出的愛液扯成一道細絲,順着大腿慢慢淌下,很快變得冰涼。長時間
的「空置」讓肉穴感到了空虛,宋斯嘉茫然扭頭,眼神裏透着一絲渴望。

  「我們到床上去……」

  「就在這裏好了!」齊鴻軒突然蹲了下來,将臉埋到她的股間。鮮嫩的肉唇
興奮地微微張開,裏面滿是鮮香的滑膩露珠。不等妻子發表意見,他的舌頭就鑽
進了那片溫濕滑膩之處。

  宋斯嘉被丈夫的舌頭搞得欲罷不能,微微弓身撅起屁股,手撐着鏡前的洗手
池邊緣,此刻從鏡子裏完全看不到蹲下的丈夫的身影,好像濕熱蒸騰的衛生間裏
隻有她一個人,但兩腿間傳來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丈夫的鼻梁時不時在自己皮
膚上蹭過,都提醒着她,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男人,正在盡情撫弄着她的下體,
弄得她像個水龍頭似的不停湧動淫液。

  齊鴻軒是個半吊子的前戲高手。之所以說是「半吊子」,是指從技術角度來
講還算有幾把刷子,但态度上一向很成問題,耐性尤其不足。這在和薛芸琳或吳
靜雅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得比較明顯,但在宋斯嘉這邊,因爲一直以來都有一份不
自信存在,所以他常常會把大量精力放在前戲上,希望能讓妻子感受到和自己上
床是種莫大的享受。他現在就陷在這種思路中,舌尖賣力地在大腿間、肉唇裏、
甚至肛門上不停遊走,慢慢将宋斯嘉撩撥得渾身滾燙,剛洗完澡的衛生間裏水汽
未散,身上漸漸又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齊鴻軒有意無意延長口交的時間,想讓妻子感覺到自己的誠意,其實卻把已
經被挑起欲望的宋斯嘉懸在半空。她被那條在陰蒂上忽閃忽現的舌頭搞得不上不
下,她相信如果能量繼續這樣積蓄下去,有可能會在爆發的瞬間将自己撕得粉碎,
帶來一個絕頂的大高潮,但更可能會在無形中将湧起的情欲慢慢消磨,直至無感。
她盡力頂起屁股,不時下壓,蒙住丈夫整張臉,又使勁扭動,這樣的動作像是要
抓住那條讨厭的舌頭,更想提醒丈夫自己現在不但已經做好了生理的準備,其實
也已經發自内心地有了渴望。

  可齊鴻軒好像并沒有察覺到妻子的暗示,還是賣力地蹲在身下繼續舔弄着。

  「哎呀,差不多了,可以啦!」宋斯嘉終于忍不住大聲提醒丈夫。她今天本
來沒有任何性欲沖動,但既然現在已經被丈夫挑撥起來,也想着可以好好享受一
次,當然不願意莫名其妙就把一次高潮閃過去。作爲一個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
無比健康的成熟女人,她當然也需要并期待高潮,事實上齊鴻軒能帶給她高潮的
次數也不算很多。

  齊鴻軒起身,再次将她抱個滿懷。

  「怎麽,老婆你忍不住啦?」

  「快點來吧!下面都濕透了!你不想出去,那就這樣吧……」宋斯嘉一邊說,
一邊扶着洗手池将身體趴得更低,豐滿的臀部翹得更高。

  「老婆你這樣真性感,肥肥白白屁股是在誘惑我嗎?」齊鴻軒使勁在屁股上
拍了一巴掌。

  「讨厭!快點!」宋斯嘉一邊回嘴,一邊還真的使勁扭起了屁股,似模似樣
地「誘惑」起來。

  「哈哈!扭得這麽風騷!你要是等不及了就求我吧?」

  宋斯嘉笑着「呸」了一聲:「想得美!憑什麽要我求你?是你急還是我急?」

  齊鴻軒的肉棒就頂在肉唇口,那裏已經被汗水和愛液弄得濕滑一片,隻要稍
加用力,就能哼方便地插進去,可他現在起了戲弄的心思,不肯一插到底,隻把
龜頭頂進去一點,又抽出來,就這麽若即若離地挑逗着。

  「你不想要啊?不求我的話,那就算了哦……」

  「算了就算了!那你放開我呀!看看是我舍不得還是你舍不得!」宋斯嘉揚
起臉,從鏡子裏笑吟吟地看着身後的丈夫。她不介意偶爾和丈夫調情,興之所至
的時候說幾句風騷淫浪的話包括開口「求」他操自己也無所謂,但今天她本來沒
興緻,一直都是齊鴻軒主動,這種情況下還要她開口求懇,未免覺得無聊,也就
有了和丈夫叫闆的念頭。

  她不肯就範,齊鴻軒也真就拿她沒招。要他真的放棄不把肉棒送到那個溫濕
的美妙肉洞中去,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既然他沒有真的一走了之的底氣,那麽
這場夫妻間的對峙注定以他認輸告終。他不得不看着宋斯嘉一臉無所謂的笑臉,
氣哼哼地一挺身插入她的下體。沒能得到心理的滿足,隻能靠着最簡單的肉體摩
擦來爽一爽了。

  他捏着妻子的臀肉,大力抽送着,還不時抽打幾下屁股,表現得其實略有些
粗暴,宋斯嘉被他撞得渾身都在顫抖。不過下體潤滑足夠,肉棒出入無礙,屁股
被打的那一點點疼痛也算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内,她倒也沒覺得丈夫的舉動有什麽
不妥。

  從後面大力抽插,齊鴻軒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妻子那略呈棕褐色的小屁眼在自
己面前,随着沖撞搖擺,偶爾會有些許收縮,綻開一個小孔。

  望着這圈細密的褶皺,齊鴻軒突然想起幾天前和吳靜雅的一場交談。

  宋斯嘉不在家這幾天,想約吳靜雅倒是方便。最近一段時間想約她出來變得
很難,平時聯系本來就少,偶爾通信還愛答不理,這讓自覺在她那裏地位與衆不
同的齊鴻軒很納悶。

  周一這天,總算約到了她,奇怪的是,明明下班後可以約得更從容,吳靜雅
卻堅決不肯晚上出去開房,非要定在下午。這對齊鴻軒來說不成問題,反正這學
期他周一全天都沒課,倒是吳靜雅必須請假,這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吳靜雅當然會抗拒晚上出來開房。幾天前和炮哥他們出來玩正好趕上丈夫臨
時回家的驚險場面還讓她心有餘悸。那次總算搪塞過去,再來一次,她可不敢保
證好運依舊。她反複告誡自己,今後晚上一定要待在家裏,不能再冒險。也正因
爲有了這次驚吓,她原本對郭煜很有好感,暫時卻不想繼續來往。

  還是約熟悉的炮友更安心一些。

  他們兩人約得多了,某種程度上也算「老夫老妻」,輕車熟路就搞完一次。
躺着閑聊時,無意間說到「肛交」的話題,齊鴻軒無意中表露出對薛芸琳始終拒
絕肛交的不滿,吳靜雅一邊對他吃着鍋裏的想着碗裏的态度進行「譴責」,一邊
玩笑般說起閨蜜當年隻讓男友操屁眼,保留處女到新婚之夜的小八卦。

  她說得開心,沒注意身邊的齊鴻軒面孔已經黑了下去。

  這段往事擊中了齊鴻軒脆弱的心防。

  新婚之夜,他确認宋斯嘉确實還是處女,還爲此洋洋得意了許久,但他卻從
沒往另一個方向想過,就算肉穴中的那層膜保留了下來,怎麽确定後面那個洞從
來沒被人插過呢?不提宋斯嘉從來都拒絕肛交,就算她爽快地答應讓他插屁眼,
他又怎麽确定後面到底是不是原裝貨?

  這不是杞人憂天,因爲宋斯嘉坦然承認在口交方面她還是「練」得很熟的,
換個角度看,其實嘴和屁眼在這方面很像,有沒有被别人玩過根本無從判斷。

  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因爲沒有感覺所以一直都沒和兩任男友上床嗎?齊鴻軒
本來就一直很難理解那兩個男生到底是怎麽忍住留下宋斯嘉的處女身的,聽吳靜
雅一說,實在很難讓他不去揣測,宋斯嘉不會也像薛芸琳似的,跟自己耍了個小
心機吧?

  所以無論自己怎麽懇求,她都像薛芸琳一樣絕不肯肛交嗎?

  會不會是因爲她的屁眼被操了太多次,早就松了,生怕會被自己察覺出她根
本是個肛交老手吧?

  這種漫無邊際的猜測,使齊鴻軒越想越覺得煩躁難安。

  随後他又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宋斯嘉這次是去上海開會,她的兩個前任
好像都在上海!

  過年時約過宋斯嘉的那個叫俞鳴的男人,這幾年盡管一直都呆在新加坡,但
自己曾經刻意試探過他們聊了些什麽,妻子說過這男人好像要去上海做項目,不
知道是不是已經回到國内了?他在不在上海還是兩可之間,而宋斯嘉的第二任男
友,那個物理學博士則肯定在華東理工大學任教。他們會見面嗎?

  宋斯嘉去上海的第一天,夫妻倆晚上通電話,她說這幾天可能會趁晚上沒事
時出去見個老朋友。什麽朋友?前男友嗎?具體是哪天呢?哎?宋斯嘉那天好像
沒說準确的日期。

  齊鴻軒越想越覺得心裏堵得慌。

  見了前男友,會不會順便做些别的事呢?

  說不定剛才自己插在吳靜雅屁眼裏玩得爽的時候,另一個男人也正騎在宋斯
嘉身上,幹着她的屁眼幹得不亦樂乎呢!

  齊鴻軒恨不能立刻買張機票飛去上海盯着妻子。

  回家後他立刻又給宋斯嘉打電話,問明白她要見的是大學時的室友,定在周
二晚上。

  齊鴻軒将信将疑,第二天傍晚估摸着他們下午的會應該已經結束了,又給宋
斯嘉打電話,她正準備出門,簡單說了幾句就挂掉電話。他思前想後,滿腹心事,
過了個把小時就控制不住自己,又打電話過去。電話那頭的宋斯嘉好像已經和朋
友見了面,無論是語氣還是氣息都顯得非常正常,詫異地問他今天怎麽了,不停
地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要緊事?

  一邊通話,齊鴻軒一邊在腦補電話那頭的妻子可能是一絲不挂的,正在一邊
被操一邊竭力控制說話時的氣息和節奏,這讓他憤懑難耐,可一切都隻是他的想
象,又不能拿出來明說,支支吾吾幾句,實在無話可說,不得不挂了電話。又等
了一刻鍾,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他第三次打電話過去,不斷被打攪的宋斯嘉明顯
有些不快,口氣中透出一絲不耐。

  齊鴻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出格,強行控制情緒,不再去騷擾妻子。

  現在看着面前的小屁眼,齊鴻軒越看越覺得像被别人插過,這種感覺讓他非
常不舒服。他真的很想插進去試試這個小洞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松了,但他清楚
妻子對肛交的一貫态度,不想再碰釘子,更怕又鬧成一個多月前的冷戰局面,思
慮再三還是沒有開口。伸手抓住她飛灑開的柔潤長發,像拉着馬缰似的,發洩似
的操着,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狠似一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齊鴻軒糾結于揣測和妒忌,而施夢萦這幾天則一直想着
要不要爲了真愛而和現任男友分手。

  在她潛意識中,範思源固然沒有赢得她的感情,但畢竟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
毫無緣由地突然提出分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可真愛崔志良已經重
新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難道還要再錯過他一次嗎?

  這次如果再錯過,那她什麽時候才能遇到下一份真愛呢?或者說,還能遇到
嗎?

  難道真就平平淡淡地嫁給「還過得去」的範思源嗎?

  施夢萦不甘心做這種爲結婚而結婚的世俗女人。

  在難熬的猶豫和糾結過程中,崔志良又來約她。他周末要去長沙出差,卻突
然提出周五這天還要約她見面。用他的說法是「過于想念,忍耐不住」,施夢萦
當然很感動于他對自己的眷戀,所以即便這次他直接約在酒店,直言就是想要和
她做愛,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去長沙的飛機是下午四點多,時間真的很緊,崔志良訂了中午十一點到下午
一點的鍾點房,施夢萦覺得安排得過于倉促,要不吃頓飯就算了。崔志良卻說大
前天在視頻裏看她的裸體,受到的刺激過于強烈,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她的美妙
肉體。

  即使在魯家鎮那兩天,他們做過好幾次,但要和這半年時間裏和範思源在一
起的次數相比那是少的可憐的,可施夢萦卻覺得和崔志良在床上的感覺,要勝過
和現任男友許多。

  這是愛情的味道。施夢萦這樣理解。

  正用69的姿勢幫崔志良口交時,範思源打電話來約她吃中飯。自從他的生日
那天發生争吵後,這幾天兩人一直沒見面,電話也隻通過兩次。範思源這次抱着
和解的心思來找她,想正好可以商量周末怎麽過。如果換做從前,施夢萦說不定
就順着台階下,把不愉快的一頁就此掀過去,可這會她正和崔志良在一起溫存,
他的手指正在自己充了血的陰蒂上揉搓,而鼓脹肉棒就在自己嘴前幾厘米的位置,
她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和他的靈肉交合之中,哪顧得上理會範思源?所以她想都
沒想就拒絕了,總算還記得找個理由,說正和同事在東石新區那邊見客戶,沒時
間。

  範思源有些無趣,又問起晚上該安排什麽節目?施夢萦不耐煩地再次推拒,
這種明顯是在應付的态度又引起了範思源的不快,口氣變得生硬。小小口角幾句
後,施夢萦挂了電話。接了這樣的電話,施夢萦自然有些郁悶,崔志良察覺到她
此刻的情緒,翻身起來溫柔地抱住她熱吻,終于慢慢将她融化。

  接下來做愛時,施夢萦的态度難免就帶了些發洩的意味。主動騎到崔志良身
上,激情起伏,長發飛舞,在他射精後,還主動用嘴幫他清理了肉棒。

  到了退房時間,崔志良和她告别,匆匆趕往機場。施夢萦單獨留下,開始考
慮周末該怎麽應對範思源。他肯定會再來找她,而她完全沒想好今後該怎麽面對
他。

  要不就說這周末又要出差?施夢萦覺得恐怕也隻有如此,才能再拖幾天。她
越想越确定,自己必須要盡快做出決定,到底要不要和範思源分手,什麽時候分,
用什麽理由分。再遲延不決,以後麻煩還會沒完沒了。

  和施夢萦一樣,沈惜這幾天也在想,自己需要做出一個決定。

  在和喻輕藍聊過後,沈惜又給了自己三天時間,将很多事又都從頭想了一遍。
之前他也算是早有心理準備,但始終都覺得兩人之間多半不會有什麽可能,所以
隻想到困難這一層,就不再細想下去。現在有了想試着解決問題的念頭,自然要
進一步深究。

  在感情上,沈惜并不畏難,他在意的是因爲自己的感情問題而牽扯進來太多
人,使他們不得不周旋在一段所有人都不會愉快的關系中,這是任性而不負責任
的。還有裴語微,他不确定這丫頭是不是真的明白兩人在一起之後會遇到的真正
難題是什麽,她是不是真能做好将來應對周邊所有困難的準備。說不定這段感情
剛剛正式開始,她就立刻被各方壓力壓垮,這也是沈惜不想看到的。如果是那樣,
那他甯願不要開始。

  翻來覆去掰開揉碎把所有問題都想透徹了,沈惜最終下定了決心。

  這時已是周五晚上,他不再浪費時間,立刻打電話約裴語微次日一起吃飯。

  不想裴語微遺憾地拒絕了他:「明天啊?我中午、晚上都有約啦!」

  她當然是想答應的,可周六中午要陪父親去參加一個婚禮,晚上則已經和顧
磊約好一起去聽音樂會。本周六晚,羅馬尼亞天才女音樂家阿西娅·馬裏内斯庫
要在中甯城市音樂廳舉辦獨奏音樂會,裴語微對此很感興趣,顧磊一提出邀請,
她就立刻答應了。

  「要不約下午吧?但也沒有多少時間……」

  「那……後天呢?」沈惜略感可惜,但并不糾結。要和裴語微說的,不隻是
一兩句話,所以他想的是最好能有一段比較長的完整時間,與其匆匆見一面,他
甯願再往後推一天。

  「後天沒問題!」

  定了和沈惜的約會,裴語微的心思被牽引開了一大半。原本很期待的音樂會,
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出于最起碼的禮貌,她依然給予這次約會足夠的重視。

  周六晚五點半左右,顧磊來到她住的樓下接她。當看到穿着一身星空藍色吊
帶禮服長裙的裴語微時,他一瞬間有些失神。

  顧磊對裴語微是抱有強烈的好感的,盡管追求得看似不那麽熱烈,實際上卻
一直在默默地努力展現着自己所有的優點,試圖能在她面前展現最好的自己。他
很清楚裴語微不讨厭自己,甚至大多數時候相處得很愉快,隻是目前兩人的關系
更靠近朋友,還沒産生愛情的化學反應。但這并不是問題,隻要能長時間保持接
觸,也大有可能慢慢轉爲戀人。

  怦然心動是愛情,細水長流也是。

  顧磊對裴語微的家世興趣不大,顧家當然比不上裴家有錢,但身爲廳級幹部
獨子的他,也沒必要去豔羨别人的家庭背景。他一直期待的都是遇見一個真的能
令自己動心的女孩,裴語微就是那一個。

  顧磊本想先約裴語微共進晚餐,然後在一起去音樂廳。但裴語微因爲被沈惜
那個電話攪亂了心神,沒有心情參加除早已定好的音樂會以外的其他約會,找了
個借口婉拒,隻說讓他到點過來接自己。

  演出是從七點開始,兩人大約提前二十分鍾入場,坐在中部偏右一點的位置。

  有了這麽多年的發展、推廣、宣傳,像在中甯這樣的城市,很多人對音樂會
之類的活動約定俗成的一些基本禮儀多少已經有了了解,大多數觀衆都穿了正裝,
坐在座位上也都顯得很安靜。但總會有一部分人顯得很聒噪,呼朋喚友的,教訓
小孩的,打情罵俏的,奇怪的是,在至少七成人都保持禮貌所形成的甯靜環境中,
少數的熱鬧喧嘩居然也不會讓他們覺得尴尬。

  這種時候,顧磊當然不會喋喋不休,他本就不是話痨型的男人,在這種場合
更顯安靜,這倒給了裴語微足夠多的空間去想自己的心事。出于禮貌,她沒有因
爲沈惜的電話而推掉今晚的約會,但毫無疑問,那個電話徹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此刻身在音樂廳,她居然對接下來的演出沒有半點期待,滿腦子都是沈惜。

  他要找我談什麽呢?

  裴語微心頭似有明悟,對兩人來說,這可能會是一場極爲關鍵的交談。

  從去年八月兩人相識開始,大部分時候都是裴語微主動找沈惜,像昨晚這樣
明确的邀約,實在鳳毛麟角,自然也就特别使她挂心。

  裴語微越想越覺得自己堅持赴顧磊的約會,而将沈惜約在明天可能是個錯誤。
今天想要說的話,明天可能就變了味道。誰知道過了一個晚上,會不會出現什麽
變化呢?越想越坐不住,音樂家上台後的表演也就變得味同嚼蠟,鋼琴獨奏開始
了十幾分鍾,但裴語微幾乎什麽都沒聽進去。

  如坐針氈地又等了一會,她托詞要去衛生間,快步走出了演奏廳。

  她決心要彌補之前的錯誤,至少不能拖到明天。

  找了個角落,裴語微撥通了沈惜的電話:「你是不是要說很要緊的事?」

  「是,所以可能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也不方便在電話裏講。」

  裴語微咬着嘴唇想了想:「那……要不也别等明天了,音樂會結束以後你來
接我好吧?我們找個地方談。」

  對沈惜來說,當然也是越早越好。

  「好,沒問題。」

  「我在……」

  「城市音樂廳嘛,我知道。馬裏内斯庫的獨奏會,我本來也想去看的。」

  「那,到時候見!」

  重新定約,裴語微終于安心了一些。回到演奏廳座位上,下意識地輕拍了兩
下胸口,正襟危坐,準備收拾心神,好好欣賞演奏。顧磊沒有開口追問,隻是用
眼神表達了關心,她報以微笑。

  可惜,今晚的音樂會無論有多精彩,注定也是和裴語微無緣了。注意力集中
在演奏上的時間頂多也就持續了二十分鍾左右,随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沈惜和
他這次提出的約會。

  他要談些什麽,對兩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今晚過後兩人的關系會不會有
實質性的變化,有的話,是往哪個方向變……裴語微腦子裏的念頭紛繁雜亂,縱
橫來去,有時甚至是三四個念頭同時竄起,攪得她越來越心煩氣躁。

  神思不定地又坐了二十分鍾,在演奏會剛到半程的時候,裴語微的腦子裏不
知道被打開了哪個開關,突然一下似乎心頭清明起來。

  在事關情感命運的要緊關頭,禮儀和道理有時候隻能被抛諸腦後了。這個決
心一下,她再沒有任何猶豫,湊身靠近顧磊,小聲說:「不好意思!我現在突然
有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要做,先走了!」

  顧磊錯愕地望向她,裴語微萬分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再次走出演奏廳。

  配着今晚的禮服,她穿了雙跟高約10厘米的夢幻藍色馬蹄跟束腳踝方頭高跟
鞋,踩在音樂廳大堂的地磚上,「锵锵锵」脆聲不斷。她平時不太喜歡穿高跟鞋,
但在這上面似乎有天賦,居然還是能走得飛快。

  快走到大門邊,她突然想起自己提前離場卻還沒有通知沈惜。之前說的是等
音樂會結束再見,算下時間,他此刻恐怕還沒出門呢。她趕緊撥沈惜的電話。

  沒想到熟悉的鈴聲就在大堂的某個角落響起。音樂會正在進行中,此刻大堂
裏并沒幾個人,顯得非常安靜,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顯得那樣清晰。

  裴語微握着手機,又驚又喜地左顧右盼,像頭受到了小小驚吓的呆萌小鹿。

  不遠處角落裏的咖啡吧中站起一個身影,慢慢離開座位,沖她招了招手。

  還沉浸在意外中的裴語微呆愣愣地沒有挪步,倒是那人邁步走了過來。

  熟悉的面孔在眼前越來越清晰,裴語微終于反應過來真的是沈惜等在這裏,
她終于也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兩人相逢于一根裝飾柱邊,對望着不約而同笑了
起來。

  「你怎麽已經在這兒了?」

  「你打過電話以後我就過來了。反正要來這邊,早到晚到沒差别啊。倒是你,
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音樂會還沒結束吧?」

  「嗯……」裴語微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坐不住所以提前離場,正想轉
開話題,擡眼卻驚訝地發現沈惜今天穿了一身極合體的木炭灰色豎紋西服,配着
純白襯衫和灰白格相間的斜紋領帶,幾乎換了種令她感覺陌生的氣質,但又絲毫
不讓人讨厭。在她印象中,沈惜極少穿得如此正式,上次還是在去年劉紹輝的婚
禮上才見他内外全套換上正裝。

  「你今天怎麽這麽……嗯……」她歪着腦袋措辭。

  「人模狗樣?」沈惜的話逗得裴語微差點笑出聲來。他指了指她身上的禮服,
又稍稍張開雙臂示意附近的環境,「我猜你來這裏會穿成這樣,那我總不能穿牛
仔褲T 恤衫過來吧?那樣的話,我們兩個站在一起不别扭嗎?」

  裴語微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吐吐舌頭:「也還好啦……說真的,我也不太
習慣穿成現在這樣。」

  從穿着開始進入話題本是個好開端,但或許音樂會大堂這個環境不對,兩人
接下來都有點不知該怎樣繼續,對視的眼神中都有些小尴尬,好在并不難受,相
反還覺得有趣。

  「你……」

  「我……」

  兩人突然同時開口,不約而同展顔一笑,又同時閉上嘴。

  「你先說吧。」

  「不要!你先說!」

  「好,我……」沈惜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身影進入他的眼簾,微微一愣,又
停住話頭。裴語微順着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卻見顧磊正從演奏廳方向走來。

  三人蓦然相遇,錯愕之餘,臉上都添了幾分不自然。

  裴語微突如其來提出告辭,确實令顧磊有些措手不及,要說不快總是難免的,
好在他生性大氣,不至于爲此郁結。但一個人繼續聽音樂會也沒什麽意思,也打
算步裴語微後塵,提前離席。但如果緊跟裴語微離開,說不定在大堂或門口還會
撞見她,那又似乎有些賭氣的味道,未免太着痕迹了。于是顧磊又平心靜氣地多
坐了一會,随後才慢慢踱了出來,沒想到還是在大廳見到了裴語微,而且她身邊
還有另一個男人。

  這就是她所說的特别特别重要的事嗎?

  顧磊并不認識這男人,但看着眼熟。一個星期前,和裴語微看完電影正準備
找地方吃夜宵,卻因爲被告知她堂妹有事,臨時趕往向陽吧,顧磊記得好像就是
這個男人打的電話。當時他就有所感覺,今天看來,他和裴語微的關系确實不簡
單啊。

  顧磊相信裴語微絕不可能不懂在約會時沒有合适的理由突然離開,趕去見另
一個男人是非常失禮的事。但她偏偏甯願失禮也非要這樣做,原因爲何,恐怕不
言而喻。他在心底暗暗自嘲般笑了笑,終于給自己和裴語微的關系做出清楚的最
終定位。

  盡管對這女孩确實很有好感,但顧磊不是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男人。他不介
意公平競争,但無意在女方實際上已經做出選擇後,還以追求所愛的名義繼續糾
纏不清。既然遇到了,他也不準備把場面搞得太尴尬,大大方方地過來,簡單又
不失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後得體地告别,好像隻是一次巧遇似的。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裴語微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沈惜莫名也生出一份歉意。他從來都沒有要讓顧磊難堪的意思,原本就想耐
心等待音樂會結束後再找裴語微,但機緣巧合,事情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多了這樣一段插曲,剛才準備好的話頭又被打斷了。

  「你沒帶别的衣服嗎?晚上還是有點冷。」沈惜注意到裴語微除了禮服長裙
外,就隻帶了件杏色的冰絲小披肩,脫下西服外套搭在她的肩頭。

  裴語微也不推辭,緊了緊肩膀上的外套,拍了拍下腹說:「冷倒還好,不過
有點餓了。」

  「你又沒吃飯?」

  裴語微吐吐舌頭。

  「那先去吃東西,邊吃邊說吧……」沈惜正想帶她走,看看她此刻一身禮服,
未免有點撓頭,「穿成這樣,這個點……帶你去哪裏吃呢?」

  「我不知道……反正你想辦法,你找地方。」

  「得了,去我家吧。我給你随便做點吃的,你挑不挑食?」

  「嗯……我不吃香菜,不吃香菇,不吃豆芽,不吃火腿腸,不吃雞翅尖……」
裴語微正兒八經地掰着指頭細數自己不愛吃的食物,一口氣報出十幾種,還大有
滔滔不絕往下說的迹象,聽得沈惜滿頭黑線。

  「丫頭,令尊令堂把你養這麽大不容易啊……」

  「誰說的?我很好養的!」裴語微噘着嘴反駁。

  「好好好,走吧走吧。」

  在車裏沈惜沒有提今晚的正題,也沒打聽裴語微和顧磊之間到底發展到了哪
一步,隻是随意找了些有趣的話題來講。

  到家後讓裴語微稍待,沈惜摘了領帶,卷起襯衫袖子就進廚房擺弄起來,用
最快的速度做了碗雞絲拌面,又煮了一小份番茄蛋湯,招呼裴語微過來吃飯。他
家的廚房和餐廳其實就在一處,隻用一個小吧台做了區隔,要算整體面積,恐怕
是家中最大的一個房間。

  他略感抱歉地看上去稍顯寒酸的一面一湯送到裴語微面前。

  「今天晚了,家裏也沒什麽存貨,簡單吃點吧,下次有機會給你做蝦爆鳝。」

  裴語微開開心心往嘴裏塞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咽下,又好奇地問:「蝦爆鳝
是什麽?」

  「哎?你不知道啊?前段時間不是剛去過杭州嗎?沒去吃奎元館的蝦爆鳝面?」

  聽他提起杭州之行,裴語微突然有點臉紅,低下頭又吃了一大口面。那次旅
行中她陰差陽錯又和阮孝廷上了床,她自己不至于爲此過分糾結,也不會覺得别
人有什麽資格爲此評判自己,不過驟然想起,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自然。

  想想沈惜說這話的口氣,應該并不介懷,恐怕都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沈惜提到杭州時,還真的隻想到了鮮香爽脆的正宗蝦爆鳝的滋味。看着面前
的裴語微身着禮服長裙,大口大口吃着雞絲面,别有一番趣味,他坐在一邊,始
終保持着微笑。

  裴語微擡頭抗議:「你笑什麽呀?」

  「沒什麽。」

  「是不是本小姐太漂亮,把你看傻了?」

  「是是是!一個穿着禮服喝面湯的小姑娘,真漂亮!」

  「讨厭!你就給我吃這個,那我怎麽辦嘛?」

  沈惜不再逗她,看她大快朵頤地将剩下的面和湯一掃而空。吃完坐了一小會,
裴語微拿起碗筷走向水槽。

  「你幹嘛?」

  「洗碗啊!你吃完飯不洗碗的?」裴語微回頭一臉莫名其妙地問。

  沈惜被搞得哭笑不得:「哎呦,小姑奶奶,放下!你以爲自己是辛迪瑞拉?
穿着盛裝去王子的舞會,回家繼續幹家務?」他過去接過碗筷,來到水槽邊,将
襯衫袖子挽得更高些直到肘部,系上圍裙,刷洗鍋碗。

  裴語微從桌邊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三四米開外,笑吟吟地看着沈惜忙碌。

  這次換成沈惜發問:「你笑什麽呀?」

  「真勤快!」

  「哈!比你勤快!」

  「嗯,我承認。可是……你樂意啊……」

  沈惜笑着搖頭:「出去出去!别在這兒搗亂!到客廳玩去!」

  「客廳有什麽好玩的?你家客廳連電視都沒有!我能去樓上嗎?」

  「随你。」沈惜家裏又沒藏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完全無所謂,「對了,等
會想喝點什麽?咖啡?茶?或者簡單點,牛奶?我家現在沒有酒。」

  「你喝什麽?」

  「呃……」沈惜自己也還沒有想好。

  「你喝什麽我就喝什麽。」裴語微懶得動腦筋,跳起身跑出廚房。

  把廚房收拾好,随手沖了兩杯苦荞茶,用托盤盛着,沈惜來到空空的客廳,
估計小丫頭還待在二樓,關了客廳的吊燈,隻留下兩盞壁燈照亮,端着托盤上樓。

  來到樓上的走廊,正巧看到裴語微走出影音室。

  「你這裏很舒服啊,這麽大一個房間就用來看電視?真奢侈!」

  「我很少看電視,一般就是放光碟看電影,或者聽聽音樂。這個房間因爲特
别處理過音響效果嘛,看電影還不錯的。」沈惜舉了舉手中的托盤,「小姑奶奶,
你看中哪個房間啊?」

  「就這間吧!」裴語微随手指了指剛離開的這個房間,這裏有個大得能躺着
打滾的沙發,對她很有誘惑力。

  進了屋,她又皺起臉:「讨厭!穿成這樣我怎麽在沙發上打滾啊?」

  沈惜險些手一抖,把托盤摔在地上。「你還想打滾?」

  「嗯!」

  「哈哈,那你今天肯定不能如願了……」沈惜也難得地口花花開了句玩笑,
「除非你脫了衣服光溜溜的還能打滾。」

  裴語微噘起嘴,不甘心地想了一會:「你把衣服褲子借我穿穿呗,我把這個
……」她說着撫了撫禮服的裙角,「……換下來。」

  要不是正端着托盤,沈惜真想擡手在她額頭上敲兩下。也虧得小丫頭笑笑鬧
鬧,本該正襟危坐認真對談的氣氛被搞得輕松了許多。

  沈惜把托盤放在一邊的矮櫃上,揮了揮手:「那你跟我來吧……」

  「你就不用去啦!告訴我在哪兒挑衣服呗。」

  「嘿!小姑奶奶,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你還想自己一個人去挑?」

  「當然了!」裴語微覺得這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換衣服,你幹嘛跟
着呀?想偷看啊?」

  「得得得!斜對面,卧室,衣櫃裏都是現在當季穿的,您慢慢挑。」沈惜甘
拜下風。

  去了好一會,裴語微終于回來,她選了條平角短褲和一件藍褐條紋休閑襯衫。
對沈惜而言是短褲,她穿起來,褲角落在膝蓋以下;襯衫下擺拖得更長,要是她
隻穿内褲,會被完全遮住,造成「無下裝」的效果。

  沈惜的腦子裏突然莫名出現那樣一副場景。

  他輕輕咳嗽一聲,專注精神。将一杯茶放在裴語微面前,又清清嗓子,示意
自己準備要進入今晚的正題。此前一直嘻嘻哈哈的裴語微也終于認真起來,端坐
在離他一米遠的位置,斜側身子,兩手相疊放在膝蓋上,等他開口。這幅儀态如
果放在剛才身着禮服之時,會顯得很是娴靜優雅,現在則是可愛了許多。

  之前已經經曆多次轉折,原本想好的幾個預備話題都用不上了,沈惜飛快地
轉着腦子,尋找合适的切入點。這個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人間出現了短
暫的沉默。這種氛圍下,哪怕隻是一分鍾的空白都會讓人倍感煎熬,但從裴語微
澄澈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此刻非常鎮定,沒有任何不耐和遊疑。

  是的,看眼神。

  從坐下開始,兩人的目光始終相對,須臾不曾分離。

  眼神交織,片刻間似乎已經交流過千言萬語。

  沈惜朝前挪動了幾下,慢慢靠近裴語微。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原本覺得今
晚可能要和裴語微聊很多,但現在似乎沒有必要,甚至都不需要一個切入的話題。
兩人之間似乎有種難言的默契,盡管他也搞不清這種默契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存在的。

  裴語微仍然那樣鎮定,即便是沈惜突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她也沒有任何驚
訝的表現。

  「做我女朋友吧。」

  短短六個字,可能每個男生這輩子都不止說過一遍,有時甚至随口就能說出。
但沈惜說出這句,卻是思前想後,費盡心思設想過無數可能後,最終卻化繁爲簡
凝結成的衷心之語。

  「好。」裴語微答得比問題更簡潔,她沒作任何猶豫,語氣平靜,好像這是
件理所當然的事,隻有微微抖動的睫毛和無意中抿在一起的嘴唇似乎露出了一些
别的意味。

  一問一答,兩人似乎直接跨越了一大步。

  然後兩人之間似乎就忘記了這次問答,連坐在沙發上彼此間的距離都沒有任
何變化。但沈惜握裴語微手掌的那隻手越發用力了些,幾分鍾後裴語微輕輕抽出
手,反手和他十指相扣,緊緊相握。

  「明天下午我要和你大伯母公司的人談出書的事,我準備拒絕。」

  「嗯。随你。」

  「我外公、舅舅那邊我會搞定,反正短時間内你也不必見他們。什麽時候條
件成熟了,我再帶你過去。」

  「好,交給你了。」

  「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去見叔叔阿姨比較合适?」通常來說,管女朋友父母
叫「伯父伯母」比較合适,但沈惜查過裴新林的年紀,比自己的父親要小幾歲,
就直接叫了「叔叔阿姨」。

  裴語微歪着腦袋想了想:「也再等等吧。」

  「你大伯那邊……」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必改變什麽。我家這邊所有事,我搞定。」

  沈惜欣然一笑:「麻煩你了。」

  「是麻煩我了,所以你要對我好啊!」

  「嗯,我知道。」沈惜先是很認真地說了句,随即又開玩笑,「本來就覺得
你還是個小妹妹,有時候甚至覺得像個女兒似的,當然會寵你啦,怎麽會對你不
好呢?」

  裴語微憤憤不平:「哈!占我便宜!誰是你女兒啊?大我七歲就想當人家爸
爸?!」

  「三歲一代溝,我們之間都不止兩條溝,怎麽不能當你爸爸?哈哈!對了,
說起這個,我們确實應該有個心理準備。」

  「什麽呀?」

  「我們差七歲,看着也沒什麽,十歲,二十歲,這年頭比我們差距更大的有
的是。但在當今這個時代的快節奏裏,其實差不多真的是一代人的差距。我這一
代爲2000年申奧失敗難過、失落過,你那時候應該剛上小學,可能都不知道奧運
會是什麽;我剛開始聽流行音樂的時候,家駒剛走兩三年,beyond在大陸剛開始
有點火,我能說自己是聽beyond的歌長大的,而你們這一代,很多人大概是從超
級女聲開始聽歌的;《李雷和韓梅梅》這首歌對我們這一代來說可能意味着回憶
殺,而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聽這首歌的時候在笑什麽……這些都是小事,說起來
全好像完全不重要,可就是這些東西,一點點地構成我們的思維、性格、習慣和
興趣,對吧?一般的愛情觀總說真正的愛情不該受到時間、地域、年齡的影響。
但年齡差距不一定真的那麽無關緊要。我們都不是那種吃飯睡覺上床養孩子過一
輩子的人,我們應該都追求精神上的契合,期待靈魂上的陪伴,所以年齡差距可
能會帶來一些微妙的不合,隻是也許現在還看不出來。我們對此應該有一點心理
準備。」

  「嗯……有道理啊……不過,可能我能給你一點驚喜哦……」

  「比如?」

  「比如,我可不是聽超級女聲長大的,我聽的第一首歌是《一塊紅布》!」

  沈惜哈哈大笑:「呦!那是我小看你了!」

  「那是!」裴語微聳了聳小鼻子,特别得意的樣子。

  「對啦,嗯,你對我有沒有什麽要求呀?」

  「什麽意思?」

  「做了我男朋友,不給我立點規矩嗎?你都說了比我大七歲,那可是老人家
啊,會不會看不慣我們青春活力會玩的事啊?比如不讓我泡吧喝酒參加Party 什
麽的?我看你上次在雅福會就很看不上我嘛,都不屑跟我說話呢!」裴語微漆黑
的眼珠亮閃閃的,臉上帶着恨恨的笑。

  小丫頭還是挺記仇的。

  「你還記着呢?」沈惜無可奈何,「我不知道,喝酒别太多,Party 别通宵
……就是注意點分寸就好了,當然如果你不肯聽我的,我也沒辦法。我不限制你
的自由,至于是不是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那到時候再看呗。真出現問題,我
會跟你講啊。幹嘛,看你這樣子,好像很期待我管着你嘛。」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好像還是應該聽你的。」

  「這麽乖?來,叫爸爸。」

  「呸!這麽想當人家爸爸?頂多叫你幹爹!」

  「哈!做你裴大小姐的幹爹,我可沒那麽大本事。」

  兩人天馬行空地聊着,誰也沒在意時間的流逝,也沒刻意去考慮該說些什麽
話題,就這麽信馬由缰,毫無拘礙地閑談。

  說着說着,還扯出一段過去不曾被挖掘的緣分:兩人小學母校都是石舟區中
心小學,沈惜畢業那年,正好裴語微入學,她的班主任是曾教過沈惜六年的語文
老師。

  「哎?我畢業那會,石老師好像已經懷孕啦,怎麽還教你們呢?」

  「大着肚子教了我們一個學期,然後去生小孩了,一直到二年級才回來。再
帶我們的。」

  「哦……就沒聽她對你們說過一個英俊潇灑聰明伶俐的師兄嗎?」

  「沒,她說以前遇到的都是蠢蛋,我們是她教過的最好的學生,哈哈哈……」

  「……」

  當他們終于記得應該關注一下時間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淩晨兩
點。

  裴語微原本一直興緻勃勃,精力十足,突然發現原來已經這麽晚,瞬間感覺
到一陣強烈的疲憊感。「怎麽這麽晚了?」

  「那就去睡吧。」

  「我睡哪兒啊?」

  「沒給你準備客房,要麽你跟我睡一起,要麽睡地闆!」

  裴語微差點就要跳起來了:「哼!你剛剛還說過要對我好的!」

  「所以沒把你趕回你那個小窩去,好心收留你睡一夜啊!」

  「哇呀呀呀!姓沈的,我要重新考慮我們兩個人的關系!」


              (未完待續)
2018-5-12 23:2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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