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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01-85) 作者:Aksen [打印本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5-9-4 21:15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01-8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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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


作者:Aksen
2015-9-2發表於SIS 


             第一章 詭異的ONS

  徐芃像打樁一樣撞擊著施夢縈。

  他每次都幾乎把整根肉棒拔出肉穴,然後又狠狠地插到盡頭,全無花巧,陰
囊左右前後地甩動著,拍擊著施夢縈的臀、腿。

  施夢縈的陰道比想像中還要緊窄,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乾涸,剛插進去的時候
甚至還有些疼,徐芃還真有可能在插進去時就爽得哼起來。

  他到現在還不算很清楚為什麼這個自己過去這一年曾經勾引過幾次,卻完全
沒有得到回應的女人,突然同意跟自己開房玩ONS,而且來了之後還走了又回地
反覆了一次。

  但在徐芃插入施夢縈陰道的那一刻,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周曉榮沒干到的屄,自己先一步操了。這又是一次勝利啊。

  令徐芃不爽的是,這個已經被自己操了快十五分鐘的女人,除了剛被自己插
入時因為疼痛而呻吟了幾聲之外,後來居然一直不肯發出什麼聲音。無論自己用
什麼溫柔的態度頂弄她的陰唇陰蒂,還是粗暴地直接抽插她的陰道,她都半閉著
眼睛,時不時地咬著嘴唇,不發一聲,頂多從鼻子裡冒出幾個「嗯」字。

  這種情景,讓徐芃感覺很糟。原本在把施夢縈剝光時,對她豐滑肥膩的屁股
和圓潤修挺的長腿讚歎不已時,徐芃還一度想著慢慢玩,還想著軟硬兼施地表現
一下自己的床上功夫,現在這些念頭都已經被扔到九霄雲外。他只管越來越兇猛
地衝刺,帶著一種一定要把你操出聲來的狠勁,顧不上去玩施夢縈身體的任何其
他部位,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肉穴上,這倒是徐芃十來年玩女人的經驗裡
從來沒有過的。

  徐芃的持久性相當不錯。狀態比較好的時候,一次能堅持半個小時以上。曾
經他一心以為越持久越強,能讓女人更滿意,所以想盡辦法撐足時間。後來他才
發現,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時間上,合適比持久更重要。他常能遇到干到一半
就叫停的女人,因為她們已經感覺不到快感,反而各種不適。

  所以很快徐芃就調整了狀態,總是盡可能地加快自己射精的速度,除非遇到
極好的對手,他通常會通過各種方式加強刺激感,在二十分鐘以內就釋放,爭取
自己和女人同步感到快樂。但是今天看到施夢縈這麼一副被操了還假正經的樣子,
徐芃心裡有一股發不出的火氣,索性只管操,才不去理會她有沒有快感。

  沒想到,別看施夢縈在床上各方面都顯得笨拙,卻在他持續猛攻了二十分鐘
之後,依然冷著臉淡定地躺著,好像很適應這種一直被操的節奏。

  徐芃感到自己愈發被小看了。他猜這是因為施夢縈的男友大概就是一個很持
久的男人,她已經被這樣操慣了。每當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徐芃就恨不得能多生
一根雞巴出來,操死這奇怪的女人。

  心裡發了狠,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動作。徐芃一直撐在施夢縈身側的左手,
突然一下落在了她的一側乳房上,兩根指頭捻住了她的乳頭,使勁地轉了一圈。

  施夢縈叫了一聲疼,憤怒地望向徐芃,用手推著他,想要翻身起來,結束和
他的性交。徐芃好不容易看到她有了一些動靜,哪肯就此放手,死死地壓住她,
不讓她掙扎起身。施夢縈力氣當然沒有男人大,卻一直不肯屈服,又推又打。

  徐芃猛地挺起身,緊箍住她的雙手,死死地按在床上,一邊加快抽插的頻率,
一邊惡狠狠地說:「你這騷貨發什麼神經,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操,還擺出這麼一
副樣子幹嘛?你看看自己的屄,都要被我操爛了!你還發什麼神經!」

  施夢縈睜大了眼睛,也許她從沒有聽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突然變得十分激
動,掙扎扑打得更加厲害,但畢竟徐芃是個比她高了將二十公分的大個子,輕而
易舉地就把她按住。這時徐芃才感覺到了比單純的打樁強了那麼一些的樂趣,操
得更加賣力起來。

  畢竟是在一個幾乎和處女完全一樣緊窄的陰道裡抽插,肉棒被咬的感覺總是
不同,在操到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的時候,徐芃「嗷嗷」地叫了起來,下
身死死地頂在施夢縈的胯間,一大泡濃精完全射到了女人身體的最深處。

  施夢縈猝不及防,一陣滾燙的酥麻瞬間從陰道深處蔓延到整個臀部、大腿、
腰腹。終於沒能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雖然短促且單調,但徐芃終於聽
到了她的叫床聲,興奮地抱緊了她的軀體,不停地聳動著下身,試圖向施夢縈的
身體裡灌進更多的精液。

  ……

  直到這天下班前,徐芃都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能夠把自己攢了好幾天的精液
一股腦地射進施夢縈的陰道。這些精液原本是為了辦公室裡另一個小騷貨準備的。
上個星期他剛把那小騷貨搞上床,說好了今天再幹一次。那小騷貨看來是被他的
雞巴干服了,主動要求他這幾天一定要攢夠體力,存夠精液,好一次讓她吃個飽,
喝個夠。

  中午休息時間,那小騷貨還特意跑出去買了一根棒棒糖回來,在辦公室裡當
著所有的同事,不停地舔啊舔。徐芃發了一條微信過去:「上次舔雞巴的時候怎
麼沒見你的舌頭這麼靈活?」

  小騷貨回道:「不行了,想得厲害。屄都濕了。剛才去周總那裡,腿都軟了,
差點就想叫周總先操我一次。」

  徐芃差點笑噴了。他當然知道那胖子總經理周曉榮早把公司裡一半以上的女
員工都操遍了。那小騷貨還不知道已經被搞過多少次。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只是
磨著洋工,等下班。

  要說到周曉榮想操,但一直沒有得手的女人,施夢縈絕對排在第一位。

  徐芃從自己的座位恰好可以看到施夢縈的側臉。

  這是一個帶著古典氣質的美女,僅憑相貌,大概也就在八十分上下,並不算
有多好。徐芃操過的女人裡,論長相比她更好的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但是她有
一種特別的味道,能迅速地讓你在人群中把她找出來。

  徐芃是一個職業講師,負責企業培訓,他雖然不掛任何管理人員的名頭,但
實際上這家公司一半是他的,當然更嚴格地講,是他老頭子出的錢,只不過這也
就等於是他的。

  而施夢縈的職位是所謂的客服經理,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客服,負責聯繫和
公司有培訓協議的那些企業,提供訓前溝通、訓後服務以及新培訓業務推廣等等
一系列工作。

  這是一個很努力的員工。徐芃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同時,施夢縈也是業績
最差的一個客服。這也是每個月的考勤績效表上明確顯示的。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倒差呢?

  徐芃心裡有數。首先,施夢縈是一個在溝通能力上略有欠缺的女人,不是說
她表達能力有問題,而是說她缺乏一種客服所應該特有的機靈勁兒。很多老朋友
喝酒的時候都會說:「你們那個客服啊,說話的時候文縐縐的,講的都是些沒意
思的廢話,總讓人覺得彆扭。」

  其次,施夢縈又是一個完全不會或者說不願意利用自己天生優勢的女人。說
白了,就是她從來不肯讓客戶佔一點點便宜,更別說上床了。一個女客服,如果
連一點點的甜頭都不肯讓客戶嘗,在如今這個競爭激烈的市場,想保持客戶的難
度可想而知。最近一個多月她的狀態尤其差。要不是周曉榮對她一直都有想法,
把她調去專門負責一些關係十分牢固的老客戶,恐怕憑她過去半年的業績,已經
到了走人的邊緣。

  但是,這麼照顧她的周曉榮曾經向施夢縈暗示過三四次,也不知道她是沒看
出來還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沒有回應。周曉榮甚至當面直接提過一次要求,
卻又被她明確拒絕。

  徐芃和周曉榮是發小,兩個人的老頭子也是鐵桿。這倆人從小好事壞事都在
一塊干。連高中時給班花破處都是兩個人一起上的。當時兩個人抽籤決定誰第一
個上,輸了的那個則先用班花的嘴。雖然那班花說她也是第一次給男生口交,但
是輸了的周曉榮一直都不怎麼相信。畢竟上面這個洞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完全就
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的事,誰能吃得准呢?

  當然,重點不是周曉榮的那一臉不爽的矬樣,重點在於,他們之間就是這種
能一起給班花破處的關係。

  所以周曉榮在施夢縈身上吃癟的事,徐芃一清二楚。周曉榮在他面前不止放
過一次狠話,老子總有一天操死這爛屄!

  徐芃卻看得更明白一點。他還真不怎麼相信周曉榮能吃到施夢縈。

  真正讓徐芃想不太明白的一點,是辦公室裡,施夢縈怎麼會和孔媛是最好的
朋友?

  徐芃最瞭解孔媛不過,當初就是他面試的孔媛。孔媛學歷不高,僅僅是個中
專生,在這個所謂的精英教育產業裡,其實算是有點不太入流的。周曉榮和徐芃
的公司裡,超過3卅4的客服是大學畢業生,還有好幾個是出自211名校。但
徐芃從孔媛身上看到一股勁兒,覺得這個女孩子有想法,有野心,肯拼,肯奔。

  徐芃當時故意刁難她,問她覺得自己評論一下自己的長相?

  孔媛說70分的外形,90分的身材,100分的態度。

  徐芃立刻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是個極其聰明的。
於是立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客戶非常明確地告訴你,可以買你的課
程,但你要陪他上床,你會怎麼說?」

  孔媛極其平靜地說:「對不起,我們是業內知名的專業的培訓公司,是靠課
程品質為客戶服務,不能靠這些額外的服務換取您的訂單。」

  徐芃微微皺眉,他倒不是驚訝於這個答案,因為很多女生面試時面對這個問
題都這樣回答。但他原本以為孔媛會有不同的答案。

  但孔媛還沒有說完,她緊接著站起來,在桌子上隨手拿了一張白紙,放到徐
芃面前,說:「但是如果您簽了這份合同,購買我們的課程,就成為我們最尊貴
的客戶。我們會專門為我們的客戶提供他特別訂製的服務。」

  「前提是,您得先成為我們的客戶。」孔媛特別強調說,「如果您簽了字
……」她繞過桌子,來到徐芃面前,半倚在桌子上,將裙子撩起,露出裡面的肉
色連褲襪。

  「如果您簽了字,您可以告訴我,您需要我怎麼為您服務呢?」

  徐芃笑了。他當然知道,孔媛如果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並不一定真的會這
樣說,但她表明了一個態度,第一,她不會砸公司的臉面;第二,她完全不介意
靠自己的一身皮肉去換客戶。

  當天晚上,孔媛向他證明了自己服務的多樣性。徐芃差不多已經有10個月
沒試過一個晚上在同一個女人的三個洞裡連續射了五次。第二天他打了個電話給
周曉榮,說自己今天不上班,又打了個電話給人力資源部,確認要招孔媛入職。

  而孔媛也完全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兩個月後就迅速成為客服當中績效最好的
前三名之一。這大半年以來,公司一半的新客源都和她有關係。在碰到特別難攻
關的客戶時,徐芃第一個會想到客服總監程莎,第二個就會想到孔媛。程莎在酒
桌上夠狠,在床上夠騷,三十四五歲的年紀,又是人妻,是很多男人特別好的那
一口;而孔媛年紀夠輕,身材夠好,氣質夠辣,何況還能「走後門」,也許再過
三四年,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當然,前提是,三四年以後,徐芃還在玩這個公司,幹這份活兒。

  你說,這樣的施夢縈,和這樣的孔媛,為什麼竟然會是最好的朋友呢?

  徐芃有點想不通。

  快下班的時候,徐芃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突然看到QQ公司內部群裡有一個
人正在對他發出私聊,居然是施夢縈。

  徐芃很意外地點開施夢縈的頭像,看到她說:「晚上有沒有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徐芃不大明白施夢縈找他幹什麼。他雖然不像周曉榮那個肥
仔,把上床這個事情直接掛在嘴上,但自從他去年年初把自己原來的公司關閉,
把錢投到周曉榮三年前開辦的這家培訓公司開始,他就看中了當時也是剛來不久
的施夢縈。

  他第一時間問了周曉榮有沒有搞過這妞?周曉榮鬱悶地說想搞,還沒搞上。

  施夢縈當然有男朋友,據說關係還可以,已經同居一年多了。施夢縈偶然一
次和公司裡一個比較要好的女孩--那時孔媛還沒進公司--說男朋友家庭條件、
收入水準都很不錯,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施夢縈不是那種能交很多朋友的人,
她只和那麼幾個人有來往而已,這些話她只對這個朋友一個人說過,但大家既然
在同一個公司,八卦總是瞞不住的。

  而她那個比較要好的朋友還去過她男朋友家一次,據說確實相當不錯,是個
單體的別墅,總面積雖然並不算大,但兩個人住很舒服。徐芃知道施夢縈男友住
的那個社區,他剛來時,就差點選在那裡買房子。

  於是徐芃知道,他確實遇到了那種最難搞定的女人。本身的氣質就不是那種
放得開的,即將結婚,感情穩定,男朋友的經濟能力又沒有問題,這種女人還會
圖什麼呢?憑什麼和你玩ONS呢?除非她是那種隱藏得很深的欲女,否則基本
上沒有機會。

  果然,在試了幾次約吃飯和約唱歌都沒有成功之後,徐芃基本上就放棄了。
他才不像周曉榮這死胖子,吃不到也不分析一下為什麼。你不想想這女人到底沖
著哪一點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這裡幹了,從施夢縈朋友的簡單描述中,
徐芃確信就算施夢縈天天呆在家裡,她男朋友也是養得起她的。

  但即便如此,施夢縈應該明白自己對她是動過念頭的,也正因為如此,她甚
至連一頓飯也不願意和自己吃。為什麼今天她會突然問自己這麼一個問題呢?

  徐芃回答:「那得看幹嘛?有些事有時間,有些事沒時間。」他不是很有耐
心,都已經約了小騷貨了,哪還有功夫和另一個吃不到的女人廢話。

  施夢縈不說話了。

  徐芃把桌子收拾乾淨,看看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下班,正要關電腦,卻看見
施夢縈的頭像又在閃。

  「你對哪些事會有時間呢?」

  徐芃這時候有點惦記著小騷貨的床上功夫,就直接說:「開房做愛我就有時
間,別的嘛,改天吧。」他相信這下施夢縈肯定不會再搭腔了。

  萬沒料到,施夢縈迅速回復道:「可以,不過還是要先吃頓晚飯的吧?我想
找人聊聊。如果聊得開心,我可以和你做愛。」

  徐芃迅速地盤算了一下。換個女人說這話,他可能會說你別耍我了,然後再
探對方的口風。但是施夢縈這麼說……他第一時間說沒問題,然後立刻就發信給
小騷貨,讓她自己想辦法填屄,然後又打電話給一家常去的飯店訂座。

  今天的施夢縈確實有點怪,居然向徐芃這個以前工作之外說話可能還沒有超
出十句的男人,說了一些原本只應該在她和朋友之間才會說的話。

  徐芃對施夢縈的很多話題完全沒有興趣,但他對她的肉體很有興趣,為了這
身肉,聊會天有什麼關係?反正就是扯淡。何況徐芃算是很會聊天的男人,很快
他大概瞭解了為什麼施夢縈會找自己聊天。

  這是個有點莫名清高的女人,自謂交朋友要找有品質的,事實上儘管她的工
作業績很一般,但對公司裡的很多女人她卻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在她遇到問題,
希望找朋友聊聊天的時候,居然找不到人。

  今天孔媛去了鄰市出差,和一家企業談下半年課程征訂的事。其實周曉榮和
徐芃的這家培訓公司,一半的業務量都是靠老頭子和他們倆自己的鐵關係拉來的。
那個老總和徐芃很熟悉,他們打電話時就說定了,下半年的課程沒有問題,但對
方直接說在你們的客服裡挑個品質好點的小妞帶合同過來。

  徐芃就派了孔媛出馬,他也沒有事先告訴孔媛對方會有什麼要求,反正孔媛
肯定會處理好。他此刻有點惡趣味地想,孔媛應該正在被干吧?這大半年她還真
是辛苦。上個星期和她做愛的時候,徐芃就覺得她的屁股好像比以前更豐滿了,
看來還真是被操得太多了。

  想到屁股,徐芃又在對面的施夢縈身上打量,大致上觀察,這是個胸部一般,
腿長,屁股應該還不錯的女人,不知道脫光以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孔媛不在,施夢縈想說些心事也沒了對象。她對徐芃的印象還可以,雖然她
知道徐芃曾經對她有過一些想法,但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些想法,也不算什
麼太大的問題。無論怎樣,總比周曉榮那個好色、吃相又難看的老總要有品多了
吧?

  何況徐芃在公司裡也算是個有些人氣的講師。

  徐芃發現施夢縈似乎有點身份依賴症,她應該是覺得講師就是比較有水準的
人,和他來往應該能學到有用的東西。比和那些只會比績效,說好話的客服們來
往有價值得多。

  好吧。徐芃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他很樂意讓施夢縈把這個想法繼續下去。

  一頓飯,終歸有吃完的時候。徐芃很自然地把車開到了一家賓館的停車場。
施夢縈的表情明顯有些猶豫,卻礙於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一直沒有把拒絕的話說
出口,她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意思,然後送她回家。

  徐芃當然能看出她的意思,但他不想送她回家。他覺得施夢縈今天的狀態有
些問題,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過的坎,心情低落,需要和人交流,保持自己的存
在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回家找自己的男朋友,但是管他呢。

  今天不把她操了,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進了房間,徐芃特別直接地和施夢縈說,可以先去洗個澡。當然如果她願意,
兩個人可以一起洗。

  施夢縈有點恍惚地地往衛生間走,徐芃攔著她,說你這一身職業套裝,到裡
面脫在哪兒啊?弄不好就被水浸了,在外面脫光再進去好了。

  施夢縈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就解開了小套裝的扣子,露出了裡面的銀灰色抹
胸。就在這個時候,她好像突然變得清醒了許多,一連聲地對徐芃說,算了,就
這樣吧,不好意思。然後迅速地繫好扣子,衝出了房間。

  徐芃有些發愣,他真的沒想到施夢縈會這樣放他的鴿子。這也許是他這麼些
年操屄史上最奇葩的一幕。呆了一會,他罵了一句,掏出手機,準備給施夢縈打
個電話。就算不能說服她回心轉意,也要給她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當然也要想
辦法讓她感到更加愧疚。

  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呢?

  女人只要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或者對一個男人感到愧疚,弄上床的幾率是遠
遠大於其他關係的。

  但是施夢縈的手機占線。

  看來她一出門就給人打電話了。是打給男朋友的?她臨時反悔是感到對不起
男友了?真是莫名其妙。

  接下來怎麼辦呢?徐芃有點頭疼,房是開好了,但是女人跑了。要不再打電
話給小騷貨,讓她過來?換成周曉榮肯定會這樣做,但徐芃不會。這樣做顯得太
低檔,會讓小騷貨有兩個感覺,第一她是備胎,還是隨趕隨走,隨叫隨到的那種
備胎,這肯定會讓她不爽;第二自己找不到別的女人了,只能找她,這又會讓她
產生一些對莫名的信心。無論是這種不爽還是這種信心,在純粹的操屄關係中,
都是不應該讓女人產生的。

  正在想還有沒有其他馬上就能叫到的床伴,徐芃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敲門聲。
公安查房?不可能,沒有公安會這樣敲門。客房服務?外面掛著「請勿打擾」牌
子,應該不會有服務員來打擾。

  賓館的常駐小姐來攬生意?

  徐芃翻身起床,來到門邊,從門鏡看出去。

  居然是施夢縈。她冷著臉,帶著一絲徐芃從沒見過的表情,就這麼站在門外。

  徐芃連忙開門。

  施夢縈幾乎是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快步走進了房間。把包甩在桌上,簡
單地說了一句:「我們做吧。」然後快速地脫掉了套裝和套裙,又脫了配套裝的
抹胸,只穿著一雙黑絲和大紅的內衣內褲,準備進衛生間洗澡。

  徐芃覺得這真是自己操屄生涯裡最詭異的一次。施夢縈不會是中了邪了吧?

  但是管他呢!

  他已經看到施夢縈的大半身體。乳房確實只是正常的比例,不算小但也遠不
能被稱為巨乳,但是她的一雙長腿實在誘人。施夢縈並不很高,大概也就是1米
66的樣子,但她的腿卻有著模特般的誘惑力,何況還被緊緊包裹在一雙黑色絲
襪之中,更加讓人口乾舌燥。

  比長腿更令徐芃興奮的是施夢縈的臀部。圓翹高聳的豐臀,完全無法被她那
條小三角褲包住,幾乎四分之三個白花花的臀瓣,就這麼扎眼地暴露在外。徐芃
嚥了一口口水,他甚至一瞬間產生了想上前去狠狠咬上一口的念頭。

  孔媛的臀部已經十分令人讚歎了,徐芃曾經一邊操著她的屁眼,一邊說:
「你長了這樣一個屁股,天生就是應該讓男人操屁眼的。」

  施夢縈卻擁有一個更加驚心動魄的臀部。

  徐芃猛地衝上前一步,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施夢縈。施夢縈完全沒防備,驚叫
了一聲,徐芃的手已經一上一下分別摸進了她的胸罩和內褲,捏住了她的乳頭和
臀肉。

  「別洗了,都是女人味,就算有味道也是騷味!越騷越好!」徐芃一把將施
夢縈推倒在床上,幾下就把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剝光,卻又不急於開始操弄,而是
坐在一旁觀賞整個肉體。

  施夢縈將頭偏向一旁,兩手很侷促地擺在身側,僵硬的身體顯示出她的緊張。
徐芃微笑著將一根手指點在她的大腿上,然後慢慢向陰道口滑動,掠過叢叢的黑
毛,在陰道口邊一轉,又沿著小腹一直向上,直到右側的乳房邊,一把握住了整
個乳房,使勁捏了一把。施夢縈哼了一聲,說不出是舒服還是疼痛,她沒有把頭
轉過來,反而閉上了眼睛。

  徐芃將頭低到施夢縈的胸前,舔著她的一個乳頭,一隻手卻鑽進了她滑膩的
大腿之間,準確地找到了兩片肉唇,輕而易舉地撥開肉唇,將手指擠進了陰道口。
施夢縈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盯著徐芃說:「不要這樣,快點做吧!」

  徐芃嘿嘿笑著,說這麼急啊?慢慢來嘛,我先幫你爽一下,然後就要靠你的
嘴嘍!

  施夢縈皺緊了眉頭,搖頭說:「我不喜歡口交,你直接做吧!不做的話我走
了。」徐芃鑽進施夢縈臀下的一隻手突然一僵,這個女人無趣的語言和行動,在
某種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性趣。別管是多麼漂亮多麼性感的女人,冷著一張臉,催
著男人快點直接操屄,拒絕前戲拒絕口交,還能性致勃勃的男人實在是難找。

  徐芃撇撇嘴,掰開了施夢縈的腿,用手拍了拍她肥美的陰阜,輕輕哼了一聲,
問:「你就想這麼做?你想讓我就這麼乾巴巴地插進去?會弄死你的。」

  施夢縈的眉頭一直皺著,在徐芃拍打她的身體的時候,她的眼神當中露出了
明顯的對這個輕薄動作的厭惡,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陰道
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開始用自己的手指揉按陰蒂,希望自己能快點濕起來。

  徐芃冷眼看著她笨拙的動作,突然覺得有點無趣。等了兩三分鐘,他懶得再
等。這時候的心態已經產生了變化,他就想快點干進這個肥屄,狠操一頓,聽這
奇怪的女人慘叫幾聲,然後把精液射滿她的陰道,就行了。

  做愛?算了吧。

  徐芃突然撥開施夢縈的手,用手將她的大腿大大地張開,就這樣直對著半濕
不濕的肥屄,盡根而入。施夢縈痛得哼了一聲,在他開始抽插的時候,難過得扭
了幾下腰,嘴裡吐出幾聲輕輕的呻吟,隨後就咬緊嘴唇,任由徐芃在她身上抽動。

  徐芃突然意識到,施夢縈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讓他戴避孕套的問題。說
實話,面對施夢縈這樣明顯沒有任何一夜情經驗,甚至床上功夫極其拙劣的自詡
為白蓮花似的女人,他倒是半點不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他只是突然意識到,這
還真的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亂搞經驗的女人啊!

  和這個偏著臉,連呻吟都不肯的女人,操屄的時候也沒什麼好交流的。

  徐芃只想著狠狠地操,操疼她,操死她,讓她叫出來!

  ……

  這大概是徐芃經歷過的最奇葩的ONS。

  施夢縈這是怎麼了呢?


                 第二章 你還愛著他?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夢縈的電話,是晚上九點多。他再次對身邊的幾個人說聲
抱歉,走出正在開會的房間,接通電話。

  電話中施夢縈的聲音有一點沙啞。沈惜皺皺眉頭,覺得也許是她剛剛哭過,
這兩個月來也不罕見,只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今晚的工作內容,也顧不得這些了。

  「……在做什麼呢?」這是典型的施夢縈式開場白。她其實幾乎不會找話題,
通常總是問在哪兒,或者在做什麼?

  而沈惜偏偏很不習慣向別人交代什麼,也許是不希望別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
息,也許就是單純不喜歡一種被人管束注視的感覺,他在沒有絕對必要的情況下,
很少告訴別人自己正在什麼地方,正在做什麼。

  在這一點上,他和施夢縈談過幾次。施夢縈的概念中,既然是男女朋友,問
問你在哪兒在幹什麼是很正常的,我問了你說一聲就行了,為什麼不說呢?沈惜
決定遷就她,畢竟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但是現在兩個人分手了,她每次打電話還是要問在哪兒在幹嘛,沈惜覺得已
經沒有必要再和她交代了。

  沈惜心裡有時會想,我在哪兒在幹嘛,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當然,從他的性格出發,這句話是絕不會說出口來的。他只是很直接地反問:
「怎麼了?有事嗎?」

   
    施夢縈在電話裡顯得有點飄,思路似乎並不是很清晰。總之又還是她現在很
難過,很孤獨,想找他說說話之類的老話題。沈惜任由她在那頭表達了一小會,
突然打斷話頭,問:「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她虛虛地說:「沒有……」
   
    「那這幾天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也沒有……」
   
    「嗯,有沒有什麼具體的問題需要我現在馬上幫你解決呢?」
   
    「我就是想找你說說話……」
   
    「行,沒問題。但是現在不行。如果你確定現在沒有什麼具體的問題要我幫
忙,只是想聊天的話,還是改天吧。我正在開會。這幾天我非常非常忙,好吧?
就這樣。」沈惜又瞥了一眼房間裡自他出來之後,一直沒法繼續開會而沉默不語
的幾個人,匆匆掛了電話。

  施夢縈呆呆地望著前方。好一會才放下手機。

  徐芃光著身子從衛生間出來,來到床邊,坐到她身旁,順便把一隻手放在她
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夢縈把腿向被子裡縮了縮,離開和這個男人的接觸。她剛才匆忙擦了下身,
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卻被徐芃攔下,勸她休息一會。恰好她這時處於一個完
全不清醒的狀態,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居然沒有堅持走,而是都開被子,赤裸
裸地鑽了進去,靠在床背休息,只把頭露在外面。

  如果她現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進衛生間沖洗的時候,就該打定主意,離開
房間。但此刻的施夢縈,精神狀態無比糟糕。她在恍惚中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她
從來都是這樣,當為愛情茫然的時候,她的頭腦從來都不清楚。

  她現在最執著的一個念頭,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說話。

  但這個晚上她給沈惜打了三個電話,每次的答案都一樣。

  昨天打過一個,他也在忙。

  前兩天還打過,那時他雖然沒說自己忙,卻也沒什麼別的話對自己說,一共
五六分鐘的通話,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說,沈惜一共就說了四五句很簡短的話,包
括「你好」和「再見」。

  施夢縈的頭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經知道施夢縈兩個月前剛和男友分手。

  他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這年頭,誰和誰分手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有可能是
那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玩膩施夢縈了。唯一讓他好奇的是,這年頭,居然還會有一
個女人會因為分手變得這樣失魂落魄。

  這種女人需要撫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撫慰。

  撫慰得越好,上床的機會越多。徐芃對這一點得心應手。

  「為什麼跟他分手?」他假裝十分關心似的問了一個他其實半點沒放在心上
的問題。

  是啊,為什麼?施夢縈問自己。在這點上,沈惜和她認真談過很多次。他第
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時的施夢縈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沈惜自從提出
分手,就為施夢縈收拾了一間客房,讓她在沒能接受之前暫時先住在那裡,而不
是繼續和自己同床。然後他一直耐心地等她接受,每當她悲哀地反覆問起為什麼
的時候,沈惜總是一遍一遍地把說著分手的理由,他說了幾次?七次?八次?

  終於,沈惜說他覺得已經解釋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施夢縈還是無法理解,
那,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理解了。

  無法理解不代表不分手。沈惜在施夢縈渾渾噩噩,完全還沒有想到分手到底
意味著什麼的時候,為她租了一套新的房子,付了一年的房租。

  然後,施夢縈就這樣從沈惜家中搬了出來。

  但施夢縈仍然記不得,或者她還是沒有理解,分手到底是為什麼?

  她曾經和孔珊談過這個問題。孔珊也是在徐芃之前,公司裡唯一一個知道她
和男友分手的人。

  她們的確是閨蜜,孔珊以前就知道施夢縈對性的反應和在床上的大概表現。
所以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這還用問嗎?早跟你說過,你那樣是不行的啦!
換成我是男人,我也和你分手啦!」

   
    施夢縈並不完全相信孔珊說的話。交情好是一回事,但她並不覺得孔珊比自
己更聰明。她知道沈惜對性很有需求,第一次和她做的時候,營造的氛圍也很好。
但施夢縈對性沒有興趣,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

  在施夢縈看來,性是必須的,但僅僅只是因為繁衍後代需要性。

  愛情當中,是可以沒有性的。

  沈惜在瞭解到她的想法之後,表示有些驚訝,有些失望,但也僅此而已。施
夢縈看到的,是並沒有什麼太強烈的反對情緒,充分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強迫和
她發生性關係。在分手前將近兩年的交往時間裡,他們做愛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
完。但此前兩個人的關係不是也很好嗎?

  沈惜,會因為性和自己分手嗎?施夢縈不怎麼相信。

  「你覺得,和我做愛的感覺怎麼樣?」施夢縈突然開口問。她也不知道為什
麼要問徐芃,但就是這麼問了。問題甚至都沒有經過大腦。

  徐芃不喜歡施夢縈這種神叨叨的狀態。他對這個女人沒有感情,只有肉慾,
甚至經過剛才那次,他連對她的肉慾都消退了很多,有一雙絕妙的長腿和一個絕
妙的肥臀,如果換一個女人,今天晚上他願意精盡人亡。但面對木偶般的施夢縈,
他卻暫時冷靜了下來。

  但他有一個良好的習慣,對於任何一個有機會多干幾次的女人,他總是保留
著一絲耐心。女人是能調教出來的,無非是水磨的功夫。對這樣的女人,他總能
擺出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然後盡其所能地做出利於自己的引導。

  施夢縈的這個問題就是他展開引導的一個很好的契機。

  徐芃撇了撇嘴,反問道:「你自己覺得呢?」施夢縈不知道。孔珊說過,她
這樣男人肯定不滿意。但施夢縈其實根本沒有把好與不好的問題放在心上。你讓
她怎麼回答呢?

  其實,根本不是自己在性方面表現好與不好的問題,施夢縈對性本身就完全
沒有好感。

  從第一次開始,她就不喜歡。

  施夢縈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和誰做的。對她來說,那
是一個曾讓她噩夢連連的夜晚。

  大一時,從小在嚴厲的母親和散漫的父親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狀態下長大,
離開家門的感覺實在是好得不得了。施夢縈喜歡大學的生活,更喜歡那種能學習
各種各樣新鮮的東西,更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的自由。

  施夢縈加入了一個社團。在舉辦了一次成功的活動後,社團的學長幹部們帶
著忙前忙後辛苦了一天的大一新社員們去吃慶功大餐。聚餐的,一共有四位學長
和九個新社員,一共是三個女生,十個男生。其中一個女生是大三的學姐,是那
種施夢縈心裡最羨慕和敬佩的成熟精幹的女生。

  在飯桌上,無論哪個年齡段,哪個圈子,只要有美女,男人們總是會想辦法
或逼或逗地讓美女多喝酒。何況那天在座的三個女生從外貌到身材都在80分以上。
男生們更是無需組織,車輪般圍攻。

  而那位學姐優雅地坐,禮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諉,總之避開了每
一杯敬酒,竟然做到了滴酒未沾。於是施夢縈和另一個同樣讀大一的女孩子就成
了被眾多男生輪番敬酒的物件。

  被學長們招呼來慶功的,都是這一天裡工作最辛苦,表現最出色的骨幹社員。
施夢縈對這些新朋友的印象都很好,覺得每個人都擁有比她強很多的能力和經驗。
她對自己能夠進這樣一個社團感到很驕傲,也憧憬著自己未來的進步。

  每個在大學之前死讀書,卻又不甘心死讀書的孩子,剛進大學時大概都會有
這樣的感覺……儘管90%的人會迅速地墮落到正常的大學節奏中,但畢竟在剛
開始的幾個月,還是有很多人熱血沸騰。

  施夢縈就是這樣。

  於是她對每一個來向她敬酒的新朋友都笑臉相迎,很有誠意地和對方乾杯。

  毫無意外的,施夢縈醉了。

  女人喝醉到極點,一般只會有兩種表現。一種是High到極點,興奮地恨
不能和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人說話,放肆地走在馬路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遠
在二三十米外都能聽清;還有一種則是靜到極點,沒有人扶完全邁不動步,能聽
到身邊人說的每句話,卻聽不清其中任何一句,能看到身邊每一個人,但認不出
任何一個究竟是誰。

  施夢縈是後一種。她保留的最後一絲清醒,是聽到有學長提議說大家一起去
通宵影院看電影。她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因為她已經從精神到身體完全癱軟。

  她知道之後有兩個男生左右攙著自己,一路走著。然後似乎是要爬樓,但她
完全沒有任何邁步抬腿的能力,於是似乎被人背了上去。然後她感覺自己被放平,
像是讓她睡到了沙發上,很舒服。

  此後的施夢縈像做著一連串的夢,周圍是一股奇特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她似
乎一直在顛簸中前進,卻又在原地半步都沒有動。又像在架著水壺的火堆旁坐著,
感受著一種奇特的熱量和濕度,想離開卻沒有力氣。她覺得嘴很乾,喉嚨很痛,
很想咽什麼,但嘴裡什麼都沒有,似乎一絲唾液都分泌不出來,瞬間又像有什麼
東西塞滿了她的嘴,讓她喘不過氣。她彷彿背著沉重的口袋,舉步維艱,氣喘吁
吁,每到背負的重量要將她壓醒的一瞬間,又似乎會突然放鬆……

  這是施夢縈有生以來最辛苦的一夜。

  醒來之後,施夢縈才知道這還是她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一夜。

  醒時,是清晨剛過六點。施夢縈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廂
裡。周圍是卡通式的裝修,對面有一個碩大的螢幕。她躺在寬敞的沙發上。包廂
裡空無一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絲不掛,大腿根上有淡淡的血跡。

  就算是之前的十九年,施夢縈是一個徹頭徹尾讀死書的乖女孩,但她也知道
自己這副樣子意味著什麼。她的頭還是那麼疼,嘴巴還是那麼苦,渾身還是那麼
無力,但這都不重要了,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十九歲,大學第三個月,在一個不知道在什麼位置的通宵影院包廂,她被人
奪走了初夜。

  重點是,她不知道是誰。

  地上、沙發上、茶几上……自己的衣裙鞋襪被扔得到處,施夢縈把這些收攏,
發現內褲不翼而飛,不知被誰拿走了。她只能就這樣光著下身穿上裙子。走動時,
她才感覺到整個下體的酸脹和陰道口的疼痛。這種滋味,施夢縈一直記得。這就
是性,留給施夢縈的第一個印象。

  走出包廂時,她遇到剛打掃完隔壁一個包廂的服務員,才知道昨晚他們一共
來了七個人,五男兩女,要了兩個包廂。施夢縈進了他們要的另一個包廂,發現
之前一起喝醉的另一個女生還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離她不遠,還睡著一個男孩,
他也是大一的新社員,其他男生都已經不在這裡了。

  那個女生,至少從衣著看來,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

  後來,施夢縈知道了一起到影院又提前走的四個男生分別是誰,其中有兩個
學長和兩個新社員,但她無法找出究竟是誰做了那麼無恥的事。

  難道她要一個個去問,那天晚上是你強姦我嗎?

  這件事,施夢縈根本沒和任何人說,她不知道怎麼說,每每想到,大腦就是
一片空白。既然無法說出口,也就無從查起。

  第四天,施夢縈從一個不知名的手機號碼收到一條短信,只有一句話:「你
的內褲在我這裡哦。美女你的屄真緊。」這是施夢縈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屄」這
個字,她甚至想了很久才明白這個字的含義。她憤怒地撥電話過去,對方已經關
機。

  幾小時後,還是那個號碼,一口氣給施夢縈發來五張照片。

  第一張是她的全身裸照。照片裡的她滿臉通紅,緊皺雙眉,昏睡不醒。雙手
雙腳分別張開,形成一個「大」字的姿勢。秀氣整潔的陰毛在照片中處於焦點的
位置。有一個男人的手在鏡頭裡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第二張是她的肉穴特寫。鏡頭對準她的陰道口,一個男人的手揪著她的一邊
陰唇盡力地往旁邊扯,露出陰道裡大片粉嫩的溝壑。

  第三張是一個男人的腿跪在她下身邊,一根醜陋的肉棒有一大半沒入了肉唇。
從照片裡施夢縈看不清自己的處女血,但她卻反應過來,從這張照片的角度看,
房間裡至少有兩個男人。

  第四張照片的一角有一個男人的大腿繼續出現在自己的下身旁,那人應該仍
然在她的身體裡。最讓她難以想像的,是照片的另一個角,是一根離鏡頭很近的
肉棒插入了自己的嘴中。因為距離的關係,那根肉棒顯得格外粗紅猙獰。雜亂的
黑毛蓋住了她一半臉。

  最後一張照片裡,一隻手捏著沉睡中的施夢縈的下巴,使她的嘴被迫張開,
另一個人拿著一個避孕套,正在將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的口中。

  施夢縈盯著最後一張照片足足半分鐘,才突然意識到他是在做什麼。想到自
己在睡夢中肯定早已將嘴裡所有的黏液都吞嚥下去,她一陣陣地反胃,衝進衛生
間徒勞地乾嘔了很久。

  她立刻把所有照片全部刪除,然後瘋了一樣不停地給那個手機號碼打電話。
但它又關機了。

    又過了幾小時,又有一條短信:「美女,記得你是被我們開了苞!順便提醒
你一下,你下面的味道太騷了,內褲都是騷氣沖天,以後要多讓男人搞搞,這樣
才能中和騷氣。否則遲早成為一個大騷屄!我們就當做了好事,不用謝啦。祝性
福!」從此那個手機號碼再也沒有開機。

  施夢縈後來還曾經去參加過兩三次社團活動,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總是去看
那晚一起去了通宵影院的五個男生的手,試圖認出哪只手曾在照片中出現。但完
全沒有結果。她看哪隻手都像,但又絕不能接受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五個人
都曾經進入過她的身體。何況,即使這時她的精神已經處於極度緊張和混亂中,
施夢縈也明白,就算這五個人都和她做過,照片中最多只照到了兩個人的手,不
可能每個人的手都像。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事實上她完全認不出那隻手。正因為她完全無法辨認,
只能看誰都像。

  直到這時她才略有後悔,本應留下幾張照片作對比。但一想到那幾張照片的
內容,她又不停地反胃,再不後悔以丟失對比物為代價刪掉了它們。施夢縈絕對
沒有勇氣再看一次那些照片。

  她認不出那些手,而那些男生在她面前,每個人都帶著與過去一般無二的笑
容,說話做事完全沒有任何不同。

  施夢縈退社了。她不知道背後帶著一雙、兩雙甚至更多雙可以透過她的衣服,
看清她每一寸皮膚,瞭解她每一處隱秘的眼睛,以後還怎麼參加社團活動。

  施夢縈幾乎只在教室、寢室和圖書館出現。除了室友,她幾乎沒有別的朋友,
沒有戀愛,沒有其他大學女生在學校裡做的大部分事。

  每個人都說施夢縈是陰鬱的,是敏感而脆弱的。

  和大多數女生一樣,施夢縈其實很嚮往愛情。高中時,她曾和一個同班男生
有過一年多近乎純真的戀情。但考上大學之後,兩所大學間千里之隔,徹底斷送
了兩個人的感情。兩個月的書信往來後,那個男生說他在大學裡找到了新的女友。

  那之後一個多月,就是那個晚上。

  施夢縈不知道該怎麼再和男生來往。她不知道別的男生如果把手放在她的手
上肩上腰上,她會不會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友,她該不該告訴他那件事。
如果他想要和自己做愛,自己是拒絕還是接受?如果接受,該怎麼解釋自己不是
處女呢?

  施夢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事實上,後來確實有男人問過她,她說自己是給了初戀男友。

  至於沈惜,令施夢縈感到輕鬆和欣慰的是,他從沒問過這個問題。

  問她這個問題的男人,就是後來施夢縈在大學時代的男友。當然,他們之間
的關係能不能被稱之為戀愛,施夢縈也不知道。

  過了兩年多,施夢縈已經讀完了大三的第一個學期。過完年開學,她想改變
一下自己近乎封閉的生活空間。她仍然沒有勇氣參加什麼社團活動,於是就想在
校外找一份家教的工作。

  經過朋友介紹,施夢縈到的第一家就令她有莫名的好感。這家的男女主人都
是四十出頭,女主人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女商人,而男主人則是一位大學教授。他
們有個十三歲上初一的男孩,施夢縈就是要教這男孩語文和英語。

  女主人是施夢縈最欽羨的那種女強人,儘管她經常不在家,施夢縈去了五次
卻只見過兩面。這倒還罷了,真正讓施夢縈產生那種莫名好感的,是男主人。他
身上隱隱有三四成自己父親的影子。

  施夢縈從小就和自己的父親關係極好。

  男人在一所較施夢縈所讀的大學略差的大學教書,但他三十出頭就成為副教
授,不到四十歲就升教授,至今已經寫了四部專著,算是那種很有作為也很有前
途的中青年學者。這種氣質是最能吸引施夢縈的。

  當然她並不想要做什麼,只是每次要去他們家上課時,她會有一種隱隱的期
待和喜悅。

  在第六次給男孩上完課後,是晚上八點半。女主人不在家,男人溫和地問她
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施夢縈猶豫著,卻沒有拒絕。

  他們在施夢縈學校附近一所咖啡館坐了一個多小時,男人靜靜地聽施夢縈說
一些大學裡的事,他也向小施老師傾訴自己平時的一些煩惱,尤其是和成功的妻
子之間的一些隱秘的隔閡,一些孤獨,一些不被理解。然後他送她到學校門口,
自己淡然地開車離開。

  此後她們慢慢就養成一個習慣,每次下課,男人會出來和施夢縈在咖啡館或
者茶館坐一會,然後在並不太晚的時間送施夢縈迴學校,自己則趕回家,看看兒
子有沒有按時睡覺,會不會淘氣地偷偷上網玩遊戲。

  再後來,即使在沒有課的時候,他也會約施夢縈出去閒坐聊天。

  漸漸的,施夢縈愛上了這個男人,她愛她的溫文與博學。這種感覺讓她第一
時間感到罪惡,但迅速被又那男人斯文的笑容舉止淹沒。她竟然一時間無法控制
住這種感情的升騰。

  也許是施夢縈突然迸發出來的膽量和熱情被男人捕捉到了,那天送她回學校
的路上,在一片陰影中,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兩個人緊緊地擁抱,然後熱烈
地接吻。

  施夢縈在那一刻突然覺得男人的身體和氣味,似乎不那麼可憎。

  第二天下午,兩個人相約。男人把施夢縈帶到了賓館。

  施夢縈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主動解開了自己襯衫的紐扣,脫下了裙子,然後閉
著眼睛脫下胸罩和內褲。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裸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遮擋著下身和乳房,她全身顫抖。

  她閉著眼睛,看不到男人的反應,他似乎也在脫衣服,然後聽到走動的聲音,
他似乎從自己身邊走過,來到自己背後。施夢縈不敢睜眼,正在亂猜他下一步會
做什麼,突然一具滾燙的肉體緊緊地貼住了自己的背,兩隻大手從背後伸到身前,
一隻手落在了胸部上揉搓著,另一隻手直接插入了大腿之間。

  令施夢縈格外感到溫度的,是頂在屁股上的堅硬棍狀物。她知道那是什麼。
她從那些噁心的照片上已經見過,但她還是不知道怎麼親眼面對它。

  何況對方的兩隻手都在動作,一隻手在兩個乳房間來回游動,輕輕彈撥著乳
頭,另一隻手則努力尋找著那個仍算深閉的洞穴,想進去一點,再進去一點。施
夢縈覺得這兩處都說不出地麻癢難過。

  男人舔她的耳垂,輕吻她的脖子,問:「小施老師你是處女嗎?」施夢縈全
身一僵,機械地搖頭。她很想看男人得到這個回答時的表情,但她又不敢。她對
在她身上游動撫弄的雙手感到難受,卻又生怕在這個答案揭曉的時候,那雙手會
突然離開她的身體。

  直到現在,施夢縈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當時是怎麼想的。但至少那雙手沒有離
開她的身體,相反似乎更加用力。那滾燙的肉棒也沒有離開,緊緊地貼在她的股
溝間,被她那從高中開始變得異常豐滿的臀瓣包裹。

  兩個人也不知這樣緊貼了多久,突然男人從她的大腿間抽出手,施夢縈猛地
睜開眼,她以為男人會離開她的身體。接下來她一陣眩暈,像騰雲駕霧般,男人
從背後將她打橫抱起來,扔到了床上,緊跟著整個人撲上來,壓在她身上。

  「小施老師,你下面好濕啊……」男人又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施夢縈完全像個木偶似的,不敢做任何動作。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什
麼這麼說,只是喘息著問:「為什麼濕了?濕了又怎麼了?」
   
    男人嬉笑著,說:「濕了,就是小施老師你想被我干了呀!來吧!」
   
    話音未落,施夢縈覺得一根烙鐵般的棍子捅進了自己的身體,伴隨著的是男人
一聲爽快的歎息:「早就想幹你了!」
   
    施夢縈沒有問這所謂的「早」是多早,也沒有在意「干」這個在她的標準裡不
那麼好聽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儘管已經流了足夠的水,但她還是很疼,也許就和
真正破處那樣疼。畢竟她實際破處的那一次,醉得完全不省人事,而且在那之後兩
年多,她沒有讓男生碰過一下。

  疼,是全部的感覺。她看著趴在自己身上那個平時溫文的男人不停地聳動著,
滿臉泛著紅光,略微有些猙獰。他的每一下出入都會讓她感到一絲難忍的抽痛,
恨不得馬上把這個男人推開。但是他的每一下出入都會讓她看到他臉上的興奮和
滿足,他沉重地呼吸,顧不得去擦額頭的汗水……

  施夢縈閉上眼睛,咬著嘴唇,任由這種疼痛繼續。

  對施夢縈來說,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兩個第一次,一次是屈辱和羞恥,一次卻是疼,只有疼。

  後來也曾和好朋友說悄悄話,朋友說起第一次時疼完之後漸漸產生的奇怪快
感。施夢縈不太相信。她覺得這是一種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裡,她的第一次,無論是之前那次還是之後那次,精神上和身體
上,剩下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十分鐘不間
斷地衝刺後,就在施夢縈感到自己的陰道已經近乎乾涸,疼痛感越來越難以忍耐
的時候,男人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死死地壓著她,將她的乳房徹底被壓扁,喉嚨
裡發出「喝喝」的聲音,然後一股液體像從水槍裡射出一樣,進入了她的身體,
燙得她渾身顫抖,隨即又硬梆梆地不敢再動。

  男人就這麼壓著她,過了好一會,才起來,去衛生間拿了些紙讓她擦抹下身。

  當然他也立刻道了歉,表示真不應該射在裡面。

  施夢縈那時根本顧不上去想這個,她還沉浸在剛才男人在她身上奮戰時的場
景中。這個場景當然談不上美,她也沒有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到自己活了,她
被一個男人這樣需要著,這樣索取著,這樣擁有著。

  施夢縈不喜歡做愛,但是她喜歡這種因為做愛而和一個男人聯繫在一起的感
覺。

  後來他們就一直這樣來往。作為大三女生的施夢縈,從沒想過要那男人做些
什麼保證或者什麼行動來給她保障。她只是越來越近地看到這個斯文教授的所有
側面。他在淵博的學識外,還神奇地擁有健壯的身體和強烈的慾望。每次約會,
他通常都會在一兩個小時之內,噴射兩次以上。剛開始他全都射在施夢縈的陰道
裡,而她從第一次就習慣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插入。後來男人又喜歡上了在她身
上任意部位射精,嘴裡、臉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都曾經流滿
他的精液。

  有一次在他家上課時,男人趁她到廚房倒水時,要求她給男孩佈置一份作業,
限定時間完成,然後她就可以脫身,到他臥室和他做愛。施夢縈滿腦子不可思議
地回到男孩的房間,莫名其妙地聽從了男人的要求,給小男孩佈置了一份不到一
個小時內絕不可能完成的作業。

  當她來到男人臥室時,他迫不及待地按著她的腰,讓她彎腰站在床邊,撅起
屁股。男人將她的長裙撩到腰間,把內褲扯到大腿根上,就這樣直接插了進來。
施夢縈聽著背後傳來的一聲聲脆亮的肉體相撞的響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
「姦夫淫婦」四個字。她突然有些厭惡這種感覺,正想直起身來讓那個男人停下,
突然感到陰道裡噴射進了一股濃精。

  男人已經結束了第一次。施夢縈迅速地處理了一下下身,想回到男孩的房間
繼續上課,卻又被男人拉住。她不敢發出太大動靜,以免驚動男孩,就在無聲的
推攘、比劃,閃躲中,施夢縈又被男人脫光了。

  男人是那種每次並不持久,但恢復得比較快的類型。他還是在一個小時裡完
成了第二次,把精液射在了施夢縈的嘴裡。施夢縈在臥室裡找不到地方可以吐出
精液,只能把精液含在嘴裡,匆忙地穿好衣服,想衝到衛生間去吐掉精液,再整
理衣服和妝容。剛到客廳,迎面卻撞上那男孩拿著作業走出房間。

  「施老師,我做完了,你現在要批嗎?」男孩一臉陽光的笑臉,或許他想著
自己盡快地完成了作業,在睡前應該還能再上網玩會遊戲。

  施夢縈別無選擇,只能將嘴裡的精液嚥下,含糊地打發了男孩。

  這是施夢縈第一次清醒地嚥下精液。而此後,男人很多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施夢縈難得地堅決拒絕。她沒有告訴男人的是,那天她進衛生間後,吐了。

  時間就在一次次的肉體交纏,體液飛濺中度過。

  在施夢縈的感覺中,這似乎是很漫長的一段時光,其實僅僅只是一兩個月而
已。在這五六十天裡,施夢縈數不清楚自己被男人插入了多少次,又有多少精液
射入自己的身體。她一次次地服用著避孕藥,然後等待著下一次陰道裡裝滿精液。

  這些都不是問題,令施夢縈越來越困惑的是,她和男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曾經安閑靜好的咖啡館歲月近在兩月之前,卻又遠如三世之隔。男人現在一和她
在一起,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入她的身體。

  用他做愛時掛在嘴上的詞來說,就是他們幹得越來越多,聊得越來越少。

  施夢縈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的必然結局。

  但,如果這就是結局,對施夢縈來說,卻已經是一個好得不得了的結局了。

  在男孩期末考試前一個月,是約定中施夢縈的最後一堂課。前一個星期來上
課時,女主人難得在家,還熱情地感謝了小施老師這一個學期來的費心工作,讓
小傢伙的英語成績有了長足的進步,並說好下個學期繼續請小施老師來上課。

  而到了這個星期,女主人又不在家,據說是去國外談一筆生意。

  給男孩上完最後一堂課,男人照例帶施夢縈出去開房。這一次男人顯得異常
飢渴,甚至都不等施夢縈徹底濕潤,就兇猛地插了進來。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
喜歡上了讓施夢縈跪趴著,而他從後面插入,這樣他同時又可以玩弄著她那令男
人難以抵抗的豐臀。

  這次也是這樣。但他卻弄出了新的花樣,只在陰道裡抽插攪弄了幾下,他就
把一根手指捅進施夢縈的肛門。

  施夢縈大聲喊著別弄那裡,男人卻充耳不聞,他似乎打定主意要開闢一個新
的領域,不停地用手抹著施夢縈陰道裡流出的粘液潤滑她的肛門。

  施夢縈一邊尖聲高喊,一邊扭動著屁股,想要打斷他的動作,但這似乎更加
刺激到了他,他突然從陰道中拔出肉棒,將碩大的龜頭頂到了她的肛門口。

  施夢縈驚恐地試圖翻身反抗,卻被男人牢牢地按死在床上,他不顧一切地向
前頂刺。施夢縈感到一陣似乎被完全撕裂的疼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生出的力量,
雙手撐著床,全力地頂開了壓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地翻轉身來。

  她憤怒又疑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肛門。將手
指取出來時,一絲淺淺的殷紅血跡。她知道男人其實並沒有能完全插進自己的肛
門,僅僅只是用龜頭頂開了最外面的一層肉而已,即使是這樣,她也已經被頂出
了血。

  「你幹什麼!」男人這時候似乎清醒了一些,立刻道歉,重新變得溫柔,摟
著施夢縈躺下,碎碎地說了一會話,隨後才重新開始正常的性交。

  一次,兩次,三次,陰道、嘴裡、胸部。

  施夢縈仍然拒絕嚥下他的精液,這令他有些無趣。

  也許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次的緣故吧?施夢縈這樣解釋男人的異常。

  畢竟不光是那男孩,施夢縈自己也即將面臨大學裡的期末考試,然後是重要
的大四前的暑假,她可能要花很多時間去實習。所以,在施夢縈想來,男人肯定
也準備好了,這會是未來兩三個月裡的唯一一次。再想這樣來往,要等到下個學
期開學了。

  突然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個男人,回老家那麼久的時間,施夢縈突然感到一
絲強烈的不捨。

  男人,在這幾個月裡,已經成為她內心深處最重要的力量來源。哪怕交流越
來越少,她依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愛他,那樣離不開他。

  只是,暑假的這兩個月是沒有辦法的。她只能一天天地等著暑假結束,實習
時都心不在焉。

  然後,她等到了一條短信。

  在暑假即將結束前的一周,男人突然發來一條短信:「下學期開始,我要到
英國去做兩年訪問學者。我太太會跟我一起過去,兒子已經拜託給了親戚,所以
小施老師你不用過來上課了。很高興遇到你。再見。」這就是全部的交代。哪怕
是施夢縈第一時間撥打電話,又第一時間坐車回到大學所在的城市,她也再沒有
找到過,遇到過這個男人。

  原來,這種被需要,被索取,被擁有,是沒有意義的。其實是她需要這個男
人,是她希望索取男人的愛,是她妄想能擁有他。

  而男人,只是干她而已。

  施夢縈覺得,性,對愛情,是沒有意義的。這是這段愛情,或者說這段肉慾
關係教給她的。

  畢業之後她換了兩次工作,然後就巧合般遇到了沈惜。他鍾情於她的氣質,
而她則毫無保留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這個比她大一歲的男人,比她曾經期待的更有才華,比她曾經幻想的更加溫
柔,比她曾經羨慕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當然也比她曾經設想的更加富有。

  施夢縈從一開始就決定用自己全部的心去愛他。但她並不想用身體。何況沈
惜對她的冷淡並沒有表示不滿,即便在她明確表示對性沒有什麼興趣之後,兩個
人依然一直平穩相愛了一年多,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齟齬。

  真是性的問題嗎?施夢縈不相信。

  但是,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這個問題還嚴重到分手還滿兩個月,他卻已經幾乎與自己無話可說,每次打
電話時大多數時候都沉默以對,今天甚至直接藉口忙碌,幾次掛了電話。

  困惑和悲傷,到了盡頭,就是憤怒。

  「其實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男人應該會很喜歡。至於和你做愛感覺好不
好,呵呵,別人不好說,我覺得,一般。」徐芃的聲音從耳邊掠過。

  施夢縈轉頭盯住他,問:「為什麼?」徐芃撇嘴:「兩個字,死魚。你不扭
不叫不動不交流不口交,如果這樣,那買個充氣娃娃就可以了,為什麼需要女人
呢?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說髒話……」「那是你這樣
的男人……」施夢縈此前對徐芃的一點點好感現在基本上都已經沒有了。

  「呵呵。」徐芃根本不打算和施夢縈爭執,他有自己的盤算,「你這段時間
是不是一直都憋著氣,今天晚上這是找我解氣是吧?你還愛著他?」施夢縈的一
半心思都不在這個房間,她只聽清了徐芃三個問題中的最後一個。答案很清楚,
但是她為什麼要和徐芃說這個?

  施夢縈突然清醒了一些,她開始為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舉動後悔。其實之前
她已經後悔過一次,並且已經離開這個房間,但在她出門打電話給沈惜想聽聽他
的聲音時,他卻隔了很久才接起電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們這裡馬上就要
開始忙,先不和你說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施夢縈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突然決定回到房間,和那個男
人做一次。

  真是太荒唐了。

  施夢縈冷冷地對徐芃說:「麻煩你去一下衛生間,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愣了一下,心裡膩歪極了,屄都操了,穿個衣服還要自己迴避。這是想
回歸好女人模式了?但他畢竟還是好城府,卻不翻臉,只是笑著問:「你想不想
知道他現在還愛不愛你?我保證今天晚上就能幫你問出來。」
   
    施夢縈猛的直起身,原本遮到肩頭的被子滑落,露出一邊乳房,她卻渾然不
知,直盯盯地看著徐芃,像是要他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8-9 00:12 編輯 ]
作者: dx00920066    時間: 2015-9-5 11:11

一个做爱象死鱼的女人,看男人如何将她调教成床上的荡妇。期待啊。
作者: hh5598    時間: 2015-9-5 16:27

情商太低..什么都要人教徐芃会将她调教成床上的荡妇。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5-9-7 08:33

情和欲的兩極
第三章舊人新人

  沈惜收到施夢萦的短信,已近半夜。這一晚,他需要拍一組連貫的畫面,整
整在戶外待了一個多小時,就爲了十秒鍾畫面的素材。等他回到室内時,才發現
這條短信。

  「我想和網友開房,你覺得怎麽樣?」

    沈惜眼角略動了動,再沒什麽其他反應。心情波動的原因,在于他此前并不
認爲施夢萦會是這樣的性格,一時驚訝。

  這是自暴自棄?還是曲線救國?

  沈惜沒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他一共隻睡了不超過20個小時,哪還有這份
閑心?

  他也不想去分辨。因爲他無所謂。

  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有牽絆。分手了,就自己給自己做主,
自己爲自己負責。天經地義。不然,怎麽叫分手?如果每個前女友有點什麽事都
要讓他有所觸動,沈惜還怎麽過日子?

  何況,除了施夢萦,沈惜還真沒有其他的那麽麻煩的前女友。都分手兩個月
了,還不停地告訴他自己有多麽痛苦,多麽想和他說話。沈惜一半以上的前女友
現在都是他的好朋友,剩下的也都安安穩穩地過着自己的日子。

  要麽和諧相處平安無事,要麽老死不相往來,誰會像施夢萦那麽不讓人省心
呢?

  這次要死要活趕時間的活,就是某個前女友拜托到他頭上。她所在的公司之
前請了一家大廣告公司,拍攝她們公司二十周年慶的宣傳紀錄片。結果花了兩個
月時間,攤上大量人力、成本,最後拿出來一個讓他們老總暴跳如雷的東西。

  這一塊是沈惜的前女友負責,距離周年慶典的時間隻剩不到兩個星期,自己
手裏的活兒眼看就要砸,前女友毫不猶豫把坑挖到了沈惜面前。

  他隻有十天時間,從整體劇本到分鏡頭再到素材再到剪輯和配音。

  前女友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前提是他願意。

  沈惜願意。他和這個前女友一直惺惺相惜,脈脈含情。沒走到一起的原因,
隻是因爲他那時有出國的計劃,那女生當時想着早點結婚,和平分手,如此而已。
等他回國,一來時過境遷,沒了破鏡重圓的念想,二來她也早爲人婦,家庭美滿。
但兩個人的關系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都一樣的好。關鍵時刻幫她一把,對沈惜
來說完全就是一件不需要考慮的事。

  換成是施夢萦,沈惜大概就沒有這樣的耐性和脾氣。這是一個能當女友而不
能當朋友的女人,他很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分手之後,他幾乎不再主動和
她有任何聯系。

  任她地覆天翻,與我何幹?

  現在就是這樣。沈惜撓撓頭,盡其可能地挖出一句回複:「三思。注意安全。」

    然後他就關機,睡覺。已經一個星期過去,除了前兩天做劇本和分鏡頭,最
近這幾天他就是馬不停蹄地奔赴前女友所在公司的總部、各個服務站、營業點,
拍攝各種素材,配音早幾天已經找朋友在做,昨天應該已經進棚,明天能拿到。
剩下最後三天,就是剪輯。剪起鏡頭來,又是不眠不休的事情,幸虧這幾天自己
一邊拍,回到家還在開夜工,做一些初步的揀選拼接,不然,三天可能還不夠。

  沈惜需要最後一段充足的休息。

  施夢萦?愛怎樣就怎樣吧。

  這不是有沒有情分的問題,而是現實問題。真的沒精力去管她了。

  施夢萦對着這六個字,有些發呆。其實她并不太明白這六個字代表什麽。算
是某種關心嗎?畢竟還勸她要三思,還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徐芃趁着施夢萦發呆,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

  施夢萦猛的一驚,按住身邊的被子,盡可能不碰到徐芃,警惕地問:「你要
幹嘛?」

    徐芃笑笑,指着自己穿得好好的内褲,說:「包得這麽嚴實,能幹嘛?坐累
了,就上來躺一躺。短信說了啥?」

    提到短信,施夢萦似乎有些走神,沒有再糾結于徐芃也跑到床上來了這件事。
而是把短信中那六個字告訴了他。徐芃以爲這隻是開頭,還等着下文,卻見施夢
萦再不開口,一問才知原來一共就這六個字。

  剛才那條短信是徐芃讓施夢萦發出去的,盡管她不太情願。在施夢萦看來,
去和從沒見過面的所謂網友上床這種荒唐的事,絕不是自己會做的,沒來由的隻
會讓别人看輕了她。但徐芃說這招對男人最靈,固然不能百分之百試出來對方是
不是真的還愛你,卻絕對能試出來對方是不是已經完全不在乎你了。

  面對這六個字的回答,徐芃差點笑場。

  高人哪!徐芃幾乎就想要問施夢萦要她前男友的号碼,明天約他吃個飯,大
家交個朋友。從一個男人對前女友的态度,大概能看出這個人的性格、氣度。在
徐芃看來,聽到前女友表示要出去跟别的男人開房之後,還能淡定地回複這樣六
個字的男人,絕對是值得交個朋友的。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眼前的施夢萦。

  徐芃在被子裏慢慢把手伸過去,直到觸碰到施夢萦的身體,很自然地在她的
腿上輕輕拍了拍,随即也就不再抽手,而是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摩挲着那
片滑嫩。

  「算了,死心吧,你和他之間已經不是還愛不愛的問題,你對他來說,根本
就沒什麽意義了。」徐芃的動作倒像是寬慰,但說出來的話卻絕對是打擊。他絕
不在乎在這個時候擊垮施夢萦,這對他接下來徹底搞定這個女人是有好處的。

  何況,他說的是實話。

  真該感謝那個半點都不客氣的前男友。

  施夢萦的身體微微發抖,她忽略了徐芃的手正慢慢從她的膝蓋移到大腿。她
更在乎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徐芃從容不迫。

  施夢萦還是像之前那樣死盯着他,問:「爲什麽這麽說?」

    徐芃聳聳肩。

  「一個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現在的還是之前的女人,馬上就要
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心裏竟然沒有半點波動,直接反應就是' 注意安全' 這四個
字的話,你告訴我,他對這個女人是什麽感覺?」

    施夢萦默然。她并不笨。

  徐芃側轉身,讓自己的臉離施夢萦更近,他的呼吸幾乎可以直接打在她的臉
上。他換了一隻手,還是很小心地搭在她的腿上,暫時不向任何更敏感的部位進
攻。

  施夢萦暫時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畢竟之前兩個人已經做過一次,和徐芃之
間的觸碰,并不會令她感到過分的反感,何況她現在90%的精神,都在那條短信
上。

  就這樣說親熱不親熱,說暧昧很暧昧地待了好一會。

  徐芃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試探着說:「他既然不在乎你和誰做,你就聽他的
呗。」

    施夢萦自然地「嗯」了一聲,随即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徐芃突然把頭伸到離施夢萦很近的位置,伸出舌頭在她的耳朵邊上舔了一下。

  「反正他隻是讓你注意安全,我們在這兒很安全啊,要不再做一次吧?」

    施夢萦這次完全聽清了他在說什麽,耳垂又被他突然攻擊,本來就很煩亂的心
更加慌張,一時沒注意徐芃的手已悄悄伸到了她的雙腿之間,隻顧着伸手去推他的
上半身,想把兩人的距離拉遠一些。

  施夢萦原本大半身體都躲在被子裏,隻有肩部露在外面。一伸手推人,就把
整個上半身都從被子裏解放了出來。近看搖擺顫動的裸乳和嫩紅挺翹的乳頭,徐
芃原本興趣寥寥的狀态突然被激活,性緻大增,下面那隻已經順利滑到她兩腿之
間的手猛地向上遊動,直接捂在她的陰道口,另一隻手從她背後穿過,将她緊緊
抱在懷裏,雨點般地吻在她的臉上、耳朵上、頭發上……

  「你這麽漂亮,爲什麽要被他這麽不放在心上?喜歡你的人那麽多……」

    施夢萦還在抵抗,她分出一隻手試着去推開徐芃那隻正試圖插進她陰道的手。
但她的力量原本就比徐芃小很多,兩隻手都不一定推得動他的一隻手,一分力就
更加不成,上下兩邊都完全失守了。她急得都快哭了,卻不敢大叫,隻是一連聲
地說:「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這個時候徐芃哪裏還會停下,他索性一把把整床被掀到地上,翻身壓到施夢
萦身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蠻橫地将舌頭頂入了她的唇間,經過長達一分鍾
的艱苦進攻,終于頂開了她緊緊咬合的牙齒,吸住了她的軟舌。

  徐芃現在對施夢萦已經有了更加清楚的認識,這是一個情緒化極其嚴重的女
人,她對很多事情都有極強的預設性立場。譬如,她會把感情當成做愛的一個非
常重要的前提。之前那一次,如果不是非常巧合的狀況,可能她走出這個房間就
不會再回來。

  什麽是感情呢?說起來很玄,實際上呢?一個女人對感情的最膚淺的理解,
其實就是兩個動詞和兩個形容詞:陪伴、遷就、溫柔、熱烈。

  在最短的時間裏讓她感受到至少其中的兩點,就很容易使她有一種産生了感
情的錯覺。而有了感情的錯覺,對像施夢萦這樣奇怪的女人,就意味着卸下了一
層心防,放開身心,接受和一個男人做愛就不是什麽太難的事了。

  徐芃将施夢萦緊緊地抱住,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體裏去一樣,如他所料的是,
他抱得越緊,施夢萦的反抗就越輕微。他的舌頭肆意在施夢萦的嘴裏攪動,偶爾
還巻着她的舌頭吸到自己的嘴裏,充分交換着兩個人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吻得施夢萦呼吸急促,直到她漸漸停了反抗,而是垂下手也抱
住了他的時候,徐芃才松開嘴,一條長長的水絲連接在兩人唇間。

  這時,施夢萦整個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狀态。徐芃離開她的嘴唇,沒有停留,
從脖子開始往下遊擊。他不是單純的吻,而是一路舔着,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寸皮
膚,床頭燈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施夢萦整個上半身很快亮瑩瑩的,滿是口水。

  施夢萦不停地左右搖擺着自己的頭,無論怎麽擺放都覺得不舒服,麻癢的感
覺從腳到頭。這種感覺是和大學裏那個男人做愛的時候很少有的,和沈惜做的時
候幾乎每次都有,但她和沈惜做的次數太少了……

  在這之前,她甚至都沒有認真去感受,這種感覺到底是難受,還是舒服?

  猛然,施夢萦渾身僵直,微微發抖。徐芃的嘴舔到了她的陰蒂上,而且是先
将她陰道口附近的皮肉全部舔了一遍,最後開始集中進攻那個小肉蒂。

  施夢萦再控制不住自己,一聲悠長的呻吟在整個房間響起。

  徐芃像聽到了沖鋒号似的,将整張臉埋在施夢萦的腿間,盡可能長地伸出舌
頭,插入她的陰道,在竭盡全力直到不可能繼續前進之後,開始瘋狂地在陰道裏
攪動。施夢萦覺得自己的陰道裏像有一把小梳子,在光嫩的肉壁上掃動,掃到哪
裏,哪裏就麻癢難耐,一旦梳子離開,又像充滿遺憾一樣空虛,好在迅速有另一
小片肉壁被刷到,另一處麻癢又襲來。

  這是沈惜在第一次做愛時爲她做過的,她卻隻讓他舔了不到一分鍾,就制止
了他。如果現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夢萦沒來得及想更多,她的陰道突然急劇收縮,一股難以言明的強烈的沖
動從她的小腹向四面炸開,整個下半身像痙攣一樣開始顫抖,難以遏制的喊叫沖
破她的喉嚨。

  她高潮了。

  施夢萦從6 歲起學習民歌,雖然沒有最終走到科班學歌的路上,但把它當作
一個愛好一直唱着,至今也有将近二十年。她畢業後找到第一份工作的那個公司,
恰好遇上總公司歌詠比賽。施夢萦以入職不滿一個月的新員工身份,憑借一首
《天路》拿下了歌詠比賽冠軍,這是那個分公司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她還親手
從董事長手裏接了獎狀。

  有這樣的嗓子,施夢萦簡直是把一個簡簡單單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
的婉轉纏綿。

  這次高潮來得突然,也來得強烈,足足持續了兩分鍾,施夢萦也足足喊了兩
分鍾。稍稍平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氣力了,渾身大汗淋漓。

  徐芃從她的腿間擡起頭來,滿臉都是施夢萦湧出的淫水。他很興奮,他剛玩
弄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騷屄」。施夢萦一旦動情,她的陰道會散發很強烈
的騷味,并不難聞,就是那種濃濃的女人味。

  剛才這一段,徐芃真是下了功夫的,能聽到那兩分鍾的「唱床」,他覺得算
是值回票價。

  被這連綿不絕的叫聲逗引,徐芃的下身已經堅硬如鐵,一直被繃在内褲裏,
都已經開始發疼。這時施夢萦癱軟在床,眼神迷離,連沈惜的短信估計也仍在九
霄雲外,已經是一塊任人爲所欲爲的肉和一個毫不設防的洞,那還用客氣?徐芃
利索地脫下短褲,翹着堅挺的肉棒,順利地捅進早已一片泥濘的肉穴。

  施夢萦感覺下身又被捅穿,這次不再是一把小梳子,而是一柄大鐵刷。她徒
勞地呓語:「我不行了……停一停……我沒力氣了……」

    徐芃全當聽不到她那本來就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呓語,端起她豐腴的腿,架到
了自己肩上,然後開始了一輪猛烈的沖刺。之前橫流的淫水,使得他的出入格外
順利,肉棒被夾在一個狹窄的腔壁和兩片肉唇間,再被熱液包裹,抽動起來格外
酸爽。

  施夢萦沒有力氣再像剛才那樣叫床,她像有點失神,反複輕聲喊着:「不行
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徐芃看着她通紅的臉和渾身的汗,聽着她像是已經被自己操到求饒似的喊聲,
終于再次噴射在她的陰道中,這次他射得特别多,在噴出第二股之後,他猛然拔
出肉棒,第三股、第四股、第五股,在毫無約束的狀态下,從空中橫掠而過,落
在了施夢萦的頭發、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夢萦驚叫着,但能做的僅僅隻是偏過頭,試圖避過再被直接射在臉上。其
實徐芃最後兩股精液,已經射不到那麽遠,都隻是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腿上。

  徐芃滿足地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施夢萦身邊,這次比上一次要爽的多
了。他伸出手,本想拍一拍施夢萦的肉體,說句調笑的話,卻不小心沾了一手精
液,笑罵了一句,随手又都抹在了她的乳房上。看着乳房上明顯添了一層水漬,
徐芃又添了個主意,笑嘻嘻地把施夢萦身上的精液都均勻地抹開。

  施夢萦當然很厭惡被精液抹遍全身,但她實在連動一根小手指的氣力都沒有
了,隻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弄。

  徐芃一邊玩着,一邊盤算着。前後幹了兩場,這個晚上他已經不準備再做什
麽了。但他也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如果計劃實行地順利,也許以後能玩些更有趣
的。

  「關于你男朋友的事,你如果還是放不下,過幾天我再幫你繼續試探試探他。
如果可能,再追回他也不是不可能。得看看再說。今天你是準備和我一塊睡在這
兒,還是回家?反正,明天我幫你請一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想想。」

    徐芃爲施夢萦做着計劃。

  施夢萦渾渾噩噩地應着。她一動不動地足足躺了二十分鍾,才起身,麻木地
沖洗了一下身體。然後穿衣,回家。她不想睡在賓館裏。

  施夢萦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到家時,已經兩點多了。

  這個晚上對她來說像做夢一樣。她又讓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不光是醜
陋的肉棒,還有他的精液,也全都進入了。

  高中時,施夢萦幻想着愛情和婚姻。她曾經那樣固執地相信自己一生肯定隻
會讓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自己隻會和一個男人肢體交纏,合二爲一。

  在她那時候的想象當中,這些就像是一個個美妙的慢鏡頭,會是多麽神聖美
好的事。

  但是今晚的徐芃,這是第幾個男人了?第五個?不确定。問題的症結在于,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有幾個男人占有了自己。

  從這一點來說,施夢萦也許這一生都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過幾個男人。

  今晚,多了一個男人。

  今晚,可能又徹底丢了一個男人。如果徐芃說的是真的。

  施夢萦痛恨這樣的舊去新來。

  她睜着眼睛,盯着天花闆,直到天蒙蒙發亮,累到極點,才沉沉睡去。但很
快她又不知被什麽驚醒,其實也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

  第二天因爲徐芃放話讓她休息,她也沒去上班,就在家躺了一天。施夢萦說
不清自己在想什麽,總之坐在哪裏都不舒服,看到什麽都不開心,躺不久就想起
身,起來愣上半天又不道該做什麽。她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卻半點不覺得餓。

  她還是不信徐芃說的。

  她不停地想着一件事:沈惜在做什麽?他有沒有想到我?我想和他說話。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施夢萦再也坐不住。她要去找沈惜,不然她根本沒辦法
再過一個孤獨的夜晚。

  打的來到沈惜所在的小區,卻發現他家中沒人。施夢萦想給他打電話,掏出
手機,又放下。如果他知道自己來找她,就找理由不回來怎麽辦?

  原本施夢萦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但徐芃的話終究還是起了作用。施夢萦
盡管一再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了,她真的怕沈惜完全
不想見自己,甚至擔心他會找各種理由避開自己。

  于是,施夢萦就坐在離沈惜家不遠的一個小涼亭中,從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
看到沈惜家的大門和車庫門。在施夢萦所知道的那部分,沈惜是個很悠閑的人,
他開了一家店面并不大的書店和一家茶館。偶爾他會做一些和照片和視頻相關的
活兒,但大多是朋友相托。在施夢萦看來那完全就是不務正業的愛好。

  幸虧自己并不是一個愛錢的人,也從不在意沈惜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并沒有
什麽事業心。否則換一個對物質追求更高的女人,也許早就主動提出分手了。

  沈惜沒有理由晚回家。應該快回來了。

  坐了大概一個小時。沈惜的車出現在施夢萦的視線裏。

  她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站起身,收拾好包和手機。

  車子停在車庫前,卻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沈惜在幹嘛。過了幾分鍾,副駕駛
座的車門開了,下來一個……

  女人。

  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大那麽兩三歲的女人,牛仔褲,白T 恤,短發,個子很高,
隻比沈惜矮了半個頭。沈惜也下了車,抱歉似的向她拱了拱手,然後從後備箱拖
出幾件行李,又把一把鑰匙遞給了那個女人。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沈惜的肩膀,沈惜幫她把行李拎到門廊,匆忙地又上車,
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施夢萦。

  那女人望着沈惜開車離開,一直到他的車開出視線,這才轉身去開沈惜家的
門。

  施夢萦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籠罩着自己。

  沈惜有了新女朋友?

  這就是他這幾天在忙的事情?她這麽快就搬來和沈惜一起住了?

  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廚房做飯了;她會窩在自己很喜歡的那張沙發上聽沈惜收
藏的CD,和他一起看電影;她會和沈惜睡在一張床上,做他們愛做的事。

  這些,都曾經是施夢萦的。

  再也不是了。

  施夢萦突然想沖上去問問那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當她再次望向沈惜家大
門的時候,那女人已帶着全部的行李進了屋,關上了門。

  施夢萦沖出涼亭,她想去敲門,把那女人叫出來……

  叫出來幹嘛呢?

  質問她?自己以什麽身份質問她呢?

  前女友?

  舊人去,新人來……

  施夢萦突然覺得自己現在處在一種很可笑的境地。她還沒有Low 到這種程度
吧?

  走吧走吧……

  施夢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門口站了很久。然後像鬼一樣飄走了。她走向小
區的邊門,她記得那邊好像有一路公交車可以坐到她現在住的地方。

  就在她走了之後不到半小時,沈惜開車回來。

  這兩天他原本應該全力以赴剪片子。無奈他接到了巫曉寒的求援電話。

  巫曉寒是沈惜的小學同學。說來也怪,從小到大,幼兒園、小學、初中、高
中、大學——在國外讀研究生時的朋友就先不算了——那麽多的同學,和沈惜關
系最好的竟然幾乎全都是小學同學。盡管各自家庭條件、專業方向、現實境遇都
不太一樣,但始終如一是好朋友。

  巫曉寒就是其中之一。

  巫曉寒是沈惜小學班裏公認的第二美女,家境優越,多才多藝,但高二那年
和她當時班級的班長分手以後,就和一個有點算是在道上混的男生戀愛,讀完高
中直接出國。在國外拿了個學位,回國沒兩年就結婚,婚後不到一年就生了個女
兒。别看她和沈惜同齡,現在也才剛29歲,卻已是一個快四歲小丫頭的媽。

  巫曉寒在電話裏隻說了一句話:「能不能在你那裏住兩天?」

    沈惜會對巫曉寒說不嗎?

  隻是他也說明,住沒問題,吃飯可能沒法講究。他自己這幾天吃的全都是外
賣。

  巫曉寒根本不放在心上,說:「我隻要一張床,一個浴室就夠了。」隻是沈
惜有點隐隐的擔心,巫曉寒還帶了幾件大行李出來,她這是不準備回那個家了?
隻是如果巫曉寒自己不說,沈惜也不會蠢到直接問她原委。

  叫了兩人份的外賣,兩個人這頓飯吃得有些沉默。吃完,沈惜說聲抱歉不陪,
直接上樓幹活。巫曉寒這幾天住樓下的客房,他都已經爲她收拾好了。正好,客
房裏自帶一間小浴室,如果她提的那一點點要求并不隻是玩笑的話,沈惜已經完
全滿足她了。

  剪片子還是比較順利,因爲時間緊,沈惜在拍素材時就已經想到了日後的剪
輯。帶着想法和不帶想法的拍攝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這樣他剪得很順,畢竟很
多地方在拍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日後會怎麽處理。

  忙起來,對時間就沒有概念,等沈惜擡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
本來還想着在忙的間歇,去找巫曉寒聊幾句,以免她住到他家來,卻連面都見不
到,這會給她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但一忙就到這個點,估計她也該準備睡了。這個時候,就不太方便再到她房
間去。

  沈惜不是什麽規矩嚴謹的正人君子。他隻守自己給自己劃定的底線。他對巫
曉寒固然沒什麽想法,但接近午夜時分跑去她的房間,面前是一張床和一個身高
174cm 的長腿美女,如果她還做好要入睡的準備——也就是換上了睡衣之類——
沈惜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些什麽。

  和相識相交近乎血親一樣來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真的發生些什麽,沈惜
覺得有點别扭。

  所以沈惜決定去廚房弄杯咖啡,争取今晚開個夜工,盡快地多趕些活兒出來,
後面兩天也就能輕松一些。畢竟巫曉寒住在家裏,不能連續三天都不照面,這太
沒有主人的樣子了。

  剛到一樓的樓梯口,就聽到從巫曉寒所在的房間隐隐傳出她說話的聲音。房
門是關閉的,從門縫中露出燈光。在這種情況下,沈惜仍能聽出巫曉寒語氣中的
憤怒,可見她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和模樣。

  沈惜沒有聽牆根的愛好,不做停留,快步走向廚房,給自己弄了杯咖啡,再
回到樓梯口時,巫曉寒的房間已經安靜下來。燈光依然亮着。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沈惜一邊感慨,一邊上樓。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前面已經剪好的六七分鍾視頻。他對成果還是比較滿意
的,又把一個小瑕疵的時間點記下,準備回頭再處理一下。

  突然,背後傳來敲門聲,沈惜連忙起身開門。

  巫曉寒站在門外,穿着一身寬大的家居服,底部到大腿以上,露着渾圓勻稱
的兩條長腿。她已經卸了妝,看得出來似乎是剛哭過。

  她的視線從沈惜身旁飄過,直接落在寫字台上的電腦屏幕,見到還是工作界
面,就問:「這麽晚還在做事?打擾你了?」

    沈惜擡了擡手裏的咖啡杯,笑:「怎麽會?休息呢。喝完咖啡說不定就準備
睡了。」

    「少來,誰準備睡了還喝咖啡?是準備開夜工吧?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忙
完,早點休息。」說完,巫曉寒也不羅嗦,靜靜地出了房間。

  沈惜坐回電腦前,把杯子裏剩下的一點咖啡喝盡。沉吟了一會,也起身下樓。

  敲門。裏面巫曉寒「呀」了一聲,說:「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兩分鍾,巫曉寒打開房門,床上被子略顯淩亂,看來剛才她已經鑽
進被窩了。這下輪到沈惜有點尴尬,還好巫曉寒現在身上衣服還比較整齊。突然
回想起剛才她說的那句「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現在身上依然是那件單薄的家居
服,沈惜不免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曉寒剛才……是裸睡的?」

    這個念頭起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飄,難以遏制地又想起一件事,那
她現在穿着内褲嗎?

  還好,頭腦裏的念頭不至于被巫曉寒看穿。

  沈惜站在門邊,說:「今天我準備收工了。不做事了。要不,我們聊聊?」

    巫曉寒笑着點頭。沈惜又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柚子茶,随巫曉寒挑選。
她選了牛奶。

  說是聊聊,一時卻不知話頭從哪裏開始。巫曉寒本已經斷了聊天的念頭,準
備上床睡覺,現在要她突然重啓剛才想說的話題,有些突兀。沈惜更是不知道具
體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等着巫曉寒開始話頭。

  巫曉寒發了一會呆,突然有些羞澀又有些決然地問:「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惜當然點頭。

  「能不能讓我看看……」巫曉寒說話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更輕,到最後幹脆
沒了動靜。沈惜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實在不理解她要看什麽?

  巫曉寒臉有點紅,卻不猶豫,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體。

  沈惜一時完全理會錯了她的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褲的褲腳,說:
「超市買的,很普通啊。」

    巫曉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搖搖頭,又指了指沈惜的下體,這次指的位置更
加明确,直指他的兩腿之間。

  沈惜頓時噎住了。過了一會,他試探着問:「姐姐,你是說這個?」他也指
了指巫曉寒指的部位。這個要求實在太讓他崩潰,不由得他猜測巫曉寒這是想耍
他。

  巫曉寒十分尴尬卻又十分堅定的點頭,目光在沈惜的下身盯了一會,又轉而
盯着他的眼睛。沈惜從她的眼神中知道,她說的是認真的。

  「爲什麽?」半夜三更,一個美女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沈惜第一時間想到
的竟然不是自己的運氣到了,而是猛然冒起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曉寒又将視線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麽好
怕的,我能把你怎麽樣嘛!要不,我們交換,你讓我看你的,我讓你看我的,行
不行?」說着,她把手放在家居服的下擺,微微向上拉了拉,拉到大腿根部,圓
潤的腿部曲線一覽無餘。

  「别别别,我不是這意思……」沈惜不想把氣氛搞得更詭異,準備就此投降。
他把手放到短褲上,正想往下扯,突然一種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舉起雙手,
「姐姐,這太詭異了。你大慈大悲放過小弟我吧。你到底要幹嘛,直說行嗎?」

    巫曉寒嘴角邊挂着一絲說不出意味的笑,嘴角微翹,說不出的俏皮好看。那
一瞬間,沈惜胸口突然升起一陣熱騰騰的感覺。好在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美女,
重重呼出幾口氣,也就調整過來了。

  「你說,如果坐在我這邊的是另一個女人,坐在你那邊的是我老公,他碰到
這麽一個要求,會怎麽做?」巫曉寒的手離開家居服下擺,搭在了膝蓋上。

  沈惜撓頭,到底還是轉到這個話題上來了。不過他既然放下手裏的活,跑來
找巫曉寒,也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說實話,從她高中時和現在的老公開始
戀愛,他們這群老朋友就沒一個人看好的。這實在是兩個圈子的人。也就是巫曉
寒,不光堅持了下來,還結婚生女,粗算算,都十年了……

  人生有幾個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實話實說,盡管他很不看好巫曉寒的老公,但從她的口
氣裏能聽出他們之間現在有了嚴重的問題,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屑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現在是因爲那邊坐的是你,我在你面前實在拿不出男人最難看的那
一面。換個女人坐在那兒,大半夜的跟我提這樣的要求,我可能直接就當做她在
向我發出邀請。」

    「什麽邀請?」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運動啦。」

    巫曉寒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我就是這個意思啊。」

    沈惜這時已經基本恢複鎮定,也不再怕巫曉寒搞鬼,反過來調戲她說:「我可
沒看出來。真是這個意思,你就不會穿這身來給我開門啦……」說起來也真是,巫
曉寒身上的家居服,胸前是一個「蠟筆小新」的圖案,那賤樣還真的很破壞暧昧氣
氛。

  巫曉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掃了沈惜一眼,說:「那我不會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隻手橫抱胸前,另一隻手托着下巴,盡量讓自己縮起來,不至于會有什
麽不太好的反應。

  「姐姐,家裏是出什麽事了?小藟呢?」提到女兒,巫曉寒笑吟吟的臉突然一
闆,旋即又是一陣無奈的苦笑。「在我爸媽家呢……看來我是真的老了,想誘惑男
人,都沒人要了。」

    沈惜一臉「你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笑。巫曉寒也不去理他,隻是淡淡地把自
己的事說了。

  巫曉寒19歲和那時的男友現在的老公一起出國,23歲回國,25歲結婚,不到
26歲就生了女兒馨藟,如今29歲,倏忽十年,她的心思隻挂在四個人身上,老爸
老媽、老公和女兒。

  但在她剛懷上馨藟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老公有找小姐的行爲,那時以爲他
不過是偶爾試個新鮮,點破以後也就繼續太太平平過日子,但生下馨藟一段時間
之後,她終于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巫曉寒的家境是很好的,本人進了一家外企,每個月的收入相當不錯,所以
她操持家務的時候,零花基本都是自己掏腰包,連女兒身上要花的錢,隻要不是
太離譜,或者有時周轉不便,她也不會跟老公要錢。

  她老公每個月象征性地交給她三千塊錢當家用。巫曉寒當然知道以她老公所
在公司的薪酬水準,他拿出來的可能還不到他每月實際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本
來就不想從老公手裏攬錢,就算他一分錢也不給又怎麽樣?男人,是需要自己的
私房錢的。巫曉寒絕對不在意這一點。

  直到有一次,巫曉寒有一個很親的表弟急需一大筆錢周轉,她自己相當多的
現金放在投資賬戶裏,一時拿不出來,想要老公拿他的存款出來救急時,才發現
她老公的工資卡上不過隻有區區兩三千塊錢的餘額。

  這些年,每個月他至少給自己留下六千塊錢,家裏用錢不用他的,女兒用的
錢也很少用他的,他沒買過什麽理财産品,也沒做什麽投資,他的錢到哪兒去了?

  她老公的解釋是,賭錢,輸了。

  巫曉寒雖然生氣,但還是忍了。她本來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高中時候還混呢,現在總算踏踏實實地做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輸就輸了吧,但
她要求他保證以後不再賭了。

  即便這樣,巫曉寒也沒有剝奪他自己管理工資的權力,隻是将他每個月上交
家用的額度提升到了五千塊。她表弟的那筆二十幾萬的江湖救急,巫曉寒還是向
沈惜借的。

  上個星期,巫曉寒無意中發現老公忘忘記關自己的QQ,想幫他關閉軟件時,
卻發現這不是他常用的QQ号,随便看了一眼,發現裏面的幾十個好友全都是各類
花名,諸如「貝貝」、「美美」、「小野貓」之類,頭像也極盡俗豔媚惑。

  巫曉寒從不查看自己老公的短信、微信、QQ之類的聊天記錄,但這天她實在
無法做到平心靜氣,就打開了聊天記錄,發現自己老公和其中超過四分之三的好
友都有過聯系,基本上就都是問價,問服務内容,其中超過半數的好友,他還會
作出事後評價,諸如:「你的屁股确實很翹。」「胸很大,下次給我乳交吧。」
「口交技術很好,下次射在你嘴裏。」「今天有沒有把你幹死啊?幹了你好幾次
了,怎麽感覺你的屄越幹越緊了?」

    這些女人差不多都是五百到八百一次的價格,以他每個星期要去兩到三次的
頻率,能存下錢來才有鬼。

  巫曉寒立刻讓老公過來,他一看到這些聊天記錄,第一反應是憤怒,第二反
應是轉臉就走。此後是連續幾天的冷戰。從冷戰的第三天開始,他索性不回家了。

  巫曉寒也不想待在家裏一個人生悶氣,她需要找到一個能讓自己感覺舒服,
而她家人也放心,而老公也絕不敢糟擾放肆的地方冷靜一段時間,想好日後的路
怎麽走。

  她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的關系,當然早就知道沈
惜已經恢複單身,借一房間給自己是再輕松不過的事情。

  對這種狗血的劇情,沈惜表示無語。他想了一會,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曉寒,我說句話,你别不愛聽。嫖,比賭強。真的。」

    巫曉寒眼波流轉,啐了一口,問:「我還真不愛聽。你這句話倒底看出來還
真是個男人!你是不是也經常嫖啊?嫖怎麽就比賭強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慚愧地笑:「不瞞你說,長這麽大,作爲一個男人必修課
之一的嫖,我還沒補上。這話也就是跟你們這些女人能說,還能賺些印象分,真
說給男人聽,明面上還有人表示贊同,暗地裏肯定被人鄙視。但是,嫖确實比賭
強。嫖,嫖到沒錢,絕大多數就消停了,賺到錢再說;賭,賭到沒本,絕大多數
賭徒想盡一切辦法還會繼續賭,最終會把什麽都搭進去。嫖,說白了就是那一哆
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幾天。賭,沒白天沒黑夜,無時無刻……嫖傷及己
身,賭害及家人。你說賭好,嫖好?」

    巫曉寒撅着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這話,絕對正确!」

    巫曉寒伸了個懶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絮絮叨叨說了
那麽半天,夠了。不說了!」

    沈惜走過去,将原來裝牛奶的空杯拿了,淡定地說:「沒什麽解決不了的事。
你這事,就看你想怎麽辦,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這段時間就住我這兒,想住多
久住多久。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沈惜想轉身走人,沒想到巫曉寒一伸手卻把他拉住。沈惜驚愕回頭。

  巫曉寒咬着下嘴唇,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你還沒給我看呢!」

    沈惜差點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幹嘛非要看這個?!說句實在話!你又不是沒看過!呃……我
不是說你看過我的,我是說你又不是沒看過這玩意兒!」

    「我隻看過我老公的。從第一次和他做愛,到現在,我自始至終都隻見過
他一個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麽不一樣……」巫曉寒其實是很
倔的。

  「沒什麽不一樣!」沈惜沒好氣地說,「長長短短,粗粗細細,黑黑白白,
能有什麽不一樣!還能長成什麽樣子?」

    巫曉寒不說話,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樣子,死賴着沈惜的褲角不放。看她
現在的樣子,周馨藟都比她要乖啊!

  沈惜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要不我去網上下部A 片給你看?」

    巫曉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還沒看過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
個明天再說。現在有個活的,我爲什麽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歎口氣,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得更近一些。

  巫曉寒臉上紅撲撲的,盯着沈惜。

  沈惜突然一把把巫曉寒摟到懷裏,摟得緊緊的,一隻手箍着她的腰,另一隻
手像摸小女孩的頭一樣,在她的頭頂摩挲。在耳邊輕輕地說:「曉寒,都是妄念!
不要管别人如何,我們要做自己。不能因爲别人做了什麽,我們就想再反過來做
點什麽去報複。如果爲了報複而不再做自己,我們就是在報複自己。七歲的你,
是我們班裏最乖的女生;十歲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裏塞雪欺負我,卻還
讓我特别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歲的你,是迅速長成,讓我們這幫毛頭
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歲的你,是被孫易峰抛棄,但馬上咬緊牙關,堅持高三
沖刺,成績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歲的你,是被絕大多數人反對,但堅
持自己所愛,和周旻一起出國的女生;二十四歲,你是美麗的新娘,二十五歲,
你是美麗的媽媽,直到現在……你要永遠給我們留下好印象,不要去做那些讓自
己後悔,讓身邊人難過的事……」

    埋在沈惜頸間的巫曉寒輕輕抽泣。沈惜肩頭的衣服迅速濡濕。

  沈惜一直摟着巫曉寒,輕撫着她的長發,直到她漸漸止住抽泣,他才放開她。
兩人對視片刻,沈惜又給了一個鼓勵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來到門邊的時候,沈惜突然回頭,笑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如果有一
天,你的舊人去了,你的心結解了。你真的隻是單純想要看一下的話,我會考慮
給你看哦……」

    巫曉寒破涕爲笑。
作者: tian103    時間: 2015-9-8 12:35

叹!真是篇好文!很感能打动人,写出复杂的人性的说。沈惜确实是个好男人,好朋友。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5-9-10 11:28     標題: 情和欲的兩極 (4)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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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15-9-10 發表於SIS


              第四章 合群

  施夢縈和孔媛都很頭疼。

  徐芃雖然只給施夢縈放了一天假,但因為轉天就是週末,所以她又能多休息
兩天。

  但施夢縈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是休息,她越閑得胡思亂想,想和
沈惜認識那天他對自己說的話,想兩個人待在一起時的場景,想那個從沈惜車子
裡下來的女人,想那晚被徐芃舔出來的高潮,想大學裡的男人發給自己的最後一
條短信,又想到那五張照片,正從避孕套裡滴到自己嘴裡的白色液體……

  胡思亂想,漫無邊際。暈頭轉向,撕心裂肺。

  最終,還是想沈惜……

  這兩天的施夢縈,時時刻刻覺得透不過氣。偏偏這種時候,她母親又打來電
話,埋怨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分手?還說想著過段時間就能結婚了,現在連男朋
友都沒了,你個女孩子已經26歲了,還要拖多長時間?早知道就不要和那個男
的談,白白浪費了快兩年的時間。

  施夢縈從小就不喜歡自己兇悍霸道的母親。畢業之後,即使工作不順,換了
兩份職業她也不願回家,而是堅持待在大城市裡,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在大城市
機會多,眼界寬,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和母親天天住在一個屋簷下。

  這個電話徹底把施夢縈點爆,她和母親大吵了一架。然後在屋子裡茫然地轉,
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她想找人聊天,沈惜是不可能了,孔媛出差還沒有回
來,出差期間給她打電話好像不太合適,而其他的朋友中找不出能談這種感情話
題的了。

  找徐芃?

  一想到這個名字,施夢縈馬上想起自己那次顫抖中的高潮,和拉高音般的呻
吟。腹部瞬間竟有些發熱。

  不找他!

  施夢縈不敢嘗試。她怕再來一次這樣的高潮。徐芃不是沈惜,沈惜會由著她
的心意,這讓她感到安全。而徐芃,雖然不能說他會用強迫手段,但那晚的經歷,
卻讓施夢縈感到非常不安全。

  連個訴苦的人都找不到。週末的兩天,施夢縈都快崩潰了。

  孔媛也很頭疼,她週六就回到這座城市,卻不敢馬上回家。這兩天她真是被
那客戶玩壞了,結束的時候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連背上、屁股上那些很難
看到的部位也借鏡子的反光檢查過幾次,應該是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但誰知道在一些照看不到的位置會不會留下什麼做愛後的印記?

  如果真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被男朋友看到,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孔媛清楚自己的求職條件,在這座大城市裡算是比較差的,也沒有什麼別的
特長,想找一份高收入的正當體面工作,難上加難。能進現在這個公司,很幸運。
別看工資似乎也不算很高,但實際上作為客服人員,無論是賣出了新的課程,還
是和客戶續訂合作協定,根據合同標的額,都能拿到提成。

  而周曉榮和徐芃最近安排給她的大都是難度大的客戶。難度大的客戶,換句
話說就是一旦簽下來,對方的課程需求量會很大,課時費也很昂貴的那種大金主。
自己的收入自然水漲船高。

  更何況既然孔媛還向客戶提供特殊服務,那麼遇上一些有風度的客戶,往往
也會額外地再給她一筆錢。總體算下來,她進這家公司七個月,收入已經超過了
此前在另一家公司兩年半的收入總和。

  雖然,這種高收入,是她很多次利用肉體得來的。進公司,她讓徐芃操了;
為了確保老總的好感,她讓周曉榮操了;為了業績,她也讓好幾個客戶操了。

  但哪份工作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倒是不用陪睡,但辛苦一年下來,自己能
攢下兩萬塊錢嗎?最近半年,她已經給家裡寄去了兩萬塊錢。這還不算她為自己
攢下的那一小筆。

  孔媛是個想得明白利害的女人。

  唯一讓孔媛感到有些抱歉的,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沒有辦法。自己的男朋友大學畢業也有六七年了,找了三份工作卻都幹
不久,和朋友合夥開了個公司,也沒撐下來。他最近三個月只能待在家裡。要給
爸媽和弟弟寄錢,又要養活自己和男朋友,甚至還要為兩個人未來結婚存錢,不
在這份工作裡拼,難道真的去當妓女嗎?

  孔媛有一個以前做過同事的小姐妹,現在就在賣,不是所謂的兼職,也不是
在什麼夜總會或者洗浴中心,而是平時大家說的那種樓鳳。據她說收入不錯,也
自由,做幾年收手也容易。

  在孔媛離開前一個公司,還沒能找到現在這份工作的時候,她曾經勸過孔媛
不如一起做。

  孔媛沒同意。

  一方面是她有男朋友,不像那個小姐妹似的,可以自由地做樓鳳而沒有牽掛;
最重要的,是孔媛不想當妓女。

  靠陪睡來換業績,和當妓女是不一樣的。孔媛是這樣認為的。

  孔媛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女人,她之所以這樣想,不是說她認為這二者的性
質有什麼不同。都是用肉體換利益,沒有什麼區別。這她明白。她所想的不一樣,
是指安全性、穩定性、在社會圈子裡的口碑以及人脈關係。這些絕對是不同的。

  如果自己只能靠身材、長相和床上的態度來換取更多的收入,孔媛寧願做需
要陪客戶睡覺的客服,也不做妓女。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工作之中陰暗的一面不能讓男友發現。

  只要再撐上一段時間!徐芃曾經露出口風,客服總監程莎遲早會提到別的崗
位上。客服這塊重業績不重資歷,只要自己表現夠好,當上客服總監也不是不可
能。到那時,即便偶爾還要陪客人,畢竟不會再像現在這麼頻繁。

  再熬一年半載看看吧。

  但現在,孔媛還是得小心謹慎,所以她即使回來了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
她是下午兩點多火車到站,往前倒推八個小時,她的屁眼裡還插著一根肉棒呢。
客戶知道她是中午十一點的火車,答應十點送她去車站,然後又留給她五個小時
的睡眠時間,在這之前就是在床上反復操弄。

  說實話,這個三十來歲的英俊男人實在是厲害,這兩天把她弄得都快死掉了。

  被操得這麼慘,孔媛當然擔心留下什麼會讓男朋友起疑的印記。於是她一到
站,先打的直奔徐芃家,在他家把自己的內衣褲統統洗了一遍,又給自己裡裡外
外好好洗了個澡,然後讓徐芃幫忙在那些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再檢查一遍,確定沒
留下任何印記,這才在徐芃的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還算是個有品的男人,孔媛就算一絲不掛地讓他檢查,他也沒對她下手。

  開玩笑,這也算是公司的功臣,剛為公司拼命回來,怎麼也得讓人好好休息
一下吧?

  第二天,星期天,孔媛假裝剛剛回來,進了家門。然後她察覺除了古怪的氣
氛。男友旁敲側擊地問她出差時的細節,這是他此前一向不怎麼關心的。最令她
揪心的,是在洗完澡出來時,她發現剛脫下來的內褲被人動過。原本她已經把內
褲扔在專門放備洗內衣褲的小桶裡,上面還扔了胸罩蓋著,現在這條內褲卻跑到
了胸罩上面,還有一個褲角搭在桶沿。

  男友為什麼無緣無故把自己馬上就要洗的內褲專門從桶裡拿出來呢?

  孔媛出差在外好幾天,到了晚上,男友理所當然地提出要做愛。從來不怎麼
喜歡為孔媛口交的男友,這一次主動趴到她的身下。但他趴在那兒的時間很長,
用舌頭舔弄的時間實際上卻很少,大部分時間他都只是用手指撥弄,孔媛覺得他
一直在查看自己的肉穴和屁眼。

  男友插進來以後,不像平時那樣一開始先積蓄實力,慢慢的來,而是表現得
特別勇猛,直接猛插,像是積蓄了什麼強烈的情緒。但他之前習慣了慢慢來,是
有道理的,上來就猛幹的結果,就是插了不到十分鐘,他就射了。

  然後男友也不說什麼,沖洗了一下,就略帶沮喪地玩起了電腦。孔媛假裝完
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異狀,像平時一樣找著話題和他聊,又自己上了會網,兩個人
各懷心事地睡了。

  男友知道什麼了嗎?否則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所以,施夢縈和孔媛在週一見面的時候,都各自頭痛著。

  只是她們兩個人還是有差別,差別在於午餐時,施夢縈可以把自己的煩惱全
部說給孔媛聽,當然要瞞下那晚和徐芃上床的事;孔媛卻無法把自己的苦惱說給
施夢縈聽。

  孔媛知道施夢縈是堅決拒絕接受和客戶上床的,甚至她一直都以為絕大多數
的客服都和她一樣。會出賣肉體的,只是個別不要臉的女人而已。

  當然,施夢縈只是隱約知道有這樣的女人,不知道具體是誰。

  但無論如何,在她的心目中,孔媛,絕不是這樣的女人。

  帶著自己家裡重重隱憂,孔媛真的很難把心思放在施夢縈的煩惱上。午餐時
間本就有限,孔媛又很有些心不在焉,施夢縈也無法多說。

  快下班時,程莎通知施夢縈,晚上周曉榮要請一些員工吃飯。

  施夢縈有點發愣。周曉榮一向是那種敗家子少爺模樣,經常帶著公司裡的一
些員工出去吃吃玩玩,沒有什麼老總的樣子。在很多知情人眼裡,不掛管理層的
職務,但實際上擁有幾乎同等股份的徐芃老師,其實更像公司老總。

  此前周曉榮他們出去玩,從沒叫過施夢縈。大概是因為他們也覺得她是不會
和他們玩到一起去的。

  第一次被老總招呼吃飯,施夢縈第一時間並沒什麼榮幸的感覺,首先想到的
反而是拒絕,然後她又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再然後,她才想到,到底應
不應該拒絕?

  想拒絕,是因為施夢縈不喜歡周曉榮;不知道怎麼拒絕,是她一時想不到理
由;最後懷疑是不是應該拒絕,則是因為她想起自己以前看的很多教授職場經驗
方面的書和視頻裡,都說要注意保持和同事們的良好關係,切忌孤立自己。那麼,
輕率地拒絕友好的邀請,算不算是自己犯的一個職場常見錯誤呢?

  在職場,最起碼要合群嘛。

  這麼一轉念,施夢縈最終還是點了頭。

  程莎不是很喜歡和施夢縈對話。這是她最不得力的一個部下。她還要去通知
孔媛,那個小妞她也不太喜歡,儘管她恰好與施夢縈相反,是客服部門裡業績最
好,勢頭最猛的員工。

  但是,像程莎這樣還沒有完全退出客服一線,卻終究不能再像個沒結婚的小
姑娘一樣拚到沒有底線的客服經理,怎麼會喜歡這個直接威脅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以後不會永遠待在客服總監的位置上,沒有必要和孔媛
置氣。何況她也不能把這丫頭怎麼樣。徐芃很欣賞她,而周曉榮……好吧,周曉
榮喜歡女人的屁眼遠勝於陰道,公司裡能滿足他這個嗜好的女人,一個是自己,
還有一個是孔媛,你怎麼能讓周曉榮不喜歡她呢?

  但讓程莎略微有些意外的是,她原本以為會找藉口不去的施夢縈一口答應,
而原本以為肯定會參加的孔媛卻以晚上已經有約為由拒絕了。

  程莎也不廢話,只扔下一句:「那你自己找周總去說吧。」孔媛這個時候不
太想去見周曉榮。很多時候,她寧願這家公司只有徐芃一個主事人。這是個雖然
一樣要求肉體,但終究還是知道應該怎麼對待女人的男人,就像前天自己脫了衣
服讓他幫忙看看背後有沒有印記的時候,他會認真地幫她一處處地找,自始至終
沒做什麼別的。

  換成周曉榮,大概會直接壓上身來,自己爽過再說。

  但終歸不能不去。孔媛在QQ上給徐芃留了句話,然後起身去周曉榮辦公室。

  「進來!」周曉榮一貫是懶洋洋的。他正對著電腦,不知道在玩什麼。

  孔媛很講規矩地關上門。「周總,程經理說晚上您要請我們吃飯呀?」

  周曉榮看到進來的是孔媛,突然有了點精神,笑眯眯地說:「是啊,你們平
時這麼辛苦,總要經常犒勞犒勞你們嘛!然後再一塊玩玩,和上次一樣!」

  「和上次一樣」五個字,讓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嘴。這讓她猛然回想起
上一次周曉榮「犒勞」她的夜晚。

  那時她進公司剛兩個月。雖然此前讓徐芃見識了自己的服務態度,已經被錄
用。但兩個星期後,周曉榮作為真正的老總,提出要再「面試」一下,她也明白
是什麼意思。就在現在這個辦公室裡,在她此刻左手邊的沙發上,周曉榮在她的
屁眼裡灌滿了精液,給她定了客服部裡第三高的月工資。

  此後進入工作狀態一個多月,孔媛出手不凡,連拉了三個新客戶——尤為難
得的,是這三個客戶並不是靠她賣肉換來的——然後就到了周曉榮「犒勞」員工
的日子。

  那次徐芃沒參加,除了孔媛和周曉榮,一塊吃飯的還有一個被周曉榮叫作
「劉哥」的男人、公司簽約的專職講師張昊翔、客服總監程莎、財務許茜,課程
助理蔣思怡,還有就是那個劉哥帶來的一個小女孩,不知道叫什麼,一共八個人。

  大家先是在一家泰國菜館撮了一頓,然後又在周曉榮的招呼下,殺到一家酒
吧喝酒。玩了些劃拳、擲骰、撲克牌之類的遊戲,慢慢每個人都把酒喝到差不多
的程度,接著一干人打的去了周曉榮家,開了幾瓶洋酒,繼續喝,一直到半夜。

  孔媛有清晰的直覺,之前喝酒完全是在培養氣氛。其實一到周曉榮家裡,氣
味就變得淫靡了,程莎基本上就被那劉哥完全摟在懷裡。

  過了半夜,三瓶洋酒完全下肚,狂歡開始。

  孔媛不喜歡亂交。不介意用肉體換取利益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底線的。她的
第一個男朋友帶她玩過一次亂交,都是平時一起玩的朋友,也是先喝了一點酒,
然後一個換一個地進入自己的身體,到後來,孔媛都不知道那一刻在她背後使勁
撞擊著她的究竟是誰,她能看到自己男友正在另一個女孩子身上使勁,酒精刺激
得他滿臉通紅,而性交的快感又令他不時發出叫聲。

  不知道為什麼,孔媛那一刻感覺有點恐懼。

  孔媛寧願同時和幾個男人一起做,也不想再參加多男多女混著玩的亂交。但
那天晚上已經由不得她。雖說她酒量不錯,但喝的確實太多,其實她也已經到了
醉的邊緣,只是頭腦中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但手腳都已經發沉,走路也很難穩
住。

  孔媛看到劉哥已經把手指插進了程莎的肉穴,而他帶來的那個小姑娘則脫得
一絲不掛,正跪在周曉榮面前給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想的居然是:這小姑娘真嫩。

  確實很嫩。孔媛懷疑她可能還高中都沒有畢業,小小的個子,微乳,連陰毛
都是細細密密,看上去淡淡的。但她舔吃肉棒的樣子真是熟練。

  第一個過來操她的是張昊翔。這個講師,孔媛還沒來得及和他有什麼來往,
只知道他是公司裡最好的講師之一,課程排得也滿,據說是最好賣的課程裡有兩
門都是由他來講的。

  蔣思怡比孔媛還要小一歲多,但大學畢業後就進了這家公司,已經是個兩年
以上的老員工了。她自從進了公司基本上就一直是張昊翔的專職助理。公司裡很
多人都知道他們早就搞在一起,去外地上課時,從來都是住一個房間。就算有的
時候為了注意影響,客戶為他們開了兩間房,到了晚上,還是會空出一間來,湊
到一起。

  也許是蔣思怡已經操熟了,所以,張昊翔把注意力放在剩下兩個女人身上。
最後,他在許茜和孔媛之間先挑了後者。

  在公司裡,除了周曉榮和徐芃,孔媛從沒主動想過還要再和任何人上床。這
兩個月裡,她也曾經跟兩個講師去外地上課,其中有一個給過她暗示,希望她晚
上到他房間去,但她沒理會。

  孔媛不介意用身體換利益,但不代表是個男人都能上她。在這家公司裡,得
了徐芃的重視,又討了周曉榮的歡心,還用得著再和別人虛以委蛇嗎?她只需要
把本分工作做好,沒誰能把她怎麼樣。

  但在那天的氛圍下,孔媛很難再拒絕了。

  張昊翔是個高個,看著有些瘦,脫了衣服才發現其實還是很有些肌肉。他的
肉棒和他的體形不太襯,不太長,卻黝黑滾粗,陰毛濃密。他幾乎沒和孔媛做任
何前戲,直接把她的牛仔褲扯到膝蓋以下,讓她轉過身,跪在沙發上。

  孔媛昏沉沉地照做,她當時最主要的感覺是硬梆梆的牛仔褲墊在膝蓋上有點
痛,而且因為延展性比較差,扯著很不舒服。可能是這樣胡思亂想,就沒能照身
後男人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張昊翔重重地給了她屁股一巴掌。

  這一聲打得很響亮,屋子裡大多數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了孔媛身上。周曉榮
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聽到這聲響,詫異地轉頭,正好看到張昊翔揮手又在孔
媛屁股上打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略微清醒了些。其實張昊翔下手有些分寸,打得並不怎麼痛,只是聲音
特別響,有那麼多人看著,孔媛雖不至於害羞,畢竟心裡也不舒服,索性把頭埋
在沙發裡,努力地將屁股抬到最高,隨便張昊翔怎麼弄。

  她感覺張昊翔掰開自己的臀瓣,一隻手熟練地摸到陰蒂,用力揉幾下,也不
等她濕潤,馬上就把一個硬梆梆的玩意兒頂上來,在肉穴邊磨了幾下,使勁地掰
開肉穴,一下子就捅了進來。

  這時孔媛的肉穴幾乎還是幹的,但因為酒精的作用,沒有太強烈的疼痛感,
而且她是那種很濕潤的體質,張昊翔也就插了十幾下,她已經水如泉湧。好像很
滿意這種反應,也不玩什麼花樣,只是兩手扶著孔媛的腰,用最簡單的姿勢奮力
幹著,時不時地拍一下孔媛的屁股。

  孔媛本想埋著頭任由他操完,就算了事,但張昊翔粗大的肉棒雖然不能深入,
卻完全撐開了她的肉穴,塞得慢慢的,一陣陣地送來了強烈的快感。孔媛自然而
然地扭起屁股,不由得抬起頭,就著張昊翔撞擊的節奏叫起來。

  另一邊,周曉榮正拿著一瓶潤滑劑,和劉哥兩個人分別給程莎和那小女孩做
著潤滑,然後兩個人分別插進了各自身邊那個女人的屁眼。那小女孩叫床像受刑
似的,就好像周曉榮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著一根鐵棒抽她似的,叫得格外
淒慘。而程莎平時說話,完全是那種成熟女人的范兒,叫床的時候卻有點娃娃音,
捏著嗓子,還真有點林志玲的味道。

  大概是喝過酒的緣故,張昊翔堅持了很久,一直不射。孔媛雖然肉體上很享
受,但心裡其實已經煩了,更起勁地扭起屁股,叫床的方式也從一開始單純的
「嗯嗯啊啊」,變成了語言刺激,什麼「我要被幹死了!」「張老師你的雞巴好
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類。聽覺刺激上來之後,張昊翔果然更加興
奮,又堅持了五分鐘,就噴射了。

  張昊翔沒有繼續理會孔媛,拔出肉棒,就直接來到蔣思怡身邊。他們兩個倒
是默契得很,不等他有什麼表示,她就直接把肉棒吞入口中,幫他清理粘在肉棒
上的精液和孔媛的淫水。

  這時,暫時沒什麼人騷擾孔媛,她就靠在沙發上休息,瞅了一眼客廳的掛鐘,
剛剛過一點。

  突然聽到程莎從鼻腔裡拖出一聲長長的「嗯……」

  劉哥「啵」的一聲從她的屁眼裡抽出肉棒,一絲白濁連接在肉棒頂端和屁眼
之間。劉哥意猶未盡地又把一根手指插進屁眼,來回抽動。程莎哼哼唧唧地說了
句什麼,劉哥笑著在她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這時劉哥的視線恰巧落在孔媛身上,他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笑嘻嘻地
走了過來:「美女好啊,以前沒見過。剛才叫得真騷啊……」

  孔媛慵懶地笑,縮了縮身子,換了個姿勢倚靠著沙發,媚媚地看著劉哥。從
之前吃飯和在酒吧喝酒時候周曉榮對劉哥的態度,看得出來這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周曉榮對他隱隱也有討好的意思。

  那這人就不能得罪。

  劉哥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突然跳起身,改成跪
姿,握住劉哥的雞巴,送進自己的嘴裡。劉哥順手按住她的後腦,笑著說:「美
女怎麼這麼饑渴啊?我可是剛從那邊的屁眼裡出來。」

  孔媛一邊抬眼看著居高臨下的劉哥,一邊認真地舔吃著溝溝縫縫裡的每一處
污垢,直到把劉哥的雞巴吃得光溜溜亮閃閃只剩下口水,才停下來,吐出肉棒,
說:「劉哥的雞巴,從哪兒出來的都得吃。劉哥想不想試試我的後門?」這時那
小女孩兒受刑般的慘叫達到了頂峰,戛然而止。周曉榮喘著氣,放開一直緊捏著
女孩屁股的手,放鬆地坐倒在沙發上,嘿嘿淫笑:「溜子,這個屁眼兒好,不能
放過!」劉哥拍了拍孔媛的臉頰。坐到她的身邊。這時三個男人都已經發射,暫
時都沒了戰鬥力,東歪一個,西躺一個的,開始交流心得。劉哥沒忘把一根手指
插進孔媛的屁眼,攪動著玩弄。

  此後,隨著男人們戰鬥力的恢復,換了新的物件,再次開始肉搏。

  孔媛記得最後應該是到淩晨四點才去洗了個澡,然後也懶得去周曉榮安排的
房間,直接在沙發上就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天是週末,今天是週一,再像那天似的,明天還上班
嗎?

  孔媛腹誹,面上卻不顯,吐了吐舌頭:「周總,我不知道您今晚要犒勞我們
呀!這下我可要吃虧了,今天晚上我約了人,不能去了。」

  周曉榮一挑眉毛,皺了皺鼻子。他大概事先已經想好了節目,突然得知在他
計畫中的一個重要的角色不能參加,不由得掃興。

  不過,周曉榮在這點上還算過得去,好色歸好色,倒是不太霸道,不至於馬
上翻臉。但臉色不好看總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說幾句好話哄他,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磕了一下,算是敲了門,沒
等周曉榮有什麼反應,那人已經直接推門走進來。

  能和周曉榮這麼沒上沒下的,整個公司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地鬆一口氣。

  徐芃隨意地往沙發上一靠,沖孔媛抬了抬下巴:「幹嘛呢在這兒?聽周總訓
話呢?」

  孔媛撒嬌:「沒有……我正跟周總抱怨哪!周總偏偏選今天犒勞我們,我這
去不了啊,約了人了!吃不上大餐,多吃虧啊!」

  「行了,下次再給你補上。別磨嘰了,出去幹活兒!」徐芃揚了揚手。

  孔媛老老實實轉向周曉榮。周曉榮從不在職員面前發表和徐芃相左的意見,
既然徐芃已經發了話,他也就讓孔媛出去了。

  孔媛如釋重負地出門。

  等孔媛關上門,周曉榮略帶點抱怨地對徐芃說:「你幹嘛這麼照顧她呀?」

  徐芃揉著額頭,說:「她週末才從鬍子那兒回來,這兩天差不多都快被玩死
了,也得給人家放兩天假。你缺她一個嗎?」

  周曉榮扔過來一根煙,笑著說:「缺是不缺,但這妞夠騷,我這兒現在也就
程莎能跟她比,她比程莎還年輕呢。少了她,少了很多樂趣啊。」

  徐芃把煙放一邊,搖搖頭:「今晚沒樂趣啊。我正要跟你說,今天別搞太多
事,咱們玩點素的,行嗎?」

  「為什麼?」被徐芃這樣掃興,周曉榮也不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了會兒:「我叫上了施夢縈。」

  「啊?」周曉榮一愣,突然滿臉賤兮兮地笑,「你把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慢慢點頭。

  周曉榮從辦公桌後面轉出來,坐到徐芃對面:「說……」

  徐芃簡單地把上周和施夢縈之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現在的計畫說
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了?」

  周曉榮搓著手,猛地一拍巴掌:「行!施夢縈這騷貨,說漂亮吧,也就那樣,
就是假正經!就得想辦法好好玩她才行!行,慢慢來!」

  徐芃懶得和他坐一塊意淫,起身就走,敲定了一句話:「說好了,晚上玩素
的!你想玩別的,等施夢縈走了以後再說!」

  周曉榮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周曉榮安排的晚飯是韓國烤肉。除了孔媛沒來,程莎也臨時請了假。據說是
她八歲的兒子在學校玩的時候摔了一跤。徐芃二話沒說,放她回家看兒子。於是
這頓飯最後就剩了七個人:周曉榮、徐芃、張昊翔、施夢縈、許茜、蔣思怡,還
有一個就是此前徐芃剛搞上的小騷貨,客服蘇晨。

  除了施夢縈和蘇晨,其他的人是類似聚會中的老面孔。

  這天晚上的周曉榮看上去比平時斯文,吃飯時,竟連葷笑話都沒說幾個。張
昊翔有幾次想插口說些什麼,但覺出今晚的氛圍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也就消停
了一些。

  自從來到這個公司以來,施夢縈的壓力其實一直很大。周曉榮一流的人對她
的覬覦,當然是一方面原因,但這種男上司對女下屬的有形無形的覬覦,什麼地
方沒有呢?差別無非是明顯一些,隱蔽一些,多一些,少一些而已。真正讓施夢
縈難受的,一個是業績一直上不去,一個是始終不太合群。她固然不屑和公司裡
的很多人做朋友,但她也不希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看多了書,
聽夠了課,篤信融入辦公室文化是職場必須的技能之後,就更加希望能多和同事
們多融合。

  施夢縈覺得今晚的氣氛還蠻好的,雖然她不像蔣思怡似的,叭叭叭地能說個
不停;也不像蘇晨似的,酒到杯幹,豪氣干雲。但她覺得自己也能和大家說到一
起,笑到一起,這讓她感覺非常好。

  這也許是她這兩個月以來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飯後,徐芃提議去酒吧。當然沒人有意見。換做從前,施夢縈是不會參加的,
但現在她回到家裡也只是無窮的胡思亂想,見其他人都說好,也就隨了大流。

  周曉榮和徐芃帶路,去了家朋友開的酒吧,要了個包廂。一開始的氣氛略微
有些異樣,張昊翔和蔣思怡坐在角落裡輕聲嘀咕,許茜和蘇晨坐在周曉榮兩側,
大眼對小眼地發呆,徐芃挨著施夢縈坐,找了幾個話題,免得氣氛太沉悶,周曉
榮相對最自在,嘻嘻哈哈地和許茜、蘇晨開玩笑,還裝模作樣地摟了蘇晨一下。

  徐芃提出大家玩「789」。大家都沒意見,七個人都入了局。

    施夢縈第一次玩這個,完全靠徐芃在一旁提點。但她運氣確實不太好,自己
搖出一個9,而張昊翔和蔣思怡這一對都搖出了兩個1,而且都指定讓施夢縈喝
酒。

  要知道他們這會兒喝的不是啤酒,是洋酒。周曉榮一開始想叫的是芝華士,
徐芃做主,換成了軒尼詩勾蘇打水。即便是口味上相對柔和了一些,也不是施夢
縈喝得慣的,一上來兩輪789,她就喝了三杯,直接到了半暈的狀態。

  好在接下來比較倒楣的是蘇晨,只是她的酒量比施夢縈好得太多,一時看不
出有什麼問題。

  中途周曉榮出去了一次,說是自己堂哥在隔壁包廂,去打個招呼。徐芃一開
始還說是不是出於禮貌,他也一塊過去,後來問清楚來的到底是哪個,似乎又不
怎麼把那人放在心上,讓周曉榮一個人過去應付了。

  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周曉榮回來。這時「789」已經又轉過了兩圈,每個
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徐芃就提議說換個遊戲,改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大家搖
骰子,兩顆骰子誰的總點數最小,誰就得受罰,要麼真心話,要麼大冒險。

  周曉榮一拍大腿,笑著說:「正好,上次玩的那個我還放在三哥這兒呢!等
我去拿!」說著又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鐘,拿了個兩巴掌大的小竹盒回來。

  徐芃「靠」了一聲:「我上次想的那些東西,你他媽還留著呢?!」

  周曉榮一臉賊笑:「三哥說好玩,讓我留這兒了,正好這次跟他要回來。」

  說著,周曉榮把盒子放在茶几正中。也不管別人,拿起骰子,「嘿」了一聲,
一把擲出去。大家頓時目瞪口呆,卻是兩個1!

  張昊翔笑得不行:「周總,我們就不用扔了吧,你直接選吧,是真心話還是
大冒險啊?」

  周曉榮「呸」了一聲:「萬一誰運氣不好,也是兩個1呢!我還要跟他PK
呢!」

  大家挨個擲骰,點數最小一個也擲出了4+2。眼看周曉榮就是最小的一個,
沒想到最後一個蘇晨也擲出了兩個1。她高聲尖叫,周曉榮卻興奮得哈哈大笑。

  蘇晨只能和周曉榮單獨對決一場,這次周曉榮出手就是5+4,穩佔上風。
蘇晨可能是黴運到了,居然再次擲出兩個1,不得不面臨真心話和大冒險的選擇。

  徐芃打開桌子上的小竹盒。這個外表普通的小竹盒做得還挺精緻,裡面分了
兩格,各自裝著一堆折好的紙條。

  「左邊真心話,右邊大冒險,你自己抽一個!如果抽了以後覺得自己做不到
或者不想說,也行,喝三杯酒就放過你。」

   蘇晨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在「真心話」的格裡抽了一張紙條,徐芃接過來,
打開讀道:「蘇晨小姐,你的初夜是什麼時候,和誰?是怎麼發生的?」施夢縈
本來也是笑吟吟地看著蘇晨,聽到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玩的真心話,
問的是這麼私密的話題。她瞬間想到萬一等會自己也要面對類似的問題怎麼辦?
她對參加這樣的遊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但是看看其他人,似乎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嘻嘻哈哈地催蘇晨快點回
答。這時候自己突然提出這個遊戲太過分,不玩了,是不是顯得很不合群?讓這
些同事怎麼看自己呢?

  施夢縈沒有掃大家的興,但「初夜」兩個字又令她有些不舒服。她低下頭,
閉緊雙眼。別人都沒特別注意她,只以為她是喝多了酒後的反應。

  過了一會,施夢縈又抬起頭,不知怎麼的,她又有了一種莫名的輕鬆,因為
她突然想到,幸虧蘇晨抽出了這張紙條,如果是自己抽到了,怎麼說?能說自己
根本不知道是和誰完成初夜的嗎?

  這時蘇晨好像已經描述完了她的初夜是怎麼發生的,講到了最後一句:「弄
了兩次,我的感覺都很疼,但他算是爽到了。」

  張昊翔帶頭,大家稀稀拉拉地給蘇晨鼓掌。

  又一輪擲骰開始了。這次周曉榮頭炮打得響,6+4,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施夢縈是4+2,徐芃是3+5,許茜比較慘,只擲了個1+3,被大家視
作失敗的大熱門。果然之後的蔣思怡是2+6,張昊翔是1+5。許茜眼巴巴地
看著最後的蘇晨,希望奇跡再次出現,蘇晨出手,卻是兩個6,徹底打破了許茜
的期待。

  許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在「真心話」的格裡抽出一張紙條,這次周曉
榮搶著把紙條接了過去,念道:「許茜小姐,你做愛的時候最喜歡什麼姿勢?為
什麼?」

  許茜喝了口果汁,裝模作樣地打了一下周曉榮的肩膀,笑道:「周總,怎麼
都是這種問題啊!」

  周曉榮指著徐芃說:「不關我的事,都是這個衣冠禽獸想出來的什麼真心話
大冒險刺激版。你們可以一起鄙視他!」

  在座的女生一齊對徐芃發出噓聲,施夢縈覺得有趣,也加入其中,突然覺得
大家一起這樣起哄玩笑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

  徐芃一副非常得意的樣子,沖大家招手。然後一臉嚴肅地說:「許茜小姐,
不要岔開話題,交待你的姿勢問題!」

  許茜有點為難的樣子:「反正就那麼幾種姿勢,想想也知道啦!」

  因為大家坐成了一個圈,蔣思怡挨著許茜坐,見她吞吞吐吐的,笑著說:
「你不說,我就幫你說啦!上次你告訴過我的!」

  張昊翔頓時來了精神:「偷偷告訴我!」蘇晨也起哄:「憑什麼呀!要說就
大家一起聽!」

  許茜撓蔣思怡的癢:「你喜歡的姿勢我也知道!你敢說,我就把你的也說了!」

  兩個人打鬧了一會,許茜轉頭,面對大家,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樣子:
「說就說!我喜歡男的從後面來。」

  「後面也有很多種的!」張昊翔不依不饒。

  許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嚴肅,好像是認真在玩一個特別正經的遊戲:「為什麼呢?」

  許茜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說:「插得深,比較爽吧。」

  大家哄笑了一會,又開始了新一輪。

  施夢縈對這些露骨的言語和直白的交流,仍然有些不太適應,但又再三告訴
自己,大家都在,玩得也開心。就當是自己接觸社會的另外一面吧。畢竟自己不
是待在高中、大學那種單純的環境了。

  也許,這也是適應社會的一部分?

  這一輪輸的又是蘇晨,她不服氣般又選了真心話。這次卻是一個略微正經的
問題:「你對同性戀怎麼看?你有試過同性做愛嗎?」

  蘇晨斬釘截鐵:「我對同性戀沒意見。反正不關我的事。我不是蕾絲邊,我
也沒試過。」這個問題雖然還是和性有關,但因為不涉及私密,倒是緩了緩節奏。

  第四輪,輪到男人輸,逃過了第一輪的周曉榮,終於沒逃過這輪。他以一點
之差落在施夢縈之後。

  周曉榮很豪氣地搓著手,說:「你們挑來挑去都是真心話!看我來個大冒險。」
他在「大冒險」那格抽出一張紙條,指著紙背上一個藍色的點,說,「待會還有
膽子抽大冒險的要注意,藍點是男人的任務,紅點是女人的任務,誰要是抽錯了,
女的抽到藍點的,也得完成男人的任務,別怪我事先沒說!」

  大家看著那個格子裡,果然有些紙條紙背是紅點,有些是藍點。

  張昊翔拿過紙條,打開一看,不懷好意地瞄了瞄在場的女人們,說:「這下
好了,平時都是周總在上面,現在輪到你們在上面了。」

  大家都聽不懂,蔣思怡湊過去,讀道:「在現場選一個美女,讓她騎在背上,
在房間內爬一圈。」

  大家頓時鼓掌,一片歡欣鼓舞。

  徐芃尤其開心,笑著說:「這下你知道你平時有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曉榮氣哼哼地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蘇晨笑眯眯地問:
「周總,在我們當中,你選誰啊?」

  蔣思怡出主意:「選蘇晨吧,她個子小,最輕啦。」

  周曉榮的目光在現場四個女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鎖定施夢縈:「就小施吧。」

  施夢縈嚇了一跳,連忙推辭:「不不不,我不會!」

  徐芃哈哈笑道:「這有什麼會不會的?騎過馬沒?沒騎過?騎過自行車沒?
你只管騎在他身上就行了,又不用你做什麼。是他背著你轉圈,又不是他騎著你!」

  施夢縈還是推辭。一來她覺得騎在公司老總身上不太合適,二來她有一個現
實的顧慮,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要騎的話,走不走光還在其次,自己的隱私
部位就要整個貼在周曉榮的背上,中間只隔著一層絲襪和內褲,這種感覺她想想
就覺得古怪。

  每個人都讓施夢縈放鬆,趕快讓周曉榮爬一圈。周曉榮也沒半點猶豫,直接
跪趴到了地上:「小施,上來吧……」

  大家一再催促,讓施夢縈很難繼續堅持。何況她多推辭一會,周曉榮就得在
那兒多趴一會,恐怕也不太合適。最後她只得咬著牙,騎到周曉榮背上。

  周曉榮一挺身子,開始爬動。別看他有些虛胖,其實體力還真不錯,爬得挺
快。施夢縈一時沒注意,險些被甩下來。在他背上,沒什麼地方可以抓,只能揪
著周曉榮背上的衣服,全靠兩腿使勁,牢牢地夾住周曉榮。她覺得一種熱烘烘潮
乎乎的感覺透過絲襪,悶在自己的下體。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尷尬。

  好不容易等周曉榮爬完一圈,施夢縈忙不迭地從他身上下來。許茜、蔣思怡
起哄似的讓她說一下「騎在周總身上的感想」,施夢縈只是滿臉尷尬地笑。

  徐芃建議大家為終於有人能騎到周曉榮頭上一起幹一杯。汪晨更是不怕事大
地建議周曉榮和施夢縈應該喝一杯交杯酒。鬧鬧騰騰地玩了一陣,施夢縈又喝了
兩杯。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喝到了位,反而覺得沒那麼暈了。

  都已經騎到周曉榮身上轉了一圈了,施夢縈突然覺得好像沒什麼好扭扭捏捏
的,既然玩就要好好玩。莫名其妙的,她突然興奮起來。像從小到大,每年元旦
新年,學校裡的文藝表演,自己即將要上臺唱歌之前的那種感覺。

  哄鬧了一會,大家繼續。這一輪蔣思怡輸了,她在「真心話」和「大冒險」
之間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大冒險」。

  周曉榮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慘似的一把搶過她抽出的紙條,瞟了一眼,喜
上眉梢,一陣狂笑,大聲念道:「請蔣思怡小姐當眾脫下內褲,送給現場你最希
望送予的男人。」

  蔣思怡大叫一聲,說什麼都不肯。汪晨、許茜都在一旁臊她。施夢縈這時甚
至覺得這場面很有趣,她雖然沒有湊過去起哄,但也很有興味地盯著蔣思怡。

  徐芃假裝寬容地遞了個酒杯過去:「實在不願意,就喝酒吧,三杯!」

  蔣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過酒杯,徐芃就加了一句:「不能兌水!」蔣思怡
的臉頓時又苦了起來,不能兌水的軒尼詩,連喝三杯?

  折騰了一會,蔣思怡咬牙切齒地說:「行!我脫!幸虧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她跑到沙發最邊緣,特意挑了個比較暗的位置,先是小心翼翼地從裙子裡把
絲襪給脫出來,放在一邊,又把裙子往上提了提,拉到大腿盡露但還不至於完全
走光的位置,把手伸進裙子去剝內褲。她個子不高,但身材很豐滿,尤其是臀部
肥翹,也許是坐的時間太長,內褲和屁股貼得太緊,剝了兩下都沒能把內褲拉出
來。蔣思怡只能換一個動作,像小便似的蹲在沙發前,將屁股對著沙發,這樣所
有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裙底,她直接把裙子拉高,兩手往裡一使勁,就把內褲扯了
出來,然後慢慢從腿上將內褲褪下。

  將內褲握在手裡,蔣思怡滿臉紅通通的,在張昊翔、周曉榮、徐芃三個人之
間掃了一圈,最後還是把內褲遞給了張昊翔。所有人頓時一陣大哄。

  張昊翔也不扭捏,直接把內褲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臉莫測的笑,然後塞
進口袋。把內褲脫掉,蔣思怡反而鎮定了,大大方方地又把絲襪穿上,回到茶几
旁的座位。

  施夢縈在一邊看得開心,卻也不免後怕。覺得今天自己雖然剛開始喝酒的時
候運氣不太好,多喝了幾杯,玩大冒險之後,總算還行,否則就剛才那幾項,無
論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恐怕都能難死她。

  這完全是此前的施夢縈不敢想像的。

  心裡有著雜七雜八的念頭,她都沒注意自己這一輪擲出了什麼,直到所有人
都發出一聲驚歎,她才看茶几上,卻是兩個2,這種點數也算小到爆了,施夢縈
一顆心立刻揪了起來。

  此後徐芃是5+2,許茜是2+4,蔣思怡是3+4,都比她大。施夢縈已
經慌到了極點,一門心思想著萬一讓她當眾脫胸罩,或者說自己的初夜什麼的該
怎麼辦?

  直到張昊翔擲出手中的骰子,一個1,一個2,所有人才又異口同聲地叫了
出來。周曉榮的聲音裡明顯都是遺憾。

  施夢縈目不轉睛地盯著兩粒骰子,看了很久,這才確認自己死裡逃生,不由
得拍打著胸部,一陣陣地傻笑。

  張昊翔很霸氣地選了大冒險,要求他挑選一個女人,背著她做十個深蹲,少
一個,喝一杯酒。他理所當然地挑了蔣思怡,然後做了八個深蹲,實在沒勁了,
就補喝了兩杯酒。

  下一輪,是倒楣的蔣思怡再次擲出最小的點數。她這次選了真心話,抽到的
是要描述一次印象最深刻的性愛。她就說了一次大學時和男朋友在公園裡的野戰。
聽得施夢縈一愣一愣的,完全想像不出這得需要什麼樣的膽量。

  再一輪是許茜輸。她也選了真心話,被問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一個做愛?許茜
思考了一會,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報出了名字:「施夢縈!」

  施夢縈立刻傻了。所有人都笑作一團,徐芃說:「你這是耍賴啊!」

  許茜一臉奸計得逞,反駁:「問題裡又沒說非得是男人。」

  又一輪,運氣不再光顧施夢縈,她即便擲出了3+4這樣通常來說很保險的
點數,但無奈這一輪所有人的手氣都很好,總點數都高過她,許茜和張昊翔甚至
雙雙擲出兩個6。最後的蘇晨也擲出了3+4.兩個人加擲一輪,施夢縈的兩個
3輸給了蘇晨的兩個5。

  看別人倒楣的時候,還是蠻開心,真到了自己做選擇的時候,施夢縈完全傻
了,不知道究竟應該選哪個。大冒險的內容好像風險很大,更讓人尷尬,可真心
話如果抽到了很私密的話題,她也不知道應該答。

  反反復複想了很長時間,在場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施夢縈這才猶猶豫豫地
選了大冒險。她對第一個有關初夜的問題記憶猶新,她寧願試試運氣,看看大冒
險是要幹什麼,也不想再面對一個可能和初夜有關的問題。

  徐芃打開她抽出的紙條,挑了挑眉毛,略有些驚訝地說道:「小施啊,你今
天和周總有緣哪。施夢縈小姐,請你和你左邊的男人舌吻兩分鐘!」

  「噢!」好幾個人都鼓起掌來。

  施夢縈左側,坐的就是周曉榮。

  施夢縈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著身邊的周曉榮,看著他滿臉都是心願得償的
得意勁,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能喝酒!施夢縈剛想不惜一切代價選擇喝酒,哪怕喝純白蘭地都行。
突然聽蘇晨在一旁興奮地喊:「不能喝酒代替!太不給周總面子了!濕吻!濕吻!
濕吻!」

  其他幾個丫頭也都起哄一般地跟著她的節奏喊:「濕吻!濕吻!濕吻!」

  對哦,之前都是任選一個物件,無所謂得罪誰,這次明確物件是周曉榮,自
己如果還選喝酒的話,那就是明擺著對他個人有意見。這,可能,不太好吧?

  周曉榮倒也不急,嘿嘿笑著:「小施啊,我們今天確實有緣哪!剛才我背著
你爬了一圈,現在我們來吻一個吧。」

  施夢縈慌到了極點,突然腦子一片空白,心一橫。吻就吻了,又怎麼樣!

  她突然閉上眼睛,沖周曉榮的臉湊了過去。周曉榮眼睛一亮,側了側身子,
使施夢縈的身體能半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攬住她的腰,使勁地吻在施夢縈的唇上。

  大家一陣叫好!蘇晨、許茜她們繼續高叫:「濕吻!濕吻!濕吻!」

  施夢縈只覺得一條肥膩濕滑的舌頭頂開了自己的牙關,肆無忌憚地在自己口
腔中游走。她並不想做太多回應,但也任由它肆虐。沒過多久,肥舌熟練地找到
了她的小舌頭,一下就將它包裹起來,兩條舌頭就此卷在一起。施夢縈笨拙地想
逃避,卻被肥舌死死地吸住,很多口水不住地送進嘴裡。施夢縈覺得有些噁心,
但這種狀態下她完全不能控制口腔自然的吞咽反應,也不知道有多少周曉榮的口
水被自己吞下。

  這早就已經超過兩分鐘了吧?

  施夢縈覺得已經被周曉榮吻了好幾個小時。而他摟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已經
往下按到了屁股上。

  正在施夢縈想要阻止周曉榮繼續的時候,徐芃突然宣佈:「時間到!」

  周曉榮的舌頭最後在施夢縈的嘴裡席捲了一次,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施夢縈被吻得有些缺氧,急促地呼吸,不可避免地連續吞咽了好幾次嘴裡的
液體,一想到其中混雜的周曉榮的口水,有些反胃,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氣喝
掉大半。

  徐芃又遞給她一杯果汁。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高潮。那幾個女人顯得有些興奮。帶著這種亢奮的情緒,
又一輪遊戲開始。施夢縈像是酒勁有些上頭,又像是一陣舌吻之後反而沒了顧忌,
帶著比剛才還強烈三分的興趣開始擲出手裡的骰子。

  這一輪是許茜輸了。她也選了大冒險,周曉榮剛得了個大便宜,還在爽的過
程中,自然格外亢奮,打開紙條,大聲念道:「許茜小姐,請你選擇在座的一個
男人,不限制任何方法,在十分鐘內弄到他的精液!」

  這一次反倒沒有任何人起哄了,大家都微張著嘴,面面相覷,滿臉曖昧的笑。

  許茜啊的慘叫一聲:「真的假的!我這麼倒楣!」她要過那張紙條,認真看
了一遍,確認了自己真的這麼倒楣。「還不如上一輪就輸了呢!」

  施夢縈坐在一邊,對這次任務感到不可思議,許茜怎麼可能同意做這種事呢!
聽到她那句抱怨,立刻想到自己身上,馬上對自己剛才和周曉榮的舌吻感到慶倖
不已。幸虧是輸在了上一輪,和這次的任務相比,施夢縈突然覺得能和周曉榮舌
吻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小許啊,你選誰啊?」張昊翔催她快點確定人選。

  施夢縈心中不停地說,喝酒吧,肯定要喝酒啦!

  誰知許茜毫不猶豫地指了指徐芃:「徐老師吧!」

  施夢縈驚訝地看著許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很多想法,和這裡在座的女人
們真的有很多不同。原來在自己眼中很了不得的事,在她們那裡可能是小菜一碟,
而對自己來說絕不可能接受的,對她們來說可能也只是略有難度而已。

  徐芃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小許啊,十分鐘行不行啊?我很厲害的。」他
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施夢縈。施夢縈突然想起那夜他在自己身上奮戰的場景,想
起了自己的那次高潮。

  突然,她對許茜的選擇有了一絲不悅。

  許茜抿著嘴笑:「試試看吧,徐老師一定要幫我哦,讓我過關嘛!」

  然後她就起身往衛生間走,徐芃跟在後面,周曉榮拉住他,遞給他一個杯子。
「射這兒射這兒,等會當證據!」

  張昊翔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喊:「小許,沒說讓你去衛生間啊!就在這兒吧!」

  許茜回頭「呸」了一聲,鑽進了衛生間,徐芃也隨她進去了。

  少了兩個人,前一個任務還沒完成,遊戲當然進行不下去。剩下的幾個人略
有些尷尬地坐等,各懷心事。

  張昊翔照例和蔣思怡膩在一起,周曉榮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施夢縈說話,發現
她心不在焉,便轉臉和蘇晨聊。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張昊翔看了一下表:「從進門算起,八分四十秒!周總,
你之前好像沒說完成不了的話,該怎麼罰啊!」

  周曉榮一拍腦袋:「哎呀,還真忘了!」

  蘇晨玩著兩粒骰子,隨意地在茶几上丟擲著,白了他們兩個一眼:「還罰?
小許還不知道在裡面怎麼被弄呢,你們還想怎麼罰?」

  話音未落,衛生間的門開了。徐芃拿著杯子走在前面,許茜拿紙巾擦著手跟
在後面。

  來到茶几旁,徐芃把杯子放下。裡面果然裝了一攤白乎乎黏唧唧的液體。

  周曉榮一聲怪叫:「老徐!你今天狀態不行啊!這麼快就被搞定了!」

  張昊翔則腆著臉問許茜:「小許啊,你是用什麼辦法把徐老師弄出來的?」

  許茜做了個鬼臉:「要你管!」

  蔣思怡突然叫:「哎呀,茜姐,你嘴巴邊上有東西!」許茜穩坐不動,完全
不為她的咋呼所動。「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幾個人又鬧作一團。

  施夢縈一直是被周曉榮和徐芃兩個夾在中間,周曉榮在左,徐芃在右,所以
徐芃放杯子的地方幾乎就在她的正對面。杯底那團液體近在眼前,她似乎能聞到
男人精液那種特殊的氣味。

  施夢縈不知為何,又是一陣反胃。

  她臉色蒼白地站起來,匆匆向包廂外走去。蘇晨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置,驚
訝地問:「呀,施夢縈,你怎麼了?」

  施夢縈匆匆給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點悶,出去透透氣!」然後闖
出門去。

  徐芃揮揮手,讓蘇晨跟出去看看。蘇晨連忙跟著走出了包廂。

  剛出包廂,蘇晨就差點撞在施夢縈身上。原來她並沒有走遠,就站在門邊。

  隔壁包廂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大概都是三十不到的年紀,男的個子已經算是
比較高的,大概182、83的樣子,有些清瘦,長得不算十分英俊,但看著很舒服。
但和他身邊的女子相比,這男子又不顯高,這個高挑的美女穿著一雙正常的高跟
鞋,卻有著幾乎和這男子一樣的高度。

  汪晨撇撇嘴,她真羡慕這種高挑豐滿的身材。然後她才發現施夢縈的眼神一
直落在那男子身上,而那男子一臉驚奇,也像是認識施夢縈似的。

  「有鬼!她的男朋友?被現場捉姦了?」汪晨的小腦袋瓜迅速轉著念頭,看
施夢縈的表情,像。但那男子的神情,完全只是驚奇,沒有尷尬,又不像。

  那男子突然說話了:「這麼巧,你也在這裡。和朋友玩?」

  施夢縈沒有說話,目光在一男一女兩人臉上來回掃了兩圈,突然轉身又回包
廂。

  汪晨略顯尷尬地沖那兩人笑笑,跟著施夢縈回去。

  施夢縈眼角已經控制不住淚水。

  又見到了沈惜,卻在他身邊又看到了那個女人!

  自己剛出門的時候,就看到,沈惜的雙手正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夢縈寧願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這個夜晚,原本她是很開心的!

  巫曉寒望著汪晨她們走進去的那個包廂門,略帶好奇地問:「風流債?」

  沈惜差點被她噎死:「剛分手的女朋友!什麼風流債!」

  巫曉寒恍然大悟。「哦!前任……還巧遇哦!不錯不錯……哎,你說她剛才
……」她指了指沈惜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誤會啦?」

  沈惜聳聳肩:「隨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曉寒的肩膀,「你還是管你自己的
事吧!好好談,我在外面等你。」

  說回到自己身上,巫曉寒臉色一黯,望著面前的包廂門歎了一口氣。

  恰在這時,像是聽到了門口有什麼聲音似的,包廂門開了。一個精瘦精瘦的
男人站在門裡。看到他的臉,巫曉寒臉色瞬間變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見。」


                            (待續)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5-9-16 08:47

情欲兩極
    第五章 沈家

  那瘦高的男人周旻就是巫曉寒的丈夫。他此刻的臉色明顯不好。約了自己老
婆談談,原本是自家公婆倆的事,無論道歉賠罪,還是争執吵鬧,都是家事,無
所謂,沒想到平空殺出一個觀衆。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沈惜。

  巫曉寒隻說這幾天住在朋友家,卻一直沒說明是誰。現在看來,就是住在沈
家了。作爲高中的校友,周旻早就知道自己老婆和這男人之間老同學的關系和交
情,但作爲一個男人,心裏總歸不舒服。

  老婆在這個男人家住了三晚,不會已經發生過什麽了吧?

  巫曉寒離家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周旻再清楚得很,還不就是爲了男人女人
的那點事嗎?如果巫曉寒要在這點上來報複自己,在周旻想來,是再正常不過的
事。

  如果巫曉寒真的起了這個念頭,那麽以自己老婆的性格、品位,像她這樣的
女人想要找一個婚外的床伴,大概,沈惜會是她最理想的選擇。

  而此刻,這個自己老婆最有可能會選擇的婚外情伴侶,就站在她的身邊,出
現在夫妻談判的現場,你讓周旻的臉色能好到哪裏去?

  如果換另一個人,周旻也許早就發作了,在這個自己朋友開的酒吧裏,叫上
十幾二十個人都沒有問題。看沈惜斯斯文文的樣子,他這輩子有沒有和人打過架
還是一個疑問,雖然看他的身材體形,并不文弱,頂多平時在參加運動鍛煉。

  打架和運動可是兩回事。

  但是面對沈惜,周旻卻不敢搞邪的。

  大家都還是中學生的時候,周旻還和道上的小混混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從這
點上來講,周旻也算是他所讀的這所省重點裏的一個奇葩。好多同學對他都有些
隐隐的怕。當然,周旻也有許多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早早就從前輩那裏拿到一份名單,說是名單,其實就是口口相傳的幾個名
字,那是這所學校裏絕不能惹的幾個人,其中就有沈惜。

  說了也怪了,凡是被列在這份名單裏的,幾乎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這些人
不能惹,周旻能理解,省重點嘛,還能少了這些少爺公主?周旻本人也不是什麽
純粹的爛混混,隻是喜歡和這些人一塊玩,他自己家的背景條件固然不能算是什
麽多了不起的人家,總也不差,否則也不可能一邊混着,一邊還能讀省重點。他
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是,從沒聽說沈惜具體是什麽背景,平日也看不出他家很有錢的樣子,他
本人更是斯斯文文,穩穩妥妥,沒半點值得别人怕的地方。他也能列在那個不能
惹的名單裏,曾經讓周旻十分奇怪。

  奇怪歸奇怪,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告訴了你不能惹,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
不會去試的。

  也許伸手試一試,他立刻就能知道原因,但是,誰知道伸了手之後的後果是
什麽呢?周旻甯願糊塗。

  其實,存了個不能惹的念頭以後,整個高中時代,周旻和沈惜幾乎就沒有交
集。如果不是高三時候,他莫名其妙地追到了巫曉寒,即使到現在,他也不會和
沈惜有任何關聯。

  即便如此,這種「沈惜不能惹」的意識還是深藏在周旻心底。到了現在這個
他十分不爽的時刻,他發現自己居然生不起氣來。

  甚至,沈惜伸出手來與他相握,周旻心裏即使有再多的猜測和不滿,竟然都
不自覺地生出一份榮幸。

  打完招呼,周旻請兩個人進包廂。讓他生出一絲驚喜的是,沈惜自稱「司機」,
轉眼就告辭,甚至隻是和巫曉寒點了點頭,連話都沒說,就徑直離開了。

  這令周旻舒心了許多。司機?他覺得這個身份的沈惜還是很可愛。

  如果沈惜一直待在這裏,旁觀夫妻談判,作爲一個令周旻隐隐畏懼的男人,
無形中會讓他在和巫曉寒的談話中處于尴尬境地。但他識趣地離去,終于讓周旻
松了口氣。

  當然,周旻知道他不一定是真走了,也許還在酒吧哪個角落裏等着巫曉寒,
畢竟看巫曉寒随身隻帶了一個包的樣子,也不像有談完話就搬回家住的計劃。

  但隻要沈惜不會參與談話,周旻也已經滿意了。

  夫妻倆進了包廂,隔着茶幾對坐。隻剩下兩個人,氣氛反而變得尴尬。巫曉
寒自從見到周旻之後,就沒說過一個字。周旻爲她點了杯雞尾酒,她也沒動,就
放在桌上。

  周旻幾次想開口,看到巫曉寒的表情,卻又咽了回去。

  憋的時間實在太長,周旻覺得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坐着等待巫曉寒的時候舒服,
實在難忍,終于還是開口:「老婆……這次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認錯!你帶
馨藟回家來吧。」

    巫曉寒雙手虛抱在胸前,十指相纏。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周旻,我們
性生活不和諧嗎?」

    周旻愣了一下,随口就回答:「沒有啊……」确實沒有。

  巫曉寒的身材、相貌沒得挑。和她不熟的人,第一次與她見面,總有超過三
成會說她長得像哪個明星。确實,巫曉寒看上去和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至于身
材,削肩素腰,翹乳豐臀,浮凸有緻。尤其是她的那對長腿,周旻嫖過很多小姐,
在他幹過的幾十個女人裏,沒有一個能擁有像巫曉寒那樣完美的腿。

  在周旻所在的公司,目前他還隻是一個中層小主管,但每次公司聯誼,家屬
出席時,就是周旻最出風頭的時候,算上所有女員工以及男員工的家屬,周旻摟
着的,全場最耀眼的女人的腰。

  最重要的是,周家、巫家都不是沒有根底,能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擁有這
個最耀眼的女人,也不用擔心會被上司看上,更不用擔心老婆會被這個長、那個
總的勾引。

  能擁有這種可以大大方方帶着出場的完美女人,确實羨煞旁人。

  而且巫曉寒生性爽朗,在他們最早開始性生活的頭三四年裏,一直呆在國外,
既沒人管束,又受另一種文化氛圍的熏陶,巫曉寒在床上基本上沒什麽忌諱,什
麽姿勢都行,怎麽叫床都肯,野戰車震都試過,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别的方面周旻或許會有微詞,但性生活方面,周旻覺得自己再沒良心,也不
會對巫曉寒說出「不和諧」三個字。

  問題在于,周旻迅速地反應過來,巫曉寒問這個問題的真實意圖。

  性生活不和諧,老公出去嫖娼雖然也不能說是對的,但至少還算事出有因;
但是如果你也承認性生活和諧,那你倒是說說,嫖娼算什麽?

  這一點,周旻絕對沒法給出一個能讓巫曉寒滿意的答複。

  在周旻想來,出去嫖妓,與自己和老婆之間的性生活沒什麽關系。家裏的老
婆再好,并不妨礙他在外面多搞幾個女人。無論巫曉寒在床上如何風情萬種,畢
竟隻是一個女人。自從出國之後第一晚給她破處後,兩個人已經做了十年的愛。
十年啊,同一個女人,同一個屄,操了十年,就算是天仙,也會有審美疲勞吧?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恨不得時時刻刻插在巫曉寒的屄裏。有時周末在家,
一天能做三四次。但這幾年,一周能有一次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節奏了,也有三
四個星期才做一次的時候。

  那些樓鳳、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緊緊松松,無論哪種,總算是
個新貨色,能讓他提起更多的興趣。

  再說,判斷一個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到多好的屄,固然是個标準;能操
幾個屄,也是很重要的标準啊。

  這年頭,你就算真擁有一個天仙老婆,但如果到頭來隻操過這麽一個屄,在
朋友面前還是擡不起頭,說不上話啊。

  操過的屄,總是越多越好。

  周旻這幾天一直很後悔,當然,他不是覺得嫖娼有什麽問題,重點是他不該
忘了關QQ,讓巫曉寒發現了這件事。剛開始曝光時,他是徹底昏了頭,完全不知
道該怎麽和巫曉寒解釋。慌張、懊悔到了極緻就是憤怒,氣哼哼地轉身就走隻是
個表象,周旻心裏清楚,其實,那不過是落荒而逃而已。

  随後,就是越想越慌,竟不敢回家了。

  等過了幾天,鼓起勇氣回家一看,女兒已經被送去了嶽父嶽母那裏,巫曉寒
更是不知所蹤。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開,竟是人間蒸發。

  好不容易某天晚上接了電話,還是大吵一架。

  好不容易今天答應晚上出來大家談一談,又發現,原來這幾天她是躲去了沈
惜那裏。

  每次想到「沈惜」這個名字,周旻就沒來由的一陣煩。這兩個字每滾過心頭
一次,他就幾乎确認一次,自己已經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偏偏在嫖娼的事被巫曉寒抓住後,他還不能在這個事上發作。

  而此刻巫曉寒的态度,也讓周旻不爽。既然同意來談,那就應該是雙方各讓
一步嘛。自己已經先開口認錯了,你這擺明了還不肯罷休的态度就很讓人惱火。

  果然,聽了自己的話,巫曉寒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又不說話了。

  周旻心裏的火越來越大,索性也就不陪小心,兩個人沉默地對坐。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巫曉寒歎了一口氣。

  「我過來,其實真的想聽聽你會說什麽。沈惜說,嫖比賭強。他的觀點我不
認同。但我明白他的用意,他也是希望我們十年感情,五年婚姻不要一下子就斷
了,能有轉機總是最好。所以我來,坐在這兒。不開口,隻是在等你兩句話……」

    巫曉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愕然,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說的是
哪兩句話。

  「其實很簡單,一句對不起,一句以後不會這樣做了。我知道,你就算說了
對不起,心裏也不一定是這樣想的;就算說了以後不做,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是,
如果你到現在連說這兩句話的想法都沒有,那麽恐怕我們還沒有到坐下來談的時
候。我們的想法截然不同,我以爲很嚴重的事,在你看來完全無所謂。如果真是
這樣,就算我回家,又怎麽樣?過幾天說不定我還要搬出來……」

    「哪有這麽嚴重?我說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錯,這不就等于說了對不起了
嘛!老婆,以後看我表現,好吧?」周旻還真沒覺得這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要道
歉,行,要什麽保證,也行。等這事過去,自己做事再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巫曉寒收了笑,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藍紅兩色的酒液,在包廂暗黃的
燈光下變幻。過了一會,她又歎了口氣。「周旻,今天就這樣吧……過幾天我們
再談。」

    說着她起身準備離開。

  周旻急了,跳起來,一把拉住巫曉寒。

  「老婆,有什麽就說開嘛,幹嘛再過幾天?」

    巫曉寒從他手裏掙出,很認真地說:「我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你到現在爲
止都不接受我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你心裏可能還在覺得我是在小題大做。覺得隻
要把我哄回去,這件事就完了。那我們還談什麽呢?沒有必要的。」

    周旻又一把拉住繼續往門邊走的巫曉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我跟你保證以後我不找那種女人了,好吧?老婆,我确實知道錯了!」

    巫曉寒看着周旻雖然顯得有些惶急,卻完全缺乏誠意的臉,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這樣的話你說着不舒服,我聽着也不舒服。謝謝你,雖然不
舒服但還是這麽說。你今天的誠意我看到了。但這個事,真的不是我們吵一吵,
你哄哄我,就算完的。我們都再想想吧……」

    巫曉寒再次推開周旻的手,往門邊走去。她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包,找到了手
機。她也不知道沈惜會在什麽地方等自己,該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準備走了。

  不過,還是到外面走廊上再打吧。巫曉寒摸到了手機,卻沒有掏出來,隻是
捏在手心。就算心裏坦坦蕩蕩,但當着周旻的面給沈惜打這個電話,總是不太合
适。

  正這樣想着,兩條手臂突然從背後環抱上來,箍住了巫曉寒的腰。猝不及防
的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随即,一陣雨點般兇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側臉
上,頭發上。

  巫曉寒隻是幾乎下意識地叫出聲,其實,她完全懵了。直到兩三秒鍾之後,
巫曉寒才真正明白,這是周旻抱住了她,正在親吻她。

  「不要這樣,周旻!」巫曉寒試圖從周旻的環抱中掙脫。但因爲兩隻手也被
箍在周旻的懷抱中,使不上力。隻靠身體左右搖擺,完全無法和周旻的力量對抗。

  周旻也不說話,就是不停地吻她,然後把她往沙發邊拉。巫曉寒掙紮着,但
毫無作用,被一直拉到了沙發邊。這時周旻不再環抱着她,而是将她背部朝上壓
倒在沙發上。

  周旻用半邊身體壓住巫曉寒,令她不能翻身,一隻手伸到她腳邊,撩起了她
連身長裙的裙角,一直拉到腰間,使巫曉寒僅着内褲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外。

  這時巫曉寒才驚慌起來,此前她一直以爲周旻隻是想通過親密的接觸來挽回
自己,所以她雖然反抗,卻總留着一點力。直到這個時候,感覺到周旻已經開始
撕扯自己的内褲,她才真正意識到周旻想做什麽。

  「你神經病啊!你要幹嘛!停下來!」巫曉寒拼命地掙紮。

  兩個人一個使勁往下壓,一個全力向上頂,一個試着将對方的内褲扯下來,
露出赤裸的下體,一個瘋狂地扭動搖擺着身體,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對方得逞。

  就這樣搏鬥了幾分鍾,「嗤啦」一聲,巫曉寒的内褲被周旻撕開了一個大口
子,他原本倒隻是想把内褲脫剝下來,既然到了這一步,索性加力,幾下就把已
經破了的内褲撕爛,直接從巫曉寒下身扯了下來。

  一個豐潤的臀部徹底暴露出來,優美的臀線,幽深的股溝,在不那麽明亮的
燈光以及身體遮掩的陰影下,時而清晰,時而晦暗,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濕
滑肥軟的騷香,突然徹底點燃了周旻的欲火。

  此前他隻是突如其來閃過一個念頭,想要通過一次親密接觸來留下巫曉寒。
抱得緊了,自然産生了想更進一步的念頭。此後的一切,像突如其來的風暴似的,
完全沒有經過周旻的頭腦,隻是本能般的動作。

  而到了此時此刻,面對這樣一個赤裸的臀部,周旻産生了一股猛烈的欲望。
他突然對那個自己原本以爲已經操膩了的屄産生了無比強烈的渴望,那種熟悉的
香味刺激着他的雞巴。

  他已經徹底硬了,隻想快點找到洞口,捅進去展示雄風。

  但是這個曾經任由他自由出入的洞口,此時此刻卻變得格外難進。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巫曉寒仍然沒有放棄抵抗。這也許是她們兩個從戀愛到
現在,巫曉寒唯一的一次反抗。周旻想不到她的抵抗竟是這樣的堅決和難纏。盡
管她已經被自己壓倒,盡管她的内褲都已經被撕爛,盡管她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
手指順着股溝進到肉穴洞口,揉搓着她的陰蒂,但是自己依然無法将她徹底正法!

  隻要周旻試圖把雞巴伸到肉穴邊上,就勢必要換一下姿勢。但是,哪怕隻是
小小地挪動一下身體,周旻都分明地感覺到,即使是一點點的放松,巫曉寒都會
順勢翻身而起。她持續不斷的掙紮在不停地警告着他這一點。

  于是周旻在此後一兩分鍾内,面對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遮蔽的肉穴,卻隻能望
之垂涎。

  他隻能不停地用手刺激它,試圖喚起女人的沖動,成就好事。但從女人的反
應來看,她被喚起的,隻有持續反抗的念頭。

  糾纏了許久,周旻不耐煩了。他試着緊貼巫曉寒,狠壓着她。不離開她的身
體,而是沿着她的背部弧線往下滑,直到雞巴能夠找到一個合适的角度進洞。但
他仍然低估了巫曉寒反抗的決心和力量!巫曉寒的力氣遠不如周旻,但長年練瑜
伽的她,保持的韌性和耐力遠超過周旻的想象!

  就在周旻挪動身體,放松了對巫曉寒壓制的瞬間,她奮力地往後猛撞!長腿
肥臀性感之外的另一面在這一刻展露無遺,周旻被撞得一時控制不住平衡,向一
旁倒去,直接滑出了沙發,屁股正撞在茶幾角上,劇烈的酸痛使他按捺不住地慘
叫起來。

  巫曉寒跳起來,本想就此跑出包廂,但周旻卻橫在了她與大門之間。盡管他
現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側躺在地上,但自己如果從他身邊跑過,還是會被他一
把抱住。兩個人絕對力量之間的差距,令巫曉寒放棄了大門。

  唯一的選擇就隻剩下背後的衛生間。

  巫曉寒轉身沖進衛生間,關上了門,正要上鎖,這才發現原來這個酒吧的衛
生間門竟然無法反鎖!這下她等于反而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沒有退路的死角。巫曉
寒隻能馬上用身體頂住門,以防周旻能輕而易舉地闖入。

  驚魂未定,巫曉寒轉着念頭,卻怎麽也想不出任何脫身的方法。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周旻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就過了幾秒鍾,周旻就撲到了門邊,一股巨大的力量連續撞擊着衛生間的門。
在純粹的力量對比下,巫曉寒無疑居于絕對的下風。門好幾次都被推開一條大縫,
隻差一點就能讓周旻将腳尖格到門縫中。

  就在反複的較量中,巫曉寒猛然感受到了右手掌心中一片堅硬冰涼。

  她一直攥着一樣東西!是在被周旻襲擊的一刹那,從包裏拽出來的。

  她的手機。

  沈惜!找到他!

  沈惜的快捷号是多少?媽媽是「1」,爸爸是「2」,周旻是「3」,肖潇是
「4」,淨萱是「5」……「6」!沈惜是「6」!

  「嘟……」一聲……

  沒有第二聲。

  不到第二聲「嘟」響起,沈惜就接起電話。

  沒等那邊說話,巫曉寒就大聲喊道:「救我!」

    就在這一瞬間,她抵擋不住周旻的力量,衛生間的門被一把推開!周旻伸手
揪住巫曉寒的肩膀,使勁把她往外拖。巫曉寒隻來得及又喊了一聲:「救我!」
手機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陣激烈的推搡格擋,巫曉寒的體力終于到了極限,盡管她仍然沒有屈
服,但畢竟已是強弩之末,反抗的力度幾近于無。而她的大聲叫喊也無法傳出隔
音效果極好的包廂。何況此刻整個酒吧都在播放極響的音樂聲。

  巫曉寒再次被按到在沙發上,這次是仰面朝上。連身長裙的上衣部分被粗暴
地扯開,前搭扣的胸罩被拽開,露出一對圓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時代的粉嫩的乳
頭高聳,雙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膚,在燈光和陰影
的輪回遮映下,現出玫瑰色與灰色交相閃爍的美景,是種奪人心魄的媚豔。

  她的裙擺再次被撩到腰間,沒有内褲遮擋的下體,一覽無餘。此刻巫曉寒能
做的最後一點努力,就是緊緊并攏雙腿,不讓周旻輕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但周旻的一隻手死死按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難,嗓子裏又幹又疼;而另
一隻手則全力地掰着她的右腿,一點點,一點點地形成兩腿間的縫隙,一到縫隙
成形,立刻又将肘部插到腿間,再以肘爲撬棍,往兩邊使勁,使得巫曉寒雙腿間
的縫隙越來越大,終于能把他的膝蓋頂到兩腿之間。

  到這個時候,巫曉寒幾乎已經徹底宣告失守。

  巫曉寒再也無法遏制,淚水奪眶而出!

  在眼淚湧出的一刹那,周旻撐開她的雙腿。

  那個曾經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厭倦,但今夜突然又開始強烈吸引他的肉穴就
在面前。

  巫曉寒一直保持着在國外養成的習慣,将陰毛剃得幹幹淨淨,兩腿間纖毛無
餘,精緻的肉唇微微綻開,緊窄的縫隙,似閉似露,彷如開墾未久的處女地,經
過這麽長時間的争鬥挑逗,無論她是否情願,畢竟還是閃出一絲水光。

  周旻也清楚巫曉寒已經基本無力反抗,氣喘籲籲地收回壓在她胸口的手,按
到了她光滑的大腿上,用雞巴在肉穴口上磨了幾下,蹭到一層薄薄的濡濕,就挺
腰把雞巴捅進了巫曉寒的陰道。

  「啊!」巫曉寒高聲尖叫,僅有的那點濕潤不能完全抵消被強行進入的疼痛。
她此刻氣息淩亂,連呻吟的氣力也不足,叫了一聲後,此後隻能不時從鼻孔中遊
出一兩聲哀哼。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人強奸,更沒想過強奸自己的竟會是丈夫。

  周旻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強奸女人,而強奸的對象竟是妻子。

  他似乎突然領悟到了一點強奸的快感。那不是肉體上的。說實話,如果對象
反抗激烈的話,強奸太費體力,又沒有對方配合的樂趣。很難說到底有多爽。但
從心理上,罔顧女人的意願,任意出入她的身體,強行霸占女人原本死守不放的
區域,這是一種将對方的一切操縱在自己手中的極強滿足感。

  周旻就是在這種滿足感中,兇猛地抽插着。巫曉寒的肉穴,他完全是輕車熟
路。十年情侶和夫妻,幹過沒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他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滿
足感。巫曉寒的肉穴裏千層百回,他的雞巴粗暴地頂開一層層嫩肉,反複在曲回
的腔壁中刮擦,每一下都能讓胯下的女人顫抖和呻吟。看着巫曉寒梨花帶雨,卻
完全無法阻擋他予取予求,他竟在最短的時間裏噴薄出一股想射精的強烈沖動。

  周旻已經忘了,他原本隻是希望通過親熱來挽回僵局。

  他爽得直哼哼。

  突然響起一陣急促但還算有節制的敲門聲,門外似乎隐隐有人在高聲叫喊。

  是沈惜!

  巫曉寒猛的發力,試圖直起上身。她也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來一股力氣,又有
了再次反抗的決心。巫曉寒也知道這裏的包廂可能隔音效果非常好,就不浪費氣
力叫喊,隻是全力地推打周旻. 突如其來的攻擊,令還沉浸在雞巴快感中的周旻
有些猝不及防,險些再次被巫曉寒推下沙發。

  周旻有些惱,立刻抓住巫曉寒的手臂,強行按在她的頭頂,再次将大半身體
壓了上去,徹底鎮壓住巫曉寒的反抗,而下體死死頂在巫曉寒體内,雞巴加速地
沖刺,仿佛是要借此宣告自己依然對她擁有完全的支配權。

  巫曉寒無法反抗,隻能用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旻. 周旻好像受不了這種
注視,索性将臉埋在她臉的右側,避開她的目光。

  敲門聲明顯變得愈發急促。

  猛的,聲息全無。

  僅僅幾秒鍾過後,門上轟然傳來一聲悶悶的巨響!

  周旻愕然挺起上半身,扭轉頭。

  第二聲巨響随之而來,整個包廂門都在震動!

  在周旻還沒有完全明白這些巨響代表着什麽的時候,随着第三聲巨響,包廂
門像被一陣狂風推動似的猛烈彈開,沈惜就像被裹在這陣狂風中一樣,沖進了包
廂。

  周旻全沒料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将包廂門撞開的氣力和決心,就在他還
陷在這種不及反應的愣怔中時,沈惜已經幾步沖到他的背後,一把揪住他的頭發,
往後拖去。周旻感覺自己的雞巴不由自主地從巫曉寒的緊穴中滑出,然後整個身
體像個口袋似的被扔到一邊。他的頭重重撞在包廂的牆上,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惜一把推開周旻,對他毫不在意,直接沖到沙發邊。

  巫曉寒已經撐着沙發坐起身來,拉着裙擺遮住下體,胸罩的搭扣已經被扯壞,
隻能勉強遮擋,又把被撕開的連身裙上身部分拉到胸前。

  沈惜見到她這副模樣,憤怒地轉頭看向周旻. 周旻已經跳了起來。他也算是
從小打架打慣的,隻是一時懵了,才如此不堪一擊。

  稍作鎮定,就反應過來,忍着疼跳起身,不假思索地抄起茶幾上的一瓶嘉士
伯。正想敲碎瓶底,增加這件武器的威力,沒想到沈惜的動作簡直快到不可思議!
一見他抄起啤酒瓶,毫不猶豫,兩步沖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虛晃一下,周旻
甚至還沒對這個動作做出反應,兩邊肩膀都已經被死死扣住,随即小腹上吃了一
記兇猛的膝撞。

  啤酒瓶頹然落地,劇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瞬間襲來,周旻側身倒
地,蜷着身體,狂吐不已。

  沈惜又回到沙發邊,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T恤,蓋在巫曉寒前胸。巫曉寒倒是
被他這幾下突進擊敵的身手吓了一大跳,張着O型的嘴,竟一時忘記了自己此刻的
境地。

  包廂門外一陣嘈雜,有幾個人擠開已經圍了一圈的好事者,也沖了進來。

  帶頭的高高胖胖,緊跟着他的是個中等個子,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後面還跟着幾個女生。沈惜眉角微微一跳,其中居然有施夢萦。

  來的自然是周曉榮、徐芃一幫人。

  隔壁又是砸門又是撞門,隔音效果再好,他們這邊也有所察覺了。如果是别
的包廂,發生再多爛事,周曉榮也懶得管。施夢萦剛剛抽到一個「大冒險」任務,
要求她當衆演示一下平時怎麽叫床,她紅着臉正在推托,大家卻一緻要求她一定
要叫上幾聲才算罷休,正玩得開心,他哪還會去管别人的閑事?

  但隔壁這個包廂的事,周曉榮不能不管。周旻是他二伯的兒子,在周家這一
代排行第二,是他堂哥,怎麽能不管?

  徐芃和周曉榮光屁股一塊長大,周家的小孩和他關系大都不差。雖然他不怎
麽看得上周旻,但打招呼這種事他可以忽略,有事要幫忙的時候,他也不會坐視。

  至于一起過來的張昊翔、蔣思怡、蘇晨幾個……好吧,這幾個是來看熱鬧的
……

  周曉榮一進門就看到周旻像隻蝦似的躺着,頭邊地上都是剛吐出的穢物。吓
得他尖叫一聲「哥」,撲到周旻身邊,将他扶了起來,都沒顧得上去看屋裏的另
外兩個人。

  他一扶起周旻,卻引來一陣尖叫。原來周旻剛才幹得正爽,被沈惜拖開,又
擊倒,完全是在電光石火間,以至于直到現在,他的雞巴還露在外面。

  躺在地上的時候不顯,一站起來,軟垂的雞巴卻完全暴露在幾個女人面前,
怎麽能不讓她們尖叫。施夢萦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扭臉不看。

  周曉榮心裏膩歪,他再怎麽關心堂哥,也不可能幫他去擺弄雞巴,連忙叫周
旻趕緊把雞巴塞回褲子去。

  徐芃要冷靜得多。說到底,他是來給周曉榮撐場子的,對周旻的死活并不怎
麽放在心上。他一掃眼就看到沙發上一個衣衫淩亂,紅潮滿臉的女人和沙發邊那
個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

  這個場景其實十分詭異,如果單就這兩人在一起出現,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這男人剛剛強暴了這女人。但如果再加上一旁地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
着的男式T 恤,以及她的态度中隐隐對身前男人的依賴,似乎又指向一個完全相
反的真相。

  周旻這是作死了,在這裏搞女人?

  搞女人也不要緊,怎麽把女人的男人招來了?

  隻是,這個女人,怎麽好像很面熟似的?

  突然聽周曉榮詫異地喊出聲:「嫂子?」

    徐芃瞥了一眼周曉榮,見他滿臉驚愕地盯着沙發上的女人,稍作回憶,頓時
想起。這不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來着?

  他們倆結婚的時候,徐芃參加過婚禮。當時他還對周旻能娶這麽一位家境優
越的長腿美女有過一絲豔羨。

  話說這夫妻倆,再加這麽一個男人,算是在這兒唱什麽戲?

  巫曉寒沒有理會周旻,拽住沈惜的手,試圖站起身來。但她現在身上沒勁,
即使借了沈惜的氣力,起身也十分艱難。沈惜扶着她的腰,将她慢慢攙起。

  「要報警嗎?」沈惜動如疾風,但此時靜下來,卻又冷硬如冰,一句話,讓
屋裏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曉寒冷着臉,盯了周旻一會,默默地搖了搖頭。

  沈惜補充了一句:「你應該知道,婚内強奸,也是強奸!如果現在立刻報警,
他就完蛋。」

    周旻此刻昏頭昏腦,沈惜說的話,他也隻能聽清大半。但婚内強奸這四個字
他還是聽到了,巫曉寒什麽反應他不清楚,正想插口說些什麽,但腹部不斷抽痛,
滿嗓子滿嘴好像都是吐出來的污穢,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周曉榮倒是中氣十足,但完全不知道來龍去脈的他,眼見嫂子拉着另一個男
人,讨論是不是要報警抓自己堂哥,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巫曉寒咬着嘴唇,很冷漠但也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話:「我們走
吧……」

    沈惜也就不再啰嗦,擡眼漠然盯着周旻、周曉榮、徐芃三個,輕輕從巫曉寒
手裏抽出自己的胳膊,調整了一下身姿,雙手虛握成拳,又不動聲色地攔在巫曉
寒她身前,徹底擋住衆人的目光。

  氣氛一時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邁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險些往後退。徐芃、周曉榮都沒
看到他和周旻之前交手時的樣子,倒沒半分懼怕,一齊迎了上去。

  周曉榮和周旻倒真不愧是哥倆,他第一時間将目光投向茶幾,盯上了一瓶嘉
士伯,想着一旦動手,搶一件武器在手,也算搶占先機。

  就在這時,包廂門口突然有人悶聲說:「幹嘛呢!砸場子呢!?在這兒鬧事,
太不給面子了吧?」

    随着話音,一個黑色長褲,黑色T 恤的矮壯平頭男人晃了進來,後面還跟着
幾個服務員模樣的男人。

  看到這男人出現,周曉榮收起打架的架勢,轉了臉色,笑嘻嘻地說:「五哥,
哪敢砸您的場子?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給個交待,沒錯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轉臉瞧向沈惜。瞬間,他那陰沉的臉色變得錯愕,
眉頭簇到一處,仿佛在記憶中尋找着什麽。

  「嘶……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見。我是沈惜。」

    五哥愣得張開了嘴,過了好一會,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這多少年
沒見了!我說面熟呢!我可沒料到,今兒您能上我這兒玩來!」

    沈惜仿佛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銳氣,一直溫和地笑:「是啊,十三歲,我跟在
二哥屁股後面,見過五哥的威風。後來就一直沒見過面了。五哥這些年可好?」

    五哥連連點頭:「還行還行,過日子嘛,哈哈。什麽威風啊,在二少、三少
面前,我那威風都是吓唬小混混的。您叫這聲' 五哥' ,我聽着可有點受不起。
前幾天還和二少一塊喝酒,想不到今天三少登門,實在是稀客啊!這怎麽來了,
也不找我,瞧不起我?!」

    沈惜連連擺手,又指了指滿地狼藉的包廂和那被撞開的門:「怎麽敢呢?本
來是和朋友一塊過來有些事兒,不知道這酒吧是五哥您開的,才沒拜訪。真是抱
歉啊,五哥,我這第一次登門,把您這兒搞成這樣。您看一下,點個數,兄弟改
天給您賠罪。」

    「三少這是說什麽呢!」五哥一臉怪罪的模樣,「這麽說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這麽點事還要你點數賠罪?我要真開了這個口,以後見到二少,我還有臉往上湊
嗎?」

    沈惜搖頭笑道:「二哥是二哥,我是我。我這首次登門,把您這兒搞成這樣,
忒不好意思!我以後還想來您這兒玩哪,五哥,您要不讓我賠罪,那以後我可不
好意思再登門了。」

    五哥豪爽地一揮手:「别說這個,别說這個!三少太見外……」

    他轉臉看了看差不多已經回過氣的周旻. 這也是酒吧的常客,給酒吧裏幾個
常駐的小姐送過不少錢,平時也在一塊玩過,倒是不方便當作陌生人處置。

  他不由得微微好奇怎麽這兩夥人鬧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麽過節?都是朋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大家說開
就是了。老五我做個中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臉上笑容一收,不接五哥的話茬,說:「五哥,這事就不
麻煩您了。倒還真有件事托您幫忙,您看有沒有幹淨的女人衣服,我想借一套。」

    巫曉寒在他身後,輕輕耳語:「最好是裙子……」這種場合,是自小從沒在
外面混過的巫曉寒不熟悉的,再開朗大方的女人也難在這種場合插口。但是現在
她下身赤裸,内褲早被撕爛,如果真借來一條女式褲子,她可不想光着下體穿上,
誰知道褲子原來的主人是幹嘛的?如果是裙子,不會直接觸碰到肉穴,勉強還能
穿一穿。

  沈惜連忙補了一句:「麻煩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五哥也早注意到沈惜身後的高個女子,但是并不放在心上。這種戲碼他見得
也多了,怎麽還會大驚小怪?隻是招呼手下去取新衣,沒過多久,也不知從哪兒
弄來一套簇新的女裝,半身裙,T 恤杉。

  巫曉寒沉默地接過這套衣服,進衛生間把被撕破的連身長裙換了下來,這才
出來把沈惜的T 恤還給了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五哥道了謝,瞥了一眼屋子裏其他的人,邁步就走。巫曉
寒緊随其後。

  周旻有心想攔,但他知道五哥算是附近的一個厲害人物,連他對沈惜都這麽
客氣,周旻一時間失去了阻攔的勇氣。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高中時拿到的那份不能惹的學生名單。他雖然還是不
明白爲什麽沈惜也會在那份名單裏,但此刻他真切地意識到,這份名單是對的!

  你不明白,或許隻是因爲人家低調,或許是因爲你本身層次太低,接觸不到。

  但絕不代表那人不該在這個名單裏。

  包廂裏這麽多人,就這麽看着兩人走出包廂。

  在這些人裏,就數徐芃心裏最是輕松。除非是周曉榮需要他幫忙打架,否則
這包廂裏出任何事,都和他沒什麽關系。他還有閑心去和跟着他們過來看熱鬧的
幾個小妞開玩笑,一轉臉,卻發現蘇晨、蔣思怡都是滿臉八卦,隻有施夢萦一臉
哀容,混雜着疑惑、憤怒和絕望,怎麽看都不像一個來看熱鬧的。

  關她什麽事?

  幹嘛這麽一張臉?

  徐芃也弄出一頭霧水。

  周曉榮第一個出聲:「五哥,這人,什麽來頭?」他算是懵了。周旻當年在
高中裏還受過警告,沈惜不能碰。周曉榮完全是雲裏霧裏。

  五哥「哼」了一聲:「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膽子挺大的嘛!我這兒
的小姐還不夠你操的!」

    周旻險些一口血吐出來。那是我老婆!怎麽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在這個時
候,他再說起這個,反而是更沒臉了,索性鐵青着臉閉口不言。

  真正清楚他和巫曉寒關系的,也就周曉榮和徐芃兩個。其他人雖然聽周曉榮
喊了聲「嫂子」,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又會有誰在這時候跳出來澄清真相?

  周曉榮也不糾正五哥話裏的錯誤,繼續問:「沈三少?他來頭很大?」

    五哥斜了他一眼:「三少自己不是混的,這麽多年我才見他第二面。但他是
沈二少的堂弟,你說什麽來頭?」

    「沈二少?」周旻愣了一會,突然想到一個人,「沈偉揚?嘶……」他倒抽
一口冷氣。

  沈偉揚是個名人。嚴格講,周曉榮他們隻能通過七彎八繞的關系才能搭上沈
偉揚的圈子,也不過一塊吃過兩頓飯而已。

  這人不過三十出頭,生意涉及地産、IT和金融,周曉榮現在也算是個老總,
但沈偉揚的身家卻是周總不可想象的。

  重點不在這裏,沈偉揚錢再多也不過是個富翁。在這座大城市裏,身家強過
他的雖說不算太多,兩三隻手的數總是有的。

  問題是,沈偉揚出自沈家。

  而沈家已經超出了周曉榮所能接觸的層次,即使是他父親,也是搭不上沈家
的線的,隻能和一些與沈家有交情的人來往而已。周曉榮甚至不太清楚沈家到底
厲害在哪裏,隻是在平時交際應酬的時候,聽别人說起沈偉揚時提過一些。

  他隻知道。沈家現在歲數最長的沈老爺子,曾經是政界的一棵常青樹,曆次
動蕩也沒能傷了他的根本。沈老爺子有三子一女,兩人從政兩人從商,都是獨當
一面的人物。到沈偉揚算是第三代,據說他這一代的老大,是某位顯赫人物的秘
書,眼見立地就能提拔成要職大員。

  還有傳言說沈老爺子是當年某位元勳之後。

  這貌不驚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

  周曉榮嘬嘬牙花子,自己堂哥找的這麻煩貌似不小啊……

  五哥撂下一句:「沈家三少平時從不在道上混,估計不會有什麽事,隻要你
們不作死,自己往上湊!今兒這事,我不多管,這兒的損失,你們給我賠了!其
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說完,他轉頭就走。

  周旻有些木然地坐下,說不出在想什麽。

  周曉榮隻管過來給他撐場,安慰寬解之類的事,他是幹不來的。随口應付幾
句,就回自己的包廂了。徐芃連招呼也沒和周旻打,晃晃悠悠地跟在周曉榮身後。

  他已經知道施夢萦怎麽了。

  蘇晨和蔣思怡咬耳朵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句最關鍵的話。

  「那男的,好像是施夢萦的前男友……」

    這就對了!

  這麽件爛事,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收獲,徐芃十分高興。

  回到包廂,唯一沒去看熱鬧的許茜,立刻被蘇晨和蔣思怡圍上,叽叽喳喳地
說起剛才的事。蘇晨還特别強調了剛進門時候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雞巴。幾個女
人,說笑成一團。

  唯有施夢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邊。

  「看不出啊……沈家……還真是個豪門衙内啊!他這樣的,想玩哪個女人,
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哥跟他怎麽争嘛……」徐芃一邊說一邊瞟着施夢萦的表情,
果然看到她變了變臉色。

  周曉榮還不太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實也同意徐芃話裏的意思,但畢竟涉及
的是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過他對你嫂子倒還挺上心的。看他在五哥到之前的那副樣子,估計就算
我們三個一塊上,他也敢一個人跟我們幹一架。」徐芃啧啧稱奇,「是條漢子!
也不知道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還是單對你嫂子啊?當然,你嫂子确實值得男人
這麽拚啊!」

    周曉榮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不大明白徐芃幹嘛糾結在這件事上,不停地說。
畢竟是周家的醜事,這不是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知道見好就收,眼見施夢萦的臉越來越白,周曉榮的臉也越來越臭,也
就順勢轉了話題。

  施夢萦腦海中,徐芃的話反複盤旋……

  「不過他對你嫂子倒還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還是單對你嫂子啊……」

    「當然,你嫂子确實值得男人這麽拚啊……」

    自己值不值得?

  施夢萦油然而生一絲莫名的憤怒,别說什麽值不值了,自己和他戀愛兩年,
竟然都不知道他家是什麽「沈家」!聽上去像是個大家族,但他從沒和自己說過。

  自己見過他的雙胞胎姐姐,也見過他的姑媽、表姨和表弟表妹,雖然一個個
一家家都看得出家境良好,但他畢竟從沒和自己說過家裏的真實情況。

  沈惜,是真的想和自己結婚嗎?

  再想到沈惜一臉肅然地擋在那女人面前,彷如要和擋在面前的所有人動手的
模樣,施夢萦一陣陣心痛。

  原本還以爲是他的新女友,沒想到卻是别人的妻子……

  這樣的女人,沈惜看上去卻比對自己更好。

  難道這種沒有原則,生活随便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歡的?連沈惜,也是喜歡
這樣的?

  沈惜,沈家……沈家,沈惜……
作者: dx00920066    時間: 2015-9-17 01:38

真是非常经典的好文啊。
将职场女人的无奈与为了生存而被迫随波逐流描绘得非常深刻。
第五章揭示沈惜有深刻的背景。只是不希望文章流入黑暗系的描绘,因为现实在残酷的、生活也是无奈的,但明天还是有盼头的,通过不懈的努力,只要决心不堕落,生活也还是光明的。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5-9-21 08:52

情欲兩極
第六章 何至于此?

  沈惜笑意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顧客,略帶疲憊地坐回到座位上。剛送走的這位,
是個書蟲,幾乎每周都會過來書店轉轉,每次動辄花上幾百元買書。這人書讀得
廣博,見識又深,無論是書訊、心得,還是由書引申開去的感慨,既多且深,還
真不怎麽好應對。

  沈惜有時不在店裏,店員應付這位爺就有點焦頭爛額。每當沈惜坐鎮時,情
況還好些。

  距離那晚從周旻身邊帶走巫曉寒,已經過去兩周。這兩周裏,沈惜的生活恢
複正常,白天沒事就在書店坐着,和各路客人聊聊書,談談音樂,間或辦個讀書
沙龍。每隔兩三天,找一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館看看生意,會會朋友。周三下午去
練兩個小時泰拳,周六下午約朋友踢一場球。

  施夢萦似乎已經接受了分手的事實,兩個星期以來幾乎全無聲息,這也令沈
惜自在了許多。

  日子就這樣慢慢流淌。

  沈惜喜歡這樣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擾地過日子。

  店員陸涵拿着一張便條過來。「沈哥,有客人問我們書店有沒有一本叫什麽
《菲斯芭夫人和尼魯的老鼠》的童話?我找不到……」

    沈惜乍聽書名也發愣,随即反應過來,搖頭苦笑:「是《費裏斯比夫人和尼
姆的老鼠》吧?」

    「啊!」陸涵吐了吐舌頭,「對的!」

    沈惜找了支筆,在便簽紙上寫下書名,遞給陸涵。「這個譯名是很多年前的
版本,現在好像絕版了。新版譯名就叫《尼姆的老鼠》,我們書店以前應該進過
十本,不過肯定已經賣完了。網上應該不難買到。你先幫客人搜索一下,如果他
再來問,你就把網址、價格和購買方式告訴他。如果他希望我們代購,就幫他下
單。對了,這本書蠻好看的,你沒事可以讀一讀。」

    陸涵「哦」了一聲。另一個店員鄒赟捧着一疊書走過,撂下一句:「問沈哥
沒錯吧?你如果問十本書,沈哥起碼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懶得糾正這種明顯的吹捧。

    這時店裏播放的音樂正好換歌,新一首歌的前奏響起。

  是Trademark的《Only Love》。

  瞬間,沈惜像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微雨的下午。

  那時,也是在《Only Love》前奏響起的一刹那,施夢萦推門走進他的書店。

  也許是這個女孩身上有種冷冷幽清的氣質,在那個瞬間吸引住了沈惜,他的
目光不自覺地跟随着這個女孩。

  施夢萦那天挑了兩本書,分别是簡·奧斯丁的《諾桑覺寺》和亨利·梭羅的
《瓦爾登湖》。沈惜在收銀時很自然地與她聊了幾句和這兩本書相關的内容。施
夢萦似乎對這年輕的書店老闆似乎也有一些好感,興緻勃勃地和沈惜攀談。

  在了解了施夢萦的閱讀興趣和購書意圖後,沈惜又向她推薦了簡·奧斯丁的
另兩本書《勸導》和《愛瑪》。沈惜一直認爲這兩本書都比《諾桑覺寺》更值得
讀。至于《瓦爾登湖》,沈惜沒提什麽意見,但他也說,如果讓他挑一本這種類
型的書收藏,他更願意買奧爾多·利奧波德的《沙郡年紀》。

  施夢萦依言返回書架前,仔細地比較了幾本書,最後放回了《諾桑覺寺》,
拿着《瓦爾登湖》和沈惜推薦的三本書回到收銀台。她略驚訝于這個年輕的老闆
對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就在這家書店辦了一張會員證。

  第三天,沈惜給施夢萦打電話,約她吃飯。兩個星期以後,兩個人開始戀愛。
過了三個月,兩個人在出去旅行時第一次做愛。到這時爲止,一切都還OK,沈惜
覺得他在進一步地了解施夢萦,也在讓她進一步了解自己。

  這是一段非常正式的戀愛。

  沈惜慢慢帶着施夢萦見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親人,這是明顯的計劃和她
結婚的節奏。但在兩個人度過戀愛周年紀念,施夢萦也搬到他家住的時候,沈惜
卻漸漸有了分手的念頭。

  他越來越清晰地察覺到施夢萦身上的氣質,其實不能用幽清兩個字來概括,
嚴格講,那是一種濃濃的陰沉。這種陰沉無關心機,隻是氣質,并不對人,完全
對己,以及身邊親近的人。

  施夢萦鮮有開朗的時刻,沈惜甚至懷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但他畢竟沒有這
方面的專業知識,自行查看一些資料是無法做出專業而準确的判斷的。在幾次隐
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無果之後,他也隻能放棄。

  姐姐沈惋就私下對他說:「這丫頭……太暗了……」

    這話,于别人或許還陷入雲裏霧裏。但作爲雙胞胎的沈惜,卻一聽就懂。

  施夢萦的骨子裏還有一種要命的優柔與頑固混合在一起的本性。她可以沒有
主見到輕易就被某種看似犀利實則偏激的道理說服,可一旦認準一個道理後,又
能堅定到完全不理會任何事實與邏輯的反駁。

  在沈惜看來,這是一種濃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執交纏的結果。

  所有這一切,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難感受到,隻有無限地接近她,真誠地
關心她,才能真正了解。而這些氣質與性格,和白馬流星、雲淡風輕的沈惜差距
實在太遠。

  沈惜清楚,有問題,最重要的是解決,而不是抱怨。他也明白,任何一種性
格或氣質的養成,擺脫不了成長環境和一些不爲人知的往事的影響。所以他通過
此後近一年的時間來調整,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施夢萦更加開
朗一些,一方面也嘗試着讓自己更适應她。他始終容忍施夢萦在性方面的無感,
試着爲她介紹更多的朋友,尋找更多的好電影和好書與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失敗了。

  沈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現任何具體問題,哪怕是施夢萦劈腿或者有什麽
疾病,他覺得都有辦法可以解決,這些反而不是問題。但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性
格氣質問題,卻是沈惜最無法接受卻也最無能爲力的。

  最終,他隻能選擇分手。

  盡管,施夢萦對他給出的理由,始終無法釋懷。

  但,這就是事實。

  手機響,沈惜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姐姐沈惋。

  沈惜拿起手機,走進角落裏的辦公室,關上門。

  「下個月爺爺做壽,你會回去哦?」沈惋在電話裏的聲音永遠清晰又舒服,
像播音員,卻又不惹人煩。

  「當然。哪年爺爺做壽的時候,我們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聲。「也是,我就是問問。」她略停頓了一下,又說,「但你
就算去,其實也隻是和爺爺說話而已。吃完飯,等到爺爺休息就走。小鋒,小
蕤他們都說想不起三叔長什麽樣了!」

    小鋒是大堂哥沈偉翔的兒子,小蕤是二堂哥沈偉揚的女兒。

  沈惜無聲地微笑,他相信電話那頭的沈惋能想象到這邊他的表情。

  果然,沈惋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曉寒怎麽樣?還住在你那裏?」

    沈惜撇撇嘴。這事兒怎麽誰都知道?不過沈惋表示出對這件事的關心,他也
能理解。作爲雙胞胎姐弟,從幼兒園開始,他們倆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畢業。此
後進了同一所大學,分開讀了兩個專業。巫曉寒是沈惜的小學和高中同學,也是
沈惋的。她們雖然不是閨蜜,關系也還算不錯。

  「怎麽會?她想好要離婚,做決定的當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媽家了。」
那天晚上,巫曉寒在沈惜的車上下定了決心,要和周旻離婚。巫曉寒和沈惜一樣,
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下定決心後沒有浪費一秒鍾時間,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回
了父母家。

  「這樣最好。不過也是,你和她都不會那麽蠢,這種情況下還住在一塊……」
沈惋在電話裏似乎有些猶豫,語氣有些怪。

  沈惜本就是聽話聽音的人,何況現在交談的還是和他隐隐心靈相通的雙胞胎
姐姐。不過他也不必追問,他相信沈惋很快就會說出真實想法的。

  果然……

  「二哥讓我轉告,他想約你吃飯。」

    沈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這倒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這麽稀奇?爲什麽?」

    沈惋沉默了一小會,說:「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談談曉寒和周旻的事。周旻
求到他頭上了。」

    這個消息讓沈惜多了點興趣:「他們兩個是怎麽連上的?周旻和沈偉揚之間
有交情?沒聽過啊。」

    「沒,他們沒交情。」沈惋好像完全沒聽到沈惜直呼沈偉揚之名而不叫「二
哥」,「是周旻轉彎抹角托人求上二哥的。聽說你在酒吧和周旻動手了?」

    「嗯……」沈惜承認。

  「你……和曉寒之間,有沒有……」

    「沒。」沈惜輕笑,「你弟弟有沒有那麽禽獸啊?」

    沈惋也笑:「那不叫禽獸。你和曉寒,我當然信得過的啦。但是,說句心裏
話,如果我是男人,曉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哦;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
你姐姐,你也是那種會讓我動心的男人。你們兩個好幾天都住在一起,真的發生
些什麽,我覺得也很正常啊。」

    沈惜撓了撓額頭。「姐,别糗我了。沈偉揚具體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體什麽意思,他隻是讓我給你打個電話,約你吃飯。但是我
猜,周旻和你動過手以後,有點怕了,而且他可能覺得你會在背後支持曉寒,估
計他是想找二哥調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隻知道我們都姓沈,誰會知道他和你
的關系呢?難得和你有關的事撞到他手上,其中還挂了個和貌似你有關系的女人,
你說他會是什麽意思?」

    沈惜沉思了片刻,突然發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卻隻等到沈惜的沉默。「那你去不去呢?我還得給二哥回話。」

    「不去!」沈惜斬釘截鐵。「這事說到底,是周旻和曉寒兩個人的事。和我
沒什麽關系,和沈偉揚更是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根本沒立場插手。我如果去了,
讓他在飯桌上把這件事提出來,倒像是默認他有資格跟我談這個事。我不去,他
能怎麽辦?他還能找上門來非要找我談?他憑什麽?他和周旻之間沒這層交情,
到時候我能堵死他的嘴。他不會找上門來丢這份臉的。那我爲什麽要去呢?不去!」

    沈惋很贊同沈惜的思路,對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擔憂:「你
說的這些都對。但是這麽不給面子,你和二哥的關系可就更糟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這頓飯,我們倆的關系都好不到哪兒去!
都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二伯我是沒殺,也不敢殺。但是奪妻嘛,也差不多
了。難道我去吃他這頓飯,這茬兒沈偉揚就揭過去了?」

    「呵呵,說到這事,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你……」沈惜能想象電話那頭
沈惋抿着嘴笑的樣子,「要是你真愛那女生,我沒話說。可你明明就隻是想幫她
脫身,這種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來幹嘛呢?」

    沈惜輕輕「哼」了聲:「對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生,先拿錢砸,再拿勢壓,
有這麽追女生的嗎?我看不過眼,不行啊?」

    沈惋輕輕「呸」了一聲:「少在這兒給我裝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頭
上,你會不會幫那女生?」

    沈惜毫不猶豫:「不會!」沈惋似乎爲他這份坦誠感到驚愕,一時默然。沈
惜接着說:「如果沒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女生,自然就沒後面幫她的事了。」

    沈惋悶了一會,說:「說到嘉嘉……真不明白,你們兩個算怎麽回事?好端
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麽兄妹啊?我是不介意自己多一個那麽好的妹妹,但是
一想到本來應該是弟妹的,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人家都結婚了……你說你
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次輪到沈惜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這話說起來,真的長了……
我現在在書店呢,怎麽說也是在工作,講太長電話也不好……今兒就算了吧……」

    「行!」沈惋習慣了弟弟在這個話題上的一貫态度,「不打擾沈老闆工作啦!
周末來家吃飯,諾諾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臉得意,可惜或者說幸好沈惋看不到。「那是!我上次編的那故事講
了一半,小丫頭肯定憋很久了,一定是姐姐你不讓她來煩我,不然估計她一天一
個電話催我快點講完!」

    諾諾是沈惋的女兒,大名秦一諾。沈惋的老公秦子晖是個青年畫家,性情脾
氣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剛生下女兒時,秦子晖本意給女兒起名叫秦諾,沈
惜建議取「千金」之意,叫「一諾」,沈惋夫婦兩個都很喜歡。

  說起來,小丫頭和舅舅親,也是有道理。

  放下電話,沈惜沒有忙着走出辦公室。

  沈偉揚……

  沈惜沒有畏懼,隻是覺得是個麻煩。此外,他心底未必沒有感慨,明明是至
親堂兄弟,如今的關系不說勢同水火,卻也恰似冰炭難以同爐。

  沈惋曾經在他面前感慨,自己這一支,怎麽就和其他的沈家人合不到一處呢?

  當然,除了爺爺和小姑以外。

  都是姓沈的,何至于此呢?

  感慨之餘,沈惜也從不後悔和沈偉揚之間的沖突,再來一次,他還是照做不
誤。隻是,感慨還是難免的,何至于此啊!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也有同樣的感慨。何至于此?!

  隻不過沈惜感慨的是親情,她感慨的卻是自己。

  施夢萦。

  自那夜眼見沈惜護着巫曉寒離去,施夢萦就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情緒中。不知
道是難過,還是憤怒,是疑惑,還是哀怨,又或者是什麽都有一點的瘋狂。

  以至于後來繼續玩「大冒險」時,施夢萦幾乎完全遊離在外,呆呆地跟着大
家的節奏走。即使抽到和許茜相同的十分鍾取精的任務,竟也沒做半點推辭,而
是木然地選擇了徐芃。

    還是徐芃提醒她,自己剛被許茜弄的射精,還沒過多久,要想再射一次也不
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鍾内弄出來,可能有點難度。施夢萦又指了指周曉榮。看她
的模樣,她甚至都沒注意自己指的是誰,無論誰在那個位置都行。

  張昊翔這次沒忘事先确認無法完成任務的懲罰。施夢萦依然沒有退卻,半句
沒提喝酒擋災的事。

  進了衛生間,周曉榮迫不及待地把施夢萦按到牆上,再次與她熱吻。施夢萦
像習慣了似的,任由他的舌頭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沒反對他的手在自己腰臀處上
下遊動。直到一兩分鍾後,施夢萦猛的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這才推開周
曉榮,略帶局促地開口,結結巴巴地讓他把「那東西」掏出來。

  周曉榮笑着說:「放心,隻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來!」

    說着,他讓施夢萦轉身,然後将她往洗手池邊按。施夢萦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自己的裙子被撩起,周曉榮開始往下扯她的内褲時,她才明白他想做什麽。

  最後這條底線,施夢萦還是沒能突破。她死死地按住裙子,護着自己的内褲
不被周曉榮扯下,拒絕在這間髒兮兮的衛生間裏苟合。

  周曉榮鬧得老大沒意思,隻能靠在牆上,松開褲帶,掏出雞巴,讓施夢萦給
自己打飛機。

  施夢萦蹲下身,握住了那根粗黑的肉棒。此時此刻,肉棒就在她眼前不遠的
地方,隐隐的尿臭味沖來,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惡心。她扭臉深吸一口氣,用力
搓弄起肉棒。

  這活兒她倒挺熟。自從大學裏那男人教會她打飛機之後,每次前戲總是少不
了。和沈惜在一起之後,她打心裏抗拒性愛,但總是拒絕沈惜,又多少有那麽一
點歉疚,有時候就提出幫沈惜打飛機。雖然三四次之後,沈惜連這個都不用她做
了。但畢竟還是做過好多次的,施夢萦自問應該幹得不錯。

  隻是周曉榮的段數,哪裏是施夢萦能夠想象的?在她想來自己做得很不錯,
周曉榮卻沒什麽感覺。雞巴倒确實在反複揉弄中充血鼓脹了,但完全沒有任何射
精的沖動。過了幾分鍾,他用手挑了挑施夢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說:「用嘴吧,
光用手你弄不出來的!」

    施夢萦像是不喜歡他這個輕佻的動作,扭轉頭,避開他的手,堅定地搖頭。

  周曉榮被悶得十分無趣。又過了一小會,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超過
八分鍾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懲罰是什麽,你想用嘴還是受罰?」

    施夢萦正處在焦急之中。進衛生間之前,就已經宣布了一旦失敗,等待她的
懲罰是什麽。她原本以爲許茜能在徐芃身上成功做到,自己沒理由不能在周曉榮
身上做到。哪知道鐵一樣的事實再次證明,這件事她也做不好。

  難道許茜剛才除了打飛機,真的還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亂想,被周曉榮半催半吓地點了一句,施夢萦更加焦躁。她仿佛聽
到一個滴滴答答的座鍾正在飛速地轉動指針,一聲聲地機軸轉動,像敲打在她心
上似的。昏昏沉沉的,她把嘴湊了上去。

  周曉榮順勢按住施夢萦的後腦,微微挺了下腰,感覺自己的雞巴進入了一個
溫暖濕潤的洞穴。他正要幸福地哼出聲來,突然一陣強烈的澀痛激靈靈傳遍全身。

  施夢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龜頭……

  「哎呦!」周曉榮差點直接把雞巴拔出來。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
不是第一次玩那種從沒試過口交的小處女,隻是他沒想到25、6歲的施夢萦,口
交技術竟也這麽爛。

  施夢萦恰在這時擡眼,看到的正是周曉榮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誰也不知道受到這種眼神刺激的施夢萦接下來會做什麽,因爲她沒有機會了。
張昊翔已經開始砸門:「時間到!搞出來沒有?」

    周曉榮「嘿嘿」地笑,穿好褲子,施施然走出衛生間。他既然沒能完成在這
兒把施夢萦辦了的心願,也沒能享受到想象中的口交,自然希望施夢萦任務失敗
而接受懲罰,那多好玩。

  施夢萦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後。

  張昊翔一見兩個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來有好玩的了,而那幾個女人看到周曉
榮手裏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亂地拍起手來,伴着節奏尖叫:「脫光!
脫光!脫光!」

    沒完成任務的懲罰是脫光衣服,讓在場每個人分别摸遍全身一次。

  施夢萦的目光掃遍全場。周曉榮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張昊翔滿眼都是急切
的欲望;幾個女生不斷尖叫,也不知道是湊熱鬧還是幸災樂禍;徐芃則斜靠在沙
發上,一臉愛莫能助。

  脫光就脫光!施夢萦突然覺得自己也能有這份爽快!脫光又怎麽樣!又不是
沒被男人看過。反正隻是被摸幾下!

  在場的每個人——嚴格來講,應該說除徐芃以外——都以爲施夢萦一定會堅
決反對,至少會反複推辭,沒想到她竟然一言不發地就脫了襯衫,然後是套裙,
然後是絲襪、胸罩、内褲……

  直到一絲不挂。

  勻稱飽滿的上身,渾圓挺拔的筍乳,小巧粉嫩的乳頭微微上翹。腰肢纖細,
連接着的是驚心動魄的肥臀和沒有贅肉的長腿。

  施夢萦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現在光溜溜地站在六個人面前,其中一半
是男人。但蘇晨的一句話卻讓她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我噻!屁股真大啊!」

    緊接着張昊翔說的話令她不由自主地繃緊身體,兩腿緊緊并攏,生怕露出一
絲縫隙。他說:「看不出小施的屁股這麽火辣,從後面操肯定很爽。」

    周曉榮打着哈哈,讓幾個女生先摸。施夢萦不敢睜眼,隻覺得一隻又一隻小
手在她全身摩挲,在女人通常意義上的敏感地帶停留撫弄,帶給她一絲絲的麻癢。

  随即,一隻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施夢萦再次繃緊身體,她知道這是
其中一個男人來了。

  這隻手一直在她的大腿上來回遊走,就在她漸漸放松下來的時候,卻突然一
把按在了她的陰阜上,兩根手指精準地找到了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剝起了兩
片略顯幹燥而緊貼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幾下,換了一根手指在陰蒂上點弄。

  施夢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勸說自己接受,但下體一陣陣的酸麻實在
難捱,不由得她不往後退了一步,躲開這隻作怪的手。

  睜眼看時,是張昊翔。

  「剛才說的是摸!沒讓你一直……」施夢萦十分氣惱,但說了一半,卻找不
到合适的動詞來形容張昊翔的動作。一句話說了一半,僵在那裏,完全沒有氣勢。

  張昊翔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總行了吧?小施,
我要摸你啦。」

    施夢萦覺得他說的話聽起來十分怪異,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隻能
再次閉上眼睛,任由張昊翔繼續撫摸。

  這次張昊翔倒不再像剛才那樣在同一個敏感部位上反複玩弄,而是快速地摸
遍了她的下身,隻是在屁股上多停留了一會,使勁捏了幾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
力按進了施夢萦全力縮緊收攏的股溝,往她的屁眼裏捅了捅。

  施夢萦再次睜開眼,沒等她抗議,張昊翔的手已經離開了屁股,向上身進攻。
施夢萦一瞥之下隻看到了他滿是戲谑的眼睛,便扭轉頭再次緊閉雙眼。

  張昊翔對她的上身的興趣寥寥,雖沒放過任何一寸皮膚,也沒多做停留,隻
是在她的乳頭上輕輕彈了一下。然後就摸到了施夢萦的臉上,由頰到額,又自上
而下輕撫,匆匆滑過小巧的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夢萦的唇上,使勁地抹
開雙唇,在她的牙齒上刮過。

  施夢萦突然反應過來,這根手指剛剛還捅過自己的屁眼,她憤怒地推開張昊
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發,不再繼續。

  施夢萦想罵他幾句,卻覺得渾身無力。她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還很有水準的金
牌講師,私下裏這麽龌龊,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參加這種聚會,玩這種低格
調的遊戲。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氛圍,她覺得好像是一場荒
唐的夢一樣。

  隻是,是誰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夢?

  接下來是周曉榮。施夢萦一邊體會着刻骨的荒唐感,一邊以令她自己都難以
想象的忍耐力堅持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讓人略感驚訝的,是徐芃放棄了自己的權利。他沒過來碰施夢萦,而是讓她
穿上衣服。

  然後,這個局就散了。

  已是淩晨一點。

  施夢萦渾渾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車。如果這時徐芃帶着她去開房,她恐怕也不
會反對。她會任由徐芃再次脫光了她,進入她的身體,在她身體裏射精。

  她沒有欲望,但不會拒絕。

  隻是,徐芃還是沒有。他隻是送她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徐芃做主,爲施夢萦分配了幾個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戶,使她
的工作難度急劇下降。并且在某次午餐時,非常認真地建議她去醫院看看心理醫
生。

  徐芃倒沒提「精神病」三個字,而是用了「情緒障礙」這四個令施夢萦覺得
很有道理的字眼。處于幸福婚前狀态的施夢萦無法意識到沈惜對她的暗示,但此
刻的她也深深爲自己近段時間的精神狀态擔憂,終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議。

  于是徐芃推薦了一個心理醫生朋友給施夢萦。

  經過一番診療,這位醫生給出了一個令施夢萦十分難以接受的結論: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

  何至于此?!

  看完心理醫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施夢萦還在反複問自己這個
問題,我怎麽就得抑郁症了呢?

  那個醫生在詳細詢問了她人生各個階段的基本狀況之後,給了她一個解釋,
大概就是家庭環境氣氛和不好的往事給她精神深處留下的創傷,造成了巨大的壓
力。不善于處理負面情緒的她,又把這些壓力全都累積起來。最近因爲受到某些
傷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動,直接導緻抑郁症的爆發。

  醫生的建議,暫時除了服用一些藥物之外,也就是定期複診。

  是!家庭的氣氛!施夢萦永遠都不會忘記從小到大父母之間無時或止的争吵
……還有不好的往事!施夢萦更不會忘記那個黑暗的初夜帶給她的創傷——盡管
這件事她并沒有告訴那個醫生。

  但是,這些都是遠因。什麽導緻了抑郁症的爆發呢?最關鍵的是最近受到的
傷害,這直接令她成了一個抑郁症患者!

  傷害!除了沈惜,還能是誰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還能是什麽傷害呢?
再加上一次次的電話裏的冷漠,短信中的疏離……

  施夢萦怎麽能忘記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亂,日以繼夜的
悲傷,持之以恒的無助。在這些日子裏,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調
的遊戲,爲周曉榮打飛機,一絲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撫摸……

  自己完全變得面目全非,這些都是誰的錯呢?

  何以至此?

  沒有沈惜,就不會到這個地步!

  還好,最近這段時間,徐芃一直十分紳士地關注着她的精神狀态,不僅調整
了她的工作,還經常陪她吃飯、聊天,排解她的煩悶。

  這令施夢萦感到一絲莫名的感動。此前對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麽強烈的惡感,
也已經消解了大半。

  相應的,徐芃說的話在施夢萦心中的分量漸漸也就重了起來。

  每個人,總需要在這個世界上尋找到能讓自己信任的人。

  對施夢萦來說,沒有這樣的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沈惜和她分手之後,
她還能把誰當作值得信賴的人呢?

  可能施夢萦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徐芃正在慢慢地邁進這個位置。

  這天午餐時,徐芃拉着施夢萦去喝咖啡,說是爲她緩解一下這幾天來的緊張。
确實,之前三天,施夢萦代替一個請假的課程助理跟了三天課,幫徐芃完成了一
次培訓,确實辛苦。

  兩個人各自點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閑聊。施夢萦喜歡這種忙碌和輕松交
替的生活。何況在這幾天裏,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講課時的樣子,對他添了幾分敬
佩,也就更樂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話題轉到施夢萦身上。徐芃簡單問了問她第二次看心理醫生的情況,
讨論了一下醫生給她的幾個建議,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現在對前男友還有什
麽想法嗎?」

    施夢萦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徐芃補充:「我記得上次曾經跟你說過,可以再想辦法幫你試探一下還有沒
有機會複合,現在還需要嗎?」

    施夢萦臉上露出一種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絕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也是,沒啥必要了。我覺得你這次得抑郁症,和
你前男友也有很大關系。他給你的傷害太大了。」

    施夢萦咬着嘴唇,不說話。

  他也這麽想的哦?

  「你現在這樣,我覺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壓力,一方面也要
把以前積聚的負面情緒釋放掉一點,可能會對治療抑郁症有好處。」

    施夢萦聽得很認真,也覺得很有道理。

  「當然我不懂心理學,不敢說怎麽做是對的。老何怎麽說?有沒有說這樣會
好一些?」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紹給施夢萦的心理醫生。

  施夢萦搖頭:「何醫生沒說。他隻說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壓力。但他
也沒說這樣不好。我也覺得釋放一些負面情緒肯定是有幫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
麽做才對。」

    徐芃用一根食指輕輕點擊着面前的的杯盤,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
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過了一會,他擡起眼,盯着施夢萦。「我覺得吧,你的壓力
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給你帶來的,一方面是你自己循規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
守心态給你帶來的。所以應該想一個能放開束縛的方法。當然,要是能順便讓你
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後,你活得更自由,更開心,讓他後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夢萦回以微笑,她倒沒想過要讓沈惜後悔,但聽徐芃這麽說,突然覺得理
應如此。就是這樣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後我能更加開心,能更加
成熟,過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更好!也許,沈惜真的會後悔吧?

  但是,要怎麽做呢?徐芃說的放開束縛,不會又是去玩那些遊戲,參加那樣
的聚會?

  施夢萦對這些的抵觸較之此前已經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覺得這是什麽排
遣壓力的方法。相反,如果再玩這些,說不定心理壓力會更大。她略帶警惕地盯
着徐芃,産生了一些懷疑。

  他這是在爲我着想,還是在想法說服我繼續和他們一起出去玩呢?

  如果是後者,施夢萦對徐芃的觀感自然又要下降一個檔次。

  不過徐芃這次倒真的沒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類的建議。

  「要不,你爲自己拍一套藝術寫真吧?裸體的那種。我肯定你以前沒拍過。
這個現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時候真的很能發洩壓力。而
且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來,就當是保存自己年輕時最美好的樣子;也可以挑一
兩張發給你前男友看,讓他看看你現在的生活多豐富,多開心。沒有他你照樣活
得很好。一舉多得啊!」

    藝術寫真?施夢萦還真沒想過。雖然徐芃提到了裸體的字眼,但施夢萦覺得
這和誘拐自己出去玩應該不一樣。畢竟年輕女孩拍藝術寫真的事,施夢萦聽過很
多,她大學時的同寝室友,就有一個在大三時拍過一套,當時全寝室的人還圍在
一起評點呢。

  這種事,說起來,施夢萦還真不是不願做,隻是不敢做。

  被徐芃這麽提起,施夢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來。拍套寫真,也許真的不錯?

  「嗯……但我不知道上哪裏去拍啊。會不會不安全?」

    徐芃笑着搖頭:「怎麽會?很多正規的影樓都可以拍,沒事的。攝影師你可
以先跟他們談談,覺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場景也可以自己選,可以去漂亮一
些的景區,或者就在影樓搭景,也可以去高檔酒店拍。看你自己覺得喜歡哪裏,
覺得在哪裏舒服。我有兩個朋友是開影樓的,周末我帶你去問問。」

    施夢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動心了,不由自主地點頭。

  或許,這真是個好主意。

  周五下班後,徐芃帶着施夢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緣」的影樓,老闆是夫妻倆,
都是徐芃的朋友,兩人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熱情而健談,施夢萦很快就對他們充
滿好感。

  女老闆拿出一些樣片給施夢萦看。看到樣片,施夢萦第一時間想到的,并不
是拍得好不好的問題,而是自己如果拍了寫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後會不會也成爲
樣片拿出來給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問出這個問題,女老闆忙搖頭:「這你放心,不會的。像你這
樣爲自己拍寫真的顧客,到時候我們要把寫真集交給你,然後再把其他未經處理,
或者沒被選進寫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張光盤也交給你,然後和你有關的照片,我
們都要删掉的,不留底。這些樣片裏面都是職業模特,是我們說明了要做樣片的
用途,花錢請她們拍的。」

    聽了解釋,施夢萦稍微放心,這才将心思放在樣片上。那幾個或嬌小或豐盈
的模特或卧床塌,或遊清波,或迷離于燈下,或悠然于風中,說真的,很美。

  施夢萦不自覺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覺得,這種感覺還真的挺好。

  又翻了幾頁,施夢萦突然被一張照片吸引。

  一個清瘦的女孩兒,渾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雙手抱着右膝,左
乳挺翹,右乳被壓在膝頭,胯間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陰影中,若隐若現。時
值黃昏,透過落地窗,是黯淡的陽光。女孩淡然的神情,仿佛卓然世外般。

  施夢萦瞬間像看到了自己。她突然下定決心,也要拍一套這樣的照片。

  于是她問了價格。女老闆笑着說:「小徐的朋友,幹嘛還談錢?不收錢都可
以啊……」
     
    施夢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這便宜,女老闆隻好說明,根據不同的攝影師和
取景,影樓定價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夢萦要拍,當然基本隻收成本價,
再打八折,這樣就算是最高價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右。

  施夢萦吐吐舌頭,一萬塊錢存款,她拿得出來,但花一萬塊拍一套照片,她
還沒這能力。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動的那張照片那樣,隻
是去高檔酒店的房間拍攝的話,價位就比較低,算下來2000元不到。

  這點錢,施夢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夢萦喜歡,也可以選其他價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贊助一
下。但施夢萦就是喜歡自己看中的那張照片的風格,何況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錢。

  最後,施夢萦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應該是由女攝影師拍的吧?」

    這個問題把兩位老闆難住了。男老闆苦笑着說:「我們影樓,女攝影師倒是
有一個,但她不拍人體……拍人體的攝影師都是男的。」

    施夢萦又有些猶豫。男攝影師?最近這幾個星期,雖然她經過了一些事,在
她自己都還沒有清楚認知的狀态下,比幾周前其實已經開放許多,但畢竟還沒有
到可以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脫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闆看出她的糾結點所在,補充道:「攝影師是男的,但他肯定會帶助理
在旁邊幫忙,我們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會和一個男攝影師單獨待在房間
裏的。放心,我們這裏是正規影樓,攝影師都是專業的,沒有危險。你如果不放
心,或者感覺尴尬,可以帶個朋友一起去,這樣在旁邊和你說說話什麽的,能緩
解一下氣氛。對了,你可以讓小徐陪啊!」

    施夢萦看了眼徐芃,略帶一絲尴尬地笑。在這個場合下,她也說不出不願意
讓徐芃去的話,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塊去,好像也有點張不開口。

  倒是徐芃出了個讓她安心的主意:「到時候你讓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對!孔媛。

  對孔媛,施夢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讓施夢萦放心,但她卻是個忙得腳不點地的。在施夢萦約
好拍寫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個講師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課。

  施夢萦思前想後,卻再找不出一個像孔媛那樣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
己。

  最後還是徐芃毛遂自薦,說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蘇晨陪
你一塊去。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自從那晚一塊出去玩過之後,施夢萦和蘇晨之間也發展
出了一點交情。當然還不像和孔媛之間那樣要好。

  「有個男人也好,攝影師是男的,有個男人在場,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施夢萦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她又覺得徐芃願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讓她接受的,出現在自己拍裸體寫真現場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現在有誰?
也就是徐芃這個已經和她上過床,多次看過她的裸體的男人,可以幫忙。

  一晃,就到了約好拍寫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裏拉酒店訂了一個套房。到入住時間,他和施夢萦、蘇晨
兩個一起進了房間。

  這個酒店位于市郊的風景區,依山傍湖,房間的位置極好,從大落地窗看出
去,毫無遮蔽,視線極佳。蘇晨知道施夢萦要拍裸體寫真的事,驚訝之餘又帶着
幾分好奇和興奮,不停地和施夢萦說這話,隐隐透着如果覺得拍得好,自己也要
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讓施夢萦少了許多尴尬和緊張。

  沒過多久,攝影師和助理也都準時到了。施夢萦選的,就是拍了那張令她心
動的照片的攝影師,他三十來歲,自稱姓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網名「迦樓羅」。
像徐芃就叫他「迦樓」。

  迦樓看上去的确是個很專業的人體攝影師,來了之後基本沒有廢話,自己留
在套房外間起居室裏準備攝影器材,讓助理陪着施夢萦到卧室去換睡袍。

  施夢萦對迦樓沒有以攝影師的身份,名正言順地站在一邊看自己一點點脫光
衣服,感到很滿意。更讓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個長着一張可愛的圓圓臉
的小助理,爲她準備了一件嶄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脫光衣服後能遮擋身體。這樣
施夢萦就隻需要在拍攝時裸體,在拍攝的間隙還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個下
午都裸着。

  施夢萦感受到這所影樓的專業,對今天的拍攝,無形中增添了許多信心。

  迦樓此前已經和施夢萦在網上做過兩次溝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在施夢萦
換好睡袍出來以後,簡單說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攝計劃。前半部分是迦樓爲她設計
好的十幾組動作,拍攝的照片大概占到未來整套寫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則要
看施夢萦本人有沒有什麽臨時想增加的場景和動作。

  施夢萦故作鎮定地表示清楚。

  其實,緊張的情緒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但此時此刻,她還是要盡可能地平
靜。

  第一個動作是倚在窗邊遠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脫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
一條裸腿和一邊裸乳。

  迦樓一口氣爲這同一個動作拍了十幾張照片,期間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調整,
或是他自己挪動位置,或讓施夢萦稍微改變一下姿勢。

  讓施夢萦越發安心的是,迦樓始終都是用語言來指揮她改換肢體動作,而沒
有過來假借調整姿勢的理由觸碰她。即使是有一次爲了手肘位置的細節,怎麽說
都說不清的時候,他也是讓女助理過來幫施夢萦調整位置。

  第二個動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長雙腿,身體微微後仰,
睡袍完全脫去,一部分紗簾披在她的一邊裸肩上。

  第三個動作……

  第四個動作……

  迦樓設計的每一個動作并不是單純爲了突出施夢萦的肉體,而是需要結合背
景和她的情緒,要完成每張照片的要求,難度其實很大。幸虧施夢萦在藝術上小
有天賦,從小學習民歌和民族舞,肢體上有一定的表現力,否則說實話還真不一
定能拍好這套寫真。

  偶爾,施夢萦會瞥一眼徐芃. 他和蘇晨大部分時間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聊天,
并沒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夢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時候的施夢萦大
部分時候一絲不挂,完全可以大飽眼福一樣。偶爾他們兩個也會走過來和施夢萦
聊幾句,給她一些鼓勵。

  休息時,施夢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蘇晨中間,參與他們的閑聊。

  慢慢的,施夢萦覺得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玩的周末下午。隻是在玩的
時候,自己多拍了幾張照片。無非是拍照片時,自己沒穿衣服而已。

  時間說慢,很慢。施夢萦說不清自己總共做了多少動作,調整了幾次姿勢,
身體和精神漸漸都陷入疲憊。

  但說快,又很快。一個下午,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倏忽而過。在施夢萦開始
擔心自己接下來會不會體力不夠的時候,迦樓突然說:「好了,到最後一組了!」

    最後一個動作,就是最令施夢萦心動的那張照片中女模的動作。

  這組照片拍得最順利,十幾分鍾就搞定。

  然後女助理陪着施夢萦進卧室去換衣,迦樓則開始收拾攝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樓禮貌地和徐芃、施夢萦等告别,并向施夢萦說明大概一周
以後,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給施夢萦揀選,在她選定放入寫真集中的照片後,
再加以精修,最後付印。大概一個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寫真集。

  最後迦樓悄悄遞給施夢萦一張名片,表示如果以後還想拍各類寫真,可以直
接打電話給他。

  施夢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樓和助理,蘇晨又抱着施夢萦的胳膊,不停地訴說她一下午的感受,
覺得拍一套這樣的寫真肯定很漂亮,等看過施夢萦最終的寫真集,自己一定也要
找這個攝影師拍一套!

  施夢萦索性把迦樓的名片遞給她,讓她抄下電話,便于以後聯絡。

  徐芃看到這張名片,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也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手:「好
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飯吧!」

    施夢萦和蘇晨兩人當然都沒意見,三個人下樓。蘇晨從沒在香格裏拉這個檔
次的酒店住過,還很有些小興奮。施夢萦其實也沒有,但她自覺比蘇晨要大上一
兩歲,性格也更端莊穩重,更不把物質條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一共也就三個人,徐芃也不帶她們去二樓的宴會廳或者包廂,就準備到副樓
的中餐廳吃頓便飯。

  經過大堂的服務台時,正好有兩個剛辦完入住手續的人轉過身面朝着他們。
其中的那個男人謝絕了服務生幫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而那女人則
湊到男人身邊,笑吟吟地說了句什麽。男人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對這女
人似乎滿是寵溺。

  徐芃這邊,三個人都有點發愣。這女人他們都不認識,男人卻是熟人。

  隻是,蘇晨的發愣,純粹出自對巧合的訝異;

  施夢萦的發愣,出于反複看到同樣類似場景的刺骨冰寒;

  徐芃的發愣,則是由意想不到的運氣帶來的狂喜和得意。

  人生何處不相逢!

  在這裏,居然也能遇到沈惜。

  遇到沈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沈惜。

  你不要告訴我,沈惜不是和這個女人來開房的!

  沈惜轉臉見到這三個人時,也有些微微的詫異。原本以爲施夢萦已經接受了
和自己的分手,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可卻又在這裏撞上。

  沈惜自嘲地笑。
作者: 0527    時間: 2015-11-14 16:11

光的是良家,当然要玩心,光身体的话叫小姐就好了。
沈给施带来的绝望越多,徐才越有机会真正上手。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3-5 12:45     標題: 情欲兩極 (7上)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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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6/03/05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章交心(上)
   
    蘇晨刷卡打開房間門的時候,施夢縈又一次問自己:「為什麼不走?」
   
    晚飯前遇見沈惜,看著他對著自己這邊三個人禮貌地點點頭,混若無事地和
那穿著時尚,看上去比他小了兩三歲的女人並肩而去,施夢縈心中百味雜陳,原
本心中那份因為拍攝了一套比較滿意的藝術寫真所帶來的愉悅感一掃而空。

  她原本應該第一時間就離開這個酒店。如果當時是她一個人遇到這樣的局面,
今晚她絕不會再按原計劃,住在這家酒店;她甚至連晚飯都不會吃,而是直接走
人。但那一刻,還有徐芃和蘇晨在身邊,情況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那兩個人儘管早就猜到了沈惜和施夢縈曾經的關係,卻各自裝出一副全不知
情的模樣。徐芃很自然地茫然不覺,而蘇晨,雖然她也許是那天晚上最早猜出沈
惜身份的人,但她也是個聰明女人,不會做那種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抖機靈的事。

  施夢縈原本根本不想說穿自己和沈惜之間的事,但是如果不把這些話說明白,
她就沒有扔下兩人,撒手就走的理由。

  於是,在兩人饒有興味的注視下,她用最簡短的語言,說清了沈惜和自己之
間的關係。

  她的故事換來的是徐芃的唏噓和蘇晨的憤慨。

  蘇晨說:「哪有這樣的!都快結婚了,說分手就分手!看她那天晚上和別人
的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換了一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
呢!憑什麼他來了,我要走啊?」
   
    徐芃則很冷靜地說:「沒有必要。要讓他知道即便分開了,你也是很有尊嚴
地在面對他,能很淡然而又快樂地過自己的生活。」
   
    施夢縈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也就沒有堅持一定要走。可在吃晚飯時,她
上了一趟衛生間,回來時卻發現沈惜和那女人也到了餐廳,就坐在離他們隔了三
張桌子的位置,兩人言笑晏晏,親密無間。

  她的心一直是痛著的。

  她不想被徐芃和蘇晨看作是軟弱的,是沒有尊嚴的,所以她硬挺著沒有再次
提出要走。可她腦子裡總是會反復地出現一個念頭:我要離開,我不想看到他和
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好不容易捱完了這頓飯,徐芃表示他知道有個朋友今晚也住在這裡,過去聊
幾句,讓她們先回房間。於是施夢縈有些神不守舍地跟蘇晨上樓。

  開門的刹那,那個已經出現無數次的問題再次跳了出來。

  只是,依然是無解的。

  她固然缺乏勇氣去面對,但有不想被人看輕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裡
忍耐,既無法真的釋然豁達,又不能逃避緩解。

  施夢縈從來沒有意識到,糾結,是她性格裡最糟糕的東西。

  不過,隨著房間門的關閉,仿佛又隔了一個世界,施夢縈的心緒稍稍平復了
一些。

  徐芃不在,兩個女人待在一起就顯得隨意了很多。蘇晨也沒想著給徐芃省錢,
叫客房服務,讓他們送了一瓶紅酒,然後兩個人各自窩在了一個沙發上,抿一口
就,聊一會天。

  這段時間以來,施夢縈和蘇晨的交情發展得挺好,多了一些信任;再加上徐
芃不在場,施夢縈更少了一些拘謹;她心裡有苦,又少了分自律,於是,她喝起
酒來倒是比平時猛了許多。不過半個鐘頭的功夫,紅酒已經少了一多半,其中六
七成進了施夢縈的肚子。

  施夢縈的酒量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喝了這些酒不至於醉倒,酒意卻已經
添了許多,話也變得多了,以至於很多原本還不至於會和蘇晨說的話,都說了出
來。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處時的快樂,沈惜對她提出分手時的情
景。

  蘇晨對這些其實並不關心,但當作八卦來聽,倒也並不乏味。而且,她還不
光需要傾聽,她還有重任在肩。

  「你們分手多長時間了?」蘇晨搖著酒杯問。

  施夢縈毫不猶豫地回答:「103天!」
   
    蘇晨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精准的答案。在這一瞬間,她
心裡最軟的那個部分難以自抑地顫抖了一下。一個仿若遠在天邊的人影,一個相
信美好和信任,一個剛剛離開學校,努力地工作,準備開始和愛人全新的未來的
女孩子。

  對自己來說,本應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卻已是那麼陌生。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記得真清楚!看來你是真的很愛他。」蘇晨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幹,仿佛是
將剛才突如其來的一瞬間的記憶咽下,「而且,這些日子,看來你真的很痛苦。」
   
    施夢縈默然,呆呆地望著眼前某處,沒說話。

  蘇晨又問:「我能不能問問,你怎麼面對自己的痛苦呢?」
   
    怎麼面對?施夢縈茫然地面對這個問題。失眠?哭泣?煩躁?茫然?

  哦,還有,人生裡第一次和一個不想愛的男人上床,在骯髒的衛生間裡吞入
一個厭惡男人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脫得一絲不掛。這都算是在面對痛苦嗎?

  蘇晨並沒有等待她回答,而是給自己添了一些酒。略微帶著些難為人察覺的
傷感,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面對的。但是以我的經驗而言,痛苦,是可以用
痛苦來緩解的。」
   
    「什麼?」施夢縈沒有聽懂,但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來緩解的。」蘇晨複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
苦,我們可以通過肉體上的痛苦來緩解。」
   
    「肉體上的痛苦?」施夢縈喃喃地重複著,「你是說像割腕之類的嗎?」
   
    她倒是真的想過自殺的,儘管只是一瞬間的念頭。為她治療抑鬱症的醫生也
曾經隱晦地和她提過這一類錯誤的想法,他倒也沒有做出任何對與錯的評價,只
是以一種十分輕鬆的態度和她探討了一下她對這一類行為的態度,然後做了一些
正面的引導。

  現在的她暫時已經沒了這種想法。

  但是蘇晨突然提出這個,倒是讓她猛然又想起了這個念頭。

  蘇晨微笑著搖頭不語。

  「那是什麼?」施夢縈倒有了一些好奇。

  「你有沒有讀過佛經?」

    「啊?」沒想到蘇晨突然轉了話題,施夢縈反應不及。

  「我是沒讀過,我不信佛。但是聽我一個朋友說,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來升
華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種各樣方法讓肉體痛苦,用來淨化自己的靈
魂,洗滌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網上看看那些苦修的圖片,真是噁心。」
蘇晨還是晃著酒杯,「咱們是沒那麼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讓自己的肉體受點
苦,真的能緩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夢縈聽得更加糊塗:「那你說的讓肉體痛苦是什麼啊?」
   
    「割腕,太痛了,而且這麼好的世界,割了腕就看不到了。那不叫用痛苦來
緩解痛苦,那叫痛過了啥都沒了。我說的是緩解痛苦,不是自殺。」蘇晨又一口
把杯中的酒喝乾,「你說,對我們女人來說,除了蠢透了的自殺以外,還有什麼
是肉體的痛苦呢?」

   施夢縈皺緊眉頭:「你是說?」
   
    「那天晚上你痛苦嗎?你是不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心裡還有些彆扭,但真
完了以後,又覺得好像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氣,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雖然,
沒過幾天,之前的那些痛苦可能又回來了。」蘇晨靠到沙發背上,歪著頭問。

  「那天晚上?」施夢縈這時候的腦子有點慢,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蘇晨說的
是什麼,「好像有一點。」
   
    「你那天比較倒楣,我基本上就是回答了兩個問題,你碰到的花樣比較多。
後來去廁所你都幹什麼了?用嘴了嗎?」
   
    施夢縈沒想到蘇晨問得這麼直接,一時有些接不上話。

  「沒用?」蘇晨倒也不是真的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打聽的一清二楚,「怪不得
你輸了。周總那個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麼可能弄得出來。不過倒也
好,那天你是比較慘,但越是那樣,你越有可能有我說的那種感覺。」

   施夢縈沉默。

  「沒有?」蘇晨好奇。

  「我不知道。」施夢縈還沒完全從糊塗裡繞出來,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
聽懂了蘇晨所說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所說的肉體痛苦,就是指這一
類的?」
   
    「你不覺得痛苦?覺得很爽嗎?」蘇晨連喝了兩杯,臉迅速地紅了起來,情
緒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夢縈不說話。

  「別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爽的。只要不爽,那不就是痛苦
嗎?」
   
    「我,沒你說的那種感覺……」
   
    「是嗎?那你那天為什麼參加?」
   
    「同事間的活動,我想參加一下。誰知道會是那樣的。程總監也沒說是那樣
的……我又不是因為知道晚上會這樣,才去參加的!」施夢縈一定要解釋清楚這
個。

  蘇晨撇嘴。「這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應該問問自己,沒有覺得精神上
的痛苦緩解了一些嗎?」
   
    「沒……」施夢縈必須要堅持這個口徑,「再說,你說的這種方法真的有效
嗎?就算真的有效,我們難道就得這樣來緩解嗎?我們總不能『人盡可夫』吧?
女人有女人的尊嚴,身體是最寶貴的,怎麼能隨便讓人碰呢……」突然,施夢縈
噎住了。就在蘇晨眼前,她已經不止讓一個男人碰過了。這話,說得突然變得不
那麼有底氣。

  蘇晨倒是沒有拿這個反擊她,只是意味深長地輕輕搖著頭。

  「你說的第二點,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確實有女人的尊嚴。但是,什麼是尊
嚴?死撐不是尊嚴,保守也不是精貴。尊嚴和精貴體現在自己是不是有選擇權和
決定權。只要是自己決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選擇做的,那就叫有尊嚴,就是精
貴。像妓女那樣,只要收了錢,就能和任何一個付錢的男人上床,那就不叫精貴。
但是,只要是自己選擇的,自己決定的,沒人強迫,沒人用錢買,不管和多少男
人上床,都不能算沒有尊嚴吧?那種把肉體當作什麼必須要牢牢埋死在什麼地方
的寶貝,只能交給一個男人,或者誰都不給,給了就不乾淨的想法,這都是什麼
年代的老觀念了?」
   
    施夢縈有心反對,卻覺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她突然發現原來蘇晨也是
一個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說的對不對,但她能有這麼複雜的思想,還是令施
夢縈有刮目相看的感覺。

  「關於是不是有效……呵呵,我有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施夢縈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你比我進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來了不到半年。在這之前的兩年,我在
一家省級國企的分公司做辦公室文員,順便在前臺做做文件收發,包裹收寄之類
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是清閒,也穩定。」
   
    蘇晨開始說故事以後,就沒有再看施夢縈一眼,而是盯著手中的酒杯,仿佛
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那時候,我有一個從大學一年級開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們一直在一起,
談了六年。畢業以後,我們各自都找到了工作,感情穩定,工作也都有著落了,
我們就計畫結婚。我男朋友家裡有點迷信,連領結婚證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
來的婆婆選了個日子,還要等一個多月。那我們就等著吧。沒想到,就在離約好
去領證的日子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蹤了……」
   
    「啊?」施夢縈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去他們家找她媽媽,可她也不給我答案。就這樣,本來定下來領證的時
間,拖過去了,我男朋友沒有出現。又過了十幾天,他才露面,然後他就對我提
了分手。他強調一切都是他的問題,他很對不起我,但是,分手這件事情,已經
是百分之百確定的,絕對沒商量。然後他就走了。」
   
    施夢縈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經最大程度地向蘇晨的位置靠了過去,
對於剛剛經歷過分手的她來說,這個故事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感同身受。
  
    「他手機打不通,QQ不登陸,也不再和那些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朋友聯絡。
我再也找不到他。我去過他家兩次,他沒有住在爸媽家。最後一次去,他媽媽跟
我說,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經出國了。我再也沒去過他們家,我沒臉死乞白賴地
一再去騷擾他爸爸媽媽。」似乎是因為已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關係,蘇晨說起這些
的時候,並不像施夢縈在說自己的事情時那樣真情流露,「一個已經戀愛五年的
男朋友,一個就要去領結婚證的准老公,就這樣,消失了。到現在我也沒有再見
過他。」
   
    施夢縈聽得聚精會神。

  「那以後,我的情緒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施夢縈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動了一下身體,那不就是我嗎?她也曾經有
過那樣的時候嗎?

  蘇晨第三次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所以那個時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
不喝酒我就睡不著。」
   
    施夢縈似乎有點明白她的酒量是怎麼練就的了。

  「所以那時候我也經常會和朋友去酒吧。有一天我和幾個朋友又去,玩飛鏢,
我玩這個很拿手,玩了很多局,沒有一個人贏過我。我那幾個朋友就在那邊吹捧
我,說我很厲害什麼的。反正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有些人說出來的話可能也沒經
大腦,話說得有點誇張。酒吧裡什麼人都有,有些不服氣的,過來說要和我比賽,
可是我又連贏了三個人。我已經喝了不少酒,雖然不算醉,但已經很興奮了,就
和我的朋友一起吹了幾句牛。結果又讓一個男生不服氣了,又過來挑戰我。這個
就真的有點厲害了,和我比了兩局,我贏了一盤輸了一盤。想玩三局兩勝的時候,
那男生好像突然過完癮了,怎麼說都不肯比,走開去和他的朋友聊天。」
       
    「為什麼?」施夢縈聽得很認真,突然插口問道。

  「呵呵,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蘇晨略帶
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麼了,特別賭氣,就是想比出個結果來。後來
有人跟我說,喝了酒就是這樣的,有些人看著還是很清醒,但是其實控制自己的
能力很差。我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過了大概個把小時,
那男生和一群朋友從我身邊經過,好像是要回去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
完決勝局。他還是不肯比,他身邊的朋友起哄,要麼就趕緊讓他們走,要麼就加
點賭注,我問他要賭什麼?他就說要比的話,就賭個大的,他輸了任我吩咐,讓
他幹什麼都行;我輸了,就和他幹一次。」
   
    「啊?」施夢縈先是有些驚訝,但一想到這次談心的由頭,又覺得好像不應
該感到意外,「那結果呢?」蘇晨突然笑了:「當然是我輸了,如果我贏了,我
跟你說這麼個沒勁的故事幹嘛?」
   
    「那你?」
   
    「我跟他去開房了。我們連澡都沒洗,進了房間就脫光了開始做,幾乎連前
戲都沒有。這男生雞巴很大,因為是他賭贏了就能操我,所以他也沒什麼收斂的,
就是用盡力氣操我。大概他也喝了很多酒,特別持久,我覺得自己的水都被他操
幹了,換了三四個姿勢,最後是像狗一樣趴著,他揪著我的頭髮使勁拽著,不停
地操。上面頭髮疼,下面基本上幾經幹了,也很疼。可他還是不射。我求他不要
幹了,我可以幫他用嘴吸出來。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沒有任何快感,就只有一個
感覺,疼。我都覺得比我第一次的時候還要疼。等他終於射了以後,問我是留下
來過夜還是走。我選擇走。其實我當時的第一感覺是怕了,我怕他恢復了再來操
我,那我說不定會死……我從房間走的時候,下面磨起來感覺很痛,可不知為什
麼,這一路走著卻有了一種長久以來都沒有的輕鬆。」
   
    「啊?」施夢縈聽著她用那麼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經歷,感覺有些不可思
議,這對她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我倒頭就睡了,睡得很好。」

   
    施夢縈皺著眉頭說:「可是那只是發洩吧?這不能說明什麼。」
   
    蘇晨又給自己倒了一些酒,這次也給施夢縈的杯子里加了一些,舉起杯子遙
遙地虛請了一下,然後自己抿了一口:「也許吧。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是什麼
性質,那重要嗎?最重要的是,效果怎麼樣。那天以後,我連著好幾天都睡得不
錯。可是很快就又恢復了原樣。過了半個多月,我和朋友又去了那個酒吧,又碰
到了那個男生,我就主動上前問他有沒有興趣再來一次。男人嘛,這種情況又怎
麼會拒絕呢?於是我們又去了。你猜結果怎麼樣?」
   
    「怎麼樣?」
   
    「那天他沒多喝,也沒有賭贏了要玩我的意思,前戲做得很充足,按理說應
該比上次做得愉快。但是,說實話,我沒什麼快感,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像
的那樣。回去之後一切照舊,沒有任何作用。你看,不是說只要做愛發洩就可以
的。」

   施夢縈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邊,酒沾著唇,似乎也沒有喝進去。

  「這次我們互相留了電話,第二天我就打電話給他,又約了一次,這次我告
訴他,我想他玩得粗暴一點。他問我能多粗暴?我說只要別留下什麼傷痕,都可
以試試,我受不了了我會說。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綁了起來,用他的襪子塞著
我的嘴,用牙刷柄捅著我下面,打我的耳光,還把腳踩在我臉上碾。這次我又成
功了。又放鬆了好多天。」

   「這是什麼道理?」施夢縈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蘇晨回答得斬釘截鐵,讓施夢縈錯愕不已,「但是那有什麼
關係,我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我只需要知道這樣有效。後來的幾個月裡面,我也
不是一直找他,我差不多隔個幾天就去那個酒吧,找個順眼的男人。後來索性就
直接去酒吧廁所解決,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愛。有一次我甚至一個晚上和不同的
男人進去過三次。後來有男人告訴我,那個酒吧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公廁花』.
我一開始以為他們說我是在公廁裡的一朵花,那男人一邊操我一邊說那是指我就
是一個公廁,是個男人都能上我。聽著這樣的話,我高潮了。」
   
    施夢縈皺著眉,她不敢想像那種生活。她帶著一種看著怪物的心情看著眼前
如此平靜的蘇晨。蘇晨現在的態度比她說的內容,更令施夢縈感到不可思議。如
果換成是她,她不可能用這樣的口吻,用這樣的措辭描述那樣的人生,甚至,她
根本就不敢去面對自己有過那樣的人生。聽那個心理醫生說過一個「選擇性遺忘」
的詞,好吧,施夢縈覺得,如果自己不死的話,那一定是因為自己選擇性地遺忘
了這樣一段人生。但蘇晨不但記得那樣清楚,還能說得那樣從容,像在說別人的
事情似的。

  施夢縈不知道應該鄙視眼前這個女人,還是敬佩她。

  「然後呢?」
   
    「然後?」蘇晨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我好了。之前的痛苦都沒
了。」

   施夢縈無言以對。

  蘇晨停下了故事,但事實上,她並沒有說完。後來她成了公司裡一個副書記
的二奶,這個副書記有一點輕度SM的嗜好,正好給了她一個固定的尋找痛苦的
渠道。於是她去酒吧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又過了半年左右,因為被副書記太太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蘇晨離
開了那家國企,在周曉榮的公司找了份新的工作。

  後面這半段故事,蘇晨不會對施夢縈說。她們之間的關係遠沒有到這一步,
又怎麼會把這種陰私的事情全說給她聽呢?其實,就算是前半段故事,也是因為
她受了徐芃的委託。晚飯時,施夢縈中途上了一次衛生間,徐芃趁個關頭交給她
一個任務,就是把剛才那個類似的觀點灌輸給施夢縈。

  至於用什麼樣的方法,徐芃無所謂。

  蘇晨猜得到徐芃為什麼這麼大費周折。她對施夢縈今後可能會遇到什麼根本
不關心。說心裡話,她其實很看不上施夢縈這種女人。沒大本事,卻又有大架子,
總覺得她最高潔,比誰都高尚,不屑和別人交流。明明也已經被人玩了,卻一副
情真意切,無可奈何的模樣。

  網路上有個詞叫「白蓮婊」,好像是指表面純潔善良,內心陰險狡詐之人。
蘇晨管施夢縈這種女人叫「蓮花婊」,就是明明已經做了婊子的事,卻總是以為
自己還是一朵蓮花。像她這樣的,被徐芃玩了才有趣,玩得越慘越好。

  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經歷說給施夢縈聽,像徐芃希望她表達的那種
觀點,用她自己來當作實例很恰當。有沒有起到作用再論,起碼徐芃教給她的任
務她已經圓滿完成了。

  聽完這段故事,施夢縈一直沉默不語。

  這時,恰好響起敲門聲。施夢縈起身開開門,徐芃站在門外,手裡還舉著一
瓶沒開封的紅酒。

  進門他就笑了。「哎呦,你們倒是自己喝上了?要不我們再來一點?」
   
    施夢縈為徐芃打開房門的那瞬間那,在另一層樓裡,沈惜也敲開了一間房門。


               (待續)
作者: 一棵    時間: 2016-3-5 23:15

確實是極精彩的大作.
主角心思的細膩演佈無關肉戲卻讓人津津有味
感謝.....
作者: sonay    時間: 2016-3-6 01:37

都會男女的新生活圈,故事精彩寫實,沒有刻意而為的肉戲,卻依然吸引人,大大好功力啊.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6-3-7 08:05

情欲兩極
(7)(下)

     爲沈惜開門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她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學妹——嚴格講,應該說是沈惋的學妹——當年讀大
學時,她和沈惋讀同一個專業,低了兩屆。通過沈惋的關系,認識了沈惜,也算
一見如故,此後一直保持的密切的聯系。

  盡管沈惜畢業之後就去了英國留學,而等沈惜回國,她又已經前往韓國,并
且在拿到碩士學位後留在首爾工作,兩人很少有見面的機會。但這不影響兩人之
間的友情。無論是公幹或度假,隻要兩人有同處一座城市的機會,總會盡一切可
能約着見上一面。平時在網絡上,也經常互緻問候。

  丁慕真現在是一個自由攝影師兼獨立撰稿人,算是小有名氣。她的經濟和文
化評論常被國外的通訊社采用,拍的一組照片甚至登上過《國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過MSN給沈惜留言,問他最近是否有空,她想給自己放個假,
正好回國來看望一下師兄。話裏話外透着想回來和沈惜單獨見個面,一塊待上幾
天的意思。

  正好沈惜這幾日無事,索性爲她計劃了一個假期,在位于市郊臨近風景區的
香格裏拉酒店訂了兩個房間,準備在她這幾天的假期裏好好陪陪她。

  隻不過沒想到會在大堂遇到施夢萦。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沈惜認得,不光
那晚在酒吧見過,以前他接施夢萦下班時,也在他們公司門口見過他們兩人說話。
聽施夢萦說過,這是他們公司的講師。至于叫什麽名字,沈惜早就不記得了。

  他們爲什麽會一起出現在這裏,沈惜并不太關心。

  他現在的心思,放在琢磨丁慕真的情緒上。在機場接到她之後,盡管這個一
貫開朗的女生一如既往的談笑風生,他卻總覺得她隐隐有着很重的心事。

  或許她就是爲了這個回來。不然,爲什麽特意選在一個非年非節前後不靠的
時間,刻意飛回國來見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真的有個假期,難得回國,不是應該抽時間回趟家嗎?
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飛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後又直接飛回首爾。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話對自己說。

  一個值得她特意從首爾飛回來,面對面和自己說的話題。沈惜既感興趣,又
隐約覺得可能會是一個難題。

  吃過晚飯,沈惜和丁慕真一起走出酒店,在草坪花圃中散了會步,又去酒吧
各點了一支啤酒,閑談了一會輕松的話題,然後就建議她回房間休息,恢複一下
遠道而來的疲憊,明天開始一塊出去玩。

  他自己回到房間後,直接進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其間他隐約聽到
酒店房間的電話似乎響了一陣,又好像有人敲了幾下門。但随即又沒了動靜。應
該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否則不會這麽快銷聲匿迹。

  沈惜還頗有惡趣味地想:「難道香格裏拉現在改了規矩,除了大堂裏坐着的
那幾個美女可以約之外,還有敲門打電話上門服務的?」

     等他走出浴室,換好睡衣,才想起貌似進門之後忘了挂上防盜鏈。走到門邊,
卻發現門下的縫隙裏塞着一張白紙。打開一看,是丁慕真手寫的一行小字:「師
兄,一身疲塵洗盡,何妨秉燭夜談?」

     他不禁啞然失笑,連忙重新穿戴整齊,走出房間,輕輕叩響了隔壁房門。

  門扉先是半開,露出一張明媚笑顔,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開房門,做了一個
請進的姿勢。

  沈惜微微吃了一驚,因爲丁慕真穿着一身酒店的浴袍,也沒有扣扣子,隻是
束上了腰帶,粉胸微露,玉腿光潔,盡在眼底。丁慕真的長相,在很多中國人看
來,其實很一般。她是那種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東方美女,當然不至于像呂燕那
麽經典,但大緻的輪廓就是那樣。非要找一個類比,有三四分拍過《霹靂嬌娃》
的劉玉玲的意思。當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劉玉玲要漂亮一些。見仁見智而已吧。

  隻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發着一種成熟的女人味。這是一種醇厚的完全屬于女
人的性吸引力,這種吸引力能讓人完全不再關心她的相貌。

  「這樣來迎接師兄,不怕我會産生些許誤會嗎?」

     「光風霁月之人,何來龌龊之心?」丁慕真挑釁般地昂了昂頭。

  沈惜搖頭苦笑,以示無奈:「讓一個女人對我如此沒有戒心,你說,這是我
這個男人的榮幸呢?還是恥辱?」一邊說着,一邊來到房間正中。

  訂房時就沒想過要同室而居,沈惜當然不會裝大尾巴狼,去給丁慕真一個人
訂什麽套房。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床間而已。不過香格裏拉的房間格局,當然比一
般經濟酒店的所謂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幾平方的樣子,房間正中是一張比
普通雙人床更寬的歐式大床,房間裏書桌、電腦、沙發、茶幾、冰箱、水晶頂燈、
落地燈、壁燈一應俱全。

  床尾的貴妃椅上挂着一個半杯蕾絲胸罩和一條丁字褲,都是誘人的黑色,讓
人頓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們穿在主人身上時的樣子。

  沈惜戲谑般地指着它們:「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裏,我是已經徹
底變性了嗎?」

     丁慕真臉不紅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褲收到一起,塞進了被子,淡定地說:
「是師兄你來得不是時候。我剛洗完澡,還沒收拾,你就來敲門了。我當然是先
急着給你開門啦!」

     開了幾句玩笑,沈惜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發上:「我親愛的小師妹啊,既無
绮窗梅,又無巴山雨,何來的興緻秉燭夜談哪?」

     丁慕真坐在沈惜的對面,收斂起了一些剛才玩笑時的輕快,略微嚴肅了一些。

  「嗯……」沈惜很有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辭。想必也是不那麽容易開口的。

  呆了一兩分鍾,丁慕真擡眼望望沈惜那張從容的臉,突然自嘲地笑了:「算
啦,不去想怎麽說了。我就直說吧。這樣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贊同。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誰。因爲這裏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
不是每個朋友都可以心平氣和地聽我說,然後就事論事地和我談的,很有可能會
被扯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也許,隻有師兄你一個人,你能聽完我說的,然後隻
把我說的當作是一個case來分析。所以……」她攤了攤手,意思是隻能麻煩你了。

  沈惜帶着一種榮幸之至的表情側了側頭,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請教師兄的,是如果我愛上一個人,卻完全放棄了自己以前堅持的一
些東西,完全依賴這個人,對他說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歡
不認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對意見。你說,這種愛,健康嗎?」

     沈惜撓了撓鼻子,話題的方向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果不其然是感情問題。但
是内容卻有些令他有些意想不到。健康的愛?不健康的愛?這個話題還真的有點
大,真聊起來,恐怕不光要秉燭夜談,通宵達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問得太空?師兄不知道怎麽說?」

     沈惜緩緩地點頭。

  「好吧!」丁慕真原本是斜靠在沙發背上,她扭了扭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
服些,「那你就慢慢地聽聽我的故事吧……」

     沈惜微笑,起身去冰箱裏拿了兩瓶水,遞給丁慕真一瓶,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并沒說什麽話,但姿勢卻向丁慕真說明,他已經準備好洗耳恭聽。

  「我在韓國有個男朋友。」丁慕真開始講述,「五十歲,美國人,在韓國教
書。教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導師是國際象棋的棋
友,我在導師那裏認識的他。」

     沈惜聽得很認真。

  「認識以後,過了幾天他請我吃飯。然後又一起喝了一次咖啡,打了一次網
球。第四次約會以後,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剛和他開始的時候,我還在讀,
所以仍然和我的同學一起租房住。拿到學位以後,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說到第四次約會時,微微皺了下眉頭。也許對很多現在的女孩子來
說,約會第四次才上床已經算是晚的了,但對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卻算得
上是神速。

  隻是,這畢竟說不上多出格,說不定真命天子到了,就是這麽快呢……

  丁慕真突然一笑:「是不是覺得沒什麽特别?」

     沈惜緩緩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正在等接下來的情節。

  「他的性欲很旺盛,隻要我們時間和身體上允許,我乎每天會做。他家裏幾
乎沒有客人會來,朋友聚會都是在外面,所以我隻要在家裏,基本上都不穿衣服。」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出了一個有疑問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他要求的,我一開始不習慣,但是我也沒反對。後來我就習慣了,有一次
差點就這麽光着去給送餐的人開門。」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依賴一個人,就算是要求你做不習慣不喜歡的事,你也
不會反對?」

     「是。但這不算什麽,這是我和他住在一塊以後的事。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對
他有超過正常程度的依賴,是我和他第一次争吵。那時候我還沒畢業,原本那個
周末我是過去,準備在他那裏過夜的,因爲吵架了,我就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我
室友和她朋友一塊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裏,我原本還想再和他吵幾句,
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說話,就那麽看着我,突然說了一句,把衣服都脫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就又說了一遍,讓我把衣服都脫了。事後我覺得
奇怪,但當時我卻好像中邪似的,在客廳裏把衣服全脫了。他就在客廳的地上和
我做了。他走過來解褲子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就躺在地上,把腿分開。就好像我
自己也很期待一樣。而且幾乎不需要前戲,我完全濕了。」

     沈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後來一直都是這樣。有時候在家裏,我正在做我自己的事,他在電腦前面
寫東西,他會突然說,過來一下。然後他就讓我鑽到書桌底下給他口交,他自己
繼續寫他的,我就照辦。有時候我正在做飯,他會突然從後面過來進入我。反正
我除了圍裙,一般也沒穿什麽,方便得很。我幾乎對他提出的要求沒有任何反對
的欲望。」

     「你不會是被催眠了吧?還說自己中邪了似的。」沈惜擠了擠眼睛,這是句
玩笑,隻是爲了表示自己在思考她說的話。在别人講述的過程中始終不發一言并
不是最好的做法。但至今爲止,沈惜還不想表達什麽完整的想法。所以隻是先開
個玩笑。

  「你小說看多了吧?」丁慕真當然也聽得出沈惜是玩笑話,「呸」了一聲,
「我很清醒,我隻是不想對他說'不'。」

     「好像到目前爲止,除了你們的sex稍微多了一點,一切也都還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爲止。然後,不正常的來了。」丁慕真搓了搓手,「去
年開始,他對我提了一個新的要求,就是把我們做愛的過程拍成視頻,然後放到
社交網站上。」

     沈惜不由自主地直起了上半身。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了:「不是我同意了,是我沒拒絕。」

     「一次都沒有拒絕?」

     「一次都沒有。」

     「他真的放在網絡上了?你也沒有反對?」

     「是的。我覺得這樣不妥,但我沒有反對,而且我會和他一起去看,然後聽
他的話,給那些留言的粉絲回信。」

     「粉絲?」

     「嗯,我還蠻受歡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頭,「會有人說我的身材很好,
我們做得很性感什麽的,這樣我就會說謝謝。也會有人說想和我做一次之類的,
這我就不搭理了,他來回信。」

     「放上去了多少?」

     「我沒數過,三十幾部吧?而且并不是我們拍的都放上去了。對了,師兄你
想看嗎?」

     沈惜正拿起水喝了一口,聽到最後一句差點全噴了出來。「你說什麽?」

     「上網就可以看啊。我覺得你既然在幫我分析這個事,就應該看看。你現在
知道,爲什麽我說這事我隻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聲:「謝謝師妹大人這麽看得起我。」話是這麽說,但沈惜
知道丁慕真的意思。

  确實,不是每個人都能聊和性有關的話題。有些人有精神潔癖,會把性作爲
一種談話時的禁忌;有些沒有禁忌的,卻又會把性當作比較低級的東西,生怕被
别人看作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然後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
的第一反應就像魯迅先生說的那樣,「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
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
時女生隻是提到了性而已,他會立刻想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
是不是一個很容易就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過床……很多人的想象力
唯有在這一點上馳騁無疆。

  沈惜不是聖人,但至少,他确實能以極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這樣的男人談性,有安全感。

  隻是丁慕真此刻想上網讓自己看視頻的想法還是天真了一些。

  「小師妹啊,你真是在資本主義國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國外很多社交
網站,在國内是上不了的?你總不會是放在開心網上的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對哦!還要爬牆哈?不過沒關系!還是能看!」

     說着,她一躍而起,浴袍在擺動之際,肉光緻緻。她走向房間另一側的書桌,
沈惜在她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你幹嘛?」

     「我的筆記本有保存一部分視頻啊。」

     沈惜都快氣瘋了:「請你注意一下,我是一個男性好嗎?丁大小姐,你就這
麽不把我當一個男人嗎?你不覺得大晚上的,我們單獨待在一個房間裏,你穿成
這個樣子,然後請我看你的性愛視頻,不是很妥當嗎?」

     丁慕真吐吐舌頭:「不覺得。你是我師兄啊。你看過以後才能真的明白我遇
到的是什麽,才能幫我做最準确的判斷哪……」

     沈惜張口結舌,一時竟然無言以對。随即認命似的放開手,膜拜了兩下。

  丁慕真嬌笑了兩聲,跑去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放在茶幾上,然後陸續點
開硬盤分驅、一層層的文件夾,最後停在一個被命名爲「Vivian」的文件夾裏,
裏面有四十多個視頻文件。

  「都是你們的?」

     「嗯!」丁慕真随便選了一個視頻文件打開。

  出現在視頻裏的,是一間卧室,一張大床,丁慕真正坐在床上。鏡頭裏的她
穿着一身玫紅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繃在乳房下端。兩個豐碩的
乳球暴露在外。

  鏡頭略微有些晃動,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對準丁慕真。鏡頭外有個低沉的
嗓音說了句話,略顯含糊。不過沈惜聽得出來他是讓丁慕真開始。

  鏡頭裏的丁慕真把一隻手放到了一邊乳房上,輕輕撚動着乳頭,微笑着說:
「Hello ,Everyone.My name……」

     視頻開始播放以後,丁慕真就斜着身子,坐在了沈惜所坐的沙發扶手上,突
然探身,調整了一下視頻進度:「這段沒啥好看的,就是讓我對着鏡頭介紹一下
自己。」

     視頻進度條被拉動,直接跳到後面。這時鏡頭不再晃動,像是已經被固定在
一處。一個看上去十分結實的男人站到床上,鏡頭隻能拍到他的腰部以下。丁慕
真正在爲他口交,看她吞吐的模樣,明顯已經将肉棒盡可能多地吞入口中,但留
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長,她一隻手緊握着根部,還有一定的空間可以用來
撸動。

  男人的陰毛剃得很幹淨,純種白人的體色十分明顯,肉棒根部顯得略微發黑。
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後腦上,用勁扯着她的頭發,使她原本就略顯淩亂的頭發
更加蓬亂。烏黑色的長發被揪作一團,和男人略顯蒼白的體色形成着強烈的對比。
他突然對丁慕真輕聲說了句什麽,丁慕真将視線轉向了鏡頭,一邊繼續賣力地吞
吐,一邊對着鏡頭媚然而笑。

  這一次沈惜沒由着丁慕真來決定是按進度觀看還是前拉,而是自己動手,讓
視頻又前進了五分鍾左右。

  畫面突然改換,丁慕真正面對着鏡頭,把頭埋在床單裏,豐臀高聳,那男人
正跪在她身後,不停地向前聳動,兇悍地撞擊着她的下身,頻率極快的「啪啪」
聲響脆悅耳,清晰可聞。丁慕真如同嗚咽一般地哼鳴,兩隻手緊抓着床單,除了
臀部不時扭動之外,上半身近乎癱軟在床上,像死了般全無動作。

  看到這樣的場景,再聽到那樣的呻吟,沈惜終于還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丁慕真也不再說話,一隻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關掉了視頻。「我想,我覺得還是不要看了。不然這
一幕可能會變成實景……」

     丁慕真悶了那麽一刹那,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問:「你确定你真的會?
你們男人看這種視頻都那麽有沖動嗎?」
      
     沈惜站起身,走到離開丁慕真一小段距離,再聞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
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論,原本不會那麽沖動,這些真的隻是正常的場面而已。
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邊啊……」

     丁慕真順勢将身體滑到了沈惜剛才坐着沙發上,讓自己窩得舒舒服服的。

  「你覺得,我這樣正常嗎?」她指了指筆記本屏幕,盡管視頻已經被關了,
此刻的桌面是她陽光般的一張笑臉。

  沈惜坐到了此前丁慕真坐着的位置上。

  「你本身對拍攝這樣的視頻并上傳,是什麽想法?」

     「我沒有主動性,我根本不會去想這樣的事,而且,真的放上去,心裏也不
是很舒服。」

     「也就是說,是他要求你拍,你就拍,他要上傳,你也沒意見?」

     「嗯,是的。」

     「放上去的視頻就是剛才放出來的那樣嗎?」

     「那倒沒有,這些沒處理過,就是拍完以後直接存在我硬盤裏的。我們放到
網上的,都在我的臉上打了馬賽克。」

     「那倒還好……」沈惜喃喃自語。他的整張臉皺在一起,這确實是個不太好
解答的疑問。尤其是,在他确實希望能夠給予對方一個有幫助的回答的時候。

  「我不怎麽懂心理學,所以對于你的心理,我很難給你特别專業的意見。但
是就我目前看到的這些,一個男人有拍攝性愛視頻的愛好,并且做了處理以後放
在相對小衆的社交平台供人觀看……這樣的行爲盡管不算正常,但也不是太令人
感到不能接受。現在國内也有很多吧?隻要他沒強迫你,即使這樣做了,問題會
不會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丁慕真抿着嘴,雙手合十,撐在鼻尖上,兩根大拇指頂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緩和着自己剛才浮動起來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來越
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确實沒那麽嚴重吧……」她又将手伸向筆記本,打開
了一個視頻,然後關掉;又打開一個,再關掉;在打開第三個視頻後,向後拉到
大概一半左右的進度,按了暫停鍵。

  「你再來看看這個?」

     沈惜做了一個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許是角度問題,在他站着的時候,覺
得這不過又是一段丁慕真和她男友做愛的視頻而已,甚至連姿勢都和前一段大同
小異,隻是這次丁慕真仰着頭而已。

  但當沈惜半蹲到沙發邊,視線與顯示器平行之後,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因爲在視頻裏處于丁慕真身後的那個男人,變成了一個黑人。

  沈惜略帶一絲愕然地将視線轉向丁慕真,她做了一個「你看吧,是不是有點
嚴重」的表情,然後敲了一下鼠标。

  響亮而略帶一絲痛楚的叫床聲猛地響起。屏幕裏的丁慕真被身後的男人揪着
長發,脖子被迫高高揚起,臉上帶着明顯的既滿足卻又有些難以承受的表情,幾
乎毫無間歇地放肆叫喊着。身後的男人不停地嘟囔,反複就是同一句「What a
dirty ass !」

     這時鏡頭開始轉動,明顯是有人手持攝像機開始走動,鏡頭外一個聲音說了
句什麽,那黑人十分興奮地回了句:「Yeah,This is a hot girl!」

     手持攝像機的人又說了句什麽,沈惜并沒那麽認真地聽「配音」,隻有
「asshole」一個詞沖進了他的耳朵。那黑人聽完哈哈大笑,加快了沖擊的頻率,
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攝像機刻意地湊近了被打得紅通通一片的臀肉,
随即轉向兩個人緊密連結在一起的那個點。

  一根粗壯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
的肛門,他每一次前沖的瞬間,肉棒都會在某一個點适當地停住,确保不會過多
地深入。難怪一直沒有聽到兩具肉體直接相撞的的聲音傳來。

  「那天我差點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開口,「他的太粗太長了,如果他全
部進來,我可能真的會死掉的。」

     沈惜将視線移開,避開那被撐開到最大極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時候抖起
的臀浪。

  「拍攝的人是你男朋友?」

     「對。」
      
     「這黑人是?」

     「是個英國人。在韓國工作。是在我們放視頻的社交網站上認識的一個人。」

     「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做的?」

     「是。有一天他突然問我有沒有興趣在他面前和另一個人做愛。我以爲他在
開玩笑,但他是認真的。他在給我們留言的幾個人當中選了三個讓我挑。」

     「這個時候你仍然沒有提出反對嗎?」

     「有。我說我接受不了。他沒有強迫我。隻是過了兩天後,他又向我提出了。
這次,我同意了。我讓他幫我選一個。他很認真地挑了一個月,分别和這三個人
在網上聊天,并且一一見面,最後選了西奧。然後我們在酒店訂了個房間,我和
西奧做了兩次,他都拍了下來。」

     沈惜發出幾聲啧啧的感歎。這事說起來,也不能算聳人聽聞,但發生在和自
己那麽熟的女孩子身上,還是令他感到有些難以适應。

  「這些視頻也放上網了?」

     「是的。點擊率很高。」丁慕真的語氣說不出是自嘲還是驕傲,「後來又有
過一個,是韓國人。也放上了網。」

     「OK. 還有嗎?更誇張的?」沈惜決定還是先把所有的事情聽完再說,免得
一步步遞進的,總有新的沖擊等着他。到目前這一步,沈惜覺得自己勉強還hold
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的男友如果還有進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連他都會有些招
架不住。

  「沒了……」丁慕真聳聳肩,「目前,就這些……」

     沈惜長出一口氣。

  「好……那,你自己怎麽想?」

     「我不知道……我不喜歡這樣,但我拒絕不了他……我不知道爲什麽,但我
就是會去做所有他要我去做的事。師兄,我是不是有病?」

     「沒那麽嚴重吧?」沈惜突然産生了一種後悔沒有多看幾本心理學方面著作
的念頭,在這方面他确實了解甚少,「首先,我想先問一下,你對他提出的要求
來者不拒,那他提出的要求都是性方面的,還是在其他方面也是這樣?」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會拒絕。隻是除
了在性方面,他也沒有提過别的奇怪要求。别的方面,我們還真的蠻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區分出,你對他的感情,是愛,還是一種性上
的依賴嗎?」

     「能。我愛他。我很喜歡和他做愛,我喜歡他的……東西,我喜歡他的味道,
我甚至喜歡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膚上的那種感覺。但是,這不代表我隻是喜歡和他
做愛。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愛他。」

     「好。至于'爲什麽愛他'這種愚蠢的問題,我就不問了。你有了這些苦惱之
後,有嘗試着做些什麽事來抗争一下嗎?」

     「有。有一次,我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隻是因爲迷戀上了性,所以才對他言
聽計從,對他在性上的要求都來者不拒。我想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還是
迷上了他。所以,我在和一個朋友出去旅行的時候,特意引誘了他,和他上床了。
說實話,這個朋友在床上很厲害,表現真得很好,我被他弄出了很強烈的高潮。
但第二天,我對他這個人毫無感覺。所以我知道,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
我男友。」

     沈惜微笑,這是他最想聽到的,如果真的是這樣,情況倒還沒有到最糟糕的
地步。

  「好吧……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嚴重到,影響你的情緒,令你的生活變得混
亂,危及到你的心理健康,那麽我真誠地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在這方面,
我真的愛莫能助。」沈惜一邊說,一邊突然在腦海中冒出了「施夢萦」這三個字。
如果他自己就是一個心理學家,那也許施夢萦的問題他能解決。也許他們不至于
到分手的地步。當然,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念頭,「但是,如果你隻是想要找一個
朋友給你一些建議,我想我有些話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認真地說:「我要我的朋友,給我建議。」

     沈惜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緩緩地開口說:「首先,我相信,有一點應該是我
們的共識:人的欲望,既難以控制,又多種多樣。隻要不強制、不脅迫,任何與
欲望相關的,都沒有對錯之分。這是我們讨論問題的前提。所以你不必爲所有那
些你做過的事有什麽對或錯的迷茫,從而産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負擔。整件事,隻
有對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對與不對。OK?我們可以建立這個前提嗎?」

     丁慕真略顯猶疑地點了點頭,她還在消化沈惜的話。

  「其次,你在想,自己是不是擁有一份不健康的愛情。我覺得方向錯了。我
認爲,不是愛情健不健康的問題。你該想的是,你會從這份愛情當中得到什麽,
然後失去什麽?我想你得到了一個願意無限服從的男人,得到了和他之間的愛情。
失去了什麽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一些你曾經堅持的價值,比如說有些
女人很重視的自尊,還有在一段感情中隻和一個男人上床的原則……這不是問題,
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則,并不是最糟糕的事。隻要是你自己,發自内心地認定,
失去那些價值和原則,換到愛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沒什麽東西是天然應該
居于最上位的,愛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做選擇,
爲欲望做選擇,爲感情做選擇,爲利益做選擇,甚至爲面子做選擇。人生本來就
是要選擇一些東西,然後放棄另一些東西。重要的是,我們是發自内心地選了那
個自己認爲最重要的。爲了它,可以舍棄别的。」

      丁慕真再次點頭,繼續消化。

  「最後,如果有朝一日,你們分手了……什麽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
經不再是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的年紀了。你不是
天真的小姑娘,你知道你們也是可能分手的,對嗎?」

     丁慕真嫣然笑道:「小姑娘有過我這樣的經曆,也不可能還是那麽naive了
吧?」

     沈惜點頭:「對,對……好……如果有一天,你們分手了,那你就應該重新
去審視一下,什麽是在你離開他之後,認定的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
天,你已經習慣了和他在一起的方式,那不要緊,你可以繼續。但是如果你覺得
沒有他在一旁要求,你更願意過自己以前的那種生活,堅持以前的那些價值,那
就回歸到從前的那個丁慕真。不要在分開之後,因爲曾經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
自己,分不清什麽是自己要的,什麽是他要的。不要以爲自己曾經做過的,就是
自己認同的。我們在人生裏,會做很多自己不認同的事,what ever ,無所謂,
因爲我們總會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讓人難過的是,漸漸的,我
們忘記了自己當初去做那些違心事的原因,隻記得我們做過這些事,從而在那些
原因已經不再起作用的時候,出于慣性地繼續去做那些事。慢慢的,這些事成爲
了我們的習慣,慢慢的,又變成了我們内心的價值。那很可悲。」

     丁慕真又把雙手支到了鼻子前,遮住了自己半邊臉,若有所思。

  「其實就是四句話,欲望無罪,感情無錯,由衷之選,不忘初心。和男友在
一起,順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準備;如果分手,找到自己。我隻能說這麽多。」

     望着丁慕真漸漸浮起微笑的嘴角,沈惜輕輕地起身:「我想,我該回去了,
晚安。」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3-19 12:24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欲的兩極)(08 上、下)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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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情和欲的兩極)

作者:Aksen
2016/03/13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章 重塑一個我(上)

  丁慕真並沒有挽留沈惜。如果會挽留,那就不是丁慕真;如果會留下,那就
不是沈惜。

  他們只是輕輕地互相擁抱了一下,彼此給了一個 Goodbye Kiss
約好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見面的時間。

  回到房間,沈惜略微有些坐臥不安。倒不是因為開始後悔沒能順勢推倒丁慕
真——他相信在剛才那種狀態下,丁慕真固然不會主動,但如果他有什麼要求,
丁慕真應該會順從他的心意——他只是略微有些感慨歲月和生活對一個人的影響。

  他有些記不清第一次見丁慕真時是什麼樣子了。但在他記憶中,如此清晰的,
是清茶紅燭、談鋒辭劍,綠柳白牆、長笑輕歎,同學少年,意氣風發,青春無忌,
颯爽飛揚。那時,大家的話題是學問,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晃眼,紛紛離開校園,在真實的世界裡翻滾了幾年,大家又都變成了什麼
樣子呢?大家各自在憂慮,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什麼事了呢?沈
惜還不到30歲,丁慕真也就26、7歲,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已經多了這樣的
感慨,那再過五年又會怎樣?再過十年呢?

  沈惜覺得毫無睡意,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剛過十點半,索性下樓去酒吧坐坐。

  他確信丁慕真今晚肯定不會再找自己。

  到了酒吧,沈惜仍是照老習慣叫了杯曼哈頓。坐到一個不為人關注的角落,
悠閒地打量著酒吧。酒吧的生意一般,只散散地坐了不到十個客人。沈惜也不是
要想什麼具體的事,只是呆呆地發愣,打發著時間。在這種時候,酒中溫和的波
本和清澀的苦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確實很適合。

  「先生,我能坐這兒嗎?」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杯金湯力突然在沈惜身前桌
上放下,傳來一個帶著十二分慵懶的聲音。
  
    沈惜略帶些茫然地抬頭,進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差不多
就是22、3歲的年紀。長髮過肩,杏眼修眉,穿著雪青色一步裙和米白色襯衫,
系著一條極乾淨的藕荷色絲巾。明明服色清冷,式樣簡約,可不知為何,穿在這
女子身上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媚惑。

  如果單說年齡,說這女子還是個年輕女孩兒毫不為過,可如果親見其人,在
此刻的沈惜腦中出現的,就是「女人」這個詞。

  這女子妝容精緻,毫不濃豔。再加上她的穿著年紀,給人的第一感覺,仿佛
是個涉世不深的白領精英。但沈惜對她的身份卻有著另一種判斷。

  他毫不回避地欣賞了一會漂亮的臉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段,微微搖頭,抱歉地
說:「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可惜,今天沒機會認識你這樣的美女了。」

   
    這女子微笑著,卻不再說話,而是直接坐到了沈惜對面。「聊幾句的時間都
沒有嗎?」
 
    沈惜對她的自作主張倒也沒什麼反感,反而升起幾分歉疚之意:「小姐,我
真的在等朋友。聊幾句,對我來說賞心悅目,可對小姐你來說,卻是白白耽誤
了時間啊。」

   
    這女子眼波一閃,笑得越發嫵媚。她是個聰明女子,當然聽出了沈惜話中的
意思。他顯然清楚自己應召女郎的身份。她對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樣,並不感到
氣憤,相反沈惜雖然一眼看破了她的身份,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輕視侮辱的意思,
淡淡的,像是在對朋友說話一般,令她平添了許多好感。在她一年多做這門生意
所遇到的男人當中,實在屈指可數。

  「不怕耽擱時間。」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舌尖微微抹了抹唇角,
「而且,我們不需要花時間重新認識。我們早就見過,只是先生想不起來了。」
   
    沈惜不禁愕然,說實話這女子確實給他幾分眼熟的感覺,但他原本以為這不
過是因為妝容的關係。畢竟他所見過的漂亮女白領,乍一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模樣。可聽這女子的話,兩人竟是認識的。頓時有了幾分不好意思。

  但沈惜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怎麼會認識一個應召女郎。說到應召女,他在英國
留學時認識一個叫Ariel的女孩,不過,他並不是Ariel的客人,只是
普通的朋友而已。可在國內,他自認好像從沒和這個職業的女孩有過什麼交集。

  那女子見到沈惜的表情,眉眼間笑意更濃:「先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可
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哦!」
   
    沈惜也端起酒杯,客氣地虛請一下,放到唇邊品著,算是遮掩自己此刻的心
情。在他的人生中,像這樣當面不識故人的場面絕無僅有。一時不免有些尷尬。

  「小姐,你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
   
    「怎麼會呢?!沈老師?」
   
    「沈老師」三個字出口,沈惜像是瞬間捕捉到了什麼。他盯著女子明媚的笑
顏,腦海中卻慢慢浮現出一張清純乾淨的臉,馬尾辮,牛仔褲……

  腦中的臉和眼前的臉漸漸合一。

  「廖……廖,廖佳明?」
   
    那女子輕輕地拍了幾下手:「沈老師好記性!我就是廖佳明。」
   
    沈惜望著眼前的女孩,想起自己剛才話裡話外的暗示,負疚一笑:「不好意
思,剛才說話太沒禮貌了。」
   
    廖佳明坦然說:「沈老師太客氣了。做這一行,什麼樣的話都得聽。沈老師
已經是我見過的最禮貌的男人了。」

    沈惜的眼角輕輕一跳。看她此刻的穿著打扮,妝容首飾,以及她半夜在香格
里拉酒店的酒吧與男人搭訕的行為,自己的猜想多半沒錯。但沈惜還是希望真的
是自己說錯了話。因為,如果他沒有記錯,廖佳明應該是去年本科剛剛畢業。可
廖佳明如此輕鬆地承認下來,還是令他有些感慨。

  沈惜與廖佳明的相識,早在他剛回國沒多久時。那時她還只是個大二女生,
在沈惜最要好的朋友宋斯嘉所任教的學校就讀。沈惜當時被宋斯嘉「脅迫」著去
為她們學校組隊參加全國大學生創業大賽做指導,就此相識。

  廖佳明當時是團隊裡最聰明的一個女生,無論在創意還是在人際上都有令沈
惜讚歎的表現。

  一晃過了三年多的光景,廖佳明如果沒有讀研究生,應該畢業一年多了。誰
能想到當年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如今卻在這裡做著應召女郎。雖然一看就知道,
廖佳明肯定是那種價碼極高的高級女郎,並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染指。但再
高級,畢竟仍是應召女郎。對於剛聽完丁慕真故事的沈惜來說,不免又添了幾分
感慨。

  「沈老師,真的在等朋友嗎?那我是不是要走開?」廖佳明並沒有作出什麼
格外撩人的表情和姿勢,但她的坐姿卻令沈惜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誘惑之感。

  沈惜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隨便找了
個藉口。抱歉!」
   
    「我懂。那,沈老師能不能請我喝杯酒?」
   
    沈惜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廖佳明剛來的時候,沈惜的本意是想請她快些走,也就一直沒有細看她。現
在聊得久了,自然對眼前這位美女看得更加清楚。廖佳明坐在右前方,沈惜能清
楚看到的,是她的左半邊面孔。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當年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廖佳明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為她的側臉,真像一個人。

  像極了宋斯嘉。

  恍然間,沈惜又看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宋斯嘉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春風熏然的夜晚。正在讀大二的沈惜和師兄李華巍結伴來到人文學
院的主樓。當時正是全校年度創業大賽開賽的前夕,作為上一年度大賽冠軍隊成
員的沈惜和李華巍,被人文學院請來為他們這一年度的參賽隊做指導。

  之所以他們願意到人文學院指導,是因為李華巍的表妹正在這兒就讀。

  這座樓的一、二樓都是教室,也不光只對人文學院的學生開放,校內大多數
專業的學生都有課在這幢樓裡上。但這幢樓的三樓以上,主要是人文學院的辦公
室。人文學院學生會的辦公室和活動中心也在這裡。這次被選拔出來參賽的隊員
們正坐在活動室裡等候。

  沈惜和李華巍在表妹的帶領下走上三樓,站在樓梯口迎接的,是人文學院學
生會的幹部們。

  在笑臉相迎的五六個人當中,沈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後面的那個女孩,
一身運動服,精幹的短髮,氣質卓然。她,就是宋斯嘉。

  這麼多年來,沈惜無數次地回想過這個場景,無數次地輕輕歎息,無數次地
品味著苦澀的甜蜜。

  在認識了宋斯嘉很多年以後,沈惜才發自內心地認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愛
這個女生。

  可是在最初認識她時,沈惜身邊已經有一個彼此深愛的女友,儘管這不妨礙
他和宋斯嘉像朋友一樣往來,卻一直沒有往愛情這方面去想;等到沈惜和女友分
手,宋斯嘉卻有了男友,兩個人在朋友口中顯得格外的般配,當時沈惜還沒有察
覺自己真實的心意,也沒有升起橫刀奪愛的念頭;等沈惜終於意識到自己對宋斯
嘉的感情時,已經到了兩人即將畢業之時,先不說沈惜當時又交了一個女友,單
說兩個人一個已經保送本校研究生,一個已經決定出國的局面,他們就很難走到
一起;沈惜在國外的三年裡,宋斯嘉倒是和大學裡的男友分了手,並且一直沒有
新的戀人,可就在沈惜回國前兩個月,她卻通過父母安排的相親,確定了一個男
朋友……

  沈惜也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麼在明白了自己的真實心意之後,仍然沒有對
宋斯嘉說過一個「愛」字。

  其實,他是知道為什麼的。因此,他不後悔。

  當然,這不妨礙沈惜常常懷念那個初見的場景,時時泛起淡淡憂傷,也不妨
礙沈惋總會在他耳邊念叨,怎麼就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從戀人變成了「妹妹」。

  去年,宋斯嘉做了新娘,嫁給了那個相親而來的男友。

  望著她一身婚紗,沈惜終於斷了那份心思。此後剩下的,就是懷念了。

  但此時此刻,見到廖佳明,想起創業大賽,再看到那張極其肖似的側臉,沈
惜免不了又想起了那個令他心神往之的女孩兒。

  陷入回憶的人,很容易變得沉默。廖佳明看出沈惜此時若有所思,也不說話,
只坐在一旁相陪。

  片刻之後,沈惜轉頭,又將視線投向廖佳明,像是從回憶中抽回了思緒。

  廖佳明突然起身,坐到了沈惜身邊的椅子上,上半身扭出一個曼妙的弧線,
靠近沈惜,輕輕地問:「沈老師住在哪個房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一股幽幽的香氣透入沈惜的鼻子。突然,他生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像是有一
個惡狠狠的聲音在他腦海裡催促。

  「去我房間,想看什麼呢?」
   
    「想看看沈老師是不是在房間裡藏了個美女唄……」廖佳明眼波流轉,俏生
生地笑著。

  沈惜語氣裡略帶了幾分深意:「如果什麼都沒有,你想做什麼?」
   
    「那,要看沈老師想我做什麼……」廖佳明又把自己的上半身送得離沈惜近
了一些,幾乎已把胸部貼在了沈惜的手臂上,又放低了幾分聲音,「我會做的事
情很多哦……」

   沈惜暗暗做了個深呼吸,輕歎一口氣:「可惜啊……」

   廖佳明微微一怔。

  「可惜,你是……廖佳明……」
   
    「啊?」廖佳明再冰雪聰明,也實在無法理解沈惜話中之意。我?我怎麼了?

  沈惜在心裡又補了一句:「可惜,你是嘉嘉的學生……」這句話當然不會說
出口。

  廖佳明笑臉不改,但眼神中畢竟添了一分氣惱,貼近的身體也重新坐得端正
了。

  沈惜把酒杯放回桌面,主動地將身體側傾向廖佳明,溫和地說:「我的房間
還是不要去了。你有另外兩個選擇。一個呢,是去找一個新的目標,別在我這個
沒情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還有一個呢……」他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剛過十一
點,我準備十二點回房間睡覺。如果你願意,這一個小時陪我聊聊天。我按你平
時陪一個客人的費用給你報酬。好不好?」
   
    「聊天?」廖佳明沒想到沈惜會給出這麼一個選擇,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聊天。」沈惜在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確定。

  廖佳明略加思索,嘴角浮起一絲曖昧的笑容:「沈老師會不會是喜歡玩什麼
特別的遊戲……」
   
    沈惜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聲調雖還溫和,語意卻是斬釘截鐵:「不是,
只是聊天!」
   
    廖佳明入行已經一年,她本就聰明,善體人意,何況這一年多來又在無數男
人中周旋,本以為對哪個目標都能手到擒來,豈料今天不但沒能誘惑沈惜,反而
連連猜錯對方的心思,不免有些錯愕。好在她心理素質極好,稍作調整也就控制
住了情緒。

  心平氣靜地去想沈惜的話,廖佳明對這男人又有了新的認識。沈惜,真是不
同於之前自己遇到過的所有男人。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

  過了一小會,廖佳明開口了,笑容收起了大半,細看,神容間竟還多了幾分
端莊。「我懂了。說實話,我真想和沈老師多聊一會,不需要什麼報酬。但是現
在我在這兒,為的是賺錢。不收您的錢,我就虧了。如果收您的錢,收得少了我
還是虧了;收得多了,我又不忍心。我收費可不便宜,您卻只是想和我聊聊天,
我怎麼能收您錢呢……我做這行,在有些人眼裡是不要臉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
準則,如果我沒有足夠的付出,我也不想無功受祿地收錢。所以,我選第一條。」
   
    沈惜慢慢點頭。他突然有點喜歡廖佳明瞭。他起身張開雙臂,抱了一下這個
女孩,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廖佳明怔了一下,頗有深意地凝視了一眼沈惜,回抱了一下,轉身離去。

  沈惜遠遠地看著她,見她一個人坐在吧台旁,悠悠地品著酒,巧妙地推脫了
兩個上前搭訕的男人。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她終於起身,挽著一個四十歲左右
的男人的手臂,朝外走去。

  在不為那男人察覺的情況下,廖佳明的視線投向沈惜坐著的角落,報以溫柔
一笑。沈惜頜首回禮,目送她離開。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漂亮且聰明的女孩要以
此為業。從當年一起做創業大賽時廖佳明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即便不讀研究生,
本科畢業後找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絕非難事。而她最終的選擇,卻是在豪華酒店
的酒吧徘徊,尋覓著一個又一個的目標。但這畢竟是別人的選擇,他又有什麼權
力去過問,甚至干涉呢?

  沈惜離開房間,來到酒吧,本是因為聽完丁慕真的故事,在房間獨坐時會生
出一些紛亂的念頭。但經過廖佳明過來攪了這麼一下,坐在酒吧裡,也一樣會生
出雜念,倒不如回房間清靜。

  也差不多快到十一點半了,或許這一次,回房間就能安然入睡。

  盼著快些入睡的,還有施夢縈。

  此刻,她正伏臥在沙發上。躺得很不舒服,卻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她雙眼
緊閉,假作熟睡,生怕被人看出她其實還醒著。

  她裝得如此辛苦,就是因為房間裡的另兩個人,這時肯定正在做一些不堪入
目的事情。就算他們不介意被人看,施夢縈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之所以施夢縈閉著雙眼,都能知道那兩人正在做什麼,是因為在她耳中,滿
是各種令她面紅耳赤的聲音。

  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滾聲,已經響了超過十分鐘,給施夢縈一種
汁液淋漓,滑潤油膩的感覺。對這聲音,她並不陌生。無論她是否願意,腦海中
已經閃出一張小嘴正在快速地吞吐著一根粗壯肉棒的場景。

  施夢縈以前不是沒有為男人口交過,只是她難以想像,口交的聲音怎麼可以
這麼響亮?正在口交的女人,怎麼好像正在品嘗什麼美味一樣那麼歡樂?施夢縈
覺得,哪怕是自己小時候在吃最喜歡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時,也不可能會發出這樣
的聲音。

  蘇晨是真能從口交中得到快樂嗎?

  施夢縈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啪啪」響聲。施夢縈的第一反應是也許徐芃正在拍
打蘇晨身上的某個部位,但從時間上來講卻不合理,明明一秒鐘前,充斥著耳朵
的,還是那麼清楚的吸吮肉棒聲。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將眼睛睜
開一條縫。模模糊糊的,她看見對面沙發上坐著的徐芃把褲子褪到膝蓋,而蘇晨
正側對著自己跪在沙發上,緊緊攥著徐芃堅硬的肉棒根部,正一臉媚笑地用肉棒
拍打著自己的臉。

  施夢縈連忙再次將眼睛緊閉。她沒想過竟然還可以做這樣的事。更令她難以
想像的,是蘇晨在這樣做時,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副興奮的表情?就像是拿著自己
最心愛的玩具,正在玩自己最鍾愛的遊戲似的。

  這「啪啪」聲響了大約一分鐘,卻聽徐芃壓低嗓音,啞啞地說:「繼續舔!」
   
    蘇晨媚媚地「嗯」了一聲,隨即又聽到肉棒被她吻舔得「嘖嘖」作響的聲音。

  施夢縈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口水。

  這真是個要命的局面!早知道,剛才就不裝睡了。

  徐芃回來後,打開了那瓶他帶回的紅酒,三個人繼續閒聊。電視雖然開著,
不過是添個背景音罷了,顯得不冷清,反正也沒人認真在看。

  只是,由於徐芃的加入,話題就不再涉及剛才那稍顯露骨的肉體痛苦。蘇晨
主動問起徐芃,就他的經驗而言,什麼是讓男人感覺到最難受的事情。

  徐芃說了幾種可能,諸如事業低迷,感情失敗等等。隨後蘇晨索性直接發問:
「那你覺得,如果一個渣男辜負了一個女人,兩個人分了手,要想讓這個渣男難
受,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呢?」
   
    徐芃反問:「你覺得呢?」
   
    蘇晨認為,如果讓她碰到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一定要讓他看到自己現在活得
有多好,更要讓他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的樣
子。

  「就你那個逃婚的未婚夫啊?」施夢縈聽徐芃這麼說,就知道他和蘇晨之間
肯定也是很熟悉的,「那是得想辦法氣死他!不能便宜了這王八蛋。」
   
    蘇晨氣哼哼地說:「如果真的讓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看到我和
別的男人上床時候的樣子。就算是演戲,我也一定要演得像個超級騷貨,讓他看
到我跟他在一起時他沒見識過的性感。讓他後悔自己放棄了我,白白把我送到了
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施夢縈皺皺眉,介面道:「如果那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怎麼還會關心你和
哪個男人在一起?你這樣,只是白白折磨自己吧……說不定還會讓那個男人更看
不起你。」
   
    蘇晨白了她一眼:「你這就是不懂男人了。男人在嘴上當然會這麼說,你這
種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對了,我真看不起你之類的。但是他心裡會怎麼想
呢?徐大講師,你給我們的施小姐講講?」
   
    徐芃在一邊嘿嘿地笑:「這個真不好說。不過我覺得,大多數男人心裡還是
會很不爽的。男人這種動物,嘴上說得再好聽,下半身還是很能主導思維的。他
可以不要一個女人,但如果這個女人投入別的男人懷抱,還被別人當成寶,他說
不定又會糾結。再讓他知道這女人讓別的男人享受到他沒享受過的,那就更加抓
狂了。有些賤男人,說不定會反過來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給追回去呢!」
   
    「啊?」施夢縈有些難以置信。

  蘇晨給三個人都添了些酒:「這是你徐大講師的經驗之談吧?」
   
    徐芃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略顯尷尬地岔開了話題。這倒讓施夢縈不由得
相信,這可能還真的是徐芃自己曾經的心路歷程。

  然後,他們又突然談到了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帶在身邊的那個女人。

  一番對沈惜的集中抨擊之後,蘇晨讓徐芃從男人的角度評價一下那個女人。

  徐芃認真回憶了一會,說:「很媚。長得很一般,但從她眉眼身條看,是那
種骨子裡媚出來的女人。這種女人平時不一定看得出來,上了床就不一樣了,一
般男人還吃不消呢。」
   
    「上次那個美女,還以為就是什麼沈家少爺的新女朋友呢,今天又看到一個。
這沈家少爺,女人還真是多!要我說,你跟他分開也好,就算繼續下去,誰知道
以後會碰到什麼事!」
   
    施夢縈對蘇晨的這番話只能報以苦笑。她不怎麼想參與到這樣的話題中去。
但思緒卻不可避免地飄到了一個她根本不知道在哪個位置的房間。

  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像我們這樣坐著聊天,還是……

  像徐芃剛才無意中說的一樣,他們正在辛勤地耕耘?

  在和沈惜一起的日子裡,施夢縈向來以沈惜從不強迫自己和他發生性關係為
喜。她從沒主動想過要和沈惜親熱。可此刻她一想到沈惜正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享
受,卻心如刀絞。

  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遂沈惜的心願,他想怎樣就怎樣,會不會今天兩個人就
不是這番模樣?

  有了這樣的念頭,她的話自然就少了。徐芃和蘇晨後面說的話也沒怎麼放在
心上。

  施夢縈今晚喝的酒不少,到後來,酒勁一陣陣上湧,索性斜靠在沙發上,閉
目養神。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徐芃壓著聲音問:「哎?她是不是睡著了?」
   
    蘇晨小聲嘟囔了一句:「有可能。你回來之前,她喝了不少,可能有點醉了。」
說著,她走過來,輕輕坐在施夢縈身邊,用極小的氣力推了推施夢縈的腿。

  施夢縈其實並沒有完全睡著,只是有些頭暈而已。但一想到如果表明自己此
刻還是清醒的,話題可能還會繼續往自己難受的方向走,那倒不如假裝睡著了,
省些是非。

  見施夢縈沒有反應,蘇晨又躡手躡腳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又壓低了兩分
嗓音:「好像是真睡著啦……」
   
    「呵呵,白天那麼辛苦拍寫真,擺了一天的姿勢。晚上看到前男友和別的女
人在一起,心情肯定很差。這一天下來,身體和精神肯定都很累了。」徐芃在沙
發上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調整了坐姿,讓自己變得更舒服些。

  蘇晨的回答施夢縈聽不清,像是在徐芃耳邊說的悄悄話。徐芃也回了幾句悄
悄話。

  施夢縈只隱約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若是別的話題,她倒無所謂能不能聽清,
但涉及到自己,卻忍不住想聽個究竟。

  「你有沒有和她做過啊?」這句話聽得比較清楚,聽蘇晨說話的口氣,施夢
縈幾乎能確定蘇晨和徐鵬之間肯定存在肉體關係。一想到話中的這個「她」指的
肯定是自己,不由得揪緊了心。萬一徐芃隨口回答了一個「有」,那自己以後還
怎麼在公司和蘇晨見面?萬一蘇晨再告訴其他人,自己哪還有臉見所有的同事?

  幸虧徐芃只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沒有」。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什麼樣子的。估計和平時差不多,規規矩矩,一本正經
的。如果真這樣,那個什麼沈少爺要跟她分手,還真不奇怪呢。」蘇晨的口氣裡
帶了些可惜的意味,「可惜了,一個好女孩卻沒人喜歡。」
   
    「其實,她完全可以很媚,你也是看過她身材的。」徐芃的聲音聽上去像是
扭著身體,伸著懶腰,「但是,她有一個要命的弱點。」
   
    「什麼呀?」
   
    「她總是會給自己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徐芃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給人職業素養課一樣,「她在床上怎麼樣我們只是猜,
但你看她平時的工作。其實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差,為什麼?就是因為
她在工作的時候,也擺脫不掉這些規矩,太不靈活。這都是同一種心理在作怪,
叫做自我設限。自己給自己圈定了一個範圍,一套標準,無形當中就是束縛住了
自己,所有的行為只能在這個圈子裡面,稍微邁出去一點,就覺得是不是過分了。
如果這種設限再套上一頂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邁出去一步就變成犯了
大錯。其實根本沒那麼嚴重。人生裡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有些是別人加給
我們的,我們沒辦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給自己的,那就顯得有些愚蠢了。真正有
能力的人,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地超越限制。而她在工作裡面,明顯就是半
步都不敢突破。我想,她在床上,肯定也是這樣半點不敢亂動的。」
      
    蘇晨在一旁歎息了幾句。

  徐芃說的這番話很長,施夢縈偷聽得很認真,卻不能在第一時間裡完全明白,
正在仔仔細細地回想思索,就沒聽他們兩人後面說的幾句話。等她再把注意力放
到那兩人身上時,他們卻又說起了悄悄話。

  說話的內容聽不清,但他們口氣中的曖昧氣味卻越來越濃,顯得明明白白。

  沒過多長時間,徐芃笑嘻嘻地問了一句:「想不想吃香腸?」
   
    施夢縈還沒想明白,房間裡哪有香腸,蘇晨已經嘻嘻笑著去解徐芃的褲子。
此後就是長達十多分鐘的口交。

  徐芃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蘇晨居然也一直沒有失去耐心,她的唇舌幾乎
半刻不停歇地在那根肉棒上用勁,中途連半句催促停止的話都沒有。

  施夢縈難以想像。如果換做是她,五分鐘的口交已經會讓她覺得像一個世紀
那麼漫長了。

  「那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又髒又臭,怎麼能吃這麼久呢?」
   
    好不容易聽到徐芃說了一句:「行了,小騷貨,夠硬了,自己爬上來吧。」
施夢縈又緊張起來,難道他們就要開始了?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裡一直聽著他們做
愛?

  蘇晨重重地在肉棒上親了一口,遲疑著說:「在這兒啊?萬一我們操了一半,
她醒了怎麼辦?」
   
    施夢縈第一次聽到從一個女人嘴裡吐出「操」這個字,暗暗地皺了皺眉。蘇
晨說這個字的時候,是那麼自然,仿佛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詞彙一般。施夢縈
突然覺得,原來這個世界和自己想的,相差那麼多。

  徐芃輕聲說了句什麼,施夢縈突然感覺像是有人朝自己走來,不一會,就有
人站到自己身旁,一手伸到肩膀下,一手抄起兩腿的膝彎,把自己橫抱了起來。
這人抱得很穩,從氣味判斷,應該是徐芃. 施夢縈不知道這時徐芃想對自己做些
什麼,不由得整個人都緊了起來。

  不過,徐芃還真沒對她做任何事,只是把她抱進了臥室,去掉鞋子,隨後將
她平放到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轉身出去,掩上了門。

  瞬間,外間的聲音顯得含糊了許多,幾乎什麼都聽不清。施夢縈終於能睜開
雙眼,臥室裡一片漆黑,只有被掩上的門邊透進來的一點點亮光。

  施夢縈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剛才的三十分鐘,對她來說簡直就像過了好幾個
小時一般。她既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顯得有什麼異常。此刻整個人放鬆下
來,頓時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突然,她看到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門,極緩極緩地搖開,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她以為是徐芃或蘇晨中的一個又要進來,連忙閉上眼睛。但是聽著從門外傳進來
的聲音,又不像是那麼回事,又睜眼望去,果然並沒什麼人走進來。看來徐芃剛
才只是虛掩上了門,卻沒扣緊,這會兒門自動搖開了。

  門縫開得大了,外間的聲音頓時又清晰了不少。

  蘇晨像是捂著嘴似的,以一種極輕的聲音發出各種呢喃。

  過了一小會,徐芃輕聲笑著,蘇晨又玩笑似的罵了他一聲,隨即又發出了吸
吮舔弄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誰在誰身上玩弄著。

  又過了好一會,蘇晨喘著氣,大聲罵道:「悶死我了!你每次都這樣!用不
用總是把整個屁股悶在我臉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著:「既然要舔屁眼,就得舔純天然的。洗得香噴噴的,那還叫
什麼屁眼?」
   
    施夢縈吃了一驚,她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會去舔男人的那個部位,而她,就
算是想一想,都覺得無比噁心。更何況按蘇晨說的,還是整個屁股都悶在臉上,
這哪裡是做愛?根本就是在糟踐女人。但聽蘇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那兩個人在外間調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情。這又是遠遠超越施夢縈經驗的。加
上此前在沙發上的口交,兩個人的前戲都已經超過四十分鐘了。換做是施夢縈,
這麼長的時間,恐怕早就已經做完了,甚至連澡都洗好了。

  就在施夢縈胡思亂想的時候,蘇晨發出了一聲毫無收斂的大叫:「輕點!你
插得太深了!」


            第八章 重塑一個我(下)

  施夢縈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根堅硬的肉棒狠狠插進一個水汪汪的
陰道的場景。此時此刻,她明明安穩地躺在床上,卻渾身都不自在。香格里拉套
房裡的大床十分舒服,她本應睡得很安逸,不知為何,如滾針氈一般。

  當然這也和她現在的穿著有關。徐芃只幫她脫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沒動,
至今施夢縈還穿著白天來酒店時穿的套裙、襯衫,連絲襪都沒脫。裙帶勒得她有
些氣緊。

  此刻在外間「奮戰」的是蘇晨,但施夢縈卻覺得自己在床上心神難定,手足
無措。

  在施夢縈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了自己和徐芃做愛時的場景,偏偏又如
隔簾觀影,幻想中的兩具肉體都像蒙了一層光似的,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施夢
縈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記不清上次和徐芃做愛時的細節了。

  她對性這件事,真是懷著一種強烈的反感。她對每一次性愛的態度,從根本
上來講,無外乎「忍受」兩個字。大學裡那男人要性,她忍受;沈惜要性,她也
是忍受;和徐芃做的那一次,更是忍受。幾乎沒有一次是值得懷念的經歷。即使
是和深愛的沈惜在一起,在印象裡也沒什麼比較深刻的記憶。

  當然,和沈惜在一起的記憶少,不光是因為她對性心存惡感,更重要的原因
是,次數太少了。

  兩年左右的時間,一共才幾次呢?施夢縈記不清具體的次數,但即便是她這
樣巴不得無性生活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認,和沈惜做愛的次數,就兩年這樣長的
時間段來說,實在太少了。

  從這個角度說,施夢縈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在沈惜那裡曾經是那樣的被嬌慣
著。

  蘇晨在外間放肆地叫。儘管可能是顧忌到睡在臥房的施夢縈,她叫床的聲音
並不大,但內容卻勁爆得令施夢縈感到匪夷所思,面紅耳赤。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在做愛時毫不猶豫地粗口連篇;可以把一個簡
簡單單的「啊」字叫得抑揚頓挫,連綿不絕;可以全無羞恥地不停請求男人用力
操自己。

  施夢縈人生中第一次親耳聽一個女人叫床,她這才理解了上次徐芃對她說的
那句話:「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求饒會說髒話……」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些,對徐芃上次評價自己為「死魚」很不
舒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差距,原來真的那麼大。

  雖然她並不認為這樣叫床有什麼好,但她終於帶著一絲不甘地接受了徐芃對
自己的評價。和蘇晨現在鬧出來的動靜相比,自己真的像條死魚。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半個小時,或許也就十來分鐘——身處朦朧黑暗中的
施夢縈完全沒有概念——蘇晨的叫聲突然尖銳高亢起來:「操死了!操死了!被
你的大雞巴操死了!啊……」

  施夢縈猛的夾緊雙腿,就像是正和蘇晨一起經歷高潮似的。

  蘇晨高潮之後突然變得悄無聲息。但徐芃低沉的嗓音一直未停,碎碎叨叨地
念著什麼,伴隨著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施夢縈仿佛能清楚地聽到每一記脆亮的
肉體相撞,每一聲都像撞在她的心裡。

  施夢縈覺得自己下身酸酸的——明明正在被瘋狂撞擊著的是蘇晨。

  她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怎麼穿了一條尺碼最小的內褲出門。此刻,內褲後臀部
分的布有一些陷入股肉之間,磨在下體,有幾分癢,又有幾分疼,十分難受。

  徐芃突然低吼起來,施夢縈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隨即蘇晨的尖叫聲再次響
起:「快射!快射,母狗饞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沒過半分鐘,尖叫聲被一陣像悶在枕頭裡似的哼鳴代替了。

  這短短的幾分鐘,施夢縈在床上翻了好幾次身。她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只覺得無論採取任何姿勢都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分尿意。

  但此時她怎麼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釋說自己剛才確實睡著了,只是剛剛醒
來。但她怎麼面對那兩個光溜溜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呢?

  聽到外間的徐芃笑嘻嘻地讓蘇晨幫她舔乾淨,施夢縈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仔細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蘇晨為他用嘴清理肉棒上殘留的淫水、精
液。

  儘管對性全無好感,在大學和那副教授「男友」在一起時,施夢縈其實也有
過一段短短的「性福」時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曾經流淌過令她作嘔的
精液,她曾經閉著眼睛屏住呼吸讓那男人在她嘴裡射精,甚至有一次陰錯陽差地
將滿口的精液吞了下去。可她從沒在一個男人在自己身體裡射精後,馬上就用唇
舌去為他清理剛從自己陰道中抽出來的肉棒。

  就算那男人做完之後又要自己口交,通常也是會先清理一下下體的。即便如
此,殘留的氣味仍會讓施夢縈感到厭惡,她不止一次地拒絕為殘留異味過重的肉
棒口交。

  她無法想像,一個女人,眼睜睜看著一根濕漉漉的,散發著各種臊臭氣味的
肉棒,怎麼能將之含入口中?更難以想像,怎麼能用舌頭去舔舐?

  但蘇晨明顯沒有她這種心理,聽著她膩膩的竊笑,忽然像被什麼堵住喉嚨一
般截然而停,施夢縈耳邊仿佛響起若有若無的吸吮肉棒聲。

  她的尿意瞬間加重,不由得越發用力夾緊雙腿,心中開始焦躁。即便像她的
「菜鳥」,也不會天真地以為外間那兩人做完以後就會穿好衣服,端然對坐。她
不敢想像,卻大致能猜得到外間現在是怎麼一副樣子:衣裙鞋襪撒了滿地,兩具
肉蟲般的赤裸身軀交纏,汗水和其他更令人作嘔的汁液攪在一起,流遍兩人的身
體。

  這樣的場面,自己怎麼能走出去呢?

  可誰知道他們還會在外面待多久?自己還需要憋多久?

  施夢縈自內心地升起一股怨念。沈惜大概正在享受那個連徐芃都羡慕不已的
媚女;徐芃和蘇晨剛經過一場酣暢的大戰,還在外面膩歪。

  自己為什麼只能裝睡,躲在黑暗裡,甚至都不能堂堂正正出去上衛生間?

  自己做錯什麼了?

  外間那兩人竊竊私語著,不時爆出一兩聲悶笑。他們似乎十分開心,可發出
的每一點動靜,都重重地擊打在施夢縈原本就已經被消磨得殘存無幾的耐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鼓脹,她小心翼翼地翻身,
以消解尿意對自己的衝擊,卻又絕不敢輕易地放鬆雙腿,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屁眼
也正在收縮成一團。

  施夢縈越來越擔心,當自己終於控制不住的時候,難道自己要把全部的尿液
都噴在床上嗎?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還能見外間那兩人嗎?明天退房
時,自己還能見任何一個可能走進這間房的酒店服務生嗎?

  自己還要活嗎?

  終於,外間沒了聲響。沒有說話聲,沒有笑聲,沒有親熱聲……十分寂靜。

  他們這是結束了?還是醞釀著一場新的大戰?

  施夢縈快瘋了。她剛剛作了個決定,實在不行,哪怕明知那兩人正一絲不掛
地待在一起,也要強作鎮定地走出去,大不了不往他們那個方向看,直接沖進衛
生間。就當作自己睡眼惺忪,根本沒注意他們好了。

  結果突然變得悄然無聲,他們在幹什麼呢?他們會不會繼續下半場?萬一他
們再次開始做愛,自己怎麼敢打開房門呢?怎麼可能對那樣的大戰視若不見呢?

  抱著這種後悔和恐懼糾結在一起的心情,施夢縈也不知道又堅持了多久。就
在她無數次地遏止住放鬆下身的衝動,連翻身這樣的小動作都不敢再做的時候,
原本半開的臥室門輕輕地被推開。她半合雙眼,做假寐狀,只留了一條縫,看到
換了一身睡衣的蘇晨轉頭輕輕笑駡了一句:「門都沒關好!萬一她醒著就全聽到
了!你就想她聽到出來加入是吧?」

  門外的徐芃含糊地說了句什麼,蘇晨呸了一聲,閃進房間,關上房門。頓時,
整個房間又陷入黑暗,只留下幾盞散發著沉沉柔和暗光的壁燈,散發出一點點幽
幽的光。施夢縈在臥房裡待的時間比較久,對這種黑暗適應得也比蘇晨好些,依
稀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鑽了進來。蘇晨的動作十分輕
柔,顯然是認為施夢縈早已熟睡,不想驚醒了她。

  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施夢縈這才想到剛才悄無聲息的那段時間,蘇晨原來
是去洗澡了,然後換好睡衣,進來睡覺。

  原本徐芃就和施夢縈說好,今天白天拍寫真,晚上就在酒店過夜,否則訂了
香格里拉的套房也未免太過浪費。說是過夜,施夢縈當然不可能同意和徐芃睡在
一起。一開始的計畫就是蘇晨和施夢縈睡臥房,徐芃在外間的沙發上睡一夜。

  因為一切都在計畫中,所以施夢縈和蘇晨一樣,都是帶了睡衣來的。只是沒
想到因為心情不好再加上幾分酒意,她中途裝睡。裝睡容易,再想若無其事地醒
來就沒那麼容易,直到被徐芃抱進臥房,施夢縈都沒機會換上睡衣。

  現在蘇晨換好了睡衣,舒舒服服地鑽進被窩,施夢縈都沒工夫去羡慕她。她
的全部精力依然放在自己那幾乎已經被忍到了極限的尿意上。

  施夢縈此時原本已經可以起身去衛生間,但不知為什麼,她不敢面對剛和徐
芃做過愛的蘇晨。她寧願繼續緊繃身體,一動不動,假作沉睡。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就十來分鐘,或許是個把小時,她十分驚喜地發
現身邊的蘇晨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翻身,呼吸也漸顯均勻安然,似乎已經
睡著了。

  「蘇晨……」施夢縈用蚊子哼哼大小的聲音呼喚了一聲,但在寂靜的臥房裡,
她還是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沒有任何反應。

  施夢縈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艱難地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往房門處走去。之
所以這樣小心,一來,怕吵醒了入睡不久的蘇晨;二來,幾乎快要爆炸的尿意根
本不允許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動作。

  小心地把房門挪開一線,施夢縈擠了出去。

  剛一轉頭,施夢縈嚇得驚叫了一聲,好在多少還有一點點理智,迅速地控制
住了音量,這聲驚叫像是被擠回到喉嚨裡似的,顯得尖銳,卻十分短促。

  徐芃還沒有睡,坐在沙發上玩著筆記型電腦。

  而且,他並沒有穿回任何一件衣服,就是那樣赤裸裸地坐著。

  他也被施夢縈的那聲強壓回去的驚叫聲嚇了一跳,奇怪地抬眼盯著站在門邊
滿臉怪異潮紅的施夢縈。

  施夢縈的臉像血一樣紅。只有她自己直到這是為什麼。倒不光是因為看到了
徐芃的裸體,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間的驚嚇之下,她沒能控制好自己的尿意,
一股尿液像噴泉般滾湧而出。儘管她立刻繃緊下身,阻止了更進一步的崩潰,但
不知已經被堵塞了多久的激流噴射出來的力量十分強大,僅僅一股尿液,就已經
瞬間浸透了她的內褲,順著兩條腿流淌而下。幸虧她還穿著絲襪,一路下來,這
股尿液流到膝蓋處,幾乎已經完全被絲襪吸收,並沒有什麼液體流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施夢縈還是覺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她竟然在一個男
人面前尿了!

  一瞬間,施夢縈像聞到一股強烈的尿騷正彌漫在房間裡——儘管徐芃看上去
很正常,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這簡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節奏。

  她不敢再看徐芃,更不敢說話,狂奔似的沖進衛生間,像摔門一般關上門,
緊緊地鎖死。

  徐芃撓了撓頭,他並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了,所以透著格外的詭異。

  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他給了自己一個解釋:看來是這個自以為純潔得要命
的奇葩女人被男人裸體嚇壞了?

  此前正在玩遊戲的徐芃,其實是帶著些失望的。因為在他的設想裡,今天巧
合般遇到沈惜後,局面對自己十分有利,只要和蘇晨配合得足夠好,今晚很有機
會能再次拿下施夢縈。

  像施夢縈這樣看似堅貞又固執,實則內心脆弱,極其缺乏主見的女人,隨著
一次又一次的失守,會迅速地滑向另一個邊緣。或許面對別的男人她還是那麼一
副死樣,但對於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極有可能變得出奇的順從。

  重點就在於要能在初期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的得手都非常重要,都會對施夢縈的轉變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沒想到,一時沒控制好節奏,施夢縈居然中途睡著了。

  徐芃倒是一直沒懷疑過施夢縈是裝睡。他只是後悔自己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只能把所有氣力都用在了蘇晨身上。

  這次回去要被周曉榮嘲笑了。

  之前假裝去見朋友,實際上是在酒店酒吧閑坐,然後又到外面去閒逛了一圈
的時候,徐芃給周曉榮打了個電話。在巧遇沈惜和他的女伴之後,他堅信今晚的
機會很好,有些得意忘形,就興致勃勃地問那胖子有沒有興趣過來?萬一搞得好,
說不定今天就能把施夢縈拿下。

  周曉榮倒是顯得很有興趣,可緊接著又問了個十分功利的問題:「肯定能吃
到嗎?」

  徐芃噎了一下。這事沒法肯定!施夢縈又不是蘇晨或孔媛——儘管這倆迄今
為止也還沒和自己與周曉榮3P過——後兩人稍加引導利誘應該基本沒有問題。
可施夢縈的話,光是能吃一次就要費上老大的力氣,何況還是兩人一起上。

  這只能靠運氣和耐心,沒有肯定這一說。

  聽他這麼一講,周曉榮的熱情頓時沒了。

  「算了吧,你們在城西的香格里拉,我開車過去要一個鐘頭,大晚上的,說
不定還是白跑一趟,我傻啊?我還是吃現成的吧。」說完他淫笑兩聲,「程莎老
公又出海了,我在她家呢,我們的程總監剛洗乾淨屁股,正在給我舔雞巴呢……
是不是啊,莎莎母狗?」

  電話裡好像有個女人說了句什麼,周曉榮哈哈大笑。

  「我還是保險一點,玩我們程總監的屁眼吧。施夢縈那騷貨你慢慢調教,等
調教好了,我再玩吧。」

  徐芃笑駡兩句,把電話掛了。對於周曉榮正在程莎家裡,他一點不意外。程
莎不光是公司公關的一把好手,其實基本上就相當於周曉榮的半個情人。而她之
所以能「公私兼顧」,又不鬧什麼家庭危機,就是因為她老公是個海員,收入一
般,一年裡卻有八九個月不著家。

  程莎豁得出去給公司做公關,又隨時能滿足周曉榮的需求,一來是因為周曉
榮對她不吝嗇,二來也確實因為她遠強于一般女人的性欲,實在太難在常年在外
的老公身上獲得滿足。

  當然,話說回來,如果她老公是船長,或者大副,一年辛苦跑下來收入不菲,
也許她也不會這麼拼,頂多在老公不在家時找幾個露水情人。但她老公只是一個
最低級別的普通海員,出海時間同樣長,辛苦程度不減分毫,收入水準卻相差極
大。他老公的船長收入比他高了幾乎十倍。這就讓程莎無法平衡。

  說到底,錢包空著,屄也空著。在這種情況下,兒子又已經半大不小,不需
要精心照顧,可以時常扔到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這種熟女最好勾搭。

  徐芃結束在南邊的所謂「創業」,回到這座城市,進入周曉榮公司的第一天,
周曉榮為他接風的大餐就是程莎。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個戴著狗鏈塞著肛塞狗尾,
滿地爬的女人是妓女,聽周曉榮介紹才知道是公司的客服總監。

  徐芃很是痛快地享受了這頓接風大餐。

  不過,在這之後,徐芃很聰明地從未單獨找過程莎。

  很明顯,周曉榮是有點迷戀程莎的。這不是愛情,只是一種佔有的欲望。

  早在徐芃來公司之前,程莎就已經滾了周曉榮的床,所以她身上有「禁臠」

  的標籤。周曉榮主動讓她給兄弟接風是一回事,自己單獨去勾勾搭搭就是另
一回事。當然,如果是一起出來玩,周曉榮也不會介意。

  至於公司裡別的女人,徐芃出資和周曉榮基本相當,大家都是公司的老闆,
又是發小兄弟。所以除了程莎外,此後進入公司的蘇晨、孔媛,就無所謂是誰的
人。如果兩人都想玩,就看誰先聯繫。誰先說好算誰的,晚一步的人就要麼換人,
要麼改日。他們兩個也不至於為這事翻臉。

  「結果,我只和蘇晨這騷貨幹了一炮,施夢縈還是沒吃到,胖子肯定要吹自
己做了一個英明決定,沒有放棄家裡一個已經洗好的屁眼,跑過來吃閉門羹。」

  徐芃正想著,就看見施夢縈從臥房出來,很詭異地一聲不吭沖進衛生間。

  「我一絲不掛的樣子,你他媽又不是沒見過,至於像見到鬼一樣嗎?」徐芃
鬱悶地想著,繼續無聊地玩著網路遊戲。他這時已經沒了拿下施夢縈的念頭,就
當今天做個好人,無條件地陪她拍一天照片吧。攢些情分,留待日後。

  施夢縈在衛生間裡待的時間出奇的長,過了十幾分鐘後,徐芃才意識到這一
點。她在幹嘛?

  又過了將近一刻鐘,衛生間的門才打開。

  徐芃看著小心站在門邊,和剛才進去之前幾乎全沒兩樣的施夢縈,總覺得有
什麼地方不同。臥房裡一直沒開燈,但外間則始終燈火通明,徐芃上下打量著施
夢縈,想要找出那種不同到底是什麼?

  施夢縈大紅著臉,嘟嘟囔囔地問了一句,聲音輕得令徐芃第一時間反應不過
來,遲疑了兩三秒鐘才意識到她問的是自己有沒有洗過澡。

  「沒有啊,幹嘛?」徐芃覺得施夢縈突然變得有點高深莫測。

  施夢縈二話不說,又鑽進了衛生間。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徐芃突然意識到
了區別在哪裡,從衛生間出來的施夢縈好像脫掉了絲襪……

  這代表什麼?

  這次施夢縈在衛生間裡呆的時間倒是很短,只是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團濕漉漉
的肉色織物。剛才她放空了所有的尿液,脫下了套裙和浸透了尿液的絲襪、內褲,
光著下身有些神經質地在衛生間裡晃悠了很久,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迅速沖洗了
一下,順便把內褲和絲襪簡單洗了洗。原本她把它們晾在淋浴間裡,拉上浴簾遮
擋,但突然想起應該問一下徐芃有沒有洗澡,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沒有。這樣浴簾
的遮擋就完全沒用了,徐芃過一會很有可能跑進來洗澡,一進淋浴間就會看到晾
著的絲襪和內褲。

  如果他問起,施夢縈怎麼解釋?是承認自己尿出來了?還是承認自己淫水泛
濫了?

  這都叫什麼事!

  她只能把絲襪和內褲拿出去,至少可以把內褲藏在絲襪裡,這樣會讓徐芃以
為自己只是洗了絲襪而已,內褲還穿在身上。

  至於為什麼要半夜洗絲襪,見鬼!我非得解釋這個嗎?如果他不問,我就鎮
定地把絲襪放起來;如果他問……如果他問,我就說剛才想洗一下,結果淋濕了
絲襪吧……

  帶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施夢縈一臉強作鎮靜地碰著絲襪走出衛生間,目不
斜視地從赤裸的徐芃面前走過,找到自己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將睡
衣取出,再把裹著內褲的絲襪一把塞進袋子,狠狠地將袋子塞進了背包的最底部。

  剛才她還想著要把絲襪內褲洗乾淨,現在她改主意了,明天一和徐芃分開,
就馬上找地方把絲襪內褲都扔了!

  被自己的尿液浸透過的內褲絲襪,還是在一個男人面前尿的!施夢縈可不想
今後一看到這條內褲或者這雙絲襪就想起這樣的事!她巴不得立刻就把這事忘掉。

  她的一舉一動在徐芃看來是那麼僵硬詭異。即便像他這樣有心眼又算懂女人
的男人,也猜不出施夢縈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施夢縈抬頭,居然給了徐芃一個硬梆梆的笑臉,把徐芃嚇了一跳。她逃一般
地拿著睡衣,跑進了臥房。

  徐芃呆坐了一兩分鐘,剛浮起去偷看施夢縈塞進包裡的東西的念頭,卻見換
好了睡衣的施夢縈像風一樣地沖出臥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轉身跑回臥房,
反手把門緊緊關上。

  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剛才下手應該快一點!

  施夢縈急促地喘息,卻盡可能地讓呼吸聲顯得輕一些。剛才急著沖出去,發
出的聲音有點大,已經睡熟了的蘇晨似乎有了些感應,連續翻了兩次身,把小半
邊身子露在被子外。盛夏剛過,天還熱著,倒不用擔心她會著涼。

  室內雖然黑暗,畢竟不是漆黑一片,兩面牆上都裝有壁燈,只不過因為射出
的是微弱的暗紅光芒,所以並沒有給整個房間增添什麼光亮。但借助那點微光,
還是可以大致看到室內狀況的。稍稍適應一下從明亮的外間沖進黑暗之後,施夢
縈已經能看清一些。一瞥之下,蘇晨露在被子外的身體白生生的,仿佛赤裸著,
不著一縷,她的睡衣大概是那種吊帶衫之類,肩膀手臂全沒什麼遮擋。

  坐在床邊,側頭看著蘇晨安然入睡的模樣,施夢縈十分氣苦。

  我難過的時候,她和徐芃說笑;我裝睡的時候,她和徐芃做愛;我憋尿的時
候,她和徐芃一起做到高潮;我尷尬的時候,她睡得那麼舒服。

  憑什麼我就那麼倒楣啊?

  施夢縈忍受了痛苦的憋尿經歷,一放而空之後,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夢,也能激發亢奮情緒,更何況還經歷了
那麼一番不可思議的尷尬,施夢縈此刻身體或許有些疲憊,但思緒卻十分活躍。

  不知為何,徐芃的話突然鑽入她的頭腦:「她有一個要命的弱點。」

  「她總是會給自己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人生裡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有些是別人加給我們的,我們沒辦法;
可有些是自己加給自己的,那就顯得有些愚蠢了。」

  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變通,不能適應這個世界嗎?施夢縈問自己。

  不是的,這不是技巧問題,這是原則和道德問題。如果涉及到性,那更是尊
嚴問題。

  隨即,蘇晨的話又響在她的耳邊:

  「什麼是尊嚴?死撐不是尊嚴,保守也不是精貴。尊嚴和精貴體現在自己是
不是有選擇權和決定權。」

  「那種把肉體當作什麼必須要牢牢埋死在什麼地方的寶貝,只能交給一個男
人,或者誰都不給,給了就不乾淨的想法,這都是什麼年代的老觀念了?」

  施夢縈糊塗了。

  就像沈惜早早對她作出的評價,施夢縈從骨子裡糾結著優柔與頑固。她可以
偏執地認定一個準則,完全不顧事實和邏輯的反駁,卻又能極其詭異地被某種奇
怪的理論輕易說服。一旦她真正被說服,又會進入偏執狀態,對說服了自己的那
套理論保持著極強的信仰。

  沈惜確信,這是由濃重的自卑引發的不自信和固執。

  而此刻,施夢縈正陷在從堅信到被說服的過程裡,被困惑折磨著。

  徐芃的另幾句話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其實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
差,為什麼?」

  「這都是同一種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設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地超越限制。」

  這幾句話真正徹底觸到了施夢縈內心最深處。她一直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工作
業績為什麼怎麼都上不去?明明自己很用功很勤奮,卻沒法和同事們相比。不說
別人,就說自己的好朋友孔媛,她進公司才多久?現在整天忙得足不點地,即便
不出差去鄰市,也常去拜訪客戶,很少能看到她待在辦公室裡。

  可孔媛才什麼學歷啊?怎麼就能比自己強這麼多呢?施夢縈從不因為孔媛的
低學歷看輕她,但她覺得這種不看輕應該是自己的優良品質,而不是天然應該。

  對於孔媛的能力和業績遠強於她這一點,她不妒忌,卻不代表她很釋然,更
不代表她能理解這其中的原因。

  徐芃的話給了她一個出口。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太死板了?或許自己可以放
開限制,給自己更多的機會,尋找更多的可能性?

  自己給自己設定了太多的限制,要想有進步,需要試圖突破這種自我設限?

  猛的,一個突如其來不可思議的念頭沖了出來:「去誘惑一下徐芃,看看我
能不能也做一個有魅力的女人?」

  施夢縈被這個念頭嚇壞了,她捂著嘴,狠狠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念頭趕
出腦海,卻發現它像牢牢生了根似的,驅之不散。

  其實,施夢縈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念頭並不是無端出現的。

  白天在陌生男性攝影師面前脫去全部衣服,傍晚見到沈惜和又一個女人來到
酒店,晚飯後和蘇晨之間的交談,想像中沈惜正在那女人身上享受的場景,裝睡
後聽到徐芃對自己的評價以及那場令她手足無措的性愛,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
噴射尿液帶來的極度的羞恥感,所有的因素結合在一起,終於喚起了現在這個念
頭。

  施夢縈一次次想勸服自己放棄這個念頭,上床睡覺。但她做不到。猶豫了許
久,她起身推開臥房門,走了出去。

  外間空無一人。

  施夢縈傻了。她就像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烈士一樣,帶著必死的決心,咬緊
牙根走出臥房,卻發現全力擊出的一拳完全揮在了空氣中。

  隨即她發現衛生間的門虛掩著,裡面隱隱傳出水聲。

  原來徐芃在洗澡。

  施夢縈鬆了一口氣,她有些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為這個發現欣喜不已。這說
明什麼?這意味著自己竟為還能去引誘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做愛而欣喜。

  但她怎麼能不欣喜呢?如果她抱著那樣的決心出來,卻發現徐芃不在房間裡,
無論他離開做什麼,自己此前一切的糾結和所謂的下定決心,都變成了一個天大
的笑話。讓她怎麼再面對自己呢?

  聽著水聲,施夢縈又添了一絲輕鬆。徐芃洗完澡後,他身上不會再有那些惱
人的液體,更不會有蘇晨的味道。她還是更希望和一個乾乾淨淨的男人做那種事。

  坐在沙發上,施夢縈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等徐芃走出衛生間的時候,自己應
該怎麼開始。極度的緊張令她幾乎難以呼吸。

  她忽然又有了一個極大膽的想法。換作過去26年的施夢縈,或許打死她都
不會有這樣的膽量,但在現在這個在她看來自己已經不正常到頂點的時刻——自
己竟在等待著去勾引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為什麼我不做點特別
的事呢?或許那樣根本不需要我說什麼,就能順利開始?

  施夢縈做了幾個深呼吸,連著吞了好幾次口水,然後屏住呼吸,兩手揪住睡
衣的下擺,一氣兜頭脫掉。

  她的內褲早就因為沾了尿液而被裹在絲襪中了,原本下身就不著絲縷,換言
之,除了腳上的拖鞋,此刻的施夢縈是一絲不掛的。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緊張恐懼得像個即將面臨酷刑的囚徒。但她卻強迫自己
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她盡可能地挺起胸膛,讓足夠挺翹但不那麼豐碩的乳房
顯得看上去更大一些,小腹是平滑細嫩的,大腿渾圓光潔,臀部肥潤柔膩……

  除了屁股大了點,我真的不太醜,還不錯!施夢縈暗暗給自己打氣!

  我不是死魚,我只是一個斯文矜持的女人。如果我能突破自己,我也會叫床。

  那時候就能證明,我不是死魚!

  在施夢縈完全沒察覺到的潛意識深處,她對徐芃上次結束之後對自己的評價
是耿耿於懷的。她不喜歡性,卻不代表她能忍受在性方面,男人給她那麼糟糕的
評價。

  我不做,不是因為我做不好,是我不喜歡。如果我願意,我能做得很好!

  過了幾分鐘,徐芃拉開衛生間的門,他半披著一件睡袍,一隻腳邁出衛生間,
隨即生生地僵在那裡。

  施夢縈居然有了一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因為徐芃半張著嘴,瞠目結舌的模樣
實在很可笑。

  我還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間,施夢縈對自己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當然吃驚!就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一個主動脫得光溜溜的施夢縈突然
站到自己面前,臉上竟還帶著一絲笑意。對一個原本無趣如枯竹的女人而言,那
絲笑意,竟是那樣媚意盎然。

  徐芃瞬間堅硬如鐵。

  他的視線從施夢縈刻意高挺的乳房遊移到她赤裸的股間,又回到她的臉上。

  她的神色間還是有一絲慌張,但他這次沒有找到半分拒絕。

  徐芃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極好地掩藏住了一絲由心底泛起的嘲諷,快步來
到施夢縈身前,把半披在身上的睡袍扯下,扔到遠處,一把摟住她的腰,使她的
乳房緊貼到自己胸前,瞬間被壓成兩坨軟肉。

  另一隻手順勢按在她的屁股上,托住那瓣彈性十足的臀肉,輕輕做了一個上
提的架勢。施夢縈不由自主地半踮起腳尖,徐芃低下頭,狠狠地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夢縈略帶幾分笨拙地迎合,一開始她並沒有分開牙齒,只是尋常地蠕動著
嘴唇。但架不住徐芃的舌頭一直在叩擊門扉,她終於撤去所有的防衛,讓徐芃的
舌頭長驅直入,卷住了她的舌頭,濕吻起來。唇舌交纏,津唾互傳,無休無止。

  長達三分鐘的長吻令施夢縈幾乎窒息。當徐芃終於離開她的嘴唇,迷離的雙
眼裡竟然還有那麼一絲不舍。

  徐芃在她耳邊輕輕地問:「你這是想做什麼?」

  施夢縈像夢囈般答道:「我想和你做愛。」

  徐芃輕輕地「嗯」了一聲,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原本玩弄著她豐臀的手遊到
身前,托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挑起。

  「你想做什麼?」他又輕輕問了一遍。

  蘇晨那放肆的叫床聲猛的又在施夢縈耳邊響起,大學裡那男人曾經在床上說
過的一些話也無端地在記憶極深處泛起。

  「我想……」施夢縈想好了一句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隨即她從徐芃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謔。她狼狽地喘著,像要完成一個巨大的挑
戰般,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我想你幹我!」

  徐芃又是一笑,牽住她的手,引導著她放到了自己硬挺滾燙的肉棒上。施夢
縈緊緊攥住了它,略有些驚恐地低頭看,怎麼這麼快就這麼大這麼硬了?

  徐芃把身前放鬆了全部防禦的女人輕輕推倒在沙發上,將她的一條腿抬起,
擱在自己的膝蓋上,自然而然地令她整個陰部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
只手輕輕揪著一粒乳頭,輕輕揉捏擠壓著,另一隻手則尋找著女人下身那個敏感
的肉蒂。

  這次的施夢縈軟癱著,完全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可以來一次完整的前戲。

  輕揉了幾下肉蒂,徐芃發現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施夢縈濕潤得很快。他毫
不客氣地將中指插進了那潮暖濕滑的肉洞。施夢縈睜開半閉的眼睛,帶著幾分不
自然,掃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徐芃開始抽動中指,更多溫潤騷香的蜜液伴隨
著他手指的動作被擠出肉洞。

  施夢縈半癱在沙發上,紅暈滿臉,眼神恍惚。徐芃發現,漸漸的,她竟開始
前後擺動腰胯,像是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她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像是快被引爆
一般,秀氣的腳趾緊繃繃的,仿佛跳芭蕾一般直立著,身體輕輕弓起,完全貼到
了徐芃身上,皮膚就像被染成了玫瑰色一般。

  她早就已經放開了肉棒,不是因為反感,只是因為這時的她完全沉浸在下身
被手指抽插帶來的茫然和愉悅交雜在一起的複雜感受中,渾身上下一絲氣力都用
不出來,哪裡還能握住什麼東西?

  徐芃用出了全身氣力,以最快的速度抽動著手指,施夢縈終於忍耐不住,繃
直身體,發出了一聲忘乎所以的呻吟。

  儘管只有短短幾秒,但在那一瞬間,施夢縈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四面皆
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濛濛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陣陣如同電流般的強烈
感覺衝擊著大腦。那幾秒鐘過去,眼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從小腹傳來的陣
陣衝擊還沒有完全停止,使她的上半身還在令人難以察覺地有節奏地微微抽搐。

  大腿上有涼颼颼的感覺,竟有一些液體肆無忌憚地滑落。施夢縈緊張地半仰
起身,深恐是自己再次噴出了尿液。但渾身乏力的她只是動了一下,又頹然地躺
倒。連恐懼都不足以支撐她起身。無可奈何的她只能接受即使真尿了出來也任由
它發生的事實。

  徐芃抽出手指,撥開施夢縈迅速又合攏緊閉的肉唇。兩片精緻的肉唇就像一
朵綻開的鮮花,油亮亮的略帶一絲白濁的淫水流滿股間,散發著陣陣濃濃的騷香。

  徐芃將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心裡讚歎著這個名副其實的騷屄。

  施夢縈大張著嘴,驚慌地看著男人伸出舌頭在剛從她的肉洞中抽出的手指上
舔舐,像在品嘗美味般輕聲歎息。

  徐芃猛的站起,昂揚的肉棒像一根馬上就要抽下的鞭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
施夢縈的眼前。她猶豫是不是要起身將這根肉棒吞入口中,卻十分懷疑自己的嘴
能不能容納得下它。

  還沒等施夢縈轉完這荒唐的念頭,徐芃一把了抄起她的腿,猛的往邊上一掰,
使她股間的肉洞端正地朝向前方。另一隻手插入臀下,往上一抬,恰好將肉洞口
對準了肉棒,隨即全沒任何阻滯地一插到底。

  施夢縈恐怖地發現這根粗大雄壯的肉棒整根地插入自己的身體,卻被自己流
出的蜜液滋潤得順滑自如,彷如熟門熟路般地進退隨心。更為恐怖的是,那股把
自己送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迅速地聚積,就在徐芃狠插了十幾下後,再次怦然爆
炸。

  施夢縈像被烙鐵狠抽了一下似的,高聲尖叫起來。只叫了一聲,她一把捂住
了嘴,硬生生的,把可以入雲的高亢叫聲按回到喉嚨裡。那種憋悶得快要死的感
覺逼得她哭了出來。但她還是死死的按住嘴,生怕漏出一點。

  施夢縈可沒有忘記睡在臥房的蘇晨。

  徐芃一邊繼續猛插,一邊饒有興味地欣賞著施夢縈的第二次高潮和她死死捂
著嘴的狼狽。又插了十幾下,他似乎想明白了施夢縈不敢開口大叫的原因,「啵」

  的一聲抽出了肉棒。

  施夢縈近乎失望地仰起頭,瞬間空虛的肉洞令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片虛無。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來。在施夢縈完全沒有明白他想要幹什麼的時
候,她已經被徐芃推進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被重重關上。施夢縈眼前突然出現
了一個豐腴的裸女,兩手抓著洗臉池的邊緣,被一個強壯的男人按住腰背,半彎
身軀,向後高高聳起滾圓肥潤的屁股。

  那是我自己!施夢縈突然認出這個裸女就是自己,徐芃讓她在衛生間的梳洗
鏡前撅起了屁股。

  「門關上了,你叫的聲音誰都聽不到!叫吧!大聲叫!」徐芃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肉棒已經再次撐開陰唇,捅進了肉洞。緊窄如處女般的陰道不住地收縮,幾
乎被他的肉棒撐開到了極限。徐芃感到像有一隻有勁的小手,死命地攥緊了自己
的肉棒,抽動起來的滋味簡直無可言說。

  施夢縈開始發出輕聲的哀啼。她能感到徐芃的陰囊不住甩動,伴隨著每一次
的深深插入,重重撞在自己的股間。肉棒每一次向外抽動時,就像會隨時離開自
己的身體,當只有龜頭還留在洞裡的時候,施夢縈甚至感到整個世界都要離自己
遠去了,但隨即整根肉棒又會兇狠地捅入,全沒半分停留,長驅直入,直到身後
男人的身體重重撞在她的臀上,發出脆亮的肉體相撞聲。

  施夢縈漸漸有了想高聲尖叫的衝動。這時候她完全不記得要保持什麼尊嚴,
她也不覺得尖叫有什麼意義,她只是無法忍耐這種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緩解這
一次次地失去和得到帶給她內心的強烈悸動。

  她終於開始尖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麼。她就像在狂風中卷舞的一片
樹葉,只是盡可能地在越來越兇猛的風暴中發洩著鬱積的情緒,至於其他的,她
一概不知。

  徐芃在她身後保持著穩定的節奏,以兇猛但不至於過快消耗的速度抽插著。

  他很滿意施夢縈今晚的表現,尤其是對她美妙的叫聲感到癡迷。儘管只是一
些無意義的尖叫,並沒說出什麼所謂的「淫詞浪語」,但以她接近專業歌手的嗓
音,彷如癲狂般沉迷,發出的叫聲能令男人沉醉。

  他一手扶著柔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向前伸去,到她的身前揉搓著她的乳房。

  儘管尺寸並不十分雄偉,但因為倒垂的緣故,乳房顯得格外飽滿。伴隨著他
每一次的撞擊,誘人地前後甩蕩。

  徐芃突然一把扯住了施夢縈的長髮,往後一揪,使原本幾乎埋首于洗臉池中
的施夢縈猛的仰起頭來。

  發間突如其來的疼痛令施夢縈的眼神中瞬間充滿迷茫痛苦和憤怒。但她在鏡
中看到了一個在男人撞擊下前後搖擺著的女人,長髮蓬亂,一半覆在面前,半遮
著臉孔,另一半被揪在身後男人的手中,面色潮紅,神情中竟是那樣的瘋狂猙獰。

  她的眼神瞬間又變得茫然迷醉。

  隨著男人的衝刺加劇,發間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

  徐芃加快了衝刺。迅猛的衝擊令施夢縈根本無法停止叫喊,越來越激昂的快
感只能催動越發高亢的尖叫。她就像要衝擊嗓音的高度般,一層層地上旋著。每
當她想要低下頭或是閉上眼,徐芃手上就會加一分勁道,使她不得不始終緊盯著
鏡中的自己,看著自己在男人的撞擊中癲狂地搖擺著頭,一聲聲地衝擊著更高的
嘶叫。

  徐芃的喘息聲也明顯加粗了。消耗的體力令他有了一絲疲憊,十幾分鐘毫無
停歇的衝刺使他已經接近噴射的臨界點。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勁道,惡狠狠地問:
「你叫什麼?」

  「啊?」施夢縈在鏡中尋找著徐芃的眼睛。她的猶豫換來的是幾下全無保留
的近乎殘忍的撞擊,施夢縈覺得自己的下身已經完全麻木了。

  「你叫什麼名字?」

  「施……施夢縈!」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一聲聲的逼問,使施夢縈近乎空白的大腦沒什麼空間去思
考。

  「在做愛!」

  「你在幹什麼?!」

  「在做愛啊!」

  「你在幹什麼?!」又是幾下猛烈的衝刺,就像是把一句話強行頂進了施夢
縈的腦海。

  「在被你幹啊!我在被你幹!」

  徐芃的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幹得爽嗎?」

  「啊?」

  「幹得爽嗎?」

  「爽!」

  「什麼?」

  「啊?」

  「你說什麼?」

  「爽!我被你幹得很爽!」施夢縈的整個人都快癱了,如果不是徐芃一隻手
揪著她的頭髮,一隻手一直按扶著她的胯,她可能早就站不住了。當這句話終於
出口之後,施夢縈就像徹底迷亂了似的,把頭深深埋下,大聲地叫著「爽!爽死
了!我被你幹得很爽!」叫到最後,幾乎就像是瘋人的狂語般。

  但肉體的高潮卻完全不顧精神上的垮塌,在施夢縈幾乎就要昏厥的瞬間,醞
釀已久的高潮又強行沖出。

    施夢縈高昂起頭,滿臉通紅地叫出一聲長長的「啊……」

  徐芃終於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重的呼吸彷如一頭野獸,施夢縈的肉洞在猛烈
地跳動,讓他的肉棒受到了不可思議的刺激。從喉嚨底部發出一聲近乎怒吼的叫
喊,徐芃瘋狂地加強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鐘以後,他射了。

  施夢縈軟癱在衛生間的地上,股下是一大攤從肉洞裡倒灌出來的精液。她半
點都不想動,但卻聽清楚了徐芃對她說的一句話:「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樣,你
還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夢縈沒有開口,她連小手指都不想動,但她笑了。

   
                             (待續)
作者: wuaiwuzeng    時間: 2016-3-19 22:19

好文呀,对女人的心理把握得太到位了,这才是调教文的经典
作者: mikebowencheng    時間: 2016-3-20 00:00

心可以轉的快,但是肉體可沒辦法,要慢慢的開發吧

不過就內心戲而言,真是難得一見的心理學好文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6-3-27 12:22

  第九章 回頭草

  施夢萦怏怏地打開家門,借走廊頂燈的微光,摸着牆壁,撥開了客廳日光燈
的開關。望着冷冷清清的客廳,難以抑制的疲倦瞬間布滿全身。

  她住在這房子裏,可這裏卻沒有一絲一毫家的氣息。過去的兩年裏,她早已
把沈惜家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家。在她内心深處,早已深信她的家在那幢别墅,在
沈惜身旁,不是這個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裏,可以休憩,而她回來卻先要感受孤寂和陌生。

  那個周末拍完寫真,至今剛好一個星期。

  這周工作很忙碌,一眨眼就又到了周五。

  如果不是因爲忙碌,施夢萦早就撐不住了。在完成一次生平最「淫蕩」的性
愛後,她帶着忐忑的心情開始新的一周。令她感到失落的是,無論是徐芃,還是
蘇晨,似乎都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甚至,這一周來,徐芃幾乎都沒怎麽和她說話。這星期他有三天要上課,那
三天裏,他都是直接去開課的企業,壓根沒來公司。剩下的兩天,他在辦公室待
的時間也不長,偶爾在過道遇見施夢萦,也就是點個頭,聊兩句。

  這令施夢萦周一走進辦公室時滿心的糾結、彷徨、羞憤和一點點希冀,統統
成爲笑話。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認,在那個夜晚,施夢萦真的全部投入到了那場性愛中。
甚至以前在和沈惜做愛時——出于沈惜對她的嬌慣——也沒有那樣放縱過自己。
施夢萦原本以爲,經過那樣一場性愛,自己和徐芃之間多少應該會有些不一樣的
火花。

  這倒不是說她想和徐芃談戀愛,但至少,自己在徐芃眼中,應該是一個和其
他女同事不一樣的女人吧?

  可讓施夢萦想不通又難以接受的是,徐芃既沒有刻意疏遠和躲避自己,更沒
有對自己有任何另眼相看,就好像自己就是這家公司裏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女員工
似的。

  一個星期下來,施夢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過,這倒也有好處,至少,她對沈惜的思念和傷痛倒是減輕了一些。

  每周五下午下班時,氣氛總是與平時大相徑庭的。眼看就又到周末,每個人
的心情自然就會放松。很多人已經開始計劃怎麽過周末,空氣中洋溢着興奮和輕
松。

  隻有施夢萦略感孤寂地收拾好辦公桌,準備回家。

  在公司門口,她巧遇孔媛和她男友站在大門邊。他們正在商量晚上去哪裏吃
飯。見到施夢萦,孔媛跑過來抱住她的肩膀,約她一塊去吃晚飯。

  說起來,她們倆也有相當長時間沒有像模像樣地坐下來吃個飯,喝個咖啡,
聊聊天了。

  施夢萦有些猶豫,她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人家小夫妻倆正要約會,自己
貿然加入,明顯有些不識相。但是孔媛的男朋友也開口相邀,盛意拳拳。

  施夢萦原本就對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飯有些傷感,半推半就得也就答應了。

  孔媛的男友叫吳昱輝。吃飯時大家聊起來才發現,原來他和施夢萦還是校友,
這種奇妙的巧合令三個人都産生了一些感觸。

  孔媛笑着說:「看來,我們倆真是前世有緣哪!」

      施夢萦心有同感。

  不過,再有宿世緣分,施夢萦也不好意思在飯後繼續纏着小夫妻倆。告别他
們之後,獨自趕公交回了家。

  這裏就是沈惜給她租的房子。她在這裏已經住了三個多月。因爲原本就不是
她找的房子,所以在房東送來收據之前,她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該交第二季的房
租了。

  之所以她沒交錢,房東也會送來收據,是因爲沈惜已經把錢付到了賬上。原
本沈惜圖省事,想過索性一次性付清一年房租。後來考慮到,有些房東一旦收齊
了租金,就會對很多該由他承擔的責任推三阻四的,終究還是決定分季交款。

  如果施夢萦主動提出自己承擔房租,沈惜也不會非得矯情地争着付錢。可施
夢萦對此一直毫無表示,那沈惜就悶聲不響地繼續支付租金。

  畢竟是因爲他提出了分手,才直接導緻施夢萦從他家搬了出去,一時之間無
家可歸,他當然有責任,爲她安排後此後一段時間内的住處。

  這個住處洋溢着濃濃的寂寞,竟使施夢萦在夏末之季感到一陣涼意。

  她走進廚房,想燒些水。剛把電熱水壺插上,卻聽到一陣響亮的敲門聲。她
皺了皺眉頭,擱下水壺,滿心不耐地前去開門,她大緻猜得出來者是誰。

  在施夢萦走出廚房的瞬間,遠處另一幢别墅裏,沈惋正試着把自己的女兒從
沈惜身上拽開。

  「不要!我還要聽舅舅講故事!」秦一諾撅着嘴,死扒住沈惜的胳膊,下定
決心,誓不服從媽媽讓她回房間玩的命令。

  就過去的經驗來看,舅舅肯定會幫自己說話;而媽媽呢,通常會遷就舅舅。
那不就等于是遷就自己了嗎?所以在這個家裏,抱緊舅舅的大腿就對了。對于剛
滿四歲的小諾諾而言,她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她隻要知道,對媽媽來說,舅舅講
的話,比爸爸都管用,就可以了。

  沈惜無奈,擡眼看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個眼色,走下樓去。

  沈惜換上一臉寵溺的笑容,開始忽悠小丫頭,争取能早些把她哄回房間。

  丁慕真兩天前飛回首爾。沈惜不知道接下來,她還會遇到什麽,也不知道以
後她會怎樣選擇。作爲朋友,沈惜做了目前這個階段他能做的。今後自己還能爲
她做什麽,得看此後事情的發展,并不是現在的他,能預料的。

  說到底,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去完成。

  今天受沈惋之邀過來吃飯。姐夫秦子晖另有應酬,這頓飯他陪着姐姐和外甥
女大小兩個美女一塊吃,吃得賞心悅目。吃完飯,他就和諾諾一起上樓,坐在起
居室落地窗邊,講那個已經欠了她兩個多月的故事的後半部分。直到姐姐收拾完
了廚房,才堪堪講完。

  沈惋讓諾諾回房間自己去玩,能讓她們姐弟兩個坐下來好好談談。姐弟倆也
差不多有兩三個月沒能好好聊聊心裏話了。可諾諾就是鬧着不走。

  小丫頭黏舅舅,畢竟不是什麽壞事,總不能爲這個對她發脾氣,隻能寄希望
于沈惜去搞定這小妞。

  去廚房切了個火龍果,又沖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盤上樓,正好看到沈惜
從諾諾的房間走出,小丫頭已經被乖乖哄進了房間。

  「還是你有辦法。真不知道這丫頭是我女兒,還是你女兒!」

      「嘿嘿嘿……」沈惜略帶得意地笑,不怎麽講究地靠在沙發上。

  「下周四爺爺做壽,大哥已經安排好地方了,我們家四個一起過去哈?」

      「嗯……」每年都是這樣安排,沈惜比較随意地應道。

  沈惋把杯子捧在手裏:「說到爺爺做壽,我就想起二哥,然後我就想到曉寒。
她現在怎麽樣?确定要和周旻離婚嗎?」

      「肯定離啊。好像說已經談好了。就是現在在女兒這事上嗆住了。」沈惜不

客氣,不等沈惋讓,弄了片火龍果,塞進嘴。

  「唉……孩子嘛,肯定要争的……你死活不肯告訴我,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
問題。我說,這事,跟你沒關系吧?」

      沈惜無奈做個鬼臉:「我的親姐姐!你又來!在你眼裏你弟弟就那麽禽獸啊?」

      「好吧,好吧……饒過你!誰叫你在酒吧跟人打架,真給我們家争臉!」沈

惋扁扁嘴。這種時候她看上去特别妖媚。在沈惜的記憶中,姐姐沈惋是他所見過

的,人前端莊人後狡黠,人前優雅人後随興,反差最大的女人。

  沈惜看了看表:「姐夫什麽時候回來啊?他現在這麽多應酬?不會經常回家
很晚吧?」

      沈惋胸有成竹地淡定微笑。

  「不會。你姐夫他戀家。在外面應酬,基本上八點多就回來。」她向秦一諾
的房間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後就惦着女兒。如果哪天特殊情況
要晚點回來,他也會先打個電話。都快七點半了,現在還沒電話,那就應該快了。
可能已經在回來路上了。」

      「姐夫這麽乖?好男人啊!那我再待會,跟他見個面再走。」

      「見面就走?我還想等他回來,你們一塊喝點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他?算了吧,姐!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來,他也喝不過我!」沈
惜一臉鄙夷,「不跟他喝,我晚上還有約會呢。」

      一聽「約會」兩個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帶上了幾分戲谑的光芒,嘴角挂起
慧黠的淺笑。

  沈惜感受着她渾身膨脹起來的八卦氣息,連忙轉換話題:「姐夫一個畫畫的,
不在家修心養性,怎麽這麽多應酬?」

      沈惋遞給他一個「放過你」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這年頭做畫家也不容
易。你以爲畫家畫一幅畫,挂在那兒就有人買啊?畫了上百幅畫,一副都賣不出
去的畫家,多着呢!你姐夫算是不錯的了!這個老師那個老闆,總得應酬應酬,
人脈很重要啊!」

      沈惜直起身,問:「說到這個,我其實一直有點好奇,姐夫現在的畫能賣多
少啊?姐姐你那畫廊生意怎麽樣?」

      沈惋大學時讀的是傳播,現在則是一家畫廊的老闆。丈夫秦子晖的全部新作
都交給她的畫廊,也經營其他人的畫作。她苦心運營畫廊五年,至今也算小有規
模。

  「湊活吧。你姐夫那年得獎的那幅賣了十三萬,現在可能已經翻倍了吧。他
别的一些畫,也有十萬的,也有五萬的,小品也有賣三千的。你姐夫,能力當然
有,但主要是運氣好。剛出道,就拿了個金獎。有這個獎墊底,後來參賽啊辦畫
展啊什麽的,都有噱頭,畫也就能叫上價。他的一些同學、朋友,也有把畫拿到
我這裏來賣的,說實話,很多人不比你姐夫差。有兩個,在我看來,比你姐夫畫
得好,可他們的畫就不太容易賣上價。」

      沈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幹嘛?擔心我們倆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一。畫家這種職業,隻要有了
名氣,創作呢,别停下來,水準基本保持住,能做到這些,隻會越老越值錢。何
況,你把爸爸的遺産都給了我。我們一家三口,還用你擔心?」

      「我不擔心你……哎,誰說遺産全給你了?我留學的錢不是錢啊?不是還有
套房子嗎?」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沈惋來氣了:「房子又不是你自己要的,是我瞞着你
過戶給你的!不然你會要?這些年的租金還一直是我在幫你收呢,什麽時候你拿
走!還要我給你管錢,煩人。你去留學帶的那點錢夠你在英國的生活費嗎?你又
不省錢!一個窮留學生,你還去買阿森納主場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納門
票最貴啊?你拿的錢夠你這麽花嗎?」

      沈惜搓着手,笑眯眯地說:「那我也沒餓死啊。帶那麽多錢幹嘛?我可以打
工,怎麽都能養活自己!」

      這句話瞬間又平息了沈惋的怨氣,神色溫柔了許多。

  「那倒是。你是不會省錢,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能吃苦,也有腦子。白手起家,不需要拿遺産。」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撚了一片火龍果,放進嘴。

  「爸爸的基因可能是都被你繼承了。我對IT半懂不懂,你在英國居然能跟朋
友一起搞出個集群數據庫,還靠這個賺了錢。要不是看你一回國,就能買下個茶
館,還說自己在搞投資,否則的話,就算你再不願意,我也得把遺産你那一半還
給你!」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輕輕敲着自己的鼻尖。

  「你怎麽總是搞不清楚狀況啊?那一半不是我的!全是你的!你忘了?爸爸
給我們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他說,我們家的女兒就得當公主養,我們家的兒子就
得當苦力養。以後他最多給我留點吃飯的錢,其他的都給你……」

      沈惋收斂起笑容,眼角眉梢隐隐透出幾分哀傷。

  「記得……可爸爸那是在開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認真地說,「我知道,爸爸就是那麽想的。所以,姐,
我不是把遺産讓給了你,我隻是在完成爸爸沒來得及完成的心願。」

      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一時無聲。

  大概靜了一分多鍾,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穩穩,太太
平平的過日子。我呢,想辦法賺錢養活自己!你放心,你弟弟我肯定賺得了錢,
買得了房,娶得起媳婦,養得起娃!」

      「娶得起媳婦?你先給我找到那個要娶的對象吧!」沈惋又氣又好笑。

  沈惜皺了皺臉。

  「你少催我啊!你結婚的事,我可沒多管,你想咋樣就咋樣。」沈惜又往嘴
裏塞了片火龍果,「要不然,當初誰贊成你嫁秦子晖這麽個窮畫家啊?」

      「哎呦?要你贊成?我是你姐!我嫁誰,還要你批準?」沈惋不屑一顧。

  「切!你說得輕巧!大伯贊成嗎?二伯贊成嗎?爺爺跟小姑嘴上不說,但你
覺得他們很贊成嗎?你要知道,全家隻有遠在英國的我,支持你!要是沒有我的
支持,你就是孤家寡人!」

      「好好好!」沈惋取了片火龍果,塞到沈惜嘴裏,「那我謝謝你啦!」

      沈惜理所當然似的欣然嚼着。

  「哎,你說不是擔心我,那你問子晖的畫值多少錢幹嘛?」

      「就是好奇,問問。誰知道我會不會去做藝術品投資呢?」

      沈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說起來,我還真沒問過你,你的茶館、書店生
意好嗎?你那些投資現在怎麽樣?」

      「書店的生意一般,這年頭你指望書店賺大錢,那不可能,對吧?茶館還湊
活,靠這兩個生意,我溫飽是沒問題。投資的事就更别操心了,我這有爸爸的基
因啊。股票、信托、黃金,都挺好。過些日子,我要真想搞點藝術品投資,姐你
得幫我策劃策劃,你比我懂啊,對吧?反正你放心,弟弟我賺的錢主要是靠投資
來的,要是投資那頭有問題,我早就來找你哭窮了。」

      沈惋看着沈惜大大咧咧的樣子,突然又沉默下來。

  這下,沈惜倒變得有些心虛,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本來正準備伸手去拿火
龍果的,停在半途,不敢動了,偷眼瞧着沈惋的表情。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僵在半空的手:「要拿就拿!裝什麽呀!」

      沈惜長出一口氣,嘿嘿笑着:「姐,吓死我了,還以爲你突然怎麽了呢?」

      沈惋柔聲說:「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小時候你問過,爲什麽我是姐姐,
你是弟弟。」

      「是啊,我們是雙胞胎,憑什麽你就是我姐姐?我是問過啊。」沈惜有些莫
名其妙,「不是說你先出來的嗎?占了幾分鍾的便宜。你騙我啊?」

     「沒騙你!我就是比你早出來!我是在想,從小你就得叫我姐,還叫得那麽
不服氣……爸爸走了那麽多年,我們兩個,其實是你更像哥哥,一直在照顧我。」

      沈惜算是聽懂了沈惋的真意,一時竟眼角有些發酸。

  「那時候,爺爺做主,爸爸的遺産我們一人一半,可你什麽都不要。本科一
畢業,帶了那麽點錢就去留學了。連爸爸以前在他公司裏的股份,你也都給我了。
這些年,你的别墅、你的車、你的茶館、你的書店,都是靠你自己賣專利的第一
桶金,拿去做投資,賺回來的。我雖然是姐姐,在你眼裏,恐怕更像一個應該被
照顧的小妹妹吧?媽媽走的時候,我們都還沒上小學,爸爸走的時候,我們才十
四歲。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的時候,你就像
個高中生;高中的時候,你就像已經成年了。小惜,你看你,你還不到三十,可
你看着比你姐夫還老氣!你在我面前,總是笑笑鬧鬧,裝活潑,裝輕松,可我是
和你一塊長大的,我怎麽會不知道,從很早以前開始,你就有點像小老頭!」

      沈惜一直低垂目光,聽沈惋說話,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揚起臉來。

  「姐,熟歸熟,你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诽謗!我哪兒像小老頭啊?我等會就
要去做展現我青春活力的事!」

      沈惋知道自己弟弟永遠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半句訴苦的話,也就不再說那些疼
惜的話,無奈地笑笑:「你要去幹嘛?這麽晚,還要去踢球?」

      「踢什麽球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有約會啊。」

      「剛才我就想問,你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頭,輕聲說:「是女的。可不是女朋友。」

      沈惋皺眉:「你别亂來啊。」

      沈惜立刻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說我是小老頭!我出去玩吧,你
又叫我别亂來!姐,你咋這麽難伺候?」

      「行,老娘不管你!」沈惋還想再說幾句狠的,突然忍俊不禁,「呵……算了。
反正,你應該出不了什麽事。要是連你都出事了,二哥他們都該完蛋多少次了?」

      「放心。我有底線。爸爸說的,我一直照做。」

      他們父親沈永盛雖然去世很早,但早早給他們姐弟留下了做人的最基本要求:
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違本心。

  沈永盛不是天真的書生,他的這三個要求也并不死闆。沈惜記得父親的要求
是,不管他做人高尚的上限能達到什麽程度,至少不能突破底線。

  所謂的底線,不犯法是第一條;但有時候,人生在世,未必事事順意,未必
真能完全循規蹈矩,那麽,至少不能害人;在遇到特殊情況,不得不傷害一些人
時,沈永盛教會沈惜的,是最後一條:不違本心。

  沈惜一直牢記着這最重要的四個字。在這個基礎之上,他不會亂來。

  至于人生裏,具體做的事,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事而異。

  就像雖然自從決心和施夢萦分手,迄今爲止,沈惜已經将近一年沒有性生活
了,可他還是一連放過了巫曉寒、丁慕真、廖佳明三個喂到嘴邊的尤物。不是他
不需要,也不是矯情,隻是「不違本心」而已。

  但今晚,沈惜已經确定了一個約會,要去一個女人家裏爲她過生日。他估計
今晚應該不會空手而還。

  突然,樓下大門響。應該是秦子晖回家了。

  「行啦,不妨礙你們二人世界,我先閃啦!」沈惜一躍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提高音量喊了聲:「諾諾,舅舅要走了,出來送一下!」

      突然她又放低聲音,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自己有數,你要做什麽,姐姐
不管。但還是那句話,别亂來。」

      沈惜輕輕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諾大呼小叫着從房間沖出來,沈惜牽着她的手走下樓,和秦子晖寒暄了
幾句,才重重地親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諾諾,告辭離去。

  幾乎與沈惋一家三口把沈惜送出家門同時,施夢萦也将來客送走。

  關上防盜門,她疲倦地歎了口氣。

  來訪的是房東。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姓董。當初,沈惜出面租下了這房
子,他言明自己是幫朋友租的。房東原本覺得簽署合同和租客不是同一個人,多
少有些麻煩,但在施夢萦過來住下後,房東查看了她的身份證,又基本确認沒什
麽問題,也就不再啰嗦。

  反正沈惜付租金是半點不拖欠的,一般總會提前三四天把錢打到房東賬上。
房東隻需要找個合适的時間給施夢萦送收據就行。

  這房東來得挺勤,差不多過上個半個月,就會遛達過來看看。他本人就住在
同一個小區,其實就在斜對面的一幢樓,站在陽台上就能看到他家的窗戶,所以
過來也方便。照他的說法,以前有個租客不太愛惜房子,把牆壁啊水管啊什麽的
都弄壞了,所以他現在經常要過來查看一下自己的房子。

  施夢萦雖然覺有些嫌麻煩,可畢竟住在别人的房子裏,他說得又不是全不在
理,也就忍了。

  隻是,施夢萦不太喜歡這個老頭,身上農民氣息十足,煙味又很重,眼神還
時不時地透出些猥瑣和古怪。

  今天又是這老頭過來了。他碎碎叨叨地說着些老生常談的話,在房子裏溜溜
地轉了一圈,連以往不太去的卧室都進去轉了轉。施夢萦頭天晚上偷懶,沒把收
進來的内衣放好,全都扔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三四件胸罩、内褲就那麽堆着,施
夢萦鬧得有些臉紅。房東倒像是沒注意到,簡單看了看,就離開了。

  他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施夢萦聊了會。大概是來的次數多,自以爲已經熟了,
又或者是天生好東家西家地打聽,沒有隐私概念,他問了些比較私密的問題,比
如施夢萦和幫她租房子的那小夥子之間是什麽關系之類的。

  施夢萦随口應付着他。她有些聽不懂房東的最後一個問題,問她除了租房子
以外,每個月還能跟他拿多少?那小夥子一個月會來幾次?施夢萦沒理解,就裝
糊塗。

  總算等到房東看夠了,又問夠了,溜溜達達出了門。施夢萦看了眼鍾,他在
這兒磨了将近半個小時。她苦笑着繼續去廚房燒水,她都快渴死了。

  沈惜坐在車裏,他也有點渴,真不知道剛才那些火龍果都吃到哪兒去了。不
過眼看不到二十分鍾就能開到袁姝婵家,他也懶得停車,找地方去買水。

  袁姝婵是他在差不多三年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妻,比他大了一歲。那時他剛回
國半年多,剛開起了自己的茶館,還沒盤下現在的書店。

  認識袁姝婵,完全是鬼使神差。她是一家負責高速公路運營的大型國企黨群
部的員工,管着黨務、文宣、企業文化等拉裏拉雜的一大堆事。

  公司大領導心血來潮,想要出一本企業文化主題的畫冊,袁姝婵就開始聯系
相關的廣告創意公司。但常年合作的那家廣告公司這時候壓根擠不出人手來,他
們正巧同時接了三個項目,捉襟見肘。

  這家廣告公司的副總,是比沈惜高了一屆的學校友,他和沈惜當年一起辦過
攝影社團,于是就把沈惜推薦給了袁姝婵。他打包票說把照片和文字統統交給這
個家夥絕對沒有問題。等沈惜把樣冊敲定,印刷的事可以交給他們公司去做。

  袁姝婵彙報了領導,得到可以去談一談的指示。于是這位副總就約了黨群部
主任一起去沈惜的茶館喝茶,順便和沈惜談這個事、袁姝婵作爲這件工作的具體
經辦人作陪。

  這是沈惜第一次見到袁姝婵。當時副總、主任和袁姝婵已經在一個包廂坐定。
沈惜和另外兩撥相熟的客人打完招呼,晚了那麽幾分鍾走進包廂,三人起身相迎。
面對三個人的熱情,沈惜心裏閃現的第一個印象,居然是覺得袁姝婵身上的制服
套裝不太合身,無論是胸部還是臀部,明顯都繃得緊緊的。尤其是因爲坐在室内,
所以她脫去了制服上衣,隻穿襯衣,乳房顯得格外飽滿鼓脹,很是吸引眼球。

  沈惜注意到袁姝婵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卻淡定如常,并沒什麽尴尬之意。
這種吸睛的身材下,配的卻是很沉靜端莊的性格,沈惜對她多了一分好感。

  畫冊的事談起來很簡單。茶館牆壁上挂了很多沈惜自己拍攝的作品當裝飾,
黨群部主任不太懂攝影,看了這些照片後,也說不出道道,總之就是覺得質量都
很不錯,對沈惜的攝影技術也就放心了。

  而沈惜這邊也沒什麽問題。有那位廣告公司副總牽線,沈惜對給朋友幫忙的
事一向很痛快。因爲這次接的是國企的活,必然有個報價收費的手續,他索性就
把費用問題都扔給了那副總,坦言自己可以收取最低的費用,具體的都讓那個副
總去拿主意,反正最後也得靠他們公司出具發票。

  事情談得順,那主任簡單聊了幾句就先走了。具體的事就交給了袁姝婵來和
沈惜細談。

  談接下來的安排時,袁姝婵一口一個「沈老師」,叫得很是順口。快結束的
時候,她突然問了個和畫冊無關的問題:「沈老師,胡總說你就是公衆号裏那個
寫影評的' 青衫磊落' ,是嗎?」

      「青衫磊落」是沈惜注冊的一個微信公衆号。在這個号裏,他定期發表一些
影評、書評,倒是聚攏了一大群粉絲。已經有出版社的朋友跑來問他有沒有興趣
在文章數量差不多夠數時,結集出本書了。

  沒想到袁姝婵也是一個粉絲。

  有了這層關系,合作自然愉快得多。袁姝婵具體負責文宣、企業文化工作,
文筆也很是不差,兩個人交流起來倒也十分投契。

  于是也就自然而然,有了後來的發展。

  正在回想一些往事,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沈惜不禁微笑,想必是袁姝婵久候
他不至,打電話來催了。

  瞥了一眼放在駕駛座旁架子上的手機,卻發現是個陌生的号碼,他不禁微微
簇了下眉頭。

  是本地的個人手機号……沈惜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接這個電話。一時
沒摸到藍牙耳機在哪兒,随手點開了手機的揚聲,反正車裏就自己一個人,也無
所謂。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不知對方是誰,沈惜還是顯得比較謹慎。

  這沉穩禮貌的聲音好像有點吓到了對方,一個怯怯的女聲傳來:「呃……請
問,是,是沈惜嗎?」

      沈惜又皺了皺眉,聲音不熟,完全聽不出是誰。但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
還是有可能是熟人。

  「對,我是沈惜。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聽這邊客客氣氣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方明顯松了口氣:「我是,高萌。
你還記得嗎?」

      沈惜聽到這個名字,瞬間産生了那麽一絲時空錯位的荒誕感……怎麽剛和袁
姝婵恢複聯系,高萌這個幾乎已經快進入記憶角落的名字,又跳出來了?

  高萌,是他剛回國那會,裝修别墅期間,短期租房時的女房東。

  「哈,高萌,你好。我當然記得。」沈惜反應還是很快,腦子有點懵,但嘴
上的招呼沒停,「好久沒聯系了。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

      高萌輕笑了聲:「沒什麽,嗯……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啊,我現在在車上。你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沒……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有沒有興趣出來吃個夜宵什麽的……」

      見鬼。沈惜心裏暗暗叫了一聲。三年多沒見的一個女人,突然出現約吃夜宵,
還真是……

  「不好意思,我之前約了朋友見面,現在正開車過去。要是你沒什麽特别緊
急的事,夜宵今天是不太方便吃了。這樣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看看方不方便
再約時間吃個飯喝個茶什麽的,好嗎?」

      「哦……」高萌顯然有些失望,但因爲得到了第二天再聯系的承諾,還是比較
開心,「那行,那明天再聯系吧,再見。」

      放下電話,沈惜有些心神不甯。高萌的重新出現,十分突兀。他還以爲與她之
間,永遠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呢。

  不過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沈惜自信在高萌那邊,不可能還留着什麽麻煩,會
在三四年之後爆發出來。如果沒麻煩,就算再見面也不算什麽。

  相反,還有那麽一絲愉快。畢竟,高萌是沈惜回國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性伴。
彼此間也算是留有愉悅的記憶。

  想到性伴,沈惜自然而然又想到了袁姝婵身上。

  在談妥了後面的工作安排以後,沈惜就進入了工作狀态。此後的兩個星期裏,
袁姝婵陪着他跑遍了公司所有的基層站所,拍攝素材。每一個收費站點,每一台
精密儀器,微笑服務的收費員,有條不紊的車輛通行,都在他的鏡頭裏一一呈現。

  這那段時間裏,袁姝婵和沈惜每天相處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

  沈惜在工作時是極有魅力的,他對工作的準備細緻入微,事先的設計和布置
清晰簡潔,他對細節的要求一絲不苟,但他對每一個出現在他鏡頭裏的拍攝對象
又充滿了溫和的耐心。絕大多數和他打過交道的基層員工都對這個爲他們攝影的
「沈老師」充滿好感,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姝婵在内。

  兩人相處的時間多,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在從一個站所趕往另一個站
所的路上。沈惜基本都是自己開車,于是在工作之外,他們兩個有很多在車上獨
處的時間。沈惜擅長溝通,隻要他自己願意,就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何況袁
姝婵本來就算是他的粉絲,所以兩人很快熟稔起來,迅速從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進
化成了朋友,話題也就從畫冊擴大到了各自的家庭、人生。

  袁姝婵的父親是個基層公務員,母親則是會計。她家庭條件算不上優越,但
總得來說也不差。大專畢業後交了個男朋友,遭到了父母的堅決反對。當時任性
倔強的她,爲此和父母争吵冷戰了近一年,甚至把家裏的電視機都砸了,最終如
願和男友走進了結婚禮堂。

  婚後的生活并不像她自己堅持的那樣幸福。兩個人都活得很辛苦。老公工作
不太順,一連換了兩份工作,好容易穩定下來,又因爲常年在外面跑業務,特别
累,不太顧得上家裏;而袁姝婵雖然順利考進了現在所在的這家國企,最初的工
作崗位卻是到基層收費站做收費員。這種工作需要堅持在高速公路上,遠離市區,
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飯,一半以上的夜晚需要住在收費站,不方便回
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竟使得婚前原本親密無間的夫妻感情疏遠了許多。枯燥辛
苦的工作,也令剛二十出頭的袁姝婵内心無比郁悶煩躁。每到輪休的時候,她常
和同班工友一塊去泡吧、唱K ,借着煙酒歌舞玩鬧,讓自己本該多彩實則灰澀的
青春生活恢複一點點光亮。

  在基層站所苦苦奮鬥六年之後,袁姝婵終于通過一次内部崗位調整的機會,
憑借自己出色的文筆,競争進入公司黨群部,成爲公司總部的辦公室一族,擺脫
了悲催的收費員生涯。

  和沈惜結識時,她到黨群部還不過短短的四個月。

  說起這些,袁姝婵總是頗有感慨。

  沈惜明顯能感覺到,袁姝婵對自己不光充滿友善,無形中已經親昵了許多。

  大概是得益于他私交上真誠傾聽和公事上全力以赴的态度吧。

  當一個女人在不需要任何引導,主動把她自己的苦惱和對生活的不如意全部
暴露在一個男人面前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層面。

  在前往距離市區最遠的基層站點前的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和她的幾個朋友
一起去酒吧喝酒聊天。袁姝婵的姐妹都打趣她的眼光好像比挑老公時候要好得多。

  酒過數巡,微醺的袁姝婵根本沒注意自己和沈惜之間坐得越來越近,後來幾
乎就是緊緊貼着。這讓沈惜意識到,從主觀意願而言,袁姝婵對他應該已經沒有
任何抵觸心理了。

  如果真對她有意,已經可以出手了。

  如果換作今天的沈惜,未必會對一個人妻出手;但26歲時的沈惜,對這個豐
腴性感的人妻,還是很有想法的。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最後一個基層收費站。這裏就是袁姝婵進黨群部之前
幹了六年的地方,算是她的娘家。從私心出發,她也希望沈惜能把這個站點和這
裏的員工拍得更好些。因爲這個收費站位處兩段不同歸屬的高速公路連結處,遠
離市區,單程前往就需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在計劃中還要拍幾張收費員夜間操
作的照片,所以當天晚上趕回市區是不現實的。

  袁姝婵托過去的同事提前在附近的小鎮賓館訂了兩間房。

  拍完夜間作業的照片,兩人到賓館時,已經快到11點了。他們先到了袁姝婵
的房間,把兩周以來拍的照片都導入筆記本電腦,由袁姝婵從公司角度出發,先
确定哪些照片是必須出現在畫冊中的。完成揀選時,差不多已經快到午夜,沈惜
告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坐到床邊,稍等了片刻,沈惜發短信給袁姝婵:「真可惜……」

      隔了十幾分鍾,袁姝婵才回信:「我洗澡去了,所看到。什麽可惜?」

      「剛才走的時候,想給你一個晚安擁抱的,沒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筆記本嘛,怎麽擁抱啊?」

      「真想抱的話,就把筆記本扔了呗,當然是美女比較重要啦。就是沒敢抱。」

      「呵呵,這有什麽敢不敢的,不就是擁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現在就可以
過來再抱一下啊,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過來啦……」

      「啊?你真的過來啊?」

      「當然是真的!」

      等了一分鍾,沈惜收到回信:「……好吧。」

      鎖好自己的房間,沈惜輕輕敲了兩下隔壁的房門。

      過了一小會,袁姝婵才打開房門。此前在揀選照片時,她已經脫了制服上衣,
隻穿着襯衣。現在她卻又披上了上衣。沈惜估計是因爲洗完澡後她可能隻穿着很
單薄的睡衣,自己突然過來,再穿緊窄的襯衣不方便,隻能先把制服上衣披上。

  袁姝婵臉上帶着不太自然的笑:「我以爲你開玩笑呢!你真過來呀?」

      「噓,輕一點,很晚啦。别打擾别人。」沈惜說着,走進房間,把房門關上,
「當然是真啦!說要給你一個擁抱,當然要過來。」

      袁姝婵張開雙臂:「那就抱一下吧,然後早點休息喽!」

      沈惜走上兩步,在身體幾乎就能觸碰到袁姝婵乳房的位置站定。他比袁姝婵
高了大半個頭,在這樣的距離,袁姝婵隻能仰起脖子,才能與沈惜對視。

  她一仰脖子,整個上半身不由自主得都提了起來,胸部的起伏頓時明顯起來。

  她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

  沈惜微微彎腰,将她抱入懷中。袁姝婵也将雙臂搭到了沈惜背上。這就是一
個常見的朋友間的擁抱。起初她也隻是輕輕地環抱着,但随着沈惜抱得越來越緊,
她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加了氣力,将沈惜牢牢抱在懷中。

  那一瞬間,她說不清在想什麽,隻有一個很古怪的想法,是那樣清晰:「一
天忙下來,他好像還沒洗澡的樣子,可是他身上的氣味怎麽那麽好聞呢?」

      抱了很久,袁姝婵也不知道是繼續這樣沉默地抱下去,還是該提醒沈惜,所
謂的「晚安擁抱」,未免抱得也太久了吧?

  就在這時,沈惜雙臂一用力,袁姝婵站立不穩,被沈惜掀翻,兩個人側身倒
在床上。袁姝婵鼻間輕輕哼了一聲,兩隻手從沈惜背上收回,無力地頂在他肚子
上推拒着:「别這樣……沈老師……别這樣……」

      沈惜也不做别的什麽動作,就是這麽抱着她,并躺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在這種無聲的親昵中,漸漸連無力的推拒都辦不到了。

  片刻之後,沈惜抽出一隻手,慢慢解開她上衣紐扣,露出裏面的真絲吊帶睡
衣。還沒等袁姝婵在内心完成該放任還是該拒絕的複雜選擇,右邊的吊帶已經被
輕輕抹下,整個右乳暴露在外。

  身高164 厘米的袁姝婵,胸圍超過了89,擁有一對胸形出色的D 罩豐乳,乳
頭嬌小,但乳暈極大。因爲緊張和一點點莫名的興奮,乳頭已經微微翹起。

  沈惜用手輕撫着乳頭邊幾個小小的突起顆粒,溫柔地看着她。袁姝婵經過一
番近乎空白的思考,剛想開口,乳頭卻一陣酥麻。原來沈惜突然低下頭去,将乳
頭含在嘴裏吸吮,還不忘用舌頭在乳頭、乳暈上不住地舔弄。

  袁姝婵睡衣左側吊帶也被拉下,左乳被沈惜整個捏住,随着舌頭的節奏,揉
搓着,乳頭還時不時被夾在手指間撥弄。她的兩個乳頭迅速充血,明顯得膨脹起
來,比剛才大了許多。

  袁姝婵蒼白的拒絕被堵在喉嚨裏。她不敢開口,緊咬住嘴唇。一旦張口,她
不敢保證自己吐出的是勸阻還是呻吟。此刻,她上身緊繃,微閉雙眼,任人擺布。

  沈惜舔弄得十分耐心,周到地将每一寸乳暈都舔到,随即又擴散到了整個乳
房,時而回到乳頭上,用舌頭逗弄一會,再用牙尖輕輕咬住,溫柔地向上提起。
強烈的酥麻感直沖袁姝婵的腦海,仿佛渾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正在歡唱!

  兩粒乳頭以一種十分放肆的姿态翹立着,被舔得又濕又硬,乳房上滿是口水,
光閃閃的。

  袁姝婵知道自己在床上的狀态,她不敢想象沈惜将手伸向自己下身會是什麽
反應。

  她是那種身體反應極其強烈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褲早就完全濕透,水都流
到了屁股上。如果别的女人下身濕潤時可以形容爲涓涓細流,那麽她完全可以說
是波翻浪湧。

  沈惜的舌頭正在向下,快到肚臍。袁姝婵心裏對自己說:「阻止他!我不能
這樣!」但不知道爲什麽,她發不出抗議的聲音,一顆心揪到嗓子眼,就像要蹦
出來似的。

  沈惜的手果然伸向了袁姝婵的下身。在套裙被掀起的瞬間,她夾緊了雙腿。
但沈惜毫不猶豫地将手順着大腿,向上滑動到了小腹以下的位置。他隻是用舌頭
在袁姝婵的乳房上稍加挑弄了一會,就使她不得不頹然放棄了抵抗,認命似的徹
底放松了雙腿。

  沈惜的手輕輕在最誘惑的部位上滑過。像是因爲出乎意料地摸到了的滿手淫
汁而略作停留,舌頭也離開了她的身體,擡起眼來,笑吟吟地望着她。

  說不清那一刻袁姝婵到底想了什麽,可能什麽都沒想,隻是出于本能而已,
在沈惜的手正要進一步深入時,她突然以一種絕大的毅力坐了起來,死死地按住
了沈惜的手。

  「不要!沈老師!不要!」沈惜停止動作,将視線轉向袁姝婵的雙眼。

  袁姝婵說出那句話,像抽幹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她急促地呼吸着,裸露的雙
乳韻律感十足地抖動。

  她十分認真地回望着沈惜。在這個男人的眼睛裏她看到了探詢和關懷,沒有
找到不耐和譏嘲,她的情緒頓時平穩了許多。

  「我沒有想過要這樣,今天不要。沈老師,我沒準備好。行嗎?」

      沈惜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這不是自我解嘲,也不是大失所望,隻是因爲他
從袁姝婵的話中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

  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認真地給了袁姝婵一個大大的擁抱,心
平氣和地回自己房間睡覺。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僅此而已。

  當然,故事沒有在這裏停頓。後來,袁姝婵還是和他滾到了一張床上,并且
度過了食髓知味貪歡不欲醒的三個月。其間反反複複,來來去去。

  沈惜及時控制住了蔓延開去的思緒。他認真地打量着路的兩側,看看袁姝婵
告訴他的那個小區具體在哪個位置。

  在和袁姝婵來往三個多月後,他回英國,和當年一起開發專利的朋友間交割
一些文件和财産。前前後後待了将近二十天。回來後,他又忙于幫朋友做一件公
務。無形中,和袁姝婵之間的聯系就少了許多。

  袁姝婵當時好像也處在搖擺關頭,苦惱于兩人之間的關系是否要繼續。恰好
有了這超過一個月的停頓期,使得這段關系十分平靜地走向終結。又過了一段時
間,沈惜和施夢萦相遇。在有固定女朋友時,沈惜是從不再和其他任何女人勾三
搭四的,于是,他和袁姝婵的這段關系正式無疾而終。

  當然,年節生日之際的彼此問候祝福還是有的。不過自從去年春節之後,袁
姝婵基本上就沒了動靜。即便沈惜偶爾發信給她,也很少收到回信。沈惜還以爲
袁姝婵是想和他徹底斷絕聯系呢。

  送走丁慕真那天,他發現這周六,又到了袁姝婵的生日。他秉持這幾年的習
慣,又給她發了一條祝福短信。本來并沒想過能得到什麽答複,沒想到這次卻很
快收到了回信。

  簡單聊了幾句之後,袁姝婵提了一個令人很費思量的要求:「今年你能不能
來陪我過生日啊?」沈惜撓頭。

  「過生日,不是應該由老公陪嗎?我可以給你準備一份禮物,寄給你。」

      袁姝婵沉默了一會,發信:「我沒老公。我離婚了。你來不來陪我過生日?」

      袁姝婵離婚的消息,令沈惜有些驚訝。不過這年頭,婚姻的事實在不好說,
巫曉寒和周旻這對當年所有人都看衰唯有他們彼此間情比金堅的夫妻,不也走到
了婚姻的盡頭?

  作爲沈惜來講,更不方便在這一點上作任何評價。

  對于袁姝婵的要求,沈惜想想自己現在反正也是單身,就爽快地答應了。袁
姝婵就讓他周五晚上去她家,并給了他一個和當年不同的地址。

  沈惜比較順利地找到了她所給地址的小區,找到車位停下車,從副駕駛座拿
了帶來的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直奔袁姝婵家而去。

  根據袁姝婵告訴他的樓号和門牌,她家還是很好找的,離他停車的地方不過
相距一棟樓而已。爬上三樓,輕輕叩門,沒多久,門就打開了。

  穿着一身淺黃底印花睡裙的袁姝婵出現在門邊。兩年多不見,依舊豐腴妩媚,
絲毫未變。她微微笑着,一邊道着謝,一邊接過了花束和蛋糕。

  沈惜剛把門鎖上,卻見袁姝婵急走幾步,把手裏的花束、蛋糕往餐廳的飯桌
上一放,又快步從沈惜面前跑過,臉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丢下一句:「你自己随
便幹點什麽!吃東西喝水都自己弄。我同事正在找我商量下周開會的事!一會就
好!」

      話音未落,她就沖進了一個房間。

  畢竟是曾經無數次裸裎相對的兩個人,骨子裏又都是開朗明爽的性子,雖然
經年未見,彼此間卻沒什麽太深的隔膜。

  沈惜也不拘束,先在房子裏轉了一圈,把客廳、餐廳、廚房、卧房、陽台什
麽的都看了一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這才施施然走進袁姝婵所在的房間。

  聽到他的腳步聲,袁姝婵回頭笑了笑,随即又轉頭對着電腦噼裏啪啦地打字。

  沈惜走到她身後站定,袁姝婵突然點開桌面上一張圖片,展現出一張海報。

  「沈老師。」自從他們上了床以後,袁姝婵再喊「沈老師」三個字的時候,
總帶着那麽一絲媚意,「這是下個星期我們開會時候會場上的海報,幫我們看看,
提提意見?」

      沈惜彎下腰,身體弓成幾乎彎曲九十度的姿勢,臉部幾乎就緊貼在坐着的袁
姝婵臉上。他認真地查看着海報的每一個細節,問清楚了會議的主題和海報的作
用,最後提了兩個他認爲可以稍加改進的點。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點頭,立刻又開始和QQ另一頭的同事商量。

  沈惜見她做事認真,不想打擾她,又慢慢溜達了出去。

  他突然發現,這個房子盡管和袁姝婵沒離婚前和她老公一起住的那套房子格
局不盡相同,但房間數量是一樣的。也許是因爲那幾年在那幢房子裏已經住慣了,
袁姝婵在這個房子不自覺得複制了當時的房間布局。像她現在待着的這個擺放了
書櫃和電腦的房間,相當于一間書房,但進門相對,靠牆的位置還擺放了一張單
人床,也就是說,這間房還兼着小客房的功能。

  當年的那套房子裏,也有一個這樣的房間。

  拍完了所有的照片素材後,沈惜日以繼夜地選片和修片,在短短八天的時間
裏,處理完了了全部選定照片,還寫完了近七千字的配圖文字,做出了第一版樣
冊,然後通知袁姝婵來查驗校對。

  袁姝婵對他的神速驚歎不已。她正好借着去沈惜那裏查驗校對樣冊的理由,
離開公司,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她讓沈惜帶着電子版到她家裏去校。

  沈惜在電話裏開玩笑:「去你家啊?萬一你老公中途回來,我們可說不清楚。」

      袁姝婵想到那天晚上兩人之間未盡的激情,下身似乎再次被沈惜撫摸般,竟
漸漸濕潤起來。她「呸」了一聲:「我老公今天早上剛出差,三天以後才回來呢。
你不會有說不清楚的機會的!」

      因爲那晚的肌膚相親,袁姝婵和沈惜說話的口氣随意了很多。

  她讓沈惜晚一點來,三點左右到她家就行,她之所以找借口翹班回家,就是
因爲這幾天工作辛苦,想回家補個難得的午覺。

  沈惜準時到了袁姝婵家,她像剛睡醒一般,拖着一身睡衣,迷蒙着雙眼,給
他開了門。去衛生間匆匆洗了把臉,這才坐到書房電腦前,開始看電子版樣冊。

  當時的那間書房,也有一張單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鍾,袁姝婵看完了樣冊,基本沒有任何意見,她歪着腦袋想
了一會,隻冒出一句:「你幹得也太快了一點吧?你就一個人哎!」

      最後,她讓沈惜回去後先把電子版打印出幾本來,也不需要印得太多,更不
需要用最終成冊時要用的特種紙,就是先搞出幾本紙質版的樣冊,還有一堆領導
等着審閱呢,等他們一個個都通過了,才能最終确定付印時具體是什麽樣子。

  國企就是這個流程。

  沈惜清楚國企的流程和作風。他二伯沈永強就曾經長期擔任過某央企二級企
業的負責人。他父親也在國企做過兩年,後來才辭職和朋友合開了一家IT公司。
所以紙質版的事他早和那個廣告公司姓胡的副總談好了,隻要今天袁姝婵這兒通
過,明天就先印出十本來,交給她的領導們審閱。

  見沈惜早就安排地妥妥當當,袁姝婵當然沒話講。她很慶幸自己進黨群部之
後,第一次獨力承擔這項工作,遇到的合作對象是沈惜,一個幾乎不用她操任何
心的高手,成本、質量、速度,沒有任何讓人說得出毛病的地方。

  談完工作,兩個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曾經那樣肉體交纏過的兩個人,待在一個小小的,放了一張單人床的房間裏,
大門緊鎖,無人打擾。

  這是什麽樣的一種氣氛呢?

  「你今天準備好了嗎?」沈惜湊到她耳邊,輕輕問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
語氣中頗有一些邪惡。

  袁姝婵默然不語。

  沈惜緩緩地擡起手,摟住了她的肩膀。臉緊貼在袁姝婵的臉上。

  袁姝婵屏住呼吸,身體半癱在沈惜的擁抱中。沈惜的右手伸進她睡衣下部,
撥開内褲裆部的布片,順利地觸到了肉唇。

  袁姝婵忽然轉過頭,呼吸一下下地吹打在沈惜臉上。

  沈惜的手指進一步探入那片溫熱。就在袁姝婵忍耐不住,在鼻腔間擠出一聲
呻吟時,他兇猛地将嘴湊上去,一下就吸住了她的嘴唇,毫無阻力地将她的舌頭
卷到自己口中。

  袁姝婵的一隻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亵弄她的手上,卻隻是一個虛浮的動
作而已,沒有任何阻止的意味。沈惜的手指快速的抽動着,肆虐的動作使得肉洞
裏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兩人熱吻不停。

  袁姝婵仿佛能聽到他的手指擠壓着自己肉洞壁,磨出「咕唧咕唧」的奇異聲
響。她膝蓋發軟,渾身冒汗,一隻手緊緊地揪住了沈惜的褲子。

  沈惜稍稍用力,袁姝婵被推坐在了床上,随即又毫無抵抗地被壓倒,兩人的
舌頭依然沒有分開。袁姝婵爲這樣的吻意亂情迷。

  沈惜正要開始進一步的動作,突然聽到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書房的門并沒有關緊,而且書房門就開在大門邊,在鑰匙插進門鎖的一刹那,
書房裏的兩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金屬碰觸的聲音。随着鑰匙的轉動,他們兩個人
以令人難以相信的迅捷,迅速分開,各自一躍而起。在這刹那之間,他們彼此間
連眼神都沒有互相碰觸,已經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袁姝婵直接沖出書房,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讓它看起來盡可能
的平順自然,還随手掩上了書房的門。

  沈惜則兩步沖到電腦旁,平靜地坐到椅子上,輕推了一下鼠标,把電腦屏幕
弄亮,點開電子版樣冊,直接将滾動條拉到了中間部分的某頁。等着樣冊打開時,
順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褲,确定沒什麽不适當的破綻。

  同時,他一直全神貫注地聽着客廳裏的動靜。

  袁姝婵和來人展開對話。并不能完全聽清,但至少能聽出進來的并不是男人,
而是一個老年女人。這女人似乎驚訝于袁姝婵這個時候怎麽會在家,袁姝婵解釋
說自己下午爲了工作在外面跑,提前完成了工作,于是就回家了。

  那兩人一直交談着,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走開了。

  過了大概兩分鍾,袁姝婵悄聲打開書房門,鑽了進來,掩上房門,壓低聲音
急匆匆地說:「是我婆婆。我在衛生間陪着她,不讓她出來,你抓緊,趕快走!」

      也不等沈惜回答,她又匆忙出去。沈惜順着門縫看她在一個壁角一拐,肯定
是拐進了衛生間,鎮定地在心底默默數了五下,然後閃身出了書房。他蹑手蹑腳
來到鞋架旁,取下皮鞋穿上,極小心地轉開大門,出門,又盡可能輕地關上門,
匆忙下樓。

  後來,袁姝婵告訴他,她婆婆一向都嫌這小兩口把家裏收拾得不夠幹淨,經
常自己過來幫他們打掃衛生。那天她以爲白天工作時間家裏沒人,正好搞衛生,
就自己溜達過來了。

  幸虧沈惜來時,除了一個裝着電子版樣冊的U 盤,什麽都沒帶。隻把皮鞋脫
了,放在門邊鞋架上。她婆婆不清楚自己兒子究竟有哪些鞋,還以爲這雙鞋就是
她兒子的,所以也沒半點疑心。

  每當說起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都會相視苦笑,卻又不免覺得好玩。

  現在想起來,沈惜還是忍俊不禁。

  自己當時的樣子,想必也是很狼狽的吧?不過,在那種即将登堂入室的瞬間,
突然聽到有人開門,自己的表現,應該已經算是最鎮定的那一種了吧?

  當然,這好像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屋子裏瞎轉。突然,沈惜看到沙發邊一個桶裏,扔着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絲襪。

  還有……

  沙發角落裏丢着一條淺紫色的蕾絲内褲……

  可能是袁姝婵今天下班回家後換下的,随手就扔在那兒了吧?

  沈惜嘴角浮起了悟的微笑。此前,他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今天晚上能重吃
回頭草,但所有的細節都在加強他的信心。

  眼前這幅場景基本就說明了問題。對于一個百分之百清楚今晚會有男人到訪
的女人來說,如果她心裏存有半點拒絕或猶豫的心思,怎麽會把這些衣服如此随
便地擺放呢?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稍加收拾,至少會把絲襪和内褲收起來吧?

  上樓前,一切都還在兩兩之數,不過五成的可能性而已。袁姝婵穿着那樣單
薄的睡衣給他開門,加了一成可能;開門後對他随意到過分的态度,又加了一成;
剛才幫袁姝婵看海報時,沈惜瞥了一眼她的QQ,她的個性簽名是一句宋詞:「急
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歡,未免萦方寸。」看到這個簽名,他的把握就增到八成
了;而這些混亂擺放的衣服,就把可能性增到了九成。

  最後的一成……人,永遠是那樣複雜,男女之間的事情,怎麽會有純然的十
成把握?有了九成,已經是人所能确定把握的最高程度了吧?

  沈惜心裏穩了,突然就冒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

  他悄無聲息地在客廳把身上的衣褲統統脫掉,直至一絲不挂。反正夏末時節,
酷熱稍減,但暑氣未消,完全不必擔心着涼的問題。

  稍等了一會,估計袁姝婵應該已經把剛才自己說的那兩點和同事說完了,然
後,他就這麽光溜溜地穩穩走進了書房。

  袁姝婵當然又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但以爲他隻是在外面待得無聊,又進來了
而已,索性連頭都沒回,還是盯着屏幕。

  沈惜也不聲張,淡定地站在她身側,從他的高度,垂眼看,可以從睡裙領口
看到裏面兩團肥軟的白肉,擠在一處。他将手搭在了袁姝婵的肩膀上,她沒有半
點反應,還說了句:「你剛才說的那兩點還真是!我同事說确實應該改過來!」

      沈惜無聲地笑,手指沿着她的鎖骨,向下遊動,伸入領口,直至握住一團綿
軟柔肥。

  袁姝婵扭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麽。今晚,她本就想和沈惜上床。自從離婚以
來,她也一直沒有被男人碰過,三十歲的離婚女人,肉體本就亟待撫慰。袁姝婵
是那種上得廳堂,進得廚房,入得卧房的女人,隻要她自己心裏願意了,那麽在
性方面她沒任何莫名其妙的禁忌。

  不過,她還是沒發現沈惜此刻的異常。因爲他來時上身穿的就是T 恤,小臂
本就裸着。而他這時刻意地站得有些偏,連電腦顯示器原本會有的一點點反射都
躲開了。

  沈惜加大手上的氣力,乳房被他揉捏得有些變形,又用拇指和食指輕搓着乳
頭,沒幾下,它就充血挺立起來。

  「奶頭翹起來了。」沈惜邪邪地說了句,低頭吻着袁姝婵的脖子,那裏正迅
速地變成一片粉紅。

  袁姝婵鼻息漸粗。她又扭了一下,不是因爲不舒服,而是漸漸發熱的肉體的
自然反應。可QQ那頭的同事還在不停和她說話,她希望再稍等一會,完事之後再
心無旁骛地與沈惜親熱。

  可胸前的手,頸間的嘴,一直在作怪。

  她和沈惜相處的時間雖短,卻恰如絢爛的煙花,在綻放的刹那投入了全副身
心,甯願粉身碎骨。所以兩個人對彼此再熟悉不過。即使隔了好幾年,卻完全沒
有半點陌生感。

  沈惜一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喚起潛藏在她内心深處的火熱。

  得讓他停一停,至少讓我把這一段商量好。

  袁姝婵一揚胳膊,半轉過身,正想說話,一副精壯的赤裸肉體突如其來的闖
入眼眸。她大張着嘴,一下子竟被驚呆了。

  沈惜走到她面前,已經半硬起來的肉棒,幾乎就能打到她臉上。他俯下身,
霸道地掀起她睡裙的下擺,撩到腰間。

  不出所料,袁姝婵并沒有穿内褲。沈惜把她睡裙的下擺在腰間掖了掖,确保
不會再垂下來,兩手插到袁姝婵膝間,朝兩邊一掰。

  袁姝婵像被吓傻了,渾身綿軟無力,兩條腿被輕而易舉地掰開,大大地張開,
水汪汪的肉穴徹底暴露在外。沈惜用一根中指在穴口輕輕磨了兩下,稍稍用力,
就毫無阻滞地一插到底,帶着清晰的水聲。

  春潮泛濫。

  這時,袁姝婵才稍有反應,兩隻手緊緊捏住了沈惜的腰。

  沈惜抽動自己的手指,伴随着狹小腔壁間液體被攪拌擠壓的聲響,他不停地
加速。袁姝婵感受着下身越來越強烈的快感,仰着脖子,上半身僵硬地後傾,她
捏在沈惜腰部的手不自覺地加着勁。

  她懷疑再過一會,自己就要被一根手指幹到高潮了。

  猛的,沈惜停了下來,手指不再抽動,而是在肉洞裏緩緩攪着,一臉壞笑地
說:「不急不急,我們慢慢來!」

      袁姝婵長出幾口氣。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卻沒到頂,肉體自然會生出一種
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頂的臨界點上被突然打斷,倒也并不是太過難
受。但她對沈惜這樣全裸地偷襲自己,還是感到了一絲羞惱,伸手在他身上打了
兩下。

  「你這大淫棍!誰叫你脫衣服的!叫你來陪我過生日,又沒說我一定會和你
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抽出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又在鼻子下聞了聞,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
笑嘻嘻地問:「我是大淫棍,你是什麽咧?這麽多水……」

      袁姝婵望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刹那間媚眼如絲,氣喘如訴。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騷穴!專門讓大淫棍幹的小騷穴!」這是他們從前在
一塊時,她說慣了的淫詞浪語,盡管隔了兩三年,這時說起來卻還是熟極而流。

  沈惜滿意地點點頭,跪倒在她面前,将嘴湊到了她泥濘不堪的肉穴旁,卷起
舌尖,猛的頂進了肉洞,一口氣抽動了十幾下。剛才的快感仍未完全消退,緊随
而來的第二次刺激,立刻喚起了那些懶洋洋的欲望,袁姝婵隻覺得盆骨周圍的肌
肉刹那間陷入了無力卻又興奮的奇異狀态,她已經完全無法控制那部分身體,好
像那裏已經不屬于她。

  QQ正在發出抗議。同事連發了兩個抖屏過來,表示自己已經被忽視了很久。

  袁姝婵真的顧不上她。

  沈惜抽出深入肉洞的舌頭,轉而含住鼓脹的陰蒂,輕輕吸了一口。袁姝婵如
同魂飛魄散般,兩條大腿緊緊地閉攏,夾緊了沈惜的頭,大腿内側的肌肉不住地
抽搐着,屁股來回擺動,酸麻不已。

  袁姝婵甚至懷疑自己的屁股馬上就要抽筋了。

  該死的!我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個該死的同事還在不停地給她發抖屏。

  聽着沈惜在自己胯間吸得「汩汩」作聲,像在品嘗濃湯一般将流出肉唇的所
有淫液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快要觸摸到自己的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邊卻偏偏總是有那該死的抖屏聲。袁姝婵覺得自己現在就像站在極樂園
門口,卻被一條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就能踏進去,可是卻無法避免被一點點
地拽開的悲催命運。

  沈惜像聽到了她的心聲,突然停止對她肉穴的攻擊,站起身來。在他的舌頭
離開肉穴的那一刻,袁姝婵像聽到了自己内心深處的一聲歎息。

  雖然已經爽得不行,但是離巅峰終究還是差了那麽一步。袁姝婵心裏咒罵着,
趕緊轉過身,面對電腦,想快些把這煩人的同事打發掉,好專心地探尋進入極樂
園之路。

  但沈惜卻另有打算,他伸手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來。

  還不等袁姝婵發問,沈惜把椅子拉開一些,自己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
動一下身體,兩腿挺直伸到書桌底下,硬梆梆的肉棒直挺挺地向上直豎。他拍了
拍自己的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來。

  袁姝婵咬着嘴唇,橫了他一眼,一把拽掉自己身上累贅的睡袍,面對着電腦,
背對沈惜,岔開腿,跨過他的兩條腿,一手扶住桌邊,一手捏住肉棒,扭動着屁
股,将自己已經無比滑膩的肉洞對準肉棒,一屁股坐了下來。沈惜不等她的屁股
接觸到自己的大腿,全力地向上一頂,兩具肉體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
發出一聲脆響的「啪」!

  肉棒不留半絲縫隙地完全盡沒在幽深的巷道中,袁姝婵發出一聲近乎哀嚎的
呻吟。

  陰唇被粗暴地撐開。近一年時間沒有異物進入,收縮封閉自在惬意的肉洞四
壁終于再次被粗大的肉棒侵入,一路急速向前猛沖,就像一根鐵棒在牆上擦出無
數火花。順着肉棒前進的方向,難挨的酸麻轉化成爲不可思議的舒爽,一股涼意
從袁姝婵腳趾間生出,直透腦門。

  沈惜喘着粗氣,說了句:「你現在這樣不就可以一邊聊一邊爽啦!」

      袁姝婵上半身幾乎都趴在書桌上,隻來得及答了一聲「嗯」,沈惜就捏緊了
她的屁股,開始迅猛地上頂起來。

  「媽呀!」袁姝婵叫出聲來。

  在這種每秒兩三次的猛烈沖擊下,她能勉強坐住,不被頂得飛起來就很不錯
了,還跟同事聊?聊個屁啊!

  随着又兩個抖屏憤怒地飛來,沈惜放緩沖刺的節奏,終于給了袁姝婵一點點
空間,她顫抖着雙手,打下一行字:「今先到這,有點及事要出去,就這!!」
顧不得短短一句話裏就有好幾個錯漏,迅速地退出聊天窗口,關掉了QQ。

      在她的右手離開鼠标的瞬間,沈惜就又開始玩命的沖刺,這次的力道更猛,
頻率更快,袁姝婵有一句想對他說的話徹底被悶在喉嚨裏,嘴一張,就是聲震屋
梁的尖叫。

  包括之前手指、舌頭的刺激,這已經是第三次向巅峰的攀登了。每一次的餘
韻疊加在一起,袁姝婵幾乎在短短兩分鍾内就攀上了絕頂的高峰!

  毫無預兆的,她發出一聲痛哭似的悲鳴,一屁股落在沈惜身上,身體以一種
駭人的頻率抽搐起來,肉洞死死纏住肉棒,一陣陣的猛烈收縮,就像要試圖依靠
肉洞的力量,将這根害人的東西夾斷似的。

  她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尖銳漸漸變得細若遊絲,眼前金星亂冒,面色豔紅,濕
淋淋的發梢蓋住了眼睛,半露着徹底迷離的目光。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當第一波高潮漸漸褪去,袁姝婵不由自主地開始扭動屁股,試圖依靠依舊堅
挺的肉棒,将肉體裏最後一絲快感榨出來。

  碩大的豐乳以一種淫蕩的姿态晃蕩着,柔膩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動搖曳生姿。

  足足過了兩分鍾,袁姝婵才靜止下來,向後靠在沈惜胸前,有氣無力地說:
「你這是往死了操我啊……」

      「效果怎麽樣呢?」沈惜的雙手伸到她身前,握住了一對巨乳,揉搓捏弄着。

  「我又被你操死了!」

      「這就死啦?我還沒開始呢!怎麽辦?」沈惜拍了拍剛從袁姝婵陰道裏溜出
來的肉棒,昂揚之氣未消,随時可以再次上馬。

  袁姝婵艱難地從沈惜身上下來。原本輕而易舉的事,因爲此刻雙腿酸軟,變
得很是麻煩。沈惜隻是笑吟吟地看着,也不幫她。

  她别别扭扭跪到沈惜腳邊,擡頭斜了沈惜一眼。

  「還能怎麽辦?我來伺候大爺呗。」她低頭嗅了嗅肉棒,上面沾滿了她噴射
的淫液,加上沈惜整天在外,并沒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不少穢物
都附着其上,混在一起,散發着一股臊臭氣味。雄壯的龜頭整個暴露在外,燈光
之下,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她酸酸的下身又跳了一下。

  袁姝婵毫不猶豫,一把攥住肉棒,伸出舌頭舔了起來。舌尖從馬眼上刮過,
上面的液體都被吸入口中,口腔裏頓時滿是腥酸騷鹹的味道,她也不在意,和着
口水,一口吞下。吸住整個龜頭,嘬得肉棒「啧啧」作響。

  沈惜揚起頭,脖子抵着椅背,一隻手随意地玩弄着順手抓到的乳房,放松全
身,享受着袁姝婵的舔弄。

  她的舌頭從龜頭遊走到了包皮内部的溝溝坎坎,每一條縫隙都不曾放過。馬
上又用手撸了幾下堅硬的棒身,從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從左到右,回
到頂端時,不忘再把龜頭吸住,吞吐兩下。

  袁姝婵調動着自己全部的唾液,舔弄之時,口中涎液滾動,水聲淅瀝。足足
五分鍾的時間,她給整個肉棒洗了個完整的口水浴。

  肉棒已經進入擇人而噬的狀态。

  袁姝婵并沒有急着再次用這兇猛的玩意兒填滿自己。

  她特别喜歡給沈惜口交,喜歡感受着他的肉棒在自己嘴裏膨脹起來,喜歡細
緻地巡遊他胯下的一處皮膚。這甚至和被沈惜插入一樣令她迷醉。

  她用手搓着肉棒,保持它的狀态。頭探得更低,舌頭開始在沈惜的大腿内側
遊動。沈惜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她的舌尖從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一直舔到
裆部,在肉袋上親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堅持練習泰拳、踢球、遊泳鍛煉出來的腹肌十分結實,這種時刻格
外能令女人動情。袁姝婵耐心地将他每一塊飽滿的小腹肌肉都舔到,随即再沿着
另一條腿一路向下。

  在終于成功在另一條大腿上也塗滿口水後,袁姝婵将肉棒高高翻起,貼在小
腹上,開始重點照顧皺巴巴脹鼓鼓的肉袋。

  這時,沈惜上半身已經直了起來,一隻手也按到了袁姝婵的後腦,伴随着她
的舔弄,鼻腔裏一聲聲地透出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刺激的哼聲。

  足足用了十多分鍾時間,袁姝婵埋首在沈惜胯間,半秒鍾都不曾休息,終于
把肉棒的狀态調試到最佳。

  「大淫棍!小騷穴服務得怎麽樣?」她捏着肉棒在自己的臉上蹭,媚笑着問。

  沈惜猛地站起身,按着袁姝婵後腦的手,反轉拽住了她的頭發,微微發力,
使她的腦袋半擡,正對着雄赳赳的肉棒。

  「把嘴張開!」沈惜斬釘截鐵地發出命令。

  袁姝婵毫不猶豫地張開嘴。這種姿态比說一百句情話更令男人感到滿足。沈
惜粗暴地将肉棒捅進她大大張着的嘴,不出意料地完全沒有任何擦碰,袁姝婵的
口交技術已經近乎本能,肉棒剛剛進入口腔,她立刻将雙唇閉攏,緊緊地包裹住
了它。

  沈惜感覺到一個溫熱狹窄的管道已經封閉,按着她後腦的手又緊了緊,使她
無法自由地擺動腦袋,這才扭動着屁股,向前沖頂着腰部,像操屄一樣挺動起來。
他沖頂的速度極快,每一下都深入口腔,把她的嘴當成了屄一般在操。

  袁姝婵緊皺着眉,不住地嗯嗯做聲,肥大的龜頭不停地撞擊着她的上颚、口
腔内壁,有時甚至直接頂到喉嚨口,令她瞬間産生了強烈的嘔吐的沖動。幸虧沈
惜沒有一味強行硬來,迅速回收,才使她稍加恢複。可一次次累加,使她的嘔吐
感還是越來越強。

  帶着這樣的危機感,她開始用手去推沈惜的小腹。她的腦袋被按得死死的,
完全動不了,隻能通過拍打對方身體示意自己快堅持不住了。

  沈惜接收到了信号。他并沒有強迫對方嘔吐的惡趣味,一切都是爲了玩得開
心而已,搞得太髒就談不到開心了,他最後沖刺了兩下,抽出了肉棒。

  袁姝婵兩手撐地,不住地幹嘔。

  沈惜俯身摟着她,将她攙起來,兩個人滾到了一旁的小床上。赤裸的身體緊
緊相貼,汗味、淫液味、口水味混雜在一起,袁姝婵一邊克制着幹嘔的感覺,一
邊沉醉在這種久違的氣味中。

  沈惜的手就夾在她的大腿中間,雖然手掌被緊緊地夾着動彈不得,但靈活的
手指卻還是撥動着她的肉蒂,令她原本就高漲的情緒變得愈發亢奮。

  沈惜一翻身壓在她的身上。

  袁姝婵幾乎全無意識般就将腿張大到最大的角度,就在同時,一團滾燙的硬
肉就頂到了肉唇邊,下身灼熱地燃燒起來,告别不久的肉棒再次沒根而入。

  摩擦是如此強烈。每次插入,整條腔壁都像是被火燒了一遍似的,每次抽出,
肉洞的嫩肉都像要被裹挾着倒卷出去。袁姝婵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沈惜并沒有吝惜哪怕一絲氣力。他也有将近一年時間沒碰過女人了,他現在
不想用任何花招,就想痛痛快快地幹完今天的第一炮。

  五分鍾連續不停、節奏不變的兇猛撞擊後,袁姝婵已經徹底癱了,幾乎就是
一灘爛泥。她嘴裏喃喃地說着些什麽,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理智這
種東西對她來講蕩然無存。

  她剛剛再次攀上一個令她險些暈厥的巅峰。

  就在高潮如約而至的時候,那根肉棒卻還沒有停,像要殺了她一般不住地狠
狠搗着,伴随着高潮帶給她的抽搐,像是要貫穿她的身體,搗到她的心髒處一般。

  唯一停留在袁姝婵意識中的一句話是:我要被操死了。

  猛然間,男人發出一聲吼叫,一股粘稠滾熱的液體兇猛地噴射出來,瞬間灌
滿了她的陰道。沈惜在射精時依然在沖刺,他的肉棒在沒有噴射完畢前還保留着
至少一大半的硬度,一下下的撞擊,把濃精搗爛在了袁姝婵的陰道裏,不光送到
了更深處,有些更被擠壓出了肉洞,順着屁股流滿了床單。

  再繼續沖擊了二十幾下後,沈惜這才拔出了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數量
驚人的粘液從她的肉洞裏倒灌出來,瞬間流滿了她的整個屁股,濕透了下身壓着
的床單。

  但袁姝婵這時連一根汗毛都懶得動。她隻有劇烈喘息的氣力,她急需空氣,
她害怕少呼吸一口,自己就要真的死了。

  她張開四肢,一動不動地躺着。沈惜靠着牆,坐在床尾,看着這個除了胸口
在急速起伏外,和一具屍體沒有差别的女人,心滿意足地回味着這一炮。

  足足十分鍾過去,沈惜将牆邊袁姝婵的一隻手搭到她自己的小腹上,挨着牆
側躺下來。兩個人的頭湊在一起,袁姝婵半側臉地看着她,兩個人同時笑了。

  「大淫棍還是那麽厲害!」袁姝婵感慨着。

  激情暫時消退,兩人手足相纏地抱在一起,細細地說起悄悄話。

  袁姝婵是在将近一年前離的婚,和沈惜沒有關系,和别的男人、女人都沒有
關系,以她現在的心态回望,甚至和她老公都沒什麽關系。

  「我和他的感情就是一條下落曲線,一直在往下走。他好像沒什麽感覺。我
一直撐着,一個是覺得有點可惜,另一個其實是怕被我爸媽說。我提出離婚的頭
天晚上,他還要和我做愛,我和他做了,他想玩絲襪我就穿了絲襪,他要口爆我
也讓他爆了。第二天早上我比他先醒,我看着他睡着的那張臉,覺得很陌生,突
然整個人就放松了,他醒了,我就說我們離婚吧。他以爲我在說夢話。呵呵……」

      沈惜用手托着下巴,側臉躺着,安安靜靜地聽。他不方便發表什麽意見,但
他可以傾聽。

  不過他清楚,像袁姝婵這種離婚挺麻煩,因爲一方厚積薄發,所有的辛苦和
疲憊,在某一天徹底發作;而另一方懵懂不知,全然不清楚問題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種離婚,不像周旻和巫曉寒那樣雙方都對發生了什麽心知肚明,一旦糾纏
起來很容易陷入僵局。

  但不管怎麽說,袁姝婵終究還是離了。

  他們東拉西扯地閑聊。

  說起那次在袁姝婵家的狼狽逃竄;說起沈惜過去曾令袁姝婵吐槽不斷,現在
她卻感慨頗深的所謂「三不」原則:不違心、不承諾、不冒險;随即又開始批判
更爲廣泛認知的所謂男人「三不」,什麽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說起第一次去沈
惜家做客,說好一起看《聞香識女人》,兩個人卻在電影裏阿爾·帕西諾和加布裏
埃爾·安瓦爾跳起探戈的高潮階段,吻在一起,做了第一次。

  他們興緻很高,不時地高聲歡笑,仿佛不是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而是坐在茶
樓裏閑聊一般。

  誰也沒有試圖控制話題往哪個方向走。

  這就是一個随興的夜晚,兩個随興的男人、女人,心情舒暢就好。

  不知不覺,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過十二點了吧?準備準備,過了點就是星期六了,就是你生日了,可以
點蠟燭了!」

      袁姝婵望着她面前不遠處,那根略顯疲沓的肉棒,用手抖了抖它:「哪根蠟
燭啊?這根嗎?」

      沈惜撸了兩下肉棒,它頓時精神起來,飽滿了一些。

  「這根也行啊,你想吃,這上面的料也夠多。」

      袁姝婵撇撇嘴,是夠多的。之前玩了那麽久,所有的殘留物可都還在上面呢。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表示自己毫無壓力。

  袁姝婵伸出舌頭舔舔嘴唇,挑釁似的望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還在不在?」沈惜突然想起當年,袁姝婵還買了幾件情趣
内衣助興。就算反正拿回家被老公看見也可以說是買來給他用的,不怕說不清楚。

  袁姝婵搖頭:「離了婚,又跟你沒聯系,留着情趣内衣幹什麽?我又不招男
人。我搬出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拿。」

      沈惜略帶遺憾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叫了聲:「你等一下!我去找找!」說完她跳下
床,直奔自己卧房而去。沈惜順勢躺下,側身躺了那麽久,終于能獨霸整張床,
他惬意地舒展開四肢。聽到袁姝婵在那邊房間裏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麽。

  足足找了将近一刻鍾,終于翻找的聲音停下了。沈惜将頭轉向書房門,過了
會,卻不見袁姝婵回來,又把臉扭了回來。

  又等了兩三分鍾,聽到袁姝婵以一種極慢的步伐走了回來。沈惜漫不經心地
再次轉過頭去,他倒想看看在一件情趣内衣都沒有的情況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
掇成什麽樣子。

  袁姝婵躲在門邊,并不立刻現身,而是先将一條腿伸了出來。袁姝婵在女人
當中不算矮,除了胸部和臀部略顯豐滿以外,身材比例算是相當好的,腿型也漂
亮。這條裸腿左右輕搖,肉光緻緻,頗爲誘人。沈惜隐約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猛的,她整個人都出現在門框範圍内,不過還是背對着他。沈惜眼睛一亮,
原來袁姝婵身上穿着一件黑底牡丹繡花蠶絲短旗袍,下擺隻到大腿的一半。

  袁姝婵以極慢的速度扭動着腰臀,在空中畫出一個個誘惑力十足的弧線,隐
約竟似能看到旗袍裏赤裸的下體。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顯女體的曲線,這件旗袍和袁姝婵的身材相比,明顯又小
了半号,這種勾勒越發顯得驚心動魄。一件再正常不過的正裝,硬生生被她穿出
了情趣内衣的效果。

  「這是你的旗袍?你敢穿這個出門?」沈惜饒有興味地問。

  袁姝婵是個極品女人。所謂的極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擁有的那種:關上家門
各種騷浪淫賤,出得門去卻規矩得很。更何況在國企黨群部工作了好幾年,渾身
氣質更讓人覺得端莊。要說她會穿這件旗袍出門,沈惜不怎麽相信。

  袁姝婵回頭,滿臉無奈的笑。

  「我哪敢啊?這還是我畢業時,請裁縫特意做的。沒過一年,不知道爲什麽,
突然又豐滿了一圈,就穿不了啦。一直舍不得扔,壓箱底,今天便宜你了。」

      沈惜品評道:「其實還行,就是屁股緊了點……」

      袁姝婵打斷他:「我爲什麽不敢穿,你還沒看到呢!」說完她倏的轉過身來。

  沈惜突然坐起來,兩眼放光。

  袁姝婵正面的旗袍隻扣了腋下一個盤扣,其他盤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扣上。
胸部以上的衣服大半垂着,豐碩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溝半露,左乳的嫩肉隐
約也能看到許多。

  這是沈惜看過的最爲淫蕩的旗袍穿法,偏偏又絕非刻意,完全出于無奈。

  袁姝婵把一隻手搭在門框上,啞着嗓子說:「最下面這顆,我還是好不容易
扣上的,快憋死我了,你能不能過來,幫我解開啊?」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4 23:50     標題: 情欲兩極(10)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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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16/05/04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十章 壽宴前後

  沈惜醒來時,眯著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頭櫃上的鐘。

  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怪不得肚子有點餓。

  昨晚和穿著旗袍的袁姝嬋大戰一場,射出的精液很多落在了旗袍上,黑底上
點點的白濁,格外淫靡。稍加休息,沈惜為她點起了蠟燭,切分了生日蛋糕。

  短短的慶祝儀式之後,兩人繼續溫存,進臥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終於在
淩晨三點左右疲憊地相擁而眠。差不多近一年沒有性生活的袁姝嬋被強壯的沈惜
連操了三次,幾乎成了一灘爛泥,連身上的精液都沒勁兒清洗,握著沈惜已經綿
軟下去濕漉漉的肉棒,直接進入夢鄉。

  做愛太狠,會不會影響自己下午運動時的體力啊?沈惜無聊地轉著念頭。他
懶洋洋地翻過身,發現袁姝嬋並不在床上。

  他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翻身下床,往衛生間走去。

  在衛生間門口,就能聽到裡面傳來清晰的水聲。看來是袁姝嬋醒來後,實在
無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痕跡和氣味,一起床就洗澡。

  沈惜走進衛生間。角落的淋浴房玻璃移門緊閉。天氣炎熱,但女人洗澡還是
鮮少用冷水,多少會混些熱水,水汽蒸騰,玻璃門上蒙了一層霧氣,隱隱地能看
到那具豐腴的肉體在其中搖曳。

  沈惜徑直來到抽水馬桶邊,掀起了坐墊。這時淋浴房裡的水聲恰好停下,袁
姝嬋可能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拉開玻璃移門,一邊拿毛巾擦著頭髮,一邊笑:
「醒啦?」
    
    沈惜充滿欣賞地看著面前這具豐潤、乾淨的肉身,走近兩步,俯身在她的脖
子上親了一下,轉身回到原位,扶著自己的肉棒對準了馬桶。
  
    袁姝嬋目不轉睛盯著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兒仿佛有什麼特殊的魔力,
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猛的,肉棒似乎往上翹了一下,隨著一次並不明顯的顫抖,
一股急速的水流以一種極為迅猛的姿態噴射出來。

  袁姝嬋腦海中一瞬間竟然浮起了「高壓水槍」這四個字。

  袁姝嬋有過一段近五年的婚姻,她當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人撒尿,但她卻還
是像第一次看到似的,心頭劇跳,一時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面前這根肉棒,就是從那個馬眼,昨天夜裡噴出一股精液,迎面射在自
己臉上、身上,精液順著自己的臉頰和下巴流淌。那件敞開了前襟,晃晃悠悠掛
在身上的旗袍上也留下了那些黏濁的液體。旗袍現在在哪兒?好像是脫下後被扔
在哪個角落了。

  也就是從這個馬眼,此刻正十分雄渾地飆射著尿液。這股洶湧的尿如果劈頭
射來,會不會讓自己一口氣憋不住,直接嗆進鼻子裡?袁姝嬋沒注意到,自己已
經夾緊了腿。

  痛痛快快地尿完,沈惜捏住肉棒,輕輕晃了兩下,將殘留在馬眼內的尿液甩
了出來。在袁姝嬋眼中,他的龜頭似乎變得亮閃閃的,她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
嘴唇。

  沈惜原本沒什麼特別的欲望,進來只是想要放出存了整夜的尿液而已,但釋
放所有庫存一身輕鬆後,轉臉看到袁姝嬋頭上搭著已經擦得半濕的毛巾,身上濕
漉漉的還沒有擦淨,略帶茫然又十分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肉棒,還嫵媚地舔了下嘴
唇,瞬間又動了心。

  他走到淋浴房的移門邊,也不說話,伸手攬住袁姝嬋的腰。袁姝嬋軟綿綿地
貼在他身上,仰起頭,與他熱吻在一起。沈惜還沒有刷牙,但袁姝嬋全然沒有顧
忌地將舌頭伸入他口中,瘋狂地與他的舌頭攪在一起。她的左手很自然握住了沈
惜的肉棒,掌心從龜頭擦過,感覺手心濕濕的,像是沾到了一點從馬眼裡被擠出
來的殘尿。她顧不上去想自己的手沾到了男人尿液這種事,緊緊握住肉棒,重重
地擼了幾下,沈惜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地鼓脹起來。

  沈惜把嘴移到袁姝嬋的耳朵上,輕輕咬舐著,他知道這裡是她的敏感部位。
果然袁姝嬋立刻顫抖起來,赤裸的身體以最快速度熱了起來。

  袁姝嬋因為耳朵被沈惜調戲著,那邊臉頰顯得格外燙。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
下身已經濕潤了,沈惜的一隻手正在捏弄她的乳頭,搞得那個原本軟綿乖巧的肉
點迅速鼓了起來。兩種不同方式的騷動刺激著袁姝嬋的意識,使她愈發意亂情迷。

  她緊貼著沈惜,慢慢往下滑去,直至跪倒在地。她眼前是那根已經被她用手
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沈惜的肉棒插在她體內的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始
終被她洶湧的淫液浸潤著,又三次噴射出大量的精液,而且還一直沒洗澡,再加
上剛剛殘留下來的尿味,這股各種異味混雜在一起而形成的濃烈臊臭直沖過來。

  但這時袁姝嬋顧不上這些,而是毫不猶豫地將這根肉棒吞入口中,迅速地用
舌尖抹去龜頭上一點點溫熱酸臭的液體,隨即用舌頭裹住整個龜頭,又舔又吸,
快速地吞吐起來。

  沈惜的龜頭似乎又滲出一點液體,袁姝嬋搞不清那是前列腺液還是沒有被清
理乾淨的尿,反正她口中全是騷臭味,也不能通過味道來分辨,但她根本不care
了,幾下就把這些液體舔掉,一口吞下。袁姝嬋當然不是不在意骯髒齷齪,但這
一刻她能聽到沈惜粗重的呼吸,她沒有抬眼看,卻可以清楚感受到沈惜的興奮,
這令她多了幾分得意。她產生了一種古怪的興奮感。

  袁姝嬋閉著眼拼命吮吸臭烘烘的肉棒,仿佛是因為已經豁出去了,她也就全
然沒了任何顧忌,全然陶醉在為眼前這個男人口交的愉悅之中。

  猛的,她的肩膀被抓住,隨即有兩隻手伸到她腋下,將她托起來。袁姝嬋略
帶茫然地睜開眼,隨即意識到馬上要發生什麼。沈惜將她的身體轉過去,將她迎
面按在淋浴房的牆上,一手按在她腰上,使她稍稍彎下腰,撅起屁股,另一隻手
掰開臀瓣,插入兩腿之間,試了一下濕潤程度,隨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進去。

  袁姝嬋痛快地叫了一聲,覺得自己适才升起的空虛瞬間就被填滿。唯一遺憾
的是,用現在這個體位,沈惜的肉棒只能插入一大半,雖然每次進出還是那樣凶
猛,可她還是略感不足。她想趴得更低一些,但淋浴房內牆上鋪的都是瓷磚,因
為她剛洗完澡,磚上佈滿水滴,顯得十分光滑,很難借上力。所以袁姝嬋不敢太
過彎腰,否則她很怕自己會站不穩而摔倒。

  用這樣的姿勢,袁姝嬋的肥乳大半被壓扁在瓷磚上,濕冷的牆磚粗暴地磨擦
著她的乳頭,在疼痛中竟還給了她一種詭異的強烈快感。

  沈惜並沒有留力,每一次都像要把袁姝嬋撞出去一樣,暴風驟雨般撞擊。她
感到從下體傳來的強烈快感,卻又不得不始終擔心自己馬上就要被撞倒,不得不
努力地一手扒著牆壁,一手反過去扶著沈惜的腰,盡一切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浴室裡滿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體碰撞,汁液淋漓。

  從沈惜的角度,他能看到袁姝嬋光潔平直的背脊,到臀部的位置有了一個很
明顯的圓弧,白糯肥翹,自己的肉棒每一次撞入時,臀肉像波浪般亂抖,視覺上
的享受半點不亞於肉棒出入時的快感。

  袁姝嬋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也看不到沈惜的樣子,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那根又硬又燙的肉棒兇猛地出入,令她顫抖。一切都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唯一
令她慌張的,是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手腳漸漸發麻,馬上就要撐不住了。幸虧她
的腰一直被沈惜緊緊扶著,所以還能勉強支撐。

  袁姝嬋口乾舌燥,連呻吟的氣力都快沒了。

  但袁姝嬋突然間擺脫了這個窘境。沈惜莫名其妙地選擇在這個天雷勾動地火
的時刻抽出了肉棒。

  「怎麼了?」袁姝嬋直起身,奇怪發問。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下身,抄起她的膝彎,將她橫抱起來,快步走出衛生間。
袁姝嬋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原本以為沈惜要把自己抱回到床上去,沒想到他
卻是直奔客廳。

  袁姝嬋家中並沒有單獨隔出餐廳,而是在客廳靠近廚房的角落擺放了一張海
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她擱在那張結實的餐桌上。袁姝嬋的膚色極白,渾身赤
裸地平躺在餐桌上,被偏紅的海棠色映襯得十分明亮。

  她半仰起頭,看著沈惜,想看看自己應該怎麼配合他。沈惜極快地跑到冰箱
邊,取出了昨晚沒吃完的生日蛋糕,順手又拿了盒牛奶,沖去廚房取了牛奶杯,
飛速跑回到餐桌旁。

  袁姝嬋還沒完全明白他想做什麼,沈惜已經俯下身給了她一個熱吻。剛才歡
愉的餘緒仍然留存,她很自然地伸手摟住他,熱烈地回應。

  唇舌交纏了大約兩三分鐘,沈惜繞到袁姝嬋雙腿張開的方向,再次抄起她兩
條腿,溫柔地向兩側掰開,順水推舟地再次將肉棒捅入依舊水淋淋的肉穴。

  袁姝嬋緊繃腳尖,足弓挺得筆直。她不久前剛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這時身
體又覆蓋上了一層細細的汗,那股撲鼻而來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親
了一口。

  從正面角度,沈惜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進出袁姝嬋的身體,在激烈的水聲中,
隨著肉棒的反復抽插,在兩人器官結合的部位冒出一圈圈白沫。她挺翹的肥乳隨
著兩人肉體的不斷相撞而不住地搖晃,以一種令人目暈的節奏在空中劃圓。

  這種強悍的衝擊持續了將近十分鐘,袁姝嬋的呻吟已經接近嘶喊。猝不及防
間,她的小腹一陣收縮,像痙攣一樣顫抖起來,酣暢淋漓地到了高潮,她甚至十
分罕見地噴射出一股液體,在液體迸射的瞬間,她的嘶喊也終於攀到高峰。

  此後袁姝嬋也只剩下間歇抽搐的氣力。

  可沈惜還沒結束,他依然有力地抽插著,像要決心搗碎袁姝嬋的肉穴般。直
到兩分鐘後,在他終於感到自己即將噴射的那一刻,沈惜火速拔出肉棒,一把抓
過放在桌角的蛋糕,放到自己肉棒前方,就在這一刹那,他醒後的第一股濃精噴
薄而出,結結實實地澆在整個蛋糕上。巧克力蛋糕棕黑色的表皮頓時被噴上了無
數黏液,東一塊西一坨的,格外顯眼。

  袁姝嬋看著沈惜的動作,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默默地看著沈惜倒出大半杯牛
奶,又把杯子放到兩條腿間,按著自己的肉棒,將大半根肉棒浸到杯中,攪動幾
下,隨即把肉棒放到她的嘴邊。

  袁姝嬋笑著嘟噥了一句:「你還記得那次呀?」然後痛痛快快將整根肉棒含
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吮著被牛奶味覆蓋的各種液體。

  這個遊戲是他們曾經玩過。幾年前,在打得火熱的那段時間裡,有一次他們
約到某個賓館開房,袁姝嬋下班後趕來,沒來得及吃晚飯,只在肯德基打包了漢
堡可樂。

  因為從下午起,兩個人就不斷用短信互相挑逗,令她欲念高熾。在趕往賓館
的計程車上,她能感到自己整條連褲襪已經全都濕透了。所以她剛進房間,在被
沈惜摟住的那個瞬間,就完全把漢堡和可樂扔到了九霄雲外,她不顧一切把自己
剝得精光,直接和沈惜開始了盤腸大戰。在被幹到來了兩次高潮後,她在難以抑
制的興奮中給沈惜一個建議,讓他把精液射在自己還沒來得及吃的漢堡上,並且
用可樂涮洗了肉棒。隨後她當著沈惜的面,媚態四溢地喝幹了那杯可樂,吃完了
那個漢堡,自然也把所有附著其上的精液都吃進了肚子。

  現在沈惜做的,無非是把之前的那次遊戲重複了一次而已。袁姝嬋對這事並
不覺得反感,甚至對他隔了那麼多年,竟還記得那一夜的細節,隱隱有些感動。

  袁姝嬋心思通透,明達世情。她瞭解沈惜,清楚像沈惜這樣的男人,只要他
願意,生活中不會缺女人。所以她從不以為一次令男人爽爆的性體驗,能理所當
然地讓他在好幾年後仍然記憶猶新。這種事只會在那些性生活單調甚至根本就匱
乏的屌絲身上發生。屌絲難得有一次痛快淋漓的經驗,過多少年後還會津津樂道。
可像沈惜這樣完全可以在不同女人身上獲得無數次不同體驗的男人,他還會記得
多年前某次體驗中的細節,展現出的應該是對那次體驗中的物件的重視和喜愛。

  袁姝嬋撐著坐起身來,岔開腿坐在桌子上,小腿在桌邊垂下。她從巧克力蛋
糕上掰下一大塊,用手指抹了一下掛在上面的一攤精液,將手指放入口中,用勁
吸吮著,嘖嘖出聲。再把蛋糕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來。幾口吃完手中這塊
蛋糕,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再掰一塊蛋糕,送入口中。

  說實話,睡到中午才醒,起身後就去洗澡,剛洗完澡又和沈惜做愛,肚子還
真的餓了。袁姝嬋吃得挺香。精液嘛,沈惜的精液她也吃過無數了,有什麼所謂?

  沈惜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跑去衛生間洗澡。他馬上就要出門,下午和宋斯
嘉約好了打球。他還要趕回家裡換套運動服,順便趁這工夫取些衣服。昨晚膩到
濃處,他答應陪袁姝嬋一起過整個週末,總得有些換洗衣服。

  袁姝嬋家離沈惜家所在社區並不算太遠,驅車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在路上,
他還記得昨晚對高萌作出的承諾,給她打了個電話。

  高萌可能已經等了很久,電話接通後只響了兩聲「嘟」,那頭就有人接起了
電話。

  幾句話下來,沈惜確認高萌在幾年之後突然又聯繫自己,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事找他商量,只是想約自己吃飯或喝茶。

  對此,沈惜當然沒什麼意見,但時間上卻不太好安排。按高萌的想法,約會
當然越快越好,但沈惜最近四五天的時間都安排滿了。

  今天下午要陪宋斯嘉打球,晚上回袁姝嬋家陪她過週末。週一他要在書店辦
一個已經籌備了好幾個月的讀書會,估計會忙上一天;週二晚上已經約了幾個好
朋友一起在茶樓聚會,最近幾個月,朋友間的走動有些少,他挺懷念那份談笑風
生,意氣相投;週三晚上是他練習泰拳的時間,說起來這事倒是不太重要,可以
挪出時間和高萌吃頓飯,可第二天就是沈老爺子的壽辰,頭天晚上他還是希望能
在一個比較確定的計畫表下度過,以免臨時有事,影響到第二天去參加爺爺的壽
宴;週四中午是沈老爺子的壽宴,雖然當天晚上好像沒什麼安排,但為了防止家
裡臨時出現什麼變化,他不想把週四晚上輕易許出去。

  這樣算起來,最快也要到下週五晚上才能和和高萌見面。當然,如果高萌願
意,他也可以安排在週二或者週三的中午,但午餐時間一般都比較匆忙,沈惜覺
得如果不是必要,那麼安排在晚上約會,時間會充裕得多,約會自然也會適意得
多。沈惜還是希望自己能盡可能給高萌一種更得體和舒服的對待。

  他就把自己最近的基本安排及想法和高萌說清楚,讓她選究竟是訂在下週五
的晚上,還是提前兩三天的中午見面。

  對沈惜提出的那幾個時間選項,高萌無疑都不太滿意。但沈惜說得十分坦誠
清楚,她也沒什麼立場提出反對的意見,只好約定下週五晚上一起吃飯。

  沈惜回到家換好運動服,把球拍和其他裝備塞進羽球袋,再隨便取了兩套換
洗內衣及T 恤、亞麻長褲等,塞進一個小旅行包,匆匆出門隨便吃了些東西,一
點時間也不敢耽擱,直接開車前往城北體育中心。今天起床就有點晚,又沒忍住
和袁姝嬋大幹一場,距離和宋斯嘉約定的時間已經只剩不到二十分鐘了。

  差兩分鐘到下午兩點時,沈惜終於趕到體育中心的羽毛球館門前。

  宋斯嘉已經在等他了。她一身亮藍和暗紅交錯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隨意
而立,引得無數來往男人注目回頭。

  宋斯嘉只比巫曉寒略矮,明眸皓齒,氣質秀雅。因為酷愛運動的關係,從小
到大,她一直保持著完美的身材。胸部或許不算驚人,臀部或許不算肥美,但比
例絕佳,長腿纖腰,前凸後翹,增減一分都會令人感覺遺憾。

  她是那種擁有奇妙的混合氣質的女子。若將長髮披下,穿上職業套裝,你可
以說她是高冷的職業女性;若將馬尾辮紮起,像現在這樣換上一身運動裝扮,卻
又絕對可以冒充一個陽光美少女;若見過她熱褲吊帶,在熱情的音樂中翩翩起舞,
說不定會認定她是一個迷亂小太妹。如果叫一幫男人來猜測她的年齡,保證會從
二十二三歲猜到三十三四歲,絕對莫衷一是。

  每次見到宋斯嘉,沈惜總是像回到十年前的春日夜晚。清風徐徐,蟲唱聲聲,
他走進那幢帶著滄桑感的老教學樓,緩緩拾級上樓。三樓轉角處,驀然於眾人叢
中,他驟然見到那個女孩。

  輕寒細雨情何限,為君沉醉又何妨?

  每到這樣的時刻,沈惜心中便滿是欣喜、遺憾、寬慰、傷感混雜的情緒。

  過了這麼多年,沈惜並沒有刻意讓自己停留在無謂的留戀裡,他從未放棄尋
覓和嘗試,可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真切地意識到,無論他可以多麼認真地去
和一個女人交往,無論他可以把多少關心和眷戀送給別的女人,但他心裡總有一
個角落,是留給面前這個女人的。

  這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也是現在他生命裡除了姐姐沈惋外,最親近的一個
女人。

  但是,她並不是他的愛人。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和沈惜同歲,比他小了四個月。他倆仿佛宿世有緣,一見如故,在沈
惜幫助她所在的人文學院準備校創業大賽的第二周,她就大大方方地開始叫沈惜
「哥哥」,沈惜也全無顧忌地認下了這個妹妹。

  誰都以為這不過又是一段無創意的「哥哥」、「妹妹」橋段,不過就是戀人
關係的一個無聊過渡。可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他們不僅把這段關係保持到了畢業,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沈惜在認下這個妹妹之後好幾年,才意識到自己錯了。但出於各方面原因,
他從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所以,直到今天為止,所有同時熟悉他們兩個的人,都已經認定他倆簡直就
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甚至有人明明就在當初他們初相識的場合,多年以後記憶
卻發生了混亂,堅持認為他們就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結婚那一天,沈惜前往道賀。他並沒有坐在同學好友的那些桌,
而是被宋斯嘉安排在了自己親朋這邊。

  宋斯嘉的家庭也不覺詫異。大三那年,沈惜第一次去宋斯嘉的家裡做客,她
向自己父母介紹沈惜的時候,就說:「爸,媽,他是我哥哥,叫沈惜。」
    
    沈惜作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這好像是一個很哀傷的結局,但對沈惜來說,似乎又是最好的結局。

  那一天的新娘,嫁衣雪白,笑靨如花。沈惜幸福於她的幸福,為自己心中的
情感默默頓下一個句點。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錯。只是,他們兩個,一直都處在不那麼契合
的時間軌道上。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總不能永遠糾結在內心深處。

  再過兩個月就要度過自己結婚周年紀念的宋斯嘉,一如以往,恬靜、優雅地
站在路旁樹下。看到她的身影,沈惜內心的喜悅還是壓過了傷感。

  沈惜不會因為宋斯嘉早到了一會就表示抱歉,當然,對別的女人,他一定會
為此說聲不好意思;宋斯嘉也不會因為沈惜比自己晚到了十分鐘就表示不滿,雖
然,在對別的男人時,她至少會半開玩笑地抱怨一句。

  他們彼此間的親近和默契,或許超過絕大多數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這也是沈惋為什麼總會在沈惜面前念叨,為什麼一個好好的弟媳,最後卻變
成了妹妹。

  她絕對有理由抱怨。某種程度上,宋斯嘉也是她的閨蜜。大學時她們同屆,
同樣就讀人文學院,無非不是就讀一個專業而已。她們還都是學生會的優秀學生
幹部。大三時,沈惋是學生會副主席,宋斯嘉是秘書長,合作一向愉快。

  其實,宋斯嘉當時即便擔任體育部部長,也完全夠格。她酷愛運動,擅長排
球、羽毛球,也是高燒級的足球迷。高中時,她曾因參加校排球聯賽而造成左前
臂骨骨折。

  以宋斯嘉的技術能力,沈惜如果不倚仗男性的力量優勢,恪守男生和女生打
羽毛球時禁止大力扣殺這一潛規則,他是很難單純憑藉拉吊或者網前小技術完勝
於她的。

  棋逢對手。

  一般來講,包場的第一個小時,沈惜和宋斯嘉會佔據一個球場,捉對廝殺;
第二個小時,則會找一對其他的男女搭檔,來上一場混合雙打比賽。

  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在這個館裡遇到一對能在默契度上超過他們的非職業
搭檔。

  兩個小時的時間倏忽而過。下午四點這個時間有些不尷不尬,宋斯嘉照自己
婚後的習慣準備回家洗澡做飯。沈惜今晚答應要為袁姝嬋做頓晚飯,也準備離開。

  他們一道收拾好球拍、裝備,從羽毛球館走出。球館東邊有一排由七塊街頭
籃球場組成的空地,由近三人高的鐵絲網相隔。這裡一向是十分熱鬧的所在,許
多人在傍晚時分過來打球,許多人則是吃完午飯就到了這兒,現在已經是大汗淋
漓,到了準備回家的時候。人來人往,活力四射。

  兩人從籃球場邊的路穿過,走向出口。沈惜的車停在東側出口邊的停車場,
而宋斯嘉家所在的社區就在一條街以外,步行不過十分鐘,站在出口的位置,幾
乎就能看到社區的正門。

  在經過第五塊籃球場時,從中走出一個滿面汗水,全身運動裝扮的陽光女孩,
她和沈惜的目光相碰,兩人都不禁一愣。

  兩人都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對方。

  這陽光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的來往不算多,畢竟她進施夢縈所在的公司至今不過十個月,而
在她進入公司兩個月後,沈惜就第一次向施夢縈提出了分手。在他明確提出分手
後,也就再沒什麼與她的同事朋友正面接觸的機會了。

  但在孔媛進入公司到沈惜提出分手之間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沈惜還是和她
吃過幾次飯的。他很欣賞這個女孩子,也是他當初建議施夢縈和應該與孔媛好好
交往,爭取能成為好朋友。

  在他看來,孔媛儘管學歷不高,但她務實、勤勉、深明世情,能在很多方面
給施夢縈幫助。

  只不過,很多事情無法預料。沒過多久沈惜就對施夢縈提出了分手,此後也
就和孔媛沒有了交集。

  以前他倒是真不知道孔媛還有打籃球的愛好。看她此刻的裝扮和被汗水打濕
緊貼在額頭的劉海,能看出她是結結實實地拚了一場球,絕不像只是上場投了幾
次籃而已。

  沈惜不禁微笑。僅憑孔媛此刻的模樣,他就愈發欣賞她了。

  可惜,從現在兩人的立場而言,似乎也就剩下點頭的交情,很難再有更為深
入的交流了。

  於是,沈惜也就禮貌地對孔媛點了點頭。孔媛顯得更猶豫些,似乎是沒想好
究竟應該冷淡回應,還是做得更得體些。兩人擦肩而過不過彈指一刻,她一猶豫,
臉上的笑容只綻放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古怪。

  當然,哪怕只有這一瞬間,孔媛還是難以控制地將目光投到宋斯嘉的身上。

  就算同為女人,孔媛也得讚歎沈惜身邊這個女人的氣質。說她漂亮吧?應該
說也就一般漂亮的程度而已,施夢縈恐怕不亞於她;說她身材好吧?比例確實好
極了,但也可以挑剔說並沒有極為突出的特點。要比巨乳,沒有程莎那樣亮眼,
要比豐臀,施夢縈也要勝過她。非要挑的話,恐怕就是身高十分亮眼,另外就是
伴隨著出眾身高的那雙令人讚賞的長腿。

  可孔媛就是覺得這個女人看著特別舒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或許,這就是氣質吧。

  這段時間,公司裡有好些傳言都和施夢縈有關。譬如徐芃格外關照施夢縈,
他們之間肯定有一腿啦;譬如施夢縈的前男友突然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叢,
留情無數。其中就有一個氣質絕佳的高挑美女,據說還在酒吧衝冠一怒為紅顏。

  或許眼前這女人就是傳說中那個高挑美女?

  孔媛打心眼裡為施夢縈感到灰心。平心而論,如果刨除她和施夢縈之間的友
情,單純評價眼前這女人和施夢縈的優劣,孔媛承認眼前這女人更勝一籌。

  突然,有種難以克制的衝動湧上心頭,孔媛轉身高喊了一聲:「沈惜!我想
問你個事!」
    
    沈惜回頭,表情中略顯驚訝。一句話出口,孔媛卻又後悔了。但這時已經不
好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走上前來。

  宋斯嘉不認識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麼關係,見沈惜這時似乎有停下
來和這女孩交談的意思,就優雅地對兩人揮了揮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問自己什麼,但他願意給這個自己欣賞的女孩一點時間。
兩人並肩在體育中心裡走了一段,找到一張角落裡的長椅,坐了下來。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對夢姐解釋過很多次,但說實話,我覺得她其實到現
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問一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和夢姐分手嗎?」
孔媛沉默了片刻,開口。

  沈惜在她沉默時,就設想了幾個孔媛可能會問到的點。這個問題並不出乎他
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許無法徹底說服施夢縈——對她來說,是否合理
不重要,關鍵在於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極有可能聽懂。

  然而,他沒法把話說清楚。若要徹底解釋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勢必要對施夢
縈作出評價;而對一個人作出評價,只說結論是不負責任的,必須得說明支撐這
個結論的論據,也就是施夢縈在日常生活裡的言行習慣。

  沈惜不想在和一個女人分手之後,還在別人面前給她那麼明確的負面評價,
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細細描述她的日常言行舉止,尤其是特別不好的那些。這
不是沈惜的為人。

  所以,這個問題雖然不出沈惜的預料,卻還是很難回答。

  「說穿了很簡單。我們兩個人用兩年的時間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觀各方面的
差異,但是不成功。施夢縈覺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但
我覺得這種差異影響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辭。他這
樣的說法並沒有太強的說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領悟力。

  孔媛聽了他的回答,默然無語。

  許久,她又開口:「抱歉,我想再問一個冒昧的問題,你交新女友了嗎?」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這麼快?我沒有備胎,和施夢縈分手才
三四個月。還沒有遇到讓我動心的女孩。」
    
    「也就是說,不管你說的性格或者三觀方面的問題具體指的是什麼,總之,
你們分手和別的女人沒有關係,是嗎?」
    
    孔媛直接盯著沈惜的眼睛。

  沈惜緩緩點頭。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閒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別這麼說。相反,我倒是應該謝謝你。當然,我沒有立場代表施夢縈謝你,
你是在幫她,但我已經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會厚著臉皮說我要代她謝謝你。但
是,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那天回家以後,我對施夢縈說,你是一個
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興我當初的看法沒有錯。你沒有多管閒事,你在幫
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體地幫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為你幫我驗
證了自己當年的眼光而謝謝你。」
    
    孔媛設想過各種沈惜被自己追問後的反應,卻沒想到聽到這樣一番話,一時
竟無語以對。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側袋裡果然有個名片夾。他取出一張名片遞
給孔媛。

  「雖然如果需要,你可以從施夢縈那兒問到我的號碼,但我想你恐怕不會輕
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還請你賞臉收一張我的名片。以後如果有什麼事需要
幫助,給我打電話。大忙我不一定幫得上,可至少我還認識一些人,這座城市裡
七拐八彎的,也能找到幾個說得上話的。」
    
    沈惜也說不清給孔媛名片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大概是他能體會像孔媛
這樣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艱難,出於對她的欣賞,願意結下一份善緣吧。

  告別了孔媛,沈惜前往距離袁姝嬋家最近的超市。他答應要在袁姝嬋生日這
天,為她親手做一頓飯,所以要去買些食材。

  最終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選擇了洋蔥、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這幾種不復
雜但美味且富有營養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貴但十分看得出心思。
賺來了袁姝嬋一個熱吻。

  隨後,沈惜和袁姝嬋一起度過了一個堪稱溫馨無比同時又淫靡不堪的週末。

  他們幾乎把當年兩人玩過的所有遊戲都重複了一次。袁姝嬋被綁起來過,被
臨時用絲襪代替的狗鏈拴起來過,被沈惜的內褲塞過嘴,被沈惜的屁股坐過臉…
…還曾在午夜被拉到陽臺上,在滿天星斗下,一絲不掛地被操了二十分鐘,其間
有兩人從樓下經過,袁姝嬋生怕他們突然抬頭,就能看到一個裸女正在上演春宮。
在這樣的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陰道簡直都已經緊張地縮成了一條縫。

  只有那些必須借助情趣內衣和情趣工具的遊戲除外——無性快一年的袁姝嬋
家目前缺乏這些玩意。

  作為離婚人妻,又是剛剛度過三十歲生日,半隻腳邁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嬋,
在性方面已經沒有任何顧忌。只要她自己願意,用她的話說就是只要操不死,怎
麼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嬋兩人窩在家裡一整天,幾乎就沒有穿過衣服。除去
吃飯的區區個把小時,他們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發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
的肉棒不在袁姝嬋的肉穴裡,就在她的嘴裡,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週一早晨,沈惜睜開惺忪睡眼時,赤裸的袁姝嬋還未醒來,縮在他的懷裡,
一隻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肉棒。稍加回憶,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確認過去的一天兩
夜,他到底射了幾次,是八次?還是十次?

  至於袁姝嬋究竟有過幾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嬋自己
也不可能數清。

  姐姐沈惋對自己說過「別亂來」,自己雖然沒做什麼出格危險的事,但算上
週五晚上週六淩晨的那三次,兩天三夜的時間裡,在一個女人身上連續射上十次
以上,畢竟還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體素質在同齡人中算是相當出色的,卻也不可避免地感覺到疲憊。

  他自嘲,畢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這兩天三夜的荒唐是對過去兩年壓抑的一次徹底反動吧。

  身體是誠實的。因為施夢縈對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過去兩年裡
克制住了欲望,沒有以身體造反為由給自己提供與施夢縈爭吵或者在外面胡來的
藉口。但現在既然已和施夢縈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嬋這樣的好對手,那身體就給
出了一個最為自然的反應,一時失控,也是可以原諒的吧?

  沈惜突然發笑。

  開車送袁姝嬋上班後,沈惜前往自己的書店,籌備下午開始的讀書會。

  這個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實,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週四,沈老爺子沈執
中的八十一歲壽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趕到沈惋家樓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趕到舉辦壽宴的酒店。

  壽宴是由二伯沈永盛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華在某副省級城市任市
委書記,因為年齡的關係,他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也有就地轉人大或政協退居
二線的危險,所以這一兩年他在任上待著的時間居多,即使逢年過節,也總是要
去任下各屆各線走訪慰問,回家的時間很少。偶爾回來,在省級領導間走動的時
間也遠多於在家。

  沈永盛目前是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的老總,當然照慣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
代表的光環;沈永芳則是省教育系統的主要領導幹部。他們常年待在省城,老爺
子的衣食住行,大部分事務主要由他們來負責照料。

  當然,他們不會對沈永華有什麼怨言。擁有一個強勢的實權市委書記長兄,
尤其是一個還有更進一步可能的市委書記長兄,對他們來講也有很多好處。尤其
是像沈永盛這樣號稱民營企業家,實際上卻和官方有著各種拉扯不斷關係的商人。

  今年不是整壽,而且現在的大環境也不適宜大操大辦,像沈家這樣擁有現任
市委書記和教育廳領導的家庭,當然不會這麼缺乏政治頭腦,頂風作案。於是除
了老爺子的三個子女及所有的孫輩、曾孫輩外,基本請的都是親近的族親姻戚,
一共五十多人。在一個四星酒店包了個小型的宴會廳,坐了五桌。

  這個架勢算是很收斂的。普通人家給老人做壽,也有比這更鋪張些的,但在
現在的政治空氣下,沈永華很讚賞自己的弟弟妹妹作出這樣的安排。

  沈永盛的安排也確實周到。他並沒把自家一家子人安排在同一桌,再把別的
親友放在其他桌上。和老爺子同桌的,有兩三個相熟交好的同齡老人,以及長兄
沈永華夫婦和其他身份職務相近的人物。

  剩下的四桌,分別由沈家三代長孫沈偉長一家三口、沈永盛夫婦及兒子沈偉
揚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三口、沈永芳一家作陪。每張桌上都有沈家嫡親家人作
陪,使每桌客人都覺得自己很受重視,不會莫名生出遠近親疏之別,無分彼此,
主客盡歡。

  熱鬧了大約一兩個小時,老爺子又和小輩們聊了一會,這才在私人陪護的攙
扶下,盡興而去,回家午休。簡單的壽宴也就這麼散了。沈惜本想和姐姐同行,
沒走到電梯口就被人攔住。

  攔在面前一臉燦爛笑容的小子,是沈惜的表弟,小姑沈永芳的獨子王逸博。
這小子研究生畢業後,參加工作還不到兩年,是一所重點高中的英語老師。在一
幹兄弟中,他和沈惜的交情算是比較要好的,但也不至於要擺出如此一副諂媚的
模樣。

  「有事直說!」沈惜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惡寒。

  王逸博性情開朗,是典型的陽光直男,真說起來還有點神經大條,沒心沒肺。
他也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著嘴嘿嘿地笑,扯著沈惜,非要請他在大堂的
咖啡廳坐一坐,說是有些事要求表哥幫忙。

  沈惜拗不過他,只能讓沈惋一家三口先走。

  找個僻靜角落坐定,王逸博很有些狗腿狀地湊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
我啊!」
    
    「邪了門了,你還要人救?」沈惜倒是來了興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
了?我告訴你啊,要是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著你媽打死你吧!我管的話,
小姑能連我一塊打死!」
    
    王逸博一臉賤笑:「不不不,不會不會,我就一個女朋友,安全措施做得很
好,不可能中標的。我得罪劉凱耀了!」
    
    「誰?」沈惜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記憶中搜索了一陣,才對這個名字有了點
印象,「劉家老三?劉銘遠的弟弟?」

    
    「嗯!」王逸博趕緊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上週末他和幾個同事一起去唱
K,結果在K廳大堂遇到劉凱耀一夥人,其中一個和他摟摟親親的小姑娘居然是
自己同事班裡的學生,還在讀高二。

    那位同事正義感爆棚,當場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過來,兩邊起了衝突,大鬧
一場。雖然劉凱耀看在王逸博的身份上,表現得算是難得的克制,但王逸博這邊
還是有一個男同事臉上吃了一拳,明顯紅腫起來。劉凱耀本人則在推搡時被最早
沖上去的那位女老師戳中眼角,捂著臉疼了半天。

  雖然雙方都沒有嚴重傷號,但畢竟是和名聲不大好的劉家老三動了手。王逸
博這一周都懸著心。

  沈惜皺著眉頭,想不太明白:「你擔心什麼?劉老三?他能把你怎麼樣?」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不會是真怕劉老三吧?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小姑的兒子,劉老三吃飽了
撐的,就為了吵了幾句來弄你?就算他要犯二,劉銘遠也饒不了他。」
    
    王逸博面皮微紅:「我是不怕劉凱耀啦,可是……」
    
    沈惜原本疑惑嚴肅的面孔突然充滿笑意:「說實話吧,你到底怕什麼?你那
惹事的同事是男還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笑道:「女的,叫張沐霖,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當然不怕劉凱耀。劉家老爺子當年是沈老爺子的下屬,兩家數代往來,
關係密切。尤其是沈永盛和劉老爺子的次子劉彬交情極好,沈永盛的集團裡也有
劉彬的股份。

  劉家現在論財富,並不亞于沈家,唯一的不足是自劉家第二代開始,就脫離
了官場,基本都在商場打拼。因此,要說沈、劉兩家的年輕人鬥了起來,劉家主
動來對付沈家的可能性很低。何況這件事上王逸博還算是占著理。

  王逸博擔心的是劉凱耀會去對付自己的女朋友張沐霖。畢竟他和張沐霖的關
系只在很小的範圍內公開了,劉凱耀完全可能以為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
教師而已。如果他惱羞成怒,不知什麼時候對張沐霖下手報復,一旦傷害造成,
那就悔之晚矣。

  另外,王逸博隱隱還有點怕劉凱耀的堂哥,劉家老大劉銘遠。劉凱耀是輕易
不敢對王逸博下手的,劉銘遠卻未必。作為劉家的長房長孫,要是他出面,恐怕
沈家也會給他一點面子。

  王逸博怕劉銘遠,又替女友張沐霖怕劉凱耀,因此,這一周來他提心吊膽。
猶豫再三,終於求到了沈惜頭上。

  聽了王逸博的擔心,沈惜往沙發上一靠,攤攤手:「那你應該去找你二哥啊,
沈偉揚對付劉凱耀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就算是劉銘遠,也得給沈偉揚一點面
子吧?我跟他們好多年沒來往了,未必有面子能幫你啊。」
    
    王逸博撓撓頭:「說實話,我也想過找二哥。但我總覺得好像還是找三哥你
比較靠譜。我是想把這事給平了,不是說靠著誰去把劉凱耀給鎮了。我不擔心二
哥對付不了劉凱耀,我就是怕他明著把這事給搞定了,暗地裡反而把劉凱耀往死
了得罪。到時候劉凱耀不敢去惹二哥,說不定把帳都算我頭上了。」
    
    這小子倒也還算是機靈。沈惜微笑著搖搖頭,讓他把那晚的細節描述一遍。

  「嗯,那天我們唱完歌,準備要走,在大堂看到了霖霖的學生徐蕾,混在一
群男人當中,穿著超短裙、吊帶背心,被劉凱耀摟著,又摸又親的。霖霖就上前
去把徐蕾拖出來了,問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和這些男人在一起。劉凱耀很不
高興,叫霖霖不要多管閒事。霖霖就和他吵了起來,說他對高中女生下手,什麼
什麼的……」
    
    沈惜聽得很認真。如果他接手管這件事情,就得把事辦好。事先把所有細節
都瞭解清楚是十分必要的。王逸博的話語中有些語焉不詳,沈惜能想像他肯定沒
有完全複述那天夜裡張沐霖指責劉凱耀的話,想必是十分嚴重或者難聽的。

  他能理解張沐霖當時的憤怒,但不是很認同。

  好不容易等王逸博說完,沈惜又問:「你們知道那個小女生,叫什麼來著…
…徐蕾?好吧,徐蕾,你們知道徐蕾跟劉凱耀混在一起的原因嗎?」
    
    「啊?」王逸博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不知道……」
    
    沈惜微微搖了搖頭。

  「哥,你覺得我們做錯了?」王逸博吃不准沈惜的意思,猶豫著問。說實話,
如果沈惜說他們錯了,他是不服的。但這位三哥無論是見識還是經歷,都令他打
小就敬佩,他的意見,對於自己還是非常重要的。

  「倒也不能這麼說。」沈惜看著王逸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能說
做錯了,只能說可能做得還不夠好。你和你女朋友是老師,當然覺得自己對學生
是有責任的。但是不是非要當場上去指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高二的女生,至
少應該十七歲了吧?現在的90後,像那徐蕾,再小個兩三歲,那就是00後了,你
們覺得她還小,她自己可是有主意的很。她為什麼選這樣的路,你們知道嗎?是
被迫的,還是自己愛玩?是為了錢,還是家庭缺愛?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
幫她呢?如果是我,我會注意她的問題,看看有沒有機會和她成為朋友,讓她信
任我,然後找機會找她單獨談一談,盡可能瞭解清楚她的狀況,再考慮下一步怎
麼做?」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為自己,也為女友說句話,但他不是那種強詞奪理
的人,他承認沈惜說的話有道理。

  沈惜沉思了一會,設想了幾種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案,最後決定採取一種最直
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王逸博猜不出沈惜這時要給誰打電話,只能在桌子這邊愣愣地盯著他。

  大概等了十秒鐘,對方接起了電話。沈惜用禮貌但絕不生疏的語氣說道:
「銘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識到沈惜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劉家老大劉銘遠那裡,十分吃驚,
睜大了眼睛。他也沒想到沈惜和劉銘遠說話時的語氣竟那麼隨意灑脫。

  沈惜在電話中和劉銘遠約好了晚上見面,然後告訴王逸博晚上八點半到城西
新區一家名為「雅福會」的會所門口等自己。隨後他就甩了這小子,直接回家,
洗了個澡,美美地睡了一覺。

  一覺睡到晚上七點,沈惜舒舒服服起身。在冰箱裡翻了翻,找出一塊雞脯肉,
又弄了些香菇油菜,隨手下了碗雞絲面當作晚飯。然後他就開車到了雅福會門口。

  雅福會是一家十分高檔的休閒會所,在夜幕下看不清具體有幾層,至少有六
七層樓的樣子。會合了王逸博,兩人進入大堂,查看了正門邊樹著的樓層索引圖,
一樓是健身房、遊戲廳,二、三樓是量販式KTV ,四、五樓是按摩足浴、水療SPA
等服務。

  「哥,我們上哪層?三樓?」王逸博猜想應該是去KTV ,沒想到沈惜擺手讓
湊上來想搭話的領班走開,轉臉對他笑笑:「上六樓。」隨即直奔服務總台。

  王逸博又仔細看了看樓層索引圖,沒看到對六樓有任何說明,滿懷疑惑地跟
上沈惜。

  沈惜小聲對坐在總台的服務員說:「我姓沈,找劉銘遠。」
    
    那服務員帶著熱情的微笑,從抽屜裡取出一張電梯門禁卡遞給沈惜,同樣壓
低聲音說:「沈先生您好,劉總有過交待,請用這張電梯卡,乘坐六號電梯,到
六樓。讓服務員帶路,她們會帶您去見劉總。」她招手叫來一個大堂服務員,輕
聲叮囑了幾句。那個服務員對著沈惜微微弓腰,作了個引路的手勢。

  沈惜拍了拍王逸博的肩膀,極自然地跟上那個服務員的腳步。

  毫不停留地經過大堂電梯間,穿過一條不短的走廊,拐了兩個彎,這才又看
到了一個頗隱秘的電梯,旁邊站著一個身著黑西褲黑襯衫的男服務員。引路的上
前交待了兩句,看電梯的服務員恭敬地接過沈惜手裡的門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
一下,電梯門緩緩打開。沈惜接過對方雙手遞回的門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自己,
穩穩地走進電梯。

  王逸博滿心疑惑,直到電梯門關上,才問:「哥,怎麼搞得這麼神秘?」
    
    沈惜試著按了一下三樓、四樓的按鍵,果然沒有反應。於是就直接按下「6 」。
轉頭對王逸博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不神秘,就是有點不規矩。別讓你媽知
道我帶你來這兒,否則她非罵死我不可。」
    
    「啊?」王逸博只是比較陽光單純,不是完全沒見識的蠢蛋,聽沈惜這樣說,
就猜到自己可能是到了傳說中的那種「私人會所」。內心不由生出一絲尷尬,卻
也隱隱有了一點點小興奮。

  他的父母王睿岳、沈永芳雖然都很疼愛他,卻也都是正派嚴肅的長輩,對他
的教養十分嚴格,從不允許他在外面亂來。所以王逸博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格。
他確實陽光善良,充滿正能量,但畢竟還是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平時偶爾也會
有各種幻想,對社會灰色地帶的一些傳說也有濃厚的興趣。一想到自己居然來到
了傳說中真正的那種「私人會所」,當然難免既緊張又激動。

  沈惜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又補充了一句:「這裡是劉家的場子,劉銘遠約
我們來這裡,應該不會是那種太汙糟的場子,你也別怕。」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希望王逸博既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也別抱過於奇
妙的幻想。

  但是王逸博平時的生活還是太過健康正派了,以至於他一出電梯就嚇了一大
跳。

  電梯兩側各站三個高挑的美女,一水都是170cm 左右的身高,膚白眼大,胸
豐臀翹。這倒還罷了,真正令王逸博感到吃不消的是她們的穿著。

  六個美女的穿著是一致的,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肉色的C 字褲,在乳頭部位貼
著肉色的乳貼,外加一雙黑色的酒杯跟高跟鞋。乍一看,還以為她們是全裸的。

  王逸博有些發懵,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歡迎光臨!」六個美女鞠躬行禮,一彎腰,頓時乳波蕩漾。王逸博的眼睛
都直了。

  沈惜還是鎮定的。

  「我姓沈,我找劉銘遠,麻煩你們誰能帶我去他的包廂?」
    
    站在左側隊尾的一個長得五六分肖似張雨綺的美女柔聲說:「沈老闆跟我來,
劉總交待過的,他正在等您。」
    
    跟在「張雨綺」身後,王逸博的目光很難從她搖曳生姿的臀部離開。他不是
處男,女朋友張沐霖更號稱市十一中30歲以下女老師中第一美女,對女人的身體
當然不陌生。但眼前這種女人是他人生中從沒遇到過的物種,她們可以在這種幾
乎算是公眾場合的地方,以這種近乎全裸的裝扮,毫無違和感地昂首挺胸地走動。
她甚至似乎刻意加大了擺胯的幅度,以吸引身後男人的目光。

  看著她股間光潔的皮膚,王逸博難以遏制地浮起一個念頭:「穿得這麼少,
卻一根毛也看不到,難道她下麵全剃乾淨了?」
    
    美女服務員將他們引到一個包廂門口,不輕不重地敲門。沒過多久,門打開
了一條縫,有個男人的臉出現在門縫中,輕聲問了句,「張雨綺」也輕聲回答。

  那男人的臉消失了,過了短短片刻,門完全打開。「張雨綺」讓開門口的位
置,請沈惜和王逸博入內。沈惜從她身邊經擦過時,特意往邊上讓了讓,免得挨
得太近,會碰上她基本全裸的肉體。擦肩而過之際,他輕輕說了聲:「謝謝。」
    
    服務員微微有些詫異。這是她第一次因為替客人領路聽到一聲「謝謝」,以
前倒曾經因為為客人口爆獲得過一次感謝。

  在歡場摸爬滾打的女人,觀察力往往細緻入微。沈惜刻意避開和她身體的碰
觸那個動作,雖然細小,她卻看得清清楚楚。也許有些純直男會把沈惜這種動作
視為對歡場女子的嫌棄,可這服務員在六樓私場做了一年多了,見過各式各樣的
男人。如果說談戀愛,娶回家,那男人們當然有可能嫌棄她,可如果說摸一把,
碰一下,直至操一次,她絕不相信任何一個到這種場合來的男人會對她產生什麼
諸如嫌棄之類的情緒。

  以六樓私場女服務員的整體素質,其實只有她們去嫌棄男人的份,有長得醜
的,有長得肥的,有味道太重的。悲哀的是,她們的這些嫌棄只能藏在心裡,在
男人面前還得表現出被操得很爽的樣子。

  也許在這裡,女人們唯一能理直氣壯地表現出來的嫌棄,就是嫌男人窮。

  問題是,窮男人不可能通過那個電梯,來到六樓。

  所以這裡的女人還是沒有任何嫌棄男人的資格。然後被一個又一個內心嫌棄
的男人享用,還要裝出高潮連連,發騷不止的模樣。

  拿「張雨綺」自己來說,她在六樓私場做夜班,下午五點上班,通常來說晚
上兩點到三點下班。每天十個小時的上班時間裡,她不知道會被進進出出來來往
往的男人摸多少把。男人一旦看中了她,如果興致高,可能會把她帶去這一層那
幾間俗稱中的「炮房」操一頓;如果興致一般,就帶她去廁所讓她口交直到射在
她嘴裡。這些事也是常見的。

  如果不是因為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她又怎麼能拿三四倍于樓下普通服務員
的月工資呢?何況每次服務結束,通常還會有些小費可拿。

  就在一個小時前,剛有個上廁所的男人路過電梯邊,一時興起,拉她進了男
廁,連尿都顧不上,就把她按得跪倒,肉棒在她口中肆虐了幾分鐘,直至口爆。
她一直擔心那男人在射精後,會順勢尿在自己身上。

  像她這樣的女人,自然是敏感的。她把沈惜的動作理解為對自己的尊重——
雖然這個念頭令她有些難以理解,怎麼會有男人在這種場合對自己這樣身份的女
人表示尊重——內心居然湧起滿滿的感動。

  美女服務員雙手交叉,置於小腹前,微微欠身,躬身行禮,算是對沈惜那聲
「謝謝」的回應。

  沒想到這個動作卻惹了麻煩。她的高跟鞋鞋跟高8釐米,在這個高度下,要
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即便是再習慣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可能隨心所欲地做動作。她
要欠身彎腰,不可避免地就要在一定幅度內撅起屁股。

  王逸博一直跟在沈惜身後,「張雨綺」為了給沈惜讓路,無形中就夾在了兩
人之間,如果她保持側身讓路的姿勢,等兩人走進包廂,倒不會有什麼事,但她
出於感動,中途突然又對沈惜行禮,卻把王逸博擋在了身後。

  王逸博沒想到她會停在自己面前,更沒想到她會在自己身前鞠躬。他只想跟
緊沈惜,免得在這個令他有些尷尬的私人會所裡一個人露怯。「張雨綺」的臀部
原本就十分圓潤,突然向後撅起,王逸博的手臂和左側腹部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
的屁股上。

  C字褲的原理不是包裹,而是緊貼,它需要女人一定程度上收腹、提臀,確
保它能利用自身的彈性以及和皮膚間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間不至於輕易掉落。可
這時「張雨綺」為了鞠躬撅起屁股,提臀的效果弱到了極點,再遭到大力碰撞,
C字褲竟一下被撞掉了!

  服務員不可避免地發出一聲驚呼,不由自主地捂住下體,蹲下身去。

  沈惜回頭瞟了一眼,頓時哭笑不得。

  王逸博尷尬得要死!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就是那麼寸!

  再說了,就算他是故意的,他也預料不到這樣撞一下,竟能把這美女身上唯
一的布料撞掉。這下說什麼也解釋不清了。

  他慌慌張張地不停給這美女服務員道歉。手足無措之際,他居然也低下身,
面對面地跪蹲在她面前,不住口地說抱歉。

  「張雨綺」最初的慌張早就減退了,看到王逸博的模樣,反而有些好笑。像
她這樣每天幾乎都全裸迎賓的服務員,哪裡會真的在乎下體暴露在男人面前?就
算有條C 字褲做遮羞布,實際上和全裸有任何實際差別嗎?

  更何況很多時候那條C 字褲也會被男人剝掉。

  所以尖叫、捂住、蹲下這一系列動作都只是出於女人的本能而已。
 
 習慣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習慣了只能說明她有職業素養,如果連本
能都沒了,那她就變成不折不扣的賤貨了。

  「張雨綺」堅信自己只是有職業素養,絕不是賤貨。

  本來最初的本能反應過後,她能大大方方撿起C 字褲,重新放置回股間,以
她的能力,還能笑盈盈地和面前的男人們開幾句玩笑,調節下氣氛。

  可王逸博現在這麼一副比自己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樣,她反倒不好意思
那樣做了。

  沈惜在王逸博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把他拽起來。這小子的腦子也不知道
怎麼長的,你這樣一直蹲著,讓這服務員怎麼能起身把C字褲重新穿好呢?難道
就讓她這麼光著下身一直蹲著?

  門外的這番變故,可能令門內等待的人有些詫異,一個三十歲左右跟班模樣
的男人走了出來,恰好看到王逸博站起來之前的模樣。在這種私場,什麼樣的場
景都不奇怪,就算在走廊裡有人肉搏大戰,都是有可能的。可一男一女面對面蹲
在地上,女的固然一臉尷尬,男的卻顯得比女人還不好意思,滿臉通紅地不住道
歉,這種場面倒是從沒見過。

  沈惜對那男人招招手,讓他來到自己面前,背對那女服務員,掏出三百塊錢,
要求這個跟班模樣的男人找人去買一束鮮花,作為自己表弟莽撞行為的道歉。

  跟班對這要求十分詫異。私場裡的這些服務員,作為他這樣的身份,是只能
看不能吃的,可她們全身上下幾乎所有的部位也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幾乎比對自
己老婆的身體還熟悉。他早就已經習慣不拿她們當女人看。在他眼中,她們說得
好聽點是玩具,說得難聽點就是婊子,有些沒節操的乾脆就是一條母狗。他見過
有些男人為了能更好地玩弄她們送些小禮物當甜頭,卻從沒聽過有男人為了向她
們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自己老闆的客人,而且從老闆的言談神色,這還是一個很重要的客
人。就算心頭困惑,他也不敢怠慢,擠出一個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臉:「沈先生,
你看,不如直接把錢給她好了……」
    
    沈惜直視他的眼睛,用並不嚴厲卻斬釘截鐵的語氣說:「不!麻煩你去買花,
買來之後,先交到我手上吧,謝謝。」轉身對「張雨綺」說:「實在不好意思,
我表弟太不小心。本來應該讓他親自去給你買束花賠禮的,但你們劉總現在正等
著我們,有事要談,只能讓別人代他去買。抱歉抱歉!等我們和劉總談完,再讓
他給你道歉。」
    
    說完沈惜拽著王逸博進了包廂。依他平時的脾氣,這時寧願叫劉銘遠等著,
也會讓王逸博先去把花買回來。但今晚是來給這小子平事的,還得求著劉銘遠,
不能太不給人面子。

  那跟班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滿臉通紅的「張雨綺」,緊跟沈惜兩
人進屋,反手關上了門。「張雨綺」這才撿起C 字褲,塞回股間,回想起剛剛這
幾分鐘裡發生的事,尷尬的同時,還是難以克制地浮起了一絲笑容。

  這不是職業的微笑,她是真的覺得有趣。為那個溫和禮貌的男人,也為那個
手足無措的男人。

  沈惜走進的這間包廂佈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廳的包廂略有不同,進門之後,
並沒有直接走入包廂正廳,而是來到一個類似門房或者傳達間一樣的房間,有點
像酒店大包廂裡的傳菜間似的。

  幾個跟班模樣的男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開另一面牆上的一扇
門。剛打開一點門縫,就傳來一陣陣十分放肆的男人笑聲,有人大聲說著什麼,
聽不太清,隱隱還夾雜著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嗡嗡」聲。

  走進包廂的瞬間,即使像沈惜這樣頗有些閱歷見識的男人,也不禁愣了一下。
更別說王逸博了,徹底目瞪口呆。

  這個房間的一側是一排U 型的大沙發,環抱著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酒瓶、
果盤、飲料,周邊還散放著六七張圓滾滾的單人布沙發凳。五六個男人和兩三個
女人擠坐在沙發上。他們正對面五六米以外的牆上,掛著一個65英寸以上的液晶
屏,碟機、功放音響等常見的設備一應俱全。房間中間的區域像一個舞池,足以
讓十幾人在其中狂舞。舞池的一側立著一根鋼管,兩盞光束燈的燈光打在鋼管周
邊區域,遺憾的是現在那裡並沒有舞者。房間內數盞搖頭燈射出的燈光閃爍搖擺,
對於剛走進房間的人來說有些晃眼。

  這都不算什麼。令沈惜發愣,令王逸博瞠目的,是此時此刻在舞池中,一排
跪趴著四個女人。她們或把裙子撩到腰間,或把褲子褪到膝蓋之下,總之就是完
全露出下身。在她們的肉穴中都插著一根振動棒,大小各異,顏色不同,形狀多
樣,但毫無例外,都是正在不停發出陣陣「嗡嗡」聲的女用自慰振動棒。

  詭異的是,儘管這四個女人的下身都正在遭受振動棒的進攻,從振動棒發出
的聲響和她們搖擺屁股的幅度來判斷,這種刺激應該已經相當強烈,可偏偏沒有
半點聲響。女人們都把自己的臉深埋在手臂裡,不但看不清楚她們的模樣,連一
點聲音都聽不到。

  一個男人看著表,哈哈笑著說:「加油加油!再有八分鐘你們就都贏了!」
    
    三四個男人同時伸手,亮出手中的遙控器,可能是他們加大了震動幅度,振
動棒發出的「嗡嗡」聲明顯清楚了許多。場中女人們扭動屁股的力度也隨之加大。

  沈惜在那些坐在沙發上的人裡掃了一眼,心裡生出一絲感慨,這世界還真他
媽的小!

  在座一共六個男人,他認得其中三個。其中兩個當然是劉銘遠、劉凱耀兄弟,
另一個卻是周曉榮。雖然沈惜不知道周曉榮叫什麼名字,但至少知道他姓周,是
施夢縈所在公司的老闆;也還記得巫曉寒和周旻談判那天,這人也曾出現在那個
酒吧包廂中,如果不是五哥當時出現,也許自己還會和他打上一架。

  沈惜感歎的另一件事,是他看到孔媛緊貼著坐在周曉榮身邊,他的一隻手正
放在她的裙子裡。

  沙發上坐著六男三女一共九個人,沈惜居然認得其中四個,差點就到了半數。

  世界真的很小。

  周旻見沈惜進來,面色微變。孔媛也變得一臉尷尬。

  坐在正中的劉銘遠摟著一個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年輕女孩,沖沈惜招了招手:
「沈小惜,快過來坐!」
    
    沈惜沉穩地從那四個跪趴著的女人身邊走過,王逸博盡可能效仿他的模樣
緊跟著。劉銘遠示意坐在沙發上的某個男人給沈惜讓座,沈惜向那個起身相讓
的男人點頭表示感謝,表示自己坐在茶几邊的沙發凳上就可以。

  劉銘遠也不勉強他。

  沈惜坐下後,不著急開口,饒有興味地看著場中的女人。身邊一個男人遞上
兩大杯啤酒給他和王逸博。劉銘遠也不急著和沈惜交談,指著那些女人,笑著說:
「不急,先玩遊戲!」
    
    他話音未落,一個女人終於忍耐不住,發出了難以抑制的呻吟聲,她也無法
繼續支撐身體,側身翻滾倒地,渾身顫抖,像在喉嚨深處藏著嗚咽聲一般。

  沙發上一個男人笑著罵了一句,把手裡的遙控器扔了。另外幾個男人都莫名
興奮起來,紛紛再次操作遙控器,這次或許是把震動幅度調整到了最大,在愈發
清晰的「嗡嗡」聲中,又有一個女人趴倒在地,發出像被鞭打一般的叫聲。

  這時已經只剩下兩個女人還在堅持著不發聲,好幾個男人都緊張地身體前傾,
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

  王逸博湊到沈惜耳邊,極輕地問:「哥,幹嘛這麼折騰女人?」
    
    沈惜拍拍他的膝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話。王逸博乖乖坐好。

  此前曾宣佈還剩八分鐘的男人再次發話:「還有兩分鐘,看誰能堅持住!」
    
    話音未落,還在堅持的兩個女人中位居左側的那個沒能繼續保持沉默,她從
喉嚨最深處擠出一聲尖銳的嘶吼,隨即又發出幾聲類似嘔吐的聲音。

  此後,整座包廂陷入死一樣的沉寂。每個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那個迄今為止
除了股間的「嗡嗡」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女人身上。

  就像過了一整年那麼久,負責計時的男人終於開口:「時間到!菜勺兒的女
人堅持了二十分鐘,贏!」
    
    始終堅持的女人在「贏」字從那男人嘴裡吐出的同時,一把拽掉股間的振動
棒,翻過身來,仰面朝天躺倒,全然不顧挺翹著的乳頭和濕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
有人的目光下,她急促地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胸腔,仿佛在此前二
十分鐘的時間裡她不是在忍耐快感的呻吟,而是一直被迫不能呼吸。
 
 一個極瘦極高,卻頂著個圓滾滾腦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在場眾人作揖:
「承讓承讓!兄弟這就不好意思了!」估計這就是那個叫「菜勺兒」的男人。

  其他人倒也不生氣,紛紛笑駡著掏出錢來扔給那男的,大概每個人兩三千元
的樣子。其中一個男人給得特別多,幾乎是別人的兩倍。這個給錢特別多的,恰
好是在場的男人中,除了菜勺兒和計時男人之外,最後一個沈惜不認識的。

  隨後這些人又都掏出一筆和剛才給菜勺兒基本相當的鈔票,摞在一起,擱在
茶几上。劉銘遠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大疊鈔票,大概有四五千元,放在那摞錢上,
對癱軟在地,仍在不停調整呼吸的女人說:「這兒大概兩萬塊,是你憑本事掙的!」
劉銘遠又對周旻等幾個人說:「遊戲之前,說的是忍二十分鐘不叫床的女人拿錢,
第一個沒忍住叫出聲來的要受罰。有收益,有風險,這個很公平。但另外兩個妞,
每個人至少也都憋了十分鐘,你們再湊點安慰獎吧……」
    
    男人們嘻嘻哈哈地又湊了三四千塊錢,平分給那兩個中途出聲的女人。

  劉銘遠又對之前掏錢較多的男人說:「沒辦法,打賭就是這樣。黑子你是讓
你女人出去受罰,還是要他媽賴帳?」
    
    最早叫出聲來的女人早已站起身,看著那個叫「黑子」的男人。
      
    黑子是在場所有男人當中,唯一一個自己女人得受罰的。想到罰的內容,當
然會有不高興的神色出現在面孔上,但終究也並沒有多氣惱,悶悶地說了句:
「我從不賴帳!願賭服輸,算她今天倒楣!不就是被操幾次嘛。」
    
    劉銘遠又從兜裡掏出一疊錢,擺到桌上:「參加遊戲,就是想贏兩萬塊,那
就得冒輸了以後受罰的風險。輸了要罰,這個沒話講。不過這是你女人,畢竟不
是雞。大家出來玩,也不能弄得太不好看了。這樣吧,這兩千塊算是我意思意思。
美女,等你和外面的兄弟做完,進來拿這筆錢吧。」

    
    然後他按了一下茶几上的服務呼叫按鍵,外間一個跟班立刻推開包廂門,走
了進來。劉銘遠指了指黑子的女人,笑著說:「這個美女打賭輸了,要陪你們幾
個玩一會。外面兄弟想玩的,每人可以幹一次,記得溫柔點,都要戴套啊,別玩
得太過分了!」
    
    那個跟班明顯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嘿嘿淫笑著說:「謝謝老闆!」
    
    那女人似乎也認命,並不反對,不聲不響地跟著那跟班走了出去。

  包廂門再次關閉。劉銘遠搓了搓手,舉起手裡的酒杯。

  「好了!遊戲結束!大家幹一杯!」
    
    之前跪趴在地上那幾個女人,除了去外間受罰的那個,都已經整理好了下身
的裙褲,坐回到沙發上。她們基本都不知道中途進來的沈惜和王逸博是何許人也,
或者是出於自己的陰私被兩個陌生男人看到了的氣惱,或者是出於對他們身份來
曆的好奇,一時間大多數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個身上。

  也就在這時,沈惜遇到自他走進這個包廂以來最大的一個意外。在那幾個女
人坐回到沙發上各自男人身邊時,他居然發現第二個發出叫聲,呻吟聲像是遭到
鞭打一般的女人,竟然是此前和自己約好明天要共進晚餐的高萌!

  提前的見面居然會是在這樣的場合,沈惜感歎世界之小之餘,油然而生一股
由衷的荒誕感。

  他注意到高萌也是坐到周曉榮身邊,和孔媛一左一右挨著周曉榮。

  真有點莫名其妙。

  高萌直到坐回到沙發上,才看清側前方坐著的那個後來進房間的男人的臉。
相較沈惜內心感慨荒誕表面卻絲毫不顯的鎮定,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尷尬。好在
這時也沒什麼人關注她。

  沈惜迅速把注意力從高萌身上移開。他今晚來這裡的目的,是幫表弟平事兒。
主次不能顛倒。看高萌的樣子,不像是被人脅迫,如果是她自己樂意,那沈惜也
沒任何理由去管她的事。

  這時候沒工夫去想她的事。

  大家吵吵鬧鬧地碰了一杯。劉銘遠盯著沈惜,意味深長地說:「沈小惜,你
現在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如果不是為了你這表弟,恐怕你還是不露面。我們
這是多少年沒見了?」
    
    沈惜一聽「沈小惜」這三個字就想笑。很多年前,劉銘遠叫他「沈小三」,
沒想到網路時代來臨後,這幾年「小三」有了特殊的含義,也虧得劉銘遠只改了
一個字,還是繼續沿用這一類稱呼叫他。

  順著劉銘遠的話,沈惜連忙致歉:「都是兄弟不好。現在兄弟也就是做點小
生意,混點小世面,不好意思來煩銘哥。」劉銘遠哈哈大笑。

  劉凱耀明顯不像自己堂哥那麼開心,板著臉,看上去很想向沈惜發難。但是
畢竟老哥坐在正中,這種場合還輪不到他跳起來發飆。上個週末的衝突中,他被
戳到眼角,沒什麼大傷,卻還是腫了一兩天。他從小打架,不是沒受過更嚴重的
傷,但他清楚看到戳自己的就是那個瘦瘦小小的清秀女子。他可以接受在床上被
一個女人榨幹,但在打架的場合,被一個女人傷了,還是被她的手指頭戳的,這
虧吃的,沒天理了。

  本來這筆帳應該算在那清秀女子頭上,但既然王逸博當時就在那群人當中,
按照劉凱耀從小到大習慣的鬥爭理論,講究「冤有頭債有主」。可這冤頭債主肯
定不是直接出手那個,而要算在對方人群中已知身份最特殊的那個頭上。

  要不是王逸博撐腰,那女的敢這麼囂張?

  現在王逸博又拉來沈家老三撐腰,這是特意想來壓我嗎?

  劉凱耀承認,三代之後,已經基本脫離官場的劉家確實很大程度上要依賴官
商通吃的沈家。但沈家最顯赫的是有市委書記的長房和有大集團董事長、省、市
人大代表的二房。沈惜所在的三房雙親早早都死了,姐弟兩個最多也就算是普通
小商人。何況劉凱耀隱約知道沈惜和沈偉揚的關係極差,沈家未必會出面力挺沈
惜。劉家人,有必要顧忌沈偉長,有必要顧忌沈偉揚,沈惜就沒那麼可怕了吧?

  連沈惜都怕,那劉家是沒落到什麼地步了?不至於吧。

  沈惜一眼就看出劉凱耀的不爽,平時他才不會care劉家老三,但今天過來平
事兒,劉凱耀這個當事人自然也是要撫平的。不能一味靠說服劉銘遠,再讓他去
壓迫堂弟這種強按牛頭的招。

  沈惜在桌上拎起一瓶沒打開過的「嘉士伯」,揭開瓶蓋,對著劉凱耀舉起酒
瓶,說:「我表弟上周得罪了凱哥,今天我特地帶他過來給凱哥賠罪。先幹為敬。
凱哥給個面子,隨意。」隨即他一氣喝完了整瓶酒,將酒瓶口朝下,甩了甩,示
意自己已經喝幹。

  劉凱耀的臉色好了些。他雖然實際上也沒太把沈惜放在心上,但畢竟他是沈
家的人,當眾給了自己一個面子,也覺得氣順了很多。他舉起面前的酒杯,喝幹
了杯中酒,儘管那杯酒基本上已經快見底了。

  這大概是他無意中表現出來的對沈惜的輕視吧。

  沈惜不在意,又打開了一瓶「嘉士伯」:「上周最早和凱哥起衝突的那個女
孩兒,暫時是我半個弟妹,算半個沈家人。她得罪了凱哥,不敢過來,我代她給
凱哥賠罪。」
    
    王逸博沒想到沈惜過來後會直接敬酒賠罪,連忙伸手去接酒瓶:「哥,這酒
該我喝……」
    
    沈惜拍掉他的手,笑著說:「放屁,你是小鬼,這酒你還沒資格喝。就算你
得罪了凱哥,也該我來出面。不然你自己就過來了,我來幹嘛?」
    
    教訓完弟弟,他轉頭向劉凱耀致意,再次痛快地把一瓶酒幹了。

  劉凱耀聽說那清秀女子和王逸博關係匪淺,微微一驚。他之前差點就找人去
教訓這臭婊子。如果她真的在和王逸博談戀愛,而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同事,那
他找人背後下黑手這個舉動就很不合適了,到時候劉家長輩也不方便為他出頭。

  沈惜幹了第二瓶,劉凱耀的杯子卻是空的,他正想給自己加酒,劉銘遠「哼」
了一聲:「沈小惜這麼給你面兒,你就這麼慫,只敢喝那麼點兒?」
    
    劉凱耀立刻反應過來,依樣畫葫蘆地打開一瓶啤酒,直接喝幹。

  沈惜神色不變,淡定地打開第三瓶,又說:「我這表弟是個老師,看到自己
學生混世面,難免有點慌。凱哥你別介意。我對他說,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如
果凱哥真做了什麼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幫你去收拾他。但是,我相信凱哥絕
對沒有逼那小姑娘做任何事,否則不說別人,銘哥就不會答應,是吧?銘哥?」
    
    劉銘遠再次眯了下眼,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三子,上周那事,跟哪個小姑
娘有關係?」
    
    劉凱耀倒是真不怎麼慌張,大咧咧地說:「哥,就是徐蕾那小騷貨。你見過
的。」
    
    劉銘遠神色放緩,恢復了之前的淡定。「那還行。你玩小姑娘沒關係,但是,
別搞出什麼事來!」
    
    劉凱耀訕訕地笑。

  沈惜介面:「所以我說肯定是我表弟和弟妹誤會了。年輕人不懂事,總以為
自己以為的就是對的。剛才是為他們跟凱哥動手賠罪,現在為他們誤會凱哥這事
兒賠罪!幹了!」隨即他又毫不猶豫地幹完第三瓶「嘉士伯」。

  劉凱耀轉了轉眼珠,沈惜這第三瓶賠罪酒喝得就沒之前那樣低姿態了,可也
不能說他說得不對。略一猶豫,劉銘遠的目光掃了過來,劉凱耀還是陪著沈惜幹
了一瓶。

  沈惜賠罪敬酒時,周邊幾個人都插不上口,氣氛略顯凝重。等劉凱耀喝完酒,
男人們為了把氣氛搞起來,參差不齊地喊了幾聲好。身邊男人都開了口,女人們
自然也都湊趣地紛紛鼓掌喊好。

  沈惜淡定地把三個空酒瓶在面前碼齊,沖劉凱耀抱拳拱了拱手:「凱哥寬宏
大量,小鬼們不懂事,凱哥是不是就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他的姿態一直很低,但看他輕鬆隨意地碼放著三個酒瓶,尤其是之前那句看
似不經意,但誰都聽得明白的「如果凱哥真做了什麼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幫
你去收拾他」出口,卻使在場沒什麼人敢看輕他。

  劉銘遠突然也大聲喊了一聲好,擺擺頭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的女人幫他開了
一瓶酒,劉銘遠接過酒,站起身,笑道:「好幾年不見,你小子酒量見長啊。上
次我們一起喝酒是什麼時候?」
    
    沈惜也站起來,眼睛在茶几上掃了下,卻沒發現還沒開過的酒瓶。

  王逸博一直很想在這個場面幫沈惜做點什麼,這時就很機靈地俯身在地上抄
起一瓶酒,打開瓶蓋,將酒瓶塞到沈惜手中。

  沈惜向前幾步,把身子向前湊,越過茶几,和劉銘遠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
笑道:「大概七八年了吧。我大三那年,我們一起踢完球,在路邊攤吃的烤串,
喝的酒。跟著銘哥踢球、喝酒都爽!弟弟幹了!」兩個人幾乎不約而同地仰頭喝
酒,又在幾乎完全相同的時間裡喝幹了酒,同時把酒瓶往邊上一丟,哈哈大笑。

  劉銘遠突然轉臉對劉凱耀說:「三子,沈小惜今兒給你的面兒,還可以吧?」
劉凱耀看自己大哥的表情,知道不能說不可以。而且說實話,也確實夠可以的,
他也就爽爽快快地點了頭。

  劉銘遠又看向王逸博:「兄弟,你表哥說得沒錯,你還沒資格自己單獨過來
平這事。現在這事兒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該起來喝瓶酒,意思一下?」王逸博
立刻站了起來。

  劉銘遠指了指王逸博,招呼劉凱耀:「行了,你們兩個的矛盾,幹一個,把
這事了了!」劉凱耀依言幹了第三瓶啤酒。他堪稱「酒精考驗」,雖然之前喝得
已經不少,但還是顯得比王逸博更從容。

  王逸博的酒量也沒那麼糟糕,但畢竟沒試過直接對瓶喝,一不留神就喝猛了,
嗆了出來。咳嗽幾聲後,趕緊接著喝,直到酒瓶見底。

  劉銘遠呵呵一笑:「行,那這事就這麼了了!」他坐回沙發,指著沈惜對之
前那個計時的男人說:「老仙,你不認識他吧?」老仙友善地笑,貌作遺憾狀地
搖頭。
 
 
    「下次約了一起踢場球。這是個高手!」劉銘遠興致大發,又轉向王逸博,
「你今天找你三哥過來,沒找你二哥,算你是聰明人。沈小二今天要是過來,我
肯定沒那麼好說話!」王逸博愣了愣。要真像劉銘遠說的,還真是挺懸,畢竟他
之前也想過去找看上去在圈子裡更有面子的沈偉揚出面的。

  「別人那兒我不知道,在我這兒,沈小惜的面子永遠比沈小二大。你們知道
為什麼嗎?」眾人搖頭,幾個女人紛紛要求銘哥趕緊說。

  「我大學時候帶著兄弟跟別的學校踢比賽,賭一塊球場今後歸誰。第一場被
幹了,後面兩場就一場也不能輸。第二場比賽前一天,我想到找沈小惜過來幫忙,
他那時候還在讀高中,接起電話聽我說完,就回了兩句話:「什麼時候踢?在哪
兒踢?」第二天他過來,幫我們進了兩個球,比賽贏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兩天他
還發著燒,但他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那次以後我就知道,沈小惜這朋友能交!」
    
    沈惜含笑不語。老仙重新仔細瞧了他一眼,舉起酒杯沖他晃了一下,沈惜趕
緊回以致意,一起喝了一杯。

  劉銘遠這一解釋,老仙這次敬酒,倒像是給了沈惜一張入場券,除了周旻之
外,別人都開始和他套近乎,開玩笑,氛圍漸漸融洽。

  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一陣。此前受沈惜叮囑去買花的男人完成了任務,捧著
一束玫瑰走進包廂,將花束遞給沈惜。

  沈惜笑著向大家解釋說,因為自己此前不小心冒犯了一位服務員小姐,算是
自己的賠罪。隨即讓王逸博敬在場所有大哥一杯,到了他該回家的時候了。

  劉銘遠擺手:「沈小惜你可別想跑!」
    
    沈惜笑:「我不走,我就把這小子送出去,回來陪銘哥好好喝一場!」
    
    老仙幾個一起叫好。

  沈惜帶著王逸博出去,走到外間時,看到之前遊戲中輸了的那女人渾身赤裸
地躺在地上,一個跟班把褲子褪到腳跟,正在奮力衝刺中。女人身體邊扔著兩個
用過的避孕套。

  王逸博臉色有些詭異,沈惜第一時間將目光轉開,再不看那個角落一眼,不
動聲色地從另一邊走過。

  兩人回到電梯旁。王逸博將手中的花束遞到「張雨綺」手中的時候,她像是
傻了。沈惜告訴過她,會送她一束花作為道歉。她也就是聽聽,上次她跪舔那個
死老頭的肛門足足半個小時,差點被那個紅腫的痔瘡噁心死,老頭很滿意,答應
送她一個手機,半年過去了也沒看到手機的影子。

  她不是沒收過花,但沒在這裡收過,而且這男人也不是要泡自己,而是在向
自己道歉。問題是其實人家沒什麼錯,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

  送花的是王逸博,但「張雨綺」知道,安排這個的肯定是那個站在稍遠些位
置的男人。

  邊上另外幾個迎賓的服務員或者開心,或者羡慕,或者嫉妒,或者不屑,更
或者什麼情緒都有一點,反正都和「張雨綺」打著趣,開著玩笑,誰也不知道她
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沈惜叮囑王逸博趕緊回家,別讓沈永芳發飆。以後一定要叮囑女友張沐霖,
不要繼續在沒搞清楚狀況的狀況下,作出什麼激烈舉動。最起碼先得心平氣和地
去接近那叫徐蕾的小姑娘,和她做朋友,問問她到底為什麼做這樣的選擇。別覺
得自己就有資格代替她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把利害分析清楚,最終怎麼選,還
得交給她自己。

  王逸博現在已經有點懂了,連連答應。

  送走王逸博,沈惜往劉銘遠所在的包廂走。剛走幾步,就看見右手邊一間掛
著「更衣室」牌子的房間打開,走出一個身材苗條的短髮女孩,穿著一身粉紅色
的護士裝,俏美的護士帽角高翹,衣擺只到大腿上半部分,只要再高一點點就堪
稱「齊B 小短裙」,膚色白皙,長腿圓潤,令沈惜眼前一亮。

  那女孩看見沈惜,似乎也有一點動心,穩穩地撐著後跟不亞於電梯門前那幾
位美女腳上所穿的高跟鞋,快步走過來,劈頭問道:「帥哥,能當我的寵物嗎?」


                           (待續)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6-5-10 20:10

好文章,一直盼着楼主更新,谢谢啊!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5-19 07:30     標題: 情欲兩極(11)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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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11)


作者:aksen

字數:49348


              第十一章墜落

  包廂裏間的門被重重推開,一個短裙小護士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幾個跟班
想攔不敢攔,面色尴尬地緊随其後。

  那個輸了遊戲在外間受罰的女人悄沒聲地跟了進來,順着牆邊走回黑子身邊。

  不過黑子沒怎麽理她。他也好,周曉榮也好,包廂裏除了沈惜和劉家兄弟外
的其他幾個男人都對這火辣的小護士行起注目禮,他們盯住那雙幾乎完全暴露在
外的白嫩豐腴的大腿,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拐彎,直接鑽進那條短得不能再短的
護士裙。小護士所穿的護士裝明顯是情趣制服,不可能是現實中任何一家醫院的
制服。當然,所謂的情趣制服,并不是那種情趣内衣,更接近Cosplay的
風格。

  剛回包廂,屁股剛沾椅子的沈惜有些錯愕,沒想到這小丫頭竟這麽執着,膽
子也大,敢直闖劉銘遠、劉凱耀兄弟的包廂。他轉臉瞅了眼劉銘遠,恰好見到他
臉上開始驚愕,随即氣惱,繼而無奈的神情變化,心下了然,想必這小丫頭和劉
家兄弟的關系非同一般。

  小護士「蹬蹬噔」幾步沖到茶幾前,瞥了一眼在場唯一一個沒坐在沙發上的
沈惜,最終将目光定格在劉銘遠身上。劉銘遠正沒好氣地向跟班們揮手,讓他們
退出去。

  她指着沈惜,用她能表現出的最氣憤的口氣問劉銘遠:「這是你朋友還是職
員?」

  沈惜側對着小護士,端坐不動,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職員」?

  小丫頭的用詞還挺有趣。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會用「手下」這個詞嗎?

  劉凱耀站起身。

  「微微……」

  「你閉嘴!」小護士沒給劉凱耀留半點面子。有趣的是,劉凱耀隻是沖大哥

  攤了攤手,也不生氣。

  「這是你朋友還是職員?」小護士不依不饒地又問了一次。

  劉銘遠的臉色不好,不過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出,那不是被外人冒犯後的氣
惱,而更像聽到劉凱耀招惹了高中小女生時那種對自家後輩惹事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麽惹到他了?」劉銘遠壓着嗓門,緩緩地說。

  小護士的氣勢稍有收斂,劉銘遠的話很是出她意料。

  剛才小護士在過道上對沈惜說的那句話,隻是她的自然反應,并沒有什麽不
好的心思。她眼下需要一個男性同伴,又被之前約好的男人放了鴿子,恰在此時
遇見一個順眼的男人從她面前走過,于是很自然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小護士年輕、漂亮、聰明、富有,擁有一個年輕女孩在這個世界所需要的全
部資源,自小就被寵到了天上。長大後,無論在國内還是在國外,身邊都有無數
的男孩呵護、獻媚。不免有時會有這樣的錯覺:一旦自己願意給予一個笑臉,男
人是會很樂意做任何事的。

  在他的經驗裏,私人會所裏的年輕男人,更多在乎的就是玩,不會是那種在
乎很多規矩的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寵物」兩個字說了出來。小丫頭真心覺
得,在這種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場合,憑自己的條件,開口問他能不能當自己的寵
物,至少不是什麽過分的事吧?

  沒想到沈惜隻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像根本沒聽到自己在說話似的,與她擦
肩而過,徑自走了。小丫頭有些莫名其妙,喊了他幾聲,見他不理,就追了幾步,
想攔住他,把話說清楚。但沈惜腳步不停,任由小護士在身後追趕,哪怕她一再
叫他站住,仍然充耳不聞,隻當這小護士是一團空氣。

  這可是那位大小姐一輩子都沒遇過的囧事,尤其是,這些窘狀還都被電梯旁
那幾個光溜溜從來沒穿過衣服的低級女人都看在眼裏!小丫頭又氣又急,一時間
把自己還沒找到「寵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滿心就是追上沈惜,問清楚他到底
發什麽神經病,敢把自己當一團空氣!大哥你是誰啊?這麽拽?你至少得開口和
我說句話吧?

  氣急之下,走得又慌,小丫頭一不小心就被高跟鞋别了一下腳,差點摔倒,
還好及時伸手,扶住了地,沒有摔到四腳朝天那麽狼狽。等她重新站起身立穩,
沈惜已經走進了一間包廂。

  進了包廂也不能放過你!在雅福會,大小姐怕過誰?小丫頭敲開包廂門,一
問誰在這兒,她就更加有恃無恐。劉家兄弟的包廂,不就等于是她自己的包廂嗎?

  别說闖進去了,真讓她扔個催淚彈進去她都敢。

  進門之後,小丫頭敏銳地發現在場六七個男人裏,唯獨沈惜一人遠離沙發,
坐在茶幾一角。這個發現使她更沒把他放在心上,以爲他也就是個比跟班強一點
的角色,可能是劉銘遠公司裏一個較爲得力的下屬。

  沒想到卻從劉銘遠口中聽到「好朋友」三個字。

  小丫頭打記事起就認識了劉銘遠,至今差不多已經二十年了,她深知要讓劉
銘遠承認哪個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不容易。

  何況再聽聽他話中的意思,明明是自己闖進門來興師問罪,他問的卻不是沈
惜怎麽惹了她,而是問自己怎麽惹了沈惜!

  小丫頭确實有些嬌縱,人卻極聰明。劉銘遠這句話,其實就是在告訴她,沈
惜可能比她更重要!而且這人的身份、性情都決定了,他是不需要去招惹任何人
的。如果有什麽沖突麻煩,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頭心裏不由得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這麽有氣勢地闖進門來,總不能一下子就蔫下
去。小丫頭扁扁嘴,換了稍軟些的語氣,氣鼓鼓地說:「我沒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這麽嚣張吧?我好好跟他說話,理都不理我,說走就
走,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你問問他,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啊?以爲我是空氣啊!「

  劉銘遠本來闆着臉,聽了這番話,卻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他能想象沈
惜把這小丫頭當成一團空氣,視若無睹地走過的樣子。

  劉凱耀打小和沈惜就不在一個圈子裏玩,和他沒有交情。上周又剛和他表弟
起了沖突,雖說已經和解,心裏終究還是有芥蒂。可這時見沈惜不發一言,就把
眼前的小魔頭氣得半死,也忍不住悄悄地沖他伸出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抿了口啤酒,對劉凱耀的善意報以笑容。卻還是沒看小丫頭一眼。

  這丫頭看上去也就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看她對劉家兄弟這幅嚣張的小模樣,
多半不是親戚就是世交。有錢人家嬌小姐,不必太愛護,也不用太認真。

  劉銘遠的笑讓這小護士更加生氣,大眼睛一瞪,剛要發飙,劉銘遠先開了口:
「我這朋友對女孩子一向很有禮貌的,微微你對他說了什麽?讓他理都不想理你。

  如果是他不對,我請他給你道歉。要是你不對嘛,嘿嘿……「

  名叫「微微」的小丫頭略微猶豫了一下。看到劉銘遠對沈惜的态度,她已經
意識到此前那句「做我寵物」的話不太合适。

  她這一猶豫,劉銘遠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實沒什麽,我也是太小氣了。這位小姐就是對我說,
想讓我做他的寵物。」

  劉凱耀剛喝了口啤酒,聽完這句話,沒憋住,噴出了大半,還好他及時轉頭,
口中的酒都噴在了身邊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聲,作勢在劉凱耀肩上
捶了幾下,扯了好些紙巾又擦又抹的。

  劉銘遠得撐着場面,神态上還是很沉靜,但眉梢嘴角的抽動卻說明他也有些
忍不住笑。他瞥了眼沈惜,發現他神情自然,并不像生氣的樣子。

  小丫頭的調門又降了些,氣咻咻地說:「那怎麽啦?!今天我閨蜜在這兒開
制服Party,說好了女的想進包廂,必須換上制服,還要自帶至少一個寵物。
我之前約的那個混蛋臨時打電話說過不來!氣死我啦!我必須要馬上找一個男生
陪我啊,不然那幫小婊子肯定把我擋在外面,笑話我!我裴語微怎麽能連個帶着
去Party的男生都找不到嘛!我看到這人,就問他能不能做我寵物……他不
願意就直說嘛,幹嘛一句話都不講!」

  沈惜這時當然也可以說幾句軟話,安撫一下小丫頭。但他今天爲了王逸博和
他那個正直卻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劉家兄弟面前,姿态已經擺得足夠低了,不想
在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面前繼續服軟。他自己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爺的身份
放在心上,過自己的日子,但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全砸了。

  沈家不是他沈惜一個人的沈家。

  當然沈惜也不需要站出來說什麽撐面子。這裏是劉家兄弟的場子,又是劉家
兄弟的包廂,依劉銘遠的性格,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攬過去擺平。

  果然,劉銘遠把這件事攬了過去,憑他本人的面子,對這小丫頭說了幾句軟
話,希望她不再計較。這事說白了就是賭一口氣,劉銘遠都這樣說了,小丫頭還
能說什麽?有個台階,自然就下了。

  然後劉銘遠正式爲兩人做了介紹。

  小丫頭叫裴語微。父母一輩和劉家算通家之好,從小跟在劉家兄弟屁股後面
長大,感情好得很,和親兄妹也差不多。她初中畢業後就去了美國讀書,畢業于
一所長春藤名校,今年夏天剛回國,在她父親的公司做個主管,算是小小才女一
枚,也是小小富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好,就是性子爽朗潑辣了些。

  裴語微年輕,在國外待得久,對家世背景這些東西的敏感度很低,家裏又全
是純粹的商界人士,和官場少有牽扯,所以她并沒意識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
個「沈」。但從劉銘遠的語氣态度裏,她能看出沈惜這人肯定不簡單,至少不是
那種仗着家裏有錢泡在歡場的公子哥,更不可能是靠着臉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臉。

  她雖然性子辣,腦筋是夠的,劉銘遠鋪了台階,她也就不再糾結之前那小小
的沖突。何況多交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沈惜這時也起身禮貌地和她碰了杯,小小地道個歉,算是把這事揭了過去。

  裴語微離開包廂,她還得抓緊時間想辦法找個願意做她的寵物的男生,不然
她要麽灰溜溜回家,要麽獨自去包廂被閨蜜們嘲笑,不管是哪個結果,都不是這
個房間的人需要考慮的了。

  劉銘遠在她走後,鄭重代她向沈惜說了聲抱歉。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個小丫頭當衆當作寵物,換個性格惡劣些的公子哥,當場
鬧翻也說不定。

  沈惜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順着劉銘遠的口風,說了幾句,把這事徹
底了結掉。

  劉凱耀打心眼裏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見自己大哥和沈惜兩個人正兒八經地
在互相客氣,就有些不以爲然,想找點什麽事打個岔。或許是因爲腦補了裴語微
所謂的制服Party的場景,頗有些興奮,順便就想到了連小妞開Party ,
還講究要帶個寵物呢,沈惜現在身邊卻空空如也。于是就轉頭對周曉榮說:「胖
子,沈三少今兒沒帶妞,你這兒左擁右抱的,舍不舍得勻一個陪陪他?」

  周曉榮一怔,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沈惜,又瞧了瞧坐在自己左右的孔媛和高
萌。孔媛是他本就想好要帶過來的;高萌這個少婦則是多年之前勾搭上的,好幾
年沒了聯系,前幾天剛恢複聯絡的炮友。昨天晚上周曉榮在她身上連射了幾次,
玩得夠爽,随口提到了今晚的聚會,順便也就把她帶來了。

  在女人這方面,周曉榮一向不算小氣。别說隻是做過去陪着說說笑笑喝喝酒,
大家玩得好的話,送給你操一夜也無所謂。但是這時面對沈惜,他不免有些别扭。

  他和自己堂嫂之間到底有沒有事?就算沒有,畢竟堂嫂已經在和堂哥打離婚
官司了,這事跟沈惜有沒有關系?

  周曉榮在糾結。沈惜何嘗不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最終是誰坐過來,别人也
許都以爲這隻是一段逢場作戲的遊戲,反正都是美女,總都是愉快的事。可能沒
人會想到,這兩個女人其實和他都不陌生,其中一個和他還有過幾個月的魚水之
歡。

  無論誰過來陪酒,總還是有一些小尴尬。

  劉銘遠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劉凱耀的這個建議倒是提醒了他,他有自己的
安排。剛才沈惜把王逸博送走時,他特地問了受沈惜委托去買花的跟班,沈惜爲
什麽要送花給一個迎賓的服務員,他和那服務員有什麽瓜葛。

  那跟班自己心裏還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到底在搞些什麽,想玩那個18号
服務員,拉進炮房直接操就行了。能上六樓來的客人,除了極少數像沈惜這樣作
爲老闆的朋友,特許随意出入的之外,都是支付了高額年費的會所白金卡會員,
會所提供免費的吃喝娛樂消費,當然也包括提供免費的美女服務員給會員消遣。

  難道沈惜還打算先送花,再約看電影,一步一步追?這是想找個婊子當女朋
友?

  他都沒想明白,又能給劉銘遠提供什麽有價值的建議?劉銘遠被他的猜測完
全誤導了,以爲沈惜看上了這個18号服務員。雖然他也吃不準沈惜對她到底抱
着什麽心思,索性就讓人去把她叫來陪沈惜。

  沒過多久,那個長得頗有幾分像張雨绮的18号服務員換了身白色連衣裙,
走進包廂,坐到沈惜旁邊。

  那跟班也說不清楚叫她進來幹嘛,隻說是陪客人。根據經驗,這應該是哪個
客人看中了她,先喝酒玩鬧一陣,再去炮房被操一次,這是常有的事。遇上興緻
好的客人,晚上一整夜也是有過的。

  這就是她賺錢的機會。到私人會所來的客人都是年費制,在這兒的一切吃喝
娛樂都不用另外付費。所有的私場服務員都是根據自己提供特殊服務的次數,在
工資基礎上領取相應的獎金。而且如果陪客人進了炮房,甚至包了夜,十次中至
少有八次還能收到額外的小費。

  所以對于總算能穿上體面的衣服,進包廂來陪客人,對于18号服務員來說
還是愉快的。

  發現自己要陪的客人原來就是沈惜,她就更開心了。

  如果提供同樣的服務,賺同樣的錢,那誰不希望過程當中愉快一些呢?

  看到這女孩進門,沈惜就知道劉銘遠在想什麽。對這種善意的誤會,沒必要
刻意去戳破。對于借助一個誤會,能讓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來休息一夜,沈惜
覺得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對做到身邊的18号表現出了超越實際的興趣,聊得
很開心,這既能讓這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讓劉銘遠覺得自己的安排得到了他的認
可和感謝。這樣對大家都好。

  交談中,沈惜得知了18号的姓名和年齡:馬菲菲,23歲。

  也許是沈惜的加入,包廂裏和他不熟的人都變得有些拘謹,也沒人再提出玩
什麽刺激點的遊戲。倒是劉凱耀對沈惜有了些改觀,頻頻邀他喝酒。

  而老仙似乎對沈惜也很有興趣,甚至還特意換到了離沈惜最近的位子,與他
相談甚歡。

  沈惜一會要遙遙地與劉凱耀碰杯,一會和劉銘遠、老仙聊天,一會和身邊的
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算孤單。

  将近午夜,這個局差不多也到了該散的時候。每個人喝完杯中酒,收拾好自
己的東西,紛紛走出包廂。

  周曉榮和那個叫「菜勺兒」的男人落在最後面,低聲商量着什麽。劉凱耀摟
着黑子的肩膀,和他敲定他下一周的約會。老仙和沈惜跟随在劉銘遠左右,并排
而走,詢問各自未來幾天的時間安排,看能不能湊時間約場球。

  馬菲菲小心翼翼地跟着沈惜,始終保持大約兩到三步的距離。沈惜沒有要求,
劉銘遠也沒有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麽樣。是跟沈惜進炮房?還是再換
上C字褲、胸貼,站到電梯門口去?總不可能就這樣可以下班了吧?

  好在劉銘遠終于想起作爲主人該做安排,回頭對她說:「今天你就跟沈先生
回家吧。」

  馬菲菲吃了一驚。因爲雅福會的規矩是在會所裏,男人可以對女服務員爲所
欲爲,但是這些女生絕不出台。下班時間不可能管死,但在上班時間絕不能出台。

  就算是下班時間,如果被發現有出台的行爲,也會被立刻辭退。

  劉銘遠竟然主動提出讓她陪沈惜回家,這是馬菲菲成爲六樓的服務員之後破
天荒的吩咐。這更讓她意識到這位客人肯定不簡單。

  但沈惜對劉銘遠的好意卻感到敬謝不敏。和馬菲菲坐下來,大家喝喝酒聊聊
天,問題不大,把她帶回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惜正在想應該找個什麽樣的合适理由推辭,突然看到左手邊不遠處另一個
包廂門也打開了,呼啦啦湧出十來個人,都是俊男靓女,幾乎全都是20來歲的
年輕人。其中的女生最爲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女生水手服的、有穿
緊身秘書裝的,一個個媚力四射,豔光照人。在這樣的整體氛圍下,即使有幾個
本身條件很一般的,相貌看上去都提升了一兩個等級。

  顯然,這就是裴語微剛才說的那個制服Party。看來她們的局也準備散
了。

  這些制服女孩身邊毫無例外的都有一兩個男生相陪。倒還真沒侮辱「寵物」

  這兩個字,幾乎每個男生都能算帥哥。當然所謂的「帥」也有不同的類型,
既有陽光型的,也有陰柔型的,區别隻在「主人」的的審美觀的不同。

  這些女孩有些還很清醒,和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有些卻已經喝得高了,由
着男人攙着抱着,當然免不了可能會被揩點油。

  劉銘遠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沈惜順着他的視線,也在那群女孩中搜
尋。

  沒看到裴語微。

  劉銘遠站住了。

  出來的第一撥人吵吵嚷嚷地走向電梯,随即又從那個包廂走出四五個人,直
到最後,才看見裴語微被兩個男孩半摟半攙着走了出來。看她的模樣,雙頰绯紅,
眼神迷離,明顯喝高了。雖然還沒有醉到人事不省,基本上也沒什麽自控能力。

  她身邊的這兩個男孩,一個頭發染成褐色,長得很帥氣;另一個外表看上去
略顯粗犷,很難算英俊,但體形很健壯,男人氣很重。

  褐色頭發那個湊到裴語微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裴語微咯咯地笑,也不知道
是在表達什麽意思。兩人協力攙着她,往電梯方向走。

  劉銘遠突然快走幾步,擋到三人面前。

  兩個男孩吓了一跳。劉銘遠懶得說别的,随意地揮揮手:「裴小姐喝多了,
我安排送她回去。你們倆自己走吧。」

  兩個男孩都很不爽。不知道他們原本是有什麽計劃,但無論是心存善意地想
送裴語微回家,還是别有歹念地準備一親芳澤,半路上被人截了胡,總是件令人
不快的事。

  尤其是他們都還在年輕氣盛之時。對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講,面子甚至比實
際上的利益更容易決定他們的選擇。

  他們還沒說話,裴語微卻先開了口:「不關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氣無力,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兩個男孩像是拿到了聖旨,
得意地讓劉銘遠趕緊讓開。幸虧他們還有些教養,沒有昏頭到說出「滾」這個字。

  劉銘遠黑着臉,穩穩站着,紋絲不動。劉凱耀見大哥發話無效,當然要湊過
來幫腔,讓這兩個小子識相點,趕緊走人,别再廢話。

  那些包廂裏出來的男男女女,大多都還沒上電梯。其中有好幾個裴語微的好
朋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認識劉家兄弟的,其中一個二十五六
歲的女孩,甚至還曾被家長安排和劉凱耀相過親。雖然沒成,但兩家關系不錯。

  發現這邊的沖突,那女孩就過來和劉家兄弟打招呼。還有人上前悄悄地跟那
兩個男孩說明劉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們和裴語微的關系,勸這倆别自找麻煩。

  兩個男孩知道了對面發話的是劉家大少、三少,不敢再嚣張,老老實實閃人。

  裴語微改趴在劉銘遠的肩膀上,有氣無力地鬧着要繼續找地方喝酒。

  劉銘遠一臉苦笑地哄着她,讓今晚一直陪着他的清秀女孩過來,暫時先把裴
語微攙到一旁,轉頭問沈惜:「兄弟,能不能幫哥哥一個忙?」

  沈惜隐隐有不好的預感,但今晚劉銘遠對他釋放了巨大的善意,沖着他的面
子,這時候不管什麽事,都隻能先仗義地應下來。

  劉銘遠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所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丫頭回
國之後沒跟爸媽住一塊。她回來才一個多月,我也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兒。」他
沖正幫他哄着裴語微的那個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兒還帶着個妞,不
然我就把這丫頭帶回我家讓你嫂子照顧了。你看,能不能把她帶回你那兒?」

  沈惜點點頭:「這個當然沒問題,不就是安排個房間的事嘛。不過,銘哥,
我是覺得,如果是考慮安全和方便的話,爲什麽不把她送回她爸媽家裏呢?」

  劉銘遠笑着搖頭,以他對裴語微的了解,她絕不會願意醉成這副樣子回去見
父母。「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把她送回爸媽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媽能唠叨死
她。然後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弄死你我!還是别惹着麻煩了。帶她去賓館也不
太合适,最好就是找戶人家讓她過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
不然當然應該由我來安置她。你看這兒這麽些人……」劉銘遠不那麽明顯地對着
今晚聚會的這幾個男人指了一圈,悄聲說:「再看這丫頭醉成這個樣子,把她交
到誰手裏,我都不放心。還就是交給你,我心裏踏實。」

  他突然詭異地一笑,接着說:「想不想聽聽哥哥的心裏話?」

  沈惜略感好奇,湊趣地點點頭。

  劉銘遠指了指裴語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來,就算你們今晚有
些什麽事,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個混蛋強。哈哈。」

  沈惜沒想到劉銘遠還有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裴語微這個小麻煩,他終究還是應下了。

  劉銘遠又看了眼馬菲菲,突然又産生了一點歉意:「不過,這樣一來,就打
擾兄弟你晚上的好事了。有這麽個小麻煩精在家裏,恐怕很難盡興。這樣,這妞
這幾天就不用來上班了。讓她陪你幾天吧。你什麽時候覺得差不多了,再讓她回
來就行了。」

  沈惜本意是要找借口推脫的,現在接下了照顧裴語微的差事,倒覺得馬菲菲
陪着自己回家反而是件好事。身邊有個女人在,照顧女生總方便很多。将來如果
有什麽說不清的麻煩,至少還有個見證。于是就不再堅持原來的想法了。

  衆人各自散場。

  沈惜把裴語微平放到車後座,盡可能讓她躺得舒服,将一個靠枕墊到她頸下,
再把另一個靠枕塞到她懷裏,遮蓋小腹,以免着涼。這時,裴語微已經進入了夢
鄉。睫毛長長彎彎,小嘴微撅,倒是比清醒時可愛許多。

  沈惜和馬菲菲坐到前排。

  車子從停車場拐出,繞上大路,沒幾分鍾就上了環城高速。

  這個點,路上車子不多,又少了紅綠燈的幹擾,沈惜就能分出一點精神和身
邊的女孩聊聊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菲菲,像這樣和客人回家的次數多嗎?」沈惜讓自己的口氣盡可能溫和自
然,以免這個話題使馬菲菲覺得自己被看輕。

  馬菲菲也沒那麽玻璃心,大大方方地回答:「沒,我們會所不讓出台的,客
人有要求,我們有專門的房間服務的。您是我知道的第一個能把我們這樣的服務
員帶出來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對馬菲菲十分明顯但不讓人覺得厭煩的恭維隻能笑納。他其實并不太想
有這樣的面子。「哦……那你每個月在雅福會大概能拿多少啊?」

  馬菲菲猜不透沈惜問這個問題的意圖,小心地回答:「我一個月工資是60
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糾正她:「我不是問你工資單上的數字。我是想問,你每個月實
際上拿到手的有多少?」

  「哦……」馬菲菲聽明白了沈惜的意思,「獎金、小費……所有加在一起,
差不多兩萬吧。有時候碰上玩得特别大的客人,花樣多一點,一個晚上就能拿一
兩萬的,也有。不過那種很少……」反正沈惜看上去什麽都明白,沒什麽好遮着
蓋着的。再open的話,馬菲菲在客人面前都說過,不然怎麽在私場混?

  「不少啊……不過,也不算多……」沈惜感慨。

  他的話看上去矛盾。但馬菲菲聽得懂。

  錢的數目聽上去是不少,但和她們付出的相比較,算多嗎?

  她心裏突然有些凄涼,輕輕地應一聲:「嗯……」

  「說真的,别看銘哥那麽給我面子,我其實就是個窮鬼,拿不出那麽多小費。

  哈哈。等會到了我家,安頓好這位大小姐,你累了的話就直接睡吧。如果還
有精神,我們就一塊聊聊天,說說話,好吧?「

  沈惜說得很溫柔,但馬菲菲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她說不
清自己應該放松還是失望,對此隻能沉默。

  「雅福會,誰是老闆?劉銘遠還是劉凱耀?」

  「是劉總……」話剛出口,馬菲菲就笑了。這兩位都是劉總,說了等于沒說,
「是凱總。」

  「嗯……我猜也是他。不過無所謂,反正銘哥發話肯定算。明天或者後天,
銘哥肯定會給我電話。他應該會問我準備怎麽安排你。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馬菲菲不說話。她明白沈惜的意思。她是劉銘遠發話送來陪沈惜的。人的感
情很複雜,誰知道一夜或者幾天過去,沈惜會不會對她産生一些更特别的情感?

  就算不是愛情,會不會産生一種獨占欲,不願再讓她給别的男人幹,想把她
包養起來呢?

  以劉銘遠的情商,自然會考慮到這個問題。他不可能讓沈惜看中的女人搞成
那副近乎一絲不挂的,每天晚上站在電梯門前迎賓。所以他肯定要來打聽沈惜的
口風,看看他是不是有意思把馬菲菲包起來。

  如果沈惜就是想玩玩馬菲菲,過上一兩天興趣就淡了,那就無所謂,她回雅
福會後,該幹嘛繼續幹嘛。如果沈惜提出想包養馬菲菲,不管是長期包,還是包
上個半年幾個月的,劉銘遠自然要做這個人情。

  劉凱耀也不會跳出來做惡人。他和沈惜之間再沒交情,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刻
意作梗。多個朋友總是多條路。何況劉凱耀和沈惜并沒什麽仇,隻是一向以來沒
什麽交情而已,正好借這個事拉近關系。

  所以,馬菲菲未來一段時間的命運,其實掌握在沈惜手裏。

  換成很多别的男人,那就等于是在提醒馬菲菲,要看她等會兒在床上的表現。

  但沈惜已經把話說明了,他沒有想借機占有馬菲菲的意思。他是在征求她的
意見。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你想離開那個會所,不想再做這行了,我能給你一份
工作,或者幫你在别的地方找份工作。工資不會太高,肯定比你現在每個月拿的
要少,不過起步每個月五六千還是有的。我開口讓你走,不管是借口包養你,或
者就直說我想給你找份别的工作,劉銘遠也好,劉凱耀也好,都不會不給我面子。」

  沈惜已經把這事想好了,說出來也很淡然,「如果你覺得還是趁着年輕,能
拼搏,多賺些錢比較重要,那你就回雅福會上班。就當今天是去我家休息一夜,
我們交個朋友。銘哥如果來問,我就說我們玩得挺開心的,你很好。說不定回去
你還能漲薪。兩條路,你自己選。」

  這對馬菲菲來說,是個兩難。她做這行,當然是想趁年輕,能賺的時候多賺
一點。但說實話,又有哪個女人對從事這種行業會甘之如饴呢?

  如果能主動選擇,有一份能賺同樣多,或者能賺九成甚至八成的其他工作放
在眼前,幾乎可以肯定,99% 的女人都不會繼續做這行。

  但是,沈惜給她的選擇并沒有那麽美妙。如果轉做别的,她就隻能拿到在雅
福會的基礎工資了。

  每個月五六千元工資,對很多本科畢業年紀的女孩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如果馬菲菲是第一天來到這座城市,巧遇的第一個人就是沈惜,能順利得到
這個工作機會,她肯定會歡天喜地地接受。

  問題是,這已經是她在這座城市的第五年了。這是她的第四份工作。說實話,
五六千元的工資對她的吸引力并沒有那麽大。

  此前她做過導購、前台、KTV包廂公主,兩年前她到了雅福會。剛開始她
也是在雅福會的KTV當公主。幹了不到半年,又成了神秘的六樓私人會所的服
務員。

  從起早貪黑辛辛苦苦的商場導購,換做同樣辛苦而且羞辱感更強的KTV公
主,她圖什麽?就是更高的收入啊。從可以選擇是否出台的KTV公主,換做随
便哪個能上六樓的年卡會員都可以對她随心所欲的私場服務員,她圖什麽?還是
更高的收入啊。

  當KTV公主時,第一次陪男人出台,她一再告訴自己,這就是一次交易,
隻要能賺錢就行。男人做完付了錢,讓她先離開。走出賓館大門,她情不自禁地
流了淚。

  第一次給男人舔屁眼,她同樣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邊努力地伸出舌頭,插
入男人的肛門,一邊涕淚滿臉。男人察覺到她在自己屁股後面哭,顯得更加興奮,
恨不得能直接坐在她臉上。

  在雅福會的炮房裏,有個變态的男人提出要在她臉上、身上撒尿,她撒嬌着
說這樣不行。男人二話不說,從包裏抽出大概三千塊錢扔在她面前,她還在堅持
拒絕,男人又掏出差不多同樣多的錢砸到她臉上。她低頭看着面前的兩堆錢,還
沒說話,就被那男人扯着進了衛生間。在他一臉滿足地對着她的臉痛快地尿着的
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濕淋淋的全都是尿液,還是混雜了淚水。

  有時候,馬菲菲會覺得很惡心。偶爾也會想,是不是去找一份更正常更體面
的工作。但真的隻是想想而已。她需要趁着年輕,趁着青春的容貌和身材,用最
快的速度多賺些錢啊!

  自己的價值觀就是這樣。

  要自己爲一份月收入最高不過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離開雅福會?馬菲菲真
的很猶豫。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沈惜,可能她已經開口拒絕了。

  沈惜看得出她的猶豫,更懂她的猶豫。他當然不認同像馬菲菲這樣願意在年
輕時用身體和尊嚴換取高收入,最後選擇在某個時間點收山,找個盡可能沒人認
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人生的價值觀,但他能理解并尊重這種價值觀。

  隻要不影響别人的利益和自由,在沈惜看來,沒有哪種價值觀是不應該被理
解和尊重的。

  「很難選是吧?換成是我可能也會覺得不好選。沒事。不用那麽快做決定。

  反正銘哥說了,這幾天你都可以陪着我,不用去上班。你就當在我這兒放個
小長假吧。如果你願意,周末我們一起出去玩。選擇的事,你慢慢想。反正,不
管最後怎麽選,都沒人逼你,也沒有對錯,你隻需要考慮自己現在想要什麽就可
以了。「

  一邊聊,沈惜一邊不時地從後視鏡裏觀察躺在後座的裴語微的狀況。還好,
睡着了的小丫頭一直都挺乖挺安分的。

  他将臉轉向馬菲菲,送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看到他的笑容,馬菲菲覺得挺安心的。

  同樣是坐在副駕駛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卻和「安心」兩個字完全無緣。她
剛剛接到男友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吳昱輝」三個字的時候,孔媛沖正在說話的周曉榮比了個安
靜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通,吳昱輝劈頭就問:「你現在在哪兒?」

  孔媛之前告訴他自己今晚要出差。現在吳昱輝問得雖然有些突兀,但她不好
再改口,自然還是說自己正在出差要去的那座城市的賓館裏。好在現在正在車裏,
很安靜,隻要周曉榮和高萌不說話,說是在賓館房間也沒什麽破綻。

  周曉榮倒是沒說話,但也不老實。一看孔媛的手勢,他收了口,卻伸過一隻
手來,掀開孔媛的短裙,把手按在她大腿之間,兩根手指勾開了内褲邊緣,鑽了
進去。

  孔媛一把按住這隻作怪的手,剛想白他一眼,卻被電話裏聽到的一句話驚到
了。

  「你剛才不是在雅福會門口嗎?」

  孔媛被驚得渾身冰涼,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四下張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在車上不停地移動着,吳昱輝絕不可能站在哪個角落裏看着自己。

  「你他媽快點給我回來!」吳昱輝沒等她解釋,直接挂了電話。

  無論孔媛平時多麽精明能幹,這時候也完全懵了。她慌張地讓周曉榮趕緊停
車,她得立刻回家。

  周曉榮當然不滿意。但孔媛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他是什麽心情,頂着周曉
榮的臭臉,她跳下車,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懷着無比不安的心情回家。

  她忐忑地打開家門。

  吳昱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煙霧環繞,都看不清臉色。見孔媛進門,他
在面前煙灰缸裏按熄了煙頭,擡起頭,盯着孔媛。

  此時,挂鍾的時針剛剛轉過「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孔媛是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麽,吳昱輝像是心中已經有了
計較,沒急着開口。

  過了好一會,見孔媛還是沒有先說話的意思,吳昱輝先開了口:「你不是說
今天出差嗎?」

  孔媛無言以對。這一路回來,她都在想應該怎麽解釋這個謊言。但直到此時,
她還是沒想出能服人的說辭。

  假裝出差、被發現出現在雅福會、午夜才回家……這些事分開來,她都能解
釋。但集中在一個晚上發生後,幾乎不可能用任何謊言搪塞得過去。哪怕孔媛自
認口才不錯,心理素質也好,可她還是覺得不可能。

  「你知道我爲什麽知道你在雅福會嗎?」

  孔媛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就在那個會所玩。他出門的時候,看到你在門口,可你
身邊幾個男人他都不認識,也沒見到我,就給我打了電話。」

  原來如此。

  孔媛感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她平時已經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
情,終究是蓋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誰知道什
麽時候,從哪個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會有一支冷箭射來。

  就像今天,不管吳昱輝那個朋友,是責任感超強也好,還是八卦無聊到極點
也好,他的一個電話,卻輕松地揭穿了孔媛十個多月來精心掩蓋的真相。

  「你在那個什麽雅福會幹什麽?」吳昱輝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有點冷漠,
有點兇狠,是孔媛過去沒聽到過的。

  孔媛想說自己是在陪老總應酬客戶。但如果她真這麽說,連她自己都能猜到
吳昱輝下一句會問什麽:「應酬客戶,爲什麽要說自己出差了?」

  孔媛可以繼續編造理由,無論是否合理,她都可以咬緊牙關,絕不說出真相。

  但這樣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死不承認來确保對方得不到确定的把柄,讓自己
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這對緩和或維系兩人間的關系,沒有任何幫
助。

  在吳昱輝知道她今晚出現在雅福會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所有秘密其實已經注
定瞞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地試圖抵賴,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樣做沒有意義。

  當一個男人像吳昱輝現在所做的那樣,一個問題緊接一個問題地追問時,你
以爲他是在尋求答案嗎?他心裏早就有答案了。解釋又有什麽用。

  可笑又可悲的是,哪怕孔媛今天晚上真的是在應酬客戶,别的什麽都沒做,
可一旦男人動了疑心,開始用這樣的口氣和方式盤問女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需
要答案。他心裏早就有了确定的認知。

  無論女人這時能給出什麽樣的完美回應,就算她的回應百分之百就是事實,
也無法再驅散男人心頭的陰霾。這時的矢口否認,不過就是垂死掙紮。

  孔媛不想再撒謊了。說實話,十個多月來她精心掩飾,也累了。

  也許到了說出實情的時刻。

  就算不說,對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會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說不定還會讓吳昱
輝借助無窮的想象,把真相誇張到一個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還不如由自己
來說。

  就算是說真相,也有怎麽說和說多少的區别。孔媛現在就是在做這個衡量。

  吳昱輝問:「你跟你們老總到底什麽關系?」

  孔媛沒想好措辭,暫時沉默。

  吳昱輝有些不耐煩,口氣有些煩躁,臉色也更黑了些:「你直說好了,有沒
有被操過?」

  孔媛這時也無法計較吳昱輝的措辭。她點頭承認。反正就算自己不認,吳昱
輝肯定也已經這樣認定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覺得不對了!什麽時候被他幹的?」吳昱輝的懷疑由來
已久,但一直沒找到什麽證據。現在不過是證實了他長久以來的猜測而已。

  「三個月前……」孔媛故意把時間少說了半年。男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别看事實的本質沒有任何變化,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床了,但把時間說得短
些,可能會讓他覺得自己吃的虧沒那麽大。

  「他操過你幾次?」吳昱輝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幾次綠帽子。其實這種
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就算孔媛說隻有一次,他也不會信。在他内心深處,這個數
字早就已經被幻想得無限大了。如果孔媛說每天都被操,明知這不可能,他還是
會氣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種時候,你覺得一個男人得有多理智才能忍住不問這個問題嗯?

  孔媛很爲難。這個數字太難把握。說多說少都不合适。

  說實話,單就最近這三個月,尤其是自從那次發現吳昱輝偷偷檢查了自己内
褲之後的兩個月而言,孔媛陪周曉榮或徐芃上床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她甚至
一次都沒再陪過客戶。

  「六次……」孔媛決定在這三個月的實際次數基礎上翻倍。她不是發神經,
非要往多了說,而是因爲她深知,「三次」這個答案絕對不可能取信于男人。

  吳昱輝對六次的回答也不相信。但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問題不可能得到一個真
實的又能讓他完全确信的答案。

  「你被客戶操過沒有?」

  「沒有!」這條線孔媛一定要守住。反正在這方面吳昱輝最多隻有猜測,不

  會有證據,孔媛鐵了心絕不能把這部分事實說出來。和老闆上床的事已經無
法善

  了,再把客戶的事兜出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收拾。

  吳昱輝不再問了,他有些氣悶,靠回到沙發背上,身上像籠了一層灰蒙蒙的
色彩。沉默的可怕。

  孔媛這時十分無助。她一向是精明而能幹的,但她所有的能力都放在了工作
上。生活中,她不是那喜歡和自己男友争長短的女生。孔媛認爲,既然有緣相愛,
就要好好相處。換在工作場合,遇到難題,她的大腦早就開始急速運轉,思考解
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但在面對吳昱輝時,她一向認爲不需要動那麽多腦筋——設
法隐瞞自己陪老闆和客戶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處就好。

  結果,就是面對此刻來自男友突如其來的發問,她竟完全難以應對。甚至在
沉默時,她竟連找個話題來緩解氣氛都做不到。

  吳昱輝又點上了一支煙,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兒發呆。

  孔媛站在沙發邊,等了一會,見吳昱輝連坐姿都一直沒有變,像是不想和自
己說話了。就怯怯地說了句:「我先進去換衣服。」

  吳昱輝看着孔媛進了卧室,嘬了兩口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把還有一多
半的煙狠狠按滅在煙灰缸裏,快步走進卧室。

  孔媛站在床邊,襯衫和短裙已經脫下,搭在了床邊的椅背上。她身上隻剩下
緊貼軀體的内衣和絲襪。

 孔媛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半透明胸罩、與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網紗内褲和黑

  色的超薄水晶襪。她的乳房豐滿堅挺,乳頭的形狀清晰可辨。下身的镂空網
紗内褲,隻是徒然有形,卻完全沒有遮蔽的效果。内褲裆部的那一小片布條被勒
沒在股間,渾圓挺翹的臀部和濃黑齊整的陰毛在身體前後兩側散發着各自性感的
氣味。

  大腿筆直,腰身窈窕,由于她熱愛運動,全身幾乎沒有一絲贅肉。

  吳昱輝進門時,孔媛正把手伸到背後,想要解去胸罩的搭扣。聽到吳昱輝進
來,驚訝地回過頭來。

  吳昱輝看到半裸的女友,肉棒「突」的跳了一下,龜頭已經頂出了包皮,脹
脹地半硬了起來。孔媛的肉體,他一向都是很迷戀的。但他馬上又想到,如果不
是自己打電話叫她回來,那此時此刻,孔媛可能已經脫成這副樣子,站在另一個
男人面前。甚至可能連這身性感的内衣都已經被剝光了,正被幹得大聲叫床也說
不定。一想到這裏,吳昱輝就怒火中燒。

  「今天是不是已經被你老闆操過了?」

  孔媛搖頭。确實還沒有,雖然事實上如果不是中途回家,那麽她肯定會被周
曉榮操的。不過終歸還是沒有嘛。

  她本來也已經想好了,盡可能讓今天剛認識的叫高萌的女人頂缸。短短時間
接觸下來,她發現高萌這個女人有點怪。明明是個利落幹淨的良家少婦,和周曉
榮也明顯沒有任何利益上的關聯,卻情願跟着周曉榮跑去那種場合,還主動願意
參加那個振動棒插肉穴忍耐二十分鍾不叫的遊戲。或許是這個女人在性方面有特
别的欲望吧。既然這樣,不如就按需分配,多勞多得吧。

  當然,現在就剩高萌一個人去吃獨食了。孔媛後院起火,她有新的煩惱。

  吳昱輝聽她說今天沒和老闆上床,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陰沉下去。他上前
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孔媛猝不及防,滾倒在床上。

  盛夏未過,床上鋪的還是竹席,硬梆梆的。好在她的頭摔在了疊好的空調被
上,不覺得多疼,但身體還是被竹席擦得生疼,頭暈乎乎的,一時間懵了。

  吳昱輝根本不管孔媛是不是摔疼了,自顧自粗暴地掰開孔媛的腿,扯住她的
内褲邊,使勁地撕扯。孔媛終于搞懂了他要做什麽,手撐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
連聲說:「别扯别扯,我自己脫!」

  吳昱輝悶聲不語,擡手頂住孔媛的前胸,狠狠發力,再次将她推倒。孔媛隻
想去配合他脫掉内褲,哪想到又被退了一把,再一次仰面朝天地摔倒。這次,她
的後腦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陣劇痛傳來。

  随即下身一涼,吳昱輝兩手扯住内褲,使勁往兩邊一拽,本來就不結實的全
透明網紗褲,被他徹底扯爛。他把爛布條似的破内褲扔到地上,湊上前撥弄着孔
媛的肉唇,還将手指的一節伸進肉穴攪了幾下。

  吳昱輝稍覺氣順。根據他的經驗,至少今天晚上孔媛确實還沒被别的男人操
過。

  孔媛再次直起上半身,手肘撐着床,怯怯地看着埋頭于自己股間的吳昱輝。

  她吃不準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也就無法确定自己應該怎麽配合應對。

  突然,吳昱輝站起身來,将褲子拉到膝蓋位置,露出了他細長的已經勃起大
半的肉棒。孔媛連忙跳起來,跪到床上。

  既然吳昱輝想和她做愛,不管他是想發洩還是想宣示占有,她都願意盡可能
地配合他,讓他滿意。她想應該先用嘴讓他享受一下。平時吳昱輝很喜歡射在她
嘴裏,再讓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孔媛希望能用嘴先讓吳昱輝射一次,然後讓他心滿意足地看到自己把所有的
黏液都喝下去。如果能平息他的怒氣,緩和甚至恢複兩人之間的關系,孔媛甚至
覺得,别說精液,吳昱輝就算是讓她喝尿,她也願意。

  但是,吳昱輝默然地按住她的兩邊肩膀,阻止了她試圖把頭湊到他胯下的動
作,再次将她像一個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是想和我做愛嗎?孔媛腦海中剛浮起這個念頭,下體卻傳來一陣撕裂般
的疼痛,吳昱輝的龜頭頂開她的肉唇,長驅直入地闖了進來。

  這時孔媛的肉穴基本沒有濕潤。疼痛感迫使孔媛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這種
全無前戲的插入甚至導緻吳昱輝的肉棒隻進入了一小半,随後就堵塞在了肉穴中。

  皮肉摩擦出來的火熱痛感,使滿心恨意的吳昱輝都扯了扯嘴角。

  但他沒有打退堂鼓,隻是稍加停頓,深吸一口氣,再次向前猛插,終于把肉
棒整根捅進了孔媛幹巴巴的肉穴。

  「啊!疼啊!」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淚來。

  吳昱輝根本不在意,他發狠似的猛幹了幾下。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下來,抽出
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的淚水,仰起頭看男友又要做什麽。

  吳昱輝在床頭櫃抽屜裏翻找着,取出一盒避孕套,回頭冷笑說:「差點忘了,
操你這樣的婊子得戴套子,誰知道你有沒有病!」

  孔媛無言以對。眼前的男友冷漠又兇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她無法譴責他。

  吳昱輝回到床邊,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身跪趴在床上。

  「母狗給我趴好!做母狗要有母狗的樣子!」

  孔媛忍着淚,無言地翻過身,高高地撅起屁股。她的膝蓋直接跪在竹席上,
硌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顧不上了。

  光潔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騷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換做平時,
吳昱輝可能會興奮地撲上去,把玩親吻一陣。但現在的他沒那個興緻。他隻想做
一件事,就是插進去,操死孔媛這個騷貨。

  吳昱輝再次将肉棒對準依然沒有濕潤起來的肉穴,毫不憐惜地硬捅了進去。

  或許是因爲肉穴剛才已經被強行進入過,或許是因爲戴了避孕套自然有一些
潤滑作用,這次插入順利得多,吳昱輝感到肉棒進入了他最喜歡的溫濕緊窄的腔
洞,心中雖然還是很火,終究還是舒服地哼出聲來。

  孔媛的疼痛感和剛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緊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沖動。伴
随着吳昱輝的反複抽插,她尋覓男友的節奏,規律地搖晃臀部。盡管是跪趴着,
但她還是盡全力地将屁股往後撞,配合着吳昱輝向前沖的趨勢,使兩具肉體以對
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觸碰,發出一聲聲脆響的碰擊聲。

  垂在身下的乳房,因爲地心引力的作用,以最大的幅度吊懸,看上去顯得像
是兩個小肉口袋。随着她身體的前後搖擺,甩出一陣陣暈目的乳浪。

  孔媛賣力地叫床,就像這輩子從沒被男人操得這麽爽過似的。伴随兩人的每
一次撞擊,或輕或重,時緩時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聲連綿不絕,在整個房間
回旋。

  吳昱輝毫不留力,從第一下開始就在全力沖刺,每一次都把他那根比通常尺
寸要長一些的肉棒瘋狂地插到肉穴最盡頭。孔媛的陰道長度比一般女人的略短一
些,所以吳昱輝的龜頭幾乎每次都可以進入她的子宮頸。

  這是吳昱輝一貫以來的優勢。他的肉棒并不粗壯,持久力也一般,必須通過
節奏的變化來延長射精前的抽插時間,但他的肉棒長度卻能深入到孔媛身體最深
處,令她顫抖。這也是使他很自傲的一點。

  但是在知道孔媛和她老闆上床以後,吳昱輝覺得自己以前的自傲變得很可笑。

  越想就會越火,發起力來也就越狠。

  孔媛的體質是肥嫩多汁型的,盡管完全缺乏前戲導緻肉棒插入時非常疼,但
在幾次抽插後,淫水就開始汩汩冒出,操得狠了,大量淫水從肉穴中被擠出,形
成一團團白乎乎的泡沫圈子。

  孔媛在刻意地讨好吳昱輝,屁股、乳房、軀幹都在他的沖刺中難以抑制般瘋
狂扭動,好像陷入了最深程度的迷醉。

  猛的,吳昱輝發出野獸般的「吼吼」聲,他死死摳住孔媛的翹臀,指甲都陷
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着一股股精液。

  他喘着粗氣,頹然地松開了孔媛的屁股,拔出肉棒。孔媛無力地滾倒在床上,
閉着眼睛,細小的汗珠流滿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

  下身又疼又累,膝蓋也跪得生疼。但孔媛現在顧不上這些,她想知道剛才這
一發有沒有把吳昱輝心中的戾氣都發洩幹淨。如果成功了,那麽兩個人接下來的
交談說不定會順利些。她沒有天真到以爲吳昱輝幹過她一次就能原諒她,但至少
能爲兩人間的溝通創造一個略好些的環境吧?

  如果他不滿意,那自己是不是得想想還能做些什麽?要不要現在去給他把剛
射完的精液清理幹淨?要不要給他跳個裸體豔舞?這些都是他平時很喜歡的。

  吳昱輝沒有理會床上翻過身來關切地看着他的孔媛,他從肉棒上取下避孕套,
兩隻手捏着它,提到眼前瞅了瞅。這次他射得不少,白濁的黏液在避孕套晃蕩,
超過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揚手,将避孕套甩到了孔媛的臉上。精液在空中飛濺,落在竹席上、
空調被上,孔媛的腿上、胸上、頸上、臉頰上、額頭上,最後,已經倒空了大半
的避孕套落到孔媛的鼻尖,最後一點精液從套中流出,順着她的嘴角滑落。

  吳昱輝一言不發地提起褲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從臉上摘下,扯過空調被一角,将臉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幹
淨。她怔怔地呆坐,不知所措,欲哭無淚。

  她不知道自己和吳昱輝的感情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孔媛很愛吳昱輝。

  他是她第三任男友。孔媛的初戀在16歲,那時她還在讀中專。18歲生日
沒過幾天,她就被初戀男友破了處。初戀還把她帶去和他的兄弟及兄弟的女友一
起亂交。這場初戀留給了孔媛很深刻的記憶。

  來到這座城市沒多久,孔媛還在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頓自己,打好基礎
的時候,初戀男友卻耐不住寂寞了。按說,往往是去了大城市的那一個把留在老
家那一個甩了,可孔媛的初戀男友卻先下手爲強,他在孔媛原本的閨蜜中又發展
了一個新女友,沒幾天就上了床。她的這段初戀自然走到了盡頭。

  第二任男友是她曾經的同事,那時孔媛是一家公司的業務員,他是司機。這
個男友得到了孔媛屁眼的第一次。因爲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事先準備不充分,
那一次孔媛痛得死去活來,屁眼都被捅出了血,還沒讓男友盡興。爲了讓缺乏經
驗,但對肛交特别感興趣的男友滿意,也爲了讓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動上網、
查資料、咨詢身邊姐妹,認真學習肛交要領,學灌腸,學擴肛,網購潤滑油和肛
塞。她每次都會主動做好事先準備,男友隻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微微張開的
屁眼就可以。

  在每段戀情裏,孔媛都盡可能讓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這樣,生活中也是這
樣,盡力讓男友從她這裏獲得快樂和舒适。

  兩年多前,孔媛和那個生性小氣,總是無端幹涉她的自由的第二任男友分手。

  此後不久就在網上認識了吳昱輝。很快,她被吳昱輝的理想、見識和性格吸
引。

  網聊了兩周後,他們見面,吃飯,看電影,一個多月後,她在吳昱輝家裏上
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時的吳昱輝是個創業者,他和朋友合開的公司剛上軌道,整體态勢不錯,
也算是個小老闆,說話做事自然都意氣風發。他一度還讓孔媛辭職,到他的公司
來幫忙,孔媛還真的動過這個念頭,再三考慮後決定别讓男友爲難,畢竟還要面
對其他的投資人和同事,作爲老闆的女友進公司,有些不太好自處。

  好局面沒能維持太久,幾個月後,莫名其妙的,公司業務越來越少,業績越
來越差。到來年開春,吳昱輝的公司甚至因爲開不出工資,裁掉了幾乎所有本就
所剩不多的員工,隻剩下幾個投資人苦苦支撐。幾個月後,公司完了。

  也就是在吳昱輝的公司倒閉後,孔媛才決心離開原本那份工資不高但基本穩
定的工作,比較尋覓了一段時間以後,進了周曉榮和徐芃的公司賺「辛苦錢」。

  沒辦法,男友的公司完了,積蓄所剩無幾,得養家啊。

  孔媛不怪吳昱輝。也不覺得失去老闆身份的吳昱輝就不再值得愛了。她見過
吳昱輝很努力地做事,她覺得他一定還會找到機會重新振作。

  隻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她不得不爲了兩個人一起的未來多做一些。

  此後吳昱輝零零碎碎地找過幾份散工,今年過年之後,他很少再出去工作,
最近幾個月甚至沒有一分錢的收入,但孔媛沒有動過半點要和他分手的念頭。

  她覺得男友隻是還在低谷中,隻要自己再拚一點,在掙紮支撐一段時間,未
來總會好起來的。

  她隻求自己無奈對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覺。

  而現在這個小小的願望是不是還能實現?

  對吳昱輝此刻對她的态度,孔媛無法苛責。他或許稍顯殘忍,但突然知道女
友在公司和老闆亂搞,作出現在這樣的反應,也不能說他錯了。

  那是自己錯了嗎?孔媛其實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選的路是對于她來說最合适的路,但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許在她内心深處,她是覺得這不是正确的路。因爲她曾經很羨慕施夢萦,
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賣自己來求取利益。

  從這個角度,孔媛其實對沈惜很有好感。畢竟是他給了自己朋友那樣的安全
感和底氣。所以在沈惜和施夢萦分手之後,她也感到特别可惜。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認了。反正她真的隻是利用而已。她從沒在理智和感
情上迷失過哪怕一分鍾。

  在公司裏,孔媛和周曉榮、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戶上床。在一次次
脫衣、上床、口交、操屄的過程裏,她當然也曾有過高潮。但她從沒覺得這些高
潮有什麽意義。就好像完成一項工作随之帶來的成就感一樣。這隻是工作的一部
分。她隻是需要這份工作,這份收入而已。

  對,不做這份工作,不陪男人上床,自己也不會餓死。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别
的幹淨、純潔的活兒。但是自己能在幹淨、純潔中賺到多少錢?

  孔媛還年輕,沒有緊迫的債務,看似沒有必要那麽着急,非要通過出賣肉體
來換錢。

  但現實是什麽呢?在這座紙醉金迷的大城市裏,她隻有自己,和一個最近幾
個月都沒有收入的男友。

  遠在幾千公裏外農村裏的父母給不了她任何幫助。他們僅有的一點點積蓄,
都要留給她剛畢業沒多久的弟弟。孔媛不僅不會從父母那裏得到什麽,相反她還
要定期爲父母寄錢。她知道她寄回家的錢,父母不會動用一分,而是全部轉手給
了弟弟。而她注定還要在弟弟結婚或買房時再支援一大筆錢。

  這是一個作爲西部農村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覺悟。孔媛不覺得這樣有什麽
苦,但是,正因爲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去奮鬥啊!

  爸爸曾對她說,覺得太辛苦就回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後老老實實嫁人生
孩子。一個沒什麽條件的女孩家家,爲什麽非要一頭紮進大城市去掙紮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你看你弟弟是正經大學本科畢業生,在自家所在
省的省會,打拼得都那樣辛苦,你一個中專生幹嘛非要逞能跑得那麽遠呢?

  孔媛不會爲需要給家裏寄錢而抱怨,但她也不會聽從爸爸的建議回家去,無
論是農村,還是鎮裏,甚至連自己那個省的省會,她都不想去。她覺得自己一定
能在這座城市待下去。她要在這座全國也能排上數的大城市裏堅持,在這裏工作,
在這裏結婚,在這裏生活。

  自己才25歲,未來有無數的可能,這時不爲夢想和未來拼搏一下,什麽時
候拼呢?

  但是,已經拼到連感情都遭遇嚴重危機了,孔媛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面臨什麽
樣的問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繼續堅持了。

  孔媛呆坐在床上的時候,吳昱輝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保持着幾乎同樣的神情和
姿勢。

  他又點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過很久才吸上一口。

  盡管孔媛和她的老闆上床的事,他早有預感,但今晚确認後,對他的打擊還
是很大。吳昱輝也很愛孔媛,這個飽富活力,永遠對生活和未來充滿熱情,對他
充滿崇拜和愛戀,在生活中盡可能多地承擔家務,在床上滿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
即便是像吳昱輝這樣自認并不是會去那樣深愛一個女人的男人,也覺得這是一個
很好的人生伴侶。

  但她怎麽能和她的老闆上床呢?!

  吳昱輝經常上一些色情論壇。這幾個月,他沒有工作,一直宅在家裏,逛色
情論壇的次數就更多。他知道論壇裏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着綠妻、虐心,恨不得在
色情小說裏把老婆、女友、情人統統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個遍,好像這樣一來自
己能獲得絕頂高潮似的。

  他在看這些小說時,也有些小興奮,偶爾他甚至還會想象孔媛被自己幾個兄
弟圍起來玩弄的場景。

  但對一個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而言,這種興奮僅止于想象。一旦在現實
中真的發生了這類事,吳昱輝感覺到的隻有氣憤,說不出的憋悶。

  這股郁積在心頭的悶氣随着剛才那次痛快的射精,好像略微排遣了一些。孔
媛剛才的賣力配合,一度也确實也令他深感滿足。

  可來到客廳坐了十分鍾,這股悶氣重新又積滿胸腔。他略一回想和孔媛之間
的感情,剛浮起一絲柔情,卻又随即轉化成刻骨的怨憤。她怎麽能和别的男人上
床呢?是嫌我沒錢,還是覺得我在床上不能滿足她?或者,是既嫌我沒錢,又覺
得我在床上不能滿足她!

  他馬上又想到,孔媛剛才在床上顯得那麽騷媚,是隻和自己做的時候才這樣
呢?還是被别的男人操的時候也這樣?或者,被别人操的時候更加淫賤?!

  吳昱輝再次變得怒氣沖沖的,坐立不安。突然一股熱血湧上來,他捏緊了拳
頭,想找個什麽東西狠狠給上一拳,又想找件什麽東西砸到地上,來稍加排遣掉
一點怨憤之氣。帶着這樣的情緒,他把目光轉向了卧室的門,擡步就再次闖進了
卧室。

  孔媛蜷在床上,基本還是之前吳昱輝走時的姿勢。她把頭埋在空調被裏,兩
腿交疊着,下身正對着房門,股間的濃黑和嫩白一覽無餘。聽到吳昱輝推門進來,
她扭轉臉,略顯驚恐地看着看上去竟有些殺氣騰騰的吳昱輝。

  吳昱輝還是沒和她廢話。他從衣櫃裏翻出了兩副手铐——這些都本是他們網
購來在做愛時增添情趣的——二話不說,跳到床上,跪壓在孔媛身上,将她的雙
手分别铐到了床頭兩側的鐵架上。

  孔媛以爲吳昱輝又想換個花樣在自己身上發洩了。反正自己有些理虧,今天
晚上就由得他折騰吧,何況戴手铐之類的原本也就是兩人之間玩慣的遊戲,所以
她沒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他把自己铐了起來。

  吳昱輝又翻出了兩條孔媛冬天穿的厚絲襪,當作綁繩,将孔媛的整個身體向
下扯,直到她的兩隻手被拉扯到了極限,而腿又能夠到床尾鐵架時,這才把她的
兩條腿向兩邊扯開,分别綁到鐵架兩頭。

  一番折騰之後,孔媛在床上被綁成了一個完全張開的「大」字型。手铐是金
屬的,不可能掙開;厚絲襪的韌性極強,吳昱輝綁得又結實,幾乎沒給孔媛留下
一厘米的收縮空間。孔媛覺得自己的手腳被火辣辣地拉拽着,關節處很痛。

  她心裏又浮現起不妙的預感。

  吳昱輝一直不和她說話,兩人的眼睛甚至都沒有一次對視。但他的手腳一直
沒停,下手又那麽狠,孔媛開始覺得有些恐懼了。

  「昱輝,你要幹嘛?」孔媛怯生生地問。

  吳昱輝不理她。他在房間裏左轉右轉,從櫃子裏、抽屜裏翻出很多圍巾、絲
襪之類的,又都亂七八糟地塞了回去。

  孔媛覺得越來越恐怖。他要幹嘛?

  吳昱輝猛的站住,一拍腦門,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孔媛内心開始冒出各種可怕的想象。每多過一秒鍾,她心中的恐懼就多一分。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吳昱輝捧着一個裝了水的面盆回到卧室,放到床尾相對
對牆邊的書桌上。孔媛一直叫他的名字,反複問他要做什麽,求他能和自己說句
話,哪怕是惡狠狠地罵自己都好。但吳昱輝依然沉默不言,再次走出卧室。

  這次吳昱輝回來得很快,手裏拎着一條毛巾,走到書桌邊。

  他将毛巾浸入面盆中,浸飽了水,取出後擰到半幹,回到了床邊。孔媛睜大
雙眼,驚駭地望着他手裏的毛巾,幾乎确定他即将把毛巾捂到自己臉上。

  她拼命地掙紮,渾身亂顫,連鐵床都被她掙得有少許的移位,床腳和地闆之
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孔媛依然無法動彈分毫。

  吳昱輝嘴角浮起一絲略顯殘酷的笑,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揚手甩起半濕
的毛巾,「唰」的一聲揮了下去,抽打在孔媛的右邊乳房上,發出一記有些發悶
卻極響亮的「啪」聲。孔媛根本沒有防備,哪想到吳昱輝竟會這樣抽打自己,更
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然這麽疼,一瞬間孔媛整個人都像要炸開了,乳
房上迅速地浮起一片暗紅。不由得發出凄厲的慘叫。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吳昱輝就狠狠地抽下了第二記,這一下落在了另
一側乳房上,孔媛的慘叫聲再次響徹房間。如果不是卧室窗戶緊閉,她發出的叫
聲,隻怕整棟樓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水汽蒙住了孔媛的雙眼,她被突如其來肆無忌憚的痛抽完全打傻了。劇烈的
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隻能一個勁地慘叫。

  很快,她胸前紅彤彤的一片,從起初的暗紅,漸漸發亮。

  孔媛張着嘴,時不時從喉嚨裏擠出幾聲痛呼哀鳴,但聲音已經微弱了許多。

  抽打了二十來下,吳昱輝抽膩了乳房,走回到書桌邊,重新浸濕毛巾,再次
把它擰到半幹,回到床邊,這次他瞅準部位,一下把毛巾甩到了孔媛雙腿之間。

  孔媛「嗷」地叫了起來,聲音尖銳得幾乎要沖破屋頂。她被牢牢控制住的身
軀整個頂了起來,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的雙腿極力地回縮,試圖并到一起,卻
被絲襪緊緊地箍住,隻能徒勞地顫抖。她的手腕、腳踝等被手铐或絲襪固定住的
部位全都勒得發紅。

  吳昱輝長出了一口氣,他終于覺得痛快了許多,索性開始毫不留手地抽打孔
媛的陰部。

  「賤貨!是不是每天騷屄都發癢!?恨不得男人都來操你?!讓你癢!讓你
騷!抽爛你的賤屄就不癢了!」他咬牙切齒地說着,每噴出一個字,就解一些恨,
他不停手地狠抽了六七下。

  孔媛的嗓子都快叫啞了。趁着吳昱輝歇手喘息的瞬間,她沙着聲音哀求: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吳昱輝恨恨地看着她:「誰讓你的賤屄整天癢!你忍不住癢,我就讓你疼!」

  孔媛有氣無力地哀求着:「求你别打了……我忍不了疼,會叫得鄰居都聽到
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撒氣,來操我吧,怎麽操我都行,就是
别打了。」

  他們租的房子比較老,有快二十年的時間了,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一個
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經常能在半夜裏聽到從隔壁傳來咯吱咯吱的搖床聲和不
同女人發出的各種風格的呻吟。

  剛才孔媛接近十分鍾的慘叫絕對會傳到隔壁,說不定上下樓層的人都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你這個賤貨還怕被人聽?」吳昱輝打得累了,稍歇一會,但
嘴上不能放過孔媛,每罵一句「賤貨」,他胸中的悶氣就能擠出一些。

  「被别人聽到總歸不好,我們還要在這兒住下去啊……」孔媛想努力勸吳昱
輝停手。她真是疼怕了。濕毛巾抽起人來實在太疼,何況吳昱輝還盡揀最柔嫩的
部位下手。

  吳昱輝喘着粗氣,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他好像被孔媛說動了,覺得任由孔
媛繼續這樣慘叫确實不太好。于是放下手上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一口氣,總算能休息一下了。胸部、下身都火辣辣的,她的整個感
官裏就剩下「疼」這個字,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不住流淚。

  吳昱輝再次進來的時候,孔媛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身體,盡管那完全是徒勞
的。他手裏似乎又攥着什麽,但因爲角度和光線的關系,孔媛看不清。

  吳昱輝來到床頭,捏住孔媛的臉頰,使她半張開嘴,然後将手中攥着的東西
塞了進去。孔媛隻覺得一股混雜着紡織物和腥臭味的氣味直沖鼻腔。

  吳昱輝把自己的兩隻襪子塞進了孔媛嘴裏。

  他重新揮起濕毛巾,嘿嘿一笑,「這下不會被人聽到了。」

  他再次開始抽打孔媛的陰部,這時候已經連大腿根部都完全發紅了。孔媛果

  然叫不出來,隻能從鼻子裏擠出一陣陣發悶的「唔唔嗯嗯」聲。

  打夠了下身,也可能是怕打得太狠,真把孔媛的陰部抽爛,以後就不好用了,
吳昱輝又把攻擊目标轉移到孔媛的胸部。他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鍾,直到把
孔媛腹部以上的整個上半身都抽得殷紅一片,吳昱輝這才扔掉毛巾,坐到床邊,
呼呼大喘,調整着呼吸。

  孔媛不斷地扭動着身體,用鼻腔發出各種聲響,試圖提醒他把襪子從自己口
中拿掉,再把自己解開。

  了吳昱輝并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孔媛,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肉棒已經恢複了雄
赳赳的狀态,仿佛剛才那一陣發洩,不止釋放掉了悶氣,還呼喚出了欲望。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驚慌的眼神注視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剛遭蹂躏的肉
唇被兩根手指揪住,又被粗暴地扒開,吳昱輝把一根中指插進去捅了幾下,感受
到指尖的潤滑,「哼」了一聲:「賤貨又他媽發騷了!這麽想被男人操,我來滿
足你!」

  他飛快地拿過一個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雙腿之間,自顧自地把龜頭按到肉
唇之間,一點點塞了進去。

  孔媛被铐在床架上的手,使勁地握緊鐵架,指關節一片慘白。赤裸的身軀一
陣陣地抽搐,她能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肌肉在跳動,被抽打了無數下的肉唇已經開
始被撞擊,敏感部位反複的折磨,使疼痛感無限接近于她所能忍耐的極限。

  吳昱輝興奮地沖撞着,像在戰馬上馳騁戰鬥一般。這是他第一次完全無需顧
慮孔媛的感受,隻需要在意自己的快感。他享受着那個緊湊溫軟的陰道,是單純
地享受,而根本不需要顧慮到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得到了享受。

  短短幾分鍾時間,孔媛感覺自己像被幹了足足一個小時那樣,肉穴的腫痛不
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經。

  她清晰地感受到吳昱輝的肉棒在自己身體裏一次次的抽插出入,她能分辨出
每一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約感觸到肉棒上的微細血
管的跳動。

  肉棒在不斷撞擊此刻敏感到極點的肉唇,碾壓着肉穴裏的嫩肉。孔媛能感覺
到一切,但是又覺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

  她漸漸失去了感覺,疼痛感在漸漸消退,當然,也毫無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個麻木的觀衆,不能離場,也毫無愉悅,隻想獨自啜泣和哀嚎。

  終于,吳昱輝兇狠地吼了一聲,停下了沖刺的動作,哆嗦幾下後,乏力地壓
倒在孔媛身上。

  這個夜晚還沒有結束。

  吳昱輝一直沒有放開孔媛,他懶得繼續抽打孔媛了,而他自己短時間之内也
不會再有沒有再戰之力了,所以他找出孔媛給他買的本來用以前戲助興的矽膠仿
真陽具,不停地用假雞巴操弄着孔媛。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這賤貨這麽喜歡被人插,今天晚上就不停地插你,
真的操完假的再來,爽死你!」

  折騰到三點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幹了一次,休息一陣,然後繼續使用矽膠
陽具對付孔媛。

  直到天蒙蒙亮,吳昱輝才終于消停下來。

  他從孔媛口中拔出自己的臭襪,又爲她解開手铐和絲襪。

  孔媛渾身早都沒了一絲氣力。她緊閉雙眼,沒勁說話,沒勁哭,沒勁動彈,
她甚至都顧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幾分鍾裏一直保持着四肢大大張開的姿勢一動
不動。隻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還是一個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了四肢,縮成一團。一直休息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她才用積
攢起來的那一點點精力,爬下床,從包裏找出手機,用短信、微信兩種方式給徐
芃留了言,說自己發了高燒,請他代自己請假,然後回到床上,倒頭便睡。

  睡醒之後還會面臨什麽?

  到時候再說吧。

  還會比昨夜更糟嗎?自己的人生不是已經跌墜到谷底了嗎?

  施夢萦本想周五請孔媛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飯的,沒想到她卻請假了。

  這一周,施夢萦過得比上周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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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5-19 07:30     標題: 續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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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她約了徐芃爲她介紹的心理醫生何毓新見面,這是他們第六次在咖啡廳
閑談了。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施夢萦已經把這個三十七八歲的心理醫生看作一
個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黑暗初夜和大學裏的那個男人這樣的絕對秘密,她已經
對他坦白了許多關于自己的隐私,甚至包括自己和高中時初戀男友的初吻。如果
施夢萦抽空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和何毓新的交流,她也許會驚訝,她對沈惜敞開心
扉的程度,也不過如此。甚至,也許還要更多。

  和一個看重的朋友定期往來,相坐而談,傾訴衷腸,這對施夢萦非常重要。

  這讓她感覺到自己不孤單,被人重視和關懷。

  這次兩人間的話題是性。因爲上一次聊天時受引導談到了性,這一次何毓新
很自然地說,我們這次談談性。

  不知道是何毓新真的已經完全獲取了她的信任,還是這段時間以來,施夢萦
本人的心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竟然對這個話題沒産生任何反感。

  何毓新在基本了解了施夢萦對性的态度後,建議她在謹慎選擇對象的前提下,
不妨更開朗地去享受性。因爲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告訴施夢萦,女性的性高潮對
治療抑郁症而言,是有好處的。

  施夢萦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療法。她當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不确定
性高潮對治病是不是真的有用。

  就算真的有用,難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來治療?要知道,高潮隻
是一個結果,要想獲得高潮,先得經曆至少一次性愛過程吧?而且還不是每次做
愛都能獲得高潮,那就是說自己爲了治抑郁症,先得不斷地和男人做愛?

  施夢萦對這種療法感到有些絕望。

  何毓新笑着糾正她的說法:「這當然不是主要的治療方法。性高潮不是每個
人都能達到的,尤其是對女性而言。如果這個方法是治抑郁症的主要方法,那可
能有些病人要開心死,有些則要絕望了。要想治病,心理輔導、藥物輔助等等,
還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從心态上開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絕,有機會的話還
是要嘗試。」

  對這個說法,施夢萦更能接受一些。

  她自問比起從前,自己現在已經接受得夠多了。每當回憶起那夜在香格裏拉,
和徐芃之間那次瘋狂的性愛,自己當時說的每一句話直到現在還能在她腦海中炸
響。她難以想像,這些話怎麽會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說起來,如果單純從獲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倒是一個好對象。自己兩
次和他做愛,都達到了高潮,上次在香格裏拉時還不止一次。

  可自那天之後的一整個星期裏,徐芃對她的态度都十分古怪。說疏遠吧,隻
要他在公司,見面肯定會打招呼,态度一點都不比以前差;說親近吧,他好像沒
有主動對自己說過一句工作以外的話,好像完全忘記了香格裏拉的那夜。

  這不是施夢萦所理解的男人和女人上過床之後的關系。就算上床不代表開始
戀愛,兩人之間終究還是要比一般的男女同事更親近些吧?

  這種局面在見過何毓新之後發生了改觀。從第二天開始,徐芃突然對她親近
了許多。他約她吃了兩頓飯,周四時還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麥克風,是施
夢萦少有的自在時刻。說到唱歌,徐芃就隻有當聽衆的份。當然他也扮演了一個
合格的聽衆,賣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順理成章的,徐芃送施夢萦回家。到了小區,他也沒有離開,而是
一直送她上樓,直至走進家門。此後,仿佛一切自然而然的,施夢萦再次和他上
床了。

  這一次沒有第一次時賭氣和認命似的漠然,也沒有第二次時生怕驚醒蘇晨的
慌亂,施夢萦似乎已經習慣了和徐芃做愛。

  徐芃一直待到午夜後才走,施夢萦被他幹了兩次,來了三次高潮。

  徐芃走後,施夢萦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做愛時,施夢萦沒了之前的别扭,盡管仍然很不熟練,盡管仍然做不到在任
何環節主動起來,但起碼她已經很會配合了。

  徐芃再也沒說過她是死魚,因爲施夢萦已經願意爲他口交,她會在肉棒進出
時小幅度地扭動身體,會随着肉體傳來的感覺婉轉呻吟。

  施夢萦以前根本不重視性高潮。她甚至覺得高潮是一種負擔,會令她無所适
從。現在,她也隻是因爲何毓新的建議,把高潮當成了治療手段。因此,她并沒
有因爲徐芃總能給她高潮,而對徐芃有特别的情感。

  但至少,和徐芃做愛,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别扭了。

  但她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哭完,在沉沉睡去之前,施夢萦對自己說:「好像高潮過後,心裏确實舒服
了很多。也許,性高潮真的有用。」

  這種莫名其妙的輕松感覺,說不清真是高潮帶來的奇特影響,還是純粹的心
理暗示。但就像蘇晨說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時,施夢萦覺得
今天是最近十幾天裏,心情最輕松愉悅的一天。

  心情愉快時,施夢萦很想和朋友分享。所以她想約孔媛吃晚飯,順便讓她把
男朋友叫上。上周五晚上,自己做了他們兩個人的電燈泡,還蹭了一頓飯。施夢
萦想還上這個人情。

  沒想到孔媛請假,沒上班。聽說是發燒了。

  生病請假很正常。令施夢萦沒想到的是,孔媛不但周五請了假,過完周末,
她還是沒來上班。聽徐芃說,她把自己的年假全都用了,又多請了一天事假。這
樣,加上兩頭兩個周末和之前請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一天沒來公司。

  直到又一個周一,施夢萦才再次見到孔媛。

  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孔媛顯得十分憔悴。

  或許是請假的這些日子裏,她一直在忙很要緊的私事吧。施夢萦也沒怎麽在
意。施夢萦從沒意識到,她幾乎從來不曾爲别人,哪怕是自己的朋友,真正在意
過什麽。

  隔了這麽久,她想和孔媛分享愉悅的心思已經淡了,就沒有刻意去和孔媛說
什麽。

  在此前一天,周日,她又見了一次何毓新,說起性高潮對她的作用。

  在過去十來天的時間裏,她又和徐芃做了兩次,她已經可以做到在做愛時騎
在徐芃身上,自己來動了。而每一次的高潮,似乎确實都讓她變得輕松愉悅很多。

  看來,她和蘇晨不一樣。蘇晨需要的是痛苦,自己需要的是愉悅。

  不過,至少原理是一樣的。施夢萦慢慢覺得蘇晨的話确實有那麽一點道理。

  當然施夢萦沒有告訴何毓新,那個令她獲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 何毓新很高
興地鼓勵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膽去嘗試。他覺得她能勇敢豁達地放
開心防是一件好事,即便性高潮本身作用不明顯,但她能卸去一些背負的東西,
本身就值得肯定。

  聽到這樣的肯定和鼓勵,施夢萦很開心。

  快要結束談話的時候,何毓新開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用來緩解抑郁
症,你也有可能無形中在愉快的性生活中獲得更強烈的自信。你可以去試試看,
會不會有一些以前對你不那麽在意的男性開始注意到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隻是随口一說,但施夢萦卻特别留意這段話了。

  是啊,我在改變。我已經改變了很多……對性更有熱情的我,會不會對沈惜
産生新的吸引力呢?

  對于幾次三番在沈惜家或在酒店見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夢萦悲傷之
餘,還很有些憤怒。但事後,她也盡可能勸說自己理解和原諒沈惜。畢竟已經分
手了,他想做什麽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諒他,施夢萦确信,她終究還是很愛沈惜。

  如果可能,施夢萦當然希望挽回和沈惜之間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能表現出以前沒有的魅力,可她該怎麽去對沈惜說呢?難道要
她打電話給沈惜:「和我做愛吧,我現在在床上比以前好了!」

  施夢萦難以想象這樣的對話。

  陷入希望和猶豫中,施夢萦就顯得有些麻木。這幾天徐芃再約她吃飯,都被
她推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有沒有機會和沈惜複合的念頭,幾乎又回到了此前對
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辭色的狀态。

  一邊想着重新和沈惜在一起,一邊去和别的男人上床,那還是施夢萦嗎?

  又到周五,蘇晨約她一起去她表妹所就讀的大學逛逛。蘇晨的表妹剛考上大
學,前幾天才報到。施夢萦對此基本沒有興趣,但又不想過于直接地回絕,勉強
答應下來。

  十分奇妙的是,經過香格裏拉的那一夜,施夢萦居然覺得蘇晨十分親近。這
真是不可思議的。照說都是和徐芃上過床的女人,應該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情
敵」吧?可施夢萦卻對蘇晨完全沒有反感。

  那是因爲我不愛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關系。施夢萦這樣解
釋。

  尤其是在孔媛一連十幾天沒來上班的這段日子,施夢萦和蘇晨走得更近,她
們的關系幾乎都要超越此前施夢萦和孔媛兩人之間的友誼了。

  下班後,施夢萦陪着蘇晨一起來到她表妹就讀的大學。

  蘇晨的表妹叫邱晶晶,十分開朗活潑。她早早就在校門口等待,三人聚齊後
一塊往食堂走。這也是邱晶晶年後第一次見到表姐,自然說個不停。施夢萦隻是
安靜地陪在一邊。

  和很多人不同,施夢萦對純真的大學生活沒有任何留戀。在那裏,她以一種

  最詭異最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在那裏她自以爲和一個大學老師談了一場不計

  較世俗眼光的純愛,最終卻證明不過是被男人玩了幾個月而已。

  邱晶晶讀的大學,并不是施夢萦的母校,也不是大學時那男人任教的學校,
但在她眼裏,每所學校都差不多。就算不是黑暗的,至少也是陰沉沉的。此刻,
她走在校園裏,完全無法和那些洋溢快樂,揮灑青春的年輕女孩産生任何共鳴。

  邱晶晶當然不會有施夢萦的感受。她剛過完人生中最爲輕松的一個暑假,剛
脫離枯燥無聊的高中生活,剛擺脫十八年來始終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她覺
得大學哪兒都好。

  何況她所就讀的大學,在各類排行榜上,都至少能排進全國前二十名;在個
别标準略顯怪異的排名中,甚至還能擠進前十。

  在這樣的學校讀書,當然是快樂而驕傲的。

  邱晶晶請表姐和她的朋友在食堂吃了晚飯,随即帶她們逛起了校園,她不停
地介紹着教學樓、圖書館、宿舍、體育館……哪怕她自己對這所校園也才熟悉了
沒幾天。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她們正走到校園裏最大的教學樓邊。邱晶晶介紹說這幢
樓是學校主教學樓之一,一排三棟樓并列,其間有過道相連,遠看是三幢樓,走
進去才知道彼此都是互通的。她這幾天就在這裏夜自習。

  施夢萦興味索然地聽着小姑娘興緻勃勃的介紹,盤算着是不是差不多已經到
了該回家的時間。

  這時,一個身材修長勻稱的女人從她們身邊經過。

  邱晶晶突然興奮地喊了聲:「宋老師好!」

  那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其實并沒認出邱晶晶是誰,但她還是很溫和地笑
了笑,回了一聲:「你好!」

  她未作停留,說完就繼續向前走。

  邱晶晶轉頭小聲對蘇晨說:「姐,這是我們系的宋老師,還不到三十歲,已
經是副教授啦!厲害吧?她是我們系裏第一美女老師呢。」

  蘇晨望着女人的背影,點點頭,笑道:「好高啊,确實蠻漂亮的,身材也好,
你不說我還以爲是模特呢。副教授,這麽厲害!」

  施夢萦有些發愣,這個女人,她覺得面熟。

  她肯定不認識一個姓宋的女副教授。但是,她又肯定自己見過這張臉。

  她是誰?

  姓宋的女人快步向前走,然後駐足在大約二十米外一間教室的後門邊。她微
微探着身子,似乎在觀察教室裏的狀況。

  教室燈火通明。有一個男人沉穩但有力的聲音傳出,不像是學生在自修,倒
像是有人在上課。

  姓宋的女人在門邊大概站了十幾秒鍾,在施夢萦三人即将走到她身後時,她
邁步進了教室,在最後一排找了個座位坐下。

  那個男人的聲音沒有停。

  施夢萦即将走到教室的正門邊,那個從教室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同時
也越來越熟悉。在從門邊走過的瞬間,施夢萦向門裏講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人,果然是沈惜。

  他在說些什麽,施夢萦其實完全沒有聽到。盡管他的聲音離她是那樣近,每
一個字都打在她的耳朵裏,但她就是沒有聽進去。她隻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見到
了他的身影而已。

  同時,她也想起來那個宋老師是誰,自己又是在哪裏見過她的臉了。

  沈惜家中就曾經擺放過一張他們兩人的合影。

  沈惜說這是他的妹妹。同時,他也對施夢萦說清楚了他們兩人沒有血緣關系。

  嚴格來講,應該算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隻是兩人習以爲常
的稱呼。

  在施夢萦的記憶裏,這是她和沈惜在兩年戀愛中幾乎唯一的一次争吵。施夢
萦無法接受自己的男友有一個這樣的「妹妹」,而且還把兩人的合照放在家中。

  當然,說是「争吵」,其實是施夢萦一個人在比較激動地表達想法而已。沈
惜幾乎什麽都沒說,在她表達完想法之後,他隻說了一句話:「其實不用這麽激
動,這張照片拍了很多年了,在我們相識之前就放在那個位置。不是故意擺給你
看的。你不喜歡它,我就把它放起來好了。放松,放松,我去放起來。」

  後來,那張照片不知道被沈惜收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段時間,施夢萦一直很緊張,生怕在生活裏突然遇到那個所謂的妹妹;隐
隐的,她又很想見她,想親眼看看她和沈惜之間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

  但施夢萦很快就既釋然又失望地發現,沈惜和「妹妹」其實很少聯系。這個
「妹妹」有男友,而且很快就決定要結婚。

  去年,自己本來也應該和沈惜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但婚禮當天她出差在外,
就失去了與沈惜分手前唯一一次見他「妹妹」的機會。

  沒想到,反而在分手後見到了真人。

  施夢萦以前就知道沈惜有時會到大學參加一些活動,和大學生做一點交流。

  過去他曾經想和施夢萦聊起這些,但施夢萦卻完全提不起興趣。

  在她看來,可能沈惜的大學生活過于豐富精彩,但他現在的發展卻平平無奇,
所以直到現在,他還忘不了大學時的光彩。這是一種常見的懷舊心理,總覺得過
去的風光要勝過現在,所以會有意無意地回到過去風光過的地方去。于是沈惜總
要回大學去,和大學生待在一起,去體味回憶自己過去的風采。

  說白了,就是在回憶中找尋一些虛無的成就感吧。

  事實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還不如踏踏實實在現實中做好當下的事,多發
展自己的事業,多賺些錢。沉湎于過去的風光,多麽可憐又可笑啊。

  當然,施夢萦自認是看重精神而看輕物質的,她絕沒有那麽勢利,既然沈惜
的收入足以支撐兩人的正常生活,那麽就算在自己眼中,他有些不務正業不求上
進,她也從沒對他提過什麽過分的要求,說過什麽難聽的話。

  隻是,施夢萦從沒想過,沈惜所謂和大學生之間的交流,是正兒八經地站到
講台上。也許他沒有大學的正式教職,他應該也不是在上什麽專業課,可能隻是
在給大學生做職業能力或學習研究方面的講座吧。但這樣的場景和施夢萦想象中
與幾個大學生坐在一起空談,仍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沈惜來學校,一直是在做這樣的事嗎?

  随即,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他來這所大學,肯定是因爲他的
「妹妹」吧!

  但這些都不重要。施夢萦發現此刻自己居然都顧不上爲沈惜的「妹妹」之類
的旁枝末節而生氣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沈惜,
今天晚上會是最佳時機嗎?

  遺憾的是,她身邊還跟着蘇晨和她的表妹,而那姓宋的女人就坐在教室裏,
毫無疑問,在沈惜講完課後,她肯定會和沈惜湊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巧合狀态下,遇見了沈惜,卻又因爲各種各樣的不合适而錯過。

  此後的好幾天,施夢萦糾結在懊悔中,甚至幾度不顧一切想拿起電話打給沈
惜。無論說什麽都好,哪怕直說「你來操我一次,看看我現在是不是進步了」都
可以,隻要有機會能挽回。她忍耐住了沖動,卻又不得不反複煎熬。

  但是,很快,施夢萦就發現,無論遇到什麽樣的障礙,自己居然還是走在一
條似乎早已命定的路上。在那麽多次錯過後,自己居然再次得到了機會!

  周三傍晚,施夢萦抱着整整一箱課件,氣喘籲籲地離開公司,她突然發現命
運還是沒有抛棄自己。

  沈惜就站在她面前。

  嚴格講,是沈惜和那個在沈惜家門前和酒吧見過兩次的女人一起站在她面前。

  近兩個月來,沈惜第一次和巫曉寒見面。這天下午,爲離婚事務而向公司請
了長假的巫曉寒約沈惜出來喝咖啡,選的地點就在施夢萦公司附近。兩人閑談了
整整一個下午,這才盡興而散。他們走向停車場時會途經施夢萦公司所在的寫字
樓,無巧不巧,恰好在這兒撞見剛下班的施夢萦。

  巫曉寒還記得沈惜告訴過她這女孩是他的前女友,此刻見她雙臂大張,環抱
着一個沉重的紙箱,額頭上汗水直冒,不由得揶揄地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幫把手吧,紳士。」

  沈惜對巫曉寒的玩笑表示無奈。巫曉寒擺擺手,潇灑地單獨走了。

  沈惜上前接過施夢萦抱着的箱子,開車送她回家。

  施夢萦現在住的房子本就是沈惜幫她租的,因此他雖然後來再也沒去過,但
還是熟門熟路,很順利地到了她家樓下。

  幫施夢萦把箱子搬到樓上,沈惜想告辭離開。

  施夢萦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麽一個再次與沈惜面對面相處的機會,怎麽舍得讓
他就這樣走呢?她再三勸他多坐一會,還希望他能留下來吃頓晚飯。

  沈惜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家,随便吃點東西,好去俱樂部練習泰拳。當然,他
也覺得和施夢萦單獨在她家中相處,有些不尴不尬。

  但施夢萦再三請求,甚至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憐相。

  沈惜終究還是不忍心,在心裏對自己說:「算了,也就是吃一頓飯而已。分
手就不要再拖拉是對的,但做得太絕,好像也不合适。吃完飯就走,不牽扯其他,
應該沒問題吧?」

  見沈惜點頭,施夢萦高興極了。繼而她卻又撓起了頭。此前她隻顧着勸說沈
惜留下吃飯,偏偏沈惜真的點頭後,她才發現這真是個大難題。平時她一個人很
少下廚,現在她能拿出什麽東西來做晚餐呢?

  在廚房好一陣翻箱倒櫃,把冰箱裏所有看上去能吃的東西全拿了出來,卻發
現還是湊不出一頓飯後,施夢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轉了好幾圈,施夢萦突然擡起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你在擔心什麽啊?你留下沈惜,真是爲了吃晚飯嗎?

  施夢萦找借口回了卧室。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沈惜爲不同風格的她而驚豔。

  她翻出上周徐芃剛買給她的情趣睡衣。這套睡衣拿到手後,她堅決拒絕穿上
它和徐芃做愛。在她看來,這套睡衣顯得過于淫蕩。但這時也顧不得了。施夢萦
将原本穿的衣服全部脫去,換上了這套全新的睡衣。

  這套睡衣是黑色的。形似肚兜的睡衣上衣十分輕薄,隻靠脖子和背上兩條細
得不能再細的系帶維系着才能裹在身上。鎖骨以下的位置有窄窄的一條蕾絲花邊,
除此之外則都是全透的薄紗,自鎖骨以下包括乳房在内一覽無餘。内褲十分别緻,
網紗質前片和其他類型的女式内褲看上去完全相同,隻在裆下開了個小巧的洞,
隻要輕輕撥開,就能把整個肉穴都露出來。内褲沒有後片,隻是從前片抽出六條
系帶拉到臀後,上面四條系帶在尾椎的部位紮了個俏皮的蝴蝶結,下面兩根系帶
連結着一片類似網兜的透明紗片包住屁股最下端,90% 以上的臀部都暴露在外。

  這樣的設計配上施夢萦無比誘人的肥臀,簡直會令男人瞬間失去理智。

  施夢萦打開卧室的門,盡可能嘗試着用風情萬種的姿态走了出來,雖非刻意,
但因爲她的臀部過于豐滿,所以裸臀不可避免地左右搖晃着。沈惜乍見到時,不
免也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場景,超越了他對施夢萦的了解。同樣的睡衣無論出現在丁慕真還是
袁姝婵身上,他都不會驚訝。甚至假如某一天姐夫秦子晖喝醉了告訴他,自己姐
姐沈惋有一套這樣的睡衣,他也會覺得十分正常。但施夢萦穿上這樣的睡衣,做
出現在這樣的舉動,卻令沈惜意外。他張開嘴,過了差不多半分鍾才合攏。也就
是差不多過了這長時間,他才意識到,施夢萦這是在誘惑他。

  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況還是穿在一個豐滿的美女身上,如果不
是在眼下這個場合見到,沈惜肯定要好好地上前貼身欣賞一番。

  但沈惜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他腦海裏飛速地轉着念頭,考慮着面對這個局面
自己該怎麽做。

  一度沈惜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動。他很清楚施夢萦爲什麽要這麽做,以及做出
這樣的舉動,需要什麽樣的決心和和準備。當然,沈惜不知道過去的三個月裏,
施夢萦已經通過和别的男人間的特殊來往,完成了心理和肉體上的雙重準備。

  但即使沈惜有了那麽一點點感動,他也不準備對兩個人的現狀做任何改變。

  分手,是他思考很久之後做出的鄭重決定,并不是一時沖動的結果。既然如
此,他也不會因爲一套睡衣,一點感動,就輕率地推翻這個決定。

  沈惜平複了一下呼吸,用玩笑的口吻開口說:「你能穿成這樣做飯嗎?」

  施夢萦愣了一下。她的經曆其實很單調,在她的全部經驗裏,不管是大學裏
那個男人,還是徐芃,這時候都應該主動走到自己身邊,撫摸、親吻自己。

  可沈惜眼神清明,笑容溫和,口氣輕松,這種狀況,自己應該怎麽誘惑呢?

  沈惜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微笑但堅定地說:「算了吧,真讓你這樣去做飯,
濺出油來會燙到的,我還是回家去吃吧,再見。」

  一邊說,沈惜一邊就往門邊走。雖說他有信心絕不會精蟲上腦做出什麽不恰
當的事,但是畢竟要面對一個巨大的誘惑,他有什麽理由非要這樣考驗自己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趕緊閃人要緊。

  施夢萦慌了,她連忙攔在沈惜身前。她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或許應該
擺出一副妩媚的樣子,說些誘惑的話?

  換成蘇晨,這時或許會說:「你回去吃什麽呀?不如留下來吃我吧……」

  換成袁姝婵,這時或許會說:「我好餓啊,我想吃你的大雞吧……」

  可施夢萦卻隻能憋到幾乎就要哭出聲來。她不會。

  張了幾次嘴,施夢萦突然冒出一句:「沈惜,幹我吧,我好想被你幹!」在
她的印象裏,男人都喜歡聽這個「幹」字。

  但她卻看到沈惜微微搖着頭,神情間絲毫沒有什麽興奮,反而添了一些溫柔
的憐憫。他輕輕地說:「施夢萦,我們分手了,這樣做不合适。你也别勉強自己,
這事兒,一過去你馬上就會後悔的。」

  這時的施夢萦哪還裏會去做什麽思考?她隻知道自己像一個最不要臉的女人
一樣開口求沈惜來幹自己。如果連這樣沈惜都不願意碰她,那她該何以自處?

  上一次類似的經驗就是在香格裏拉面對徐芃,那一次她成功了。除此之外,
施夢萦對這類事根本就兩眼一抹黑。

  她笨拙地扭動了幾下身體,但沈惜卻根本沒有注意。近乎赤裸的施夢萦攔在
身前,沈惜并不想觸碰到她的身體,這樣一來,想快速出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現在隻關心自己怎樣能快點走。

  施夢萦察覺到了沈惜現在還是一心想要離開,慌亂中,她撲到沈惜身邊,忙
忙亂亂地伸手去摸沈惜的下身。她都不知道自己念念叨叨地在說些什麽。

  沈惜卻聽得很清楚。施夢萦說的是:「我幫你舔,舔硬了來幹我……」隻不
過她說的很零碎,聲調忽高忽低,叫人聽得很不舒服,一點都沒有誘惑的感覺。

  沈惜苦笑着,施夢萦現在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太穩定,看來今天不太可能安安
穩穩妥妥當當地解決這個事了。

  他猛的抓住施夢萦的肩膀,狠狠地搖晃了幾下,大聲喊道:「施夢萦!别傻
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性的問題!今天就算我們做了,也不會再繼續在一起了!

  如果是這樣,你還想和我做嗎?要是不能在一起你也願意和我做,那我就幹
你,我每天都來幹你一次,幹完就走,好不好!?「施夢萦呆住了。不再說什麽,
也不再有什麽動作。

  沈惜見她暫時被吓住了,重新恢複溫柔的聲音,說:「好了,冷靜一點。我
們的事已經是這樣了。剩下所有的情緒其實都隻是不甘、不舍、不情願,忍一忍、
哭一哭、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再見。」說完,沈惜毫不猶豫地離開屋子。

  施夢萦臉色灰白地呆立原地,沒做任何事去阻攔沈惜。直到身後傳來「砰」

  的關門聲,她才像被抽光了全身的氣力似的,慢慢軟倒在地。

  她的情緒此刻已經徹底跌入谷底。對她來說,誘惑沈惜,既是大膽的嘗試,
也相當于絕地反擊。當她做到這一步,依然沒有任何作用的時候,施夢萦覺得整
個人生都在向最低點迅速地滑落。

  她有多麽的可笑!特地換上這樣一身全無羞恥的睡衣,可沈惜對她卻根本就
棄如敝履。

  連求他幹我,他都不想幹我了。

  不光是我們的感情死了,在他心裏,我這個人根本就已經死了。

  我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施夢萦一會哭,一會笑,她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
何價值的東西,愚蠢、低賤。

  隐隐的,施夢萦好像聽到敲門聲。她自嘲地搖頭:别蠢了,沈惜走了,他不
會回來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就連你光着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想碰你。

  但是,固執的敲門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原來那不是幻覺。

  施夢萦下意識地望向客廳的挂鍾,距離沈惜離開還不到十分鍾。

  才過了這麽短的時間?我還以爲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才十分鍾!

  施夢萦突然恢複了一絲氣力。

  這麽短的時間,會有誰恰好在這個時間過來?她這裏一向都沒什麽客人來的。

  應該就是沈惜回來了!他是回心轉意?還是不放心自己?不管了,随便他是
爲什麽回來,回來就好!

  施夢萦努力地站起身,平複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到門邊,打開屋門。

  門外站着的是一個瘦高的老頭兒,頭發梳得很齊,幾乎沒有眉毛,隻是那麽
稀稀拉拉的幾根,胡子拉碴的,收拾得并不齊整。臉上帶着一副總透着那麽幾絲
猥瑣的笑容。

  原來是房東董德有。

  怎麽又是他?上星期不是剛來過嗎?上次來時,施夢萦正一絲不挂地騎在徐
芃身上尋求高潮,被逼得十分狼狽地穿好衣服去給他開門,還必須關好卧室門不
讓他進去。怎麽今天又來了?怎麽這麽煩!

  施夢萦一瞬間從希望的頂點跌落到失望的谷底,她内心邪火上升,幾乎就要
大吼着對房東發洩了。

  然而,施夢萦突然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

  沈惜走後,她一直沒換過衣服!所以,直到現在,她還穿着那身情趣睡衣,
換句話說,她90% 以上的身體基本上就等于是赤裸的,她身體的每個細節,都
被眼前這個老頭子看光了!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在這一瞬間,甚至沒有任何念頭經過她的大腦,她完全
依賴本能,轉身逃進卧室,重重地關上房門,順手又上了鎖。

  她倚着門緩緩滑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

  我怎麽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這個老頭會馬上走嗎?

  他不走,我怎麽辦?

  我以後還有臉見房東嗎?

  董德有傻在了屋門外。他沒想到今天竟能有這樣的眼福。面前這個女人竟然
穿了那樣一身風騷的衣服來給自己開門!豐聳的乳房,纖嫩的乳頭,細柔的手臂,
肥潤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叢黑毛,他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德有吞了一口口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來。看來今天有
機會啊,說不定眼福還可以發展成豔福!

  他早就對這個單身女房客有想法了。

  一開始,董德有以爲施夢萦是被有錢公子哥包養的女人。但後來他發現她每
天都會出門上班,而那個一開始出面向他租了房子的年輕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又和自己的猜想不太符合了。

  但從上個星期開始,董德有又發現有别的男人大晚上的進出這個屋子。

  上個星期過來的時候,這女人滿臉潮紅,渾身騷味,還攔着自己不讓進卧室。

  這還能瞞得過操了三十幾年屄的自己?

  看來以前隻不過是自己沒有發現,實際上這個騷女人就是幹這個的。就算她
平時也需要工作,不是專門被人包養的,肯定也不介意收錢做幾次這種買賣。

  或者她是個做兼職的?

  「兼職」這個詞對老董來講,還有點小時髦。

  董德有其實不能算是糟老頭子,他今年不過56歲,隻是幾十年都生長在農
村,看着顯老,倒像是已經60多歲了似的。他原本是郊區縣級市下面的一個農
民。七、八年前因爲市區外擴,他所屬的那個縣級市被納入主城區的範圍。沒過
兩年又因爲土地拆遷,在城裏拿到了三套房子。

  董德有把位置較遠的那套房子賣了,而位于同一個小區的兩套房子,他留了
一套自己住,把另一套出租,就是施夢萦現在租的這套。他又弄關系在小區裏開
了個小賣部,日子過得算是很滋潤。

  小賣部的生意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太婆在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地才會在小賣
部裏坐半天。平時,他和小區裏另幾個和他差不多情況的老頭子常常無所事事,
不是坐在小區裏摳着腳瞎聊,就是打麻将鬥地主到深夜。

  所以他才能時常觀察到施夢萦家有沒有亮燈,才能在深夜發現有男人進出施
夢萦的屋子。

  董德有還在農村時,就不是什麽本分人。因爲早早開始經營副業,算是村子
裏較早富起來的一群人,也算是見過世面。因爲經常要跑鎮上鄉裏,所以也就早
早接觸到了色情行業。隻不過那時來去匆匆,時間緊,小地方選擇又少,貨色往
往也不好,所以隻是随便玩玩而已,不怎麽盡興。當然,實話實說,那個時候的
董德有也就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鼈,不知道怎麽分辨好壞貨色。

  進了城就不一樣了。沒過多久,不用人教,董德有就開始出去找小姐。一開
始他還像以前在鄉裏那樣,去街邊的打着粉燈,坐着一排穿着暴露的女人的那種
所謂按摩足浴店。後來他發現這種店價格高、服務差,往往限時還很死,是最不
合算的玩法。

  于是他又開始去油壓店讓技師爲他打飛機,玩什麽胸推、臀推、口爆。他以
前當然被人舔吸過肉棒,但年輕時自己老婆總是很不樂意地蜻蜓點水,那些鎮上
鄉裏的野雞,也是裝模作樣地舔幾下,然後使勁催他快點上來幹。在油壓店裏,
人生中第一次有女人死死地叼着他的肉棒,直到把他腥臭的精液全吸出來,含在
嘴裏給他看,這簡直把董德有樂瘋了。第一次玩過口爆以後,他連着三天都上油
壓店,一共去了五次,幾乎把這家店技師的嘴都射遍了。少數幾個技師是願意出
台的,多給個二三百,就能帶着上小賓館打上一炮。有個技師告訴他,如果他肯
再出二百,她就當着他的面把避孕套裏的精液都喝了,董德有當即就掏了錢。後
來他經常去找這個技師,總是多塞給她一點錢,讓她在口爆後直接把精液吞掉。

  不久,經同好的老夥計介紹,他又開始光臨俗稱的「樓鳳」,享受了一下所
謂的莞式服務。雖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服務在油壓店已經玩過了,但樓鳳毫無疑
問放得更開,同樣是做毒龍,油壓技師基本都要用什麽果凍,樓鳳則是直接用自
己的舌頭。在第一次有女人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時,他激動得差點直接就射了。

  可惜,現在絕大多數樓鳳都在網上拉生意,不是微信就是QQ,這些玩意兒
老董不怎麽會玩,所以他除了去兩個玩熟了的樓鳳那裏,也找不到什麽新鮮貨色。

  後來聽人說,還有種出來賣的,叫「兼職」,但老董一直沒玩過。聽說這種
女人平時都是正兒八經的,有工作、有家庭,但一有空閑或者格外需要錢的時候,
也會出來賣屄。因爲她們賣得少,比較幹淨,又能給男人一種在和良家婦女通奸
的快感,所以要價比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謂的「兼職」90% 以上都是騙人的,隻不過挂個兼職的名
頭,索要高價,其實平時照賣不誤,根本不耽誤生意。有些兼職甚至是那種想賣
屄都賣不出去的醜女或者老貨,給自己安個「兼職」的名頭,在網上騙一些剛開
始出來玩,沒經驗的冤大頭。

  在董德有想象中,兼職女就應該是施夢萦這樣,白天有自己的工作,租着不
錯的公寓,偶爾找個男人回來過夜,收取高報酬。

  他一直盤算着自己是不是也花錢和施夢萦幹上一炮。和施夢萦相比,以前玩
過的那些簡直就不能見人了。私底下他好多次一邊幻想着施夢萦爲他舔屁眼,一
邊打飛機直到射精。

  就是出于這樣的心理,所以他經常會來這邊轉轉,和施夢萦有話沒話地搭上
幾句。隻是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麽提這個事,更不清楚施夢萦到底要價多少,所以
這三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開口。

  有一次他進入施夢萦的卧室,看到了她堆在椅子上的内衣褲,回家以後,董
德有莫名興奮了很久。而上周過來時,發現施夢萦極有可能正在接客,想像着一
個赤裸的男人就躺在卧室的床上,等着施夢萦回房去肉搏大戰,他像頭喂飽了的
驢子似的,在小區裏轉了兩圈,出門找了家油壓店,想着施夢萦射了技師一嘴。

  這幾天,董德有一直在盤算,這種女人會要多少錢呢?外面玩個樓鳳,至少
要花個五六百塊的,去油壓店簡單打個飛機也要兩三百塊,如果想讓技師脫光光,
又胸又臀的,最後再口爆,那沒個四五百塊是拿不下來的。

  像施夢萦這樣的兼職女,到底要多少呢?

  這個行情,老董還真是不清楚。越是不熟悉,他就越會吓唬自己。一開始照
着樓鳳的價格,他覺得最多八百塊就應該差不多了。後來他認真比較了自己玩過
的那兩個樓鳳和施夢萦之間的差距,連他自己都覺得八百塊這個價格有些虧心,
于是就猜想沒有一千塊是不可能搞定的。見施夢萦次數多了,和她有了幾次交談,
更覺得這女人有氣質,再想想給她租房子的那年輕男人的氣派和前幾天來施夢萦
家的男人開的車,覺得一千塊的價格可能也沒戲,看來至少得一千五塊。

  今天登門前,董德有已經在幻想中把這個價錢提高到了一千八百塊。

  真貴啊。差不多就是施夢萦租自己房子每月房租的一半了。

  隻是操一次屄啊。

  老董還真有點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之間糾結的董德有,完全沒想到,這個平時對自己要多冷淡有
多冷淡,如果自己不是房東,估計都不會和自己說上一句話的女人,竟然穿了一
套那麽風騷的衣服來開門。

  想到剛才在樓前看到那個此前出面租房子的年輕男人開車離開,董德有自以
爲猜到了真相,肯定是因爲施夢萦剛和那男人幹完一炮,沒來得及換衣服呢。

  年輕的城裏人就是會玩啊,剛下班,估計都還沒吃晚飯,就急着來了一炮。

  這麽短的時間,就是簡單地操一次屄,也非要換上那麽騷的衣服。

  董德有轉着眼珠,盤算着今晚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得償所願。他走進屋子,反
手把門關上,想了想,又把門也鎖上了。

  在卧室裏,施夢萦聽到董德有進門、關門,心裏十分惶急,她知道這時那老
房東就在客廳裏,而她不可能永遠躲在卧室。總是要出去和他見面的,哪怕要把
他趕走,也不可能隔着一扇房門能做到。

  如果要出去面對老房東,施夢萦先得把睡衣換掉。可這身睡衣上上下下系帶
既多且細,她心緒煩亂,隻扯了幾下,就把幾根帶子纏在了一起,弄得十分麻煩。

  施夢萦索性不脫睡衣了,翻出一件浴袍穿上,把前襟掖好,又把衣帶紮緊,
确保自己不再走光。熱點就熱點吧,總比被人看光好。

  她平和一下心緒,打開房門,走出卧室。她打心眼裏煩這個啰嗦猥瑣的老房
東,一心想着快點把他打發走。至于剛才被他看飽了幾乎赤裸的身體,施夢萦雖
然氣惱,卻沒什麽羞恥感。因爲她内心深處對這老頭十分蔑視。對于這種她根本
就看不上的男人,在她的标準裏是很低級的人,對于那些根本就不是和她在一個
層次的人冒犯了她,她最多隻會覺得尴尬和懊惱,卻不會羞恥或害怕。

  速戰速決吧,讓他快點在屋子裏轉一圈,趕緊走人。

  沒想到,施夢萦還沒開口催他,董德有卻搶先開了口,他笑得腦門上的皺紋
都擠在了一起:「施小姐,剛才,那個老闆來過了?」

  施夢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的話帶走了。

  「什麽老闆?」她真的聽不懂。

  董德有心裏說:「騷貨就是會裝。」面上卻還是笑呵呵的:「有錢老闆就是
不一樣,花那麽多錢給你租房子,那麽久隻來一次……」

  施夢萦終于有些明白了,董德有口中的「老闆」指的好像是沈惜。沈惜來沒
來,管他什麽事?

  但接下來董德有的話她又不懂了:「那個,嘿嘿,施小姐剛才肯定和老闆玩
得很開心吧?」

  施夢萦皺眉頭,這都什麽跟什麽?我剛才玩什麽了?我還開心?這老頭兒是
不是老年癡呆,發病了?

  見施夢萦沒什麽反應,董德有也皺眉頭,這半句話不接,讓他怎麽說下去?

  他嘬嘬牙花,覺得不如說得再直白一點:「我呢,不是什麽老闆,沒什麽錢,
但我很有誠意的,我也想和施小姐一起玩一玩,不知道施小姐一般是收多少?隻
要我出得起,我肯定不跟你還價。」

  「一起玩?玩什麽?打麻将嗎?」施夢萦的腦子轉不過來,「我收什麽錢?

  他以爲我打麻将很厲害?「

  「董房東,你在說什麽?」此刻的施夢萦從精神上來講是極其疲倦的,她都
懶得費一秒鍾時間去思考董德有話中那些想不通的點,索性直接問。

  董德有在心裏鄙視施夢萦裝純潔,但機會就擺在眼前,他不想得罪了這個美
女,還是笑眯眯地說:「就是你和老闆一起玩的那種嘛。你放心,隻要我承擔得
起,我肯定照價付給你……」說到這裏,見施夢萦還是擺出一臉懵然的樣子,他
有點煩了,不想繼續那麽含糊其辭,改了口風:「呵呵,就是做嘛,施小姐你是
要收多少錢才能做一次?」

  施夢萦這才徹底懂了董德有到底在說什麽。一時間,她隻覺得這簡直就是瘋

  狂透頂,不可思議!這男人的腦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怎麽會以爲我收
了錢

  就會跟他做愛?他以爲我是妓女嗎?他從什麽地方看着我像妓女啊?

  這人是神經病嗎?

  對董德有的話,施夢萦首先泛起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好笑。她甚至都沒有
第一時間開口拒絕,大概在她的潛意識裏,這種荒唐透頂的昏話,連拒絕的必要
都沒有。

  董德有心裏很緊張,他很期待聽到施夢萦報出一個合理的數字,那樣晚上就
能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又怕聽到一個天大的數字,眼看着就要得手卻最終隻能
灰溜溜放棄的滋味肯定很難受,他可不想欲望已經上來了,連施夢萦的裸體都看
得差不多了,等會還要再去油壓技師嘴裏放精。

  要是能在施夢萦嘴裏射掉……董德有被這個念頭刺激得呼吸都變得粗重,他
緊盯着施夢萦的雙唇。這時她還沒有卸妝,嘴唇顯得十分豐潤,令老董莫名激動。

  結果悶了半天,施夢萦隻給了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卻不說話。

  董德有暗罵:「騷貨真他媽精,自己不說價,想要我來報價。我報高了她能
直接賺,報低了她再一點點往上擡……」但事已至此,精蟲上腦,就沖着剛才看
到的那副豐腴潤潔的肉體,他甘願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大不了待會捅進去以
後多搞一會,捅得兇猛一點,把被宰的部分賺回來。

  既然騷貨不肯開口,董德有就自己開始報價:「一千塊做一次行不行?」他
還是透着些農民式的小狡黠,第一次報價連他自己原先預估的最低價都不到。

  施夢萦既怒且笑,一千塊錢?出賣一次肉體?這人都是怎麽想的?怎麽會有
這麽無稽的事情。

  「一千二一次怎麽樣?」董德有見施夢萦還是不說話,以爲她嫌少,連忙又
加了一點。

  施夢萦懶得再跟他磨蹭。「董房東,别說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要看房子
的話,就趕快看。不看房子就快走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董德有覺得施夢萦可能是覺得他的報價太低,離她的心理底線太低,根本沒
有誠意,索性就直接趕人了,連忙來了個大跨越:「兩千一次!施小姐,這個價
可以吧?」話一說出口,老董的心就一抽。他恨恨地瞅了瞅施夢萦現在被捂得嚴
嚴實實的軀體,心想隻要你一同意,老子等會一定要狠狠操一次,不能便宜了你
這騷貨。

  施夢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罵人的沖動,繞過老董,來到屋門前,伸手想開門,
趕他出去。轉了幾下門把手都開不了門,這才發現原來門被鎖上了。她撥開鎖,
打開門,用最後的耐心對董德有說:「董房東,你誤會了。我不做那種事的。你
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董德有熬了三個月,好不容易終于張口了,怎麽甘心就這樣打道回府?他默
默走到門邊,心裏罵罵咧咧的:你他媽剛被男人幹完,當然想休息。老子的雞巴
還硬着呢!不幹你一炮怎麽能走,老子豁出去了!

  施夢萦以爲他要出門,就閃到一旁,讓出道路。董德有走到門邊,沒有出門,
反而又把門拉上,再次鎖好,回頭谄媚地笑着:「施小姐,别這樣嘛。你想要多
少可以直接提,我真是很有誠意的,這樣,我給你兩千五,行不行?」「兩千五」

  三個字出口,老董腮幫子上的肉都跳了跳。

  施夢萦一下子火了。

  「你是神經病啊!都跟你說了我不做那個的!你怎麽那麽煩啊!你那麽想幹,
回家幹你老婆去!你快滾!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施夢萦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态,連「幹你
老婆」這樣的話都毫無忌憚地說了出來。吼完這幾句,施夢萦跑回卧室,牢牢地
把門鎖好。

  在門鎖扣好的一瞬間,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施夢萦再次癱軟在地,
無聲地哭了起來。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沒想到加到兩千五百塊都不能打動施夢萦,更
怕施夢萦說到做到真的去報警。在現在這種局面下,理論上,他隻能先走了。可
他心裏就是舍不得,他今天就是想操施夢萦。他呼呼喘着粗氣,轉着眼珠想辦法。

  可是,真沒什麽辦法。董德有隔着門對施夢萦說了很多好話,可施夢萦根本
不搭理他。

  他又試圖威脅施夢萦,如果她再不出來,下次他就要告訴那個花錢幫她租房
子的年輕男人,有别的男人出入她的屋子。老董以爲施夢萦聽了這個,至少會出
門來跟他讨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還是全無聲息。

  最後他狠狠心,把自己的出價提高到了三千五百塊。這已經相當于施夢萦一
個月的房租,卻依然無法換來一個字的回應。

  董德有真的洩氣了。

  施夢萦在房間裏肆無忌憚地哭,那樣委屈,那樣無助,那樣傷心。

  她給沈惜打了一個電話,想獲得一些力量,但對方正在通話中,沒有接聽她
的電話。隔了幾分鍾再打過去,對方還是在通話中,依然沒有接聽。施夢萦聽說
過在手機上通過某些操作,機主可以針對那些根本不想接聽的對象,把自己的狀
态始終設置成「在通話中」,她懷疑自己已經被沈惜這樣處理了。

  自己真的就像一件垃圾似的被扔掉了嗎?施夢萦無法理解沈惜對她爲什麽如
此絕情?

  她終于對自己和沈惜之間的感情絕望了。自己的人生真的已經完蛋了,沒有
了感情,自己就像是跌墜到了無底的深淵一樣,還能怎麽活呢?

  沈惜,你怎麽就能眼睜睜看着我墜落到底,卻不肯伸手小小地拉我一把?

  你看,我的人生都已經淪落到怎樣可笑可憐的地步了?我是那麽廉價,無恥
到去誘惑男人,卻換不來一絲絲的回心轉意,唯一得到的是被一個老男人看光了
全身;我又是那樣低賤,那個老男人正锲而不舍地一個勁地出價,指望花上一點
錢就能占有我的肉體。我一開始覺得這個老頭可笑,可事實上,可笑的是我自己!

  這真是無比荒唐的人生。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根本一錢不值,白送都不要;

  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卻有一個價碼,他們願意付出這個價錢,換得和自己
來上一次性愛。

  這兩種狀況看似完全對立,自己如果不喜歡其中的一端,就應該欣喜于好歹
還有另一頭選擇。可事實上,無論是被視作一錢不值,還是被看作肉身有價,施
夢萦都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都可以算作是他媽的失敗透頂。

  太可笑了!

  施夢萦突然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沖動。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經這麽失敗了,我已
經是一個沒人要的爛女人了,那就索性更加荒唐一點好了!那就再賤一點好了!

  施夢萦忽然發現自己全身又充滿了力量。她雙手撐地,站起身來,把手伸向
門鎖。

  手指在鎖邊停了好幾秒。

  每一秒,她都覺得自己即将把手縮回。可偏偏一直沒有。

  終于,她的手落在門鎖上。

  開鎖,開門。

  施夢萦自己看不到,此刻,她的神色是那樣的哀傷和怨憤。

  董德有事實上已經放棄了。他在客廳裏轉了幾圈,不住對自己說:「走吧走
吧,沒戲了。」每轉完一圈,他都想走向屋門,可又總是不甘心,下意識地又轉
上一圈。周而複始已經好幾次了。

  到這個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他擡頭看了看鍾,剛過七點。這
個點還可以去找個樓鳳發洩一炮,聊勝于無吧。

  恰在這時,卧室的門開了。

  施夢萦一臉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漠然地走了出來。

  董德有的心和肉棒同時「突」地跳了一下。他看不懂施夢萦的表情,但他自
覺看懂了她現在的舉動。他下意識把手放到褲裆,摸了摸自己硬了又軟,軟了又
硬的老肉棒,喉嚨發幹。

  施夢萦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問:「你想幹我?」聲音裏幾乎沒有任何感
情。

  董德有點頭,又幹咽了兩下,憋出一句:「施小姐,和我做一次,我肯定全
價付錢給你的。」他覺得施夢萦多半還是因爲「三千五百塊」這個價碼出來的,
所以他一定要把這個承諾貫徹下去,以防施夢萦突然改變主意。

  施夢萦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稍縱即逝。

  她在董德有面前解開浴袍的衣帶,向兩邊敞開前襟,露出了身體前半部,睡
衣的絲光和身體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來。

  「漂不漂亮?」

  董德有的表情在施夢萦眼中顯得那樣惡心,大張着嘴,幾乎就要留下口水。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你的奶子真白!」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想揉捏一下施夢萦的乳房。

  施夢萦退後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在老董稍顯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施夢萦把整件浴袍全部脫去,把剛才給老董
開門時的模樣,重新全部露了出來。

  「再說一遍,你真的想幹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麽操你……」董德有覺得既然施夢萦自

  己動不動就把「幹」這個字挂在嘴邊,自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說不定這
騷貨

  就喜歡這麽直接呢。

  「你爲什麽想幹我?」

  董德有毫不猶豫:「你漂亮啊,身材又好,氣質又好,是男人都想操你!」

  施夢萦發出一聲類似哭泣似的笑聲,吓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說話,走到
餐桌邊,扶着桌子,彎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不可思議的肥美的屁股,就像是一個渾白油亮的
大白桃子,還有一條深邃的溝隙,恰似桃皮上那層皺褶、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撈
到寶了。這時,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剛才承諾的是三千五百塊的高價。

  施夢萦伸手扒開内褲裆部的那個小口子,把自己的肉穴暴露出來,回頭招呼
老董:「幹吧!」

  董德有沒等她說完,就像看到了骨頭的野狗一樣竄了上去,兩隻手立刻落在

  了白嫩的臀肉上,像揉面似的搓弄着這兩大團肥的不像話,又嫩的不像話的
肉。

  施夢萦低垂着頭,任由他玩弄,等着他的插入。

  董德有玩了會兒屁股,又把手伸到施夢萦腿間,找到内褲上的小洞,将食指
探進去,揉了幾下肉穴口,嘿嘿笑着:「這種褲子真騷,不用脫就能操。施小姐
你是不是每天就穿着這個,男人想操的時候連内褲都不用脫?」

  施夢萦悶聲不響。她隻是想做件荒唐放縱的事。她沒義務陪這種低級的男人
打情罵俏。

  董德有沒等到回答,也不覺得沒趣,順手拍了一下施夢萦的屁股,發出了一
聲令他意想不到的脆響的「啪」聲,又把他吓了一跳。他笑皺了臉,說:「施小
姐,你别趴着,先給我舔舔雞巴,搞硬點,待會操起來你也爽。」

  施夢萦一動不動,冷冷地說:「我不會舔。你要幹,就快點幹吧。你想摸就
摸,你能幹多久我就讓你幹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務就這麽簡單?怎麽連鎮上的那些爛婊子的服務都不如,這
些婊子态度再馬虎,起碼還是會舔幾下雞巴的。

  可現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哪件事上談不攏,施夢萦幹脆不和他做了,再次
跑回卧室,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那就雞飛蛋打,什麽都沒有了。

  他必須要順着施夢萦,保持住她現在的态度。否則,難道讓他強奸嗎?說實
話,老董還沒這膽子。

  他咬着後槽牙,再次把手放到了施夢萦的标準桃形大屁股上。既然沒别的服
務,那多摸一會屁股也好。我操,明天告訴老朱老曹他們,這輩子他們都沒見過
這麽騷的屁股,要是一下子坐到我臉上,可能我他媽直接就被悶死了。

  施夢萦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天天很熱,公司裏雖有空調,但
她下班後抱着将近十公斤的課件資料,從17層樓一直搬到一樓,渾身大汗淋漓。

  回家之後爲了抓緊時間誘惑沈惜,根本就沒來得及洗澡。董德有來了以後,
爲了不走光,她又始終裹着一件浴袍,再次出了一身透汗。

  汗臭和肉香混雜在一起,使施夢萦的肉體散發出一陣陣格外奇異的騷媚。董
德有聞着這股氣味,欲念愈發熾烈。

  他沒完沒了地玩着屁股,一會揉,一會捏,一會抖,一會拍打,一會舔,甚
至還輕輕咬了一口。在客廳燈光的照映下,施夢萦整個屁股上都濕漉漉的,滿是
口水。施夢萦甚至都似乎能聞到自己的屁股上還滿是煙味。

  施夢萦倒也說話算話,剛剛說過董德有想摸就摸。所以她愣是扶着桌子,弓
着腰,趴在那兒一動沒動,對董德有摸起來就沒完的行爲,連一句都沒有催促。

  屁股再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下去。董德有終于放開這個讓他感到神魂颠倒的
屁股,開始把手伸進内褲去玩弄肉穴。他先伸入一根手指,攪了幾下,覺得玩起
來不過瘾,就改成用兩根手指,可兩根手指插入内褲上的小洞,幾乎就沒有多少
轉圜空間了,很不方便,于是又改回用一根手指。

  董德有覺得内褲上的小洞太窄小,但又怕用力太猛扯壞内褲,動作不免顯得
有些局促。

  施夢萦終于不耐煩了,她把兩條腿又分開了些,又把腰盡可能向下壓,使屁
股撅得更高,冷漠地說:「你覺得不方便,把内褲撕掉好了。」

  聽到這句話,董德有興奮起來,這種撕扯内褲的事,光想想就能讓他激動。

  這麽輕薄的内褲如果不是因爲他一直怕弄破,早就被他直接撕掉了。現在連
内褲的主人都這麽說,那他還客氣什麽?

  他揪住那幾根布條,隻扯了一下,就把大半條内褲都扯爛了。施夢萦的整個
肥臀終于變得毫無遮攔。他放肆地玩弄着肉穴,心裏還有些奇怪:「怎麽這騷貨
的洞幹巴巴的?剛才不是剛被人幹過嗎?」

  董德有一隻手玩弄着施夢萦的肉穴,一隻手把自己的肉棒掏了出來,用勁撸
着。施夢萦說了她除了配合被幹之外,什麽都不會做,他還得自力更生。

  畢竟大半輩子辛苦幹農活,就算轉做副業,也是東跑西颠,賺的都是辛苦錢,
所以董德有的身體極好。别看他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和很多久坐辦公室,缺乏運
動,身體虛弱的三十歲男人相比,可能還是他要強壯幾分。

  能玩弄施夢萦的肉穴,本就讓他十二分的興奮,根本不需要怎麽費力,隻撸
了十幾下,他的肉棒就達到了能插入肉穴的硬度。

  董德有很固執地繼續撸,他還是想把肉棒搞得更硬一點,希望能在插入時就
讓施夢萦覺得自己堪稱老當益壯。如果一次就把這騷貨操服了,今後機會說不定
會更多機會呢?

  沒過多久,他的肉棒已經鐵一般堅硬,碩大的龜頭閃着水油油的亮光。董德
有做好了全部的準備,随時可以點炮開火。

  「施小姐,可以了,套子在哪兒?」

  施夢萦愣了一下。她發了狠,決心要犯一次賤,但她忘了自己家裏根本沒有
避孕套。她跟沈惜都分手了,準備避孕套有什麽用?後來和徐芃做了幾次,但他
也不過來過三次,有兩次他自己随身帶着套子,還有一次根本就沒戴套。

  和徐芃做過幾次,施夢萦終于也有了做愛要戴避孕套的明确概念。之前她不
是不懂這個道理,實在是完全沒有經驗,根本沒有去想應該怎麽做。但現在她也
算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憐的經驗了,當然知道最好還是要戴套。

  可實在沒有避孕套,怎麽辦?就這麽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用問董德有肯不肯,施夢萦自己都覺得自己會可笑到極點。

  鬧半天,下狠心要犯一次賤,到最後就是讓一個猥瑣老男人玩了半天屁股,
還把自己的屁股舔得濕漉漉的惡心的要命?

  我真就那麽差勁,他媽的和男人上床也上得這麽可笑?

  施夢萦一橫心:「我這兒沒套子,你直接插進來吧!」

  董德有反倒有一點猶豫。他當然知道不戴套肯定會爽很多,可是在他心目中,
施夢萦畢竟是個賣的。不戴套就幹一個賣屄的騷貨,會不會不安全?他倒不怕把
施夢萦的肚子搞大,他是怕會不會染上什麽毛病?

  可施夢萦說明白了,自己家裏沒套子。那麽就隻剩下三個選擇,要麽放棄不
操了;要麽就這麽直接操進去;要麽自己現在趕緊下樓去買套子。

 第一個選擇是絕不可能的;第二個選擇有點小擔心;乍看起來第三個選擇是

  最合理的。董德有幾乎就要開口說我現在下樓去買套吧,但轉念一想,他又
決定牢牢閉上嘴。

  開玩笑,這是自家的小區啊!這時候出門,萬一碰到自己老婆子要讓自己去
買這買那怎麽辦?碰到一些老夥計非要扯自己出去玩怎麽辦?難道自己能跟他們
說,有個大白屁股騷貨等我買好套子上去操她?

  就算躲開所有人,順利地買到套子,回到這屋門前,誰知道施夢萦這騷貨會
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肯給自己開門了?

  他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終于橫下一條心:媽的!不就是直接操嘛?反正
是個兼職,三個月也不見她接過幾次客,應該是幹淨的。有錢老闆都不怕,我怕
什麽!直接操就直接操,媽的,這麽肥的騷屄,老子把精液都灌進去,更爽!

  董德有大叫一聲:「好!把屁股再撅高一點,施小姐,你的屄馬上就要被老
子操了!」

 施夢萦被自己允許這個男人不戴套直接插的瘋狂和這男人的污言穢語刺激得

  有些發暈,莫名其妙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聲叫着:「操吧!操吧!我不要我
的屄了,你把它操爛吧!」

  董德有興奮得兩眼放光,肉棒瞬間又鼓脹了一分。他使勁掰開施夢萦的臀瓣,
用手指試了試肉穴口的濕度,覺得還是有些幹燥,也不廢話,直接往手指上吐了
些口水,抹在了肉穴口。

  換做平時,如果讓施夢萦察覺到男人把口水塗在自己陰道口,她早就瘋了。

  可這時她反而覺得這種行爲令她内心深處的淫賤感越發高漲,渾身滾燙,刺
激得她恨不得能使勁嚎叫出來。董德有的肉棒還沒有插入,她已經開始「嗬嗬嗬」
地低呼出聲了。

  董德有在肉穴口抹了兩次口水,感覺差不多了,這才把肉棒挺上來。他很想
對着肥屄沉腰直入,來一次摧枯拉朽的掃蕩,讓施夢萦這個大騷貨好好見識一下
自己的厲害。

  但在雄赳赳氣昂昂之際,董德有發現了一個新的難題橫在自己面前。

  施夢萦165cm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經不算矮,可董德有卻比她高了近2
0厘米。

  如果是在床上玩狗交式,兩個人總能想辦法調整出一個合适的角度。可現在
兩人都站在地上,要玩後入式,肉棒高度和肉穴角度怎麽都湊不好。

  要麽施夢萦就得踮起腳尖,要麽董德有就要半蹲,這樣才能勉強湊準肉棒和
肉穴之間的角度關系。可無論哪種選擇,姿勢都會顯得很别扭,很難持久。

  在這種簡直就要電閃雷鳴的關鍵時刻,卻被這種無厘頭的難題擋住,簡直就
沒天理。對董德有來說,這很好解決,上床去操就好了,随便什麽姿勢都行。可
施夢萦有言在先,他不敢再提别的要求,這下有點沒招了。

  猶豫再三,他想,實在不行,我就蹲着操吧。

  施夢萦被淫賤感刺激得興奮了好一會,沒想到等了好久,董德有都沒有插進
來,她不耐地回過頭:「怎麽了?不想幹我了?」

  「不是……」董德有都有點怕施夢萦了,生怕她随時叫停。

  「你還想玩一會屁股?」施夢萦覺得這男人簡直煩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說明了原因,當然也不忘拍着胸脯保證一切都沒有問題,他已
經想好了,大不了自己蹲着操,一樣能操得爽。

  爲了強調「爽」這一點,董德有特意抖了抖自己硬梆梆的肉棒:「怎麽樣?

  我這雞巴還可以吧?施小姐你待會保證會來上幾次高潮的。「

  施夢萦對身高差的問題有她自己的解決方案。她直起身,瞥了一眼董德有的
肉棒,心想:确實不小。比徐芃的好像還要大一些。倒是跟沈惜的差不多。嗯,
他的身高、體形本來就跟沈惜很像,看上去倒比沈惜更胖更壯一點,說不定那東
西也更大一點。

  她并沒有察覺到,她還是在下意識地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較。隻不過以前她
隻會比較氣質、修養、知識,現在她已經會比較身材、體格,甚至性器官了。

  見施夢萦直起身,走向門邊,董德有患得患失地跟在她身後。他懊惱地想:
媽的,不就是差了點位置嘛,多大點事?剛才就應該先插進去,然後再想辦法。

  現在屄還沒操到,這騷貨又要搞什麽狀況?

  施夢萦走到門邊的鞋櫃旁,打開幾個鞋盒,終于翻出了一雙鞋。

  董德有頓時被這雙鞋吸引住了,雙眼爍爍放光,滿腦子隻剩一句話:「騷貨
真他媽的會玩啊!」

  這是施夢萦後跟最高的一雙高跟鞋,那對細跟達到了12cm,是沈惜爲與
她一起參加一場意大利小提琴家的音樂會而特意爲她買的。

  施夢萦甩掉拖鞋,換上高跟鞋,瞬間就隻比董德有矮半個頭了。

  她瞅了一眼亦步亦趨緊跟在身後,簡直就像是生怕被主人丢棄的寵物般的董
德有,突然内心竟生出一絲戲谑似的快意。

  「幹嘛?怕我不讓你幹了?」

  董德有點頭,讨好似的笑。像他這樣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輕女人面前
把姿态放低。隻有熱血上頭的小鬼才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女人面前充大男人。

  沒聽過「百煉鋼成繞指柔」嗎?伏低做小又怎麽了?女人還就吃這一套!

  施夢萦咬咬嘴唇,惡狠狠地說:「放心!我說了讓你幹我,就不會後悔。你
喜歡用' 操' 字是吧?那行,今天我一定會讓你操的。你等會記得要使勁操我,
最好能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爲止!」她伸手握住董德有的肉棒,撸了兩下,
擠出一個笑臉,「是挺大的,等會别留情,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的騷屄操爛!」

  董德有又激動起來,氣息也變得粗了。他突然抓住施夢萦的手臂,将她整個
掰轉過去,按着腰,使她趴到餐桌上。由于穿上了高跟鞋,施夢萦高高撅起的屁
股,更是顯得驚心動魄。他蹲下身,直接在肉穴口上吐了口唾沫,又用手揉了幾
下。

  施夢萦覺得董德有的手指肆意揉動着,簡直是要把口水塗滿自己的肉唇,她
既感到惡心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肉體和心理的雙重刺激,迫使她尖叫起來:
「快操我!快操我!不行了,快操我!」

  董德有吼了聲:「好!你個騷貨!操死你!」

  話音未落,他腰部兇狠地一沉,整個肉棒就像鐵釺穿紙一樣,直插到底。

  施夢萦尖聲嘶叫,她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穿刺撞擊帶給她的感覺,随心所欲地
亂叫着,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施夢萦确實不會叫床,哪怕是讓她說一些帶有挑逗意味的話,其實她也是
「門外漢」。

  她用的詞都是從大學時的男人、徐芃、蘇晨那裏生搬硬套學來的。但在那個
時刻說出來的話,表達的卻全都是她彼時彼處的真實心情。而她叫床聲也是純天
然的,沒有任何模仿的痕迹,沒有任何裝飾的印記,她就是在叫而已,想怎麽叫
就怎麽叫。乍聽好像覺得很業餘,怪怪的,但投入進去,卻會覺得這簡直是對男
人絕大的鼓勵。

  董德有操起屄來也沒什麽花巧。農村男人有小心機,也會玩點小花樣,但一
旦開始幹正經活,總還是免不了村裏的實在本色。他直接把自己當成了一台人肉
打樁機,結結實實地在施夢萦的肉穴裏搗着。

  他現在隻有一個感覺:一定要對得起施夢萦的肉穴!這是一個幾乎把他夾哭
了的肉穴,緊得簡直就像是來救贖他的。在董德有模糊的記憶裏,三十多年前第
一次操自己老婆的時候,那個19歲農村大姑娘的處女穴好像也沒有這麽緊!

  他在一個樓鳳身上曾有過一口氣連操一刻鍾不歇的記錄。這是很了不起的!

  很多男人都喜歡吹自己一次一小時,一次80分鍾,那都是在扯。做一會就
換個姿勢,借機歇口氣,這樣搞,誰都能多持久一些時間。真要比持久度,就要
比隻用一個姿勢,連續不斷地操能操多久。

  作爲一個已經過了50歲的男人,在連續不斷地操弄下,保持一刻鍾的持久
度,在普通人裏,算是相當有料了。

  但董德有預感到,如果自己繼續保持那麽實在的操屄方式,出入于施夢萦的
緊屄,恐怕很難保持住十五分鍾的記錄。

  按說,這時他應該緩緩地來,換個姿勢,變個角度,這樣肯定能多操一會。

  可他的腦子裏有另一個聲音:「不行!就要不停操,這樣才對得起這個屄!

  就得靠真本事,把這騷貨操服!「

  所以,這個猥瑣老男人難得地保持了實在的本色,咬着牙直來直去地抽插着。

  施夢萦的意識已經模糊大半了,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操屄的男人。沈惜
就不必說了,他幾乎就沒怎麽和施夢萦正兒八經地做過。其他的,不管是大學時
那個男人還是徐芃,總是要玩各種花樣的,就算是長時間保持同樣的姿勢,也會
不斷調整肉棒插入的角度,時不時還要停歇一小會,這些小花招其實都是爲了緩
口氣,确保持久的戰鬥力。

  但在男人短暫停歇的片刻,女人其實有可能就在這一瞬間丢失掉尋求快感的
方向。

  對很多女人來講,性高潮就像是在千古萬載的荒野中尋找那細微的一縷光芒,
轉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那就是極樂的巅峰;可一旦錯過,也許就是
永遠的失卻。

  所以,男人呵,你歇了那一口氣,也許女人此前所有尋求高潮的努力就全部
都白費了。

  而董德有的這種操法,卻把施夢萦弄出了瘋狂的高潮,從一開始,下體的快
感就一波波地湧來,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幾分鍾後,施夢萦就攀上了一次頂峰。在那一瞬間,她左腳發軟,站不
穩高跟,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幸虧董德有牢牢托着她的腰,穩穩地将她撐住。

  第一次高潮未平,猛烈的沖擊又到,兩相疊加,沒過幾分鍾,又一個更高的
巅峰憑空砸了過來。

  施夢萦沒注意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這無關悲傷,完完全全是被董德有操哭
了。她失神地亂叫:「死了死了!操爛了操爛了!啊!不要了,我要死了!」

  就在這亂七八糟的鬼叫聲裏,施夢萦到達了第三次高潮!在這次高潮餘韻未
平之際,肉穴裏一陣滾熱,連續十幾股又燙又濃的精液在身體深處爆炸,其勢如
洪水般猛灌進來。

  施夢萦被燙得嗷嗷亂叫,聽起來甚至有點像豬嚎。幸虧她此刻完全沒有理智
可言,根本沒聽到自己如此不雅的嘶叫。

  董德有好不容易射光了自己全部的存貨,卻舍不得立刻從高潮後越發緊縮的
肉穴裏拔出肉棒。他端着施夢萦的腰,繼續在肉穴中一點一點地往裏搗,就像要
把精液送到施夢萦身體最深處一樣。

  足足過了五分鍾,董德有才戀戀不舍地拔出肉棒,在龜頭和肉穴分離的一刹
那,傳出一聲悶屁似的「啵」聲,濃白的濁液随着堵住陰道口的肉棒的離去,呼
呼地向外流。

  董德有松開手,施夢萦像個口袋似的滾倒在地,任憑精液從自己陰道裏湧出,
在腿間股下流成一灘。

  董德有找了把椅子,坐下,回味着剛剛結束的這場性愛。畢竟是年過半百的
人了,這麽激烈的運動過後,還是有些疲憊的。

  施夢萦隻剩下喘息的氣力,大腦一片空白。

  足足十分鍾,兩人都沉默無言。房間裏隻有急促的呼吸聲。

  還是董德有先恢複了狀态,當然,隻是理智和活動能力的恢複,肉棒還是低
垂着,半點都沒有精神。

  高潮過後,農民的小心思和小花招又開始跳出來了。董德有這時開始後悔。

  他終于想起自己之前喊出的價錢是三千五百塊。是,施夢萦夠漂亮,屁股夠
大,陰道夠緊,自己今天晚上操得非常爽。可三千五百塊會不會太貴了?沒舔雞
巴,沒舔屁眼,沒喝精液,除了操屄什麽服務都沒有,難道所有兼職女都這樣賣
屄的?

  他覺得自己太冤了,剛才喊價未免太草率太慷慨了,也許說兩千五百塊的時
候,施夢萦已經動心了,那時如果多加個一兩百,她說不定也會出來。

  董德有蹲下身,嗫嚅着想再還還價。他覺得自己是有道理的,我喊價的時候
你可沒說除了操屄其他什麽服務都沒有。一分價錢一分貨,倒過來也是成立的,
你的貨色雖然好,可是花樣不夠多,要這麽多錢,是不是有點太黑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敢直接說,隻能旁敲側擊地點醒施夢萦。

  施夢萦冷笑。她隻說了一句話:「把你的褲子穿好,滾出去!」

  董德有發愣,一時沒明白是什麽意思,施夢萦突然翻了臉:「滾!滾出去!

  誰要收你的錢!快點滾出去!不要再來煩我!「

  董德有這才明白施夢萦原來不想收自己的錢,這可真是個平白砸下來的大餡
餅,敢情我一分錢都不用花,白操了這樣一個好屄?

  他突然很想找到沈惜,去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租了自己的房子,他上哪兒去
找這麽好的騷屄?

  董德有占了便宜還是要賣賣乖,一邊碎碎念地表示兩千塊錢還是應該給的,
一邊向門邊走去。

  施夢萦根本不理他,隻是兇狠地盯着他,直到他走出屋子,掩上房門,聽到
門鎖「哒」的一聲扣上。

  施夢萦放聲痛哭。

  好了,自己終于變成了那種自己從前最蔑視的那種賤女人。随便找個男人,
就和他苟合,還說了無數淫賤到極點的話。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再怎麽樣,也不會是自己人生的谷底。

  在沈惜推開自己,走出這個屋子的瞬間,自己的人生就已經飛速墜落,直到
現在還沒有墜到底呢!

  還能有什麽事比這更糟糕嗎?

  施夢萦一邊痛哭,一邊狂笑。她躺倒在地,背脊上涼涼的,全是流開去的精
液。董德有的精液氣味特别濃烈,但施夢萦仿佛對這種往日格外厭惡的氣味全然
無感。

  是的,真正的那個施夢萦正在飛速地墜落着。這具肉身遇到的事情,算什麽
呢?




               (待續)
作者: dx00920066    時間: 2016-5-19 16:33

近几个月一直魂牵梦萦的作品。
就是更新太慢了。
让我们慢慢地等,看作者以大手笔如何描绘身在职场中的女人的不自由和无可奈何的堕落,以及想洁身自好的不可能。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31 22:59     標題: 情慾兩極(1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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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6/05/3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十二章 真相

  望著麵館外的車水馬龍,酒綠燈紅,齊鴻軒枯坐在靠窗的桌邊,等著自己剛
點的麵條和小菜。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客人很少,上菜的速度很快。

  今天是他30歲的生日。從半個月前開始,妻子就開始和他商量各種方案,
計劃著要怎樣為他慶生。然而現在,他卻坐在一家離家有半個小時車程的路邊小
面館裡。

  這種巨大的落差,令齊鴻軒這幾天積蓄起來的對自己老闆的不滿達到了巔峰。

  當然,就算不滿再翻幾倍,他最多也只敢腹誹。他那個所謂的「老闆」可不
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上司,這老頭兒既是自己讀博士時的導師,又是自己所在學
院的副院長,還是自己所屬的課題專案組組長,也就是說,無論從行政、學術、
經濟,甚至包括感情的任何一個角度出發,自己都只能對這姓穀的怪老頭兒恭恭
敬敬的。

  上周,穀老頭兒堅持要自己陪他去上海參加學術會議。這個會議定在週五閉
幕。這本是一個學者兼高校老師日常工作的一部分,齊鴻軒也沒覺得有什麼為難,
欣然隨其前往。

  沒想到,會議結束後,穀老頭兒的幾個上海舊友熱情地提出要招待他們在上
海周邊玩兩天。老頭子興致很高,滿口答應。回程一下子就被推遲了兩天,歸期
被推遲到了週一。

  齊鴻軒鬱悶了。他的生日就是週一。但他總不能說自己要回去和妻子一起過
生日,不讓穀老頭兒和舊友相聚,或者把老頭子一個人扔在上海,自己先飛回去。

  好吧。齊鴻軒安慰自己,好在週一就能回家,至少還能和妻子一起共進晚餐。

  齊鴻軒一心想訂上午八點的航班,早點趕回自己所在的城市才安心。可穀老
頭兒這兩天玩得有點累,還特意叮囑他不要訂上午的機票,免得要早起趕飛機。
齊鴻軒只能訂下午一點半的機票。他掰著指頭算了算,樂觀地想,只要一切順利,
晚飯前趕回家應該沒問題。

  可是,希望可以是美好的,而現實永遠是殘酷的。中國的航空事業實在太不
給力,他們的航班先是延誤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登機後,又在跑道上等了將近
一個小時。在飛機上枯坐了十幾分鐘後,齊鴻軒判斷自己應該不太可能在晚上八
點前趕回家了,不得不再次打開手機,給妻子發了條短信:「飛機誤點,到家肯
定會很晚。老婆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飛機起飛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飛回自己所在城市的機場,坐大巴沿機場高速回到城區,已經將近晚上八點。
齊鴻軒和老闆告別,推著旅行箱,在路邊隨便找了家麵館。

  為自己的晚餐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他也沒配什麼說明,但相信真正的
朋友們都會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而立之年的生日,白天的時間基本在無聊等待,晚飯居然不過是一碗炸醬麵
配一碟醬菜和二兩鹵牛肉,齊鴻軒既好笑又好氣。

  都是被穀老頭兒連累的!

  這老頭最近這兩年越來越不為別人考慮,越來越有我行我素的味道。

  他狠狠咀嚼著嘴裡混在一起的醬菜和鹵肉。

  看妻子剛給自己發的微信,齊鴻軒的嘴角突然又浮起一絲微笑。

  不管怎麼樣,總算還是回來了。

  回來就好。起碼過一會就能回家。妻子還在家等著自己。自己生日這一天還
剩下最後三個小時,至少還能吹蠟燭,許願,切蛋糕,呵呵。

  帶著最後的希冀,齊鴻軒趕回自家所在的社區。

  當他打開家門,卻傻了。

  客廳一片漆黑,悄無人聲,並沒有他想像中老婆撲上來給他一個擁抱或熱吻
的場面。

  往左右看,廚房、衛生間、臥室……都沒有燈光。

  所有的跡象都顯示家裡沒人。唯一能證明屋子的主人不久前還在的,是房間
裡的空調還開著,並且調到了一個很合適的溫度。

  剛才走在社區裡,就發現自家窗戶沒有透出亮光。齊鴻軒原本還以為是妻子
拉攏了窗簾。沒想到是家裡根本就沒有開燈。

  妻子出門了?齊鴻軒下意識地抬起手腕,隨即發現房間太黑,看不清手錶的
指針。但他也知道,現在肯定已經過了九點。

  這麼晚,妻子會去哪裡?之前兩人一直有聯繫,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到家了。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門呢?

  心裡瞬間生出諸多疑問,齊鴻軒皺著眉頭,把旅行箱拎進家門,伸手在左手
邊的牆上摸索著尋找客廳頂燈的開關。就在手指觸到開關面板的一刻,他突然發
現,原來家中並不是一團漆黑,臥室裡有一縷弱光在微微閃動。大概是因為房門
半掩的緣故,那縷光芒從小小的門縫裡透出,有些難以辨認。

  齊鴻軒心裡緊張起來,面對這個略顯詭異的局面,他內心深處不可避免的產
生出一絲不安和警惕。

  他收回已經觸到開關的手指,沒有打開客廳頂燈,輕輕關上家門,將行李箱
放到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向臥室。經過茶几時,他隨手操起一個玻璃花瓶。

  小心翼翼推開半掩的臥室門,齊鴻軒探進半個身子,打量了一下。

  裝修時,他和妻子選擇把主臥室安排得格外寬敞,一個房間就有四十來個平
方,其中不僅有一間附帶的衛生間,還特意隔出了一個衣帽間。房間正中擺放著
歐式大床和貴妃椅。繞著大床,鋪了一張駝色的地毯,足有五六平方寬、三四平
方長的面積。東向的大落地窗邊擺放著兩張懶人折疊躺椅和一張小藤桌。

  此時此刻,整個房間都顯得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七八支蠟燭被安放在房間各個角落,散發出暗黃的亮光,燭光搖曳,忽幽忽
明。

  齊鴻軒滿懷疑慮,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小圈,很快就把失
陷落在虛掩的衛生間門上。

  他抓緊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衛生間。

  就在這時,右手邊衣帽間的木門悄然打開。

  齊鴻軒嚇了一跳,手裡的花瓶險些落地。但隨即他的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

  宋斯嘉手捧一個十吋的蛋糕,站在門裡。蛋糕上插著兩根分別為「3」和
「0」數字蠟燭。燭光閃躍跳逸,映亮她秀美的容顏。

  燭光也映照著她的身軀。此刻在她幾乎完美的軀體上,包覆著一身金邊白底
的分體式比基尼。胸衣堪堪包住她渾圓挺拔的雙乳,她手捧著的蛋糕一定程度上
遮擋住了誘人的雙峰,燭光在美妙的乳溝間跳躍,令男人望之唾幹。窄小的三角
褲艱難地包裹著它理應保護的部位,但總有許多雪白的皮肉無法被遮掩。

  除此之外,宋斯嘉還戴著一條多層珍珠鎖骨鏈,三排圓潤的小珠掛在項間,
半遮著玲瓏秀氣的鎖骨。她的脖頸、肩膀、乳房等部位都因為漂亮的鎖骨而顯得
曲線曼妙、層次分明。

  齊鴻軒記得,這套比基尼是前年兩人去塞班島旅遊前,他特意買給妻子的。
但宋斯嘉穿後發現布料過於透光,看上去好像該遮的地方都遮著,實際上只要稍
加留意就會發現嫩紅的乳頭隱約可見,下身的幽暗森林也若隱若現。宋斯嘉的性
格再明爽開朗,也不可能穿著這套泳裝去塞班沙灘。

  於是,這套比基尼被塞進抽屜,此後再沒機會親近女主人的肉體。

  沒想到今天宋斯嘉又把它翻了出來。

  之前夫妻倆商量怎麼慶生時,齊鴻軒有一句很想說的話,藏在心裡沒說出口:
「老婆,我的生日,我要和你做一個晚上!」
    
    在性方面,宋斯嘉是既開放又保守的。

  說她開放,是因為她在性生活中,並不扭捏也不抗拒。她會接受老公的大多
數要求,自己有需要時也會大大方方說出來。她叫床呻吟十分自然爽快,高潮來
臨時也能盡情釋放。尤其難得的是,她體能極好,在使用那些由女人主導的體位
時,能堅持得足夠奔放和持久。

  說她保守,則是因為宋斯嘉對性並不迷戀。和齊鴻軒同樣作為青年學者兼高
校教師,無論是寫論文還是做課題,忙起來常常是十天半月顧不上性生活,她不
會因此有什麼不適。她從不自慰,高潮時雖然痛快地叫喊,卻也從不刻意說什麼
淫詞浪語。

  對於她保守的那一面,最令齊鴻軒感到驚訝的,是之前宋斯嘉明明已經交過
兩個男友,但新婚之夜他卻驚喜地發現,她竟然還是處女!

  正式開始前,宋斯嘉沒有刻意強調自己是第一次,只是請齊鴻軒動作放輕一
些。過程中,他雖然覺得宋斯嘉的姿勢和態度都有些僵硬生疏,卻怎麼都沒有想
到28歲的宋斯嘉還是處女。直到完成了第一次,抽出肉棒,發現龜頭上的點點
血漬,他才醒悟過來。

  對這樣的便宜事,他當然要追問。宋斯嘉淡定地告訴他,她也不是刻意要把
初夜留到新婚之夜。之前她和前男友們曾有過像接吻、撫摸、口交之類的性接觸,
她並不以為性有什麼好保留或者顧忌的。只是她一直沒產生想要和他們突破最後
一步的欲望,如此而已。

  「可能是沒有愛到那個程度,總覺得應該再等等,結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
所以我就可以對自己說,嗯,我選擇等等是對的。」
    
    這對齊鴻軒而言,自然是難得的不可思議的福利。

  他愛宋斯嘉的肉體,可惜,夫妻倆都是高校的年輕骨幹教師,肯定要承擔給
本科生上專業課的任務,每學期通常也逃不過要上一兩門全校公選課。而且,他
們還分屬兩個課題研究組,追隨各自的導師做國家級的課題專案。平日裡既忙且
累,兩個人經常湊不好時間。所以,別看他們都年輕,對性也都充滿了熱情,性
生活的頻率實際上並不高。

  所以齊鴻軒才會有那個看上去略顯卑微的生日願望:居然是希望能和原本就
不抗拒和他做愛的美麗妻子好好做上一夜。

  當然,一夜只是玩笑,但弄得好,兩三次還是很有希望的。

  可誰能想到穀老頭兒把一切都攪黃了。自己這個生日,連頓晚飯都沒能吃好,
回到家裡甚至都已經超過九點,什麼氣氛都沒有,什麼準備都沒有,還說什麼好
好做愛?

  沒想到,宋斯嘉卻已經把自己準備好了。

  畢竟是夫妻倆啊!這點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帶一絲略帶羞澀的笑,來到齊鴻軒身前一米的位置,在原地緩緩轉
了一圈,將手裡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問:「先吃它,還是先吃我?」
    
    她瞭解丈夫的心思。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的性生活確實有些少。就算從結婚
開始算起,在他們這個年齡而言,做愛的次數也不算多。她早就準備好今晚盡可
能讓丈夫「為所欲為」地盡興一次。

  宋斯嘉沒買過什麼情趣內衣,所以就把當年那套因為太過暴露所以壓了箱底
的比基尼找了出來。在看到丈夫在朋友圈裡發自己正在吃面的消息時,她就去洗
了澡,換上比基尼;預計丈夫快到家時,她點起臥室裡的蠟燭,關掉家中所有的
燈,在燭光中等待著;等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當聽到丈夫開鎖推門的聲音時,她
點起蛋糕的蠟燭,小心地走進衣帽間,關上房門躲了起來。

  終於,宋斯嘉成功給了丈夫一個小小的驚喜。

  齊鴻軒喉嚨發幹,一言不發,把手中的花瓶隨便放到一邊,接過宋斯嘉手中
的蛋糕,一口把蠟燭吹滅,也不細看,擱在離他最近的桌子上。

  他走到宋斯嘉身邊,摟住了她的腰。身材修長的妻子僅比他矮三四釐米,他
幾乎無需低頭就堵住了她豐潤的香唇。一條小巧香甜的舌頭被他吸入口中,和自
己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攪拌。

  好不容易完成一個溫濕的長吻,齊鴻軒啞著嗓子說:「當然先吃你!」
    
    他放開宋斯嘉,飛快地脫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聳了聳鼻子,笑著說:「你還沒洗澡呢!有點臭哦……」
    
    齊鴻軒嘿嘿笑著,腆著臉摟住宋斯嘉,在她的豐臀上不住地揉捏:「顧不上
了,不洗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將微微發熱發軟的身軀貼在丈夫身上,再次獻上香唇。

  齊鴻軒一邊盡情品嘗著宋斯嘉香甜的唇舌,一邊解開她所穿比基尼胸衣的系
帶,並將她的三角褲向下扯到大腿的部位,肆意地撫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尖挺渾圓的竹筍型嫩乳,渾圓飽滿卻幾乎沒有下垂的跡象。飽滿而豐翹的裸
乳剛好超出齊鴻軒的手掌張開所能把握的範圍,嫩紅的乳暈恰如兩顆紅櫻桃,像
還在處女時代般令人沉醉,像含羞草的葉子一般不堪碰觸。每當齊鴻軒的掌心滑
過粉嫩的肉粒,宋斯嘉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

  這種猶如處女般的敏感使齊鴻軒愈發興奮。

  豐翹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縫中變換著各種形狀,一會被揉成橢圓狀,一會被擠
出大片的軟肉夾在手指間,一會又被抖得暈出層層的乳浪。

  宋斯嘉小口微張,呵氣如蘭,媚眼如絲。

  齊鴻軒玩夠了乳球,摟著妻子的纖腰,又把手按到妻子的豐臀上。那是兩片
圓潤緊翹的肉丘,卻沒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見的肥大。他的手指深入股縫,尋覓
著她股間最溫濕的角落。順便又把頭湊向宋斯嘉的前胸。

  宋斯嘉借著齊鴻軒摟著自己腰部的力,向後傾斜身體,便於丈夫能把整張臉
埋到自己胸前。他張口就吸住一個嫩得不像話的乳頭,狠狠地舔吮著,毫無顧忌
地將大量的口水沾染在妻子光潔的乳房上。

  隨著丈夫手指和舌頭的各種動作,宋斯嘉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粗重。乳頭
因為被玩弄而充血挺立,周圍一圈嫩肉變得嫣紅一片,香汗自幽深的溝壑中滑過。
她下身酥軟麻癢,不免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自己的陰唇正在劇烈顫抖,
淫水像水龍頭被打開似的汩汩噴湧。

  齊鴻軒盡情玩弄著妻子的屁股、肉唇、陰蒂,中指玩夠了換食指,直到自己
幾根手指都沾滿了滑膩溫熱的淫汁。

  摟著宋斯嘉滑膩豐潤的身軀,看著她愈發嬌豔動人的面色和迷醉於自己的親
吻愛撫而略顯呆滯的神情,齊鴻軒胸中充盈一股熊熊的烈火。

  身體的愉悅,使宋斯嘉愈發感到被丈夫扯到大腿上的窄小的三角褲勒在屁股
和大腿間,令自己十分不適。她翹起腿,將它脫了下來,順手又把之前已被丈夫
解開,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掛在肩膀上的胸衣扯下,將二者一起扔到床
上。

  齊鴻軒察覺到妻子的動作,停下手,抬起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按著宋斯
嘉的肩膀,把她往下壓。

  宋斯嘉服從地跪下,剛把頭湊到肉棒邊,突然又抬頭,皺了皺鼻子:「真的
很臭啊!」齊鴻軒也不說話,按著宋斯嘉的後腦,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肉棒上。
宋斯嘉也不做作,張開嘴把肉棒吞了進去。她一邊快速地吞吐著,一邊嫵媚地抬
頭看著丈夫。

  齊鴻軒的肉棒,無論長度還是粗細都十分普通,但因為年輕健康,因此在勃
起時,肉棒的硬度還算得上出色,而且他的龜頭格外雄壯。宋斯嘉盡可能把整個
龜頭都包含在口腔中,舌頭努力地在龜頭上打轉。

  齊鴻軒一手按著妻子的後腦,一手盡可能地向下伸,捏住宋斯嘉的一個乳房,
繼續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幾分鐘,齊鴻軒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摟著妻子上
床。

  「唔……」宋斯嘉皺著臉,感受著丈夫將肉棒送入自己體內時疼痛和爽快並
存的刺激感。因為齊鴻軒的龜頭格外壯碩,因此每次丈夫插入的瞬間,她總會有
片刻的不適,但伴隨著不停的抽插,下身又會變得極其舒暢。

  個把月沒和妻子做愛,齊鴻軒覺得宋斯嘉的陰道與剛破處時相比,全無二致。
峰巒疊嶂、曲折回環的肉穴異常緊湊且富有彈性。這種舒爽感迫使他放棄循序漸
進的預想,而是趴在妻子身上一味猛插起來。肉棒不斷地摩擦著嬌嫩的肉壁,感
受著腔道內細緻的蠕動帶來的強烈快感。

  伴隨著宋斯嘉一聲緊似一聲的呻吟,正在縱馬狂奔幻覺中的齊鴻軒猛地感到
龜頭有一陣劇烈的酸麻。他緊摟著妻子肩頭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勁,手指幾乎都掐
進她的肉中,在他低沉的吼聲中,積攢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滾燙濃醇的精液,澆灌
在妻子最柔軟的部位裡。

  宋斯嘉能感到自己的體內正有一股猛烈的爆炸在發生。她的頭難以克制地左
右搖擺著,身軀微顫,雙拳緊握。她緊緊地抱著丈夫,長而健美的雙腿死死地夾
住他,渾身緊縮著,仿佛在用這樣的方式促使自己的陰道能更緊地咬住丈夫的肉
棒,使他在射精的瞬間更加暢快。宋斯嘉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都融入丈夫的身體。

  肉體交纏,久久沒有分開。

  過了會,齊鴻軒慢慢地離開妻子的身體。隨著肉棒抽出妻子的陰道,大量濁
液奔湧而出。宋斯嘉輕輕嬌呼一聲,翻滾到床側,從梳粧檯上抽了幾張紙巾,塞
到自己下體,盛接擦抹著正在不斷湧出的精液。

  齊鴻軒滿足地看著剛剛經受了雨露滋潤的妻子手忙腳亂的樣子。

  好不容易將下體的汙濁擦乾淨,宋斯嘉斜靠在床頭看著丈夫,嘴角掛著一絲
若有若無的笑,明豔入骨,媚態撩人。

  看著自己妻子美豔的神態,儘管齊鴻軒剛射完精,無力再戰,心裡卻還是被
重擊了一下!

  他靈機一動,突然跳下床,在放到一旁的生日蛋糕上刮下一大團奶油,抹在
自己軟趴趴,髒兮兮的肉棒上,回到床邊。

  「老婆,請你吃奶油棒棒糖啊!」
    
    宋斯嘉「呸」了一聲,扭頭不理他。

  齊鴻軒鍥而不捨,又跑到妻子躺著的那一側,晃著肉棒在她眼前轉悠。「老
婆!你看,多好吃!」
    
    反復幾次,宋斯嘉拗不過他,翻身起來,翹起圓臀跪趴在床上,將抹了奶油
的肉棒含入口中。

  齊鴻軒輕輕地「嘶」了一聲,看著伏在自己胯前的妻子,撫摸著她光潔的背
脊,滿足地哼了起來:「對……老婆,把那個皮翻起來……舌頭再進去一點……
舔縫裡!把縫裡舔乾淨。」
    
    宋斯嘉聽從他的指揮,舌頭圍繞著肉棒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個
肉棒清理得乾乾淨淨,無論是污垢、粘液還是奶油,把一切都咽到肚裡。

  齊鴻軒心滿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邊,兩隻手仍沒離開她的身體,上上下下地
撫弄著。既然今晚妻子把她自己當作生日禮物,表現得那樣溫順,他可不甘心只
發射一次就偃旗息鼓,他一定要儘快地硬起來,再享受一次。

  還有什麼快樂是可以從妻子那裡獲得的呢?

  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撞入他的腦海,然後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夠做的,但直到今天,他連提出要求的勇氣都沒有。

  或許,今晚是一嘗夙願的機會!

  齊鴻軒摟著妻子,細語悄悄,碎碎地說著各種情話,又不時地刺激著她各處
敏感部位,使她始終保持著欲望,肉體上一直維持著迎接男人的狀態。

  眼看著妻子臉色緋紅,渾身扭動不停,雙腿緊緊絞扭在一起,齊鴻軒覺得時
機差不多了,他讓宋斯嘉背面朝天躺好,又去刮了一大團奶油,都抹在她的臀部
和大腿內側。他俯下頭,細細地將所有奶油都舔吃掉。宋斯嘉扭動著自己的臀部,
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呻吟。

  齊鴻軒撫摸著妻子挺翹的臀部,這個部位的皮膚是宋斯嘉身上最為柔滑細膩
的,手指微微用力下按,瞬間竟會有一種被她的皮膚彈開的感覺。

  但齊鴻軒這時的注意力,完全被兩片臀丘之間那朵嬌豔的菊花所吸引。菊花
附近沒有一絲雜毛,既乾淨又緊致。看著那一圈圈還透著淡淡的肉粉色的漂亮的
褶皺,可以想像入口處的那圈肌肉想必有著十足的韌性。

  齊鴻軒突然想到另一朵他也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強也能算得上漂亮,卻已經
隱隱變成了褐色。

  齊鴻軒一直懷疑那朵菊花被她的丈夫採擷過無數次,雖然菊花的主人一直否
認這一點,還始終拒絕讓他品嘗花的美味,但他內心的懷疑從沒有停止過。

  但是此刻,眼前的這朵,更加完美,而且,它還屬於自己的妻子。

  齊鴻軒忍不住在妻子屁眼周圍輕輕撫弄起來。那圈褶皺微微內陷,仿佛正在
不停地向他召喚,看起來是那樣的誘人。宋斯嘉沒有意識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標
是自己的菊穴,還以為他只是在自己的大腿根部摩挲,遲早會深入到前面那個洞
穴中去,因此配合地扭著屁股。這又進一步加強了齊鴻軒的欲望。

  他第三次去取來一些奶油,那塊生日蛋糕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奶油已經被他消
耗掉了。他將這些奶油全都抹在宋斯嘉的屁眼上,沒等妻子完全反應過來,他趴
下身,將整張臉都埋入她的股間。

  當他熱烘烘的舌頭開始舔弄屁眼時,宋斯嘉輕輕哼了一聲。她不自然地扭著
全身,但此刻跪趴在床上的她難以阻止丈夫的動作。

  齊鴻軒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圍很快就滿是唾液,在那些褶皺上布
滿了一個個極小的泡泡。

  感覺差不多已經到了可以下手的時候,齊鴻軒停下舔弄,慢慢將手伸到妻子
菊穴附近,將周圍殘留的奶油刮到一處,堆積在小屁眼的入口處。借助這些奶油
的滑膩,他緩緩將中指插向屁眼深處。入口處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試圖插
入手指的瞬間,來自入口處充滿彈性的阻力是那樣明顯。

  宋斯嘉明顯不能接受這個動作。她雙手一撐床,利索地翻過身,擺脫了丈夫
進一步深入的企圖。

  「你要幹嘛?」她警惕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齊鴻軒決定今晚死皮賴臉到底,繼續腆著臉笑:「老婆,我們試試做後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遲疑,一口回絕。

  夫妻倆一直磨了差不多十分鐘,無論齊鴻軒裝得多可憐,說得多天花亂墜,
宋斯嘉的態度沒有半點軟化,自始至終只有兩個字的回應:「不行!」
    
    齊鴻軒無趣地躺倒,他知道自己的夢想,今晚肯定是沒有希望達成了。

  見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宋斯嘉稍微有些心軟。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自
己的本意也是盡遂其心,這樣堅持拒絕不免有些生硬。

  改變主意,嘗試肛交,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宋斯嘉想著總要做些什麼來補償
一下丈夫,於是她像只貓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後順著下巴、
脖子、胸膛、小腹一路向下,舔舐著他每一寸皮膚,直到再次將肉棒吞入口中。

  看著妻子努力地為自己口交,倒吊的豐乳前後左右地搖晃,齊鴻軒心底雖然
還是有那麼幾分不甘和不滿,但肉棒還是極誠實得聳立起來。

  宋斯嘉咬著嘴唇,媚笑著說:「後面是不行的,但是前面老公你隨便用嘛!
我在上面好不好?」
    
    齊鴻軒呼吸粗重地點頭。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著肉棒,對準自己的肉穴,緩緩坐了下來。在幾次
試探性的半蹲,確定肉棒出入十分順暢後,宋斯嘉開始不斷加快起伏的節奏。這
時,擁有一個運動達人的妻子的好處顯露無遺。宋斯嘉的腿部力量出類拔萃,她
的每一次起身坐下都像一次標準的深蹲,使齊鴻軒的肉棒每一次都可以順利無阻
地深入到她身體的最深處。

  這種享受不同於齊鴻軒的主動進攻,他欣賞著妻子雙頰潮紅,就像是在騎馬
似的,賣力地上下起伏的模樣,耳邊不斷迴響著豐臀砸在自己大腿上的一記記脆
亮的「啪啪啪」的響聲,心底的滿足感無以復加。

  宋斯嘉的體力極好,在採用完全靠她的快速動作來完成的女上位姿勢後,她
足足堅持了十分鐘左右,秀髮揮舞,乳浪翻飛,直至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伏
的頻率才明顯放緩。

  齊鴻軒扶著妻子腰的手突然發力,將她掀翻在床上,把她擺成跪趴的姿勢,
從後方再次狠狠捅進她泥濘不堪的肉穴。
    
    「你繼續動!別停!」
    
    宋斯嘉急速地喘著,她的體力消耗了大半,但不想掃丈夫的興,只能雙手撐
床,繼續不停地主動向後聳動身體,豐臀不斷地猛撞向齊鴻軒的小腹,在一次又
一次的臀肉變形中,將丈夫的肉棒送進陰道深處。

  齊鴻軒一動不動地享受著。妻子全力以赴地聳動身體的模樣簡直性感到了極
點,更令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他深愛著宋斯嘉,卻也
因為這份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讓這個近乎完美的女人成為自己床上一條予取予
求的母狗,還有什麼能比這個狀況更令他徹底緩解心頭的壓力呢?

  而眼前宋斯嘉賣力的動作,正是他心底深處的夢想正在一步步走向現實的體
現。

  一旦想到這些,齊鴻軒突然從精神到肉體都昂揚起來,已經抽插了十幾分鐘
的肉棒無形中又硬了幾分。他把宋斯嘉的兩隻手扯到背後,緊握住她手肘的部位,
迫使她仰起上身。

  在這種姿勢下,宋斯嘉渾身上下除了膝蓋跪在床上能借力之外,唯有和丈夫
結合在一起的肉穴還能找到一絲支撐感。而那裡,正有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隨著
她雪白豐滿的臀部的搖動而快速出入著,碩大的龜頭努力地鑽入那條曲折的羊腸
小道,企圖碾平一切阻礙。

  大量的淫汁被肉棒從宋斯嘉的肉穴中擠出,濡濕了她齊整秀氣的陰毛,潤滑
著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齊鴻軒鬆開妻子的右手,隨即把手伸到她的膝彎處,一把抄起了那條
豐腴的長腿,使其向右側方高高抬起。

  這姿勢恰似一條正在撒尿的狗。齊鴻軒心中十分明白這個姿勢包含的深意,
這種隱喻刺激得他小腹滾熱,龜頭發脹,眼看即將迎來第二次噴射。

  處於高潮邊緣的宋斯嘉並沒有完全意識到這種姿勢的含義,她只覺得肉棒反
複地搗入自己的身體。她正站在一片虛空中,試圖抓住暴風雨前劃過天空的那道
閃電。她期待用更加響亮的叫喊來呼喚高潮的到來,但一直還是徒勞無功。

  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就在這時,齊鴻軒再次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輕微的吼叫,一股股濃精再次灌
進宋斯嘉的肉穴。

  宋斯嘉發出一聲滿足卻又略帶失望的尖叫。她顫抖著軟癱在床上。齊鴻軒最
後連續顫抖下的灌精,帶給她強烈的舒適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遊絲般的高
潮,最終還是沒能達到巔峰。

  但她最後發出的那聲尖叫令齊鴻軒誤以為妻子已經在自己的衝刺下達到了高
潮,這種征服感使他的滿足達到了最高峰。

  雨消雲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體。齊鴻軒原本還有意和妻子去洗個鴛鴦浴,但兩次射
精後頗感幾分疲倦,就在床上多賴了會。在他去洗澡時,宋斯嘉清理了一下床上
鋪著的竹席。

  齊鴻軒洗完澡,兩人象徵性切了蛋糕,分別吃了一小塊,算是補上了生日的
儀式。然後,夫妻倆並排躺到床上閒聊。

  說起來,從齊鴻軒去上海開會到現在,夫妻倆也有快一周沒見面了。

  齊鴻軒簡單說了說在學術會議上的見聞;宋斯嘉則交待了上週末去兩人各自
老人家裡的情況。被老人們催問什麼時候生小孩是難免的,不過夫妻倆對這一點
早有共識。現在手頭的事太多,而且據說齊鴻軒明年有可能獲得一個前往德國交
流的機會,因此他們早就想好一兩年之後再認真考慮生孩子的問題。

  反正,這個年代,三十一二歲生孩子也完全不算晚。

  聊了一陣,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問:「明天我沒課,學校也沒事,我要
去踢場球,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齊鴻軒側身躺著,揉摸妻子的乳房,不時地用食指撫弄著乳頭,色色地笑:
「踢球?有沒有這個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龜頭上輕輕捏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酥麻感令他不自禁地全身抖
了一下,突然又反應過來:「去踢足球啊?和誰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隨口回答。

  齊鴻軒神色微變,沒等宋斯嘉注意到,又恢復了正常。

  他對宋斯嘉的愛,裹挾著巨大的壓力,「我哥」這兩個字,就是壓力的一部
分。

  齊鴻軒和宋斯嘉在讀幼稚園的年紀就認識了。兩人的母親曾經是同事,所以
他們勉強可以算作是「青梅竹馬」。但是直到讀高中時,他們才有機會做了兩年
的同班同學,此前甚至一直沒有同校念過書。高中時,齊鴻軒曾追過宋斯嘉,不
過當時被她無情地拒絕了。

  後來,他們考上兩所不同的大學,基本就沒了聯繫。直到他們攻讀碩士研究
生時,在兩人母親的撮合安排下,完成了一次相親。齊鴻軒再次點燃愛情的烈焰,
對宋斯嘉展開瘋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應並不那麼熱烈,齊鴻軒一直苦追了三個
多月,才在宋斯嘉母親的大力配合下,成功勸說心目中的女神同意和他開始戀愛。

  隨後,經過近四年的戀愛長跑,歷經兩次求婚失敗,眼看著宋斯嘉反復猶豫,
他終於在去年年中,成功勸說這個女子同意嫁給自己。七月,他們領了結婚證,
在國慶假期裡舉辦了婚禮。他們後來選了婚禮日當作兩人的結婚紀念日。

  再過半個月,夫妻倆就要慶祝兩人的結婚周年紀念了。

  說實話,直到結婚證到手,齊鴻軒才基本放下那顆始終懸著的心。

  壓力當然是巨大的。

  壓力,一半是直接來源於他的妻子,宋斯嘉。

  齊鴻軒的條件不差,985名校的博士,畢業後留校任教,是大有前途的青
年學者。父親是本校的資深教授,母親是專家級的兒科醫生,家庭條件也算不錯。

  但與宋斯嘉相比,這一切就顯得再尋常不過。她的父親也是教授,在她的母
校任教,她的母親也是專家級的兒科醫生,與齊鴻軒的母親曾是同事。宋斯嘉自
己也是985名校的博士,而且她的母校,從名氣上來講,比齊鴻軒的母校還要
略強一些——儘管宋斯嘉並沒有選擇留校,現在是與齊鴻軒同校任教。

  如果說這些背景條件,夫妻倆看起來勢均力敵,沒什麼差別的話,那麼他們
兩人本人直接做純粹的對比時,齊鴻軒的光芒就完全被妻子掩蓋了。

  宋斯嘉仿佛永遠都跑在齊鴻軒前面。

  高中時,說起學習成績,她的年級排名永遠比他高;論社會活動,在學生會
她是副主席,他只是學習部長;高考時,宋斯嘉的分數比他高,11分之差,導
致他最終沒有勇氣報讀宋斯嘉的母校;大學時,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博士學位;
工作後,今年年初她評上了副教授,而齊鴻軒至今還只是一個講師。

  如果說,這些基本都歸屬於智商問題,輸給老婆也就罷了,誰叫他娶了個冰
雪聰明的女子呢?

  可令齊鴻軒無顏以對的是,在男人理應占絕對優勢的體育方面,妻子也將他
遠遠甩在身後。宋斯嘉能把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都玩得像模像樣,而他唯一一
項勉強算得上擅長的運動是斯諾克檯球。他偶爾會陪宋斯嘉打羽毛球,當然他完
全不是她的對手……如果他們一起跑步,齊鴻軒毫不懷疑,500米後,自己就
絕不可能再追得上自己的妻子。

  在這樣一個妻子面前,齊鴻軒有時會感到特別驕傲,這麼優秀的女人最終還
是嫁給了自己!可更多時候,他又會極其鬱悶,你這女人是要鬧哪樣啊!誰能知
道我壓力山大!

  這種壓力在宋斯嘉允婚到領取結婚證之間的那段時間,變得特別沉重。

  齊鴻軒經常擔心,宋斯嘉此前兩次拒絕他的求婚,是不是對自己不太滿意呢?
這次她雖然答應了,會不會又突然反悔呢?

  另一半壓力的來源,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

  齊鴻軒和宋斯嘉確定戀人關係時,沈惜還在英國留學。因此他一直不清楚宋
斯嘉和這個男人間的關係。直到一年後,沈惜從英國歸來,他才突然發現,自己
的女友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哥哥」。

  看到女朋友在自己面前直接給另一個男人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時,會是什麼
感覺?當女朋友和另一個男人交談,空氣中時時刻刻都流淌著「默契」兩個字,
而自己卻仿佛置身事外時,會是什麼感覺?當女朋友的父母對這男人也很熟悉熱
情,尤其是准岳父對他的態度似乎比對自己更好時,會是什麼感覺?

  這些感覺,在齊鴻軒認識沈惜後,就完全瞭解了。

  用個稍溫和些的字眼,就是「悲催」。如果換個激烈些的字眼,則是「怨憤」!

  這怎麼能讓一直無法令宋斯嘉鬆口允婚的齊鴻軒不胡思亂想呢?

  難道,不是因為她心裡還有另一個人嗎?

  如果真有這個人,那舍沈惜其誰呢?

  最讓齊鴻軒感到不舒服的,是宋斯嘉在他面前說起沈惜時,從沒叫過他的名
字,永遠都是自然親近到令人驚訝的兩個字:「我哥」。

  如果不是因為宋斯嘉坦誠相告,她和沈惜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齊鴻軒絕
對會相信他們之間真的是表兄妹關係。

  對這個男人的存在,齊鴻軒當然難以釋然。哪個男人在面對妻子和另一個男
人間有這種關係時,會淡然處之呢?

  不過,齊鴻軒一直沒有對此表示出任何不滿。一來是因為沈惜和宋斯嘉間的
關係實在太過於自然。而且,他們除了偶然會約了一起打球,或者偶爾到宋斯嘉
父母家做客,幾乎沒有其他私底下的單獨約會。

    宋斯嘉從沒單獨去過沈惜家裡,沈惜在宋斯嘉婚後也從沒拜訪過他們家。這
一點令齊鴻軒稍感安慰。

    沈惜的威脅性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減輕。畢竟他回國已有四年,他們始終
呆在同一座城市,他們有的是機會可以見面。而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有
足夠的時間破壞,宋斯嘉也有足夠的時間反悔,但這一切最終都沒有發生。這應
該已經算是最好的
證明。

  二來則是因為齊鴻軒能感覺到宋斯嘉對自己的感情,她確實認真地把自己當
作人生的伴侶。而且,以他對宋斯嘉的瞭解,這絕不會是一個會婚內出軌的女人。
按她的性格,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起,那麼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會答應和自己結婚。
如果是在婚後,她才發現自己真實的想法,那她要麼會選擇壓抑自己的衝動,要
麼就索性直接和自己離婚,而不會去做那些擺不上檯面的醃臢事。

  畢竟,宋斯嘉最終還是嫁給了自己。

  齊鴻軒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那樣警惕一個學歷不如自己,職業不如自己,
將來的前景應該也不如自己的書店小老闆。

  他總是盡可能勸說自己,要豁達,要有風度。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還要和老闆他們開會。」齊鴻軒打了個呵欠。

  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後就是連著兩場盤腸大戰。對於平時缺乏鍛煉的他
來說,兩次猛烈的射精,對他來講其實有些吃力。

  「你要悠著點,一塊踢足球的應該基本都是男的吧?你運動能力和體能再好,
畢竟還是女人。小心點,可別骨折了!」
    
    宋斯嘉高中時曾因打排球,導致左前臂骨折。當時,齊鴻軒就在場邊,對那
場景記憶猶新。

  宋斯嘉莞爾一笑,在床上坐起來,俯身在丈夫的肉棒上親了一口,跳下床,
穿上換比基尼時搭在梳妝椅上的真絲睡衣,對已顯疲態的丈夫說:「今天你肯定
累了,早點休息!我還有些東西要寫,差不多一個鐘頭以後再睡。」
    
    齊鴻軒懶洋洋地應了聲,舒服地躺倒在床上。聽著妻子走出房間的腳步聲漸
行漸遠,他的意識慢慢放空,很快就睡著了。

  等齊鴻軒醒來時,從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光,顯示天光已經大亮。

  床頭櫃上的鐘顯示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他叫了幾聲妻子,無人回應。看來宋
斯嘉已經出門了。

  起身後,他在梳粧檯上找到一張便條:「老公,球場有點遠,我先出門了。
晚上見!」
    
    齊鴻軒搖搖頭,揉揉眼,晃晃悠悠地走進衛生間。

  其實,他今天不需要去學校開會。穀老頭兒昨天答應放他一天假。他只是找
個藉口不想去球場看妻子踢球而已。

  如果是一個女孩子,去看心愛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在場邊搖旗呐喊,為在場上踢球的老婆加油,你讓場邊的人
怎麼看自己?

  無所謂了,宋斯嘉喜歡運動,那就讓她去揮灑汗水;自己也會找到娛樂。呵
呵。昨天他也已經約了「朋友」準備今天見面。

  齊鴻軒想到下午的節目,不由得精神一振。這時他略微有些後悔昨晚玩得過
了頭。其實,射上一發就夠了,要是耽誤了下午的娛樂,那還是有些不合算。

  城南一座運動文化主題公園的綠茵場邊,劉銘遠、老仙等人看著漸行漸近的
沈惜和宋斯嘉,不由得都有些發呆。

  沈惜說會帶個朋友過來一起踢球。沒想到,他所說的朋友竟是這樣一個美女。

  美女到場,一眾亟待上場,荷爾蒙爆棚的男人們當然群情洶湧。只是他們也
都有些驚訝。這美女穿著一身球衣,球襪、護腿板、球鞋、發帶,所有裝備一應
俱全,她真的是準備上場踢球嗎?男人們都有些難以想像。

  男人們歡迎宋斯嘉,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歡見到她。至少,裴語微看著她就很
有些敵意。

  小丫頭聽說今天他們要在這兒踢球,就纏著劉銘遠帶她過來。一路上,劉銘
遠都帶著一臉曖昧的笑,旁敲側擊地打聽她過來的目的。她完全沒搭理他。

  裴語微自己知道,過來就是想見沈惜。

  雖然,她也說不清見了面,又能怎麼樣。

  那天清晨,裴語微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醒來時,腦仁生疼,眼角發酸。

  她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會,漸漸回想起前一晚的事:制服Party前被同
伴放了鴿子;遇到一個拽拽酷酷的男人不願搭理自己;沖進劉銘遠的包廂問罪;
出來後打電話約兩個認識的男孩過來當「寵物」救急;和一眾閨蜜熱舞拼酒……

  然後呢?哦,對,然後是劉銘遠說要送自己回……回哪兒?

  再然後……

  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自己所處的房間明顯不是賓館。這裡是劉銘遠家?不像。自己被別的男人帶
回家了?她木木地檢查了自己,穿的還是昨晚那套護士服。她把手伸向幾個重要
的隱秘部位,摸索了幾把,她確定自己昨晚除了睡覺,應該沒發生其他任何事。

  房間的門是虛掩的,她發現門框邊放了一個小小的紙盒,隔住了門扇,確保
房門不會完全閉攏,卻又只留下很小的一條縫,基本保證從走廊無法看到房間內
的場景。

  裴語微拉開房門,卻立刻嚇了一大跳,險些叫出聲來。

  走廊上正對著房門的位置,擺了張椅子,一個男人半坐半躺在椅子上,低垂
著頭,睡得正香。

  裴語微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側著頭去看這男人的長相。

  好像就是昨晚那個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這裡是他家?怎麼會是他把自己帶回家了呢?

  身後突然出現有人走動的聲音。裴語微驚而回頭,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
多的女孩從二樓走下來。這女孩對她來講也不算陌生,在雅福會至少見到過兩三
次了。儘管以前見到她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近乎赤裸的,但這不代表裴語微認
不出穿好了衣服的她。

  怎麼她也在這男人的家裡?裴語微搞不明白,這是個什麼狀況。男人帶女人
回家,她是能理解的,但既然這樣,男人為什麼會坐在自己睡的房間門口呢?如
果這男人是把自己帶回來照顧,那怎麼又會再帶個女人回來呢?

  一頭霧水。

  說不清出於什麼心理,一向大大咧咧的裴語微變得有些拘謹。滿腹疑問的她
沒有立刻出聲,而是刻意把那女孩拉到廚房,這才向她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女孩當然就是馬菲菲。昨晚她和沈惜一起回來,齊心協力把沉睡的裴語微
送進一樓的客房。隨後沈惜就讓她上樓去他的臥室睡覺,而他擔心醉酒的裴語微
半夜裡有什麼不適,會有什麼需要,就決定留在她身邊照料。問題是,他和裴語
微並不那麼熟,整夜呆在一個房間裡,似乎也不那麼合適。於是他就選擇守在走
廊上。

  馬菲菲曾建議讓她來照顧裴語微,沈惜以她本身也是客人為由,拒絕了。

  家裡來了兩個客人,哪有讓客人照顧客人,主人家自己去睡覺的道理?

  不過好在裴語微雖然醉得厲害,倒是一點都不鬧,老老實實一覺睡到了大天
亮。

  裴語微也說不清自己瞭解整個過程後到底是什麼心情。她只能先氣咻咻地表
達對劉銘遠的不滿。「怎麼能把我交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手上啊?」
    
    馬菲菲自然要幫劉、沈兩人說話:「劉總覺得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
裴小姐在他家裡肯定會被照顧好的。」隨即她又很聰明地補充道,「劉總還特地
讓我過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讓我搭把手。好在什麼麻煩都沒有,
沈先生堅持一定要自己照顧裴小姐,讓我去休息。」
    
    她當然要這麼說。否則,難道要她承認自己出現在沈惜家,是因為劉銘遠讓
她來陪沈惜玩的?

  馬菲菲猜測,裴語微一旦知道劉銘遠昨晚先後做了這樣兩個安排,可能立馬
就要發作。

  裴語微這時候倒沒把念頭轉到馬菲菲身上。她從廚房的門向外看,恰好能看
到走廊上半個沈惜沉睡中的身影。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裡肯定會被照顧好的……」
    
    裴語微似乎能看到這樣一個場景:大半夜裡,沈惜將自己輕輕放置在床上,
脫下高跟鞋,蓋好薄被,把空調溫度調到恰到好處,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將房
門虛掩好,再搬來一把椅子,守在房間外。他時刻注意著房間內的動靜,直到平
靜良久之後,才無法抵擋睡意的侵襲,沉沉睡去。

  在那個清晨,裴語微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

  但從那天沈惜醒來,然後開車送她回住處開始,裴語微就總是給他打電話,
找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理由,約沈惜吃飯、喝咖啡、泡吧、唱K ……

  儘管大部分邀約都被沈惜婉拒,但裴語微也不在意。只要他接起電話就行,
她總會纏著他在電話裡多聊一會。

  沈惜對這小丫頭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吃不消。要不是劉銘遠那麼鄭重其事地
把她交到自己手上,他也不會對這小丫頭這麼盡心。沒想到,相識時對自己凶巴
巴的小丫頭,突然之間變得熱情加溫柔無比。自己一再拒絕她的邀請,她居然也
沒有發脾氣。

  那夜從施夢縈家中出來,還沒走到車子邊上,裴語微就給他打來電話,一口
氣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她以感謝自己收留了她一夜為由,發出週末請吃飯的
邀請。沈惜這次終於不好意思再拒絕,欣然允諾。

  也就是在吃這頓飯時,沈惜隨口告訴裴語微,週二下午和劉銘遠約好了要踢
場球。他沒想到小丫頭會跑過來觀戰。

  裴語微沒告訴沈惜自己會到場,而是想著要給他一個驚喜。為此,她特意換
上了在美國參加大學籃球啦啦隊時的制服。以一種格外青春性感的形象出現在綠
茵場邊,頓時吸引了包括本隊和對手無數男人的目光。

  沒想到,沈惜到場時,身邊伴隨著一個絲毫不亞於自己的大美女。

  為了踢球,宋斯嘉紮起了馬尾辮,還用發帶將額前的劉海束起。她穿了身阿
森納隊的紅白球衣,青春洋溢,看上去比裴語微也大不了幾歲。看著她和沈惜之
間自然流露,毫不做作的親密,裴語微就覺得很扎眼。

  她對這個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覺,總是極奇妙的。

  沈惜為大家互相做了介紹。

  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和本隊的男人們打招呼。

  她沒想過一開始就能上場。雖然本隊隊友都表示很樂意滿足美女的任何願望。
但她清楚,這些人頂多算是沈惜的朋友,而不是自己的。其中甚至至少有一半連
沈惜的朋友都不是。這些男人難得抽時間湊在一起踢場球,可不是單單為了討哪
個女人的歡心,輸贏還是很重要的。自己並沒有隨心所欲選擇什麼時候上場比賽
的權利。

  因此宋斯嘉只是很乖巧地拜託:「如果下半場咱們這邊大比分領先,能讓我
上場踢個十幾二十分鐘的,我就開心死啦!」
    
    一群男人面面相覷。劉銘遠哈哈大笑:「小宋妹妹這麼說,我們就得玩命踢
了!一定讓你下半場能上場!」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沈惜回以暖暖的微笑。不必交流,他就理解宋斯嘉作為
一個在身體條件上天然處於劣勢的女生,不想從一開場就在場上成為一個看上去
最明顯的「弱點」,哪怕事實上,她本身並不真的是一個弱點。

  有她在,一旦本隊輸球,極可能會影響上場踢球的眾人間的關係的心理。這
是難以避免的。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使沈惜遇到任何麻煩。

  所以儘管宋斯嘉很想參與競爭,去感受真實比賽正確勝利的感受,但還是主
動提出等到本隊勝券在握時再上場。

  沈惜明白宋斯嘉的心思。他當然會全力以赴,確保她下半場能有安安穩穩的
上場機會。

  為了切實保證能做到這一點,沈惜主動要求踢前腰的位置。以前他從來不挑
剔場上位置,總是去踢那些隊友希望他踢或者別人都不太想踢的位置,後腰、中
衛、邊後衛,甚至守門員他都踢過。說實話,還真就是前鋒和攻擊型中場踢得最
少。因為大多數踢業餘比賽的,都喜歡踢這兩個位置。

  其實,要論技術和意識,最適合沈惜位置的就是前腰。

  隨著比賽的進程,老仙終於意識到劉銘遠所說「這是個高手」是什麼意思。

  業餘比賽的比賽時間往往是雙方約定的。今天大家說好半場踢40分鐘。而
就在前三十分鐘裡,沈惜就憑藉兩射兩傳,幾乎以一己之力,使本隊以四比一的
比分領先。

  老仙和劉銘遠都分別接到沈惜的傳球,舒舒服服地打進一球。

  面對如此巨大的優勢,劉銘遠很爽快地建議從下半場一開始就換上宋斯嘉。
但宋斯嘉還是很聰明地謝絕了。她依然在等,直到下半場又踢過了十分鐘,本隊
的優勢完全沒有任何動搖,她才披掛上陣。

  沈惜建議換下自己,換宋斯嘉上場,但隊友們都不幹,最終是一個年近四十
歲的中場大哥笑呵呵地退出了比賽。

  沈惜主動回撤到中場防守的位置,把前腰位置留給了老仙,把宋斯嘉頂在最
前面。宋斯嘉的運動能力再強,畢竟是個女人,在速度、力量上天然居於劣勢。
讓她去和一群男人拼搶,未免太過殘忍,所以沈惜讓她留在前場接應傳球,直接
面對球門。

  而沈惜則留在中場,像一個職業的防守型中場一樣,不惜體力,滿場飛奔,
全力彌補因為宋斯嘉在場上較少參與防守而給本隊帶來的麻煩。

  下半場,隨著雙方體力的下降,一直沒能再出現進球。直到終場前五分鐘,
沈惜攔截到對方的傳球,幾乎已經整整二十分鐘坐鎮後方,沒有參與進攻的他突
然前插。對手猝不及防,竟讓他一路帶球直插禁區。就在對方的中衛和後腰包圍
上來,試圖攔截時,沈惜送出一記精准的貼地直塞,宋斯嘉在人群中適時前插,
跑動中,用右腳外腳背輕輕將球調整到舒適的位置,隨即拔腳抽射,皮球應聲落
網!

  「漂亮!」劉銘遠握拳振臂,高聲歡呼。這樣的進球確實值得讚歎。在業餘
比賽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亞於職業比賽的進球也是常有的,但絕大多數都是源
自出類拔萃的個人技術。像這樣完美的配合,是罕見的。這不僅是技術問題,更
需要兩人間心有靈犀的默契。

  宋斯嘉沖到沈惜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她不光上場踢了近三十分鐘,
還踢進一個球,這實在是大大超越了她的預期。

  看到這個擁抱,場邊裴語微的臉色更差。

  她不承認自己愛上了沈惜。什麼跟什麼嘛,不過就是喝醉酒,在他家住了一
晚,當時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這樣莫名其妙就愛上一個男人,裴大小姐的面
子往哪裡放?她最多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有那麼一絲好感。

  但是,這樣一來她就無法解釋對宋斯嘉如此明顯的惡感。

  比賽結束,宋斯嘉和隊友們一一擊掌,來到場邊。

  她從自己包裡拿出此前取下的婚戒,戴回到手指上。

  裴語微小小吃了一驚,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為一個人妻吃了兩個小時的醋。

  但是,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間有曖昧啊!

  小丫頭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特別是,沈惜並沒有留下。在和這美女分別去沖洗更衣後,他沒有參與劉銘
遠等人安排的其他活動,而是陪著那美女一同告辭離去,這讓一心想和沈惜多說
幾句話的裴語微,心底多了幾分憂傷。

  「你接下來什麼安排?回家,還是……」沈惜駕車開出運動主題公園的正門,
對路況稍加思考,決定向左轉。他看了下表,指針剛走過下午兩點半的位置。

  宋斯嘉還保留著一些進球的喜悅。對喜愛足球的女生來說,看球的機會很多,
但親自上場並射門得分的機會卻很少。她偏著頭微笑思索,暫時沒有回答。

  「要不要去我的茶樓?晚上有個聚會,好多人你都認識的。」
    
    「都有誰啊?」宋斯嘉有興趣。

  沈惜掰著指頭為她一一說明:「老朱、十三妖、侯爺……哦,對,還有悅然
姐姐!」
    
    「悅然姐姐!」宋斯嘉一下顯得十分興奮,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算了吧,
我還是回家吧……我老公出差一個星期,昨天晚上才回來,我第二天就把他一個
人扔在家裡,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歎:「真是好老婆啊……」
    
    「那是!娶到我是福氣哦!」宋斯嘉一揚頭,皺了皺鼻子。在沈惜面前,她
從不吝於表現自己最活潑、最小女孩的那一面。這副樣子要讓她在學校裡的同事
或學生見到,眼鏡片難免會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點頭。心底附和著:「對,是天大的福氣!」嘴上卻沒說什麼。

  說笑了幾句,宋斯嘉漸漸收斂起此前的歡欣活潑,略顯嚴肅。

  沈惜有些奇怪:「怎麼了?想什麼呢?」
    
    宋斯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側著頭想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說:「哥,這幾個
月我們也一直沒機會好好聊。我一直想問,你和小施姑娘為什麼分手啊?」
    
    「怎麼想起問這個?」
    
    宋斯嘉淡淡地笑:「可惜啊……我都還沒見過小施姑娘呢。我本來以為哥哥
你很快就會和她結婚。因為我感覺,哥哥你是很愛她的。」
    
    她在心底輕輕歎了一口氣,但面上的笑容絲毫不變。

  沈惜平靜地說:「對,開始的時候,我是挺愛她的。但時間久了,我們之間
的性格差異就顯得越來越嚴重。所以,真說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最普
通的分手情節。四個字,『性格不合』。就這麼簡單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車窗外。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
在想什麼。

  從運動主題公園回到城北體育中心附近宋斯嘉家所在的社區,一路順利,大
概用了一個多小時。沈惜在社區門口放下了宋斯嘉,再驅車趕往自己的茶樓。

  下午四點左右,沈惜到了茶樓。他的茶樓,招牌叫「布衣人家」。

  晚飯,沈惜就是簡單吃了份外賣。六點後,朋友們陸續都到了,聚到平時經
常聚會的包廂,泡上幾壺清茶,擺上一桌小吃。

  今天聚到一起的人中,有不久前剛辭職創業的前平媒編輯,有平時空閒得不
得了,被朋友們評價為「不務正業」的區政府公務員,有知性的電臺女主播,有
酷愛搖滾樂的IT男……基本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平時讀讀書,寫寫東西,玩
玩音樂,共同話題也差不多。

  天南海北、逸興橫飛地閒聊一個多小時,沈惜起身上廁所。回到包廂門口時,
發現那個剛開始創業的侯爺正站在門口,靠在牆上,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抽煙。

  「侯爺,您這是等我?」
    
    侯爺微笑:「對,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他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目前正在
策劃中的創業計畫,他已經找到了一個合夥人和幾個有意向的投資商,但他還是
很期待能把沈惜拉入夥。他欣賞沈惜的眼光、能力和為人處世的態度。無論做內
容,還是做管理,他相信沈惜都能得心應手。

  只是,如果真要加盟他的創業計畫,在未來的幾年,就要把生活的重心轉移
到上海去。

  沈惜對侯爺的計畫很有興趣,但對搬去上海這一條,敬謝不敏。

  侯爺也不會勉強沈惜。創業這事,求的是欲望和癡迷,勉強來的合作是不能
持久的。

  晚上九點多,聚會結束,眾人分別。只有那位電臺女主播沒有離開,藉故晚
走了一會,在其他人走光後,她還留在包廂中。

  沈惜送走別人,回到包廂,招呼服務員過來簡單收拾一下,又送上兩壺新茶。

  留下的女主播叫喻輕藍,是市電臺的主持人,做主播時用的是「悅然」的名
字。嚴格說起來,沈惜「認識」她已經有將近十二年的時間——儘管剛開始的時
候,他熟悉的,只是她的聲音。

  高中時,即使像沈惜這樣學習成績相當出色的學生,做作業、複習功課也難
免會一直到深夜。在休息的間歇,沈惜有時會上上網,或者聽聽音樂來調劑一下
心情。偶爾,他會打開收音機,無聊地換著頻道,聽聽有沒有什麼有趣的節目。

  有一天,極巧合的,沈惜在調換頻道時,突然聽到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在
靜謐的深夜,那樣一個聲音傳入耳中,沈惜像在瞬間被擊中一般,怦然心動。

  這年輕女子就是悅然。她當時主持的是一檔深夜的情感類節目,叫「悅然心
語」。在節目裡,她會接聽傾訴者的電話,和他們探討一些和情感相關的話題。

  那夜,在悅然清柔悅耳的娓娓講述中,沈惜原本略顯浮躁的心情漸漸被撫平。

  沈惜眷戀她的聲音,就像自己過去十七年的人生中,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聲
音似的……

  從此,每週一、三、五、六,「悅然心語」開播的日子裡,沈惜每晚都會在
十點準時打開收音機,收聽悅然的節目。

  甚至可以這樣說,悅然的聲音,陪著他度過了高中二、三年級無數個枯燥的
夜晚。她說話的方式、對感情的理解,都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沈惜。

  多年後,沈惜認識了宋斯嘉,他和她建立起來的第一個默契,就是悅然的廣
播節目。

  沈惜幫助人文學院準備創業大賽時,有一次休息間歇,他打開隨身聽,調到
悅然的頻道,收聽她後來主持的另一檔欄目。隨即他發現,宋斯嘉也在做同樣的
事。原來她對這個女主持人也抱持著同樣的感情。她高中時的很多夜晚,也曾在
悅然的聲音陪伴下度過。而且,因為和悅然同為女人的緣故,她受悅然的影響好
像更大。

  這是一個影響了他們兩人的女人。

  悅然的聲音一直陪伴了沈惜三年多,直到他大三前的那個暑假快結束時,
「悅然心語」停播。悅然被調去主持黃金時段的另一個欄目。

  大學的生活,夜晚和白天往往是同樣忙碌的,同時參與了很多活動的沈惜,
很難在黃金時間保持准點按時收聽廣播的習慣,而且這個新欄目的內容對他的吸
引力又極其有限,沈惜漸漸地遠離了悅然的聲音。但是,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
打開廣告尋找悅然的聲音,哪怕那個節目的內容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但只要能
聽到悅然的聲音,沈惜的內心就會覺得十分愉悅安寧。

  在英國留學時,當然聽不到悅然的聲音。回國後,他不知道悅然是不是還在
主持電臺節目,就特意把當年那個能收聽電臺節目的隨聲聽又翻了出來,調到悅
然所在的頻道,守了近兩個小時,才欣喜地在電波中再次聽到那個令他歡悅的聲
音。

  後來,沈惜以「青衫磊落」的筆名,在微信公眾號裡迅速收攏了一大批粉絲,
並在出版社朋友的幫助下,結集出了一本隨筆集,漸漸融入了幾個文化小圈子。

  在某個聚會中,沈惜遇到一個叫喻輕藍的女人,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
就驚喜地發現,這個女人,就是悅然。

  喻輕藍本身也是「青衫磊落」的粉絲,聽他說起這些年裡對她聲音的感情,
也有一種淡淡的感動。和沈惜初見時,喻輕藍已經做了超過十一年的電臺主播,
當然也擁有一批忠實的聽眾。不止一個粉絲表示過十分喜歡她的聲音,也不止一
個人告訴過她,她在深夜節目中的溫柔曾給過他們特別的感動。

  沈惜並不是唯一的那個,但他是很特別的一個。

  因為他們投緣,無比投緣。

  他們很快發現,對彼此,他們有一種驚人的領悟力。他們似乎很快就進入了
對方的內心,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成為了像已經交往一輩子的朋友般的知己。

  喻輕藍今年36歲。結過婚,十年前就離了。略帶諷刺的是,作為一個曾經
的情感節目主持人,因報紙、博客上的情感專欄而知名的她,卻不能擁有完美的
感情。

  她曾慎重地和男友談了三年戀愛,才決定結婚。這段婚姻卻在短短半年後就
分崩離析。喻輕藍憂傷地發現,無論婚前做了怎樣真誠的磨合,精心的準備,婚
後該不適合的,還是不適合。

  後來她又有過男友,卻一直再沒有下定決心結婚。31歲以後,她連戀愛都
沒有再談過。不是不想愛,而是在身邊的男人中,找不到能讓她愛上的人。

  沈惜與喻輕藍相識的那段時間,還沒有遇到施夢縈,他有大量的時間和喻輕
藍往來。有時,他甚至就在喻輕藍家過夜。兩人或坐或躺在床或沙發的兩端,聊
到黎明。在那段時間裡,沈惜把宋斯嘉帶到喻輕藍面前,讓她也見到了心目中的
「悅然姐姐」。

  和施夢縈在一起後,沈惜不可能繼續隨心所欲與喻輕藍往來。

  只是在家裡擺放一張和宋斯嘉的合影,就令施夢縈整整幾個月念茲在茲的心
存不悅,如果再去喻輕藍家相談到天明,會怎麼樣?

  兩人偶然相會,也只是小談片刻,匆匆而別。

  其實,細說起來,在過去兩年裡,沈惜和很多過去的老友,尤其是女性朋友
都疏遠了很多。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了。

  「老侯是不是想拉你去上海?」
    
    「嗯。」沈惜為喻輕藍斟茶。他為她點的是特級亳菊,清苦微甘的茶香伴隨
著嫋嫋浮升的煙氣散逸。

  喻輕藍接過茶杯,微微點頭以示感謝。「你拒絕了吧?」
    
    「嗯。」沈惜又為自己斟上茶。

  「其實我看老侯這次是很誠心的。合夥人和投資商他都有了,團隊也差不多
湊齊了。他堅持想找你,是真的很想和你合作。我覺得你也挺合適。不管是你的
思想,你的寫作和表達能力,還是你IT方面的能力,在那份工作裡肯定會比現
在更能得到發揮。我想,你去和老侯一起做事,應該會比經營一家書店和一座茶
樓,更有前景吧?」
    
    沈惜沉默了一小會,笑了。「可能吧。但是,如果我真的很期待職業上的大
發展,那我可能根本就不會回國。留在英國,我現在大概也已經是個創業板公司
的股東加管理人了。就算回國,我也可以直接去上海或者北京……」
    
    喻輕藍抿了一口茶。「我懂,你就是想呆在這座城市。這裡有你最親的人,
也有你最愛的人。是吧?」
    
    沈惜點頭,隨即笑著說:「還有,這裡有最懂我的悅然姐姐。」
    
    喻輕藍寵溺地搖頭苦笑。「少來,你決心回來的時候,我可不認識你!」
    
    沈惜吐吐舌頭。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沒能和嘉嘉在一起嗎?」喻輕藍換了個坐姿,讓自己
在木椅上顯得更舒服些,「以前我也問過你,可你不說。見過嘉嘉,尤其是見過
你們在一起相處時的樣子以後,我就更加好奇。在見過施夢縈以後,我很奇怪,
你有勇氣和毅力和這樣一個女生堅持談了兩年的戀愛,為什麼一直都不去告訴嘉
嘉,你的真實想法呢?」
    
    沈惜眉頭皺攏。無論是沈惋姐姐,還是悅然姐姐,每次涉及這個話題,他總
會本能地想閃避開。「悅然姐姐,你怎麼又問這個?沒什麼意義啊……」
    
    喻輕藍溫和地笑:「就當滿足我這個寫情感專欄的老女人的好奇心唄。」
    
    不等沈惜再次開口,喻輕藍扭身從包裡取出一個小本和一支筆,放到桌上,
翻開小本,擺出一副很認真地準備記錄的模樣。

  沈惜有些發呆。喻輕藍見狀戲謔地一笑,放下筆,柔聲說:「沈惜,你給人
的印象總是積極的,大部分時候溫文爾雅,偶爾神采飛揚。我想,那或許是因為
你從骨子裡足夠自信,也足夠開朗。但是,總會有那麼一些瞬間,尤其是看到嘉
嘉或提到嘉嘉的時候,我能看出,你是落落寡歡的。那一瞬間的憂傷,我每次看
到都很難過。就算是不知道你愛嘉嘉的人,見到你們兩人相處時的樣子,都會忍
不住想,這樣兩個人為什麼沒在一起?少數知道的,更加無法理解,為什麼你們
不但沒有在一起,你甚至連一句『我愛你』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想,你一定
有對你自己來說足夠充分的理由。可是,因為我總能看到你的那些瞬間,所以我
經常想,你會不會在某些時候對這些理由產生過一些懷疑呢?你會不會有時候也
後悔,如果在某個時刻,你說了,那有多好?嘉嘉現在結婚了,也許你再也沒有
機會對她說什麼了,但至少你可以把心裡藏著的一些話找個人說一說吧?可能,
也許,我是一個合適的物件……」
    
    沈惜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愣了一會,苦笑著說:「其實真的沒什麼特別擺得
上檯面的理由。就是老天開玩笑似的,留給我們的時間,永遠都對不上……」
    
    望著喻輕藍略帶疑惑的神情,沈惜徐徐地解釋:「我認識嘉嘉的時候,第一
時間就覺得和她很親近。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我還太年輕,對愛的理解和感受太
膚淺,我以為自己只是單純地對這個女孩有好感而已。恰好,她對我也是一樣。
我們兩個,在性格上,三觀上,愛好上都有很多相似之處,自然而然的就走得很
近。她很自然地叫我『哥』,我也很樂意認她這個妹妹。那個時候,我有女朋友,
而且感情很好。我根本沒想過因為認識了嘉嘉,就要和女朋友分手。後來,大三
的時候,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嘉嘉卻交了個男朋友,是她在社團裡一起打排球的
隊友。我也沒多想,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覺得他配不上我妹妹。很快,
我又有了一個新的女朋友。我認識到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很愛嘉嘉,是大四那年
的寒假。過年前,一天下午,我和她約了喝咖啡。我到得早了點,本來想打電話
告訴她我已經找好位子了,但是她手機關機。等了很久,過了我們約會的時間,
她都沒出現,也打不通電話。我很著急,到咖啡館門口等她。那天很冷,而且雨
下得很大,我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半個多小時後,她出
現了,一再向我道歉。她坐的計程車路上出了故障,不得不換車,可是因為下雨,
一直等不到空車。她手機正好又沒電了。她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淋得很濕,但
她只顧著對我解釋和道歉。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遲到了,她只要出現,
我就滿心喜悅。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愛這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是
這樣……」
    
    沈惜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些話,包括對自己的姐姐沈惋。但是一旦開口,
卻顯得熟極而流。那些場景,那些情感,已經無數次在他自己的內心重現過。

  「但是那時候她還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也沒和女友分手。我該怎麼做呢?和
女友分手,然後勸她也和她的男友分手,然後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會不會有一
點荒唐?而且,當時我已經決定了畢業之後要去英國留學,雅思我都考完了。而
嘉嘉保送了本校的碩博連讀。明知接下來三四年的時間裡,我們會身處亞歐大陸
的兩端,聚少離多,我還要堅持讓她和那個能陪著她的男友分手,和我在一起嗎?」
    
    喻輕藍抿著嘴唇,靜靜地傾聽。

  「我留學的第二年,聽嘉嘉說,她和男友分手了。說實話,那個時候我是有
一點點竊喜的。我甚至想過,是不是當時就把話挑明瞭。但是,我知道,異地戀
是很辛苦的,特別是對女孩子。那時我就想,不要把嘉嘉拉進這麼辛苦的感情來,
讓她和我一起挺著。順其自然吧,如果有緣分,我回國以後,她還單身,那我就
對她說明一切。可真的是註定的似的,就在我回來前幾個月,嘉嘉告訴我,她媽
媽給她安排了一次相親,找了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沈惜的語氣中滿是苦澀。

  「你就沒想過,把嘉嘉搶回來嗎?我覺得你很有機會成功的。」
    
    「想過啊。」沈惜自嘲地搖頭,「所以我回來以後,特意連續約了好幾次嘉
嘉出來,順便觀察她的男朋友。條件挺好的。看得出來,他很愛嘉嘉,而且嘉嘉
也愛他。嘉嘉的父母對他也很有好感,呵呵,其實這是廢話,因為就是嘉嘉的媽
媽安排的相親嘛,這等於就是她媽媽親自選的女婿啊。我知道,我的條件也不差,
我和嘉嘉就算沒有愛情的基礎,可我們總有感情的基礎,我們有那麼多相似的地
方,我們那麼默契,我確實是很有機會把嘉嘉搶過來的。可到最後,我也沒有去
搶。有一種關於愛情的觀點,是愛情一定要爭取。是真愛,就一定不要放棄!我
不認同這種觀點。一定要爭取,一定不放棄,為的是什麼?是一定要得到那個愛
的對象。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嗎?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希望她過得快
樂嗎?凡是主張一定要爭取的,無非是打從心底以為,只有自己才能給愛的人最
大的快樂,別人都不行。這種想法,是愛自己的愛人呢?還是愛自己?我想,沒
有任何人,在生命和愛情走到盡頭之前,有資格肯定地說,自己一定能給予自己
的愛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快樂。嘉嘉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已經很快樂。我非要
把她搶過來,對自己,也對她說,就因為我能給你更大的快樂?我真的那麼確定
嗎?我能確定的是,把她搶過來之後,我會很快樂!但我有什麼資格認定,她會
更快樂?如果嘉嘉反感她的男友,只是因為媽媽的意願才和他在一起,或者她心
懷愛意,但她的男友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對她很不好,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
把嘉嘉追過來,哪怕要和她的媽媽做長期的鬥爭,哪怕會面對很多艱難,在這種
情況下,我絕不會放棄。可是,我面對的不是那樣的難題。我看到的,是嘉嘉很
快樂,她男朋友對她也確實很好。這時候,我非要去把嘉嘉追回來,是因為我愛
她呢?還是因為我愛我自己?悅然姐姐,我錯了嗎?」
    
    這段話,沈惜說得就有些混亂,完全不是平時他清晰簡潔的風格。喻輕藍甚
至略帶驚訝地發現,沈惜問出最後一句時,難以遏制地透出一絲哽咽。

  或許他已經等了很多年,一直想對一個人問出這句話。

  我錯了嗎?

  可是,喻輕藍能夠給出正確的答案嗎?

  愛情,原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標準答案的難題。

  「你這個問題,真算是難倒我了。我很想說你錯了,因為也許只要你往前多
邁一步,嘉嘉就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作為女人,我不得不承認,你有一句
話說對了。你把嘉嘉搶過來,唯一能確定的事,是你自己會很快樂,但你沒有資
格認定,嘉嘉一定會比和之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時更快樂……所以,讓我最終確定
一個答案的話,我只能說,你的選擇充滿了遺憾,但是很理智。從理性經濟人的
角度來講,是對的……」
    
    沒等沈惜開口,喻輕藍又輕歎一聲,接著說:「然而,愛情,其實最不需要
的就是理智……你評估了追與不追的成本收益比,很理智,可你破壞了一份原本
可能很美麗的愛情的全部魅力!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沈惜盯著喻輕藍的雙眼,無奈地咬著嘴唇。

  「好啦,我其實就是覺得很遺憾。」喻輕藍不忍看到沈惜這幅失神的模樣,
「我不會說你錯了,真的。不管怎麼說,你的選擇很難。而且你不是一時衝動,
聖徒精神發作,而是堅持到了今天,還準備一直堅持下去,更難。」
    
    沈惜聳聳肩,沒說話。

  「我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呢,算是解了。」喻輕藍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沈惜見她杯中茶水已不足四分之一,起身又給她續了一杯。

  「我今天想和你聊的,其實不是你和嘉嘉的事。這個只是突然想起來了而已。
我關心的,其實是上個星期電話裡,你表現出來的,怎麼說呢,迷茫?還是……
總之就是怪怪的。你怎麼了?」
    
    沈惜撓了撓太陽穴。擁有一個對你無比瞭解的女人,有時也是一件頭痛的事
情,何況他還有不止一個……

  好在這幾天一直沒和沈惋通電話,不然,自己的情緒波動恐怕也瞞不過這個
雙胞胎姐姐吧……

  上週三送施夢縈回家那天,她的表現刺激到了沈惜。

  沈惜在感情上從來都秉持審慎但決絕的態度。想瞭解宋斯嘉和她男友間的感
情,他會用上幾個月的時間反復觀察;下決心決定不打擾宋斯嘉的感情生活,他
能做到在她面前至今不露半點聲色;為嘗試和施夢縈繼續感情,他能花上大半年
的時間來磨合兩人間的問題;一旦決心分手,他又不會為施夢縈表現出的足以打
動許多人的堅持和痛苦而心軟複合。

  但是上週三,沈惜還是有了那麼一絲觸動。他堅定的心思受到了一波衝擊。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動搖。這種動搖對他是那樣的陌
生,在他的記憶裡,這幾乎就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對一個自己深思熟慮做出的
決定而產生的動搖!

  與其說是施夢縈觸動了他,不如說是這種陌生感觸動了他。

  沈惜六歲喪母,十四歲喪父,作為小家庭裡唯一的男性,以弟弟的名義,卻
像哥哥一樣照顧著雙胞胎姐姐,把95%以上的遺產都留給了她,一路憑自己的
能力和個性穩穩走到今天。對於這樣的一個的男人而言,自信很重要。情緒上的
陌生反應,很容易帶來莫名的疑慮和不安。

  所有的負面情緒,往往是個套餐。在產生了疑慮和不安後,沈惜隱隱就有了
些對施夢縈的歉疚。這也是從未有過的。對於和施夢縈分手這件事,他偶爾會有
些遺憾,但從未有過歉疚。

  見鬼!

  「你是在為和施夢縈分手感到歉疚?」喻輕藍一副既好笑又好氣的模樣,
「這可不大像我認識的沈惜啊!」
    
    沈惜略感好奇:「姐姐,你認識的沈惜是什麼樣的?好人,還是壞人?」
    
    「你啊……外軟內硬,外熱內冷。看上去是個八面玲瓏的好脾氣,內心深處
卻是孤傲的。你大概就是那種最典型的無傲氣而有傲骨的人。在我看來,你蔑視
身邊絕大多數的人,包括我。你,蔑視他們——或者說,蔑視我們的原因,不是
因為身份和財富的差異。在你眼裡,身份、地位、財富算個屁!但你還是在骨子
裡蔑視我們大多數人,只是出於智力、格局和個性。你看上去溫文爾雅,但那只
是你為了掩飾自己孤傲的一層外衣。你盡可能對每個人都禮貌,但你的禮貌僅僅
只是出於修養,你要運用你全部的能力,才能做到這一點。事實上,沒有人能把
事情處理得那麼妥當的,沒有人能完全出自真心實意地對每個人都以禮相待。只
有這些禮貌,完全是出於理智而非情感,才能做到。你的心其實很冷,你會發自
內心地去關心那些你願意關心的人,你會盡可能出於修養去照顧一些出現在你生
命中的普通路人。但是,一旦你對某一個人完全失去耐心和意願,那麼你所有的
情感都會變冷,你依然能保持禮貌,但你的禮貌會以很冰冷的方式表現出來。禮
貌其實是很冷漠的,對吧?所幸,我恰好是你願意關心的人。所以,對我來說,
你很好。但是,公平點說,你不是一個好人,你是個真實而有原則的人。你會對
某些人極好,對大多數人盡可能禮貌的好,最後,對某些人極不好。而正因為你
內心深處很冰冷的那一面,你甚至都不會為你對那些人的不好而感到內疚。」
      
    沈惜聽著喻輕藍對自己的評價,微笑。

  在她這裡,沈惜永遠都能得到難得的寧靜、平安和溫馨。

  到現在為止,這個世界上有三個女人堪稱瞭解他。當然,她們所瞭解的沈惜
的側面是不同的。沈惋最瞭解自己弟弟的心性;宋斯嘉最能與他的思維合拍;而
喻輕藍最能深入到他情感的內核。

  沈惜看待自己的結論,和喻輕藍不謀而合。他不會說自己是個好人,他最多
只會說自己是個有原則的,有生存技巧的人。他對人的禮貌,對人的好,對人的
尊重,很大程度上,都只是出自修養。

  好人?真要說到心無雜念,熱心助人,王逸博和他的女朋友張沐霖才是真的
好人。

  沈惜不是純粹的好人。

  拿丁慕真的事來說,他其實並沒有幫到她什麼,只是給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建
議而已。當然,這是因為他相信憑著丁慕真的智慧和能力,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
他不想過多干涉朋友的生活。但是,這種選擇追到思想的根部,還是能看到沈惜
內心深處的一絲冷。你可以說這是冷靜,也可以說這是冷漠。

    還好,他的這種方式恰好遇到了丁慕真,她能理解他的想法,更能接受,或
者說她自己也更需要這樣的對待。如果把丁慕真換成施夢縈,在那樣一番傾訴和
求助後,卻得到沈惜那樣一番回答,她會是什麼反應?但沈惜也不會因為對方換
成是施夢縈,而多做什麼,多半還是只說那樣一番話而已。

  前些日子,他給了馬菲菲兩個選擇——馬菲菲最終還是選擇回雅福會上班了
——其實不過是出於舉手之勞,給了一條普通的出路而已。這還是因為馬菲菲坐
上了他的車,和他發生了更近的接觸,終究不能再把她視作路人。如果劉銘遠沒
有提出讓馬菲菲陪他回家,沒有造成自己第二天勢必要面對下一步怎麼安排她的
問題,那麼,沈惜自問是不會主動去幫馬菲菲的。開玩笑,和她一起站在電梯口
的一共有六個女孩子,幫了她,另外幾個女孩幫不幫?馬菲菲有什麼特殊的?她
最特殊的,不過就是為自己引了路,自此多了那麼一絲關聯而已。

  那個造成自己和沈偉揚反目的女孩,沈惜甚至都不怎麼想得起她的長相了。
這件事發生時,他還在英國留學。只在假期回國是,見過那女孩兩面。如果不是
因為她是宋斯嘉的室友,如果宋斯嘉沒有開口請自己幫忙,自己會幫那個女孩嗎?
除了她,沈偉揚難道沒有欺負過其他女孩嗎?難道沈惜每知道一件類似的事,就
要正義感爆棚,殺上門去找沈偉揚的麻煩嗎?不會的。

  像王逸博、張沐霖這樣的好人可能會。但沈惜不會。

  沈惜也不會因為自己不是純粹的好人而自責。他沒想過要做一個純粹的好人。
他一直記得父親對自己的要求。不犯法,不害人,不違本心。能做到這些就不易。

  看著喻輕藍,這個在血緣上和自己沒有一絲關聯的女人,像擁有神之雙眼般
直透自己的內心,沈惜不禁感慨萬千。

  他們兩個曾經上過一次床。是在他們相識大概三個月的時候。

  在某個深夜,在喻輕藍家的客廳,兩人原本坐在沙發上喝著啤酒閒聊,記不
清當時的話題了,只是瞬間覺得彼此是那樣貼近對方的內心,喻輕藍吻了沈惜,
沈惜也回吻了她。兩人的氣息和肢體交纏在一起。喻輕藍久曠的成熟肉體綻放出
炫目的光彩,她脫去睡衣,將一副成熟的肉體展現在沈惜面前。

  她俯身跪到沈惜腳邊,為他口交。

  喻輕藍的口交技術極好,她能通過調整口腔和喉嚨的位置,把整根肉棒完全
吞入,把深入的龜頭容納在喉管裡。

  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她耐心地舔舐著,直到沈惜完全釋放在她口中,
更準確的說,是直接釋放在她的喉嚨裡。所有的精液都自然而然地直接流入胃部。

  那是沈惜迄今為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接在女人口中爆炸。

  隨後,兩人在沙發上纏綿著,親吻、撫摸,沈惜也用舌頭幫她弄到淫水如泉
湧,才抱著渾身酥軟的喻輕藍進入臥室,在床上做了一次。

  兩人相擁而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他們還是朋友。之後,也一直是朋友。

  他們沒有再上床。不是因為刻意地保持距離,只是因為再沒有遇到那一夜的
氛圍和感覺。

  喻輕藍對沈惜,就是很單純的女人對男人的欣賞和喜愛。在某個特定的時刻,
她會沉迷在這個男人的氣息中,釋放自己女人的那一面。但剩下的時間裡,他們
彼此間仍能磊落相處,惺惺相惜。這才是健康的成年男女關係。

  喻輕藍不會那麼傻,會以為自己愛上了沈惜,會期待和他在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之間七歲的年齡差固然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
對彼此的性情太過於瞭解了。

  彼此相對,如鏡照人,怎麼在一起?

  但假如是做一個明照肺腑的朋友,那就很好了。

  喻輕藍聽沈惜說了上週三見到施夢縈後的心理變化,沈惜甚至都沒有隱瞞施
夢縈在家裡對他的引誘,只是盡可能淡化了細節。

  「這幾天我總覺得,有那麼一些歉疚。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錯,但就是沒辦
法像以前那樣心安理得……」
    
    喻輕藍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是在為什麼歉疚?為離
開她而歉疚?為她如此癡情而你無心複合歉疚?還是為她在離開你之後發生了那
麼巨大的變化而歉疚?無非就是這三個原因,你能分得清嗎?」
    
    沈惜愕然。他還沒有想得那麼細過。

  思考了片刻,他確定地說:「為她的變化而歉疚。如果不是因為和我分手,
而我又始終對她想複合的念頭不做任何回應,我想她不會像上週三那樣做。我能
感覺到,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麼,想要讓她不發生這些變化,除了和她複合外,你有沒有別的辦法?」
    
    「呃……」沈惜一時無言以對,「……沒有……」
    
    喻輕藍一攤手。

  「毫無意義的內疚,基本就等於偽善。你要麼因為自己的內疚去為她做點什
麼,要麼就擺脫這種莫名其妙的內疚。你沒有意識到嗎?在這段戀愛中,你一直
以來都很遷就施夢縈。你總覺得你應該多照顧她,為她負責。你就不想想,她已
經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成年人了。她可以因為分手而傷心,但是她在分手之後有
了任何變化,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是你騙她變的,還是你逼她變的?一個二十
六七歲的成年女人,難道不應該自己為自己負責嗎?她想要做些改變,而且真的
做出了改變,關你什麼事?要你內疚什麼?你天生就是許給她的?你天生就該為
他保駕護航?」
    
    沈惜默然。

  「你和嘉嘉沒能走到一起,我會很想問,到底是為什麼。你和施夢縈分手,
我根本不需要問為什麼。你帶她和我一起吃過飯,她也參加過我們朋友間的聚會,
這兩年我見過她六七次。每次見到她,我都會想,得有什麼樣的經歷,才能把一
個女孩子磨練得像她那樣完全不會愛。」喻輕藍阻止沈惜繼續為她續茶,靠到椅
背上,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指甲。

  「施夢縈缺乏愛的能力。她對你的愛,只是源於她知道你愛她。她離不開愛
她的人,而不是離不開你。她需要你關心她,照料她,陪伴她,全心全意地愛她。
可是,她卻根本不懂怎麼去回饋愛。我不知道是她天性如此,還是成長過程太缺
乏愛,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不管因為什麼,現在的施夢縈就是這個樣子。她對
愛的理解是有偏差的,她一直在無意識地索取,卻根本不願也不會有任何回報。
你覺得分手以後她在變,你為這個感到內疚。但作為一個女人,我卻相信,讓一
個女人流淚的,可能是失去了愛;但會讓這個女人變態的,則是她以為自己很愛,
其實她根本就不會愛。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沈惜默默聽著。

  在這兩年裡,施夢縈從沒做過一頓飯。她會因為沈惜為她做晚餐而喜悅感動,
但她從沒有一次想到過要為沈惜做一頓飯。她會因為沈惜飯後洗碗、整理廚房而
表揚他體貼,但她從沒有一次提出由她來做這些事。

  施夢縈每天都會傾訴自己各方面的苦惱,抱怨工作業績無法提升,抱怨客戶
是那樣庸俗,抱怨同事是那樣市儈無聊。但她從不關心沈惜在生活或生意中有什
麼不順,每當她傾訴完,從沈惜那裡得到安慰或建議,也就差不多到了她準備睡
覺的時間。

  而且,她其實也並不把沈惜給她的那些如何與客戶和同事溝通的建議放在心
上。她寧願去看那些教授成功學或職場能力的書籍和視頻,也不怎麼願意理會沈
惜說的話。

  在施夢縈眼中,沈惜是聰明和禮貌的,但在職場上,沈惜並沒有資格指導她。
一個悠閒的書店和茶樓老闆,他或許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一套,但他會有什麼職場
能力嗎?

  自己不嫌他明明學歷好,人也聰明,卻不求上進、安於現狀,就已經很好了。

  「你知道嗎?在這兩年裡,我看著你一天比一天黯淡。從前那個『青衫磊落』
白馬流星,意氣飛揚的勁兒,磨得都差不多了。生活沒有磋磨你,是施夢縈一直
在磋磨你。她一直索取,卻不回饋給你愛,而她又是個性格極其陰鬱的女孩,在
這兩年裡,她身上僅有的那些光芒,都是你分給她的。可是你自己呢?你的光芒
不斷地分給別人,你自己怎麼辦?你在不斷地被她的陰鬱影響,你得多麼辛苦才
能既讓自己永遠保持眼光樂觀,又能把一部分的積極分給她?你愛得那麼辛苦,
有一天終於累覺不愛了,有什麼好內疚的?」
    
    沈惜神色淡然地聽著。喻輕藍說的,他都明白。只是這一個多星期,他腦海
中常常會浮現出那夜穿著性感睡衣的施夢縈,會想到自己打開屋門的瞬間她暗淡
的雙眸,每到此時,總會有些負面情緒侵襲而來。

  或許,這就是喻輕藍的價值。她能在自己陷入混亂時,給自己最有價值的提
醒。

  「對我來說,你犯過兩個錯誤,對宋斯嘉少說了一個『愛』字,對施夢縈多
說了一個『愛』字。除此之外,別無他錯。」喻輕藍輕描淡寫地結束。

  沈惜報以微笑。好吧,他的困擾基本被解決了。施夢縈的事,不管是不是像
喻輕藍所說那樣是個錯誤,總之,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放到一邊,不必介懷。

  對沈惜來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但對施夢縈來說,似乎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那晚趕走董德有後,施夢縈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癡了許久。

  但是,很神奇的,在施夢縈漸漸平靜下來後,她發現自己內心居然變得很淡
然,暴風驟雨之後,池面恢復平靜,竟連一絲漣漪都不再有。

  她默默地去洗了澡,把那套內褲已被撕爛的睡衣丟進垃圾桶,在手機備忘錄
裡留下第二天要買事後避孕藥的提醒記錄,隨便啃了個蘋果,就躺到床上發呆。

  她眼前不斷飄過各種場景,徐芃第一次見到她裸體時的激動,周曉榮與她舌
吻時的興奮,香格里拉那夜徐芃在她體內噴射後的滿足,董德有在她解開浴袍那
一瞬間眼中放射出的貪婪……對所有的這些,施夢縈並不會產生什麼喜悅之情卻
也不像從前那樣反感。

  當然,還有沈惜那張無比平靜的臉,微瀾不起,古井無波……

  一時間,施夢縈說不清對這張臉,自己是什麼樣的情緒。

  她就這樣一直躺著,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有一點超脫的怪誕。

  隨後的生活裡,施夢縈清楚地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她無法解釋發生這些
的原因,但她真實地看到了結果。

  徐芃看得和她一樣清楚。因為這些變化都成了他的福利。

  施夢縈現在已經無需要求,就會主動為他口交,甚至還會在口交時問他是不
是舒服。如果徐芃隨口答一句「還可以」,她會想盡辦法調整自己吸舔肉棒的方
式。她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把頭完全鑽入胯下,去舔陰囊後肛門前的那一片皮肉,
也學會了嘬住整個龜頭,像喝優酪乳似的使勁吸;在用女上位時,她會不停地問
自己這樣做好不好,速度是不是還要再加快,只要徐芃沒有給出正面肯定的回應,
她就會更賣力地扭動腰胯,更用勁地蹲坐以便讓徐芃的肉棒更深地進入她的身體。

  徐芃滿意地享受著她一點一滴的變化,並小心地觀察著,確保自己沒有失去
掌控施夢縈的節奏。

  他在施夢縈身上,還有一個有趣的計畫要完成。

  現在,一切正在妥妥的進展中。

  這個計畫,需要耐心,需要機會,也需要一切能夠借助的外部力量。蘇晨幫
他出過一分力;幾次和沈惜巧合般的相遇,也被他充分地利用了;還有很重要的
一個環節,是何毓新。

  而何毓新此時此刻正在面臨挑戰。

  這是他和施夢縈的又一次見面。這次的主要話題並不是性。何毓新雖然一直
把施夢縈歸入蠢女人的行列,但他也不會完全無視她的智商。他不能總把話題圍
繞在「性」這一個點上。

  這天的主要話題,是人際關係。何毓新十分小心地控制著話題的走向。他要
確保在不至於令施夢縈懷疑的前提下,話題能夠隨時和性這一點擦上邊。

  令他沒想到的,最後反而是施夢縈主動挑起這個話題。

  施夢縈對自己的抑鬱症當然是十分在意的,她也在網上查找了一些資料。這
兩天她剛看到一個令她有些震驚的說法,就想和何毓新討論一下。

  男人的精液有助於女人治療抑鬱症,這是不是真的?

  這個話題正中何毓新下懷。他原本就準備過這個話題,只是此前他沒準備要
在今天提起。既然施夢縈主動地挑起了話頭,那麼就算她打亂了自己原先計畫好
的節奏,也無所謂。趁此良機,趕緊把這個話題深入下去。

  「嗯,確實有這方面的說法。在美國有人做過相關的實驗,得出的結論是在
性生活中使用避孕套的女性,比不使用的女性患抑鬱症的概率更高。而這部分在
性生活中陰道不直接接觸精液的女性,和沒有性生活的女性在患抑鬱症的幾率上
卻基本相同。兩組對照,得出的結論,簡單點說,就是是否直接接觸精液,決定
了差異。」何毓新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些所謂的實驗迄今沒有得到任何權威
醫學雜誌的認可,他也只是在網上一些所謂的健康網站裡看到過相關的說法。

  如果是在辦公室,面對自己的病人,他可絕不敢說這些話。

  但在咖啡館的包廂裡,他想怎麼說都行。我是在閒聊啊,又不是在給人看病。
面對施夢縈,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說這些話,何況現在機會送到面前。

  施夢縈可沒覺得他在胡說八道,醫生的見解在她看來是權威的。以上那些話
聽著有些拗口,但她聽得十分認真。

  「精液的成分很複雜,除了精子、糖分、水這些傳統我們理解的成分外,還
包含有性激素、內啡肽等等,其中像內啡肽、雌素酮等成分是有助於改善情緒的。
精液裡還有很多雌性激素,像雌激素、黃體酮,這些成分對抑制、治療抑鬱症有
幫助。女性的陰道組織有很強的吸收能力,精液直接進入陰道後,精液裡的這些
成分會很快被吸收,融入血液,從而發揮它們的作用。」
    
    施夢縈聚精會神地聽,生怕聽漏一個字會導致自己聽不懂整段話。隨即她若
有所思地問:「那就是說在性生活裡,不要使用避孕套是嗎?」
    
    何毓新很認真地解釋:「這些只是理論上的意見。現實狀況下,為了避免懷
孕或者其他性疾病,如果不使用安全套,就需要借助其它手段。像小施你現在的
情況,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生育,在我們國家,女性通常是選擇服用口服避孕藥。
一般我們對服用口服避孕藥總是建議要慎重的。雖然不宜口服避孕藥的人群種類
中,不包括抑鬱症病人,但畢竟避孕藥會產生一些副作用。你怎麼選擇需要認真
考慮。不能因為精液對抑鬱症的作用,就完全不考慮其他問題。」
    
    也不知道施夢縈是不是聽明白了,只是無言地點頭。

  何毓新看似無意地又補充了一段話:「精液中的激素是經過透皮吸收來發揮
作用的,所以,其實另外一種方式更能發揮精液的作用。直腸壁比陰道壁更薄,
而且直腸末端血管更加豐富,所以直腸的吸收能力比陰道更強。因為肛門性交不
會導致懷孕,所以如果有固定健康的性伴侶,肛交這種方式,更能發揮精液對治
療抑鬱症的作用。」
    
    「啊?」施夢縈對這一點還是難以接受。「肛交」這兩個字在她的字典裡基
本是和「噁心」、「變態」、「痛苦」、「不可能」劃上等號的。

  「當然,這依然還是理論上的說法。我只是把這個事情告訴你。至於接受什
麼樣的性交方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沒有通用性的。」
    
    施夢縈又點頭。

  「另外,我要特別說明一下,精液進入胃部後,等不到它的成分發揮作用就
會被消化掉,如果希望發揮精液抗抑鬱的作用,就不要吞食精液。」
    
    施夢縈皺起了眉頭。「吞食」這個詞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好的回憶。一聽到這
兩個字,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張曾無數次出現在她噩夢中的照片。

  何毓新從沒聽施夢縈說過她的初夜,因此他無法預料現在這個話題會給施夢
縈帶來什麼樣的負面情緒。他還是按自己的節奏說著:「當然,如果去除抗抑鬱
這一條,有醫學報告顯示,高學歷和高社會地位的女性更喜歡在性生活中為伴侶
口交並直接吞咽精液。在確保伴侶健康的前提下,肛交和吞咽精液都是拓展性交
方式的有益嘗試。」
    
    話題到此為止。何毓新特意選在這個時機起身,藉口去衛生間,走出了包廂。

  其實他是為了留下一點空間讓施夢縈消化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這段話是他
刻意說給施夢縈聽的,為的就是要在她的頭腦裡鐫刻下這些意識。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滔滔不絕的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很容易引起施夢縈的不適;
但加入這時再轉到其他話題,卻又很可能迅速轉移施夢縈的注意力和興趣點,大
大減弱這番話的實際效果。

  適當留白是交談中的必要技巧。

  心理醫生還是需要掌握一些交談技巧的。

  但這次何毓新無疑有些失算。他回到包廂後,還沒重新坐穩,就聽施夢縈說
了一句令他十分震驚的話。

  施夢縈問:「何老師,你想不想和我做愛啊?」
    
    她撩了下額前的頭髮,笑容十分嫵媚。

  何毓新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訝異。

  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的施夢縈,有一種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敏銳。和以前相比,她能接收到
更多東西,儘管她對接收到的東西的解讀未必正確,但平心而論,她確實比以前
要更警醒一些。

  就在剛才何毓新用「吞食」兩個字,使她產生反感之後,漸漸的,施夢縈突
然冒出一個過去從沒有過的念頭:「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這個問題很重要。

  施夢縈已經給予了何毓新很大的信任。某種程度上,比起沈惜,她更信任何
毓新。對沈惜,她的感覺是愛——或者說,她自以為是愛。分手之前,她信任沈
惜,但是更多的,是信任他的愛,信任他會對自己好,會站在自己身後,成為自
己的依靠。其實,她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沈惜的能力和見識。

  而何毓新,作為一個學識淵博的醫生,獲得的是施夢縈在能力方面的信任。
她根本沒有發覺——或者發覺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部隊——何毓新的話現在對她有
著十分巨大的影響。

  但是,她突然有了懷疑。莫名其妙的,這種懷疑就鑽到了她心裡。

  如果何毓新對她所說的所有有關「性」的問題,真的是出於想幫她治病的目
的,那還好說;如果他別有所圖呢?

  如果施夢縈發覺何毓新是為了能有機會和她上床而故意牽扯性的話題,那她
是絕不會原諒這個男人的。

  聽了施夢縈的話,何毓新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表示。他嚴肅地沉默了片刻,漸
漸換上一張和善的笑臉:「小施啊,你這個問題很考驗男人啊。如果我們就是單
純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我可能會說,好啊……但是,我們的關係畢竟不那
麼單純。就算我們是在咖啡館聊天,不是在醫院裡做正式的諮詢和治療,但畢竟
我是作為一個為你提供心理方面的諮詢意見的角色來和你接觸的。所以我不能,
而不是不想和你有肉體上的關係。」
    
    施夢縈略帶生硬地笑:「我懂……但這麼長時間何老師給了我很多幫助,我
一直很想和何老師做愛報答一下……」
    
    在她粗糙的設計裡,她也想到何毓新可能會做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辭,但她相
信只要對方心存他念,那麼一定無法拒絕她的再三邀請。

  「小施你想多了。你是徐芃的朋友,我也是徐芃的朋友,只是和你聊聊,給
些建議,怎麼就說到報答上去了呢?再說,作為心理醫生,其實也不光是心理醫
生啦,所有的醫生,都不應該和自己的病人或者諮詢人有太親密的關係。這樣肯
定會影響到我們的判斷能力。所以……別胡思亂想了。」
    
    施夢縈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又聊了一小會,兩人結帳。

  和施夢縈道別,回到自己車上,何毓新立刻撥通徐芃的電話:「你有沒有發
現,最近施夢縈有變化?」
    
    「有啊,她越來越騷了,在我們的計畫中……」徐芃一開始沒有意識到何毓
新打這個電話的意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是嗎?騷不騷的我不太好判斷。但是,她好像變得稍微聰明一點了……她
今天還試探我對她灌輸那些東西是不是對她有企圖。你說會不會是有別人在背後
給她支招?」
    
    徐芃頓時認真起來,直起身:「啊?應該不會吧,她沒什麼朋友。這兩個星
期我跟她來往還是很密切的,下班時間很多時候也是跟我在一起。應該沒什麼人
會給她支招啊……她怎麼試探你?」
    
     何毓新輕蔑地笑,施夢縈的那點伎倆也不放在他的眼裡。

  「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直接問我想不想和她做愛,被我閃過去了。我想,
她這次試探沒成,應該會更信任我。」
    
    「這樣啊……那我估計就是她自己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有了點察覺,然後
就直筒筒過來試探你了。」徐芃基本放心了,「她雖然有點蠢,但也不是完全的
白癡。如果她真那麼笨,我們花這心思設計她,還有什麼意思?」
    
    何毓新「呵呵」笑了兩聲:「話說,我一直沒問,你到底想搞她搞到什麼程
度?如果你只是想多操她幾次,現在基本已經搞定了。我想她現在應該不會抗拒
和你上床了吧?」
    
    「呵呵,光是上床有什麼意思?這賤貨操起來還可以,下次找機會讓你操她
一次。操過你就知道,還不錯,可也就那麼回事。操上幾次就無所謂了。我安排
這些,就是閑得無聊,想看看這個原來一本正經的蠢女人,到底能變得多淫賤。
你沒見過她以前的樣子,我這兒有個妞,管她叫『蓮花婊』,你可以想像一下她
以前是什麼樣的。我就想,能不能把這個『蓮花婊』調教成騷浪賤,能把她玩出
各種花樣,那多好玩。」徐芃越說越開心。

  「好吧,我懂了……不簡單,但應該也不太難。咱們慢慢來……」
    
    徐芃又靠回到沙發背上,「話說,你那套性高潮治抑鬱症的理論,真的還是
假的?」
    
    「當然是假的,在醫院我可不敢對病人這麼說。」何毓新現在心情不錯,也
有耐心解釋,「性高潮能讓女人體內多巴胺、內啡肽、催產素水準上升,從而在
高潮之後一段時間減輕她們的壓力,對因壓力、焦慮引起的失眠也有那麼點幫助。
真正的作用也就那麼點了。剩下的其實都是心理錯覺。絕大多數有抑鬱症的女人,
都是缺愛的,不善於溝通,性格偏執,缺乏自己尋求快樂的能力,性生活和性高
潮會使她們把快樂建立在給她們性高潮的男人身上,讓她們產生被人愛的錯覺。
不快樂的女人有快樂了,沒人愛的女人有人愛了,她當然會覺得心情愉悅。但這
種愉悅維持的時間很短,對抑鬱症也沒有根本性的作用。其實就相當於一針興奮
劑,短時間頂一下,讓她感覺不錯。藥效過去以後,實際上沒半點卵用。而且搞
得不好,會上癮,哈哈。」
    
    徐芃聽得很認真,他得完全聽懂這些東西,才能在接下來對施夢縈的引導中
作出正確判斷。

  聽何毓新講完,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也虧得是你,能把這種鬼話說得那麼
像真的。」
    
    「今天她自己作死,問我男人的精液對抑鬱症的好處。我已經把不妨試試玩
得更開放,包括做屁眼這些事兒都暗示給她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引導她去玩
得更開些吧,她很有可能會接受的。只要她對我的信任不變,那我給她的所有信
息,就算她一時不接受,但她也很難忘掉這些話。只要有人在旁邊適當引導,她
隨時可能會作出改變。」

    
    「懂了!」徐芃對接下來的幾天突然很有期待,「這事真麻煩你了!下次找
機會一定讓你好好玩她一次。」
    
    掛下電話,徐芃眯著眼,想了一會。

  其實,他對施夢縈有沒有得到別人的建議這件事,並不是完全沒懷疑的。前
幾天他去施夢縈家,不小心把手機掉在客廳。手機滑到了一個櫃子底下,他摸手
機的時候時,居然從櫃子底下摸出一片碎紗。

  這片碎紗看上去很像是從自己買給施夢縈的那套睡衣上撕下來的。

  但施夢縈明明告訴她,她不喜歡那套睡衣,已經把它丟掉了。

  這就很詭異。通常來說,就算她再不喜歡,也不太可能直接把一套嶄新的睡
衣給丟掉,更何況還是別人送的禮物。她得是多討厭這套睡衣,才會把它直接當
垃圾丟掉啊?

  這不符合常理。

  再加上這塊碎紗片的出現。

  這兩天徐芃的腦海裡一直有個問號:是誰撕了睡衣?是一個他不知道的男人
嗎?

  徐芃不關心施夢縈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上床了。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無非是
個在調教中的炮友而已。她願意找越多男人操她越好,這意味著她墮落的速度可
能會加速。頂多是以後注意點,多戴套就好了。

  但是,徐芃不得不擔心,這個新出現的男人會不會影響他的計畫?施夢縈願
意多找男人操她是好事,可萬一有一天,她突然只想被其中一個男人操,那就很
悲催了。

  尤其是以徐芃對施夢縈交際圈子的瞭解,他很難想像,短短時間內,施夢縈
能找到誰?這個男人得是既讓施夢縈心甘情願和他上床,又會在各方面受到他影
響的。

  徐芃最擔心的,是這個男人,就是沈惜。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男人存在,沈惜就是最符合邏輯的那個,不是嗎?

  在吃不准施夢縈是否和沈惜舊情重燃的狀況下,徐芃決定暫時先隔離這兩人。
正好這幾天他要去外地為一家互聯網公司的中層幹部上課。因為客戶方受訓人數
眾多,那家公司將學員分成了兩撥。徐芃要把同一門課程連上兩遍。

  他要講的,是一個課時兩天的溝通課程。算上中間休息一天,再算上來回的
時間,他這一趟出門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於是,徐芃就要施夢縈做他的課程助理,陪他同去。

  客服經理客串課程助理這種事,在周曉榮的公司常常發生。當初招人時,課
程助理的崗位就存在人員短缺的狀況。周曉榮應對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讓客服
經理去填補。因此徐芃要求帶上施夢縈,本是很常見的處理方法。但由於最近公
司裡一直有人在傳施夢縈傍上了徐芃,倒是引起了八婆們一陣小小的興奮。

  施夢縈平時很少和同事們往來的習慣,在這時候反倒帶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
好處:她幾乎和所有的傳言絕緣。

  那些只是稍微有些往來的同事沒人會過來多嘴,而和她交情好的孔媛、蘇晨
兩個人,前者最近莫名其妙的低落,連業績都下降了許多;後者才不會讓自己攙
和到這種嚼舌根的事中來。

  所以,施夢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公司裡是個什麼形象。

  徐芃帶著施夢縈到了講課的城市,對方為他們安排好了賓館,照例安排的是
兩個單人房。抵達目的地的那天晚上,徐芃需要再看看備課資料,養養精神,所
以還算老實,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

  但上完第一天的課,對第二天的課程胸有成竹的徐芃,就想要找些樂子。他
溜溜達達穿過走廊,走到施夢縈的房間門口。也許是房間難訂的緣故,這次客戶
為他們安排的房間隔得很遠。

  沒敲幾下,施夢縈就開了門,但沒說半個字,一閃身又鑽進了衛生間。

  徐芃施施然走進房間,在門廊過道上駐足,看向衛生間裡。

  施夢縈穿著一件單薄的真絲睡衣,透過沒有系緊的前襟,可以確定她並沒有
穿胸罩。雙乳毫無束縛地挺立著,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微顯下垂,勾勒出一個
自然飽滿的曲線。她的頭髮微濕,隨意地盤著,用一個銀色的髮夾夾住。

  她已經去除了白日的妝容,素面朝天。她急於回衛生間的原因,就在於開門
前她剛撕開了一包膠原蛋白補水保濕面膜,正準備讓自己的臉喝些水。

  往下看,睡衣的下擺剛好能遮住施夢縈的臀部,因為屁股豐碩的關係,施夢
縈的腰有一種驚人的纖細感,實際上不過是既視對比後的錯覺。黑色的絲質內褲
緊緊地繃在身上,給人一種隨時可能被撐裂的感覺。

  「在敷面膜啊?」徐芃也走進衛生間,貼在施夢縈身後,一邊沒話找話,一
邊把手搭在施夢縈的肥臀上,不住地撫弄著。

  在三個月之前,施夢縈絕不會容忍這樣的動作。哪怕在熱戀時,沈惜這樣撫
摸她,也會令她不適。但現在,施夢縈仿佛已經完全習慣了,不動聲色地將面膜
覆在臉上,小心翼翼地把每個邊邊角角都捋平,順便把殘留在手上的面膜液抹在
手腕上。

  見施夢縈的雙手空了出來,徐芃就把身子貼得更緊,環抱住她的腰,捉住施
夢縈的右手,拉到自己下身,隔著褲子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已經開始發脹的肉棒上。

  施夢縈在鏡子裡白了徐芃一眼:「出去出去!我馬上就出來,你擠在這裡礙
事!」
    
    她語氣中顯得很是不耐,但臉部卻很僵硬,不敢做什麼太誇張的表情,生怕
影響面膜的效果。不過反正她現在就像戴著一個白色的假面,別人也看不到她的
表情。

  徐芃不易察覺地笑。這是不久前在床上還像一條死魚,無比厭惡男人觸碰她
的施夢縈。

  何毓新說得沒錯,如果只是想要多搞她幾次,現在其實已經基本算大功告成
了。但這樣怎麼夠?周曉榮還沒幹過她,何毓新也沒有,還沒在她嘴裡射過,還
沒和她試過3P,還沒玩過她的屁眼,還沒讓她像狗一樣在地上爬過,還有那麼
多花樣沒玩過!施夢縈身上有無限可以挖掘的可能性啊。

  對於像徐芃和周曉榮這樣的男人來說,對女人的欲望,早就已經不在陰道上
了。

  周曉榮的興趣點完全在屁眼上,任何一個能肛交的女人對他來講都是寶。

  而徐芃的興趣則是玩弄和改變。有什麼比掌控一個女人的欲望,改變她的人
生更有趣呢?

  以前都只是零敲碎打,施夢縈是他完整計畫下的第一個作品。

  只是一切要按部就班,絕不能心急。

  還得繼續努力!

  徐芃笑嘻嘻地緊握施夢縈的手腕,不讓她將手抽回,繼續讓她在自己肉棒上
摩挲。順手撩起她睡衣的下擺,勾住施夢縈的內褲邊緣,用力一拉,半邊屁股就
暴露出來。

  施夢縈一把按住徐芃的手,不讓他繼續拉扯自己的內褲:「別弄!拉壞了!
我沒帶幾條替換的!你出去出去!我馬上出來,出來就讓你弄……」
    
    話沒說完,她的耳朵突然被徐芃吸住。他靈活的舌頭從她的耳垂滑過,沒有
觸碰她臉上的面膜,而是一路向下游走到脖頸、肩膀……

  施夢縈閉上了嘴巴,半閉眼睛,癱在徐芃懷裡。她半邊身子發軟,呼吸也變
得粗重,面膜下的臉漸漸漲紅,一直蔓延到脖子、鎖骨,直至胸部似乎都變得緋
紅。無需徐芃繼續控制她的手,她自然而然開始隔著褲子揉搓起徐芃的肉棒。

  她的內褲已經被徐芃扯到了膝彎。從鏡子裡可以看到睡衣下擺冒出的那叢濃
密烏黑的陰毛。徐芃的手指早就順著光潔的股溝溜進緊致的肉縫中,不停地揉弄,
指尖漸漸濕滑柔膩起來。

  徐芃解開自己的褲子,把肉棒釋放出來。還不等他做下一步的動作,施夢縈
一把捏緊肉棒,使勁擼了幾下,包皮因為受到大力的拉伸而完全展開,露出了肉
紅色的龜頭,顯得十分猙獰。肉棒在施夢縈手中變得更加粗大,硬硬的向上翹起。
她加快擼動的速度,像在證明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女人似的。

  「來,吃香腸吧!」徐芃拍了拍她的屁股。

  施夢縈早就明白「香腸」指的是什麼,她半睜開已經顯得迷離的雙眼,有氣
無力地哼出一句:「出去吧,到床上去……」
    
    徐芃也不回答,而是扳轉她的身體,按著她的肩膀往下壓。他能感受到身前
這個女人的抗拒,但在他持續用力下,她反抗的力量漸漸消弱,慢慢矮下身體,
直至曲膝跪倒在衛生間的地磚上。

  施夢縈的口交技術只能說很一般,但和過去相比要算進步很多。她臉上依舊
覆著面膜,肉棒出入口腔時,會不時地擦碰到冰涼的面膜,徐芃出乎意料地沒有
被白麵鬼似的施夢縈搞得失去欲望,反而愈發興致勃勃。這還是他第一次插入一
個正戴著面膜的女人的嘴。

  施夢縈努力在龜頭頂端舔舐著,像在吃一根香甜的棒棒糖似的。她的舌頭每
次經過龜頭最前方的縫隙,肉棒都會不由自主地跳動一下。

    徐芃在她後腦輕輕拍了一下,她會意地將肉棒含入口中,伴隨著一陣令人小
腹脹熱的「咕嘰咕嘰」的吸吮聲,施夢縈唇邊漸漸蓄起了從口腔裡被擠出的唾液。
她吐出肉棒,一條細長的水絲牽在她的嘴角和肉棒之間。肉棒上亮閃閃的全是她
的口水。

  到了這時,已經熟悉了彼此肉體的男女不再需要其他的花樣。

  施夢縈略顯失神但又極為熟練地站起身,扶著洗臉池檯面,俯身翹高了屁股,
徐芃扶著肉棒,在她股間頂了兩下,熟門熟路地找到入口盡根而入。

  今晚的第一次,他只想先射上一發解解悶。所以他也沒搞什麼花頭,結結實
實地插了十來分鐘,在施夢縈肉穴中噴出了第一發精液。

  除了射精,徐芃還是想著其它更重要的事。

  和施夢縈躺到床上,東拉西扯地閒聊。徐芃有意識地把話題往沈惜身上扯。

  令他放心的是,施夢縈對沈惜的情感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以往的眷戀和不
舍,一大半化為了失望與不憤。哪怕在屢次看到沈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她對
他也不曾有過這樣明顯的怨憎。

  如果存在一個和施夢縈有親密關係的男人,應該不是沈惜。

  是誰?徐芃現在不想馬上去探尋。遲早會知道的。只要不是沈惜,就好辦。

  施夢縈對沈惜有了強烈的怨憎?那更好!

  「想不想讓他感到後悔難過?」徐芃一本正經地問。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6-20 15:11     標題: 情慾兩極 (13)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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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6/06/20 發表於:sexinsex.net

    
    寫在前面:
    
    上午很早就想發了,發現有一位大神刷了三個小時的留言,足足刷出五六頁,
生怕一個不留神新帖就被淹了,這才等到現在。
    
    之前的時間,有一半時間,兄弟我謀生去了。吃飯問題還是要優先解決啊!
另外一半時間嘛,兄弟我承認對不起大家,沒有用心寫作……有位大哥很善意地
鼓勵我慢工出細活,太汗顏了……兄弟我在看歐洲杯,這一個星期活的是法國時
間,但總算還是湊出了一章,不至於讓大家過於失望。
    
    其實,我對六月無論多忙一定要攢出至少一章這一點是有一點執念的。因為
本文第一章開始的那一天,在兄弟我的大綱設定中,是2014年6月26日,
一切的故事從那一天開始。六月裡,當然要有一章,以做紀念。
    
    突然就從人生區到作者區了,也是一個鼓勵,作為成績很一般的一部作品,
是有一點點不好意思的。謝謝所有人的支持。
    
    WF82老大之前在留言裡,曾經說我的第八章,算是第一部分的結束。我
很喜歡這種劃分方法,照這樣來看,本文的第二部分再有兩章應該也要結束了。
在我最初的計畫中,最原始寫作衝動下,想寫的那些東西,已經過半了。但感覺
故事遠遠還沒有,尤其是增加了像孔媛和裴語微這樣原本大綱裡純粹是路人,但
現在已經十分重要的人物。希望得到更多地建議,以便故事能更好地發展下去。
    
    最後照慣例是制定一個目標。已經轉移到作者區了,似乎應該更有出息點,
這樣吧,這一次的目標就定在50個紅心吧,哈哈,真心感謝大家的支持。
    
    還是那句話,其實相比起紅心而言,更期待有價值的留言。一個有整體框架
的色文,需要更多細節上的創意來完善總體的品質!
    
    另,作者區好像已經有作品傳送門了,所以兄弟我就不弄前文連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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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照

  周曉榮最近很煩,各種不痛快都集中在短短幾天中一齊光臨他的生活。

  首先,是原本儲備豐富的女人資源一夜之間變得很緊張。

  程莎年近古稀的老公公前些日子摔斷腿,住了院。她的海員丈夫前些日子出
海了,現在也不知是在前往南美海域的路上,還是已經到了目的地。她丈夫的姐
姐遠嫁去了廣州。一個公公在醫院,一個兒子讀小學,一老一少的事如山般都壓
在她一個人身上。

  最近兩個星期,程莎已經請過三次事假,當然也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能陪老闆。

  周曉榮也不會禽獸到在這種時候還要去纏著程莎。

  還有孔媛,這一個月突然陷入低潮。整天在公司悄無聲息,任何人稍不留意
就會完全忽略她的存在。每天一到下班時間就回家,不加班,不應酬,甚至連續
兩次在需要去外地跟課時特意和同事調班。程莎在忙家事之餘,還要應對這麼一
個對工作挑三揀四的下屬,自然十分不滿,在周曉榮面前也嘀咕過兩次。

  憑過去一年的工作業績,周曉榮不會把孔媛怎麼樣。誰還沒個厭倦低沉的時
候?何況他也看出來了,孔媛的糟糕狀態不光出現在工作上。這些日子裡,無論
他明示還是暗示,孔媛都不接他的茬,怎麼都不肯再上他的床。

  公司裡當然不止這兩個女人能玩,但能完全滿足周曉榮的癖好,上下前後三
個洞都能痛痛快快玩的,就這麼兩個,偏偏最近一個能碰不得!

  煩人的是,徐芃最近一次次向他描述每次操施夢縈的細節。

  真是同人不同命!

  當然,說實話,周曉榮倒也沒覺得能操施夢縈是件多爽的事。這個裝模作樣
的賤貨全身上下的皮肉他都已經看過摸過,雞巴也已經插過她的嘴。說真的,單
說施夢縈爛到家的口交技術,周曉榮對她就興趣寥寥。唯一還能勾起周曉榮一點
性致的,就是她平時那副賤兮兮的故作清高的模樣。

  越是這樣,周曉榮越想狠狠操她一回。

  但也就是這樣而已。

  說白了,周曉榮想操的不是施夢縈這個人,而是她給自己塑造出來的樣子。
操她一次,讓她知道她自己其實也就是個欠操的賤貨,周曉榮就滿足了。

  別的,他還真沒想從施夢縈身上獲得。

  照徐芃的說法,他調教施夢縈的計畫正在進行中。火候還差一些,但進展很
好,應該很快就能讓周曉榮痛快玩一次了。反正徐芃已經作出承諾,如果施夢縈
自始至終不肯被人「開後門」,那沒辦法;可只要她鬆口,那麼這個女人屁眼的
第一次,肯定留給周曉榮。

  周曉榮很期待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好了那一瞬間他要對施夢縈說什麼。

  所以,與其說他嫉妒徐芃能玩玩施夢縈,倒不如說他期待徐芃能再多玩玩這
女人。他玩得越熟,到時候自己玩得自然也就越爽。令他略微有些不滿的,只是
眼看著徐芃這些日子玩得不亦樂乎,自己的身邊好玩的女人卻莫名其妙地沒了。

  還好,周曉榮手頭還剩下一個高萌,他還能在這個主動送上門來的離婚少婦
的屁眼裡泄火。雖說,細論起來,高萌並不是周曉榮的菜。巴掌臉,尖下巴,細
彎眉,鳳眼,矮個,身軀瘦小,還是個平胸。

  論長相,周曉榮喜歡那種有些洋氣有些野性的;論身材,當然是喜歡豐滿型
的。從身材角度看,施夢縈的身材,是OK的,就是態度太成問題,基本就是個
性冷淡。這一點讓周曉榮倒了胃口。

  而回到高萌身上,她從長相到身材,對周曉榮來講,都恰恰卡在及格和不及
格之間。實在有點像雞肋,棄之可惜,但確實食之無味。

  但高萌偏偏有一個很多女人比不了的優點——恰恰是周曉榮最看重的——屁
眼可以隨便玩,而且她自己也樂此不疲。

  好吧,總算也是個屁眼,總能過過癮。

  周曉榮不免常常沮喪地想:這年頭,肯讓男人玩屁眼的女人怎麼就那麼少呢?

  缺女人,還在其次,更令人頭疼的問題,是老爹老娘開始催婚了!

  周曉榮今年二十八歲。二十五歲以前,父母從來沒和他提過「結婚」這兩個
字。最近兩三年,父母開始偶爾對他提及「結婚」這個話題,但也不怎麼急迫。
畢竟,作為一個大城市的男人來講,三十歲前不結婚也很正常。何況雖然二老不
完全清楚兒子的生活細節,但也清楚他並不缺女人。既然廣泛撒網,總有一天會
撈上來個啥吧?

  可從這一年的春節開始,父母開始不斷念叨這個話題了。最近一兩個月,這
個趨勢越來越嚴重,幾乎是見一面就嘮叨一場。

  周家二老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周曉榮這輩子就是在大學時正兒八經地談過兩
個女朋友,此後就再也沒帶任何一個女生回家。周曉榮堂哥周旻的女兒都四歲了,
眼看著自家兒子直奔三十歲而去,卻連個固定女友都沒有,二老當然會心急。尤
其是周媽媽,恨不得兒子馬上就帶個媳婦回家。

  但是問題在於,周曉榮自己可是一點都不著急啊!

  我才二十八歲,急什麼?

  大好青年,事業小成,存款豐厚,房車兩全,身體健康,長得也不賴——雖
說胖點——這種條件的男人會找不到老婆?

  開玩笑!

  我不結婚,不是找不到結婚物件,只是因為,我,還,不,想,結,婚!

  周曉榮給自己定的目標是三十歲開始考慮結婚的問題。在那之前,自己還能
再玩上一兩年。

  雖說結婚以後也不是不能繼續在外頭搞花樣,畢竟沒有現在這樣自由了不是
嗎?周曉榮沒有婚後收手的覺悟,他只是單純從難易程度的技術性角度來思考這
個問題。

  但是,好死不死,這種話不能跟爸媽講啊!

  周媽媽哪還有耐心再等下去?你不結婚是吧?行,可你總得有個女朋友吧?
我們家這麼大家產,你自己現在生意做得也不錯,難道你準備突然找個女人回來
閃婚?那怎麼行?你總得好好談個戀愛,讓爸媽給你把把關吧?你現在還不找女
朋友,什麼時候找?過兩年再找?那還得算上相處的時間,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周媽媽認真一盤算,就認定自己再不干預,兒子結婚問題肯定就遙遙無期。
於是,她果斷出手了。周曉榮當然要垂死掙扎。母子博弈許久的最終結果,就是
周曉榮一敗塗地,周媽媽要親自為自己找兒媳婦了!

  周媽媽第一個看中的,是自己朋友的女兒。一個去年剛從紐西蘭留學回來的
公司白領。上週末,周媽媽拉著周曉榮隨她一道去相親。

  她很中意這個品貌兼優的女孩兒,對方媽媽也對周曉榮的條件很滿意。

  可是,悲催的是,周曉榮對著女孩全無興趣啊!

  細長條的個,乾癟癟的身材,戴著一副古板的眼鏡,除了長得勉強還算秀氣
外,周曉榮在她身上找不出半點吸引自己的地方。

  說她性格好,成績好,工作好?天了嚕的,這是我周曉榮找老婆的條件嗎?

  我又不需要學霸,我又不需要富婆,我又不需要淑女!

  這幾天周媽媽總催兒子再去約那女孩兒出來吃飯看電影什麼的。

  周曉榮一邊應付,一邊頭痛。

  如果說以上這些都只是風月家事,無傷大雅。那麼,接下來這個嚴重問題,
就不由得周曉榮不嚴肅面對,殫精竭慮了。

  最近幾個月來,他公司的業務正在緩緩地走向下坡路。

  大學畢業後,周曉榮一度曾在自己老爸的公司混了一年多,隨即下定決心要
自己立一攤買賣。

  周曉榮選擇的是培訓諮詢這一行。不能不說他的眼光有點毒,恰好趕上了舉
國上下鼓吹創業,推崇管理的風潮,再加上老爸的人脈和自己狐朋狗友們的捧場,
算是很快就把場子撐了起來。而從去年開始,徐芃也帶著一筆資金入夥,公司規
模瞬間擴張了一倍。

  轉眼,自己這家培訓諮詢公司即將迎接五周年慶,這幾年業務增長的速度十
分喜人,在業內也已經有了點小名氣。周曉榮在自己老爸面前也很能挺直腰杆。

  不管怎麼說,不算開公司的本錢,其他成就一大半是憑他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但是,公司的基礎終究還是薄弱。

  最明顯的短板是師資。周曉榮自己沒有上講臺的能力,他和老爸的人脈裡,
要說拉個客戶,那輕而易舉,但要想找到好的培訓講師,卻讓人撓頭。除了自己
的發小徐芃,周曉榮手頭根本沒有現成資源。

  現在公司裡的這些講師,已經是周曉榮篳路藍縷,辛苦拼湊求來的了。

  目前,周曉榮手頭一共有十一個講師,其中算得上金牌講師的,只有四個。
平心而論,一家培訓公司,三分之一的師資力量堪稱「金牌」,已經很不錯了。
可就在這四個講師身上,還存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們幾個大多太年輕了。

  最年輕的徐芃,今年只有28歲;張昊翔剛剛30歲出頭;主講商務禮儀的
女講師方穎淑也才32歲。只有一個主講成本管理的講師邱洛年過不惑。

  不得不說,就管理領域培訓而言,這支講師隊伍太年輕了。徐芃、張昊翔、
方穎淑三人的能力和見識都絕對沒問題,可年齡無法說長就長。年齡,往往意味
著經驗和閱歷。在我們這個國度,在很多人眼中,這些幾乎和能力劃等號。

  要不怎麼會有「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說法呢?

  如果培訓對象主要是新員工,那倒還好。可倒楣催的,周曉榮公司的主要培
訓目標是公司中層以上管理層,只有寥寥幾門課是針對那些年輕的新員工的。

  徐芃、張昊翔、方穎淑三個人出去上課,坐在台下聽課的學員——只要是企
業中層以上——幾乎就沒有比臺上講師更年輕的。如果是國企客戶,這個問題還
會更明顯。

  你讓那些學員向臺上那個看上去根本沒幾年社會閱歷的小年輕學管理?

  如果是靠人脈斂來的客戶還好,畢竟有熟人的臉面在。那些通過正常市場途
徑拉來的客戶,第一次見到徐芃他們的時候,態度裡總有難以掩飾的懷疑。

  雖然大多數客戶聽完徐芃他們的課後,總是不吝褒揚,其中也不乏真心表示
讚賞的。可還是會有不少人,當面客氣地說聲「課講得不錯」,轉過身卻不再購
買周曉榮公司其他的課程。

  於是周曉榮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以程莎為首的市場拓展隊伍,拼死拼
活,費盡唇舌,甚至有時候還得付出點大家心照不宣的代價,辛辛苦苦拉來新客
戶,穩定性卻差,保有率不高,客服的後續跟進工作難度很大,尤其是能簽下長
期合作協定的不多。

  對培訓公司而言,穩定的客戶最要緊不過。

  四年前,程莎能一舉成為客服總監,就是因為她一舉為公司拿下了一個重要
的穩定客戶。

  那一次的對象是一家在各地擁有大量分公司的國企。一旦能打通總公司的通
道,就等於拿下了他所有的下級企業。偏偏這公司負責聯繫培訓事務的部門領導
油鹽不進,死活不肯把培訓業務交給周曉榮的公司。程莎判斷繼續和這個部門領
導糾纏是沒用的,靈機一動,通過關係找到了主管副書記。

    這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倒也乾脆,直接問程莎能給什麼好處。程莎豁出去讓
這老頭兒操了三天,成功拿到一個長達三年的大單,覆蓋這個國企下屬十幾家分
公司,每年平均不少於1500個課時。

  當然,合同成立後,除了紙面上雙方各自的權利義務外,程莎每季度總要跑
去被這副書記幹個一兩天的。這真是個苦差,那老頭兒身子早就虛了,每次程莎
都得拿出全身騷勁,累出兩三身汗,才能換這老頭半硬不硬地插上三四分鐘。而
這老頭兒又花心不死,每次都想多幹幾次,要想讓他第二次硬起來,程莎想死的
心都有。偏偏這老頭兒對周曉榮公司其他女人不感興趣,只盯著程莎一個。

  去年,這個合同又續簽了兩年。直到現在,與這家國企的合作,依然是周曉
榮公司三個最穩定的收入來源,堪稱「現金牛」。在這點上,程莎居功至偉。

  穩定新客戶難度大,長期合作物件少,這個問題本來就一直讓周曉榮很擔憂。
本來想著隨著這幾年公司口碑的建立,徐芃、張昊翔他們年齡的增長,一切都會
向好的方向發展。

  沒想到,今年以來的景況,不能不令周曉榮感覺到危機感撲面而來。

  眼看就要到十月,馬上就是下一個年度的課程推廣季。可是先不去說程莎、
孔媛這兩大市場推廣主力現在各有各的問題,昨天接到的那兩個電話,就讓周曉
榮陷入「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恐懼。

  兩個老客戶特意打招呼,明年不會再和周曉榮公司續約。

  這兩家也都是國企,規模不算太大,但是因為都是走老爹的關係,所以勝在
穩定。但昨天他們在電話裡說得明白,他們不是在拿捏什麼,不是索要好處,單
純就是因為現在國企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幾年,從上到下卡得都死,國企被盯得
很緊,稍有些規模的國企,連以前再正常不過的「小金庫」都忙不迭地撤銷。以
前很多睜一眼閉一眼的支出,現在查得都嚴,動不動就要招投標。對很多企業來
說,實際上並不必要的幹部培訓,就成了務必要砍掉的支出項目。

  少了這兩個老客戶,倒不至於令周曉榮的公司傷筋動骨,但他敏銳意識到,
整個市場態勢都不太好,而自己的公司好像已經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公司現在面
對的就是發展瓶頸,闖過去了,整個公司也許都能往上跳一層;如果闖不過去,
說不定突然間這家公司就完了。

  所以這種時候,周曉榮十分謹慎,也十分緊張。他必須要準確判斷當前的整
個態勢,還要精准分析自己公司的優缺點,然後在當下現實的市場狀況下,為公
司找到接下去最合適的路。

  是開發新的課程,是招聘新的講師,是開闢新的培訓領域,還是索性脫手變
現進入另一個行業?

  在別人無法觸及的空間裡,周曉榮的大腦整天都在激烈地運轉著。

  別看周曉榮平時一副不太著調的樣子,也別看公司裡很多人都覺得徐芃比他
更像老總,事實上,周曉榮才是這家公司真正的主心骨。

  徐芃自己都承認,講管理,自己行,真的搞經營,他的能耐或許還不及周曉
榮的一半。所以別看徐芃占了公司幾乎一半股份,但他除了課程業務以外,很少
插手經營管理,頂多在招聘面試、團隊建設、客戶接待的時候發揮一下特長。

  公司的大方向,人力、財務等最關鍵的權力,自始至終都掌握在周曉榮手裡。

  有人說,不能和朋友一起做生意。

  徐芃和周曉榮都是管理專業出身,他們很清楚這個道理,但既然出於某些原
因,兩個人現在已經處在一個攤子裡了,就得盡自己的力量把一切問題都捋平。

  周曉榮很注意維繫徐芃在公司裡的地位,甚至從來沒有在員工面前說過一句
和徐芃的意見相反的話,即便徐芃根本沒有任何管理層的頭銜;而後來入股的徐
芃,主動提出不在管理層任職,僅僅側身于講師隊伍,極少插手周曉榮權力領域
的事務。

  在最簡單的女人領域裡,周曉榮為他組織接風後,徐芃再沒單獨找過程莎。
這不光是考慮到程莎是周曉榮的禁臠,更重要的一點在於,程莎也是周曉榮一手
提拔起來的心腹,管著對外聯絡最重要的客服團隊。

  徐芃也從沒把手伸到財務領域,甚至小心地避免了和公司管財務的女人上床。
許茜是周曉榮公司裡少有的,家境不錯,在職業領域對老闆根本無欲無求,但一
點都不介意陪老總上床的欲女。但是徐芃卻盡可能和她保持距離,頂多也就是在
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偶爾開開玩笑揩揩油,最親近的一次,是上次在酒吧玩真心
話大冒險時,讓許茜在衛生間把自己的的精液吸了出來,這還是許茜點名到他頭
上的緣故。

  所以,關係到市場判斷,道路選擇這樣的大事,周曉榮不會不和徐芃通氣商
量,但真正的主意,最後肯定還是由他自己來做。

  這種事,聽上去好像不難,實際上做起來充滿未知的巨大壓力。

  所以,最近周曉榮的壓力極大。可就在他最需要排遣壓力的這段時間,能令
他得到最大發洩的女人屁眼卻一個個地消失。

  周曉榮很想念程莎和孔媛的屁眼,他現在十分需要一個美妙的屁眼。

  十分鐘前,孔媛剛從他的辦公室離開。周曉榮把她叫進來,試著問問週末她
能不能來自己家中玩一玩,卻被她再次拒絕了。

  平日裡,周曉榮看上去腦子裡除了性,好像也不剩什麼。但真要說起來,他
玩的女人都是自願爬到他床上的。周曉榮會引誘女人,但不強迫。孔媛既然擺明
了態度,他雖然鬱悶,卻也就此作罷。

  何況,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周曉榮就能回想起一個月前那個晚上,從「雅福
會」出來,孔媛在車上接到男朋友的電話後就匆匆回家。此後又請了長達十幾天
的假。

  一切的變化都是從那時開始的。以周曉榮的精明,當然能猜到孔媛肯定遇到
了麻煩,多半和男友有關。既然後院起了火,總要給她一點時間去收拾殘局。

  心裡會有不耐和不滿,這是難免的,但周曉榮還不至於精蟲上腦,強人所難。

  孔媛能察覺到老總的不耐和不滿。她進公司差不多快一年了,每個月總會陪
周曉榮上一兩次床。她很清楚周曉榮對肛交的迷戀,有時他甚至根本就不碰她的
陰道,就是反復玩她的屁眼。以至於很多時候孔媛藉口出差留在他家裡過夜時,
索性直接給自己塞上肛塞,保持屁眼的擴張度,隨取隨插,不必每次都要從頭搞
前戲擴肛那一套,方便周曉榮隨時可以很順利地插入她的肛門。這樣,孔媛自己
能少很多不適,周曉榮也痛快。

  漸漸的,孔媛看懂了周曉榮對肛交的癡迷,很大程度上在於把這種特殊的性
交方式當作發洩壓力的管道。這種發洩,他無法通過正常的性交,在女人的陰道
中完成。

  記得五月的某一天,周曉榮帶著自己陪大客戶吃飯,本意是希望能鞏固一下
雙方的關係。沒想到就在飯桌上,對方當面提出中止協議,取消了本來談好的接
下來的幾十個課時。

  飯桌上神色不變的周曉榮客客氣氣地送走客人,回到包廂卻變得十分沮喪,
坐在飯桌旁,遲遲不走。

  孔媛在旁邊低聲安慰他,周曉榮突然略顯粗暴地將手伸進她的裙子,剝下她
的內褲,用手指捅她的屁眼,直到中指兩段指節都深入到了菊穴深處。

  屁眼沒經過潤滑和擴張就被手指插入,是極其難受的,但孔媛還是忍下來了。

  周曉榮隨即在酒店開了間房,一進房間就把孔媛按倒在地上,爆操她的屁眼。
因為缺乏前戲的緣故,屁眼幾乎是在緊縮乾燥的狀態下被強行進入的孔媛疼痛難
當,可她的注意力卻被周曉榮當時的狀態吸引住了。

  平日裡嘻嘻哈哈,訴心所欲的周曉榮就像抱著存心破壞的念頭似的,狠狠地
在孔媛的屁眼中進出著,一邊兇狠地念叨:「爛屁眼賤貨!操死你!」孔媛覺得
他的指甲簡直已經摳進自己的臀肉裡,她當時真心相信自己的屁股已經被周曉榮
掐出血來。

  周曉榮罵罵咧咧地念叨了足足十分鐘,才大吼著射了精,然後又把孔媛屁眼
裡大部分精液都摳了出來,捧在手心裡,讓孔媛全都舔吃乾淨。這也是他唯一一
次要求孔媛做這種事。

  孔媛不知道老總現在具體是面臨著什麼壓力,但她隱隱能感到,他心底有一
種壓抑著的焦躁。在自己早就釋放出了那麼明確的這段時間不想和他上床的信號
後,他依然會把自己叫去辦公室,問自己週末能不能去陪他。

  孔媛似乎看到了那夜十分暴躁,心底卻明顯無助的周曉榮。

  但是,即便她感受到了這些,也不會做什麼。

  在孔媛剛意識到自己男友已經起了疑心時,她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減少和徐芃、
周曉榮上床的次數。而在那夜一切都曝光之後,就更不可能再去做這些事。

  一來,吳昱輝現在盯她盯得很緊,除了正常上班外,幾乎不允許她在其他任
何時間離開他的視線;二來,孔媛本身也沒有非要去陪別的男人上床的欲望。以
前那樣做,是出於生活和職業的壓力。現在已經因此和男友鬧翻,誰還顧得上那
一點點壓力?誰會在還沒和男友恢復正常關係前,繼續用肉體去討好上司?

  只不過,孔媛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和吳昱輝恢復正常關係?

  一個多月來,吳昱輝對孔媛很冷漠。他立了很多新規矩,要求她不能去外地
出差,不能陪領導應酬,不能下班後在外面晃悠太久,不能和同事出去玩等等。
除此之外,他幾乎就不再對孔媛說任何話。

  他甚至也不在意孔媛回家後,待在哪個位置,正在做什麼。只要孔媛乖乖待
在家裡,就行。其他的,吳昱輝好像漠不關心。

  只有在突然有了性致的時候,吳昱輝才會想到孔媛。一旦興起,他不會在意
自己正在做什麼,也不理會孔媛正在做什麼,總之就是要立刻提槍上馬。

  很多次,他都一言不發走到孔媛背後,扒開內褲,直接把肉棒往肉穴裡塞。
即使自己的肉棒被乾燥的屄肉摩擦得澀疼,他也無所謂。無法解釋這樣做愛究竟
能有什麼快感,但吳昱輝就是想這樣做。

  有一次孔媛正和程莎通電話。程莎家裡最近雜事繁多,很多工作只能交待出
來,讓下屬們去做。有一家以前一直由她負責的客戶,又到了週期性溝通的節點,
她正向孔媛交待這家客戶的基本情況,以便她這幾天上門拜訪。吳昱輝突然就過
來把孔媛按倒在沙發上,連內褲帶睡褲一塊扒下,直接開幹。孔媛只能找個理由
先掛掉電話,等吳昱輝發洩過後,才再次把電話撥回去。

  還有一次,吳昱輝在衛生間大便,突然叫孔媛進去給他口交。孔媛希望能等
他擦乾淨屁股,離開衛生間後再幫他弄,可吳昱輝非要坐在抽水馬桶上,讓孔媛
跪在邊上給他舔。抱著彌補自己過錯的心思,孔媛屏住呼吸為他口交。但十幾分
鐘的時間裡,她不可能一直屏著氣,何況還要做口交這種很費氣力的事。幾乎整
張臉就停在馬桶正上方的孔媛被臭氣熏得都麻木了。

  只要能忍耐的,孔媛現在都盡可能忍下來。

  畢竟,確實是自己做錯了事。你可以說自己做那些事有怎樣怎樣的無奈,但
是,錯,終歸是錯。

  可孔媛沒有從忍耐中得到任何正面的回饋。

  以前做愛時總是找各種理由不戴套的吳昱輝,自那晚以後,再不需要任何提
醒,每次都會主動戴好安全套;那晚之後,他再也沒有給孔媛口交過一次,只要
他自己硬了,就是開始做愛的信號,他不怎麼關心孔媛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都算了。最嚴重的問題在於,吳昱輝現在完全沒有任何與孔媛交流的興
趣。

  孔媛一度曾擔心吳昱輝會不會去公司找周曉榮,畢竟很多男人在知道自己女
友和別人上床後,很容易熱血上頭要去找對方麻煩。但過了幾天,她就發現吳昱
輝好像根本沒動過那種念頭;孔媛也想過吳昱輝會不會要求自己換工作,離開那
個和自己有肉體關係的老闆。她認真地考慮了,一旦吳昱輝真的提出這種要求,
自己是不是應該為挽回這段感情,真的離開周曉榮的公司。可吳昱輝也沒有這樣
做。

  現在,吳昱輝除了看著孔媛,還有就是要和孔媛上床外,沒有其他任何話想
對孔媛說。孔媛漸漸明白,自己對吳昱輝來講,所有的價值好像都歸結到最後兩
個點上:第一,他們兩個現在的生活都要依賴孔媛的收入;第二,自己的陰道,
也僅僅只是陰道,對他還有一點點用。

  在一段感情受到傷害後,只要不是抱著一拍兩散的心思,犯錯的一方當然應
該付出最大的耐心和誠意,去彌補自己對另一方的傷害,當然要給另一方彌合傷
口的時間,等待他最終的原諒。這些對孔媛來說,都沒有問題。

  但是,如果其中一方根本沒有任何交流欲望時,兩人間的裂縫究竟該怎麼彌
合呢?

  孔媛絕望地發現,自己好像比施夢縈更可憐。

  至少施夢縈分手後,每到心思鬱結,情感崩潰的時候,總可以找自己傾訴。

  可自己能找誰傾訴呢?

  整個的午飯和午休時間,孔媛都坐在辦公桌前靜靜發呆。以她的個性,當然
不像施夢縈那樣在公司裡幾乎就是個孤家寡人。她有很多朋友,可從中找不到一
個能交流這樣隱秘心事的。

  施夢縈和徐芃一起去外地上課了。而且,即使她沒有出差,孔媛也不會向施
夢縈傾訴什麼。

  一來,孔媛無法對施夢縈坦白自己和周曉榮還有徐芃的關係;二來,她心知
肚明,施夢縈絕不是一個好的傾訴物件。

  孔媛剛到這家公司時,施夢縈很早就對她釋放了善意——後來她才知道,是
因為沈惜在和她吃過一頓飯後,覺得她是一個可交的女孩,施夢縈這才刻意來與
她交往。

  施夢縈的學歷不錯,人長得漂亮,外在氣質也算優雅,性格簡單,沒有什麼
算計人的心思……孔媛很自然就和這樣一個女孩子成了朋友,她原本就是一個善
于交朋友的人。她在公司裡人緣不錯,可由於施夢縈在公司裡幾乎只有她這一個
好朋友,所以在很多人眼裡,她倆的友誼似乎顯得格外突出。

  時間一長,孔媛當然能看出施夢縈作為朋友的一些不足。

  施夢縈時不時會表現出一些天真、自我和不通人情,但總的來說,問題並不
嚴重。孔媛覺得,這就是一個單純而有人寵的城市女生而已。

  但自從施夢縈和沈惜分手,孔媛卻分明感到施夢縈身上的缺陷開始放大。

  她不是什麼壞人,她仍然性格簡單,沒有算計人的心思,但同樣的,施夢縈
也沒什麼關心別人的心思。在她的世界裡,好像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施夢縈沒有
耐心,沒有能力,沒有心意去體察別人的心情,站在別人立場上為別人著想。

  孔媛當然還把施夢縈當朋友,哪怕慢慢認識到她身上的那些缺點。只是,一
條看不到的線漸漸劃在兩人之間。

  最近施夢縈和蘇晨走得很近,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和孔媛漸行漸遠。

  在她來到這座城市後,孔媛第一次感到刺心的孤獨。

  她緩緩地滑動著手機屏,翻著通訊錄,試圖從中找出一個能讓她感到親切的
名字,但始終徒勞無功。

  突然,孔媛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沈惜」這兩個字。電話號碼是一個月前在體育館巧遇沈惜時拿到
的。

  孔媛還記得那天在夕陽下,沈惜淡淡卻溫暖的笑容。

  她有點出神,下意識般把手指按到了那個名字上。

  電話撥了出去。

  一秒鐘後,就在第一聲「嘟」響起的同時,孔媛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

  我真是瘋了!怎麼會打電話給沈惜呢?打給他,我要說什麼呀?

  沈惜,只是我一個朋友的前男友而已!事實上,他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個
陌生人啊!

  何況,孔媛也記得,那晚在「雅福會」,自己坐在周曉榮身邊,有一些不雅
的舉動,落在沈惜眼中。

  不知道為什麼,孔媛覺得那些場面被沈惜看到,特別難堪。

  那晚以後,她很怕再在什麼地方遇到沈惜,更不敢再主動與他說話。

  孔媛走到這一層樓的大落地窗邊,手扶圍欄,望向窗外。

  天地陰晦,大雨滂沱。

  這一天,上午九點前還有些陽光,突然間烏雲密佈,十一點左右就開始下起
瓢潑般的雨。

  在這種日子裡,書店的生意總是很差。上午十點前還有過五六個客人,隨著
雨越下越大,街上來往的行人都幾乎絕跡,更不會有什麼人會選這種時候來逛書
店——起初還進來過幾個一看就知道是避雨的客人。但隨著雨勢漸大,且完全不
見停止的意思,連避雨的人都沒了。

  把一些新進的書籍擺放好,閑著沒事的店員鄒贇和趙涵就坐在收銀台閒聊。
沒有客人,對他們來講某種程度上也是好事。

  沈惜也和他們一起聊了會,吃過中飯,就把自己關進了店長辦公室。

  書店一角隔出來的這間小辦公室雖然簡陋,基本的設施像辦公桌、筆記本電
腦之類的還是齊全的。

  沈惜上了會網,覺得無趣,合上筆記本,開始發呆。

  如果雨繼續這樣下的話,今天估計是不會有什麼客人了。

  自己是不是早點走呢?

  過幾天就是沈惋的生日,自己可還沒有準備好生日禮物!

  認真想想還有些好笑。

  沈惋的生日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嗎?每年自己給姐姐準備禮物的同時,沈惋肯
定也在給自己挑禮物。

  沈惜不知道其他雙胞胎在過生日的時候,是不是彼此間也互贈禮物。

  記得十二歲那年,沈惋、沈惜曾略帶孩子氣地互相約定,今後每年過生日,
誰都不要為另一人準備禮物,就當彼此兩抵,省得麻煩。

  但這個約定只在兩人十三歲生日那年生效。

  自從兩人十四歲時父親去世後,他們又不約而同開始為對方準備生日禮物。
哪怕沈惜在英國的那幾年,都不例外。

  要是放在往年,眼看著三天后就是兩人的生日,沈惜的禮物早就準備好了。
今年確實有些怪。或許是因為和施夢縈分手後,整個生活節奏都沒調整好,直到
此時,沈惜居然連送什麼都還沒想好。

  前年,沈惜送了沈惋一套自己在英國留學時認識的瑞典年輕設計師設計的磨
砂玻璃花瓶。現在這套花瓶擺放在沈惋家的客廳、書房、臥室各個房間。

  去年,沈惜送的是一套自然主義設計風格的檯燈。現在這幾盞檯燈每晚點亮,
沈惋在燈光下讀書,諾諾在燈光下畫畫。

  今年的禮物,原本沈惜是有計劃的。他想親手做一本手工線裝書。反正自己
手頭有足夠姐弟倆的照片,他也能寫出足夠漂亮的文字,湊一本薄薄的書沒問題。
可諸事變化,沈惜一直沒能騰出精力和心思去做那本手工書。

  週六就到生日了,這時才開始動手明顯不趕趟了。

  那,改送什麼呢?沈惜沒概念了。

  沈惜正在傷腦筋,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只響了一聲,就掛斷了。

  在沈惜的經驗裡,這種電話基本上都是陌生外地號碼打來的騷擾電話,反正
他從來都不理會,因此聯手機都懶得去摸。

  他的心思還在禮物上。選禮物這種事其實十分需要創意。沈惜深知,這種時
候一味傻坐呆想是不會有什麼好答案的。所以,他的眼神不停地在辦公室的各個
角落搜尋:牆上掛的畫,牆角擺放的平安樹,天花板的節能燈,辦公桌上的筆筒
……

  他需要靈感的刺激。

  突然,手機又響,再次打斷他的思路。

  這次是短信。

  沈惜帶著「十有八九是系統短信」的想法,隨手點開,卻發現這條短信是施
夢縈發來的。

  「有沒有收到我的郵件?」
    
    沈惜有點莫名其妙。愣了幾秒鐘,回了句:「什麼郵件?」
    
    「我昨天晚上給你發的郵件!」
    
    「哦……哪個郵箱?」沈惜一共有五個郵箱,常用的不過兩個。問題是剛才
上網時,他分別登錄過這兩個郵箱,沒看到有新郵件。

  「你的QQ郵箱!」
    
    沈惜撓撓頭。QQ郵箱這個東西真的很雞肋。畢竟只要有一個QQ號,就能
自動在騰訊開通一個郵箱。沈惜幾乎從來沒有用過QQ郵箱。事實上,他也有好
些日子沒登過QQ了。

  「我知道了。我好久沒上QQ了。等一會我就看。」
    
    隔了大概一分鐘,施夢縈發來短信:「……你好好看吧……」
    
    把手機扔回到桌上,沈惜並沒急著打開筆記本上網。在他想來,可能是施夢
縈把一些想對他說的話,整理成了文字。施夢縈的文筆也算不錯,文風是那種憂
傷散文型的。她確實有把自己的心事訴諸筆端的可能。

  不過她想說些什麼,甚至整篇文章的大致輪廓,沈惜都能想像得到。不必著
急去看。沈惜還是想先搞定禮物的事,然後再去理會施夢縈的郵件。事情總要一
件件辦。反正自己離開書店前一定記得看一下她的郵件,就沒問題了。

  沈惜在腦海裡槍斃了兩個新的禮物創意,短信音再次響起。

  「看郵件了嗎?」
    
    沈惜注意了一下時間,好像只過了六七分鐘啊……他微微一挑眉,施夢縈竟
然這麼迫不及待?這是什麼郵件?

  他微微沉吟了幾秒鐘,先回了一條短信:「現在不太方便上網,一會就看。」
    
    先用這條短信安一安施夢縈的心吧。既然這封郵件可能不太簡單,那麼給自
己多爭取一些時間是很有必要的。閱讀郵件需要時間,閱讀之後可能還需要一定
的思考時間。

  隨即他掀開筆記本,登錄QQ,打開郵箱,點擊郵件。

  出乎沈惜的意料,施夢縈發來的郵件並不是大段的文字。相反,整封郵件簡
單到家,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

  「看過這個,你是什麼感覺?」
    
    什麼跟什麼啊?讓我看什麼?

  沈惜皺了皺眉頭,隨即發現這封郵件有一個大概120M大小的壓縮包附件。

  他的手指在滑鼠上輕輕拂動。對這個附件的內容,他設想了幾種可能,沒覺
得會有什麼麻煩,於是點擊滑鼠,下載了壓縮包。

  壓縮包的檔案名是八個數位,稍加留神能看出就是年月日格式的前天日期。

  沈惜試著解壓縮,發現這還是個加密包。瞥了眼郵件,沒看到施夢縈給了他
什麼有關密碼的說明。稍加思索,他試著把檔案名那八個數位當作密碼輸入,果
然成功解壓。

  解壓後的資料夾裡,有100多張照片。

  無需切換成「超大圖示」,哪怕是在「中等圖示」的查看方式下,沈惜也大
致能看出這些照片是什麼內容。他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即漸漸收攏,眉頭皺緊。

  沈惜猶豫了幾秒鐘,用預覽方式打開第一張圖片。

  一副近乎赤裸的青春女體出現在眼前。周邊的環境顯示這女孩正坐在抽水馬
桶蓋上,照片的最上邊緣只到女孩的脖子,沒拍到她的臉,長髮披下,遮住她的
一邊鎖骨,裸乳豐盈,乳暈很淡,乳頭嫩紅。女孩勉強算穿著內褲,之所以說是
勉強,是因為她已經脫下了一邊。窄小的黑絲內褲掛在左腿上,半遮不遮的,兩
條腿緊緊絞在一起,膝蓋緊閉,小腿岔立,在大腿根部那個位置,隱隱顯露著茂
盛的黑毛。

  說實話,沈惜不能確認這具肉體是不是施夢縈的。

  看著像,他只能這麼說。

  想想很好笑,一個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沈惜對她的肉體卻稱不上熟悉。

  在一群背影中,沈惜能認出施夢縈;在一堆聲音裡,沈惜也能認出施夢縈。
但你拿著張沒有臉的裸體照片給他看,沈惜最多只能說一句:「看著像。」
    
    即便是在眼下這種狀況下,想到這種滑稽的窘境,沈惜笑了。

  自己還真是個挺怪異的人。

  但是,應該不需要刻意確認吧?施夢縈總不會無聊到發一堆別的女人的裸體
照片給他……那是要鬧哪樣?

  點擊「下一張」,第二張照片幾乎是第一張的複製,只是稍稍換了個角度。

  第三張,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第四張,女孩站起來了。鏡頭集中在她的腰部以下。內褲完全脫下,濃黑的
陰毛在兩條豐腴潔白的大腿間顯得格外扎眼。

  沈惜可以確定照片中的女孩百分之百是施夢縈了。他對施夢縈陰毛的形狀還
是有印象的。

  施夢縈這是什麼意思?

  沈惜皺著眉頭思考。從照片顯示的拍攝角度來看,絕不可能是自拍,也不像
用了三腳架。看這些照片的格式和圖元,應該就是用手機拍的。那麼,是誰給她
拍的呢?拍了就拍了,發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沈惜略帶無奈和譏諷地笑。他大致心裡有數了。

  還繼續往下看嗎?

  一百多張呢……沈惜興趣寥寥。他隨手把滑鼠移到右上角的紅叉上,關閉圖
片預覽。但這不能完全遮罩掉這些照片。以中等圖示顯示的圖片,大致還是能展
現出圖片的內容。一百多張照片滿布螢幕,肉光致致。

  沈惜「嘖」了一聲,略感煩躁。看裸照的興趣,他是沒有的。但要是只看頭
四張照片,就不往下看,萬一後面有什麼特殊內容,一會施夢縈打電話或發短信
問起來,自己就一問三不知了。

  沈惜很快就做好決定。

  他跳過很多照片,隨手點開第二排的第三張照片。

  施夢縈還是沒有露臉,但下巴已經出現在照片裡。照片中,施夢縈一絲不掛,
上身微傾,雙乳垂下,穿著高跟鞋蹲在地上,手扶膝蓋,兩條腿放肆地朝兩邊撇
著,將股間的肉穴盡可能地暴露在鏡頭前。

  第二排的最後一張照片:施夢縈站直了身,左手扶腰,右手自乳房以下橫於
胸前,手掌插入左腋下,上臂托起了兩個肥軟的乳房,在鏡頭正面,乳暈顏色雖
淡,卻面積顯得格外大。

  第三排第四張照片。拍照的人似乎躺到了地上,角度是從施夢縈雙腿之間,
從下往上拍攝。清晰可辨的肉縫微微張開,幾縷黑毛亂亂地在肉縫和屁眼之間冒
出來。兩個乳房以不那麼美的姿態出現在鏡頭中。再往上看,房間的頂燈射出刺
目的光,形成一大片不規則的光暈。

  第四排第二張照片:施夢縈跪趴在床上,卻不是用常見的那種撅起屁股的姿
勢,而是兩腿外翻,雙手前伸,乍看像一隻大蛤蟆似的。

  第四排最後一張照片,施夢縈的面孔終於清晰可辨了。她倚在床頭,半側著
臉,眉頭微蹙。兩腿曲在平躺的身體兩邊,大大地張開,兩手放在肉穴邊,扒住
陰唇,向兩邊扯開,將嫩紅色的肉穴深處展露出來。

  第五排第五張照片。這次拍攝的角度又變成從上到下。拍照片的人也終於出
現在鏡頭裡,儘管只有小半個身軀和一截被施夢縈吞入大半的肉棒。施夢縈跪在
拍攝者身前,努力地張開嘴,盡可能深地將肉棒吞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
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鏡頭。

  第五排最後一張照片。依然是從上向下拍,施夢縈大張兩腿,肉棒已經進入
了她的身體。

  沈惜直接跳過接下來的許多照片,點開最後一排倒數第三張照片。

  還是施夢縈肉穴的特寫,肉唇明顯外翻,一股白濁的液體正從肉穴中流出。

  沈惜不記得自己一共看了幾張照片,總之是差不多把這一百多張照片的總體
內容都看完了吧?其他的無非也就是前前後後的一些姿勢、行為而已,應該不會
再有什麼新鮮的。他不由得有點茫然。

  照片上那女孩的面孔,對沈惜而言,當然是熟悉的。

  肯定是施夢縈。

  但沈惜所看到的每一張照片都讓他覺得女孩十分陌生。

  這是他認識的,曾經交往了兩年的那個施夢縈嗎?

  一瞬間,又有一絲難以遏制的不忍和歉疚油然而生。

  是我的錯嗎?

  隨即,喻輕藍一周前對他說的那番話,在他耳邊響起。

  他的神思瞬間清明。

  分手後,施夢縈身上發生的所有變化,都要由我來負責嗎?

  用最現實也最冷酷的方式說吧,施夢縈所發生的一切變化,和我有一毛錢的
關係嗎?她朝好的方向變化,我不會喜悅,也不會欣慰,更不會去求一句感激,
說是我讓你變得更為成熟堅強;同樣,如果她向不好的方向變化,我不會難過,
更不會痛苦,也不會非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說白了,就一句話,兩個人已經沒有關係了呀。

  感慨,當然會有一些。沈惜會遺憾,也會難過。但就像是在讀一個故事,我
們總會為故事中的人物和情節,產生一些情緒上的波動,但也僅此而已。

  看著施夢縈發來的這些照片,沈惜的第一個反應是茫然,第二個反應是感慨,
第三個反應,卻是一絲淡淡的不耐。

  他當然能看穿施夢縈發這些照片過來的目的。作為一個從不憚以最殘酷的眼
光看待世界,從不惜以最現實的心思揣測世人,從不懼以最堅硬的心腸來決定判
斷的人——若非如此,沈惜怎麼能做到眼看著宋斯嘉嫁人而始終閉口不言——他
當然第一時間就猜透了施夢縈心底最深處的那一點點小期待、小哀怨和小惡毒。

  好吧,小期待是抱著最後的一點點希望;小哀怨是無法掙脫分手的痛苦;小
惡毒是為了報復我堅定的態度……我都能理解。

  但沈惜有些不耐于施夢縈採用的手段。

  發照片給我……這是在期待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呢?

  沈惜不得不頭痛於自己應該給予什麼樣的回應。

  如果他表現出自己此時此刻渾不在意的真實心態,對施夢縈恐怕會是一個更
加巨大的刺激。如果真這樣做,那麼在這個由施夢縈發起攻擊的小小回合較量中,
沈惜當然堂而皇之地佔據上風。可這樣一來會令施夢縈受到更大的心理傷害;二
來也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更多後患。

  以施夢縈那種輕易就執意而為,百勸不回的性格,如果她惱羞成怒,自暴自
棄,採取更進一步的激烈行為,並且把每一次的記錄都發給自己,又傷她自己,
沈惜也會不勝其擾。

  沈惜已經把分手後的施夢縈當作一個普通的認識的人了,但這不代表他涼薄
到願意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深淵。如果可能,他還是希望大家能心平氣和地
各自過好各自的日子。

  尤為關鍵的是,在施夢縈走向深淵的同時,她可未必會覺得這是她自己造成
的。她只會加深一個認知,那就是此時此刻一切的遭遇,都與沈惜有關,都是因
沈惜而造成。

  有必要給自己拉仇恨嗎?就為了瀟灑地說一句「你玩吧,老子不在乎」?

  好吧,那就暫時順遂一下施夢縈的心意,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看到這些照片後
的苦惱和難過?她會不會因此收穫一些報復後的滿足呢?

  沈惜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願做。

  如果能省卻麻煩,沈惜不介意稍稍表演一番。哪怕會讓自己看上去不夠灑脫。

  問題是,在沈惜的判斷裡,哪怕這樣做了,麻煩還是不會少。

  施夢縈會在一次小小的滿足後收手嗎?

  如果讓她意識到只要這樣做就能讓自己難過和後悔,她會不會樂此不疲呢?

  如果施夢縈只想著更進一步地傷害她自己,發更多的照片甚至視頻來刺激自
己,那甚至還是小事。

  如果她誤以為沈惜表演出來的那些難過情緒,是餘情未斷的信號怎麼辦?

  沈惜相信,施夢縈絕對可能這樣解讀。

  那只會永無寧日。

  沈惜最討厭藕斷絲連,無窮無盡。

  所以,沈惜很不耐于施夢縈所採用的手段。其實,她發照片過來的意圖,在
沈惜看完第一張照片,心頭沒有並沒有哪怕一絲痛苦和嫉妒閃現的那個瞬間,就
已經徹底宣告失敗了。

  無論沈惜給出什麼樣的回應,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給平靜的生活增添一點點
小麻煩而已;對施夢縈而言,卻是隱形的巨大創傷。她無形中給自己張開了一張
大網,把自己包裹在愚蠢和放縱之間。

  張網容易,收網卻難。

  在付出這樣的代價後,她期待能得到沈惜什麼樣的回應呢?事實上,無論哪
種回應都無法滿足她,她只會覺得什麼都彌補不了她所受到的傷害,然後又開始
再一次傷害自己。這是施夢縈給自己開啟的一個閉環——其實,從她第一次和
徐芃去開房開始,她就開始慢慢走近這個迴圈。

  這個迴圈,其實已經和沈惜會給予她什麼回應完全無關了。

  除非,沈惜和施夢縈重新開始。

  當然,沈惜並不知道施夢縈即將開啟這樣一個迴圈。他只是正在以最真切深
刻的感受,體會著喻輕藍所說「對施夢縈多說了一個『愛』字」這句話,是多麼
正確。

  還沒等他決定究竟採用哪種態度來回應施夢縈,短信鈴聲再次響起。

  「看郵件了嗎?」
    
    沈惜歎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是欠了她啊。

  好吧,分手是我提出的,這就算是我欠的吧。

  「剛看完。」在發出這條短信的瞬間,沈惜突然發笑。他覺得自己的措辭很
搞笑。面對一百多張照片,「看完」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告訴施夢縈,自己認真
地看了每一張照片,仔細欣賞了她每一寸肌膚,每一絲毛髮,每一種姿勢?

  「看過是什麼感覺?」施夢縈提問,其實這就是那封郵件裡唯一的文字。

  沈惜把手機放到一邊,靠在椅背上。在心底,他再次把實話實說和稍作表演
這兩種選擇反復權衡了好幾遍。

  終於,他決定坦然相對,實話實說。

  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施夢縈,實話比謊言更有意義。

  微痛當然好過劇痛,但是,長痛終究不如短痛。

  沈惜不能代替施夢縈去活。

  作為一個已經離開大學,走入社會三年多的成年女人,施夢縈做任何決定,
選擇任何方式生活,把自己的人生導向任何方向,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只應該
是她自己的事情。怎麼活,是她的權利;但選擇了怎麼活以後,承擔選擇的結果,
則是她的義務。

  沈惜不想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上,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別人的人生負責。

  他沉吟了很長時間,嘗試用不同措辭寫了三次短信,卻又全部刪去。他最終
發出的只是短短五個字:「沒什麼感覺。」
    
    「我想,就算……」又寫了四個字後,沈惜停下手指,想了想,還是把這條沒
寫完的短信刪掉。

  沒必要說多餘的話。

  明言了「沒什麼感覺」,就不要再拖泥帶水地給什麼建議,做什麼囑咐了,
多此一舉。

  施夢縈未必不知道自己要對她說的那些道理。

  她希望得到的,自己不能給。既然如此,何必廢話?

  然後,沈惜刪光了電腦上施夢縈發來的照片。略加思考,又把存放過這些照
片的硬碟中的檔都轉移到另一個硬碟,順手就格式化了這個剛清空的硬碟。沈
惜決定,明天要把自己精心收集的套裝軟體帶過來,用專門的防恢復軟體再處理一
下硬碟。

  畢竟這是一台老舊的筆記型電腦,整天就放在書店裡。萬一出個意外,導致
照片外泄呢?

  不懂行的人或許以為格式化硬碟後,檔已經被徹底清空。可沈惜自己就知
道好幾種辦法,在被格式化的硬碟裡恢復刪除的檔。他絕對相信,高手有的是,
誰知道會在什麼地方遇到?

  施夢縈對他已是路人。但至少,沈惜要確保她的私密照片不會從自己這裡泄
露出去。這總是最起碼的底線吧。

  做完這一切,沈惜靜坐,信手擺弄著手裡的手機。他甚至覺得,等待的時間
比預想的要長。施夢縈的耐心好像比以前好一點了。

  沈惜堅信施夢縈在收到自己那條短信後,一定會打電話過來。

  躲是躲不過的,這個電話還是得接。

  這時,沈惜才發現在「未接來電」中,居然有一個孔媛的來電。就是剛才那
個只響了一聲就掛斷的電話。

  「也許是打錯了吧?不然不會只響一聲,後來也沒再……」這個念頭還沒轉
完,鈴聲突兀地響起。螢幕上施夢縈的頭像開始閃動。

  沈惜還保留著這個號碼的顯示頭像。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他不太想接這個電話,因為那意味著他可能又得說無數
廢話。但該面對的,終究還是逃不過。

  苦笑一下,沈惜按下接聽鍵。

  施夢縈無法接受「沒什麼感覺」這個答案。

  她想像過沈惜看到那些照片後可能會有的各種反應。他可能會大吃一驚,他
可能會難以接受,他也許後悔,也許嫉妒,也許憤怒……都行,沈惜作出什麼樣
的反應,施夢縈覺得都好。哪怕他立刻撥電話過來,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都好。

  施夢縈自己都想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

  可她無法接受「沒什麼感覺」這五個字。

  我的付出和犧牲,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嗎?

  這讓施夢縈情何以堪?

  拍這些照片,是徐芃的建議。用他的說法,就是「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自己
的女人——不管是現在的還是過去的——和別的男人親熱時,還能心情平靜,要
麼生氣要麼後悔,總之不會讓他好過!」
    
    把最私密最隱晦最放蕩的那一面暴露在鏡頭前,用照片的方式定格,再送到
別人——哪怕是自己曾經那樣深愛的前男友——面前被觀看被評論被鄙視被嘲
笑……這是施夢縈不敢想像的事。

  她本能地拒絕。

  但徐芃的聲音卻像有魔力般鑽進她的耳朵……

  「無非就是尺度比上次拍裸體寫真時更大一些,少一些美感而已……」
    
    「這一招對男人最靈,甭管他平時怎麼裝逼,一碰到這種事,保證百爪撓心!」
    
    「用你的手機拍,反正照片最後留在你自己手裡,又不會傳出去,怕什麼?」
    
    「就算給你男朋友看了,相信他總不會外傳的吧!」
    
    徐芃說得對。對於「不會外傳」這一點,施夢縈對沈惜有信心。

  上次在香格里拉酒店拍的那套寫真,施夢縈早就拿到最終的成品了。只是最
近一直陷在劇烈的情緒波動裡,寫真拿回來後,也沒有心情細細欣賞,只是隨意
扔在臥室的書桌上。

  鬼使神差般,在香格里拉那夜,蘇晨說的那句話在施夢縈腦海中迴響:「如
果真的讓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看到我和別的男人上床時候的樣子
……讓他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時,他沒見識過的性感……」
    
    還有徐芃的聲音:「男人這種動物,嘴上說得再好聽,下半身還是很能主導
思維的。他可以不要一個女人,但如果這個女人投入別的男人懷抱,還被別人當
成寶,他說不定又會糾結……有些賤男人,說不定會反過來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
再給追回去呢……」
    
    也許,他們說得對……

  是啊,無非就是在鏡頭前展露赤裸的肉體,拍寫真時不是已經裸過了嗎?還
是在完全不認識的男攝影師面前全裸的……

  徐芃說用我的手機拍,那照片最終還是留在自己手裡,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
到……

  每個人都有嫉妒心,徐芃是男人,他應該很明白男人的心思吧……

  最終,施夢縈以一種十分彆扭的心情,同意拍幾張照片。

  只是,一旦開始拍攝,就不止幾張了,漸漸也超越單純拍攝裸體的界限。徐
芃設計了各種姿勢讓施夢縈來完成,最後甚至連口交和做愛時也要拍照。

  施夢縈一度強烈地反對,但徐芃向她解釋:「沒有男人的加入,萬一他以為
你只是找了個閨蜜給你拍照,只是想刺激他呢?就得讓他看到你真的和男人在一
起,才有效啊!」
    
    對此,施夢縈無語以對。

  她沒數徐芃一共拍了多少張照片,等到他再次射精,把手機伸到股間,對著
精液流出肉穴的場景拍了幾張特寫後,才算大功告成。

  時近午夜,徐芃把手機還給施夢縈,施施然回自己的房間。

  最近,他和施夢縈做過好幾次,但還沒和她睡在一起過夜。看施夢縈的樣子,
好像也不歡迎他留下。徐芃樂得一個人睡得自在。

  第二天還有課,不能玩得太過分。

  施夢縈滿腦子胡思亂想,卻又理不清半點頭緒,昏沉沉直到淩晨兩三點時才
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睡眠嚴重不足的施夢縈跟徐芃到上課地點,聯結投影儀,調
試話筒,請學員簽到,分發課件資料,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

  上完課回到賓館,徐芃拿著筆記本來到施夢縈的房間,把施夢縈手機裡頭天
晚上拍的所有照片都導入電腦,幫她選出一百多張品質不錯的照片,設密壓縮後,
讓施夢縈把壓縮包發到沈惜的郵箱。

  然後徐芃讓施夢縈親手把所有照片都刪掉,並且清空了回收站。

  至少最後這一步,令施夢縈感到些許安心。

  今天是徐芃在兩次講課之間休息的日子,作為課程助理也就沒什麼事要忙。
白天,徐芃很善解人意地沒有過來打擾她,施夢縈當然忍不住想要和沈惜聯繫。

  昨晚一發出郵件,她就想給沈惜打電話。

  但連施夢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不敢打這個電話。她生怕從沈惜的聲音裡
聽到一絲他對自己的輕視。

  所以她選擇了短信這種沉默的溝通方式。

  但是一定要聯繫,施夢縈還急著想知道沈惜會給她什麼樣的回應!

  什麼樣的回應都好,唯一令施夢縈絕對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就是「沒
什麼感覺」!

  施夢縈望著手機螢幕發呆許久,終於還是無法忍耐,撥通電話。

  無論施夢縈怎樣情緒激動地追問或質疑,電話裡的沈惜,平靜如常,惜字如
金。沈惜這種對萬事都淡然冷靜的態度,過去施夢縈還很是欣賞,沒想到此刻這
種態度用在自己身上,竟是那樣凍徹骨髓。

  這不是冷靜,這是冷漠甚至是冷酷!

  「我的感覺?我覺得,其實你更應該問問自己是什麼感覺。我是什麼感覺其
實一點都不重要的。」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自己是不是開心。如果你開心,那也挺好,我無話可
說。如果不開心,那何必呢?」
    
    「還是要對自己更好一點吧。別的話,我也想不出什麼要說的了。」
    
    二十幾分鐘的對話,在施夢縈看來有意義的,大概就是這三句。

  她當然沒有說完,她還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沈惜還是堅決地要求掛電話。

  這算什麼?!

  他不關心我到底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嗎?他不想問問我為什麼同意讓男人給我
拍照嗎?他想不到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嗎?他一點都沒有反省過自己對我的
傷害有多麼大嗎?

  施夢縈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爆炸了!她恨不得馬上沖到沈惜面前,把自己肚子
裡所有的話都倒出來,然後質問他,讓他把一切都說清楚!。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而已,畢竟此刻她身處幾百公里外。徐芃還有兩天的課
要上。作為唯一的課程助理,施夢縈不可能被允許先行返回。

  就算要質問沈惜,也是幾天以後的事了。

  把臉蒙到枕頭裡,施夢縈放聲痛哭。

  在電話那頭,沈惜望著被自己隨手丟到辦公桌上的手機,呆了幾分鐘,默然
不動。

  從通話的第七、八分鐘開始,施夢縈就已經開始顯得歇斯底里了,說出來的
話完全失去條理,翻來覆去,顛三倒四。她甚至又開始問自己為什麼要分手?

  沈惜的耐心在又堅持了二十分鐘後,消耗殆盡。

  他自嘲地想,我的耐心終究還是越來越差了,這次居然只堅持了二十分鐘,
記得幾個月前,自己能整夜整夜地陪她說話,向她反復解釋。

  但真的只能這樣了。在分手五個月以後,還要自己回過頭再去解釋分手理由,
這也真的算是在考驗自己的耐性。

  隨即,沈惜關閉電腦,拿起手機和車鑰匙,起身走出房間。他不想再悶在這
個狹小的房間裡,他要出去透透氣。

  哪怕大雨依然傾盆。

  而且,他還有一份生日禮物要去挑選!他想去做一些充滿愛的事,讓自己的
生命,哪怕在暴雨之日也陽光燦爛。

  這幾天沈惜在為禮物頭疼的同時,宋斯嘉也一樣。

  而且她是疼上加疼再加疼!

  因為她要準備的,是三份禮物。

  一份是哥哥沈惜的生日禮物。十年來,她從沒疏忽過這個日子;一份是要給
好姐妹沈惋的。本來大家畢業那麼多年,各自也都成了家,記得送上祝福就好,
沒有禮物也不算過分。可誰讓她是沈惜的雙胞胎姐姐?送弟弟,不送姐姐,要是
不怕被她念叨死,就去做這樣的蠢事!

  最後一份是要送給齊鴻軒的。

  國慶日當天,就是宋斯嘉和齊鴻軒結婚周年的紀念日。

  夫妻倆早就說好要各自秘密準備禮物,當天給對方一個驚喜。

  第一個結婚紀念日,應該送老公什麼呢?宋斯嘉半開玩笑地自言自語:「真
糟糕,沒有經驗啊!」經過再三考慮,精心準備,她終於完成所有任務。

  好姐妹沈惋,對不起啦,實在不能費更多心思了,只給你準備了一瓶
Idylle  Eau Sublime。
    
    沈惜呢?這份禮物就要顯得有心得多。雖然幾乎沒花宋斯嘉一分錢,卻絕對
飽含著慢慢的心意。

  至於給齊鴻軒的那份……

  那是宋斯嘉想了很久之後,終於確定下來的大招啊!

  十月一日,星期三,國慶長假第一天。

  照齊鴻軒的本意,兩人應該從頭天晚上就開始醞釀情緒,然後一過零點就開
始慶祝。但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是誰在國慶日前還安排了一個學術會議。週一、
週二宋斯嘉陪她「老闆」開了整整兩天會。

  幸虧這個會議就在本校召開,不至於再鬧出齊鴻軒生日那樣的烏龍。但作為
除了幾個研究生外,課題組中最年輕成員的宋斯嘉還是連軸轉般忙了兩天。週二
晚上她回到家中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筋疲力盡,不得不請求早睡,把一切慶
祝留到第二天。

  心疼老婆的齊鴻軒當然也只能同意。

  「十一」當天,宋斯嘉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半才起床。洗漱完畢,在出去吃午
餐前,夫妻倆交換了各自準備的禮物。

  宋斯嘉準備的是一對波羅的海天然琥珀茶杯,夫妻倆人手一個。在琥珀的寓
意中,據說有一條就是「永葆青春,夫妻和睦」。因為這個寓意的彩頭,這對琥
珀茶杯算是選得很不錯。

  但是,相比之下,齊鴻軒好像還是費了更多的心思。為對應第一年「紙婚」,
齊鴻軒特意做了一本結婚紀念冊。其中貼滿了各種照片,記錄著從戀愛開始,兩
人一起去過的地方,看過的電影,聽過的歌,做過的事。當然沒忘在底頁寫下
「老婆我愛你」這樣的肉麻話。

  宋斯嘉回贈給他一個甜吻。

  隨後,夫妻倆出去吃了一頓屬於兩個人的慶祝午餐,下午像戀愛時一樣看了
場電影。晚上則會齊雙方老人以及一些來往緊密的親屬,大家一起吃了頓飯,為
這個小小的紀念日好好熱鬧了一下。

  八點多,夫妻倆回到家。

  照慣例是宋斯嘉先去洗澡。

  宋斯嘉洗完後,就連聲催促丈夫快進去洗。齊鴻軒當時正在手機上玩德州撲
克,原本還想玩好手裡這把牌再去洗澡,沒想到老婆撒著嬌,一定要他立刻馬上
去洗,不得耽擱。

  搞不懂宋斯嘉到底在想什麼,齊鴻軒決定還是聽老婆的話,至少省得麻煩。

  直到洗完澡,走出衛生間,齊鴻軒才意識到自己老婆唱的是哪一出!

  白天的那對琥珀茶杯,原來不過只是打了個前站,甚至,它就是一個幌子!

  宋斯嘉在他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在壁燈柔和的光芒映照下,宋斯嘉穿著一套半透明的情趣修女服坐在床上。

  纖秀的修女帽,額前那一抹雪白上繡著一個花式十字架。這可能是這套修女
服唯一正常的部分。

  她的頸間戴著一個黑色的皮質項圈,往下直到臀部全是近乎透明的黑色薄紗,
緊緊地繃在宋斯嘉光潔飽滿的肉體上。胸前有兩個鏤空的洞,恰好把那對豐盈的
乳房釋放出來。衣擺只到恥骨以下一點的部位,大半個屁股都暴露在外,小巧的
奶白色丁字褲的前半部分只能將將遮掩住陰毛,正中部位還繡著一個漂亮的十字。
過膝的透明黑絲,其下是一雙亮得晃眼的高跟鞋。

  這是一個齊鴻軒從未見過的宋斯嘉!

  宋斯嘉緩緩站起,笑意盈盈。齊鴻軒的視線從她微晃的雙乳遊弋到半遮半掩
的股間,又回到她秀美的臉上,不由自主吞下一口口水。

  「好看嗎?」宋斯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咬著下唇問。

  齊鴻軒啞著嗓子吐出兩個字,誰也沒聽清,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這才
用比較正常的聲音說:「當然好看!哪來的?」
    
    宋斯嘉做了個好看的鬼臉:「廢話!當然是在網上買的!」
    
    這是她特意留給齊鴻軒的驚喜!

  結婚沒多久,十分眷戀她身體的齊鴻軒就念叨著要更進一步增加夫妻間的情
趣。對此既不熱衷也不反對的宋斯嘉就問他具體想怎麼做,當時齊鴻軒提出的建
議就是讓她買幾套情趣內衣。

  宋斯嘉對穿情趣內衣這招並不反感,相反還覺得可能會是很有趣的體驗。但
她上網看了幾套情趣內衣的樣子後,卻覺得大部分情趣內衣製作粗糙,只是為了
生硬地突出生殖器,滿足最底層的那種肉欲,毫無情趣可言。

  因為看不上,所以她也就一直沒買。

  這次既然想要給齊鴻軒一個大驚喜,看在他曾經念叨了很長時間想看老婆穿
情趣內衣的份上,就買一件讓他過過癮吧!

  現在這身修女服,還是宋斯嘉選了好久的呢。

  「什麼學生裝、護士裝什麼的,我覺得都好土氣啊,一點沒創意,所以就選
了這個,你覺得怎麼樣?」宋斯嘉說著,還頑皮地裝模作樣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同時又很誇張地扭動了一下胯部,甩出一個迷人的弧線。

  「這個好!這個好!老婆你的眼光還用說嘛!」齊鴻軒還能說什麼呢?他現
在眼睛恨不得釘死在宋斯嘉身上。聯想到之前自己生日那晚,宋斯嘉也給自己准
備了一個類似的驚喜,齊鴻軒不由得感激莫名了。

  只有在這個時刻,他突然覺得沈惜的威脅半點都不存在。

  宋斯嘉,是我齊鴻軒的女人!

  她挖空心思在令我開心,她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的肉體進獻在我的面前。我
還需要嫉妒或者畏懼別的男人嗎?

  滿足的同時,在齊鴻軒誰都無法探查的內心深處,又浮起一絲淺淺的歉疚。

  家有好老婆,可他在外面卻有個割捨不掉的老情人。而且就在上個星期,他
的情人數量又增加了……

  齊鴻軒的老情人是他的同校師姐薛芸琳。

  薛芸琳比他大三屆,專業不同。她走的是本科畢業後留校當輔導員,滿兩年
後自動轉本校研究生的路子。

  齊鴻軒的母校,既然位列985名校,競爭自然激烈。能走「二加三」輔導
員自動轉研究生這條路子的女生,要麼後臺硬,要麼人緣好,要麼漂亮到沒天理。

  這些條件,薛芸琳占了兩條。她漂亮,在齊鴻軒眼中,單論長相,她恐怕比
宋斯嘉還漂亮;她背景也夠硬,雖說她本人只是單純的工人家庭出身,但架不住
人家嫁得好。薛芸琳本科一畢業就領了結婚證,找的老公據說家庭背景很了不得。

  齊鴻軒認識薛芸琳時,正讀大三,是本學院學生會副主席,在一次各學院學
生會幹部會議上認識了當時操持學生工作的輔導員薛芸琳。也不知道兩人間到底
是哪根奇妙的神經勾搭上了,乾柴烈火似般就走到了一起。

  直到滾過床單,齊鴻軒才知道這位前年剛畢業的學姐居然已經是人妻了。

  好在薛芸琳的老公當時在德國深造,她單獨住在學校宿舍,倒是一切都方便。

  齊鴻軒不是雛兒。當時他正在談戀愛,而且幾個星期前剛剛想盡辦法終於成
功脫下了女友的內褲,讓自己的肉棒第一次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孔洞。

  但是,他那青澀的女友怎麼能和薛芸琳比呢?

  這個不過比他們大了三歲多一點的輔導員,已經可以算作是一個熟透了的女
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是一股難以抵擋的性的誘惑力。

  第一次做愛,她只是嬌嬌柔柔地跪下身,大眼睛眨呀眨地盯著他,手扶著他
的肉棒送入自己嘴中,嫩滑的舌頭在他龜頭上挑逗似的卷了一會,從鼻腔輕輕哼
出一兩聲軟媚,齊鴻軒就難以自持地射了她一嘴!

  薛芸琳把精液吐在自己掌心,難掩滿眼的笑意:「小弟弟,你不會還是處男
吧?」
    
    一句話就令齊鴻軒從心底升起一股欲火,恨不得馬上向她展示一下自己最
Man的那一面。

    這一刻也沒有等得太久,看著薛芸琳把手掌心裡那一大攤精液全塗抹在自己
兩個肥乳之上,又細心地用舌頭幫他清理了一下肉棒,沒過多久,血氣方剛的齊
鴻軒再次鬥志昂揚了!

  輕輕一碰就黏滑酸騷的肉穴,碩大挺翹的乳頭,勾人心魄的狐媚眼,薛芸琳
身上的這些,都令初嘗肉味不久的齊鴻軒難舍難離。

  沒過多久,齊鴻軒就與剛和他一起告別「處時代」沒多久的女友分手了。

  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安安穩穩地保持著,即便在薛芸琳的老公兩年多以後學
成歸國,也沒斷。無非是做得更小心一些就是了。

  有時,齊鴻軒也會有這樣的疑問:薛芸琳和自己在一起圖的是什麼呢?

  如果說她老公遠在德國時,青春的肉體偶爾需要發洩一下欲望,在學弟中發
展一個情人,齊鴻軒百分百能理解。可老公已經回到身旁,以兩家之間門第的差
距,她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依賴夫家的現實背景下,薛芸琳何苦冒風險要在外面和
一個普通大學教師偷情呢?

  齊鴻軒當然清楚,自己家的家庭條件,說起來當然算是不錯的,但無非就是
有一定社會地位,生活無憂而已。和薛芸琳的夫家之間是沒有可比性的。

  「難道她老公不行?或者是我太厲害,她離不開我了?」很年輕時的齊鴻軒
曾經得出過這樣一個結論。

  三十歲的齊鴻軒已經不會再這樣想,但是他也已經學會不去問為什麼了。

  沒必要。

  細數起來,齊鴻軒和薛芸琳間的「感情」已經快十年了,其實比他和宋斯嘉
之間的更「深厚」。

  但是,從第一次上床開始,薛芸琳和齊鴻軒就從沒誤會過兩人之間的關係是
愛情。用薛芸琳的話來說,她喜歡被齊鴻軒操,但她沒想被這個男人愛。

  薛芸琳不缺愛。

  齊鴻軒也是。如果非要矯情地去分辨「愛」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兒,薛
芸琳不是他的菜。齊鴻軒愛的,是自己高中時的同學宋斯嘉那樣的女孩子。

  但他沉迷于薛芸琳的肉體,每多碰一次那具肉體,就多沉淪一分。

  幾年前兩家母親安排了相親後,齊鴻軒發現自己居然再次獲得了追求宋斯嘉
的機會!當時,他曾經一時衝動想要斷絕和薛芸琳之間的關係。但就在他剛下定
這個決心的時候偶,薛芸琳卻突然發來一條彩信,是一張她穿著丁字褲的下體照
片。

  這是他們彼此間的小情趣。第一次,薛芸琳發來這樣的照片,曾經還附過說
明:已癢,求操。

  後來,只需要照片,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齊鴻軒的肉棒立刻幫他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就算要分,也先去操上一次再說!

  等齊鴻軒一走進賓館房間,薛芸琳就把身上裹著的浴巾一把扯掉,張開大腿,
吃吃浪笑著說:「姐姐不行了,快來救我!」
    
    齊鴻軒還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就已經把「結束關係」這四個字拋到一個極其
偏僻的角落,直到現在也沒有能再次找回來。

  他捨不得這個女人。嚴格地說,是捨不得那個洞,捨不得那一身騷勁。

  如果說到感情,齊鴻軒當然是愛宋斯嘉的,深愛!他絕對相信自己在感情方
面是忠誠的。

  所以他時不時會為薛芸琳的存在而感到一絲小小的歉疚。

  於是,齊鴻軒會更加小心地與薛芸琳來往,生怕被宋斯嘉察覺到一絲半點。
在他心裡,如此加倍刻意的小心,並不是怕宋斯嘉知道真相後會鬧得不可收拾,
而是他不想讓宋斯嘉難過。

  如果不能做到肉體忠誠一輩子,那麼至少要做到騙一輩子。這也是一種責任
感!

  齊鴻軒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這句話的,但是他覺得很有道理!

  反正,齊鴻軒肯定一點,他絕對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一句話:「對薛芸琳,我
只有肉欲,沒有愛情!」
    
    說這句話,齊鴻軒一點也不虧心,因為薛芸琳對他也是一樣的態度。

  否則,就無法解釋,薛芸琳不僅自己和齊鴻軒勾搭不斷,居然還給他介紹新
的情人!

  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宋斯嘉去踢球的那個下午,齊鴻軒和薛芸琳又約了一
次。雨收雲散後,薛芸琳側躺在他身旁,一邊用乳房蹭著他的手臂,一邊捏弄著
他軟塌塌皺巴巴的肉棒。

  「現在有個跟姐姐我似的良家少婦,想找一個可靠的性伴侶,你有沒有興趣?
保證漂亮,保證乾淨,保證極品!」
    
    「啊?」齊鴻軒每次射完精,反應都會變得比平時慢半拍。

  薛芸琳不是在開玩笑。她說的是自己的閨蜜,也是她小學和高中時的同學。

  這個叫吳靜雅的女人比薛芸琳還大了兩個月,再過幾個月就要滿34歲了,
已經結婚,還有個六歲的兒子。

  據說她丈夫的背景和薛芸琳老公差不多,比後者更狠的是,薛芸琳的丈夫無
論父祖如何顯赫,本人畢竟已經走了技術路子,現在是一家著名跨國企業的軟體
工程師;而吳靜雅的丈夫則子承父業,仍身處官場,現在好像還不是什麼大官,
但據說能量不小,而且眼看著就要有廣闊的上升空間。

  「怎麼樣?敢不敢?」薛芸琳把龜頭從皺皺的包皮中剝出來,用兩根手指撚
著,笑嘻嘻地看著吳昱輝。

  男人最聽不得的,是這個「敢」字。就算是真的不敢,也一定要找出各種看
上去不那麼慫的藉口,何況吳昱輝沒覺得有什麼讓他不敢的。自己和薛芸琳還不
是已經來往快十年了?無論是自己的妻子,還是她的丈夫,又有誰察覺了?

  無非就是要做得小心一點。

  吳昱輝聽自己一個朋友說過,偷情這種事,最容易露出破綻的,是在女人那
一邊。他也這樣認為。女人的心理素質有時候很靠不住,莫名其妙會心虛,莫名
其妙會心軟。最可怕的是,女人多出來搞幾次,一個弄不好就搞出感情來了,萬
一被偷情偷出情來的女人纏上,那真是天大的麻煩事。

  但像吳靜雅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麻煩。首先,她是薛芸琳的閨蜜,
性格固然會有差異,但總的格局、氣質應該差不多;其次,憑她老公的身份背景,
她吃錯藥了會想著為偷情的物件而放棄婚姻?無非就是玩一玩而已。

  不過吳昱輝自認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免要多問一句:「家庭美滿,生活幸
福,你閨蜜為什麼還要出來玩?」
    
    薛芸琳皺皺眉頭:「這她沒說,想出來玩唄……『為什麼』這種事對你很重
要嗎?你也沒問過我為什麼要找你啊,還不是玩了我十年?!」
    
    齊鴻軒聳聳肩,不說話了。

  沒過幾天,薛芸琳出面安排他們在一起吃了頓飯,介紹他們認識。

  出乎齊鴻軒的預料,吳靜雅人如其名,是個五官秀氣的文靜女人,個子嬌小,
穿著一身合體的連衣裙,巴掌臉,留著齊耳的短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欲女」
的味道。她的談吐也十分斯文得體,一頓飯吃下來,齊鴻軒隱隱有和自己的同事,
而不是計畫中的偷情物件共進晚餐的感覺。

  三個人分開沒多久,薛芸琳打電話過來,表示吳靜雅對他也很有好感。如果
他願意的話,可以在週六下午一點半到四點間開好房間,吳靜雅到時候會過來,
看看兩個人有沒有可能直接進入下一階段。

  「能不能搞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姐姐我就不參與了!如果你訂好房間,
告訴我一聲,我幫你轉達。要是你們事成了,以後你們之間怎麼聯繫,小雅自己
會跟你商量,就不關我的事啦。」薛芸琳在電話裡偷笑。

  吳靜雅做事越謹慎,把時間控制得越嚴謹,齊鴻軒心裡越放心。這才是出來
偷情的節奏嘛!

  就在上個週六,齊鴻軒在一家四星酒店訂了房。

  下午一點四十分,吳靜雅如約而至。

  她好像對和一個隻吃過一頓飯的男人在賓館房間獨處這種事很不習慣,有些
坐立不寧的感覺。略顯枯燥的寒暄對白進行了十幾分鐘,兩個人陷入沉默。

  像是為了驅散彼此間的尷尬,齊鴻軒打開電視,隨意換了幾個頻道,停在某
個正在連續重播的綜藝節目上。電視機裡不時傳出笑鬧聲,使得整個房間不至於
顯得過分沉悶。

  吳靜雅看著電視節目,抿著嘴笑,還是不怎麼說話。

  齊鴻軒覺得這個下午被自己搞砸了。他相信眼前這女人再坐一會,可能就要
提出告辭了。畢竟薛芸琳說過,她把時間限死在下午一點半到四點之間,現在都
已經兩點多,再磨蹭一會,就算想做都剩不下多少時間了。

  正在胡思亂想,吳靜雅突然站起來。齊鴻軒嚇了一跳,以為她要走,連忙也
起身,正在想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表現一下自己的風度,卻聽她帶著一絲尷尬
地問:「你洗過了嗎?」
    
    「啊?」齊鴻軒愣了幾秒鐘,隨即反應過來,差點就想連扇自己幾個嘴巴,
「洗過了,洗過了!我來了以後就去洗了!」
    
    「那我也去洗一下,不好意思哦……」吳靜雅細聲細氣,笑得像個小姑娘。

  她坐到床邊,將身上穿的米白色針織小坎肩脫去,略一猶豫,又把黑色的包
臀半身裙也脫了下來,只留下上身的半袖雪紡衫和包在腿上的肉色玻璃絲襪,隨
即好像不敢看齊鴻軒似的,紅著臉走進衛生間。

  看著這女人羞澀的模樣,齊鴻軒胸口像點起了一團火。

  女人,未必非得是一副索求無度的淫賤樣,才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像吳靜雅這樣,「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同樣能令男人心動不已。

  沒多久,吳靜雅裹著浴巾走出來,掀開靠牆那張床的被角,整個人鑽了進去,
用被子把自己絕大部分身體蓋得嚴嚴實實的,隨即在被窩裡「窸窸窣窣」地動了
一陣,像是把浴巾也解掉了。

  她也不說什麼話,就那樣靜靜靠在枕頭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

  齊鴻軒吃不准現在自己該怎麼做。呆了一陣,慢慢走到兩張床之間,坐到了
另一張床上,望著吳靜雅。看著她露在外面的裸肩,想像著被子裡的風光,從小
腹到胸口,好想有一團異樣的氣體在滾湧。

  躺在被子裡的吳靜雅能感受得到身邊灼熱的目光,她不時地將視線轉過來,
和齊鴻軒對望一眼,報以一個溫柔的淺笑,又將目光移回到電視機上。

  齊鴻軒大著膽子斜坐到吳靜雅躺著的那張床邊。他的身體擋住了吳靜雅的視
線,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睛,不敢看齊鴻軒的臉。

  試探性地把手隔著被子按在吳靜雅的腿上,齊鴻軒感到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
下。但吳靜雅對他的動作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受到鼓勵的齊鴻軒索性把手伸到她
暴露在外的肩膀上,輕輕撫摸。

  吳靜雅緊緊抿著嘴,視線低垂。

  輕撫了一會,齊鴻軒將原本蓋到吳靜雅鎖骨以上的被子向下稍微拉了拉,使
她更多的肌膚裸露出來,手自然也就進一步向下游走。他伸出一根食指輕撚著吳
靜雅的一邊鎖骨。

  吳靜雅的臉變得緋紅,頭越來越低,氣息越來越粗。

  「我們做不做?」齊鴻軒俯下身,湊近她的臉,聲音低沉地問。

  吳靜雅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以她頭部低垂的程度,幾乎都無法判斷她那
動作是在點頭,還是自然的頭部晃動。但齊鴻軒當然不會對此有任何誤解,他站
起身,快速地將身上的衣褲脫去,只留下一條內褲,二話不說鑽進被窩。

  被子下吳靜雅的身體火一般燙,齊鴻軒一上床,她整個人就滑到他的懷裡,
綿軟得像一灘泥似的,緊緊地摟住他,臉就緊貼在他的胸前。

  齊鴻軒也是經歷過幾個女人的,但對他來說最熟悉的兩個女人,宋斯嘉明爽,
薛芸琳妖媚,都與吳靜雅全然不同。在全然不熟悉她的習慣的情況下,他不敢馬
上顯得過於放肆,只能一直抱著她的軀體,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

  慢慢的,吳靜雅也開始有所動作,她把一隻手伸到齊鴻軒胯下,費勁地將他
的肉棒從內褲裡扒出,溫柔地揉搓著。

  齊鴻軒很快就有了最強烈的反應。

  「先進來好不好?別的等會再做……」吳靜雅聲若遊絲,近似耳語。

  齊鴻軒決定暫時一切都順著這個女人的意願,直到他徹底摸清她的套路為止。
他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說:「好,等一下,我拿套子。」
    
    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吳靜雅將他抱得更緊。

  「不用戴,我對乳膠過敏,基本不用套的……」
    
    齊鴻軒眼睛一亮。那還等什麼呢?他一翻身,就壓到了吳靜雅身上。

  這個女人用比他所以為的更熱烈的態度迎接著他。

  這個三十多歲,還生過孩子的女人的陰道,遠比他想像中的要緊得多。吳靜
雅的呻吟就像她進門之後所有的反應一樣,只是像小女孩感受到疼痛時那樣,從
鼻子裡擠出一點點哼鳴。

  但隨著齊鴻軒不斷加速抽插,吳靜雅的神情越來越有光彩,漸漸的,她也張
開了口,原本那一聲緊似一聲的「嗯嗯嗯」,終於變成聽著更加痛快的「啊啊啊」
的叫聲。

  又做了一小會,吳靜雅睜大雙眼,急促喘息著問:「我能在上面嗎?」齊鴻
軒樂得讓她來動。

  翻身做主的吳靜雅令齊鴻軒開了眼界,誰能想到只是換了一個姿勢而已,這
個斯文羞澀的女子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腰臀擺動越來越騷媚,叫床聲也越來越
放肆。她一隻手撐著齊鴻軒的肚子,另一隻手不停揉搓著自己的乳房,拇指和食
指使勁擠捏著乳頭,似乎半點都不覺得疼痛。

  「你現在射不射?」吳靜雅喘得越來越急,她的體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邊緣,
但她的精神卻越來越興奮,突然連聲問道,「你想不想射?什麼時候射?」
    
    齊鴻軒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一邊配合著她的搖擺,將腰腹向上挺,聳動下
身,一邊氣喘吁吁地回答:「過一會吧,快了,應該快了……」
    
    一聽到這句回答,吳靜雅突然利索地跳起身,讓自己的肉穴徹底脫離齊鴻軒
的肉棒。她跪趴到齊鴻軒的兩腿間,毫不猶豫將肉棒吞入口中,小手死死箍住肉
棒底端,快速地擼動著,同時唇舌並用,又吸又舔。

  沒過兩分鐘,齊鴻軒就嗷嗷叫著,將一股濃精都射在吳靜雅嘴裡。在齊鴻軒
第一股精液噴射而出之時,她就停止了動作,把整個頭都埋在他胯間,緊閉雙唇,
牢牢地裹住整根肉棒,同時不停吞咽射到她口中的精液,那架勢像是捨不得一滴
精液從她唇邊流失。

  直到感覺口中的肉棒完成了最後一次抽搐,徹底變得萎靡不振,吳靜雅才吐
出這團小東西,抬頭看了眼齊鴻軒,紅暈滿臉,再次將舌頭湊到肉棒上,將溝縫
裡所有殘留的精液混著其他雜垢都捲入口中,全都吞咽了下去。

  齊鴻軒看著她滿足的神情,感受著肉棒被她溫軟的舌尖不停舔舐的酸麻,有
點呆傻。

  直到把整個肉棒舔得乾乾淨淨,吳靜雅才爬回到齊鴻軒身邊,再次將臉埋到
他胸前,像用盡了氣力似的一動不動。

  齊鴻軒伸手緊緊摟著她。

  過了好一會,吳靜雅才揚起臉,輕聲細語地說:「我特別喜歡精液的味道。
你的精液味道好濃……」話沒說完,就滿臉飛紅。

  齊鴻軒說不清這到底是個淑女,還是個蕩婦。

  但這種說不清,正是吳靜雅這類女人的味道,不是嗎?

  吳靜雅是很有自製力的。哪怕她躺在齊鴻軒懷裡的時候表現得多麼滿足愉悅,
一到下午三點就立刻起床,在衛生間裡仔仔細細地清洗了足足二十分鐘,又把頭
發吹幹,還特意刷了兩遍牙,這才把所有的衣服穿戴整齊,一臉歉意地微笑著向
齊鴻軒告辭。她離開房間時,時針正指向下午三點五十五分。

  走之前,吳靜雅和齊鴻軒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

  她離開後不到五分鐘,齊鴻軒收到一條短信:「謝謝你下午請我喝東西!」
    
    齊鴻軒覺得自己在看到這條短信的同時,又硬了。

  當下的時刻,就是如此。原本是抱著對宋斯嘉的歉意,才想起自己在外面還
有兩個情人,可是一想到吳靜雅,尤其是她最後發給自己的那條短信,原本看到
身穿輕騎內衣的宋斯嘉時就已經硬了起來的肉棒,簡直快要爆炸了。

  齊鴻軒決定緩一緩。

  如果現在宋斯嘉現在過來「攻擊」他的肉棒,無論是手還是嘴,只要是觸碰
幾下,他可能馬上就會炸掉。齊鴻軒可不想今晚還沒開始就一敗塗地。

  靈機一動,齊鴻軒突然把宋斯嘉拉到懷裡,一隻手正好托住了一瓣飽滿的臀
丘,給了妻子一個熱烈的濕吻,唇舌交纏,無休無止,直到他需要空間換一口氣
為止。

  「老婆你這個樣子真漂亮!」齊鴻軒箍著宋斯嘉的腰,並不放手,為的就是
暫時控制一下節奏。同時他也剛想到一個新的創意,需要宋斯嘉的配合。

  「老婆,你這是第一次穿情趣內衣哦!要不,我們拍幾張照片紀念一下?」
    
    「神經病!」宋斯嘉在丈夫腰上輕輕扭了一把,「想什麼呢你!想搞『豔照
門』啊!?」
    
    齊鴻軒摟著宋斯嘉不放,側身坐到床邊。隨手把老婆坐到自己的一邊腿上。

  宋斯嘉一坐上來,齊鴻軒就覺得自己失算了,一條腿承接自己的老婆,有點
吃不消。

  要知道,宋斯嘉比他矮不了多少,又因為酷愛運動,身材既豐滿又勻稱,看
著毫不顯胖,實際的分量卻不輕。記得上次體檢完,她還念叨自己體重都超過
110斤了,非要減肥不可。

  110斤,作為一個女人來講,聽著有點可怕。但是,如果這一個身高超過
一米七的女人呢?好像比標準體重的上限還要低一些,好不好?

  天哪!齊鴻軒絕對相信,宋斯嘉的體脂率絕對要比自己的完美。

  他不由得咧了咧嘴,故作輕鬆地笑著說:「哪來的『豔照門』?咱們自己拍,
放在自家電腦裡,不行就找個從來不拿出去用的U盤,總之絕不讓老婆你美美的
照片跑出我們家不就行了嗎?老婆,你今天這麼漂亮,拍一張嘛!」
    
    宋斯嘉不是很想答應,但磨不過丈夫的反復要求。最後他連耍賴撒嬌的爛招
都使出來了,想想只要保證存放照片的設備絕不離開家門,也沒什麼大問題,無
非是夫妻間的小情趣而已,終於還是鬆口同意了。但宋斯嘉還是限定了條件,那
就是得用自己的手機拍,而且除了臥室裡的電腦外,不能把照片放在其他任何存
儲設備裡。

  齊鴻軒當然滿口答應。

  依宋斯嘉的性格,要麼就不答應,既然同意了,就沒什麼好扭扭捏捏的。除
了像扒開陰唇一類純粹表現肉欲的姿勢,她根本就想不到以外,對於在鏡頭前展
現性感這一點,宋斯嘉一點都不在意。

  或站或跳,或躺或跪,她一共換了六七個姿勢,到最後,齊鴻軒覺得自己的
妻子都有點拿出當年拍婚紗照的勁頭來了。

  「老婆,下次再買一套情趣婚紗吧,我給你再拍一套性感婚紗照!」
    
    宋斯嘉手扶膝蓋,半蹲下身,豐臀後翹,對著手機甜甜一笑,在齊鴻軒按下
拍攝鍵後,這才「呸」了一聲:「想得美你!」
    
    拍了將近二十張照片,宋斯嘉懶得折騰了,跳到床上,側躺著,看著正在回
看剛才所拍照片的齊鴻軒。

  每張照片都令齊鴻軒興奮不已。說實話,讓老婆身穿情趣內衣,再拍下這樣
的性感照片,這都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紀念日真是好東西,可以實現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夢想啊!

  平心而論,齊鴻軒當然是愛宋斯嘉的。此時此刻,他已經把吳靜雅和薛芸琳
拋在腦後了。

  他滿腦子想的,是能不能借著紀念日的東風,再多實現幾個夢想呢?

  齊鴻軒興沖沖地跳上床。

  「老婆,能不能讓我插後面啊?」
    
    「又問這個?不行!你這人怎麼這麼噁心,總想插後面……啊,輕一點……
別咬……」
    
    「你的乳頭太香了,看著就想咬一口……老婆,試試看嘛,有些女人,肛門
高潮比陰道高潮還強烈呢……說不定你就是……」
    
    「是個頭!我不想做後面……都這麼硬了……你是不是不想做前面啊?那就
哪兒都沒得做嘍……」
    
    「好嘛好嘛……不做後面……老婆你再幫我舔幾下……」
    
    「唔……洗過就是不一樣,上次臭死了……你別頂,別急嘛……」
    
    「老婆,等會我射在哪兒?」
    
    「唔……啊?什麼?」
    
    「等會我射在哪兒?射在裡面嗎?」
    
    「今天隨便你……唔,別頂我的喉嚨嘛,我這不是在給你舔嘛!」
    
    「真的隨便我射在哪兒啊?」
    
    「唔……」
    
    「射你臉上好不好?」
    
    「變態!你怎麼那麼變態?」
    
    「哪裡變態啊?老公的精液射在老婆臉上,多正常啊!等會再給你拍張照片!」
    
    「神經病!你想都別想……啊……別咬大腿,舔就好了……」
    
    「我現在先讓你的水流在我臉上,等會讓我射在你臉上嘛,好不好老婆?」
    
    「等會再說……啊……」
    
    「不要再說了,就這麼說定了……好了,老婆,都濕透了,我要來嘍……老婆,
結婚紀念日快樂!」
    
    「啊……」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7-25 13:04     標題: 情欲兩極(14)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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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16/07/25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十四章 我愛你

  國慶假期對沈惜沒有實際意義。對於他這樣的逍遙派來說,如果他放心書店
和茶樓的員工的能力和態度,只要他願意,每天都能給自己放假。

  但這難得的七天長假,對平時必須按時按點上班的人們來說,還是很有意義
的。

  就拿王逸博請沈惜吃飯這事來說,自從上次沈惜幫他解決了難題,他就一直
說要帶上女朋友請三表哥吃飯以示感謝。可就在那晚之後沒多久,新學期就開始
了,一直沒能抽出時間。好不容易挨到國慶長假,他才終於在放假的第二天晚上
把沈惜約了出來。

  一起吃飯的就是兄弟倆加上王逸博的女友,所以也沒講究什麼,找了家火鍋
店。

  沈惜第一次見王逸博的女友張沐霖。

  她個子在160cm上下,略顯清瘦,但應該有肉的部位明顯還是很有料,
皮膚很好。小巧的瓜子臉,五官精緻,嘴唇略薄。戴著一副紫色漸白純鈦鏡框眼
鏡,短髮齊耳,看上去很是幹練,似乎比王逸博還要成熟幾分。

  本以為張沐霖和王逸博一樣都是英語老師,聊起來才知道她原來是教數學的。

  也不知道王逸博此前是怎麼向她介紹自己的,沈惜看得出這女孩對自己很熱
情,還規規矩矩地向他敬酒道謝,話裡話外滿是親近的意思。

  看著就比王逸博更會做人。

  細細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姑娘比王逸博大了差不多兩歲。

  看著張沐霖今天的舉止談吐,不像是熱血上頭,就能沖上去和劉凱耀幹架的
性子。對此沈惜倒是很有些疑惑。但他隨即又自嘲似的笑:「事情都過去了。管
那麼多幹嘛?萬一人家當時正義感突然爆發呢?」
    
    沈惜和王逸博關係一直以來都很好,又碰上開朗懂事的張沐霖作陪,總的來
說,這頓飯吃得十分愉快。

  其間趁著張沐霖去衛生間的機會,王逸博湊到沈惜身旁,問:「三哥,你覺
得霖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的相親對象,你幹嘛問我怎麼樣?」
    
    「唉,我那麼愛她,哪裡還需要考慮這種問題。我是說,從長輩的角度看,
你覺得我媽會不會喜歡她?」平日在沈惜面前總有些倚小賣小的王逸博這會兒看
上去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滿臉緊張兮兮。

  沈惜一愣:「啊?小姑還沒見過這丫頭?你不是和她談了很久了嗎?」
    
    「沒,我沒敢……」王逸博苦著臉,「我媽那人,你也知道,我看著就有點
怕……霖霖比我還大兩歲……」
    
    沈惜理解地點點頭:「我懂我懂……」
    
    隨即卻又換了口氣:「人家比你大兩歲,你還一口一個『霖霖』叫得那麼溜,
我一直以為是個小丫頭呢!你該叫她姐姐,懂不懂?」
    
    王逸博瞪大眼,仔細琢磨了會,最終想明白沈惜這些話純粹只是耍他,並沒
什麼深意,臉又苦了起來:「三哥,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說的也是認真的。」沈惜在桌子上轉著眼前的空酒杯,王逸博很狗腿地
端起酒瓶,為他滿上了一杯。

  沈惜拍了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
    
    王逸博嘿嘿笑,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你也知道自己在跟一個比你大兩歲的姐姐談戀愛。這個呢,可能是最嚴重
的問題。大上幾個月,關係不大,但她大了你差不多兩年,要說小姑完全不介意
這一點,是不可能的。不過就我對小姑的瞭解,她應該不會因為這一點而死揪不
放。她最看重的,應該還是你到底喜不喜歡這丫頭,還有呢,就是這丫頭對你好
不好。」
    
    「那還用說……」王逸博一拍大腿,正要詳細描述自己和張沐霖之間如何情
比金堅,沈惜一把將他的的手按在腿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別激動,別激動……你呢,不用問也看得出你肯定很看重和霖霖之間的感
情,不然上次也不會那麼緊張,怕劉老三報復她;今天也不會找我談這個事。但
你得明白,你們倆之間關係多好和讓你爸爸媽媽明白你倆之間有多好,這是兩個
概念。Understand?」
    
    王逸博若有所思地點頭。

  「你得想辦法讓小姑知道,比如你的業餘時間基本上都跟霖霖待在一起,舍
不得分離;霖霖很貼心地關心著你的衣食住行,你現在的衣服鞋子、日常用品她
都有份;你工作裡有些什麼難處,她會跟你一起商量,幫你解決,為你分擔壓力
……總之,她幫你很多,也給你很多,你現在工作、生活,都離不開你的霖霖了
……這些話你總會說吧?總能找到一些實例來說給爸媽聽吧?」
    
    「嗯嗯嗯……」王逸博一個勁點頭。

  「還有一條,是你千萬要記住的!絕不能為你的霖霖,跟小姑吵。有很大可
能,一開始小姑會不贊成你和她在一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絕對不能急。千萬
千萬不能讓小姑覺得你現在身邊多了這麼一個女孩,就敢和媽媽瞪眼了。你是她
兒子,就算你敢和她瞪眼,最多被罵幾句,還能怎麼樣?可罪名就全落在你女朋
友頭上了。兒子為了女朋友跟媽媽吵架,最後十有八九倒楣的是女朋友。你得和
風細雨的,跟媽這兒陪笑臉,還得讓你媽知道,是你女朋友平時一直和你說,甭
管家長是啥態度,在家一定得規規矩矩的。這樣爭取讓她在小姑那兒留個好印象。
最後呢,不管你態度多好,要記住,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一定要挺住。時間一長,
你媽自然就明白,這丫頭,你是認准了……」
    
    「嗯嗯嗯……」王逸博摳著膝蓋,滿臉嚴肅,像在默背這些話。

  沈惜從鍋裡撈出一片萵筍,放入口中,輕鬆一笑:「也別那麼緊張。除了比
你大兩歲這一條以外,我看這丫頭應該能讓小姑滿意。大原則上,你就把握兩條:
一個是絕對不能表現出有了媳婦忘了媽;一個是必須在自個媳婦背後替她頂住。
剩下的就見招拆招啦。」
    
    王逸博又是一拍大腿:「好嘞!這兩天我就抽時間把霖霖帶回家!」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話說回來,怎麼過小姑那關,我多多少少還能給你
出點主意。但是和女朋友的感情這一條,你就只能靠自己去把握了。」
    
    王逸博眼睛一亮,正要開口,沈惜連忙擺手:「別別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這一開口,准都是你的霖霖有多好。這我信。話又說回來,就算她身上有什麼
不好的,沖你現在和她之間這麼熱乎,你也看不到。我呢,就是給你提個醒。找
女朋友,你還是得自己先看准了……甭管感覺有多好,還是得從不同的角度多想
想多看看……」
    
    王逸博突然覺得沈惜的神色變得有些落寞。

  這時,張沐霖從衛生間回來,兩個人之前的對話自然就沒有繼續下去。

  吃完飯,王逸博問沈惜要不要和他倆一塊去KTV。沈惜以「不願做電燈泡」
為由推脫了。

  他說的當然是實話,誰會傻到這種時候和一對戀人一起去KTV?

  但他之所以想都不想就推脫,還有另外一個理由,那就是他已經和別人約好,
第二天要一起去唱歌。沈惜可不想連著兩天都泡在KTV裡。

  唉,為什麼別人一到國慶假期,就意味著休息,我就得在這幾天到處趕場呢?

  第二天與沈惜有約的,是巫曉寒。

  對巫曉寒一塊去唱K的建議,沈惜持一定的保留意見。他覺得一共就倆人,
坐在KTV包廂裡很有可能變得冷清又尷尬,要麼就是沒人唱歌導致冷場,要麼
就是兩個人不停唱直到累死。

  為什麼不找個地方坐一坐,喝點東西聊聊天呢?

  可是巫曉寒執意要去唱歌,沈惜也就由著她了。

  兩人約在下午一點半,約會的地點就在離沈惜家不遠的一個商業娛樂廣場。

  沈惜訂了一個小包廂。巫曉寒比他只晚到了十分鐘左右。

  今天的巫曉寒,一如既往的優雅美麗,穿著一身合體的丁香紫色包臀連衣裙,
配Tiffany純銀心型項鍊,看上去在簡約中透出幾分貴氣。

  很多男男女女一旦開始鬧離婚,就會變得和往日大不相同,本性也好,偽裝
也好,平素裡的斯文、雍容、理性等等都會被撕破,鬧得十分難看,好端端的人,
渾身上下戾氣滿滿。但在巫曉寒身上,卻看不到持續了幾個月的離婚官司給她造
成了什麼影響。

  剛在沙發上坐穩,巫曉寒就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沈惜面前不住揮動。

  只掃了一眼,沈惜就看出這只手與往日的不同。

  「這樣一個結局,雖然是遂了你的心願,但我該說祝賀的話嗎?」沈惜皺皺
鼻子,略顯無奈。

  巫曉寒的左手無名指上空無一物,一直戴著的婚戒不翼而飛,這意味著她已
經正式離婚,再加上此刻她臉上輕鬆的笑容,更說明她還得到了的女兒撫養權。

  當然,沈惜無法確認,這事兒究竟算喜事還是壞事。

  巫曉寒扁扁嘴:「說吧!我也想聽聽對這事兒,你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賀詞!」
    
    沈惜伸手撓了幾下鼻尖。這還是他第一次要祝賀別人離婚。

  頭疼了片刻,終於讓他想到一句相對還算得體的話。

  「二人若不同心,豈能同行?祝賀巫大小姐在人生旅途上和一個不太合適的
旅伴說了再見。」
    
    「咦?你還讀過《聖經》?」巫曉寒略感訝異。

  沈惜翻翻白眼:「什麼叫『我還讀過』?貌似我讀過的書,應該比你多那麼
一點點吧?」
         
    巫曉寒撅撅嘴,糾正了自己此前的說法:「好吧,算我說錯。應該這麼說,
你也讀《聖經》啊?」
    
    沈惜老實承認:「只是翻過兩遍,記得一些片段而已。」
    
    「好吧……」巫曉寒也沒真把沈惜究竟讀沒讀過《聖經》的事放在心上,她
此刻想的是另一碼事,「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對我說,祝賀我舊人去了,心結解了,
所以……」
    
    「嗯?」沈惜有些發懵。「舊人去了,心結解了」這八個字怎麼聽怎麼耳熟,
但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巫曉寒做出一個很不爽的表情:「你都忘了?」
    
    「你在說什麼?」
    
    「哼!男人啊!都是這個樣子!」巫曉寒大失所望,「真是不可信賴啊!什
麼承諾都能拋到腦後,連你都這樣!」
    
    沈惜一頭霧水:「姐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哼!不說了!老娘要唱歌!去,過去幫老娘點歌!」離了婚的巫曉寒仿佛
一夜之間從人妻人母回歸到了青春正盛時的大小姐時代,使足了脾氣。

  「好嘞,姐姐您想唱些什麼呀?今天就咱們倆人,您唱個痛快,我給您伺候
著!」沈惜倒也湊趣。

  巫曉寒滿意地點點頭:「乖!伺候得好!姐姐給你吃糖!」
    
    她唱的第一首歌是許茹芸的《破曉》。

  「忘了時間,忘了人會改變;忘了虧欠,忘了夢只剩一瞬間。看你還肯依戀,
我也捨得淪陷。對你已無語言,一心想擱淺。關上門窗,鎖住長夜漫漫。陪你一
段,卻賠上我一生遺憾。無力愛到永遠,至少留住纏綿。不懂愛情,有那麼多苦
難……」
    
    巫曉寒從小就是文藝骨幹,能歌善舞。這首歌她唱得動情。從沈惜坐的位置
回看,巫曉寒神情淡然,看上去只是特別認真在唱歌,像在緩緩講述自己的心情。
但她此刻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愛你到明天,從此不再相見。任誓言,一千遍、一萬遍,一千年、一萬
年,牽絆我,不能如願。我愛你到明天,不留一句怨言。任昨天,心再痛,愛再
甜,風再冷,人再遠,任一切如雲煙,我也心甘情願。留你到破曉,決心把你忘
掉。夜夜盼你到,比心死還煎熬。早知道,你對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
愛過了,就夠了,苦過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聽到最後一段,沈惜耳邊像響起一聲沉重的歎息。

  「早知道,你對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愛過了,就夠了,苦過了,
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三十歲的人,聽到這段歌詞,總會比十幾歲的小孩更有感觸。

  巫曉寒一口氣唱了四首歌,和《破曉》基本都是同類型歌曲。沈惜倒也不覺
得有什麼奇怪。無論巫曉寒現在對周旻究竟還抱有什麼樣的感情,畢竟他們之間
有過十多年的感情和五年的婚姻。無論她性情多麼灑脫,剛離婚沒幾天,總不能
指望她馬上就在KTV 開唱《嘻唰唰》。

  所以沈惜只是靜靜坐在一旁,每當巫曉寒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便輕輕鼓掌。

  巫曉寒總是展顏一笑。

  唱得累了,巫曉寒終於放下話筒,靠在沙發背上休息。沈惜為她點了杯果汁,
但她還是給自己倒了杯酒,和果汁換著喝。

  歇了一小會,巫曉寒仰起身,對沈惜說:「我不大會唱男人的歌。你會唱
《命懸一線》嗎?我想你唱給我聽。」
    
    「啊?」沈惜有些為難,「歌我倒不算陌生,可是這歌有點偏門,這兒不一
定有。」
    
    巫曉寒十分執著:「那不管。我很想聽這首歌。你唱給我聽嘛!機子裡沒有,
你就清唱啊!」
    
    不太習慣拒絕巫曉寒的沈惜只好在點唱機裡搜找,居然還真讓他找到了這首
原創歌手河圖的《命懸一線》。這首歌他不算很熟,但總算聽過很多遍,歌曲本
身並沒有什麼難度,唱起來倒也還順口。

  其實,不用唱,他也明白巫曉寒為什麼想聽這首歌。畢竟這首歌的歌詞一定
程度上能反映巫曉寒現在對愛情的看法。

  「廣場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試驗去投入熱戀。有人反復說著誓言,用力
相信信念,離去時卻倉促像一陣煙。世界從來沒有所謂永遠,一切愈美也就愈會
變。快門企圖凝固時間,不知舉止膚淺,誰能夠把幸福存進相片。一刻高山一刻
深淵,陌路同途並肩淪陷,從開始之後到結束之前。什麼操控種種收攏成掌中的
線,讓所有表情都映射終點。有人曾沿著世界繞幾圈,最完美飛機舷窗中的側臉。
在雲端回憶過一生畫面,到最後哭泣在墜毀的一瞬間。有人曾站在金字塔高點,
最廉價數不清妒忌與羨豔。走過了這段萬人簇擁路,逃不過墓碑下那孤獨的長眠
……」
    
    進入間奏前,沈惜回頭看了眼巫曉寒。見她盯著螢幕上的字幕,嘴唇微微開
閉,喃喃地跟唱。

  「……廣場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試驗去證明永遠。有人追過歲歲年年,
謹記約定時限,轉身後卻忘了如何思念。一刻海水一刻火焰,陌路同途並肩淪陷,
從開始之後到結束之前。什麼操控種種收攏成掌中的線,讓所有表情都映射終點。
一句話從生澀說到熟練,台風雨造訪了風球第幾遍。總有人情願去吞下謊言,看
不到甘甜後要背負的鎖鏈。一首歌從深情唱到敷衍,壞掉的卡帶它倒不回從前。
總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卻輸給天真或妖冶的一張臉。高架橋依然喧囂著蔓延,
摩天樓分割天空視線。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懷心願,在一無所知時彼此
擦肩。」
    
    「唉,『相濡以沫二十年,卻輸給天真或妖冶的一張臉』!什麼樣的經驗,
讓人寫出這樣的歌詞!沈惜,好像有句話叫什麼……情義千斤不如……不如什麼?」
    
    沈惜苦笑:「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聽過。是『情義千斤,不如胸脯四兩』。」
    
    「對!對!就是這句!」巫曉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本
就豐滿,被束身連衣裙緊緊包裹,曲線愈發明顯的胸部,「我這裡應該不止四兩
吧?你說我這又有情義,又有胸脯,為什麼還是這麼失敗?」
    
    沈惜支著下巴,若有所思:「愛情這東西,沒道理可講的。純潔溫柔如奧黛
麗·赫本,一生結過三次婚。豔美聰慧如伊莉莎白·泰勒,甚至結過八次婚,有七
個丈夫……」
    
    「結八次婚,七個丈夫?」巫曉寒好奇地插嘴。

  「是啊,她和理查‧伯頓結婚、離婚、重婚、又離婚,所以算結兩次婚,但
只是同一個丈夫。像她們這樣的,你說她們是少情義?還是少胸脯呢?或者是少
地位,還是少頭腦呢?婚姻還不是一樣分分合合的?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巫曉寒淡淡地笑,無言地搖頭。

  「所以,愛情這種事,有時候只需要經歷,不需要思考。因為思考需要遵循
邏輯,而愛情,沒有邏輯可言。來,我給你唱首歌。」
    
    「好啊!」巫曉寒鼓掌。

  沈惜找出黃舒駿的《戀愛症候群》,開始放出前奏。

  「關於戀愛症候群的發生原因,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個謎……」
    
    這首歌沈惜唱過很多遍,哪怕它號稱是史上歌詞最長的中文歌曲,他也唱得
十分熟練,甚至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看螢幕上的歌詞。

  「……不管你同不同意,自古到今許多例子證明,戀愛不但是一種病態,它
還可能是一種變態。一般發病後的初期反應,會開始改變一些生活習性,洗澡洗
得特別乾淨,刷牙刷得特別用力,半夜裡突然爬起來彈鋼琴。有人每天站在陽臺
對路人傻笑,有人突然瘋瘋癲癲突然很安靜,有人一臉癡呆對著鏡子咬著指甲打
噴嚏,有人對小狗罵三字經……」
    
    「……隨著病情越來越變本加厲,人會變得格外敏感勇敢和噁心。寫的說的
唱的都像天才詩人一般才華洋溢,愈肉麻愈覺得有趣。有人戀愛之後每天躲在廁
所哭泣,有人開記者會宣佈戀愛的消息,有人總是喜歡兩個人躲在黑漆漆的地方,
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每天忙著找人算命,挖空心思改變自己配合對方的習性,
把每天都當作紀念日,把自己當作紀念品……」
    
    「……經過一段轟轟烈烈熱戀時期,不久就會開始漸漸痊癒。兩人開始互相
厭倦互相攻擊對方缺點。所有甜言蜜語都隨風而去,然後開始從錯覺和誤解中清
醒。驚訝自己為何如此不聰明,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不顧父母朋友姐妹兄弟,開
始感到後悔不已。然後開始感到疲憊沉悶氣喘心悸牙痛頭痛夢囈,然後是精神不
濟瞳孔放大脾氣暴躁四肢麻痹,終於受不了要分離……」
    
    巫曉寒不是第一次聽這首歌,但每次重聽還是會忍俊不禁。

  「唉,黃舒駿把戀愛說得這麼麻煩,可是還是會有那麼多人想要戀愛啊……
真是自尋煩惱……」
    
    沈惜很能理解巫曉寒的感慨。

  「呵呵,不光是戀愛,婚姻也是一樣?顛顛倒倒,糾結反復,五味俱全,不
外如是。愛情中,錯覺和誤解其實永遠都是占大頭的。總會有一天,甜言蜜語會
隨風而去。剩下的,終歸是沉澱下來的平淡。僅此而已……何必多想,徒增煩惱。」
    
    「哎呀!高僧啊!」巫曉寒一拍巴掌,「大師真是一語驚醒夢中的我!」沈
惜又翻白眼,不理她。

  聊了這麼一會兒,兩人好像突然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一時無話,也都不想唱
歌。沈惜把原本點好的幾首歌的原聲放出來,在歌聲中兩人靜靜對坐,各自喝著
杯中的酒和果汁,偶爾對望,相視而笑。

  聽了三四首歌,巫曉寒喝完了手中那杯果汁,把空杯往桌上一放。「好了!
繼續唱歌!幫我點一首《淚海》。」
    
    「你還真喜歡許茹芸,又唱她的歌?」沈惜一邊碎碎地嘮叨,一邊乖乖幫巫
曉寒點歌。

  巫曉寒又連唱了三四首苦情歌,顯示出了今天想要一苦到底的節奏。雖然看
不出她在情緒上有什麼波動,以沈惜對她的瞭解,也知道她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悲
春傷秋的性格,多唱幾首這樣的歌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眼見她總選這樣的歌來唱,
作為朋友,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抱著逗她開心的目的,沈惜搶過她手中的話筒,挑了首歡喜鬧騰的《胡說胡
有理》來唱。

  沈惜對這首歌其實並不熟,他平時也不怎麼擅長說唱,好幾次進不了歌,還
連著唱錯詞,總算靠著嘴皮子還算溜,勉強唱完了。好在這首歌原本就是靠歌詞
來逗巫曉寒開心的,唱得多爛關係都不大。

  巫曉寒平時幾乎沒聽過花兒樂隊的歌,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首《胡說胡有
理》。聽著相聲包袱形式的歌詞,覺得很新鮮。一開始她還只是抿著嘴笑,在聽
到「大家要等我說開始以後再搶答,一定要等到我的始(屎)出來再搶……明白
嗎」這句時,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聽到最後一段「偏偏這時發現旁邊有一個,面相兇狠的人瞪著我,一手伸
進包裡像是要掏傢伙!小夥眼裡哪能容下這個,氣宇軒昂坦然自若地走過去就說:
『大哥有事您就說!』『知道去年護城河碎屍案誰幹的嗎?』(『啊?』)『知
道上月有人被打成弱智誰幹的嗎?』(『啊?』)『那前兩天就你站這地方捅死
一人,你應該知道誰幹的吧?』(『 啊?我不知道啊,你要幹什麼啊?』)
『你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唉?那你還不來份法制報!』」
時,巫曉寒終於完全不顧形象,哈哈大笑地滾倒在沙發上。

  巫曉寒今天穿的包臀裙下擺只到膝蓋,滾到在沙發上後,裙底難免會暴露在
沈惜面前。兩條白生生的長腿顯得十分亮眼。好在包廂裡燈光昏暗,裙子裡的春
光還不至於完全展露。沈惜即便面對著巫曉寒此刻不甚優雅的姿勢,也不至於太
過尷尬。

  聽完這首歌,巫曉寒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選歌不再一味走剛開始時的路子,
緊跟著就選了首黃齡的《癢》。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來啊,
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啊……癢……大大
方方,愛上愛的表像;迂迂回回,迷上夢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
癢……」
    
    唱得興起,巫曉寒站起身,在螢幕前伴著歌聲扭動身軀跳起舞來。她身段美
妙,腰肢綿軟,在燈光搖曳,明暗掩映的KTV 包廂中,顯得格外妖嬈。

  一曲唱罷,巫曉寒回眸一笑:「癢不癢?」
    
     沈惜微微一怔,望著她剛浮現的滿臉紅暈和因為加速呼吸而顯得急速起伏的
飽滿胸部,有些胸悶氣短。他借著喝酒,遮掩了一下情緒。

  「呵呵,你在唱這首歌,應該問你自己癢不癢吧?」
    
    「癢啊……我就是有點癢了才唱這首歌啊!反正老娘現在單身,想癢就癢,
誰也管不著啦!」
    
    沈惜低頭大口喝酒,不看巫曉寒。

  巫曉寒自顧自地又點了兩首快歌。包房裡的氣氛和此前已大不相同。

  又唱得累了,巫曉寒就學著沈惜剛才的處理辦法,放出歌曲原聲,當作背景
音樂,兩個人閑坐聊天,有時又不說話,只是安靜聽歌。

  「喂,問你個事!」巫曉寒喝完果汁完一直都在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微醺的
緣故,言行舉止都顯得略有些放肆。她不怎麼顧忌儀態地斜靠在沙發上,把兩條
腿都架在面前的矮桌上。
    
    「姐姐您說……」
    
    「你交新女朋友了嗎?」
    
    沈惜倒是沒想到她這時會突然關心自己的感情問題。「沒有……哪那麼快?」
         
    「那就是說,你和我,現在都是可憐兮兮的單身嘍?」
    
    沈惜轉轉眼珠:「是啊……無處收留的孤男寡女……呵呵……」
    
    巫曉寒微笑著,像要說什麼,卻突然停口。

  機子正在播放劉若英的《不朽》。

  「我走出那扇門,又變成一個人,但我知道自己不會再轉身。陽光裡的灰塵,
飛舞得再興奮,也猶豫不了夢想啟程。風也許太冷,心跳卻像打鼓聲,寒冬裡奔
跑熱血會沸騰。不妥協的靈魂,不絕望的認真,配不配不無聊的人生。在眼光裡
有一種笑容,我推開玫瑰和說謊的手。越勇敢越有用不完的自由,原來不朽的是,
做自己的快樂。我走進一群人,心情卻像空城,他們不能理解我膽敢純真。最微
弱的星辰,在某一個清晨,將證明自己叫做永恆。朋友問恨不恨,曾讓我傷痛的
人,我說我有很忙碌的青春。回憶是一扇門,踏進去是荒城,跨出來視野無限延
伸。在眼光裡有一種笑容,我推開玫瑰和說謊的手。越勇敢越有用不完的自由,
原來不朽的是,做自己的快樂。不停地走,世界就沒盡頭,從綠洲沙漠大海到港
口,以後到底會是什麼。我越來越懂,原來不朽的是,自由!」
    
    「姚若龍的詞寫得真好……」不知什麼時候起,巫曉寒已經重新坐得端端正
正,雙手攏在胸前,眼神突然變得十分溫柔。

  「聽得懂的人才會覺得好。」沈惜補充了一句。

  「沈惜!」
    
    「嗯?」
    
    「和我一起唱幾首歌吧……」
    
    沈惜拿起桌上的另一個麥克風。
    
    「好啊。」
    
    巫曉寒跑到點歌機邊,認真選了好一會,終於挑出兩首男女對唱的歌曲。一
首是海莉·貝內特和休·格蘭特合作的《Way Back Into Love》
也就是電影《K歌情人》的主題歌,還有一首是張信哲和劉嘉玲對唱的《有一點
動心》。

  他們兩個一人在英國留過學,一個在澳大利亞讀大學,唱起英文歌來倒是一
點都不生澀,和唱中文歌也沒什麼太大區別。唱到「I've been 
watching but thestars refuse to 
shine (我仰望,然而繁星不願發亮),I've been 
searching but I just don't see the 
signs(我尋覓,卻看不到任何徵兆)I know that it's 
out there(但我知道,它就在那裡),There's gonna 
be something for my soul somewhere 
(在某個角落,必有一些東西是為我的靈魂而生)」這段時,沈惜心底還平添
了幾分小小的感觸。

  但在合作唱第二首歌時,巫曉寒凝視著他的雙眼,柔情萬種地唱出「我對你
有一點動心,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害怕愛
過以後還要失去……人最怕就是動了情,雖然不想不看也不聽,卻陷入愛裡。我
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也許應該放心,讓愛一步步靠近。」
    
    沈惜望著她清澈如鏡,溫柔似水的雙眸,心頭像被重錘撞擊似的。

  放下麥克風,兩人坐回到沙發上,一時都不知說什麼。

  還是巫曉寒先開了口:「和你商量個事……」
    
    沈惜毫不遲疑:「說。」
    
    「收留我這單身女人幾天,方不方便?」巫曉寒緊盯著沈惜。

  沈惜微微發愣,隨即若有所悟。「行啊!巫大小姐想來住,隨時開口,不方
便也要創造條件方便!」他的回答斬釘截鐵。

  巫曉寒做了個得意的鬼臉。

  「那剩下的假期,我可都賴在你家了!你得想好怎麼招待我哦!」
    
    到這個階段,唱歌其實已經盡興。兩人就此結帳離開。

  室外大雨如注。

  還不到下午四點,天色卻陰沉得像即將入夜一般。

  沈惜把巫曉寒送到了她父母家樓下。她說要先回家去取些換洗衣服和個人用
品,畢竟準備要在沈惜家住好幾天。離婚後,巫曉寒和女兒周馨藟一直住在自己
父母家裡。此前她和周旻的那個家,雖然離婚後歸巫曉寒所有,她還有很多東西
放在那個房子裡,但她以後肯定不會再回那裡去住了。巫曉寒準備過段時間就把
這房子賣掉。

  約好一會再過來接她,沈惜駕車去了附近的超市。家中突然多出一位貴客,
他開始鄭重考慮晚上的菜譜。

  此前好幾天,沈惜一直沒在家裡好好做過飯。上週六是他和沈惋雙胞胎姐弟
共同的生日,中午在爺爺家裡吃得飯,晚上則是在沈惋家裡,和姐姐一家三口一
起共進晚餐,三個大人坐在一起喝了點酒,不方便開車,索性在沈惋家過夜。

  周日沈惜去了袁姝嬋家,和她一起窩在沙發裡看了一下午電影,順便做了幾
次愛做的事,晚上也沒回家。

  國慶前兩天,沈惜在書店辦了一個本市知名青年作家的聯合簽售會,十分忙
碌,更不可能回家從容吃飯。再加上王逸博頭天晚上請他吃火鍋,細算起來,沈
惜已經有五六天的功夫沒用過自家的廚房了。冰箱裡好像連牛奶都沒了。

  巫曉寒說過剩下的國慶假期都要在他家過,那就是說還有整整三天一夜,確
實應該補充一些食材,才不至於怠慢了她。總不至於叫人家陪著自己吃外賣吧?

  快五點半的時候,沈惜終於載著巫曉寒回到自家別墅。他讓巫曉寒隨意在家
裡自由活動,自己一頭紮進廚房,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招呼巫曉寒上餐桌。

  「餓死啦!餓死啦!七點多啦!要在我爸媽家,碗都洗好了!」巫曉寒看著
沈惜往來於廚房和餐桌旁,將菜一盤盤端上桌,輕輕地拍著桌子抗議玩鬧著。但
看她開心的笑臉,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沈惜倒也不辯解,只是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慢!」
    
    巫曉寒原本就只是傲嬌地鬧,沒有真怪沈惜動作慢的意思。在他第三次從廚
房端菜出來時,就閉口不言,準備吃飯了,見沈惜放下手中的菜卻還不坐下,再
次走向廚房,不由得有些驚訝:「還有啊?你做了多少菜啊?我們就兩個人,吃
不完的!」
    
    這次,沈惜端出來一碗湯,又取出一瓶白葡萄酒,這才在桌邊坐下。

  餐桌上擺放的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蠔油芥蘭牛肉、西芹炒百合、蔥香蒸蟹
和海帶蘿蔔湯。都是些家常菜,但色澤很豐富,綠、紅、白、黃、黑,搭配得煞
是好看,熱氣蒸騰,香味撲鼻。

  「哇!看不出你這麼能幹啊?」巫曉寒先是夾了一筷百合,塞進嘴裡,還沒
咽下,就對著沈惜不住點頭,又把筷子伸向牛肉。

  「在英國,想吃好的,只能學著自己做。你難道不是這樣過的?你也知道國
外那些所謂的中餐館,裡面的菜究竟是什麼味道。」沈惜先給巫曉寒舀了一碗湯,
小心地放到她面前,又分別給自己和她倒上了兩杯酒。

  「那倒是。」巫曉寒深有體會地點頭,「只是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搞出來的
晚餐還像模像樣的!我的手藝也不差哦!這樣,明天我來做,讓你嘗嘗我的本事。」
    
    「好啊!」沈惜舉杯祝酒。

  巫曉寒燦爛一笑,舉杯回應。

  兩個人一會開上幾句玩笑,一會討論某種菜式的做法,一會又說起幾件小學
和高中時的趣事。一頓晚飯吃得開開心心,圓圓滿滿。

  等沈惜收拾完廚房和餐廳,巫曉寒已經洗過澡,換上一身純黑的無袖真絲睡
裙,坐在沙發上等他出來。

  「要不要喝咖啡?」用最快的速度匆匆洗完澡的沈惜回到客廳,站在沙發邊
問巫曉寒。他很喜歡整個夜晚的氣氛。

  巫曉寒抬眼望著他,眼神中柔情萬種,她慢慢搖著頭,突然問了一句:「外
面還有沒有在下雨?」
    
    「啊?」沈惜一怔。

  「我想知道外面還有沒有在下雨?」
    
    沈惜走到大門邊,掀起窗簾,望向窗外。

  「雨很大。」
    
    「我猜也是。室外風雨如晦,而我們剛剛享受完一頓豐盛的晚餐,洗過澡,
舒舒服服地待在家裡,我怎麼覺得那麼幸福呢?」巫曉寒微閉雙目,淡淡地感慨。
    
    沈惜微笑不語。巫曉寒像想起了什麼,突然睜開雙眼:「你還記不記得?
『風雨如晦』這個成語,小學時,是你教我的。」
    
    「是嗎?」沈惜真想不起來這樣一件小事了。

  巫曉寒雙手合十,放到唇邊,微微搖頭歎息。

  「你看,對兩個人來說,就算是一起經歷的事,記憶卻是不同的。我記了那
麼多年的事,你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沈惜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下。

  巫曉寒沉默了一小會,像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沈惜也就沒有開口打擾她。

  「你和孫易峰現在還有聯繫嗎?」沈惜不太理解巫曉寒為什麼這時候突然提
起她的高中男友。

  「幾乎沒有聯繫。大學時候,有個暑假,辦過一次高中同學會,見過一次。
後來還辦過一次同學會,那時候我在英國,沒參加……」
    
    「你沒參加那次,我已經回來了,我去了。不過孫易峰那一次也沒來,我沒
見到他。我記得,高中時候你和他也算是好朋友,為什麼後來一直沒聯繫?因為
我啊?你這麼有義氣?」
    
    沈惜認真地想了一下。

  「可能真是因為你吧……其實你和他之間的事,發生在我們都還很年輕的時
候。在那個年齡,我們以為什麼都懂,其實我們什麼都不懂;我們以為自己最懂
愛情,其實我們最不懂的就是愛情。在那個年齡段,很難說誰真的愛誰,更說不
上誰辜負了誰。從理性來講,我知道不應該因為他和你分手,就不再和他做朋友。
這樣好像有點幼稚。但是……這都是站在今天的立場上,三十歲的我,回頭看時
才會說的話。在我們十八歲的時候,對於他那麼無情地和你分手,我還是怪他的。」
    
    巫曉寒歪著頭,盯著沈惜的眼睛,嘴角稍稍上翹,有一絲難言的意味。

  「怎麼說呢?現在想想,孫易峰那時候可能很糾結。一方面他告訴自己要專
心讀書,備考;一方面卻又難以抑制地被你吸引,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最終他沒
控制住自己,向你表白,還和你談了大半年的戀愛。可是到了高三,高考的壓力
一大,他最終還是選擇果斷和你分手,全力備考。我可以理解他的壓力,作為中
考時的全市第三名,作為高中那幾年裡常年的年級第一,所有人都在說他一定會
考上清華。在最關鍵的時候他選擇集中精力,無可厚非。但是,他的選擇卻讓一
個女孩子承擔了原本不需要承擔的痛苦,這是我那時怎麼都無法原諒他的。是他
追你的,是他主動表白的,又是他二話不說毫無餘地地決定分手的。在這段感情
裡,你什麼都沒有做錯,相反,卻付出了很多。好多次,我們學生會在放學後留
下開例會,你都會呆在教室裡等他,和他一起走;很多個週末,我們在學校裡有
活動,你會到學校裡來陪他。你知道嗎?孫易峰比我帥,成績也一直都比我好一
點,他足球技術比我稍差,但籃球技術比我好得不是一點半點,他有很多地方都
強過我,可我從來沒有羡慕嫉妒過他。只有一次,只有一次,我對他有那麼一點
點羡慕……」
    
    「是嗎?什麼事啊?」巫曉寒大感興趣。

  「那次,你在校廣播站為他放了一首劉若英的《當愛在靠近》。你在廣播裡
沒說他的名字,只說你想把這首歌送給一個人。誰都知道,那個人,是孫易峰。」
    
    巫曉寒像是陷入多年前的回憶。

  「不能說,孫易峰在那個時候堅持要和你分手,是多大的罪過。但是,我更
加無法承認,他這樣做是對的。時至今日,即使我能更加寬容地看待他,可我還
是願意站在你這一邊。不管我們能做到多麼理智,人,總還是會有立場,對吧?」
    
    「我為孫易峰放那首歌,大概是高三剛開始的時候吧?那時候好像規定我們
高三年級的播音員最多只能繼續參加廣播到國慶日放完假,然後就不能再參加廣
播站活動了。其實,那時候我根本想不到,第一個學期剛到期中,孫易峰就說要
和我分手。我好像還為這事請了兩天假……」
    
    「對。那時候我們說要去看你,但你把所有人都拒絕了。很多朋友都擔心會
不會影響到你高考的狀態,但你回來上課後,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期末還考
了全班第四,比我考得還好。更沒想到,高三下半學期,你一邊備考,一邊又和
周……旻談起了戀愛。」說到最後一句時,沈惜稍有停頓,見巫曉寒完全無所謂
的樣子,就坦然地把話說完。

  「我很厲害吧?是不是很堅強啊?」
    
    「是啊,小弟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沒什麼厲害的。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堅強,失戀了卻完全
不當一回事,明明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很多年以後,我才找到真
正的答案。」
    
    「嗯?是什麼?」
    
    「初中的時候,有個男生追我,我告訴他,我只想考上一所好的高中,再考
上我最想去讀的大學。高考之前,我絕不會談戀愛。沒想到,我斬釘截鐵的這句
話,在進入高中第一個星期的時候,就作廢了。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
了一個男生。」
    
    「哦?」沈惜微微一怔,巫曉寒和孫易峰是在高二時候開始戀愛的,而且一
直以來大家都知道是孫易峰苦追巫曉寒的。難道那時候巫曉寒另有心上人?

  「我和那個男生其實早就認識了。初中沒在一所學校讀,高中又分到一個班
裡。而且,我們一起成為了校廣播站的播音員。我第一次播音就是和他一起完成
的。後來我經常會在足球場上看到他,每次,我都覺得我的視線會隨著他的身影
走……我覺得我真的好像是喜歡他了。」
    
    沈惜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越聽越覺得,巫曉寒口中的那個男生,很像一個
他原本從沒想到過的人。

  「可是那個男生好像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可我看得出
來,他對我,沒有一點點男生對女生的那種喜歡。那時候我膽子小,心裡有感覺,
可也沒到想主動去找那個男生表白的程度。一年多過去了,我覺得可能我真的沒
機會和那個男生在一起。就在這時候,孫易峰向我表白。說真的,在那個時候的
我眼中,孫易峰和我喜歡的那個男生很像,他們的成績都很好,都很擅長體育,
長得也都很順眼,課餘的活動能力也很強,都參加了很多學生會的活動。如果把
這些標準列出來,一條條細細對比的話,孫易峰看上去甚至比我喜歡的男生更好
一點。他說喜歡我,我沒有馬上答應,但心裡還是有一點點開心的,畢竟,我也
不是沒有人喜歡,對吧?孫易峰和我喜歡的男生那麼像,他對我那麼熱烈地表白,
讓我覺得,這種感覺也挺不錯的。一開始我很猶豫,時間長了,慢慢的,我就覺
得自己也挺喜歡孫易峰的,他對我也很好,終於有一天,我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沈惜雖然覺得這時不是插嘴的好時機,但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你,到底是不是真得喜歡孫易峰呢?」
    
    巫曉寒吐吐舌頭:「如果我說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那時候很不負責任啊?」
    
    沈惜搖頭。

  「其實,這哪說得清啊?哪個女生在那麼年輕的時候,不糊塗呢?我們愛的
究竟是那個人,還是那個人身上閃現出來的那些光環?我們分得清嗎?我答應做
孫易峰的女朋友,是因為我喜歡上了他,還是因為他在各個方面都那麼像我喜歡
的男生?真的,我不能下斷言。但至少,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看重這份
感情,我也很認真。後來,孫易峰說要專心讀書,不能再分心,所以要和我分手。
我很難過。因為我真的很投入。現在我三十歲了,回頭看那個時候,我真的會想
要微笑。大概只有小女孩才會那樣投入一段感情吧,哪怕其實這段感情根本說不
清楚……可是很快,我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過了。我一直對自己說,是因
為我夠堅強,才能那麼快治癒情傷。但是很多年後,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
西觸動了我,我突然間意識到,不是的,我沒有那麼堅強。我之所以只難過了很
短的一段時間,是因為在我內心深處,孫易峰只是很像很像我喜歡的那個男生,
給了我愛的錯覺罷了。其實,像就只是像而已。孫易峰,畢竟是孫易峰,他,不
是……沈惜。」
    
    沈惜短暫地低下頭,輕輕吐出一口長氣,隨即又自然地抬起頭,繼續看著巫
曉寒。

  巫曉寒繼續娓娓而談,像要把過往十年中的碎碎思緒一吐為快:「可是,只
有孫易峰喜歡我,沈惜卻不喜歡,又有什麼辦法呢?而且孫易峰也只是喜歡了短
短的一段時間,就和我分手了。我想,也許是我天生和你們這樣的男生不搭吧?
高三時,周旻來追我。我知道在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你的眼中,我和周旻根本就
不合適。可在那個時候,對十八歲的我來說,我真的被他身上的一些優點打動,
他膽子很大,很講義氣,而且對我很好。他的世界對我來說,很陌生,有點害怕,
可也很有吸引力。何況他和我在一起後,就慢慢地改變了很多。我感覺到一個男
生願意為我做出改變。我很感動。反正我曾經喜歡的男生只把我當作好朋友,而
和他很像的那一個又和我分了手,有一個雖然看上去壞壞,但是對我真的很好很
好的男生喜歡我,追我,我覺得也不錯……真的說起來,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
想說,自己當年的選擇是錯的。就像許茹芸唱的『早知道,你對我太好,只是不
能到老』,雖然今天我和周旻走到了離婚的地步,可我們之前畢竟在一起十幾年,
回想起來,是開心的時候多,還是不開心的時候多呢?如果換作另一個人,我是
不是也能和他在一起整整十年呢?誰都說不準的事。」
    
    沈惜默默點頭。

  「從澳大利亞回來,和周旻結婚,我當年喜歡的那個男生也從英國留學回來。
我們常常見面,吃飯,聊天,我覺得挺好的。我沒想過自己對這個男生還會有什
麼舊情複燃的可能。年輕時候的喜歡,就像是一種美好的紀念。長大以後的友好
相處,就像是在宣告我們各自的成長。只有不切實際的人,才會一直活在過去的
夢裡。人,總是應該站在現實,然後向未來看。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我想,
我應該會和那個男生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喜歡,真的只會是曾經的懷念而已。」
          
    沈惜認真地看著巫曉寒,而她也沒有逃避,兩人不約而同地凝視著對方。

  「可是,事情有了新的變化。我和周旻終於到了難以繼續生活的地步。那天
晚上在酒吧,周旻那樣對我,那個男生沖進來救我,他站在我的身前,不管有多
少人多少事,他都為我擋著,替我遮擋所有的,他牽著我的手帶我離開那裡。在
被他的手握住的那個瞬間,我好像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現在,我離婚了,而且
我已經三十歲了。十八歲的時候,我沒有去向自己喜歡的男生表白,可三十歲的
我卻不能再放棄這樣的機會。如果這時候我還是不說,也許真的一輩子都沒有機
會了。所以,我想對你說,沈惜,我愛你。」
    
    沈惜輕咬嘴唇,目不轉睛,眼神溫柔如水。

  「你不要說話。因為這時候我不想聽到任何回答。無論你想說什麼。其實我
知道,你一定不會對我說你也愛我,對吧?」
    
    沈惜緩緩點頭。「對。曉寒,我很喜歡你,可是,我覺得好像那不是愛的感
覺。即使,我們從今天開始,將來有一天,我會找到對你的愛,那也不可能是此
時此刻馬上就爆發。如果我那樣說,就是個感情騙子……」
    
    「我就知道。」巫曉寒皺了皺鼻子,滿臉都是可愛的表情,「你這傢伙,真
不是一個演言情片的好物件啊!我剛才多麼深情的表白啊,換來你這麼一句回答,
哈哈……」
    
    沈惜輕輕歎了一口氣。他聽得出巫曉寒話中略有遺憾,卻並不傷感。她很清
楚自己今晚說了些什麼,那還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重點在於她也很清楚沈惜會
怎麼說,會怎麼想。

  即便不可能馬上就迸發蓬勃的愛意,但沈惜心中還是感動不已。

  「不過無所謂啊。不需要你立刻就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只要你喜歡我就夠啦!
喂,健忘的男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哦!」
    
    「什麼?」沈惜自問沒有忘記和巫曉寒之間任何重要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被
扣上一頂「健忘」的帽子。

  「你記不記得自己答應過我啊:『如果有一天,你的舊人去了,心結解了,
只是單純想要看一下的話,我會考慮給你看哦』!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沈惜微微一怔,稍作回憶,終於想起這是上次巫曉寒借住他家時,自己說過
的話。聯想到KTV包廂裡她說過的那句自己沒想明白的話,不禁發笑,不得不
嚴肅地承認:「對,是我說的。」
    
    「那好!」巫曉寒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沈惜身前,「現在,我舊人已去,
心結已解。我是個愛上你的單身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你很喜歡的女人,我說我想
和你上床,你怎麼說?」
    
    沈惜這時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巫曉寒的臉。他微微側臉,緊盯著巫曉寒的眼
睛,微笑著站起身,攬住巫曉寒的腰。

  這時,兩人間根本不需要再說什麼話。

  巫曉寒輕輕將身體貼了過來。她個子很高,只需微微踮起腳尖,就能摟住沈
惜的脖子。沈惜順勢把手掌從她腰部向下移到了臀部,稍稍用力,將她更緊地抱
住。兩人開始熱情地濕吻。

  大約兩分鐘後,他們終於將唇舌分開。沈惜覺得手感有異,又著意在巫曉寒
的屁股上游走了兩圈,這才訝異地輕輕問道:「你好像,沒穿內褲啊?」
    
    巫曉寒媚媚地白了他一眼,沙著嗓子湊到他的耳邊:「你自己摸一摸,就知
道啦。」
    
    沈惜毫不客氣地把兩隻手都伸進裙底,順著大腿向上探索,把裙擺一直捋到
了巫曉寒胯邊,使她整個臀部都露了出來。果然,巫曉寒的翹臀不著寸縷,什麼
都沒穿。沈惜兩手都按在了她光溜溜的臀瓣上,托著屁股,用勁地將她整個人都
抱了起來。巫曉寒緊摟住沈惜的脖子,借著沈惜托她的力量,向上一躍,兩條長
腿盤到他的腰間,整個人都掛在沈惜身上。

  「抱我上去吧……」巫曉寒咬著下嘴唇,兩腮飛紅,目光中春意盎然。

  沈惜也不說話,就這樣端抱著巫曉寒,往樓上走。巫曉寒吊著他的脖子,始
終與他一同盯著對方的眼睛。就這樣沈惜一直抱著巫曉寒走進二樓自己的臥室。

  沈惜小心將巫曉寒放到床上。

  一沾床,巫曉寒好像換了個人,一骨碌坐起來,神情端正地將裙擺重新拉好,
將一幅裙角塞到身下,用屁股牢牢地坐住。

  沈惜淡定地站在床邊,看她作怪。

  「咳咳,沈先生,摸了那麼久,覺得手感怎麼樣啊?」
    
    沈惜忍俊不禁,隨即又裝得一本正經的,抬起手在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幾下:
「四個字:肥、滑、香……」
    
    「不是四個字嗎?」
    
    「還有一個是『騷』!巫大小姐,剛才你好像已經很濕了哦……」
    
    巫曉寒再也繃不住,終於露出一絲媚豔的神情。她不用伸手去摸,就知道自
己下身早就已經濕滑無比。對於一個慣於且樂於性事的三十歲熟女來說,幾個月
來沒有性生活,和一個自己心儀的男人親吻許久,臀部這樣的私密部位又被長時
間觸碰,自然早就已經春水洋溢了。

  「我騷,你喜不喜歡?」巫曉寒伸手握住沈惜的手腕,把他的手掌隔著睡裙
按在自己的乳房上。她的乳頭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挺立起來。沈惜有力地揉搓著
她的乳房,用手指夾住她挺翹的乳頭,輕輕搓弄。

  混雜著酥麻痛癢的快感,一波波地刺激著她,巫曉寒好像清晰地感覺到股間
的滑膩感越來越濃。

  沈惜溫柔地脫去她的睡裙,坐到赤裸的巫曉寒身邊,將她摟在懷中,一邊繼
續揉弄她的乳房,一邊吻著她頎長的脖頸和滑嫩的肩膀。

  巫曉寒的鼻間發出誘人的呢喃聲。

  就在兩人正要開始進一步的動作,身體卻同時僵住了,臉上都露出訝異而專
注的神情。

  「好像有人在敲門……你聽到沒有?」巫曉寒有些猶豫,她不確定自己是不
是聽錯了。說實話,這種時候無論被什麼人打攪,她覺得有些尷尬。

  突然,她想到一種可能,萬一是沈惋到弟弟家來拜訪,那還真的有些尷尬。
畢竟都是老同學,她在沈惜面前可以收放自如,可要讓沈惋知道自己正在和她弟
弟親熱,還是會有幾分羞澀的。

  沈惜也隱約聽到了敲門聲,但他也很懷疑是不是錯覺。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外面風雨大作,這時候,會有誰到他家來?

  再細聽,果然再也沒有聲響。兩人面面相覷,同時露出滑稽的表情。

  正要重新收拾心情,繼續親熱,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從一樓傳來。

  沈惜長歎一口氣,在巫曉寒唇上輕輕一吻:「不好意思,稍等。」
    
    從沈惜懷裡滑出,巫曉寒自在地躺倒,抖開鋪好的空調被,蓋在自己身上。
她白了沈惜一眼,也不說什麼,拿起一本他此前放在床頭的書,舒舒服服翻起書
頁。

  沈惜又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快步下樓。在他剛走到二樓樓梯口時,電話斷
了。很快,鈴聲就再次響起。對方明顯心情十分急迫,兩個電話間幾乎完全沒有
間隔。

  來到客廳,一把從茶几上抄起手機,看清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沈惜雙眉
一擰,來電人果然還是沒有超出他的預料,螢幕顯示的是施夢縈的頭像。

  沈惜正想接電話,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不是幻覺,沈惜很確定他現在
能聽到從大門那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金屬刮擦聲。

  手中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響著。

  剛才是施夢縈敲門?她現在就在門外?這輕微的刮擦聲是什麼動靜?她在幹
什麼呢?

  沈惜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客廳的掛鐘。沒錯啊,現在是晚上九點十分。

  已經有些晚了,更何況風聲囂囂,雨幕沉沉,這種時候,施夢縈在自家門外?

  臥室裡,巫曉寒情濃欲重,正有著無邊春意,這種時候,施夢縈來敲門?

  如果說分手之後施夢縈一直以來的糾纏,最多只能讓沈惜感到無奈的話,此
時此刻,他還真的十分頭疼了。

  手機還在響。

  沈惜接通了電話。

  「你好。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裡就傳來施夢縈頹然無力的聲音:「為什麼不開門?
我看到有燈光,我知道你在家!」
    
    沈惜沉默瞬間,空著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敲擊著大腿。他雖然不確定施夢
縈的真正來意,可多少總能猜到一些。他真不想開門招呼她,卻又想不出合適的
推拒她的理由。

  他回頭看了一眼樓梯,想了想臥室裡的巫曉寒,隨即又想到屋外肆虐的狂風
暴雨,終於回應道:「你稍等,我下樓給你開門。」
    
    掛掉電話,沈惜沒有馬上走向門邊,而是站在茶几旁,閉上眼睛,呆立了一
小會。電話裡他假稱自己還在二樓,就是想給自己短短幾十秒鐘的緩衝時間來調
整一下情緒和理智。

  睜開雙眼,沈惜拿起放在茶几另一個角落的巫曉寒的手機,放入睡褲的口袋,
然後緩慢地走向正門。這二十幾步路他走得格外慢,到門邊時,他的情緒已經基
本平靜了。

  湊到貓眼邊,沈惜發現別墅門廊裡站著一個低頭彎腰的女人。借著門廊裡聲
控頂燈的昏黃燈光,沈惜看到這個女人半彎著腰,伸出一隻手,正在門上機械地
無規則地移動著。伴隨著她的動作,剛才聽到的那種摩擦刮蹭金屬的聲音,無規
則地響起。從沈惜的角度,既看不到這女人的臉,也看不清楚她此刻到底是在做
什麼。當然從身形和穿著,沈惜能確認門外的肯定是施夢縈。

  稍稍停頓,沈惜鎮定地開鎖,推門。

  門扇緩緩搖開,在門外施夢縈的身形徹底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沈惜小小地
吃了一驚。

  或許是心情低落,又或許是受到風雨天氣的影響,頭髮和肩膀都被打濕的施
夢縈看上去很憔悴,又顯得木訥癡傻,全然沒有什麼精神。但這並不是沈惜感到
驚訝的原因。真正令他在意的,是施夢縈手中握著一把小水果刀。之前他從貓眼
裡看到的她在門外的奇怪舉動,是施夢縈拿著這把刀不停地刮著大門的花紋。

  沈惜瞬間繃緊身體,左腳迅速向後挪動了一步,並沒有拉門的右手難以察覺
地虛握成拳,使自己處於隨時可以發力出手的狀態。

  施夢縈有氣無力地起抬頭,沈惜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無力和茫然,沒有多少
歇斯底里失去控制的跡象,這才稍稍放心。他保持微笑,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卻留意保持著和施夢縈之間的適當距離,給自己留足對意外作出反應的時間和空
間。

  沈惜保持著十二分的小心。倒不是怕面對施夢縈,更不是怕她手裡那把小小
的水果刀。既然已經有了防備,沈惜不信從小習武的自己會被明顯神不守舍的施
夢縈傷到。他擔心的是巫曉寒。

  巫曉寒現在還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的臥室裡,而且她對樓下的情況也全無准
備,如果她一時不察,走到一樓來,被施夢縈看到,沈惜吃不准今天明顯精神狀
態不太正常的施夢縈會做些什麼。

  沈惜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危險,但他不敢保證如果施夢縈真發起瘋來,自己
一定能保護得了巫曉寒。這一點令他有些揪心。

  好在自己的客廳並不像通常人家那樣擺放了電視機、音響、藍光機一類的設
備。這些玩意主要都被佈置在了他二樓的影音室裡。

  如果客廳裡有那些設備,他和巫曉寒剛才在客廳聊天時,很有可能順便把電
視機打開,如果恰好看到某個有意思的節目,他們又很可能會一起看一會電視。
如果真是這樣,施夢縈過來敲門時,即便巫曉寒能及時避讓到二樓,兩人一起看
電視時多半會用到的茶杯、盤碟、點心之類的細碎玩意兒,一時半會是收拾不幹
淨的,很容易就會讓施夢縈看出此時此刻屋子裡有兩個人。

  同樣幸運的是,沈惜在進門玄關的地方設計的是封閉式鞋櫃和衣櫃。巫曉寒
進門時,把自己的外衣、包和高跟鞋都放入櫃中。施夢縈同樣看不到這些被櫃門
遮擋的可能暴露家中實情的細節。

  沈惜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的裝修設計真是很英明。

  隨即又覺得有些荒謬,自己此刻的這些擔心,還真有點被人捉了奸的感覺。

  如果不是現在施夢縈的狀態看上去有點麻煩,他才不會為這些繁瑣的小事操
心,也根本不會擔心自己和巫曉寒之間的事會不會被施夢縈發現。

  施夢縈沉默無語地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下。她身上很濕,但好在並沒有濕透。
她應該是坐著計程車進社區,直接在別墅門口下的車。身上頭上的水可能是她站
在門廊裡敲門打電話時被橫飛的雨絲淋到的。

  但即使沒有她直接走在雨中,畢竟還是沾了不少雨水,濕漉漉的劉海扁扁地
貼在額頭上,雜亂無章,毫無生氣。沈惜第一反應就是應該拿條毛巾給她擦乾頭
發和衣服,正想去客房衣櫃裡找備用毛巾,卻猛的改了主意。

  「你稍坐一下,我去給你拿條毛巾擦擦。」
    
    和施夢縈打了個招呼,沈惜快步走上二樓。在二樓樓梯口,他稍稍停頓了一
下,回頭確認施夢縈沒有跟著上來的意思,這才匆匆走進臥室,反手關上門,又
上了鎖。

  巫曉寒還是那樣優雅地躺在床上,空調被的一角搭在胸腹間,大半渾圓的乳
球和白皙的長腿都露在被子外。她見沈惜回來,也沒改換睡姿,只是略帶些疑惑
地用眼神發問。

  她聽到樓下有些奇怪動靜,好像是沈惜開門讓什麼人進來。這件事頗有些詭
異。難道真是沈惋?

  當然,巫曉寒倒也沒什麼擔心,她甚至都沒有穿上睡裙,還是那樣一絲不掛
地躺著。沈惜總不會白癡地直接把姐姐帶到臥室裡來吧?

  沈惜把食指搭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嗓音說:「是我的前女友,
情緒不太好,外面風雨太大,有點不忍心不讓她進門。我去和她稍微溝通一下,
盡可能勸她早些回去。真抱歉。」
    
    說著,他從睡褲口袋裡拿出巫曉寒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巫曉寒伸了個懶腰,慵懶地送個他一對白眼:「那你就慢慢去煩吧,不用管
我了……」她抬抬手,揚起手裡那本書,「我覺得這本書很好看!所以一點都不
急。我等你。」
    
    沈惜歉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在衣櫃裡翻出一條沒用過的備用浴巾,開門下樓。

  在樓梯上,沈惜就看到施夢縈已經站起身來,在客廳裡漫無目的地走動。

  沈惜走回到沙發邊,將浴巾遞了過去。施夢縈悶悶地接過浴巾,很隨意地擦
拭了一遍頭髮和肩膀,隨手就把它扔到一邊。她又坐回到進門後坐的那把沙發上。

  整個過程裡,她的左手一直緊緊地攥著那把水果刀。

  沈惜選擇了一個適中的位置,既讓施夢縈伸直手臂也觸碰不到,又不會遠到
令她感到疏遠冷漠到難以交流。而且他也沒有坐沙發,而是選擇倚坐在沙發扶手
上。這樣他能讓最大程度確保對身體的控制,不至於在出現某些意外時,自己的
身體卻陷入柔軟的沙發,難以作出迅捷的反應。如果真發生這樣的狀況,關鍵時
刻,自己卻不能第一時間控制住施夢縈的手,那可就糟糕了。

  沈惜一時沒什麼想說的,只能靜靜等著施夢縈說話。

  「你為什麼不給我開門?」施夢縈突然硬梆梆地開口。

  沈惜對她的口氣和問題並不覺得突兀。在這方面他對施夢縈真的可以說是熟
悉透了。

  「你敲門的時候,我在樓上看書,好像聽到有敲門聲,但不確定。你看看外
面的天氣,換成是你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對吧?」沈惜表現出自己能表
現出的最輕鬆的態度,但又盡可能把問題解釋清楚。施夢縈的性格極容易焦慮或
走極端,在她顯得很較真的時候,必須用這種認真但無壓力的腔調。

  沈惜早就習慣先觀察施夢縈的心情和狀態,然後用不同的方式和她展開溝通。
若非如此用心,分手前那兩年裡,他也很難令施夢縈始終保持愉悅的心情。可也
正因為這樣,這兩年裡,沈惜才覺得格外辛苦。

  「那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的手……」沈惜剛想說自己的手機落在樓下,從二樓下來接電話需要一
點時間,幸好及時想起自己剛才在電話裡對施夢縈說過自己要下樓才能開門,如
果現在再說當時手機在樓下,那麼之前的說法就穿幫了。儘管施夢縈一向不是那
種精細的性子,但他也沒有必要冒險。

  「我的手機放在書房了。在臥室床上聽到鈴聲再跑過去,你已經把電話掛了。
後來你第二次打進來,我不是接了嗎?呵呵……」
    
    施夢縈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釋,低下頭,又開始沉默。

  儘管沈惜很能沉得住氣,但一直這樣和施夢縈沉悶地坐在一起,還是有些難
受,就在他想找個什麼話題來調節一下氣氛的時候,施夢縈突然揚起臉,尖聲問
道:「沈惜,你告訴我,我跟你談了兩年戀愛,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說話時,她不住地揮舞手臂,緊握的水果刀在空氣中左右飛擺。

  沈惜的大腦居然產生了幾秒鐘的停頓,對這個問題他有些缺乏準備。好在這
個問題十分簡單,哪怕事先沒有想到也不難回答。

  「呃……這個,不是很簡單嗎?沒分手之前,我們是男女朋友;現在呢,就
是和別的分手後的男人女人一樣。能繼續做朋友的話,就做朋友;不方便繼續做
朋友的,最好是能相安無事啊。」
    
    如果遇到其他的問題,沈惜可能會考慮在幾種說法中選擇一種最合適的來應
對施夢縈,但面對這個問題,他不想搞得有任何模糊的意味。

  「和別的男人女人一樣?」施夢縈死盯著沈惜的眼睛,「別的男人看到過去
的女朋友拍那些照片,會是你那樣的反應嗎?你根本就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裡,
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啊?!」
    
    沈惜終於發現她揮舞水果刀好像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宣洩,並沒有明確的攻擊
性。他淡定地回望著,心裡突然浮起一絲荒唐感。

  這個夜晚,就在這個客廳裡,他不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用這樣專注的眼神地
凝視著。不久前,他面對的是一對柔情似水的雙眸,現在看到的卻是滿眼的痛苦
和困惑。

  這算不算天堂和地獄的區別呢?沈惜自嘲地想,嘴角難以察覺地浮起一絲淺
淺的苦笑。

  「可能,就像你說的,別的男人會有和我不一樣的反應。但是每個人的性格
都不一樣,每個人做出不同的反應代表的含義也不一樣。我的性格是什麼樣的,
我的正常反應應該是什麼樣子,我想和我在一起差不多兩年的你應該有一個基本
的判斷。對嗎?」
    
    施夢縈一怔。面對沈惜突然的反問,滿腔委屈和憤恨的她居然不知該如何回
應。她很想十分乾脆地告訴沈惜,她很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他做出那樣
的反應代表的是什麼樣的心態,可話到嘴邊,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那樣有
把握。

  自己那樣愛這個男人,怎麼自己好像並不怎麼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沈惜沒有在她失神的瞬間追問,而是溫和地笑著問她想不想喝點什麼。這時
的施夢縈哪有心思去考慮喝什麼,煩躁地搖頭拒絕。

  沈惜還是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關於你的那些照片,我真的沒有什麼要再說的了。該說的話,那天在電話
裡我都說了。唯一一點想再強調的,就是,不管這段時間,你想怎麼去面對煩惱,
想交什麼樣的朋友,無論做什麼樣的選擇,都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任何立場去作
評價。但是我覺得,有些事,做過一次就差不多了,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
做。」沈惜將一杯水放到施夢縈面前,又坐回到此前倚坐的沙發邊,扯過一個靠
墊,十分自然地抱在胸前。以手中這個靠墊的厚度而言,他基本已經解除了施夢
縈手中那把小水果刀的威脅。

  但是,沈惜還是希望能進一步確保安全。

  看著端著水杯悶頭不語的施夢縈,他試著作出勸解:「我們的交談,無論是
不是能達成一致,氣氛總算還不錯,你不妨先把手裡的刀放下吧……」
    
    施夢縈猛的抬頭,帶著一絲說不清意味的慘笑,問:「你怕啊?」
    
    沈惜坦然回答:「對,我怕。雖然是把小水果刀,但也是可能割傷人的。無
論是傷到我,還是傷到你自己,都不是好事。女人都是神秘的,身上總有別人無
法察覺到的一面。雖然在我的印象裡,你應該不是一個會去刻意傷害別人的女孩
子,但說不定你也有隱藏起來的直率和剛強的一面。如果你一直拿著刀,說不定
真會發生什麼意外。其實你拿著它沒什麼意義。拿刀,無非是想達到兩個目的,
一個是你真的想傷害我,一個是希望能讓我害怕,好讓我和你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是抱著第一個目的來找我的,不然在我開門的時候,你就可以
用上這把小刀了。如果是為第二個目的,那根本不需要用到刀啊。我給你開門的
時候,我並沒有看到你手裡的刀。我也不是被你的刀嚇得開門的。所以,其實你
拿著刀只會增加發生意外的概率,對其他的根本沒什麼幫助。如果你不想離它太
遠的話,就把刀放在你面前的茶几上吧。這樣既不會傷到你自己,又可以讓這把
刀不至於離你太遠,你想拿的時候隨時都能拿到。」
    
    施夢縈六神無主,覺得沈惜說得也有道理,低頭對著面前的茶几發了會呆,
略帶幾分遊疑地將水果刀放在自己的側前方。

  又愣了一會,施夢縈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發問:「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
不能繼續在一起?我到底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她一驚一乍的態度倒是沒能給沈惜帶來困擾,他早就習慣了。而這個問題更
是直接送給沈惜一臉的苦笑。這好像是分手前很多夜晚的重演。

  「這……不是你做得好或者不好的問題……夢縈,怎麼跟你說呢?剛才我說
對照片的事,我不想重複了,那是因為我懶。我覺得已經說過一遍的話,原封不
動再說一次,有點累……現在面對你這個關於我們為什麼分手的問題,我也想說,
我不想重複了。這次不是因為懶,是因為煩。呵呵,我不知道你聽那麼多遍煩不
煩,膩不膩,可讓我說那麼多遍,我真的很煩,很膩。同樣的話,again,
again,again,無窮無盡……夢縈,我不是複讀機,我真的也是會煩
的……」
    
    施夢縈急忙插口說:「可我想要……」
    
    「OK,OK,OK……」沈惜連忙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你聽我把
話說完。我呢,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是會有煩躁情緒的。但是我知道,同樣一件
事,對不同的人來說,重要性是不一樣的。分手的理由,對你來說,可能特別特
別重要。所以你需要一遍一遍一遍地問,again,again,again
……So,我可以再說一次,雖然說不出什麼新的理由,還是以前說過的那些,
但我可以試試能不能說得更清楚一點……我唯一的希望,是這一次,真的真的,
是最後一次了……」
    
    施夢縈沒有開口應承到底能不能保證這次是最後一次,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沈
惜。

  沈惜輕歎了一口氣。

  「我們不能繼續在一起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尤其是我
們住到一起一段時間以後,我發現,我們兩個人個性深處最底層的那些東西,就
是你之所以為你,我之所以為我的那些本性的東西,不相容的部分比較多。我花
了一些時間試圖去減少這些差異,但最終沒有成功。如果繼續在一起,這些差異,
這些不相容的部分,只會讓我們的分歧越來越大,最終可能會鬧得更不愉快……」
    
    「你總是說有不相容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沒覺得我們之間有那麼嚴重的
差異啊……」施夢縈再次急躁地插口。

  沈惜無奈地苦笑。

  「也許,是因為在之前那段時間裡,我盡可能地在那些有矛盾的地方做了退
讓,我改變了我自己,盡可能讓你覺得舒服吧……其實,即便是這樣,應該還是
有很多問題,我也說不清為什麼你沒有察覺……」
    
    「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應該互相包容,互相磨合的嗎?性格上有不一樣
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嗎?你那麼懶散,沒有事業心,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可我從
來沒有說過你……一發現有問題,就馬上提出分手,這難道不是你的問題嗎?」
施夢縈越說越大聲,在說這段話時,她發現自己好像抓到重點了。

  沈惜一時無語。

  「呵,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第一次聽你說關於你對
我事業心的不滿。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呃……謝謝你曾經那麼包容我的不求上
進……」
    
    施夢縈不知道沈惜說這幾句話到底是真心道歉還是生氣後的反話,有些發懵。
但從沈惜的表情和語氣來判斷,他至少應該沒有氣到要中斷這次談話的意思。

  沈惜確實沒有生氣,他甚至還覺得有些滑稽。

  「你說得對。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包容的。你對我不求上進的包容,我真
的很感激。在這份感情裡,你付出了……呃……很多。謝謝。但是,我想,這裡
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差異。我不確定我的不求上進,有沒有嚴重地影響到你。我
想雖然在你的標準裡,我不算事業成功,也不算努力,但我的收入也算差不多能
支撐我們兩個人的生活,還略有盈餘。所以在我看來,所謂我沒有事業心這件事,
並沒有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但我感受到的那些不同,那些差異,那些不相
容的部分,卻對我造成了一些影響……」
    
    施夢縈的神情有些呆滯。

  沈惜放緩說話的節奏,盡可能把每一句話說得清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我曾經和你說起過,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施夢縈試圖在回憶中找到沈惜提起的片段,卻一陣陣頭疼。

  「有邏輯而不是情緒化地思考,用簡單但清晰的標準去衡量世界,給予自己
和親人有品質有尊嚴的生活,盡可能得體地對待別人。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我
也曾經和你說過,什麼是我所理解的成就感。我覺得,一個人最大的成就,是在
他告別世界的時候,能十分坦然地告訴自己,在他的一生當中,他始終遵循著自
己認可的標準去生活,他成為了他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的那樣一個人。」
    
    施夢縈發現自己終於想起了這些話。在沈惜重複之後,每一句話終於十分清
晰地回到她的腦海中。可之前為什麼自己就是想不起來呢?

  好吧,就算沈惜說過,可這些話和分手之間有什麼關係?施夢縈很想再次開
口打斷沈惜。但她發現自己渾身的力氣好像正在迅速地流失。哪怕沈惜這時說話
慢條斯理,自己卻找不到能打斷他的節點。

  「但是,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意識到,在你的性格當中,有很多和我的那
些標準截然相反的東西。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一長,這些東西就開始影響我們。我
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接受要麼拒絕,對吧?你說,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包容。我
試過,我在不斷地後退,希望可以在降低標準以後,找到一個契合的點。不然,
這麼不一樣的我們,在分手前的那些日子裡,怎麼可能爭吵那麼少呢?」
    
    爭吵?施夢縈回憶著兩個人沒有分手前的那段時間,恍如隔世。她發現自己
甚至都快遺忘掉所有的快樂了。

  但是,毫無疑問,那段日子,是她最輕鬆最坦然最愉快的一段時間,不是嗎?

  若非如此,她怎麼會把和沈惜分手這件事,看得像天要塌了那麼嚴重呢?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如果我繼續後退,我可能永遠不能成為自己希望成
為的那種人了。我知道,我的努力到了盡頭,我已經退到了自己的底線,所以我
只能選擇分手。否則,如果繼續下去,有一天我會很討厭那時的自己,說不定也
會討厭把我變成那樣的你,我覺得那樣比現在可能更糟糕。」
    
    「可那是我的錯嗎?」施夢縈喃喃地問,也不知是不是在問沈惜。

  「這不是誰的錯。」沈惜輕揉著自己的鼻尖,在長時間的敘述後似乎也陷入
一些莫名的情緒中,「只是你之所以為你,我之所以為我,不可更改的一些東西,
發生了衝突。如果非要說錯,那麼我有兩個錯。」
    
    施夢縈猛的抬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聽沈惜說起他在這份感情裡有什麼錯。

  沈惜澀然地笑:「第一個錯,是我太天真地以為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在你身上
感受到的那種氣質,是我喜歡的。其實不完全是,雖然看上去很像,但是有差異。
是我太理想化,太想當然;第二個錯,是我太有自信。在發現問題以後,以為自
己可以對你施加一些影響,而且可以在不改變自己太多的情況下支撐住和你之間
的關係。是我太自大了,我沒有那麼厲害,我沒能帶給你太多正面的東西,相反,
我把自己搞得很疲倦,也很狼狽,越來越不喜歡自己。如果在我剛發現問題的時
候,就直接提分手,那時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你搬過來也沒有多久,也許早
一些分手的話,對你來說,不會像後來那樣難以接受。無論是太想當然,還是太
自大,這都是我的錯。」
    
    施夢縈體味著沈惜的話,漠然無語。

  沈惜也終於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我不管……我愛你……我離不開你……」施夢縈沉默了好一會,再次開口
時,聲音中隱隱帶上幾分哽咽。

  沈惜頗有幾分無奈地搖頭。他預感自己今晚說的這些話,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依然是做了無用功。

  「這個世界,沒有誰是真的離不開誰的。如果你自己的人生,離開了一個人
就不成立了,也許那只代表你還沒有遇到下一個。可能你明天遇到一個對的人,
馬上就會把我忘了。」
    
    「不會的!」施夢縈對這一點斬釘截鐵。

  「也許吧……可是,離不開也得離開啊。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樣,有些殘
忍,卻也很真實。我說過,我已經不愛你了。難道,你因為覺得自己離不開我,
哪怕知道我不愛你了,也還是要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是這樣,你覺得未來的日
子會很快樂嗎?」
    
    「可是……」施夢縈無力地吐出兩個字,卻又有些無言以對。

  施夢縈根本說不清自己今晚來沈惜家到底希望能得到什麼。她只是在假期的
空檔裡完全迷失了。現在,越是大段大段的空閒時光,越能令她感覺到痛苦無依。

  尤其是今天下午母親又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她托人為施夢縈在這座城市安排
了一個相親物件,要她務必去見一面。施夢縈只是稍作推拒,母親在電話裡就又
開始了無止境的嘮叨。忍耐了將近十分鐘,施夢縈終於再次被點燃了。

  大吵一架後,施夢縈摔掉電話,從那時起一直到她出門來沈惜家之前,她始
終處於一種激烈的混亂中。她在出門時隨手抓了把水果刀帶在身上,卻從沒想過
究竟要用它做什麼,那只是純粹出於本能似的動作。在來的路上,她在腦海裡無
數次發問,設計了無數想要質問沈惜的問題,但真的面對面時,卻又難以開口。

  沈惜不清楚她此刻的精神狀態究竟如何,更不可能知道造成她現在這個樣子
的直接誘因,但他用自己待人處世的經驗,判斷施夢縈此刻的情緒應該很不穩定,
所以不得不投入足夠的精力和時間來撫慰她。

  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施夢縈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沈惜終於成功地勸她回家休息。

  出門前,他接著換衣服的機會告訴巫曉寒她自己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在大雨中,沈惜開車送施夢縈回家,一路上兩人幾乎無話。

  回到別墅時,已經過了午夜。

  帶著一絲深深的歉意,沈惜悄躡手躡腳地上樓走進臥室。他不確定過了這麼
久,巫曉寒是不是還會等著他。但是原本應該浪漫且熱烈的夜晚,最終變成現在
這樣冷冷清清,甚至最後讓巫曉寒一個人孤單地在半夜裡等他回家,沈惜十分內
疚。

  走進臥室時,發現巫曉寒倚著床背,一隻手搭在胸前,虛捧著那本書,已經
沉沉睡去。

  沈惜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書從巫曉寒指尖取下,放到一旁,又輕手輕腳
地扶她躺好,幫她上上下下掖好被子。看著她那張陷入沉睡後淡然的面孔,一如
往常般精緻美豔,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撫摸了兩下。

  他耳邊好像又迴響起不久前巫曉寒說過的那些話,靜靜地回憶著很多很多過
去的人和事,甚至一直回溯到上小學的第一天,他和巫曉寒之間說的第一句話。

  那時,因為個子高的緣故,巫曉寒就坐在沈惜前一排。

  她指著坐在不遠處的沈惋,對沈惜說:「你們長得好像啊!」
    
    從這句話開始,沈惜就和這個女孩開始二十多年的友誼。

  確實,就像巫曉寒說的,一直以來自己和她之間雖然關係十分親密,卻始終
都沒有產生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

  他更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對自己曾經有過那樣一份感情。

  年少之時,大家內心深處都曾經有過什麼樣的不為人知的夢呢?

  靜靜地坐了將近半個小時。沈惜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澡,躺到巫曉寒身邊,
輕輕說了聲:「晚安。」
    
    這一夜,沈惜睡得並不好。他夢到了孫易峰,夢到自己和他在一起踢球,夢
到自己又回到高考考場,隱約好像看到孫易峰在某個模模糊糊的角落裡答題。沈
惋、巫曉寒的面孔也不斷閃現,最後,突然又在夢裡看到了宋斯嘉的身影。

  仿佛整夜都在夢中,即使在沉睡中,沈惜都能感覺到自己陷入沉沉的疲倦。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沈惜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微微發燙,似乎進入了一個
溫熱潮濕的狹小空間,從裡到外感覺到一種亟待爆發的舒適。

  猛的睜開眼,沈惜睡眼惺忪的,連眨了三四次眼,知道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燈
從模糊到清晰,他終於確認自己醒了。隨即他立刻察覺到了現實中的異樣,雙手
一撐,上半身微微仰起。

  他晃了晃腦袋,確定自己現在看到的,感覺到的,不是剛睡醒時的錯覺。

  他原本穿得好好的內褲不知所蹤,在他兩腿間,跪趴著一個女人,正十分賣
力地吸吮他的肉棒,美女唇舌的拂拭再加上清晨醒來自然的鼓脹,他的肉棒已昂
然勃起,隨時可能爆炸。

  女人似乎察覺到沈惜已經醒來,抬眼瞟了他一下,嘴巴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沈惜看到的是巫曉寒戲謔般的眼神。

  「你……醒……啦?」巫曉寒用力吸住龜頭,用舌尖舔弄著馬眼,還抽空吐
出三個字,顯得十分含糊。

  沈惜沒回答,只是點頭。

  巫曉寒吐出龜頭,嘟起嘴,在肉棒上使勁親了一下,發出很響的一記「啵」
聲。「早上好……」
    
    沈惜向上提了提腰,把手枕到腦後,微微仰起身,這樣能更清楚地看到巫曉
寒。不著寸縷的巫曉寒,隨著沈惜身體的移動,也自然而然地向前爬著,確保眼
前的肉棒始終處於低頭就可以吞入自己口中的位置。

  「這樣叫你起床,喜不喜歡?」巫曉寒再次將吞下龜頭,頑皮地用舌頭挑逗
著,發出一陣「嘙嘙嘙」的響聲,玩了一下,又用很認真的態度快速吞吐著。整
個過程裡她始終直視著沈惜,目不轉睛。

  沈惜沉默地享受了一小會,伸手拍了拍巫曉寒的腦袋。她會意般乖乖吐出肉
棒,緊貼著沈惜的身體遊了上來。沈惜稍微側身,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入懷
中。片刻間,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雖說他們此前從沒有過如此親熱的舉動,但這一瞬間,倒是顯示出非凡的默
契。

  「你也不怕我尿你一嘴?」沈惜揪住巫曉寒的下巴,輕輕晃了兩下。

  巫曉寒吐吐舌頭:「不會吧?你要真在床上尿了,會被我笑話一輩子的!」
    
    沈惜的手滑到巫曉寒的臀部,在肉最厚的的位置重重拍了一下,脆亮的一聲
「啪」伴隨巫曉寒的喊痛聲在房間裡迴響。

  「是我尿床嗎?是被一個饑渴的女人吸出來的!」
    
    「是啊!我是很饑渴啊!」巫曉寒整張臉都是誇張的不滿神情,「是誰昨晚
把老娘弄得不上不下的,又跑去和前女友唧唧歪歪半天啊?是誰說很快就回來,
讓老娘一直等到睡著了都沒見到人啊?你只點火不澆水的?服務態度這麼差,怎
麼行啊?」
    
    沈惜原本還想和她再耍幾句花槍,卻被她那句「是誰說很快就回來,讓老娘
一直等到睡著了都沒見到人啊」觸動,心頓時一軟,原本充滿挑釁意味的目光也
變得柔和起來,他默默地湊近巫曉寒的紅唇。

  「哎!別!」巫曉寒舉手擋住自己的嘴,「髒的!我舔了好久了……」
    
    沈惜抬手把她的手拉開,重重地吻了下去。

  「你自己的說的,有尿也說不……」巫曉寒一句話被堵在喉嚨裡,舌頭已經
被沈惜粗暴地吸到了他的嘴裡。她的喉頭艱難地吞咽了兩口,順了順氣,開始熱
烈地回應起來。兩人的舌頭互相撩撥了幾次以後,巫曉寒變得比沈惜更加熱情,
恨不得把自己整條舌頭都送入沈惜口中攪拌,更毫無顧忌地把從沈惜那裡捲入自
己口中的所有唾液都咽入喉嚨。

  足足親吻了兩三分鐘,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分開嘴唇。不知為什麼,剛才還很
強硬的巫曉寒氣勢瞬間轉弱,一頭紮到沈惜胸前,緊摟住他,不再抬頭。

  沈惜一手輕撫她光潔的後背,另一隻手撥弄著她的短髮。

  兩人一時都不說話。

  沈惜轉頭看了下床頭的鐘,剛過上午九點。

  「你什麼時候醒的?」
    
    巫曉寒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在沈惜懷裡躺得更舒服些。「就比你早十來分鐘
吧,我起來就叫你起床啦!」她兩邊臉頰都帶著一絲紅暈,看上去倒是興奮的意
味多於羞澀,伸手攥住自己剛剛努力舔得濕漉漉硬梆梆直挺挺的肉棒,「看著這
個大傢伙,沒忍住就想舔幾下。」
    
    「你把我的內褲弄哪去了?」沈惜在用腳在床上扒拉了幾下,卻沒找到自己
的內褲,他已經開始強烈感覺到膀胱的抗議,想起來解決一下排泄問題。

  巫曉寒睜大眼睛,做天真狀搖著頭:「我怎麼知道啊?」伴隨著搖頭的節奏,
她隨手搖晃著手中的肉棒,像擺弄遊戲手柄搖杆似的玩耍著。

  沈惜使勁揪了一下她的臉,從她身體下面抽出手,一躍而起。

  「等我刷完牙洗完臉再收拾你!」
    
    巫曉寒坐起身,看著光著屁股走進衛生間的沈惜,不服氣地叫道:「好啊!
看誰收拾誰!」
    
    沈惜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完起床後需要解決的一系列問題,正想走出衛生間,
轉念一想,又跳進浴缸,匆匆沖了個澡,主要是清洗了一下殘留了不少晨尿的龜
頭,這才一絲不掛地晃出衛生間。

  巫曉寒側躺著,見沈惜出來,笑嘻嘻地扭動身體,右手食指勾著他的內褲不
停打轉。

  沈惜也不去搶這條內褲,從衣櫃裡翻出一件短袖家居服,又隨便套上條短褲。

  「你稍等下,我去弄點早餐。」沈惜快步下樓。還沒等他走到二樓樓梯口,
就聽到背後一陣風響,光溜溜的巫曉寒從他身邊風一般沖過,搶先下了樓。

  「你幹嘛?」看著從面前一閃而過的曼妙裸體,在為隨著快速奔跑而快速顫
抖著的豐腴乳肉臀肉眼前一亮的同時,沈惜又有些莫名其妙。

  巫曉寒咯咯笑著,頭也不回,一邊跑一邊說:「誰叫你前女友晚上來堵門,
害得我都不敢下樓,昨天晚上我睡前都沒刷牙呢!」
    
    沈惜這才明白。昨天他把巫曉寒的小旅行袋放在客房。沒想到後來最終兩個
人睡到一張床上,更沒想到施夢縈大晚上會突然造訪,使巫曉寒一直不敢下樓。
她這是去客房找自己的毛巾牙刷去了。

  在廚房簡單弄了些麵包果醬,又倒了兩杯牛奶,沈惜端著這份簡單的早餐重
新回到樓上臥室。

  巫曉寒還在衛生間裡拾掇,沈惜把早餐放到窗邊書桌上。

  床上散放著兩樣東西,應該是巫曉寒剛才和洗漱用品一起拿來的。沈惜走近
了細看,是一大瓶Vanessa 潤滑劑和一個小號的黑色矽膠肛塞。

  正拿著肛塞細看,巫曉寒從衛生間出來,她還是沒穿任何衣服,肩上胸上殘
留著一些細小的水珠,像是也簡單地沖洗過身體。

  「你偷看什麼?你不是給老娘弄早餐去了嗎?這麼快上來了?」看到沈惜正
拿著肛塞,巫曉寒難得也有了幾分羞惱。她原本是想偷偷藏起來,有需要時候再
用的,沒想到被沈惜抓個正著。

  沈惜嘿嘿一笑:「早餐呢,就在那邊。我正在想,這東西是幹嘛用的,怎麼
長得這麼奇怪?」
    
    「切!」巫曉寒一把搶過肛塞。白了一眼沈惜,「別說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哦!
小心我鄙視你!」說著她走到桌邊,立刻又大呼小叫起來:「不是吧!老娘一起
床就讓你爽了半天,你就給我吃這個?」
    
    沈惜從後面摟住她的腰,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語:「先簡單
吃一點墊墊肚子,等會再給你吃好吃的。」
    
    巫曉寒回眸媚媚地瞥了他一眼:「先饒過你!等一會要是東西不好吃,小心
我給你塞上!」她舉了舉手裡的肛塞,做了一個使勁向前捅的動作。

  沈惜假裝害怕,從她手裡接過肛塞,扔回到床上。兩人坐到桌邊,很快吃完
了簡單的早餐。吃完沈惜粗略收拾了一下桌子,下樓把杯盤扔回廚房。

  等他再次回到臥室,就看到巫曉寒腳踩著桌邊的椅子,側身坐在書桌上。

  沈惜倚在門邊,微笑著欣賞赤裸的巫曉寒高坐在書桌上的美景。她巧笑嫣然,
稍稍偏著頭,下巴揚起,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逗意味。精幹的短髮整齊地
梳理收在耳後。從臉頰到脖頸再到肩膀,呈現一條優雅的弧線。

  見沈惜立在門口盯著自己,卻並不進門,巫曉寒也不著急,只是挪了挪屁股,
坐直身體,讓自己的身體正對著他,雙手極慢地從肩膀下滑,撫過乳房、小腹、
大腿,直到放在兩邊膝蓋之上。她挑釁般挑了挑眉,隨即緩緩分開雙腿,直到兩
條大腿都碰到書桌,無法繼續打開為止。

  從她的正面來看,像是她用扶著膝蓋的雙手用力地掰開了自己的腿。

  她陰毛一向是剃得乾乾淨淨的,神秘的小肉穴完整地展現在沈惜面前,嫩紅
的肉唇微閉著,在股間白皙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亮眼。沈惜感覺到自己的呼吸
慢慢變得粗重,在經過洗漱、早餐這麼長時間的緩解後已經回復疲軟的肉棒迅速
酸脹起來。

  他一步步走近巫曉寒,巫曉寒毫不退縮地死盯著他,還把兩隻手放到股間,
輕輕揪住自己的肉唇,向兩邊翻開。她的胸口急速起伏,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她此
刻迫不及待的欲望。

  沈惜最後幾步跨得很大,像是沖到桌邊似的,一把就把巫曉寒踩著的椅子推
開,順手握住她的腳踝,向上抬起,把她的兩隻腳跟都擱在桌子邊緣。巫曉寒被
他這一抬,不由自主地傾斜上身,向後伸手撐在桌上,被擺成了坐在桌上,雙手
在身後支撐,而兩腿完全分開直接對著沈惜的姿勢。

  巫曉寒毫無抗拒,甚至還刻意把腿向兩邊分得更開,嘴角微翹,笑意盈盈。

  沈惜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她一個已經發硬的乳頭,右手在她平滑的小腹
上撫摸了幾下,慢慢伸向溫濕的股間。

  巫曉寒緊咬嘴唇,感受著從兩處敏感地帶傳來的酥爽麻癢,從鼻子裡不時擠
出一兩聲妖媚的嗯啊聲。就在她覺得下身處那根手指帶給她的刺激過於強烈,恨
不能扭動屁股配合一下的時候,一根粗壯的中指猛的插入她徹底濕滑的肉穴。這
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肉穴口有汁液四溢的感覺,那根手指的進入沒有任何障礙。
她痛快地叫了一聲,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麼,沈惜開始急速抽動手指,這一波突如
其來的快感令猝不及防的巫曉寒渾身綿軟,原本撐在身後的雙手一松,差點癱軟
在桌上。

  沈惜早有準備,一把抄到她背後,勾住她的腰。巫曉寒順勢抱住沈惜。

  沈惜俯身吸住她的雙唇,兩人的上半身貼緊,唇舌交纏,而那根中指還在用
極快的頻率在巫曉寒的肉穴間抽動著。巫曉寒全身發軟,雙眼迷離,配合著那根
手指的節奏,不自覺地前後扭擺腰胯。甜美的快感重重累積,巫曉寒竭力抵禦著
尖叫的欲望,但不住扭動的軀體和無比急促的鼻息,還是明明白白地暴露出她此
刻的狀態。

  在手指接近百次的進出後,巫曉寒終於忍不住渾身發顫,她的嘴被沈惜堵住,
只能用鼻子發出近乎哭泣的嚶鳴。她的雙腿早已收緊,卻因為沈惜緊貼在她身前
的緣故,無法完全閉攏,只能緊緊夾著沈惜的胯部。她用手不住拍打著沈惜的後
背,以示抗議。

  手指又抽動了一分鐘,沈惜這才停下動作,並且放開了一直被他粗暴吸吮著
的舌頭。

  巫曉寒大口喘息著,沈惜則笑眯眯地將殘留在中指上的液體擦抹在她的胸口,
留下一條條濕痕。

  巫曉寒瞪著他,剛要凶巴巴地說句狠話,沒想到沈惜只是想讓她喘一口氣而
已,並沒打算中場休息。見她回過神來,立刻一手襲胸一手揉穴,上下兩路再次
出擊。他像一個樂手正在擺弄自己最心愛的樂器般,隨心所欲又得心應手。巫曉
寒卻在一波波的挑逗中,向欲望的高峰無奈地攀升著。

  充血腫脹的乳頭和肉唇反復地被沈惜的手指和舌頭玩弄,巫曉寒淪入深深的
快樂的痛苦中。她細膩的肌膚像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玫瑰色。沈惜背上的皮膚則
在她修剪過的指甲抓撓下,留下一串清晰的紅印。

  被挑逗得欲火高熾的巫曉寒恨不得自己身上所有的洞穴都同時被填滿,可沈
惜卻還在慢條斯理地玩弄著前戲,不肯進一步深入。

  巫曉寒終於集中渾身上下最後一絲氣力,一把按住那根仍在自己肉穴間作怪
的手指。

  「你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沈惜壞壞地笑:「我這麼辛苦地為你服務,大小姐還要我做什麼呀?」
    
    巫曉寒凶著臉瞪了一會沈惜,卻發現好像完全不起作用,只能伸手握住沈惜
的肉棒,像是緊捏著一個把手似的,把沈惜往自己身前拉。她不住地扭動上身,
媚眼如絲。

  「你最好啦……來嘛……做點這個時候男人和女人最應該做的事啊……」
    
    沈惜任由她拉扯著自己的肉棒往她的肉穴口湊,還是那樣不懷好意地笑:
「巫大小姐也會求人哦?」
    
    巫曉寒氣鼓鼓地皺了皺鼻子,呆了幾秒鐘,認命般仰面躺倒在桌上,長期堅
持瑜伽練習造就的柔韌性這時顯露無餘,她把兩條長腿最大限度地張開,幾乎拉
到一字馬的程度,仰臉對著沈惜一字一頓地說:「好!沈大老爺,就讓你得意!
求求你,插進來吧!」
    
    沈惜把雙手撐在她大腿根部肉穴口的兩側,龜頭幾乎就頂在兩片肉唇中間,
俯身看著巫曉寒,搖著頭說:「嗯……求得很沒有誠意,本大老爺不是很想插進
去哦……」
    
    巫曉寒氣急,卻又無可奈何,她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好啦!求求你進來
吧!我好想和你……」
    
    話沒說完,她卻看到沈惜原本還一臉壞笑的臉突然變得猙獰,猝不及防的,
一根滾燙堅硬的肉棒橫衝直撞地捅進了她的肉穴,瞬間填滿了她全部的空虛。排
山倒海般的快感傳遞到了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巫曉寒像觸電似的抽搐起來。
堆積壓抑已久的情欲一旦得到釋放,便象決堤的洪水似的淹沒一切。全部的滿足
最終彙聚成一聲尖銳悠長的叫床聲,在整個房間迴響。

  沈惜疾風暴雨般衝刺著。身下這個和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的美女,突然從一
個再正常不過的朋友變成哀求自己快些插入的性伴,見慣了她在日常生活中的風
情萬種,此時卻可以盡情享用她的任何一處隱秘之處。這種對比和反差帶給他更
強烈的刺激。

  或許是真的從沒對巫曉寒產生過非分的欲望,越是這樣,此刻兩人間的行為
像是充滿了禁忌的快感似的,滾燙地刺激著兩個人的內心。

  在無與倫比的快感的沖刷下,巫曉寒還剩下最後一點點理智,她偏著頭,不
停地問:「我下面……怎麼樣?你……喜……不喜歡?」
    
    哪怕這個問題被沈惜的奮勇衝刺搞得支離破碎,有氣無力,但她還是堅持著
一定要把這個問題拋出來,而且無論自己說話如何含糊,怎麼語無倫次,還是要
不停的問。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沈惜粗重地喘著,壓著巫曉寒大腿根部的手全不留力,將她的兩條腿徹底按
壓在身體兩側,確保肉棒的進出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他原本不想理會巫曉寒的問題,但在她第三次發問後,突然意識到在她心裡
的某種執念,這才惡狠狠地說:「少廢話!我插得這麼爽,你說你下面怎麼樣?
有這力氣還不如叫得再騷一點!」
    
    巫曉寒百忙中抽出一絲氣力呸了他一口。果然不再追問那個問題,開始全無
顧忌地放肆叫喊,不時還蹦出一兩個英文單詞。

  說實話,沒有和一個女人在床上相處過,是不可能真正完全瞭解這個女人的。
巫曉寒叫床時豐富的表情和變化多端的音調,還有中英文混雜在一起的各種淫詞
浪語,著實令沈惜大開眼界。

  兩人全情投入,毫無保留,整間臥室充滿淫靡的氣味。巫曉寒已經兩次被推
到徹底爆發的峰頂。她仍然全不留力地叫喊,甚至近似嘶吼。

  在第一次高潮後,巫曉寒就一直繃緊身體,全身有節奏地抽搐著,尤其是腰
臀的扭動令沈惜如癡如醉。她下身湧出的淫液滿布股間,使得兩人結合的部位閃
閃發亮,散發出濃重的酸騷味。淫水徹底浸濕了沈惜的陰毛,卷成一叢叢的,顯
得格外雜亂。

  全情衝刺十幾分鐘後,沈惜飛快抽出肉棒,低沉地吼了一聲。巫曉寒猛然察
覺下身空虛,揚起臉正要說話,連續幾股濃精劈面飛來。從前額到小腹的一條直
線上,滿是沈惜怒射而出的精液。不少精液直接落到她的嘴角,又把她想說的話
堵了回去。

  精疲力竭的巫曉寒索性把頭落回到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沈惜一屁股坐在桌邊的那把椅子上,也急促地喘息著。休息了兩分鐘,他這
才起身去床邊扯了幾張紙巾,回到巫曉寒身邊。

  沒想到巫曉寒對他遞過去的紙巾視而不見。她撐著桌子直起身,用手擦抹留
在臉上身上的精液,滿手白花花的,卻不用紙擦去,而是把沾滿了粘液的手放到
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嗅,抬眼瞥了眼沈惜,伸出舌頭,仔仔細細地從自己的掌心底
部慢慢舔到手指頂端,她把整個手掌都細細舔了一遍,直到把所有精液都送入口
中。

  沈惜見她這樣做,十分配合地用手擦淨了殘留在自己肉棒和陰毛上各種濕乎
乎騷兮兮的粘液,順手就都抹在巫曉寒的肥乳上方,巫曉寒則再次用手指把它們
挑起送入口中。

  舔乾淨了自己的手,巫曉寒撐著桌子的手微微用勁,從桌子上跳下,然後俯
身低頭,把一攤射在桌上的精液也都舔掉,再用手把周圍桌面星星點點的殘精,
通通擦抹了一遍,又用舌頭把手指舔得亮晶晶的。

  直到肉眼能看到的一切粘液都被清理乾淨,巫曉寒這才一本正經地對沈惜說:
「嗯,算你言而有信,還蠻好吃的!」也不知道她說的好吃,究竟是指剛才那一
場性愛令她滿意,還是指精液的味道使她陶醉。

  沈惜同樣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那當然,要令巫大小姐滿意,怎麼能不全
力以赴呢?」
    
     巫曉寒繃不住笑,燦爛的笑容瞬間綻放在臉上,卻又立刻被嚇了一大跳,驚
叫出聲。原來沈惜趁她不備,一手突然摟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從身後兜住她的大
腿,將她橫抱了起來。

  猝不及防被橫著抱起,又被暈乎乎地扔到床上,巫曉寒第一聲驚叫仿佛剛擠
出喉嚨,第二聲尖叫又緊跟著發出。

  沈惜像一頭熊似的撲上床,死死地將她壓在身下。

  「你幹嘛呀?」
    
    「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啊,還能幹嘛?不是巫大小姐你求我做的嗎?」
    
    巫曉寒想打沈惜,雙手卻被牢牢壓住他身下,根本抽不出來。她只能寄希望
于用眼神殺死對方。

  「不是做完了嗎?你射了那麼多,還想幹嘛?」
    
    「咦?巫大小姐原來只想做一次啊?看你剛才騷成那樣,還以為三次四次都
不夠呢……」    
        
    此刻的巫曉寒其實開心得不得了,可聽沈惜說的這幾句話卻又覺得自己不生
氣實在說不過去。她努力地抽了幾次手,始終無法成功,索性一口咬在沈惜的耳
朵上。這一口咬得頗有幾分力道,沈惜痛得怪叫起來。

  「哇!姐姐你真咬啊!」
    
    「就真咬!咬死你算了!」巫曉寒咬了這一口,自然舒服了很多,又洋洋自
得起來,「你不是在吹牛吧?你還能來?姐姐我是騷啊,你聞不到我身上的騷味
啊?我就是想不停地做,何止三次四次啊,一直做才好呢,可是你行不行啊?小
軟蟲……嘻嘻……」
    
    沈惜像完全沒聽到「小軟蟲」這個十分輕蔑的稱呼,也不生氣,還是那樣死
壓著巫曉寒,一動不動。「行不行,等一會就知道了……」
    
    「真的啊?」巫曉寒這時也有了精神和沈惜瞎逗,「別騙姐姐哦,姐姐經歷
得少,沒經驗,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一直來的……姐姐好可憐,以前的男人,
來過一次就要等很久……沈大老爺你可要讓我好好見識一下哦……」
    
    沈惜被她逗笑了。

  巫曉寒此時此刻能拿周旻開玩笑,那就說明在她心目中,對過去的那些事是
真的不在意了。

  沈惜翻身滾倒在她身邊,仰面舒舒服服地躺好,緊緊摟住身邊的巫曉寒。

  「休息一會,休息一會,等會保證讓騷姐姐你滿意。」
    
    巫曉寒也不再說話,把頭靠在沈惜肩膀偏下的位置上,像是在聽他心跳似的。

  過了一會,她突然湊到沈惜耳邊,膩膩地問:「你喜不喜歡插後面的?」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8-20 11:43     標題: 【情欲兩極】(15)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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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15)



作者:aksen



      ***    ***    ***    ***

              第十五章 決定

  沈惜半坐半躺着,斜靠在床背軟墊上,欣賞眼前的美景:跪在他身側的巫曉
寒正賣力地吞吐着他的肉棒。

  每當龜頭從兩片紅唇間露出的瞬間,就能看到碩大的龜頭亮閃閃的,他的肉
棒早已恢複了生機,期待着再一次猛烈的噴發。如果口交隻是作爲肛交的前戲,
那巫曉寒完全可以停下動作,換用全身最爲緊窄的那個洞穴來承接這根奮發昂揚
的肉棒了。

  但是巫曉寒卻如同迷上了肉棒的味道似的,不住舔吃着肉棒,沒完沒了,就
像完全把自己半個小時前對沈惜說的那句「我想被你幹屁眼」給忘到九霄雲外。

  但沈惜也沒什麽好抱怨的,眼看着像巫曉寒這樣的女人用這樣一種迷戀的姿
态舔吃肉棒,難道還有男人會有所不滿嗎?

  何況他現在也沒閑着,正把一根塗滿潤滑液的中指插進巫曉寒的屁眼,快速
抽動着,捅到最深的時候,整根手指都完全進入了她的直腸。因爲已經在巫曉寒
屁眼内外使用了大量潤滑液,所以他手指的進出顯得十分順暢,不時發出各種聲
響,有時像水泡被壓破,有時又像洗手時不住揉搓肥皂泡。

  沈惜對自己現在做的事顯得十分專心,滿臉認真,每當他察覺潤滑液顯得有
些不足,抽動略顯滞澀時,就會馬上再擠些潤滑液出來,确保順滑暢通的感覺。

  無論是沈惜,還是巫曉寒,在玩肛交這事上都有一定經驗。就算巫曉寒主動
貢獻出自己的菊洞,也不意味着沈惜可以立刻提槍上馬。其實,對于有興趣和有
經驗的人來說,肛交最大的問題恰恰就在于準備工作過于麻煩,足以令稍乏耐性
的人望而生畏。

  可是如果跳過這些細緻而充分的準備工作,那十有八九是難以享受到惬意的
肛交體驗的,即便男人操得爽了,女人遭的罪又絕小不了。畢竟,絕對多數的中
國女人都沒有足夠的肛交經驗和肛交意願,她們肯嘗試肛交,十次裏七八次是拗
不過男人的要求,隻要男人偷一點懶,女人就要多吃一點苦。

  可惜現在嘴上嚷嚷想肛交的人多的是,真肯耐下心來做好前戲的,卻又十中
無一。這怎麽能吸引更多的女人進入到前後通吃、水陸并進、上下三通的全面發
展境界呢?

  如果照标準的前戲流程來講,灌腸是很必要的。但沈惜又沒有一個常年的肛
交性伴,家裏怎麽會有灌腸的器械?天地良心,之前住在這裏的女主人,别說肛
交,連正常的性生活都興趣寥寥。

  好在巫曉寒也不是雛兒,沒有器械,她還是想辦法用溫水簡單地清潔了一下
菊洞内外,做不到灌腸那麽徹底,多少還是完成了準備工作,即便在直腸裏還殘
留有那麽一點點細碎顆粒,沈惜戴上安全套,從清潔衛生的角度來講,問題也不
會太大。

  一個關鍵的問題就在于肛交時,最好是戴上安全套,不僅能幫助促進潤滑,
還能更好地保護兩人。巫曉寒對這一點還是很在意的,周旻和她玩肛交的時候,
除了給菊洞破處那次之外,每次她都要求他必須戴上安全套。

  沈惜倒不用她來提醒,聽她說要肛交,自己就把安全套拿出來了。

  「親愛的,我覺得應該夠硬了吧?……要不先戴上套,你在套上再抹一點潤
滑液吧?」又一口氣在巫曉寒的屁眼裏插了幾十下,沈惜抽出中指,正手反手重
重地抹了兩把,把殘餘的潤滑液都盡可能抹在屁眼周圍,随手拍了拍巫曉寒刻意
高高撅起的屁股。

  剛被捅了十分鍾的菊洞在他的中指離開後也沒有馬上閉攏,原本緊皺在一起
的褶皺紋路像被切開了似的,張着一個極小的口。如果特别仔細地盯着瞧,還能
察覺到那圈嫩肉正以幾乎難以察覺的力度和速度重新向中央收縮。

  很快,這個美妙的菊洞又會回到平時那種緊緊閉攏的模樣。

  但那不要緊。前戲的目的不是爲了使屁眼始終保持被撐開一個大洞的狀态,
事實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哪個女人的屁眼被撐開之後,合不攏了,那就
完蛋了。

  沈惜剛才十幾分鍾細心的前戲,爲的是讓巫曉寒平時鮮有異物出入的直腸适
應被堅硬棍狀物插入的狀态,順便在直腸壁上塗滿潤滑液,爲等一會肉棒的順暢
進入做好預備工作。

  他們各自都曾有過或多或少的肛交經驗,雖然彼此間過去從來沒有「配合」
過,但第一次「合作」還是顯得很默契。

  可是主動提出想被沈惜操屁眼的巫曉寒,這時候的反應卻不怎麽積極。她沒
搭理沈惜的建議,嘴裏叼着肉棒,擡眼瞥了瞥他。見沈惜正盯着自己高聳的豐臀,
突然狡黠地一笑。

  她擡起身,用兩隻手握着肉棒,一手緊握着根部,另一手則用掌心不停摸索
着龜頭,歪着頭問:「迫不及待啦?你這麽想進到我後面去?」

      沈惜毫不客氣地在她的翹臀上又狠狠拍了一下,回擊道:「貌似是騷姐姐你
自己想被我插後面哦!」

      巫曉寒「哼」了一聲,突然用兩手死死捏住肉棒,快速撸動起來:「這樣啊,
你得意死了你!搞半天是我求你來插我後面!那不麻煩你了,就這樣讓你射出來
好了!」

      猝不及防的沈惜被這一陣近乎瘋狂地撸動搞得苦樂參半,哭笑不得,肉棒被
捏得隐隐脹痛,居然還有了點射精的沖動。

  說真的,巫曉寒現在用手幫他撸肉棒,他也挺爽。沈惜倒沒有什麽執念,一
定要插到巫曉寒的菊洞裏去。性愛這回事,不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演的一場戲,
而應該是在床上創作的一首詩,能寫成什麽樣子,應該由兩人當時的情趣和狀态
來決定。

  沒聽說過非得死闆地照着事先預設的本子來做愛的。你以爲是拍AV嗎?合同
和劇本裏寫了要肛交,女優無論有什麽問題,總之就一定要被操了屁眼才算完成
任務?

  現在巫曉寒不急着肛交,想玩别的,就由着她玩呗。

  兩個人玩得開心最要緊。

  反正這幾天巫曉寒一直都會住在他家,如果她想肛交的興趣不減,難道還怕
這個鮮嫩的小屁眼會飛到天上去?

  如果莫名其妙的,巫曉寒失去了想肛交的沖動,沈惜難道還要壓着她的屁股
非捅進她屁眼裏去嗎?

  一切随心,随性,最好。

  趁巫曉寒的注意力都在她眼前肉棒上的時候,沈惜突然偷襲,又把手按到她
屁股上。豐滿的臀瓣完全不是他一隻手能蓋得住的,彈性十足的臀肉被抓在掌心,
動感十足。沈惜把拇指按到菊洞上,稍稍用力,在塗得厚厚的潤滑液幫助下,毫
不費力地又鑽進巫曉寒的屁眼。

  巫曉寒「嗯」得哼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扭起屁股。

  沈惜這次沒像剛才那樣抽動手指,而是用拇指鈎着她的屁眼不停打轉。

  之前巫曉寒提出那個問他想不想插後面的問題後,兩人就各自的肛交經驗做
了小小的交流。巫曉寒表示她其實不太喜歡肛交,直到生了女兒後,才在周旻反
複要求下,終于讓他把自己最後一片處女地也占了。此後她對肛交也一直抱着一
種「姑且一試」的應付态度。四年多來,前前後後加在一起,大概也就隻有十幾
次的經曆吧。但是,奇妙的是,她内心對肛交并沒什麽欲望,身體卻完全是另一
種反應。

  巫曉寒是極少有的那種肛門高潮強于陰道高潮的女人。說白了,就是她在被
操屁眼時的高潮會比被操肉穴時來得更快更強地更多。

  沈惜遇到過這種女孩。他在英國時,是和一個香港妞,互相摸索着玩了各自
都是第一次的肛交。那個香港妞個性好強,又有些男孩氣,每每在上床時給沈惜
一種上擂台比武的錯覺,總像是要比出一個勝負高低,看是女人先讓男人一洩如
注,還是男人先讓女人綿軟無力。隻有在幹她屁眼時,沈惜才不會有這種感覺。
每到這時,香港妞總是很快就會成爲一灘爛泥,不停抽搐不停求饒。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巫曉寒并不迷戀于更容易獲取的肛門高潮,一點不熱
衷肛交——盡管那能帶給她更強烈的快感——而那香港妞卻巴不得每次都被幹屁
眼。

  現在把手指再次插進巫曉寒的屁眼,并試圖給予更強烈的刺激,沈惜也沒抱
什麽好心眼。既然巫曉寒用幫他打飛機直到射精作爲威脅,他也要對她造成一定
威懾。

  巫曉寒自然明白沈惜的心思,她毫不膽怯地再次低下頭,在馬眼上重重地吸
了一口,用舌尖來回刷了幾下,惡狠狠地說:「那就比比是我先給你吸出來,還
是你先把我弄high吧!」

      沈惜才不會真去和她比賽,反正自己的肉棒不是在她的屁眼裏,就是在她的
嘴裏,裏外裏都在巫曉寒身體裏,怎麽都沒有吃虧。對男人來說,射在女人屁眼
裏還是射在女人嘴裏,這兩種選擇到底哪一種更爽,還真說不準。

  他手上的動作慢慢變得緩慢溫柔。巫曉寒感受到夾在自己屁眼中的手指觸感
的微妙變化,吸舔的力度也稍稍有所減弱。伴随着沈惜手指在屁眼裏打轉的頻率,
巫曉寒扭起屁股,渾圓的臀部在空裏不住地畫着一個個看不見的圈。

  舌尖在龜頭上不時地滑過,能嘗到一絲很淡的鹹腥味。差不多一個小時前,
從這根肉棒裏射出的那麽多精液,大部分都進了她的肚子。巫曉寒已經吸舔肉棒
很長時間了,早就用口水把整根肉棒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清理過好幾遍,幾乎沒
留下任何污漬。隻有最後那麽一絲絲男人的味道,還隐隐殘留着,對于像她這樣
經驗豐富的熟女而言,當然不會陌生。

  巫曉寒的舌頭很靈活,上下遊走,不時又吐出肉棒,用整張臉去蹭,滾燙堅
挺的肉棒在她鼻尖、臉頰、眼睑上劃過,沾上很多黏唧唧濕乎乎的液體。這種濕
滑淫靡的感覺,像是一下子又把巫曉寒點燃,肉穴裏像有什麽東西跳了幾下,無
需沈惜再去撩撥,一股股淫液汩汩地冒了起來,下身一片粘滑。

  她毫不猶豫地把眼前的龜頭含到嘴裏,嘬得滋滋作響。這是她見過的最粗壯
的一根肉棒——當然這隻是她說給自己聽的玩笑話。事實上,至今她也就隻見過
兩根肉棒——插到她嘴裏以後,總會把整個口腔撐得滿滿當當,使她幾乎合不上
嘴。因爲不太适應的關系,一不小心,就會把肉棒頂端捅到自己喉嚨口,令她惡
心欲嘔。

  好在巫曉寒的口交經驗無比豐富。這些年,周旻射在她嘴裏的精液恐怕一點
都不比射在她肉穴中的少。稍加調整,她就習慣了口中這根不同往日的肉棒。随
之,那股濃重的男人氣味和表面隐隐爆起的粗細血管,伴随着每一次的吞吐,都
像是把一次次急劇收縮的脈動沖擊打在她的舌頭上,令她漸漸迷醉。

  沈惜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插入巫曉寒屁眼的手指已經換成中指,手上的動作
也加了幾分力道。

  巫曉寒頭部起伏的頻率越來越快,一方面是沉醉于口中肉棒的粗壯,另一方
面也是爲了消解屁眼裏手指的抽動帶給她的強烈刺激。

  如果不是因爲手指的長度比起肉棒來還是稍顯不足,巫曉寒恐怕早就已經有
過一次高潮了。

  就在她又一次用嘴唇卡住龜頭和剝開的包皮連結的位置,用最大的氣力吸吮
的時候,沈惜激動地仰起上半身,停止了手指的動作,隻把整根手指僵硬地捅在
屁眼裏,一動不動。

  巫曉寒突然吐出肉棒,用右手緊握住,輕輕撸動着,把整張臉埋進沈惜大腿
間,去舔懸吊着的兩粒睾丸。不時有陰毛竄入她的嘴和鼻子,她也顧不上抱怨,
隻是陶醉地用舌尖不停擦拂睾丸,不時又用嘴唇含住其中一粒逗弄。

  沈惜的肉棒受到的刺激不再那麽強烈,正要歇口氣,巫曉寒卻又擡起頭,仰
起身,整個人一跳,就從原來跪在沈惜身側,變成了跪在他兩腿之間的正面。沈
惜插在她屁眼裏的手指自然也就滑脫出來。

  巫曉寒正面面對着沈惜的注視,妩媚地撫摸着自己的乳房,兩粒漲紅的乳頭
頂得高高的,原本白皙的身體這時看上去像是塗上了一層淺淺的胭脂。她趴到沈
惜的下身,從肌肉發達的小腹開始,一直向下舔弄,直到整個小腹、胯部、大腿
内側全部塗滿了她的口水,才再次把臉埋入股間,又對睾丸和肉棒發起攻擊。

  整個過程中,她的手一直沒有離開沈惜的肉棒,也并沒有停止撸動。

  從沈惜的角度看,是看不到巫曉寒的面孔的,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在不停上下
起伏,而自己的陰毛因爲與她滿頭的秀發混在一起,毛叢叢的一團,卻是不怎麽
能分辨出來了。

  好一會兩人之間沒有語言的交流,隻是各自憑本能和經驗做着動作,自然地
給予對方配合。沈惜不知道巫曉寒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思,是不是已經放棄了肛交
的打算。但他也顧不上問,從肉棒傳來的不絕的快感正在提醒他,醒來後的第二
波噴射即将到來。

  巫曉寒也有這樣的微妙感覺,她能感覺到口中吞吐,手掌揉搓的肉棒正在醞
釀最後的激情。過去經曆過無數次的精液洗禮的她經驗豐富,能從男人的微妙反
應裏大概察覺出射精的前兆。

  盡管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曾經最熟悉的那個,但在兩情相悅你侬我侬的狀
态下,她還是确信自己的感覺大緻不會出錯。

  巫曉寒現在就是想讓沈惜再射一次,但不是射在屁眼或者陰道裏,而是射在
一個對她來說并沒什麽快感,但能帶給男人強烈視覺愉悅的位置。這個念頭是在
肛交的前戲時莫名産生的,産生後又無法遏制,甚至都蓋過了想讓沈惜插入自己
菊洞的欲望。

  眼前的肉棒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接下來的任何一個瞬間它都可能爆發!

  巫曉寒把頭從股間擡起,唇舌雖然還是沒有離開肉棒,但她要保持一個擡眼
就能看到沈惜的臉的高度。其實很準确的說,她希望沈惜能看清自己的臉,能看
清射精瞬間的一切細節。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惜,嘴裏的舔吸吞吐卻沒有分毫停頓。

  沈惜察覺到她熾熱的目光,回望着她。突然,他發出一聲輕輕的吼叫。

  就在巫曉寒察覺到沈惜僵直上身的那一瞬間,她死命地吸了幾口龜頭,兩隻
手又死死地掐住肉棒的根部。

  沈惜不由自主地發出交雜着歎息和催促的叫聲,巫曉寒這一下突如其來的緊
握,令他即将爆炸的肉棒似乎凝固住了似的。而這時,巫曉寒飛快地張開嘴,把
自己的整張臉湊到肉棒前,正對着馬眼。在她松手的刹那,一股濃白的精液兇猛
地彈射到她臉上。

  盡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被精液同時鑽入眼角和鼻腔的感覺,還
是令巫曉寒措手不及,她輕輕地驚叫一聲,随即鎮定下來,閉上眼,冷靜地感受
着一股股滾燙粘稠的精液飛甩到她臉上帶給她的強烈沖擊感。

  第三股精液沖到她臉上時,一大團精液直接噴到巫曉寒的一個鼻孔前,恰好
又湊準了她換氣的瞬間,這團精液中的大部分就被吸進了鼻腔,有一些甚至直接
流入了氣管。巫曉寒頓時被嗆着了,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劇烈的咳嗽,使她顯得十
分狼狽,最後她居然還打了個噴嚏,許多精液重新從鼻子裏倒灌出來,一度居然
還像被吹成了一個泡泡。

  就在她咳嗽的同時,最後一股精液用力地射到巫曉寒緊閉的眼皮上。

  沈惜這一次射出的精液,全在巫曉寒刻意的設計下,射到了她臉上。

  平息了鼻腔和氣管的不适,巫曉寒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用手指抹
着眼角的粘液,綻開一個嬌豔的笑容。她滿臉白花花的,透着無比的媚豔。

  沈惜憐惜地把她拉到身邊,讓她躺下,用手擦抹着她臉上、頭上以及順着臉
頰已經流到脖子和肩膀上的精液。很多精液随着巫曉寒的躺倒,都流到了前不久
更換竹席後鋪好的床單上。

  在眼睛周圍的精液被抹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東西流到眼睛裏去後,
巫曉寒放心地睜大眼睛,帶着幾分媚意瞅着沈惜。

  「喜不喜歡看到自己的精液射到我臉上?」她抿着嘴笑。

  沈惜隔着她的身體,伸手夠到放在她那頭床頭櫃上的紙巾盒,扯出幾張餐巾
紙,繼續擦拭她的下颚、脖子等處,帶着幾分愉悅又有幾分無奈地說:「喜歡!
你這樣子真的又淫蕩又漂亮!你怎麽又突然想玩這個了?不是說插後面的嗎?剛
才抹了那麽多潤滑劑不是白忙了?」

      巫曉寒斜了他一眼:「白忙就白忙,大不了待會再潤滑一次,不就好了?這
次老娘送貨上門,帶了三瓶Vanessa ,你怕不夠用?」

      「呃……待會……再弄?」沈惜做了個鬼臉,「親愛的曉寒姐姐,今天你是準
備榨幹我嗎?你可還要住好幾天,是不是應該爲長遠打算啊?沒必要一天就把我
弄死吧?」

      「呦,親愛的沈惜弟弟,才射了第二次,你就不行啦?」巫曉寒任由沈惜幫
她清潔,自己就舒舒服服地躺好,「剛才說得好像自己有多厲害!我可是做好了
被你弄死的準備哦……小朋友,才三十歲的年紀,身體這麽虛,可不行啊!」

      沈惜把手裏的紙團投出一個美妙的弧線,準确丢進窗邊的紙簍,指着床頭櫃
上的電子鍾:「姐姐,從我被你弄醒到現在,刨掉早餐時間,不到兩個小時,我
已經被你搞出來兩次了!就算是鐵人,也得讓我歇口氣吧?再說,再玩下去,我
們中午吃什麽?您是不是先把午飯弄好,我們再商量下一次的事?」

      巫曉寒瞥了眼鍾,已經過了十一點半。

  「好吧,饒了你!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那,中飯誰來弄?」沈惜嘴角帶着一絲戲谑。

  巫曉寒懶洋洋地翻身,背對着沈惜:「你去弄!」

      沈惜嘿嘿笑着翻身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昨天晚上誰說要做頓飯讓
我嘗嘗的?」

      巫曉寒把頭埋進枕頭裏,兩條長腿随意地交疊着,豐臀斜翹,聲音從枕頭裏
傳出,顯得很是慵懶:「姐姐我累了!你剛才一動不動就爽了,以爲我不用費勁
啊?晚上我再做飯,中午還是你去弄!」

      沈惜本就是玩笑,見她這幅來批樣子,俯身在她的股溝上方的位置親了一口,
下樓。

  好在昨天買食材的時候,沈惜已經想過這幾天大緻的菜譜,倒是不需要臨時
再頭痛了。不過,在原本的計劃中有一道紅酒燴雞翅,現在卻不太方便動手。他
過去做這道菜時,一向習慣要先把雞翅腌制一個小時,現在沒這功夫了,否則午
飯就可能變成下午茶了。索性果斷決定把這道菜留到晚上再說。

  沈惜選擇做幾個極容易處理的小菜:苦瓜炒雞蛋、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湯,
又用昨晚吃剩下的兩隻蒸蟹做了道蟹炒年糕。這次他出手很快,四十分鍾就把中
飯搞定。

  在煮蘑菇湯的時候,沈惜接到一個喻輕藍打來的電話,問他這兩天有沒有興
趣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市郊一個度假村玩幾天,順便爲即将把職業和生活重心轉移
到上海去的侯爺踐行。

  沈惜推了。這幾天他想把時間全都留給巫曉寒。

  昨天晚上巫曉寒對他說了那些話,今天上午兩人又一直在床上熱烈纏綿,經
過這樣的昨晚今晨,他覺得很有必要多花一些時間來與她相處,好好讨論一下兩
人的未來。

  沈惜倒沒有「負責」這種無聊念頭,都是成年男女,一沒逼二沒騙,誰對誰
負責?

  但是,對巫曉寒這樣二十多年的老同學老朋友,在聽完她昨晚那麽一大段話,
又突破了最後這條線,沈惜自然開始考慮兩個人應該走到一起。

  而爲侯爺送行的事嘛,并不急。反正侯爺要到這個月中旬才會走,等過完長
假,随便找個時間請他吃頓飯,單獨爲他餞行也來得及。隻不過是不随大流而已。

  把飯菜擺上桌,沈惜上樓去叫巫曉寒。

  走到卧室門口,聽到她正在打電話。沈惜停步在門口,從聽到的那兩句對話
判斷,電話那頭應該是周旻. 沈惜揉了揉鼻頭,小心翼翼地走回到二樓樓梯口,
遠離卧室門。在這個位置,他已經基本聽不清巫曉寒在說什麽了,隻能隐隐聽出
她的口氣十分平靜,無悲無怒,卻又顯得十分堅決。

  沒等幾分鍾,房間裏就變得靜悄悄的。沈惜稍微多等了兩三分鍾,聽巫曉寒
還是不出聲,看來确實已經挂了電話,這才重新走回房間。

  這時的巫曉寒已經不再全身赤裸了,披了件不知什麽時候從他的衣櫃裏翻出
來的襯衫。因爲她個子高的緣故,男式襯衫的下擺也不過剛能勉強遮住她的臀部。
從沈惜的角度看,大概能判斷她應該沒有穿内褲,但如果她穿着T 褲之類的,這
個判斷就不保險了。

  「可以吃飯啦?」巫曉寒的情緒倒是完全沒受剛才那個電話的影響。

      沈惜也索性裝作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那麽一個電話:「可以吃啦,大小姐,
快請下樓吧!」

      巫曉寒俏皮地笑,卻不挪步,而是半轉身,對着沈惜撅起翹臀,順手撩起襯
衫下擺。

  沈惜的判斷沒錯,巫曉寒确實沒有穿内褲,但她的股間倒也不是全無一物。
她把自己帶來的那個矽膠肛塞塞進了屁眼,黑色的底座在白生生的臀肉間,特别
顯眼。

  巫曉寒扭了幾下屁股:「沈大爺,我的服務周到吧?」

      沈惜走上前,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牽着她的手下樓。

  剛在飯桌前坐好的時候,巫曉寒左右扭了幾下身體,像是不怎麽自在。沈惜
勸她如果感覺不舒服,就把肛塞拿掉。她倔倔地回答:「還好啦!就是很久沒用
這東西,不太習慣,感覺怪怪的,其實沒什麽大問題。」

      沈惜也就由她去了。

  由于這個肛塞的存在,兩人心裏不免都惦記着飯後還有一場約定好的大戰。
這頓飯吃起來自然就比昨天的晚飯要快許多,兩人間少了很多交談,更多的時候
都在埋頭吃飯。

  吃完飯,巫曉寒搶着要去洗碗。沈惜當然不同意:「你去問問,哪家有讓客
人洗碗的道理?」

      巫曉寒也不說話,隻是對他翻起了白眼。

  沈惜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天大的蠢話,連忙乖乖道歉。

  一個沒多久之前剛讓他射了滿臉,又正戴着肛塞,隻是爲了等會讓他操屁眼
能方便順暢些的女人,你如果再把她當作客人,信不信她真會把肛塞塞到你的屁
眼裏去?

  「算你識相!」巫曉寒都不用說話,隻是用白眼就不戰而勝,自然心滿意足,
開開心心地收拾起了碗筷,轟沈惜上樓休息,「給老娘滾到樓上去!待會你還要
賣力氣呢!」

      沈惜也不再廢話,雖然巫曉寒不熟悉他家廚房,但好歹也在國外生活了那麽
多年,又扮演了了五年太太的角色,還擔心她辦不好這點小事嗎?沈惜沒有強迫
症,也不喜歡在自己休息别人動手時在一旁指指點點的,所以在給了巫曉寒一個
大大的擁抱後,施施然就上樓了。

  沒過多久,巫曉寒就回到卧室,帶着一臉略有些羞羞的神情坐到床邊。

  「要不要開始呀?」她故意把襯衫扣子解得隻剩一顆還扣着,無論是胸部的
豐盈還是股間的肥潤明明都已經一覽無餘,可名義上她還是穿着衣服的。

  沈惜一本正經地說:「不好吧?剛吃完飯,劇烈運動有害身體!」

      「有害個鬼!」巫曉寒随手抄起床上一樣東西就砸了過來,「你一天射那麽
多次還有害身體呢!你怎麽不說爲了健康少做幾次啊?你們男人老想操屁眼,很
有利于我們女人的健康嗎?怎麽不說爲了我們的健康永遠不肛交啊?」

      沈惜手疾眼快,一把抄住她扔過來的東西。

  正是那瓶已經浪費了差不多一半容量的Vanessa潤滑劑。

  巫曉寒這幾句話可是冤死沈惜了,不由得他不爲自己分辯幾句。

  「姐姐,就算你是美女,也要講道理吧?肛交的事,不是我提出的吧?再說,
你這樣的大美女當面誘惑着,我也隻能顧不上健康多射幾次啦。如果我敢對這個
說半個『不』字,你是不是又會罵我禽獸不如啊?要不要這麽難做人啊?」

      「切!」巫曉寒跳起身,幾步走到沈惜面前,「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肛交的
事不是你提的?呦,看你不情不願的,那就是我在發騷喽?你怎麽這麽得瑟啊?
鬧半天,我不光是被你幹,我還得求着你幹是吧?」

      沈惜歪着頭想了會,從鼻子裏拖出一個長長的「嗯……」

      巫曉寒繃着笑意,假裝氣鼓鼓地瞪着他。

  猛然間,沈惜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緊緊抱到懷裏,對着她的嘴唇重重吻了
下去。巫曉寒剛開始還不肯示弱地捶了他幾下,卻很快軟了下來,整個人賴在沈
惜懷中,饑渴地吸吮着他的舌頭。

  沈惜把手伸到她的股間,觸碰到了肛塞底部的那個圈,指尖感受着完全不同
于柔軟臀肉的觸感。

  盡管沈惜還沒有真正進入她的上下任何一個洞穴,但股間傳來的一波波快感
還是令巫曉寒火熱的肉穴間泥濘一片,愈發放肆地扭起屁股。

  沈惜攬着她腰部的手稍稍放松,巫曉寒癱軟的身體仿佛再也支撐不住了似的,
軟癱地跪倒。沈惜半硬的肉棒微微挺翹着,就在她的眼前,巨大的龜頭閃閃發亮。

  巫曉寒盯着這條青筋暴起的肉棒,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一口吞到嘴裏。
她自己一直戴着肛塞,等會做起來,方便很多。這時大部分的精力倒是要放在沈
惜身上。

  在巫曉寒的經驗裏,男人肉棒的堅硬程度,對肛交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洞的
潤滑,棒的堅挺,缺一不可。如果是插前面那個洞,就算肉棒半軟不硬的,也還
是有可能完成性交的,大不了就是沒那麽爽。但要想插後面的洞,肉棒硬度稍不
合格,都會很困難,塞來塞去的,說到底最後還是女人遭罪。

  口腔裏粗壯的肉棒仿佛在跳動,鼻間傳來一陣陣濃郁的男人氣息。沈惜今天
已經射過兩次,而且一直都沒去洗澡,濃密的陰毛間沾有許多殘留的精液。這股
氣味鑽到巫曉寒的鼻子裏,居然使她迷醉不已。

  除了把頭埋在男人兩條大腿間吞吐肉棒,還能去哪裏品嘗這麽濃烈的男人味
呢?巫曉寒熟透了的身軀爲這種根本難以形容的氣味發燙,她好像能清晰察覺到
自己的肉穴正在不斷顫栗。

  因爲她現在跪在沈惜面前,臀部正好擱在小腿上,塞得極深的肛塞底座随着
她頭部和身軀的規律擺動,不停地擦碰着小腿,又帶動深入菊洞的肛塞頭在嫩肉
間的摩擦。欲望的潮水毫無防備地襲來,整個下體又酸又癢又脹。巫曉寒也說不
清怎麽回事,突如其來的就迎來一波高潮。

  在這一波高潮爆炸的瞬間,巫曉寒張大了嘴,盡可能地将整個肉棒送入口腔,
雙手死死抱住沈惜的臀部,整個人就像完全挂在了沈惜身上似的。

  一股晶瑩的淫液,無聲地溢出巫曉寒滾燙的肉穴,順着她光滑修長的大腿内
側滑落,空氣中漸漸彌漫起一股淫靡的氣息。

  等到沈惜的肉棒被她吸吮地堅硬到無以複加後,巫曉寒連忙給它戴上一個超
薄安全套,又在套上擠了一大股潤滑液,均勻地塗抹開。

  「你的小屁眼裏還是得再抹一些吧?」沈惜輕揉着巫曉寒的裸肩。

  巫曉寒也不說話,乖乖轉身,跪趴到床上,兩腿斜斜地朝外八字分開,光溜
溜的屁股高聳着翹在空中。沈惜緩緩拔出肛塞,在肛塞頭離開菊洞時,伴随着巫
曉寒嬌淫的喘息聲,還傳來一聲悶悶的「噗」聲,像是她放了個屁似的。

  沈惜一手托住巫曉寒的臀部,幫她保持住平衡,另一隻手把手指輕輕插進她
的菊洞,細緻地把潤滑液塗滿了整個腔壁,再次被侵入的窄穴不由自主地縮緊。
巫曉寒再次體會到這種奇異的摩擦感,不時發出幾聲哼鳴。

  覺得自己一根手指的出入毫無滞礙,沈惜開始嘗試使用兩根手指。這下就和
剛才完全不同了,就在他兩根指尖剛進入菊洞的時候,巫曉寒一把攥緊了被單,
屁股無助地聳動着,扭着不規則的圓,像是要把手指從菊洞中甩出去。

  平心而論,在潤滑液和肛塞的幫助下,一根手指進入菊洞,早就有過多次肛
交經驗的巫曉寒可以接受。但是細算下來,她上一次和周旻肛交,實際上已經是
大半年前的事了。出于她并不太喜歡肛交的本心,這幾年來,她和周旻肛交的次
數簡直可以用屈指可數來形容,就算超過十次,也絕不會再多出一掌之數。她的
菊洞對異物的進入還是相當敏感,現在沈惜用上兩根手指,就寬度而言,和普通
的勃起後的肉棒直徑差距也不大了,還是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又用了足足兩分鍾,巫曉寒才皺着眉,勉強适應了兩根手指的出入。沈惜覺
得潤滑擴張的前戲應該已經差不多了,這才離開巫曉寒的菊洞,把手指上剩下的
潤滑液都抹在自己已經戴好安全套的肉棒上,順手還握住肉棒,使勁撸了幾把。

  「現在可以插進去了嗎?」沈惜一邊撸,一邊問。

  巫曉寒果斷地點頭,随即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正撅屁股跪着,頭埋在枕頭裏,
無論點頭搖頭,沈惜都看不見。她擡起頭,艱難地轉過頭應道:「插吧!進的時
候别猶豫,半進不進的最難受。沒事,我又不是第一次……」

      沈惜扶好她的腰,把已經隐隐有些脹痛的龜頭對準不停地微微抽搐着的菊洞
褶皺:「要是痛就直接喊停,你一喊停我就結束。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做這個……」

      巫曉寒緊緊咬着下嘴唇,不再說話,閉上眼,做好菊洞随時就被侵入的準備。

  碩大的龜頭頂進菊洞那一圈緊窄的肌肉時,巫曉寒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在
她原本的想象中,用自己的菊洞來承受沈惜的肉棒應該不會太難受,但現實還是
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即便經過那麽充分的前戲,當沈惜的肉棒真正進入的時候,
還是像把她下身撕開了似的,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劇痛,好像也不比當初被周旻破
處時好多少。

  「啊……太脹了……你怎麽那麽大……爆開了……」巫曉寒放肆地亂叫着,像
是要通過叫喊來多少緩解一些難以忍耐的疼痛感。但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叫停,
也強行按捺住了往前爬幾步,甩脫屁眼裏那根肉棒的沖動,反而刻意把整個屁股
的重心向後坐,想快點讓整個龜頭通過菊洞口最爲緊窄的那一圈。但她還是難以
抑制地流出淚來,火辣的撕裂感,就像一盞酒精燈的焰心正對着她的菊洞口不停
地燃燒似的。

  這種出人意料的痛苦,一半源于巫曉寒太久沒有肛交的經曆,另一半則是因
爲沈惜無論是身高還是體格都要強過周旻,肉棒的粗細也勝過周旻許多。此前她
用陰道或嘴來接觸肉棒時,可能還不能十分清楚地分辨出這種差别,但一旦換到
更爲緊窄敏感,擴展彈性又稍遜的菊洞,卻第一時間吃到了苦頭。

  巫曉寒既然沒有喊停,沈惜就不能自作主張突然停下來。肛交時候,男人一
定要關注女人的态度,隻要她喊停,不管是什麽狀況,都一定要停;可女人如果
忍下來沒說什麽,男人就不要瞻前顧後的猶豫,一旦他半途而廢,卻又不能馬上
拔出肉棒,卡在菊洞裏,隻會讓巫曉寒吃更大的苦頭。

  要知道,在肛交時,女人最不難受的階段,不是整根肉棒進入菊洞後的抽插,
恰恰是在龜頭插入菊洞的那個瞬間,因爲龜頭通常是整根肉棒最粗壯的部分,如
果龜頭的前端已經進入菊洞,那就隻剩下兩個選擇,要麽大踏步地徹底撤退,要
麽長驅直入,一旦龜頭進入直腸,菊洞口夾的是肉棒後半部分的時候,女人的感
受會好一些。這個時候,男人與其假惺惺停在半路,自以爲關心地啰嗦「你怎麽
樣,疼不疼,行不行」這種陳詞濫調,還不如果斷點做個決定。

  反正,要麽退,要麽進,就是不能停。

  所以既然巫曉寒不給停下的信号,沈惜就毫不猶豫地前進。出于同樣的經驗,
巫曉寒盡管疼痛難當,卻也沒有半點退縮,相反還在用力地把屁股向後頂,兩人
齊心協力,沈惜的龜頭終于完全進入她的直腸。

  感受着驚人的火燙和緊窄,沈惜卻不再急于抽動,而是稍稍停頓了一會。對
于肛交,他也算是有些心得的,在龜頭進入的時候一定要猛準狠,等完全進去之
後,卻要多照顧女人的情緒和感受。他輕揉着巫曉寒光滑的脊背和臀部,說着溫
存的話語,試圖幫胯下的巫曉寒盡快放松。

  巫曉寒「咝咝」地直吸涼氣。在她的經驗裏,她相信自己菊洞内的一些肌肉
可能又有輕微撕裂。不過這是正常的,她忍着整個菊洞裏鼓脹與撕裂并存的強烈
不适,左右扭了幾下,憋了一小會,疼痛感終于漸漸消退。好歹巫曉寒也算是有
好幾年肛交史的,次數雖然不多,畢竟不是從未耕耘的處女地,稍給她一些時間,
終于還是适應了。

  「好了,好了……好點了,你動吧……」巫曉寒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有點啞了。
她調整着自己忙亂的呼吸,慢慢的,從屁眼的裂痛中感受到了一絲奇妙的快感。
她從鼻間擠出一絲嬌吟,再次把自己的臉埋到枕頭裏。

  對她來說,這真是一種無比尴尬的感覺,明明她還陷在強烈的痛感中,明明
她内心對肛交并沒什麽興趣,但她的肉體卻總是會很快的沉淪于這種性交方式。
她知道,隻要沈惜的肉棒繼續停留在她的菊洞裏,哪怕他一點都不動,自己可能
很快就會迎來一次高潮;一旦沈惜開始抽動肉棒,她更知道自己會變成一副什麽
不能見人的模樣。

  一個女人如果對一個男人表現出那種樣子,那麽從此之後在床上,她在這個
男人面前就沒有半點所謂的矜持和尊嚴可言了。

  這也是她從内心深處總是對肛交有那麽一點抗拒的原因。

  但無論她心裏是怎麽想的,此時此刻,還是肉體的感覺說了算。在她不着絲
縷的肉體上,泛起了一層媚豔的玫瑰紅。從沈惜的角度看去,整個背部和臀部上
滿是細細的汗珠。原本那朵漂亮的菊花的花心被他的肉棒戳穿,已經完全綻放開
來,漂亮的褶皺不規則地延展着,緊緊地箍成一圈。

  「我要動了,寶貝兒!你的屁眼兒太棒了!」巫曉寒的菊洞明顯随着他的這
句贊美狠狠地收縮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沈惜已經把肉棒留在菊洞
外的最後三分之一的部分也完全捅了進來。

  被整根粗壯肉棒盡根而入的酸癢脹痛瞬間占據了巫曉寒的全部思維,她的上
半身緊緊繃直,難以抑制地仰起頭,開始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沈惜毫不停歇地撞擊她的臀部。肉棒在菊洞裏的放縱是那樣肆無忌憚,每一
次的進出都像一場地震,全部的能量第一時間就傳遍她整個下身的所有敏感區域。

  也許兩個人現在采用的姿勢,看起來和普通的後進式一模一樣,可隻有當事
雙方才知道,兩者之間有着什麽樣本質的區别。直腸和陰道之間離得并不遠,嚴
格說起來,不過就是隔着一層肉膜而已,可那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隻有身處其中
的人才能體會個中妙處。

  尤其是像巫曉寒這樣,早經開墾卻耕耘不多的菊洞,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惜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在巫曉寒此刻的感覺中,他的肉棒正在不
斷鼓脹,脹大到粗壯無比,填滿她的整個菊洞,占據她的所有感官,剝奪她的全
部控制力。

  她早就又來過一次高潮。在全無理智的狀态下,她全憑本能地把手伸到自己
的蜜穴口,兩片精巧美妙的肉唇早就像小扇子似的立起,她駕輕就熟地找到那顆
小肉粒,中指精準地按到肉粒上。

  這是過去的肛交經曆教給她的經驗,隻要在這時候稍加刺激肉蒂,多重刺激
下,巅峰将很快來臨。

  但是,這一次,根本無需她給予自己的肉體更多的額外刺激,一波足以颠覆
她所有理智的高潮就又洶湧而來!

  一生中前所未有的一次的高潮刹那間令她淚流滿面。從頭頂到腳趾,她身體
已經完全麻木,每一個毛孔卻又被快感充溢。巫曉寒這時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什
麽都聽不到,她甚至連自己菊洞處劇烈的收縮都全無察覺。

  這一刻,她隻想哭喊,隻想哀告,隻想釋放,隻想擁有。

  「操!爽死了!」巫曉寒兇猛地左右甩着頭,原本精幹率真的短發此刻大部
分都被汗水吸附,她沒有長發可以揮舞,隻能徒勞地搖擺頭顱,這也隻能消耗掉
很小的一部分瘋狂,「操死了……沈惜,我被你操死了!操死我!操死我!操死
我算了……」

      叫到最後,巫曉寒的聲音全是哭腔,在無邊的迷亂中,她哽咽着,語無倫次
地尋求着背後男人對她更深的征服。

  「啊!沈惜,用力…再用力…操爛我的屁眼!啊……好爽!求求你,操死我!」
巫曉寒全如夢呓般,她的神智全部被強烈快感淹沒。菊洞裏的疼痛和不适早被高
潮完全覆蓋,不可思議的充實感充斥着她的全部身心。這是一種女人的巅峰感受,
此時此刻的她是完完全全綻放的,她被一個男人徹底占有,所有能夠被男人插入
的洞穴都全無保留地開放,她留下的最後一絲小驕傲也那樣自然地抛棄,她像一
個索求無度的蕩婦一般哀求男人對她無需抱有任何憐憫。

  在沈惜終于再一次噴射的時刻,巫曉寒早就已經融化在快感中了。她幾近暈
厥,完全不知道自己深深埋着臉的枕頭早已被自己的口水浸透,渾身上下就像觸
電似的不斷抽搐着。

  「死了……」這是她唯一的意識,也是她突然被抱在男人懷中,綿軟無力地
蜷縮着身體被沈惜緊緊摟住時,從嘴裏蹦出來的兩個字。

  她的整個下半身現在就像完全不存在。

  天崩地裂般的劇烈高潮後,悠長的餘韻還在掃蕩。巫曉寒一動不動地窩在沈
惜的臂彎中,緊閉雙眼,就像睡着了似的。

  足足過了七八分鍾,巫曉寒才輕輕發出一聲又像歎息又像歡呼的叫聲,慢慢
在沈惜的擁抱中把身子轉了過來,把自己的臉埋入沈惜赤裸的的胸膛。

  又過了一小會,巫曉寒像是終于歇足了氣,擡起臉來。

  沈惜目光炯炯,平靜地望着她。

  常見的狡黠笑容又回到恢複了幾分生氣的巫曉寒臉上。

  「三個洞都給你玩了,大爺覺得小女子伺候得怎麽樣啊?」

      沈惜溫柔地摩挲着她的臀部,認真地表揚道:「硬件99分,軟件100 分。我
給你打A 。」

      「呦!」巫曉寒一下來了精神,「還扣了我一分!我的硬件怎麽啦?哪扣分
啦?」

      沈惜哈哈大笑:「總不能給你兩個100 分吧,那你就一點進步空間都沒有了!
想來想去,你的态度不給滿分實在說不過去,隻能委屈在硬件方面扣一分啦!」

      「哼!」巫曉寒皺皺鼻子,「諒你也不敢因爲老娘不是處就扣我分!」她伸
手在菊洞口摸了兩下,高潮的餘波漸漸散去,被硬撐開的菊洞裏的酸脹和疼痛又
開始重新彌漫。

      「好像又有點撕開了。你的那東西怎麽那麽硬,早知道就不給你玩後面了!」

      沈惜并不說話,隻是抱着巫曉寒的手臂突然又加了兩分力。

  又是許久的相擁無語。巫曉寒好像是縮在沈惜懷中時間久了,也有些累,從
他手臂間鑽出來,放肆地張開四肢,舒舒服服地趴了一會,又起身,盤着腿坐在
床上。

  沈惜側躺着,一手支着腦袋,自下而上斜斜地瞅着她。

  也許是休息足了,巫曉寒這會的精神頭明顯已經從情欲的餘味中擺脫出來。

  「跟你說個事。」她用小指拂拭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淡淡地說,「這個月月
底,我和藟藟要去加拿大。」

      沈惜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好,帶小家夥出去轉轉,加拿大也蠻好玩的。哎,
對了!」他突然直起身,面對面地坐到巫曉寒對面,「我也差不多是月底時候要
去趟英國,處理點事。要不你帶藟藟,我們一塊去英國玩吧。」

      巫曉寒微微揚眉,臉上帶上了一絲略顯複雜的笑。

  沈惜一時沒有察覺到。

  「倫敦的話,可以帶小家夥去看威斯敏斯特教堂、格林威治天文台、白金漢
宮、國家美術館、大英博物館……要是沒耐心看那麽多館藏,我們可以帶她去溫
莎、巴斯、利物浦、約克鎮、溫德米爾、卡迪夫、愛丁堡……英國還是有很多地
方值得去看看的,有些地方我也還沒去過呢!好不好?」沈惜越說越興奮,但一
接觸巫曉寒的目光,卻又體察到一絲怪異,興奮的勁頭全都被憋在了臉上,顯得
有些僵硬。

  巫曉寒對他說的那些話既不贊同,也不反對,隻是那樣淡然地微笑,望着他。

  「呃……」沈惜不再念叨英國的景點,重新咀嚼了一下巫曉寒剛才那句話的
味道,「你說帶藟藟去加拿大,是旅遊,還是……」

      巫曉寒的語氣帶着一絲溫柔的歉意:「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總部是在多倫多。
現在總部那邊有個職位,上周,我拿到了offer。」

      這個消息來得過于突然,尤其是在那樣一場激烈的肛交之後。沈惜腦子一時
有些混亂,捏着自己的鼻頭,帶着幾分猶豫問:「那你準備去多長時間?一年?
幾年?還是……」

      「如果沒有意外,我可能會一直待在那邊了……」巫曉寒咬了下嘴唇,目光下
垂,有那麽幾秒鍾脫離了沈惜的注視,很快又堅定地擡起眼。

  「那我們……你是想……我們兩個以後……」沈惜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組織這
句話,說話十分罕見地颠三倒四起來。

  巫曉寒眼神中似乎多了些東西,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越發柔情似水。

  「我之前想象過告訴你這件事以後,你會說些什麽。就是沒想到你會連句話
都說不完整,也沒敢想你最先想到的,是' 我們' 和' 以後' 這兩個詞。說真的,我
突然有點想哭……」

      沈惜皺起眉頭。他恢複了一些冷靜思考的能力。

  「你就一點都沒有想過,我們兩個會在一起的事?」

      巫曉寒溫柔但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在公司的事情都已經差不多交接好了,隻等着總部那邊的消息,基本可
以确定,最晚下旬就要去多倫多。你說,這種情況下,我還會天真地去想我們兩
個人以後的事嗎?」

      沈惜雙掌相扣,十根手指絞扭在一起,有些變形。

  此時此刻,他吃不準巫曉寒做這樣一個決定背後有着怎樣的思考。但他很清
楚一件事,那就是,巫曉寒是認真的。

  認真的巫曉寒,很少會改變主意。她要放棄自己已經考上的大學,陪周旻出
國讀書,沒人能攔住她;她要結束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從此與周旻一刀兩
斷,同樣沒人能攔住她。

  那麽,如果她去加拿大的決定是同樣認真的,自己能攔住她嗎?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從前對一些小說或影視作品的要求過分嚴苛了。曾經他堅
持相信,那些文藝作品中的男主角在挽留執意要離去的女主角時說的那些話,顯
得太過無聊,除了匆忙的承諾,就是毫無意義的追問。

  但,就在聽到巫曉寒的決定後,他發現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嘴邊的,居然就
有很多和那些無聊對白毫無二緻的話。

  他想問爲什麽,想知道巫曉寒是怎麽想的,他也想說自己能做到什麽,想讓
巫曉寒留下。

  好在,他沒有把這些無意義的對白說出來。

  絞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放松,關節處有些發白,沈惜感到了一絲痛。

  終于,那麽多話彙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句:「能,不去嗎?」

      「能!」巫曉寒的回答倒也十分幹脆,「但是,得有個理由。我爲什麽不去
呢?你爲什麽希望我不去?如果我留下,你會娶我嗎?」

      「我娶你!」沈惜的回答同樣幹脆,甚至連一秒鍾的停頓都沒有。

  沈惜十分清楚自己對巫曉寒的感情。不同于兩性相悅的袁姝婵,也不同于惺
惺相惜的喻輕藍,前者與他水乳交融于性愛,後者與他心心相應于性情。她們和
沈惜間的牽連無論有是深是淺,總之是清晰的。

  但巫曉寒不同。

  确實像巫曉寒所說,沈惜從沒有對她産生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但是,沒
有就意味着永遠不會嗎?

  曾幾何時,他對宋斯嘉何嘗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存在那種愛,但一朝覺醒,
卻又何其銘心刻骨呢?

  對這個和自己相識相交了二十多年的美麗明朗的老同學,沈惜過去的心思當
然無疑是清晰而單純的。但在她重新恢複單身後,尤其是在昨晚今晨之後,沈惜
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早已變得複雜無比。而這種複雜,其實就是愛情的基礎和契
機。

  他回到這座城市,像喻輕藍說的,從骨子裏來說确實是爲了離和自己最親、
最愛的那兩個人近一些。但他也從沒有想過要永遠苦戀宋斯嘉,一個人孤苦伶仃
地過完一生。愛一個人是那麽可貴的一件事,可是,愛一個人不是永遠剝奪自己
人生的理由。

  沈惜很看不上苦戀這種玩意兒。

  他會珍視自己曾經的這份感情,但也決不會放棄自己的人生。

  不然,他也不會和施夢萦戀愛,甚至一度準備考慮結婚了。

  如果把對象換成巫曉寒,沈惜清楚,一切的問題都隻在于時間,隻要有一點
點時間來培養起兩人之間關于男女之愛的那種勾連,其他的一切,對他和巫曉寒
來說,都不是問題。

  他們之間不缺乏關愛,不缺乏了解,不缺乏默契……甚至連她曾經結過婚,
有一個女兒這些原本可能成爲障礙的問題,也在自己父母不幸早早故去的背景下,
變得無足輕重。

  誰還能管得了沈惜愛娶誰呢?

  沈家其他長輩反正是管不了的。當年沈惋要嫁秦子晖,家中也沒什麽人支持,
現在還不是連女兒都已經長到四歲多了?

  沈家三房從沈永盛開始,到這對雙胞胎,就是無法無天,沒人管得了的。

  因此,面對巫曉寒的疑問,沈惜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我男你女,一個未娶一個未嫁,你情我願,爲什麽不娶?

  巫曉寒倒是爲他斬釘截鐵的态度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綻放出滿臉笑意,但
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這麽堅定啊?你爲什麽想娶我?是因爲我和你上了床?還是因爲你愛我?」

      沈惜泛起一絲難掩的苦笑:「昨天我也說過,要是我現在立馬對你說,我愛
你愛得死去活來,那也太侮辱你的情商和智商了。可是,曉寒,我們之間,也許
隻是缺少一點點時間吧……愛情這種東西,很難定義,至少,我不知道有哪種愛
情的标準格式。初相見時的天崩地裂一見鍾情是愛情,面對艱難險阻時的不離不
棄一往情深是愛情,但平淡歲月裏的似水流年,難道就不是愛情嗎?我想,至少
最後那一種,我們之間一定會有。」

      巫曉寒抿着嘴,像是在想象着沈惜描述的似水流年,眼神顯得有些迷離。慢
慢的,她伸出手,握住沈惜的一隻手。

  「我知道,如果我們兩個彼此相愛,那麽我們在一起後,即便無法驚豔時光,
至少也能溫柔歲月。就好像,我們也會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問題,但至少,我們之
間不會有背叛。萬一哪一天,你厭倦了我,想要重新選擇的時候,至少你會直接
告訴我,給我去面對你的厭倦,面對你的重新選擇的尊嚴。我也是,我也會直接
告訴你。這是我們彼此的互信,是我們之間的默契。所以我們應該沒什麽理由不
能令歲月變得溫柔。」巫曉寒此刻說話的樣子像極了昨晚,柔情之餘,并沒有少
卻一絲理智。

  「如果我是個再感性一些的女人,聽到你這句' 我娶你' ,我一定會留下的。
可惜我不是。我這個女人,很奇怪,爲了感情,我能放棄入學通知書,陪周旻出
國;可我卻又有那麽一點點固執的理性,我想沒有幾個女人能像我這麽平靜地離
婚。所以,就當是寵一下我這個奇怪的女人也好,聽我說說,我爲什麽要走吧。」

      沈惜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點頭。

  「我要走,基于三個理由。第一個,你現在,而且很大的可能是永遠,不是
那麽愛我。」

      沈惜對巫曉寒的這句話沒有做出什麽急于辯解的舉動,他知道接下來她肯定
會解釋清楚。

  「我們認識多久了?二十三四年了吧?六年的小學同學,三年的高中同學。
而且因爲我的身高關系,一直都是女生裏面坐在最後面的,我印象裏好像一直以
來,我要麽就坐在你前面,要麽就和你同桌。出國以後我們也沒斷過聯系。各自
回國以後也常常見面,吃飯,喝咖啡,聊天……好像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除了初
中那三年,我們沒有一個星期是完全不和對方有任何聯系的,至少也會發條短信
發個微信打聲招呼,對吧?你說,經過那麽漫長的交往,我都沒能讓你死心塌地
愛上我,那在未來的歲月裏,想要得到你全部的愛,會不會是一種奢望呢?」

      巫曉寒發問時,全然沒有悲苦的情緒,語氣中隻有一絲遺憾。

  沈惜面對這樣一個問題,一時間也難以作答。他确信給一點時間,自己一定
會愛上巫曉寒——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但是不是全部的愛呢?

  「第二個理由,我雖然愛你,卻不知道這份愛能堅持多久。」

      沈惜咬着那隻并沒有與巫曉寒相握的手的食指。這個理由他沒有想過,但也
并不十分意外。

  「曾經我愛你,那是少女情懷。對于我來說,那個和我一起坐在廣播站裏的
男孩子,那個在足球場上揮灑汗水的男孩子,那個和我一起主持文藝晚會的男孩
子,是你,卻又不是你。你是我的暗戀,也是我的初戀,可那是十六七歲的我,
愛上的十六七歲的你。我曾經愛的,是那個男孩,卻不是現在你這個臭男人……」
一邊說着,巫曉寒一邊伸長胳膊,在沈惜軟趴趴的肉棒上擰了一把,「現在我愛
你,那是英雄崇拜。那晚你把周旻從我身上拉開,你狠狠地揍了他,你一個人面
對他和他堂弟一夥人,一動不動地擋在我身前。在你牽着我的手帶走我的時候,
我愛上了你,愛上現在的你。面對這份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荷爾蒙的愛,作爲像我
們這樣的成年男女,除了以身相許,除了讓肉體瘋狂的糾纏,把我身上能讓你玩
的所有的洞都給你,我們還能怎麽充實這份愛呢?可是,未來,我還會繼續這樣
愛你嗎?少女情懷在我和周旻結婚這麽多年以後早就已經是一份深藏的回憶了,
哪個女人心底沒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往事懷念呢?如果有一天英雄的崇拜也淡去了
呢?我不會那麽倒黴,總是需要讓你來救吧?那我還會那樣愛你嗎?或者說,我
現在對你的這份愛,會延續多久呢?我不知道。我對自己對你的這份感情,也并
沒有山無棱天地合的信心。」

      沈惜自嘲般一笑,反手把巫曉寒的手握到掌心。盡管巫曉寒現在正在說她對
他的感情很可能難以延續,可不知道爲什麽,他心中反倒更添一份柔軟的情緒。

  「最後一個理由,是我結過婚,還有一個女兒。我知道你不會在意,如果你
真是個會在意這個的男人,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而且,說實話,如果我們彼此
深愛,我也不會因爲自己結過婚而有半點自卑。離過婚又怎麽樣?像你說的,伊
麗莎白·泰勒還結過那麽多回婚呢!」

      聽巫曉寒說起伊麗莎白·泰勒,沈惜會心地笑。确實,像巫曉寒這樣的女人,
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但是,我們并不是彼此深愛,你沒有那麽愛我,而我也很有可能在未來的
某一刻變得不像現在這麽愛你,我們會變得隻是對彼此有深深的好感,能互相理
解和互相尊重而已。周旻是我女兒的父親,他将來會無數次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
這是避不過去的。我了解我的前夫,如果我接下來嫁給别人,他最多就是心裏不
舒服。可如果我嫁給了你,他一定會氣到要死。我知道你不會care他的存在,但
我沒有理由讓其實并不是那麽深愛我的男人去承受這種恨意。我的藟藟才四歲多,
将來至少到十八歲爲止,還有那麽長的時間要養育。如果你愛我愛得要死,那讓
你來幫我養女兒,我心裏一點負擔都沒有,你活該啊,誰讓你愛我?愛我就得幫
我養我女兒啊。可是,你沒有那麽愛我,我怎麽能這樣占據一個其實不那麽愛我,
我也許也沒有那麽愛的男人的一生呢?」

      沈惜低下頭,他已經歎了兩口氣,他知道這時候自己說什麽都缺乏力量。

  「我愛過,面對所有人的反對,至少沒有贊美沒有祝福,但我咬住牙和周旻
在一起。我也結過婚,過了五年歸屬一個男人的生活,養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作
爲一個女人,在感情領域,我該經曆的都已經經曆過了。未來,無非是看有沒有
機會再遇到一個合适的男人而已,有則我幸,無則我命。不必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了。現在,我有一個機會去發展自己的事業,這或許是我人生的又一次開始。以
上,陳述完畢。沈惜,你還想留我嗎?」

      沈惜低頭沉默了片刻,這才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巫曉寒的臉上:「不是我不想
留……現在看起來,就算我留,好像也不會有什麽作用。而且,我想,就算我說
我和你一起去加拿大,你也不會同意,對吧?」

      「對。我不希望你陪我去加拿大。沒有這個道理。」巫曉寒很堅決地回答,
「還是那句話,問題并不在于我們在哪裏開始愛情和生活,而在于或許我們永遠
不會那樣彼此相愛,既然如此,又何必捆綁彼此的人生呢?」

      「了解了……」沈惜輕撫着自己的額頭。

  「剛才我去廚房做飯的時候,還在想,這兩天是不是要把藟藟也接過來,讓
她提前适應一下這裏的環境,讓她适應一下我……曉寒,其實我們……從世俗的
标準來說,真合适……認識了那麽多年,知根知底,我們能溝通,有默契,性情
相投……我覺得我們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的感情雖然深,但可能暫時還沒
有升華到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愛……或者直接點說,是我對你的感情還不算愛。
我原本以爲,這個問題可以通過時間來解決……沒想到你沒有給我什麽時間,而
且,在你看來,也許時間還會帶來更多的新問題……」

      巫曉寒默默點頭。

  「你說的三個理由,我都聽懂了。我對你的感情,現實就放在這裏,沒什麽
好說的。就算我說,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會怎麽怎麽樣,那也是空話,是現在
還沒有發生的……這種空頭支票我就不開了……」

      「你對我的感情,我也大概明白了……曾經的你愛的是曾經的我,而現在的
你對我的愛,源于那天晚上在酒吧發生的事。《生死時速》裏,桑德拉·布洛克
總是提醒基努·裏維斯,她的奶奶或者姥姥曾經對她說過,在危急關頭産生的感
情,是不靠譜的。你的意思我懂。」

      「最讓我在意的是第三點。對,你說得對,我什麽都不在意,周旻對我有恨,
随便,他能把我怎麽樣?藟藟由我來養,可以啊,我挺喜歡藟藟的。男人說這樣
的話,一方面當然是負責任,但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自負?我可以開口說什麽都
由我來負責,可真正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這樣?如果你在我并不那麽愛你而你
也不确定自己會愛我多久的情況下,根本不想要我去面對周旻的恨,也不需要讓
我來幫你養女兒,那我應該給你的,是大包大攬的所謂『負責』,還是由你自己
決定的自由和尊嚴呢?你是想說這個吧?」

      巫曉寒柔情萬種地微笑着。

  「你看,我說我們合适吧?我們多麽了解彼此……可是……」說到這裏,沈
惜突然再難抑制哽咽,眼角濕潤起來,「可是,我們對對方的懂,爲什麽卻是指
向一個那麽不幸福的結尾呢?」

      對沈惜來說,這是極少有的失态。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或許是在昨
晚今晨後,在他潛意識中已經開始慢慢憧憬未來與巫曉寒在一起的日子,想得多
了,心頭自然就添了幾分珍視和期許。然而,這個對他來說十分值得期待的未來,
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巫曉寒眼角也有些發紅,無語地伸手,抹去沈惜眼角的些許淚水。

  一陣難言的沉默出現在兩人間,他們各自想着心事,誰也沒有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沈惜像是已經平複好了此前稍顯激動的情緒,問:「具體什麽
時間走?」

      「還沒定,但肯定不會拖過這個月,如果沒有意外,二十号前後吧。」巫曉
寒自從說完自己的決定,就一直盡可能地微笑着面對沈惜,盡可能使兩人間的氣
氛顯得愉快。

  「那還好。我是29日飛倫敦的機票,這次去可能要待個十天半個月,我怕連
給你送行的機會都沒有。」

      巫曉寒抿着嘴笑:「别這麽傷感啊,又不是生離死别。就算我們不在一起,
你也可以去加拿大看我,逢年過節我也得回來啊,爸媽還在這邊呢。要是到時候
你和我都沒什麽着落,至少再一起切磋床上功夫的機會還是有的。呵呵……」

      沈惜假裝色迷迷地笑,配合着巫曉寒的玩笑,但笑容畢竟顯得那樣勉強。

  突然,他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越想越是心熱,揮之不去。

  「長假過完,你還要去公司上班嗎?」

      「可以不去啊。交接差不多已經完成了,我主要是在等總部的消息。如果去
公司晃悠一下呢,算是站最後一班崗;不去的話,其實接我班的新主管她會更自
在一點。怎麽了?」

      「既然這樣,那這幾天我們别窩在家裏了,收拾一下,我們出去玩吧!」

      「啊?」

      「說走就走!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出發,就去魯家鎮吧,晚飯前我
們就能到!」魯家鎮是離市區大概兩個小時車程的一座古鎮,算是附近距離最近
的熱門風景區之一。

  巫曉寒微張着嘴,愣了一會,突然意識到沈惜這是想給兩個人在一起的記憶
裏增添一些色彩,也就釋然了。反正她原本就打算這幾天和沈惜待在一起,那麽
究竟是在魯家鎮還是在沈惜家,有什麽分别?

  她連忙沖進衛生間簡單沖洗了一下,然後又開始收拾行李。

  趁着這個空當,沈惜給沈惋打了個電話。節前姐弟倆就說好後天晚上要過去
沈惋家裏吃飯的。在巫曉寒住到家裏來之後,原本想着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是把
約定推掉還是帶着巫曉寒一塊過去吃飯。現在既然計劃有變,自然要先和姐姐打
個招呼。

  沈惋倒也沒有多問,隻是叮囑他開車出去小心。沈惜臨時改變計劃也沒給她
帶來什麽麻煩,正好這兩天秦子晖的一個學弟想請他們夫婦參加一個聚會,地點
就在沈惜上次和丁慕真一起去過的城西風景區。原本考慮到和沈惜說好了他要過
來吃飯的,秦子晖已經推了這次邀請,現在正好又可以成行。

  搞定了沈惋這頭,沈惜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個小行李箱,随手把沾上了很
多污迹的床單卷好,準備回來之後再洗,又匆忙跑去廚房搞定所有該收拾該處理
的。

  等巫曉寒也準備好一切,兩個人就駕車直奔城東,駛上高速公路,直奔魯家
鎮而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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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tc188    時間: 2016-8-22 11:13

情欲兩極
第十六章 出格


  被難捱的饑餓感折磨着,施夢萦從昏沉沉的迷夢中清醒過來。

  渾身無力,精神恍惚,唯一的感覺就是餓。

  昨晚她被沈惜送回家後,愣怔怔地躺到床上,仰面盯着卧室的頂燈,回想着
此前不久沈惜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這是施夢萦搬離沈惜家之後和他待
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一次,也是他對她說了最多話的一次,但是這段相處,這番談
話沒有帶給她任何快樂。施夢萦反複咀嚼着這番交談,整夜難眠。

  直到清晨六點,天光都已經放亮,她還沒有睡着。就在她決定不再這樣無助
地躺下去,而是準備起床找點什麽事做的時候,眼皮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沉重起來,
沒過多久就昏睡過去。

  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多,如果不是将近十八個小時粒米未沾的肚皮開始強烈抗
議,施夢萦還能繼續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臉,出門找地方吃飯。

  下了好些天的雨已經停了,地還有些濕潤。

  在小區裏,施夢萦遠遠看到了董德有。

  盡管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但骨子裏對這個老房東的反感立刻浮上心頭,何況
她和這老男人之間還曾經有過那樣一次對她來說堪稱瘋狂的經曆,更讓她打從心
眼裏不想再看到他。

  說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性愛,施夢萦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更無法心平氣
和地接受。她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再去想。反正從搬到這個小區開始,她也從來
沒有主動聯系過房東,連交房租的事都不用她來操心。她等于是把「董德有」這
三個字,連同那個她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當作硬盤裏的隐藏文件,隻要不去刻
意尋找,就可以假裝一切都不存在。

  現在眼看就要迎面撞上了,施夢萦毫不猶豫地拐彎,從隔壁一幢樓邊的小路
繞去小區側門。即使這樣做會讓她多走幾步路,也好過面對面地撞上那個老男人。

  最近這二十多天,董德有倒是很少見地一次都沒有去打擾過施夢萦,就連平
時隔三差五就用查看自家房子的借口過來晃悠的習慣都改了。

  倒不是董德有操過一次施夢萦就已經心滿意足,也不是施夢萦對他失去了吸
引力,說白了,還是錢鬧的。

  董德有心虛。那天晚上,他宿願得償,爽爽地操了一回施夢萦,盡管總覺得
就通常樓鳳的服務項目而言,施夢萦的表現未免過于單調,但是肥嫩得不像話的
桃形豐臀和堪比處女的緊窄陰道還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盡。更加完美的是,
他是免費操的這個淫蕩女人,事先信口答應的3500元嫖資,居然一分錢都沒出。

  可這麽完美的事,會不會有什麽後續的麻煩呢?

  萬一施夢萦又提出向他要這筆錢呢?說實話,3500塊這個價碼還真不是這淫
蕩女人獅子大開口朝自己要的,而是自己昏了頭,爲了能操上一回這騷貨不顧一
切答應的。

  盡管當天是施夢萦自己拒絕收錢,讓他快滾,可萬一她後悔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夢萦當面向他要這筆錢。給?實在肉疼。不給?鬧起來不大好
看。不像那些隻知道收錢賣屄,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兒的樓鳳,施夢萦是他家的
房客,租着他家的房子,和他住在同一個小區,萬一鬧到家裏來,雖說董德有不
擔心家裏那個老太婆會把他怎麽樣,畢竟是個麻煩。

  就算施夢萦不鬧,可萬一她真的開口要錢,而自己卻賴着不給,那不就等于
和她撕破了臉嗎?以後豈不是一點再嘗滋味的機會都沒有了?

  别看現在董德有不太敢見施夢萦,心裏卻忘不了施夢萦的肉體帶給她的強烈
刺激。

  無需回憶,董德有仿佛随時都能嗅到那夜操施夢萦時,空氣中那股隐秘騷臭
的氣味……是汗水,也是淫水,這淫蕩女人流出來的水,騷氣怎麽這麽重……

  是個要人老命的騷貨啊!真不知道她放開了伺候的時候,那幾個平時進進出
出的男人到底有多爽。

  這些日子董德有去推過油,也找過樓鳳。那個原本對他還很有吸引力的樓鳳,
這次操起來,也不知爲什麽變得毫無滋味。操了幾分鍾,隻是稍稍分了點心,還
沒射雞巴就軟了。那樓鳳又吸又舔得搞了半天,最後意外地射在了她嘴裏,又惹
得她啰啰嗦嗦的,閑話無數,還非要多收一百塊錢。弄得董德有又煩又氣,下定
決心以後再也不光顧她了。

  倒是在推油的時候,他特意點了個大屁股技師給他口交,想像着爲自己服務
的女人是施夢萦,在口爆的瞬間,董德有才有了一絲快感。這一次他心甘情願多
掏了一百,當小費塞給技師,條件當然是把所有精液都吃了。

  如果有一天施夢萦能當着他的面把他的精液全都吃了,那是什麽滋味?董德
有還一直期待着有一天真能在施夢萦嘴裏口爆呢,甚至他還幻想着有一天這騷貨
能趴在他身後爲他好好舔一舔屁眼……

  董德有當然不希望徹底得罪施夢萦,斷了以後過把瘾的希望。

  生怕施夢萦反悔要債,既舍不得給,又不敢直接拒絕,就在這種糾結的心态
下,董德有下意識地躲了施夢萦二十多天。

  今天沒能躲過,擡頭就看到施夢萦遠遠走了過來。董德有不得不擺出一副笑
臉,剛想上前打個招呼,沒想到這騷貨看到自己,卻像看到鬼一樣,扭臉就拐到
别的路上去了,别說笑臉,連個正眼都沒給自己。

  作爲已經完完整整看過這女人的裸體,也曾經在她的肥屄裏灌滿了精液的男
人來說,董德有對施夢萦的态度十分不滿。

  媽的,裝什麽,還不是被老子操得哭爹喊娘,像癱爛泥似的!現在這算什麽?
是還沒被老子操服氣啊!

  這種不滿壓倒了此前的糾結。

  自感丢了男人面子,恨不能馬上跳到施夢萦身上展現一下男人雄風的董德有,
再次被沖動壓制住了理智。他沒有照原先的計劃回家,而是找了處幹淨的花壇位
置坐下等待。施夢萦在這麽一個時間出門,既不化妝,也不帶包,估計不可能去
很遠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這個點才去吃飯。

  等她回來,老子就再光顧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錢給她,已經被我操過一次,
也算是熟客了,總不會這次還要3500塊吧?今天再玩,可不能像上次那麽敷衍了,
至少得讓她給老子舔雞巴!

  摸摸兜,隻有不到兩千塊錢的樣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門時候帶在身上的本錢,
午飯前剛在麻将桌上赢了三百多塊,全都在口袋裏。和她講講價,應該夠玩一次
吧?上次那筆3500塊,看來是沒法給現金了,大不了答應下個季度免她一個月房
租!

  要把這騷貨操得叫爹!

  帶着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董德有坐立不安。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見施夢萦
回到住的樓下,走進了樓道。

  董德有連忙跟上,三步并作兩步地邁着台階。在樓道裏他還聽到先一步進了
家門的施夢萦鎖門的聲音。慌兮兮地趕到她屋子門前,火急火燎地敲着門,沒想
到施夢萦開門後一見是他,居然二話不說就把門重重摔上,他幾乎都沒看清楚他
的模樣。

  這個态度實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爲她對自己的那種态度隻不過是矯揉
造作而已,自己纏得緊些,下得本大一點,那還有不得手的?女人就是這樣,上
手之前有點麻煩,已經操過一次了,哪還有那麽麻煩?無非是談談條件罷了,總
能叫你乖乖脫了衣服,把屄亮出來的。

  可施夢萦好像是真的壓根不想再和他有半點關系似的,簡直就是一副看見她
就想逃得越遠越好的模樣。要是這樣,還談個屁的條件?

  董德有在緊閉的門前站了好一會,幸虧這會沒什麽人上下樓,否則肯定會奇
怪這男人站在樓道裏,不上不下在幹嘛呢?他惱羞成怒之餘,又滿是不甘心,可
偏偏毫無辦法。人家既沒欠他的房租,更沒弄壞他的房子,隻不過是不想搭理他
而已,他能怎麽樣?

  不甘心地又敲了幾下門,見施夢萦還是沒有半點理他的意思,董德有隻能小
聲罵罵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還不敢罵得太大聲。無論是被施夢萦聽到,
還是被别人聽到,都是麻煩。

  對于像董德有這樣在自己心裏近乎醜角的男人,以施夢萦這裏,本來應該是
根本不會在心裏蕩起一絲漣漪的,隻會像灰塵似的被拂去。但偏偏那一晚曾被這
個男人操得高潮叠起,還滿口的淫詞浪語。這件完全不應該發生的可怕的事,施
夢萦最多隻能做到把它當作隐藏文件,假作不知它的不存在,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直接丢進回收站,甚至徹底删除,抛于腦後。

  說到底,就是掩耳盜鈴而已。她既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更沒有足夠的能
量去遺忘。

  董德有又來幹嘛?施夢萦不關心,就算真的是自己欠了房租也無所謂了,反
正這個男人永遠不再能進家門了。一想到自己現在待着的客廳就是上次和這個惡
心男人做愛的地點,施夢萦渾身發麻,又沖進卧室,趴到了床上。

  奇怪的是,施夢萦都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到現在爲止還沒想過換房子。

  她現在已經順利地接上了睡前的思緒,或者,更準确的說,在董德有出現後,
施夢萦腦子裏的想法愈發混亂了。

  沒有一件事情是順的!沒有一個人是關心我的!我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沒有價
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受不了了!

  施夢萦覺得自己絕不能繼續這樣待着了,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個人
來陪,一定要有個目标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話,整個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無目的地在客廳裏轉圈,每轉一個圈,焦躁和憤怒就會增加一分。她神
經質地大喊大叫,面對着四面無言的牆壁,她尖銳的嘶叫聲也顯得那樣寂寞。

  這時,她媽媽又打來電話。

  昨天電話裏那個未完的相親話題,一直揪着施夢萦媽媽的心。在她想來,快
二十七歲的女兒,已經不小了,再不趕緊結婚,就不趕趟了!

  她再過兩年差不多就該退休了,嫁的老公是個溫吞水的所謂「知識分子」,
磕磕絆絆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女兒從小好的不學,和她那個爸爸學了一身的奇
奇怪怪的所謂氣質,又不聽自己的話,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到了眼下這個
年紀,她的人生還有什麽别的追求呢?

  女兒之前找的那個男朋友,她也見過。說實話,她真的不是很滿意。不知道
爲什麽,人長得還順溜,待人接物也沒什麽好挑的,家裏也不窮,按說沒什麽好
挑的,可她總覺得不是太稱心。她曾經去他家住過兩次,在她想來,一個小小的
書店老闆——就算還開了家不大不小的茶樓——并不算什麽有錢人,頂了天也就
能做到溫飽不愁,接近小康吧?

  你以爲有個自己的店,有攤自己的生意就是富豪啊?你那麽多人的吃喝嚼用
不是錢哪?你開店的租金,每月的水電氣稅不是錢哪?實際落到手裏的還剩下多
少?在她們生活的那座以礦産資源聞名的中型城市裏,這樣看上去挺美,實際上
過得也不怎麽樣的年輕「老闆」多的是。

  在施夢萦的媽媽看來,還不如她們市裏一個中層公務員呢。

  偏偏他住的是一幢相當漂亮的别墅,上下兩層,有地下室,和一個小後院,
還附帶車庫,去年他又換了輛新車。看來這也是個愛享受的主,估計賺來的那點
錢基本都扔在樓和車上了。

  這種雖然不能算窮,但卻非要過比他自己的實際收入高一個檔次生活的小年
輕,施夢萦的媽媽不怎麽看得上眼。沒辦法,女兒喜歡啊,女大不中留,何況還
是個從小就不愛聽她的話的,還能怎麽辦?

  黏黏糊糊談了兩年,還瞎吵吵說很有可能過段時間要結婚,轉臉又說分手了,
簡直莫名其妙嘛。

  她有兩個同事的女兒和施夢萦年齡差不多,一個留在老家,一個也在施夢萦
現在所在的城市,都結婚了,在老家那個半年前連兒子都生了。就自己那個傻乎
乎的女兒,折騰了兩年不說,還把人和時間都賠進去了。

  施夢萦的媽媽又不傻,自己女兒都住到那男的家裏去了,還能是處女?早就
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說分手就分手,啥都沒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
占了嘛。女孩子就是這樣,男人占完便宜就走了,又能怎麽樣?

  這些話她就算脾氣再暴,也不好在女兒面前講的,但在自己老公面前,早就
唠叨過不知道多少回。老公回了她一句「老腦筋」,差點沒被她罵死。

  簡直是腦子有問題!自己女兒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腦子也有點壞了!

  前幾天一個朋友向她推薦了一個男生,是那個朋友的外甥,各方面條件都不
錯,看照片,長得挺精神的;和女兒差不多大,年齡合适;在銀行上班,工作又
好,正好又和施夢萦在同一座城市生活,這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一定不能
由着女兒任性,無論如何要說動女兒,争取要把這事辦成喽!

  這次,施夢萦對媽媽的建議沒有發脾氣,相反倒是滿口答應,她甚至懶得再
多多說一句,隻說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見面。

  她才不管是不是去相親,她才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她就想趕緊讓自己擺
脫現在這種快要瘋了的狀态。

  不然,她就要瘋了!

  施夢萦的媽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事先準備了一籮筐的話,做好了
和這個從小就與自己不親,常常鬧别扭的女兒來一場持久戰的準備。這臭丫頭什
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吃錯藥了?

  但總算她破天荒地聽了回話,能達成讓她答應去相親這麽要緊的目的,她自
然也樂得開心。

  但是施夢萦這次變得這麽聽話吧,反而是給媽媽出了道難題。她遠在老家,
哪裏知道那個遠在千裏之外的相親對象今晚有沒有空?之前又沒聯系好,人家未
必能召之即來。好在這幾天是在長假期間,又不是什麽警察、環衛之類忙得要死
的職業,那男生多半是有空的。

  媽媽就讓施夢萦先等着,她得先去問問幫忙牽線的葛阿姨。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媽媽再次打來電話,說葛阿姨問了她外甥,對方說沒
有問題。然後給了施夢萦一個手機号碼,讓她自己去和那小夥子聯系。

  挂了媽媽的電話,施夢萦就給那個什麽葛阿姨的外甥發了條短信。

  對方的态度倒是很積極,馬上就給了回應。他的意思是既然施夢萦有意今天
就見個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飯時間,不如現在就先找個地方見面,喝咖啡、看展
覽、逛商場、運動健身,什麽都行。到飯點的時候再一起去吃飯,多花點時間來
相處,各自也能多了解一些對方的情況。

  施夢萦沒什麽意見。她對相親、對是否多了解對方之類的事半點興趣都沒有,
更還沒有産生絲毫重新開始戀愛的念頭,之所以急迫到今晚就要見面,本意就是
爲了找個人陪。提前到現在就見面,更中下懷。她就約對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館見
面。

  施夢萦倒是還沒有徹底昏頭,多少還記得一點禮貌,花了很少的一點時間簡
單拾掇了一下自己,淡施脂粉,随即就出了家門。那家咖啡館離小區很近,走着
去也頂多花一刻鍾。施夢萦當然到得比較早,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

  那小夥子倒也守時,施夢萦坐下也就十來分鍾,他就到了。

  這是個看着挺帥氣的小夥子,個子不算很高,170cm 上下。經過簡單的介紹,
施夢萦知道了他名叫範思源,比她大一歲,在銀行做客戶經理,說起來和施夢萦
勉強也能算同行。而且和她還是老鄉,大學畢業以後也不願回老家,留在這座城
市找了工作。

  因爲兩人年齡和經曆都相仿的緣故,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語言,交談起來還不
算太生澀。隻是範思源學的是金融,腦子活泛,主要的興趣點又集中在投資、創
業、理财等方面,施夢萦對這些話題既插不上嘴,又不怎麽感興趣,也就是坐在
一邊聽聽而已。

  哪怕這個人是在耳邊聒噪,也好過自己孤獨枯寂到死吧?

  兩人的晚飯順便也就在咖啡廳裏解決了,各自點了份商務套餐。飯後範思源
還想約施夢萦去唱K 或者泡吧,但施夢萦的耐心基本已經耗盡了——照她本性而
言,能和這麽一個她基本沒有興趣的男人坐上三個多小時,已經算是奇迹了——
于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也就草草結束了。

  看得出來,範思源對施夢萦好像有些好感。

  至于施夢萦對他的看法嘛……無論好感還是惡感,一概沒有。

  今天的範思源對她來講,就是一個人肉陪聊機,你見過有誰會對一台機器産
生什麽特别的情緒嗎?

  但話又說回來,這台人肉陪聊機還是很管用的。盡管他聊的話題對施夢萦來
說,沒什麽意思,但至少在這三個多小時裏,原本的焦慮、緊張、憤怒、躁亂等
等情緒都沒有再來騷擾她。這也是她果斷和範思源分開的原因之一,來見他的目
的都已經達到了,那還繼續陪着他浪費時間幹嘛呢?

  結果,施夢萦很快就後悔了。分開後也就一刻鍾,施夢萦還沒走到小區門口,
就覺得自己又開始心煩氣躁起來,根本控制不住胡思亂想,馬上又開始控制不住
想對所有看到的想到的發脾氣。

  怎麽辦?還能再想什麽辦法來緩解這些負面情緒呢?經曆過昨晚整整一夜和
起床後剛開始的兩個小時的施夢萦是真的怕了,她真怕自己又會睜着眼一直到天
亮。

  可她能想出什麽辦法來?總不能剛把範思源趕走,馬上再去找他吧?

  現在的施夢萦,反複琢磨的已經不完全是自己和沈惜之間的感情。她想得更
多的,是沈惜昨晚對她說的那些話。

  越想,施夢萦越不舒服。

  什麽叫不是哪個人的錯?他的意思就是他什麽錯都沒有了!再說,他以爲我
聽不出來他實際上是想說什麽嗎?他不就是想說在他眼裏我不夠好嗎?他不就是
想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沒那麽開心,沒那麽自在嗎?什麽叫他沒辦法變成
他希望成爲的那種人?這關我什麽事?是我拖累他了嗎?

  我就那麽差嗎?

  沈惜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自己在沈惜眼中好像就是一堆垃圾,她覺得自己的全部自信,簡直就要被打
壓到塵埃裏去了。

  莫名其妙的,施夢萦聯想到一個女人:喻輕藍。沈惜曾經帶她去過幾次他與
朋友的聚會,見過這個女人,還曾經帶她與這個女人一起吃過兩次飯。

  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她跟沈惜是什麽關系?不就是一個普通朋友嗎?
我和沈惜之間的感情關她什麽事?她有什麽資格插嘴?有什麽立場來幹涉?

  記得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她還陰陽怪氣地對沈惜說過一句:「你現在看起來,
和以前還真是兩個樣子呀!」這不就是沈惜昨天說話的那個調調嗎?

  什麽兩個樣子?

  一個人單身的時候和談了戀愛以後當然應該是兩個樣子!當然要對另一半付
出更多的關心,當然要更有責任心,當然不能繼續那樣雲淡風輕,白馬流星,這
有什麽不對?

  還假模假樣地号稱是什麽情感專家?

  沈惜後來在感情方面的轉變,說不定就是被像她這樣的朋友挑撥的!

  我不能讓他變成他希望成爲的那種人?那誰能夠啊?

  開玩笑,這是找女朋友的标準嗎?

  突然,另一個女人的樣子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施夢萦的腦海中。

  在大學教學樓的樓道裏,那個高挑優雅的身影,回眸時的溫和笑容,禮貌又
不失熱情的那聲「你好」……這些在施夢萦看來都是那樣的灼目刺耳。

  或許在沈惜眼中,這個女人能讓他變成他希望成爲的樣子?

  說不定他心裏就是不停地在拿我和她做比較,在他眼裏,那個女人身上都是
優點,所以,他看到的,全都是我的不好!

  都是借口!

  想得太久,腦仁疼,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的跳。胸口也悶得厲害。困惑深
了,就是忍不住的低落,最後,又大半轉化成了憤怒。

  這時,她媽媽又打電話過來問今晚相親的事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除了名字、年齡和職業以外,施夢萦對那個什麽範思源已經全
無印象了。聊天時他曾經随口說起自己小學、初中、高中分别是在哪些學校讀的,
施夢萦居然已經一概忘得幹幹淨淨。反正知道他從沒和自己同校過,就對了。

  忍不了媽媽的唠叨,施夢萦很快挂斷電話。

  煩、亂、氣……

  施夢萦覺得自己還是得再找人陪着,不然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找誰呢?孔媛?施夢萦有點猶豫,這些日子,她和孔媛有些疏遠,自從她整
個人變得有些黯淡,不再有那麽多時間能聽她傾訴,給予她安慰之後,施夢萦就
漸漸不再和她有太多的聯系了。再說,她現在一下班就回家,無論是公司出面組
織的,還是要好的員工私底下自己安排的聚會,她一概都不參加,簡直和過去的
孔媛判若兩人。真是,還要整天守着自己男朋友啊?,都那麽久了,還秀什麽恩
愛啊?估計就算是找她,她也不會出來的。

  那找蘇晨?可以考慮,可她放假以後好像就回老家了,應該不在。

  那還有誰呢?

  施夢萦又想到了沈惜。

  雖然他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那樣傷害自己,那樣貶低自己,但施夢萦覺得
自己還是想和他說話,順便再把話問得清楚一些。一想到這裏,施夢萦就沒有再
浪費一分鍾時間,馬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沈惜家的小區。

  但是,乘興而來,一路上在心裏設計了很多問題,想好了很多想說的話的施
夢萦,卻驚愕地發現沈惜家整棟别墅上上下下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燈光。

  睡了?不可能啊,這才晚上八點多啊……

  不在家嗎?

  施夢萦不甘心地敲門、按門鈴,完全沒有任何回應。

  像昨晚那樣給沈惜打電話,手機卻關機了。

  施夢萦執着地又撥了另一個号碼。這是沈惜的緊急号碼,據他說隻有極少數
的人知道這個号碼,譬如他爺爺,他姐姐,還有自己。

  有時爲了清靜,沈惜會把手機關上一會。但爲了不錯過那些重要的人的緊急
電話,他特别預備了這個緊急号碼。這個号碼,他從不關機,永遠保持24小時暢
通。

  但是,施夢萦從話筒裏聽到的,卻是系統冷冰冰地通知她這個号碼已注銷。

  沈惜在上個月就更換了自己的緊急号碼。

  剛和施夢萦分手的時候,他沒在意這個事。雖說緊急号碼是爲自己最親近的
人留的,不想爲外人所知,但畢竟和施夢萦男女朋友一場,沒理由一分手就換号
碼,不過就是多了她一個人知道這個号碼而已,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施夢萦在分手這件事上有着格外執着的糾纏勁。沈惜忍
了幾個月,終于覺得如果她今後長期保持這樣的狀态,那還真有些麻煩。随即他
就想到自己的緊急号碼,萬一哪天自己真的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關
機,或者索性就是某一次不想接她的電話,可施夢萦還是能把電話打到自己的緊
急号碼上。這就很麻煩了。

  所以他索性就換了緊急号碼。反正換這個手機号一點不麻煩,隻需要通知爺
爺沈老爺子、姐姐沈惋和宋斯嘉三個人就可以了。

  至于施夢萦,如果她還是走不出來,自己也沒辦法,隻能由着她繼續糾纏,
反正她有自己的手機号,打電話過來,自己隻要能接,總是會接的。沈惜又不是
想從此以後徹底屏蔽她。

  但注銷老号碼這事,也沒有必要特意通知施夢萦。所以,直到今天施夢萦才
發現這一點,更讨厭的是,這樣一來,自己就找不到沈惜了!

  施夢萦走到上次她曾經待過的那個小涼亭,徒勞地坐了兩個多小時。到後來,
已經兩次巡邏經過的小區保安都開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施夢萦這才不得不
對自己說,走吧,沈惜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

  折騰了這麽一大圈,浪費了那麽多時間,卻沒能達到目的。原來是想過來緩
解負面情緒的,相反現在變得更加郁悶了。

  施夢萦像個遊魂似的走出小區大門,一隻手死死揪着連衣裙的系帶,像是要
把這布條掐斷。

  這時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沒辦法一個人待下去。

  還能找誰呢?

  施夢萦給徐芃打了電話。

  這不是她的第一選擇,卻是她的最後保障。施夢萦現在的感覺是,徐芃還是
願意陪她的。而在這種感覺背後,施夢萦想給自己的暗示就是,自己其實還是有
人關心的,一切都還沒有那麽糟糕。

  徐芃也是剛回家沒多久,今天晚上他陪着他媽媽去走親戚。

  去的是他媽媽一個遠房表妹家,也就是徐芃的表姨家。

  雖說從血緣關系上來講,她們老姐妹其實并不近,再往上一代的兩家老人也
隻是表姐妹,但因爲兩家老人關系好,所以這老姐妹倆感情倒也不錯。所以這些
年來聯系一直不斷。

  更何況這位表姨嫁得比他媽媽更要好,那位剛剛年過半百,比徐芃媽媽還要
年輕的表姨夫曾經連續好幾年都被評爲全市十佳企業家,現在除了是他自己開的
兩家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還兼着諸如「全市名優品牌促進會」之類各種機構
的理事長、秘書長之類的職務,多年來更是雷打不動的人大代表。

  徐芃老爸有很多生意還要靠這表妹夫照顧。

  每到逢年過節,徐芃總會陪着父母去表姨家聯絡感情。

  在表姨家,徐芃還見到了那個精靈古怪的小表妹。還别說,這黃毛丫頭在國
外讀完大學回來,看上去無論是身材還是思想,倒都成熟了許多。

  開車把媽媽送回家,徐芃再回到自己的房子,剛洗完澡沒多久,就接到了施
夢萦的電話。

  雖說時間晚了點,但徐芃一點都不覺得麻煩。施夢萦的電話現在對他很重要,
他們兩人間的每一次私下往來,都是他對施夢萦施加影響的大好機會。

  他倒是沒興趣得到施夢萦的愛,徐芃看重的是施夢萦對他的依賴感。

  照何毓新向他介紹的,從某些心理學的研究來看,憂郁人格的人,往往很容
易産生依賴心理,一旦這種依賴心理發展到比較嚴重的程度,還極容易使這些人
爲了得到依賴對象的關注,而變得不惜代價地取悅依賴對象。

  當然,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需要極強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滲透、影響、馴養
那個憂郁人格的人。更多的情況下,這種依賴感的産生,并不是培養出來的,而
是自然生成的。

  但是,既然有何毓新這位正牌的心理醫生在背後提供專業支持,遇到的又是
像施夢萦這樣在徐芃看起來是标準蠢女人的對象,他覺得自己想要調教騷浪賤的
計劃,正在順利的推行中。

  天生的騷浪賤沒什麽好玩的,把施夢萦這種女人變成騷浪賤,才有成就感嘛。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沈惜家附近的一個公交站,接上了施夢萦,帶她去吃
夜宵。

  這使施夢萦對徐芃的好感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

  細想起來,和沈惜分手之後,徐芃一直都在陪伴她。在工作上,徐芃幫助她,
爲她安排相對容易應付的客戶,手把手帶着她參加課程——施夢萦已經在考慮是
不是申請轉崗,從客服經理轉做課程助理——在生活上,徐芃也在關心她,經常
陪她吃飯、聊天,聽她傾訴心事,給她出主意。他陪她拍過寫真,向她介紹過心
理醫生,甚至還幫她想過辦法去刺激沈惜,雖然那個主意最後看上去沒什麽效果。

  更何況,還有一點更重要——盡管施夢萦下意識地逃避開了這一點——徐芃
是她的一個已經成爲既成事實的性愛對象。

  他能帶給她高潮,而照何毓新的說法,她現在又需要性高潮。

  施夢萦不是會濫交的女人,她又不會爲了性高潮就随便接受其他男人。

  像那個猥瑣的房東董德有,他也曾讓她高潮過,但她現在一旦想起自己曾經
稀裏糊塗的和那樣一個男人發生過性關系,她就很惡心。随即莫名其妙的,她内
心深處有意無意又會增添一分對沈惜的恨意。

  徐芃大概算是目前唯一一個能讓她勉強接受的性愛對象吧。

  當然,施夢萦絕對不會主動去想這一點。

  每到脫衣上床的時候,施夢萦現在的态度是順水推舟,随遇而安。

  但在此前此後,她都盡可能不去想這件事。

  性愛,僅僅是我獲取性高潮的方法;而性高潮,僅僅是我緩解抑郁的途徑。

  說白了,我就是在吃藥。沒别的。

  至于性本身,施夢萦還是和過去差不多的态度。

  除了繁衍後代的作用外,性,一半是肉體的肮髒,一半是精神的放縱。

  所以,施夢萦絕不會承認,自己對徐芃的好感和性有關。準确的說,應該是
倒過來,是因爲有那些好感的存在,她才能勉強忍受和徐芃上床。

  但她并沒有察覺,自己對徐芃的好感與日俱增,已經到了很深的程度了。譬
如,她現在已經完全忘記第一次和徐芃去開房那晚,在聽到他對自己說髒話時那
種發自内心的厭惡了。

  畢竟,徐芃的關心和支持,對她來說,是在一無所有之後,最後攥在手裏,
看得見摸得着的一份心意了……

  對一個饑餓的窮光蛋來說,哪怕手裏隻有一粒谷穗,就算是癟的,也會把它
當作寶。

  施夢萦覺得,自己對徐芃是沒有愛情的;可她又渴望自己能從徐芃那裏得到
更多的關愛。一方面她覺得徐芃的性格、價值觀尤其是性态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
異,自己很難與他同步;可是她卻又寄希望于徐芃能站在她身邊,告訴她下一步
該做什麽,接下來該怎麽過。

  因爲施夢萦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該怎麽一個人活。

  吃夜宵的時候,徐芃沒刻意多問什麽。施夢萦有一肚子話,但實在太累了,
也沒說出多少。過了午夜後,徐芃送她回家。

  這一次,徐芃沒有離開,他第一次在施夢萦家留宿。

  當然,順理成章的,他們又做愛了。

  就連施夢萦自己都有理所當然的感覺,當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時候,她都沒問
他想睡哪兒,也根本沒想到要讓他睡到客廳沙發上去,隻是很自然地找出個枕頭
放到床上。即使徐芃開始隻是提出要借住,并沒明說要和她做愛,洗澡時她自然
而然地着意清洗了下身,就像是在下意識裏爲接下來做愛做準備似的。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并沒有什麽明确的意識,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麽,
準備什麽或同意什麽。這些似乎變成了她的本能。

  所以,在一切都收拾好,兩人準備上床時,徐芃都沒說話,隻是拍了拍她的
屁股,施夢萦很自然地就脫去内褲,趴到床上,撅起屁股。

  她隐約知道這好像是徐芃操她的時候最喜歡的姿勢。

  盡管她自己并不喜歡,但她還是已經習慣了這樣被男人操。

  在徐芃問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幾次的時候,施夢萦含糊地點頭。反正是和男人
做,次數什麽的,有那麽重要嗎?再說,又能做幾次呢?難道不睡覺嗎?

  這一晚,施夢萦确實被操了很久,在她實在忍不住睡着時的最後一絲意識裏,
徐芃還是壓在她身上拼命地聳動着。

  而那時,是淩晨四點?還是五點呢?

  其實,徐芃加在一起一共也就射了三次,卻足足折騰了施夢萦三四個鍾頭。
他不停地指揮她變換姿勢,讓她用最大的嗓門叫床,教她說髒話,在一次射精和
另一次射精的間歇,讓她不停地舔雞巴,直到整張嘴都變得麻木。三點多的時候,
施夢萦幾乎就要睡着了,但徐芃硬生生又把她操清醒了。

  在徐芃第三次噴射前,施夢萦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也沒有清洗
身體,收拾床鋪,帶着滿身滿嘴的腥騷味進入了夢鄉。

  再次一覺睡到中午。

  醒來時,徐芃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和昨天一樣,今天又是帶着饑餓感醒來,但是施夢萦覺得自己的情緒和昨天
相比,好了很多。整個下午,她洗了這兩天積着沒洗的衣服,換了床單,還打掃
了一下屋子,居然一直都沒有胡思亂想,更沒産生像昨天那樣的激烈的負面情緒。

  施夢萦基本已經确定,何毓新告訴她的那些有關精液和性高潮的作用,應該
是正确的。

  快到傍晚時,徐芃主動打電話給施夢萦,又帶她出去共進晚餐。這時他才問
起她昨天心情不佳的原因。

  施夢萦沒說自己出去相親的事,隻是把前天晚上在沈惜家的對話原原本本地
告訴了徐芃,還說了把徐芃拍的那些私密照片發給沈惜後得到的回應也說了。

  徐芃很耐心地聽她的傾訴,還不時插口,詢問一些對白上的細節。

  施夢萦足足講了一個小時,講完後,發現自己的郁悶好像排遣掉了不少。

  徐芃對所有這些事提出了三點看法。

  「整個聽下來,我覺得,你前男友說的那些都是借口。其實他就是覺得你沒
達到他的要求,又沒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幹脆就分手了。他無非是把話說得漂
亮一點,顯得他在這件事上沒做錯什麽,責任都是你的罷了,他一點都不虧欠你
就是了。」

       對這一點,施夢萦也有同感,所以,在這一點上,她現在對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來,曾經相愛過的兩個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後,總應該還是深深眷戀,
欲說還休的,就算不是藕斷絲連,至少還有幾分戀戀不舍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
那一方,心裏總應該抱有虧欠的歉疚。

  哪知道沈惜竟然完全不是這樣,還總把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個感覺呢,你的那些照片應該還是有作用的。别看你前男友說得
那麽潇灑,但我覺得他就是裝逼裝得比較高明。他應該還是被刺激到了。」

       施夢萦仔細地回想着沈惜看過照片之後的全部反應,對徐芃的想法有些不以
爲然。

  「我可沒看出來……」

       「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什麽感覺,那爲什麽總是要對
你強調,你要看看做這種事,自己是不是不開心,要對自己好一點呢?他對你應
該還是了解的,他知道你不是那種随便的女人,所以他就是要提醒你,這種事情
會讓你不開心,說白了,就是他其實不希望你以後再做同樣的事。如果他真的沒
被刺激到,真像他說的分手以後就完全不在意了,那他還管你開不開心幹嘛?你
看,前天晚上,他雖然還在裝逼,說什麽你想做什麽,都是你的自由,他沒有立
場作評價。但他還是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做過一次就可以了,以後不要再去做
了。唉,你是在問他感覺,并沒有要他給你建議,但他一方面對自己有什麽感覺
避而不談,另一方面還總是一再建議你不要繼續做這種事,這說明什麽?」

       施夢萦陷入沉思,聽起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所以,我覺得其實你還是成功了,他心裏有疙瘩,你讓他不舒服了!當然,
我不能确定這種不舒服到底是出于他對你餘情未了,還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看
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裏難受。但不管怎麽說,照片還是有作用的。隻不過對
他這樣善于裝逼的男人來說,也許還需要更強的火候。這個我們再看吧,如果有
必要的時候,不管是想刺激他還是報複他,總之,這還是我們手裏的一張王牌!」

       「啊?」聽到這個,施夢萦覺得自己一定要标明一下态度,她對拍這種照片
還是很抵觸的,在她看來這簡直和淫穢下賤已經沒太遠距離了,這和她自己的個
性、觀念差距實在太大,「還要拍啊?我不拍這種照片了!」

       「我沒說一定要拍,隻是分析一下,這招也還是有點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
萬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試探或者刺激你前男友了呢?這也算是一個選擇嘛。」

       徐芃顯得很淡定,用完全就事論事的口氣說。

  施夢萦不置可否,不過也沒有繼續糾結于到底是拍還是不拍。

  「最後呢,我覺得,你還是要想辦法走出來。試探他也好,刺激他也好,報
複他也好,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你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非要吊死在他這
一棵樹上。你應該想辦法試試看,能不能擺脫對他的感情。當然我知道你對他的
感情很深,也理解你現在心裏的痛苦。所以我覺得,有時候,矯枉就要過正,重
病呢,要下猛藥!你看你是不是想一些過分點的辦法,嘗試一些新的生活方式,
做些從沒做過甚至沒想過的出格的事,這個很有幫助的,能讓你很快就轉變心情
和生活狀态。比如你上次去拍藝術寫真這事,以前你也沒拍過,但是現在拍出來,
覺得怎麽樣?」

       說到那套藝術寫真,施夢萦嘴角現出一絲笑意。她還真的挺喜歡那套寫真的,
盡管在拿到寫真後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有好心情,但她還是抽時間認認真真
地看過一遍。

  那個叫「迦樓羅」的攝影師,技術确實不錯,寫真中的自己雖然是裸的,但
确實沒有色情的味道。無論是畫面的布局、角度的選擇,還是光線的處理都充滿
了美感。

  「反正你也沒交新男朋友,不需要爲任何人負責,不如趁現在還自由的機會
玩得開一些,偶爾放縱一下,這應該也有助于負面情緒的釋放,你看很多人就靠
蹦極來解壓,還有些人在自己家裏就喜歡把衣服脫光,整天都一絲不挂,這都是
爲了轉換心情和減壓嘛。隻要不犯法,不傷害别人,什麽都可以試試啊。這也叫
跳出『自我設限』。這個話,我以前沒對你說過,我一直覺得你活得太死闆,自
己給自己太多的無意義的限制,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發揮……」

       徐芃後面的話,施夢萦聽得含糊,她的思緒有些飄忽。聽徐芃的意思,是以
爲他第一次對施夢萦說這些話,但施夢萦自己卻清楚,這些話她曾經聽過。

  她回想起那晚在香格裏拉,自己裝醉假睡,卻偷聽到徐芃和蘇晨之間的對話。

  「她總是會給自己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其實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麽差,爲什麽?就是因爲她在工作的時候,
也擺脫不掉這些規矩,太不靈活。這都是同一種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設限。」

       「如果這種設限再套上一頂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邁出去一步就變
成犯了大錯。其實根本沒那麽嚴重。」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地超越限制。」

       施夢萦奇怪過了這麽久,自己居然還把這些話記得那麽清楚。

  長時間在工作業績方面落後于同事,這一直是施夢萦的心結之一。她很困擾。
她不覺得自己比别人笨,也不承認自己不努力,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難道就因
爲有些同事不要臉,靠上不得台面的方法換業績,而自己不肯?可是,不可能所
有的客服同事都是這樣的吧?自己的業績可基本上都是在最後一兩位徘徊的。

  那晚聽徐芃說了這些話以後,她好像爲這個問題找到了尋求答案的新方向。

  今天重新聽到類似的話,聽到徐芃這些無論在人前還是人後都完全一緻的觀
點,施夢萦開始有點相信,即使這不是自己業績差的全部症結,至少也應該是很
重要的原因。

  當然,她能聽進去,前提還在于徐芃已經基本獲取了她的信任。同樣的話,
換由另一個講師張昊翔來講,施夢萦大概會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根本不放
在心上,甚至還會直接判斷那人肯定是别有居心。

  徐芃把幾個意見說完,見好就收,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而是帶施
夢萦去了一家酒吧,給她叫了杯雞尾酒,坐在吧台邊,靜靜聽駐場歌手唱歌。大
概坐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送施夢萦回家。

  這天,徐芃沒和施夢萦上床,更沒有留宿,而是借口家裏有事早早就走了。

  大概是受到酒精的影響,這一夜,施夢萦又沒能睡好。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又一直熬到淩晨三四點才睡着。

  然後她開始沒完沒了地做夢。

  先是莫名其妙夢到自己一絲不挂地被董德有抱着,他那條醜陋的肉棒,粗壯
得像屬于一條公牛似的,他就用這根肉棒不停地操着她。

  随即,她又像進入另一個空間,是一間四牆雪白的房間。終于擺脫董德有的
蹂躏,卻看到沈惜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懷裏抱着一個女人。那女人的面目不
停地變換着,一會是喻輕藍的臉,一會是沈惋的臉,一會是他的那個「妹妹」的
臉,然後又變成周曉榮的堂嫂——那個曾經在他家門前和酒吧裏兩度見過的女人,
有時又變成香格裏拉酒店大堂裏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

  說也奇怪,這些女人,她幾乎都隻見過一兩次,也就是和沈惋見面的次數稍
微多一些,其實基本都等同于陌生人,可她們的面孔在自己眼中卻全部都那樣清
晰……

  看到她們——嚴格說,是她,隻有一個女人,卻在不停地變換面孔——依偎
在沈惜懷抱中,施夢萦心如刀割。

  然後施夢萦驚恐地發現自己突然又跳回到上一個場景,自己依然被董德有按
着屁股,他還在不停地操,不停地操。

  悲哀的是,就算是在夢裏,自己好像也被他操到高潮了,自己含糊不清地哭
喊着,好像正在求他……

  施夢萦突然對自己說:我是在做夢!

  她要清醒過來!

  可她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于是,她就在夢裏一直這樣被操着。

  有時候是沈惜在操她,但這種場景持續的時間最短,很快,沈惜的面目就模
糊了。操她的人變成了大學時代的那個教授男友,接着還有周曉榮、張昊翔、徐
芃,甚至有兩三個和她有過接觸的客戶的臉也出現在她的夢中,而她就被這些不
斷變幻的男人不停地操着。有時候還會變成好幾個面目不清的男人,在她身邊像
鬼影一樣閃動着。

  男人,一直在變;唯一不變的,是施夢萦清晰地感覺自己一直在被男人操。

  終于,她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帶着一臉的驚恐和渾身冷汗,她終于回到現
實的世界。

  原來已經上午十點多了,徐芃打電話過來問她有沒有起床,有沒有時間和他
一起吃中飯。

  施夢萦當然巴不得能有人陪自己。

  見面後,徐芃就說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昨晚沒有睡好。

  施夢萦沒有把自己的夢告訴他,她自己心知肚明,徐芃的判斷是對的。

  回想再前一天晚上,和徐芃做愛一直做到自己睡着,醒來後相對輕松愉快的
心情,施夢萦覺得自己目前或許很需要經常有人陪伴。哪怕得付出和這個男人做
愛的代價,有人陪比沒人陪好,至少自己能睡得好一點。

  還有,徐芃說的,自己應該想辦法走出來的建議也是對的。自己一定得轉變
心情和生活狀态了,繼續深陷下去,确實隻會越來越糟糕。

  自從和沈惜分手之後,這還是施夢萦第一次那麽堅決地想要改變自己。

  問題是,該怎麽做呢?施夢萦對具體的方法完全摸不着頭緒。她隻能去想徐
芃說的那些話。

  拍裸體寫真的建議也是他給的,當時他也是說給自己一些改變,去做一些原
來不敢做沒做過的事。事實證明,這個主意還不錯。那麽,或許,他之前說的,
找些小小出格的事來做,玩一點小放縱,纾解負面的情緒也是正确的。

  細想想,好像何毓新也曾經在某次交流時說過這樣的話。

  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别的心思,自己主動送上門他都沒有接受。騙我對他又有
什麽好處呢?

  施夢萦覺得,目前比較信賴的兩個人給出同樣的建議,應該可以試試。何況
她現在從精神到肉體都很疲倦,哪還有什麽精力去仔細分辨呢?隻是出于下意識
地冒出了這些古怪的念頭而已。

  其實,她即便精力充沛,也未必能想明白某個想法到底對不對。在特定條件
下,施夢萦是極容易受人影響的,又很容易咬死被灌輸的某一種觀念或意識不放。
關鍵就看,是誰在對她施加影響了。

  今天,當徐芃再次提出她想不想找點刺激出格的事來做的時候,她的心防終
于被擊穿了。

  施夢萦的心思詭異地活泛起來。

  「做什麽事?」

       徐芃壞壞地笑,壓低嗓門說:「去公司吧。現在放假,我們公司又沒安排值
班,沒人會去公司的。我們在公司裏做一次怎麽樣?」

       「啊?」

       施夢萦被這個主意驚到了。她現在對和徐芃做愛基本上沒有什麽逆反心理了,
因爲對她來說,這基本就等同于吃藥。可是,在公司做愛,這根本是憑她自己,
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在那麽熟悉的場景裏,她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孔媛坐在哪個位置,蘇晨坐在哪
個位置,老總周曉榮的辦公室是在哪個方向,會議室在哪個角落,大辦公室裏擺
放的那些植物,茶水間裏的飲用水機,文印室裏那麽多辦公設備……

  在這個場景裏做愛?

  施夢萦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這麽做了,等長假結束,再去公司上班的時候,
自己還能那麽淡定随意嗎?她會不會走到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随時想起,自
己曾在這個地方和徐芃做過?

  我的天哪!

  她第一時間就想拒絕。馬上卻又糾結了。她又有那麽一點點的沖動想答應。

  這确實是一件出格的事!

  我不是已經動了心思,想去做一件出格的事嗎?

  哪件出格的事不是這樣莫名其妙不守常規,甚至看上去離經叛道的呢?

  如果遇到一件實實在在的出格事,馬上就害怕,馬上就拒絕,那還說什麽在
轉換心情,還說什麽解壓,還說什麽走出「自我設限」?

  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施夢萦以近乎紋絲不動的姿态,用最小的氣力點了點
頭。

  徐芃坦然地勸解她,不過是試一試而已,先去公司轉轉。如果到了現場,覺
得不舒服,那就不做。也沒說一定非得怎麽怎麽樣。

  聽到這樣的話,施夢萦揪起來的心好像放下了一些。

  她像個木偶似的被徐芃帶到了公司。

  偌大的公司,果然沒有一個人。關了好幾天的封閉空間裏,空氣都顯得十分
滞澀,氣味也不怎麽令人舒服。但這時施夢萦也顧不得去做什麽開窗通風之類的
事。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做嗎?

  如果不做,那就讓徐芃帶自己離開吧,但是怎麽開口說呢?

  如果做,那麽,在哪裏做,怎麽開始呢?

  施夢萦滿腦袋漿糊。

  徐芃把施夢萦領到她自己的座位邊,施夢萦看着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辦公桌,
呆愣愣的。徐芃在她耳邊說話,她下意識地點頭,卻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聽到了些
什麽。

  徐芃開始動手幫施夢萦脫她身上的連衣裙。她并沒抗拒,盡管也不那麽主動,
隻在衣裙被脫到關節部位時,木木地動一下,做一點配合。很快,她的身上就隻
剩下了胸罩和内褲。

  因爲是在非工作日裏,她又根本沒心思打扮,今天的她沒穿絲襪,穿的也隻
是普通的跑鞋。

  徐芃又給她脫去鞋襪,讓她光腳踩在地闆上。接下來并沒有急于把施夢萦剝
光,而是拉着半裸的她在大辦公室裏轉悠起來。

  這家公司的面積不算大,占了寫字樓十七層的整一層空間。電梯井西側的空
間主要就是一間大辦公室,另外還隔出了幾個單間,充作茶水間、儲藏室、會議
室等等。而像前台、總經理辦公室、财務室、會客室、講師會議室、講師休息室、
模拟課堂等等則都在東側空間等等。

  公司的員工,除了前台文秘和财務人員外,無論是課程助理、客服、人資,
都在西側的大辦公室上班。徐芃來到這家公司後,周曉榮一度收拾了一個獨立辦
公室給他,但徐芃拒絕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直接就在溪邊的大辦公室裏
找了張空辦公桌。那間爲他準備的辦公室現在空着,擺了些資料和辦公用具什麽
的。聽說過段時間,可能要在現在的中層裏提一個總經理助理,到時候讓新提的
總助用這個辦公室。

  至于其他平時不需要坐班的培訓講師們,他們都沒有專門的辦公室,反正他
們也不用每天到公司報道。有課的時候直接去上課地點,開課程研讨會就去會議
室,新課程試講的時候去模拟課堂,一般的休息、會面又可以去休息室。

  所以這些對公司來講其實最重要的培訓師們,在公司反倒沒有專屬的辦公場
所。

  當然,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培訓師對這一點有任何不滿,他們樂得自在。

  施夢萦不知道徐芃想做什麽,隻是麻木地跟着他走。她走過蘇晨的辦公桌,
走過孔媛的辦公桌,走過程莎的辦公桌,又走過徐芃自己的辦公桌。

  這條路線,平日裏她不知道走過多少次了。

  眼下最大的區别就在于,她現在隻穿着内褲和胸罩。

  施夢萦能感到渾身肌肉都是緊繃的,呼吸是那樣急促且粗重。她緊張得要死。
她不明白,在做這麽出格的事情的時候,怎麽會有人不緊張?不可能吧?肯定每
個人都或多或少會緊繃神經吧?可是,如果一個人處在這麽緊張的狀态下的時候,
他又怎麽解壓呢?

  真是互相矛盾啊……

  徐芃已經将她帶到了辦公室邊緣大落地窗旁,因爲這些天公司沒人的緣故,
窗簾自然是緊閉着的。這些窗簾都很厚,拉攏後,如果不開燈,屋子裏會很黑。

  徐芃輕輕推了一把施夢萦,讓她扶住窗邊齊腰的欄杆,站在窗簾邊上。

  突然,徐芃伸手把窗簾拉開一條小縫,一道幾乎讓施夢萦把心從嗓子眼裏吐
出來的亮光瞬間照到她的臉上。

  「你幹嘛?」施夢萦尖叫,向後跳了兩步。

  我的天,萬一對面有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那還怎麽做人啊?

  徐芃嘻嘻笑着:「你怕什麽呀?」

       「你神經病啊!」施夢萦幾乎就要氣急敗壞了,「被人看見怎麽辦?」

       「看見就看見,你又不是全裸,和去遊泳的時候穿得差不多嘛。再說,我們
在十七樓,這麽高,你怕什麽?」

       施夢萦簡直無語,徐芃嬉皮笑臉的樣子,簡直讓她抓狂。「十七樓怎麽了?
隻要對面樓裏有人,也能看見啊!」

       徐芃接下來的話,倒是立刻讓施夢萦的情緒平複了一多半。

       「你看清楚喽,我們是在哪面窗戶邊上?這個方向哪有高樓啊?最近的高樓
是那邊的嘉豐世紀園,也就十五層。還是差不多一公裏以外。難道你以爲這個時
候會有人舉着望遠鏡,死盯着我們這邊,又正好看到你?放心吧,不可能的!」

       被他這麽一說,施夢萦的心基本放回到肚子裏,但嘴裏還是不能退讓:「那
也不行,萬一就有變态在做這個事呢?」

       徐芃搖頭,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怎麽可能呢?就算有個變态,在嘉豐世紀,他最高也就是在十五層的位置,
一公裏以外,他能看到我們才有鬼!你放心,就拉開這麽一條縫,你自己看看外
面。沒事的!咱們不是要做點出格的事嗎?那就得要找點小刺激啊!不然還不如
去公園劃船呢?是吧?放心放心,就是心理上給你點刺激,實際上保證安全的!」

       施夢萦被他說的有那麽一點點動心,隻能一再強調,最多隻能把窗簾拉開這
麽大的縫隙,不能再拉了。然後她一點一點蹭到窗邊,站到窗簾被拉開的那條縫
前。

  徐芃嘴上當然不住地答應着,可拽着窗簾的那隻手卻還在悄悄用勁,直到窗
簾被拉開到大概半個人那麽寬的時候,才停下來。

  施夢萦從這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縫隙望出去,沒有高樓遮蔽的視野極好,
隻是窗玻璃許久沒有清洗,積了很多灰塵,看到的遠景自然也變得有些灰蒙蒙髒
兮兮的。地面上的人與車都像是蝼蟻一般。

  今天已經徹底放晴了,前幾天陰雨連綿的日子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陽
光很好,透過玻璃,照到施夢萦身上,暖哄哄的。

  如果一切正常,在這樣一個午後,站在高樓的窗邊,曬着太陽,眺望遠方,
也許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但是,施夢萦時刻都記得自己現在處在半裸的狀态下。
她慌張地望向遠處的嘉豐世紀園,徒然地想看清那邊有沒有人正在望向這邊。

  當然,她什麽都看不清。距離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從她所處的高度,
如果不是嘉豐世紀園足夠遠,她能看到也就是樓頂,哪能看到什麽人?

  但她還是慌張,還是恐懼。

  什麽解壓?什麽轉換心情?騙鬼啊!我是不是做得太出格了?

  就在施夢萦又氣又怕又悔的時候,下身突然一涼!徐芃從背後用兩隻手一把
抓住她的内褲邊,使勁拽到膝蓋以下!

  「呀……」施夢萦驚恐地跳起來,兩手像鳥翅膀似的在身子兩側揮舞,因爲
小腿被内褲繃住了,她根本無法在這種狀态下一邊亂蹦亂跳一邊還能保持平衡,
險些跌倒。還好徐芃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抱住。

  「你幹嘛?你幹嘛?!」施夢萦一邊推徐芃,一邊想把自己的内褲拉回股間,
一邊又想把窗簾徹底拉攏。手忙腳亂的,她沒能做成功任何事,反而被徐芃牢牢
地按在落地窗邊欄杆上不能動彈,下身依然赤裸着,窗簾反倒被徐芃又拉開了一
些。

  徐芃也不向她解釋什麽,順手就熟練地解開了施夢萦胸罩的搭扣。松開的胸
罩無法再包裹住兩個豐盈的肉團,沒精打采地下落,隻剩下肩帶還搭在手臂上。

  嚴格說起來,無論是内褲還是胸罩,都還沒有離開施夢萦的身體,但她現在
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敏感的位置是有保護的了。

  施夢萦滿是慌張,不知道該怎麽辦,是發火?還是哀求?是全力去扯窗簾?
還是先試着從窗邊逃開?是拼命從徐芃手中掙出來?還是先盡可能地躲到他懷裏,
至少不被别人看清楚自己的身體?

  雖然這個所謂的「别人」到底在什麽地方,到底會有什麽有特異功能的高人,
能從什麽樣的角度看到她的身體,這些複雜的問題,施夢萦根本顧不上想。

  她現在的感覺,就像赤裸地在人群中行走。這真是能讓她羞恥尴尬害怕到死
的節奏!

  就在她木然的頭腦還沒爲她敲定任何決策的時候,隻用一隻手就控制住了她
的徐芃,用另一隻手把一邊的窗簾徹底拉到牆角。之前所謂的縫隙,至少已經有
一米半的寬度了。

  更多的陽光照射進來,施夢萦都有點睜不開眼了。

  徐芃完全不去理會施夢萦自從内褲被扯下開始就沒有停過的喃喃碎語,一邊
用力地按緊了她,讓她胸口抵在欄杆上,趴着不能動彈。一隻手像蛇一樣穿過施
夢萦的裆下,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肉穴口。

  施夢萦整個人都縮緊了。那隻搗亂的手按到了令她最爲難以招架的部位,酥
麻酸爽的刺激感占據了她的大半意識。盡管她還在抗議,還在掙紮,但整個人還
是以最快的速度軟了下去。

  這一次,徐芃似乎是想走速戰速決的路子。他沒有玩弄她太久,一經感覺到
指尖已經感受到了從肉穴中汩汩流出的淫水,就立刻掏出自己已經脹大的肉棒,
頂到肉穴口。

  施夢萦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在完全拉開窗簾的窗前,被男人從身後插入。
更沒有想到,自己除了剛開始的慌亂和羞惱還算正常外,很快就有了匪夷所思的
反應。

  她沒有再徒勞地掙紮,相反還極其自然地壓低腰部,擡高屁股,讓徐芃的肉
棒能順利地進出。

  大概,唯一還沒有完全失常的,是她把臉埋進了壓着窗邊欄杆的手臂間,根
本不敢擡頭看朝窗外。或許,把臉藏起來,會讓她忘記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被人操吧?

  一聲聲發悶的呻吟從她埋臉的手臂間傳出。

  徐芃狠狠地搗了十幾二十下,卻又把肉棒拔了出去。

  施夢萦正在體味着快感和羞恥一起襲來時那種複雜的情緒,肉穴卻突然空了。
她從鼻間擠出一聲代表着疑惑,更多卻是失望之意的「嗯……」,疑惑地回過頭。

  徐芃蹲下身,把她的内褲拉到腳踝處。施夢萦自覺擡腳,任由他把整條内褲
從她兩條腿之間扯了下來,扔到一邊。很快,挂在一邊手肘上搖搖晃晃的胸罩也
步了内褲後塵。

  這時的施夢萦,終于名副其實的全裸了。

  「在這兒做,還是換個地方?」徐芃壞笑着,聲音裏滿是惡魔般的誘惑。

  這個選擇還會有第二個答案嗎?如果能讓施夢萦選,她當然不會選擇在窗前
和徐芃做愛。

  「如果你不想在這裏做,那就要乖乖聽話,待會叫你做什麽,你都要照做哦
……」徐芃還是那樣詭秘地笑着。

  還能做什麽?不就是做愛嗎?剛才你都已經插進來了,我還有什麽不做的?
施夢萦現在隻想快點離開讓她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窗邊,其他事根本進不了她的腦
子,亂糟糟地點頭。

  徐芃扯着她朝遠離落地窗的方向走,施夢萦簡直像逃一樣跟着他。

  經過施夢萦辦公桌的時候,徐芃無意中在桌上瞧見一樣東西,興緻勃勃地拿
起來,遞給施夢萦:「把這個挂上。」

       施夢萦看着手裏自己平時在公司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證,想不明白爲什麽自己
都已經被剝得一絲不挂了,卻還被要求戴上這麽個東西?她還在猶豫,徐芃伸手
擰了一下她左邊的乳頭:「說過叫你做什麽都要照做!不然我們回窗邊去!」

       施夢萦忙不叠地挂上工作證,管他要幹什麽呢?難道戴上這個會比在窗邊被
徐芃操更恐怖嗎?

  徐芃滿意地點點頭,又拉着施夢萦繼續走,他的目的地是會議室。

  進了會議室,徐芃松開施夢萦的手,直奔平時會議主持人的座位,大馬金刀
地坐好,沖着傻傻待在門口的施夢萦招了招手:「來,美女,過來這邊站好!」

       施夢萦茫然走到徐芃身邊。她突然發現,雖然剛才在窗邊的時候徐芃已經進
入她的身體了,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脫衣服,隻是拉開了褲子拉鏈,把肉棒掏出
來而已。

  「施……夢……萦……客服經理!」徐芃看着挂在施夢萦胸前的工作證,像
是第一次見面似的一字一句念着她的姓名和職位。

  施夢萦滿臉木然地站着。

  「小施啊,去我的辦公桌上把電腦邊上那個藍色的塑料文件夾拿過來。」他
突然一本正經地指揮施夢萦做起事來。

  「啊?」施夢萦完全莫名其妙,「是有什麽工作要做嗎?」

       徐芃忍住笑意說:「是的,不過你不能穿衣服,隻能現在這個樣子去做!快
去!」語氣倒是十分嚴肅,可他一隻手一直在撸動自己的肉棒,卻又顯得那麽色
情。

  施夢萦滿腦門黑線地走出會議室,她好像多多少少有點明白徐芃是在玩,但
她想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玩的。她并不知道,盯着她一絲不挂的背影,尤其是那個
走起來扭得很風騷的肥臀,徐芃不自覺得加重了撸動肉棒的力量,喘息聲也粗了
許多。

  很快,施夢萦就把徐芃要的文件夾拿了進來,徐芃接過後裝模作樣看了一下,
突然,把文件夾重重甩到會議桌上。

  「讓你拿個文件夾都拿錯了!怎麽搞的!」

       施夢萦有些驚愕:「不可能,桌子上就這一個文件夾啊!要不你等一下,我
再去看看!」

       徐芃假裝生氣地說:「還看什麽看!拿錯就是拿錯了,還要強調理由?不知
道一個優秀的職場人士,永遠都不能找借口嗎?」

       被他這麽一本正經地訓斥着,施夢萦覺得眼前這一切簡直就荒唐到了頂點,
索性認命似的一語不發地盯着徐芃.

       「既然錯了,就要受懲罰。去,到窗戶邊上跪好!把屁股撅起來。」

       施夢萦順着徐芃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排放在會議室落地窗邊的軟墊座椅。
她默默走過去,随便找了兩把椅子,扶着椅背爬上去,一個膝蓋跪一把,屁股朝
天,高高撅起。

  她覺得自己這回總算是明白徐芃是要幹什麽了。

  但事情還是出乎她的預料,徐芃并沒有開始操她,而是抄起桌上的文件夾,
來到她背後,一擡手,「啪」的一聲,文件夾不輕不重落在她屁股上。

  「呀!」施夢萦喊了聲疼,其實更多是驚吓。這個動作讓她瞬間滿臉通紅,
她沒想到自己這麽大了還會被人打屁股,還是脫得光溜溜的被打。

  不知道爲什麽,她覺得被男人這樣打屁股,甚至比被操更加羞恥,更加不堪。

  她剛想直起身,從椅子上跳下來,徐芃卻又一把按住了她的腰。

  「剛才說過,說什麽你都要照做!這麽快就想反悔啊?」

       施夢萦稍一猶豫。她倒是沒什麽言出必踐的奇葩執着,尤其在現在這種淫靡
荒唐的場景中,誰還會去想守諾這種事?但她怕徐芃再次把她拽到窗邊去操,那
也是她絕對不願意再經曆的事。

  施夢萦沒意識到,不知道爲什麽,終止這一切,穿好衣服離開公司這個順理
成章的念頭,卻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就在她僵着身子,上下兩難的時候,文件夾第二次甩到了她的裸臀上,這一
次徐芃用的勁比上次更大,帶着一陣風聲,在和肉體碰觸傳出又一聲「啪」的同
時,文件夾的兩邊封皮也在震蕩中彼此相撞,發出塑料制品擦碰時的那種「噗噗」
的聲響。

  施夢萦又叫了一聲,這一次是真很痛。

  緊接着,第三下,第四下,施夢萦左邊屁股很快就變得殷紅一片。而她的臉
幾乎就和屁股一樣紅。

  徐芃打得盡興,肉棒無需再撸動就已經堅硬如鐵。他擡手把文件夾扔得遠遠
的,龜頭在施夢萦股間摩擦幾下,很快就找到了濕潤滑膩的縫隙,立刻長驅直入。

  施夢萦原本随着文件夾拍打的節奏而發出的一聲聲規律的喊叫,立刻黏成了
一連串亂糟糟的呻吟。

  隻有跪在軟墊座椅上的膝蓋支撐着的施夢萦被猛烈的撞擊差點摔倒地上。往
前猛撞的力量逼得她的整個身體也在不住前後搖擺,挂在胸前的工作證頓時亂舞
起來,在和椅背、百葉窗等碰撞的過程中發出各種聲響。施夢萦不得不死死摳住
會議室落地窗上挂着的百葉窗葉片來勉強保持平衡。百葉窗拽出兩個小小的孔洞,
如果這時有人從大辦公室朝這個方向看,就能從這兩個不規則的孔洞裏看到會議
室裏有一團白生生的肉正在不斷扭動。

  或許是因爲施夢萦也終于感受到了之前淫戲的刺激,或許是會議室封閉空間
帶給她一定的安全感,令她放松,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徐芃堅挺的肉棒,兇猛的
沖刺令她快感連連,施夢萦的呻吟變得比在窗邊時自在很多。

  雖然她叫起床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颠三倒四,但仔細聽的話,在一堆「嗯嗯啊
啊」的不知所雲中,還是能很清楚地聽到她時不時地吐出「爽」這個字,甚至偶
爾還能聽到一句完整的「操得好爽啊!」

       徐芃一邊加快沖刺速度,一邊還是沒放棄對施夢萦屁股的抽打,隻不過現在
他改用巴掌。每打一下,他都會惡狠狠地吼一聲:「叫大聲點!」

       施夢萦在他一聲緊似一聲的催逼,一下重似一下的拍打下,叫得越來越響,
如果公司現在還有第三個人在的話,無論他在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在東側的辦
公區域,都能清晰地聽到施夢萦痛苦和快樂夾雜在一處的尖銳嘶喊。

  一口氣幹了六七分鍾,徐芃又中斷抽插,拔出了肉棒。

  再次的停頓,使對性愛那麽無感的施夢萦都有些不滿了,從她口中吐出的那
聲歎息就像是從心底裏發出來。就算經驗再怎麽匮乏,經過這段時間徐芃的操弄,
她也已經能察覺到一波高潮正在醞釀中,眼看就要登頂,徐芃卻突然抽走了那根
讓她平時煩得要死,此刻卻愛得要命的玩意兒!

  不上不下,這不是在折磨人嘛!

  「爬到桌子上去!」徐芃又發出了新的命令。

  施夢萦也算已經習慣了今天他這詭異的節奏,默默地服從命令,回到會議長
桌邊,踩着椅子,爬到了桌子上。

  「下面對着我!」

       「把腿分開!」

       「像那天拍照一樣,自己把下面扒開給我看!」

       徐芃發着一連串的指令,施夢萦也都一一照做,隻是在用手揪着陰唇朝兩邊
扒開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把臉撇向一側,她還是做不到在這種姿勢下直面男人。

  徐芃先是把那個工作證擺正,讓它平平地擺放在施夢萦的小腹上,「施夢萦」
三個字也正對着他,這才伸手拍了拍她黏糊糊的肉穴口,笑着問:「小施啊,你
本科是讀什麽專業的?」

       施夢萦再也不會對他各種天馬行空的指令或問題感到驚訝了,随口回答:「中
文!」

       「那你的語言表達能力應該很不錯吧?」

       「還行吧!」施夢萦也不知道爲什麽,一直對這一點很有自信。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用手扒着給我看的這叫什麽啊?」

       「呃……」施夢萦一下子噎住,憋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地答道:「陰道!」

       徐芃用中指輕輕揉着肉穴口上的那顆肉粒,把施夢萦渾身上下搞得又麻又酸,
笑眯眯地繼續問:「陰道還叫什麽呢?」

       還叫什麽?陰道還叫什麽?施夢萦腦子淩亂了一陣,終于想起曾經從不同男
人口中聽到過的各種稱呼,從中選擇了一個她覺得不那麽淫穢的叫法:「小穴……」

       「哦……小穴,果然很小啊……」徐芃一邊說着,一邊把中指捅進肉穴,快速
地抽插起來,「還有呢?」

       「還有什麽?」施夢萦忍着下身傳來的快感刺激,艱難地問。

  「除了叫陰道,小穴,還叫什麽?」

       「還……還叫……」施夢萦原本就亂的腦子被快感侵襲着,更加不堪思考,咬
着嘴唇,憋了好一會,這才又吐出三個字:「桃源洞!」

       「耶?這麽文藝?你他媽還真是學中文的!」徐芃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
笑罵了一句,手中加重了力道,也加快了速度。

  施夢萦的頭開始伴着徐芃手指抽插的節奏左右搖擺,屁股也開始上下扭動起
來,她顧不得說什麽了,她的高潮就要到了!

  「還叫什麽?」徐芃繼續追問。

  施夢萦這時候根本顧不上回答。

  徐芃手上不停,嘴裏也不住地逼問:「快說,還叫什麽!還叫什麽!」

       施夢萦滿臉都是欲笑卻顯苦,欲哭卻似樂的尴尬神情,張張嘴,一個字都沒
蹦出來。

  「還叫什麽,還叫什麽!」徐芃不停追問,「你再不說,我就不動了!」

       「屄!騷屄!肥屄!屄……啊!」施夢萦從喉嚨最底部嘶喊出來,這個「屄」
字被她那經過訓練隻憑肉嗓就可以把歌聲清楚送到劇場最後一排的聲音叫得在整
個西側辦公區回響。

  徐芃本來略有停頓的手立刻恢複抽插,保持着之前的節奏。施夢萦叫出這個
「屄」字,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般,氣喘籲籲的,隻有緊貼會議桌,難以控制住
輕微顫抖的臀部才能說明,她其實剛剛達到了一波高潮。

  又用手指玩弄了一小會,徐芃把爛泥似的施夢萦翻過來,又讓她像條狗似的
趴在會議桌上,臉正好朝向會議室大門,他也跳到桌子上,二話不說地把肉棒捅
進了一片稀爛的肉穴中。

  這一次他不想再玩什麽花樣了,就想痛痛快快射一次。照他此前的計劃,再
不射,說不定這泡精液就得憋在自己體内了。那怎麽行?憋精很傷身的。

  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抽插,簡直就要把施夢萦操暈了。高潮過後,她原本就近
乎筋疲力盡,哪裏還架得住這樣蹂躏?更何況會議桌不是家裏的床,硌得她的膝
蓋生疼。

  然而徐芃不會放過她,按着她的屁股猛操,即使她原本跪着的膝蓋慢慢軟倒,
整個人幾乎就趴在了桌上,他也沒停,順勢也趴倒在她背上,下身還是不住聳動
着,每次把他的肉棒送到施夢萦身體最深處。

  「過完節就要開會,就在這個會議室!到時候你會不會想到今天在這兒被我
操得有多爽!?」徐芃在她耳邊耳語。

  施夢萦吓得一哆嗦,雙手撐桌像直起身來,卻被徐芃壓住,根本動不了。

  莫名其妙的,聽到徐芃這句話,她居然還覺得自己的肉穴口連着跳動了好幾
下,像是抽搐成了一團。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從會議室門口傳來:「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施夢萦這一次哆嗦得比剛才還要厲害,瞬間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她艱難地扭
過臉。

  周曉榮站在會議室門口,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身後的徐芃卻沒有停下動作,反而開始了瘋狂的最後沖刺,每一下都像一直
要捅到她的心髒似的,不過十幾下之後,他就大吼着開始噴射。

  滾熱的精液灌入施夢萦的肉穴,在周曉榮的注視下,羞、怕、慌各種情緒交
纏的施夢萦被燙得高聲尖叫起來!

  沒等射完全部精液,徐芃就拔出了肉棒,最後幾股精液像從水龍裏射出的水
柱似的,噴到了施夢萦赤裸的背上、臀上,還有許多飛濺在棕褐色的會議桌面上,
斑斑點點,白得那麽亮!
作者: dx00920066    時間: 2016-8-28 04:38

持续关注这部杰出的情色作品,
只是更新有点慢,
好在,它没有断,
作者仍然在给我们讲述施梦萦等女人在职场中的无可奈何的堕落故事,
而这样的故事,
是极有警世意义的。

为院友梳理了下章目,
以方便大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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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两极】第一章 诡异的ONS
  【情欲两极】第二章 你还爱着他?
  【情欲两极】第三章 旧人新人
  【情欲两极】第四章 合群
  【情欲两极】第五章 沈家
  【情欲两极】第六章 何至于此?
  【情欲两极】第七章 交心(上)
  【情欲两极】第七章 交心(下)
  【情欲两极】第八章 重塑一个我(上)
  【情欲两极】第八章 重塑一个我(下)
  【情欲两极】第九章 回头草
  【情欲两极】第十章 寿宴前后
  【情欲两极】第十一章 坠落
  【情欲两极】第十二章 真相
  【情欲两极】第十三章 照
  【情欲两极】第十四章 我爱你
  【情欲两极】第十五章 决定
  【情欲两极】第十六章 出格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9-4 11:13     標題: 情慾兩極(19)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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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6-9-4發表於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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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在前面:

  請注意:因為本人正在修改整編前文,原作十六章被分解成了十八章,因此
本章上接原第十六章「出格」,中間並無章節錯漏。

  修訂版並無情節上的增刪,只為消除年齡、時間等方面的BUG,並使各章
節間的文字顯得更為平衡,今後爭取每章的字數保持在25000字以下。修訂
版會陸續放出,等全部修訂完後,章節名也會調整,將不存在章節數目間的不連
貫。

  目前暫時存在的問題,請大家原諒。

  鑒於被多次評價拖遝,凡不愛看過渡內容的朋友可跳過本章前五分之一部分,
直接看後五分之四部分。前五分之一的部分對於前後文有一定串聯作用,情節黨
的朋友可關注。

***********************************


             第十九章  墮入谷中

  拉開窗簾,陽光很好。

  這兩天好不容易止了近半月來連綿的陰雨,人的心情隨之也開朗許多。昨天
天色還是有些陰沉沉的,今天就綻開了久違的明媚陽光。

  宋斯嘉突然產生一絲想要雀躍的歡愉。

  儘管氣象預報說幾天可能有陣雨。秋雨雖惱人,但在這樣的明媚陽光下,誰
還會擔心可能的毛毛雨呢?

  她略帶些慵懶地獨坐窗前,細數著陽光在窗上反射出的光斑,微微發怔。

  在長假前面這幾天裡,齊鴻軒算是在妻子身上過足了癮,每天至少都要在她
身上折騰個兩三回。細算這幾天丈夫在自己身上射精的次數,恐怕能抵得上此前
兩三個月的總和。

  宋斯嘉雖然也很喜歡靈欲合一的性愛,每到高潮時也常會激動得不能自已,
但從她本性出發,還是很不習慣如此放縱。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夫妻兩人各自忙
碌不已,性生活確實少了些,見丈夫在假期裡性濃,也就隨他的心意吧。

  這幾天裡,兩人在床上做,在沙發上做,在浴室裡做,在書桌上做,在廚房
裡做……家裡到處都曾見證兩人奮戰的汗水和喘息。除了再次拒絕齊鴻軒嘗試肛
交的建議,宋斯嘉基本滿足了丈夫所有的要求,包括讓他拍了一堆自己被他的精
液噴了滿臉和肉穴裡流出他剛射完的精液的照片,還兩次直接咽下了他射到她嘴
裡的精液。

  玩到興奮時,齊鴻軒總不記得要用避孕套。這幾天裡他幹了那麼多次,只用
過兩次而已。他似乎不怎麼放在心上,宋斯嘉卻一直記掛著兩人的約定:這一兩
年內——主要是齊鴻軒出國交流回來前,不準備要孩子。丈夫既然不戴套,也只
能由她吃避孕藥來解決問題。

  齊鴻軒的勁頭很足,整個假期居然基本上足不出戶,就守著老婆,不斷索取。

  如果不是昨天晚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影碟,宋斯嘉正幫丈夫口交時,突
然流起血來,長假裡的瘋狂性愛只怕還會延續到今天。

  宋斯嘉的身體一向很好,每年出體檢報告時,總會被女同事們羡慕。她的月
經期向來也很准。按日子算來,本該是3日那天來月經的,這已是她計算中的最
遲時限。所以,宋斯嘉一度還擔心會不會就在結婚紀念日當天流血,真要那樣,
那她特意準備的情趣修女服也就派不上用場了。

  結果,不但紀念日那天月經沒來,一直過了最遲時限的10月3日,月經還
是沒來。這種情況,對例假一向極其準時的宋斯嘉來說是很罕見的。她懷疑可能
是齊鴻軒生日那天兩人做愛後自己吃了避孕藥的緣故。再說,假期這幾天裡自己
也一直在吃藥,吃得貌似有些太過頻繁了。

  不過反正這樣的放縱也少有,不是常態,宋斯嘉並沒太放在心上,偶爾一次
不准也不必過分大驚小怪。果然,沒過兩天,月經來了。

  在令宋斯嘉放心的同時,也讓齊鴻軒頗有些意猶未盡的遺憾。

  今天一早,丈夫就出門,說是和朋友有約。長假前五天,他基本就窩在家裡
和宋斯嘉膩在一起,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居家男人中,算是難得。也該讓他出去應
酬一下自己的朋友。

  宋斯嘉從沒有過半點要「圈禁」丈夫的意思。

  在她看來,男人婚後的尊嚴,和他的自由度及錢包相關。所以她從不影響丈
夫的社交,也不關注丈夫怎麼花錢。反正自己和他每個月都把各自的一半收入存
入兩人的共同帳戶。剩下的錢怎麼花,兩人彼此都不會干涉對方。

  一連被丈夫癡纏了四五天,突然清靜下來,宋斯嘉一時還有點不太適應。

  呆坐盤算著怎麼打發丈夫回家前的時間。齊鴻軒說今天會一直到晚飯時才回
來。也就是說,自己還有足足七八個小時的獨處時光。

  宋斯嘉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的一個計畫。

  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要滿三十周歲了。今年剛過完元旦的時候,宋斯嘉就有
過寫一篇文章的念頭。她想記錄下自己前三十年人生中那些難忘的瞬間,用此來
紀念自己一個重要的人生節點。

  只是後來一直也沒下決心動筆,一拖就拖到了今天。眼看著生日將近,不如
從今天開始,每天寫上一點。

  想到這裡,宋斯嘉明白自己今天該幹什麼了。應該回一趟母校!

  從考進大學到博士畢業,宋斯嘉在母校待了幾乎整整十年。從19歲到27
歲,對一個女孩來說,這幾乎就是她全部的青春。在那裡,有她的夢想和奮鬥,
有她的榮譽和遺憾,有她的歡笑和淚水,有她的老師和朋友,當然,還有她實際
上和形式上的初戀——她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人和第一個明確關係的男朋友。

  如果要寫一篇關於自己前三十年人生的文章,當然應該先回母校去看看。

  說起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母校了。

  宋斯嘉立刻就出了家門。打車來到母校門外時,差不多正好是午飯時間。她
就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門外的小食店,要了份吃慣了的鹵肉飯。

  奇怪的是,小食店的老闆雖然已經換人,但鹵肉飯的滋味卻幾乎沒變,也算
難得。

  在985名校這一級別的大學裡,宋斯嘉母校的校園不算大,還是近百年前
就存在的老校區的大體模樣,間雜著最近二三十年不同年代裡分別新修的建築。

  聽說新校區馬上就要建設完成,那邊有現在校園的兩三倍大小。到時候,本
科生應該都會去新校區讀書,老校區大概會以研究生教學和科研為主。

  宋斯嘉隨意地在校園裡逛。

  大學校園,真是個很有魔力的地方。身邊全是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龐。在這
裡,整個人好像都會年輕一大截。

  宋斯嘉今天穿一身淺藍色布裙,米白仿古布襯衫,背一個斜跨式白底素紋小
布包,如果不是因為擔心下雨而不敢穿布鞋,改穿了皮鞋,那她就活生生像一個
民國時的女學生。

  這身裝束讓她瞬間年輕了三四歲,走在校園裡一大堆本科生中,半點不顯老,
反倒是那份掩不住的成熟和優雅,賺來許多男生的矚目和女生的欣羡。

  宋斯嘉並不需要刻意去什麼地方,這裡到處都有她的記憶。

  教學主樓,她在這裡每一層的教室裡都曾上過課;體育館,她曾在裡面揮汗
如雨地練習排球;室外泳池,她曾在眾多火辣辣的目光中,換上泳裝顯示著自己
姣好的身材躍入水中;校園西南側的小植物園,在那裡的某條小徑,她送出了自
己的初吻——同樣在這個小園某個更幽靜的角落,某天深夜,在男友反復要求下,
她人生中第一次跪倒在一個男生面前,把一根滾燙的肉棒吞入口中。

  當然,寄託了她最深情感的,是那幢號稱人文學院主樓的三號教學樓。

  本科時,宋斯嘉一半以上的專業課都是在這座教學樓裡上的。學院學生會辦
公室也在這裡,她參加的社會活動也有大半是在那裡。

  這裡曾記錄下她無數次的意氣風發和筋疲力盡,無數次的喜出望外和大失所
望。

  最重要的,宋斯嘉也是在這裡,第一次遇見他——那個她一生中第一次愛上
的男孩。

  那男孩,使她在相遇的第一個瞬間,卻恍惚覺得他與自己只是久別重逢;那
男孩,笑起來能讓自己覺得哪怕身處夜晚,周遭也是陽光明媚;那男孩,做事的
時候嚴肅到令她害怕,生怕自己的後勤服務有哪一點做得不夠好,影響整支參賽
隊的成績。

  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才是人文學院學生會幹部,而那男孩不過是請來幫忙
的外學院顧問而已——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學長,只不過和自己同齡同屆——為什
麼自己會怕他?宋斯嘉曾經不服,可每當全隊開始展開討論、類比電子對抗時,
看著那張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面孔,敬畏之情還是會不自覺的產生。

  當然,很快的,自己對他就沒了畏懼感。因為他們在極短的時間裡在彼此身
上找到了無數的共同話題:書、電影、音樂、體育專案、球星,甚至,他們還喜
歡同一檔電臺節目,喜歡同一位電臺主持人。

  曾經有一位學生會學姐這樣玩笑:「你們確定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嗎?」

  自那以後,自己就一直叫他「哥」,這一叫,就是十年。

  多年以後,再想起這些,也不全是甜蜜,還有抑制不住的酸澀。

  畢竟,自己曾經期盼的,並不是做那個男孩的「妹妹」。

  也就是在這座教學樓裡,她發現自己的期盼落空。

  在那男孩第三次過來指導結束後,已是晚上快十點的樣子。全隊一起下樓,
大家正在討論要不要去校門外的某個小食店吃夜宵,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被一樓
樓梯邊安靜守候的一個人影吸引,那是全校知名的管理學院學生會美女副主席,
她一言不發地微笑著站在樓梯邊。

  男孩上前牽起她的手。

  原來,她是那男孩的女朋友。

  後來,宋斯嘉才知道,每次那男孩來人文學院幫忙指導時,美女副主席都會
安靜地留在一樓教室自習,既不催也不鬧,從沒有過半句怨言,也從每一次加入
到討論中來刷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整個大賽差不多延續了半個學期之久,在這段時間裡,男孩一半以
上的時間都耗在了自己學院這支幾乎全由大一新生組成的菜鳥隊伍上。

  有那麼光彩照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友,夫複何求?

  那晚,望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聽著身邊的隊員們不無豔羨的嘖嘖讚歎,
宋斯嘉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憂傷的。

  那也沒辦法。

  緣分而已。

  總算自己還能叫他一聲「哥哥」,與他一直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一晃,離那個春天,已是十年。

  走回學校西門時,終於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陽光並沒有減退多少,這必是
一陣持續不了多久的太陽雨。

  宋斯嘉撐開傘。

  突然,她發現在西大門邊的一個角落,支著個老舊的修車攤,修車師傅正忙
著在雨中撐開一頂大遮陽傘,把一干修車器具護住。

  這個小攤居然也還在。

  當然,修車師傅鬢邊已見了白。當年自己第一次推車來修時,他還正值壯年。

  一幅畫面不自覺地出現在宋斯嘉腦海中。

  那也是一個微雨的下午。

  那天,自己的自行車後胎漏氣,由那男孩陪著過來補胎。

  原本只是極碎的毛毛細雨,修車師傅剛開始動手,雨勢突然就變大了些。地
面很快變了色。修車師傅兩手都拿著工具,抬頭看了看天,覺得雨勢大小勉強還
可以承受,索性就顧不上遮擋,繼續幹活。

  宋斯嘉不忍見修車師傅為幫自己修車,把自己全身都淋濕,自然而然把手中
撐著的傘移到他頭上。師傅抬頭道了聲謝。

  只過了一小會,宋斯嘉就發現失去遮蔽的自己卻沒有被半點雨打到。回頭看,
那男孩站在她身後,默默為她撐著傘,他自己大半邊身子卻都淋在雨中。

  宋斯嘉微笑著搖搖頭,把這段記憶重新放回心裡。

  對了,修車師傅姓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但宋斯嘉敢打賭,那男孩肯定記得。他總是很擅長記這些看上去極瑣碎,實
際上卻很有用的事。

  不光是修車師傅,還有保安、宿舍管理員、報亭老闆、小食店服務員、學校
食堂的打飯師傅、理髮店的理髮師傅……他總是認得好多人,記得每個人叫什麼,
與他們熱絡地寒暄,而且也總能得到他們的熱情回應。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是真
的熟,不是套路似的客氣。

  更別說自己學院的那些隊員們,和自己一起為他們做後勤保障的學生會幹部
們。宋斯嘉甚至都基本確定,那個開他們玩笑的學姐,心底也是有幾分喜歡那男
孩的,雖說真論起來,他是低了她一屆的學弟——當然單純從氣質來看,說他比
她高一屆更有人信。

  說來也怪,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和這男孩聊起來。

  他好像有一種奇妙的魅力,只要他願意,總能得到別人的真心相待。

  就像特色餐廳裡那個賣面的女孩兒,比自己大了一兩歲的樣子。每當那男孩
到她的視窗點餐時,幾乎都不用說話,只需要把錢遞進去,女孩就知道他今天要
吃什麼面。如果他要了份燉雞面,去他碗裡撈一撈,保險能撈出個雞腿,分量比
別人點的同樣的面要足好多。

  明明大家都是學生,也就是走進走出付錢點餐的交情好不好?

  也不知道男孩這份到哪兒都能交到朋友,和誰都能說上話的本事是怎麼練就
的。這也曾是宋斯嘉對他最服氣的地方。

  過了三點了,宋斯嘉決定回家。剛走出校門,包裡的手機就發出聲響,有人
在微信裡和她說話。

  宋斯嘉苦笑,就她逛母校校園的這兩三個小時裡,手機響過好多次。是同一
個人在給她發信。

  這次肯定還是他:她的新同事方宏哲。

  對這個新來的中年教授超越常人的熱情,宋斯嘉暫時說不上厭煩,但確實已
經有些苦惱了。

  方宏哲,四十四五歲的年紀,中等個子,微胖,很有學者派頭。今年年初,
他從原本供職的高校辭職。五月份來到宋斯嘉任教的大學,成為她的新同事。他
32歲成為副教授,39歲晉升教授;已經著有五本專著,其中有兩本很有些反
響;

  也與其他學者合編過兩本教材,其中有一本在業內也有好評;幾年前他曾去
英國做過兩年的訪問學者。

  就搞社會科學研究的學者而言,方宏哲有一份相當拿得出手的履歷,而且也
正處在做學問最好的年華。

  他入職時間不長,到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年。高校教師不像中學老師,整
天都待在一個教研組,宋斯嘉對他其實並沒多少瞭解。只是他們不光是同一個學
院的老師,也身處同一個課題項目組,來往還是比其他老師要多一些。

  方宏哲是課題組老大親自挖過來的,對他自然抱有很大的期望。他本就有帶
研究生的資格,只是因為轉校沒多久,暫時還沒有哪個研究生跟他,所以與其他
相同資歷的老師相比,能使喚的人手自然就不夠。課題組老大特意吩咐宋斯嘉平
時在一些繁雜事務上多幫他一些。

  沒辦法,誰讓宋斯嘉在課題組目前的教師隊伍中,算是小字輩呢!

  國慶日前那個一連開了兩天的學術會議,同為東道主學者,宋斯嘉和方宏哲
一起又搞接待,又作學術報告,交流不少,倒比過去熟了一些。

  自那之後,這位方老師就開始熱情地聯繫自己。每天都會在微信上發給她許
多留言,對她在朋友圈裡的每一條記錄都會評論,還經常轉發一些文章給她。他
的有些話題與工作有關,更多卻只是閒聊,涉及諸如興趣愛好、生活態度等個人
話題,甚至有些在宋斯嘉看來等於沒話找話。

  宋斯嘉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工作之外和方宏哲有更多交流的想法,只是出於
禮貌,回復了他幾句。他好像也沒有察覺到宋斯嘉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的冷淡,
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這就難免讓宋斯嘉感到有些煩惱。現在她基本上收到六七
條留言,才會簡短地回上一句,希望對方終於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算了,大概這人本性就是如此,自來熟,不認生,喜歡和人打交道。

  宋斯嘉懶得再去多想。

  抬頭望著漸漸細密起來的雨絲,宋斯嘉突然有了一種想走入雨中的小衝動。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她還在月經期間,怎麼會做這麼任性的事情?

  是時候回家了。雖說陽光還是很好,但畢竟下著雨,萬一一會雨勢大起來,
也是麻煩。宋斯嘉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宋斯嘉今天因為身體原因不敢淋雨,施夢縈此時卻刻意把自己置於淋浴噴頭
下,一動不動的任由溫熱的水流不住沖刷身體。濕透了的長髮緊貼在她肩頸處的
皮膚上,發梢的一端擦到眼角,令她刺癢難熬,抬手使勁揉了幾下,卻像突然打
開了一道閘門,蹲下身放聲大哭起來。

  水流肆意地澆在她的後腦和背上,眼淚和在那些不斷從自己眼角頰邊流過的
水裡,很快就湮沒無跡。

  施夢縈覺得自己孤獨極了。環顧四周,孤立無援,竟沒一個人能幫她。

  儘管徐芃就在她家客廳,但他能做什麼?他只是等著自己,等自己洗完澡換
好衣服,然後帶自己去賓館。

  而在賓館,有更大的屈辱在等著自己,自己卻只能主動送上門去。

  施夢縈無法忘記那個可怕的瞬間,周曉榮灼熱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像要一
直盯到肉裡去。而自己,正一絲不掛像條狗似的趴在會議桌上,被徐芃操著。

  就在周曉榮的注視下,自己發出蕩婦般的尖叫。而徐芃則當著周曉榮的面,
不光把精液射進自己的身體,最後時刻還拔出肉棒,把許多精液射在自己的背脊
和屁股上。

  會議桌上那麼多白乎乎光閃閃星星點點的粘液,那麼刺眼!

  自己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偏偏一切都是現實中的事。在大腦一片空白的瞬間,她聽到徐芃笑著說:
「沒幹什麼,和小施玩點刺激的。你怎麼來了?」

  徐芃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屁股,利索地從會議桌上跳下。

  而自己,卻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趴在桌子上一動都不敢動。儘管她心裡清楚,
周曉榮早就把什麼都看在眼裡,可這樣安靜地趴著,再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好
像就鴕鳥式地告訴自己,周曉榮根本沒有站在會議室門邊,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但事實是殘酷的。周曉榮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自己的耳朵:「你們倒真會
玩,跑到公司裡來玩這個,不太好吧?小施,你還撅著屁股趴那兒幹嘛呀?不是
都完了嗎?你還在回味高潮啊?」

  周曉榮的話,幾乎令施夢縈渾身上下的皮膚都紅了起來。

  她再也沒臉繼續待在原地,也不知從哪裡來的靈敏勁,一下子就跳到地上,
風一樣地跑出會議室。

  從周曉榮身邊經過時,施夢縈根本沒敢抬頭看他。

  動作再敏捷,也遮掩不住她此刻的萬分狼狽:渾身上下光溜溜不著寸縷,胸
前的工作證晃晃蕩蕩的不住拍在晃蕩蕩的豐乳上,大腿間涼颼颼的正有液體向下
流淌……

  她跑得越快,乳房和臀部擺動的幅度越大,看上去也就顯得越發淫蕩。

  這一切,自然全都落在周曉榮眼裡,他饒有興味地看著,滿臉淫笑。

  施夢縈急切地尋找著自己的衣物,恨不能立刻把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絲皮膚都不要露在外面。

  邪門的是,自己的衣服到哪裡去了!?

  雖然之前徐芃脫她衣服時,施夢縈承認自己已經有些稍稍動情了,但她又不
是性愛狂,又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對那一段還是有清晰記憶的,好不好?施夢
縈絕對確信,自己的連衣裙就是在辦公桌邊被脫去的,然後又被徐芃帶著去了大
落地窗邊。

  那,連衣裙呢!?為什麼現在自己的座位邊只剩下鞋襪?!

  急切間找不到連衣裙,施夢縈顧不得停留,又直奔大落地窗邊,那裡至少還
有自己的胸罩和內褲!

  到了窗邊曾經待過的位置——那被拉開的窗簾就是最好的指認,施夢縈左顧
右盼。窗邊沒有任何桌椅、設備,除兩盆植物外就全是空地,一眼望去,什麼都
盡收眼底。施夢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內褲呢?!怎麼內褲也沒了?

  胸罩倒還在,晃悠悠地掛在窗邊欄杆上,像面旗幟似的。

  施夢縈都快急瘋了。每赤裸多一分鐘,她就像被男人多強暴了一分鐘。見了
鬼了!怎麼什麼都找不到了?徐芃到底是把我的衣服扔到什麼鬼地方去了?

  正在心裡反復咒駡著出了個「出格」的餿主意,又不知把她的衣服甩到哪個
犄角旮旯裡去的徐芃,他倒施施然地走了過來。之前徐芃一直就沒脫衣服,只是
把肉棒掏出來而已。被周曉榮撞破後,他也不用著急,直接把肉棒塞回褲子裡,
拉上拉鍊,從容瀟灑得很。

  周曉榮沒和他一塊過來,施夢縈在找衣服的過程中往那個方向瞟了一眼,好
像看到他走出大辦公室,往東側辦公區去了。

  「你在幹嘛呢?」徐芃的好奇令施夢縈火冒三丈。

  「你把我的衣服弄哪兒去了?」施夢縈恨不能痛駡徐芃一頓,但她居然很不
容易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或許是顧慮到此刻公司裡還有第三個人,她連嗓門
都壓得低低的,用此刻的她能使用的最客氣的語氣,咬著牙問出來了這句話。

  徐芃沒聽懂她是什麼意思。

  「什麼衣服?你之前穿的啊?我就扔在你椅子上了,哦,還有在窗戶邊上。」

  「沒有!」施夢縈惡狠狠地瞪著他,「我都找過了,你快點給我找出來!我
不能總這樣光著吧?萬一有人來我怎麼辦?你不是說不會有人來公司嗎?周總怎
麼來了?」

  「誰知道!」徐芃撇撇嘴,「你說放假時候,誰會來公司嘛?誰知道這胖子
發什麼神經?只能說我們運氣不好。哎,我跟你說,你別找了……」

  他見施夢縈根本沒留心他在說什麼,還在東張西望地找東西,就拉了一把她
的胳膊。

  「什麼別找了!」施夢縈終於發作了,驀然拔高的嗓音顯得十分尖銳,「不
找了難道我就這樣回家啊?!你神經病啊!」

  徐芃也不跟她計較:「我的意思是,我大概猜到你的衣服在哪兒。肯定是被
胖子拿走了,這混蛋最喜歡搞這種惡作劇。他剛才叫我們到他辦公室去。」

  施夢縈現在一心想著快點穿回衣服,逃出公司。如果可能的話,她寧願這輩
子都不要再看到周曉榮,怎麼會願意這個時候去他的辦公室?更別提此時此刻她
還光著呢。

  可徐芃說自己的衣服可能在周曉榮那兒,又讓施夢縈多了份猶豫。

  「走吧,我們過去吧。」

  「我不去!」施夢縈畏縮不前。

  「還是過去一下比較好。他是公司老總,叫你過去,你怎麼能不去呢?」

  「我怎麼過去啊?有我現在這樣去見公司老總的嗎?你去幫我把衣服拿回來
好不好?」施夢縈口氣變得柔軟了些,現在她不得不求徐芃.

  徐芃又撇了撇嘴:「我去幫你拿,當然沒問題。可我肯拿,胖子未必肯給啊。

  他剛才說得很明白,讓我們兩個一塊過去,估計我一個人去呢,是搞不定的。
去吧,我們也沒幹什麼,男歡女愛嘛,天經地義的事情。坦坦蕩蕩的,我陪你過
去!

  他還能吃了你?!「

  施夢縈低頭不語。她實在不想這麼一絲不掛去見周曉榮。剛才被他看到自己
和徐芃做愛,算是意外;但自己就這樣主動到他的辦公室去,算什麼?請領導參
觀指導嗎?

  徐芃輕聲細語地安慰了她幾句,施夢縈沒有任何回應。徐芃說的那些話根本
沒有任何效果。現在的施夢縈,心煩氣躁。她不說話,只是因為心裡亂到了極點,
並不是徐芃安撫得有多好。

  但徐芃還是有句話觸動了施夢縈:「你這人,就是太容易緊張了,把什麼事
都看得那麼重。怕什麼呀?上次在酒吧,你渾身上下什麼地方沒被他摸過?你還
怕被他看啊?再說,這胖子惡作劇把你衣服拿走了,你總得過去把衣服拿回來吧?

  你也說了,萬一等會兒又有人來呢?「

  「早就被看過摸過」和「萬一還有人來」這兩條終於說服了施夢縈。她戴好
胸罩,穿好鞋襪,勉強給自己加了些遮擋,一步三停地跟在徐芃身後,走進周曉
榮的辦公室。

  施夢縈完全不知道,像她現在這樣身上只有那麼一點象徵性的遮擋,其它部
分卻一覽無餘,看上去加倍誘人。

  「徐老師,你公然在辦公室和公司員工發生性關係,不光在道德上說不太過
去,甚至還涉嫌誘姦、強姦女員工啊!」

  出人意料的是,周曉榮並沒直接對著施夢縈來,開口第一句話把進門的兩人
都嚇了一跳。

  「你在說什麼屁話?腦子被門夾了?」徐芃臉黑著,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沒
好氣地反問。

  施夢縈原本躲在徐芃背後,指望能用他的身體遮擋自己,他這一坐下,頓時
把她整個人都露了出來。她手忙腳亂地用手捂住下身,另一隻手原本擋到胸前,
轉念一想那裡有胸罩的保護,忙又垂下手,擺出一副足球運動員防任意球時常見
的雙手遮擋下身的姿勢。

  周曉榮強忍著笑,仍然把整張臉板得不見一絲善意:「你說我在說什麼?什
麼叫屁話?剛才在會議室,你是不是在操小施?小施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會跑到
公司來陪你做這種事情?你敢說你不是強姦她?」

  「放屁!胖子你別亂講啊!小施,你說,我有沒有強姦你?」

  施夢縈這時又慌又怕,整個人都是懵的。周曉榮出現後,她心裡確實有了一
股對徐芃的怨氣,如果不是他腦子搭錯出主意跑到公司來做愛,自己根本就不會
陷入眼下這種尷尬羞恥到死的窘境。但是怨氣歸怨氣,這些天積累起來的好感,
還是讓她站在徐芃這一邊。

  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徐芃陷入被控強姦的境地,連忙解釋:「沒,沒有,徐
老師沒有那個……什麼我……」

  周曉榮手指點著桌面,有些為難地說:「沒有強姦你?不會吧?是不是他嚇
唬你來著?別怕他!有我在這兒,他不能把你怎麼樣。」

  施夢縈堅持自己的說法:「真的,他沒有強姦我!」

  「那你是自願讓他操的?」雖然覺得「操」這個詞用得有些齷齪,但施夢縈
再不懂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揪著一個字眼去囉嗦,只能捏著鼻子勉強認了。她
用極微小的動作點頭,蚊子哼哼似的應了聲「是」。

  「好吧。那強姦這事我們就先不說了。」周曉榮撓著額頭,很有些不太滿意
的樣子,「小施啊,就算是你自願的,也不好就這樣公開在辦公室裡操屄吧?還
是跑到大家平時開會用的會議桌上操!這要是被同事們知道了,影響多不好啊!

  你說,該怎麼處罰你啊?「

  施夢縈有點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徐芃插口說:「什麼叫強姦這事先不說
了?小施都說了,根本就沒有強姦!胖子,你別嚇唬她啊,在會議室裡操屄算個
屁!你快把衣服還給人家!」

  一提到衣服,施夢縈立刻反應過來,這才是自己來周曉榮辦公室的主要目的
啊!之前她被「強姦」這兩個字嚇住了,都忘了自己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衣
服要回來。

  「還衣服?不行!」周曉榮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剛才我在公
司辦公室是撿到了一條連衣裙和一條內褲,可是誰說那一定就是小施的?上面又
沒寫她的名字。萬一是別人的呢?後天上班以後我得問問所有員工,是誰這麼粗
心大意連內褲都丟在公司了?」

  「你別發神經了!你看小施都快尷尬死了。讓人家女孩子一直這麼光著,多
不好啊!快把衣服拿出來!」徐芃站起身,沖到周曉榮辦公桌旁,拍著桌子吼。

  「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誰說小施現在光著?要是光著,我怎麼看不到她
的乳頭啊?上次在酒吧光線太暗,我都沒看清小施的乳頭是什麼顏色的,剛才也
沒看清楚,我還想看清楚點呢!現在還是看不到啊!」

  徐芃抄起桌上一疊檔,沖周曉榮腦袋打過去,「我操!你這不光是在耍小
施,還是在耍我啊!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乾脆點說!」

  周曉榮偏了下身子,那疊文件打在了胳膊上。他不懷好意地笑著:「我剛剛
說過了,我一直都想看小施的乳頭是什麼顏色。小施啊,要不你現在把胸罩脫了,
讓我看看,看過以後我就還你衣服。」

  施夢縈不由自主地抬起一條胳膊,擋在胸前。

  「周總,把衣服還給我吧,求求你了!」她真的快哭了。

  周曉榮一口咬定自己的要求不變。

  徐芃又罵了他幾句,但卻奈何不了油鹽不進的周曉榮,氣哼哼地走回沙發邊
坐下。磨了十幾分鐘後,施夢縈絕望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別的選擇。

  她只能解開搭扣,再次脫下穿上沒多久的胸罩。

  「別遮著,別遮著!」周曉榮從椅子上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施夢縈的胸
部。看到她的裸體也不是第一回了,自己的電腦裡還有一大堆她的裸照呢!也不
是頭一次看她脫衣服,但這回感覺特別有意思。

  施夢縈的胸部並不十分雄偉,至少與程莎奶牛級別的豪乳相比遜色許多,但
是雙乳豐盈圓潤,胸型還是很漂亮,兩片乳暈色澤勻稱形狀渾圓,俏生生的嫩紅
乳頭硬挺挺地翹著,也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出於緊張。

  「可以了吧?」徐芃沒好氣地說,打斷了施夢縈快要窒息的羞恥。

  周曉榮笑嘻嘻地從兜裡掏出一條內褲,放在桌上。

  施夢縈快步走到桌前,拿過內褲,不顧儀態地當場穿上。

  周曉榮貪婪地望著一對顫巍巍的豐乳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搖晃。

  施夢縈穿好內褲和胸罩,乞求般望著周曉榮,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周曉榮卻和她大眼瞪小眼,什麼都不做。

  又是徐芃幫施夢縈開口:「你磨蹭什麼呢?裙子呢?快拿出來!」

  周曉榮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毫不顧忌地把手伸到襠部,用勁搓了兩把。

  「我剛才只說了還,可沒說全還。內褲不是已經還給她了嗎?」

  施夢縈驚愕地張開嘴,半天沒回過神來。她實在無法理解,得是多沒有底線
的男人才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戲耍她。

  她現在內心最深處充滿了即將爆發的憤怒。原本她最近的脾氣就不太好,周
曉榮這個類似紈絝的老總在她心裡也沒什麼地位。要在平時,他敢這麼要脅調戲
自己,施夢縈早就發作了。可今天卻有幾重因素約束住了一向極少有克制力的她。

  第一點是為徐芃考慮。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開始經常站在這個男人的立場,
時刻為他著想了。周曉榮見面時那句關於「強姦」的質問讓她有點慌,生怕真的
把徐芃搞到那麼大的麻煩中去。

  第二點是她現在缺乏底氣,畢竟是被公司老總直接抓到了自己在辦公室和男
人上床的醜事。在施夢縈看來,這事確實是自己不對。作為一個要臉的女人,她
沒法在被人那住短處後,還理直氣壯地發脾氣。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連衣裙還在對方手裡,只穿著胸罩和內褲

  的自己根本出不了門;而周曉榮甚至還威脅要在長假結束後拿著連衣裙在整個公

  司宣揚,那是多可怕的事?光想想就讓施夢縈不寒而慄。遠患近憂都那麼嚴
重,她就算有底氣發作,也不敢。

  「周總,求求你了!我錯了!你可以處罰我,但求求你先把衣服還給我吧!」

  聽到「處罰」這兩個字,周曉榮眼睛都亮了:「這個態度就很正確。犯了錯,
就要接受處罰。否則公司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小施啊,咱們說好,你接受處罰,
然後我就把衣服都還給你。」

  「好!好!我接受處罰!」施夢縈現在完全沒能力作清醒的思考,只聽到
「都還給你」這幾個字,就忙不迭地答應。

  「胖子你他媽真的不給我面子?你想罰小施什麼呀?」徐芃又站了起來,氣
憤地嚷道,「信不信今天我揍你!」

  「你他媽閉嘴!你的賬我還沒給你算呢!我先處理小施的事。」周曉榮對徐
芃的叫囂也就是撩撩眼皮,根本沒放在心上。

  施夢縈終於清醒了一些,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周總,你要處罰我什麼呀?」

  「從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你犯了哪個方面的錯,就得在哪個方面接
受懲罰。」周曉榮搖頭晃腦地說出一番狗屁不通的話。

  施夢縈沒聽懂。

  她沒有精力去思考,更顧不上去嫌棄周曉榮話裡的毛病,她只關心具體的懲
罰方式。

  「周總你到底要怎麼罰我?」

  「小施你也知道,從你進公司開始,我對你就很有好感。這樣,今天你和我
也做一次,那我就當今天什麼也沒看到。衣服還給你,這事就這麼了了。」

  「不行!」施夢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周曉榮也不生氣,也不著急。「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不勉強。其實就算我
不還你衣服,對你也根本沒影響。讓徐老師幫你取件衣服過來,或者乾脆直接去
買件新的,你穿上也就可以回家了。所以,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就這樣吧。

  你們可以走啦。你這件連衣裙,節後我們再處理吧。「

  「周總,我求求你了!」施夢縈怎麼敢留到節後再處理?如果真讓整個公司
都知道這件事,施夢縈肯定自己就只有去死這一條路。一直以來,她都是以清高
冷傲,與眾不同的姿態和大多數同事相處的。今天這件事太毀她的形象,她不敢
想像那些同事背後會怎麼說她——背後說還算好的,施夢縈幾乎都能想像她們會
當面如何鄙夷和奚落自己。

  「不用求我,不用求我。我剛才已經把要求說了。要麼你和我上床,要麼我
們節後處理。就這麼簡單。」

  「周總,你這是脅迫我!你這才是強姦呢!」施夢縈真急了,脫口而出。

  周曉榮輕輕「哼」了一聲,他怎麼會把施夢縈的指控放在心上:「呵呵,我
可沒叫你跑到公司來和男人操屄!我可沒讓你脫得光溜溜的在會議室叫床!是你
自願來的,剛才被射得滿屁股精液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是不是做了錯事?你在我的
公司做這種淫穢事,當然要受懲罰。再說,誰說我在脅迫你?我剛才就說,你不
用求我,我也不勉強你,你們可以走了。呵呵。其實,和我做一次有什麼的?說
不定你被我操得爽得要死呢?到時候你可能還巴不得我多強姦你幾次!」

  徐芃重重拍了下茶几:「胖子你他媽閉嘴!」他轉臉對施夢縈說:「你先出
去一下,我跟這王八蛋說!」

  施夢縈對他投以完全依賴的目光,這時候她也只能依靠這個男人了。她快步
逃出周曉榮的辦公室,又不敢走得太遠,盡可能地躲到走廊裡的陰影處,蹲下身,
緊咬住嘴唇,強忍著淚水。

  過了一會,徐芃打開門走了出來,左右張望了下,看到陰影處的施夢縈。

  施夢縈趕緊站起來,迎向徐芃.

  「沒辦法,這王八蛋今天是鐵了心了。」徐芃的第一句話,就讓施夢縈失望
透頂。

  「這樣,你也別慌,我跟你說,現在呢我有這麼幾點跟你講清楚。」徐芃看
得出施夢縈心底的不滿,立刻補充道,「第一個,胖子提的要求你不用太在意。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讓公司裡別的人知道嘛!再嚴重點,那個王八蛋抽風
了,真的說我強姦。那又怎麼樣?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他周曉榮難道還真能把
我弄局子裡去?你只管你自己,不用考慮我。至於公司裡別的人,知道就知道,
大不了到時候就說我們兩個在談戀愛!反正我沒結婚,你也沒男朋友,誰能說什
麼?

  頂多就是說我們做事不太檢點。你如果實在不能接受他的條件,我現在就去
給你弄件衣服,然後咱們回家去,讓這胖子一個人去死!「

  「你只管你自己,不用考慮我」這句話倒是讓施夢縈心裡一暖,但徐芃後面
的話又讓她的臉色白了一分。這根本就不是說一句兩人正在談戀愛能解決的問題!

  要真讓全公司都知道,她在長假裡和徐芃在公司會議室做愛,她哪還有臉見
人?

  徐芃惡狠狠地罵完周曉榮,口氣又突然一軟:「當然,話又說回來,今天這
王八蛋的要求是很過分,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其實這裡也有你自己的責任。」

  施夢縈不明所以地瞅著他,一時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這胖子是不是以前就對你有那個意思?你一直沒搭理他?」施夢縈點頭。

  「你進公司也快兩年了吧?」

  施夢縈心裡默算了一下。「嗯,到12月就滿兩年了。」

  「你看,過去這麼久了,胖子對你一直念念不忘,被拒絕了也還想著。這說
明什麼?說明他對你著迷呀!你可能不太懂男人的心理,你要知道,男人對女人
的喜歡,當然不能完全是性,可是絕不能沒有性。如果男人對一個女人在性方面
保持著持久而強烈的興趣,這說明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有著極大的魅力,以至於他
難以放手。相反,一個男人,如果在性方面對女人顯得很淡然,很無所謂,那無
論他嘴巴上怎麼講,心裡的愛意肯定是很有限的。胖子那王八蛋今天雖然有趁火
打劫的意思,但總之還是你對他的吸引力太強了,你說是不是有一部分是你自己
的責任啊?哈哈。」

  徐芃故意換成一副開玩笑的口氣,假裝是要緩和一下氣氛。

  但施夢縈卻沒有在意他的口吻。

  徐芃的話讓她想到了沈惜曾經對她的態度。

  以前,她是樂於接受沈惜在性方面的隨遇而安的,甚至還不止一次為此竊喜。

  畢竟,能遇到一個這麼尊重自己的男友,應該很不容易。

  但現在的施夢縈,心理卻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固然仍對性愛沒什麼興趣,
卻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甚至,她的內心還隱隱開始重視男人在性方面對她的評
價。

  徐芃曾經那句「死魚」的評價對她的刺激還是很大的。

  我可以不喜歡,但不能讓男人覺得我在這方面很差。

  換句話說,施夢縈要確保自己可以很有底氣地說這樣一句話:「我不喜歡,
是因為我更重視精神交流,而不是因為我做不好。」

  聽到徐芃說了那樣一番話,施夢縈還沒來得及去分辨周曉榮對自己的脅迫究
竟是因為他無恥,還是因為自己魅力太大,她首先想到的,是沈惜對自己的愛。

  徐芃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如果沈惜對和自己做愛這件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那他到底愛我幾分呢?對於和我做愛,他就這麼沒興趣嗎?

  「最後呢,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你勉強也能接受和胖子做愛,說真的,其實
也沒那麼糟糕。你們也算是熟悉,不至於太尷尬。而且以前你們之間其實已經有
過接觸了,話糙理不糙,他也就差插到你裡面去了。對吧?其實這有什麼呢?」

  施夢縈氣急,開口想要反駁,張張口,卻無言以對。她發現好像還真就是那
麼回事。

  在酒吧玩「真心話大冒險」那晚,自己騎著周曉榮在地上轉過一圈,和他舌
吻過,在他面前脫光衣服,被摸了全身,幫他打過飛機,甚至還曾在很短的時間
裡舔過他的肉棒……

  說真的,在男人和女人的那點事上,自己和他之間也就只差插進去那一下了。

  不知不覺,原本死硬的心防居然開始有些動搖了。

  「你再考慮一小會吧。要是能接受,我們就進去和他說;要是不能接受,那
我就給你買衣服去,咱馬上就回家!大不了以後在公司裡被人笑話幾天,誰還會
天天說這個事!」徐芃刻意把最後一句說得咬牙切齒,看似是打從心眼裡不服不
忿,卻再一次提醒了有些神思混亂的施夢縈。

  那恰恰是她最害怕,最不敢面對的局面!

  「就……就在……裡面和他……做嗎?」施夢縈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徐芃愣了下。「你說什麼?」

  這話已經說過一遍,施夢縈好像卸下一座大山似的,再開口反而流利多了。

  「我是說……嗯……如果我同意他的條件,那,在哪裡做?就……就在裡面
做嗎?」

  「這樣啊……他倒沒說……」雖然施夢縈松了口,徐芃卻沒有馬上順杆爬,
「你可想好了,不一定非得這樣的。我說了,大不了就說我們在談戀愛,頂多就
是被同事在背後笑話幾天,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再被徐芃提醒「會被同事笑話」這個關鍵點,施夢縈反倒下定了決心。

  「嗯!我……想好了。就,就答應周總的條件吧。」施夢縈低下頭,認命般
低語。

  徐芃抓了抓頭髮:「那好吧,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不過不能在這裡,你本
來就不情願,在他辦公室裡,估計你更緊張!這樣,晚上我們找個氛圍好一點、
乾淨一點的酒店。我先幫你調整下狀態,然後再讓死胖子上來,這樣你也不會太
緊張,太害怕。好吧?」

  施夢縈缺乏這方面的經驗,聽徐芃這麼安排,儘管覺得有些怪怪的,但讓她
不至於太緊張太害怕這層意思,她還是聽懂了,懵懵懂懂地點頭。

  「我想,先回家,洗個澡……」施夢縈有些扭捏地提了這麼個要求。此前一
直處於不得不赤身露體,又受到脅迫調戲的高度緊張中,一時顧不上。現在雖然
還沒拿回連衣裙,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想必馬上就能拿回衣服,心情
一放鬆,雙腿之間的尷尬頓時開始提醒施夢縈。

  過了這麼久,大腿內側、屁股上的精液當然早就已經完全液化了。可敏感的
她總是覺得自己身上,尤其是陰部前後左右的部分還是粘乎乎臭烘烘的。這對一
個女人,尤其是潔身自好的女人來說,實在難以忍受。所以,儘管明知今天自己
還要和另一個男人上床,她也還是希望能先洗一個澡。

  「也好,也好。咱們先回家去洗澡收拾一下。我去給你要衣服。」徐芃這時
很順從施夢縈。他讓施夢縈繼續在走廊裡等著,自己跑進辦公室去和周曉榮交涉。

  沒過多久,徐芃又出來了。「小施,你進來一下。」

  「怎麼了?」施夢縈見他沒能把自己的連衣裙拿來,又慌了。這該死的周曉
榮,自己都做出那麼大的犧牲了,他還要改主意?

  徐芃臭著臉:「這王八蛋今天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了!他非說一定要等晚
上和你做過之後,才把連衣裙還你。這樣,你到他辦公室裡等一下,我馬上給你
回家拿衣服去,把你家鑰匙給我。」

  施夢縈對此也無可奈何,只能把鑰匙給了徐芃. 好在當初沈惜為她租房時,
充分考慮到了她上班是否方便的問題,選了個距離合適的社區,坐公交也不過七
八站路,徐芃開車來回,頂多半個小時就夠了。

  但是施夢縈不想去周曉榮辦公室等。她怕徐芃不在時,周曉榮會有什麼過分
的舉動。她希望徐芃能打開講師休息室或會議室,讓她待一會。

  對此,徐芃倒是有不同意見。他解釋說,周曉榮這王八蛋人品是次了點,但
好在還是講信用的。說好了晚上去賓館做愛,現在就不會對你怎麼樣。再說,如
果他真想對你做什麼,你以為待在那些房間裡,他進不去啊?他是公司老總,公
司裡哪個門他打不開?他手裡的門禁卡是有最高許可權的。

  施夢縈想想也是,只得不情不願地進了周曉榮辦公室,在離周曉榮最遠的沙
發一角窩著。雖然徐芃說得篤定,但她還是做好了提前被周曉榮侮辱的心理準備。

  但事實證明,她用莫大的意志撐起來的心理準備完全白費。周曉榮除了嘴上
調笑幾句,幾次建議在徐芃回來前就先happy一下外,還真沒對她做什麼。

  儘管如此,蜷在沙發上的施夢縈還是緊張得快要死掉了。

  半個小時的時間恍如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等到徐芃,給她帶來另一條連衣裙。她穿戴整齊後,逃命似的沖出周曉
榮的辦公室。徐芃緊趕慢趕跟在她身後,送她回家。

  一進家門,施夢縈就沖進浴室,打開水龍頭,讓水流沖刷自己。想著自己可
憐的處境,想著等待著自己的糟糕命運,施夢縈委屈又傷心地痛哭著。

  與此同時,望著丈夫進門的宋斯嘉,有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齊鴻軒一進門換好鞋,就跑到沙發邊,給了宋斯嘉一個熊抱和熱吻。

  宋斯嘉好不容易才從他懷裡掙出來,催他快去洗手。鍋上正燉著湯,再過半
個小時就可以吃晚飯了。齊鴻軒一邊誇著老婆賢慧,一邊走進衛生間。

  宋斯嘉笑吟吟地望著丈夫的背影,心底卻不免泛起一絲微妙的詫異。

  她也說不清是哪裡奇怪,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令她覺得不那麼正常。

  回家,擁抱,接吻,洗手……沒什麼錯啊……

  不明所以地搖搖頭,宋斯嘉覺得大概是下午自己回了趟母校,感慨良多,整
個人還處在細膩敏感的情緒中,才會產生些奇怪的感覺吧。

  她快步走向廚房,該去看看灶上的湯怎麼樣了。如果一切正常,那另兩個要
炒的菜也差不多可以下鍋了。

  小夫妻倆準備共進豐盛的晚餐,而施夢縈在徐芃的陪伴下,卻把一頓飯吃得
味同嚼蠟,半點滋味也沒有。

  施夢縈早就想反悔了!她洗完澡回到臥室換內衣,一進房間,就恨不得鎖上
門,再也不出去。

  晚上等待著她的是什麼,此刻的施夢縈其實並不十分清楚,但要和周曉榮上
床這一條她還是明白的。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怎麼就會
下賤到要去和一個自己壓根就很討厭的男人上床?

  可她不敢反悔。

  她的連衣裙直到現在還留在周曉榮手裡。

  施夢縈不是沒想過到時候就算周曉榮在眾多同事面前公開一切,自己也可以
採取矢口否認的態度。反正只是一條連衣裙,又沒照片,又沒影像,難道周曉榮
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徐芃帶她回家時,在車裡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呵呵,胖子手裡攥著你
的連衣裙,肯定寶貝死了。要不是你脫在辦公室,他怎麼能拿到你的衣服呢?」

  這句話擊碎了施夢縈妄想抵賴的全部希望。是啊,很多人都見過自己穿那條
連衣裙,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把它脫在了公司,周曉榮又怎麼能拿到這件衣服呢?

  這根本不是「打死都不說」這招能掩蓋得過去的。

  施夢縈終於絕望,只能心如死灰地出門、吃飯,再坐上徐芃的車,前往某個
賓館,等待周曉榮的「臨幸」。

  徐芃帶她找了家三星酒店,開了間精選大床房。這裡當然比不上香格里拉酒
店的豪華套房,但比起一般的連鎖酒店還是要好得多。

  房間的整體環境是暖色調的,床單則是很柔和的奶白色。吊燈的光足夠明亮,
但並不刺眼。窗邊是一排足夠坐五六人的淺鼠灰色長布沙發。床鋪上、沙發上擺
了三四個同樣素雅的鼠灰色布飾。

  從所處的八樓視窗望出去,已經入夜的城市,霓虹閃爍,別有一番滋味。

  如果沒有即將面對的噩運,施夢縈會覺得在這樣一個房間住一夜,也不是什
麼糟糕的事。

  推開房門的瞬間,施夢縈甚至以為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看見周曉榮光著上
身,下身包著浴巾,坐在沙發上淫笑著望著她。

  房間是空的。

  施夢縈松了口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和徐芃剛在大堂辦手續,開的房間,
周曉榮怎麼可能事先跑到房間裡?

  坐到床邊,惴惴不安的施夢縈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徐芃進了衛生間,
似乎在和人打電話。施夢縈的心揪了起來,周曉榮要上來了嗎?

  過了兩分鐘,徐芃從衛生間出來,站到她身邊,輕輕揉了揉她的肩膀:「來,
先把衣服脫了,我幫你弄下前戲,你應該不想讓那胖子在你身上多擺弄。」

  施夢縈仰臉看了眼徐芃,怔怔地把目光轉向吊燈暈黃的光圈,默默伸手到腋
下,拉開了拉鍊。

  徐芃見她開始脫衣服,自己也就三下五除二地脫到只剩內褲。轉臉見施夢縈
正要解胸罩,連忙說:「把內衣先留著吧。」

  這時的施夢縈茫然無措,只知道服從徐芃的指揮。他既然說不用脫胸罩,那
她也就停下動作。此刻,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絳紫色的內衣,胸罩細薄如透紗,在
施夢縈看來,透明得有點不像話。尺寸剛好能覆蓋住她四分之三個乳房,恰好遮
擋到乳暈為止,上半部的圓球大半都露在外面。內褲也是同樣的款式,除了襠前
的布片是實心的,其他位置基本都是鏤空的。即使襠前的部分也有幾分透視感,
稍加留意就能察覺到其中黑茸茸的一片。

  這套內衣是去年生日時沈惜給她買的。她覺得過於性感,基本就沒穿過。之
前她在家選內衣時翻到了這一套,本來直接就跳過,沒想過要穿。轉念想到買這
套內衣的人,卻又賭氣似的穿上了。說起來,自從收到這套內衣到現在一年多的
時間,這也不過是她第四次穿它而已。

  徐芃走到沙發邊,從包裡取出樣東西,遞給施夢縈。

  「這個是我下午給你去拿衣服的時候順便買的,等會你把它戴上。也許看不
到那王八蛋你心裡還會舒服一點,你可以把他想像成任何你喜歡的人。特別是剛
開始的時候。開始以後其實也沒什麼好尷尬的了……」

  施夢縈手裡的原來是個眼罩,而且不是那種普通的遮光眼罩,而是個大號的
紫色情趣眼罩,周圍鑲著黑色的蕾絲邊,戴上後基本從額頭到鼻樑完全都會被蓋
得死死的,什麼都看不到。

  施夢縈也不懂情趣眼罩和普通遮光眼罩有什麼區別,但眼前這個眼罩的外形,
還是挺討喜的,她對它並不反感。雖然不知道戴眼罩是不是真能起什麼作用,但
她隱約覺得徐芃說得有些道理。想到自己不用眼睜睜看著周曉榮一臉淫笑地壓到
自己身上,無形中她還真松了口氣。

  「好了,等會兒他來之前你再戴吧。」徐芃溫柔地輕輕推倒施夢縈,慢慢褪
下她的內褲,卻又沒有完全脫掉,只是將它從一條腿上摘下,任由它停留在另一
邊的腳踝上。他輕撫著施夢縈的身體,從肩頭一直到小腿,動作十分輕柔,只是
用指尖似觸非觸地滑過。

  施夢縈的身體硬梆梆的,徐芃的指尖似乎都能察覺到她皮膚下血管和肌肉的
不規則顫抖。

  對徐芃的愛撫,施夢縈已經很熟悉了。她此刻的緊張完全來源於等會將面對
的另一個男人。徐芃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將她的恐慌消除掉一些。他揉按著施
夢縈的肌膚,在許多敏感的位置細膩地撥弄。

  「你知不知道,你的皮膚比很多女人都要好。」徐芃壓低嗓門,好像就在施
夢縈的耳邊說話。

  施夢縈略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沒有回應。

  徐芃吻她的額頭、臉頰、耳朵、鼻尖、下巴、脖子、鎖骨,跳過還戴著胸罩
的胸部,一直往下。

  「你很香,充滿了女人的氣味。」

  施夢縈的身體並沒有放鬆多少。即便是在和徐芃做愛時,前戲中她的身體也
總是僵硬的。但她的心思漸漸平軟,身體帶給她的那種奇妙的麻癢,佔據著她此
刻的意識,她有些忘記一會要面對的噩運了。

  徐芃的舌頭已經游到施夢縈的小腹,手卻留在胸部,把胸罩撥開一些,露出
一邊的乳頭,在頂端不住地彈弄,很快就把乳頭搞得挺立起來。

  這樣的玩弄,令施夢縈心神漸漸蕩漾。

  小腹、胯部,大腿都被徐芃的舌頭舔到了,他的胡茬一直紮著施夢縈細嫩的
肌膚,又癢又痛,麻酥酥痛兮兮的。施夢縈開始發出一聲聲無意識的哼鳴。

  徐芃把頭埋到施夢縈兩腿之間,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揚起頭來笑著說:
「好濃的氣味,你來感覺啦!你一流水下麵就騷哄哄的……」

  施夢縈扭轉頭,不敢看他。她自己都能聞到那股氣味。她很想為自己辯護,
但那股氣味,除了用「騷」來形容,她也想不到別的詞彙了。

  徐芃開始給她口交。這次他舔得很猛,肉穴口外的一圈陰毛很快就全濕了,
緊貼著穴邊的肌膚。徐芃把舌尖捅入肉穴,在穴口處不住舔弄。汩汩的淫水往外
冒,有些進了嘴裡,他也全不在意。

  這種既痛快又難受的搔癢感,使施夢縈無法遏制地扭起了屁股,明顯的前後
蹭動的姿勢就像在配合徐芃用舌頭插著她的肉穴似的。這時的她,身體的僵硬也
已經緩解了大半。

  徐芃伸長舌頭攪動了好一會,覺得有些累了,索性咬住一片肉唇輕輕扯了幾
下,最終將肉唇間頂起的肉蒂卷在舌頭裡,用勁吸著。他的胡茬冷不丁又刮到施
夢縈大腿內側最嫩的皮膚,她發出一聲嫵媚的「嗯」聲,把頭轉向另一邊。這種
刺痛並不能破壞她此刻的愉悅,完全充血而外翻的兩片肉唇,和肉穴口覆蓋的薄
薄一層溫熱液體,說明她已經動情了。

  現在的徐芃,固然還不能完全控制施夢縈的頭腦,但對她的身體已經是再熟
悉不過了。

  猛的,施夢縈微微揚起上半身,全身繃成一個弓形,頭部懸在半空,像電影
定格似的凝固了幾秒鐘,一陣類似哭泣的嚶鳴伴隨著劇烈的顫抖從她鼻腔中發出。

  「差不多了……」徐芃重新爬回到施夢縈身邊躺好,盯著她的眼睛。

  施夢縈被他看得突然有了一絲羞澀,就在她想轉過臉去的時候,徐芃突然抱
住她,略顯粗暴地吻在她的唇上。施夢縈毫無防備,尖叫只傳出一些聲響,就被
堵在了喉嚨裡,徐芃熟練地吸住她的舌頭,貪婪地卷弄著。施夢縈能從舌尖品嘗
到一絲酸鹹的滋味,那是她自己的淫水。

  但現在她也顧不得去嫌棄那些。

  從一開始的驚慌,逐漸變得享受,施夢縈也抱緊了徐芃,熱烈地回吻著。不
知不覺間,她一條豐腴的腿已經壓到徐芃身上,勾住了他的小腿。

  終於,徐芃放開施夢縈,說出了那句她一直極力避免去想的話:「胖子肯定
等急了,叫他上來吧。」

  施夢縈張開嘴,恨不得能說出「不要」這兩個字,但終究還是沒說。

  從床的一角扯過那個情趣眼罩,遞到施夢縈手裡,徐芃輕聲細語但卻十分肯
定地說:「戴上吧,我馬上叫胖子上來。」

  施夢縈哀怨地最後看了他一眼,接過眼罩戴上。她從沒用過這玩意兒,一時
還搞不定系帶。徐芃幫她系緊了眼罩,前後上下檢查一番,確定她現在確實什麼
都看不到,這才起身跳下床。

  眼罩的避光性極好,儘管因為底部被鼻樑托起,不可避免地漏進一些光線,
能讓她感覺到外界的光亮,但大部分視野都還是漆黑一片,她即使盡全力把眼珠
往下瞅,也無法通過眼睛下方這點空隙看到什麼東西。

  但透進來的這點光還是給了她一點點安慰,不至於令她身處無助的一片漆黑
之中。

  施夢縈聽到走開幾步的徐芃在電話裡說:「你可以上來了,小施準備好了。」

  不由自主的,施夢縈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渾身開始哆嗦。她覺得自己現在
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擺放手腳。她一直保持著剛才和徐芃擁吻後的姿勢,
幾乎一動沒動。

  那個電話放下還不到兩分鐘,就傳來敲門聲。徐芃笑駡了一句:「這王八蛋,
肯定沒在大堂等,估計就在走廊裡溜達來著。」

  這句話當然是對施夢縈說的,但她毫無反應。

  施夢縈清楚地聽到徐芃走向房門,開門,嘟囔了一句「你他媽是有多急啊」,
緊接著又是關門聲。

  走向床邊的腳步聲明顯是兩個人的。

  周曉榮嘿嘿笑著。

  「當然急了!小施好不容易才答應讓我操,當然要趕緊來,免得她又反悔。」

  施夢縈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光靠想像就能勾勒出那張貪婪的胖臉。她繃
著勁兒,盡可能地穩住呼吸,免得整個人在床上發起抖來。

  其實,此刻的她在徐芃和周曉榮的眼中,正以一種十分怪異的僵硬姿態平躺
著,雙手握拳,兩腿微張,股間的黑毛清晰可見。

  周曉榮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再不說廢話,開始脫褲子。

  徐芃從他身後經過,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浮起一絲
嘲諷的笑容。周曉榮幾下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直奔床上的施夢縈而去。徐芃則
又來到沙發邊,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個小設備包,打開後,拿出一個掌心高清D
V,開機,調試幾下,對準了床上的兩人。

  在鏡頭裡,一個曲線誘人、僅著胸罩的豐腴裸女渾身僵硬地平躺在床上,四
肢微微張開,擺成十分不自然的姿態,顯得是那樣局促不安。

  徐芃得意地笑,慢慢走近床。

  此前他和施夢縈在床上親熱時,並沒有去管上下左右的方位,反正賓館豪華
大床房裡的床往往夠三四個人在上面折騰,也沒有必要去在意床頭床尾的方向。

  所以現在的施夢縈其實是橫躺在床上,頭沖著房間門的方向,而腳則朝向沙
發,正好是徐芃現在站的位置。

  周曉榮坐到施夢縈身邊,一把扒掉吊在她腳踝上的內褲,丟到地上,攥住她
的手,把它按到了自己的肉棒上:「來,小寶貝兒,給我搓搓雞巴,搞硬點,等
會好操你。」

  施夢縈對他說的話好像充耳不聞,面無表情。但握著肉棒的手還是依言攥緊
了,木然地擼動起來。

  這時,周曉榮注意到舉著DV的徐芃正在靠近,比了個手勢,指了指施夢縈
的下身。又故意將她的兩條腿掰開。施夢縈只在腿剛被掰開時象徵性地掙扎了一
下,隨即認命似的放棄抵抗。她的兩條腿被掰成一個超過120度的大鈍角,整
個肉穴完全暴露在鏡頭裡。

  真要說起來,施夢縈的下身並不算漂亮。和大多數的中國女人一樣,她沒有
修剪陰毛的習慣,一蓬稍顯雜亂的茂盛黑毛環繞著飽滿豐盈的陰部。儘管已經經
過相當長時間的冷卻,但剛才和徐芃間的親熱,還是使她充血的下身不可避免的
濕潤起來。略略發黑的陰唇半開半合,透出一絲不那麼完美的紅潤。

  也不知為什麼,施夢縈的乳頭是美妙的嫩紅色,陰唇卻沉澱著大量的黑色,
但一旦翻開肉唇,穴中的肉壁又是鮮嫩嫩的。

  周曉榮扒開一邊肉唇,撥弄了幾下藏在肉穴腔壁口的小陰唇,玩了一邊又玩
另一邊。施夢縈伸手推了兩下,沒能阻止他的玩弄,又認命似的放手不管了。肉
唇被周曉榮揪在兩根指頭間,一會扯得很長,一會又用指肚摩擦。

  站在一旁的徐芃看著這樣的場景,肉棒也被刺激得硬挺起來,裹在內褲裡脹
得難受,索性把自己內褲也脫了。他認真地拍著每個細節,看著施夢縈被玩弄的
陰唇,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小時候玩過的橡皮泥。

  玩夠了肉唇,周曉榮側躺到施夢縈身邊,把臉湊到她唇邊。目不能視物的施
夢縈,直到兩人的嘴唇即將碰觸的刹那才察覺到周曉榮要幹什麼。她堅決地扭轉
臉,不願和他接吻。

  周曉榮倒也不急,輕輕「哈」了聲,用剛才玩弄過她肉唇的一根食指挑著她
的下巴,笑著問:「這麼不樂意,怎麼還選了套這麼騷氣的內衣過來?明擺著是
想誘惑我啊?小騷貨!」

  還沒等施夢縈回答,他就隔著胸罩把手直接按到她一邊乳房上,用勁揉搓。

  「嗯,夠大,夠軟!媽的,乳頭怎麼這麼硬了?是不是剛才被徐老師舔過了?

  搞得這麼興奮?「

  像他這種出言不遜用詞粗野的風格,是施夢縈過去從沒遇到過的。

  如果不算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那些奪走她處女身的男人,迄今為止,她有
過四個男人:大學時的那個教授男友、沈惜、徐芃還有董德有。前三個至少從外
表上看起來,都是斯文人,在床上即便是調笑,也不會太過分。董德有雖是個農
民,但一來只和他有過一次賭氣式的性愛,並沒什麼交流;二來當時他也有些心
慌,患得患失的,根本顧不上說什麼。因此,周曉榮在床上的表現對施夢縈來說
真的是前所未見。

  這種風格也恰是施夢縈從骨子裡來講最鄙視,最難以接受的,可她現在偏偏
就要和這樣一個男人做愛。

  施夢縈滿臉通紅,狠狠把頭扭向另一個方向,不再對著周曉榮所在的位置。

  就在這時,周曉榮使勁把她的胸罩向上推到了肩膀處,兩團豐乳掙脫束縛,
卻因為背帶還沒有解開的緣故,被推高的胸罩勒得施夢縈背部和腋下的肉生疼。

  她不可抑止地喊出了聲。

  周曉榮撲到她胸前開始舔她的乳房。施夢縈感覺到自己前胸很快就變得濕漉
漉的,想到那些全是周曉榮的口水,不禁一陣陣隱隱作嘔。

  在施夢縈的乳房上塗滿口水後,周曉榮開始集中精力在兩顆櫻桃般的乳頭上,
吸吮得「嘖嘖」作聲,有時又叼住乳頭向四邊拉扯,使兩團軟肉變換著各種形狀。

  愜意地玩了一陣,周曉榮感覺自己的肉棒在施夢縈手中已經脹到最大,就直
接跪到她兩腿之間,手扶著粗大的肉棒,把龜頭頂到施夢縈肉穴口,抬頭看了眼
徐芃. 他正在靠近,十分配合地把DV鏡頭對準他的龜頭。

  周曉榮沒有急於插入,而是刻意扶著龜頭,在肉穴口打轉。「小施啊,我現
在隨時可以進去,你想不想我進去啊?」

  施夢縈閉口不言。

  周曉榮耐心地把龜頭頂在陰蒂的位置,不停地摩擦著。又揪住一片因充血而
腫腫起來的陰唇,用勁扯開,不時地用龜頭去蹭裡面通紅的嫩肉。這種肉體上的
強烈刺激,使施夢縈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整個下身的肌肉都難以控制地急速
蠕動著。

  一點一點的,周曉榮把他碩大油亮的龜頭插進肉穴,卻又停在半途,不再繼
續前進,用手扶著根部,轉動著卡在肉穴口的肉棒。

  「怎麼樣?到底要不要我進去啊?你不說話也無所謂,我還能再多玩一會。

  看不出來啊,小施,你流起水來,味道這麼重,果然是個『騷貨』!哎呀!
小施,你的水都流到我的雞巴上了!「

  施夢縈被他說得氣急,雙手撐床想仰起上半身。「你到底還做不做?不做就
……」

  話沒說完,周曉榮狠狠一挺腰,把整根肉棒兇猛地撞進她的肉穴。沒說完的
半句話變成了一聲尖利的嚎叫,施夢縈猝不及防地被侵入,上半身像要被頂飛似
的向上一挺,隨即像片落葉般重重摔回到床上。

  周曉榮惡狠狠地笑著:「多玩幾下就忍不住了?這麼想被我操就直說嘛,就
說你是個騷貨!這麼想被雞巴插,老子幹死你!這下騷貨滿意了吧!」

  他倒是半點沒留力,從第一下開始就全力以赴,暴風驟雨般狠操了幾十下。

  一開始,施夢縈還想表現一下自己的骨氣,想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可她現在
已經不是當初第一次和徐芃上床時的施夢縈了,這段時間裡頻繁的性生活,早就
馴熟了她本就已經成熟了的肉體,無形中使她對性刺激的抵抗力降到了最低點。

  現在她的很多反應純出本能,已經不完全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了。

  不過堅持了半分鐘,她就在周曉榮猛烈的攻擊下開始失神地尖叫起來。

  在她叫聲的刺激下,周曉榮顯得愈發興奮。他挺起上身,雙手緊緊抓住施夢
縈兩條腿,使之高高抬向空中,兩個腳尖各朝一個方向,形成一個大大的「V」

  字。纖秀的腳踝被他死命攥住,使得施夢縈整個下半身都有被他提起來的感
覺。

  這種姿勢是肉棒正面進入肉穴時,受到大腿和臀部的阻礙最小的。周曉榮可
以每次都把整根肉棒完全捅進肉穴,小腹一次次結結實實地撞在施夢縈的屁股上,
十分帶勁。

  他每一次抽插都全力以赴,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兩人下身連接的那個部位不
斷發出肉體摩擦、汁液攪拌的聲響。施夢縈的屁股有三分之一懸空,每一下撞擊
都會使她渾身亂顫,整張床都隨之在抖。

  周曉榮早就想這樣痛痛快快幹一次施夢縈了。這個裝模作樣的騷貨!

  前幾天徐芃把出去上課時給施夢縈拍的上百張裸照都發給了他。雖說施夢縈
親手刪掉了這些圖片,她卻不知道,不止一種恢復軟體能把這些圖片復原回硬碟。

  她前腳離開徐芃的房間,後腳他就重新找回了這些照片。

  周曉榮玩過的女人也不算少了,但看著這些照片還是興奮不已,恨不得能當
場擼一把。

  當然,這倒也不是因為施夢縈的魅力已經到了如此令人難以拒絕的地步,主
要是她一直以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搞得周曉榮很不爽。看到她被徐芃玩得
像個騷氣沖天的賤貨,周曉榮知道自己遲早也會有一遂夙願的機會,當然會興奮。

  為了今天晚上這個計畫,他可是特意好幾天沒碰女人了,就是要把所有的勁
兒都用在施夢縈這騷貨身上。

  「爽不爽?爽不爽?老子幹得你爽不爽?」周曉榮的問題更多其實只是自言
自語,是用力衝刺時保持節奏的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他都沒注意自己已經把施夢
縈的兩條腿用力壓向兩邊,再差一點就要劈成一字馬了。如果不是自幼花大力氣
練過很長時間的民族舞,施夢縈早就受不了了。

  平心而論,被這樣激烈撞擊著,施夢縈不可能沒有快感。她那兩條被周曉榮
攥著的小腿繃得緊緊的,腳尖挺得筆直,斜斜地刺向半空。如果認真觀察,還會
發現她小腹以下的軀體正配合著周曉榮的衝刺,韻律感十足地聳動著。

  但她還是盡可能的不吐一個字。儘管那聲聲呻吟不可避免地從她嘴裡冒出來。

  今天,我是被周曉榮脅迫來的,不是因為自己樂意才來的。

  在叫床這件事情上,施夢縈決心要表明態度。如果說被操得呻吟不斷,是避
免不了的生理反應,那麼至少,自己絕不能親口說出被他幹得很爽這種話!

  徐芃饒有興味地拍下這一切,尤其是刻意給了施夢縈挑直的腳尖和潮紅的面
孔幾個特寫。隨即他悄悄走向床尾,沖周曉榮做了個手勢。

  略微顯得有些癲狂的周曉榮想起之前兩人的約定。

  他猛的停下衝刺,拔出肉棒。下身突然變得空虛的施夢縈茫然地仰起頭,戴
著眼罩的她對身邊狀況完全不明所以。周曉榮也不說話,直接抱住她的腰,用勁
把她翻轉過來,將她擺成跪爬的姿勢,再讓她橫轉身,使她的頭對著床尾。

  施夢縈昏沉沉地服從一切指令,終於照著周曉榮的要求趴好,他托住大腿根
部,使她的屁股撅得足夠的高,掰開臀瓣,硬挺的肉棒再次毫無阻礙地捅進水淋
淋的肉穴。

  「我操!生了這麼個大屁股,就應該從後面操!小施你真是條天生的母狗!」

  周曉榮一向對女人的臀部有特別的癡迷,施夢縈的肥臀對他來講簡直就是極
品,這種視覺上的強烈刺激使他的興奮勁兒更加難以遏制。

  從後面操屄,受到的阻力更小,周曉榮這一通狂轟濫炸差不多要把施夢縈操
暈了。他每一下都插到底,要不是箍住了施夢縈的腰部,簡直就要會她撞飛。兩
人肉體相撞發出的急促的「啪啪啪」聲和肉棒抽插時攪動汁液的「咕嘰咕嘰」聲
混成一片,聽起來居然十分和諧。

  施夢縈的上身隨著被撞擊的節奏不住搖擺,豐滿的乳房吊懸在半空,像兩個
小肉口袋似的亂滾。她的呻吟變得尖銳而急促,沒有被眼罩蓋住的臉部肌膚紅得
都像要滲出血來。周曉榮的肉棒長度雖然一般,卻很配得上他的體型,圓滾滾的,
十分粗壯。施夢縈覺得股間酸麻無比,整個下身好像都被他撐得滿滿當當,何況
又不由分說遭到這樣一番疾風驟雨般的衝撞,她顧不上抗議他在自己背後說的那
些髒話,只剩下暈頭轉向地亂叫。

  她現在殘存的一點理智都用在反復提醒自己:「不能說很爽……不能說很爽
……」其他的,基本已經脫離了控制。她的尖叫聲在周曉榮和徐芃耳中,逐漸變
成浪叫,帶上了一絲不受控制的瘋狂。

  正身處癲狂中難以自抑的時候,施夢縈突然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抓住,隨即
一根熱乎乎騷哄哄的肉棒徑直捅進自己嘴裡,還不等她作出任何反應,一隻大手
按到她的後腦上,肉棒開始在她嘴裡進進出出地做起了活塞運動。

  耳邊是徐芃的聲音:「來,小施,別光叫了,給我舔舔。」

  施夢縈一開始嚇呆了。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同時被兩根肉棒侵犯。就在她發
愣的這段時間,周曉榮悄然把抽插的節奏放慢了一些;而徐芃則緊按著她的後腦,
完全把她的嘴當成另一個肉穴來操。

  兩人一前一後,肉棒出入的節奏居然顯得十分和諧。施夢縈被夾在中間,身
軀伴隨著兩人的動作,不停地前後搖擺著,韻律感十足。

  當施夢縈終於反應過來後,她妄圖使勁把徐芃從身前推開,可她現在四肢酸
軟,平時的氣力就不是徐芃的對手,何況現在只剩下了兩三分的勁兒?

  她的臉完全被壓在徐芃的兩腿之間,有一小簇他的陰毛都鑽進了她的鼻子。

  呼吸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更別提說什麼抗議的話。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就是盡可能張大嘴,將徐芃的肉棒整根容納下來,免得它橫衝直撞地在她的整個
口腔裡亂撞。

  身後的撞擊還在繼續,但施夢縈的尖叫已經變成一聲聲像被悶在缸裡的不連
續的嗚咽。

  徐芃伸手將施夢縈背部一直沒解開的胸罩搭扣解開,反手抄到她前胸,十分
熟撚地找到了翹起的乳頭,用勁揉搓起來。施夢縈現在渾身上下各個要緊的部位
都落在兩個經驗豐富技巧純熟的男人手裡,根本無力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她推不動徐芃,更逃不脫周曉榮,就算她試圖移動自己的身體,躲開徐芃肉
棒對她口腔的侵犯,卻又發現自己的腰被身後的周曉榮牢牢按住,那根粗壯的肉
棒還在肆虐,一旦發現她有抗爭的意圖,就會加大幾分衝刺的力道,不幾下,就
能將她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氣力搗散。

  前後夾攻的時間一久,被操得渾身發軟的施夢縈索性也就不再反抗,緊繃的
身軀一下子綿軟下來,就像一直抵禦著洪水的堤壩突然鬆開了閘,滔滔的水勢瞬
間就淹過了她整個人。在這種片刻不停的夾擊下,她甚至連眼罩都忘了摘,在沉
沉的黑暗中被滾滾的肉欲吞沒。

  被兩個男人同時操了十來分鐘,他們終於各自拔出肉棒。施夢縈渾渾噩噩的,
以為一切終於結束,可還沒等她松一口氣,卻驚恐地發現,那兩人只是換了一下
前後位置,兩根肉棒再次一前一後地將她串了起來。

  尤其是此刻嘴裡周曉榮的肉棒,在她的肉穴裡抽動攪弄了那麼久,混雜著男
人的分泌物、自己的淫水和兩人的汗液,那股噁心的味道使得她一陣陣反胃,險
些就要吐出來。

  可這時的她還是被兩個男人牢牢控制住,根本沒有拒絕和反抗的餘地。

  她的雙手被徐芃反剪著控制在自己的背上,腰部被他另一隻手托著,確保下

  半身向後翹起的角度足以讓他的肉棒順利地在肉穴中進出;而她的頭部被周曉榮

  死死地按在胯間。她除了兩個膝蓋以外,沒有任何能吃住力的部位,完全沒
有辦法確保自己身體的平衡,只能靠著兩個男人插在自己體內的肉棒,來保證自
己不至於跌倒。

  很快,徐芃就射了。他嗷嗷叫著把精液全部射盡後,抽出肉棒,把殘留在頂
端的液體都擦抹在施夢縈肥大的屁股上。他迅速離開施夢縈股間的位置,周曉榮
又遞補了上去。

  施夢縈尖叫起來:「你說過我只要陪你做一次就可以了!」

  可憐她在徐芃射精的瞬間,一度還以為今天晚上的噩夢終於結束了呢。

  不屑一顧地「切」了一聲,周曉榮一邊聳動著下身,一邊理直氣壯地反問:
「廢話,我還沒射呢!沒射怎麼叫做過一次?你要是想快點結束,就扭起來叫起
來騷起來!想辦法把我搞射了,就算結束了!你這母狗,騷屄怎麼這麼緊?我操!」

  施夢縈噎住了,她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周曉榮的話。

  在周曉榮第二次插入她的肉穴,狠命地捅了十幾下後,施夢縈忽然放聲大哭。

  這突如其來的痛哭聲嚇了周曉榮一跳,但隨即發現施夢縈只是把頭埋到床單
裡,盡情地流著淚,並沒有反抗的意思,也就不去管她,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徐芃也被驚著了,拿著DV的手抖了抖。隨即再次將鏡頭對準施夢縈被操得
臀肉亂顫的大屁股。剛才操施夢縈那會,他把DV放在床上,估計鏡頭所及只是
施夢縈的一小段身體,也沒拍到別的什麼。現在他準備把周曉榮射精前後的細節
都拍下來。

  施夢縈的這場哭泣像一場沒有預兆的山洪,伴隨著後來周曉榮整個抽插的過
程。就好像她想借著淚水,把今晚所有的屈辱都趕出自己身體似的。

  借著之前讓施夢縈口交,緩解了一下緊張到即將爆炸的狀態,周曉榮恢復了
一定的戰鬥力,這次他又堅持了近十分鐘,這才一射如注。

  當他把攢了好多天的精液全部灌進他覬覦了那麼久的肥穴中時,施夢縈已經
像一灘爛泥,軟癱在床上。

  即便這樣,兩個男人也還是沒放過她。徐芃將DV放好,摘下施夢縈的眼罩。

  兩人將各自的龜頭在施夢縈身體各個部位滑過,在她各處肌膚上都塗抹了殘
留的精液。隨即又一左一右地分躺在她身邊,緊緊貼住她,讓她兩隻手分別攥著
兩根皺巴巴軟趴趴的像毛毛蟲的肉棒,一人捏住她的一邊乳房,像玩泥巴似的揉
搓起來。

  施夢縈任由他們玩弄。她現在連動根小手指的勁都沒有了。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9-17 10:19     標題: 情欲兩極(20)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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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6/09/17 發表於:sexinse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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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第三階段正式開始!

  更廣闊的背景,更複雜的關係,更真實的情感,希望新老朋友繼續關注支持。

  本章肉戲不多,希望不至於得到有史以來最少的紅心和留言,哈哈。不過無
所謂了。本章主要用以交待新背景和人物關係,對未來故事發展有意義。

  在本章之前,對本小說發生的城市、公司、學校等重新做了命名,過些時間
會把這些設定在交流帖中說明,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有助於閱讀。所有前
面章節的修訂版會體現這些新設定。

  以下只作與本章中出現的一些新設定的簡單說明:
   
    中寧市:中國某省省會。下轄七區四縣。(本作故事發生的主要地點)

  應林市:中寧市所在省的另一個副省級城市。(沈永華任職的城市)

  石舟區:中甯市首區,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所在地。

  虎川區:中寧市最老的一個區,背靠獨山森林公園,環境宜居。

  苦溪縣:中寧市南部縣,境內有七溪景區,離主城區有兩小時以上車程。
    
另外,剛接了個活兒,得賺吃飯錢了。國慶又準備陪爹媽老婆出去玩玩。

  剩下的時間希望能徹底搞定修訂版。所以國慶日假期結束之前,應該不會有
新章節更新了,望見諒。節後何時會有更新,我只能說,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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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重逢,再見

  王逸博跟在沈惜身後走進希爾頓酒店大堂,興沖沖打量周圍的一切。張沐霖
安靜地跟在他身邊。

  以王逸博的家庭條件和他父母的社會地位,不至於為了能在希爾頓吃頓飯而
如此興奮。令他高興的,是一向被表哥們當作小鬼的自己,被別人正兒八經地請
來做客。

  不是跟在爸媽屁股後當跟班,而是王大公子本人,帶著女朋友來做客!

  請客的是劉家。婚宴。

  從今天的日子就能看出劉家用心精細。10月18日,星期天,口彩好,又是休
息日;從陰曆算,今天是九月初六,宜嫁娶、祈福、求嗣。

  怎麼看,都是結婚的好日子!

  老爺子劉寅昆一共有兩個兒子。老大劉默年近花甲,膝下是劉銘遠、劉凱耀
哥倆;老二劉彬則只有獨子劉紹輝。

  劉紹輝在廣州讀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當地創業,一晃已經孤身在外奮鬥了
十年,如今也算小小有些身家。立了業,自然就要成家。已經三十二歲的他,再
不結婚,家裡老人這關也過不去。

  所以劉紹輝這次回中寧,是特地來舉行婚禮的。新娘是一個今年剛研究生畢
業的廣州女孩。

  劉彬和沈永強相交莫逆,兒子結婚,當然要請老朋友來喝喜酒。可惜沈永強
這幾天正在北京公幹,分身乏術,只能由沈偉揚夫婦代父前來賀喜。

  到了希爾頓,沈偉揚驚訝地發現,從高中時起一心讀書,再也沒在公子哥們
的圈子裡廝混過的沈惜,這次居然也來了,還帶上了王逸博。

  沈惜是劉銘遠兄弟請來的。自從沈老爺子壽辰當晚兩人在雅福會重逢,劉銘
遠對沈惜一直很熱情。他特意邀請沈惜前來參加堂弟的婚禮。尤其令沈惜覺得有
趣的是,劉凱耀還特別聲明,把王逸博和他女友一起請來。

  「不打不相識!你那表弟我看挺有意思,請他過來喝杯喜酒,也算是正式大
家交個朋友。」
   
    別人既有這樣的好意,沈惜倒也不便推拒。

  到了婚宴現場,只見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煞是熱鬧。標識著婚禮現場位置
的指示牌一直放到了酒店停車場出口處。一人多高,用花色字體寫著「祝劉紹輝
先生、魏舒瀅小姐琴瑟和鳴,百年好合」字樣的大幅婚紗照在酒店大門外、大堂
裡、電梯廳裡隨處可見。

  「呵!劉家今天算是下本兒了,恐怕來了幾百號人吧?」王逸博嘖嘖感歎。

  別看他是沈家一份子,從小也算是見過大人物、大場面的,但這種場面還是
不常見。官場和商場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像沈執中、沈永華這種級別的幹部,很
多時候要刻意保持低調。比如沈執中的壽宴,一直以來從沒有大操大辦過。

  而像劉家這樣,從劉默、劉彬兄弟這一代完全脫離官場,一心經商開始,反
而沒了很多顧忌,可以高調一些。

  「估計會有七十到八十桌吧?希爾頓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婚宴廳,估計劉家包
了好幾個廳。」沈惜站在大堂角落觀察了一會,大致作了估算。

  王逸博撓撓頭,覺得對劉家來說,這個數字倒也不算誇張。

  任何人家舉辦婚禮,總是親友畢至。一般來說,「親友」,「親友」,總是
「親」更要緊些。但劉家這樣的大家族辦婚禮,往往不是這樣。除了不可避免一
定要尊而重之的雙方父母外,往往反而還是「友」顯得更重要。

  就像今天,新娘廣州那邊的親眷不過來了不到二十人,其他被請來參加婚禮
的,既有劉寅昆當年在官場上建立的關係,也有劉默、劉彬兄弟在商場上積累的
人脈,還有下一代劉銘遠哥仨各自結交的朋友——最後一類對劉家的未來而言尤
為重要。來賓多而且雜,純粹出於交情和親誼而到場的,不過幾十號人而已,絕
大多數都是各個方面對劉家而言用得上的人物。

  至於這些人裡有多少是真的沖著祝福新婚夫婦而來,反在其次。

  沈家堂兄弟倆並沒被劉家安排在一起。沈偉揚今天代表沈永強,自然被送到
代表沈永強身份地位的座次上去。而沈惜等三人只是作為劉銘遠的朋友而來,就
被安排到另一處。

  同桌的,有老仙、菜勺兒等一干新識。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周曉榮和徐芃
也在。看來在這桌坐的,都是劉銘遠、劉凱耀哥倆的朋友。

  雅福會那夜,徐芃並不在場,乍見劉銘遠領著沈惜過來,不由得一愣。不過
也只是瞬間反應,立刻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反倒是在看到沈惜身後的張沐霖時,
徐芃的眼睛突然一亮,臉上添了幾分錯愕。他飛快瞥了眼周曉榮,胖子臉上也是
幾乎完全相同的表情。

  張沐霖的目光從這兩人臉上一掃而過,沒有任何反應。

  周曉榮也瞅了瞅徐芃,後者不露聲色地搖了搖頭。胖子知道在這個場合不適
合說別的,就假作一切如常。

  其實,在剛看到沈惜時,周曉榮並沒在意誰跟在他身後。他首先想到的,是
十多天前被自己和徐芃操成一灘爛泥的施夢縈。

  那晚,周曉榮算是過足了癮。施夢縈進公司近兩年時間帶給他的憋悶,伴著
一次次精液的噴射一泄而空。

  雖說他之前和施夢縈約好只做一次。但被兩人搞得渾身無力的施夢縈,一絲
不掛仰臥在床上,還被迫一左一右握住兩根肉棒,還有什麼氣力反抗?她唯一能
做的,就是因為反感兩人放肆玩弄她的胸部,翻身趴到床上,讓乳房暫時脫離兩
人的魔掌。

  可如此一來,反而更加刺激了周曉榮。一個沒做絲毫後撅動作卻顯示出一個
明顯聳起弧度的肥碩臀部就擺在眼前,他怎麼可能乖乖坐在一邊?撲上去又啃又
咬地玩弄了好一陣,他神奇地用比平時少三分之一的時間恢復了肉棒的堅挺。

  當周曉榮直接趴到施夢縈背上,順著幽深的股溝將肉棒滑到肥穴口時,施夢
縈固然連聲尖叫表示抗議,可身體卻做不出什麼反抗的舉動。這個身高不過將將
一米七,體重卻超過一百五十斤的胖子,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幾乎就要
喘不過氣來了。

  在下身被兇猛地捅入和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這兩個麻煩同時擺在
面前時,施夢縈本能地選擇了呼吸。她用盡全身殘留的氣力,勉強支撐起上半身,
當帶著腥騷味的空氣進入胸腔時,她已經被周曉榮狠狠地插了二十多下。

  一切哭喊都是沒用的。周曉榮一手撐在她身邊,另一手按在她脖子正後方,
輕而易舉地控制住她,盡情在她身體裡出入著,同時不停地讚歎她屁股的彈性,
每一次撞擊和反彈都令他無比興奮。

  在周曉榮搞足了一刻鐘,終於把肉棒抽出,射了施夢縈滿背精液的同時,徐
芃極為自然地將趴著的施夢縈翻轉,就著剛才被周曉榮操出來的滿穴春水,毫無
阻礙地又插了進去。

  「來,小施,別停,咱們接著來!」
   
    當徐芃射光子彈,周曉榮第三次提槍上馬時,施夢縈身子底下的床單早就濕
透了。其中既有兩個男人的精液,也有施夢縈自己的淫水,當然還有三人的汗水。

  周曉榮最後這一次遇到了一點困難。施夢縈的下身已經差不多完全幹了,實
在分泌不出液體來。但這難不倒周曉榮,他特意帶了潤滑液,為的就是怕出現這
種局面。

  一直折騰到差不多將近午夜,施夢縈最後足足在床上趴了半個多小時,才算
能艱難地撐著床爬起身,去衛生間清洗自己。

  這個晚上施夢縈唯一堅守住的,是自己的屁眼。在周曉榮用攪滿潤滑液的手
指戳她屁眼時,她也不知從哪裡迸發出來的最後力量,展開堅決的抵抗。終於,
在徐芃的示意下,周曉榮放棄了趁熱打鐵,當天晚上順便就給施夢縈屁眼開苞的
打算。

  這時見到沈惜,想到那晚被自己猛操的傻妞就是眼前這人的前女友,無論是
周曉榮還是徐芃,心中都有幾分異樣的心思。按說,他們和沈惜間沒有什麼直接
衝突,談不上有什麼過節。徐芃純粹只是有一些男人常有的操過別人女人的暗爽
心理,而周曉榮則是因為巫曉寒堅持要和周旻離婚的緣故,心裡總有幾分對沈惜
的不滿。操過施夢縈後再見沈惜,覺得自己好像也占回了一點便宜。

  他們這桌的人到得都早,離婚宴正式開始還有個把小時,人就已經到齊了。

  本來他們可以安安穩穩等著婚禮開始,沒想到,在裴語微這小妞出現後,卻
又有了些小麻煩。

  裴語微是跟著父母一塊過來的。劉銘遠陪他們前往為他們安排的座位,中途
要經過沈惜這桌。裴語微一看到沈惜,就不肯再挪步了,死活非要坐在這桌。劉
銘遠對此頗有些為難,一桌十位,都是事先算計好的。雖然婚禮用的酒桌並不局
促,哪怕坐上十二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但畢竟臨時換座、加座都不太合適。

  小丫頭哪管這個,就認准這桌了。

  在這種場合,她父親裴新林雖然滿臉嚴肅,卻是不會開口的。教訓女兒的事,
交給了裴太太。

  女兒失禮,裴太太伍學芳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可裴語微的反駁理由也算言之
鑿鑿,她指著徐芃說:「你們那桌都是叔叔阿姨,爺爺伯伯的,我過去會悶死的!
我要坐在表哥這邊!」
   
    聽到「表哥」兩個字,沈惜略帶些驚訝地地看了眼徐芃.他倒是沒有想到,裴
語微和徐芃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這個世界真是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啊。

  負責引客的劉銘遠在一邊打著圓場:「阿姨別生氣,都是我們考慮不周,沒
考慮到應該把微微安排在我們年輕人這邊。怪我怪我。來來,裴叔叔,伍阿姨,
快請入座。微微這邊我來安排。放心放心!」
   
    劉銘遠雖小了一輩,但卻是劉家長房長孫,又半點不靠父母,經營佳晟集團
有聲有色,儼然是中寧市年輕一輩企業家中的翹楚。伍學芳不好不給他面子,在
劉家婚禮上也不方便嚴責女兒,只能一面對劉銘遠表示抱歉,一面又對表外甥徐
芃叮囑了幾句,讓他幫忙照看這個調皮搗蛋的表妹,別讓她任性。

  這樣的話,伍學芳平時不知說過多少,裴語微向來一隻耳進一隻耳出,從不
放在心上。今天聽了卻覺得很紮耳,一個勁催母親快走,不要繼續敗壞她的名聲。

  劉銘遠又和這張桌上的其他人說了聲不好意思,這才招呼服務員加座。

  這桌大半人都見過裴語微,也都知道這位大小姐是什麼脾氣,誰會跟她計較?
再說,和這樣一個小美女同桌,這頓飯吃得也開心,沒人會有什麼意見,個個都
笑呵呵地歡迎裴語微。

  小丫頭也乖巧地和大家打著招呼,又招呼服務員把新添的座位從徐芃那兒換
到沈惜身邊。原本坐在沈惜左手邊的老仙灑然一笑,主動往左挪了一點,空出一
個位置。

  徐芃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怪異。這小丫頭明明是拿坐在表哥這邊當藉口留下
來的,伍學芳剛走,她就明目張膽地坐到了別的男人身邊。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總不會是今天一見鍾情吧?還真是有點邪門。

  周曉榮湊到他耳邊輕輕問:「這小妞是你表妹啊?」
   
    徐芃微微點頭,輕聲反問他這麼問是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裴語微。

  周曉榮壓低嗓門,用最簡單的語言,把那晚在雅福會的事說了一遍。他可是
親眼看到那天晚上裴語微最後是上了沈惜的車。至於後來會發生些什麼,周曉榮
將心比心地想,還會怎麼樣呢?無非是禽獸和禽獸不如這兩種可能。他自己是寧
願做禽獸,也不會禽獸不如的。恐怕天下間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吧。

  徐芃多少有些了然。

  自家表妹居然曾經大半夜和沈惜一起走了?想到各種可能性,徐芃突然產生
了一絲荒唐感,莫非,難道,沈惜還要變成自己的表妹夫不成?

  婚禮十分順利。新郎新娘入場、行禮、答謝,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條。劉
家大肆操辦,燈光、音效、佈景等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裴語微輕輕嘟囔了一句:「紹輝哥哥怎麼變得這麼胖了!?」
   
    仔細打量了一下正從臺上走下來的新郎新娘,沈惜忍俊不禁。多年前他和劉
紹輝也有過幾面之緣,現在的他可和記憶裡那個男孩大相徑庭。他幾乎就是個再
大半號的周曉榮,也是將將一米七的個子,保守估計至少也有一百七十來斤。

  倒是新娘魏舒瀅,苗條的細高個,穿著高跟鞋明顯比丈夫還要高一些,體態
勻稱,五官秀麗,還是個90後,比劉紹輝足足小了七歲,看著十分引人注目。

  這世間的男男女女,也真是什麼樣的搭配都有。

  新郎新娘開始向賓客敬酒,婚宴現場也越發熱鬧。原本各自端坐的賓客們開
始借著相互敬酒的名頭走動起來。

  這些人來參加婚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一些平時
不太容易搭上線的人物喝杯酒,聊上幾句。

  哪怕只是換張名片,混個臉熟,也是好事啊!

  今天的賓客中,也有幾個沈惜的好朋友,但在這樣的場合,坐得又比較遠,
沒有必要特意跑過去應酬。反正沈惜和這些朋友不需要刻意聯絡感情,遠遠望見,
點頭致意,就算是心照了。

  所以他一直安穩地坐著,陪同樣沒有任何應酬任務的裴語微說話,有時又和
王逸博小倆口聊幾句,自在得很。

  過去兩個月裡,裴語微已經和他一起吃過四頓飯,還賴著他看過一次畫展,
兩人其實已經很熟,所以不愁沒有話題。沈惜知道她在讀普林斯頓大學期間,曾
在間隔年裡參加過一年「普林斯頓在亞洲」的志願者活動,他對這個有些興趣,
就拿這方面的問題請教裴語微。而小丫頭只要能和沈惜聊天,對任何話題都無所
謂。所以他們談得挺熱絡,清脆的小嗓門不停地說著,倒也不悶。

  這時,一個人從他們這桌邊走過,無意中低頭瞥了眼沈惜,突然停步,略帶
遊疑地叫了聲:「沈惜?」
   
    沈惜聞聲抬頭。

  眼前站著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高、體形和自己差不多,看起來十分
面熟。

  稍加回憶,沈惜終於想起一個名字。

  「杜師哥!」他連忙起身。

  這張桌上現在有一半人不在座位上。周曉榮跑到別處敬酒去了,徐芃倒還在,
見到這個男人,他也連忙站起來。

  剛站住的男人,徐芃也認識,他名叫杜臻奇,三十二歲,是中寧鼎鼎大名的
龍濤集團的董事長。

  在中寧,除了那些財大氣粗的國企外,民營企業中,向來有「四大天王」的
說法,沈永強的永業集團、劉默的名程集團、裴新林的新越集團都名列其中,這
些都是崛起了二三十年的老字型大小。而在近些年小一輩新發展起來的富豪裡,沈偉
揚、劉銘遠都已經自立門戶地撐起一片天地,杜臻奇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龍濤集團掌管著中寧市餐飲、酒店、文娛等事業的半壁江山,據說也在積極
向其他領域拓展。不說別的,2015年中華旅遊小姐中甯賽區的比賽就是龍濤集團
承辦的。最近半年時光,杜臻奇身邊可謂美女如雲,龍濤集團在各大媒體上的出
鏡率也堪稱如火如荼。

  像這樣的人物,徐芃只是在某次飯局中和他碰過一次杯。說起來,徐芃還夠
不上格和杜臻奇交朋友。真要與他相提並論,怎麼也得是沈偉揚、劉銘遠這樣的
年輕才俊,連劉凱耀的分量都是不夠的。

  想到這兒,徐芃瞥了眼沈惜,心裡升起些許疑惑。

  這個男人或許也可以和杜臻奇並列。

  杜臻奇突然在這桌止步,不就是因為認出了他嗎?

  但是,說來也怪,這位沈家三公子到底算是幹什麼的呢?

  徐芃早就從施夢縈那兒把沈惜的事問了個底兒掉。原來這位堂堂的沈家三公
子,現在真的沒什麼大名堂。無非就是在鬧市開了家書店,在市區裡的臨仙湖邊
有個不大不小的茶樓。另外,照施夢縈的說法,也就是隔三差五幫人剪剪片子,
做做畫冊,頂多還有些小打小鬧的投資。

  徐芃不懷疑施夢縈說的這些。畢竟她曾和沈惜同居一年多,不可能連這些事
都沒搞清楚。

  可就憑這些,沈惜頂多也就能保證自己不愁衣食,可他現在居然住著市價至
少七百萬的別墅!

  是沈家家底厚,他那早死的父母給他留了巨額遺產?

  這倒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徐芃還是想不明白,沈家三公子,去幹點什麼不好?

  如果做了公務員,以他現在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至少應該是個正科、副處級
幹部了吧?去沈永強或者沈偉揚的公司幫忙,難道還弄不到至少一個部門經理或
者分公司經理的位置?說不定集團副總也能做。為什麼要跑去開書店和茶樓,這
是什麼節奏?

  家資豐富,衣食無憂,甘做閑雲野鶴?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麼說,徐芃還是承認,如果說在這一桌,還有哪個人能落入杜臻奇
的正眼,也就是沈惜了。

  裴語微坐在位子上,好奇地打量著正面對立的兩個人。她在沈惜身邊聽得清
清楚楚,他管這人叫了聲「師哥」——雖然她搞不懂這聲「師哥」代表著什麼—
—這算是個比較親近的稱呼吧?但看此刻兩人間的模樣,沒覺得他們彼此間有什
麼好感。

  這兩人的關係確實很一般。

  他們的恩怨要追溯到沈惜十六歲的時候。

  那時,沈惜還跟著自己的師傅練心意六合拳,當然,練的不是套路,而是技
擊。

  沈惜開始習武時,最早練的就是心意六合拳。

  六歲以前的沈惜,也許是格外親近母親和姐姐的緣故,顯得文弱內向,彬彬
有禮之餘帶著一絲女氣。沈永盛覺得男孩子總得有些男孩子的氣概,就想送兒子
去習武,一來強身健體,二來壯一壯男兒氣,但母親忻晴卻一直不同意。

  直到六歲那年,忻晴車禍去世。雖說這對一家人來說是一樁大不幸,但沈惜
習武這事卻從此沒了阻力,沈永盛把兒子送到自己一個朋友,中甯心意六合拳老
師傅身邊習武。

  師傅姓孫,當時已經年近半百。沈惜跟著師傅從劈崩鑽炮橫的五行拳基本功,
練到十二形,漸漸入窺門徑。到他考上大學那一年,孫師傅被住在國外的女兒接
去同住養老,期間他跟著孫師傅練了整整十二年的心意拳。後來直到留學英國後,
他才又接觸了泰拳,漸漸把平時練功的重心轉移到了另一門武術上。

  沈惜和杜臻奇就「結怨」於拳館。那時杜臻奇也跟著另一位老師傅習武,練
的也是心意六合拳。他比沈惜大兩歲,所以那時孫師傅就讓沈惜管他叫「師哥」。
沈惜十六歲時,兩位老師傅讓各自的徒弟切磋一下功夫。

  當時沈惜正在竄個兒的年紀,別看小了兩歲,但身高體形都已經和杜臻奇差
不多,力量上也不輸多少。過了三四招,沈惜一記刁手奪肘,放倒了杜臻奇。

  技擊武術就是這樣,如果兩人只是切磋,真上手後基本就是幾招內見輸贏。
能拆上十幾招,就已經十分罕見。動不動滿場飛竄,打上幾十、上百回合不分勝
負的事,至少沈惜沒見過。

  這場比試是在孫師傅的練習館裡進行的,地面有保護,說好了是切磋,彼此
也都沒下重手。杜臻奇雖說被放倒,其實也就是沾了下地,眨眼就跳起來了。

  按說,這是同門間再正常不過的「搭搭手」而已,但或許是杜臻奇對自己要
求高,也或許是他平時對自己太自信,這次敗給沈惜,讓他從此盯上了沈惜。

  當然,杜臻奇對自己高看一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和沈惜一樣,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爺爺杜建同曾輾轉中寧市各區縣當過多地的一把手,一度成為中甯市副市長。
在當年的運動裡蹉跎幾年,撥亂反正後,又做了一年多中甯市市長,隨即就升到
省一級職務。在省政府,他的辦公室曾和沈執中的辦公室只隔一個門。最後他到
了省政協養老。九十年代中期離休養老。至今身子骨還十分硬朗。

  父親杜毅光也曾在各級別的政府部門打過滾,年前剛調任中寧市人大,任副
主任。此前則多年擔任中甯市政法委副書記,只是因為年齡快到站,這才退居人
大二線。叔叔杜鵬志曾在市屬奉孝縣、麗橋區做過副縣長和副書記,調回市里任
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任職已超過五年,是現任副局中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級別
最高的一個。

  杜家父子三人,過去幾十年裡大部分時間都在中寧市經營,在市一級及各區
縣的官場裡,親朋故舊無數。如果不論其他,單說在中寧市里的盤根錯節,恐怕
比沈家還要強一些。

  在這樣的家庭成長,杜臻奇自己又爭氣,學習成績不錯,學生時代各種榮譽
也不斷。自九歲開始習武,向來對自己的身手也很有自信。

  沒想到卻突然輸在比自己還小兩歲的沈惜手上。

  杜臻奇和沈惜早就認識。過去沈惜還跟在沈偉揚屁股後面到處惹是生非時,
大家就有過小過節。只不過,那時直接和杜臻奇唱對臺戲的是沈偉揚,沈惜只是
沈偉揚身邊的小跟班。

  可今天,他輸給了沈偉揚的小弟,這讓他今後在沈偉揚面前平白地就低了一
頭。更讓杜臻奇鬱悶的是,這時沈惜已經開始老老實實讀書,不再跟沈偉揚出去
胡鬧。好幾次杜臻奇和沈偉揚兩夥人再起衝突時,都沒看到沈惜的身影,想找機
會從沈惜那裡找回場子都做不到。

  很快,孫師傅被女兒接出國,沈惜此後基本上就沒再去過心意六合拳的練習
館。等他留學英國後,基本上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一晃,也是十多年沒見。

  今天也算冤家路窄。

  「早就聽說你回來了,可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杜臻奇手按著身邊一
把椅子的椅背。儘管這張桌子有三四個空位,他也沒興趣坐下。他唯一的注意點
就在沈惜身上。

  沈惜還是老樣子,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現在只是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

  杜臻奇也不是真的關心他在做什麼,反正怎麼都輪不到沈家的孩子餓死。

  「找個機會,我們再切磋一下?」這才是杜臻奇最關心的。他不自覺地捏著
自己的拳頭,指關節處哢哢作響。

  沈惜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讓師哥笑話。我很久沒練拳了。」
   
    「是嗎?我看你架子還在啊!」
   
    「哪還有什麼架子?好多年沒練了,『十二形』都生了。」沈惜帶著那麼一
點不好意思,「現在也就偶爾打打泰拳,鍛煉身體而已。」
   
    杜臻奇一挑眉毛:「泰拳?你還真能趕時髦……泰拳也行啊,什麼時候我們
玩一場?」
   
    沈惜一攤手:「師哥說笑話。我們如果動手切磋,又不是打架,總得有基本
規則吧?可心意、泰拳,規則不一樣,怎麼比?要不,師哥你也練兩年泰拳?這
個很方便就能上手。到時候師弟再奉陪。」

   對沈惜的這個建議,杜臻奇不置可否。

  「呵呵……到時候看吧。總有你想出手的時候。」
   
    沈惜微微皺眉,他是真不想和杜臻奇這類的人沾邊。

  自從沈永盛去世,他主動疏遠沈偉揚等人的圈子後,沈惜一直在刻意保持和
那個世界的距離。那裡有一般人接觸不到的佳人醇酒,紙醉金迷,但也有險惡關
節,鬼蜮心腸。

  這幾年,沈惜成功地做到了獨善其身。但自從那晚陪王逸博去了趟雅福會,
重新和劉家兄弟搭上線之後,沈惜隱隱有一種預感,自己的太平日子怕要結束了。

  果然,他又碰上了杜臻奇。

  還是一個念念不忘當年一招之敗的杜臻奇。

  沈惜一點都不想招惹這個男人。在他剛回國時,沈惋曾向他簡單介紹了一下
過去那個圈子裡一些幼時相識的情況,其中,特意點到了杜臻奇的名字。

  這些年,龍濤集團風生水起,但是在風光背後,卻有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隱
秘。據說,半個中寧市的黑道都和杜家有關。想想也是,前任的政法委副書記,
現任的公安局副局長,都是天然的黑道保護傘。

  如果傳聞屬實,那麼處在杜家兩位長輩和底下那麼多道上兄弟之間,居中聯
絡的,就非杜臻奇莫屬了。

  杜毅光、杜鵬志如果算是幕後的靠山,杜臻奇就是站在台前直接坐鎮掌舵之
人。

  當然,這些全都是「據說」。

  在我們這個國家,如果真有了明確的證據,那麼政府絕不會容許這樣的官員
和團夥存在。但如果只是「據說」,在一切徹底浮上水面之前,也不會有什麼人
刻意去招惹杜家。

  「有黑老大的嫌疑,盡可能少招惹,不來往。」這是沈惋對弟弟的叮囑。

  所以,如果有可能,沈惜當然希望能保持敬而遠之的狀態。

  但是,現在看起來,沒那麼容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沈惜心性豁達,很少為已經發生的事情糾結。

  場面上的事還是要做。沈惜表示要敬師哥一杯酒,杜臻奇當然也得給這個面
子。他擺出一副十分豪爽的氣勢,說師兄弟這麼多年沒見,怎麼能用這麼小的杯
子喝酒?

  他讓服務員拿來兩個沒用過的啤酒杯,倒滿了白酒。

  今天的婚宴,劉家選的白酒是53°三十年釀青花瓷汾酒。一個啤酒杯裝滿,
大概是三兩多一點。

  杜臻奇舉著杯子,笑嘻嘻地看著沈惜。

  沈惜二話不說,一飲而盡。杜臻奇輕輕叫了聲好,也喝幹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等他離開,沈惜坐回到座位上,一時顯得有些沉默,臉上添了幾分血色。酒
喝得凶了點,得回回氣。以他的酒量,50°以上的白酒,喝一斤也不會有什麼問
題。但一口氣悶下三兩白酒,還是有些吃勁。

  王逸博在旁關切地問了幾句,張沐霖很貼心地盛了一碗熱湯,放到沈惜面前。

  稍加休息,再喝下這碗熱湯,沈惜覺得喉嚨和胃都舒服了許多,些許不適基
本也就消除了。

  裴語微湊近他,好奇地打聽他與杜臻奇的往事,尤其是關於「練拳」的內容。

  沈惜簡單地說了些,小丫頭瞬間興奮起來:「哇噻,看不出你還是個武林高
手啊!下次打架,一定要叫上我!」
   
    沈惜哭笑不得。這把年紀了,誰還會跟人打架?再說就算真要打架,帶上你
這麼個小累贅幹什麼?

  他不想多談和杜臻奇有關的話題,就刻意引導裴語微聊些別的。

  說起來,他和小丫頭之間,還真有不少共同話題,無論是經歷、視野還是興
趣愛好。比如兩人都很喜歡老鷹樂隊和平克·佛洛德;比如兩人都去過日本的
高野山,並且都認為那裡勝過富士山;還有兩人都喜歡同一本書《查令十字街84
號》。

  沈惜突然想起自己十天后的倫敦之行。

  「要不?我去查令十字街為你拍張照吧!書店是早就沒了,現在那個位置好
像是個飯店。我上次去的時候,看到有塊牌子標識這個地方就是書裡的查令十字
街84號。要不要我給那個牌子拍張照,給你發過來?」
   
    「好啊!一言為定!」對於這種約定,裴語微當然求之不得。

  可惜,一個意外迫使沈惜無法按計劃完成約定,他不得不改簽,推遲了去英
國的安排。

  就在劉紹輝的婚禮之後九天,在沈惜訂好的航班出發前兩天,沈執中突發急
病送院。

  對沈家來說,這是最為要緊不過的事!

  生病住院本就是一件大事,何況急病住院的沈執中,已是八十四歲高齡。

  除了兩天前剛去美國,不可能立刻回返的沈偉揚,其他沈家人都聚齊了。

  聽省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說,沈老爺子心臟呈現衰竭的症狀,並在肺部發現
少量積水。好在現在病情已經得到控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身體還十分虛
弱,需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醫生也直言,這次病發顯示出老爺子的整體身體狀
況正在向不太好的方向發展。

  沈惜主動提出全程在醫院陪床。「家裡我最閑,就由我來吧!」
   
    作為應林市一把手的沈永華不可能一直留在中甯,在老爺子確定脫離危險後,
又急忙趕回應林。

  沈永強和沈偉揚的妻子陳希,每隔幾天總也會來醫院看望老爺子。

  身為常務副省長秘書的沈偉長,儘管工作十分繁瑣忙碌,還是盡可能地抽空
來過好幾次。每次在病床前見到沈惜,兄弟倆總會有彼此會心的淡淡笑意。

  這哥倆過去可沒這麼好的關係,這份默契建立在老爺子發病前六天的重陽節。

  每年的重陽節,沈家人都要聚在一起陪沈執中吃飯,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
慣。即使是遠在應林的沈永華,只要沒有重要的工作纏身,也會趕過來。今年的
重陽節,正好趕上一次重要會議,沈永華回不來,其他人還是到齊了。去北京公
幹的沈永強也早就安排好行程,在之前一天從北京飛回,準時出現在沈執中位於
獨山國家森林公園附近中甯老幹部住宅園裡的家中。

  陪著老爺子熱熱鬧鬧吃完飯,又聚在一起稍微聊了會,沈執中準備到樓上去
休息了。剩下的人,晚上還有其他安排的,就提前走了;即使沒有安排的,也各
自準備回家。

  很意外的,沈偉長招呼沈惜到戶外的小花園坐一坐。

  打小,沈惜和沈偉揚走得比較近,和這位大堂哥交流不多。即便是在長大後
的這些年,沈惜和沈偉揚之間都疏遠了,何況從小就不那麼親近的沈偉長呢?基
本也就是在幾家人聚攏時聊些場面上的話。

  沈偉長在官場上已經混了快十年了,一度在二十八歲時做到了石舟區區政府
辦公室副主任,都說頂多再過兩年,至少就該是中甯首區的副區長,甚至就是區
長。兩年前沈執中出人意料地出面託人情,讓沈偉長進了省政府,成為現任常務
副省長的秘書。

  這個決定連沈永華都不太理解,但老爺子在這件事情上意志很堅定。於是,
沈偉長頓時從年輕的一方實權「縣丞」乃至「縣令」,變成了起早貪黑、鞍前馬
後的跟班。秘書的日常工作既忙碌又繁瑣,越是高級幹部的秘書,工作越是辛苦
且沒有時間規律。他也確實沒多少閒置時間去和一個開著書店茶樓,逍遙度日的
堂弟談心。

  所以這天晚上他的主動邀約,令沈惜有些驚訝。

  隨意地撣去院中花壇沿上的枯枝碎葉,沈偉長選了個比較乾淨的位置坐下。

  「劉家老二的婚禮,你也去了?」沈惜依樣畫葫蘆地找地方坐好,就在離堂
哥大概不到兩米的距離。

  「是。二哥也去了。」
   
    沈偉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沈偉揚的行蹤。「小二是代表二叔去的,二叔
和劉彬叔叔關係好嘛!我聽說,是劉銘遠親自請的你?」
   
    沈惜好像捕捉到了一點點沈偉長的心思,略微放鬆了些:「對。銘哥和劉凱
耀都打了電話,客氣得很。」
   
    「逸博怎麼也被請了?聽說連他女朋友也一塊被請去了?」整件事情裡,就
數這條讓沈偉長有些無法理解。

  沈惜簡單說了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偉長這才明白了一些。「這件事,你處理得不錯啊。劉家,我們不需要示
弱,但也不能莫名其妙去得罪。如果讓小二管這事,他能搞定劉老三,但說不定
會得罪劉銘遠。」
   
    沈惜對他的評價沒有發表意見。

  「老三,你知道這麼些年,我怎麼看你嗎?」沈偉長的稱呼很有意思,他管
沈偉揚叫「小二」,卻管沈惜叫「老三」,在說到劉紹輝時又直稱「劉家老二」。

  大約是「老二」、「小三」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詞,不便用來直接稱呼自己兄
弟。但對劉紹輝就不用加那份小心。在自己家裡和兄弟說話,一個稱呼也搞得這
麼複雜,看沈偉長的樣子又非刻意,純出本能,這些年做秘書,倒真把他磨練得
精細了許多。

  沈惜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過去,我欣賞你謹守規矩,不涉是非。但卻不欣賞你不求上進。我們家四
個兄弟姐妹,加上逸博是五個,你留過學,學歷最高,理論上來說,你應該是我
們當中最聰明的一個,可你現在逍遙派的日子過得也太舒服了!不過剛剛三十歲,
過得卻像個小老頭,這一點,我不欣賞。」
   
    沈惜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這時候,笑,明顯是不大合適的。但想到沈惋也曾
評價他像個小老頭,他總有幾分笑意。

  「但是,現在,我的想法稍微有點改變了。」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沒說什麼,只是鎮定地看著堂兄。

  「前幾天我在機關食堂碰到是處,才聽說原來你們是好朋友,他經常去你那
兒喝茶?」沈偉長口中的「是處」指的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三處副處長是肇明。

  沈惜對此也不諱言:「嗯,是兄和我是校友,他有一個同專業的師弟和我在
一起搞過社團,我們就是通過他這個師弟認識的。是兄和我比較談得來,他這人
愛喝茶,也愛看書,我呢,一家書店,一間茶樓,正好配上他這點喜好。」
   
    聽到「是兄」這個稱呼,沈偉揚不易為人察覺地抿了抿嘴。

  「我還聽說,過年的時候,你去過邵副廳長家拜年?」
   
    沈惜輕輕搓了搓手。堂兄連這事都「聽說」了,看來最近這段時間,他確實
挺關注自己。沈偉長說的「邵副廳長」,是省公安廳副廳長邵高傑。

  「嗯,邵叔叔是我爸的大學同學,基本上每年我都會去拜年。老頭子愛釣魚,
偶爾我也會陪他一塊去釣,解解悶。」
   
    「邵副廳長在省裡可是以不好說話聞名的。三叔過世十多年了,老三你還能
登他家的門,還能陪他一起釣魚,不簡單哪!」沈偉長意味深長地笑,「聽說崴
崴現在已經是副主任了?」
   
    沈偉長一連三個「聽說」,說得那樣自然。

  「崴崴」是沈惜的表姐,二姨忻意的女兒唐葳葳,今年年初剛成為虎川區區
政府辦公室副主任。

  「對啊。」說起這事,沈惜也笑了,「我表姐也到了該提拔的時候了。說起
來,她比大哥你還大兩歲,但大哥兩年前就當上辦公室副主任了,她一直說自己
進步得實在太慢。」
   
    沈偉長嘴角一直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劉銘遠是個不容易討好的人。小二他能擺平劉紹輝、劉凱耀,可劉銘遠好
像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裡。你跟他的關係好像很不錯?」
   
    沈惜拍拍膝蓋:「也說不上有多好。反正大家都喜歡踢球,算是球友吧。」
   
    「呵呵,是處愛喝茶看書,你能幫上他的忙;邵廳喜歡釣魚,作為晚輩你能
作陪;劉老大愛踢球,你是他的球友。都說做生意的人八面玲瓏,交朋友遠比賺
錢來得重要。小二在交朋友這件事情上,可是遠比不上你啊。」
   
    「二哥交的朋友都是做大生意的。級別再高些的幹部,又有二伯的面子,也
能說上話。這個我比不了。我這裡都是小打小鬧,聊得來的朋友,一塊聚聚而已。
再說,我這人也沒什麼別的長處,好在還比較擅長交朋友,呵呵。」沈惜話說得
輕鬆,但自信之意卻全在話外。

  「所以,我現在覺得,你這些年也不是不求上進,什麼事情都沒做。」沈偉
長盯著沈惜的眼睛,沈惜笑而不言。

  「老三,這些年我們兄弟很少溝通,所以有些話,你現在未必肯跟我講。但
我今天很有誠意,想要請教你一件事。我會說得很直接,希望我們兄弟開誠佈公。」
   
    「大哥言重了。」沈惜收起笑意,變得嚴肅起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在你看來,我父親還會進步嗎?」
   
    沈惜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沈偉長問的是這個。不過,關於這一點,他早就
有過思考,這時不過是需要組織一下語言。稍加思考,他慢慢地開口:「我覺得,
恐怕有點難。」
   
    沈偉長眼睛一亮:「癥結在哪兒?」
   
    沈惜毫不猶豫:「年齡。五年前,大伯應該照計畫到省裡,而不是去應林。」
   
    沈偉長吐出一口長氣。在知道劉銘遠特意請了沈惜去參加劉紹輝的婚禮後,
再結合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打聽到的一些事,他就想試試,看自己是不是猜對了
一些什麼。

  他賭對了。看似閑雲野鶴的沈惜,確實心思通明。明明沒混過一天官場,看
得卻一點不比自己這個整天在這些彎彎繞裡轉的人淺。他一語道破了自己這兩年
琢磨出來的關鍵。那麼,沈惜和政商兩界那麼多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實際上擁
有極大能量的人物保持良好的關係,應該不是巧合。

  「是。五年前,應林市委書記、一個區委書記,兩個副區長,一個縣長全部
被拿下。我父親那時剛要上調,卻被打了招呼,希望他能去應林當市委書記,幫
他那一系穩定局面。他同意了。應林市是副省級,從級別上來講,倒是合適。也
有人答應他,臨危受命安定一方,只要做好了,再安排他回省裡。但在官場上,
這種承諾是不能百分之百當真的。他這一拖,其實是耽誤了自己進省委班子的機
會。明年我父親就要年滿56周歲了,這個年紀太尷尬,繼續做市委書記顯得太大,
調省裡可就已經在門檻上了。要是明年『兩會』前後調整幹部,他還是調不上來,
恐怕就要到退二線了。現在看起來,希望不大。爺爺年紀大了,要是父親就此到
站,我們家……」
   
    「所以,爺爺才讓你去當秘書!」沈惜突然插口。

  沈偉長愣了一小會,突然低沉地嘿嘿笑起來:「老三!你真不應該蹉跎在茶
樓、書店裡,你才三十歲,不如去考公務員。我感覺,你的前途要比我遠大!」
   
    「大哥,我就是一張嘴,未必真能做事。我的性子,適合看戲論戲,卻演不
了戲。大哥你的官場,二哥他的那個圈子,我都沾不了邊。再說,大哥以為我憑
什麼能登邵副廳長的門?又憑什麼和是副處長稱兄道弟?我是個開書店、開茶樓
的真正閑雲野鶴的沈小三兒,就能和身處各個派系的他們來往,他們也能真正拿
我當晚輩當兄弟;如果我是體制內的沈小三兒,或者,我和二哥一樣,是大集團
的沈小三兒,我可未必還能再借到這些人的力。」
   
    沈偉長不再說話,若有所思地盯著沈惜,突然拍拍自己的膝蓋。

  「好!那今天我們的話就說到這裡。我很高興。年後,我可能會到苦溪縣去,
現在定的,是常務副縣長。今後也許還會有事要麻煩三弟。」
   
    「大哥又說客氣話,應該的。」
   
    沈偉長不再多說什麼,揚聲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帶著六歲的兒子走出屋門,
來到院子裡。

  「靜雅,我們可以走了。來,小鋒,跟三叔說再見。」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鳴鋒的小腦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臉:「這麼小
就發胖,這可不行,下次三叔帶你打拳!」
   
    這句話固然把小鬼逗得興奮異常,連他母親吳靜雅都忍不住高興:「那才好!
小傢伙越來越胖,也不知道像誰?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麼胖啊!」
   
    沈偉長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時候就胖!到小學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
沈惜的肩膀,帶著妻兒走了。

  現在沈執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倆前幾天彼此交的一點底,又想到沈執中總
算脫離了危險,心底不免都有幾分慶倖。在沈偉長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麼變
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煩。

  沈偉長事多,不可能常來。作為石舟區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長的吳靜雅,卻完
全可以抽出大把時間。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為沈家的媳婦,平日在單位裡的自
由度又高,自然擔起了常來探病的責任。

  吳靜雅來得很勤,幾乎隔一天就來一次,每次待的時間又久。她來時一般都
會帶著沈鳴鋒。沈執中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只是需要靜養
而已,有長曾孫陪著玩,老爺子也開心。

  不知是不是沈偉長特意叮囑過,吳靜雅對沈惜的態度熱情了許多。眉眼間和
過去相較甚至還多出幾分嫵媚姿態,倒令沈惜覺得有些詫異。吳靜雅的長相自然
是不差的,不過以前在沈惜面前總是顯得很嚴肅,整個人板得很正。原來也有這
麼妖嬈的一面。

  吳靜雅這些日子的心情很好。當然,這些好心情和丈夫沈偉長無關,和小堂
叔子沈惜更加無關。

  一切都源於國慶日前閨蜜薛芸琳介紹給她的情人。這一個月裡兩三次約會下
來,深埋在吳靜雅靈魂裡的欲望得以充分釋放。

  所以,就在這一天,來醫院探病前,和薛芸琳一塊吃午飯時,她隱晦地表達
了自己的謝意。

  當然,這種話不可能說得太直白。雖然大家是打小就認識,無話不說的閨蜜,
但畢竟都是女人,而且還是有點身份的女人,有些話不會說得那麼白。

  之前一天是吳靜雅第三次與齊鴻軒約會。兩人初會時,吳靜雅身上的文靜得
體已經消失了大半。一方面是熟悉了,另一方面是她的欲求被喚起了。既然已經
出來和男人偷情,就沒必要再摳摳縮縮地扭捏。吳靜雅在床上表現得十分渴求,
尤其是她對精液很迷戀,幾乎每次都要喝下齊鴻軒射出的精液,這也讓齊鴻軒倍
感刺激。

  要知道他每次希望宋斯嘉吞下精液總要大費口舌,還經常不能如願。哪像眼
前這個女人,根本就像是趴在他胯下,扭動著哀求他「賞賜」精液似的。

  這自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滿足感。

  齊鴻軒對吳靜雅滿意,吳靜雅對齊鴻軒也不失望。

  但與此相對的,自然就是對自己丈夫的一絲怨艾。

  「好好的副主任不幹,非去做秘書。」吳靜雅對薛芸琳抱怨,「要是沒有離
開石舟區政府,現在他應該已經當上辦公室主任了,或者副區長可能也當上了。
現在倒好,變成人民公僕的好公僕了!」
   
    給高級別領導當秘書,對很多公務員來說,當然也是條晉身的路子,但這多
半是那些沒什麼太好門路人家的捷徑。工作時辛苦非常,通常又要等到這個領導
幹到了頭,或者調任他處不準備帶秘書隨行時,才會給一個相對過得去的安排。

  以沈家的力量,何必要把長房長孫送去給人當秘書?這種伺候人的活是沈偉
長該幹的嗎?吳靜雅一直認為是沈執中老糊塗了。

  沒想到沈偉長幹得還很歡。

  這兩年沒白天沒黑夜,他真把自己當成副省長身邊一顆螺絲釘,說往哪釘往
哪釘,落實領導指示從來不過夜。每當吳靜雅對此嘖有煩言時,沈偉長也只是笑
罵一句:「頭髮長見識短!」隨即摸摸妻子齊耳的短髮,補充一句:「頭髮也不
長……」
   
    薛芸琳不是第一次聽吳靜雅抱怨,只當耳旁風吹過。她對這些事也不大懂,
她的丈夫石厚坤雖然也出身幹部世家,但打小沒有往官場發展的欲望,從高中起,
就一門心思只想做技術。留學德國歸國後,就進了一家跨國集團做軟體工程師。

  但吳靜雅的不滿,從女人的角度,薛芸琳多少也能理解一些。這也是她介紹
齊鴻軒給吳靜雅的原因之一。

  作為最親密的閨蜜,薛芸琳知道吳靜雅和自己不一樣。她絕對是那種最標準
的悶騷型欲女。看著再斯文規矩不過,骨子裡卻欲火滔天。如果碰上一個色中惡
鬼,乾柴烈火,兩個人能好得蜜裡調油。只可惜她的丈夫別有抱負,心思完全沒
放在女人身上。

  當然,沈偉長的性能力沒有問題,也沒在外面養小老婆,但他就是對床事完
全不熱衷。以前呢,每個星期至少保證能應付公事般做一次,偶爾,在吳靜雅的
要求下,會做兩次。可自從當上常務副省長的秘書,常年跟隨在領導身邊,全省
到處跑,即使待在中寧,也經常要在省政府留到很晚才回家。精神和身體的高強
度疲倦,當然會影響到他在床上的興致和表現。

  吳靜雅憋得快受不了了,才對薛芸琳反復抱怨。

  薛芸琳聽得出來,吳靜雅的意思,其實就是在試探自己能不能幫她找個情人。
薛芸琳清楚自己在閨蜜眼中是什麼樣子——其實她自己也這麼認為——自己就是
個十足明騷的蕩婦。

  吳靜雅肯定是認為自己這邊肯定會有合適的資源能提供給她。

  但這話頭又不能由吳靜雅提出來,得由薛芸琳來建議,那女人還要再猶豫扭
捏一段時間,然後才在閨蜜的反復勸說下,「十分不情願」地同意見見那個男人。

  這都是套路。薛芸琳也不覺得有什麼麻煩。每個人都有她自己需要堅持的一
些東西,自己也會有些奇怪的地方,需要吳靜雅來配合。

  好閨蜜嘛,這點事總要清楚,總要幫忙。

  為什麼她非要推薦齊鴻軒呢?這就牽涉到薛芸琳不能對外人道的第二層理由。

  這段時間,薛芸琳正想著慢慢疏遠齊鴻軒,卻又怕萬一他糾纏不斷,會惹出
麻煩。如果給他介紹一個新情人——男人的心理,有了新人笑,自然不聞舊人哭
——正好自己慢慢抽身。

  薛芸琳想疏遠齊鴻軒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擺在明面上的,她差不多該生
孩子了。本科畢業就嫁給石厚坤,至今正好十年。她再不生孩子,無論從年齡來
講,還是從結婚的年頭來講,都說不過去。

  丈夫此前不急,大概是受了國外生活的影響,不覺得女人三十歲不生孩子有
什麼了不起,所以從沒催過她。但最近一年,石厚坤也有點繃不住了,畢竟還有
家中老人在背後囉嗦。薛芸琳估計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懷孕。如果真準備生孩子,
那就必須提前和齊鴻軒暫停關係。

  更重要的,是另一個不能明著擺出來的原因。

  因為工作的關係,薛芸琳前兩個月在組織策劃一場演出時,剛認識了一個樂
隊主唱。不知道為什麼,三十二歲的她,從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包括現在的
丈夫——真正動心的她,居然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麼多年了,薛芸琳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對所謂的愛情近乎免疫的女人,沒想
到卻突然萌發了想和一個男人發展下去的少女春心。

  這種悸動讓她感覺危險,更感覺刺激。

  所以,無論是為可能的懷孕做準備,還是想和另一個男人好好發展感情,她
都想儘快斷了和齊鴻軒間的關係。

  這時吳靜雅提出希望找個情人,不就等於在薛芸琳想睡覺的時候,給她送上
一個枕頭嗎?

  再說,齊鴻軒無論從形象、個性還是氣質、社會地位來講,都配得上吳靜雅。

  你以為欲女偷情,就不分物件了?

  真要是被男人在性方面徹底征服以後,倒也說不定。但那是乾柴烈火成就好
事之後的事。像吳靜雅這樣第一次出來走私的悶騷欲女,直接給她找個五大三粗
的強悍猛男,她可未必肯脫衣服,說不定第一時間就嚇跑了。

  一切都得慢慢來,經驗值是需要累積的。

  吳靜雅現在已經嘗到了甜頭,偷情中的性愛比正常性愛刺激得多,令她神往
陶醉。她的心性很涼薄,心腸也硬,關心更多的當然是自己。她對齊鴻軒沒什麼
感情,只是當作普通炮友。齊鴻軒從不打聽她的事,也不對她說他家的事,這對
吳靜雅來說,正好!

  就她而言,齊鴻軒的這種態度證明了他的「職業道德」,一切都很完美。

  等吳靜雅結束了習慣性的抱怨,薛芸琳突然吃吃笑著問她有沒有興趣玩個更
刺激的,保證比和齊鴻軒一起更爽。

  吳靜雅嘗過甜頭,心被薛芸琳說得癢癢的,但她還是假作猶豫地問她說的具
體指什麼。

  只要沒什麼意外情況,薛芸琳每年年底都會去趟深圳。那裡有她的前男友。
雖然兩人感情是斷了,但性關係卻一直沒斷。

  去年,前男友還送她一份加碼的大禮,找了兩個很帥的年輕壯男,和她玩了
把4P在一個近乎陌生的城市,和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在自己進房間前從未
見過,做完之後也再沒見過——瘋狂了一天,對薛芸琳來說,這是再刺激不過的
一次體驗。何況,這遠比在中寧市與人偷情,要安全得多。

  又刺激,又安全,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過完年,自己要麼準備懷孕,要麼準備和那個主唱發展,今年再去深圳
也算是最後的晚餐。薛芸琳預想著最後一次的瘋狂,內心充滿期待。

  一時衝動,她把這個計畫告訴了吳靜雅。

  反正現在這女人和她一樣,都是在外面偷吃的貨,無所謂保不保密。

  吳靜雅當然也心動。多P 這種事,她聽過,但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有機會嘗
試。和齊鴻軒偷情已經讓她十分滿足,如果還能再嘗試更多年輕、強壯卻又完全
陌生,不會對她的生活產生任何威脅的男人,那簡直太刺激了。

  但吳靜雅還是適當地表示出了對這種事的畏懼和搖擺,在和薛芸琳討論了很
久安全性問題後,最終答應在合適的時候請年假與她一起去深圳。

  當然,吳靜雅還是沒正式鬆口,只說先去看一看,就當是去深圳旅遊,給自
己放年假輕鬆一下。到時候如果一切都合適,再考慮是不是加入薛芸琳的狂歡。

  在沈執中的病床邊,突然想到幾個小時前和薛芸琳約好的這樣一次值得期待
的旅行,吳靜雅面對沈惜時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下午五點左右,吳靜雅帶著兒子走出病房門的同時,孔媛走出了家門。

  她身後拖著一個旅行箱。

  來到樓下,略微有些茫然地呆呆站了一會,她突然恢復了平時的果斷,堅定
地走向社區大門。

  想起幾分鐘前,自己對吳昱輝斬釘截鐵說的那幾句話,不能說孔媛現在是全
無任何悲傷後悔的,但自己今天的決定不會改變。

  吳昱輝這次,是真的把事做絕了。

  這些天來,吳昱輝對孔媛做的很多事,有些已經算是很過分了,但考慮到自
己之前的很多行為確實傷害到了男友,抱著彌補的心思,孔媛任由他為所欲為,
一直忍耐著。

  但今天下午的事,孔媛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她鼻間似乎還能聞到
一陣陣濃重的汗臭,嘴裡還有嘔吐物的滑膩感。

  她噁心得就像要再吐一次似的。

  吃過午飯,吳昱輝又把孔媛像七夕晚上——也就是她的一切秘密曝光那天晚
上一樣,赤裸裸地銬在床上,兩腿也被扯開,綁在床尾鐵架上,嘴裡又被塞了一
條內褲。

  孔媛以為男友突然又想折磨自己一次——其實除了那天晚上,吳昱輝基本上
沒在肉體上虐待過她,只是拒絕與她交流,純粹把她當作發洩性欲的工具——或
許他今天心情格外差,或者他又突然開始想像自己在床上和別的男人滾在一起的
樣子,他現在又很憤怒嗎?

  孔媛很害怕,但她還是任由吳昱輝把她折騰成一個完全張開的「大」字,被
牢牢束縛住了手腳。

  沒想到,吳昱輝給她擺好了模樣,卻沒再做什麼,反而走了出去。他不光走
出臥室,聽動靜,他乾脆打開家門,走到樓道裡。

  在一頭霧水的同時,孔媛心中隱隱產生極其不好的預感。

  沒過多久,她聽到有人走進家門,緊接著是防盜門合攏的聲音。

  隨即,一個男人走進臥室。

  要不是嘴裡被一條內褲塞得滿滿當當,孔媛一定會立刻大聲尖叫。她激烈地
掙扎,徒勞地掙動著死死束縛著自己手腳的手銬和絲襪。

  進來的不是吳昱輝,而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

  對這個男人,孔媛其實不算完全陌生,出來進去也有點頭的交情。他就是那
個經常搞出劇烈的床鋪搖動和女人淒慘叫床聲的鄰居。

  儘管沒有其他交往,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在同一樓層住了一年多,孔媛
至少知道這人是個長途貨運司機。因為他經常在外面跑,不在家住,而且只要他
在家,社區外經常會停著一輛大貨車。

  別看這男人一年里加在一起總有好幾個月不在家,可只要他回來,他就像有
發洩不完的精力,經常一天三四次搞得女人叫得像被殺了一樣。

  他家裡並沒有女人,也就是說,她們都是在他從外面帶來的。

  而且孔媛聽得清楚,來來去去的女人絕不是同一個,甚至絕不止那麼三四個。

  他怎麼會進了我家?吳昱輝去哪兒了?

  這男人來到床邊,貪婪的目光掃遍孔媛全身,最後盯著孔媛驚慌又充滿憤怒
的雙眼,慢慢脫光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跨坐到孔媛身上。

  這男人四十來歲,但渾身上下完全沒有中年人常見的臃腫,手臂大腿上滿是
發達的肌肉,啤酒肚更是不見蹤影,腹部是一塊塊緊繃繃硬梆梆清晰可辨的腹肌,
兩隻手的上臂部分都有猙獰的紋身。

  更令孔媛感到害怕的,是這男人耷拉著的巨大肉棒,簡直就像吳昱輝帶她看
的那些西方性愛視頻裡黑人的肉棒一樣,黝黑粗壯。自己男朋友的玩意兒和他一
比,就像是青春期小男生的傢伙。

  男人高大健碩,往孔媛胸腹間一坐,就徹底壓制住了孔媛的掙扎,她只覺得
自己整個人就像被切開,上半身勉強還能吸入空氣,不至於窒息,下半身則像是
突然麻木了似的,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男人俯下身,一隻手捏住孔媛的一個乳房用勁揉搓著,在指縫間擠出一團團
的軟肉。另一手輕佻地刮蹭著孔媛的下巴:「美女,要是你配合,我幫你把嘴裡
的東西拿出來,免得你塞著難受。但你可不要亂喊亂叫!」
   
    這時的孔媛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用眼神示意自己答應他的條件。

  男人慢慢從孔媛口中抽出內褲,在把整條內褲全都扯出去後,卻又不拿開,
仍然悶在孔媛口邊,再一次強調:「別亂叫!不然我再給你塞上!」
   
    孔媛再次用眼神來表示自己肯定配合。

  男人挪開捂住孔媛嘴的內褲,給她騰出一定的發聲空間,但還是把緊攥著內
褲的手緊緊貼在她的臉頰邊。

  孔媛喘了一陣,顧不上自己的乳頭正被夾在兩根手指間搓弄,急切地問:
「我男朋友在哪兒?」她很聰明,知道在這種時候惹急了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任
何好處,所以她遵守了約定,不僅沒有亂叫,反而刻意壓低了嗓門。她希望能用
這樣的配合姿態,使這男人對自己更友善一些。

  男人嘿嘿笑著:「你老公在我家。我花錢找了個雞,正在給他舔雞巴,估計
一會兒就能聽到叫床了。」
   
    孔媛心裡狠狠一抽,男人的話意味著什麼,她當然明白。其實在這男人走進
來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她不願相信,吳昱輝會這樣做而已。

  她的一個乳頭已經被這男人搓得完全挺翹起來,他反手將另一隻手伸向她的
股間。孔媛發現一件可怕的事:男人那條擱在她小腹上的肉棒正在迅速變硬變長,
勃起後的龜頭竟然都已經觸碰到自己的乳房了。

  「你這樣做是在強姦,我會去告你的!你現在馬上出……」孔媛感覺到自己
的肉縫被一根骨節粗大的手指強行插入,又痛又怕,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

  「噓!」男人一下就把內褲按到她的嘴上,把她後半截話堵在了喉嚨裡。一
只大手覆在她臉上,幾乎把她眼睛以下的大半張臉都蓋住了,濃烈的手汗味熏得
孔媛一陣陣反胃。

  「都跟你說了,不配合,我就只能繼續堵你的嘴!呵呵,強姦?就算你真的
去報警,你老公也會給我證明,是你自己出軌,勾搭鄰居,事後想敲詐我一筆錢。
我不肯,你才說我強姦!你覺得到時候,這事兒你能不能說清楚?」
   
    孔媛拼命地掙扎搖頭,目光中充滿憤怒,隨即又立刻換成想要開口說話的哀
求眼神。

  男人滿不在乎,仍然蓋著她的嘴,自顧自地一邊用手指快速抽插著孔媛乾燥
的肉穴,一邊說話。「你大概覺得我應該防著點,說不定你老公是人渣,先跟我
談好條件,事後再拿我強姦你的事敲我一筆。」
   
    孔媛顧不上正被侵犯的肉穴,用眼神和表情告訴她,自己就是想要說這個。

  「他不敢!」男人突然停下動作,跳下床,從扔在地上的褲兜裡掏出了一把
快開式的折刀,也沒見他怎麼擺弄,雪亮的刀刃突然彈了出來。他又跳回到床上,
把刀鋒輕輕在孔媛肥嫩的乳房上刮著。

  「我給他看了這個,然後問他知不知道中寧有個『疤哥』?老子就是跟疤哥
混的,給他的車隊跑貨,順便幹點小活兒,撈點外快。坑疤哥的人?嘿嘿,他要
想給自己惹麻煩,就來坑老子!」
   
    孔媛感受著自己乳房上緊貼著的那片冰冷,血液都像凝固了。她好像覺得皮
膚上那一層細幼的絨毛都像被刀鋒刮盡,刺骨的冷冰冰的感覺不停地穿透她的身
體,心跳都快停止了。

  這個社會的殘酷,孔媛自認是懂一點的。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面臨
這樣恐怖的局面。這把亮閃閃冷颼颼的刀就這樣直接頂在自己胸前,無論自己還
想說些什麼,全都被頂在了喉嚨裡,無法說出一個字。

  說真的,孔媛不知道那個什麼「疤哥」是何方神聖,她甚至還以為這男人說
的是「八哥」。但這男人話中的含義,她是明白的。

  這年頭,國內國外各種電影電視劇早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兩個字:黑道。但
對大多數正常的都市人來說,這兩個字真的只是個調劑,尤其是在我們這個國家。

  甚至,很多人還心嚮往之,覺得黑道上的人更瀟灑更有個性更講義氣。

  但直到這時,孔媛才發現,原來,在一個相對正常的世界裡打拼的自己,其
實有很多東西根本不懂,也根本想像不到。

  除非有一天,這些東西突兀地殺到面前。

  「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一定要找個機會幹你一炮!」男人看著孔媛此刻的
眼神,知道這個年輕姑娘真的被自己嚇住了,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他慢慢把手裡的刀緊貼著孔媛的肉體往下滑動,到了股間的時候,用刀柄在
肉縫邊輕輕撞了一下。孔媛看不見自己兩腿間的情形,只能靠男人的肢體動作和
自己身體的感覺來做判斷,肉穴突然被觸碰,這下可把她嚇壞了,一個冷戰,從
頭到腳一陣酥,瞬間渾身就又繃直了。

  「別用刀戳我下麵!求求你!」孔媛的聲音裡已經帶上哭腔。

  男人就坐在她身邊,腿部緊挨著她的身體,自然能清楚地感覺到這女人渾身
都在顫抖。他撞這一下本來只是想玩一玩,看她的樣子,立刻就想到這是可以利
用的。

  「哼!那要看你怎麼表現!小騷貨,你說我能不能幹你?」
   
    孔媛睜大雙眼,緊盯著男人的兩隻手,生怕他再次用刀刺自己的下身。這時
哪怕心裡再不情願,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點頭。

  男人嘿嘿笑著,把手伸到緊綁著孔媛雙腿的絲襪處,用勁割了起來。吳昱輝
用的這雙厚絲襪品質還挺好,折刀很鋒利,但也磨了好幾下,才能將它割斷。連
續割斷兩條絲襪,孔媛的腿摔落回床上,懸空吊得久了,血脈不暢,麻酥酥的,
動彈不得。

  收起折刀,擱到一邊,把孔媛的兩條腿使勁掰開,男人疊起手指重重彈了一
下她的肉唇:「小騷貨,能不能幹?給句痛快話,別點頭搖頭的,用嘴說!」
   
    孔媛見他收起了刀,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些。被這男人一逼迫,生怕違逆了
他的意思,使他又亮傢伙,只得無奈吐出幾個字:「能,能幹,我讓你幹!」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摸了把肉穴,搓了搓手指,略有些掃興地說:「操,怎
麼還這麼幹?你這騷貨濕不起來的嗎?」
   
    孔媛輕輕歎口氣:「大哥,你把手銬打開,我自己來,摸幾下就會濕了,我
水很多的。」如果擺脫不了被男人操的命運,她寧願自己不那麼糟罪。

  有那麼句話:「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對這種遭遇,孔媛沒法說服自
己享受,但至少,她能讓自己受的罪減到最小。

  男人撇撇嘴:「絲襪我能割斷,手銬沒辦法,你老公沒把鑰匙給我。你就銬
著吧,只要你水夠多就行!免得待會被老子幹死!」
   
    說著,他興致勃勃地趴到孔媛兩腿之間,開始吸舔她的肉穴。

  說來也是悲哀,孔媛交過的三個男友都不喜歡為她口交。而其他經歷過的男
人,也只是拿她做個玩物,沒有哪個正兒八經地和她有過前戲。像周曉榮,對她
屁眼的興趣遠大於陰道,他倒是幫她舔過屁眼,卻很少為她的肉穴口交。

  但這個男人好像很喜歡舔女人的肉穴,一條舌頭上下左右地舔得不亦樂乎,
時不時還吸一些淫水到嘴裡,不停地咂著嘴。

  孔媛這輩子享受過的最好的一次口交居然是這個男人帶給她的。

  聽著他津津有味的吸吮聲,感受著肉縫間那條柔軟的舌頭魔性的內外拂拭,
作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孔媛不可避免地濕透了。

  「水果然不少,騷氣真他媽重!聽你叫床就知道是個騷貨!」男人揚起臉,
嘴角邊滿是淫水,「在隔壁總能聽到你叫,你老公也是經常幹你啊!是不是你整
天都要發騷啊?」
   
    孔媛臉騰地紅了。搬來後,自從發現經常能聽到隔壁的女人叫聲,她就知道
這個老樓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每次做愛,她都會特別注意控制自己的叫聲。

  問題在於,興奮時的叫聲是很難真正控制住的,有時候,女人根本就意識不
到自己叫得究竟有多大聲。

  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把聲音控制得挺好,沒想到這男人已經聽過她很多次叫床
聲了。一想到自己的叫聲可能早就落在很多鄰居耳中,哪怕身處現在這樣的處境,
孔媛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發起燒來。

  就在這時,隔著一層薄薄的牆壁,隔壁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嘎吱嘎
吱的床鋪搖動聲倒是顯得更加清楚些。聽這節奏,床上的人擺動得應該十分激烈。
孔媛臉色微微一變。

  男人又把一根手指插入春水汪汪的肥穴,笑著說:「聽見沒?你老公開始幹
了。怎麼樣?他的雞巴大不大?搞你時候爽不爽?」
   
    孔媛喉嚨口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麼來。

  稍微等了會,沒等到孔媛的回答,男人突然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操!
老子在問你呢!你老公雞巴大不大?操你爽不爽?」
   
    隔壁的叫聲一直沒斷,孔媛咬著嘴唇,忍耐著下身傳來的痛癢並存的奇異感
覺,又悶了會,啞著嗓子開口:「還可以。比你的小!」
   
    對這一點,男人當然是有自信的。天生一條大肉棒,不知道把多少婊子操成
一灘爛泥。但被一個女人親口承認比她的男朋友更大,還是很爽的事。

  「你們搬來那天,你叫床把我叫醒了,你不知道吧?那時候我就說,隔壁來
了個浪貨,一定要找機會操你!早知道找個雞就能跟你老公換,我早就來操你了!」
   
    孔媛臉上露出一絲悲哀的苦笑。

  「行了,你這麼銬著也不方便,就不叫你舔了,反正老子早就硬了,來吧!」
   
    話音沒落,男人已經翹著硬挺挺的肉棒,頂到了孔媛的肉穴口。

  「操死你!」隨著這聲低吼,男人一挺腰,把肉棒撞進孔媛的濕穴。

  即便早已春水潺潺,但在這一瞬間,孔媛還是覺得自己幾乎被撕裂了。從未
經歷過的碩大無比的肉棒像要把她整個人一劈兩半似的,她無法抑制地發出一聲
慘叫!

  孔媛終於真實地理解了曾經聽到過無數次的女人叫聲,為什麼顯得那麼淒厲。
明明是件快樂的事,為什麼要叫得像在受刑?現在她才知道,被這麼一根大肉棒
瘋狂地抽插,快感確實有一些,但首先的感覺,還真的是在受刑!

  接下來的暴風驟雨,使孔媛顧不得想別的,只管扯著嗓子嘶喊。在她自己的
叫聲中,隔壁傳來的那點聲音完全被淹沒了。

  男人肉棒堅挺,體力充沛,在孔媛身上一趴就是二十幾分鐘,一邊不住地念
叨著「操死你」,一邊不住地抽插著。

  他流汗很多,汗味又很重,從額頭滴下來的汗珠一粒粒都打在孔媛臉上,有
些甚至直接滴入她的嘴裡。這股酸鹹腥臭的氣味,幾乎讓孔媛吐出來。但她剛有
幾分不適,連眉頭都還沒有蹙到一起,很快就又被男人瘋狂的一頓狠插,搞得只
能扯起嗓子叫喊,顧不得別的了。

  「爽不爽?騷貨!老子操得爽不爽?」
   
    孔媛順著他的口風不住地叫:「爽,爽!爽死了!我要被操死了!你的雞巴
太大了……被你的大雞巴操死了……」說真的,這句話真不是隨意的恭維。「大
雞巴」三個字就是現在佔據了她全部意識的東西。

  而且孔媛還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那些女人總是會叫很久,儘管期間會有一
段時間氣若遊絲,若隱若現,但一次尖叫和下一次之間的間隔往往短得令人驚訝,
又長得令人生疑。

  說長,理論上不太可能是同一次,因為總是接近半個鐘頭的時間;說短,也
不應該是兩次,哪有男人能這麼快第二次再勃起的?

  所以在孔媛和吳昱輝偶爾惡趣味的猜測中,隔壁會不會是兩個男人在搞一個
女人?

  現在孔媛知道,只有一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他居然真能在不住猛操的狀
態下撐過二十分鐘,而且感覺上再操一會也不在話下。

  一口氣足足操了差不多半個鐘頭,男人猛的抽出肉棒,竄起身,將自己的下
身湊到孔媛嘴邊。

  「嘴張開!」
   
    孔媛聽話地張大嘴,男人直接把肉棒捅了進去。孔媛自然地合攏嘴,緊裹住
肉棒,習慣性地吮吸起來。只吸了兩下,碩大的肉棒就開始劇烈顫抖,一股股滾
燙的精液源源不斷地噴入她的口中。

  早就很多次被直接射在嘴裡的孔媛早有心理準備,在第一股精液噴進來的同
時,她就開始努力吞咽。

  一口,兩口,三口,孔媛不斷把嘴裡的黏液咽下,好為接下來繼續噴射的精
液騰出空間。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男人儲存的精液量實在驚人,足足咽了五大口的孔媛
驚恐地發現嘴裡的肉棒還在不斷抽搐,還有黏液在不停地進入自己口腔。

  孔媛有點怕了,這個量都差不多是她男友的兩倍了。心一慌,氣息一下子沒
控制好,直接把一些精液吸入了氣管。她開始劇烈地咳嗽。

  男人的肉棒還頂在她嘴裡,還在不停撞擊孔媛的上顎和喉嚨口,伴隨著咳嗽
帶來的顫抖,龜頭好幾次都頂到了喉嚨口。一直被頂在胸口的那種反胃感猛的發
作,胃中殘存的一些殘渣裹著胃酸和剛咽下的黏液翻湧了起來。

  恰在這時,男人抽出肉棒,一絲蒼白的黏液懸在他的龜頭和孔媛嘴角之間。
但隨即孔媛就偏轉頭,扯斷了唇邊這條精絲,對著床鋪邊的地幹嘔。

  泛起的少許殘渣進入了口腔,卻又不到吐出來的程度,全都又咽了下去。

  滿嘴除了精液味,就都是嘔吐物的味道。

  男人拍了拍她的腦袋,笑嘻嘻的:「怎麼被我操吐了?」
   
    孔媛不住幹嘔,顧不上回答。

  看著她這幅慘樣,男人覺得這也是自己能力的體現。他操哭過很多妓女,但
是被他操吐的,孔媛還是第一個。這令他很自得。

  孔媛現在這模樣,是不大可能有精神和他交流了,隔壁的叫聲也早就停了,
男人知道,今天差不多就是這樣,於是穿好衣褲,帶好折刀,沒再多說什麼,直
接走了。

  一小會之後,吳昱輝回到家裡。

  他略顯小心地伸頭到臥室裡看了看。見孔媛側身躺在床上,一語不發,放下
了大半的心。

  進門前他還是有點緊張的,不是因為歉疚,只是防著孔媛會跟他鬧。沒想到,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孔媛居然沒半點反應,安靜得有點詭異。

  他走進臥室,給孔媛解開了手銬。她無聲地下床,一語不發走去衛生間,刷
牙洗澡,又回到臥室,慢慢開始穿戴。

  吳昱輝很詫異于她的平靜,但既然女人不鬧不哭,那就是好事,隨便她。

  如果這種事她也能接受,那麼以後就可以經常這樣幹。吳昱輝當然知道隔壁
那個高壯的男人拿來和自己交換的,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多半是雞。但如果自己
免費就能玩妓女,又有什麼不好?

  再說,現在的孔媛和妓女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用兼職雞換專業雞而已。

  雞也好,起碼技術過硬。剛才那個女人扭起來叫起來,還是很賣力氣的。

  不過,孔媛真就這麼認了?吳昱輝突然有些不安。她在臥室裡面幹什麼呢?
從她洗完澡到現在,都快半個小時了,房間裡的動靜倒是一直沒斷,她像在收拾
屋子,到底是在幹什麼?

  剛想進房間去看看,吳昱輝卻看見孔媛拖著旅行箱,背著個大包,突然出現
在臥室門邊。

  「吳昱輝,我們分手吧。」
    
    吳昱輝一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的錢平均一分為二,你有一半。我本來就給過你一部分,明天我去銀
行,把剩下部分轉帳給你。房租已經交到年底,房子你住著,我自己再去想辦法。
你以前給我買的筆記本我沒帶走,還給你留著,你可以賣掉。我只帶走自己的衣
服。就這樣吧。再見!」
   
    孔媛堅定地走出家門。

  吳昱輝很想去攔,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邁不出那一步。

               (待續)

***********************************

  後文提要:
   
    孔媛辭職,接下來如何在這座大城市裡生存下去?

  施夢縈要開始新的戀愛,這是她的轉機嗎?

  聰明美麗的張沐霖和徐芃、周曉榮有沒有關係,什麼關係?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10-17 11:41     標題: 【情欲兩極】(21)【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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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21)



【作者:aksen】


     ***    ***    ***    ***

                                     第二十一章 新的開始


  徐芃下意識地用手指敲擊着桌面。

  包廂内彌漫着令人尴尬的空氣。

  他對面的那個女人面無表情,緊盯着面前的杯盤,完全沒有擡起眼皮看徐芃
一眼的意思。

  對和這個女人見面時,氣氛僵硬甚至緊張,徐芃事先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
但他還是低估了這份真實的凝重。事實上,對方幾乎對他的所有話題都不予回應。
兩人進包廂二十多分鍾了,她隻是在一開始用最嚴肅的态度回應了他最基本的寒
暄,又用最簡短的語言回答了他兩個純屬活躍氣氛毫無實際意義的問題。

  「要不要再叫幾個小吃?」徐芃試探着問。

  女人的臉略偏了偏,将視線投向窗外。頓了幾秒鍾,她才收回目光,瞟了徐
芃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杯盤上。就在這驚鴻一瞥的同時,她低
聲說了句:「不必了,反正坐不久。」

  徐芃真的開始相信自己今天約這個女人出來,絕對是個錯誤。

  對此,張沐霖更加确信無疑。

  上周日,張沐霖跟着王逸博一家去省第一人民醫院看望沈老爺子。當然,在
那之前,王逸博已經把她正式介紹給了父母。張沐霖看不出沈永芳夫妻對自己的
真實态度,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對自己很友善。

  探病時,沈永芳也帶上了她,讓她見到了精神正在好轉的沈執中,并明确說
明這是小博的女朋友,應該說,這是個良好的開始。

  至少,這個家庭正在嘗試接受她。

  王逸博一早就把自己的家庭情況都對女友講了,這讓張沐霖在見到對方長輩
時内心平添幾分畏懼,但沈永芳和沈執中等人的态度卻令她放寬了心。

  何況,病房裏還有一個始終對她保持友善笑容的熟人——沈惜。也說不清爲
什麽,這個隻在一起吃過一次火鍋的三表哥,總能帶給她一種超出尋常的信任感。

  這本是愉快的一天,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張沐霖接到徐芃的電話。

  電話裏,徐芃沒有說任何過分的話,甚至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明顯是刻意表現
出來的友好。但張沐霖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渾身不舒服。

  如果她有選擇,她絕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還會重新遇見徐芃和周曉榮這兩個
人。

  當然,徐芃的想法恰好相反。他沒想到還能和張沐霖重逢,但對于再次見到
這個自己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動心的女生,他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感慨。

  事實上,在劉紹輝的婚禮上,令徐芃和周曉榮真正關注的女生,并不是裴語
微,而是坐在王逸博身邊,始終禮貌地微笑,極少開口的張沐霖。

  雖然婚禮那天,張沐霖的目光幾乎就沒在徐芃和周曉榮身上停留過,也沒有
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但徐芃絕對相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怎麽可能認錯呢?她是他的高中同學,是他從高一起就有了好感,一度還當
面表白過的女生。直到今天,他還記得她的眉角有一粒小小的痣。

  他當然也還記得,在她左邊屁股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塊大拇指甲大小的淺
藍色胎記。

  徐芃絕不相信張沐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怎麽可能?她會忘記第一個插入她
身體的那個男生嗎?就像他就一直記得第一個用陰道容納了自己肉棒的女生似的。

  在和周曉榮一起給張沐霖破處那一次,徐芃也還是處男。

  自從高三畢業,徐芃考上上海金融學院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張沐霖,哪怕後
來辦過幾次高中同學會,張沐霖也從未出現過。

  十多年過去,這個當初的校花,現在竟已經成了沈惜表弟的女友,而且又在
婚禮這樣的場合與自己巧遇,還真是極有趣的際遇。

  通過各種七拐八彎的關系,徐芃費了三天功夫問到張沐霖現在的手機号碼,
又忍耐了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他才下決心撥通這個電話。

  這個電話并沒有任何其他目的,他隻是單純希望與張沐霖恢複聯系。

  張沐霖現在是王逸博的女友,換句話說,她是沈永芳的準兒媳,再換句話說,
她還是沈執中的準外孫媳婦。這一串親戚認下去,還有沈偉揚、沈永強、沈偉長、
沈永華……看看這些名字,徐芃可能會有其他目的嗎?

  失去音信那麽久,重逢就是有緣。如果能搞好彼此間的關系,說不定未來還
有别的用處呢!

  再續前緣,徐芃絕沒那樣想過。至于拿當年的事去威脅張沐霖,逼她就範,
他更不會弱智到這種程度。那是無聊電影的橋段。任何一個正常智力的人,都不
會做這樣的事。萬一張沐霖不從,你真敢去對沈家人說明當年的事嗎?就算自己
不露頭,借用其他手段說明往事,難道沈家不會向張沐霖問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嗎?就算沈家因此放棄張沐霖這個媳婦,他們會饒過罪魁禍首的自己嗎?

  一拍兩散,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當然,徐芃也相信,隻要自己沒有什麽不軌舉動,張沐霖自己應該也不會主
動把整件事抖出來。同樣是那個道理,一拍兩散,對大家有什麽好處?

  所以,徐芃自問是帶着一腔善意來找張沐霖的。盡管兩人之間當年有過那麽
一段不算太愉快的往事,但畢竟那時年少輕狂,很多事隻是一時沖動,不是出于
理智。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吧?這麽多年過去,萬一張沐霖早把心結放下了呢?

  張沐霖對徐芃的約會請求,隻表現出了幾秒鍾的猶豫,随即就一口答應。這
也一度讓徐芃她真的沒把當年的事放在心上呢。

  但從見面後張沐霖的态度來看,徐芃覺得自己還是過于樂觀了。

  場面冷得要命。

  如果不是想當面看看徐芃到底帶着什麽樣的目的來找自己,張沐霖絕不會出
現在這裏。很多已經被她扔到了記憶角落的往事片段,像火山爆發似的噴湧出來,
擠滿了她全部的思緒。

  那是一段令她作嘔的回憶。

  2004年,高三第一個學期。張沐霖家面臨絕境。

  張沐霖出生在一個十分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一家國營叉車廠的職工,父親
是車間工長,母親是會計。1998年,父母雙雙下崗。母親輾轉在超市找到一份營
業員的工作,而父親則開起了出租車。

  新世紀伊始,在朋友的鼓動下,父親開始和三個要好的老哥們合作做起了服
裝批發的生意。剛開始一年多,生意還不錯,但很快他們就陷入了困境。沒過多
久,其中一個合夥人卷款跑了,丢下父親和另兩個合夥人,面對百多萬的債務。
這些欠款中,有将近一半歸于張沐霖父親名下的。在巨大的壓力下,父親選擇逃
離中甯,從此人間蒸發。

  迄今爲止,張沐霖都不知道父親跑到了哪裏,到底是生是死。

  幸好她們還有幾家熱心的親戚。大家一起湊,幫着張沐霖母女倆還了十之六
七的外債。債權人們拿回了大部分的欠款,看這邊隻剩下娘倆苦苦挨日子,也起
了同情之心,沒有繼續過分催逼,同意她們慢慢償還。

  從此,母親開始起早貪黑地工作。每月扣除掉母女倆必要的生活費,其他的
收入都要用來還債。這筆錢還起來堪稱遙遙無期。要知道,即便還清了外債,還
有親戚們湊出來的那一大筆錢呢!這筆錢,雖然沒人會玩命般來催要,但終究也
是要還的!

  母女倆就這樣相依爲命過了兩年,突然一個緻命的噩耗傳來,母親被超市辭
退了!

  對自己被辭退的真實原因,母親一直以來的解釋都很含糊。但當時已經17歲,
自幼聰穎的張沐霖還是隐約猜到了真相。那個曾經很熱情地幫母親把超市發給員
工的福利送回家的胖經理,對風韻猶存的母親似乎懷有别樣的企圖,而傳統又倔
強的母親卻肯定沒有屈從于對方的非分要求。

  對母親的選擇,張沐霖是支持的。但同樣令她難忘的,是那段時間家中近乎
空氣凝固般的氛圍。母親每天的愁苦面容,至今還深深烙印在張沐霖的記憶裏。

  對一個毫無背景和人脈,年過四旬卻還有幾十萬債務的中年婦女而言,失業,
真的像天塌了一樣。那段時間裏,半年以後的高考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母女倆的計
劃裏了。反正就算張沐霖考上了大學,家裏也是絕對拿不出錢來讓她去讀書的。

  猶豫掙紮了半個月,眼見母親一直找不到新工作,而家中境況愈發窘困的張
沐霖終于決定采用那個隻屬于自己的解決方案。

  辭退母親的天惠連鎖超市是中甯市的名優企業,而天惠老總的兒子徐芃,正
是張沐霖高中時的同班同學。

  盡管因爲高二時自己曾拒絕過對方的表白,對能否得到幫助沒有任何把握,
但張沐霖還是硬着頭皮找到徐芃,希望他能幫助自己母親重新回天惠超市上班。

  在找徐芃之前,張沐霖曾想象過他會對自己說些什麽,也許他會嘲笑自己,
挖苦自己,甚至她還做好了對方提出做她男朋友的要求的準備。但她萬萬沒想到,
徐芃提出的要求是要和她上床。

  對這樣的要求,張沐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不得不再次陷入掙紮似的猶豫之
中。

  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直到某天,張沐霖看到自己母親給債主下跪哀求對方再寬限幾天,讓她再想
辦法籌一筆錢換上這個月的債,她終于咬緊牙關答應了徐芃的要求。

  但有一次令她大吃一驚的事發生了。在張沐霖鼓足勇氣走進徐芃家時,發現
雖然徐芃父母都不在家,卻還室友第三個人等着自己,那就是同班同學周曉榮。

  徐芃斬釘截鐵地告訴張沐霖:「要麽和我們兩個人做,要麽這事就算了。」


      張沐霖掙紮了最後的五分鍾。也許是天生冷靜,她最終對自己說了這樣一番
道理:「如果我和男生上床,那麽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别
的!」


      于是,張沐霖點頭;于是,她眼看着兩個男生抽簽來決定誰有權刺穿自己的
處女膜;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做愛就被兩根肉棒同時插入。

  每個女人的生理構造不盡相同,張沐霖的處女膜被捅穿的瞬間,她并沒有太
過強烈的疼痛感,相反倒是那根被迫用嘴含住的肉棒更令她感到難以接受。

  在身後的徐芃射出精液之前,身前的周曉榮已經哆嗦着發射了。

  含着滿嘴的精液,張沐霖發呆。17歲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伴随着徐芃
加快了他的沖刺速率,不得不叫出聲來的她把精液吐得滿床都是。

  這是好幾次出現在她噩夢裏的場景。

  就因爲這個,大學時的張沐霖盡管并沒有拒絕和當時的男友做愛,卻堅決拒
絕了他希望她能爲他口交的要求。

  張沐霖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徐芃倒也沒有食言。不知道他是怎麽和他父親
溝通的,總之沒過兩天,張沐霖的母親就接到一個電話,要她去另一家天惠超市
的連鎖店上班。

  直到今天,母親還以爲她當年能再回天惠上班,隻是因爲老闆的兒子是自己
女兒的同班同學,出于朋友間的友情,才幫的忙。她一直念叨着要帶女兒上門表
示感謝。

  張沐霖隻能告訴母親,自己一定會把她的感謝帶到學校。她的同學覺得這就
是一件小事,并不希望她們大張旗鼓,這才讓母親打消了那個念頭。

  經過這樣一件事,這個學期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張沐霖根本就是在一團混亂
中度過的。她的期末考試成績一塌糊塗。母親還以爲是家裏的債務危機影響了女
兒的學習。

  令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大吃一驚的是,倔強的張沐霖經過一個寒假的調
整,居然奇迹般地熬了過來,成績迅速回升,甚至達到了此前的她都沒能達到的
高度。後來,她成功考入中甯師範大學,靠助學金和獎學金讀完了本科,并在本
校拿到碩士學位後,成爲重點中學市十一中的老師。

  整整十一年,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麽長的時間了。張沐霖堅定地一步步地走着,
遠離那個惡心的下午。現在,她有自己熱愛的工作,有情投意合的男友,有無窮
可能的未來。

  然而,在與當年那件事發生幾乎相同的季節,她再次遇到了那兩個男人。

  這麽多年過去,這兩個人居然還混在一起。

  在婚禮那天,在自己男友身邊,張沐霖用超出自己極限的鎮定保持住了冷靜。

  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徐芃居然打聽到了自己的電話号碼,還約自己見面聊天。

  要說張沐霖一點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徐芃找自己有什麽目的。
但她同樣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有17歲,舉目四顧茫然無助的女高中生
了。她敢接受邀請,也敢面對這個用惡劣的手段把自己變成一個女人的老同學。
她想知道他到底想幹嘛。

  結果,事先給自己加油鼓勁費的心思好像顯得多餘。

  聽着徐芃那些毫無營養的話題,看着他盡可能做出的親熱友善的模樣,張沐
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真的變了。現在的張沐霖,無求于人,命運都在自己手
上。在過去的十一年中,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開啓了一個嶄新的人生。

  即便有過那麽不堪回首的過去,又如何?

  不鹹不淡地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張沐霖果斷起身,告辭。

  她無需畏懼徐芃,更無需應酬徐芃. 當然,張沐霖也清醒地知道,曾經發生
過的,就是發生過的,它已經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永遠無法逃避。
這也正是那晚在KTV ,她看到自己的學生徐蕾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時,會突然變得
那樣激動的原因。

  張沐霖知道一個高中女生被男人圍在中間是多麽無助。如果徐蕾是被迫的,
張沐霖要幫助她擺脫噩運;如果徐蕾是自願的,張沐霖更想去改變她錯誤的想法。

  她覺得,這是自己的使命。

  但是,張沐霖不會畏懼這樣的過去,更不會受到任何羁絆。

  她的嶄新人生,早就已經開始了。

  十分尴尬地送走張沐霖,徐芃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自己怎麽會變得這麽
幼稚草率?

  難道真是因爲最近和施夢萦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難道愚蠢這種東西會随
着體液交換?是自己操多了蠢女人的報應嗎?

  難以想象,在正常狀态,正常思維水平下的徐芃竟會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幾乎就是被面前那個女人羞辱了。還是以那種近乎冷漠的方式羞辱了。

  徐芃渾身上下都别扭。對一貫自信的他來說,這個下午真是太令他難受了!

  最近真是邪門。自從國慶假期結束,就再沒有過一件好事!

  找張沐霖叙舊已經被證明是徹底失敗的,這先不提。昨天,孔媛居然找周曉
榮提出辭職,等自己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這個他非常看好的女孩已經和「榮達
智瑞」沒有任何關系了。

  最令徐芃郁悶的,還是施夢萦。這個女人不知道抽什麽風,前幾天居然一本
正經地告訴自己,她又開始戀愛了,所以,她會斷絕和自己在性方面的一切關系。
從此以後,兩個人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這不是見了鬼了嗎!?

  在成功策劃了一次3P後,徐芃還在計劃對施夢萦展開更多的開發。周曉榮提
醒他,别忘了自己當初的承諾,施夢萦屁眼這塊處女地,是要留給周胖子的。

  得,現在别說屁眼了,施夢萦身上所有的洞都已經對自己關閉了。讓周胖子
到夢裏玩他自己的屁眼去吧!

  剛剛過去的十月,對施夢萦而言是難熬的。這些日子裏的困惑、掙紮、糾結,
絲毫不亞于搬出沈惜家的那個五月。

  一切的根源就在國慶長假。先是深夜去沈惜家,再次被他鄭而重之地拒絕,
沒過兩天被徐芃帶到公司做愛,沒想到被周曉榮撞破,随即在脅迫和誘導下,不
得不接受了和周曉榮上床以換取他保守秘密的條件,結果,最終卻又演變成了3P.
自己居然同時和兩個男人做愛——每每回想起自己的陰道和嘴裏同時被肉棒插入,
施夢萦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嘔吐。

  那晚,在周曉榮射出第三波精液後,一切終于雲卷雨收。周曉榮問她要不要
留在房間休息。但施夢萦根本不想繼續待在這個恐怖的地方,堅決要求回家。

  徐芃開車送她。這次她根本沒讓徐芃進門,一頭紮進卧室,痛哭不止。

  直到後半夜,勉強平靜下來,施夢萦突然開始反思,最近自己的一切舉動是
不是全都錯了?

  徐芃千算萬算,還是忽略了一點。3P這種事,完全超越了施夢萦的道德底線。
在他眼中的蠢女人,并不等于是爛女人。施夢萦恰恰是那種有着奇怪的固執道德
觀的女人。在她的大腦可以正常運轉時,她的所思所想會受到自己道德觀的極大
約束。

  把一切的混亂暫時抛到腦後,施夢萦開始懷疑徐芃讓她做那麽多事的初衷,
是不是根本與幫助自己無關——施夢萦就是這樣的女人,一旦令她感到不舒服,
那麽一切曾經的好都可能演變成不好——也許,徐芃建議她去做的那些事,對平
複心情,恢複狀态确實有那麽一點點作用,但代價未免太大,而徐芃本人從中得
到的好處又未免太多,這不能不讓施夢萦産生疑慮。

  施夢萦覺得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可是,如果不再跟從徐芃的步調,接下
來自己該如何調整心情和生活呢?

  這真是個十分糾結的問題。

  因爲對徐芃産生了懷疑,自然而然的,施夢萦連何毓新都不怎麽敢信了。經
過上次的試探,她固然自以爲可以确定何毓新對自己并沒有什麽企圖,但說不定
他會幫徐芃對自己做一些誤導。

  于是,整個十月,施夢萦一再推拒何毓新的邀約。她很不會掩飾自己自己的
情緒,在兩次生硬的拒絕後,機警的何毓新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内心明顯的防備
意識,很聰明地立刻放棄糾纏。

  他這種幹脆的态度,倒是讓施夢萦又開始琢磨自己對他是不是過于多疑了?

  也就在這段時間,範思源開始加強對施夢萦的求愛攻勢。

  範思源對施夢萦的感覺相當不錯。這女孩漂亮、斯文、氣質獨特、工作穩定,
更難得的是兩人是老鄉,長輩親戚還是朋友,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國慶假期第一次見面後,施夢萦好像就把範思源扔到了腦後,從未主動聯系
過他。這讓範思源頗有些惴惴不安,琢磨不透對方對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态度。

  相親後的兩天,10月6 日晚,和朋友吃完飯,範思源突發奇想試着約施夢萦
出來泡吧喝酒,進一步拉近兩人間的關系。沒想到接起電話的施夢萦卻顯得十分
冷漠,基本上處于隻聽不說的狀态,從電話裏,能聽得出她的呼吸聲略顯急促,
隐隐還帶着幾分痛苦。

  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句話,用「喂」、「對」、「沒」、「算了」、「嗯」、
「下次吧」之類的對白就拒絕了範思源的邀約。

  範思源覺得,她很可能恰好身體不舒服,又不方便直說。自覺得對男女間的
事挺有經驗的他,很自信地判斷施夢萦應該正在經痛的麻煩中。

  于是他也很善解人意地好幾天沒有去打擾施夢萦。

  後來,範思源又想約施夢萦一起去逛中甯市的一處名勝,自唐時就有的撫祥
湖。施夢萦再次的拒絕令他大失所望。這下,範思源終于明白,施夢萦對他的興
趣似乎不大。

  這很讓他沮喪。範思源一直都挺自信,認爲自己對施夢萦應該很有吸引力。

  十月的最後一天,周六,正好又是萬聖節。範思源抱着最後再試一次的心态
又約施夢萦出來參加一個聚會。如果這次還是失敗,範思源就準備放棄了。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次施夢萦居然給了他一次機會。

  這也是施夢萦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她對範思源沒任何感覺,但哪怕是她這樣性格有些古怪,對愛情有着很執着
的念想的女生也明白,就客觀條件來說,範思源是個條件相當不錯的對象。

  更關鍵的是,施夢萦現在急需一場戀愛!

  她需要遠離此前的糾結和痛苦,更不願意再次嘗試徐芃建議的那些令她越來
越難以忍受的方法。

  她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治愈女人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下一場戀愛。」
施夢萦認爲,自己是時候開始一場新的戀愛了!

  既然除了沈惜,自己還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能讓自己深愛的男人,那最合理的
方案就是找一個條件比較好的,不是嗎?

  所以在萬聖節聚會後,範思源送她回家時,施夢萦就直言自己已經做好做他
的女友的準備。

  她的真實心理,就是和他先處處看。

  在和範思源确定關系後,施夢萦又直接找到徐芃,向他當面說明自己以後會
停止和他的所有私下來往。這令徐芃措手不及。他既後悔自己之前是不是過于穩
紮穩打,又懷疑自己國慶節時的一切布置是不是太過激進。不管什麽原因,這個
才調教了一半的女人,居然突然就這麽從自己手中溜掉,這未免太掃興了!

  但現在再後悔也爲時太晚。

  即便是想威脅或者報複施夢萦,徐芃也不方便立刻下手,那未免顯得吃相過
于難看。隻能寄望于來日方長吧。

  隻要施夢萦還待在公司,就說明還有機會!

  總好過像孔媛那樣突如其來就提出辭職的好吧?

  像徐芃一樣,爲施夢萦和孔媛這兩個女人感到糟心的,還有周曉榮。

  當然,相較于徐芃更多是失望于對施夢萦的調教不得不半途而廢,周曉榮更
可惜孔媛的離去。

  最近這一個月,周曉榮的心情比徐芃更差。有兩次想再約施夢萦開房,想看
看有沒有機會給她的屁眼開苞,結果就好像是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根本看不到半
點笑模樣,直接就被冷冰冰地拒絕。周曉榮有時真懷疑,這女人有沒有搞清楚自
己到底處在什麽位置?爲什麽一個業績基本墊底的客服在自己面前擺出的架子就
好像她才是公司老總似的?

  以前是沒有得手,現在明明已經把施夢萦搞上了床,可她看上去反而比以前
更作了,這麽奇葩的女人也真是沒誰了。好在周曉榮還可以去嘲笑徐芃來解氣。
聽說施夢萦剛找了個新男友,從此以後,連徐芃都不能碰她了。這小子的損失明
顯要比他更大!

  再過段時間,沒便宜可占的話,直接開了她算了。周曉榮早就覺得,單純從
工作上來講,施夢萦就是個累贅。

  業績最差的這個還沒離開,一心想培養的那個卻已經辭職了。

  最讓周曉榮心痛的,是孔媛的離去。她的辭職是那樣毫無預兆,令周曉榮猝
不及防。他極力地挽留,卻抵不住孔媛一心求去的堅決。

  如果多給他一點時間,周曉榮真的很有誠意要留下這個女孩。

  平心而論,周曉榮對孔媛的偏愛,絕不在于她那個火熱緊窄的屁眼——至少
不全是。這個公司老總平時給大家的印象,是好色無腦。其實,這是個天大的誤
會。好色是真的,無腦未免就太冤枉周曉榮了。

  如果真是這樣,在徐芃回中甯市以前,是誰一手一腳打造出「榮達智瑞」這
家公司的呢?

  周曉榮清醒地看到,孔媛擁有十分出色的溝通和公關能力,這在整個公司幾
乎無人可及。

  「公關」,絕不僅僅是脫光衣服爬上客戶的床。真要這麽簡單,公司的客服
部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員工夠格做客服總監。

  最明顯的例證,就是施夢萦。跟這個女人溝通,太沒勁。就算她肯陪客戶上
床,周曉榮也不太相信她能拉來大客戶。要不是憋着總有一天要操她的狠勁兒,
周曉榮早就辭了她。

  孔媛的學曆雖然低,但有些能力卻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她能用最短的時間記
住溝通對象所有的資料,能找到最合适的切入點開始交流,能用短短幾句話就獲
取對方的好感,給對方留下足夠深的印象,再加上關鍵時刻能毫不扭捏地爬到對
方床上去的爽快勁,作爲客服而言,簡直十項全能,無往不利。

  這麽能幹的員工,原本公司裏隻有程莎一個,後來就又來了孔媛。

  在周曉榮看來,或許孔媛比程莎更能幹。

  程莎跟着周曉榮鞍前馬後也已經很久了,幾乎從周曉榮創建「榮達智瑞」開
始,她就跟着他打天下。

  進入公司的第一個星期,這個欲望極其旺盛,卻極少能得到滿足的少婦就被
周曉榮弄上了床。在公司最艱難的那段時間裏,程莎用她那葷素不忌,伶牙俐齒
的口才以及上下三個百操不厭的肉洞,爲公司穩定住了至少五個可靠的客戶源。
迄今爲止,這五家客戶仍是榮達智瑞最靠得住的收入來源。

  于公于私,都差不多是時候該給程莎升職了。等她高升一步,那麽下一個客
服總監的最佳人選無疑就是孔媛。就算她進公司還不滿一年,資曆還淺,周曉榮
也準備給她鋪好上位的台階。反正提拔程莎也不是眼前的事,怎麽也得等到過完
年。到時,讓程莎再兼一段時間客服總監職務,那時孔媛也算老員工了,慢慢讓
她接任,一切都順理成章。

  再說,就算直接交班又怎麽樣?在榮達智瑞,周曉榮一言九鼎,頂多還要再
聽聽徐芃的意見。徐芃會反對這個任命嗎?周曉榮清楚,徐芃恐怕比自己更欣賞
孔媛。

  他計劃得挺好,偏偏這時候,孔媛提出辭職。

  天地良心,周曉榮磨破嘴皮試圖挽留的時候,他還真是一秒鍾都沒想過孔媛
的屁眼。他隻是想着竭力爲公司挽留一個人才。

  但是孔媛真的不想幹了。

  和吳昱輝分手後,孔媛離開合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找了個最便宜的小旅館
暫時栖身。随即又打電話給程莎,請了幾天假。這時候,孔媛才不管程莎、徐芃
或者周曉榮會不會不滿!

  她既傷心又疲倦。自從一切真相被揭開,她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這段日子
雖短,她卻感覺自己像老了好幾歲似的。

  她隻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待上幾天,沒任何人來打擾,好讓她認真考慮一下,
接下來該怎麽辦。

  最終,孔媛決定辭職。

  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洗去身上的疲倦感。近一年來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很
辛苦的夢。對已經發生的所有事,孔媛不會抱怨,因爲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經
過思考後作出的。但是,不抱怨,不代表她不會累。

  孔媛真的累了。

  累了,自然就會厭倦。厭倦了,首先蹦出來的解決方案,就是離開。

  長久以來,孔媛都是用最現實的心态在安排自己的人生。但這一次,明知在
接近年底的時候辭職是很不智的行爲,她還是執意去做了。她要離開這段該死的
日子,她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因此,盡管她微微感動于周曉榮對她的極力挽留——以她的溝通和理解能力,
孔媛當然看得出周曉榮對她的挽留絕不僅僅是出于對她肉體的迷戀——孔媛還是
鐵心要離開。

  孔媛的決定,對周曉榮來說,真是再糟糕不過了!

  他現在急需一次發洩。

  所幸,光棍節很快就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和自己那群還沒結婚的狐朋
狗友們,總能找出各種節目來小小狂歡一下。

  「雙十一」,屌絲們買買買,也有一些人,可以借着光棍的身份,玩玩玩!

  其實無非就是找個名頭聚起來而已,對這些人來說,随時都能玩。

  光棍節這天一下班,周曉榮就離開了辦公室。他沒有去地下停車場取自己的
車,而是和一些員工一道從商務樓一樓正門走出,跳上一輛紅色的保時捷Panamera。


      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個看上去比他大一兩歲的青年人。他叫錢宏熙,今晚的
節目就是他提議的。要去的那地方,周曉榮不認識,隻能麻煩錢宏熙繞路過來接
他。

  錢宏熙的父親,是全省最大的礦業公司老總,身家豐厚無比。隻是因爲他父
親爲人低調,他家的産業又大多分布在全省幾個礦業發達的地級市,并不以中甯
市爲中心,因此錢家沒能位列好事者列出的中甯私企「四大天王」。其實,真比
起企業效益,恐怕錢家比任何一家都不會遜色多少。

  至于錢宏熙本人,倒是和周曉榮有幾分相似。他好像對繼承家業的興趣也不
大,反而跑出來搞了個嘉行旅行社。中甯市擁有像雙湖、七溪、雲楓山這樣的優
質旅遊資源,這幾年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倒也不完全算是吃老爹的富二代。

  像劉凱耀、錢宏熙這樣家境豪富的闊少,周曉榮是不能比的。他隻能靠自己
的交際手段,和他們搞好關系。說難聽點,其實也就算是傍着他們。要知道,這
些人本人的身家固然不比周曉榮強多少,但他們的家族背景卻是周曉榮無法企及
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可能求到他們頭上,平時就保持良好的關系,總比臨時
抱佛腳要強。

  當然,能讓周曉榮傍上的,也隻是劉凱耀、錢宏熙這樣愛玩的公子哥。像劉
銘遠、沈偉揚、杜臻奇這樣的年輕才俊,周曉榮還是夠不上的。他和劉銘遠也算
有幾面之緣,但那都是靠劉凱耀的面子,劉銘遠可不會真拿他當朋友。

  從周曉榮的公司到今晚的目的地,路程不算近,下班高峰期開車大概要用個
把小時。周曉榮和錢宏熙一路都在車裏天南海北地閑扯。

  突然,錢宏熙問起周旻離婚的事。

  周曉榮沒有立刻回答,反問他怎麽還關心這事。

  「你不知道吧?你哥和他老婆,不對,應該說,是他前妻,都是我同學!我
當然要關心一下啦。」

      「啊?」周曉榮對他們之間的這些關系還真是毫無頭緒。

  「你堂哥高中時候和我同班,巫曉寒和我小學同班,可都是老同學啊!」
   
      對于自己家的糗事,周曉榮不想多提,隻揀些不痛不癢的說了說。說不清出
于什麽心理,他話鋒一轉就把整件事扯到沈惜身上。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沈
惜插足才導緻周旻最終離婚。也許,他覺得這樣一來,周家就成了受害者,沒什
麽丢人的。

  「沈家老三?」錢宏熙突然來了勁頭,「你是說沈偉翔嗎?」

      「沈偉翔是誰?我說那人叫沈惜。他堂哥就是沈偉揚,你搞混了吧?」

      錢宏熙得意地笑,笃定地說:「沒錯,你說的就是沈偉翔。你别忘了,我剛
說過,我和巫曉寒是小學同學。她和沈惜可不是後來勾搭上的,他們倆也是從小
就認識了,我們都是同班,我會不知道他叫什麽嗎?再說,我三歲多就認識這小
子了。上小學前他一直就叫沈偉翔,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改成現在這個奇奇怪怪的
名字,他姐跟他一塊改的名,叫什麽『沈惋』。姐弟倆,名字連在一起,叫『惋
惜』,你說這是人名嗎?」

      周曉榮第一回聽說這樣的事。

  「他還有個姐姐?」

      「對。雙胞胎,我們都是同學。」錢宏熙确實很小就認識沈家姐弟。

  錢家世代都是商人,但錢宏熙的外公,曾是虎川區區委書記,舅舅現在則是
省商務廳内資促進處處長,勉強也算和沈家、劉家、杜家等屬于同一個圈子,對
于各家那些明面上的事,多少都知道一些。何況錢宏熙和沈家姐弟從幼兒園起就
認識,後來還做了六年小學同班同學。

  「原來他以前是叫沈偉翔,這個名字聽着倒像是沈家的人。他們家老大是不
是叫沈偉……沈偉什麽來着?」

      「沈偉長。老大沈偉長,老二沈偉揚,老三沈偉翔,這幾個名字都是他們爺
爺取的。隻有這老三,中途突然改了名。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的,誰能想到他們仨
是親堂兄弟?」錢宏熙平時挺愛和周曉榮這些狐朋狗友海吹這些事。真論起來,
從個人财富的比較上,周曉榮和他之間有一點差距,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最能
讓他在周曉榮等朋友面前賺足面子,擺足架勢的,就在于大多數人家都是純粹的
商人家庭,而他母親一家卻大多混在官場。無論是錢宏熙的外公還是親舅舅,職
位都不算低,很多所謂那個圈子裏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趣但不要緊的小事,自
然就成了錢宏熙平時吹噓的資本。

  「沈家三個房頭,如今差别已經很明顯了。沈老大是賈副省長的秘書,年輕
有爲,前途無量。而他爸爸是應林市委書記!開玩笑,應林這幾年一直鬧騰着想
升直轄市,他這個市委書記,全省除了我們中甯的書記,也算是頭一份了。沈老
二你應該也認識吧?雲揚房産的廣告現在到處都是,我懷疑這小子現在恐怕比劉
老大還有錢。他老爸就更不用說了,都說裴新林是中甯首富,我看未必,沈永強
應該比裴新林有錢。就剩下沈家三房,現在真是凄凄慘慘哪,我都不知道他們姐
弟現在在幹嘛。你要不說,我還以爲沈偉翔還待在國外呢。」

      說到沈惜,周曉榮總算也有了插嘴的機會,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沈惜近況簡單
說了說。

  「開書店?」錢宏熙對這個消息感到匪夷所思,「不至于吧?雖說他們老爸
死得早,但就憑他留下來的遺産,這姐弟倆也不至于混得這麽慘吧?」

      周曉榮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他老爸很有錢?」

      「有錢?呵呵,你這話說的……要是沈偉翔的老爸還活着,今天的中甯首富
是誰,還真說不準!」

      「這麽厲害?他老爸是幹嘛的?」

      「你總應該聽說過『盛馳科技』吧?」

      「廢話!誰不知道盛馳?呃……你是說,盛馳是他老爸開的?」周曉榮一臉
震驚。

  「你以爲盛馳的『盛』指的是什麽?就是沈惋、沈惜的老爸沈永盛的『盛』
啊!」

      周曉榮的嘴微微張開,一臉愕然。要知道,沈惜是他公司裏一個最普通的小
員工的前男友。他固然對他作爲沈家後代的身份有一定的認識,卻怎麽都沒能把
盛馳科技這家大公司和沈惜這個小書店老闆聯系在一起。

  盛馳集團是中甯市第一家,也是迄今爲止最成功的一家互聯網公司。自從上
世紀九十年代中期趕上中國第一波互聯網創業熱潮,盛馳從門戶網站、娛樂平台、
博客空間一直做到今天的B2B 電子商務,始終緊跟潮流,除了在網絡即時通訊技
術方面有心無力外,在其他各個方面基本都不落後于當今的其他互聯網大鳄。因
此,盛馳也就與永業集團、名程集團、新越集團并稱中甯私企的「四大天王」。

  萬沒想到,沈家名下,已經有了一個永業集團,居然連盛馳集團都是他們的!

  周曉榮這下徹底無法理解沈惜爲什麽要去開書店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盛馳好像跟他們姐弟已經沒關系了。」錢宏熙突
然又慢悠悠冒出一句,「他們老爸得癌症死掉以後,盛馳好像就歸了别人。也是,
那時候他們倆應該都還隻是初中生吧?不過沈家人也不可能會被人欺負,估計是
他們把股份賣了,公司是沒了,錢肯定沒少拿!」

      或許就是因爲不缺錢,所以完全沒了任何去創業奮鬥搞事業的勁頭,随心所
欲地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逍遙度日?周曉榮勉強爲沈惜的行爲找出一個解釋。

  一路閑聊,很快就接近了今晚的目的地。

  看着車外的道路,周曉榮發現他對這一片其實也不算太陌生。

  在中甯市,優質的住宅區不少,但能稱得上豪宅區的,隻有四處。這幾片豪
宅,分别位于城北獨山國家森林公園附近、城西的雙湖景區附近、城區東北角的
臨仙湖西側以及城東南的八同山南麓。

  錢宏熙現在就開到了城區的東北角,再開個十幾分鍾差不多就能看到臨仙湖
了,這裏的高端小區鱗次栉比。周曉榮眼看着錢宏熙放慢車速,緩緩開向右側一
個小區的正門。

  「你說的那騷貨就住這兒?挺有錢的啊,你包的?」

      錢宏熙撇撇嘴:「我可包不起!這寡婦騷貨,人夠賤,從裏到外,淫賤到骨
子裏了。但人家可不缺錢,大把遺産握在手裏,人家隻稀罕雞巴,不稀罕錢。」

      今晚的節目被錢宏熙命名爲「光棍操寡婦」。他約了周曉榮、劉凱耀這兩個
同樣還打着光棍的色鬼,和他一起來玩這個與他保持着長期聯系的性伴侶。劉凱
耀因爲熟悉道路,就自己開車過來,也不知道這家夥現在到了沒有。

  「待會你不用跟她客氣,就拿她當婊子玩。這爛貨沒有任何底線,怎麽都行。
就是年紀大了點,四十四還是四十五了?我忘了,你沒問題吧?」

      「有問題就不來了。誰不知道你就好熟女這一口!給我們準備的肯定就是這
種老屄。」周曉榮哈哈大笑。

  錢宏熙喜歡玩熟女是出了名的。他喜歡的熟女,可不隻是大他三四歲的那種
小兒科,他最喜歡比他大十歲左右的老屄。

  現在錢宏熙身邊,最廣爲人知的情人,是個叫潘桦的女人。她就是個快四十
歲的熟女。早在錢宏熙還在讀大學時,當年曾是中甯市甯劇團當家花旦的潘桦就
被他搞上了手。一晃十來年過去,潘桦早和丈夫離了婚,又從劇團辭了職,在嘉
行旅行社做了個國内部副經理。

  其實,大多數人都清楚,潘副經理平時最重要的業務,就是陪錢老總上床。

  不過,話說回來,錢宏熙還真有點喜歡潘桦。這些年,他玩過的老屄兩個手
都數不過來,但隻有潘桦,被他一直帶在身邊。有時,錢宏熙也會帶幾個熟女出
來,和周曉榮、劉凱耀之流的狐朋狗友玩玩群交,但他從來舍不得帶上潘桦。

  前幾天的萬聖節,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弄了一群妞搞了個萬聖節制服Party ,
錢宏熙和周曉榮都參加了,那次,錢宏熙也沒讓潘桦出現。

  喜歡玩老屄,簡直就是錢宏熙在圈子裏的獨家招牌。對他安排的節目,周曉
榮早就有心理準備。老屄就老屄,據說老屄玩得還更開放一點呢。

  「對了,你有沒有玩過一個叫徐蕾的小妞?」錢宏熙慢慢沿小區内的道路開
着,尋找合适的停車位。

  「玩過啊,那個小高中生是吧?凱哥帶來的,人好像都還沒長開,不過屁眼
夠緊夠嫩。你也玩過?」

      錢宏熙詭異地笑着:「什麽叫我也玩過?這小妞是我過手給溜子的!我早就
操過這小騷貨了,她的屁眼還是我開的苞呢!可惜,這小騷貨才十五歲就他媽被
人幹過了,問她是被誰破的處,她又不肯說。等會我們要去的,就是她家。」

      「啊?」周曉榮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不是去玩有錢寡婦嗎?怎麽又變成去徐
蕾家了?

  「等會要玩的那個爛貨就是她媽。我是先搞了她媽,後來徐蕾這小妞才主動
找上我。後來我索性連她一塊幹了!」

      周曉榮莫名興奮起來:「你連媽帶女兒一塊幹了?一起搞過嗎?」

      「那倒沒有。」說起這個,錢宏熙好像也有一點遺憾,「小騷貨不肯。我估
計她媽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女兒被我搞過。」

      「那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兩個一塊弄?」周曉榮搓着手,開始幸福的憧憬。

  「你想得太美了!小騷貨好像去年就搬出去住了。反正她家有錢,房子也不
止一套。她們母女感情不怎麽樣,據說平時都不怎麽說話。否則她媽怎麽會到現
在都不知道女兒已經被我搞過了?」

      周曉榮有些掃興,他還從來沒試過同時玩一對母女呢。但随即他又恢複了勁
頭。雖然不能同時玩母女,但也隻是小瑕疵,并不影響今晚的節目。徐蕾他已經
玩過了,隻要再幹一次她媽,無論如何這也算自己一個新紀錄了。

  停好車,錢宏熙給劉凱耀打了個電話。這家夥堵在另一條主路上了,至少還
得過二十分鍾才能到。兩人懶得等他,錢宏熙帶着周曉榮直奔今晚的目的地。

  錢宏熙所說的這個有錢寡婦家在小區東側,是一排三層聯排排屋中居中的一
幢。大概是已經很有些年頭的關系,外牆看上去略顯陳舊。但話又說回來,十幾
年前就能買得起這樣的聯排排屋的,家境也算是相當好的了。

  錢宏熙按了幾下門鈴,過了好一會,才有人過來開門。

  站在門裏的,是個身穿淺粉睡衣,還罩着條圍裙的中年女人。她比周曉榮矮
了半個頭,皮膚很白,看着并不像是四十多歲的樣子,要是走在街上讓周曉榮猜,
或許會以爲她頂多也就是37、8 歲。隻有眼角幾條極細的紋路無形中出賣了她的
實際年齡。她體态勻稱,從長相來說,不覺得有多漂亮,就是有一雙春水流波的
桃花眼,格外招人。

  從她的眉眼間,周曉榮依稀看出幾分徐蕾的模樣,果然是母女。

  走進玄關,關上屋門,錢宏熙和這女人随意嬉笑起來,又爲周曉榮和她兩人
間互相介紹了一番。

  這女人名叫胡麗萍,錢宏熙讓周曉榮随便叫,「胡姐」、「麗姐」、「萍姐」
甚至「麗麗」都行,最後又補充一句:「叫『麗萍婊子』也行,她被操的時候最
喜歡說自己是個婊子!」

      胡麗萍白皙的面龐泛起一絲暈紅。周曉榮見她隻是裝模作樣地掐了兩把錢宏
熙,對「婊子」這個稱呼其實根本沒什麽真正的心理抵觸,就明白果然像錢宏熙
所說,這是個基本沒什麽底線的老騷貨,想必今晚能好好玩一場。

  心裏定了,反倒能擺出一副看得過去的正經模樣,老老實實叫了聲「胡姐」。

  不輕不重地給了錢宏熙幾下,胡麗萍招呼兩人随便坐,轉身就想回廚房。這
兩個男人來敲門的時候,她正在廚房做菜。

  錢宏熙卻一把攔住她,讓她先把圍裙摘掉。不明所以的胡麗萍遲疑着脫去圍
裙,攥在手裏,望着錢宏熙。卻見他走到胡麗萍身前,突然蹲下,雙手緊抓着胡
麗萍睡褲往下猛扯,直接将睡褲扯到她的腳踝處。

  伴随着胡麗萍一聲慌亂的尖叫,周曉榮驚訝地發現這女人睡褲裏什麽都沒穿,
兩條白生生的裸腿間,幽密的黑色叢林直接就暴露在他面前。

  「你幹嘛?」胡麗萍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既想拉起褲
子,又想捂住下體。饒是經驗再豐富的熟女,也架不住在一個剛認識不到五分鍾
的男人面前直接暴露出下體的尴尬。但她的一切努力都被錢宏熙化解了,他淫笑
着控制住她的手,捎帶手又扒開她睡衣前襟的扣子。

  透過敞開的睡衣前襟,周曉榮分明又可以看到兩個碗型的赤裸肥乳晃悠悠的,
完全沒有任何束縛和遮擋。

  「不幹嘛,就是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服從命令。怕什麽?又不是沒被看過!
來,讓周老闆驗驗貨,看看這婊子怎麽樣?」錢宏熙大咧咧地說,順便又把睡衣
剝到手肘處,使胡麗萍的上半身大半都暴露出來。

  胡麗萍的乳房豐滿白皙,和她纖細的腰部形成鮮明的對比。可能是因爲過于
柔軟的關系,就像兩個倒吊着的小布口袋。碩大的紅褐色乳頭,一定程度上說明
了乳房主人的年紀。這種直接的視覺刺激,讓周曉榮硬了起來。

  掙紮了幾下,眼見拗不過錢宏熙,胡麗萍索性就不折騰了。她将視線移向别
處,作爲她此時此刻唯一的反抗,認命似的任由兩個男人大飽眼福,也全然無視
錢宏熙伸手托住她右邊的乳房用力地抖了幾下。

  「大奶、大屁股!」錢宏熙炫耀似般對周曉榮說,又命令女人轉身,翹起屁
股。胡麗萍白了他一眼,聽話地照做,「還有,小屄,小屁眼!」他又用力扒住
她屁眼周圍的肉,向兩邊扯動,露出一個微微張開的小洞,使原本合攏的菊穴紋
路變得淩亂不堪。

  随即錢宏熙狠狠給了撅着的大屁股一巴掌,打得胡麗萍慘叫一聲。

  「騷起來!扭屁股!」

      随着他的命令,胡麗萍開始扭動碩大的屁股,努力地在空中畫出一個巨大的
圓形。

  「怎麽樣,這條老母狗還可以吧?」

      周曉榮有些發呆。他沒想到像胡麗萍這樣一個閱曆豐富的富婆竟會如此服從
錢宏熙,恐怕大多數道行淺的妓女都未必能這麽不要臉。他一時反應不及,就像
沒見過什麽世面似的,結結巴巴地回應了幾句。

  扭了近兩分鍾的屁股,終于得到錢宏熙的允許,胡麗萍直起身,重新把睡衣
睡褲穿好,套上圍裙,氣呼呼地推了把錢宏熙:「你就喜歡這樣弄我!什麽老母
狗?!我是母狗,你就是公狗!神經病!」

      看着胡麗萍不住抱怨着,略帶幾分慌亂地逃回廚房,錢宏熙壓低嗓門對周曉
榮說:「她是寶金縣一個鄉下女人,沒什麽本事。這房子,所有的錢都是死老公
給她留下來的。所以不用把她當回事,就當她是個爛婊子。這爛貨屬于低自尊人
格,對自己沒信心,習慣迎合别人,一旦形成習慣,幾乎就不想再有什麽變化。
我玩了她兩三年,早把她操熟了,頂多就是嘴硬兩句,真玩起來,讓她幹嘛就幹
嘛,比婊子還聽話。」

      周曉榮突然想起,錢宏熙是中甯電子科技大學心理行爲與認知科學專業的高
材生。

  「這麽聽話?那不就等于是你的性奴?」周曉榮玩過不少女人,像程莎也算
是玩得挺開放的熟女,但恐怕連她也做不到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被這樣玩
弄。徐芃剛來那次,自己跟她磨了好久,才說通她扮演了一回母狗。說實話,那
晚程莎表現得很生硬,對各種調笑的反應也很遲鈍,狀态明顯受到了影響。哪像
胡麗萍這樣,看着像是不情不願,實際上一切動作都再自然不過,從骨子裏就透
出一股淫賤氣。

  「差不多吧。」錢宏熙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神情中很是有幾分得意,
「我對什麽主人、性奴之類的遊戲沒興趣,所以沒訓練她叫我主人什麽的。其實
你想讓她叫什麽都行,等會出來,我讓她叫你『大雞巴爹』!」

      周曉榮略帶羨慕地笑,剛想說什麽,錢宏熙的手機響了。

  「操,溜子到了。」錢宏熙看了眼來電顯示,嘟囔了一句,接通電話。一邊
說話一邊走到窗邊,向外打量。

  劉凱耀果然已經到小區了。他雖然沒來過胡麗萍家,但正好有個朋友也住這
個小區,所以很順利就找對了地方,隻不過他不熟悉這裏的樓号,所以跑到了小
區的另一頭。

  錢宏熙一邊在電話裏指揮劉凱耀沿正确的路線過來,一邊打開屋門,走到外
面,等劉凱耀的車出現。

  過了幾分鍾,劉凱耀終于趕到。

  錢宏熙第一時間帶劉凱耀進了廚房。周曉榮坐着沒動,聽到廚房裏一陣罵聲,
一陣笑聲,又是一陣鬧聲,想必是錢宏熙又在想辦法玩弄胡麗萍。

  沒過多久,兩個男人笑着說着,從廚房溜達出來。

  錢宏熙對胡麗萍這女人的評價很低,但無論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其他本事,至
少廚藝還是很拿得出手的。三個人閑聊了一會,就在新聞聯播的開頭音樂響起時,
胡麗萍端着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從廚房走了出來。

  「行啦,三個老爺,可以吃飯了。」

      滿滿一桌,六菜一湯。

  周曉榮和劉凱耀都不是傻子,甭管心裏怎麽看這個女人,幾句惠而不費的誇
贊總是少不了的,這種話對他們來說也算熟極而流,完全不用走心。

  也不知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道行更高,胡麗萍被誇得美滋滋的,十分開心。

  三個男人穩穩地落座。胡麗萍給他們分别倒上一杯紅酒,正想回到自己的座
位坐下。錢宏熙突然賤兮兮地笑着說:「麗萍婊子,你知道啥叫『秀色可餐』不?」

      胡麗萍茫然地點點頭,不明白他這時候提這個是什麽意思。

  「我們這裏有三個大男人,這幾個菜不一定夠啊,還得加菜。」

      胡麗萍以爲錢宏熙是在說正經的,沒去想這第二句話和之前說的「秀色可餐」
之間是什麽關系,略顯遲疑地說:「應該夠吧?有羊肉、腰花、鹌鹑這麽多肉菜,
應該夠你們吃了。再說,廚房裏也不剩啥了,冰箱裏還有我中午吃剩的兩個菜。」

      錢宏熙起身,走到她身邊,隔着睡衣揉了揉她柔軟的乳房,一本正經地說:
「所以才需要『秀色可餐』啊,你把衣服全脫掉,光溜溜地吃飯。萬一菜不夠我
們吃,看着你的裸體也能當道菜。」

      胡麗萍這才明白錢宏熙瞎扯半天到底是想說什麽,斜着眼發着狠和他鬧了幾
句,最終還是乖乖把睡衣睡褲全脫了,一絲不挂地坐到餐桌邊。

  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人到中年的緣故,胡麗萍身上的肉顯得格外柔軟。
按說她的乳房堪稱巨乳,但單純從視覺上來講,卻沒有豐聳的感覺,軟綿綿地垂
着,隻給人肥碩的感覺。但還不至于讓人覺得乏味。

  無論是周曉榮還是劉凱耀,都是閱女無數的行家裏手,偶爾他們也會讓身邊
的女人脫光了陪着玩些遊戲,但讓一個全裸的熟女陪着吃飯卻還是第一次。關鍵
其實并不在于胡麗萍一絲不挂地陪他們做什麽事,而是錢宏熙對她那種簡直是予
取予求的姿态,使整個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周曉榮從心底裏認同錢宏熙對這女人的一個稱呼,她還真是一個「爛貨」。

  胡麗萍吃得并不多,而且吃得很快。所以,在那三個男人還沒喝完酒的時候,
她已經基本上吃完了,坐在一邊聽三人閑聊。

  瞎吹了一陣,錢宏熙一轉眼看到胡麗萍無所事事地坐着,念頭一轉又想出一
個主意,這次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命令道:「我們還得喝一會,
你也别閑着,老規矩,鑽到下面去,給我們舔舔!」

      周曉榮和劉凱耀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胡麗萍已經依言鑽到餐桌底下。三個
人的腿腳間突然多出了一大團肉,不由自主地都挪了下自己的腿,爲胡麗萍空出
一大片空間。

  錢宏熙突然扭了一下,半彎腰對桌子底下說:「我就不用了,你先好好給他
們倆舔!别丢臉,把你的婊子本事都拿出來!」

      桌子底下的胡麗萍明顯是在響應錢宏熙的要求,四肢着地地爬着,在狹小空
間裏扭動身體。

  沒過一會,劉凱耀就感覺自己的皮帶被松開了,很快,西褲拉鏈也被拉開,
兩隻手深入進去,摸索了好一陣,卻沒能把埋在内褲裏的肉棒掏出來。劉凱耀等
了一會,發現可能是自己坐的姿勢導緻胡麗萍始終無法取出肉棒,索性站起身,
将内褲連同外面的西褲一起褪到膝蓋位置,這才重新坐好。很快,他的肉棒就被
一個溫暖濕潤的肉腔包了起來。

  還在餐桌上的三個男人繼續喝酒吃菜,但交談卻明顯少了。從餐桌底下不斷
傳來清晰的吞吐吸吮聲。

  畢竟是經驗無比豐富的熟女,胡麗萍的吸舔功夫堪比任何一個專業技能熟練
的妓女。吸舔了十來分鍾,直到把劉凱耀的肉棒弄得堅硬似鐵,胡麗萍才吐出肉
棒。她又輕輕地捏了幾把,這才爬着艱難轉過身,爬到周曉榮兩腿之間,如法炮
制地開始爲他口交。

  就這樣,胡麗萍在桌子底下來回地爲劉凱耀和周曉榮吸舔肉棒,足足過了半
個多小時,三個男人這才吃飽喝足。錢宏熙讓胡麗萍回到座位上。

  這時的胡麗萍面紅耳赤,頭發淩亂,呼吸粗重,好像剛被男人狠狠幹過一次。
其實,最累的并不是口交,反倒是在餐桌下的方寸之地來回爬動,消耗了她最多
氣力。

  錢宏熙有飯後抽一支煙的習慣,這支煙的時間就留給胡麗萍調整狀态。眼看
着手裏的煙還剩下大概四分之一,錢宏熙讓胡麗萍去樓上卧室準備一下待會的節
目。

  胡麗萍起身上樓。從背後看,她臀部的豐碩程度尤勝胸部。周曉榮暗暗比較
了一下,胡麗萍比施夢萦矮了一小截,屁股的規模卻不遑多讓。細腰輕擺,臀肉
蕩漾,已經被吸舔了很久,精蟲已經上腦的兩人不由得都吞了口口水,恨不得馬
上就把這個大屁股女人按倒,狠狠地幹進她的屁眼裏去。

  「待會想怎麽玩?」錢宏熙惬意地抽着煙,享受着最後幾口的愉悅。

  「還能怎麽玩?一個一個上喽,三個一起來,其實很麻煩的。」劉凱耀明顯
對所謂「三個一起來」是有經驗的,不像很多隻在視頻裏看過,在頭腦中想象過
的屌絲宅男,總對三洞齊開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周曉榮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才八點多,時間還早,能玩好幾個小時。要不
我們玩點遊戲啥的?」

      「行啊!」錢宏熙把煙屁股扔在湯碗裏,「玩什麽呢?」


      「前幾天萬聖節我們不是玩過遊戲嗎?随便選兩個跟她玩吧。」周曉榮其實
不是很有耐心,玩遊戲固然有趣,但他最大的興趣還是在真槍實彈。隻是見胡麗
萍如此配合,仿佛對任何玩弄都沒有意見,不由得也生起幾分别樣的心思。

  記得徐芃以前說過,女人,操到最後,再漂亮,身材再好,也就那麽回事。
你還能怎麽操?無非是操遍三個洞,無非是多操幾次少操幾次的區别。真正有趣
的,是玩女人,從精神到肉體,要圓就圓,要扁就扁,随心所欲那才有趣。

  當然,這都是純粹的理論而已。現實生活裏,真想做到「随心所欲」四個字,
幾乎沒有可能。一旦開始,女人稍有反抗的意思,趣味立刻就大大變味。

  難得遇到像胡麗萍這樣已經被錢宏熙操熟了的欲女,不僅肉欲強烈,更幾乎
沒什麽自尊可言,倒是值得好好玩一玩。

  萬聖節那天的聚會,劉凱耀沒有參加,不不知道他們玩過些什麽。但像他這
樣的老司機,隻要一聽那些遊戲的名稱,大緻上也就明白了玩法,何況其中一大
半遊戲他在别的場合也見過,因此無需過多說明,他隻是皺着眉頭想,有哪些遊
戲适合今天這個場合。

  那天在錢宏熙的别墅聚會的,一共有六個男人,年紀都差不多。女人倒是來
了十幾個,因爲絕大多數女人都精心化了妝,空氣中滿是甜香的氣味。

  一般的萬聖節Party ,參加者往往會事先做好變裝化妝,才前往聚會場所。
但像錢宏熙、周曉榮他們組織的這種Party ,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玩到最後,肯
定是脫光光,啪啪啪。「萬聖節」,不過是個聚會的由頭而已。

  所以大家事先約定,男人們都不用變裝。女人們則到現場後再當衆換裝。所
謂換裝,其實就是讓女人們換上各自準備的情趣裝扮而已。

  除了頭上的白紗外一絲不挂、三點盡露的赤裸新娘、隻披一件紅鬥篷和一條
開檔小内褲的女超人、乳頭上夾着兩個鈴铛的女教師,屁眼裏塞了尾巴的貓女…
…在刺激着腎上腺素的高亢激烈的電子舞曲中,各種各樣的全裸半裸的美女群妖
亂舞。

  拉着這群騷女,錢宏熙他們玩了好幾個遊戲。

  比如把幾個女人脫光,反綁雙手,蒙上眼睛,獨自扔在不同的角落裏,随時
會有興之所至的男人過去操她們,操的時間有長有短,全憑心情。一個小時以後
給這幾個女人松綁,讓她們分别說出剛才一共有幾個男人操過她們。因爲同一個
男人可能不止一次地操過同一個女人,因此她們不能僅憑肉棒插入的次數來推測
人數,必須從肉棒的長短粗細,男人的動作聲音等細節來做判斷,因此真的能說
出精确人數的還真不多。報出正确人數的女人可以拿到一筆獎金,猜不對的則要
接受各種懲罰。

  又比如,六個男人正面朝外,坐成一個圓圈,由七個女人環繞着他們轉圈,
音樂聲停下時,女人必須立刻跪倒在某個男人面前,把他的肉棒吞進嘴裏,沒能
搶到肉棒的女人被淘汰。接着減少男人的人數,再一次開始轉圈聽音樂搶肉棒,
直到這個色情版搶凳子遊戲結束,始終能搶到肉棒的女人能拿獎金,其他的女人
根據被淘汰的輪數的不同接受程度不等的懲罰,最早被淘汰的那個女人被罰吃下
了一碗用加熱的尿泡出來的方便面。

  類似的遊戲數不勝數。

  然而此類遊戲的種類雖然夠豐富,但基本都需要多人參與。現在整個房子裏
隻有三男一女,大多數遊戲就沒法玩,他們必須得想出既有趣又不會受到參與人
數限制的遊戲才可以。

  最終還是劉凱耀想出了一個相對簡單的玩法。

  估計胡麗萍已經把卧室收拾得差不多了,三人興沖沖地上樓。

  胡麗萍家一共三層,但頂層是個面積不算太大的閣樓,擺放一些平時用不上
的雜物。主要的活動空間還是在一、二兩層。來到二樓,錢宏熙輕車熟路地推開
一扇虛掩的房門,三人走進胡麗萍的卧室。

  這間卧室倒也不算很大,十四、五平方的樣子。十幾年前的設計風格,并沒
有配備套内衛生間。頂燈可以調節燈光亮度,此時整個房間都被籠罩在一層暧昧
的深紫紅色暗光下。

  胡麗萍站在床邊,身上仍舊不着寸縷,隻在乳頭上增加了兩個金屬乳夾,圓
潤的大乳頭被乳夾緊緊地咬住,擠成了一個扁平的不規則形狀。床上擺放着一大
堆東西:肛塞、手铐、眼罩、皮鞭、口枷、尺寸不等的矽膠陽具、振動棒、顆粒
指套、潤滑液、捆綁帶、狗鏈、各色情趣内衣、絲襪……等等等等。基本上,能
用在女人身上的東西,十之八九都齊了。

  錢宏熙滿意地點點頭,來到床邊,把一隻手塞到胡麗萍兩腿間摸了幾把,又
在晃悠悠的乳夾上彈了兩下,示意胡麗萍坐下。

  「我們商量了一下,先和你玩個遊戲!」錢宏熙笑眯眯地宣布。

  轉臉瞥了眼床上擺放的各色玩意兒,胡麗萍撇撇嘴:「反正你們就是來玩我
的,随便你們玩呗。想玩哪個?」

      「和這些關系都不大,哦,對,這個有用。」錢宏熙拿起離他很近的一個皮
質眼罩,「等會呢,你把這個戴上。我們中的一個會先操你兩分鍾,然後我們玩
點别的,等差不多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再分别操你五分鍾,讓你猜最開始操你那
個人是誰。猜對了,有獎,猜錯了,要罰!怎麽樣,好玩吧?」

      胡麗萍轉着眼珠想了會,目光從錢宏熙轉到周曉榮身上,又看了會劉凱耀,
把整個玩法想明白以後,歎口氣:「好不好玩都跟我沒關系,反正都是你們玩我。」

      從錢宏熙手裏接過眼罩,給自己戴好,胡麗萍摸着床,把滿床的情趣用品扒
拉開,整出一片空地,随即躺倒,很自然地大大地張開腿,把下身露了出來。在
暗暗的紫光下,分外濃密的陰毛使得她整個下體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

  「來操我吧!」

      錢宏熙說:「這個姿勢不行,萬一你伸手摸兩把,手上有了感覺,猜起來就
容易了。轉過去,撅起來,要像條母狗那樣操。」

      胡麗萍利索地翻過身,低腰聳臀,用最标準的姿勢把大屁股撅了起來。

  「乖!真是條好母狗!」錢宏熙誇了她一句。然後他緊緊地閉上嘴,再不說
話。

  跪趴在床上的胡麗萍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身後的三個男人在做什麽。
就在這種對身邊的一切全然無知的奇妙狀态下,她度秒如年地等待着。

  同時,她不自覺地偏轉頭,試圖讓自己的一邊耳朵盡可能地朝後,盡可能聽
清身後傳來的一切聲音。

  但那三人卻都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過了好一會,腳步聲響起,有一個人
朝她走近。可她完全無法從腳步聲中判斷出靠近自己的究竟是哪個。

  很快,一隻大手按到自己的屁股上,一根火燙堅挺的肉棒頂在肉穴邊,挨挨
擦擦地磨了幾下,伴随着「噗」的一聲,肉棒十分順利地捅了進來。咕咕作聲的
淫水包裹着肉棒,迅速地流淌開來。胡麗萍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一道
明顯的水流正在急速飛淌。

  她那已經死了三年多的前夫曾經一邊操她一邊說:「你的水真他媽多,就像
在洗我雞巴一樣!」胡麗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多水。剛才在餐桌底下給
劉凱耀他們口交時,她的下身就已經濕滑的一塌糊塗。在她被男人操時,甭管操
多久,操幾次,淫水從不幹涸,永遠春水潺潺。即便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仍然水
量充沛,不減當年。

  更要命的是,胡麗萍的淫水不僅多,而且黏,騷味又重。照她前夫的叫法,
她就是個「騷狐狸」,從頭到腳都騷乎乎的。

  被錢宏熙主導着玩弄了半個晚上的胡麗萍,早就恨不得能有個東西填滿自己
了。剛才那三人還在樓下商量的時候,她已經用一根矽膠陽具讓自己過了一小把
瘾。現在有一根貨真價實的肉棒盡根而入,體味着那獨屬于男人的硬度和溫度,
胡麗萍快樂地尖叫起來。

  抛硬币獲勝,得以第一個操胡麗萍的劉凱耀吓了一跳。

  剛開始操就叫得像快要死了似的女人,他也不是沒碰到過,但基本上毫無例
外都是假裝出來的。像胡麗萍這樣叫得如此投入,伴随着她的身體不易察覺卻連
綿不絕的輕微抽搐,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小激動。這麽騷的女人,也是不容易遇到
啊!

  緊緊按着面前兩片肥嫩的臀瓣,劉凱耀狠狠地抽插着。他根本不需要考慮控
制節奏,反正說好了第一次隻操兩分鍾,難道他搞個兩分鍾就會射掉?那還不被
錢宏熙他們笑死?

  劉凱耀就像即将射精之前那樣集中全力兇猛地沖刺,操得胡麗萍忍不住亂叫
起來。除了像在受刑般的慘嚎外,還時不時蹦出來幾個「爽」字,偶爾還夾雜着
一兩句帶口音的髒話。她對自己的稱呼果然是「婊子」,還是「爛婊子」。

  兩分鍾的時間說短不短,但更不算長。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錢宏熙上前拍了
拍劉凱耀的肩膀,他會意地停下沖刺,拔出肉棒,走回到胡麗萍戴上眼罩前他所
站的位置。

  雖然隻被操了兩分鍾,卻是被男人往死裏操的胡麗萍趴在床上,狠狠地喘了
一會,這才翻轉身,摘下眼罩,目光在三個男人的臉上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你猜是誰?」錢宏熙又坐到她身邊,把中指插入她的肉穴捅了幾下,抽出
後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毫不猶豫地送到胡麗萍嘴邊。胡麗萍自然地仰起頭,認真
地吸吮着他的中指。

  「看來你被操得很爽啊!味道特别騷!」

      「應該不是你!」胡麗萍吐出手指,将滿嘴口水混合淫水的液體一口吞下,
略有些猶豫地說,「感覺不是你,應該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錢宏熙嘿嘿笑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對了,猜錯了要罰,你還沒說罰什麽呢?」胡麗萍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
題。

  錢宏熙轉頭看了周曉榮和劉凱耀一眼。

  「這個嘛,經過我們的商量,決定這樣:赢了,我們三個人每人可以滿足你
一個條件。如果你輸了,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的尿,你全都要喝掉!」錢宏熙的
眼睛裏滿是興奮的光芒。

  胡麗萍皺了皺眉頭:「能不能換一個?全都喝掉太惡心了。」

      「那不行,尿必須喝,而且喝了我的,總不能不喝他們的。所以我們三個的
尿你都得喝。」自從把胡麗萍操熟以後,錢宏熙對她的要求幾乎從來都不是商量,
而是命令。

  胡麗萍還是很猶豫。這個懲罰過于惡劣,哪怕像她這樣已經習慣了被錢宏熙
随意玩弄的女人,也很難點頭。

  「這樣吧!」看胡麗萍的表情,錢宏熙意識到這個要求好像确實壓迫到了這
女人的底線,立刻聰明地退了一小步,「我們三個人的尿,你至少一人喝一次。
如果我們還有尿,你就跟着去衛生間,我們想在你身上什麽地方尿都可以,你洗
完之後再回來接着玩。這總可以了吧?再說你不一定輸啊!我們隻有三個人,你
就算完全靠蒙,也有三分之一的幾率能赢哦!」

      胡麗萍之前的反對其實隻是出于一個女人對清潔最後的一點點堅持。實際上,
她已經習慣了任由錢宏熙無條件地玩弄。見他松了口,改變了原本的條件,哪怕
換湯不換藥,卻還是覺得自己已經争取到了一點利益,已經很好了,立刻就同意了。

  爲了消除胡麗萍對剛才那根肉棒的即時記憶,錢宏熙他們沒有立刻開始第二
輪的抽插,而是讓胡麗萍在床上爲他們表演了一會自慰。又通過抽撲克牌比大小
的方式,決定誰可以用大腳趾套上顆粒指套,插入胡麗萍的肉穴撥弄。

  足足玩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又讓胡麗萍戴好眼罩,跪趴到床上。

  這次第一個上的是錢宏熙。

  第二個是劉凱耀。

  在周曉榮第三個将肉棒插入胡麗萍的肉穴,幾下狠搗操得她哭爹喊娘的同時,
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間小小的卻帶着幾分溫暖氣息的卧室裏,在女人幾
聲清淡的呻吟的刺激下,一個年輕的男人低聲吼叫着趴倒在女人身上,下身不由
自主地抽搐,他剛剛痛快地射了出來。

  施夢萦輕輕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範思源,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體,默默無語
地下床,前往衛生間擦洗。這一次她記得讓男人戴套,精液并沒有直接進入她的
陰道,清洗起來倒也方便。

  施夢萦一邊洗,一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也許是
在笑自己的轉變吧?

  真的很難想像,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麽一天,和一個男人正式交往還不到半個
月,就和他上了床。即便是那樣深愛的沈惜,甚至可以說是人生中唯一一個深愛
過的沈惜——高中時的那個初戀男友,對施夢萦來說更多是一個年少無知時的美
夢——也是在戀愛後三個月,她才勉強同意和他做愛的。

  突然,施夢萦有些後悔當初和沈惜在一起時,自己可能有些過于任性了。轉
念一想,卻又覺得如果不是沈惜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那她可能根本就不會
得抑郁症,更不需要被徐芃慫恿着做那麽多自己根本不願意做的事。這樣說起來,
自己的那一點點任性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再說,在性方面,沈惜一點都不主動,好像他對這個也沒什麽興趣。看多了
周曉榮、徐芃、董德有這些人在自己面前或興奮或貪婪的嘴臉後,施夢萦固然還
是對性充滿反感,卻莫名地對自己的吸引力産生了自信。沈惜待她的耐心和理解,
曾經令她竊喜和安心,此時此刻回想,反而卻像毒蛇似的咬噬着她的自尊。

  我不喜歡性,這是出于我的自重自愛,可你根本不在意我,不需要我,對我
毫無興趣,這又說明什麽?是不是你從一開始,對自己的感情也就寥寥而已呢?

  施夢萦的怨念愈發沉重了一些。

  在光棍節這天和範思源上床,從時間上來講隻是巧合,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含
義。這個決定固然是出自範思源的暗示,其實也是施夢萦自己的願望。

  一方面,她對何毓新那套用性高潮和精液來輔助治療抑郁症的說法仍然抱有
信心;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再也不能依賴徐芃來獲取性高潮。

  那麽,自己總得有一個能讓自己高潮的穩定對象吧?

  所以,她需要一個固定的正常關系下的男友,讓自己擁有名正言順心安理得
的性生活。

  換句話說,過去和徐芃上床,對施夢萦來說,就像吃藥。那麽現在,她無非
是把範思源當成了一味新藥,隻是吃起來自己更加心安而已。

  然而,令施夢萦詫異的是,床上的範思源表現應該算不錯,卻無法給予她足
夠的高潮。曾經在徐芃那裏,甚至在董德有和周曉榮那裏,固然有過十足的恥辱
感,但肉體的高潮卻也是十足十的。盡管每次總會有各種各樣心理低潮來抵消這
種純粹肉欲上的興奮,但酣然大戰後,肉體的滿足和疲憊,真的能給施夢萦帶來
精神上的緩解,所有的壓力和傷心确實能在短時間内消退。

  若非如此,施夢萦怎麽會習慣徐芃對她的慢慢侵擾呢?

  可是,範思源好像不能帶給自己這些。

  同樣是被一個男人插入,同樣是那樣的活塞運動,自己同樣爲他口交,男人
最終也射了精,有什麽不一樣呢?

  難道就是因爲範思源戴了套,沒有讓他直接射在自己的陰道裏?

  還是因爲範思源不行?

  施夢萦感到一種荒誕感。自己居然開始考慮自己的男朋友在床上行不行!

  難道因爲他不行,就要再換一個男友?然後還得跟新男友再上一次床,來判
斷他行不行,再決定是不是繼續「留用」他?

  這也太荒唐了吧?!

  再說,就算真的是因爲範思源不行,自己總不能頭天晚上剛和他做愛,第二
天馬上就提出分手吧?

  施夢萦讓水流沖刷着自己的身體,怔怔地站着。

  對自己這一次全新的開始,她似乎完全沒有任何信心。





               (待續)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6-10-22 09:47

情欲兩極
  第二十二章 要挾

  孔媛清楚自己目下的處境。年尾時節,辭職真的不是明智選擇。這個時間點
很尴尬,距離過年還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回老家太早,而這時一般企業空缺的職
位又很少。可以說是兩頭爲難。

  更麻煩的是,她還得先找個住的地方。

  總是住小旅館不是辦法。孔媛仔細盤算過,覺得自己近期最穩妥的做法,應
該是看看有沒有哪個朋友或老鄉能暫時提供一處安身之所。

  隻是孔媛知道,這種時候去借住,很可能就要住到過年。無論去誰那裏,都
會給人添大麻煩。因此她很猶豫,不想輕易開口,免得别人爲難。

  關鍵也在工作。

  孔媛沒時間自怨自艾,她離開榮達智瑞也不是爲了休息,所以辭職當天她就
去了網吧,在求職網站上浏覽尋覓了許久,并寄出了幾份簡曆——沒辦法,筆記
本電腦留給了吳昱輝,孔媛想上網隻能去網吧。

  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當然,很大程度上,這是因爲她才找了幾天工作而已,要想這麽快就求職成
功,确實不容易。

  面對不确定的未來,孔媛不得不認真考慮了最後一種方案:提前回江西老家
待段時間,過完年再回來。然而,孔媛不敢确定自己回過一次老家後,還會不會
有勇氣重返中甯。

  所以,回家,是别無出路之後的最後選擇。目前,她還想再試試别的可能。

  說一千道一萬,歸根到底,孔媛現在最需要的,是個暫時的栖身之地。

  榮達智瑞那些舊同事,孔媛不想剛辭職就馬上回頭麻煩她們;剛來中甯時供
職的那家外貿公司的舊同事,絕大多數已很久沒有聯絡;而在中甯打拼的江西老
鄉們,大多都有各自的難處,不便接濟朋友。

  到目前爲止,最痛快地表示願意接納孔媛的,是一個叫田冰的老鄉兼舊同事。

  田冰很熱情,但孔媛卻很猶豫。雖然她真心感激田冰,但内心深處其實并不
想搬過去。

  因爲田冰的職業。

  她是個樓鳳,說白了,就是妓女。在嫖客那兒,她的花名叫「甜甜」。

  田冰曾與孔媛供職于同一家外貿公司。兩人在江西的老家相距不過幾十公裏,
離了省,在外地算是很親近的老鄉,所以她和孔媛處得不錯。

  孔媛和吳昱輝相識不久後,田冰離開公司。相當長時間裏,孔媛并不清楚她
辭職後以何謀生。直到去年,因爲吳昱輝創業失敗,收入銳減,孔媛從原先那家
外貿公司辭職,試着再找份薪水更豐厚的工作時,田冰才對她露出口風,原來她
辭職後就開始做樓鳳,靠賣肉掙錢。當時她曾建議孔媛和她一起做,被孔媛婉拒。

  最近,與田冰合租的樓鳳決定收手回老家結婚,于是,她們的公寓空出了一
個房間。一時找不到其他相熟的樓鳳過來,田冰不得不獨自承擔全額房租,用最
實在的算法,她每月多付的房租,相當于要被白嫖五次,實在是有些吃虧。

  所以,一方面是想幫朋友,另一方面也是想給自己減壓止損,田冰向孔媛發
出邀請。她也不藏着掖着,把希望孔媛幫她分擔房租的那層意思也直說了。

  孔媛并不想搬去田冰那裏。倒不是因爲歧視她,孔媛自己也很多次陪老闆和
客戶上床,和田冰有什麽本質區别?隻是鑒于樓鳳行業的特殊性,孔媛相信一旦
自己住過去,就會經常與那些嫖客不期而遇,這未免有些尴尬。

  于是,孔媛以自己剛辭職,手頭不寬裕爲由謝絕了田冰的邀請。

  這不是托詞,大半也是實話。田冰租的公寓位于麗橋區和府前區的交界位置,
在一棟24層高的高檔公寓樓内,月租5000元。如果孔媛住過去,每月就要分攤2500
元房租。她現在隻身一人,随便租個小房子或者與人合租都能安身,根本花不了
這麽多錢。

  原本是爲了省錢才暫時找朋友處借住,最終卻花多于自己想象的錢去分攤房
租,這太沒道理了,是吧?

  田冰也理解孔媛的難處,所以她表示孔媛無需與她對半分攤房租,暫時每月
隻需出1000元就行。以後找到新工作,也隻需每月拿1500-2000 元租金給她。

  這個金額相當于田冰賣三到四次屄的價。也就是說,孔媛能幫她每個月少白
賣三到四次,總好過她自己全額承擔。

  這筆錢孔媛可以承受。如果她找到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即便讓她對半分
攤,孔媛也沒有二話。

  但她真正糾結的,不光是錢的問題。主要還是不想每天出來進去都可能遭遇
嫖客。這個問題使孔媛多猶豫了兩天。最後實在沒有其他選擇,不得不接受了田
冰的邀請。

  事實證明,孔媛并不是杞人憂天。就在她正式搬過去那天下午,剛進門,田
冰就不好意思地讓她趕緊進房間,短時間内最好不要出來。

  原來,就在十分鍾前,有個男人突然打來電話,也許是精蟲上了腦,非要在
這時候過來光顧。因爲這是個老主顧,田冰不方便推脫,隻能接了生意。這人是
個急性子,往往打過電話後沒多久就到。

  總不能讓孔媛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出去在大街上晃悠兩個小時再回來吧?

  所以田冰隻能讓孔媛暫時躲在房間裏,鎖上門,别露臉。

  孔媛躲進房間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生怕搞出
太大的動靜,給田冰添麻煩。

  其實她多慮了,隻要她這張陌生的臉不突兀地出現,弄些動靜出來倒是不妨。
這個嫖客光顧過這裏很多次,當然清楚這間公寓是兩個樓鳳合租的。他還曾和這
兩個女人一起玩過雙飛,因此不會爲房間裏有聲音而感到奇怪。

  進門後,聽聲音他先是上上下下摸了田冰一陣,然後主動問起另一個樓鳳怎
麽不出來和他打招呼。

  田冰告訴他,那個姐妹已經回老家準備找人結婚了。

  嫖客笑着說:「那太可惜了,她那對大奶子差不多能悶死我,搞奶炮最爽,
做胸推也爽。這下玩不到了!」

  「你還說,你上次差點把人家奶頭咬掉!你要這麽舍不得她的大奶子,那我
告訴你她是哪裏人,你再去找她啊。」田冰陪着他瞎扯,「等她結婚了,你再把
她約出來幹一炮。反正是良家婦女了,也不用戴套,你有膽子就在她屄裏射,讓
她給你懷上!男人最喜歡的,不就是幹别人老婆嘛!」

  嫖客「嘿嘿」淫笑着,沒有回話。外面突然安靜了一小會。

  孔媛坐得太僵,久了覺得脖子疼,剛想換個姿勢,外面那嫖客突然開口說:
「騷貨,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這兩個月你的屁股是不是又被操大了?」

  田冰笑着鬧着跟他調笑了一陣,想拉他進房去玩,但這嫖客不爲所動,就是
想在客廳先玩一會。先是讓田冰光屁股跳段舞,又叫她過去給他舔雞巴。

  自從他說了要田冰舔雞巴,外面很長時間沒有動靜。孔媛在房間裏看不到客
廳裏的實景,但基于她本人陪男人上床的豐富經驗,輕易也可以腦補出那個場面。

  突然,一陣壓抑着的像哭泣般的呻吟聲,若有若無地鑽進孔媛的耳朵。她慢
慢站起身,在房間裏小心走動。要是一直僵坐在那兒,再聽着田冰用那種壓抑的
聲音叫床,會讓她打從心裏焦躁起來。

  這屋子的裝修确實不錯,鋪的是優質的實木地闆,隻要加上三分小心,踩上
去不會發出半點聲響。

  田冰的叫床聲突然變大,男人的聲音混雜在她的叫聲裏,聽不太清那嫖客在
說什麽。很快,田冰原本「嗯嗯啊啊」的叫聲演變成了愈發放肆的叫喊:「爽!
爽死了!你操得最爽了!大雞巴!我最喜歡你的大雞巴!好爽啊!」

  孔媛自嘲的笑。她很熟悉這樣的叫聲。很多次在被男人操時,她也喊過這樣
的話。其中頂多隻有兩三回她真的是被肉體的快感催動了欲念,大部分時候卻是
言不由衷,說出來哄男人開心的。

  而像田冰這樣的樓鳳,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反複地操,
已經有幾十上百個男人進入過她們的身體,恐怕十次中能有九次是把這種叫聲當
作服務的一部分,純粹用來表演的吧。

  又過了會,田冰的叫聲慢慢變得沉悶,再次變得若有若無,直至悄然無聲。
孔媛知道,客廳中的兩人終于進房去折騰了。

  那嫖客待了個把小時,終于滿意而歸。

  又過了十幾分鍾,田冰過來敲房門。她剛去洗了個澡。

  孔媛來到客廳,和她剛來時相比,客廳顯得淩亂。沙發蓋巾一多半都拖在地
上,說明剛才的主戰場是在沙發上。

  對孔媛可能聽到了他們在外面的動靜,田冰倒是落落大方,毫不介意。

  盡管早有可能會時常遇到嫖客的心理準備,但孔媛還是沒想到,田冰的業務
居然如此忙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她一口氣接了五個電話,都是來問她現在
是否方便接客的。田冰毫不猶豫地全都推了,把時間留出來幫孔媛整理房間,并
向她介紹廚房、浴室、陽台等處的情況。

  快入夜時,收拾和介紹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田冰告訴孔媛,晚上九點會有個
熟客過來包夜。所以無論是吃飯還是洗澡,甚至是上衛生間,孔媛最好都能在九
點前完成。那嫖客一旦興起,玩到後半夜兩三點都是常事。而且他還有些怪癖,
尤其不喜歡在床上玩,到時,全家除了孔媛的那個房間,到處都可能成爲「戰場」。

  當然,不是說孔媛九點後就不能出房間。田冰隻是先給她打好預防針,免得
到時候她突然出現,搞得大家都尴尬。

  孔媛平靜地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随便下了包速凍餃子當晚飯。

  吃飯閑聊時,孔媛打聽了一下現在做樓鳳的通常價碼。她倒不是想爲自己轉
行做準備,隻是看田冰生意如此火爆,有了些好奇心。

  田冰現在也算是府前區「名鳳」之一,有大量回頭客,更有人慕名而來。基
本上,如果不提前半天預約,是不大可能約到她的。今天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爲
孔媛第一天搬過來,她原本計劃放一天假,幫孔媛整理和熟悉房子。

  田冰有顆平常心,沒有因爲現在自己日益有名而刻意擡價,還是500 元一次
快餐,1500元一次包夜的均價;如果男人想玩屁眼,那就漲價到600 元一次快餐,
2000元一次包夜。其他花樣另外算錢。

  因爲年輕,長得也算漂亮,身材火爆,态度尤其好,所以喜歡田冰的嫖客很
多。隻要她願意,完全可以坐到一整天不間斷地接客,嫖客們甚至還要排隊。但
她可不想自己變成一個活的充氣娃娃,一天十幾個小時連續不斷被操,那是何等
恐怖的一件事?就算能掙再多錢,她也不敢那樣做。爲實現「可持續發展」,田
冰給自己定了個數,通常來說,在沒有包夜客人時,一天最多接八單生意;如果
确定有包夜,那麽白天适當減少一兩個快餐散客。

  這個規矩一立,嫖客們更得排隊了。有一次,有個嫖客早上十點就打來電話,
他知道絕大多數樓鳳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以爲自己算是約得早的,沒想到頭天
晚上已經有三個嫖客在田冰這裏訂下時間,輪到他都已經是下午四點以後了。

  今天田冰原本準備歇一天,但還是扛不住冒出兩個老主顧,非要加塞。于是
不得不下午接個快餐,晚上再接待包夜。還有極少數更誇張的熟客,即使在她月
經期間也願意花個快餐價,過來和田冰聊聊天,最後射在她嘴裏了事。

  主要是因爲田冰的服務态度十分端正。用嫖客們的話來說,就是做婊子有個
做婊子的樣。耐心、服從、主動,該溫柔時溫柔,該淫浪時淫浪,讓嫖客渾身舒
服,覺得自己花錢花得值。

  有些樓鳳一旦打響名氣,有了充足的客源,就會變得傲嬌,不僅漲價,還可
能變本加厲地偷懶,接客時能混就混,平時又增加玩樂的時間。但田冰卻堪稱勞
模,哪怕她現在名聲在外,但還是兢兢業業地服務每個客人。每月除了來月經那
一周,她隻給自己留三天的休息時間,平時也很少出去和那些姐妹們瞎玩。她把
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辛勤接客和充分休息。

  因此,随着名氣越來越大,生意越來越好,田冰的收入近一年來水漲船高,
刨掉房租和吃穿水電等日用,她每個月能積下十來萬。

  真要算起來,田冰賺得其實比還在榮達智瑞時的孔媛多得多。

  「反正你也辭職了,要不就跟我一起做吧。我覺得,你肯定能比我掙得多。」
田冰舊話重提。

  對田冰的建議,孔媛興趣并不大,但出于禮貌,她也不便一口回絕,隻能表
示自己想再等等看,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工作,她會考慮和田冰一起做樓鳳。

  爲了錯開嫖客登門的時間,吃完飯沒多久,孔媛就匆忙洗了澡,早早回房。
八點半剛過,那包夜的嫖客就耐不住性子給田冰打電話,說自己十幾分鍾後就到。

  通常來說,樓鳳們的包夜生意都是很晚才開始,一來是爲了在包夜前留出多
接幾單快餐的時間,免得把晚上的工夫全浪費在一個客人一筆錢上;二來越晚開
始,嫖客睡前折騰她們的時間也就越短,可以省點力。

  田冰也是如此,她的包夜一般從晚上十點開始,第二天早上九點結束。如果
遇到熟客,爲了感謝他們照顧生意,則會提前一些時間,讓他們玩得久一些。

  今晚來的這個包夜嫖客,每月至少會來光顧兩次。他把自己平時嫖娼的一半
時間和花費都用在田冰身上了,原因嘛,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最喜歡聽你一邊
被操一邊學狗叫,别的婊子叫起來都沒感覺。」

  像這樣捧場的客人,田冰一般都很給面子,通常會在九點左右就讓他們登門。

  這個晚上,孔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淩晨三點多才昏昏入睡。

  外間各種聲響始終不斷,孔媛能清楚聽到男人放肆的笑聲和田冰在呻吟中不
停的「汪汪汪」的叫聲。

  搬來的第一天,孔媛對樓鳳的生活有了最直觀的體驗。

  暫時栖身吧,一旦有了合适的地方,再搬走。孔媛現在隻能這樣盤算。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十點左右,孔媛起床。

  半個多小時前,已經半醒的孔媛就聽到那個包夜客人開門離去。田冰的卧室
門緊閉着,她被折騰到了後半夜,不到正午想來是不會起床的。

  孔媛獨自下樓,在附近的快餐店吃了中飯。

  吃飯時,許茜發來微信問她近況如何。

  孔媛不像施夢萦,她從來都不會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在榮達智瑞短短一年
時間,孔媛交的朋友比已經待了兩年的施夢萦要多得多。

  比如許茜,就是孔媛很要好的朋友。

  說起來也真有些感慨,離開榮達智瑞後,已經有不下五個舊同事主動來問候
孔媛,其中卻偏偏沒有在很多人看來是孔媛最好朋友的施夢萦。

  但這本就在孔媛的意料之中。或許,她曾經算是施夢萦在公司最好的朋友,
但那僅僅隻是因爲施夢萦平時幾乎就沒有朋友。事實上,施夢萦其實不能算孔媛
最好的朋友。無論許茜還是蘇晨,她們和孔媛都很談得來,論起要好程度一點都
不亞于施夢萦。

  最近這兩個月,孔媛感受到了施夢萦對她的疏遠。兩人間沒有發生任何實際
上的矛盾,還常湊在一起吃飯聊天。但心底的那種疏遠,孔媛一眼就能看穿。

  施夢萦不是會爲别人着想的人。孔媛不奢望能從她那裏得到關心。

  人,各有秉性,不必強求。

  說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施夢萦就和孔媛生分了。聽到她辭職的消息,施夢
萦一瞬間感到驚訝,但也僅此而已。

  走了,就走了。自己還有一大堆煩心事呢!

  國慶時被周曉榮弄上床,施夢萦悔了;被範思源熱情地追求,施夢萦亂了;
确定關系不久就和範思源上床,施夢萦拼了……

  短短一個月,波瀾起伏,百味雜陳,施夢萦覺得在波峰波谷間被反複抛甩着
的自己,才是最應該被關心被安慰的人。

  誰還顧得上孔媛啊?

  範思源沒能帶給她足夠的高潮,對此,施夢萦不太滿意。但範思源對施夢萦
的肉體卻食髓知味,興緻勃勃。

  光棍節那天,範思源射精後,施夢萦以爲他不久後就會走。沒想到,等她洗
澡回來,範思源還一絲不挂賴在床上,摟着洗得香噴噴的施夢萦看起了電視。

  沒過多久,範思源的手就開始不老實,在施夢萦身上到處亂摸。又引着施夢
萦的手放到自己軟塌塌黏唧唧的肉棒上。不用問也知道,他希望施夢萦做什麽。

  從他在施夢萦肉體上停留的時間來看,範思源最喜歡的是她的大腿。

  施夢萦雙眉微蹙,強行壓抑着不耐煩的情緒。哪怕範思源現在頂着「男友」
的名頭,她還是發自内心地對他的動作感到厭惡。但施夢萦最終竟忍了下來,哪
怕範思源把手指探入肉穴抽插,她也克制住了打掉這隻作怪的手的沖動。

  既然答應做他的女友,或許這些就是自己必須付出的。

  施夢萦把這叫做身份道德,就像職業道德。是你既然待在這個位置,就應該
做的事,無論自己是否喜歡。

  已經看多了男人面對自己肉體時的嘴臉,已經明白沈惜當年的寬容和理解不
過是他本就對自己興趣寥寥,已經想好要借範思源來改變自己的心情和未來,那
麽,自認爲在不斷進步的施夢萦當然要證明自己已經學會了忍耐。

  于是,在範思源再次翻身壓在她身上的時候,施夢萦盡可能自然地抱緊了他,
熟練地分開腿。她冷靜地看着範思源趴在自己身上不遺餘力的玩前戲,卻打内心
裏感覺不到一絲欲念;她用勉強的笑容回應他略帶幾分得意的眼神,随即很貼心
地在被插入時叫了幾聲。

  第二次做完,已經快到半夜。範思源沒有離去,在施夢萦家過了夜。

  此後兩天,範思源一下班就跑過來,但是沒有再留宿。

  星期四晚上,他還興緻勃勃地打開購物網站,建議施夢萦挑兩件情趣内衣來
給未來的床上活動助興。說得性起,又要求施夢萦脫得光溜溜的,穿上黑絲和他
做了一次。

  三天,範思源在施夢萦身上射了五次,玩得很是開心。

  不過快活的日子馬上就要中斷。周六開始,範思源就要去參加省行組織的業
務培訓。這個培訓是爲各支行的業務骨幹安排的,爲期三天,培訓地點在雙湖景
區的一個度假村,距離市區有一定距離,這幾天恐怕不方便來找施夢萦。

  這讓剛剛迷上施夢萦肉體的範思源很是不舍。

  相反,施夢萦對他暫時的遠離很滿意。她對新男友的耐心眼看就要用盡。

  雖然徐芃、周曉榮在她身上玩過的花樣遠勝範思源,但也從沒有像他這樣一
連三天都腆着臉索求無度。更不必說過去兩年裏和她上床次數用兩手兩腳就能數
得過來的前男友沈惜。

  如果範思源周末兩天還要過來,施夢萦完全可以想象他會做些什麽。真要那
樣,施夢萦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發飙。

  走遠點也好。距離産生美。沒有美也行,有距離就可以。

  周六早上,施夢萦睡了個近一月來少有的好覺。範思源沒能帶給她高潮,但
總算給了她暫時的歸屬,無形中令她添了幾分安心。

  可惜,香甜的一覺卻被電話鈴聲驚醒。

  迷迷糊糊地把不停歡唱的手機拿到眼前瞅了瞅,是個手機裏沒有儲存的本地
手機号。施夢萦倚着床,半坐起來,揉揉眼睛,再仔細看了看這個号碼,還是半
點印象都沒有。

  帶着一絲遊疑,施夢萦按下接聽鍵。

  「是施夢萦施小姐嗎?」

  施夢萦茫然應聲,電話裏的男人聲音好像有些耳熟,但她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清醒時,她就不怎麽擅長辨别他人嗓音,何況現在這種半醒不醒的狀态?

  「你好。我是吳昱輝!」

  吳昱輝?施夢萦愣了。吳昱輝是誰?榮達智瑞的某個客戶嗎?

  她一發愣,連必要的寒暄都忘了。

  一時間,電話的兩頭都沉默無語。

  那邊似乎理解施夢萦此刻的迷惑,主動開口解釋:「呵呵,看來施小姐想不
起我是誰了。我是孔媛的男朋友!」

  哦,對!施夢萦終于想起來了。吳昱輝,孔媛的男友,還是自己同母校的校
友學長。可是,兩人完全不熟,隻是一起吃過頓晚飯而已。他找自己幹什麽?孔
媛找自己有事?那也該是孔媛打這個電話啊。

  知道了對方身份,施夢萦心裏疑惑反而更重。但總算能冒出幾句客氣話,順
便問對方有什麽事。吳昱輝倒也直爽,說自己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想約施夢萦出
來喝杯咖啡。

  施夢萦莫名其妙。

  喝咖啡?我們很熟嗎?就算要約,也該是孔媛來約我,你約我算怎麽回事?

  試探着多問了幾句,施夢萦這才理解,吳昱輝的意思是單獨約,孔媛并不會
在場。這下,施夢萦對這個邀約更沒了半點興趣,剛要砌詞推脫,吳昱輝卻像猜
到她要拒絕似的,搶先說自己手裏有樣保證施夢萦很感興趣的東西,想讓她看看。

  施夢萦被勾起了一點點好奇心,随口就答應了。反正不是去什麽奇怪的場所,
無非是去咖啡館坐坐,要沒什麽意思,趕緊走人就是。

  相約的咖啡館位于府前區的中甯萬達廣場,那裏是中甯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之一,施夢萦對這約會更加放心。

  下午一點,施夢萦按時趕到咖啡館。吳昱輝已經找了個包廂等她。

  兩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在服務員把各自的飲品和小吃送上來後,吳昱輝就
讓她留下一壺熱水,以便自己續杯,叮囑他們不必再來詢問是否需要其他服務。

  他的意思就是,除非他開口招呼,否則服務員就不要進包廂來打擾他們談話。

  通常來說,有點經驗的客人——尤其像他們這樣的一男一女——都會提出這
樣的要求,服務員見慣不怪,退了出去。

  當房間裏隻剩兩人,施夢萦心頭無端地添了幾分惴惴之意。說不清爲什麽,
她總感覺吳昱輝眼中好像閃爍着惡意。明明上次見面時兩人認了校友,聊得還算
開心,之前在電話裏聽他的聲音,也算和善,爲什麽當面對坐,他卻讓人如此害
怕?

  「你還不知道孔媛和我分手了吧?」吳昱輝單刀直入,沒說半句廢話。今天
約施夢萦出來,他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消息令施夢萦意外,她隻知道孔媛辭職,卻不知道她同時還和男友分手。
那到底是分手催生了辭職,還是辭職導緻了分手?

  「是嗎?什麽時候的事啊?孔媛上個星期辭了職,好多天沒和她聯系了。」

  吳昱輝也愣了。孔媛辭職的事,他也懵然不知。自從孔媛離家後,就再沒和
他說過一句話。

  原本控制好的節奏被這個新消息打亂了,吳昱輝接下來的話說得就有些磕磕
巴巴,辭不達意。施夢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在說孔媛犯了錯,還是在指責
自己有什麽不對,或者是在說榮達智瑞的員工全有問題。

  不懂。

  眼前這男人雖然算是校友,可實際上和自己唯一真正有意義的聯系就在于他
是孔媛的男友。既然兩人已經分手,施夢萦覺得他也就和自己沒有一毛錢關系了,
自己幹嘛還要陪他在這裏瞎扯?

  話裏話外,施夢萦變得很冷淡。她想快點結束談話,抽身離開。

  當然,她還沒忘記吳昱輝在電話裏說的話。

  「你說要讓我看什麽東西啊?」要不是爲這個,施夢萦可能已經走人了。

  吳昱輝臉上露出一絲暧昧的笑容,咧開的嘴角配上微微眯起的雙眼,看上去
帶着詭異的貪婪。

  「對對對,我是有東西要給你看。」說着,他掏出手機,按了幾下觸摸屏,
也不知在屏幕上調出了什麽,随手遞過來。

  施夢萦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接,就在手指即将觸到手機時,吳昱輝突然一頓,
把手縮回一些,手機劃了個小弧線,從施夢萦手邊滑過。

  他強調說:「你待會看到的這些東西隻是備份,所以看了以後你别太激動,
就算摔了我的手機也沒用,我電腦裏還有。」

  施夢萦聽了這話更是摸不着頭腦,滿腦子問号地接過手機。

  當她看清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圖片内容時,施夢萦耳邊響起「嗡」的一聲!

  她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似的跳起身來,大腿撞到桌角上,既酸且痛的刺激感逼
得她滿眼盈滿淚水,視線瞬間模糊,但她半點都顧不上疼,死盯着眼前的手機,
即便淚水滿眶,她還是覺得自己眼前格外清晰。

  照片的每一像素都在狠紮她的雙眼。

  那是近乎全裸的自己,緊閉着眼睛,仰面躺在一張象牙白色的布沙發上,從
面孔到身軀都紅通通的。胸罩挂在手肘上,内褲則被拉到小腿,她所有隐秘部位
都暴露在鏡頭前,一覽無餘。

  照片中的自己,是純粹的青澀少女面孔。

  施夢萦沒見過這張照片,但她十分清楚這是何時拍的!

  擺成大字型的赤裸身軀,被扯開的粉嫩肉唇,放到嘴裏的粗紅醜陋的肉棒,
正從避孕套流入口中的白色黏液……

  「你的内褲在我這裏哦。美女你的屄真緊。」

  「是不是被我們操得太爽,離不開我們了?」

  「你下面味道太騷了,内褲都熏得騷氣沖天,平時想男人想太多了吧?以後
要多被男人操,省得整天屄裏都是騷水,遲早變成個大騷屄!」

  原本以爲已經被深深埋到大腦最深處,永遠不會再去觸碰的那些記憶,井噴
般堆滿施夢萦的腦海。

  那個可怕的夜晚!

  時隔八年,自己竟然又看到了那時的照片!

  原來當年收到的那五張照片不是全部!見鬼,這種照片到底還有多少?

  施夢萦百分百可以确定大學時代自己和吳昱輝素不相識。事實上,她在2007
年入校,吳昱輝于2008年畢業,真正同校的時間也就隻有一年而已。這些照片怎
麽會在他手裏?難道當年照片裏那兩個男生中,有一個就是吳昱輝?

  如果不是,他從哪兒弄到的照片?難道照片已經流傳開了?究竟有多少人看
過這些照片?

  施夢萦被急劇升騰的恐懼感包圍了,她的腦袋幾乎就要炸開。她近乎咬牙切
齒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微發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坐,坐,坐!」吳昱輝無視施夢萦此刻甚至可以用兇狠來形容的表情,顯
得很鎮定,「東西你也看到了,我說過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我們好好談談吧。」

  施夢萦惡狠狠地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她勉強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盡可能也
表現出鎮定的樣子。

  吳昱輝看上去一點都不急,他抓了一小把瓜子,悠閑地嗑了起來。

  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手機還被施夢萦緊緊攥在手中。

  默默無語地站了近三分鍾,看着吳昱輝慢悠悠把手裏的十幾顆瓜子吃完,施
夢萦終于平靜到足以說出話來。她慢慢坐下,随手把吳昱輝的手機放到桌上。

  「對,對,這樣我們才可以好好談嘛。」吳昱輝滿臉帶着欠揍的笑容。

  「這些照片你從哪裏弄來的?」

  「大學時候,在室友那裏看到的。」吳昱輝迅速回答。

  施夢萦緊蹙眉頭:「那你室友又是從哪裏弄到這些照片的?」

  「嘿嘿,這個嘛……」吳昱輝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本想盡量表現出
一切盡在掌握的态度,可相由心生,他此刻心頭所想,使他的神情逐漸變得猥瑣,
「這些照片就是他拍的呀!施小姐,你的處女膜就是我室友捅破的。雖說那天晚
上你喝醉了,可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小子雞巴大不大?你被搞得爽不爽?」

  施夢萦顧不得去理會吳昱輝滿嘴的葷話——當然這要感謝徐芃這些時間對她
的「培訓」——她更關心的,是吳昱輝所說的室友。

  「你室友是誰?夏茂國?錢文舟?馬軍?孫翔?還是李龍波?」

  這五個男生的名字,施夢萦永遠不會忘記,刻骨銘心。

  就是這五個男生,那晚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施夢萦去了通宵影院。奪去她處
女身的人,一定就在這五個人中。至少兩人,說不定更多……

  這五個名字曾經無數次在施夢萦腦海中流過,因爲全無頭緒,所以他們五個
在她心中基本全都是曾強奸過她的人,在他們身上,凝聚了她這麽多年積攢下來
的仇恨。

  吳昱輝莫測高深地笑,一言不發。施夢萦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照理說,以吳昱輝畢業的年份而言,夏茂國和錢文舟這兩個高年級學長最有
嫌疑。2007年時,他們和吳昱輝一樣,都在讀大四。另三個和施夢萦同屆。既然
吳昱輝說那人是他室友,當然以夏、錢兩人的可能性最大。

  可要命的是,施夢萦那一屆新生入校時,恰逢中甯工商大學新學生宿舍落成。
這批新宿舍的條件比老校區的舊宿舍好很多,而且數量充裕,在安排全部應屆新
生入住之餘,仍有大量空床位。

  于是,這些空位就留給了有意從舊宿舍搬出來的高年級學生。

  由于新舊宿舍的住宿費高低有别,因此不是每個高年級生都選擇搬家。這就
造成很多不同學院、不同專業的高年級生湊到一起成爲了室友,還有一些甚至和
新生混住。

  所以,另外三個男生也不無嫌疑。

  施夢萦的悲哀就在這裏,嫌疑人有五個之多。當年是一頭霧水,現在已經有
了「室友」這個線索,還是沒能排除掉哪怕一個嫌疑人。

  「你告訴我他是誰!」施夢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力之猛,甚至連擱在
桌上的吳昱輝的手機都跳了一下。她的叫聲很尖銳,幾乎就要破了音。因爲自幼
練習民歌,施夢萦的嗓音本就高亢嘹亮,這一聲叫出來,因爲情緒過分激動,更
顯得聲嘶力竭。

  「這個,我們等會再說。你覺得我找你來,給你看這些照片,就是爲了告訴
你當年那人是誰嗎?」吳昱輝有籌碼在手,所以完全不急,顯得特别從容。

  「那你想幹嘛?」施夢萦強行按捺下焦灼的心情。雖然她隻關心那人是誰,
但也明白能不能得到答案,完全取決于吳昱輝是否肯開口,所以隻能順着他的口
風說話。

  吳昱輝搓了搓手,揚起頭,看上去,他終于認真起來了。

  「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這種照片一共有多少張?」

  被他這一提醒,施夢萦意識到這果然是個很嚴重的問題。當年那人用匿名的
手機号給自己發了五張照片,今天吳昱輝又拿出一張明顯是同時拍攝,但自己過
去沒見過的照片。天哪!那人究竟拍了多少照片?

  更關鍵的是,他到底把這些照片給了多少人?又給了多少張?

  「有……多少張?」這個問題太嚴重,施夢萦慌張起來,憤怒和咄咄逼人一
下子消失無蹤,連嗓門都小了很多。

  「先把手機還我吧……」吳昱輝指了指施夢萦手邊,見她猶豫,又補充了一
句,「跟你說過,手機裏的照片隻是爲了方便給你看才拷進去的,原始照片都在
我電腦裏。你不還我手機,甚至把它砸了都沒有卵用。我們還是友好一些,既然
我約你出來說這個事,就表示我很有誠意。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他又向施夢萦勾了勾手,示意她把手機遞回給他。

  施夢萦遲疑了一會,還是選擇把手機還了。

  「我室友玩過你以後,第二天他就給我看了你的那些照片。我覺得很不錯,
就拷到自己電腦裏了,呵呵……」吳昱輝的手指不停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好像在
翻看那些照片,「算上你穿着衣服或者隻脫了一點點的那種照片,是28張;如果
隻算露了點的那一類照片,一共是23張。我現在手機裏隻拷了五六張過來。」

  28張?施夢萦打從看到吳昱輝手機裏那張照片開始,耳邊就一直在嗡嗡作響,
聽到這個數字,眼前更是一黑,這麽多?!

  「那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想怎麽樣?」施夢萦再笨,也知道吳昱輝今天對她
說穿這件事,肯定帶有某種目的。

  「這麽多年,我把這些照片好好保留,一張也沒流傳出去,是不是很對得起
你啊?」吳昱輝把手機揣回兜裏,特别認真地看着施夢萦,「你想想,這年頭網
上到處都是這種照片,如果我把這些照片放上網,起個『中甯商大美女3P私密照
流出』之類的标題,估計能大火一把。我們的母校也算有些名氣,畢業生又那麽
多,恐怕很多人都會認出你吧?你說我一直幫你瞞着,是不是很君子?」

  施夢萦既好氣又好笑,她很難理解吳昱輝怎麽能那麽自然地說出「君子」這
兩個字。但同時她内心又十分惶恐。吳昱輝說得沒錯,如果他真那樣做了,自己
的裸體早就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看過,而自己很有可能也早就被曝光了身份,如
果真要那樣,以她的個性,恐怕除了自殺,再沒有别的出路。

  「我幫你保留那麽多年的秘密,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我?」

  「啊?」施夢萦現在有些遲鈍。在驚慌、氣憤、恐懼諸多情緒紛至沓來的打
擊下,她現在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在話題被吳昱輝帶走後,她甚至都快要想
不起追問拍照片的人是誰了。

  吳昱輝索性把話挑明了:「我想你應該想把這些照片要回去……當然你要這
些照片沒用,說白了,你應該很想把這些照片都删掉,對吧?」

  施夢萦木然地點頭。廢話!她當然希望這樣!

  隻是這時候她想不到,就算吳昱輝真肯删掉這些照片,危機也沒有真正解決。
吳昱輝手裏隻是有一份照片拷貝而已,他不是原始的拍攝者。在這個世界不知哪
個角落裏,還有至少一份備份默默地躺在某塊硬盤中呢。

  「所以,事情很簡單。你說,你準備付出什麽代價讓我删掉這些照片呢?」
吳昱輝的上半身貼近桌子,緊盯着施夢萦,目光中滿是異樣的光芒。

  施夢萦無助地絞着手,十指交纏,掰得生疼。

  吳昱輝盯了她一會,重新靠回到沙發背上。他想給她留下足夠的思考時間。

  過了好一會,施夢萦終于開口,聲音很低:「你想要什麽?」

  「你有什麽?」吳昱輝反問,他不願輕易張口講條件。

  施夢萦托着額頭,不發一言,滿臉痛苦的神色。

  吳昱輝又等了一小會,見施夢萦不說話,徑自開口:「當初我看到這些照片
就想問室友你是哪個專業的,他卻不肯告訴我。否則我當時肯定去找你,和你認
識一下,呵呵。這些年我經常用你這些照片打飛機,你明白我想要什麽吧?」

  施夢萦把兩隻手從額頭慢慢下移到自己下巴的位置,手掌捂着自己下半邊臉,
目光陰沉地落在吳昱輝臉上。

  「你陪我上床,讓我好好爽幾次。那些穿着衣服的照片不算,剩下23張照片。
你讓我操23次,我就把所有照片全删了,再也不來找你麻煩,怎麽樣?公平吧?」
吳昱輝終于把條件說了出來。

  施夢萦的手無力地垂下,她微微張開嘴,形成一個表示驚愕的O 型。

  23次?這男人瘋了嗎?他怎麽能用這麽平靜的口氣說出這麽無恥的話?

  吳昱輝神色不變,淡然地等着施夢萦的回複。

  他當然不用急,反正所有籌碼都在他手裏。

  「你怎麽能提這種要求?你不是孔媛的男朋友嗎?她知道你來找我嗎?」施
夢萦啞着嗓子問。這幾句話直接換來了吳昱輝的一聲冷笑。

  「你怎麽這麽健忘?我都說了,我和孔媛已經分手了!再說,要不是孔媛,
我怎麽會認識你呢?哈哈哈!」

  「可是,不管怎麽說,孔媛……」

  「不要再提那個爛婊子了!」吳昱輝突然變了臉,戾氣橫生,面目猙獰,吓
了施夢萦一大跳。像被施夢萦反複提起孔媛徹底激怒了,吳昱輝拍着桌子,神經
質地咆哮起來。

  若非孔媛如此堅決地離開了他,吳昱輝今天多半不會約施夢萦出來,更别說
還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了。

  三天前是光棍節,吳昱輝和一幫損友出去喝酒。大家都已經知道他和女友分
手的消息,一群光棍聚在一起,喝多了酒,說什麽的都有。

  有朋友笑吳昱輝現在既沒錢又沒女人,是名副其實的屌絲加光棍。牆倒衆人
推,一群沒節操的紛紛起哄,弄得吳昱輝心頭火起,卻又不好和那麽多朋友翻臉。

  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妥,隻不過是損友間的酒後戲言。平時喝多了本就言笑無
忌,有些心寬的,還喜歡描述自己女友在床上的細節,跟這些人哪怕開幾個搞他
女友的葷玩笑,他也不會往心裏去。可吳昱輝器量窄,性子又陰,心中悶氣就積
了下來,憋得他快要瘋了。

  直接去找孔媛報複?吳昱輝倒也想過,可也就心裏發發狠,沒敢當真。他還
真沒啥底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孔媛卻有幾十号同事,最關鍵公司老總還是她
的奸夫,怎麽想自己都占不了便宜——那時他還不知道孔媛已經辭職。

  把孔媛陪老總和客戶上床的事抖出來,搞臭她的名聲?但是這年頭這種事也
不新鮮了,孔媛又不是中甯本地人,真豁出去了也沒什麽太大損失。何況孔媛現
在已經把他甩了,成了自由人,「出軌」這條罪名再也扣不到她頭上。

  隻剩下幹瞪眼生悶氣。

  鬼使神差的,吳昱輝突然想到了施夢萦。

  8 月在孔媛公司樓底見到施夢萦時,吳昱輝以爲自己眼花了。那個原本隻在
照片裏的裸體女孩,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

  也許隻是長得像?

  直到吃飯時,施夢萦說起她的母校也是中甯工商大學,還報出了畢業年份,
吳昱輝這才确定,面前這女人,就是當年被自己室友趁着酒醉破了處還拍了一堆
裸照的那女孩。

  天地良心,吳昱輝當時沒想對施夢萦做什麽。畢竟那段時間他和孔媛的感情
還很穩定。再說,作爲一個長期沒有工作,被女友養着的男人,膽子無形中也已
經變小,隻是他自己不承認而已。

  他能做的,就是趁孔媛去上班的時候,從電腦裏找出藏好的那些施夢萦的裸
照,回想她活生生的音容笑貌,自己撸着射上一發。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

  孔媛不僅做了對不起他的事,而且居然還甩了他,這樣一來,吳昱輝就少了
她這層顧忌。至于膽量,遭到損友們肆意嘲笑,被激怒的吳昱輝正在氣頭上,所
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什麽都顧不上了。

  吳昱輝相信,就算施夢萦被自己威脅了,她也不會做魚死網破的事。一來,
自己有她的裸照在手;二來,你見過婊子會在意自己被人幹嗎?

  像施夢萦這種漂亮女人,怎麽可能逃過公司老總和客戶的魔爪呢?肯定早就
和孔媛似的淪爲公廁——雖然孔媛否認自己曾經陪客戶上床,但吳昱輝才不會信。
在他的臆測中,孔媛肯定被每個客戶都操過,不然她憑什麽每個月掙那麽多錢?
不僅可以輕松養活兩個人,還能爲結婚存錢?

  要脫女人的褲子,最難的是第一次,越往後,越容易。讓施夢萦這種婊子用
她早被操松的屄來保全自己的臉面,她會不同意?說不定她還樂得被男人操呢。

  花了三天時間給自己壯膽,吳昱輝終于撥通施夢萦的電話。那晚認出施夢萦
後,他悄悄從孔媛那裏找出這女人的手機号。當時不知道會有什麽用,隻是以備
萬一,現在果然用上了。

  聽施夢萦幾次三番提到孔媛,壓抑了許久的吳昱輝爆發了。

  對吳昱輝來說,一年時間沒有收入,被女友養着,這事本就使他的心理産生
了很大的扭曲。後來又得知自己被女友戴了無數綠帽子,最後甚至還被甩了,又
被損友們嘲笑,所有這一切彙聚在一起,就是憤怒,強烈的憤怒!

  他需要發洩!

  在吳昱輝語無倫次的咆哮中,施夢萦得到無數令她震驚的信息。

  原來孔媛早就和公司老總上過床?!原來孔媛早就用陪客戶上床來換業績?!

  原來孔媛就是那種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施夢萦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瞎了,怎
麽會把這種不知自愛的下賤女人當成好朋友!

  「孔媛對不起你,你找她去啊!爲什麽要來找我?」施夢萦簡直要被氣暈了。

  這不是無妄之災嗎?孔媛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自己對不起男友,醜事曝光以
後一走了之,卻把所有麻煩都丢給我?!這算怎麽回事?

  吳昱輝哼了一聲:「我對那個爛婊子已經沒興趣了!反正我也玩膩了。我現
在就想幹你!痛快點,答不答應?」

  「神經病!我爲什麽要答應你!」施夢萦強鼓勇氣大聲反問。她努力回想曾
經看過的關于溝通或談判的書,好像都說到要争取主導權,不能讓對方感覺到自
己的膽怯。

  也就是說,這種時候,誰兇,誰就能占優勢?

  吳昱輝嘶吼一陣後,情緒正在亢奮中,懶得再裝之前那種雲淡風輕的鬼樣。

  「你這種早就被操爛了的婊子裝什麽裝?你以爲自己是什麽?不就是雞嗎?
客戶扔給你一筆錢,叫你抖奶子你就得抖,叫你扭屁股你就得扭,叫你舔腳趾你
就得舔,你裝個屁清純?」

  「我不……」

  吳昱輝沒耐心聽施夢萦的狡辯。

  「别廢話了!直接說吧,讓不讓我操?不同意,明天你到網上去搜自己的裸
照吧,昔日中甯商大美女,今天培訓公司白領,淫賤3P現場照,我還可以奉送真
實姓名加聯系方式。看你成爲今年最大的網紅要花多長時間!」

  這種斬釘截鐵的态度摧毀了施夢萦。

  她壓根就不會和人談判。

  平心而論,她也是吃虧在手中沒有半點籌碼。甚至,今天出來時她壓根對目
前這局面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被吳昱輝用這麽可怕的威脅一吓,之前死撐起來的
強硬,頓時像被紮了針的氣球,飛速癟了下去。

  「能不能換個條件?」施夢萦用上哀求的語氣。

  吳昱輝冷笑着不說話,看都不看施夢萦,食指不停地點着桌面。每一下的敲
擊都像砸在施夢萦心上似的。

  「我花錢買!行嗎?」施夢萦終于說出一句讓對方感興趣的話。

  吳昱輝的眼睛陡然一亮。

  說真的,他今天就是沖着逼施夢萦上床而來,沒想别的。現在聽施夢萦說出
「花錢買」這三個字,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對啊!錢!我還可以敲一筆錢啊!

  吳昱輝現在需要錢!很需要!

  這過去這一年裏,吳昱輝根本沒有收入。從很久以前開始,他花的每分錢就
都是孔媛掙回來的。現在孔媛離他而去,雖然給他留下了一萬多元存款和幾乎所
有家當,甚至連以前吳昱輝還在創業中,手頭寬裕時買給她的兩件金銀首飾和筆
記本電腦都沒拿走,但這些東西能頂多久?

  他們住的房子月租3000元,雖說孔媛付到了年底,可現在已是11月中旬,再
過幾十天就到新年,自己很快得開始愁房租了!手頭現有的錢,就算一直不吃不
喝,頂多也就能頂四五個月房租。

  錢,是大問題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擡頭看看施夢萦清秀的面孔和豐滿的身材,吳昱輝又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絲沖
動。單論長相,施夢萦比孔媛要強不少。吳昱輝對她的肉體也是垂涎三尺啊。

  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屄呢?

  艱難的抉擇……

  「你有多少錢?」吳昱輝猶豫着問,心底兩種欲望仍在反複交戰。

  施夢萦卻很高興,因爲她終于看到對方不再一口咬定非要和她上床。要真能
用錢解決問題,施夢萦是不會吝啬的。

  「我有……」施夢萦在心裏算了算自己現在的身家,「十來萬吧……我可以
給你五萬!」

  施夢萦實際的存款數大概是十四萬元左右。

  在榮達智瑞做客服,是施夢萦畢業後的第三份工作。前兩份工作做的時間都
不長,掙得也少,每次換工作都會一段時間的求職期,這幾個月完全沒有收入,
全靠積蓄頂着,如果不是父母不時周濟,她恐怕養活自己都難。

  所以,施夢萦如今手頭的存款基本都是在進入榮達智瑞後攢下的,更準确來
說,是認識沈惜後攢下的。

  按說,以施夢萦的工作年限和業績表現,收入高不到哪兒去。在中甯這樣的
省會大都市,能做個自給自足的月光族已經不易,基本不用奢望存錢。可你架不
住人家曾經有好命,她有兩項優勢别人比不了。

  首先,施夢萦不用考慮房租問題,這本是大都市裏年輕人最大的一筆花銷。
過去幾年,她先是住在沈惜家,分手後,房租還是一直由沈惜支付;其次,在她
第二次辭職後到應聘榮達智瑞期間,已經成了她男友的沈惜爲讓她手頭足夠寬裕,
不至于爲了買件像樣的東西還得找自己要錢這麽尴尬,于是每月往她卡裏打5000
元零花錢,這筆錢在她找到工作後也沒斷,直到兩人正式分手,施夢萦搬出沈惜
的别墅爲止。

  花得少,再加上每月等于領着雙薪,所以施夢萦不知不覺間居然攢下一筆看
得過去的存款。要不是去年父親過生日,買了台他心心念念想了多年的價值兩萬
多的佳能單反相機送他,後來又出錢讓父母去旅遊了兩次,這筆存款本該更多。

  現在施夢萦一張口就答應給吳昱輝五萬,在她想來,這已是很大一筆錢了。
至于說出自己真實的存款數額,施夢萦沒覺得這有什麽錯,她本就是刻意說出來
的,爲的是證明自己不是在信口開河,完全有能力付這筆錢。她現在最怕的,不
是掀了自己的底牌,而是吳昱輝反悔,非要堅持要和她上床。

  吳昱輝急速地眨着眼皮。孔媛的例子活生生擺在那裏,如果她不辭職,算上
年底的年終獎,全年收入絕不會少于十五萬元——其實他不知道,孔媛定期還要
給父母彙一筆錢。

  所以施夢萦能有一筆不小的存款,倒也不至于令他太感驚訝。

  但吳昱輝就此也就更加确定,施夢萦在公司肯定是個誰想上就能上的爛貨。
如果她不賣屄,憑什麽能攢下這麽多存款?

  要知道,現在說的不是收入,而是存款!是扣掉一切吃穿住行、電網水氣、
通訊房租後,還剩的錢。能攢十幾萬,就意味着她同期花掉的至少也有這個數,
如果租的房子稍好些,可能還不止這個數。

  一個小小的客服,能賺這麽多?

  吳昱輝撇撇嘴。果然沒猜錯,也是個爛婊子!

  「五萬?你開玩笑吧?23張照片,你隻給我五萬?」吳昱輝冷笑。在施夢萦
看來,他此刻的表情顯得那樣冷酷。

  「那你要多少?」施夢萦豁出去了,她心底暗暗把價碼提到十萬,卻不願主
動開口,想着由吳昱輝報價,給自己留些主動。

  但吳昱輝的報價是摧毀性的。

  「一口價,一張照片一萬元。你給我二十三萬,這件事一筆勾銷!」

  吳昱輝也想明白了。他當然觊觎施夢萦的肉體,但如果她真能拿出這麽大一
筆錢,那他甯願放棄操屄的機會。

  「二十三萬?」施夢萦啞口無言,這根本是個毫無誠意的開價,「我沒有這
麽多錢!實話對你說,我一共隻有十四萬,如果都給你,我賬上就隻剩幾百塊錢
零頭了。我可以全給你!十四萬,行不行?」

  被吓壞的施夢萦直接把價碼升到自己能給的極限,這已是她破釜沉舟的最大
誠意。

  吳昱輝慢條斯理地搖頭,他已經恢複平靜,眼見有一大筆錢可以進賬,愉悅
的心情也讓他不再像剛才提到孔媛時那樣失态。

  「十四萬?那麽這樣,你給我十四萬,我删十四張照片。還剩下九張,你看
怎麽辦?」

  施夢萦瞠目結舌。

  她已經打完了自己所有的牌。

  「我……我……」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去借!我找人借錢!剩下的錢我去借!行嗎?」施夢萦最後隻能想到這
個辦法。雖然,幾乎沒有朋友的她一時想不出能向誰去借這筆将近十萬元的巨款。

  吳昱輝意味深長地笑,不說話。施夢萦絕望地看着他,眼神中滿是乞求。

  終于,吳昱輝又開口了,但他說的話卻令施夢萦渾身冰冷。

  「如果隻差一萬兩萬的,我就答應讓你去借。但現在至少差八九萬。你還得
給自己多少留點吃飯租房的錢,那差不多就要借十萬,這麽大一筆錢,你能跟誰
借?」吳昱輝無意中說破了施夢萦最大的心事,「就算你能借到,得用多長時間?
我可沒耐心等。兩三天内,這個事就要徹底搞定。所以借錢這事還是别麻煩了。
這樣吧,你自己留點錢,給我十三萬,剩下的就讓我玩十次,怎麽樣?」

  這主意他是剛想出來的,這樣一來,能到手一筆錢,還能玩幾次施夢萦,一
舉兩得,再完美不過。

  施夢萦低頭不語,她打内心裏是拒絕這種條件的。

  吳昱輝等了幾分鍾,得不到回應,不免開始焦躁。但畢竟面臨财色兩得的大
好局面,不想把事情辦砸在最後一步,最好還是給施夢萦一點指望。

  「好吧,看在我們是校友的份上,我再讓一步。今天你先讓我玩一次,如果
你表現夠好,我操得夠爽,那我可以考慮少操你幾次,讓你用錢來頂,怎麽樣?」

  想來想去,吳昱輝還是覺得錢對他來說更重要。至于施夢萦的肉體,先玩一
次再說。如果玩得爽,那接下來還玩不玩,怎麽玩,主動權都在自己手裏。如果
玩過以後覺得也就那麽回事,換成真金白銀到手,也不是一件壞事。

  施夢萦還是不說話。吳昱輝的條件看上去在不斷放寬,可說來說去還是要上
床,她下不了這個決心。

  吳昱輝的耐心終于被耗光了。自覺已經仁至義盡,懶得陪施夢萦在這兒磨時
間,他直接伸手按了桌上的呼叫鈴。

  施夢萦詫異地擡起頭望着他。

  「太磨叽了。既然你不願意,就當我今天什麽話都沒說。你回家等着在網上
找自己的裸照吧!」

  施夢萦開口想說什麽,吳昱輝直接打斷她的話頭:「别廢話了!要麽現在去
開房,要麽就拉倒。其他廢話不用說了!」

  施夢萦急道:「我們可……」

  話沒說完,敲門聲傳來。吳昱輝不顧施夢萦還有話說,揚聲說:「進來!」

  施夢萦不得不閉上嘴。一個女服務員手托賬單走進來。吳昱輝結完帳,都不
願坐等找零,而是直接起身和服務員一起去櫃台取找零。

  看着吳昱輝毫不猶豫地大踏步離開,施夢萦不由得尖聲叫道:「你等一下!」

  服務員瞥了眼吳昱輝,見他停下腳步,趕緊就走出包廂,反手關緊房門。房
間裏這兩個人的表情和舉動都有些怪,男男女女的事,誰都說不清,很可能是小
兩口在吵架,她可不想被卷到其中去。

  吳昱輝黑着臉轉向施夢萦。

  「幹嘛?」口氣很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一拍兩散的架勢。

  施夢萦又嗫嚅了一會,終于狠下心腸,小聲擠出一句:「我答應,可你必須
保證一定要把照片都删了!」

  吳昱輝嘴角扯起一絲不屑的笑意,随即又闆起臉。

  「我說話絕對算話!」

  他是不是真說話算話,施夢萦不知道。但現在她就是砧闆上的肉,根本沒有
反抗的空間。見她終于服軟,吳昱輝立刻向施夢萦交待了接下裏要她去做的事。

  因爲沒看過施夢萦的床上功夫,也吃不準是不是真能玩得爽,吳昱輝不打算
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半,他讓施夢萦出去找賓館開間鍾點房。

  兩三個小時,足夠好好來上一兩炮了。

  先嘗嘗味道,吃得好再來。

  施夢萦哪開過什麽鍾點房?在她看來,去賓館開鍾點房就是擺明告訴别人,
自己來這兒就是爲了和男人上床。

  即便是男人開好鍾點房等她,施夢萦路過大堂時肯定也會心慌氣短,生怕被
任何人看清她的臉。要她去辦手續開房?開什麽國際玩笑?

  施夢萦堅定拒絕。

  「你去開吧!你肯定有經驗!你開好房間,我上去不是一樣的嘛?!」

  聽施夢萦說話,吳昱輝簡直就要笑出聲來。誰去開房其實無所謂,吳昱輝倒
也不是想省開房的錢,眼看着就要到手十幾萬,不差這一兩百塊錢。讓施夢萦去
開房隻是前奏,後面還有很多花樣,隻有施夢萦在房間等着他,才能繼續玩下去。

  所以,吳昱輝根本不理會施夢萦的反對。

  再次收到要麽就做要麽各自回家的威脅,施夢萦不得不繼續妥協。

  滿臉赤紅,面對酒店服務員時幾乎把自己的頭完全埋進胸口,施夢萦在不遠
處一家快捷酒店開了人生裏第一間鍾點房。

  走進房間,照事先的約定,施夢萦把房間号發給吳昱輝,然後木然地坐在床
上等他過來。很快,吳昱輝打來電話。

  「我說過,隻有讓我玩得爽,才會考慮少操你幾次。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
須聽話,讓你幹什麽就得幹什麽!」吳昱輝再次強調他的條件,也不知道他現在
是在什麽地方,不過身邊應該沒别人,因爲他在說這些話時完全不加遮掩,也沒
放低音量。

  施夢萦無奈地表示自己明白。

  「那好,你先脫光衣服,什麽都不許穿,然後去門邊跪着等我,我進門的時
候,你得跪着說歡迎我來操你這個騷屄!現在就脫吧,五分鍾以後我就上來!」
吳昱輝的話讓施夢萦再次目瞪口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吳昱輝就挂了電話。

  站在床尾,施夢萦狠狠把手機摔到遠處的枕頭上。

  這個混蛋!

  真要照他說的做嗎?

  神經病!他以爲我是什麽?下賤的妓女嗎?

  被迫和吳昱輝開房已經突破了施夢萦的底線,隻不過之前有和周曉榮上床的
先例,所以施夢萦還能勉強說服自己隻不過是在絕境下無可奈何罷了。可現在對
方提出了如此過分的要求,根本就是要作踐自己,施夢萦怎麽可能照做?

  不理他!施夢萦才不會服從吳昱輝發夢般的胡說八道。

  徐芃和周曉榮在床上也曾說過些胡話,說要讓她幹這幹那,凡是施夢萦勉強
能接受的,她都做了;凡是她覺得自己做不到的,就會閉上眼睛裝死。一般來說,
那兩人也不爲已甚,适可而止。

  吳昱輝估計也是如此。

  不理他!

  沒過多久,敲門聲傳來。

  施夢萦慢吞吞站起身,磨磨蹭蹭地過去開門。

  吳昱輝一打眼就看到站在門裏的施夢萦根本沒有照他說的做。她進房間後,
隻脫了薄外套,牛仔褲和襯衣都穿得好好的,甚至連隻襪子都沒脫。吳昱輝臉色
頓時變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喂!喂!」施夢萦哪裏想得到他竟會這樣,頓時覺得尴尬無比。她從房門
裏探出頭,不住地小聲招呼,卻叫不住吳昱輝快速離去的腳步。

  她不敢方大嗓門,更不敢追到樓道裏去拉扯。萬一被别人聽到看到,她還有
臉走出去嗎?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開完房,男人卻轉臉走了。施夢萦根本連做夢都不會想到眼下這種處境,又
怎麽會知道該怎麽辦?

  更要命的是,吳昱輝走了,是不是就意味他們間的交易取消了?那,是不是
說他一回去就要把自己的照片放上網了?

  我的天!那我不就完了嗎?

  一想到這個,施夢萦急了,猛的沖到床邊,狠狠一撲,跳到床上,伸手夠到
被扔在枕頭上的手機,撥通吳昱輝的電話。

  等待音隻響了一聲,吳昱輝就接通電話。

  「你幹嘛?不是你說要開房的嗎?」施夢萦氣急敗壞。

  吳昱輝冷冰冰地說:「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我們不是來開房玩你愛
我我愛你的。今天我是要玩你!早跟你說過,我說什麽你都得照做!我之前怎麽
說的?脫光衣服跪在門邊迎接我,說歡迎我來操你這騷屄!你以爲我在放屁啊!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算了,交易取消了!」

  說完,他又果斷挂掉電話,還是沒留給施夢萦說哪怕一個字的機會。

  施夢萦幾乎就要崩潰。

  取消交易,對施夢萦來說倒不是壞消息,可取消交易的後果是什麽?吳昱輝
在電話裏沒說,施夢萦難道猜不到?難道還指望他會發善心主動删掉那些照片?

  施夢萦現在能做的,隻有再次打電話過去哀求。這次吳昱輝過了好一會才接。
在這其實并不算太長的時間裏,施夢萦像等了整個世紀似的,心不斷地往下沉。

  終于,電話接通。這一刻,施夢萦先是莫名其妙地高興,随即,又想到自己
當下的處境,心情重新灰敗起來。

  「你到底要怎麽樣?」施夢萦有氣無力地問。她已經快要連生氣都沒勁了。

  吳昱輝一如既往地冷漠:「我已經說過兩遍,再說第三遍,如果這次還不行,
我絕不會再說第四遍。脫光衣服,跪着迎接我,要說歡迎我來操你這騷屄。做得
到就說話,做不到就算了!」

  施夢萦沉默。妄圖以這種态度最後争取一下。

  電話那頭也是一片死寂。吳昱輝沒有再說一個字。

  最終還是施夢萦熬不住。

  「好吧!我做!」她幾乎用盡最後的氣力說出這四個字。

  吳昱輝重重「哼」了一聲:「操,賤貨!害得老子上樓下樓白費勁!這次我
給你十分鍾,你最好想清楚,開門的時候應該是個什麽樣子!」

  挂掉電話,施夢萦無言地解開襯衫的扣子,脫下襯衣和胸罩,又麻木地褪下
牛仔褲和内褲,将襪子扒下,塞在放在電視機櫃邊的鞋裏。

  這時她已是一絲不挂。雖然已經到了11月中旬,但房間裏空調打得足,倒是
不覺得冷。可施夢萦全身還是在不住地顫抖。最近這段時間,她赤身裸體的時候
比以前多得多,照說也該習慣了,但還沒有一次讓她覺得像今天這樣心如刀割。

  淚水無聲地流下,她委屈地哭,卻沒有人可以給她哪怕一點點幫助。

  施夢萦行屍走肉般走到門邊,心如死灰般等着那彷如判決似的敲門聲響起。

  「砰!」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差點吓得施夢萦尖叫,她真希望是自己幻聽。

  「砰!」又一聲。

  施夢萦緩緩跪下去。過道上鋪了層廉價的複合地闆,跪着硌得膝蓋生疼。

  她揚起手按下房門的把手,輕輕把門拉開一道縫,随即跪着向後挪了兩步,
以确保開門時不會撞到自己。

  房門被推開一個僅夠一人進出的口子,吳昱輝閃了進來,反手飛快地關上門。
這讓施夢萦多少松了口氣,她原本還怕會有人恰好從門口經過,看到她的裸體。

  見到施夢萦光溜溜地彎腰低頭跪在腳邊,吳昱輝覺得肉棒瞬間變得硬梆梆的。

  沒想到穿着衣服的施夢萦隻讓人覺得她容色秀雅,讓男人産生一絲意圖親近
的想法;脫光後卻是肥乳豐臀,肉光緻緻,使人頓生恨不能精盡人亡的強烈欲念。
這和隻看到照片上的裸體真是不一樣啊!

  而且,八年過去,現在施夢萦的身材,哪是當年剛進大學的黃毛丫頭可比?

  吳昱輝迫不及待地松開褲腰,扒開内褲,細長的肉棒「啵」一下彈出來,筆
直地向前挺着,好像迎風一晃就突然變長變粗了似的。

  「歡……歡迎……你來……來……來操我這……我這……我這……」低眉垂
首的施夢萦沒有注意到吳昱輝神色上的變化,更沒有看到他已經掏出了兇器。她
正在努力嘗試完成他命令自己做的事中最後那一部分。然而,盡管她盡了最大的
努力,克制充盈心頭的屈辱感,斷斷續續、零敲碎打地說出了那句話,但說到最
後,「騷屄」這兩個字無論如何還是說不出口。

  内心的羞恥和害怕糾纏在一起,本已忍住的淚水再次噴湧而出。施夢萦幾乎
把頭杵到地上,整張臉都埋在手臂間,嚎啕痛哭着。

  看着她光潔瑩白背脊随着哭泣不斷地抽動,黑色長發散亂地鋪在地上,全無
遮擋的大腿和隐約可見的肥臀愈發白得亮眼,吳昱輝心底基本隻剩下欲念,少了
很多玩弄她的惡意。

  他也不再苛求她非要說完那句話。像施夢萦這種模樣像個典雅仙女,身材卻
活似豐潤肉彈的女人,逼得她如此聽話,又折騰得她如此狼狽,這已經讓吳昱輝
從頭爽到了腳。

  一瞬間他甚至以爲自己就是那種身邊偎紅倚翠,莺莺燕燕,想玩哪個就玩哪
個的男人。

  當然,吳昱輝還沒有完全昏頭,美好的錯覺隻誤導了他短短幾秒鍾。很快他
就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個屌絲,非但不是什麽有錢有勢,女人們争相倒貼的男
人,相反,前女友還不知多少次把她自己送到那種男人床上,自己戴過不知多少
頂綠帽子!

  這才是吳昱輝所有憤怒的起源。把目标鎖定施夢萦,隻不過是因爲自己手上
恰好有能逼她就範的把柄,想借這個從她那裏得到一些肉體上的滿足。事實上,
在他内心深處,他所有行爲的最終指向都是孔媛。

  他真正想報複的是孔媛,他真正想羞辱的是孔媛,他真正想玩弄的是孔媛!

  但現在他找不到孔媛。

  那就把氣,都撒在和孔媛一樣,名爲客服,實爲婊子的施夢萦身上吧!

  怒氣再次上湧,原本因爲眼看着施夢萦痛哭而産生的一絲憐憫蕩然無存。吳
昱輝冷冷看着哭得太累,抽泣聲漸漸變得無力的施夢萦,心底生出一份鄙視。

  「媽的,裝什麽裝!你這種爛婊子早不知被人幹過多少次了,還裝清純!把
頭擡起來!」

  施夢萦抽噎着緩緩擡頭。她已經習慣了吳昱輝的辱罵,聽着雖然不舒服,畢
竟皺皺眉頭就能忍過去。她現在最怕的,是不知什麽地方再激怒吳昱輝,使得之
前一切犧牲都變成無用功。

  所以,她現在對吳昱輝幾乎言聽計從。

  吳昱輝用手指勾起施夢萦的下巴,使她的臉高高揚起,正對着自己。一隻手
輕佻地在她的臉頰上滑過,沿着脖頸向下撫摸,直到捏住一邊肥乳,肆意地揉了
一陣,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又回味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

  媽的,這奶子怎麽這麽滑?

  孔媛雙乳的尺寸絲毫不遜施夢萦,但或許是天生的差異,又或許是因爲常打
籃球導緻身體素質不同,她的皮膚摸起來略顯粗糙。當然,胸部的皮膚和手臂小
腿部位比起來,總是要細嫩許多的。可同樣是比較乳房的手感,摸慣了孔媛,再
來摸施夢萦,吳昱輝還是能體察出那種細微的差别。

  想到像施夢萦、孔媛這樣的女人整天在外面裸身待客,淫賤侍人,吳昱輝既
氣又妒。他伸出雙手,緊抓住施夢萦的腦袋,強行把她的臉湊到自己的肉棒邊。

  「張開嘴,給老子舔!」

  被徐芃「培訓」了幾個月的施夢萦,和半年前相比,簡直堪稱脫胎換骨。剛
搬出沈惜家的施夢萦,被珍惜放任了兩年之久,渾身上下全是被寵着的女人的驕
嬌氣。别說其他男人,就算男友沈惜哪天說想要和她做愛,隻要她自己有那麽一
點點不情願,她都會充耳不聞。反正在施夢萦看來,尊重和遷就,是天下男友最
基本的天職。

  然而現在,哪怕心裏再不情願,施夢萦還是能毫不猶豫地張開口,将一根沒
有清洗過,上上下下散發着濃重臊臭氣的肉棒吞進去。

  肉棒一入口,施夢萦就閉攏了嘴唇,像合攏的閘口似的将肉棒牢牢裹住,沒
留下一絲縫隙。舌頭自然而然地卷了上去,在龜頭上打了幾個旋,又前前後後把
整根肉棒舔了一遍,最後回到龜頭,又舔又吸,用足了徐芃教她的「既像吃冰激
淋,又像吸酸奶」的功夫。

  吳昱輝「嘶」了一聲,從頭酥爽到腳。這不是他享受過的最好的口交——論
這方面的功夫,孔媛閉着眼睛也比施夢萦強——但畢竟施夢萦是他玩過的最漂亮
的女孩,能把肉棒塞進這樣一個女孩的嘴,光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吳昱輝達到
心理上的高潮。

  他突然十指用力,将施夢萦的頭部固定住,不再讓她繼續前後擺動腦袋。

  正聽天由命地舔着肉棒的施夢萦一時不知所措。

  怎麽了?我不是很順從地在給你舔嗎?是我舔得不好?

  她的腦袋被緊扣着,吐不出嘴裏含着的肉棒,也無法擡頭,隻能努力擡起眼
睛,試圖從吳昱輝的臉上找到答案。

  吳昱輝想自己來。

  他猛烈地搖晃下身,像操屄一樣幹起了施夢萦的嘴。長而堅挺的肉棒穿過施
夢萦潔白的牙齒,碾過舌尖,撞擊着口腔兩側,摩擦着上颚,直到狠狠地頂到她
柔軟的咽喉。

  沒有防備的施夢萦被這一陣猛插搞得翻起了白眼。她幾乎難以呼吸,胃部翻
江倒海地抽搐起來,好像随時就會有一股酸液翻湧起來。肉棒每一次肆無忌憚的
進出,都會令施夢萦不住地顫栗。

  足足插了七八十下,吳昱輝這才停下這陣瘋狂的抽插,抽出肉棒。快被插得
窒息的施夢萦顧不得其他,張大嘴貪婪地大口呼吸,哪怕空氣裏酸溜溜臭烘烘的
好像全是男人肉棒的味道,她也甘之如饴。

  吳昱輝用沾滿口水的肉棒不停地抽着施夢萦通紅的臉頰。

  「接下來你自己選,繼續讓我幹嘴,還是幹屄?」

  施夢萦下颚的肌肉因爲張得太久,變得十分僵硬,一時無法閉攏,更說不清
楚話,口水順着嘴角一直流到下巴上。

  吳昱輝也不着急,仍然玩耍似的用肉棒抽打她的臉。

  直到基本消除酸脹感,施夢萦這才勉強合攏了嘴。這時她的臉已被抽了二十
幾下,分不清面頰上的暈紅是因爲運動過甚,還是屈辱所緻。她聽清了吳昱輝的
問題,可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從她本心出發,當然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讓吳昱輝發洩一次,結束今天的噩夢。
她也明白,不插一次她的陰道,吳昱輝絕不會罷休。别想着用嘴吸出精液,就能
讓他放過自己。

  可要讓施夢萦親口說出「幹我的屄」之類的話,她還是難以啓齒。

  吳昱輝停下抽打,饒有興味地看着糾結不已的施夢萦。

  他其實無所謂。嘴和屄都一樣,唯一的區别不過是嘴中有牙。經過剛才的那
番沖刺,他确定施夢萦的口交技術至少不爛,不至于咬到自己,那就行了。操哪
個洞不是操?反正隻要結束前插一次肉穴,就算沒有走空。哪怕剩下時間裏施夢
萦都用嘴來爲他服務,吳昱輝也不介意。事實上,他更喜歡看肉棒在女人嘴裏進
進出出的樣子。

  見施夢萦遲遲沒有決定,吳昱輝也就不等了,直接把肉棒向她嘴邊送去。施
夢萦剛才受夠了男人把她的嘴當肉穴一樣抽插的感覺,趕緊偏轉頭。

  「那你什麽意思?」吳昱輝臉一沉。

  「下面吧……」施夢萦小聲嘟囔。

  「什麽?」

  「做下面吧!」施夢萦稍稍大聲了一些。

  「什麽下面?做什麽?」

  施夢萦偏着頭,紅着眼睛看着吳昱輝,無奈地把整句話說完:「我選讓你幹
我下面。」

  吳昱輝還是不滿意。

  「下面?下面什麽?」

  「屄!我選讓你操屄!」施夢萦沖口而出。她對這種貓捉老鼠的玩弄把戲既
無奈又厭倦。最可悲的是,她是老鼠,而不是貓。作爲被玩弄的一方,她沒有選
擇停下的權力。

  「自己爬到床上去!我說的是爬,不許站起來,爬過去!」吳昱輝放開一直
按着施夢萦腦袋的左手,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施夢萦愣了一下,麻木地爬轉身,慢慢向床邊爬去。

  白花花的肥碩臀部在吳昱輝面前妖豔地左搖右擺,時不時露出來的濃黑陰毛
和隐約可見的粉嫩肉唇也伴随着腿部的前後挪動,吸引着吳昱輝的目光。

  「操!這麽大的屁股!是被男人操圓的吧?看不出來你他媽還是個超級浪貨!」
吳昱輝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的一股子沖動,突然猛跨兩步,跳到施夢萦背後,狠
狠一腳揣在她的屁股上。

  這一腳把施夢萦踹得側翻在地。雖然吳昱輝用的勁不算太大,疼痛感并不那
麽強烈,但一次又一次變着法的羞辱還是讓她的淚水再次無聲地奪眶而出。

  「還裝!」吳昱輝也不知哪兒來的那麽大火氣,伸手揪住施夢萦的頭發,把
她拽起來,一把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兇狠地撲上去,壓到她身上。

  施夢萦哭叫着,面容扭曲,聲嘶力竭,卻不敢做出什麽反抗的舉動。

  她的腿被粗暴地掰開,一個脹大的龜頭頂到肉穴口,野蠻地往裏面鑽。幹燥
的肉穴被擦得劇痛無比,但龜頭毫無憐憫地繼續推進,沒過多久,吳昱輝整根肉
棒就這樣硬生生地鑽了進去。

  這種強行破關的方式,其實沒帶給吳昱輝多少肉體上的快感,他感覺肉棒就
像被砂紙刮擦着似的。他甚至都懷疑皮是不是都已經磨破了?

  但是,很快,他就顧不上這點痛了。

  見鬼,這騷屄怎麽會這麽緊?

  吳昱輝盡情肆意地在施夢萦的肉穴中橫沖直撞,腔壁間的軟肉和溝壑擠壓着
他的肉棒,這種極度酥爽酸麻的蝕骨快感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馬上就要撐不住了!每一次插入深處時,吳昱輝都懷疑自己這一下是不是就
要射了。媽的!這種浪貨的屄不是應該已經被男人操得松垮垮的了嗎?怎麽會像
處女一樣,光憑肉壁的咬合,就幾乎能讓男人噴射呢?

  吳昱輝懶得去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他已經把别的事全抛諸腦後,甚至忘記
了去啃咬在自己面前不停搖晃的雙乳,忘記了去撫摸光潔有力的大腿,忘記了所
有的事,隻顧得上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狠插這他從沒玩到過的空前緊窄的肉穴。

  如此專心的抽插,帶來的結果通常就是快速射精,更何況吳昱輝本就不是那
種很持久的男人。很快,他的肉棒變得酸脹不堪,他知道自己快要射了。怎麽辦?
射在哪兒?射在裏面還是射到别的地方?

  吳昱輝的大腦亂極了。他現在根本不能正常思考,隻記得自己此前曾想過要
在施夢萦身上到處射精,那麽,這次,自己射在哪兒?

  不知道啊!

  他哪能去想這麽複雜的事?他現在就是一個最簡單的動物,抱着最原始的欲
望沖動,在最完美的肉腔裏,本能地享受着。

  他不斷加快沖刺的速度,腦海中形成一幅自己的肉棒像一把利劍在施夢萦體
内一直刺穿到她咽喉部位的雄壯畫面。

  「賤貨!騷貨!爛貨!操!我操死你!操死你!臭婊子我操死你!啊!」

  伴随着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嚎叫,吳昱輝在最後一刻抽出肉棒,一大股腥臭的
精液從馬眼中飙射而出,越過施夢萦的身軀,将她秀雅的面孔澆得七零八落。

  在空中像打冷戰似的抖了好幾下,擠空肉棒中最後一滴存貨,看着從施夢萦
的頭發到面孔,從脖子、胸部直到小腹,筆直而下的那條水漬,吳昱輝呼呼氣喘,
重重摔倒在床上。

  他也有些吃不消了。這一番猛插,不光施夢萦被操得手腳發軟,連吳昱輝也
覺得已經筋疲力盡。

  呆呆地望着天花闆,甚至連臉上的精液都顧不得擦去,施夢萦突然放聲痛哭
起來。這一天,她的淚水幾乎一直沒斷,可直到現在,吳昱輝終于從她身上下去
後,她才把所有的哀痛和委屈全釋放出來。

  然而,這還不是今天的終點。吳昱輝不許施夢萦穿衣離開,他說所謂的「一
次」不是指射精一次,而是指開房一次。在開房的這段時間裏,他想怎麽玩,想
玩多少次都沒有限制。也就是說,在鍾點房的這三個小時裏,施夢萦隻能任他爲
所欲爲。

  解釋權在他手裏,施夢萦能奈他何?

  吳昱輝後來又射了一次,這次他把精液都灌進了肉穴,然後用中指一點點摳,
直到整根手指都裹滿了精液,才抽出來插到施夢萦嘴裏,命令她吸吮幹淨。

  直到玩足了三個小時,吳昱輝才帶着幾分不舍離開。走之前,他表示今天施
夢萦的表現很一般,但他很大度,可以兌現此前的承諾。

  施夢萦用今天下午的服務換來删掉一張照片的機會,除此之外,吳昱輝手頭
還剩22張照片。他要求施夢萦在明天中午以前把至少十萬元打到他的賬戶上,以
一張照片一萬元的價碼,他會删去相應數目的照片。

  剩下的,他要保留兩次開房操屄的機會,其餘照片則允許施夢萦過幾天再用
錢換。至于不足的部分,不管施夢萦是去借,去要,還是去賣,吳昱輝就懶得動
腦筋了,反正剩下這部分錢必須在下周三以前打給他。

  被玩弄了近三個小時的施夢萦幾乎都爬不起身來。眼看着鍾點房的時間已經
到了,她不得不打電話到前台續房,把原本的鍾點房改爲普通的一天包房。

  然而,在床上木然地躺了個把小時,終于恢複些許生氣後,聞着自己身上、
床單、枕套上無處不在的腥臭氣味,施夢萦又感覺自己不能繼續在這個房間待上
哪怕一分鍾。她匆匆勉強收拾了一下,逃似的離開這家酒店。

  緊接着,施夢萦要爲錢頭疼了。

  第一筆錢好說,從她的存款中轉賬十萬給吳昱輝,很方便。問題在于,就算
自己能忍受還要被吳昱輝摧殘兩次的噩運,剩下的錢怎麽辦?扣掉今天和未來兩
次用上床爲代價删去的照片,吳昱輝手頭有自己20張裸照,而自己隻有十四萬存
款,就算一分錢都不留下來,也還有足足六萬元的差額。

  向父母去要?施夢萦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這個主意,但很快就放棄了。六萬元,
不是小數目,父母當然會給,但自己總要說清這筆錢的去向吧?施夢萦根本找不
出任何合理的借口。父母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财務狀況,會是什麽樣的大麻煩,不
僅花光她現有的存款,還留下一個六萬元的大窟窿?這個問題說不清楚,她媽媽
肯定會念叨死她!一想到母親将來無數次在自己耳邊反複唠叨,施夢萦立刻将向
父母要錢這個主意遠遠抛到腦後。

  同理,施夢萦也放棄了向少數幾個算得上朋友的老同學分頭借錢的打算。她
不可能對她們說出實情,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一向臉薄的她怎麽開口呢?

  想了一圈,施夢萦才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好像還有個男朋友。但範思源這個名
字隻在她的意識裏閃了一閃,随即就被丢開了。雖說已經和他上過床,可施夢萦
對他的感情很淡。這種關鍵時刻,施夢萦不覺得這是一個能依靠的人。再說,還
是那句話,以什麽理由向他要錢呢?哪怕用謊言騙他出錢,男女朋友整天在一起,
日夜相守,耳鬓厮磨,秘密是很難保持的,一旦被看出破綻,更加後患無窮。

  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圈又都一一排除後,施夢萦突然發現,其實自己從一
開始就想去找一個人。這個名字,甚至排在父母之前,隻是自己硬生生地别扭着,
刻意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沈惜!

  雖然不齒于他的事業心,但施夢萦不會輕視他的身家。自從知道了沈惜是什
麽沈家三公子,施夢萦自認爲已經找到了爲什麽他不務正業,缺乏上進心,卻又
收入豐厚,不愁衣食的原因。

  區區六萬元,對沈惜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施夢萦從沒覺得向沈惜借錢甚至要錢有什麽不對,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坦然地
任由沈惜爲她支付房租直到現在。也就是像我這樣不虛榮、不敗金的女人,才會
那麽淡然地離開他。換成别的女人,還不知道要和他鬧多久,讨要多少分手費呢!

  在眼下這樣的危急時刻,借我六萬元,是最起碼的吧?

  施夢萦立刻給沈惜打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找沈惜嗎?」令施夢萦詫異的是,接電話的人并不是沈
惜。

  電話中這個女人的聲音,既陌生又熟悉。
作者: sjl123    時間: 2016-11-5 02:09

简略的浏览玩之后让我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本书的名字叫做情与欲的两极,从作者全文布局也可以看出全书主要突出情与欲这两方面,当然着种突出欲的方面即对施梦萦的调教,让她在自己身体欲望道路上越陷越深。然而在大学里被醉酒轮奸对那五人的痛恨,在感情上被男友离弃对其嫉妒,在生活中充满了全是只对她身体上有欲望只想玩弄她身体的人,使她心中慢慢积累了一团火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最近照片事件无疑又是一剂催化剂。我期待火药爆炸的时刻。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11-15 09:46     標題: 情慾兩極(23)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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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6/11/14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三章 承擔

  接到施夢縈的電話,孔媛略感詫異。

  自從辭職以來,她再沒和施夢縈聯繫過。

  此刻,孔媛正與田冰一起吃晚飯。

  在搬來的頭幾天裡,孔媛充分見識了自己這位老鄉加姐妹受男人歡迎的程度。

  田冰給自己定的規矩是每天最多接八單。孔媛就沒見過哪天她做不滿這個指
標。相反,田冰每天還要用盡各種理由推掉至少同樣數字的客人。

  這個屋子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錯的,可孔媛耳邊還是整天都回
響著田冰若有若無的叫床聲。

  所以從第四天開始,孔媛白天時候基本就不待在這屋子裡了。儘管她求職並
不順利,只得到了一次面試機會,而且面試過後再無下文,但她還是每天不到中
午就出門,差不多晚上七八點之後才回來。

  大部分時候,孔媛會去網吧,在求職網站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職位空缺,發
發簡歷,查看一下郵箱;有時她會去肯德基,買杯咖啡,呆坐上大半天。

  不過從昨天開始,孔媛可以暫時告別這種生活,在家裡消消停停地歇上幾天
了。

  田冰來了例假,在QQ留言上宣佈自己休息一周。每天打電話來問有沒有空
的男人頓時急劇減少,偶爾有些悶著頭瞎撞,不懂去關注樓鳳資訊更新的傻嫖客
還會打電話來,也是一句話就能打發掉,方便得很。

  家中沒了來來往往的男人,小姐妹兩個自己做飯,喝點小酒,瞎聊,看看綜
藝節目,日子倒也算愜意。

  但孔媛的好心情被施夢縈的電話給攪了。

  電話中的施夢縈懊惱、慌張、氣憤,她幾乎沒給孔媛留下任何插口的空間,
一口氣足足說了五分鐘之久。即便如此,孔媛還是沒聽明白她到底遭遇到了什麼,
只知道施夢縈正用她所能達到的惡毒程度辱駡自己。

  當然,想從施夢縈口中聽到「婊子」之類的字眼還是很太可能的,她最大限
度也就能罵出「恬不知恥」、「自甘下賤」之類的詞。她就以這種獨特的文藝腔,
盡情宣洩著自己的刻薄與怨毒。對孔媛來說,這還真是一個陌生的施夢縈。

  施夢縈當然要生氣。她不僅氣吳昱輝脅迫自己,也氣孔媛給自己招災惹禍,
更氣沈惜居然在頭一天剛去了英國!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去什麼鬼的英國!

  不就是在英國留過幾年學嗎?這年頭海歸多了去了,他就算留過學現在還不
就是個茶樓小老闆?每年還要飛一趟英國,冒充什麼成功人士?難道他還要回母
校校園去感懷一下?神經病!

  施夢縈的電話,是沈惋接的。這是沈惜一直以來的習慣。每次短期出國,他
通常會把手機交給親近的人保管,以防在這段時間,不知道他行程的朋友找他有
什麼重要的事要談,畢竟他不可能把自己未來半個月的行程安排通知到每個朋友。

  前年沈惜去英國時,施夢縈剛開始和他戀愛,還沒搬去他那裡住,沈惜也是
把手機交給了姐姐保管;去年9 月,沈惜再次赴英時則把手機交給了施夢縈。

  這時候他又假模假式去英國了,那我需要的錢怎麼辦?

  電話裡的沈惋很客氣,知道電話是施夢縈打來的,她很熱情地地說沈惜雖然
不在,但如果有什麼事,她也可以幫忙。

  但施夢縈是不會對沈惋開這個口的。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告訴沈惜所有的
事,她的打算是直接開口借一筆錢,至於理由,以她對沈惜的瞭解,只要她不提,
沈惜也不會窮究。

  但這個套路不可能用在沈惋身上,就算她也願意借錢,但她肯定會問清楚這
筆錢的用途。

  施夢縈怎麼會對她說這些呢?她和這個差點成為自己大姑子的女人沒半點感
情。

  施夢縈一點都不喜歡沈惋。儘管自從沈惜把自己介紹給自己姐姐後,這女人
對自己一直都很友善,可施夢縈就是不喜歡她。不知道為什麼,施夢縈下意識地
覺得沈惋只是在裝腔作勢,她打從心眼裡不喜歡自己,純粹看在沈惜的面子上給
自己一個好臉而已。

  施夢縈討厭兩種女人,一種是像母親那樣器小易盈、潑辣狹隘的家庭婦女,
另一種就是像沈惋那樣溫婉端莊、睿智練達的氣質貴婦。兩者相較,施夢縈更討
厭後者。在她看來,像沈惋這樣的女人,無非就是心機很重,很會裝樣子罷了,
骨子裡脫不去世故和做作。

  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施夢縈都不算精明,唯獨對別人待她的態度這件事
上很有幾分敏感。既然她覺得沈惋不喜歡自己,那她自然也就有了十足的理由厭
惡這個女人。過去,看在沈惜的份上,她沒把這份厭惡顯露出來,還總是對這女
人笑臉相迎。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施夢縈覺得自己其實為了沈惜作出很大的犧牲,可這些
卻全沒被這男人放在心上。

  面對自己如此厭惡的沈惋,無論是出於戒心還是出於自尊,施夢縈都不可能
開口提錢。

  電話裡,她顯得十分鎮定,不冷不熱地拒絕了沈惋乾巴巴的好意。但是,放
下電話,她卻憂心如焚。這麼大一筆錢,沈惜這邊沒了指望,還能再找誰呢?

  徐芃?周曉榮?施夢縈壓根沒多想,下意識地就排除了這兩個選擇。

  範思源?先不說他能不能拿出這筆錢,也不說他願不願意拿這筆錢,關鍵是
自己怎麼對這位現任男友說?說自己以前被拍過很多裸照?現在有男人拿著這些
裸照找上門了,自己還已經被這男人操過一下午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從賓館回到家中,施夢縈整整想了一路,最終沒有半點著落。慌亂恐懼之餘,
她突然想到了孔媛。

  施夢縈倒並不指望能從孔媛那裡借到多少錢,她只是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
遭遇的一切傷害,全都是這個道德敗壞,自甘墮落的女人造成的!她背棄了男友,
拍拍屁股就走人,卻把怨恨和災難帶給了自己。面對無計可施的絕境,滿腔的憤
懣促使施夢縈拿起手機,撥通了孔媛的電話。

  皺著眉頭聽完那些顛三倒四的描述和不段升級的責駡,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的時間,孔媛終於從明顯很不清醒的施夢縈那裡問清了事情的原委。

  孔媛一時無話可說。

  她知道吳昱輝和施夢縈是校友,卻沒想到兩人間居然還有那樣的關聯。吳昱
輝手裡有施夢縈的裸照?還不止一兩張?這怎麼就像三流小說的情節似的?

  吳昱輝居然拿著這些裸照去威脅施夢縈,而這女人居然真的答應花上十幾萬
元包括陪他上床來「贖回」這些裸照?孔媛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

  就算這些裸照真是你的死穴,難道就真的連一兩天都拖不過去?給自己留出
些時間,找親戚朋友好好商量一下,總會有辦法解決問題的吧?

  結果,一個下午,錢的事已經談妥了,而上床的事,也已經幹完了?

  孔媛算是相當瞭解施夢縈的,但即便是她,都沒有想到,在施夢縈心中,不
讓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些裸照的存在,重新把那段過去深深地、深深地、
深深地埋到記憶的墳堆中去,才是最要緊的。哪怕她有足夠的時間,她也不會對
任何親友——包括父母在內——提起那些裸照。只要能讓這些該死的裸照重新被
掩蓋,無論心裡有多少不情願,施夢縈其實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說白了,她想要的,不是解決這個問題,而是永遠不要再面對這個問題。她
必須乞求吳昱輝徹底刪除裸照,不但不要讓這些照片出現,甚至不要對任何人說
起有這些裸照的存在。

  這樣幽微的心思,施夢縈表達不出,而孔媛也體察不到。

  但孔媛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她無法對自己說,這件事與我無關。

  孔媛含糊地告訴田冰,自己有些要緊的事要去處理,可能會很晚回來,然後
就匆匆出門,直奔自己過去的家。

  施夢縈直指自己是罪魁禍首,孔媛並不計較她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她也承認,
整件事的源頭確實在自己身上。

  從自己背著吳昱輝爬上其他男人的床開始——無論可以為「背叛」找到多少
理由——一樁樁,一件件,所有事就像被嵌入一個車輪,身不由己地滾滾前行。
真相敗露、戀人反目乃至今天吳昱輝對施夢縈做的事,全都肇始於最初自己和徐
芃上床的那一夜。

  「如果客戶告訴你,他可以買你的課程,但你得陪他上床,你怎麼回答他?」
現在回想起徐芃的那個問題,孔媛也有些驚詫於自己居然能故作鎮定地給出那樣
一段回答。

  2014年春天,吳昱輝的公司倒閉,在此後接近半年時間裡幾乎全無收入。
雖然他一度也算是個創業的小老闆,但慘澹經營之下,其實並沒多少積蓄。

  當時還是外貿公司小文員的孔媛仔細盤算了一番,發現以自己一個人的工資,
很難承擔起兩人在中寧市的生活。在必須做好吳昱輝短期內無法恢復以前的收入
水準的心理準備後,孔媛不得不辭職,嘗試去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在去榮達智瑞面試前,兩個多月時間,孔媛扔出了幾十份簡歷,得到過四次
面試機會。第一次因為工資談不攏,她自己放棄了;有兩次沒了下文,應該是被
其他競爭對手搶走了機會;而最後那次面試,對日後的孔媛產生了莫大的影響。

  那是個市管企業的下級單位,崗位是秘書,福利待遇還不錯,對學歷的要求
也不高。孔媛對這份工作很有些期待。

  當天一共四個面試候選人,清一色都是和孔媛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當天的
氣氛很怪,面試官只有一個人,據說是這個單位的辦公室主任。

  就是這個年近五十的微禿男子,給孔媛的內心打下了「潛規則」這三個字的
鮮明烙印。

  面試時,男人提了很多隱私問題,包括三圍和性經驗,這令孔媛十分不適。
最後,他問了個聽上去似乎還算隱晦,實際上比徐芃露骨得多的問題:「你入職
以後,是不是可以為領導提供一些特殊服務,比如為領導按摩,休息日陪領導休
息?」

  孔媛一時愣住了。她知道潛規則這東西,但她沒想到這個單位居然會在面試
時候如此高調地把這層意思直接點出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個男人就不怕自
己離開這裡後,把他說過的話都公開出去嗎?雖說這單位級別不高,又是企業編
制,但這單位的一把手畢竟也還背著行政級別,他就這麼囂張?

  孔媛不是天真的小朋友,不會以為這個世界一片純淨,你背地裡怎麼胡搞都
不會令孔媛驚詫,可在面試時如此直接粗暴地提出非分要求,也太沒有技術含量
了吧?

  她試探著問所謂的「特殊服務」具體指什麼?對方的明目張膽反倒讓孔媛以
為自己的理解會不會有偏差。

  男人大咧咧地說:「還能是什麼服務?女人給男人提供的服務嘛,在床上的
服務嘛!我們辦公室原本就有秘書,一般的公文寫作,檔處理,他幹得挺好,
一個人也夠了。現在新招一個,除了幹點雜事以外,主要是為領導服務的。你想
想看,我們是市里的企業,怎麼可能對學歷要求這麼低,福利還這麼好?你要知
道,像你這樣的學歷、工作經驗,在中寧想找好工作不容易啊!不多付出一些,
怎麼會有回報呢?」

  這個瞬間,孔媛居然十分荒誕地覺得這男人對自己語重心長。

  當然,當時孔媛給出的答案還是不。

  這份工作自然沒有落到孔媛頭上。最後好像是面試者中最安靜最秀氣的那個
女孩被選中了。後來,孔媛隱約聽說,這個單位的一把手好像在上面有些關係。
雖然這些都是傳言,但看那個辦公室主任如此有恃無恐地把潛規則搞得如此透明,
孔媛覺得傳言多半也靠譜。

  當然,在現在的大環境下,這種作死的領導,把自己搞死的概率也很大。

  後事如何,孔媛也沒有關注。

  求職期間,和一些小姐妹談起找工作的苦,不止一個人對她說起在職場,各
種男人形形色色的騷擾。一個與她關係極好的跑業務的小姑娘也說,如果把自己
包得緊緊的,不讓任何客戶佔便宜,她的工作根本幹不了。她坦言,自己陪兩個
客戶上過床。

  這些都在孔媛的心頭鑿著孔。

  終於,在榮達智瑞面試時,這個孔,透了光。

  榮達智瑞的工資雖然不是最高的,但它的提成比例卻十分誘人。何況這份工
作主要是和人溝通,學歷不高的孔媛從小莫名地就對自己的溝通能力有信心。

  緊接著,孔媛就遇到徐芃提出的那個問題。

  十分期待能拿下這份工作的孔媛鬼使神差地給出了那個答案。看得出,徐芃
對她的回答是滿意的。

  隨後,徐芃約自己吃晚飯。孔媛明白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巧合的是,那幾天吳昱輝正好回了老家。那段時間弟弟孔軍剛在南昌找到工
作,父親在電話裡又總是吞吞吐吐地流露出希望自己這個在中寧發展了好幾年的
姐姐能多給弟弟一些幫襯的意思。

  現在想起來,其實真的只是咬咬牙的事。

  上床前的那段時間最難熬。一旦脫了衣服上床,孔媛反倒沒了顧慮。她在床
上本就放得開,只要把自己的本色拿出來,就足以拿下徐芃——後來和客戶接觸
多了,孔媛才知道,原來只要自己正常發揮,就足以拿下絕大多數男人。

  之後的一年,對於現在已經抽身離開的孔媛而言,真的像做夢一樣。

  也許所有事情,都是註定的吧?分手後,孔媛曾經這樣想。

  如果孔媛沒有一個更受父母寵愛的弟弟;如果她來到中寧後能放下身上背負
的關於父母兄弟的責任;如果吳昱輝創業沒有失敗;如果她陪周曉榮去雅福會那
夜沒有被吳昱輝的朋友看到……也許事情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又或者如果吳
昱輝不是這種氣窄而易遷怒的性格,那麼就算一切都發生了,至少也不會牽扯到
施夢縈身上。

  但一切都無法回頭。

  孔媛不會把現在的困境歸咎於命運,她更不會眼看著施夢縈走到去承受後果
的位置上,她要自己來承擔這些事。

  敲打屋門,想著這裡不久前還是自己在中寧的家,孔媛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
味。

  吳昱輝對前女友的到訪有些措手不及。

  下午離開賓館時,吳昱輝興奮得發懵。別看他在施夢縈面前擺出一副強硬老
練的模樣,其實,直到第一次把精液射得施夢縈渾身都是之前,吳昱輝也是暈頭
轉向的。他一時發狠想著今天非要得手不可,一時又怕施夢縈突然翻臉,冷不丁
地還擔憂萬一搞砸了,員警找上門怎麼辦?

  等進了賓館,看到施夢縈令人欲罷不能的裸體,吳昱輝雖然還有些暈,但反
倒不害怕了。就算最後出事,也先把這騷貨操上幾次過足癮再說!

  把全身被自己搞得騷兮兮臭烘烘的施夢縈扔在床上,略有一絲得意卻又不免
帶著幾分慌張地離開房間,直到走到街上,涼颼颼的風撲面打在臉上,吳昱輝才
慢慢徹底壓下之前心頭的邪火,也暫時放下惶惑。

  仔細地把下午整個過程回想了一遍,吳昱輝覺得簡直順利得令人不敢相信。

  原來脅迫和敲詐這麼簡單?

  操!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一想到那個大屁股緊騷屄的漂亮妞,以後不僅要
給自己錢花,還得乖乖張開大腿讓自己隨便玩,吳昱輝就開始激動。回想起剛才
那個雪白的大屁股就在自己眼前一扭一扭的,騷貨乖乖在地上爬,他突然覺得襠
下好像又熱起來,肉棒也鼓鼓的重新恢復硬度。

  幻想著未來一段日子的美好前景,吳昱輝渾身帶勁。他去了常去的館子,叫
了份羊湯,外加一客羊肉燒麥,舒舒服服吃了一頓晚飯,這才回家。

  進家門坐下沒多久,心癢癢的又按捺不住,吳昱輝打開電腦,找出存放施夢
縈裸照的資料夾,一張張地翻看著。這些照片他已經欣賞過無數次,說實話,就
連當年「豔照門事件」裡張柏芝的裸照他都沒看過那麼多次。

  現在,他可以一邊回味剛享受過的那副活生生的肉體,一邊再對比這些照片,
別有一番滋味。

  還剩下最後幾張沒看,就傳來敲門聲。吳昱輝原本以為來的是房東,去開門
時嘴裡還輕聲罵罵咧咧的,打開門他卻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顯得十分
尷尬。

  按說,看到孔媛,吳昱輝應該是憤怒的。但他剛沉浸在回味下午性交的快感
中,心情很愉悅,一下子也真很難切換成氣憤,整個心情一下子吊在半空。

  孔媛沒有廢話,單刀直入地問他為什麼去威脅施夢縈?

  「我們的事和她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去報復她?你恨的應該是我,我現在
過來了,有什麼話你對我說!」

  吳昱輝確實一直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對孔媛說。他有一肚子的怒氣要發洩,
可這時真讓他張口,卻好像又無言以對。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越想孔媛的「背叛」
和離去,吳昱輝就越覺得窩火。可孔媛來到他眼前,不知為何他又想起這幾個月
裡自己對她的態度,簡直可以用「作威作福」來形容,尤其是分手那天,自己還
把她交給鄰居那個壯碩的男人玩弄。就算孔媛曾經對不起他,好像也償還得差不
多了。

  痛恨自己這種事到臨頭突然慫了的表現,吳昱輝刻意地保持冷漠,他壓根不
理會孔媛的質問,只是讓她別多管閒事,既然要分手,就滾得遠一點。

  孔媛希望能妥善解決這件事,不願在談判初期就把氣氛搞僵,所以她繼續耐
心地懇求吳昱輝把仇恨和報復的矛頭轉回到自己頭上,不要再去找施夢縈麻煩。

  吳昱輝不耐煩了。他對施夢縈已經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也許自
己憑著那些照片,完全可以把她變成此前兩個多月的孔媛。

  想像一下吧,隨時隨地可以扒下施夢縈的內褲,只要高興就可以把肉棒塞到
施夢縈嘴裡,甚至可以要求施夢縈在自己大便的時候進來給自己口交,那會有多
爽?

  這爛貨應該不敢不做吧?看她下午的樣子,應該把這些裸照看得比什麼都重
要。既然如此,只跟她要十幾萬,操上一兩回,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完全應該
付出更大的代價!

  就在他粗略地勾畫出一副美得冒泡的前景圖時,孔媛突然跑來要求他放過這
塊落到嘴裡的美肉,怎麼可能呢?

  孔媛對他分析了整件事的性質,表達了自己願意替施夢縈承擔必要代價的誠
意,尤其還提醒吳昱輝一旦事情曝光,他可能會被追究法律責任,足足說了二十
多分鐘。可腦筋打結的吳昱輝卻一句都聽不進去。他根本懶得和孔媛廢話,只扔
出一句:「要報警也是施夢縈去報,關你屁事?那騷貨自己不想報警,想用錢和
屄來換,又不是我逼她的!」

  孔媛不得不表現得更強硬一些了。

  「吳昱輝,你現在還沒把照片發出去,施夢縈也沒有錄下你勒索她的過程,
所以就算你逼著她跟你上了床,現在也沒人能把你怎麼樣。這個便宜就算你白占
了。可你要知道,一旦你真把照片曝光,那你就百分之百犯了法!到時候,網上
的照片全都是證據!再把你敲詐勒索的事情抖出來,恐怕你就不是被員警帶走問
幾句話那麼簡單了!你要想清楚!」

  這層意思孔媛之前就說過,但卻是用委婉的口氣,帶著提醒的意味說的。而
這一次,孔媛帶上了幾分硬氣,聽得吳昱輝有些發愣。

  「我要提醒你,見好就要收!別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你應該知道不作不死
這句話,你現在便宜已經占了,別不依不饒的了!如果你覺得,手裡有照片這個
籌碼,非得再撈些好處,可以!你說個價,這錢我來出。但你也別再想什麼一張
照片一萬塊,那不可能。你知道我沒那麼多錢,就算去借都借不到。兩三萬,我
還能想想辦法。別太貪心了。與其要個實際上拿不到手,真拿到也燙手的價碼,
還不如踏踏實實地拿筆小錢,我們把這個事情了了,怎麼樣?」

  吳昱輝的信心開始動搖。

  他原本就沒有什麼周密的計畫,所有的「雄心壯志」只不過是建立在施夢縈
的軟弱之上。也就是因為在施夢縈身上達成目的太輕鬆了,以至於吳昱輝整個下
午都陷入虛幻的妄想,以為只要有裸照在手,所有事情就會變得輕而易舉,女人
會任由他搓弄,想圓就圓,想扁就扁。可被孔媛如此強硬地一頂,他突然回到了
現實,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吳昱輝也不可能立刻就答應孔媛的條件。別說他現在沒有足夠的理智立刻
看出其實孔媛的方案對他是最有利的,哪怕他想明白了,自尊心也不容許他立刻
向孔媛投降。

  下午對付施夢縈的時候,欲擒故縱和最後通牒這兩招他用得不亦樂乎,效果
非凡,吳昱輝當然不介意繼續拿拿喬,裝裝逼。

  「哼!如果是施夢縈自己來跟我說這些話,也許還有得商量。由你來說,那
什麼都沒得好談!還想我少拿錢?你就算拿得比施夢縈更多,我也不要!你讓那
騷貨自己來跟我談!我得讓她知道,找你來跟我談絕對是個錯誤,我下午給她的
條件,現在不算了!」

  見吳昱輝還是如此死硬,孔媛不由得搖頭。

  「你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施夢縈下午被你嚇住了,你就可以對
她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別把她逼得太狠。我……」孔媛本想說「我原來的那
兩個老闆」,想用周曉榮和徐芃的人脈來嚇唬吳昱輝,突然想到自己陪老闆上床
這件事,正是導致這次風波的根源之一,倒是不便再提出來平添變數,誰知道吳
昱輝聽了這話會不會產生逆反心理呢?

  她立刻改了口:「我知道她的前男友人面很廣,在中寧,你得罪了他,恐怕
日子不會好過!別看他們現在分了手,你也是男人,應該知道男人的心理,如果
讓他知道你對他前女友做的事,你猜他會不會全當沒看到?就算他一點都不在意,
你也要小心。我很瞭解施夢縈,這女人不是很理智,很容易走極端,萬一被你逼
得太狠,做出什麼不可預料不可控制的事,誰都說不準。你說,是冒這些風險好?
還是安安穩穩收一筆錢好?」

  吳昱輝被孔媛說得心很亂,每句話聽著都有道理,可他就是不想放棄自己的
「優勢」。或許是下午玩得太爽,讓他現在思考問題,總不可避免地先考慮自己
下半身的利益。

  如果照孔媛說的,不但自己能拿到手的錢的數目要大大縮水,更重要的是,
施夢縈那一身好肉,自己就再沒機會嘗一嘗了。

  錢,本不在吳昱輝的計畫中,看上去好像無論拿到多少都是白饒的,但是,
曾經有個二十萬元的大餅畫在面前,現在突然告訴他,縮水到只剩兩萬了,是個
人都會覺得自己虧了。

  而施夢縈那身肉,吳昱輝可是剛吃上癮,更捨不得放棄。

  真是見鬼!吳昱輝深感孔媛要比施夢縈難纏得多。他原本壓根不想和她多說,
卻不得不被她的話吸引。孔媛很嚴肅,可語氣並沒發狠,只是淡淡地說出來,沒
一句是廢話,每句話都打在點上,讓吳昱輝不得不去想,又不得不擔憂。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孔媛多會說話啊。

  吳昱輝沉吟著。

  孔媛不再逼他,給他充分的思考時間。

  吳昱輝承認,孔媛說的有道理。可就是不甘心。反復權衡之後,小頭最終又
戰勝了大頭。

  「錢,我可以少要一點。本來說好明天讓施夢縈先給我打十萬,那就這筆錢
吧,我也不多要了。別的,你讓施夢縈自己來跟我談!」吳昱輝還是不想把價碼
降得太多,其實,根子上,他還是捨不得施夢縈那身肉。

  孔媛冷笑:「讓她來跟你談?說白了,你就是想多和她上幾次床,是吧?」

  吳昱輝被說中心事,索性擺出一副臭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如果你就想玩女人,那就換我來吧。」孔媛歎口氣,「施夢縈雖然比我漂
亮,可她這人,床上可能還不如我呢!我陪你上床行不行?」

  聽到這話,吳昱輝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到孔媛身上幾個敏感的部位,心裡又
活泛起來。

  孔媛見他這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冷笑一聲:「行了!東想西想的,永
遠有你吃不夠,拿不夠的!我隨便說一句,你馬上又把主意轉到我身上了?可是
要你放棄施夢縈,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那怎麼辦?你還想著兩個通吃?」

  吳昱輝這才反應過來孔媛是在調侃他,不由得惱羞成怒。

  孔媛連珠炮似的說:「該說的,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告訴你,施夢縈不是
那麼好欺負的,真要惹出什麼事來,恐怕你要吃苦頭。還是那句話,不作就不會
死,明明可以太太平平白撈一筆錢,非想著這也要,那也要,說不定最後雞飛蛋
打,屁都沒了!現在就看你怎麼選。我能給你準備兩萬到三萬的錢,如果你同意,
就把手機裡的照片都刪掉,電腦裡的……光刪掉可不行,我知道資料還能恢復。
這樣,裝照片的筆記型電腦,你交給我,我另外給你一筆錢,算是買這台筆記本。
你如果不願意,那就沒得談了。你也別再說什麼要把照片放到網上去這種話,會
是什麼後果,你自己想明白!」

  吳昱輝被孔媛說得有些懵。怎麼一下子就說到要把筆記本交出去了?

  「我給你一個晚上時間考慮。真的,我想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想再把施夢
縈牽扯在裡面,也得讓你順了氣。錢,我想辦法給你去湊,別的,我希望你別再
妄想了。」孔媛把語氣放得緩和了些,最後順著毛給吳昱輝捋上一捋。

  把話交待清楚,孔媛留下「明天再跟你聯繫」的話,轉身就走。

  該說的都說了。以孔媛對吳昱輝的瞭解,聽了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管他信還
是不信,至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接下來,他肯定會翻來覆去地盤算。

  接下來就是比拼心理的階段,看哪邊先垮下來,垮下來的一方自然不得不在
下次繼續談條件時落於下風。

  所以現在這個階段,語言已經沒有用了,關鍵在於態度。

  離開吳昱輝的家,孔媛給施夢縈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見過吳昱輝,明天
打錢的事可以暫緩。應該很有希望順利解決這個麻煩,讓她放心。她想減輕施夢
縈的心理重壓。從之前的電話來看,說的不好聽點,施夢縈很失態,說她已經陷
入癲狂也不為過。

  孔媛最後千叮嚀萬囑咐,讓施夢縈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吳昱輝繞過自
己給她打電話,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不管他說什麼,都別再像今天似的輕易就範。

  施夢縈冷淡地應著,連句謝謝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她為什麼要說謝謝?要不是因為孔媛,她怎麼會被捲進去?就算整件事最終
解決了,她也不會感激孔媛。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害得自己這麼慘,不再繼續痛
罵她,已經是因為自己是有素質的人了。

  這一晚,施夢縈噩夢連連。

  夢中,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好像是一間封閉的斗室,黑團團灰濛濛的一片,
看不到任何一面牆。一束雪亮的燈光就打在她身上,無論她怎麼移動身體,這束
光一直跟著她。

  她渾身不著片縷,大汗淋漓,不知是被燈光烤的,還是由於劇烈的身體運動
而出的。碩大的汗珠自額頭淌下,浸透了兩鬢,直接滲進眼角,逼得她淚水漣漣。

  下身火辣辣的酸脹不已。已經小小見過世面的施夢縈當然清楚,這種感覺代
表什麼。

  在黑暗中,仿佛蹲伏著無數男人,時不時就有一個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鬼一樣
地飄到自己身邊。沒有溫度,沒有聲息,甚至施夢縈都感覺不到自己其和那男人
有任何其他接觸,一根粗壯得不可思議的肉棒會突兀地插入到自己鮮嫩的肉穴中。

  令人不堪忍受的摧殘像颶風一樣席捲下身,很快,大股大股滾燙的液體注入
自己的身體。

  施夢縈渾身癱軟,沒有半點氣力。她根本沒工夫為體內肉棒的離去產生哪怕
一絲慶倖,因為甚至連一滴精液都還來不及淌出,下一根肉棒又會貫體而入。

  面容秀豔,嬌軀婀娜,腰肢柔膩,大腿豐腴。現在的施夢縈很清楚自己對男
人的吸引力。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個漂亮姑娘。當然,英俊儒雅的施棠華,配
上脾氣雖不好,但年輕時也算長得十分周正俏麗的屠曉麗,生下的女兒當然會是
一個小美人坯子。可施夢縈從來就不覺得自己的漂亮和男人有什麼關係。

  我美我的,關男人屁事?

  現在,施夢縈已經知道了男人對她的真實想法。越來越多的男人在她面前,
不再掩飾對她的垂涎。

  雖然不算巨大,但足夠豐滿的乳房挺翹圓潤,隨著她此刻粗重的呼吸劇烈地
顫動,美妙的肥臀像在炫耀它驚人的尺寸和彈性似的,隨著自己被肉棒撞擊時身
體的擺動而放肆地扭著,風韻無限。似乎有幾隻粗糙的大手,狠命地掐著自己的
臀肉,又似乎沒有。

  唯一清晰無比的感覺,是肉棒在自己身體內的肆虐。

  腥騷無比的精液,酸鹹難聞的汗水,夾雜著令人窒息的濃重的男人味,小小
的黑屋子裡滿是淫糜得令人作嘔的氣味。

  施夢縈不需要親眼看到,就可以想像自己股間此刻的模樣。想必滿是飽經蹂
躪後的不堪入目,精緻的肉穴不問而知必然是紅腫的,肯定還滿溢著污穢的濁液。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腦海裡突然閃過「怎麼又插進來了?」的念頭。施夢縈
覺得自己欲哭無淚,也許身體內的水分都化作了汗水。她聽天由命地垂下頭,只
是輕微扭了扭屁股,徒勞地試著給剛進來的這根肉棒增加一些深入的難度。

  雖然她看不清那些正在蹂躪她的男人,但整個房間裡卻好像有一張張清晰的
臉飄來飄去。

  大學時的方老師、徐芃、周曉榮、吳昱輝、董德有,每一個曾和她上過床的
男人都在其中。咦,還有範思源?他居然也擠在裡面。怎麼沒有沈惜?

  還有,還有夏茂國、錢文舟、馬軍、孫翔、李龍波……該死的,時間太久了,
施夢縈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了,也有些人的面目已經模糊了。但
她知道,就是這五個人,這五個人中的兩個,或者三個,或者四個,甚至可能是
五個人全體,奪走了自己的處女身。有他們,他們也在飄!

  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天……施夢縈覺得自己就是一
堆爛肉,被不停歇地姦淫著,肉穴口濕滑無比,她都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分泌出了
足夠的淫液,還是僅憑灌在肉穴裡的精液就能讓那些肉棒們順利進出。

  當施夢縈猛然驚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汗流浹背,新換的秋衣和內褲完全濕
透了。

  從沒有被窗簾完全蓋住的窗子一角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

  還不到淩晨五點。十一月中旬的天色,還得好一陣才會有亮光。

  施夢縈裹緊被子,將臉埋到枕頭裡。她不知道現在嘴角濕濕鹹鹹的,是汗水,
還是淚水。

  好不容易又捱了一個多小時,再無睡意卻也不想起身的施夢縈終於見到晨光。

  昏沉沉地起身沖了個澡,又換了身新內衣,回到被窩裡繼續發愣。

  昨夜一直到快淩晨兩點才睡著,一直做噩夢直到驚醒,施夢縈壓根就等於沒
有睡過。她精神很差,正在機械地思考要不要出去買早點,或者乾脆直接喝杯牛
奶就算了,困意毫無防備地突然襲來,她猛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施夢縈又被電話鈴聲吵醒。哪怕還不那麼清醒,她都哆嗦
了一下。

  一切都和昨天那樣相似。

  當聽完電話裡那人說的話,施夢縈匆忙地找出孔媛的號碼,火急火忙地撥通
電話,隨即瘋了似的破口大駡。這一次什麼「不要臉」、「害人精」之類的字眼
也從她嘴裡冒了出來。

  施夢縈是真的怒了!

  雖說自己昨天電話裡的態度不算好,但就孔媛給她造成的傷害而言,她已經
算是很客氣的了。她倒好,明明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還假模假樣打電話過來騙
自己說有希望順利解決。

  吳昱輝在電話裡說了,昨天孔媛在他那裡的態度很惡劣,根本沒有道歉求得
諒解的意思,反而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所以吳昱輝鄭重宣佈,昨天達成的所有
協議,現在全都作廢,就算施夢縈打錢給他,他也是不會履約的。

  要不是看在昨天施夢縈本人很配合,很有誠意的份上,他早就把照片都散播
出去了。

  至於他接下來會不會公佈施夢縈的裸照,那要看他的心情。說不定吃過午飯,
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孔媛在他那裡的嘴臉,心情一差,滑鼠抖一抖,照片就發上網
去了也說不定。

  最後,吳昱輝讓施夢縈轉告孔媛,不要那麼囂張,想幫朋友,就要有幫朋友
的樣子。不想幫忙也別來搗亂幫倒忙。「真看不懂她是想幫你,還是害你!?你
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孔媛這個不要臉的,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孔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她原本還想吃過午飯就給吳昱輝打電話,問
問他思考得怎麼樣了,沒想到施夢縈卻先一步來興師問罪。

  吳昱輝這招不新鮮,他無非就是看准了施夢縈心理素質極差,閱歷又少好對
付,就對她施加壓力,反過來讓她來逼迫孔媛。

  想了一晚上,吳昱輝最終還是被孔媛說的那些話嚇到了,不敢輕易再拿立刻
就公佈照片來做威脅。但他總想試試還有沒有機會多占些便宜。他也算是看明白
了,這件事情,真正性命攸關的是施夢縈,她肯定急得要命。能拿穩主意的又偏
偏是孔媛,用施夢縈來催逼孔媛,說不定會有好的效果。

  當然,如果施夢縈無比信賴孔媛,自始至終和孔媛保持口徑一致,吳昱輝就
沒招了,除非他真想一拍兩散,把照片發上網。但試上一試總沒錯,大不了就是
少拿一點錢唄,反正是平空撈上的。萬一真把施夢縈這傻女人嚇住了,隨便混些
什麼別的好處,那就更是白撿的了。

  誰知道施夢縈如此不堪重壓,只是一個電話而已,就急得她快要上吊了。

  敵人並不強大,架不住戰友沖自己開火。

  孔媛明白其中的關竅,但她無法讓施夢縈理解這些。無論她怎麼解釋這些不
過只是吳昱輝的談判技巧,他不會蠢到真的打光手裡的底牌,絕不會立刻把照片
公佈出去,可這些話施夢縈根本聽不進去。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正處在最危險的
邊緣。而這一切全是孔媛造成的!

  直到施夢縈說出她現在就去給吳昱輝匯賬,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他,並要求
孔媛馬上去吳昱輝那裡道歉,讓他恢復兩人昨天達成的協議時,孔媛知道自己和
吳昱輝的對峙,最終是自己敗了。

  如果施夢縈把她所有的存款都匯出去,那孔媛繼續硬挺根本就沒有意義。這
個戰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施夢縈能和她同進同退,使吳昱輝感受到壓力。說到
底,無論是施夢縈給錢也好,還是她陪吳昱輝上床也好,孔媛都是旁觀者。身為
局中人的施夢縈不能執行她的計畫,那作為一個旁觀者再強硬,也只會是一個笑
話。

  可孔媛偏偏無法真的把自己當作一個旁觀者。

  如果是旁觀者,那她昨天也沒必要去吳昱輝家,打個電話也就夠了。甚至,
在施夢縈用難聽的話罵過她以後,連電話都不打,隨便這女人去死,又怎樣?

  反正孔媛一根毛都傷不到。

  可她不會這樣想。哪怕吳昱輝根本不能把她怎麼樣,他已經無可奈何到只能
拿施夢縈撒氣,可孔媛不會因為事不關己就置身事外。她捫心自問,這件事確實
因己而起。無論自己有多少理由,多少無奈,多少委屈,但終歸是因己而起。所
以,無論施夢縈過去是不是和她有過交情,無論施夢縈是不是對她發了脾氣,哪
怕是個萍水相逢的路人,孔媛都不會袖手旁觀。

  只為自己心安。孔媛只想承擔自己該承擔的,不想虧欠任何人,包括吳昱輝。

  經過這幾個月的忍氣吞聲,孔媛仍然會承認自己錯了,但她已經可以坦然地
說,自己不欠吳昱輝。

  如果這件事不能處理好,孔媛會覺得自己欠施夢縈。

  所以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施夢縈既賠上人,又賠上錢。

  既然如此,那孔媛只能拿出最後的方案了。

  用盡渾身解數,孔媛終於暫時穩住施夢縈的情緒,勸服她不要急著去匯錢。

  「我現在就去吳昱輝那裡,今天一定給你個確定的答覆。」這是孔媛給施夢
縈的承諾。

  隨即,孔媛敲開田冰的臥室門——儘管不用開工,但長期養成的生活習慣還
是讓田冰每天至少睡到十二點——借了一樣東西。田冰對她這個要求感到很驚訝,
但還是從抽屜裡翻出了那件東西,她甚至還特意拿了個嶄新的遞給孔媛。

  回到自己房間,孔媛簡單收拾了一下,又打電話給吳昱輝,確定他現在正在
家中,連忙趕過去。

  吳昱輝早就在等孔媛聯繫自己。果然,沒讓他等太久,孔媛就出現了。

  「看來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些,都白費了,你還是想著多撈,多撈,根本沒想
過是不是現實啊!」見到吳昱輝,孔媛沒給他任何好臉色。自己火速趕過來,已
經天然處於談判的下風,不如在態度上稍微給對方一些壓力。

  「哼哼。」吃不准孔媛這次會不會讓步,會做多大的讓步,吳昱輝也不多說,
只是習慣性地保持一副不屑和孔媛多說話的樣子。

  「但也許,你多少還是聽進去了一點,不然到現在施夢縈還沒給你打錢,你
該打電話去催她才對。你等我來談,就說明你也知道之前的條件太不現實。」突
然間,孔媛放緩了語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手裡有照片,所以,你手裡的
牌大,你說吧,你現在的條件是什麼?」

  吳昱輝愣了一下,這才發現無形中好像又是由孔媛在主導談話——這和他與
施夢縈交流時差別也太大了——他不再裝模作樣,鄭重地說:「別的條件我們先
不提,單說錢,你要搞清楚,是施夢縈自己主動提出拿錢買照片的,我可沒跟她
說要錢的事。我不管這筆錢到底是她出,還是你出,反正不可能像你說的兩三萬
那麼少。至少,原本我們說好的,今天要打給我的十萬得給我吧?」

  孔媛咬著嘴唇。漫天要價不打緊,著地還錢就是了。但「別的條件我們先不
提」這句話還是很紮耳,說明吳昱輝還是沒放棄別的企圖。

  「十萬真的不可能。你知道我沒有。施夢縈也許有,但這事跟她沒關係,你
就別想著逼她出錢了。至於別的,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能占的便宜你昨天已
經占了,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我知道你也看出來了,她心理素質不太好,只要
你去逼一逼,多半能如你所願。但我很認真地警告你,也許你現在能占夠便宜,
但說不定哪天,你會連本帶利得都吐出來!我見過她前男友,也聽過很多他的事。
『孔雀醉』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很有名的酒吧。他在那兒把我原來老闆的堂哥給
打了,我老闆他們當時有好幾個人,不敢去攔他一個人。他把包廂門弄壞了,酒
吧老闆好像還是在道上混的,也沒敢說讓他賠,客客氣氣把人家送出來;『佳晟』
的老闆劉銘遠你聽說過吧?他和劉銘遠稱兄道弟,關係鐵的不得了,這是我親眼
看到的。你真想賭一賭他對自己前女友到底還有沒有感情嗎?」

  吳昱輝聽這些話,臉色有點不好看。一半確實是被劉銘遠和「孔雀醉」這些
名堂給唬住了,另一半還是因為聽說拿不到十萬而心下不悅。

  「那你說個數字吧?」吳昱輝試探。

  「我昨天說過兩到三萬,今天還是這個數。我現在手頭只有一萬多,剩下的
還得去借。這已經是極限了。」孔媛咬死了這個數目,半步不讓。

  吳昱輝沉默不語。這個數字絕對滿足不了他。

  畢竟是一夜之間就從二十來萬一下子跌到這個價位,更何況原來還有機會操
施夢縈,現在看來也要徹底泡湯。這兩者間的距離未免太大了,堪稱天差地別。

  當然,吳昱輝也想明白了,繼續打施夢縈的主意確實是個挺冒險的事。他不
願承認這樣一個事實,自己其實已經慫了,剩下最後一點心頭的蠢動,完全是因
為昨天在施夢縈身上玩得太爽,留下的一絲不甘而已。

  孔媛看得出吳昱輝在猶豫,隨手扔出最後一顆炸彈:「別說施夢縈的前男友,
我也能想辦法給你添些麻煩。你還記得我們的鄰居吧?他對我好像還挺有想法的。
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在道上混的?他跟的是中甯有名的八哥。如果我豁出去讓他玩
一次,讓他找兄弟把你聯手機帶筆記本都砸了,你說他會不會幹?」

  她說得篤定,好像很有把握,其實一多半都是胡謅。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搞錯
了,以為「疤哥」是「八哥」,但好在這二者從讀音上來講沒有任何區別。所以
在吳昱輝聽來,孔媛說得煞有介事,毫無破綻。

  吳昱輝多少也知道自家鄰居有些道上的背景,卻沒想到孔媛居然連他跟哪個
老大都知道,她說的這些話更讓他發慌。用腳脖子想都能想明白,如果孔媛真把
她自己送到鄰居的床上去,恐怕那個壯碩的男人真的會來找他麻煩。

  吳昱輝第一次真正的動搖了。因為他發現原來不光是施夢縈的把柄攥在自己
手裡,其實自己的安全也完全沒有保障,而且這種威脅甚至是近在咫尺。

  「那……」吳昱輝動了妥協的念頭,卻總被一絲不甘心糾纏著,說不出降低
價碼的話。

  「我說個實價,兩萬五,怎麼樣?」孔媛替他報出最終的價碼。

  吳昱輝嘬著牙花子,陰著臉,不肯吐口。

  孔媛適時地扔出最後一張籌碼:「錢就那麼多。我知道你不甘心,那這樣,
我知道你恨的是我,今天我就讓你好好再操一回,順順你的氣,好吧?」

  最後這個條件,孔媛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然,她可以靠施夢縈前男友的壓力和黑道鄰居的威脅,不斷地去逼吳昱輝,
讓他心慌意亂,最終鬆口。她完全不必要作那樣的犧牲。換一個人,做完前半部
分基本也就算仁至義盡了,反正能把這場原本居於下風的談判談成現在這樣,已
經十分不易。

  但孔媛卻認為,必須得有後半部分的妥協。

  無論是沈惜也好,鄰居也罷,他們的威脅大多只是停留在孔媛的嘴上。其實
她沒有半點把握讓其中任何一方出手。現在壓住吳昱輝,逼他低頭接受那些差強
人意的條件,也許不難,卻難保他事後反悔。談判時把對方壓得越狠,越容易引
發對方的不滿,達成的協議的穩定性自然也就越差。萬一事後吳昱輝又鬧出什麼
么蛾子,後患無窮。

  與其到時候還要再來收拾爛攤子,不如現在先豁出去給他一點甜頭。在對方
掌控全域的時候,自己陪他上床這個條件只會被他看作是個搭頭,不會放在心上;
但在把他逼到角落以後,突然鬆口再多給他一點好處,價值可就完全不同。

  反正半個月以前,吳昱輝還是自己的男朋友,那時候還不是他想怎麼操,自
己都忍了?雖然分手之後再和他上床,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會少塊肉。

  至於說為施夢縈作這樣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孔媛壓根沒去想。她不是為
施夢縈才這樣做的,她只是為了自己心安。從來中寧的第一天開始,孔媛就對自
己說過,在這座城市,自己必須承擔下所有應該由自己來承擔的東西,無論自己
是否接受。

  做到這個地步,無論以後再發生什麼,孔媛都能平靜地對自己說,我不欠別
人什麼。

  不欠吳昱輝,也不欠施夢縈。

  不出意料,吳昱輝聽得眼睛一亮,嘴裡卻還是嘟嘟囔囔的,不肯服軟:「操
你有什麼意思?你有哪裡是我沒玩過的?」

  這倒是句實話,但他終究只是嘴硬,其實已經意動了。

  孔媛自然能看穿他現在擺出的這個面孔,甚至連他現在的心理她也早有預料,
不由得狡黠地一笑:「你別說,還真有!我身上還有一個地方你沒玩過。」

  吳昱輝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溜:「你是說……」

  孔媛站起身,極自然地解開牛仔褲,把內褲、秋褲連同牛仔褲一起拉到膝間,
暴露出了整個下身,緩緩轉過身,撅起臀部。

  原本應該綻開一朵小小菊花的部位,現在被一個黑色的矽膠小圓底座蓋住—
—這就是她向田冰借的東西,回臥室換衣服時,她就已經給自己塞上了。

  那麼早就給自己塞上肛塞,孔媛倒不是為了搞什麼誘惑,完全是出於現實的
考量。如果吳昱輝接受了條件,卻又沒耐心給她足夠的前戲,非要直接上馬,那
倒楣的還是自己。既然自己有了跟他上床的心理準備,不如把該做的準備都做好,
省得自己受罪。

  吳昱輝看得目瞪口呆,渾身開始燥熱起來。他和孔媛做過那麼多次,最後兩
個月裡,甚至還對孔媛做過很多一般的男女朋友不會做的事,但他一直沒想過,
她後面那個小洞也是能操的。

  他當然知道肛交是什麼,他只是一直都以為只有很少的女人才會接受肛交,
沒想到自己的前女友就會這麼做。

  孔媛伸手捏住肛塞底座,往外扯,原本將肛門堵得緊緊的肛塞被她拉出了一
些,隨即她推動底座,又整個塞了回去,這樣的動作她重複了好幾次,看上去就
像在用這個小肛塞操自己的屁眼似的。

  「後面這個洞,你想不想試試?」孔媛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光著下身,直視著
吳昱輝。

  吳昱輝立刻點頭,隨即變得滿臉尷尬。

  「今天我讓你射三次,嘴裡一次,屄裡一次,屁眼一次,你什麼時候射完三
次,我什麼時候走。這件事就這麼了了,行不行?」孔媛十分鎮定,慢悠悠地說
清楚自己的條件。

  吳昱輝皺著眉頭,很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但最終還是點了頭。

  孔媛不易察覺地歎口氣。

  「那,我們先談好怎麼轉帳和怎麼處理照片吧。」孔媛異常平靜和從容。

  儘管此時此刻,她光著屁股,還戴著肛塞。

  之後的幾個小時,房間裡沒了劍拔弩張的談判架勢。

  晚飯時分,有個小哥送來兩份外賣。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人別的事來打攪
他們。

  晚上七點多,孔媛離開,走時身上多了個筆記型電腦包。她留下一張簽了名
的三萬元借條——兩萬五是說好的價碼,另外五千塊算是拿走筆記型電腦的代價。
孔媛當然知道這台原價不過五千出頭,已經用了兩年多的筆記本不值這個價,但
不必在這一兩千元的細枝末節上糾纏。

  之所以留下借條,是因為孔媛需要一些時間去湊錢,不能立即支付。

  緊接著,孔媛把這台筆記型電腦送到施夢縈那裡,告訴她那些照片都在電腦
裡,接下來怎麼處理,就隨她心意。吳昱輝當著自己的面已經刪掉了手機裡的照
片,現在他那裡應該已經沒有任何備份。

  說完這些,孔媛總算覺得心頭一塊大石落地。哪怕施夢縈對她始終黑著臉,
她也渾不在意,反正她做這件事本並不是為了換取施夢縈的感激。

  「我不知道你現在和沈惜之間怎麼樣,但我覺得這個事最好能讓他心裡有個
數。萬一還有什麼別的變故,如果沈惜能幫些忙,事情會好辦很多。」孔媛善意
地提醒。她並不知道施夢縈對沈惜身後能量的瞭解,也許還不如她。

  施夢縈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他在國外,半點忙都幫不上!不勞你操心。」

  要是沈惜在中甯,向他借些錢就能擺平這件事,怎麼會搞得這麼麻煩?早不
去晚不去,非得這時候跑去英國?真是有病!施夢縈心煩意亂地想。

  她倒是沒想過,孔媛幫她把今天本該給的十萬元留了下來。別說她不必去找
人借錢,她甚至一分錢都沒有損失。這筆帳,施夢縈一時是不會去算的。

  此時此刻,像施夢縈這樣對沈惜心存怨念的,還有一個人。

  她倒不像施夢縈那樣,是從別人嘴裡得知沈惜出國去了。沈惜曾經給她發過
一條「明天開始我將前往英國處理私人事務,至少半個月不在國內,有事請等我
回來後再議」的短信,可那語氣一看就是群發的,連單獨給自己寫條短信都不肯,
半點誠意都沒有!

  裴大小姐非常生氣!

  算起來,自從劉家老二結婚那天開始,自己就再沒見過沈惜啦!

  萬聖節那天,裴語微打電話想約沈惜出來參加Party,但被他以沈老爺
子住院,他正在陪床照顧為由拒絕了。好吧,在醫院陪爺爺,這是正當理由,大
小姐通情達理,不會放在心上。可雙十一光棍節那天,明明前一天沈老爺子已經
出院,裴語微好心好意想約沈惜出來吃晚飯,陪這個單身狗一起過節,卻又被拒
絕了。

  說什麼過兩天就要飛英國,很多東西還沒準備,沒時間出去玩。

  這不是明擺著敷衍本大小姐嗎?

  沈惜走後這三四天,裴語微的心情就沒好過。

  你走了,行。可不至於每天忙到腳後跟踢後腦勺吧?就不能來問候本大小姐
一聲嗎?就不能跟我說說你在倫敦的見聞嗎?我就不信你到了英國,和國內沒有
半點聯繫。上次那個和你一起踢球的女人,你跟她也一句話都沒說過?哼,本大
小姐就這麼沒地位嗎?

  偶爾,裴語微還會胡猜沈惜是不是去英國見情人了。

  當然,這更不是什麼能讓人愉快起來的想法。

  上週末回家吃飯,莫名其妙和裴新林大吵了一架。週一去公司上班,看到老
爸的車,裴大小姐心裡還彆扭著呢。

  總算熬到週二,晚上終於能有些開心的事,讓裴語微調節一下心情了。

  這天是她從小到大的死粉閨蜜裘欣悅的生日,早就說好今晚會舉辦一個生日
會。

  不但這倆小丫頭是好姐妹,兩家老人關係也十分好。裘欣悅的父親裘啟平做
的是醫療器材的生意,在中寧市貿易促進會任理事,同時也是理事長裴新林的橋
牌牌友。

  說起來這父女倆也有意思,生日就在同一個月,前幾天裴語微還陪著父親去
給裘啟平祝壽呢。這已經是裴語微半個月來第二次提著禮物登裘家的門了。

  裘欣悅的個性比裴語微更開朗,當然,大小姐脾氣也更大。不過只要是她裘
大小姐看得上的人,她也極擅長結交朋友。在這點上,裴語微倒是遠不如她。今
天的生日會上,除了裘啟平夫妻,剩下幾十個來賓中絕大多數都是裘欣悅的朋友,
其中七成又都是閨蜜。一時間紅顏似海,烏鬢如雲,環佩耀目,馨馥滿鼻,全場
的妖嬈嫵媚,倒是讓少數躋身其中的男人大飽眼福。

  裘欣悅向裴語微正式介紹了自己的男友崔志良。

  說起來,裴語微對這位也算早有耳聞。只是她回國才幾個月,一直未曾謀面,
今天總算是見著了活人。

  崔志良比裘欣悅大兩三歲,中等偏高的個子,不算很帥,但看上去很精神,
有那麼幾分精明能幹的模樣。據裘欣悅說,他是做證券投資的。

  裴語微對這個男人還挺感興趣。因為細論起來,他和裘欣悅可是門不當戶不
對。聽說崔志良家境極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廠職工,母親多年前就下了崗,開
早點鋪子增添家庭收入。崔志良本人也就是個普通的證劵經紀,比那些苦巴巴每
個月對著開戶指標發愁的客戶經理稍強一點,卻也強得有限。可就他這條件,還
是把裘大小姐追到了手,看上去兩人關係還很不錯,就不由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更有趣的是,崔志良還不是中寧人。他的老家在武山,去年四月以前,他一
直在老家混。

  武山市位於本省西北部,是一座發達的礦業城市。裴新林的另一個好友,本
省最大的礦業老闆錢永祥,就有一大攤子生意放在武山。武山並不窮,經濟依託
于礦產資源,顯得頗為繁榮,但怎麼都脫不了髒亂落後的整體形象。從武山來中
甯發展的那些富豪,落在正宗的中寧人眼中,就有一種鄉巴佬暴發戶的既視感。

  省會驕民,對其他地方來的人總會帶著幾分挑剔和歧視,雖不合理,但卻難
免。

  像崔志良這樣來中寧打拼的普通年輕人,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以裴語微對閨蜜的瞭解,裘欣悅的眼界可不低,又不是那種為愛情不顧一切
的性子,她能選擇崔志良,要麼這個男人在他的行業裡表現十分優秀,是個「潛
力股」;要麼就是他有別的特別出眾的優點,外人一時還看不出來。

  否則,他怎麼可能獲得裘欣悅的青睞?更何況看上去裘啟平夫婦對他似乎也
沒有惡感,想必是已經默認了女兒的選擇,這可更不易了。

  當然,雖然對這男人有那麼一點點興趣,裴語微也不會緊盯著他不放。他可
是閨蜜的男友,這年頭,是個聰明女人都知道要「防火防盜防閨蜜」。你盯得久
了問得多了,別人還以為你想要幹什麼呢!好了十多年的姐妹,沒必要為這種事
莫名其妙地添堵。

  在裘家舉辦的小Party和自助餐會不過是開胃菜。畢竟其中有些朋友只
是場面上的,也免不了有些近密的親戚要到場。切過蛋糕,許過願,鬧一鬧,吃
過飯,流程也就走完了。

  等親戚和部分場面上的朋友散去,真正的節目才要開始。

  連崔志良都被裘欣悅趕走了,剩下的全是真正親近要好的姐妹淘。二十幾個
少婦大女嘰嘰喳喳分坐十來輛車,直接殺奔一家去慣的好姐們兒開的酒吧去瘋。

  裴語微自然在列,裘欣悅就坐在她的車上。同車的還有此行最年輕的一個小
妞,裴語微的堂妹裴歆睿。

  小丫頭今年讀大三,是甯南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學生。裴語微知道她明天有課,
沒想到這丫頭卻不準備回寢室,還想隨大流去酒吧瘋,擺明瞭平時也是在外頭玩
瘋了的。本想教這小妞一點人生道理。裴歆睿說了一句:「姐,我早就滿十八歲
了!我爸都不管我,你怎麼這麼囉嗦啊!」頓時把剛準備端端架子的堂姐想說的
話全堵在了嘴裡。

  辣辣的煙、衝衝的酒、勁爆刺激的音樂、飛爍閃目的燈光……反正在場的都
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姐妹,這群女人在包廂裡又喝又唱又鬧,漸漸的放浪形骸起來。

  好在畢竟大多都是從有教養有身份的家庭出來的,還沒哪個女人鬧著要搞些
更刺激的玩意兒出來,也沒哪個小騷貨按捺不住要找群帥哥來陪。

  這是個純粹的姐妹趴。

  既然都是女人,更不會有人刻意收斂。無所謂浪不浪,反正就算浪過了勁,
也不會損害她們出門後的光鮮形象。

  身為和這些閨蜜中的大多數人從小一塊長大的裴語微,雖然回歸這個小圈子
不過才幾個月,卻也瞭解有些姐妹浪起來能到什麼程度。

  像裘欣悅、裴語微這樣的女生,不缺錢,不缺時間,不缺精力,當然就更不
可能缺男人。除非人生不幸遇上孽緣般的真愛,否則只有她們可以在大把願意討
好她們的男人中隨意挑選。這些女人,對愛的態度如何,倒是各有不同,可要說
到對性的態度,除了少數幾個性格相對保守的以外,基本上都趨於一致,就是五
個字:「隨我高興!」

  一般的男人,誘惑不了她們,也極難討好她們,更不可能威脅到她們。如果
她們不樂意,就算你扔一大堆錢在她們面前,也只能換來一堆白眼。開玩笑!除
非你是沈偉揚、劉銘遠這個級別的,否則這裡哪個姑娘家裡爹娘不比你有錢?甚
至有些姑娘自己就有百萬乃至千萬身家。你在這些女人面前裝什麼傻逼?

  可如果她們樂意,那浪起來也真就沒了邊。在酒吧裡和一個男人看對了眼,
就算只聊過十分鐘,也可以立刻找地方去大戰一場。天亮分手,甚至連你長什麼
樣子她都未必記得。

  裴語微剛回國那會,在一個聚會裡,遇到這麼一個姐們兒,已經喝得半醉,
還非要和人打賭。賭輸後也不賴帳,痛痛快快從手機裡翻出幾個單身男人的號碼,
抓鬮選定一個,打電話確定這人在家,然後幾個姐妹就擁著這姐們兒出發了。

  裴語微當時也被姐妹們拉著助威。敲開那男人家門,賭輸了的姐們兒酒意尚
酣,情緒亢奮,聲音大得足以把左鄰右舍都驚起來:「老娘打賭輸了,所以送上
門來讓你操!你一晚上能來幾次?你能來幾次,老娘就讓你操幾次!來吧!」

  就算在國外見慣了少數家境豪富,胡混瞎搞的同胞留學生糜爛生活的裴語微,
聽到這幾句話,也不免面紅耳熱,恨不能立刻從原地消失。

  說實話,裴大小姐只是從小在這個圈子裡玩慣了,有太多老友故交,割捨不
掉情分。其實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她已經覺得自己和這個小圈子中的大多數
人越來越想不到一處,玩不到一起。只是她回國時間尚短,除了這幫姐們兒,還
沒來得及交幾個其他的像樣朋友。她又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不和她們玩到一處,
還能怎麼辦呢?

  想起那回「押」姐們兒送貨上門去給人操,裴語微環顧了一下包廂,發現那
天參與的姐妹們十之七八今天也都在場。那賭輸了的姐們兒正坐在自己左側前方,
看她臉紅撲撲的樣子,又有了五六分醉意,不知今晚還會不會再便宜哪個男人。

  哦,對了,那晚敲開的那棟別墅,好像在雲瀾公館。

  自己不是也曾在某夜沉醉,第二天清晨在那個社區的某間別墅中醒來嗎?

  那次自己回國才一個來月,跟姐妹們重聚還覺得新鮮的很,有時玩起來就不
容易收住。那晚真喝得太多,裴語微長這麼大,就數那晚醉得厲害。臨時抓來作
陪的兩個男生其實只有見過幾面的交情,要不是遇到劉銘遠,爛醉的自己也許就
會和其中某一個,甚至是兩個一起共度良宵。

  如果事情真發生了,裴語微倒也能想開。就當是次酒吧豔遇唄。反正這倆小
子自己也算認識,安全可靠至少沒問題,也都是帥哥,不算吃了太大的虧。但現
在既然沒被佔便宜,那還沒浪到家的裴大小姐也會慶倖,好在什麼都沒發生。

  畢竟在清醒狀態下,她可沒想和那兩個男生真的發生些什麼。

  當然,裴語微明白,回到那天晚上,換十個男人陪自己過一夜,總會有七八
個人選擇對自己做些什麼吧?那些男人不是說了嘛,做了,就是禽獸;沒做,那
就禽獸不如!恐怕大多數男人都會心安理得地選擇當禽獸,總好過禽獸不如,是
吧?

  自己能毫髮無損,只是因為自己過夜的那間別墅的主人,是沈惜。

  想到這個讓自己中心搖搖,寤寐思之的男人,裴語微固然念著他對自己秋毫
無犯的好,卻也忘不了這幾日裡的一肚子氣。

  從小,只有別人追在屁股後面逗裴大小姐開心,哪有像沈惜這樣像大爺的?
要讓姐妹們知道自己這兩個月,倒貼著去追一個男人,怕是會被笑死。其實,裴
語微不過就是找沈惜吃過幾頓飯,泡過一次吧,看過兩次展覽,沒什麼其他太過
明顯的倒貼舉動,但就她的身份和經歷而言,已經算是很主動了。

  而沈惜貌似至今都沒get到自己的心思。難道非要裴大小姐親口先說「我
喜歡你」這幾個字,這頭豬才能意識到這小妞是看上他了?

  在感情方面,裴語微也是驕傲的,雖說是開朗的性子,還不至於這麼不矜持
吧?

  話說,沈惜去英國也好幾天了,說好的查令十字街的照片呢?怎麼半點動靜
都沒有啊!

  靠!他不會是忘了吧?說不定在劉紹輝的婚禮上,他只是隨口說說哄自己開
心的。

  要真是如此,裴語微會很生氣。

  裴大小姐很生氣,後果一樣很嚴重!

  滿腦子轉著這些念頭,獨自捧著一杯長島冰茶,坐在角落的裴語微顯得和整
個包廂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好在這時候女人們瘋得都很厲害,沒人注意到她。

  最先發現裴語微有些愀然不樂的,是裴歆睿。

  「姐,你在幹嘛呢?」小丫頭把小腦袋湊過來,滿臉好奇。

  裴語微白了她一眼,突然瞅見她手裡端著一杯喝了大半的玫瑰酒,不由得翻
起白眼:「你也喝酒?叔叔現在是真不管你了是吧?」

  裴歆睿沒好氣地指了指裴語微手中的酒杯。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啊?難道你喝的是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喝『失身
酒』!」突然小丫頭又滿臉八卦地湊到裴語微耳邊,「姐,你在想誰啊?你想失
身給誰啊?」

  裴語微在她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失你個頭!就是像你這種鬼腦筋,搞得我現在說要喝長島冰茶,總覺得怪
怪的!不會喝就不要亂說!」說著,她又歎了口氣,「不過能調好長島冰茶的還
真不多。起碼在中寧,也就是這家酒吧的冰茶喝著有點感覺。」

  裴歆睿其實就是跟著朋友們瞎喝瞎說,根本不懂裴語微說的感覺是啥。沖著
「失身酒」這名號,她也是喝過長島冰茶的,知道別看這種酒加了大量檸檬汁、
可樂、橘橙酒、檸檬片,喝上去好像酒味很淡,可由於是用伏特加、朗姆酒、龍
舌蘭等混合酒液做基酒,所以後勁很足,對女人來說,其實算得上是烈酒了。

  當然,長島冰茶之所以會被訛傳為「失身酒」,也就是不熟悉這種酒的人乍
喝起來以為只是稍烈的果酒,一不小心就會喝過量,導致不省人事。像裴歆睿這
樣本就想見識「失身酒」有多神奇才去嘗試的,反而不會輕易中招。

  長島冰茶的正宗風味該是怎樣,裴歆睿不清楚,但就沖著裴語微一臉雲淡風
輕地喝著冰茶,深知這種酒後勁的裴二小姐打從心眼裡佩服自家大姐。

  「哎,姐,我問你個事。」裴歆睿擠著姐姐坐下。如果這時有人朝這個角落
瞥上一眼,只會以為姐妹倆正在說悄悄話,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什麼?」

  「嗯……」小丫頭臉上的笑容,總讓裴語微覺得曖昧,「姐,外國男人,那
個的時候是不是都很厲害?」

  裴語微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噴出來。

  「你,你再說一遍!」

  「切!」裴歆睿覺得姐姐這個反應就是拿自己當小孩,有點看不起自己的意
思,有些惱了,「有什麼嘛!我都多大了!我就是想問,外國男人做愛的時候是
不是很厲害?」

  裴語微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直到自己出國後才分
離了那麼幾年的小堂妹,突然意識到,原來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小妞,雖說還在
大學念書,可實際上也已經是個年滿21歲的大姑娘了。

  這個彎子轉了過來,裴語微的心態頓時平和許多,臉上也添了幾分促狹的笑:
「你問這個幹什麼?想找外國人試試?」沒了怕帶壞堂妹的顧忌,頑皮的心思又
冒了出來,她假作高深地補充:「那可得看是哪國人。世界之大,不同國家的男
人可都是不一樣的味道啊!」

  「哇!」裴歆睿簡直要佩服死堂姐了,「姐,你這麼有經驗啊?簡直相知滿
天下啊!」

  「呸!」裴語微聽著這話覺得味道不對,「告訴過你少聽郭德綱,大姑娘家
家,滿嘴犯貧!我得去跟叔叔說,你這小妞,該管還是得管管!」

  裴歆睿吐吐舌頭,又把話題轉了回來:「姐姐你試過幾個國家的啊?」

  裴語微突然沒了興致,不再瞎逗,老老實實地說:「剛才我瞎說呢。我還真
沒試過多少。就我自己的經驗來說,確實是有很厲害的,可也有很普通的,跟我
們中國人差不多啊。我想,中國人裡面應該也有很厲害的吧?你可別以為只要是
外國人就都很厲害,出去亂搞啊!」

  裴歆睿抿著嘴,滿臉不太相信的表情:「不會吧……姐,你在國外待了那麼
多年,沒試過多少?你騙我的吧?」

  「誰告訴你在國外就一定經驗豐富啊?我滿打滿算在美國也就待了八年,其
中一年還去了馬來西亞當志願者。我出去的時候才多大啊?才15歲!你以為你
姐出國就是為了去和外國人上床啊!?」

  裴歆睿撓了撓鼻子,不依不饒地說:「好嘛好嘛……沒多少就沒多少,那姐
你說實話,具體是幾個?」

  裴語微都快被她氣笑了。

  「你到底要幹嘛?直說!你打聽這個幹嘛?我爸媽都不打聽這個!」

  「大伯當然不會打聽這個!」裴歆睿也沒那麼好糊弄,「我就是問問。姐妹
倆交交心。你不說,就是心裡有鬼!」

  裴語微還真拿她沒辦法,沒好氣地伸出左手,比了個「5」的手勢,又補充
道:「不全是外國人,有一個臺灣人,那得算是中國人吧?」

  「四個啊?」裴歆睿也不知道對這個答案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那,姐,你
上一次跟男人那什麼,是什麼時候啊?」

  「哎,我說,你到底要幹嘛?」裴語微真有些好奇,這小丫頭今天盡瞎打聽
些什麼呢?

  裴歆睿滿臉小乖乖小可憐的模樣:「嗯,我當然也要和男朋友那什麼的嘛,
但我經驗少,肯定要跟別人取經啊,問別人還不如問姐姐啦。姐,你最好了,教
教我唄!」

  「你已經跟你男朋友做過了?」裴語微也被逗起八卦之心,嘴角邊掛上一絲
壞笑。

  裴歆睿快速地點了下頭,有些眉飛色舞的小得意。

  「你跟我取經,沒用。你姐姐我的經驗,未必比你多。我上一次,一年多以
前的事了吧?」裴語微自己都吃不准具體過了多久。

  「不會吧?」裴歆睿滿臉不可思議,「姐,你在禁欲啊?你一年都沒那什麼
了?」

  裴語微又沒好氣地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禁什麼欲?你這都什麼詞兒?
一年怎麼了?一年不那什麼,會死嗎?」

  說完這話,裴語微在心裡又重複了一遍:「會死嗎?」

  裴語微不缺乏性經驗,但平心而論,也真不算多。

  她的第一次是在12年級快結束的時候,換成中國的學制,就是高三最後一
個學期。

  當時裴語微已經成功申請就讀普林斯頓大學。高中最後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成
了Happy Hour.她開始和一個一直以來都很有好感的同校白人男孩交
往。很自然的,幾次約會後,兩人上了床。

  第一次其實不算太成功。男孩有些緊張,或許也不怎麼有經驗。他沒能堅持
太久,很快就射了。裴語微只感受到了處女膜破裂時的疼痛,還沒來得及體驗苦
盡甘來的快樂,一切就結束了。

  不過這沒有影響到裴語微對性的態度。兩人在床上的體驗,應該說是漸入佳
境。青春的肉體不知疲倦,在反復折騰了兩個月後,裴語微就像攢夠了技能點似
的,熟練掌握了各種技巧,對各種姿勢的轉換也變得毫無滯礙。

  不過儘管兩人在床上很和諧,但這段戀情還是沒能支持太久。兩人各自升入
大學後,常見的「異地戀之死」成為他們兩人間的劇情。儘管小夥子讀的是紐約
市立大學柏魯克分校,距離普林斯頓市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剛開始幾個月,
兩人還常在週末約會,但時間一久,還是漸漸疏遠了。

  分手之後,裴語微挺長一段時間沒交男朋友。直到她成了籃球啦啦隊的一員。

  說起來,這也算是件了不起的事。身高169cm的裴語微在華裔女孩裡算
是高挑的,但放在一堆金髮辣妞中就不起眼了。她的隊友一個個都身材健美,豐
乳肥臀,活力四射,裴語微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堅持留隊,沒讓自己被淘汰。

  很快,裴語微被一個籃球隊的小夥子追求。於是在二年級時,她就和這個強
壯得像一匹公馬似的男孩談了大半年戀愛。這小夥子就是她之前說過比較厲害的
那一個。

  青春的荷爾蒙在籃球場上揮灑不盡,更要用最原始的運動來把最後一滴汗水
和最後一絲氣力全部榨盡。最瘋狂的一次,某天訓練結束後,被男友叫到更衣室
的裴語微直接被剝得一絲不掛,足足幹了半個小時。結果,被另一個回更衣室取
東西的小夥子撞見。嚇得裴語微把整張臉都埋在手臂之間,半天都不敢動。

  二年級快結束前,這段戀情也終結了。這以後,裴語微在美國也就沒再正兒
半徑談過戀愛。

  第三個男人是在馬來西亞時認識的,是一起參加「普林斯頓在亞洲」活動的
校友,一個十分斯文的臺灣男生。身處相對陌生的環境,又是團隊裡僅有的兩個
華裔,兩人自然走得比較近。彼此熟悉後,在剩下的幾個月裡,兩人發生過幾次
肉體關係。當然,兩人對彼此的好感並沒有發展到愛情的程度,只是一段在特定
時間、特定環境裡的特定關係罷了。

  回到普林斯頓繼續學業的裴語微,沒有了再找男友的心思。因為這時她已經
確定大學畢業後回國。既然如此,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還談什麼戀愛?純粹找
個男友解決性欲嗎?

  裴語微對性生活有興趣,但不至於到無性不歡的程度。

  所以最後兩年裡,只是在極偶然的狀態下,和兩個擦出了火花的男生有過兩
次小小的豔遇,此外,裴語微沒發展什麼固定的性愛伴侶,自然也就沒了穩定的
性生活。裴語微並沒有對堂妹說謊,四年級以後,她再也沒和任何男人上過床,
直到現在。

  反正她沒覺得這樣就活不了。反正又不會死!

  「姐,那你平時想不想啊?」裴歆睿還在扮演好奇寶寶。

  裴語微白了她一眼,這一瞬間,從來只對男人有興趣的裴歆睿甚至被自己堂
姐電到了。

  「想啊!完全不想的話,那我就是個死人了!」

  裴歆睿嘿嘿笑著,又湊近一些,幾乎就已經把腦袋貼到裴語微的臉上。

  「那你想的時候就沒有去找一個?」

  「找什麼?男人啊?」裴語微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幹嘛要找?你別告
訴我,你只要想了,就會出去找一個!」

  「可你不找男人,心裡又想,那可怎麼辦啊?」

  「切!」裴語微神秘一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唄!」

  「啊?姐姐,你自己弄啊?」裴歆睿像是咬住個大玉米粒的小老鼠,興奮得
不得了。

  「自己弄怎麼了?」裴語微十分平靜,「我告訴你,有些男人還不如你自己
弄來得舒服呢!你不知道女人自慰出高潮的幾率比性交還高嗎?」

  「可我還是喜歡活的……」裴歆睿嘟嘟囔囔的。

  裴語微訕然一笑,沒說話。

  裴歆睿又問:「姐,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裴語微果斷回答,突然想到沈惜,心底隱隱有了幾分暖意。當然,
答案還是不會變,這傢伙現在和男友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呢!

  「嘿嘿嘿……」裴歆睿笑嘻嘻地說,「姐,週末我約了兩個留學生一起去玩,
你要不要也參加啊?」

  「才不要!」裴語微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

  「為什麼不?」裴歆睿也不含糊,緊追不問。

  裴語微一時語塞,她還真說不出為什麼不去,隨即反應過來:「這還有什麼
為什麼?不感興趣唄。」

  「為什麼不感興趣啊?姐,又不是說肯定要和他們那什麼。就是出去聊聊天
喝喝酒嘛,你以為直接去開房啊?」裴歆睿撇著小嘴,「認識新朋友又不是什麼
壞事,萬一看對了眼,那什麼一下也好啊。反正你都那麼久沒什麼了。正常的性
生活嘛!」

  裴語微滿臉無可奈何:「小丫頭,我記得你男朋友是中國人啊,又不是留學
生。你背著男友跟留學生出去喝酒,照你自己說的,說不定還會上床,不太好吧?」

  「我又不是別人的東西,我是屬於我自己的!」裴歆睿大咧咧地笑,隨即添
上幾分懷疑的神色,「姐,你是不是已經有男人了?說起話來都是要守身如玉的
口氣,你在給誰守啊?」

  「守你個頭!」裴語微輕輕啐了一口,「我哪來的男朋友?給誰去守?」

  「所以啊!」裴歆睿像逮著理似的,「那你幹嘛不感興趣啊?多認識些朋友,
多給自己找些機會,多好的事啊!我怎麼覺得你從美國回來,比我還保守啊?不
就是見兩個留學生嘛,沒有好感,走人就好啦。又不是相親!」

  裴語微有點說不過這小丫頭。她自己心裡也還彆扭著。和父親吵完架,憋在
肚子裡的氣其實一直都沒消,她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能讓自己舒舒心;心中牽掛
著沈惜,可他一直沒半點反應,出國後更是音信全無,也實在令人生氣。

  長島冰茶的後勁慢慢刺激著她的心緒,裴歆睿又在不停地慫恿。

  不就是見兩個人嗎?又不是約炮!

  再說,就算是約炮又怎麼樣?本大小姐又不屬於任何人,愛幹嘛就幹嘛,誰
也管不著!

  「那到時候你告訴我地方,去就去!」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11-20 19:18     標題: 情欲兩極(24)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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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16-11-20發表於SIS 

             第二十四章 約會

  「宋老師,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看來,婚姻生活很幸福啊!你老公把你養
得真不錯!」

  宋斯嘉揚了揚頭,倒也不謙虛:「不靠他養也這麼漂亮!沒辦法,天生麗質
難自棄啊!」

  兩個女人對著「咯咯」笑了一陣,分別坐下了。宋斯嘉對著面前一個極漂亮
的女子,歎了口氣:「要說漂亮,誰還能跟你比你啊?人文院花,花容月貌,蘭
心蕙質啊……」

  那女子輕輕「呸」了一聲:「什麼院花,多少年前的事了?唉,不行了,現
在是沒人要的老女人啊……」

  宋斯嘉白了她一眼:「喂,我比你還大三個月!你這句『老女人』是在說你
自己,還是指著鼻子罵我啊?」

  女子嫣然一笑:「你跟我不一樣。你現在是有男人寵的幸福女人!我可還是
單身狗,雙十一只能拼命購物來撫慰自己的憂傷啊!」

  「你單身,還不是因為眼光高?」宋斯嘉眼神中透出幾分古怪之意,一閃而
逝,「要是你願意,這酒吧裡至少七成男人肯排著隊娶你!」

  坐在宋斯嘉對面的女子,名叫鮑嫣琪,是她大學時的室友兼第一閨蜜。畢業
後,兩人也一直沒斷聯繫,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相約一起吃個飯,喝個茶。

  原本今天她們約的也是去茶樓約會,宋斯嘉出門前告訴丈夫的就是去和閨蜜
喝茶。沒想到半路上,鮑嫣琪打來電話,說她改了主意,想把約會地點改為一家
名為「向陽」的酒吧。

  向陽吧位於府前區,建在一家老國營廠的舊址上。這個廠上世紀九十年代末
倒閉,整片土地荒了好幾年,被有識之士收購後,改造成了中寧市第一個青年文
化創業園區。

  園區西北角的那片保留了老廠房外形的建築,就是向陽吧。這裡的裝修風格
十分簡約,基本上遵循了曾經的廠房遺留下來的格局,甚至連那些有二三十年曆
史的磚牆和門窗都保留了大半。

  經過五六年的人氣積累,現在的向陽吧已經成了中甯文藝青年最鍾愛的酒吧
之一。除了酒,這裡只有音樂、詩歌和電影,不會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斯嘉曾來過一次向陽吧,是跟著喻輕藍和沈惜來的,挺喜歡這裡的氛圍,
所以對鮑嫣琪的決定也沒什麼意見。

  鮑嫣琪是標準的大美女,個頭比宋斯嘉矮一些,但在女生中也算高挑,幾乎
毫無瑕疵的五官配上絕無缺陷的身材,令人十分疑惑當初她為什麼沒有去報讀影
視學院。以她的外形條件,只要入了那個圈子,哪怕演技爛到爆,也絕對能成為
受人矚目的紅人。

  但鮑嫣琪終究沒有去演藝圈那個是非窩廝混,她硬生生憑學習成績考進了寧
南大學人文學院。一入校,就立刻被毫無異議地公認為人文學院的院花,一度還
被傳為寧大04級學生裡所謂的「四大校花」之一,和她並列的美女中,還有當
年曾在宋斯嘉等人面前現過身的沈惜女友,管理學院學生會副主席段婕。

  她比宋斯嘉小了整整三個月,如今也已年近三十,看上去卻還像26、7歲
的樣子,成熟而不失清純。

  令宋斯嘉一直頗為不解的是,大學裡追求者如過江之鯽的鮑嫣琪,迄今為止
還沒有結婚。不但未婚,甚至這幾年來,從未聽她說起過她的感情生活。仿佛這
些年裡,她完全沒有談過戀愛。

  在宋斯嘉印象中,她最後一次見到鮑嫣琪確定的男友,已經是大學三年級時
候的事了。

  難道她從那時候開始一直保持著單身?

  宋斯嘉不是八婆,但基本的好奇心還是有的。像閨蜜這樣的大美女,卻常年
保持單身,不能不讓人感到驚訝。對此,宋斯嘉有過兩個不太好的猜想,要麼是
鮑嫣琪後來改變性取向,成了蕾絲;要麼是她介入了他人的婚姻,成為某人的外
室。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算不上什麼好事。因此宋斯嘉頂多就是心頭存疑,當著
鮑嫣琪的面,從不把話題往這上面領。

  宋斯嘉不擅飲,平時很注意,極少在外喝酒,偶爾喝一點,也向來點到即止,
從不過量。今天和閨蜜閑聚,又有近半年不曾見面,心裡高興,不免少了幾分拘
束,很快就有些微醺了。

  閨蜜湊在一起,聊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各自的情感和生活。

  宋斯嘉鬱悶地說起自己婆婆陳建芬大半年來一直明著暗著催自己生孩子。這
讓她很困擾,也不太高興。

  因為並不是宋斯嘉不想生孩子,而是小夫妻倆現在面臨的客觀條件不允許。
一來,自己現在做的有關「中古東西方文化比較」的課題已經到了要緊關頭,正
是出成果的時候。而齊鴻軒參與的「大氣污染物健康效應研究」課題也還沒做完,
夫妻倆教學、科研任務都很緊;二來,齊鴻軒正全力爭取學院裡下一次訪問學者
的機會;所以夫妻倆約定,暫時不要孩子。

  最好是齊鴻軒能出國交流,一兩年後回國,憑此資歷應該能順利晉升副教授,
而宋斯嘉到時候肯定也已從課題專案中脫身,這樣就能從容地懷個寶寶。在這個
計畫中,屆時夫妻倆都是32、3 歲,確實不年輕,可也不算老啊。

  可陳建芬話裡話外的意思,總在敲打宋斯嘉,就好像她覺得兒媳婦死活不願
意給齊家生孩子似的。生性豁達的宋斯嘉並不記恨婆婆,但每次去齊家總要聽這
些陰陽怪氣的話,總是不會舒服的。

  真不知道齊鴻軒到底是怎麼和他媽媽溝通這個事的。宋斯嘉曾經把夫妻倆的
想法和婆婆說起過,可看陳建芬的樣子,卻是完全不以為然。

  宋斯嘉從不在齊鴻軒面前抱怨這些,平時更沒在同事、朋友面前說過半句丈
夫和婆婆的不好。只是今天面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又喝了幾杯酒,難免吐槽幾句。

  當然,也不全是煩惱。還有一件小事,宋斯嘉是當笑話來說的。

  那就是一位新同事對她表現出的異乎尋常的熱情。

  前幾天,方宏哲邀請宋斯嘉共進晚餐,用的居然是當天是他生日這個理由。
「開玩笑,有老婆有孩子,幹嘛不回家過生日啊?非要約個才認識半年的女同事
去慶祝?」

  鮑嫣琪吃吃笑著:「還用問嗎?看上你了唄!怎麼樣?怎麼樣?帥不帥?」

  宋斯嘉做個鬼臉:「你這花癡!都四十多歲了,半老頭了!」

  「四十多歲怎麼了?男人四十歲最有魅力,你就一點都沒動心?」

  「沒有。」宋斯嘉目光澄澈,「我知道動心是什麼樣子的。不是隨便哪個男
人,都能讓我動心。」

  鮑嫣琪微微一怔。作為宋斯嘉最好的朋友,早在當年午夜閒談的時候,她就
從宋斯嘉斷斷續續的碎語裡,猜出她對她那個「哥哥」的感情。過了這些年,最
終嫁為人婦的好姐妹,從沒能從當年的那次「動心」中得到過任何回應,終歸是
讓人有些感歎的。

  這時,鮑嫣琪接到一個電話,她起身走到別處,簡單說了幾句,很快就坐回
到宋斯嘉面前。

  宋斯嘉這時有了三四分酒意,平時刻意留心的一些禁忌也有些顧不上了,不
自覺地提了個平時絕不會碰觸的問題:「這麼神秘?秘密男友啊?」

  鮑嫣琪倒是全不在乎,隨意地說:「秘密個頭!都說了我現在單身,沒人要,
哪來的男朋友?」

  「哎,說真的,你跟阿滋貓分手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你有男朋友了。你不會
這十年都沒談戀愛吧?」

  「阿滋貓」是鮑嫣琪大學時男友的外號。他們遵循大學生標準的畢業即分手
的節奏,大四即將結束前,無聲無息地結束了戀情。

  鮑嫣琪似乎一點都不介意這個話題,玩笑般地說:「誰說我沒談過戀愛,我
還是你『嫂子』呢!你忘了?你哥還當過我男朋友呢!」

  宋斯嘉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鮑嫣琪說的是沈惜。對了,她還真當過沈惜的女
朋友!

  儘管只有短短幾個月,儘管只是假裝。

  2008年畢業後,鮑嫣琪成功應聘雲揚房產。憑藉其優秀的文案功底,以
及出色的溝通和協作能力,當然,還有她明星般的外貌身形,迅速成為公司裡最
受矚目的新晉員工。

  但木秀于林很多時候絕非好事,不僅可能招風惹雨,甚至容易招蜂引蝶。半
年後,鮑嫣琪受到了老總沈偉揚的青睞,但並不是被當作公司骨幹來培養,而是
被老總當作一塊美肉,希望能狠狠咬上一口。

  沈偉揚想讓這美貌和能力並重的女孩,成為自己的情人。

  他的作風一向咄咄逼人,無論是做生意還是追女孩。為把鮑嫣琪弄上手,他
從送包一直發展到送車,卻始終不能讓這女孩鬆口。在發現鮑嫣琪是真心抗拒,
並非欲擒故縱,金錢攻勢對她確實沒有效果之後,沈偉揚改變了策略,開始從各
方面向她施加壓力。

  來自小縣城,剛剛大學畢業進入社會的鮑嫣琪如何能抵擋永業集團董事長公
子的壓迫?更何況他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沈偉揚甚至給她留下一句話,就算辭職也沒用。

  辛苦掙扎了兩個月,鮑嫣琪無路可走,不得不求救于最好的朋友宋斯嘉。之
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十分清楚好朋友和沈惜間的關係,也知道一直在逼迫自己
的男人和沈惜是堂兄弟。

  能發現後面這層關係,還要得益於有一次她在公司總部見到了大學時同學院
的校友沈惋,並獲知她是沈偉揚的堂妹。很自然的,沈總和沈惜間是什麼關係,
也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鮑嫣琪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畢竟當時沈惜已留學英國,遠在萬里之
外,即便有心幫忙,也鞭長莫及。她只能寄望于沈家同輩兄弟間感情夠深,沈惜
能幫她說句話,說不定管用。

  鮑嫣琪猜到沈惜應該會加以援手,畢竟她看得出,他對宋斯嘉真像對親妹妹
那樣寵愛。但她沒想到,沈惜對這件事會那樣重視,接到宋斯嘉的郵件,兩天后
就直接飛回中寧。

  他耐心地向鮑嫣琪解釋了自己和沈偉揚各自成年後,關係很一般,不是他說
上兩句話就能幫到她的。當然,他確實能為她解決眼下的問題,可一旦他插手,
鮑嫣琪可能就不大方便繼續在雲揚集團工作,她得有這個心理準備。

  鮑嫣琪很堅定:「要是辭職就可以擺脫沈總,我早就辭了。」

  得到這麼一個痛快的回答,沈惜二話沒說,帶鮑嫣琪直闖沈偉揚辦公室,當
著沈偉揚的面警告他不要動自己的女人。

  沈偉揚半信半疑,卻不得不放手。他瞭解自己的堂弟,如果這小子以這樣的
姿態出現,就說明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他必然會一管到底。

  沈惜整個夏天基本都留在中甯,時常與鮑嫣琪出雙入對。當然,只是在沈家
人面前如此,對外低調的很,幾乎沒有外人知道這件事。

  感覺時機成熟後,沈惜還把鮑嫣琪帶到沈老爺子面前。這基本上就等於給這
女孩加了份保險。在所有沈家長輩都知道了她和沈惜明面上的關係後,沈偉揚再
無可能對她動心思,更別說耍什麼手段了。否則,光沈老爺子就不會給他好看。

  等一切基本塵埃落定,沈惜這才飛回英國。

  幾個月後,鮑嫣琪從雲揚辭職。自然慢慢淡出了沈家人的視線。

  當然,這次風波不光改變了鮑嫣琪的命運軌跡,沈惜和沈偉揚這對小時候還
算親密的堂兄弟,成年後漸行漸遠,終於在這件事發生後幾乎形同陌路。

  設計這層假冒戀人的關係時,宋斯嘉就陪在好友身旁,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
脈。所以,在她內心深處,可從沒真把鮑嫣琪當成沈惜的女朋友。要不是閨蜜這
會主動提起,她都快忘了,鮑嫣琪還有過幾個月沈惜「女友」的身份呢!

  想起當年種種,宋斯嘉不免百味雜陳。

  「嗯,嘉嘉,問你個事。」

  「我和我哥的事?」宋斯嘉心思靈敏,一看鮑嫣琪的表情,就猜到七八分。
見她點頭,歎了口氣,「唉,總說這個幹嘛?我都結婚了。不管當年有多愛一個
人,現在總是掛在嘴邊又有什麼意思?倒不是怕對不起我老公,有啥對不起的?
說起來,他還是晚到的那個呢,哈哈。我就是覺得,過去的事,偶爾自己回想一
下就挺好,沒必要總是拿出來說。」

  「對,對。」鮑嫣琪很贊同宋斯嘉的想法,不過她並沒放棄,畢竟她想問的,
埋在心裡也有很多年了,「最後再問一次,以後絕不再提!」

  宋斯嘉無奈一笑,表示隨她心意。

  「你,現在,還愛你哥嗎?」鮑嫣琪小心翼翼。

  「愛!」宋斯嘉毫不猶豫,「但我不會讓這種愛影響現在的家庭、生活和感
情。」

  「你真能做到?」鮑嫣琪最好奇的就是這一點,「說真的,我不大相信女人
可以把自己的感情處理得那麼乾淨。」

  「做不到又怎麼樣呢?難道要我離婚,再去和他在一起?到明年的4月18
日,我認識我哥就滿整整十年了。十年裡,我單過,他也單過,可我們好像從來
沒有同時單身過。也許老天留給我們兩個人的緣分,就是兄妹。我老公高中時就
追過我,繞了一圈,那麼多年以後,我媽帶到我面前的相親對象還是他。也許老
天給我安排的姻緣就是鴻軒。你不知道,我哥剛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我跟我老公
才談了幾個月,基本上還當他是老同學,說不上有什麼感情,所以,我真的認真
想過是不是跟他分手,然後去追我哥,反正那時候他是一個人。」

  「那你後來……」鮑嫣琪有些想不通。

  「所以我說,老天留給我們的緣分,也許就是兄妹。」宋斯嘉聳聳肩,說的
都是往事,她也早看淡了,「那時候,我還在讀博,又剛到崇大教書,我導師已
經給我定了博士論文的方向,每天忙得都跟打仗一樣。讀了那麼多年,總希望能
順利地拿到學位。我就想,感情的事,先放一放,不急這最後一年。反正我經常
和我哥見面,沒聽說他碰到了哪個讓他動心的女孩子。我總覺得不著急。所以,
那段時間裡,我對我老公很冷淡,跟他說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我也忙,是不是
分了算了。但他堅持說再相處看看,我讀博這段時間,也不催我。那就隨他嘍,
反正我也沒給他任何承諾。第二年六月,我拿了學位。而我哥,偏偏在五月的時
候碰到了一個女生,愛上她了……」

  鮑嫣琪很激動:「唉!這種事情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的,怎麼能拖呢?再說你
怕什麼呀?他滿打滿算也只談了一個月,能有多認真?你去把他搶過來就好啦!」

  宋斯嘉微微苦笑:「我知道我哥這人,他每次戀愛,都很認真的。後來也可
以看出來,一直到我結婚為止,我哥一直對那女孩子很好。他找到自己愛的人,
不也很好嗎?非要搶到自己手裡,才算愛他?」

  鮑嫣琪嘟著嘴,微微搖頭。

  「其實我現在也很幸福啊。雖然我對我老公沒有像對我哥那種一見鍾情,怦
然心動的感覺,但柴米油鹽相濡以沫,也是一種愛情呀。我對我哥,是萬人叢中
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的愛,可那種愛其實挺不現實的。也許,我現在還能在
心底最深處保留一些對他的愛,時不時拿出來感懷一下自己的青春,就是因為,
我們沒有真的在一起過。所以,在記憶裡一切都很美好,其實只是因為一切都沒
有發生過。要像俞鳴那樣,說真的,我只是在記憶裡清楚,他是我的前男友,可
感情裡,我現在看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一點點那種感覺都沒有了。如果我
跟我哥在一起過,說不定也早就分手了,連現在的回憶和感覺都留不下。到最後
的最後,也許我還是和我現在的老公在一起,恩恩愛愛過日子。所以,糾結那麼
多幹嘛呢?」

  「唉!」鮑嫣琪又重重歎口氣,「情深緣淺,冤孽!」

  「情深,緣淺才是真實的人生啊。一見鍾情,兩情相悅,王子公主幸福生活,
那是童話。反正我對我現在的感情和生活還是很滿意的。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
『詩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若水月鏡花,勿泥其跡可也』?」

  鮑嫣琪癟嘴:「喂,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好吧?《四溟詩話》還是我借給你
的。第一卷第一頁就能看到這句,我怎麼會不知道?」

  「哎呦,我倒忘了,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啊!這句話給了我啟發,我覺得,
愛有可得,不可得,不必得,若水月鏡花,勿泥其跡可也。我對我哥,也許就是
不必得的愛吧。」

  鮑嫣琪怔怔地望著好友,頗有幾分感慨地抿了一口酒。

  和閨蜜告別後,宋斯嘉立刻回了家。

  發現原本說和閨蜜出去喝茶的老婆,明顯帶了幾分酒意回家,齊鴻軒心中添
了幾分不悅。但他一向善於掩藏對老婆的不滿,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宋斯嘉和老公聊了幾句,去洗了個澡,見還不到十點半,又跑去書房。今晚
和鮑嫣琪聊過之後,想起曾經的一些往事,她想補充到自己那篇的《我的流年嘉
夢》中去。

  這篇文章本來已經寫得差不多了,記錄了她人生前三十年中點點滴滴的逸事
趣聞、感動傷懷,再補上今天新憶起的一兩個小片段,就算大功告成。

  不過,即便寫完了,宋斯嘉也沒打算給任何人看這篇文章。《我的流年嘉夢》
只是她寫給自己的人生記錄。她把這篇文章存放到自己的博客裡,設置成「僅博
主可見」,順便又在網盤裡做了備份。這樣,即便是硬碟中的文檔也可以刪掉了。

  接下來,宋斯嘉也不準備浪費時間。她現在還堅持著每天維持一定閱讀量的
習慣,最近有大量的英文原版材料要讀,她這幾天每天都會看到很晚。今天因為
和鮑嫣琪有約,一個字都沒讀,宋斯嘉不想就這樣輕易荒廢掉一天,決定哪怕只
剩下半個小時,也還是再讀一會書。

  齊鴻軒躺在床上,心思有些亂。他突然冒出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老婆是不是
出去和別的男人喝酒了?當然,最有可能的物件,毫無疑問就是她那個哥哥。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那麼回事。齊鴻軒很想去書房和老婆聊聊,如果可能,要
是能把宋斯嘉弄上床,就更完美了,正好可以發洩一下。

  但是,齊鴻軒不敢。夫妻倆都是學人,一貫就有默契,任何一人身在書房時,
另一方都不能輕易去打擾。

  儘管齊鴻軒此刻心中邪火亂竄,但也不敢破壞這份默契。對宋斯嘉,他總是
有些敬畏。生怕自己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令她不快。

  其實,齊鴻軒並沒有意識到,他這是在暗地裡與沈惜較勁。他一直怕老婆想
起那個什麼哥哥,總是開心,而自己就在她身邊朝夕相處,卻總給她留下不好的
印象。長年累月這樣對比,她會對那個哥哥有越來越強的別樣的情愫吧?

  婚前婚後,齊鴻軒的壓力都不小啊。

  想想吧,我這樣還不夠愛宋斯嘉嗎?齊鴻軒覺得自己對老婆絕對沒話說。

  星期四中午,逮著孔媛還沒出門的機會,田冰拉住她,問她對自己昨晚的建
議考慮得怎麼了?

  孔媛還沒有想好。

  這些天,找工作一直沒結果。

  田冰又跟她提過一次不如留下來和她一起做,兩三年內就能攢夠一筆回老家
開店、結婚,好好經營後半輩子的錢。但見孔媛沒這想法,也就不再說了。

  反正她已經提過一次,孔媛要是動心,自然會有行動。要是非喋喋不休,她
一直說,那邊一直拒絕,長此以往,再好的姐妹也遲早會掰。

  昨天晚上,一個嫖客走後,田冰來到孔媛的房間。

  剛走的那人姓盧,是家足浴油壓會所的老闆,也是她的熟客。嫖完後他躺在
床上和田冰閒聊,無意中給她提了個醒。

  於是,她過來問問孔媛願不願意去盧老闆那裡做按摩技師。

  當然,所謂的按摩技師只是個幌子。盧老闆的會所主要是給男人提供低端色
情服務的,其實就是在簡單按摩後,幫男人打飛機,說好聽點叫「手推」。

  盧老闆生意做得不大,也許是因為本身沒什麼背景,又沒發展出什麼關係網,
只能在麗橋區和雲明區結合部,一個不太起眼的老小區外開了家小店面。他膽子
又小,他店裡的服務專案幾乎可以算是這個行業裡最「規矩」、尺度最小的了。
最底線的服務就是手推,剩下的也只有按摩和胸滑,客人最多能摸摸女技師的胸。
其他的一概沒有。

  田冰覺得,雖然也是從事色情行業,但不用和男人上床,大多數油壓店裡都
有的臀推、毒龍、口爆一概不需要做,甚至都不需要全裸,這簡直就是色情業裡
的一股清流。孔媛雖然不願做樓鳳,但說不定會考慮做這個。

  盧老闆每個月都會光顧田冰至少兩次,有時被勾起了火,老婆管得又不緊,
來個四五次也有可能。

  說真的,結婚年頭稍長些的夫妻,每個月做愛的次數也不過如此。

  既然熟了,田冰每次服務時,都是「老公、老公」的亂叫,而他也經常嫖完
後長時間逗留,和田冰東拉西扯,聊上很久。

  最近,盧老闆常抱怨生意遇到了難題。

  因為他那裡服務類型少,尺度小,所以收費標準也不高,差不多是其他全套
推油服務市場價的一半。

  生意倒是還可以。服務雖然少點,但至少還幫男人打飛機,而且保證打到射
精,捎帶手還能玩玩技師的乳房。歸根到底,服務花頭再多,最後還不就是為了
射出來?只要這條有保證,再加上收費低,還是有不少男人來光顧,算不上門庭
若市,但起碼日子還過得去。

  但讓他頭痛的是,推油技師流失得太厲害。上個月走了兩個,這個月到現在
才過去一半,又走了一個。做了近四年生意,很少有技師能在他那裡做到一年以
上。來來去去換了七八茬人,至少有百來名技師來了又走。

  留不住技師的原因很簡單,收入在同行業中太低。

  「這個倒沒辦法,他收費低,給技師的抽成當然少。現在的女孩子想得都明
白,反正已經給男人打飛機了,還有什麼好矜持的?咬咬牙,就能把衣服脫了,
再咬咬牙就能吃雞巴了,要是技術好一點,屁眼舔得好,漫遊做得好,一個鐘下
來,至少能有2、300的抽成。一天下來,穩穩賺個1000塊絕對沒問題,
勤快點的2000塊都有可能。」田冰對這個不陌生,最初她做的就是推油技師,
全裸口爆搞了半年多,不停被客人要求帶出臺。陪客人出去幾次後,索性直接改
行當了樓鳳。

  「可老盧那裡一次服務只收200多一點,技師每個鐘抽100.花給兩個
男人服務的氣力,捏爆兩根雞巴,只賺別人陪一個男人的錢。都在那麼間小房子
裡,被男人摸著,幫男人射,收入差那麼多,心裡當然不平衡。所以老盧手下稍
微有點姿色,技術稍微好一點的技師,只要想好能豁出去脫光衣服舔屁眼玩口爆
的,都不肯留下來,總想跳到別的店去。留在他那裡的,基本都是家裡缺錢,最
多又只能做到給男人打飛機,其他服務都接受不了的女人。這種女人現在不多了,
聽他說,他那裡包間十二個,技師只剩下七個了。」

  孔媛聽了,很猶豫。說讓她再想想。

  所以隔了夜,田冰又來問。

  可孔媛還是沒有准主意。

  她不想幹這種工作,但她現在需要工作,比剛辭職那會,她現在的需求更急
迫了。因為她急需收入。

  為了擺平吳昱輝脅迫施夢縈這場風波,孔媛給前男友打了張三萬元的欠條。
無端欠下這麼一筆賬,可她還真不知道從哪兒去弄這筆錢。孔媛手頭沒多少錢,
還得支付田冰這裡的房租,日常基本生活費總也得留一些。

  於是孔媛只是先打了10000元給吳昱輝,自己留下5000多作為生活
費。還欠20000元,只能先拖著。好在欠條上寫明的還款期限是到農曆春節
為止,還有兩三個月,能讓她慢慢想些辦法。

  得想辦法趕緊有收入!雖然孔媛有信心能借到這筆錢,但她還是想自己去賺。

  如果去借,無論是徐芃,還是周曉榮,甚至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劉凱耀或者其
他一些和她很熟的老客戶,20000元對他們來講實在是小數目。但數目再小,
終究也是別人的錢,想從他們口袋裡掏出這筆錢,能不付代價嗎?

  孔媛現在不願再去付那種代價。

  不到萬不得已的最後時刻,孔媛不想開這個口,不想和剛斬斷的過去再發生
聯繫。

  關鍵還在新工作!

  可是,現在擺在自己面前最靠譜的一份工作,居然是去足浴會所給男人打飛
機?

  孔媛下不了這個決心。

  在孔媛為工作和收入發愁的時候,她的舊老闆周曉榮和徐芃也在為榮達智瑞
開發新客源撓頭。每到這時,他們都會想念剛走的孔媛,畢竟,她可是能以一己
之力頂至少四分之一個客服部。

  進入下半年,榮達智瑞沒有搞定哪怕一個願意簽長期協定的新客戶。相反,
好幾家簽了年度培訓協定的老客戶宣佈合同到期後不再續訂。

  因為年度協議的存在,現在看上去,榮達智瑞的生意還算紅火。每週必有課,
徐芃、張昊翔、岑穎淑、彭曉東四大金牌講師每個月至少有兩三次課程任務,其
他講師也沒有完全閑著的。

  可翻過年去,就不好說了。

  如果新客戶拓展工作沒有長足進展的話,明年的生意恐怕會差很多。雖不至
於喝西北風,但業務量至少要流失一到兩成。對公司發展來說,這可絕不是什麼
好兆頭。

  這幾天,周曉榮有了個新計畫,他把主意打到了裴新林身上。

  「我記得新越集團老總是……哎,是你什麼親戚來著?姑父,還是姨父啊?
對了,就是那個姓裴的小妞她爸吧?」

  徐芃也覺得這是條路子。新越集團一向十分重視幹部、員工培訓工作,據說
新越本身就有一支超過十人的企業內訓師隊伍,人數恐怕比榮達智瑞的培訓講師
還多。當然,大家講授的課程領域不同。新越的內訓師更多是講授業務專業領域
的課程。

  就新越的員工規模和每年的培訓量而言,漏出一點點給榮達智瑞,就夠他們
忙活的了。

  更妙的是,這事可以去找裴語微。倒不是說裴語微現在在新越位高權重,但
她現在所處的部門,正好能和培訓中心搭上話。徐芃自問從小和這小表妹關係不
賴,這事也不麻煩,找她說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於是,徐芃給裴語微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這個事,約好星期四去她那裡詳
談。

  去新越集團的時候,徐芃帶上了施夢縈。倒不是沒別的客服經理可用,而是
在他看來,這事相對簡單。不像應對其他客戶,客服經理們得絞盡腦汁,甚至有
時還得榨盡淫汁去應對。人盡其用,讓施夢縈做些居中聯絡的活兒,至少還是可
以的吧?

  自從施夢縈交了新男友,斷絕了和徐芃的私下來往後,他們的關係又恢復到
今年6月前的狀態,除了工作之外,施夢縈幾乎沒有主動找他說一句話。只是這
裡有個微妙的區別,以前是因為施夢縈覺得沒必要和他說話,現在則是有一點刻
意躲徐芃的意思。

  徐芃心下不悅,但因為還沒完全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走,也就樂得暫時先穩住
施夢縈。不能無端地向她施加壓力,這不是個經得起事的女人,萬一她撐不住,
像孔媛一樣辭職怎麼辦?施夢縈要是真辭了職,對公司的影響倒完全可以忽略不
計,可徐芃這幾個月的心血就全白費了,他可捨不得。

  兩人交流得少了,徐芃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樣對施夢縈的精神狀態瞭若指掌。
他一直沒注意,這個星期的施夢縈在公司完全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倒是和她
剛與沈惜分手時差相仿佛,整天恍恍惚惚,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施夢縈確實在想事。她所想的,不能和別人商量,但對她很重要!

  孔媛幫她解決了吳昱輝這個大麻煩,這確實是件好事。雖然施夢縈不知道孔
媛是怎麼做到的,但在熬過週一、週二,發現吳昱輝確實沒再來騷擾她,一直揪
著的心終於放鬆了。

  可施夢縈突然又想起一件要命的事:那些照片到底是誰拍的?那天晚上到底
是誰趁酒醉強姦了自己?

  這事太重要了!

  現在,她所能接觸到的,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恐怕只有吳昱輝一個人了吧?

  一度憤于吳昱輝強迫她去開房,又畏於這無恥的男人一再說要把照片放上網
的威脅,施夢縈居然一直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在腦後,現在風平浪靜,她終於又
把這茬想起來了。

  回頭去找吳昱輝問嗎?

  即便是像施夢縈這種腦筋不太清楚的人,都可以想像,吳昱輝面對求上門的
自己,會要求她付出什麼來交換答案。

  不能去!

  可如果不找吳昱輝,那自己追尋了那麼多年的答案,該怎麼辦?

  陷入矛盾的施夢縈,工作狀態能好,才怪!

  別說她在工作中狀態極差,生活中也一樣。

  前天,範思源完成了培訓,第一時間就過來找施夢縈。他興沖沖地來,想給
小別的女友一個驚喜。沒想到施夢縈表現得很冷淡,木訥地陪他吃了頓晚飯,制
止了他所有親密的動作。

  範思源有些傷面子。

  平心而論,他真的挺喜歡施夢縈,不光是迷戀她的肉體,而是真心想和她相
處,往下走的。可施夢縈的態度卻顯得那樣生硬,好像根本不歡迎他回來似的。
一下子把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範思源難免有些氣惱,小小地口角了幾句,吃完
飯,兩人就各自回家。

  聽徐芃說要帶她去一個大客戶那裡,施夢縈渾渾噩噩地跟著,大半心思也不
知道放在哪裡。

  裴語微現在的辦公室在新越集團總部東側的企業文化園行政樓,具體的職務
是集團企業文化中心副總監。

  新越集團是中寧市最早開始下大工夫建立、傳播、踐行企業文化的私企之一。
早在十幾年前,就成立了企業文化中心,並在五年前斥鉅資建成了這座規模宏大
的企業文化園。

  這個文化園,除中心行政樓外,還設置有展館兩座,大型會議廳一座,中小
型演講廳各一個,培訓教學樓一座,再加上一個小湖和大片綠地,看上去儼然是
高校校園。

  裴新林並不是想做門面功夫,他是真想把新越的企業文化深入到每一個分公
司、子公司甚至基層部門去。新越集團每一個子、分公司的辦公室都設有企業文
化專員。而總部的企業文化中心則有一支超過50人的文化專職人員隊伍。

  裴新林把剛回國的女兒放到企業文化中心可謂煞費苦心。

  作為不失傳統的中國人,裴新林當然希望今後能把自己苦心經營的新越集團
交到女兒手裡,這就勢必要求裴語微趕緊參與到公司的具體事務中來。

  但裴語微現在太過年輕,又實在太外行,進公司後直接去掌管業務部門很不
合適。說起這個,裴新林對女兒有幾分不滿。當初說好,讓她在大學裡選讀經濟、
管理類專業,沒想到裴語微自作主張報了普林斯頓大學比較文學系。學成回來,
在企業管理方面還是個門外漢。

  讓她去基層部門,從最底層做起吧?裴新林不是沒這麼想過,但一來,有些
不舍,父母之心難免;二來,他也不想給下屬出難題。

  可以想像,無論把裴語微放到任何一個部門或者子、分公司,那裡的負責人
還不得愁死?老總千金坐在辦公室裡,該拿她怎麼辦?天天誇,不太好。太諂媚;
天天罵,也不太好。還想不想混了?裝沒看見,一如平常吧?還是不好。老總把
女兒交給你,是信任你,希望你好好教,你不聞不問是怎麼回事?

  推己及人,裴新林不想這麼折磨員工。

  放到企業文化中心最合適。掛一個副總監的頭銜,就成了公司中層的一員,
以後要調整職位,進退都有餘地。而文化中心的崗位並沒什麼足以影響公司經營
實務的權力,更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安放裴語微這個小外行也足以放心。

  裴語微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在企業文化中心,正好可以從宏觀上熟悉
新越的歷史、理念、業務、客戶群。而一個成熟商業集團的企業文化,必然隱含
著一以貫之的品質標準、風險態度、財務慣例、人才政策等等。而這些,恰恰是
真正瞭解這個企業核心價值的路徑。

  於是,裴語微正式履新成為文化中心副總監。只是大家平時總會有意無意地
漏掉那個「副」字,管她叫「裴總監」。更滑頭些的,索性直接叫「裴總」。

  因為集團培訓教學樓設置在文化園內,培訓部的工作人員也都在中心行政樓
辦公,所以早在幾年前,裴新林就把原本散在好幾個部門手中有關培訓工作的權
力都集中到了文化中心,並且由中心的副總監之一來兼任培訓部經理。

  裴語微初來乍到,本就有大量的東西要學,不可能再兼職。但同為副總監,
讓她去培訓部經理那裡說上幾句好話,確實也是小事一樁。

  但裴語微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輕。

  昨天徐芃聯繫她,希望能和新越集團合作,推動一些培訓業務,話裡話外的
意思,無非就是希望表妹幫忙,讓榮達智瑞從新越拿到合作協定。

  裴語微一面很乖巧地請表哥第二天過來細談,她會把他引薦給培訓部經歷。
一面放下電話後,立刻向裴新林彙報了此事。

  裴新林不太在意徐芃的小心思,反正是自家親戚,只要他們公司的課程品質
確實過得去,不存在濫竽充數,靠裙帶關係蒙錢的問題,那能給些方便,確實也
該幫幫忙。他在意的,是裴語微處理這事的方式。迄今為止,裴語微的謹慎還是
讓他比較滿意的。

  他告訴裴語微,好好接待一下,把徐芃他們公司引薦給培訓部。自己在這件
事情上就不出面了。

  下午一點半,徐芃帶著施夢縈準時登門。裴語微和他們簡單寒暄了幾句,就
帶他們去見培訓部經理。

  經理姓鐘,是跟了裴新林近二十年的老部下。他是個四十多歲的精瘦男子,
平頭,戴一副無框金架眼鏡。話未出口三分笑,言不由衷七分虛,一看就是老江
湖。

  裴語微把徐芃介紹給了鐘經理,就不怎麼插口了,好像是完成引薦任務後就
不想再介入此事。這實在令徐芃有些意外,他本以為照裴語微的性子,應該會幫
更多的忙才是。

  好在他也不是庸人,接上話頭,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番自己公司的基本情況
和課程品質。

  鐘經理笑眯眯的,很客氣,話說得也很漂亮,卻又不馬上拍板。轉頭對裴語
微說:「微微啊,明年培訓任務很重啊,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正想去找董事
長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找人過來支援一下。你是美國海歸的高材生,能者要多勞,
能不能多關心一下我們培訓部的工作,幫鐘叔叔分些擔子啊?」

  裴語微一怔,對鐘經理當著徐芃的面突然聊起內部分工的事有些詫異,但也
沒把心中的疑惑流露出來。

  「我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如果董事長同意讓我跟鐘叔叔學,那再好不過啦。」
裴語微在公司裡倒是規規矩矩的,從不管裴新林叫爸爸,一直都以「董事長」來
稱呼。

  鐘經理微笑,接著話頭,順便就把這次是否和榮達智瑞合作的問題塞回到裴
語微手中。

  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在明年的培訓計畫裡,分割出一塊份額,名義上由裴語
微來協助主持,實際上就等於隨裴語微處置,拿去交給榮達智瑞也行。

  這樣一來,裴語微的面子自己也給了;榮達智瑞那邊呢,既不會忘了自己通
情達理的情分,但畢竟他們是直接從裴語微手裡接到了業務,自己其實是把大部
分人情送給了裴大小姐去做;最後一層意思,就有些不足為外人道。萬一出了什
麼事,這部分培訓搞砸了,責任也不是自己的。

  當然,鐘主任並不是自作主張,也不是在私下推脫責任。其實,這是他和裴
新林商量過後的決定。裴新林嘴上說此事他不會出面,其實今天一上班他就給鐘
主任打了電話。鐘主任摸不准裴新林是不是像照顧那家親戚開的小培訓公司,但
卻看出他想借這事鍛煉女兒的意思,於是主動提出現在這個處理方案。

  裴新林很滿意。他想看看女兒在實際事務中的能力,那就不能只讓她做個仲
介,為雙方搭橋那麼簡單,必須賦予她權責,讓她參與其中。鐘主任也很滿意,
這個方案一經裴新林點頭,對他而言,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裴語微沒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見鐘主任說得認真,又說他會去向裴新林匯
報,索性就答應下來。

  繞了一圈,是否和把榮達智瑞籤合作協定的事,居然落到裴語微手中。鐘主
任叫來培訓一科的朱科長,讓他負責和裴語微協調業務。

  小丫頭做事倒也有板有眼,請朱科長把過去三年培訓部的年度工作總結、培
訓開課情況、企業內訓師資料以及本年度培訓計畫和最後兩個月原來排定的培訓
課程都送來給她。又穩穩地和鐘主任聊了十幾分鐘,這才帶著徐、施兩人回了自
己的辦公室。

  然後,裴語微略帶抱歉地對徐芃說,現在這一塊由她負責,在這之前,她需
要熟悉一下集團培訓的整體情況,不能瞎來。所以只能麻煩表哥下次再過來談。
時間也不會拖得很久,下個星期就行。

  徐芃有些失望,但知道表妹說的是正理,再說現在是自己求到人家頭上,自
然滿口應承,直說都是「應該的」。

  不過裴語微也沒有馬上讓徐芃走,而是問他這幾天榮達智瑞有沒有課,她想
讓人去現場聽一聽,對他們公司的課程品質能有個直觀的認識。

  榮達智瑞這幾天的業務還是繁忙的,張昊翔、岑穎淑幾個都有課。徐芃思忖
了一下,向裴語微推薦了岑穎淑的課。

  裴語微叫來自己的助理小李,讓她和徐芃商量一下時間地點,第二天去過去
聽課。

  徐芃走後,裴語微又請過來送材料的朱科長也派出一位培訓業務方面的內行
職員,和小李一起去聽榮達智瑞的課。

  等所有人都離開辦公室,裴語微靠到椅背上,閉目沉思。把從自己進鐘經理
辦公室開始,到朱科長離開自己辦公室為止,自己所有言行決定都回想了一遍,
覺得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才給裴新林打電話,把鐘經理希望她能幫忙處理一部
分培訓事務的事向父親做了個彙報,又說了自己此後的一系列決定。

  裴新林同意她接觸培訓事務,但對她後來那些決定是否正確不置可否,只讓
她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不必拘謹。

  放下電話,裴語微開始認真閱讀培訓中心部的資料。

  第二天上午的大部分時間,裴語微也用在了翻閱資料上。下午快下班時,裴
歆睿跑來找她。幾天前,她們就說好今晚要去和兩個留學生約會。

  姐妹倆簡單吃了晚飯。六點多,去了約好的酒吧。在很多人看來,酒吧在午
夜才有光彩,其實如果是抱著單純的心思,只想約朋友聊天放鬆,都不會太晚去
酒吧。永遠只在深夜才開始出沒酒吧的人,多半抱有別的心思。

  她們去的不是裘欣悅生日那天去的酒吧,而是選了家中甯有名的音樂吧。這
裡常會有些獨立樂隊的表演,甚至偶爾會有知名藝人現場獻唱。

  這家酒吧離寧大很遠。裴語微能看出小妞的心思,別看她嘴硬,說什麼自己
是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可還是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心裡終究有些怕被男友
發現。

  今天裴語微沒有點長島冰茶,一來怕這裡的調酒師調不出好的風味,二來怕
堂妹瘋瘋癲癲的又亂念叨「失身酒」這套詞。所以她要了杯霜凍瑪格麗特。裴歆
睿見樣學樣,跟堂姐喝一樣的酒。

  約的那兩個留學生早到了一步。兩個都是黑人,這倒讓裴語微有些意外,不
過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在美國待了八年,她有很多黑人朋友。在普林斯頓時最
後兩次豔遇,其中一次就是和一個年輕的黑人研究員。裴語微並不反感黑人。

  較高的那個叫Alex,27歲,來自喀麥隆,是崇濱大學的留學生;相對
較矮的那個叫Mamadou,他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叫「馬都」,26歲,是
馬里人,在甯南大學留學,也算是裴歆睿的校友。四個人中,只有他們兩個,此
前就是相識的,今晚這個約會,也算是馬都和裴歆睿起意,最終促成的。

  這兩個小夥子雖都是純種的非洲黑人,膚色黑度極深,但長相並不醜陋。

    像那個Alex,還很帥氣,裴語微覺得他長得有點像自己第二任男友喜歡
的NBA 後衛Derek Anderson.Alex和馬都來中國的時間
都不短,中文很流暢,用起成語來,甚至比很多中國人還自如。他們性格開朗,
風趣而有親和力,很快就得到了裴語微的好感。

  小夥子們說起各自國家的風情以及他們在國內的經歷和到中國留學後的見聞,
裴語微也說起在美國留學時候的很多趣事,都很有吸引力,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聊
天,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小時,四人談笑風生,聊得相當融洽。

  裴語微早已喝完了雞尾酒。和聊得投機的朋友一起款款而談,其實喝雞尾酒
並不適宜,有點裝逼的意思。談性大起時,最好喝啤酒,裴語微後來又要了幾瓶
柯洛娜和百威。這時,她已經喝掉兩瓶了。

  聊得興奮,酒意再一沖,血似乎也有些熱了,在裴歆睿提議下,幾個人下了
舞池,跳起舞來。

  在黑人的基因裡,或許天生帶著藝術性,好像就沒有在音樂、舞蹈方面一竅
不通的黑人。Alex和馬都也是如此。曾經是大學啦啦隊一員的裴語微,在酒
吧舞池中小小舞動一下,自然也是小菜一碟。沒過多久,他們這個小小的四人組,
倒成了被人矚目的中心。

  裴語微的舞伴是Alex.跳舞時身體接觸是難免的,Alex不時會過來
扶著她的腰來扭動,裴語微的臀部不可避免會摩擦到他的隱私部位,這再正常不
過,她也不會大驚小怪。在不斷轉身換位的過程中,裴語微的手也不止一次觸到
Alex腿間的大傢伙,倒是令她不時心中一蕩。

  Alex應該只想著跳舞,沒起什麼別的心思,所以他的肉棒很明顯並沒有
勃起。即便如此,裴語微觸到的,還是碩大的一坨,這不免令她有些想入非非。

  不管怎麼說,23歲的裴語微都是個健康的年輕女孩,生理健康,心理也健
康,長期缺乏性生活,雖不至於讓她欲火焚身,卻難免變得格外敏感,無論是肉
體還是情緒。

  Alex扶在她腰上的手掌很大,也很燙,有時瞬間滑過她的臀部,裴語微
居然覺得身體都有些發酥,下體隱隱有熱起來的感覺。

  氣氛有那麼一些曖昧。

  看裴歆睿那對,這小妞似乎已經癱在了馬都的懷中。在兩個小夥子中,馬都
是較矮的一個,可那也只是與超過186cm的Alex相比,實際上他至少也
接近180cm,而裴歆睿在個頭方面比堂姐差得多,堪堪160cm左右,和
馬都站在一起,連對方的肩膀都夠不著。馬都又是個魁梧的架子,摟著嬌小的裴
歆睿,有點像抱著個較大的娃娃。

  如果裴語微沒有看錯,馬都的手正在使勁揉搓著堂妹的臀部,不是擦邊球似
的輕微觸碰,而是直接撫摸,裴歆睿不但沒有反對,還不停地扭著身體,向後聳
動。明顯在酒精、音樂和男人懷中感覺的多重刺激下,小妞已經有了情欲的衝動。

  裴語微突然有了一種好笑的感覺。想不到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反沒有這小妞
爽利痛快!

  到酒吧來和陌生男人約會,難道還真是來找能交心的好朋友的?多少總是帶
著求豔遇的心思。只是那些饑渴過頭的女人只要有根肉棒就行;而控制力強些的
女人,只會獵取自己看得上的目標,如果整晚都沒遇到合適的,寧願放空,也不
至於饑不擇食。

  Alex和馬都,總的說來,還是不錯的。

  這時,音樂變得舒緩。Alex溫柔地環著她的腰,輕輕貼了上來。裴語微
放鬆身體,半靠在他胸前,一邊輕盈地移動舞步,一邊感覺著小腹處愈來愈熱,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一年多了,裴語微沒和男人上過床,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過。她還是個青春洋
溢,活力四射的女孩兒,自然會有強烈的欲望。所以,就像她告訴裴歆睿的,她
常靠自己來解決問題。

  對此,裴語微常有些頑皮似的小得意,因為她自覺自慰的手法很不錯。

  11年級開始,她就學會了自慰。在自己還是處女時,她就用自己的手,讓
自己觸碰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那時,她還只能依靠自己的手指。輕柔地擠壓撥弄肉唇,在積累足夠的快感
後,狠狠繃直腳尖,夾緊大腿,連手指帶肉唇都被死命夾住,手指像彈撥琵琶似
的快速搓弄肉蒂,很快兩腿間某個奇妙的部位會很明顯地跳動,排山倒海般的滋
味會撲向她,一股電流從小腹流出,在瞬間通向頭頂腳底。這種滋味令還在高中
的裴語微如癡如醉,欲拒還迎。

  後來,她不僅嘗到了活生生的男性肉棒的美妙滋味,在自慰方面也學會更多
的花樣。譬如不再是處女的她不單可以挑弄肉唇和陰蒂,還可以將手指深入到肉
穴中去刺激陰道壁;而且她也學習借助工具,給自己更好的刺激。

  裴語微用過跳蛋,也用過矽膠假陽具,但還是偏愛前者。回國後,她隨身帶
了個跟隨自己兩年的淺藍色小跳蛋。每到她想要釋放一下欲火的時候,總會用到
這個小寶貝。

  但是,或許有時也可以找個活的男人。

  被Alex輕輕抱著,裴語微有些頭暈。這種感覺還真有些陌生了。最後一
次豔遇是在大學的游泳池邊,她被一個加拿大男孩兒搭訕,共進晚餐後和他一起
回了他的房間。

  在那之後,幾乎就完全沒有和男人如此親密的瞬間了。

  看來,我對男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裴語微嘴角帶了點壞壞的笑。

  嗯,我還不是性冷淡!我會喜歡一個大傢伙,我喜歡被填滿的充實感!也許
今天就是找個順眼男人的好機會。

  回到桌旁,帶著點氣喘,裴語微一口氣喝了半瓶柯洛娜。

  馬都和裴歆睿都去了衛生間。桌旁只留下裴語微和Alex兩人。

  不知不覺間,裴語微坐得離Alex很近,面色泛紅,眼神也有些微妙。
Alex似乎理解了她的情緒,也把身體湊過來一些,和裴語微靠在一起。在別
人看來,他們儼然已是一對耳鬢廝磨的情人了。

  「接著做什麼?」裴語微悄悄問。

  Alex想了想,說:「等馬都他們回來,我們換個地方吧。」

  裴語微淺笑不語,又喝了口酒。

  裴歆睿和馬都很快就回來了。他們對轉戰別處的建議自然不會有反對意見。

  四個人明顯分成兩對,前後走出酒吧。

  戶外清冷的空氣,倒是把之前已經被熬到竄出火苗的心火撲滅了一些。裴語
微想找家酒店去做,但馬都建議一同去他租的房子。Alex和裴歆睿都支持他
的意見。作為少數,裴語微也沒過分堅持。

  趁著等計程車的當兒,裴語微盡了作為姐姐的最後一點義務,拉著裴歆睿,
走開幾步,小聲問:「你確定要去嗎?姐姐我是完全自由的,你可有男朋友!」

  裴歆睿酒量遠不如堂姐,喝的沒少多少,這時已是很有些醉意了,嘿嘿笑著,
大聲說:「沒事!不讓他知道就好啦!」

  裴語微搖搖頭,不再多說。

  馬都租的房子在寧大西門外兩公里左右一幢高層公寓的11樓。就是個普通
單身公寓的樣子,五十多個平方,一室一廳,廚、衛、陽臺兼備,裝修很簡單,
看著還算乾淨。

  Alex和馬都本就相識,因此也不是第一次來馬都家了,顯得很自在。他
們看上去都很老練,明顯不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裴歆睿沒什麼經驗,但因為
醉意,看上去倒也不怯場。

  四個人中,反倒是裴語微顯得有些緊張。她不是怕和男人約會,豔遇又不是
第一次了,只是她沒有和堂妹一起豔遇的經歷。

  她此前之所以想去酒店,原因正在於此。四個人分別進兩個房間,就自然的
多。像現在這樣,擠在一個不大的房子裡,總覺得有些彆扭。

  難道等會自己和某個黑人——多半是Alex——做愛時,要讓堂妹在一邊
參觀嗎?

  或者,自己要和堂妹共用這兩個黑人?

  心裡覺得很荒唐,但不可否認的是,裴語微知道自己內心對於一場酣暢的性
愛是有些渴望的。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燙,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腰,下身好像也已
經濕了。

  馬都殷勤地泡了幾杯咖啡。幾個人在客廳稍坐了會,又聊了會閑天。倒不是
臉嫩,不好意思直奔主題,只是因為現在天已經冷起來了,得等剛開起的空調將
屋內的溫度升高。

  當室溫足以讓穿著深秋初冬時節服裝的四人都微微出汗的時候,兩個小夥子
先站起身,脫去外衣。

  Alex不光長得更高些,明顯也要更強壯,他脫去夾克和襯衫後,上半身
被運動背心勾勒出肌肉塊狀十分明顯;馬都要遜色些,顯得微胖,但好在不臃腫,
身體還是很結實。

  馬都問兩個姑娘想不想去洗澡。裴語微故作平靜地搖頭。其實她此刻不但有
些緊張,還有幾分按捺不住的滾燙衝動,有些迫不及待了。裴歆睿更加直接,來
到馬都身旁,伸手撫摸著他上臂的肌肉,馬杜攬住她的腰,低下頭和她熱吻起來。

  見堂妹如此直接,裴語微多少還有些繃著的心思,瞬間垮了下來。Alex
過來抱住她,她的身體自然也就軟了大半。

  馬都摟著裴歆睿進了臥室,打開頂燈,房門沒有閉緊,柔和的光透到客廳中。
很快,裡面傳出令人心酥體軟的呻吟聲。

  裴語微則在客廳裡就被Alex剝光了,很快,她身上只剩下了內褲。在東
方人中,裴語微的膚色顯得格外白皙,長而結實的雙腿和飽滿嬌嫩的乳房外,渾
身再無一絲贅肉,十分苗條纖巧。

  Alex有一雙巧手,被他撫過的每一寸皮膚都會像被小蟲啃噬般麻癢起來。
裴語微不時發出一兩聲無法忍耐的輕呼。好在作為姐姐的矜持還在,她盡可能克
制自己,不願叫得像臥室裡的裴歆睿那般放肆。

  「真漂亮!」Alex一邊撫摸身前這具完美的肉體,一邊輕聲讚美著。他
的嗓音低沉,極富磁性。在這種時刻,光聽到這樣的聲音就足以令女人產生衝動,
更何況他還在不停地說著甜蜜的話語,而且明顯是出自真心。

  「親愛的,我們是在這裡,還是進去?」

  裴語微被他摸得渾身發軟,伸出手按到他的小腹上,隔著運動背心撫摸著內
衣下凸起的腹肌,那裡真是充滿了陽剛之氣。

  聽到Alex的問題,裴語微轉了轉腦筋,想像了一下四個人同在一張床上
的樣子。她也不是雛兒,很自然地腦海中就有了一副鮮活的畫面:兩個姑娘,赤
裸裸地並排跪趴著,同時被身後的男人狠狠地操著,浪叫聲此起彼伏……說不定
男人們興起還會交換一下伴侶,交替著操一下對方的女孩……

  「先,先在這兒吧……」裴語微有氣無力地說。她被自己的想像激發了更強
烈的欲念,既覺得和堂妹在一張床上同時被操有些羞恥,又覺得那樣確實更加刺
激。還真是個難做的決定。

  雖然最終選擇留在客廳,卻也沒把話說死,說不定等會做到高潮,自己會興
奮得想到臥室裡去。

  「沒問題,聽你的,親愛的!」Alex的手伸到裴語微股間,輕輕挑起一
根細帶,隨即鬆手,彈性極好的細帶瞬間反彈回去,「啪」一聲繃到裴語微股間
的嫩肉,打得她不得不驚叫了一聲。

  「性感的小內褲!真是個完美的姑娘!」Alex俯下頭,重重吻在裴語微
的唇上。他是個接吻的高手,舌頭肥大而濕暖,熱烈地舔過她的牙齒和上顎,一
會將她的舌頭吸到自己嘴裡,一會又把自己的舌頭大半送到她的嘴中,兩根舌頭
死死卷在一起。很快,裴語微就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但這種熱吻不休的甜
蜜感對她來說睽違良久,也由不得她不顯得格外貪婪些。

  Alex一邊吻著,一邊用中指撥開裴語微股間的細帶,直接觸到兩片肉唇
正中,撥弄了幾下,很快就在濕滑的粘液滋潤下,順利地將一節指節塞進已經春
水長流的肉穴中。

  嘴正被堵著,無法發出聲音,裴語微只能從鼻子間擠出幾聲嬌吟。

  今早出門時沒想那麼多,她隨手選了條丁字褲,這時候倒是正好方便了豔遇。

  對於丁字褲,裴語微有特別的好感。

  當然不是那種情趣型的,而是日用型的。

  有些姐妹說丁字褲就是用來誘惑男人的,平時穿起來很不舒服。裴語微不太
理解這種論調,後來才意識到,也許說這種話的女孩只在做愛時穿過那種網購的
情趣內衣,根本就不知道日用型丁字褲的存在。

  說白了,情趣丁字褲從設計到製作再到穿著,沒有一個環節是準備讓它在女
人身上超過半個小時的。穿上它不就是為了讓男人兩眼發直,呼吸急促,熱血上
湧,然後撲上來剝掉它的嗎?

  所以,毫無例外的,情趣丁字褲的布片小得離譜,帶子勒得又緊,說不定還
帶著些金屬環之類的裝飾,總是好死不死的要麼頂在屁眼上,要麼頂在肉穴上,
這樣的內褲穿起來舒服才有鬼。

  但日用型的丁字褲完全不同。襠下的布片大小合適,材質熟軟,股間的細帶
尤為光滑潤潔,只要選擇的是適合自己的型號,品質又上乘,穿起來還是很舒服
的。

  裴語微之所以會習慣穿丁字褲,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實用的考慮。

  大學時的啦啦隊,一度在原本常用的韻律裝外,還給姑娘們配發了一套更為
緊身的表演服。穿著套表演服時,穿普通的運動內褲會有特別明顯的痕跡,不穿
內褲又因為襠部略有些透光的關係,極容易走光,所以一段時間裡,丁字褲成了
啦啦隊女孩們的標配。儘管幾個月後,這套表演服被放棄了,但是穿丁字褲的習
慣倒是被大多數姑娘保留了下來。

  裴語微也沒愚蠢到隨時都穿丁字褲,在跑步、健身這種會有大幅度的身體擺
動,而且會大量出汗的時候,她就絕不穿丁字褲。

  說到底,裴語微只是覺得穿丁字褲挺舒服,有時候又很實用,所以才會喜歡。
為了穿著時更愜意,她聽從大學時隊友的建議,還把陰毛,以及包括屁眼在內整
個襠部周圍的細軟毛髮剃得乾乾淨淨,這個習慣已經伴隨她三四年了。

  當然,話說回來,穿著這種窄小得可憐,握在手裡連掌心都無遮蔽的小內褲,
也確實能透出一絲格外的性感。穿上它,襠部僅有的小布片巧妙地貼住那處最敏
感的部位,算是給肉唇加上一層象徵性的防護,除此之外,幾乎毫無感覺。要不
是勒在股溝中的細帶,時不時會蹭到屁眼,在襠下擦出酥麻的觸感,幾乎就真的
覺得自己是光著屁股的。這種感覺在穿裙子時尤為明顯。每次穿短裙的同時,換
上丁字褲,裴語微常會覺得下身涼颼颼的,偶爾想到說不定會有幸運的男人不小
心窺探到裙內風光,也會有點心癢癢的。

  如今漸漸入冬,本來是很少會再穿丁字褲的季節,神使鬼差,今天出門時她
又穿上了一條。想到自己沒有一絲毛髮的光潔下身,只裹了一條丁字褲,落在眼
前Alex的眼中,裴語微內心突然有了一點不好意思。恥感帶來的,居然是一
份更強烈的衝動。

  Alex脫去了運動背心,露出了上半身黑黝黝、硬梆梆的堅實肌肉。他俯
下身,分開裴語微的兩腿,埋頭到她股間,用舌頭頂開肉唇,直捅捅地探到肉穴
深處。

  儘管只是用舌尖刺激肉穴,但Alex技巧非凡,又氣足力強,連舌頭都顯
得比別人更加強健有勁,所以就像有一根小指頭在肉穴裡攪動,刺激得裴語微不
住左右搖擺臀部,時不時妄圖夾緊大腿,卻被Alex牢牢撐開,無法成功。

  肉穴中汩汩地冒出粘液,很快把Alex的舌尖、嘴唇、鼻頭都弄得濕漉漉
粘乎乎的。

  「真好吃啊……寶貝兒你下麵真香啊!」Alex抬起頭,笑眯眯的。

  裴語微白了他一眼,將手伸到下身,曲著腿慢慢將內褲剝了下來。

  「好吃你就多吃一會吧!」裴語微舒舒服服靠在沙發背上,穩穩坐好,大大
張開兩腿,並將小腳丫踩在沙發上,擺出一個M 字的腿型,將肉穴完整地露出。

  Alex毫不猶豫地湊上去,全力把整張臉都埋在那個銷魂的位置,舌頭像
開酒的起子似的向肉縫間紮,又拼命地攪著,不停地吸吮其中的粘液。

  裴語微被這一陣疾風驟雨般的舔弄搞得渾身滾燙,情不自禁地大聲叫起來、
她清楚地感覺到肉唇間的小顆粒已經發硬,頂了起來,而Alex的舌尖還在不
時地在它上面舔舐。

  她需要更強烈的刺激感,但一切都沒抓沒撓,想撫摸Alex的身軀,尤其
是想抓一把他的大肉棒,可現在這個姿勢卻又做不到。裴語微只能把手落在自己
的乳房上,抓緊這兩團嫩肉,使勁揉搓起來。

  Alex耐心地舔了足足五分鐘,感到身前這女孩已經徹底陷入迷醉,叫聲
越來越放肆,隱隱蓋過了臥室內的裴歆睿,這才抬起頭直起身,湊近女孩的臉,
又一次吻了起來。

  裴語微熱烈地回應著,完全顧不得鼻間滿是自己淫水的騷香。Alex一邊
吸卷著她的小舌頭,一邊還不忘將手指插入她的肉穴。洶湧的淫水毫不困難地幫
助肉穴瞬間吞沒整根手指。他微微曲起了前兩節指節,試探著刺激陰道壁的不同
位置,尋找著女孩最敏感的點。

  裴語微把持不住地搖擺著身軀,不停在Alex的襠下摩擦著。她的呼吸早
已失去了節奏感,時而屏息,時而急喘,眼神迷離,發梢淩亂,她已經恨不得快
點被男人插入了。

  Alex放過了女孩的雙唇,一路向下吻去,自面頰、脖子、鎖骨,直到兩
團嫩肉。他嘬住一個小巧粉嫩的乳頭,先是舔了好幾下,隨即使勁吸了一口,本
已挺翹起來的乳頭瞬間徹底變硬。

  裴語微鼻間含糊的呢喃又轉化成銷魂的呻吟。

  這時的裴語微已經完全忘情了。Alex當然明白這一點,但為了能讓這女
孩徹底變得聽話,他還是耐心地舔弄了好一會乳房,這才放開她的身體。他知道,
做足了前戲,女人只會完全陷落,自己想怎麼操都可以了。

  他痛快地將脫了褲子,露出肉棒。

  裴語微毫不遲疑地從沙發上跳下,自然地跪下身去,把臉湊到了這根黝黑粗
壯的肉棒邊。當她在如此近的距離端詳這根大傢伙的時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這真是一根罕見的大傢伙,長度甚至幾乎能與她的整張臉相比。圓滾滾硬梆
梆,根本不是她一隻手能握住的。乍看起來,居然比嬌小的裴歆睿的上臂也差不
了多少。

  肉棒的前端有一個明顯上翹的弧度。碩大的龜頭完全從包皮中鑽出,和包皮
相連的那個部位凸出一道肥鼓鼓的肉棱。昂揚的龜頭兇猛地立著,看上去像比肉
棒本身還要再粗上一分。

  裴語微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伸出兩隻手,狠狠自根部起攥緊肉
棒。她用上了兩隻手,卻還沒能握住整根肉棒,距離龜頭還有一小截空餘。她伸
出舌頭,在龜頭上從下到上從左到右地舔了幾圈,使雄壯的龜頭變得油亮亮的。

  她已將龜頭含到了口腔較深處,但也僅僅只能嘬住整個龜頭而已。估計哪怕
她用出「深喉」,也頂多吞入整根肉棒的一半吧。

  真是個要命的大傢伙!裴語微下身的淫水不住地淌出,她已經開始想像被這
根傢伙插入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Alex喘著粗氣,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

  裴語微跪在一邊,她握緊肉棒,拉到鼻子底下嗅了兩下。

    黑人體味較重,Alex和馬都平時都習慣使用男士香水,對坐交談時並沒
什麼感覺,但現在裸裎相見,再怎麼講究的男人,也不會在沒有經過刻意清洗準
備的時候,在下身噴香水的。所以裴語微這時也說不清自己聞到的是什麼氣味,
其中最濃重的自然還是男人特有的味道。

  舌尖靈活地卷過整個龜頭,不厭其煩地舔了幾遍後,又遊走在那道極敏感的
肉棱上,裴語微認真地對待著這根肉棒,就像之前Alex為她做的那樣。就她
的經驗而言,要想有一次完美的性愛,事先彼此為對方做的準備一定要充分。

  舔弄良久,她又用臉頰蹭了一會這根大傢伙,任由龜頭上殘留的口水和從馬
眼裡流出的液體留在自己臉上。她撩了撩垂到眼皮上的頭髮,握著肉棒的底部,
啪啪啪地甩打著自己的臉。

  天哪,打起來還真有點痛呢!

  自己的臉肯定已經是通紅了!

  就在這時,臥室裡的裴歆睿突然發出一聲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樂的叫喊:
「我的媽!太大了,啊……」

  緊接著一陣急促而清晰的「啪啪」聲傳來,裴歆睿開始像被用刑一樣尖叫起
來,混雜著壓根聽不清再說什麼的胡言亂語。

  受到這陣聲響的刺激,裴語微猛的一口吞進肉棒,死命地嘬住龜頭,像吸酸
奶似的吮著。

  Alex「噝噝」的吸著氣,不住說:「啊!快點,寶貝兒!寶貝兒!」

  裴語微將龜頭吸得滋滋作響,隨即盡一切可能把整根肉棒往嘴裡送。她的嘴
被撐得滿滿當當,像一個完全的O型,舌頭漸漸被壓平在下顎,根本沒有半點動
彈的餘地,想為男人舔肉棒都做不到了。

  到了這種深度,哪怕龜頭還沒有撞到軟齶,裴語微也已經有了噁心欲嘔的感
覺。

  真是充實啊!真是很久沒有品嘗這樣活生生的大肉棒了!裴語微感覺自己仿
佛能觸到肉棒上每一根血管的跳動和收縮,口腔內的感覺是那樣堅硬、有力。口
水不住分泌著,卻流不出被肉棒堵死了的嘴角。

  裴語微緊緊抿住嘴唇,含住肉棒,頭部開始做有韻律的前後運動,緊箍著肉
棒根部的手也自然地擼動起來。

  Alex不停地發出讚歎聲,一隻大手壓到裴語微的頭頂,抓緊了她的短髮,
不由自主地試圖將肉棒進一步插到她咽喉更深處去。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正在沙發上忘情的兩人沒去理會它。

  裴語微吐出肉棒,扶在手中,使它直直向上抬起,側過臉去開始舔弄肉棒下
的肉袋。她在兩顆睾丸上又親又吸,搞得Alex酸癢難熬,險些就要跳起來,
按倒這女孩,插到她肉穴中好好操一頓。

  電話鈴聲頑固地響著,足足堅持了一分多鐘,這才偃旗息鼓。

  短短五秒鐘後,鈴聲又響。

  裴語微無奈地鬆開肉棒,略帶抱歉地瞥了眼Alex,探手將扔在沙發角落
裡的包拿了過來,取出其中的手機。

  是助理小李打來的。

  裴語微發現此前居然有三個未接電話。也就是說除了剛才那個,還有兩個不
知道什麼時候打來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聽到鈴聲響。

  手機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出頭。這個點,小李還堅持打來電話……裴
語微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叮囑過小李,聽完課後一定要向自己彙報一下她的感受。

  這個電話還是得接。裴語微抱歉似的捏住Alex的肉棒,重重擼了兩下。
這才起身跑去衛生間。

  其實她並不介意留在客廳,一邊享受愛撫,甚至一邊為男人口交一邊打電話。
問題是裴歆睿在臥室裡叫得哭爹喊娘,就這樣接起電話,萬一被小李聽到這邊的
異響,終究不太好。

  裴語微走進衛生間時,電話又斷了。但這次她立刻反撥回去。

  電話中的小李略帶惶恐,不住抱歉自己這麼晚還打來電話。連續四次無人接
聽,她已經開始在揣測裴副總監是不是在做一些不能被人打擾的事了。可晚上務
必要彙報今天聽課的情況,也是裴語微昨天親口吩咐的,所以她才大著膽子反復
打來。

  裴語微當然不會說她什麼。雖說她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有些不合常理。但畢
竟人家早就打過,只是估計當時自己正在酒吧跳舞,沒能聽到鈴聲。

  小李簡單說了一下今天聽課的感受,她覺得岑穎淑的講課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和她一起去的培訓中心同事也和她有同感。

  「聽完課,那個徐老師請我們吃了頓飯。又跟我們簡單說了說他們公司的一
些情況。吃完飯我就給您打了電話,您可能是在忙。總監您看我們現在怎麼給他
們答覆?」

  裴語微沉吟了一下。

  小李比她大四歲,性格沉穩,也很有見識,既然她和培訓中心的同事都覺得
對方的課不錯,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她還是沒有下定立刻簽協議的決心。

  「這樣吧,我給徐老師打電話,讓他週一過來再談談。他們想要和我們簽的,
是個年度培訓協議,應該會涉及到好幾門課,好幾個培訓師,今天你們只聽了一
個人的課,還是不全面。我在想,調整掉12月的兩次內訓,擠出兩到三天來,
請榮達智瑞至少出三個講師來試講,我也聽一下,再請一些我們自己的內訓師過
來,對他們的課程品質做個評估。」

  和小李把自己的思路簡單說了下,裴語微掛了電話。

  被下屬這樣一打擾,裴語微心頭的欲火一時淡去了很多。

  轉頭望向鏡子,她看到了一幅完美的裸體。

  聳俏的乳房,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窄腰,圓翹的屁股,潤滑的長腿……
裴語微盡力向上伸直雙手,在頭頂高高相握,奮力地踮起腳尖,徹底舒展開了自
己的身體。

  不錯不錯,我還真是不錯呢!

  裴語微臉頰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之前的激情還沒消退,還是為自己的自稱
自贊而感到有些羞澀。

  激情既然被打斷了,倒也就不著急出去。裴語微隨手點開微信,想看看會不
會像小李的電話那樣,會有什麼重要的微信消息沒看到。

  打開微信,裴語微才發現手機沒能連上網。馬都家想必是有無線網路的,但
也不至於為了這個跑去問他帳號密碼。裴語微打開自己的移動資料連接。沒想到
剛一聯網,就一口氣跳出好多條微信,連番響起的提示音把她嚇了一大跳。

  裴語微瞬間睜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沈惜。

  整整一周,沒有半點音信,一來就是足足十幾條資訊。

  嘴角剛剛泛起一絲笑意,無意間瞥到鏡子中赤裸裸的自己,不由得又有些慌
亂,好像點開這些消息就會被那一頭的沈惜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似的。

  裴語微突然有一種委屈得要哭的感覺。

  平復一下心情,點開消息。

  「連日事忙,今方得暇。倫敦難得晴朗,午後陽光慵懶,金盞花和四季海棠
開得正盛。」

  現在是11月,英國已經沒有在用夏令時了,這樣,和倫敦應該就是8小時
時差。沈惜那邊應該是下午兩點多吧?

  緊接著,沈惜發來幾張倫敦街道和道旁、園內鮮花的照片。

  「我在查令十字街。行人匆匆,昔日的書店早已無蹤。」

  下一張照片就是一塊顯眼的「Charing Cross Road」路
牌,隨即又是好幾張街拍:餐廳、珠寶店、路旁停的老爺車、戴黑粗框眼鏡的清
瘦英國老人、嬌豔的少女。

  接著又是一面銅質標牌,清楚地記錄著查令十字街84號的前世今生:「查
令十字街84號,馬克斯與科恩書店舊址。因海蓮·漢芙的書而聞名世界」。

  最後一條是沈惜的留言:「或許已經沒多少人記得海蓮的感傷。在這裡,我
代你體驗漢芙虧欠了一吻的柔情。」

  這個瞬間,裴語微嘴角含笑,但眼角發酸。

  她走出衛生間,朝還在無聊等著她的Alex充滿歉意地笑,拾起散落的衣
服,開始穿戴。Alex十分意外,輕聲問她出了什麼事。裴語微只說自己現在
必須要離開,認識他很高興。

  當然,她沒有忘記裴歆睿。想忘都忘不掉,小丫頭叫床叫得越發淫蕩。裴語
微直接推開半掩的房門,走進臥室。

  裴歆睿被馬都按著腰操著。她整個人幾乎就像一隻動彈不得的大蛤蟆,完全
趴在床上。她原本可能是跪著的,起初還能向後撅著屁股,可搞了好一會,她的
腿已經完全軟了,再也撐不住,不得已趴了下去。

  看到裴語微進房,馬都還以為客廳中的兩人準備把戰場轉移進來,想著應該
可以混戰一場,愈發興奮,向前的撞擊更顯猛烈。一陣兇狠衝刺,把裴歆睿操得
上氣不接下氣,翻著白眼哀鳴起來。

  裴語微來到床邊,很冷靜地請馬都暫停一下。

  馬都雖然情緒亢奮,但還保留著最後一些清醒,他聽出裴語微的口氣十分認
真,只得一頭霧水地停下衝刺。

  裴語微彎下腰,告訴裴歆睿自己現在就要離開。她想知道小妞怎麼想?想單
獨留下來?還是和自己一起走?

  稍稍回過神來的裴歆睿就和馬都一樣,有些跟不上堂姐的思路,一時顯得很
猶豫。馬都的肉棒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寶貝,她簡直快要被操得飛上天去,當
然很有些捨不得就此停下。

  但堂姐如此堅定地說要離開,裴歆睿既不好意思說自己要單獨留下,那樣未
免顯得過於欲火纏身;又怕真的留下自己一個人,恐怕沒了伴的Alex也會加
入進來。光馬都一個人,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以一對二,怕自己真會被活活操死。

  要是小妞毫不猶豫地說她要留下,裴語微可能直接就抽身走人了。這麼大的
姑娘,平時口口聲聲說她已經是大人,不要別人管。那就讓她自己做主,為自己
負責吧。裴語微不會去攪她的好事。

  可既然她表現出了如此明顯的猶豫,那就說明小妞此刻拿不定主意。裴語微
索性直接給裴歆睿做主,請馬都放開小妞,讓她穿好衣服,一起離開。

  心裡有些不悅的裴歆睿倒還不至於記恨堂姐對她的好意。她只是不住地問裴
語微為什麼突然變卦。她在臥室裡明明聽到堂姐在客廳中的呻吟,不是一切都很
順利嗎?難道Alex前戲不錯,實際功夫卻不行?

  裴語微懶得跟她解釋整個事,隨意敷衍了幾句,開車送她回了寢室,隨即趕
回家中。

  此時此刻,裴語微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她想去英國找沈惜。

  只是沈惜並不是去英國定居,他只是過去辦點事。據他自己講,半個月左右
就會回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半時間。英國簽證一向都很麻煩,說不定還沒等她
在這邊把手續辦好,沈惜都已經回國了。

  那就只有等了。再等一周,他總該回來了吧?

  回到家裡,給自己好好洗了個澡。窩到床上,深深藏到被窩裡,裴語微悶著
頭給沈惜留言:「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我,想你了!」


               (待續)
作者: souljjse    時間: 2016-12-10 12:09

期待更新,描写的特别到位,裴语微都吃了黑香肠了还能忍住,估计沈惜回来要进一步了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3 23:55     標題: 情慾兩極(25)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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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6/12/20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五章 放浪

  近乎表白的微信沒能得到沈惜的回應。

  裴語微打著哈欠,呆呆窩在被子裡等著。

  一個多小時前和Alex的激情前戲,雖然被裴語微自己強行叫停,渾身上
下的汗水、淫液、口水等等也早都被一場痛快的熱水澡沖洗得乾乾淨淨,但身體
內充斥於每個細胞的欲念終究沒那麼容易消褪。一直躺了半個多小時,裴語微這
才終於徹底壓滅了心底最後一點小火苗,隨之而來的,就是滿滿的倦意。

  小丫頭其實也知道,今天她未必能等到沈惜的回復。回看沈惜發給她的那些
資訊和照片,其實早在她打開微信前一個多小時就發了過來。只是當時她的注意
力完全在別處,沒有想到看微信。

  沈惜發完照片後,當然沒理由死盯著手機,等她的回信。這會恐怕他早就關
了微信,壓根沒看到自己遲到的回復吧?

  他現在幹嘛呢?他在英國忙些什麼呢?看到我說想他,他會怎麼答覆呢?裴
語微胡思亂想,終於擋不住沉沉睡意,撅著嘴睡著了。

  不過,第二天一睜眼,裴語微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沈惜的回復,大約是在淩晨
三點,英國時間晚上七點左右發來的。

  「瑣事纏身,大概仍需七到十日。回國後聯繫。」

  望著結尾處那個大大的笑臉表情,裴語微皺了皺鼻子。她掰著指頭算了下,
照沈惜的說法,他回國至少要到12月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還要這麼久啊!小丫頭輕輕哼了聲,心頭頗有不足之意。

  當然,無論裴大小姐是否滿意,她現在拿遠在英倫的沈惜沒招,只能安心等
他回來再說。

  和榮達智瑞合作的事情,倒是近在眼前。于公於私,無論從哪一面來說,裴
語微都需要儘快拿出個妥善的處理方案。

  週一一上班,裴語微就找來培訓一科的朱科長,照著週五和小李商量過的那
個思路,與他商量著調整了一部分培訓計畫,隨即立刻聯繫徐芃,請他過來。

  無論是周曉榮還是徐芃,都把和新越集團簽培訓合作協定這件事看得很重。
裴語微十點左右打去電話,本以為表哥會在下午過來,沒想到徐芃在電話裡連聲
說自己馬上就來。

  果然,不到十一點,徐芃就帶著施夢縈走進裴語微的辦公室。

  裴語微又請來朱科長,幾個人坐下來再次商談。

  把自己這邊擬定的方案作了個簡單的介紹,又向徐芃確定了一下榮達智瑞能
提供的課程,裴語微拿出協議書,遞到表哥面前。她挪了三天時間給榮達智瑞的
講師,雖然帶著明顯的試講的意味,但該簽的合同還是要簽,該付的報酬還是要
付。

  徐芃看了看眼前的合同,露出一絲略顯無奈的笑:「沒問題!我們肯定會好
好準備。看來,我也該講一天課,微微你到時候可要來為我捧場啊!」

  「嘻嘻,那還用說!要是表哥你上講臺,我肯定要去好好學習的呀!」裴語
微笑眯眯的,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徐芃暗暗感慨。本以為借著表親關係,能順利走通新越集團的路子。找上裴
語微,而不是直接向姨夫裴新林開口,也是因為從小到大,表兄妹兩個的關係一
直不錯,自以為從這小丫頭能比較容易得到突破吧。

  沒想到小丫頭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做起事來一板一眼,認真的很。她倒
也沒說不幫忙,卻設置了一層層的考察環節,既不讓你立時如願,偏又說不得她
什麼。

  好在裴語微這樣做並不是故意刁難,純粹只是為了確保課程品質。只要不是
刻意找麻煩,徐芃相信憑張昊翔、岑穎淑以及自己的講課能力,足以應付對方的
考察。

  說起來,自己和裴語微這層表兄妹的關係,還是有極大的好處。換個人,可
能連新越集團企業文化中心副總監的辦公室門都摸不到。

  只是不像自己原先想像的那樣順利,還是留有幾分麻煩。徐芃還是暗暗搖頭:
還真是小瞧這丫頭了!

  想到這裡,徐芃不自覺地瞥了眼身邊的施夢縈。

  自己在這個女人身上也算是小小地失手了。

  昨天,徐芃和何毓新一起吃了頓飯。

  自從徐芃動心起念想把施夢縈向淫婦方向調教開始,何毓新就一直是他隱形
的助手,對他的每步動作幾乎都瞭若指掌。偏偏國慶日後這段時間他的工作變得
格外忙碌,一直沒顧上這頭,結果不但施夢縈脫出了兩人的掌握,甚至連造成這
個結果的因由是什麼,何毓新都一直沒弄明白。

  他還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會讓施夢縈反復拒絕和自己見面交談。

  徐芃把自己在國慶日時暗中佈局,最終半引誘半脅迫地逼著施夢縈玩了一把
3P的過程說了一遍。

  何毓新長歎一聲:「你太心急了!怎麼能這麼做呢!唉!」

  此前徐芃能在施夢縈身上取得那麼大的進展,並不是因為她天生淫賤,便於
上手,而是得益于三個有利條件,首先毫無疑問是施夢縈自己陷入失戀後的痛苦
掙扎不能自拔,徐芃通過刻意的陪伴關懷借機獲取了她的好感和信任;其次是她
的前男友待她的冷淡態度,激使她有意無意用自甘墮落的方式來發洩並刺激對方;
最後則是有像何毓新這樣在她心中值得信賴的專業人士一直在給她似是而非的誤
導,讓她以治療和放鬆為藉口說服自己接受和徐芃之間的肉體關係。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施夢縈現在已成蕩婦,能接受和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上
床。

  「一個女人願意和某個男人上床,不代表她此後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那
種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在別人那兒是個騷貨,在我這兒也會發騷的幼稚想法,是
根本沒見過幾個女人的屌絲的幻想。兄弟,你怎麼還會犯這種錯誤?現在完了,
她既然已經產生了逆反心理,基本上就算是前功盡棄了!」何毓新有些氣惱。

  他在施夢縈身上費了很大的心血。不說他還期待著與徐芃攜手把施夢縈調教
到一定程度後,自己也能好好爽一把;單說他花費的那些時間和精力,就足以令
何毓新對徐芃的魯莽感到惱火。

  徐芃也後悔。國慶日時他之所以決定布那個局,固然是有捱不過周曉榮催促
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他信心膨脹,自以為可以借著施夢縈再次被沈惜拒
絕後的煩亂焦躁,進一步把施夢縈推入更深的淫亂深淵。

  然而,最終卻是弄巧成拙。

  這女人還真是麻煩!

  何毓新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就算你還沒放棄,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做
了。得等機會,等一個像幾個月前她被男友甩掉時那樣的機會。只不過,能不能
等到這個機會,就得看運氣了!唉……要是她接下來感情穩定,生活幸福,你基
本上就沒有繼續調教她的可能了。除非你拿那些視頻和照片去威脅她,呵呵。」

  徐芃此前已經把有關施夢縈的照片和視頻都分享給了何毓新。

  當然,徐芃可沒想過那樣做。他拍那些只是用來收藏,偶爾拿出來重溫,沒
有拿出來威脅誰的意思。說真的,如果玩女人玩到要拿這種東西去威脅的地步,
未免也太沒水準了點。

  徐芃自問還不至於沒落到這種程度,得靠這種方式才能玩到女人。

  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機會繼續調教施夢縈的計畫。

  徐芃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有句臺詞是這樣說的:「知道你過得不
好,我就放心了!」

  看來自己也得這樣好好「祝福」施夢縈啊!

  只是現在,徐芃只能故作淡定地交待施夢縈,今後就由她來負責和新越集團
的聯絡事務。突然,他想起劉紹輝婚禮那天裴語微對沈惜明顯的親昵態度。

  莫非,這小丫頭,真的對那男人有意思?

  說起來,甭管沈惜現在是什麼職業,未來會有什麼發展,就憑他的經濟條件
和沈家後代的身份,和裴語微也算般配。

  如此說來……

  徐芃又瞥了眼施夢縈。

  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無意中走了步極有意思的棋。

  裴語微當然不知道表哥現在正打什麼主意。確定專門的介面人本就是理所當
然的事,她對面前這女人也沒怎麼在意,叫來助理小李,確定由她和施夢縈對接
工作。

  施夢縈略顯木然地和小李交換了聯繫方式。她心神不寧,腦筋根本沒放在工
作上。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那些照片,她只想知道究竟是誰給了自己那麼多年
的噩夢。

  糾結在她心頭的,無非就是要不要再去找吳昱輝。

  說白了,施夢縈自己也清楚,找吳昱輝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就看自己
是不是寧願不惜代價,也要問出當年究竟是誰強姦了自己?

  她已經糾結了快一周,但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相比起這個,工作上的事算個屁!

  前兩天是週末,範思源又來找施夢縈。他倒是已經不介意幾天前兩人間的不
快,對女朋友還是很有幾分柔情蜜意。施夢縈對他雖然幾乎無愛,但總算也沒什
麼惡感。她倒也不是時時處處非要給人難看,縱然沒有迎合對方的心情,但還不
至於故意把場面搞砸。

  兩人相處起來,倒是比範思源剛結束培訓那會,融洽得多。

  昨天下午,兩人窩在範思源家的沙發上看影碟。範思源的手不那麼規矩,時
不時要跑到施夢縈的胸部揉幾下。或許是覺得冬天衣服太厚,摸起來不太爽,沒
過多久又把手往她褲子裡伸。

  施夢縈嫌他的手涼,攔了幾回,後來莫名其妙想到吳昱輝,不知出於什麼心
理,心腸突然就軟了,任由範思源把手深入到她兩腿間,又摳又摸的,電影還沒
看完,兩人就摟著滾到在沙發上,做起愛來。

  現在,施夢縈已經想明白了。從放任範思源揉弄自己下身那一刻開始,自己
其實已經有了決定。

  於是,她終於撥通了吳昱輝的電話。

  聽到施夢縈的聲音,吳昱輝頗有些驚訝。這些天他很是悶悶不樂。

  為了幾萬塊錢和前女友的屁眼,交出手頭全部的籌碼,放棄今後再玩弄施夢
縈的機會,儘管從理智上來講,他清楚這個選擇不算糟糕,但總是有些耿耿於懷。

  施夢縈肥軟滑膩的屁股一直在他腦海裡轉啊轉的,那個緊得簡直不像話的陰
道也在不斷刺激著他。

  可惜,這些美妙的滋味自己是沒機會品嘗了!

  沒想到,今天這女人突然主動聯繫自己。吳昱輝一時倒是被嚇住了,還以為
施夢縈沒了顧忌,又找到什麼依仗,要上門興師問罪。

  聽清楚施夢縈的來意,吳昱輝放下心頭的大石,隨即發自內心升騰起一陣狂
喜!

  有求於我!那我向她索取一點點報酬,不算過分吧?

  這可不是我去找她麻煩,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我也沒有強迫她做什麼,她
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想付出代價,無非就是拿不到那個答案嘛!

  為了以防萬一,吳昱輝還是把話說在前面:「你知道,孔媛和我有約定。你
現在找我,讓我很為難啊,要是她說我又在找你麻煩,我可就說不清了。」

  「不用管她!」施夢縈這時候怎麼會把孔媛放在心上,「這事跟她沒關係!
我又不會和她說。」

  吳昱輝在電話這頭,滿意地揮了下拳頭。

  「電話裡說不清楚。後天,星期五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到時候談!」

  只猶豫了幾秒鐘,施夢縈就點了頭。

  事情的進展和她預先設想的差不多。

  沒關係,我有心理準備!我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這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我
必須知道那些照片是誰拍的!

  施夢縈不住給自己打氣。如果不這樣做,她怕自己會撐不住,不敢再去找吳
昱輝。

  下意識的,施夢縈對範思源有了些歉疚。破天荒的,她居然開始盤算是不是
應該主動去和範思源上一次床,表現得淫蕩些,讓他更「爽」一點。

  施夢縈差點就真要付諸行動了,最後被下身突如其來的異樣打斷。她匆匆跑
去衛生間檢查,確定每月一次的麻煩到了。

  也許是大三那會吃避孕藥過於頻繁,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施夢縈的月經週期一
直不規律,血量也不穩定,還經常伴有異常的痛感。去醫院檢查了幾次,稍加保
養後,勉強好了些。可最近半年月經不調的毛病似乎更嚴重了。就像這次,施夢
縈本以為至少還有個四五天才會流血,沒想到提前了這麼多。

  這樣倒好,既不用擔心週五那天會遭遇什麼非分的要求,也不必對範思源有
歉疚感。反正兩三天裡乾淨不了,無論吳昱輝到時候想幹什麼,都是癡人說夢。

  從沒哪次月經,令施夢縈如此愉悅。

  這股輕鬆勁兒一直被施夢縈帶到了週五約會的咖啡館包廂。

  「你就那麼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啊?」

  這樣的會面,不可能有愉快的交流。尤其在這兩人之間,上一次面對面坐在
咖啡廳包廂中,就不是美好的回憶。所以他們連基本的寒暄都省了。很長一段時
間裡,兩人都埋頭吃著自己點的那份商務套餐。直到服務員進來把桌子收拾好,
送上餐後的半價飲品,吳昱輝這才算是說了今天晚上第一句有意義的話。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施夢縈斬釘截鐵。

  吳昱輝摸著下巴,鬍子沒掛乾淨,左半邊臉有些很明顯的胡茬刺激著他的指
尖。

  「可是,現在能給你這個答案的,恐怕只有我一個人。你不會覺得我會就這
樣白白告訴你吧?」

  施夢縈譏諷似的笑:「我知道你這種人是什麼德性。你讓我和你見面談,不
就是想提條件嘛!說吧!」

  吳昱輝心裡對這女人倒是莫名高看了一眼,沒想到這次她倒顯得很鎮定,和
上次的驚慌失措相比,有些判若兩人的錯覺。

  「給我照片的人和我也算是朋友,沒有電像樣的代價,我不會隨便就把他說
出來的。問題是,你拿得出來嗎?或者說,你肯嗎?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要
是你做不到,那我們就別談了,免得又說我在要脅你。」吳昱輝這次謹慎多了,
不再仗著自己手裡有籌碼而過分強硬,話裡話外透著幾分餘地。

  施夢縈撇了撇嘴。

  「你是不是要我陪你上床?」

  見吳昱輝點頭,施夢縈輕輕哼了聲。就知道是這個條件!

  說真的,現在的施夢縈雖然對性還是很厭惡,但也不會再把和男人上床這事
看得比天還大。

  不說帶有幾分好感的徐芃施夢縈越是拒絕,吳昱輝越是堅持要看。

  「你別太過分了!」施夢縈有些惱,「你愛信不信!」

  「那好。」吳昱輝攤了攤手,「反正是你情我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公平
交易。你不想和我上床,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

  施夢縈慌忙跳起來:「你怎麼聽不懂人話?我不是說了可以陪你……上床的
嘛!可我來月經了,怎麼上啊?」

  吳昱輝說:「所以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來了月經,而不是在如果只是藉口,
推三阻四的也沒啥意思。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唄。」

  施夢縈真是服了眼前這個男人了,說來說去還是要看那噁心的東西。

  「那你等著!我去衛生間換給你看!」她俯身從包裡翻出替換用的衛生巾,
氣衝衝走向包廂門。

  「不用那麼麻煩,你就在這兒換吧!」吳昱輝見她妥協了,順勢又坐了下來。

  「什麼?」施夢縈又一次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這裡換?」

  「對!我得看著你從下面拿出來才信。」吳昱輝滿臉嚴肅地說著令人匪夷所
思的話。

  施夢縈腦仁一陣陣疼,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

  「你真是個神經病!不信拉倒!」施夢縈走也不是,當場換也不是,靠在沙
發扶手上,沉默不語。

  吳昱輝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她。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施夢縈認輸。她認命般解開腰帶,帶著股怨氣
一把將所有褲子往下拉到膝蓋處,飛快從內褲裡扯出一片帶著血的衛生巾,「啪」
一聲扔到吳昱輝面前的地上,又匆匆取出片乾淨的衛生巾在內褲裡擺好,這才提
起褲子,系好腰帶。

  看著眼前潔白的衛生巾間那團深紅的污漬,吳昱輝撓了撓腦門,居然是真的?
自己的運氣未免也太差了點吧?

  隱隱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不知為什麼,反倒激得他多了些躍躍欲試的沖
動,肉棒好像有些硬了。

  見鬼,這女人怎麼偏偏今天來月經?她不會是算好了日子,就是不想讓我占
便宜吧?

  見吳昱輝皺著眉頭不說話,雖說剛被逼著做了件齷齪事,施夢縈心頭還是多
了幾分莫名的開心。

  「我沒騙你吧?」她問出這句話時分明還帶了幾分得意。

  吳昱輝從桌上扯了紙,裹在指頭上撿起那片帶血的衛生巾,扔進垃圾桶。

  「好吧!既然你不方便,那上床的事,就過幾天再說吧。」

  「那個人……」

  吳昱輝果斷打斷施夢縈的話:「你想要的答案,等我拿到報酬以後才會告訴
你!」

  施夢縈不甘心地咬著嘴唇,無可奈何。她不甘如此空手而回,吳昱輝更不想
就這麼挺著根硬梆梆的肉棒,什麼便宜沒占到,灰溜溜地回家。

  「要不,你先付點定金吧?」

  施夢縈沒聽懂。這次我們沒談過錢啊,不是說上床嗎?

  如果可以用錢來解決,施夢縈更樂意。

  「你又想要錢了?」

  吳昱輝差點被她這話逗笑。

  「不不不,我不是要錢!錢算個屁,你才是個寶啊!收錢和操你這兩個選擇,
我當然選操你。你這種極品,有錢也不一定能操到!」

  施夢縈都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算不算讚揚,嘴角僵硬地抽動了兩下。「那你
剛才說什麼定金?」

  「上床的事還要再等幾天,今天我們先玩點別的,算是定金吧。」

  「你想幹嘛?」施夢縈生出幾分警惕。沒想到明知自己在流血,這男人也沒
放棄齷齪的念頭。

  「你小穴在流血,又不影響別的地方。要不,你幫我舔舔?」

  「不!」施夢縈拒絕得極為乾脆,「等我好了再說!」

  吳昱輝也不急,笑嘻嘻地說:「你魅力太強,一說可以和我上床,我的雞巴
馬上就硬了。不信我給你看!可你現在偏偏不能操。你要知道,男人一直這麼硬
著,很難受的。說起來也是你害的,你總得做點什麼幫我緩解一下嘛!」

  聽到「雞巴」、「一直這麼硬著」這些話,施夢縈不知怎麼,變得心亂如麻。

  有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施夢縈一直拒絕承認。

  在那個被吳昱輝脅迫著開房上床的下午,她是有高潮的。

  儘管那天,吳昱輝用肉棒抽打她的臉,踹她的屁股,還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推
倒在床,從肉體被折磨的角度來講,那是施夢縈所有的性經驗中最糟糕的一次。
但是,身體的感覺誠實地告訴她,在吳昱輝射得她滿臉滿身都是精液之前的瞬間,
她已經達到了高潮的巔峰。只是出於自尊和仇恨,她努力地遮掩著,沒有讓對方
察覺。

  施夢縈也想不明白,就算是和現在名義上的男友范思源做愛,她也一直還沒
真正高潮過,為什麼會在被這種渣男強迫時產生高潮呢?

  平時,她不願多想這事。可現在吳昱輝就在眼前,聽他說著自己已經硬了,
多麼難受云云,施夢縈心跳驟然加快,呼吸漸漸急促,身體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
明的躁動在亂竄。

  吳昱輝還在聒噪,施夢縈心煩氣躁,一面對自己說:「不理他,走了算了!」
一面身體卻有些沉,邁不動步。只是低著頭絞著手指,不去看眼前男人一眼。

  「要不……這樣,你讓我爽一下,我給你個線索,怎麼樣?」

  這句話鑽入耳中,施夢縈猛的一驚。

  線索?

  如果通過這個線索,我猜出那人是誰,是不是就意味著過幾天不必再陪這男
人上床?施夢縈心動了。

  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明白,吳昱輝不可能給她那麼明確的線索。但是處在奇妙
糾結中的施夢縈卻好像寧願自欺欺人似,勸自己好好利用一下這個畫餅充饑似的
機會。

  「去哪裡?」她試探著問。

  「不用換地方了。」吳昱輝看出這女人原本堅拒的姿態已經軟化,不由得心
花怒放,「就在這兒吧!」一邊說,他一邊開始解皮帶。

  「這兒?」施夢縈轉頭打量了一下包廂,再把視線轉回來時,卻見他已經把
肉棒掏了出來,這玩意兒果然已經脹鼓鼓地立了起來。

  「放心好了,我們不按鈴,服務員不會來的。以前我還在這種包廂操過孔媛
呢,那騷都敢脫得一絲不掛的,你怕什麼?」

  聽到「孔媛」兩個字,施夢縈皺了皺眉頭。她心頭對這個假裝友善,故作純
良,卻給自己帶來巨大麻煩的女人恨意依然難消。

  「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想到孔媛曾在這種場合和吳昱輝做愛,施夢縈鄙
夷地撇嘴。但她卻又開始為「你怕什麼」這四個字氣惱。

  施夢縈不曾正視過自己內心孤獨的自卑感。

  她一向怕被人小瞧,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她很反感身邊人說她哪裡做
得不對,有時在最糟的狀態下,甚至連友好的建議她都聽不得。有一次沈惜笑她
收納衣服時放得不合理,還想幫她收拾,卻惹她大大地發了次脾氣。

  她尤其不甘心被那些自己看不上的人比下去。這也是她一度在工作方面格外
鬧心的緣故,明明身邊的同事一個個看著都不怎麼樣,卻幾乎每個人的業績都比
自己好。這到底算什麼呢?

  只能用這些女人都不要臉,沒底線地去奉承客戶,乃至用肉體去換訂單來解
釋嘍。

  得知孔媛就是這樣的女人,施夢縈固然鄙視她不知自愛,卻也不自覺地松了
口氣。她終於找到為什麼學歷比自己差那麼多的孔媛,工作方面遠勝於己的理由
了。

  現在吳昱輝說的「你怕什麼」這句話又逗起了施夢縈的火氣。

  誰說我怕?怎麼是個人都覺得我做什麼都不行?

  孔媛都敢做的事,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只是不想做,又不是不會做,不敢做?
不就是給男人口交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施夢縈氣哼哼地走過來。吳昱輝連忙把兩條腿從桌子下面挪了出來,整個身
體都偏向外側。

  蹲到吳昱輝腿邊,施夢縈縮著身子把臉湊近肉棒,油亮亮的龜頭正對著她的
臉,濃重的尿騷味撲鼻而來,她皺起了眉頭。

  吳昱輝看出她的猶豫,探身拿過桌子那頭施夢縈喝到剩下三分之一的檸檬茶,
扯幾張紙巾蘸濕了,使勁抹了兩把龜頭,這才笑嘻嘻地把肉棒頂到施夢縈的鼻子
上:「舔吧!檸檬味的雞巴!」

  他滿嘴都是污言穢語,施夢縈聽得渾身不舒服。但見他還肯清理一下龜頭,
也算承他的情,不想和他多話,深吸一口氣,張嘴就把龜頭嘬到嘴裡。

  「噝……」吳昱輝抽了口冷氣。

  從他的位置看下去,蹲在身邊的施夢縈恰如一個乖巧的女僕,正在用嘴小心
清理主人肉棒上的汙跡。將近年末,雖還不到苦寒之時,畢竟已經冷了,施夢縈
在外套裡還穿了毛衣,下身則是條有些厚度的女式長褲,全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
幾乎看不出身體曲線。但她秀豔的面龐緊貼著自己的下身,小嘴張得圓圓的,使
勁吞吐著肉棒,這幅模樣還是讓吳昱輝心頭毛躁躁的,欲火大熾。

  操!怎麼剛好來了月經?!吳昱輝貪求難足,不免有些抓耳撓腮。

  在施夢縈見過的所有肉棒中,吳昱輝的那玩意兒算是較長的。如果整個插進
嘴裡,會貫穿口腔直抵氣管口,稍不留神,就會產生嘔吐感。施夢縈甚至懷疑,
要是嘴裡一直含著這根肉棒不動的話,自己甚至有可能會被噎死。

  好在這次吳昱輝並不粗暴,沒有像上回在賓館那樣拿她的嘴當肉穴來操,只
是坐在那裡享受。所以施夢縈可以掌控肉棒出入的深淺,倒不至於被搞到像上次
那樣不斷反胃作嘔。

  想著速戰速決,所以施夢縈舔吃起來還是卯足了勁,頭部擺動的幅度也是不
小,吳昱輝的肥大陰囊前後甩著,不斷撞擊著她的下巴,茂盛的陰毛不時鑽到她
的鼻腔。

  龜頭雖然簡單擦過,乍一舔還真有點檸檬味,可過不了多久,滿嘴又都是騷
臭味,伴隨著施夢縈口腔裡分泌出來的唾液,全都被她咽到了肚子裡。

  施夢縈驚訝地發現,自己對這種味道居然還有了些親切感。

  和範思源在一起後,每次做愛前,她總要讓男友先去洗澡。說起來,除了上
次被吳昱輝逼奸外,施夢縈也好久沒品嘗這種味道了。

  曾經那樣深惡痛絕的氣味,現在卻令施夢縈生出一絲難言的尷尬。

  有些從不曾熱衷的東西,怎麼好像隱隱有了期待?

  然而,這些東西好像無法從男友范思源身上獲得,那怎麼辦?

  施夢縈心頭迷茫一片,但倒也沒有忽略嘴裡的肉棒,頭部機械地反復前後擺
動,舌頭也一直沒有停下。手也一直沒閑著,始終捏弄著肉棒根部。

  舔了十幾分鐘,漸漸從迷思中清複的施夢縈覺得下巴、手腕、小腿都酸了起
來。可看吳昱輝的樣子,卻像根本沒有馬上射精的意思。

  又勉強撐了幾分鐘,施夢縈吐出肉棒,挺起身靠到沙發上揉腿,氣喘吁吁地
說:「累死了!不弄了!」

  意猶未盡的吳昱輝自然很鬱悶。但看施夢縈的樣子,知道今天應該不可能再
逼她做什麼了。再說,就算施夢縈願意舔下去,也未必能讓自己射。說真的,她
的口交技術還是差。吳昱輝並沒有刻意忍著,他是滿心期待在施夢縈嘴裡射上一
發的,卻總在要命的臨界點上來回轉,就是發洩不出來。

  不會是這騷貨隨便應付自己吧?看著倒不像。

  吳昱輝腹誹著:「就她這吃雞巴的功夫,怎麼能讓老闆、客戶滿意?職業技
能這麼差,怎麼混啊?難道光靠臉蛋和屁股就行?」

  也說不定。重顏值、重身材的男人也不少。

  不管怎麼說,施夢縈也算是滿足了他,吳昱輝也沒打算賴帳:「給你個線索!
那人的名字是三個字。」

  三個字?施夢縈咬著嘴唇盤算著。

  夏茂國、錢文舟、李龍波……是這三人之一嗎?

  是他們中的一個,還是三個都有份?

  那天晚上到底有幾個人?

  施夢縈悶頭不語,恨恨地想著。

  吳昱輝也不會在意施夢縈此刻的心思。他自己還煩著呢。沒操成屄,也沒能
射在女人嘴裡,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今天他乘興而來,搞成現在這麼副不上不下
的樣子,要就這麼走了,也算是敗興而歸。怎能讓他甘心?

  吳昱輝突發奇想,冒出個點子。

  「明天有沒有空?」

  施夢縈沒聽清他的話,略帶茫然地望向他。吳昱輝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明天我還沒好呢!哪有那麼快的!」施夢縈沒好氣。這男人怎麼這麼小家
子氣?自己都已經答應和他上床了,怎麼還像逼命一樣?好像多拖一天他就吃多
大虧似的!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微有觸動。

  這次月經是前天下午來的,到明天已是第四天。施夢縈的月經血量一直不穩,
有時到第四、第五天每天還要換上幾次衛生巾,有時第三天一過基本上就沒多少
血。全無規律。

  這次的血量就不是很多。

  她其實很矛盾,既想借著月經把上床這事多推幾天,又很想快點了結這事,
早些從吳昱輝口中問出那個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沒說上床的事。你明天要是有空,要不我們一起出去轉
轉?去八同山好不好?」

  施夢縈生出幾分荒唐的喜感。他約自己出去玩?

  哈,還真是有趣,難道這男人光玩弄肉體還不過癮,想要正兒八經和自己約
會一次?

  既是有求于人,連在咖啡館給男人的口交的事都做了,施夢縈索性就接受了
吳昱輝的邀請。陪他爬山算什麼?會比上床更難嗎?沒必要為這點事矯情。

  兩人約好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地點,結帳離開咖啡館。幾乎與此同時,薛芸琳
和吳靜雅走出了深圳寶安機場。

  吳靜雅終於還是沒能經得起誘惑,對沈偉長說自己和閨蜜一起去廣東玩兩天,
請了年假和薛芸琳一起踏上了深圳之旅。

  這趟航班沒有坐滿,頭等艙更是除她們兩個,並無他人。閨蜜倆壓低嗓門聊
了一路。

  吳靜雅和薛芸琳小學起就是同學,高中又同班,算是一起長大的。大學時,
薛芸琳進了名校崇大,而吳靜雅自覺那年的高考成績不理想,選擇複讀一年,後
來一直就比老同學低了一屆。不過她們始終保持著親密的關係。二十多年來往,
吳靜雅自問十分瞭解這閨蜜。

  薛芸琳是個很現實的女人。私下裡,她毫不諱言並不愛丈夫石厚坤。選擇和
他結婚,圖的就是丈夫家庭背景好,前途光明,而且又拿她當寶。

  其實豈止石厚坤?在吳靜雅的記憶中,自己這位閨蜜基本上就沒有被感情這
種東西糾纏過。高中時有好幾個男生追過她,不乏在當時看來條件不錯的,可薛
芸琳從沒對任何男生假以辭色。

  到了大學,既不同校,又不同屆,吳靜雅對閨蜜的情況不算十分清楚。但也
知道她基本上沒在戀愛上浪費時間。在當年的學長、現在的丈夫石厚坤追求她之
前,好像只交過一個男友。就在石厚坤向她發起攻勢後,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果斷和前男友分手。

  2005年,薛芸琳本科一畢業就火速領了結婚證。婚後石厚坤很快去德國
讀博士。不過他也早為新婚妻子作好了留校任輔導員,走「2+3」讀研的安排。

  在石厚坤想來,自己出國的幾年,把妻子留在相對單純的大學校園是比較妥
當的。

  然並卵,薛芸琳很快就出軌了。

  齊鴻軒並不是她第一個出軌對象。在石厚坤學成回國前,薛芸琳交過六七個
炮友。丈夫回到身邊後,她收斂了許多,但陸續還是約過幾個新的男伴。這十幾
個男人,有的只是一夜之歡,有的則保持了較長時間的聯繫。始終沒有斷的,倒
是只有齊鴻軒一個。

  當然,現在,連齊鴻軒也已經被「轉讓」給了吳靜雅。

  別看有過那麼多男人,薛芸琳卻從來心如止水。她坦言自己不需要情感的慰
藉,只要自己那充斥活力,洋溢風騷的肉體能被操出高潮就行。找男人只有一個
目的,就是為了上床。

  在所有這些男人中,唯一讓薛芸琳動過些真感情的,也許只有大學時大她一
歲的前男友毛彬傑。

  令吳靜雅感到驚訝的是,當年明明是薛芸琳見異思遷,攀了石厚坤的高枝,
可毛彬傑與她非但沒有反目成仇,反而還相交如舊。

  這算是豁達?還算是沒心沒肺?

  薛芸琳來深圳要見的老情人,就是毛彬傑。

  「你們兩個是從來沒斷過?還是後來……」

  薛芸琳笑笑:「他比我大一屆,畢業後就到深圳這邊發展。他又不是中寧人。
我跟他恢復聯絡,是後來的事了……」

  2011年,研究生畢業後在家裡當了幾個月主婦的薛芸琳和丈夫商量要出
來工作。石厚坤找到朋友,給妻子找了一個娛樂公司策劃部主管的職位。他本以
為薛芸琳只是閑極無聊,沒想到這份工作很適合她,做起來得心應手,又有幹勁,
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一次來深圳出差,公事很快就辦妥,薛芸琳突然想到多年沒見的前男友就在
深圳,臨時起意將他約了出來。

  說不清是因為餘情未了,還是純粹就是騷勁發作,沒等毛彬傑勾引她,薛芸
琳就主動問他想不想去房間坐坐。兩人進房沒過五分鐘,就脫光了衣服,滾上了
床。

  之後的兩三年,薛芸琳公差去深圳的次數很多,僅2012年就跑了五趟,
倒是方便了她假公濟私,每次都會約毛彬傑大戰一場,不把他榨得筋疲力竭,是
絕不會放他下床的。

  2013年以後,和深圳這邊的合作結束,薛芸琳沒了藉口總往這邊跑,但
每年還是會想進理由往廣東這邊來上一兩趟。

  去年初冬,就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時間,薛芸琳又到深圳,和毛彬傑在酒店做
了兩次過了把癮,吃晚飯時,毛彬傑問她有沒有興趣再找兩個朋友過來一起玩?
沒試過多P的薛芸琳滿口應承。於是毛彬傑打電話找了朋友過來,在一家酒吧聚
齊。

  新來的兩個男人都年輕英俊,薛芸琳很是眼熱心熱,下身自然也熱潮潮的起
了反應。遠離老家,身邊沒了人多眼雜的威脅,薛芸琳本就蓬勃的欲望越發沒了
束縛。

  薛芸琳倒也沒好意思直接就拉著男人開幹,而是借著酒勁和新來的那兩個拼
起了劃拳的本事。毛彬傑定的規矩,那兩人算一頭,無論是誰輸上一局,就得罰
他們要麼互相舌吻,要麼趴到地上給薛芸琳舔腳趾;而薛芸琳如果輸了,就脫一
件衣服。最終統計戰果,兩個男人彆扭地舌吻了一分鐘,還為薛芸琳舔了兩回腳;
相對應的,薛芸琳輸得連內褲都沒保住,後半程索性一直全裸著和三個男人喝酒
嬉鬧。

  好在深圳沒有酷寒,包廂裡空調開得也夠足。

  最後有了七八分酒意的薛芸琳被三人擁著回了賓館。

  就是這次,她有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三根肉棒同時插入的體驗。

  說實話,三棒齊入並不怎麼舒服。三個一起上,根本不像色情作品裡渲染得
那麼刺激,不說男人們動起來彼此會有妨礙,只要三個人的塊頭稍大一些,就算
待著不動都不方便,沒經驗的人根本玩不好。

  折騰了許久,到最後,薛芸琳真正被三根肉棒同時插入的時間只有不到短短
兩分鐘,就算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分別插在她屁眼和肉穴中的兩個男人動起來也
很不協調。

  比較而言,薛芸琳更喜歡他們輪流爬到她身上來的車輪戰。男人多了就有這
個好處,可以連續不斷地操。一個剛射完離開肉穴,另一個立刻再捅入,這樣車
輪大戰真是讓她高潮迭起,欲罷不能。尤其是那晚三人狀態都不錯,恢復得也快,
在頭兩輪裡,幾乎沒有停頓。薛芸琳幾乎是一口氣沒歇被三人輪換著操了近一個
半小時,差點把喉嚨給叫啞了。

  人生中第一次4P,給薛芸琳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於是轉過年的春天,她又
找藉口飛了趟深圳。這次毛彬傑只找來一個新朋友,又和她玩了一整夜。

  當時薛芸琳就和前男友約好,下半年再過來一趟。這次,她索性還拐來了一
個閨蜜,於是特意早早就叮囑了毛彬傑,要多找幾個人。

  這些事聽得吳靜雅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空姐過來為她倒水時,嚇得她尷尬
之極,生怕兩人間的私密低語被旁人聽到。

  相識相交二十幾年,無論是成績還是人緣,吳靜雅不覺得自己比薛芸琳差,
也就是讀的大學檔次稍遜了些。畢業後,閨蜜嫁了石厚坤,固然算是美滿婚姻,
自己卻也成了沈家的媳婦,又比她差到哪兒去?

  唯獨在找男人這方面,吳靜雅真是佩服薛芸琳敢想敢幹。這十年裡,她是少
奶奶的身份也占了,女人該享福也都享了。而自己,卻是有賊心沒賊膽,荒廢了
許多時光。

  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氣質的吳靜雅,直到生完孩子,年近三十時,才突然發
現從內心深處跳出一個渾身上下透著淫欲的小魔鬼。自己的肉體已經熟透了,原
本安心穩定的生活此刻變得那樣一成不變枯燥無聊,對更加激烈更加刺激的性生
活的渴望簡直就要爆炸開來。

  偏偏這時候,丈夫沈偉長在性方面的興趣反而下降,再加上他調到省府,做
了賈副省長的秘書,工作變得格外繁瑣忙碌。他又是個不肯偷懶的,事事想在前
面,做到實處,更沒把心思放在老婆熟美的肉體上。

  即便如此,吳靜雅還是硬憋了一年多。歸根到底,還是膽子小。

  出軌齊鴻軒之前,吳靜雅問過薛芸琳,時不時就在外面打野食,難道不怕被
發現嗎?

  在這方面請教薛芸琳,那算是問對人了。

  薛芸琳笑著說:「只要做得聰明,就沒什麼可怕的。」

  她總結了三條寶貴經驗:首先,絕不動感情。在床上無論怎麼騷浪賤,下床
穿好褲子就不再想著這個男人。出來玩只是為了爽,男人的意義無非就是一根雞
巴;

  其次,不能貪心。絕不能被情欲刺激到亂了方寸,隨時隨地都想要,必須有
節制。而且,越是在外面玩得high,越要關心丈夫的起居行蹤。關心他,也
是為了讓自己能玩得更安全更痛快;

  最後,謹慎謹慎再謹慎!絕不要在固定時間固定地點幽會,最好每次都換地
方,更要精挑細選去那些不可能遇到熟人的地方,而且永遠要讓對方去開房。絕
不要冒險玩刺激,別在酒吧、汽車或者戶外搞花樣。哪怕是在正經場合,也盡可
能不要和出軌物件同時在人前露臉。

  這三條,薛芸琳十年裡從不敢輕忽,總是做得足足的。

  當然,最後那條,只限中寧。到了深圳,薛芸琳也沒能做到。

  薛芸琳引用村上春樹寫在《1Q84》中的話:「肉體才是人的神殿。」

  「女人有欲望,又怎麼了?只要小心,別影響到家庭婚姻,就沒什麼好怕的。
就許男人整天看女人想女人?我們的老公在外面沒花樣嗎?我老公在德國留學好
幾年,他會一直忍著,從沒開過洋葷?沒和一起出去的留學生搞過?你老公,名
門長子,前途無量,就沒個啥小秘書小情人的?我才不信。他們能玩,我們怎麼
就不行?婚姻,是用來保障後半輩子生活的,可不是為了禁欲的。我們都算是找
了個好老公,特別像你,連兒子都生了,這輩子不用再擔心過日子的事,那就得
想辦法讓自己活得更開心啦。反正我是覺得被男人操到高潮最開心,你說呢?」

  這段話,吳靜雅舉雙手同意。她本就不是沒期待,只是沒膽量而已。在閨蜜
又傳授經驗又介紹物件的周到服務下,她終於邁出關鍵性的一步,給自己找了個
情人。這次甚至都跟著薛芸琳一起飛來深圳找男人,也算是進步神速了。

  走出機場,兩人打車去了最近的五星酒店——悅麗豪庭。薛芸琳在這兒訂了
間豪華灣景套房。積累了十年的豐富實戰經驗,薛芸琳儼然已成出軌的大行家。
她沒有急著在到達當晚就然毛彬傑帶人過來,而是特意留足了休息時間。

  今晚要養精蓄銳。

  收拾妥當,鑽進被窩,吳靜雅一時還沒有睡意。

  「哎,我記得你說你跟石厚坤第一次做的時候還是處女。那你跟毛……你前
男友叫什麼來著?你跟毛什麼傑談戀愛的時候什麼都沒做啊?他還挺君子的嘛。」

  「君子個屁!」薛芸琳掀著被子,赤裸上身,托著一邊乳房輕揉著乳暈,過
一會又換到另一邊。吳靜雅知道她經常按摩乳房,儘管自己也是女人,但看著薛
芸琳那對碩乳還是不免情動。

  「大學時的男生,只要你給他機會,哪有不想跟女朋友上床的?」

  「那就是你一直不肯!哈哈!」

  「前面當然不行。處女膜一定得留著。中國男人,就這點陰暗心理。就算嘴
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還是很在乎的。有這張膜和沒這張膜,女人的身價就是不
一樣。女人難做啊……」

  「前面不行?你是說……」吳靜雅突然仰起身,驚訝地看著閨蜜。

  薛芸琳得意地笑,說出的話讓吳靜雅目瞪口呆。她的處女之夜留給了石厚坤
不假,實際上卻早和前男友上過床。只是當時她提了個條件,如果想做,那就只
能插屁眼,絕不能進她前面這個洞,除非將來兩人結婚……

  吳靜雅簡直要膜拜自己的閨蜜了。一想到石厚坤看到薛芸琳的處女血,沾沾
自喜於她還是純潔的處女時的心情,她就想笑。

  「做後面?會不會很疼啊?」吳靜雅產生了新的好奇。她對肛交這回事一直
既羨又怕。閑來無聊時,她曾下過幾部歐美AV,私下裡一邊看一邊自慰。她看
的大多是黑人男子操白妞的片子,肛交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她一面豔羨于黑人
男優肉棒的碩大粗壯,一面又驚歎於這樣的肉棒捅入女優窄小的肛門時的視覺感
受。

  只是沈偉長從來沒這方面的愛好,和齊鴻軒來往時間還短,就算這個情人喜
歡這種花樣,也還沒到這一步。男人沒提要求,吳靜雅當然不可能自己提出想試
試屁眼被插是什麼滋味。

  何況她也怕疼。光想想就覺得很痛。這也是她至今沒有主動去嘗試的重要原
因之一。

  薛芸琳這時已經換了姿勢,按住自己的兩邊乳房,手指輕夾著乳頭,慢慢地
揉晃著肉球。

  「你肛門還是處啊?」

  吳靜雅被閨蜜問得莫名其妙就臉紅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三十多
歲了,肛門還是處這事有點丟人。

  薛芸琳認真回答:「疼不疼的,是因人而異的。當然也得看前戲做得好不好。
我就還好,除了剛開始兩回有點疼,後來完全沒痛感。」

  「那,插後面的話,女人會舒服嗎?還是只有男人爽?」

  「也要看個人體質,每個人都不一樣。插過我後面的男人都說我屁眼裡會出
油,又緊又滑。我屁眼被插的話,是會高潮的。」

  吳靜雅若有所思。

  「你要想試,讓毛彬傑和你做啊,他雞巴很長,插後面正合適。嘻嘻,便宜
他了!又一個美女的肛門送來讓他破處!」薛芸琳湊過來,笑得眉毛彎彎。

  一對豪乳在眼前晃啊晃的,再聽到要找男人給自己肛門破處,吳靜雅心頭一
蕩,下身也像有些濕了,嘴裡推脫,心中卻多了份期待。

  兩人又說笑一陣,漸漸也都累了。吳靜雅率先進入夢鄉。薛芸琳堅持著做完
了全套揉奶操,沒多久也睡了。

  第二天,兩人起得很晚。一直賴床到了十一點。即便快十點時兩人都已經醒
了,卻還賴在被窩裡不肯起。直到過了十一點,兩人這才先後起身,先是去吃了
中飯,回房間後又細細地各自拾掇了一下外表。

  兩人都算是姿色上佳的美女,就算是偷情,也不會忘了要好好化妝的。

  根據事先的約定,毛彬傑會在午飯後帶朋友過來。

  「對了,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你先給自己起個名字。」

  「啊?」吳靜雅一時沒反應過來。

  「隨便叫什麼都行。」薛芸琳說,「就是為了到時候好稱呼,我們總不能說
自己的真名實姓吧?」

  「哦,那行。你叫什麼?」吳靜雅一來好奇,二來也想參考。

  「嘻嘻,我叫齊小騷。」薛芸琳大笑。

  這個「齊」字逗得吳靜雅也笑了。

  「那我該叫什麼呢?」

  「我叫小騷,你就叫小賤唄!一個騷貨,一個賤貨,今天好好爽一下!隨便
說個姓就行啦!」薛芸琳隨口就給閨蜜安了個新名字。

  吳靜雅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姓什麼。不能用自己的本姓,用丈夫的姓也不好,
本來用齊鴻軒的姓倒是合適,卻被薛芸琳占了先。

  「姓陳吧!」糾結了會,吳靜雅終於下定決心,她平時不喜歡妯娌陳希,正
好用她的姓頂缸,「我就叫陳小……陳小賤!」

  最後三個字說出口,吳靜雅還是難免有些羞澀,但整個人還是放鬆了許多。
兩人對坐著,你叫我一聲「齊小騷」,我叫你一聲「陳小賤」,笑作一團,扭成
一團。

  等到一點多,傳來一陣穩穩的敲門聲。吳靜雅正用手機上網,突然像被人從
身後拍了一巴掌似的,差點跳起身來。薛芸琳嫣然一笑,沖她眨眨眼,起身去開
門。

  進來了三個男人。薛芸琳介紹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就是她的前男友。毛彬傑
是山東人,180cm上下,健壯魁梧,是那種中國傳統式的帥哥,濃眉大眼,
沒有現在所謂小鮮肉們的奶油氣。

  毛彬傑笑著和吳靜雅打了招呼,感覺就像是約了一起喝下午茶那麼自然。這
種態度倒讓正莫名緊張著的吳靜雅又放鬆了不少。

  也許是看出吳靜雅眼中的些許疑惑,毛彬傑解釋:「還有兩個朋友在後面,
分開上來比較好,湊在一塊太扎眼。」

  他又介紹另兩個男人,分別是小盛和小白。

  沒過多久,另兩個叫炮哥和小楊的男人也到了。這幾個人或高或矮,或強壯
或削瘦,不一而足,但沒一個是長得不順眼的,好幾個甚至可以算是帥哥。而且
大多都年輕,小盛甚至只能算是大男孩,本就是90後,還有些娃娃臉。

  薛芸琳報了自己和吳靜雅的化名。聽到「小騷」和「小賤」這兩個名字,幾
個男人紛紛笑了起來,氣氛頓時有些熱起來。

  炮哥在這幾人中年紀最大,看上去也最自在,嘿嘿笑著說:「一條小騷狗,
一個小賤屄,真是好名字啊!」

  自從男人們進了房間,吳靜雅的臉一直是紅的,聽到「小賤屄」這稱呼,更
是一直紅到了脖子。身邊一下子多了五個男人,濃重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刺激得她
有些意亂情迷。

  相比起她的靦腆,薛芸琳就自然得多,隨口接了句:「特意飛幾個小時過來
送給你們操,當然是又騷又賤的啦!炮哥你待會要好好比較一下,看是小騷狗更
騷,還是小賤屄更賤!」

  薛芸琳當然不怯場,她是有經驗的——差別無非是這次人數稍多了些——眼
前又有前男友在,除毛彬傑外,小楊也是熟人。去年第一次玩4P,在酒吧賭猜
拳時,最後一把自己就是輸給他才脫了內褲。

  這兩個老交情在場,自己什麼騷樣他們沒見過?沒什麼好扭捏的。

  接下來先要給這五個男人分分組。昨天她們兩人商量過,吳靜雅畢竟第一次
玩這個,還是希望剛開始的時候能先各自確定幾個男伴,熱熱身。

  她們住的是灣景套房。分開在不同的房間是做得到的。只要把男人們分一分
就行。

  薛芸琳早有準備,拿過一張紙,撕成六片,寫上五個男人的名字,還有一張
空白,分別團了起來,打亂順序後攪了幾把,丟到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她和吳靜
雅先用「石頭剪刀布」確定了抽籤的順序,再交替著從煙灰缸裡抽紙團。

  最後,那張空白的紙片到了吳靜雅手裡,她抽到的兩個人是炮哥和小盛。其
他三人的名字當然就在薛芸琳的手中。

  薛芸琳嘻嘻笑:「那就不客氣了,臥室的大床我就先占了!」

  昨天兩人約好,誰抽到的人多,誰就到臥室裡去玩,那裡大床夠用。人少的
那個先留在會客室,在沙發上也能成就好事。

  薛芸琳毫不扭捏地站起身,幾步走到臥室門前。她刻意在走路姿態中添了幾
分騷媚勁,屁股扭得分外妖嬈。

  吃完中飯回房間後,她就在臥室換上了浴袍。浴袍只系了上面幾個扣,從大
腿根處下擺一直敞著,時不時就露出肉光致致。她伸出一條光潔修長的腿,腳尖
點著門,慢慢推開,忽然轉身,雙手一分,拉開了浴袍的前襟,裡面不著寸縷的
全裸肉體頓時暴露在眾人面前。

  「來吧!男人們!看你們誰能把我操死了!」她揚了揚頭,滿臉鬥志昂揚地
扭進了房間。

  毛彬傑哈哈笑著,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讓他跟上。至於小楊,都是老熟人了,
他可沒忘記這個淫浪美女在床上的騷勁,過來的一路上他的肉棒早就進入戰備狀
態,無需別人招呼,快步跟了過去。

  這三個男人進了臥室,關上門。會客室突然陷入沉默。

  吳靜雅看了看炮哥和小盛,心頭火熱,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小盛在這群人中最年輕,雖不是處男,畢竟是第一次玩群交,還有些靦腆。
炮哥卻是老江湖了,少婦大妞的也玩過不少,認識毛彬傑後,也參加過好幾次他
組織的群P ,此刻顯得最為鎮定。他原本先看中的是敢說敢笑敢發浪的薛芸琳,
沒想到抽完簽後先分到了吳靜雅。

  認真打量一下眼前這個文靜少婦,才發現單論長相來說,她可不亞於進了臥
室的那個騷女人。尤其是一身的斯文氣,使她乍看起來不起眼,細瞧卻有一種別
樣的風韻,越看越讓人心裡發癢。

  「婊子、騷貨操多了,像模像樣的良家玩得倒是很少!」

  這麼想著,炮哥身上漸漸燥熱起來。越是沒有淫浪氣息的女人,越令男人由
征服的欲望。炮哥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挪了幾下屁股,坐到靠近吳靜雅的位置。

  「小賤美女,你是做哪行的啊?」看出了吳靜雅的局促,炮哥覺得自己不能
太直接,就算是脫褲子放屁,該繞的圈子還是得繞一繞。

  吳靜雅一愣,之前光顧著起化名了,對職業的問題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情
急之下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職業,總算還記得薛芸琳告誡她的別把真實的個人情況
說出來,脫口就把自己過去的職業給報了:「我是老師。」

  這時小盛也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炮哥瞅了他一眼,和氣地問:「兄弟你是
不是第一次玩這個?」

  小盛不好意思地點頭。

  「兄弟我沒見識過,哥哥姐姐別見怪。」

  「沒事,沒事,誰都有第一次玩的時候。要不,這樣,小賤美女,你不是老
師嗎?要不你教教小盛兄弟?」

  「我,我也是第一次玩……」吳靜雅瞅了眼小盛,見他眼神中滿是難掩的沖
動,小腹處也有熱流在湧動。但她自己都沒經驗,更不敢說「教」別人玩了。

  炮哥起身,一屁股坐到吳靜雅身邊,很自然地張臂伸到她背後。吳靜雅微微
動了動身體,終究沒躲,任由他摟住了自己。

  只聽炮哥在自己耳邊輕聲說:「那我們兩個先操一會兒,小賤老師以身作則,
讓小盛兄弟觀摩一下,怎麼樣?」

  吳靜雅被他哈出的氣弄得耳垂發癢,身體已被摟得發軟。她本就願意,無非
是沒有經驗,有些羞澀,炮哥給了她找了這麼個臺階,自然順著他的意思就點了
頭。

  「那就先把衣服都脫了吧,穿那麼多幹嘛?那條小騷狗多聰明,早就脫得幹
乾淨淨的。小賤屄你得好好學學啊!來,站到那邊沙發上去脫,慢慢脫。」

  吳靜雅聽話地站起來,一步就邁上了房間正中那張最大的沙發。整個人立時
顯得高了一截,想看坐著的炮哥和小盛他們兩個,還得低下頭。

  房間裡的空調打到了28度,熱氣呼呼地吹著,根本不必怕著涼。吳靜雅也
沒穿多少,雖然不像薛芸琳那樣脫得一絲不掛只披了件浴袍,但也只穿了衛衣和
長裙,裡面除了條內褲,別無他物,脫起來方便得很。她這時也添了幾分急迫,
沒幾下就把自己脫光了。

  一對嫩桃般的乳房暴露出來,因為她身子站得直,飽滿的乳房不免略微有些
下垂,但粉嫩嫩的乳頭頂得高高的,挺向空中。

  小盛看得有些呆,連久經沙場的炮哥也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儘管從尺寸上來
說不算驚人,但無論是形狀還是顏色,這對乳房也是難以挑剔。

  還有平坦的小腹,完美的下身三角區,筆直的雙腿,黑黝黝的陰毛叢……

  之前毛彬傑交待過,今天要玩的是兩個30多歲的已婚少婦。可眼前這女人
看上去嫩得很,就像沒多少性經驗似的,哪像結婚多年的樣子?

  吳靜雅看著兩人火辣辣的目光,略有些慌張,也不免竊喜。她想起昨晚薛芸
琳傳授給她的經驗:「幾個人一起玩,就怕放不開,你彆扭,我彆扭,大家都別
扭,根本玩不痛快。反正來的那些男人都不認識你,以後也不會再見了,明天你
就把騷勁全拿出來,把自己當作是個離開雞巴就會死的性饑渴,能多騷就多騷,
能多浪就多浪!女人放得開,男人才能豁出去精盡人亡!」

  想到這些,吳靜雅不自覺地開始扭起屁股,眼神中添了幾絲春意,一隻手放
到胸部上,用勁揉起來。柔軟的乳肉在她指間此起彼伏地彈動。乳頭自不必說,
雙乳內側的位置也是她的敏感帶,手指每次滑過,都會有股電流般的刺感炸開。
她的喘息變得越來越急促,胸部也像波濤般起伏起來。另一隻手順著身體往下滑,
一直伸到股間,指頭尋到了已經變硬的肉蒂,快速揉搓起來。

  炮哥看著這女人慢慢發起騷來,越看肉棒越是發硬。他七手八腳把自己脫得
光溜溜的,把脹得發疼的肉棒解放了出來。小盛手忙腳亂地跟著他脫衣服。

  吳靜雅看著眼前兩具赤裸的男體。炮哥是深圳本地人,個頭不算高,170
cm上下,也顯瘦,但腿部肌肉十分發達,股二頭肌尤為明顯,鼓鼓的,顯得很
壯。兩條腿間樹著一根斜斜上翹的肉棒,黑乎乎的,發紫的粗壯龜頭完全露在外
頭。小盛與他相比要高壯許多,從個頭和臉型來看,他可能是北方人,身高接近
185cm,看著比毛彬傑還要壯實些,肉棒的尺寸更令吳靜雅垂涎,只是還帶
著淺淺的肉色,不像炮哥那樣透著猙獰。

  想像著自己被這樣兩根肉棒輪番地操,吳靜雅放在下身的指尖已是黏濕一片。

  炮哥失了耐性,喘著粗氣對小盛說:「這賤屄開始發騷了,反正大家都有份,
我就不客氣,先上了!」

  反正是別人的老婆,又不是處女,既然遲早都能玩,無所謂誰先誰後,小盛
當然沒有意見,但他還是帶了幾分遊疑地問了句:「炮哥,是不是得戴個套啊?」

  「當然!」炮哥笑了,作為老司機,就算精蟲上了腦,他也至於忘了這個。
他一邊擼著肉棒,一邊走向茶几那頭的另一張沙發,那裡放著他的包,裡面有他
新買的一盒避孕套。

  吳靜雅聽了兩人的對話,連忙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把拉住炮哥。

  「不用戴套!我對那個過敏的!」

  炮哥愣了愣。

  「那怎麼辦?直接插進去?」

  吳靜雅低了頭,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嗯」字。

  炮哥還帶了些猶豫。吳靜雅接下來的話像是在他心頭點著的火上又澆了把油:
「直接射在裡面也行,我喜歡被精液灌得滿滿的燙燙的感覺……」

  「那還等什麼?」炮哥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猝不及防的吳靜雅向後一仰,
重重摔倒在沙發上。驚叫聲剛從喉嚨裡發出,炮哥已經跳到了她的身上。

  熟練地在吳靜雅下身摸了一把,感覺滿手都是溫濕的汁液,炮哥就知道沒必
要再搞別的花樣,用力掰開眼前兩條豐腴的大腿,不由分說就把肉棒捅進了在燈
光下像是覆了層油光的肉穴。

  吳靜雅的驚叫變成了呼痛,雖說她的下身已經完全濕透,但炮哥肉棒的尺寸
還是超出她的預料。他就這麼直筒筒地插進來,讓吳靜雅有一種被撕開的痛楚。
她的膝彎又被死死按住,兩條大腿被折起來壓在胸前,不光是肉穴,整個胯下都
緊繃繃的,像要被扯裂了似的。

  炮哥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打一開始就是全力以赴的衝刺。激烈的肉體
碰撞聲伴隨著吳靜雅的叫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正在上演強姦的戲碼。

  享受著肉穴中令人沉醉的柔軟和溫濕,炮哥爽得直哼哼。這女人真是很嫩,
不但長相嫩,身體嫩,騷屄更嫩,不知道有沒有生過孩子。肉穴又緊又韌,一圈
圈的嫩肉輪回九轉似的,像一隻有力的小手,嚴絲合縫地握緊了他的肉棒,龜頭
的側棱在腔壁的嫩肉上反復刮擦,把炮哥舒服得一陣陣哆嗦。

  「操!真他媽爽!騷屄是不是平時沒人操啊?怎麼這麼緊?」正說著,龜頭
又被穴間的嫩肉夾了一下,炮哥像頭野豬似的哼了兩聲。

  吳靜雅被上來就是暴風疾雨的猛插搞得暈頭轉向。在她的經驗裡,無論是沈
偉長還是齊鴻軒,不管是名正言順的丈夫還是半遮半掩的情人,不管他們的脾氣
秉性、身體條件、性愛習慣如何,身上多少總都帶著讀書人的溫煦,鮮少如此粗
暴地對待她。可這樣的「蹂躪」卻又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刺激,她幾乎可以說要為
下體充盈著的那股空前的充實感動了。

  男人帶著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塞進她的肉穴的氣勢兇猛地衝刺,這也給了她作
為一個女人的獨特自豪。

  我的肉體居然能讓這男人意亂情迷到這樣的程度嗎?

  炮哥一邊操,一邊念叨的那些話,吳靜雅其實壓根就沒聽清,只是下意識地
一邊叫床一邊用幾個毫無意義的字眼應和著。

  對她的反應,炮哥有些不太滿意,慢慢放緩了抽插的節奏。

  從漸漸平和下來的狂轟亂炸中恢復了些理智,吳靜雅能更清楚地感受體內的
肉棒的每一次出入。她把嘴張得大大的,像個閉不攏的O字,機械地發出有節奏
的「哦哦哦」的喊聲,乍聽起來像是一隻白鵝在叫。

  眼前炮哥的臉愈發清晰,他個頭不高,,五官也大多顯小,卻生了個大鼻頭。
吳靜雅盯著離自己很近的那兩個不住收縮的鼻孔,居然聯想到了自己下身的那個
洞……

  「爽不爽?」炮哥大聲問。他放慢節奏的原因,就是為了讓吳靜雅能騰出些
心思和他對話。沒想到這女人眼神呆滯,像沒聽到自己的話似的,還是自顧自地
重複著單調的「哦哦哦」的叫喊。

  炮哥不耐煩了,他是捨得下手的,果斷在她的乳頭上重重掐了一把。吳靜雅
一聲慘叫,從失神中醒轉。因為疼痛而一瞬間縮緊的肉穴險些直接把炮哥夾射了。

  唬了一跳的炮哥連忙又放緩了些勁頭,見吳靜雅痛苦、委屈又不解地望著自
己,接著說:「誰讓你不回答我!說,被我操爽不爽?」

  「爽!」吳靜雅像要把胸口的悶氣都吐出來似的喊出這個字。

  不是怕炮哥再掐她,這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她真的被操得很爽。從沒想過,像被強姦一樣的做愛,居然也能這麼爽。如
果強姦這能帶來這樣的快感,吳靜雅寧願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強姦。

  「騷屄這麼緊,是不是很少被老公操啊?」炮哥熬過了發射的臨界點,慢慢
又開始加快抽插的頻率。

  「是!我老公不操我,所以我就跑來讓你們操,你們可以隨便操……啊!好
爽!」記得薛芸琳讓她能多就多騷的囑咐,又帶了討好炮哥,希望能被他操得更
爽的心思,吳靜雅順著炮哥的心意,順口胡扯著。

  事實上,這幾句話一出口,吳靜雅自己也覺得很興奮,好像快感又加重了幾
分。

  「自己跑過來讓我們操,你怎麼這麼騷?是不是天生就這麼騷?」

  「是,我是天生的騷貨!」

  「說你自己是條賤母狗!」

  「我是母狗!我最賤了,我想被男人操死!啊!要死了……」快感的累積已
經臨近爆發的邊緣,吳靜雅已經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
在正在嘟囔些什麼。

  「你老公不操你,是不是因為他不行啊?我厲害還是你老公厲害?」

  吳靜雅正被他這一陣不間斷的衝刺搞得搖頭晃腦,滿臉是既痛苦又舒服的尷
尬表情,實在顧不上接話。稍緩過來一些,才大聲喊道:「你厲害!炮哥你的雞
巴好大,都把我操死了!我老公不行,他都不操我!炮哥你厲害!啊……慢點慢
點……慢一點……」

  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哭還是在笑。

  「不行的老公有什麼用?我當你老公好不好?我每天都操你,操你的嘴,操
你的屄,玩你的奶,好不好?」

  「好!」吳靜雅既是被操得迷亂,也是被這種虛妄的幻想刺激到,毫不猶豫
地回答,「炮哥你來當我老公,我每天都讓你操,大雞巴老公,操我!啊……操
死了操死了……」

  吳靜雅翻起了白眼,下身一抽一抽的,第一波高潮已經到了。

  「說自己是賤母狗,是騷屄,是爛婊子!不許停,一直說!」

  吳靜雅有氣無力地重複著炮哥的話,這時候她的大腦幾乎就是空的,別說說
幾句自己是母狗,就算讓她說想要吃屎,只怕她也照收不誤。

  炮哥猛衝了好一陣,又進入調整狀態的節奏,順便也是讓胯下的女人緩口氣。
他放開一直緊按著吳靜雅膝彎的手,兩條飽滿圓潤的大腿無力地垂下,一條落在
沙發靠背上,另一條則從沙發上滑落,腳尖垂向地面。被死命按著撐開那麼久以
後,吳靜雅的腿早就沒了勁,至今還沒抽筋就該謝天謝地了。

  炮哥沒有停下抽插,但變得溫柔了些。他直起上身,抱著吳靜雅的腰,調整
了一下她的躺姿,轉頭招呼小盛過來。

  「小賤屄,我是你老公,小盛兄弟也是你老公,現在讓你另一個老公操你的
嘴,好不好?」

  還在喃喃自語「我是騷屄」之類話語的吳靜雅喘著粗氣,只用點頭作了回復,
眼神自然而然地瞟向站在一旁的小盛,眼中媚意盎然。

  觀戰許久的小盛一直情不自禁地擼著肉棒,早就看得熱血沸騰,見到吳靜雅
此刻的眼神,再沒二話,沖上來,按住她的頭就把肉棒往她嘴裡捅。

  吳靜雅難受得晃著腦袋,卻聽炮哥說:「別動!讓你小盛老公自己動,來,
兩個老公一起操你這騷屄!爽死你!」

  就在吳靜雅被兩根肉棒操得再次翻起白眼時,薛芸琳正仰著腦袋把整張臉埋
在小楊的屁股縫裡,明顯的惡臭縈繞在她的鼻間,但她卻顧不上嫌棄,仍在努力
地把舌尖捅入對方的屁眼攪動。

  股間傳來的連綿不絕的快感使她只想不管不顧地發洩,剛才舔了毛彬傑的腳
底,嘬著他的大腳趾啃了好久,隨即又被小楊一屁股坐在臉上。

  這兩個對她的身體十分熟悉的男人並不著急幹她,只是貓耍老鼠似的玩著,
最先進入她身體的是第一次見面的小白。

  要不是有毛彬傑的介紹,薛芸琳根本看不出這個看上去憨憨的面相有些顯老
的小個子,居然還是個90後田徑運動員。直到他開始操自己,薛芸琳才漸漸感
受到他的威力。穩定的下盤,強健的腰腹力量,極富節奏感的抽插,悶頭不語的
風格,無一不顯示出這個大男孩的與眾不同。

  起初薛芸琳只是被操得很舒服,還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可十來分鐘後她就被
一波緊接著一波的洶湧快感淹沒了,而始終低頭耕耘的小白看上去卻和剛開始時
沒什麼兩樣,無非是光滑的身軀上有了汗珠,原本沉穩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

  薛芸琳的肉穴邊滿是濃白色的泡沫狀漿液,咕嘰咕嘰的作響。她只要一到高
潮,淫水就會變得粘稠,更會散出極重的騷味。短短的時間,她已經被小白操出
了兩次高潮,就在第一次高峰來臨,她還在抽搐著亂喊亂叫時,小楊的大屁股壓
到了臉上,她極自然地仰起脖子,使勁地舔起了他的屁眼,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洩
高潮未盡的餘韻。

  直到脖子都挺得酸了,薛芸琳的頭才重新落回到床上,小楊並沒有挪開屁股,
反而又往下坐了坐。被舔得油光水滑的屁眼就在眼前一抽一抽的,薛芸琳莫名其
妙地產生出一絲恐懼感,好像下一刻就會有一坨屎拉到自己頭上似的。

  剛想開口讓小楊滾開,小白卻突然開始了最後的衝刺,肉棒出入的速度瞬間
加快了一倍,薛芸琳一句話剛到嘴邊,張口發出的卻是連串的浪叫。

  一口氣又狠操了幾十下,小白終於發出他開始操屄後的第一聲歎息,伴隨著
低沉的吼叫,他頂住薛芸琳的下身,痛痛快快地射了一發。

  小楊見他折騰完了,立刻跳起身來,站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小白從半軟的
肉棒上剝下避孕套,精液裝滿了整個貯精囊,沉沉地綴著。他壞笑著把套子遞到
薛芸琳面前:「小騷狗,這些寶貝你準備怎麼用啊?」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與其說是表示反感,倒不如說是在勾引,她撅著嘴接過
避孕套,把裡面的精液都倒在掌心,搓抹得均勻了,像使用護膚霜似的,都塗抹
在臉上。

  小楊這時已經等不及了,狠狠擼了幾把硬度還稍顯不足的肉棒,感覺差不多
了,戴上套,把薛芸琳翻過來,捧起她的屁股,調整好角度,對準了濕乎乎的肉
穴,順利地把肉棒推了進去。順便又用食指沾了些股間臀後的黏稠汁液,一股腦
兒都塗在薛芸琳的屁眼上,借著這股潤滑的勁兒,將一根手指擠進了菊穴。

  小白繞到薛芸琳身前,用手勾著下巴將她的臉挑了起來,又撿起被扔到一邊
幾乎倒空了的避孕套,將還有些黏滑的敞口處送到薛芸琳嘴邊。

  「別浪費了,上面還有點,來,都舔了。」

  薛芸琳一邊哼哼著,一邊乖乖伸出舌頭舔著避孕套的邊,把殘留的最後一點
精液也舔得乾乾淨淨。

  三個人裡,毛彬傑是最不著急的,看著自己兩個朋友由著性子玩著放蕩的前
女友,似乎比親自上陣還更興奮一點。他來到床邊,伸手捉住薛芸琳倒垂在空中
的一個肥乳,揉了兩把,隨即用指肚掐住了硬挺的乳頭,搓了幾下。他熟悉薛芸
琳的一切敏感點,當然知道她最受不了的一種方式就是這樣搓她的乳頭。

  果然,薛芸琳一邊被操著,一邊又吃著小白剛射完的肉棒,上半身則被他搓
得劇烈顫抖起來。她想吐出小白的肉棒說句話,頭卻被按緊了動彈不得。

  毛彬傑不想把她弄得太過難堪,沒幾下就停下了,又用手指彈了彈乳頭,薛
芸琳的身體明顯又顫了一下。

  他把手放到前女友的背上,毫無規律地輕輕遊動著,從肩頭到尾椎骨,又從
腰回到腋下。他用的力道很輕柔,似觸非觸,若即若離,薛芸琳背上很快就冒出
了細細的一層汗。

  「這騷貨背上很敏感吧?」小楊也感覺到了變化,興奮地說,「她下面像開
了水龍頭似的,真他媽燙!」

  毛彬傑笑眯眯的不說話。

  小楊已經把插進屁眼的那根手指換成了大拇指,又招呼小白:「你還是先休
息下。等恢復好了,到屁眼裡來一炮!這騷貨的屁眼能把你的雞巴夾斷!就算要
讓她清理,也得先幹過屁眼再讓她舔,她最喜歡屁眼的味道,是吧?小婊子?」

  他和薛芸琳也算老熟人了,說話全沒顧忌。

  小白正好覺得肉棒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走到一邊休息了。薛芸琳好不容易
把嘴空了出來,仰起頭,氣哼哼地說:「操!王八蛋!我是喜歡屁眼的味道,有
本事讓小白把你的屁眼給操了,我保證幫他舔得什麼東西都不剩,全咽到肚子裡!」

  小楊哈哈大笑,掄圓了胳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甩了兩巴掌,把原本嫩白的臀
肉打得血紅一片。

  「老子喜歡幹你的騷屁眼,可不喜歡被人幹。撅得高一點!做婊子要有個婊
子樣!操!又這麼燙,你是不是噴水了?」

  小白湊過來使勁抽了抽鼻子:「這騷貨不會是被你操尿了吧?」

  小楊被他說的還真嚇了一跳,正經地低頭嗅了嗅,沒聞到尿臊味,這才放心。
這時他覺得狀態已經調整得差不多,掰開臀瓣,將薛芸琳的菊洞拉開到最大,從
肉穴中抽出肉棒,頂到菊洞口,屏住一口氣一點點地塞了進去。

  直到整根肉棒將屁眼塞得滿滿當當,連抽插都顯得有些艱難的時候,小楊這
才長出一口氣。他倒也不擔心後面太緊,動起來會造成什麼麻煩。根據經驗,薛
芸琳的屁眼很快就會出油,到時候就可以任意馳騁了。

  這時,外間的吳靜雅卻搞出了一個烏龍。被兩個男人上下夾攻了那麼久,她
總算引爆了其中之一。小盛在她又吸又舔的攻勢下,兇猛地噴射了。年輕力壯的
大男孩,今天的第一泡精液射了她滿嘴,腮幫子甚至都有些鼓起來,不然就盛不
下了。

  滿嘴噴香的精液,吳靜雅最愛這個味道,簡直就要陶醉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被小盛濃密的陰毛不停刮著眼睛、鼻子和臉頰的不適感也
達到了巔峰,她難以自製地打了個噴嚏。

  滿口精液頓時噴得到處都是,不僅小盛的下半身沾了不少,有些甚至從吳靜
雅的鼻孔裡噴出,看上去別提多狼狽了。

  眼見這外表斯文端莊的小蕩婦被搞成這麼一副慘樣,炮哥被逗得大笑,一時
收不住,一股濃精也全都傾瀉在吳靜雅的肉穴中。

  一時雨收雲散,兩個男人都需要歇一歇緩口氣。吳靜雅則沖進衛生間,她不
光要洗一下肉穴,還得清理一下臉上嘴裡的殘留。

  望著鏡子裡自己的窘狀,吳靜雅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堪,反而還覺得很有趣。

  就是這種感覺。

  男人雄壯的氣息,挑動著自己的肉欲。渾身上下都帶上精液的氣味,這才像
一個幸福的女人!

  我需要被愛撫,被挑逗,被蹂躪……我需要和男人不停地翻雲覆雨,我想要
像條母狗似的被一個又一個男人操!

  就是這種感覺。

  滿滿的鮮活的生命氣息。我需要像個有滋有味的女人那樣活著!

  來征服我,來玩弄我,來強暴我!

  這是肉欲的力量,真是個充滿了淫亂美感的下午!

  吳靜雅覺得自己的身心都活了起來。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4 00:04     標題: 情慾兩極(26)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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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1/03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六章 夫妻

  坐在豪華包廂裡,望著眼前琳琅滿目、色香俱佳的酒品、菜品,齊鴻軒卻頗
有些意興闌珊。

  今晚的飯局是他的老同學錢巨集熙組織的,為的是給另一個老友陸優慶生。

  為了今天的晚宴,錢宏熙訂的是興味居酒店最豪華的包廂之一。一共擺了四
桌。齊鴻軒被安排在陸優所在的主桌邊上一桌。今晚大多數來客他都不認識,即
便是同桌的男男女女,他也只認識兩個初中同班同學,卻也沒什麼交情,無非彼
此寒暄兩句而已。

  今天的主賓陸優是齊鴻軒初中時的好友,只是他高中一畢業就去了美國,兩
人間的聯繫就少得可憐,偶爾會在網上聊幾句。

  在國外待了七八年,直到2012年,陸優才回國。不知道這幾年他倒騰了
些什麼生意,總之身家已經很可觀。大多數時間,他住在北京或上海。去年開始,
陸優才頻繁回到中寧,不定期地住上一段時間。到了今年,他倒有三四個月時間
都住在老家。

  以前陸優只是偶爾回來見個朋友走個親戚,朋友們也沒大張旗鼓地張羅。現
在見他有了點半定居的意思,錢宏熙就出面張羅要組織一個接風宴,結果話說了
大半年,一直沒個結果。眼看到了年底,終於湊齊了人,卻已不好意思再說「接
風」。正好陸優的生日就在12月,又恰逢30歲整壽,於是就改為慶生的名頭。

  齊鴻軒和陸優、錢宏熙在初中時交情不錯。那個年齡段的男生,交朋友相對
還比較單純,談得來就行。他們幾個當時家住得很近,放學後經常同路回家,正
好他們又都有喜歡打檯球的愛好,一來二去算是成了好朋友。

  當然,初中是一個對未來不怎麼確定的年代。那時交下的朋友,很多在各自
的人生中成為陌路。齊鴻軒他們幾個倒還好,沒有徹底斷了交情,但在讀了不同
的大學,選擇了不同的職業,走上不同人生道路後,自然也疏遠了。

  陸優在國外就不去說他,齊鴻軒和錢宏熙都留在中寧,卻也少有來往,偶爾
在同學會或朋友的婚禮上碰到,聊上幾句。其他的聚會,錢宏熙也未必會想起這
個初中老同學。但今天宴請的是陸優,沖著三人十多年前的交情,他也不會落下
齊鴻軒。

  不過,齊鴻軒來了以後就有些後悔,他寧願沒接到邀請。

  今晚的客人大多年輕,鮮有超過40歲的,其中卻不乏手握權柄的官員和腰
纏萬貫的大款,齊鴻軒這樣一個名牌大學的老師,在這些人中毫不起眼。

  要說他和那些人間的差距,看看他們身邊帶著的女伴就知道了。

  錢宏熙邀請齊鴻軒時,還特意打了招呼,今晚可以攜伴——只要事先說一聲,
方便排位子——但是,不能帶老婆或者正式女朋友。

  這樣一說,錢鴻軒就只能選擇單身赴宴了。除了妻子宋斯嘉,他沒什麼像樣
的女伴能帶。薛芸琳和吳靜雅倒是不差,可見不得人。

  其實倒也不是人選問題,主要還是沒膽。齊鴻軒絕不敢堂而皇之地帶那兩個
女人中的一個出來應酬。當然,就算他豬油蒙了心,對她們說想帶她們出席一個
宴會,那倆女人也不會陪他發瘋,到時候賞他一個白眼,已經算是輕的。

  再說,從上週末開始,她們倆就人間蒸發,既打不通電話,也不回微信,不
知道跑去了哪裡。就算想帶她們也聯繫不上。

  說起這個,齊鴻軒還一肚子悶氣。上週末,宋斯嘉陪她老闆去北京開會,一
共去了四天。難得幾天毫無束縛的日子,偏偏他死活找不到薛芸琳或吳靜雅,白
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齊鴻軒本以為單獨出席再正常不過,到了興味居才發現,今晚半數男賓都帶
有女伴,一個個嬌俏媚豔,像比賽似的花枝招展。既然有不能帶老婆或女友的規
矩,那這些女伴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

  齊鴻軒驚訝地發現,別看他不怎麼認識那些男客人,但在這些女伴中,還真
有幾張熟悉面孔。

  主桌上那個劉總身邊的美女,是最近兩年紅得發紫的省電視臺生活頻道女主
持人。她出道很早,大二時就被電視臺看中出鏡。別看如今已是當紅的台花,其
實十分年輕,距她本科畢業不過三年多。

  另一個主桌客人身邊坐著的是今年剛紅起來的「中甯市第一美女瑜伽老師」,
媒體上有許多關於她的採訪,網上也有一些腦殘粉很是捧她。

  最讓齊鴻軒驚訝的,是陸優身邊的女孩。越看越像自己曾經教過的崇大學生。

  如果自己沒記錯,這女孩應該是2013屆人文學院的。上半年時她曾報過
自己的全校公選課。儘管整個學期16堂課裡,她只來過6、7次,但齊鴻軒自
信不會認錯,畢竟這女孩擁有一對仿佛隨時都在放電的雙眸和令人見而難忘的豐
滿胸脯,恐怕任何男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

  在課堂紀律方面,齊鴻軒算是那種極不好說話的古板老師。如果換一個學生
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曠課,他早就火。作為老牌大學,崇大總體上學風很正。即便
是公選課,大多數學生也還是認真對待的。偶爾有些敢於荒疏課程的,依仗的無
非是任課老師睜一眼閉一眼的放任。要是遇到個較真的,把平時成績扣光,直接
讓人掛科,也無話可說。

  可這個惹眼的女生卻讓齊鴻軒不由自主地手下留情,實際上他壓根也沒占到
什麼便宜,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她的麻煩。

  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她卻是陪在老同學陸優身邊,做小鳥依人狀。

  那女生的目光也曾掃過齊鴻軒,但沒任何異常的反應,像是根本沒認出這個
半年前剛給她上過課的齊老師。齊鴻軒難免又添幾分憤憤。

  說起來,崇大的老師,社會地位並不低,走到哪兒,也算是被人高看一眼的。
但吃「學者」這碗飯,資歷和年齡很重要,齊鴻軒年不過而立,職不過講師,說
出來就沒什麼分量。何況,老師受人尊敬,很多時候只是個面子上的人情。這個
社會更多時候還是要看實在的東西。今天在座很多人的職業、身份,看上去好像
不如大學老師體面,但論起身家,論起權力,卻遠非齊鴻軒一個教書匠能比。

  陸優這種白手起家,給自己攢下偌大一副家業,儼然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的,
先不去說。

  錢宏熙以及與他同桌,和陸優曾是高中同學的劉凱耀這種本身就是富二代,
也有了自己的生意的也不去說。

  就說主桌坐在錢宏熙左手邊那個女孩子。之前亂哄哄互相介紹時,齊鴻軒隱
約聽說她姓裘,好像還不到25歲,開的雅梵休閒瑜伽會所卻已經在全中寧有了
六七家分店,儼然是個小富婆。那個所謂「中甯第一美女瑜伽老師」原本是她的
會所教練,算是被她一手捧紅的。

  還有自己這桌的蔡少康,初中時成績中下,長得也怪,腦袋大,身子細,因
為名字的諧音得了個「菜勺兒」的綽號。這麼個不起眼的傢伙,現在居然是中寧
車管所駕培管理處的副主任。官倒不大,手上的權力可真不小。看著著實有些春
風得意。

  認識的,不認識的,跟自己同齡的,比自己年輕的,一個個的好像都比自己
混得好,齊鴻軒心裡很不舒服。

  在他這桌,能讓齊鴻軒看著順眼的,是個30多歲,叫秦子暉的男人。他說
話很輕柔,像是不太適應今天這個場面,有些怯場的感覺。他自我介紹是個畫家,
是陸優的遠房表哥。

  「秦子暉」這名字好像還真聽說過,看來也算是有點小名氣吧。不過齊鴻軒
對藝術幾乎沒有研究,所以也不是很瞭解。在他想來,估計也就和美院的一些年
輕老師差不多,在圈子裡可能有些人氣,但放到外面,也就泯然眾人了。

  他身邊也沒有美女作陪,就沖這一點,齊鴻軒就確信他不會是什麼「成功人
士」。

  齊鴻軒和陸優雖然直到初中才同班,實際上認識得卻更早,他們讀的是同一
個小學,教室也是挨著的。來往多年,卻從沒聽說過他有這麼個表哥,而且他也
沒能坐到主桌上去,看來這「遠房表親」隔得還真夠遠的,表兄弟並不親近。

  關係既然不近,還能被邀請來參加慶生宴,說不定秦子暉是怎麼擠破腦袋湊
上來的呢。看在親戚面上,陸優也不會太不給他面子。

  齊鴻軒還挺樂意和秦子暉說話,至少心裡不彆扭。

  酒上三巡,晚宴的氣氛正好。一個50來歲的男人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進包
廂。原來是興味居的老闆,說是要進來給陸總、劉總、錢總幾位貴客敬酒。

  陸優、錢宏熙和劉凱耀都不敢托大,紛紛起身,連說「不敢當安哥的敬酒」,
客客氣氣地和這位老闆碰杯。

  有些人可能不清楚,他們三個可都知道這位老大的來頭。

  「安哥」本名叫安振光,是中寧道上近二十年來響噹噹一號人物。最近七八
年,安哥開始大力發展正行。他名下的「興味居」餐飲集團如今在中寧也算是完
全打響了名氣,在周邊幾個省會城市都開了分店。

  這兩年在中寧,說去興味居吃飯,也是個很見身份的選擇。

  要不然,中寧的高檔酒店那麼多,可以選擇香格里拉,也可以選擇希爾頓,
錢宏熙沒必要把慶生宴安排在興味居。

  安哥給面子,把他們當作重要的貴客,過來敬酒,他們當然也得識趣。和這
位大哥搞好關係,肯定是沒錯的。

  別人喝得熱鬧,齊鴻軒卻越發索然無味,反正也沒他什麼事。

  儘管同桌的客人彼此間大都和氣,也沒人給他臉色,可他今晚總有些如坐針
氈。心底的煩躁鬱悶甩不掉,只能一杯杯地不停喝酒。他原本喝的是幹紅,後來
被蔡少康鬧起來,說要和他這初中同學比拼一下酒量。齊鴻軒不甘在他面前認輸,
奓著膽子應戰,各自喝掉一瓶幹紅,然後又改喝啤酒。要不是秦子暉在旁邊勸他
們停戰,可能這場比拼還要繼續下去。

  這場比試沒分勝負,唯一確定的結果,就是齊鴻軒多跑了好幾趟廁所。

  看著身邊這個自始至終看上去都神色淡然的秦子暉,齊鴻軒總覺得有些好笑。

  他看上去未免太鎮定了一些。若有人與他說話,他就微笑著搭上幾句,卻也
從不多言;若沒人搭理,他就從容地伸筷子夾菜,偶爾舉杯,只在唇邊碰碰,並
不多飲。

  你就裝吧!呵呵。

  齊鴻軒自覺很熟悉這種調調。就是自詡知識份子的臭毛病,總是端著裝有涵
養。

  無非這秦子暉裝得比較好。

  齊鴻軒自謂真性情,有這麼一個裝腔作勢的秦子暉擺在眼前,他更不屑裝出
和他一樣的虛偽勁,喝得也就愈加「豪爽」起來。

  在這種飯局上,通常很少會有人讓自己喝醉,齊鴻軒卻成功把自己灌到有了
六七成醉意。

  飯吃得差不多了,錢宏熙讓侍者推出了一個大蛋糕,陸優看上去對吹蠟燭一
類的俗套興趣不大,但要考慮到大家的好意,還是熱熱鬧鬧地完成了許願加吹蠟
燭的流程。大家分吃了蛋糕,慶生宴差不多就到了尾聲。

  不少客人陸續告別,秦子暉沒有逗留,安靜退場。剩下的客人,或捧著一小
碟蛋糕,或舉著一杯酒,三三兩兩地分成幾個小圈子聊天。齊鴻軒本也想走,卻
被在附近幾桌溜了一圈和眾人打招呼的錢宏熙拉住,他一屁股坐下,與齊鴻軒閑
扯起來。

  那邊主桌上,劉凱耀還想拉陸優去他的一個什麼會所坐坐。但被陸優婉拒了。

  齊鴻軒有意無意問起了陸優身邊那個女孩,錢宏熙的回答倒也直接:「小陸
剛包養的。校雞,就是專門讓人包的。反正就是花點小錢,在這兒留個固定的妞,
想玩的時候方便點。」

  齊鴻軒有些無語,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鄙夷還是羡慕。

  錢宏熙此刻雖還清醒,但畢竟有了些量,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說起女人來,
更是興奮,開始興致勃勃地小聲點評起今天男人們帶來的女伴。

  「那個女主持人你認識吧?聽劉凱耀說居然還是個蝴蝶屄……有機會要見識
一下。」

  「那個妞你沒見過?不會吧?現在很有名的網紅啊,經常搞直播……哦,對
了,她不在那些公共直播間玩,是私聊的。有興趣的話下次我給你個號。想玩啥
都行,只要你肯刷禮物,叫她直播被狗幹都有可能,哈哈。其實她也就是雞,那
些不開眼的一捧,把身價搞上去,賣得貴一點。反正只要錢夠,沒她不肯做的。」

  齊鴻軒聽得眼睛有些發直。他一直覺得自己如今在中寧,也算是上等人之一。
卻不知道在城市的某些角落,原來還有些人的生活和自己完全不同,甚至有些難
以想像。僅僅今天揭開的小小一角就足以讓他心搖神馳。

  可這些和他沒啥關係。

  現在齊鴻軒算是想明白了。

  憑才氣,可以吸引到一些女孩;憑外形,可以讓某些顏控的女生傾心;憑權
力,可以讓某些女人折腰;甚至憑運氣,也可以泡到一兩個妞。

  如果只是針對某些特定物件,那想得到女人,確實有各種途徑。自己不是已
經成功娶到宋斯嘉這樣出色的女人了嗎?

  但是,如果想要隨心所欲地玩,在美女在片無盡宇宙中征服一切星辰和大海,
那說別的都沒用,唯一的神兵利器只有一件,那就是錢。

  所以,齊鴻軒知道自己玩不起。哪怕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承認這一點。

  他並不缺錢,但僅僅只是不缺而已。

  越想就越發覺得沒意思,又待了一小會,錢宏熙又起身去和旁邊幾個人說話,
齊鴻軒則趁機離去,打道回府。

  回到家,他發現宋斯嘉今天出門時穿的靴子已經擺在鞋櫃中。

  她今晚也有聚會。她們學院老師們自行組織了一次年終聚餐。就算今晚可以
帶老婆出席,宋斯嘉也沒空陪他過去。

  看來她們散得很早,妻子已經早一步到家。

  只是此刻無論客廳還是餐廳都黑著燈,只在客廳一角留了盞落地燈的光亮。
妻子在臥室?臥室裡倒是亮著燈,但也不見她的身影。

  主臥衛生間虛掩的門裡,透出燈光,還有隱隱的水聲。

  看來宋斯嘉回來也沒多久,還在洗澡。

  一想到妻子正赤裸著身體,齊鴻軒突然覺得肉棒跳了兩下,起了反應,一股
虛火開始在胸口小腹間亂竄。

  打著酒嗝,他略顯木然地在褲兜裡摸了半天,這才掏出手機,哆哆嗦嗦搞了
半天,才終於從一個隱藏資料夾找出自己的珍藏。

  結婚紀念日那天,他給宋斯嘉拍了好些豔照。這些日子,他常常會拿出來回
味。其中既有宋斯嘉穿著情趣修女服擺出的各種Pose,也有自己的肉棒插在
她的嘴裡和肉穴裡的特寫。

  看著照片中跪在自身身前的妻子口含肉棒,抬眼望著自己的嫵媚神情,齊鴻
軒喘起了粗氣,不停地隔著褲子揉弄自己發硬的肉棒。

  那些傢伙,一個個帶著網紅、妓女、情婦、小蜜,那又怎麼樣?老子娶了個
美女老婆!娶回來不用花錢,想怎麼操就怎麼操!

  齊鴻軒熱血上湧,覺得連脖子都開始發燙。

  衛生間裡的宋斯嘉已經洗完澡。她用毛巾把半幹不濕的頭髮盤好,赤著身子
邁出浴缸,來到鏡前。燈暖浴霸明晃晃的,熱度很足,倒也不怕著涼。

  今晚是學院同事們的聚餐。除非私交極好,大學老師平時一般往來不多。宋
斯嘉和課題組外的同事都不怎麼熟。有這麼個機會增加一些彼此的瞭解,她倒也
樂意參加。

  只是聚餐結束後,方宏哲教授又想約自己出去坐坐,這事令她深感困擾。

  對方的那點心思,其實昭然若揭。正因看得清楚,宋斯嘉才會在嫌麻煩之外,
還添了幾分反感。

  再看看吧。自己今晚又毫不客氣地讓他吃了閉門羹,應該會讓他有所收斂了
吧?這學期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結束,就不再橫生枝節了。下學期開學後,如果方
宏哲還是這個樣子,宋斯嘉就準備拿出更強硬更直接的態度來面對他。

  簡單拾掇完畢,宋斯嘉穿好內褲,披上睡衣,悠悠然走出衛生間。

  她正盤算著接下來是上床看會書,還是去書房上網查些資料,沒想到剛回到
臥室,就被人從側面一把抱住,兩隻熱乎乎還帶了些潮氣的手不由分說伸進她的
睡衣,向胸前的高地和下身的深谷進軍。

  在那人剛撲上來的時候,宋斯嘉就已經看清楚是自己丈夫,倒也沒什麼好怕
的,但他那身濃濃的酒臭卻熏得她眉頭緊蹙。

  胸前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宋斯嘉痛得狠狠推了丈夫一把,尖叫起來:「你幹
嘛?」

  原來是酒意已重的齊鴻軒手上沒輕沒重,捏乳頭時下了死力,險些把敏感的
小乳頭擠爆了。

  齊鴻軒笑得有些呆,還帶了幾分邪氣:「老婆,讓我操一下!」

  宋斯嘉又好氣又好笑,看著齊鴻軒半醉不醒的模樣,倒也不去計較他話語粗
魯,但還是牢牢拉緊睡褲,不讓丈夫繼續拽它。

  「今天不行!下午剛流血!」

  「啊?」一句話頓時把滿心火熱的齊鴻軒說蔫了。他鬆手放開妻子,滿臉無
趣。

  宋斯嘉輕輕抱了抱他,柔聲說:「好了就和你做,你先去洗澡吧。」

  齊鴻軒低聲嘟囔著,也聽不清在說什麼。他怏怏地走去衣帽間,準備拿一套
替換的內衣。

  重新盤緊剛被丈夫弄松的盤發毛巾,宋斯嘉正想去書房,齊鴻軒卻又一臉怪
笑地轉回:「老婆,下麵不行,用嘴吧!幫我吸出來嘛!」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本想拒絕,但見丈夫滿眼熱辣辣的期盼,又有些心軟,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早已迫不及待的齊鴻軒立刻坐到床邊,掏出肉棒。宋斯嘉自然就跪到他兩腿
間。剛把臉湊近肉棒,一股難忍的酸臭就撲面而來。齊鴻軒從外面回來,還沒洗
過澡,喝多了酒,又尿了好幾次,一天半夜下來,肉棒頂端殘留著的各種殘液餘
渣的氣味實在臭得有些過分。

  宋斯嘉本想讓丈夫去洗一洗,但想到他此前急不可耐的樣子,便改了主意。
反正她也只是有個愛乾淨的習慣,並不是刻意矯情,髒臭的肉棒她也不是第一次
放到嘴裡,不至於就完全無法忍受。

  她伸出舌頭,在馬眼上輕輕舔了一小會,又完全剝開包皮,把整個龜頭含在
嘴裡用力嘬了幾口,舌頭飛快地卷過龜頭的每一個角落,沒幾下基本上就把龜頭
上的騷臭殘留都舔乾淨了。她吐出肉棒,正想去舔舔睾丸,沒想到齊鴻軒突然一
把扣住她的後腦,把她的頭使勁往胯下按,剛被宋斯嘉舔得堅挺油亮的肉棒在她
的眼皮、鼻子、臉頰上戳了好幾下,這才又頂到她的唇邊。

  齊鴻軒這時不太清醒,算是處於一半靈魂已經出竅的狀態。他只想插在宋斯
嘉嘴裡好好享受一番,還不停地幻想一會一定要把精液射到妻子的臉上。

  結婚紀念日那天,他獲准第一次把妻子雅秀的面孔射了個滿臉花,實在是一
次極刺激的體驗。那張宋斯嘉臉上滿是白乎乎黏液的特寫照片,每次回看,總能
立刻令他興奮起來。

  只有在這種時刻,齊鴻軒對自己已經完全擁有宋斯嘉這一點才會有格外的確
定感。

  想得正美,他卻突然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用力,肉棒都頂不開宋斯嘉的雙唇。
她使勁搖晃腦袋,擺脫了自己的手對她的壓制,順勢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宋斯嘉有些生氣。

  齊鴻軒之前的動作根本就沒帶半點男女間的情意,好像只把她的嘴當成個自
慰器,這種姿態惹火了宋斯嘉。

  換作平時,齊鴻軒肯定要馬上好好哄哄老婆。但此刻他的思維被酒精擾亂了
大半,見妻子沒讓自己如願,反倒惱了起來,臭著臉站起身。

  不等他說什麼,宋斯嘉先開了口:「你還是去洗澡吧。等你酒醒了我們再說。」
隨即不再和他囉嗦,轉身出了臥室。

  齊鴻軒總算還留有最基本的理智,憋住了這口氣,沒有追在妻子身後繼續鬧。

  宋斯嘉離開後,他一屁股坐倒,狠狠捶了幾下床。

  說不清是懊悔還是惱怒。

  此刻和妻子鬧了矛盾的,除了齊鴻軒,還有方宏哲。

  學院聚餐結束後,邀約再次被迷人的宋老師拒絕,方宏哲憋悶地回了家。他
還真沒想到,自己的魅力對這個學院裡最出挑的年輕女學者居然一點都不起作用。

  不應該啊!方宏哲一向對自己的吸引力都頗有自信。

  讀研究生時,他輕鬆就讓當時的同學女友同意與他初嘗禁果,那還是個靦腆
的處女,卻乖乖地任由自己一次次把她拉上床;幾年前,搞定自己兒子的家教老
師更沒費什麼勁,在那幾個月裡,自己盡情地享用那具青春的肉體,可以說那是
自己最得意的一段時光;做訪問學者歸來後,在中寧科大當教授那段時間,雖然
沒能把哪個女孩搞上手,但他也感覺自己在一眾女研究生和年輕女老師中算是受
歡迎的。

  怎麼跳槽到崇濱大學,魅力就消失了?沒道理啊!

  想到幾年前玩過的那個姓施的女大學生,方宏哲又升起悔之晚矣的感慨。相
遇太晚,留給自己玩她的時間太短。不然以這女孩對自己的感情,玩到她本科畢
業肯定沒有問題。再有一段時間,說不定連她的屁眼都已經成功拿下了。

  每次想到最後那次上床,自己都已經把雞巴頂端的一小部分頂進那女孩的屁
眼,最終卻還是沒能成功破了她屁眼的處,方宏哲就懊惱不已。

  那次真該不顧一切強行插進去。就算她發脾氣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是最後
一次!

  自從對肛交有所瞭解後,方宏哲一直想著找機會嘗試一把,可直到現在也沒
能如願。此前最好的機會就發生在和那女大學生在一起的時候,放過了那麼好的
機會,真是件莫大的憾事。

  怏怏回到家中,不出意料,老婆戴豔青不在家。

  兒子方智濤正在做作業。已經高三的他讀書很刻苦,再加上本就聰明,方宏
哲倒是完全不擔心兒子明年的高考。唯一需要擔心的還是他略顯病弱的身體。方
智濤讀完初二後,因健康原因休學過一年,不然,小學時曾跳過級的他本該今年
上半年就參加高考。

  兒子讓他省心,妻子卻令方宏哲憋悶。

  在幾乎快要遺忘的記憶中,夫妻倆的感情曾經很好。好像是從戴豔青的生意
突然變得紅火,而自己卻困在講師的職稱上多年沒有進步開始,夫妻間就淡了。
即便自己後來升了副教授,很快又順利當上教授,感情也沒有回暖,反而愈發糟
糕,從冷淡漸漸變得矛盾重重。

  五年前自己去美國做訪問學者那兩年,戴豔青就是剛開始陪他過去待了三個
月,隨後就獨自返回國內。那兩年裡,夫妻倆遠隔重洋,聚少離多。等方宏哲回
國,發現和妻子已經無話可聊。

  最能體現夫妻間感情淡漠的標誌,就是性生活越來越少,這兩年基本就完全
停止了。

  46歲的方宏哲雖說已過了生理巔峰期,對性的欲望還是很強烈。戴豔青比
他小一歲,倒是差不多挨上更年期的邊了,但完全沒有性的需求,還是不正常。

  要知道,戴豔青本就性欲旺盛。夫妻倆剛結婚那會,說夜夜笙歌未免誇張,
但一個星期做上4、5次實在是家常便飯,到週末常常還要加餐,在床上一滾就
是半天也是有的。

  後來生了兒子,也沒耽誤夫妻間親熱。戴豔青是那種隨著年齡增長性欲越來
越強的女人。到了32、3歲,兒子也快到學齡,不像嬰幼兒時那樣需要時刻看
顧,夫妻倆關上門大操一場的次數又多了起來。

  可現在,他們上床後就是背對背睡覺。

  方宏哲不是笨蛋。他知道戴豔青不可能無欲無求。於是,問題就來了。如果
她需要男人,卻又不向自己求歡,那她怎麼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呢?

  每次想到這個,方宏哲總會竄起好大一股無名火。

  但一直以來,他都忍著。

  戴豔青的脾氣不比他小,論起口舌之利更在他之上。何況這些年她生意做得
好,人面也廣,這個家大半收入都靠著她。所以,在家裡說話聲音更響的那個本
就不是方宏哲。

  真把事情翻起來,恐怕會是場大鬧。方宏哲經常告誡自己暫時要克制。至少
在兒子高考前,這個家需要保持基本的平靜。

  到晚上十點左右,戴豔青終於回來了。一看就是剛應酬完,面帶緋紅,酒氣
濃濃。

  她的司機送她回家。方宏哲冷眼看著那個略帶幾分江湖油滑氣的年輕司機扶
著戴豔青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好,他走過去,本想和妻子說句話,卻發現她的頭髮
略帶幾分濕潤,像在外面洗過頭似的,心裡更是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彆扭。

  轉頭再看那年輕司機自然就更不順眼,方宏哲帶著撒氣的勁頭,很是給了他
些臉色和幾句難聽的話。

  那姓章的司機倒很機靈,平白被說了幾句,既不還口,也不掉臉,嘻嘻笑著
溜之大吉。

  戴豔青半躺半靠在沙發上,冷眼瞧著吹鬍子瞪眼的丈夫:「你跟小章發什麼
脾氣?他又不是你的司機,輪不到你說他!」

  「說他幾句怎麼了?看著就不老實!」方宏哲手頭沒什麼實證,說不了別的,
只能含糊地罵。

  戴豔青冷笑著,沒理他。

  方宏哲很想再給她幾句,但考慮到兒子,硬生生閉了嘴,指了指兒子的房間。
戴豔青明白他的意思,輕輕哼了聲,起身走向衛生間。

  獨自生了會悶氣,方宏哲不想繼續在家裡待,憤憤地出門。

  他已經想好了去哪裡發洩。

  從自家社區出門向東,過兩個路口左拐,有家名為「欣麗」的足浴油壓中心。
招牌的霓虹燈調得有些暗,但因為是在一個老小區邊上,時近午夜,周邊別的建
築大多暗了燈,沒有其他燈光與它爭輝,倒也有些醒目。

  說是「中心」,其實不過是個一般的小店。在社區沿街的商用房租了個門面
當入口,主要的營業場所是在二層。除經理辦公室和待客大堂外,還分隔出十幾
個房間。

  三個月前某個晚上,和妻子輕不得重不得地鬧了回彆扭以後,方宏哲出門找
地方散心。路過這家油壓店時,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方宏哲當然懂,這種店實際是提供哪類服務的。按說像他這樣40多歲的男
人,也曾玩過漂亮的女大學生,算是有些見識的,但說實話,他還真從沒來過這
種場所。

  無論算不算正人君子,身為名牌大學教授的方宏哲,對去這種場所還是有些
心理障礙。這麼些年,偶爾有過想要試試的念頭,但這種衝動最終還是都被他壓
制住了。

  三個月前那晚,方宏哲心情糟透,很詭異地想要找個類似的地方發洩一下。
他又看不上街邊所謂按摩店裡坐著的濃妝豔抹、袒胸露背的女人——當然安全性
也是個問題——於是他選擇了這家油壓店。

  今晚也是,他心裡憋了火,卻又不能痛痛快快吵,只能再次出來找地方發洩。
有了一次經驗,他自然慣性地又來到了欣麗。

  只是,畢竟只是第二次來,心裡的彆扭勁一時轉不過來,進門前,方宏哲在
欣麗門口來回踅了三趟,直到確定前後左右一個路人都沒有,這才快步走進大門。
上樓時,正好有個男人下來,與他擦肩而過。說不清是為什麼,方宏哲變得有些
緊張,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大聲說著話,擺出一副正在和電話那頭的某人談判
的架勢,掩飾著自己心底的不安。

  那男人快步下樓,壓根就沒抬頭看他一眼。

  見到有客人上樓,坐在櫃檯後的老闆娘熱情地招呼,一個經過的技師也送上
笑臉:「歡迎光臨!」

  方巨集哲僵硬地點頭,電話還拿在耳邊,他只能假作還在和電話那頭討論,
眼睛卻已經落到那個從他身邊走過的技師的屁股上。

  三個月沒來,這家店的技師好像換了服裝。

  方巨集哲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樓梯邊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間,那個技師和他
打完招呼,就走進了那裡。

  上次來時,方宏哲就發現這房間是技師們的休息室。果然,從半開的門望進
去,能看到兩個閑著的技師正坐在矮凳上,她們半披著羽絨服,從打開的前襟可
以看到裡面是都是一個式樣的黑絲、短裙、緊身背心。

  方宏哲心有些發熱。

  剛走過的那個技師長得一般,但胸脯鼓鼓的,脫去背心,把奶子露出來,摸
起來肯定很爽。

  老闆娘從櫃檯裡出來,見這人一直沒放下電話,倒不敢大聲招呼,壓低嗓門,
一邊叫著老闆,一邊引領方宏哲往走廊深處走。

  走廊裡的燈有些暗,方宏哲覺得差不多了,就假裝掛了電話,收起了手機。
老闆娘把他讓進走廊左側倒數第二個包間,打開燈,整個房間立刻被一股帶著暗
暗的淡粉色籠罩,她順手麻利地調高了房間裡空調的溫度,又打開電視機。

  「老闆,有沒有熟悉的技師?」老闆娘見他掛了電話,嗓門頓時升高,透著
十分的熱情勁。

  方宏哲上次來就遇到過這個問題,只是那時招呼他的,是個和眼前的老闆娘
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方宏哲只來過一次,哪會有熟的技師?上次幫他打飛機的小姑娘,他也根本
沒問她工號。雖說對那小姑娘有些好感,尤其是那對肉鼓鼓的小奶子摸起來很綿
很嫩,但總不至於要他對老闆娘詳細描述小姑娘長什麼樣,什麼口音,大概是個
什麼性格吧?

  想想也知道,在這種場合,說那些話是很露怯的。

  方宏哲知道最好別讓對方確定自己是個生客,所以他沿用上次的回答:「我
想換個技師,看看有沒有服務更好的。」

  「好!那老闆需要什麼服務?」

  方宏哲愣了一下,上次來可沒問過這個。

  「你們這裡不是只有一種服務嗎?」他故作老練地反問。

  「對,對,老闆看來以前常來。」老闆娘笑著解釋:「以前是只有一種,國
慶節以後,我們店就推出了新的服務,現在有兩種套餐,A餐198,手推,技
師裸上身;還有B餐358,手推加口爆,技師全裸。老闆你要哪種?」

  「B餐吧!」方宏哲當然更願意射在技師嘴裡。反正兩種服務只差了100
多塊錢。

  老闆娘請方宏哲稍等,跑去技師休息室叫人。

  今天沒有技師請假,早班技師也還沒到下班時間,現有全部十個技師都在店
裡。不過今晚生意好,大多技師都在上鐘,只有三個暫時閑著,其中那個16號
還是剛下鐘。

  老闆娘的目光,在剩下兩個技師間掃了個來回,最後跳過新來的4號,落在
88號身上。

  「9號房,B餐,你去吧。」

  聽到老闆娘說的是「B餐」,4號連頭都沒抬,繼續擺弄手機。

  老闆娘又瞟了4號一眼。這個新來的挺有意思,挑了個從沒有技師要過的
「4號」工號,還明確宣佈只做A餐,如果客人要求口爆,她寧願不上鐘。

  在這種雖說不是直接賣肉,但也差之不遠的風月場所,有錢不賺的,還真是
少見。

  欣麗是間夫妻店,因為兩口子都謹慎,所以經營策略一直都很保守。幾個月
前,這裡甚至只有手推服務,技師也不需要脫衣服,頂多讓客人摸幾下就行。

  這樣的服務當然不可能要太高的價,技師的抽成自然也低,所以他們就留不
住熟手。一波波的熟練技師經不住別家店的高收入誘惑,不斷出走,老闆痛定思
痛,終於決定增加項目。但他還是不敢一步邁得太大,只增加了一個全裸口爆的
服務。

  剛開始時,有幾個技師也抗拒口交,也說只接手推的活。差不多兩個月過去,
當初說這種話的那幾個,除了有一個回老家徹底洗手不幹的和一個仍在堅持手推
的,其他人還不是都已經習慣了趴在客人兩腿間給他們舔雞巴?

  收入畢竟不一樣。這些女人既然已經選擇了這種職業,誰會跟錢過不去?

  不就是讓男人射嘴裡嗎?又不用把精液喝下去。老闆娘腹誹著。老娘還他媽
吃過精液呢!口爆算個屁!

  當然,老闆娘不用親自上陣伺候客人,她吃的也不是客人的精液。

  倒要看看這4號能堅持多久。

  遲早還不是為了錢,乖乖去給男人舔雞巴。

  也說不清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老闆娘看著4 號就是覺得特別不順眼。

  只是因為她來店裡那天,自己正好不在,從面試到試鐘都是丈夫完成的?

  應該不至於。丈夫又不是光給這4號試鐘。店裡現在這些技師,哪個到店裡
應聘時沒伺候過丈夫的雞巴?

  店裡現在只有丈夫一個男人,就算不想讓他占這便宜,也沒別的選擇。就算
自己想去,可沒有雞巴,讓新來的技師拿什麼試?

  有段時間,自己弟弟曾在店裡幫忙,那時一直讓他去試鐘。就算丈夫有意見,
他也不方便站出來反對,難道他能說不該讓小舅子一個人占光便宜,自己也想來
一把?

  可自從弟弟離開這家店後,丈夫就順理成章成了試鐘的唯一人選。

  三年多來,前前後後差不多百十來個技師,一多半是丈夫試的鐘。早就習慣
了。

  應該不是為這個。

  那還能為什麼?老闆娘也說不清。她沒好氣地又瞪了4號一眼,轉身走出休
息室。還沒回到櫃檯,就見88號回來了。

  「嫌我太瘦,摸起來沒肉,要換人。」88號撇撇嘴。

  老闆娘皺眉頭。

  要豐滿的?其實已經沒別的選擇了,4號不做B餐,88號被退貨,只剩下
剛下鐘10分鐘的16號了。好在16號也不錯,年輕,胸又大又挺。應該能讓
客人滿意。

  「有錢不賺,有毛病。活該讓別人賺錢。」老闆娘心說。

  88號回到休息室,重新坐到4 號對面。

  「我被打發回來了,哈哈。」88號的心情其實挺好。從下午3點上班開始,
差不多8小時的時間裡,她已經接了6個客人,都快搞煩了。

  她一向回頭客較多,晚班要做到淩晨3點,接下來4個小時中,誰知道還會
再來幾個客人?眼看再有10分鐘、20分鐘就可以下班,突然又來了點名要她
舔雞巴的客人,這種事她碰到也不是一回兩回。

  現在能少做一單,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正好歇一歇。

  4 號微笑:「不識貨的人多。反正你有的是熟客,沒必要這麼累。」

  「40多歲的中年男人最討厭,出來得慢,還總是又摸又摳。看著就煩。最
好不要我!」這行就是這樣,客人心裡對技師基本沒有任何尊重,技師對客人也
有滿肚子意見,只是保持表面上熱鬧客氣。

  88號和4號挺聊得來。後者上週末才來,但幾天下來,她已經和大多數技
師處好了關係。這樣的好人緣,也算是種本事。

  「你就真的只手推,不做口啊?」88號挺為她可惜,「我們店加了B餐以
後,做純手推的客人就少多了。手推一個鐘你只抽98,口爆一個鐘是170,
幾乎差一倍呢!」

  4號還是微笑:「沒事,有適合我的客人,我就上,能賺多少就賺多少。」

  這位4號技師,就是急需收入的孔媛。

  拿了10000元給吳昱輝——除此外,還有20000元欠款——孔媛手
頭只剩幾千塊。扣掉準備給田冰的房租,外加過年回家的火車票錢,她其實已經
可以算身無分文。

  再找不到工作,再沒有收入,她怎麼活下去?

  難道找田冰借錢?

  田冰肯定會借給她一些,但樓鳳的錢能借嗎?孔媛倒不是嫌這個錢髒,而是
她知道田冰賺這些錢有多辛苦多不容易。妓女的皮肉血汗錢,誰好意思腆著臉借?

  孔媛也想過當逃兵,先回老家去。欠了吳昱輝的債這碼事,暫時先擱著。但
每想到這個,她總會苦笑。吳昱輝收不到錢,又找不到她,肯定會把主意再打到
施夢縈身上。誰知道那女孩能不能撐得住?

  孔媛未必有多偉大,願意為朋友犧牲,實在是這件事緣起於她,不該讓別人
背這黑鍋。

  可要是不當逃兵,日子怎麼過下去呢?

  要不是實在沒招,孔媛也想不出逃回老家這種耍無賴的主意。

  就在她心念動搖的時候,上週五,父親來了電話。在南昌工作的弟弟孔兵找
了個女朋友,女孩是南昌人,家裡條件還可以,人長得也漂亮。上周父母跑了一
次省會,見了對方家長。這事基本上就算定下來了。

  孔媛知道,父親挺疼自己的。不然他也不會老念叨著讓她回家。孔媛之前寄
過不少錢回家,父親應該很清楚她在中寧能賺更多的錢。但他還是經常說,如果
她覺得太辛苦,不如回家。這不完全是父親心裡對女孩子有偏見,也是心疼閨女
離鄉打拼。

  可孔媛也知道父母肯定更疼孔兵。儘管父親囁嚅著終究沒把話說透,但孔媛
還是聽懂了他沒說出來的那層意思。

  老家那邊很看重彩禮這一塊。父母半輩子的積蓄,再加上自己以前寄回家的
錢,就算是娶省會的姑娘,彩禮錢倒是肯定夠了。但還有婚禮呢?還有婚房和婚
車呢?總不可能都由女方來出錢吧?父親無非想讓她這個當姐姐的再幫襯幫襯。
興許是想到女兒獨自在外也不容易,最終還是沒張這個口。

  儘管父親沒提錢的事,但孔媛逃回家的心終於熄了。

  現在回家,幾個月後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和毅力再殺回中寧。如果自己
堅持不下去,不能幫父母多攢些錢,那他們還能靠誰呢?

  就算自己短期內在金錢方面幫不上家裡,至少不能逃回家再讓父母養活吧?

  看來之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說是想過年後再回來找工作,其實是自己有些
灰心,真的想當逃兵一去不回。

  父親的電話提醒她,這個逃兵當不得。

  孔媛本就能對自己狠得下心。前段時間心中沒底,前路不明,這才彷徨了一
陣,現在回家這頭的退路徹底堵死,她立刻就下定了決心。

  既然暫時找不到別的工作,那就只能先靠偏門賺些錢了。

  至少得先養活自己。

  當然,即便有了這樣的覺悟,孔媛對做樓鳳賣身這個選擇還是敬謝不敏。如
果無論如何都得賣身,那她何必從榮達智瑞辭職?賣給老闆、客戶就不是賣嗎?

  對田冰向她推薦做油壓技師的建議,孔媛多少是動心的。

  雖說還是跟出賣色相有關,但畢竟不同。孔媛心裡當然不可能沒有彆扭,但
她最擅長的就是在關鍵時刻不矯情。

  賣身不行,適當的犧牲可以考慮。

  有原則,也要有變通。

  要是能每天能做6、7個鐘,那收入也是不錯的。大不了做到春節為止。就
當是求職淡季的權宜之計。過完年,招聘市場上空閒的職位應該會多一些,到時
候再看看會不會有更好的求職機會。

  聽孔媛松了口,田冰挺高興,一來是覺得自己這小姐妹終於想通了,二來她
也很欣慰自己能幫得上自己的熟客。她立刻打電話給盧老闆,說有個姐妹想到他
試試,請他照顧。

  一般說來,樓鳳和嫖客之間很少會這樣直接聯繫,只是盧老闆和田冰之間實
在太熟,打這麼個電話也不算過分。

  上周日下午,孔媛來到這家欣麗足浴油壓中心。

  一進門,孔媛就覺得這裡跟田冰描述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田冰曾說這家店尺度很小,技師不需要穿暴露的制服。可孔媛在店裡見到了
幾個技師,穿的都是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和緊身吊帶背心,很明顯,這種明顯刻
意縮小了一號的背心裡不可能還塞得下內衣。

  盧老闆去田冰那裡時,曾見過孔媛一次,對她有些印象。見她到了,招呼一
個技師暫時照看一下櫃檯,他則帶著孔媛進了經理辦公室。

  照例,盧老闆要問問孔媛有沒有相關經驗。

  孔媛坦然承認自己性經驗還算豐富,但沒有做油壓技師的經驗。

  也許是見多了女人們剛進這行時的拘謹扭捏和做熟後的開放浪蕩,孔媛這種
不帶風塵味的大方痛快倒是讓盧老闆有些刮目相看。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這店的基本情況和服務要求。

  田冰想到熟客店裡缺人手是上星期的事,實際上盧老闆向她抱怨這些卻早在
一個多月前。當時,他正面臨開店以來最大的窘迫,包間12個,技師卻只剩了7
人。也就是說,如果某天生意好,包間裡躺滿了客人,會有差不多一半的房間根
本沒有技師去服務。

  在那之後,一個技師又跳槽,一個技師回了老家。後來陸陸續續招了幾個新
手。在孔媛來之前,店裡一共有9 個技師。

  孔媛對這些不在意,她真正關心的,是服務內容。

  盧老闆說的,和此前田冰介紹的,有不小的出入。

  10月開始,這裡也開始推出全裸口爆服務。這恰恰是孔媛不願意做的。她選
擇到這裡來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田冰告訴她這裡的服務尺度較小,對過
渡期的她來說,勉強可以接受。

  要不是聽盧老闆說還有A 餐的存在,孔媛可能直接就選擇放棄走人了。

  聽孔媛問能不能只做A 餐服務,盧老闆並不意外。剛開始推出口爆的時候,
也有幾個技師說過同樣的話。

  其實,儘管有了B 餐的存在,但只想要手推的客人還是有的。畢竟這種服務
收費低,對一些不想花大錢,又想有個女人幫著射出來的客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算孔媛只做A 餐,盧老闆也不擔心會白白養著她。反正在這種店裡,本就沒有
工資這一說。技師能賺多少,全看上鐘次數和服務種類。雖說還要給技師提供一
日兩餐,但這點飯錢,只要孔媛每天能上一個鐘,也就賺回來了。

  孔媛不願口爆,唯一會有真正的損失的,只有她自己。

  在盧老闆看來,孔媛很快就會軟化態度,改變決定。畢竟收入差距放在那裡,
同在一家店,別的技師比你上鐘次數多,比你賺得多,這都是明晃晃能看到的。
到時候,她還能忍得住?

  就等她自己慢慢想通好了。

  這些都可以商量。不過盧老闆特意強調了一點,在這家店裡,絕不能直接賣
屄。

  要知道,提供油壓按摩之類的軟色情服務和直接組織賣淫,被抓進局子可是
有完全不同的結局。前者頂多是個治安問題,後者弄得不好說不定會擔上刑事責
任。

  其實,技師在包間裡是不是答應和客人來個速食,或者約好下班後陪客人出
去,盧老闆管不了。他不可能每天緊盯每個包間每個技師的一舉一動。

  但話要說在前面,所有技師至少要統一不能賣淫這個口徑。一旦出了問題,
他也能辯解自己這裡是禁止賣淫的,技師個人行為與他無關。

  對這一條,孔媛當然接受。她本就沒有賣身的打算。這家店不支持技師賣屄,
正與她不謀而合。

  接下來,盧老闆就提出要孔媛試鐘。

  剛開始孔媛還沒搞明白,以為是讓她試著開始上班。過了會她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要她先給老闆打一次飛機,看看她的技術如何。

  這不算什麼好事,但孔媛卻忍不住有些想笑。她在床上也算身經百戰,各種
各樣的玩法,她差不多都見識過。無論是兩情相悅的男友,還是著意討好的老闆
和客戶,對她在床上的表現,基本都是滿意的。像周曉榮那樣有特殊愛好的,還
特別迷戀她的屁眼。

  但說實話,孔媛還真沒在打飛機這招上下過功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弄
好。

  以前的她,玩得比這要大得多。現在要她玩小兒科的,反倒不適應。

  盧老闆帶著孔媛進了一個包間。坦然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往床上一趴。孔
媛面對著男人的裸體,倒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就是不知該如何開始,有些無
處下手的茫然。

  「不管會不會,先給我按摩一下吧,會什麼就做什麼。按摩之後再打飛機的,
中間怎麼調情,你先照你自己的路數來。」盧老闆見孔媛有些手足無措,還以為
她緊張,語氣中還帶了點撫慰的意思。

  清楚了下一步該做什麼,孔媛瞬間恢復了正常。她對著老闆嫣然一笑,正想
上床坐到盧老闆身上給他按摩後背,突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穿著的牛仔褲,又有了
些猶豫。

  她此前沒想到會有試鐘這一出,所以出門時穿了條已經穿了兩天的牛仔褲。
這褲子不但硬梆梆的,而且這幾天在外面好些地方坐過,肯定不乾淨,怎麼好直
接坐到老闆赤裸的臀背上呢?

  「怎麼了?」盧老闆察覺到了孔媛的猶豫,坐起來望向她。他還以為這女孩
過不了心裡的坎,有些不好意思。孔媛苦笑著說了自己的顧慮,問他能不能先拿
套制服過來,讓自己換上短裙再做。

  盧老闆想了想,說沒必要那麼麻煩,反正A 餐服務是要求技師赤裸半身的,
到時候她只能穿著超短裙在男人身上爬上爬下,那和直接只穿內褲其實也沒啥區
別。

  「你就把衣服褲子都脫了吧,不用換什麼裙子了。胸部要露出來。」

  儘管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既然來了,孔媛也沒那麼多扭捏,利索地把自
己脫到只剩一條內褲。

  初冬季節,人們都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平時不怎麼看得出身段。聊了這麼久,
盧老闆都沒認真注意過孔媛的身材。現在看著眼前這具前凸後翹,因為平時勤加
運動,所以豐滿之餘還不失健美的青春肉體,他不由得有些發愣。

  「老闆,你先躺好吧,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孔媛用一個技師的口吻說,她
試著讓自己快點進入角色。

  盧老闆隨口應著:「哦、哦。」

  他緩慢地躺倒,拖泥帶水地翻著身,兩眼一直停留在孔媛的身體上。其實他
很想說按摩這事可以跳過,直接開始打飛機好了。可剛才他剛說過要孔媛為他按
摩,不方便立刻改口。

  孔媛爬上床,跨坐到盧老闆的腰臀間。考慮到不該把全部身體重量都壓在客
人身上,她還特意抬了臀,把一半體重吃在自己腿上。

  像模像樣地為老闆捏了會肩,孔媛又把雙手移到背上,開始按摩他的背部肌
肉。背對著她的盧老闆反手撫摸著她,要不是向後抬臂不可能太高,他也會摸得
更高,不會滿足於只摸到小腿為止。

  只讓孔媛給她按摩了不到五分鐘,盧老闆就迫不及待地轉過身來。孔媛這下
又不知道是該直接開始擼肉棒,還是需要做些別的,老老實實地請教老闆。

  盧老闆也不再說讓孔媛自由發揮之類的話,直接讓她躺到自己身邊,一邊為
他舔乳頭,一邊開始揉搓肉棒。而他的手自然而然地開始揉搓孔媛的乳房。

  孔媛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忍受著眼前這男人玩弄自己的乳房。她當然知道,所
謂的試鐘固然是油壓店的常例,但在這個過程中,技師被老闆揩油也是題中之義。
要真的只是試鐘,老闆玩技師的乳房有必要玩得這麼用力嗎?

  但她從來無意和這些心照不宣的規矩作對。有對抗的勁頭,不如想著怎麼讓
自己變得更好,從此不必再被這些規矩壓制。

  所以孔媛任由老闆玩她的乳房,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像是被玩得很爽的呻吟。
在這過程中,她不停地變換著手上的花樣,時而揉捏,時而彈弄,時而搓動,把
老闆的肉棒擺弄得堅挺如鐵。

  隨即她一手箍住肉棒的根部,另一手不住地由下而上沿著肉棒螺旋式向上滑
動,在到達龜頭部位後,掌心輕輕滑過馬眼。隨即再像剝香蕉似的,往下捋動包
皮,使龜頭部分整個都暴露出來。

  孔媛現在手頭沒有潤滑液之類的工具,但她很機靈地用自己的口水潤了潤手
掌,免得過於乾燥的摩擦使老闆感到疼痛。經過十分鐘左右的捏弄,盧老闆的呼
吸已經變得急促。孔媛知道剛才這一套效果應該還不錯。

  接下來她坐起身。盧老闆的手臂如影隨形地伸長,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她的
乳房,另一隻手則開始朝大腿摸去。

  孔媛用兩根手指夾住龜頭和包皮間接縫處凸出的肉棱,先是由左至右,又轉
為由右至左地旋轉。過了一會,她又撚住龜頭的上半部分,像轉動收音機轉鈕似
的輕輕扭動。每轉個七八下,就用大拇指在馬眼上搓一陣,隨即又反方向地旋扭
龜頭。

  將以上步驟反復了兩三遍,盧老闆放在她胸上的那只手幾乎都快把五根手指
都按進乳肉中去了。

  突然,老闆把手順著大腿往更深處摸去。他略帶些沙啞地開口:「把內褲也
脫了吧,讓我摸摸下麵。你有沒有濕啊?」

  孔媛笑:「您忘了?我不做B 餐的,裸上半身就行了。」

  「現在是試鐘嘛,讓我摸摸下面也沒關係的吧?」盧老闆堅持。

  孔媛依舊微笑,卻始終沒有鬆口。她只讓盧老闆的手伸到大腿根部,絕不允
許他再往裡深入一點。

  沒過多久,盧老闆終於繃不住了,身體突然狠狠抖了幾下,射出一股濃精。
作為一個快40歲的男人而言,他的身體算是相當不錯的,精液又濃又多,散發
著刺鼻的腥味。

  孔媛正想下床,卻又被盧老闆一把拉住。

  「別急,有些客人喜歡你們身上留著他們的精液時間長一些。來,把手抬起
來,讓我看看你手上的精液。你放到鼻子下麵聞聞。客人的怪異習慣很多,你都
得習慣。」

  這種要求對某些剛入行缺乏經驗的女孩來說,可能還有些為難,可對孔媛這
樣喝下的精液恐怕一個杯子都盛不了,還曾被要求把射在自己屁眼裡的精液掏出
來送進嘴裡的女孩來說,實在是輕鬆之際。

  她笑著照做,還對盧老闆說:「您的精液聞起來,男人味真重!」

  盧老闆好像很吃這一套,之前沒能摸到孔媛下身的那種淡淡的不快很快也消
失了。他對孔媛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完成到這個程度表示非常滿意,然後告訴她
先去櫃檯幫忙照看一會,等他的狀態恢復一些,再找個熟練技師過來,為她演示
一下整個的流程。然後她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在櫃檯坐了一個多小時,送走了三個客人,發出去幾張優惠券,終於,盧老
板又招呼孔媛進了一個包間。

  在裡面等著為她做演示的,就是88號。

  她演示了從進門詢問客人服務內容、陪浴、精油推背、漫遊、調情直到手推
等整套流程。後來老闆甚至讓她把B餐也演示一遍。孔媛說自己不做B餐,似乎
沒必要演示這個。

  盧老闆很認真地說:「你不能保證以後肯定不會改變想法,萬一一個星期以
後你又想做了,難道到時候我再找人給你演示嗎?趁今天這個機會,該演示的都
給你演示一遍。至於你做什麼,不做什麼,那是你的事。我們店裡也不會強迫你。」

  孔媛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就安靜地待在一邊看。

  仔細看下來,她倒是有了些心得。在油壓店口交和陪男人上床時的口交還真
不一樣。後者沒有一定之規,當時怎麼做更爽就怎麼做;而在店裡為客人服務,
卻有一套流程,吞吐肉棒、舔睾丸,在大腿等處皮膚調情,玩冰火等等花樣,雖
說不至於有個嚴格的流程標準,但孰先孰後,還是有約定俗成的套路。

  這還真是個產業。一旦產業化,必然標準化。隨性只會讓人覺得不專業。不
知怎麼,孔媛看著眼前的技師為老闆舔弄肉棒,心裡卻突然開始想這些。

  這種流程標準化後的所謂服務,男人真的爽嗎?聽說有「莞式服務」這種提
法,好像被部分人視為很了不得的享受。這種套路化的招數真能讓人覺得享受?
孔媛有些想不通。

  大概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不一樣。

  見識過這個世界更多側面的孔媛,覺得所謂的「莞式服務」更可能不過是個
噱頭,逗逗一群屌絲之上、富人之下的男人,讓他們以為這是多了不起的玩法。

  就好像在生活方式相對封閉或滯後的地方,星巴克或者牛排好像就是很高檔
的東西,但對於任何一個中等以上水準的中國城市來說,它們又算什麼呢?

  正在忙活的盧老闆和88號當然想不到,孔媛居然在觀摩這場直接口交的春
宮大戲時,卻神遊天外,完全想到其他的事情上面去了。

  盧老闆享受了大概五分鐘,最終讓88號停下,就此結束,並沒有射到技師
嘴裡。

  就算是老闆,也不能無節制地占技師便宜。先不說被占了便宜的技師心裡肯
定會不爽,別的技師看在眼裡,也會有意見。或者產生自己也可能隨時被佔便宜
的威脅感,或者是起了嫉妒心,覺得這個被佔便宜的技師肯定會從老闆那裡拿到
額外的好處。這些都不利於團結隊伍,最終傷害的還是生意。

  結束演示後,孔媛由88號陪著,挑了一套適合自己身材的制服,這才離開
欣麗。

  第二天開始,孔媛正式上班。前一天因事沒在店裡的老闆娘這天一直都在。
倒是盧老闆只在下午時出現了兩三個小時,晚飯前消失了。

  在技師休息室,閑著的技師悄悄傳著八卦。那個叫做張姐的老闆娘好像和盧
老闆之間鬧了點小矛盾。最近兩個月,夫妻倆吵架比以前多了不少。

  在這些技師看來,老闆夫妻倆不合,再正常不過。現在店裡的所有技師都在
老闆身上試過工。因為大多數人現在都做B餐,所以除了孔媛和至今還堅持只做
手推的36號,所有技師都給老闆口交過。

  還有個技師和老闆有更進一步的關係。老闆曾在她休息的時候在外面開房操
過她兩三回。當然,每次都額外給了她錢。

  盧老闆說得很清楚,兩人之間就是他付錢,她賣屄的關係,不涉及其他。所
以,每次錢肉兩迄。回到店裡,老闆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異常,也沒給過她什
麼特別的好處。

  在她想來,在店裡恐怕不止一個技師陪老闆上過床,然後額外收些錢。只是
大家都彼此瞞著,不露口風罷了。

  想想看,整間屋子裡十幾個女人,都是給自己老公打過飛機的,其中絕大多
數還吃過他的肉棒,讓張姐仍然和老闆恩愛纏綿,難度是不是也有點大?

  無非是世道不好混,為了多賺些錢,把不快壓在心中,盡可能別鬧起來搞得
大家都難看罷了。

  世間夫妻,多半如此。

  張姐一開始就對孔媛很冷淡,但在聽說她只做A餐後,也不知是不是立刻想
到她昨天應該沒給自己老公口交,臉色又好了些。

  在跟張姐商量後,孔媛確定做晚班,每天上班時間是下午三點到淩晨三點。
然後她又選了4 號作為自己的工號。

  第一天,孔媛上了三次鐘。

  頭一個客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
孔媛剛把背心脫了,他就變得十分激動,恨不得立刻竄起來,抱著孔媛啃上幾口。
他摸奶時用足了氣力,手背的血管都像要爆起來似的。

  在聊天時,老頭說起自己喪偶都快十年了。兒子在上海工作,極少回家。平
時別說女人,就是和同性的交流也很少。突然他又說孔媛長得很像他一個外甥女,
她算是這些年極少有的偶爾會來看望他的一個晚輩。

  孔媛始終保持微笑,耐心地聽著他的嘮叨,又毫不打折扣地幫他擼著肉棒。
說實話,給一個精瘦的老頭打飛機真是有些難度。孔媛擼肉棒的本事算是相當不
錯的,可直到她手腕酸到麻木,老頭還是沒有要射精的意思。

  為了速戰速決,孔媛主動問老頭有沒有興趣舔舔自己的胸。原本就處於興奮
狀態的老頭簡直亢奮得就要飛起來。他猛撲到孔媛胸前,使勁嘬著乳頭,又用舌
頭不住地舔弄著她的整個乳房。在這種額外的刺激下,孔媛終於把他的精液搞了
出來,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但看老頭癱倒在床上,一臉滿足的神情,就可以知
道,他真的是爽到了。

  走之前,老頭有點感傷地說,很長時間以來,只有今天晚上和孔媛的交流最
愉快。還再三表示自己一定會再來光顧。

  孔媛當然滿口應承,還答應以後每次都可以讓老頭舔一會胸。

  說真的,對這晚景寂寞的老頭,孔媛心裡真有一絲同情。可每想到他說今晚
的交流最愉快,她又不免有些鄙夷,對著一個長得很像自己外甥女的女孩子,對
她的裸乳又抓又舔,還享受著被她打飛機的樂趣,當然愉快了。

  到底是交流愉快,還是被年輕女孩服務得愉快,只有天曉得。

  入夜後,來了兩個年輕學生,孔媛上了其中一個的鐘。這個有些靦腆的男生
是大專學校的二年級學生,是被同學慫恿著一塊過來享受一下,見見世面。

  孔媛開玩笑說:「難道這是你的處男射?射在我手裡你不是虧了?要不要換
個技師來,讓她用嘴給你射嘛!」

  男生囁嚅著表示不換了,說孔媛看著讓他覺得親切。

  「再說,也不是處男了。」男生倒是實誠的有些可愛,「我,我自己也是弄
過的。」

  孔媛不由莞爾。她只是那麼一說,只當是閒聊,當然不會無事生非地堅持換
人。再說她也看出來了,男生不願換技師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價格問
題。

  男生有些膽怯,即使孔媛赤裸上身緊貼著他,他也沒敢伸手來摸她,但他的
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兩團隨著手部的擺動而不住顫抖的軟肉。

  「你可以摸我的胸的。」孔媛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提醒他。

  男生抬頭看了她一眼,緊張得抬起手,按到孔媛右邊乳房上,卻只是那麼放
著,並沒什麼別的動作。

  孔媛也不再催他,只是溫柔地和他閒聊。

  還沒擼到五分鐘,男生的肉棒就被捏炸了。年輕的狀態就是不同,他射精時
有一種向上噴發的氣勢,濃白的液體甚至有些濺到了孔媛身上。男生有些不好意
思,孔媛則很淡定地用手把腹部的精液抹去,隨即把沾滿精液的手放到鼻子底下
聞了聞:「你的雞巴真大,精液的味道也好聞。你不該跑這兒來浪費,應該交個
女朋友,她肯定會很喜歡。」

  男生好像被鼓舞了,略帶些興奮地問自己的雞巴是不是真的很大。

  其實就孔媛的經驗而言,男生的肉棒頂多算中等,但多說兩句好話又不會死。
她說起來自然稍微誇張了些,說得那男生眼睛裡充滿了自信。

  這時,男生才發現孔媛一直留著滿手的精液陪他說話,馬上露出一絲不自然
的笑,他慌張地直起身,想穿衣服離開,孔媛卻讓他繼續躺好。

  這時離男生進房間還不到半個小時,按一小時的標準上鐘時間來算,還未過
半。聽其他技師說,有些男人無論什麼時候射了精,都喜歡把所有時間都熬完,
而有些男人則習慣射完就走。如果換一個人,孔媛也就隨便他,愛走不走,但對
眼前這男生,她卻想多提醒一句。

  「你的同學還在做呢,你幹嘛那麼早出去?到時候被他說你沒他厲害,你怎
麼反駁?」孔媛笑眯眯地說。

  男生呆了呆,像是明白了孔媛話中的意思,嘿嘿地傻笑著又躺倒。

  孔媛去衛生間快速地沖了下手,回來後用濕巾幫男生清理了肉棒和沾到了精
液的小腹、大腿等部位,然後躺倒在男生身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時
男生已經比剛開始時自然多了,他一手摟著孔媛,另一手終於開始在她的乳房上
撫弄起來,但依然顯得十分輕柔,生怕哪個動作做得不對,把眼前這女人弄疼。

  眼看快要到點,孔媛起身,飛快地俯下腰,用嘴在男生被清理乾淨的肉棒頂
端輕輕碰了下。

  「大雞巴小弟弟,好好找個女朋友,讓她試試你又溫柔又厲害的大雞巴,那
樣多好。」孔媛一邊穿起背心,一邊說。

  男生離開時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孔媛倒只是做了當時自己想做的事,很快就不再記得這茬。

  快到午夜時,又來了個戴眼鏡的30多歲的斯文男人。他說A餐、B餐都無
所謂,能射就行,正好那時只有孔媛一人閑著,自然就讓她上鐘。

  一進房間,剛開始做服務,男人就說讓孔媛全部脫光。孔媛只得再次確認他
到底想要什麼服務。如果想要玩全裸口爆的,那他只能等一等,再過二十分鐘,
應該就有技師下鐘。

  男人還是那句話,A餐、B餐都行。

  「但是你不用嘴,脫光總可以吧?我想玩玩你下麵這張嘴。」

  孔媛心中反感,但面上還是帶著笑。

  「我下面嫩,不能玩,會玩壞的!」

  男人一聽就興奮起來:「有多嫩啊?讓我摸摸!」

  孔媛一邊說著些刺激男人的話,一邊半推半拒地和他周旋,盡力引導他的手
多玩自己的胸部,一旦他的手往下伸,如果只是摸摸大腿、屁股,她也不說什麼,
偶爾還撒撒嬌,說他用力太重把自己弄疼了什麼的。只要他想把手伸進裙子裡,
孔媛就立刻夾緊雙腿,把他的手死死擋在內褲外面。

  「哎呀,不要再摸進去了!跟你說了很嫩的,被你摸得有感覺就不好了!」

  男人最喜歡聽到這樣的騷話,邪邪地笑著:「有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你濕了
吧?是不是想被我操?怎麼樣?你別費勁了,讓我操一下你的屄吧。」

  「那不行!」孔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手指箍住他龜頭頂端,用勁地搓了幾
圈,弄得這男人又酸又脹又爽,不由自主地地哼哼起來。

  「你雞巴這麼大,我吃不消的。會被你操壞的!」

  「雞巴大,你才會爽嘛!不會操壞的!」

  「不行,我男朋友雞巴比你小,我都被操得很疼,被你這大雞巴操肯定會操
壞的!」

  就在這欲拒還迎,似勾實推的一來一往中,孔媛成功吸引住了這男人的注意
力和興奮勁。

  終於,在她越來越媚越來越妖的扭動和呢喃中,男人射了。

  為了安撫這個一心想多佔便宜,但最終無功而返的男人,孔媛特意把滿手的
精液都抹在了自己的胸上,還特意揉搓著自己的乳頭,把那一點點精液磨得完全
被嬌嫩的乳頭吸收為止。

  看得心熱不已的男人自然不甘心這麼就走了。孔媛去衛生間把胸部上的汙跡
洗掉後,他纏著問她什麼時候下班,到時候約她吃夜宵,然後去開房。

  孔媛笑著說:「不好啦!都才第一次見面!再說,開房要另收錢的,你準備
出多少?」

  男人狠狠心,報了個「300」的價。孔媛抿著嘴笑,也不說話,只是穿上
背心,收拾著精油、潤滑液等一干工具。

  「500 !」男人又加了價。

  孔媛搖搖頭,特別認真地說:「我呢,在店裡一般只打飛機。如果價格特別
吸引人,才考慮出臺。至少3000元一次才可以哦。」

  這個價格確實有些高,男人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不大好看。

  孔媛又換上了微笑:「沒辦法,你的雞巴太大了,看著就讓人害怕,我肯定
受不了。如果你想用這麼大的雞巴操我,那我肯定要多收點錢的嘛。不然我的騷
屄被你操壞了可怎麼辦哪?」

  「大雞巴」三個字真是有些違心,但孔媛卻說得無比真誠。

  雖說明知她這麼說是在推脫,但孔媛這番話還是把男人的心氣撫順了些。

  「你多來幾次嘛,什麼時候覺得我們很熟了,到時候給你個優惠價哦!」孔
媛許了個不知道何時才會實現的願,伸手在男人的乳頭上點了點,笑嘻嘻地捧著
託盤走出房間。

  下班後,孔媛回想了第一天三次上鐘的情況,覺得自己總體上表現還可以。
唯一的遺憾,客人少了點。

  但這天整個店的生意都不算太火,而自己只做A餐,很多想要玩口爆的客人
都被自己推了,而且自己剛剛開始做,沒有積攢熟客,暫時一個回頭客都沒有,
這三個因素疊加在一起,第一天只上三個鐘,還是可以接受的。

  孔媛相信只要自己把這事正兒八經當成工作來做,肯定會越來越好。

  此後的兩天,雖然沒有出現客人猛增的奇跡,但確實在往好的方向走。週二,
孔媛又上了三個鐘。而到方宏哲走進欣麗的時候,她在這一天已經接過五個客人
了。

  最後這一天的成績,就停留在五個鐘上。

  淩晨三點左右下班,孔媛要回田冰家。兩邊的距離不算太遠,步行需要半個
小時左右。正好店裡為部分技師租的宿舍也在同一方向,錢一刻鐘還有好幾個技
師與她同行。後面她單獨走的那段路又全是主道,沿路有好幾個24小時服務的
便利店,還有些尚未打烊的餐館、食攤,雖不能說熱鬧非凡,倒也不乏來來往往
的夜貓子,安全方面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回到家中,孔媛特意觀察了一下門邊的鞋櫃,並沒有男人的鞋。之前還在店
裡時,孔媛在午夜時特意在微信上問了田冰,今晚有沒有包夜的客人,田冰也說
沒有。

  孔媛每天都會問這個問題,為的是自己後半夜回家時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
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裸男正在客廳和田冰玩什麼奇怪的遊戲。

  既然沒有男人留宿,那就可以放鬆一些了。孔媛甩掉腳上的鞋,回房拿了替
換的內衣和睡袍,走進衛生間洗澡。

  儘管欣麗有技師陪浴的服務,但很多技師通常會把這項服務省略掉。事實上,
大多數男人也不會刻意要求技師陪著洗澡。說真的,如果非要嚴格照流程來做,
稍忙碌些的技師每天就得洗七八次澡,那也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

  孔媛這天接過的五個客人中,只有一個要求她陪浴。最後那個客人還主動要
求射到她的胸上。儘管事後簡單清洗過,但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回了家,睡覺
前當然要再好好洗一洗。

  田冰的房間裡傳出電視的聲音,這麼晚了,這女人還不睡!

  樓鳳的生活就是這麼沒規律。其實也沒辦法,就算沒有包夜客人,樓鳳也鮮
少有早睡早起的,因為她們必須保持後半夜一直到兩三點才睡的生物鐘。否則,
讓一個習慣了午夜前就上床的女人,怎麼適應不定時地來個包夜客人,動不動玩
到後半夜的生活?

  氣人的是,甭管多晚睡晚起,田冰的皮膚卻不受半點影響。這也算是天生麗
質吧。

  一邊瞎想,一邊讓熱水沖著乳溝間的皮膚,孔媛突然有一種想要呻吟出來的
衝動。

  說真的,剛開始幹這個,一天下來,連看了五根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肉棒,
還一一將它們在自己手中引爆,鼻間似乎還縈繞著濃濃淡淡的精液腥味,孔媛承
認自己有時也會有些生理反應。

  再過幾天,等適應了,就好了。

  男人都成了白菜,肉棒都成了蘑菇。

  哈哈!

  孔媛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

  「叫你發騷!對著來嫖你的男人也發騷!你這小騷貨!」孔媛輕輕地啐自己。
她一直覺得,玩足浴油壓的客人,也是嫖客,只是內容不盡相同而已。

  突然,有人推門走進衛生間。

  此前的腳步聲被水聲蓋過,孔媛毫無察覺。直到這人走進來,孔媛才意識到
隔著一道浴簾的地方,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孔媛憑直覺斷定,進來的肯定不是田冰。這是一個男人!

  見鬼,怎麼會有男人在家裡?!

  「唰」的一聲,浴簾被人猛的扯開。

  站在孔媛面前的,是個40歲上下,中等身材,圓臉,大鼻子,臉頰上帶了
好些小坑的赤裸男人。他那根半硬不軟的肉棒前突著,好像已經被逗弄了好一會,
很有幾分雄赳赳之氣。

  孔媛以最大的毅力和勇氣確保自己沒有尖叫出聲,也沒拿手裡仍在噴水的龍
頭去淋這男人。

  「耶?怎麼多了個美女!美女,你叫什麼?要不我們一起洗,然後去甜甜那
裡玩雙飛?」男人滿眼都是難掩的欲望,嘴角掛著一絲淫褻的笑。

  孔媛往後縮了縮身子,背部緊貼在浴缸邊的瓷磚上,一陣冰涼的寒意瞬間襲
來。

  她剛要說什麼,田冰這時跟著進了衛生間。

  「瞿所,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一個小老鄉,暫時借住在我這裡,她不是
做我這行的。」

  「不是做這行的?」這個叫「瞿所」的男人皺了皺眉頭,眼睛直勾勾的還是
捨不得離開孔媛的裸體,「不是雞,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她是幹哪行的?小婊子,
你別騙我哦?」

  「沒沒沒,我這小老鄉真不是幹這個的,她是公司白領,最近一直在加班,
每天都很晚回來。如果她跟我一樣是雞,那讓瞿所你爽一下不是應該的嘛,以後
做生意也方便,幹嘛要得罪您呢?是不是?」

  瞿所若有所思,沒有答話。

  田冰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應該已經信了一多半,連忙伸手把浴簾拉上,幫孔
媛隔開了那個瞿所明顯帶著幾分邪氣的眼神。

  「瞿所,我們回去吧,我後面剛才被你玩得好癢。你快操我的屁眼嘛,好不
好?」

  瞿所嘿嘿笑了幾聲。

  「當然要操你的臭屁眼。剛才拿假雞巴搞了你半天,不就是準備要操嘛。不
過,別急,老子先撒個尿。」說著,他掀起抽水馬桶的坐圈,嘩嘩嘩地尿起來。

  在浴簾後,聽著這陣洶湧的尿聲,孔媛莫名覺得有些恐懼。

  痛快地尿完一泡,瞿所又說:「過來,騷貨,給老子把雞巴上的尿舔乾淨。」

  田冰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嬌媚的撒嬌聲:「瞿所,我們先回去嘛!到房間我不
光把雞巴舔乾淨,再把屁眼也舔了行不行嘛!」

  「呵,少廢話!讓你這婊子幹嘛就幹嘛。屁眼待會再舔,現在先給我把尿舔
乾淨!」

  這個男人說話和過去孔媛偶爾聽到的幾個嫖客說話的口氣截然不同。每句話
都像在命令田冰,根本就沒想過會不會遭到拒絕,也完全不在意田冰會有什麼想
法。

  但田冰還真沒半點脾氣,爭取回房間再玩失敗後,她乖乖跪下,把瞿所的肉
棒吞到嘴裡,又吸又舔,直到把殘留的尿液全都清理乾淨,這才重新站起。

  刻意要田冰在衛生間幫自己清理肉棒的瞿所,狠狠地瞪了眼橫在自己面前的
浴簾,恨不能直接穿透這道薄薄的簾子,看清藏在後面的孔媛。

  這個年輕的女孩不算很漂亮——身材倒是真不錯——但好像有種特別的味道,
總想把她壓倒胯下,狠狠地操上一番。

  但是,像田冰這樣的婊子他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而這個女孩如果真的不
是樓鳳,那他就不敢隨便染指。

  頗有些不舍地瞄了好幾眼,瞿所突然伸手重重在田冰屁股上拍了一記。「走
吧,臭婊子,回去幹你的屁眼!非把你的臭屁眼操爛不可!」

  在確定這兩人回房間後,孔媛這才驚魂未定地打開浴簾,匆匆擦乾身體,逃
回房間,小心翼翼地鎖好房門。

  見鬼了!不是說今天沒有男人包夜嗎?

  怎麼他人在屋裡,鞋子卻不在門邊?

  瞿所?什麼所?研究所?工商所?稅務所?

  這人包夜怎麼折騰到這麼晚?這都快淩晨4 點了吧?

  有了這麼一個意外,孔媛當然睡不踏實。沒過多久,那兩人好像又從臥室轉
戰到客廳,田冰的叫聲透過門縫顯得有些悶,一會沉默無聲,一會又叫得格外痛
苦。

  孔媛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做夢。她甚至感覺有人在轉動自己房門的把手,
幸虧自己早就上了鎖。但是,她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夢。

  看來,這地方還是不能久住。店裡給技師安排有宿舍,要不我問問能不能住
過去?

  這是孔媛最後一個清醒的意識,隨即也就陷入沉沉的睡鄉。


               (待續)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1-13 09:56

 情欲兩極

第二十七章 回歸

  純黑高領束身毛衣、鼠灰色羊絨背心、高腰緊身皮褲、高跟靴再配上本身接
近170cm 的身高,在一衆接機的人群中,如此打扮,還戴了副大墨鏡的裴語微顯
得極其亮眼。

  拖着箱子剛到出客口,沈惜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裴語微。小丫頭倒還沒瞧見
他,她偏着腦袋,墨鏡後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但沈惜相信她肯定正在認真打量
着每一個經過的人,生怕漏過自己。

  前天,在訂了機票後,沈惜通知裴語微,自己将會在5 日下午四點左右抵達
中甯。小丫頭很高興,說要來機場接他。本來沈惋已經确定要來接機,但裴語微
說什麽都要讓沈惜把姐姐這邊推脫掉,實在難纏,沈惜也就由得她了。

  約定了接機的時間,小丫頭不依不饒地嗆了沈惜一句:「還以爲你不回來了
呢!」

  說起來,沈惜這一趟确實去了很久。不算路上耽擱的時間,他在倫敦就足足
待了20天。算是留學歸來後,他在英國待得最久的一次。

  不過待得雖久,他基本上也沒有閑逛的時間。這段時間裏,沈惜先是參加了
一次股東會議,履行了作爲公司股東所應履行的義務。

  2010年底,他和一個英國朋友一起把聯手搞出來的數據庫專利賣給了美國的
買家,對方以這項專利爲基礎在英國注冊了一家公司。這套數據庫雖然尚不成熟,
但功能極清晰,用戶體驗極滿意,買家對它的前景評估很好。在這次談判中,沈
惜和朋友沒有要錢,而是把專利折算成了新公司20% 股份。

  在沈惜回國前,他把一半股份賣給了朋友,自己隻保留了5%的股份,成了一
個名副其實的小股東。賣掉的股份爲他換來了70多萬英鎊的現金,折算成當時的
彙率,大概是近800 萬人民币。

  就是靠着這筆錢,沈惜回國後很快就搞起了兩攤生意,别墅和車也都很快到
位,讓自覺占有了父親幾乎所有的遺産,心下不安的姐姐稍感放心。除去啓動生
意的資本金和買房的首付,沈惜把剩餘資金的大部分都放入投資市場,變成了股
票、期貨和信托投資。

  沈惜很喜歡憑技術吃飯的人生,但在已經有了一定資本的前提下,他也不介
意做投資。畢竟,說實話,用錢來生錢,永遠是最快的。

  一晃四年多過去,即便不算他在英國那家公司的股份,他的總資産也已經擴
大了兩三倍。當然,沈惜沒把賺來的錢都放進銀行。過去三年裏,他每年有一次
或大或小的投資決策,現在,除了書店和茶樓外,沈惜還在中甯的另外三樁生意
中擁有股份,隻是并沒有頻繁參與到那些生意的日常運營中去而已。

  除了開股東會,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則是要參加一個技術會議。當年的數
據庫經過幾次升級,現在面臨關鍵節點,因爲前一次升級并不算成功,公司決策
層認爲還是應該以設計者的思路爲核心來完成最新一次最爲重要的升級。因此,
沈惜當然被邀請成爲技術團隊的一員。

  這次升級項目的技術團隊人員來自五湖四海,除了英國公司自身的技術人員
外,還有至少四個主要成員像沈惜一樣居住在英國以外。所以,實際上他們組成
的是一個背靠背的虛拟團隊。這種合作模式最需要的,就是建立良好的溝通渠道
并确定流程清晰的合作模式。

  就是這件事占用了沈惜在倫敦大部分的時間。在這個未來可能會持續半年到
一年的項目裏,沈惜不但要參與相當一部分技術上的工作,還要承擔起所有英國
以外團隊成員的信息集成任務。所以他需要趁着這次所有的成員都集中在倫敦的
機會,用大量的時間和他們展開溝通,畢竟其中的大部分,此前與他并不相識,
他得從一開始就了解他們的性格、價值觀、工作習慣以及思維方式。

  忙完所有這些,已經是大前天的事了。他這才能訂機票回國。

  飛越小半個地球,出發時是傍晚,飛機落地時,也差不多是北京時間的下午
四點。要不是早已習慣了這種時差,一晃神還真會以爲自己在飛機上坐了整整一
天呢。

  裴語微已經在人群中找出了沈惜,興奮地揚起手臂,不停地揮舞。

  沈惜快步來到她的面前,裴語微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總算是看到活的你
了!哼!去了那麽久,就給我發來幾張照片!」

  沈惜有點吃不消這丫頭突如其來的小熱情,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在她的肩
上輕輕拍了下。

  「穿得這麽少,不怕冷啊?」

  裴語微一歪腦袋:「嘻嘻,開車時把風衣扔後座了,下車忘了拿,剛開始不
冷,現在有點冷了。」

  沈惜搖搖頭。這丫頭有時看着挺成熟,有時又有些孩子氣。他脫下風衣,披
到裴語微肩上。「在航站樓裏面還好,出去吹風就真要冷了。裴大小姐過來接我
一趟,要是凍出個好歹,就算是你自己的錯,我也擔待不起。」

  裴語微一開始挺開心,聽到「就算是你自己的錯」這句,皺了皺鼻子:「什
麽叫我自己的錯?」

  「好吧!你把衣服忘在車上,是我的錯。」沈惜利索地改口,不跟她鬥嘴。

  裴語微自己也覺得這個說法實在沒道理,偷偷發笑,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講講笑笑,兩人走出航站樓,前往停車場。

  上車後,裴語微先把風衣還給沈惜,随即俯下身,悉悉索索地忙活起來。沈
惜好奇地偏着頭瞧,卻發現她正在脫高跟靴,準備改穿此前留在車上的跑鞋。

  沈惜發笑:「大小姐,你考慮得真周到,既要漂亮,又要安全!」

  裴語微拎起換下的靴子,扔到後座,笑得很有幾分小得意:「那當然!本小
姐多聰明啊!」

  「可去接我這短短幾十分鍾裏,你就别換來換去的啦,多麻煩!」

  「那怎麽行?跑鞋怎麽搭配我這一身啊?怎麽能怕麻煩?你有點常識好不好?」

  沈惜啞口無言。好吧,美女的邏輯,凡人是很難理解的。

  中甯市寶金國際機場位于主城區西南、寶金縣南部,路況良好的條件下,距
市中心大概一個半小時車程。今天是周末,肯定會堵車,好在是周六,大多數車
走的應該是出城方向,返回市裏多少要好一些。即便如此,想進入主城區,肯定
是要到天黑以後了。

  裴語微的意思是先和沈惜找地方吃個飯,爲他接風。但沈惜婉謝。他想先回
姐姐家。畢竟一走就是20多天,盡管一直保持聯系,總要見上一面,心裏才踏實。
再說,昨天告訴沈惋不必來接機時,姐姐特意叮囑,家裏會爲他準備晚飯。

  裴語微雖有些失望,但關系到沈惜的姐姐,她也不好再開腔。

  過了會,小丫頭突然說:「那,我能不能去你姐姐家蹭飯?」

  沈惜在後視鏡裏瞟了一眼,見她頗有幾分忐忑的模樣,不知爲何,心裏生出
一絲溫柔。本是想推脫的,開口時卻改了說法:「好啊。歡迎光臨,我先跟姐姐
說一聲。」

  于是他給沈惋打了電話,說晚上要帶位客人回家吃飯。

  「我是不是給沈惋姐姐添麻煩了?」裴語微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
些唐突。别人姐弟多日沒見,要聚在一起吃飯,自己非要湊上去,未免失禮。

  沈惜既然答應了她,就不會讓她心裏不安,輕松地說:「沒事!我姐也不會
給我張羅什麽特别的,就是家常飯菜,添雙筷子的事。倒是你别嫌太簡陋才好。」

  裴語微連忙說自己平時可乖了,最愛吃家常菜,一點都不挑食。

  「哎,對了,沈惋姐姐的名字怎麽寫啊?」小丫頭突然變身好奇寶寶。

  「你都知道我姐的名字,還不知道怎麽寫啊?」

  「嘻嘻,我找銘遠哥哥問的。但就是沒問字怎麽寫嘛。應該是『有美一人,
婉如清揚』的婉吧?」

  沈惜心中又是微微一動。他當然明白裴語微找劉銘遠問的,絕不會是姐姐,
而是自己。

  他與小丫頭相識也快有三個月了。就算出國前他一直把她當作愛找他聊天的
小鬼頭。可在倫敦這段時間,她比任何人都勤于和他聯絡,看她平時發來的每一
段微信,尤其是那晚見她說了那句「我想你了」,沈惜又怎麽還能看不出這丫頭
的心思?

  平心而論,盡管在兩人初見時,沈惜對她留下了一絲嬌縱的印象,但相處了
這段時間,他對裴語微的看法倒有了很大改觀。

  這真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可是,她偏偏是裴語微。

  盡管年齡的差距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問題,但沈惜絕不介意和一個各方面條件
與裴語微一模一樣的小姑娘戀愛,但是這個小姑娘最好不是裴語微本人。

  沈惜輕聲答道:「不,不是那個『婉』。我們是雙胞胎嘛,名字當然也是一
對。是『惋惜』的『惋』。」

  「啊?還真是『惋惜』的『惋』啊?」裴語微皺起眉頭,「你叫沈惜,倒是
還好,可沈惋姐姐叫『惋』哎,怎麽覺得有點悲悲戚戚的。沈伯伯怎麽起了這麽
兩個名字啊?對了,你兩個哥哥不是叫沈偉長,沈偉揚嗎?怎麽就你起了個單名
啊?」

  「我們家我這一代孩子的名字都是爺爺起的。所以,我一開始的名字和兩個
哥哥一樣,都有個『偉』字,我叫沈偉翔。我姐姐小時候的名字和現在差不多,
叫沈婉儀,那時倒确實是『婉約』的『婉』。」

  裴語微小聲将「沈偉翔」和「沈婉儀」兩個名字念了幾遍。

  「都很好聽啊,爲什麽改了?」

  沈惜稍一猶豫,輕輕歎氣:「1992年,我母親出車禍,去世了。那時我們姐
弟都還沒上小學。母親走了以後,父親一直很難過。在我們小學報名前一個月,
他給我們改了名字,應該是想以此來寄托對母親的痛惜和懷念吧。所以,從小學
開始,我們姐弟就叫沈惋、沈惜。」

  「呀,對不起。」裴語微聽到這段話,頓時有些不安,乖乖地嚴肅了神情,
「伯母肯定很開心的,沈伯伯那麽思念她。」

  沈惜欣慰地笑笑:「沒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父親太想念母親,七年後就
去陪她,他們在那邊可是已經團聚好些年了。呵呵,卻留下我們一雙子女在塵世
辛苦度日。」

  裴語微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但聽沈惜能用比較輕松的口氣來描述父母早亡,
知道他至少沒有生氣,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這時,電話響,沈惜有些恍惚,鈴聲響了好久,他才慢慢摸出手機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宋斯嘉。他下飛機後給她發了段語音,說自己已經回到中甯。宋斯嘉
剛聽到留言,打來确認。

  簡單聊了幾句,約好過幾天見面再聊,沈惜挂了電話。

  裴語微好奇地問:「你用的是什麽鈴聲啊?聽着像首歌,但好像不是歌手唱
的吧?」

  「哦,是我一個朋友錄給我的。90年代,小剛唱的一首歌:《暖風》,可能
你沒聽過。」

  裴語微使勁撅了撅嘴:「是女朋友吧?我聽清了一句哦,『從開始,到最終,
這份情感沒變過』。哼哼!」

  沈惜擡手撓了撓眉角,自嘲似的笑了笑:「不是女朋友。你耳朵倒尖,可怎
麽就沒聽清第一句啊?『你和我,不常聯絡,也沒有彼此要求』。哪有男女朋友
不常聯絡的?呵。」

  裴語微嘟着嘴不說話,卻想好回家一定要找這首《暖風》聽聽。

  這段鈴聲,或者說這首歌,就是兩個月前宋斯嘉送給沈惜的30歲生日禮物。
她特意拜托自己的朋友,找了個錄音棚,爲沈惜錄了這麽一張碟,裏面就是《暖
風》這首歌。

  「你和我,不常聯絡,也沒有,彼此要求。從開始到最終,這份情感沒變過。
沒有誰,能夠取代這種甜美的相投。習慣對你說感動,需要時你在我左右。兩顆
心活得自由,不擔憂時空……」

  「有時候,我的脆弱,隻在你面前解脫。而你總是幫助我,走出沉淪和迷惑。
像鏡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實的自我。最好最壞的結果,你都願張開雙手,完完全
全的接受,不完美的我……」

  「有暖風在心中,何必畏懼過寒冬?不必說,什麽是擁有,你給的我懂。有
暖風,夢裏頭,呵護純真的執着。愛不休,讓期望的手,從來不落空。謝謝你,
陪着我……」

  嘉嘉還真是選了首好歌。在她心裏,我應該就是這樣一個不常聯絡,不必擁
有,但能了解她,幫助她,陪伴她的哥哥吧?

  其實,類似的話,宋斯嘉一直都很想對沈惜說。但怎麽才能說得得體,不脫
出自己身爲他人妻子的本分,又不至于讓沈惜産生什麽誤會,還是讓她猶豫了很
久。何況,宋斯嘉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人太熟,骨子裏又都沒有文藝青年的
秉性,從不習慣把話說得太煽。借着生日禮物這一茬,倒正好用這首歌把心裏話
說了。

  在收到CD的當天,沈惜就将其轉錄成了一個MP3 文件,并切了其中開頭一段
作爲手機鈴聲,再沒更換過。

  裴語微是爽朗的性子,雖有些小心思,但不會老念着這茬,很快又想到了别
的話題:「哎,下周二的『雅森之夜』,你去不去?」

  沈惜都沒聽過這個詞。

  「什麽夜?」

  「『雅森之夜』啊,你不知道哦?」

  「雅森」是中甯一個著名的服裝品牌,産品暢銷全國。自其前身雅森服裝公
司創辦之日起,至年底已将滿整整三十年。今年以來,雅森集團已經搞了一系列
活動來配合三十周年大慶,而慶典的核心和高潮則将是定于12月8 日夜,在雙湖
景區香格裏拉酒店舉辦的盛大時尚酒會。相關邀請函已經發到了中甯市幾乎所有
顯貴名流手中。

  「呦,真不愧是裴家大小姐,你也收到邀請函啦?」沈惜聽完介紹,就想和
小丫頭開個玩笑。

  裴語微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從雅森發出來的邀請函嘛,我爸肯定有,我就
沒有啦。不過上次在萬聖節Party 上認識了雅森老闆的兒子,他也在發邀請函,
給了我一張。所以,我可以不用跟在我爸屁股後面,自己去哦,嘿嘿。」

  「嗯,那倒挺好。确實是自己去自由一點。這種邀請函,我二伯、二哥肯定
會收到。但我們沈家,除了他們倆,恐怕就算是大伯、大哥他們也不會受到邀請
的。更何況是我?我是沒機會去見識喽。」

  裴語微這時對沈惜所在的「沈家」也不像在雅福會初見時那樣懵然無知了。
她明白沈惜話中的意思,像沈永華這樣的省級高官,像沈偉長這樣的要員秘書,
如果不是自己分管工作内的活動,明面上通常是要和這些商界的慶典、酒會保持
距離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裴語微正想這麽說,腦筋一轉,又把這句話吞進
肚子裏。如果沈惜真想去,會去不了嗎?爲什麽要「跟着」她去?

  不知不覺中,在沈惜面前,裴大小姐的心思變得細膩了許多。

  一路閑談,六點半左右,他們終于到了沈惋家門口。

  裴語微又是一通忙活,甩掉跑鞋,換上高跟靴,這次沒忘了穿上自己的墨綠
色水貂領修身風衣。

  按了兩下門鈴,隻聽裏面傳來一陣歡騰的腳步聲,伴随着一聲歡快童音,門
打開了。

  「舅舅!」秦一諾張開小手臂,一下從門裏跳出來,抱住了沈惜的腰。不過
她的個頭還差一些,不免有些吃力。

  裴語微一下子就稀罕上了這小女孩。

  「呀!好乖!」她蹲下身,用手指點了點秦一諾的鼻子:「你叫什麽呀?」

  秦一諾這才注意到舅舅身邊還站着個漂亮阿姨。秦家家教很好,她立刻松開
沈惜,轉身面對裴語微,乖乖說:「阿姨好,我叫秦一諾。『一諾千金』的一諾。」

  「真乖!嗯……我不是阿姨!叫姐姐!」瞧她一本正經的小模樣,裴語微覺
得好玩,但聽着稱呼卻又有點别扭,連忙糾正。

  「别理她,就叫阿姨!嗯,微微阿姨。」沈惜摸摸外甥女的小腦袋,快步邁
進家門,留下這麽一句。

  裴語微牽着秦一諾的手,緊跟他的腳步,不忘叮囑:「别聽他的,叫姐姐,
微微姐姐!」

  沈惋正在廚房,隻探出身子來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忙活。

  裴語微和秦一諾親親熱熱地玩了二十分鍾,菜都上了桌,四人坐到桌前。秦
子晖要參加中甯書畫家年會,明天才會回家。所以今天隻有沈惋母女給沈惜接風。

  沈惜正式向姐姐介紹了裴語微。

  秦一諾坐在一邊,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忍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嗯,微
微……」她頓了一下,小眉頭蹙在一起,像是糾結了一下,終于還是決定聽舅舅
的,「……阿姨,你是我的舅媽嗎?」

  沈惜正在舀湯喝,差點把勺子掉到湯碗裏。

  「諾諾,誰告訴你她是舅媽的?」

  秦一諾認真地說:「平平哥哥有舅舅,也有舅媽。我就隻有舅舅。嗯,媽媽
說,我很快也會有舅媽的!」

  「平平哥哥」是她表哥,秦子晖姐姐的兒子,比秦一諾大兩歲,兩個小家夥
感情很好,可又經常互相攀比。倒不比誰家有錢,誰更有漂亮衣服啥的,比的一
般都是誰要好的小朋友多,誰會背的詩歌多,誰得到的表揚多……諸如此類。

  難不成連有沒有舅媽這種事也在他們攀比的範圍内嗎?

  裴語微憋着笑,一本正經地問:「諾諾,你想不想我當你的舅媽呀?」

  秦一諾認真地瞅了瞅裴語微,用力點了點頭:「好呀!」

  沈惜哭笑不得。但他寵這小丫頭更甚姐姐、姐夫,倒不會開口斥責她,隻是
翻了翻白眼。

  說說笑笑,大家吃完了飯。

  飯後,裴語微繼續和秦一諾玩耍。沈惜則收拾着碗筷,陪姐姐進了廚房。

  「這姑娘真的挺好。我說,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家小姑娘拿下了?」沈惋笑眯
眯地問。

  沈惜悶不做聲。過了會,沈惋從身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他才回了一句:
「沒呢。至少現在沒這打算。我有點後悔在車上心軟,把她帶來了。」

  「爲什麽?」沈惋驚訝地問。她以爲弟弟今天帶這小姑娘回來,應該是八九
不離十了,沒想到不但事情沒成,他壓根就沒這心思。

  「姐,她是裴家的姑娘。」

  「我知道,你剛才介紹過了。」沈惋一時沒明白弟弟的意思。

  沈惜隻得轉過臉來,緊盯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又說了一遍:「姐,她、
是、裴、家、的、姑、娘!」他刻意在「裴家」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沈惋不由得張大了嘴,一隻手下意識地放到唇邊:「你是說,裴……家?天
哪……她不會是……?」

  沈惜搖搖頭:「不是女兒,是侄女。」

  沈惋輕輕拍了拍胸口:「那倒還好……那她就是裴新林的女兒?新越的大小
姐?如果是裴新林的女兒,我覺得,問題也不大吧?」

  「不是問題有多大的事。就算是那人的女兒,又不是我們的妹妹,會有什麽
問題?可你想,我要真跟裴家的女兒在一起,就不是兩個人的事了,這是兩家的
事,我得去見她家長輩吧?她得來見我們家長輩吧?見了面……」沈惜無奈地攤
攤手。

  沈惋歎口氣,把身子靠在冰箱上:「也真是。」

  「咱們沈家這邊也就算了,頂多是覺得有點尴尬。二姨那邊怎麽說?外公呢?
當年外公、表舅他們可是差點就把那人揍死。」

  「唉!」沈惋輕輕搓了搓手,貼上弟弟的雙頰,捧着他的臉,說,「還以爲
你遇到合适的了!臭小子,啥時候才把弟妹給我帶回來呀你!」

  沈惜逃出姐姐的「捧臉殺」,淡定地說:「我怎麽知道?又不是我不肯找。
慢慢等吧,總會出現的。」

  跳過這個話題,沈惜又和姐姐說起「雅森之夜」。沈惋對這個有些了解。
「你姐夫也有張邀請函,好像是他表弟給的。」

  「姐夫的表弟?」沈惜的表情表示自己沒聽說過這麽一門親戚。

  沈惋聳聳肩,說:「我也不認識。好像說這些年都不在中甯,前幾年甚至都
不在國内。子晖去不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這個『雅森之夜』是星駿
文化搞的,正好是……」她朝客廳方向歪了歪腦袋,「……那邊的生意。我就不
去湊熱鬧了。」

  沈惜輕輕「嘿」了一聲:「這是怎麽了?突然和裴家黏上了?」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你出去吧,我來弄!别把人家扔在客廳帶孩子,你
又沒想把她變成諾諾的舅媽。」沈惋往外趕人。

  臨走時,裴語微還想要送沈惜回家,沈惜卻告訴她自己出國前就把車放在姐
姐家小區,所以可以自己開車回家。再說考慮到家裏已經有20多天沒有住人,算
上之前趕上沈執中住院,又有很長時間在醫院陪床,空屋的時間更長,恐怕不是
一回去就能住的。自己晚上可能就住在姐姐家,等明天去收拾過之後再回家住。

  于是裴語微就獨自回家了。沈惜和她約好過幾天再找時間吃飯。

  總得來說,今天裴語微還是挺開心的。

  剛把車開出沈惋家所在的小區,裴語微就接到堂妹的電話。

  電話中裴歆睿的腔調有點怪:「姐,你,幹嘛呢?」

  「剛和朋友吃完飯,你怎麽了?生病了?」裴語微開始很擔心,因爲堂妹的
聲音聽上去像在盡力忍耐着什麽,她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以爲堂妹有什麽不舒服,
要麽病了,要麽是來了每個月的煩惱,疼痛難熬。

  但很快,裴語微就察覺出異樣來。

  這感覺真熟悉……

  自己好像也曾用這樣的腔調打過電話……

  那還是三年前在馬來西亞時,和自己同組的一個志願者打來電話,商量第二
天一個活動需要調整的細節,而當時裴語微正被那段時間的性伴,那個台灣籍的
男生壓在身下抽插着肉穴。

  她示意台灣男生暫停,然後爬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還沒說上兩句
話,她聳着赤裸的屁股打電話的姿勢令男生忍耐不住,突然又從後面插了進來。
毫無防備之下,裴語微被他一頓猛操,險些被撞下床去。

  電話那頭的人略感異樣,關心地問她是不是不舒服?裴語微隻能一邊向後推
搡台灣男生,讓他稍稍留力,不要插得太猛,一邊故作鎮定地假裝無事。

  而台灣男生卻像故意要讓她經受考驗似的,非但沒有收力,反而插得越來越
狠。裴語微開始還能保持基本的平靜,用簡短的語氣和對方正常交流;慢慢的她
變得輕易不敢開口,又把手機拿開些,不敢貼得離自己的臉太近;到最後她幹脆
長時間兩手攥住手機,壓根不敢松開,生怕自己的喘息和輕聲呻吟通過話筒傳到
電話那頭,隻在必須說話時言簡意赅地蹦出幾個字。

  雖然狼狽,但裴語微也被操出了異樣高漲的激情。終于挂斷電話後,她壓抑
許久的激情再難遏制,反過來把台灣男生撲倒在床,兇猛地騎跨到他身上,瘋狂
扭動起來。

  男生望着眼前變得十足放蕩的小美女,笑道:「乖乖女怎麽發騷了?想不想
看看自己的樣子?像條十足的小浪狗!」

  「那怪誰!」裴語微如同騎在奔馳的駿馬上似的,身體不住起伏,每一次都
把整根肉棒完全撞入自己的身體,她情不自禁地揉弄着自己的乳房,像感覺不到
疼一樣使勁掐着乳頭,腦袋左右搖擺,短發不斷揚起。

  「人家本來乖乖的,都是被你操的,被你操成小浪狗了!咬死你!用我的屄
屄咬死你!」

  那次是裴語微在台灣男生身上獲得的最猛烈的高潮,刺激得她難以自持,吸
吮着仍在噴射中的龜頭,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精液。

  而在那之後的三天,裴語微也一直沉浸在這段高潮中,在床上對那男生言聽
計從,連原本一直不肯舔的屁眼都舔了。

  此刻堂妹在電話中故作淡定的感覺,立刻讓裴語微想到了那時的自己。這點
小伎倆,可瞞不過早有經驗的裴大小姐。

  「臭小妞!你在幹嘛?!」裴語微不想裝糊塗。

  「嘻嘻……姐,你猜?啊……輕點!」裴歆睿從堂姐的語氣裏聽出她已經有
所察覺,索性就不再裝腔作勢,放肆地叫了起來,像是被男人來了幾下狠的。

  「姐,要不要來一起做完上次沒做完的事啊?」

  裴語微被自己這個沒羞沒臊的小妹搞得有些好笑:「你又和留學生約會啦?」

  「嗯……嗯……啊……」裴歆睿這時卻顧不上回答,又叫又喘了好一會,才
又開口說話,「是啊!又在馬都家。你上次覺得那個Alex不行,今天馬都帶了他
一個同學過來……他們都好厲害!啊……慢點慢點,我先……啊……」

  「好啦好啦!他們厲害你就自己享受吧!當心點。我不管你啦!」

  「姐你不來啊?來嘛!他們兩個人,都搞了四次了,我快不行了……」裴歆
睿在電話裏确實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已經被「蹂躏」得筋疲力盡。

  裴語微臉微微紅了下,倒不是受到了誘惑,而是突然回憶起自己那時被台灣
男生操得失态時的樣子。「沒事,女人總比男人恢複得快,堅持就是勝利!最終
能把他們踩在腳下的肯定還是你!我就不來攫取你的勝利果實了。姐姐我還有别
的事!」

  又和裴歆睿瞎扯兩句,挂斷電話,裴語微不禁搖了搖頭。

  自己回國時間不長,還沒見過堂妹的男友,隻知道是她同專業的師兄,比她
大了一屆。平時聽裴歆睿說起來,對這男友好像還挺有愛的,可一旦面對黑人留
學生的所謂「厲害」誘惑時,她又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軌。看上去她也沒有半點要
和男朋友分手的意思,看來是愛情和高潮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了。

  外遇猛男變淫娃,内見男友複淑女。靈和肉,情和欲,分得真清楚……

  裴語微自問沒這本事。她倒也不介意偶爾找個男人滿足一下自己,在馬來西
亞和那台灣男生上床,還有在普林斯頓的最後兩次豔遇,無不如此。可在心有所
屬同時兩人又相處愉快之時,還要去勾三搭四,她還是做不到。

  上次去和Alex他們約會,固然是因爲去了英國的沈惜毫無消息,實際上最終
也沒弄出什麽結果。

  但裴歆睿不同,她上次實際上就已經和馬都上了床,隻是被自己堅持帶了出
來。這次她索性發展成了3P.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了不起!呵呵。

  生出這個念頭時,裴語微倒沒想自己比裴歆睿不過大了兩歲而已。

  能把情和欲完全分開的,可不隻有新一代的年輕人。

  已經過了30歲的齊鴻軒自覺也能做到。

  陸優的慶生宴後,和妻子鬧了些不愉快,齊鴻軒雖有緩頰之意,卻不知爲何,
不似當年那般遷就,第二天起床都還繃着勁,沒說一句軟話。倒是宋斯嘉好像一
覺醒來完全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麽,弄了早飯,又和丈夫聊起一周後就是自己母
親韓秀薇的生日,讓他記得準備些東西,那天晚上要去丈母娘家吃飯。

  齊鴻軒自然樂得妻子不記得昨晚的事,十分狗腿地和她讨論起要選什麽樣的
禮物來送丈母娘。

  今天是周六,齊鴻軒整個下午都在外面,等他回家時,宋斯嘉已經準備好了
豐盛的晚餐。

  夫妻倆吃過飯,齊鴻軒按慣例洗了碗,收拾完廚房,慢悠悠往卧室走。他正
想着是先去洗澡,還是上網玩幾局德州撲克再說,剛進卧室,一具溫暖沁香的肉
體迎面就撲入懷中。

  宋斯嘉穿着他前些日子買的露乳開裆緊身網格内衣,笑眯眯地黏着他:「老
公,我們來愛愛吧?!」

  齊鴻軒受寵若驚:「你不是來例假了嗎?」

  「已經過去三四天了。這次血量少。我看了下,白天已經差不多幹淨了。我
們短時間不生小孩,你有時候還做不痛快,這次我例假剛完,又是周末,正好可
以放心不戴套,讓你多做兩次!」

  說起來,算上上周宋斯嘉出差那段時間,夫妻倆又有二十來天沒有做愛了。

  「你不想做啊?哼,不做就算了!反正我還在月經期内,免得不舒服!」見
丈夫有些遲疑,宋斯嘉難得小小傲嬌了一把,松開丈夫,轉身就走。齊鴻軒連忙
一把摟住她,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随即熱吻起來。

  靠在床背,看着宋斯嘉撅起屁股趴到自己兩腿間開始舔肉棒,齊鴻軒突然想
起,此刻被妻子吞入口中的肉棒,今天下午卻兩次插入吳靜雅的屁眼,前後加在
一起,足足攪動了半個多小時。而自那以後,急着退房回家,自己隻是匆匆擦了
把臉,曾經一片狼藉的肉棒卻根本還沒有洗過。

  想到融入了妻子的唾液并随之咽到肚裏的液體中,說不定會有吳靜雅屁眼裏
細小的糞便顆粒,不知出于什麽樣的心理,齊鴻軒突然變得興奮無比!

  宋斯嘉感覺到丈夫的變化,嘴裏的肉棒明顯地抖了幾下,似乎又硬了些許,
燙了些許。她以爲是自己的吸吮讓丈夫舒服,哪會想到他此刻究竟是在爲什麽而
激動?更不會去想嘴裏的肉棒曾經在什麽肮髒的地方出入過?

  與吳靜雅約好以後,齊鴻軒下午找借口跑出來,興沖沖開好了房間。這個女
人也已經有三個多星期沒聯系過自己了,今天一定要與她大戰一場!

  打開空調,等房間漸漸升溫後,齊鴻軒不待吳靜雅出現,就早早把自己脫得
精光。他心裏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等着吳靜雅。

  很快就等到她的短信:「我到樓下了。」

  齊鴻軒興奮地撸起了肉棒。在熟悉的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時,他已經把自
己弄硬了,即便還不是最佳狀态,但插入一個不設防的洞穴絕無問題。

  閃到門後,他謹慎地打開一道縫。吳靜雅剛擠進門,就被齊鴻軒一把拽到身
邊。房間門重重合上,齊鴻軒的嘴唇像雨點般落在女人的臉上、脖子上。

  吳靜雅咯咯笑着,裝模作樣地推搡猴急的男人:「你幹嘛?怎麽這麽……啊!」
話沒說完,她猛的被打橫抱起,像個布口袋似的被甩到了床上,齊鴻軒像條狼似
的撲了上來,不管不顧地扯着她的褲子。

  沒用多久,褲子就被拽到膝蓋以下,齊鴻軒顧不上把她的褲子全部脫掉,更
沒動她上半身的衣服,隻是在肉穴口上揉了幾下,覺得有了那麽一點點濕潤感,
就急吼吼地挺着肉棒捅了進去。

  吳靜雅皺着眉頭喊一聲痛,随即就迎來疾風暴雨般的猛插,很快就把她搞得
翻起了白眼。

  總算還記得今天約齊鴻軒過來最要緊的事,強忍下體傳來的洶湧快感,吳靜
雅仰起上半身,用拳頭不停地捶着齊鴻軒的肩膀:「停下!停,停下……你……
停一下!我跟你說個事!」

  齊鴻軒置若罔聞,插得越來越猛,吳靜雅被操得幾乎說不出話,張着嘴,憋
了好一會,才繼續仰身拍打男人,見還是阻止不了他,索性輕輕給了他一記耳光:
「你,停一下!我跟你說……停下!别射!我讓你玩個新鮮!」

  齊鴻軒先是被耳光吓到,雖然不痛,但有些懵,随即聽到「新鮮」兩個字,
不由得放緩了抽插的力度,直至完全停止,但也沒有拔出肉棒,還是将其留在陰
道裏。

  「什麽新鮮?」

  吳靜雅用勁推着他的胸膛:「你起來,先出來!慢慢跟你說!」

  齊鴻軒不太情願地離開吳靜雅的身體,躺倒在一邊。之前短短幾分鍾抽插正
在興頭上,強行停止令他渾身不自在。要不是爲了知道吳靜雅所謂的「新鮮」是
什麽,就算她說從今天起要跟他斷絕關系,不再同他上床,他也非得幹完這一炮
再說。

  吳靜雅媚媚地斜了他一眼,坐起身,利索地把上上下下的衣褲全脫了,一絲
不挂躺倒在齊鴻軒懷中,用勁握住黏糊糊、硬梆梆的肉棒揉搓着,把嘴湊到男人
耳邊:「想不想操我屁股?」

  齊鴻軒差點就要跳起來。肛交這種趣事他早就想試,無奈妻子宋斯嘉咬死不
松口絕不肯陪他做,而情人薛芸琳又推三阻四,也沒有讓他如願的意思。自從和
吳靜雅有染後,薛芸琳就再沒約過他,恐怕今後永遠沒機會品嘗她菊洞的滋味了。

  可眼前和自己認識才三個月的吳靜雅,出去玩了一趟,回來後就突然主動提
出要爲他獻上處女肛門,怎能不讓齊鴻軒激動?

  「上周我請了年假,和芸琳出去玩啦。路上我們聊了很多床上的事哦。她和
她老公早就做過後面,說是很舒服很刺激。我就也想試試!你想不想操屁股?我
們試試吧?」吳靜雅的聲音慢慢甜得能膩出汁來,「我後面沒被人插過,還是處
女哦……」

  齊鴻軒吞着口水,原本放在吳靜雅屁股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掏到她臀瓣深處,
中指頂在屁眼上,輕輕往裏捅。

  吳靜雅「呀」地驚叫一聲,反手捂在屁眼上,打掉齊鴻軒作怪的手。轉臉又
在這毛手毛腳的男人身上捶了好幾下。

  「你幹嘛!痛的!我都沒做過,你就直接往裏面捅啊?!」

  齊鴻軒色色地笑:「手指而已嘛。這樣都痛的話,雞巴捅進去,你不是就疼
死了嘛!」

  「那有什麽辦法?破處哎,能不疼嗎?反正是便宜你們男人!爲了讓你們爽,
我們女人身上,是個洞都得讓你們捅!」吳靜雅撅起了嘴。别看她30多歲,兒子
都上幼兒園了,但天生略帶童顔,做這表情一點都不做作,還很有些可愛的味道。

  「再說,又不是讓你直接就這麽插,會把我後面撕裂的,你想疼死我啊?芸
琳說要先潤滑,要準備很久才能插呢!我前幾天在網上買了!嘻嘻!所以你今天
别急,我們慢慢弄,我後面的處女給你,你也要溫柔一點,好不好?」撒完嬌,
吳靜雅起身從包裏取了瓶還沒拆包裝的潤滑液,回到床上遞給齊鴻軒。

  齊鴻軒眼見夙願将償,心花怒放,當然滿口答應自己一定會做足前戲,絕不
粗暴行事。随即他就照着吳靜雅轉述的薛芸琳的肛交經驗,按部就班地搞了起來。

  想到薛芸琳那朵已成深褐色的菊花,又聽吳靜雅說她早就和老公做過,齊鴻
軒莫名有些妒恨交加。明明是早就被操了那麽多年的屁眼,怎麽就不能讓我玩一
玩?裝模作樣,一個被我操過那麽多次的爛貨,還以爲自己多金貴?

  那朵爛菊不讓插就算了,眼前這朵明顯沒被采撷過的粉嫩鮮菊即将要爲自己
綻放。齊鴻軒心頭火熱。抹足潤滑液後,他照囑咐在菊洞外揉搓了許久,終于嘗
試着慢慢将小手指插了進去。

  身前高撅着屁股的吳靜雅渾身顫抖着。

  果然是從未開發過的處女地,這麽細的異物進入就讓她如此難受。齊鴻軒急
不可耐地用小手指捅了一會,很快就換成食指。

  這次吳靜雅抖得更厲害,忍不住叫出了聲:「慢一點!輕……輕一點!疼!」
吓得齊鴻軒趕緊停下動作,直到吳靜雅喘勻了氣,讓他繼續,他才将食指進一步
深入。

  吳靜雅倒不是裝的。她确實有點疼。

  雖然她今天對齊鴻軒說的全都是鬼話,她的屁眼在深圳時就已經成爲男人盡
情出入的通途,但是疼痛感總還是難免的。

  在悅麗豪庭的房間裏,腥氣彌漫,毛彬傑在吳靜雅輕微的抽泣聲中,将肉棒
塞進她的屁眼。在短暫的疼痛後,屁眼裏不住升騰起的快感很快就刺激得吳靜雅
開始哭爹喊娘,求着男人不要停下。毛彬傑狠狠抽打她的屁股,告訴吳靜雅,她
長了個又軟又緊的屁眼,生下來就是預備要給男人操的,30多歲才破處實在太可
惜,男人們——無論是哪個——足足少了十幾年的時間來享用這個天生的騷屁眼。

  薛芸琳也說,吳靜雅跟她一樣,都是天生适合肛交的那類女人。第一次進入
比一般人容易很多,痛感也輕,尤爲難得的是,還會有強烈的肛門高潮。可不是
每個女人都有福氣能享受到這種高潮的。

  雖說騙了齊鴻軒,但畢竟在他進入前,吳靜雅的屁眼也隻是被毛彬傑幹過三
次,無論是緊湊的程度還是鮮嫩的色澤,說是處女也不爲過吧?

  齊鴻軒完全蒙在鼓裏,他正在爲前戲忙得不亦樂乎,而吳靜雅的心思卻飛回
到上周的深圳。

  偏轉頭,望着緊閉的窗簾,吳靜雅心裏浮起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論豪華程
度,今天這家酒店,當然遠比不上自己和薛芸琳在深圳時住的悅麗豪庭,隻是這
窗簾的色彩和花紋,倒有些差相仿佛。

  那天自己也被擺成現在這麽一副模樣,望着卧室裏拉緊的窗簾。頭頂的燈放
着明晃晃的光,身後一個男人正在她的肉穴中毫不留情地快速沖刺,眼看就要到
發射的邊緣。

  薛芸琳搞定了三個男人以後後,覺得滿身滿臉都黏糊糊的太難受,說要去洗
一洗,把卧室大床讓給了閨蜜。已經歇了好一會的炮哥笑嘻嘻地跟着她,說要和
大美女洗個鴛鴦浴。

  吳靜雅被小楊和小白擡進了卧室,被四仰八叉地扔到了床上,一根半軟的混
雜着各種味道的酸臭肉棒很快就遞到嘴邊,下身也突然被帶着一絲冰涼的硬家夥
頂住,吳靜雅往兩腿間瞟了一眼,發現是根烏黑粗硬的仿真肉棒,一顆心剛放下
些,嘴邊的肉棒已經毫不客氣地掀開她的雙唇,她隻能張口,将它吞下大半。與
此同時,仿真肉棒也填滿了她下身的小洞。

  即便是在射精後的間歇期,男人們也沒停下玩弄她的花樣,更别說,在小楊
和小白恢複狀态後,吳靜雅毫無意外地又被這兩人先後操了一回。

  短短兩個小時,被四個男人先後插入,而且因爲怕過敏,不能戴套,吳靜雅
的肉穴每次都會被射得精液滿滿。所以每次換人插穴前,她總要去衛生間清洗一
下,終于筋疲力盡。

  小白插到即将射精時,把身後的位置讓給小楊,自己則跑到吳靜雅面前,讓
她吸吮肉棒,直到精液噴薄而出。其實,吳靜雅最喜歡這樣。要是精液射進了陰
道,她還得把精液摳出來才能品嘗美味,直接射在嘴裏,她無需多餘的動作,就
可以直接吞咽。

  在很多女人看來腥臭肮髒的精液,對吳靜雅來說,實在是格外香醇誘人。她
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對精液還有這樣特别的欲望。大學時,有一次,後來的丈夫、
當時的男友沈偉長一時沒能控制好,享受口交時直接射在她嘴裏,咽下很多精液
後,吳靜雅這才發現原來精液竟是如此美味,由此對它産生了異常的迷戀。

  然而沈偉長完全沒有任何怪異的性癖好,他的性生活無比正常。這讓作爲女
人的吳靜雅不便表現出對精液的癡迷。實在心癢難熬時,她會在和丈夫做完後,
假裝去衛生間洗漱,然後把偷偷帶進去的安全套裏的精液都弄出來,一點不落地
舔吃掉。

  而在齊鴻軒這種純粹的床上情人面前,吳靜雅幹脆就沒了顧忌,盡情地表現
出自己對精液的喜好。在深圳的這些男人面前也是如此,在小楊在她肉穴中發射
後,吳靜雅毫無羞恥感地伸手到胯下,一把把掏出肉穴裏的精液,送到嘴裏,那
種急切渴求的欲望絲毫都不加掩飾。

  眼前兩個男人看得直樂:「操!這賤貨真他媽騷!」

  吳靜雅索性大大地張開腿,把自己從肉穴中摳出精液的場面完全暴露在這兩
人面前。他們以爲她是個騷賤的玩物,她又何嘗不是把這些男人看作是會行走的
生殖器?他們的價值無非是順眼的外表,合格的體力和一根鮮活粗壯的肉棒而已。
要是稍加表演就能挑逗得他們熱血上頭,繼續在自己身上賣力抽插,最終獲取快
樂的反正還是自己。

  騷就騷,賤就賤,反正自己都起名叫陳小賤了,當然應該名副其實。

  卧室的門沒有完全閉緊。外間隐隐傳來薛芸琳的叫聲,顯得有些悶。應該是
外面的哪個男人又開幹了。

  小楊和小白忍不住出去觀戰。整張大床都留給吳靜雅。她翻轉身,舒服地趴
在床上。

  外間的薛芸琳尖叫着:「我操,怎麽都出來了?」

  床上的吳靜雅笑了,可以想象薛芸琳此刻被五個男人圍着的感覺。幸虧自己
剛把其中兩個榨幹,短時間内,他們頂多隻能看看摸摸,想搞其他花樣,肯定有
心無力。

  「你也想操?等一下,我吃不消你們五個!」薛芸琳火爆的話語一直沒停,
時不時地放聲浪叫一會。吳靜雅一邊聽着外面的戰況,一邊歇着恢複體力。

  「你的太粗了,等一下,要抹點油!啊!操!你他媽往死裏操啊!」

  薛芸琳的叫聲越來越放縱。

  「用老娘的屁眼把你雞巴夾斷算了!你這個……唔……」突然,薛芸琳的聲
音戛然而止,像是嘴巴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過了好一陣,終于又響起了薛芸琳的聲音,不過這次卻顯得低沉含糊,聽不
清說了什麽,隻聽到幾個男人哄然一笑。突然,鈴聲響起,亂雜雜的笑聲瞬間平
息。手機響了一分多鍾,薛芸琳接起電話。

  聽她的口氣,這個電話應該是她丈夫石厚坤打來的。薛芸琳随口瞎扯自己的
行程,說她和吳靜雅剛從世界之窗回來,進房間沒多久。

  吳靜雅在卧室裏聽着她的鬼話,心裏好笑,起身走了出來。

  剛出門,她就吓了一跳。除了薛芸琳在說話,别無聲息的外間實際上仍然幹
得熱火朝天。薛芸琳一手拿着電話,跪趴在沙發上,撅着屁股,炮哥正跪蹲在她
身後,不停聳動着下身;小盛坐在沙發正中,薛芸琳的上半身從他身前大腿上橫
過,他兩隻手都放在她身下,揉捏着她的乳房;毛彬傑扶着椅背坐在沙發扶手上,
薛芸琳說話時,用空着的那隻手撸動他的肉棒,換成石厚坤說話時,她就把肉棒
吞到嘴裏嘬上幾口。

  從屄、到胸再到嘴,身上三個部位正被不同的男人玩得不亦樂乎的薛芸琳,
說起話來卻不顯半分異樣。吳靜雅相信就算此刻換做自己在電話那頭,也絕想不
到她此刻正在做什麽。這份本事讓她佩服不已。

  小楊和小白坐在一邊,暧昧地笑,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的好戲,他們倒不是
不想參與進去,隻是狀态還沒恢複,薛芸琳身邊也沒有更好的位置了。見吳靜雅
出來,小白跳起來,扯着她坐到兩人中間。

  吳靜雅還沒坐穩,兩腿間就擠進了一隻手,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地插進她濕乎
乎的肉穴,兩邊乳房也都被握住。

  她的肉穴依然保持着濕潤,卻不是自己淌出來的淫汁。剛才小楊在她的肉穴
裏射得一塌糊塗,盡管她已經掏吃了許多,但穴中溝壑輪回,還是有許多精液殘
留。此前她貪懶,一直躺着,精液從肉穴中流出,将床單浸濕了一大片,也讓穴
口一直滑潤着。小白想用手指玩她的肉穴,卻搞得指頭沾滿了精液。

  他也知道剛才在這女人下身留精的并不是自己,不由得笑罵一聲,抽出手指,
正想甩兩下,轉念卻把手指遞到吳靜雅嘴邊。

  吳靜雅白了他一眼,張嘴把兩根手指上上下下舔了個幹淨,最後還将含着指
頭,吸得啧啧作聲。

  薛芸琳這時已經打完電話,重新開始浪叫。可能是剛才憋了太久的關系,她
叫得越發大聲,花樣百出。幸虧五星級酒店的隔音效果足夠好,不然就憑這房間
一下午接連不斷的叫床聲,早該有人投訴。

  從吳靜雅的角度看,炮哥那根戴了粉紅色超薄避孕套的肉棒,正滿滿當當地
塞在薛芸琳的屁眼中。肉棒奮力抽插,而粉紅色之下那抹黝黑的陰毛和本該被填
滿,現在卻空着的肉穴,顯得格外紮眼。

  奮戰的兩人中,毛彬傑先射,薛芸琳特意打扮過的漂亮妝容被射了個滿臉花。

  而炮哥又堅持了幾分鍾,終于也嗷嗷叫着射了精。也許是這一炮打得太久,
從屁眼裏抽出肉棒後,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呼呼氣喘,盛了一大泡精液的避孕
套前端精囊倒垂,他一時也顧不得去摘。

  小楊突然興奮起來,讓炮哥趕緊把避孕套取下來,拿給吳靜雅幹一套子熱辣
新鮮的精液。

  「這賤貨喜歡喝精液,别浪費了!」

  幾個男人都大聲說好。

  吳靜雅對精液确實有癖好,可一想到這個避孕套此前放在薛芸琳的屁眼裏,
不免也有點惡心,連連擺手,不願接受這個「饋贈」。

  可男人們怎麽會放過她?小盛跑過來抓住她兩隻手,小楊則按緊了她的腿和
腰,不讓她左右亂晃。小白扳着吳靜雅的頭,使她仰面朝天,捏住下巴逼她張開
了嘴。炮哥提溜着避孕套過來,把裏面的精液都倒在她的嘴裏。

  等被迫仰着頭的吳靜雅不由自主地咽下嘴裏的精液後,幾個男人才放開她,
哈哈大笑,紛紛鼓掌。

  屁眼裏射出的精液,想想真是讓人又惡心又興奮啊!

  吳靜雅終于被齊鴻軒的連聲催促叫回了現實。他做足了半個小時的前戲,已
經有些不耐煩了。吳靜雅讓他躺好,自己則倒着趴在他身上,與他擺出一副69的
姿勢,一邊讓他繼續用手指潤滑自己的屁眼,一邊爲他吸舔肉棒,确保他能以最
佳狀态開始肛交。

  在她真正爲屁眼破處那次,幫毛彬傑口交的是薛芸琳,而吳靜雅舔的則是這
男人的屁眼。

  下樓吃過晚飯,回房間又被幾個男人分别操了幾回後,另外四個男人在晚上
十點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隻有毛彬傑留了下來。按他的說法是要盡盡地主之誼,
第二天繼續陪這兩個女人玩。至于是出去玩,還是在床上玩,就看到時候的心情
了。

  幹了大半天,被操了六七次,吳靜雅本來已經過足了瘾。薛芸琳卻不依不饒,
非要閨蜜堅持幹完今晚的最後一炮,讓毛彬傑給她的屁眼破處。

  吳靜雅本有些不好意思,可夾在這兩人之間,獨力難支,終于松口答應了。

  洗過痛快的熱水澡,三人回到卧室的床上。淌滿了淫水和精液的床單散發着
濃重的臊臭,恰是現在這種時刻最佳的催化劑。

  毛彬傑本就準備好要和同伴狠操薛芸琳的屁眼,随身帶了好幾瓶潤滑液。下
午,另外幾個男人誰都沒放過薛芸琳後面的洞,已經用掉了近一瓶半潤滑液。剩
下一半多的那瓶就全被毛彬傑用來幫從未經曆肛交的吳靜雅疏通肛門。

  破處前的這次前戲,毛彬傑保持了足夠的耐心,搞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爲了
讓他在幫吳靜雅做準備的同時,自己也能享受些樂趣,薛芸琳不惜力地爬上爬下,
不斷吸舔着他的肉棒和屁眼。

  吳靜雅準備得差不多時,薛芸琳還在幫毛彬傑舔肉棒,舔得不亦樂乎,一時
舍不得放嘴。吳靜雅見他們兩人忙活得熱鬧,突然也起了興緻,爬到男人身後,
把臉湊到他的屁股間,幫他舔起屁眼來。

  前後夾擊之下,毛彬傑的肉棒被刺激得堅硬如鐵,捅入吳靜雅菊洞時也是勢
如破竹,一往無前。

  和毛彬傑相比,齊鴻軒的刺入就顯得拖泥帶水。吳靜雅本是爲了假裝自己真
是第一次,所以在被插入時刻意叫了幾聲疼,其實當時雖然确有痛感,卻遠比不
上第一次,完全可以忍耐。

  齊鴻軒卻被這叫聲吓到了,在龜頭鑽進屁眼後,他停了下來,不再前進。這
樣一來吳靜雅反而真的别扭起來。男人龜頭和包皮連接處的凸出那圈肉棱通常是
整根肉棒最粗的部位,此刻正是這圈肉棱卡在她的屁眼口,不前不後,不上不下,
堵得她又脹又痛。

  「插進去!插進去!你停在那兒好難受!」吳靜雅顧不得再裝什麽,搖晃着
腦袋急迫地叫着。

  齊鴻軒當然不想停,隻是生怕插壞她的屁眼,見她這幅又狼狽又痛苦的樣子,
内心充滿了征服的快樂,正好這女人自己求着他插進去,樂得繼續前進,索性把
整個肉棒完全都捅了進去。

  屁眼果然和肉穴大爲不同啊!

  相比而言,似乎肉穴的彈性要好一些,而屁眼的緊與韌則更勝一籌。肉棒每
次抽動都像被周邊的肉膜死死裹住似的那麽費力,摩擦起來自然也更有勁道。

  齊鴻軒盡情感受着這片「處女地」的生澀。終于有一個女人向他敞開了身體
的全部空間。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吳靜雅甚至比把處女身留到了新婚夜的宋斯嘉,
更像是被他齊鴻軒完全占有的女人。她才是第一個完全匍匐在齊鴻軒腳下,爲他
釋放全部的女人,而他當然也是第一個徹底占有了這個女人的男人。

  這種感覺簡直讓齊鴻軒都要飛起來了。

  而吳靜雅也快飛起來了。在被毛彬傑開發過屁眼後,她才知道自己最敏感的
地方竟然是在那裏。肉穴被插,她當然也有高潮。但屁眼被插時的巅峰卻是她此
前從未感受過的,而且用不了幾分鍾就能輕易地攀登一次。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
堅持個十來分鍾,就能用連續兩三波高潮,把吳靜雅送上幾乎不要任何尊嚴的極
樂境界。

  破處的第二天,睡到十一點多起床,三人還是離開悅麗豪庭,出去晃了一圈。
不過也就是象征性地轉了轉,吃過中飯,不到下午兩點,他們就回了房間。

  這時整個房間已經恢複了清潔和整齊,也不知道清潔員在面對那樣一張明顯
不知道流淌過多少體液的大床時是怎麽想的。不過,這就不是這三個人需要關心
的了。他們迫不及待又滾到了床上。初嘗肛交妙處的吳靜雅當然還想再一次攀登
頂峰,可這次她沒搶過更會發騷的薛芸琳,隻能等着第二炮。

  射過薛芸琳一次,又在兩個女人賣力伺弄後恢複狀态的毛彬傑顯得十足堅挺,
在吳靜雅那個緊得能讓缺乏經驗的男人用不了幾分鍾就射的屁眼裏,他支撐了足
足二十分鍾才猛射一通。被之前一波波連綿不絕的高潮刺激得欲仙欲死的吳靜雅
甚至被操得尿了出來,剛清理完畢的床鋪被她肆意噴射的尿液搞得一片狼藉。

  薛芸琳驚叫着跳下床,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不要臉的騷貨!你直接就這
麽尿啦?」

  這一瞬間的吳靜雅滿臉飛紅,把整張臉都埋進枕頭,根本不敢看那兩人。但
沒過幾秒鍾,她卻不得不又擡起頭,屁眼裏的高潮讓她必須尖叫,不然根本無法
宣洩快感。

  正是這種全然無法抵禦的快感誘惑,才讓她明知這兩天家中事很多,下周一
之後,才是約齊鴻軒開房的最佳時機,卻還是如此急切地提出了今天的約會。照
正常的周期推算,下周二或周三她就要來月經,一等又得是一周。盡管就算來了
月經,也不影響後面這個洞,但畢竟很不方便。吳靜雅不想再等了!在從深圳回
來後的每一天,她都期待能再有一個男人,插進自己的屁眼,狠狠蹂躏自己。

  吳靜雅一邊感受着菊洞裏的無窮快感,一邊艱難地說:「下個……星期一開
始,我老公……要去外地工作,至少……要一兩年,每星期最多……隻有……周
末能回來。以後,我們就方便多了……到時候,你想不想……每天操我的屁眼?」

  「好啊!」齊鴻軒快要到忍耐的極限,沉着嗓子說,「每天操你,操得你這
騷貨隻認識我一個人的雞巴!你的屁眼隻給我……啊!」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控制不住沖動,一射如注。

  随着肉棒緩緩抽離屁眼,精液「噗」的一聲流了出來,順着大腿慢慢淌下。

  眼前的宋斯嘉扯了許多紙,湊到嘴邊,将口中的精液都吐在紙上。齊鴻軒恍
惚了一下,将眼前妻子嘴邊的黏液和記憶中大腿上的合二爲一,突然他終于意識
到自己剛才又已經在妻子嘴裏射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肉棒,除了龜頭頂端還有
些許白濁,其它部分油滑水亮,被宋斯嘉舔得幹幹淨淨。

  想到這根肉棒下午在吳靜雅屁眼裏沾來的所有污漬殘垢——潤滑液也好,精
液也好,糞便碎粒也好——此刻已全都進了妻子的嘴裏甚至是肚子裏,齊鴻軒的
興奮勁完全不亞于給吳靜雅的屁眼「破處」時。

  自己這氣質優雅的老婆舔着進過屁眼的雞巴,還可能把别的女人的屎粒吃到
胃裏,光想想就令人興奮得想要大喊一聲。

  當然,要是宋斯嘉也肯撅着屁股求自己操她屁眼,那就更好了!

  如果宋斯嘉願意奉獻屁眼,那吳靜雅立刻又毫無地位了。

  老婆就是老婆,在床上玩的爛貨就是爛貨。齊鴻軒自問分得十分清楚。他和
吳靜雅的關系,和此前他與薛芸琳一般無二,無非是滿足彼此的交媾欲望而已。

  宋斯嘉才是自己最愛的,或者說是唯一愛的女人。

  隻要守住這條底線,齊鴻軒心裏就不會有哪怕一絲歉疚。

  開玩笑。這年頭,每個月都能爆出一兩條明星出軌的新聞,自己能堅持做到
最愛老婆,已經是中國好丈夫了,對吧?

  人分百種。有沉醉在美妙性體驗中難以自拔的,也會有對性愛味同嚼蠟又不
得不應付的。

  和快樂得不得了的齊鴻軒相比,被男友壓着的施夢萦毫無快感。

  自從答應了做範思源的女友,這短短一個多月裏,她和新男友上床的次數已
經超過了曾經和沈惜在一起的兩年。施夢萦對床上的男友已經相當熟悉,要是她
估計得沒錯……

  果然,又插了十幾下,範思源就「嗬嗬」地叫起來,隔着一層薄膜,施夢萦
感到下身灌進了一些液體,随即也就沒有别的感覺了。戴着安全套,連被新鮮精
液燙一下的體驗都沒了。

  範思源翻身下去,樂呵呵地剝掉套子,丢進床邊的垃圾桶,晃晃悠悠地跑去
衛生間洗澡。施夢萦則保持着被幹時的姿勢,隻是稍稍并攏了腿,呆呆地望着天
花闆。

  困擾了她那麽多年的問題,在付出巨大代價後,終于有了答案。可是,這卻
不是終點,反而是新的煩惱的起點。

  施夢萦已經從吳昱輝口中問出了那個名字。

  吳昱輝在咖啡館提出一起去八同山遊玩,施夢萦隻當是這男人一時的心血來
潮,随口就應了。

  上周六,她和吳昱輝一起坐上了前往八同山的公交車。

  八同山,位于中甯市主城區東南方向,大緻在府前區中心偏東些的位置。山
并不高,最高的一座山峰也不過六百多米。整個八同山上,大大小小的山頭一共
有八座,山間清幽雅靜,點綴着寺觀塔閣、庵堂亭院無數,是中甯市一處曆史名
勝。

  隻是中甯的旅遊資源十分豐富,與風光旖旎的雲楓山、煙波蒼翠的雙湖——
六裏湖和太蒼湖、見證千載的魯家鎮等處相比,八同山要略遜一籌,所以這裏并
不是中甯對外主打的景區,旅行社組織團遊也很少會安排這個景點。平時到這裏
來的多是中甯本地人,節假日攜家帶口過來逛一逛,以老人和孩子居多。間或會
有些自助遊的外地年輕人慕名而來。

  剛到中甯讀大學時,施夢萦和同學來過八同山。而在與沈惜熱戀時,他也曾
陪她逛遍了八座山頭,有沈惜在旁一路介紹,石鞍寺、普瑞塔、青崪觀這些并不
算太知名的景點,一個個都變得底蘊綿厚,姿态萬千。

  但今天故地重遊,施夢萦全無昔日的心情。

  吳昱輝帶施夢萦爬的,是八同山裏最靠北面的冷泉峰。

  這個山頭因山腰一口清泉得名。峰頂還有一座三層高的聽泉閣,據說是明朝
時所建。不知爲何,常年鐵鎖閉門,并不對遊人開放。除此外,這裏再無其他景
物,所以是八個山頭裏最爲清靜的所在。即便是特意來此的遊客,大多數到了山
腰,看過泉水彙成的冷泉潭,就開始向别的山頭進發。

  偶爾會有不知詳情的遊客爬上峰頂,基本也都是轉頭就走,極少有人逗留。

  所以,在施夢萦和吳昱輝一同站在聽泉閣門前時,周圍空無一人。或是因爲
已經入冬,幾乎連鳥鳴都聽不到,靜得連落葉聲也清晰可辨。

  施夢萦無聊地圍着聽泉閣轉了一圈,走回到吳昱輝身旁。随即聽到一句令她
完全不信自己耳朵的話:「在這兒給我看看裸體吧?」

  「什麽?」施夢萦相信自己肯定聽錯了。

  「我說,你在這兒給我看看裸體吧。」

  「你發神經啊?」施夢萦滿臉不可思議,「怎麽能在山上?被人看到怎麽辦?」

  「這兒哪有人?這座山最僻靜,不會有人來的!」吳昱輝張開雙臂往聽泉閣
左右的峰頂空地揚了揚,周圍确實渺無人蹤。

  「萬一有人上來呢?你這人有病!别發神經了,我過兩天例假就完了,到時
候我陪你上床!這總可以了吧?」施夢萦算是服了。這男人好像一頭紮進性黑洞,
整天就用下身思考問題。

  「我等不及了,不想再等兩天。你讓我在這裏玩一下,今天我就把那個名字
告訴你!不然就算了!」吳昱輝露出無賴的嘴臉,他沒說怎麽才算是「玩一下」,
隻是繼續拿最能讓施夢萦心動的條件誘惑她。

  在山頂野外玩弄施夢萦,是吳昱輝前一天在咖啡館突發靈感想到的,術語應
該是叫「野外露出」吧?哈哈,難得有這種機會。吳昱輝想借這難得的機會把原
本隻存在于幻想的玩法付諸實踐。

  施夢萦真想轉身就走,對這男人,她簡直不知該如何評價。但她不能放棄得
到答案的機會。

  「天這麽冷!我會凍死的!」施夢萦做最後的掙紮。她擡頭看了看天,無奈
發現今天的天氣不能爲她的推脫提供有說服力的佐證。今年的初冬并不冷,今天
又是個晴日,據報最高溫度14度。此刻剛剛過午,毫無遮擋的陽光爽快地撒遍山
頂,照在人身上還有微微的暖意。真要在這裏裸了,覺得冷是必然的,但還不至
于凍死。

  吳昱輝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扯着她來到聽泉閣後。唯一通向峰頂的山路
直對聽泉閣正門,站在閣樓後面,即便有人上山,第一時間也察覺不到這裏竟然
還有人。

  「躲在這兒就不會被人看到了!」吳昱輝指了指天,「太陽這麽好,也不算
太冷。你就快點脫一下,我們速戰速決!」

  「什麽速戰速決?我不會脫的!我還在流血!今天不能做!你别發神經了!」
施夢萦沒好氣地甩脫他的手,走開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我沒說要做愛。我就想在這兒看看你的裸體。快點!待會說不定真有人上
來了!隻要你在這兒脫光了給我看,今天我就把那個名字告訴你!」吳昱輝繼續
死纏爛打。他很擅長這招,而且他也發現這招對施夢萦特别管用。隻要他能發揮
不要臉的牛皮糖精神,磨得久了,先敗下陣來的往往是施夢萦。

  對立刻就能得到答案這一點,施夢萦有些心動,但實在恥于在山頂野外全無
遮蔽之處裸露身體,她糾結推拒了很久,最終熬不過吳昱輝的死皮賴臉。

  「你自己說的,今天就把名字告訴我!那是不是說,等我月經好了也不用再
和你上床了?」

  「嗯……今天就告訴你!我把名字告訴你,過幾天就算我再找來你,陪不陪
我上床也是你自己說了算的事了,看你願不願意喽。」

  「我不願意!你先想好,要和我上床的話,今天就别鬧了。你非要玩這個,
那必須在今天就把名字告訴我。但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上床了!這個要跟你說清
楚!」施夢萦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層意思敲定。

  「好好好,反正名字都告訴你了,以後所有事,你就可以自己決定。我也逼
不了你,對吧?」

  想想确實是那麽回事,施夢萦沉着臉反複思忖良久,終于決定今天之内把事
情了結掉。「能不能不脫?我就露出來給你看看吧?」她還想再讨價還價。主要
是怕冷。這時施夢萦對野外的恐懼反而漸漸消失了,上峰頂到現在也将近一個小
時,半個鬼影都沒見到。吳昱輝選擇這個山頭明顯是有算計的。

  「那不行!」吳昱輝怎麽甘心玩得不上不下,「要麽脫光,要麽我還是要操
你一次,光露出來看看怎麽行?」

  施夢萦拗不過他,隻能脫衣服。

  再是暖冬,畢竟已是11月底時節,把棉毛衫脫掉後,施夢萦就覺得兩手凍起
了無數雞皮疙瘩,總算還是能夠忍耐,咬着牙又把胸罩也脫掉,小心放在攤開在
台階上的外衣裏。把上身脫光後,施夢萦沒有去脫褲子,而是情不自禁将雙臂環
抱在胸前,倒不完全是害羞,實在是凍得渾身亂抖,有些難以忍耐了。

  「放開!放開!」吳昱輝興奮不已,哪顧得上去管她冷不冷,「别擋着。還
有褲子!快脫光!」

  施夢萦做了幾次深呼吸,終于又把手放到腰間。

  當她終于在這毫無遮蔽的山頂将自己脫光時,吳昱輝已經把肉棒從褲子裏掏
了出來,用勁撸着。

  「行了吧?」施夢萦縮着肩膀,身軀微弓,「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

  「不行!」吳昱輝剛開始玩,不會如此輕易就結束這遊戲,「你别老擋着,
你擋着我什麽都看不到,你都白脫了。再來擺幾個造型!來,轉個身。」

  施夢萦拿開抱于胸前的雙手,象征性地挺了挺胸,随即緩緩地轉起圈來。

  剛轉了半圈,吳昱輝突然叫道:「停下!就這樣!扶着台階,把屁股翹起來!」

  施夢萦背對着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彎下腰,用手扶着聽泉閣台基邊的
石階,撅起了屁股。

  「好好,扭幾下!來,扭起來,扭你的屁股!」

  「行了吧?好冷啊!你别太過分了!」施夢萦敷衍地扭了幾圈屁股,有些不
想繼續聽任他的擺布。

  「快了,快了,最後再來幾個姿勢就好了。」聽聲音,吳昱輝已經來到她正
後方不遠的位置,「來,你撅着别動,從後面用手把你的騷屄扒開!」

  施夢萦忍了又忍,長出一口氣,決定最後一次服從他的指揮。接下來如果他
再搞什麽花樣,她就絕不再奉陪。施夢萦把手從屁股後面伸到兩腿間,用拇指按
着兩邊肉唇,輕輕往兩邊扯開,穴中嫩肉頓時都翻了出來,清楚地暴露在人前。

  突然,背後連續響起清晰的「咔嚓」聲。施夢萦被這明顯表示手機正在照相
的聲音驚醒,猛地直起腰,轉了身來。

  果然,吳昱輝正拿着手機,對着她的裸體。

  「你在拍什麽?」施夢萦出離憤怒,不顧自己正一絲不挂,猛的撲上去想搶
吳昱輝手裏的手機。

  吳昱輝把右手直直擡起,将手機舉得高高的,左手死死攬住施夢萦的腰,将
她控制在自己懷裏,連聲說:「别急!别急!我沒拍你的臉!你背對着我,我拍
不到你的臉!」

  「那也不行!」施夢萦拼命掙紮。

  「隻拍了你的屄,留個紀念!真的沒你的臉!你要不信,我給你看照片!你
怕什麽?沒有臉!」吳昱輝一隻手應付施夢萦實在有些吃力,急于向她證明自己
今天拍的照片不會像之前的裸照一樣,能當作威脅她的工具。

  施夢萦搶不到手機,慌亂不已。聽吳昱輝這麽說,轉了轉腦筋,勉強地點了
點頭。吳昱輝剛把手放下來,還沒等把剛才拍的照片找出來,施夢萦突然一把抓
住他右手的手腕,另一隻手死死摳住手機前端,拼命地搶奪起來。

  吳昱輝這段時間又賴又騙又逼,把施夢萦玩得團團轉,這是個蠢女人的結論
在心中根深蒂固。哪想到這次居然會被她騙了,兩人争搶手機,好一陣手忙腳亂,
狼狽不堪。吳昱輝終究是個男人,論力量比施夢萦強得多,總算還是保住了手機。
他奮力掙開她的手,快步沖到台階邊,七手八腳卷起施夢萦放在地上的衣褲,狼
狽地跑到聽泉閣的東側。奔跑時他被地上凸起的石塊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總算
還是順利地跑開了。站在他現在的那個位置,上山的人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果然,渾身赤裸的施夢萦隻敢躲在閣樓後面,不敢追出來。她的衣褲多半都
到了吳昱輝手上,留在台階上的隻剩一條内褲和一件毛衣。

  施夢萦手足無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委屈地哭了起來。

  吳昱輝大口喘氣,平複着此前的慌亂和狼狽。

  「你别哭,别哭!我真的沒拍你的臉!我拿你的衣服,也沒想把你怎麽樣,
就是想讓你冷靜一點,聽我把話說完。剛才,我隻想拍兩張你下面的照片作個紀
念,我沒拍你的臉,我真的可以把照片給你看,隻要你别再亂搶我的手機!」

  他也有些怕了。事态脫出了他的控制,施夢萦激動和緊張令他不安。吳昱輝
本意無非是能占多大便宜就占多大便宜。他并不想把這個在孔媛口中背後有倚仗,
精神狀态又不太穩定的女人逼得太狠。

  吳昱輝這幾句話讓施夢萦稍微平靜了一些,她抱着毛衣捂在身前,多少有了
些暖意。

  「你把照片删了!」施夢萦抽泣着說。

  吳昱輝不舍,這類照片将來他可未必還有機會能再拍到。

  「照片我不想删。但我能保證絕對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拍到了你的臉。隻要沒
有露臉,對你就沒有影響啊,你不用怕!我把剛才拍過的每一張照片都讓你檢查,
這總可以吧?」

  雙方誰都不肯退步,終歸要有一方妥協。光溜溜地吹着山風的施夢萦終于成
了先挺不住的那一個。

  「你給我看那些照片!如果有一點點臉就必須全部删掉!」

  「肯定,肯定!絕不會露臉。我拿給你看,但是你别搶!」吳昱輝小心翼翼
地走近,将已經把照片調出來的手機屏幕遞到施夢萦眼前。

  果然,所有的照片上隻有渾圓豐腴的肥臀,和被兩隻小手分開的鮮嫩肉穴。

  「我就隻拍了三張!」吳昱輝退出全屏照片,讓施夢萦查看存放本日拍攝的
照片的文件夾,裏面确實隻有三張照片。

  施夢萦勉強接受。

  「我要穿衣服了,凍死了!把衣服都給我!」

  吳昱輝不太情願地把衣服遞過去。他還沒玩夠,也沒拍夠。他無比後悔,要
是剛才記得把手機照相設置成靜音就好了!真是追悔莫及。

  難道隻能這樣了?

  施夢萦接過衣服,毫不猶豫地先戴上了胸罩,然後穿内褲。她背對吳昱輝,
擡起一條腿,彎腰将内褲套進腳丫,拉到腳踝處。在這個短短的瞬間,吳昱輝把
眼前聳起的豐臀和毫無遮擋的肉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微微抽搐着的屁眼都顯
得那樣清晰。

  怎麽能就這樣算了?

  吳昱輝突然沖了過去,從後面緊緊壓住了施夢萦的腰。她被這股力道一撞,
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撲,兩手撐到了聽泉閣的土制台基壁上。

  「你要幹嘛?」施夢萦厲聲尖叫。

  「你要不想把人叫過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就别亂叫!」吳昱輝忙糟糟地撥
弄着肉棒,用現在這種姿勢,想對準肉穴确實有些難度。

  「混蛋!我還在流血!你說了不用做了!」被吳昱輝吓了一句的施夢萦不敢
再尖叫,但口氣裏仍滿是憤怒。

  「我說的是告訴你名字以後,做不做就由你來決定!現在還沒告訴你,當然
還是由我來決定!已經過了三天,剛才你扒開給我看過,已經沒什麽血了,來吧!
在這兒讓我操一次!然後我告訴你那個人的名字!」吳昱輝一手抱緊了她,一手
則扶着肉棒在她的下身亂捅,幾次感覺像是已經來到肉穴口邊,卻又被掙紮着的
施夢萦逃開了。

  「混蛋!混蛋!說話不算!」施夢萦扭動身軀,輕聲怒罵,慢慢卻又變成了
哀求:「别在這裏行嗎?明天,明天開房,我陪你上床行嗎……明天我讓你操,
我的騷屄明天讓你操,好嗎?别在這兒……」

  吳昱輝卻已經找到肉穴的入口,将肉棒毫不留情地塞了進去。「等不到明天
了!我操!好爽!你這騷屄我今天就要操!」

  一個除了襪子和胸罩再沒穿什麽的半裸美女,一個除了肉棒露在外面,渾身
衣褲都完好無損的男人,以這樣詭異的方式連接,貼在一座陳舊滄桑的閣樓旁,
默然卻又激烈地交合着。

  寂靜的峰頂再無其他聲響,隻有閣樓後隐約傳來接連不絕的「啪啪」聲,好
像在訴說那裏正在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終于重新穿好衣服的施夢萦面無表情地走回到聽泉閣前。

  吳昱輝早就轉出來了,坐在台階上等她。

  「那人是誰?」施夢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心滿意足的吳昱輝這次倒是很痛快。

  「錢文舟,你應該認識他吧?照片就是他給我的。」

  施夢萦當然記得這個名字。盡管那人的模樣,在她記憶中已經很模糊了,但
那晚去過通宵影院的那五個男生的名字,施夢萦永遠都不會忘記。

  錢文舟!

  八年後,施夢萦終于知道了一個奪走自己處女身的人的姓名!

  「他現在在哪兒?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施夢萦渾身顫抖。這次不是因爲
冷,而是出于莫名的激動。她的肉穴中正汩汩地流出精液,水汪汪地浸透内褲,
又黏糊糊涼飕飕地沾在大腿和棉毛褲上,但她對此渾不在意。

  齊鴻軒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見施夢萦變了神色,他連忙補充:「我真
不知道!畢業以後他有一段時間在中甯工作。我最後一次見他是2010年,後來聽
說他出國了,好像是去了泰國還是越南。後來就完全沒有聯系了。」

  就這樣,施夢萦問到了一個名字,卻好像和以前也沒什麽不同。光知道一個
名字,卻找不到這個人,又有什麽用呢?

  當然,施夢萦自己也說不清,就算能找到錢文舟,她又能對他做些什麽呢?

  神思恍惚的施夢萦沒有和吳昱輝一起下山,而是在聽泉閣前坐了一會,這才
一步一挪地朝山下走。往下走上大概十分鍾,山路會有一個大轉角,那裏坐着個
穿清潔工服裝的老頭,望着呆愣愣擦身而過的施夢萦,眼神古怪。

  「看着挺文靜,卻是個騷婊子!大白天就在山裏讓男人操。」老頭心中暗暗
腹诽,「我怎麽就碰不到這樣的浪貨呢!」

  施夢萦當然不知道自己在這清潔工心中是什麽形象。她在盤算,自己能從哪
個老同學那裏問出錢文舟的下落。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施夢萦聯系了好幾個當年中甯商大的老同學或者校友,
但沒有任何收獲。

  錢文舟是施夢萦在社團裏的學長,和她讀的不是一個專業,所以同專業的同
學裏幾乎沒有認識這個人的。而施夢萦在那個社團隻待了一個學期,就退出了,
和同社團的夥伴此後基本就斷了來往,所以根本問不到什麽。

  多方打聽卻毫無頭緒,施夢萦心中亂糟糟的,對範思源本就少得可憐的感情
自然也不知被丢去了哪裏,盡管還不至于忘記自己有這麽一個名義上的男友,在
他想要與她上床時,也痛痛快快地分開兩腿任由他折騰,但卻幾乎全無任何情感
投入。

  好在範思源的要求好像也不高,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偶爾還給她帶份禮物,
爲她做頓飯什麽的,總算沒再給她額外的壓力。

  範思源洗完澡,回來摟着施夢萦說了會話,慢慢進入了夢鄉。躺在她身邊的
施夢萦毫無睡意,滿腦子還是錢文舟的下落。

  他出國了?是還在國外,還是已經回來了?

  在自己認識的人裏,誰會知道他的消息?如果他還在國外,那麽,他會不會
回國,什麽時候回國呢?

  「過年時候會不會回來?什麽時候回?」與此同時,沈惜也在微信上問類似
的問題。

  正在與他交談的,是暌違已久的巫曉寒。

  「怎麽?想我啦?」巫曉寒發來一個笑臉。

  沈惜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從英國千裏迢迢飛回,在飛機上隻睡了大概四個小
時,難免有些疲倦。但他終究還是毫無睡意。盡管已是淩晨一點,但此前20天習
慣了英國時間的他,身體和精神都還停留在下午五六點的狀态。

  利用這段時間,正好和遠在加拿大的巫曉寒聊一聊。13個小時的時差,使兩
人平時很難即時聯絡,通常是給彼此留言。現在的加拿大,正是正午時分,聯系
起來十分方便。

  「是啊,我有些想你了。」沈惜實話實說。自從10月22日把巫曉寒送上飛機
到現在,對這個在最後半個多月裏,把自己全部的靈與肉都和他完全攪纏在一起
的女人,沈惜心中當然常存思念之意。

  「想我什麽呀?是想我,還是想我的……?」巫曉寒又發來一個色色的表情。

  沈惜微笑。

  「想藟藟,想你的聲音,想你做的魚羹。」

  發完這一句,稍微頓了一下,沈惜又發了一句:「還有你身上三個香噴噴、
嫩兮兮的洞。」

  「哎呀!不要挑逗我!」巫曉寒發來一個錘頭的表情,「姐姐我下午要帶藟
藟出去玩,被你說得心猿意馬,下面都濕了,可怎麽帶女兒啊?」

  沒等沈惜寫完回複,巫曉寒又發來一句:「我也想你。想你的擁抱,想你床
頭的小說,想你做的蒸蟹……還有,你那根能把我弄得不要臉又不要命的大棒棒!」

  「既然那麽想,過年會不會回來呢?」沈惜又問了一遍。

  「嘻嘻,你想不想我回來呀?」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2-1 09:59

【情欲兩極】(28)沖突
 今兒初四,給所有朋友拜年!

  曾經有那麽多朋友都說,沒有肉戲也不要緊。所以厚着臉皮發上一章基本沒
肉戲的。大過年的,清清腸胃。

  《情欲兩極》雖然是2015年開始寫的,但很快就暫停了更新。2016年春節時,
偶然發現這個基本被放棄的坑,居然還有讀者在催更,這才重新又拾了起來。2016
年我寫了大概45萬字,占目前已更文字的四分之三。

  感謝在這一年裏爲我點擊紅心和留下評論的每一位朋友。特别是wangfan82 、
法布裏加斯、michaelxhw1982、niaochao1 、linchen725、ai92、cumflyer、simiqushi、
KGB13 、mikebowencheng、xtmu、耿大炮、R3890476、kokmeng 等朋友。留
言的朋友有很多,不能一一提及,抱歉。以上朋友或者長期關注,或者經常留言,
或者曾經給予十分有價值的留言。謝謝大家。

  當然,其中有很多老面孔的朋友,最近看不到了,也許是棄文了,那真是遺
憾。

  希望大家在新年能多留言,無所謂給予什麽評價,隻是知道很多老朋友還在,
就會覺得安心很多。

  本文有交流貼:thread-6847763-1-1.html

      cumflyer兄新近做了精彩評論,十分感謝!thread-6995974-1-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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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沖突

  接上裴語微,來到城北體育中心,宋斯嘉夫妻還沒到。不過沈惜也不着急,
約的本就是下午一點半,是自己到得早了。一邊等待,一邊和裴語微坐在羽毛球
館外的長椅上閑聊着。

  裴語微向他描述前幾天「雅森之夜」的奢華場面。她家裏足夠富有,性子也
不拜金,倒是不會癡迷那些玩意兒,但作爲自己人生中第一個獨立參加的上流聚
會,她還是頗覺有趣。隔了三四天,對那天遇到的一些人和事,她仍是津津樂道。

  作爲中甯2015年底最盛大的時尚晚會,「雅森之夜」堪稱名流雲集,群星璀
璨。時尚界、演藝界很多腕兒,都被邀請到會場,而本地像裴新林、沈永強、
劉默、錢永祥、裘啓平等商界大佬親自到場,小一輩的劉銘遠、沈偉揚、杜臻奇
等人也無一缺席。

  在這樣的場合,像錢宏熙這樣身家隻算「一般」的青年企業家隻能低調現身。
而周曉榮、徐芃盡管想方設法勉強弄到一張邀請函,在晚會現場也泯然衆人,毫
不起眼。

  當然,像他們這樣好歹作出了些成績的年輕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更多的是
許多全無作爲,隻能依賴父祖的純粹富二代、富三代。可想而知,在那樣的晚會
上,會有足夠多的模特、演員及最善于在這種場合尋找機會的各色漂亮女人。對
他們來說,這種晚會無異于獵豔場,絕不可缺席。

  像裴語微這樣的豪富千金,自然不會是被「獵取」的目标,大多數年輕人根
本不敢靠近她。不過還是會有些自忖條件足以令其心動的的年輕男孩時不時地過
來獻殷勤。表現得最爲明顯的,是雅森集團老總的獨生子雷耀庭。他既是東道主,
又是裴語微手中邀請函的發出人,所以自覺理所當然,始終賴在她身邊,對每個
湊攏來搭讪的家夥擺出臭臉。直到裴語微都有些煩了,趕他去招呼别的客人,他
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但還是動不動就再過來粘上一會兒。

  即便沒有雷耀庭的陪伴,裴語微也不會寂寞,裘欣悅也跟着父親來了晚會,
閨蜜倆喝喝酒聊聊天,再看看帥哥,其樂無窮。尤爲令裴語微驚喜的,是裴歆睿
居然也擠進了會場。不過想想也是,承辦「雅森之夜」的是星駿文化傳媒,而星
駿的董事長就是裴歆睿之母趙瑜,這丫頭想進來實在不費吹灰之力。

  雖說裴歆睿剛開始是想跟媽媽來「見見世面」,但很快就黏在了堂姐身邊。
有這丫頭作陪,裴語微也開心。雖說偶爾會有想擺擺姐姐的譜的幻想,其實她比
那丫頭大不了多少。裴語微1992年生人,而裴歆睿則在1994年出生,相差不過兩
年。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生姐妹勝似親生姐妹。這還是在裴語微過
去八年在美國生活的前提下,否則還會更親近。

  沒等裴語微發問,裴歆睿就主動地悄聲交代了和馬都再次約會的事。「真是
要死了……覺得他那個比我胳膊還粗。昨天洗澡時我還想,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這麽粗的東西插到裏面,太恐怖了!」

  裴語微拿她真是沒半點辦法。「你這小騷丫頭!記得别玩太瘋了,你可還有
男友哦!」

  裴歆睿不以爲意:「我知道啦!反正是玩玩的,找留學生正好,又爽又省麻
煩!」

  裴語微也不想繼續唠叨,反正這丫頭大了,愛做什麽都是她的自由。自己作
爲姐姐,該囑咐的說一聲也差不多了。

  錢宏熙過來和裴大小姐打招呼,順便向她介紹一個叫陸優的朋友。或許是因
爲都有長期在國外生活的經曆,裴語微和陸優很投機。直到剛才陪父親去應酬的
裘欣悅回到閨蜜身邊,陸優和錢宏熙才禮貌告辭。

  裴歆睿打趣堂姐,是不是和這個陸優看對了眼。裴語微懶得理會這個經常瘋
瘋癫癫自說自話的丫頭,裘欣悅臉上添了幾分不自然,但在這個場合并沒有多說
什麽。

  當然裴語微不會把那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沈惜,隻是揀些有趣的事來講。
他們閑談了二十分鍾左右,宋斯嘉夫妻到了。

  今天約會打球,是沈惜上周末回來後和宋斯嘉約好的。

  抽時間打一兩個小時羽毛球,是沈惜與宋斯嘉這幾年來最慣常的約會方式。
說起來,在宋斯嘉決定與齊鴻軒結婚後,這幾乎也是他們唯一固定的見面機會。
對妻子的這種運動約會,齊鴻軒過去從不幹涉。可這次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在知
道妻子周末和沈惜有約後,強烈要求也想參加。對丈夫這種合理的要求,宋斯嘉
不便拒絕,就打電話通知沈惜。

  既然齊鴻軒也回來,沈惜就知道自己不能一個人去出現。本想約姐姐沈惋同
去,随即又改了主意。

  他生性豁達,卻從來不失敏感,對别人言行背後的潛台詞,他往往看得極準。

  對宋斯嘉,他從沒有過挖牆腳的念頭——如果想挖,又何必等到現在?但同
樣作爲男人,沈惜能想象并理解宋斯嘉的丈夫未必會把他想得如此光明磊落。按
說,齊鴻軒對他的看法,沈惜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中間夾着宋斯嘉,他也不想
令她爲難。所以,在宋斯嘉婚後,沈惜一直注意保持克制,大幅度減少了與她聯
絡和見面的時間,常常一個月下來未必能見上一面。

  自己現在恢複單身,齊鴻軒産生了更多的警惕,也在情理之中。這次他突然
要求一塊過來打球,就是個明顯的信号。看來以後連約宋斯嘉打球也要再克制一
些了。

  如果今天帶沈惋同行,那正說明自己目前沒有任何其他女孩可約,齊鴻軒恐
怕會更擔心自己會一心盯着他的妻子,隻等機會下手。

  反複思量,沈惜想到了裴語微。在他現在能輕松約到的女人中,喻輕藍喜靜
不喜動,袁姝婵在運動方面也少有興趣,隻是偶爾會去遊泳和跳跳肚皮舞。本來
巫曉寒是最合适的人選,無奈她遠在加拿大。于是,裴語微居然成了最好的選擇。

  也好,欠了接機的人情,沈惜承諾過找機會請她吃飯。但這個星期他一直在
忙,沒能抽出時間。今天約她作陪,打完球正好請她吃晚飯。隻是沒想到佳人卻
已有約。打球沒問題,晚飯則已和别人約好了,不勞沈公子費心。這倒是沈惜始
料未及的。

  裴語微不是第一次與宋斯嘉見面。上次在城南體育文化公園,聽宋斯嘉叫沈
惜「哥哥」,她還沒怎麽留意。再次見面,聽她在丈夫面前還是直接叫沈惜「哥
哥」,裴語微不由得琢磨這兩人是不是真有什麽親戚關系。

  從直覺上,她還是覺得不像。

  他們分成兩對,打混雙比賽。沈惜與裴語微一組,另一邊則是夫妻檔組隊。
這固然是考慮到宋、齊兩人的關系,也充分考慮了水平差異。如果沈惜和宋斯嘉
在一組,那另兩人幹脆就不用比了。

  裴語微還好些,她保持着在美國養成的運動習慣,除了舞蹈和健美操外,抽
空還會去跑步和遊泳,體力上至少有保障,無非是羽毛球打得少,技術差一些;
齊鴻軒則明顯跟不上,他唯一感興趣的運動項目是斯諾克,要讓他在球場上大顯
身手,确實也是勉爲其難。還沒打滿半個小時,沈惜和宋斯嘉甚至都沒怎麽出汗,
齊鴻軒已經打不動了。

  沈惜主動提出休息一會。

  坐到休息區,裴語微繼續之前的話題。此前她剛對沈惜說起「雅森之夜」上
結識的一個很有趣的新朋友時,正好被宋斯嘉夫妻打斷了。宋斯嘉很快也加入了
談話中。周二那天是她母親韓秀薇的生日,她當然帶着丈夫回了父母家。當晚的
電視裏就有關于「雅森之夜」的消息,之後幾天裏,報紙、雜志、網絡都圍繞這
個主題進行了大量相關報道。原本覺得這種奢華的晚會和自己有些距離,沒想到
今天打球的同伴當晚就身處會場,宋斯嘉與她聊起一些明星和著名企業家,兩人
看上去倒也還算投契。

  沈惜和齊鴻軒在旁,相對比較沉默。前者不想介入女人間的閑聊,後者心裏
卻暗增不快。

  本來今天見到裴語微,齊鴻軒的心情還不錯。在這段令他始終心懷芥蒂的
「兄妹」關系中,齊鴻軒不怎麽擔心妻子的忠誠,卻一直信不過沈惜的人品。此
時見他光明正大地帶女孩過來,至少說明到目前爲止,他還沒起什麽歪心思——
不然也不會讓宋斯嘉見裴語微。

  盡管裴語微足夠年輕也足夠漂亮,沈惜能有這樣的女友也足以讓别的男人妒
忌,但作爲宋斯嘉的丈夫,齊鴻軒倒也不眼紅。

  可是現在裴語微用那樣随意的口氣談論着「雅森之夜」,好像在說一個再普
通不過的家庭聚會似的,齊鴻軒不免又開始妒忌沈惜那令人難以理解的好運。

  齊鴻軒不是笨人,也有些見識,當然能聽出裴語微絕非是在故作高深,自擡
身價。從她的談吐、眼界和氣質來看,能看出她出身非同一般。那麽,問題就來
了。一介小小的茶樓、書店老闆,何德何能可以約到這樣的女孩?

  要是沈惜拼命在向這個女孩獻媚也就罷了,可現實卻是這女孩對沈惜,比他
待她明顯要熱情得多。這算怎麽回事?

  這男人,憑什麽啊?

  這時,有一對夫妻過來約賽。他們和沈、宋也算是球場上的老朋友了,彼此
熟識,開門見山地提出了邀請。

  之前的半個小時,對沈惜和宋斯嘉來說,隻能算熱身。老朋友過來熱情相約,
不便直接推拒,便拿起球拍下場。裴語微到場邊給沈惜加油。

  當沈、宋站到了球網的一側時,他們聯手的威力才真正展現出來,宋斯嘉的
網前小技術和沈惜的後場控制力結合在一起堪稱完美。

  他們在球場上的默契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實打實地在一次次練習和一場
場比賽中培養起來的。

  在機緣巧合地相識後,又發現了兩人在羽毛球方面的共同興趣,沈惜和宋斯
嘉就連續兩年搭檔報名參加甯南大學「縱橫杯」校園羽毛球大賽,一次摘銀,一
次奪冠。大四時那屆比賽,拿到冠軍後,他們又代表甯南參加那一年中甯市高校
大學生聯合運動會,爲母校赢回一面銀牌。

  此後,除了沈惜留學那幾年,他們還是經常在一起打球。在業餘的羽毛球愛
好者中,像他們這樣有超過十年搭檔經曆的球友真的不多,當然擁有别人難以企
及的默契。

  一個個精彩的回合,讓場邊加油的裴語微激動不已。

  和沈、宋對賽的夫妻也算是高手,但還是在半個多小時裏連負兩局。他們還
未盡興,但沈惜和宋斯嘉都覺得把齊、裴兩人扔在一旁時間太久不合适,不約而
同地婉拒。

  回到休息區,裴語微比劃着問沈惜該怎樣救起一個壓線的扣殺,沈惜苦笑着
說這沒法用嘴巴講,全靠多年練習養成的直覺判斷和腳步,手上動作反在其次。

  齊鴻軒體貼地給妻子遞上毛巾。

  沈惜的屁股剛沾上椅子,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他接起電話,沒注意身旁的
裴語微好奇地挑起眉梢。她發現他換了鈴聲,沒用曾在車上聽過的那段女聲《暖
風》。

  「你好,請問哪位?」來電手機是個陌生号碼,可電話裏傳出的女孩聲音卻
似曾相識。

  「三……三表哥嗎?我是……張沐霖。」

  「哎?你好。我是沈惜。」

  電話裏張沐霖的聲音略帶幾分歉疚,但十分堅定。聽着她說的話,沈惜的臉
色漸漸變得嚴肅,看得裴語微心頭發怵,她還從沒見過沈惜這般模樣。

  「好。我馬上過來。」沈惜臉色不好看,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鎮定,
「那人叫什麽?」

  聽張沐霖說出姓名,沈惜皺了皺眉頭說:「你把電話給他,我先和他打個招
呼。」

  等了一會,聽到電話裏傳來一聲「喂」,沈惜換了語氣,帶上兩分親熱随意,
又有了些纨绔味道。裴語微聽來倒沒什麽,宋斯嘉卻分明聽出其中隐藏着的那份
警惕疏離,原本沒有在意這個電話的她突然添了幾分擔憂。

  「師哥稍等,我現在城北,過來可能得要一些時間。」沈惜擡起手,這才想
起今天沒戴表。裴語微機靈地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沈惜眼前。

  下午兩點五十二分。

  「順利的話,可能四點多一點能到吧。麻煩師哥把地址給我。」

  挂了電話,沈惜并沒多作解釋,隻說自己突然遇到件急事,不得不先走了。
場地的租用時間還沒到,宋斯嘉夫妻還能再打會球。

  齊鴻軒毫不在意,究其本心而言,沈惜越早消失越好,球還打不打也無所謂。
宋斯嘉不明究裏,隻是暗暗擔憂,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來,沈惜微微點頭,給了她
一個不太明顯但寓意清晰的表示放心的表情。

  飛速地返回更衣室,簡單地擦了擦身體,換下球服,沈惜帶着裴語微離開體
育中心。上了車,他抱歉地說:「我現在急着要去城南,沒時間送你回家了。實
在不好意思。柳塘街那個路口,打車方便,那裏把你放下好不好?」

  裴語微抿着嘴不說話。

  「微微,對不起啦!打電話來的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上次在劉紹輝的婚禮上
你也見過的。她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我表弟在外地出差,她隻能找我。我真
的沒時間送你了,下次請你吃飯賠罪好不好?」沈惜耐心解釋。

  裴語微歪着腦袋看了他一會,突然嫣然一笑:「我又沒生氣!你幹嘛賠罪?」

  沈惜籲了一口氣。

  「那大小姐你倒是告訴我你準備在哪裏下車啊!」

  「我爲什麽要下車?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啊?」沈惜一愣,「我不是去玩,是江湖救急,你過去不大方便啊!」

  「有什麽不方便?是太暴力還是太黃色啊?本大小姐這麽大了,你還怕帶壞
小孩啊?」裴語微淡定地捋了捋耳邊的短發:「就是因爲你是去江湖救急,我才
要跟着去啊。哼哼,沈家三公子,再加上裴家大小姐,在中甯,隻要不是殺人放
火,反社會反人類,我們兩個在一起應該都能擺平吧。你是覺得,我沒作用嗎?」

  她說得輕松,但其中的維護關心之意卻極爲明顯。執意不帶她,并不是難事,
但如此拂逆她的好意,沈惜卻也不忍。

  「怎麽會?」沈惜忍着笑,「隻要裴家大小姐一個人出馬,什麽都能擺平。
我跟着你也能抖抖威風。」

  「那當然!」裴語微得意地昂起頭。她也知道沈惜在逗她,但還是很開心。

  「我們要去哪兒?」

  「碧龍灣。你的凱耀哥哥的别墅。你知道那裏吧?我倒沒去過那邊。」沈惜
在導航上設定路線。

  「呦!豪宅區啊!」裴語微對這個樓盤很熟,她有兩個閨蜜就住那邊,「怎
麽去劉凱耀那裏?我聽你講電話,好像是去見上次婚禮上見過的那個師哥啊。是
龍濤集團的杜總吧?」

  「對。」沈惜微皺眉頭。如果可以,他不想和杜臻奇打交道。但照他對張沐
霖的觀察,不到萬不得已,應該是不會來麻煩自己的。王逸博幾天前去了上海,
代表學校參加一個教育論壇。在這段時間裏,沈惜對表弟女友的事當然不能放任
不管。

  張沐霖自己其實也不想惹今天這場麻煩。

  暑假裏和劉凱耀發生沖突後沒多久,王逸博和她說起三表哥沈惜對這件事的
看法。張沐霖不是那種執拗己見的人。沈惜認爲,與其沖動地用激烈的方式加劇
沖突,不如先和徐蕾交朋友,通過日常的接觸和溝通,深入她的内心。張沐霖也
認同這樣做更合适。當時之所以她沖動地上前與劉凱耀發生争執,隻是因爲高中
時的遭遇瞬間出現在腦海中,一時受到強烈刺激,熱血上腦,全然未加思索。

  這個學期開學後,張沐霖刻意接近徐蕾,向她釋放出了巨大的善意。效果好
像還不錯。徐蕾的頭腦和性格與一般高中生大爲不同,張沐霖甚至常常覺得兩人
間完全是像同齡人似的平等交流。

  時間久了,張沐霖意外發現,這小姑娘好像還挺崇拜自己。

  不過兩人至今還沒有正式談過那晚在KTV 的事。張沐霖還不清楚徐蕾這樣一
個成績優異的高材生,爲什麽私底下會過着那樣的生活。

  說起來徐蕾也真是個奇葩,明明一看就知道絕不是特别刻苦的學生,可她的
成績一向很好。中考時她就以全市第57名的成績考進了市重點十一中。高中這兩
年也不見她怎麽用功,卻始終保持在年級前十名。

  要是隻看她的成績單,絕想不到她在校外還與劉凱耀、錢宏熙這些人混在一
起,荒唐度日。這也是張沐霖一直沒和徐蕾深入交流的原因。既然學習成績暫時
沒有受到影響,她覺得也不必太着急。她計劃到寒假的時候,和徐蕾好好談談,
正好爲高三最後一個學期沖刺做做準備。

  今天張沐霖和徐蕾原本約好下午一起去學校體育館遊泳。剛吃完午飯,徐蕾
突然來電話說自己下午有事,不能來了。張沐霖聽出她語氣中的古怪,難得地追
問她下午要去做什麽。徐蕾語焉不詳地解釋了兩句,随即扯開話題。

  越想越不對勁的張沐霖想去徐蕾家看看。剛在她家小區門口下車,就看到徐
蕾走出小區,跳上一輛早就停在那裏的白色寶馬。張沐霖沒能及時叫住她,隻好
又攔了輛出租車,讓他緊跟住前面的車。

  幸虧出租車司機是個老手,路況也不算好,略有些擁堵,不然憑一輛桑塔納
出租車,想長時間跟住一輛寶馬還真有點難爲人。

  寶馬一路向南,一直開到府前區最南端崇林江畔,這才拐進一個名爲碧龍灣
的豪華别墅區。

  這裏是中甯新興的豪宅區,随着周邊區縣的迅猛發展,又加上毗鄰運動主題
公園、高爾夫球場和崇濱大學主校區,所以這幾年來房價逐步攀升。

  張沐霖眼見寶馬開進了一個大别墅的院子,鐵栅門随即徐徐關上。她隻能在
院外下了出租車,步行來到門前。

  她并不莽撞,不想平白招惹麻煩,但她更擔心徐蕾的處境。如果自己完全不
知情也就算了,但現在她就在别墅門口,又怎麽能假作不知呢?

  猶豫了一會,想不出别的更合适的方法,張沐霖果斷按了門鈴。屋裏的人通
過監控瞧了一下,随便問了幾句,輕易就給她開了門,這讓張沐霖驚訝不已,她
還以爲要費上不少口舌呢。

  穿過一個很大的院子,看着略顯枯槁的冬季草坪和道旁、花壇中的挺立盛放
的香樟、女貞、海棠、月季、非洲菊等,張沐霖對着這個大大的别墅頗有些感慨。
最近十幾年來,中甯的有錢人像井噴一樣增長。像這種别墅,自己這樣的高中老
師,恐怕幹三輩子都買不起。而對很多新興的有錢人而言,甚至都不拿來常住,
隻用做過周末或開Party 的場地而已。

  來到别墅門前,張沐霖又按門鈴,很快有人開門,上下瞄了她幾眼,嘟囔了
一句:「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

  張沐霖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因爲和徐蕾約了去體育館,所以今天她出門時換
了身運動服,看着青春洋溢,年輕了好幾歲的感覺。難道現在有什麽不妥?她仔
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沒什麽問題啊?

  出乎她的意料,别墅裏人不少,客廳裏就有三十來人,或坐或站,長桌上擺
放着各色酒精飲料和精緻的點心,直襲耳膜的音樂火爆熱烈。乍看起來就是個尋
常的年輕人聚會,隻是女生數量明顯遠多于男人。

  穿梭在人群中的張沐霖尋覓着徐蕾的身影,始終一無所獲。一些年輕男人遠
遠對着她指指點點,其中一個湊近對她吹口哨,說:「呦!又來個嫩貨,誰帶來
的啊?」

  張沐霖懶得理他,直接走開。那男生鬧了個沒趣,倒也不惱,又嬉笑着回到
同伴中去了。這些人看上去都沒個正經樣,有些摟着身邊女生直接就親親摸摸的,
但好在還不霸道,沒人強行逼張沐霖做什麽。

  客廳東北角聚了一小圈人,張沐霖湊過去,見到兩個隻穿着内褲的半裸女孩
正伴着音樂瘋狂舞動。她微微臉紅,連忙走開。

  在客廳轉了圈,壓根就不見徐蕾的影子。有幾個緊閉的房間沒進去找,但張
沐霖暫時不敢去敲門,生怕門裏有什麽不堪入目的場景。她想着是不是該到二樓
去找找。

  突然,正對着她的一個房間打開了門,從中走出三個人,說說笑笑。張沐霖
認識其中的兩個,這兩人對她來說絕對永生難忘。

  是徐芃和周曉榮。

  他們兩個也正好瞧見張沐霖,神情都有些訝異。

  徐芃一直很後悔上次約張沐霖見面。他覺得自己那時像個傻子似的,很丢面
子。他很清楚,如今的張沐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高中女生。她如今的男友,
父母不是特大國企總工程師,就是副廳級高官。更何況,他老媽還姓沈,家裏的
長輩親戚不是手掌重權,就是家财萬貫。雖說就算結婚,張沐霖嫁入的也是王家,
但非要說她是沈家媳婦兒,也沒什麽大錯。

  今非昔比的她怎麽會出現在今天這個混雜一大堆富二代、公子哥和年輕富豪
的聚會中呢?總不會是過來陪酒陪睡的吧?徐芃再增加一百倍想象力,他也不會
往這個方向想。

  正好又有幾人過來想要和張沐霖搭讪,他們的「黏度」明顯要強些,怎麽都
趕不走。張沐霖左躲右閃,卻總被他們截住,不停地說着不堪入耳的挑逗話語。

  徐芃也說不清爲什麽有點看不下去,上前勸開那幾人。

  「你來這兒幹嘛?」

  張沐霖一時顧不上見到徐、周二人時心中的别扭,畢竟在一個陌生環境裏,
能遇到熟人總是好事。

  「我來找我的學生!」

  「學生?」徐芃一時發懵,「你到這兒來找學生?」随即他才反應過來,張
沐霖是一個高中老師,神色略顯尴尬。想想也知道一個高中女生到這裏來意味着
什麽。

  「我親眼看着她進來。你們這裏總不會有很多高中女生吧?徐芃,你幫我找
到她!」

  「我幫你去問問。」徐芃轉頭瞅了眼周曉榮。後者搖頭:「不用問,估計她
說的就是徐蕾那個小……小妞!」他差點脫口而出「小婊子」三個字,好在及時
改口。

  「應該是凱哥找她過來的,等會問下凱哥也就知道了。」

  「凱哥是誰?」

  「你見過啊!就是上次你在KTV 得罪的人!」

  沈惜去雅福會找劉家兄弟那晚,周曉榮也在場。當時他不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事後和黑子等幾人一起私底下打聽。沈家三公子親自登門敬酒賠罪,對劉凱耀來
說也是件頗有面子的事。雖不至于公開去宣揚,但灌了幾杯酒,在好哥們的小圈
子裏吹一吹還是難免的。所以周曉榮早就清楚來龍去脈。

  對黑子等另外幾人來說,事不關己,隻當聽個熱鬧。周曉榮以前也玩過徐蕾,
對這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高中小女生頗有好感;這事又與施夢萦的前男友有關,
所以唯有他對此事印象深刻。

  在劉紹輝的婚禮上,周曉榮更進一步發現,原來所謂王逸博的女友,得罪劉
凱耀的高中女老師,就是老同學張沐霖——那個讓自己告别了處男身的美麗班花。

  「你跟你男友去參加劉家婚禮時候你也見過的吧?我們帶你去找凱哥,但你
這次别亂來啊!上次你得罪了他,全靠你男朋友求他表哥出面幫你擺平。要不想
給别人找麻煩,就好好說。不過我覺得你想把徐蕾帶走有點懸,那小……小妞自
己願意過來,也沒人逼她。凱哥要是就這麽讓你把她帶走,會很沒面子。」

  「什麽面子不面子?徐蕾才18歲,還是個高中生。你們這些人,就算要……」

  徐芃連忙開口打斷她的話。任由她繼續說,估計能把整個别墅裏的人都得罪
了。「你先别急,我們找找凱哥。胖子,凱哥在哪兒?」

  周曉榮瞥了眼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錢宏熙。

  錢宏熙揚頭示意二樓:「應該在陪杜總。小妞說不定也在那裏。」

  「哦……」徐芃不知道今天杜臻奇也在。

  「他們下來了!」周曉榮正面對樓梯,第一時間發現有人正在下樓。幾人聞
聲轉頭,張沐霖一眼就認出并肩走在前面的兩人中,左邊那個就是此前在KTV 和
劉紹輝婚禮上見過的劉凱耀。

  但是下樓的人中仍然沒有徐蕾。

  張沐霖快步沖過去,攔在那幾人身前。「劉先生!請問我的學生徐蕾在哪兒?」

  徐芃本想拉住她,沒能成功,鬼使神差地跟了過來,周曉榮一向與他同進同
退,當然也不會落後。

  周圍許多人早就注意到别墅主人出現了,突然闖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向劉
家三少發出質問,不由得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在劉家别墅,還有人這麽不給主
人面子,也算是件新鮮事,衆人樂得看熱鬧。

  劉凱耀吃了一驚。他記得張沐霖,卻沒想到會在自家的Party 上見到她。因
爲王逸博的身份,張沐霖現在勉強也能算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此刻被她當衆質問,
氣惱倒還好,尴尬多少有一些。

  「諸位接着玩,這兒沒事,沒事!」

  劉凱耀臉色一沉,身邊的跟班連忙勸衆人散去。

  「張小姐……」劉凱耀對面前這女孩深感頭痛。有沈惜的面子在,對她罵不
得,打不得,但瞧她的架勢,卻不像是會給自己留面子的,要是不依不饒地逼問
下去,自己可就難堪了。

  「溜子,别在這兒呆着了,你們還是上去談吧。」錢宏熙提了個建議。

  「宏熙,這位小姐是你帶來的?」和劉凱耀并肩下樓的,就是杜臻奇。他看
張沐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見她敢如此不客氣地對劉凱耀說話,也
覺得有趣。

  錢宏熙哪知道這女孩是誰,無非是因爲和周曉榮和徐芃在一起,看上去才像
是站在張沐霖身邊。見杜臻奇以爲張沐霖與自己有關,苦笑着聳聳肩,又搖搖頭。

  劉凱耀在杜臻奇耳邊輕語了兩句,後者眼睛一亮,盯着張沐霖若有所思。

  在劉凱耀一再要求下,張沐霖跟着他朝二樓走去。周曉榮和徐芃對視一眼,
都覺得有機會在劉、杜這兩位富豪大少面前多露臉是件好事,就跟着一起去。錢
宏熙完全不想被卷入莫名其妙的麻煩,留在樓下。

  走進一間類似書房,但書架上壓根不見幾本書,整體風格頗有些不倫不類的
房間,張沐霖耐着性子在沙發上坐好,再次提出想見徐蕾的要求。

  劉凱耀态度還不錯,但一直不肯說句實在話。

  徐蕾現在正忙着。叫她過來,不但會讓正和那小妞在一起的客人不爽,可能
也會傷了杜臻奇的面子,劉凱耀有點吃不準有沒有必要爲了張沐霖,準确點說是
爲張沐霖背後的沈惜作出那麽大犧牲。

  其實今天他沒想過要找徐蕾來,因爲他在這兒舉辦的也不是純粹的群交淫趴,
相反,他還準備要和杜臻奇談些正事。隻是把一群平素玩慣了的狐朋狗友聚到一
起,不召集足夠的美女作陪是不可想象的,作爲主人的劉凱耀也會很沒面子,所
以還是找來了很多平時就靠陪富豪鬼混賺錢的二、三線模特、歌手和網絡主播。

  但杜臻奇帶來的一個被稱爲「楊哥」的朋友偶然說起最近想找個高中女生玩
一玩。劉凱耀就想到了徐蕾。他想在杜臻奇面前争點面子,就讓人去接了徐蕾過
來。倒也沒逼她非得做什麽,隻是讓她陪着那位楊哥在三樓小酒吧喝酒聊天。

  如果楊哥看得上這小妞,又有本事将她推倒,那也任由他們去。

  沒想到,剛安排好,人家班主任殺上門來。劉凱耀膽子大,臉皮也厚,但面
對一位到這種場合來找自己學生的高中老師,不免也有些尴尬躊躇,繞着圈子打
哈哈。

  「劉先生!」見他說話一直不得要領,張沐霖有些急了。她知道自己多耽誤
一會,說不定徐蕾在這個大屋子的某個角落就被男人弄上了床。她也說不清自己
到底在急什麽,她總覺得自己對這個學生是有責任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看着
她在這群男人中瞎混。

  「凱耀,這位張小姐要找的,是不是剛才那丫頭?」杜臻奇插口。

  「對。這不是剛介紹給楊哥……」

  張沐霖打斷了他們的對的話:「劉先生,還有這位先生,你們在這裏要怎麽
玩都是你們的事,爲什麽要把徐蕾拉進來?她還隻是個高中生,還在讀書,不是
樓下那些女孩子,不是讓你們介紹給這個男人那個男人的!請把她帶過來,我要
帶她走!」

  劉凱耀讪讪地笑。

  杜臻奇接口:「張小姐是吧?請問,你是那小姑娘的什麽人啊?」

  張沐霖在劉紹輝婚禮上見過杜臻奇,知道他是連三表哥沈惜都有幾分忌憚的
厲害人物,但還是不卑不亢地說:「我是她的班主任!」

  杜臻奇笑了笑:「張小姐,如果我沒弄錯,徐小姐已經成年了。作爲班主任,
你可以找她談心,也可以根據校規校紀處罰她,可你管不着她在校外見什麽人,
做什麽事。反正我們一沒綁架,二沒誘拐,就算不讓你見她,不讓你帶她走,你
又能把我們怎麽樣呢?」

  張沐霖咬着嘴唇,沉默了一會,正想開口,杜臻奇搶在她前面說:「凱耀今
天是爲了我的一個朋友才把徐小姐接過來。所以這事你不該找他。這事現在由我
說了算。」

  說完,他轉頭對劉凱耀說:「這事不讓你難做,我越俎代庖,替你管了,兄
弟你沒意見吧?」

  劉凱耀巴不得如此,順水推舟就答應了。

  張沐霖見杜臻奇大包大攬,覺得他可能有所企圖,就耐心地等他說出心中的
真實意圖。

  「張小姐,你的那位學生正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現在還走不了。如果你非得
要她走,那也簡單,隻要你願意代她去陪我朋友,她就可以走了。」

  張沐霖皺起眉頭,試探着問:「陪你朋友做什麽?」

  「哈……」杜臻奇被逗笑了,「也沒什麽,喝喝酒聊聊天,要是感覺好,就
做點男人女人間的那點事呗!」

  張沐霖還沒作出回應,劉凱耀先被吓了一跳:「杜哥,這個……不太合适吧?」
他性子再嚣張,也不敢讓沈家外孫媳婦在這個别墅裏陪男人上床。

  真要如此,不必沈家有什麽反應,他大哥劉銘遠就能弄死他。

  坐在張沐霖身邊的周曉榮和徐芃也不免咋舌。

  杜臻奇渾不在意地沖劉凱耀擺手。至于另外那兩人,并沒放在他眼裏。

  張沐霖壓抑内心的憤怒,死死盯着杜臻奇,一言不發。那男人被她這樣盯着,
也全無畏懼,表情輕松自在。

  屋裏沉默了許久,杜臻奇又開口:「如果你不答應這個條件,那我再換一個。
對了,張小姐,你男朋友是教育廳沈副廳長的兒子吧?」

  「對!」

  「你男朋友有個表哥叫沈惜,你應該跟他也很熟吧?我記得上次在紹輝的婚
禮上,見過你們在一起。」杜臻奇目光灼灼。

  張沐霖不解對方真意,卻毫不猶豫地點頭。其實她和沈惜并不太熟,也就見
過幾面而已。但此刻她必須把兩人間的關系拉近,這樣才能借到沈家的勢來應付
眼前這群人。

  「好!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就答應讓你們離開。公平交易,怎麽樣?」

  「你要我幫什麽忙?」張沐霖一頭霧水,想不通自己能幫眼前這男人做什麽,
又和男友的表哥有什麽關系。

  「很簡單,真的很簡單。你打個電話,請你三表哥到這裏來一趟,就沒你的
事了。怎麽樣?」

  張沐霖發愣。

  「不難吧?」杜臻奇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一來沒有什麽别的選擇,二來也相信沈惜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張沐霖對
杜臻奇的建議動心了。

  「行,但你得先讓我見到徐蕾!」張沐霖堅持。

  「沒問題!」杜臻奇很爽快。

  一刻鍾後,跟班帶着穿着一身高中校服的徐蕾進了房間。身後還跟着一個36、
7 歲的瘦長男人。他想必就是杜臻奇的那位叫楊哥的朋友。中途被打斷好事,但
看他的臉色倒也沒有什麽不快。

  楊哥見到張沐霖,眼神中添了幾分色迷迷的味道,大咧咧地坐到劉凱耀身旁。
「這就是那個老師?挺漂亮的啊。杜少,這位什麽來頭,你給她這麽大面子?」

  張沐霖顧不得理會楊哥那雙在自己身上反複打量的賊眼,一把将徐蕾扯到身
邊,上上下下地瞅了她好久。從外表看,好像她還沒遇到什麽事,當着這麽多人
的面也不好直接問。小姑娘沒想到自己的班主任會一直跟來這裏,她本來呆在這
兒還挺自在的,一點都沒有恐懼不安的情緒,現在反而有些别扭了。

  「怎麽樣?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你可以給沈惜打電話了吧?」杜臻奇
重複自己的要求。

  張沐霖略帶爲難地說:「我可以打電話……可是……」

  杜臻奇有些不快:「你還有什麽條件?」

  「不是條件……平時都是我男朋友聯系三表哥,我沒有他的号碼。」

  杜臻奇一愣,沒想到這女孩連沈惜的手機号碼都不知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
是不是失算了。既然他們彼此間連電話号碼都沒有交換,那沈惜恐怕不會特意爲
張沐霖跑一趟。

  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總不能連這個電話都不打,再讓楊哥把徐蕾
帶出去吧?杜臻奇正想問劉凱耀要沈惜的号碼,找到露臉機會的徐芃在一旁掏出
手機,調出一個号碼遞到張沐霖眼前:「這個應該就是沈惜的号碼。」

  這個号碼,自然是他從施夢萦那裏要來的。當時他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用,隻
是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果然今天就用上了。

  在衆人注視下,張沐霖給沈惜打了這個電話。

  出乎很多人——包括張沐霖自己——的意料,沈惜聽完她的要求後,居然沒
說一句廢話,立刻答應過來。

  沈惜和王逸博一家的關系都很好。

  從沈永盛開始,他們這支和整個大家族一直有些若即若離。父親去世後,沈
惜與大伯、二伯的關系越發疏遠。除了爺爺沈執中外,他也就是與小姑沈永芳比
較親近,捎帶着和王逸博的感情也不錯。

  王逸博對沈惜更是充滿崇拜之情。按說三位表哥裏,沈偉長在政壇前途大好,
沈偉揚則在商場大展拳腳,而立之年就有了過億身家,哪個都比做些小生意糊口
度日的沈惜強,但王逸博還是更信賴和親近沈惜。

  也許這和他與沈惜念得是同一所高中有關。王逸博考上中甯市一中那年,恰
好沈惋、沈惜姐弟畢業考大學。盡管他們從來沒有同時在一個校園讀書,但巧合
的是,王逸博高中班主任此前三年正好就是沈惜的班主任。在知道他是自己得意
門生沈惜的表弟後,此後三年時間裏不斷讓他以表哥爲榜樣。而沈惜在校時,爲
一中奪取了諸如省、市作文競賽、全省高中生演講比賽等一系列的榮譽,作爲學
生會的一員又創建了足籃球聯賽、校園辯論賽、英語文藝晚會等一系列校園活動,
使無數後輩校友受益,留下了各種傳說。無形中在王逸博心中留下了極爲高大的
形象。這就是沈偉長、沈偉揚比不上的了。

  愛屋及烏,沈惜不會眼睜睜看着王逸博的女友陷入麻煩而放任不管。

  眼看快要趕到碧龍灣時,沈惜突然對裴語微說:「對了,微微,你務必要幫
我一個忙!」

  「說吧!」裴語微有點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吓到。

  「到了以後,我一個人進去,你在車上等我!」

  「啊?那怎麽行?我……」裴語微很不高興。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去解決問題
的,怎麽又把自己扔在車上?

  「你聽我說,我讓你留在車上,不是嫌你添麻煩,而想是要讓你給我守好後
路!」

  「後路?」裴語微半信半疑,「什麽意思?」

  「你回國才幾個月,可能對龍濤集團和杜臻奇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交遊廣闊,
交朋友很雜,據說也認識不少道上的兄弟。我現在不知道别墅裏的具體情況,隻
能先作最壞的打算。說不定會動手……」

  「那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啦!我要陪你進去!」裴語微更急了。

  見她完全不理會自己話裏透出的危險性,沈惜不由得升起一絲古怪的情緒。
沈惜知道這女孩對自己有好感,但這份好感居然已經強烈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别急,聽我說完。正是因爲要做最壞的打算,所以不能孤注一擲,把所
有後路都斷了。我們一起進去見,如果有什麽麻煩,就被一鍋端了。我需要你在
外面,幫我守好後路。要知道,到時候也許我是大搖大擺走出來的,也許是一路
打出來的。如果是打出來的,我就需要一輛随時能啓動的車,這才方便逃啊!」

  裴語微無語,她被沈惜形容的場面吓到了。這不是隻有在電影裏才會見到的
場景嗎?

  「再說,我說不定還打不出來,陷在裏面。如果我進去以後一個小時還沒有
動靜,那你就立刻報警!你在外面,我的安全才有保障,我把後背都交給你了!」

  裴語微臉蛋紅紅的,嗫嚅着說:「有沒有這麽可怕啊?我怎麽覺得有點玄,
心裏沒底啊。你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我行不行啊?」

  沈惜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小腦袋:「也許我剛才說的全是杞人憂天,但畢
竟有那麽一點點可能性。有備無患,我必須讓最可靠的人幫我守着後路。你,肯
定可以做到!你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你是裴語微啊!」

  裴語微眼前一亮,臉上添了幾分興奮:「好!我知道了!」

  沈惜又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暗暗松了口氣。其實他心裏有數,杜臻奇這
一次約見,甭管有什麽目的,至少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他怎麽可能在劉家的
别墅,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對自己不利?何況沈惜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什麽理由會起
歹毒的心思。所以别看他對裴語微形容得如此危險,但自覺十之八九沒有大礙。

  但這個世界意外很多,誰也無法預知未來。所以沈惜絕不願讓裴語微跟着自
己去冒險。帶這丫頭過來是不想讓她太失望,但不代表自己會讓她身處險境。找
個合适的理由,讓她心甘情願地守在别墅外,還是比較妥當的。

  開進碧龍灣,很快就根據門牌号找到了劉家别墅。但沈惜沒有立刻停車,而
是繼續向前。裴語微驚訝地問:「到了,你怎麽不停車啊?」

  「把車停在門口他們會發現你待在車上的。不能讓你被他們盯上,我給你找
個僻靜點的地方!」

  拐上一條安靜的小路,沈惜停下車,囑咐道:「等會你換到駕駛座。我進去
以後,可能很快就出來,可能會待上一會,現在還說不準。過一個小時左右,我
會給你撥個電話,表示我安全。但這個電話我不一定會和你說話,因爲我不想讓
他們知道你就在外面接應我,所以我會把手機放在口袋裏撥号,你不用因爲沒聽
到我說話而慌張。隻要你能接到這個電話,就證明我沒事。但是,如果超過一個
小時,我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就馬上報警,明白嗎?」

  裴語微半認真半緊張地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兩人下車,裴語微來到駕駛座這邊,沈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正要離開。小
丫頭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特别認真地說:「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沈惜微微一笑,快步向劉家别墅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鍾,沈惜來到鐵栅門外,按了門鈴表明身份後,就有人出來迎
接。

  「沈少,請跟我來!」

  「嗯!」沈惜大搖大擺地進門,根本沒用正眼瞅來引路的人,和一般富家公
子的作派全無二緻。

  那人徑直把沈惜引至杜臻奇等人所在的房間。

  沈惜對劉凱耀點頭打了招呼,也不等别人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到張沐霖上首,
正好直面杜臻奇。他沒急着開腔,先低聲詢問張沐霖:「有沒有爲難你?沒什麽
事吧?」

  張沐霖感激地搖頭。

  杜臻奇示意手下爲沈惜送上一杯茶。「兄弟放心。張小姐是沈家的人,誰有
那麽大膽子敢爲難她?」

  沈惜漫不經心地剔起了指甲縫:「不敢爲難啊?那還一直扣着她?師哥,有
多大的事兒啊?非得我跑一趟。既然知道她是沈家的外孫媳婦兒,就算我沈惜沒
出息,在您這兒挂不上号,可沖着沈家的面子,師哥就不能痛痛快快讓她走了?」

  「兄弟你這話就冤枉哥哥了。張小姐都說了沒事。但是,畢竟她今天不請自
來,還提了些要求,無論是凱耀這邊,還是我這邊,總不能任由她随心所欲吧?」

  沈惜嘴角泛起一絲不以爲意的冷笑:「得!甭管怎麽講,我已經來了。師哥
的面子我是給了,現在沈家的外孫媳婦兒,我要帶走,師哥你給句痛快話,行,
還是不行?」

  杜臻奇皺皺眉頭。沈惜進門後這份旁若無人咄咄逼人的架勢,令他有些始料
未及。他原本想說的話被打亂了節奏,一時接不上口。

  「沈家的人誰敢扣?張小姐是客人,她想什麽時候走都行!我沒二話!」

  「師哥痛快!謝了!」沈惜一拍大腿,站起身,輕輕拽了張沐霖一把,将她
拉了起來。「那師弟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免得妨礙各位娛樂。告辭!」

  沈惜正想走,杜臻奇突然慢悠悠地開口:「兄弟别急,我還有話沒說完。張
小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問題。可她還想從這兒帶走一個人。這就得好好說
道說道了。」

  沈惜面色一沉,目光自然落在一邊徐蕾的身上。

  沒辦法,穿着高中校服的她在這個房間裏十分顯眼。她面孔清麗,身形纖秀,
典型高中女生的外表和身材。并無想象中超越年齡的火辣模樣。隻是在與她對視
時,沈惜莫名覺得她眼神裏的一些東西更像是大學生甚至再成熟一些,完全沒有
18歲的感覺。

  再看了一眼張沐霖,她的神情明顯是在乞求沈惜能帶着徐蕾一起離開。

  沈惜慢慢轉過身來。

  「這小丫頭是凱耀接過來的,陪的是我朋友。張小姐闖進來,一句話就想帶
人走,實在是太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兄弟你說,有沒有這樣的道理?」

  沈惜今天擺出的就是富二代纨绔圈子裏流行的架勢,這時也不去說什麽國法
良俗的廢話,淡然一笑:「師哥說得對。霖霖太莽撞。确實沒這樣的道理……」

  張沐霖緊挨着沈惜,聽了這話有些驚惶,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沈惜一
閃身又把她擋到身後。

  「現在我求哥哥們一件事,我想帶這小姑娘走。師哥給不給這面子?」

  杜臻奇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沈惜此來,如此鎮定,如此強硬,明明有求
于人,卻事事處處硬搶先手,偏偏又不出格,讓人想翻臉也找不到機會,真是紮
手。

  「兄弟,面子歸面子,道理歸道理。咱們講道理。她是凱耀接來的人,陪的
又是我的朋友,哥哥要是給了兄弟面子,自己的面子就保不住了。兄弟是不是也
體諒體諒哥哥我?」

  「應該應該!」沈惜嘴上客氣,面色卻絲毫不爲所動,「師哥說的有理。但
這小丫頭,師弟我今天非帶走不可。過幾天抽時間,請師哥和師哥的朋友吃飯道
謝。行不行?」

  杜臻奇打了個哈哈,站起身,來到沈惜身前。

  「咱們這個圈子,誰還缺頓飯?吃飯什麽的就算了。隻要兄弟你答應我一件
事,這個面子哥哥就給你!」

  沈惜心裏有數,暗歎一口氣。

  「師哥有什麽吩咐,直說吧。」

  「我們師兄弟這麽多年沒切磋,想再和兄弟較量一下。怎麽樣?不爲難吧?」
杜臻奇此刻的笑容恐怕也隻有沈惜能懂。

  自從十幾年前那場比試後,他一直等待着今天。也許沒多少人能理解他這份
執念,但想和沈惜再比一場的念頭真真切切地纏繞了杜臻奇十多年。要不能了結
這份心願,他是不會甘心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惜沒了推脫的空間,何況他本來隐約就有這個心理準
備,幹脆一口應承。

  劉凱耀這時早已後悔。杜臻奇在和沈惜談判時,動不動就說徐蕾是他接來的
人,無形中把自己擺在了沈惜的對面。他想和杜臻奇保持良好關系不假,但也絕
沒有得罪沈家的念頭。

  但願這場比試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至于讓沈惜誤會自己和杜臻奇聯手打壓他。

  一定得讓哥哥出面,請沈惜到雅福會坐坐,把這個梁子揭過。

  後悔歸後悔,身爲别墅的主人,清場子的事還得他來招呼。劉凱耀讓手下将
沙發、茶幾都搬開,騰出一個不小的圈子。他和徐芃、張沐霖等人都讓到圈外。

  屋子正中,隻剩杜臻奇和沈惜對面而立。

  先出手的是杜臻奇,倒也符合他一向先發制人的套路。隻見他側搶到沈惜左
側,左手拿住沈惜左上臂,往下一按,頓時将對手可能的出手路線封住大半,右
掌成抓直奔沈惜面門。

  沈惜猛一抖肩,掙開鎖拿,往後滑步,躲開來勢淩厲的一抓。

  杜臻奇一招落空,後招不斷,進步向前,左拳虛晃,右肩猛地撞向沈惜前心。

  按照泰拳的路數,沈惜完全可以用左臂格擋,撤步消解勁道,順勢提左腿橫
踢對方前胸。但這一招力道太盛,他并不清楚杜臻奇如今身手究竟如何,萬一他
吃不住這招,無論是敗了還是傷了,那就變成舊恨再添新仇,越發後患無窮。于
是他隻是跳步後退,各種反擊後招一概不敢施展。

  面對面的較技,最忌諱的就是心存顧慮。沈惜心中雜念一多,無論是招式還
是氣勢,頓時都處于下風。杜臻奇搶到先手,窮追猛打,招招逼人。

  三招過後,沈惜大腿終于吃了一招,痛得皺起了眉頭。

  他有心息事甯人,可也不會甘心做人肉沙包,任由杜臻奇耍威風。腿上的劇
痛令他清醒,再加上拆了四五招後對杜臻奇如今的速度、力量都有了基本的了解,
心中立刻想好了對策。

  這時兩人間有差不多相隔兩步,杜臻奇猛跨一步,雙掌立在胸前,一上一下
直撲中宮。沈惜熟知心意拳的套路,知道此刻揮拳無用,對方雙臂連攻帶守,足
以把自己任何攻擊崩開。這招暗藏無數變化,右爪扣面門,左掌襲小腹,右肘下
壓猛擊胸口,無論是哪一下,一旦被擊實,縱然不受傷,隻怕也會被一擊而倒。

  沈惜豈會輕易中招?搖閃技術是泰拳的基本功,沈惜這些年練習不辍,自然
爐火純青。隻見他滑步、曲膝、沉肩,輕松避開杜臻奇的連續重擊,趁其招數用
老,猛地前沖,直逼對手前心。距離之近,令拳勢大開大阖的杜臻奇一時反應不
及。右臂飛速橫至對手胸前,往後猛靠,右腿從後橫掃,杜臻奇遭到前後夾擊,
再也無法保持平衡,向後仰倒。他終究也練了二十幾年的功夫,在這千鈞一發之
刻,左肘橫推,重重砸向沈惜胸口。

  沈惜原本隻需輕松推擋,就能隔住肘擊,但他偏偏不隔不擋,任由他撞到了
自己右胸,順勢往後一倒,消解掉了這記肘擊大半的力道。當然畢竟還是吃了一
招,被擊中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兩人幾乎同時仰面倒在地上。房間裏鋪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是很疼,以他
們兩人的身手,幾乎在瞬間就跳起身來。

  這六七招說時遲那時快,整個交手過程,兔起鹘落,電光火石。周圍的人隻
見兩人纏鬥,最後一起倒在地上。能看出其中巧妙的,不過一兩個人而已。

  沈惜搶先開口:「師哥好功夫!師弟我盡了全力,還是免不了吃了兩招,這
次是我輸了。」

  杜臻奇緊蹙雙眉,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過了許久,這才勉強笑了笑:「好
說好說!兄弟這些年也一直沒落下功夫啊!呵呵,有意思!我們一起摔倒,就算
是平手吧!師兄弟切磋,不必論輸赢!」

  沈惜行了個标準的抱拳禮:「謝謝師哥誇獎!師哥這麽謙虛,倒讓師弟我不
好意思了。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帶人走了?」

  杜臻奇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不再阻攔。沈惜借着這個良機,帶上張沐霖和徐
蕾離開了劉家别墅。

  這是距離沈惜離開,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等在車裏的裴語微不免憂心
忡忡。終于看到沈惜的身影,不由得欣喜若狂,直接下車迎上前來。

  「事情解決啦?你沒什麽事吧?」裴語微的眼中,張沐霖和徐蕾其實與空氣
無異。

  沈惜笑笑:「我就在你面前,能有什麽事?放心!」

  幾乎一直沉默着的徐蕾突然開口:「剛才你被打到胸口了。不疼嗎?」

  裴語微一下緊張起來:「杜臻奇動手打你了?」

  沈惜右胸确實十分疼痛,他相信那裏應該已經起了淤青,但在裴語微面前,
還是要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沒事沒事,不是他打我,是我們切磋了幾招。你忘了?我們是師兄弟啊!
他給了我一肘,我也掃了他一腿,扯平了!放心,沒事!」他轉頭瞅了眼小女生,
「你眼睛倒挺尖的!」

  徐蕾撇撇嘴不說話。

  上車後,裴語微在副駕駛座上,張沐霖和徐蕾坐在後座。裴、張兩人隻在劉
紹輝的婚禮上見過一面,彼此十分陌生,顧慮到對方的存在,一路上都顯得有些
沉默。張沐霖本想感謝沈惜,一時也開不了口。

  考慮到裴語微今晚還有别的約會,沈惜就先送她回家。裴語微這時起了一絲
爽約的念頭。經過這樣一個下午,她現在最想做的,是聽沈惜好好講講别墅裏發
生的事。

  沈惜看出裴語微此刻心中所想,但他另有計劃,也不便讓裴語微在場,就提
出第二天請她吃中飯,飯後順便一起去中甯美術館看展覽。「上周你去接我,回
來路上不是說想去美術館看一個西班牙畫展嗎?明天我們一起去吧!今晚你和别
人約好了,最好還是别爽約。」

  這個建議倒也讓裴語微動心,最終還是決定去赴約。沈惜将她送到她自己租
的公寓樓下,見她進了樓,這才駕車離開。

  裴語微一走,張沐霖立刻開口道謝,又爲自己今天的莽撞舉動道歉。

  沈惜從内後視鏡裏看了看後座的兩人,笑着說:「這種事,或許有不同的處
理方式,但總的說起來,沒有對或錯。你不用道歉,更不要覺得是給我添了麻煩。
要是你遇到這樣的事,還沒想到要找我,說不定是在給我添更大的麻煩。」

  張沐霖也不矯情,不再啰嗦。

  徐蕾突然插口問:「嗯……我該怎麽稱呼你啊?」

  沈惜一愣。「你怎麽稱呼杜臻奇、劉凱耀他們?就是别墅裏那些人……」他
吃不準徐蕾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姓名。

  「杜總、凱哥……我叫你……沈總嗎?」徐蕾隐約記得聽别人對他的稱呼,
這男人應該姓沈。

  「沈什麽總……」沈惜被逗笑了,「我又不是什麽大老闆。你就叫我……沈
哥吧。」

  「哦……沈哥……剛才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沈惜覺得這小姑娘很有意思,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車上,卻一點都不局促,
半點也不認生。

  「不是……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聊起來不像戀人。不過她肯定很喜歡你就對了。」
徐蕾露出一絲與她的年齡不符的狡黠笑容,「沈哥你不是張老師的親表哥吧?」

  沈惜和張沐霖在後視鏡中對視一眼。

  「我是你張老師男朋友的表哥。她的男朋友也是你們學校的老師,你應該認
識吧?」

  徐蕾撇撇嘴:「認識……王逸博嘛……我覺得他配不上張老師。沈哥,你怎
麽不追張老師啊?」

  「哈!」沈惜忍俊不禁,張沐霖哭笑不得,居然被自己的學生說得臉都紅了。

  「都說了,你張老師的正牌男友是我的表弟,我怎麽追她啊?」

  「切!你要這麽說,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啦?」

  沈惜恨不得能在這小鬼腦門上鑿一下。「斷章取義!哎,我說,你對我這麽
個把你帶出狼窩的恩人說這種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啊?」

  徐蕾吐吐舌頭:「我在那裏又沒危險,誰要你救?我是去玩的,不是去被人
玩的。你們非要把我帶走,我沒意見。可我沒必要因爲這個感激你吧?」

  沈惜灑然一笑。張沐霖卻有些不好意思:「蕾蕾你說什麽呢!你知道待在那
裏會遇到什麽事嗎?」

  「知道,不就是跟男人上床嘛,無所謂啊。要是那個杜總的話,我沒意見。
那個楊哥我不喜歡,才不會跟他上床!杜總說了,不會強迫我,随我高興。再說,
我覺得楊哥也沒看上我,大概是覺得我身材不好,不夠性感吧。」

  張沐霖被自己學生這段滿不在乎的話噎得啞口無言。這個學期以來她倆雖然
處得不錯,但一直沒涉及這方面話題,她想不到徐蕾這小姑娘在說些時,竟是如
此随意開放。

  「對了,如果我承認你今天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該怎麽感激你啊?」徐
蕾突然又轉向沈惜。沒等沈惜說話,她就自問自答:「反正我啥都沒有,看你的
樣子也不缺錢,我以身相許,行不行啊?」

  「徐蕾!」張沐霖覺得她說得越來越不像話,開口喝阻。

  徐蕾歪歪腦袋,閉口不言。

  沈惜笑呵呵地說:「行啊!以身相許這種美事怎麽會不行?不過在那之前,
要先吃飯。你們想吃什麽?」

  「随便……」徐蕾聳聳肩,她對這個真無所謂。

  張沐霖聽沈惜居然也同意徐蕾「以身相許」,一時有些震驚,不知該說什麽。

  「牛排?披薩?火鍋?還是去吃自助餐?」沈惜給出一些選項。

  「我想喝酒!」徐蕾突然提出要求。

  「啤酒?紅酒?洋酒?」沈惜毫不驚訝,又給出一些選項。

  張沐霖實在有些跟不上同車這兩人跳躍性的思維。

  「啤酒、洋酒随便!我不愛喝紅酒!」

  沈惜想了想,搖搖頭:「你穿着校服,我可不敢帶你去喝酒!更别說身邊還
跟着班主任,這也太不像話了!下次吧。」

  「不要!誰叫凱哥說讓我要有個高中生的樣子!我裏面還穿着情趣内衣呢!
怎麽不能喝酒!」徐蕾挺固執,「叫披薩外賣去我家吃吧!在我家裏喝酒總沒問
題了吧?」

  「你家大人不管你的嗎?」沈惜略有些好奇。

  徐蕾輕輕「哼」了一聲:「我親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繼父早死了。我現
在自己租房住,我媽管不了我。」

  「那好吧!等會路過超市。我去買些啤酒,再叫外賣去你家吧。」

  徐蕾租的是個六十平米左右的小公寓,收拾得很幹淨,像是這個年齡的女生
該有的樣子。不過在洗手時,沈惜在衛生間一個小衣桶裏看到一條待洗的半透明
粉紅蕾絲内褲,卻又顯示出這屋子主人的與衆不同。

  趁徐蕾回卧室換衣服的機會,張沐霖悄悄問沈惜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對她這樣有個性的小姑娘,你不想多了解她一點嗎?不同的人,要用不同
的溝通方式。這丫頭,和一般高中女生截然不同,不妨用直接一點的方式,你得
把她當作成年人來看。她滿18周歲了,明天又是星期天,讓她喝點酒也無妨,有
利于溝通的。」

  「好吧……」張沐霖承認沈惜說得有理,不過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從卧室走出的徐蕾,換了身米白底色的小熊圖案睡衣,看上去乖巧了許多。
冬季睡衣大多寬松厚實,張沐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如果換到夏天,依徐蕾的性
子,要是任性地穿套性感的睡衣,或者索性直接穿着她所說的情趣睡衣出來,那
她可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學生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折騰,徐蕾倒還好,沈惜和張沐霖都餓了。披薩被消滅得特
别快。墊飽肚子後,三人喝着罐裝啤酒閑聊。張沐霖酒量一般,也不太喜歡啤酒
的味道,隻是陪着意思一下,大半小時都沒喝完一罐。徐蕾則一看就「酒精考驗」,
沒多久手邊就擺了三四個空罐子。

  沈惜喝得不比她少,以他的酒量而言,隻當喝了水,全然不在話下。他一直
找些輕松的話題來聊,倒是把徐蕾的星座血型三圍愛好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直差不多九點,感覺徐蕾已經有了六七分的酒意,就交流氣氛而言,正是
恰到好處,沈惜自然地把話題向她的生活态度上引。

  徐蕾也像憋了一肚子的話,平時無處傾訴,現在酒意正酣,根本不需要沈惜
多加引導,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的事來。

  「我可不是爲錢!」徐蕾面孔泛紅,連脖頸都添了幾分桃色。

  徐蕾家并不窮,她情願跟着錢宏熙、劉凱耀瞎混,從來就不是爲了錢。其實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究竟是爲了什麽。

  當然徐蕾并不是一生下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她的父母都是辛苦爲人打工
的普通人。在她有關父母的記憶幾乎全都是争吵。尤其是在他們離婚前的那段時
間,父親常常醉酒晚歸,在家裏對母親也總是又打又罵,滿嘴都是像什麽「騷貨」、
「婊子」之類徐蕾當時根本聽不懂的詞語。

  6 歲時,父母離了婚,父親随即離開中甯,至今再也沒露過面。很快,就有
一個男人經常在家裏出現,有時也會留在媽媽的卧室裏過夜。半年之後,媽媽胡
麗萍再婚。

  徐蕾從此搬進一個大房子,過上了此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富家千金的日子。

  徐蕾很聰明,還很敏感,思想和觀念也比同齡人成熟得多。

  還在讀小學時,她就基本弄清了親生父母和繼父間的糾葛。

  胡麗萍和丈夫是在榆順縣長大的。榆順位于北部山區,是中甯市經濟最落後
的地區。夫妻倆高中畢業後分别進城打工,相識、相戀直至結婚生女。

  徐蕾3 、4 歲時,胡麗萍來到足浴店打工。足浴店黃老闆家底豐厚,在整個
中甯一共開了二十來連鎖店。沒過半年胡麗萍就被黃老闆搞上了床,兩人暗地裏
鬼混了一年多,終于被徐蕾的爸爸捉奸在床。争吵打鬧了大半年後,父母的婚姻
走到了盡頭。

  也不知是胡麗萍在床上确實别有風味,還是其他方面的優點吸引了男人,半
年後,離婚多年的黃老闆索性娶了胡麗萍。他過去有過兩段婚姻,但沒有留下子
女,徐蕾這個繼女就成了家中唯一的孩子。他倒也确實表現得像個滿分繼父,對
她一直很好。

  直到那個讓徐蕾迷茫的夜晚到來。

  在距離14歲生日不足兩月時,徐蕾來了初潮。半年後,她老家一個表舅因肝
癌過世,自幼和這表哥十分要好的胡麗萍趕回榆順奔喪。

  胡麗萍一共去了四天。她離開的第二天是周五,就在這天晚上,黃老闆來到
徐蕾的房間,半哄半強迫地把繼女弄上了床。

  慌張懵懂的徐蕾,帶着幾年積累下來對繼父的好感和孤立無援的惶恐,絲毫
未加反抗,渾渾噩噩地被剝光衣服,在羞澀忙亂中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那根讓
他莫名畏懼的醜陋肉棒不斷地進進出出,直到它在體内留下一股泛着病态白色的
稀薄精液。

  初經人事的徐蕾一夜間被繼父搞了三回,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才睡。最後一
回,黃老闆特意把她帶到衛生間,在大鏡子前操她。徐蕾一邊按照繼父的要求大
叫「爸爸操得我好爽」,一邊從鏡子裏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裸體,和男人在自己身
後不斷聳動的模樣。

  第二天,徐蕾睡到中午才起。白天時候黃老闆沒有再來騷擾她,讓她在房間
做作業。可心亂如麻的徐蕾怎麽可能專心學習?滿腦子亂七八糟全是理不清的思
緒。

  她對男女間的事情并非完全陌生。幼年時住的是個小房子,父母雖然遮遮掩
掩,但終究不可能完全避過女兒的耳目,她隐約留有父母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滾的
印象。而胡麗萍嫁給黃老闆後,有幾次以爲女兒已經進入夢鄉,深夜和丈夫在客
廳做愛,也被并未熟睡的小徐蕾偷瞥到。

  但徐蕾對這種事落到自己頭上,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繼父全無任何心理準備。
奇怪的是,她既不氣憤,更沒有仇恨,隻是茫然于接下來該怎樣和繼父相處。

  還沒想出什麽頭緒,吃過晚飯,黃老闆又來到繼女的房間。徐蕾本以爲他又
要和自己做愛,可這次他沒急着把肉棒放入自己下身,而是塞進了她的嘴裏。

  這是徐蕾第一次口交,想到男人同時還會用這根肉棒撒尿,她就覺得有些惡
心。但繼父卻很興奮興奮,讓徐蕾知道了男人對這種性交方式的鍾愛。沒過多久
黃老闆就在她嘴裏射精。

  原來不光是昨晚那種方式,隻用嘴也能讓男人滿足。徐蕾頓時愛上了這種方
式。雖然髒了點,至少自己不必忍耐疼痛。

  當然,最後黃老闆還是沒放過她那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肉穴,臨走前還留下兩
片藥,叮囑她一定要吃。

  星期天,黃老闆帶徐蕾上街,從衣服、包包再到網球拍,給她買回一大堆東
西,還在蘋果專賣店爲她預購了一台還沒在中國大陸發售的Iphone4S. 胡麗萍回
家後,黃老闆收斂了一些,好多天都沒來騷擾徐蕾。但徐蕾經常會聽到父母的房
間傳來若有若無的叫床聲。兩周後,趁着妻子出去和朋友打麻将的機會,他又摟
着繼女滾到床上。

  徐蕾和母親的關系并不親密,她在家裏常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幾乎從不
和胡麗萍說任何心事。繼父對她做的這些事,她從沒跟胡麗萍說過。但此後繼父
對她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不加掩飾,有時胡麗萍在家時,他也會趁她去洗澡或
做飯的當口,讓徐蕾給他舔肉棒。所以徐蕾懷疑,胡麗萍可能早就知道了這些事。
隻是她從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黃老闆隔三差五就要享用徐蕾鮮活水嫩的肉體。他還一直想給繼女的屁眼破
處。但徐蕾對肛交十分恐懼,始終拒絕嘗試。黃老闆對乖巧聽話的繼女還是挺滿
意的,或許是覺得自己遲早能如願,沒必要把小女孩逼得太緊,也就沒有強求。

  如果他能預知後事,肯定不會有這樣的耐心。2012年5 月,黃老闆在高速公
路上遭遇四車追尾,一命嗚呼。他父母早亡,又沒有近支親屬,兩任前妻都沒有
子女,偌大家财全都落到胡麗萍手中。

  胡麗萍此後也沒有再嫁,守着丈夫留下的二十多家足浴店,娘倆過起了滋潤
的日子。

  半年稀裏糊塗陪繼父上床的生活,對徐蕾來說像做夢一樣。除了處女膜确實
被破的現實和學會了各種姿勢和叫床花樣外,好像什麽都是虛幻的。

  時間來到2013,徐蕾即将面臨中考,功課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

  某個星期三下午第一堂課,徐蕾被突如其來的強烈經痛折磨得坐立難安,她
從醫務室拿到假條,提前回家休息。本以爲這個時間點,媽媽應該在外面和朋友
打麻将,沒想到一進家門就看到她的鞋。令她驚訝的是,玄關處居然還擺了雙高
級的男式皮鞋。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徐蕾并未聲張。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二樓,還在樓梯口,
她就聽到從母親卧室傳出一聲聲放浪的叫喊。

  強忍着心中跳蕩,徐蕾蹑手蹑腳來到母親卧室虛掩的門邊,從小小的縫隙看
進去,首先落入眼簾的是個碩大的肥白臀部,随即就是一個正在不斷沖刺的年輕
男人。徐蕾看不清他的臉,但從他的身形、聲音和半邊側臉來判斷,這男人頂多
也就27、8 歲,絕不會超過30歲。

  現在胡麗萍擺出的姿勢,在繼父口中被稱爲「狗交式」。徐蕾記得他最喜歡
一邊抽打自己屁股,一邊叫自己「小母狗」。

  徐蕾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隻覺得好笑,難道繼父就沒有意識到,那麽開心
地操着一條母狗的他,不也就是一條公狗嗎?

  卧室中那男人也管胡麗萍叫「老母狗」。而胡麗萍應聲時,不但一直自稱
「老母狗」、「老騷屄」,還不停地叫那年輕人「大雞巴爹」,聽得徐蕾咋舌不
已。

  更讓徐蕾驚訝的,是那男人接下來的話:「老母狗,屁眼被老子操得爽不爽?」
她心裏突突的跳,原來媽媽現在被插的并不是前面的洞洞,而是屁眼。

  胡麗萍的叫聲顯得又痛又爽,連聲求大雞巴爹把自己的老屁眼操爛。就在她
連串葷素不忌的浪叫聲裏,年輕男人終于射了。胡麗萍起身找紙巾擦抹下身,男
人躺倒在床上,嘿嘿笑着說自己要休息一下,叫她趕緊過來清理雞巴,要是清理
得好,等會就賞她尿喝。

  徐蕾難以想象自己母親跪在男人面前,任他尿在臉上嘴裏,還不斷咽下尿液
的場景,又害怕卧室裏的人發現她,就不再偷窺,悄沒聲地下了樓,走出家門。

  離家不遠處,停着輛嶄新的奧迪。徐蕾判斷這可能是卧室裏年輕男人的車,
就等在附近。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那個年輕人走出她家,來到車旁。徐蕾突然走
上前去,問他是不是剛去過自己家。那年輕人吓了一跳,發現面對的隻是個初中
小姑娘,很快又鎮定下來,大咧咧地承認。

  徐蕾沉默地坐進副駕駛座,始終一言不發。那年輕人故作鎮定地帶着她兜了
一會兒,終于忍受不了這暗黑小姑娘恐怖的冷漠,主動問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
她媽媽的事。

  徐蕾說她完全不在意這個,媽媽的事也輪不到她管。年輕男人被她的淡定唬
住了,問她到底想要什麽。徐蕾酷酷地說:「我什麽都不要。就讓你陪一會,行
不行?」

  男人莫名其妙地陪她逛了好久,這才送這有些神叨叨的小姑娘回家。

  此後徐蕾經常去找這男人——電話号碼是第一次見面時問來的。但她總是沉
默寡言,把那男人搞得心裏長毛。他終于忍無可忍,吓唬小丫頭:「你再這麽纏
着我,小心我把你幹了!」

  結果,他沒能吓到徐蕾,相反,他被徐蕾吓到了。這丫頭答道:「幹就幹。
想幹我,你就找個地方。想在車上幹也行!」

  男人覺得自己被這黃毛丫頭藐視了,氣哼哼地把她帶回家,毫不客氣地操了
她。直到這時,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這個初中小女生早就不是處女,口交技術
也十分純熟。「還真是老騷屄養出來的女兒,小騷屄!」

  這男人叫錢宏熙,三個月前去足浴店放松時認識了胡麗萍,很快就和她搞在
了一起。

  從錢宏熙身上,徐蕾收獲了人生第一次高潮。她漸漸明白,原來在床上,不
完全像和繼父做愛那樣,女人純粹是爲男人服務的,女人也可以得到無比的快樂。

  有一個肯管不到30歲的年輕人「大雞巴爹」的親媽,又有個喜歡一邊聽着她
叫爸爸一邊操她的繼父,徐蕾在性方面的起點簡直高得不能再高,幾乎是從剛開
始就抛棄了所有少女應有的矜持和羞澀,全無任何禁忌。

  錢宏熙很想知道是誰給徐蕾破了處,但她始終不肯說。除此之外,她幾乎能
滿足錢宏熙的任何要求,隻是一時還不能做到像胡麗萍那樣喝尿,但還是接受了
讓錢宏熙在她身體上撒尿。

  這段奇怪的關系開始後沒多久,徐蕾參加了中考。竟然還考進全市前60名,
順利進入市重點市一中。

  中考後的暑假,徐蕾主動提出要錢宏熙給她的屁眼破處。

  在高中,徐蕾仍然保持着和錢宏熙間的關系。胡麗萍很少管她,當然,說實
話也根本管不了她。所以徐蕾每到休息日,常常就整天泡在錢宏熙身邊。大部分
時候,她在室内根本不穿衣服,就這麽光溜溜地晃來晃去,一旦錢宏熙來了性緻
想幹她,她就撅起屁股,任由他幹自己下身任意一個洞穴。

  錢宏熙還是更偏愛搞熟女。因此在這對母女中,他對胡麗萍的興趣更大一些。
但對這麽一個主動送上門,又日複一日愈發風騷淫賤的高中女生,當然沒有拒之
門外的道理。漸漸的,他帶着徐蕾出去和狐朋狗友們一起鬼混。

  徐蕾并不抗拒群交,相反還因爲能連續被操而倍感刺激。她也不介意被錢宏
熙送給其他男人玩弄,甚至和他一些财大氣粗或者性格霸道的朋友相處得頗爲愉
快。後來劉凱耀玩過徐蕾後,意猶未盡,問錢宏熙能不能借來多玩幾天。錢宏熙
對徐蕾并沒什麽感情,本就隻當她是個撿來的充氣娃娃,既然劉凱耀喜歡,索性
就把徐蕾「送」給了他。

  從此之後,徐蕾基本上成了劉凱耀的「洋娃娃」。

  「怎麽樣?我的故事好不好聽?」徐蕾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笑嘻嘻地問。

  張沐霖聽得目瞪口呆。她自己也有一段隐秘的過往,但像徐蕾這樣的經曆,
她還是覺得不可想象。

  「你爲什麽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呢?」這部分是最令張沐霖感到不可思議的。
整個過程裏,完全是徐蕾主動的。錢宏熙本來根本就沒打過她的主意。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他。」

  「也許,她在尋找一個有力量的,能讓她感到安心的男人。錢宏熙……」沈
惜說出這個小學同學的名字時,不免頓了頓,「比她的繼父更強大些,而劉凱耀
又比錢宏熙更強大。她說願意和杜臻奇上床,那是因爲杜臻奇看上去比劉凱耀更
強大。她也許不是沉迷于性,她隻是渴求着被力量保護。」

  張沐霖沉默無語。

  徐蕾咯咯笑:「你說的很有道理哦……你也很厲害啊。你和那個杜總打的時
候好帥啊!所以我現在想要和你做愛,好不好?」

  張沐霖上前從她手中奪走了還剩下四分之一的啤酒罐。「你喝醉啦!你班主
任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胡說八道?」

  徐蕾完全不怕,扯着張沐霖的袖子,說:「那也不怕,我們3P嘛!沈哥這麽
厲害,肯定能把我們兩個都操趴下。」

  張沐霖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尴尬地瞟了眼沈惜,連斥責都忘了,借着要上衛
生間的機會,暫時離開。

  沈惜搖搖頭:「你幹嘛要作弄你張老師啊?她很關心你的!」

  「我知道!我沒作弄她,我說的是實話。王逸博有啥好的,明顯是跟沈哥你
好啊。再說,就算張老師舍不得她那個傻男友,也不妨礙她和你上床啊。」徐蕾
振振有詞,「沈哥,你之前還說我以身相許是好事呢,今晚想不想跟我做啊?」

  沈惜挑了挑眉毛:「今晚還是算了。」

  「爲什麽呀?」徐蕾認真地與沈惜對視,發現他的目光中真的沒有半點對自
己的欲望,有些不可思議,「你也覺得我太瘦?身材不好?我在床上很乖的,你
喜歡玩什麽都可以!」

  沈惜善意地笑:「不是,你很有吸引力。」

  「那……」徐蕾還想追問,但張沐霖已經回來了,她不怕被責備,但是怕啰
嗦,所以閉了嘴,不再說下去。不過沈惜好像全然不避忌張沐霖,繼續說:「蕾
蕾……你比我小那麽多,我就叫你蕾蕾吧。你覺得劉凱耀、錢宏熙他們喜歡你什
麽?」

  徐蕾皺了皺鼻子:「我嫩呗……還有我耐操,男人想玩什麽花樣我都行。有
一次我和三個男人搞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們都射空了,軟得怎麽舔都硬不起來。」

  「呦,你本事還挺大!」沈惜居然還誇了她一句。張沐霖有些聽不下去,作
爲老師,實在不太适應這樣的交流方式。不過,她還是盡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因爲她發現徐蕾對沈惜的好感和信任度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當然也有
酒精的作用——而這些正是有效交流的基礎。

  「那當然!你确定你今天不留下來試試我的功夫哦?」

  自己的學生對男人展開如此露骨的挑逗,張沐霖覺得自己不能毫無表示。她
剛想插口,沈惜先開了腔:「今天我留不留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有沒有想過,
就憑你嫩和床上功夫好這兩條,男人們會喜歡你多久?」

  徐蕾被他問得一愣,不過明顯她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很快就反應過來:
「不會很久的啦。嫩是沒用的,再過幾年就不嫩了。床上功夫好嘛……再好也會
過時,男人都喜歡新鮮的。反正我本來就沒指望他們會喜歡我很長時間。」

  「你需要強有力的男人,可你不能保證這樣的男人喜歡你很久,那怎麽辦?」

  徐蕾歪着腦袋,無奈的笑:「怕什麽……」

  沈惜打斷了她:「我知道,你覺得大不了不斷地找新的男人呗……不過,你
有沒有想過,找一個能讓強有力的男人長時間喜歡你的方法呢?」

  徐蕾眼睛一亮,咬着小嘴唇,帶着副騷騷的小模樣望着沈惜。
作者: souljjse    時間: 2017-2-2 00:36

太精彩了,作者文字功夫了得,不仅是床上描写,沈惜与杜的打斗场面描写的也十分精彩,追了好久的文,很喜欢沈惜这个角色,生活方式生活态度都挺棒的,期待更新。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2-19 09:03

情欲兩極
 第二十九章 如煙往事

  盡管昨晚熬過午夜才睡,又喝了不少酒,但長期良好的作息習慣還是促使沈
惜在早晨七點左右醒來。

  略帶些迷茫地看了看左右幾乎完全陌生的環境,晃晃頭消除掉初醒後短時間
内的恍惚,沈惜終于想起自己昨晚并沒有回家,而是睡在徐蕾家客廳的沙發上。

  昨晚自己告訴徐蕾要做一個真正能讓男人着迷并尊重的女人,而不是隻會激
發男人性欲的玩物,她聽得倒是很認真,也真的用心去思考了一下,但還是傲嬌
地表示不以爲然。

  沈惜倒也沒有爲她表面上的不屑感到灰心。勸解又不會立竿見影,本來就得
一步一步來。

  「今天鬧了這麽一場,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對吧?怎麽樣?給我個面子,最
後半年努把力,考個985 ,去更廣闊的世界,把自己變成個更加迷人的女人,有
沒有興趣?」

  徐蕾抿着嘴,翻着白眼。「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叫我别出去和凱哥他們玩嘛,
那生活多無聊啊!不行,不好玩!要是你滿足我一個條件,我就答應!」

  「哎呦!爲你好還得滿足你的條件?真是精明啊!」沈惜,「那就報上你的
條件吧。」

  「嗯,我不出去瞎混了,但今天晚上沈哥你留下來陪我睡,好不好?」

  張沐霖越聽越不像話,在小丫頭的腳踝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又胡說八道!」

  徐蕾沖她吐吐舌頭,但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沈惜身上。

  沈惜淡定地微笑:「好啊。」

  張沐霖有些慌張:「表哥……」

  沈惜擺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知怎麽的,張沐霖突然安下心來。其實,
她并不太了解這位三表哥,可總會對他産生莫名的信任。

  「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得先送你張老師回去,然後再回來,可以吧?」

  因爲喝了酒的關系,沈惜不敢開車,叫出租送張沐霖回家。到她家樓下,沈
惜告訴她自己心中有數,會給那小丫頭好好上一課,不必擔心。

  最後,沈惜對自己的準弟妹說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但我覺得
你對徐蕾的關注好像有一點點超越了老師和學生的關系。我不知道這背後意味着
什麽,但這種有一點點越位的心态如果是和你自己的一些事有關,那我覺得你不
光要幫那小丫頭,是不是也該想想是不是需要幫助。有機會找人聊聊。至少,你
應該多給逸博一些了解和溝通的機會。當然,也随時歡迎你來找我。」

  張沐霖一時愕然無語。

  回到徐蕾家時已經晚上11點多了,但小丫頭還在精神抖擻地等着沈惜。見他
如約回轉,笑得十分開心。

  「小鬼,現在就剩我們倆了,有什麽話可以放開說。」

  徐蕾笑得像隻小狐狸,湊到沈惜身邊:「是呀是呀,張老師走了,沈哥你就
說實話吧你真的不想操我啊?要不我們一起去洗澡,我先幫你口一個,你驗驗貨?
保證你舒舒服服的。」

  沈惜一把攥住她順着大腿摸向他下身的小手,擱回到她自己腿邊。扳着她的
肩膀,讓乖乖在自己身邊坐好。

  「我也真是納悶了,小龜,你幹嘛非想要我操你啊?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徐蕾扁扁嘴,不說話。

  「我想是不會的。我覺得,你應該懂,至少比你的同齡人更懂一些什麽是愛
情。所以你不可能愛上我,更不可能愛劉凱耀、錢宏熙他們,對吧?」沈惜很認
真地瞧着她。

  徐蕾不置可否地左右搖擺着腦袋。

  「所以,你其實無所謂有沒有感覺,隻要能帶給你安全感,就可以是吧?」

  徐蕾躺倒在沙發上,又不老實地把一條腿放到了沈惜的膝蓋上。「差不多吧,
女人嘛,總要跟男人做的。反正遲早好壞都要做,爲什麽不挑有本事的男人做?」

  沈惜被她這句「女人」逗笑了:「問題是小鬼你是不是太早了點?再說,很
可惜……」

  徐蕾被他故意欲言又止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可惜啥?」

  「可惜,你這個壓根就還算不上女人的小姑娘,雖然有那麽一點點吸引力,
卻還是不太夠啊。你未必能勾到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哦。女人的魅力,可不是床上
啥都能玩這麽簡單!」

  被他這一說,徐蕾的小臉皺了起來:「我又沒有那麽差啊!?」

  說實話,沈惜對徐蕾也确實難以産生欲念。也許是因爲小時候和母親較爲親
近,長大後又難免會受朝夕相處的姐姐沈惋影響,沈惜喜歡的女人大多成熟優雅,
韻味十足。像巫曉寒、丁慕真、袁姝婵、喻輕藍,包括大學裏的幾任女友,這些
女人,不管有沒有上過床,但肯定能實實在在地吸引到他。

  施夢萦是少見的例外,當時沈惜是被她身上似是而非的清雅氣質誤導,最終
還是因爲錯覺的消散漸漸走向分手。

  像徐蕾這種高中都沒畢業的小丫頭,就算性經驗再豐富,床上功夫再熟練,
畢竟少有歲月的打磨,少了那麽一份時光贈予的女人骨子裏的味道。

  沈惜對裴語微頗有好感,但總是沒有想去追她的沖動,除了上一輩的恩怨糾
葛外,另一個主要原因也正是這丫頭比他小了整整7 歲,至今還感覺不到她身上
有他所喜歡的那種女人味。

  對付徐蕾的辦法有很多,沈惜選了最麻煩,但也最溫和的一種方法。他給小
丫頭說了三個女人的故事:一個憑借犀利的觀點和冷靜的筆鋒評點政經風雲的丁
慕真;一個仰賴出色的溝通和迷人的魅力執掌部門權柄的巫曉寒,一個依靠細膩
的心思和成熟的心态解析人心世情的喻輕藍。當然,姓名之類的信息都被他隐去
了。

  她們都是出色的女人,盡管也都面臨着各自的問題,但在屬于她們的領域裏,
毫無疑問都是出類拔萃的。

  徐蕾聽得津津有味。

  沈惜突然說:「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什麽賭?」

  「以你的成績,隻要接下來半年安心讀書,考個985 級别的大學肯定沒有問
題。進了大學以後,你用4 到7 年的時間磨練一個魅力無窮的女人出來,到時候
我來求你陪我上床,由你來決定鳥不鳥我,好不好?」

  徐蕾眼睛一亮。「好像很有意思哦!」

  沈惜伸出小指。

  「來,拉個勾吧!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理會劉凱耀、錢宏熙他們。無論誰
來找你,你都讓他們來和我說。要是有人向你施加壓力,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幫
你解決。從現在到明年6 月,你就做個乖乖小女生,行不行?」

  「嗯……」徐蕾嘟着嘴想了會,「好!不過4 到7 年是不是也太長了?你不
會是在忽悠我吧?這樣,如果我高考考到中甯市前十名的話,你就提前滿足我一
個條件!好不好?」

  「好!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沈惜倒也不怕小丫頭會提什麽令人爲難的要
求。開玩笑,中甯市前十名哪有那麽好考?沈惜自己當年也不過才考了全市第16
名而已。

  徐蕾開心地伸出手來,和沈惜拉了勾。

  兩人就這麽坐在沙發上喝着啤酒聊着天一直到将近淩晨三點時才算結束。要
不是沈惜再三催促,小丫頭大有想和他談個通宵的架勢。頗爲依依不舍走進卧室
的徐蕾,在被窩裏莫名其妙地流了淚。其實她并不悲傷,卻不知爲何就是想要偷
偷哭一會。

  沈惜說他不走,就睡在客廳。不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這個小家過夜,但卻是
第一個睡在客廳沙發上的。盡管他并沒有睡在自己身邊,但徐蕾心中卻有一種前
所未有的安心感覺。

  清晨,小丫頭還在呼呼大睡。沈惜本可留張紙條,悄悄離去,卻偏偏大搖大
擺走進卧室,捏着她的小鼻子把徐蕾弄醒。

  「你幹嘛?這麽早,我要睡!」睡眼惺忪的徐蕾大爲不滿,含糊地說。

  「天已經亮啦!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哈哈。跟你說一聲,我今天還有很多事
要辦,得先走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哥們,有事給我打電話,記得有沈哥罩着你。」
沈惜伸手在她腦袋上使勁揉了一會兒。

  徐蕾皺着眉頭,小聲嘟囔了幾句,轉過身繼續睡。

  沈惜微笑,離開。

  其實昨天到現在搞出來的這麽多事,無論是正面對抗杜臻奇,還是大包大攬
地接管徐蕾,都有點不像沈惜這幾年處事的風格。但他并不後悔,不完全是爲了
讓弟妹張沐霖安心,更多的是爲了遵循自己的想法。

  沈惜并不是單純的好好先生。他固然不想輕易招惹麻煩,但凡是覺得值得做
的事,他也從沒退縮過。

  徐蕾是個真實而有趣的女孩,沈惜想幫她,就這麽簡單任性。

  當然,他也沒忘,今天還與一個比徐蕾大上幾歲的丫頭有約。正因如此,他
才特意早早趕回家。雖然約的午餐,但他昨天從體育館出來後就沒回過家,是怎
麽也得洗個澡,刮個胡子,換套像樣的衣服。總不能還穿着運動服去看畫展吧?

  和裴語微在美術館附近的意大利餐館簡單吃了些東西,裴語微迫不及待地問
了昨天沈惜走進劉家别墅後發生的事。沈惜當然不會說得太詳細,隻是簡單地說
了不打緊的,甚至連在别墅裏見到了她的表哥徐芃都沒提。

  吃完飯,直奔美術館。剛進大門,就看到一群人從主展廳出來,爲首的是個
30歲上下的少婦,短發,戴金邊眼鏡,穿着一身淺亞麻色的時尚闊腿褲套裝,腳
踩高跟鞋,但走路極快,神色嚴肅,精神抖擻。身後幾個明顯下屬模樣的人,匆
匆跟着。

  沈惜規規矩矩站好,在少婦走到他附近後禮貌地說了聲:「二嫂好!」

  這少婦正是沈偉揚的妻子陳希。這個西班牙現代畫家系列展覽是沈偉揚名下
的文曦文娛和沈惋的永晴畫廊聯合承辦的。作爲文曦文娛的副總,陳希很看重由
她力主承辦的這個項目,一個多星期以來經常在現場巡查。

  「小惜,你昨天怎麽沒和小惋一起來啊?」陳希知道這位小堂叔子和自己丈
夫的關系不太融洽,在外人面前卻不好自曝家醜,不冷不熱地打着招呼。

  「我姐姐昨天來過了?」

  「嗯,一家三口一塊來的……」陳希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沈惜身邊的女孩
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沈惜看出她的心思,連忙作了介紹。

  聽說是新越集團的大小姐,陳希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驚訝。

  裴語微回國時間不算長,在新越也沒有擔任重要職務,除了偶爾陪同父親出
席重要的典禮、宴會外,很少露面。陳希也是在前幾天的「雅森之夜」上聽朋友
介紹,遠遠地看了她幾眼。

  這樣一位名門千金居然和沈惜同來畫展,其中的含義十分豐富。

  丈夫這一代的三個堂兄弟,沈惜無疑是最沒有出息的。當然,陳希聽丈夫說
過,就憑過世的三叔留下的遺産,哪怕沈惋、沈惜姐弟這一輩子啥都不幹,錦衣
玉食的日子也絕非難事。但畢竟一沒事業,二沒前途,裴家大小姐總不會是在和
他談戀愛吧?

  要是這最不起眼的老三一躍而成裴新林的女婿,對整個沈家來說,到底是好
是壞?對與他一向不睦的丈夫沈偉揚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陳希頗有幾分精明,心裏驚疑不定,面上半分不顯,寒暄了一會,才離開。

  「你這個二嫂好像不怎麽喜歡我呀。」裴語微悄悄在沈惜耳邊說。

  沈惜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她絕不是不喜歡你。相信我。」

  他沒有過多解釋,裴語微倒也沒追問。其實,陳希到底喜不喜歡她壓根沒放
在她心上。

  進了展廳,兩人時聚時散。有時在一起觀賞同一幅畫,悄聲交流着各自的感
受,有時則分開獨自體味自己所欣賞的畫作。

  沈惜在繪畫方面沒多少天賦,别看他體育、寫作、編程、攝影攝像都不錯,
有點十項全能的意思,但在音樂、美術方面泯然衆人,論唱歌也就能在KTV 唱幾
首自己熟悉的歌,美術就更差些,素描僅能入目而已。

  不過盡管不怎麽會畫,但出于優秀書評、影評人天生對藝術的感悟力,觀賞
一幅畫的能力還是有的。這個畫展展出的幾乎都是近三十年來西班牙優秀畫家的
傑作,沈惜流連畫作之間,時不時生出許多感觸。

  沈惜在一副名爲《自然的思考》的畫前駐足了十分鍾。這幅畫色彩亮麗純厚,
筆鋒随意中隐藏着嚴謹,整個畫面在光感的強烈對比中達到和諧,勾勒出了一個
稍縱即逝的瞬間世界。沈惜一動不動,自己也說不清具體想了些什麽。

  離這幅畫不遠,還有一副《藍色人生》,整幅畫作的主色調是帶着十足晦暗
的慘藍色,正中有一張扭曲的面孔,周圍則是些支離的碎片。畫的技法相當漂亮,
但沈惜不太喜歡它透射出來的意境。裴語微這時也正好來到這幅畫附近,過來瞟
了幾眼,覺得很不舒服,拉着沈惜往隔壁的第二展廳走。

  沒走幾步,迎面又撞上一個熟人。

  之前沈惋告訴過弟弟,這次的畫展是她和陳希一起操辦的,所以遇上二嫂,
隻算巧合,并不意外。可今天在這裏還能見到杜臻奇,那就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人生如戲啊。想當年拳館一别,十幾年裏兩人不通音信,全無聯絡;可一旦
重逢,短短兩三個月裏已經有了好幾次交集,昨天剛動了手,今天居然又碰面。

  不過兩人都是自小有過好教養的,别看剛打過架,在公共場合,又是在女士
面前,他們都顯得很有風度。光看此時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說不定還會有人以
爲他們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杜臻奇向沈惜介紹了自己的妻子羅妤,一位幾乎與少女無異的娴雅美女,比
裴語微也就大了半歲。杜臻奇本人對什麽西班牙畫展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出現
在這裏,就是爲了陪身爲中甯藝術學院在讀研究生的妻子過來。

  裴語微是無需介紹的。陳希對她或許有些陌生,但像杜臻奇、劉銘遠他們,
又有誰會不認識新越集團的大小姐?

  畢竟彼此都是刻意表現的熱情,應付了幾分鍾,自然各走各路。

  沈惜陪着裴語微在美術館待了整個下午,離開時已近閉館時間,天色也暗了
下來。随後,他帶着她來到虎川河畔的錦豐古街。

  這裏本是中甯僅有的自元代一直保留至今的古街,帶着明顯的歲月痕迹的古
建築,沿河蜿蜒,古色古香,風姿綽約。經過最近這些年的着力開發,現在已經
成了一處極熱鬧的所在,集吃住商娛于一體。外地遊客來到中甯,十有七八是要
來錦豐街走一走的。

  錦豐街重建工程是2004年開始的,2006年才正式完成,那時的裴語微不過13、
4 歲,還在考慮去美國留學的事。錦豐街形成規模,打響名氣是在2009年前後,
那時她還在美國。所以實際上,裴語微隻聽說過錦豐古街的名氣,還從沒正兒八
經逛過。眼見河邊一盞盞高懸起來的紅燈籠、百步一見的各色式樣的石橋、燈火
通明玲琅滿目的店鋪,四處飄散開的特色小吃香氣以及虎川河上靜靜劃過的小舟,
小丫頭興奮不已。

  裴語微本想就這麽一路吃下去:湯包、肉串、臭豆腐、粉絲湯、蛋撻……這
條古街上有五湖四海的吃食,光看看想想就快要爽飛了。

  沈惜苦笑着答應下次再帶她專門來吃小吃。他上午出門時在朋友的店裏訂了
座。那家店生意火爆,訂位極難,像自己這樣當天才開口的,拿到個位子真是托
了好大的人情,要是半道再說不去,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還好,去的這家音樂主題餐廳,裴語微也算滿意。

  在悠揚的鋼琴曲中,兩人邊吃邊聊。

  「昨晚你在哪兒吃的飯?」沈惜随口問。

  「尊魅。」

  「尊魅7 号?」沈惜略感驚訝,「看來是位大人物請客啊!」

  尊魅7 号在中甯号稱最昂貴的三家餐廳之一。據說那裏的内外裝修和服務質
量無一不是頂級奢華水準。整個餐廳隻有12個包廂,而且在同一用餐時間絕不翻
桌。這就意味着每天尊魅7 号最多隻接待24桌客人。如果不提前三天以上時間,
幾乎不可能訂到座位。

  沈惜自己都從沒在尊魅7 号吃過飯。

  「那是!本小姐很受歡迎的!」裴語微得意地揚起了頭。

  「不知是哪位幸運兒那麽有福氣,能請到裴大小姐這樣啊?」沈惜不是那種
喜歡對别人的事刨根問底的人,但裴語微此刻明顯擺出一副「你問啊你快問啊」
的表情,他隻好湊熱鬧,逗她高興。

  裴語微皺了皺鼻子:「你猜!」

  「中甯那麽多青年才俊,半點線索都沒有,怎麽猜?」

  「沒線索才叫猜啊,有線索那叫推理!」

  沈惜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好吧。雅森集團的雷公子?」

  「不對!我才懶得和他吃飯呢。」

  「你這話說的,人家雷公子還好心好意給你邀請函呢。呃……那是你表哥徐
老師?」沈惜完全沒頭緒,反正小丫頭愛玩,也就随口瞎猜。

  「也不對!」裴語微又搖頭,很快她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表哥是老師?
你們認識啊?很熟嗎?」

  沈惜愣了一下,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原來從來沒和裴語微說過,早在認識她之
前就知道徐芃這個人了。

  「這個很重要嗎?」

  「其實沒什麽意義,但我很想知道,你自己判斷重不重要吧!」

  沈惜哈哈笑道:「哦,那看來是很重要了!」

  裴語微滿意的點頭:「嘻嘻,這個答案我給滿分。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跟你表哥一點都不熟,但我前女友和他是一個公司的同事,So……」

  「前女友……」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麽一個敏感詞彙,裴語微的笑臉微微一
僵,稍稍擡起下巴,歪着腦袋打量沈惜。

  沈惜的神色極爲平靜:「嗯,半年前分的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還
在你表哥的公司做客服吧。」

  「客服?」裴語微小眼珠轉了轉,冒出一個極突兀的念頭,略顯猶豫地問:
「你的前女友,不會……姓施吧?」

  沈惜這下真是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她?」

  「哈!真是她啊?!我前天剛見過她……我還在想會不會真有那麽巧呢。」
裴語微簡要說明自己認識施夢萦的經過。

  「哦……」沈惜表示了解,但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很淡定地又開始
瞎猜請客人的身份。

  反倒是受到「前女友」突然襲擊的裴語微變得有些心神不甯,聊天時變得有
些敷衍。過了好一會,她覺得有些怪異。沈惜在得知施夢萦現在和自己有工作上
的聯系後,居然半句都沒再提過她,好像此前的對話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這個名字
似的。

  「你都不問問你前女友現在是什麽狀況,工作是不是順利嗎?」

  沈惜正把一口菜送進嘴裏,聽了這話,不由得頓了頓,筷子在嘴裏多停留了
幾秒鍾。他稍微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咽下嘴裏的菜,微笑着問:「我爲什麽要打
聽呢?」

  「你一點都不關心啊?你這人還挺絕情啊!」

  沈惜再次苦笑:「唉,大小姐。我發現男人有時候還真是很難做。當然我承
認男人有時候是很操蛋,但像現在這個話題,你說男人要是不打聽前女友的事吧,
會被說成冷酷無情;打聽吧,又被說成藕斷絲連。做人這麽難,是不是慘了點?」

  裴語微被他逗笑了:「好吧……算你過關。不說這個了。」

  「大小姐,我們好像跑題跑得有點遠啊!請問昨天晚上到底是誰那麽幸運能
和你共進晚餐啊?我是猜不出來了。」

  「呵呵,其實那人我也不太熟,他叫陸優,前幾天在『雅森之夜』剛認識的。」

  聽到這個名字,沈惜挑了挑眉。很耳熟的名字……

  好像是……秦子晖的表弟……

  昨晚請裴語微吃飯的,正是陸優。

  自從在「雅森之夜」經錢宏熙的介紹認識了裴語微,陸優就對這個和自己一
樣都是從美國回來的女孩産生了強烈的興趣。裴語微年輕、漂亮、開朗、活力四
射,受過良好的教育,又是新越集團裴新林的獨女……所有這些條件加在一起,
對于還沒有結婚的陸優來說,無疑是個絕佳的目标。

  所以趁熱打鐵,過了一天,陸優就對裴語微發出了共進晚餐的邀請。他特意
預定了尊魅7 号的座位,也是希望能給裴語微留下一個好印象。

  因爲第一次見面時聊得還算投機,裴語微也就欣然應允。不過她也有些小心
機,借口說原本當天已經和閨蜜說好一起吃飯的,臨時改約不太好,問陸優要麽
就改日,要麽能不能帶上閨蜜一起赴約。

  撒這麽個小謊,其實裴語微就是不想單獨和陸優吃飯,自己進退都可以自如
一些。

  陸優沒想到裴語微會提出這樣一個稍顯無禮,但其實又無傷大雅的要求。要
說行吧,有些破壞他想要營造二人世界的計劃;要說不行吧,未免又顯得小氣。
最終還是大方地表示歡迎。

  但他很快就爲這個決定後悔了。因爲裴語微叫來作陪的閨蜜是裘欣悅。

  陸優無比尴尬。因爲錢宏熙和劉凱耀的關系,他和裘欣悅有過幾面之緣。在
前些日子錢宏熙爲自己組織的慶生宴上,兩人還同桌吃飯。當時自己帶上了剛包
養的女大學生,這事當然落在了這個女孩的眼中。現在自己有心想追裴語微,卻
遇上了裘欣悅,這頓飯陸優吃得很别扭。

  早知如此,甯願改日子請裴語微吃飯。

  但願裘欣悅不是長舌婦,不會那自己的事随便亂說。

  陸優也知道這種想法未免太樂觀了。

  裘欣悅完全沒有辜負他的「期待」。飯局散去,剛和陸優說過再見,裘欣悅
轉臉就迫不及待地對裴語微說:「上次就想跟你說,這個男人對你應該是有些想
法,但他可不算什麽好男人,剛包養了個大學生。你可得有心裏準備哦!」

  裴語微聳聳肩:「無所謂啊,我對他沒意思。随便他包養誰。」

  裘欣悅在這種事上有驚人的敏銳:「耶?對他沒意思?聽你這話,難道是已
經對别人有意思了?是誰?我認不認識?哪家的?幹什麽的?」

  裴語微咯咯笑:「幹嘛?你查戶口啊?怎麽比我媽還啰嗦?」

  「作爲閨蜜當然要爲你把關呀!快叫出來讓我看一眼。」

  「你交男朋友怎麽沒叫我把關?」裴語微沒好氣地反問。

  「誰叫你那時候不在啊!你怎麽把關啊?」裘欣悅義正辭嚴,半點都沒臉紅
「不行!平安夜Party 你可一定要帶他來!哼哼,我得好好看看!」

  裴語微任由她自說自話,懶得理她。

  說到了陸優,沈惜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困境。他真心沒想繼續打聽,可
問到這種程度,不往下說好像又很怪。

  「剛認識這麽幾天就請你去尊魅吃飯?是友好的商務往來呢?還是一見鍾情
的浪漫約會啊?」

  「你希望是哪種?」裴語微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惜。

  沈惜輕松地笑:「其實他怎麽想都不要緊。大小姐你的态度才重要。」

  「那你希望我是什麽态度呢?」裴語微刨根問底。

  「你昨天下午還想放他鴿子,連飯都不想去吃了,我想就不必猜你是什麽态
度了吧?」

  裴語微問不出一句紮實的話,沒好氣地把手裏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哎呀!
你這人真沒勁!」

  沈惜撇撇嘴:「沒辦法,我就是這麽沒勁。不過,話說回來,真是委屈大小
姐了,昨天還是在尊魅吃飯,今天陪我到這麽個小餐廳來。」

  「沒有啊,這裏挺好啊!氣氛跟向陽吧很像。」裴語微左右打量着整個餐廳
的布局、裝潢。

  沈惜頗有些意味深長地微笑。

  「你笑啥?」裴語微有點好奇。

  「沒什麽。你去過向陽吧?」

  「嗯,夏天剛回來的時候,有同學帶我去過。我很喜歡那裏。對了,我和欣
欣想把平安夜Party 放在向陽吧,可他們卻說從來不包場。真是好遺憾啊!」

  「是嗎?」沈惜的臉色又有些小古怪,這次裴語微沒看出來。

  「欣欣和他們商量過兩次,一直都勸不動他們,真氣人!有生意都不做!」
裴語微滿臉遺憾,又略帶些氣憤。

  沈惜撓了撓頭:「應該沒什麽是溝通不了的。要不明天你讓你朋友再給對方
打個電話?也許讓對方感受到你們的誠意,就行了。」

  「但願吧……」看裴語微的樣子,她對此沒抱什麽希望。

  接下來的幾天,沈惜每天都有不同的約會,晚上回家後還要查看郵件,并且
和數據庫升級團隊的成員們溝通,忙得焦頭爛額。時近年底,各種聚會越來越多,
倒也正常。

  不過很快,沈惜接到一個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邀請,沈偉揚約他周五晚上在
雅福會見面。

  十幾天前,沈偉長正式調任苦溪縣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這個調動本來
還要推遲一段時間,沒想到苦溪縣長王國駿罹患重症,卧床休養,無法再堅持工
作,于是沈偉長提前赴任,并實際主持苦溪縣政府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到明年
年初縣人大會議上走個程序,他就可以正式就任縣長之職,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臨走前,沈偉長到布衣人家,和沈惜作了一番長談。距離上次重陽節的兄弟
間談心已經過去兩個月,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據沈偉長判斷,沈永華繼續往上
走的可能性已經無限趨近于零,最好的結果是做滿現在這任應林市委書記,然後
安排個諸如人大或政協的位置養老。最糟糕的情況則是在明年兩會幹部調整時,
直接離任。後者的可能性不大,但威脅性依然存在。

  形勢不算樂觀。

  好在沈偉長也巧合般提前得到一個成爲縣級正職的機會。

  說起這個,沈偉長不得不佩服沈老爺子未雨綢缪般的謀算。他現在追随的是
實幹派的賈副省長,雖然與沈永華不屬同一派系,但彼此間沒有直接的利益對抗,
而且他今年還不滿五十周歲,年齡優勢很大。這兩年,沈偉長從不以市委書記獨
子的身份自居,兢兢業業追随賈副省長,已經博得了他的青睐,成爲他所在派系
一個公認的後起之秀。

  赴任苦溪縣隻是第一步,如果一切順利,幾年後沈永華完全謝幕時,沈偉長
應該已經走上了一條光明大道。

  他即将就任的苦溪縣位于中甯市最南端,直線距離頗遠。前任王國駿縣長身
體不大好,但行政能力很強。最近幾年,苦溪發展勢頭很猛,工農商教遊衛等事
業都有長足進步。基礎好固然是件好事,卻也給了繼任者極大的壓力,尤其像沈
偉長這樣身份特殊又是中途空降的繼任者。他卯着勁想幹出一番大事業,所以上
任之初連妻子吳靜雅都沒帶。雖然隻是到了下面的縣裏,并沒有離開中甯,畢竟
是遠離了核心位置,沈偉長固然可以直接與賈副省長聯系,自己也積攢了人脈,
但他同樣很重視沈惜這些年悄沒聲地發展起來的那些關系。所以在臨走前,他特
意來找堂弟好好談一次。

  兩人說好,今後要經常保持聯系。

  結果,大哥還沒給沈惜打電話,二哥的邀請先到了。

  幾個月前,沈惜毫不猶豫地推了沈偉揚的飯局,但那是爲防止他插手巫曉寒
私事而作出的姿态。矛盾再深,堂兄弟倆也絕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何況沈偉揚
這次把場子安排在雅福會,自己要是再拒絕,丢臉的就不光是二哥,而是整個沈
家了。沈惜掂得清輕重,自然滿口應允。

  讓沈惜驚訝的是,劉凱耀居然親自來到大堂迎候,這可算是給了他極大的面
子。以劉家自身的能量以及沈、劉兩家的交情來說,自己是當不起這份禮遇的。
但沈惜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劉凱耀刻意提起了上周末在别墅發生的事,話裏話外表示自己無意與杜臻奇
一同與他爲難,不過是趕巧了。

  按說,劉家老三不必這麽畏懼沈家老三,但架不住沈惜和自家大哥交情甚好。
劉、沈兩家代代交好,也不是杜家能比的。劉凱耀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該把這層
意思說透,免得平白得罪了人。

  沈惜一笑了之,他本也沒有怪罪劉凱耀的意思。

  要說劉凱耀真有什麽問題,那也不是夥同杜臻奇爲難自己,而是把手伸到了
高中女生徐蕾身上。但一來這個圈子風氣本來如此,二來徐蕾完全出自自願,沈
惜也不爲這事矯情了。

  來到六樓,依然是近乎全裸的美女們列隊相迎。一打眼,沈惜發現曾在自己
家裏住過兩天的馬菲菲似乎不在其中。他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劉凱耀像是突然
想起了馬菲菲和他的「關系」,主動解釋說那女孩已經離開雅福會了。

  帶走馬菲菲的,是杜臻奇。上個月他來雅福會消遣,看中了馬菲菲,提出想
要包養她,劉凱耀并沒有多想,當即就給她結了工資,讓她跟着杜臻奇走了。

  現在想想倒也有趣,看上了馬菲菲的偏偏是杜臻奇。按說這件事應該與沈惜
和他的恩怨無關,他沒任何理由知道雅福會的一個私場服務員和沈惜之間有過一
段關聯,可事情偏偏就是這麽巧。

  沈惜還是一笑了之。當初他提出讓馬菲菲離開雅福會的建議,無非是看在有
機會相識的緣分上。對方既然當時放棄了,他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選擇被包養,那是馬菲菲自己決定的人生,沈惜沒興趣爲别人操心。

  把沈惜帶到沈偉揚所在的包廂,劉凱耀自顧自地走了。沈家兄弟間有事要談,
他可不想旁聽。上周被杜臻奇裹到了與沈惜的沖突中讓他至今憂心忡忡,今天還
特意放低姿态向沈惜說明實情。

  外人不清楚,他可知道沈偉揚和沈惜之間不太和睦,傻子才想置身事中。

  包廂外自有沈偉揚的手下人負責接引沈惜。包廂裏隻有沈偉揚一人。

  三兄弟中,沈偉揚的個子最矮,不過也超過了175cm.可能是因爲生活條件好,
又不怎麽愛動,所以年紀不大,體重已經很有規模。大臉盤,五官原本還算帥氣,
但因爲發胖的緣故,難免要扣些分數。

  見沈惜進門,沈偉揚本想起身,轉念一想終究還是坐着沒動。

  對沈惜這個堂弟,他内心的情感挺複雜。沈偉揚比沈惜大9 個月,小時候這
小子不黏大哥,就喜歡跟在二哥屁股後面晃悠。即便上一輩間有些疏遠,兄弟們
紛紛長大,各自就讀的學校不同,但沈惜還是常常會來找二哥玩。十幾歲時,靠
着這個自小練武的堂弟幫襯,自己在一幫小兄弟中很是威風了一段時間。

  什麽時候開始不常聯絡了?好像是小學畢業前後那段時間。三叔沈永盛過世
後,沈惜就完全轉了性,和自己基本沒了交集。

  小時候的感情雖然不錯,但沈偉揚自覺這輩子最沒面子的一件事,也是沈惜
帶給他的。自己費了很大勁頭想追的那丫頭,居然不聲不響成了沈惜的女人!他
至今還懷疑沈惜和她根本沒什麽關系,就是想橫插一手壞自己好事而已——究竟
出于什麽目的,他也想不通。可不管是真的橫刀奪愛也好,還是他閑極無聊就想
給自己難看也好,總之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要不是爺爺沈執中對這小子頗爲寵愛,沈偉揚早就想辦法收拾這小子了。雖
說大家都是姓沈的,還不至于搞得太過分,但給他找些麻煩還是可以的。

  今天之所以突然約沈惜見面,是因爲沈偉揚無意中聽說了兩件事。首先是陳
希告訴他上周日這小子去了美術館看畫展,身邊陪着的丫頭是裴家大小姐;其次
則是有傳言說前幾天沈惜和杜臻奇起了沖突,狠狠幹了一架。

  裴家可以是臂助,而杜家則是對手。沈偉揚突然發現從這個角度來講,沈惜
對自己來說實在很有用。

  不知道爲什麽,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沈偉長沒頭沒腦對他說起過的一句話:
「老三很會交朋友。」

  那次兩人是在商量家族前景。老大在政界,自己在商界,各自再奮鬥十年,
自然就成了今天的沈永華和沈永強。關沈惜什麽事?

  但是細想想,沈偉長能不能接沈永華的班另說,自己能不能比肩父親還是有
些疑問的。做生意的能力差多少倒在其次,交朋友的本事真差了一籌。盡管無論
政商兩界,大多數人見到自己都熱情無比,可其中有多少是真心看重自己,又有
多少是看在父親的面上,沈偉揚心裏有數。

  就說在中甯最頂級的商人群體中,沈永強和劉默間相交默契,永業集團和名
程集團也一向融洽,相互間從無惡性競争,偶爾還攜起手來一緻對外。另外,裴
新林與父親雖無深交,還因爲當年的一些家務事,彼此隐隐有些敬而遠之的意思,
卻也沒有過節,關系還算過得去。

  自己在這方面就遜色得多。父一輩的交情并沒有自然延續到子一代,劉銘遠
對自己一向不冷不熱,幾乎隻有點頭之交。沖現在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真到十
年、二十年之後,沈家和劉家、永業和名程之間還能不能像今天這般和睦,實在
不好說。

  更麻煩的是,沈偉揚清楚,自己還有個敵人,那就是杜臻奇。

  杜家不像劉家,和自家沒有世代相交的情分,甚至從各自老爺子那一代算起,
還可以說頗爲不睦。龍濤集團過去主營餐飲、酒店、文娛等行業,和自己父子倆
的生意多有交叉,最近幾年還強勢進軍房地産,幾乎就是赤裸裸地宣布要和他沈
偉揚的雲揚房地産打擂台。

  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沈偉揚和杜臻奇間的關系如何。

  在商場上,多一個朋友,未必多一條路;但多一個敵人,肯定多一堵牆。

  杜臻奇這個敵人,豎起的牆絕對是鋼筋混凝土級别的。

  巧的是,沈惜莫名其妙和劉家老大關系極好,同時又與杜臻奇有過節。沈偉
揚既驚訝于這小子不知哪來的交朋友的本事,又重新想起堂弟打小就出衆的膽色
和氣概。

  是不是可以抹掉過去的恩怨,一起來做大沈家的生意呢?不管怎麽說,大家
都是姓沈的。

  沈偉揚已經盤算過了,如果沈惜願意,他完全可以去和父親商量,在永業集
團給沈惜弄個董事長特别助理的職位。至于堂弟現在那兩盤生意,沈偉揚基本沒
放在心上。小打小鬧而已,不想做了就關門或者轉讓,還想留着就找信得過的人
看着。他甚至已經幫沈惜想好了處理方案:文曦文娛是有出版業務的,書店這一
塊正好能吸收掉;至于茶樓,大不了就算做永業集團的定點接待單位好了。反正
在中甯的酒店、餐廳、茶樓、會所裏本來就有不少承接了永業的公關接待業務。

  沈偉揚自問這一次自己善意滿滿。

  平心而論,沈惜确實感受到了二哥的善意。但他對這份善意敬謝不敏。

  從沈永盛開始,沈惜家這一支就刻意在明面上保持着和另外幾房的距離。父
親臨終前沒有給他特别的交代,但沈惜大緻猜出了父親生前的想法。

  中甯一直有傳言說沈執中是某位開國元勳之後,這是地地道道的胡說八道,
以訛傳訛。沈家兩百多年來一直是中甯大族,世代書香,清末民初時投身實業,
迅速成爲省中豪富。祖父沈執中少年叛逆,趕在改天換地之前參加革命,投身新
政權,更是令沈家一躍而爲中甯乃至全省的豪門。如果放在古時,老爺子身故後
奉入祠堂,被後人尊稱一聲「中興祖」是絕無意外的。

  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當年的沈永盛對兩位哥哥在政商兩界的烈火烹油并
不眼紅,甚至隐隐有些擔憂。大哥沈永華前途光明,但行事風格與沈老爺子大相
徑庭,所在派系思想保守但行事風格極爲激進,長此以往,恐怕再難重現老父政
壇不倒翁的風采;二哥沈永強生意興隆,但作爲從國有企業走出來的老派思維的
商人,與政府聯系過于密切,受政治影響的風險太大。所以沈永盛早早脫離體制,
又遠離受行政操控最深的那些行業,也盡可能不去運用沈家的人脈,跑到相對純
粹的市場競争中摸爬滾打,盡管起步艱難,最終還是闖出了一片天地。要不是罹
患癌症,英年早逝,今天的中甯商界,必有他沈永盛一席之地。

  沈惜準備堅持父親的選擇,表面上和大伯、二伯、大哥、二哥保持基本的親
戚關系即可。沈偉揚對此倒也不意外,雖說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清楚沈家三房
從沈永盛開始幾十年來的一貫作派。

  想到三叔,沈偉揚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幾天吃飯,碰上了老關。聽人說他現在手裏的盛馳股份接近60% 了,你
們姐弟手裏的股份沒被他吃掉吧?」

  他口中的「老關」是現在盛馳集團的最大股東關銳。他在沈永盛去世後,實
際接手盛馳管理權。而本來應該繼承父親股份,在盛馳擁有最大話語權的沈惋、
沈惜姐弟卻一直遠離盛馳的管理運營,迄今爲止隻是憑手裏的股份分紅而已。

  在外人看來,這當然是關銳長袖善舞,把握良機一舉吞下了盛馳。說真的,
這不但需要眼光和手腕,更需要膽量。敢這樣欺負沈家的人,在中甯倒也找不出
第二個。奇怪的是,沈家并沒有爲當時還是初中生的姐弟倆出頭,老關安安穩穩
地接管盛馳,直到今天。

  所以,一度有傳言說沈永盛這一支在沈家地位尴尬,不怎麽受待見。至于原
因則衆說紛纭。有說沈永盛當年執意辭去公職,下海經商,觸怒了老父;有說他
自恃才高,不把兩位哥哥放在眼中,兄弟失和;也有說他不顧家中反對,非要和
一個上過法庭離過婚,在全市鬧出過巨大動靜的女人結婚,丢了整個沈家的面子。
其中最後一種說法,最爲喜聞樂見,令人津津樂道。

  但身爲沈家人,沈偉揚當然清楚沈惜姐弟絕不可能不受沈老爺子待見。但他
直到今天都沒想明白,三叔的産業當年怎麽會落到外人手裏,而爺爺、大伯、父
親對此都不聞不問,好像壓根就沒這事似的。

  沈惜笑了笑:「二哥放心,我們當年賣了一些給老關。留在手裏的是底線,
他既不敢來買,就算想買我們也不會讓他如願!」

  沈偉揚若有所思地點頭。

  隻要沈惜姐弟沒被外人欺負就行。就算他與沈惜不和,那也是兄弟間的事。
要是沈家的人被外人欺負了,他也不能坐視。當然,如果有機會能收拾這小子一
頓,沈偉揚也絕不會手軟。

  被二哥這麽一問,沈惜像突然回到了1999年,父親去世兩個月後的一天,爺
爺沈執中問自己:「爺爺這麽決定,你能不能理解?」

  還不滿14周歲的沈惜真不太能理解。沈執中做主将沈永盛留下的盛馳股份中
的一部分賣給二号股東關銳,還有一部分則半賣半送地交給公司管理層的元老們。
隻給沈惋、沈惜姐弟留下25% 左右股份。

  盛馳不像永業、名程,後兩個集團基本是家族企業起家,盡管發展過程中吸
納了其他資金,但股份構成還是相對簡單。無論是沈永強還是劉默,對企業都有
絕對的掌控權,他們的兒子的影響力也很大。盛馳從組建之初就十分複雜,充分
體現了那個時代民企的特點。

  1988年從商貿局辭職下海,沈永盛變成了一個純粹的體制外商人。一開始他
的主要經營方向是家用電器,開發出中甯市第一個自主電器品牌「美晴」。一度
沈永盛的目标是創建中甯的海爾。1996年,他敏銳地趕上了中國第一波互聯網創
業潮流,盛馳公司應運而生。兩年後,他靈活地改組了公司,通過債轉股,一舉
将原本的債務負擔轉化成經營的助力。在查出身患癌症前,盛馳集團已經赫赫揚
名,成爲中甯市最被看好的新世紀領軍企業。不過,沈永盛在盛馳實際持有的股
份一直都隻是将将超過半數——當然這足以讓他掌控公司。

  沈永盛過世後,沈執中主動抛出的橄榄枝砸到了關銳頭上。接手原本屬于沈
家的15% 股份,又通過一系列運作從其他股東手中吃下大部分散股,關銳終于勉
強掌握了超過51% 的股份,成爲盛馳真正的掌舵人。

  至于沈惜姐弟手中還剩下的40% 股份,其中的10% 交到了幾個一直跟着沈永
盛打天下的公司元老手中。他們或者原本隻持有極少股份,或者隻是技術人員或
管理人員,根本不擁有股份。沈家這一舉動,固然令自己持股減少,徹底失去第
一大股東的身份,但究竟是輸了,還是赢了,還真不好說。

  從此,沈家三房從盛馳的高光位置上脫身,現在正式繼承30% 盛馳股份的沈
惋,無須參與具體的運營,也遠離紛擾糾葛,隻需穩穩享受紅利。

  關銳的股份接近60% 了?不知道是完全吸收了其他的小股東的股份?還是當
年接手自家股份的那些老臣子吃了虧?沈惜覺得過幾天應該關心一下這件事。

  想着這些問題,他一時有些走神。沈偉揚接下來說的話就沒怎麽聽清,隻聽
到了「裴家」兩個字,一恍神,卻發現二哥神情古怪。

  「你真和裴家小妞在談戀愛?」沈偉揚看堂弟的模樣,産生了誤會。

  「沒沒沒!」沈惜連忙澄清事實。

  「是嗎?」沈偉揚将信将疑。心中暗說:30多年前那事,讓沈、裴兩家都成
了中甯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要是兩家又結親,當年父親娶裴家的媳婦兒,現
在兒子娶裴家的女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在,是裴新林的女兒,不然不
明真相的吃瓜觀衆,估計連亂倫的故事都能編得出來。

  「好吧,但不管怎麽說,你和那丫頭的關系應該還不錯吧?」

  這才是沈偉揚今天找沈惜最主要的目的。

  中甯市貿易促進會每年會操辦春秋兩場車展。原定明年春季車展的兩家承辦
商中有一家臨時宣布退出,現在促進會正在重新組織招商。杜臻奇名下的一家公
司有意接手。沈偉揚對搞車展興趣不大,但聽說了杜臻奇那邊的動靜,卻臨時起
了想要别别苗頭的念頭。

  杜臻奇和沈偉揚之間一直不對付。盡管沈二少爺根本不怕杜大少,可他們的
争執,不是商場上的正常競争,更多時候玩的是盤下招。限于沈家門風,有些事
情沈偉揚無法像杜臻奇那樣肆無忌憚,很多時候吃着暗虧。

  搶下車展的承辦權,讓杜臻奇吃個癟,也算是出氣。這是沈偉揚的真實心思。
但他下手有點晚,杜臻奇那邊早就已經和貿易促進會接洽了,占了先機。

  貿易促進會的理事長就是裴新林。所以,沈偉揚才想通過沈惜搭上裴語微,
曲線救國來影響裴新林的決定。

  沈惜覺得有些好笑:「二哥,做生意不用賭氣吧?風頭讓他去搶,面子讓他
去争。你隻要企業辦得穩,有利潤,怕什麽?真想讓姓杜的難看,那就想辦法在
生意上弄死他,搶個車展承辦權,又不傷筋動骨,隻是争口閑氣,有什麽意思?」

  沈偉揚被他說得一愣。這道理其實再簡單不過,但不符合他一向的思維習慣。
他爲人固然精明,做生意也有些手段,但在六成商人氣質下,總脫不了四成公子
哥的本色。不鬥氣?不鬥氣那還怎麽在中甯混場面?好處是一回事,面子則是另
一回事!

  「其實我覺得,我們壓根不用跟杜家争什麽。杜家的根基在中甯,你又不是
不知道他們可能和道上的朋友牽連很深,算是地頭蛇。當然就算在中甯,沈家不
是鬥不過他。隻是我們鬥得熱鬧,誰得好處?幹嘛不跳出來?咱們沈家的資源在
全省,在外面,全國都有爺爺、大伯、二伯的朋友,有的是能做的生意。如果我
沒有記錯,大伯有個要好的朋友現在在廣西,還有個黨校的老同學在海南。現在
講一帶一路,靠近東盟,商機無限啊。二哥,等有一天你把雲揚的樓盤造遍東南
亞的時候,你還想着跟杜臻奇鬥嗎?」

  沈偉揚皺緊眉頭。沈惜畫的是張大餅,是最近一兩年雲揚房産都吃不到的大
餅。可爲什麽自己卻很有想吃這張餅的沖動呢?

  今天找沈惜來的兩個目的都沒達成,反而被他說得心頭火熱,躁動不安。沈
偉揚真有點說不清是該感激還是該更讨厭這小子。

  沈惜走後,沈偉揚迫不及待地讓手下找來一個雅福會的服務員,沒說什麽多
餘的廢話,直接讓她趴到地上,掏出肉棒塞到她嘴裏抽動起來。

  他現在沒有别的想法,就是想發洩一下,射精放松一下。

  目的單純,花樣也就都省了,簡單粗暴地操着女孩的嘴,沒過多久沈偉揚就
有了射精的沖動。口交經驗豐富的女孩察覺到異樣,正想将口中的肉棒推些出去,
就算是口爆,也不能老頂在喉嚨口,總得給自己的嘴巴留點空間裝精液吧?但沈
偉揚興緻上來了,突然伸手死死地按住她的頭,使她完全無法動彈,精液直接噴
射在她口腔最深處,直到肉棒完成了最後一次跳動,把最後一點精液都抖幹淨了,
他才松開手。

  女孩的嘴甚至還沒完全吐出肉棒,她就開始劇烈地咳嗽。咳了足足兩分鍾,
随後不停地幹嘔起來,滿口的精液、口水,也不知道有沒有從胃裏反出來的玩意
兒,噴得滿地都是。

  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女孩心裏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會不會讓眼前
這男人不滿。

  幾乎是同時,同樣是看着地上的大堆嘔吐物,蘇晨的心情卻大爲不同。

  多久沒有體驗這種感覺了?

  和男人上床倒常有,周曉榮和徐芃這兩人隔三差五總會有一個想要幹她一炮。
可被操和被虐完全是兩個概念,蘇晨其實更喜歡後者一些。隻是到了榮達智瑞以
後,她始終沒有表現出自己那方面的癖好。一來是留一點矜持,不想一上來就表
現得那麽開放;二來是徐、周兩人好像也沒這方面的癖好,就算玩估計也是玩不
開的。

  但現在身邊那個正使勁揪着自己的乳頭,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男人不同,自
己被虐的欲望最早就是被他釋放出來的,而這男人似乎也樂在其中。

  「騷貨,下次用飛镖紮你的奶頭,怎麽樣?想不想試試」

  蘇晨被他吓了一跳:「神經病!說好了不見血的!你怎麽這麽變态?」

  回過頭,見到一張滿是戲谑笑容的臉。蘇晨明白這不過是個玩笑。就說嘛,
雖然無論是過去還是今天,這男人都很喜歡折騰女人,但口味應該沒那麽重。

  蘇晨完全沒有預料到,陪老總出去應酬一趟,居然還能遇到過去的熟人,而
且還是床上的熟人。而且,他們就隻是在床上熟,她甚至都不知道這男人叫什麽。

  兩天前,周曉榮讓蘇晨陪他晚上一起陪客人吃飯。到了年底,各方應酬不經
意就多了起來。這種場合本該由程莎大顯身手,但她那個搗蛋兒子在學校惹了禍,
被老師請去談話。好在蘇晨也不差,人長得乖,又會說話,難得的是,酒量甚至
比程莎還好。

  孔媛辭職後,蘇晨明顯感到自己在客服部的地位有所上升,無論是周曉榮還
是徐芃,隐隐都有要好好栽培她的意思。

  這天晚上的客人是中甯市人資社保局和教育局的幾個處級幹部,官都不算大,
但手裏都有實權。現在的教育培訓行業整體有點亂,最明顯的标志就是行業主管
部門有些模糊,像社保局和教育局都沾點邊,于是就都得好好打點。盡管周曉榮
和更高級别的領導也有接觸,但對處一級的幹部也不敢怠慢,說到底,很多具體
的事都要落在眼前這幾位身上辦,搞好關系總沒錯。

  蘇晨本以爲這晚上自己的任務無非是陪着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十分輕松。
一到包廂介紹完客人,她就懵了。

  那個人資社保局培訓教育處的副處長,不就是當年在酒吧和自己賭飛镖,然
後在酒店上床的那個男人嗎?

  男人明顯也還記得蘇晨,嘴角挂着一絲隻有兩個人能懂的微笑。他們各懷鬼
胎地故作鎮定,假裝素昧平生地寒暄。酒過三巡,兩人以去衛生間的借口先後離
開包廂,找了個僻靜角落談了幾句。

  見到這男人後,蘇晨的心莫名悸動起來。曾經在酒吧做「公廁花」的那段日
子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年,做原來所在公司副總的情人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到
了榮達智瑞後,性方面上雖然不寂寞,但她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麽。

  是的,現在的性隻是謀生手段,是陪公司老總happy 的規矩,卻不是讓自己
愉悅的遊戲。

  在那男人笑着對自己說「好久不見,别來無恙」的時候,蘇晨驚訝地發現自
己下身熱乎乎黏唧唧的濕了一大片。她清楚,自己發騷了,不是刻意做出來的,
是身體自然的反應,她想被眼前這男人操,更嚴格來說,她想被這男人虐,她想
被他打,想被他踩在臉上,想像條狗一樣被他玩弄。

  晚飯剛散場,男人就發來短信:「叙舊否?」

  蘇晨笑。這男人的全名自己是今天才在酒桌上知道的,兩人有什麽舊可叙?
要叙也隻能到床上叙。不過這也正是她想要的,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叙!」

  所以今晚吃過晚飯,蘇晨就如約來到一家賓館。這男人倒也有趣,又在自己
當年扔飛镖輸給他後,第一次和他開房做愛的賓館開了房間。

  男人早就到了,在溫暖的房間裏脫得一絲不挂等着她。蘇晨一進房間,就被
他摟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将她剝得幾近赤裸。

  蘇晨完全沒有反抗,還主動配合。反正,她也沒有想先說幾句話,調節一下
氣氛的意思。他們之間的關系極爲純粹,她來這裏就是想和他上床,直奔主題最
好。

  男人并沒有把蘇晨徹底剝光,他還保留着老習慣,喜歡半遮半掩地留下内衣。
他說過,最喜歡操還穿着絲襪和内褲的女人。

  蘇晨爲他口交,肉棒滿是騷臭的味道,舔上去又鹹又酸,絕對是剛尿完沒多
久,但她也顧不得那麽多,反而像捧着個冰激淋似的吃得津津有味。男人興奮地
把手指插進她的肉穴搗弄,微曲起手指像一個小耙子似的不住地掏。

  沒過多久,蘇晨整個陰道開始抽搐着縮緊,淫水泛濫。

  「還是濕得這麽快,你這騷屄就是欠操!」男人大咧咧地笑罵。他知道在床
上無論他怎麽說蘇晨都不會生氣。

  享受了十來分鍾口交,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腦袋:「來,老規矩,舔舔後面!」

  說着,他調整姿勢,把兩條腿高高擡起,後滾翻似的甩起下半身,膝蓋幾乎
都折到了胸口,順勢擡起臀部。蘇晨十分自然地把頭往下湊,嘴唇直接吸住了男
人屁眼周圍的皮膚,舌頭在屁眼上用力地舔了好幾下,本來還想插到屁眼裏往裏
面多鑽一些的,但立刻就被一股強烈的臭味給熏得擡起了頭。

  蘇晨朝床邊啐了好幾口:「怎麽這麽臭啊?」

  男人哈哈大笑:「你來之前,我剛大便完,也許是沒擦幹淨吧。」

  「你他媽越來越變态了!你怎麽不自己舔?!」蘇晨沒給他好臉色,破口大
罵。當然,罵歸罵,這隻是兩人間在床上相處的方式。男人翻身壓到她身上時,
蘇晨毫無抵抗地分開雙腿,任由男人拉開丁字褲裆部的小布條,将肉棒插入她的
身體。

  一邊慢慢抽送着,男人一邊問:「怎麽樣?你的癖好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蘇晨感受着陰道裏被撐得脹脹的滿足感。男人的肉棒好像比徐芃、周曉榮都
要粗一些。現在抽查的頻率雖然不快,但力道很足,每一下都會直插到底,像砸
夯似的狠狠撞在陰部,帶給她一波波的快感。

  她喜歡這種感覺,而且,她需要更多的。

  面對男人的疑問,她半閉眼睛,微微張口,有節奏地随心呻吟,并不說話,
隻是很确定地點了點頭。男人心中有數,保持住此前的前奏,伸手将胸罩扒開,
擠出裏面那兩團嫩肉。搭扣還沒有解開,所以胸罩還是緊繃繃地壓迫着乳房,強
行将軟肉挖出來的結果,就是胸罩的上緣依然死扣在乳肉上,又痛又脹。

  在這種别扭的狀态下,男人粗暴地揉搓着乳房,玩了好一會。直到蘇晨實在
覺得難受,主動伸手到背後解開搭扣,兩個圓潤飽滿的乳房才終于得到解放。沒
想到,乳房剛從胸罩裏跳出來,男人揚起胳膊就在左邊那團軟肉上狠狠扇了一巴
掌。眼看着雪白的乳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充血變紅,蘇晨被這一巴掌打得渾
身哆嗦,一聲尖銳的慘叫響徹整個房間。

  隻是開始。随即,男人左右開弓地連扇了十來下下,兩個原本粉嫩得令人流
口水的乳房,很快滿布血色。打到蘇晨忍不住求他停手時,他又伸手揪住兩粒纖
巧的乳頭,狠命往上扯,簡直就像要生生把這兩顆小豆豆直接從身體上撕下來似
的,用力之大,甚至連蘇晨的上半身都被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啊!啊!痛啊!」蘇晨使勁拍打着男人的上臂,示意他差不多可以停手了。
現在吃勁道的部位完全就在那兩個嬌嫩的小肉點上,她簡直就要懷疑它們是不是
已經被這男人給捏爛了。蘇晨拍打了好一會,男人終于放開手,順手卻又給了她
一記耳光。

  整個過程裏,男人一直沒有停止抽插,每一下都像比之前的一下捅得更猛。
在他毫不留情的抽打之下,蘇晨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肉穴更是死死地吸着肉棒,
電擊般的酥麻感包裹着龜頭。

  男人沒打算在第一炮時留力,反正老婆這周出差在外,可以把整個晚上都留
出來玩蘇晨,先放上一炮舒服一下最好。又搞了一會,男人突然冒出個想法,下
身沒有抽離肉穴,上半身往後仰,伸長手臂将自己搭在床尾角落的襪子夠了過來。

  「張嘴!」他笑嘻嘻地将襪子放到蘇晨鼻子底下,抖了幾下。

  蘇晨皺着眉頭,微微側臉,但沒過多久還是照吩咐乖乖張開了嘴。男人捏住
她的下巴,使勁把一隻襪子硬塞進她的嘴裏。

  「穿了好幾天了,正好用你的口水給我來洗洗襪子!」

  塞了一隻還不過瘾,他又把第二隻襪子塞了進去。蘇晨的口腔空間畢竟有限,
第二隻襪子隻放了一小半就再也塞不進去了。男人索性把剩下的部分蓋在蘇晨的
鼻子上。然後俯下身,用手捂住她的嘴,開始了最後的沖刺。

  蘇晨的呻吟聲全被悶在喉嚨裏,隻能無奈地從鼻腔裏擠出「嗯嗯嗯」的聲音。
沒過多久,她翻起了白眼。而與此同時,男人痛快地射了,也許是有日子沒和老
婆上床的關系,他射起精來就像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又密又多。

  就在男人第一股精液猛射入蘇晨身體時,她渾身劇烈地抖了一下,一把抱住
他的屁股,指甲險些就摳進他的肉裏。

  伴随着男人不停地噴射,蘇晨仰起脖子,有頻率地發出「嗯嗯嗯」的響聲,
就像此刻進入她陰道的不是一股股精液,而是一把把小刀。

  她像死了似的軟癱着,泛紅的肉體不自覺地抽搐,兩條腿繃得筆直,不時又
像突然被彈簧拉回來一樣曲起,很快再彈開。每隔一會,她的小肚子就會抖動一
下,像被還留在體内的肉棒碰到了似的。

  在男人終于抽出了她嘴裏的襪子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壓到了她喉嚨口
的某個地方,蘇晨突然再也忍耐不住,趴到床邊吐了起來。她可不是幹嘔,而是
實實在在直接把胃裏殘留的最後一點點沒消化的晚飯全都吐到了地上。

  男人沒想到自己這一頓猛操威力如此巨大,輕輕地拍打着蘇晨的後背以示安
慰。

  好不容易吐幹淨,蘇晨靠回到床背,有氣無力地白了男人一眼:「你他媽真
是下得了手,我還是第一次讓男人給操吐了!混蛋!」說着她又瞥了眼床邊那攤
惡心的嘔吐物,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男人見她好些了,自然也放松了,癱倒在她身邊,一隻手沒忘了繼續揪着她
的乳頭玩,另一手抓着蘇晨的手放在自己剛射精的肉棒上。

  「沒辦法啊,誰叫你這騷屄不這麽搞就到不了高潮?以前是誰叫我粗暴點,
隻要别給你弄出傷來就可以的?」

  這時,蘇晨的陰道正在不斷往外湧着混雜淫水和精液的白漿,丁字褲裆部的
小布條和床單都迅速被浸濕了。

  「剛吐了那麽多,要不要吃點?」男人伸手在蘇晨裆下摸了一把遞到她嘴邊。

  蘇晨又翻起白眼,伸出舌頭把所有黏液都舔到嘴裏,咽了下去,喉嚨裏發出
很響的一聲「咕噜」。她沖這男人騷騷地笑了笑,突然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
上。男人猝不及防,被這一口咬得結結實實的,痛得他「嗷」一聲跳了起來。

  「我操!騷屄你幹嘛?!」

  蘇晨滿臉不爽地盯着她,一副挑釁的神情。

  男人哼了一聲。遭到突然襲擊時的瞬間惱怒漸漸消退,但報複的心思還是沒
熄。「你不就是想讓我收拾你嗎?等着,把你的騷屄插爛了,你就又該求饒了!」

  「有本事你來啊!」蘇晨毫不示弱,「軟雞巴還能插嗎?你現在要硬得起來,
老娘今天晚上就吃你拉的屎!」

  男人眯起眼睛,胸有成竹地一笑,跳下床,從桌上一個紙袋裏取出一瓶330ml
裝的百威啤酒,打開瓶蓋,一口氣把酒喝光,又翻出個避孕套裹住瓶口,這才回
到床上。

  蘇晨淡定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動作,等他坐回到自己兩腿間,把瓶口對準肉穴
還是毫不膽怯地瞟着他:「切,有種你來真的!不行了吧?用假的算什麽男人?」

  男人不氣不急,一門心思專心緻志地把啤酒瓶慢慢塞到了她的肉穴中。瓶口
裹着避孕套,肉穴裏又還是濕潤的,所以出入十分容易。别看蘇晨嘴硬,但在乳
房被抽打的劇痛,嘔吐後的暈眩再加上剛才第一次高潮後的餘波的多重作用下,
現在的她基本上沒什麽抵抗能力。在男人使勁抽動了五六下酒瓶後,她的身子就
縮成了弓形,雙手不停地抓撓着,最終一手揪住被子,另一手捏住自己的乳頭,
拼命地揉搓。她放肆地尖叫,像在嚎哭似的。

  男人沉默不語,但手上的力道在不斷加大,速度越來越快,捅得越來越深。
冰涼堅硬的酒瓶插得蘇晨喘不過氣來。

  在自己肉棒恢複之前,有的是東西可以用來玩弄蘇晨。雖然畢竟是有妻有女
的人了,不太方便随身帶諸如電動陽具之類的專用器具,但像啤酒瓶之類方便又
順手的家夥還是很容易到手的。

  被酒瓶插了足足五分鍾,蘇晨的汗水已經把臉上淡妝給沖花了,一縷被汗水
浸透的劉海緊貼着前額。

  「爽不爽?騷屄,你爽不爽?」男人一邊問着這種根本不需要答案的問題,
一邊将無力的蘇晨整個翻了過去,使她背部朝上。從背後看,腰身更加美麗,雖
然是平平趴着,但肥白鮮潤的屁股還是挺出一道肉感的弧線。男人瘋狂地抽動手
裏的酒瓶,同時發狠似的拍打蘇晨的屁股,打到連他自己的手都發紅發痛爲止。

  蘇晨叫得聲嘶力竭,分不清到底是因爲屁股被打痛了,還是肉穴被操爽了。

  在男人終于停手時,蘇晨連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呼呼喘着攤開四肢,
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啤酒瓶還留在她體内長驅直入時,她其實早就又來了一次高
潮,就在這一波高潮過程中,堅硬的酒瓶不停地繼續抽動,很快又給她帶來了第
二波。大腿根冰涼一片,蘇晨知道那不僅是因爲剛才在她體内的酒瓶沒有溫度,
還因爲自己肉穴裏正不斷淌出淫水,說不定有還混了些尿液也說不定。

  「你個王八蛋,是不是還沒硬啊?你現在是不是隻能搞一次了?今天晚上是
不是都隻能用這些東西搞我啦?」稍微平複了下呼吸,蘇晨又開始挑釁。

  男人嘿嘿笑着站起身來,用腳踩了踩她紅通通的屁股,随即将腳丫子塞到她
兩腿間,大腳趾撥弄了幾下,慢慢又插進肉穴。

  「你這個騷屄還真是什麽東西都可以進。以後我還插過什麽來着?香蕉?牙
刷?哦,還有遙控器!怎麽還沒把你的爛屄插松啊?待會去好好洗洗,不然我都
不想再操了。」

  「是不想操了?還是你根本就操不動了?」蘇晨回嘴。

  「叫你嘴硬!」男人的大腳趾突然發力,在肉穴裏打了幾個轉。蘇晨哼哼唧
唧地扭了起來,「搞你這騷屄有什麽難的,腳趾都能讓你高潮!嘿嘿,你不就是
想讓我收拾你嗎?放心,今天晚上肯定會讓你滿足的!」

  說着,男人突然又跳下床,解下了自己長褲上的皮帶。

  「好了,把屁股撅好!」

  蘇晨剛把屁股擡起來一點,「唰」的一聲,皮帶帶着風重重落在她一邊臀瓣
上,白花花的肥臀肉一陣亂顫,蘇晨情不自禁地慘叫起來。

  第二下抽在了她光滑的脊背上,一條鮮紅的窄印浮現出來。男人打得順手,
很快後背、屁股上滿是紅印,蘇晨滿床亂滾,但基本保持着背部朝天,叫聲愈發
尖銳。

  男人悄悄地減了幾分力,否則說真的也快要把這女人打壞了。其實,從一開
始他就隻用了大約四五分力道。但畢竟是用皮帶在抽,蘇晨咬着牙硬挺了十幾下,
實在熬不住了,一邊哀求他停手,一邊手足并用地往床邊爬。

  可男人剛打得過瘾,一時收手不住,掄圓了又甩了兩下,正抽在她的大腿上。
蘇晨又痛又怕,驚慌失措,稍不留意就從床上滾了下去。「啪」的一聲,整個人
正好摔在剛才那攤嘔吐物上,從胸口到小腹污糟糟的一片,粘滿了殘渣剩水,惡
心的要命。

  男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哈哈大笑。

  蘇晨氣急敗壞:「王八蛋!神經病!變态!你過來給老娘舔幹淨!」

  當然,她也隻能這樣吼一吼,男人在床上笑得前仰後合,不住捶着床墊,根
本不理睬她的叫嚣。

  蘇晨屏住呼吸,滿臉郁悶地走衛生間清洗。

  說實話,她也确實需要一些緩沖時間。現在她從乳房到背,再到屁股、大腿
全都痛得不得了。心中雖然滿足,但肉體的疼痛卻也是不折不扣的。

  好歹有不少日子沒這麽玩了,一時還有點不适應。長夜漫漫,要想玩一整夜,
真的緩一緩。

  爽爽地沖了個熱水澡,把那些該死的髒東西刷得幹幹淨淨。被抽打過的那些
部位被熱水燙得火辣辣的,她懷疑是不是有些地方已經破了皮,不然怎麽會這麽
疼?

  終于從衛生間出來,男人正好躺在床上接電話。

  「喂?哪位?我是孫易峰。」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2-26 11:19

 第三十章 周末

  筋疲力盡地癱在床上,渾身軟綿綿松垮垮的沒有半絲氣力。一束光打在臉上,
令宋斯嘉不由自主轉過臉去。燈光亮得刺眼,卻隻能照清楚她身體周圍很小的一
塊區域,其它地方仍是黑沉沉一片,看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嬌嫩肌膚上滿布細微的汗粒,也許是因爲身體滾燙,也許是因爲用力過猛,
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散發着一層嬌豔誘人的玫瑰色澤,在亮光下有種奪人心魄的
性感。

  宋斯嘉奇怪爲什麽自己明明是平躺着,卻好像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整個一絲不
挂的身體。

  堅挺飽滿的雙峰,随着急促的呼吸劇烈地起伏顫抖着,像在向不知名的對象
炫耀它異乎尋常的彈性。腰肢柔韌有力,小腹平坦順滑,雙腿修長曼妙,完美的
臀瓣更是又圓又翹。

  真是一具迷人的肉體!

  即便是宋斯嘉自己,也不免如此贊歎。

  或許因爲長年運動,她強健得像一頭矯捷的小鹿。手臂雖細,卻有些似乎不
該屬于女性的漂亮的肌肉輪廓;小腿雖滑,卻比一般女孩略粗些,蘊藏着出色的
力量。然而這些都不是問題。盡管有這樣那樣通常意義上的不完美,反而生出許
多别樣的性感。

  不過,無論這幅身軀多麽的美妙,如果此刻有男人在一旁,注意力絕對會第
一時間被吸引到她兩腿間那最讓人心動的部位去。不着寸縷的股間,滿是歡愛後
的狼藉,緊湊的肉唇微微張開,帶着幾分明顯的紅腫,不停地向外流淌着白色的
黏液。

  宋斯嘉滿臉通紅地看着這樣一具癱軟如泥的肉體。

  真是個陌生的自己!

  多久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更長時間?宋斯嘉無法确定,自己陷在
瘋狂的不知所謂的性愛中到底已經多久了!

  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裏,自己就像個小肉口袋,被男人翻來覆去地折騰,下身
和嘴巴好像一直都沒有空過,總是被塞得滿滿的。

  慢着,見鬼!爲什麽下身和嘴巴會同時被塞得滿滿的?

  怎麽會有兩根肉棒?

  隻有兩根嗎?還是更多?

  我到底和幾個男人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怎麽可能?

  哦!怎麽回事?爲什麽擡一擡屁股,肛門那裏會這麽像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的
劇烈抽痛?宋斯嘉不由自主想到了「肛交」兩個字。難道是自己的肛門不知什麽
時候被男人插入了?是丈夫嗎?他倒是好幾次提出了這種要求,自己一直都嚴詞
拒絕。

  今天這是怎麽了?

  什麽時候被插入的?我怎麽不知道?是丈夫嗎?還是别的男人?

  我怎麽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在強烈的迷茫感中,宋斯嘉突然莫名其妙就來到另一個空間。這裏比剛才更
陰,更潮,更悶,極微弱的光不知從那裏透進來,不足以令她看清周圍的任何人
或事,遊離在空氣裏的微塵倒是纖毫畢現。

  呀!男人!

  無數鬼影一樣的男人,沒有臉孔,或高或矮,或高或瘦,唯一的共同點是全
都赤條條的不穿任何衣服。他們圍着自己,興奮地扭動,醜陋的肉棒晃晃悠悠,
格外紮眼。

  對于這樣一幅場景,宋斯嘉原本應該産生強烈的恐懼感,但她驚訝地發現自
己并不害怕。她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隐隐有些預感,但隻是有些厭惡,卻全無恐
懼。

  嘴裏突然多出了一根肥鼓鼓的肉棒,散發着濃烈的臭味,就像那種清潔水平
很差的公用衛生間裏的味道。面前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宋斯嘉看不清,但他壯碩
的身軀和毛茸茸的大腿就貼在她眼前,滿身潮熱的汗味。

  男人似乎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肉棒的直徑已經到了身前女人嘴巴的極限,還一
個勁向前猛撞,捅得宋斯嘉不停地翻着白眼。她竭盡全力地推搡男人,可他像座
山一樣紋絲不動。宋斯嘉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在他大腿上抓出了幾道血印,但男人
還是不爲所動地繼續兇猛地抽送肉棒。

  宋斯嘉的鼻腔裏斷斷續續地發出含混的嗚咽聲。她感覺自己的口腔裏滿是口
水,既流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男人的肉棒像搗糨糊一樣,在她嘴裏搗出連續不
斷的讓人面紅耳赤的咕噜咕噜的聲響。

  宋斯嘉沒有放棄,她突發奇想,一把握住了正在自己下巴位置亂甩的肉囊。
皺巴巴的手感,亂糟糟的陰毛滑過她的手指,肉囊中兩顆球丸鼓鼓囊囊的。宋斯
嘉發現,自己一隻手還不能握緊這個肉囊。

  但無所謂!現在男人的要害已經落在自己手裏,隻要輕輕一捏,他就不得不
停下來!宋斯嘉滿心歡喜地一把握緊了五指……

  可什麽都沒有發生。爲什麽?自己已經用了最大的力量,可這男人卻好像沒
有痛感似的全無察覺?宋斯嘉不甘心地又捏了好幾下,終于不得不承認,這招對
這男人居然一點都沒有作用。

  突然,自己身體下方又鑽進來一個人。一具冰冷的肉體在自己的乳頭上蹭來
蹭去,冷飕飕的奇異觸覺使乳頭瞬間硬了起來。

  怎麽後面也有一個人?呀?他插進來了!插入肉穴的是什麽?肉棒嗎?怎麽
那麽硬?那麽涼?是什麽東西?

  在自己被前後夾擊的處境下,最讓宋斯嘉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被一群男人圍
着,反而是自己面對現在這種處境的心情。怎麽會這麽平靜?就像在旁觀一場與
自己毫無關系的戲,唯一的負面情緒隻是厭憎。

  她讨厭現在這個空間的氣味,讨厭男人們的動作……

  别的,好像也沒什麽。

  剛想到氣味很讨厭,身前的男人一陣煙似的消失。嘴巴蓦然空了,宋斯嘉反
倒變得茫然。她微張着嘴,無所适從地東張西望,還沒等她看清楚身下身後到底
是什麽狀況,又一個男人幽靈一樣閃現在身前,這次他用屁股對着宋斯嘉的臉,
她的鼻尖正對着飄散着惡臭的屁眼。

  宋斯嘉想轉過臉去,卻發現脖子僵硬,動彈不得。她大聲地叫嚷,沒有任何
人回應她。那個黑乎乎臭烘烘的屁眼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整個屁股
直接糊在臉上。男人扭動着屁股,像要盡可能使宋斯嘉臉上每一寸皮膚都接觸到
自己的屁股似的。

  有像豬在哀嚎一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一股酸水從胃裏湧起,宋斯嘉張嘴欲吐,卻吐不出來。這股酸水又順着食道
流回了胃裏。整個過程的感覺是那樣清晰,僅僅是這個過程就足以令她又升騰起
一股惡心得要吐的沖動。

  突然,一切都安靜下來。

  潮濕、惡臭以及所有的男人都不見了。

  宋斯嘉又來到另一個空間。又有一束光出現,這次柔和得多了。周圍的環境
從一片漆黑變得白茫茫的,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一個男人平空出現在身邊。

  他是有臉的。

  宋斯嘉驚訝地發現這張臉很熟。這男人是自己大學時第一個正式男友俞鳴。

  在和齊鴻軒結婚時,宋斯嘉還是處女,但這不意味着她是什麽都不懂的雛兒。
此前,她也見過、摸過男人的肉棒,甚至還曾經放到嘴裏品嘗過。

  她人生中接觸過的第一根肉棒,就是俞鳴的。

  她和俞鳴讀的不是同一專業,但都是人文學院排球隊的成員。當時有一種男
女混合搭配的賽制,每隊上場四男兩女。所以男女生要在一起訓練比賽。

  這樣一來,相處的時間就多了。久而久之,并不惹人厭的俞鳴終于追到了宋
斯嘉。

  宋斯嘉都忘了究竟是怎麽和俞鳴開始那種親密接觸的。集體運動項目,隊友
間常有肉體接觸。現在男女生混在一起訓練,沒些擦擦碰碰的自然也難免。訓練
時互相協助,慶祝時擁抱擊掌這些就不說了。就說抽筋時,男孩将女孩的腿拼命
繃直,完全顧不上穿着短褲,露出整條大腿的女孩兩腿被極爲不雅地完全掰開的
場景更是家常便飯。宋斯嘉和俞鳴在談戀愛以前就不少有這樣的接觸,明确關系
後,倒是少了許多扭捏的環節,自然而然地突破了原本的隔閡。

  從摟抱到撫摸再到親吻,好像幾乎就是一夜間的事情。

  其實宋斯嘉自己沒有任何欲望,隻是覺得好像沒什麽理由拒絕。既然談了戀
愛,這就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有些好笑地想起那是自己的
初吻,就這麽壓根沒放在心上地沒了。但她也就是這麽一想,一笑,随它去了。

  自己是怎麽開始去摸俞鳴的肉棒的?宋斯嘉沒有印象。應該是俞鳴的要求吧?
她隻記得自從自己幫他撸過一次肉棒以後,男友就時不時想把她拽到背人的地方,
把肉棒塞到她的手心裏。

  某個初夏的夜晚,甯南大學西南角的小植物園,一條狹窄石徑的盡頭,在一
排灌木後,俞鳴掏出肉棒,提出希望宋斯嘉能用嘴來幫他「舒服一下」。

  在這之前,俞鳴曾想要和女友上床。宋斯嘉卻一直不同意。她不保守,對性
也沒有特别的禁忌,她就是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想要和這男孩到床上去的沖動。說
白了,就是沒有感覺。

  推辭了好幾次以後,宋斯嘉也能察覺到男友的郁悶。所以這次他想要她用嘴
的請求,她總算沒有拒絕。

  這是宋斯嘉第一次把男人的東西放到嘴裏。她還挺認真地在龜頭上舔了一圈,
品了品滋味。可惜那天兩人剛從夜自習的教室出來,還沒回寝室,都沒洗過澡,
那股氣味實在不能恭維。

  此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在俞鳴想要和她做愛的時候,宋斯嘉在說「不」的同
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給你舔吧。」

  他們在校園的很多角落都有過嘗試。宋斯嘉在沒人的自習教室裏舔過肉棒,
也在排球隊的更衣室裏舔過。最誇張的一次是某個夜晚,在圖書館前的草坪上,
俞鳴把一件外套搭在她的頭上,她看上去像趴在男朋友腿上休息,實際上卻在爲
他口交。周圍不時有人經過,大多也都是情侶,那次的經曆給宋斯嘉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

  也都是少年時的瘋狂吧?那時候還真是什麽都不怕,什麽都敢試。

  直到大學畢業,宋斯嘉也沒答應和俞鳴上床。後來他選擇去美國留學,兩人
慢慢走向分手。

  俞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宋斯嘉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說話,像不認識自己似的走到面前,熟練地從褲子裏掏出肉棒,理所
當然地伸到宋斯嘉嘴邊。

  幹嘛?我們早就分手了?還要我給你口交嗎?

  宋斯嘉一頭霧水,但怪的是她真就張開了嘴,把眼前的肉棒吞了進去。像第
一次時那樣,她把整個龜頭都細細舔了一遍,尤其是在馬眼上停留了最久。

  嗯?味道如此陌生?盡管宋斯嘉知道自己不可能還清楚地記得俞鳴肉棒的滋
味,但爲什麽總感覺截然不同?

  擡眼看,眼前的男人又換了張臉。

  這次是方宏哲。

  竟然又變成了自己的新同事!

  他笑眯眯地光着下身,下身有節奏地聳動着,正在享受着自己的唇舌美味!

  宋斯嘉茫然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睜開雙眼。

  是夢?

  之前一切都是夢吧?

  肯定是,不然怎麽會那麽詭異?怎麽自己會一點都不害怕?怎麽會有那麽多
像鬼一樣的男人?多年一直待在美國的俞鳴怎麽會突然出現?還有自己怎麽會和
方宏哲扯上關系?

  肯定是夢!

  但如果是夢,自己爲什麽不是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自己現在在哪兒?這裏
的環境怎麽這麽陌生?

  宋斯嘉定了定神,使勁搖搖頭,再次睜開眼。

  她松了一口氣。自己并不是真的待在别處,隻是因爲從來沒在這個房間醒來,
所以感到有些陌生。

  這是她家的書房。

  現在是早晨八點多一點。

  昨晚,宋斯嘉直接睡在了書房。因爲夫妻倆都是大學老師,可以預想未來會
遇到很多研究任務,所以在裝修時,特意在書房設計了一張床,便于開夜車時休
息。

  不過,昨天宋斯嘉之所以沒回卧室,倒不是爲熬夜看書寫論文,她隻是單純
不想回去和齊鴻軒睡在一起而已。

  真是撞鬼了!自己居然會做春夢!這是宋斯嘉進入青春期直至成人後的第一
個春夢。怎麽會夢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斯嘉又好氣又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汗津津的,很難受。她決定起來
洗個澡。

  丈夫可能還在睡懶覺。今天是周末,通常這種日子夫妻倆都會睡到九點多才
起。自己肯定是被那個該死的夢折騰起來的。宋斯嘉突然想起夢中自己兩腿間的
模樣,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觸手黏滑濕冷,沒有男人的味道,全是自己那股特
有的鹹香酸澀的氣味。原來做了這樣的夢,自己真的流了好多水。

  回想記憶中最清晰的那一段——也許是清醒之前最後一段夢境——宋斯嘉的
臉瞬間變得滾燙。天哪!自己怎麽會夢到這些?

  不僅做了春夢,還是那麽亂七八糟的情節,真是太詭異了!

  肯定是受了昨天丈夫強迫自己做的那件事的影響!

  齊鴻軒最近的腦子有點不正常!宋斯嘉憤憤地想。

  昨晚,夫妻倆出去走了走。宋斯嘉本不是愛逛街的性子,兩人平時又都忙,
難得有一起去商場的時候。昨晚難得兩人都空閑,心情又好,想到臨近聖誕,外
面的氣氛肯定很熱鬧,正好是周五,就一塊出去吃了晚飯,順便逛了中甯最繁華
的商業街解放西路。

  倒也沒買什麽,就是單純的閑逛。

  在萬象城購物中心裏,齊鴻軒突然湊到妻子耳邊說:「老婆,我想做愛!」

  宋斯嘉吓了一跳,慌張地看了看周圍。齊鴻軒刻意壓低了嗓門,周圍的人又
都來去匆匆,并沒人聽到夫妻間的悄悄話。她稍微放下了心,白了丈夫一眼:
「怎麽在這裏說這個?那我們回家吧。」

  齊鴻軒腆着臉,故作神秘地說:「我們試試在這裏吧?」

  「在這裏幹嘛?」宋斯嘉呆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丈夫說的是什麽,頓時滿面
飛紅,「你發神經啊!在這裏怎麽……那什麽啊!?」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卻還是覺得會被人聽到。

  「這麽多店,我們找個更衣室做嘛!從來沒試過,說不定特别刺激哦!」齊
鴻軒和妻子一樣面泛紅光。區别在于宋斯嘉是因爲尴尬和慌張,而他隻有興奮。

  「胡說八道!走吧走吧,你想那什麽我們就回家吧!」宋斯嘉恨不得趕緊把
丈夫拽回家。她現在可不是大學裏那個傻傻的姑娘,什麽都敢試了。

  「不要!」齊鴻軒的軸勁上來了。他任由妻子把他拉到一個少有人經過的角
落,卻堅決不肯離開商場。「老婆,我們就在這兒試試嘛!」

  「你現在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啊?又要我穿情趣内衣,又想玩角色扮演,
今天都想要在這裏做!」宋斯嘉近乎咬牙切齒地瞪着丈夫,「你忘了那個什麽
『優衣庫』了?被人看到怎麽辦?」

  齊鴻軒大大搖頭:「絕對不會!小心點就行了。那什麽『優衣庫』,誰知道
怎麽回事?真的是偷拍還是營銷手段都不好說。我們哪會那麽倒黴?」

  「好了,你别說了!」宋斯嘉覺得沒必要讨論下去了,「我肯定不會陪你發
神經的!走了走了!」

  齊鴻軒不甘心地又說了幾句,宋斯嘉索性不再理他,堅決地走向電梯。他隻
好一把拽住妻子的衣袖,小聲說:「好好好,那我們不去更衣室,找個衛生間吧?」

  「不去!」

  「我們不做愛,你就幫我舔一舔,連衣服都不脫,好不好?」

  「你怎麽回事?」宋斯嘉百思不得其解,「我都說了不行了!」

  「老婆,我們偶爾也要搞些創意嘛,整天都是洗完澡,到床上,你先舔,我
再幫你舔,然後啪啪啪,多程式化啊!夫妻間要換換花樣,增進感情嘛!」齊鴻
軒振振有詞,說得特别認真。

  本來有點氣鼓鼓的宋斯嘉倒是被丈夫逗笑了。

  「好啦!回家再陪你玩花樣,好不好?你上次說的那個角色扮演,今天我陪
你玩嘛!在這裏我有點怕!」

  「嘿嘿,我也是第一次。就是因爲我們都不熟,所以才刺激啊!我們找個最
僻靜的衛生間,速戰速決……」

  夫妻間糾纏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宋斯嘉是在拗不過鐵了心的丈夫,滿心不情
願地被他半哄半拉地帶到四樓一個極偏僻的衛生間門前。離這裏最近的幾個店面
都是童裝,附近一大片區域内也沒有餐飲店,相對來講,人流量是整個商場裏最
少的。

  「快點!沒人!」齊鴻軒進男廁确認了一下,火速地探出頭來招呼妻子。此
刻的他眉飛色舞,就好像馬上就要開始遊戲的孩子。

  宋斯嘉苦着臉走了進去,不時還回頭看看會不會被人看見自己正走進男廁。

  他們挑了最靠裏的隔間。

  隔間裏沒有坐便器,隻有蹲坑,然後就是水箱和紙簍。萬象城是高檔購物中
心,物業什麽的倒也盡職,衛生間裏沒有難聞的氣味,地面清理也算幹淨,但畢
竟是衛生間,整個環境還是讓宋斯嘉皺緊了眉頭。

  「說好了,我不脫衣服,我們不做愛,我最多幫你舔兩下。」宋斯嘉再次強
調自己的底線。

  齊鴻軒壓低嗓門嘿嘿地淫笑着:「好好,都聽你的。老婆,來,含進去,好
好舔!」

  齊鴻軒的肉棒已經從拉鏈間彈了出來,他的肉棒最大的特點就是那個格外肥
壯的龜頭,暗沉的色澤配着隐隐透着騷臭的氣味,遞到了宋斯嘉嘴邊,幾乎就杵
到了她的臉上。

  宋斯嘉無奈地張開嘴,湊上雙唇,慢慢将龜頭吞到嘴裏。既然已經被丈夫
「拐」了進來,她現在最理智的選擇就是快速解決戰鬥,趕緊離開。

  觸電似的快感直達齊鴻軒頭頂。他一把按住妻子的腦袋,五指都抓到了她的
秀發中。

  熱鬧的商場,肮髒的男廁,妻子正蹲在小便池邊給自己口交,這是多麽令人
興奮的場景!光想想就能讓他的肉棒硬得像鐵一樣。

  他略有些粗暴地聳動起來,幾乎有想把整根肉棒都強行塞到妻子嘴裏的沖動。
宋斯嘉怕被頂到喉嚨,伸手握住了他後半截肉棒,一來确保不會被插得太深,二
來可以用撸肉棒的方式配合口交,争取讓丈夫快些射精。

  蹲在狹小的空間,還得時不時要把垂到眼前的劉海重新捋好,吸、舔、撸、
搓、花樣百出,短短時間,宋斯嘉忙活得出了一身細汗。

  可今天的齊鴻軒格外堅挺,口中的肉棒越來越硬,越來越燙,可就是不射!

  口交了四五分鍾,齊鴻軒嘶啞着說:「老婆,你一直舔,我也不射,這沒個
完啊!要不讓我插幾下吧?反正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宋斯嘉繼續吸舔着,擡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堅決地搖搖頭。

  就在這時,有人吹着口哨走了進來。

  宋斯嘉渾身的血都快凝結了,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她停下動作,吐出嘴
裏的東西,木然地蹲着,一隻手還緊握肉棒,龜頭就停留在她的腮邊。她連動動
腦袋的細微動作都不敢做。

  外面那人在整個衛生間裏溜了一圈,也許是在挑隔間。他甚至還推了推最裏
面夫妻倆所在的這個隔間的門。

  宋斯嘉幾乎就要跳起來。她放開肉棒,兩手都捂在自己嘴上,甚至連鼻孔都
蓋住了大半,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被那人聽到。

  幸好他們進隔間後反扣好了門。可能是「有人」的标識不太清楚,那人才推
門查看,但既然推不動,就知道裏面有人,隻好走開再換一間。

  那人終于選定了一個離他們比較遠的隔間,走了進去,又關上門。

  宋斯嘉慢慢扶着隔闆站起來,像倍速的慢動作回放。她用最輕的聲音,幾乎
就是隻張嘴不出聲地說:「等他出去,我們馬上走!」

  齊鴻軒見她這幅誠惶誠恐的樣子,笑了起來。宋斯嘉急得連連揮手示意他不
要發出奇怪的聲音。此刻,她不自覺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那人身上。盡管事
實上聽不到什麽,他既沒有再吹口哨,也沒有打電話,就那麽老老實實地蹲着。
但宋斯嘉總覺得好像隻要自己用心傾聽,總會更保險些。

  她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努力地試着去聽一個男人是怎麽大便的。

  突然,齊鴻軒的手伸到她的屁股上,撩起了她的套裙。

  宋斯嘉趕忙按住他的手。

  「你……」

  隻說了一個字,她就把原本就很輕的聲音又壓低了許多。她的心怦怦跳,生
怕自己剛才說的那個字被那人聽到。

  「你幹什麽?!」她還是隻能用幾乎像比口型似的方法說話。

  齊鴻軒悶聲不響,但很執着地繼續扯她的裙子,還用力地剝她的絲襪。宋斯
嘉被迫雙手扶着隔闆,背對丈夫,心裏慌極了,卻既不敢說話也不敢反抗。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齊鴻軒打定主意,一定要抓緊時機插到妻子身體
裏去!

  隻有現在這種局面下,妻子才會乖乖就範。無論是語言還是行動,她都無法
提出質疑。别說激烈反抗,她甚至根本就不敢反抗。畢竟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稍微一點異樣的動靜都會落到那人耳中。

  果然,妻子的反抗近乎于無。唯一給齊鴻軒添了些麻煩的反倒是冬天套裙裏
的絲襪很不好脫,費了半天勁才終于剝下來一些。淡紫色的镂空小内褲完全不是
障礙,伴着衛生間裏淡黃色的燈光,裙中襪底一抹神秘之極的灰黑色悠悠地閃動
着。

  齊鴻軒把内褲拽到一邊,肉棒深入妻子的股溝,聳動幾下,對準肉穴口,慢
慢插了進去。宋斯嘉還是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發出任何動靜。

  肉棒緩緩地撐開層巒疊嶂,鑽入九曲回腸般的腔道,有種别樣的刺激。齊鴻
軒過去剛開始插入時總是習慣急吼吼的一捅到底,這還是他第一次試着慢慢進入,
原來也另有一番滋味。齊鴻軒爽得哼出聲來。宋斯嘉慌伸手輕拍他的腿,示意他
不要出聲。

  齊鴻軒快樂得不得了。終于如他所願,把妻子在這種地方給操了!

  自己的老婆,當然應該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了!

  更何況還是一個擁有無比美妙的肉穴的老婆!

  宋斯嘉陰道裏的嫩肉每到他插入時,總會出現一些突起的褶皺,而且還會頻
頻顫振,就像裹着肉棒做按摩似的,滋味妙不可言。

  有好幾次,齊鴻軒插不到五分鍾就會被妻子的肉穴搞得狂射不止。這也算是
一種快樂的痛苦吧,他當然想能盡可能持久地享受,但隻要狀态稍有不佳,就會
在妻子的絕頂肉穴面前一敗塗地。

  齊鴻軒過去曾經翻看過諸如什麽「十大名器」之類的胡扯文章,盡管他也無
法确定是真有這些所謂的「名器」存在,還是酸腐文人無聊的意淫——相對而言
他覺得還是後者靠譜些。

  但自從占有了宋斯嘉的肉穴後,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曾經看過的所謂「龍飛
穴」。

  宋斯嘉的陰阜極其飽滿,兩片大陰唇肥膩光潔,把小陰唇完整地包裹起來,
像鳥極了的兩隻翅膀,形狀十分漂亮,平時的肉穴看上去就是一條微微張開的粉
紅細線,穴肉出奇粉嫩。這好像就是有關「龍飛穴」的描述嘛!

  最爲難得的是,這一年多下來,齊鴻軒真的感覺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沒有因爲
有了性生活而變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緊,好像比處女時候更加美妙。

  難道自己真的遇上了一個極品的名器?

  齊鴻軒靈魂都快要爽上天了。

  他都沒注意衛生間裏另外一個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隻是一門心思地沖刺着。
宋斯嘉也不再有任何反對的表示,悶着頭任由他在身後聳動。

  過了大概五六分鍾,齊鴻軒終于痛快地射了出來。

  丈夫剛抽出肉棒,宋斯嘉就快速扯了兩張紙巾胡亂擦擦下身,理了理被折騰
的亂七八糟的衣裙,一言不發地走出隔間,快步沖出男廁。

  齊鴻軒手忙腳亂地把肉棒塞回褲子,系好皮帶,略顯狼狽地跟在妻子身後。

  自己剛才這番舉動肯定會讓宋斯嘉不高興,齊鴻軒有心理準備。反正已經得
手,說幾句好話哄一哄就是了。

  但這次,齊鴻軒還是低估了宋斯嘉生氣的程度。她走出男廁後,直接坐電梯
去了一樓,離開了萬象城。回家路上,她始終沉默無語。進了家門,第一時間去
衛生間洗澡,出來後隻說了一句「我去書房」,此外就沒再對丈夫說過一個字。

  爽了一個晚上的齊鴻軒終于開始擔心。宋斯嘉性子開朗明爽,極少爲某事氣
惱。自結婚以來,甚至自相親、戀愛以來,他從沒見過宋斯嘉如此不快。

  不就是小小玩了一下嗎?又沒造成什麽不好的結果,何必呢?

  齊鴻軒固然牢騷滿腹,但還是要在意妻子的心情。限于長久以來的默契,他
不好追到書房去糾纏,就躺在床上,想等妻子回來,好好施展一下哄妻大法。沒
想到一直等到淩晨一點也不見宋斯嘉的影子,他悄悄溜出去一看,書房早就已經
熄了燈。

  齊鴻軒這才想起書房裏也擺了一張床,宋斯嘉今晚是不會回來和自己一起睡
了。

  火氣看來很大很大啊!

  齊鴻軒興味索然地獨自回卧室。

  至于嗎?他實在覺得這壓根不算什麽事啊。

  其實,齊鴻軒今天做的那些事并不是心血來潮,反倒是最近一段時間各種人、
事糾結後的一次總爆發。

  參加過陸優的慶生宴後,齊鴻軒和這位老同學又見過一面,約在中甯著名的
豪華會所新駿世界。這裏俊男靓女,紙醉金迷,令齊鴻軒頗有目不暇接之感。去
衛生間時,他驚訝地發現裏面居然站着好幾個穿着清涼的少女服務員,給他遞上
手紙和毛巾。一想到幾米之内就有幾個漂亮女孩盯着自己,這讓毫無類似經曆的
齊鴻軒險些尿不出來。好不容易放完水,他沒有急着回包廂,而是在整層樓裏轉
了轉。這家會所裝修之奢靡,服務之開放,越看越令他齊鴻軒咋舌。

  可惜,他隻有在被老同學邀請時才能來到這裏。平時,這個世界不屬于他。
過去他甚至都不知道這種會所内部是什麽樣子的。這一點,令原本對自己的人生
很滿意的齊鴻軒心生不平。

  頗有些怏怏地回到包廂,劈頭迎來錢宏熙的問題:「玩了哪個妞?」

  齊鴻軒完全被問懵了。

  錢宏熙更懵。他見齊鴻軒上衛生間去了那麽久,還以爲他在裏面找了哪個服
務員玩花樣呢。

  被他這一說,齊鴻軒才知道,原來廁所裏那些服務員是多功能的。爲客人遞
手紙隻是最基本的服務,隻要多給些小費,他可以選一個服務員,讓她用嘴巴清
理他剛尿完的肉棒。要是肯再多給一些,那在隔間裏直接射上一發也完全可以。

  齊鴻軒盡可能淡定地應對這個話題,擺出一副自己根本不想和這些提供「特
殊服務」的女人發生任何聯系的樣子。心裏卻不由得想到剛才見過的那幾個美女,
想到其中某一個赤裸着下身,被自己在衛生間裏狠操的模樣,心底火熱,肉棒不
由自主地脹大。美女的面孔很快又換成薛芸琳、吳靜雅,乃至妻子宋斯嘉。

  這個念頭自此就跟定了齊鴻軒,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前天下午和吳靜雅在賓
館約會時,他試探着提了到外面試試更刺激玩法的建議,不過被謹記薛芸琳「絕
不冒險」告誡的吳靜雅立即拒絕。

  不過,齊鴻軒總算也沒有完全掃興。因爲自從他給吳靜雅的屁眼開了苞,這
個女人現在不僅每次都會任由他盡情地在她的屁眼裏折騰,還和過去一樣,總要
把射在她後面那個洞裏的精液盡可能全掏出來吃掉。

  這種霸占了女人身上所有洞的感覺短時間内足以讓齊鴻軒滿足。

  更何況,這次他還财色兼收。

  半個月前,就在吳靜雅剛從外地回來,屁眼破處那次約會,搞得盡興之後,
兩人躺在床上閑聊。她無意間說起過去幾個月她一直跟着一位大師炒股。這人資
源豐富,消息靈通,隻炒短線,百發百中。吳靜雅拿了二十萬元給他,三個月時
間,這筆錢已經翻了兩倍。

  齊鴻軒頓時心動了。

  他正在爲自己「囊中羞澀」而困擾——當然是和陸優、錢宏熙他們相比。事
實上,他作爲名牌大學的老師,尤其是父親齊展誠更是崇大的著名學者,院系領
導,齊家還是很有些家底的。早在高中時候,絕大多數同學還住着單元樓時,齊
鴻軒就住進了獨棟的小樓。現在他剛滿30歲,開着好車,住着近200 平方的高檔
公寓,生活優裕。對很多人來說,這樣的人生已經很不錯了。

  齊鴻軒以前也挺滿意,但自從被帶到另一個世界去見識過後,他突然不那麽
淡定了。

  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

  他不由得也動了想要炒股的念頭。

  可惜吳靜雅跟的那個大師不是什麽人的忙都幫的。據她說,現在跟着他炒股
的大多是中甯市一些閑得無聊的名媛貴婦。就算齊鴻軒能湊一筆錢找上門去,他
也不可能會搭理。唯一的辦法是齊鴻軒拿些本錢出來,以吳靜雅的名義去炒股。

  盡管不清楚吳靜雅究竟是哪家的媳婦,但齊鴻軒從薛芸琳那裏知道她老公家
很有背景,估計她不至于對自己那點錢起貪念。

  再說,就沖他現在和吳靜雅的這層親密關系——在齊鴻軒看來,已經把自己
身體的所有都奉獻給了他,每次還渴求不斷地吞咽着他的精液的吳靜雅,對他不
可能沒有感情——她也不會害他。

  于是齊鴻軒從自己的賬戶裏提出十萬元,交給情人。

  這筆投資現在有了回報。吳靜雅告訴他,這半個月,他大概賺了5 萬元。

  齊鴻軒爲這種收益率感到驚訝。他隻掏了一點點本錢,什麽都沒做,就已經
多出一半了?十萬元,算什麽?可想而知,像陸優、錢宏熙他們這些本錢雄厚的
老闆,在資本市場裏不知道撈了多少錢呢!而像他們這樣财大氣粗的主,隻會越
賺越多,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從這點上來說,齊鴻軒又覺得沒什麽好高興的。

  不管怎麽說,這5 萬元完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外快。說到底,齊鴻軒還是很
開心,當即承諾要大出血給吳靜雅買一份頂級的聖誕禮物。

  這些日子,憂喜參半,接踵而至。既羨慕那些可以盡情玩弄女人的有錢人,
又爲自己剛剛輕松賺了一小筆而得瑟,齊鴻軒終于在逛萬象城的時候,突然想要
完成那天在新駿世界沒能做的事,千方百計把妻子哄進商場衛生間,在裏面好好
享受了一把。

  說實話,這到底怎麽了?至于發那麽大脾氣嗎?齊鴻軒不能理解。

  不過無論他是否理解,宋斯嘉發了火這事千真萬确,他還是爲此添了心事,
睡得晚了些。現在他還在呼呼大睡。宋斯嘉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仍然不想和丈夫
說話,換過衣服帶上球拍就出了門。

  先找地方晃一晃,等吃過午飯就直接去體育中心。今天她還約了沈惜打球呢。

  等的時候還好,在沈惜準時來到面前時,宋斯嘉突然滿臉通紅。

  該死的!我都在想些什麽?

  那些不都是夢嗎?幹嘛當真?

  昨晚夢中的大多數細節,現在已經模糊不清了。比如俞鳴,宋斯嘉現在隻記
得他曾經在夢中出現,但他在夢裏做了些什麽,說過些什麽,她幾乎忘得一幹二
淨。

  但和眼前這個男人的恩愛纏綿,卻怎麽都忘不掉,甚至還越發清晰。

  那是一個恍恍惚惚的空間,周圍像被一層乳膠包裹起來似的,灰蒙蒙,白撲
撲的。一切似乎都是幻影,但身邊的沈惜卻真實無比。

  「嘉嘉……」他溫柔地呼喚自己。

  宋斯嘉清楚地記得,在夢中自己還是叫他「哥哥」。

  雖然在她喊哥哥的時候,明明是一絲不挂地躺在他的懷中。

  右邊的乳房傳來一陣陣難忍的酥麻,很舒服。沈惜輕柔地将她的乳頭含在嘴
裏,邊吮邊舔。伴着舌頭的搖擺節奏,他還握住左邊那個乳房,不輕不重地揉搓
着。宋斯嘉羞澀得不敢發聲,不停地倒吸着涼氣,強行抑制住自己要呻吟的沖動,
渾身的毛孔卻全部舒服地張開了。

  沒過多久,沈惜的舌頭就換到另一顆小乳頭上,在把兩粒小櫻桃舔得硬梆梆
翹挺挺後,他的舌頭一路下滑,在肚臍上停留耍弄了一小會,直奔下身曼妙處而
去。

  沒等宋斯嘉把心提到嗓子眼,沈惜已經卷起舌尖,輕輕插入她肉穴正中抽送
起來。隻進出了十幾下,整個肉穴就變得泥濘不堪,水聲汩汩,春潮泛濫。宋斯
嘉還想繼續熬着叫聲,沒想到脹鼓鼓的陰蒂突然被他一口含住,用力地嘬了一下,
魂飛魄散的她再也忍不住,終于發出一聲嬌媚無比的叫聲。

  怎麽會叫得那麽放肆?!

  宋斯嘉渾身都快燒起來了。怎麽能在哥哥面前表現得那麽淫蕩,萬一他以爲
我平時就這麽騷,怎麽辦?

  但沈惜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叫聲是不是過分,他的舌頭又來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的肌膚,一寸寸地舔過去,甚至還毫不猶豫地舔過敏感的小屁眼。

  「哥哥……」宋斯嘉呻吟着。

  下身一陣灼熱,一根遠超她想象的堅硬肉棒沒根而入。那種不可思議的充實
感,險些令宋斯嘉流下淚來。

  也許這不完全是肉體的愉悅。

  宋斯嘉很主動地把自己擺成狗爬的模樣,向後高高撅起屁股,果然在這種姿
勢下,肉棒插得更深。巨大的刺激使她越來越把持不住,乳房晃得越來越猛烈,
腰扭得越來越浪蕩,叫聲也越來越沒有底線。屁股被沉重的肉囊不停地甩打着,
肉穴裏的嫩肉好像都被操得翻了出來,骨酥筋麻,神魂颠倒。

  ……

  「喂!」

  「嗨!」

  「嘉嘉!」

  宋斯嘉猛然從春夢的回憶中驚醒,被這一聲「嘉嘉」吓得險些叫出聲來。

  更可怕的是,在這瞬間,如果她開口,很有可能就是叫床似的呻吟。

  滿天神佛,耶稣真主!

  宋斯嘉委屈地快要哭了。自己真是發神經了!昨晚明明是在和丈夫賭氣,莫
名其妙做春夢也就算了,怎麽還會夢到和哥哥在床上纏綿?

  無論宋斯嘉曾經多麽愛過沈惜,也不管她現在對他究竟懷有什麽樣複雜的情
感,天地良心,她從沒有想過要在肉體上和哥哥發生任何接觸。這不光是出自身
爲人妻的自覺,也是對自己心中那份愛的珍視。

  可現在的她尴尬得要命,平日裏見慣了的溫和笑臉,現在也變得那麽讓她心
神難甯。

  于是,整個下午,沈惜見識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動辄鬧别扭,不時耍小性,
他差點就要伸手去摸摸妹妹的額頭,看看宋斯嘉是不是發燒了。

  在沈惜面前,宋斯嘉其實一向都表現得要比實際年齡小一些。别看她一聲
「哥哥」叫了十年,實際上她隻比沈惜小了三個月而已。但在哥哥面前,她總是
很樂意撒撒嬌,耍耍賴,過足當小妹妹的瘾。

  反正這種感覺也隻有在沈惜這裏才有。

  但是,再怎麽享受做妹妹的感覺,過去的宋斯嘉也從來沒有這麽别扭過。

  沈惜百思不得其解。

  到兩個小時包場時間快結束的時候,宋斯嘉終于基本恢複了正常。

  離開羽毛球館,再次确定了下周三晚的晚餐約會後,兩人就此分手。

  經過球館外的室外籃球場,不知爲何,沈惜突然想到了孔媛。

  上次也是和嘉嘉打完球後,在這裏遇到了她。想起這個曾經讓自己頗有好感
的女孩,沈惜略有感慨。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自從上次在雅福會見到她和公
司老總周曉榮在一起後,就再也沒見過她。看來她應該是落入了職場潛規則之中。

  這樣說來,那個胖胖的周老總,也不是個善茬啊。

  沈惜突然想到施夢萦。不知道她在這老總手下做事,會不會遇到困擾?

  不過以她的個性,多半不會願意像孔媛那樣吧?

  沈惜不由自主地苦笑着搖搖頭。怎麽又想起前女友了?難得這一兩個月來,
她完全沒了聲息,再也不來打擾自己。難道是國慶假期那一晚的長談起了作用?
真是難得。

  不管是什麽原因,施夢萦不再糾纏,總是上上大善。

  接下來該去哪兒呢?沈惜擡手看了看表,還不到四點半。

  晚上和袁姝婵有約,說好了七點半左右去城隍廟接她。趁時候還早,不如回
家去洗個澡吧。今晚多半會在袁姝婵那裏過夜,在别人家洗澡總是不那麽方便。

  在沈惜盤算着接下來的安排的同時,他剛剛還想到過的那個女孩也在爲自己
接下來該去做什麽而發愁。

  孔媛剛剛坐電梯來到大堂,微微發呆。要留下,獨自坐在酒店大堂有些無聊;
要走,田冰還在樓上,既然一起來的,總不好自己先走。

  今天孔媛是陪田冰到這家四星級酒店來拍所謂面試照的。

  是的,面試照,确實是面試用的。隻不過對方說得清楚,一共20張照片,内
容必須包括全裸照、情趣照、性愛照以及嘴巴、面孔或肉穴沾染精液的特寫。

  這種照片被稱作面試照,也真是讓人醉了。

  想到前幾天淩晨回家,見到田冰的那副樣子,孔媛不由得慶幸自己始終堅持
不肯和她一起賣身。否則,也許自己今天也要面臨和她一樣的麻煩。

  周三淩晨三點多,結束一天的工作,孔媛慢慢順着大半個月來已經走熟了的
路回田冰家。這天整家店的生意都很一般,她隻上了三個鍾,又趕上正好都是沉
悶的中年人,除了在她胸上摸了幾把以外,幾乎都沒怎麽說話,基本上沒費吹灰
之力。

  開家門時,孔媛小心翼翼。她不确定此刻家中到底有沒有男人。此前給田冰
發微信沒有答複,打電話也沒人接,很有可能她正陪着包夜客人。

  鞋櫃邊沒有男人的鞋,但孔媛不敢放松警惕。上次不就是這樣?以爲家裏沒
有别人,洗澡時,突然出現一個什麽「瞿所」。那男人貪婪又無所忌憚的眼神至
今還令孔媛心悸。

  客廳的燈亮着,但沒有動靜。孔媛輕手輕腳來到客廳,突然看到一個赤身露
體的女人癱坐在大落地窗的欄杆邊,垂頭不語。這一幕吓了她一大跳,連忙跑過
去。聽到她跑動的腳步聲,女人慢慢擡起頭來。

  果然是田冰。她爲什麽坐在這裏?爲什麽不穿衣服?有男人在屋子嗎?是進
賊了嗎?她生病了嗎?

  各種念頭電光火石般沖進孔媛的腦海。

  「媛媛,你去鞋櫃上面拿一下鑰匙!」田冰看起來還是清醒的,就是有些沒
精神,說話有氣無力,「我被铐着呢!」

  孔媛這才發現原來田冰之所以坐在落地窗邊,是因爲她的左手被一副手铐铐
在窗邊的木欄杆上。

  誰把她铐起來的?來過警察?對樓鳳用不着使用這樣的手段吧?再說,警察
現在在哪兒呢?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猜想,但直覺告訴孔媛,今晚的事應該和警
察無關。

  帶着滿腹疑慮,孔媛在鞋櫃上找到一把鑰匙,趕緊跑回來給田冰開鎖。剛走
到她身邊,孔媛就聞到一股腥騷的臭味。環繞着田冰的肥臀,有一大灘水迹。

  這股氣味……難道是……

  田冰見她訝異的神情,苦笑道:「是我的尿。我剛才實在忍不住了。沒辦法,
我都被铐了四個多小時了。你先把鑰匙給我吧!」

  孔媛抱歉地笑笑,連忙把鑰匙遞了過去。

  田冰給自己打開手铐,顧不上活動手腕,跳起身就往衛生間跑。奇怪的是,
她屁股後面還挂着根飄帶似的玩意兒。孔媛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薄絲襪,一端
很明顯深深地插在田冰的屁眼裏。

  突然意識到自己屁股後面還插着這麽根東西,田冰連忙站住,拽住這條絲襪
開始拉扯,也不知道這絲襪到底被插得有多深,感覺好像半條絲襪都被塞進去了,
她足足扯了半分鍾,終于把絲襪從屁眼裏弄了出來,趕緊又跑向衛生間。

  孔媛順着地上的一條濕印,來到那條被扔在地闆上的絲襪旁。這條絲襪明顯
浸飽了水,多半全是田冰的尿液。

  這到底是在玩什麽花樣?

  孔媛本想收拾一下客廳,但抹布也好,拖把也好,都放在衛生間。隻好等田
冰出來以後再說。

  過了十分鍾,田冰從衛生間探出頭,很不好意思地說:「媛媛,你進來一下,
幫我個忙!」

  孔媛進了衛生間,田冰遞過來一個避孕套,滿臉都是尴尬的笑:「麻煩你一
件事,實在是有點惡心,但是我自己做不了,隻能麻煩你。你把這個包上,幫我
掏一掏屁眼。我剛才大便了一次,但裏面好像還有些東西拉不幹淨。」

  孔媛愣了愣:「就這麽直接掏啊?冰姐,你被塞了什麽東西進去?」

  一向開朗的田冰難得地表現得十分局促:「也沒什麽,不是什麽太危險的東
西,就是有些麻煩。你包上這個,插進來應該沒問題。而且也不會弄髒你的手。」

  盡管這個要求有點匪夷所思,但孔媛也不想多廢話,不就是幫個忙嗎?她用
避孕套裹住了食指,然後小心翼翼地插到田冰的屁眼中。那圈褶皺随着手指的深
入漸漸綻開,看着自己的手指被這朵盛開的菊花慢慢包裹,孔媛心裏泛起一絲奇
異的感覺。

  她是肛交的老手,屁眼被好幾個男人插過無數次,可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看到一根棍狀物慢慢進入屁眼時的樣子。要知道,自己的手指很細,平時,田冰
和自己的屁眼裏要容納的可是粗上三四倍不止的肉棒啊!

  即便是那樣,這個又緊又熱的小洞還是能把肉棒完整地吞沒,真是神奇。

  從田冰的屁眼裏,孔媛掏出了一把把已成糊狀的粘稠物體,大多是白色的,
夾雜着一團團黑巧克力色和淺褐色。

  「冰姐,這都是什麽呀?」孔媛強忍着惡心,繼續掏着,還得小心保持力度,
免得傷到田冰。

  田冰皺着眉頭。有一根手指捅在屁眼裏不停地動,畢竟不是什麽舒服的事,
可爲了把裏面的東西全弄出來,隻能這樣。

  「唉,沒什麽,一塊蛋糕!被人全塞到裏面去了。」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
有點想笑,再想想卻又覺得很悲哀。

  終于再怎麽掏都沒什麽殘渣了。其實本來也沒多少,田冰進衛生間後大便了
一次,絕大多數肛道裏的異物都已經排洩出來了。但奶油和蛋糕碎屑被攪亂以後
很麻煩,吸附在肛腸腔管裏,糊得到處都是,不是光靠自己使勁就能全拉出來的。

  「今天晚上這是什麽客人啊?怎麽這麽折騰你?」

  田冰現在顧不上和孔媛細說,先拿上清潔用的工具,把又亂又臭的客廳好好
打掃了一番,然後回衛生間把自己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沖洗一遍,這才換上套幹淨
的睡衣,爬到床上。

  這時已經快到淩晨五點了。

  孔媛沒回自己房間,就和田冰睡在一起,聽她說這一天的遭遇。

  其實大概的過程孔媛可以想象,沒想到的是,田冰遇到的麻煩遠不止此。

  「以後我恐怕就沒那麽自由了……」田冰說這話時顯得有些黯然,充滿了對
不确定未來的畏懼。這大大出乎孔媛意料之外。過去的田冰充滿了樂觀情緒,盡
管操持着對女人來說最下賤的職業之一,但她對未來的人生滿是期待。孔媛知道,
田冰一直想着在30歲之前收手,然後回老家戀愛結婚生孩子。

  按她的計劃算下來,眼下這種日子還剩下将近四年時間。到時候,田冰出來
賣肉也差不多快八年了。她不像很多花錢沒數的樓鳳,平時始終省吃儉用,估計
到時真能攢下了好大一筆錢,足夠她回江西小縣城,去開始下一段人生。

  可現在怎麽了?

  「今天來的這個人,是芳姐的手下。」

  「芳姐是誰?」孔媛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概念。

  「呵呵,你可能不太清楚。芳姐可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大人物。」田冰慢慢
向她解釋。

  所謂「芳姐」,是中甯色情行業裏的大姐大。據說她是高官的情婦,還經營
着一大攤正當買賣,私底下掌握着中甯近一半的色情業。洗腳、按摩、油壓之類
的都是小意思,她所掌管的這類店面超過幾十家。還開了專門提供色情服務的會
所、KTV ,另外,她還掌握了一大批質量上乘、要價昂貴的賣身女。如果刨掉前
面這麽多店鋪,隻說最後這攤生意的話,芳姐其實就是中甯市最大的雞頭。

  隻不過她這個雞頭看不上那些幾百元一次的小打小鬧。

  聽說除了這些職業的賣身女,芳姐還經營着一個運轉良好的兼職女團隊。其
中有各行各業的美女,模特、演員、主持人、空姐、護士、老師、運動員、甚至
還有真正的女警察,這些女人通過芳姐的中介,爲付得起價錢的客人提供高價的
肉體服務。據說芳姐把這攤生意做得很大,全國各地都有她的客戶。隻要對方有
需求,又付得起錢,芳姐可以把手上任何一個女人送到對方要求的任何角落。她
甚至還把生意做到了香港和台灣。

  今天來找田冰的是芳姐的手下一個叫楊哥的男人。他是吃完晚飯後來的,一
進門就扔了三千元錢給田冰,說是要包她半個晚上——也就是說不過夜,但半夜
前的時間他都占了。

  田冰從來沒有這樣接過客,但她心裏有數,就算自己半夜前片刻不停地接客,
差不多也就能賺那點錢。和一個穩定的客人玩,總好過被不同的客人連續不停地
操,也就滿口答應下來。

  楊哥好像也沒有要狠狠地玩夠本的意思,像正常客人一樣慢條斯理地先玩了
一次。操完後,他點上一支煙,示意田冰用舌頭給他清理一下肉棒,然後慢慢說
出了他今天真正的來意。

  「芳姐現在要招人!聽說你現在還挺有名氣的,怎麽樣?想不想跟着芳姐幹?」
楊哥一邊看着田冰努力地清理着她肉棒上的污垢,一邊把煙噴到了她臉上。

  對田冰來說,這可不是好消息。但她根本不敢說個「不」字。盡管她此前從
沒跟芳姐打過交道,但畢竟在這行混了好幾年,有些事還是聽說過的。

  得罪了芳姐的小姐,被潑了硫酸或者被人拿刀破了相之類的傳說,田冰聽過
的不止一個兩個。

  過去偶爾聽說有些突然銷聲匿迹的中甯名鳳,其實并不是洗手不幹,而是到
了芳姐那裏,爲更高檔次的客戶服務,不再面向屌絲賣屄。但好幾年下來真的跳
了槽的也就那麽兩三個,芳姐好像很少直接在樓鳳裏找資源,這次是怎麽了?

  這些疑問,田冰既不敢當面問,楊哥也不可能給她解釋。把正事說完,他随
口問起隔壁一個房間是不是還有其他樓鳳,田冰又把正行小老鄉借住那一套說辭
說了一遍,他也沒往心裏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楊哥開始玩第二輪,這次他說要看看田冰綜合素質如何,
于是把她帶到客廳,遛狗、舔腳、毒龍、豔舞之類的玩了一個遍,最後才在她的
屁眼裏又放了一炮。

  剛把肉棒從屁眼裏拔出來,楊哥突然看到茶幾上有塊沒吃完的巧克力蛋糕,
随手拿過來就往正淌着精液的屁眼裏塞。田冰不敢反對,蛋糕塞進去倒也不那麽
難受,就任由他玩弄。把蛋糕都弄進屁眼去後,楊哥還沒盡興,又拿過來一條之
前玩時用過的薄絲襪,一點點地全塞進了屁眼口,把整個肛門都堵得死死的。

  接着他就把田冰铐在了窗欄上。她一開始還以爲不過楊哥就是想玩個小花樣,
沒想到他把鑰匙扔到了茶幾上,又把她的手機遠遠拿開,穿好衣褲,笑嘻嘻地留
下一句:「你就等你的小老鄉回來救你吧,這幾天等電話!」說完轉身就走了。

  被铐着的田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在孔媛回來
之前沒多久,田冰實在熬不住,把一大泡尿直接尿在了地闆上。此後因爲挪不了
窩,她也隻能無奈地坐在自己那攤尿裏。幸虧孔媛回來得還算及時,要再等個把
小時,看剛才田冰急切地沖向衛生間的樣子,恐怕多半也會直接把屎拉出來。那
就實在太惡心了。

  來招攬田冰的楊哥其實也有點郁悶。這次直接從樓鳳裏招人确實不是芳姐一
貫以來的做派。

  芳姐的性格是絕不放過得罪自己的人,但平時沒事的時候,也不把事情做絕,
要給别人留活路。她極少強行要求樓鳳加入她的集團——當然這也是因爲絕大多
數樓鳳的素質入不了她的眼——貓有貓道,狗有狗路,同樣是賣屄,賣3000元、
5000元一次的女人有她們的活法,賣300 元、500 元一次的那些又是另一種活法,
互不相擾。

  芳姐也沒想過要在中甯搞什麽一統江湖,獨霸整個色情市場。

  沒這種事。真要這麽幹,恐怕自己就到完蛋的時候了。

  可眼下的局面逼得她得趕緊招幾個新人。最近半年,也許是流年不利,莫名
其妙一口氣連折了三個最紅的小姐。第一個是飛去武漢,對方要求包周末,沒想
到卻被警察抓了,幸虧中甯這邊關系夠硬,不然也是樁麻煩事,盡管沒有牽連到
芳姐本人,但那個小姐短時間内是回不來了;第二個上個月到香港接客,回來沒
多久發現懷了孕。做完人流以後,芳姐給了她三個月假期;第三個最奇葩,十天
前直接被客人玩成了子宮穿孔。對此楊哥真是無語,他過去隻聽說過做人流可能
造成子宮穿孔,媽的賣屄賣成子宮穿孔也真是沒誰了。芳姐給這女孩找了個可靠
的地方動手術,恢複期内這妞也算是廢了。

  芳姐破天荒地發了脾氣:「他媽過完年我們這兒是不是要關門了?照這速度
下去,我這兒的姑娘是不是全得完蛋啊!難道要老娘我親自去賣?」

  老大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作爲得力手下的楊哥,就得想辦法增加一些新鮮
血液。因爲是臨時增加人手,慢慢尋找和培養是來不及了。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在
中甯現在有名的樓鳳裏直接找幾個人選,讓芳姐去挑。

  于是,這一年多聲名鵲起的「甜甜」已成了候選人之一。楊哥今天特意過來
驗了驗貨。田冰的長相、身材、床上功夫、态度都沒問題,氣質上或許檔次差了
一些,但這個可以慢慢調教,基本素質過關就行。

  楊哥說了,這周會安排攝影師來給她拍套面試照,最終是不是能被芳姐看上,
就靠這些照片。

  真心說,田冰壓根不想被芳姐看上。

  「可是沒辦法,我不敢說不去啊。要是真變成芳姐的人,那什麽時候收手,
什麽時候回家就不是我自己能說了算的了。」田冰滿面憂愁。

  對此,孔媛還真的愛莫能助。

  沒過兩天,就有自稱是攝影師的人聯系田冰,約好周六下午在某賓館爲她拍
照。田冰有些膽怯,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求孔媛陪她一起去。孔媛自從月初在欣
麗上工後,至今都沒有休息過,店裏規定的每個月四天休息時間她從沒用過,正
好請兩天假,一來是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态,二來陪田冰過去爲她壯膽。

  酒店房間是攝影師訂的,一早就等在那兒了。這人30來歲年紀,看着還挺和
氣,說實話,乍一看還有些藝術家派頭。他對田冰她們兩人一起來并不感到驚奇,
或許是以前經常遇到拍攝對象邀請朋友陪同的情況。

  攝影師自稱姓朱,說可以叫他「骁哥」。

  孔媛就站在一邊,看着田冰在攝影師指揮下擺出各種放蕩的姿勢,作出各種
淫賤的表情,然後被照相機一一記錄下來。

  拍了近一個半小時,忙乎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田冰開始犯難。楊哥說過,必須
得有性交照片和精液留在臉上和肉穴裏的特寫,也就是說自己還要和這個骁哥上
床?

  攝影師倒是很直接,拍到差不多的時候,把照相機往茶幾上一放,開始脫衣
服。「來吧,老規矩了,你先讓我操一會,射了以後再給你拍精液照。」

  這個是老規矩?

  田冰無語,但她既然不敢不來,也就不敢不照着老規矩辦事。到現在爲止,
她都沒搞清楚,眼前這個攝影師到底是什麽身份。是楊哥從外面雇來的呢?還是
本身就是芳姐的人?

  聽他說出「老規矩」這三個字,看來就算不是芳姐的手下,至少也是有長期
合作關系的。田冰決定還是一切聽從安排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孔媛當然不想在一邊旁觀他們的性交場面,趕緊打聲招呼,說自己到樓下大
堂去等,然後匆匆離開房間。

  關上門那一瞬間,她聽到攝影師笑着說了句:「來,美女,張嘴,給你吃根
大香腸!」

  枯坐在大堂,孔媛胡思亂想着。自己在田冰這裏不能久住。好在眼看就到年
底,2016年的春節是在2 月,滿打滿算,自己隻需要在她家再住40天。過年回來
以後,一定要找份新的工作,再找個新的住處。

  盡管田冰遇到了麻煩,孔媛也覺得很遺憾,但這件事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能幫上田冰。之前她幫過施夢萦,一來是覺得自己确實
能幫上忙;二來,更主要的是,在孔媛看來,是自己給施夢萦帶來了麻煩。

  而田冰現在面對的困境,說到底是她自己的選擇造成的。

  孔媛不會不自量力到什麽事都想管。現在她隻能給予小姐妹精神上的支持。

  回家後的沈惜剛進衛生間,把熱水器打開,就聽到床上的手機響。他怕是原
本和他有約的袁姝婵那邊臨時有了變故,趕忙跑出來接電話。

  是裴語微打來的。

  小丫頭來确認平安夜的約會。

  前幾天裴語微興沖沖地告訴沈惜:「欣欣真把向陽吧那邊搞定了!還真像你
說的,多打幾個電話,他們就答應了!我們現在已經開始發通知了,平安夜Party
就在向陽吧辦!到時候你也要來哦。」

  沈惜笑而不語。這事不等裴語微說,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倒不是他能未蔔先
知,而是因爲這本來就是他安排的。

  上周日和裴語微吃完晚餐回家,沈惜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向陽吧的老闆,
姓趙,朋友們稱呼爲「月半君」。乍聽好像有點風雅的意思,偶爾還會被不熟悉
的人以爲他是個日本人,其實說白了就是個「胖」字。這位仁兄,180cm 上下的
身高,體重足足有将近110 公斤。

  沈惜直截了當地說:「平安夜那天,酒吧借我一晚上吧?」

  月半君既沒說行,也沒說不,很好奇地問:「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沈老
闆什麽時候也關心咱們酒吧的生意?你入股多少年了?你說你管過事嗎?」

  沈惜和他關系極好,嬉笑怒罵怎麽都行,也不客氣:「有你這胖子管着,我
擔心什麽?反正我是小股東,怎麽經營還不是得聽你這大老闆的?」

  話是這麽說,但這不過是朋友間的玩笑。大家心知肚明,沈惜在向陽吧是傾
注過心血的。在他回國前的那兩年,向陽吧的生意一直半死不活,而自從他入股
後,現在酒吧的整體裝修風格、經營思路、宣傳包裝都出自他的手筆。向陽吧徹
底紅火起來之前,第一批固定來消費的客人,也多是沈惜的朋友。酒吧能火起來,
很大程度上也是這群交遊廣闊的朋友帶動的結果。

  隻不過,在向陽吧走上正軌後,沈惜确實很少再過問具體的事務。像他說的,
他隻是個占30% 股份的小股東,酒吧的事還是得由大老闆說了算。

  瞎扯了幾句,沈惜回歸正題:「我說認真的,平安夜,酒吧借我一晚上。」

  「借什麽借?酒吧也是你的啊。怎麽?要搞大活動?」

  「我倒沒什麽計劃,這兩天可能會有個姓裘的小姐找你談平安夜包場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來了,你就答應包給她;要是她沒來,這事就當我沒說過,行吧?」

  「沒問題!」月半君半點沒猶豫,「這位裘小姐是何方神聖啊?還勞動你沈
老闆親自出馬?莫非是咱家大嫂?」

  沈惜哈哈笑着叫他少管閑事,又再三叮囑别把自己和他打過招呼這事說出去。

  果然,後來裘欣悅又給月半君打電話時,他順水推舟答應了包場的事。

  聽到電話裏裴語微欣喜的語氣,沈惜也不禁微笑。

  說來也怪,講真話,在裴語微身上,沈惜并沒有感受到那種強烈的女性的吸
引力。何況還有上一輩的恩怨擺在那裏,到目前爲止,他完全沒考慮過要和裴語
微談感情。

  可沈惜又很願意讓這小丫頭高興,看她高興,自己也會很高興。

  「說好了啊!平安夜晚上你要陪我去向陽吧!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準放我
鴿子,知道不?」裴語微在電話裏碎碎念。她确實有理由挂心,爲了這個約會,
她可是推掉了好幾個人的邀約。

  在被裴大小姐推掉的人裏,有陸優,也有雷耀庭。

  此時此刻,這兩位正待在同一個類似按摩房的房間,隻不過彼此都不知道對
方和自己一樣都想邀請同一個女孩共度平安夜,又同樣被拒絕。

  他們現在是全裸着趴在按摩床上,腰臀間搭了條毛巾,各有一個全裸的豐滿
女郎趴在他們背上,蛇一樣地扭着,用塗滿了按摩潤滑油的碩大乳房摩擦着他們
的背脊。

  房間裏也不隻有他們兩人,和他們一樣正趴着享受裸女肥乳的還有杜臻奇、
錢宏熙和劉凱耀。

  五人并排躺着,彼此間有隔簾遮擋。頭部位置的簾子是拉開的,便于正在享
受按摩的人彼此交談。但從任何一個人的角度看,同伴胸部以下的地方都是看不
到的。

  此刻,這五人正在雲楓山麓的隐峰軒。這是杜臻奇名下的一處高檔會所,占
據了雲楓山南麓視野最佳的位置。建築面積超過7 萬平方米,占地和一個中等小
區差不多,亭台樓榭俱全,古色古香,一條活水溪流自會所正中經過,更添了幾
分靈韻。

  在中甯,能得到隐峰軒會員卡的人,至今不過60人。而且獲贈會員卡的這些
人裏,有很多基本不會涉足于此。比如裴新林和劉默這兩位大佬,杜臻奇不可能
不給他們送會員卡,那會顯得他太不懂事,更顯得隐峰軒沒有檔次。可實際上杜
臻奇自己也知道,這二位不可能跑到他這裏來消費。

  所以,别看會所積廣大,服務員衆多,裝修也極盡雅緻清爽之意,實際上大
部分時候隻有幾個客人在消費。從某種意義來上說,挺冷清的。

  但誰敢笑話隐峰軒門可羅雀?要知道不是人家做不了生意,而是根本不想做
你的生意!如果沒有會員卡,就算掏出再多的錢,也絕不可能走進隐峰軒。

  當然,杜臻奇親自帶來的客人除外。

  比如雷耀庭,他就沒有會員卡。但身爲杜臻奇堂姑姑的兒子,經常跟着遠房
表哥來這裏潇灑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在這房間裏,雷耀庭年紀最小,每個人他都得叫哥,所以正好倚小賣小的不
必繃着。另外四人還在像模像樣地享受按摩時,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翻過身來,拍
了拍自己翹得老高的肉棒,示意按摩女郎用嘴來爲自己服務。

  其實像這樣的裸體按摩,到最後口爆一下是最基本的,另外幾人隻當是一種
簡單的身心放松,沒人當回事。相較而言,雷耀庭還是有些急色,也上不了台面。

  杜臻奇暗暗腹诽,但也懶得去說這小子。

  雷耀庭在這裏純粹是個擺設,隻當是帶小弟來玩。今天真正的客人,是陸優,
而錢宏熙和劉凱耀則是引薦人。

  杜、陸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今天這個聚會是上周在劉凱耀的别墅敲定的。主
動伸出橄榄枝的是陸優,他特意拜托兩位老同學幫忙引薦,想要和久聞大名的杜
總好好談一談。

  陸優在各地做的也是娛樂會所的生意,但隻是明面上的招牌,真正賺錢的其
實是賭場。在國内,賭場生意是非法的,不得不披上一層娛樂會所的外衣而已。
回國後,陸優已經陸續在北京、上海、天津、杭州這幾座城市和人合作搞了幾家
賭場,現在正想在老家中甯也鋪一攤生意。

  但他已經打聽過了,在中甯想要做賭場,杜家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中甯像
點樣的地下賭場,七成都和杜家脫不開關系。

  這麽大一個市場,杜家怎麽會讓給别人?

  所以無論如何他得和杜臻奇談一談。

  陸優倒不擔心會碰壁,做生意,不是非要你死我活的,總有的談。不能獨占,
那就合作,自己有資金,有經驗,有人脈,更有各地的管道,想來杜臻奇也不會
對有利可圖的合作說不吧?

  當然,今天不是正式談合作的日子。不管劉凱耀、錢宏熙和自己的關系有多
鐵,這些事最好還是和杜臻奇單獨談。這一次不過是借他們的面子,大家先認識
認識,熟悉熟悉,便于将來深入溝通。

  今天,隻談風月,不問正事。

  把心情放松,陸優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隐峰軒的裝潢、擺設上了,當然還有這
裏的服務員素質。

  「杜總了不起啊,這個會所就算是放在北京、上海也是第一流的了。」陸優
說得倒不完全是恭維。

  杜臻奇自傲地笑笑。

  這時服務員已經請陸優翻過身來,赤裸的屁股就坐在他兩腿之間,肉穴緊緊
壓着他的肉棒,柔軟的肥乳開始在他的胸膛遊走。陸優一邊撫摸着她結實滑嫩的
大腿,一邊說:「這些美女的檔次也都不錯啊!杜總的眼光真是好!」

  杜臻奇輕輕撓了撓額頭,在自己身上美女的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還湊活吧!陸總先放松一下,等會我再安排幾個妞,都是今年旅遊小姐中
甯賽區有名次的選手,還看得過去!」

  「表哥,你總算舍得把這些妞拿出來了?」雷耀庭插了一句。他這時的呼吸
已經變得急促,伸長胳膊,按在按摩女的後腦上,随時準備在噴射時把她的腦袋
緊緊壓到兩腿間,好讓精液直接鑽到她的喉嚨裏去。

  「這有什麽舍不得的?」杜臻奇撇撇嘴,「不過畢竟是個比較有影響力的賽
事,不能剛結束,選手們一個個的都到我這兒來上班了吧?再說,也不可能所有
選手都留下。現在前10名裏隻留下了2 個,名次靠後的倒是有不少。」

  因爲吃不準上次杜臻奇把他卷進和沈惜的糾紛中到底是抱着什麽心思,劉凱
耀今天一直沒怎麽說話,但聊到了風月話題,多少提起了些興趣,接口問:「你
上次說過的那個16歲的季軍呢?」

  「回家讀書了。不過就憑這小騷貨的性格和她那個媽,遲早還會再去參加别
的比賽,早晚也是出來混的。可惜這次沒留下。」

  「年紀這麽小,給她個季軍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哈!」說起這個,杜臻奇還真有些無奈,「沒辦法,這一家子都豁的出去!
我給這小嫩屄破了處,說讓她進前二十。沒想到她媽主動送上門來,說她也可以
随便我怎麽玩,能不能讓她女兒進前十。我看她四十多點年紀,長相和身段都還
可以,就說她這樣的老屄操起來也沒意思,要是能搞屁眼,就給她女兒一個前十
名,她這老騷貨還真答應了,操起來嗷嗷亂叫,滿屁股都是血。玩過這老屁眼以
後,我開玩笑說,要是她女兒的屁眼也送來給我玩,我就給她個前三名,沒想到
當天晚上這小丫頭就到我這兒來了!操,我也沒想到她能這麽拼,話已經說出去
了,玩了人家的小屁眼,總得給人好處吧。」

  雷耀庭一邊嘶嘶地倒抽着着冷氣,一邊啧啧贊歎。

  陸優呵呵一笑:「小地方來的,也就這眼界了。好不容易養出個出挑的女兒,
後半輩子都指着她呢。要沒路子的話,很容易就埋沒了,真要繼續在小地方混後
半輩子,怎麽甘心?也是杜總仗義,說話算話。換個人,真把她們母女上下三通
都玩遍了,就給她個第十名,她們還能鬧翻天去?」

  說說笑笑一陣,雷耀庭已經射了按摩女一嘴,又命令她把口中的精液全咽下,
再把滴在他小腹大腿上的精液都舔幹淨。

  另外幾個按摩女也都紛紛把頭埋到這幾位老闆的胯下,開始吞吐肉棒。

  「哎,對了!」杜臻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凱耀,你跟裴語微那小丫頭關
系不錯吧?」

  聽到「裴語微」三個字,陸優和雷耀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劉凱耀搞不清杜臻奇的真實意圖,小心回答:「還算湊活吧,主要是我老頭
子和裴叔叔交情好,微微服我大哥,對我,她從小就呼來喝去的,也沒個妹妹樣。
總的說起來還可以吧。怎麽了?」

  「呃……沒什麽……随便問問。」杜臻奇欲言又止。

  上周在美術館見到沈惜和裴語微在一起,杜臻奇對他倆的真實關系就很感興
趣。

  杜臻奇是小字輩,年輕的龍濤集團擠不進所謂的「中甯民企四大天王」,他
也不在意。但這不代表他願意永遠當小字輩。杜臻奇盯着的是和自己同輩的那些
人,永業的繼承人無疑是沈偉揚,名程則必是劉銘遠、劉凱耀兄弟,新越稍微麻
煩些,畢竟裴語微太年輕,又是個女孩,可能裴新林會把希望放在女婿身上。

  這些人一個個數過來,哪一個杜臻奇都不怵。可如果沈惜和裴語微真在一起,
無形中,新越和永業之間就有了斬不斷的羁絆,再加上隐隐和永業同進同退的名
程,三大天王連成一線,杜臻奇可不覺得自己還有任何戰而勝之的希望。

  先不說那麽遠的,就說眼前。杜臻奇已經聽說沈偉揚要和自己争明年中甯春
季車展的承辦權。要是寶貝女兒幫沈家說幾句話,裴新林還不一屁股就坐到那邊
去?辦不辦車展,從利益角度來講對杜臻奇意義不大,但既然自己的公司已經在
操作了,如果中途被沈偉揚搶走,那就成了面子問題,不得不争啊。

  但試探打聽的話到了嘴邊,杜臻奇又改了口。雖說他和劉凱耀的交情也不錯,
但比起劉家、沈家幾輩的情分,再算上劉默和裴新林衆所周知的交情,畢竟還是
隔了一層。

  杜臻奇沒把話說完,雷耀庭卻忍不住想知道表哥爲什麽提到裴語微。

  這小子現在到處都在說自己要追裴語微。自從萬聖節Party 時見過這位大小
姐,他就一門心思想把她追到手。這兩個月來,已經送了二十幾次花,還有好幾
份費了心思的禮物。雖然一直沒什麽回應,但雷耀庭自問希望還是挺大的。

  那些花和禮物,裴大小姐至少都收了不是?

  杜臻奇懶得理這小子。别說他,劉凱耀和錢宏熙都有些看不上雷耀庭。誰都
知道,雷大公子追女人從來都是一招鮮,那就是用錢砸,用禮物推。要是碰到用
錢搞不定的女人,他好像就完全失去了追女生的能力。

  要不是命好,從他媽媽的肚子裏鑽了出來,這小子估計得一輩子打光棍。

  窮,不要緊,還是有辦法能追到女人的,無非是追到以後能保有多久說不定。
可如果又窮,又不會追女生,那就等着注孤生吧。

  本來不想理這毛躁躁的表弟,轉念一想,杜臻奇卻小小地挑了個事:「你小
子天天咋咋呼呼的,也不去打聽清楚,人家裴大小姐好像已經有心上人了!」

  一旁的陸優也很關心與裴語微有關的話題,但以他的城府,不會像雷耀庭似
的七情上面,所以一直表現得若無其事。可聽到杜臻奇這句話,他不由得有了些
觸動。身子不自覺地微微抖了抖,正在賣力吸舔肉棒的按摩女擡起頭來,還以爲
自己把老闆弄疼了。

  陸優笑笑,示意她繼續。

  「啊?誰?」雷耀庭有些緊張。他知道像裴語微這樣的女生,不可能沒有追
求者,但他本來自以爲條件最好,不必擔心。倒不是說雷大公子自信英俊多金,
無人可比,他也是有自己的那份小算計的。

  中甯的富二代雖然多,但比雷耀庭更有錢,家裏更有背景的那些不是已經結
了婚,就是比裴語微大上六七歲以上。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呢,又沒有比他更有錢
的。

  自己年紀合适,家庭條件勉強也算得上門當戶對,長得又不賴,雷大公子自
認是最有競争力的。

  但這時聽表哥說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不免有些惱。再加上昨天剛被裴語微拒
絕,他在腦海中立刻勾勒出了一個強大的競争對手的形象。

  杜臻奇搖搖頭:「我也是隐隐約約聽說,不太清楚。」

  說完這句話沒幾秒鍾,他突然覺得感覺到了,輕聲吩咐了一句,按摩女擡起
頭來,把臉湊到龜頭正前方的位置,使勁地撸動肉棒,撸了不到一分鍾,一股濃
稠的精液就噴到了她的臉上。

  杜臻奇吐出一口長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雖說雷耀庭這傻小子多半不是沈惜的對手,但讓他去找些麻煩,添點惡心也
好。呵呵。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4-22 14:13     標題: 情慾兩極(31)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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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4/2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一章 平安夜

  沿著臨街的店鋪閒逛,看著身邊來來往往,沉浸在節日氣氛中的男男女女,
聽著店鋪裡面傳出來的一首首與聖誕相關的歌曲,沈惜暗笑自己總不能吸取教訓,
一次次陷入不得不想盡辦法打發時間的窘境。

  只要不出現像上次那樣,起床後和袁姝嬋激情一場,以至險些約會遲到的狀
況,這麼多年來,沈惜每與宋斯嘉相約,總會早到許久。其實他倒也不是刻意,
只是會早早就惦著約會,自然而然迫不及待走出家門。

  今晚兩人約的是七點,不到六點,沈惜就已經趕到了約會地點。怎麼辦?進
這家私家餐館枯等一個多小時嗎?

  好在這家餐廳位於萬達廣場,這裡是中甯最繁華的商圈之一,時近聖誕,華
燈初上,正是最為熱鬧的時候,倒也不愁無處可逛。沈惜漫無目的地瞎走一陣,
隨意地轉進了一座大商場。

  儘管明晚才是平安夜,隔天才到耶誕節,但今天商場裡已是人流如織。說摩
肩接踵或許略顯誇張,但人頭湧動,熙來攘往卻半點不假。

  沈惜本是心血來潮,無意中晃進來的,眼見如此火爆,倒有些嫌鬧了,正想
轉身離開,卻發現前後左右許多人突然擠到一處,朝一個方向湧去。自己非要逆
人流倒也不是不行,未免太費勁,他有些無可無不可的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就順
著人流一道靠了過去。

  轉過一個彎,那邊一個大廳的中心搭了個檯子,臺上則站著七個穿著單薄,
打扮豔麗的肚皮舞娘,分作兩排,擺好了架勢,正要起舞。看來是某個商家正在
組織什麼酬賓表演。音樂聲驀然響起,舞娘們翩翩起舞。在靈動的舞曲聲中,她
們快速甩動著腰胯,豐滿的臀部不時左右彈躍。台下觀眾看得盡興,有些好事者
還大聲喊著好。

  肚皮舞若跳得好,其舞姿之妖嬈靈動,其腳步之複雜多變,其氣質之酷傲優
雅,確實別有一番迷人之處。但此刻商場裡擾擾攘攘,一眾嬉笑圍觀的人裡,又
有幾人是真把臺上舞娘們的表演視作一種舞蹈來欣賞?別說看客,就是組織表演
的商家,其居心也是不問可知。

  何況臺上這幾個舞娘,跳得也談不上一個「好」字。穿著固然暴露,肢體扭
動的幅度固然大,神情手勢固然盡力賣弄,但處處透著俗媚氣,只見風騷而幾無
性感可言,吸引到的盡是異樣的眼光,也是在所難免。

  沈惜駐足笑著看了一兩分鐘,很快就耗盡了耐性,勉力從人群中擠出,朝著
人少處慢慢踱去。

  這場表演集中了七位舞娘,看著妖嬈熱鬧,說到底,吸睛的不過是半露不露
的胸臀大腿。真要論起舞技,別說比之專業舞者,就是和才學了肚皮舞一年有餘
的袁姝嬋相比,也是遠遠不及的。

  幾天前,沈惜剛在袁姝嬋家看了場一對一的私密表演,與之相比,今天這幾
位舞娘的舞姿只能讓他付之一哂了。

  上週六晚上,袁姝嬋應約與前夫林躍在城隍廟某處吃飯。此前她已經約了沈
惜一起共度週末,便讓他差不多時候去城隍廟接她。

  沈惜是在與宋斯嘉打完球,回家洗過澡之後再去城隍廟的。趕到時,路邊小
店電視裡的《新聞聯播》正在播水深火熱的國際新聞,遠遠的在燈光下,能看到
袁姝嬋已獨自站在城隍廟牌坊下一家奶茶店旁等著。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煩亂,沈惜建議找家咖啡館小坐。兩人一坐就是好幾
個小時。袁姝嬋毫不保留地向他傾訴最近身邊林林總總的煩惱:前夫想要複合,
先後找了她三次,其意甚誠,但她實在已經沒了往日的感覺,卻又不想顯得過於
絕情;最近有一個男同事向她表白,想要追她,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彼此也談
得來,原本關係就好,偏偏比她小了好幾歲,這一點令她猶豫再三;半年來工作
壓力越來越大,人際關係也越來越難處……

  袁姝嬋倒完全沒把沈惜當外人,就像面對一個多年的閨蜜,什麼心事都說了。
而沈惜也全沒厭煩的感覺,該傾聽的傾聽,該安撫的安撫,該建議的建議,一直
陪她細細聊到了午夜。

  不過這也正常。對沈惜來說,袁姝嬋本就不只是一個普通的炮友。他們固然
不算戀人,但與一般朋友相比又明顯要更進一步。也正是這種微妙的不同,沈惜
最近這段時間才會全無顧忌地和袁姝嬋往來,做愛也好,聊天也好,全沒負擔。
要真是單純的炮友,他反倒會增添許多顧慮。

  一直聊到了後半夜,兩人才回到袁家,都已經困得不行,簡單收拾一下就直
接睡了。

  第二天是周日,沈惜照例七點即起,出門買了早飯。袁姝嬋則一直睡到將近
十一點,才迷迷糊糊地起來,打著哈欠跑去衛生間梳洗。

  到了年底,國企忙糟糟的,應付上頭的門面功夫實在太多。袁姝嬋的本職工
作就需要趕做四五本台帳,偏還有其他「兼職」找上門來。那個履新才半年的副
總費家勇對她似乎頗為賞識,很多會議和接待的任務往往都要叫上她。前一個周
末,袁姝嬋沒能休息,陪同費家勇接待了來訪的兄弟企業老總。算起來,她差不
多有半個多月不能睡到自然醒了,疲憊不已。

  在她酣睡的這整個上午的時間裡,沈惜差不多看完了兩部電影。

  過了一夜,又美美地睡了一大覺,袁姝嬋的心情好了許多,絕口不提昨晚那
些牢騷。起得這麼晚,她也就不再吃早飯了,進廚房隨意弄了兩個菜,兩人簡單
地解決了中飯,順便還一起看完了沈惜之前正在看的第二部電影的結尾。

  飯後,袁姝嬋正想收拾碗筷,無意中往門邊一瞥,卻發現自己昨天隨身帶著
的包歪歪斜斜地躺在那裡。昨晚回家後,她只想趕緊洗澡上床睡覺,把包隨便就
丟在了那裡。

  包裡放著的是袁姝嬋練習肚皮舞時穿的舞服。週六下午,她通常會去舞蹈教
室跟著老師跳肚皮舞。昨天練完舞,因與前夫有約,她隨便將舞服塞到包裡,直
接去了城隍廟。直到現在才把舞服取出來。

  正想把舞服丟去陽臺備洗,袁姝嬋突然冒出個想法。她一年多前開始學舞,
那時與沈惜只是偶然有短信上的聯絡,一直沒有見面的機會,她的舞姿還從沒在
沈惜面前展現過。今天來了興致,她想要跳段肚皮舞給沈惜看。

  沈惜笑著說飯後不宜劇烈運動。但見她興致勃勃,也就不再囉嗦,大模大樣
在沙發上坐好,準備欣賞表演。

  袁姝嬋也不扭捏,就在客廳直接脫去家居休閒服,換上墨綠色舞服,用手機
播放音樂,然後屈膝而跪,埋首在兩臂間,做好了起舞的準備。

  隨著樂聲漸轉妖嬈,她一點點扭著腰臀,緩緩站起。

  她漸漸張開雙臂,隨著有韻律的扭動,手臂上下翻飛。肚皮舞服下半身包得
緊,上身則基本與泳裝無疑,除了胸部被裹起來以外,其他部位的肌膚基本完全
暴露在外,雪白的雙臂赤裸著,輕揮曼舞,柔似無骨。

  肚皮舞的舞姿看著十分妖豔撩人,但袁姝嬋此刻的神情卻帶著倔強的認真。
她一絲不苟地舞著,每一轉身,每一躍步,每一擺胯,都十足到位。

  她學的是接近土耳其流派的風格,奉行anything goes的理念,
不像埃及風格那樣含蓄內斂,動作頗為華麗,更顯活力,尤其是臀部的快速震動,
更是多見。這倒確實更配袁姝嬋的性格及身材,跳起來十分好看。本來按她這一
流派的規矩,是應該穿舞鞋的,但此刻袁姝嬋嫌麻煩,就赤著足。

  舞服腰間臀上綴有無數細碎的金色掛飾,每當袁姝嬋甩動腰胯,掛飾左右飛
擺,不時發出陣陣輕脆之聲。她忽而快步左右飛旋,忽而急速倒退而行。倏然間
足尖點地,長腿往後抬起,單足而立。又一個翻旋,快速扭動一陣腰胯,一足凝
立,另一隻腳在身前地上畫著半圓,渾圓的美腿從裙底伸出,白得亮眼。

  當然,無論舞姿如何變幻,出現最多的,還是肚皮舞的招牌動作。幾乎每組
動作裡都會有一段動人心魄的擺胯扭臀的表演。

  同樣的舞姿,如果換成盆骨窄小,臀形尖瘦的女人來跳,自是全沒什麼味道,
但袁姝嬋身形之豐滿,尤其臀部之肥美,不亞于施夢縈,當然能把男人看得目眩
神馳。

  幾分鐘的樂曲倏然而收,長達數十秒的急速擺臀後,在樂聲消失的刹那,袁
姝嬋一腿微蜷,跪臥於地。

  沈惜不惜力地鼓起掌來。

  袁姝嬋氣喘吁吁地站起身,擦著臉上的汗水,笑嘻嘻地問:「怎麼樣?姐姐
這舞學得還可以吧?」

  沈惜自然大贊特贊。

  一曲舞罷,袁姝嬋興猶未盡,被沈惜一贊,更難收斂,想起平日裡舞蹈老師
與幾個要好的學員私下玩鬧教她們跳的那幾支舞,於是又在手機裡選了個新的舞
曲,正要擺開架勢,卻發現身上這套舞服與新舞蹈不配。老師當時是在舞蹈教室
裡跳的,自有地方換裝,她家裡又沒配套的服裝,又到哪裡換去?

  在沈惜面前,袁姝嬋壓根就沒有任何矜持,只猶豫了三秒鐘,她就作出了決
定。索性脫了個精光,一絲不掛地舞了起來。這段舞是老師開玩笑,讓她們性起
時,跳來「勾引」男友或丈夫的,自然香豔無比,不時有揉胸抖臀分腿的動作,
還不時伴有臀部懸空上下起伏,模擬女上位的姿勢出現,再加上她身無寸縷,媚
眼如絲,更是讓人熱血賁張。

  這段舞的動作狂野,幅度極大,袁姝嬋不穿衣服,其實是給自己加了難度。
她的乳房和屁股豐碩圓潤,沒了衣服的束縛,肆意甩動起來,也是十分沉重的,
比正常舞蹈更加累人。好不容易才又跳完一曲。周日天陰,氣溫很低,風又大。
但家裡空調開得足,再加上她跳得毫不惜力,儘管長時間赤裸身體,也不覺得冷,
兩段舞跳下來,渾身上下濕淋淋的,汗珠順著身軀一顆顆滾落。

  袁姝嬋喘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滿懷期待地轉過頭,瞅著沈惜,他伸出兩根大
拇指。

  「你硬了沒?」袁姝嬋帶著壞壞的笑,視線投向沈惜兩腿之間。

  沈惜老老實實地回答:「很硬!」

  「那你就硬著吧!」袁姝嬋突然大笑起來,轉身跑向衛生間。

  沈惜怪叫一聲,追了進去。

  今天巧遇商場裡的肚皮舞表演,沈惜自然而然想起了幾天前袁姝嬋的舞姿,
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絲笑意。

  很多人是沒法理解沈惜和袁姝嬋之間的關係的。朋友、戀人、夫妻、炮友、
知己……對很多人來說,每種關係都不稀奇,但必須涇渭分明。一旦越界,就會
讓人無所適從。尤其是在男女之間,有些人壓根就不相信會有友誼這種東西存在;
即便有,那也必須是超越肉體關係的。一旦上過床,在很多人看來,那就絕不可
能再是朋友。

  但對沈惜和袁姝嬋來說,這都不是事。

  在沈惜看來,袁姝嬋首先是值得欣賞和交流的女人,其次才是值得操的女人。
袁姝嬋是女人中少有的達者,心思通透,性情通爽,或許學歷不高,但見事明銳,
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尤其是她在性方面的態度,與沈惜更是合拍。在袁姝嬋的概念裡,性愛就是
性愛,享受就好。和男人上床,不代表非要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更不必非要有什
麼明確的承諾才寬衣解帶。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是如此。

  除了彼此欣賞,兩人在心底對對方當然也有些別樣的好感——那種不止於性
欲的好感——否則袁姝嬋不會背著道德負擔婚內出軌,沈惜也不至於非對一個人
妻下手。只是他倆都很清醒地看待這種情感,誰都沒有把這種好感誤解為愛情。

  所以,沈惜和袁姝嬋就是處在戀人以下,朋友以上的微妙位置。對很多人來
說,這種關係最難處,一不小心就進退失據,但他倆一直處理得很好。

  不過,經過週六晚上那場長談,沈惜還是添了一分顧忌。所以那天他追著袁
姝嬋進衛生間後,並沒有將她就地正法,只是玩笑般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就任由
她去洗澡沖汗,自己跑去廚房收拾碗筷。

  那晚,袁姝嬋說了那麼多話,沈惜最在意的是有男同事正在追她這件事。這
一點令他惕然而驚。這幾個月來,自己常常住在袁家,兩人一起聊天、做飯、看
電影、做愛,做許多情侶才會一起做的事。但他們都清楚,這不是真正的戀愛,
只是在兩人各自的空窗期裡調劑趣味而已。如果袁姝嬋準備開始一場正經的戀愛,
那自己當然要準備抽身而退。

  畢竟不再是輕狂少年。今時今日,沈惜也不會再有興趣去勾搭已婚人妻。

  想到袁姝嬋有可能再開始戀愛,沈惜突然又想到前幾天和巫曉寒在網上聊天,
聽她說起有兩個男人正在對她發起攻勢,令她左右為難。

  沈惜自嘲般一笑。好像大家都在向著人生的新階段邁進啊。

  我呢?

  和施夢縈分手已經半年多——如果從自己第一次提出分手開始算,已經快一
年了。這段戀愛延續了近兩年,本以為會以婚姻為結局,結果卻出乎意料。一旦
分手,自己眨眼就是而立。

  沈惜做事,向來不畏不悔。直到現在,他的腦海裡也從沒有閃過類似如果當
初沒和施夢縈在一起那該多好之類的念頭。但客觀的結果他必須要承擔,那就是
這段沒有結出果實的戀愛只是徒然消耗了他兩年時光而已。

  新的戀人,新的戀愛……

  沈惜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

  說來也是醉了。說起戀人的人選,在身邊看來看去,居然是裴語微這小丫頭
最靠譜。

  但這只是現實指標的考量而已。實際上,無論是主觀上的吸引力欠缺,還是
客觀上的兩家舊怨,都使沈惜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去追求裴語微。

  那就真的一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目標了。

  難道再期待一次類似像施夢縈那樣的一見鍾情嗎?

  沈惜覺得這最不靠譜。在他曾經的戀情中,一見鍾情只有兩次。一次是對宋
斯嘉,只是當時並不自知;還有一次就是對施夢縈,事實證明,應該算是他三十
年生命中少有的不太明智的選擇。

  唉。

  如果——只是說如果——當初我自私一些,非要拆散嘉嘉他們這一對。那我
今天也許就沒這些困擾了。可我倆走到今天會不會幸福呢?會不會比她現在和齊
鴻軒在一起更幸福呢?

  沈惜搖頭苦笑。這種「如果」永遠不會有結論。站在自己的立場,當然可以
毫不猶豫地說嘉嘉當然會更幸福。但站在完全中立的立場,又不得不承認,一切
都是未知之數。

  說不定,如果當初我們在一起,現在已經分了手,離了婚,老死不相往來呢?

  人生豈如童話?一句「王子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成了結局?

  沈惜清楚多想無益,不再胡思亂想,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信步走出商場,徑
直前往約定的那家私家菜館。

  剛到餐廳門前,極巧的,宋斯嘉正好也到了。今天極冷,天氣預報說可能會
下雪。宋斯嘉穿著高領的束身純白毛衣和駝色的休閒長風衣,氣度閒雅,三十歲
美女學者的風範展現得淋漓盡致。沈惜也難得地換下了平日裡最鍾愛的運動休閒
風格的衣服,穿了一身極為合體的西服。

  一年來幾乎只見過對方穿著運動服的樣子的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進了餐廳,在服務員引領下來到預訂的座位。沈惜來過這裡多次,輕車
熟路地點完了菜。

  店裡正在播放的歌曲是Celine Dion 的《Blue Chri
stmas》。兩人不由自主地對望一眼,同時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隨即又相
對一笑,知道對方心裡肯定是在納悶餐廳怎麼選了這麼一首略帶憂鬱的聖誕歌曲,
和此刻外面的整個歡樂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今天兩人約了吃晚飯,倒不是單純為聖誕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再過三天,
12月27日就是宋斯嘉的生日。這個日子當然重要,但因為兩人從來沒有在一
起過,所以沈惜其實也只是在大學時,在宋斯嘉單身之時,曾有過一次機會在她
生日當天為她慶祝。除此之外,陪著宋斯嘉共度生日的,不是過去的男友,就是
現在的丈夫,沈惜只能特意提前幾天來安排慶祝。

  又因為時近聖誕,所以通常來講,這頓飯是連聖誕和生日一塊慶祝。這些年
來,相應安排早成慣例,除了沈惜在英國留學那幾年,歷年一直如此。

  今年約的其實已經算晚了。眼看第二天就將是平安夜。沈惜通常不會選擇離
節日這麼近的時間約宋斯嘉出來,未免討嫌——當然主要是討齊鴻軒的嫌。他原
想約在昨天,但今年也是湊巧,之前一天恰好是冬至。對中國人來說,這也是個
大節。不管宋斯嘉小夫妻過不過這類傳統節日,選在這天約人家總歸不合適。所
以最後還是定在了今天。昨天,沈惜去姐姐家蹭了碗羊肉湯喝,算是和和美美過
了個節。當然又難免被沈惋嘮叨了幾句怎麼還不找個女朋友回來。

  這一年來,沈惜和宋斯嘉見面機會不多,大部分時候是約在一起打球。而在
球場上,他們通常專心打球,很少有別的交流。運動完了,各回各家,也少有坐
下來談天的工夫。今天終於有機會好好聊聊。

  等上菜的工夫,沈惜先為離聖誕這麼近才約她道歉。擔心會影響小夫妻倆自
己的安排。

  宋斯嘉半真半假地抱怨:「安排什麼啊?別說今天,明天晚上我都沒空!明
天我好忙的,上午要給大一上課,下午有大三的課,晚上還要上一堂全校公選課!
一周下來,我最忙的一天居然正好是平安夜,你說我們學校是不是太沒人性了!」

  沈惜笑:「我覺得,最慘的好像不是你,而是你的學生啊。大學生都喜歡趕
平安夜的時髦,結果偏偏這天晚上得上課。」

  「哥,我這麼可憐,你還幸災樂禍!學生有什麼慘的?估計明天晚上至少一
半人不來上選修課。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點名。有我這麼善解人意的老師,做
我的學生多幸福啊!可他們可以不來,我不能不去上課啊!就算明天只來一個學
生,我也得站在講臺上把課上完。」

  「唉,算了算了,大不了你明天早點下課。各自方便,心照不宣。」沈惜側
身從身邊椅子上的袋子裡取出一件東西,放到桌上,輕輕推到宋斯嘉面前,「這
樣吧,來,送件禮物給你,算是個安慰吧。」

  宋斯嘉打開盒子,是一條LV的淺灰底白花真絲羊毛披肩。

  「不管是備課還是寫論文,你現在工作時候基本都是坐著,估計也會熬夜,
拿這個搭一搭,別著涼。」

  禮物其實不好選。本來適合送女人的東西很多,但像香水、飾品這些沈惜不
便越過人家丈夫去送,至於內衣、化妝品等,那就更不適宜了。但送給宋斯嘉的
東西,沈惜絕不可能隨便了事,必定是要把價格、材質、外形和實用性反復考量
多遍之後才能定下來。好不容易才選定了這條披肩。

  「謝謝哥!」宋斯嘉輕輕地摸了摸披肩,觸手輕軟純厚,手感極佳,想來搭
在肩上也很舒服。她開心地將盒子放好,又滿懷期待地看著沈惜。

  「幹嘛?」沈惜當然明白她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實在很想笑,硬憋著,
故作淡定地問。

  宋斯嘉毫不客氣:「還有一份呢?」

  沈惜被她這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到了:「哎,你這個樣子會不會太理所當然了?
雖說確實過去我每年都給你準備兩份禮物,可誰告訴你今年肯定也有兩份?」

  「當然啦!哥哥你最疼我的嘛!我知道你肯定會給我準備兩份禮物的!我跟
你說,小時候不知道什麼聖誕不聖誕的,就只知道過生日嘛。後來大了,我也跟
別的小朋友一樣,要過耶誕節,就跟爸媽說我還想要聖誕禮物。結果我爸說,沒
問題,但是一份禮物兩用,我拿到的呢,既是生日禮物也是聖誕禮物。」

  沈惜想起宋斯嘉的父親宋英昶清臒的面孔,想著他一本正經哄女兒的樣子,
不免好笑。

  「我老公也是,說聖誕一份,生日一份,太麻煩了。乾脆就用買兩份禮物的
錢買一件禮物。這樣,禮物檔次高一點,他呢,也省點事。哎呀,那怎麼會一樣
嘛!其實送什麼真的無所謂,我啥都不缺,又不是想要他買高檔的東西給我。本
來收禮物就不是為了佔便宜嘛,對不對?是要看心情的嘛!有兩份禮物收,當然
心情就更好啦!所以說,就是哥哥你對我最好,從來都是送兩份的!嘿嘿,今年
又怎麼會例外呢?肯定還有一份,對吧?」宋斯嘉吐吐舌頭,眼睛瞄向沈惜身邊
的袋子。

  沈惜輕輕歎口氣:「唉!作法自斃啊!」

  說著,他又掏出一個和剛才大小差不多的盒子,只是前一個盒子上帶著LV
的標誌,一望可知是從專賣店裡直接買的。而新拿出來的盒子卻只是個普通的襯
衫盒,好像並不是什麼名牌,甚至都不像是新買的。

  宋斯嘉略帶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雖然確實也是投其所好的東西,終究
不免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哥,幹嘛送我阿森納球衣啊?我在網上買了好幾件正品,要是重複了,多
沒意思。」

  沈惜微笑不語。

  「咦?」宋斯嘉很快就發現了點玄機,「好老的球衣,胸前還是『O2』呢,
這是……02年還是03年的?」

  「你猜呢?」

  宋斯嘉抬起頭,微微側著臉瞅著沈惜,眉眼間盡是慧黠的笑意:「02和0
3年的主場球衣基本上是一樣的,要是哥哥你很用心準備的禮物……我想應該是
03-04不敗賽季那年的。是正品嗎?」

  沈惜撇了撇嘴:「你這話說的!我會送你盜版球衣嗎?」

  「呀!」宋斯嘉突然又發現了一點異樣,她抹平球衣的前襟,湊近仔細地瞅,
「簽名!柏格坎普!是他的親筆簽名嗎?」

  沈惜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心底喜悅無比,微笑著點頭。

  「哈哈!柏格坎普親筆簽名的不敗賽季球衣!哈哈!」宋斯嘉開心地喊了一
聲,嗓門略大了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頭,向四面張望,好在也沒什麼人在意。

  「這個不是專賣店買的,是柏格坎普真的穿過的比賽服。」沈惜早就在盤算
今年生日該送宋斯嘉什麼禮物,上個月去英國,正好找到了門路,從一個英格蘭
老球迷手中購得這件球衣。對方倒也厚道,對這件十多年的收藏品,要價也不過
5000英鎊而已。能換得宋斯嘉發自內心的一場歡悅,自是物有所值。

  宋斯嘉十來歲起就是當時漸漸崛起的阿森納隊的球迷,儘管近些年槍手成績
欠佳,但癡心不改,而她最喜歡的阿森納名宿正是已退役多年的荷蘭冰王子柏格
坎普。她家裡收集了六件阿森納不同賽季的正品球衣,但從來沒有得到過柏格坎
普的親筆簽名,對這份禮物自然鍾愛有加。

  她喜滋滋地反復擺弄著這件球衣,幾乎就把自己為哥哥準備的禮物完全扔在
了腦後。直到服務員開始上菜,她不得不把球衣收起來之後才猛的驚醒,不好意
思地把禮物遞給沈惜。

  是一套精裝原版《GENESIS》。

  這是一套由巴西攝影師塞巴斯提奧·薩爾加多所拍攝的攝影作品集,被稱為
「寫給地球的情書」,恰是沈惜心頭所好。

  其實最初宋斯嘉曾動念給沈惜織一條圍巾。但一來時間不夠,二來似乎不太
合適,尤其是勢必不可能完全不讓丈夫齊鴻軒發現,也怕他多想。最後她精心挑
選了這冊攝影作品集。

  不管禮物為何,對二人來說,其實只有喜悅程度不同而已,根本不會過多在
意。點的菜已經上齊,兩人收拾好東西,開始用餐,不時聊上幾句。

  對於即將到來的平安夜怎麼過,兩人默契地沒有多聊。宋斯嘉開玩笑說自己
第二天忙到要死,其實下課時也不過才八點多,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和丈夫安排節
目。沈惜更是早就被裴語微「預訂」。既然他們不可能一起過節,索性就不去問
各自的安排。

  沈惜固然豁達爽朗,但畢竟是凡夫俗子,不可能完全消除了妒忌之心。他滿
心期待宋斯嘉能在婚姻中獲得幸福,但真要讓他去細聽她與丈夫間的幸福細節,
難免會油然而生悲哀苦澀之情,這是人之本性,倒不是任何理智、規則所能約束
的。

  吃完飯不過八點半左右,沈惜沒有繼續佔用宋斯嘉時間的意思,早早將她送
回了家。

  轉天便是平安夜。彙集了無數年輕人的崇濱大學校園裡自然洋溢著濃鬱的節
日氛圍。外國語學院聯繫留學生組織了一個平安夜Party,歡迎各院系同學
參加;藝術學院則弄了一台聖誕文藝表演。這兩個學院美女紮堆,自然會吸引無
數男生趨之若鶩。

  齊鴻軒慢慢從停車場踱往校園中心,盤算著是去外國語學院的Party轉
轉,還是去看一會藝術學院的演出。這一天他沒有課,整天都是在家中度過。妻
子宋斯嘉晚上還有選修課,所以他特意在傍晚時開車來到學校,準備在妻子下課
後,接她一起去看場電影。

  強拉宋斯嘉在商場公廁做愛這件事的影響,迄今仍在。儘管妻子不像最初兩
天那樣對他不理不睬,但齊鴻軒還是能看出她心裡的芥蒂未消。儘管他對此不以
為然,但自覺還是應該擺足風度,好好哄哄老婆。

  說起來宋斯嘉的運氣也真是不太好,居然在平安夜還要上公選課!

  這時候排課的老師,會被很多學生抱怨死的。

  可能是應了禍不單行這句話,妻子倒楣,做丈夫的也逃不掉。齊鴻軒還沒想
好等妻子下課這段時間去哪裡消磨時光,在行政主樓前一頭撞見一個他最不想見
的人。

  短裙黑絲,皮衣筒靴,滿臉精緻妝容,不復昔日大學女生的青澀模樣。正值
寒冬,校園裡滿是裹著厚厚羽絨服匆匆而行的素顏女生,乍見如此出挑誘人的裝
扮,本該令人眼前一亮,但齊鴻軒看著這張臉卻只有尷尬。

  恍惚間,他似乎回想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約這女孩一起去上自習時的場景,
兩人曾無數次在這個校園裡牽手同行,當然也曾無數次在行政主樓前經過。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有那麼一瞬間,齊鴻軒的腦海中還閃過了這女孩清純的赤裸肉體,記得她被
自己插入身體時皺著眉輕聲呼痛的表情。

  蘇淩豔,曾經的女友,那個在被自己破處不久就甩掉的女孩。

  要說起現在齊鴻軒在崇濱大學裡最不想見到的人,大概非她莫屬了。

  如果要是在今天讓齊鴻軒做決定,他多半不會和蘇淩豔分手。反正當初被薛
芸琳勾引上床時,他愛上的也只是這位學姐輔導員的風騷豔媚,而不是這個女人
本身。而蘇淩豔身上寄託的,畢竟是當年大學時代的愛情。她不算是大美女,但
秀氣文靜,自有一番魅力,在當時的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也算得上是院花。更何
況,儘管是猶豫了很長時間,這女孩最終還是把寶貴的第一次給了自己。

  當年的選擇還是顯得過於衝動。只因吃慣了薛芸琳這道大餐,再見當時女人
味明顯要差了一大截的女友,總覺得食之無味,久而久之,厭煩得重了,就懶得
再虛與委蛇,索性分手了事。

  其實何必呢?一邊和性感火辣的學姐翻雲覆雨,一邊又和純真良善的女友海
誓山盟,不是兩全其美嗎?

  當然了,如果他和蘇淩豔一直走了下來,也就沒有後來與宋斯嘉相親,把這
個自己最初的夢中女孩娶回家的好事了。

  要是這麼一想,當初和蘇淩豔分手,也是對的。

  一晃八九年過去,看蘇淩豔如今的樣子,真是今非昔比了,明顯成熟火辣了
許多。

  齊鴻軒從本科到博士都是在崇濱大學讀的,現在又留校任教。而蘇淩豔當初
本科畢業後,沒有繼續深造,直接在崇大學生處找了份工作。雖然她不是教師,
但兩人也是同事。算起來,這十多年裡,兩人其實整天都同待在一個校園,抬頭
不見低頭見,常令多少有些內疚的齊鴻軒感到尷尬。

  好在行政人員和教師間平時少有交集,而蘇淩豔遇見這位前男友時基本上也
是視若無睹,從來沒再與他說過一句話。這倒反而讓齊鴻軒輕鬆了許多。

  在宋斯嘉也來到崇大教書後,齊鴻軒更不想在校園裡撞見蘇淩豔,尤其在夫
妻倆同行的時候。他深怕前女友一時心血來潮,對自己妻子說些什麼。儘管當初
自己和她分手的真實原因並沒有完全暴露,她也許到現在也不知道薛芸琳的存在,
可給她破處後沒多久就堅持非要分手這種事,聽起來,好像也不是能為自己加分
的。

  對齊鴻軒來講,最好蘇淩豔永遠把自己當作空氣,只當兩人分處不同的平行
空間,永遠不要相交。

  當然,畢竟曾經在一起過,有過一些共同的朋友,更在十餘年裡同處一個校
園,齊鴻軒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關於蘇淩豔的事。據說分手後的蘇淩豔好像換了
一個人。過去的她斯文靦腆,很少對男生說話,有時甚至讓人覺得冷冰冰的。自
己從大一起就把她追到了手,卻直到大三才成功勸服她和自己上床。

  戀愛兩年多才給女友破處,在齊鴻軒同寢室的室友中,除了一個本科四年始
終沒能找到女朋友的倒楣蛋外,他算是排名末尾。

  但蘇淩豔終於變了副樣子。或許多少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顧忌,她對同班男
生倒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對外就全無顧忌。據說在最後大四這一年裡,
她一共談了十幾任男朋友,從三十多歲的研究生到大二的小鮮肉師弟,大小通吃。
而聽某些與她分手的前男友們吹噓,她變得極易上手,通常是當天看對了眼,晚
上就可以去開房,而且在床上很是帶勁,對任何要求都盡力滿足。到後來,傳言
愈多,似乎她也並不在乎是不是和男友上床,根本就是全面撒網。畢業進入學生
處後,傳言更盛,既有說她和許多學生尤其是留學生相交甚密的,更有直言她在
學生處混得風生水起,深得處長「寵愛」的。

  這種種說法,讓作為前男友的齊鴻軒多少有些鬱悶,感覺像是自己被戴了無
數綠帽子似的。可細論起來,又無從說起。哪怕有關蘇淩豔的傳言全部屬實,那
也是在和他分手之後的事,齊鴻軒根本沒立場做任何評論。

  反正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齊鴻軒現在只求她遠離自己,更為重要的,是徹底
遠離宋斯嘉。別的,隨她去吧。

  今天迎面撞上,蘇淩豔與他擦肩而過,好像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回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齊鴻軒有些感慨。依常理而言,她晚上想必是有約
了。看穿著妝容,多半不是簡單的約會,十分像足了約炮的節奏。想起自己當年
說盡好話才說服她讓自己觸摸她上下各處禁地,又費盡氣力哄得她同意給自己口
交,最後絞盡腦汁才終於能脫下她的內褲,插入她的身體。如今見她這副樣子,
人生還真有些虛幻。

  如果當初的蘇淩豔像今天傳聞中那樣魅力十足,自己舍不捨得與她分手呢?

  齊鴻軒不禁感歎:「人的變化就是那麼大呀!」

  幾乎與此同時,裴語微和沈惜來到向陽吧。

  今晚的酒吧,與平日很有些不同。裝潢固然未變,但聖誕樹、彩帶、鮮花、
氣球等各色裝飾卻帶來了許多新鮮色彩。其中一部分是酒吧為客人包場準備的,
另一部分則是裘欣悅下午帶人親自佈置的。

  此時酒吧裡已經聚集了百餘人,幾乎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分作各自不
同的小圈子,玩玩鬧鬧,談談笑笑,熱絡無比。

  酒吧的音樂區,一支樂隊正在演唱98°樂隊的《The Gift》。

  裴語微很喜歡這首歌,輕輕地哼著,左顧右盼著。不時有人和她打招呼。

  裘欣悅很快就發現閨蜜到了,趕緊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裘欣悅是第一次見沈
惜,沖他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好一會,送給閨蜜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引著他倆
往靠裡的一個包廂走。

  今天整個向陽吧都被兩位大小姐包了,來參加Party的有不少是她們兩
人的朋友,不過更多的是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半數以上是她們以前並不認識的。碰個杯打個招呼什麼的,是場面上的事,
但要一直聚在一起玩,還是不太自然,再說,也不可能讓百多號人整夜都湊在一
起。因此,說是參加同一個Party,終究是要分小圈子玩的。裘欣悅已經把
最要好的幾個朋友都聚在一個包廂裡,只差裴語微一人。

  沈惜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後,並不多話。一路往裡走,遇到好幾個向陽吧的
服務員,其中多數並不知道眼前這男人也是他們的老闆之一,只當是個尋常客人。
今晚坐鎮酒吧的經理鐘姐是知道沈惜身份的,不過老闆半月君在交代今晚包場事
宜時,特別囑咐過她,如果見到沈惜,不必過去打招呼。因此兩人遠遠瞧見對方,
只是互相微笑致意,並沒有交談。

  走進包廂,只見包廂裡已經坐了十多個人,大部分是一對一對的。先到的幾
個女孩裡見到裴語微,都大叫起來,有兩三個還跳起身,一把摟住了她,嬉鬧親
熱。

  沈惜倒是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剛剛恢復鎮定,一隻手突然毫無預兆地在他肩膀上一拍,又使他微微一驚。
偏頭看,一張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竟是多年未見的高中同學孫易峰。

  在看到孫易峰的瞬間,巫曉寒的面孔浮現在沈惜面前。

  這位老友,巫曉寒的首任男友,真是闊別許久了。

  當年高考後,高中三年裡始終穩居年級前三,不出意外必能考進全省前十名
的孫易峰,原本十拿九穩可以報考北大或清華。結果令人意外,在高考成績一如
預料出色的情況下,孫易峰填報志願時,最終的選擇卻是甯南大學管理學院的管
理科學專業,這令當年他的高中班主任大呼可惜。

  倒不是說甯南不夠好。作為985名校之一,多個學科的水準在國內名列前
茅,能考入甯南本身就是許多人的夢想。只是像孫易峰這樣,明明報考北大或清
華是毫無問題的,選擇留在中寧不免令人感到訝異。

  高中時,沈惜和孫易峰同班,又都在學生會任職,同是俗稱中「德智體美」
全面發展的好學生,雖算不上至交,也算是不錯的朋友。只是高三時,孫易峰斷
然與巫曉寒分手,作為與巫曉寒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沈惜與他之間漸漸產
生了些許距離。

  進了大學,兩人雖然同在甯南,幾乎再沒交集。哪怕沈惜前女友之一段婕當
年也就讀於管理學院,還和孫易峰一起任職於學院學生會,可她也是在極偶然的
機會下才聽說原來自己的男友和同院同學居然是高中同學。可見兩人幾乎不通音
信,形同陌路。

  畢業後,有過幾次高中同學會,兩人也像約好了似的,輪流缺席,始終緣慳
一面。

  沈惜怎麼都不會想到,會在今天這個Party遇見孫易峰。

  儘管心底芥蒂難免,但乍見老友,還是喜大過驚,少不了也是一陣寒暄問候。

  裘欣悅為各人引薦。閨蜜間彼此熟識,倒不必介紹了,她們各自帶來的男伴
中有幾位相對陌生。裘欣悅來得早,一個個都見過了,裴語微則還需要介紹一番。

  裘欣悅的男友崔志良,上次生日會時已經見過,剩下幾個陌生的男人則是在
場幾個女孩的丈夫或男友。

  聽完裘欣悅的介紹,沈惜才知道原來在場一位大小姐正是孫易峰的妻子。

  這女子比裘欣悅和裴語微大了三四歲,身形纖細,文文靜靜,與孫易峰曾經
的女友巫曉寒完全是兩副模樣。

  裘欣悅介紹完包廂裡眾人,本該轉而介紹沈惜,但她自己就是初識,也不清
楚這位是何方神聖,目光自然轉向裴語微。

  沈惜不等裴語微開口,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除了姓名和職業外,沒再多
說別的。這裡的人都不熟悉沈家,更想不到沈惜之「沈」,就是沈執中之「沈」。
雖說都以為他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商人,但瞧在裴語微的面子上,對他倒也還算熱
情。

  除孫易峰外,在場並沒什麼值得沈惜特別在意的人物。他今天本就只是陪同
裴語微而來,既沒有交朋友的想法,更不可能有結識巴結有力人士的念頭,於是
禮貌性地與眾人打過招呼,坐到裴語微身邊,極少說話。要不是因為裴語微在眾
女之中習慣了坐在相對居中的位置,他自然要陪在這丫頭身邊,沈惜巴不得坐到
角落,不聲不響地過完這個晚上。

  早到的這些人都已經點了飲品,裴、沈兩人卻都還沒吃晚飯,隨便叫了些吃
的。包廂裡現在一共有十五六人,話題也就極難統一,眾人東拉西扯,話題終究
不脫娛樂圈、購物、旅遊、輕省的賺錢門路等,自然也少不了諸多八卦。好在沒
什麼人說到沈家,不然一開始也沒說清楚沈惜身份的裴語微會有稍許尷尬,真是
聽也不是,勸也不是,說明也不是。

  沈惜對那些話題倒也不是完全插不上口,但缺乏參與的欲望,三緘其口,整
個包廂裡數他說話最少。

  不過剛開始這段時間,他和裴語微都忙著吃飯,倒也顯不出沉默來。

  眾人倒也不是始終聚在一起,不時有人離開包廂,去和其他朋友一起玩鬧。

  今晚裘欣悅還請了一群自組「君」樂隊的年輕音樂人來向陽吧表演。吃完飯,
裴語微拉著沈惜一起出去聽了兩曲。她最近也剛迷上這個中寧本地誕生的原創樂
隊。主唱黃子君是個瘦高的年輕人,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小小地動過刀,眉眼細長,
頗有幾分韓國味的帥氣。在參加過某檔電視選秀節目後,「君」樂隊近一年多來
在中甯名聲鵲起,好些迷妹在台下為黃子君歡呼。

  又在幾個小圈子裡轉了轉,裴語微重新回到包廂時,情景又是一變。有幾對
開始擲骰賭酒的小遊戲,還有幾人則坐到一起熱絡地高談闊論著。不時有人進進
出出,沈惜仍然安靜地待著,偶爾與孫易峰聊上幾句。不過後者正陪妻子和幾個
閨蜜玩骰子,話也不多。

  沈惜其實長於交友,但今晚並沒有哪個特別值得結交的,自然懶得與人應酬。
要不是答應了裴語微要陪她過來參加閨蜜聚會,想著至少得陪她到午夜聚會結束
才算完成承諾,沈惜可能早就砌詞逃席了。

  沒過多久,裘欣悅拉著裴語微一道出去,說是去見幾個朋友。沈惜見崔志良
坐著沒動,也就沒站起來,瞅了裴語微一眼。小丫頭果然說他沒必要一塊過去,
自己很快就回來。在這段空檔裡,沈惜倒是與崔志良聊了一會,也都是些沒營養
的閒話。

  裴語微回來得確實很快,只是臉上添了幾分不悅。裘欣悅在旁不住勸著。聽
她們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撞上了某個不太想見的人,好像又口角了幾句。

  「唉,你們不是初中同學嗎?又一起在美國留學,幹嘛這麼不給他面子?」

  裴語微撇撇嘴:「哪有一起留學?只是在紐約見過幾面而已。我都不知道他
念得是什麼學校。就是看不慣他的樣子!」

  邊上一個閨蜜湊過來問:「怎麼了?誰惹我們微微了?」

  裘欣悅笑笑:「吳偉傑啦!你們誰請他來的?我可沒叫他啊。這傢夥好像已
經喝醉了,剛才非要拉微微的手,說了半天廢話!」

  那閨蜜「切」了一聲:「這傢夥不用給他好臉,草包一個,還想打微微的主
意!」

  好幾個人的目光同時朝沈惜一瞥,裘欣悅也看似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卻見
他雲淡風輕地垂首而坐,好像完全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麼。但在裴語微坐下後,湊
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句,瞬間令她轉嗔為喜,哈哈笑了起來。

  裘欣悅頗有些驚訝。她年輕輕輕,卻繼承了父親待人接物的本事,這兩年經
營雅梵會所,接觸形形色色的人物,在看男人的眼光上也算頗有功力,但沈惜這
人卻讓她吃不准。

  他自稱不過是個茶樓老闆,「布衣人家」這名字好像聽人說起過,但絕不是
什麼大店面。他既然和孫易峰是同學,年齡必然相近,那比自己和裴語微至少大
了六七歲。無論是財富還是年齡,都可說是全無優勢。長得還算不錯,可也說不
上有多英俊瀟灑。像他這樣的居然能得到一向心高氣傲的微微的青睞,裘欣悅是
不怎麼信的,可若非如此,裴語微為什麼要帶著他來參加平安夜Party呢?

  莫非她現在沒什麼目標,只是帶這男人來充個場面?

  要充場面的話,更沒必要找個像沈惜這樣的啦。

  雖說裘欣悅自己就找了個不太起眼的男友,但從小耳濡目染,總還是覺得門
當戶對是理所應當的。自己這麼做,算特立獨行,別具一格。但身邊姐妹們總還
是應該循規蹈矩地過日子。

  眼前的沈惜,在她看來和裴語微實在不怎麼般配。

  只是一個晚上冷眼旁觀下來,她多少還是看出幾分異樣。在這個包廂裡,沈
惜幾乎是最沉默的一個。別人或許會覺得是因為他覺得不自在,插不上話,可裘
欣悅看得清楚,這男人自始至終氣定神閑。哪裡是局促?分明是從容到了渾不在
意的境地。

  有古怪。就算是裝,能裝成這副高逼格的樣子,也是本事。

  小小不快像是不起眼的插曲,很快話題又轉到了別處。

  突然有人提起了某位不在場的閨蜜,裴語微好奇地問她今天怎麼沒來。裘欣
悅歎口氣,說:「失戀了!傻丫頭都難過好幾個星期了,叫她幾次都不肯來!」

  裴語微不知那閨蜜之前的故事,連連追問,包廂裡幾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地
說了起來,好像人人都有幾個旁人不知道的段子,不時引得眾人驚歎唏噓。

  說下來無非又是一個渣男辜負癡心女的狗血橋段,只是這段故事裡的渣男還
是一個騙財騙色的劈腿屌絲男,更是引得眾女群相譴責,一時嘰嘰喳喳,激烈無
比。偶有靈光乍現,某些女孩還要轉頭沖自己的男友或丈夫小小發作一番,倒也
算是無妄之災。

  坐在孫易峰妻子身邊一個矮胖的女孩突然插口說:「唉,愛情這種東西,實
在不好說。人要想尋求真正的平靜快樂,還是佛家說得對:『由愛故生憂,由愛
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我們都是無法覺悟的俗人,註定要憂愁苦
惱了。」

  她是包廂裡僅有的兩個獨自來參加Party的女孩之一,聽這番話,倒像
是她本身也受過莫大情傷似的。

  這番話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即便是初聞偈語一時沒聽明白的,由身邊能聽
懂的一解釋也就都懂了。多是年輕女孩,對情情愛愛的話題自然都極有興趣,也
有感觸,個個都發表了一番意見。

  孫易峰的妻子和這矮胖女孩最好,她平日喜歡在博客、論壇裡寫些文字,所
愛的倒是與那女孩是一個調調的,因此她最為支持那女孩的見解。仿佛愛情就是
世間最苦之物,而人之覺悟最高莫過於能離於愛者。

  這番佛理,聽著很是高深,眾人即便不怎麼真正理解,多半也說不出什麼反
對的意見,一時間大多數人都附和著這個說法,瞬間像是整個包廂裡的人都大徹
大悟,思想境界大為提升了似的。

  孫易峰在妻子的閨蜜圈子裡素以寵妻狂魔著稱,幾乎是婦唱夫隨。他原本其
實對所謂「若離於愛者」這幾句並不怎麼認同,但見妻子明確發表了意見,當然
不會唱反調。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種境界本來就是
最高的。可惜啊,我們大多數人終究不能免俗。」

  他念的這首據稱是禪宗六祖慧能所作的偈子流傳甚廣,很多沒讀過多少書的
人也能謅上幾句。在場眾人固然沒幾個真有學問,終究人人接受過高等教育,對
這幾句話倒也都聽過,遠比「若離於愛者」那幾句要熟悉的多。頓時又有幾人隨
聲附和。矮胖女孩在閨蜜群中向以「才女」自詡。她號稱讀過許多佛家經典,還
說在廟裡拜了某位高僧學經,驀然發現此刻眾人都圍繞她引發的話題閒聊,不由
得精神大振,又大發了一通感慨。

  裘欣悅與這女孩交情泛泛,甚至多少還有些看不上她,只是相識很早,朋友
圈交叉度又高,平時不得不虛與委蛇。現在見她喋喋不休地賣弄,不動聲色地推
了推裴語微:「微微你覺得呢?」

  從小到大,或真或假這麼多閨蜜中,要比性感,比有錢,比精明,裘欣悅或
許會覺得有幾個人選不分軒輊,可要說到誰是真正的才女,她只服裴語微。

  初二時,全市初中生作文競賽,裴語微不知為什麼遲到了近半個小時,在截
止時間即將到的時候勉強入場,還提前二十分鐘交卷,最終卻輕輕鬆松贏回一個
全市第一名。這件事被裴新林吹了好久,幾乎所有與裴家交好的人家的同齡小朋
友全知道這件事。

  何況裴語微讀的是堂堂普林斯頓大學比較文學系。真要比讀書,在這個包廂
裡,誰能勝得過她?或許孫易峰可以,聽說他是甯南的高材生,算是一干姐妹找
的另一半中學歷最好的。那至少在閨蜜之中,是無人可比了。

  「我對佛經讀得很少,所以這方面不太懂。」裴語微沒想那麼多,坦然地發
表意見,「但我寫過一篇論文,是講印度文學的,涉及到一點點這方面,查資料
的時候順便看了些有關印度教和佛教的東西。我理解,佛法,雖然講空,但不是
讓我們放棄。為了不憂不懼,不苦不痛,就要放棄愛,逃避愛,算不算是因噎廢
食呢?不吃當然不會被噎到,但還怎麼活?不愛當然不會被傷到,但我們為什麼
要活呢?我聽過一句話,叫『視一切眾生皆為有情,才是佛心』,我想我們不必
逃避、排斥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在感情裡受不受傷,是智商和情商的問題;去不
去愛則是人生的勇氣和態度問題。如果要我選,我寧願在受傷後認識到自己的智
商和情商還不夠,也不願意發現自己在人生中缺乏勇氣和態度。」

  這番話與那矮胖女孩說的就大相徑庭了,大多數人之前或多或少都曾出言贊
同那女孩,聽了裴語微的話,一時都沉默了。

  那矮胖女孩過去很少成為中心,倒不是自以為是的性子。但今晚被人贊得多
了,自我感覺正好,突然聽到截然相反的意見,似乎隱隱還有抨擊自己不夠勇敢
的意思,難免心底不快,她極不擅長掩飾情緒,當下就開口反駁。

  裴語微沒有要與她爭辯的意思,更不想把今天的Party搞成辯論場。但
那女孩不依不饒,像是非要爭個輸贏出來。裴大小姐又不怕事,既然對方無意休
戰,她也不懼辯論。

  只是對方滿口都是網路上的雞湯金句,所持論調的基礎則是那段「若離於愛
者」的偈語,裴語微並不熟悉佛家經典,不能直接駁倒對方的立論根基,又不想
在枝節上陷入意氣之爭,所以她並沒有馬上開口,默默組織著語言準備回應。

  裘欣悅當然站在裴語微這邊,拋開觀點不講,單純就立場而言,她也絕對幫
親不幫理。但裴語微暫時偃旗息鼓,令她有些著急。恰在此時,她突然眼前一亮,
沈惜嘴角掛著一絲不明其意的淺笑,像是有話要說。她剛想學相聲捧哏似的搭上
一句,帶出沈惜的發言,卻見他突然沖自己淡淡一笑,沒等她說話,沈惜就開口
了。

  「『若離於愛者』這四句,說是出於《妙色王求法偈》。我讀書少,到現在
為止也沒找到這個求法偈的實際出處,請教田小姐,這個偈子在哪裡可以看到?」
沈惜記性極好,雖只匆匆介紹過一遍,但也記得這矮胖女孩姓田。

  這一問劍走偏鋒,脫離了是非之爭,改為探討觀點的出處,那姓田的矮胖女
孩面對請教,一時消了火氣。可她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這什麼什麼求法偈。她是在
雞湯文裡看到的這四句話,覺得莫名高深,平時經常掛在嘴邊。要說實際出處,
總不好意思說去微信公眾號裡找。

  沈惜一開口,裴語微心裡樂開了花。幾個月的來往,在愛情方面幾無寸進,
但兩人之間的瞭解還是日益加深。無論是閱讀的數量還是廣度,亦或口才上,沈
惜只在她之上,絕不會遜色於她,他既然主動開了口,自己就不必再費腦細胞了。

  再說,自己出手贏了對方,哪有帶來的男人幫著出手爽呢?

  沈惜在發問之前,就料定對方必定答不出。倒不是謙虛,他真的從沒讀過
《妙色王求法偈》的原文。若要換一個淵博的對手,也許真要靠對方指點迷津,
但面對這矮胖女孩,沈惜斷定她多半更是不知,果然一問就中。

  「說起來,我第一次看到《妙色王求法偈》,還是在金庸小說裡。看它的全
文,像是把《金剛經》、《阿含經》等諸部經典中的觀點混雜而成。『由愛故生
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這幾句聽著是很漂亮,道理也講
得通,有點《心經》裡『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的意思。可它說得是不是佛家
至理,值得商榷。比較起來,我更喜歡《無量壽經》中說的:『人在世間,愛欲
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善惡變化,追逐所生,道路
不同,會見無期。何不於強健時,努力修善,欲何待乎?』微微剛才說了,我們
可以輸智商情商,但不能輸勇氣和態度。我也覺的,人生態度可能還是應該更積
極一點。佛家也不是完全離世的,六祖慧能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
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既然不能離世,當然也就離不了最基本的喜怒哀樂,
愛欲情仇。我想,學佛不外乎體會世間一切情,求得智慧上的精進和情感上的升
華。」

  這段話說得眾人目瞪口呆,除了區區四五人外,大部分根本就沒聽明白沈惜
隨口道來的的那一段段引文究竟說的是什麼。

  矮胖女孩自然不願服輸,但她已經有些懵了,不知該如何回應。她自詡對佛
經有研究,沈惜列堂堂之陣而來,那她當然也該多引經典中的原文來反駁,可她
本就是個半吊子,讀書時貪的只是閨蜜間「才女」的名頭,背了一堆金句,卻沒
增添多少智慧。現場辯論,最考底蘊,一時竟無言以對。

  沈惜說這番話,本意也是先聲奪人。就像在酒桌上,一上來先連幹三杯高度
白酒,只要同桌沒有海量的酒瘋子,多半人人都會怕,不敢尋釁鬥酒。他讀書雖
不少,在佛經上涉獵也不算多,真要不斷辯駁下去,遲早也會露怯。可要他裝模
作樣地說上這麼一番道理,唬一唬對方,倒還不難。

  話鋒一轉,沈惜不再談佛:「至於愛情嘛,我想還是《牡丹亭》題記中說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最有道理。情之起者,既是為人,也是為己。愛了
一個人,固然是期待對方的回應,又何嘗不是自己的一種修行?如果只求回應,
那倒真是如果痛苦不如沒有;可既然也是自己的修行,那無論是甜蜜還是痛苦,
都是人生的磨礪,何必要斤斤計較生憂生怖?酸甜苦辣皆是滋味。就算痛苦不堪,
但是接受,且不抱怨,不正是我們的高貴所在嗎?福爾摩斯說過:『對於一個缺
乏耐心的世界來說,堅韌而耐心地受苦,這本身就是最可寶貴的榜樣。』」

  「福爾摩斯?」

  包廂裡眾人本來大多對沈惜所說的這些話沒多少興趣的,可不知為什麼,聽
他娓娓道來,自然有一番令人折服的魅力,居然沒人覺得厭煩。直到這時,才有
人不由自主地出聲發問。對他們來講,看過英劇《新福爾摩斯》中的卷福已經算
是「見聞廣博」了,讀過原著的屈指可數,更不必說背誦其中對白。只是聽沈惜
說著說著突然引了句福爾摩斯的話,一向以為那不過是消遣用的小說的人難免訝
異。

  沈惜不自覺地瞅了眼身邊裴語微,小丫頭挑了挑眉毛,隨口接道:「《戴面
紗的房客》。福爾摩斯勸朗德爾夫人的話。」

  在這一瞬間,兩人突然會心而笑。

  在沈惜說完這番話後,別人對繼續談論已變得興趣寥寥。裘欣悅不著痕跡地
引出了新的話題,很快眾人開始討論冬天境外遊是去馬爾地夫還是巴厘島更好。

  裴語微突然想離開一下,安靜一會,就托詞要去衛生間。這次她示意沈惜與
她一道離開。兩人在吧台邊隨意要了兩支啤酒,其實基本上也沒怎麼喝,就是拿
在手裡,並肩坐著,一時無話。

  聽臺上的「君」樂隊唱歌。

  一曲方罷,第二首歌剛開始前奏,左手邊離得較遠的角落突然傳來吵鬧喧嘩,
叫聲尖銳,隨即又像有人動手,杯盤等物被摔碎在地上,亂糟糟一片。

  經理鐘姐快步朝喧嘩處趕去。

  一陣大亂。

  沒過多久,兩個男生從吧台邊經過,滿臉興奮。

  「看見沒,那記耳光打的!」

  「沒有啊!我擠都沒擠進去,誰被打了?」

  「裴歆叡啊!那小妞剛才還上臺跳舞,那叫一個騷。轉臉就被人罵作是婊子,
還挨了一耳光,哈哈!」

  「誰打的?」

  「不認識,也是個女的,好像說她搶自己男朋友什麼的。」

  一聽「裴歆叡」三個字,裴語微坐不住了,趕緊過去,沈惜緊隨其後。

  這邊一片狼藉,一張桌子斜倒在地上,小吃、酒瓶、盤子散了一地。鐘姐正
在招呼服務員整理,又勸圍觀眾人離去。裴歆叡捂著臉窩在沙發裡,正在發呆。

  「歆歆!」

  抬頭見到堂姐,裴歆叡原本還只是茫然的神情瞬間苦了起來,一把抱住裴語
微突然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見慣了堂妹各種搗蛋模樣,極少見她有如此委屈傷心的
時候,裴語微一時有點慌。

  「你還好吧?是誰打的?」

  沈惜見周圍大多數人雖然散了,還有些好事者嬉笑圍觀,悄悄在旁提醒裴語
微,最好先離開這裡,慢慢再問。裴語微也反應過來,現在讓裴歆睿講述事件過
程確實不大合適。但說到要走,不免有些猶豫,畢竟還沒和包廂裡的眾閨蜜打招
呼。

  沈惜與裴歆睿不熟,就讓裴語微先把堂妹帶出酒吧,自告奮勇回包廂去說明
情況。當然他也順便找到鐘姐,讓她把現場好好收拾一下,告訴她自己準備先走
了。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沈惜走出向陽吧,帶上裴家兩姐妹,來到停車場。

  趁著這個當口,裴歆睿已經斷斷續續把之前的事說了大半。半個多小時前她
剛到向陽吧,本來想去找堂姐,但遇到了幾個熟悉的朋友,聊著聊著一時興起就
把找裴語微這茬忘了。喝了些酒,聽了會歌,還上臺和另一個女孩鬥了會舞,玩
得倒很開心。回到座位沒多久,突然冒出一個與她年紀差不多的高個女孩,劈頭
就問:「你是不是裴歆睿?你認識楊赫飛吧?」

  裴歆睿正玩到興頭上,情緒高漲,根本沒多想,隨口就答:「是啊!楊赫飛
我認識啊!」

  沒想到迎面就是一記耳光。「打死你這小婊子!」

  裴歆睿當時就被打傻了。要不是身邊朋友趕緊去攔,她說不定還會再挨那女
孩好幾個耳光。女孩似乎也知道酒吧裡裴歆睿的朋友不少,不敢多停留,氣哼哼
地說了句:「別以為你夠下賤就能搶人家男朋友!像你這種爛貨,就去找黑鬼天
天操你就好了!你離楊赫飛遠一點!」說完,揚長而去。

  說到這裡的時候,沈惜正好出現。裴語微雖然還有疑問,但忍住了不再說,
姐妹倆一起坐到了汽車後座。

  沈惜只喝了幾口啤酒,所以倒也不怕酒駕,只要別正面被逮到就行,開車是
絕無問題。

  「去哪兒?」他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該把裴歆睿送去哪裡。

  「你回家嗎?」裴語微也有點吃不准,低頭問堂妹。這丫頭正縮著身子靠在
她身上,抽抽搭搭地說了句:「還是回學校吧。」

  「去甯南!」裴語微剛說完,沈惜就輕輕「呦」了一聲,微笑著在後視鏡裡
看了眼裴歆睿:「甯南的?小師妹呀!」

  「哎!對哦!」裴語微突然反應過來,「你就是甯南畢業的哈!」

  裴歆睿這時才仔細地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從剛才開始一直在堂姐身邊的男人:
「我是外國語學院的,你……你也是,也是甯南的?」

  「嗯,不過我畢業都七八年了。」

  裴歆睿一時沒算出來已經畢業七八年的話,今年該是多大,但至少也該三十
歲了吧?她本以為沈惜是堂姐的男朋友,可從年齡上來講又不像。

  她抬頭看裴語微,想從她那裡得到些暗示。卻見裴語微只是很關切地望著她,
眼神裡滿是憐惜,突然委屈之情又湧了起來,眼淚嘩嘩地流淌。

  「我又沒搶楊赫飛!就是有一次馬都帶來的,認識以後又一起出去玩過一次
嘛。總共就見過兩次!我才不想搶她男朋友呢!神經病!」

  聽裴歆睿嘟嘟囔囔的,裴語微大概明白了她與那什麼楊赫飛之間究竟是什麼
關係。看來多半也就是曾經上過一兩次床。在裴歆睿而言只是玩鬧,哪想到會遭
此無妄之災?

  但裴語微現在不方便說得更多。畢竟這是自家堂妹的私事,還涉及到性的內
容,當著沈惜就不太方便了。

  甯南大學離向陽吧不遠,大概就是二十分鐘車程。將裴歆睿送到宿舍樓下,
裴語微陪著堂妹下樓,坐在宿舍外的花壇邊又聊了一會。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才把小丫頭送回寢室,她則回到了沈惜車上。

  好好的一個平安夜Party,先是和閨蜜小小爭論了一番,又遇到自己堂
妹被打。一時間,裴語微竟不知該和沈惜聊些什麼了。

  隔了一會,裴語微習慣性往身上一摸,突然發覺不對,左右一看,這才輕輕
叫了聲:「哎呦!我的包呢?忘在包廂裡了吧?」

  「嗯?」沈惜也一直都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好像裴語微藉口上衛生間離
開包廂時,就沒把包帶在身邊。後來帶裴歆睿離開,應該確實是把包落在包廂裡
了。

  「沒事沒事,欣欣她們都還在呢!手機借我一下!」裴語微接過沈惜的手機,
按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沒過多久,就有人接起電話。

  「微微呀!就知道你會打過來!」接電話的正是裘欣悅,手機和包都被她收
了起來,沒必要擔心。

  兩人再返向陽吧。裴語微獨自去包廂取東西。路上沈惜問過她,知道她不准
備繼續待下去,乾脆就不再進去,站在吧台邊等她。

  離吧台不遠的一個卡座裡圍坐著六七個年輕人,男生居多。一個明顯已經有
了醉意的男生正在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麼。不知道是天生嗓門較大,還是喝醉了難
以自製,他說話聲音很響,時不時有幾句話清晰地飄進沈惜的耳朵。

  「她性欲很強的!剛到美國十幾歲就讓洋雞巴破處了,每天都要搞,哪個國
家的都行,反正就我知道的,操過她的,組個八國聯軍沒問題!」

  「騷得很!來者不拒,而且上下三通,身上一塊處女地都沒有了。我聽她室
友說,有一次半夜回去,看到她趴在客廳地上,正被一個印度留學生操屁眼!」

  「跟我們平時一起玩的,有個上海的,家裡也沒什麼錢,就是人很帥,個子
很高,操過她三四次。他說只要剛開始努把力,把這騷貨弄舒服了,後面就怎麼
玩都可以了,叫她舔屁眼就舔屁眼,叫她學狗叫就學狗叫。但要是沒有高潮過,
就很會對男人擺臭臉。」

  沈惜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幫狐朋狗友正聚在一起聊某個認識的女生。男生一旦
八卦起來,半點不輸女生,尤其喜歡在下半身話題上轉悠。何況還是一群喝多了
的年輕人。沈惜也曾有過和朋友乘著酒興一起談論女孩的少年時光,只是說的話
絕不會如此露骨而已。

  沈惜對那男生的口吻微有反感,也就不再留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正在
演唱的「君」樂隊上。那邊不停傳來哈哈大笑,可見談得十分盡興。

  又過了好一會,裴語微從包廂中走出,沈惜迎了幾步,來到她身旁,兩人並
肩往大門走去。

  途經那個卡座,恰好聽到有人說:「原來裴歆睿勾搭人家男朋友,還是沒她
姐姐厲害!」

  裴語微腳步一滯,沈惜眉頭立刻皺到一起。

  剛才他們談論了這麼久的是裴歆睿?不會,明明說到了美國留學的事。那…
…他們在聊的,是裴語微?

  之前長篇大論的男生哈哈笑道:「那當然!跟裴大小姐比,她妹妹算什麼?
我有朋友在她手機裡看到過一張照片,整個籃球隊排著隊操她,滿臉都是白乎乎
的精液!被一兩根洋雞巴操,裴大小姐根本就不過癮,裴歆睿哪裡比得了?」

  裴語微想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人這麼談論,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一
時竟呆住了。

  「被洋雞巴操屁眼,不會壞掉嗎?」

  「那就不知道了。我那個上海的朋友說,反正她的屁眼也不是很緊,但比她
前面還是緊的多。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很松了,就玩別的花樣。每次幹完屁眼,他
都要放到她嘴裡讓她舔乾淨,據說大小姐特別喜歡吃剛從屁眼裡拔出來的雞巴,
哈哈!」

  沈惜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正要上前,裴語微卻比他動得更早,幾步沖到了
卡座邊。她早就聽出說話的那人是誰,氣憤難平,破口罵道:「吳偉傑!你放屁!」

  卡座是有遮擋的,那男生不是坐在最邊上,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口中的主角就
在附近,他正說得得意,裴語微的聲音突然出現,驚得他目瞪口呆。

  裴語微又氣又急,有人在背後用這麼惡毒的語言中傷她已經足夠令她生氣了,
偏偏這些話還落在沈惜耳中。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無需證據的,只需要一句短短
的話,就能在人心中紮下一根粗粗的刺。這樣的流言讓沈惜聽到,自己就算百般
辯解,恐怕也解不開他心頭的疙瘩了。

  惱羞成怒之下,裴語微抄起桌上的一杯殘酒,狠狠潑在那個叫吳偉傑的男孩
臉上。

  被這杯酒一潑,吳偉傑面上一涼,眼前一黑,心底一顫。

  終於清醒了三四分。

  吳偉傑和裴語微是初中時的同學。他算是個小小的富二代,其父固然無法與
裴新林、裘啟平等人相比,但也是小有身家的。所以高考成績不佳,無法就讀稍
微像樣點的大學,他家裡倒也不著急,直接安排了他去美國留學。當然,就算再
有錢,美國的名校,也不是想讀就讀的。吳偉傑最終只是就讀了紐約一個不怎麼
知名的學校。反正像他這樣的,又不用拿著費盡心思搞得漂漂亮亮的簡歷到處去
應聘,有個留學的資歷,回來臉上多少有光,也就是了。

  同是中甯人,裴語微在美國時也和吳偉傑見過幾面,大多是同鄉朋友一起聚
會。

  吳偉傑初中時就對裴語微有好感,既然同在美國留學,他覺得也算是個緣分,
就嘗試著發起了幾次攻勢,卻完全沒有任何回應。他在家裡受寵,算是自尊心較
強的,對裴語微的冷漠態度當然打心眼裡不滿。各自回國後,平時少有聯絡,今
晚在酒吧巧遇,他本想湊上前再好好套套近乎,結果還是沒能得個好臉,反而惹
得裴語微大為不快,不歡而散。

  當時吳偉傑身邊有不少朋友,他更覺得自己丟了莫大的面子。憋著一肚子氣,
喝酒就沒了節制,後來有朋友把話題轉到裴歆睿被打一事上,他一時管不住自己
的嘴,開始大放厥詞。

  反正之前他親眼看著裴語微陪著堂妹離開,這一桌上又都是自己的鐵杆哥們,
私底下說一說,怕什麼?

  但是報復心一起,嘴上也就沒了把門的。吳偉傑所說,沒一件是他親見。有
兩三成是當初在美國時小圈子裡聽來的有關裴語微的傳言,大部分是他自己的臆
想——他有時甚至就是在裴語微被一群黑人輪奸的想像中自慰的——更有一部分
完全是他趁著酒意即興瞎編的。

  若在完全清醒時,吳偉傑可不敢如此信口雌黃。酒壯慫人膽,終究還是說出
了口。

  哪料到這些話會落入裴語微的耳中。

  潑了一杯酒,裴語微難解羞惱,還想再潑第二杯。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目標,
恰在這時,身邊突然多出一隻手,穩穩地遞過來一滿杯酒。正是沈惜不知從哪裡
拿的。裴語微順手接過,又是當頭潑了過去。

  吳偉傑剛把臉上的酒抹掉,兜頭又是一杯,酒水淋淋瀝瀝地流進了脖子,搞
得毛衣領子都是濕淋淋的,極為難受。在這一群朋友中他有點老大的意思,平時
被吹捧奉承慣了,當眾被裴語微連潑兩杯酒,原本因背後說人壞話而生出的那一
絲羞愧惶恐被怒氣遮蓋,慢慢氣急敗壞起來。

  裴語微惱怒地瞪著他。

  吳偉傑被她瞪得有點發毛,又覺得好像周圍朋友們都盯著他流滿酒水的臉,
惶急惱恨,一時昏了頭,揚手就想給裴語微一記耳光。沒想到手剛抬起一半,手
腕一緊,已被人牢牢攥住,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著他向外沖去。吳偉傑本來是
坐在卡座沙發偏中間的位置,靠外還坐了一男一女兩個朋友,現在被人拉扯著往
外走,完全無力抗拒,硬生生從兩個朋友身邊擠過,重重踩了他們的腳不說,自
己的大腿、腰胯被桌角重重撞了好幾下,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把他扯出來的自然是沈惜。他既站在邊上,怎會眼看讓裴語微吃虧?卡座地
方狹小,吳偉傑朋友又多,擠在卡座邊理論,要有哪個血氣方剛的小子偷襲,騰
挪不便,防不勝防。於是沈惜毫不猶豫,直接把這小子拽了出來,換到寬闊些的
過道。

  面對這麼幾個小子,沈惜雖然只是一人,哪會有半點畏懼?

  吳偉傑只覺自己的手腕被抓得火辣辣的,抬臉看去,卻是個並不怎麼魁梧的
三十來歲男人,少了幾分怯意,張口說道:「我跟這小婊子說……」

  話沒說完,吳偉傑眼前又是一黑,半邊臉瞬間變得麻麻的。他想打裴語微的
耳光沒能出手,自己倒是結結實實吃了一記巴掌。

  沈惜這次出手既快又黑。他往日總給人留些餘地,對吳偉傑這小子卻不想輕
放。那些胡言亂語,裴語微只聽到兩句,他可是前前後後聽了許多。此前不知說
的是誰,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當這幫小子為人無德,酒後胡言,不去理他。但
現在既然知道了是對裴語微出言不遜,不自覺也火冒三丈。

  一見朋友被打,卡座裡另幾個男生一齊湊了過來。不過他們好像有些膽怯,
不敢過分靠近,咋咋呼呼的,聲援吳偉傑。

  吳偉傑捂著臉,既怕又恨地盯著沈惜。

  這裡的衝突終於被周圍的人注意到了,又有些人圍了上來。

  沈惜扯著裴語微,攔在自己身後,滿不在乎地掃了眼前幾個男生一眼。

  「是男人的,動手不動口。要打架就上來,別嘴裡罵罵咧咧的。罵人就是自
己心裡慫了,不敢動手又沒臉跑,只能罵幾句解解恨。你要真想動手,來!我跟
你單挑!老子開始找人打架的時候,你他媽還不知道有沒有上小學呢!有種的,
你抄酒瓶子或者動刀子,老子陪你;沒種的,過來給裴小姐道歉!說你喝醉了滿
嘴放屁。你自己選一樣吧!」

  對這兩個選擇,吳偉傑都是滿心不願意。可形格勢禁,必須選一樣,他愣了
好一會,心裡掙紮再三,最終還是選擇認慫。

  一來是他稍有理智就立刻明白裴大小姐根本就不該惹,真結了仇,自己倒還
好說,老爸做起生意來說不定就步步艱難,處處遇敵;二來,今天這場子裡雖說
有些自己的朋友,但毫無疑問,裴大小姐的朋友更多,要比人多,自己肯定吃虧;
最後,就算不比家世,不比人多,一對一單挑,他那幫咋咋呼呼的兄弟有沒有看
出來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沈惜先抓手腕,再打耳光,親身體驗之下,最是明白
壓根沒法和這人動手。

  不認慫,難道要自己先上去被揍一頓,然後回家等著老爸在外面被人收拾了,
再來收拾自己嗎?

  裴語微根本就不想理他,對他的道歉也完全不想接受。

  沈惜卻知道這事沒必要鬧大。本來只是一小撮人胡說八道,收拾過了,這些
人也就知道了厲害。一旦鬧大,人人都想問個明白,之前說的那些話反而擴散得
更廣,幾經轉折,說不定會冒出更誇張的版本來。

  之前攔到裴語微身前時,沈惜就攥住了她的手臂,此刻手上稍稍用力,輕輕
捏了兩下。裴語微儘管還是氣鼓鼓的,終究還是不說話了。

  沈惜掏出一包紙巾,抬手扔給吳偉傑,他沒看清是什麼,忙不迭伸手抓住。

  「擦擦臉,也擦擦嘴!這個朋友說,那個朋友講,說來說去全是聽別人說的!
聽來就到處胡說八道。以後記得嘴巴放乾淨點!不然總有一天你會倒大黴!」沈
惜沉著嗓子教訓了幾句,轉身就走。

  裴語微乖乖跟著他。

  沈惜送她回了住處,一路無話。裴語微始終抿著嘴,滿臉陰霾。

  「這麼多人在,鬧大了反而麻煩。你要實在還是氣不過,找機會我私下裡去
揍他一頓,好不好?」沈惜以為裴語微還惦著要找吳偉傑麻煩,在她樓下停好車,
笑著勸解她。

  「你信不信?」

  「什麼?」

  裴語微很認真地盯著他:「他說的那些話,你信不信?」

  「哈!」沈惜輕鬆一笑,「沒什麼信不信的,因為這些根本無所謂啊!」

  「你……」

  「哎,你千萬別接最土的那句臺詞啊……」沈惜打斷她的話,「無所謂就是
相信啦!」

  「本來就是啊!」裴語微小臉憋得通紅。

  「唉……怎麼說呢……首先,我不信你的人品,也信你的品位;不信你的道
德,也信你的智商。所以那小子所說的那種三流色情小說的橋段,太蠢了,怎麼
會讓人信呢?你對我的判斷力有一點點信心好不好?」

  裴語微臉色終於好了許多。

  「其次,就算他說的全是真的,又怎麼了?很丟人嗎?」

  「啊?」裴語微有點發呆。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的生活,你過得開心,又不傷害別人,關別人什麼
事?站在道德高度去評價一些其實根本與道德無關的事情,那是缺乏基本的智力
和情商的人才會做的事。我們也算是朋友,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才對啊!」

  「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啊?」

  「你說得這麼輕鬆,無非是因為我不是你女朋友啊。要是你聽說自己女友有
這樣一段過去,你也這麼無所謂嗎?」裴語微恨恨地瞪著沈惜。

  沈惜抿著嘴沒說話,突然伸手按在裴語微腦袋上,狠狠揉了兩下。

  「你要是我女朋友,剛才我就不止打他一記耳光了!」

  「哎呀!頭髮都亂了!」裴語微對他的動作倒沒什麼反感,出於女孩兒的天
然反應,第一時間去看後視鏡裡自己的髮型。

  「對人作判斷,我不靠耳朵,也不靠眼睛的。」沈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靠這裡。與人相處,我會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再說,一個女孩兒在遇到
我之前過著這樣的生活,如果我沒有愛上她,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關我什麼事?
如果我愛上了她,那她過去怎麼樣,也與我無關。所以,假的,不值一笑,真的,
也無關緊要。這就是我說無所謂信不信的原因。」

  沈惜說得真誠,裴語微一字一句聽來,心情居然慢慢平復下來。

  又坐在車上碎碎地聊了一會,時近半夜,突然密密地下起雪來。

  又看了會雪花亂舞的情景,裴語微終於下車,與沈惜作別。

  沒走開幾步,突然聽沈惜在背後喊她。

  轉回頭,卻見他也下了車,搭著車門,認真地說:「微微,聖誕快樂!」

  笑容剛剛浮起,還沒完全綻放,一個小盒子就迎面丟了過來。

  裴語微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聖誕禮物!但願你喜歡!」

  裴語微輕輕揉了兩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突然狡黠地一笑:「回去看
看後座!說不定聖誕老人會在那裡給你留一份禮物!」

  沈惜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裴語微神采飛揚地轉過身,腳步輕盈地上樓。


               【未完待續】
作者: sanshine    時間: 2017-4-22 23:05

原来还没完结。。加油,我会持续跟进
作者: maomaomaomao    時間: 2017-4-25 15:46

不一樣的過去產生不一樣的價值觀,讓人有了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最後有了不一樣的煩惱,有了不一樣的歡喜。
這是看完后最大的感覺,文章有點慢熱,花了非常非常多的文筆在沈惜的價值觀體現上,對於什麼問題,沈惜如何看待,沈惜如何對待。
文章名字叫做情慾兩極,看到二十七八章時,終於懂了"兩極分化"格局。
怎麼說,自己不是某一價值觀的人,就只能盡量用自己邏輯上的推理、猜測,將人物形象表達出來,作者對這些不同價值觀有許多想法,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
不管怎麼說,文章內容挺不錯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5-2 11:46     標題: 情欲兩極(3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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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5/0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二章 巧遇

  「下面頒佈2015年度特別貢獻獎!」周曉榮一手舉著名單,一手從桌上
的託盤裡拿起一個大大的紅包,「施夢縈!」

  徐芃帶頭鼓掌。同事們或驚詫,或淡定,或若有所悟地隨之舉手拍了幾下,
氣氛明顯沒有此前頒發其他獎項時那樣熱烈。大多數人覺得莫名其妙,哪怕是施
夢縈本人都有些懵。蘇晨就坐在她身邊,輕輕推了下,她這才反應過來,一頭霧
水地上臺、接紅包、回座。

  施夢縈真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倒不是說領個獎有多榮幸,可這真有點不
太科學。這是她進榮達智瑞後第一次領獎——無論物質或精神的任何獎項,都是
第一次。

  現在正在召開的,是榮達智瑞2015年度公司年會。

  每年榮達智瑞開年會都要選個好點的度假村,開會之餘,也能讓員工們放鬆
娛樂一下,也算是福利之一。今年周曉榮選擇了位於中寧北部榆順縣的沐清苑溫
泉山莊。榆順縣多山,經濟不算發達,但近些年來建了不少山間的休閒度假村,
對周邊遊客的吸引力不小。沐清苑是其中頗有特色,口碑較好的一處,再加上老
板和周家有些拐著彎的親戚關係,所以周曉榮選了這裡。

  不算周曉榮本人,榮達智瑞現在一共有51名員工,這次除了有兩位培訓師
請假,其他人都到齊了。耶誕節後的這個週末,年會將持續兩天。週六下午是總
結和表彰,晚上則會組織會餐和集體活動。第二天全體自由活動,想必多數人會
選擇泡溫泉。沐清苑裡也有射擊、品茗、唱K等娛樂活動,不同興趣的人能找到
屬於自己的樂趣。想要出去走走的人也不會失望,離開山莊,步行差不多半個小
時,就可以來到榆順最著名的景點:始建于唐的律宗名刹隆元寺。

  年會第一項議程是周曉榮作年度總結報告。這一年,公司整體業績較去年略
有下降,但周曉榮對實際狀況進行了一番包裝,聽著倒也不會令人氣沮。其實他
也沒有刻意隱瞞,只是把目前的業績下滑說成了大環境下暫時的困難。

  有心的員工會認真去分析老闆報告裡隱含的意思,更多的人關心的則是隨後
公佈的年度先進員工名單。照往年的慣例,通常會在中層幹部及培訓師外的員工
中遴選出五名最佳。去年頒獎後,有傳聞說最佳員工獎金高達16666元。對
很多人來說,這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今年周曉榮換了新花樣,搞出了諸如「起早貪黑獎」、「績效屌炸天獎」等
等七個花式獎項。聽起來倒也有趣,只是誰都沒想到——包括獲獎者本人——「
特別貢獻獎」這一項居然頒給了全年只有一次進入月度績效榜前六的施夢縈。

  周曉榮隨後作出解釋,說施夢縈在爭取新越集團的工作中表現優異。公司目
前面臨連續流失客戶的困境,而她通過努力使新越集團同意與公司簽訂明年第一
季度80個課時的合同,也保住了繼續爭取新越這個特大客戶的希望。

  面對這樣的解釋,大家雖然還是有些不服氣,但也無話可說。

  施夢縈很恍惚。這幾天她的心情並不好,意外獲獎瞬間使她開心了許多。長
久以來業績不見起色的壓力得到了緩解,她突然發現原來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其實,我還是可以的!」

  此前施夢縈心底的那些煩躁鬱悶倒不是沖著今天的年會來的。相反,除了想
象中看著別的能幹同事上臺領獎,無形中會讓自己略添壓力外,能出來玩兩天也
挺好。施夢縈以前只是跟著沈惜去泡過一次溫泉,挺喜歡這種感覺。

  壞心情的主要來源有兩個。

  第一個是她無論如何都打聽不到錢文舟的下落。

  八同山上,聽泉閣旁,施夢縈用在露天被人玩弄的代價,換回一個自己苦苦
尋找了八年的名字。她原本以為知道了名字會很有幫助,可很快就發現根本沒任
何卵用。她多方打聽錢文舟,一無所獲。

  過去,施夢縈只是有著強烈的恨,但因為沒有具體的物件,所以雖然恨深,
畢竟還沒有關於報復的念頭,也沒有忙糟糟的急迫感。現在她把恨意集中在了一
個明確卻看不到摸不著的名字上,簡直是硬生生地擠出了沉沉的變態般的怨念,
徹底將她吞噬。

  第二個來源則是男友。

  算下來,範思源是施夢縈第三任正式男友。她談不上有多愛他,沒有惡感而
已。這個男友最大的意義在於,施夢縈自覺有了個確定的歸屬。她可以抓著這個
把手,借力擺脫與沈惜分手後變得一塌糊塗的情緒和生活,不至於再出現被徐芃
輕易帶到令她無法忍受境地的狀況。

  但是,多一個男友,有利也有弊。正因為她必須給範思源正式男友的名義,
所以他天然擁有了要求和她上床的權利。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施夢縈現在已經
沒了當初直接告訴沈惜自己厭惡性生活的勇氣。她竭盡全力說服自己盡可能淡定
地接受新男友的每一次索取。她做到了,可從來沒從男友身上獲取過一次足以令
自己麻木和釋放的高潮。

  某種程度上來說,範思源是個好男人。即使施夢縈多次委婉地表示做愛時不
必戴套——她仍然相信精液的作用——但大多數時候,範思源還是會體貼地堅持
戴避孕套。

  可施夢縈就希望肉穴能被精液灌得滿滿的。這與性無關,純粹只是因為那種
感覺令她覺得自己正在被醫治。

  說來也怪,施夢縈對範思源的肉棒毫無感覺。他比沈惜要年輕一些,與徐芃
差不多大,他身體並不虛弱,也不是毫無經驗,按說在床上應該也不差。可就算
是少數那幾次不戴套的性交,施夢縈也沒能得到足夠的滿足。

  難道不同男人的精液的「藥效」是不一樣的?

  正牌男友的精液不管用,而此前徐芃、周曉榮甚至房東董德有的精液卻好像
都管用。這可真的要命了!施夢縈實在不想再讓那些人的精液進入自己的身體!

  即便不管用,施夢縈還是得面對男友的求歡。她總不能說,我就拿你當藥,
藥效不好,我不想再吃了吧?

  就在前天晚上,施夢縈與男友間就為類似的事爆發了一次激烈爭吵。

  范思源將施夢縈約到自己家中共度平安夜。他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不是因
為他沒錢買房,只是因為他過去的戀愛關係一直不太穩定,從沒想過要和哪個女
生結婚。這兩個月和施夢縈在一起,他已經開始有了買房的念頭。

  範思源準備的聖誕禮物是個價值近7000元的Gucci米色提包。這是
他有生以來買過的最貴的一份禮物。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很喜歡施夢縈,覺得她
和自己以前遇到過的女生截然不同,他很樂意使她開心。

  對施夢縈來說,這並不是她擁有過的第一個名牌包,不過卻是最貴的一個。
沈惜也送過她Gucci,還有個愛馬仕包,價格都在5000元上下。平心而
論,她真的並不拜金,對奢侈品沒有過分的追求,但作為年輕女孩,收到男友這
份禮物,當然也很開心。

  沒想到,這份開心僅僅維持了一頓晚飯的工夫。

  飯後,兩人窩在客廳沙發上看影碟。沒過多久,範思源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跑進臥室,捧著堆紅白相間的衣物回到施夢縈身邊,壞兮兮地笑著說:「這是平
安夜的第二份禮物!寶貝,要不你換上給我看看?」

  施夢縈好奇地翻看著這堆東西,越看臉色越差。

  這是套完整的聖誕女郎情趣內衣。

  標準的聖誕帽、紅色蕾絲鏤空脖套、半透明紅色胸罩——設計成倒立的聖誕
帽形狀的兩個罩杯間由細細的金屬鏈連接,低端綴有一圈純白的絨毛、白色蕾絲
連臂手套、紅帶白片開檔內褲、紅色網襪、吊襪帶、大紅色釘型跟高跟鞋。

  範思源充滿期待地看著女友。施夢縈是他交往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也是身材
最好的一個。如果非要說身材勻稱才算完美,那她的屁股確實偏大了點,但平時
看著也不影響美感。何況範思源就喜歡她的大屁股,每次做愛都恨不得能把臉埋
死在她的臀瓣間悶死自己。

  像她那樣飽滿的胸部,豐碩的屁股再加上渾圓的雙腿,換上這麼一套情趣內
衣會是何等美妙的一幅場景?

  但施夢縈心中卻冒起了一股邪火。在她看來,這種衣服不是規矩女孩會穿的,
根本就是那種不知自愛的風塵女子的工作服。

  說實話,這套情趣內衣品質很好,手工精巧、色彩鮮豔,式樣花巧,並不是
網上那種幾十塊錢一套的低檔貨。可也正因如此,在施夢縈眼中,這套內衣透出
的那絲妖豔更加淫邪。

  她厭惡這樣的東西。沈惜知道她對性的態度,從沒給她買過;徐芃曾送過她
一套性感睡衣,布料少了些,暴露了些,但好歹還是睡衣的樣式。即便如此,施
夢縈也不想穿那套睡衣,一直將其束之高閣。只在腦筋搭錯的那一夜,穿上和董
德有做了一次。第二天,這套睡衣就被她當成垃圾直接扔掉了。

  眼前這套情趣內衣,顯得格外刺眼。施夢縈僅僅簡單想像了一下自己穿上以
後的樣子,就渾身發涼,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個搔首弄姿,肆意賣笑的低賤妓女。

  這種感覺迅速蔓延開來,抬頭看到範思源期待的眼神,施夢縈怒火愈盛。

  兩個月來,她已經夠忍氣吞聲了!受夠了!施夢縈自問已經十分配合男友的
需求,可他索求無度,貪得無厭,已經使她煩不勝煩,現在還想要玩這些亂七八
糟的花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送我一個Gucci包,就覺得可以任意玩弄我?

  她揚手把這套內衣扔在沙發上,沒好氣地說:「穿什麼穿!你怎麼這麼煩啊?」

  一句話把範思源鬧得目瞪口呆。他完全get不到女友這種突如其來的憤怒
究竟源自何方。天地良心,Gucci包是他真心實意送的,這套內衣也是他精
挑細選找來的。男女朋友間小小的情趣,本就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劑。你可以不喜
歡這套內衣,這脾氣從何而來?

  施夢縈意猶未盡,又生氣地抱怨了好幾句。

  滿腔喜悅,興致勃勃的範思源,慢慢變得面紅耳赤。被女友這樣莫名其妙地
指責,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何況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簡單的拌嘴迅速演變成激烈的爭吵。二十分鐘後,施夢縈奪門而出,連聖誕
禮物都沒拿。那夜過後,她始終拒接男友電話,也不回短信,不看微信。到了周
末,她到公司和同事們集合,坐大巴直接來到沐清苑,也沒告訴男友自己週末會
在哪裡。

  詭異的獲獎終於驅散了施夢縈心中一部分陰霾。

  周曉榮說的那段獲獎理由似是而非,有些牽強,但施夢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和新越集團接洽的這段時間裡,她自問付出了很多心血。整個試講課程她都全
程跟隨,和新越方的連絡人李敏反復交涉,儘管最終沒能成功勸服對方簽下全年
課程,但畢竟取得了一定突破。

  何況自己還要忍受那位傲慢大小姐的可笑架子,憑藉耐心和專業態度最終拿
到了合同。得到公司的肯定也是理所應當的。

  想起那位大小姐,施夢縈實在有點不敢恭維。徐芃曾向她交代過雙方的表親
關係,並親自為兩人作了引介。施夢縈本以為她看在這層關係上,會比較好說話,
也想好好發揮一下,得到這位裴大小姐的認可。沒想到除了頭兩次徐芃親自前往
時,這位大小姐露了面,後來她乾脆就消失了。裴大小姐只在試講現場出現過兩
次,也從不參與雙方關於合作方式和期限的談判。出面接待施夢縈的,一直都是
她的助理李敏。

  自以為是,又怠忽職守。這是施夢縈對裴大小姐的評價。既然你就是負責這
一塊工作的,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呢?

  做了這麼久客服經理,儘管業績一般,施夢縈畢竟也走訪過不少客戶企業。
對方出面接待的,基本都是公司部門主管以上級別的幹部。唯獨在新越,她最常
見的只是個中心副總監的助理。

  裴大小姐不是新越老總,不是副總,甚至也不是要緊部門的主管。連面都不
露,只讓助理出馬,這種姿態實在太過傲慢。

  還不知道是從哪個亂七八糟的學校畢業,這麼年輕就成了新越這種大集團的
中層幹部,不就是仗著新越老總是她老爸嗎?剝去這層富二代光環,你還有什麼?

  施夢縈撇撇嘴。

  算了,這種事沒道理可講。淡定地看待這些不公,這也算是職業素養吧。

  在施夢縈之後,周曉榮又宣佈了兩個獎項,總結表彰會來到了尾聲。已是下
午四點多了,大家從會場走出,紛紛散去,回各自的房間休息,晚餐時間再聚。

  沐清苑規模不小,除了根據溫泉眼的位置所建的幾處沐場以及其他配套的娛
樂設施外,單就住宿而言,共建有別墅式度假屋16幢,以及一個擁有近80個
房間的五層賓館。

  比較起來,別墅式度假屋的條件更好。這些別墅大小不同,擁有數量不等的
臥房,有些還配有室內溫泉泳池。

  這次年會為鼓舞全公司士氣,周曉榮特意包下了六套別墅供員工使用。他和
徐芃共住一幢別墅。剩下除了八位講師和五個部門主管級別的幹部住單間外,其
他員工都是兩人一間。

  當然,即便同為別墅,條件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除了周曉榮自己住的那幢以
外,其他人的別墅裡就都沒有溫泉泳池。

  根據徐芃的建議,為加強公司各部門間的溝通協作,這次年會,各部門員工
們都是打散了混住的,和施夢縈同屋的是公司前臺小黃。她比施夢縈小了三歲,
爽朗活潑,倒也不招人煩。

  別墅與別墅間有一定的距離,五十來個人離開會議室後,很快就散開了。施
夢縈心不在焉地和那些被分配在同一幢別墅的同事同行,一眾女人嘰嘰喳喳地討
論著剛公佈的獲獎名單以及沐清苑的裝潢佈置,她一直悶頭無語。

  「施夢縈!」

  不知從那個角落傳來了似曾相識的嗓音。施夢縈茫然地左顧右盼,還以為是
哪個同事正在叫她。和她並肩而行的小黃指了指身後:「夢姐,好像後面有人叫
你!」

  施夢縈依言回頭,不遠處站著七八個人,其中走出個女孩,快步向她走來。
其實這群人剛剛與她們擦肩而過,只是施夢縈沒有注意。

  女孩走近,施夢縈很快就想起她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叫魯春燕。在大學宿舍
裡,她的寢室就在自己隔壁。

  因為酒醉後被強姦的這場噩夢,施夢縈在大學裡顯得十分孤僻,朋友很少。
魯春燕算是除室友以外,少有的與她有那麼一點交情的。也許是因為兩人小時候
都長期學過民歌、舞蹈的緣故,多少有些共同語言。

  自從畢業後,兩人一直沒再見面。久別重逢,施夢縈說不上有多高興,但總
算是客客氣氣地表達了禮貌的喜悅。

  魯春燕也是來開公司年會的,現在跟她在一起的也都是她的同事。在沐清苑
巧遇大學同學,令她頗為高興。兩人簡單地聊了幾句當下的工作和生活,又交換
了聯繫方式。

  魯春燕的同事提醒她晚餐前還有一系列團建活動,儘量不要遲到。而施夢縈
的同事們,除了小黃還等在不遠處外,已經走得看不見了。

  魯春燕匆匆又說了兩句,就想告別離開。

  施夢縈本就是在應酬她,也沒什麼不舍,正想說再見,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
靈光。

  魯春燕當初和自己是同一個社團的!她應該也認識錢文舟!她會不會知道錢
文舟現在的下落?

  施夢縈一把拉住魯春燕,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魯春燕滿臉驚訝:「錢文舟啊?我跟他不熟哎。他比我們大好幾屆,我們讀
完大一,他好像就畢業了吧?我只聽說他去深圳了。」

  深圳?吳昱輝上次說聽說他出國了,怎麼又去了深圳?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施夢縈失望地與魯春燕告別。她走出幾步,突然回轉身。

  「施夢縈!等一下!」

  施夢縈站住,回過身望著她。魯春燕走回到她身邊,微微皺著眉頭,說:「
我想起來了,莊文霞不是和錢文舟談過戀愛嗎……」見施夢縈滿臉不知所云的表
情,她突然反應過來,「哦,對了,這是你退社以後的事了。莊文霞你還記不記
得?經管學院那個女生,跟你差不多高,很愛笑的那個!」

  施夢縈慢慢想起了她所說的女孩。

  「她後來和錢文舟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分手的。反正她應該知道
一點錢文舟的事,他去深圳創業什麼的,也是她告訴我的。我沒她的手機號,但
應該有她一個郵箱。等什麼時候我找到那個郵箱就告訴你,你去問問她,說不定
能問出點什麼。」

  莊文霞……

  那個和自己一起被帶去通宵影院的女生。當自己赤裸裸在包廂裡醒來時,她
還在另一個包廂呼呼大睡呢!沒想到她後來還和錢文舟談了戀愛……

  好吧!只要線索沒斷就好!無論如何,總要找到錢文舟!

  得到這樣一條意料之外的線索,再加上此前得到的獎,施夢縈莫名開心了許
多,晚餐時也和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有說有笑,還在聚餐後的集體活動時,主動
上臺唱了兩首歌。不管生活、環境、心情如何,十幾年苦功紮下的根基沒丟,施
夢縈的歌喉一如既往的出色,贏得了許多掌聲。

  一直玩到十點多,在一起聚鬧的同事們這才散開,帶著疲倦和酒意回各自的
房間休息。

  程莎和辦公室趙主任、人資部郭經理等另四名中層幹部住在一起。他們是可
以住單間的,回房間後也就沒人打擾了。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十幾分鐘,等外面
沒什麼動靜了,程莎悄悄離開,直奔周曉榮所在的別墅而來。

  周曉榮早就在等她,聽到門鈴聲,裹著浴袍下樓來開門。程莎剛進別墅,就
聽到從溫泉泳池那邊傳來有女人正在瘋狂地嘶喊著。

  「你太慢啦!蘇晨那騷貨直接就過來了!已經搞了很久了!」周曉榮笑嘻嘻
地扯著她朝樓上走。

  程莎瞥了眼溫泉泳池的方向,她本來還挺想先去那裡泡一泡。但徐芃和蘇晨
已經捷足先登在那裡做愛,她只能先去周曉榮的房間。

  「我有什麼辦法?你們偏心,說什麼女生人數是單數,給這小騷貨單獨安排
了房間,她們十幾個人住一起,人那麼雜,誰知道有誰在誰不在?完全可以說到
別人房間去聊天,誰會發現她去了哪裡?」程莎走進房間,隨手關上了門,「我
那邊只住了五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能避開誰?怎麼也得回去晃一圈吧?
就算有人知道我會到你們這裡來,樣子總要裝一裝的!老闆,你是鑽石王老五,
誰爬你的床都無所謂。我可是有老公的!」

  「有老公又怎麼了?」周曉榮突然伸手,隔著衣服在程莎胸前揉了兩把,嘿
嘿笑著,「你自己說,是被老公操得多,還是被我操得多?」

  程莎白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邊脫衣服邊說:「他一年下來撐死在家呆三、
四個月,剩下時間全是你在操我,你說是你操得多,還是我老公操得多?」

  周曉榮騰一聲跳上床,扯下浴袍隨手扔在一旁,一絲不掛坐在床上,看著身
上衣服越脫越少的程莎。

  「你老公上星期不是回來了嗎?這幾天你肯定每天都被他操吧?今天他媽老
子要操個夠!」

  程莎把脫下的外套、毛衣、套裙都扔到了床邊的茶几上,坐到床尾褪絲襪。

  「我老公的醋你也吃啊?他是我老公,操我不是應該的嗎?」

  周曉榮伸手搭在她赤裸的肩膀上,撇著嘴說:「當然吃醋!你可是說過只當
我一個人的母狗的!」

  「好啦好啦!我早就被你的大雞巴征服了!放心啦!就算老公回來,我也還
是你的母狗!」程莎回頭媚媚地一笑,想起老公剛回家那天晚上的情景,突然笑
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幾天流血了。他回來那天還流呢!他倒是想做,我只
能說不行。」

  「那他就放棄了?」

  「唉!出海那麼久,船上又沒有女人,我老公也憋久了。總不能回來了,還
得憋著吧?我只好用嘴啦。」程莎把最後脫下的內褲丟在床角,一扭一扭地爬上
床,側躺在周曉榮身旁。

  她還沒完全躺好,周曉榮已經抓住了她一個乳房。程莎擁有91F的天然巨
乳,在不借助人工手段的東方女性中,這尺寸算是相當了不起了。周曉榮玩過的
女人不算少,比大奶,只有兩個女人勝過程莎。那兩個都是假奶,硬梆梆的,拼
命狠操甚至都晃不動。

  程莎的胸部不但大,而且觸手綿軟,陷在手指間的肉滑膩柔嫩,放手後又重
新變成圓滾滾的一大團,算得上是極品。只是畢竟抵擋不了地心引力,一旦站直
或躺倒,不可避免會下垂,不像假奶那樣硬挺挺地高聳著。

  周曉榮揉捏著乳肉,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程莎的臀部:「那你就吃你老公的
精液啦?你沒讓他操你屁眼啊?」

  程莎挪了挪身體,調整到更舒服的姿勢,順手捏住了周曉榮的肉棒。「他可
不知道我的屁眼也能操。要不是那時候你逼我,誰會給人操屁眼啊?那次血流的,
我還以為給你操壞了呢。我傻啊?突然跟老公說操屁眼?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提過
這茬,突然跟他說,我的屁眼也能操,我老公再老實,也會東想西想的!」

  「放心放心!操不壞!我那些操過你的朋友都說你經操。記住!你的屁眼不
許給老公操!」周曉榮上次玩程莎是在十幾天前,這之後他也沒碰過別的女人,
憋了這些天,現在滿鼻子都是程莎的肉香,肉棒漸漸就在她手中膨脹起來。

  「好!不給老公操!只我的屁眼是你的,你說讓我給誰操,我就給誰操!」
程莎沙著嗓子說。她又使勁擼了幾十下,肉棒已經完全硬挺起來。

  「你這幾天肯定已經好了,是不是每天都跟老公操?」

  程莎被他摸得也有點動情,呼吸越來越粗。「是啊,天天操!把我喂飽了!
前兩天說是安全期,全射在裡面。昨天我說不是安全期了,他說大不了再生一個,
還是都射在裡面!今天早上去公司集合,起床時候又被他操了一次,我是夾著老
公的精液來開會的,你要不要嘗嘗?」

  周曉容被她說得性起,跳起身,扯著她的胳膊往上拽。

  「你這騷婊子!老子沒喂飽你?給老子吸出來!今天沒頒獎給你,賞你喝老
子的精液!今天老子射的,你全都給吃了!讓你喂不飽!」

  程莎起身跪在他身前,利索地將肉棒吃進嘴裡,迅速吞吐了十來下,這才仰
臉,吐出肉棒說:「我沒獎就算了,怎麼施夢縈有個獎?你是不是把她搞上床了?
不是說她在和徐老師搞嗎?」

  周曉榮按著她的後腦,示意她繼續,喘著粗氣說:「你還在和我搞呢!不也
讓徐老師操過嘛!那次把我和老徐的精液混在一起喝是不是特別爽?雞尾精液,
哈哈!施夢縈那騷屄給老徐操過,再給我操,有什麼稀奇?」

  程莎又一口氣舔了好幾分鐘,再次吐出肉棒:「操過就操過,反正你們操過
的也不止她一個。可她的業績實在太差了,別說老郭沒跟你提過開了她。你想玩
她,留著無所謂,可給她頒獎,我手下別人肯定不服!誰不知道誰啊?就她的表
現也能拿獎,我怎麼管下面的人啊?」

  這次她沒等周曉榮催,說完話,就又含住肉棒開始忙活。

  程莎說的是真心話。她才不關心周曉榮玩不玩施夢縈呢。不玩她,還不玩別
人了?走了的孔媛,還在的蘇晨,哪個沒上過周曉榮的床?那個號稱是總經理秘
書的小妞,剛進公司時,連Office軟體都用不好,招進來是幹嘛的?

  程莎關心的是自己的工作。

  連施夢縈都能拿獎……程莎相信,此時此刻,超過一半客服經理肯定都在暗
罵。

  什麼在與新越集團溝通當中作出了貢獻?哄鬼呢?

  還不是在床上為周總的生理需求作出了貢獻?

  周曉榮其實也有點無奈。這次給施夢縈頒獎是徐芃的主意,為的是修補雙方
的關係。哪怕不能立刻恢復到此前的狀態,至少要先改變最近兩個月來施夢縈幾
乎完全不再和他說話的局面。無論徐芃預備了多少後招,如果連話也說不上,全
都白費。

  正因為知道施夢縈不配當最佳,所以徐、周兩人煞費苦心設計了花式獎項,
用「特別貢獻獎」的名義來遮蓋。往年是選五個業績最好的員工授最佳獎,把施
夢縈強行塞進最佳實在太過分,一定會犯眾怒。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現在這樣,雖說還是有點欲蓋彌彰,但多少也算師出有名。

  但願徐芃接下來能搞定這個神經兮兮的騷貨!這女人毛病不少,但那身肉真
是不錯!只操一回不過癮。再說,老子還沒操她的屁眼呢!

  心裡暗暗發著狠,突然控制不住射了程莎滿嘴。

  程莎含含糊糊地說了句什麼,隨即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把嘴裡的精液全都吃
了下去。隨即側身躺倒,盯著周曉榮說:「明年我可不要管客服部了!你準備什
麼時候宣佈我當總助啊?」

  總經理助理這個職務是周曉榮許諾過的。榮達智瑞的股東只有周曉榮和徐芃
兩人。徐芃只吃紅利,不想掛經理的銜;另有一個名義上的副總,其實是托周、
徐兩家老頭子搭上的中甯某有力人士的夫人,拿著一成幹股,負責在一些緊急關
頭幫公司解決麻煩,平時基本上不在公司出現,連今天的年會都沒來。也就是說,
一旦總經理助理落實,就職級而言,程莎就成了周、徐之下的公司第三人。

  大學畢業就開始跑市場,跳槽來榮達智瑞後,既要靠肉體幫公司開道,又要
當老總半個情人,甚至連過去從沒想過的肛交都要學會享受,在周曉榮玩出花樣
時,連滿地亂爬的狗都要扮,這固然是因為自己對性也有強烈需求,更重要的原
因不就是希望能往上走,未來多管些人,多掙點錢嗎?

  誰說權和錢對女人的吸引力就小於男人了?

  周曉榮把濕漉漉軟塌塌的肉棒遞到程莎嘴邊。

  「今天的服務不周到啊!把我的雞巴搞得這麼髒,你也不給我洗乾淨?」

  程莎湊上前,伸出舌頭,一點點細細地舔過去。

  「答應了你升總助,我肯定會想辦法。公司本來沒有總助,就是為了提你上
來,我才想要設這個職位。」周曉榮滿意地看著眼前乖順的女人,「但當上總助,
就等於是副總了,還得想辦法讓老趙、老郭他們服氣!」

  辦公室老趙,人資部老郭,論起資歷來,也都是從榮達智瑞成立就在公司的
元老。

  程莎不說話,只是吸住了龜頭,努力分泌口水來浸泡它。

  「要是你前幾天把寧電搞定了,我直接就在今天的會上升你!現在,只能再
等等啦!」周曉榮若有憾焉。

  程莎還是沒說話。她雖然心裡並不滿意,但也知道周曉榮真的不是在忽悠她。

  「老王八蛋!」一想到「寧電」,程莎心裡就不由自主地罵。一個瘦骨嶙峋
的半老頭子的猥瑣面孔浮現在腦海裡。自從兩周前從這老頭子那裡回來,她就一
直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窮盡一切可能來幻想怎麼讓這老頭死掉。真是槍斃一整年
都不解恨!

  周曉榮說的「寧電」是指中寧電子集團有限公司,是全省排名前三的大型國
有企業,也就是程莎當年捨身換合同拿下的那家企業。正是因為那次表現出色,
程莎才能以剛進公司不過半年的淺顯資歷,直接當上客服總監。

  她心中的「老王八蛋」姓樊,就是這幾年她一直在聯繫的寧電分管副書記。

  就在丈夫何健超出海歸來前一周,程莎剛在樊副書記身上吃了個大大的悶虧。

  這幾年,每個季度程莎總要去「拜訪」一下樊副書記,名義上是走訪客戶,
實際上就是陪這老頭玩一玩,確保雙方的合同不會有什麼意外。

  寧電在全省擁有十幾家子、分公司,榮達智瑞每年在寧電及其下級企業上的
課不少於1000課時。這幾乎就是現在榮達智瑞的半壁江山。

  為讓這色老頭滿意,程莎也豁出去了。

  要知道,伺候樊老頭真是不容易。別看他今年還不滿花甲,可不知道是天生
能力差,還是以前玩得太狠,虛得太早,老頭現在玩女人的能耐是很差的。但是
功夫不行,興致卻半點不減,越是玩不動,折騰起女人來,花樣就越多。

  除了剛開始幾次,程莎還會裝模作樣先跑去樊副書記辦公室坐一坐,然後再
約地方玩。後來,她索性每次直接去樊老頭家裡。他的老伴六年前因為癌症過世,
獨生女則在九年前嫁給了一個荷蘭人,目前定居在德國。除了一個保姆,樊老頭
家沒有旁人,玩起來也不會被打擾。

  至於這個保姆,有一次樊老頭玩得高興,說了實話。小姑娘確實是從家政市
場請來的規矩女孩,不過沒多久也被他用錢騙上了床。現在她每月工資拿雙倍,
每週陪老頭玩兩次,平時則只做一般保姆的活兒,也算公平合理。

  每次程莎來時,老頭都會把保姆支出去。一旦程莎要留宿,也會提前通知她
在外面過夜。

  差不多半個月前,也就是何健超回來前一個週末的下午,程莎今年第四次「
拜訪」樊副書記。

  周曉榮也記得這個日子,特意提前叮囑了她一番。明年是榮達智瑞和寧電合
作協議的最後一年,而樊老頭好像明年就要退休。周曉榮很希望程莎能把這老頭
哄住,爭取在他退休前,再續簽一份至少三年的長約。這樣的話,榮達智瑞的日
子會好過很多。

  這番話周曉榮在公司的會上也提過,為的就是有了事先聲明,一旦程莎搞定,
提她升總經理助理就變得順理成章——在他看來,什麼溝通、應酬當然都是浮雲,
只要「程莎」牌母狗出馬,估計沒什麼搞不定的。私下裡他也沒忘好好激勵程莎,
額外又許了一筆特別年終獎。

  反正已經被樊老頭玩了三四年,程莎倒也沒什麼好保留的,帶著任由這老家
夥玩弄的覺悟到了樊家。

  小保姆果然又不在。程莎進門還不到十分鐘,就被老頭命令,脫了個精光,
跪趴在客廳地板上扭臀抖胸地跳了段不太專業的豔舞。樊老頭笑眯眯地拿出兩個
三指寬的塑膠夾子夾在她的乳頭上,又用兩個一指寬的木制晾衣夾分別夾住她的
兩片大陰唇。

  幾個夾子都是嶄新的,勁道很足,程莎強忍著乳頭、陰唇傳來的一陣陣脹痛,
埋頭在樊老頭屁股裡給他舔著屁眼。

  老頭一般玩她的流程是進門後先射一發,然後慢慢玩弄她,如果後來能再硬
起來,就再來一次;要硬不起來了,那就在玩夠本以後,再放她走。

  想讓樊老頭射精,程莎必須使出渾身解數。陪他的次數多了,她慢慢摸到一
點門道。想讓他快點硬起來,沒有任何別的辦法,連舔肉棒多半都沒用,唯一好
用的招數是給他舔屁眼,還必須把整張臉都埋進去,鼻子和嘴緊貼在屁股溝裡,
舌頭得深入到肛門深處。程莎慢慢發現,在自己過來這天,樊老頭好像從來不洗
屁股,甚至也許在大便後都沒有好好擦過,每次屁眼位置都帶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程莎的任務就是把所有的惡臭污穢,都用口水洗淨,並爭取讓他那根就算硬起來
也支持不了多久的肉棒快點達到能插入她肉穴的狀態。

  這天樊老頭的狀態還可以,只讓她在惡臭裡辛苦了不到半個小時。程莎讓他
舒舒服服躺好,自己分腿跨坐上去,一屁股蹲下,扶著他半硬不硬的肉棒一點點
塞進自己的肉穴。她只起伏了不到三分鐘,就覺得捏著自己屁股的那兩隻鷹爪般
的手狠狠摳住了皮肉,一點點燙燙的尿水似的液體好像注入了自己的身體,而肉
棒像被針紮了的氣球似的,火速地軟了下去。

  樊老頭意猶未盡。肉棒不管用了,他就把大腳趾插進程莎的肉穴,捅了好久,
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腳都快要抽筋了,這才把腳趾抽出,塞到程莎嘴裡讓她把上面
的淫水全舔乾淨。

  接下來程莎在他的要求下,光著屁股地幹起家務,清掃廁所,整理客廳,還
跑去廚房一絲不掛只套了件圍裙炒了三個菜,陪他吃了晚飯。老頭興致勃勃地喝
了瓶啤酒,還特意從冰箱裡端出一小碗湯來遞給程莎,說這是為她準備的。

  程莎不清楚他有什麼意圖,拿去用微波爐熱了。樊老頭興奮地告訴她,這是
頭天小保姆做的青菜湯,他特意留了一小碗,然後加了一點點尿進去。唯一可惜
的是,為了保證今天多少還能有點狀態,他昨天不敢操小保姆,不然他還想弄點
從別的女人的屄裡掏出來的精液放在湯裡。

  程莎心裡不斷咒駡著老不死的,咬著牙一仰脖把整碗湯都灌了下去。

  飯後,老頭久久都硬不起來,程莎又是學狗爬,又是舔肉棒,最後再次祭出
舔屁眼大法,還是沒能將老頭搞硬。老傢伙十分掃興,用空啤酒瓶的瓶頸插在程
莎的肉穴中玩了近二十分鐘,這才放過了她。

  程莎本以為樊老頭會留下她,沒能盡興的他很可能在第二天起床後再玩一波。
沒想到樊老頭意興闌珊地告訴程莎,她可以走了,而且以後不必再來了。

  程莎大吃一驚,忙問原委。原來樊老頭在甯電內部領導崗位調整中已經被調
到了邊緣崗位,儘管副書記待遇不變,辦公室沒搬,但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實際
權力了。榮達智瑞今後想再談合同問題,得找新的副書記。

  程莎當時的感覺就是一頭冰水從頭澆到腳底。

  先不說和新的副書記溝通要費多大功夫,光說這老王八蛋在玩完以後才說出
真相,這就意味著她今天這番努力完全是無用功,白白被這老頭花樣百出地玩了
半天!

  這也怪程莎自己,最近一兩年不再去寧電大樓。要是之前多跑兩次寧電,早
就該得到他們調整領導崗位的消息了。

  週末剛過,程莎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寧電,拜訪對方新的分管副書記。在那之
前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對方還是個正常男人,她完全可以用對付樊副書記相
同的招數將對方拿下。

  然而,好死不死的,寧電新上任的副書記是個中年女人!而且一看就是那種
禁欲系的老處女類型的女人。程莎在公關方面最拿得出手的本錢徹底報銷。

  總算對方沒有徹底斷絕合作的計畫,但話裡話外已經明確表示今後不會再像
以前那樣和榮達智瑞籤長年合作協定。甯電希望在明年合同即將結束時再考慮續
約問題。而且聽禁欲老處女的意思,就算以後繼續合作,也不可能再覆蓋全部下
級企業了。

  這個消息無論對程莎還是周曉榮,都無異於當頭一棒。

  對程莎來講,關係到她的切身利益,提總助的事被掛了起來。

  對周曉榮來講,自創業到現在,再沒哪一年的年關比今年更難過,收到的幾
乎都是壞消息。今年以來,有四個優質老客戶停止了合作關係,萬一明年連寧電
這樣位居目前三大現金牛之首,幾乎佔據眼下公司四成課時量的大客戶也跑了,
那真是要了命了!

  原有的江山在塌陷,開拓新疆土又屢屢受阻。新越集團那邊連徐芃的面子都
不給,半推半拒地給了些課時,但堅決不同意簽長年合同;前幾天托錢宏熙作為
仲介,參加了沈偉揚的生日宴,周曉榮搭上了沈家的線。可看對方的意思,好像
對與自己合作毫無興趣。這條線短期內也用不上。

  不知道為什麼,周曉榮突然開始懷念孔媛。

  其實,他也知道這種情緒是莫名其妙的。現在公司面臨的問題不完全是市場
推廣不力造成的。程莎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孔媛就算還在,也未必會比她做得
更好。就像寧電這碼事,如果姓樊的老王八蛋還管事,僅程莎一個人就足以拿下
他;而姓樊的一旦靠邊站,程莎拿新來的老處女副書記沒轍,難道孔媛就有辦法
了?

  可人就是這麼奇怪,明知就算孔媛還在也未必能起什麼作用,可周曉榮還是
忍不住懷念。

  要是她還在就好了。

  就算在工作上幫不了什麼,至少還有個鮮嫩的屁眼能讓自己釋放壓力不是?
像現在這種滿腹牢騷的時候,讓孔媛和程莎一起跪在面前,把屁股撅起來,看著
兩個黑黝黝,顫動收縮的屁眼,心情也會好一些。

  她現在在哪裡呢?

  孔媛此時此刻對榮達智瑞可沒有半點懷念。一來因為那裡並沒給她留下什麼
美好的回憶,二來是因為現在的她顧不上這點沒有意義的情緒。

  她在欣麗已經幹了一個月了,期間只休息了三天。做這行真的好賺,像她這
種在一家小店面只做手推的油壓技師,算下來平均每天只上三四個鐘,幾乎位於
這個行業的最底層,但這段時間還是賺了10000多元。

  規矩是工資十天一結。孔媛今天剛拿到第三筆工資,特意請了半天假,去找
吳昱輝,給了他10000元,撕掉之前留下的兩萬元借條,又寫了張新的金額
一萬的借條給他。

  吳昱輝冷言冷語地問她現在又在跟著哪個老闆賣身,短短時間居然又湊了這
麼多錢。孔媛懶得理他,放下錢,換好借條直接就走了。她只請了半天假,還得
趕回油壓店繼續幹活呢。

  等她回到欣麗,已經有一個回頭客在等她。明明有其他閑著的技師,他卻只
想等孔媛回來。孔媛連忙笑著請他進房間稍候,回技師休息室換制服準備上鐘。

  這段時間,孔媛積累了不少回頭客。欣麗平日裡的生意不溫不火,通常每個
技師平均一天能上五個鐘就算很好了。只有像88號那樣據說舌功了得的紅技師
才能每天差不多接客七八次。孔媛才幹了短短一個月,每天差不多能有三四個客
人,看起來好像很少,但對一個隻做A餐的菜鳥技師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孔媛剛來時還在堅持手推不肯做口爆的36號技師,現在也已經放下了身段,
她終於沒能抵擋住更多收入的誘惑,從月中開始選擇接受B餐。

  在所有同事都做口爆的環境裡,只做手推的孔媛還能保證每天都能上鐘,也
不比別人少太多,靠的幾乎全是熟客。別的技師真有點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閑著,
而且可以口爆,為什麼有些客人非要指名找4號?甚至在極少數情況下,有人寧
願坐等孔媛下鐘,也不肯接受別的技師的服務。

  這種狀況會使別人妒忌。有些同事的嘴臉就不是很好看。不少人風言風語地
傳言孔媛肯定不可能只給客人做手推,多半是每次都做口爆,只是收了小費後塞
進自己口袋,交給店裡的只是手推的費用。甚至說不定她直接就在房間裡讓客人
操。要是不賣屄,怎麼會這麼吸引客人呢?憑什麼有些男人非要找她啊?難道她
的手和別人的手有什麼不一樣,捏起雞巴來特別舒服?

  這些話傳得多了,連老闆娘張姐都有點將信將疑。不惜兩次冒著得罪客人的
風險,找藉口闖入孔媛正在做服務的房間。結果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孔媛確實是
在規規矩矩地為客人打飛機。

  孔媛當然聽到過類似的話,也明白張姐進房間為的是什麼。但她壓根不往心
裡去,既不辯解,也不爭吵。和她關係好的技師也有幾個,並不是每個人都在說
她壞話。只要環境還沒有惡劣到徹底被孤立排擠的地步,孔媛就能挺得下去。甚
至極端一點,就算所有技師都看他不順眼,只要盧老闆還願意留著她,孔媛也無
所謂。

  反正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欣麗長久地做下去。這裡無非是她過年前賺一筆快
錢的跳板。等了斷了吳昱輝那邊的欠債,過年後再返中甯,孔媛肯定會去找別的
工作。她是這裡的過客,也沒必要交太多朋友,只要有錢賺就行。

  至於能吸引足夠多的回頭客的原因,說出來再簡單不過。

  孔媛性子爽朗,從不扭捏。客人想摸胸,就大大方方給人摸,甚至還主動問
客人自己的乳房摸起來感覺如何。既然來做油壓技師,那就該明白哪些事必然會
遇到。既是註定要發生,就不要弄得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自己彆扭,客人也
不痛快。人家花了錢,該享受的就該讓人家享受到。這種心態讓孔媛的服務態度
是所有技師中最為端正的。

  她又長於交流,每每說起話來能搔到客人的癢處。男人跑來推油,固然是為
了最後噴射時的釋放,但也常常是帶了滿腹牢騷來傾吐的。無論是寂寞的單身男,
還是已和老婆相對無言的中年男,又或者夫妻恩愛,但總有些話題不方便說起的
深沉男,他們往往會在推油時,不由自主地聊起很多自己的事。無論什麼話題,
孔媛基本上都能搭上幾句。就算有些話題她真的無能為力,卻也總能很好地傾聽。
這樣怎麼能不受客人的歡迎呢?

  然後就是應對男人們的各種挑逗調戲。有些技師靦腆,有些技師懶惰,還有
些技師缺乏能力,在面對挑逗時,並不是所有風月場上的女人都能妥善應對。能
一一忍受下來已經算不錯了。像欣麗這種小店裡的技師,多數要麼只會照本宣科
地假叫床,要麼只能邯鄲學步地由著客人調笑,自己卻接不上話。但這一套對孔
媛來講完全沒有壓力,過去在床上,她什麼樣的話沒聽過?周曉榮操她的屁眼時
最喜歡叫她「爛屁眼,騷屁眼」,她還不是得應著?油壓店裡客人的調戲,簡直
就是小菜一碟。反過來,孔媛還常常能想出些小花樣來調戲他們。

  耐心、認真、有趣,這樣的孔媛怎能不紅?無非是她來的時間短,又只肯做
A餐,否則積累下的回頭客恐怕遠不止現在這麼十幾個。

  很多客人再三勸說孔媛口爆或出臺。有些熟客尤其緊迫。一想到能射在這個
迷人的技師嘴裡或肉穴裡,就讓人一陣陣心熱。孔媛對這些人也從不明確拒絕,
總是一副「人家現在真的只能做手推啦」的可愛模樣,一邊堅決不讓任何男人突
破底線,一邊卻又給人留下說不定再來幾次就能享受她的口爆的希望。

  這無非是常用溝通技巧的變相應用而已。作為昔日榮達智瑞客服王牌,孔媛
表示毫無壓力。偶爾想到這裡,她倒不得不承認,在榮達智瑞那段時間有千般萬
般不好,卻真的鍛煉出了自己很多原來不具備的才能。

  逗引了客人卻遲遲不兌付,其實是容易得罪人的。但孔媛不怕玩出火來。眼
看已經到了12月底,離過年也就一個來月的時間了。過年前,欣麗會把年前的
帳全都結清。到時候,回老家休息半個月,等再回中甯時,難道自己還會再上這
裡來上班?

  別說欣麗,到時候孔媛也不會再住到田冰家去。

  給客人印象過好,有時也不是什麼好事。前天是周日,張姐告訴孔媛,7號
房客人點名要4號技師服務。孔媛趕去7號房,發現等著她的客人正是自己第一
天上班時接待過的那個大專生。

  第二次來的男孩明顯不像上一次那樣拘謹,摸起孔媛的乳房來十分痛快。還
總是問孔媛是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大雞巴。沒說幾句,又開始攛掇孔媛出臺,說自
己可以帶她去吃夜宵,然後開間房,但自始至終也沒提準備付孔媛多少錢。

  孔媛心裡無奈地笑。這種男孩的心態未免過於幼稚。無非是自己上次待他過
分溫柔親切了些,竟讓他產生了詭異的錯覺。一個風塵女孩對他這麼個沒錢沒勢
的男生這麼好,除了對他有好感——至少是對她誇了好幾次的大雞巴有好感——
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於是他又來了,隱隱帶著可以借這份好感帶她出去白白玩一玩的期待。

  上次表現出的靦腆拘束只是沒有經驗,並非是天性純良。

  孔媛無言以對。哪怕這次男孩是揮著鈔票來的,真想花錢買下她,帶她出臺,
孔媛也會覺得他多少還有點可愛之處,頂多就是拒絕;可他今天這一副鑽營計較
的小心思小嘴臉,卻分外令她感到可笑。她也沒多說什麼,快速地給他搞出精液,
簡單清理後,坐在一邊,堆著一臉禮貌的笑,卻幾乎不接他的任何話頭。

  男生旁敲側擊左拐右繞地廢了半天話,終於意識到這次的孔媛完全是冷著臉
在接待他。這時服務時間差不多也到了,孔媛二話沒說就捧著託盤走了出去,連
聲「再見」也沒跟他說。

  週二的生意往往不會太紅火。孔媛快到傍晚時才回店裡,做完熟客的生意就
閑了下來。吃過晚飯,又枯坐了好久,直到八點以後,客人才漸漸多了起來。整
家店慢慢有了些活力。不過畢竟是想要口爆的客人居多,孔媛今天乏人問津。快
到十點的時候,她才接到今天的第二個客人。

  又是個回頭客。

  這位已經是第三次點孔媛了。孔媛對他沒什麼好感。這人長得肥頭大耳、虎
背熊腰,說起話來倒顯溫柔,和長相完全不符。他有個特殊嗜好,尤其喜歡捏弄
技師的乳頭,而且下手沒輕沒重。孔媛已經吃過兩次苦頭,提醒了他也沒用。態
度倒挺好,會不好意思地連連道歉,可沒摸幾下,手指不由自主又會捏到乳頭上,
又擰又掐,玩得不亦樂乎。

  好不容易搞定這個客人,孔媛特意跑去洗手。這人的精液有種特殊的乳膠味,
就像小時候玩過的氣球。這種味道的精液孔媛過去從沒遇到過。奇怪的是,這味
道還挺難散,沾了滿手後,會久久纏留在手指間。孔媛每次都要洗好久。

  過了好一會,孔媛才從盥洗室出來。

  大堂櫃檯旁站著個年輕男子,好像正在和老闆爭論著什麼,指手畫腳的,情
緒十分激動。

  看他的背影,孔媛莫名有種熟悉感,等走得稍近些,覺得這人的聲音也分外
耳熟,只是一瞬間還想不起他究竟是誰。

  難道會在這裡遇到熟人?這是誰啊?

  孔媛隱隱覺得好像有個名字在心底要冒出頭來,但一時半會就是跳不出來。

  這人突然半轉過身,孔媛一見他的側臉,馬上就認出了他究竟是誰。

  章浩!

  自己到中寧打拼後的第一個男友,那個再三堅持非要給自己屁眼開苞的男人!

  巧遇令孔媛有點懵。她木木地呆站著,一時沒去想是應該上前看看究竟發生
了什麼,還是快步離開,避免讓前男友看到自己。

  櫃檯邊的章浩正在向老闆抱怨此前為他服務的技師的種種問題,說得激動了,
搖頭晃腦的,無意中向右側瞟了一眼,眼睛立刻就移不開了。

  孔……媛!

  章浩一時失語,之前滔滔不絕的埋怨也頓時消於無形。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前女友。

  她在這裡幹嘛?看她這一身短裙、背心,難道她也是這裡的技師?

  這是怎麼回事?在自己辭職以前,不是聽說她在和一個生意做得不錯的老闆
談戀愛,有些同事還會開玩笑似的喊她「老闆娘」嗎?

  瞬間章浩回想起了很多事。

  其中並沒什麼是值得感動懷念的,相反,滿滿的盡是怨憤。

  到現在章浩還是對孔媛主動向他提出分手無法釋懷。

  跟孔媛在一起是很令人滿意的。生活裡,她會把絕大多數事安排得妥妥當當,
讓他過得舒舒服服,更別說在床上可以可著勁折騰她。她不僅耐操,也樂於和男
友玩各類花樣。到現在章浩還是忘不了在給她的屁眼破處那晚,她痛得淚水橫流,
卻還努力抬高屁股,掰開臀瓣的樣子。

  越是這樣,章浩越不能接受分手的事實。更別提沒多久就聽說孔媛就和別人
在一起,而對方還是個老闆。

  說和我性格不合?不就是嫌我是個窮司機嗎?分去勾搭老闆,不就是為了錢?
要不是因為覺得前女友找了個比自己好得多的新男友,在原來公司混著太沒面子,
自己又怎麼會辭職呢?

  雖說現在自己混得並不慘,收入不錯,還時不時可以和公司的女老闆滾滾床
單,但這不代表著章浩能忘記當初孔媛的背叛。

  她居然跑到這裡來當油壓技師?哈!看來之前那個什麼老闆男友玩夠了就把
她甩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可得意的呢?

  章浩今晚的心情本就不算太好,向老闆抱怨技師的服務也有借題發揮,指桑
罵槐的意思。現在猛地見到已經隱隱記恨了兩三年之久的前女友,一腔惡意頓時
全部轉移到孔媛身上。

  兩年前,因年輕氣盛,得罪了人,章浩被迫從當時所在的外貿公司辭職——
在他的記憶裡,卻覺得和孔媛有很大關係——但他運氣不錯,很快就在一家酒店
用品生產企業找到了新工作。沒多久他成了公司老總戴豔青的專職司機。

  又過了一個來月,年輕強壯,長得也還不錯的章浩還得到了一份兼職:成為
女老闆的床伴。

  四十五歲的戴豔青確實老了一些,但氣質頗佳,風韻猶存。尤其是她旺盛的
性欲,在床上那種饑渴的勁頭,令章浩還是頗感過癮。

  上週末,戴豔青藉口洽談業務,帶著章浩跑去上海玩了兩天。用了半天休閒、
購物,剩下時間兩人就窩在賓館裡不停做愛。章浩差點被這老娘們吸幹。

  昨天兩人剛回中甯,戴豔青立刻開始馬不停蹄地周旋于連場應酬之間。今晚
的酒局最為重要,客人只有一個,戴豔青也是單獨作陪。章浩作為司機,當然沒
資格陪席,只能在酒店大堂坐等。

  不過章浩很清楚今晚的客人是何方神聖。這人姓錢,三十來歲,據說是個富
家子弟,很有門路,對戴豔青來說,簡直就是靠山一樣的存在。

  戴豔青過去也是做外貿的,和他沒辭職時所在的公司是同行。有段時間她的
公司挺紅火,但三年前情勢急轉直下,瀕臨破產。最後徹底轉行做酒店用品,才
算慢慢恢復了身家。

  雖然當時章浩還沒有來到戴豔青的公司,但聽一些老人傳言,能在這麼短的
時間裡跨領域轉行成功,起死回生,戴豔青全靠傍上了這個被她稱為「錢總」的
男人。這人好像是開旅行社的,本來就與各大酒店聯繫密切,人脈又廣,中寧上
上下下很多人好像都給他面子,傳說他在中寧商界幾大集團公司的高層人物那裡
都能說上話。戴豔青搭上這條線,生意不但做到了全省,還把手伸到了東南沿海
各大省市。三年來公司生機蓬勃,蒸蒸日上。

  毫無疑問,戴豔青必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作為貼身司機兼親信床伴,章
浩十分清楚自己的老闆和這位錢總之間究竟是種什麼樣關的系。

  如果他是個單純的旁觀者,而沒有也算是戴豔青的男人之一的身份,章浩簡
直會對自己的老闆佩服不已。要知道,這女人已經四十五歲了。平心而論,自己
被她勾搭上,主要是因為她是老闆,而不是由於被她的女人魅力吸引。可那位錢
總明明是戴豔青要奉承討好的對象,年齡也不大,兜裡又有的是錢,什麼樣的女
人玩不到?戴豔青靠一個老屄,一身老肉,居然能勾上這樣的大人物,也算是手
段非凡了。

  今晚也是如此。吃飯的包廂本就是章浩過來訂的。戴豔青還特意吩咐他除了
訂包廂外,還要在這家酒店開一間房。開房的目的,還用多說嗎?

  作為同樣是看過很多次戴豔青裸體的男人,章浩經常幻想戴豔青在被錢總操
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戴豔青在床上是很強勢的。章浩給她吸舔陰部的時間遠多於她為他口交的時
間;她也很少採用狗交式,更喜歡騎在男人身上,自己來扭動。

  有那麼難得的幾次,在被搞到高潮迭起後,戴豔青會情不自禁地趴到章浩身
前,撅起屁股來讓他操。每當此時,看著老闆像條狗一樣扭著求自己快點插進去
操她,章浩會有種強烈的滿足感。只是這種機會很少而已。

  可那種強勢,也只有在章浩面前才能成立。作為老闆,章浩得巴結她。可是
在錢總面前呢?

  章浩很清楚,在中寧的商場上,戴豔青屁都不是。看上去現在混得可以,可
無論是供應商還是分銷商,一旦失去錢總這座靠山,誰都不會給她面子。

  所以到了錢總面前,恐怕戴豔青別說強勢,就連女人基本的尊嚴都不會剩。

  一個任人玩弄的戴豔青會是什麼樣子?

  章浩沒見過。但有時在剛陪完錢總以後,戴豔青第二天又會拉著章浩去開房。
每每在這種時候,她會表現得特別強硬,全程都少見好臉。這難免讓章浩心中嘀
咕,真想看看她每次到底被玩得有多慘。

  這種感覺很怪,既有種莫名的興奮,很想看看平時在公司員工面前端莊正經,
在自己面前也有裸裎相對的時候,但仍然難脫老闆身份,絕大多數時候高高在上
的戴豔青,在別的男人面前變成一條低賤的母狗;但還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憤
懣,夾雜著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被他人染指的氣惱,以及自己不能像錢總一樣隨
心所欲玩弄戴豔青的妒忌。

  按說戴豔青本就是別人的老婆,章浩自己也只是姦夫。做份司機的工作,每
月拿著工資,額外還能玩到老闆的肉體,怎麼說都已經賺到了。再說,就算戴豔
青不用陪姓錢的上床,難道回家後,她還不跟老公上床嗎?作為姦夫,難道還要
去操心戴豔青在家裡是不是在承擔妻子的義務?章浩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境有些
好笑。

  可人就是這麼怪,章浩不可能愛上戴豔青,兩人說白了只是純粹的利益和欲
望的連結而已,可一想到她現在可能正在被那個錢總操,章浩小腹處熱烘烘地有
了感覺之餘,無端端又多了幾分糾結彆扭。

  送戴豔青回家時,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十點了。在車上戴豔青幾乎沒說話,章
浩也就沒有多嘴。鼻間隱隱聞到從後座飄來的極淡極淡的洗髮液的味道。

  章浩很瞭解自己老闆做愛後的習慣。戴豔青沒有特別的潔癖,做愛後洗澡只
是出於最基本的衛生需求,所以大多數時候她只會認真沖洗下身,順便把身上的
汗沖掉就完事,基本上不洗頭髮。她留的是長髮,洗過以後不易幹,帶著濕濕的
頭髮回家很容易引起丈夫的懷疑。儘管章浩清楚他們夫妻感情不好,戴豔青也不
怎麼在意丈夫方宏哲,但如果沒必要,她也不會刻意給自己找麻煩。

  唯有在和錢總開房後,戴豔青經常頂著一頭洗過的長髮回家,這肯定是因為
她不得不洗。章浩不由自主會去想像究竟是什麼原因逼得她不得不從上到下如此
徹底地清洗自己。越是想得多,肉棒也越來越硬。

  方宏哲對妻子的司機一貫沒有好臉,今天又不陰不陽地給了好幾句。章浩在
面對這個假模假式的大學教授時,擁有很大的心理優勢。你是大學教授,看著像
個精英,我就是個屌絲司機,你老婆還不是已經被我操了?恐怕這一年多,我操
你老婆的次數比你還多吧?

  帶著這種小心思,以往無論方宏哲怎麼給他難看,章浩通常都不當一回事,
還會在心裡暗笑。但今晚欲火、心火都有點旺盛,被方宏哲懟了幾句,難免變得
很不痛快。好在他混社會不是一天兩天,懂得什麼時候要忍,在戴豔青示意下,
規規矩矩地離開。

  這夫妻倆接下來要怎麼對話,就不關我的事了。

  章浩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泄泄火。

  記得離得不遠有家油壓店,往日經過時看到過。現在也挺晚了,章浩不想再
去別的地方,反正就是找個女人幫他射出來,哪都行。

  進了房間,等了一小會,進來個高高瘦瘦的妹子,自稱是26號,瞧著還滿
秀氣的。章浩覺得她還湊合,就點了她的B餐。26號請他先洗澡,自己則去取
諸如精油等工具。章浩看著她的背影,更添了幾分意動。他的身高是173cm,
這個妹子穿著平底鞋,看起來卻幾乎和他一樣高。等會脫光了,那對長腿想必會
很有誘惑力吧?想像她用膝彎夾著肉棒,在自己身上使勁扭動的模樣,章浩漸漸
興奮起來。

  26號回來時,章浩已經赤條條趴在床上了,也沒穿店裡為他準備的短褲。
26號取過條毛巾蓋在他的腰上,開始脫衣服。她把緊身背心一脫,章浩就有點
驚訝,這種店裡的妹子如果穿著那種很貼身的背心,通常不會再穿其他內衣。可
這妹子卻還戴著個肩帶透明的胸罩。等胸罩也摘下來後,章浩徹底倒了胃口,居
然是個完全平胸的女人,平滑的胸前頂著兩顆碩大的乳頭,顯得很怪異。

  章浩沒好氣地要求換人,那妹子似乎經常遇到這回事,也不尷尬,只是爭取
了幾句,說自己口活很好,保證讓老闆舒服,見章浩全無興趣,就默默穿好衣服,
走出房間。

  過了一會,又進來一個技師,自稱68號,這是個畫著濃妝的熟女,眼角有
著清晰的皺紋。問她多大年紀,她說自己今年三十三歲。章浩對這個答案嗤之以
鼻。他又不是瞎子。這熟女就算比戴豔青年輕點,也小不了幾歲,多半已經有四
十歲了。

  平時陪戴豔青上床夠多了,他媽出來玩還要找個老雞?章浩當然不願意,再
次要求換人。這次老闆親自過來解釋,說其他技師都在上鐘,現在空著的只有這
兩個。如果這兩個都不行,就只能等。最快的一個技師下鐘估計要等半個小時。

  章浩沒有耐心。時間也不早了,第二天還得上班。對司機來說,充足的睡眠
時間是很重要的。再想想無非就是射一發的事。在之前那兩個技師間作了比較,
章浩選了68號。

  果然如他所料,68號年紀是大了點,身材還是有點料的,帶著常見的那種
中年女人肉肉的感覺,胸大屁股大,就是肉有些軟,乳房下垂得略顯厲害。

  這女人的手法和口活都還可以,搞得章浩很快就有了感覺。他讓技師倒轉身,
好讓自己玩她下身。68號不太情願地將下體轉向他的臉。章浩當然沒興趣和這
種女人玩什麼69互舔的把戲,他只想用手指插這女人的肉洞。就算這家店不提
供賣屄服務,但用手指也能玩弄女人。不管用什麼,肉棒也好,手指也好,或者
別的什麼東西也好,只要能插進女人的肉穴,就等於完成了一次對她的佔有。

  這種帶著佔有感的射精,才更爽。

  沒想到這個技師很警惕,章浩剛把手指頂端探入肉穴,她就吐出肉棒,一骨
碌坐起來,按住了他的手。

  「老闆,不能這樣的。」

  「怎麼了?」

  「我們店裡不能這樣的。」68號解釋,「可以摸,但是不能摳。老闆你別
把手指插進去。」

  章浩覺得很好笑:「插幾下怎麼了?又不是操你。來,繼續繼續。」

  68號顯得特別認真:「老闆,這個我們要說清楚,真的不能摳的!」

  章浩很掃興,怏怏地躺著不說話。

  68號又趴下繼續為他吸吮肉棒,章浩摸了幾把大腿和屁股,覺得實在不過
癮,一時興起,狠狠地在她的大屁股上甩了兩巴掌。這兩下打得很重,被拍到的
那片皮肉迅速變得紅彤彤的。

  68號哎呦哎呦地慘叫著,直起身來,大聲抗議。她的性子倒也爽直,沒有
委曲求全的意思,直接告訴章浩不要再做這些過分的事,不然她就不做了。

  章浩又好氣又好笑:「他媽老子花錢來玩,還輪得到你說做不做?你他媽不
做就叫你老闆進來!媽的你們這裡會不會服務的?」

  68號的口吻稍稍軟了一點點:「老闆你別玩得太過火,我好好給你吹,保
證你舒服的!」

  章浩其實也是色厲內荏,就憑他這麼個屌絲司機,叫人家老闆進來,也真沒
什麼能嚇住對方的。吆喝了兩聲,裝裝樣子也就算了。

  68號繼續給他口交,這次還算順利,又過了五六分鐘,在一片「唏哩呼嚕」
的口水翻卷聲裡,章浩終於到了即將發射的臨界點。在意識到自己在接下來的任
何一秒鐘裡都有可能射精的時候,他突然用肘部撐著床,仰起身,想要按住技師
的頭,好在自己射精時固定對方頭部的位置,使她不能吐出肉棒,好把全部精液
都射在對方嘴裡,要是能直接灌進喉嚨最好。

  熟女技師也真沒辜負自己的年紀,估計見多了各種客人奇奇怪怪的花樣,章
浩的手按在她的後腦,稍一用力,她就乾脆鬆開了嘴,拼命掙扎起來。肉棒離開
了她的嘴,根部卻還被她緊緊攥著,幾下狠搓以後,章浩難以自製地噴射出來,
濃濃的精液騷臭味彌漫開來。

  章浩懊惱不已,媽的,這樣一來,別說沒能讓這技師吃一點精液進去,壓根
就算不上是口爆嘛!根本是被擼出來的!

  他當然不肯吃這個虧,立刻就和技師口角起來。

  這時距服務開始不過半個小時左右,本來不管是給他做點簡單按摩也好,還
是聊天也好,技師是要陪夠時間的。現在鬧起來,她索性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房
間。章浩哪肯善罷甘休,穿好衣服,追到前臺和老闆理論起來。

  臉紅脖子粗地爭了六七分鐘,一轉臉突然看到了孔媛,章浩瞬間就把全部負
面情緒投放到了前女友身上。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盧老闆被這個客人糾纏得有點煩。68號剛出房間
沒多久,章浩就追了出來。他還沒跟技師溝通過,不太瞭解具體發生了什麼。但
他開油壓店久了,對大致可能發生的情形心中都有數。知道自己這邊多半沒什麼
理虧的,無非是安撫客人而已。

  這人氣勢洶洶,有點不講理的架勢,這讓盧老闆很不爽,但開門做生意,畢
竟一動不如一靜,所以哪怕心中不爽,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了那麼一句。

  鬼使神差的,章浩隨口就答了一句:「剛才那個不是口爆,換個技師,給我
加個鐘。」

  盧老闆心裡鄙夷,覺得這人無非是想占點便宜。和氣生財雖然要緊,但也不
能任由人上門來敲詐。他立刻回了一句:「就算沒口,服務已經做過了,你也已
經出來了。至少要收個手推的錢吧?你要加鐘可以,但之前A餐的價錢也得算。」

  章浩這時壓根沒去想什麼A餐、B餐的事,隨口應了句,指著孔媛說:「我
就要這個。」

  盧老闆以為只是因為孔媛恰好出現在這裡,所以被這人看上了,不由自主瞟
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孔媛是不做口爆的,立刻說:「這個4號只做A餐,不做B
餐的。你要想加鐘,先回房間等一下,我給你安排個做B餐的技師過來。」

  章浩不耐煩地擺手:「不換人,就她了!什麼A餐B餐,隨便什麼,反正就
要她了!」

  盧老闆愣了下,一時沒想明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彎彎繞。不過客人既然提出
了這麼明確的要求,只要能滿足,就沒必要繼續扯皮。他又瞅了孔媛一眼,意思
是你接不接這個活?

  打心眼裡來說,孔媛不想接這活。但是如果當場拒絕,不知道章浩會不會在
大堂裡鬧起來,說不定更加麻煩。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對章浩說:「你在哪
個房間?我去拿點東西,馬上就過來。」

  章浩又興奮又憋屈地回了房間。沒過五分鐘,孔媛也來了。

  章浩光溜溜地仰面躺在床上。孔媛默默走到床邊,一語不發地看著他。兩人
無言地對望了一會兒,章浩沒好氣地催促:「你愣著幹什麼,服務啊!」

  孔媛抿了抿嘴,指了指浴室:「你是不是先去洗一洗啊?」

  「剛才我已經洗過了。」

  「現在是新的服務了嘛,還是洗一下吧?」

  「我懶得洗了。剛才那個沒服務好,你是來加鐘的,憑什麼要我一遍遍去洗?
少說沒用的,快點服務吧!」

  孔媛聳聳肩,慢慢脫去背心,露出脹鼓鼓圓滾滾的兩團豐美的乳肉,坐到章
浩身邊,捏住肉棒擼了起來。

  濕滑的肉棒又軟又小,皺皺的縮成一團,隨著孔媛的擼動,不時從包皮裡翻
出一點點稀濁的汁液。章浩的肉棒尺寸不小,不然也不會得到戴豔青的青睞,可
現在的他看起來像有生理障礙的男人似的,肉棒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不到一刻鐘前剛射了一發,哪有這麼快馬上昂首挺胸?

  孔媛也不囉嗦,捏著這根毫無勁頭的肉棒,認真地揉搓。

  章浩抬手在她的乳頭上彈了一下:「看上去比以前又大了點,後來又被幾個
男人摸過了?」

  孔媛不語。

  「數不清了吧?在這裡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摸吧?」

  孔媛把注意力集中在肉棒上,笑笑沒說話。

  章浩死命地捏住一個乳房,像團泥似的狠揉了一會,又重重扇了一下另一個
乳房。

  如果換作別的客人,孔媛也許早就開口,要麼撒嬌要麼調笑,想辦法阻止他
的舉動,但面對章浩,她隱約意識到對方今天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也懶得用心費
力去應酬,索性毫無回應地揉著肉棒。

  章浩拍了下她的大腿,掀了掀裙邊:「脫了脫了!」

  孔媛終於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微笑著說:「剛才我們老闆說過了,我只
做A餐的。A餐不用脫下面。」

  在此前那兩個技師介紹本店服務時,章浩壓根沒認真聽。反正他很清楚這種
店的大致服務有哪些,只想口爆的他直接要了B餐。現在聽孔媛這麼說,奇怪地
問:「你們A餐是什麼?」

  「就是手推,裸上身。你可以摸胸。別的服務沒有。」

  「手推?」章浩譏嘲地一笑,「什麼手推,不就是打飛機嗎?你幹嘛?幹嘛
只打飛機?」

  孔媛再次垂下眼睛,沒理他。

  既然她不肯脫裙子,章浩只能把全部的勁頭都用在她的雙乳上了。曾經,這
對乳房完全屬於他,他用手指玩過,用舌頭玩過,用腳趾玩過,用牙刷玩過,用
夾子玩過,各種能想到的玩法都試過了。多年以後,重新可以肆意玩弄這對乳房,
快意之餘,章浩的怨憤反而越來越盛。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孔媛不答。

  「你不是找了老闆男朋友嗎?不是說要去當老闆娘嗎?難道你現在是這家店
的老闆娘?前臺那個是你老公?操,老闆娘親自出馬給客人服務,這麼熱情啊?」

  孔媛還是無語。

  章浩越說越興奮:「還是說人家老闆操夠你,就把你甩了?你要認清現實,
別以為自己能當老闆娘,人家老闆就拿你當條母狗玩玩。」

  孔媛挪了下身體,章浩以為她要說什麼,結果她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沉默
地擼著肉棒。

  「母狗沒地方去了,就到這裡來賣了?那你幹嘛打飛機啊?舔雞巴不是賺得
更多嗎?其實你應該直接去當雞,憑你在床上的騷勁,保證客人排著隊上門。再
說你還可以賣屁眼,現在能搞屁眼的雞不多,你肯定紅啊!還記不記得老子搞你
屁眼的時候,你爽得求我操爛你?」

  孔媛只當什麼都沒聽見,任由他在一邊自說自話。章浩見不管說什麼都完全
沒有回應,索性直接把手伸進裙子裡:「來,給老子摸摸,這兩年是不是被人操
得不能看了?」

  這話一出口,章浩突然冒出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非得再幹這爛貨一次不可!

  孔媛這下不能再忍,鬆開肉棒,兩手同時按住了他的手背。

  「你到底還要不要我服務?我們店裡不做這些的。」

  「放屁!」章浩已經被再幹孔媛一次的念頭籠罩了全部的心思,「有什麼不
能做的?不就是加錢嘛!你打個飛機賺多少?給老子再操一次屁眼,老子給你十
倍!」

  孔媛二話沒說,跳下床,嚴肅地盯著章浩:「章浩,過去我們是男女朋友,
今天你是客人,我是給你服務的,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想多說了。現在你就說,到
底還要不要我服務?不要的話,我就出去了!」

  「呦呦,這麼正經的?你發什麼神經啊?你現在是出來賣的!當婊子還想立
牌坊?你以為做雞不跟客人接吻就很乾淨了?你以為你不賣屄只打飛機就不是雞
了?在我這兒還裝什麼逼?你的屁眼就是老子開苞的!操完屁眼就馬上給老子舔
雞巴,說就喜歡吃老子的大雞巴的是誰啊?」章浩拍著床,大喊大叫。

  孔媛只是無聲地望著他。

  「你就說個價吧!別裝了,你現在就脫光,自己把屁眼扒開,求老子來操你
,你要多少錢就說!2000夠不夠?」

  孔媛黯然地搖著頭,皺著眉說:「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去和老闆說,給你換
個人來吧?」

  章浩還想說自己可以再加錢,孔媛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走前再沒往他身上
瞅一眼。

  這份決絕可把章浩氣壞了。當初和孔媛分手後,他就總覺得好像是因為她看
不上自己,後來傳出她在和有錢的老闆談戀愛的消息後,他在公司進進出出,更
覺得從孔媛到其他上上下下的同事,好像都有點笑話自己的意思。今天自己是客
人,而孔媛是油壓技師,章浩本還有點優越感,結果卻又被她二話不說扔在了房
間裡。

  惱羞成怒的章浩追到大堂,再次對老闆大發脾氣。

  盧老闆拿他沒轍,只好請他去辦公室小坐。章浩高中畢業就出來跑社會,也
算老油條了,當然知道要鬧就得當眾鬧,怎麼肯進辦公室?

  這時已經快到半夜,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大部分技師都在上鐘。還有幾個
在等熟悉的技師下鐘的客人,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看雜誌,玩手機,被章浩這一攪
,覺得實在太吵,呆著也沒意思,紛紛起身走人。

  眼看鬧得太過,連老闆都搞不定這人,兩個正在休息的技師也不得不出來試
著勸解,其中有一個就是平胸的26號小妹。章浩一看到她,更來勁了。

  「你們這裡都是什麼服務?第一個胸比男人還平!第二個是不是五十歲啊?
口活那麼差,還這也不讓摸那也不讓摸!服務這麼爛,我沒跟你們計較,加鐘的
這個只捏了兩下就擺臉色走了!這是什麼態度!」

  他的嗓門很大,吵得所有房間裡的人都知道有人正在店裡鬧,不少客人打開
門來看熱鬧。章浩足足折騰了一刻鐘,不但攪得正坐等技師下鐘的客人跑光了,
還有幾個剛進店來的客人,一走到樓梯拐角處,看見大堂裡這麼亂,也嚇得扭頭
就走。

  還有兩個原本已經做完了服務,正在拖時間摸著技師的肉體瞎聊的客人,眼
看局面混亂,老闆一時注意不到他們,居然假稱到櫃檯結帳,實際上偷偷溜了。

  盧老闆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大不了給你免單!」

  章浩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可既然已經鬧成現在這副樣子,總不
能率先認慫。他說不出要求,只是大喊大叫地控訴孔媛的服務態度有多差,抱怨
這家店的服務水準有多爛。

  「免單?哪有這麼容易!把老子惹毛了,打電話去派出所投訴你們!」

  這句話一出口,正在看熱鬧的客人們慌了。對章浩來講,這其實只是隨口的
忽悠,可對客人而言卻是現實的威脅。甭管有沒有做完服務,這群人紛紛穿好衣
褲,一股腦地往店外走。有幾個厚道人還想著是不是應該去櫃檯算下錢,但見大
多數人毫不猶豫地跑了,也就心安理得地閃人。

  盧老闆心疼壞了。這幫客人的帳一個都沒結!再加上之前被攆走的那些,今
晚的損失實在太大了!

  「你的單我給你免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隨便你了!我現在關門!反正今
天不會再有客人了。你要還想鬧,可以每天來!反正這地方也不是沒人罩著的!
你有種就明天再來!」

  鬧得正歡的章浩聽到這句話,突然噎住了。


                             【未完待續】
作者: mikebowencheng    時間: 2017-5-9 14:52

【情慾兩極】(33)第三十三章2016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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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意外加更。我發現原來忙一點也好,這樣一有點空先想著趕緊多寫一點
。我也知道隔太久會把這個文晾冷掉,記憶裡情節接不上,會覺得沒興趣看下去
,呵呵。

  不過這次真的是近期內最後一次更新,至少半個月內不會更了。本月底下月
初再見吧。

  上一章好像不太受關注,我在想是不是施菇涼現在真的沒人關心了。其實就
標準小說的人物價值來講,施菇涼要比裴小妞強上不止一籌吧?當然,這裡是色
文圈,也許是我的標準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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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斯嘉覺得這學期排課的人肯定和自己有仇。上週的公選課排在平安夜,而
這周又正好落到2015年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就是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這
樣的夜晚,誰還想來上選修課啊?

  問題是今晚是考前的最後一課,她是要給學生們劃考試範圍的。專業課還好
辦一點,一個寢室來個代表,回去大家互相傳看就好了。公選課裡絕大多數同學
彼此間根本就不認識,像劃重點這種事只能靠自己。這天還不得不來。誰知道他
們心裡再怎麼抱怨今夜的老師呢。

  齊鴻軒今晚回家陪父母吃飯,宋斯嘉有課,又去不了。不知道婆婆會不會不
高興。好在夫妻倆原本的安排就是元旦當天中午去宋家,晚上再去齊家,兩家老
人的地方總都要到一到。剩下兩天則窩在家裡好好休息。

  過去了這麼久,之前因為在商場公廁做愛而導致的夫妻間的芥蒂已經解了大
半。夫妻就是如此,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呢?

  齊家的晚餐一向沉悶。齊展誠是崇大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理論物理
學家,性格沉靜,不苟言笑。齊家規矩嚴,父子間交流不多。就算在飯桌上,也
是如此。母親陳建芬和兒子的話要多一些,齊展誠幾乎一語不發。

  飯後,齊展誠遵循多年的習慣,出門散步。陳建芬簡單收拾了碗筷,和兒子
坐在沙發上閒聊。

  「過些日子,你有個表妹要給她女兒辦生日,請我們過去。」

  齊鴻軒一時腦子轉不過彎:「卉卉不是在日本嗎?她又生了個女兒?她去年
生的是兒子啊。」

  陳建芬笑了:「唉,不是卉卉。那是你三舅的女兒,是你親表妹。我說的這
個表妹,和你隔得有點遠。她爺爺和你外公是親兄弟,她爸是我的隔房堂哥。很
多年沒來往了,以前也沒跟你提過。」

  陳建芬是寶金縣人,生在農村,老家離現在的寶金國際機場不遠。因為天分
和勤奮,她早早就離開貧困的家鄉,來到中寧市區求學、就職,最終成為大學教
授、醫學專家。而多數陳氏族人還是生活在老家。

  月初,她接到喪信,尚在人間的上一輩中最年長的六叔過世,趕忙回老家奔
喪。在喪事上巧遇多年未見的堂兄陳達新的女兒。在陳建芬離開老家之前,和這
位堂兄還是有些感情的。聊起來才知道原來陳達新一家,二十年前也搬到了中寧
市區,而陳達新在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這位新識的堂侄女現在嫁得極好,女兒眼看就要滿五週歲了。生日當天會辦
一場盛大的生日會,既然遇到了堂姑姑,哪怕是禮節性的,她也得邀請一下。

  「唉,你看看,你表妹比你還小一歲呢,女兒都這麼大了!你什麼時候讓嘉
嘉也給咱們齊家生一個啊?」

  齊鴻軒對這個話題最發怵,應付著說:「唉,這兩年我們不是一直都忙嘛!

  項目都到了最要緊的時候。明年我還想爭取出去呢,嘉嘉就說再等兩年。「

  這段話其實大部分都是實情,只是最後一句稍有偏差。暫緩生孩子這一點是
夫妻倆的共識,並不是宋斯嘉一個人的決定。但齊鴻軒在母親面前說,總會強調
是妻子的主意。他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老媽囉嗦。推給妻子,畢竟不是親生
女兒,適當的客氣還是有的,陳建芬再不高興,頂多旁敲側擊,冷言冷語幾句,
宋斯嘉忍忍也就過去了。如果齊鴻軒敢說自己也這麼想,恐怕陳建芬就會有一大
堆道理等著要和兒子「溝通」,那就沒完沒了啦!圖個清淨。反正妻子也沒受什
麼委屈。

  見老媽好像還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齊鴻軒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問起那個
不知姓名的遠房表妹給女兒辦生日會的具體日期。

  「差不多還有半個月吧。」陳建芬有些含糊,她把具體時間留在手機裡了,
「到時候提前通知你,你們夫妻倆一起來吧。」

  她看得出兒子的小伎倆,也不想再提生孩子的事了。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兒子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王顧左右。不就是怕自己說他老
婆的壞話嗎?或者怕被自己逼緊了,回去不得不跟老婆溝通,又要被宋斯嘉埋怨。

  這是陳建芬對兒媳婦頗有意見的原因之一。在她看來,宋斯嘉在自己兒子面
前未免有點過於強勢了,好像什麼都得由她說了算。

  齊鴻軒對這種壓根就不認識的親戚間的往來興趣寥寥,但沒必要事事都跟老
媽對著干,含含糊糊地應了。

  又過了一會,齊展誠溜溜躂達回了家。到了八點多,估摸著宋斯嘉也該下課
往家趕了,齊鴻軒告別父母回家。

  今晚是2015年的最後一夜。坐在車裡,望著兩邊街道霓虹閃爍,人潮湧
動,正是熱鬧時分。

  街上繁華喧鬧,油壓店裡倒是安靜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新年前最後一天的關
系,今天生意分外冷情。晚上六點以後,店裡只進過三個客人。大多數技師只能
閒坐著聊天、玩手機。其中有幾個特別倒霉的,下午三點以後就再沒上過鐘。

  孔媛今天也只接了兩個客人。晚飯後接過一個熟客,下鐘還不到二十分鐘。

  突然,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老闆走了進來,盯著孔媛,衝她招招手。

  孔媛覺得肯定又要上鐘,連忙起身出來。在這麼多技師空閒排隊的情況下,
直接叫她,多半又是個熟客。

  果然,老闆讓她準備一下,到6號房間去做服務。

  孔媛去洗了個手,拿了精油之類的工具,捧著托盤來到6號房間外,輕輕敲
了兩下門,小聲說:「你好,服務!」

  聽裡面好像有人應聲:「嗯!」

  孔媛帶上一臉笑容,推門進去。剛要開口說那套熟得不能再熟的服務前的套
話,卻愣住了。

  光著膀子,蓋著毛巾,靠在床上正看電視的客人,原來是盧老闆本人。

  「那些東西放下!」盧老闆隨意地朝電視機櫃指了指,示意孔媛坐到床上來。

  孔媛略帶警惕地放下托盤。她吃不準老闆今天想幹什麼,心中有些忐忑。

  「你領幾次工資了?」

  「前天領了第三次。」

  「哦,已經來了一個月啦!」盧老闆見孔媛坐在床沿,離自己很遠,用力拍
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像你們這種以前沒經驗的,一般兩三個
星期以後都要再試一次鐘,看看流程是不是熟悉了,服務是不是到位了。前幾天
忙,把這事忘了。今天反正客人少,你就再試一次吧。」

  孔媛苦笑。還好,聽他的意思,好像沒什麼非分之想。但要自己給他再次服
務的事,看來是推不掉了。什麼叫再次試鐘?無非就是理直氣壯地再佔一次自己
便宜嘛。

  這也算是這行的潛規則吧?孔媛自嘲地想,在榮達智瑞要被老闆操屁眼,在
這裡只要幫老闆打飛機就可以。都是潛規則,還是這裡輕鬆一點。

  反正推不了,孔媛也不囉嗦,直接脫了緊身背心,爬到老闆身邊,認真做起
按摩來。

  雖然明知試鍾不過是個藉口,但孔媛也不想偷懶。

  很快,前面那套象徵性的按摩流程就結束了。盧老闆翻過身來,第一時間就
捏住了孔媛的乳房,用力抓了兩把。孔媛發出幾聲嬌媚的呢喃,像被老闆摸得爽
到了高潮似的,右手順勢捏住早就硬梆梆的肉棒。

  在欣麗這些技師裡,孔媛裝起呻吟來是最為逼真的,也許只有最紅的88號
技師可以與之相比。但88號之所以紅,主要是強在高明的手法和純熟的舌功。

  她身形偏瘦,胸和臀都遠不如孔媛豐滿,硬件條件上要輸一籌。

  盧老闆被孔媛叫得心火上升,肉棒突突的跳著,險些要控制不住。他突然按
住孔媛的手,讓她停下。

  「等一下再弄。我想先問問你,前天晚上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孔媛皺了皺眉頭。前晚巧遇前男友章浩以及此後一系列衝突的畫面,瞬間又
回到她的腦海中。

  因為章浩的攪鬧,欣麗損失慘重。等位的離開了,新來的嚇跑了,甚至那些
已經做完服務或正在做服務的客人也都藉故賴賬溜了。

  盧老闆當時氣急敗壞,信口胡謅說自己這家店有人罩著,倒把章浩唬住了。

  他知道有人罩著的地方不能輕易招惹,馬上就有些慫了,裝模作樣又說了幾
句狠話,悻悻離去。

  其實盧老闆是在虛張聲勢。附近這一片確實是有人罩著的,但不會有人搭理
欣麗。平心而論,眼下中國——尤其是大陸——黑社會不可能如此囂張,真能建
立起明確的地下秩序。欣麗的門面又小,服務又少,技師整體素質一般,根本不
會有什麼像樣的大哥來關注。

  說句喪氣話,派出所民警來搞常規檢查的次數都多過道上的朋友進門。

  甭管是真是假,總算把這個討厭的客人趕走了。盧老闆當然不會像自己之前
所說立刻關門。可是不知是因為這場喧鬧搞壞了風水,還是離開的客人把店裡有
人搗亂的事宣揚開了,此後簡直門可羅雀。直到凌晨一點後,才一口氣來了三個
一看就是剛擼完串喝過酒的客人,點了三個口爆的技師服務。除此之外,鬼都不
見一個。

  送走這三人,明明還有差不多四十分鐘才到下班時間,盧老闆宣佈下班,鎖
門走人。這也算是破天荒的。欣麗的晚班是凌晨三點下班,過去只有推遲關門的,
從沒讓技師們提前下班過。

  不用說,在所有人看來,整件事的罪魁禍首當然是孔媛。章浩走前就跑掉的
那些客人的帳毫無疑問該算在她頭上。至於此後的慘淡場面,按理說與孔媛無關,
但眾人也樂意全推到孔媛身上。

  昨天老闆娘張姐來上班時,滿面烏雲。

  孔媛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結。本以為老闆夫妻倆很快就回來和自己談,
沒想到張姐雖然昨天擺了一天的臭臉,卻一直沒說起那晚的事。盧老闆更是一直
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突然在試鐘時提到了這茬。

  雖然時機有些突兀,但孔媛早就想好了說辭。她當然不會說那人是自己的前
男友,只說他想強迫自己口交,她請他換人卻激怒了他,就此起了爭執。

  盧老闆將信將疑。前晚在孔媛去給那人服務後,他曾經仔細盤問了68號技
師,瞭解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據68號的描述,這人其實就是個花了錢想盡可
能玩得更多的計較男人。說話是難聽一些,但總的來說,也不是爛人。

  如果只像孔媛說的這樣,不至於鬧成後來那樣啊。他為什麼非要來那麼一出?
實在不可理解。自己明明提出要給他免單,也請他到辦公室去談話,如果有什麼
要求,可以提啊。可他非要公然大吵大鬧,像是存心要攪了店裡的生意,甚至更
像是要給孔媛惹一大堆麻煩。他圖什麼?免單都不要,他還想要什麼好處?

  盧老闆一頭霧水。他知道孔媛說的未必是全部的實情,不過也不準備繼續深
究了。反正他現在問起這個,也不是為了要尋根究底。隨即他話鋒一轉,提到了
那天晚上店裡的損失。

  孔媛早有準備,立刻表示,所有的損失都由自己來賠。

  盧老闆搖搖頭,說:「你要知道,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哪……」

  孔媛當然知道這不是區區幾百塊的事。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要想繼續在欣
麗做下去,就必須表態承擔這筆損失。那晚實際損失了多少,孔媛心裡並沒有一
個明確的數字,只能坐等老闆起價了。

  盧老闆一板一眼地和她算起了帳。章浩鬧起來的時候,有8個技師在上鐘,
所有客人都是在做B餐,這些錢一分都沒收到。可全部技師都說自己已經做完了
服務,要求店裡照付抽成。

  通常來講,技師面對油壓店是沒有話語權的。但這次大部分技師團結了起來,
統一向店裡提出要求。盧老闆明知她們當中有人當時根本沒有做完服務,是想存
心佔便宜,但這時無法一一甄別,為安撫人心,只能答應下次發工資時這筆錢照
算。

  這樣一來,那八單生意,店裡不但沒錢收,還要賠八份技師抽成。

  不僅如此,當時走掉的等位的客人有5個,後來進門又被嚇跑的客人有4個,
這些也是當晚確定的損失。

  不確定的,則是後半夜的蕭條。

  「你也是做晚班的,知道店裡生意最好的時候,就是後半夜。每天差不多二
十來個客人總是有的吧。可你也看到了,前天后來就來了三個人。這筆帳全算到
你頭上,有一點不公平,我們算一半,算八個人好了。」

  孔媛的眉頭皺到了一起。用眼下這種算法,這筆錢遠遠超過她的預計。但她
也說不出什麼,盧老闆的算法確實不那麼厚道,可並不是沒有道理。

  「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一下,這筆錢零頭我們就不算了,取個整數,店裡的損
失算一萬塊。」

  這個數超過孔媛心理底線至少一倍。照這個數字來賠,對比過去一個月孔媛
的收入狀況,那她從現在開始做到過年,都算白干。掙到的每一分錢,最後都要
還給店裡。

  讓她拿什麼去還吳昱輝?

  「你應該賠得起,我看了一下你前面幾筆工資,應該賺得比這多吧?」

  孔媛苦笑。確實,她一個月賺了一萬多元,但倒霉的是前天下午她剛還了吳
昱輝一萬,此刻她銀行卡上滿打滿算不足5000元,去哪裡找一萬元賠給店裡?

  「當然,如果你一口氣全拿出來,就等於前面這一個月你都白幹了。是有點
心疼。可店裡的損失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看,怎麼辦呢?」在之前這整段對話
的過程中,盧老闆的手其實一直都沒離開孔媛的胸部,說到這裡時還特意輕輕挑
了一下乳頭。

  孔媛這時壓根顧不上去想這個。她飛速地默算著。

  如果接下來的一個月,自己能多開闢些客源——前面已經有了積累,吸引更
多的回頭客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每天能做超過五個鐘,同時還清兩邊的債務就
不是做夢。大不了自己一天都不休息,就算是月經頭兩天最痛的時候也照常上班,
也能多搶些上鐘的機會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過年回家的火車票好像就沒了著落。過年後,回中寧租房的
錢和找到新工作之前的生活費更加成了鏡花水月。

  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身上沒有債務,火車票錢可以向田冰借。這筆錢金額
太小,就算向樓鳳借,也不會有拿人辛酸血汗錢的心理負擔;至於過年後的事,
暫時就先不去想了。只要挺得過去,總會越來越好的。

  「老闆,這筆錢我一定賠,可我現在拿不出來。我爭取多上鐘,你每次發工
資的時候扣我錢好了。直到我賠完為止!」孔媛算好了賬,鎮定地回答。

  盧老闆有點意外。

  「你不是剛拿了工資嗎?怎麼會一點都拿不出來?」

  「我用了。」孔媛言簡意賅,「我肯定不會賴賬的。只是求老闆你讓我慢慢
還。」

  盧老闆沉吟不語。

  孔媛緊張地盯著他。

  「可是我老婆說,你要賠的話,就得一次性還清。你也懂的,其實你們技師
和店裡既沒合同也沒押金,今天干完,明天想換家店,直接就走了。我們也管不
到你們的。萬一你跑了,我們去哪裡找你啊?」

  孔媛答得斬釘截鐵:「我給你們寫張欠條,就說我借了店裡的錢。」

  盧老闆搖頭:「那有什麼用?如果你跑了,我們拿著借條找誰去?幹我們這
行的,總不會去報警吧?」

  孔媛為難地低下了頭。盧老闆現在的態度很沒人情味,尤其是他一邊還在捏
著她的乳房,一邊卻半步不肯後退。可歸根到底,他的那些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那……老闆,你想怎麼樣呢?我現在手裡真的沒有錢,還不出來的。」孔
媛很直率地反問。

  「我說了,我老婆的意思,是讓你直接還錢……」見孔媛苦笑搖頭,盧老闆
又說,「如果你實在拿不出錢,那只能這樣,你把身份證扣到店裡,然後每天上
鐘給客人做口爆,賠完錢,我們把身份證還給你,你去別的店干吧。」

  孔媛一驚。這對她很致命。口爆這條路,如果走投無路,倒不是絕對不能接
受。可賠完錢後馬上走人,那她去哪兒掙錢呢?就算再去別家油壓店求職,還能
找到像欣麗這種容許她安心做最低尺度服務的店嗎?

  或者到時候換一家店,直接做全裸口爆?

  「老闆,能不能請你幫幫忙,讓我慢慢還錢?或者把我的工資都先用來賠損
失。還清以後,再讓我接著做行不行?」

  盧老闆為難地搖頭:「我老婆覺得你會給店裡惹麻煩。有一次就有兩次。現
在所有技師都做口爆,就你一個人只做手推,說不定以後還會得罪客人。所以除
非你一次性把錢還清,否則她說絕對不留你了。你知道的,我是看著甜甜的關係,
留你在店裡。如果我老婆堅決要你走,我也不好幫你的。」

  孔媛咬著嘴唇。

  見她變得如此沉默,盧老闆突然鬆開她的乳房,抬手挑著下巴,將她的臉稍
稍抬起一些。

  「或者呢,我先給你一萬塊,你就說是你的,拿來賠給我們。這樣我老婆就
不好堅持再趕你走。至於我這邊,你慢慢還,怎麼樣?」

  孔媛瞬間睜大雙眼,她隱約明白了今天老闆對自己說這番話的真正含義。

  「可你這筆錢,我該怎麼還呢?」孔媛試探著問。

  盧老闆的手落又在了她的乳房上。

  「都行啊。要能還現金最好。還不出來的話……」他眯著眼睛,盯著孔媛胸
口的兩點嫩紅,「用別的方法來還也可以。比如像甜甜那樣給我服務服務。我照
甜甜的價給你算。我這一萬塊就算是提前付給你,你給我服務個20次也就差不
多了。怎麼樣?」

  孔媛垂下頭,不讓自己糾結的表情直接暴露。

  真要用這種方法來換取機會嗎?

  那我不會直接去賣嗎?幹嘛這麼麻煩,來做這種給男人打飛機的低端技師?

  就像章浩說的,如果我出去賣,就憑我上下三個洞,難道一個月時間賺不出
區區一萬塊錢來?

  可要是拒絕這一點,眼下的坎怎麼過?難道真的去賣?

  有那麼一瞬間,孔媛想了個最極端的方法。我就是沒錢,我就是要慢慢上鐘
還債,你可以扣我的抽成,可不能全都扣光,一分錢都不給我。不然我就一走了
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難道還能非法監禁我?

  孔媛不喜歡耍無賴,可一旦逼到無路可退,還能怎麼辦?

  當然,這樣一來,就等於和店裡完全撕破臉。店裡不安排上鐘怎麼辦?店裡
只給自己最少的抽成,一等還完債就直接趕自己走人怎麼辦?難道自己還能賴在
店裡非要上鐘?

  至於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孔媛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

  威脅要走,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卑鄙的做法了。

  那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選。先答應盧老闆的條件,用他的錢把店裡的帳還上。
這樣一來,盧老闆可能以為她只能靠肉體來還債,但孔媛想的卻是接下來要拚命
接鐘,爭取收入比上月翻倍,把借老闆的這一萬塊也掙出來。

  這樣一來,自己也不必真的用肉體去還債。

  說來也怪,自從到了榮達智瑞,孔媛多次用身體去換取必要的利益和機會,
說起來,好像她應該已經習慣了。但在她選擇離開的時候,有一層若有若無的心
理枷鎖就死死地鑲嵌在她的意志中:我再也不要違心地被任何男人進入身體!

  這種想法如今成了執念。或許正因為曾經放棄過底線,孔媛知道一旦退步就
可能再也收束不住。所以現在她必須要求自己變得格外刻板,絕不輕易說出「實
在不行就這樣吧」這種話。

  莫名其妙地背上一筆債,不得不來給男人打飛機,這已經是孔媛在有了這個
執念後能作出的最大妥協。否則,掙錢對她來講何至於這麼艱難?口爆是件多簡
單的事,孔媛自信以自己口交的本事,很少有男人能在她的舌頭下挺到十分鐘,
估計半數以上撐不到五分鐘就得繳槍投降。這樣工作對她來說何其輕鬆?

  再說,只要她肯再退一步,兩腿之前,身體前後,她可還有兩個比嘴巴更讓
男人銷魂的洞呢。

  說到底,就是因為自己不肯再退讓啦!

  好吧!就這樣,讓他以為我會陪他上床,但我自己努力去掙錢!

  下定決心後,孔媛抬起頭,儘可能讓自己笑得諂媚一些。

  「那我就謝謝老闆啦!」

  盧老闆等的就是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不自覺地收緊了捏著乳房的手,抓
得團團乳肉從指縫間爆出。

  「好!那就說定了!」

  「嗯!」孔媛顧不得胸部傳來的疼痛,伸手到他兩腿間,握住了肉棒,「老
板你也不用把錢轉給我,就跟張姐說,我已經把錢打到你的賬上了。回頭我給你
寫張欠條,你可要收好,別給張姐發現,嘻嘻。現在還要不要我再試鐘啊?」

  「還試什麼鐘啊?我們來玩一次吧!」盧老闆迫不及待地掰住孔媛的肩膀,
整個人猛撲上來,幾乎就將她按平在了床上。

  孔媛嚇了一大跳,她怎麼都沒想到盧老闆竟這麼心急,剛達成口頭協議,既
沒轉賬,也沒寫欠條,什麼實際動作都沒有,就急著要上床。

  「等一下!等一下!老闆,你等一下!」孔媛拚命掙扎。好在她愛打籃球,
體能充沛,手臂力量也遠勝普通女孩,雖然不見得能與男人正面抗衡,但和盧老
板這種宅男比,也不至於被秒推。

  「怎麼了?」盧老闆有些詫異,他以為已經談妥了。

  孔媛有些尷尬,也不知該怎麼說,難道說我是忽悠你的,我就想先拿你一筆
錢換取留下來的機會,然後慢慢還你的錢,實際上絕不會陪你上床的?

  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句:「嗯……在店裡不太好吧……老闆娘她……」

  「她晚飯前就走了啊,跟朋友逛街去了,不會回來的。其他人你管她們那麼
多?反正我說是讓你進來試鐘的!」盧老闆實在等不及了,一隻手伸進了孔媛的
裙底,隔著內褲亂摸,急切探尋著肉穴的位置。

  孔媛忍耐著,強打笑容:「還是不大好吧……老闆,要不等你先跟張姐說,
我已經把錢還了,我再把欠條寫好。都妥了以後,我們再來談服務的事吧?」

  這確實是個理由。你想要我陪你上床,先給我把麻煩解決了再說啊!

  盧老闆不高興了,臭著臉說:「你怕我賴帳啊?」

  孔媛赧然一笑:「也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樣不是更放心一點嘛。我放鬆了,
服務起來也更好啊……」

  火熱的興頭被生生截斷,盧老闆當然很不滿意,又試著纏了一會,見孔媛柔
軟但堅定地表示一定不能在今天做,也就洩了氣。總不至於真的強姦這女孩吧?

  好在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前一個月賺了一萬多塊,緊急關頭卻拿不出
一分錢來,可見孔媛最近花錢很凶,估計自己這筆錢她肯定還不起,到時候還怕
她不爬到自己床上來嗎?

  突然在腦海裡浮現田冰和孔媛一左一右跪在自己面前,各自仰著腦袋伸著舌
頭給自己舔雞巴的場景,盧老闆覺得下身脹脹的一陣陣發酸。

  「好吧!那以後再說!但我借這麼大一筆錢給你,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是
不是應該做些什麼感謝我一下啊?」

  孔媛微微一愣。

  「你既然今天不肯做,至少給我口一個吧?」

  這個要求說過分很過分,說正常卻也很正常。孔媛默默盤算了一下,知道今
天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估計很難過關。為避免遭遇更糟糕的局面,減少更難以
忍受的犧牲,她決定今天再退最後一步。

  見孔媛答應了,盧老闆又興奮起來。能在孔媛嘴裡射精,也算是他在上次試
鐘之後一直以來的夙願。

  「好,來,你先脫光吧!」

  既然答應了口交,孔媛索性就把它當成一次B餐服務,全裸不是不可以接受
的。她仔細想了下,覺得在自己已經模模糊糊給出了以後可能陪他上床的承諾後,
老闆應該不會在自家店裡做出強姦這類事。於是就脫了短裙和內褲。

  孔媛的胸部,在她來的第一天,盧老闆就已經見過,也摸過了。而她那在秀
氣的陰毛掩蓋下的細如窄縫的肉穴以及挺翹渾圓的屁股,則是第一次暴露在他眼
前。一瞬間,盧老闆的心像被大錘子砸了好幾下,險些顧不得自己剛剛有過承諾,
只想按倒孔媛,先操上一頓再說。

  顧忌到店裡還有少數客人以及其他技師在,而且確信今後拿下孔媛幾乎是十
拿九穩的事,盧老闆艱難地壓抑下直接先干了她的念頭。

  孔媛本想直接就為老闆口交,可盧老闆想著要多玩一會。他讓孔媛躺好,趴
到她身上吸舔乳房。孔媛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不適,不住發出一聲聲妖媚的哼
鳴,像是被老闆舔得情難自抑似的。時不時用迷離的眼神迷離地望著他,每當他
抬頭看自己時,就伸出舌頭輕輕舔著嘴唇。

  為防在這種局面下,一不小心被對方的肉棒或巧合或強行地插入身體,孔媛
一面夾緊了雙腿,一面伸手夠到肉棒,緊緊將其握在掌心,使勁擼著。

  在銷魂的呻吟聲裡,盧老闆賣力地舔了半天。孔媛平時很少化妝,幾乎也不
用香水,老闆鼻間沒有往日充斥在空氣裡的濃烈香水味,滿滿的都是年輕女孩的
芬芳肉香,十分令人陶醉。很快,孔媛的兩團乳肉,包括肩膀,小腹上的皮膚都
變得濕漉漉的,滿是口水。

  「讓我摸摸下面……」盧老闆強行把手伸到孔媛兩腿間。她勉強將雙腿分開
一條縫,容許他的手指夠到肉穴。手指忙糟糟地又摳又戳,過了好一會,半截食
指在氾濫的淫水滋潤下捅進了肉穴。

  這根手指被裹在一團暖洋洋的液體間,盧老闆覺得它簡直是被又滑又騷的淫
水完全浸透了。孔媛本就是多水的體質,只需要稍稍挑逗,淫水就會氾濫成災。

  盧老闆卻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指功聊的,把她玩得太爽,才會這麼快濕得一塌
糊塗,得意之餘,也激動不已。

  被又舔又摳地玩了這麼久,孔媛渾身上下像紮了針一樣難受。肉穴中插著一
根細細的手指,微弱但持續的快感在不斷刺激她的神經,但怎麼都無法達到頂點。
她半吊在空中,恨不能大聲尖叫。腹部熱滾滾的,身體裡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流
淌。突然,孔媛突然有了股管他那麼多先和這男人做一次的衝動。

  男人的雞巴!進來!粗一點的,長一點的,會有燙燙的東西射進來的!

  比這根該死的手指要好得多的東西!

  但孔媛還是在忍,她必須要忍。她再三告訴過自己,絕不能再放縱自己。

  我得明白我現在是在做什麼,我得明白我為什麼要做這事。如果我只想著過
癮,那一切都回到原點。我為什麼要離開榮達智瑞?我為什麼不下海賣淫?

  孔媛終於還是忍住了。

  又被老闆玩了好一會,她氣喘吁吁地開口:「老闆,給我吃你的大雞巴好不
好?我好想吃啊!我好想你射在我嘴裡!」

  一句話說得盧老闆渾身的血更加沸騰。他跳起身,孔媛毫不猶豫地爬起來,
抓著他的肉棒就往嘴裡送。好不容易才讓這男人放開自己,趕快開始,速戰速決!

  孔媛也不敢保證如果繼續被玩下去,自己還能忍多久。

  這一舔肉棒,孔媛真是竭盡了全力。她以空前猛烈的節奏擺動著頭部,為加
強刺激感,她不顧強烈的嘔吐感,一次次將肉棒送入口腔深處,甚至好幾次都撞
到了喉嚨口。滿嘴都是口水,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裹著肉棒,又暖又潮。因為
肉棒出入得太粗暴,口水不住順著嘴角滴下來。

  盧老闆甚至沒能堅持五分鐘。他本想再熬一熬,沒想到猛然間後脊樑一陣涼
颼颼的感覺,飛速地直抵腦海,肉棒突突突地一陣顫抖,一發精液全都噴射在孔
媛嘴裡。

  「來,張開嘴給我看看!」盧老闆喘著粗氣,意猶未盡地重重坐倒在床上。

  孔媛依言張開了嘴,白乎乎的液體在嫩紅的口腔裡滾動著,她刻意攪動著舌
頭,讓盧老闆清楚看到自己的精液在一個女孩嘴裡翻來滾去的樣子。

  他滿足得就要哼哼起來了。

  孔媛想去衛生間漱口,盧老闆卻要求她當面把嘴裡的精液全嚥下去。孔媛心
裡有些煩,但再次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一仰脖把嘴裡的東西全吞了下去。反正
精液都進了肚子,她索性伏下身,將軟趴趴的肉棒再次含到嘴裡,使勁地嘬了一
會,把最後一點殘留的精液通通舔得乾乾淨淨。

  「如果你肯做口爆,肯定是我們店裡最紅的!」盧老闆現在爽得要命,發自
內心地誇了這麼一句。

  孔媛送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跳下床,孔媛本想去衛生間,突然覺得兩腿間很不舒服。下身被老闆玩得久
了,水流了太多,有些干了,有些殘留在皮膚上,令她一走起來,皮膚摩擦,總
覺得怪怪的。她來到電視機櫃旁,扯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大腿根,又扯兩張,擦
抹著下身。

  這時突然有人隨意敲了兩下門,沒等房間裡的人說話,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油壓店的房間通常都是不能反鎖的。即便有些店擅自安了鎖,公安過來檢查
時往往也會要求把鎖撤了。當然,同樣的,在店裡,一般也不會有人隨意推門就
進。

  孔媛呆住了。

  進來的是老闆娘張姐。

  今晚她跟朋友約了吃晚飯,飯後去逛了會街,本想直接回家,突然想到好像
有個包裹今天寄到店裡,就打電話想問老公包裹有沒有到,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
接,索性就直接回店裡來看看。在櫃檯和辦公室她都沒見到丈夫,問了空著的技
師,才知道丈夫正在讓孔媛再次試鐘。

  張姐雖有些不高興,但畢竟見得多了,也淡定了。只是明明昨天她剛跟丈夫
說過要讓孔媛走人,而丈夫不但幫這女孩說了幾句話,還說由他去負責談話。這
種情況下還要她試鐘?真是佔便宜沒夠啊!

  反正孔媛只做A餐,現在無非是在打飛機。在油壓店當老闆娘,張姐還有什
麼沒見過?有時技師和客人在房間發生爭執,要她進去調解。有些客人不知出於
什麼心理,故意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晃著肉棒與她交涉,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難道還怕看自己丈夫的肉棒?大不了就是看到丈夫摸孔媛的胸,而孔媛在給丈夫
打飛機罷了。

  所以張姐根本沒什麼顧忌,象徵性地敲了門,直接走進房間。

  沒想到,進門後卻看到光溜溜的孔媛正拿著紙巾在擦拭下身。

  這場面太詭異了。

  張姐瞬間腦補了無數兩人在床上的場景,臉色立刻變了,冷笑兩聲:「呦,
你是不是也要做口爆了?就是應該這樣嘛,只做A餐,賺得太少了!都到這裡來
了,還管他那麼多呢?可你口爆完了應該擦嘴啊,擦下面幹什麼?」

  孔媛保持淡定:「老闆讓我試B餐,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這個。之前沒全裸
過,有點不習慣,總覺得下面不舒服。」

  張姐又狠狠瞪了眼躺在床上顯得有些尷尬的丈夫,沒再說什麼。

  孔媛趕緊穿好衣裙,默默離開房間。

  牆上的掛鐘正指向「9」。

  這是2015年的最後一夜。

  這一夜,沈惜睡得很晚。明天開始就是假期,這個晚上對大多數人來說,都
是個放鬆休息的時候,可他卻像在趕場一樣,極其忙碌。

  先是應徐蕾這小丫頭的要求,去學校接上了她,陪她吃了頓晚飯。

  自從那次從劉家別墅帶走徐蕾,然後給她提了要乖乖過完高中最後半年的要
求以後,小丫頭言而有信,真的老老實實地扮演了半個多月的乖女孩。

  平安夜那天,這丫頭也說希望沈惜過來看看她。

  「本來我肯定會有節目的!可你不讓我幹這個,不讓我幹那個!我要悶死啦!
你得管我!」

  無奈沈惜先答應了要陪裴語微,只能對她說聲抱歉。

  不過雖然不能抽身陪她,沈惜還是為她安排了一份聖誕禮物。他特意在「布
衣人家」安排了一個包廂,讓徐蕾邀請要好的同學、朋友過來一起玩,當然,前
提是不能找劉凱耀、錢宏熙那幫人。

  為了讓小丫頭玩得更開心一點,沈惜表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每個參
加聚會的小鬼提供兩罐啤酒的配額。除此以外,不准胡鬧,不准轉場,九點半之
前必須回家。

  當然,不準把特許她們在節日裡喝一點點酒的事告訴家長和老師。

  徐蕾對這個安排還算滿意,至少不需要孤零零地過節。

  而沈惜願意和她們一幫鬼靈精的小女生站在同一陣線,允許她們小小破壞一
點規矩,更讓她覺得這傢伙已經可以算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你給面子,
我也得顧全朋友的交情。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的!

  平安夜那晚,徐蕾找來了四五個平時要好的女同學開Party,玩了兩個
多小時。沈惜還特意在為她們安排的包廂里布置了聖誕樹和禮物盒,小姑娘們玩
得也很盡興。

  新年的最後一天,沈惜本是打算去姐姐家蹭飯的,但小鬼有約,他這次就沒
有拒絕。徐蕾提出要去吃牛排,沈惜滿足了她的冤枉。

  小丫頭也真是人小鬼大,年紀相差整整一輪的兩人在吃飯時居然有說有笑,
言談甚歡,像是多年好友。只是沈惜偶爾注意到她一身高中校服,會忍不住發笑。
每每此時,徐蕾都會翻翻白眼,嘟起嘴來。她對這身校服非常不滿,沈惜正是以
此為由,不准她餐前點酒。

  「我帶個高中女生在外面喝酒,你讓我怎麼解釋?你至少得讓我能去見你張
老師,對吧?」

  晚上九點多,沈惜將徐蕾送回了母親家。這對母女感情較淡,平日來很少交
流,但到了元旦假期這種日子,還是會在一起住兩天。徐蕾說過她母親與錢宏熙
的關係,所以沈惜特意叮囑她,要遇到有什麼麻煩,就立刻給他打電話。

  「煩死啦!」徐蕾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那麼在意我是不是跟別的
男人出去,是不是不想讓我被他們幹啊?你吃醋啊?」

  沈惜哀嘆:「何苦啊!你說我交你這麼個朋友,有什麼好處?關心你,還要
被你翻白眼!還要被你說這種話!」

  「我的好處多啦!你自己不要!」徐蕾突然湊近,嘿嘿地笑著,「你試試嘛!」

  沈惜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額頭,輕輕推了下:「等你這小黃毛丫頭變成一個
白骨精大美女再說吧!」

  「哼!」徐蕾一揚頭,撇撇嘴,「大哥,等我變成了白骨精,你就成了個大
肚子半禿的中年大叔啦。到時候你就算想幹,還能不能干得動啊?」

  「哈哈哈……」沈惜被她形容的自己未來的樣子逗笑了,「到時候看吧。要
真是那樣,那我一定來追你,然後你可以再衝我翻白眼,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徐蕾撅著嘴,斜著頭瞅了沈惜一會,突然故作大人樣地嘆了口氣:「唉!誰
讓我欠了你的情呢。好吧,到時候就算你成了癩蛤蟆,如果你想吃我,勉為其難
也給你吃好啦!」

  說完她開門下車,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沈惜微笑搖頭。

  回家洗過澡,沈惜在回臥室讀之前沒讀完的小說,和看一部積壓下來一直沒
看的電影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他的「青衫磊落」公眾號,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
更新,無論是影評還是書評,好像也該弄一篇來交代交代了。

  一時沒有決斷,他隨手打開了QQ。沒過五秒鐘,就有一條「新年快樂」的
留言跳了出來。

  是丁慕真發來的。

  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一點,這樣一算,首爾確實已過午夜,丁慕
真此時此刻已經身處2016年了。

  8月小聚分別後,兩人雖然一直沒再見面,但始終沒有斷了聯繫。丁慕真身
在首爾,時差不過一個小時,聯絡起來比之巫曉寒要方便許多。

  沈惜一直關注著師妹的動態。在他去英國之前,丁慕真說她已經開誠布公地
與男友談過一次,此前放到網上的視頻已經全部刪去。她正在與男友討論兩人今
後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

  對這位師妹的溝通能力,沈惜從來沒有懷疑。對丁慕真來說,只有她自己能
不能想通的問題,不存在能不能與男友交流的問題。

  在這一點上,沈惜也許比丁慕真自己對她更有信心。

  男友John Felton也直白地與丁慕真交流了他的癖好,他承認自己
有強烈的淫妻和性表演慾,喜歡看到自己火辣的女友被別的男人幹到高潮的樣子,
也為自己的性愛視頻在網上被無數人點擊觀看評論感到無比興奮。

  但這不代表他毫不在意丁慕真的想法,既然她現在對此提出異議,Felt
on決定尊重女友的意見。只是,他也試探著女友的底線,問她即便不能再拍攝
並展示視頻,那是不是連與其他男人性交也不可接受。

  丁慕真當時的答覆是容她再考慮一下。

  就在沈惜從英國回來後,丁慕真說她已經作出了決定。如果Felton確
實不介懷甚至還樂在其中,她也願意在精挑細選後,和適當的對象有高質量的性
愛。當時就說過,Felton正在準備安排平安夜的伴侶交換。

  丁慕真直接拒絕了交換。她說自己不介意和別的男人上床,群P都可以,但
是她希望在性愛現場不會存在第二個女人。

  「在這種場合,我希望在場男人的目光都只集中在我一個人身上,他們都只
想操我一個,所有人的精力、慾望都發洩在我一個人身上。」

  看到這句話時,沈惜甚至都能隱約看到屏幕那頭的女孩個性十足的面孔。

  此後的進展,沈惜沒有問過。他總不能巴巴地主動去問人家女孩子:「怎麼
樣?群P玩得爽嗎?」

  今天閒聊起來,丁慕真主動提了句:「平安夜累死了!」

  沈惜回了個笑臉。

  「以後不約群P了!原來這麼累……」

  「人太多,還是男的太厲害?」

  屏幕上彈出一個羞羞的表情。

  「也還好啦,加上John,一共四個人。有兩個是他的棋友,還好沒叫我
的導師……他們倒是可以輪流,一休息就跑去下棋,我可基本沒怎麼停過!」

  對那夜的情景,丁慕真只是說到這裡為止。她也不是來匯報自己群P的細節
的,更像因為此前曾和師兄提起過,所以完事了也不忘再講一聲。

  沈惜當然也不會無聊到揪著細節去問。

  話題轉移到別處。很快兩人的注意力聚焦到了一本新出版的經濟學評論集上,
他們都是近期剛讀完這本書,一個是常會在公眾號推薦好書的,一個則是政經類
的專欄作者,難免要對該書發表各自的觀點。談到深處,兩人開始發生分歧,又
習慣性地開始辯論。都是寫慣了東西的人,打起字來運指如飛,整個聊天頁面滿
屏都是文字,二十分鐘下來,對話幾乎沒有間歇。

  突然,丁慕真的回覆速度放緩了,過了好幾分鐘,都不見動靜。終於回覆又
來了,沈惜一看就發現雖然這段回覆仍有上百字,但與此前相比明顯簡略很多,
倒更像是比較認真的敷衍。

  沈惜若有所悟:「是不是不方便了?下次再聊?」

  又過了幾分鐘,丁慕真回覆:「嗯,John在騷擾我……下次再聊……」

  沈惜啞然失笑。

  看了看電腦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已經真正進入2016年了。

  看電影好像有點晚了,讀書也沒了心情。直接去睡吧,多半是睡不著的。

  沈惜突然發現現在這個點不上不下,有點尷尬。

  「John在騷擾我……」丁慕真這句話突然闖入腦海。他莫名有點興奮,
難以遏制地想像丁慕真正在被怎樣騷擾。

  「哈,邪惡啊!」沈惜自嘲,「不就是幾個星期沒做愛嘛,要不要這麼飢渴,
連小師妹也要幻想?」

  雖然他可以這樣想來解嘲,但曾經看過的那些視頻裡,丁慕真被黝黑的大肉
棒狠操屁眼的畫面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是空虛久了,哈!」

  沈惜遺憾地發現在知道有人在追袁姝嬋,自己決定與其保持一定距離後,好
像一時沒了合適的對象共赴巫山。

  最近是不是混得有點慘?

  呵呵,做個更沒底線些的紈袴也不完全是壞事。就像劉老三他們,怎麼可能
遇到我現在的難題?

  沈惜長出一口氣,決定去衛生間用冷水洗把臉。

  剛起身走開兩步,QQ提示聲響起,又有人在召喚他。

  沈惜以為丁慕真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走回書桌前。

  這次彈出的頭像卻是巫曉寒。

  哈,真熱鬧,一個接一個的。

  「你那裡已經是2016了吧?」

  「嗯!」沈惜推算了一下,知道多倫多那邊正是中午,「午休?」

  「是啊,吃了點披薩,現在辦公室休息。」

  「你那裡還有半天吧?提前說聲『新年快樂』啦!」

  巫曉寒送來一張笑臉。

  「對了,想好了沒?我有沒有機會當面給你『拜年』啊?」

  「嗯!到時候差不多會回來待半個月吧。」

  「咦?真好!」

  巫曉寒連發三個翻白眼的可愛表情:「好什麼?是能當面給我拜年好?還是
能跟我切磋床上功夫好啊?」

  「哈哈,都好都好!」沈惜發去一個流口水的色色的表情。

  自巫曉寒走後這兩個多月來,沈惜已經完全想清了兩人間的關係。其實在和
巫曉寒去KTV唱歌時,沈惜對巫曉寒的感覺原本是很清晰的。直到後來在家中
的那番長談,再加上第二天的連番纏綿,才使他不自覺地改變了心理軌跡,開始
認真去想,如果巫曉寒從一個多年知交變成戀人會怎麼樣。緊接著又突然聽到巫
曉寒即將出國,心潮震盪,一時竟生許多憂傷,居然還有那麼點失戀的錯覺。

  但在她真的離開後,重新冷靜下來的沈惜,終於又恢復了理性。

  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變化。

  巫曉寒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你說,經過那麼漫長的交往,我都沒能讓你死心塌地愛上我,那在未來的
歲月裡,想要得到你全部的愛,會不會是一種奢望呢?」她看得真是分明。

  沈惜捫心自問,給巫曉寒彼此忠誠,快樂無憂的生活,絕不是問題。但像她
這樣的女人,配得到的,理應更多。而自己可能不能給她更多。

  所以,巫曉寒離去了。她不是帶著怨念和傷感離去的,她給自己的一段過往
畫了現實的句點,又給一段更早的過往畫了心靈的句點,然後坦然走向屬於她自
己的新世界。

  多好。

  所以,現在的沈惜和巫曉寒成了更加親密無間的好友,是男女間友誼中最為
不分彼此的那種。他完全不需要掩飾自己對巫曉寒肉體的「覬覦」,也不必背負
該不該許她一個未來的壓力。

  「可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是啥狀態啊。不是說有兩個人正在追你嗎?萬一
你已經選定了哪個,我就不方便再和你切磋啦。」

  「嘻嘻,放心放心,我誰都沒選。」巫曉寒又發來一個宮廷淑女拉著裙角屈
膝行禮的表情,「我要補充一句,不是兩個。上星期又有一個客戶追我……」

  「呦!姐姐,你可真是受歡迎啊。男人排著隊地追啊!這人怎麼樣?」沈惜
對此當然不會吃醋。如果巫曉寒能找到真心所愛,他開心還來不及。

  「嗯……很平常啊。白人,商務人士,四十來歲,長得還不賴……當然,最
要緊的是……」

  「嗯?是啥?」

  「他是已婚人士。」

  「呃……」沈惜一愣,這倒有點始料未及。

  「我問他是不是想要ons,他說不是,然後巴拉巴拉說一堆……我就問他
是不是想找個長期炮友。他說可以這麼理解,但不是約炮那麼簡單,希望可以和
我成為Friends with Benefits。我說,不對啊,聽你的意思
只是想要Fuck Buddies。有話就直說,別以為人家看著年輕就當懷春
少女來騙,哈哈。」

  沈惜搖頭笑。聽巫曉寒這口氣,她壓根沒想和這人發展,倒有點故意在逗那
男人的意思。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啦。那男人一說是想找炮友,我就懶得認真和他說了,就
是閒著無聊逗逗他。後來沒意思了就說讓他回家問老婆,能不能同意他出去找B
oody Calls。要是他老婆同意,我再來考慮一下下,哈哈。」

  「話說,你去加拿大兩個多月了,有沒有……」

  「什麼?有沒有找男人?」

  「嗯。」

  「你想不想我有啊?」巫曉寒這句話回得飛快,「要是我找過男人,你會不
會難過啊?」

  「不要問這種幼稚的問題!姐姐,咱們是成年人好吧?」沈惜揉揉鼻子。巫
曉寒這種忽而端莊忽而鬼馬的性子還真是不改。不過他覺得很親切,因為這種勁
頭頗有三分像他親姐姐沈惋。姐姐結了婚當了媽以後,比當年好了許多,可秦一
諾小妞可是十足繼承了她媽當年的風範。

  如果換個女人問這種我呢提,沈惜就算真不介意,也不至於直言相告。畢竟
很多女人明明自己不介意,卻又想男人表示妒忌。要是男人顯得寬容,她們反而
會覺得對方毫不在意自己。好在對方是巫曉寒,沈惜完全沒有顧慮。

  「嗯!嗯!我懂,我懂。沈惜,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巫曉寒一換這種正經口氣,沈惜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你不許笑話我!」

  「?」

  「也不許不高興!」

  「姐,別賣關子,快說吧,幹嘛搞那麼多鋪墊?我現在就是個木頭人,只管
聽,一點情緒都沒有,行了吧?」

  「嘻嘻!前幾天,我幹了件過去三十年從來沒幹過,想都沒想過的事!」

  沈惜覺得預感好像要成真。這種所謂的「不好」倒不是說很難過,只是剛和
丁慕真聊過類似的話題,莫非又要聽另一個大美女說起她的經歷?

  今天晚上他還能好好過嗎?

  可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他只能發一個「?」過去,表示自己正在認真傾聽。

  「平安夜晚上,我勾搭了一個帥哥!哈哈!」

  我的預感要不要這麼準?沈惜重重揉了兩下額頭,隨手打字問道:「成功了
沒?」

  「喂!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是想說老娘沒有魅力嗎?」

  「怎麼會?怎麼會?你出馬,肯定是手到擒來啦!哪個帥哥這麼有福氣?是
追你的哪一位嗎?上次說的那個律師?」

  「不是!律師倒也是帥哥,不過已經是中年帥哥了。我沒想好要不要和他約
會,怎麼會去勾搭他?我勾搭的是個小鮮肉!哈哈!那天我也真是發神經,突然
想這麼做,然後還真就做了!被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帶去他的公寓,
然後又真的上床了,跟電影情節似的!哈哈!」

  確實,巫曉寒看著是成熟幹練的女人,在床上也毫不怯場,花樣百出。可實
際上,她從來沒有真正經歷過這種和陌生男人搭訕,然後激情一夜的事。在和沈
惜上床前,差不多十年時間裡,她只有過前夫周旻這一個男人。就算她練得一身
爐火純青的床上功夫,在釣男人這方面也還是小菜鳥。

  沈惜理解地笑。今天巫曉寒突然說起這個話題,恐怕也是因為做了從未做過
的看似有點出格的事,既興奮又羞澀,很想和人說卻又沒有太多可傾訴對象。她
想要傾訴,也想被肯定說她沒有做錯,還希望被人追問細節,然後不好意思卻又
不無驕傲地描述有趣的情節。

  其實,這跟一個和男友試了第一次的十八歲陽光女孩的心情差不多。

  自己,恐怕就是巫曉寒想來最適合聊這種話題的對象了吧?

  沈惜想了想,不得不悲催地承認,是的,自己還真的是最適合的。

  所以他有義務好好傾聽,好好探詢,好好寬解。

  「哪有發神經?這很正常啊。去加拿大後的第一次?」

  「嗯!就是第一次!之前都沒想過。那天突然發神經!」巫曉寒發來一個委
屈的表情,「平安夜那天,我和同事去酒吧……」

  沈惜突然打斷她:「等一下。對別的,我都沒任何質疑。不過,有一個事我
想問問,你晚上出去玩,藟藟呢?」

  「放心啦!我是那麼不靠譜的媽嗎?我媽半個月前來加拿大看我,藟藟就由
她看著嘍……」

  「嗯嗯,那就好。那你繼續……」沈惜主動「慫恿」,給巫曉寒的講述鋪路。

  「我們喝了點酒。同事問我對哪一類帥哥有意思,我隨便指了指隔壁桌某個
男孩。他還真的滿帥的。」

  「應該很像TomCruise吧?」

  「哈哈,猜對了!喂,我的品位這些年一直沒變嗎?你怎麼一猜就中?」

  「因為我就是這一款啊!」沈惜存心胡說八道。這種時候自己越顯得自然隨
意,巫曉寒也會越輕鬆。

  巫曉寒發來一個趴在桌子上不斷捶打桌面的神經小女孩的表情。

  「你贏了!」巫曉寒也許正在屏幕那頭大笑,等了好一會,才接著打字,
「他遠遠看著真有點像TomCruise,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
因為他看到我指他了,就和朋友一起過來搭訕。他叫Patrick,是約克大
學的三年級學生,真正的小鮮肉。所以他像的是《壯志凌雲》時代的阿湯哥哦,
哈哈!Patrick很有趣,我們聊了很久。我同事說要去衛生間,他朋友也
說要去,然後兩個人就再沒回來。後來Patrick說我同事肯定是被他朋友
帶走了。我們兩個單獨聊天,他一直在撩我,問我想不想去他家。我剛開始根本
沒想什麼,結果同事那麼沒義氣,扔了我直接和小帥哥走了,我就想我為什麼不
可以啊?這種約炮的事呢,我是沒啥經驗的,可憑什麼我就不能約啊?老娘都三
十多歲了,婚也離了,找個帥哥約個炮怎麼了?在墨爾本的時候,周旻還要和我
假裝偶遇,然後我被他釣到,一起去開房呢。現在玩真的也無所謂啦。乖了三十
年,不乖一晚上也無所謂。所以,姐姐我就跟小鮮肉回他的小破公寓了!」

  這麼一大串話,要是用嘴說倒還好,因為是打字,速度就有點慢。沈惜極其
耐心地看完。這種時候他既不便主動追問,也不好刻意岔開話題,好在他知道巫
曉寒只是想找人訴說,所以就淡定地由著她自己來把握節奏。

  「然後呢?」

  「嗯,Patrick問我想要喝點什麼,我問有什麼,他說有咖啡、啤酒
和精液,問我喜歡哪個……」

  「哈!這小子還滿會調情的嘛……」

  「我就說聽上去好像都挺好,有沒有混合的?他說那就得看我能不能自己把
精液搞出來啦。然後他就過來吻我……剛開始還是會緊張啦!我不知道這種沒有
愛的,單純為約炮而上床是怎麼個節奏。後來我發現好像也沒啥太大區別,身體
熱起來了,自然而然就會往下走的。畢竟是個帥哥嘛,嘻嘻,又不討厭。」

  「嗯嗯嗯……」

  「他那個好大啊。Patrick自己吹牛說完全硬起來超過10英吋,真
的很大很長啊,看上去跟我的小臂差不多。我過去只見過兩根,他這個是不是真
的很大啊?」

  沈惜在腦子裡快速換算了一下,10英吋,差不多是26cm吧?確實算是
不小了。

  「呵呵,算是吧。你賺到嘍……」

  「賺到了?沒有吧,看著很嚇人的……哈哈。Patrick也覺得我好像
有點怕,就主動給我舔,超耐心的,直接給我舔出了高潮。他又舔後面,一直舔
一直舔,我覺得我的屁股好像是在被他的舌頭插一樣。他問我後面是不是做過的?
我那時候有點過於激動了,就說可以。」

  沈惜想起了自己和巫曉寒肛交時的場景,有點恍惚。

  「你知道我的,一插到我後面,我就崩潰了。Patrick一開始以為我
是在哭,嚇壞了。後來發現我是因為……嗯……」

  巫曉寒好像正在措辭,沈惜笑著替她補全:「太爽……」

  「胡說八道!誰告訴你我爽的?」巫曉寒發來一個大大的「呸」的表情,又
接著說,「就是因為那個,他這才繼續。你那次插我後面,我就已經受不了了。

  他比你還要大哦……「

  沈惜被她氣得笑了:「姐姐,你講這話給我聽,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巫曉寒突然沉默,隔了一小會,問:「親愛的,我要考慮你的感受嗎?需要
的話,那我不講了。」

  沈惜無奈發了拱手的表情:「……講吧講吧,除了我,親愛的,你還能說給
誰聽呢?」

  「就是嘛!」巫曉寒送來一個香吻,「那麼大其實真的很恐怖的。我看不到
他插我後面的樣子,估計是只能進去一小半吧。口的時候,我差不多只能含住龜
頭,頂多也就一半然後就會頂到喉嚨。他第一次射的時候好像直接射進我胃裡去
一樣。我們做了一個晚上,好像到四點多才睡。」

  「一個晚上?姐姐你體力真好!」

  「嘻嘻,我是還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Patrick的體力才恐怖,
第一次射完,我以為總要休息一會,結果他在我身上舔舔摸摸,不到半個小時就
又硬了,我再給他舔一會,就可以做第二次!真是年輕人啊!後來他果然還泡了
杯咖啡,射精在咖啡裡,請我喝。」

  「你們算是ons呢?還是準備長期發展啊?」沈惜略感好奇。

  「我可沒想長期發展。Patrick還滿聰明的,沒問我的電話,但把他
的電話留給了我。說如果我還想要,可以去找他。他說他還有個可以一起玩的朋
友,如果我有興趣,可以嘗嘗一起做的三明治。」

  「呦!姐姐,你現在段位很高啊……莫非……」

  「嘻嘻!先不告訴你!今天先不跟你說啦!」

  「太不厚道了吧?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賣關子!」沈惜故意狠狠抱怨了好一
會,想像著巫曉寒此刻終於把一段心事吐露給自己信任的人後的欣喜神情,嘴角
不由得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兩人隨口又聊了些別的,依依而別。巫曉寒特意再次強調自己歸國的日期。

  「我現在回來可沒人疼了,到時候來不來接我,就看你的良心啦!」

  和巫曉寒說了再見,沈惜的心情越發難以平靜。

  平安夜,哈!同一個夜晚,丁慕真陪男友去參加群P,巫曉寒豔遇大號肉棒
小鮮肉。自己遇到了些啥?嗯,在向陽吧見了一群小年輕,莫名其妙發表了一通
對佛偈的意見,然後又打了個不知所謂的臭小子一巴掌。

  那晚自己身邊明明也有女伴啊。如果當時自己送裴語微上樓,然後再進門坐
坐,會不會也搞出點什麼事呢?哈哈。

  看來真得趕緊找個女朋友了。

  唉,一個個的,大半夜跑來刺激我!還好今天是先見徐蕾,再聽她們的故事。
要是先和她們聊過,再被徐蕾這小妞糾纏一下,沈惜不敢保證今晚會不會對這小
丫頭做出什麼禽獸的事。

  耐心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沈惜給自己找了件事來恢復平靜。他開始給數據庫
升級團隊的同事寫郵件,一連寫了好幾封。儘管聖誕節時已經有過問候,但在新
年時再給予致意也很必要。

  因為每封郵件都該注意不同的細節,所以用了沈惜很多時間。饒是如此,在
他終於關掉電腦回到臥室時,之前被丁慕真和巫曉寒刺激過的情緒還是很亢奮,
依然難以入眠。一直看書到凌晨三點,才勉強入睡。

  施夢縈這一夜也沒有睡好。

  2015年的最後一頁,她與范思源約了見面,好好談一談。本來剛開始一
段時間,兩人談得還好。可沒過多久,范思源又提起了那晚的情趣內衣。他本想
說明自己當時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和女朋友嘗試更有情趣的性生活而已。施夢縈
卻覺得他只是唸唸不忘那點東西,自己沒讓他如願,就念茲在茲的總想著,當然
又氣惱起來。

  接著又說起施夢縈上週末一言不發跑去開年會,搞得范思源好幾天聯繫不上
她,他難免抱怨了幾句,施夢縈不耐煩聽,沒說幾句,兩人又開始爭執。

  施夢縈本就不善於解決衝突,類似這種時候,她關注自己的心情遠多於事態
的進展。如果她心情尚佳,也許還願意稍作讓步;可一旦脾氣起來,那麼矛盾只
有升級的可能,絕沒有息事寧人一說。

  結果兩人再次不歡而散,連原本說好要一起吃的本年最後一頓晚飯都沒吃完。

  回家後,氣鼓鼓的施夢縈也折騰到了後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她被敲門聲驚醒。

  新年第一天,誰這麼討厭大清早來敲門?

  看了看手機,施夢縈才發現原來其實也不算大清早了,已經快到中午了。

  就算從時間上對方沒有失禮,但敲門的對象卻是施夢縈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董德有又腆著臉上門。

  施夢縈本想不給他半點面子,直接把他趕走。但董德有強調今天有事要跟她
商量,只能不清不願讓他進門。

  等他一說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事。

  今天早晨,沈惜付給董德有租期內最後一季度房租。

  這個房子是沈惜2015年5月時租的,租期一年。最後一季度房租原本不
需要這麼早給,二月時付清就行。但沈惜考慮到今年春節在二月,到時候萬一忙
亂,忘了也說不定。再說他只準備給施夢縈負擔一年房租,至於此後她還租不租
現在這個房子,用多少房租承租,都不需要他來多慮。所以他知道其實這就是他
最後一次和董德有打交道了,抱著早了結早安心的心態,今天一起床就通過網銀
把錢轉了過來。

  這筆錢倒是給了董德有一個機會。他已經很久沒能和施夢縈說上話了。自從
那晚操過施夢縈以後,他非但沒能拉近和這個女人的關係,反倒關係徹底落到冰
點。每次施夢縈見到他,都會露出一副看到齷齪的低等生物的神情。

  今天有了這麼個藉口,藉著給施夢縈送收據,不死心的董德有再次上門。

  把收據交給施夢縈,為避免立刻被趕走的命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起施夢
縈租期滿的時候,之前給押金該交給誰;以後會不會續租之類的問題。

  施夢縈見他確實是在談正經事,強忍不耐,認真考慮了下,回答說自己還沒
想好,反正要到五月初才到期,還有時間再考慮。

  接下來董德有就又開始越說越漫無邊界,慢慢又把施夢縈惹毛了,她再沒給
好臉,狠狠地發作了一頓。

  這樣一來,倒是把從昨晚就一直鬱積著的憤懣都發洩出來了。

  被劈頭蓋臉懟了一通的董德有面色僵硬地走出公寓樓,嘴上罵咧咧的,心裡
沮喪不已。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探,他算是基本死心了。看來上次能白白玩一次
施夢縈已經算是自己運氣的極限了。

  范思源可能也沒從昨天的爭吵中緩過來,新年第一天,他居然連條短信都沒
給女友發,施夢縈樂得清靜。

  到了晚上,屠曉麗打來電話。她最近心情不錯,覺得女兒現在交的男友很靠
譜,當然,也得意於自己遠在武山,還能通過朋友幫女兒找到合適對象。

  施夢縈懶得和母親廢話,半句沒提自己正和范思源冷戰的事。屠曉麗要她對
男朋友好一點什麼的,她也不置可否,應付著掛掉電話。

  方便麵、奶茶、一個蘋果,就是施夢縈2016年第一天的晚餐。

  看了兩集《凱莉日記》。

  施夢縈突然想起是沈惜帶她養成了看英美劇的習慣,不過他喜歡看的《唐頓
莊園》、《黑鏡》、《生活大爆炸》、《犯罪心理》之類的她都不愛看。好在沈
惜從不要求她非得陪他一起看,只是教會了她怎麼搜索資源,放開視野去尋找自
己愛看的。

  但到頭來,施夢縈也沒找到很愛看的劇,像大名鼎鼎的《越獄》,她根本就
看不進去,看了三集就棄了;本以為《老友記》會是自己的菜,耐心看完一季,
她還是無法理解這群人每天嘮嘮叨叨,吐槽、爭論,愛人不像愛人,室友不像室
友,都在搞些什麼,生活有什麼意義。

  偶爾幾部像《凱莉日記》這樣的劇多少能看得下去,對施夢縈來說,也就是
用來打發時間。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沒有去想沈惜了。

  今天看個美劇也會再想起他來,或許是因為上午董德有剛來過,又提到他付
了房租的事。一想到曾和沈惜一起看劇,沒來由就開始煩躁,頓時不想再看下去
了,關掉電腦,上床睡覺。

  第二天,施夢縈又是被吵醒的。這次是電話鈴聲。

  她實在很想發脾氣,今天是假期!就不能讓我睡到自然醒嗎?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徐芃. 施夢縈心情複雜地接起電話。

  徐芃通知她晚上一起吃個飯。

  「晚上我和男朋友約了吃飯。」施夢縈不想和徐芃單獨出去,就拿范思源出
來當擋箭牌。

  「不是我約你吃飯。是為了工作,晚上要陪一個重要的客人吃飯。看看能不
能說服他明年和我們合作。」徐芃在電話裡顯得十分認真。

  這樣一來,施夢縈就沒了推脫餘地。

  同時,她還產生了一點莫名的喜悅。聯繫新越集團時,徐芃也帶上了她,今
天又是這樣。看來每到重要的場合,徐芃最希望能帶自己出席。

  確實也是,一個個看下來,整個榮達智瑞還有哪個女人的氣質比自己最能上
大檯面?對這一點,施夢縈始終都有著堅定的信心。當然,也正因如此,她才對
自己的業績如此糟糕大惑不解。

  先不去想那些,既然徐芃在電話裡顯得如此鄭重其事,施夢縈也不敢過於輕
忽,趕緊出門去美容院和髮廊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快五點半時,她趕到了徐芃所
說的興味居脂市街店。

  興味居的大名施夢縈是聽過的,只是過去沒來過。聽說脂市街店是興味居在
中寧市區規模僅次於胡家橋總店的分店。走進大堂,果然覺得豪華大氣,與眾不
同。

  徐芃早就到了,酒菜也已經點好,施夢縈這個陪席就位,他就下到大堂去恭
候貴客。

  培訓公司在一月時通常很閒,因為很少有客戶會選擇在春節前再為員工開設
培訓課程。榮達智瑞每年基本上在年會後到春節假期前,就顯得比較輕鬆。

  但徐芃不同於一般的培訓講師,即便在這段時間也無法輕鬆。儘管沒掛名,
他畢竟是榮達智瑞的半個老闆,公司的未來發展是直接關係到他本人利益的。寧
電那邊的變故,他已經聽周曉榮講了,開拓新的客戶資源毫無疑問是明年的當務
之急。

  上次和新越集團的接洽,有點傷徐芃的面子。他期待這一次能幹得更漂亮一
些。

  所以他才想到要請今天這位客人吃飯。

  約好的是六點半。當手錶的分針轉向「9」時,徐芃還是面不改色地等著。

  他對今天的來賓很瞭解,遲到半個小時也正常,不必在意。倒是在包廂裡的
施夢縈有些坐立不安。自己都到了快一個半小時了,遲遲還不見徐芃帶人上來,
難免心焦。她覺得守時是極重要的商業品質,一個這麼不守時的客戶,靠譜嗎?

  快到七點時,徐芃終於帶著客人進了包廂。

  來賓令施夢縈無比驚訝。徐芃強調今晚會來一位貴客,如果能成功與對方合
作,榮達智瑞明年將不必再過於擔憂業績問題,所以她一直以為今晚會見到一個
精明、威嚴的中年人,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個看上去與自己同齡的年輕男子,臉上
滿是輕浮傲慢的神態。

  這就是今晚的貴客?

  「耀庭,坐!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客服部經理,叫施夢縈,魂牽夢
縈的『夢縈』,美麗的女孩,美麗的名字,哈哈。」

  那被叫作「耀庭」的年輕男子對施夢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隨口寒暄了幾
句。施夢縈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聽懂了「魂牽夢縈」這個成語,有沒有搞清「夢
縈」究竟是哪兩個字。

  聽徐芃對他的稱呼,好像很有幾分親熱,應該不完全是公對公的關係,私底
下多半也有些交情。

  「小施,這位貴客,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雅森集團你肯定知道,這位就是雅
森集團的副總經理,也就是雷董事長的公子!」

  施夢縈恍然大悟。憑這年輕人的年齡作派,居然能被徐芃稱為貴客,原來又
是一個超級富二代。雅森集團的大名施夢縈當然知道。本省經濟發達,中寧的大
企業極多,但並不是所有叫得響的公司都能有全國知名度。除去幾家財大氣粗的
特大國企外,真正在全國範圍內都有影響力的大集團也就六七個,雅森就是其中
之一。

  施夢縈連忙微微欠身,向雷耀庭伸出了手。學商務禮儀時,常被教導說該由
高位者向低位者示意,否則不要貿然伸手。但施夢縈既是年輕女士,又算半個主
人,擺出一副十分榮幸的架勢伸手,倒也不算失禮。

  雷耀庭笑嘻嘻地和她握手。

  施夢縈覺得這位雷公子看著不太穩重,但沒什麼架子,比那個裴大小姐要強
的多。

  這頓飯徐芃做東,施夢縈作陪,請的就是雷耀庭一人。所以立刻就可以開席,
酒菜陸續地遞了上來。

  令施夢縈更看得順眼的,是這雷公子喝起紅酒來很有范。不像過去應酬時遇
到過的某些老闆,拿紅酒當啤酒喝,端著滿滿噹噹的紅酒杯,吵吵鬧鬧地要乾杯,
真是土得要命!再說他的談吐也還算斯文有趣,比想像中的無腦富二代要強一點。

  絕大多數時候施夢縈都沒有說話,微笑著坐在一旁聽徐芃和雷耀庭閒談。他
們果然有私交,聊起來十分隨意。

  徐芃和周曉榮從小一起長大,朋友圈子基本上是高度重疊的,但其中難免會
有親疏之別。比如劉凱耀,徐芃也認識,但交情一般;而雷耀庭,和周曉榮有過
幾面之緣,但並不算熟。

  不同於劉、週二人是因酒色財氣性情相投而成了朋友,雷、徐的交情是出於
世交。雷耀庭的父親雷同剛和徐芃的父親徐亞堅曾是下鄉時的戰友,儘管他們下
鄉時已是上世紀70年代後期,沒過兩年就迎來了知青返城的曙光,不像那些背
井離鄉多年的年輕人那樣一起吃過很多苦,但畢竟曾在熱血理想的年紀同吃同住
同勞動,還是結下了一定的「革命友誼」。

  在8、90年代的商業大潮捲起後,兩人一個篳路藍縷創建雅森集團,一個
胼手砥足打造天惠零售連鎖,都可以說是中寧商界的成功人士。雖然在身家、名
聲方面有不小差距,但在當年那群戰友中,算是成就最為接近的兩個了,所以一
直保持著密切的來往。

  雷同剛比徐亞堅大一歲,但因為三十歲後才得子,徐芃反而比雷耀庭大兩歲。
兩人因為父輩相熟,所以從小就認識,算不上是至交,但和一般熟人相比,還是
要好得多。前段時間「雅森之夜」的請柬,徐芃就是從雷耀庭手裡拿到的。

  所以徐芃在尋覓新的客戶資源時,把主意打到了雷耀庭身上。榮達智瑞過去
一直處於上升期,他不想過多動用這些資源,交情用一分少一分,不能用盡。現
在眼看公司的困難接踵而至,也顧不得許多了。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雷耀庭對徐芃透出想要向雅森推銷課程的意思,並沒有
給出正面回應,但聽著也不像是拒絕。這就說明一切都有得商量。

  徐芃心裡有了點底。

  讓他詫異的是,在朋友圈子裡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的雷耀庭,居然對施夢縈
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誰都知道他,雷耀庭特別喜歡漂亮女孩。年紀輕輕,已經
換過至少十任女友。至於那些沒有正式女友身份的小嫩模,小藝人、電視台主持
人什麼的,在他身邊來來往往,更是數不勝數。

  可他今天進門後,除了一開始對施夢縈多瞟了兩眼以外,就基本上沒再有過
特別關注。他看不上施夢縈?

  不會吧。論顏值,施夢縈確實未必強於雷耀庭身邊那些演藝圈美女,但也算
得上是漂亮女孩吧?何況還是個氣質絕佳的天然素人,別說沒動過刀,連半點添
加劑成分都沒有,按說吸引雷耀庭的注意還是能做到的。他怎麼會如此熟視無睹?

  當然,徐芃今天帶施夢縈過來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讓她色誘雷耀庭。如果真
是為了這個,他才不會找施夢縈來作陪。這種鐵了心不肯讓客戶佔便宜,只能看
不能吃的貨色,萬一雷耀庭真看中了,反而是個麻煩。

  儘管沒想讓施夢縈去勾搭雷耀庭,但後者一反常態,也讓徐芃感到怪異。

  徐芃想不到,現在的雷耀庭根本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對別的女孩有所企圖。

  就算他慾火焚身,巴不得在包廂裡就扒光施夢縈,他也必須忍著。

  誰讓裴語微這丫頭是徐芃的表妹?

  既然想追裴大小姐,當然必須放棄過去那些聲色犬馬,至少不能做得太明顯。
所以雷耀庭最近把原本常繞著他轉的女孩都打發了。

  真想玩女人,在中寧,雷大公子還是可以通過相應的管道得到服務。

  表哥杜臻奇和那位有名的芳姐熟得很,她手下可有的是漂亮女人。如果不想
玩那些被搞爛了的雞,也不要緊。芳姐手裡還握著一大批兼職的良家女子,老師、
OL、大學生、公務員、網店店主,應有盡有。這些女人一年下來也許只做不到
十單,既安全又昂貴,當然這點錢,雷耀庭不會放在心上。

  前幾天他剛約了個石舟區公安分局辦公室的文員,剛做了兩個月兼職,才是
第二次陪客,聽說明年5月結婚。雖然只是文職,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警,看
著她渾身赤裸只著全套警服的樣子,就足以令雷耀庭興奮不已。

  這種服務是純粹的錢和肉的交易,雷大公子對此毫不在意。反正絕大多數膩
在他身邊的美女本來就是沖錢來的。無非一個是長包,一個是短租。後者最大的
好處是不招搖,目前,不被裴語微察覺是最重要的。

  可惜自己明明作出了這麼大的努力,裴語微還是不願給他正面回應,甚至連
頓單獨一起吃頓飯的邀請,也始終不肯鬆口答應。

  徐芃今天帶來的女孩確實不錯,但還沒漂亮到讓雷耀庭一看就把持不住,非
要吃到嘴裡的地步。當然,換作過去,反正徐芃是有求於己,送個妞過來給自己
玩一玩是應該的,雷公子也不介意多操一個屄。

  可現在,要是自己玩了他手下的妞,萬一哪天徐芃在裴語微面前說漏了嘴,
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雷耀庭今天對徐芃如此熱情,各自的交情大概只佔了四分,另外六成是他知
道徐芃是裴大小姐的遠房表哥。對他客氣一點,至少沒有壞處吧?再說,雷耀庭
也很想打聽,那天表格口中裴大小姐的心上人到底是誰?是誰敢跟他雷大公子搶
女人。

  聽他這麼一問,徐芃第一時間想到了沈惜。他當然不敢確定,卻莫名其妙地
無比確信這件事就是事實。但他不會輕易告訴雷耀庭這個答案,一來是自己沒必
要在當中做惡人,萬一此舉得罪了裴大小姐和沈三公子兩個人,那多冤枉啊!二
來,既然雷耀庭現在對表妹有那種心思,那對他來說,最好的手段就是先抻著他,
看看這件事最終能帶給自己多少好處。

  酒足飯飽,雷耀庭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感鬱悶地獨自離去。

  徐芃則在考慮找什麼理由約施夢縈出去坐坐。

  今天找施夢縈陪席,說是為了工作,其實只是個藉口。最合適的陪席,怎麼
都不可能是施夢縈。徐芃只想和她近距離接觸一下,免得總是剛一接近,就被遠
遠地推開,那根本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徐芃說不清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調教施夢縈這件事。

  她很特別嗎?玩起來真有那麼爽嗎?

  省下這麼多時間和心思,難道會影響自己的「性福」嗎?天下有的是女人可
以玩,花錢能買到,用感情可以騙到,用其他利益可以誘惑到。

  可施夢縈偏偏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吸引的不是他的愛意,而是他的征服欲。

  把這樣一個冷淡女人變成一條母狗,會不會特別有成就感?

  徐芃對放不下她的解釋是已經下了那麼大的工夫,調教了一半,都已經進展
到3P這一步了,這時放棄實在太可惜。

  所以他必須堅持。

  問題是,如果連正面接觸的機會都沒有,那無論他想了什麼高招,根本無計
可施。

  「現在還早,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施夢縈幾乎沒作任何考慮:「嗯,算了。本來要和男朋友吃晚飯,為了工作
才都這邊來的,所以約了要和他看晚場電影。徐老師,我先走了。」

  施夢縈不清楚徐芃是不是有別的心思,但她不想去接觸。

  范思源這個男友的正面作用正在遞減,起初自己從一個確定的男友身上獲得
的歸屬感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最近自己的脾氣又變得越來越急躁善變,動不動
就會發脾氣,動不動就會有劇烈的波折。可畢竟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自己的男朋
友。

  施夢縈最近一直很想聯繫何毓新醫生,她也隱約懷念和徐芃經常一起暢談的
時光。雖然這個男人把自己帶到了令自己難以忍受的處境,但總的說來,自己還
是從他那裡得到了很多。她甚至偶爾還會想做些什麼,以便確認到底是精液的
「藥效」已經完全失效了,還是只有范思源的精液對自己沒用。

  但施夢縈不會這樣去做。

  她有男朋友,儘管兩人之間問題多多,但還沒有分手,她要對自己的感情負
責,她絕不做對不起范思源的事。

  看著快步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遠遠離去的施夢縈,徐芃皺起了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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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sne night stand/One Night Sex,中文一夜情。

[ 本帖最後由 mikebowencheng 於 2017-5-9 15:33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6-5 12:45     標題: 情欲兩極(34)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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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6/05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四章 意外

  坐在計程車上,望著車窗外大片大片黑沉沉的空闊地,馬菲菲心底惴惴。總
要過好久才會出現幾道亮光,或是路燈,或是建築裡的燈光,一閃而過,還不等
她看清什麼,視線裡又變得混沌一片。

  今天是新年第三天,快到晚上十點的時候,杜臻奇突然打電話過來,給了她
一個位址,要她立刻出門趕過去。要自己陪他過夜嗎?那怎麼不來自己這裡?把
她叫到東石新區這片幾乎已經不屬於中寧市區的開發區來幹什麼?何況杜臻奇所
給出的這個地址,即便在東石區也已經算是邊緣角落了。

  東石新區在中寧市所轄七區四縣裡,算是最年輕的一個行政區域。它由原本
屬於石舟區和奉孝縣的一部分土地合併而成,七年前掛牌,帶著國家級經濟新區
的光環,備受各級重視,產業發展促進基地、高新技術產業孵化園區等都被設置
在這裡,是當下中寧最受矚目,最被寄予厚望的經濟熱土。

  這樣一個新區,最值錢的當然是土地,最不缺少的當然是新樓盤。這幾年在
東石這片原來幾乎就等於城鄉結合部的區域雨後春筍般出現了無數的住宅區,檔
次各異,唯一的共同點是無論哪個樓盤,比中寧大多數同檔次樓盤都要貴一些。

  因為房價居高不下,也因為這裡畢竟離傳統的城市中心區域較遠,所以真正
住過來的人還不多。很多人只是在這邊買了房子,卻由於各方面的考慮,暫時還
沒有入住。所以就出現了這樣有趣的反差:白天的時候看那些住宅區,整齊劃一,
嶄新漂亮;一到夜裡,整片整片都是黑乎乎的,偶爾有幾盞孤燈慘兮兮地亮著。

  一路過來,馬菲菲實在心慌。計程車司機是個留著板寸和大鬍子的中年男子,
看著面相就凶。再加上他一聽說要去東石區東北側的位置,嫌地方太偏,心裡不
爽,說話也就不那麼和氣,馬菲菲看著他總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懼,全程都縮在後
座,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會成社會新聞裡曾見過的妙齡少女深夜出行遭強奸
之類的戲碼中的女主角。

  我不是已經被有錢人包養了嗎?怎麼還過得這麼心驚膽戰的?還不如在雅福
會的時候踏實呢……

  「是這兒嗎?」

  馬菲菲正在胡思亂想,沒聽清司機師傅的話。他提高嗓門又問了一遍。說起
來司機也是滿肚皮不爽,這麼晚了,拉這麼一個活,回城那麼遠的路,估計是要
空載了,這鬼地方哪碰得上打的的人?要不是因為客人是個美女,他說不定一開
始就拒載。可這美女坐在後座,半個小時下來,跟自己說的話還沒超過十句,也
是夠沒勁的。

  「啊……是這兒嗎?」馬菲菲探頭探腦地朝外看。這個位址對她來說也是陌
生的,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找對了地方。

  司機沒好氣地反問:「是長風新苑18號嗎?要是18號,那就是這裡了!」

  馬菲菲記得杜臻奇電話裡說的就是這個地址,連忙付錢下車。

  眼前這棟別墅建在河邊,水畔綠地上栽著幾株兩人來高的金葉槐。馬菲菲來
到門前廊下,帶著忐忑的心思按響門鈴。

  門開得倒很快,眼前站著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陌生精悍男子,眼神像刀子似的
上下刮了馬菲菲兩眼,沉著嗓子問:「你誰啊?找誰?」

  「……是,奇少,讓我,讓我來的。杜臻奇,奇少……」馬菲菲心裡發毛。
這男人長得不醜,口氣也不算凶,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很怕這人,都不敢直視他
的眼睛。

  「哦……」聽到「杜臻奇」三個字,男子和氣了許多,側身讓馬菲菲進屋。

  馬菲菲緊跟著這男子一路往裡走。這套別墅分成上下三層,不知有沒有地下
空間。看一樓的大小估計超過300平方,那整套房子恐怕不低於800平方。
整體裝修奢而不俗。在雅福會工作了兩年多,最近又被杜臻奇包養,馬菲菲也算
有些見識,倒沒太把這間別墅放在心上——何況既是杜臻奇叫她過來,這裡多半
也是他的房產吧——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杜臻奇找她過來幹什麼。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五六個男人,或在打牌,或在喝酒,或在閒聊。都是
二三十歲的樣子,基本都穿著深色的夾克或外套,留著寸頭。所有人都抬頭掃了
馬菲菲幾眼,眼神裡基本都沒有善意,嚇得她面紅心跳,縮了縮脖子,垂下了腦
袋,匆匆跟著引路的男子上了樓。

  在二樓東側盡頭的一個房間前站定,輕輕敲了三下門,很快打開一條門縫,
裡面有人低聲問了一句,帶路的男子簡練地回答:「奇少的人。」

  裡頭好像又和某人確認了一下,這才拉開房門。

  馬菲菲走進房間。

  這裡明顯是個會客室,大概有個80平方左右,鋪著厚重的米色斜紋土耳其
地毯,最東面的外牆應該是一面大落地窗,此刻窗簾拉得緊緊的,沿著北牆設計
了一長排酒櫃,靠西則是一排矮櫃。房間正中放了張大茶几,圍著它擺了一圈八
把黃花梨木軟墊中式座椅,除此外沒有太多別的什麼擺設。

  此刻房間裡,除了站在門邊的兩個男子外,茶几旁一共圍坐了六男一女。

  在這些人裡,馬菲菲只認識杜臻奇。

  「奇少……」她走到近前,怯生生地叫了一聲。

  杜臻奇扭臉瞅了瞅,似笑非笑地招招手,示意她再走近些。馬菲菲趕緊來到
他坐著的椅子旁,杜臻奇伸手將她的身體略微轉了轉,是她正面朝向自己左手邊
的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水哥,這妞是不是比剛才那個更像一點?」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馬菲菲一陣,矜持中略帶幾分尷尬地擠出幾分笑容:「
奇少你真是……搞得我實在不好意思……」

  杜臻奇豪爽地擺擺手:「一年到頭我們兄弟難得坐在一起熱鬧熱鬧,當然要
玩得高興,這點事算什麼?剛才我說了,水哥你要是再推辭,那就是不給兄弟面
子。」

  他的口氣很隨意,但不乏尊重。以杜臻奇的性格以及今時今日的財富地位而
言,整個中寧能放在他眼裡的人不會太多,但此刻在座的這幾位,他雖然未必都
看得起,但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一座城市,通常會有兩種秩序。即便是像中國大陸這樣管制嚴密,控制得力
的國度,任何一座城市也少不了有那種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這個房間裡除杜
臻奇以外的那幾位,就是掌握著中寧地下勢力半壁江山的「大人物」。

  被杜臻奇稱為「水哥」的男子名叫水寶清,道上一般都尊稱他「水爺」或「
寶爺」,能叫他一聲「水哥」的人,放眼中寧屈指可數。他是如今中寧黑道第一
大佬倪崢最得力的手下,倪家團夥毫無疑問的第二號人物,掌管倪崢在中寧大部
分正行生意,也管著電信詐騙、盜竊、色情行業等等一系列上不了檯面的行當。
可以說一身挑了二當家、軍師、職業經理人等多重角色。

  另外幾個,也都是大哥級別的頭面人物。全權負責高利貸生意的張遠龍,主
管物流公司,控制了一大群能打的小弟的李漢飛,管理團夥最重要的門面生意金
煌娛樂城尤其是暗藏其間的地下賭莊的劉建斌,這三人也都是倪崢麾下的幹將,
在團夥內地位僅次於水寶清。

  剩下一男一女,和倪家團夥無關,卻和杜家的關係更為密切。看著三十許人
的少婦名叫丁芳,明面上是江南好連鎖足浴中心的美女老總,在道上則以「芳姐」
聞名,手掌中寧近一半的色情生意。她身邊的男子叫楊明健,是她最信任的手下。

  這幾個人就是杜家在中寧市地下世界裡最重要的合作者。這些年雙方合作愉
快,各取所需。杜家依靠他們攫取著高額的非法收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杜臻
奇在正當生意上並不如劉銘遠或沈偉揚那麼成功,但他真實的收入卻遠比兩人為
多,就是得益于道上兄弟們的幫襯。而倪崢、水寶清他們則是靠杜家保駕護航,
從二十幾年前的小弟慢慢混成了大佬,有了屬於自己的的江湖地位和複雜利益。

  今天是雙方2016年第一次碰頭。過去類似的聚會,曾經是由杜臻奇的叔
叔杜鵬志和倪崢面對面。但在侄子漸漸成熟後,身為中寧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
杜鵬志就退到幕後了。畢竟以他的身份,直接出面和黑社會性質團夥的首腦接洽,
是比較不謹慎的舉動,只是過去沒有信得過的人能代勞,勉強為之而已。

    在杜鵬志把侄子推到前臺後,倪崢則越來越多地讓水寶清代自己出面。這幾
年倪老大也像另一位江湖大佬安振光似的,越來越把關注的重點放到正行生意上。
尤其是四年前,倪崢在武山市成立了寶益礦業集團,很多時候他都待在武山,把
中寧這邊的生意分別交給了這幾個信得過的兄弟掌管。

  過去一年的利潤如何瓜分,未來一年的生意如何開展,尤其是倪家和芳姐兩
夥各自的色情生意如何瓜分市場,避免惡性競爭,都是今天的碰頭會要談的。

  約的是晚上八點聚頭,提前半個小時左右,人就差不多到齊了。這間別墅大
家都熟,來過很多次,都知道房產證上的戶主是丁芳,實際上真正的業主多半是
杜鵬志。芳姐不但是中寧最大的雞頭,自己則是杜副局長的禁臠,這在道上也是
公開的秘密。

  正因如此,儘管丁芳年齡這些人都要小,勢力又遠不如倪崢,但除了倪老大
敢大咧咧地管她叫一聲「小妹」外,其他幾位大哥,都得客客氣氣稱她一聲「芳
姐」。

  李漢飛見面就打哈哈:「芳姐,聽說你前段時間一連折了好幾個妞?怎麼回
事啊?」

  丁芳微笑不語。一旁的楊明健接過話頭:「這種小事情連疤哥都聽說了?呵
呵,沒事,就是有兩個妞要休息一下。我們這邊剛上了新貨,疤哥有沒有興趣試
試?」

  確實,新人已經到位了。元旦前,丁芳看了楊明健交上來的五人名單,又分
別看了各人的裸照和性愛短視頻,敲定了兩個人選。這兩人都是近兩年來的中寧
名鳳,長相、身材、床上功夫都不差,只是芳姐品牌的色情服務不是脫褲子上床
那麼簡單,所以她們還不能直接接客,必須經過一些培訓,估計在春節以後就能
開工了。

  本來像招攬新人這種事,用不著楊明健親自去做。他鞍前馬後幹了六七年,
堪稱芳姐的心腹幹將,手底下也有一群小弟幫他做事。在手下人面前,他也是有
身份有地位的「楊哥」,再加上,他和杜臻奇的私交不錯,所以,像今天這樣的
會,他也有一個座位。平時那輪得到勞動楊哥去招新人?說實話,這種活,楊明
健幹著還不順手呢,他很懷疑自己確定目標後一個個親自試過去的做法,到底是
不是正路子。

  但這次情況特殊,一來人員短缺的局面出現得過於突然;二來芳姐發了脾氣,
連「要老娘我親自去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作為心腹小弟,他當然得格外用心。

  楊明健對丁芳其實有些特殊的感覺。丁芳比他大兩歲,但看著年輕,倒更像
是他妹妹。兩人年齡相近,平日裡朝夕相處的,難免對彼此有些曖昧情愫。有一
次兩人喝多了酒,半醉半醒地滾過一次床單。清醒之後,丁芳只當一切都沒發生
過;楊明健也聰明,絕口不提那一夜,絕不因為曾經和老闆上過床就以為自己和
過去有什麼不一樣了。

  當然,他也不敢放肆。悄沒聲的和丁芳春風一度不算什麼,但這種事絕對見
不得光。丁芳是杜鵬志的女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撩撥杜副局長?

  丁芳儘管已年近四十,但風韻不減,只要她願意,渾身上下都能透出十足的
媚勁,讓男人看著眼熱心活。杜鵬志對她很中意,隔三差五就要找她過去。每次
都是楊明健開車送她。每次接她回來的時候,丁芳總是面色疲憊,妝容憔悴,也
不知道在陪那老男人的過程裡經歷了些什麼。

  醉後上床那一次,楊明健看到丁芳大腿內側有好幾個被燙傷的疤點,而在她
股溝正上方腰部位置則刺了一朵枝蔓妖嬈的花朵,花心位置隱約有個花體小字。
楊明健在從後面幹的時候,盯著那個字認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確認是個「爆」字。

  平日裡,楊明健的位置擺得正,倒也一直沒有搞出什麼事來。李漢飛上前來
打哈哈,楊明健自然要迎上去應付。

  大家都是熟人,這些年來合作得也多了,利益的劃分並不難,駕輕就熟,很
快就達成了共識。

  杜臻奇順勢進入了下一個話題。他今天真正想和各人溝通的,是陸優幾天前
向他提出的合作建議。

  借助杜家的勢力,在中寧的地下賭博業中分一杯羹,同時貢獻自己在滬深廣
港各地積累下來的資源和人脈,既可以讓外面的客人到中甯來,也可以把中寧的
豪客領出去。有生意大家做,有錢大家賺。

  陸優給杜臻奇描繪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對此,杜臻奇是很動心的。他很清楚,照目前的勢頭來看,除了龍濤集團旗
下的那些正當生意,杜家在中寧的其他利益管道基本已經走到了終點,能維持住
目前的態勢就很不錯了,還想再有所擴張十分艱難。陸優的出現,對突破瓶頸而
言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他夢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增長點就這樣來到面前,杜
臻奇當然要認真考慮這個建議。

  但是,杜臻奇也很清楚,這不是他一家的事,要想做成,必須得到倪家團夥
的支持。中寧的地下賭場,半數以上是倪崢的場子,杜家占著股份,但起的是個
保護傘的作用,日常運營管理操作都是水寶清、劉建斌這些人在做。想讓外來的
陸優插手,絕不可能繞過這些人。有賭就有貸,張遠龍掌控的秉信財務公司明著
是家規規矩矩的民間金融服務機構,實際上是中甯最大最黑的高利貸投放人,他
在整件事上也有發言權。

  任何一股新勢力的加入,都會對原有的利益格局產生影響,能不能說服身在
局中的老大們接受變化,這是關鍵。

  杜家雖是這夥人的靠山,但他們已經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算是扯平了。
對方畢竟不是混混,他們有自己的地盤,自己的生意,自己的兄弟,一個個現在
走出去也都有正當的商人身份,杜家在他們面前說話管用,但絕沒到一言九鼎的
地步。他們不是杜家的馬仔,是不能以「通知」的態度來讓他們做事的,必須給
與他們平等的合作夥伴的地位,凡事商量著來。

  在這件大事上,杜臻奇很希望能和倪崢親自談。但倪老大新年前去了上海,
留話說不必等他回來,可以先和水寶清、張遠龍、劉建斌這些人商量,並特意強
調,水寶清在這件事上可以代表他。杜臻奇很懷疑倪崢只是不願意和他這個小字
輩面談才不露面的,難免有些不快,但人家勢力大,資格老,也不能說什麼,只
能耐下心來和水寶清他們談。

  「奇少,這姓陸的是什麼來頭?這些年我們做得好好的,有沒有必要讓他來
插一手?」左臉上有塊明顯的疤痕,在道上被叫做「疤哥」的李漢飛在這夥人裡
看著最有江湖氣,翹著腳大咧咧地問。今天在座的人中,不算丁芳和楊明健,就
數他「分管」的那攤事和賭博業最沒關聯,卻反倒是他率先開了口。

  不過,中甯道上人都知道,疤哥手下的兄弟是最能打的。水寶清在知道借貸
方面出了大麻煩的時候,往往會借他的兄弟過去鎮場子,賭場方面也常會用到他
的兄弟,也不能說完全與他無關。

  杜臻奇順勢把陸優的情況向眾人介紹了一番。

  真說起來,他對這人的底細也不算特別熟悉,但已經調查過他的基本情況,
確定他的身家和人脈絕對沒有問題,更重要的是,他確實也是吃這碗飯的,至少
可以確定不是官方的圈套。

  「奇少,要賺錢嘛,是要想辦法找新路子,和這姓陸的做生意,我沒意見,
可有沒有必要讓他進來分蛋糕?這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劉建斌直接管著金
煌娛樂城的地下賭莊,對潛在的競爭對手總是抱有強烈的警惕意識。

  「這個陸總不是來分蛋糕的,他是想做大蛋糕,我們可以分得更多一點。我
查過了,這人在上海、廣州都有地下賭場的股份,還和人合夥在香港搞了艘賭船。
實力是有的,跟他合作,應該有錢賺。」

  在座眾人互相傳遞著眼神,臉色各異。

  「奇少,你的眼光,肯定沒問題!既然你信得過這姓陸的,我們也不該多說
什麼。不過,畢竟是談合作這麼大的事,你看是不是讓我們也見見這位陸總?」
水寶清不急不緩地開口。

  「那是當然!」杜臻奇本來就沒指望今天開個會就能把事情定下來。能聽到
水寶清這句話,其實他就很滿意了。

  「我也不是說非要和這姓陸的合作,只是這確實是個機會,如果把握住了,
今年的光景應該會比去年好得多。所以請各位來討論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別的意
見,那我安排時間,請這個陸總過來吃個飯,順便請各位一起幫兄弟考察考察這
個人!」

  「奇少,正事談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輕鬆一下了?」事不關己的丁芳在一
旁沉默了許久,抓住機會插了一句。杜臻奇事先讓她做了些準備,趁現在事情差
不多定下來的機會也該拿出來了。

  「對對對,芳姐今兒是東道,一起來驗驗芳姐手下的貨色。」

  在座幾人彼此相視而笑,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本就是題中之義。在芳姐的
地盤,肯定準備了美女,而且絕不會是賣屄的貨。

  「不知道各位老大的口味變了沒有,小妹安排了十幾個新鮮貨色,老大們自
己挑!」丁芳笑眯眯地說。楊明健起身開門,超外面吩咐了幾句。

  沒過多久,有人過來敲門,緊跟著走進一長串年輕女孩,大概有十二、三個,
環肥燕瘦,不一而足,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其中居然還有兩個金髮少女,高鼻
深目,豐臀聳乳,明顯是兩個白人女孩,更令人咂舌的,是兩人長得分毫不差,
竟是一對孿生姐妹。

  「呦!還有洋馬!還是姐妹花!芳姐現在手筆好大啊!」李漢飛總是嗓門最
大的那個,他一眼就瞧中了這對孿生姐妹,目光不斷在她們的胸臀上掃過,要不
是還有旁人在座,他已經要上前好好試試手感了。

  「疤哥好眼光,這對雙胞胎是中俄混血,今年都才19歲,半年前剛開的苞,
還沒出來賣過,還都嫩得很。」楊明健把原本站在佇列中間的這對姐妹拉到了前
面,著重介紹著,「當年她們的媽讓俄國人操了,生下這麼一對,我們中國男人
必須在她們身上操回來。今天讓各位老大玩過以後,就讓她們出來賣,姐妹加在
一起,至少賣到三十歲,不知道能不能讓中國男人操足一萬次,哈哈!」

  眾人大笑。這對姐妹好像也能聽懂楊明健在說什麼,神色複雜地低下頭。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集中在這對孿生花身上,都忽略了別的女孩。其實這些女
孩都是丁芳精挑細選的,條件都很好,其中有兩張熟面孔,一個就是最近兩年名
聲大噪的所謂「中寧最美瑜伽教練」,還有一個則是常在省台娛樂節目中出現,
用勁歌熱舞暖場的中寧本土當紅女歌手。

  李漢飛應該是認准了想挑這對姐妹,至少要玩其中的一個,都懶得看別的女
孩。他一拍大腿,跳起身來:「去放個水!回來挑人!」

  劉建斌慢吞吞地站起:「同去同去。」

  見這兩人要去衛生間,楊明健伸手在孿生花的屁股上各拍了一下:「跟上!」

  姐妹倆順從地來到李、劉兩人身邊,他們一時不解其意。

  「小楊,什麼意思?」李漢飛莫名其妙。

  「哈哈,讓這倆洋妞陪著過去。芳姐訓練過她們,不管是大號小號,她們都
會給你們舔乾淨!要是有興趣,可以直接尿她們嘴裡,她們喜歡喝男人的尿。這
兩個裡的姐姐,有次被尿在臉上直接高潮了,看兩位大哥誰能挑中姐姐!」

  「呦!」李漢飛一聽就來了精神,哈哈大笑,「那得試試!」

  劉建斌苦笑一下:「我就算了,旁邊站個人,我尿不出來。」

  「斌哥,你不是前列腺有問題吧?現在還行不行啊?」李漢飛張口就來,倒
也不怕得罪人。

  劉建斌和他近二十年交情,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放
屁!老子好著呢!疤子你自己悠著點,別玩出毛病來!」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房間。劉建斌雖說表態不要,但李漢飛還是把姐妹花一起
拽走了。

  「水爺,龍哥,二位要不要先挑幾個?」楊明健讓開位置,示意其他女孩站
上前來,排成一排,等待水寶清和張遠龍挑選。

  瑜伽教練和歌手雖紅,無奈水、張兩人平時很少關注這方面,在他們看來,
這兩個小明星和其他女孩相比也沒什麼特別的。

  張遠龍喜歡斯文的女生,所以挑了個戴眼鏡的學生妹模樣的,據楊明建介紹
是中寧師範大學的大三學生。水寶清有點猶豫,他不挑長相,但很在乎眼緣,他
喜歡看上去就有媚媚的勁,特勾人的那種,具體長相如何倒在其次。說起來,在
場的女人裡,其實要數丁芳最符合他的標準。雖然單論外貌,丁芳的排名可能會
比較靠後,但架不住她的一顰一笑,會帶出骨子裡那份騷勁。

  當然他也就只能想想,就算丁芳願意,也不可能在今晚找她。當著杜臻奇的
面,不能動他叔叔的女人。別說是水寶清,就算是倪崢也沒這個面子。

  「就這個吧……嗯,好像還有點明星臉……」看來看去都覺得不算太滿意,
水寶清隨手指了指隊尾一個女孩。

  「哎!寶爺,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好像是有點!」丁芳瞅了那女孩半天,
彎腰在茶几旁的收納箱裡翻了一會,抽出一本雜誌,舉著對比了一下,「這不就
是嗎?寶爺是覺得這妞有點像張雨綺吧?」

  丁芳翻出來的是2015年《時裝》七月刊,封面女郎正是張雨綺。今天這
女孩恰好穿了一身大紅連衣裙,長髮垂肩,紅唇醒目,正與封面上的明星有幾分
相似。

  「應該是吧,就是看著眼熟,我也不確定這明星叫什麼。玩不到明星本人,
玩玩長得像的吧,呵呵。」水寶清開玩笑。

  張遠龍嘿嘿笑了笑:「水哥你要真想玩這女人,找個中間人問問價?只要你
捨得砸錢,這年頭不肯脫褲子的女明星還真沒幾個。只要談妥了,她還不是乖乖
飛過來讓水哥你玩?」

  水寶清擺擺手:「值嗎?拿錢砸當然能睡明星,可這幫騷貨現在價錢太虛了。
說真的,就算讓我睡林志玲和範冰冰,也就是兩個奶子一個屄,除了名氣大點,
你說,比這幾個……」他指了指面前這十來個女孩,「比這幾個強嗎?這一個個
的也都是美女啊,身材也沒的說,是林志玲的屄肯定比她們緊?還是範冰冰肯定
比她們水多?未必!可真想睡到這個級別的,花的錢至少是百倍千倍吧?老子有
錢也不送給這幫騷貨花啊!」

  「寶爺說得太對了!」楊明健在旁幫腔,「要說我們芳姐手下的妞,比那些
明星也差不了多少,真上了床,還保不齊哪個更騷更爽呢!」

  杜臻奇沒在意他們現在談的話題,饒有興趣地盯著被水寶清看中的女孩。

  「水哥,您喜歡這一款的?」

  「呵呵,玩玩嘛……」

  「要是水哥你真喜歡這樣的,你說上次我身邊那個妞怎麼樣?是不是比她更
像那明星一點?」

  「啊?」水寶清沒想到杜臻奇會說這句話,稍加回憶,立刻想起半個月前有
次與杜臻奇吃飯,見過他身邊一個女孩。說真的,如果單說與張雨綺本人的相似
度,那女孩比今天這個可要像得多。可杜臻奇這話是什麼意思?水寶清一時想不
透,只是簡單地笑著附和。

  「水哥要是喜歡,我把這妞叫來,今晚就讓她陪水哥了!」

  杜臻奇這個表態倒讓水寶清惶恐了。他比杜臻奇整整大一輪,在這位杜家大
公子剛開始讀小學的時候,水寶清已經開始在社會上打拼了。真要論起來,杜臻
奇算是他的晚輩。可在倪家團夥裡,除了倪崢能擺半個長輩的架子,其他人誰敢
在杜家大公子面前擺譜?平日裡一直也都是兄弟相稱的。杜臻奇突如其來說要叫
自己女人過來作陪,水寶清自問當不起,敢叫杜大公子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奇少你開玩笑吧?我怎麼能動你的女人?」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平日裡頗
令人覺得城府很深的水爺,今天在這年輕人面前有些慌亂了。

  杜臻奇好像壓根沒想那麼多:「哪是我的女人?就是養來玩的一條母狗嘛,
陪我是玩,陪水哥也是玩啊!我們兄弟還分什麼你我?都說『男人四大鐵』,一
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我覺得還得加一條,要同操
一個妞!哈哈!」

  水寶清再三推辭,最終還是被杜臻奇一句「看得起兄弟就啥都別說了」堵了
回來。於是杜臻奇立刻打電話,讓馬菲菲立刻過來。

  這時李漢飛和劉建斌已經回房間了,問清是怎麼回事,嘖嘖稱奇。李漢飛直
說杜臻奇講義氣。說來也怪,要是換個手下小弟做這種事,只會讓各位大哥覺得
他一心拍馬屁,就算心安理得地笑納,對這人難免也會有鄙夷之心。但杜臻奇這
麼做只讓人覺得他要麼灑脫大方,要麼高深莫測,沒誰敢就此小瞧了他。

  放下電話,丁芳湊近杜臻奇,笑著說:「奇少,你也挑兩個吧?」

  看在叔叔面上,杜臻奇對這位編外的小嬸嬸頗有幾分敬意。這女人自身的經
曆也值得他看重。

  旁人或許不瞭解丁芳的底細,杜臻奇早從叔叔那裡打聽得一清二楚。

  丁芳,三十八歲,原籍在應林市。她曾經是個初中英語老師。十二年前,剛
結婚才兩個月的丁芳被四個年輕人輪奸,其中三人是她所在學校的在讀學生,為
首的是應林市某區委書記的兒子。

  事後,多方出面勸丁芳私了,但她不肯就此甘休,非要報警,執意要和強姦
她的人對簿公堂。區裡受了阻,她就告到市里。好在當時的應林公安局長放話手
下不要顧忌那個區委書記,案件偵破就此走上正規,經過一番艱難的調查、取證、
訴訟,犯案者最終都判了刑。

  儘管如此,權力在看不到的陰影裡仍然發揮了作用。區委書記的兒子只判了
五年。強姦罪的法定刑期是三到七年,這小子當年十五歲,雖然在重大刑事犯罪
中需要承擔刑事責任,但畢竟還是個未成年人,這個刑期本算正常。可這個案子
是多人輪奸,過程中還有暴力傷害,又是在校學生強暴本校老師,在當地掀起了
軒然大波,影響極其惡劣,理論上犯案者絕不可能只判這麼幾年,但結果偏偏就
是如此。四人中唯一一個滿十八周歲的年輕人,也才判了七年。

  量刑明顯過輕,但丁芳對此已經無能為力了,就連她這案子的檢察官都告訴
她檢察方不準備抗訴,也勸她不要再鬧。

  判決下來之後,丁芳一度以為自己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沒想到,她很快在學
校裡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上上下下全是白眼和冷臉,好像被強姦是她的錯,硬
把在讀的區委書記的兒子告進監獄也是她的錯。

  丁芳拼命硬挺了半年左右,終於在丈夫向她提出離婚後,陷入了絕望。

  夫妻兩個是高中同學,兩人從高二開始戀愛,撐過了高考,挺過了大學,熬
過了畢業,最終喜結連理,羨煞無數當年的同學朋友,但是在這麼一場考驗面前,
丈夫毫不猶豫地離她而去。

  離婚後第二個月,丁芳辭職,悄然離開應林。

  她來到中寧,想要默默地重新開始。她的本意是找一份正經工作,但陰差陽
錯下落入風塵。跟著某位大哥賣身三年,大哥失足入獄,丁芳索性開始單幹。又
過了些時候,她終於被杜鵬志看中,成了當時的石舟區公安分局黨委書記兼局長
的情人。十年工夫,丁芳成了芳姐,打下了中寧市色情行當的半壁江山。

  壓不倒,打不死,能借勢,能翻身,杜臻奇對這個比自己大六歲的女人很有
好感。

  李漢飛毫不客氣地挑了那對姐妹花,還特意向成其之美的其他幾位老大道謝,
讓他能過過雙飛混血雙胞胎的癮。劉建斌則看中了瑜伽教練。

  各人各自挑好了女人,本來就該散了。但馬菲菲還在路上,用李漢飛的說法
就是有福要同享,必須陪著水哥等一等。於是大家還是圍成一圈閒談,講些道上
的閒話,商場的趣事,水寶清趁此機會又多問了幾句陸優的底細。

  被他們挑中的女孩則去不同的房間等候。

  馬菲菲到之前,杜臻奇正又說起了去年旅遊小姐大賽裡那個十六歲的季軍母
女不顧一切自薦枕席的騷勁,引得李漢飛不停感慨自己沒能嘗個鮮。

  「等會,你跟這位水爺走,今天晚上好好陪水爺玩,懂吧?」杜臻奇指了指
水寶清,輕描淡寫地說。

  馬菲菲一時反應不過來。

  陪男人她當然懂,陪不同的男人,對雅福會私場出來的她而言,也根本不是
問題。她沒想到的是,在被包養以後自己還會遇到這樣的事。這男人難道不覺得
把自己女人送出去給別人玩,很傷面子嗎?

  杜臻奇感覺到了馬菲菲的猶豫,臉上隱約添了幾分皮笑肉不笑的狠厲。

  被他帶著這樣的臉色瞪了兩眼,馬菲菲立刻低下頭,乖巧地應了一聲。

  杜臻奇和她過去的老闆劉凱耀都是大家子弟,又都是成功商人,好像各方面
都很像,實際上卻截然不同。劉凱耀看著肆無忌憚,有時也很過分,可惡做事總
還有些底線,一般人或是討好他,或是厭煩他,甚至恨他,但很少會發自內心地
畏懼他;杜臻奇恰好相反,外表上很規矩,骨子裡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質。

  在被杜臻奇包養之後,馬菲菲一度十分高興。她再孤陋寡聞,龍濤集團杜總
的名頭還是聽過的。被這樣一個年輕富豪包養,對像她這種職業的女孩而言,應
該算是撞了大運。

  跟了杜臻奇一個禮拜,一套房,一輛車就到了手。杜臻奇說得明白,在包養
期間只要她表現得好,除了包養費以外,房和車以後也都給她。這可是一筆橫財。
房子雖然不大,就七十多個平方,有七八年的房齡,位置還比較偏,車子也只是
輛POLO,但算下來也有百多萬,是她一年包養費三倍多呢。

  幸虧上次遇到那位沈先生時,沒有換工作。沈先生是好人,自己能從他那裡
得到善意甚至是尊重——這個對馬菲菲來講確實稀有——但他給不了自己更多的
東西。如果是同等的條件,哪怕略差一些,馬菲菲願意被沈先生包養。可他只願
意給自己提供一份普通收入的工作而已。這不是馬菲菲想要的。

  在等到杜臻奇之後,馬菲菲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明智的。

  最初兩個星期,馬菲菲過得很開心。再不用每天「穿著」那實際上比全裸更
羞恥的所謂「工作裝」被一個個來往經過的男人視奸,也不用再被任何一個看中
自己的男人拉進房間任意玩弄,她現在只需要伺候杜臻奇一個人就行。

  雖說這位杜總花樣也不少,自己原本還是處女地的屁眼很快就被他爆了,還
被拴著鏈子像條狗似的過了了一天,要移動只能爬,要休息只能蹲著或者趴著,
吃東西也必須用嘴在盤子裡拱,真的是當了一整天的人形母狗。可再怎麼說,畢
竟只需要為一個男人服務。

  杜臻奇年輕,身體也棒,被他玩雖然辛苦,但往往也會有高潮。何況他過來
的次數不算多,頭兩周他也只來過三次。除了讓她全天扮演母狗那次待了一整天,
其他兩次都是晚上九點多才來,玩到半夜就睡了。

  馬菲菲知道杜臻奇已經結婚,平時生意也好,應酬也好,其他的「活動」也
好,都很忙,待在她這裡的時間不可能多到哪裡去。

  她當然樂得如此。

  剩下來所有的時間,對馬菲菲來說都是自由的。杜臻奇不來的時候,逛逛街,
買買包,喝喝咖啡,過得舒服極了。她還給自己報了個駕駛班,現在有了車,總
得早日拿到駕照吧。

  但一切的輕鬆自在都在兩周後的一個晚上戛然而止。

  那晚,杜臻奇帶她去了麗橋區一個僻靜社區內的某幢高層住宅樓,好像有兩
層樓都被同一批人租了,男人們一個個看著要麼陰沉,要麼兇悍,雖然所有人對
杜臻奇都是客客氣氣地叫著「奇少」,對她這個奇少身邊的女人也多是笑臉相迎,
可整個氛圍還是令馬菲菲心生懼意。混在雅福會玩的男人雖然也少有正經好人,
但畢竟是以中青年生意人為主,馬菲菲過去哪見過今天這種陣仗?

  杜臻奇讓馬菲菲獨自等著,自己則到樓上與某人談事。馬菲菲心驚膽戰地等
了半個多小時,杜臻奇才回來。兩人正要離開,電梯門打開,出來一群人。帶頭
的矮瘦男子一見杜臻奇,原本陰沉沉的臉像是綻開了花,湊過來熱情地寒暄起來。

  杜臻奇管這男人叫「老棍兒」,兩人像是很熟。馬菲菲沒把太多注意力放在
這男人身上,她更關注被另幾人裹挾著的一個年輕女孩。這女孩看上去和她的年
紀差不多,畫著濃妝,妝容已經花了,明顯是大哭了一場;左邊臉上紅通通的,
有明顯的指印。這群人中還有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和那女孩一樣穿著身白色的羽
絨服,妝容也差不多,不過她看上去是好好的,只是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杜臻奇也注意到了那個女孩,問老棍兒怎麼回事。

  老棍兒冷笑著說:「這賤貨是騷蓓窩裡的雞,新來的,他媽不懂規矩,不但
自己接私活,該交的抽頭也昧了不少,騷蓓查出來交給我,看老子怎麼收拾她!
每年總會出這種不開眼的賤貨,不讓她脫層皮,就不知道昆哥的厲害!」話剛說
完,他好像意識到在杜臻奇面前自稱「老子」、「昆哥」很不合適,又賠著笑,
連稱自己胡說八道。

  杜臻奇不知道為什麼瞅了馬菲菲一眼,似乎很感興趣似的,跟著老棍兒往回
走。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管理』手段吧!」

  見杜大公子有旁觀的興致,老棍兒突然來了精神。一夥人走進了走廊盡頭的
某個房間,老棍兒請杜臻奇先坐,然後自己也拖過把椅子,大模大樣地坐到杜臻
奇斜側手,一拍桌子:「騷蓓!過來!」

  那個一臉愁容的少婦慌忙往前擠了擠,堆著滿臉的笑,連聲說:「昆哥!這
賤貨的事真跟我沒關係!」

  老棍兒冷笑著說:「放屁!她幹私活幹了多久?」

  「她自己說有一個來月了……」

  「少交了多少錢?!」

  「大概三四千塊吧……」

  「那她到你窩裡有多長時間了?」

  「呃……」這被叫做「騷蓓」的少婦低眉順眼地想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說,
「三個來月吧……」

  「三個月!就敢接私活,還少交三四千!他媽她要是賣個一年,不就敢黑一
兩萬!你他媽怎麼管你那個雞窩的!還敢說跟你沒關係!」

  少婦不敢多辯,不住口地求饒,還一再強調畢竟是自己看出了問題,主動「
舉報」的。老棍兒沒給她半分好臉,命令手下人上前結結實實地打了她四記耳光,
讓她滾到一邊等著,這是還沒完,還得罰她那個所謂「雞窩」和她本人一筆錢,
具體的金額,老棍兒還要向上面「請示」。

  接下來要處罰那個女孩。這女孩此前肯定已經被收拾過一頓,滿臉驚惶,涕
淚橫流地跪著爬到老棍兒腳邊,求「昆哥」高抬貴手。老棍兒用鞋尖搭著她的下
巴,挑起了她的臉。

  「你的膽子不小,連我們的錢你也敢黑。起來!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
奶子、屁股是不是跟膽子一樣大!」

  那女孩懵懵的,沒做什麼反應,老棍兒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兩個手下上前,
三下五除二把這女孩的羽絨服和短裙都扒了。她裡面穿的是緊身的皮衣和黑色絲
襪,倒也有幾分性感。可惜馬菲菲還沒怎麼看清楚,那兩人又把這些衣服也都扒
了,女孩一絲不掛地跪趴在地上。

  「也沒多大嘛!就你這種貨色也敢接私活,偷藏錢?你他媽窮瘋了!」老棍
兒揪著她的頭髮,再次逼她抬起頭來,說得怒氣上湧,揚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我他媽也懶得跟你多說,你既然覺得你的爛屄還值點錢,那今天就好好表
現一下,你表現夠好,老子這次就饒了你!現在給我爬到隔壁去,乖乖躺好!」
轉臉他對一眾小弟說,「今天在這兒的兄弟,有興趣幹一炮的,都可以操這賤貨
一次!媽的,人太多,記得戴套!別他媽自己兄弟亂搞,最後中招了。」

  他低下頭湊近那女孩的臉,惡狠狠地說:「等我的兄弟們操完你,你給老子
回那個雞窩,從明天開始,你接客沒有抽成。接滿一百個客人為止!」他又沖那
少婦說:「你她媽給她記著數,直到她被操滿一百次為止!她少被操一次,你就
被客人白玩十次!聽見沒有!?」那少婦連聲答應。

  那女孩痛哭著爬去隔壁,在某個瞬間,馬菲菲似乎看到了她一邊黑乎乎的膝
蓋。她盡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內心卻翻騰著驚濤駭浪。那男人如何兇狠地處罰
這女孩倒在其次,問題是杜臻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就是他在旁觀整件事
時的態度。

  全程他都沒有說話,只是興致勃勃地看著,也沒有開口勸解,好像老棍兒對
這女孩的一切辱駡懲罰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不是生意人嗎?不是中寧市著名的年輕企業家嗎?不是大名鼎鼎的龍濤集
團董事長嗎?怎麼越看越像是個混黑社會的,還明顯是個大哥級別的人物啊?

  馬菲菲終於發現了杜臻奇隱藏在光鮮外表下的另一張面孔——或者說是杜臻
奇主動讓她看到了。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撞了大運還是進了狼窩。

  後來杜臻奇很快就帶她離開了,沒跟馬菲菲多說什麼,就好像那事壓根就沒
有發生過一樣,可馬菲菲再也沒了此前的輕鬆,她小心翼翼地過著日子,生怕有
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怒對方。

  這是一個看著和氣,收拾人時卻半點不會手軟的狠角色啊。

  所以今天杜臻奇雖然發出一個讓她覺得有些為難的命令,馬菲菲也只是恍惚
了一小會,很快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走近水寶清,熱情地叫著「水爺」。

  唉,不就是陪男人上床嗎?在雅福會時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本以為給人包了
就不會再遇到類似的事,結果還是躲不過。算了,就當又回雅福會上一天班唄!

  馬菲菲暗暗給自己寬心。

  「這妞體檢過,乾淨。水哥你要有興趣,直接射也沒問題。她的後門也開過,
我讓她每天都要弄乾淨屁眼,隨時等著被人操。所以你盡情玩!」杜臻奇真是沒
半點小氣的意思,熱情地推薦。

  如果那個沈先生肯包養自己就好了,哪怕沒有車也行啊。

  在床上很快被水寶清剝得精光,白亮豐潤的乳房被他揉搓得隱隱發痛的時候,
馬菲菲暗暗想。

  水寶清的玩法是直接的,只讓馬菲菲口交了不到十分鐘,他就挺著硬梆梆的
肉棒捅進了她的身體。馬菲菲心裡不舒服,可身體還是被操得滾燙,不自禁地發
起抖來。她能聽到自己叫床的聲音,滿是廉價的放浪快感。

  隱約她還生出一個念頭,如果跟了那位沈先生,恐怕不會遇到這樣的事吧?

  可沈先生說他沒多少錢,他不可能給我一套房子。

  馬菲菲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很快她也就淹沒在迭起的高潮中。

  「沈先生」最近的日子可是有些無聊。書店和茶樓的生意一如往常,波瀾不
興,只要按部就班就好。

  沒有哪個朋友求上門來托他辦事;前女友許久沒來找麻煩;徐蕾這丫頭一消
停,張沐霖這位准弟妹最近也就沒再惹半點事;到了學期末,不僅徐蕾要忙著准
備期末考,不再冷不丁地給他打電話抱怨生活枯燥,連宋斯嘉都忙碌起來,例行
的週末打球的約會也暫時取消了;姐姐沈惋去了香港,她要參加兩場藝術品拍賣
會,順便還要見兩個朋友,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閒人,暫時不被任何人需要,也不需要
任何人。

  本來還有裴語微。這丫頭肯定會三不五時地找他吃飯喝茶看展覽。但自平安
夜之後,沈惜也就是在元旦假期結束前見過她兩面。假期一完,裴語微就不在中
寧了。聽她說,有個當年和她一起參加志願者活動的普萊斯頓校友到中國來度假,
計畫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幾座城市玩個十天半月,這人特意提前給裴語微打了
招呼,小丫頭作為東道主,也不好推脫,抽身前往作陪,估計至少也得一周以後
才會回來了。

  沈惜突然發現,當這世界一片清靜的時候,他突然開始想念裴語微了。如果
她神出鬼沒的微信、短信、電話、留言還是會防不勝防地在任何時間段出現,自
己的生活恐怕也不會那麼無聊了吧?

  新年第一個星期,像風一樣地過去了。平時過日子十分清醒的沈惜難得地發
現自己對某一段不短的時光居然也會有一片空白的感覺。這幾天真的是白過了。

  週五晚上,照例去「布衣人家」轉了轉,全無新鮮事,沈惜興味索然,囑咐
茶樓經理曼姐盯緊一點,自己準備回家休息。剛上車,他就接到電話。恍惚間,
沈惜還以為是裴語微打來的,看了來電顯示,才啞然失笑。

  小丫頭現在正忙著陪校友旅遊呢,哪有工夫打電話來騷擾他?

  是悅然姐姐。

  「有時間嗎?」電話裡喻輕藍的聲音聽著與往日不同,似乎有一絲遏制不住
的媚意。

  「剛準備回家。」沈惜言簡意賅,他也不去猜悅然姐姐現在是什麼狀態,反
正他們兩人之間向來直來直往,不會藏著掖著,對方有什麼想法會直說。

  果然,喻輕藍很快直言不諱:「今晚我需要一個男人,你有沒有問題?你不
想,我就找別人了。」

  沈惜稍稍噎了一下。倒不是不願意,只是過去沒有和悅然姐姐說起過這方面
的話題。他和喻輕藍只上過一次床,還是兩人談得性濃,一時興起的結果。喻輕
藍從來沒向他說過如此露骨的話,倒讓他一時有些不適應。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而已,很快他恢復正常,給出肯定的答覆,驅車前往
喻家。

  來開門的悅然姐姐裹著一身浴袍,頭髮濕濕的,渾身上下隱隱冒著一絲溫濕
的暖意,應該是剛洗過熱水澡。

  喻輕藍個子不高,身材也略顯單薄,長相頂多也就算清秀。但沈惜總能從她
身上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別樣性感。

  她身上帶有一種書卷氣和英氣並存的味道,從某些角度看像極了柯藍。

  不過此時此刻的喻輕藍看上去多了幾分更「女人」的柔媚。

  「姐,你今天怎麼了?」沈惜看得有些眼直,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他想先
問問悅然姐姐今晚為什麼會發出這種邀請。

  喻輕藍斜睨了他一眼,瞬間電了沈惜一下。她解開浴袍的帶子,緩緩拉開前
襟,一片瑩白溫潤的肉光頓時閃現,她的手順著身體一路往下捋,浴袍不住分開,
直到她的身體正面完全暴露出來,浴袍裡面再無寸縷。她的乳房不大,大概一只
手就能輕鬆掌握,一元硬幣大小的乳暈,色澤略顯暗沉;腰肢纖細,盈盈一握;
兩腿間濃密的黑毛一覽無餘。喻輕藍刻意地扭了兩下身體,這幅場景幾乎就摧毀
了沈惜剩餘的那點好奇心。

  「少問那些沒用的!你快去洗澡吧!」

  沈惜依言進衛生間匆匆沖了一下,沒帶替換的衣服,仍然穿著此前的內衣褲
走了出來。喻輕藍已經不在客廳,他直接進了臥室。

  喻輕藍坐在床邊,浴袍已經脫下扔在一邊。她身上披著件女式西裝上衣,裡
面仍是全裸,只扣了腹部一個扣子,衣服下擺只蓋到大腿以上的位置,下身的黑
毛若隱若現,似有還無。

  見沈惜進來,她後仰身,兩手撐著床抬起腿。兩條腿張得大大的,架在床上,
擺成一個放肆的M型姿勢,芳草萋萋,隱秘的部位徹底呈現在男人眼前。這姿勢
本來常見,但由喻輕藍做來,格外讓沈惜覺得血脈賁張。

  這種少見的淫穢姿態,似乎也令悅然姐姐格外感到刺激,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呼吸急促,滿面通紅。從她略顯躲閃的眼神裡,沈惜看到了一絲羞澀和慌張,但
也有毫無保留的興奮。

  沈惜走上前,毫不客氣地直接摸起了悅然姐姐的陰唇,觸手濕滑,那裡已經
濕成一片泥淖。

  「這麼濕?」沈惜驚訝無比。他和悅然姐姐之間熟悉無比,可對眼前這個喻
輕藍又缺乏足夠的瞭解。

  喻輕藍在被沈惜的手觸碰到的瞬間像過電似的抖了一下,粗重地喘息著,說:
「我自己摸了好久,就想等你一出來就可以做!你……啊!」

  話沒說完,她突然尖聲叫了起來。借著粘稠的的淫水,沈惜把中指擠進了肉
穴,一陣急抽,攪起一片「咕嚕咕嚕」的水聲。喻輕藍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仰天
倒在床上,難受得左搖右擺,口鼻間纏繞著含義不清的呢喃。

  看著平日裡斯文睿智的悅然姐姐被自己的手指幹得有點忘乎所以,沈惜的肉
棒硬得發痛,但他還想再緩一緩。

  「轉過去,屁股對著我!」

  沈惜發出一個平時根本就想不到會對喻輕藍說出的命令,而悅然姐姐毫不猶
豫就轉過身趴在床上,聳起了翹臀。身形纖細的她,渾身上下最豐滿的部位就是
臀部,也就只有看這個部位,才能讓人第一時間明確相信,她已經是一個三十六
七歲的熟女。

  沈惜把蓋在她屁股上的西服下擺撩起,露出整個臀瓣。他湊上前聞了聞,鼻
間充斥著混雜淫水的腥騷和喻輕藍身上特有的幽香的氣味。喻輕藍的身體有個與
眾不同的特點,越是發燙髮熱微微出汗,越會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仿佛「香汗」
二字就是為她而設。

  指尖的觸感告訴沈惜,悅然姐姐的肉穴裡已經徹底濕透了,每次手指的插入
都像要捅破好幾個水泡似的,也許是現在這種趴著被弄的姿勢令喻輕藍變得愈發
敏感了。

  喻輕藍的叫聲高亢尖銳,這是一種全不設防的輕鬆姿態,她完全不顧忌任何
自尊或儀態,只是肆無忌憚地發洩著自己的亢奮。她也知道,這樣的叫法,會強
烈地刺激起男人的欲望。能用自己的身體和叫喊令男人情難自已,也是身為女人
的驕傲之一。

  「姐姐喜不喜歡這個姿勢啊?」沈惜的聲音與平時並無不同,可在此刻的喻
輕藍聽來卻格外可惡。

  「喜歡!隨便什麼!插我就好……」喻輕藍也顧不上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
只憑本能說話,「你插我吧!」

  「我不是正在插嗎?」沈惜加快了手指進出的速度。

  「不是這個……」接近高潮的快感燙紅了喻輕藍的雙頰,她把側臉緊緊貼在
床單上,含糊地說著。

  沈惜又插了好一會,這才爬到床上,滾到喻輕藍身邊,嬉皮笑臉地說:「我
想先插姐姐上面的洞,好不好?」

  喻輕藍抬起臉,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一骨碌翻起身,埋頭到沈惜兩
腿之間,褪下內褲將大半根肉棒吞到嘴裡。

  沈惜往上聳了聳身體,把手墊到腦後,舒服地靠在疊好的被子上,低著眼瞅
著快速吞吐肉棒的悅然姐姐。

  一口氣舔了三四分鐘,喻輕藍才鬆開口,抬起眼,一手仍然緊攥著硬梆梆的
肉棒輕柔擼動,沒好氣地對沈惜說:「都這麼硬了,還不肯插我?」

  沈惜憋著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姐姐你舔的技術太好,我就想射在你
嘴裡咋辦?」

  喻輕藍捏著肉棒的手不由得又用力攥了攥,哼了一聲:「男人看來都差不多!
都是這麼副德性!」話是這麼說,她還是低下頭再次細細地舔起龜頭。

  沈惜強忍著龜頭傳來的一陣陣難熬的酸麻,好奇地問了句:「聽你的意思,
還有別的男人也有這愛好?誰啊?」

  喻輕藍一邊舔一邊含糊地說:「還有誰?跟我……上過床的……男人唄!」

  沈惜一時無語。過去沒有聊起過這方面話題,他只知道喻輕藍離過一次婚,
後來又談過一次戀愛,除了這兩個男人以外,他也不清楚喻輕藍還和誰上過床,
又和多少人上過床。

  喻輕藍不用抬頭就能猜到沈惜在想什麼。

  「不算你,四個!我前夫、前男友……三十歲以後不談戀愛,可也得解決生
理問題,或長或短又和兩個不算男朋友的男人交往過。以前叫一夜情,照現在的
話來說,就算約炮吧。只不過有一個不能說是『一夜』,前後陸續有四五個月吧。
你總不會還想知道我在跟你上過床以後有沒有找過別人吧?你應該沒這麼無聊!」

  沈惜有種被悅然姐姐完全看透的感覺,嘿嘿笑笑:「姐姐你最瞭解我!那這
些人裡誰像我似的啊?」

  喻輕藍吐出肉棒,使勁擼著。「我前夫就很喜歡啊!他就喜歡射在我嘴裡,
就算是在做的時候射在我裡面,也非要拔出來讓我給他舔乾淨。他說我是電臺主
播,整天就是靠嘴說話,他一想到我在話筒前面和聽眾交流,而這張嘴每天都會
含著他的那東西,就興奮!你是不是也興奮啊?」

  沈惜啞然。他倒是沒有這種念頭,純粹只是喜歡悅然姐姐的口交技術。不過
這樣一來,喻輕藍那爐火純青的口交本領究竟從何而來,他倒也就清楚了。

  「不過,如果他現在再來找我,我就會告訴他,我已經不是主播了,看他還
能不能那麼興奮?嘻嘻……」喻輕藍莞爾一笑,看得沈惜有些心旌搖盪,她又低
下頭再次嘬起龜頭來。

  「不是主播了?」沈惜有點發懵。

  「嗯……今天……我……辭職了!」

  「為什麼?」

  「煩!被我們領導煩得不行了,我忍了他好幾年,今天突然不想再忍,就辭
了唄。」

  沈惜一邊享受著肉棒在悅然姐姐嘴裡被吸舔吹卷的快感,一邊好奇地問:「
你領導怎麼煩你了?」

  喻輕藍又吐出龜頭,直起身,歎口氣:「唉,離婚以後又不結婚的女人在你
們男人眼裡是不是個個都是欲求不滿,恨不得是個男人的東西就往下面塞的?我
們副台長明著暗著想要把我拉到他的床上去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給他面子一直
裝作不介意,今天變本加厲了,在辦公室就想對我動手動腳,我給他一記耳光,
然後就辭了唄!」

  「姐姐你牛逼!」沈惜豎起大拇指。

  「晚上本來和人約好了吃飯,我說起今天剛辭職,這人居然說挺好,如果我
願意的話,可以跟他。我聽他的意思有點不清不楚的,就問跟他幹嘛?他說什麼
都不用幹,就跟情侶一樣吃吃飯看看電影就行。我問他是不是還要上上床?他說
他一直就想跟我上床。我說那你還那麼含蓄幹嘛,直接說你想包養我不就得了?
他居然沒聽明白我的意思,以為我答應了,直接問我想要多少錢。靠,我跟他說
看他這麼有誠意,給他個優惠價,包年八千萬,我隨他操。他還以為我在跟他開
玩笑……」

  沈惜差點就笑噴了,「姐姐,你這價碼我可給不起啊!」

  喻輕藍又白了他一眼:「便宜你了!到家我越想越不爽,哎,你說我看上去
是不是特別缺少性生活啊?我有那麼內分泌不調嗎?一個兩個的都惦記著我。再
想想我也真是好久沒跟男人做了,所以叫你過來……」

  不等她說完,沈惜突然一把掀倒了她,早就堅硬如鐵的肉棒毫無滯礙地捅進
了彷如爛泥塘般濕滑的肉穴。或許真是太久無人開墾的緣故,喻輕藍的肉穴緊得
完全不像年近四十的熟女,肉棒的每一次進出都像被塑膠薄膜緊緊裹住,艱難地
抽動似的。喻輕藍嬌嫩的肌膚像真絲般滑膩,兩團嬌小圓挺的乳房上下搖晃,她
這時換了一種叫床的風格,半張著嘴,緊咬貝齒,半聲不吭,所有聲音都是從鼻
腔裡擠出來的,如同貓咪小聲叫喚似的。唯一能看出她此刻火熱的欲望絲毫沒有
下降的,是她在不斷地聳動下身,迎接沈惜兇猛的撞擊,她像妖精似的扭動身軀,
挑逗著男人難以壓抑的征服欲。

  沈惜半點也沒留力,肉棒以一種像要完全塞進子宮中去的氣勢飛速抽插著,
搞得喻輕藍上氣不接下氣。剛開始她鼻間的呢喃還顯得連貫,後來索性就被截成
了一段段的,像播放機卡殼似的,細碎得不行。

  很快,沈惜就感到悅然姐姐肉穴口那兩片軟肉越夾越緊,他也快到極限了,
就在喻輕藍終於忍耐不住,張口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時,沈惜也緊緊摟住她的身
軀,趴倒在她身上,盡情地把一大團精液毫無保留地全都射到她體內。

  他這一波射精十分兇猛,肉棒不住地跳動,混雜在喻輕藍高潮的餘波中,兩
人互相刺激著向更高峰進發。

  沈惜熱烈地吻著喻輕藍。

  許久,兩人才鬆開了彼此緊緊抱著對方的胳膊。沈惜抖開被子,輕柔地摟著
喻輕藍,鑽到被窩裡。喻輕藍在他的臂彎裡舒服地窩了好一會,這才用胳膊支起
身體,看著沈惜歎氣。

  「怎麼了?」

  「沒什麼。上次做過以後,以為不會再和你上床了。」喻輕藍前半句聽著好
像有點惆悵,立刻又換上一絲狡黠的笑,「話說,我得感謝小施姑娘啊,要是她
沒把你折騰到不分手不行,我今天就麻煩了,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男人解決問
題啊!」

  沈惜得意:「那是!像我這樣的哪那麼好找?」

  喻輕藍被他氣得笑出聲來,低頭在他的上臂重重咬了一口。

  「哎呦!姐姐,你真咬啊!」沈惜這一下是真的痛得狠了,差點沒跳起來。

  「叫你嘚瑟,敢在我的床上嘚瑟!你以為我沒你不行了是吧?」喻輕藍撅起
了嘴,看得沈惜心頭突地又跳了一下,真想再吻上去。

  「姐姐你辭了職,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啊?」

  喻輕藍往床背靠了靠,淡然地說:「沒有計劃,本來辭職就是突發事件。我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不知道今天我會失業呢。當然,手續什麼還沒辦好,但
我已經跟領導撕破臉了,肯定不會繼續在電臺做下去。過年前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就當給自己放個假。過完年再去想該怎麼辦。」

  沈惜點點頭。在這方面其實他完全不替喻輕藍擔心,只是隨口問問她接下來
的打算。

  「如果我找不到工作,要不你收留姐姐我吧,去你的書店當個營業員行不行?」

  「那是求之不得!姐姐你要肯來,書店我就交給你,我啥都不管了!」沈惜
這話完全出自真心,只是他不相信喻輕藍會真來給他當書店經理。

  喻輕藍用手指輕揉著沈惜的乳頭,笑眯眯地說:「答應得這麼痛快!那說不
定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啦,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討好你啊?」

  沈惜毫不示弱地反過來捏住她的一個乳頭輕搓:「討好老闆當然是應該的啦!
咳咳,喻輕藍同志,要好好領會領導意圖!」

  喻輕藍的手慢慢往下滑,經過胸膛、小腹、大腿,直到一把捏住還有些濕漉
漉粘乎乎的肉棒:「你這種領導,還能有什麼意圖?企圖還差不多!」

  開幾句玩笑,喻輕藍突然自顧自地哈哈笑起來,沈惜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突然想到『走後門』這個說法。哎,我要討好你這老闆,是不是要讓你走
走『後門』啊?」

  「怎麼是我走後門?你要討好我,應該是求著我給你開後門才對!」沈惜一
時沒理解她話中的意思,但馬上就反應過來,賊笑著把手伸向喻輕藍的翹臀,「
莫非,姐姐說的是這個後門?」

  喻輕藍打掉他的手。「你想不想走?姐姐的後門還是處女地,沒人走過哦!」

  沈惜堅持不懈地又把手伸過去,在股溝裡抹了一把:「花徑不曾緣客掃,蓬
門今始為君開。只要姐姐你沒什麼痔瘡類的毛病,試試後面也不錯啊!」

  「哼!今天不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沒見過豬跑也聽過豬叫。我知道
走後門要做很多準備的,姐姐我家裡現在啥都沒有,等把什麼潤滑劑之類的都買
全了再說!到時候就看姐姐我的心情了,說不定找別的男人開後門也說不定!哼
哼!你等通知吧!」

  沈惜又給她豎起大拇指:「姐姐你牛!小弟等著,您啥時候想臨幸我,招呼
一聲就是!」

  兩人又像往常似的,海闊天空地閒談起來。與往日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此
刻他們都是裸著的。

  快到半夜時,兩人一起穿衣起身,跑到客廳熱了牛奶,弄了兩碗麥片粥,簡
單地吃點夜宵。

  「你說自己好像對某個小丫頭動心了?多小?大學生?不會是高中生吧?」
喻輕藍還記得此前未完的一個話題。

  照理,剛剛上過床的一對男女好像不應該討論各自的感情問題,尤其是不會
把別的男人女人扯進來,但沈惜和喻輕藍之間的感情又古怪又親密,彼此渾不在
意。

  「比大學生大一點,去年剛畢業。算上參加志願者公益活動的時間,如果在
國內,就算是研一的年紀吧。」沈惜低著頭喝粥。在裴語微離去這幾天裡,他真
切地感覺到缺了這個小丫頭,生命裡好像少了塊重要的拼圖似的。

  「你追過她嗎?」從床上下來,喻輕藍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狀態,也就是
說,她既是冷靜清醒的,又是熱情八卦的。

  「沒。這中間還有問題!」

  「什麼問題?」

  「嗯,首先是吸引力的問題。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感覺到這
小丫頭對我有那種女人的吸引力,我總覺得她就是個小鬼……」

  喻輕藍隨口插了一句玩笑:「你就喜歡姐姐我這麼老的,是吧?」

  「哈,你別說,還真有點。」沈惜把空碗往邊上挪了挪,「當然,這個不是
最重要的。愛情分很多種嘛,不一定非得有我以前以為很要緊的那種吸引力才是
動人的愛情。事實證明,十分吸引我的施姑娘,最終並不是一個理想的選擇。我
這幾天對這小丫頭的想念,說明她肯定在某個方面吸引到我了,只是我自己沒有
意識到而已。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很有可能。」

  「那不就行啦,去追唄!現在的小妞都喜歡大叔,你離大叔還差一點,不過
也差不多了。」喻輕藍眼神亮閃閃的。

  「嗯,還有點小麻煩……」沈惜略加猶豫,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家裡的事全
盤托出。

  「我們兩家,嗯,怎麼說呢?有點恩怨。而且,是三十多年的舊怨了……」

  「咦?」喻輕藍頓時來了精神,「說說!」

  這段往事的主角是沈惜的母親忻晴。

  當年忻晴和沈永盛的婚姻,剛開始完全不被沈家人接受,即便是相對公允的
沈永華和與三哥感情最好的沈永芳,也不歡迎這個女人。

  導致這個局面的一小部分原因是忻晴比沈永盛大了近四歲,更重要的原因在
於,當時的忻晴剛從上一段婚姻中走出一年多。要知道,那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
初,離婚還不像如今這樣普遍。即使是在今天,很多地方對離了婚的女人也很不
寬容,何況當年?

  忻晴在中寧市也算有點小小的名氣。她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在讀
師範大學時,就成了小有名氣的女詩人。那是一個激情的時代,全社會在漸漸向
往財富和成功的同時,還沒有忘記文學和藝術。年輕的忻晴才華洋溢,正是嶄露
頭角的時候。

  兩顆敏感的心靈總是更容易彼此擦出火花,畢業後分配到市一中當語文老師
的忻晴很快愛上了另一個詩人。

  這個筆名「舒星」的詩人比忻晴大三歲,也還很年輕,但已經憑藉《任性的
星星》、《霧》等優秀的詩作蜚聲全國。他的細膩浪漫的心思吸引著忻晴,她崇
拜並愛慕著他。1982年,忻晴與舒星結婚。兩個詩人的結合,當時還是中寧
文學界的一段佳話。

  但是這段佳話也就僅僅只延續到婚禮為止。婚後沒多久,忻晴就發現丈夫有
暴力傾向,並很快開始對其實施家暴。忻晴試圖和丈夫溝通,但毫無效果。結婚
差不多半年,在舒星第四次對她大打出手後,忻晴流產了。剛從恢復的病床上起
來,忻晴就果斷提出離婚。舒星不接受協議離婚,忻晴毫不猶豫地勇敢地向法院
提起離婚訴訟。最終經過法院判決,她離開了那個男人。

  此後她與沈永盛相識相戀,並很快再結新緣,那是另一個故事。問題還在於
忻晴的前夫舒星。「舒星」只是筆名,這人本名裴旭生,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新
越集團董事長裴新林的大哥,換言之,也就是裴語微的大伯,裴歆睿的父親。

  「如果我和這小丫頭在一起,親戚間總要往來,你說如果我見到了裴旭生,
該用什麼禮數對待他?我母親當年被他打得那麼慘,打官司才離了婚,那人最後
連聲『對不起』也沒對我母親說過。我現在不會因為三十多年前的舊事去找他報
仇,可也絕不可能對他以禮相待,更別說還得老老實實把他當長輩了。可要是我
對他不理不睬,那對已經成了我女友的小丫頭來說,又很不公平,她夾在中間會
很難做。」一說起這個,沈惜有點撓頭,「再說,我怎麼對外公和舅舅說?說我
要和裴家的姑娘談戀愛,以後還可能結婚,今後你們有可能是親家?我外公一家
對裴旭生恨之入骨,當年舅舅為給我母親出氣,帶人狠狠揍了他一頓。你讓他們
現在在同一個婚禮上為我們祝福?」

  喻輕藍靜靜地聽完,想了一會,突然開口說了句:「You must r
eally like her……」

  「啊?」沈惜沒聽懂,呆呆地望著她。他聽清了她說的每一個單詞,但不明
白這句話是因何而說。

  「我是覺得這句話用英語來表達,好像意思更豐富。比我們母語的意思要更
貼近一些。我在想,你肯定是很喜歡這丫頭。」

  「不是吧?我承認我應該是有點喜歡上這丫頭了,可談不上『很喜歡』吧?」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倒是有個發現。」喻輕藍抿著嘴笑。

  「嗯?」

  「你這人,在遇到像小施姑娘這種因吸引力而靠近的女生,總是積極的。可
遇到像嘉嘉這樣的真愛,好像會想得特別多。你要是直接就去追這小丫頭,反倒
未必有多喜歡她,可你現在這樣思前想後,奇奇怪怪的顧慮、念頭這麼多,只能
說明,你在潛意識裡特別認真地對待她,就像對嘉嘉一樣。」

  沈惜悶頭不語。

  「追不追的,是你自己的事。我覺得你至少應該先把對她的感情想清楚。至
於你說的那些問題,是很麻煩,但也未必真的造成阻礙。你想想你爸你媽,八十
年代的時候,那樣的兩個人,最後也還是走到一起了。算起來,結婚的時候,你
父親還很年輕吧?」

  「是,從認識到結婚,他們才用了半年多,我父親那年才二十一歲。」

  「他們面對的麻煩未必比你現在面對的要少,可那又怎麼樣?」

  沈惜若有所思地出神。

  突然,一陣歌聲響起,是宋斯嘉版本的《暖風》。沈惜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
掛鐘,已經快淩晨一點了,怎麼還有人給自己打電話?

  看了看來電顯示,沈惜更加覺得意外。

  這真是個想不到的電話。

  猶豫了兩秒鐘,他接起電話:「你好。」


                       【未完待續】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7-6-6 19:00

好文,追了好久,这样的融入故事是楷模范本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7-7 11:41     標題: 情慾兩極(35)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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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7/07 發表於:sexinsex.net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為幫前同事及朋友施夢縈擺脫豔照威脅,孔媛欠下三萬元債務,年前需要還
清,被迫前往足浴油壓店做推油技師賺錢。

  在服務過程中孔媛巧遇前男友章浩,因爭執導致大亂,造成店裡損失,為能
繼續留店賺錢,被迫借老闆的私房錢堵老闆娘的嘴,暫時以將來肉償的方式穩住
老闆。

  紅顏知己喻輕藍被上司騷擾,憤而辭職,邀沈惜約會。兩人做愛並談心。

                          
                           第三十五章 援手

  帶著一絲歉疚,沈惜匆匆下樓。剛跳下床沒多久,說走就走,自然羞愧。反
倒是悅然姐姐全沒放在心上,慵懶地靠著沙發說:「快些去吧!正好我也要睡覺
啦!」

  喻輕藍的通達,令沈惜少了許多心理負擔。他一邊打火,一邊戴上藍牙耳機。

  電話裡「嘟嘟嘟」響聲不斷,遲遲沒人接。沈惜倒也不急,已經是後半夜,
電話那頭的人想必已經睡了。如果他立刻就接了電話,那才真的不正常。

  過了好一會,一個明顯剛被吵醒的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大哥,什麼事啊?
這都幾點了?」

  沈惜沒說半句廢話:「江湖救急!求你幫忙!」

  「呦!」那頭的聲音瞬間精神起來,「邪了門了!大哥,你還有求我幫忙的
時候?」

  「我要撈個人。你在芝塘派出所有熟人嗎?」

  電話裡的口氣正經了許多:「有。所長跟我關係不錯,副所長不太熟,但也
認識。撈什麼人?」

  「嗯……」沈惜略一猶豫,「一個女孩子,涉嫌賣淫。最好今晚就能把人接
出來,別留案底,行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嗯……應該不難……你自己……沒什麼事吧?」

  他這是為「賣淫」兩個字擔憂。電話裡的傢伙絕不會怕受連累,只怕沈惜也
身陷事中。

  「我沒事。是個以前碰巧認識的女孩子,具體怎麼回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現在最關鍵的,是先把人弄出來。你能搞定嗎?」

  話雖這麼問,沈惜心裡基本還是有底的,正與他通電話的,是高中同學翁明
灝,曾經足球場上的鋒線搭檔,如今中寧市公安局警務督察處處長。他與沈惜同
齡,年方而立,已是正處級的三級警監,能力固然超群,當然也少不了家庭背景,
辦這麼件小事,多半不費吹灰之力。

  「應該沒問題。不過如果派出所已經把程式走完了,要馬上撈人出來,還是
會有點麻煩。」翁明灝也有話直說,直指技術性問題,聽口氣還是比較樂觀,只
說會有麻煩。

  「那我不管,你來搞定。」沈惜半點也不客氣,「該表示的,我現在去準備。
撈人這事我不太熟,你肯定有經驗,我準備什麼比較好?最好是現金,現在都半
夜了,要買什麼都不方便。」

  「什麼叫我肯定有經驗?好像我天天在貪贓枉法啊!」翁明灝隨口叫了句屈,
「我還不知道那邊是誰值班。要是所長在,那就不用擔心了,過些天給他送幾瓶
茅臺就行,我跟他關係不錯,這點面子還是有的。要是瞿副所長,我的面子多少
要打點折扣,你確實得意思一下,但也不用現在就準備。他不可能在所裡直接收
錢。事要是成了,過幾天約他出來吃個飯,到時候你露個面就行。對了……」

  翁明灝頓了一下。

  「如果不是很順利,我能報你的家門嗎?不管怎麼說,執中同志的孫子,永
華書記的侄子,肯定比我一個市局處長的面子大。」

  沈惜沉吟了十秒鐘:「如果真的不順利,那就說吧!」

  「行,我知道了。」從沈惜的這個決定,翁明灝似乎完全明白了他對這件事
的重視程度,「我現在就給芝塘派出所打電話。有消息我就告訴你。那女孩叫什
麼?」

  「孔媛。孔子的孔,大S徐熙媛的媛……」

  這個晚上,孔媛覺得一切就像一場夢。

  噩夢。

  水複山重,又莫名其妙柳暗花明。

  自從十天前給老闆試鐘後,孔媛發現老闆娘待在店裡的時間明顯多了起來。
張姐很可能是對她與老闆的關係產生了懷疑,但孔媛對此並不在意。有張姐坐鎮,
正好讓盧老闆少了騷擾自己的機會。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以試鐘為名把自己叫
進房間?雖說店裡的條件比較簡陋,但說真的,要享用一下她的肉穴也未必還需
要別的,有張床,有套淋浴設施,也夠了。

  盧老闆自掏腰包替她補上了一萬元的損失,根據兩人此前的協定,他可以隨
時要求孔媛脫下褲子。只是最近這一個多星期,他始終逮不著機會。

  週五晚上的生意通常比較好。孔媛連做了兩個鐘,休息了還不到半個小時,
就又被張姐叫了出去,和她一起被招呼去見客的還有88號技師。

  張姐把她們一起帶進了七號房。

  兩人頗感詫異,本以為是來了兩個客人,要她們同時上鐘,沒想到居然是同
進一間房。欣麗的服務內容相對簡單,從來沒有所謂的「雙鳳服務」,這是怎麼
了?

  進了房間她們又吃了一驚,屋裡一共等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精瘦的中年男
子脫了外衣,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另兩個年輕彪壯些的,
一個守在門邊,一個則在床尾站著。

  孔媛和88號小心翼翼將手裡的託盤放在挨著牆的矮櫃上,垂手站在張姐身
後。

  「昆哥,這兩個是我們店裡比較好的技師,您喜歡哪個?」張姐自打進門,
自然而然就弓起了腰,滿面堆笑。

  那精瘦男子在孔媛兩人身上、臉上掃了幾眼,笑了笑:「看不出你們這個野
雞店也有幾個好貨,這倆還不錯,都留下吧。」他隨手又指了指另兩個男人:「
給我這倆兄弟也都找一個!」

  「那當然,那當然,來,兩位兄弟,跟我來!」張姐招呼了一下那兩個男人,
轉臉又對孔媛兩人仔細叮囑一番,無非是床上那位昆哥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要
她們好好服務。

  張姐帶著那兩人離開,孔媛和88號則心懷忐忑地留下。那個昆哥拿起空調
遙控器,看了眼此時的室溫,坐起身開始脫毛衣,順口說:「你們愣著幹什麼,
脫衣服啊,我先看看貨色。」

  88號不清楚這位「昆哥」到底是什麼來頭,只知道連老闆娘都擺出了少見
的百般討好的架勢,就學張姐擠出滿臉的媚笑:「老闆,您要什麼服務啊?」

  昆哥臉上笑紋不多,看著總像是故意陰著臉,說話倒還客氣:「你們都有什
麼服務啊?」

  88號照例介紹了本店的服務內容,無非還是A餐、B餐那套,最後又問:
「老闆您想要什麼服務?」

  昆哥撇了撇嘴,笑而不答,只是揮手:「先脫衣服,先看看你們的屁股奶子!」

  88號沒摸清他的路數,客氣地問:「那老闆您是不是先去洗個澡?」

  昆哥這時已脫得只剩下貼身內衣,擺手示意自己不洗。

  孔媛越想越覺得古怪,突然插了句:「老闆,我是只做A餐的,您如果有別
的要求,我去換個技術好的過來?」

  昆哥兩眼一眯,冷眼瞪了下孔媛,冷笑兩聲:「你們兩個廢話怎麼這麼多?
叫你們脫衣服沒聽見啊?什麼A餐B餐,羅哩囉嗦的!脫光以後去把騷屄洗乾淨
點!等會……」他伸手在兩人間來回比劃,先指孔媛,再指88號,最後又回到
孔媛身上,「你先給老子吹一下,然後先幹你,再幹你!」

  兩個女孩的臉色都變了。上鐘時被問到能不能操屄不是一次兩次,但多是客
人的調笑試探,像今天這位昆哥這般頤指氣使,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似的
客人簡直前所未見。孔媛還想說什麼,88號拉了她一下,努力保持微笑說:「
那,老闆您稍等,我們先去拿毛巾。」

  這是緩兵之計。88號想出去問問老闆娘怎麼辦。剛才張姐只說讓她們好好
服務,沒提還要陪客人上床。88號在欣麗待了一年多,深知這家店作風保守,
老闆也反復警告技師,在店裡最多玩到口爆,絕不能向客人提供性交服務。現在
怎麼應付眼前這客人?話說回來,就算真要陪客人上床,那是不是該事先講好怎
麼算報酬?像小品裡陳佩斯說的:「沒好處,誰投降啊?」

  昆哥不耐煩地叫她快去快回。孔媛想跟著88號一起離開,卻被昆哥一口叫
住:「你他媽亂跑什麼?拿毛巾去一個人就行了,你過來!」

  孔媛心底不住大叫糟糕。

  看這男人的態度、談吐再加上老闆娘面對他時的諂媚樣,絕不可能是正經生
意人。多半是個混黑道的。孔媛瞬間想起和吳昱輝分手那天下午強暴了自己的鄰
居。眼前這人派頭和口氣要比那個男人大得多,想必是更加不能得罪吧?

  不過孔媛還算鎮定,以自己今天的身體狀態,一般男人都不會強迫她上床,
自覺應該還是有些迴旋餘地。

  昆哥見她磨磨蹭蹭不動窩,又催促了兩聲,隨手扒開內褲,掏出肉棒擼了兩
下,沒好氣地說:「你他媽過來啊!脫光了,先給老子吹一吹!」

  孔媛不想再繼續待在這房間了,必須把話說清楚,越拖局面越糟。

  「老闆,我從來不做B餐的,沒經驗,技術也很爛,我出去讓老闆娘給您找
個口活一流的技師過來,保證您爽!」說著,孔媛匆匆走到之前放託盤的矮櫃旁,
想要收拾東西離開。

  剛拿起託盤,那男人一陣風似的從床上跳起,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孔媛毫無
準備,還沒拿穩的託盤被一把掀翻,茶杯、精油、刮背石等等一干用具四散飛灑,
劈啪聲不絕,茶杯、精油瓶之類的玻璃製品紛紛在牆面和地面上被砸碎。

  孔媛右臉像被什麼東西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間一黑,隨即頭頂劇痛,昆哥死
死拽住她的頭髮,扯著她往床邊拽。孔媛幾乎難以保持平衡,差點就平拍著向前
摔倒,幸虧她愛打籃球,腳步靈活,協調性也好,踉踉蹌蹌好幾步,總算沒有真
的倒地。

  驚慌失措之時,人往往顧不上許多。孔媛下意識地張開手臂,純粹本能地揮
舞起來。昆哥想要控制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掙扎,兩人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推抓抱打了好一會。

  突然,昆哥怒吼了一聲:「操!」

  孔媛還不明其意,但馬上又重重挨了一記耳光,緊跟著又是一腳狠踹在肚子
上,這下再也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倒在地,胳膊砸在櫃角,痛得像要斷了似的。

  這時孔媛終於從慌亂驚懼中清醒了些,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昆哥捂著左眼,
滿臉猙獰。他上前兩步,像是要在她身上再踢兩腳,沒想到他剛才匆忙從床上跳
下,現在赤腳著地,偏偏又一腳踩上一片碎玻璃,痛得他沒命似的往後跳了兩步,
坐到床邊,抬起腳板,拔出了紮進肉裡的玻璃碴子,一道細小的血流順著腳板淌
下。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昆哥再次氣急敗壞地跳起來,略顯滑稽地跳開地
上的玻璃碎碴,來到孔媛身邊,在她肚子和大腿上狠狠又踹了兩腳。

  這時張姐、88號終於驚恐地推門沖了進來,緊隨她們身後,昆哥那兩個兄
弟也出現了,兩人都赤著上身,穿著推油時穿的一次性紙內褲。他們一見遍地狼
藉,老大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上前就把孔媛架了起來,各自扣住她一隻手,左邊
那個毫不客氣地掐住孔媛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牆上;右邊那個空著一手,就在
孔媛肚子上結結實實地給了幾拳,打得孔媛渾身亂顫,面色慘白。

  昆哥這時已鬆開手,眯著左眼,慢慢退回床邊。剛才一瞬間的劇痛令他驚怒,
甚至隱約有怕眼睛被戳瞎的擔憂,現在疼痛漸漸退去,擦去淚水,發現還能視物,
火氣也就消了一些。

  剛走到門邊就聽到裡面動靜怪異的張姐嚇得不輕,既擔心得罪了昆哥,又怕
再鬧一次,像上次似的把客人都趕走。

  進了房間,她顧不得詢問前因後果,順手先把房門關上。只要把事態控制在
這個房間裡,其他客人自有別的技師安撫。自己專心搞定眼前的昆哥就行。

  「昆哥,這婊子搞什麼?要不要給她破個相?」一個手下咋咋呼呼的,問昆
哥接下來怎麼收拾孔媛。昆哥陰著臉沒說話,一會看看孔媛,一會又看看老闆娘,
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姐緊張地跑到他身邊,一眼就瞅見他翹起的腳板上的淡淡血跡,忙不迭吆
喝起來:「呦,昆哥,怎麼流血了?您沒事吧?」她忙叨叨地招呼88號趕緊再
去拿兩條乾淨的毛巾進來,再找些創可貼或者紗布。

  昆哥哼了一聲,瞅了眼被手下打得身子傴僂的孔媛,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先
把她鬆開。那兩人略松了手,但還是分別按著孔媛一邊肩膀,強壓著她跪倒在地。
昆哥沖這邊勾了勾手指,有人在孔媛屁股上踢了一腳,她會意地四肢著地,手足
並用地爬到昆哥身邊。

  張姐讓到一旁,給孔媛留出正面的空間跪在昆哥面前。

  昆哥仰起身,抬起腳板,幾乎就把腳丫子直接杵在孔媛臉上。

  「臭婊子,給老子把血舔乾淨!」

  既慌且怕的孔媛不敢回絕,伸出舌頭,將殘留在昆哥腳板上的那點血漬都舔
去了。她的唇舌剛離開腳板,昆哥不悅地喝了一聲:「媽的!這麼隨便就舔好了?
給老子把腳舔乾淨點!」

  孔媛無可奈何,只能再次把臉湊上去,忍著濃烈的腳臭,一寸寸地舔舐著男
人腳底粗糙的皮膚,滿嘴鹹腥的唾液,又不敢吐掉,只能全都咽下。好在昆哥沒
有腳氣之類的毛病,除了沒洗過的腳味道比較難聞外,倒沒別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88號終於取來了新毛巾、紗布和碘酒,張姐蹲下身,賠著笑:
「昆哥,您看是不是先給您包一下?傷口還是趕緊處理一下比較好。」

  昆哥這種在道上混的,對這道還不到兩釐米的傷口,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
現在正想著拿這個茬做由頭搓磨眼前這幾個女人,當然不會說「不要緊」這類的
話,就允許張姐來包裹傷口。

  傷本就不厲害,隔了這麼一會,基本上也已不再出血,孔媛舔舐後,更是幾
乎連半絲血跡都看不到了。說是處理傷口,無非也就是塗了些碘酒,又裹上紗布
而已。整個過程裡,張姐的氣力倒是一多半放在了不住口的道歉上。

  她心裡悔到了家,也怕到了家。

  眼前這個昆哥,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混混。他就是水寶清手下的老棍兒,本名
陳緄。這個拗口的名字是他父親的傑作,身為高中語文老師的陳父本想借這個名
字寄託「榮袞華儀,以托子孫」之意,順便顯擺一下自己的文化水準。沒想到兒
子從小就不學好,初中畢業後進了職高,立刻交上了一堆狐朋狗友,開始在外面
瞎混。

  在老棍兒混的圈子裡,認識「緄」這個字的屈指可數,絕大多數人都念了白
字,讀成「昆」。一開始叫「昆子」,等他混開了些,小弟們又叫「昆哥」。陳
緄剛開始還會跟人解釋,說這字念「gǔn」,後來自己想想,覺得整天被人叫
「滾」也沒什麼好威風的,所以後來儘管沒去改身份證上的名字,但他自己其實
已經默認了「陳昆」這個通用名。

  奇怪的是,過去他本人很在意名字的準確發音時,沒幾個人在乎他到底叫什
麼。等陳緄無所謂了,又有些人想起他曾經一本正經地解釋這個字念什麼。有人
拿這個來調侃,再加上陳緄經常吹噓自己有根大肉棒,操女人功夫好什麼的,慢
慢的,轉了音的「老棍兒」這綽號又叫開了。

  現在,基本上跟他身份差不多或者地位更高些的,都叫他「老棍兒」,小弟
們則喊「昆哥」。

  老棍兒在水寶清手下專門負責管理賣淫這攤買賣。皮肉生意本也是他們這個
團夥的一個大進項,但這些年隨著大佬倪崢的正行生意和賭場、高利貸這幾個攤
子越做越大,再加上丁芳這個異軍突起的大雞頭參與競爭,賣淫這一攤的地位大
不如前。水寶清不會來親自過問,全都扔給老棍兒打理。

  老棍兒倒是一門心思想要好好幹,就算爭不過丁芳,也要撐住半壁江山。所
以這幾年,他對手下的雞頭實行了嚴格管理,更底層的小姐更加辛苦,抽成很少,
還不斷被逼著增加接客量。有些原本動心想要入夥,拿一部分收入換靠山的樓鳳,
見他這副樣子,寧願繼續單幹,承擔被公安掃黃,被嫖客欺負的風險,也不敢到
昆哥手下來做。

  今天老棍兒來這一片是來巡視業務。這裡是麗橋區和雲明區的交界處,十幾
年前雲明高校區還沒形成規模,整片就是是典型的城鄉結合部。即便到了如今,
這裡還有大量城中村存在,算是中寧市區相對混亂的區域。

  在附近的社區裡,藏著老棍兒管理下的三個大雞窩,有將近五十個賣淫女在
這裡日夜用淫水汗水累積著財富。老棍兒在各個窩點都看了看,轉到晚上十點多,
正準備回家,路過欣麗,看見招牌一時興起上了樓。

  按說老棍兒不可能對這麼家小店有什麼興趣。真要想發洩,隨便找個手下的
小姐來一炮就行了。但他對欣麗還有點模糊的印象。老棍兒去年就來過一次,那
次也是興之所至,想簡單爽一把,順便看看有沒有不錯的貨色可以發展成雞窩新
成員。結果令他大失所望,一連換了三四個技師,不是年紀偏大,就是身材乾癟,
敗了興致,直接走了。

  倒是櫃檯邊那個大屁股老闆娘,看上去肉肉的,五官也端正,透著良家騷婦
的味道,讓他很有興趣,不過很快也忘在了腦後。

  剛才巡視雞窩,正碰到幾個婊子接客,不清不爽地聽了陣模模糊糊的叫床聲,
路過這裡,一想到那個騷騷的老闆娘,頓時有了感覺。

  老闆又沒在,還是老闆娘看店。

  一見老棍兒登門,張姐笑臉相迎。

  雖說欣麗這個小門面靠不上倪家的勢力,但勉強也算是混江湖的,她哪敢不
認得昆哥?正因為他們夫妻壓根還不配讓昆哥來罩著,所以更得巴結這位爺。萬
一把他得罪了,只怕今後生意就沒法做了。

  老棍兒跟著她走進房間,張姐正在開空調,倒茶水一通忙乎,老棍兒卻十分
自然地伸手捏著她的屁股,使勁揉了幾把:「老闆娘,要不你親自服務吧,這大
屁股,做臀推肯定爽啊。」

  張姐滿臉尷尬,開店好幾年,各種客人她也見得多了,毫不避諱在她面前晃
悠過的雞巴也不下十根,但畢竟她自己不是幹這個的。對某些不要臉的客人她能
做到熟視無睹,笑臉相迎,可要她對著別的男人浪起來,還是困難的。

  當然她不敢直接把老棍兒的手打掉,任由他摸了會,借著查看窗簾後的窗戶
是否緊閉的機會,走了開去,轉頭笑道:「昆哥真會開玩笑,我都快成老太婆了,
昆哥你會倒胃口的。稍等下,我去挑兩個好的過來!」

  叫上88號是理所當然的,她是欣麗最紅的技師,別說她正在休息,就算她
在上鐘,張姐也會找個人去把她替下來。同時叫上孔媛,則明顯是不懷好意了。

  前幾天赤裸的孔媛拿紙擦抹下身的場景,一直印在張姐的腦海裡。她百分之
百確信,老公肯定已經被這騷貨勾上了床。對此,張姐當然不痛快。老公時不時
以「試鐘」為名在技師身上占點便宜,她已經習慣了,但這不代表能接受他直接
拉著女人在店裡上床。

  給孔媛一點顏色看看,是張姐這幾天一直在盤算的。

  所以老棍兒一來,張姐馬上想到要把孔媛叫來。孔媛一向堅持只做手推,而
像老棍兒這種人絕不可能滿足於打打飛機。張姐倒想看看,在昆哥面前,孔媛是
不是還能堅持原則。要她真的還是那麼強,得罪了昆哥,說不定會被狠狠收拾一
頓,正好給自己出氣。

  萬沒想到,孔媛是被昆哥收拾了,但簍子捅得也不小。昆哥腳上見了血,這
就不是惹得他不高興那麼簡單了,恐怕不止孔媛一人倒楣,自己這間小店多半也
得陪葬。

  早知如此,就換個技師過來。只要答應多給抽成,再把昆哥的江湖地位說一
說,還怕找不到肯陪他上床的技師?現在除了孔媛外,所有技師都做口爆,私底
下答應客人出臺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誰跟錢有仇?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看著孔媛被老棍兒兩個手下毆打,張姐已經顧不上幸災
樂禍,反倒滿心恐懼。她跪蹲在老棍兒腿邊,都不敢站起來,仰著臉不住賠笑。

  能不能為孔媛討下情來,無所謂,自己別被連累了才要緊。

  老棍兒此刻想的是借由頭,把這風騷老闆娘幹了,當然另兩個婊子也都別想
逃。他耷拉著臉,刻意晾了張姐一會,一直沒開口。等她說得口乾舌燥,突然伸
手隔著衣服直接捏住了她一邊乳房。張姐沒有心理準備,下意識地往後一縮,自
然而然站起身來,身子抬起一半,瞥見老棍兒滿臉不快,心裡一哆嗦,趕緊又蹲
下,恢復為最初的姿勢,主動把上半身貼到老棍兒腿邊。

  這下老棍兒半點不客氣,直接拉開她羽絨服的拉鍊,隔著毛衣揉起她的胸來。

  「你這家雞巴小店很牛啊,一個賣屄貨叫她給老子吹一下,還敢給我臉色看!
還敢跟老子動手?在你這麼個破地方見了血,我還能出去混嗎?」老棍兒劈頭蓋
臉地亂罵,像是怒不可遏的樣子。

  張姐越來越怕,又吹又哄地連聲賠情道歉。

  「老子到你這兒來玩,是給你們面子。這小婊子把我搞得很掃興。老闆娘你
說說,怎麼辦吧?」

  張姐連忙表態:「昆哥您說了算!」

  「哼!我說了就算?」老棍兒突然拿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那要你這老闆
娘陪我爽爽,可以吧?」

  張姐苦著臉笑:「昆哥又開玩笑!我這麼個老太婆,下面都松了,怕是沒法
讓昆哥您滿意。這兩個都還不錯!您先消消氣,我教教她們怎麼服務昆哥!」

  老棍兒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還用你教?」轉臉見孔媛垂著臉跪在一邊,抬
腳在她肩膀上踹了一下。孔媛立刻抬起頭,老棍兒用腳趾在她臉上蹭,哼了一聲:
「小婊子,就問你一句話,今天我能不能玩你?」

  孔媛滿臉為難:「該叫您昆哥,是嗎?剛才是我不對,膽子小,被您一巴掌
打傻了,亂抓亂打,我給您賠罪!您當然能玩我,我們這種婊子,長個爛屄不就
是為了昆哥想操的時候讓您操的嘛!可我昨天剛來了那啥,還流著血呢,不吉利!」

  她現在也是悔到家了。沒必要為了一點點微妙的小心思,瞞下自己來了月經
的事實,只想著去找個口活好的技師來對付。要是一開始就直說,說不定對方主
動就會要求換人。大不了自己逃不過為他口交,那也遠好過現在的局面。

  「操!」老棍兒頓感掃興,「真的假的?你給她看看!」他示意張姐上前檢
查。張姐心裡彆扭,又不敢違拗,就問能不能帶孔媛去衛生間。老棍兒不耐煩地
揮揮手,讓她自便。

  張姐拽著孔媛進了衛生間。很快傳出她又急又氣的聲音,隔著門也聽不太清。
老棍兒估計自己已經控制了場面,沒必要再讓兩個手下杵在這裡,就讓他們回各
自房間去享受。

  等手下帶上了門,老棍兒對88號招招手。

  88號見那兩人恨不得掐死孔媛的勁頭,心裡很慌。就剩她一個人面對老棍
兒,更是害怕,見他招呼自己,不敢拖延,戰戰兢兢走到床邊。

  「你還要我再說一遍?脫衣服!」老棍兒狠瞪了她一眼。

  88號趕緊脫,她平時基本都做B餐,每次都得全裸,所以短裙裡根本就沒
穿內褲,脫起來倒也方便,沒幾下就變得一絲不掛。她身形纖細,胸和臀都算不
上豐滿,陰毛稀疏,下身看著倒像是未完全發育的小姑娘似的。

  「沒肉啊,把屄扒開讓我瞧瞧。」老棍兒挑剔著她的身材。88號現在沒有
半點反抗之心,老老實實地挺起小腹,岔開雙腿,剝開兩片肉唇,將肉穴中的溝
溝壑壑完全坦露出來。老棍兒摸了兩把,又將指尖捅進去攪了兩下,把手指湊到
鼻子邊聞了聞:「屄倒挺嫩,味道不錯。」

  說著便拍了拍肉棒,「給老子吹一下!」

  88號乖乖跪好,把肉棒吞到嘴裡,賣力地吸舔起來。她的身材條件偏差些,
能成為欣麗最紅的技師,全靠騷蕩逼真的假呻吟和純熟鮮辣的舌上功夫,這一通
猛吸狂舔,搞得老棍兒不住倒抽冷氣,一手按著他的後腦,不住地聳著下體,爽
得直哼哼。

  又過了一會,張姐帶著一臉尷尬的笑走出衛生間,孔媛低著頭緊跟在她身後。

  「昆哥,這丫頭沒說謊……」

  「操!」不等她說完,老棍兒就懂了。他拍了拍88號的臉頰,示意她暫停。

  「不能操這婊子,老子很不爽。老闆娘,你說怎麼辦?」

  張姐小心翼翼地湊近,老棍兒那根尺寸確實可觀的大號肉棒被88號舔得亮
閃閃硬梆梆的,就在她面前筆直翹著。她不敢不看,但又不知該怎麼應對,忐忑
地笑著。

  「聽這兩個小婊子的意思,你們店裡只玩虛的,不讓操屄,是吧?」

  張姐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剛想補充一句「昆哥您當然想怎麼樣都可以」,老
棍兒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緊跟著說:「那能賺什麼錢?你們這樣搞,沒前途啊!」

  「沒辦法,不敢搞得太過火,公安三天兩頭要來。」

  「哼!老闆娘,你說我為什麼要到你這無聊的小雞巴店來?」

  張姐一頭霧水。大爺,我巴不得您別來!我怎麼知道?

  「上次來的時候,就覺得老闆娘你不錯,看你的屁股又圓又翹,老子的雞巴
就硬。怎麼樣?今天你讓我玩玩?」

  張姐心裡叫苦不迭,之前老棍兒說要她服務,還以為是男人們常見的隨口討
便宜,哪想到他居然真的對自己有想法。這可怎麼辦?

  如果他們夫妻做得是別的營生,或者今天欺上門來的只是一般混混,張姐說
不得就要翻臉了,大不了就報警。在這個國家,權黑勾結雖然不少,但專政力量
還是強大,尤其是在面對小混混時還是極有威力的。雖說得罪江湖小人不是最妥
善的方法,可如果真被逼到絕路,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可偏偏他們自己也在經營打著擦邊球的色情行業,天然就不敢和員警多打交
道。何況面對的又是老棍兒這樣著名的江湖大哥。說真的,對像張姐這樣的市井
小人物而言,倪崢、水寶清這些名字反倒是陌生的,像老棍兒這樣的「中層幹部」
反倒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這種老大說句話就能讓你倒大黴,在公安那裡他們多半也有過硬的關係。得
罪了他們,真的是黑白兩道都走不通了,那還讓人怎麼活?

  所以,張姐對老棍兒才會如此諂媚,也正因如此,現在聽到他提出非分的要
求,從心底來說萬分的不情願,可她仍然不敢直接說半個「不」字。

  「昆哥,我都這麼老了,還是找年輕漂亮的來給您服務吧?」

  「哼,老不老的,操過才知道!再說老屄耐操,搞起來才爽!你看!雞巴多
硬,保證爽死你!」老棍兒又拍了拍自己完全雄起的肉棒,看他的眼神,簡直就
準備要起身直接扒老闆娘的衣服。

  「昆哥,在店裡,不太好吧……」張姐既不想接受,又不敢抗拒,完全不知
所措,昏頭昏腦地找著理由。

  「哼!」老棍兒突然翻臉,「一個比一個金貴是吧?小婊子不讓操,老婊子
也不讓操!行,那我走了!」他毫不猶豫地拿起床頭放著的毛衣,往頭上套。

  張姐再蠢也知道老棍兒這句「我走了」絕不是息事寧人的意思。真讓他這樣
怒氣衝衝地走出欣麗,這家小店未來的日子保證難過。她慌得顧不上別的,撲上
去一把攥住老棍兒的胳膊。

  「昆哥!我沒那意思!怎麼能讓您就這麼走呢?」

  老棍兒停下動作,翻了翻白眼:「那你他媽什麼意思?」

  張姐扭扭捏捏地又磨嘰了幾句,搞得老棍兒很是不耐。「少說廢話,老子今
天就想玩玩你的老屄,你直接說讓不讓操吧?」

  張姐眼前閃動此前孔媛挨揍的畫面,如果自己再說一個不字,很可能眼前虧
逃不掉,未來的禍事也接連不斷。她畢竟還是純粹的良家婦女,理智不斷在提醒
她不答應恐怕要倒楣,可就是張不開嘴說出「讓操」這兩個字。

  老棍兒又等了一分鐘,終於沒了耐性,一把推開張姐:「磨磨蹭蹭的!拉倒!
你這家雞巴小店明天開始最好不要開門,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出點什麼事!」

  本就心亂如麻,被他這麼一嚇,張姐徹底慌了,她挨著床站著,兩腿發軟,
膝蓋抵在床沿上,要沒這點阻擋,恐怕直接就跪倒在地了。

  「昆哥……」她只能無力地叫喚著,說不出別的什麼。

  老棍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陪你昆哥好好玩玩!就我這大雞巴,肯定讓你
欲仙欲死。說不定過幾天你就主動來找昆哥操你了。要是我玩得夠爽,以後你這
小店就由我罩著!你又不吃虧!」

  被老棍兒反復地脅之以威,誘之以利,張姐終於放下了最後一點堅持,頹喪
地點了點頭,隨即為難地轉頭看了看孔媛和88號兩個。

  「……要不讓她們先出去?」

  「幹嘛?你還怕被她們看?你是老闆娘,應該好好培訓她們怎麼伺候男人!
就讓她們看著,看看你這老屄的騷樣!」老棍兒才不想放走孔媛兩人。

  他示意孔媛上前:「你下面有血,嘴總可以用吧?給老子再吹一吹!」

  孔媛忍著身上的劇痛,木然地跪倒,正要含住老棍兒的肉棒,他又拍了拍她
的頭頂:「把衣服脫了!流著血就給你留條內褲,別的全脫光!」孔媛只好起身
脫衣,老棍兒瞅了眼張姐:「你幹嘛呢?脫啊!」

  屋子裡還有另外兩人在,張姐滿心彆扭,可也無計可施,慢騰騰地開始脫衣
服,沒過多久,屋子裡三個女人都變得光溜溜的,只有孔媛身上還剩下一條內褲。

  老棍兒滿足地躺倒,享受著孔媛細緻熱烈的口交服務,又示意張姐自慰,把
下面弄濕一點,等會方便他直接開幹。緊接著又命令88號去給張姐舔弄下體,
好讓她濕得更快些。三個女人被他指揮得團團轉,忙得不亦樂乎。

  玩了好一會,老棍兒這才讓張姐過來在自己面前趴好。一個被一叢濃密黑毛
包圍著的油汪汪的肥穴就在他面前,在它上面的一點的位置,褐色的屁眼一下下
抽動著,之前有些流淌到屁股上的淫水還沒完全消失,搞得半邊屁股看著也透著
幾分水亮。

  「小婊子很會舔啊!」老棍兒扭頭誇了88號一句。其實這倒與她沒什麼關
系,88號舌功確實了得,但沒有給女人口交的經驗,再加上心裡緊張,一通忙
活下來基本上全是無用功,幫了倒忙也說不定。張姐本身淫水就多,盧老闆和老
婆上床的時候,總開玩笑說她下面就是個水龍頭。三十多歲的女人,興致正盛,
自慰了許久,她也升起了幾分欲念,此刻高聳著屁股,不自覺地輕微扭動著,原
本心頭的不情願淡了許多,要不是顧忌到身邊還有孔媛兩人在,說不定已經開口
讓老滾兒趕緊操她。

  老棍兒將肉棒對準肥穴,毫不客氣地一插到底,隨即排山倒海似的狠命捅了
起來。本還想著盡可能別發出叫聲的張姐只忍了不到兩分鐘,終於憋不住快感,
尖聲亂叫起來。

  老棍兒的抽插十分粗野兇猛,猙獰的表情乍看倒像是頭髮了情的野獸,嘴裡
不時嘟囔著「婊子」、「爛屄」之類的詞語。操了一會,可能是受到連綿不絕的
「啪啪啪」響聲的刺激,他揚起手,在張姐的屁股上不停地抽打,每一記巴掌都
落得極重,脆響聲回蕩在整個房間,伴隨著張姐的慘叫,很快兩邊臀瓣上血紅一
片。

  張姐的身體在反復的衝撞和掌摑下,劇烈地顫抖和扭動。她身上肉多,乳房
豐盈,此刻倒吊著,垂得長長的,像兩個長圓條狀的小燈籠,不住晃動,時而前
後飛甩,時而又在原地搖擺。張姐雙頰通紅,配上迷離的眼神,神情除了痛苦外
還有一絲詭異的僵硬。

  孔媛在旁,臉色還算平靜。88號卻看得心驚膽戰,不由得想若是這些巴掌
都落在自己屁股上會是什麼滋味,更不知道老棍兒會不會在張姐身上發洩完就此
離開。如果他不走,還想再玩一場,那接下來倒楣的多半就是自己。

  沒過多久,老棍兒悶聲嘶吼著,把一大泡精液都射進了張姐的肉穴。玩良家
女子的時候,他基本都不戴套,張姐則壓根不敢提讓他戴套的事,現在下身被灌
得滿滿當當的,興奮之餘,立刻開始擔憂。

  「就說老屄耐操!」老棍兒心滿意足地抽出肉棒,躺倒在一邊,「不錯!你
這老闆娘果然有味道!」

  張姐滿臉尷尬的笑,捂著下身跳下床。她得趕緊去沖洗一下,最好是趕緊出
門去買避孕藥。

  老棍兒剛爽完,懶得理她,叫孔媛上床來舔他滿是殘留汁液的肉棒。他果然
沒有立刻就走的意思,在孔媛用嘴幫他清理了粘糊糊的肉棒後,趴在床上,叫8
8號上來給他做全身按摩。

  「休息一下,然後再幹你一炮!」

  88號心裡叫苦,但不敢違拗,只能抖擻精神為他按摩,上上下下忙活了好
一會,又趴到他身後一邊用舌頭舔弄他肩頸處的皮膚,一邊用雙乳不停在他背上
滑動遊走。老棍兒被伺候得很舒坦,覺得肉棒的狀態已經恢復了大半,他本想叫
孔媛來給他做毒龍,但突然從自己的屁眼聯想到了她的屁眼。

  就算前面不能用,後面行不行?如果孔媛早就已經被人搞過屁眼,那幹起來
也是熟門熟路;如果她還沒被開過後門,那就更好了,今天晚上就來給她的屁眼
開苞,肯定可以把她幹得哭爹喊娘的。叫這小婊子裝模作樣,唧唧歪歪!

  想得正在興奮勁頭上,房間門猛的被推開,之前已經出去的張姐驚慌失措地
跑進來:「昆哥!快穿衣服,公安來了!」

  老棍兒被她嚇了一跳,猛地翻身起來,正趴在他背上的88號險些被掀到床
下。

  只過了兩秒,老棍兒就鎮定下來。公安有什麼好怕的?這一片歸芝塘派出所
管,而這個派出所不管是所長還是副所長,都和他多少有些交情。要知道,附近
有他們好幾個雞窩,他又怎麼可能不和分管這片的派出所打交道呢?

  心裡一定,老棍兒又懶洋洋地趴倒。

  照慣例,欣麗店門口也裝了攝像頭。警車在店門前一停,張姐就從監控裡看
到了。公安掃場這種事她遇到過好幾次,本不至於如此驚慌,但今天與往日不同,
老棍兒正在房間裡享受。他是黑道人物,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麼其他麻煩。再說
他說不定正摟著88號或者孔媛大幹特幹,那自己可就洗脫不掉組織賣淫的罪名
了,這可是刑事罪!

  就在她跑進房間這麼一會,大堂裡已經響起一陣陣洪亮的喊聲。員警火速地
控制了樓梯口,毫不猶豫地直接奔向各個緊閉房門的房間。

  好幾個房間陸續響起驚叫聲。張姐的心不住往下沉,今天生意不錯,除了老
棍兒這一夥三人外,還有五個客人正在上鐘,這下真是被一鍋端了。

  孔媛沒有類似的經驗,與張姐相比當然顯得更為緊張。不過88號曾和她說
起過,中甯的員警,習慣上不把打飛機、口爆之類的行為算作賣淫,就算他們來
掃場,基本上也就是把技師和客人帶去派出所查一下身份證,做份筆錄。有時甚
至根本不管客人,只把技師帶走。技師們進了派出所也不必慌,要是沒被抓現行,
咬死說只是按摩;被抓了現行就說是第一次。反正員警們也不會真的揪著她們這
幫技師不放,自有老闆會去打點。

  但願果真如此吧。

  很快,這個房間的門也被推開,一個年輕員警大踏步地進來。或許是沒想到
這個房間裡會有四個人,其中兩女一男基本還是全裸的,他明顯愣了一下,張張
嘴沒發出聲音,呆了好幾秒,才大喊道:「都站起來!你們在幹什麼?你不許穿
衣服!站好!」

  孔媛和88號緊張地跳下床,她們很想遮擋赤裸的身體,卻被這個年輕員警
喝阻,只能用手捂著隱私部位,窘迫地站在角落。張姐早收拾好了,心情相對平
靜些,想上前跟這員警套套近乎,卻被他一瞪眼又嚇了回來。

  年輕員警見老棍兒大搖大擺地趴著,氣不打一處來:「你,站起來!」

  老棍兒懶洋洋地抬起臉:「小兄弟,客氣點。都是朋友!今天你們誰帶隊?
石所還是瞿所?」

  「呃……」年輕員警看著凶,其實很精明。老棍兒這幅大咧咧的樣子,讓他
立刻意識到這人不簡單。他看似咋咋呼呼的又比劃了幾下,警告房間裡的幾個女
人老實一點,走到門邊喊了聲:「瞿所,您來一下!」

  「怎麼了小徐?」一個中等身材的圓臉胖員警很快趕來。

  他是芝塘派出所的副所長,姓瞿。這人,張姐認得,老棍兒認得,稀奇的是,
孔媛居然也認得。

  一個多月前的深夜,田冰家,那個拉開浴簾滿眼欲火的男人,那個命令田冰
舔乾淨他肉棒上的殘尿,惡狠狠地說要操爛田冰屁眼的男人。

  那晚看到的是他的裸體,今天這人則身著一身警服,但孔媛認得一清二楚,
就是那個人。

  瞿副所長進門後,第一眼看的是下屬小徐,第二眼望向張姐,第三眼就瞧見
了趴在床上的老棍兒,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正要開口打哈哈,又一眼瞥見孔媛,
面色頓時變得古怪。

  孔媛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僅著內褲的赤裸肉體上狠刮了幾下。隨即他
暫時把注意力放到老棍兒身上。但就是這麼幾眼,孔媛心底滿是不祥的預感。

  老棍兒和瞿副所長是老相識,半點不慌,起身穿好衣褲,大咧咧地說:「瞿
所,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呢?」

  「沒辦法,上面的意思。這段時間,這一片髮廊按摩什麼的都要整頓。對了,
你們的生意最好也收斂一點。」瞿副所長一邊說,一邊時不時地瞅向孔媛。

  「懂懂懂,保證不給瞿所你添亂!」

  老棍兒雖然不怕公安,但也不可能當著員警的面為所欲為,又和瞿副所長閑
扯幾句後,就提出要帶兩個兄弟離開。瞿副所長二話沒說,就讓小徐出去處理。

  老棍兒等三人施施然地走了。沒過多久,大堂、走廊又傳來一陣陣大呼小叫,
瞿副所長安穩待在房間裡,也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站在門邊。

    張姐和88號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局促地陪在一邊,88號連衣服
都不敢穿,就這麼赤裸地站著。

  很快,小徐又進來報告,被抓了現行的技師和客人都已經帶到大堂,請示下
一步該怎麼辦。

  「抓了現行的,全帶回所裡去。」瞿所指了指張姐,「老闆也帶走。呃……
這個也帶走。」他指了指孔媛。

  小徐略微猶豫了一下:「帶一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88號技師。

  帶走老闆是順理成章的事,但既然原本在這房間裡的男人已經被放走,按說
兩個技師也沒必要帶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想到瞿副所長卻明確指示要帶走其中一個。

  一個房間,兩個技師,一個全裸,一個還穿了條內褲。帶走穿了內褲的,放
過全裸的?小徐有點吃不准領導的意圖。

  瞿副所長當然不會解釋。小徐也犯不著為一個推油技師得罪領導,在得到確
認後,立刻把張姐和孔媛帶了出去。孔媛不得不近乎全裸地走出房間,穿過大堂,
來到技師休息室穿好衣服,拿上手機,惶恐地跟著眾人一起被帶到了派出所。

  眾人都被安置在一個房間裡,坐得很開,不許交頭接耳,手機也全被沒收。
第一個被帶去問話的,自然是老闆娘張姐。

  攤上這樣的事,除了兩個有過經驗的技師外,大多數人都驚疑不定,各懷心
事,房間裡的氣氛十分壓抑。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張姐還沒回來,又有人過來叫孔媛出去。

  孔媛被帶到一個看著像普通辦公室的房間,瞿副所長獨自坐在一張辦公桌邊。
孔媛被命令坐在他對面的折疊椅上。帶她進來的員警很快離開,順手還帶上了門。

  瞿所饒有興趣地盯著孔媛。對這個在樓鳳家裡見過她全裸身體的女孩,他印
象深刻。只因相信了樓鳳說的她是公司白領的謊言,不敢做出過分舉動。沒想到
今天卻在足浴按摩店掃黃時再次看到了她的裸體。

  在芝塘派出所,瞿副所長一向以家境好和好色聞名。他平時出手闊綽,跟底
下兄弟打得火熱,同時還玩遍了轄區裡稍有名氣的樓鳳。

  大多數單幹的樓鳳,都不可能避開派出所的監控,無非是平日裡懶得管。瞿
副所長對自己轄區內的樓鳳,更是門清。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選擇其一上門光
顧,尤其是有新人開張,只要能入得了他的眼,總要去試試貨色——當然不會付
錢。

  瞿副所長最喜歡冒充嫖客上門,然後在樓鳳翹著屁股被他狠操時,突然掏出
證件宣佈身份,看著各個女人在這一刻截然不同的反應,讓他覺得極為有趣,樂
此不疲。

  凡是識相肯好好陪他玩的樓鳳,基本上不必擔心會再有員警上門找麻煩。即
便是在派出所接到上級命令,加大掃黃力度的特定時段,這些樓鳳也會提前得到
通報,暫避風頭,確保安然無憂。

  孔媛現在就是掉到他嘴邊的肉,瞿副所長當然不會放過。

  沉默了一會兒,瞿副所長慢悠悠地開口:「不是說你是公司白領嗎?哪個公
司需要脫光了上班?你是下班以後兼職去打飛機嗎?」

  孔媛垂首不語。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我們已經查過你的身份資訊,江西人是吧?把你家裡的聯繫方式寫下來,
明天我們要給你家裡打電話,通知他們你在中寧賣淫被抓了。」

  孔媛猛的抬起頭。「我沒有賣淫!我是……」

  「是什麼?」瞿所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只是打飛機?那我就跟你家裡說
你在中甯給男人打飛機被抓了,這總可以了吧?」

  孔媛定了定神,緊急盤算著如何應對眼下的困境。她當然不希望被家裡知道
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但又該怎麼辦呢?

  見她不說話,瞿所哼了一聲,「按規定,24小時內,我們要通知你家人。
像你這樣不開口的婊子多了,你以為不說,我們就查不到嗎?」

  孔媛的鼻頭冒出了幾粒汗珠,她發現自己現在完全無力招架。

  「你們這種打飛機的,估計老闆都講過,操屄才算賣,打飛機不算賣,是吧?」

  孔媛輕輕嗯了一聲。

  「什麼算賣,什麼不算賣,你們說了算還是我們說了算?告訴你,公安部十
幾年前就發文確認,操屄,操屁眼,舔雞巴,打飛機都算賣淫!只不過各地具體
操作不太一樣而已。北京、上海都有把打飛機算作賣淫的案例,廣州、重慶的法
院也有認定不算的。也就是說,到底算不算賣淫,是我們說了算,懂嗎?」瞿副
所長特意在「我們說了算」幾個字上加著重音。

  孔媛聽懂了,她也預料到瞿副所長可能的態度和想法,但就是不知該如何應
對。

  「我們中寧呢,一般是不把用嘴用手這些算賣淫的,太多了,抓不過來。所
以跟你一起來的那些女的,都算作『在涉黃場所提供手淫服務』,問完話,等會
都可以放回去。要罰款要停業整頓,都是你們老闆的事。但是你,就沒那麼幸運
了,嘿嘿……」

  孔媛不解其意,緊張地盯著他。

  「……你算賣淫,今天就別想走了。明天送你去拘留所。」

  「我怎麼是賣淫?」孔媛差點就要跳起來了。

  「吵吵什麼?你是不是賣淫,是我說了算,懂嗎?」

  孔媛咬著嘴唇,無言以對。

  「《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賣淫、嫖娼,處十日以上十五
日以下拘留,並處五千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
下罰款。怎麼才算情節較輕,你懂吧?」瞿副所長得意地哼了一聲。

  孔媛懂。還是那句話,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我明白了,瞿所,您說吧,我怎麼可以不算賣淫?」孔媛現在反而鎮定了
些。局面明朗後,她覺得這無非又是一次談判,就像面對試圖要說服對方購買課
程的客戶一樣。

  「呵呵,聰明。你說我憑什麼幫你這個忙啊?」瞿所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
朝孔媛這邊湊了湊,笑眯眯地問。

  看他火熱的眼神,孔媛當然明白。此情此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拘留十幾
天不算什麼,罰錢也另說,可要真通知了家裡,孔媛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樣面對
父母和弟弟。萬一不小心宣揚開了,不但自己沒臉再回老家的小縣城,她也無法
想像父母該怎麼繼續在那裡生活下去?

  「您有什麼要求,我儘量滿足。」

  「挺痛快啊!看來你也很有經驗嘛!賣過很多次了吧?」

  孔媛平靜地說:「我真沒賣過,我需要錢,所以去店裡打飛機。甜甜姐也沒
騙你,她不知道我辭職了。我以前真的是在公司上班。」

  「哦?」瞿所狐疑地撇嘴,自從在欣麗見到孔媛,他就一路在暗罵田冰上次
騙了他。聽孔媛現在這麼說,有些吃不准真假。不過這個不重要,這塊肉已經落
到嘴邊,哪管那麼多?

  至於那個甜甜,不管她是存心欺騙還是不明真相,反正下次過去狠操她一頓
就是了。

  孔媛算是瞿副所長遇到過的最識時務的女孩之一。要她獻身的意思甚至都不
必說得太明白,她不但立刻領會,而且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

  當然,不可能立刻兌現。不是孔媛不願意,而是瞿副所長沒這膽子。他平時
確實有不少違法亂紀的行為,但放肆也是有限度的,在派出所裡,在那麼多人眼
皮底下,他可不敢直接拉著涉案女子上床。

  他只要孔媛一個服軟認輸的態度,難道一個出來賣的野雞還能從他手心跑了?

  「好,你聰明。你的性質現在已經認定是賣淫,這個不方便再改,但算你情
節較輕,拘留五天,罰款五百元。」見孔媛想要說話,瞿副所長擺了擺手,「沒
辦法,涉案性質,不能說定就定,說改就改。不過你放心,我會打招呼,絕不給
你家裡打電話。」

  對這麼個結果,孔媛當然不放心。她放棄底線,答應任人玩弄,可還是要被
算作賣淫,怎麼能甘心?可對方壓根也不打算繼續跟她廢話,叫人把她帶走。

  又過了個把小時,其他男男女女做完筆錄後陸續被放走,只有孔媛被孤零零
地扣了下來。她心憂如焚,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瞿副所長單獨和她談話是不符合程式的,也不知道派出所其實無權
直接決定行政拘留,即便在突發情況下必須做出強制措施,規定時限內也要補辦
正式手續,不是一個派出所副所長可以隨意決定。但即便她知道這些「常識」也
無濟於事,真正拿住了她的,是「通知家屬」這一條。如果自己因賣淫而被拘留
的事傳回老家,年過半百的父母在親友間必然顏面掃地,這讓一生愛面子的老人
怎麼接受?

  絕不可以。

  自己答應了瞿副所長用肉體來換取他不打電話回家的承諾。可像他這種人的
承諾能信嗎?

  孔媛反復盤算,對這人的人品實在生不出半點信心。如果他說話不算數,拿
了好處不辦事怎麼辦?如果他以此為要脅,沒完沒了地索求下去怎麼辦?即便自
己走了狗屎運,這種爛人也有信守承諾的時候,可自己畢竟因為賣淫的罪名被拘
留過,留下案底怎麼辦?這顆隱藏的炸彈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引爆?

  孔媛越想越覺得不對。

  最近這段時間,孔媛一直努力控制著情緒,對所有意外和麻煩都盡可能採取
息事寧人,吃虧是福的態度,只為最大限度地避免事態擴大,順利度過眼前的難
關。但眼前這個麻煩看上去好像也是忍一忍就能解決,但潛藏的無窮後患實在無
法想像也無法承受。她下意識地告訴自己:恐怕不能再忍耐了。

  自己不能被拘留,不能有案底,也絕不能一直被這個瞿副所長要脅下去!

  要想實現這幾個目標,就必須找到能幫自己的人!

  徐芃?他確實有點錢,也許也有點人脈,但未必能搞定派出所;周曉榮?他
和徐芃差不多,但和劉凱耀的交情要更好些,劉家公子的面子或許管用。可劉凱
耀會為自己出頭嗎?自己跟他幾乎沒有交集,只是曾經玩過一次群P而已。都是
一年前的事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記不得自己這個人了。

  托周曉榮去求劉凱耀,孔媛覺得這很不靠譜。

  那怎麼辦?還能找誰?孔媛苦笑,危急關頭,自己手頭也就只有這點資源。
即便是徐、週二人,她也吃不准他們是不是真會出手相助。此前自己鐵了心要辭
職,多少應該得罪了他們。

  再想不到其他人選了。

  不對……

  在內心最深處,好像還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有的!你還可以找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孔媛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一直念著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其實是
最早跳出來的,只是被她下意識地扔到一邊。

  因為這人和自己的來往更少,關係更疏遠。劉凱耀至少還操過她一次,而這
人跟她全部的交集不過是兩頓晚飯,一次交談而已。自己對他來說其實只是個稍
微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他好像完全沒有任何理由來趟這淌渾水。

  但孔媛卻還是在想,或許……或許……

  沈惜,會來幫自己!

  孔媛沒把握能請來沈惜為她出頭,但「給他打電話」這個念頭一旦冒頭,卻
再也無法遏制。

  終於,孔媛還是下定決心,就向沈惜求援。

  但現在自己身處派出所,該怎麼聯繫沈惜呢?電話號碼倒不成問題,就算手
機不在身邊,孔媛早把沈惜的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但用腳趾想也知道,以現在自
己的處境,輕易是打不了電話的。

  思慮再三,孔媛大著膽子叫住一個從門前經過的員警,求他向瞿所請示,自
己能不能給朋友打個電話。第二天要交罰款,可自己是從店裡直接被帶到派出所
的,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元現金,銀行卡也沒帶在身邊,是不是可以讓朋友過來送
錢?

  對孔媛來說這只是一次嘗試,是否能成功半點沒有把握。沒想到瞿副所長居
然答應了。或許是此前談條件時,孔媛表現出來的識相給了他錯覺,以為她不會
搞什麼小動作,所以只是警告了一句:「簡明扼要,少說廢話!」

  孔媛滿懷驚喜卻又心懷忐忑地撥通沈惜的電話。

  「沈哥嗎?我在芝塘派出所。因為……賣淫……要罰款,還可能拘留,我現
在身上沒錢……你,能不能幫幫我?」

  在電話裡,孔媛只能說這些。身邊就坐著一個員警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她不
敢多說半個字,只能小心翼翼,字斟字酌地在措辭以及停頓和重音上下精細功夫。
她不確定沈惜是否能聽懂最後這句「能不能幫幫我」的真實含義,但她只能報以
期待。

  幾秒鐘後,沈惜肯定地回答:「我知道了。你等著,一會我就過來。」

  在身邊員警警惕的目光中,孔媛輕聲吐出一句「謝謝」,慢慢放下電話。她
突然覺得渾身的氣力似乎被抽走大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許多。

  電話裡沈惜那句「我知道了」,明顯帶著刻意的重音。

  沈惜應該是聽懂自己的意思了吧?

  還有十幾分鐘就能趕到芝塘派出所時,沈惜接到了翁明灝的電話。

  「放心吧,搞定了。還好,還沒辦任何手續,連正式的筆錄都沒做,不會留
下案底的。你現在可以先去把人接出來。我明天白天再跟他們所長打個招呼跟進
一下。過幾天,把今天晚上帶隊那個副所長約出來吃頓飯,你意思一下,這事就
完了。那個副所長姓瞿,你去了以後提我就行。還有,一切都很順利,我就沒提
你家。」

  沈惜和他是至交,根本不用客氣,只回了句:「謝了,明天再聯繫。」

  果然,到芝塘派出所後,那個瞿副所長很痛快就讓手下走程式放人。不到半
個小時,沈惜帶著孔媛走出了派出所大門,重新回到車上。

  「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孔媛這句話說得誠心誠意。

  不久前,瞿副所長突然走進她所在的房間,臉上的表情糾結之極,既有氣惱,
又有不甘,可又偏偏強行壓抑著,沒有發作起來。他沒好臉色地告訴孔媛,今晚
的事到此為止,等會她就可以跟前來接她的人一起離開,也不用擔心會有案底。
最後,他還旁敲側擊地試探了一下,似乎想搞清楚孔媛到底認識什麼人。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搞定這件事,孔媛驚訝于沈惜的能量之大超乎她的想像,
卻也深知過程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不費吹灰之力。沈惜必然托了人情,說不定
還要拿出些真金白銀來鋪路,這些姑且不論,單說自己的涉案罪名,沈惜不管托
的是誰,開口時必然會無比尷尬,說不定還會在旁人面前損了聲譽。

  但沈惜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幫她把事情搞定了。她實在想不出別的話可說,
只能質樸地道聲謝。

  沈惜淡淡笑了笑:「你有麻煩,想到找我,我很高興。不過今晚到底是怎麼
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這個要求是理所應當的。

  孔媛也沒想隱瞞,涉及的前因太多,一時講不清,就只把今晚發生的事簡單
說了說。這樣一來難免顯得有些含糊其辭,沈惜聽出其中還有隱情,但也沒有立
刻追問。一來不想借著剛施與援手的情分逼迫;二來確實已經很晚了,不必非在
這時候糾纏,大家都需要休息。

  「那你現在是回朋友那裡?還是……」

  「那個副所長會不會去我朋友那裡找我?」孔媛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關於這一點,沈惜倒是很放心。以翁明灝的能力和人脈,身為市局警務督察
的直管負責人,親自出面打招呼,一個基層派出所的副所長只要還有一點點理智,
應該不會再搞出什麼是非來。

  但這年頭什麼事都不好說,沈惜也認同孔媛暫時先不回朋友家的想法。

  「那,就去開間房吧。」

  聽到這句話,孔媛一陣心悸。這個晚上,先是幾乎就要被老棍兒強暴,又被
當作賣淫女被抓進派出所,還被人脅迫以上床為代價擺脫麻煩,孔媛現在滿心都
是警惕和敏感。「開房」這個字眼強烈地刺激到了她。

  偷瞅了一眼沈惜,卻見他手握方向盤,直視前方,心無旁騖。

  好像沒什麼言外之意……

  「嗯……好……」

  接下來兩人沒再交談。開出不近的一段距離,沈惜找了間賓館,開了房。他
沒有一起上樓的意思,就在大堂和孔媛說了最後幾句話。

  「如果你真擔心那個副所長再來騷擾你,最好明天就從朋友那裡搬出來。」

  「我也這麼想,可我現在沒別的地方可以住。」孔媛早有從田冰那裡搬走的
念頭,只因難找落腳之處才沒有付諸行動。

  「嗯……我有個房子,有點老,也不大,剛裝修過。如果你覺得還行,那過
年以前這個把月,你先湊合住那兒吧。」

  「好啊!」孔媛脫口就說。她現在但求有個安靜乾淨的地方擺張床,根本不
會挑東撿西,隨即又發愁:「但我現在付不起租金……」

  沈惜愣了愣:「沒說租給你啊。你過去住就是了。」

  孔媛愣得比他還嚴重。

  「你先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明天中午過來接你,去你朋友那裡搬家。」

  終於躺到床上時,差不多已到淩晨四點。

  孔媛回憶著整個晚上的一切,真像做了個不真實的夢。

  明天睡醒,會不會發現原來真的是個夢?

  然後自己還要打點精神,去欣麗上班,面對一個又一個客人,送上笑臉和奉
承,然後在精液的腥臭味里弄得自己滿手污穢?

  如果這不是夢,那自己明天以後又何去何從?

  沒等孔媛想出答案,困意就把她拖入夢鄉。

  等她再睜眼時,居然已經是下午一點。早已過了退房時間,賓館前臺竟沒打
電話來詢問她是否續房,這倒也很稀罕。但沒過多久,孔媛就猜到了其中原委,
在給沈惜打電話時,才知道原來他早就等在大堂了。

  見到匆匆下樓,只是隨意梳了梳頭,壓根就沒來得及化妝的孔媛,沈惜也不
免有些好笑。他在大堂已經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其實也不差再多等一會。在估
計孔媛不太可能在退房時間之前下樓以後,他去前臺又續了半天房。

  以他過去對孔媛的觀察,這是個細緻,懂規矩的女孩子,毫無動靜,就說明
她還在睡夢當中。她應該是真的累了,不但是昨晚,也許是過去一大段時間積累
下的疲憊,從身體到精神。

  已經過了中午飯點,兩人在賓館對面的肯德基隨便吃了點東西。沈惜問孔媛
接下來是不是直接去朋友家取行李,她卻提出想先回欣麗看看,如果老闆在,她
準備辭工。經過昨晚這場鬧騰,她又怕老棍兒再找上門來,也怕瞿副所長還對自
己念念不忘,絕不可能繼續在欣麗待下去。

  可一想到辭工,孔媛馬上又想起自己身上還背著債。老闆也還惦記著自己的
肉體,辭工恐怕沒那麼容易。

  思前想後,孔媛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如此為難,說到底就是沒錢還債。只要
把錢還上,辭不辭工完全就是自己說了算。既然想好了必須要辭工,那無非就是
要再搞到一筆錢而已。

  大不了拆東牆補西牆,向沈惜借筆錢,先把這邊的帳還上再說。其實還是同
樣一筆債,只不過把債主從盧老闆換成沈惜罷了。

  這很容易就能想到,孔媛之所以會糾結,只是因為自覺已給沈惜添了許多麻
煩,而且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持續添更多麻煩,這種情況下再跟他借錢,實在有些
張不開嘴。

  但話說回來,一事不煩二主。正因為自己已經欠了沈惜巨大的人情,反倒沒
必要扭扭捏捏的。難道不借這筆錢,已經虧欠他的就很容易償還?

  孔媛突然苦笑起來。

  先是欠了吳昱輝的錢,不得不去欣麗工作;和章浩的爭執造成店裡的損失,
為了能繼續做下去,自己又不得不暫借老闆的錢補窟窿;現在為還盧老闆的債,
又要向沈惜開口……

  債主輪流換,自己的境況卻似乎沒什麼好轉。孔媛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落到
了如此可悲的境地。

  沈惜看到她的苦笑,不明其意,眼神裡就流露出幾分探詢之意。

  孔媛平靜地提出想要借錢。

  沈惜眼皮都沒眨一下:「你指下路,我們去你店裡吧。路上你注意點,看看
有沒有銀行,我身上沒帶多少錢,得去取點現金。」

  距離欣麗不遠就有好幾家銀行的ATM機。沈惜取了一萬五千元現金,全都
交給孔媛。孔媛並不矯情,明知他多給了一些,但也一併收了。

  雖說昨晚員警提出要欣麗停業整頓,但今天店門還是開著,只在樓梯口豎了
個「暫停營業」的牌子。走上二樓,只有大堂有光亮,走廊通道的燈都關著,暗
黢黢的。技師休息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出張姐的聲音。

  櫃檯後坐著的盧老闆正在發呆,一時竟沒發現有人上樓。在看清來到面前的
是孔媛時,他明顯有點詫異。

  昨晚盧老闆和一幫朋友打通宵麻將,直到員警把人帶走,留在店裡的技師打
電話給他,他才知道店裡出了事,立刻就趕了過來。等到後半夜,張姐和另幾個
被帶走的技師回店,告訴他孔媛被派出所扣了,據說定性為賣淫。

  說真的,張姐對派出所的這個認定也覺得莫名其妙。員警到的時候,88號
在給老棍兒按摩,就算是全裸吧,畢竟沒有直接性交。哪來的賣淫?再說老棍兒
當時在店裡就被放了,另一個當事人88號技師壓根沒被帶去派出所,單揪孔媛
一個是什麼意思?

  當然,張姐也就是在肚子裡道聲稀奇,不會替孔媛抱屈。孔媛倒了黴,其實
也算是遂了她的心願。再說,派出所沒來找他們夫妻組織賣淫這一茬,已經要謝
天謝地了,還管那麼多?

  盧老闆本以為至少要半個月以後才能再見孔媛,見她此刻安然無恙地出現,
一時反應不及。怎麼只關了一夜就放出來了?沒事了?沒事憑什麼扣她一夜?有
事?有事沒理由今天就放啊。

  他懵得厲害,都沒注意孔媛身後還跟著個男人。直到那男人來到櫃檯前,他
也以為是來店裡玩的客人,只是恰巧與孔媛同時上樓而已。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今天不營業。」

  男人也不說話,笑笑走開兩步。盧老闆奇怪地看著他,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孔
媛說的話吸引過去。

  「老闆,今天開始我不做了,過來和你說一下。」

  「呃……」盧老闆含糊地應著,腦子有些糊塗。

  孔媛壓低嗓門說:「我把錢帶來了,老闆你把欠條找出來吧。」

  盧老闆終於完全清醒,孔媛要走?她這麼快就攢夠錢了?這麼一身好肉,自
己一次都沒玩過,她就準備走了?

  「你怎麼出來的?員警那邊沒事了?」盧老闆隨口就想岔開話題,當然他現
在問的確實也是他關心的。

  孔媛瞟了眼技師休息室的門,張姐還在屋裡說話,聽不太清具體說些什麼,
她應該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

  「沒事了!這位先生托人把我弄出來的。」孔媛指了指沈惜,刻意把整個過
程說得很含糊,留給盧老闆充分的想像空間。

  果然,盧老闆看向沈惜的眼神變得比剛才認真多了。

  未知最容易產生敬畏感。孔媛犯的事不算大,頂了天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
想撈她出來,不算太難的事,稍有點門路,都能辦到。從這個角度講,沈惜未必
是什麼惹不得的大人物。問題是,盧老闆很清楚,無論沈惜是輕而易舉還是大費
周折,總之他把孔媛撈出來了,而自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只要有這麼一點區別,
最好就別去惹他。

  可真就這麼放走孔媛,又實在不甘心。

  「還沒到結薪的日子,你要是今天走……」盧老闆本想說說工資的事,沒想
到孔媛對此毫不在意:「我知道,當初就說好的,不到結工資的日子,自己辭工,
就沒錢拿。前面幾天工資,我不要了!」她一向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此前為
了收入她會堅持,但既然已經確定要走,那付出這點代價也在所不惜。

  盧老闆被她這句話噎了一下。他又瞟了眼沈惜,有了這個男人撐腰,孔媛現
在真是有底氣了。三四千塊的工資,說不要就不要。

  帶著最後一絲不甘,盧老闆磨磨嘰嘰地說:「欠條,我好像沒帶著……」

  孔媛皺起眉頭,還沒等她開口,沈惜屈起食指,在櫃檯上輕輕敲擊兩下,插
口道:「我們等下還有事要辦,馬上就得走,就不麻煩你找欠條了。孔媛還你錢,
你寫張收條,寫明孔媛債務已清,把金額和時間都寫清楚,再注明原欠條已遺失
並失效就行了!」

  盧老闆又被噎住。欠條其實就在他的錢包裡,只是不捨得放孔媛走,又沒什
麼好辦法阻攔,下意識想給她添些麻煩。他本來還擔心萬一孔媛要他去找欠條,
那該找什麼藉口再拖上一拖。沒想到這男人更狠,索性連欠條都不要了。

  如果照他說的那樣寫了收條,那就算自己還攥著原本的欠條,根本沒有意義。

  「老闆,快點寫收條吧,等會張姐出來就不好辦了,我們這事你不是瞞著她
的嗎?」孔媛又催了一句。

  盧老闆暗暗歎口氣,知道這事已無可挽回,也不想再囉嗦,裝模作樣說欠條
也許就在辦公室,容他找一找,然後象徵性進辦公室晃了一圈,拿著欠條出來,
從孔媛手中接過了一萬元現金。

  說了聲「謝謝」,孔媛轉身就走。在快到樓梯口時,張姐恰好走出技師休息
室,一眼看到孔媛,驚愕地站住。

  孔媛沒跟她打招呼,也沒去想她剛才在休息室裡說些什麼,更不去想這家店
今後還會不會再營業。

  她和這裡不會再有聯繫。

  緊接著兩人去田冰家把孔媛的幾件行李取了出來。孔媛真誠地向小姐妹道了
謝,又提醒田冰,瞿副所長已經知道當初她說了謊,當心他過來找麻煩。

  田冰表示自己心裡有數,不必擔心。

  她現在確實不怎麼怕瞿副所長。她已經被芳姐選中,算是「有組織」的人了。
真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楊哥來幫自己擺平。像芳姐這種把色情生意做得這麼大的
狠角色,擺平一個派出所應該問題不大吧?

  田冰還不清楚自己未來的老闆和中甯市局常務副局長的關係,否則只會更加
放心。

  離開田冰家,孔媛以為沈惜會直接把她帶去要借給她住的那套房子,結果卻
被告知今晚要先住到沈惜家裡去。

  「其實昨天晚上就可以回我家住,但客房三個月沒住人了,臨時過去很不方
便,就讓你住賓館了。今天太陽不錯,我把床單被套什麼的都拿出去曬了,再簡
單收拾一下,客房就能住人了。」沈惜解釋道。

  之所以暫時先不去自己另一套房子,也是同樣的道理。那房子去年十月剛裝
修完,許久沒住人了。

  「先回家放行李,等會帶你去看看那個房子,要是不喜歡,我們另外想辦法。
要是覺得可以,就開窗戶通風,先敞兩天,過幾天搬過去。明天你先去買點日用
品什麼的。那房子電器、傢俱都有,但水杯、牙刷、水壺什麼的,都沒有準備。」
沈惜向後備箱方向指了指,「我看你也沒多少行李,估計這些東西也不齊全吧?」

  孔媛沒想過沈惜居然會把這些日常瑣事想得那麼周全,真不像是在幫一個幾
乎沒什麼交情的陌生「朋友」,招待前來暫住的親戚也不過如此吧?

  回到家時,日頭已經偏西,沈惜放好行李,去露臺收回床單被套,簡單收拾
以後,又帶著孔媛直奔另一套房子。

  這套房子就是沈惋所說,沈永盛遺產裡唯一掛在沈惜名下的產業。此前一直
是租出去的,租金也一直是沈惋代收。原先的租客去年九月期滿後,離開了中寧。
沈惋借此徹底甩手,告訴弟弟以後這個房子怎麼處理,她再也不管了。要不是沈
惜堅決不肯收,她還想把前幾年的租金算清楚一併交還。

  這套房子是拆遷安置房。母親忻晴當年從她的外婆那裡繼承了一套位於麗橋
區老城的舊式院落,在她車禍去世後,房屋所有權轉歸沈永盛所有。沈永盛病逝
前兩年,因為舊城改造,這個院子置換了兩套新房,其中一套沒過多久就轉賣了,
還剩下一套始終留在姐弟手裡。

  房子暫時空了下來,沈惜決定重新簡單裝修一下。因為除地板外,傢俱基本
都是現買的,沒什麼木工活,水電網路之類的也不用重新鋪設,裝修用時不久,
差不多一個多月就完工了。至今已經敞了差不多兩個月,勉強可以住人了。

  沈惜此前一直強調房子又老又小,又不收她一分錢房租,所以孔媛始終壓制
著內心的期望值,覺得可能真會見到一棟殘舊老樓,幾個暗狹房間。可看過房子
以後,孔媛傻了。房子確實很老,差不多有二十年房齡,但論起綜合條件,卻幾
乎沒什麼可挑剔的。房子確實不大,但也有六十五平方左右。廚衛浴、客廳主臥
次臥陽臺一應俱全。更因為剛裝修完,除了傢俱表面有薄薄一層灰塵外,看上去
又亮堂又乾淨。

  社區整體環境也不錯。這裡位於石舟區和虎川區的交界,是中甯老城區裡最
成熟的部位,既不荒僻又不吵鬧,從沈惜家過來,開車半小時左右就到。

  出社區大門步行五分鐘就有一個很大的菜市場,社區對面有家小型便捷超市,
向東步行一刻鐘則有中寧最大的一家樂購,公車站在社區大門西側二十幾步遠的
位置,無論往哪個方向都有不止一趟公交,一切都再方便不過。

  老小區的通病,是停車位有限,社區道路上停了不少車,看著有點擁擠,除
此之外,路面乾淨,綠化整潔,中央小花園裡老人閑坐,幼童歡鬧,看著這一切,
孔媛莫名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幸福感。

  隨即她又變得惶恐,這麼好的房子,免費讓我住?

  這是大好事,可未免太好了一點。

  孔媛簡直就要懷疑沈惜這麼做,是不是有變相要包養自己的意思?

  不用付租金,會要我肉償嗎?

  轉念一想,隨即釋然。

  隱約聽施夢縈說過,沈惜在性方面沒那麼熱衷。自己多半是杞人憂天。

  再說,糾纏這些有什麼意義?

  孔媛突然嘲笑自己矯情。從昨晚到現在,沈惜把自己從派出所救出來,借錢
給自己,為自己準備住處,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要收取回報的話。如果說自己欠
前男友的只是錢,還可以用金額計算的話,那麼欠沈惜的根本就不知道該算多少。

  欠了人,總得還吧?

  對一筆自己只要拼命努力就能還清的債,孔媛有決心站定立場,不再妥協。
但對一筆根本都算不過來究竟欠了多少的債務,她沒了繼續堅持立場的勇氣。

  自己根本沒那麼金貴好吧?陪周曉榮睡過,陪徐芃睡過,陪劉凱耀睡過,陪
好幾個客戶睡過,被前男友送給鄰居睡過……哦,對了,還給好多男人打過飛機,
也給盧老闆和老棍兒口交過。

  難道沈惜就不能睡自己了?

  算了,不想了。孔媛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她真的希望自己
離開榮達智瑞後不需要再用肉體去交換什麼;另一方面,面對沈惜周到的善意,
她難免起了一絲必須要「報答」的念頭。

  一旦要報答,除了拿出一身本事好好在床上為沈惜服務以外,自己現在還能
為他做什麼呢?

  沈惜可完全沒想到孔媛看過房子後,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晚飯時,沈惜找了家幽靜的咖啡館,他需要和孔媛好好聊聊。

  沈惜可以幫助別人,也可以不探聽他人的隱私,但有些疑問他必須要弄清楚,
幫人也要幫得明明白白。

  這次不等沈惜發問,孔媛就詳細說明了前因後果。包括施夢縈此前被自己前
男友要脅的事,她也一併說了,只是暫時瞞下了施夢縈被迫和吳昱輝上床的那部
分。至於後來施夢縈又主動去找吳昱輝的那些事,孔媛一無所知,自然不可能說
給沈惜聽。

  沈惜眉頭微蹙。孔媛說的這些讓他頗感驚訝。一方面完全想不到施夢縈居然
還曾被拍過豔照,另一方面則奇怪為什麼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她卻沒有聯繫自己,
這實在不是自己這位前女友的行事風格。在心底默算一下,沈惜這才了然,那段
時間自己正在英國,就算她找了自己,也聯繫不上,難怪自己直到現在才知道此
事。

  孔媛對自己幫施夢縈處理麻煩這一段說得含糊。她倒也不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更沒有施恩不望報的迂腐念頭——沈惜早與施夢縈分手,他會不會覺得她的犧牲
是種恩都不一定——主要其中有自己用肛交為代價,換取吳昱輝讓步的情節,這
部分說起來難免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因此背上了一筆債的事,孔媛還是坦然說
了。

  沈惜不由得為此動容。

  「你還欠他多少?」

  「兩萬元。過年前付清。」

  「你現在手邊還剩多少?」

  孔媛默然不語。

  沈惜善意地笑笑:「如果你能還得上,估計也不會去那家足浴店工作吧?你
現在辭工了,離過年還有一個月,你能找到找新工作嗎?一個月夠你掙兩萬元嗎?」

  孔媛坦然搖頭。

  「這樣,這一個月,你先自己想辦法籌錢。到了期限,如果你還不了,就告
訴我。至於我這邊幫你出的錢,你不用操心,先拖著,慢慢還。」沈惜看得出孔
媛並不想不斷地平白接受恩惠,也知道她內心深處有一份尊嚴,所以索性把一切
都攤開了講。

  孔媛想要說什麼,卻沒開口。

  「你是為幫朋友,欠下了這筆債。我想幫你這個忙,不是沖著你幫了施夢縈,
而是沖著你這個人。」

  孔媛嘴唇動了幾下,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過年前工作可不好找啊。」

  「我現在還不知道……」

  「要不這樣,我的茶樓,元旦前走了兩個服務員,本來想著湊合一下,過年
回來再招人。如果你願意,先來茶樓幹幾天,好歹先掙一個月工資。過完春節,
你願意繼續留下來幹,或者去找別的工作,都隨你,你看這樣行不行?」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7-16 10:19

超級好文,人物多而不雜,個性都有顯明的交待,樓主真是神人.
尤其男女關係沒有一男天生"神力"通吃的鬼事兒,更是符合真實.男男女女都能亂一下,實在精彩.
作者: ScarAngel    時間: 2017-7-25 12:57     標題: 情慾兩極(36)

情慾兩極(36)

作者:aksen
2017年7月2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    ***    ***    ***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青年富豪陸優有心追求裴語微。

  齊鴻軒母親陳建芬回老家參加喪禮,巧遇堂侄女,受邀參加外侄孫女的生日
會。

  裴語微離開中寧,與來中國大陸旅遊的校友聚會。

      ***    ***    ***    ***

             第三十六章便宜親戚

  接上母親,開車進入臨仙閣的正門,齊鴻軒表面顯得鎮定,內心卻充滿驚訝
和艷羨。母親之前說過自己從沒見過的遠房表妹嫁得很好,沒想到竟會這麼好。

  今天要辦的只是她女兒五週歲的生日會,舉辦地竟是臨仙閣。

  臨仙閣大酒店緊鄰臨仙湖,是中寧最高檔的酒店之一。主體原型是兩處明朝
中期所建的私家園林,經改造連貫而成。佔地極廣,幾乎佔去整片臨仙湖西面的
土地。翠茵遍地,碧樹連天,青丘隱隱,溪水環流,像個巨大的湖畔花園,是省
裡接待國家領導人及外事活動的首選之地。去年從浙大來了一批教授到崇大作學
術交流,落腳於此,曾說這裡的環境比西湖國賓館還要更好一些。

  小女孩的生日會,選在這裡辦?

  表妹嫁得是什麼人家?

  坐在後座的陳建芬一路上嘮叨不斷。今天過來的只有母子二人。齊展誠一向
不樂於參加親戚間的往來應酬,不肯移步早在陳建芬的意料之中。但宋斯嘉也沒
能來,就令她心存不滿。

  前天,宋斯嘉又跟著導師飛去長沙開會了。

  「上回卉卉回來,她也說要開會,沒來吃飯。她就這麼忙?我們家這邊親戚,
她好像根本不放心上嘛!」

  齊鴻軒微微皺眉,隨口打著哈哈。

  陳建芬是崇大附屬醫院兒科的權威專家,同時還是崇大醫學院的教授,參加
學術交流會這種事對她來講也是家常便飯,按說應該完全能夠理解。只是這事放
在兒媳婦身上,她免不了要挑挑刺。

  齊鴻軒覺得好笑,父母在對待宋斯嘉的態度上,完全走兩個極端。

  自家老爺子對兒媳很滿意。齊展誠對兒子的要求一向很高,從小到大,無論
他成績是好是壞,基本就沒給過好臉。在他看來,兒子全市第22名考上崇大的
成績還不夠好。如果要說出三件在他眼中自家兒子三十年來最令他滿意的事,娶
宋斯嘉為妻,絕對位列其中。只是齊展誠性子冷,很少和兒媳溝通,也少有笑臉。

  陳建芬正好與丈夫相反。其實這個兒媳婦是她自己選的,當初讓兩人相親,
就是她和老同事宋斯嘉的母親韓秀薇一起商量安排的。在兩人的戀愛階段,陳建
芬比兒子還急,好幾次提醒齊鴻軒,說像宋斯嘉這樣的女孩,錯過就再沒下家了,
趁熱打鐵趕緊娶回來才對。

  可等宋斯嘉真的進了門,陳建芬又突然轉了性子,怎麼看怎麼不痛快。態度
始終不冷不熱,時不時還要說幾句酸話。掰開揉碎去想,除了迄今還沒生孩子這
一條,宋斯嘉沒什麼好挑的,可陳建芬就是不滿。

  齊鴻軒從不管這攤爛賬。他也看出來了,母親對妻子頂了天也只能在口頭上
給那麼幾句,不會再過分了。岳父岳母也是一個名牌大學教授,一個知名醫學專
家,宋家並不比齊家矮一頭。齊展誠是崇大理學院黨委書記,宋英昶在大學裡沒
有行政職務,卻是全國知名的大學者。在各自的領域裡,宋英昶的學界地位更高
一籌。齊鴻軒是博士,宋斯嘉也是博士,而她還提前一步成了副教授。從哪方面
來講,兩人的婚姻再般配不過,哪邊都不落下風,這也讓陳建芬想在兒媳婦面前
擺擺臉色的時候,少很多底氣。

  齊鴻軒懶得去調解婆媳矛盾。天下哪有親如母女的婆媳?自己家裡這樣已經
不錯了。

  生日會訂在「曲水流觴館」月鏡樓三樓水月廳舉行。臨仙閣一共分為五大區,
「曲水流觴」是其中之一,引臨仙湖之水成溪,貫穿全區,以中國傳統建築風格
布亭台樓榭於其間。月鏡樓是其中最有名的一處,臨湖而立。據說每到月中,水
平如鏡,印月如盤。立於此樓高處觀之,美不勝收。

  他們母子倆算是到得早的。偌大的水月廳裡,目前只到了二十來個客人,分
為不同的小圈子正談笑風生。五六個小孩子也按親疏分作兩團,或把小腦袋湊在
一起說悄悄話,或是繞著大廳滿場飛跑追打。

  一個精幹的短髮少婦快步迎上來,熱情地打著招呼。陳建芬笑著與她寒暄幾
句,又給齊鴻軒和少婦間相互介紹了一番。這位就是她的堂侄女陳希。在和這表
妹稍微聊了幾句以後,齊鴻軒終於明白她怎麼會選在臨仙閣辦生日宴。

  陳希的老公是中寧著名的雲揚房產的老總,她公公是永業集團的董事長。難
怪小小一場生日會也能擺大排場。要是沈家沒錢,那中寧市也就不存在有錢人了。

  命真好。

  陳希挺看重新認的這門親戚。雖然多年沒有走動,但陳家其他親戚大都還在
寶金縣老家,自己父親早亡,在中寧,像堂姑姑這樣一家四口都是名牌大學老師
的家庭,也是她的親戚中最能擺上檯面的了。她把正在大廳另一頭玩得歡快的女
兒叫了過來,來認識一下姑姥姥和表舅舅。

  一下跑過來兩個手牽手的小姑娘,年紀差不多,個子略高那個看著更機靈懂
事些,較矮的則嬌憨許多。經陳希介紹,較矮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兒「蕤蕤」。

  蕤蕤怯生生地瞅著眼前兩個陌生人,在母親的催促下打過招呼,立即和另一
個叫「諾諾」的小女孩跑開了。

  「小孩子就這麼不懂事!她邊上那個是蕤蕤表妹,比她還小幾個月呢,兩個
小丫頭要好得很!」陳希遠遠看著遠處嬉鬧的女兒,滿臉寵溺的表情。

  齊鴻軒百無聊賴地左顧右盼,突然目光落在兩個小女孩附近的一個漂亮少婦
身上。

  這女人的年紀和陳希接近,個子很高,和宋斯嘉差不多。身為沈家少奶奶的
陳希週身都透著富貴氣,而這女人則隱隱的有著沉靜大家風範。

  莫非也是沈家兒媳婦?

  為什麼覺得她有點眼熟呢?齊鴻軒搜索枯腸,腦海中完全沒有任何關於這個
女人的記憶。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她,那為什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女人俯身和兩個小女孩說這話。

  陳希正在給陳建芬介紹:「那個就是諾諾的媽媽,是偉揚的堂妹,叫沈惋……」

  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可齊鴻軒卻像被針紮了一下。

  沈婉……沈婉……婉……委婉……婉轉……婉惜?不對,惋惜……惋惜!沈
惋!沈惜!

  雲揚房產……永業集團……沈偉揚,沈永強……沈家……沈惋!沈惜!

  齊鴻軒突然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看上去有些面熟。儘管並不完全相同,但臉部
輪廓、眉梢眼角、神色表情,處處都帶著沈惜的影子,不是姐弟,就是兄妹。

  換句話說,沈惜也是沈偉揚的堂弟。

  這個因為被妻子叫做「哥哥」而和自己隱隱有著一層滑稽的「親戚」關係的
男人,居然真的是自己拐著彎的親戚。

  中寧市有近千萬人,還有這麼巧的事!

  正在胡思亂想,一個礙眼的身影突然闖入齊鴻軒的視線。這男人走到兩個正
在對拍小巴掌的女孩身邊,把手按在她們腦袋上一陣蹂躪。兩個小丫頭揚起臉來,
一個叫著「舅舅」,一個叫著「三叔」……

  不知為什麼,齊鴻軒心底升起一絲畏懼。

  怕的是什麼?

  齊鴻軒說不清。但他就是覺得害怕。

  陳建芬正在和堂侄女閒聊,沈惜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此刻沒有任何人在注
意齊鴻軒。他心神不寧地走開,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自覺的走到大廳正門旁,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風風火火衝進門來,大呼小
叫著:「蕤蕤!諾諾!我來啦!」

  這小男孩沖得猛,幾乎就踩到了齊鴻軒。他趕緊後退兩步,滿懷不悅,正在
腹誹這小鬼不知是哪家的倒霉孩子,一眼瞥見緊跟在男孩身後進來的嬌小斯文的
少婦,嘴裡不住念叨:「慢點,別摔到了!」

  如果說剛才看到沈惜時,在詭秘的宿命感之餘,齊鴻軒還能清楚感受到強烈
的不悅,那麼在這少婦出現時,他滿腦子基本就只剩空白。

  齊鴻軒懷疑現在自己是不是處在夢中。

  吳靜雅,和沈家又是什麼關係?

  「怎麼?怕了?」裹好浴袍從衛生間走出,看著神情嚴肅地坐在床邊的齊鴻
軒,吳靜雅嘴角浮起一絲意味複雜的笑。

  昨天在水月廳迎面撞見齊鴻軒,吳靜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那個瞬間
她腦子裡只有三個字:露餡了!

  稍一回神,她發現,寒冬臘月,自己竟出了一身細汗。

  好在吳靜雅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女人。片刻驚慌失措後,立刻就想到,老公
在縣裡忙工作,沒回來參加侄女的生日會。如果不是他,那也就沒人會選今天這
個場合找齊鴻軒過來對質。掩藏起心底的恐懼,她故作鎮定地從齊鴻軒身邊走過,
擺出一副素不相識的樣子。此後也始終和齊鴻軒保持著五米以上的距離,連一次
眼神對視都沒有。

  身為今天這個生日會的女主人的陳希,在客人到齊後,就沒工夫繼續和陳建
芬母子待在一起了。她也不可能向他們介紹沈家的每一個人。在場的人裡,除了
沈惜和吳靜雅,齊鴻軒一個都不認識,再加上心裡有鬼,也不敢找人去瞎打聽。

  結果,直到聚會散場,齊鴻軒還是沒搞清楚吳靜雅到底是沈家什麼人。

  憋了整個下午的齊鴻軒剛和母親分開,立刻就給吳靜雅發了條微信。

  吳靜雅回復:「你猜。」

  齊鴻軒哭笑不得。

  「我公公和陳希的公公是親兄弟,你說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吳靜雅已經
不動聲色地打聽到了齊鴻軒今天會在場的緣故。原來他竟是那個自己不怎麼喜歡
的妯娌的遠房親戚。

  如果當初就知道這層關係,吳靜雅絕對會讓薛芸琳給自己換個出軌對象。

  齊鴻軒想了想,搞明白了吳靜雅說的這層拐著彎的關係到底該怎麼算。她老
公和表妹夫沈偉揚是堂兄弟?沈惜也是他們這一輩的兄弟吧?

  雲揚房產鼎鼎大名,吳靜雅的老公是幹什麼的?

  薛芸琳說過,她的丈夫是官員,前程遠大。生日會上沒見到他,是因為工作
忙嗎?

  齊鴻軒開始忐忑不安。自己不會玩出麻煩來了吧?

  要想問得更清楚些,吳靜雅卻懶得通過微信廢話:「明天見面說!」

  這週五下午見面開房,是兩人早就約好的。只是誰都沒想到,會在約會的前
一天,在另一個場合巧遇。

  第二天齊鴻軒照慣例先到了一步,沒過半個小時,吳靜雅也到了。齊鴻軒急
著想搞清楚心裡的疑問,吳靜雅卻雲淡風輕地說要先去洗澡。

  兩人來往已經四個多月了,開房也超過十次,兩人對彼此的身體早就熟悉無
比。吳靜雅從不嫌棄精液,不但不嫌髒,每次還要吃個過癮,連屁眼也放開了任
男人操,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講究,上床前還非要先洗澡。

  尤其現在是一月天,不像夏末秋初那會在戶外晃一圈準大汗淋漓,不洗澡渾
身難受。可吳靜雅偏偏非要先去洗澡。

  這十來分鐘,齊鴻軒等得有些心焦。搞不清楚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脅,他難免
不安。

  吳靜雅一出來就問了這麼一句,有點激怒了齊鴻軒。心裡明明有些怕被報復,
但在女人面前他總不能認慫。尤其不能表現出怕對方老公。

  「有什麼好怕的?」齊鴻軒故作輕鬆地撇撇嘴。只是這樣一裝逼,繼續追問
就顯得底氣不足,一時有點無話可說。

  吳靜雅來到床邊,扯了扯他的毛衣,笑著說:「不怕啊?你怎麼連衣服都不
脫?今天不想玩了?還是以後都不想玩了?」

  齊鴻軒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外套,身上的其他衣物都沒動。和只裹著件浴袍
的吳靜雅比起來,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吳靜雅扭著屁股走到窗邊的沙發旁,舒舒服服坐好,愜意地翹起一條腿。浴
袍下擺散開,白生生的大腿根露了出來。她正對著滿臉尷尬的齊鴻軒,輕鬆地說:
「好啦,不逗了。我跟你說,我老公嘛,之前是賈海洲副省長的秘書,省府秘書
二處副處長,去年年底剛調去苦溪縣當縣長……」

  一連串職務報下來,齊鴻軒有些迷糊。他對政治不太關心,對官場上的這些
彎彎繞是有些隔膜的。省府秘書二處副處長之類的官銜直接被他忽略了,反正他
也不懂這意味著什麼。縣長聽上去很大,但苦溪縣的縣長反正也管不到中寧市區,
不能把他這個大學老師怎麼樣。說到底,縣長不過是個處級幹部,自己父親是9
85名校的校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論起來也是處級,雖說從實際權力來
講,兩者有著巨大差距,但不至於需要畏之如虎吧?

  反倒是賈海洲副省長的秘書這個頭銜更讓齊鴻軒警醒。

  賈海洲是兩年半以前空降來省裡的,擔任常務副省長,是有名的少壯派新生
代幹部。這兩年裡在各級媒體的出鏡率,絲毫不遜色於和他同期到省的省委書記
馬青賢。哪怕是齊鴻軒對時事缺乏興趣的尋常中寧市民,都知道他是下一任省長
的最熱門人選。只等現任的郭省長年齡到站,賈海洲多半會立刻順勢再上半級。

  這種大人物的貼身秘書,能量恐怕不小。齊鴻軒突然想到好些年前看過的一
部電視劇《蝸居》。其中那個張嘉譯扮演的,玩弄了小美女海藻的官員好像就是
個秘書。如果照網上某些人說的那樣,原著小說真是以上海為背景創作,那這個
角色跑到現實中,差不多就是吳靜雅的老公的這個職務啊。

  薛芸琳說過,這人前途無量。是啊,三十幾歲的一縣之長,省級大佬的親信
之人,只要不出大錯,仕途多半會一帆風順吧?自己現在可以奓著膽子說一個縣
長不算什麼,再過五年,恐怕就不得不仰視這個人了。

  吳靜雅見他神情陰晴不定,心裡好笑,又補充了一句:「我公公是應林市委
書記,說不定你也知道他。我老公的爺爺嘛,三十年前是我們省的省長。沈執中
你知不知道?」

  齊鴻軒差點跳起來。

  沈家的各支分佈,對於像劉銘遠、杜臻奇之類人來說,當然如數家珍。就算
是錢宏熙這種傢伙,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但對齊鴻軒來講,儘管也曾聽過沈家在
中寧很了不起,多半只是人云亦云,當作談資而已。這個沈家具體有些什麼人,
做些什麼事,絕大多數人都是說不清的。

  齊鴻軒更熟悉的是沈永強、沈偉揚父子。沒辦法,在如今這個時代,富商巨
子總是更惹人注目。就好像絕大多數升斗小民未必能說清浙江省省長、副省長是
誰,但多半都知道杭州有個阿里巴巴,老總叫馬雲。

  問題是,齊鴻軒可以不知道應林市委書記是誰,但不可能不明白應林市在全
省的地位。最近三年,全省經濟總量最大的城市一直是應林,從純粹經濟角度來
講,穩穩壓著省會中寧。總有傳言說,應林市一直在努力運作,希望可以升格為
直轄市。應林市委書記?差不多就相當於中寧市委書記吧?

  更何況,還有沈執中!

  沈執中當省長那會,齊鴻軒還沒出生。但他很熟悉這個名字,因為在崇大理
學院大樓一樓的牆上,還有自己家中相簿裡有著同一張照片。照片拍攝的是一位
老幹部和一群中青年學者交談的場景,其中就有當時不過27歲,還在攻讀博士
學位的齊展誠。照片說明欄裡,省長沈執中的名字赫然在目。

  可以說,自從齊鴻軒會翻看相簿開始,就認識了沈執中。這是他人生中最早
知道的政府高官沒有之一。

  吳靜雅是應林市委書記的兒媳婦?是老省長沈執中的孫媳婦?

  齊鴻軒一時竟說不清自己是該害怕還是感到榮幸了。

  一個古怪的念頭冒了出來:沈家的媳婦吃了無數我的精液,還有……我還操
了她的屁眼!

  吳靜雅不清楚這男人心裡轉著的念頭,一時也沒察覺他漸漸變得粗重的呼吸,
她只是淡淡笑著觀察齊鴻軒,想看看他在知道自己夫家情況後,會有什麼反應。

  從昨天到剛才,齊鴻軒反覆詢問她關於丈夫的事,讓吳靜雅對他有些鄙夷。

  對齊鴻軒,吳靜雅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他自詡在她心中應該很有地位,無
非是因為吳靜雅既願意吞吃他的精液,也把肛門的初夜給了他。孰不知吳靜雅吃
他的精液只是因為喜歡這種味道。在深圳,五個操過她的男人,無論是直接射精
在她嘴裡,還是射在肉穴或屁眼裡,她全都吃了,盡可能不浪費一滴精液;至於
肛門的第一次,那更是笑話,在薛芸琳的前男友真正給她的菊花破處後,他幾乎
就沒再碰過她前面的洞,一直盡情享受這片火熱緊的窄新開發的處女地。所謂
「破處」,無非是因為屁眼裡沒有那層膜,裝起假來毫無難度,逗逗齊鴻軒開心
而已。

  吳靜雅絕不會天真到放著沈偉長這種老公不要,跑去和一個大學老師愛來愛
去。從家世到能力,再到人品,沈偉長都沒什麼瑕疵,此前吳靜雅還對老公給副
省長當秘書還忙得樂在其中的抉擇嘖有煩言,自從他走馬赴任苦溪縣,手掌一方
權柄,這點小不滿自然也煙消雲散。

  唯一讓吳靜雅不甚滿意的,就是沈偉長在性方面不怎麼上心,能力倒是沒有
問題,就是興趣缺缺,淺嘗輒止。這讓在過了三十歲後,心裡越來越燥,總覺得
熟透了的身體越來越想要的吳靜雅,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另外還有一種難以啟齒的緣故,她這種對精液的飢渴,以及現在剛被開發出
來的對肛交的享受,都帶著一種淫靡的氣味,是無法在丈夫面前盡情展現的。只
有在面對齊鴻軒時才可以隨心所欲。

  無非就是因為齊鴻軒對她來講實在不算什麼,完全不必顧慮在他心目中是怎
麼看待自己的。

  和齊鴻軒來往不斷,是出於做熟不做生的心理,既然能從他這裡得到滿足,
吳靜雅就不想再另起爐灶。畢竟重新換個情人,多少也是件麻煩事。可是如果是
他主動打起退堂鼓,吳靜雅也不介意分道揚鑣。

  跟一個和陳希有親屬關係的男人繼續來往,也是風險呢。

  不過這男人好像有點種,沒看出有什麼過激的反應,看來沒被嚇退。

  吳靜雅解開浴袍束帶,拉開前襟,裡面是不著一絲的赤裸肉體。齊鴻軒的注
意力頓時被她的舉動所吸引。她慢慢分開雙腿,將膝蓋擱在沙發扶手上,兩腿形
成一個近150°的鈍角,右手的食指、中指撐住兩片肉唇,努力地將其張開,
左手按住完全暴露出來的陰蒂,輕輕揉搓起來。

  「你想不想搞我?」吳靜雅的眼神變得迷離,下意識地伸出舌頭在嘴唇邊輕
輕舔舐。

  從理智出發,齊鴻軒其實是有些膽怯的,但從小除了在課業上常被父親指摘
外,他的人生算是一帆風順,幾乎沒栽過什麼跟頭。說真的,除了齊展誠外,絕
大多數人給他的都是陽光般的笑臉。齊鴻軒從沒真的怕過什麼人或什麼事。

  被眼前吳靜雅前所未見的媚態一刺激,齊鴻軒就把持不住了。

  幹都已經幹過了,還怕什麼?難道從今天開始不幹了,吳靜雅已經被自己操
過好幾次的屁眼能重新恢復處女狀態?齊鴻軒心一橫,霍的站起身,手忙腳亂把
西褲、毛衣之類的脫了個乾淨,只剩下內褲,幾步就走到吳靜雅身邊。

  「你的屁眼我都操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反倒是你,怕不怕被你老公知道?」

  吳靜雅白了他一眼:「怕什麼?別讓他知道就好啦!」

  她生就一副童顏,如果忽略掉眉梢眼角幾縷難以逃過的歲月刻上的淺淺皺紋,
說她是個大學生都會有人信。齊鴻軒此前別有心事,沒有留意,此刻色心一起,
頓時注意到吳靜雅剛在衛生間裡特意給自己梳了兩根羊角辮。

  這種純純的模樣,配上軟軟糯糯的娃娃音,與之同步的卻是在男人面前放肆
地玩弄著下身的姿勢,齊鴻軒的心七上八下的,被撓得火燒火燎。

  他艱難地從內褲裡掏出已經發硬的肉棒,送到吳靜雅嘴邊。

  「舔雞巴!我要射你臉上!」

  「射嘴裡好不好?」吳靜雅毫不猶豫把臉湊了上來,在龜頭上響亮地親了一
口,貪婪地將肉棒吞下大半,用力舔了幾下,吐出龜頭,咂了咂滋味。

  「射我嘴裡嘛,我把它全吃掉!」

  齊鴻軒啞著嗓子發號施令:「先射你臉上!然後你再吃,少不了你的!」

  吳靜雅少見他這種霸道的態度,倒也覺得新鮮,繼續賣力吞吐起來。齊鴻軒
看著硬梆梆的肉棒在她色澤鮮亮的唇間快速進出,胸腹間像塞了團火,恨不能立
刻就發洩出來。

  他的肉棒尺寸一般,在吳靜雅的經驗裡甚至只能勉強算中等偏下,但偏偏頂
著個碩大的龜頭,口交起來格外費勁,總會累得她兩腮酸麻,滿口津液。忙活了
十幾分鐘,齊鴻軒卻始終無法到達噴發的臨界點。吳靜雅口腔裡積多了唾液,簡
直就能用口水把龜頭泡起來了,下巴和兩腮酸得不行,不得不吐出肉棒,休息片
刻,抱怨道:「你今天怎麼出不來?」

  齊鴻軒還沒享受夠,懶得廢話,按著她的後腦就往自己肉棒上壓,吳靜雅機
靈地一扭脖子,躲開他的按壓,握緊肉棒使勁擼起來,舌頭轉去攻擊睪丸。

  十幾下輕柔的舔舐搞得齊鴻軒麻癢難當,肉棒也被揉搓得酸麻舒爽,倒也不
急於塞回到她的嘴裡。吳靜雅手上的勁用得很足,龜頭底部的肉稜甚至都被刮得
脹痛。肉袋外皮被舔得濕漉漉的,她正試圖將一顆睪丸整個含進嘴裡,就在她的
努力接近完成時,齊鴻軒終於感到強烈的釋放慾望即將綻放,來不及說話,一把
揪住吳靜雅一根羊角辮,把她伏在胯下的腦袋拽了上來,另一隻手使勁壓住肉棒
根部,使龜頭朝下對準吳靜雅的頭。

  吳靜雅的頭髮被揪得生疼,剛想叫痛,一股濃精直接撞在右眼上,糊住了眼
瞼。她連忙叫起來:「別射頭髮上!」可這話還是說晚了,接下來的幾發猛射的
精液大半都甩在她頭髮上,其他的零零星星落在鼻子上、臉頰上。很快,額頭、
眼皮上的精液慢慢淌下來,半邊臉都變得光閃閃滑膩膩的。

  齊鴻軒存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精液,一股腦都噴在了出來。

  換作平時,吳靜雅對精液滿臉應該充滿歡喜,但現在她卻有些氣惱。左顧右
盼一時找不到紙巾,連忙撲到電視機櫃旁,在手包裡翻出包濕巾,一邊擦抹著沾
在頭髮上的精液,一邊抱怨:「都說了,別弄在頭髮上!」

  齊鴻軒嘻嘻笑著,湊了過來。

  「怎麼了?今天星期五,老公要回家?怕被他發現?那等會再搞一次,就射
在你裡面,讓你屄裡灌滿了精液回去見老公!」眼看著自己把面前的女人射了滿
臉花,齊鴻軒原本的忐忑消了大半,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吳靜雅呸了一聲:「我老公這周不回……」

  沒等她說完,齊鴻軒又把龜頭頂到她嘴邊,示意她把上面的精液舔乾淨。吳
靜雅沒好氣地抬手在肉棒上拍了一把。

  「不舔!沒空!我兒子和他叔叔一起出去玩了,等會還要去接兒子。搞成這
個樣子,你說我洗不洗頭?不洗的話,萬一被聞出來味道怎麼辦?洗的話,萬一
有洗髮水的味道呢?這不是不打自招嗎?誰沒事冬天下午洗頭?真麻煩!」

  被他這一說,齊鴻軒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疑問。

  「誰帶你兒子出去玩了?你老公的弟弟?親弟弟嗎?」

  「堂弟。我老公是獨生子女。」

  「沈偉揚嗎?」

  「不是,人家是大老闆,哪有空陪我兒子玩。另外一個。」吳靜雅完全沒意
識到齊鴻軒想問的正她所說的「另外一個」。

  「另一個?沈惜?」

  「是啊。哎?」吳靜雅略感驚訝,「你認識啊?」

  「嗯!」齊鴻軒抿了抿嘴唇,終於說到沈惜了。

  「你先等著!」吳靜雅收拾了半天,總覺得異味難消,還是決定去洗個頭,
大不了多沖幾遍。洗頭、吹頭,一整套下來,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等她再次
走出衛生間,齊鴻軒已經躺在床上,胸部以下斜斜地搭著被子。床頭櫃上放著瓶
已經用了超過一半的後庭潤滑液。

  這瓶潤滑液是吳靜雅買的,但自從開始和齊鴻軒玩肛交以後,就交給他帶在
身上了。吳靜雅可不想這玩意總放在自己包裡,萬一被發現了,解釋不清。

  「拿這東西出來幹嘛?誰說今天讓你插後面?」

  「你說呢?不插後面你捨得嗎?」齊鴻軒笑得很猥瑣,「你屁眼已經在癢了
吧?每次操屁眼,你都叫得比前面被插還要大聲。還說不想插後面?你忘了上次
被我操得承認自己是個爛婊子了?」

  隨著偷情次數越來越多,心態越來越放鬆,臉皮也越來越厚的吳靜雅難得紅
了臉。在床上到了高潮難免會有些情難自禁的說辭,但上一次她確實說了些讓現
在的她還會覺得有些過分的淫詞浪語。

  在吳靜雅的認知裡,承認自己是騷貨,蕩婦沒什麼大不了的,騷和蕩,某種
程度來講也是對女人的讚美。但她一直不願意照齊鴻軒要求的那樣承認自己是個
婊子,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上次也許是因為肛門高潮過於強烈,她最終還是在意識錯亂的胡言亂語時
鬆口承認自己是個爛婊子。在齊鴻軒說要去找男人排隊一百塊錢一次來操她屁眼
時,她也昏頭昏腦地答應了,還說了「我的屁眼賺了錢都給你」之類的昏話。雖
說是床上的玩笑話,但冷靜下來以後,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掀開被角,鑽進被窩,吳靜雅縮進齊鴻軒的臂彎。

  齊鴻軒沒有就「屁眼」和「婊子」的話題繼續下去,他更關心沈惜的問題。

  吳靜雅簡單地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沈惜的情況說了一遍,好奇地問:「你那
麼關心他幹嘛?」

  齊鴻軒搖頭不語。

  「怎麼?懷疑我跟小叔子有一腿?哈哈。」吳靜雅躺得舒服,信口瞎說。

  齊鴻軒一半心思神遊別處,信口應了聲:「那你們有沒有一腿啊?」

  吳靜雅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你巴不得我被所有男人幹過是吧?」這
一下掐得挺狠,齊鴻軒的注意力隨著突如其來的疼痛終於完全落回到懷中的女人
身上。

  「你還別說,我這小叔子有閒有錢,長得也不賴,身體又好,還真是當情人
的好選擇呢!哈哈……我下次去勾引他一下,好玩不過嫂子,說不定他也很想幹
我屁眼呢!」

  這吳靜雅這麼一說,齊鴻軒沒來由想到「潘驢鄧小閒」五個字。

  他終於明白自己昨天莫名的恐懼感究竟來自何方。

  正像吳靜雅說的,儘管他不知道沈惜到底多有錢,更不明白既然他這麼閒,
為什麼還會有錢。但彼此寥寥幾次的會面,他不得不承認,吳靜雅剛才所說的那
幾點正是沈惜給人的感覺……以他的家世、財富,何況還有他和宋斯嘉這麼多年
來積攢下來的情分,如果有朝一日,他想奪走宋斯嘉,會不會毫無難度?

  齊鴻軒一直以為自己很有自信,但令他氣餒的是,一旦想到沈惜可能會全力
來勾引妻子,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任何信心可以擊敗他。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現在還沒有出現危機。在吳靜雅面前,齊鴻軒不想繼
續這個話題,話鋒轉去了別處。

  沒聊上幾句,齊鴻軒的一隻手就摸上了吳靜雅的翹臀。

  「幹嘛!」感覺到男人的手指頂在自己肛門口,還慢慢用力往裡鑽,吳靜雅
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別摳!痛的!」

  「插過那麼多次,怕什麼?一根手指而已……」

  「你不怕臭啊?」

  「你的屁眼怎麼會臭?真要是臭的,每次插完屁眼,你怎麼吃得那麼香?」

  齊鴻軒湊到吳靜雅耳邊,用牙輕輕磨著她的耳垂。

  吳靜雅像蛇似的扭了一陣,翻身取過床頭的潤滑液,遞給齊鴻軒:「抹點這
個,舒服一點。」

  「那你趴好!」齊鴻軒戀戀不捨地在她小巧圓挺的乳房上捏了兩把。

  冰涼粘稠的液體隨著一根粗壯的手指慢慢深入肛腸深處,吳靜雅不由自主地
扭起來。從後面看,白裡透紅像個飽滿的桃子的屁股放肆地左搖右晃,活脫脫就
是條正在搖尾巴的母狗。每看到這幅場景,齊鴻軒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像宋斯嘉的
屁眼裡插著一根情趣狗尾,像眼前這女人這樣扭動……

  宋斯嘉的初夜是自己的,她舔過自己的屁眼,吃過自己的精液,也已經讓自
己射在臉上,還拍了裸照,在公共場合做愛也嘗試過了。剩下來最值得攻克的堡
壘,毫無疑問就是她那美妙的菊花!

  在知道沈惜的家世後,齊鴻軒多了一份只爭朝夕的急迫心理。

  妻子的屁眼必須為我綻放。我要擁有完整的宋斯嘉,她身上所有洞穴都應該
向我敞開,她身上每個地方都應該被我的精液沾染到。

  她是我一個人的女人,完全屬於我,全身上下都是!

  心裡轉著這樣的念頭,手指抽插漸漸變得又快又猛,吳靜雅在痛快之餘也有
了一絲不適,扭轉頭來抗議:「輕點!肉做的!我不是充氣娃娃!」

  齊鴻軒嘿嘿一笑,動作變得輕柔了些。

  「你扭得太騷,看得我興奮!」

  吳靜雅聽他這麼說,故意更加誇張地左右搖擺屁股,用力太猛,連垂著的乳
房也搖了起來,在空中啪啪啪地連撞了好幾下。

  「你是該興奮一點!我後面連我老公也沒碰過,你可是操了沈家媳婦的屁眼!」

  在自己的真實情況暴露後,吳靜雅難免有過一絲擔心,同時卻也產生了更強
烈的刺激感。就像幾個月前第一次去賓館見齊鴻軒時那樣,嘗試走私令她緊張,
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在說出「操了沈家媳婦的屁眼」這句話時,她明顯感到一種
特別的快感,下身瞬間緊縮起來,竟給了她一絲觸摸到高潮似的感覺。

  齊鴻軒基本已經恢復了狀態,聽完這句話,也變得情難自已,他跳起身,對
準那個微微張開的小洞,慢慢捅了進去。在整個大龜頭完全擠開褶皺,全部進入
菊穴後,男女兩個同時發出一聲近似滿足的歎息。

  是啊!沈惜有什麼了不起?沈家有什麼了不起?沈家再厲害,他們家的媳婦
還不是被我騎在身下,像狗一樣地被我操,連屁眼都奉獻出來了。我還不用戴套,
想射哪裡就射哪裡,反正最後她都會摳出來全部吃掉。

  沈家的媳婦對我來說,就是一條言聽計從的母狗!

  光是這個念頭,足以讓齊鴻軒再額外增加十分鐘的威猛狀態。

  括約肌完全被撐開帶來的飽脹感伴隨著難以避免的酸軟,使吳靜雅很快就接
近頂峰。那種想排便卻又拉不出什麼的怪異通暢感,時不時覺得下個瞬間自己就
會失禁,全然無法控制地一瀉千里的錯覺,使她不顧一切地前後搖擺,恨不得能
讓齊鴻軒的肉棒撞到最深處。

  在齊鴻軒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猛似一下的撞擊下,吳靜雅從哼鳴變成呻吟,
從呻吟變成呢喃,從呢喃變成叫喊,各種諸如「要做婊子」、「操爛屁眼」之類
的胡言亂語又不斷冒了出來。

  恰似要給這段淫詞浪語配樂,吳靜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慢點慢點……我接個電話!」

  齊鴻軒哪裡肯停。

  「別管他!操完再說!」

  「啊……你停一下!別動別動!」吳靜雅被操得渾身發軟,又不得不求他趕
緊停下,「讓我接完電話你再藉著操嘛!」

  「那我一邊操,你一邊爬過去!」齊鴻軒反正無論如何不會停下,至於讓吳
靜雅屁眼裡插根肉棒爬著去接電話,倒也有趣。

  吳靜雅拿他沒辦法,只得四肢並用,慢慢爬了起來。齊鴻軒緊托她的腰部,
半蹲著一點點朝前挪動,小心留意不要讓肉棒從菊穴中滑出,不時還要狠狠捅幾
下,弄得吳靜雅前不得停不得,從頭難受到腳。

  爬到床邊,吳靜雅愣了一下。讓她用手撐地爬下床去倒不太難,可在這種姿
勢下,還能確保齊鴻軒的肉棒始終杵在屁眼裡嗎?為了防止中途滑脫,他的兩隻
手就像兩道鐵箍死死卡在她腰間,兩人連體,要吳靜雅頭朝下,臀朝上爬下去,
難度實在不小。

  齊鴻軒反應倒快,馬上從蹲姿改為跪姿,幾下就挪到床邊。他先伸腿踩到地
上,再讓吳靜雅下床。兩人就這樣艱難地保持負距離接觸的狀態,一點點挪到電
視機櫃旁。

  之前打來的電話早已掛斷,但鈴聲很快又第二次響起。

  吳靜雅從包裡找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扭頭做了個鬼臉:「我小叔子。
你就插著,別亂動,我先接電話。」

  齊鴻軒不置可否。吳靜雅接通電話。

  沈惜在電話裡問接下來把小胖子送去哪裡。

  小胖子指的當然是吳靜雅的兒子沈鳴鋒。去年重陽節全家聚會後,沈惜曾答
應抽空帶這小傢伙去打打拳鍛煉身體,後來一直沒有兌現。昨天在沈純蕤的生日
會上,沈惜終於想起自己還欠小胖子一個承諾,基於「小孩子不能騙」的基本準
則,他決定今天帶沈鳴鋒出去玩。吳靜雅和齊鴻軒有約會,自然樂得有人幫忙帶
兒子。

  最近幾個月,沈偉長和沈惜來往增多。年前,他還特意請堂弟到家裡,讓妻
子下廚,大家一起吃了頓便飯。飯後,兩兄弟又進書房聊了很久。吳靜雅雖然不
清楚丈夫為什麼突然看重過去不怎麼打交道的小叔子,但她聰明地掩下疑惑,在
面子上扮演著熱情的好嫂子。沈惜願意跟兒子親近,她也是樂意的。

  沈惜沒帶侄子去玩泰拳,而是把他送去一個自己朋友開的跆拳道俱樂部。這
裡開設有少兒班,一群年紀差不多的小鬼,穿著潔白的道服,似模似樣地行禮,
揮拳,看得沈鳴鋒心癢不已。

  沈惜今天帶他出來的目的其實也就是見見世面,培養一下興趣。如果他真對
跆拳道有興趣,下次讓他爸媽帶著他過來報名就行。所以一過四點,沈惜就覺得
就差不多該送這小鬼回家了。

  「嗯……」吳靜雅這邊還沒完事,一時有些猶豫。身後的齊鴻軒恰在這時開
始抽插,聳動的龜頭肉稜好幾次都刮到了肛門口,刺激得她險些哼哼起來。

  這種程度的刺激吳靜雅還能忍受,也就沒有阻止齊鴻軒的動作。可沒想到,
稍一拖延,她的菊穴受得住,腿卻酸得不行。吳靜雅個子嬌小,兩人同時站在地
上時,要讓肉棒留在肛腸裡有點費勁,就算她最大幅度地把屁股撅起,高度上還
是差一點,必須得惦起腳尖。這種姿勢實在累人,絕不可能持久。

  吳靜雅覺得自己撐著地的幾個腳趾尖已經完全麻了,後翹的腰臀也變得越來
越酸。

  「我這邊還有點……」吳靜雅想讓小叔子再幫自己管一陣兒子,搞定這邊再
趕過去。話沒說完,齊鴻軒不知抽什麼風,突然開始發力猛插,一口氣十幾下橫
沖直撞,直接把吳靜雅操得翻起了白眼。他的肉棒尺寸再普通,可但半點沒有保
留地全部送進了肛腸深處,兩具肉體每次都會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啪啪聲連綿
不絕。

  「啊……嗯……」吳靜雅猝不及防,差點尖叫出聲。好在死死咬住了嘴唇,
只讓尖叫從喉嚨裡漏出了一點點,就狠狠壓了下去。

  沈惜只聽她說了半句,沒有下文,以為是信號不好,又追問了一遍。吳靜雅
絕此刻不敢再說話,一旦開口,說不定就會透出異樣。又怕自己終於會忍不住,
吳靜雅索性當機立斷,直接掛斷了電話。

  齊鴻軒這一波衝刺卯足了全力,就這麼幾十下抽插,已經使他呼呼喘起了粗
氣。

  「你神經病啊!」吳靜雅激烈地扭動起來,想把這男人的肉棒從自己身體裡
弄出去。可此刻的姿勢使她天然居於劣勢,齊鴻軒死箍著她的腰不鬆手,抽插半
點沒停,反而還顯得更興奮了。

  「沒事!反正你又沒叫出來,那邊不會知道你正在操屁眼!」

  「要是被發現了,你就等著倒霉吧!」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吳靜雅放棄
了努力。

  「我倒霉?我倒霉?我倒霉?」齊鴻軒不屑一顧。每反問一句,都要狠狠插
一下。

  「把你的屁眼操爛,就算倒霉也無所謂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吳靜雅夾雜在高潮頻頻和憂心忡忡兩種情緒之間,被填滿的肛腸帶給她劇烈
的快感,每一次衝刺都像要穿透身體,直插到她的頭頂心一般。正因如此,儘管
理智上清楚小叔子很快又會打電話過來,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會此刻的
高潮。

  手機鈴聲果然很快又響起。

  「接!快點接!」齊鴻軒現在有種莫名的興奮,主動催促吳靜雅快點接電話。
自己正在幹沈惜的嫂子!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電話裡他和嫂子商量著事,卻完全
不清楚正跟他說話的嫂子的屁眼裡插著自己的雞巴!

  這真是一件光想想就能讓齊鴻軒爽得渾身打哆嗦的痛快事!

  突然,又一個奇特的念頭冒了出來。下次一定要找機會在宋斯嘉和沈惜通電
話時和她做愛。一想到電話的那頭是沈惜,這頭則是赤身裸體被自己幹得高潮迭
起的妻子,齊鴻軒變得愈發亢奮,捏在吳靜雅腰間的手毫不留情地死命掐了起來。

  吳靜雅顧不得接電話,拚命尖叫著,瘋狂地拍打他的手:「痛!放開!痛!
輕一點!」

  齊鴻軒稍稍回過神來,正想說句什麼,肉棒瞬間跳了一下,一大股精液終於
洶湧而出,全都射進了吳靜雅肛腸最深處。隨著噴發,他的激情和體力似乎也都
消耗殆盡。抽出肉棒,筋疲力盡地坐回到床上。

  如果是平時,吳靜雅會想辦法從屁眼裡多摳出一些精液來吃,但她現在只顧
得上接電話。沈惜再撥電話過來時,她正在尖叫,沒敢接。鈴聲再次響起,她連
做好幾個深呼吸,盡可能讓自己恢復平靜,這才接起電話。

  「我這裡信號不太好……嗯,好……我這裡還有點小事要辦,差不多還得半
個小時吧……對,那一個小時以後我過來接他……真是麻煩你了,謝謝啊!」一
邊說話,吳靜雅一邊能感覺到一股股白漿從屁眼裡流出,順著大腿慢慢淌下。

  電話裡的吳靜雅有一點點不自然,但也就只是一點點而已,沈惜沒興趣去琢
磨她那邊是怎麼回事。放下電話,他對沈鳴鋒打了個響指。「還有一個鐘頭,你
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小胖子歪著腦袋琢磨去吃些什麼。

  「先說好,肯德基、麥當勞之類的我不會帶你去的!」沈惜又揪了揪這小鬼
肥嘟嘟的臉蛋,心說這小子估計沒少吃炸雞。

  沈鳴鋒抽了抽鼻子:「三叔,我不吃麥當勞。要不我帶你去吃生煎包吧?有
一家的牛肉粉絲湯和上海生煎包可好吃了!」

  沈惜哈哈大笑:「你帶我去?你去過幾回啊?」

  沈鳴鋒不好意思地扭腦袋:「嗯,都是我媽帶我去的,我自己沒去過,但我
認得路。」

  「行。你媽知道的地方就好辦,她來接你也方便。」沈惜帶著小胖子,直奔
生煎包而去。看著副駕駛座上一臉興奮的沈鳴鋒,沈惜自然而然想起昨天剛過生
日的侄女沈純蕤,隨後自然想到了齊鴻軒。

  宋斯嘉叫了自己十年哥哥,從這個角度來講,齊鴻軒勉強也可以算是自己的
「妹夫」。本以為這就是個玩笑,可世事如此無常,昨天下午之前,沈惜就是開
了再大的腦洞,也絕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齊鴻軒居然真能成為親戚。

  平生所遇莫名其妙之荒唐事莫過於此。

  堂嫂的遠房表哥……這關係真夠亂的。我該叫他什麼?表哥?那宋斯嘉不就
是我的表嫂了?

  哈!

  當然,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之間,不需要特別的稱呼。只是總有一種強
烈的戲劇荒誕感縈繞心頭罷了。

  等吳靜雅終於出現,接走了沈鳴鋒,沈惜照慣例去布衣人家轉了一圈。

  從這週三開始,孔媛已經上班了。但週一就讓她搬去自己借給她住的房子的
計劃卻沒能實現。或許是太久沒人住的關係,管道煤氣出了問題。就算不在家裡
開伙,大冬天的,總要洗熱水澡。所以孔媛不得不在沈惜家多住了幾天,在煤氣
公司派人來處理完問題後,她才在昨天正式搬了過去。

  孔媛融入布衣人家的速度很快,和同事們處得不錯,手腳也麻利。沈惜見她
做得順手,並沒什麼不適應的,也就沒有刻意去跟她搭話。照他的本意,這幾天
是要在下班後送她回去的,但孔媛說有趟夜班車正好經過小區,她完全可以自己
走。

  沈惜也就不勉強。

  自在最好。

  看看沒什麼事,沈惜早早回了家。

  第二天,沈惜跑了趟東石新區。在這裡有他在中寧最重要的一處投資。雖然
他沒有直接參與經營,但到了年底,作為股東,還是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出面處理。

  忙忙碌碌一天時間就過去了。隨便在外面吃了些東西,沈惜回家,洗了個澡,
決定看幾集美劇就上床睡覺。進入2016年後,事很多,他好像很久沒有踏踏
實實睡個痛快覺了。

  沒想到,剛過十點,電話鈴聲響起。

  裴語微打來的。

  沈惜發現自己很樂意看到這丫頭的頭像在手機屏幕上晃悠。

  前幾天兩人聯繫過,那時她陪著朋友剛到杭州,說是就這一兩天會去上海,
差不多再玩三四天,朋友就直接從上海飛台北。她的伴遊之旅才會徹底結束。

  現在打電話來,莫非是今天去上海,剛到酒店,無聊了找自己聊天?

  「裴大小姐,是還在西湖邊瀟灑呢?還是已經看到黃浦江了?」

  電話裡裴語微的聲音倒是出人意料地顯得有些低沉。

  「我剛到機場。」

  「機場?杭州去上海沒必要坐飛機吧?」

  「寶金機場,我剛到中寧。」裴語微說話顯得有些猶豫,「你能不能來接我
一下?」

  沈惜皺了皺眉頭。回中寧了?行程明明沒結束啊?再說,為什麼要選這麼晚
的航班?紅眼航班是便宜,可裴大小姐需要省那點機票錢嗎?

  莫非她家裡出了什麼事,這才讓她匆忙趕回?

  沈惜瞬間想了很多,原本輕鬆的神色一掃而空。

  但不管有多少疑問,都可以見面再說。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趕緊先把大小姐
接回來。

  「你已經到寶金機場了?那我馬上過來!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過來還得一
個小時呢。」

  裴語微支支吾吾的,帶了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嗯……我本來是找別人接我
的……就是上次在尊魅請我吃飯那個……」

  「啊?」沈惜一愣,「哦,他臨時沒空是吧?沒事,我現在就過來。」

  「……他其實已經來了。」

  沈惜一頭霧水:「那……那我就不用過去啦,你坐他車回來就好啦……」

  「我上飛機之前找他接機。可在飛機上,我又改主意了,想讓你來接我。行
不行?」說著說著,裴大小姐口氣裡又帶上了一點不講理的小霸道。

  「行行行,大小姐你說什麼都行。我馬上就出發。可你準備怎麼打發已經過
去接你的陸先生呢?」沈惜記得上次在尊魅7號請裴語微吃飯的是陸優。

  說起來,這位自己還沒見過的陸先生,也是自己的親戚,也是八竿子打不著
的那種姻親。

  最近流行認遠親相認嗎?

  「是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我拿了行李,一直就在裡面待著,不敢出去。我不
管了,你幫我搞定!」裴語微直接甩鍋。

  沈惜真想隔著空氣在她腦袋上敲一下。

  「行啦行啦,你別在裡面瞎轉悠了,出去找個地方坐著等我吧。就跟他說,
我知道你今晚回來,剛給你打了電話,說不管有誰來接你,你都不許走,我現在
要過去。你就說我這人又霸道,又小氣,有些事情呢,你還得求著我,所以只能
等我。請他諒解,你也是無可奈何。得罪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可以在他面前
罵我幾句。」

  裴語微咯咯笑了起來:「這麼好?肯幫我背黑鍋。」

  「呵呵,幫美女背鍋,也是樂事。」

  「好吧!我等你!」

  晚上的路況好,但從市區東北角開到寶金國際機場,還是用了一個多小時。

  裴語微等在航站樓裡的星巴克。出乎沈惜預料,陸優居然一直陪著她。不管
是被裴語微放了鴿子,還是被沈惜截了胡,總之今晚他白跑了一趟,但他居然沒
有一走了之,看他的神情,甚至都沒有半點不悅。

  沈惜第一次見這位秦子暉的富豪表弟,簡單寒暄幾句後,心底產生一絲怪怪
的感覺。

 不同於沈偉長的圓熟沉穩、杜臻奇的飛揚鋒銳、沈偉揚的精明霸道、劉銘遠

  的練達大氣……陸優給沈惜的感覺……很熟悉,又有一絲陌生……

  「我不知道語微請陸先生你過來接機,早知道的話,我就不用跑這一趟了。」
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陸優不動聲色:「呵呵,我本來也是想著天太晚了,不好讓裴小姐一個人回
市裡,不安全。現在既然沈三公子過來,那再好不過了。」

  看著他平靜的微笑,沈惜心頭一跳,突然想到陸優的氣質為什麼會帶給他那
麼古怪的感覺。

  這……不就是自己嗎?

  沈惜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從另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當然,有很多細微的差異,但大體而言,還真是有點像啊!

  「不好意思,讓陸先生白跑一趟。」沈惜對「另一個自己」沒有任何親切感,
相反增添了幾分警惕。

  「哈哈,『陸先生』的稱呼是不是太見外了?三公子,我們也是親戚啊。」

  「對!對!我姐跟我說起過。」

  「上次去表哥家的時候,聽他和表嫂說起過三公子。我一般是待在上海,在
中寧的時間不多,可就這麼點時間,『沈三公子』的大名已經如雷貫耳了。可惜
一直沒機會見面。剛才裴小姐說是你要過來接她,明知今天晚上我當不成護花使
者了,還是厚著臉皮留下來,一定要見見三公子!」

  聽陸優說這麼一番話,沈惜發現自己大致能猜到他下一句話會怎麼說。自己
在待人接物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哈哈,應該是見面不如聞名吧?我普普通通,沈家最沒出息的一個,陸先
生肯定很失望。」

  「不不,三公子名不虛傳!」陸優淡淡地笑,口氣卻有些斬釘截鐵的意味。

  「唉,剛才你也說了,都是親戚,就別什麼先生、公子的了。咱們這親戚有
點繞,論起來麻煩,大家直接叫名字吧。」

  「行!今天見過了三公子,就不虛此行。不打擾你們了,改天請二位吃飯。」

  陸優做事很乾脆,說走就走。目送著他離去,沈惜幫裴語微拖著行李,上了
車。

  「你們是親戚啊?」裴語微剛才一直憋著沒問。

  沈惜笑笑,簡單解釋了一下兩人間的關係。

  「原來你們也沒啥血緣關係啊……剛才你們說話,我恍惚覺得你們兩個好像
啊!」

  沈惜扭頭瞅了瞅這丫頭,沒看出來,她的感覺還挺敏銳。

  裴語微問這個只是一時好奇,很快就拋在了腦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扁著
嘴,悶著頭不說話。說心事重重有些誇張,但明顯不開心,隱隱還有些煩躁。

  沈惜問她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她馬上就搖頭否認了。

  沒什麼大變故就好。沈惜的心放下大半,隨口就開起了玩笑。

  「家裡沒事,你還非要趕晚班航班回中寧?總不會是回來喝臘八粥的吧?」

  明天恰是臘八。

  裴語微撅著小嘴不說話。沈惜被她這幅樣子勾起了一點好奇心。

  「怎麼了?這趟玩得不開心?」

  「還行,剛開始挺高興的。」

  「剛開始挺高興?那就是後來不高興了?怎麼?和朋友吵架了?」

  「沒有……」裴語微翻翻白眼,心說,沒有吵架,倒是「打架」了……

  沈惜見她態度有點消沉,又有些擔心了:「你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啊……」

  「嗯,是不爽,很不爽!」裴語微惡狠狠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爽呢?」

  「不想跟你說!」裴語微翻了個白眼。

  沈惜哭笑不得:「哈!好吧,那就不說……」他看出這丫頭現在心情複雜,
還是順著她一點好。

  沒想到裴語微聽了這話,反倒急了:「哎!」

  「嗯?」

  「你不想知道嗎?」

  「什麼?你為什麼不爽啊?」

  「是啊!」

  沈惜撓了撓腦門:「我想知道啊。剛剛還問過,你說不想跟我說。那我就不
瞎打聽啦!」

  「哦……」小丫頭激動的情緒又消減了一點,「是不想跟你說……但是,好
像還是應該告訴你……」

  沈惜剛把車開出機場,拐上高速。

  「你慢慢說,回市區還有個把小時!我呢,好好聽。」

  說實在的,在見到沈惜之前,裴語微心頭有股旺盛的小火苗,從上午醒來一
直燒到深夜下飛機。但現在已經消去了大半,還剩下一點點羞惱。當然,這點羞
惱不是沖沈惜去的,而是衝她自己。

  昨天晚上,她和男人上了床。對象就是這次來中國旅遊的普林斯頓大學台籍
校友阮孝廷。

  上床本來也沒什麼,早在馬來西亞度過間隔年那段時間,裴語微就和阮孝廷
從Hookups慢慢發展成Friends with Benefits。

  從剛開始每個月偶爾一兩次約會,到後來即將離開馬來西亞之前每週至少要
做兩三回。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以為他們就是情侶。興致最濃的一個週末,
兩人整天都窩在房間裡,從早做到晚,裴語微記得自己那一整天自己就沒穿過衣
服。

  動不動就騎到阮孝廷身上,大聲叫自己是條小騷狗這種事,裴語微也從沒覺
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但問題是,裴語微這一次根本不想和阮孝廷再續前緣啊。

  再次滾到一張床上的原因再狗血不過,居然只是因為喝醉了。

  裴語微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一點。

  在不處於任何一段正式感情中的階段,裴語微不介意偶爾尋找一下肉體上的
滿足。她可以接受因為藉著酒醉,跟某個看對眼的男人激情一夜,從此老死不相
往來;也可以接受為了慰藉身體,和某個男人天雷地火,大戰一場。但她不能接
受自己在想好了不再跟某個男人上床以後,卻因為喝醉了酒,糊里糊塗地放鬆了
對自己的控制。

  這意味著她缺乏自制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就意味著幼稚和不可靠。

  該死!

  阮孝廷這一次是來度假的。他選擇在年前來大陸遊玩,結束旅程後直接返回
台北,過完春節再飛回紐約。他在大陸的朋友不多,當然就聯繫了裴語微。兩人
有過那樣一段交往,裴語微對他一直以來也挺有好感,就自告奮勇給他當導遊。

  阮孝廷直接從紐約飛往北京,裴語微則早一天就先過去等著與他回合。

  前者在北京沒有熟人,裴語微有一兩個談得來的朋友,半年前剛回國時,她
曾去北京玩過一個星期,該見的都見過了,這次就沒再刻意聯繫。就他們兩個人
結伴東遊西逛。裴語微小學畢業後去美國,國內大多數旅遊勝地對她來講也很陌
生,但因為半年前剛來過一次,對北京還算熟門熟路。兩人租了一輛車,行動起
來很方便,不但逛了故宮、頤和園、長城等必遊之處,連通常散客很少去的萬壽
寺、西什庫教堂、潭柘寺都逛到了,也沒忘了去簋街吃小龍蝦。

  在北京呆了差不多一周,坐高鐵去杭州。開始下雪的冬日西湖,魅力至少要
打一半折扣。但阮孝廷的母親姓錢,籍貫就是杭州。她父親1949年才去的台
灣,所以阮孝廷堅持要把杭州當作旅程的一站。

  在杭州只待三天,臨安的錢家宗祠沒去成,只逛了西湖邊供奉吳越國歷代錢
王的錢王祠。除此之外,靈隱寺、岳王祠、雷峰塔都是不得不去的。

  隨後兩人就到了此行的最後一站上海。

  這十幾天一路同行,兩人在賓館一直都是開兩個房間。裴語微隱約能感覺到
阮孝廷對自己還有那麼點意思,話裡話外偶爾也會試著小小撩撥一下。但她一直
都沒接話茬。

  不想和阮孝廷再上床,和沈惜的關係倒不是太大。如果她要為還不算男朋友
的沈惜守身如玉,那上次和堂妹一起去約會留學生算怎麼回事?那次門前剎車,
不是因為突然想到怕對不起沈惜,而是恰巧在那時看到他發來的查令十字街照片
和留言,情緒一時乍驚還喜,又因海蓮?漢芙的書有了些傷懷感動,肉體上被撩
撥起來的自然反應雖然還在,卻實在提不起勁頭肉搏了。就算那晚勉為其難還是
跟Alex上了床,裴語微也浪不起來,多半是草草了事。

  人就是這樣,做事總得有個配套的情緒。不可能滿心歡喜,卻非得要求立刻
哭出來。平時遇到件糟心的事,突然就吃不下飯了,聽到個開心的消息,突然就
睡不著覺了,行動被情緒左右,再正常不過。

  和阮孝廷分開兩年多了,當初在一起也不過是有淡淡的好感,在床上慰藉肉
體而已,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時隔久了,裴語微沒了「敘舊」的情緒,對他幾
次明示暗示都視若不見。

  阮孝廷明顯也get到了裴語微的心思,沒再做任何嘗試。

  在上海,裴語微的朋友很多。有些是一起在美國留學的同學,有些則是從中
寧來上海讀書,留在魔都發展的閨蜜。既然來了,她順便就想見見老友們。朋友
們也都熱情,昨天剛到上海,一群同為美國留學回來的朋友就在KTV定了包廂,
說要給她接風。裴語微不好把阮孝廷單獨扔在酒店,反正大家都有留學背景,想
必也聊得來,就帶上他一起去了。聚會裡多是女孩,對俊朗而斯文的阮孝廷都很
歡迎。

  朋友們久不見面,相聚自須盡歡。裴語微平時不常喝酒,能喝下一整杯長島
冰茶而保持清醒的酒量,大半倒是出自天生。在美留學期間,她很少參加這種聚
飲狂歡的聚會,反倒是回國後這半年裡,被中寧的閨中姐妹們帶著,見了些市面。

  十幾個人聚會,真正唱歌的會有幾個?大多數人還是湊在一起遊戲、喝酒、
閒聊。一個身家上千萬的姐們兒做東,直接叫開了十瓶洋酒,帝王、傑克丹尼、
軒尼詩、溫莎、白佔邊波本各要了兩瓶,後來又陸續添了四瓶。

  裴語微經驗還是不夠豐富,忘了去年在雅福會喝醉那次的經歷,又因為和朋
友們就別重聚,心裡高興,喝起來又沒了節制。一來二去,兩個小時工夫,歌倒
是只唱過一首,酒卻灌下去將近一整瓶。雖還不至於不省人事,但腦子已經木了,
昏頭昏腦的,起身去衛生間時跌跌撞撞的,茶几、沙發、牆壁一路撞過去,也不
知道疼,若沒有朋友過來攙扶,她還會一頭撞在門上。

  快到半夜,多數人都喝得不行了,眾人才盡興而歸。這家KTV就在距離裴
語微住的賓館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回去倒也方便。因為還有個看上去比較清醒的
阮孝廷在旁,朋友們也就都放心地走了。

  其實阮孝廷喝得更多。因為今天聚會,一共有兩個男生的緣故,每個女孩都
想著逗他喝酒。他又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美女們面前露怯,基本酒到杯乾,至少有
一瓶半洋酒進了他的肚子。看上去還正常,實際上他也已經口張眼直,思維遲緩,
只能勉強控制肢體而已。與裴語微互相攙扶著,兩人慢慢走回賓館。路上阮孝廷
好幾次險些被她拽進路邊的花壇。

  先要送裴語微回房間,可翻遍她的隨身小包,也沒找到房卡。阮孝廷殘存的
理智制止了他直接把裴語微帶回自己房間的念頭。作為一個剛開始哥倫比亞法學
院生涯的年輕才俊,他從不屑於用「撿屍」的方式,得到親近女生的機會。對素
不相識的女生都這樣,像裴語微這樣在他心裡很有些地位的女孩就更不能隨便。

  一旦把她帶去了自己的房間,很多事情說不定就會失控,就算最後什麼都沒
發生,第二天兩人清醒之後,也可能會說不清。阮孝廷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到那麼
尷尬的位置上去?

  所以他堅持想找到房卡,讓裴語微回她自己的房間。包裡既然沒有,從裴語
微本人那裡也問不出什麼,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找。

  裴語微穿的大衣沒有口袋,阮孝廷腦子也真是有點木了,昏沉沉地解開她胸
前衣扣,想看看她是不是把房卡放在內袋。伸進衣襟裡掏了好幾下,居然連袋子
的邊都沒有摸到,倒是不自覺地在裴語微的乳房上蹭了好幾下。

  靈光一閃,阮孝廷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幼稚的錯誤,連罵自己簡直蠢透了。

  女士風衣哪來的內袋?

  一抬頭,裴語微眼神迷離地瞅著他,面色潮紅,雙唇一張一閉的,呆萌中透
著三分魅惑。阮孝廷看得有些發呆,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把手放在她胸前也是有
些尷尬。連忙抽手出來,離開她胸前之前,手背又在她的乳房上蹭了一下,這一
下的觸感格外清楚,他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還是找房卡要緊。他又撩起大衣下擺,在裴語微的褲袋裡掏摸,這次終於找
到了。如釋重負的他打開房門,攙著基本可以說是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的裴語微
走進房間。阮孝廷本想直接送她去床上躺好,沒想到裴語微腳步踉蹌,在床尾貴
妃椅腳上絆了一跤,重重摔倒,順勢把他也拽倒在地。

  阮孝廷還算敏捷,以他此刻麻木笨拙的狀態,千鈞一髮之際,還是盡可能把
自己的身體墊在了裴語微身下。裴語微倒下後,腳尖被杵得很痛,小腿磕在貴妃
椅上也麻了一大片,好在被阮孝廷墊了墊,沒摔到別的部位。

  兩人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倒著,身體並貼,手足交纏,半天都沒起身。裴語微
是因為反應遲緩,手腳無力;阮孝廷則是摔倒時有些氣緊,大半身體又被壓著,
一時也沒了勁。

  過了一會,裴語微慢慢側過臉來,正對著阮孝廷。兩人對視,彼此的呼吸直
接打在對方臉上。片刻之後,兩人自然就吻上了對方的唇,先是貪婪地吸吮,漸
漸激烈起來,最終兩根舌頭完全攪在一起,也不知各自吞下多少對方的口水。

  天崩地裂般一陣熱吻,剝去了醉得只剩下本能的裴語微最後一點殘存的理智,
也擊潰了阮孝廷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原則底線。兩人很快就脫得近乎赤裸。裴語
微的胸罩掛鉤被扯斷,掛在胳膊上,內褲則被粗暴地撕開一個大口子,碎布條也
還留在股間,他們等不及爬上床,直接在地上就駕輕就熟地結合在一起。

  久未充實的肉穴猛然間被撐得滿滿當當,強烈的快感在瞬間就使完全失控的
裴語微淪陷。

  後來發生的一切,裴語微並沒有完整的印象,只有一個個零星片段像快閃鏡
頭似的存在腦海中,不知真耶夢耶。

  努力睜開雙眼,額頭兩側的血管仍在突突突地跳,疼得要命。裴語微不敢確
定自己現在到底算是醒了,還是仍在夢中。

  應該是醒過來了吧?

  她一絲不掛地躺著,頭枕在阮孝廷的左胳膊上。他的右手擱在她的小腹,手
指差一點就能觸到她的肉穴口。

  阮孝廷幾乎與她同時醒來,或許是出於本能,剛睜開眼沒幾秒鐘,甚至一個
迷迷糊糊的微笑還沒完全綻開,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就自然而然往下探去,在她
兩腿之間輕輕撫摩著。

  見鬼!自己還是跟他上了床!

  做了……至少兩次吧?到底幾次?怎麼做的?

  裴語微鬱悶地發現自己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只是一鱗片爪,無法連貫。

  在這些片段裡,自己曾經騎在阮孝廷身上,像騎馬一樣扭了很久,自己也許
還拍打過他的大腿,所以,或許是為了報仇,當自己撅起屁股來讓他操時,他也
毫不留情地抽打了自己,即使是在如夢如醉的狀態下,裴語微都記得好痛……

  自己肯定還吐過,地毯上的那片污漬證明了她的記憶。但什麼時候吐的?吐
的時候,阮孝廷是不是還在抽插?她一點點都想不起來了?

  吐完後不會繼續在原地做愛吧?一想到自己就趴在那堆嘔吐物上,裴語微頓
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應該是去了衛生間。隱約記得做了場像淋了暖烘烘的雨的
夢,現在想來,就是洗了個澡嘛……

  是不是在衛生間裡也做過?腦海裡突然冒出阮孝廷站在身後不停撞擊自己的
片段,應該是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看到這一幕的吧?

  一個個零星片段在腦海裡閃回,再加上男人的手指又在作怪,裴語微迷迷糊
糊地任由他摸著,身體很快發軟,小腹慢慢又熱了起來,小乳頭驕傲地翹起。她
明顯感到,男人的手指在股間用力越來越大,但和皮膚間的接觸卻越來越潤滑。

  明顯,自己又濕了。

  裴語微輕聲呢喃,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緊阮孝廷的肉棒。經過一夜休整,肉棒
恢復得不錯,握著手感簡直比鐵還硬。裴語微低頭瞅了一眼,看著從包皮裡昂然
跳出的龜頭一聳一聳,油光光的,立刻產生一口將它吞下的衝動。

  但畢竟已經隔了一夜,雖然腦子還是有點木,酒終究醒了。沒有酒精的附加
作用,裴語微恢復了最基本的自控力,很快就從越來越強烈的快感中醒來,一把
按住兩根指節都已進入她肉穴中的手,很認真地說:「算了,不想做了。」

  阮孝廷稍稍堅持了一下,把臉湊近想要吻她,見她堅決地扭過臉去,也就沒
有硬來,放開手從床上起來。

  裴語微坐起身,拉起被子來遮住身體,有點茫然,沉默不語。

  內褲昨晚被直接撕開,就扔在床邊的地上,沒法穿了。昨天穿過的衣服從窗
邊的沙發到床腳的貴妃椅,東一件西一件,甩得到處都是。

  「我什麼時候吐的?」裴語微揉著腦袋,宿醉後的頭痛真是要命。

  「記不清了,好像是開始以後一段時間吧。」阮孝廷穿好內褲,坐在床尾,
苦笑著回答。他昨晚的狀態比裴語微略好,記憶也更完整一點,但要他說出她嘔
吐的準確時間,確實也有點強人所難。

  「然後我就去洗澡了?」裴語微聞了聞自己的頭髮和身體,覺得還是帶有明
顯的酒臭,很懷疑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去洗過澡。

  「嗯……就是沖了一下,後來……」阮孝廷欲言又止。

  「後來怎麼了?」裴語微想不起來自己後來做什麼了。

  「後來我也想沖一下,你就給我口交了。」

  「哦……」裴語微苦笑一下,估計後來順勢就在衛生間鏡子前做愛了,倒也
順理成章,總算和自己一部分記憶聯繫上了。

  很快她又皺起眉頭:「後來我是不是就再也沒洗過?」

  在她破碎的記憶裡,阮孝廷應該射過兩次。一次在床上,對著自己的臉發射。
還有一次在哪裡不記得了,應該是直接就射在肉穴裡了。可這兩段記憶跟衛生間
好像都沒有關係。這就是說,除非衛生間那次,阮孝廷並沒有射精就轉移了陣地,
或者變換了花樣,否則射精次數還要再加上這一次。

  裴語微還記得阮孝廷的喜好。他酷愛射在女孩身體上,看見自己白乎乎黏唧
唧的精液在女孩皮膚上流淌,令他格外興奮。昨晚兩人基本都醉了,或許他未必
還會照顧自己的喜好,但人的行為多半會順著習慣和偏好走吧?

  那就是說我臉上身上又沾了一大堆精液,然後睡了一整夜?

  「好像是沒有吧?反正在我睡著前,你應該就沒再去過衛生間了。」阮孝廷
也在揉腦門。現在的他不光頭疼,整個人還有點虛。他比裴語微大一歲,正在青
春最盛的時光,差不多有幾個月沒有過性生活,本來狀態應該極好。但他昨晚一
共射了三次,積蓄許久的彈藥完全告罄。最後一次差不多就是勉力而為。醒來以
後之所以還能一柱擎天,多半倒是因為憋著尿的緣故。

  該死!裴語微突然又激活了一小塊記憶。

  自己之所以顧不得正在洗澡時,也要為阮孝廷口交,是因為看到了他在自己
不遠處撒尿。他喝了一肚子酒,尿量儲存豐富,氣勢磅礡。這根肆意噴射液體的
巨大肉棒看得她心癢難熬。在他剛尿完,跳進浴缸想一塊洗澡時,自己直接跪倒
將肉棒塞進嘴裡。

  自己等於是舔了一嘴的尿,臉上也被射了精,身上說不定也有,還躺在從肉
穴淌出的精液裡睡了一夜……這些痕跡現在雖然早就沒了痕跡,但只要稍加想像,
就能讓裴語微渾身難受。她倒不是覺得屈辱,就是覺得玩好之後沒有清洗,未免
髒了點。

  她趕緊跳下床,顧不得穿衣服,光溜溜地衝向衛生間,一邊跑一邊說:「你
先回自己房間吧。今天我們就不出去玩了。我想補個覺!」

  阮孝廷沒意見。裴語微在清醒後已經明確表達了態度,他也不想繼續留下討
嫌,乾脆地穿戴整齊,臨走前又叮囑一句:「你睡醒以後,給我電話!」

  從頭到腳認認真真洗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裴語微這才從衛生間出來。床上仍
是一片狼藉,她根本不想再躺上去,換身乾淨衣服,坐在窗邊沙發上發呆。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來,裴語微才發現原來已經快下午一點多了。醒後一直沒
拉窗簾,又沒有服務員來做客房服務,她以為時間還早。現在才想到也許是因為
外邊亮著「請勿打擾」的燈,服務員這才不來敲門吧。

  這天原本的計劃是去豫園、老城隍廟一帶玩。還有朋友安排了晚上準備帶他
們去衡山路玩。現在裴語微一點興致都沒了。

  她對自己缺乏足夠的自制力感到沮喪。酒醉不是理由,喝醉酒本身就是自己
的選擇。這個選擇很糟糕。

  回國後,酒喝得確實多了一點。

  裴語微承認,閨蜜聚會有時真是件不靠譜的事。

  不自禁又想起那位被閨蜜們壓著,半夜敲開男人的門,送貨上門去給男人操
的姐們兒。她當時能如此暢快坦蕩,一方面固然是沒把這事看得多嚴重,另一方
面何嘗不是因為已經喝得七葷八素,對自己全無控制力呢?

  猛的一陣惡寒,裴語微狠狠對自己說:「我可不要半夜去對男人說:『老娘
打賭輸了,所以送上門來讓你操!』」

  反省和批判一多,裴語微的心情壓抑極了,對繼續陪阮孝廷逛上海這件事完
全失去了耐心,她現在滿心想的是立刻回中寧去。

  週末上海到中寧的機票不好訂,最早的航班也要到晚上六點半了。裴語微毫
不猶豫地訂了機票,收拾好行李,敲開阮孝廷的房門,抱歉地告訴他自己的陪伴
只能到此為止,直接坐出租車趕往機場。

  在想要找人來接機時,裴語微莫名覺得面對沈惜會有點心虛,這才鬼使神差
地打了陸優的電話。可隨著離中寧越來越近,她又越來越想盡快見到沈惜,最好
是立刻就見面。

  看著身邊沈惜讓人心暖的笑容,聽著他說的時不時讓人火大,但又常會突然
感到安樂喜悅的話,裴語微的心情開朗了許多。對自己缺乏自制的自責減少了些
許,對沈惜的歉疚卻多了些——雖然從兩人的關係來講,完全沒有必要——難免
還是怏怏的,提不起什麼勁頭。

  「要是路過藥店,停一下。」

  沈惜一揚眉,扭過臉來:「怎麼?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要買避孕藥!」裴語微知道自己至少被阮孝廷內射過一次,差不
多24小時過去,之前為趕飛機,一直沒顧上,現在想到該吃藥了。

  沈惜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慢慢恢復正常。

  「好。」他簡短地回答了一個字。

  裴語微從內後視鏡裡偷眼瞧著沈惜的反應,但這傢伙總是一副讓人看不透的
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表現一下喜怒哀樂,會死嗎?

  「我跟男人上床了。」裴語微索性又說了一遍。剛才那句話其實就是這意思,
但沈惜既然沒反應,她就乾脆用更明確的表述再來一遍。

  沈惜淡定地點點頭:「嗯……」

  裴語微暗暗攥著小拳頭:「你怎麼想?」

  沈惜穩穩把著方向盤,坦然地笑了笑:「我好像有一點逾越分寸的情緒……
我有點不太高興。」

  自從懂了男女間這點事,沈惜一直以來都相信,男人和女人在性方面是絕對
平等的。在腦子裡從沒有過男人可以尊重天性,女人就得守身如玉的觀念。在他
看來,性慾和食慾一樣,只是人基本的動物本能而已,只是基於健康和舒適的出
發點,人應該憑借理性克制一下這些本能。該克制的又不止是性慾,食慾難道就
不用克制了?

  伴侶間的忠誠,對沈惜來說是一種契約精神。既然選擇了要和某個人在一起,
那就放棄掉一部分完全自我的權利,其中也包括自由自在享受性的權利。這是合
理的,但如果一方違反了契約,也未必就是天理難容,完全就看契約的另一方是
否接受了。

  至於沈惜自己是否接受,他其實也沒有答案,因為他從沒遇到戀人出軌這種
事。也就無法從經驗上來判斷自己究竟會做什麼選擇。

  現在和裴語微連正式的戀人關係都沒有,他當然沒有任何理由為此責備她。

  當然,情緒上的些許波動還是有的。沈惜捫心自問,在那麼一瞬間,確實有
一絲不快產生。

  聽了沈惜的回答,裴語微眼睛一亮:「你生氣啦?」

  「嗯,有點……理智上來講,我沒必要生氣;立場上來講,我沒資格生氣;
教養上來講,我不應該生氣。但我必須承認,是不太高興。」

  「你真的生氣啊?」裴語微的眉毛都快彎成小月亮了。

  沈惜沉默了一會,認真地說:「是。雖然這事我都還不知道前因後果,從哪
方面來講,都沒什麼好生氣的。可本人莫名其妙就是有點不爽!不爽!」

  「啊……那怎麼辦哪?」裴語微絞著手,言不由衷地表達著擔憂。只有天知
道她此刻心裡都要樂翻天了。和阮孝廷上過床後心底那一點點小鬱悶小糾結,完
全煙消雲散。

  「你做錯了事,當然要罰啦!」沈惜假裝凶巴巴地說,好像完全忘記自己剛
剛說過沒資格生氣,那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判裴語微做對還是做錯?

  「你要罰我啊?」裴語微居然還有點小興奮,「罰我什麼?」

  沈惜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我是要罰你,不是獎賞你,你興奮什麼?」

  「哦,對對對,是罰。」裴語微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可憐一些。

  沈惜突然伸手在她鼻樑上重重刮了一下。

  「呀!好痛!」裴語微摀住鼻子,這下真是不輕,差點沒讓她流下淚來。

  「好啦!罰好啦。」

  裴語微不住揉著鼻樑,撅起嘴:「你下手好狠哪!好痛的!」

  「不痛那還叫罰嗎?」沈惜挑著眉毛,心情大好。

  裴語微突然像想起什麼來似的:「哎……你憑什麼罰我啊!我怎麼你了?」

  沈惜眼珠一轉:「都罰完了你才問這個?你的反射神經比恐龍還遲鈍啊!」

  「你才是恐龍!你說,你憑什麼罰我!」

  「就憑我一說要罰你,你就乖乖讓我罰啦。還要憑什麼別的嗎?」沈惜瀟灑
地抬了抬下巴。

  這幅趾高氣揚的勁頭讓裴語微加倍不爽。

  「不行!我要刮回來!」

  「你夠得著再說吧……哎?你還真刮啊!別鬧!開車呢!開車……別鬧……」

  總算裴語微懂事,只是瞎比劃了兩下,沒有真的過來打鬧。

  「哼,先放過你,等會一定要報仇!」

  「大小姐,你先告訴我,送你去哪兒?回你租的房子還是你爸媽家?」

  「我才不要回爸媽家!能不能去你家啊?」

  「嗯?」

  「我半個多月沒在家住了,現在回去,能住嗎?」

  「那倒也是。」沈惜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正當的理由。

  「行不行嘛?」

  「行!大小姐光臨,蓬蓽生輝!」

  「那還差不多!」裴語微將視線轉向車窗外,半夜的高速路,車子很少,路
旁也極少有燈光。看上去一片野茫茫的。

  反射在車窗上的半邊臉,笑靨如花。

  恰在這時,沈惜也偏著頭看了她一眼,被她那一瞬間的笑容吸引,略微有些
失神。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及裴語微和男人上床的細節,在哪裡,和誰,為什麼。

  裴語微不會覺得因為這事自己有多對不起沈惜,沈惜也不會覺得這丫頭就有
什麼問題。說到底,兩人到現在還是普通朋友,誰也管不著誰。

  沈惜在回想半個月前喻輕藍對他說的:「你現在這樣思前想後,奇奇怪怪的
顧慮、念頭這麼多,只能說明,你在潛意識裡特別認真地對待她,就像對嘉嘉一
樣。」

  我真的這麼喜歡這丫頭?

  剛才那一瞬的笑容……小丫頭原來也有這麼驚艷的時候。

  沈惜複雜地一笑。或許,悅然姐姐一針見血,直接看到了我的靈魂裡。

  那我應該去追這丫頭嗎?兩家畢竟有過那麼一段過往。沈惜覺得無法說服自
己以平和的心態去面對裴旭生——母親的前夫,裴語微的大伯——這個坎邁不過
去,他就沒法真正和裴語微開始。戀愛不是任性,明知有隱患卻只想著趕緊開始,
並不是負責任的做法。

  思緒突然被裴語微打斷。

  「明天陪我出去玩好不?」

  「行啊,你想去哪兒?」

  「很久沒爬山了,你陪我去爬山吧……」

  「行,八同山、獨山、雲楓山隨你挑!」

  「好,我想想……」

  過了好一會,遲遲沒有聽到裴語微說出明天想爬那座山。扭臉看去,她倚著
車窗,沉沉睡去。

  小嘴撅著,明顯帶著一絲笑意。

               (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7-26 23:33

感恩,又更新了!人物越來越多,相關人物的發展真令人一直有懸念啊,宋斯嘉會像巫曉寒一樣嗎?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8-7 09:10

情慾兩極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齊鴻軒到家時,宋斯嘉正坐在客廳收拾東西。出差歸來,一大堆行李需要整
理,沒來得及洗的髒衣服得洗,資料、書籍分門别類得收好,還有給母親和婆婆
帶的禮物也不能老放在旅行箱裏,不小心可能會碰壞。

  她回到家也就半個小時。學術會議上午結束,他們一行人訂的是下午三點的
機票,因爲晚點的緣故,等她到家時已經差不多快晚上九點了。

  齊鴻軒這學期的公選課被安排在周一,不然他會在家裏等妻子歸來,不至于
比她更晚到家。

  兩人快有一周沒有見面,小别重逢,自有一番親熱。宋斯嘉問了幾句上周親
戚家生日會的事,齊鴻軒則打聽了些妻子在長沙開會時的見聞。聊了一會,宋斯
嘉理好了東西,起身去洗澡。

  齊鴻軒百無聊賴,打開電視,換了幾個頻道,沒看到什麽好節目,索性不看
了。突然,他看到茶幾的一角擺着宋斯嘉的手機,蓦然心裏一動。

  他們夫妻間明面上是沒什麽秘密的,彼此都很坦白,各自的銀行卡密碼是互
相告知過的,家裏隻有兩個帶鎖的抽屜,鑰匙還是公用的,誰也沒藏什麽。但是
,他們至少不會公然去看對方的手機,對于這個時代的知識精英,這是最起碼的
文明原則。

  然而,不看不代表不想看。宋斯嘉是怎麽想的,齊鴻軒不清楚,但他經常會
有莫名的沖動,想偷偷瞧瞧妻子的手機裏放了些什麽。尤其是在對沈惜的警惕感
越來越深以後,這種念頭就越發強烈了。隻是一向都沒什麽機會,他也隻能強忍
着這種沖動。

  齊鴻軒自己也明白,這事有點low。還不知道實際上能看到些什麽,他不
願冒讓妻子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對自己多生反感的風險。

  但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齊鴻軒擡頭看了眼客廳的挂鍾,距離宋斯嘉進浴室還不到十分鍾。照她平時
的習慣,至少不可能幾分鍾内馬上就出來。

  也許就是因爲自己平時表現得還不錯,所以妻子才會如此放心地随手擺放手
機。

  她單獨出差在外時,會不會跟沈惜有聯絡呢?他們平時互相聯系的時候都會
聊些什麽呢?沈惜會不會有意無意地來撩撥自己妻子呢?

  齊鴻軒迫不及待地拿起妻子的手機,點開屏保。果然和平時一樣,沒有屏保
密碼。他點開微信,如他所料,直接就自動登錄了。宋斯嘉像大多數人那樣,不
會設置成每次登錄都要重新輸入密碼。

  宋斯嘉的微信好友不算多,六七十個左右,把兩家的親戚都算上,其中半數
以上齊鴻軒都認識。

  沒有翻到任何宋斯嘉和沈惜間的交談記錄,看來是都删掉了。事實上,她幾
乎沒留任何超過三天的交談記錄,除了公衆号的更新提醒外,能看到的對話隻有
兩段。一個是前天晚上和丈母娘商量怎麽給嶽父大人過五十五歲大壽,還有則是
昨天與她表妹的閑聊。

  閑聊的内容倒确實與隐私有關,隻不過不是關于宋斯嘉的,而是她表妹的。
那個體态豐滿的小美女說她老公最近纏着她想試試肛交,問表姐有沒有這方面的
經驗。

  宋斯嘉發回去一個敲頭的表情,說:「我才沒有!想都别想!你想問這個隻
能另請高明啦!哈哈!」

  看到妻子說的「想都别想」這四個字,齊鴻軒撇了撇嘴,他可還沒放棄讓妻
子的菊花爲自己綻放的努力呢!

  宋斯嘉的表妹夫是個高高大大的青年人,爲人很熱情,在某個中等規模的國
企做個部門主管。倒是沒看出他是同道中人,也想玩這種花樣。

  齊鴻軒突然開始想象那位表妹高撅着屁股,肥白的臀瓣間大張着一個被完全
撐開的嫩紅屁眼,像小孩子微張的圓圓的小嘴。腦海中的這幅場景不免刺激得他
的肉棒有點發硬。齊鴻軒對這表妹倒是沒起過什麽心思,和宋斯嘉比起來,她在
齊鴻軒眼中也不過是中等偏上的貨色。隻是起了幻想,難免會有點生理反應。

  再說這位小表妹白皙豐滿,活力四射,确實也有幾分魅力。想想如果真把小
姨子按在身下操一頓,齊鴻軒心頭也添了幾分火熱。

  當然,肯定隻能是想想。

  抛去胡思亂想,齊鴻軒退出微信,繼續搜找手機裏其他的内容。

  照片也沒有幾張,大多數是這次學術會議有關的,主要是宋斯嘉和一些學者
的合影。

  點開短信,最靠前幾條全是郵件提醒、扣費通知之類的系統短信。

  這年頭沒幾個人還會熱衷于短信交流了,估計這裏更不會有什麽收獲。

  突然,一條短信跳進齊鴻軒的視線:「來我的房間坐坐?」他瞬間睜大雙眼
,毫不猶豫地點進去。

  沒有别的内容,宋斯嘉沒做任何回應,之前兩人也沒有交談。沒頭沒腦的,
就這麽一句話。

  發信人是「方老師」。

  齊鴻軒知道這人,去年剛被挖到崇大教書的教授,是宋斯嘉課題組的同事。
這次去長沙開會,崇大這邊除了宋斯嘉和課題組組長外,這個方老師也去了。

  短信的時間是……

  上周六晚上八點半。

  妻子爲什麽沒回應?

  是覺得無需理會?還是直接欣然前往了?

  如果妻子晚上去了這個姓方的房間,他們做了些什麽?聊天?還是……

  齊鴻軒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起來。

  孤男寡女在賓館房間裏面能幹些什麽,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這個問題不可能會有答案,除非齊鴻軒當面去問宋斯嘉。可他怎麽會蠢到這
種地步呢?

  再用心翻了翻,沒什麽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齊鴻軒小心地把手機放回原本
的位置,也沒忘了把閃亮的屏幕關掉。

  随後他沉默地坐着,臉色陰晴不定。

  過了一會,卧室裏有了動靜,應該是宋斯嘉出來了。齊鴻軒起身,慢慢向卧
室走去。

  床頭梳妝台前的宋斯嘉正在敷面膜。這一個多星期,寒潮來襲,中甯的氣溫
比她去長沙開會前低了不少,就算剛洗完澡,房間裏也開着空調,她還是把自己
包得嚴嚴實實的。厚實的淡藍色棉睡衣裹在身上,顯得整個人圓滾滾的,完全看
不出好身材。

  齊鴻軒來到妻子背後,伸手攬住她的腰。宋斯嘉沖他一笑,笑容被臉上的黑
色面膜蓋住,隻見嘴角抽動,黑乎乎的一片露着兩隻明亮的大眼睛,倒顯得有點
小恐怖。

  「去了這麽久,晚上做一下?」齊鴻軒試探着問。

  宋斯嘉反手在他兩腿間輕輕揉了揉,搖頭說:「這次和幾個老師聊過,有點
新想法,準備把書稿改一下。趁着這幾天印象特别深,還是先寫東西吧。等我改
好了再說!保證補足你!過幾天再做你乖乖的小母狗哦!」

  把平時在床上到高潮時才會說的話拿來讨好老公,宋斯嘉确實心裏也是有點
歉疚。年輕夫妻,分開一周,齊鴻軒的要求很正常。隻是她挂心書稿,實在沒什
麽心情。她知道老公喜歡聽這種話,反正對着自家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承認自己
是他的小母狗,也沒什麽好扭捏的。

  宋斯嘉去了書房。齊鴻軒躺到床上玩手機。

  對宋斯嘉的回應,他并不怎麽失望。夫妻兩個都是學人,寫文章、做研究是
他們吃飯的玩意兒,沒什麽不好理解的。就像官員說要去開會,商人說要去應酬
,醫生說要去值夜班,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齊鴻軒知道妻子目前除了在課題組做項目,同時還在籌備出書,主體部分已
經寫得差不多了。這次說要改書稿,說明她在長沙的會上确實得到了一些不少新
的靈感。換成是他,也會像妻子這樣,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書稿,顧不得别的。

  說起來,齊鴻軒還是挺佩服妻子的。他也有出本書的想法,但快兩年了,還
沒寫出一半來。宋斯嘉動這個念頭的時間比自己晚半年,但她的進度,卻比自己
快得多。

  不算爲了博士學位而發的文章,宋斯嘉這兩年多來在省級以上的核心期刊已
經發過三篇文章。這還是在她半數以上時間都投入一個國家級課題項目組的狀态
下完成的呢。她在甯南時的博士生導師,曾建議她把博士論文擴充一下,可以單
獨出本書。看來在她寫完眼下這本書以後,下一步的計劃也已經有了。

  相比之下,自己這兩年隻發過一篇論文,确實是懶了一點。

  齊鴻軒自嘲地笑笑。他很清楚,宋斯嘉和他不同,是真的把學術當成事業來
做的。聽她說,自高中時起,她就立志要成爲像她父親那樣的學者。帶着這樣的
理想,比自己更勤奮,比自己更有成果,是應該的。

  真要想成爲像嶽父那樣的學者,妻子恐怕還得更努力一點……

  齊鴻軒撇撇嘴。他不會自讨沒趣地去評價妻子的人生理想,但心裏多少是不
以爲然的。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個飯碗嗎?做人确實應該有點上進心,總得想辦
法混得比大多數人好一點。自己從小認真讀書,現在則小心巴結老闆,也是挺努
力的。但也沒必要爲難自己,隻要混到差不多的程度,就該多想想怎麽才能過得
舒服,怎麽活得開心。

  反正,齊鴻軒覺得自己現在混得還不錯。一旦出國交流的事定下來,過上兩
三年,肯定能混上副教授。再過幾年,三十七八歲混上教授也不會成問題。那就
差不多了,寫個書,編個教材,帶帶研究生,這不挺好嘛。

  再怎麽,還不就是過日子?

  反正,自己從沒想過要當什麽大師,也不可能在象牙塔裏掙上大錢。大學老
師,主要還是那麽一份體面。至于賺錢,齊鴻軒覺得還是從别的地方着手更有指
望。像自己最近把錢交給吳靜雅炒股,就所獲不菲。

  當然,這點心思,不适宜和家人交流。妻子未必會說什麽,老爹會把自己罵
得狗血淋頭,則是肯定的。

  不介意宋斯嘉拒絕做愛的另一個重要理由,則是齊鴻軒覺得自己有點力不從
心。吳靜雅的老公這周工作特别忙,周末也待在苦溪縣,一天都沒回來陪家人。
周末這兩天,他一直和吳靜雅在床上厮混。知道這女人的真實情況後,抛去剛開
始時那點小恐懼,齊鴻軒反而在面對她時有了更大的勁頭,每次一想到自己正在
操沈惜的嫂子,他也更添幾分威猛。

  兩天下來,齊鴻軒幾乎就要被掏空了。有機會緩緩也好。

  至于那條短信……

  齊鴻軒決定暫時不予理會。對妻子,他自問還是比較了解的。宋斯嘉應該不
至于出軌。話說回來,如果她有出軌的心,現擺着沈惜這個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不
用,非去找這個姓方的,宋斯嘉傻嗎?聽說這姓方的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又不
是劉強東、許晉亨這樣的顯赫富豪,也不是靳東、吳秀波這樣的魅力大叔,哪來
的什麽威脅?

  隻是……理智之餘,齊鴻軒總覺得心裏還是有點毛毛的,像是紮了根刺。

  算了,不想了。去給妻子倒杯牛奶吧。齊鴻軒是很願意做個好丈夫的。

  同樣在這個夜晚,想在爲伴侶好好表現一下的,還有施夢萦。

  對範思源這個所謂的男友,她還從沒有過像今晚這樣強烈的意願,希望能夠
爲他做些什麽。

  這個冬天不算太冷,到元旦爲止,還很明顯有暖冬的樣子。可一過了新年,
就連續有兩股強冷空氣襲來。1月10日那天,一夜間降溫幅度達到6℃,最低
氣溫突破零下7℃,最高氣溫也隻是将将超過零度。平時不怎麽關注天氣預報的
施夢萦猝不及防中了招,發起了近40℃的高燒,連燒了三天才漸漸緩過來。

  就在生病這幾天裏,施夢萦在範思源身上找到了一些閃光點。發燒頭天晚上
,剛開始隻是體溫略高,頭暈腦脹,範思源就留在她家裏,一夜沒睡地照顧她。
第二天病勢沉重,連床都起不來,他就背上她出門,坐上車直奔醫院。施夢萦在
醫院打了兩天點滴,頭一天還被要求留院觀察。範思源白天去上班,卻總牽挂着
醫院這邊,午休時間很短,他還特意跑出來,去醫院探望施夢萦。到了晚上,無
論是在醫院還是家裏,都幾乎寸步不離地陪着。

  施夢萦退了燒,回到家裏休息。範思源又請了一天假,幫她喂水、備藥、熬
粥、擦身。銀行在春節前一個月往往是最忙的時候,爲了請這一天假,支行行長
可是沒給他好臉。這一點,施夢萦不了解,但這幾天裏範思源又要工作又忙着照
顧她,兩頭跑的辛苦她總算還是看到了。

  見他這幾天明顯憔悴了許多,施夢萦難免有些感動。

  雖然仍然沒有醞釀出太深的愛意,但至少她還是承認,範思源這男人的人品
還行。施夢萦決定将他在心裏的評分稍微上調幾格。也發自内心想爲他做點什麽
以示感激。

  但一想到要在男友面前表現一下,施夢萦又覺得頭疼。她一直自诩情感内斂
,并不會刻意表達。要她做些特别的事出來,施夢萦既匮乏創意,又缺少耐心。
哪怕當初和沈惜在一起的時候,她自覺是愛得很深,實際上讓她說說自己在這段
感情做過些什麽,卻确實也有點爲難。

  回想去年平安夜時兩人的那場争吵,施夢萦突然有了主意。

  過完周末,今天終于等到了網購的東西,本想一下班就去男友家的。偏偏下
午徐芃卻告訴她晚上要一起去吃飯應酬客戶。好在徐芃心裏有數,施夢萦不是那
種适合陪酒陪笑的女孩。能叫上她來陪着應酬,今晚的客人就肯定是比較正經的
。施夢萦雖然滿心不耐,總算沒鬧出什麽不快。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她火急火燎
趕往男友家。

  自從想好今晚要怎麽過,這個計劃慢慢變成了一個要求限時完成的任務,總
揪着施夢萦的心。隻是等了兩天快遞,又多吃了一頓計劃外的飯,施夢萦的耐心
卻已經快要耗光了。

  她早和男友說過晚上要過來,哪怕臨時說了要等晚飯以後再來,範思源也一
直在等她。施夢萦到的時候,他正在電腦上看美劇,好像是他曾經拉着她一起看
過那麽幾集的《冰與火之歌》。這劇名氣倒是很大,施夢萦卻興趣寥寥。裏面總
是那些開膛破肚,斷頭斬手的鏡頭,難得不血腥的時候,女人又動不動脫個精光
,三點盡露。男人,除了暴力和色情,還能不能看點更高級的東西?

  時候已經不早了,施夢萦一進門就先去沖澡,出來後催着男友也去。範思源
有點撓頭。他昨天剛洗過澡,大冬天的,也沒有每天都洗的必要。施夢萦見勸不
動他,漸漸有些惱了。她需要一點點時間來完成準備,範思源要是不去洗澡,她
可怎麽執行計劃啊?

  好在範思源突然想起前幾天從同事那裏聽說紅棗枸杞玉米汁在冬天讓女生養
身補氣血最好,他周末時特地網購了一台榨汁機,今天剛剛送到。他興沖沖地跑
去廚房擺弄榨汁機。準備一杯紅棗枸杞玉米汁,不是三五分鍾就能搞定,施夢萦
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完成自己的計劃了。

  她确認了下目前房間裏的空調是打到26℃,想了想,又向上調了兩度——
她可不想再着涼,然後又得去醫院紮針。感覺空調呼呼地沖着房間吹着暖風,放
心了許多,施夢萦從随身包裏取出一個用黑色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一層
層剝開,終于把藏在裏面的剛買到手的情趣内衣取了出來。

  說來有趣,她郵購的這套内衣,也是今天剛送到。

  平安夜那天發生的争吵,給施夢萦留下一個範思源很希望她能穿上情趣内衣
的印象。所以,她能想到的讓男友高興的事,就是穿一套情趣内衣來陪他。既然
是要制造驚喜,那就不可能事先告訴範思源,讓他把那晚的聖誕女郎内衣再拿出
來,施夢萦索性自己在網上挑選了一套。

  在她所能接受的尺度内,這套情趣内衣當然還是偏保守的,即便是這樣,在
快遞大哥把東西送到榮達智瑞前台,找她出來簽收時,施夢萦還是滿臉通紅。她
本以爲前的台小黃會幫她收快遞,這樣就不需要她來收貨。沒想到快遞到公司的
時候,小黃不知跑哪裏去了,送貨大哥直接給她撥了電話,施夢萦隻能親自過來
收貨。

  雖然根本看不到包裹裏面是什麽,快遞單上也沒有說明裏面裝的是情趣内衣
,可施夢萦從快遞大哥手裏接貨時還是很不自然,就好像這位大哥能透視進包裹
,然後在心底裏認定她是一個整天都穿着這種不要臉的内衣的淫蕩女人似的。

  此後這個包裹一直被她塞在包裏。施夢萦總覺得隻要走開一會,回來就會看
到同事們已經打開了包裹,正在評頭品足地讨論著内衣的式樣。還總怕自己一不
小心,把包落在地上,情趣内衣會從裏面掉出來。這大半天下來,施夢萦簡直坐
立不安到了極點。

  好在現在可以把這身換上了。很快施夢萦就打開包裹,脫下身上的衣服,赤
裸裸地穿上這套情趣内衣。左顧右盼,發現男人的卧室裏,還真是沒有鏡子,她
隻能低下頭觀察自己換上内衣後的樣子。

  嗯,他應該會喜歡的吧?施夢萦并不是太有信心。

  既有趣又悲哀的是,對性充滿惡意的施夢萦,在想爲男友做點什麽的時候,
唯一的創意就是用肉體來滿足他。

  施夢萦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穿類似的内衣,還是爲了誘惑沈惜。這簡直都像
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施夢萦真想忘得一幹二淨,偏偏卻又記得那樣清楚。

  沈惜對擺出空前淫蕩姿态的她不屑一顧,而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完全丢了理智
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和一個打心眼裏看不起的老頭子做愛。

  董德有急促而沉重的喘息有時還會在她耳邊恍惚響起,施夢萦清楚地記得自
己在快到高潮時不加任何掩飾的不雅的嚎叫,以及被一大股濃精灌滿肉穴的充實


  這真是自己一輩子磨滅不去的恥辱!

  施夢萦晃晃腦袋,像要把這些該死的記憶甩出大腦。

  範思源的手腳還算是麻利的,沒過多久就端着滿滿一杯玉米汁回來了。因爲
開着空調的緣故,卧室門是閉攏的,他小心翼翼地照顧着手裏的杯子,慢慢推開
屋門,獻寶似的說:「來了,紅棗枸……」

  話沒說完,他就愣住了。在他想象中此刻應該無聊地坐在書桌邊的施夢萦,
實際上卻站在床腳邊。洗過澡後重新穿好的套裙、毛衣已經都脫了下來,現在的
她穿着一身玫紅色的無袖超短旗袍,領子高得直接抵到下巴;下擺隻能遮到小腹
以下幾厘米的位置,連大腿根都遮不住,白生生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同色的漁
網格絲襪配着一條細帶比面條粗不了多少的小丁字褲,凸顯出驚心動魄的豐臀;
上半身旗袍是镂空蕾絲的,雖說沒露什麽,裏面的肉光卻也一覽無餘,胸前的兩
粒蓓蕾若隐若現。

  範思源張口結舌,這一瞬間他腦子裏突然冒出個古怪的念頭:「如果腳上不
是拖鞋,而是穿一雙高跟鞋,就完美了!」

  施夢萦款款走上前幾步,臀部自然擺動,晃得範思源目不轉睛。她悠悠地轉
了個180度的圈,再次面對範思源時,已經來到他面前半米左右的位置。

  「怎麽樣?」

  「好看!哪來的?」範思源有點懵。

  施夢萦覺得好笑:「買的呗!獎勵你的!」

  範思源若有所思地傻笑,趕緊把手裏的杯子放到貼牆擺放的書桌上。回到施
夢萦身邊,剛想摟她的腰,卻見她蹲下身去,開始解他的皮帶。沒幾下,範思源
的肉棒就從内褲裏被剝出來,施夢萦也沒廢話,十分幹脆地含住肉棒。

  和她談了差不多三個月戀愛,上床也好多次了,卻從沒見她如此主動地爲自
己口交過,這種姿态比口交本身更令範思源滿足。感受着肉棒在女友溫潤嫩滑的
口腔裏漸漸變得粗大,他不自覺地扭着跨,伴着施夢萦吞吐的節奏,試圖讓肉棒
在她嘴裏插得更深一些。

  施夢萦賣力吸舔了好一會,突然停下,吐出肉棒。範思源正在享受,順便幻
想自己等會是不是可以爆炸在女友嘴裏,當然會對半途而廢深感不滿,還沒等他
抗議,施夢萦解開胸前最靠近領子的三顆豎排盤扣,将旗袍前襟扯開,把一對肥
潤的乳房擠了出來。

  在範思源有些受寵若驚的眼神裏,施夢萦将已經變硬的肉棒夾到兩團乳肉之
間,略顯笨拙地上下磨動起來。因爲剛離開口腔的緣故,肉棒上滿是唾液,磨起
來倒也并不生澀,偶爾還會弄出些「咕叽咕叽」的聲響。

  施夢萦的第一次乳交,是大學時那個方老師手把手教她的。後來徐芃也曾帶
她玩過這種花樣。但對性缺乏興趣的她對學習任何一種花樣都提不起勁頭,總是
帶着敷衍的态度應付男人。所以要說乳交技術,施夢萦其實不算純熟。但見兩坨
軟糯肥滑的乳肉緊緊貼在肉棒兩邊,女友還用手竭盡全力夾緊雙乳,生怕肉棒滑
出來的樣子,範思源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隻是心理上的爽似乎不能直接轉化爲肉體上的愉悅,他的肉棒之所以還堅挺
,與其說是因爲乳交搓硬的,倒不如說乳交前在施夢萦嘴裏的時候就已經變硬了
。在施夢萦一番生疏的折騰之後,肉棒反而有了漸趨疲軟的态勢。

  床上經驗已經不算少的施夢萦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得有些尴尬。在第
一次爲方老師乳交時,青澀的施夢萦還不像現在這樣豐滿,雙乳其實并不能完全
裹住肉棒。在徐芃要她玩這花樣時,施夢萦發現自己胸前的肉團已經可以毫不費
力地包住肉棒了。自從一年前沈惜向她提出分手,也不知怎麽了,明明長久以來
心情低落,可她居然又豐滿了許多,屁股固然是愈發渾圓肥美,乳房的罩杯好像
也有擴大的趨勢。現在的她比一年前,重了差不多10斤,體重應該已經超過5
8公斤了。而且她身上的肉還特别會挑地方,基本都張在了屁股、胸脯和大腿上


  正因如此,施夢萦本來以爲如果自己願意用雙乳去蹭肉棒,對男友來說會是
很不得了的享受,沒想到反而把他的狀态越搞越差。

  似乎是被這種挫折感激怒了,施夢萦松開手,把肉棒從乳肉間解放出來,猛
的一把攥住,顯得有些焦躁地一口将它吞入口中,舌頭拼命在龜頭上打起轉來。
她蹲得也有些久了,小腿酸麻不已,慢慢換成了跪姿。

  範思源嘶嘶地抽着涼氣,施夢萦今晚的主動實在讓他感到說不出的興奮。他
本就極愛這女孩,見她現在的模樣,更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征服」了她,更是憧
憬起未來的性福來,欲火騰騰升起。

  在施夢萦口中,肉棒迅速又恢複到最佳狀态,帶着主人悶騷的心思,漸漸接
近噴發的邊緣。

  施夢萦今晚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勞」男朋友的,對各種情況也都有心理準
備。現在明知範思源應該已接近射精,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吸吮得越發
起勁,像在品嘗美味的湯水般,希裏呼噜的口水聲越來越響。

  終于,範思源忍不住沖動,小腹一酸,一股股白漿沖出龜頭,噴濺在施夢萦
的舌頭和口腔壁上。施夢萦手掐着他肉棒根部,一動不動地含着肉棒,直到最後
一次跳動完畢。

  範思源發出一聲像歎氣似的感慨,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友慢慢吐出肉棒,一縷
晶瑩中好像又帶着絲絲白濁的口水挂在龜頭和她雙唇之間,悠悠地晃着,最終斷
成兩截。施夢萦揚起臉,半張着嘴,像是要男友确認一下,她現在嘴裏含着的全
是他的精液。

  這副樣子自然能讓範思源感到痛快,他正想說什麽,沒想到施夢萦今晚是存
心要把出人意料表演到底了,在展示過滿嘴的精液後,她閉緊嘴唇,瞬間将五官
皺在一起,脖子一仰,把精液全都咽了下去。

  範思源張大嘴,他簡直要懷疑今晚見到的是個假施夢萦了。

  她居然主動把自己的精液給咽了?

  他到現在爲止還沒主動提過這種要求呢!

  施夢萦苦着臉,咧着嘴,像在強行壓抑着反胃的感覺,扶着男友的身體慢慢
站起。她的小腿現在像腫了一倍似的,沉重無比,還帶着一絲絲刺痛。

  範思源半驚半喜地扶着女友坐到床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隻攙扶她
身體的手直接摸到了乳房上。

  「水!」施夢萦吐著舌頭,口齒不清地吐出一個字。她現在嘴裏完全是空的
,可不知爲什麽,反而比剛才滿是精液時更讓她覺得閉不攏口。

  範思源把書桌上的那杯玉米汁忘到了九霄雲外,左右踅摸一圈,發現床頭櫃
上還有自己喝剩的大半杯白開水,連忙端過來遞給女友。

  施夢萦也顧不得水是涼的,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不
是還有精液的殘留,總覺得舌底齒間滑膩腥鹹。但她畢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射在
嘴裏,知道這種感覺很快會過去,不再刻意糾結。

  範思源摟着她,笑嘻嘻地問她今天怎麽表現得這麽「帶勁」?

  施夢萦略帶一點得意地說:「不是說了嗎?獎勵你的!」

  範思源嘿嘿嘿地笑,手和嘴又開始不老實。雖說剛射完,有心無力,但這麽
一個袒露雙乳的性感旗袍美女就在眼前,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好好玩弄一下。直接
去親吻剛剛還含着自己精液的嘴,範思源沒這個興趣,于是把主攻目标放在近在
眼前的兩團裸乳上。好一陣撫摸舔弄,把兩粒乳頭弄得高高翹起,本身還沒獲得
滿足的施夢萦也變得氣喘籲籲,渾身發軟,躺倒在床。

  膩歪了好一會,卻還沒能恢複狀态,範思源覺得一味撫弄也很單調,爬起身
,拉着施夢萦的手将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來,帶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呀?」施夢萦也懶得管自己現在衣衫不整了,反正就算穿得再整齊,
也還是件穿了不如沒穿的情趣旗袍,索性連前襟也不拉,就這麽裸着雙乳,随範
思源來到書桌前。

  這時,範思源才看到孤零零被遺忘在書桌上的那杯玉米汁,抱歉地笑了笑:
「把這個給忘了,現在涼了不好喝了。」

  「沒事,等會熱一下再喝。」

  「好。」範思源在書桌前坐好,拉着女友坐到腿上。施夢萦本想并着腿斜坐
,範思源卻掰着她的右腿挪過自己的膝蓋,變成跨坐在身上,一手插到她兩腿間
輕輕撫摸着大腿内側的皮膚,另一手操縱鼠标,先把暫停下來的《權力的遊戲》
視頻關掉,又從硬盤裏找出一個文件,點開播放。

  施夢萦掃了一眼,發現這個視頻文件叫什麽「留學生淫亂3P,發表獲獎感
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呀?」

  視頻開始播放,立刻跳入眼簾的就是個赤裸的女孩趴在男人兩腿間,啧啧有
聲地吞吐著肉棒。

  「網上下的小視頻,我們一起看,增加點情趣!」範思源一邊說,一邊伸出
舌頭在施夢萦赤裸的手臂遊動。

  施夢萦不自覺地撇了撇嘴,她背對着男友,這個表情倒沒讓他看到。沒想到
他還有看這種淫穢視頻的愛好,對他的評價不由自主又下降了一些。

  不過現在不是争論這個的時候。施夢萦的思維方式比較直,她帶着要「犒勞
」男友的心思而來,整個晚上就都顯得比較好說話。

  雖然很看不上這種淫穢視頻,但因爲向來都隻是聽說,從沒親眼看過,所以
施夢萦還是有一點好奇心的。

  視頻裏一共有三個人,女孩很爽快地給躺着的男人口交,還不時和身邊正在
拍攝的男人開玩笑,一會說中文,一會說英語,對着鏡頭毫無不适。她笑得燦爛
,說話也坦坦蕩蕩,施夢萦一時竟說不清該覺得她是厚顔無恥,還是落落大方?

  做足前戲,女孩迫不及待轉過身,把屁股對準了男人:「快!後入吧……」

  施夢萦苦笑了一下。這種姿勢自己擺過很多次,可還從沒哪次能像這女孩似
的如此主動地招呼男人「後入」!

  視頻中的女孩剛被插入就開始盡情地叫,鏡頭對準她的臉,她眯着眼,大張
着嘴,滿臉都是享受得不行的表情。也許是被她叫得有了感覺,正在拍攝的男人
也掏出肉棒,塞到她嘴裏。放肆的叫聲頓時變成了嗚咽似的哼鳴。

  正在操女孩的男人開心地在她屁股上抽了兩下,啪啪作響,聲音清脆。

  看着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玩弄着女孩,施夢萦突然覺得有點胸悶氣喘,身體
裏像有股憋着的氣上下浮沉,搞得她有點呼吸困難。

  她也曾經同時和兩個男人做過,視頻裏那女孩的呻吟和她在被周曉榮、徐芃
同時玩弄時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身後的範思源突然伸手開始揉搓她的乳房,一
下子又讓她想到那晚自己還曾經接到過他的電話。

  那時自己基本上已經癱軟了,周曉榮還沒完成他的第二次發射,正按着她的
屁股大幹特幹。施夢萦根本不想理會蓦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可徐芃卻在接通電話
後把手機遞到她耳邊。

  當時還不是她男友的範思源約她一起去泡吧,施夢萦一邊忍受着周曉榮愈發
興奮的沖擊,一邊還要擔心肉體相撞發出的脆響會不會通過電話傳到對方耳中。
她不敢張嘴,生怕一開口就會發出呻吟,她隻能給予「對」、「算了」、「嗯」
之類簡單到極點的回答,期待着能早點打發掉範思源。

  就在範思源還在電話裏試圖做最後的努力約她出去的時候,周曉榮在她身體
裏爆發了,瞬間被滾燙的精液刺激得想要嚎叫的施夢萦不得不死死按住自己的嘴
,感受着還沒完全軟下去的肉棒在自己體内最後幾下兇猛的撞擊,把灌滿精液的
肉穴攪得一片稀爛。

  還好,範思源應該完全沒有察覺,這還是讓施夢萦覺得很慶幸。

  視頻裏的女孩被兩個男人毫不留情地夾擊了幾分鍾,尤其是身後那男人揪着
她的頭發,以極快的頻率狠插了好一會。終于被男人放開的時候,女孩癱軟在床
,沒好氣地說:「這是往死裏了操啊!」口氣半是抱怨半是滿足,滿滿的都是媚
意。

  拍攝的男人讓她發表一下獲獎感言,身後的男人也拍着她的屁股催促,女孩
趴在床上,裝模作樣地仰臉看着鏡頭,嘻嘻哈哈地說:「謝謝導演,謝謝副導演
……」

  對她來講,這好像就是個遊戲,玩得很是開心。

  施夢萦自問達不到這一點。

  很快,視頻裏的女孩又被插入,又一輪3P大戰開始。施夢萦腦子有些亂,
思緒飄遠了點,就沒再注意視頻裏還有啥後續。

  突然,範思源一直在揉她乳房的右手變得越發用力,施夢萦感覺臀下壓着的
那根無精打采的肉棒好像變燙變硬了許多。

  「寶貝兒,又可以了!」範思源一邊上下其手地撫摸乳房、大腿,片刻不停
,一邊把臉緊貼在施夢萦的後背,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肉香。

  範思源對施夢萦的稱呼一直都是「寶貝兒」,其實施夢萦更習慣被相愛的人
叫「夢夢」,隻是她對範思源的感情始終平平,也沒有要對方用這個稱呼來叫自
己的想法。她對範思源更是一直以來都直呼其名。

  剛看過使她回想起自己親身經曆的淫穢視頻,又在股間隻剩一條細帶的狀态
下緊貼着男人,肉穴濕潤起來的速度空前的快,連施夢萦都驚訝于兩腿之間怎麽
會火熱潤滑到這等地步。以兩人現在的姿勢,範思源恢複了活力的肉棒正頂在她
火熱潤滑的肉穴旁,感覺好像随時都能破關而入。

  範思源兩手托着她的臀瓣,略微擡高了她的屁股,使肉棒鑽入肉縫之間,手
指輕輕一撥挑開丁字褲象征性的布條,稍稍調整角度,很快找準洞口,一下子整
根肉棒都順利地插了進去。

  施夢萦仰起脖子,不自禁地「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彷如意猶未盡般地拖了
個長音。

  「寶貝兒,你來動!」

  施夢萦騎坐在男友身上,開始像做深蹲運動似的起伏起來。範思源剛開始還
端坐不動,享受地看着眼前的大屁股上上下下地激烈擺動,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
,兜住女友的腰,開始配合著她的節奏,聳腰擺胯,用最大的氣力撞在施夢萦的
屁股上,抖出一片片臀浪,肉棒則借着這樣的碰撞,捅到肉穴最深處。

  施夢萦被他頂得嗷嗷亂叫。

  平時缺乏鍛煉的施夢萦在這種極耗體能的體位下很快就耗光了精力,起伏的
頻率越來越慢。她扭着腰,勉強回頭說:「不行了,我沒勁了!」

  範思源養精蓄銳已久,就等着她說這句話。女友難得如此主動,當然要讓她
盡情表現,但最後還是要由他來掌握主動。此時房間裏滿是從施夢萦下身分泌出
的淫水的騷香,這股氣味越來越濃,像是自帶特别的催情效果似的,使得範思源
騷動不已。

  他猛地一把将施夢萦上半身按倒在書桌上,使她飽滿的乳房被壓扁在桌面上
,整個身體折成一個側過來的L型,翹起的臀部就處在拐彎的那個角上。他霍的
站起身,肉棒快速在那個鮮嫩的肉穴裏抽插起來。施夢萦下身的軟肉不斷蠕動,
咬着他的肉棒酸爽無比,像有股巨大的吸力似的,死死包裹着他的肉棒。

  這一陣毫無技術含量卻充滿原始暴力的狠插,險些就把施夢萦送上巅峰。她
上半身被緊緊壓住,雙手在身體兩側無奈地擺動,像在劃水似的。這本是下意識
的動作,沒想到左手指尖突然觸到了什麽,然後有什麽東西滑了出去,玻璃在地
上粉碎的聲音立刻傳來。

  「操!見鬼!」範思源大聲叫喚。

  施夢萦偏過頭,努力想看看是怎麽回事,但從她現在的角度實在看不到地面
。不過實際上她知道發生了什麽。男友爲她精心調制的那杯紅棗枸杞玉米汁在激
烈的性愛中被碰倒在地上,杯子粉身碎骨。

  隻是此時此刻,兩人都顧不上這個了。

  範思源越插越狠,之前已經射過一次,好像使他對自己的耐久力有了更大的
信心,一上來就全力以赴,沒有要留力的意思。

  「爽不爽?」他喘着粗氣,惡狠狠地問,兩隻手死命掐着施夢萦滑糯肥美的
臀部,十根手指幾乎都要陷到肉裏去了。

  施夢萦呻吟不斷,卻沒答話,一方面是她不太想回答這種問題,另一方面卻
也是因爲快感越來越強,顧不上說話。

  但範思源不會就此罷休,抽插的頻率越來越快的同時,問得也是越來越急,
問了三聲沒得到回答,揚手在施夢萦屁股上來了兩巴掌。

  「爽不爽?我操得爽不爽?」

  「爽!」施夢萦有氣無力地回答。她發現隻要是從後面幹,每個男人都喜歡
打她的屁股,有節制些像沈惜就拍那麽兩下,打得起勁的簡直能把她兩邊臀瓣抽
腫。

  「大聲點!爽不爽!」

  「爽啊!」這個「爽」字出口,正好趕上肉棒杵到她最深處的瞬間,頓時又
拖了個長音,「啊」字從施夢萦嘴裏出來,像一首歌到了結尾自然上揚的高潮似
的,百轉千回,餘韻不絕。

  範思源心滿意足,又想出了新的花樣:「叫老公!說被老公操得爽!叫老公
!」

  即便已經有點昏頭昏腦的感覺,可聽到這句話,施夢萦還是很自然地愣了一
下。她可還沒半點心理準備要叫範思源「老公」,即使是曾經愛得要死要活的沈
惜,她都沒叫過「老公」!

  就是這麽一猶豫,範思源的巴掌又落了下來,這一下正抽在肉最厚的部位,
響聲清脆入耳,範思源隻覺得這一下手感極好,意猶未盡地連打了四五下。

  施夢萦覺得半邊屁股火辣辣的,快要被抽得失去感覺了。肉穴中的刺激卻又
逼得她不得不恣意地叫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使下身的快感傳遍全身。

  又堅持了幾秒鍾,終于在範思源反複洗腦般的「叫老公」的要求之下,施夢
萦還是松了口:「老公!老公!你操得我好爽!不行我站不住了,老公輕一點!


  範思源被她這一連串「老公」叫得渾身發酥,愈發卯足全力在緊得像要夾斷
肉棒的腔壁進出,兩片嫩紅色的肥厚肉唇被他幹得外翻,帶着一層濕淋淋的粘液
,白白的碎沫子在肉棒和洞穴結合的縫隙裏反複被碾壓着,散發著越來越濃的淫
靡的騷味。施夢萦整個股溝都流滿了淫水,有兩股液體順着大腿向下淌。

  施夢萦的叫喊漸漸也變得含糊,變成一種毫無意義的嗚咽,隻是從她嘴裏發
出來,還像在哼歌似的。

  範思源的喘氣聲越來越粗重,再能持久,他也終于又來到巅峰的門邊。

  「啊……不行,不行了!我……唔……啊啊啊啊……」施夢萦身體猛的變得
僵直,背部弓起,叫得雖然零碎,聲音卻高亢無比。就在她疑似已經到達高潮後
差不多兩三秒鍾時,範思源的睾丸酸脹到了極點,龜頭一陣陣地抖動,精液又一
次滾湧而出,隻是這一次灌滿的是施夢萦下面的洞。

  連射兩次,範思源雖然還年輕,卻也有些疲憊了,随手扶起剛剛被他踢倒在
地的椅子,一屁股坐倒,腦子有點暈暈的。施夢萦失去他的支撐,手扒著書桌,
可還是站不住,身子慢慢往下滑去,最後跪倒在桌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肉穴
中的精液被雙腿并攏後有些收緊的穴口擋了擋,一點點地漏出來,緩緩順着大腿
流下。

  坐下定了定神,範思源起身蹲跪到施夢萦身邊,摟住她的肩膀。

  「老婆,怎麽了?沒力氣了?」施夢萦已經叫了他那麽多聲老公,他當然覺
得自己叫「老婆」順理成章。

  施夢萦面無表情,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表達的是什麽意思。範思源理解爲「
确實沒力氣了」,就攙着她站起來。剛有過一次美好體驗,讓他很感激施夢萦,
很想讓女友感受到自己的柔情。他打橫将她抱起。沒想到豐滿的女友很有些份量
,險些讓一米七剛出頭的範思源有點吃不消,好在床就在幾步以外的位置,兜住
氣緊走兩步,就把施夢萦平放到床上。

  「紙!」一被抱起來,肉穴口就張開許多,精液汩汩流出,瞬間淌滿了屁股
。施夢萦覺得難受,趕緊讓範思源扯些紙來。

  範思源遞了紙給她,又跑出去拿來掃帚、拖把,收拾書桌旁的玻璃碎片和玉
米汁殘迹。施夢萦躺在床上,看着他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有些恍惚。

  幾分鍾前的瘋狂好像發生在另一個世界。

  自己居然那麽輕松地就管一個男人叫了「老公」?

  在一本正經地告訴沈惜以後可以叫自己「夢夢」時,施夢萦對他還是直呼名
字,沒想過要定一個特定的稱呼。或許是因爲覺得結婚以後,可以直接叫「老公
」了吧?

  這一天終于沒有等到,而她卻在今天這種很随便的場合把這個稱呼送給了另
一個男人。

  我想和範思源結婚嗎?

  一場計劃中的「犒勞」在預料外的激情下落幕,施夢萦好像完成了一項任務
,此前一個星期心中滿滿的感動已經淡去了大半。

  想到和範思源結婚的可能性,施夢萦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想嫁給這個男人,至
少目前不想。

  如果一切都沒有變,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嫁給沈惜,或者至少已經開始讨論
婚紗照、婚宴之類的事宜了吧?

  施夢萦揚起手揉了揉額頭。覺得就像在想夢裏發生過的事。

  手指上有着淡淡的精液腥臭味。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周三晚上,沈惜通常是不去布衣人家的。因爲平時每周的這個下午,隻要沒
有特别要緊的事,他一般都會去俱樂部練兩三個小時的拳,到了晚上,就隻想讓
自己好好放松。不過上周末俱樂部老闆給所有會員發了消息,宣布即日起俱樂部
閉門休假,直到春節以後再開放。這樣一來,周三這一天和平時也就沒有什麽不
同了。

  沈惜上午在書店坐了半天,下午和升級團隊中的各國成員溝通了幾個小時,
晚飯時間前後到了茶樓。爲他把晚飯送到辦公室來的,恰是孔媛。

  這個時間段正是茶樓忙的時候,兩人也沒多聊,孔媛匆匆又回到樓下,繼續
工作。

  到今天爲止,孔媛在布衣人家正好幹滿了一星期。這一周裏,她算是基本熟
悉了現在這份工作,也和新同事們漸漸熟悉起來。說真的,這份工作不算太辛苦
,但和原本有各類計劃外收入的榮達智瑞相比,工資并不算高。孔媛沒有想好以
後是不是會在這裏一直幹下去,但至少在還清沈惜的債之前,她得一直待在這兒


  上周四搬家,因爲她再次選擇了晚班,上班時間是從下午兩點開始,所以沈
惜上午幫她把行李送了過去。在沈惜家借住那幾天,也許是吃不準他會不會對自
己提要求,孔媛總有些忐忑,直到搬家這天才覺得像是放下了包袱。

  沒想到在車上沈惜一句「對了,有個事跟你說一下」,又讓她懸起了心。

  結果沈惜想告訴她的,是那天晚上他要請芝塘派出所的瞿副所長吃飯,把此
前的事徹底了結。孔媛早就盼着這事能有一個最終的确定結果,當然很是高興,
不過她也明白,雖然沈惜沒具體說明,但要擺平這件事,肯定是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自己既然沒有出,那就肯定是由沈惜來搞定了。

  自己現在到底欠了沈惜多少錢,孔媛說不清。

  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孔媛已經做好在茶樓幹上一兩年,慢慢還債的
準備了。

  茶樓的同事大都友善,因爲是休閑服務行業,所以大多數服務員都是年輕女
孩,隻有三四個男同事,其中還有好幾個江西老鄉,相處以來比較簡單。年紀最
大的是個叫王曼的中年女人,四十歲上下,大家都管她叫「王姐」,是所有服務
員的領班,也兼着茶樓的夜班經理。

  在所有同事中,最讓孔媛意外的是财務主管。沒想到沈惜居然會聘用一個殘
疾人來幫他管賬。不過後來聽說這個坐着輪椅的文靜女孩姓忻,是老闆的嫡親表
妹,這才有些明白了。

  到了晚飯的點,茶樓就進入一天中的忙碌時間。今天還好,樓下的卡座坐滿
了三分之二,二樓的包廂還有三四個空着,客容量算是達到了平均線。

  有那麽一段時間,既沒人叫服務,也沒哪撥客人要求買單,大多數服務員都
閑了下來。孔媛和同事小魏剛替下另兩個之前在門邊迎賓的女孩,天南海北地閑
聊着。

  突然,有個男人慢騰騰地進了門。

  「歡迎光臨布衣……」慣用的歡迎詞還沒說完,孔媛卻已經變了臉色。

  進來的正是她的前男友吳昱輝。

  見鬼!他來幹什麽?

  還有,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

  上周二,吳昱輝發短信催問孔媛什麽時候能把剩下的錢還上。孔媛讓他再等
等。雖然沈惜說了,如果還不上,他可以先把錢墊上,但孔媛還是不想空口白牙
直接要錢。至少等茶樓第一個月的工資下來,在自己能力範圍内先傾盡所有,再
向别人求助,會讓孔媛覺得更能接受一點。

  結果不知什麽緣故,吳昱輝催得很緊,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短信聊起來太
麻煩,打電話又講不攏,于是在周三正式到茶樓上班前,孔媛約吳昱輝出來吃了
頓中飯,當面告訴他自己現在手頭很緊,之前工作賺的錢大多數已經到了他手裏
。得等這個月的工資下來才能還錢,最快也要到春節前。

  對此,吳昱輝很不滿意,纏了好一會,想讓她多少掏些錢出來,見孔媛的态
度毫無軟化的迹象,這才不甘心地放棄了努力。随後孔媛坐公交車來到布衣人家
,沈惜正在等着把她介紹給同事們。

  孔媛若有所悟,可能吳昱輝就是那個時候跟蹤了自己。

  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他以爲跟到這裏來就可以拿到錢?他應該清楚
自己不會賴賬,一共就欠他三萬塊,已經還了三分之二的金額,剩下最後這部分
也就是過年前這十幾二十天的事了,他着什麽急?

  吳昱輝确實跟蹤了孔媛,他急于向孔媛要錢當然是有原因的,沒能達成目的
心裏不痛快。

  從施夢萦口中他得知孔媛已經從之前的公司辭職。兩人分手時,孔媛分給了
他一半的存款,以他對自己前女友的了解,雖然她淫賤騷浪,在外面給自己戴綠
帽子,但在别的方面倒是值得信賴的。所以孔媛身邊還留了多少錢,他心裏是有
數的。爲了拿回施夢萦的裸照,她簽了三萬塊的欠條,卻暫時隻能拿出一萬現金
,完全符合吳昱輝對她現在身邊财産的判斷。

  令他驚訝的,是在短短一個月後,孔媛就又給了他一筆錢。她不是已經辭職
了嗎?怎麽這麽快又能還上一萬?

  說實話,吳昱輝一度對孔媛在春節前把債還清這件事不抱什麽希望,隻是他
清楚孔媛會想法設法把帳還上,所以願意給她時間去籌錢。有時他會心癢癢地想
,如果孔媛實在還不上,可以提議她肉償。吳昱輝本人沒有嫖娼的經驗,照他幾
個狐朋狗友的說法,現在中甯少數幾個賣屁眼的樓鳳,最高價的也就1000元
一炮,便宜的四五百就夠——當然,更貴的女人他們不一定能接觸得到。所以,
吳昱輝覺得,就以五百一次來算,他可以減免孔媛兩三千元的債務,玩她四五次
屁眼,說不定她會同意。

  吳昱輝突發奇想,孔媛不會是去做雞了吧?如果她真的去賣肉,那一個月時
間賺個一兩萬的,倒也不稀奇。

  吳昱輝知道找工作之難,尤其是像樣點的,工資有保障的工作,更不容易。
他絕不信自己都找不到好工作,孔媛卻能随便辭掉一個,又再輕松找到一個。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孔媛。如果孔媛真的在賣肉,他倒不介意名正言順
的上門嫖她幾次。自己付了錢玩她,當然更可以随心所欲了。如果她不是在做雞
,吳昱輝也很有興趣想知道她到底在幹嘛。

  萬萬沒想到,孔媛走進了臨仙湖邊一座茶樓,而且根據他在外面小心翼翼的
觀察,她應該不是來這裏找人喝茶,進門沒多久,她就換上服務員制服忙活起來


  一個茶樓的服務員一個月能掙一萬多?

  她能還自己一萬,就證明她掙到手的不止一萬,否則她衣食住行從哪兒開支


  靠!吳昱輝突然有了種沖動,想來這家茶樓應聘。這裏的待遇太好一點了吧


  但很快,吳昱輝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一個茶樓服務員能有一
萬元以上的月收入,絕不可能隻依靠本職工作,一定另有原因。

  所以那天吳昱輝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一直等在附近,想看看下班後孔媛會去
哪兒。他知道一般茶樓通常會營業到深夜,少數的還會通宵。在确定孔媛沒站在
門邊迎賓時,他走近茶樓大門觀察了一下,果然看到大門旁有營業時間的說明,
這裏晚上營業到零點。

  孔媛下午一點多才過來上班,那就絕不可能早早下班,多半是到零點才會走
。所以在晚飯前,吳昱輝還一直比較輕松。在附近找了家小飯館吃了飯,在四周
溜達了一圈。快到九點時,吳昱輝鑽進馬路對面一家奶茶店,死死盯着茶樓正門


  果然,孔媛一直沒出來。

  吳昱輝的盤算沒錯,但他選錯了蹲點的地方。奶茶店一到晚上十點半就打烊
,他被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臨仙湖畔,帶着濕寒水氣的嗖嗖冷風……吳昱輝剩下這一個多
小時等得可是難熬。周圍倒也不是沒有别的還在營業的店面,可消費都不便宜,
爲了坐這一個多小時,花上七八十,甚至上百元,吳昱輝有點舍不得,甯可縮着
脖子在馬路邊上來回地轉。

  他本就缺錢,要不是因爲手頭越來越緊,他也不至于來催孔媛還錢。

  好不容易終于捱到半夜,那家茶樓的客人陸陸續續出來了。吳昱輝告訴自己
要保持耐心,因爲就算客人買了單,服務員們也不可能立刻離開,打掃的打掃,
盤賬的盤賬,檢查的檢查,怎麽也得再忙個把小時。果然,直到零點三十分以後
,才有服務員開始離店。

  等孔媛露面,就跟上她,看看她現在住在哪兒。然後以後再找機會觀察她除
了在茶樓工作,還有些什麽别的營生。

  吳昱輝想得挺好,可走了十幾個人後,就再不見有人出門。

  孔媛呢?

  吳昱輝有點傻了。我看漏了?她早就走了?

  操!那我不是白等了!?

  不可能,不會看漏!好幾年的戀人,住在一起那麽久,給我看一張她的爛屄
的照片,說不定我都能認出她來,怎麽可能這麽幾個人走過就把她看漏了?早走
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那她就還留在店裏。

  問題是,她是還在忙,等手頭的活幹完就會走呢?還是晚上就住在店裏?要
是前者,大不了再等一會;要是後者,那他可就抓瞎了,這得在外面等到什麽時
候才能确定她到底出不出來啊?

  吳昱輝注意到,迄今爲止茶樓大門都還沒上鎖,咬咬牙,決定再等一段時間


  功夫不負有心人,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終于又有人從茶樓走出,先出門
的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孔媛!

  兩個人有說有笑,吳昱輝隔得遠也聽不清。見那男人轉身鎖上了大門,招呼
孔媛跟着他走。

  什麽意思?兩人同路?吳昱輝躲在馬路對面的陰影裏,心裏有點焦躁,多出
一個人來,這事就有點麻煩。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男人居然打開停在路旁一輛寶馬的車門,而孔媛則
坐進了副駕駛座。見鬼!他有車!這讓我怎麽跟?

  吳昱輝急得直接從陰影裏沖了出來,好在恰在此時,經過了一輛出租車。這
一片是臨仙湖南岸有名的休閑商業區塊,即便到半夜也有不少人出沒,出租車也
愛往這一片來。總算跟住了寶馬,吳昱輝的腦子有點亂,在車上沉默不語。出租
車司機看着很年輕,人也老實,雖然對這種要求「跟上前面那輛車」的客人有些
警惕,可也張不開嘴來拒絕,隻能悶着頭開車。

  晚上路況好,雖然前面這輛寶馬的主人明顯壓着車速,但還是比出租車略快
一些,開出一段距離後,出租車就隻能遠遠地綴着了。好在今晚吳昱輝的運氣似
乎格外好,一路上紅綠燈的轉換,總能讓他不遠不近地跟住,而且還不至于讓前
面的人發現總有輛出租車緊跟在後。

  大約開了二十分鍾左右,寶馬拐進一個高端小區,出租車進不去,吳昱輝隻
能在小區外下了車。看着遠處小區正門旁燈火通明的保安室和兩個不時出來晃悠
一下的魁梧門衛,吳昱輝心裏沒底,也不敢往裏闖。萬一被看出不是這裏的住戶
,被盤問要找誰,答不出來也是麻煩。

  不過,也沒有必要繼續跟了。

  吳昱輝哼了一聲,已經很明顯了。孔媛又傍上了新的老闆。白天在茶樓幹活
,晚上直接回老闆家裏睡。當然,不會是一個人睡。想必隻要老闆高興,就可以
想怎麽睡她就怎麽睡。說白了,她等于就是被包養了,隻不過還得幹點服務員之
類的正經活,不是光陪着上床就行了。

  想到孔媛現在就在這個小區某個房子裏,可能已經脫光上了床,正在殺豬似
的叫着被男人盡情地操,吳昱輝就一肚子氣。就算已經分了手,可親眼看着孔媛
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還是會不爽。

  算了!本來就是個賤婊子,早就被操爛了。

  她現在應該有錢吧?如果自己剛才沒看錯,這男人開的應該是寶馬5系的車
,又住在這種小區,應該是個有錢的主吧?被這種年輕男人包養,隻要孔媛豁得
出去在床上把他伺候爽了,搞點小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她欠自己的又不是十萬二十萬,不就是一萬元的小數目嗎?

  吳昱輝郁悶了。媽的!明明隻要兩腿一分在床上就輕輕松松把錢掙了,非要
跟老子哭窮。我都說了現在手頭緊,要快點把錢還上!

  既然你不肯痛快給錢,就别怪我來找你麻煩了。

  隻是吳昱輝也沒想到,整整過了一個星期,鼓足勇氣上門來找茬,一進門就
看到孔媛在門邊迎賓。

  「你怎麽來了!」孔媛有點急了。

  吳昱輝撇撇嘴:「你不肯還錢,我隻能到你工作的地方來,問問你老闆,員
工欠了債不肯還,怎麽辦?」

  「我不是說了嗎?再過幾天拿到工資就還你!你再等一等嘛!」孔媛急得聲
音都有點變了。她倒不是怕吳昱輝,隻是這裏是沈惜的店,自己欠了他這麽多,
如果還給他招來麻煩,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等拿工資?你一個月工資有一萬啊?你做服務員能賺這麽多?」吳昱輝自
覺掌握了孔媛的秘密,不由得嗤笑道,「别開玩笑了!你就是想拖着不給吧?」

  孔媛不想繼續和他在店裏糾纏,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們出去說吧!」

  「就在這裏說!」吳昱輝哪肯出去?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誰能威脅到誰
?就得在店裏鬧,才能給孔媛施加壓力,順便也能給這裏的老闆施加壓力。

  「出去說,出去說!」孔媛拼命用力,想把吳昱輝拖出去,但她身體素質雖
然不錯,畢竟男女有别,吳昱輝的力氣終究還是要比她更大一些。

  「你幹嘛?要趕客人出去啊?你這是什麽态度啊?」

  「我們兩個的事,不要在店裏說!」

  他們倆——主要是吳昱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當然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些在吳昱輝之後想進店的客人都站在門廳這一塊看熱鬧,而一些坐在一樓卡
座的客人聞聲也跑出來看。

  布衣人家位處臨仙湖南岸,是幢三層樓的中式建築,站在高處,恰與湖西岸
的臨仙閣大酒店斜斜遙望。地段好,裝飾佳,茶水香醇,點心精緻,飯點時提供
的自助餐飲也質好量足,盡管并不是什麽分店林立的大茶樓,但在中甯也算小有
名氣,平日裏客人不少,這雖是好事,可也意味着如果鬧出些什麽事來,圍觀和
傳播的人無形中也就多了。

  孔媛腦子嗡的一下,突然想起在欣麗遇到章浩那晚,他也是這樣當着客人和
同事們面一場大鬧,自己随之陷入了新的麻煩當中。同樣的事居然又發生了一次
……

  唯一的不同是,上次自己其實不怎麽在意是不是給欣麗帶去了麻煩,而這次
,她是真心不希望布衣人家會遭池魚之殃。

  吳昱輝還在門口大呼小叫,很快領班王姐就過來了。她還沒搞清是怎麽回事
,但深知一動不如一靜,息事甯人爲好,就想請吳昱輝到二樓某個空包廂中去談


  可吳昱輝現在的思路和那一晚的章浩不謀而合,他一點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看熱鬧的人越多越好,爲了急于收場,孔媛也好,茶樓老闆也好,才會好好和自
己談條件嘛。

  孔媛該給自己的錢,今天當然要拿到。如果還能再撈點别的好處,那更是再
好不過。

  王姐本是老江湖,但對一根筋鐵了心的吳昱輝一時也有點無可奈何。她看了
眼孔媛,半是責怪半是問計。但孔媛現在腦子比她更亂,也是束手無策。

  「你們老闆呢?」吳昱輝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底氣倒足,口口聲聲要找老
闆。

  要說他今晚運氣也不錯。換一天來,沈惜還不一定在店裏。

  在辦公室吃過飯,跑去三樓露台稍微站了站,呼吸了一下湖邊的新鮮空氣,
覺得自己現在心情頗好,正準備下來看看生意如何,在二三樓間的樓梯上,就隐
約聽到一樓大門那邊的喧嘩聲。來到一樓時,恰好聽到吳昱輝問了那句話,沈惜
沒有急于回應,站在原地靜觀事态。

  孔媛這時已經從慌張變得氣惱,她松開吳昱輝的手臂,站到他正對面,幾乎
一字一頓地說:「吳昱輝,你不要鬧了!你找老闆幹嘛?是我欠你錢,又不是老
闆欠你錢。我欠你的一定會還,可欠條上也沒說是今天還!你如果想在這裏鬧,
把我搞得待不下去,那我告訴你,我可以馬上辭職,我也不想給老闆添麻煩!但
你也要記得,如果你真想要錢,就最好保佑我能一直在這裏幹下去,否則我哪來
錢還你!」

  吳昱輝愣了愣,孔媛說這話的堅定态度他是聽得出來的,莫名其妙地慌了一
下。但他已經認定孔媛根本就不是靠服務員工資來還債的,就沒法認同她剛說的
這段話。

  要不是想把「包養」這個事再收一收,找個最合适的機會抛出來,吳昱輝差
點就要揭開這層窗戶紙了,真想直接問一句:「那你賣屄的錢呢?」

  「我找老闆幹嘛,你不用管,反正我找他有事!」

  孔媛還想說什麽,突然聽樓梯那邊傳來聲音:「找我什麽事?」

  衆人不由自主地回頭。

  沈惜快步走了過來。隻聽了這麽幾句,他就明白,來的這位應該就是孔媛的
前男友。

  孔媛到榮達智瑞沒多久,沈惜就向施夢萦提出分手,所以盡管他和吳昱輝兩
人當時的女友交情還不錯,他們彼此卻沒打過照面。關于這個男人,沈惜隻聽孔
媛提過那麽幾句,知道他曾拿着豔照要挾施夢萦,最後是孔媛把事情攬到她自己
身上,才算幫施夢萦擺脫了麻煩。

  拿着多年前學妹的豔照來要挾,出發點卻是因爲和前女友分手後氣不過,起
心動念去報複前女友的同事朋友,這是沈惜從孔媛的描述中總結出來的有關吳昱
輝的心态。說真的,這連惡人都算上,準确的說,應該是個慫人加壞人。

  又慫又壞,說白了,就是個爛人。

  沈惜無意幫施夢萦報仇,反正最後真正買單的是孔媛。如果施夢萦開口向他
求助,那另當别論。反正以前男友的立場,沈惜是不會莫名其妙主動去爲實際上
沒受什麽損失的前女友強出頭的。但這人現在跑到他的茶樓來糾纏員工,那就是
惹到自己頭上了。

  沈惜不惹麻煩,可也不怕麻煩。

  當然,沈惜不是自家二哥,更不是杜臻奇。心裏想着要給這人一點教訓,倒
還不至于立刻粗暴地搞什麽肉體傷害。再說,當着這麽多茶客,也得顯得文明一
點。

  吳昱輝順着聲音一眼就看到了沈惜。雖說那晚隔着馬路,天又暗,但他還是
能确定開車帶孔媛一起離開茶樓的就是這個男人。

  「你就是老闆吧?我……」

  「有什麽事,泡壺茶,慢慢聊。别打擾這麽多朋友的雅興。」沈惜直接打斷
了吳昱輝的話,扭臉對王姐說,「找個包廂,招呼一下這位。」

  王姐二話不說,直接上樓。沈惜瞅了眼孔媛:「你也先上來一趟。」

  從神态和語氣中,孔媛判斷不出他現在心情如何,不免惴惴。

  吳昱輝本來想好了見到老闆之後該說些什麽,但沈惜一出面,命令王姐,招
呼孔媛,就是沒留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臉又去和一些在旁看熱鬧的茶客寒暄。有
幾個常客,和沈惜算是有點頭之交,門口這番喧鬧,擾了客人們的談興,作爲老
闆,當然應該先稍加安撫。吳昱輝倒是一時被甩在一邊。

  好在沈惜很快結束了寒暄,笑着讓服務員請新來的客人入座,這才客客氣氣
讓吳昱輝随他上樓。孔媛一語不發地跟在他們身後。

  王姐安排了一個臨湖方向的包廂,還自帶一個小陽台,擺了兩張竹椅,一張
小幾。隻是今天已經入夜,又是寒冬,倒是用不上陽台。三人在包廂内就座。

  沒等吳昱輝開口,沈惜就讓孔媛說說是怎麽回事。前因後果,孔媛其實已經
說過一次,現在聽他又問,也不管他出于什麽目的,就把自己欠下吳昱輝一筆錢
的事又簡單說了說。因爲不知道沈惜是否願意表明施夢萦前男友的身份,所以她
也沒提這一茬,說到施夢萦時隻說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豔照的事也說得含
糊,隻說是朋友因爲她的緣故和吳昱輝有了沖突,這才惹下的事。

  孔媛說得客觀,沒有想賴賬的意思,吳昱輝幾次想插嘴,卻總找不到話茬。
就在孔媛快把事情講完的時候,王姐親自送了三壺茶進來。

  「吳先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主随便選了一種,茅山青峰,你湊合喝。
」沈惜指了指擺在吳昱輝眼前的茶壺,「茶能清熱去火,喝一點有好處。」

  随即抄起另一個茶壺,給身邊的孔媛倒上一杯。「你的是小葉苦丁,喝着可
能有點苦,不過解毒明目,苦盡甘來。」

  他也沒說自己那一壺是什麽茶,直接倒了一杯。

  「吳先生,孔媛剛才說的這些都沒錯吧?」

  吳昱輝沒有心情喝茶,端起來裝模作樣在嘴邊沾了沾,就放下。

  「沒錯,所以……」

  沈惜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欠條呢?」

  吳昱輝愣了下,狐疑地從錢包裏取出欠條,本想遞給沈惜,卻又擔心有詐,
就親自打開欠條,放到桌上,慢慢平移到桌中心,手指卻沒有離開紙條。

  沈惜動也沒動,示意孔媛去看。孔媛直起身子,确認這就是自己上一次寫的
最後那筆一萬元欠條。吳昱輝見她沒有異議,趕緊又把欠條收起來。

  「欠條到春節才到期,孔媛一直都是隻要手頭有了錢,馬上就還你,沒有賴
賬的意思,吳先生這次催得這麽緊,是什麽緣故呢?」沈惜悠悠地問了句。

  吳昱輝終于撈着自己事先準備過的話茬了。

  「期限是到春節前沒錯,可我現在需要她趕快還錢,催一催總是可以的吧?
再說她現在肯定有錢,隻是不想……」接下來他準備賣弄一下自己已經洞悉兩人
的關系,看穿了孔媛現在是有錢不還。

  沈惜第三次打斷他的話:「吳先生,我的意思不是不還,也不是非要春節前
還。可以馬上還,還清。我隻是想問問,你突然需要孔媛馬上還錢,是什麽緣故
?」

  一大段話被憋回肚子裏,吳昱輝自然不爽,可聽沈惜說「馬上還,還清」這
五個字,又是一喜。連接下來這句本應該有些不耐煩的話,聽起來語氣也舒緩了
許多:「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說現在就還我錢嗎?」

  沈惜随意地笑笑,說一聲失陪,起身出去。

  吳昱輝惦記着他馬上就還錢的話,見沈惜離開,有些急了,可又沒底氣再撒
野,怕弄巧成拙,反而雞飛蛋打,就瞪着孔媛問:「這是什麽意思?」

  孔媛心裏歎息,知道沈惜應該是去财務那裏取錢了。他身上當然不可能準備
有萬元現金。原本說好看自己到月底能不能籌夠錢,再決定是不是要請沈惜幫忙
的約定,今天看來要作廢了。本來沈惜那樣說是在考慮她的自尊問題,被吳昱輝
這一鬧,爲了杜絕後患,免得以後還給茶樓惹麻煩,沈惜要快刀斬亂麻。

  但在吳昱輝面前,孔媛還是想強硬一點,冷笑着說:「我怎麽知道?」

  「哼,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怎麽回事。不就是又讓他睡了嗎?你說你賣屄
賣得這麽熟練,怎麽不去做雞啊?是不是給他一個人操,賺得更多一點?」

  孔媛呆了呆,反應過來,氣道:「你是不是跟蹤我了?你有病啊?」

  「我沒病,你有病,沒男人就發騷的病,是不是連屁眼也賣了?不賣屁眼的
話,賺不到大錢吧?」

  孔媛深吸一口氣,懶得再理他。

  吳昱輝還在念叨,當然不光是想羞辱一下孔媛,主要還是想問沈惜到底是什
麽打算。可孔媛冷着臉,一言不發,唱了好一會獨角戲,也覺得沒意思。

  好在沈惜離開的時間不長,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個信封。

  他「啪」一聲把信封丢在桌子上,像是砸在吳昱輝心上似的,他探直身子就
想去拿信封。沈惜學着他剛才的樣子,用三根手指壓緊了信封,不肯松手,淡淡
地說了句:「欠條。」

  吳昱輝慌忙又摸出欠條,剛想交給孔媛,腦子轉了轉,又有了新想法。「這
裏面是全部嗎?」

  沈惜嘴角帶笑,打開信封,把裏面一疊疊百元大鈔抽出半截,拿手指撚了撚
。吳昱輝一打眼,就知道至少有七八疊,應該是十張一疊,一共十疊。料想沈惜
既然這麽痛快就拿錢出來,不至于再賴個一兩千的,這才放心地把欠條交給孔媛


  拿到欠條的一瞬間,孔媛突然心頭一松。

  和吳昱輝分手,從榮達智瑞辭職,當時雖然心裏不痛快,但她對未來并沒有
失去信心。然而背上這筆債以後,孔媛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處處艱
難,屢遭磨難。

  現在吳昱輝這邊的帳終于算是徹底了了,孔媛感覺就像在荒漠中絕望地行走
了無數年月,終于有一天看到了邊緣似的。突然想起二十分鍾前沈惜說的那句「
解毒明目,苦盡甘來」,瞬間恍然,卻又有些迷茫。

  至于自己隻不過是把債主從吳昱輝換成了沈惜,孔媛倒是不怎麽在意。

  沈惜把手中信封朝吳昱輝那邊一丢。看着他手忙腳亂地接了,又打開信封點
起錢來,沈惜往椅背上一靠,面無表情地盯着眼前這男人。

  吳昱輝沒想過會如此輕松地就要到了錢。匆匆數了一遍,知道數目沒錯,坐
在那裏讪讪的,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他端起杯子來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好在青
峰茶不是苦丁,不然這一大口非讓他苦得臉都變了形不可。

  欠條交了出去,錢到了手,吳昱輝覺得好像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雖說本來
還想過是不是可以撈點别的好處,但說到底這個老闆和孔媛之間的事自己沒什麽
憑據,就算有,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如果沒有要到錢,他可能會不管不顧,随便
什麽事都扯出來鬧,可現在錢已經到了手,又不想再節外生枝。

  正要走人,卻聽對面的沈惜幽幽地說了句:「聽說你是施夢萦的學長?」

  吳昱輝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還認識施夢萦,下意識将目光投向孔媛


  沈惜輕撫着手邊紫砂竹節杯的把手,笑眯眯地盯着吳昱輝。

  「你認識施,施夢萦?」

  「當然,很熟。」沈惜話說一半,也不解釋到底兩人曾是什麽關系,「聽說
當年你還拍過她的裸照?」

  「不是我拍的!」吳昱輝現在有點亂,又有點慌,一聽說自己曾給施夢萦拍
裸照,馬上作出糾正。

  「那是誰拍的?」沈惜緊跟着又問了句。

  「是……」吳昱輝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但這時他總算鎮定下來,把嘴邊的名
字又咽了回去,「反正不是我,幹嘛?」

  他吃不準這男人和施夢萦究竟是什麽關系,如果真像他說得那麽熟,反正自
己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那個女人,他可以自己去問。如果他們倆事實上并不熟,
這男人另有打算的話,自己也不應該如此輕易就實言相告。

  沈惜看上去一點都不急:「不是你,但是你知道是誰,是這個意思吧?」

  吳昱輝想了想,點點頭,表示認可。

  「那好,1000元,我買個名字。2000元,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沈惜二話不說開了價,「你應該不介意再多拿兩千回去吧?」

  吳昱輝眼珠轉了轉,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不說話。

  沈惜還是不着急,又給孔媛滿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淡定地坐等。

  終于還是吳昱輝先繃不住了:「這個數不夠吧……」

  沒等他把讨價還價的話說完,沈惜突然起身。

  「那就算了。我對施夢萦的事有點興趣,但這事對我來說就值兩千,多一分
錢都不值。吳先生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勉強。我還有客人要招呼,吳先生你自便
。」

  見沈惜真的毫不猶豫走向門邊,吳昱輝就坐不住。他當然想再多撈點,漫天
開價隻是慣例。沒想到對方卻懶得坐地還錢,直接就不談了。

  施夢萦被拍豔照這事,對吳昱輝來講根本不重要,要倒黴,也是當初拍了照
的那幾人倒黴,他無非想要點好處,能撈到多少算多少。沈惜既然如此決絕地隻
肯出兩千,他也不再堅持多要,鈔票落袋爲安對他來講才是最重要的。

  「哎,别……呃……」他突然發現這男人到現在爲止還沒自我介紹過,他都
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兩千就兩千。」

  沈惜回身,重新落座。

  吳昱輝把自己所知的那部分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施夢萦問他時,隻爲求一個
名字,那是因爲她本就是當事人,曾經發生過什麽她是清楚的。而對沈惜,吳昱
輝說的就詳細得多,不光說出這些豔照是他當年的室友錢文舟分享給他的,還把
當初從錢文舟那裏聽來的怎麽把爛醉的施夢萦帶到通宵影院,又怎麽和另外兩個
男生輪流幹了她的事說了一遍。他還特别強調,當初錢文舟得意地宣稱,施夢萦
的處女膜是他捅破的。

  沈惜安靜地聽完,沒做任何表示,也沒食言,又遞了兩千元給他。

  這下,吳昱輝真的沒必要繼續逗留,匆匆告辭。

  沈惜對他還挺客氣,表示要下樓送他離開。

  來到一樓,在吳昱輝匆匆走出茶樓的瞬間,櫃台邊一個身穿黑色夾克,頭戴
平頂帽的中等個男子将目光投向沈惜。沈惜沖他微微點頭,男子快步跟了出去。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8-13 22:18

這是唯一情色不多但還引人入勝的好文,文中的男男女女都有鮮活的個性,樓主實在太厲害,光能把幾十個人的個性一一梳理情楚,尤其幾位主角無一雷同,真是絕頂高手.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8-20 05:01

情欲兩極
第三十八章 不如意

  被徐芃帶到「1907」,盡管興趣寥寥,但施夢萦還是被這個會所的豪華
精緻吓了一跳。不過想想今天這個Party的舉辦人是雷耀庭,也就釋然了。

  衆所周知,中甯「三大貴」,吃飯到「尊魅」,品酒去「私萃」,如果要玩
,還得來1907俱樂部。當然,說這種話的,多半也是腰纏萬貫,卻并沒有其
他背景的普通富豪。在中甯還有一些似乎不那麽起眼,實際上卻内有乾坤的場所
,不是光有錢就能去的。像雲楓山上的隐峰軒,就不是用一個「貴」字可以形容
。再有錢,也未必能進得了杜公子的場子。

  但對像施夢萦這樣的普通女孩而言,1907俱樂部,已經是她能想象的奢
華場所的極限了。

  今天是雷耀庭的生日,徐芃受邀前來參加慶生party。照慣例是可以帶
上一個女伴的,于是他又叫了施夢萦。後者倒全無興緻,但徐芃把今晚的活動又
說成是針對潛在重要客戶的關鍵公關,她也隻能不情不願地服從領導安排了。

  她情緒不佳是難免的。周二時,老同學魯春燕打來電話,給了她一個郵箱地
址,說是當年莊文霞曾用過的,可以試着向她打聽一下錢文舟的下落。不過魯春
燕也強調了,用這個郵箱和莊文霞聯系,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她不清楚對方現
在是不是還在用這郵箱。

  施夢萦立刻發了封郵件過去。等了兩天,沒有回音。她也不再抱什麽希望了
,死馬當活馬醫,今天上午又發去一封郵件。隻是她也明白,多半還是不會有什
麽動靜的。

  過了那麽多年,自己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才問出「錢文舟」這個名字,可這
卻是一條死線索。問了一大圈,找不出任何能從茫茫人海中找出錢文舟的希望,
面對這種讓人沮喪焦躁的困境,想要施夢萦保持心情愉悅,确實很有難度。

  在Party現場,來時不情願,坐下後心情也沒變好的,還有裴語微。

  從上海歸來次日,裴語微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沈惜熬的骨頭粥,
肚子裏暖烘烘,心情自然也比昨天在阮孝廷懷中醒來時要好上十倍。

  沈惜本以爲大小姐起得這麽晚,昨晚說要去爬山這事就成了一句戲言,沒想
到小丫頭一吃飽肚子,立刻舊話重提。于是他便帶着裴語微去了獨山森林公園。

  冬日下午的暖陽,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不過氣溫畢竟是下降了許多,山風一
起,還是令人寒意陡生。所以盡管是在周末,山上人卻并不多。他們兩個倒是不
怕冷,更不怕冷清,正好可以安安靜靜地走走,看看,聊聊。

  裴語微确實想和沈惜好好聊聊。從相識到現在差不多正好五個月的時間,她
知道沈惜清楚自己的心意,更确信他對自己也有與衆不同的感覺。按部就班地發
展到今天,是不是該有些實際的進展了?

  如果早半個月就有今天這場談話,也許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沈惜也想和裴語微聊。不過他并沒有觸及太多關于兩人關系的話題,隻是對
她徐徐講述了一段往事,不爲長者尊者諱,他盡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那段過往原
原本本地客觀呈現。

  裴語微一時無語。

  她從不知道大伯還有那樣一段過往——這再正常不過,她出生那一年,裴旭
生結了第三次婚,娶了整整小他十五歲的趙瑜,也就是裴歆睿的母親。等她漸漸
長大,曾經的那些事早成了陳芝麻爛谷子,誰會那麽無聊,刻意在她面前提及?

  又有誰能預料到,裴家的姑娘,有一天會再遇上忻晴的兒子呢?

  雖然從未明言,但裴語微打小就很崇拜大伯。她鍾愛純文學,在普林斯頓大
學也特意選擇比較文學專業,很大程度上是受裴旭生的影響。

  可現在,大伯居然成了自己與沈惜之間最大的障礙。

  裴語微看着嬌蠻爽辣,心思卻通透,她完全明白沈惜的想法。他隻字不提兩
人之間有沒有感情,适不适合在一起,那就說明這些根本不是問題。真正橫亘在
兩人之間的,是家族間的那些往事;她也理解沈惜最爲難的心結在哪裏,别說沈
惜了,在她聽說了整件事後,也不由得開始發愁,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沈惜該
以什麽樣的态度面對裴旭生呢?沈惜母親那一家子親戚該怎麽接納自己呢?自己
又該以什麽樣的姿态處在男友和大伯之間呢?

  一個個都是難題。而這一類難題偏偏是最難解決的。

  家世、年齡、地域甚至是性格方面的問題,隻要有耐心,足夠聰明和寬容,
總都能找到解決之道。就是這種涉及兩個家庭那麽多人的現實困難,不是光兩個
人相愛,就能搞定,光想想就讓人頭疼。

  爲了愛情,什麽都不用介意,勇敢向前沖?好吧,如果真有人這麽想,裴語
微也願意祝福他們。他們幾乎肯定會在擁抱愛情後,被現實抽得連親媽都認不出
來的。分手還是朋友就算是好結局;勞燕分飛、視同陌路甚至都不算糟糕;真要
鬧到反目成仇,憎惡終生,那實在太可惜了。

  裴語微承認自己還很年輕,很幼稚,如果說在自己短短的人生中,對于這個
世界有什麽還能算得上深刻的認識,那就隻有一句話:對人性,不要太有信心。

  那天和沈惜從森林公園正門分手後,裴語微這幾天一直都沒再聯系他。她得
安安靜靜地思考一下兩人的關系究竟該怎麽走下去。

  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沈惜間那樣巨大的障礙,裴語微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

  在這種心情的支配下,照理說,裴語微是不會理會雷耀庭發給她的生日Pa
rty邀請的。沒想到這次雷耀庭真是費了心思,曲意買通了裴語微的兩個閨蜜
,有她們出面來請她。裴語微難卻閨蜜的顔面,正在猶豫之中,表哥徐芃居然開
口幫雷少爺講話。裴語微不勝其煩,不想看到說客越來越多的麻煩局面,索性應
承下來。

  來到Party現場,裴語微坐到角落,盡可能地顯得低調。她就想稍微坐
一坐,時間差不多了,随便找個借口就閃人。雷耀庭幾次都湊到她身邊來,想要
多聊幾句,裴語微表現得冷淡,來客又頻繁到場,雷公子也不好總是守着她一個
人,所以還是給裴大小姐留了一片清靜。

  表哥徐芃來時,裴語微意外地發現他還帶着施夢萦。知道這女孩和沈惜之間
曾經的關系,裴語微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當然,也隻是看上幾眼而已,反正他
們的關系已是過去時了。

  整場聚會下來,裴語微幾乎始終隐身,頂多就是和身邊的閨蜜閑聊幾句。剛
因爲喝酒上錯了床,殷鑒不遠,這次她幹脆滴酒不沾。

  雷耀庭想和她多說幾句話,卻總被淡淡地擋回,這份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
,自然讓雷公子大失所望。

  雖然他追女生的手段很粗暴單調,但這隻是因爲這種手段确實在很多女人那
裏慣用而已,不代表雷耀庭完全沒腦子。無奈平時開着外挂玩多了簡單關卡,此
時突然面臨像裴大小姐這樣的超難關,自然有點撓頭。

  若是依他的本心,根本不想搞今天這種幾十人參加的大Party,誰跟誰
都說不上幾句話,單獨把裴大小姐約出來多好?但他又擔心——還真不是杞人憂
天——單請裴語微,多半會被拒絕。于是七拐八彎地湊齊了一群人,總算夠人情
能約到裴語微,但這樣一來,又少了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今天可是另有準備,想要對裴語微發起一波攻勢呢!

  眼看着該唱歌的唱歌,該拼酒的拼酒,該遊戲的遊戲,一夥夥的玩得都很熱
鬧,氣氛已經十分熱烈了。裴語微看了好幾次表,很可能随時都起身告辭,雷耀
庭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連忙招呼服務員推車送上生日蛋糕。

  裝模作樣地許願,吹蠟燭,按理接下來該爲大家分蛋糕,雷耀庭卻沒有拿起
餐刀,而是掀開推車一側的紅幔布,從車肚子裏抽出了一大束玫瑰花。這束花極
大,捧在胸前,幾乎就完全遮擋住了雷公子的上半身,連他的臉都遮了一半,怕
不有數百朵之多。

  這樣一來,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雷少爺今晚要搞事情,幾個女生莫名其妙地
尖叫起來,也不知道她們明知這束玫瑰鐵定與她們無關,平白激動些什麽。

  雷耀庭幾步走到裴語微身邊,單膝跪下,雙手将玫瑰花束舉過頭頂。

  「我的生日願望是能夠獲得你的愛!裴語微小姐,請成爲我的女朋友吧!」

  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裴語微身上。有個女孩昏頭昏腦地喊了句:「在一起
!」突然發現隻有她一個人在瞎激動,立刻住了口。

  裴語微絞着雙手,面無表情地站着。

  這算什麽?當着這麽多人,還拿生日願望頂在前面,是想給我壓力,逼我答
應哦?裴大小姐的小脾氣發作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如果是平時,就算
她不接受,多半也會設法保存雷耀庭的顔面,甚至不直接加以拒絕,隻借口再考
慮考慮,拖上兩天再說也有可能。可裴語微今天心裏本來就長着草,跳出來一個
搗亂的,她不發飙已經算不錯了,誰還管你的面子?

  「雷公子怎麽開這種玩笑?我可受不起的!」裴語微壓根就不接他的話茬,
隻當他是在說笑。她不願繼續充當别人計劃好的表演中的女主角,借口說第二天
一大早公司還要開會,直接離開了Party現場,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還要開會,而且一大早就開?

  好吧,怪不得新越集團的生意做得那麽大,原來是連周末都不休,董事長千
金也要加班加點……

  包廂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雷耀庭的面色非常難看。二十七歲的他,還不懂什麽叫喜怒不形于色,他從
小被寵到大,從沒品味過如此慘痛的挫敗感。沒能求愛成功還在其次,要命的是
,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毫不留情地拒絕,與其說是愛情遭遇挫折,倒不如說是自尊
心被踩在腳下。

  要不是今天請來的大多也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雷公子可能當場就要罵人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很不客氣地宣布聚會結束。

  衆人就此不歡而散。

  其中徐芃是最尴尬的一個。按說他和雷耀庭的關系還可以,兩家老爺子又交
情莫逆,這種時候本該上前安慰一二,還能在雷公子這裏掙得更高的印象分。可
偏偏造成眼前這一切的就是他的表妹。很多人不清楚這層關系,雷耀庭可是一清
二楚。

  要不是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再算上兩人一起長大,多少還有些情分,雷耀
庭恐怕會給徐芃難看。

  考慮再三,徐芃終于決定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悄然帶着施夢萦離開會所。

  趕走了所有人,雷耀庭這才發洩似的一把掀翻生日蛋糕。

  水果、奶油甩得到處都是,滿地狼藉。

  陰着臉坐在沙發上呆了半天,一肚子悶氣還是出不了,雷耀庭決定找幾個女
人好好發洩一下,掏出手機撥通了楊明健的電話。

  「老楊,現在有沒有好點的貨色?」

  「有!雷少想要什麽樣的?良家兼職還是職業小姐?」

  雷耀庭沒好氣:「都行!耐操點就行!」

  「我想想……有個兼職的酒吧DJ,很耐操,隻要錢到位,抽耳光、虐陰都
可以,不過她要到晚上12點以後才能出;還有個兼職的公務員,很漂亮,素顔
不比明星差,但隻接受一般的玩法,不玩别的花樣;還有個全職的,剛調教好,
溫柔型的,三個洞都能用,雷少想要哪個?」電話那頭的楊明健業務十分純熟。

  「先把那個搞屁眼的弄過來,我先玩着,這個周末我包了。那個什麽DJ,
等會也讓她過來,老子就想找個能虐一下的。」雷耀庭也不問價,反正芳姐那邊
的好貨色他玩過不少,對行情基本了解。再說,無論是丁芳還是楊明健,都不至
于坑他。

  「操!」放下電話,雷耀庭氣還沒消,又大聲罵了一句。

  盡管如此生氣,可他還是放不下裴語微,倒說不上究竟有多鍾情,隻是面子
上下不來。再說新越集團唯一的大小姐,也真的是個莫大的誘惑。雷耀庭内心深
處還存着锲而不舍,繼續争取的想法。否則他也不會在那麽多人面前忍着氣,哪
怕憋到内傷,也要等到一個人時才發洩了。

  等那兩個賤貨來了,操死她們!雷耀庭的目光落到了滿桌的空酒瓶上。那個
DJ不是隻要給錢就能玩大的嗎?等會先拿酒瓶給她前後都通一通,再想辦法好
好虐一下她的爛屄!

  操!

  這個晚上,心情和雷少爺相近,卻沒有像他那樣的資源可以設法發洩的,是
方宏哲。

  喝一口冰涼的啤酒,方宏哲皺緊了眉頭。倒不是怕涼,酒吧裏的熱絡喧鬧使
人感覺不到外面冬夜的寒意。隻是他很少來這種場合,更是許久沒有獨坐喝悶酒
,對眼前的場景稍有些不習慣。

  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半是氣憤,半是沮喪。

  一多半氣憤和一小半沮喪是因爲戴豔青。他們夫妻倆「相敬如冰」的日子已
經很久了。方宏哲對妻子和她手下那個流裏流氣的年輕司機間的關系有過懷疑,
可那畢竟隻是懷疑,不像親眼看到「證據」那樣令人無法忍受。

  周一那天,和宋斯嘉一樣,方宏哲回到家時也是差不多晚上九點。家裏暗沉
沉的,一個人都沒有。妻子不在,他早就習慣了,兒子居然也不在,這讓方宏哲
詫異不已。剛想給戴豔青打電話問問,她前後腳也進了家門。

  「兒子呢?」方宏哲都懶得問妻子之前去了哪裏。

  戴豔青說兒子過幾天就要期末考試,所以從周末開始住到爺爺奶奶家去了。
方老爺子老兩口都是退休的高中老師,一個教數學,一個教曆史,比戴豔青更适
合帶方智濤備考。而且方老爺子家離市十一中更近,步行十幾分鍾就能到。

  聽說兒子在自己爸媽家,方宏哲就放了心。方智濤和爺爺奶奶的感情深,平
時也會去那邊住幾天的,并不稀奇。

  交代過兒子的下落,戴豔青沒再多搭理丈夫。她也不管方宏哲剛出差回來,
而且明顯還沒有洗過澡,直接取了替換的衣服,直接走進浴室開始洗澡。

  隻要一進家門,和妻子面對面地待上一會,方宏哲心裏就會悶悶的像塞了團
什麽東西,洩又洩不出,鬧又鬧不起來。他真懷疑繼續這樣過日子,自己會不會
減壽。

  今天兒子不在家,如果等會夫妻兩個又起龃龉,那索性今天就吵一架吧!方
宏哲恨恨地想。

  走進卧室,往床上一歪,方宏哲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躺了會。下意識地翻
了個身,卻被側兜裏某樣東西硌了一下,帶些惱火地坐起來,伸手摸了一把,發
現原來是上出租車前,随手折了三折塞進褲兜的登機牌。方宏哲起身,走到床腳
的紙簍邊,把這片硬紙丢了進去。

  但他很快就彎腰把撿出登機牌,當然不是舍不得這張擦屁股還嫌硬的破紙,
而是爲了看清楚被它覆蓋住的那樣東西。

  在登機牌落入紙簍的那一瞬間,方宏哲看到了某樣東西。

  絕不應該出現在家裏的東西。

  一個幹癟癟的用過的避孕套。

  裏面好像沒有精液,但這不重要。隻要超過半個小時,正常男人的精液基本
就會液化。放得時間稍長,或溢出或蒸發,被扔掉的避孕套裏本來就剩不下什麽
。當然如果是質量好一點的避孕套,橡膠味不那麽重,湊近鼻子說不定可以辨出
精液的異味。可方宏哲又不是變态,爲什麽要去嗅可能裝過别的男人精液的避孕
套?

  根本沒必要去确認。隻要這個避孕套出現在這裏,問題就很清楚了。

  方宏哲上一次在戴豔青身上使用避孕套,已經是近兩年前的事了。再說,就
算夫妻間性事正常,他之前一個星期都在長沙開會,難道妻子整整一周都沒清理
過這個紙簍嗎?

  媽的,戴豔青果然給我戴綠帽子,而且居然還給我戴到家裏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宏哲攥着手裏的登機牌,呆呆站着,心裏發著狠,可又不知道接下來究竟
該怎麽收拾那女人。

  借着這件事,徹底大鬧一場嗎?

  方宏哲有些彷徨無計,如果能這麽幹脆,這兩年何必遷就?再說,他也清楚
,并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遷就,戴豔青的态度也差不多。

  說到底,都是不想幹擾要高考的兒子。

  那麽,今天可以撕破臉嗎?

  用毛巾包着頭發的戴豔青,裹着周身的熱氣,推門走進卧室。她看也不看傻
傻站在床腳的方宏哲,直奔床頭櫃走去。她剛才去浴室時忘了拿面膜。

  經過方宏哲身邊時,冷不防他猛的轉身,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哎!」突如其來的疼痛和驚吓讓戴豔青十分不滿,「你幹嘛?」

  「你這個周末過得很爽吧?」方宏哲冷笑着說。

  戴豔青皺着眉頭,沒好氣地說:「爽什麽?談生意呢!你什麽意思?」

  方宏哲心頭火起,顧不得嫌髒,彎腰撿起那個避孕套,「啪」一下丢在戴豔
青腳邊。

  「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戴豔青瞅了眼避孕套,面無表情,毫不在乎地反問:「你以爲是怎麽回事?


  「我是問你!」

  「我有用處,怎麽了?」

  「你用來幹嘛?敷面膜還是吹泡泡糖啊?」方宏哲繼續冷笑。

  戴豔青撇了撇嘴,鎮定地說:「下面癢,男人不中用。套在黃瓜上自慰用。


  「什麽?!」方宏哲怎麽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驚愕之餘,又不免
火冒三丈!套黃瓜?自慰?你以爲我是白癡嗎?

  還有,什麽叫做男人不中用?方宏哲真是覺得遭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也别說,現在他手裏隻有一個不見精液的避孕套,戴豔青的解釋雖然聽上
去荒唐,卻還真是個能自圓其說的解釋。

  何況戴豔青在看到這個避孕套後,完全不慌不忙,言之鑿鑿地抛出這樣一個
答案,就算叫外人來看,她也不像在撒謊。

  盡管,站在方宏哲的角度,絕對相信妻子是在胡扯。

  戴豔青現在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并不完全是裝出來的。因爲她并沒有說謊
——至少是沒有完全說謊。這個避孕套,兩天前确實是套在了黃瓜上,隻不過握
着黃瓜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錢宏熙。當然,這男人拿着根戴套的黃瓜不是爲了
捅他自己的菊花,而是拿來玩弄戴豔青。

  想起兩天前自己被那根表皮粗糙的粗大黃瓜插得哭爹喊娘,盡管正在面對丈
夫的質疑,戴豔青還是覺得下身熱乎乎的,好像有點濕了。

  自己确實把男人帶回了家,确實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操了,可這個
避孕套确實不是套在男人雞巴上的,我可沒有說瞎話。面對被氣得七葷八素的丈
夫,戴豔青嘴角莫名其妙浮起一絲微笑。

  從自己第一次爬上床讨好錢宏熙開始,他在操她的時候從來沒戴過套。用他
的說法,玩良家還要戴套,爲什麽不去找雞?

  周末時,把兒子送到了公婆家,無事一身輕的戴豔青跑去酒店,陪錢宏熙玩
了一下午。到了晚飯時,錢宏熙問她要不要回去陪家人吃飯,戴豔青表示丈夫出
差去了長沙,周一才回。

  聽她這樣說,錢宏熙突然來了興緻,提出晚上去她家裏過夜。他最愛玩熟女
,換句話說,除了一些離婚或喪偶後不再婚的,半數以上都是人妻。到目前爲止
,陪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潘桦,當年也是結婚沒多久,就被還是大學生的錢宏熙
搞上了床,沒過多久索性離了婚,直到現在還是他玩得最熟的性伴侶。

  既然最愛玩人妻,錢宏熙當然也喜歡殺到對方家裏去玩。最好是在夫妻卧室
裏操,那才算是玩到了家。錢宏熙最常說的理論是,女人隻有在三個洞都被插過
以後,才算征服了她的身體;而人妻隻有在她自己家的床上被操過,才算征服了
她的精神。

  對他的這個要求,戴豔青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知道方宏哲
去長沙是爲了開會,這個學術會議在網上有不少報道,會期是确定的,下周一上
午才會結束,所以丈夫幾乎沒有可能提前回家。在安全性方面沒有太大問題。兒
子早熟,對父母間的隔閡早有察覺,對這個家也沒有依賴性,相比之下,他還是
更喜歡住到爺爺奶奶家去。所以基本上也不用擔心他會突然回家。

  所以,戴豔青放心大膽地領着錢宏熙回了家。

  錢宏熙毫不客氣地直接進了卧室,就在大床上先操了一回。他有點遺憾,房
間裏沒挂任何夫妻間的合照,這樣他就不能在丈夫的「注視」下,幹遍這女人身
上的洞了。最後他隻能把精液射在方宏哲常睡的的枕頭上,再三告誡戴豔青在她
丈夫回家睡過這枕頭之前,千萬别換枕套。

  接下來長夜漫漫,從下午開始,已經發射過三次的錢宏熙,充滿了慢慢玩的
耐心。先是讓戴豔青給他做了全套的按摩,不過說實話,她的手法還真一般,單
從這方面而言,戴豔青是遠不如足浴技師出身的胡麗萍的。再往後的一個多小時
,錢宏熙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而戴豔青的嘴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肉棒、屁眼和腳
趾。

  晚上十點多,錢宏熙叫了個必勝客宅急送,還特意讓戴豔青裸着全身,用戴
了套的黃瓜插在屄裏,隻披了件睡袍,還不許扣上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去開門接外
賣。不知道那個外賣員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睡袍底下空空如也,戴豔青被深入到
肉穴裏的黃瓜刺激得淫水橫流。

  錢宏熙玩黃瓜玩上了瘾,吃完披薩,又開始用這根黃瓜招呼她的屁眼。一個
晚上下來,戴豔青前後兩個洞至少被這根黃瓜插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錢宏熙
還跑去廚房把黃瓜切了,配着剩下的兩塊披薩,讓戴豔青好好吃了頓夜宵。

  這個避孕套多半是錢宏熙把黃瓜拿出去切片時随手取下丢在紙簍裏的。那時
,戴豔青正一絲不挂地趴在床上喘粗氣,根本沒注意他的動作。她也是習慣成自
然,隻記得反正錢宏熙操她從來不戴套,完全把黃瓜上用過一個避孕套的事忘得
一幹二淨。如果當時這套子是用在錢宏熙身上,射完精從她體内出來,早就被她
處理掉了,怎麽可能留到今天被方宏哲發現?

  面臨質疑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頂回去,何況自己現在說的多半也是實話,所
以戴豔青底氣不差,不動聲色地說:「你以爲我怎麽解決生理需要啊?我又不是
第一次玩黃瓜。跟你搞,還不如用黃瓜插自己呢!」

  這話聽着刻薄,卻順利地把方宏哲的注意力轉到了别處。這時他短暫地把避
孕套這一茬抛到了腦後,隻想着自己怎麽都不能被一根黃瓜比下去!

  快氣瘋了的方宏哲直接把妻子推倒在床上,扯開睡袍,想要霸王硬上弓,向
她證明一下自己作爲男人的能力。戴豔青罵罵咧咧地推擋掙紮,畢竟比不過男人
的力氣,沒過幾下就被剝光。在不必顧慮兒子的情況下,方宏哲沒任何顧慮,毫
不在意妻子叫嚷得多麽尖利兇狠,死死壓住了她,忙亂地揉搓着她的下身,想要
多少弄出點水來,方便自己一插到底,讓這女人再次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尴尬的是,邊推邊罵的戴豔青沒過多久就真的濕了起來,而不斷嘟囔着痛罵
她是個騷貨的方宏哲卻始終硬不起來。越是心急,越是沒有動靜。折騰了二十幾
分鍾,連戴豔青都懶得掙紮了,就這麽四仰八叉地躺着,甚至還主動大大地張開
了腿,滿眼譏嘲地望着他。

  方宏哲惱羞成怒地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家。

  實在是很像落荒而逃。

  此後幾天,方宏哲一直住在賓館,隻在某天上午估計戴豔青不在家時,回去
取了筆記本電腦和替換的内外衣物。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他還另有一小半氣憤和一多半沮喪,則是因宋斯嘉而起。

  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迷人的混合氣質的女同事,很讓方宏哲垂涎。如果說當
年青澀鮮嫩的家教小施給了他抑制不住的偷情欲望,那麽成熟優雅的宋斯嘉帶給
他的誘惑恐怕說增之數倍也不爲過。

  對家裏那個老女人,硬不起來也不奇怪,這個自己已經操得爛熟的黃臉婆,
當然無法喚起自己的欲望。如果換成宋斯嘉一絲不挂躺在面前,方宏哲相信自己
肯定能一柱擎天,大展雄風。當年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小施老師不就完全被征服
了嗎?

  爲了證明這一點,方宏哲在某日夜晚還特意又去了一次欣麗足浴,找了個技
師爲自己服務,果然沒費多大勁就被她舔得堅硬如鐵,射得她滿嘴都是白漿。

  我就說嘛!随便換個稍微像樣的女人,老子還是很強的!

  但想要讓宋斯嘉在自己面前脫光衣服,無疑隻會是奢侈的幻想了。事實上,
宋斯嘉現在幾乎都不會和他說半句工作以外的話。

  本周開始,崇大各院系的期末考試陸續開始。雖說上周一直在長沙開會,但
期末試題早在元旦前後就已經基本拟定,所以方宏哲也不用趕工,成竹在胸。反
正隻是一次普通的本科生期末考,十幾年來經曆過那麽多次,按部就班就好。

  他的考試就安排在今天下午,考場在五教一層靠東的一間教室。在他抱着試
卷來到考場門前時,恰好看到不遠處階梯大教室門口有兩人正在閑聊,其中一個
正是宋斯嘉。她提着一個大袋子,手持旅行水杯,一看就知道今天也有監考任務
,估計是她這學期開的全校公選課,不然用不到那麽大的教室。

  宋斯嘉并沒有看到他,不過就算看到了,估計也不會有過來和他說話。

  一看到宋斯嘉,方宏哲馬上想起在長沙時那次尴尬的邀約。

  上周六隻在上午安排了研讨,下午則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方宏哲約了幾個老
朋友閑談。這幾位來自廈大和武大,也都是教授,有兩個是他讀研究生時的同學
,其餘則是他近二十年學術生涯裏結識的老友,雖沒有頂尖的大師,在圈内也都
有些名氣。

  定下這麽一個聚會,方宏哲這才看似無意地在宋斯嘉面前提了一句,果然她
立刻産生了興趣,主動要求參加。他這群老友中有個來自廈大的女教授,在今天
的聚會裏,她和宋斯嘉是僅有的兩個女學者,恰好研究方向又相近,于是沒談幾
句就變得熱絡起來。整個下午,除了必要的寒暄,她倆基本上一直在說悄悄話。
到聚會結束時,兩人都說彼此收獲很大,還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好以後要常
溝通。

  晚飯還是在會議所在酒店的自助餐廳吃,下午聚會的這群人基本沒散,還是
同去同食。方宏哲覺得自己爲宋斯嘉創造了這樣一個機會,應該能讓她對自己多
幾分好感,于是在回到房間後,興沖沖給她打了個電話,想約她去酒店的酒吧坐
坐,沒想到宋斯嘉卻沒接電話。

  也許是正在洗澡吧?想到宋斯嘉可能正赤裸着站在噴頭下,方宏哲心癢癢的
,恨不能就站在她身邊,能親眼目睹他已經想象過無數次的熟美肉體。他又發了
條短信過去,還鬼使神差地把邀約的地點從酒吧換成了自己房間。他的專業和宋
斯嘉不完全相同,但有很大一塊内容可以挨得上邊,下午她與那位廈大女教授交
流時,方宏哲也曾參與,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說不定宋斯嘉會帶着延續下午讨
論的想法,同意來自己的房間坐坐呢?

  至于宋斯嘉真來了以後,要做些什麽,方宏哲其實沒有想好。

  見機行事吧?即便不能馬上一親芳澤,至少能小小地搞搞暧昧吧?

  結果宋斯嘉壓根沒給他任何苦惱該幹什麽的麻煩。發完短信後,方宏哲苦等
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收到回信。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方宏哲心神不定地躺在床上,下意識地換着電視頻道
,沒有哪個節目能讓他停留三分鍾以上,可有時又在放廣告的頻道停下,看上個
五六分鍾,等正兒八經放起了電視劇,他又立刻換台。等回音的這點時間,他的
大腦基本上就是空白的。

  在終于極不情願地承認,不可能等到回信後,方宏哲基本死心了。

  不是對今晚能不能約到宋斯嘉死心,而是對這女人徹底死心。

  幾個月前兩人初相識時,宋斯嘉對他還能保持基本的禮貌,有兩次約她吃飯
喝茶,她也答應了。但很快,她的态度就急轉直下,現在幾乎已經完全不假辭色


  哪怕被拒絕,都不算什麽,最慘的,是對方完全不理不睬。

  都到了這一步了,怎麽能不放棄?

  當然,促使方宏哲放棄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在長沙這幾天,無意中和
課題組老大閑聊時,方宏哲才知道,宋斯嘉的丈夫居然也是崇大的老師,而他的
父親則是理學院黨委書記齊展誠。

  方宏哲原本隻知道宋斯嘉已婚,但兩人沒有深交,宋斯嘉從來沒有和他提起
過家事,他也一直沒把這茬放在心上,以緻于直到現在才搞明白她的家庭狀況。

  如果宋斯嘉對他也有意思,主動出軌,那方宏哲也不會怕什麽齊書記。反正
隻要兩人偷情的時候小心些,這事不會爲外人所知。可宋斯嘉現在對自己是這樣
一個态度,那還是不要再多加糾纏爲好。

  算了,還是放棄吧……

  然而,真正被放棄的,其實不光是宋斯嘉這麽一個女人,還有方宏哲對自己
男性魅力的信心,這怎能讓他甘心?

  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酒,方宏哲恨恨地把杯子頓在吧台上。這酒吧離崇大不遠
,進進出出的,好像有好些都是崇大的學生。看着一個個年輕的男男女女說說笑
笑打打鬧鬧,方宏哲很是郁悶。

  自己坐了快半個小時了,完全沒人過來和自己打招呼。不是說在酒吧常會有
豔遇嗎?看來對于這裏的人而言,自己真的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路人,壓根無人理
會。心中憤憤的念頭一起,本來還想再坐一會的,頓時減了興頭,方宏哲決定還
是盡快走人吧。

  但是離開酒吧後,他也還是隻能去住賓館。經過那夜在戴豔青面前硬不起來
的尴尬之後,方宏哲一時還沒有收拾好心情去面對妻子。兒子的期末考下周一才
開始,等他考完回家,自己再回家吧。一來是不方便把問題暴露在兒子面前,二
來有兒子做緩沖,夫妻兩個就算矛盾再大,總不會鬧起來,繼續湊活着過吧。

  剛想起身走人,突然有人坐到了他身邊。

  方宏哲驚訝地發現這是個秀氣的女人,年紀不好猜,說三十上下也行,說二
十四、五也不算離譜。長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還是很養眼,眉眼間明顯帶着一
抹風情。

  「你是崇大的?」

  方宏哲盯着她,見她從坐下開始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确定她确實是在
和自己說話。有美女搭讪,方宏哲要離開的腳步自然被拖住了。

  「你怎麽知道?」

  女人莞爾一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你從車上下來的。擋風玻璃那兒貼着崇
大的通行證。」

  方宏哲恍然大悟。「是,我是人文學院的。你在崇大讀書?」他猜這女人肯
定和崇大也有關系,說不定是崇大研究生?

  女人眉梢一挑,嘻嘻笑道:「是啊,我在崇大讀書……」稍加停頓,這才說
出後半句,「不過是十年前了。」

  方宏哲一愣。女人搭着吧台,将上半身挪了過來,把肩膀貼到他的胳膊肘上


  「我看著有那麽年輕嗎?都已經三十歲啦,是個老女人喽……呵呵,我是學
生處的,學生雖然也叫我老師,但說白了就是個工作人員,不教課的。」

  她突然表現出來的親近态度并沒有吓到方宏哲,反而讓他心裏多了幾分期待
。同是崇大人,雖說一個是教授,一個是行政人員,但也還是能找到不少共同話
題。

  這女人性情開朗,也健談,不知不覺,兩人就各自喝完了一杯雞尾酒。隻是
說不清爲什麽,方宏哲總覺得眼前這女人有點怪怪的,說話顯得有點急,偶爾嗓
音會變得尖銳,随即立刻低下嗓門。她在高腳椅上似乎有點坐不住,不斷微調坐
姿,交疊着的腿也時不時地來回交換。

  不鹹不淡地又扯了十來分鍾,女人又朝方宏哲這邊挪了挪,湊到方宏哲耳邊
,輕輕問了句:「要不要一起走?」

  方宏哲心頭一跳,被她沙沙的嗓子撩撥得浮想聯翩。

  「什麽?」

  女人突然伸出舌頭,飛速地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

  「想不想搞我?」

  方宏哲半邊身子麻麻的,整個人都發硬了。

  「你……什麽意思?」

  女人做得端正了些,撇撇嘴:「沒聽清就算了。」

  「不是,我不太明白……你……」方宏哲顯得有點尴尬。他巴不得現在發生
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又怕這女人是在耍他,更怕她别有所圖。可要直接就拒絕,
他卻又實在舍不得。

  但女人沒有接他的話,她突然低下頭,一言不發,整個身子顯得有點僵硬,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十幾秒鍾,她才恢複了正常,伸出手拿起放在吧台上
的手機塞進包裏。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想搞,我們現在就走。要是沒興趣,我就去找别人
了……」

  方宏哲心頭火熱,但還是免不了擔心,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就是個窮教
授,沒什麽錢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雞,不收你錢。」

  方宏哲尴尬地笑。他知道之前這句話肯定會讓這女人不高興,但是否收費或
者收多少這個問題必須事先說清楚。他倒也不是一毛不拔,關鍵是不能太貴。這
女人如果說做一次要收一兩千塊,他覺得倒也值,咬咬牙這筆錢就出了。可萬一
現在市場價虛高膨脹呢?萬一這女人的身價是一兩萬,那他可掏不起。

  既然她明說不要錢,那就說明這女人今晚是出來找一夜情對象呢。

  這樣的女人,現在也越來越多了。

  方宏哲一方面有點鄙夷這女人浪蕩的生活方式,腹诽着她還不知道跟多少男
人上過床,另一方面卻又對自己能吸引到這女人的注意而感到沾沾自喜。

  但他考慮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一點,女人丢了耐心。

  「算啦,拜拜。」她張張手,擡腳就走。

  方宏哲大急,連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我沒說不去啊!」

  女人被他這一拽,腳步踉跄了一下,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臉上的神情顯
得有點古怪。

  「好……那走吧!」

  方宏哲沒想到傳說中的酒吧約炮居然這麽簡單,或許是這個女人過于饑渴,
本身又足夠開放的緣故,顧不得多想,帶着她離開酒吧。

  「去哪兒?」女人上車後,氣喘越來越急,搞得方宏哲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
輕微的哮喘病。不過聽她說起話來還是神完氣足,應該沒什麽問題。

  「前面不遠,我這幾天就住在賓館。不用另外開房。」方宏哲一邊關注着她
的狀态,一邊向她解釋。

  女人點點頭,在後視鏡裏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問:「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騷貨
?」

  方宏哲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一時張口結舌。

  女人也不管他在想什麽,直接自問自答:「你直說就可以了,我就是個騷貨
。我找男人不要錢,隻要能把我操出高潮,我以後就還會再找你!如果你一夜能
把我搞high三次,接下來一個星期,我就随你玩。」

  方宏哲被她說得心癢難搔,但畢竟很少和這麽開放的女人交流,一時接不上
話,隻能擺出一副笑臉,示意自己十分願意。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氣氛稍顯尴尬。方宏哲正想開口說點什麽,這女人突
然俯下身,把長裙裙角一直拉到腰部,将穿着連褲襪的下半身暴露出來。

  「你幹嘛?」

  女人沖他抛了個媚眼:「給你看樣好玩的,讓你看看我有多騷好不好?」

  方宏哲正在開車,既騰不出手來阻止她,又帶了幾分強烈的好奇,就看着她
把手探入裙底,一直深入腰間,費了好大氣力将連褲襪一點點剝下,一直扯到腳
踝處。

  借着幽暗的車内燈光,方宏哲偷眼瞅見這女人穿了條湖藍色的蕾絲内褲。

  女人二話沒說又直接把内褲也扯到了膝蓋處,又把方宏哲吓了一跳。更驚人
的事情還在後面,這女人兩腿間光秃秃的,一絲毛都沒有,靠近肉穴口的部位隐
隐約約好像有一根細繩,她拽住這根繩,慢慢從肉穴裏拉出一個圓滾滾的兩指粗
一指長的塑料棒。大半塑料棒滑出肉穴後,輕微的「嗡嗡」聲在車裏響起。

  「你剛才一直戴着這個?」方宏哲雖然見識不多,但總算還知道這玩意兒是
女人自慰用的振動棒,頓時覺得匪夷所思。當然,他也終于明白之前這女人爲什
麽時不時會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姿勢,原來她下面一直塞着一個始終保持振動狀态
的玩意兒。這樣一想,那她此前其實已經表現得足夠淡定了。

  「是啊,憋死我了!」女人長出一口氣,伸手在兩腿間抹了一把,「我的天
,濕透了!」她先把擦抹了肉穴口的手指塞到嘴裏嘬了一會,又把振動棒也遞到
嘴邊,又吸又舔地品嘗了好一會。

  方宏哲心亂如麻,之前想到的話題忘到了九霄雲外,正在絞盡腦汁找新話題
,卻見她将整個身子往下滑了滑,挺起屁股,微微擡腿,又把手伸到兩腿間,慢
慢從較靠後的位置又掏出一個振動棒。

  方宏哲這次真是差點把眼珠都瞪出來。

  「你這個……是塞在……」

  「是啊!」女人呼呼地喘了好一會粗氣,這才笑着說,「屁眼都震麻了。」
她把後取出的振動棒也塞進嘴裏,像吃冰棍似的舔了好一會。

  「你這是……」方宏哲突然有點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麽。

  女人把剛從下體前後兩個洞裏取出的振動棒上上下下舔了個遍,快速将下身
收拾利落,當長裙裙擺重新蓋住腳踝後,她看上去正常多了,連神态都與剛上車
時有微妙的不同。

  方宏哲不時從内視鏡裏看這女人一眼,不由自主地減緩了車速。

  女人拿起上車後就從包中取出,一直擱在手邊的手機,放到耳邊:「都聽到
了沒?我可是當他的面把東西都拿出來了。」

  她的手機居然一直是接通的!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這女人咯咯笑着說:「他話比較少,又不是
我的錯!你要求說的話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做了,你可别想賴賬哦!」

  方宏哲雖然不清楚這女人和電話那頭的人到底在玩什麽玄虛,但很明顯,自
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放下電話,這女人揚了揚手:「不好意思啦,先靠邊停一下。」

  方宏哲不明所以地找地方停下了車。

  那女人帶着一絲不好意思說:「其實我今天已經約了人。就是因爲跟他打了
個賭,我要在半個小時内在酒吧約個男人開房,然後還要當着他面把塞在下面的
東西都拿出來。現在我赢了!謝謝你幫我赢了一大筆錢哦!」

  方宏哲黑着臉一言不發。

  女人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駕駛台上。

  「跟你開了這麽個玩笑,真是抱歉啦!今天不行了,改天你如果有空的話,
再約我吧!拜拜!」

  說完,這女人跳下車,攔下一輛出租徑直走了。

  方宏哲滿心郁悶,莫名卻又有那麽一絲輕松。他拿起駕駛台上的名片。

  「蘇淩豔……」他喃喃地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把名片收起來,發動了車子。

  這學期宋斯嘉的期末考試安排得很巧,上午是她給本科二年級開的專業課考
試,下午就輪到全校公選課,一天之内全都搞定。這樣一來,她的這個學期基本
就結束了。當然她還要批卷子,但這并不複雜,也不必立刻完成。

  也就是說,宋斯嘉其實已經算是開始過寒假了。

  齊鴻軒則還要再等等。這學期除了全校公選課以外,他還開了兩門課,一門
前天已經考過,另一門要到下周才考。所以,他這兩天就比較閑,總說周末時要
給妻子一個驚喜。

  宋斯嘉下午監考剛結束,齊鴻軒就打電話通知妻子,自己已經把車停在圖書
館前,她一忙完手頭的事,就可以過去找他。從五教走去圖書館,也就十分鍾的
路程。

  宋斯嘉來到丈夫車旁,打開副駕駛這邊的車門,齊鴻軒連忙把一個原本放在
副駕駛位上的紙袋丢去後座。

  「那是什麽呀?」

  齊鴻軒神秘地笑笑:「沒什麽。老婆,等會我們去吃什麽?」

  「随便吃點就行了。我從長沙回來還沒去看過爸媽呢,要不晚上我們去爸媽
家吃飯?」宋斯嘉此刻口中的「爸媽」指的是齊展誠和陳建芬夫婦。

  齊鴻軒聳聳肩:「等我們都放了寒假再去好了。這個不急。怎麽能随便吃點
呢?都說了,今天晚上還有節目呢!」

  宋斯嘉系上安全帶。「真還有節目啊?你不是還有考試嗎?考完再說吧。」

  「我那考試還有好幾天呢。再說了,我是去監考,又不是我考。學生要背書
,我的卷子早就出完了,到時候發卷子直接考就行了,根本沒什麽要準備的。這
樣,我們去你上次說還不錯的那家砂鍋粥吧。」

  「行!」宋斯嘉在這些事上很少挑剔,一般都由齊鴻軒做主。

  那家潮州沙鍋粥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不過他倆到店裏的時候,晚餐高峰時
間剛剛到來,齊鴻軒又提前訂了位子,所以就無需多等,直接入座。宋斯嘉知道
丈夫肯定是事先作了安排,雖然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準備了什麽節目,但還是感動
于他的誠意。

  夫妻倆結婚雖然才一年多,但對于從幼兒園時起就相識,高中又做過同學的
兩人來講,說是老夫老妻也不爲過。換作很多别的夫妻,慢慢變得左手摸右手也
不奇怪。但齊鴻軒待她始終如初,盡管他偶爾會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做些出
格的事,但總的來說,對老婆還是很不錯的。

  吃飯的時候,宋斯嘉告訴丈夫後天晚上有個朋友聚會,有兩個生日相近的朋
友湊在一起提前慶生,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齊鴻軒知道這個聚會,這幾年來這已經成了一個固定節目。參加的基本就是
當年宋斯嘉當領隊參加甯南大學校創業大賽時那個參賽隊的隊員們。前幾年,齊
鴻軒都沒有參加,說是大家不熟,刻意參與,會掃了别人的興。不過今年他決定
要出席。

  因爲齊鴻軒知道,沈惜會去。

  宋斯嘉和這男人不就是因爲那次創業大賽而相識的嗎?

  雖然不能限制妻子和那男人見面,但能盯着的時候,還是應該盯着點。

  開開心心吃完飯,夫妻倆又回到車上。車行幾分鍾以後,宋斯嘉突然發現不
對。

  「哎?你這是去哪兒啊?怎麽開到孝婆橋這邊來了?你走錯方向了吧?」

  孝婆橋位于崇濱大學西北方向,從那家砂鍋粥回位于城北的家,就應該沿着
高架一路向北,根本沒必要繞到這邊來。

  「方向沒錯,是你以爲的目的地有錯。」齊鴻軒一副計策得逞的樣子。

  宋斯嘉抱臂于胸,笑吟吟地問:「那你準備把我帶到哪個目的地去啊?」

  齊鴻軒豎起食指放到唇邊。

  「等一下,等一下。一會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虛!」宋斯嘉白了丈夫一眼,不再理他,掏出手機登錄微信。作爲
當年的領隊,那支參賽隊的隊員又大多是學弟學妹,所以這群人一向以她爲首,
聚會當然少不了由她來組織。

  等再次一一确認星期天晚上所有人都能到齊以後,宋斯嘉又擡起頭來,這才
發現車窗外的街景顯得很陌生。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路上人來車往十分繁華,
但一連過了兩個路口,宋斯嘉居然都沒看出自己現在是在哪一片。

  齊鴻軒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

  「放心啦,你這麽好的老婆,我舍不得把你賣掉的!」

  宋斯嘉呸了一聲,倒也不着急,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又過了一個路口
,她突然瞧見一個極具特色的火焰狀的街心雕塑,這才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處。

  「哎,怎麽到這兒來了?你要出城啊?」

  齊鴻軒已經把車開到了中甯市區的最西側,再朝外走個十幾分鍾,差不多就
是雙湖景區的地界。

  「我不是說了晚上有節目嗎?」齊鴻軒穩穩把着方向盤,不慌不忙,「我在
香格裏拉訂了個湖景房,我們去過個二人世界的周末!」

  宋斯嘉被他逗笑了。

  「又沒生小孩,我們哪天不是在過二人世界啊?花這錢幹嘛?」

  「回了家總要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沒事也能忙出事來。出來輕松一下
,就當是爲我們舒舒服服的寒假開個好頭吧!」

  宋斯嘉承認丈夫說得也有理,但突然想起了周日的聚會,齊鴻軒讓她放心,
本來就準備隻在雙湖景區過兩夜,周日就回來,到時候無非是早點出發。雙湖區
緊挨着市區,就算在交通高峰期,兩三個小時也能開到市中心,不必擔心會錯過
聚會。

  宋斯嘉放了心,也就不再說什麽。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

  「還是先回趟家吧,總得拿些替換衣服吧?」

  齊鴻軒揚手,伸出拇指指了指後座上的那個紙袋。「我幫你拿了兩套内衣。
反正就兩天時間,外套也不用換。」

  「呦,你想得很周到嘛!」對于丈夫這次的安排,宋斯嘉還是很滿意的。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誰!」

  周五下班後出城的車子很多,不過他們出發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所以路況
還算暢通。中甯僅有雲楓山和六裏、太蒼雙湖兩個5A級景區,這兩個景區在行
政區劃上都屬于雙湖區,所以最近十來年,雙湖區的基礎設施和娛樂服務業的發
展堪稱迅猛。出城後,僅有結合部一小段路程稍顯冷清,很快就又進入燈紅酒綠
的世界,比之市區似乎也不遑多讓。當然越接近湖區,繁華不減,但喧鬧還是漸
漸隐去許多。能位于湖區周邊的,無論是酒店還是會所,多是高檔場所,自然另
有一番氣質。

  齊鴻軒訂的房間是豪華湖景房,位于23層,裝修精緻溫馨,宋斯嘉一進房
間就滿心歡喜,滾到靠近窗邊的沙發上伸長四肢,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沙發後面,在大落地窗邊,朝向湖面的方向,安有一個極大的心形按摩浴缸
,就算兩人并排躺在裏面也毫不爲難。

  「這段時間一直繃着,很累吧?」齊鴻軒坐到妻子腿邊,輕揉着她的小腿,
口氣十分溫柔。

  宋斯嘉歪着頭,扁了扁嘴。「是啊!要上課,開會,做課題,還要寫論文、
寫書……連軸轉啊……煩死了!」

  齊鴻軒暗笑。聽妻子抱怨工作可是不常見的,畢竟做學者是她的志趣所在。
能讓她說出個「煩」字,說明最近這段時間她确實感覺十分疲憊。

  「你先躺着,我去沖個澡。」齊鴻軒站起身,幫妻子掩上一部分窗簾,卻刻
意留下一段不小的縫隙,使她在有需要時,挺起身就可以很方便地看到窗外的湖
景——雖然夜晚的湖上,除了十幾艘偶然經過的畫舫上燈火通明,基本上是黑漆
漆的一片。他又打開電視,調好空調,還從床上取來一個圓靠枕,幫妻子墊在頸
下。

  見他忙忙活活了一大通,賴在沙發上的宋斯嘉自然覺得窩心得很,揚起脖子
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齊鴻軒順勢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轉身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裏同時配備普通橢圓形浴缸和淋浴房。齊鴻軒平時去酒店極少使用浴
缸,因爲今天住的是香格裏拉,他才放心地在浴缸裏放滿了水,舒舒服服地泡了
個澡。

  等齊鴻軒出來時,宋斯嘉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完全躺倒了,她直起身半靠在沙
發背上。電視裏正在播放一部老電影《電子情書》。齊鴻軒看過片段,并不太感
興趣,但宋斯嘉像是很鍾意,看得津津有味。

  齊鴻軒很想催妻子快去洗澡,但又不想打斷她的興緻,怏怏地坐到離她不遠
的位置。宋斯嘉倒是不像他想的那樣沉浸在電影裏,很快就關了電視。

  「咦?怎麽不看了?」

  「以前就看過。你洗完了?那現在我去洗。」宋斯嘉懶洋洋地起身,「你那
個袋子放哪兒了?給我拿套内衣。」

  齊鴻軒指了指放在沙發邊地上的袋子。宋斯嘉彎腰去翻,沒看到丈夫嘴角浮
起的一絲壞笑。

  「明天你準備幹嘛?去逛雙湖嗎?」宋斯嘉取出一整套被包裹得很好的内衣
,「你還裝得挺好的嘛……咦?」

  齊鴻軒聽妻子發出一聲驚歎,反倒輕松地半躺半坐下來,眼含笑意,看着她
從那袋子裏取出一個透明塑料袋,提在手上不停地晃着,回頭半嗔半嘲地笑。

  「這是什麽?」

  齊鴻軒嘿嘿笑:「給我的小母狗準備的戰袍啊!」

  宋斯嘉臉一紅,啐了一口:「誰是你的小母狗?」

  「耶?你想耍賴呀?上次是誰說過幾天就會做我乖乖的小母狗?哪裏乖了?


  宋斯嘉撇撇嘴:「就算是我說的,我也沒說要穿什麽戰袍啊!」

  「狗狗會反對主人嗎?」齊鴻軒一說到「狗狗」兩個字,肉棒就硬得發疼,
「這是主人特意爲乖乖的小母狗準備的,母狗要聽主人的話哦。」

  宋斯嘉皺起鼻子,做了個鬼臉。

  「洗完澡就換上吧!」齊鴻軒擺出了葛優癱的造型,頤指氣使地裝起了主人
樣。宋斯嘉輕輕哼了聲,看上去不情不願,但還是拿着那個袋子進了衛生間。

  過了将近半個小時,宋斯嘉才重新出來。

  此刻緊貼在她身上的是一身極其暴露的内衣。脖子位置是個項圈,可能是不
會穿的緣故,上面的搭扣都沒有系好。上半身橫七豎八的全是細窄的黑色皮條,
用銅環串聯着,在前胸形成一個類似「爻」字的形狀,上面那個斜十字交叉的兩
邊是封了口的,圍成兩個空心圓窟窿,把赤裸在外的飽滿乳房勒得格外圓潤挺拔
。宋斯嘉白皙的膚色和暗沉的黑皮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下身窄小的三角小皮褲
包裹得倒很嚴,隻是裆部有一條拉鏈,裆前位置有個拉頭在不停地晃啊晃,像在
歡快地提醒别人:「我這裏是可以被拉開的!快來看我裏面的春光吧!」

  除此之外,宋斯嘉身上就再沒别的什麽了。她剛過三十歲,熱愛運動而塑造
出的健美身材,配上這身頗具SM氣質的情趣内衣,顯得格外挺拔豐滿,凹凸有
緻。

  再想想這位美女平時的形象,學校裏那種文雅端莊的女學者氣質有多濃,此
刻穿成這幅摸樣的她就顯得有多騷。

  在妻子還待在衛生間裏時,齊鴻軒就不住想象這套内衣穿在她身上會是怎樣
一副樣子,一邊幻想一邊輕輕揉搓肉棒,此刻眼見宋斯嘉的模樣比自己想象得還
要顯得騷浪,肉棒頓時被刺激得昂揚奮起。不過他沒有急着撲上去,而是照計劃
拿起了手機。

  「來,小母狗,主人給你拍照!」

  「哎呀,拍什麽呀!你這衣服真不舒服!」宋斯嘉一臉嫌棄,她正在不住地
擺弄上半身那些細皮條,尤其是勒住乳房的那兩圈,總讓她覺得難受。但她越是
忙活,越是讓齊鴻軒抓拍了好幾張很有感覺的照片。

  清晰地留下了妻子正面的淫浪模樣,齊鴻軒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來,寶貝
小母狗,轉過來扭扭屁股!」他現在盡可能每句話都要咬死「小母狗」這三個字
,其實也是不斷在給宋斯嘉提醒,讓她今晚好好以母狗而自居。

  人有時就是慣性使然。宋斯嘉沒有讓别人給自己拍豔照的愛好,但架不住丈
夫反複要求。自從結婚周年紀念日那晚任由齊鴻軒拍了好多照片,她甚至還主動
擺了各種Pose加以配合後,夫妻間拍些這類照片調劑情趣,雖說不算家常便
飯,但也有過好幾次了,宋斯嘉真的已經習慣。

  除了在公衆場合做愛以及丈夫念念不忘,但她毫無興趣的肛交外,宋斯嘉也
真沒有任何在性方面的絕對禁忌。凡是能促進夫妻間的樂趣和感情的小花樣,她
也不介意時不時就玩一下。

  聽丈夫口口聲聲都不忘「小母狗」這個稱呼,她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過這三
個字了。不過這也算作繭自縛,是她自己在幾天前給自己扣上了這個名稱。既然
丈夫喜歡,那偶爾承認一下也無傷大雅。就真當了自己老公的小母狗,又怎麽啦


  宋斯嘉撅着嘴,慢慢轉身。齊鴻軒果斷地把手機切換到視頻模式,将焦點對
準了漸漸扭了起來的翹臀。

  「跪下,把屁股撅起來扭!小母狗要學會搖尾巴!」

  宋斯嘉服從指揮,四肢着地,趴到地上,一旦變換成這樣的姿勢,自然而然
地就前後挪動了幾步,高聳的臀部伴随着身體的前進左右擺動,顯得格外誘人。
齊鴻軒當然把這樣的「美景」全部錄下。

  「來,寶貝兒,坐到沙發上去。」

  宋斯嘉乖乖爬到沙發上,翻過身來正面朝向丈夫。

  「來,對着鏡頭,把你下面的拉鏈拉開,把你的小騷穴露出來。」

  兩條長腿分八字打開,緊閉的拉鏈慢慢被來開到裆底,宋斯嘉又把手從身後
插到屁股底下,反手找到拉頭,繼續向後拉,直到把拉鏈完全拉開爲止。敞開的
齒牙間,秀氣的幽密叢林配着仿佛正在蠕動的嫩紅色肉唇,隐隐地散發陣陣淫香
。經過這麽幾番擺弄,宋斯嘉的肉穴早已漏出了足夠多的分泌物。

  被這股氣味刺激得失了耐性,齊鴻軒最後對着肉穴連拍了幾張,随手将手機
丢到一邊,狠狠地撲了上去,早已堅硬如鐵的肉棒順利地插入妻子體内,潤滑的
腔道完全沒有任何阻礙。宋斯嘉張手摟住丈夫的脖子,口中發出近似渴求的呻吟
,享受着下體被狠狠撞擊的滿足。

  最近兩個來月,除了在萬象城的公廁裏那次以外,夫妻倆正兒八經的親熱還
真是稀少。身體健康,又正值盛齡的宋斯嘉當然也有女人的欲望。如今在一個溫
馨的房間,面對自己的丈夫,這種欲望自然加倍地爆發開來。

  「小母狗」的稱呼不但沒有讓她不悅,反而使她内心深處騷動起來,隐隐有
一種就放肆地做一晚上母狗又何妨的沖動。

  許久空虛的肉穴很快變得泥濘一片,伴随着腔道裏一陣陣抽動的酸麻,宋斯
嘉仰着頭,眼神迷離,毫不壓抑的醉人呻吟在房間裏回響。

  被皮條勒出美妙渾圓的乳房伴随着抽插的節奏飛速抖動,齊鴻軒肆意地揉搓
着肥糯的乳肉,得意地看著明顯比平時的床上更放浪三分的妻子。他能感覺自己
的肉棒被夾得很緊,妻子雖然已經到了所謂「如狼」的年紀,但破處至今不過一
年多,身體的開發根本就還沒有完成,耕耘了一年的肉穴還有著有如處女般的緊
窄滾燙,真是寶貝!

  想到這麽一具美妙的肉體在此後漫長的歲月裏将由自己獨享,一點點地操到
爛熟,齊鴻軒就興奮無比。就讓我一點點把操松你的屄,你就永遠乖乖做我的母
狗吧!

  宋斯嘉那獨特的妙穴像攪動毛巾一樣刺激着肉棒,一旦抽插起來,層層疊疊
的肉褶子前赴後繼地刮蹭着肉棒,仿佛是個活物似的不斷蠕動,齊鴻軒從頭到腳
舒爽得要命。不過,爲了在今天大發神威,已經好幾天養精蓄銳的他保持着極好
的狀态,妻子穴中妙不可言的嫩肉隻帶給他強烈的刺激,而沒有減損激昂的狀态


  「小母狗,叫兩聲來聽聽。」

  「叫……叫什麽?我不是正在叫嗎?啊……啊!輕一點!」

  「這是女人在叫!我要聽母狗叫!寶貝兒,學狗狗叫!」

  「不叫!」宋斯嘉張嘴在丈夫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要是真的狗狗就咬
死你!」

  「你不是真的狗狗哦?你不是我的小母狗?不是小母狗?你就是一條母狗,
我的小母狗!」就經驗而言,齊鴻軒知道妻子内心深處固然不會真的存在這樣無
稽的念頭,但在夫妻親熱之時,似乎也并不介意加入這種小小的情趣,所以他就
像魔音灌腦似的不斷重複「母狗」兩個字,果然宋斯嘉并沒有明顯的抵觸。随着
不斷地吼出這兩個字,齊鴻軒也加快了抽插的力度。宋斯嘉兩條長而有力的腿盤
在他的腰間,腳丫在他身後攪在一起,這種姿勢能夠使齊鴻軒在保持眼下這種姿
勢時最大限度地插入肉穴深處,每一次撞擊都能頂到令宋斯嘉接近瘋狂的位置。

  「好!我是小母狗!」宋斯嘉突然狠狠推了丈夫一把,松開一直緊絞着的腿
,「你先出來!狗狗不是應該從後面來嗎?我是母狗,你要不要從後面幹?」

  齊鴻軒當然願意用那種體位,何況還是宋斯嘉主動提起的,這無疑會讓她更
像一條真正的母狗。他離開妻子的身體,宋斯嘉利索地翻過身,将上半身緊貼在
沙發上,盡可能地擡起臀部。她還沒把翹臀擡到最高,臀肉一緊,已經被齊鴻軒
抱抱地抓了滿手,肉棒貪婪地撞了進來,仿佛不舍得離開肉穴太久似的。

  「母狗就該大聲叫!叫吧!」

  齊鴻軒的格外十分粗壯,所以在他将肉棒完全插入以後倒沒有特别的感覺,
就是在出入之際,尤其是肉棒抽出到一定程度,幾乎就要離開肉穴的時候,龜頭
就像卡在穴口似的,這會顯得格外刺激。在内心深處也知道眼下這種姿勢會讓自
己看起來特别像條母狗,而丈夫的肉棒又幾乎每次都能兇猛地頂到子宮口,宋斯
嘉從被插入開始就尖利地嘶叫,逐漸變得越來越大聲。

  或許是香格裏拉客房良好的隔音也使她放下心來,竟然叫得比在家中更加放
蕩一些。

  「怎麽叫得這麽騷?小母狗幹嘛這麽騷?有沒有那麽爽啊!」齊鴻軒氣喘籲
籲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勝利的君主,盡情地享受着身前這個看上去已經完全被
他征服的女子。

  「是!爽!小母狗被你操得好爽!老公你操得我好爽!」宋斯嘉毫不猶豫地
回答。

  「爽就叫得這麽騷!?」齊鴻軒使勁掐着妻子的屁股,「看來你不光是母狗
,還是條不要臉的騷母狗,是不是?」

  「是啊……啊!」臀肉的痛和肉穴中的爽并存,宋斯嘉有些無所适從。

  「大聲說!宋斯嘉是母狗!」

  「……」

  「快點說!」

  「嗯!啊……宋……宋斯嘉是母狗……是老公的母狗!」

  「母狗哪來的老公?叫主人……」

  「主人……」

  「繼續說!宋斯嘉是騷母狗!」

  「宋斯嘉是騷母狗,是主人的騷母狗!啊……你好厲害……」

  「不要臉的小母狗,叫得這麽大聲!就不怕被别人聽到啊!」

  「不怕!隻要爽!啊!小母狗不要臉!啊!老公,來了!來了!來了!」

  伴随着放肆的叫喊,宋斯嘉的臀部終于停下了有韻律的扭擺,僵直的身體一
陣陣抽搐着,大團大團的淫液蜜汁滾湧而出,被丈夫還未停止抽插的肉棒擠出兩
人結合部的縫隙,順着大腿流淌下來。

  第一波高潮突如其來地殺到,宋斯嘉渾身的氣力像是瞬間被抽光了,有氣無
力地趴着,任由齊鴻軒還像條兇猛的公狗似的悶頭狂插,他用的力量越來越大,
以至于沙發都開始猛烈搖晃起來。

  宋斯嘉的肉穴實在與衆不同,即便是像現在這樣整個人近乎癱軟的狀态,她
穴中的嫩肉仍可以緊緊地咬住肉棒,齊鴻軒甚至覺得這個肉穴比吳靜雅的屁眼更
緊更燙,時不時的一次緊縮總是讓他有一種肉棒快要把夾斷的絕妙快感。

  睾丸底部猛地遊上來一陣酥麻,微妙的快感如電流般流轉全身,濃熱的精液
終于被引爆,大股大股地灌進妻子的肉穴肉穴。

  「别動别動!」剛射完精,齊鴻軒難得頭腦還是無比清醒,急切地命令着想
要完全躺倒的妻子不要變換姿勢。他飛速抄起手機,趕在精液從肉穴中流出的瞬
間,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還嫌場景不夠刺激,他又伸手扒開一邊肉穴,再拍了幾
張。

  宋斯嘉這一回真是有點累到了,也顧不上老公在自己屁股後面玩什麽花樣,
隻顧着呼呼氣喘。好容易等他折騰完,連忙平平躺倒,胸口急速起伏,勒着乳房
的皮條也随之上下,帶給人無限的遐思。

  白皙的肌膚帶着一層玫瑰紅,好像是由高潮帶來的血氣,透着高挑豐滿的身
材顯得尤其美麗。

  「老婆,要是你的學生、同事知道你這麽騷,會怎麽想?」

  香格裏拉酒店豪華套房裏的沙發十分寬大舒适,齊鴻軒強行把自己擠進了宋
斯嘉和沙發背之間,居然也能勉強躺得舒服。他輕撫着身前的柔臀,笑眯眯地在
宋斯嘉耳邊輕聲耳語。

  宋斯嘉連擡頭白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抗議似的哼了一聲,聽着反而像
在撒嬌。

  齊鴻軒慢慢又将手探入兩腿之間,宋斯嘉緊閉雙眼,嘴角略帶滿足的笑意還
沒褪去,任由丈夫繼續作怪。她的大腿之間既有汗珠又有淫液,黏滑潮潤。因爲
此刻保持平躺的姿勢,兩腿夾得又緊,半數精液倒還沒有倒灌出來,還留在陰道
裏。淫汁和精液混在一起,整個腔道内部濕滑無比。齊鴻軒的手指鑽到肉穴口邊
,毫無困難地将一個個指節捅入深處,即使隻是一根手指那般粗細,妻子的肉穴
仍然可以把闖入的異物緊緊裹住。手指就像戴上了一個貼合度極好的指套,無論
往任何一個方向彎曲手指,都能感受到肉膜強有力的反彈。

  宋斯嘉的身子慢慢又弓了起來,兩腮飛紅,齊鴻軒驚訝地發現她的身體不由
自主地抽搐着,屁股激烈地扭了起來,突然一陣哭泣似的哼鳴傳來,肉穴深處明
顯地起了痙攣。宋斯嘉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居然又來了一波高潮,而且還是被自己
的手指摳出來的。

  抽出手指,放到鼻前使勁嗅了一下,腥鹹騷甜的滋味令齊鴻軒一下子提起神
來。他淫笑着将手指遞到妻子嘴邊,宋斯嘉不願張嘴,但齊鴻軒硬要把手指塞進
去,她也不死扛,由得他将手指上的液體都刮在了自己舌齒之間。

  兩人終于誰也不再動了,就這麽摟着靜靜地躺了許久。

  宋斯嘉慢慢從沙發上溜下來,跪在地上,支着下巴瞅着齊鴻軒。

  「怎麽樣?小母狗今天乖不乖?」

  「乖!」齊鴻軒發自内心地誇了一句,「還想不想再來?」

  宋斯嘉抿着嘴笑:「就算我想,你現在行不行啊?」她擡手在丈夫軟趴趴的
肉棒上擰了一下,結果滿手都是黏糊糊的,反手又都抹在了自己乳房上。

  齊鴻軒詭秘地一笑,探出身子伸長胳膊在那個裝内衣的袋子裏扒了一會,摸
出一樣東西。

  「什麽呀?」宋斯嘉看清了這是個什麽玩意兒,氣不打一處來,「你今天是
早有圖謀啊!怎麽花樣這麽多?」

  齊鴻軒手裏拿着的是一根烏黑粗壯的電動陽具。制作精美的肉棒外形,活生
生的碩大龜頭,看得整個身體還沒擺脫興奮狀态的宋斯嘉一陣陣騷動。

  「各種花樣都要玩一玩,生活才有樂趣嘛!來,我先給小乖母狗服務一下…
…」

  「等等等等!」宋斯嘉扭了扭,試圖擺脫丈夫的魔爪。

  「怎麽了?」

  宋斯嘉不好意思地笑:「等會。我先去趟衛生間……想尿……」

  齊鴻軒突然來了精神,一骨碌坐了起來,「别去!」

  宋斯嘉莫名其妙,這怎麽還不許自己上衛生間呢?

  「來,我們去浴缸那裏去!」齊鴻軒指了指沙發後邊不遠處,落地窗邊的心
形大浴缸。

  宋斯嘉更想不明白了,滿頭霧水。

  「别鬧了,我先去下衛生間,馬上會來。」

  「哎呀!說了别去」齊鴻軒有點急了,拉了一把妻子,「你過來就知道了嘛
!在這兒也是一樣!」

  宋斯嘉雖然有了明顯的尿意,但還至于忍不住,見丈夫如此堅持,也就由得
他,随他來到浴缸邊,又聽從他的指揮,進入浴缸,擺成了跪趴的姿勢,将臀部
微微擡起。

  「幹嘛?」

  齊鴻軒嘿嘿笑着,将電動陽具湊到妻子肉穴邊,找到敏感的小肉蒂,突然打
開了開關。假陽具嗡嗡作響,龜頭勻速地轉動。宋斯嘉猝不及防,「嘤」一聲叫
了出來。

  「你幹嘛?别弄!」宋斯嘉這才多少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又羞又惱又怕,原
本還能忍的尿意突然變得十分洶湧,幾乎就要控制不住下體的肌肉,任由尿液噴
湧而出。她兩手一撐浴缸底,就想挺起身來,齊鴻軒料到妻子不會乖乖就範,也
顧不得非要她保持現在這姿勢,将半個身體都壓了上來。

  「别動别動!老婆,就在這裏尿嘛!沒區别!」

  「不要!」宋斯嘉激烈掙紮着,但她一開始将自己投入浴缸就失了策,齊鴻
軒平時鍛煉得少,身體素質确實不如她,但畢竟是男人,力氣還是要比她大些的
,何況又有體重的優勢,現在他不管不顧地隻想将她壓住,宋斯嘉又不可能真的
又踢又打地拼命反抗,頓時陷入下風。

  更要命的是,下體被那可惡的電動陽具不斷地撩撥着,她幾乎要分出一半精
力去應付越來越難遏制的蓬勃尿意,想從丈夫的壓制中脫身更像一個天方夜譚。

  夫妻倆扭在一起糾纏了六七分鍾,宋斯嘉終于還是沒能拗過丈夫,反倒連續
好幾次都被電動陽具戳到了最敏感的部位,一陣陣電流般的酥麻從肉穴口一直流
到腦門和腳心,潤濕的肉穴裏火一樣發燙,尿意如洪水般洶湧,簡直大有下一秒
鍾就要突破堤壩之勢。

  「老公,求求你,讓我去上廁所吧……停一下……」宋斯嘉第一次在齊鴻軒
面前表現出了要哭出來的柔弱。

  「尿吧!放松!就在這兒尿好啦!」齊鴻軒此刻的聲音充滿了魔性,刺激着
宋斯嘉已經被折騰到了近乎極限的神經。

  「不行!我不要!放開……」宋斯嘉隐秘的内心深處藏有一絲舍不得肉穴中
傳來的強烈快感,沉溺在即将到來的第三波高潮中難以自拔,卻又深知自己馬上
就要控制不住,恐懼感和羞恥心一再提醒她必須在此刻停止!

  「快!别忍着了!小母狗快尿吧!」齊鴻軒也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妻
子壓在浴缸中,他不住地在她耳邊撺掇着,希望妻子能馬上放松下來,在他面前
做出最爲隐秘和羞恥之事。

  再堅持了一兩分鍾,宋斯嘉終于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啊…………不行……不行了,來了來了來了!」在第三波高潮兇猛襲來的
同時,伴随着精神和身體在瞬間的放松,她的尿道口也終于無法阻止洪流的迸發
,強猛的水流嘩嘩嘩地噴出。

  就壓在她身上的齊鴻軒自然免不了沾到許多尿液,但這時他也顧不得嫌棄,
看着妻子被自己玩弄得尿水橫流,他被刺激得興奮到了極點,像狼一樣嚎起來。

  片刻之間,宋斯嘉就躺在了一大攤液體中。

  扶着完全腳軟的宋斯嘉邁出浴缸,她的臉紅得像爛醉一般。

  齊鴻軒也顧不得她前半身滿是尿水,緊緊地抱住她,貪婪地親吻起來。此時
的宋斯嘉猶如一攤爛泥般任由他搓弄,甚至連他的手指一直在她屁眼位置上輕輕
揉搓都沒有任何反應。

  擁吻愛撫了許久,齊鴻軒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在妻子耳邊輕聲悄語:「老婆
,乖乖小母狗,今天我們試試後面吧?」

  「嗯?」宋斯嘉迷迷糊糊的第一反應讓齊鴻軒大喜過望,但随即她又立刻清
醒過來,一把攥住丈夫正在自己股後騷擾的手,皺了皺鼻子:「你怎麽老忘不了
這個啊?我不要!」

  齊鴻軒還想再堅持一下,宋斯嘉卻不想再跟他蘑菇。今天被他預謀搞成現在
這副模樣,在高潮興奮之餘,她也有了一絲小小的不快。夫妻間玩得開放一點不
是什麽問題,但到現在這個程度,宋斯嘉還是覺得丈夫有點過分了。

  「哎呀!髒死了!」她不想繼續在「肛交」這個話題上糾纏,沖進衛生間,
好久都沒有出來。

  齊鴻軒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他說不清此刻究竟心情如何。要說不爽吧?今
晚宋斯嘉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驚喜;但要說滿意吧,心心念念的那個目标最終還是
沒能得手!

  呵呵,自己這老婆還真是難搞定啊!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8-20 22:35

感謝樓主又出一章!
這些人物角色居然都能設定的如此精準,每個女角的性格分明,都到了38章也不會亂掉.
宋斯嘉和沈惜這對是主線嗎?他們會是本文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樓主真是高深莫測啊!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9-7 04:10

情欲兩極
第三十九章 嫉妒

  走進KTV 大門,宋斯嘉一眼就看到坐在等位區閑聊的鮑嫣琪、楊丹和芮智成
三人。

  楊丹是宋斯嘉大學時的同班同學,芮智成則是低一屆的學弟,他們都是2006
年代表人文學院參加甯南青年創業大賽那支代表隊的成員。而鮑嫣琪當年雖未參
賽,但時任學院學生會活動部副部長,全程爲這支代表學院參賽的隊伍提供後勤
保障,說起來也算并肩戰鬥過的「戰友」。

  那批參賽隊員後來隻有兩人去了别的城市發展,大多數都留在中甯,所以組
織聚會比較方便。最近幾年,一月底時必然會有一次聚會,因爲楊丹的生日在1
月27日,另一位同伴諸葛雯英則是1 月31日出生,兩人的生日離得近,合在一起
慶祝正合适。

  他們聚會的場所大多會選在KTV ,今年他們選的是紅梅廣場上的「愛暢」,
是這幾年中甯最火的連鎖KTV.楊丹她們三個早到了二十分鍾,包廂是宋斯嘉早兩
天就訂好的,周日的時候生意正好,不提早訂很可能臨時沒位。隻是現在人還沒
有到齊,進房間也沒什麽意思,就甯願坐在外面喝飲料閑談。

  見宋斯嘉現身,三人面露喜色,随即見到緊随其後的齊鴻軒,又不免驚訝。
過去他是從不在這類聚會中現身的。

  齊鴻軒能看出他們眼中的訝異與疏離,但也不以爲意。過去來往得少,交情
淡是正常的。他此來的目的隻爲沈惜,并沒有要和老婆的這幫朋友深交的想法,
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但他在見到鮑嫣琪時,不由得還是愣了愣。兩人見面的機會
不多,但每次見到這位妻子最要好的閨蜜——也是她結婚時的伴娘之一——齊鴻
軒總是難免暗暗贊歎。

  真是個完美的美女!

  齊鴻軒熟悉的美女中,以薛芸琳爲最,但在他看來,鮑嫣琪比之前者,無論
是相貌還是身材,都還要更勝三分。她今天看上去格外年輕,粉紅色卡通T 恤配
純白背帶牛仔短褲,随意紮着馬尾辮,素顔清豔,一個三十歲的熟女硬生生把自
己打扮出了毫無違和感的大學清純女生的味道。

  KTV 包廂例來都是由宋斯嘉訂,所以她往常都是第一個到場,今天比她早到
一步的卻不止一人。之所以會如此,當然是因爲他們夫婦倆周末去了雙湖,直到
今天下午才匆匆趕回來的。

  昨天兩人在太蒼湖畔玩了一圈,還坐船上了湖心的青鷗嶼遊覽,可惜沒有雪
景,看不到「太蒼六景」之一的「靈鷗沐雪」。晚上回到房間,齊鴻軒的興緻與
前夜相比絲毫不差,宋斯嘉前一日放縱身心,連番高潮倒也讓她食髓知味,對丈
夫的索求沒有任何反感。兩人在床上又折騰到了後半夜,于是今早一直睡到十點
才起來。本來洗漱一番,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就可以退房,沒想到臨到走時,齊鴻
軒突然又起了沖動,非要和已經穿戴整齊的宋斯嘉再做一次。

  宋斯嘉拗不過他,又被他在耳邊輕語的那句「老婆我就想泡在你裏面不出來」
撩撥,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撩起長裙,扯下絲襪和内褲,将裸着下半身的她按倒在
大落地窗前的欄杆上,從身後兇猛地抽插起來。

  窗簾是大開的,冬日暖陽透過玻璃斜斜地照進來。好在他們的房間位于23層,
正對湖景,平行位置不可能有眼睛,地面上的人仰臉也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麽。即
便如此,在大玻璃窗前毫無遮擋地撅着屁股被操,這事光想想就讓宋斯嘉羞赧不
已,觸碰禁忌的淫亂感刺激着她,使她極快地就沖到了高潮巅峰。

  在香格裏拉酒店這個周末,宋斯嘉達到高潮的次數幾乎要超過婚後一整年。

  她已經叫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齊鴻軒卻剛剛漸入佳境,經過一夜深眠,他此
刻的狀态簡直正在巅峰,果然沒用一刻鍾,就把老婆操得浪叫不止。他足足幹了
二十多分鍾,才痛快地射出一股濃精。

  等兩人慢慢從高潮的餘韻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幾乎就要超過退房時間的極
限了。這下宋斯嘉也顧不上再清洗,提上内褲,抹了抹長裙角的褶皺,跟着丈夫
匆匆下樓,一邊走,一邊還能感覺内褲完全被從肉穴中流出的精液浸得濕透,潮
乎乎的極爲難受。

  從雙湖返回市區的路上又不巧趕上一場因車禍而造成的交通管制,兩人足足
用了近四個小時才回到家中。宋斯嘉趕緊洗了個澡,将感覺已經漚得臊臭不已的
下身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頓,再花了些時間選衣服、化妝,再出門時正好趕上晚高
峰。緊趕慢趕,終于還是比鮑嫣琪等人晚一步才趕到。

  已經到的這幾人基本都沒吃過晚飯,進了包廂後随便點了些吃的,邊吃邊聊,
等着其他人的到來。半個小時之内,諸葛雯英、李炳豪和王可心夫妻也陸續到場。
這下,除了事先打過招呼要晚些到的沈惜外,該來的都來齊了。

  齊鴻軒和鮑嫣琪都算是稀客。前者此前從未參加過此類聚會;後者則是剛畢
業那會參加得多,近幾年來得少了。當然,兩個稀客肯定還是有所區别的,齊鴻
軒和大家确實很陌生,坐在那裏顯得略顯孤獨;而鮑嫣琪畢竟是舊識,沒用多少
時間,就又和衆人打成一片。

  人還沒到齊,爲今晚的兩個壽星慶祝、切蛋糕的儀式自然要推後。大家閑着
無事做,紛紛開始點歌來唱。

  像他們這樣常在KTV 聚會的,一般都會有些慣常的獨特玩法。你一歌我一曲
輪流唱的尋常模式,早就膩了。于是他們就開發出一套新玩法:每一輪确定一個
主題,譬如英文歌,影視劇主題歌,粵語歌、武俠類歌曲等等,凡是願意參與該
輪遊戲的,都必須根據主題選歌。如果大家公認選歌與主題不符,則必須受罰。

  在分别唱過英文歌、九十年代老情歌和男女對唱歌這樣三輪之後,沈惜終于
現身。

  沈惜推門而入時,齊鴻軒正低着頭剝橘子,猛然間坐着的衆人齊刷刷站起來
一大片,他瞬間被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起來,吓了他一跳。還以爲發生了什麽
事,他驚訝地擡起頭四下張望,直到看到沈惜,這才明白這屋裏的幾人竟然第一
時間起身,爲的隻是迎接這男人的到來。

  不算鮑嫣琪和楊丹這兩個與宋斯嘉同屆的女生,今天在場的另外四人都是比
她們小一屆的05級學弟學妹。

  長得不太像,但智商、個性等方面幾乎就是翻版宋斯嘉的諸葛雯英、滿臉精
明相,隐隐透着一絲桀骜脾性的芮智成、小個子亮眼珠,總是笑嘻嘻一臉和氣的
李炳豪、舉手投足頗有幾分男孩氣的短發美女王可心。這幾人不管看上去是什麽
樣的,實際上沒有哪個是真正的和善性子。之前這一個多小時相處下來,齊鴻軒
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冷淡,雖然面子上肯定是客客氣氣的,但那份不想和
你多交流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白的。

  沒想到面對沈惜,這幫人居然都擺出這麽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他也不過就
是比你們大一屆的學長而已,不是你們的老師好吧?

  沈惜進門後,和衆人一一打招呼,一個都沒落下。同時,他也本能似的第一
時間把整個包廂掃了一遍。發現齊鴻軒也在場,不免微微一怔,但在看到鮑嫣琪
時,卻不免浮起一絲飽含驚喜的真誠笑意。

  這個曾經的「女友」,也是多年不見了。

  不過,沒見過面不等于完全不知其音訊。

  「鮑大記者今天怎麽有空?」沈惜自然而然就坐到鮑嫣琪身邊,和宋斯嘉夫
婦正好分在茶幾兩端。

  鮑嫣琪照理是無需視沈惜爲學長的,和她同屆的楊丹剛才就沒有起身。但她
始終感激當年沈惜施予的援手,自然而然站起來。沒想到沈惜對自己說的第一句
話就透着對自己的了解,壓根不像多年未見。

  「耶?你怎麽知道我是記者?」

  「我有眼睛會看啊。這兩年中甯晚報上時不時會有『鮑嫣琪』的大名。我想,
總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鮑嫣琪啞然失笑,這道理其實說起來還真簡單。「哈哈,我還以爲現在這年
頭都沒人看報紙了呢。我已經不在晚報了,在《雅悅》幹了半年多啦!」

  「哦……怪不得,有些日子沒看到你的名字了。」

  《雅悅》是星駿文傳旗下的雜志,辦刊的曆史不長,但這兩年始終保持着良
好勢頭,在紙媒日漸衰落的今天,算是相當不容易了。喻輕藍在《雅悅》就開有
專欄。不過星駿的董事長是裴旭生的妻子趙瑜,沈惜平日并不會特意去買這本雜
志,隻在悅然姐姐家裏翻過幾本,主要看的也都是她的文章,所以沒注意鮑嫣琪
早就跳槽過去了。

  「哎?你當年也參加過創業大賽?」沈惜突然想起過去好像從沒在今天這類
聚會中見過鮑嫣琪。

  鮑嫣琪吐了吐舌頭:「唉,看出來了吧?做幕後工作的,就是不被重視!」

  經過她簡單的介紹,沈惜這才明白原來鮑嫣琪是當年那支參賽隊的後勤總管,
說起來兩人也曾經見過面,隻不過他這個訓練顧問,從沒有注意過她罷了。以至
于幾年後宋斯嘉向他求援,提到鮑嫣琪時,他還以爲從沒見過這個女孩呢。

  沈惜連連爲自己當年的「有眼無珠」道歉。

  「大作家,爲了賠罪,你能不能給我們雜志寫個專欄啊?」

  沈惜愣了愣,這才意識到鮑嫣琪是在向自己約稿,看來她也是知道自己在公
衆号裏寫文章的。

  「哈,我算什麽大作家?」

  「《溫酒洗劍青衫瘦》我可是拜讀過三遍哦……」鮑嫣琪抿着嘴笑。

  沈惜聽她提到自己的書,灑然一笑。照說鮑嫣琪開口約稿的面子應該給,但
他不太想再和裴家搭上新的關系——哪怕隻是在他們的雜志上寫個小小的專欄。

  裴語微這邊,都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呢……

  鮑嫣琪見他沉吟,就不再多說,正好輪到她之前點好的歌,剛唱完《聰明糊
塗心》的諸葛雯英遞過話筒,鮑嫣琪就開始認真唱歌,不再糾纏此前的話題。這
輪主題是「影視劇主題曲」,她選的是去年熱播的電視劇《花千骨》的主題歌
《年輪》。

  這輪唱罷,開始舉行慶祝生日的儀式。衆人把蛋糕擺到茶幾中央,諸葛雯英
和楊丹兩人一起吹了蠟燭,兩位壽星婆各自執刀,将一個中等尺寸的蛋糕分作九
份,熱熱鬧鬧地吃完蛋糕,大家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重新開始新一輪遊戲。

  沈惜進門後,宋斯嘉還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坐
到了離她最遠的一個位置,想要交流就更不方便了。遠遠看着他和諸葛雯英、芮
智成等人談笑風生,像是在聊什麽有趣的話題,宋斯嘉很想坐過去。隻是今天丈
夫也在場,她倒不怕被他誤解,隻是擔心齊鴻軒會覺得被冷落。屋子裏的其他人
待他客氣的疏遠,并沒有刻意隐藏,宋斯嘉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多陪丈夫。

  在宋斯嘉眼中,今晚的鮑嫣琪略顯奇怪。她就坐在沈惜身邊,可除了剛開始
寒暄過幾句外,此後她卻很少再開腔,甚至還有點刻意躲着沈惜的感覺。

  奇怪……

  宋斯嘉簡直就要懷疑,做過一陣名義上的女友後,鮑嫣琪内心深處是真的喜
歡上了沈惜。

  這個閨蜜在大學時本是極開朗的性子,但宋斯嘉這幾年總能從她身上看到一
絲不易察覺的郁郁。莫非就是因爲心裏藏着對沈惜的感情,卻又求之不得?

  最近一個多月裏兩人見面,鮑嫣琪的情緒似乎好了些,說不出哪裏有變化,
但看着比原來要更陽光些。這樣說起來,好像又和沈惜沒什麽關系啊?看他的樣
子,今天也是這些年來第一次與她見面嘛。

  如果不是有什麽玄虛,按說沈惜曾經幫過她你那麽大一個忙,沒理由躲着他
啊……

  真讓人想不通。

  鮑嫣琪話少,坐在沈惜另一側的諸葛雯英倒正有事要和沈惜商量。

  「沈哥,你是不是有時候在幫嘉嘉姐給他們學院的應屆畢業生做畢業入職講
座啊?」

  「嗯,做過。就兩次……」

  「我們現在有個企業應屆新員工職業素養和職業能力培養的課程,有沒有興
趣做?跟嘉嘉姐那邊有點像的。」諸葛雯英所說的「我們」指的是甯南大學培訓
中心,她畢業後,就在那裏找了份工作。說起來,倒是和沈惜的前女友施夢萦勉
強算得上是同行。

  沈惜願意幫忙,他在别的領域本就和母校有合作,諸葛雯英開口,他也不想
駁她的面子,但他吃不準自己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備課。英國那邊的升級項目還沒
做完,其他零零星星的事情也多,他無法保證自己到底能不能把這門課從無到有
地開出來,隻能答應說過年期間先準備看看。

  又簡單問了問有關她工作的事,諸葛雯英說着說着,透出了想要辭職出來創
業的想法。

  「我想自己開個培訓公司,做自己感興趣的課程。現在在甯南,好多課程真
的沒意思,我做着都煩!」

  沈惜不想打擊小師妹的積極性,但還是要給一些必要的提醒。「培訓這行不
好做,客源和師資缺一點都不行的。你還是要考慮得周全點。」

  「我知道。」諸葛雯英狡猾地笑,「所以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幹活,從來不讓
老闆知道我想走。在甯南培訓中心能接觸到很多老師,也能積累很多客戶資源,
這些以後都有用!」

  芮智成突然湊過來,插了一句:「諸葛妹妹,你要真開公司,算我一股呗!」

  「怎麽?你這富二代還看得上我這小生意?」

  芮智成是江西九江人,家裏是做童裝的,頗有些家底,所以平時大家都開玩
笑叫他「富二代」。當年參加創業大賽時,他是和沈惜私交最好的隊員之一,後
來在本科時代卻很長時間不敢在「沈哥」面前露面。倒不是因爲兩人間鬧了矛盾,
隻是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沈惜。

  在座的人都知道這碼事,芮智成大二時和段婕談了幾個月戀愛。

  那時,段婕已是沈惜的前女友。芮智成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接近這位甯南
04級「四大校花」之一的學姐的機會。他長得帥氣,個性開朗,又确實有才,所
以居然真讓他追到了段學姐。盡管這段戀愛時間很短,在他大三第一個學期開學
沒多久,兩人就和平分手了。可畢竟有了這麽一碼事,再見沈惜,芮智成就覺得
有些心虛。

  沈惜也知道他和段婕間短暫的戀愛史——還是段婕告訴他的,對此也全然不
介意。沈惜從來不主動提此事,自始至終保持淡定的态度,過了好久,芮智成才
漸漸在他面前恢複正常狀态。

  這麽些年過去,這事當然更算不得什麽了。

  「我當然感興趣!我這半年也在考慮辭職創業的事,我覺得你那個事挺靠譜
的,要不我們再合作一把吧?」

  沈惜适時潑了盆涼水:「這事你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朋友之間合夥做生意
未必是好事哦。」

  「就是!我可不想以後跟你爲了點分紅鬧得雞飛狗跳的!再說我不可能馬上
開始,至少還得在培訓中心再幹個一年半載的,你能等嗎?」

  芮智成聳聳肩:「我也不是明天就去辭職啊!我先把合作意願告訴你,等你
哪天真的準備開公司了,記得通知我一下。到時候我們再商量。」

  「行吧!」諸葛雯英應是應了,但還真沒往心裏去。

  他們這邊在聊創業,宋斯嘉那頭聊得卻是婚戀。齊鴻軒這會去了衛生間,宋
斯嘉聽着楊丹和王可心兩人讨論着女人來說永遠熱門的出軌話題。

  楊丹說她一個同事最近正因丈夫出軌在打離婚官司,王可心如數家珍地說起
了男人出軌的十大征兆,聽她說得一套一套的,宋斯嘉和楊丹都笑話她老公李炳
豪是不是聽得如坐針氈。

  李炳豪很狗腿地奉承老婆:「有這麽精明的老婆,是我的福氣!」

  「細節!細節永遠最重要!什麽開銷增大、注意保養等等都隻是迹象,不能
算實證。但細節永遠騙不了人,而且再精明的男人,也會有注意不到細節的時候。
随時把手機放在手邊,無論要做什麽,第一個動作先去拿手機,這就絕對不正常!
從外面回家來,身上帶着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那百分之百就是出軌了!」王
可心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男人出軌後可能出現的小破綻,聽得宋斯嘉和楊丹好笑
之餘,不免也覺得大開眼界,細思果然很有道理。

  隻是宋斯嘉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有什麽地方不對,隻是她一時想不出哪裏有
問題。

  「說什麽呢?」齊鴻軒回到座位上,見她們聊得熱鬧,湊上來問了句。宋斯
嘉聳聳肩,笑了笑:「女人的話題,男人走開,哈哈!」

  鮑嫣琪恰好唱罷一曲,這是一輪遊戲的最後一首歌。

  這次大家讓來了以後還沒唱過一首歌的沈惜先點歌。

  「這輪主題是什麽?」沈惜都不知道此前唱過哪些歌。

  「還是唱影視劇主題歌吧……」楊丹提議。她最擅長唱的幾首都屬于這個系
列,所以每次都希望這個主題能多玩幾輪。大家自然沒有意見,反正影視歌曲本
就是好歌最爲集中的區域。

  沈惜有點撓頭,選歌不難,但大多數影視劇主題歌總免不了情愛纏綿,相思
難解,在今天這場合倒有些不合适。以沈惜的透徹清明,對齊鴻軒那點隐隐的敵
意和警惕早已洞若觀火。今天他一反常态地來到這個聚會,沈惜更覺得該小心行
事,别讓他感到不舒服。

  瞬間腦子裏晃過無數歌名,可又都毫不猶豫地加以否決。唱什麽好呢?

  這些想法說起來複雜,但在意識中不過就是那麽幾秒鍾而已,很快沈惜就做
了決定,在點播機前操作起來。

  前奏幾聲熟悉的電音響起,牆上的電視屏幕也開始閃現一幕幕的場景,好幾
個人不約而同地哼出聲來。沈惜選的是電影《古惑仔》的主題歌《友情歲月》,
放在今天這場合唱,還算合适。

  粵語歌不好唱,不完全在歌曲本身的難度,還在于粵語發音隻要稍有不準,
其韻味立刻消減大半。沈惜唱歌的能力在衆人中隻在中遊,并不出挑,但大家都
喜歡聽他唱粵語歌,原因就在于他的粵語口音比正宗廣東人出身的李炳豪更爲純
正。

  李炳豪是廣東清遠人,口音自成一派,而沈惜的粵語卻完全學自在英國時交
往的那個香港小女朋友,原汁原味。

  沈惜唱完後,衆人也先後點了歌。這一輪最後是宋斯嘉夫婦,齊鴻軒挑了
《鐵血丹心》,要和妻子合唱。宋斯嘉聽他這樣說,微微一怔,但還是毫不猶豫
地應允。齊鴻軒手持話筒,盯着屏幕,深怕進晚了歌在大家面前丢臉,卻沒有發
現屋中好幾個人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意味難明的古怪神情。

  這首脍炙人口的武俠主題歌,當然是他們聚會時經常要唱的,隻是此前最常
唱這首歌的正是沈惜和宋斯嘉。

  一曲唱罷,大家當然要捧場地鼓鼓掌。

  恰在此時,沈惜的手機突然響了。

  除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此刻屋中沒有其他聲響,因此這段鈴聲顯得特别清晰。
一個清爽的女聲深情地唱着:「沒有誰,能夠取代這種甜美的相投。習慣對你說
感動,需要時你在我左右。兩顆心活得自由,不擔憂時空……」

  這屋子裏沒有一個不熟悉這歌聲,就算有不熟的,她可是剛唱完一首歌,這
還聽不出來?

  楊丹最沉不住氣,臉上的神情最爲豐富;王可心尤其不喜歡齊鴻軒,眼神裏
透出來的那種不可言喻顯得最爲不加掩飾。其他人倒是一個個地鎮定自若,好像
壓根沒聽到任何聲音似的。

  齊鴻軒自認是有些城府的,當然不可能七情上面,哪怕是爲了自己的面子也
要擺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心裏卻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沈惜看着淡定,心底卻在不住暗罵自己太過粗心。他一向很在意在齊鴻軒面
前保持和宋斯嘉間的距離,但今天來之前并沒想到他會出現,見到他後則真的把
手機鈴聲這茬忘了個幹淨,結果百密一疏,終于出了這麽個纰漏。

  他鎮定地按下接聽鍵,渾若無事起身走向包廂門。

  「下輪我們唱英文歌吧?」諸葛雯英率先開腔,把衆人不由自主跟随着沈惜
的目光又吸引回眼前。鮑嫣琪、芮智成等人轟然叫好,紛紛湧到點唱機旁選歌。

  之前那瞬間的各懷心思,仿佛就被掩蓋過去了似的。

  宋斯嘉顯得極爲鎮定。

  齊鴻軒偷眼瞧着妻子,心底亂糟糟的。

  電話是袁姝婵打來的,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含糊。聽了幾句,沈惜确定不是
因爲KTV 裏信号不好,而是她自己口齒不清,多半是喝醉了。

  「你來接我好不好?」電話裏的袁姝婵沒有了平日的幹脆大方,倒更像個小
女人了。

  問明她現在身處何方,沈惜回到包廂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匆匆離開。

  袁姝婵說她現在正坐在興味居胡家橋總店大堂,位于城西最繁華的區域,離
撫祥湖不遠。她今晚随副總費家勇在興味居設宴應酬領導,一頓晚飯下來,一個
人喝了三瓶紅酒,快結束時又被灌了三四兩五糧液,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事先
費家勇說過晚上要陪好領導,别怕喝醉,真喝多了就讓駕駛員用自己的車送她回
家。沒想到今晚這位領導過于生猛,連費家勇也逃不過被灌酒的命運,完全自顧
不暇,飯後公司的駕駛員直接就送他回家了,根本顧不上袁姝婵了。

  總算費家勇沒有徹底忘今晚陪好了領導的最大功臣,告訴袁姝婵隻管打車回
家,車費明天就報。袁姝婵随口答應,轉臉就直接給沈惜打了電話。

  雖說她報出了自己的準确位置,但一個醉意很盛卻還沒有躺倒的女人,往往
很難在一個位置呆住。沈惜趕到胡家橋時,袁姝婵已經不在興味居大堂了。他隻
得一邊撥電話,一邊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才在兩條街外的路邊找到了她。

  看到沈惜向她走來,笑容浮起在臉上還不到五秒鍾,連句話都沒說,袁姝婵
就俯身在路邊花壇吐了起來。沈惜手裏拿着瓶從車上帶下來的礦泉水,上前輕撫
她的後背,等她慢慢直起身後,把水遞了過去。

  咕嘟嘟喝下小半瓶水,袁姝婵又扶着花壇邊的欄杆低頭站了許久,幹嘔了幾
次,慢慢恢複了一些。

  「我又不是專門陪酒的!爲什麽每次都要叫我陪你們喝酒!」袁姝婵沒好氣
地沖着沈惜吼。她現在看上去披頭散發的,根本沒有平時的風姿了。

  沈惜苦笑,也不說話,隻是攙着她慢慢地走。袁姝婵現在不那麽清醒,說的
多半是心裏話,但該對誰說就沒準了,就任由她發發脾氣吧。

  「走那邊!」

  「我的車在這邊,我先送你回家!」喝醉後的袁姝婵力量很大,沈惜幾乎用
盡氣力才能扶住她,不讓她掙開自己亂跑。

  「我不回家!我還要喝酒!」剛剛還在抱怨爲什麽總要陪酒,轉眼又說自己
還要喝,袁姝婵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前後矛盾,隻是倔倔地站着,堅決不再挪
步。沈惜要麽扛她,要麽拖她,否則是很難讓她跟自己走了。

  「好好好,咱們再喝……」沈惜知道要應對喝醉的人,最好的辦法是嘴上順
着她來,具體該怎麽做由自己把握。

  他四下張望。既然袁姝婵非要喝酒,就先找個地方坐坐,至于到時候是上酒
上茶是上咖啡,說不定她根本就不care. 說來也巧,馬路對面,在一片大停車場、
灌木叢後面,就是麗橋區最有名的酒吧區。中甯一共有四處成規模的酒吧集中地,
麗橋區這一片是以小資情調著稱的。這裏是純粹的音樂、酒精、舞蹈、電影甚至
還有軟毒品的世界,穿梭的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偶爾還會有未成年人出沒。像
沈惜這樣三十歲以上的,很少踏足此地。不過今天這種狀況,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随便選了家小酒吧,好在還有空包廂,沈惜扶着沉得要命的袁姝婵進房間坐
好,卻聽她嘟嘟囔囔地說:「上痣滿床飛,下痣天天要……老娘就是天天要,就
是滿床飛,反正又輪不到你個死老頭!」

  沈惜一時不去管她在嘟囔什麽,叫來酒保,要他送兩杯蘇打水、一杯熱飲和
一個果盤進來。側躺在沙發上的袁姝婵鬧着還要喝酒,沈惜口頭應付着她,轉臉
卻示意酒保隻要這些。

  「什麽滿床飛、天天要?」要轉移袁姝婵的注意力,沈惜把她剛念叨過的幾
句話重複了一遍。

  袁姝婵哼了一聲,斜眼瞅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覺得我特别好上手,很随便
就能被你弄上床?」

  沈惜被噎了一下。他沒有道德潔癖,對自己做過的事也從不後悔,但當年主
動引誘已婚的袁姝婵出軌——雖然這事并沒有直接導緻她最終離婚,畢竟略感有
所虧欠。

  「哈哈,我就是很随便就上了你的床,被你操得像個爛貨……我是你的小騷
穴,等着你的大淫棍來插的小騷穴……沈老師,我的小穴騷不騷?操我爽不爽?」
袁姝婵直愣愣地盯着他,聲音越來越大。

  沈惜坐到她身邊,脫下外套,披到她斜躺着的身體上。

  「問你那個什麽上痣下痣呢,說你自己幹什麽?」

  袁姝婵扁扁嘴:「你們男人看女人就是準……」她指了指自己嘴唇右下角一
粒小小的痣,「看見沒?我有顆下痣,所以我就是天天要……你們男人一看就知
道我是個爛貨,我就想天天被你們操……」

  這時有人敲門,酒保送果盤過來。

  袁姝婵總算沒在外人面前繼續這個話題,但酒保一走,她又大笑起來:「你
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想操我?」

  沈惜無可奈何地點頭:「是有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欲望。」

  「所以嘛!」袁姝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我就知道
你們都想操我!男人看到我,都盯着我的胸,一到夏天,湊過來跟我商量工作的
男同事一天比一天多!我知道,他們都想偷看我的胸,有時候我就故意穿低胸的,
看!讓你看!反正你摸不到!老娘的胸不是那麽容易摸的!」

  「今天怎麽感慨這麽多?」

  也許是說累了,袁姝婵偏了偏腦袋,枕在沙發扶手上,閉着眼睛躺了好一會,
突然睜開眼睛,幽幽地說:「今天陪一個李副廳長吃飯。胖子,頭發都快沒了,
笑嘻嘻地問我聽沒聽過『左痣嬌,右痣俏,上痣滿床飛,下痣天天要』,我還真
沒聽過,但也知道他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他是領導,要說黃段子,我能怎麽辦?
隻能裝傻。還有人附和他,說我肯定知道,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又有人說我老公
最清楚。最後有個人說,聽說『下痣天天要』裏說的,不是指嘴下長痣,至于長
在哪裏,就不方便說了,反正是『下面』……姓李的胖子一臉猥瑣地說,如果真
是長在别的『下面』,那就真的隻有我老公才能知道了……」

  沈惜這才明白她今晚哪來這麽多感慨,原來是在陪領導吃飯時被公然調戲了。
這是心照不宣的慣例,一旦酒桌上有個漂亮女人——風韻猶存的少婦最佳,領導
總是免不了要講幾個葷段子,能套用在這個漂亮女人身上最妙。

  「李副廳長?交通廳的?」袁姝婵所在的郁中衢高速是省交通投資集團的子
公司,直屬分管單位就是省交通廳。沈惜立刻想起一個肥頭大耳的形象,記得有
一年全家在酒店吃團年飯,在省交投集團做總工的姑父王睿嶽曾陪着隔壁包廂幾
個交通廳官員過來敬酒,其中就有這個李副廳長。

  「嗯……」

  「就當他在放屁,你還真放心上了?」

  「我沒放心上……我隻是發現我真就是個爛貨……你也說了,一見我就想操
我……」

  「是!我一見你就想操你!」沈惜遞了幾顆葡萄塞到她手中,「那又怎麽了?
這是你作爲女人的驕傲啊!誰讓你有魅力?一見你就想操的男人多了!又不止我
一個。可讓不讓操是由你說了算的,你是誰啊?多難才能得到你啊?你倒是說說,
到現在爲止,有幾個人得手過?」

  「你猜!」袁姝婵笑眯眯的,好像又把之前的激憤都忘了,開開心心送了顆
葡萄到嘴裏,又舔着指尖的汁水,看上去實在誘人的很。

  「這我可猜不出來!」沈惜起身回到桌子另一邊的沙發上,「你告訴我呗!」

  「不告訴你!」袁姝婵做了個鬼臉,搖搖晃晃站起身,想去衛生間。沈惜送
她出門,本想一直陪她過去,卻被勒令不許跟着。

  「我自己能去,你還怕我找不到回來的路啊!」

  不能跟喝多了酒的女人硬杠,沈惜聳聳肩,示意自己不跟着她去。隻是在她
走後,沈惜沒有回包廂,站在門邊等着。

  袁姝婵走了不到五分鍾,隔壁包廂突然走出個女人,也是個三十多歲的美女,
在這一片算是很少見的。更令沈惜詫異的,不是她的年齡,而是她那張似曾相識
的面孔。

  自己肯定見過這個女人,在哪兒呢?

  在并不明亮的酒吧過道裏,沈惜隐約能看到這女人并沒有化妝——至少妝很
淡。素顔能比她更美的,自己這輩子見過得恐怕也就鮑嫣琪和段婕等寥寥幾個。
這位是誰呢?

  這女人倒沒注意側身站在過道裏的沈惜,她也朝着袁姝婵去的方向走,估計
也是要去衛生間。

  直到袁姝婵回來,沈惜還是沒能想起那女人是誰。其間他又接了個電話,是
他的朋友楊鑫打來的。

  這位朋友是在踢球時認識的,後來混得熟了,知道他在城南開了家咨詢公司。
當然,這隻是明面上的招牌,實際上楊鑫幹的是私家偵探買賣。這行聽着神秘又
酷炫,實際上在國内并不吃香,大多數時候隻能跟蹤小三、追打老賴。但楊鑫有
手腕也有人脈,把公司做得很好,不算其他職員,純粹的調查人員就有近三十人,
上至酷似居委會大媽的中老年婦女,下至假冒高中生也幾乎沒有破綻的娃娃臉小
女生,要文有甯南大學畢業的法學碩士,比武有剛退伍沒兩年的偵察兵,堪稱兵
強馬壯。他的公司所接的業務在同行裏算是高端的,經常受雇從事商業調查,在
中甯很有知名度。

  吳昱輝來茶樓讨債那天晚上,借着去财務那裏取現金的機會,沈惜給楊鑫打
了個電話,要他派個調查員過來。後來跟着吳昱輝出門的就是楊鑫的手下。

  沈惜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吳昱輝直接殺上門來,看在生意份上,不能直
接在自己店裏和他翻臉,但沈惜也不會就此罷休。吳昱輝要挾施夢萦時,她已經
成了自己的前女友,輪不到自己爲她出頭;可孔媛現在實打實是自己手下的員工,
做老闆的不能眼看她被人逼着交出去那麽多錢。

  隻是在動手之前,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也便于下手時掌握分寸。

  除了有個調查員受命跟蹤吳昱輝,沈惜還讓楊鑫派人遠赴他的老家平州市,
去調查他的家庭狀況。楊鑫打電話來就是告訴他,去平州的調查員今晚剛回中甯。

  沈惜告訴他自己第二天過去拿調查結果。

  剛放下電話,就看見袁姝婵扶着牆,慢慢走了回來。

  見她的臉色比剛才好像又蒼白了一些,沈惜關切地問:「又吐了?」

  袁姝婵闆着臉,點點頭。沈惜攙着她走進包廂。

  又吐了一回,雖然胸口喉頭很難受,但酒卻着實解了幾分。雖然還是頭暈眼
花,四肢酸軟,但袁姝婵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她不再揪着沈惜說之前那些話題,
而是聊起了别的。

  「你有一個多月沒來我家了吧?」

  「嗯……」

  袁姝婵自己開始剝葡萄皮,笑容裏恢複了幾分精明。

  「是我沒有魅力了?還是聽說有人在追我,覺得再來找我不合适了?」

  沈惜并不諱言自己的想法:「你的魅力隻比當年更強……但你我現在也不可
能像幾年前那麽随心所欲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對象,那生活肯定會比現在更好
些。我還是不要幹擾你比較好。」

  「是啊!可那得有合适對象才可以!追我的人叫于子揚,跟我一個部門,進
公司才一年多,比我整整小三歲!你說他合适嗎?」袁姝婵撇撇嘴。要是别的男
人說剛才那些話,她會覺得是在假撇清;沈惜說出來倒顯得真誠的很。他們彼此
知根知底,她知道沈惜确實是爲她着想。

  「年齡嘛,這年頭好像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吧?」

  「還是很麻煩的,再說又是一個單位的……」袁姝婵撓撓頭,很沒形象地糊
了把臉,又在臉頰上輕輕拍了好幾下。

  突然像想起了什麽,她擡起頭,滿臉暧昧地笑:「你還記不記得你來給我過
生日那天,我在跟同事談工作,你突然進來操我……」

  沈惜點點頭。

  「那次就是這家夥在跟我談,隻是那時候他還沒開始追我呢……」

  沈惜苦笑,還有這麽一碼事。雖然仔細想想,整件事裏好像并沒有哪個人做
錯了什麽,但說起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如果那個姓于的小夥子知道自己喜歡的
女人在電腦那頭和自己說話時,正在被别的男人操,恐怕會郁悶到死。

  「難道他就這樣沒戲了?」

  「哎呀!煩!不說他了!」聽着袁姝婵不耐煩的抱怨,沈惜心裏明白了幾分。
如果她真已經想好徹底拒絕于子揚,哪裏還用這麽煩?現在這種情緒,多半是明
明也有幾分感覺,卻因爲很多現實因素舉棋難定吧?

  這種感情上的事,沈惜就不多嘴了,相信袁姝婵自己會有判斷。

  東拉西扯又聊了個把鍾頭,袁姝婵越來越有精神。年輕時混酒吧鍛煉出來的
酒量,幫她在今晚扛住了領導的灌酒,又幫她吐了兩場後,迅速消解了酒意,恢
複基本的清醒。

  「唉!都快半夜了……走吧走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袁姝婵看看手機上顯
示的時間,郁悶地說,「要有男人養,老娘就可以賴在家裏不去上班……可惜啊,
老了,沒人看得上喽……」

  沈惜把杯子裏最後一口水喝幹。

  「别扯了,是别人看不上你,還是你看不上人家?就你這樣,肯被男人養,
排隊的人能從這裏排到你家去!」

  「是嗎?」袁姝婵低頭瞅了幾眼自己的身體,伸手掂了掂豐滿的乳房,大咧
咧地說,「好吧!估計還能招些男人,就看有沒有順眼的了。」說完又恨恨地怕
了拍桌子,「這年頭,女人簡直沒法混!真他媽煩人!惹毛了我,老娘找男人包
養去!年紀雖然不小了,後面還是處呢!估計我要肯賣屁眼,價錢不會便宜吧?」

  沈惜哈哈大笑。她的酒雖然醒了大半,但說起話來還是不着調。

  兩人邊聊邊走出包廂。巧得很,幾乎同時,隔壁包廂也走出一男一女。這次
沈惜和那個女人恰好走了個臉對臉,彼此都完全看清了對方的相貌。女人臉上明
顯露出幾分疑懼。

  沈惜神色不變,心裏卻覺得有趣。無巧不成書,這對男女,他都不陌生。男
的是平安夜時在向陽吧獻唱的「君」樂隊的主唱,具體叫什麽,沈惜好像本來就
不知道;而這女人,沈惜在不久前的某個瞬間突然想起在哪裏見過她。

  她應該姓薛,具體叫什麽實在想不起來了,畢竟這輩子兩人隻見過那麽一次。
她是堂嫂吳靜雅的好姐妹。

  七年前,沈偉長舉行婚禮時,當時還在讀大四的沈惜是伴郎之一,跟着堂兄
去吳家迎親。這姓薛的女人當時已婚,依慣例沒當吳靜雅的伴娘,但還是作爲女
方閨蜜團的主力之一,攔在門前,向前來迎親的男方一行人大出難題。沈惜當時
和這位貌美如花精明強幹的女人打過擂台,爲了能順利進屋帶走吳靜雅,雙方好
一番唇槍舌劍,智取力敵頗有幾個回合。

  就那麽一次交流,這女人就給沈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樂隊主唱應該不是這女人的丈夫。他才多大?七年前,估計這男人還沒到
法定婚齡吧?這大半夜的,兩人跑到這麽個小酒吧來幹什麽?

  這個問題在沈惜腦海中也就是瞬間閃過,随即抛于腦後。這種閑事,他才懶
得管。

  第二天,沈惜如約到了楊鑫的辦公室。這家咨詢公司設在一棟毫不起眼的陳
舊的商住兩用樓裏。據楊鑫說,同一層剩下的房間不是空着,就是租給了樓鳳做
生意用。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這兩年明明生意越來越好,卻非要窩在這個地方。

  像楊鑫這樣的,其實已經不是單純的私人偵探了。有人管他這行叫「清道夫」
或者「夜行者」,但因爲楊鑫本人卻因爲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日本漫畫,而喜歡管
自己的手下叫「城市獵人」。

  當然不是原著中那種上天入地射擊爆破無所不能的類型,他們獵取的更多是
情報資料,偶爾做些超越法律底線的活計。

  看過楊鑫遞給他的兩份調查報告,還有夾在報告中的十幾張照片,又把兩位
調查員叫進來問了幾句,沈惜産生了些許猶豫。

  「對付這麽個家夥,小菜一碟。」楊鑫給他倒了杯茶,示意兩個手下離開房
間,大咧咧坐回辦公桌後,「你連他家裏也調查,未免有點過于小心了吧?」

  「你是想說我小題大做吧?呵呵,我現在還挺慶幸,去調查了一下他家裏。
這是個小人,可偏偏是個沒什麽可以失去的小人。他做的那些爛事又不關他家裏
人的事,現在看來還得等等再看。」沈惜把手中十幾頁紙卷成一卷,輕輕點着額
頭,像在盤算着什麽。

  「也是!」楊鑫看過調查結果,明白沈惜在顧慮什麽,「你不是那種王八蛋,
看來短時間内,你是不準備對這家夥下手了?」

  「嗯,再等等……看看……」

  兩人換了話題,又聊了一會,沈惜起身告辭,走前還特意叮囑:「對了,繼
續幫我找錢文舟這個人。」

  楊鑫攤攤手,表示這任務難度不小。現在他手裏隻有一個名字、畢業學校及
年份,其他什麽線索都沒有,恐怕不是幾天之内能找到的。

  沈惜也不急,反正真的找到錢文舟,他也不确定要對他怎麽樣。這是施夢萦
的事,當初兩人在一起時,她在這件事上,也從來沒對他透露過一分一毫,這就
說明,她不想讓他知道。

  理論上來說,自己本來就不應該知道有這碼事。

  陰差陽錯在分手後反而聽說了這件事,沈惜一時還沒想好自己能做些什麽,
但至少應該想辦法先掌握錢文舟的行蹤。倒時就算自己什麽都不做,至少可以把
這個信息找機會匿名告知施夢萦,相信她應該也很想知道這人的下落。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即将過年的氛圍越來越濃。沈惜讓茶樓領班王姐
安排一下小年那天的尾牙宴,他也照慣例開始幫員工訂春運火車票。大部分是外
地人的員工們已經在準備回家了。

  從周二後半夜開始,下起了瓢潑般大雨,伴着刺骨的寒風,冬雨滂沱。周三
整天都不見絲毫陽光,天始終陰得像太陽即将落山時分那樣。快到傍晚時,在駕
車從書店前往茶樓的路上,沈惜意外接到裴語微的電話。

  「半個小時,來我辦公室一趟,幫個忙!」

  「這麽急?什麽事?」

  「舊事重演!把那天在機場那段重來一遍就行!」

  自從在森林公園聽沈惜講完兩家的糾葛,直到現在,裴語微還沒想好兩人的
關系接下來該是個什麽樣的走向。是設法克服那看似不大實際上注定頑固無比的
艱難?還是咬咬牙就此放手換來一片雲淡風輕?無論哪個選擇都不輕松,實在難
以決斷。所以她一直都沒再聯系沈惜。

  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幾天前她非常直接地拒絕了雷耀庭,本以爲他不可能再來找自己,沒想到
「癡心不改」的他竟然沒有放棄,這幾天一直向她獻殷勤。今天整天大雨不停,
快下班時,雷耀庭突然給她打電話,說是新聞裏說市區多處地段積水,有些車子
直接在馬路上熄了火,據說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交通事故,所以他希望裴語微下班
後不要獨自回家,等他來接她。

  沒等裴語微開口拒絕,雷耀庭就說他再過兩個紅綠燈就能到新越集團總部。

  放下電話,裴語微滿臉不耐,怎麽想都覺得是被一個大麻煩纏上,怎麽都甩
不脫。她恨恨地想,既然你的心理素質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麽就别怪我給你
更不講情面的打擊吧!

  于是裴語微就打了那個電話。

  沈惜立即調轉方向,前往新越集團總部。

  來到裴語微辦公室前,門沒有關,沈惜在門扉上輕叩兩下。正坐在辦公桌前
一本正經翻閱文件的裴語微猛的擡頭,如釋重負般喊道:「請進!」

  沈惜進來時一路撞到新越的員工紛紛在往外走,下班時間早就過了。也不知
這小丫頭是怎麽跟雷耀庭說的,硬是磨到了自己到來。

  或許是因爲被裴語微告知另有他人會來接她下班的緣故,雷耀庭坐在辦公桌
前,面色陰沉。一聽有人敲門,他立刻扭過頭來。

  在他扭臉這一瞬間,裴語微對着沈惜做了個鬼臉,又指了指雷耀庭,做了個
抓狂的表情,随即恢複正常。

  沈惜忍住笑,說:「還不能走嗎?」

  裴語微一躍而起,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

  「早就可以走啦!不是一直等着你嗎?」

  「還有客人啊?要不我在等你一會?」沈惜假裝不知雷耀庭來這裏幹嘛。

  「一個朋友,随便聊幾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雖然沒有對過詞,
但兩人配合起來卻是嚴絲合縫,說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話,但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
卻氣得雷耀庭半死,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在這房間裏好像顯得多餘。

  忍着一肚子氣,雷耀庭起身,略顯倨傲地伸出手:「雷耀庭。」

  在他想來,裴語微和這男的之間顯得如此随意親熱,多半已經确定關系了。
以裴大小姐的身份,看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雖然還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應該能
當得起雷大公子主動伸手緻意。當然,除了報出姓名外,他也懶得再多說一個字。
雅森集團和雷家,在中甯也是有地位的,對方肯定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中甯,雷耀庭确信應該沒多少人敢不給自己面子。就是要把臉色擺得越難
看越好,必須讓這男人意識到自己心中強烈的不滿,能讓他知難而退最好。

  沒想到這人好像壓根沒聽過「雷耀庭」三個字似的,渾不在意地和他随意握
了握手,照樣簡單回了「沈惜」兩字。

  沈惜?這是哪根蔥?雷耀庭絞盡腦汁,确信自己應該沒聽過這個名字。在中
甯,除了永業集團的沈永強、沈偉揚,還有哪家姓沈?

  裴語微收拾好東西,上前一把挽住沈惜的胳膊。

  「好啦!走吧!」

  雷耀庭的臉色更黑了。

  「沈先生在哪裏高就?」

  沈惜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樸實無華的名片,遞給他。

  「在趙祠西街開了家小小書店糊口,雷先生有空過來看看。我爲你辦張會員
證。」

  雷耀庭差點把眼珠瞪出來。

  「閑枕書屋」!

  中甯還有家叫這名的書店?趙祠西街?那條路自己常走,對這家書店卻毫無
印象。靠!敢情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書店的老闆?

  裴語微是和這男人鬧着玩呢?還是和我鬧着玩呢?

  雷耀庭留下來就是想親眼看看「情敵」,目的達到了,也就沒耐心再看這兩
人在自己面前秀恩愛,氣哼哼地告辭。一回到自己車上,雷耀庭立刻打電話給自
己的助理夏茂國,照着沈惜給他的名片,讀了一遍基本信息。

  「找人打聽一下這個叫沈惜的家夥!」

  雷公子的心胸可絕不寬廣。裴家的大小姐動不得,難道連他的男人也動不得?
要是裴家正兒八經的女婿當然也要慎重,可現在估計八字還沒一撇吧?

  這種貨色,裴新林也肯同意?多半是裴家小騷貨自己在外面瞎玩認識的吧?

  雷耀庭不是完全的草包,他确信目前裴新林不可能會維護沈惜而與自己爲難。
要是不牽涉到兩家的長輩,單就自己和裴語微這個層面,我還不能收拾了這麽個
小書店老闆?那「雷耀庭」三個字真要成笑話了。

  按說打聽别人的底細,托給表哥杜臻奇去辦可能更合适,畢竟他認識那麽多
道上的朋友。但如果請他出手,雷耀庭勢必要說清楚前因後果。雷大公子是要面
子的,不願在表哥面前承認自己在裴語微面前一敗塗地,而且還是輸給一個不知
從哪個角落鑽出來的家夥,所以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手下。

  夏茂國跟他已經快兩年了,一向很能幹,查個書店老闆這種小事應該手到擒
來。

  雷耀庭對裴語微追求之心已減,怨憤之情漸濃。這層微妙的變化,不爲外人
所知。徐芃還想着能借着這小子對自家表妹的好感,盡早從他那裏拿一份大合同
呢。

  眼看要過年,這段時間沒有課程業務,徐芃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場開拓上。
雅森集團是他現在最主要的目标。憑借父子兩輩的交情,應該比較有把握。最好
是在過年前就敲定合同,這樣春節一過,就能按部就班開展業務。

  想得倒很好,可徐芃偏偏是在雷耀庭在裴語微那裏吃過閉門羹後找上門去,
哪可能得到好臉?此前作爲裴語微的表哥,他在雷耀庭這裏得了多少面子,現在
就得面對多少遷怒。

  「徐哥,你知不知道你表妹現在跟誰在一起?」

  徐芃繼續裝糊塗。再說,裴語微到底有沒有和沈惜在談戀愛,談到了什麽程
度,他确實一無所知。此前他對雷耀庭就一直含糊以對,現在也不會說自己知道。

  「不清楚。不但我不清楚,恐怕我小姨、姨夫也不清楚。怎麽?這丫頭現在
已經有男朋友了?」

  從徐芃的話裏,雷耀庭聽出來那個叫「沈惜」的男人應該還沒有得到裴家的
認可。這樣說來,自己未必完全沒有指望。雖然還沒有完全絕望,但一想到裴語
微對自己不假辭色的樣子,雷耀庭就一肚子氣。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惜的?」

  徐芃皺了皺眉。真麻煩,幹嘛非來問我?

  他隻想擠在中間占些便宜,并不準備摻和到這些事中去。沈家、裴家、雷家,
都不是一般人家,他不但惹不起,還指望能借着他們賺些錢,照理是不該得罪其
中任何一方的。所以,徐芃本想繼續含糊應對,謊稱自己不認識這人。話到嘴邊,
突然想到劉家婚禮那天,自己曾與沈惜同席。那天雷耀庭雖然沒去,但他表哥杜
臻奇卻是在自己這桌和沈惜說過話的,雖說當時他沒搭理自己,但說不定還記得
自己也在場。自己現在裝糊塗,以後萬一說穿了,說不定更得罪人。

  「認識……」雖然沈家确實得罪不起,但反正徐芃又不必沖在最前面和沈惜
爲難,就算要跟沈家正面對抗,那也是雷大公子出馬。所以,徐芃決定還是說一
部分實話。他簡單說幾個月前在孔雀醉酒吧那晚,自己因巫曉寒而與沈惜發生沖
突的事,隻是瞞下了沈惜和施夢萦之間的關系,順便又說了在劉家别墅,沈惜與
杜臻奇切磋的經過。

  「嘶……」雷耀庭聽得目瞪口呆,不自覺得倒抽一口涼氣。靠!鬧了半天,
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居然是扮豬吃老虎的混蛋!沈家老三……我還想去收拾他
……

  難怪裴語微會跟他在一起。

  「你是說,他勾引過别人老婆,破壞人家感情?還包養了一個高中女生?」
雷耀庭抓住徐芃話中的重點,覺得這兩條很有文章可做。

  徐芃頗感爲難。這兩盆髒水無論如何也不能由他扣在沈惜頭上,否則日後翻
起帳來,終究是逃不過去的。但面對雷耀庭,他隻能不清不楚地應了幾句。

  雷耀庭若有所思。

  徐芃還沒忘今天來的主要目的,試探性地又說起課程的事。雷耀庭現在哪有
心思跟他談這個?但他也知道,徐芃最近一直奉承着自己,就是爲了這個。對自
己來說,這不是個事,對徐芃來講卻很要緊,随口就說:「這事就不用徐哥你親
自來跟我談吧?明天找個好點的公關過來給我介紹介紹你們的課程,我看看有沒
有适合我們的。周末就讓她陪我多玩兩天吧。對了,上次一起吃飯那個小妞不錯!」

  對裴語微的心思淡了下來,雷耀庭自然沒必要在徐芃面前裝腔作勢。過去就
曾聽徐芃說過他公司裏有幾個不錯的貨色,現在他求上門來,自然沒必要跟他客
氣。

  徐芃皺起眉頭,施夢萦當然不錯,問題是真要讓她過來,隻會把事情搞砸。

  雷耀庭這幅毫不掩飾的貪婪樣,才是徐芃印象中他真實的性格。這是好事,
他能索要條件,就說明他真準備幫忙辦事。

  每到這時,徐芃總會很想念孔媛。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在做些什麽。

  「放心,我給你送來介紹『課程』的,肯定是我們那裏最好的。」徐芃已經
想好了人選,「姓施的丫頭不會這一套,叫她來隻會掃興,我派來這個肯定不比
她差。」

  「行吧……」雷耀庭對施夢萦也沒有必得之心,随口應道。其實他對徐芃那
邊的客服興趣也不大,隻不過既然要給他辦事,收取點好處是天經地義的,這便
宜不能放過了。

  至于找樂子,雷耀庭自有門路。

  徐芃目前的選擇很有限。在公司現在剩下的人選中,能令雷耀庭滿意的,估
計隻有程莎和蘇晨兩個。徐芃不确定雷耀庭是否喜歡熟女,程莎畢竟比他大了十
歲左右,怕他嫌太老。再說,要動用程莎,畢竟還要和周曉榮打招呼,徐芃最終
決定還是讓蘇晨出馬。

  蘇晨進榮達智瑞也有大半年了,業績不溫不火,比之施夢萦是能幹得多,但
和立過許多汗馬功勞的程莎和比她隻早來幾個月但上升勢頭極猛的孔媛相比,還
是頗有不如。隻是在孔媛突然辭職,又沒有新人加入的局面下,無論是周曉榮還
是徐芃,都沒了别的選擇,隻能把蘇晨當作客服部的重點培養對象。

  徐芃和蘇晨相對更熟一些。對她的床上功夫,他是認可的。而且他清楚地認
識到,蘇晨和孔媛是兩類人。孔媛在床上表現得再火辣,也隻能蒙一蒙不熟悉她
的人,在徐芃看來,孔媛的内心對這一切是抗拒的,隻是想得透徹,熬得住罷了。
就像很多日本AV女優,在鏡頭前敬業地表現出淫蕩風騷的樣子,實際上内心卻無
比冷漠。蘇晨則不同,她好像很樂意在床上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賤貨——也許這與
她的情傷經曆有關。很多時候,蘇晨在床上與其說是放蕩,倒不如說是淫賤,好
像男人越不把她當個正常女人,越是不給予她任何尊重,她就會越興奮。

  有這份發自内心的淫賤,假以時日,或許蘇晨會比孔媛更有前途。

  對個性輕躁跋扈,沒什麽憐香惜玉心思的雷耀庭來說,可能蘇晨還真是一個
好選擇。

  當然,這隻是徐芃的看法。

  至少雷耀庭在第一眼看到蘇晨時,并不太滿意。

  在徐芃交待完任務後,蘇晨有點小興奮。如果能順利簽下雅森集團的合同,
她自然就能成爲客服部裏僅次于程莎的功臣。一直都說程莎年前年後可能要高升,
多出來的總監職位,有好幾個自覺有資格的同事都眼睜睜盯着。蘇晨比程莎年輕
八歲,後者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蘇晨對職業前景還是很有期待的。

  所以她在周五一上班,就立刻給雷耀庭打了電話。本想能約到他,下午去他
的辦公室坐坐,沒想到對方壓根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粗暴地丢下一句:「下班
後我去你公司接你!晚上去我的别墅過夜!」

  放下電話,蘇晨苦笑。這位雷公子倒真不枉了他的姓,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
看來自己也沒必要考慮該怎樣介紹本公司的課程了,他的意思很明白,這筆生意
能不能做成,不在于榮達智瑞的課程有多好,就看自己在床上是不是能把他伺候
舒服了。

  在公司樓下等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雷耀庭終于來了。

  從他看自己的眼神,蘇晨看出他應該不甚滿意。

  這也難怪,蘇晨個子不高,身材雖然不差,但大冬天的,包在厚厚的衣服下,
也看不出端倪。她還有些小小的baby fat,看上去很乖巧,如果是喜歡她這一款
的,可能會很中意,偏偏雷耀庭口味要重一些,施夢萦那種娴靜清冷,在他看來
還顯得太素,最好再妖上幾分,乍見可愛型的蘇晨,他當然不會滿意。

  但蘇晨自有辦法。一上車,她毫不見外地湊近到雷耀庭耳邊:「雷少你怎麽
才來啊?我把騷屄洗得幹幹淨淨的,等了好久。一想到晚上要陪雷少,下面一直
流水……都快等不及了……」

  雷耀庭就喜歡這種放得開的女人,不由得重新端詳了一下蘇晨,突然覺得以
她這張美美的童顔,如果能浪得起來,也有另一番味道,興緻倒是被勾起來了。

  雷耀庭駕車帶蘇晨來到君緻國際廣場,這裏頂樓有家頂級日式料理,是他平
時來慣的。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停好車,蘇晨摘掉安全帶,
剛想下車,雷耀庭卻一把拉住她。

  「來,證明一下!」

  蘇晨一時難解。

  雷耀庭伸長胳膊,撩起她套裙的裙角,在她大腿内側重重拍了一下。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濕了!」

  蘇晨暗罵一句,面上還是一副媚态:「雷少你不信我!」她又粘上來,伸出
舌頭在雷耀庭臉頰上輕輕舔了兩下,「當然是濕透了……要是沒濕,我幹嘛要這
麽講說得好像自己是個騷貨似的。我一看見雷少,就忍不住想發騷,沒辦法!」

  雷耀庭嘿嘿笑,他被蘇晨撩得有點上火,想在車裏就先來上一炮,但想着還
沒吃晚飯,又有幾分猶豫。

  蘇晨舔了舔嘴唇:「我想先吃根大雞巴過過瘾!雷少……」見雷耀庭沒有反
對的意思,她便趴下身,快速松開皮帶,解開拉鏈,剝開層層褲子,将一根熱乎
乎的肉棒掏了出來。

  平心而論,無論是長短還是粗細,這根肉棒在蘇晨的經驗裏都不算起眼,但
這并不妨礙她發出誇張的感慨,整個人像灘泥似的軟倒:「好大!」

  她的臉離肉棒隻有十幾厘米距離,撲鼻而來的濃重臊臭,對她來講倒像是美
味。不必假裝,蘇晨的呼吸就漸漸變得急促。雷耀庭一把扣住她的腦袋,直接推
向自己胯間,蘇晨的臉被按得緊貼在肉棒上,滾燙的龜頭刮蹭着臉頰。雷耀庭拽
她頭發用的勁很大,扯得她頭皮都疼,下巴、額頭又連續撞在拉鏈拉齒上,白銅
拉齒冰冷又堅硬,刮得她細嫩的皮膚一陣陣刺痛。

  但蘇晨喜歡這種感覺。

  她用鼻尖拱了幾下肉棒,幾根從褲子裏鑽出的陰毛撩到她的眼角,刺得她不
得不眯起了眼。肉棒越來越燙,龜頭頂端又分泌出了很多黏液,氣味越來越重。

  「賞你吃大雞巴!快點!」雷耀庭将座椅後移,又放倒些許,形成一個近150
°的鈍角,正好可以舒舒服服躺倒。他的肉棒就頂在女人的嘴邊,卻遲遲沒能進
入那個溫暖的洞穴,他有點不耐煩,嘴上催促,腰部也不住聳動起來。

  蘇晨擡起臉,媚眼如絲地掃了一下,說了句:「雞巴太香,想多聞一會……」
話沒說完,就張嘴含住龜頭,柔嫩的舌頭一陣挑卷,發出一陣含混不清的口水聲。
她很懂得如何刺激男人最爲敏感的部位,也完全不逃避溝壑間最肮髒的角落,伴
随着雷耀庭難以抑制的沉重喘息,她吮吸的聲響也越來越大,不斷在車廂内回蕩。
車裏總共就這麽大點地方,不斷的「哧溜哧溜」聲,使車内充滿了淫靡的味道。

  「再深一點!再深一點!動得快點!舌頭别停,舔上面!」雷耀庭不斷指揮
着,蘇晨的腦袋聽話地快速上下起伏。她留的是短發,雷耀庭可以毫不費勁地看
清自己的肉棒在她嘴裏出入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蘇晨的口上功夫十分了得,甚至不亞于很多紅牌樓鳳。當年
「公廁花」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當年在酒吧胡混時,她不止一次和男人打賭自
己能在五分鍾内吸出精液,十有七八都是她赢。

  雷耀庭也不算什麽厲害角色,比之徐芃甚至周曉榮都要差一些,過不了多久,
他就已經到了發射的邊緣。經驗豐富的蘇晨立刻察覺到這點,使勁含緊龜頭,像
吸瓶底最後一口酸奶似的用力嘬起來。

  雷耀庭哪受得了這個?腰部猛地往上挺,差點就把整根肉棒全撞進蘇晨嘴裏,
龜頭簡直就直接捅進了喉嚨,一股精液猛射而出。蘇晨被頂得翻起白眼,她竭盡
全力忍住要嘔吐的感覺,不住将湧進喉管的精液咽下。

  一點不浪費地吞掉所有精液,蘇晨又認認真真地把馬眼上殘存的精液都卷入
口中,意猶未盡地吐出肉棒。

  雷耀庭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這次計劃外的射精出奇痛快,居然讓他回味不已。
看着蘇晨在旁貪婪地舔嘴角,像舍不得任何一點精液的美味似的,更讓他心癢。

  「騷屄!這麽喜歡吃,晚上給你吃個夠!」

  蘇晨照原樣幫他把肉棒塞回褲子裏。

  「雷少你的精液真好吃,我怕吃不夠!」蘇晨重新坐直身子,拿起擱在一邊
的包,摸索一會,取出一把精緻的小剪刀。

  雷耀庭有些詫異:「你幹嘛?」

  蘇晨吐吐舌頭:「雷少不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濕嗎?讓你看看……」她又湊近
些,沙着嗓子用很誇張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說:「濕、透、了!」

  她掀起套裙,慢慢擡起腿,放肆地将兩條腿叉開,擱到駕駛台上,用手中剪
刀一點點剪開所穿連褲襪的裆底,過了好一會,才挖出一個能伸進一隻手的洞,
順手将裏面所穿丁字褲裆底那根細線勾出來,又一刀将其剪斷。

  「雷少,想不想摸摸?」

  雷耀庭淫笑着探手進去掏了幾下,果然摸到滿手濕膩柔滑。

  「操,你還真他媽是個騷屄!」雷耀庭把手指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晚上
把你的騷勁都拿出來!我要爽了,虧不了你!」

  「雷少放心!我這身騷肉,不就是給雷少你玩的嗎?」

  雷耀庭的情緒更加亢奮。

  「走!先帶你去吃頓好的,然後去我那裏!」

  他原本的計劃是簡單吃頓日式料理,現在卻改了主意。附近還有家「曹記」
狗肉火鍋,狗肉壯陽,今晚要應付這個不用男人摸淫水就能流得滿屁股都是的騷
貨,必須得好好補補。

  上了飯桌,雷耀庭很快發現蘇晨的酒量好得不得了。

  吃狗肉鍋一般不會配紅酒,再說等會還要開車,所以雷耀庭本來隻叫了幾瓶
啤酒。沒想到蘇晨喝起酒來,比他痛快得多,一看就是「酒精考驗」的。雷耀庭
有了興趣,就問她敢不敢喝白酒。蘇晨眼睛都沒眨,直接應了。

  「白酒來了,你可得一個人喝,我等會還得開車,喝點啤酒就得了。」

  「行!我一個人喝!」說到喝酒,蘇晨還真不怕,「雷少是不是知道女人喝
點酒,發起騷來更沒底線啊?」

  對這外型和個性有着強烈對比的女孩,雷耀庭越來越感興趣,給她叫了瓶500ml
裝的濃香型泸州老窖。本以爲她能喝個二三兩就算不錯了,沒想到吃完一頓飯,
蘇晨幹掉了大半瓶白酒,看樣子,也隻有四五分酒意上頭,離喝醉還有很遠的距
離。

  「靠!要是在酒吧碰到這種女人,想把她灌醉帶出去玩,恐怕自己得先喝倒
了。」雷耀庭心裏感歎,卻不知道蘇晨的酒量就是在酒吧裏被一個個男人灌出來
的。

  吃飽喝足,兩人回到車上。雷耀庭拍拍蘇晨的大腿。

  「敢不敢在車裏脫光?」

  蘇晨雖然還沒醉,但酒意上頭,比平時亢奮了許多,膽子也變大了許多,說
話也稍顯放肆了,不像剛開始那樣一味奉承着雷耀庭。聽他這麽問,咯咯笑起來。
「雷少,你還真會玩。去你那裏恐怕還得很久吧?我要是脫光了,萬一路上被人
看到,或者被攝像頭拍到,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明天全中甯都傳雅森富少帶女伴
車内宣淫?」

  「切!」被她這麽一說,雷耀庭其實是有些怕的,但面子上還是要作出一副
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不敢脫就直說!你要敢脫,我給你買個包!」

  蘇晨眼睛一亮:「雷少,這可是你說的!」

  雷耀庭脖子一梗:「那當然,我雷耀庭說出來的話,絕不反悔!」

  「包就别買了,伺候好雷少你,還不就是我這種騷屄該做的嗎?」蘇晨膩膩
地笑,「全脫光有風險,這樣吧,我是騷屄,那就把下面脫光了,把屄露出來,
散散騷味吧。雷少要是覺得這樣行,就跟徐老師打聲招呼,算是我給公司立功了
呗!」

  「脫!」

  「冷!雷少,先開一會,空調打足了我再脫嘛!」蘇晨暗罵這王八蛋半點都
不憐香惜玉。卻也沒想自己是送上門來求着人家玩的,雷耀庭壓根沒必要跟她客
氣。

  雷耀庭把車發動起來,卻又不走,等車廂内的溫度漸漸起來,又催了一次:
「脫吧!等你光屁股了,我們再出去!」

  蘇晨俯下身解裙子,趁着雷耀庭看不到自己的臉,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悉悉索索地忙活了好一會,總算把整個下半身脫得幹幹淨淨。此刻的蘇晨看
上去與其說是性感,倒不如說詭異。上身襯衫、女式西服一應俱全,原本還穿着
羽絨外套,并裹了條圍巾,上車以後才都去了,扔在後座。下身則光溜溜的,兩
條白生生的大腿,映在黑色的皮椅間,顯得特别亮。

  雷耀庭硬把一隻手從座椅靠背處伸下去,探到她的股溝間摸了一把。

  「好!帶你這個光屁股浪貨兜風去!」

  開車從君緻國際廣場到雷耀庭位于八同山南麓的别墅,至少需要半個小時,
這一路上,蘇晨都光着下身,也沒半點扭捏,一直和雷耀庭打情罵俏,笑笑鬧鬧。

  直到即将到别墅區大門時,蘇晨才有些犯難。車子進門時無疑會降爲低速,
小區門口燈光明亮,還站着兩個站得筆挺的保安。這麽近的距離,說不定會被他
們看到自己下身一絲不挂的樣子。

  但雷耀庭沒有半點容她遮擋的意思,蘇晨索性心一橫,早早偏轉臉,低下頭,
直到車子開進大門後很久,才重新擡起臉來。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有沒有落到保
安眼中,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除非自己撞大運能嫁個富豪,否則這個别墅區自
己這輩子是沒機會住進來的,就算被那兩個保安看到臉,也沒太大關系。

  自己是坐在雷耀庭車上,要有閑話傳出來,那也都是說他的,在這些人口中,
就算提到自己,無非就是「騷貨」兩個字,誰知道蘇晨是誰啊!?

  雷耀庭大學畢業後就單獨住出來,但他母親舍不得兒子住遠,因此他正式的
住處和父母的房子還是在同一小區。八同山麓冷泉山莊這邊的别墅是他專門買來
和各色女人鬼混的。考慮到他玩女人的勁頭,說這裏才是他真正的住處也不爲過。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這裏過的。

  把車開進車庫停好,見蘇晨想穿褲襪,雷耀庭一擺手:「你都說自己是騷屄,
還穿襪子幹什麽?」

  蘇晨尴尬一笑:「雷少,外面冷啊!騷屄我也怕冷……」

  雷耀庭從後座扯過她的羽絨外套,丢到她腿上:「先披一下吧,進房間就有
空調,一會兒的事,穿穿脫脫多麻煩!」

  蘇晨腹诽:要麻煩也是老娘麻煩,關你毛事?但隻能在心裏罵一罵。

  雖然套上了羽絨服,但冷風還是從敞開的下擺漏進來,直接吹在她光溜溜的
下體,蘇晨簡直覺得肉穴都要結冰了。

  哆哆嗦嗦跟着雷耀庭走進别墅,蘇晨本以爲他會帶自己直奔卧室,沒想到他
卻打開通向地下室的門,指了指一路朝下的樓梯:「跟我來,帶你看個好玩的!」

  蘇晨滿腹疑惑地跟在他身後,沿着樓梯往下走。雷耀庭家的地下室有五個房
間,其中兩個基本是空的,有一間扔了輛山地車,積着厚厚的灰,也不知多久沒
騎過了;還有一間堆着幾桶塗料和十幾片木料,可能是裝修完後一直就放在這裏
的。

  走進最靠裏的一個房間,看清屋裏的情形,蘇晨猝不及防,尖聲叫了起來。

  這個房間的裝修明顯要考究一些,鋪着高檔的實木地闆,不像前面幾間那樣
保留着最初的水泥地面。因爲處于地下,缺少自然光照,所以房間裏一直亮着燈。
讓蘇晨大吃一驚的,是正對着門靠牆位置擺着一個半人高的鐵籠,裏面赫然趴着
一個人,一個赤裸裸的女孩!

  蘇晨的目光正好與籠中女孩相對。

  「她是……誰……怎……麽……」蘇晨瞬間想起很多在美劇裏看到過的以性
虐爲樂的連環殺手之類的橋段,吓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雷耀庭沒想那麽多,也
沒注意到這女孩已經被吓到了,轉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這是個賣屄
的騷屄,昨天晚上過來的。收了我八萬塊,給我當三天狗。」

  蘇晨這才注意到,這女孩脖子上拴着根皮質狗鏈,另一端就系在籠子的欄杆
上。身後帶着根花哨的狗尾,吃不準頂端是插在肉穴中還是屁眼裏。因爲籠子高
度的關系,籠中女孩既不能站,也不能坐,隻能選擇平躺着或像狗一樣趴着。她
面前還放着兩個盆,或許是放水和食物的吧?隻是這兩個盆都是空的,估計這一
天下來,就算原來放了什麽,也早就吃喝幹淨了。

  見雷耀庭進來,女孩刻意讨好似的向前爬了兩步,甚至還真像狗似的伸長舌
頭,發出「嘿嘿嘿」的響聲。沒想到還有個女人緊跟在他身後,頓時感到有些羞
惱。爲了錢,她可以不要臉,但不代表可以在另一個女人面前不要臉。

  當然,她也知道直接抗議沒什麽用,就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看上去不是真那
麽像狗,抱怨似的說:「老闆,你怎麽才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

  雷耀庭哈哈一笑:「這是體貼你。你吃多喝多了,還要大小便,我不在,你
直接在籠子裏解決啊?」一邊說,他一邊蹲到籠子邊,給一個盆裏加了些水,又
取了些餅幹放在另一個盆裏。要不是親眼看到籠子裏關的是個女孩,隻看雷耀庭
在籠子邊的動作,蘇晨簡直就要以爲他正在喂狗。

  那女人趴起身,也不用手,隻把嘴拱到盆裏,像狗一樣地吃喝起來。

  雷耀庭又加了一次餅幹,摸了摸這女人的頭,笑着說:「你先吃着,等會我
來遛你,帶你去大小便。」說完,他示意蘇晨可以上去了。

  「她……是誰啊?」雖說已經沒了會被連環殺手虐殺的恐懼,但蘇晨心裏還
是很慌,回到一樓客廳,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一個兼職賣屄的DJ,昨天晚上操完屄說起别的新鮮玩法,我出兩萬塊,讓
她給我當兩天狗,這爛屄居然不幹。我就不信有錢還不能讓她給我當狗!還不是
就嫌錢少嗎?果然錢給夠了,她就乖乖給我搖尾巴。八萬塊!哈!如果光是她身
上三個洞,可不值那麽多錢。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在錢面前,她就是條賤狗!」
雷耀庭不屑一顧地說。

  蘇晨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爲了錢就給人做狗,當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可
像雷耀庭這樣,稀裏糊塗地砸大錢錢,隻爲證明自己可以買下女人的尊嚴,實在
也是惡劣得夠可以的。

  這個世界真不缺少這種既惡劣又真的有錢的混蛋。

  而且,最悲哀的事,也真會有那麽多輕而易舉就被他們用錢搞定的女人。

  突然,蘇晨咧嘴苦笑。

  我還感慨個什麽勁?已經光着屁股待了快一個小時的女人,不也是這種德性
嗎?

  「上樓去,左手邊朝南第二間,你先洗一下,把屁眼洗幹淨點。」雷耀庭想
去廚房倒點酒喝,他不急着玩蘇晨,等會還要下樓把「狗」牽上來,既然花了那
麽多錢養着她,就要抓緊時間多玩玩。

  聽到「屁眼」兩字,蘇晨心裏一哆嗦。她的肛門還沒被開發過。在當「公廁
花」胡混的那段時間,她也不是沒想過試試幹屁眼是什麽滋味,但每次事到臨頭,
還是退縮了。

  也就是因爲她不幹屁眼,所以周曉榮對她的興趣不像對孔媛那麽大。

  「雷少……我……不幹屁眼的……」

  雷耀庭闆下臉,随即臉色又稍微好看了些。

  「不幹?你的屁眼沒被男人幹過?」

  「嗯……」

  「那正好!」雷耀庭冷笑着,「老子今天給你開個苞!到明天,你就不光是
騷屄,還是個爛屁眼,哈哈……」

  蘇晨無語。原本她可能還會想辦法勸雷耀庭打消這個念頭,可在見過那個被
關在地下室狗籠裏的女孩後,不知爲什麽,她不敢再多說拒絕的話。

  「去洗吧!」雷耀庭本就不是在跟她商量,揮了揮手,「我先去玩玩那條母
狗,等會帶她上來一起玩。你不是喜歡我的精液嗎?我先射在她屁眼裏,然後你
給我把她的屁眼吸幹淨喽!哈哈!」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9-7 21:00

沒想到薛芸琳也是個美的讓沈惜見過就記得的人!
上回留言本文可改編成劇本,不知為何不見了?哈這些人物的糾葛真是夠精彩的.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9-14 13:01     標題: 情欲兩極(40)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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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7-9-14發表於SIS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巫曉寒因丈夫周旻嫖娼而離婚,攜女遠赴加拿大。因好友巫曉寒的緣故,沈
惜曾在酒吧與周旻發生衝突。

  沈惜向孔媛伸出援手,為她安排工作和住處,並替她還清最後一筆債務。但
也同時請私家偵探調查其前男友吳昱輝。

  年輕富豪陸優回老家中寧,試圖與在中寧黑道有不小勢力的杜臻奇攜手發展
賭場事業。他對裴語微很有好感,在裴語微從上海飛回來的夜晚,與沈惜在機場
見面。

***********************************

              第四十章 年前

  走進巫家,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和周馨藟下著五子棋的沈惜,周
旻驚愕之餘,騰地冒起一股怒氣。

  但他隨即提醒自己,沉住氣,今天是來接女兒回家小住的,不要橫生枝節。

  家門是巫曉寒打開的,見到闊別數月的前妻,周旻原本還有些激動,想要開
口說些什麼,可巫曉寒只是隨口說了句「來啦」,隨即就轉身走回女兒身邊,甚
至都沒認真看過他一眼。

  周旻痛恨這種淡漠。他寧願看到前妻朝向自己的眼神裡還帶有憤怒和不甘。
那至少說明,她還在意曾經的感情。

  現在這樣,周旻只覺得自己在前妻心目中已經像灰塵似的,完全被抹去了。
今天上門純粹是來討嫌的,她只是礙於禮貌,不得不讓自己進門而已。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三、四個月不見,巫曉寒身材樣貌一如往昔,看氣色,甚至比過去還要好些。
望著豐豔明麗的前妻,周旻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離婚後這幾個月,他又談了個女朋友,沒到一個月就分手了。不提方方面面
的隔閡,單說在床上,他對這新女友就怎麼都提不起勁頭來,雖說這女孩年輕,
也算小有姿色。

  除卻巫山不是雲。周旻現在真的是懂了。

  在自家床上躺著巫曉寒時,他有足夠的耐心和趣味出去打野食,玩起各類妓
女來都興致勃勃。他本以為自己厭倦了和妻子間重複的性生活,以為她對自己來
說已經變得無聊了。可他從沒想過,正是因為自己擁有女神級別的巫曉寒,他才
有閒情逸致偶爾出去換換口味。一旦巫曉寒離他而去,曾經的唾手可得變成遙不
可及,周旻這才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悲慘的境地,對別的女人,興趣寥寥,而對
恨不能重新摟在懷裡肆意享用的巫曉寒,他卻再也碰不得了。

  原來巫曉寒才是自己的人生巔峰,而他主動下了山。

  儘管嘴上從不承認,但周旻在心裡已經無數次埋怨過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小
心,讓嫖娼的事曝了光呢?只要再小心那麼一點點,日子不是還過得好好的嗎?

  若非有了這場風波,自家老爸老媽想見心愛的孫女一面,也不至於這麼難。
周旻今天就是被家中二老逼著來的,聽說前兒媳帶孫女定在前天回國,周旻的母
親已經嘮叨了整整一個星期,擺出一副要再不把小藟藟接回去住幾天,周旻自己
就不用再進家門的架勢。要不是被爸媽逼得緊,周旻未必敢這麼快就登巫家的門。
離婚之後,本就不怎麼待見前女婿的巫家老兩口,簡直已經視他為仇敵了。

  沒想到,忐忑地敲開巫家門,曾經的岳父岳母不在家,客廳裡卻坐著沈惜。

  周旻像吃了只蒼蠅似的。

  媽的,把野男人叫回家來幹嘛?跟我示威?我一接走女兒,你們就要乾柴烈
火了?操!

  「爸爸……」令周旻稍感安慰的,是多時不見的女兒,總算還記得自己的模
樣,見他進門,乖乖站起來怯生生地叫了聲。

  「哎!」周旻連忙上前,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他假裝沒看到沈惜,直接對巫
曉寒說:「那我先把藟藟帶回去了。」

  「行。」巫曉寒溫柔地看著女兒,口氣淡然,「我已經給她收拾好了,也沒
多少東西,反正只是過去住三四天,星期四晚上我過去接她。」

  周旻默然,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如果現在只有一家三口在場,他或許會說些
別的,看看能不能勾起前妻內心一點柔情。但沈惜大模大樣坐在一邊,很多話他
就說不出口,只能怏怏地幫女兒提上行李,帶她離開。

  在整個過程中,沈惜始終穩坐,一言不發。巫曉寒送女兒下樓,再回到家中,
他才終於開口:「非得要我來做這個惡人嗎?」

  巫曉寒吐了吐舌頭,坐到他身邊。

  「那怎麼辦?我爸媽不想見他,選今天出去買年貨。家裡如果只有我和藟藟,
怕他纏著我說別的亂七八糟的,我不想理他,煩。所以就只能把你請來坐鎮啦…
…我有事就全靠你!你最好啦!謝謝謝謝謝謝!」

  「少拍馬屁!哈哈……初五要開同學會,你知道嗎?」

  宋斯嘉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知道啊!最早王琪、陳洪宇他們說起來的時候,我還是第一個回應的呢!
你說你們這幫就在中寧的,還沒我待在加拿大的積極!你還好意思問我?我的大
副班長,話說這些年你們這些大班委都在幹些啥?好幾年沒開同學會了吧?」

  沈惜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嗯……是……有點偷懶。」

  他對高中同學會確實不怎麼上心。因為高中裡他和同學的感情很一般,並沒
特別要好的。親姐姐沈惋就不說了,像巫曉寒、陳洪宇這少數幾個好朋友,其實
都是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並不是到了高中時才認識的。而像孫易峰這類難
得算是新結識的朋友,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日漸疏遠。

  「對了,平安夜那天我遇到孫易峰了。」沈惜突然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這事,
「這次同學會他可能也會來吧?」

  「哦……來就來唄」巫曉寒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她又打了個哈欠。

  沈惜拍拍膝蓋,站起身來。

  「親愛的,你的時差還沒倒過來吧?你再補個覺吧。我先走了。要去周家接
藟藟的時候,如果還要我出場,叫一聲就是。」

  巫曉寒偏著腦袋,翻起眼皮,呆呆地想了想,點點頭。

  「對了,兩星期前你說還沒有正式女朋友,現在呢?」

  「唉!」沈惜哭笑不得,「都說了兩星期前沒有,現在上哪去找?哪有那麼
快的……」

  「那可說不定!愛情這東西啊,來如電去如風啊……」巫曉寒狡黠地笑,
「那就是說,我可以大搖大擺進出你家,不用看別的女人的臉色了?」

  「那是那是!」沈惜作了個揖,「隨時歡迎巫大小姐蒞臨指導!」

  「行!那到時候再約!這兩天要陪陪爸媽,還得把精神頭養足了……」巫曉
寒慵懶地伸長胳膊,扭了個好看的造型,沖沈惜妖嬈地擺擺手,「不送你啦!」

  告別巫曉寒,沈惜去沈惋家蹭飯。年前一周還有好幾件事要忙,趁著今天還
空閒,去姐姐家逗逗小外甥女。

  隔天就是臘月廿三。照老例,這天該祭灶。不過沈惜姐弟家中,老人都已過
世,他們雖然尊重舊俗,但也不會全盤照搬。所以老規矩的那一套,沈家就從簡
了。

  沈惜這幾年通常都會在這天晚上請員工們吃飯。循著小年即年尾的通說,他
的茶樓和書店從第二天開始就不再營業,等過完春節才會開張。

  過了下午三點,「布衣人家」門前就掛上了示意打烊的牌子,不再接待新客。
到快六點時,最後一對客人離開,王姐招呼人關上大門,在一樓收拾出空間,擺
上了晚宴。所有茶樓員工再加上趕來的三個書店店員聚在一起,開始吃團年飯。

  沈惜雖然年輕,但正派公道,待人真誠,很受員工們愛戴。每次老闆請吃飯,
大家總是會特別捧場,把氣氛搞得熱熱鬧鬧的。再加上每個人都從財務主管忻佳
珺那裡收到了豐厚的紅包,更使一個個樂得合不攏嘴。

  對於家在外地的員工來說,每年這個時候最糟心的就是買春運火車票。不過
沈惜一般都會提前統計購票量,登記目的地,然後統一為員工訂票,現在票都已
經發到了每個人手中,後天開始,大家就要陸陸續續回家了。

  沒有買不到票的擔憂,又收到了過年大紅包,歡樂喜慶的氛圍自然越來越濃。
要不是因為大部分員工都是女孩,沈惜特意叮囑今晚不喝酒,恐怕還會再熱鬧幾
分。

  孔媛來中寧打拼已經五六年了,在不同的公司待過,今年春節前這段時間確
實是自她來到中寧後最為輕鬆愉悅的。

  在布衣人家,嚴格意義地說,只需要付出耐心和精力,沒什麼其他的挑戰性。
但員工間的良好氛圍,讓孔媛待得安心。

  打開紅包,孔媛吃了一驚。她入職還不到一個月,本以為就算沈惜給年終獎
不會落下自己,頂多也就是意思一下。沒想到結算工資的時候,沈惜示意表妹忻
佳珺給了孔媛全額月工資,現在看起來,甚至連年終紅包也沒有打半點折扣——
如果自己手裡這份只是單月獎金,那其他同事拿到的全年獎恐怕會是一個不可思
議的數字。

  添了這筆收入,又沒了吳昱輝那頭的外債,孔媛囊中羞澀的窘迫一下子消失
了。回家後完全可以幫爸媽兄弟在親友那裡撐起「女兒在大城市混」的面子。

  只是這筆錢拿得讓孔媛臉上有些發燒。

  這二十幾天裡,雖說她兢兢業業,一點都沒有偷懶,但畢竟是剛入職,很多
地方靠同事提點幫助,中規中矩而已。少幹了幾乎一整年,又沒有突出表現,怎
麼好意思和同事們拿等額的年終獎金呢?

  當然,就算想找沈惜說些什麼,以孔媛的精明,也不會在現在這個場合去說。

  因為沈惜沒有安排酒,缺少觥籌交錯的渲染,這頓飯氣氛雖好,但終究少了
些什麼。熱鬧了一個半小時,沈惜說了最後一段「新春快樂,心想事成」之類的
吉祥話,飯局也就散了。

  沈惜要先送腿腳不便的忻佳珺回家,臨走前找機會對孔媛說:「等會收拾完
了,你先回家。晚點我過來,有事和你說。」現場忙糟糟的,王姐正指揮大家收
拾晚宴後的慘劇,人多眼雜,沈惜也沒把話說得太明白。但這匆匆留下的幾句,
不能不讓孔媛浮想聯翩。

  晚上他要去我那裡?

  明天還要來店裡打掃最後一次,然後就放假,這種時候還要跟我說什麼事?

  老闆給了我這麼豐厚的年終獎金……

  然後晚上要過來……

  他會要求我陪他上床嗎?

  孔媛咬著嘴唇,心底糾結不已。以她的個性,是既不相信會有免費的午餐,
也不願意平白接受別人的恩惠的。有所收穫,必然要有所付出,這樣她也能安心
地把所得收入囊中。在已經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以後,如果沈惜想要操她,她肯定
會毫不猶豫地脫光衣服,由他隨心所欲地玩。

  但在她內心深處,終究還是保留了一絲指望。

  希望自己可以永遠擺脫任由男人予取予求的命運。

  如果真的……

  那我……

  忙完茶樓的活,孔媛惦著沈惜的囑咐,趕緊回家。她到家也就二十來分鐘,
沈惜就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回來,又不到一刻鐘,他就到了。

  孔媛懸了好久的心,結果發現沈惜要談的卻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當初給前男友留了多少錢?」

  「嗯……大概兩萬左右吧……」孔媛想不太明白為什麼沈惜要問這個。

  「兩萬……那算上後來從你我這裡拿的那些,他手裡至少該有五萬吧?你上
次說房租付到了年底?」

  「對。」

  沈惜皺起眉頭:「你們分手到現在,差不多兩個半月……就算他每個月光吃
飯穿衣就要花四五千,頂了天也就是用掉一萬兩三千塊,算是很奢侈了吧?」

  「我覺得花不了那麼多。」孔媛無法理解沈惜為什麼要算這筆賬,但她可以
提供一些前男友的準確資訊,「如果只是用來吃穿的話,他花不了多少錢。這人
吃得很簡單,速食、麵條什麼的就能滿足。光是吃飯的話,一個月撐死能花兩千
塊錢。他現在沒工作,沒收入,按理說也不會在其它方面亂花錢的。」

  沈惜撓了撓腦門,「……他賭博嗎?」

  「不賭。偶爾和朋友打打麻將,但算不上賭。而且他牌技不錯,基本上贏多
輸少,至少不會在牌桌上輸很多。」在這方面孔媛還是很篤定的。

  「那……他嫖娼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以前他應該是不嫖的。分手以後,我不知道……」
這也是實話,過去吳昱輝沒有嫖娼的習慣,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在於孔媛可以滿足
他在床上的一切要求。分手以後,他要解決性欲,是不是會找些特殊服務,就不
是孔媛所能瞭解的了。

  「照你的說法,我們再給他算得寬鬆些,就算他一個月生活費要用四千塊,
那從你們分手到現在,應該是用了一萬塊左右。他還不賭不嫖……那我倒是很好
奇,怎麼他的銀行卡上只剩不到一萬五千塊錢了?」

  「啊?」孔媛聞言一愣,既是因為這個數字,也是因為沈惜居然對自己前男
友的銀行帳面如此瞭解。

  「而且這還是算上了我前些天剛給他的一萬二。否則他就只剩兩三千了。所
以他才來找你逼債,催得那麼急。哈!你說他是怎麼在兩個月裡花掉三萬多塊錢
的?」

  孔媛默默地搖頭。她想不通,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算這筆帳。

  見她明顯有些困惑的神情,沈惜笑了:「你不明白我幹嘛多管閒事,替他算
賬是吧?你要知道,我不是在為他算帳,而是在為我們算帳,我和你。他花掉的
每一分錢,不都是我倆的嗎?」

  孔媛微微張嘴,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我們的錢,他花著不覺得燒手嗎?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的便宜沒那
麼好占。除了我拿來買施夢縈那點資訊的錢,別的錢,我遲早都是要想辦法拿回
來的。所以,我當然要給他算帳,我得弄明白他把我們的錢都花在哪兒了!」

  孔媛終於明白沈惜為什麼要關注吳昱輝的財政狀況。

  分手時,將存款分了一半給前男友,這是孔媛能夠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犧牲。
這次「仁至義盡」,其實也就相當於了結了兩人間的情分。後來為了替施夢縈消
災,孔媛把事攬到了自己身上,因此欠下的債就完全是被迫的了。最終給吳昱輝
的兩萬塊錢裡,有一半是她辛辛苦苦打飛機攢下來的。

  一萬塊啊!那是她捏爆了一百根雞巴,被男人摸了上百次胸才換回來的!她
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把這些錢交給別人呢?

  她可以接受無可奈何,但不等於她看到機會時會放棄報復。

  「我自己是沒辦法把錢要回來的。要是沈哥你有辦法,那我就跟著沾光唄!」
孔媛平時在茶樓叫沈惜老闆,在沒有外人時,偶爾她會喊「沈哥」。

  「嗯。本來我要想對付他,真不是什麼難事。問題是他那麼快就把錢花光了,
就算我對付他,也拿不回來多少錢。這混蛋還不工作,沒收入,坐吃山空,要是
我現在去對付他,一旦他走投無路,就只能跟家裡要錢。那就等於是我把壓力轉
到他家裡人身上,你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嗎?」

  「嗯,他是平州人,我去過他們家裡。他媽媽很早就去世了,他爸是個清潔
工,很晚才生得他,今年都快七十歲了。他還有個大他十二歲的姐姐,是個初中
老師……別的我就不太瞭解了。」

  「確實,他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沈惜把孔媛說的和從楊鑫那裡拿回的
調查報告裡的內容相互印證了一下。

  「他家裡人跟這混蛋做的這些爛事完全沒關係,所以我覺得不該把他們牽連
進來。只是這樣一來,短時間之內那筆錢恐怕是要不回來了。我還得再找人查查,
他到底把錢花到哪兒去了?」

  之前的調查因為比較倉促,所以只知道他的帳戶上少了很多錢,錢的去向卻
沒有完全搞清楚。當然,沈惜相信,對楊鑫他們來說,要查這點事絕對是小菜一
碟。

  孔媛默默點頭。她認同沈惜的看法。雖然在她去平州那次,吳昱輝的父親和
姐姐對她的態度挺冷淡,彼此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她也覺得不該由他家裡替吳昱
輝承擔代價。

  「對了,還有個事。明天晚上陪我去趟雅福會。」

  「雅福會」三個字讓孔媛突然有些恍惚。

  那個會所她只去過一次,可就是在那次以後,她的生活完全改變。

  沈惜解釋道:「劉銘遠約我明天去一趟,說是年前聚一聚。我就想免得到時
候他們再塞給我一個女伴,不如直接帶上你。到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陪著我就
行。」

  對這麼簡單的要求,孔媛當然不會說「不」。

  第二天白天時,孔媛和同事們對茶樓進行了年前最後一次大掃除,忙到下午
三點多,終於大功告成。大家互道告別,然後各奔東西。中寧本地人直接就回家
了;家住郊縣的,坐城鄉公交或者中短途客車,當晚就能到家;外省外市的則都
回了寢室,她們大多從明天開始歸鄉。

  孔媛則回了家,等沈惜來接她。

  吃過晚飯,沈惜就帶著孔媛到了雅福會。還是坐六號電梯,直接上到六樓私
場。只是這一晚的私場明顯與往日不同,電梯口沒有那些「裸」女列隊迎候。可
能是因為年關將近,治安檢查日緊,即便像雅福會這種黑白兩道都打點得很好的
場子,也被提醒注意一下影響,避避風頭;也可能因為這段時間正經的應酬往來
比較多,和劉家關係密切的朋友都會安排在六樓,所以暫時把那些淫靡的安排先
收了起來。

  應酬確實多,劉凱耀今晚也約了一幫朋友,還正好在大堂撞見了沈惜。

  周曉榮正是劉凱耀今晚的客人之一。這還是孔媛辭職後第一次遇見過去的老
板,想到上次自己來雅福會正是跟著周曉榮,沈惜進包廂時,自己正被他摟在懷
裡,而今天她跟的人卻換成了沈惜,未免有些小尷尬。又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
使沈惜在這幫公子哥裡丟了面子。

  沈惜卻鎮定自若地挨個打著招呼,令孔媛自在許多。

  周曉榮反倒有點驚疑不定,搞不清楚孔媛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沈惜身邊。

  她當初辭職,就是為了要去抱沈惜這根大腿?

  靠,就算是沈家人,一個開書店的,算什麼大腿?為什麼要跟他混?

  或者,她不是去為沈惜工作,而是直接被包養了?

  這倒有可能。周曉榮最清楚孔媛在床上的風情。施夢縈比她漂亮得多,但說
到在床上的味道,兩個施夢縈也未必比得上一個孔媛。

  突然,周曉榮對沈惜有了幾分妒忌。他以前雖然經常能品嘗到孔媛的美味,
畢竟不是正式包養,她還有個正牌男友,不能隨心所欲。如果她現在真跟了沈惜,
那想必已經和男友分手,這就意味沈惜可以獨佔這塊肥肉,那可真是爽啊!

  想到孔媛肛門的火熱緊窄,周曉榮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來。

  這沈家三少還真是不消停,胃口真大啊!我堂嫂被他搞離婚了,孔媛被他包
養了,聽說連徐蕾那小騷貨,上次被他從別墅帶走後,也歸了他,現在都已經不
出來玩了。

  媽的!就一根雞巴,占了這麼多洞,你忙得過來嗎?

  腦海中又猛然浮現孔媛和徐蕾同時撅著屁股趴在身前的畫面,可以隨意選擇
任一小屁眼盡情抽插,還可以不停在兩個屁眼間來回得換……

  周曉榮的肉棒在褲子裡繃得生疼。

  今晚劉家兄弟兩個分別招待各自的朋友,所以也不在一個包廂。到了六樓,
劉凱耀找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大哥早就到了,但現在並不在他預留的5 號包廂,
而是去了七號,那裡有他幾個朋友在,他特意過去打個招呼。

  「走,我帶你過去。」

  沈惜沒有急著拔腳。

  「凱哥,對方是什麼人?我們這樣貿然過去打擾,不太好吧?」

  「沒事,是石厚坤和他幾個朋友。他家老爺子過去跟你大伯搭過班子,說起
來也不是外人。他還能給你我甩臉?走,走!沒事!」

  聽他這麼說,沈惜頓時了然。他沒見過石厚坤,但對他們家還是有所瞭解的。
石厚坤的父親石恒立曾是劉老爺子的下級,後來在平州市和沈永華搭過班子,官
至中甯市長,本來有機會升書記,進省委常委,但最終沒能如願,年齡到線後,
轉任省人大副主任。兩年前,石恒立已經退休。

  雖說曾有交集,但沈石兩家並沒有深交,到沈惜和石厚坤這一輩,根本就沒
有來往。今天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

  劉銘遠為他們作了引薦。包廂中除了石厚坤和他的幾個朋友,還有一人引起
了沈惜的注意,劉銘遠介紹說,她是石厚坤的夫人。

  聽說來的是沈家三公子,包廂中諸人大多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沈惜最不耐
煩,卻又最善於應付這種場面。甭管是否相識,他和這些人談笑風生,如煦陽,
如春風,皆大歡喜。

  其實他心中此刻卻是泛起了不小的波瀾。

  坐在石厚坤身邊的那個女人,竟然就是自己堂嫂的閨蜜,不久前在深夜酒吧
撞見的和君樂隊主唱在一起的那位。

  薛芸琳……對,就是這個名字!

  三十幾歲的高幹家的兒媳,和一個二十來歲的草根樂隊主唱,大半夜的獨處
酒吧包廂……

  就算沈惜再有想像力,也很難相信薛芸琳和那個花美男是在談論人生和理想。

  只是偶爾幫朋友一個忙,竟然也能遇見這麼狗血的事?

  沈惜偷偷苦笑。

  只是,他卻絕不能把心底所想在臉上透露出來。

  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的這點雞零狗碎,還是不摻合的為妙。一旦說破,
固然得罪了女人,那男人是否因此而感激你,也不好說。他非但不能點破,甚至
最好不要露出半點對那晚的事有所記憶的樣子,免得平白遭薛芸琳疑忌。

  但要是裝作完全不記得薛芸琳,未免又有些欲蓋彌彰。畢竟兩人不止見過一
面,第一次相見時還你來我往地纏鬥了許久呢。

  瞬間,沈惜想好了應對之策。在劉銘遠介紹薛芸琳時,他明顯地表露出了一
絲遊疑,後來在和別人說話時又好幾次刻意望向薛芸琳,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
樣。

  過了好一會,沈惜突然「恍然大悟」,問薛芸琳是不是認識吳靜雅,他以前
是不是在堂兄堂嫂的婚禮上見過她?

  聽到他這麼問,已經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薛芸琳終於松了一口氣。

  驟然再次碰面,薛芸琳吃驚的程度遠甚于沈惜。後者只是驚訝,她則慌亂到
了極點。在酒吧那天,她已經認出了沈惜。只因對方沒有開口打招呼,所以她吃
不准自己究竟有沒有被認出。

  薛芸琳一向喜歡把事情往最壞處想,何況照她的經驗來講,凡是和她認真說
上過幾句話的男人,鮮有對她缺乏印象的。

  身為頂級美女的自信,就在於她確信自己絕不會輕易被某個男人忘記。

  所以薛芸琳寧願相信沈惜還記得自己,只是出於謹慎,沒有當場和她說話而
已。

  真要是那樣,還真有點麻煩。

  好在沈家和自己夫家之間基本上沒有來往,被他撞見,好過被其他熟人撞見。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誰又能想到,陪丈夫來參加一個聚會,竟然又撞上了沈惜。看他的樣子,
明顯是在回憶什麼。如果在他腦海中將自己和那晚在酒吧遇到的女人這兩個形象
合併在一起,那就糟糕了!

  事到如今,薛芸琳別無他法,只能被動地等著,看究竟是厄運降臨,還是幸
免於難。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只是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沈家子弟應該不
至於如此輕躁,當著這麼多人直接揭破這種事。

  只要這顆炸彈沒有當場爆炸,那就還有指望。

  可以私底下去接觸,看看能不能請求對方把這件事瞞下來。

  只要他肯答應,薛芸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即使他想要自己肉償,也未嘗不可。

  薛芸琳對自己很有信心。她相信只要可以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任何男人都會
同意答應她保守秘密。

  只要他能保守秘密,就算未來一段時間要被他隨便玩,薛芸琳也會毫不猶豫
地答應。

  直到沈惜問了那樣一番話,薛芸琳啞然失笑,終於放寬了心。

  原來他以為兩人上次見面是在七年前,怪不得他用了那麼久的時間才認出自
己。那也就是說,沈惜沒想起前幾天在酒吧的巧遇。或者說,那天他根本就沒有
看清自己。

  也是,酒吧走廊的燈光並不明亮,就那麼匆匆一面,沒看清是正常的。何況
他當時身邊還有一個豐滿美女,當時也許滿腦子都是色欲,沒注意自己也是順理
成章。

  威脅一旦解除,薛芸琳對沈惜的態度都變得熱情了許多。

  想想也是好笑,明明是自詡對「愛情」無感,卻偏偏會因為愛上一個男人,
而把自己丟進了那麼危險的局面。

  薛芸琳不同于一般女孩,即便在最純真的中學時代,都沒有過其他女同學常
有的那種少女夢。她向來認為男女之間,只有兩件事是有意義的,一是利益,二
是肉欲。

  而利益和肉欲,都可以用婚姻以及掩蓋在婚姻關係背後的出軌來實現。

  不需要愛情。

  即便是對已經結婚近十年的丈夫,薛芸琳也沒多少愛意。石厚坤只是她眾多
的追求者中,家世和人品綜合值最高的一個而已。她選擇了這個男人做丈夫,僅
此而已。

  可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三十多歲的時候,竟然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個比她足足
小七歲的男孩。

  這算是上帝和她開的玩笑嗎?

  薛芸琳是在半年前的「佳寧」流行音樂節上認識黃子君的。

  「佳寧」音樂節是佳晟文娛近年來投入很大的主打項目,已經連續舉辦了三
屆,漸漸已經有了些名氣。每屆音樂節都會邀請很多一線音樂人參加,當然更多
的還是知名度不那麼高的原創歌手或樂隊。作為在中寧本地小有名氣的「君」樂
隊,從第二屆開始就在音樂節露面。去年年初參加過一個比較有名的電視選秀節
目以後,「君」樂隊名聲響亮了不少,粉絲也更多了,第三屆當然更少不了他們。

  作為佳晟文娛的高管,薛芸琳是「佳寧音樂節」這個自創品牌的最主要策劃
和推廣人之一。因此每次音樂節舉辦期間,她基本上全天都待在現場,甚至可能
就近住下,好幾天都不回家。

  結果,在第三屆音樂節的現場,她注意到了那個男孩——「君」樂隊的主唱
黃子君。

  按說這幾年裡薛芸琳見過的影視圈、音樂圈、娛樂圈的帥哥美女已經夠多的
了,偏偏就是這個眉眼間帶著幾分邪魅陰柔味道的男孩,給她留下了無比深刻的
印象。

  音樂節那段時間,薛芸琳總是不由自主地瞎轉到君樂隊所在的區域,為的只
是遠遠看他一眼。音樂節結束後,緊接著的幾個由佳晟主辦的活動,她都親自點
名要「君」樂隊參與表演。

  聰明如她,已經隱隱地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種危險的情緒。

  也許,她終於愛上一個人了。

  但也正是聰明如她,才無比清楚地明白,這份遲到的愛的體驗是帶著毒的。

  於是薛芸琳並沒有進一步加深和黃子君的來往,甚至她還拉上吳靜雅跑了趟
深圳,特意叮囑前男友毛彬傑多找幾個帥哥,來上一場肉體的歡宴。本想看看通
過一次放縱的享受,是不是可以讓自己回到「正途」,拋棄掉這場莫名其妙冒出
來的玩笑般的愛。

  可是,薛芸琳失敗了。

  回到中寧後,她發現自己還是想見黃子君,想和他說話,想看他對自己笑。
慢慢的,她甚至可以可以親吻他,和他擁抱,被他撫摸……

  她越來越難遏制這股衝動。

  戀愛中的女人,絕對是愚蠢的。

  上個月,佳晟文娛策劃組織某家大企業的年會活動。按說這種小場面薛芸琳
根本沒必要親自出場,但她還是來到年會現場,毫無意外的,「君」樂隊也被邀
請來作現場表演。

  這幾個月來,樂隊成員們都已經和「薛姐」混熟了。他們現在雖然比以前有
名得多了,但畢竟還只是小咖,很需要工作機會。最近這段時間能頻繁獲得演出
邀約,待遇又特別優厚,他們都清楚是得益於眼前這位貴人,所以一個個的都對
薛總監親熱尊敬得不得了。

  表演結束後,在別人收拾樂器的間歇,薛芸琳問黃子君第二天有什麼安排。
她知道這天是他的生日。

  黃子君略感意外,立刻說除了晚上樂隊的哥們姐們約好了要一起吃頓飯以外,
沒有別的安排。薛芸琳說自己也準備給他慶祝生日,但最好是單獨約。黃子君會
意地說可以在下午的時候一起去唱K ,然後晚上同去吃飯。

  第二天的約會會發生什麼,薛芸琳有所預感。

  進了包廂,隨意地唱過幾首歌,黃子君放下話筒,找出些舞曲風格的MV播
放,和薛芸琳喝酒聊天。兩人完全心不在焉,漫無邊際地閒扯,心思明顯都落在
別處。

  薛芸琳酒量一般,而且每次稍有醉意,就會格外有想做愛的衝動。今天她刻
意叫了酒,也是想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做個適當的鋪墊。

  黃子君挑選的舞曲MV畫面充斥著豐乳肥臀抖胸扭胯的半裸美女,時不時還
伴隨著類似於呻吟喘息的配音。幾杯酒下肚,看著螢幕上的舞女扭出各種妖嬈性
感的姿態,薛芸琳身體慢慢開始發熱。

  恰在這時,黃子君賤兮兮地笑著向她討要生日禮物。

  「姐姐我特意陪你出來唱歌,難道還不算大禮啊?」

  黃子君坐得離她越來越近。

  「當然算!但是我這人有點小貪心……姐姐你能不能再多給點?」他本來一
直都是叫薛總監的,偶爾會叫聲「薛姐」,但借著薛芸琳自稱「姐姐」的口風,
他順口就把稱呼換成了「姐姐」。

  「好吧……那你想要啥?」

  「嗯,姐姐,是不是要啥都行?」黃子君放大膽子問倒。他早就看出這個美
豔少婦對自己好像有那種意思。送上門來的便宜為什麼不占?

  「呦!你想得倒挺美……」薛芸琳稍微多喝了一點,面孔變得桃紅一片,渾
身發熱,聲音都變媚了,「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姐,你真漂亮……皮膚怎麼這麼好?」黃子君幾乎就已經把嘴湊到了薛芸
琳耳邊,「姐,你看得我都有點忍不住了,讓我親親吧……」

  「你膽子好大,那你親吧……」薛芸琳斜挑鳳眼,水汪汪的滿是春意。

  黃子君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將她的臉側了些過來。

  「真的讓我親嗎?」

  「親……」薛芸琳還沒第二個「吧」字說出口,黃子君突然將嘴湊了上來,
重重吻在她的唇上。薛芸琳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直接將舌頭送到了他的嘴裡,兩
人四唇相抵,雙舌交纏,來了個長達幾分鐘的濕吻。

  好不容易分開來,薛芸琳急促地呼吸著,一對巨乳劇烈起伏,即使隔著厚厚
的毛衣,依然能讓人感覺到這兩個肉球的分量。

  「姐,你的臉好燙,是不是屋裡太熱了?」

  「可能吧……」薛芸琳拿手在臉頰邊扇了兩下,但現在她就算是腳趾都是滾
燙的,又怎麼可能涼下來?

  「可能是這裡空調打得太熱,要不姐你把毛衣脫了吧?」黃子君詭秘地笑。
他根本不必掩飾自己的真正意圖,只需要隨便找個由頭就行。眼前這女人現在的
樣子,根本就是嘴邊的肉。

  「哼哼……小男生,這麼簡單就想脫姐姐的衣服?」薛芸琳冷笑著,看上去
倒還是很清醒,倒把黃子君弄得訕訕的。他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這女人突然又
換了臉色,似笑非笑地說:「你無非就是想要看看我衣服下面的,你想看上面還
是下面,只能選一個,你自己選吧!」

  「下麵!」黃子君想都沒想,就給出答案。

  薛芸琳不奇怪他給出的答案,卻被他這份乾脆搞得有些訝異:「為什麼?」

  黃子君嘿嘿一笑:「姐姐你的胸有多漂亮,隔著衣服也能看出一些來,可那
騷乎乎的小嫩穴長什麼樣子,就只能脫了才能看到了。」

  「什麼小嫩穴!」薛芸琳呸了一聲,「老了,已經是個老屄了……」

  「不可能!」黃子君握住她一隻手,在手背上摩挲了幾下,「姐姐的皮膚比
咱們樂隊的唯唯還要好呢,下麵保證還是很嫩!」

  薛芸琳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呵呵,那你有沒有看過你們那個唯唯的
下麵啊?有沒有跟她說想要她的小嫩穴當生日禮物啊?」

  黃子君壞笑:「呵呵,姐,我們樂隊就這麼一個女孩子,誰占了都不好。都
是革命友誼,分出個親疏遠近可不好……」

  「哦?這麼個小美女,你們就都放過了?」

  「哪能呢?不能獨佔了,所以我們分別都跟她上過,還四個人一起玩過,嘿
嘿……肥水不流外人田……」

  薛芸琳笑得花枝招展:「你們真是人渣……那麼嫩的小姑娘,居然還一起上,
還說『革命友誼』呢!」

  「姐,這你就看錯了,唯唯可猛了,我們一對一可是很吃力啊!你見過幾個
女孩做鼓手的?那真是活力十足啊!」黃子君也不會傻到一直把話題停留在自己
樂隊的女孩身上,「快點讓我看看下面吧!我打賭,姐你的小嫩穴一定很完美!」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站起身開始解褲子。她今天穿了條束身牛仔褲,特別凸
顯腿部的曲線。將褲子褪到膝蓋處,又卷下棉毛褲,露出黑底紫蕾絲邊的內褲,
看了眼目不轉睛的黃子君,笑笑坐了下來。

  「姐……」黃子君見她不脫內褲,稍稍著急,剛想說話,卻見她分開兩腿,
將手指伸到襠下,將內褲襠底慢慢拉開,原來她今天穿的內褲竟是條情趣開襠褲,
肉穴位置本就有個小洞。

  靠!這老騷貨,就是奔著讓男人操而來的!黃子君暗暗罵了句。當然他也承
認,這老騷貨真是漂亮,比他玩過的任何一個女孩都要漂亮。

  「姐,我還想要份禮物?」

  「什麼?」薛芸琳見他看了眼自己亮出來的肉穴,卻又開口說起了別的,不
免有些詫異。

  「我又想親親了!」

  「不是剛親過嗎?」

  黃子君指了指她的下身:「我想親親下麵這張小嘴,好不好?」

  薛芸琳幾乎是呻吟著說了個「好」字。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肉穴在黃子君舌頭的撩撥下,變成了一個關不住的水龍頭。
在他終於將肉棒插進來的時候,順滑無比,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她的上衣被推到胸部以上,碩大的乳房完全暴露在外,薛芸琳尖聲叫著,大
張著腿,被黃子君狠狠地操。在KTV 包廂裡做出這樣放肆的行為,對一貫奉行
「出軌需謹慎」原則的她來說,絕對是欠考慮的。

  但薛芸琳真沒有想那麼多,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顧忌過「危險」這兩字。

  「姐……射哪兒?」黃子君兩手緊緊抓著兩團肥乳,一邊完成著最後的衝刺,
一邊氣喘吁吁地問。

  「你想射哪兒?」

  「射你嘴裡!」

  「來吧!」薛芸琳哼哼唧唧地給了他一個媚眼,張開嘴,把舌頭伸了出來。

  黃子君又狠搗了幾下,猛的抽出肉棒,蹭一下竄到沙發上,蹲到薛芸琳臉前,
沒等他做什麼動作,她已經主動湊上來,將龜頭含在口中,使勁嘬了起來,本就
在爆發的邊緣,又被她這麼主動地吸吮著,沒過幾秒鐘,黃子君就射了。

  薛芸琳閉緊嘴唇,含著龜頭足足一分鐘,直到肉棒完全停止了抽動,軟綿綿
地縮了起來,她才鬆開了嘴。

  黃子君心滿意足地坐到她身邊。薛芸琳直起身,鼓著嘴,一語不發地盯著他。

  「怎麼樣?優酪乳好不好喝?」

  薛芸琳把嘴裡的精液全都吐在掌心,微微弓起的手掌,鋪著濃濃一攤濁液,
她活動了一下下巴,意味深長地瞟了黃子君一樣。後者還以為她嫌棄精液的味道,
卻驚愕地看著她低下頭把手裡的精液又全都吸回到嘴裡,全都咽了下去,還意猶
未盡地舔了好幾遍手掌,像是生怕漏掉了一滴似的。

  「還行,你最近肯定吃太多肉了,有點酸,還有點腥。」薛芸琳說得淡定無
比。

  黃子君被她又撩得興奮起來。

  「姐,你真是性感女神啊!我不光想射嘴裡,你身上我哪兒都想射一遍,怎
麼辦?」

  薛芸琳把手指頭含在嘴裡,妖嬈地吮著。

  「只要你還能射得出來,今天你想怎麼射就怎麼射,想射哪裡就射哪裡。我
沒意見。」

  黃子君吞了口唾沫。「那下午這點時間就不夠了。」

  「給你一個晚上,夠不夠?你有沒有體力幹一整晚啊?」薛芸琳略帶挑釁式
地撩撥著。薛芸琳為了今天和黃子君約會,早就都計畫好了。丈夫幾天前去德國
出差,至少下週二才回來,不用擔心出問題。

  「一晚上也不夠!」黃子君膩過來,摟住了薛芸琳。

  「那就一天,一天不夠,兩天!這個週末姐姐我就不穿衣服,隨時隨地讓你
操!」薛芸琳沙著嗓子,身體慢慢在他懷裡變軟。

  黃子君顧不得她滿嘴都是精液的味道,又吻了上去。兩人擁吻著,在沙發上
死死抱在一起。

  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就是這樣刺激,薛芸琳感覺自己好像都年輕了十幾歲,
回到那個完全缺乏自控力的年紀。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遇到沈惜那晚,薛芸琳也是在和黃子君約會。她本以為自己找了個最不可能
遇到熟人的小酒吧,沒想到竟會被沈惜撞見。

  好在他對自己沒印象。

  薛芸琳有生以來第一次為男人沒有記住自己感到慶倖。

  劉銘遠又留下稍加寒暄盤桓,拉上沈惜告辭,回到自己預訂好的5 號包廂。

  今晚,他真正的客人只有沈惜一人,所以他連孔媛都沒有留,讓一直跟著他
的女孩戴曉楠陪孔媛到樓下去做SPA.戴曉楠就是沈惜第一次來雅福會時陪在
劉銘遠身邊的清秀女孩,她和孔媛也算認識,年紀又相近,甭管熟不熟,面子上
的熱情還是有的,兩人挽著胳膊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喝什麼?酒,還是茶?」劉銘遠指了指候在包廂裡的一個服務員,招呼沈
惜點些喝的。

  「喝茶吧。開車來的。快過年了,酒駕查得嚴。」

  「行。」劉銘遠示意服務員拿單子給沈惜,「老三這兒還是有些好茶的,正
宗的太平猴魁……」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仰天打了個「哈哈」,「班門弄斧了!
跟你這兒我就不裝行家了,你自己看吧。」

  沈惜也不去翻單子,微笑著問那個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清秀女服務員:
「有雲楓雨霧吧?」

  服務員微笑著說:「有的!」

  「雲楓雨霧」是中寧市自產的名茶,主要的茶園就在雲楓山南麓。上世紀八
十年代,雲楓山茶在某次優質名茶會上獲得金質獎,逐漸有了名氣,還正式起了
個「雲楓雨霧」的新茶名。近三十年來,這款較年輕的名優茶品在市場上越來越
受歡迎,儼然算是名茶屆的後起之秀。尤其是在中寧市,愛喝「楓霧」的人格外
多。

  「那就雲楓雨霧吧!兩壺。」劉銘遠接道,「別的你隨便再弄些點心上來好
了。」

  在茶送上來之前,劉銘遠一直繞著圈子,說些閒話,沈惜也陪著他雲山霧罩。
直到服務員端著兩壺茶和幾盤點心上來,兩人各自給自己倒上一杯香茗,鼻間滿
是清幽的茶香,看著淡淡暖暖的水汽飄起,兩人突然都閉了口。

  短暫的靜默後劉銘遠終於開了口:「兄弟,今天想找你來,有個冒昧的問題
想問。這些年,你大隱隱於市,是真的隱了呢?還是在家裡依然能說上話?」

  沈惜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劉銘遠今天約他所為何事,他想過好幾種可能,
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劉銘遠自嘲似的一笑:「哥哥知道這麼問有點冒失,但這個問題,很重要。」

  「這些年,沈家的事,我都沒有參與。」沈惜字斟字酌,「祖父在堂,還有
大伯、二伯當家,本來就不需要也輪不到我這小輩說什麼。但在兄弟之間,有時
候我還是能說得上話。」

  劉銘遠看上去像松了口氣。

  「老一輩我們不去管。你在沈偉長、沈偉揚面前還能說上話,就再好不過。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陸優的人?」

  沈惜微微揚眉,想不到突然聽到這個名字。

  「知道。不久前,剛見過面。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他是我姐夫的遠方表
弟。」

  「哦?」劉銘遠不清楚雙方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不由得有些詫異,「他跟你
們家是親戚?那怎麼還要和杜臻奇合作開發地產?這不是要和你們家唱對臺戲嗎?」

  「他要和杜臻奇合作?」

  劉銘遠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變得更嚴肅了些:「是的。這消息剛傳出來。
應該是不久前才談妥的。這姓陸的是我家老三的同學,他和杜臻奇之間,也是老
三搭的線。聽說杜臻奇準備過完年以後就要在雙湖和苦溪同時操作兩塊地皮,陸
優要和他合作。他們過來問老三有沒有興趣合作,被我暫時壓下了。」

  沈惜沉吟不語。劉銘遠這番話的信息量很大,他得消化一下。過了一會,他
終於開口:「他們操作地皮準備做什麼項目?不會是住宅社區吧?」

  「建娛樂城。」劉銘遠也顯得從容,對沈惜的這種不緊不慢並不反感,「我
查過這個姓陸的,底子不那麼乾淨,應該不是涉黃,就是涉賭。他在上海、廣州
有些人脈,這次應該是想借杜家在中寧的能量,在老家開拓市場。」

  沈惜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敲擊著額頭。他現在想的不光是杜陸合作的消息,
還有劉銘遠找他討論這件事的真實意圖。

  劉銘遠繼續說:「杜臻奇這兩年一直盯著地產開發,只是你二哥起步早,還
能一直壓著他。我不知道你二哥還能壓他多久。我的生意和杜家交集小,以後也
撞不上,但你們家就不一定了。此消彼長……」

  沈惜明白他的意思。確實,無論是房地產還是娛樂業,龍濤集團想要佔據更
多的市場份額,橫亙在杜臻奇面前的首先就是永業集團和雲揚房產。

  商場無義戰。就算私下裡是朋友,一旦涉及到商業利益,也會毫不讓步,何
況杜臻奇與沈偉揚的私交絲毫不容樂觀。

  沈惜基本想明白了劉銘遠的目的。

  「自助者天助。在商場上,要靠朋友捧場,可也得自己爭氣,才有臉求朋友
幫襯。銘哥的意思,我懂了。」沈惜篤定地微笑,「謝謝銘哥。我也替我大哥、
二哥說一聲,多謝!」

  劉銘遠點點頭,他自覺也擔得起這聲謝謝。

  要緊的話其實就是這麼幾句,他今晚的主要目的已經達成。接下來,兩人心
照不宣地不再涉及之前的話題,談話變得輕鬆了許多。

  劉銘遠試探性地提了提裴語微,發現沈惜似乎不想多談,立刻轉了話頭。

  他比裴語微大十來歲,從內心深處拿她當自家小妹看待,當然希望她能有個
好的感情歸宿。沈惜就是為數不多的好選擇之一——即便不說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劉銘遠不至於無聊到越俎代庖替他們操心。再
說,這二位中的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哎?對了!」劉銘遠突然想起前段時間聽到的一個消息,「我有個甯南大
學的朋友,這幾年一直在搞翼科創業園,前段時間我從他那裡聽到一件事……」

  見眼前的沈惜臉上浮起一絲會意的笑容,劉銘遠不由得也笑了:「你知道我
說的是什麼吧?」

  沈惜點頭:「嗯,我在翼科有投資。」

  這件事,劉銘遠雖說早就已經聽說了,但聽沈惜親口承認,心底還是起了一
絲波瀾。

  翼科創業園位於東石新區,是目前中寧規模最大,也是業績最好的民營高新
技術企業孵化器,由甯南大學牽頭,組織民間資本創建。成立近四年來,已有近
20家中寧本地中小企業經由翼科的扶助,茁壯成長,其中甚至還冒出了三家上
市公司,目前在孵企業80餘家,效益普遍良好。

  這樣一家聲名鵲起的明日之星,也是沈惜的投資目標。

  這件事很讓劉銘遠感慨。

  2008年,東石新區掛牌,因為級別夠高,政策夠優惠,最初確實烈火烹
油、鮮花著錦,很是熱鬧了一陣,很多企業紛紛入駐。可在2011年初,新區
管理委員會副主任因巨額受賄被刑拘,局面頓時一落千丈。儘管在官面上還是盡
可能地保持平靜,但新區投資熱迅速降溫。

  沈惜就是2011年從英國回來的,在那個沉若死水的階段,他居然敢在2
012年初直接出資參與翼科創業園的創建——據朋友說,他個人股份比例不算
低——實在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眼光和膽量。

  劉銘遠自視甚高,當然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研究生畢業後,他在家族企業
名程集團幹了兩年,隨即自己創辦了佳晟文娛,兩年後又成立了凱順物流。

    2009年,他涉足旅遊業,並整合名下產業,成立了佳晟集團。自此,劉
銘遠正式擺脫了「二代」的陰影,成為名正言順的「劉董」、「劉總」。

  2012年,劉銘遠進軍農產品深加工行業,2013年,他又開始嘗試發
展新能源,幾乎是一年一個臺階,穩步擴張著佳晟的版圖。

  在劉銘遠看來,放眼中寧,甚至放眼全省,在能力方面能與自己比肩的年輕
一輩企業家鳳毛麟角。

  錢宏熙不願坐等接父親的班,出來創業,很值得尊敬,但他只有旅行社這一
攤生意,畢竟是小打小鬧;雷耀庭基本上肯定脫不開他老子給他鋪好的路了;杜
臻奇的生意橫跨黑白兩道,情況比較複雜,沒有可比性。

  從成績上來講,最接近自己的是沈偉揚。但他現在的一切,說到底還是紮根
于永業集團原本在房地產領域的基礎。而永業的基礎,又離不開沈家在全省上上
下下的人脈。

  土地經濟,房產泡沫,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依託權力。看著日進鬥金,實
際上的苦處也是說不盡的。現在市場上那些說得起來的巨型房產集團,除了原本
王石掌控下的萬科,誰敢放言說自己從不行賄?

  當然,沈偉揚倒還真不一定需要行賄。他的雲揚房產主要還是紮根本省,的
生意還沒做到那麼大,以沈家遍及省裡市里的各處人脈關係,即便不行賄,也能
搞好和官方的關係。

  也正因如此,劉銘遠也不覺得沈偉揚的手段有多高明。

  倒是沈惜,不聲不響,卻令人不敢小覷。

  在別人眼中,沈惜不過是個小商人,劉銘遠卻不這麼想。

  在傳統思維漸漸成為桎梏的新商業時代,或許沈惜這種人物才會成為自己的
對手。

  但是為什麼沈惜只熱衷於投資,卻基本不參與實際的經營呢?確實,他參與
高新技術企業孵化器的投資決策,選擇支持或放棄不同的企業,能夠展示他的眼
光和手腕。可既然擁有足夠的能力,難道他就僅僅滿足於每年分紅嗎?他就不想
在一個掌握更多實際權力的位置上,做出一番事業來嗎?

  劉銘遠頗感疑惑。

  又坐了半個小時,沈惜告辭。

  滿腦子都是今晚得到的這些資訊,沈惜送孔媛回去的一路上都顯得很沉默。

  孔媛也識趣地一直沒說話。

  直到來到樓下,沈惜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一直在想事,想得頭疼。是
不是悶到你了?」

  孔媛善解人意地笑:「想事情就是這樣的。要不上去坐坐吧,你想得頭疼,
就先別開車了。」

  沈惜略一猶豫,還是點頭應允。孔媛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使人與她在一起時
總會覺得特別舒服。現在他腦仁生疼,正貪圖這種舒服。

  說是「坐坐」,沈惜在客廳坐下後,確實顯得比較沉默。孔媛進進出出,換
了睡衣,倒了水,他基本上就沒有動過。孔媛看得出他現在滿懷心事。認識沈惜
有一年多了,真正接觸較多的就是最近一個月的事,孔媛還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
樣眉頭深鎖的模樣。

  「沈哥,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按摩?」

  「嗯?不用不用!」沈惜愣了一下,連忙擺手。按說,大晚上的,舒舒服服
享受一下美女的私家按摩,絕對是一件美事,但那樣一來,氣氛就曖昧了。

  沈惜沒想和孔媛發生些什麼。

  孔媛坦然說:「沈哥,你把我從派出所帶出來,推油那邊的債是你幫我還的,
工作是你給我安排的,這房子是你免費給我住的,我前男友找我要錢,是你替我
給的。我只幹了一個月,你知道我現在缺錢,年終給我全年獎金。我前男友險些
在茶樓鬧起來,給你添了麻煩,你一句都沒說過我……我也算不清,我現在到底
欠你多少。欠多少錢好算,欠多少情沒法算,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我現在
什麼都沒有,說給你當牛做馬,我本來就在給你打工,還從你那兒拿工資;說我
不要工資,白給你幹吧,我沒資格說這話,我還要吃穿住用,再說我還欠你一大
筆錢,不賺錢也還不清。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辦?眼看要過年了,要是
不給你做點什麼,我恐怕連這個年都過不好。」

  沈惜靜靜聽著她的話,友善地笑著。

  他知道孔媛這女孩看著開朗,但心思也重,尤其不會願意平白受人恩惠。聽
了她說的,略感為難。之前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今晚和劉銘遠的交談上,一時還
轉不過彎來,居然少見地拙嘴笨舌起來,不知該怎麼開解。

  「至少讓我幫你按摩一下吧,按按頭,再按按背,應該可以舒服一點。」孔
媛偏偏頭,自嘲地抬起雙手,抖著手指,「好歹我也在足浴推油幹過,簡單的按
摩技術還過得去。」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沈惜本性畢竟乾脆瀟灑,孔媛話說得透徹,他也
不必嚴防死守。

  「那到裡面床上去按吧。」孔媛起身,指了指臥室。

  沈惜搖頭。

  「不用了吧?就在這裡,簡單按幾下就行。」

  孔媛認真地說:「要按就好好按嘛。我這麼有誠意,沈哥你非要說簡單按按
就行了,是不是有點信不過我啊?再說在沙發上按很不方便的。按摩時候讓客人
趴著,也是為了方便下手按的人用力。」

  「你說得有道理。」沈惜苦笑,「那要弄髒你的床單了。別嫌棄啊!」

  「唉,無所謂,再說後天就回家了。沈哥你等一下,我進去開一下空調。」

  孔媛走進房間,沈惜突然啞然失笑,隨即變得有些不自在。

  怎麼坐著坐著,突然說起按摩來了?

  但要現在反悔離開,又不太合適。算了,就享受一下美女的按摩吧。

  等了幾分鐘,一直不見孔媛出來招呼他,沈惜的思路慢慢又轉到杜臻奇和陸
優準備合作搞娛樂城的事上。劉銘遠今晚的意思很明白,他可以與那兩人河水不
犯井水,沈家多半不能。一旦兩家相爭,劉家願意站在沈家這邊,前提是沈家會
認真地來應對這件事。

  畢竟在這一輩的人物當中,杜臻奇也算是出色的了。

  而沈家三兄弟,老大從政,不碰生意上的事;老三自成一系,逍遙度日;只
有沈偉揚算是生意人,偏偏他的本事又不足以讓劉銘遠放心。如果他招架不住杜
臻奇的步步進逼,劉銘遠是不會下死力出手相助的。

  在商言商,如果和杜臻奇合作能獲得足夠的好處,劉家未必會繼續保持一貫
以來和沈家的同盟。這種事,是不會由長輩們的私交來決定的。

  何況,劉銘遠很懷疑沈家是否能一致對外。沈偉揚當然不樂意看到杜臻奇跨
過界和他們父子打擂臺,但沈偉長卻未必。他初到苦溪縣,正需要政績,說不定
杜臻奇能和他達成默契,通過大規模的投資開發,來換取他的合作。

  如果沈家人內部都不能保持一致,劉銘遠多半會讓劉凱耀接受杜臻奇合作的
建議。

  所以……

  沈惜輕揉著額頭,慢慢有了個成型的想法。

  正好要過年了……

  突然,孔媛在房間裡叫他。

  沈惜慢慢起身,來到臥室。空調已經打開,房間裡的溫度打得足足的。孔媛
還是穿著剛才已經換上的睡衣,但不知道為什麼,沈惜總覺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同。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脫去外衣外褲,上了床。

  為了盡可能別弄髒孔媛的床,沈惜橫躺在了床尾處,離枕頭和被子都很遠。
孔媛坐到床角,輕輕托起他的頭部,枕到自己腿上,然後認真地按了起來。

  沈惜閉著眼睛,感受幾根手指在自己兩邊額角有力地揉捏著,全身慢慢放鬆
下來。說真的,孔媛的手法還真不錯,或許是常打籃球的關係,手上的勁道也足,
捏得很舒服。

  枕著柔滑的大腿,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沈惜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馬。好在
他現在可以閉著眼睛,掩飾內心升起的一點點自然的欲望。

  大概揉了十幾分鐘,孔媛又讓沈惜轉過身趴好,她也爬到床上,橫跨在他身
上,兩膝跪倒,蹲跪在他身體兩側,幫他推拿起背部中央的肌肉。

  推了好一會,可能是手有些酸,孔媛揚起手,甩了幾下。

  沈惜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手酸了吧?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挺舒服
的,就這樣吧,辛苦你了!」

  「沒事,這才捏了幾分鐘?我們上鐘至少得一個小時!」孔媛的個性確實開
朗,過去那些事對她來說沒有成為負擔,偶爾還能拿出來玩笑。

  「主要是沈哥你穿得太厚了,費勁。我按的一般都是不穿衣服的,哈哈。」

  沈惜也被她逗笑了:「我怎麼能在你的床上不穿衣服啊?太考驗定力,別為
難你沈哥我了。」

  「那你至少把毛衣脫了吧?隔著棉毛衫捏,我也能省點力氣。」

  「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沈惜覺得事態發展有點超出預計,有點像打退
堂鼓。

  但孔媛的態度還是很堅決。她雖然沒有完全坐到沈惜背上,但就是跨蹲在他
背後,有些騎著他的架勢。她不挪窩,沈惜也起不來。

  「還是再按一會,別半途而廢啊!」

  沈惜苦笑。直接閃人不難,但面對孔媛的熱情,他也不能那麼粗暴,總得想
個得體地結束這一切的方法。

  他依言起身,又脫了一層衣服,只剩下棉毛衫褲,重新趴好。孔媛沒有馬上
再騎回到他背上,而是站在那裡,不知在做些什麼。

  沈惜耳中傳來的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隱隱能猜到孔媛在做什麼,
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孔媛已經重新按了起來。

  她倒還是一直認真地按摩,沒有別的花樣。

  沈惜稍覺放心。

  又捏了大概一刻鐘,孔媛從他身上下來,讓沈惜翻身,好讓她按正面。

  沈惜微蹙雙眉,慢慢轉過身來。

  果然,眼前的孔媛是赤裸裸的,脫下的睡衣褲疊放在床尾。飽滿的胸脯和黑
黝黝毛茸茸的下體就在離沈惜眼前,觸手可及,剛按摩了近半個小時,渾身已經
放鬆下來的他,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絲衝動。

  沈惜默默地轉開了眼神。

  孔媛毫不羞澀地就坐在他身邊,一本正經地幫他抖臂,松腿,還找出一條毛
巾,包裹著他的腳,賣力地按了會足底。

  等一切終於都結束,孔媛靜靜地坐在著,望著沈惜。

  沈惜沒有看她,悄悄往反方向挪了下身體。但孔媛又主動躺到了他身邊,自
然而然把手放到他兩腿之間。

  她悄聲地問:「沈哥,這裡要不要也按一下?」

  她今天從一開始就有陪沈惜上床的準備,不是怕他會對自己有所要求,而是
她自己想這樣做。與其總擔心老闆會想要睡自己,倒不如主動提出來以此作為報
答。

  不說她內心那點希望不再被迫出賣自己的執念,單說沈惜為她做的,孔媛也
是願意好好報答他的。

  撲鼻的肉香不斷引誘著他,沈惜的喘息聲變粗了很多。

  「要不要我做一下胸推或者臀推?」孔媛又問。別看她在欣麗只做手推,但
不代表那些花樣她完全不會,一來偶爾和同事聊起來,也知道些花樣手段,二來
以前吳昱輝還帶她看過些風俗女題材的AV照貓畫虎還是會的。如果真讓她做起
來,說不定還和市面上常見的花樣不同,是帶有日式風格的孔媛自創套路呢。

  「不用……」沈惜開口,嗓子有些沙啞,連忙乾咳一聲。

  光著身子躺在男人身邊,孔媛的身體也迅速地熱了起來:「那沈哥你說,我
們做些什麼?」她慢慢把手深入到沈惜內褲裡,緊緊攥緊肉棒。

  沈惜的腦子好像已經不轉了。

  孔媛越貼越緊,讓他越來越有衝動。想伸手隔一隔,觸碰到她腰間的皮膚,
手卻放不開了,不由自主地往上伸,覆蓋在一邊裸乳上,輕輕揉了兩下。

  孔媛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沈哥,我想被你操!」

  沈惜的手突然緊了緊,滿手溫潤,乳肉在掌中被捏得變了形。

  孔媛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

  沈惜猛的鬆手,抱歉地苦笑:「不好意思,不該這樣。」

  孔媛捏著肉棒的手又加了幾分勁,重重擼了幾下。

  「沈哥,你捏嘛!挺舒服的。我說想被你操,是說真的。我不是要交換什麼,
就是純粹想讓你操一回。」她此刻的表情顯得格外認真,「我什麼都沒有,想來
想去只有身體還有點用。我知道自己在床上應該還是不錯的。我想讓沈哥你享受
一下……三個洞都可以,沈哥你先操哪個?」

  沈惜想開口說話,但一時嘴幹,連忙乾咽了幾下。

  「沈哥,你的雞巴好大……要是今天不讓你好好操一回,我真的過不好這個
年……」

  沈惜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隔著褲子一把按住孔媛正在擼肉棒的手。

  「等一下!」

  孔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稍等一下……」沈惜終於基本恢復正常狀態,不但從肉欲中恢復,也從此
前不間斷思考造成的短暫迷茫中恢復。

  他當然不會接受孔媛今晚的「奉獻」,但具體如何拒絕,是有講究的。不光
要考慮對一個主動獻身的女人的尊重,也要照顧她急於報答的心理。

  他把手放回到她的乳房上,輕輕撚了撚乳頭,又把頭伸到雙乳之間,狠狠吸
了口氣:「真香啊!」

  孔媛自然而然地挺胸。

  沈惜連忙把臉抽了回來。「呵呵……都變成現在這樣了,看來我們不好好運
動一下,也說不過去了……」

  孔媛點點頭,沒等她嫵媚的笑容完全綻放開來,卻聽到了一句怪話。

  「嗯……你想不想和我去打球?」

  孔媛張大嘴,略顯困惑的表情顯得很可愛。

  打球?這是什麼暗語嗎?球,是指乳房嗎?打乳房,是什麼意思?他是要玩
SM嗎?

  沈惜輕輕從她手臂間掙脫,坐起身,很認真地又問一遍:「記得你愛打籃球,
怎麼樣?跟我去打一場?」

  「現在?」

  這種時候突然說起打籃球的事,孔媛腦子實在轉不過來。

  「嗯,我那個社區有個露天球場,晚上也能打。」

  「可……」

  沈惜又靠近她,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

  「順便我跟你說點心裡話。穿衣服!我們過去吧!哦,對了,從內到外的衣
服,你帶上一整套,打完球,回我那兒先洗個澡再送你回來。否則大冬天的,該
著涼了。」

  自己一絲不掛的,然後接受了一個男人深夜跑出去打籃球的建議,孔媛覺得
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去雲瀾公館這一路,她都陷在這種不真實的感覺中。當然孔媛明白,沈惜這
樣做就是拒絕了自己自薦枕席的嘗試。只是他的拒絕並不生硬,相反還帶著滿滿
的懸疑,讓她一時顧不上羞惱。

  沈惜在路上打了個電話,像是向住同一個社區的朋友借籃球。

  果然,停好了車,沈惜先走去不遠處的一個單元,從一個男人手裡接過一個
籃球,這才帶著孔媛前往社區公共球場。

  「來!我們比賽吧!我足球踢得還可以,籃球不怎麼樣,你可得讓讓我!」

  一對一地比賽,慢慢就比了半個多小時。孔媛剛開始還有點分心,半個小時
前她還光溜溜地躺在眼前這男人懷裡呢,讓她怎麼專心打球?

  但隨著一次次突破,投籃,碰撞,拉扯、犯規……漸漸的,孔媛把那些雜念
都甩掉了,專注於眼前這場比賽。

  沈惜的球技確實一般。像孔媛這種從初中開始就酷愛籃球,一有時間就去籃
球場和男生一起打比賽,近十年來不曾間斷的,雖是女孩,但比技術,都要比他
更強。但沈惜可不是死宅,他確實不怎麼會打籃球,但精於別的運動,體力至少
沒有問題。技術不行體能湊,即便他突破不靈敏,投籃也不太准,但一旦換成他
來防守,比孔媛高一個半頭的身高,不止強上一籌的強壯和敏捷性,幾乎就沒給
她留下任何空間。

  邪門的是,沈惜竟然還一點都不放水,有兩次眼看就要被孔媛突破上籃的時
候,他就仗著自己身體的優勢強行靠上去,甚至不惜犯規,也要扯住孔媛的胳膊。

  這樣一來,孔媛自然不得不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這場比賽上。半個小時下來,
比她平時打上一個小時還要累,幾乎就要筋疲力盡。而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
投進了兩個球。正因成功如此艱難,每投進一個球,孔媛都會振臂高呼,興奮到
極點。

  一直打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停止比賽,並肩坐在籃球架下,呼呼氣喘。

  「走!回家!趕緊洗澡!別吹風!」等稍微平緩了一下呼吸,沈惜就站起身,
拉著孔媛的手,將她拽了起來。

  回家之後,沈惜讓孔媛去客房的浴室洗澡,自己則直奔樓上。沖掉一身大汗,
沈惜去廚房泡了兩杯熱可哥,出來時,孔媛也正好洗完後回到客廳。

  此時的沈惜已經完全恢復正常,能很好地掌控談話。

  「你說,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不是只有做愛這一種交流方式?」

  「不是啊,還可以打球!」孔媛這時居然還能開玩笑,可見是痛快比了一場,
精神狀態正好。

  「就是!還可以打球……」沈惜一拍膝蓋,「這樣不是很爽嘛!為什麼要說
你除了身體,就沒啥有用的了呢?」

  孔媛笑著搖頭:「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做的事情當然很多,可不是所有的事
情都能用來當作報答。我想報答你,可只剩下身體,我現在只能做讓你操這種最
簡單的事。」

  沈惜認真搖頭:「可你怎麼知道,讓我操我就能爽,你就能報答我呢?」

  孔媛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不是在跟你瞎扯,就是想認真地告訴你,你可以做些什麼來報答我!」

  「你說!」

  「所謂的報答,就是指你付出努力,然後讓我感到愉快和滿足的意思,對吧?」

  「嗯!」孔媛認同他的定義。說真的,要不是不久前沈惜剛放過脫光了的自
己,他現在這番話聽著就像是在要求她獻身。

  「那我們就討論下,你可以在哪些方面努力吧?」沈惜呷了口可哥,表情變
得越發嚴肅了些,「先說說我為什麼要幫你。我很喜歡你,那種很單純的喜歡,
我尊重你的價值觀和態度,喜歡你的個性,我覺得你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所以
你遇到麻煩,我能伸把手,就伸把手,這是件特別單純的事。你想要讓我愉快和
滿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繼續保持你的個性,活出你的精彩,讓你的人生越來
越好。我幫了一個人,這個人變得更好,我的幫助就會顯得特別有價值。如果我
能看到,我幫了你,你的生活發生了變化,你過得比以前更好,你的個性,你的
態度都得到更好的發展,那我就會覺得自己當初伸一把手這件事很有意義。這就
是對我的報答。我會感到欣慰,甚至感激你。你在讓你自己變得更好的同時,也
讓我感覺自己變得更好。」

  孔媛默然無語。

  「其實,你真的是擁有一具很誘人的肉體,我很想要。」沈惜坦然說,「我
也不怎麼介意和談得來的女孩子在有感覺時上個床什麼的。但是,不能是在今天,
或者說,不能是在現在這段時間。」

  孔媛偏著頭,眼神裡都是好奇。

  「你在茶樓為我工作,所以我就不能和你上床。我和你上了床,就沒法再去
管別的員工。無論我怎麼管,都會有問題。再說,我幫了你,借你錢,然後你跟
我上床,這很沒勁,有點施恩望報的意思,讓我覺得自己幫你的那些事失去了價
值。這樣吧,等你把欠我的錢都還清了,然後哪天你另謀高就,不再是我的員工,
到時候我們再大戰一場!哈哈,我在床上也不錯的,到時候你身上三個洞我都要
品嘗一下!」

  孔媛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好,一言為定!」

  把這番話說開,彼此也就都沒了心結。沈惜又把孔媛送回去。

  這也是春節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孔媛後天就該回家了。沈惜的茶樓和書店
放假都很早,這幾天外地員工陸陸續續都已經回家,孔媛算是走得比較晚的一個。

  不過,和施夢縈相比,她還算是早的。

  榮達智瑞一直要上班到臘月二十七,直到除夕前一天才給員工放假。

  武山離中寧不算太遠,走高速幾個小時就到了,所以施夢縈也沒有去排隊買
春運火車票,選擇和範思源一起坐長途大巴回家。

  雖說眼看就要放假,施夢縈的心情卻很低落。

  節前最後一周,周曉榮和客服部打招呼,說公司剛和雅森集團旗下的優森網
簽下一份全年培訓合同,涉及至少兩百課時,要客服部坐好春節後和優森網銜接
的工作。

  這就是蘇晨用一個週末換來的成績。

  徐芃樂意見到這個結果,可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畢竟他盯上的是雅森集團這
塊大蛋糕,最後端上桌的卻只是優森網這盒小甜點。

  優森網是雅森集團旗下的一個綜合網站,主要包括女星寫真、電子雜誌、女
性健康資訊、時尚資訊、女性交友情感等內容。這裡完全是雷耀庭的自留地。

  雅森集團最初靠商務男裝起,在企業上了規模後,擴大經營,把目光盯在最
容易賺錢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但這兩條路,雅森走通了一條,卻在另一條上被堵
死。集團旗下品牌的童裝生意蒸蒸日上,女式內衣卻賣得半溫不火。

  四年前,雷耀庭大學畢業,進了雅森集團,見習了大半年後,他主動向雷同
剛提出,由他來分管女式內衣市場的推進。接管工作後,他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
在原本的雅森集團官網下,掛上了一個獨立子網站:優森網。

  除了一些網站的常規工作外,雷耀庭在優森網推進的最重要的項目就是推出
大量的美女內衣寫真,邀請諸多業內知名的攝影師和各路青春靚麗的美女模特,
拍攝了兩百多套優森系列套圖。當然,無一例外,模特們在拍寫真時所穿的內衣
都是雅森旗下的品牌。此外,他還借優森網的名義,四處贊助各類文娛活動,大
量結交娛樂界、網路界、文化界名流,終於令雅森的女式內衣品牌漸漸打響了名
聲。

  從兩年前起,在產品設計和生產沒有顯著變化的情況下,雷耀庭居然真的扭
轉了此前死氣沉沉的局面,實現了實質性的市場擴張。

  正因為這項業績,去年年初,雷同剛理直氣壯地把自己兒子推上了集團副總
經理的位置。

  可以說,在優森網,雷耀庭是一言九鼎的,整個雅森集團都不會有人來干涉
他在這塊地盤上的任何決定。所以他才二話不說,直接敲定了預定培訓課程的事。

  蘇晨這個騷貨在週末的兩天裡,費盡了氣力,確實讓他玩得很盡興。

  就沖著她被操出了血的屁眼,就值這份合同。

  反正雷耀庭也只是把優森網的培訓給了榮達智瑞,這才能有多少課時?

  徐芃雖然還不甚滿意,但畢竟是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可以以此為基點,爭取
更進一步,因此他和周曉榮對蘇晨這次的表現都是很讚賞的。

  施夢縈卻很是不滿。

  憑什麼這份功勞被蘇晨拿走?曾經陪雷耀庭吃過一頓飯,又和徐芃一起參加
過雷大公子生日Party,施夢縈自認為那就意味著徐芃已經把和雅森集團聯
繫的工作交給自己了。憑什麼中途又讓蘇晨接手?我打好的基礎,為什麼換別人
來摘桃子?

  即便是和蘇晨關係不錯,施夢縈也不接受自己吃這樣的虧。

  要不是年前的節奏一切都是匆匆,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時間,施夢縈肯定是要
去找徐芃表達一下不滿的。

  帶著滿肚子的氣,施夢縈和男友一起來到中寧汽車北站。范思源見女友悶悶
不樂,一連給她說了兩個笑話,都絲毫沒有效果,反而挨了她幾個白眼。

  車站的廣播響起,前往武山的班車即將檢票。施夢縈沒精打采地走到檢票口
前排隊。範思源喋喋不休地說等回到武山要前往施家拜訪,還再三打聽她父母都
喜歡什麼。施夢縈不耐煩這個話題,當眾又不方便發脾氣,側轉身扭頭不理他。

  無意中在排在身後的長隊中掃了一眼,施夢縈的視線突然定格在佇列中的某
人臉上。

  那人正對她露出驚喜且友善的微笑。

  施夢縈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怎麼是他?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9-14 22:01

哇哇咧咧,最後一段,那人是誰?猜是方教授.
作者: xingzhisuozai    時間: 2017-9-19 06:08

作者三观真的正啊……
作者: phantom866    時間: 2017-9-19 14:28

Replying to the upper floor.

作者三观真的正啊……

I really like how the author shape the main character to be such charming yet righteous person. Not like any other story where main character pull out his cock and every girls will suck on it.

Comparing with so many side characters that he created...every one seems to have one or more flaws which created a big contrast to the whole story.

At one end, we were attracted by the lust story of the main character's Ex girl friend and i believe every one wants that stupid girl to be gang banged in 2 or 3 holes simultaneously.

In the other end, the author keep progressing on the main character stories. Such a good piece of work.

Cheers for you author. Please write to the end.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9-26 04:42

情慾兩極(41)
第四十一章 春節

  2016年很有趣,沒有大年三十,廿九就是除夕。

  大年初一清早,沈惋一家三口和沈惜就趕到了獨山森林公園附近的那個小院。

  比他們到得更早的是沈偉長夫婦。作爲應林市委書記,沈永華春節時要堅持
崗位,下基層慰問,通常會在初二才回家。沈偉長如今已是一縣之長,也有類似
的任務,好在他任職的苦溪縣就在中甯,來回方便。昨天他沒能趕上年夜飯,但
在接近午夜,春節聯歡晚會還沒結束時,就已經回到家中。

  沒過多久,沈永強和沈永芳兩家也陸續到了。大家聚在一起給沈老爺子拜年。

  子孫繞膝,一家和美,沈執中很是開懷。

  沈永芳一家到來時,沈惜看見張沐霖跟在王逸博身邊,十指相扣,不由得欣
然一笑。

  這麽看起來,這小兩口之間應該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一個星期前,在沈惜告别巫曉寒,前往姐姐家路上,他一連接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徐蕾打來的,問他能不能抽時間去陪她聊聊。這小丫頭一直以來信守承
諾,沒有再出去胡混,和家裏不靠譜的母親感情又淡,想來是放了寒假,獨自在
家,太過無聊,沈惜答應晚上帶她去酒吧坐坐,當然,絕不能打扮得像個高中女
生。

  另一個電話則是王逸博打來的,吞吞吐吐地說有些事想聊聊。沈惜就叫他直
接過來沈惋家吃中飯。飯後,兩人就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

  王逸博想談的,是女友張沐霖。

  就在前一天,張沐霖找他認認真真地談了一個多小時,重點在說明她爲什麽
會在徐蕾的事上顯得那樣急躁沖動。高中時的往事,她一點都沒有遮掩,全都如
實相告。

  找個機會好好和男友談一談,這個想法出現在張沐霖的腦海中,已經很久了。

  自從離開徐蕾家後,沈惜和她說了那番話,「你應該多給逸博一些了解和溝
通的機會」這句話就一直在觸動張沐霖。

  這些年,她一直在鞭策自己努力向上,要做一個不需要依賴他人就能好好活
下去的人。爲此,她拼盡了全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算成功了。

  幫母親還清了家中的外債,再無任何債務壓力;成了省重點高中的一級英語
教師,若非畢業以及獲評一級職稱後的年限還不夠,以她的教學水平和被器重的
程度,升高級職稱也指日可待;有熱戀的男友,已經獲得未來的公公、婆婆的基
本認可,如果不出意外,一兩年内肯定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

  對比當年父親不告而别,面對高額債務,母女兩人相對無言,根本不敢奢望
考大學時的情景,張沐霖的人生已經大變樣了。

  這一切都是由心裏一股勁支撐着。

  張沐霖永遠都不想再把命運交到當年的高中同學徐芃和周曉榮那樣的人手中。

  可自己會不會過于執着了?完全不求人,其實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三表哥
幫忙,那天在劉家别墅,她不可能帶走徐蕾。再往前說,要不是沈惜出面幫忙擺
平和劉凱耀間的恩怨,或許自己已經遭到了對方的報複。

  執念于在任何時候都不求任何人,無異于封閉心靈,應該算是妄念。

  自己的内心仍是不平靜的。自以爲一切都已經過去,自以爲已經忘記了曾經
的窘迫和羞辱,自以爲可以挺起胸膛面對未來。其實沒有。過往的點滴還藏在内
心最深處,每每觸及,自己都會變得格外激烈和偏執。

  也許,最好的辦法,不是掩蓋它,而是拾起它,好好地放到心裏。那是自己
的一部分,那又怎麽了?重要的是,現在是什麽樣。

  曾經的那些事,王逸博有權知道,應該對他公平一些。如果王逸博愛的是今
天的張沐霖,那他應該明白是什麽鑄就了自己。如果他早就清楚這些,在KTV 和
劉凱耀發生沖突時,或許他馬上就能理解自己爲什麽會那樣缺乏自制,或許他能
控制住自己的沖動,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曾經的過往毫無疑問會成爲自己的軟
肋,自己未必有力量獨自去解決它,要和男友一起走下去,就不該把他蒙在鼓裏。

  期末太忙,所以張沐霖沒有急着找王逸博談,而是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機會。
直到監考、批卷、假期前班會這一切都忙完之後,她終于選了個日子,向男友合
盤托出。

  乍聽這些事,王逸博有點發懵,心裏有些難受,又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張沐
霖沒有強求他馬上就表明态度,隻是讓他好好想想。

  心裏亂亂的,一直到兩三點才睡着。第二天醒了沒多久,王逸博給沈惜打電
話。

  要找比較信任的三哥談談。

  「就因爲霖霖處女那點事?」

  「那倒也不是。」王逸博喝了口咖啡,嫌苦,可随贈的糖包已經倒空。他想
攪一下咖啡,勺子就在右手邊,卻非要伸左手去拿,他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這事不能怪霖霖,她一點錯都沒有。可我就是有點……」

  王逸博找不到合适的措辭。他确實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在糾結什麽。

  第一次和張沐霖做愛前,她就說過自己不是處女,他也沒覺得有任何不滿。
這都什麽年代了?誰指望二十六七歲的女生還保有處女膜?可在真實了解女友是
被脅迫着失去了處女身,第一次就是3P之後,又讓王逸博心裏很别扭。

  一切其實都沒有改變。曾經的那些事,遠在兩人相識之前很多年就已經發生。
自從他們相遇,張沐霖已經是現在的張沐霖,沒有再發生任何事。

  可他還是覺得心裏怪怪的。

  「還有,哥,霖霖大學時做過人體模特……」

  這事也是昨天張沐霖告訴他的。在中甯師範大學讀書時,張沐霖曾應聘在中
甯美術學院爲油畫系的學生做人體模特,每周去兩次,大概能有400 元左右的收
入,一個學期下來能掙6000元左右。在本科加研究生這七年間,她靠人體模特和
家教這兩份工作,不但沒向家裏要一分錢,還淨賺了至少5 萬元。

  畢業後,張沐霖沒有繼續美術學院的人體模特生涯,但又接了淘寶網模的活
兒。母親這些年辛勤工作的積蓄,再加上她兼職的收入和在市十一中的工資,終
于在她畢業一年多之後,陸續還清了債務。

  但慢慢的,做網特的兼職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些所謂的經紀人搞到了她的聯
系方式,總有人來問她有沒有興趣出鏡拍些尺度更大的照片,報酬當然也比做普
通模特高。

  張沐霖對此當然置之不理。

  在王逸博進十一中之前那個暑假,張沐霖應長期合作的網店之邀,爲下半年
即将推出的新款秋裝拍宣傳照。現場冒出個沒見過的經紀人再次提出約拍私拍的
事,給的價格很高,要求是露臉全裸,并且要有明确的生殖器特寫。話裏話外的
意思是如果還能事後和拍攝者上床,可以拿得更多。

  張沐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對方卻開口威脅說,讓你拍裸照是給你機會,别
太給臉不要臉,既然是混這一行的,就該知道一切都是錢的事。錢給足了,别說
叫你脫光,讓你在鏡頭前舔雞巴也行。要再這麽不識相,就别吃這行飯了!

  張沐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而是覺得滑稽。她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幹
了。

  她是十一中的數學老師,有工作,有收入,外債已經還清,這些年除了在美
術學院當正規人體模特時曾經嘗試過全裸外,在網店接的模特的活兒都是正經工
作,沒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裏,她怕什麽?本來是樂于在本職外多得一筆收入,
既然這麽麻煩,還要被人威脅,不做就不做,本姑娘又不是吃不起飯!

  這是她做模特的過往。

  曾經當過人體模特,尤其是美術學院的裸模,細想這事也真不算什麽,可總
歸有些别扭。

  聽王逸博磕磕巴巴說完這些,沈惜皺起眉頭:「原來她是這樣的爛女人,怎
麽配進咱們家的門?」

  王逸博沒想到表哥竟會說出這麽一句話,眉毛都快豎起來了。要不是對面坐
的是沈惜,說不定他已經拍案而起。随即他又覺得可能是因爲自己沒把話說清楚,
導緻表哥對女友有了嚴重的誤解,一時又急又慌又氣。

  沈惜突然笑起來:「聽我這麽說,你是不是很别扭?」

  「嗯!」王逸博悶着頭承認。

  「這種事,不管你怎麽想,都别扭。霖霖初夜3P,你别扭;她當人體模特,
你也别扭。這是正常的男人心理。可我說霖霖是個爛女人,你不是一樣會别扭嗎?
這也是正常心态。」沈惜輕輕歎口氣,「所以糾纏這些事,思前想後,翻來覆去,
是沒有意義的。你要做的不是繼續去想什麽,而是就目前這些信息,做個幹脆的
決定。」

  王逸博擡眼望着他,微微張嘴,神情茫然。

  「不管這個決定是什麽,是能接受霖霖的過去,還是不能,都沒問題。重要
的是,這個選擇要明确,不管接受還是不接受,你的内心要笃定。接受就繼續牽
手好好愛,不接受就痛快說清楚痛快分手。不要瞻前顧後,拖泥帶水。」

  王逸博點着頭,卻還是愁眉苦臉。

  「三哥,要是你會怎麽選?」

  「我不用選。因爲我這裏壓根就不會出現選項。在我這裏隻有一個明确的想
法。」沈惜歉然地笑,「但你不是我。我的答案不一定适合你,你還是得自己決
定。」

  王逸博繼續呆。

  沈惜攤攤手:「如果你覺得繼續在一起心裏過不去,那就幹脆分手,别拖着
人家。沒必要爲所謂的責任而不分手。那隻是保持了戀愛的形式,心裏卻還留着
疙瘩,那是給兩個人埋雷,别坑苦了人家。也别去想分手會不會傷害她什麽的。
張沐霖很好,她不會因爲沒了你就活不下去。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頂多是一時
難過,不會影響她未來的人生。你倒是應該多爲自己想想,和她分了,未必還能
找到這麽好的姑娘。」

  王逸博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三哥,我怎麽覺得你完全站在霖霖那邊啊……你是誰表哥啊?」

  沈惜打個哈哈:「我挺喜歡這姑娘。給你這提醒,也是對你的關懷。怎麽就
不是你表哥了?你也不用糾結,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都算做對了。猶豫不決就
是錯。至于你最終選哪樣,我愛莫能助。」

  現在看起來,王逸博最終選擇了繼續。

  那就希望他們能好好經營屬于自己的未來吧。

  每看到一對合适的伴侶,沈惜總會不自覺地期待他們的大好結局。

  人生風波險惡,變化多端,還是希望能有更多美好的事情能延續。

  隔天下午,沈惜來到城南的一座茶樓。

  和兩位哥哥約好了今天要在這裏見面。

  兄弟聚會,本來去布衣人家最合适。不過大年裏他的茶樓歇業關門,隻能選
别處。眼前這間茶樓是安振光的産業之一。沖着安老大和沈偉揚的交情和在道上
的江湖地位,也算是一個可靠的選擇。

  沈家家教森嚴,子弟可以結交道上的朋友,但絕不允許有利益往來。飛揚随
性如沈偉揚,在這方面也是不敢胡來的。所以沈家并不是安振光真正的靠山,不
能像杜家交好倪峥似的,直接掌握道上的力量。但沈偉揚和安老大之間的私交不
錯。在某些時候,也能借到些助力。

  說起來,成年後,除了全家齊聚的場合,三兄弟幾乎就沒再有過私下的聚會。
今天坐到一起,剛開始難免略顯尴尬。沈偉長知道兩個弟弟前段時間曾見過面,
但沒問過細節,所以不清楚他們究竟談得怎樣;沈偉揚知道大哥最近對老三很看
重,又不太明白原因,也不知這兩人現在到底是個什麽關系。

  一時間,三兄弟誰都沒說話。

  「老三,你說有個要緊的事要說?」最終還是老大先開口。不管多不習慣,
終歸是兄弟,既然開場有些尴尬,索性就跳過那些場面話,直接入正題。

  今天的聚會地點是沈偉揚定的,但要見面談一談的提議卻是沈惜做出的。他
要和兩個哥哥談談劉銘遠約他見面的事。

  「劉銘遠什麽意思?」沈偉揚明顯不快。既不爽劉銘遠隐隐的騎牆姿态,又
氣惱他找老三商量這麽重要的事,對自己卻沒有透半點風聲。

  沈偉長暗暗苦笑。劉銘遠會找沈惜,自然有他的道理。兩人有交情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則是如非必要,他不太願意和另兩人打交道。不找沈偉揚,是因爲他不
怎麽信得過沈二少,而且佳晟的掌門人約見雲揚的董事長,目标也太大,這種時
候他恐怕不想聲張。至于不找沈偉長的理由則更加簡單,刨去各種擺得上台面的
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兩人算是前後任的關系。劉銘遠的妻子程岚,曾是沈偉長大
學時的第一任女友,據說也是有過一點點小小的糾葛。雖然這麽多年過去,早就
沒什麽了,但兩人還是會盡可能避開一切非必要的見面。

  「我也聽說姓陸的最近和杜臻奇走得近,還以爲他想參股杜家現有的娛樂會
所和地下賭場生意。沒想到他們胃口更大,準備另起爐竈,重新開兩個新盤子,
順便把地産這塊也搞起來。姓杜的這是存心要攪我們的局了。」沈偉揚哪裏不明
白杜臻奇在開發兩座娛樂城背後的計劃是什麽。

  沈偉長擺擺手:「生意不是沈家一家在做,别人有想法很正常。重點是,現
在怎麽辦?」

  「他要是專心搞賭場,我們河水不犯井水,我也懶得和他唱對台戲。但現在
明擺着是要搞房地産了,那咱們不能任由他起誓啊!别看是兩座小小的娛樂城,
配套的東西多了!搞起來跟一個核心區商業廣場也差不多!還一下就來兩個!不
能讓他這麽容易就上路。他不是選在苦溪嗎?靠!眼光倒挺好!這兩年發展好,
但離市中心比較遠,拿了地建住宅沒什麽優勢,搞娛樂城和賭場倒是挺好,不算
偏,又不招眼。大哥,苦溪縣批不批地,現在應該是你說了算吧?」

  沈偉長顯得比較淡定。「我說了算。可如果從我這兒攔着不給地,那就是硬
扛了。要不要選擇和杜家硬扛?再說,苦溪能扛住,雙湖扛不住。雙湖區委書記
是杜家的親戚。」

  「硬扛又怎麽樣?」沈偉揚不是很服氣,但也知道大哥的顧慮也是有一定道
理的。

  「這次我倒是覺得二哥說得有道理。必要的時候,是需要硬扛的。」沈惜慢
條斯理地插口,沈偉揚沒想到他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頗爲驚訝。

  「杜臻奇選苦溪,一方面考慮的是區位特點,另一方面未必不是因爲大哥你
在那裏。大哥你剛上任,需要政績,需要數據,需要曝光度。隻要包裝得好,他
這個項目可以成爲你開門紅的政績之一。而且就是想着我們不一定會在這時候選
擇和他死磕。所以在你這裏取得突破的可能性不小。如果他真成了,就會有兩個
附帶的效果,一個是你高興了,二哥未必滿意,我們沈家内部可能會有矛盾;另
一方面像劉老大那樣的第三方會有顧慮,覺得我們沈家内部不能一緻,關鍵時刻
會不會有我們以前的老朋友站到他那邊去,也是需要顧慮的。」

  「對!」沈偉揚拍了下大腿。雖說和沈惜之間芥蒂尤在,但在今天這種讨論
重大利益的場合,他還是能盡可能不讓情緒影響判斷。有道理的話,他還是聽得
進去。

  「我們至少要在苦溪這邊打他個措手不及。隻要這邊扛住了,他的布局就突
然廢了一半。劉老大能收到風,别人也可以。誰都知道他杜臻奇想建的是兩個娛
樂城,臨上馬我們給他砍掉一個,沈家什麽态度大家都看得到。」

  沈偉長沉吟不語。

  「而且,雙湖那邊,也未必扛不住。縣委書記是杜家親戚,可區長應該是去
年剛上任的吧?好像是賈省長的人?」

  「對。張區長以前就是海洲省長的老部下。是他指名要過來的。一來就下到
基層,去年剛去雙湖。」

  「這層關系不能用一用嗎?不用徹底擋道,能拖就拖,對方要100 ,他批60.
這點運作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沈偉長眯了眯眼睛。「雖然我們現在都是跟着海洲省長,但隻見過幾面,沒
有太深的來往。在這件事上,讓他幫忙,有必要嗎?海洲省長那裏……」

  「那要看話怎麽說。直接說他們威脅了我們沈家的利益,所以要擋人财路,
當然不妥。海洲省長看着也會對你有想法。但是,拒絕GDP 誘惑,科學論證,合
理布局,區縣持續化健康科學發展,從這個思路走,難道大哥你還想不出個拒絕
建娛樂城的理由?你也不必把話挑明,隻要先把苦溪這邊的項目按住,什麽時候
開會見面提上一句,隻要海洲省長認可你的思路,張區長自己就會回去看看轄區
裏的項目。」

  沈偉揚哈哈一笑:「老三,你也很陰啊。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大哥應該很拿
手。」

  沈偉長瞪了他一眼,也沒忍住笑了笑。

  「再說,大哥,你到苦溪兩個月,除了彙報工作,有向賈省長提過什麽要求,
有和他這一系的其他同志有過『禮尚往來』嗎?」

  「沒有。海洲省長是空降的,這兩年先後隻要過來三四個幹部,現在他手下
大多還是原來省裏的幹部。他是比較看重能力的,所以做出成績最重要。其他的
可以暫時靠後。」

  「這是肯定的。隻考慮派系,跑跑吹吹這一套,現在在下面也許還有點用,
往上走就越來越難了。但是,大哥你要知道,你可跟别的幹部不太一樣啊。」

  「怎麽說?」

  「大哥你是沈家人!」沈偉揚突然插了一句。

  「對!大哥你是從沈家出去的,算是半獨立出來,加入了他們的山頭。話是
這麽說,可隻要大伯還在任上,甚至就算大伯下來了,隻要他大部分班底還在,
你就脫不去一個『沈』字。」

  沈偉長默然無語。

  「『自己人』這個認知還是很要緊的。大哥你想自力更生,獨立做出成績,
這當然沒錯。但你一不求賈省長,二不聯絡同志,可能會讓人家覺得你還是和他
們隔着心。你不是賈省長的嫡系,卻是前景最好的之一,這讓他過去的老部下怎
麽想?你在工作裏沒有困難,不用求人嗎?你從不找老大求助,也不找同僚撐場
子,知道的是你靠自己搞定了,不知道的,隻會覺得你肯定還是靠沈家在背後搞
定了麻煩。賈省長真希望有個這樣的部下嗎?他當然需要你有能力,但我想,一
個老大,還是更希望手下很能幹的同時,總有要向老大求助的時候。一個大多數
時候都能擺平麻煩,但關鍵時刻還是離不開老大,這才是最貼心最好用的手下。」

  沈偉長嘴角升起一絲笑意。

  「借着狙擊杜家的娛樂城,跟張區長搞搞關系?」

  「老三這次說得對。大哥你現在既然去了老賈手下,就得有個姿态。」沈偉
揚難得地附和沈惜的意見,「不過話說回來,爺爺怎麽想的?爲什麽要你去老賈
那邊?大伯這裏過幾年到站,大哥你到時候差不多三十四五歲,資曆也到了,妥
妥的一個石舟區委書記,中甯市委常委是沒有問題的,兩到三年一任,四十歲上
做市長、市委書記都不難,順理成章接大伯的班底。幹嘛要去别人手下白手起家?」

  沈偉長微微沉吟了一會,突然沖沈惜一笑:「大概和爺爺當初把盛馳放出去
是一個道理吧?」

  沈偉揚也看向沈惜。「這事,我也一直在想。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不過記得
當時老關吃下小惋和你手裏的股份,不管是大伯還是我爸都沒任何表示。那就是
爺爺做主的了?老三,爲什麽?」

  沈惜淡淡一笑:「樹大招風。中國人的心理,掙錢人人都羨慕,但在公開場
合說有錢和掙錢卻不是什麽體面高尚的事。财富和道德在中國人心裏總是必然成
反比,而且道德有了問題就等于什麽都有問題。家裏有高官的人家,有錢一定是
貪污受賄;有人經商,就一定是官商勾結。這都不需要任何證據和調查,可以直
接當結論來用。沈家有隻差一步就能進省委常委的高官,也有永業和雲揚這樣的
大産業,已經很招眼了。如果連盛馳也是沈家的,是不是過分了?未必是好事。」

  沈偉揚撇撇嘴。

  「咱們又不偷不搶,勞動緻富最光榮啊!」

  「哈!說得好!」沈偉長伸手在兩個兄弟之間劃拉了一下,「問題是,種地
是勞動,下車間是勞動,送外賣是勞動,站櫃台是勞動。老三那樣開書店,開茶
樓勉強也算勞動。可沒幾個人會覺得你沈二少坐飛機,喝紅酒,打高爾夫,這些
也算是勞動!」

  「這都是商務往來啊!還以爲現在談生意都是請進辦公室,泡杯茶啊?那是
八十年代,是鄉鎮企業!一單生意幾千萬的和一個月幾千塊的本來工作内容就不
一樣啊!這是革命分工不同!革命工作不是不分高低貴賤嘛!」沈偉揚當然也明
白大哥的意思,就是想多犟幾句,發發牢騷。

  「得了。沒道理可講的。我也不說中國人仇富。光就效率優先,兼顧公平這
句話,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的人想的都是公平優先,兼顧效率。發展
也确實不是很合理,有情緒是正常的……」沈偉長意興索然,對這個話題頗感無
趣。

  沈惜沒有參與吐槽,隻是突然小聲說了句:「其實……必要的話,重新把盛
馳拿回來,不是太難的事。」

  「哦?」沈偉揚精神一振,「你有把握?」

  「嗯,七成把握吧……」

  「你确定?」

  「嗯,至少七成。」

  沈偉長搖搖頭:「你這種高中時候看着就像大學生,少年老成的家夥開口說
『七成』,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能這麽說,總會有意外。再說不到必要時候也沒必要,人家老關還是做
得很好的。」

  「哈!那再好不過!」沈偉揚搓搓手,也不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麽勁。

  沈偉長重新回到之前的話題:「老三說得有一定道理。人情往來,有來才有
往,有往才有來。看來我是得找機會跟同志們多聯系聯系,有時候也可以欠一欠
人家的情。」

  「所以,我們可以和杜家扛一扛,不單純是爲了壞他們的事,咱們還有别的
思路,順便而已。再說也要讓像劉家老大這樣的人看到,我們沈家不會吃暗虧,
沒必要急着轉換門庭。」

  「對!」沈偉揚本來就主張更激進的做法,對沈惜的提議自然滿意。

  「但是在這之前,要先和陸優打個招呼。至少要讓他知道,跟姓杜的一起賺
錢可以,但别跟着他招禍。」

  「你出面?還是小二出面?」

  「呵呵,他是我姐夫那邊的親戚。親戚有親戚的交流之道。明天他要請我姐
姐、姐夫吃飯。正好我去做一回不速之客。」

  「好!那這姓陸的就交給你,不求他斷了跟杜家的合作,但要讓他知道,在
中甯,他可以求财,别的事别瞎摻和。過完年,苦溪那邊我會盯着,他們想拿地
沒那麽容易。雙湖那邊的招呼我去打,不過不能全靠人情,小二你看雲揚是不是
可以在雙湖多搞幾個項目?」

  「行!這幾年,老三區以外,就數雙湖、苦溪和東石發展最好。我們在雙湖
本來就有項目,适當再加一兩個,沒問題。」

  「那就妥了。等這一切都敲定,老三你聯系一下,和小二一起請劉銘遠吃頓
飯。一來是答謝,二來再強化一下聯系,咱們兩家還是合則兩利。這層意思還是
要說清楚的。」

  沈偉揚和沈惜幾乎同時點頭。

  「對了,老三,說個題外話。」正經事商量完畢,沈偉揚突然扭臉對沈惜說,
「你實話告訴我,當年你和鮑嫣琪,到底是什麽關系?」

  沈惜哈哈一笑。兄弟間的這個過節終歸是要揭過的。當年的事,他沒什麽理
虧的,時過境遷,想必沈偉揚也隻是想要個答案,不會再節外生枝了。于是他把
當年的真相簡單地說了說。

  「哼,我就猜到你是故意給我搗亂。哎,你不覺得你多管閑事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惜淡淡回答。如果現在又碰上類似的事,他應
該還會做同樣的選擇。不過現在兄弟間關系剛剛有所緩和,這種破壞團結的話,
就沒必要直說了。

  兄弟倆都沒注意到,在說起鮑嫣琪時,沈偉長面露古怪之色。

  春節裏事忙,三兄弟各有各的應酬,說完了事。也就散了。之前說好分頭行
事,但大部分操作得等到春節之後。隻有沈惜要會一會陸優,就是第二天的事。

  不知道陸優和「尊魅7 号」的老闆有什麽關系,或者他就是單純喜歡這裏,
請裴語微吃飯是在這裏,請秦子晖夫妻吃飯又在這裏。春節期間,尊魅沒有歇業,
相反,生意更加火爆。若不是提前一個月來訂餐,就基本别想有包廂了。但陸優
皮那片有這本事,一個星期前才定下要在這裏請客,卻還能搞到位子。

  陸優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所以秦子晖這邊來了一家三口,他隻能單獨出
席。

  菜剛點了一半,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以爲身處尊魅不會被人騷擾,所以陸優
沒讓保镖、秘書守在門外,結果竟然有不速之客到訪。

  擡頭發現來人是沈惜,陸優第一時間浮上心頭的不是惱怒,而是一絲警覺。

  不知爲什麽,他不自覺地就想,如果是自己選擇這樣的時機做惡客登門,會
是出于什麽目的?很不正常。

  站在陸優的立場,他回中甯拓展生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掙錢,同時争取更
多的話語權。

  無論在上海、廣州還是香港——尤其是香港——他雖然都打通了人脈,鋪開
了生意,但畢竟是在異鄉,可支配的資源少,很多事必須依賴地頭蛇來解決,無
形中就降低了他對所參股的這些生意的掌控力度。剛開始他不是很care在生意夥
伴中的地位問題,分紅能及時到賬才是最重要的。但随着收入增多,賬戶上的數
字真的變成了一個數字而已,至少這輩子吃喝玩樂,生兒育女絕不成問題以後,
陸優開始渴望更多的話語權。

  但這個願望很難在那些地方達成。他是異鄉人,又是後入場的,至少得等。
等多久,不清楚。

  于是,殺回老家另起爐竈打造一個新局面的想法就誕生了。

  對陸優來說,在中甯最合适的合作對象應該是沈家。畢竟沾親帶故,雖說這
些年和秦子晖聯系不多,但表兄弟小時候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而沈家也應該有足
夠的力量支持他。有沈家在自己背後,外地的合作夥伴想到中甯分一杯羹,就必
須認真考慮自己的分量。自己手上有更多籌碼,對上海、廣州等地的生意也有好
處。

  可稍加接觸後,陸優大失所望。

  沈家太不正常了。明明是地頭蛇中最頂尖的幾大家之一,通吃政商兩界,人
脈深厚,可他們的行事作風卻過于保守。

  盡管沈永強、沈偉揚父子都有跋扈的名聲,生意免不了也有倚仗家勢,巧借
門路的嫌疑。但這些在當今的中國商場,不算什麽大問題。有幾個成功的商人完
全不依賴市場以外的力量?無非有些人辛苦些,得努力去經營關系;有些人近水
樓台,關系先天就是他們的優勢。沈家恰好是後一種。

  本省除了中甯,還有三個經濟大市:副省級的應林,傳統商貿重鎮平林和礦
業新貴武山。這三處,應林不用說了。平州前任書記就是沈永華,他正是在從平
州任上升遷省裏的關鍵時刻,轉去爆發官場地震的應林控制局面。現任平州書記
顧萬林曾和沈永華搭過班子,後者還在平州書記任上時,顧萬林正是平州市長,
一切唯沈書記馬首是瞻。武山現任市委書記跟沈家沒有淵源,但市長姜師傑卻是
沈永華的心腹。當年正是後者親手将他從交通局長的位置提拔爲平州副市長,又
在離任前夕向上推薦他就任武山市長。

  以上這些隻是在黨政一把手層面的人脈,底下區縣局處,沈家更是有無數門
生故吏。武山不是沈家傳統的勢力範圍,姜師傑隻在那裏經營了五年,力量或許
還薄弱些。應林和平州兩地,則基本上就是沈永華的自留地,六成以上重要幹部
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沈」字标簽。

  有如此錯綜複雜的關系網,沈永華,或者說沈家,在這三座城市能有多大的
影響力可想而知。永業和雲揚的生意,在這些地方怎麽能不一帆風順?在打點政
府這方面,沈家父子根本不需要花費半點心思。

  倒是在省會中甯,沈家的力量反倒稍弱一些,當然,這也隻是比較而言。要
和應林、平州比,那是有點距離。可比之武山,也不遑多讓。何況中甯是省會,
市一級的關系稍弱,上面還有省一級的人脈在。比沈執中資格更老的,不是已經
去見了馬克思,就是離休前去了北京,退下來以後定居在了首都。因此,沈老爺
子的影響力在如今的中甯,除了現任的省委書記、省長等幾位大佬外,幾乎無人
可比。

  還有劉寅昆沉浮宦海幾十年累積下來的資源,劉家二子都不在官場,自然就
都投至與劉家一向交好的沈家門下。

  擁有如此理想的的背景,沈家在生意場上居然還很講規矩,基本上不沾任何
與黃賭毒有關的東西,也和道上的朋友保持着适度的距離。

  這是謹慎?還是膽小?

  跟錢有仇嗎?

  陸優實在忍不住暗中腹诽。這樣的現實,決定了主業就是走偏門的陸優,隻
能選擇杜臻奇爲合作對象。當然,即便和杜家合作,陸優也沒想要過與沈家做對。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反正我的生意你們都不碰,應該不會有什麽
沖突吧?

  但是原本有如此确信的陸優,在看到沈惜用很刻意的不友善姿态不告而來後,
突然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惜大咧咧地入了座,沒有絲毫爲無禮道歉的意思;沈惋和秦子晖也淡然自
若,視若無睹。

  不對,這都不太對。這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表哥,更不是他刻意去打探過底
細的沈家三公子——盡管沈家老三如今籍籍無名,偶爾有些零星的傳說——但陸
優還是從一些特定的途徑得到了不少信息。

  再說他和劉凱耀的關系也不差。

  哪怕是因爲裴語微,他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這位沈三公子。

  不是這樣的,從一鱗片爪的信息裏拼湊出來的沈惜,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表現出一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樣,甚至刻意向自己釋放惡意,爲什麽?

  因爲裴大小姐?

  陸優不相信。對裴語微,他很幹脆就放了手,反正本來就談不上有多深的感
情。沈惜肯定能察覺到他的态度。

  那還能是因爲什麽?

  陸優心存疑惑,但故作淡定地招呼服務員繼續點菜。好像沈惜本就是他邀請
來的客人一樣。

  席間,沈惜主動地問起他在外地的生意。陸優簡單作答。

  「陸總神通廣大,能在上海、香港這些地方發展得風生水起。真是了不起!
來,我敬你一杯!」

  「哪裏哪裏……」陸優客客氣氣地與他碰杯。他還想再說幾句場面話,但沈
惜卻沒給他這機會,直接說:「不過,陸總接下來如果想在中甯發展,可能會發
現這裏跟上海、香港還是不太一樣。」

  「哦?」陸優放下杯子,認真地說,「早就想好好請教,三公子願意賜教,
真是太好了!願聞其詳。」

  「唉,賜教不敢當,就是發幾句感慨。上海是開放的前沿,香港則根本就是
另外一種制度。這些地方是市場意識、商業規則、法律程序比較成熟的地方,更
接近西方。那樣其實更簡單,隻要遵守法律,照合同辦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
中甯這邊還是要傳統一點,商業環境更複雜一些,要考慮更多的人際關系。要是
沒有搞清楚狀況,有時候,明明都已經談好了,卻還是辦不成事……」

  聽到最後一句,陸優不由得睜大了雙眼,随即立刻恢複平常。

  這話……什麽意思?

  他才不信沈惜那麽有空,大過年的跑來指點他在中甯做生意的規矩。

  必有深意。

  但沈惜沒有繼續,而是轉了話題。把話先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他相
信陸優能夠察覺到自己話中有話。剩下的意思,現在說未免太早,顯得自己這邊
太過浮躁。過完春節,三兄弟商量好的那些動作都會逐步落實,到時候陸優自然
會再想起今天這番話。

  到時候讓他主動來找沈家,會比自己今天進行虛妄的恐吓要好很多。

  吃過午飯,沈惜以下午已經有約的理由,婉拒了陸優找個地方坐坐聊聊天的
建議。當然他也不是亂找借口,接下來他确實有約。

  他給巫曉寒發短信:「晚上七點。地址上次發給你了。講好的價錢,沒問題
吧?」

  沒過多久,巫曉寒回信:「所有項目都要做嗎?」

  「除了SM以外,其他都要,特别是要幹屁眼。」

  「那整個晚上,要15000 元哦!」

  「我知道!準時過來。」

  「好的,到時候見!麽麽哒!」

  看着巫曉寒最後發來的飛吻表情,沈惜沒控制住,笑出聲來。

  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是兩人的可以做作。最近這兩天裏,他們一直在用這
種方式一本正經地交流。在這段對話中,巫曉寒的身份是個高級應召女郎。而沈
惜自然就是買春的嫖客。

  這是兩人上次見面時約好的玩法。

  「你上次說你沒嫖過娼,真的假的?」

  「呃……當然是真的。這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幹嘛騙你?」

  「那……你想不想嫖一下?」

  「什麽?」

  「我說你想不想嫖一次?嫖我,有沒有興趣?」巫曉寒滿臉都是努力憋着壞
笑的表情,「我扮妓女,你假裝是嫖客,約我上門給你服務,怎麽樣?」

  沈惜差點就笑出聲來:「姐姐,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這麽開心地
建議别人嫖她!」

  上周三,基本調完時差的巫曉寒跑來沈惜家爲他做晚飯。

  去年國慶節在沈家暫住時,巫曉寒說過要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廚藝。沒想到
隻在這裏過了一夜,次日下午兩人就一起去了魯家鎮。雖說那幾天雙宿雙栖,過
得開心,但爲他做飯的諾言畢竟沒有兌現。所以還在加拿大時,她就想着回來一
定要把這頓飯補上。

  十八歲就遠赴異國和男友同居的巫曉寒,确實是廚房裏的巧婦。拾掇出來的
剁椒蒸小排、香菇炖雞醇香鮮亮,魚頭豆腐湯佐味,清炒莴筍山藥均衡營養。一
桌家常小菜看着并不複雜,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

  吃完飯,洗過碗,沈惜回到客廳。擺上兩杯咖啡,兩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巫
曉寒在講述這幾個月在異國的工作和生活。還算親切的上司,不太友好的同事。
語言雖然沒障礙,又有在澳大利亞留學的經曆,但剛開始還是不那麽習慣的加拿
大的生活。中途搬過一次家,現在租的房子客廳窗戶正對着一個街頭小花園。結
識了一些新朋友,鄰居家有一對非常漂亮的雙胞胎小女孩兒和一條極其溫順的拉
布拉多……

  沈惜真的關心這些,時不時還會發問。隻有用心聆聽了這些事,他才能真的
了解巫曉寒在加拿大的生活。

  不知不覺,咖啡都喝完了,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無論是沈惜還是
巫曉寒,原本都以爲最終總會找到合适的契機聊到床上去。沒想到,不知應該算
是聊得不夠好,還是聊得太好了,他們居然一直都沒能聊出上床的心境。

  看看時間,又叩問了一下内心,好像今晚缺少在床上一較高低的欲望,沈惜
問她要不要一起看部電影。

  巫曉寒跑到擺放光碟的架子上翻找了好久,時不時地驚呼:「這個你也有啊!?」
「呀,好久沒看這個了!」「我想看這個,我想看這個!」

  最後,她在手上十幾張光碟裏左挑右揀,選定了《小森林·冬春篇》。

  「我隻看過《夏秋篇》,一直就想找時間把後半部看完!」

  這是部沉靜悠長的電影。沒有複雜的劇情,隻是講一個平凡的年輕女孩從東
京返回甯靜樸素的山村老家,回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生活,用天然純淨
的美食填充心靈,慰藉生命的故事。分爲上下兩部的電影将一年四季分成了兩個
部分。

  時光靜靜流淌,不必歎惋,也無需挽留。

  在電影中的媽媽向橋本愛飾演的市子吐槽,說她做的土豆面包絕不會像自己
做的那麽好時,沈惜發現巫曉寒睡着了。

  距離影片結束,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沈惜悄悄調低音量,慢慢挪動身體,取過一個靠枕放在膝上,将原本挨着自
己肩膀的巫曉寒輕輕放倒,讓她的頭墊在靠枕上。

  之前看到電影中的各種美食時,巫曉寒還玩笑說自己看得餓了,結果沒多久
她就進入了夢鄉。沈惜想,應該不是因爲電影沒意思,也不是因爲和自己待在一
起無聊。或許巫曉寒心底有一份連她自己都未必察覺的疲憊吧?孤身在外,總會
有許多不如意,隻是巫曉寒非但不會多說這方面的事,連她自己甚至都不一定把
這些放在心上。但日積月累的辛苦卻不會自然地消減。

  或許是因爲在自己身邊放松了許多,又或許是因爲這部沉靜的電影舒緩了她
的内心。

  那就讓她完全放松地睡一會吧。

  電影很快到了尾聲。黑屏之後,沈惜基本沒動,任由巫曉寒在自己膝上安穩
地睡。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小時,她悠悠醒轉,不好意思地笑。

  「我怎麽睡着了?」

  沈惜溫柔地捋了捋她額前略顯雜亂的頭發。

  「累了,就睡。你晚上還回去嗎?不回去的話,咱們就上樓,你好好睡一覺
吧。」

  巫曉寒遺憾卻堅決地搖頭:「不行。我得回家。」

  她不能在沈惜家過夜。

  離婚前和周旻一起住的房子,離婚後雖然歸了她,但在去加拿大後,就委托
父母将它賣了。巫曉寒現在在中甯沒有房産,回國隻能住在父母家,一舉一動都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如果在外面過夜,二老雖說不會幹涉,但至少要給他們一個
解釋。

  他們都認識沈惜,也絕對放心,可就怕讓他們知道自己和沈惜間有超越朋友
的關系,會使他們對兩人成就姻緣産生期待。對老人來說,三十歲的女兒離婚,
終究是給他們平添了一分擔憂。如果短時間内看不到什麽希望也就罷了,如果讓
他們以爲出現了好的選擇,結果卻又是失望,那無疑是一次新的打擊。

  既然巫曉寒确定自己不會和沈惜在一起,就不想給父母虛幻的希望。

  所以她必須回家睡。即便熬得再晚,也不能在沈惜家過夜。

  沈惜開車送她回家。路上兩人約好了第二天去周家接回藟藟的時間,又互相
交代了目前已确定的春節期間各自的時間表。

  「這麽說,過年前應該是見不着面了?」

  「嗯,也就兩三天了,這幾天都有安排。」

  「不會要到初五同學會才能見面吧?」

  「那倒不至于。差不多初三白天,我就能走完親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那……我們約在初三晚上?」

  「行啊。嗯……初三晚上我們幹嘛呢?」巫曉寒咬着嘴唇笑。

  「你說呢……」

  「我們要不要……切磋一下床上功夫?」

  「哈!如果巫大小姐有興趣,我當然全力奉陪!」

  有了這個話頭,巫曉寒才提出「嫖」的建議。

  「呃……姐姐,你還真是有創意啊……這個……好玩嗎?」

  「沒玩過怎麽知道好不好玩?」巫曉寒吐吐舌頭,「其實以前周旻要我陪他
玩過。不過那時候我完全不知道真的妓女是怎麽工作的,所以純粹就是瞎蒙亂來。」

  沈惜撓頭:「姐姐,聽你這意思,好像是你現在知道真的妓女是怎麽工作的
了?」

  「是啊!」巫曉寒一副小得意的樣子,「我在加拿大的時候就在想,回來如
果要和你玩點以前沒玩過的花樣,該玩什麽。結果想到了這個,就特意去觀摩了
一下!哈哈!你看我對你多好!」

  沈惜莫名其妙:「……請問,這玩意兒怎麽觀摩?」

  「嘻嘻,現在不告訴你!」巫曉寒故作神秘,「你玩不玩?」

  「玩!姐姐你那麽煞費苦心的,要是不玩,我也太對不起你了!」

  「這還差不多!我們就約在初三。你初一初二的時候,記得聯系我。我們現
在微信裏約起來。價錢多少啊,去哪裏約啊,你想怎麽玩啊,都要詳細談。記住,
到時候跟你說話的可就不是巫曉寒了……」

  「那是誰?」

  「妓女啊……你看過《甲方乙方》嗎?就像馮小剛吓唬那個廚子的話,『一
切都按真的來』!别玩得假兮兮的,或者演一半穿幫了,那就沒意思了!嗯,當
妓女沒人用真名,這樣,我就叫『小巫女』,你千萬記得我是個妓女,知道吧?」

  「行……那我初二再約你!」

  所以前天剛從爺爺家離開,沈惜就在微信上給巫曉寒留言:「小巫女是吧?
過年時候約不約?」

  也許巫曉寒一直就等着他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音:「約的!随時等候着您。
先生要什麽服務?」

  沈惜一時語塞。這方面他真是不熟,該怎麽說呢?

  「你都有什麽服務啊?」

  「豔舞、口交、性愛、SM應有盡有。單次服務、共度良宵均可。嘴、穴、肛,
隻要價格到位,身體不同部位都向您開放。要安全,可以戴套,要刺激,也可以
直接插入,當然價格不同。女友式溫柔,熟女式風情,母狗式淫蕩!」

  看着巫曉寒煞有介事的廣告詞,沈惜哈哈大笑。這應該是巫大小姐閉門造車,
自己想出來的吧?也不知道她觀摩了些啥,不過估就算她真觀摩過真正的妓女的
工作場景,應該也不包括怎麽和嫖客談生意。再說,她觀摩的應該是加拿大的妓
女吧?跟國内還是有區别。

  不過,這都無傷大雅。

  「你身上所有的洞我都要玩,一個晚上多少錢?」

  巫曉寒很快發過來一個文件,詳細羅列了各種服務的不同價碼。沈惜心算了
一下,把SM以外的所有項目都加上,估計不會少于四五千,這隻是一次的價格。
整個晚上按三倍收費。

  「真黑啊!」雖說明知是假的,沈惜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經過幾次商議,談好時間、地點、價格。終于到了初三晚上,沈惜簡單解決
了晚飯問題,在家中坐等。

  中甯新聞之後的氣象預報剛結束,新聞聯播眼看就要開始的時候,門鈴聲響
起。

  沈惜一躍而起,莫名發現地自己居然對即将上門的「妓女」有些小期待。

  哈哈,來的明明就是巫曉寒,過去三十年裏已經熟得不能再熟,而就在三個
月前連她身體的任何一絲細節也變得毫不陌生的女人,幹嘛這麽期待?

  一身職業套裝,拖着個小型商務拉杆箱的巫曉寒大大方方走進門來,沈惜接
過她遞來的長風衣挂入嵌入式衣櫃,依稀覺得像是反過來在爲她服務似的。

  這上門的妓女,乍見面,舉手投足還真是沒有半點風塵氣,不知道高級應召
都是這個樣子,還是巫曉寒演不出妓女的味道。

  「先生您好,我就是小巫女,是您約了我的服務嗎?」巫曉寒擺出一副一本
正經面對重要客戶的架勢,再聯想她現在正扮演的角色,沈惜好笑之餘,卻也起
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欲念。

  「對,是我約的。」

  「那您對我還滿意嗎?」巫曉寒一邊說一邊刻意地挺起胸脯,還原地轉了一
圈。

  沈惜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笑:「還不錯,但是得脫光以後再驗貨,才看得清楚!」

  巫曉寒裝模作樣白了他一眼,鎮定地伸出手:「沒問題,費用付清以後,您
想怎麽驗就怎麽驗。請您先把服務費結一下。」

  「現在就給?不是你走時候給嗎?」沈惜在這方面很菜鳥。照常識推斷,哪
有還沒吃飯就先付錢的道理?

  巫曉寒其實也不太懂。她隻看過一次妓女接客的過程,那一次妓女先收了錢,
所以她照方抓藥。「嗯,這是慣例。都要先給的。」

  沈惜就是随口一問,難道還怕巫曉寒拿了錢轉身就跑?他無所謂地走到茶幾
邊,拿起兩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在微信交談時,「小巫女」強調不收支票,不收
卡,甚至不要網銀轉帳,最好是現金。爲了滿足巫曉寒要玩得逼真的要求,他特
意去取了15000 元現金。

  巫曉寒以爲沈惜頂多就弄個千八百塊錢裝裝樣子,沒想到他真去取了這麽多
現金,看信封的厚度極可能真的有整整15000 元,吃驚之餘險些笑場,努力繃着
臉接過信封,打開封口,大緻點了點,擡頭問:「先生,您希望在哪裏開始?客
廳嗎?」

  「樓上吧!」沈惜指了指樓梯,見巫曉寒提起拉杆箱,自然上前接過箱子。

  「謝謝。」

  「你還要把這個弄到樓上去啊?裏面是?」

  巫曉寒嫣然一笑:「都是服務用的。」

  沈惜撇撇嘴,不再多問。這一套一套的,看上去還挺專業,唬唬他這種沒經
驗的真是像模像樣。

  來到主卧,看着除了床上被枕床單從初秋換成了冬用的之外,和幾個月前幾
乎沒有任何區别的房間,巫曉寒一時有些恍惚,但很快恢複了正常。她脫下外套,
放到桌上,又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計劃中今晚的主戰場就是在主卧,足以沈惜早早就打開了空調,室溫妥妥地
保持在25℃。

  「先生,哪裏可以讓我換衣服?」

  當然,無需沈惜回答,她自然而然已經把目光投向室内的衛生間。得到沈惜
的示意後,巫曉寒提着箱子走進衛生間。

  沈惜坐到窗邊的沙發上,大搖大擺把腳擱到小茶幾上。

  倒要看看身爲「妓女」的巫曉寒能把自己拾掇成什麽樣。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衛生間的門慢慢打開。

  一個隻穿着黑色半杯胸罩、同色漁網襪和吊襪帶的豐滿豔女出現在門裏。

  胸罩基本是透明的,隻在最中心位置飾有一段小小的藤蔓和一朵小花,恰好
把乳頭和乳暈蓋住,剩餘的肥糯亮白一覽無餘。乳房差不多完全裸露着,稍一搖
擺,這對碩大渾圓的肉球就會抖起陣陣乳波肉浪,總給人一種它們急于要掙破那
一點點可憐的遮蓋和束縛的錯覺。

  吊襪帶系在腰間一條蕾絲帶上,巫曉寒沒有穿内褲,直接裸着一絲纖毛都沒
有的柔滑下體。腳踩一雙簇新的超細跟高跟鞋,看着比沈惜還要略高一些。

  「先生,這次驗貨還滿意嗎?」巫曉寒站到床邊,踩着細高跟又利索地轉了
一圈,雪白的肥臀一閃而過。

  沈惜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巫曉寒坐過來。

  巫曉寒扭着走到身邊,分開兩腿面對面跨坐到沈惜大腿上,挽住了他的脖子。
沈惜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滑到了屁股上,中指順着股溝插入臀瓣之
間尋找着菊穴的位置。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十幾厘米,嘴唇幾乎就能碰到一起。巫曉寒在
衛生間裏的時間明顯不夠用來洗澡,身上也沒有沐浴露的氣味,就是純粹天然的
女人肉香,不住刺激着沈惜的嗅覺。發硬的肉棒向上翹,正頂着巫曉寒毫不設防
的赤裸下體。

  沈惜故意使勁勾了勾插在她臀瓣間的手指,逗得巫曉寒咯咯笑着,湊到他耳
邊,輕輕呵了口氣。

  沈惜扭臉想要吻她的唇,巫曉寒卻機靈地一扭頭,隻讓他親在臉頰上。

  「先生,你可沒說要舌吻哦……」

  「不是說女友式溫柔嗎?」

  巫曉寒眼波流轉,俏然一笑:「舌吻要算另外的費用……」

  「舌吻還要加錢?不是可以随便玩嗎?」

  「先生,幹我們這行,舌吻比别的都金貴。你可以把什麽都放到我嘴裏來,
舌頭不行哦……」

  「靠!這麽麻煩?」

  「我們這行就這麽麻煩……但我可以讓你有别的爽嘛……現在就讓你的大雞
巴插我的嘴,好不好?」

  見她一再強調「我們這行」,沈惜暗笑。巫曉寒玩扮演時,入戲還挺深。既
然她如此認真地演,那就不必跟她「客氣」。

  「你們這行?你們是哪行啊?」

  「應召、小姐、妓女……」巫曉寒盯着沈惜,一個個名詞從嘴裏蹦出來,見
他臉上帶着壞笑,沒有聽夠的意思,終于蹦出最後一個詞:「還有……婊子!」

  「嗯!這個好聽,來,婊子,站起來!」

  巫曉寒乖乖起身,但沒有遠離,分着腿跨立在他膝蓋邊。

  低頭看了看飽滿肥嫩的陰阜,從現在的角度不能盡覽「一線天」全貌,但因
爲沒有半點陰毛的遮蔽,還是能看到光潔豐膩的窄縫的一部分。沈惜擡手在她下
身掏摸了一把,換來一聲似怨非怨的嬌嗔。

  「站到床邊去!」

  巫曉寒略感不解,照吩咐走回床邊。

  「扭起來!騷一點!婊子就要有個婊子樣!」沈惜努了努嘴,堂而皇之從睡
褲裏掏出硬了大半的肉棒,狠狠撸了幾下。

  巫曉寒被他這句「婊子就要有個婊子樣」刺激了一下,望着沈惜火辣的眼神,
心底也泛起滾燙的騷動。她把雙手放到身體上慢慢遊走起來,從上到下,又一路
摸回胸前。輕松地從胸罩裏剝出乳房,乳頭早已硬得翹了起來,挺得高高的。她
賣力地扭着屁股,盡管沒有音樂,但從小充滿藝術細胞,屢屢在學校文藝彙演中
唱歌跳舞的巫曉寒節奏感很強,搖擺得極富韻律。尤其在轉過身後,僅有吊襪帶
遮蓋的渾圓屁股在空中畫着圓,時不時暴露出鮮嫩的小屁眼,看得人心癢難搔。

  重新轉過身,巫曉寒伸手到背後解開胸罩,脫下來揚手丢給沈惜。她捏緊兩
團乳肉,努力向中間擠,像要把乳頭貼到一起似的,湊出一條極其壯觀的溝壑。

  沈惜接過胸罩,湊到鼻子前狠狠吸了一口,目光在她擠作一團的雙乳間狠狠
剜了幾眼,又向下滑到兩腿間。

  「躺到床上,把下面打開給我看!」

  巫曉寒毫不猶豫地躺倒,上半身緊貼着床,聳起屁股,下半身挺起,兩腿大
大地張開,毫不在意腿間一切隐秘完全暴露在男人眼中。尖利的高跟直直地斜翹
向天。她偏着頭,努力仰起臉看着沈惜,見他面無表情,又伸出一隻手到兩腿間
揪着陰唇掰了開來。

  沈惜臉上添了些生動的表情,笑吟吟地盯着她的下體。

  這個姿勢巫曉寒足足撐了三四分鍾,饒是她瑜伽功夫不淺,手腳還是自然酸
麻起來。沈惜卻仍舊一言不發。

  啊……他還想繼續「玩耍」我……巫曉寒又羞又氣又有莫名的期待,臉漲得
通紅,内心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要玩的……就想好好被這男人玩……

  「來!表演一下!看看你怎麽滿足自己。」沈惜終于發了指令。

  巫曉寒如遇大赦,連忙将已經開始發抖的臀腿落回床上,但沒有閉攏張開的
腿,原本揪着陰唇的手指順勢插入肉縫撥弄起來。她幾乎全裸的身軀左右扭擺,
很快她另一隻原本有些無措的手也找到了合适的落點,直接捂到一邊乳房上,使
勁撚搓着乳頭。或許是一種錯覺,她本就滾圓的乳房随着下身那隻手的動作好像
變得越來越鼓脹,好像剛生完周馨藟,充滿奶水時的飽滿。紅豆般的乳頭像打了
興奮劑似的,無論是形狀還是顔色,都已經到了興奮的最頂點,再添一分恐怕乳
頭就要炸裂了。

  很快,巫曉寒就被自己的手指撩撥到了高潮的邊緣,黏濕的液體浸潤了指尖,
如泣如訴的呻吟聲細幽如線。又過了一會,她的軀體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快感的
洪峰漸漸湧到身旁,眼看就要沖垮最後一道堤壩。

  她覺得屁股底下簡直已經出現了一汪泉水,幾乎已經快要全都捅進肉穴的中
指食指完全浸泡在溫膩的水中。她的大拇指極富技巧性地按在陰蒂上,有節奏地
揉搓着。内外夾攻下,一陣眩暈猛的徹底籠罩住她,像有個巨人将她狠狠抛到空
中似的,騰雲駕霧的不真實感包圍了她。就在她感覺自己在極速下墜的瞬間,今
晚第一波高潮突如其來地襲擊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巫曉寒像頭母獸似的吼叫起來,在高潮來臨時,
她并沒有停下手指的動作,身體抽搐着,時而縮起來,時而卻又猛的彈開,美乳
毫無規律地胡亂甩動。

  她喘得像是已經有好幾分鍾沒有接觸過空氣了似的,但還是記得要掙紮着仰
起頭,看沈惜對她的這段表演是否滿意。沒等她模糊的視線完全恢複正常,一具
沉重的肉體突然重重壓到身上,滾燙堅硬的棍狀物輕而易舉地捅進了水盈盈的肉
穴。

  高潮的餘韻在這波猛烈的刺激下,迅速又卷土重來,在被這波浪頭徹底吞沒
前,巫曉寒居然還記得大喊一聲:「先生!要戴套!你沒付不戴套的錢!」

  正在不要命地抽插的沈惜壓根沒理她,巫曉寒自己搞出來滿肉穴的汁水,恰
好能潤滑肉棒,毫不費力地進出着滾熱的肉穴。巫曉寒也隻喊了兩聲「要戴套」,
就顧不上再說别的,像正在被宰殺的豬一樣嘶聲尖叫,每一聲都像是要把沈惜剛
剛重重撞入她身體的力量都釋放出來。

  「你好硬!操我!操我!操死我!死了死了!操死了!啊……來了!先生!
來了來了!」

  被第二波高潮淹沒的巫曉寒滿臉通紅,像輕輕抽一下立刻會噴出血來似的。

  「發完情了?」沈惜舒服地側躺,一手撐着腦袋,戲谑地看着身邊在三次高
潮後,渾身無力,重重地喘了好久才慢慢恢複正常的巫曉寒。

  「做是要戴套的!你怎麽可以直接射在裏面?」巫曉寒居然還沒忘了這茬,
一緩過氣來立刻發出抗議。在被沈惜狠操十幾分鍾後,第三次高潮如約而至,與
此同時,巫曉寒感覺到一股洶湧的熱流在體内爆發。這固然讓她的高潮愈發強烈,
卻也再次提醒她,沈惜沒有戴套!

  對于一個努力扮演了半個晚上的「妓女」而言,這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怎麽?花了那麽多錢,射一發不行啊?我還沒嫌你這婊子不幹淨呢!」沈
惜很不客氣。

  「射可以,你往裏面撒尿都行,可那得另外算費用!」巫曉寒義正詞嚴,面
不改色心不跳,「你給的錢不包含射裏面的!」

  沈惜被她氣笑了。「靠!又要錢!給錢什麽都行是吧?真是個爛婊子!明天
一起算,老子今天搞死你!」

  巫曉寒眉開眼笑,反手摟住沈惜。「來嘛!搞死我!我有三個洞,先生你把
它們都射滿!」

  沈惜撫摸着她的大腿,不時挑一下漁網襪上的網格:「接下來還有什麽别的
服務?」

  巫曉寒稍微歇了一會,殷勤地起身拉着沈惜進了衛生間。兩人一起進了淋浴
房,她跪倒在他身前,仔仔細細地舔幹淨了肉棒上遺留的全部殘渣。又給乳房抹
上沐浴液,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好一通忙活,直到用兩團乳肉把沈惜全身基本都擦
洗了一遍,這才打開熱水,把自己和沈惜都好好沖洗了一遍。

  随即她又戴上浴帽,跪在沈惜屁股後面舔起了屁眼,熱水不斷沖刷,她的舌
頭努力地往屁眼深處插,靈活地抖動着。她也沒忘了将手從沈惜裆下伸到身前,
使勁搓弄着癱軟的肉棒。多管齊下,短短時間内,肉棒居然就有了複蘇的迹象。

  幫沈惜擦幹身體,回到床上,讓他裹好浴袍好好休息,她再次回到衛生間。

  等她再出來時,又換了身象牙白色的内衣,網襪和吊襪帶也脫去,下身隻保
留了一條開裆内褲。她來到床邊,轉過身,調皮地扭了扭屁股,用勁掰開臀瓣,
又拉開内褲裆底。

  「先生,接下來玩這個吧?」

  原本該是一朵小巧菊花的部位現在多了個黑色的圓底座,她又插上了肛塞。

  沈惜擡手在她翹起的肥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屁眼發癢了?」

  「嗯!」巫曉寒媚笑着爬上床,「一看到先生你,小婊子我就不舒服!」

  「嗯?」

  「騷屄不舒服,屁眼也不舒服!就想讓先生你來讓我舒服!」

  「剛才舒不舒服?」沈惜彈了一下她的乳頭,又握緊乳肉,重重抓了幾把。

  巫曉寒誇張地張大嘴:「我都快被你操死了!待會插屁股,先生你稍微輕一
點,我怕操壞了……」

  說着,她伸手摸了摸沈惜半硬不硬的肉棒。

  「先生快點硬起來啊!婊子的屁眼已經受不了了,就想被你的精液燙一下!」

  她讓沈惜翻身趴好,自己則再次埋首在他的屁股裏,差不多把整張臉都貼在
了屁眼上,認認真真地舔了差不多十分鍾,再摸了把肉棒,這次就完全恢複雄赳
赳氣昂昂的狀态了。

  巫曉寒往肉棒上塗了差不多半瓶潤滑液,撅起屁股,反手「啵」一聲拔出肛
塞,嫩紅的圓洞急速縮小,但最終保持了極小的圓孔狀,沒有立刻恢複到完全閉
合的模樣,她掰着臀瓣,使勁往兩邊扯,盡可能把這個小洞撐得更大一些。

  「婊子的騷屁眼準備好了!」

  沈惜挺起肉棒,直搗黃龍。

  巫曉寒的屁眼一如既往的敏感。每次肛交稍微激烈幾分,她簡直會有徹底變
身的架勢,何況今天她原本扮演的就是妓女,更是沒有半分顧忌。就着沈惜抽打
她臀部的動作,叫得又響亮又有節奏感。

  「大聲說出來,你來我家幹什麽?」

  「我來讓你玩!讓你随便玩!完蛋了……不行了,爛了!屁眼被你插爛了!」

  「你爲什麽讓我玩?」

  「我是婊子!男人給錢就能玩!我是想玩就玩的爛婊子!我是不值錢的爛婊
子!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插爛我!屁眼爛了……啊,啊,啊啊啊啊……來了!
噴了!啊!」

  猛烈到極點的高潮幾乎就要讓她窒息。她難以控制自己地撇開腿,一股水流
從陰道口洶湧而出,噴得她身下的床單濕漉漉的一片。

  「噴了,噴了……」她失神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在終于停止噴水,神智漸漸
恢複,沈惜在身後的撞擊又重新喚醒了她的真實存在感後,已經在扮演中習慣了
恬不知恥的巫曉寒突然羞澀地把臉埋到枕頭裏。

  幾個月前在魯家鎮的時候,巫曉寒才知道原來自己達到絕頂高潮時,會有猛
烈的陰精噴射。那次看着屁股底下墊着的枕頭被浸得濕透,她都驚呆了。

  過去她隐約聽說過「潮吹」,但本以爲自己不是這種的體質。這時才知道原
來需要特别強烈的高潮。此前和前夫周旻在一起的時候,高潮常有,但從沒達到
過足以潮吹的程度。

  今天這次也不過是她人生中第三次潮吹而已。巫曉寒依然不太習慣,悶着頭
羞澀了好一會,菊穴仍在被沈惜狠幹的刺激慢慢又重新控制了她的情緒。

  她努力扭臉,提醒道:「先生,别射在屁眼裏!要射的時候說一聲!」

  沈惜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依言在快射精時提醒了一句。被操得早已上氣
不接下氣的巫曉寒拼盡氣力地掙脫,轉過身來把肉棒含到嘴裏,一陣賣力的吸舔,
終于将精液全都吸到嘴裏。

  她跳下床,拿起之前脫掉的高跟鞋,把嘴裏的精液分别吐在兩隻鞋裏,赤着
腳穿上鞋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又脫鞋坐回到床上。她擡起小腳丫,整個腳底闆上
滿是被擠壓成泡沫的黏膩的精液。她先後捧着兩隻腳丫湊到嘴邊,一點點地舔幹
淨了腳。巫曉寒個子雖高,人也豐滿,但這些年來始終堅持做瑜伽,把柔韌性訓
練得極好,能輕而易舉地舔到腳底。

  完成這最後一項「表演」,巫曉寒筋疲力盡躺倒在床上。

  「先生,我的服務,你滿不滿意?」

  沈惜躺到她身邊,輕撫着她腰間的肌膚。

  「滿意滿意!姐姐你準備演到啥時候啊?」

  「耶?你不玩啦!沒勁!我還準備一直玩到最後,再跟你要射在裏面的錢呢!」

  沈惜苦笑:「不至于吧?!」

  「算了,都出戲了……不玩了。喂,沈先生,你嫖我嫖得爽不爽啊?你覺得
我這妓女值不值那些錢?」

  沈惜撇撇嘴:「婊子小巫女,不值錢。親愛的巫曉寒,再多錢也不夠買。」

  巫曉寒控制住嘴角浮起的笑意:「切!别以爲你這麽說我會開心!憑什麽說
小巫女不值錢?我可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你這一套套的都是哪學來的?似是而非,不中不洋,哈哈!」

  「不是跟你說過嘛,我現場觀摩過!」

  「這玩意兒怎麽觀摩?你去找了個妓女嗎?」

  「哈,我又不是同性戀,找妓女有什麽用?我是在别人找妓女時偷窺的。」

  「偷窺?」沈惜哭笑不得。乖了三十年的巫曉寒瘋起來也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差不多兩周前,開始做回國度假準備的巫曉寒,自然而然地想到可能會再跟
沈惜約會的問題。所以她特意問了沈惜有沒有開始新戀情,又興緻勃勃地設想這
次該怎麽和沈惜做愛,能有哪些有趣味的玩法。

  隻是做了三十年賢妻良母、良家婦女,唯一一次和不認識的男人玩ons 還就
是幾周之前,巫曉寒在這方面的創意實在有限。其實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沈惜去
頭疼,但巫曉寒個性有些倔,又沒有依賴男人的習慣,就算是床上的花樣,她也
要有自己的主張。

  後來莫名其妙突然想到和前夫離婚的原因,又想起在墨爾本時周旻曾帶她玩
過嫖客和妓女的遊戲,聯系到沈惜此前說過他從來沒嫖過,于是巫曉寒冒出一個
奇思妙想:扮演妓女上門爲沈惜服務,肯定是件很好玩的事。

  既然要玩,就要玩到最好。巫曉寒對曾經和前夫玩過的那次并不滿意,因爲
自己沒有得到除性交以外的其他樂趣。主要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妓女的真實狀态
是什麽樣的,一切都是憑借貧瘠的想象亂來一氣,當然不會有真實的「扮演」樂
趣。相反,在周旻要她扮演單身女孩在酒吧被他釣到的那次,她就玩得很high.
因爲她扮演的其實就是自己,隻不過在遊戲裏做了現實中的巫曉寒當時絕不會做
的事而已。一想到自己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帶去開房,還被按倒在床上剝光
衣服任意抽插,深感荒唐之餘不免也有格外的刺激感。

  所以,要想玩得好,是否熟悉很重要。

  否則肯定會穿幫出戲。

  但想熟悉妓女的節奏談何容易?最直接的解決方案是真找個妓女來看看她怎
麽「工作」,可怎麽找呢?别說是在剛來幾個月,連城裏的路都還沒認全的多倫
多,就算在本鄉本土的中甯,巫曉寒也不知道該怎麽召妓。這種事又不方便向同
事們開口求助。

  「那你怎麽找到妓女的?」沈惜輕揉着她的乳房,感受着手心爽滑的快感,
笑着追問。

  「你猜!」

  「這還要猜?你直接說呗。」

  「哎!輕點!」巫曉寒伸手拍了下沈惜剛掐了她乳頭的手,「你猜嘛!」

  「嗯……人生地不熟,不好找同事,也不好找追你的男人幫忙……那你還能
找誰呢?那個誰誰……Christ?Mark?Patrick ?我想不起他叫什麽了。」

  巫曉寒在他耳朵上輕輕啃了一下:「你記性還挺好的嘛!連這麽個就跟你講
過一次的名字都還記得?Patrick 啦!」

  「當然記得!跟你上床的幸運兒嘛!」

  「呦!你吃醋啊!」

  沈惜苦着臉:「我當然吃醋!你可是第一次就讓他插後面了!」

  「你跟我第一次沒插我後面?」巫曉寒重重掐了他一把。

  沈惜痛得呲牙咧嘴:「就是因爲插過,所以知道有多爽,所以才會吃醋嘛!」

  巫曉寒嘻嘻笑着把頭蹭到他胸前:「你很爽啊?插我那麽爽嗎?」

  「是啊!」

  「那趁我還沒回去,你多插幾次呗……不然下次就又是别人插我,你隻能聽
我跟你講喽!」

  沈惜摸着她的屁股,笑着說:「我可以飛去加拿大插你啊!」

  「那你來嘛!你要真來了,我就請假在家,整天讓你插!」

  兩人聊着聊着突然緊緊抱在一起,忘情地吻了許久。

  「哎?剛才說到哪兒了?」

  「Patrick ……」巫曉寒抿着嘴笑。

  「對,Patrick !你去找他幫忙啦?」

  「是啊!他給我留了電話,我覺得這事找他比較合适。但我又不想讓他就這
麽知道我的号碼,所以我特意還去弄了張新的手機卡,專門用來跟他聯絡。」

  「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可不是!你看我爲了讓你玩得爽,是不是很用心啊!?」

  「嗯,真用心,該獎賞!」

  「獎賞什麽?」

  「你想要啥?精液咖啡好不好?」

  「讨厭!」巫曉寒知道沈惜是在笑話自己上次和Patrick 約會時喝了加精液
的咖啡。

  「直接給我精液就可以啦!你可要多射幾次給我!不像現在這樣,小軟蟲!」
她逗弄着沈惜在猛烈射過兩次後變得萎靡的肉棒。「小軟蟲」三個字是去年兩人
上床後,她用來笑話沈惜的專用詞彙。

  「嗯嗯!沒問題,這種獎賞我不介意多給一點!哎,Patrick ,Patrick !」

  「對,Patrick !他答應想辦法讓我觀摩,但想知道我爲什麽想看?是不是
在這方面有愛好。我說這個他不用管,如果他願意,可以找個高級應召女郎來爲
他服務。錢呢,可以我來出,唯一的條件是我要親眼看到整個過程。如果他自己
不願意召妓,那就幫我想想有沒有别的辦法。他說約個高級妓女沒問題,但要讓
我觀看全程會麻煩一點。我問是不是可以拍下來給我看?」

  「這恐怕不容易。」

  「是,Patrick 也說,大多數妓女應該都不會同意被拍。肯答應的,多半要
價很高,沒這必要。後來他提出來,一般高級妓女都是去酒店服務,也可以上門
來,後者相對少一些。他可以找朋友借個大房子,找妓女過來,然後給我找個隐
蔽的地方躲着偷看。後來我們執行的就是這套方案。」

  「不是吧?你還真是……」

  「真是什麽?」

  沈惜想了想,覺得也找不到準确的描述,隻能呵呵。

  「真是亂來是吧?」巫曉寒的下巴抵在沈惜胸前,一雙美目顧盼流輝,盯着
眼前的男人。

  「有一點。」

  「唉,這半輩子就亂來了幾次而已。你知道,當好女人有時候也會當煩的!
但我遲早會找到個合适的男人嫁了,然後又要變成自己最熟悉的那種好女人。趁
着現在不需要對任何人承擔責任的時候,就允許我偶爾亂來呗!」

  「允許,允許!我哪有資格不允許。哈哈!你是躲在哪裏偷看的?」

  「衣櫃裏!Patrick 借的房子是他同學家裏的,很大,比你家還要大一點。
那段時間正好空着。卧室裏整面牆都是衣櫃,我可以很輕松地躲在裏面,用衣服
一蓋,根本看不出來。」

  「這可不是五分鍾、十分鍾的事!」

  「嗯!Patrick 能堅持很久。」巫曉寒突然臉紅,擠了下眼睛,「不過他也
知道我在看,怕時間長了我躲不住,露餡也很麻煩。所以除了前面讓那妓女把她
們常用的流程走了一遍,正式開始以後倒是速戰速決。」

  「然後呢?」

  「然後人就走了,我就出來了呀。要價真高,要1800加元呢。Patrick 說可
以不用我出這個錢。借他房子的朋友家裏很有錢,那人大學時就創業,也掙了不
少錢,所以他朋友說這個錢可以由他來出。但是不是可以用别的方式給他們一點
回報?」

  沈惜輕輕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擺出副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就這樣去回報
了?」

  巫曉寒假裝戰戰兢兢地貼緊沈惜:「那人家也沒辦法嘛。隻好肉償啦……」

  「小騷貨!」沈惜又重重給了一巴掌。

  巫曉寒吃吃偷笑。Patrick 當時一邊說,一邊偷瞧她的神情還曆曆在目。他
的眼神裏帶着二十歲出頭的大男孩看着漂亮的成熟女人時那種難以掩飾的渴望,
又不免有些緊張。如果巫曉寒不願意,他也沒辦法,這樣一來不論是他朋友還是
他自己都會很失望。

  就像她剛和沈惜說的那樣,在巫曉寒内心,有一種玩笑式的恐懼。當了整整
三十年的好女孩和好女人,甚至離婚前隻有過和同一個男人上床的經驗,她偶爾
也會覺得這樣的人生過于乏味。不久的将來,她多半會再遇到一個男人,一個能
讓她決定把人生的後半段交付給他的男人。以她的個性,一旦結婚,肯定又會開
啓原本的好女人模式,不可能再有「胡作非爲」的念頭。

  可預見的人生,有時候也挺無聊。老了以後,自己最大的驕傲就是這輩子從
來沒有行差踏錯,一直都是那麽好的女人嗎?

  或者,做些小小的壞事,能給自己老來的記憶增添一份不一樣的色彩。哪怕
到時候會感慨自己年輕時的荒唐,會後悔莫名其妙的選擇,但是,自己曾有過不
一樣的嘗試,也是一種快樂,不是嗎?

  「那個注定會來,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男人到底會出現在何時何地,不是
我可以控制的,隻能交給命運。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以後……
我不知道自己『自由』的時間還剩下多少,所以有什麽想要嘗試的,就得抓緊。
平安夜,我試了在酒吧和陌生男孩ons.剩下唯一還想再試的就隻有3P了。其實我
一直有點好奇,甚至還幻想過同時和兩個男人做會是什麽感覺?但過去隻能偷偷
想,這次卻真的有機會試一試。Patrick 上次就說過他有個朋友可以一起做,我
本來就在考慮是不是找時間給他打電話。這次正好合二爲一,一起了結。」

  「後來呢?」

  「後來啊……3P呗!但是過程嘛……保密!」巫曉寒突然笑得花枝招展的。

  沈惜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即慢慢沿着脖子,胸膛,一直摸到她的長腿,直到
膝彎處,又沿着大腿後側慢慢摸回到股間,沿着股溝輕輕滑動。

  「在你的計劃裏,還有什麽想試的嗎?」

  「沒了。Ons 和3P都試過了,其實挺沒意思的。做的時候很刺激,結束以後
覺得也就那麽回事。試過就好了,總算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哈哈!」

  沈惜放在她股間的手又往裏面伸了伸,拇指就頂在小屁眼上,慢慢地往裏鑽。

  「這麽乖?」他把嘴湊到豐滿的乳房上,含住一個小乳頭吸吮。

  巫曉寒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身體不規律地扭動起來,緊貼着沈惜的乳房反複
蹭着他的手臂。「我乖的時候好乖的,不乖的時候,也很不乖!你喜歡哪個?」

  「都喜歡!沒有乖的時候,也看不出不乖的魅力!你不乖時會怎麽樣啊?」

  「會浪!會騷!會想被你操!」巫曉寒的欲望輕易又被沈惜撩撥起來,一把
攥住正在變硬的肉棒,像蛇一樣遊到他下半身,直接含到嘴裏吞吐起來。

  「前面還是後面?」沒過多久,她就擡起頭來問。

  沈惜翻身而起,端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反按在床上,在股間摸了兩把,發現
無需前戲,濕潤程度完全足夠,就直接插進肉穴。「兩個都要,從前面開始!」

  「嗯!兩個洞輪流來!啊!好硬……」巫曉寒不斷聳動身體,主動把屁股往
後撞,整個房間裏都響着脆亮的「啪啪」聲。

  突然,巫曉寒的手機響了。

  兩人一愣。

  卧室裏沒有挂鍾,他們估計現在應該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多。巫曉寒父母應該
不至于在這個點就擔心女兒怎麽還不回家,可除了他們,大過年的誰又會在這個
時候找她?

  沈惜停下了動作,不過沒有拔出肉棒。

  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巫曉寒挪了挪身體,也不必脫離肉棒,伸長胳膊就能
拿到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她恍惚了幾秒鍾。

  「怎麽?有事嗎?」沈惜跪在她身後,沒看清是誰打的電話,扶着肥臀準備
抽出肉棒。

  巫曉寒也不回頭,揚了揚手:「别停,繼續來!」

  「啊?」

  「操我!狠狠操!就像剛才把我當婊子那麽操!」

  沈惜不明所以,但還是動了起來。用巫曉寒吩咐的那樣操,用不了幾下,巫
曉寒就癱了,原本跪着的膝蓋軟了下去,整個人直接趴到床上。

  電話鈴聲沒斷,直到差不多該停下的時候,巫曉寒才按下接聽鍵。開口時,
她呼吸淩亂,嗓音沙啞:「什麽事?」

  對方說了句什麽,巫曉寒卻突然發出了幾聲明顯的呢喃和喘息。

  那頭的聲音明顯變了,急促地說了句話。

  「沒什麽。」巫曉寒故作鎮定地回答,「你有什麽事,說吧?」

  那邊放低嗓音,又說了句什麽。沈惜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不由自主放緩了
抽插的力度,巫曉寒回頭騷騷地瞪了他一眼:「别停啊!快點!」

  沈惜搖頭笑笑,恢複之前的力度和速度。突如其來的加力讓本來就不想有什
麽遮掩的巫曉寒不由自主地又大聲叫起來。

  電話那頭又急匆匆地說了句什麽。

  「跟你也沒什麽關系,沒事的話,我挂了!」巫曉寒毫不猶豫地說。

  這次她隻給對方留了極少的時間,聽他說了半句話,直接挂斷電話。

  「周旻,懶得理他!」巫曉寒扭臉吐吐舌頭,又把臉埋到枕頭裏,專心叫起
床來。

  電話那頭的周旻氣急敗壞,心亂如麻。他當然能聽出來前妻此刻正在做什麽,
可她人在何處,是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卻一無所知,隻能依賴無窮的想象。

  他本想約前妻出來坐坐,沒想到直接接通了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的現場。

  真他媽見了鬼了!

  最可恨的是,他什麽都做不了。

  騷貨!最好是在被男人輪流幹,把騷屄幹爛算了!周旻恨恨地想。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9-27 21:26

樓主真是神人,那種官商來往的眉眉角角都可以交待得清清楚楚,是不是等習大大的反腐打貪一動,剩下沈家存活.
鮑嫣琪會是沈偉長的外遇情人嗎?好期待!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11-1 03:13

情欲兩極
 第四十二章 前任

  春節期間走在街上,最令人擔心的就是路邊時不時會竄出一個倒黴孩子,冷
不防地甩出一個點着的鞭炮。突如其來的巨響總會讓人心驚膽戰。施夢萦跳下出
租車還不到五分鍾,已經被吓了兩次,内心深處真是充滿了對這些毛孩子的厭惡,
恨不得給他們兩巴掌。

  下午與人約好在城隍廟步行街見面,出門前卻被耽擱了,生怕遲到的施夢萦
走得很匆忙,密密地出了身細汗。随便找了家仍然營業的咖啡廳,她找個靠窗的
位置坐好,發短信通知約見的人自己選定的地點。

  回信很快來到:「我也到步行街口了,五分鍾就到。」

  收到回信,施夢萦終于能緩口氣。将手機放在桌上,調整了一下坐姿,突然
覺得下身傳來一種極别扭的感覺,有些液體從肉穴中流出,内褲的裆部完全被浸
透,黏糊糊,冷冰冰的。

  「神經病!」施夢萦恨恨地抱怨着男友。

  滿肉穴的精液,都是不久之前,範思源剛射進去的。

  除夕前一天,施夢萦和範思源坐大巴回家。下午兩點多,抵達武山客運中心。
範思源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先把施夢萦送回去。

  這是兩人确定戀愛關系後,範思源第一次登門。雖說他的舅媽是屠曉麗的同
事兼密友,但此前并沒有來往。施棠華夫婦對他的第一印象都很好,屠曉麗甚至
還難得地露出熱情的笑臉。這是沈惜來時也沒得到過的待遇,屠曉麗待他淡淡的,
保持基本的客氣而已。

  範思源告辭時,屠曉麗表示既然人家已經特意登門,自家女兒也該去範家拜
見一下對方的老人。施夢萦對此不太情願,卻被母親轟趕似的推出了家門,不得
不應付似的去範家走了一趟。

  其實,她此時的大半心思其實都落在今天在車站巧遇的那個那個男人身上,
至于範思源的父母……他們說了些啥?随便啦,管他呢。

  那個男人和她同車返回武山,就坐在她身後第三排的位置。一路上,施夢萦
一直神思不屬,範思源每次湊到她耳邊說話,都會令她渾身不适,總想将他推開。

  施夢萦此時突然很想和那人聊聊。

  可惜在車上她隻顧着驚訝和煩亂,沒顧得上去打招呼。下車後範思源一直纏
着,她隻能看着那人斜斜地穿過馬路,鑽進一輛出租車。她沒有那人的聯絡方式,
一旦分散在這座不算大,但也不小的城市的不同角落,那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心煩意亂地回來,家中節奏一點沒變,母親忙忙碌碌地在客廳和廚房穿梭,
嘴裏不住唠叨着。父親悶聲不響,躲進書房在電腦上玩了會撲克,後來又在客廳
沙發上看起了書。

  這兩樣是施棠華僅有的愛好。他曾是車間工人,通過自學考入師範,當上老
師。除了閱讀,他唯一的興趣就是打撲克,是十幾歲下車間時跟師傅學成的習慣。
他倒不沉迷,更不賭博,隻是自娛自樂,要是找不到牌友,就上網玩。

  晚餐桌上,父母又口角了幾句。去年年底,因過去學生的關系,施棠華得到
一個跳槽的機會,目前武山最紅火的寶益礦業公司向他敞開懷抱,但他猶豫了個
把月,最終還是婉拒了。爲此屠曉麗一直不痛快,幾乎隔幾天就會抱怨一次。施
棠華本人其實也未必不後悔,但他很有些随遇而安,錯過也就錯過,不會翻來覆
去多想。而就是這種個性,最讓屠曉麗看不順眼。

  被這種從小看到大的大吵小吵不斷的戲碼搞得愈發煩悶,施夢萦匆匆扒完飯,
趕緊逃回房間。

  這就是她哪怕一時找不到工作,也堅決留在中甯的原因。如果畢業後她回了
老家,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施夢萦莫名開始懷念中甯的生活。

  回家第一天,她就想回中甯。盡管那裏的生活,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

  對中國人來說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施夢萦過得很沒有滋味。才到初二,她
就想該買回中甯的車票了。一想到回程,她又不由自主地想:他會和我同車回去
嗎?

  毫無疑問,這個「他」,絕不是男友範思源。

  或許是心有靈犀,就在她想起那人時,突然收到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
「有沒有時間出來坐坐?」

  看着落款姓名,施夢萦心如亂麻,猶豫了半分鍾,終于回了句:「好。」

  她不知道對方是怎麽知道她現在的手機号的,不過這不重要。

  兩人約在初四下午三點,因爲現在對武山都不太熟,就沒約地點,隻說去城
隍廟步行街看看。

  沒想到,初三中午,屠曉麗突然提出第二天請範思源來家裏吃飯。惦記着第
二天的約會,施夢萦連忙出言反對,但她的意見一如既往被母親忽略了。屠曉麗
早就從自己朋友那問來了準姑爺的電話号碼,直接向他發出邀請。

  範思源對這個邀請顯得殷勤得很,約的是中午,但才九點多,他就興沖沖地
拎着一箱養生保健酒登門。午飯時,他陪未來嶽父嶽母小喝了幾杯,聊天時着意
地有些投其所好的意思。要不是施夢萦顯得遊離于狀态之外,這頓大年裏的午餐
倒也算得上其樂融融。

  照慣例,飯後兩位老人要小睡一下。施夢萦本想借機趕範思源回去,屠曉麗
卻說:「去夢夢房間吧,多玩會,沒事!」

  範思源當然樂意多待一會,聽從未來丈母娘的吩咐,二話不說鑽進了女友的
房間。

  一心惦記下午的約會的施夢萦,别提多煩心了。

  「我跟你說過,下午有事,等會還要出去!」施夢萦不耐煩地說。

  範思源大咧咧往床邊一坐:「我知道,不是說三點嗎?現在剛剛一點多,不
急,兩點我們一起出門。我回家,你去見朋友。」

  施夢萦沉着臉坐到書桌前,低頭擺弄手機。範思源也不嫌冷場,饒有興趣地
打量着女友房間裏的陳設,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她說話。

  施夢萦不怎麽搭理他,偶爾答上一兩句。

  「《文化苦旅》、《愛眉小劄》、《傾城之戀》……你這兒的書都夠老的啊!」
過了好久,範思源起身來到書櫃前,端詳着書名。

  施夢萦突然有些尴尬,像是很隐私的東西被人偷窺了似的。

  「這都是我高中時的書。你别看了!」

  「哦,哦……」範思源又回到床邊。

  時間慢慢流逝,施夢萦看了眼書架上的鍾,已經快兩點了,按她原本的計劃,
是兩點一刻出門。

  「哎,寶貝兒,過來一下,這是在哪兒拍的?」範思源又拿起她床頭擺放的
相框,沖她晃了晃。

  施夢萦快步過去,一把搶下相框,放回原處。「你不要亂動嘛!這是我……」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掀翻在床上,一具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
有隻大手直接摸到她的腰部,掀起睡衣下擺,使勁向下拽着睡褲。

  本能促使施夢萦一邊驚叫,一邊拼命掙紮起來,但很快,她的嘴被一隻手牢
牢捂住。她狼狽地嗚嗚作聲,耳邊卻突然聽到一句話:「小聲點,别讓爸媽聽到!」

  施夢萦沒有停下反抗,但卻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确實,要是讓爸媽聽到些
什麽,真是尴尬得要命。

  這時,她終于完全反應過來。

  該死的!範思源發神經!他竟想在家裏和自己做愛!

  他的腦袋被驢踢了嗎?還是灌多了精液,徹底短路了?爸媽就在斜對面的房
間睡午覺,他想在這裏做?施夢萦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男友。

  但無論他的腦袋有沒有壞掉,身體卻肯定沒有任何問題,怕鬧出太大動靜驚
動父母的施夢萦面對範思源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她唯一能堅持的就是側過臉去,
任由他在自己臉上亂啄亂舔,但無論如何也絕不和他接吻。

  同時還在鎮壓她的反抗,手忙腳亂地撕扯睡褲的範思源一時也拿她的倔強沒
招。

  接吻是很不成功,但睡褲連帶着棉毛褲和内褲,終于還是他拽了下來。施夢
萦死死并緊大腿,想要直搗巢穴的目的一時還無法達成,焦躁的範思源索性使勁
将女友整個翻了過去。從後面來幹,相對就簡單多了。掰開屁股,強行将肉棒插
到大腿間,慢慢尋找着洞口,努力嘗試了三四分鍾,他終于成功将肉棒送入女友
半幹不濕的肉穴。

  性器緊密結合在一起之後,施夢萦終于停下反抗,認命了似的,無力地抓過
一個枕頭,将臉深埋其中,像睡着了一樣紋絲不動,任由男友在身後抽插。

  範思源見她不再掙紮,也就放松了對她的壓制,同樣抓過個枕頭,塞到她肚
子下面,使她的下半身聳得更高些,抽插起來方便了許多。在這個房間裏和女友
做愛,本是他一時興起,但此時此刻看着一個肥潤的翹臀正對自己,雪白的肉丘,
幽深的股溝,帶給他強烈的刺激,抽動起來愈發興奮。

  施夢萦緊咬嘴唇,一聲不吭。

  沉默的抽插。偶爾會有肉體相撞的「啪啪」聲在房間裏回響。

  或許是這種稍顯詭異的氣氛帶來了新鮮感,在這種狀态下,範思源竟然支撐
得比平時更久。插了快一刻鍾之後,他才壓着嗓子低吼着射了精。他才把濕淋淋
的肉棒抽出一半,施夢萦突然回頭惡狠狠地說:「别動!别拔出來!」

  「怎麽了?老婆?還想我多插一會?」範思源嘻嘻笑着,正想再調笑兩句,
施夢萦卻沒給他半點好臉:「會流出來的!流到床上太惡心了!給我找張紙!」

  範思源左顧右盼,卻發現房間裏壓根沒紙。

  「真麻煩!那你快點,然後趕緊讓開,别擋道!」

  範思源飛快地抽出肉棒,一屁股坐到邊上,施夢萦努力夾緊肉穴,翻身跳起,
抄起内褲套回下身。裆部一有遮擋,她憋着的氣松了下來,肉穴口瞬間張開,熱
乎乎的精液倒灌出來,整個内褲裆部頓時變得濕漉漉的。今天範思源射得特别多,
幾乎是平時的兩倍。

  施夢萦暫時顧不上這些,匆忙從抽屜裏翻出一條内褲,正想去衛生間收拾一
下,突然聽到父母卧室那邊有了動靜。

  屠曉麗剛剛睡醒,先一步走進了衛生間。

  「見鬼!」施夢萦焦躁地跺起了腳,天知道母親會在衛生間待多久。

  房間裏若有若無地散發着一股酸甜氣味,滿是男女交媾的淫靡感。施夢萦突
然想起什麽,回頭看鍾,發現已經快到兩點半了!

  麻煩!施夢萦在腿上捶了一拳,來不及等媽媽出衛生間,也沒法清理下身了,
趕緊開始換出門時要穿的衣服。

  範思源在旁還想說些什麽,她根本顧不上聽,就在房間裏對着小鏡子匆匆化
了個最簡單的妝,扯着讓人讨厭的男友走出家門,丢下一句:「初六回去以前,
先不聯系了!」然後就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城隍廟而去。

  一路上隻顧心急,沒太在意,現在坐到沙發,心緒平靜下來,她立刻覺得下
身感覺很讓人受不了。約的人馬上就到,還有沒有時間去衛生間處理呢?施夢萦
正在猶豫,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視線裏。

  「Hi,不好意思,遲到了。」

  望着這張笑臉,施夢萦有種回到當年的錯覺。

  在那個青澀的歲月,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正式約會,是在一家小小的隻有四張
桌子的奶茶店。還是在放學後,隻能坐一刻鍾左右時間就得趕着回家。

  那時,他的笑容就是這樣溫暖。

  今天和施夢萦約會的,是她高中時的初戀男友,崔志良。

  簡單寒暄幾句後,兩人突然陷入一陣難言的沉默。崔志良突然問:「和你一
起回來的是你老公?還是男朋友?」施夢萦對這個問題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顯得
很尴尬。不知道爲什麽,她完全不想提到範思源。

  「……是我男朋友……」她的聲音有些飄,随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
們在一起也才兩三個月。」

  「哦……他還挺帥的,哈哈。」崔志良淡淡的模樣,落在施夢萦眼中,覺得
不那麽順眼,心裏很有些不甘。她把話題扯回到崔志良身上:「你怎麽從中甯回
來?我記得你好像是在武山工作啊。」

  「前年五六月份的時候,我就去中甯了。」

  「那你現在是做什麽的?」

  「還是老本行,投資理财,呵呵。」

  「哦……挺好……」

  「你呢?」崔志良問。

  「我在培訓公司跑客戶。」

  「你男朋友呢?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啊!」

  「唉……」施夢萦不想提男朋友,但别人問起,又不能不回答,「他在銀行,
好像也是做理财那一塊的。」

  「哈哈,那我們還算是同行啦……」崔志良微笑。

  施夢萦莫名覺得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熱辣辣的。

  「……你結婚了嗎?」猶豫了一會,施夢萦終于提出這個很想知道答案的問
題。

  崔志良撇嘴:「沒有,哈哈,連女朋友都沒着落。」

  「哦……」施夢萦低下頭喝咖啡,她說不太清自己此刻在想什麽。

  過了會,她突然擡起頭來:「你在大學裏不是找了個女朋友嗎?」

  當年讀大學時,兩人分隔兩地,崔志良當初就是以有了新女友爲由,提出要
結束兩人間的關系。

  「大學裏?」崔志良發愣,「沒有啊……大學裏我沒交過女朋友。畢業後談
過一個,在我去中甯前分手了。」

  施夢萦大感奇怪:「不對啊,你當年寫信給我,說有了個新女友,要和我分
手……」

  崔志良這才如夢方醒:「哦,你說那個啊……唉……那時候我覺得我們離得
那麽遠,可能不會有什麽結果了,你讀的大學比我要好得多,會碰到更多好男孩,
與其一直占着個男朋友的身份,一直拖着你,還不如早些分手。我那是瞎說的,
哪有女朋友?」

  施夢萦錯愕不已。隔了這些年,突然聽到當年分手的真相,一時竟不知道該
說什麽。

  聊得久了,兩人漸漸脫去初見時的疏離,慢慢找到了更多的話題,變得熱絡
起來。

  這個下午,是施夢萦回武山後最開心的時間。

  既然現在都在中甯發展,當然就要互留聯系方式。大學分手後,兩人各自都
換過手機号,所以早就斷了聯系,崔志良這次是輾轉通過好幾位當年的同學才問
到施夢萦現在的手機号。

  「我跟你聯系的這個号碼雖然是武山的,但在中甯也在用。你就用這個号和
我聯系好了。有時候休息或者心煩,我就會把中甯那個主要在工作裏用的号碼關
機。武山這個号隻有少數一些親戚朋友知道,從來不關機的。」崔志良特意說明。

  兩人又互相加了微信。

  離開咖啡館,兩人并肩在步行街上走了會。當年他們還在讀高中時,這裏還
沒有形成規模,亂糟糟的,不像現在經過正式規劃,已經成爲武山最熱鬧的商業
區之一。

  人都道物是人非,但對此刻的施夢萦來說,反倒是物非人是。

  哦,也不對,「人」也稱不上「是」。崔志良此刻雖走在自己身邊,卻已不
是自己的戀人了。

  來到路口招呼出租車,施夢萦上了前一輛車。在關上車門的瞬間,她轉頭望
去,車窗外崔志良正沖着她擺手,心中突然生出一絲強烈的不舍。

  不是所有的初戀重逢,都會讓人心生波瀾。

  面對初戀男友俞鳴,宋斯嘉就顯得心如止水,隻拿他當老朋友來看。

  快有十年沒見面了,年前俞鳴發來郵件,說過年時要回中甯。前幾天再聯系
時,兩人約好初四晚上一起吃頓飯。

  俞鳴和宋斯嘉同歲,因爲生日較早,所以讀書早了一屆。本科畢業後,他去
美國留學,後來又去新加坡工作,現在是一家中新合資企業的部門經理,長年居
住在新加坡。

  「你今後就在那邊定居了?」宋斯嘉知道俞鳴娶了個新加坡籍的妻子,前年
生了孩子,所以如此揣測他此後的人生規劃。

  俞鳴搖頭:「我還是想回來。下半年可能要負責一個東亞區的項目,應該會
去上海待兩到三年。如果這個項目成功,我有機會成爲公司的執行董事。」

  「呦!三十三歲的執行董事,年輕有爲啊!」

  俞鳴聳聳肩:「哈,八字都沒一撇,還不一定呢。」

  「你現在還打球嗎?」兩人曾是排球隊的隊友,無數次并肩作戰,宋斯嘉自
然又問起了這個。

  「不打了。」俞鳴擡起雙掌,握了握拳,又重新張開,自嘲地一笑,「已經
胖成這樣了,哪還跳得起來?你呢?我看你身材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應該還一直
在鍛煉吧?」

  「排球基本上不打了,還會打羽毛球。」

  「羽毛球?」俞鳴露出一絲懷念的笑容,「差點忘了,你可是我們甯南『縱
橫杯』的混合雙打亞軍啊。聽說你後來還參加全市大運會了是吧?可惜那時候我
已經去美國了,沒看到你的精彩演出哦。」

  「不光是亞軍,大四我還拿過冠軍哦!」宋斯嘉顯得有些小得意,「中甯大
運會我也不光是參加了,是亞軍。」

  「敬亞軍……」俞鳴舉起手邊的紅酒,和她輕輕碰杯。他千裏迢迢回中甯來
過春節,所以晚上出來也沒有開車,所以可以喝酒。

  「對了,你現在打羽毛球還是和你那個……『哥哥』一起?」

  宋斯嘉點頭。

  俞鳴苦笑地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你什麽意思?」

  「嗯……」俞鳴躊躇了一會,坦然地笑笑,「沒什麽。隻是我原來以爲,你
後來會和你那個哥哥在一起。」

  「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這麽想。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我就會有這種錯
覺。他有時候不是會來看我們的比賽嘛,我總覺得,好像你們兩個才是一對……
呵呵,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說了。不過也是,你現在的老公跟你确實應該是一
家人,你爸,你公公婆婆,再加你倆,一家子,五個大學老師……啧啧,牛叉啊!」

  宋斯嘉淡淡地笑,扯開話題,沒有多談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最近半個月,夫妻倆之間一直有層隔膜。春節裏喜氣洋洋,不便争執,去各
自老人家時也不能顯出夫妻不和,但是隻剩夫妻兩個時,就不免會變得相對無言。

  這次的矛盾是從爲諸葛雯英和楊丹慶生那天而起。

  從KTV 回家的路上,齊鴻軒滿臉不快,一進家門就問起沈惜手機鈴聲是怎麽
回事。宋斯嘉坦言那是份生日禮物。

  「有時候,我的脆弱隻在你面前解脫,而你總是幫助我,走出沉淪和迷惑;
像鏡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實的自我,最好最壞的結果,你都願張開雙手。」

  對宋斯嘉來說,沈惜就是這樣的存在。大二時失去去香港做交換生的機會,
是沈惜陪她在通宵教室坐了整整一晚;大三時因爲一個重要的評選個人榮譽的機
會遭到最好朋友的背叛,是沈惜聽了她一個下午的哭訴;大四時因爲畢業後的路
徑選擇而和母親産生矛盾,是沈惜到她家和韓秀薇好好談了一次幫她說話。

  沈惜就是這樣重要的人,即使刨去那份深埋心底從未表露的情感,他也是自
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完全值得認真地對他說一句:「謝謝你,陪着我。」

  但齊鴻軒沒法這樣想。

  什麽叫「沒有誰,能夠取代這種甜美的相投」?

  什麽叫「愛不休,讓期望的手從來不落空」?

  你們之間有什麽愛?

  誰都無法取代他,我呢?

  爲他錄這種歌,是不是太暧昧了一點?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宋斯嘉認真檢讨了自己可能在選歌方面不太嚴謹,但歌中的「愛」是對家人、
朋友的那種「愛」,并不牽涉其他。在她的理解中,這就是一首表達友情的歌。
當然,如果能選一首完全不會産生歧義的歌會更妥當,可話說回來,這種歌也真
是不好選的。

  對妻子的解釋,齊鴻軒不能認同。

  但宋斯嘉在表達過歉意後,也不準備無底線地反複認錯。見丈夫在這件事上
糾纏不休,不免有些心煩。夫妻倆從溝通演變爲口角,最終争執起來。當晚兩人
分房睡覺。

  第二天起床後,宋斯嘉想給昨晚的争吵劃個句号,特意準備好早餐,要與丈
夫和解。齊鴻軒卻不知吃錯了什麽藥,在餐桌旁突然就動手動腳起來,非要妻子
立刻與他做愛。這次宋斯嘉沒有順從他的意願。齊鴻軒本來還有點想要強迫的意
思,宋斯嘉則堅決地将他推開,認真地說:「我想stop,把不愉快全留在昨天晚
上,可是這不代表你想怎麽樣,我都要由着你。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玩具,不
是你什麽時候想要,什麽地方想要,我都要陪着!現在我一點都不想,說得夠不
夠清楚?」

  齊鴻軒讪讪地退後,宋斯嘉則索性連早飯都沒吃,換身衣服,直接走出家門。

  後來丈夫雖然道了歉,但兩人心頭始終都留下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是兩人從戀愛以來三年多裏最嚴重的一次矛盾。

  當然,盡管還處于冷戰期,但齊鴻軒還是很關注妻子的動向。今晚她要和前
男友吃飯的事并沒有瞞着他,他明面上顯得豁達,心底卻十分不快。

  宋斯嘉簡單交待過戀愛史。她和這個叫俞鳴的男人談了八、九個月戀愛,後
來又和一個理論物理領域的博士生談過一年半。她坦承和這兩人戀愛時,除了插
入以外的其他性接觸基本都有過,兩任男友都曾撫摸過她的全身,她也給兩人都
口交過。

  想到今晚和妻子共進晚餐的男人,曾經把肉棒塞到她嘴裏,齊鴻軒心煩意亂。

  新婚夜發現妻子還是處女,他驚喜不已,對妻子所說的曾經和前男友們的親
密舉動,自诩大度地不以爲意。但成功取得一血的志得意滿漸漸褪去後,他發現
自己還是有些介意,巴不得妻子在遇到自己之前,能保持幼兒園級别的純真,最
好是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

  口交是很親密的接觸,妻子在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時,會不會有别樣的心動呢?

  畢竟她舔過這男人的肉棒,嘴裏也曾含着他的精液,她可能完全沒有任何觸
動嗎?

  從宋斯嘉的描述來看,無論是俞鳴,還是後來那個物理博士,都是很優秀的
男人。當年他們既然能打動她,想必也有很強的魅力。妻子當初能保持處女身,
雖說是因爲沒有感覺,但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破處畢竟還是需要一點決心。處女
狀态保持得越久,形成慣性後,越容易守住。現在她已經不是處女,沒啥可守的,
再加上最近夫妻間的關系略顯緊張,萬一她一時沖動,擦槍走火,那可怎麽辦?

  享受過妻子在床上的風情,齊鴻軒一想到宋斯嘉有出軌的可能,頓時坐立不
安,焦躁不已。

  毫沒來由的,齊鴻軒的腦海裏清晰透出一絲不挂的妻子妩媚地靠在其他男人
懷中的畫面。隐約的擔憂真實地紮在心口,萬一妻子真和前男友舊情複熾怎麽辦?

  萬一那男人在床上很厲害,征服了妻子怎麽辦?宋斯嘉在生活裏端莊高雅,
但到了床上可是很有野性的,她會不會被操得高潮叠起?她會不會承認自己是那
男人的母狗?女人的心跟着陰道走,萬一妻子起了别的心思怎麽辦?

  這時,齊鴻軒甚至都忘記了沈惜的威脅。

  是不是該打個電話,試探他們現在在幹什麽?

  妻子什麽時候才回家?

  整個晚上齊鴻軒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滿腦子胡思亂想。

  春節裏,各種聚會很多,時不時就會聚會裏遇到某個多年不見的舊友。這種
久别重逢,有時是莫大的驚喜,有時是悲喜交集的感慨,有時則是平淡如水的無
所謂,個中滋味,不一而足,外人也無法理解。

  望着酒店大堂咖啡廳裏正和幾位老同學侃侃而談的孫易峰,巫曉寒恍惚的有
些不敢相認。

  這些年她與沈惜聯系密切,見證了他從少年老成的高中男生步入而立之年的
點滴變化,有種「潤物細無聲」的錯覺,所以看不出他身上的變化究竟有多大。
但面對十多年沒見,神态氣質都與往日大相徑庭的孫易峰,難免會有滄海桑田的
感慨。

  孫易峰是奉孝縣農村出來的,憑借優異的中考成績,被中甯一中錄取。離開
相對落後的縣城,來到繁華的市區,對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來說,很容易會變得
局促不安。巫曉寒初見他時,他還是個淳樸的農村孩子模樣,無論是穿着還是神
情,在那些城裏同學面前,都清晰地顯出區别。

  現在的孫易峰,意氣風發,從容不迫,隐隐還帶着些富貴官氣。

  當然巫曉寒也隻是有了些小小的感慨而已,曾經的那些愛和傷完全沒有擾亂
她的情緒。

  她現在更關注的還是自己胸前的異狀,按說差不多應該已經幹了,但她總會
不由自主地想到射滿精液的胸罩直接覆上雙乳的瞬間帶給自己的奇妙感覺。

  轉眼已經是初五,假期剩下不到一周,巫曉寒這幾天想盡辦法擠時間和沈惜
約會。初三晚上成功地扮演妓女,昨晚她又在他家待到接近午夜。今天下午也不
例外,一個小時前,她正騎在沈惜身上,用肉穴緊夾了他的肉棒瘋狂地扭動身軀。

  在沈惜快要射精時,巫曉寒靈光一閃冒出個主意,她讓沈惜最終射精在胸罩
裏,然後又趕緊戴上胸罩,全部精液就都直接糊在雙乳上。她就穿着這身「加料」
的内衣,收拾整齊,趕來參加同學會。因爲今晚還要玩個别的花樣,所以兩人特
意沒有一起過來。

  胸罩有些部分是镂空的,一路上都感覺有些精液順着空隙淌了下來,涼飕飕
的,胸罩是不是已經浸透了?貼身穿的襯衣也許也被沾濕了,穿得很厚,應該不
會有氣味透出來吧?

  帶着這些若有若無的微妙而奇異的悸動,巫曉寒帶着一股偷偷做着壞事的興
奮,和幾個湊上前來的老同學打招呼。

  中甯一中04屆6 班出來的學生,經過這十來年的發展,大多是有出息的。盡
管總還是能分出高下好壞,但并沒哪個混得特别差,所以很少有人因爲擔心在老
同學面前丢面子而不敢出席同學會。過去曆次同學會,來的人都不少。今天也是
如此,隻要是人在中甯的,基本都說會出席。确定要來的有三十多人,剩下的或
在國外,或在外地,不方便前來。

  已經趕到的老同學有十幾人,還有三分之二的人仍在路上。

  春節裏大家都忙,所以也沒安排其他節目,隻準備聚在一起吃頓飯。地方選
在了興味居胡家橋總店,這裏無論是裝潢檔次、菜品規格還是服務質量,在中甯
都是能排進前五名的,配得上這麽一場同學會。

  沈惋早到一步,見巫曉寒到了,趕緊過來挽着她走進咖啡廳,來到自己之前
所坐的位子邊上。

  孫易峰就在旁邊,乍見巫曉寒,正和身邊老同學聊得熱絡的他陡然刹住話頭,
那人見他神情有點怪,詫異地扭頭,見是巫曉寒,立刻識趣地轉過臉去,沒有開
腔。

  巫曉寒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坐下,很快就和同桌的幾個女人聊得火熱。

  相反,就在離她不足五米位置的孫易峰卻顯得拘謹起來。不但是因爲心底存
了分主動提出分手的歉疚,更是在見到初戀後心底起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讀書時,孫易峰對自己很嚴格。高二最後一場期末考,他從此前連續兩次年
級第一直接落到第三,還被第一名拉開五分,這引起了他的警覺。經過一番認真
的分析,他确定是因爲戀愛分心而導緻自己成績下降,于是才生出了分手的念頭。
如果不是因爲真心喜歡巫曉寒,他可能高三一開學就會提出,正因爲有感情,他
才會猶豫再三,拖了近兩個月,才在十月底狠心說出了「分手」兩字。

  後來,看着巫曉寒和有名的壞小子周旻混在一起,孫易峰當然也難過,但既
然分了手,他也不想再藕斷絲連。高考後,聽說巫曉寒和周旻一起去了澳大利亞。
沒想過,這一分别就是十多年,再也沒見過面。

  這些年,從同學口中,他也零星聽了不少關于巫曉寒的事。也許是爲了顯示
坦然和潇灑,孫易峰從不主動打聽關于前女友的消息,但不動聲色間也從不放過
任何有關她的隻言片語。所以,巫曉寒回國、結婚、生孩子、離婚、出國,這些
事他都知道,隻是不了解任何細節。

  恢複單身,風韻甚至更勝當年的前女友就在眼前……孫易峰的情緒莫名蠢動
起來。

  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感覺。對妻子王靜娟,他是越來越厭倦了。

  不谙世事,天真爛漫,放在一個十八歲少女身上是可愛,但二十八歲少婦還
是這副腔調,就讓人無語。整天讀的寫的都是那些無病呻吟的東西,在床上又沒
有半點趣味,要不是她的父親王啓聲曾是中甯市市長,看着像棵足可依賴的大樹,
當年孫易峰怎麽可能主動去追她呢?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誰會想到當時春風得意的嶽父這幾年每況愈下呢?

  王啓聲四十一歲成爲中甯常務副市長,四十五歲升任中甯市委副書記、市長,
堪稱本派系内少壯派新星,眼看着前程似錦,甚至2009年底時還傳出風聲,他極
可能将前往應林擔任市委書記。

  沒想到,2010年年初,應林市發生了那場駭人聽聞的官場大地震。王啓聲所
屬派系遭到沉重打擊,從市委書記到市政府所在區的區委書記,再到兩個副區長,
外加一個全國百強縣縣長統統落馬。私底下,不少官場中人将此次事件稱爲「應
林事變」,聲勢之大震動全省,直達中央。

  王啓聲雖沒被牽連,但人生軌迹卻因此遭遇巨大轉變。爲穩定形勢,派系上
層最終決定将根基更深,人脈更廣,魄力更強的沈永華派去應林市坐鎮,以收穩
定局面之效果。爲達成這一目的,他們甚至與其他派系達成妥協,讓出原本确定
将由沈永華出任的副省長一職。這樣一來,本以爲自己不久後将履新應林的王啓
聲悲催了,不但市委書記寶座泡了湯,甚至臨時再運作其他升遷都不可能。如此
關鍵時刻,同時運作兩個重要幹部調動,動靜太大,麻煩太多,派系隻能決定将
有關他的安排延後。

  在官場上,或許真有氣運一說。「應林事變」之前,王啓聲政績炳然,春風
得意,一路高升,是中甯史上赴任時第三年輕的市長。可在遭受這次打擊後,他
像是被下了蠱一般,開始連走背運。

  不到一年後,又爆發東石新區管委會副主任的巨額受賄案。偏偏這個副主任
是王啓聲一手提拔起來的鐵杆心腹,這件事帶給他很壞的影響,背負上了巨大壓
力。幸虧他本人在經濟上沒什麽問題,經過組織調查避過一劫,但領導責任無論
如何是躲不過去的,在上級領導幹部心中更是大大地丢了分。

  此後幾年裏,他再沒拿出過什麽像樣的成績,相反中甯市還連續發生諸如榆
順縣民營鎢礦安全事故、奉孝縣民辦教師群體事件等問題,終于在2014年底,以
不到五十二歲的年紀被發配去市政協,徹底坐了冷闆凳。

  孫易峰悔之晚矣。他之所以看準學妹王靜娟,就是看中了他父親的地位。他
早就想好研究生畢業後要踏入仕途,不求剛開始的起點能有多高,但隻要有人保
駕護航,一路走下去肯定會順利很多。

  王啓聲在和未來女婿的溝通中,也清楚他将來的擇業方向。在他讀研究生的
最後一年,王啓聲特意找他談話,并透露了自己将赴任應林市委書記的可能,問
孫易峰是不是考慮跟他一起過去。孫易峰當時覺得應該展示一下自己的志向和風
骨,還特意拿捏了一下。王啓聲對他想留在中甯先鍛煉兩年,再找機會下區縣,
紮紮實實積累資本往上走的想法表示贊賞。

  後來,王啓聲調任應林的事沒了下文。但在孫易峰和王靜娟結婚時,他畢竟
仍是中甯市長。孫易峰順利進入市人資社保局,毫無障礙地定級爲副主任科員,
并緊貼時間紅線轉爲主任科員,剛滿二十九歲就成爲培訓教育處副處長。所有這
一切,當然是沾了嶽父的光。但随着王啓聲的失勢,他從單位裏曾經的小紅人瞬
間變得可有可無,沒人拿掉他現在的職務,但将來還想繼續往上走,恐怕不會那
麽容易。

  平心而論,孫易峰現在還不滿三十歲,身處現在的職務,比上不足,比下有
餘。可想想自己有個曾是省會市長的嶽父,大好将來現在都已化爲泡影,怎麽不
讓人郁悶呢?

  遠的不說,就說現在正與巫曉寒搭話的翁明灏,隻比自己大了幾個月,就已
經是市局警務督察處處長,堂堂三級警監,若非有足夠硬的背景,怎麽可能做到?
對外的說辭是因爲他曾經立過大功。胡說八道!他是警務處的,又不是一線刑偵
人員,大功是那麽好立的?

  再看看老同學沈惜的堂兄沈偉長,隻比自己大兩歲,年前調任苦溪縣,一下
子就成了一方「百裏侯」。身爲沈家長孫,又是賈海洲副省長的心腹秘書,盡管
名義上隻是代縣長,但現在的苦溪,估計縣委書記說話未必比他管用。

  說起苦溪縣,真是邪了門。這幾年縣裏的經濟蒸蒸日上,可兩位掌門人偏偏
一個老,一個病。縣長王國駿已經病退,大好的發展基礎全便宜了沈偉長;縣委
書記鄒誠已過知天命之年,論年齡在全市七個區縣書記中首屈一指,随時可能挪
位置。等沈偉長踏踏實實挨過一年半載,稍有成績,上面順理成章就可以在市裏
爲老書記随便安排個職位,然後把苦溪縣完整地交給沈偉長。到時候,他就可能
在一兩年内,從省府秘書一步躍爲縣委書記。三十三、四歲的縣委書記,正是大
展宏圖之機。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看看自己現在的局面,再想想當初和王靜娟結婚的選擇,孫易峰很難不生悔
意。好在他也有些城府,心裏百味雜陳,面子上卻半點不顯,照舊與老同學談笑
風生。

  陸續又有十幾位老同學趕到,其中就有沈惜。他遙遙向孫易峰點頭示意,又
走向翁明灏,笑着打了招呼。巫曉寒假裝與他許久不見似的寒暄,擡起一隻手捋
了捋鬓邊的頭發,放下時不經意地從胸前劃過,看着沈惜的目光熱辣辣地在自己
飽滿的胸脯上停留了幾秒鍾,嘴角浮起一絲既羞澀又深感有趣的笑意。

  沈惜也帶着饒有深意的笑容慢慢走開,還有幾位老同學需要招呼。

  沒人注意到他們之間微妙的互動。

  巫曉寒想起兩人此前約好的今晚的玩法,不免也有些小期待。

  今晚該來的人已經到了七七八八,本次同學會的召集人,高中時的團支部書
記王琪和學習委員陳洪宇招呼大家一起去包廂。預訂的包廂在二樓,名爲「萱華
廳」,是個大概能容納六桌客人的中等包廂,而今晚他們擺了四桌。

  上樓時,沈惜突然看到迎面下來一個熟人,正是孔雀醉酒吧的老闆,「五哥」
趙洪軍。

  興味居是安振光的産業,趙洪軍是安老大最信任的兄弟之一,他出現在這裏
倒也正常。趙洪軍同樣發現了沈惜,本想上來打招呼,見他身邊還有很多朋友,
就停了腳步,滿臉堆笑地拱拱手,以示拜年。沈惜用同樣方式回禮。

  進了包廂,大家分别落座,沈惋、沈惜姐弟自然是挨着坐的,巫曉寒卻去了
離他們最遠的一桌。

  沈惋湊近弟弟耳邊輕聲問:「今天你沒去接曉寒啊?」

  她當然不可能知道兩人最近幾天在床上的如膠似漆,但他倆的交情她還是了
解的,這次巫曉寒回國正是沈惜去接的機。照理說,今晚沈惜也該去接她一起過
來才對。

  「她說有點事。」沈惜含糊地随便找了個理由。

  同學會餐桌上難免有酒,但今晚超過一半的人開了車,要一口氣叫二十來個
代駕也不那麽容易,再說這些人大多又自诩有些逼格,所以勸酒、逼酒、鬥酒之
類的事極少,方便喝酒又喜歡喝酒的盡情暢飲,大多數人則以飲料佐餐。

  沈惜選了橙汁,慢慢抿着和身邊同學聊天。巫曉寒則在另一桌大方地喝着紅
酒,沒過多久就和同桌所有老同學都碰了杯,雙頰微紅,淺笑粲然,令人見之心
動。偶爾她将目光投向沈惜,兩人默契而笑。

  孫易峰也沒喝酒,他有一半心思落在巫曉寒身上,見她爽快地喝着酒,突然
意識到不管她今天是怎麽過來的,等會散場後肯定不可能再開車,那是不是說,
她需要一個送她回家的人?

  或許,這是個機會?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絡,很多人開始離開座位,跑去别的桌上敬酒或閑
聊。

  「哎,我們也過去轉轉吧?」身邊一個高中時綽号爲「包子」的同學端着酒
杯站起來,拍了拍孫易峰的肩膀。

  孫易峰略顯爲難:「我喝飲料,不太好意思去敬酒啊。」

  「都是同學,誰計較這個?」包子擺擺手,「碰個杯意思一下嘛。」

  孫易峰讪然一笑。也是,高中同學會應該可以輕松一些,沒必要把機關單位
那套帶進來。他和包子一同起身,第一站就去了巫曉寒這桌。

  「來來來,老同學們!我們來敬酒!一祝新年快樂,心想事成!二祝同學情
深,地久天長!」

  「還一套一套的!你現在嘴皮子很溜啊!」整桌人都站起來,王琪代表大家
取笑包子,「大班長怎麽不說話?讓包子頂在前面。」

  按說他們兩人一起來,理應由孫易峰先開口,但他吃不準巫曉寒對他會是什
麽态度,一時猶豫,就落在包子後頭。順着王琪的話頭,他趕緊開口:「誰說都
一樣,祝福沒有區别!來來來,祝大家新的一年家庭、事業萬事遂心!」

  他特别瞅了眼巫曉寒,卻見她神色淡然,嘴角挂着微笑,舉杯抿了口酒。在
他說話時,她的視線曾落在他臉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很快又轉向别處。

  孫易峰拿捏不到她的真實想法。

  「哎?等會散了,我們一起去李老闆那裏唱歌吧?」有個女同學突然提議。

  被他點名的那位「李老闆」滿面紅光,連連擺手:「什麽老闆?你這不是故
意笑話我嘛!就是開了個KTV ,小生意,小生意。大家要來的話,歡迎啊!保證
最佳服務!」

  「不就一個KTV ?李老闆,謙虛了吧?現在開了幾家分店了?我記得前年就
有十幾家了吧?」

  「在老同學面前還裝低調,你怕我們去,要你打折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起玩笑。

  「對了!文藝委員在我們這兒!一起去吧,讓我們再見識一下你的美妙歌喉。」

  「抱歉啦!等會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巫曉寒偏着腦袋,合攏雙掌輕擺
幾下,以示遺憾。

  「哎呀,巫大美女不要這麽掃興啦!」

  「大過年的,能有什麽要緊事啊?同學們難得聚一聚……」

  同學們紛紛解勸,希望巫曉寒能改變心意。

  「巫大美女」這四個字從高中時代一直叫到現在,大家叫得熟了,幾乎人人
都這樣稱呼。在當年的班裏,有兩個女生共享這個稱呼,而巫曉寒被男生們公認
爲「第二美女」,曾經的第一美女邱靜如今天也在場,坐在沈惜那一桌。

  隻是,用十幾年後的眼光來看,男人們覺得她倆的排名應該換一換了。

  其實邱靜如的容顔倒沒有任何減損,相反,經過時間和經曆的打磨,明顯增
添了許多高中時沒有的妖娆媚态。可也就是這份媚态,讓她在優雅雍容的巫曉寒
面前顯得遜色了幾分。

  巫曉寒帶着抱歉的笑,溫和但堅決地推辭。

  還有人想還繼續努力,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他們這一桌離門口最近,衆人的
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大踏步走進來。這人個子很高,腰闆也挺得直,方臉,
目光炯炯,派頭很足,但嘴角帶笑,充滿善意。

  包廂裏的人大多都注意到有同學以外的人闖進來了,有些覺得莫名其妙,有
些認識這個男人的卻大感驚訝。

  沈惜眼角一挑,飛快地瞟了姐姐一眼,毫不猶豫站起身來。

  和這男人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幾天前和兩位堂哥在他的茶樓見面,他并沒有
現身,但沈惜不會忘記這位的長相。何況緊随其後的就是剛打過照面的趙洪軍,
沈惜記性再差,也不會搞錯這人的身份。

  興味居餐飲集團董事長安振光。

  不敢确保他一定是爲自己而來,自己畢竟不是兩位堂哥,分量要輕得多。但
沈惜還是不敢托大。不但提前起身,又給了姐姐一個信号。

  沈惋也是認得安振光的,随着弟弟站了起來。

  安振光一進門,目光就鎖定在沈惜身上,直接奔着他過來。這下沈惜基本确
定他确實是沖自己來的,趕緊向他過來的方向邁了兩步。這兩步并不顯眼,但其
中的含義落在有心人眼中也夠清楚的了。

  作爲沈家子弟,無需爲安振光的招呼顯得受寵若驚,所以不必遠離餐桌相迎,
但也不能大咧咧等在原地,對安老大這種身份的人物也該給予足夠的尊重。

  「三少和大小姐光臨,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安振光嗓音洪亮,中氣十足,
「要不是老五眼尖,今天就要失禮了。萬一過幾天二少問我是怎麽招待他弟弟妹
妹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沈惜拱手相謝:「老同學聚會,沒想打擾安哥!是小弟失禮!抱歉抱歉!」

  在座有不少不清楚安振光是何方神聖的人,紛紛小聲向身邊同學打聽,很快
就都明白這人就是現在所在的大酒店的大老闆。還有不少人心知肚明,這位别看
這幾年基本洗白了,要放在2010年以前,可是中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大哥啊。

  安老大突然現身,和沈惜間短短幾句寒暄,大家突然反應過來:對了!沈惋、
沈惜這姐弟倆可是如假包換的豪門子弟!沒見連安振光都要客客氣氣喊一聲「三
少」、「大小姐」嗎?

  沈家姐弟一貫行事低調,再加上父親早亡,高中時代從未因自己是沈家子弟
而招搖過,所以當時知道他倆真實身份的同學少之又少。後來随着年齡和社會閱
曆的增長,大多數同學漸漸都明白了真實情況,不少人還爲之驚訝。但在此後的
來往中,姐弟倆說話、行事的風格還是一絲不改,總讓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他們的
身份。

  安振光揮揮手,趙洪軍從一個跟班手中接過杯子,遞了過來,又開一瓶紅酒,
爲老大斟上酒。

  「來,三少,大小姐,老安我敬你們一杯,新年裏心想事成!」

  沈惜微微皺眉,這杯酒他不能推,更不該用飲料來對飲。可他整個晚上都在
喝橙汁,隻爲安振光一個人改喝酒,未免太過勢利,對老同學顯得不太尊重。他
還在猶豫中,沈惋把他裝橙汁的杯子遞到他手裏,自己則舉着半杯紅酒,笑着說:
「安哥,對不住,我弟弟今天晚上一滴酒都沒喝,我來替他喝這杯酒,也祝安哥
身體健康,生意興隆!」

  沈惜解了難題,又特意在與安振光碰杯時放低酒杯,使本來主動居于低位的
安老大的酒杯反而稍稍高出一線,以示自己不喝酒的歉意。

  這對姐弟已經給出足夠的誠意,再挑剔就是徹頭徹尾的渾人。安振光哈哈一
笑,痛痛快快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走完場面,沈惜爲安振光介紹同學。人太多,他沒法一一介紹,隻說這些都
是自己高中時的老同學,好朋友。其中,還有一個安振光的熟人,那就是翁明灏。
這不奇怪,開酒店的商人,怎麽可能不認識公安的中高層幹部?作爲老相識,兩
人也單獨碰了杯。

  剩下的衆人,安振光由沈惜陪着,每桌敬了一杯,以全禮數。

  在敬到巫曉寒這桌時,她看見趙洪軍,稍覺尴尬。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對
當初自己衣不蔽體的模樣沒任何印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記住,還是聰明地視若
不見。

  敬了一圈酒,安振光又與沈惜寒暄兩句,告辭而去。沈惜一直送他到包廂門
口。

  被安振光這一攪,此前流暢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滞。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恢複
正常。

  回到座位,沈惋跑去和王琪、巫曉寒聊天,身旁的位子空着。

  突然一個曼妙魅惑的身影出現在身旁。

  「來,老搭檔,碰一杯!」

  坐過來的是此前坐在餐桌另一邊的邱靜如。她今晚一直在喝紅酒,此刻臉上
帶着四五分酒意,燦如星辰,豔若桃李。高中時她曾和沈惜搭檔主持過兩屆全校
文藝彙演,所以一直以「老搭檔」相互稱呼。

  她爽快地喝下滿杯的酒,沈惜還是厚顔用橙汁對付了一下。

  「你今天開車來的哈?」邱靜如将身體貼得更近些。

  這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沈惜整晚滴酒不沾,理由不就是爲了要開車嗎?

  他點點頭,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這美女身上最惹眼的部位。即使在十幾年前,
單論顔值,邱靜如也未必真就勝過巫曉寒,尤其對沈惜而言,天生嬌俏童顔的她,
不如優雅大氣的巫曉寒更有吸引力。但她之所以能被絕大多數男生公推爲班上第
一美女,最大的資本是逆天的身材。才十六七歲時就長了一對豐滿得像在前襟裏
塞了兩個香瓜似的乳房,這實在令青春期的男生們沒法不垂涎。後來男孩們經驗
漸漸豐富,偶爾回憶起這位童顔巨乳的老同學,一緻認定她當年至少就有82C.至
于後來又會發展得如何雄偉,根本不好想象。

  現在看起來,确實資本又雄厚了不少,現在可能有85D 了吧?說不定是E.即
便沈惜不是巨乳控,但距離如此之近,當然還是不能免俗地多盯了一會。

  「那,方不方便等會送我回家啊?」邱靜如舉起空酒杯,臉上帶着羞澀的笑,
卻明顯地聳了聳胸脯,「我就是太老實,不想掃大家的興,喝了這麽多酒,不好
開車了。」

  沈惜抱歉地笑:「真遺憾哪,難得有個能爲大美女服務的機會,卻隻能眼睜
睜地錯過。等會我還有事,要不,給你叫個滴滴打車?」

  聽了這話,邱靜如笑容不減,但明顯添了幾分失望的尴尬。

  「這樣啊……嘻嘻,要去見女朋友啊?」

  沈惜笑着搖頭,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沒聊幾句,沈惋回來了,邱靜如不得
不交還座位,搖曳生姿地走向鄰桌。

  「打擾你的好事了?」沈惋小聲問。

  「沒有,正是時候。」沈惜輕拍了幾下巴掌,以示贊賞,「幫弟弟我解了圍。」

  「切!」沈惋撇撇嘴,「最好還是離她遠點……」

  沈惜乖乖點頭:「姐姐放心,既然不想吃,就沒必要惹一身騷,弟弟我一定
服從命令聽指揮!」

  邱靜如豔幟高張,不少老同學心裏都有數,隻是當面誰都不提。高中畢業後,
她去上海讀書,但心思并不在學業上,從大二開始就嘗試擠進娛樂圈。那時電視
台素人選秀還不太流行,邱靜如也沒有别的門路,隻能投身經紀公司,在經紀人
運作下努力打拼。她在網上放出過兩部翻唱MV,還出過一首單曲,但在音樂方面
的成績基本也就這些。後來她還在幾部不太熱門的電視劇裏演過小角色,甚至在
一部打情色擦邊球的港片裏出演過一個女四号的角色,有過一段泳池裏的熱辣表
演,總算還沒落到在鏡頭前直接露點的地步,大家聊起來還可以聲稱是她的影迷,
不然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摸爬滾打了六七年,邱靜如一直都沒能真正紅起來,前年她終于回了中甯,
在萬達廣場上開了家奢侈品店,本人還兼職爲一些雜志拍攝平面廣告。雅森集團
的優森網套圖在百期特别經典中甚至一口氣連續爲她推出了四套内衣寫真。她的
店生意不好不壞,但平時手頭很闊綽,頗有小富婆的架勢。别看今年已經三十歲
了,但和一些年輕富豪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在圈内也是很有些傳聞的。

  同學會漸漸到了尾聲,有些人陸續退場。開了車但又喝過酒的,找人商量搭
車回家。也有些三三兩兩地湊攏起來,商量接下來的小團夥的節目安排。

  沈惋推了推弟弟的肩膀:「你走不走?」

  沈惜一直關注着巫曉寒那桌的情形,順口答道:「再等會。」突然左耳垂一
陣劇痛,不由得咧嘴求起饒來:「痛!痛!姐,姐,姐,姐……輕點輕點。」

  好不容易沈惋才放開他的耳朵,揉了好一會,他郁悶地說:「我是要再等會
啊!你幹嘛?」

  「老實交代,等會你和曉寒是不是有啥節目啊?老姐我可是喝了酒的,要換
作平時,你早就問我要不要坐你的車回去了。今天倒好,提都不提!你見色忘友!
不對,見色忘姐啊你!」

  沈惜無奈:「姐,送你回去呢,本來是應該的……但今天真不行,要不讓姐
夫來接你吧?反正他過來也就十分鍾的事。」

  沈惋白了他一眼:「那你要說清楚,等會要去幹嘛?」

  「嘿!」沈惜一時沒忍住,嗓門大了些,同桌還留着的幾人同時轉過頭來,
他不得不笑着示意一切正常,在跟姐姐聊天。

  「你不是猜到我有節目嗎?還問那麽清楚幹嘛?」沈惜雙手合十,連拜幾拜。

  沈惋嘻嘻一笑:「好啦好啦,你愛幹嘛幹嘛。早就叫你姐夫過來了,都快到
了吧?等他到了我就走人,你就好自爲之喽!」

  「得嘞!姐……」沈惜突然發現巫曉寒那桌大多數人都站了起來,李老闆彎
下腰,和仍然坐着的巫曉寒說着什麽。他顧不得再和沈惋多說,沖姐姐揮揮手,
就起身慢慢走了過去。

  巫曉寒再一次婉拒了大家一起去唱歌的邀約,衆人勸了幾次,見她不爲所動,
也就作罷。孫易峰看似不經意地說:「你喝了不少酒,等會還有别的事啊?要去
哪裏?順路的話,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巫曉寒沖他一笑,像是碰巧發現沈惜走過似的,大聲問:「沈惜,
你是不是回雲瀾公館?開了車沒?」

  「我回家啊。就是因爲開車,晚上都沒喝酒。」

  「那……」巫曉寒扶着桌子起身,看上去好像略有醉意,「正好順路,你捎
我一段呗!」

  她向前邁了一步,像是有些站不穩,打了個趔趄,連忙一把扶住椅背。沈惜
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随手抄起她擱在椅子上的包。

  「那走吧,我是準備走人了。」

  不管其他人是明着玩笑,還是暗中揣測,沈惜對這些統統置之不理,扶着巫
曉寒直奔酒店地下停車場。巫曉寒的腳步顯得越來越沉重,在電梯裏幾乎整個人
都縮在了他的懷中,出電梯時也腳步踉跄,全靠沈惜的攙扶才能走到車旁。

  沈惜将她扶上車。在幫她扣安全帶時,他的手指刻意在劃過豐乳,卻被巫曉
寒一把扒拉開。她瞪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麽。沈惜讪讪地跑到駕駛座那邊上車。

  駕車離開興味居。剛開始巫曉寒還微睜雙目,含糊地說了些話,漸漸合上雙
眼,靠在車窗上沒了動靜。沈惜臉上刻意地流露出貪婪的興奮,試探着叫了她兩
聲,不見回答,又伸出胳膊,用肘部輕輕撞了撞她的胸部,這次巫曉寒毫無反應。

  「哼哼,巫大美女,帶你去個好地方!讓你好好爽一爽!」沈惜喃喃自語,
一時沒忍住突然笑出聲來,随即又變得一本正經。

  這是他們昨晚商量好今晚要玩的遊戲。借着同學會的由頭,巫曉寒提出想扮
演一個已婚美女,因爲和老同學團聚,過于興奮而爛醉如泥。沈惜的任務比較艱
巨,他「被迫」答應要扮演一個「猥瑣」、「好色」、「道德敗壞」的男人,在
同學會後趁昔日女神醉酒而強行占有了她。當然,引号裏的每一個形容詞,都是
巫曉寒刻意強調要沈惜必須認真演出來的。

  「姐姐,我發現你現在花樣很多啊!」沈惜沒好氣地說。

  「我現在好可憐的,隻剩下一個人,空虛寂寞冷,再不多點幻想,可怎麽活
啊?你陪不陪我玩?」

  「陪陪陪!當然陪!演别的不容易,演個猥瑣色狼,應該不難吧?」

  巫曉寒困惑地瞅着他,很懷疑他剛才是借着諧音故意說「呸呸呸」。

  這個扮演遊戲就從巫曉寒叫住沈惜,讓他捎自己一段開始。沈惜事先想得簡
單,實際操作起來,這才發現色狼原來很難演,猥瑣的色狼尤其難演。不管是趁
機摸胸也好,還是發現有機可趁得意地奸笑也好,他都做得不太自然,甚至總有
笑場的沖動。看着明明沒有醉但上車後一直敬業地假裝昏睡的巫曉寒,沈惜佩服
之餘,卻更想笑了。

  賓館的房間是他昨天在網上訂的。不能離興味居太遠,又要相對偏僻些,還
得至少在四星以上,這些條件湊在一起,還挺費了他一番功夫。

  扶着巫曉寒進房間,将她放到床上,她突然睜開眼睛,稀裏糊塗地說:「…
…到家了?」

  「嗯嗯……到家了。」沈惜含糊回應。巫曉寒也沒追問他怎麽在她家裏,很
快又閉上眼睛,四肢張開,軟癱在床上。

  望着她那張像被神奇地塑造出來的完美面孔,輕輕顫動的長睫毛,小巧而精
緻的鼻尖,清晰的唇線和微微撅起的紅唇,因爲酒意而被染成胭脂色的雙頰,再
往下則是玲珑有緻的身材,一條伸到床外的小腿,黑得發亮的高跟鞋細跟……

  沈惜突然摸到了一點色狼的感覺。

  想像一下,如果眼前這一切并不是扮演出來的,确實有個充滿欲望的男人,
此刻就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真的喝得爛醉的巫曉寒,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呢?

  沈惜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他跑進衛生間,仔細洗了洗手,拿着酒店準備的
避孕套走了出來。這家酒店爲客人準備的避孕套還算高級,可以放心使用。

  回到床邊,他幫巫曉寒脫掉高跟鞋,随即又将風衣、裙子、毛衣這些一件件
地脫下,扔到床邊地上。巫曉寒雖然不時嘟囔兩句,偶爾還有下意識的抗拒,但
基本上毫無阻礙地就被剝得隻剩下襯衣和黑色連褲襪。沈惜随即把自己脫得一絲
不挂,猩紅地毯上亂糟糟地丢滿了兩人的衣物。

  一顆顆地解開寶藍色襯衫的扣子,紫紅色镂空胸罩顯露出來。想到下午最後
一次射精後,巫曉寒用胸罩承接精液,然後直接套在身上,沈惜又多了幾絲興奮。
湊近嗅了幾下,溫熱的肉香似乎更濃些,倒是聞不出精液的味道了。

  他暫時先把巫曉寒裸了大半的上身放到一邊,把連褲襪褪到膝彎下面,連内
褲也扯了下來。

  肥潤的陰阜完全不設防,兩片漂亮的肉唇完美地閉合在一起。

  他湊近肉穴,用舌尖頂開陰唇,一股鹹酸香甜的滋味瞬間填滿了他的感官。
至舔弄了沒幾下,嬌嫩的軟肉間就像被注入了一汪春水,變得滑膩溫濕。今天巫
曉寒下身氣味格外濃烈,不知是因爲下午做完愛沒有清洗,還保留着歡好的氣息,
還是因爲她此刻内心格外激動,連帶着淫水的滋味也變得格外濃醇。

  沈惜卷了不少淫水到嘴裏,誇張地咂摸着嘴,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低聲地
自言自語:「真他媽騷!」

  「昏睡」的巫曉寒僵硬地分着腿,任由沈惜嘴裏呼出的熱氣不斷掃過兩腿間
最隐秘的部位。被舔得久了,她漸漸克制不住身體的沖動,從小腹到大腿都開始
輕微顫抖起來。要不是還記着自己現在應該是沉睡着的,她幾乎就要叫出聲來了。

  就和沈惜剛才的想象一樣,在開始被「侵犯」後,巫曉寒也進入了角色。

  她開始幻想,如果自己真的醉倒在床上,身邊并不是「約好」的沈惜,而是
另一個心懷惡意的或熟悉或陌生的男人,那自己今晚會經曆些什麽?

  會不會也被剝成現在這麽一副半裸的模樣?男人會不會肆意玩弄自己的胸部
和下體?他可能不滿足于用手或嘴,他會用肉棒插入自己的身體嗎?可能不光是
下面,小嘴也會被插。腥臭的精液會噴在自己身上任何部位,嘴裏、臉上、身體
上,甚至直接灌進體内也說不定。

  越是不斷在頭腦裏填補這樣的畫面,巫曉寒的沖動愈發強烈,身體變得越來
越燙。沈惜粗暴地将絲襪和内褲全都從她身上徹底扒掉,舌頭沿着大腿漸漸向下
轉移,最後蹲下來在小腳丫上輕吻了兩下。巫曉寒覺得自己肉穴中的水簡直都已
經溢出來了,屁股上濕濕的,應該有不少淌到床單上。

  這是她有生以來濕得最快最充分的一次。

  「老公……」巫曉寒「迷糊」地叫喚着。像是以爲回了家,正在爲自己口交
的是丈夫似的,「你等我,等我洗個澡嘛……」

  沈惜沒有說話,站起身,從還穿在她身上的胸罩裏将乳房翻了出來,因爲邊
緣還被内衣緊緊箍着,硬生生被擠出來的兩團乳肉顯得格外肥美。他從床角拿過
避孕套,正想撕開,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扔開套子,撲倒在巫曉寒身上,硬挺的
肉棒不費吹灰之力,順暢地進入她潮濕緊窄的肉穴。

  巫曉寒的眼睛隻睜開了一條小縫,微張小嘴,仿佛從靈魂深處透出一聲悠長
的呻吟。

  甯靜的房間裏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喘息和性器的摩擦聲。淫水充盈,肉棒進出
肉穴時帶着明顯的水潤感,聽着就覺得暢滑無比。巫曉寒的肉穴仿佛有種奇異的
吸力,每當沈惜向外抽拔,似乎總會被肉穴口的軟肉緊緊包住,随即又熱情地再
拽回深處。因爲在假裝沉睡,所以巫曉寒現在完全沒有任何配合,星眼微開,四
肢舒張,任由沈惜抽插。即便如此,僅依靠肉穴的美妙,就足以讓他感受到淋漓
的爽快。

  「老公,你好厲害哦……」巫曉寒喃喃自語,就這麽一句誇獎卻被她用特别
淫媚的細聲說得令人熱血贲張。

  沈惜趴伏在她身上,伸手到她背後解掉胸罩,揚手甩到地上。雙乳完全失去
束縛後,在他不斷的撞擊下有節奏地搖擺起來,嫩紅的乳頭無需愛撫就充血挺立,
圓鼓鼓的凸起,讓人充滿了想要吸吮的欲望。不過沈惜知道,從傍晚開始這上面
就塗滿了自己的精液,至今還沒洗過,他才不想就這麽放進嘴裏,但并不妨礙他
握住一個肥乳大力揉捏起來。

  「咕叽咕叽」的抽動聲像是充滿了魔力,無形中像在催促沈惜不斷加快抽插
速度。低頭看着巫曉寒兩腿之間,自己的肉棒正在她體内反複出入,越來越多的
汁水被擠出然後重新又被搗入體内,泡沫越來越多,顔色也越來越濁。

  「是誰?」巫曉寒突然弱弱地發出一聲疑問,像是終于發現正在體内不斷聳
動的肉棒好像不屬于自己的丈夫。

  「你不是……不是我老公……不行,停下來……」

  沈惜差點被她這句充滿了委屈、恐懼和震驚的話逗笑。她當年真該去考影視
學院。能在扮演性遊戲當中,把台詞說得如此逼真,單憑這份台詞功力就勝過很
多當紅的女星。

  巫曉寒突然睜大雙眼,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故作迷蒙,而是定定地盯着沈惜,
突然發出一聲尖叫:「你要幹嘛?停下!」一邊說,她一邊揮動雙臂,反抗了起
來。但動作看似激烈,實際上卻有氣無力,根本沒半點效果。

  沈惜哪會把這點抵抗放在眼裏?輕而易舉就抓住她兩個手腕,搭成個十字形,
用一隻手就死死扣緊,按在她頭頂。另一隻手霸道地在乳房上揉搓着,肉棒進一
步加快了抽插的頻率。

  「都叫了我好幾聲老公了,還裝什麽?被我操得很爽吧?爽就行了,還管是
不是老公幹嘛?誰能把你操爽,誰就是你老公!讓你爽!爽不爽?爽不爽?爽不
爽?」

  色狼經驗基本爲零,沈惜也不知道此刻的标準台詞該是什麽,隻能想出這麽
幾句并不怎麽有想象力的廢話。

  「你不要……」巫曉寒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你放開!救命啊!」

  她突如其來拔高嗓門,真把沈惜吓了一跳。

  要不要玩這麽逼真?萬一被人聽到當了真,那還真挺麻煩。但這個時候打斷
遊戲就沒意思了,沈惜來不及猶豫,跳下床随手撿起自己的内褲,又撲了上來。

  莫名其妙突然被放開的巫曉寒一時不知所措,還是那樣兩腿大大地張開地躺
着,沒等她反應過來,沈惜再次壓在她身上,肉棒也重新狠狠捅進她的身體。

  「啊……」巫曉寒半真半假地又尖叫起來,可這次才喊出半聲,就硬生生被
堵了回去,沈惜把内褲團了團,塞進了她嘴裏,叫喊聲立刻就變成了嗚嗚嗚的哼
鳴。

  看着她被憋得通紅的美麗臉龐,不住搖擺試圖吐出嘴裏内褲的樣子,沈惜像
是比平時興奮了許多,抽送起來更加賣力。

  巫曉寒顯得十分「痛苦」,可肉體的歡愉卻無法遮蓋,她的呼吸越來越重,
面頰越來越燙,想用手遮住面孔,卻掙不脫沈惜的大手,隻能偏轉臉,以防在某
個瞬間會流露出滿足迷醉的神情,出賣自己從身到心爽得不得了的現實。

  「來了!老子射死你!」随着這聲大吼,沈惜一把抽掉了她嘴裏的内褲,徹
底壓倒在她身上,下身抖動不止,一發發精液不住地猛射入她的體内。

  「不要射在裏面!」巫曉寒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被他壓得胸悶眼花,張
口難言。每一股滾燙的精液入體,她都會忍不住顫抖,肉穴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酥
麻。這股沖擊感像是直接撞到了心裏,使她大張着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啊……」終于等到身上的沈惜紋絲不動了,巫曉寒才能發出正常的聲音。
她的手已經被松開,連忙用胳膊遮住臉,完全不敢去看這個剛剛「強行占有了她」
的男人。

  沈惜壓在她身上喘了會,抽出肉棒跳起身,拿起手機,對着依舊大張雙腿的
巫曉寒的下體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尤其是正在汩汩流淌白漿的肉穴口,專門給了
三張大特寫。這就是他剛才決定不用避孕套的原因,「你幹什麽?」努力擡起脖
子,做出渾身乏力模樣的巫曉寒「悲憤」地抗議,「不要拍!」

  沈惜嘿嘿奸笑起來:「已經拍了,回頭印出來,挂在家裏天天欣賞。沒想到
我們年輕時候的女神巫大美女,有個毛都剃得光光的騷屄。這裏面白白的都是什
麽呀?來,我采訪一下,巫大美女,這都是些什麽東西,是從哪來的?」

  巫曉寒雖然「無力動彈」,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你這混蛋,我會去
告你的!」

  「告我什麽?強奸啊?從照片看不出強奸來啊?」沈惜擺出「無恥」嘴臉,
「哼哼,三十歲的女人了,又不是小姑娘,裝什麽?操一次又不會少一塊肉,你
還爽了呢!我勸你老實一點,不然我讓所有人都看到巫大美女被操得屁股底下的
床單都濕透了,相信所有老同學都會感興趣的。以後再開同學會,恐怕所有人一
看到你,腦子裏馬上先是這幅畫面吧?說不定每個男同學都會争着送你回家,哈
哈!」

  巫曉寒「氣急」,扭過臉不說話,唯有劇烈起伏的胸口能顯示她此刻的心情,
但也因爲赤裸着雙乳,最終還是變成了波翻浪湧的誘惑。

  沈惜坐到床上,毫不客氣握住一個肉球,狠狠揉了幾把,得意地說:「放心,
隻要你乖乖聽話,保證這些照片不會被人看到。你還會是女神似的巫大美女,隻
是在我找你的時候偶爾變身一下騷屄就可以了,怎麽樣?」

  巫曉寒連推了他幾把,沒能格開他放在自己胸上的魔爪。她一臉哀傷地望着
沈惜,慢慢地居然流下兩行眼淚。

  沈惜吓了一大跳,顧不得再演戲,跳上床,将巫曉寒緊緊摟在懷裏。

  「怎麽真哭了?太入戲了?」

  「嗯……」巫曉寒委屈地撅着嘴,「本來挺好的。後來被你一威脅,突然覺
得要是真的遇到這種事,會變得好慘哪,然後就覺得你好像真的是個混蛋……」

  沈惜先是失笑,随即又嚴肅起來,在她背上輕拍幾下:「好了好了,不玩了
……」

  「都怪你!」巫曉寒突然破涕爲笑,「現在沒得玩啦,都才剛開始呢……」

  沈惜哭笑不得:「姐姐,是你自己演不下去了,這也怪我?」

  「你演得那麽壞幹嘛?!」巫曉寒理直氣壯,随即突然變得一臉狐疑,「威
脅的話說得那麽溜,是不是平時經常威脅人家小姑娘來着?我覺得你是個慣犯!
喂,你不會真拿這照片來威脅我吧?哎呀,昨天還讓你拍視頻了!」

  「天地良心!我這還叫說得溜?根本就是沒話找話,說的都是最腦殘的台詞
好不好?哪像你啊,簡直就是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被強行非禮的女子的唏噓跟坎坷,
不論是在眼神,表情以至動作、行爲方面,都能演得絲絲入扣,入木三分……」

  巫曉寒被逗得咯咯發笑:「讨厭!不許學周星馳!哪有唏噓跟坎坷?」

  一點小風波終于平息,兩人靠在床背上休息。

  沈惜突然想起了什麽:「哎,你說,如果你真遇到了這種威脅,怎麽辦?」

  巫曉寒歪着腦袋想了會:「嗯,這事還真不好說。一般來講隻有兩種選擇,
要麽就屈服,要麽就報警。可報警未必能解決問題,如果沒有錄他敲詐瞬間的話,
就算别人真把照片發上網,怎麽認定他是敲詐呢?說不定頂多就是個傳播黃色的
罪名,不能把他怎麽樣。但裸照萬一真的散了出去,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中國女
人來說,實在是太緻命了……」

  「嗯……」沈惜當然是想到了被吳昱輝威脅的施夢萦。自從知道前女友曾被
人拍過裸照,并因此被吳昱輝勒索後,他偶爾也想會不會是因爲有過那樣的過往,
才導緻施夢萦後來的性格養成。盡管他不會因此質疑分手的決定,但有時也會有
些唏噓。

  張愛玲說:「你如果認識從前的我,也許你會原諒現在的我。」

  人生的際遇,有時就在時機。如果施夢萦和自己認識于高中或者大學,會不
會她不是現在的性格?很多事會變得不同呢?

  當然,這種假設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

  「或許……我會屈服的,用盡全力榨幹他!然後趁他累得不行,把手機或者
電腦偷出來,把自己的裸照銷毀掉!哈哈!」巫曉寒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哈哈哈哈……」沈惜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姐姐,你現在已經把我榨
幹了,你偷我的手機試試?」

  「你這就被榨幹了?小弟弟,身體很虛嘛,這可怎麽行?」

  沈惜瞪起眼睛:「哼,又敢挑釁我?待會再收拾你!你選前面還是後面,讓
哪個小洞洞來承受我的怒火?」

  「嘻嘻……」巫曉寒從床上跳起來,「哎呀,下午開始胸上就都是你的東西,
真惡心呀,去洗澡了。」

  沈惜捏得拳頭格格作響:「是你自己要這麽玩的!現在說我惡心?等會你死
定了!」

  「切!少嚣張!告訴你,姐姐我可不怕!你再厲害,也隻有一根東西,隻能
搞我一個洞洞,小case啦!哼哼!」巫曉寒皺了皺鼻子,做個鬼臉,逃一樣跑進
衛生間。

  沈惜伸了個懶腰,突然覺得雖然打足了空調,可就這麽光溜溜躺着還是會有
着涼的風險,抖開被子,鑽了進去。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捋着帶濕氣的頭發,巫曉寒回到床邊,她爬進被窩,
自然而然把手放到沈惜的肉棒上,用力撸了兩下。

  「呦!恢複得不錯嘛,已經有點硬了……」她湊近沈惜的耳朵,沙着嗓子問,
「你想先收拾我前面,還是後面呀?」

  沈惜壞笑:「不能一起嗎?」

  「哼,你就一根東西,還想一起?」巫曉寒挑釁地笑,「我可是試過兩個大
男生一起來的,你别在姐姐我面前丢人哦!」

  「哈哈,誰說一根雞巴就不能同時來了?再說,要丢人早就丢啦!我可沒你
那個什麽atrick 的家夥那麽大,比這個肯定吃虧啊!」

  「嗯,Pat 的東西是很大,不過他那個同學就一般般啦,跟你差不多,嘻嘻
……」

  沈惜簡直無語:「姐姐,你可以說我們差不多,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多加
『一般般』這三個字?」

  「好嘛好嘛!」巫曉寒突然咬了咬他的耳垂,悄聲說,「你别在意……我這
輩子噴過三次,有兩次都是被你幹噴的。『一般般』就已經把我幹成那樣了,要
是你比現在再大一點,我幹脆直接被你幹死算了,還有活路嗎?」

  沈惜聳聳肩,擺出一副「怪我喽」的樣子,看得巫曉寒冒火,在他肩膀上咬
了一口。

  「你玩過幾次3P啊?」

  「就一次啦!就是那次讓托Pat 幫忙,作爲回報,約他同學3P. 就是第二天,
還是在那個房子。他的同學叫Benjamin,長得沒他帥,個子也要矮一些,但看着
很有親和力,就是那種讓人放松的樣子。剛開始的時候還滿尴尬,他給我們介紹
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不知道怎麽開始。後來先坐在客廳聊聊,也是渾身不
自在。」

  「穿着衣服聊,還是脫光了聊?」沈惜在被子裏的手并不老實,三根指頭搭
在她的柔滑的大腿皮膚上,上下遊動。

  巫曉寒使勁捏了捏掌心裏的龜頭:「當然是穿着衣服聊!要那麽痛快就脫光
衣服,那還尴尬個鬼啊!後來發現其實幹聊天也很奇怪,本來就不熟,我對他們
别的方面也不感興趣,所以幹脆直接一點。我問他們要不要進房間,他倆當然說
好,于是就去了,正好又是那個我躲在衣櫃裏偷看的房間。」

  「這就直接開始了?」

  「那倒也沒有。Ben 看我緊張,就問我是不是第一次和兩個人一起做,是不
是不太适應?我說确實如此,他就說要不要先看點刺激的,調劑一下心情。Pat
準備了幾部片子,都是亞裔女孩的多P ,我們三個就一起躺在床上看。」

  「準備得很充分嘛。」沈惜的手來到巫曉寒兩腿間揉搓,她大腿内側部位濕
滑滾燙,肉穴口黏答答的,明顯又開始流水了。「這個時候該脫衣服了吧?」

  「嘻嘻,我還穿着内衣,他們兩個脫光了。Ben 那個比Pat 小了半号,嗯…
…跟你差不多,哈哈。」又被沈惜瞪了一眼,巫曉寒吐吐舌頭,「我們睡的是一
般的雙人床,三個人躺着有點擠,所以貼得很緊。他們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們的東
西上,讓我幫他們搓。他們則把我的胸罩推到肩膀上,一人一個摸我的乳房。」

  沈惜的手剛從下身摸到乳房,聽了她說的,不由得加重力道,狠狠揉了幾下。
巫曉寒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就是這樣,我都被他們摸軟了。他們又脫我的
内褲,輪流用手指玩我下面。兩個人風格不一樣,Ben 溫柔一些,Pat 要霸道點,
我差點被他們用手指弄出一次高潮。這時候沒人管電視在放什麽了。Ben 問我是
不是準備好了,我覺得差不多,Pat 就說我和他先開始,我和他做過,會比較自
然,等中間狀态最好的時候再換上Ben.我覺得這樣挺好,就先和他做,一開始是
用最正常的姿勢,Ben 就跪在我身邊,和我親吻,繼續摸我的胸……嗯,你輕點
……」

  沈惜沒聽她的,反而更加用力。巫曉寒随之加快撸動肉棒的速度:「好硬了
……喂!聽我被人這麽玩,你要不要這麽爽啊?!」

  沈惜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這是正常反應!那你想要我怎麽樣?一邊聽你
說,一邊痛哭流涕,或者心如止水,雞如枯木?」

  「雞如枯木?」巫曉寒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喘不過氣來,「什麽呀!哈哈哈,
雞如枯木……」

  笑了好一陣,她重新握緊肉棒。

  「Pat 對我有些了解,所以一上來就插得很猛,我的嘴被Ben 的舌頭堵着,
叫不出來,快憋死了。後來Pat 又讓我翹起屁股,他從後面來。做了一會以後,
他退出來,Ben 就接上了。這個過程他們沒說話,但我知道他們換人了,是個新
的男生插進來了。因爲大小差異,感覺很明顯,但還是很舒服。Pat 就到剛才Ben
待過的位置,要我用嘴來做……」

  「3P的時候總要戴套吧?」沈惜内心深處最關心的還是巫曉寒的安全和健康
問題。

  「不玩3P也要戴套啊!」巫曉寒哼了一聲,「你在我身上想怎麽射就怎麽射,
知道占了姐姐我多大的便宜了吧?」

  沈惜誠惶誠恐地點頭。

  「後來反正就是一直做啊,有時候Pat 在前面,Ben 在後面,有時候又換過
來,就是在視頻裏面常見的那種姿勢嘛。他們倒是真的很有耐心,口交時把套子
拿掉,但每次插我下面的時候都要換個新的套。這樣輪着換來換去,我來了兩三
次高潮,套子都換了好幾個,但他們都沒射,還好我水夠多,不然真要被他們幹
死了。」

  「那算是幹了多久啊?」

  「不知道……第一次,三四十分鍾吧。後來Pat 問我要不要試試同時做小穴
和後面。這種方式比同時用嘴和小穴要難一點,我也想試試。他倆好像還滿有經
驗的,Pat 鑽到我下面,插進我後面,端着我的屁股使勁往上擡,Ben 在前面。
這種方式果然更刺激,感覺他們兩個的東西在我體内不斷碰撞,中間好像隻隔了
一層膜,而他們就是要把這層膜捅穿,讓兩根東西會師,這樣插了不到十分鍾,
我就噴了,把Pat 的大腿全淋濕了。你知道我後面太爽了,就會整個人都不行的,
後來他們一直這樣插,最後我都哭了……爽哭的……」

  沈惜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兇狠地撲倒在她身上。

  「我要操你的小屁眼兒!」

  「來吧!」巫曉寒毫不猶豫地撇開腿,努力向上挺起屁股,「幹死我吧!」
作者: mikebowencheng    時間: 2017-11-15 01:10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第四十三章 情人節

  週日上午,飄飄搖搖下起了雪。今年春節較晚,年後氣溫反而更低了些。

  今天是情人節,碰上休息日,原本再合適不過,偏偏輪到春節後上班第一天,
大大掃興。好在身為娛樂公司的策劃總監,薛芸琳工作自由度較高,不必死坐在
辦公室等下班。

  午休後沒多久,薛芸琳離開公司。開車轉了一大圈,慢悠悠開到平時絕少踏
足的一片街區,把車停到某個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沿著僻靜的小道步行二十分鐘,
換到另一條街上,走進路邊一家不甚起眼的快捷酒店。儘管戴了帽子,又用圍巾
裹著鼻子以下的臉,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模樣,但她還是儘可能低下頭,快步穿
過大堂和電梯間,推開角落小門,走入空無一人的樓梯間。這種小酒店的樓梯很
少會有人走,和電梯相比要安全得多。

  來到三樓,她壓了壓帽子,確保監控攝像頭不可能拍到自己的臉,快步走到
28號房間門前。只敲了兩下,還沒超過十秒鐘,房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正是新情人黃子君。

  他滿臉堆笑,歡悅中帶著幾絲尚未消散的焦躁:「怎麼才來啊?」

  「不是還不到兩點嗎?怎麼,等我就這麼不耐煩啊?」

  「不是不耐煩,是怕時間太短。和你在一起總想越久越好嘛……」黃子君殷
勤地接過包、帽子、圍巾,放到一邊。

  見他眷戀情濃的模樣,薛芸琳心中開心,表面卻顯得渾不在意,脫下長風衣,
遠遠甩到窗邊的座椅上。「你就會嘴甜,天天這樣哄小姑娘吧?哼,姐姐我才不
上當。越久越好啊?是跟我待在一起越久越好,還是騎在我身上越久越好?」

  黃子君笑嘻嘻地摟住她,坐到床邊:「不矛盾,兩個都要!」

  「怎麼不矛盾?我被你搞和被別的男人搞有什麼區別?既然說是在一起,就
不能總是操來操去的!」薛芸琳賞了他一個白眼,從他懷裡掙出,坐到窗邊的椅
子上。

  「既然你說跟我在一起,不是單純為了搞我,那就別光是嘴巴上說說,表現
一下誠意吧。今天不做了,陪我聊聊天吧!」

  黃子君一愣,頓時覺得大為無趣。開完房,滿懷期待等了半個小時,可不是
為了陪寂寞少婦瞎聊天的。但他小心藏起這點心思,憨憨一笑:「行,只聊天,
不上床。」

  薛芸琳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稍感驚訝,不動聲色地撩撩頭髮,嘴角帶
著玩味的笑意,隨口扯起了閒話。聊了一會,黃子君像是對遙遙相對不太滿意,
主動過來攬著她的肩坐在座椅扶手上。

  春節裡各自的見聞,人生中遇到過的趣事,明年的計畫……隨心所欲找著各
種話題,兩人東拉西扯聊了半個多小時。黃子君自始至終老老實實,連動手動腳
佔點小便宜的舉動都沒有,也不曾表現出半點不耐。

  這種態度讓薛芸琳很欣慰。

  對她來說,初戀男友毛彬傑、丈夫石厚坤,情人齊鴻軒,再算上經歷過的無
數炮友,都只是「男人」——或許毛彬傑稍有不同——黃子君則截然不同,他是
她本以為此生不會遇見的「愛人」。

  一個自以為不會愛上別人的女人,一旦發掘出愛情,總會迸發出連她自己都
想像不到的熱情。當然,對這個「愛人」,她也會更加貪婪。薛芸琳不甘心黃子
君只想和她上床,她想從他身上索取的,不再僅限於優渥的生活和暢快的高潮,
她需要感情,男人和女人間的那種濃烈而真切的愛,別的男人給不了她,她也不
屑於從別的男人那裡得到的愛。

  黃子君今天的表現是合格的。

  以薛芸琳的眼光,當然能看出他內心還是有遺憾的。他本就不是那種有城府
的人,雖不至於開心生氣都掛在臉上,但掩飾情緒的能力不那麼強,臉上雖一直
掛著笑,眉眼間卻明顯有幾分怏怏。可他越是心中不快,又能忍住絕口不提性方
面的要求,才越顯得可貴。

  聊得久了,像是說得口渴,黃子君起身想要燒些水,剛摸到水壺,又放下了。

  「算了,快捷酒店的水壺、茶杯不乾淨。上次和唯唯玩,老標還在杯子裡射
精讓她喝。」想到那段往事,他順手揭開桌上的杯蓋,往裡瞅了一眼。雖然明面
上啥都沒有,他還是嫌棄地蓋上杯蓋。他口中的「老標」是樂隊鍵盤手,一個干
瘦的高個男孩,薛芸琳也不知道這綽號是啥意思。

  「你就沒射一點給她喝?」

  「嘿嘿……」黃子君沒接這話茬,轉了話題,「唉,早知道今天不做,約在
咖啡館多好,還能一邊喝些東西。在酒店開房,萬一被人看到,誰會相信我們啥
都沒幹,一直在談人生談理想啊,冤枉死了。」

  薛芸琳板著臉哼了一聲:「裝不下去了吧?說來說去,還是想操我!」

  「那也不是……就這麼隨口一說。」黃子君看上去還真有些委屈,「你坐一
會,我下去買點水。隔壁就有肯德基,給你買杯咖啡吧?」

  「行!」

  黃子君穿好外套離開。

  薛芸琳長出一口氣。這小子真真假假,也說不好究竟是特別能裝,還是真心
遷就她的意願。儘管最後一番話帶著點試探有沒有上床機會的小心眼,倒不至於
真惹她生氣。

  今天不做愛,對她來說本就是句玩笑。當然,如果是面對過去那些情人——
包括齊鴻軒在內——對方既然答應了不做,中途又繃不住想反悔,她肯定不會給
好臉。是不是玩笑,老娘說了算。既然說好了,就得管住雞巴。

  但是對黃子君,她卻沒有半點脾氣,心早就軟了。

  這就是該死的愛情嗎?

  為這份愛情,自己居然在情人節當天找丈夫以外的男人約會,真是昏了頭了!

  曾經告誡吳靜雅的那些出軌原則,被自己破壞得一塌糊塗。幾天前發生的那
件事,明明已經給出警告,她也認真勸誡自己行事要更加謹慎,可薛芸琳根本控
制不住自己。

  大年初四晚上,石厚坤在酒店設宴請家裡人吃飯。除了石恆立老兩口,還請
了姑姑、姨媽、表舅三家人,老老少少二十幾位坐滿了一張大桌。

  菜還沒上到一半,有個比石厚坤小四五歲的青年人推開包廂門。石厚坤管這
人叫「黑子」,石老爺子跟他也不陌生,主動問起他父親的身體狀況。

  趁這人與公公攀談之機,薛芸琳悄悄問丈夫這人的來歷。石厚坤說他叫高俊,
二十多年前,他父親曾和石恆立在寶金縣搭過班子。兩人屬於同一派系,彼此間
有六七歲的年齡差,遞進有序,誰也不會礙著誰,關係處得相當不錯。在兩人治
下,寶金縣社會經濟各方面得到了長足發展。像現在的寶金機場,就是在那段時
間完成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翻新重建,最終成功獲批升級為「國際機場」。

  合作四年,先後離開寶金後,兩人在工作方面就沒有交集。石恆立最終官至
中寧市長,沒能抓住再進一步的機會,在五十九歲門檻上退居二線,前兩年被省
市政行業協會聘任,掛個虛職養老。高老爺子的上升通道止於省政協副主席,三
年前也退了下來。或許就是因為各管一攤,不涉利益恩怨,老哥倆在漫長的政治
生涯裡保持住了最初的革命友誼。

  因為清楚對方老頭子在自家老爺子心中的份量,石厚坤和高俊儘管打小就殊
少來往,算不上至交好友,至少始終保持著基本的良好關係。要是沒遇見也就算
了,既然無意中得知石老爺子正在不遠的包廂,高俊怎麼著也得過來敬杯酒,拜
個年。

  高俊向石厚坤兩口子敬酒時,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黑臉,滿口「哥哥」「嫂
子」的熱絡模樣,薛芸琳總覺得看似憨厚的笑臉裡,似乎隱藏著不可言說的心思。

  高俊心中同樣驚疑。進來沒多久,他就看到了薛芸琳,恍惚間覺得自己絕對
曾經見過這張完美的面孔,但搜索枯腸,卻想不起彼此的淵源。直到回到自己的
包廂,飯局即將結束之時,他才突然一拍大腿。

  「靠,不是那個騷貨嗎?」

  怪不得想不起來,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舊事了。

  2009年,大學剛畢業那個夏天,高俊無所事事,整天跟一幫朋友到處瞎玩,
吵嚷著要自主創業,卻誰都拿不出正經規劃。一次機緣巧合,他在酒吧結識了一
個少婦,經過幾番顛三倒四的糾葛,最終成功推倒了這個出挑的美女。

  一夜下來,血氣方剛的高俊簡直就被這個在床上淫浪得不可思議的美女迷暈
了。

  兩人又一起跑去廬山玩了幾天。

  高俊一度吃不準這女人到底是出軌偷情的良家少婦,還是職業賣屄的。女人
帶著滿臉鄙夷扔給他一句話:「我只要高潮,不收錢。」

  沒等高俊說話,她又補充:「你有本事每次都把我弄高潮,想怎麼玩我都行。
不過上次有個男的說,像我這種良家婦女,為了一點錢,就任由男人隨便玩,顯
得更淫賤,玩起來更爽。如果你也這樣想,那我收點錢也無所謂。」

  高俊怕她是在欲擒故縱,試探著問要收多少,女人無所謂地說:「上次我第
一次收男人錢,也不知道該要多少,拿了五百。我不知道行情,中寧現在最便宜
的雞每次收多少?」

  高俊當然也玩過小姐,但還真不知道最便宜的雞是什麼價碼,隨口估了個數
字:「大概二百吧?」

  「那我收一百塊好了。你每射一次,不管哪個洞,就給我一百塊,怎麼樣?
我這三個小洞洞,你一百塊就能隨便在裡面來一發哦……」

  高俊放下心來,眼前這騷貨還真就是貪圖肉慾刺激出來瞎玩的良家婦女,否
則憑她的條件,怎麼都不可能賣得這麼賤。衝她在床上那副勁頭,哪怕一次要個
千兒八百的,高俊都覺得便宜。

  說是去廬山旅遊,大部分時候都窩在房間裡操屄,後來兩人還在山上找僻靜
的角落幹了一炮。這女人膽子雖大,人卻謹慎,野戰之前小心翼翼觀察許久,確
保不見人跡,這才脫了內褲。除此以外,全身上下的衣服一點沒動,說是便於在
有人靠近時最快時間恢復正常狀態。

  在廬山的最後一晚,兩人玩笑般結了賬。五夜四天,高俊一共給了她一千六
百元。

  廬山歸來後近一年時間,兩人始終保持聯繫。高俊食髓知味,約她的次數很
多。有時這女人不想出來,他也擺出一副一粘到底的勁頭。俗話說「好女怕纏郎」,
何況還是個玩不夠的騷貨,十有八九總能把這她纏出來,好好幹上一炮。

  2010年6 月以後,不知為什麼,這女人沒了音信,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
高俊以為她收了心,不再出來瞎玩,或是準備生孩子,反正床上也不缺女人,遺
憾了一段時間,也就將她淡忘了。

  萬萬想不到,這女人搖身一變竟成了石厚坤的老婆!

  我怎麼和石厚坤的老婆搞在一起了?

  那年石家辦婚禮,爸媽去喝了喜酒,還是大學生的自己沒心情去應酬,藉故
沒去。跟石厚坤並沒什麼特別的交情,從沒去過他家,兩人也沒共同出席過什麼
要帶家屬的場合……說起來,還真是從沒見過他老婆。

  等等,自己剛讀大學那會,石厚坤就結婚了吧?那是2005年。靠!也就是說,
當初在床上大操特操這騷貨的時候,她早就嫁給石厚坤了?

  對對對,後來那幾年,這傢伙不是出國讀書了嗎?所以這女人隨時隨地都能
抽出時間。對!石厚坤是2010年回的國,難怪後來再找這女人,她就不出來了。

  鬧半天,自己「嫖」過石厚坤的老婆。

  按兩家老頭子的交情來說,自己該叫她一聲嫂子。哈,還真是「好吃不過餃
子,好玩不過嫂子」!高俊一想到這句話,莫名感到興奮。一直以來,自家老頭
子都把石厚坤誇到天上,總叫我向石伯伯家兒子學習。學個屁啊!就衝他娶的這
個騷貨,估計不知道戴過多少頂綠帽子了!

  老爸,幸虧兒子沒聽你的,真要學了石厚坤就完了,還不得學出只活王八出
來?哈哈!

  高俊興高采烈,薛芸琳卻暗自心驚。這些年來,偶爾會在某些場合和當年炮
友無意間重逢,她早習慣了處變不驚,可今天卻當著丈夫家一大家子親戚,儘管
沒被撞破,還是令她感到了威脅。

  和高俊在一起時,很多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但對他那張臉,薛芸琳還有印象。

  石厚坤留學德國那段時間,和她保持長期肉體關係的男人不少於五個,還不
算那些露水姻緣,她從沒數過——不是數不清,而是壓根懶得數——高俊在這群
人裡,算是讓她記憶深刻的,因為他最年輕,也最強壯,在床上總能給她特別的
滿足。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人經常罔顧遊戲規則,讓她嗅到危險的氣息,薛芸琳
其實很願意和他長期來往。哪怕丈夫回國,她也不怕,無非更小心一點罷了。這
麼多年來,不是一直都在聯繫齊鴻軒嗎?也沒出過事。可高俊過於隨心所欲,不
太讓人放心,考慮到隱藏的風險,薛芸琳狠狠心,徹底把這人拉黑了。

  誰能想到,多年後兩人竟會在這種場合重逢。看樣子,他和丈夫一家子還很
熟。這真是個天大的麻煩。

  但願這小子聰明一點,不要亂說話。

  也許還要找他出來,認真談一談。

  剛得了這麼個教訓,薛芸琳曾想過要不要推掉今天的約會。可在電話裡一聽
到黃子君的聲音,卻又不顧一切想要冒險。她無比渴望在情人節當天和這個男孩
一起度過,哪怕只是一個下午。

  薛芸琳知道,自己有點瘋,可有什麼辦法?

  她真的陷入一段莫名其妙的愛情裡了。

  肯德基離酒店不遠,但來回至少也要二十分鐘。趕上情人節,雖說是工作日,
店裡還是擠滿了人,黃子君足足排了一刻鐘的隊才買到兩杯咖啡、一包薯條,心
底不住暗罵自己今天像個傻逼。有機會玩弄又美又騷又有錢的人妻,先在房間裡
三言兩語被逼得不得不裝正經,又主動跑出來浪費了四十分鐘,眼看已經過了三
點,就算等會回去那騷婊子改變主意,也剩不下多少玩她的時間了。

  晚上她要和丈夫共進晚餐,最晚五點半就要走,這點是早就說好的。

  滿懷惡劣的心情,黃子君回到酒店,站在房間門前平復心情,換上笑臉,敲
了幾下門。

  很快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嚓聲,門扇搖開一條小縫,裡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像
是有人快步從門邊走開。黃子君把大半注意力放在調整表情上,生怕被有時蠢得
可笑,有時卻精明得可怕的女人看穿心底的不滿,一時沒在意。過了一會,見房
門始終保持著只打開一條縫的詭異狀態,再想到剛才的腳步聲,心底莫名多出幾
分慌亂,突然有種逃跑的衝動。總算薛芸琳的吸引力還是戰勝了直覺的恐懼,小
心推開門,探頭往裡瞧。

  房間裡黑黢黢的,只有一盞小鏡燈散發著微弱的黃光。

  走之前可不是這樣。上午雖然下了幾個小時雪,但很快去了陰霾,天光極好。
這個房間位於走廊盡頭,窗戶正對著隔壁樓房的外牆,兩幢樓間隔了條兩人多寬
的小巷,採光不差。此前兩人聊天時沒拉窗簾,房間裡非常亮堂。

  但此刻窗簾緊閉,屋子裡影影綽綽的,啥都看不清。遠處窗邊角落座椅上有
個坐著的人影,鏡燈的光照不到那裡,只有一團朦朧的身影,隱約瞧著是個女人。

  「薛姐?」黃子君心神不寧,小聲試探。

  那人悶聲不響,端坐不動。黃子君腦子越來越亂,差點就要轉身就跑。突然
那人撲哧笑出聲來,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才長出一口氣,走進房間,反手關上房
門。

  「怎麼?嚇到了?」薛芸琳戲謔著問。

  趁著黑,估計對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黃子君狠狠皺了下臉,湊著嘴型無聲
地罵了句臭婊子,隨手將肯德基食品袋放在桌上,滿臉堆笑走過去。

  「沒有沒有,還以為走錯房間了。怎麼把窗簾拉上了?這麼暗……」

  「營造點氣氛。」薛芸琳坐著沒動,但調整了一下坐姿,翹起一條腿。

  黃子君走近,發現她此刻上半身已經完全赤裸,兩團肥乳毫無阻礙地晃蕩。
來時穿的衣裙都已脫下,扔在另一把座椅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條黑色開檔絲襪,
緊緊絞在一起的大腿根處看不出有沒有穿內褲。

  乾嚥了口並不存在的唾沫,黃子君愣愣地問:「不是說今天不做嗎?」

  「我也沒說要和你做啊!」薛芸琳抬起一條豐腴的長腿,腳尖直指他的胸口。

  兩腿一分開,黃子君立刻看到她的襠底像有一條極細的黑帶,應該還穿著T
褲。

  薛芸琳挑釁似的笑:「上次用腳給你擼,你說這雙腳漂亮,要不是剛在上面
射精,就要舔舔,我這不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嗎?怎麼樣?今天要不要舔?」她又
使勁向高處抬腿,腳尖幾乎對準了黃子君的腦袋,下半身一覽無餘,隨著上身的
搖擺,乳肉不住左晃右滾,看得黃子君莫名失神。

  回過神來,黃子君一把攥住眼前不住扭晃的小腳丫,在腳底輕摳了幾下,撓
得薛芸琳咯咯直笑。「姐姐,是不是先把襪子脫了呀?」

  「不脫,你就這樣舔……」薛芸琳笑吟吟地刁難他,沒想到話還沒說完,黃
子君突然跪倒,兩手托著足跟,毫不猶豫將包裹在絲襪內的大腳趾含到嘴裡。

  「哎!」她趕緊縮腳,想把腳趾從他嘴裡抽出來,但腳踝被黃子君用力握住,
根本就動不了。

  「你不怕髒啊?」

  黃子君吐出腳趾,咧嘴笑:「你身上哪裡髒啊?到處都是香噴噴的。」

  很快薛芸琳右腳五個腳趾都被舔過,她現在穿的不是原本上班時穿的厚絲襪,
而是在黃子君走後換上的極薄的情趣開襠襪,足尖黑絲很容易就被口水濡濕,很
大一部分縮到腳趾間。黃子君舔得賣力,放下右腳,伸手又去摸左腳,薛芸琳不
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腦袋:「好啦!好啦!小傻瓜!」

  黃子君摸著她的小腿,輕輕摩挲,抬起頭來。

  「行,看你這麼乖,那我勉為其難也為你服務一下吧。說,想要姐怎麼伺候
啊?」

  「不用。」黃子君側身擠坐到座椅上,摟著薛芸琳的腰,將她放到自己腿上。
「跟姐姐聊天就行。」

  「切!口不對心!」薛芸琳探手到自己屁股底下,摸了把他的肉棒,「不是
硬了嗎?真不想玩我?」

  「是你說的今天不做愛呀。」

  「玩唄,沒說要做愛,你不想『玩』我啊?」薛芸琳特別在「玩」字上加重
音。

  黃子君認真搖頭:「不玩,姐姐你是用來愛的。」

  換個男人,即便把這話說得再真誠感人十倍,薛芸琳也會嗤之以鼻,可由黃
子君說出來,卻讓她發自內心地相信。

  「就是給你玩的,姐姐全身都是給你玩的。」薛芸琳湊到他臉旁,舔了舔他
的耳垂,「坐這兒別動。」說完,她起身走到床邊,伏下身,四肢著地慢慢向座
椅這邊爬了過來。為了刻意將屁股撅得更高些,她把上半身伏得很低,兩個肥乳
不時和地板摩蹭,像兩團肉色的抹布在擦抹地板。

  快捷酒店空間小,爬不了幾步就到了黃子君腳邊,她抬手解開他的皮帶,不
分外褲、毛褲、內褲一塊扯,脫下來以後隨手甩在茶几上。

  黃子君的上半身仍穿得很厚,下身卻光溜溜啥都不剩。薛芸琳含著肉棒用力
吞吐了幾分鐘,又去舔肉袋和大腿內側,隨後一路向下,由膝蓋到小腿,再到腳
踝、腳背,直到把一根根腳趾吸到嘴裡。

  她始終沒抬他的腿,只是將腳丫子的前半部分稍微托起一些,讓腳趾可以順
利放到嘴裡。從黃子君的角度看,這個近乎全裸的豐滿女人就像個家養寵物似的,
跪趴在腳邊,像要討好自己似的拚命舔著腳趾。

  薛芸琳舔得很細緻,不僅表面上每一寸都不曾放過,還努力掰開腳趾縫,將
舌尖伸到縫隙深處,在兩隻腳的腳面和腳趾都被舔得油光水滑後,又先後抬起兩
個腳丫子,將腳底板也舔得乾乾淨淨。隨後抬著腳在自己臉頰上輕輕蹭著。

  黃子君試著用腳趾去夾她的鼻子。

  「討厭!」薛芸琳用手撥了一下,見他堅持要這樣玩,就任由他把腳趾放到
自己的鼻尖上。

  「腳趾好吃?還是雞巴好吃?」黃子君一邊用腳玩著她的鼻子,一邊笑問。

  薛芸琳突然直起身,做出要撲上來親吻的樣子。她本以為自己剛碰過臭腳丫
子,黃子君會不願接吻,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張開懷抱,這下反倒讓她感到不忍,
嬉笑著跑去衛生間仔仔細細刷了牙,這才回到床邊。

  把身上的絲襪、T 褲統統剝掉,薛芸琳自然而然又跪回到黃子君腳邊,低頭
在腳背上親了一口,挺起腰捏住肉棒緊揉了幾下,剛想放到嘴裡,黃子君卻向前
拱了拱身體,將大半邊屁股挪到座椅以外。

  「母狗姐姐,舔後面吧!」

  薛芸琳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不早說!我刷完牙才說要舔屁眼!」

  黃子君假裝痛極大叫一聲,又扭了扭屁股示意她快點。

  薛芸琳恨恨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揪到手裡滿滿是肉,要用力時卻不自覺
地鬆開手,只輕輕擰了半圈,隨即聽話地把臉湊向他的屁眼。

  黃子君長得很帥,外表顯得陰柔,斜長眉,細眼,但體毛卻不少,下身尤其
茂盛,一大圈黑毛自肉棒周圍一直延伸到屁眼。薛芸琳湊上去,用舌尖撥開幾根
橫在屁眼前的黑毛,舔了幾下,揚起臉建議:「換個姿勢吧,要不你撅著?」

  「不要!」黃子君斷然拒絕,「背對著就看不到你給我舔的樣子了!」

  薛芸琳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半鑽到他胯下,把臉埋到毛茸茸的屁股裡。

  感受到一條靈活溫濕的舌頭頂在屁眼上努力地往裡鑽,黃子君無論是生理還
是心理都漸漸達到興奮的新高度,肉棒無需擼動自然已經發硬。

  「對對,把舌頭伸進去!再鑽,鑽進去!動一動,舌頭插在裡面轉起來!啊!
好爽!」黃子君的每一個命令都得到了完全的落實,薛芸琳幾乎把三分之一舌頭
都捅到屁眼裡,正插在裡面拚命打轉。黃子君爽得不停地倒抽冷氣。

  把臉埋在屁股裡足足五六分鐘,薛芸琳才抽出舌頭,略顯急促地喘息著。

  「有沒有舔出什麼東西來啊?」黃子君一臉壞笑。裝了那麼久深情,開始完
了以後就沒必要再繃著了。

  薛芸琳故意伸出舌頭在唇上抹了抹:「你想知道啊?過來,我喂給你,你也
嘗嘗?」

  黃子君哈哈大笑:「我的屁眼裡的美味是專門給姐姐你留的,我就不搶了。
來,再把臉埋在裡面!」

  「先用我的屁股擦擦臉……」

  「對對!再把鼻子頂上去!來幾個深呼吸!」

  薛芸琳將鼻尖對準屁眼,突然在黃子君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你這會別放屁啊!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黃子君無可奈何地說:「要是我實在忍不住,那也沒辦法啊!」

  「你敢!」薛芸琳假作凶惡地警告。

  「對了!」黃子君突然想起了什麼,示意她讓開位置,跳起身到桌邊將買回
來的肯德基外賣拿到茶几上,撕開一包番茄醬遞給薛芸琳。

  「把這個抹在屁眼上,你先用舌頭把這些都捅進去,然後再舔出來!」

  「呦!你還真是個人才!」薛芸琳拿著番茄醬啼笑皆非,「你是不是把那點
小心思全用在怎麼玩我上了?還說我是用來愛的,結果招呼我的都是這些噁心玩
意兒!」

  「噁心嗎?姐,我咋覺得你舔得很滿足咧?我這些創意讓你也玩得如醉如痴
吧?」

  薛芸琳呸了一聲:「便宜你了!」隨即就又鑽到他屁股底下,在他屁眼周圍
塗抹番茄醬,用舌尖一點點捅進去,再努力吸捲出來。如是幾次,一包番茄醬大
部分都被用掉了,忙活了二十多分鐘,才算完事。

  她跪得腿都麻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

  黃子君趕緊把涼了一多半的咖啡遞上。「來來,姐姐,喝兩口。」

  薛芸琳喝了一大口咖啡,像漱口似的在嘴裡晃蕩了一會,仰脖嚥下,又連喝
了幾口,這才放下杯子。「懶得去漱口了,就這樣吧,你要是嫌髒,就別來親我!」

  黃子君撲上來一口吻在她的唇上,兩人唇舌交纏,津液吞吐,熱吻了好一會
才分開。

  「哈哈,就算真從屁眼裡舔出什麼來,你也都已經吃下去了!我還怕什麼!」

  「哼!」薛芸琳被吻得氣急,一邊喘一邊還不忘表示不滿。

  黃子君站直身體,翹得高高的肉棒斜指向上,向正仰臉瞅著他的薛芸琳勾勾
手指,她二話不說換成跪姿,再次開始口交。已經硬得像鐵的肉棒被她的紅唇上
下一夾,險些直接爆發。

  薛芸琳舔肉棒時從不打折扣,儘管此前已經前戲了很久,還是認真從龜頭一
直舔到小腹,換上一邊又舔回肉棒頂端,反覆幾次,才將精力集中在敏感的龜頭。
黃子君兩手都按在她的後腦,不由自主張大嘴,無聲地發出愜意的「叫喊」。

  肉體的爽快是一部分,心理的滿足更是難言。伴著鏡燈的幽光,清晰地看到
肉棒將這女人的嘴塞得鼓鼓的,棍身比身體其他部位的膚色顯得要深些,但與她
唇色相比又要淺些,色澤的對比讓反覆的出入顯得格外清晰。女人微微的氣喘和
目不轉睛的眼神顯示出她此刻無比認真的態度。

  黃子君很清楚,自己已經把這個女人攥在手心裡了。

  作為一個小有名氣,既不缺才華又不少顏值的歌手而言,女人是不會少的。
既有只求一夕之歡的開放女孩,也有痴情得求他破處的腦殘粉絲,但他畢竟還只
是一個影響力有限的新銳小咖,能玩到的女人在數量上來講不算很少,但在質量
上整體很一般。

  薛芸琳年紀是大了些,卻是他玩過的最漂亮,身材最好,而且在床上最浪的
女人,沒有之一。

  玩到High時,他吼出的每一聲「騷屄」、「爛貨」都是發自內心的,這女人
在床上真的向他完美詮釋了什麼是浪,什麼是淫,什麼是賤。說實話,操過薛芸
琳,再玩別的女人,絕大多數時候都顯得乏味。

  偏偏她還是那種等閒玩不到的女人。雖然她不怎麼談家裡的背景,但想來應
該也是有錢人家吧?她本身又是大公司的高管,能把她弄上床任意玩,光想想就
讓人興奮。

  見多了奮不顧身追星的腦殘粉,黃子君很清楚這女人肯定對自己動了真感情。
這樣最好,動了真感情的女人在床上才是最好擺弄的。去年暑假裡給一個高中剛
畢業還沒去大學報到的嫩屄歌迷開苞,明明是個口交時還會不斷咬到龜頭的雛兒,
從後面搞時連趴都趴不穩,卻毫不猶豫地答應連屁眼的第一次都奉獻出來,甚至
願意讓他尿在嘴裡。看著這小姑娘一邊哭,一邊噁心得反胃,卻又極其認真地大
口大口吞嚥尿液,黃子君有種滑稽的荒唐感。這個略微顯胖的小妞,論顏值頂多
也就70分,玩過今晚,說不定再也不會見到她,甚至一個星期以後就不會再記得
她的名字,可在這個夜晚她卻什麼都願為自己做。這就是真感情?

  薛芸琳多半也是如此。

  「姐,把頭髮放下來吧!」

  薛芸琳含糊地「嗯」了一聲,嘴巴沒停,伸手到腦後,解開盤著的發髻,一
頭烏亮的長發飛灑下來,其中一縷垂到胸前,蓋住半個潔白的豐乳,黑白對比格
外鮮明。長發如瀑,肥乳勝雪。

  「剛才的番茄醬味屁眼好不好吃?」

  薛芸琳專心舔肉棒,嗯嗯啊啊地應著黃子君的調笑,偶爾翻個白眼,分不清
是抗議還是勾引。她吞吐肉棒的速度越來越快,長發飛擺,像個貪婪地企圖打開
寶箱尋找寶物的女賊。

  黃子君朝茶几方向退了兩步,薛芸琳沒有吐出肉棒,而是手腳並用地同步前
挪。黃子君再次從袋子裡掏出包番茄醬:「這次改成番茄醬味的雞巴!你來比較
一下,哪個更好吃?」

  薛芸琳嘻嘻笑著,看著他將番茄醬擠在肉棒頂端,又小心地塗抹開。突然有
一大團番茄醬滴落,黃子君連忙用掌心接住,遞到她面前:「別浪費了。」

  薛芸琳伸出舌頭將他手心裡的番茄醬都捲到嘴裡,再把一根混雜著肉色和醬
紅色的肉棒含到嘴裡。番茄醬常吃,但這個口味的肉棒確實是第一次品嚐,也算
是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終於讓肉棒的「真面目」重見天日,薛芸琳氣喘吁吁地再次坐倒在
地。

  「不行了,休息一下。累!」

  黃子君摟起她坐回座椅。

  「餓了!」薛芸琳翻出袋子裡的薯條。放得久了,薯條都變得軟趴趴的,她
也不管那麼多,丟了兩根到嘴裡。

  黃子君坐在扶手上,繼續抖玩著乳房。「我前面後面都給你吃了,還餓啊?」

  薛芸琳邊翻袋子邊說:「給你咬下來,煮煮吃了差不多能飽!」

  「咬下來?你捨得啊?咬下來就沒有大雞巴能操你了!」

  「哼!留著也沒什麼好,討厭!」薛芸琳找了半天,一無所獲,「你不會只
拿了兩包番茄醬吧?」

  「是啊!」

  「操!那你剛才用得那麼大方?你讓我現在吃薯條蘸什麼?」

  「啊?」黃子君完全沒想過這個,突然被問傻了。

  薛芸琳將兩根淡味的薯條扔到嘴裡惡狠狠嚼著,像在咬他的肉似的。

  「有了!」黃子君靈機一動,「不就是要有點味道嘛!」他嬉笑著伸手到薛
芸琳兩腿間摸了一把,滿手滑膩。

  「你幹嘛?」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圖。

  黃子君將她兩條腿分開,搭在兩邊扶手上,蹲下身,將兩根薯條塞進肉穴,
攪了兩下,抽出來時,其中一根斷成兩截,留了半根在肉穴裡。

  他吐吐舌頭,將手裡一根半薯條塞到薛芸琳嘴邊:「嘗嘗,母狗姐姐騷水口
味哦!」

  薛芸琳沒好氣地從他手裡一口吞下薯條。黃子君則小心翼翼地從肉穴裡摳出
已經糊爛的半根薯條,也不嫌棄,丟到嘴裡,一邊嚼還一邊品味道。「嗯,還不
錯,酸酸的!」

  兩人嘻嘻哈哈的,蘸著薛芸琳肉穴中的淫水吃了半包薯條,黃子君示意暫停。

  「再換個口味吧?」

  「你還能想出什麼壞主意來?」

  「那就看姐姐能不能馬上給我弄出來嘍!」黃子君賤賤地笑,又指了指自己
的肉棒。薛芸琳撇撇嘴,沒有廢話,又趴到他襠下。這次她開足馬力,所有勁頭
全用在本就快到噴射邊緣的龜頭上,而黃子君從也很想趕快噴射第一發,沒過多
久就一洩如注。

  薛芸琳張大嘴,將滿嘴黏液唏哩呼嚕地攪弄很久,這才吐在黃子君手裡的茶
杯蓋裡。他拿了兩根薯條在精液裡攪了攪,笑眯眯地遞過來。「換個精液味的,
再嘗嘗。」

  薛芸琳沒伸手,直接把嘴湊上去,一口咬下,差點連他的手指也咬到了。

  「感覺咋樣?」

  「臭烘烘的!」薛芸琳一邊嘴硬,一邊卻又不停地拿薯條去蘸著吃。

  「姐姐,你最近越來越漂亮了,估計是喝多了我給你的營養品,滋潤養顏啊!」

  薛芸琳媚媚地笑:「是啊!那你就應該多給我一點啊!每次只給我那麼點…
…」

  黃子君大汗:「我每次可是都已經被你榨乾了,這些營養品也是很金貴的!」

  「那就沒辦法了。誰讓你就那麼點營養品呢?只要你拿得出,要姐姐怎麼陪
你玩都行!」薛芸琳故意逗他。

  吃完薯條,兩人也不管亂丟各處的衣裙褲襪,更不管吃喝完畢剩下的垃圾,
直接跳到床上。已經快四點了,抓緊時間休息,退房前還能再來一次。

  閒聊許久,黃子君半遮半掩地問起她今晚的安排。

  「沒什麼,就是一起吃頓飯。」薛芸琳不太願意和小情人提到丈夫。

  「在哪兒吃啊?」

  「幹嘛?」雖說陷入愛河,但平素的謹慎多少還留著點,薛芸琳沒有直接回
答,「你還想跟著去?」

  「那不會。看著你和別的男人一起恩恩愛愛吃飯,我會吃醋的。我就是想看
看他帶你去什麼檔次餐廳吃飯。下次我也要帶你去。」

  「唉……」聽他說這種孩子氣的話,薛芸琳突然有些心疼,「吃飯又不是看
檔次,主要還是看跟誰吃。」

  「你是跟老公一起吃啊,肯定很開心……」

  薛芸琳沉默不語。

  「嗯……姐……」黃子君吞吞吐吐。

  「你想說什麼?」

  「吃完飯以後,你們……」

  「回家。」薛芸琳答得很簡單,倒不是生黃子君的氣,只是突然對今晚還要
應酬丈夫感到不耐。偏偏這個約會又不能推。

  「我是說,回家以後……」黃子君撇著嘴含糊地吭哧了一會,終於奓著膽子
說出後半截話,「今天情人節,你們應該會做些愛做的事吧?」

  薛芸琳又好氣又好笑:「憋了半天,你就想問這個?我和自己老公上床你也
要管?」

  「嗯……不是要管……」黃子君悶悶地低下頭,「反正一想到他要插到你身
體裡,我就不爽。」

  「哼,小毛孩。」薛芸琳口吻很輕蔑,但心裡卻暖暖的。

  「哪裡小了?」晃著肉棒在她大腿上甩打,黃子君顯得很不忿,「是誰總說
被我的大雞巴操爽了?」

  「那是哄你的,傻瓜!」薛芸琳吃吃地笑。這種「戀人式」對話,過去她很
少會和男人說,現在既覺得新鮮,又覺得甜蜜。

  「哼哼!」黃子君十分不滿。

  「好啦好啦……最愛你的大雞巴了!沒有別的雞巴比你的更厲害!」薛芸琳
心軟,開口哄了兩句,「我答應你以後想辦法少讓老公幹。」

  「真的假的?你能不和他做嗎?」

  「一次都不做不可能吧?少做幾次總是可以的。為了你這愛吃醋的小鬼,不
行也得想辦法……」薛芸琳突然想到年裡丈夫認真告訴自己。今年內該做好生孩
子的準備,感到頭痛,但在黃子君面前沒必要提這事。

  「倒是你,連我老公的醋都吃,自己能不能管住雞巴啊?」

  話題突然轉回到自己身上,黃子君有些懵:「我怎麼了?」

  「哼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那些歌迷小美眉,一個個都會脫光
了貼上來。要能被愛豆操一回,恐怕會興奮地直接高潮吧?還有那個唯唯呢……」

  「唉,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以前嘛,是有幾個歌迷會貼過來,有便宜不佔
那多傻?但現在有了姐姐你,別的女人哪還有吸引力?看都不看她們啦!唯唯嘛,
本來就是我們樂隊一起玩,誰跟誰都沒講感情,隨便玩玩。我保證,以後絕對不
隨便和小姑娘上床……」

  聽黃子君一本正經做保證,薛芸琳雖然沒當真,卻也覺得窩心,沒想到他接
下來又說:「保證把所有精液都存著射在薛芸琳姐姐的騷屄、騷屁眼和小嘴裡,
一滴都不浪費!」

  「去你的!誰要你的精!」

  「真不要啊?多可惜……」黃子君輕揉著面前的巨乳,捻乳頭的手稍稍用力,
將它擠扁了些,又像挑瓜似的掂了幾下,「你說你的胸怎麼能這麼大?要是砸腦
袋上,能不能把人砸暈啊?」

  兩個肉球似的巨乳滑膩圓潤,色澤純白,觸感極好。尤為難得的是,頂在正
中的乳頭小巧粉嫩,儘管已是三十多歲的少婦,卻因不曾哺育過,因此依舊鮮嫩
無比。乳暈面積很大,但顏色很淡,如果稍遠一點看,真的像兩團渾圓的白色肉
球,讓人愛不釋手。

  「真的不要我的精?」黃子君嘻嘻笑著。

  薛芸琳的胸和肉穴一直在被他撫摸,慢慢變得燥熱,猛的掀起身,一把攥住
肉棒,拚命擼了起來:「要!榨乾你!把你的子孫後代都幹掉,免得你這色狼生
個小色狼出來禍害人間,老娘我也算是見義勇為!」

  離上次射精已經過了差不多四十分鐘,黃子君畢竟年輕,身體也好,肉棒基
本上已經恢復狀態,這次無需多做前戲,直接翻身就插進薛芸琳的肉穴。她以一
種淫蕩的姿態迎接插入,雙腳高舉使勁往頭部掀,幾乎用腰部貼著床,向前聳起
屁股,纖細的腰肢下兩片渾圓的臀丘朝前翻著,兩手扶在大腿後,膝蓋緊貼胸部,
豐碩的巨乳被膝蓋壓扁。

  黃子君水亮亮的肉棒凶狠地進出粘稠濕滑的肉穴,胯部正前方的部位不斷和
薛芸琳肥大的屁股相撞,啪啪作響,肉棒根部很快積起一層白沫。

  幹了幾十下,薛芸琳呻吟著問:「你好像……不太喜歡從後面來?總是在…
…在前面操!」

  「嗯……」

  「為什麼……從後面操我不爽?」

  「不是,從後面看你的大屁股,很爽。可從後面來就看不到姐姐的臉了,我
捨不得。我就喜歡看著你的臉。」

  薛芸琳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答案。

  她知道自己的臉足以令男人陶醉,但經歷過那麼多男人,還是第一次聽到為
了看她這張臉,寧願大多數時候用最普通的體位來做愛。

  「到那兒去!」她指了指門廳過道,電視機櫃邊有一面一人寬的落地鏡。她
站到鏡子前,扶著牆哈下腰,兩團肥美的臀肉顫巍巍地撅著,成了身體此刻的最
高點,她揚起臉笑著說:「這樣就可以同時看著我的臉啦!」

  黃子君二話不說,從後面又插進肉穴。

  幹了十幾下,他抽出肉棒,用手指摳進肉穴,掏出一些淫水,抹在屁眼上,
隨即將肉棒頂在肉穴口慢條斯理地研磨起來。薛芸琳也不催,只是從鏡子的反光
裡盯著他。

  磨了好一會,黃子君又一點點將龜頭頂進肉穴,手扶著肉棒根部,抖了幾下,
像是要多沾些淫水似的,再拔出龜頭頂到屁眼上。

  「就知道你想幹後面……」薛芸琳臉上泛著潮紅,笑吟吟的。

  「沒辦法,你一撅屁股,就看見菊花綻放,實在很難忍住不去插!」

  薛芸琳肛交經驗很豐富,儘管屁眼至今依然很緊,但不用潤滑油勉強也能容
納肉棒,何況此刻插入的龜頭還被她自己的淫水潤滑了好久。

  在鏡子裡緊盯著薛芸琳半痛苦半愉悅的神情,黃子君一點點將肉棒頂進屁眼。

  隨著粗大肉棒整根進入,兩人幾乎同時發出嘆息聲,黃子君全是滿足,薛芸
琳的聲音裡則苦樂難分。他試探著輕輕抽動兩下,見她的表情沒有明顯的痛楚,
動作漸漸變得猛烈,抽插得越來越快,一下重似一下,肉體相撞聲在房間裡迴響。

  望著鏡子裡倒垂的豐乳,因為地心引力的作用被拉長,簡直就像倒立的兩座
小塔,黃子君忍不住探出手,抓著柔膩的乳肉用勁揉搓,這樣一來,他幾乎就是
趴到了薛芸琳背上。

  插了好一會,抬頭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黃子君突然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薛芸琳莫名其妙。

  「姐,你看,我們現在像啥?都說從後面操就是狗交式,但一般男人都是直
著腰,哪裡像狗?還是『老漢推車』更形象。你看我們現在這樣,你像不像是在
被狗狗操?」

  薛芸琳在鏡子裡看俯身在自己身上,一邊摸乳一邊插的黃子君,噗嗤一聲也
笑了。

  「鬧半天,我是在被狗操啊?那你就是公狗了……」

  「公狗就公狗,能操到你,當公狗我也無所謂。倒是你,被狗操還叫得那麼
騷?」

  「就騷!只要操得爽,被公狗操也行!再快點!快點!」薛芸琳扭起了屁股,
「像我這種被公狗操都能那麼爽的騷貨,你還不干得狠一點!啊……」她扶著牆,
屁股越聳越高,渾身被黃子君撞得不住亂抖,一對肥乳前後甩動,要不是腰部被
身後的男人牢牢箍著,好幾次險些被撞得站不穩。

  一波高潮洶湧襲來,薛芸琳終於討饒:「站不住了,回床上去吧。」

  黃子君沒有馬上放開她,抱著她的腰,一邊繼續抽插一邊碎步挪動,薛芸琳
知道他的意思,配合著他慢慢轉身,兩人始終保持著抽插動作回到床上。

  薛芸琳俯身趴倒:「腿酸死了,先趴會,你湊合著從後面插吧。」

  黃子君持久力只比一般男人略強,但每次射過精後的第二次,卻能堅挺很久。
薛芸琳每每剛開始還能戲謔般地耍弄他,到第二次往往會被操成一灘爛泥。今天
也不例外,足足幹了一刻鐘屁眼,黃子君還沒有要射精的意思,又將她整個人翻
過來,插進前面的肉穴幹起來。

  「姐,這次我射了,能不能別洗掉?」

  「幹嘛?」

  「我想讓你帶著我的精液去和老公吃飯。」

  「神經病!」薛芸琳哭笑不得。

  「你別洗嘛!」

  「萬一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

  「怎麼會呢?他總不會在外面就直接摸你下面吧?回家以後你再洗唄。晚上
你要和他做,我心裡不爽。你就帶著精液去嘛,這樣我就覺得你不光是他一個人
的,也是我的!」

  薛芸琳被他說得心動:「真拿你沒辦法!好吧!」

  「真的?」

  「嗯!」

  被這個承諾刺激,黃子君突然發力猛操起來,幹了十來分鐘,噴出一大股濃
精。薛芸琳咯咯笑,兜著氣收攏穴中肉壁,夾緊腔道,不讓精液倒流,催黃子君
趕緊把內褲拿來。既然要留著精液,就不能洗澡,還得趕緊把下面「堵」上。

  黃子君找了半天,才從亂攤的一大堆衣物裡挑出一條極小的T 褲,頓時苦起
了臉:「這褲子,穿了跟沒穿一樣啊,馬上就流光了?」

  薛芸琳沒好氣地輕輕踢了他一腳:「還有絲襪呢!總能在裡面留一點的!你
還想一滴不漏地都留下啊?」

  上上下下穿戴整齊,薛芸琳進衛生間收拾。雖然不能洗澡,但今天玩的時候
基本集中在下半身,脖子、臉頰、頭髮上都沒沾精液。冬天穿得厚,應該不會有
異味。她認真漱口洗臉,重新化妝,收拾停當,仔細檢查一遍,看不出什麼破綻,
這才和黃子君分手,夾著滿肉穴精液,趕去和老公吃情人節晚餐。

  石厚坤幾天前就訂好了餐廳位子。雖說妻子到得略晚了些,但考慮到如今的
城市交通,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老夫老妻吃飯,自然沒太多花樣,只是平
靜地聊天,話題也都圍繞著日常生活。

  突然有對年輕男女被侍者引著經過他們這桌,那男孩主動和石厚坤打招呼,
他抬頭看了眼,趕緊起身寒暄,又向對方介紹了薛芸琳。那男孩也想介紹身邊女
伴,那女孩搶先伸手和夫妻倆輕握一下,自我介紹說:「我姓裴。」

  等男孩走開,薛芸琳小聲問:「這個顧磊是誰啊?」

  「財政廳顧秉同的兒子。他爸也是咱爸過去的同事。」

  「哦……」薛芸琳沒什麼興趣。

  石厚坤倒是難得地露出一臉八卦的笑容:「這小子像是撿到寶了。」

  「什麼寶?你說那個女孩子?你認識?誰啊?」

  「你不認識她?雅森之夜上,我好像看到她跟你身邊幾個人打招呼來著。新
越集團裴新林的獨生女,豪門千金啊!情人節能約到這位大小姐,顧磊這小子有
幾把刷子!」

  「裴新林的女兒……不記得了。你怎麼認識她的?雅森之夜碰到的?」

  「那倒不是,有一次跟劉銘遠吃飯遇上的。他們兩家關係好嘛!怎麼?你吃
醋啊?」

  「哼,人家年輕小姑娘,千金大小姐,看朋友能跟她約會,就說撿到寶了。
你看你一臉羨慕的樣子。我這黃臉婆算是沒處擱了!」

  石厚坤連忙端正臉色:「怎麼會呢?撿到寶這種說法,只是針對顧磊那小子
的。至於我自己,老婆你這塊寶不是早就攥在手心裡了嗎?只有別人羨慕我的份
啊!」

  「哼,哼,哼!」薛芸琳故意重重連哼三聲,不由自主回頭往剛才兩人走開
的方向瞅了一眼。

  剛才和顧磊一起走過的,正是裴語微。

  之所以今天她會出現在這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不了母親伍學芳的嘮叨。
她非逼自己和她閨蜜的兒子相親,從年前說到年後,為圖個清靜,索性答應下來。
雙方一約日子,正好情人節快到了,於是第一次約會就定在這天。

  還有一小部分原因則是裴大小姐自己也想尋求新的愛情機遇。自從那天請沈
惜幫忙擺脫雷耀庭的糾纏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甚至連微信、短信都幾乎斷了。
除夕晚上,沈惜發來一條拜年的短信,當時一大家子正在一起,裴語微對面就坐
著大伯裴旭生,看到沈惜的短信,立刻又讓她聯想到兩人間那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的隔閡,不免愈發心灰意冷。

  短時間內和沈惜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雷耀庭這段時間也沒來糾纏她,裴
大小姐的情人節居然空了出來。春節裡,裴歆睿問她準備怎麼過情人節,如果沒
有安排,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玩?裴語微沒好氣地反問:「帶上我去給你和男朋友
當電燈泡嗎?」

  裴歆睿大咧咧地說:「早就分手啦!上次酒吧我被那個賤人打的事傳到他那
裡,問我怎麼回事,後來就分啦,都快一個月了,情人節跟他有個毛關係?」

  「你心真夠大的!這麼快又找到新男朋友了?」

  「沒有!但男人那麼多,找人一起過情人節還不容易?對了,我跟你說,我
準備去把楊赫飛約出來!那個賤人敢打我!我非要在情人節把他男人約出來,氣
死她!」

  「你還真是……」裴語微無語,「你不怕再被打?」

  「上次我是沒防備,又不知道她是誰,哪想到她衝上來就打?現在我認識她
了,還會被她偷襲?再讓我遇見,誰打誰還說不定呢!哼哼!」

  「得了得了,就算你要約人家的男人,叫上我幹嘛?」

  「約你是另一回事。我找楊赫飛是約炮,估計他肯定樂意,但這人絕對沒膽
子晚上甩掉女朋友來找我,所以要約他只能在下午。我是說晚上我們一起出去玩。」

  「這種男的你也有興趣?」

  「切,我又沒愛上他,管他是哪種人?在床上厲害就行了唄。再說,我主要
是要氣死那個賤人,先找他開房,然後想辦法讓那女的知道!」

  裴語微無奈搖頭。

  「那你晚上準備啥節目了?」

  「嗯,還沒想好。你說我們約誰出來玩呢?」

  「得了,別我們我們的。哈哈。」裴語微覺得這小丫頭儘管比自己小兩歲,
但在某些方面卻遠比自己走得遠,讓她時不時覺得望塵莫及。「我玩不起,不湊
熱鬧了。」

  哪怕是不必被堂妹盯著陪她一起去瘋,裴語微也願意和顧磊約會。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另一條路呢?

  如果真有了新的方向,自己是不是就不必那麼煩了呢?

  可惜,一頓飯吃下來,沒什麼收穫。

  顧磊是個好小夥,誠懇上進,踏實開朗,但似乎還不足以打動裴語微的心。
做朋友沒問題,但她就是找不到心動的那一瞬間。好在顧磊見聞廣博,人又風趣,
這頓飯吃得倒是不悶。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有無數情侶或准情侶共進晚餐,計畫著
接下來的節目,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好心情。

  施夢縈就過得很糟。

  和范思源一起吃日本料理,他的興致很好,但施夢縈卻心不在焉。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從武山回中寧的大巴上的情景。

  崔志良又和他們同車,雖然沒過來打招呼,但檢票時他就在身前隔了兩個人
的位置。施夢縈不信這是巧合。上次約會時,崔志良問過她何時回中寧,他肯定
是特意去買了同一班次的車票。

  一路上,施夢縈都心煩意亂。范思源坐在身邊,可她只記掛坐在身後四排開
外的崔志良。她時不時偷想他對自己是不是還有感覺,才會連返程車票也要買同
一班的。如果真是這樣,那……

  她真想和他談談,可直到在中寧西站下車,兩人分別跳上出租車離開,都沒
能找到單獨面對崔志良的機會。

  煩亂的心緒一直延續到今天,以至於本該甜蜜的情人節約會甚至成了她的負
擔,巴不得趕緊吃完飯走人。

  可范思源怎麼可能不安排飯後節目?為了給女友一個驚喜,他甚至一直瞞著,
直到吃完飯才掏出一大把電影票:「《奔愛》、《三打白骨精》、《謀殺似水年
華》,三部電影的票我都買了!老婆,你來挑,咱們看哪部?」

  施夢縈張口結舌。她真想說哪部都不想看,只想回家。但總算還不至於真說
出這種煞風景的話,她也懶得想,隨手抽了張票:「就看這個吧。」

  她選的是章子怡、彭於晏等人主演的《奔愛》。

  儘管整部電影下來索然無味,但至少在這個過程裡,范思源不像此前那樣聒
噪,讓她清靜了兩個小時。神遊天外看完電影,范思源還是沒有察覺女友的異樣,
送她回家。

  施夢縈只想洗澡睡覺,巴不得男友能快點回他自己的住處。但范思源一心想
和女朋友做點愛做的事,施夢縈不好明著趕他,心裡不耐到了極點。她不停喊累,
忙不迭地跑去洗澡,試圖用這種方式提醒男友自己想早些休息。范思源卻將之誤
解為在做上床前的準備,一門心思等著要把上床計畫執行到底。

  暗示不靈,施夢縈只能直說自己今天很累,什麼都不想做。

  范思源很掃興,但還是體諒女友,以為她今天工作太辛苦,悻悻地離開。

  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和崔志良曾經的那些過往不住在腦海裡盤旋。

  兩人成為戀人時,正在武山二中讀高二。儘管文理分科,但因為高一時曾有
一年時間坐的是前後桌,彼此還是挺熟的。崔志良學習成績中等偏下,但為人有
一種特別的魅力,同學中無論男女,和他關係好的很多。

  高二第二個學期,崔志良對施夢縈發起追求。從沒想過要早戀的她拒絕了兩
次,卻莫名感動於這個男孩的真誠和堅持,漸漸放下心防。儘管一直沒有鬆口答
應做他女友,但幾乎每天放學總會同行。久而久之,心底也多了一份獨特的情愫。
終於,兩個月後,兩人成為正式的戀人。

  雖說談起了戀愛,但武山二中校風很嚴,學習任務也緊,他們幹不出什麼出
格的事。唯一像是戀人的舉動,就是常在放學後去奶茶店小坐,還總要注意時間,
免得回家後不好交代。偶爾在週末時,藉口去學校,抽一兩個小時見個面,僅此
而已。

  在某次意亂情迷的擁抱中,施夢縈完成了初吻。為了這短短不到三秒鐘的接
觸,她整整一夜心情煩亂。後來有一次,崔志良稍稍踰矩,把手放到她的胸前,
為此她鬧起了彆扭,逼得他此後一直規規矩矩。

  這份純真的感情在緊張的高中生涯末期堅持了下來,兩人不但沒被早戀拖累,
還奇蹟般地都提高了成績。高考後,施夢縈考進中寧工商大學文秘專業,崔志良
則被武山金融職業學院錄取。

  戀人分隔兩地,最正常的結果就是慢慢走向分手。進大學沒多久,崔志良主
動提出分手。直到幾天前,施夢縈才知道他當年說又交了新女友的藉口是個善意
的謊言。他只是對感情和自己缺乏信心,又不想佔著男友的名義耽誤她的選擇機
會。

  「何必呢?如果那時候,我們能堅持下來……」施夢縈喃喃自語。

  突然手機響。施夢縈以為是范思源找自己說話,懶洋洋拿起手機掃了一眼,
突然睜大眼睛,直起身來。

  是崔志良發來的微信:「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你過節,但實在忍耐不住。趁午
夜未至,祝情人節快樂!」

  施夢縈看著這短短幾行字,一時有些傻了。

  幾乎與此同時,沈惜也心情複雜地盯著手機。

  他剛和裴語微通完電話。這段時間聯繫得少了,還以為這丫頭今天不會找自
己,不料晚上九點後突然看到她的頭像在手機屏幕上閃現。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裴語微的語氣平靜。她確實沒什麼
特意想要說的,只是和顧磊分開後,突然覺得情人節裡一整天都沒聽到沈惜的聲
音,有點怪怪的。

  「嗯,今晚有什麼節目?」

  「剛跟朋友吃完飯。現在準備回家。」

  「時間不早了,路上小心。」

  兩人都沒祝對方「情人節快樂」,簡單聊了幾句,就放下電話。

  「咦?有點不對哦,女朋友啊?」巫曉寒興致勃勃地問。

  「你那麼興奮幹什麼?」

  「哎,不會是我耽誤了你們的事吧?你早說啊!我又沒說今天非要過來。」

  「不是女朋友!怎麼可能為了招待你,情人節不理女朋友啊?」

  「那倒是。但是感覺有點像嘛。就算不是女朋友,應該也有那種意思吧?」

  「有點意思,但可能不會有什麼進展。」

  巫曉寒撅了撅嘴。「好啦,我才不管你的事呢!反正過兩天我就走啦!」

  返回加拿大的機票已經訂好,離別開始了倒計時。但情人節這天,兩人卻沒
有滾床單,而是並肩坐在影音室的大沙發上看電影。裴語微打電話來時,他倆剛
看完《愛情與靈藥》。

  之所以沒上床,不是因為激情消退,而是巫曉寒姍姍來遲的月經偏趕在情人
節前一天來,讓原本興沖沖計畫著再找些新花樣來玩的她不得不斷了念想。

  其實她這個月的經血已經遲到了好幾天。同學會前後,她時不時覺得乳房發
脹,後腰痠痛。那天在沈惜家裡就總是扶著腰,露出一臉古怪的神情。沈惜不是
無腦直男,立刻猜出原因:「不舒服?快到日子了?」

  巫曉寒撇嘴:「已經遲了。這兩天腰才開始酸,估計還得等上兩天。也許是
這個月多吃了兩迴避孕藥,不准了。」

  沈惜萬分抱歉:「唉,這樣不好!我該戴套的。要不晚上的計畫取消吧?身
體要緊。」

  巫曉寒白了他一眼:「剛才不是已經在我裡面射過了嗎?就算今天晚上不做,
回去我也得吃藥,多一回少一回沒區別。過完年我就回加拿大,也算最後瘋狂一
把。反正不是經常這樣,短時間要找不到男朋友,我連吃藥的機會都沒有。沒事,
緩兩個月又恢復了。」

  見她如此堅持,沈惜再勸兩句也就作罷,不再囉嗦。

  本指望最好連情人節也錯過去,還能有最後一場歡愛,惜偏趕在這天以前流
血。這樣一來,在她回加拿大之前都不方便做愛了。

  當然,他倆還不至於不能上床就無話可說。情人節這天的晚飯又是在沈惜家
吃的,飯後聊了會天,又挑了部電影看,溫馨自然。只是前幾天兩人相處一直激
情四射,突然轉換風格,略有不慣。巫曉寒偶爾還故意隔著褲子摸幾把沈惜的肉
棒,笑嘻嘻地問:「是不是很想姐姐啊?」

  沈惜瞪她:「別刺激我,不然收拾你!你可還有兩個洞沒流血能插呢!」

  「你少嚇唬我,同學會那天再三說饒不了我,最後也沒把我怎麼樣嘛……」

  「還沒怎麼樣啊?我怎麼記得那天有人求饒,說下面快磨破了?」

  「是嗎?不記得了。你有沒有那麼厲害?有沒有那麼厲害?有沒有那麼厲害?」
巫曉寒滿臉帶笑,用手指戳他的大腿。

  沈惜拿她沒辦法,扭頭不語。

  「把前幾天拍的視頻放來看看唄?」

  「啊?要看那個?」沈惜撓頭,「那你得把剛給你那個移動硬盤給我,我的
電腦上已經沒有那些視頻了,全刪了。」

  「嗯?」巫曉寒頓時不滿,「什麼意思?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人還沒走呢,
就把我的視頻都刪了?」

  沈惜苦笑:「姐姐,你就這麼放心自己的視頻放在別人那兒?」

  「反正在你這兒,有什麼不放心的?偶爾拿來回味嘛!明年過年我還說不定
回不回來呢,說不定你會很長時間見不著我哦!」

  「那也不用看這個來懷念你吧。」

  「懷念我呢,不用這個;但懷念床上的我呢,就只能靠這個啦。」巫曉寒說
著從包裡翻出今天進門後沈惜塞給她的一塊移動硬盤,「你拷回到電腦上嘛,我
們兩個人的視頻,當然應該一人保留一份。哦,等你有了女朋友,批准你可以刪。」

  兩人換到書房,拖來兩把椅子坐好。沈惜將硬盤接到電腦上,打開F 盤,裡
面存放著十幾個大小不等的視頻文件。

  「有多長啊?」

  「沒算過。昨天我剪切了一下,保留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內容吧。沒轉格式,
還是MOV ,一般播放器都能打開。」

  「辛苦讓你拍了那麼久,才留了一個多小時啊?你剪得是不是太狠了?耶?
一個小時就有30G 啊,這麼大?都趕上一部高清電影了。你這硬盤多大?」

  「1T. 」

  「1T是多大?」巫曉寒有點懵。

  「呃,理論上1000G ,實際上肯定有點折扣,有隱藏的回收站什麼的。」

  「只放30多G 的視頻,用這麼大硬盤幹什麼?」

  沈惜無奈:「我這兒沒別的了,沒用過的新移動硬盤最小就是1T. 」

  「好吧好吧,那我們先看哪個呢?你也不起個標題啥的,就這麼1234,誰知
道哪個是什麼內容啊?」

  「把命名權留給你嘛,你自己一個個去改文件名吧,哈哈!小心點,別被藟
藟找到。媽媽這個樣子,不適宜讓小小妞看到的。」

  巫曉寒隨手點開序列為「4 」的文件。

  鏡頭有些晃,是因為沈惜手持攝像機正在走動。他輕輕推開一扇掩著的門,
鏡頭前展現出的是衛生間場景。巫曉寒正一絲不掛坐在抽水馬桶上,並著腿,低
著頭,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突然抬頭:「哎呀!你幹嘛?」

  「是你說要拍呀,當然是進來拍攝巫大美女嘍!」

  巫曉寒又羞又急,雙頰迅速紅起來:「我沒說現在就拍呀!出去出去!」

  「既然拍了,當然什麼鏡頭都要拍一點。你害羞啊?」

  「哼!」被偷襲後突如其來的羞惶漸漸退去,巫曉寒很快恢復鎮定,知道光
用嘴說是趕不走沈惜的,索性認命,抿著嘴笑,「有什麼好害羞的!我讓你拍!」

  她突然大大分開雙腿,露出臀下馬桶半圓的空洞,「有本事就別光拍我,拍
我怎麼尿尿的!」

  「哈哈,我沒那麼變態!」兩人正說著,尿流恰好湧出,儘管在鏡頭上沒有
尿液激射的場景,但水聲卻格外清晰。

  咬著嘴唇笑眯眯看視頻的巫曉寒,被自己撒尿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捶了沈
惜一拳,「你這什麼攝像機啊!怎麼把這個聲音拍得這麼清楚!」

  鏡頭裡尿聲不絕,完全可以想像當時是何等洶湧。

  沈惜壞笑:「誰叫你尿得那麼爽?對著鏡頭還能尿得這麼快,這麼多,姐姐
真乃神人也!」

  「討厭!」巫曉寒關掉視頻,也不管後面還有大約五分鐘的內容。

  「要不你現在就命名?這個肯定叫『尿尿』啦。」

  「誰要起這麼土的名字!」巫曉寒撅著嘴,又打開6 號視頻。

  鏡頭裡她正跪騎在沈惜身上。攝像機架在床的一側,取的是遠景。沈惜還向
她示意鏡頭的位置,她扭臉找到鏡頭,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轉回頭,努力撇
開兩腿,一手扶著肉棒,緩緩坐下去。

  堅硬的肉棒順利地捅開肉唇,進入身體深處。她前後左右搖擺幾下,適應之
後,開始大幅度的起伏,以搖擺舞般的晃動展現著完美的身體曲線。

  巫曉寒把進度條往後拉了一段,鏡頭裡的她已經換了姿勢,跪姿換成了蹲姿,
又改成背對沈惜,攝像機可以拍到她的側臉。原本的扭動也變成了標準的反覆深
蹲,雖然看不清兩腿間那根正在不斷出入肉穴的大傢伙,但也可以想像股間是何
等場景。

  「你看你看,你一點都不動,就累我一個人,還在那兒偷笑!」巫曉寒突然
指著屏幕,不滿地喊起來,「我那麼辛苦,你在後面笑什麼呀?」

  沈惜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姐姐,你是不知道,從後面看你的大屁股一上
一下,真的是很性感啊!」

  「覺得性感你倒是也動一動啊!偷笑什麼呀?」

  「這麼性感的美女,如此賣力在我身上動,換你,你不笑啊?」

  巫曉寒恨恨地白了他一眼。隨手又換了個視頻。

  鏡頭正對著她的面孔。攝像機被放在桌上,而她弓著腰,雙手扶桌趴著,沈
惜正在她身後不停撞擊。她額頭垂下一縷沾濕了汗水的劉海,神情顯得極其扭曲,
叫得驚天動地。鏡頭突然切換成近景,這部分是沈惜拿手機拍的,肉棒正抽插著
肛門小洞。然後再回大鏡頭,還是巫曉寒的臉,滿面緋紅,汗液橫流。

  「做愛時,原來我是這種表情啊……」巫曉寒看得目不轉睛。

  「你沒在鏡子前面做過嗎?應該看過的吧?」

  「那種時候頂多瞟一眼,誰會認真看嘛……哎呀,真醜,怎麼扭曲成這個樣
子了……」

  「丑嗎?」沈惜伸手搭住她的下巴,掰轉過來正對著自己,認真端詳了一會,
「嗯,各有各的美,現在是端莊的美,那是淫蕩的美,都好看!」

  巫曉寒看這一段特別認真,還仔細聽自己到底是怎麼叫床的。畢竟大多數時
候,她叫床完全是臨時發揮,沒有事先的劇本,也不是刻意的安排,事後根本記
不清自己曾叫過些什麼。

  最後看11號視頻:她為沈惜口交,被他的肉棒抽打面孔。射精後,她將精液
吐在手心,用手指捻著抽起一道水絲,玩了一陣,重新吞回嘴裡嚥下,還把整個
手掌都舔乾淨。

  「行啦,以後想小小滿足一下自己的時候,就看這些視頻!」

  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沈惜開車送巫曉寒回家。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讓她早
些休息。第二天還約好一起帶藟藟出去玩,更不能睡得太晚。

  在兩人揮手道別時,城市另一個角落,某幢別墅的二樓臥室,渾身赤裸,皮
膚微微泛紅的沈惋滿足地趴倒,肥白的屁股和背脊上滲出粒粒汗珠。秦子暉呼呼
喘著,一屁股坐到床尾,從肉棒上扯下避孕套,丟到牆角的紙簍裡。

  「剛才我的聲音會不會太大了?」沈惋直起身,擔憂地問。

  秦子暉手腳並用爬到妻子身邊,摟著她靠在床背上,一隻手又不老實地放到
她的胸上,說:「不會,咱們家隔音好得很,我還想你叫得再大聲一點呢!」

  「切!」沈惋在他使壞的手上掐了一把,「要被諾諾聽到就不好了。再說,
想要我叫大聲一點,是不是你得再賣力些啊?」

  「我還不夠賣力啊?」秦子暉撫過妻子光潔平坦的小腹,把手擠到大腿間,
揉著滑膩的肉唇,「那等會一定要拼老命,不然老婆大人嫌我不給力啊!」

  「呦!今天這麼帶勁啊?」沈惋毫不畏懼地一把揪住丈夫軟塌塌的肉棒,使
勁捏了捏,攤開手,看著掌心濕漉漉的一層黏液,嘴角帶笑,眉眼含春。

  夫妻倆一向恩愛,床上自然也和諧。當年在朋友的聚會上一見鍾情,第二次
見面就確定了戀愛關係。約會一個多月後,兩人上了床,自此開始沒羞沒臊的性
福生活。秦子暉看著瘦削斯文,和豐腴的妻子相比,有時還會讓人覺得單薄,其
實他堅持了二十年的晨跑,身體極好,在床上也從沒讓妻子失望過。

  女兒出生後,家裡多了個常住的月嫂,秦子暉的父母又經常過來照顧,無法
無天的二人世界無法延續,但夫妻倆還是想盡辦法見縫插針地尋找做愛良機。最
近一年多,諾諾長到了四歲,又是個小鬼靈精,他們反倒多出幾分顧忌,親熱的
機會少了許多。

  今天沈惋也是耐心陪女兒畫完畫,說完故事,等她睡熟之後,才回臥室與丈
夫獨處。在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酣暢大戰後,稍稍解渴的沈惋並不急著去洗澡。
現在才十點多,夫妻倆都不需要早起上班,女兒也還沒上幼兒園,第二天完全可
以睡懶覺,夜晚還長著呢。

  在秦子暉養精蓄銳這段時間,夫妻倆一邊愛撫挑逗對方,一邊又找些正經話
題說。

  「不知道小沈現在在幹嘛?」

  晚上吃飯時,沈惋曾抱怨過不省心的弟弟都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真
讓人心急,所以秦子暉現在又拾起這個話題。他比這對雙胞胎姐弟大兩歲,和老
婆說起內弟時通常就叫他「小沈」,相對的,偶爾會叫沈惋「大沈」。

  「唉,誰知道,讓人操心……」一說起這個,沈惋半真半假地頭疼。

  秦子暉按著乳頭,一直按著陷進乳肉中,放開手,乳頭重新彈回,樂此不疲
地玩了好幾次。

  「不操心!操心什麼呀?要操心也是小沈替你操心,你還怕這小子孤獨終老
啊?」

  「哎,你是哪邊的?」沈惋扒開丈夫玩弄乳頭的手,「什麼叫小沈替我操心?
不給你玩了!」

  「別別別!小沈真不像話,看把我們家大沈給愁的!」秦子暉毫無節操地改
口,又笑嘻嘻地重新把手放回到妻子的裸乳上。

  「哼!」

  「不是說裴大小姐對他有點那方面的意思嘛?到底當年怎麼回事,這麼多年
過去了,還會影響他們在一起?」

  「我跟你說過,我爸媽結婚時家裡都反對的事吧?」

  「嗯,我們結婚遇到阻力的時候,你說過。」秦子暉沒見過岳父岳母,他和
妻子相識時,二老都已過世,大多數事蹟都是聽沈惋說的。

  這些事,有些是小時候沈永盛講給他們姐弟聽的。忻晴早亡,兒女當時都還
很小,沈永盛怕妻子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太淡薄,所以特意講了很多妻子的事;還
有很大一部分則是小姑沈永芳當八卦講給沈惋聽的。當年面對這場婚事,沈永芳
算是沈家少有的親善派,姻緣成就後,她是最早接受忻晴的沈家成員。當時她剛
大學畢業沒多久,分配到中寧市教育局,和身為高中語文老師的忻晴有不少共同
話題。何況年輕時的沈永芳還有一點文學夢,對三嫂這個小有名氣的女詩人也有
一點小小的崇拜。哪怕過了這些年,她也經常會和沈惋說起過忻晴的事。而關於
沈、忻兩人如何相愛,如何反抗家庭壓力,如何面對周邊人群的冷嘲熱諷等事,
沈永盛本人不好意思多提,倒是沈永芳說得較多。

  「一方面是因為我媽比我爸大三歲,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媽離過婚。她不但離
過婚,而且事情鬧得很大,上了法院,搞得街談巷議,所以家裡那些長輩覺得丟
人,都不同意。」

  「哦,這個你說過一點。這和小沈和裴大小姐有關係?」

  「當然……」沈惋又把當年忻晴遭遇裴旭生家暴,堅決離婚的事說了一遍。

  秦子暉嘖嘖讚歎:「咱媽真是獨立自主新女性!八十年代,這樣做恐怕壓力
很大吧?我覺得,咱們這一家子,真是都有點……怎麼說呢?只羨鴛鴦不羨仙。
你看咱爸咱媽是那樣,咱倆當初也是……」

  沈惋呸了一聲:「誰跟你不羨鴛鴦不羨仙?」

  「好嘛好嘛,是我死皮賴臉,大小姐你可憐我才勉強嫁了。」

  「這還差不多!」

  「反正咱們也是面對不少壓力啊……現在輪到小沈了,咱這一家人的愛情婚
姻,看來注定都不會平平淡淡。」

  沈惋偏著腦袋想了會:「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

  「你說小沈以前很喜歡那個嘉嘉,可到頭兩個人也沒走在一起,那又是為什
麼?」

  「我不知道,這小子一直不肯說。」

  「這些年我冷眼旁觀,你覺得咱們弟弟會不會有真愛恐懼症?」

  「不會吧?這小子可沒少談戀愛。」沈惋沒聽過「真愛恐懼症」這個詞,但
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是沒少談……哎?我沒怎麼看過他戀愛啊?反正我只見過他兩個女朋友。
對了,其中還有一個你說是假的。」

  「我們認識那會,他已經在英國留學了嘛。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你當然沒見
過。這小子心思活泛著呢,咱家沒有大人管,他高中就開始戀愛了!大學裡又談
過幾個,在英國時至少也有一個。反倒是回來以後,專心致志只談過一個,還以
為施夢縈這小姑娘鐵定就是咱家弟妹了,結果最後還是分了。」

  「哈!這小子這麼牛逼?嗯……你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沈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丈夫:「幹嘛?」

  「沒幹嘛,問問。」

  「反正你不是我初戀,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惋沒和丈夫談過情史,但兩人
第一次上床時她就不是處女,秦子暉當然不會以為她以前沒交過男友,只是從沒
問過而已。

  「我知道啊,就是突然感興趣了想問問,關心老婆嘛!」

  「小學就開始談了!行不行?」

  「行!我老婆幹什麼都行!」秦子暉真就是隨口問問,毫不介懷,「哈哈,
你就作吧,別把女兒教得真在小學時候帶個男朋友回家就行了!」

  「她敢!哈哈,她要真早戀,估計第一時間就找舅舅去了。也就只有小惜能
給她想出招來,躲我的家法!」

  「哈哈!諾諾還真是喜歡小沈啊,比對我都親。不是說女兒跟爸爸親嗎?」

  「切,你那麼悶,除了畫畫,也沒別的啥招能逗女兒。這小子多精啊,又會
講故事,又會玩,還會拍照,雜七雜八的玩意知道得多,女兒當然樂意纏著他。
沒事,還小,再大點就會跟爸爸親了。」

  「我才不怕!自己女兒,遲早會知道老爸的好。再說又不是喜歡別家的人,
沒啥好擔心的。剛才說到哪兒了?對,真愛恐懼症。這詞是我瞎想的,我沒說他
有戀愛恐懼症啊,我是說真愛恐懼症。你看小沈表現得特積極的那些,不是都沒
成嗎?但有些卻從來都不去碰。那個嘉嘉,他不是連表白都沒試過嗎?現在這個
小裴丫頭也是。我覺得吧,他應該挺喜歡這丫頭的,就是自己想出各種難處來為
難自己。這就是我說的真愛恐懼症,一碰到自己發自內心喜歡的,就莫名其妙想
得特別多,不敢去追。」

  沈惋莫名其妙:「不會吧?怎麼會有這種毛病?」

  「因為咱爸咱媽,還有我們倆啊!」

  「啊?」

  「我記得你說過,爸媽走得早,這小子很小就開始像小老頭了,是吧?」

  「嗯。」

  「那他就不會在這方面想得特別多嗎?爸媽愛得那麼艱難,咱倆愛得那麼艱
難,他可是都看在眼裡的。遇到真愛,如果一切順風順水,可能還好,稍有一點
不合適,你說他會不會擔心會搞得爸媽和咱倆似的,步步荊棘,處處艱難?何況
又是真心喜歡,說不定會覺得如果非要愛得那麼艱難,就別耽誤人家姑娘了。這
種東西都是潛意識,他未必想得這麼明白,但實際上,下意識就會做選擇。」

  「呃,說不準真是這樣?」沈惋睜大雙眼,「他有沒有這麼脆弱?」

  「這不是脆弱。我覺得這其實是種責任感的副產品。再說,就算他內心深處
有點脆弱,也難免。你看你現在這麼勇敢,這麼瀟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

  「啥?」

  「因為有咱弟弟給你撐著腰啊。可是,誰給他撐腰呢?」

  沈惋默然無語。

  「得了吧,皇帝不急太監急。就憑咱弟弟,不可能真的找不到女朋友。你瞎
擔心也沒什麼用。」

  沈惋悶聲說:「我知道……」

  「你覺得裴家大小姐怎麼樣?」

  「我也只見過一次,感覺上還不錯。」

  「你要覺得他倆合適,那不如行動起來?」

  「我怎麼行動?」

  「小沈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怎麼面對裴家那邊,應該是怎麼面對家裡。咱沈
家這邊還好,主要是咱媽那邊,你幫忙去探探口風唄。畢竟只是那人的侄女,又
不是親女兒。要是咱們家裡沒意見,你說小沈這頭壓力是不是小一點?」

  沈惋若有所思:「嗯……有道理。」

  說了會正經話,秦子暉的手又不老實了,沈惋豐乳上那對猩紅的小肉點,在
他一陣揉搓愛撫後,硬硬地挺翹起來。

  「老婆,你怎麼這麼漂亮呢?真想給你畫下來!」

  沈惋不退反進,挺起飽滿的胸脯。

  「又想畫我的裸體?你還沒畫夠啊?」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畫過很多似的……」秦子暉訕笑。

  「還不多啊……是誰認識我才一個月,就說想要我當模特給他畫人體的?」

  秦子暉滿臉猥瑣:「嘿嘿嘿……」

  「是誰畫完以後又說想在我身上畫?還說他下面有支大畫筆,想在我身體裡
畫?」

  秦子暉毫不臉紅:「是我啊!可又是誰說我想畫可以,但必須用一種又白又
黏的顏料才能在你裡面畫啊?」

  沈惋伸胳膊摟住丈夫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說:「是啊……你不是已經在我裡
面塗了很多這種顏料了嗎?」

  秦子暉翻身壓到她身上。

  「老婆,再給你噴一點?」
作者: duwei0716    時間: 2017-11-15 06:05

挺好看的,不过三观嘛-不敢苟同,说好看也不准确,只能说的确是真实存在这些人和事,可以增长阅历,刷新一下对“新新人类”的了解。话说三观有问题,对比就可以了,文中父母为什么没有过多描写,因为三观不同,毕竟文的主题表示情欲两极,这种扭曲的当然在“新新人类”上随手拈来
,说白了映射当今社会现实。文中巫晓寒一开始还感觉挺正常的,后来去了国外3P都会了,不能认同,回来又和男主做,变化这么大,男主也能有感觉,神奇。想一想如果巫晓寒对她的爸妈说去了国外做过3P感觉好好玩哦,那也是挺搞笑的,正是因为这种与上一辈的假设,说话代表人的思维所想,通过说话(三观)对比,反差与问题真的极大,如果没问题,当然可以拿出来当话料说,但事实上没有,因为自己也知道说不得,当不得话料

[ 本帖最後由 duwei0716 於 2017-11-15 06:15 編輯 ]
作者: mikebowencheng    時間: 2017-11-19 21:59

不知道會不會有薛芸琳被抓姦的一刻
老公被綠了十年
不知會不會像左京一樣啊
作者: mikebowencheng    時間: 2017-12-14 01:42

...........................
这些天没有更新,就不敢露脸。基本上每天睡觉前上来看一眼,没什么动静就装死。但看到有些留言,就露头说几句。
先说更新的问题,我最汗颜的就是从来不能保证自己的更新时间,只能保证自己并不因为偷懒而拖更。12月,我只能说争取在月底更一章,但不敢保证!
..................................
[ 本帖最后由 aksen 于 2017-12-14 00:36 编辑 ]

下章等月底吧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12-14 20:28

作者需要鼓勵,大家集氣支持啊!
這篇大作結構好,背景又能與現實符合,在下一直認為是難得一見的佳作(即使沒有情色部份).
期盼再期盼,樓主能寫完.
作者: leesuwon    時間: 2017-12-20 14:26

小弟正努力看到地10章 發現大大描寫方式 格局與其他作著有些不同 是好文章 等看完一些 再寫貼子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7-12-25 08:00

 第四十四章 期待

  睜開雙眼,緊閉的窗簾隔絕了室外的光,恍恍惚惚,不知身處何地,人在何
夕?

  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圍,陌生的陳設,單調的布置……是在賓館房間?

  凝固的腦子一點點恢複了思考。

  對了!方宏哲猛的翻過身去。

  床的另一邊,睡着的果然不是那個風騷不減當年,但終究難擋歲月侵蝕,細
看頗顯老态的妻子。

  身邊這女人比人老珠黃的戴豔青可要有滋味得多了。修眉挺鼻,櫻唇潤腮,
長長的睫毛覆在緊閉的眼皮上。單看素顔,也算是個很養眼的女子了。想到自己
昨晚就騎在她身上大戰雄風,方宏哲自覺本就被尿意撐得挺起的肉棒變得鼓脹難
熬,大有要戳破内褲之勢。

  他自然而然伸過手去,在被子裏摸索了幾下,順利地觸到了光滑的大腿,再
一點點向内摸索,終于指尖覓到了一叢茂盛的毛。

  哈,果然!昨晚操完以後,這女人去洗澡回來,光着屁股就進了被子。果然
她裸睡了一整晚,此刻的被子底下可是一副毫無遮蔽的肉體!

  手指抹開兩片嫩肉,摸到一團肥嘟嘟的小肉點,磨了兩下,感覺似乎指尖迅
速就被濡濕了。操!一大早就在發騷!方宏哲難遏制滿心的火熱,掀開被子,翻
身壓倒在這女人身上。

  送上門來的美味不能就這樣放過!今天退房前,怎麽也得再來一兩炮!

  方宏哲從沒想過,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會來找自己!盡管他隐隐有過這樣的期
待。

  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上帝都不會原諒我的!

  身下的女人沒有馬上醒來。她緊閉雙眼,雙眉緊蹙,很不舒服似的左右搖晃
腦袋。直到方宏哲幾番折騰,終于順利進入肉穴,聳動十幾下後,她才慢慢睜開
雙眼,眼中滿是濃濃的迷惘之意。

  漸漸的,眼神變得靈動起來。

  這女人很快就明白現在自己正面臨的狀況。也許是剛清醒沒多久的關系,盡
管正在被不停地撞擊,但下身除了正常的肉體碰撞的觸感外,沒什麽特别的感覺。
她并不太在意,昨天晚上她就試出了此刻正壓在自己身上不斷扭動的男人的成色。
反正他堅持不了太久,又是大早晨起來,估計要不了幾分鍾他就會射。

  方宏哲見她醒來,自然而然俯下身想要吻她。女人無所謂地揚起臉,本想迎
合,突然狠狠皺起眉頭,扭開臉去:「臭死了!你沒刷牙啊!」

  見她這幅嫌棄的模樣,方宏哲讪讪地笑了下,把無處安放的嘴唇落在這女人
的脖子上,慢慢朝下遊動,吸住一個小巧的乳頭,用勁吮了起來。他又努力插了
會,慢慢有了感覺,又不甘心這麽快就幹完第一炮,扳着女人的身體,想要讓她
翻過來,換個姿勢。但女人并不配合,就那麽幹巴巴地分着腿躺着,自顧自從床
頭櫃上摸過手機玩了起來。

  方宏哲輕輕喘着,腆笑着說:「要不要翻過來?或者……」一說到「翻過來」
三個字,他又突然起了别的心思,興奮地問:「讓我插後面吧?」

  女人輕輕哼了一聲,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白了他一眼:「不要!昨天晚
上不是搞過了嗎?沒潤滑幹起來很不舒服。你要插就插前面,不想搞了就起來。
十點多了,差不多可以準備退房了。」

  方宏哲大失所望,又不敢過分堅持,惹她生氣,以至于連這一炮都打不完,
隻能憋着氣繼續在她前面的小肉洞裏奮力耕耘。

  蘇淩豔打開微信看了會,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揚手頂住方宏哲的胸膛,阻
止他繼續抽插:「靠!你沒戴套啊?待會射裏面怎麽辦?拔出去!不戴套就别搞
了!」

  方宏哲怏怏地抽出肉棒,拿套子隔上一層,重新開始聳動。被這樣一攪和,
他的興奮感進一步被消磨了。

  「操!騷貨!屁眼都給我插了,還裝什麽裝!操死你!操死你!」心中暗暗
發狠,卻不敢宣之于口,方宏哲此刻的臉看着有些扭曲。當然,這女人看不到,
她現在七八成的心思都放在手機上。

  其實,就算不能再插這女人的屁眼,方宏哲這次還是撈着了。

  昨天晚上,他睡了個美女,更是一償夙願,知道了肛交是什麽滋味。還有什
麽比這些更配2016年的情人節嗎?

  有了這個香豔的約會,昨晚他索性沒有回家。不出所料,在情人節這樣的的
夜晚,他徹夜未歸,妻子連個電話都沒打,像巴不得他别回家似的。也好,沒人
打擾,玩得盡興。

  崇濱大學還沒開學,方宏哲昨天整天都呆在家裏。妻子一早就出了門,晚飯
時分都沒回來。兒子也不在家,再過兩天高三最後一個學期就要開始了,寒假最
後這幾天,他住到爺爺奶奶家去了。他随便給自己弄了些晚飯吃,無聊地盤算着
等會是不是出門,去油壓店讓技師給自己口爆一發。在陸續去過兩三次之後,方
宏哲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拘謹,甚至還在網上找了幾家新的店,隻是一直都沒去
嘗試。不如今天嘗個鮮?看這幾家店的介紹,好像比自己之前去的那家街頭的小
店要刺激得多啊。

  電視裏的中甯新聞結束沒多久,他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聽筒裏傳出的是
個似曾相識,但完全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方老師嗎?現在方不方便?要不要
一起出來喝杯酒?」

  「你是?」方宏哲稍顯緊張。要不是因爲總覺得自己肯定曾經聽過這個聲音,
他都要擔心這要麽是惡作劇,要麽幹脆就是詐騙電話了。她開口就稱呼「方老師」,
應該是熟人啊。怎麽想不起來呢?

  「呵呵,我還真是悲哀,這麽快就被你忘了?要不要提個醒?」

  方宏哲的腦子飛快轉着,始終摸不着答案,含糊地「嗯」了一聲。

  「給個提示,新光酒吧……」

  「哦……」方宏哲如夢方醒,「……蘇,蘇老師,是吧?」

  原來是這個女人!

  他确實記不清她的聲音了,但那晚她當面從下身前後兩個洞穴裏摸出兩根振
動棒的畫面,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她留下的那張名片,他也反複找出來
看過,一度還想主動給她打電話,隻是一直沒有鼓足勇氣。所以他把這女人的姓
名記得很牢。

  這姓蘇的騷女人是學生處的,照慣例,對這些沒有職務頭銜的學校行政人員,
方宏哲一般都叫「老師」。

  來找他的正是蘇淩豔。這種情人節晚上突兀的邀約,方宏哲當然明白背後隐
藏的含義,隻要沒有大的意外,多半就能成就好事,自然不會推拒。

  對兩人來說,相對最快能聚攏的場地就是崇大附近的新光酒吧。方宏哲興沖
沖地趕了過去,蘇淩豔到得比他更早。兩人心不在焉地各自叫了瓶啤酒,沒喝多
少,就雙雙離開酒吧。

  他們當然不可能像猴急又囊中羞澀的大學生似的,随便找個學校附近的小旅
館亂搞。崇大主校區毗鄰城南運動主題公園、高爾夫球場,這幾年發展得很好,
開車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比較有檔次的酒店。

  等開好房,走進房間都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自從知道今晚可以一親香澤,
方宏哲就急切地試圖掐斷時間的流逝。他幾乎隻把自己的身體打濕,随即擦幹就
算是洗過了澡,以至于當蘇淩豔将他的肉棒吞到嘴裏,舔了兩下,就郁悶地吐出
來,又好氣又好笑地問:「你剛才到底洗過沒有?」

  方宏哲讪笑,随口瞎扯說自己男人味比較重。蘇淩豔也不爲已甚,繼續吞吐
起肉棒來。如果說對方宏哲來說,今晚是意外之喜的話,那對她而言,則純粹隻
是啓用了一個排序幾乎是在最後的備選方案而已。

  原本約好的炮友臨時不能赴約,巧合的是,另外幾個常約的要麽不在中甯,
要麽已經有約,最誇張的一個前幾個剛從摩托車上摔下來,斷了腿。蘇淩豔氣哼
哼地看着手機,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有找不到約炮對象的一天。

  自從大學三年級,個性扭轉,生活方式劇變以來,蘇淩豔還從沒任何一個情
人節是找不到男人陪的。

  終于想到,前些日子在和炮友玩的時候,在酒吧遇到過一個崇大的教授。看
着這中年男人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内心滿是騷動,就是不知道情人節晚上他
要不要陪老婆,是不是能溜得出來。

  沒想到一切比她想得還要順利,幾乎就相當于勾了勾手指,這中年男人就急
吼吼地找了過來。

  算了,本來就是備選的備選的備選,随便用用吧。

  蘇淩豔很沒誠意地随便吸吮着肉棒,她用的不過是自己三四分的勁頭,但方
宏哲卻沉浸在終于又有一個美女在非交易的情況下爲自己口交的激動中,心滿意
足。

  「操吧!」感覺差不多了,蘇淩豔懶得多費任何一點氣力,跳起身,拿出個
避孕套給方宏哲戴好,撅起屁股趴好,扭頭問,「從後面來吧?」

  方宏哲略有些懵,這女人的爽快利落有點出乎他的想象,她說這話的時候簡
直就像在說「在這張桌上吃吧」那麽輕松寫意。

  這樣也好,不會遮遮掩掩的,幹脆!

  三十歲少婦的成熟肉體,确實别有一番滋味。戴豔青已經熟得太過,當年的
小施老師則還是生澀的,别的女人在方宏哲的記憶中已經非常模糊。蘇淩豔的滋
味,是這幾年裏最讓他興奮的。

  搞了一小會,趁着自己依然堅挺,感覺聽這女人的叫聲,對自己的能力應該
也還算滿意,方宏哲一邊操屄,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她的屁眼是不是也可以插?
那一次,蘇淩豔從下身取出先後取出兩個振動棒,還笑着說:「屁眼都震麻了。」
這意味着她後面的洞應該是已經開發過的。

  這可是方宏哲長久以來的願望啊!

  蘇淩豔本沒有讓他玩屁眼的計劃,所以也沒做什麽準備,自然是不怎麽積極
的。方宏哲卻是心中火熱,他現在正在她身後聳動,低頭就能看到那朵緊緻的小
菊花不斷在眼前晃悠。

  被他慫恿得煩了,蘇淩豔不情不願地松了口。沒有随身帶潤滑液,但這難不
倒她,讓方宏哲暫時停下,跑去衛生間,用最粗糙的方法搞了些肥皂水來潤滑。
雖說這樣效果不是太好,但好過沒有。

  因爲第一次肛交就在眼前,強烈的心理刺激,幫助方宏哲在這段停頓的時間
裏居然保持住了肉棒的堅挺。之前那個套子已經換掉了,對着蘇淩豔反手努力掰
開的屁眼,他幾乎是帶着一種神聖感,扶着肉棒慢慢插進了這個洞穴。

  蘇淩豔沒把這當一回事,還在開玩笑:「今天沒怎麽清理,待會弄出什麽髒
東西我可不管。」

  當龜頭底部的肉棱刮蹭到屁眼肌肉時,她的身體抖了一下,痛得哼起來。

  缺乏經驗的方宏哲生怕自己插得太猛,讓身下的女人不爽,連忙半道停下。
「疼嗎?要不要适應一下?」

  「适應個屁!」蘇淩豔沒好氣地回頭盯着他,「你要麽出去,要麽進去,别
堵在那裏!」

  「哦!」方宏哲這才明白。他當然不會選擇拔出來,用勁将剩下半截肉棒完
全捅了進去。聽出這女人口氣中的不滿,他插得未免慌了些,幾乎是重重地一插
到底,蘇淩豔上半身整個癱在床上,哀叫一聲:「我操!」

  方宏哲盡情地抽動起來。神聖感迅速演變成了滿足感,他終于意識到這是他
第一次完整地占有了一個女人。

  對于女人來說,陰道是天然要被男人占有的,隻不過是存在讓誰占有,和讓
多少人占有的區别。這是人作爲一種動物的自然本能。所以在方宏哲看來,插進
一個女人的陰道,固然不錯,但沒什麽好驕傲的。

  能讓女人用嘴來吸舔肉棒,那就有點意思了。男人的肉棒除了射精,還要撒
尿,某種程度上來講,龜頭和屁眼一樣,是人體肮髒的部分,但用自己肮髒的部
分侵入女人的口腔,尤其是讓對方用足口水來幫自己完成清洗,這種心理滿足,
對方宏哲而言其實是要遠遠大于口交帶來的勝利快感的。

  他此前經曆過的所有女人,也都用嘴幫他做過。

  而肛交,則是徹底占有一個女人的最後一步。對人而言,肮髒其實就意味着
隐秘,女人的屁眼毫無疑問是她身體最被封閉起來的一個部位,這裏是絕大多數
女人天然的禁區,不用說插進去,哪怕隻是用手指輕輕碰一碰,都可能令她們感
到不适。肛道又是那麽特殊的部位,既比陰道更加緊窄,又缺乏足夠的潤滑可以
幫助擴張,插起來想必會比前面更不舒服,尤其是第一次時肯定比破處更痛。

  心理上的隐蔽加上生理上的痛苦,如果在這兩個效果疊加的情況下,一個女
人依然向男人放開了肛門,那幾乎就等于是打從心裏放棄了戒備,準備徹底被人
征服了。

  方宏哲一直期待着能有這種蹂躏征服一個女人的機會。

  這種時候,他怎麽可能按捺得住心頭的激動?每一次抽插都盡根沒入,痛得
蘇淩豔反手直推他:「操!你他媽沒搞過後面啊!你輕點!這他媽是屁眼,會裂
的!」

  她的抗議完全沒用,方宏哲的沖刺越來越猛,隻是這種風風火火的霸氣隻堅
持了不到三分鍾,在蘇淩豔尖利的一聲「操」的罵聲中,他就射了,盡管感覺這
一發射得格外多,但隻堅持了這麽點時間,還是讓他有些汗顔,不由得有些氣急
敗壞。

  他的持久性向來都很一般,但這次未免也太快了。

  和當年與小施老師約會時相比,方宏哲又老了幾歲,歲月暗暗消磨,使他恢
複較快的優點幾乎也要失去了。自覺沒能讓蘇淩豔滿意,深感大丢面子,方宏哲
努力想再硬起來,卻遲遲沒有動靜。

  其實蘇淩豔對他的「高效」并無不滿。這些年她閱人無數,既有能把她搞得
高潮叠起死去活來的猛男,也有半死不活電光石火的快槍手。比如崇大學生處的
那個三百多斤重的胖處長,雞巴短得比他自己的小指長不了多少,每次前戲不搞
個二三十分鍾絕硬不起來,真插進去搞不到兩分鍾絕對完事。就這種近乎秒射的
男人,蘇淩豔還不是和他睡過十幾次?

  别以爲他是她的頂頭上司,就能順理成章的潛規則了她。蘇淩豔根本沒啥好
求他的,學生處的工作并不是走他的門路才得手的,她又沒想着加薪升職,所以
隻要她自己不願意,這胖子對她隻能垂涎,半點辦法都沒有。

  可蘇淩豔願意把自己送到這男人床上去。

  把自己弄得賤兮兮騷乎乎的,這讓她心情愉悅。

  她約炮友,從來不強求對方多帥多強。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甚至是求數量
而不求質量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能找到男人操,而不是能從約炮的過程
中得到多少快樂。

  所以,盡管方宏哲壓根沒法讓她滿足,但她無所謂。直到她無聊地看完差不
多兩集電視劇,困得快要睡着,方宏哲才終于再次一柱擎天。

  這次堅持得稍久了些,蘇淩豔也多少有些感覺,叫得比之前更浪了些,但終
究還是沒能讓她達到高潮,方宏哲再次一洩如注。這當然不能令蘇淩豔解渴,但
她并沒表示不滿,去簡單沖了下身體,一絲不挂地跳進被窩,很快就睡得十分香
甜。

  方宏哲滿心不快,倒是折騰到快三點才沉沉睡去。

  早晨醒來後,發現方宏哲正趴在她身上運動,蘇淩豔也見慣不怪。在她的經
驗裏,被男人操醒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如她所料,方宏哲這次并不比昨晚表現更好。

  分手時,方宏哲話裏話外想試探以後有沒有繼續來往的可能,蘇淩豔心中暗
笑他貪得無厭,嘴裏還是含含糊糊地給他留下希望。多個備用的男人,也不是什
麽壞事。

  經過與蘇淩豔的約會,方宏哲突然對自己又多了些信心。想來自己的魅力也
不可能消失得那麽快,不是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嗎?我現在應該算正是最成熟最有
味道的時候吧?宋斯嘉的情況和蘇淩豔略有不同,但除了前者已婚,後者單身之
外,沒有其他方面的本質區别,自己既然能吸引到蘇淩豔送貨上門,那麽在宋斯
嘉身上就未必真的一絲機會都沒有。以前可能就是差那麽一口氣,堅持下去,說
不定某次機緣巧合就成功了。

  蘇淩豔不就是這樣?上次沒約成,沒隔多久,她又主動找上門來了。

  此前基本上已經熄滅的欲望之火重新被點燃,方宏哲覺得自己不應該放棄追
求宋斯嘉,新學期完全應該繼續發起攻勢,隻是應該總結經驗,尋找更巧妙的方
式和機會。

  有了自信,也對即将到來的新學期有了新的想法,方宏哲簡直就有了春風得
意的感覺,走路都像帶着風。可惜這股勁頭一回到家就消失殆盡。吃過午飯,走
進家門時差不多就是正午,家中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戴豔青不在家,也不知是早上出門去上班,還是昨晚壓根就沒回來。當然無
論她在不在家,其實都沒什麽區别。自從上次方宏哲在床腳的紙簍裏發現了避孕
套,試圖強行和她上床卻沒能硬起來,躲出去住了幾天後,夫妻間基本就沒有交
流了。過年這段時間也是悶悶地僵着,沒撕破臉的唯一理由隻是爲了兒子方智濤
能相對平靜地過完高三最後一個學期。

  關上家門,此前的一切激動和興奮好像都被隔絕在外面,方宏哲像被紮了一
針的氣球,整個人都癟了下來。他想不出還能找些什麽事來做,索性跑去沖了個
澡,鑽進被窩補覺。

  丈夫和兒子一個是大學老師,一個還是高中學生,都有寒假過,戴豔青可沒
那麽潇灑,盡管春節的氣氛還沒有完全褪去,但她已經開始奔波生意了。一個上
午,她跑了兩家客戶,打了一通要緊的電話,還召集員工開了一個會,忙得腳打
後腦勺。直到接近下午兩點時才簡單扒了幾筷子讓司機去買回來的盒飯。

  擱下筷子沒多久,手機又響了。

  來電顯示是「錢總」,戴豔青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狀态,接起
電話,口氣在熱絡中又刻意透出幾分媚意。

  年前錢宏熙說過有家相熟的連鎖酒店集團準備更換供應商。這個集團是省内
的業界龍頭,在全省各個城市都有分店,更不必說在省會中甯,光市區裏就有十
一家分店。過去兩年,這個集團陸續在天津、廣州、成都、上海、杭州搶灘,生
意越做越大。要真能和這家集團建立聯系,那可是一個穩定的财源,戴豔青又怎
麽能不放在心上?

  「上次說的那個事,我幫你問過了,你們有機會。」

  戴豔青心頭一喜:「哎呀,錢總,真是謝謝您了!」

  「哈,謝我?怎麽謝啊?」

  戴豔青皺皺眉頭,瞅了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壓低嗓門,笑着說:「還能怎
麽謝?我這一身騷肉,一個老屄,早就交給錢總随便玩了。」

  錢宏熙哈哈大笑。這就是他喜歡熟女的原因之一,經曆見識得多了,往往不
會太死闆,像戴豔青這樣的,葷話随口就能說,放得開。

  「你後面不是還有個洞嗎?可還沒讓我插過。」

  「唉,您怎麽老想着這個?後面又臭又髒,你們男人卻總想搞這裏?」

  聽着戴豔青半真半假的抱怨,錢宏熙挪了下身子,他懷裏本就摟着一具豐滿
的肉體,手指自然而然順着背脊一路向下,滑到股溝裏,中指指尖正好頂在肛門
口,輕輕地撓了撓,懷中女人輕輕笑了聲,扭了下屁股,避開了這根搗亂的手指。
錢宏熙倒也沒有繼續追擊,他對肛交并沒有偏執的喜好,碰到能玩的當然不放過,
遇上不肯做的倒也不勉強。

  「跟你說認真的,人家羅總跟我有點交情,但人家生意上的事我不能插手。
他們這次是要找個長期的供應商,量很大,對質量要求也高。我隻能幫你推薦一
下,成不成的我可不保證。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這倒是理所當然的,戴豔青也沒指望光靠錢宏熙動動嘴皮子就能幫她把這個
大客戶拿下。「那您看,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首先當然是你們的産品和服務,肯定要過關。我覺得這件事,基本就是你
們今年最大的活兒了,把你手下能幹事的都算上,拿下這個單子,夠你們吃好幾
年的了。先确保你們的貨拿得出手,剩下的,就是交際的事情了,這個就不用我
教了吧?」

  「那羅總有些什麽愛好?我總得投其所好吧?」

  「呵呵……」錢宏熙突然不厚道地笑了起來,「羅總不差錢,他平時玩的,
怕你有錢也不一定能找到好東西。送東西就算了。不過,你可以送個人給他。他
跟我愛好差不多,也喜歡搞熟女。這兩年,就算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送給他玩,
他興趣也不大。最好就是像你這種結了婚的良家婦女,他最喜歡。而且估計是操
屄操膩了,特别喜歡走後門,像你這種四十來年還沒開封的老騷屁眼,最完美。
隻要你的産品本身沒問題,就看你能不能咬咬牙,把你的老屁眼送出去了。估計
你的菊花一綻放,事情就成了一半。」

  戴豔青無語,尴尬地賠着笑。

  錢宏熙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反正他能幫的都已經做了。

  「等會我給你個電話,不管是談産品還是送屁眼,你都自己和羅總約時間吧。」

  「好,錢總謝謝您啊!」雖說現在心裏忐忑的很,但該說的話戴豔青還是不
會忘了。

  錢宏熙最後補充了一句:「不用謝我,說不定你要受點罪。哈哈,上次羅總
把一個街道辦的副主任的屁眼給爆了,據說她第二天都沒能沒床。你自己小心點
吧。」

  放下電話,懷裏的潘桦貼得更緊了些。他倆現在都完全赤裸着泡在溫泉泳池
裏,周圍隐隐的有熱汽蒸騰袅袅飄舞。錢宏熙低頭湊到她豐滿的胸脯間,重重親
了一口,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靠在泳池壁上。

  「豐行公司那個女老闆?」潘桦的手往下溜,捏住錢宏熙的肉棒輕柔地撸動
起來。兩人此前已經戰過一場,不過休息了近一個小時,疲軟的肉棒已經恢複大
半,迅速充血鼓脹起來。她和錢宏熙實在太熟,已經沒了迫不及待的沖動,反倒
是慢悠悠的挑弄更有趣味。

  潘桦是跟在錢宏熙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一晃快八年了。兩個月前,她剛度
過四十歲生日。這個關卡一過,她突然有了危機感。活在三字頭裏,她可以信心
滿滿地把自己看作是風韻少婦,但人生一旦正式步入四字頭,她不得不面對一個
避不過去的字:老。

  這是每個人都躲不開的必經之路,文藝些的人生哲學是這樣說的:「人不會
老,隻會因經曆而豐盈。」可對一個差不多當了十年情婦,已年過四十的女人來
說,因經曆而豐盈這種屁話沒法安慰她,她必須要正視自己接下來的人生。何況
她伺候的老闆,是個剛剛三十歲的青年。

  幸虧她的硬件水準下降的速度有限,年紀雖大,但保養得不錯,不細看,和
三十來歲時差相仿佛。自小學戲練就的好身段還在,這些年又從沒放松過鍛煉,
一雙長腿依舊渾圓筆直,纖腰豐乳也沒打折扣。隻有眼角額頂添了些細細的紋路,
讓她在面對鏡子時,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終究沒躲過時光的磋磨。

  但她現在仍可以輕松做出下腰、一字馬這些高難的動作,不負十幾年前中甯
甯劇團當家刀馬旦的名頭。這些功夫也是讨好錢宏熙的本錢,他經常要她用手撐
地,兩腳橫空擺成一字馬,搭在兩邊的椅子或别的什麽上面,而他則悠哉地從後
面操。在他玩過的女人中,也隻有潘桦可以無比輕松地完成這種高難度的造型。

  「對,就是她。給她搭條财路,能不能上車就看她自己了。」

  「給别人玩,你舍得啊?」潘桦用指尖有意無意地輕觸龜頭。錢宏熙舒服地
哼了兩聲,笑道:「有什麽舍不得?又不是我的女人,随口吃到嘴裏的一塊騷肉
而已。玩膩了,給她再介紹一兩個朋友,以後懶得管她的事了。」

  「唉……」潘桦突然歎了口氣,她沒明說什麽,但錢宏熙立刻明白了她的未
盡之意。他今年已年過而立,父母希望他早日結婚生子的願望提過好幾遭。從這
點上來講,他的處境很像周曉榮,隻是他比周胖子還要大兩歲,而父親錢永祥的
個性比較強硬,又比周胖子的老爹更霸道些,所以他面臨的壓力其實更大。錢宏
熙不過是有口無心地應付了兩次,就被錢永祥下了最後通牒,今年内至少要開始
認真地交個女朋友,否則别怪老爸對他不客氣。

  錢宏熙很清楚,老爸口中的不客氣,更多會落在他現在身邊那些「不正經」
的女人身上。他與潘桦的關系,瞞不過錢永祥,隻不過從前家裏懶得管他,睜一
眼閉一眼隻當不存在。反正無論是錢永祥夫婦、他自己甚至包括潘桦本人都清楚,
像她這樣的女人絕無可能成爲錢太太。此前自己安然無事地在衆多熟女中厮混,
完全得益于「政策寬松」,一旦錢永祥怒而出手,錢宏熙可不敢保證這些女人會
被怎麽「處理」。

  所以,爲了自己,也爲了像潘桦這樣的女人,找個門當戶對,各方面都能向
爸媽交代的女朋友,就成了錢宏熙眼下的當務之急。當然,一旦有了正式女友,
偶爾出去打打野食也許無傷大雅,但像潘桦這種養在身邊的女人,恐怕就不便存
在了。

  潘桦對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正爲将來擔心。

  「放心放心,沒那麽快。」錢宏熙輕撫着她的裸背,認真地說,「就算讓你
離開公司,我也肯定會給你找好後路的。有那麽多朋友,總會安排好的。我準備
再給你買套房子,加上現在你自己住的那套,有兩個房産本,心裏總踏實些。」

  處了那麽多年,雖說沒拿潘桦當正經女友,但錢宏熙對她還是有幾分真感情
的。

  潘桦淡然笑笑。四十歲的女人,不缺閱曆和盤算,這種時候不需要過分給男
人壓力。以她對錢宏熙的了解,他剛才說的,确實是他真心所想,隻要他有這念
頭就行,多啰嗦反倒可能将他推向反面。

  錢宏熙不想糾纏在這個話題上,手再次伸入臀溝,蹭了幾下,笑嘻嘻地說:
「對了,你的菊花也還沒開過,就别留着了,爲我綻放一下吧?」

  潘桦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菊花菊花的!那麽個髒兮兮的地方,幹嘛總
想插?變态!」

  話雖這麽說,但她其實動了心。作爲身上最後一個還沒被開發過的洞穴,這
幾年裏幾度面臨失守,隻是自己拒絕的态度很堅決,錢宏熙又不是非玩屁眼不可,
所以居然一直留到今天。也許必要的時候,該犧牲一下屁眼,加深一下自己在錢
宏熙心中的分量。

  潘桦從沒能嫁入錢家的妄想,隻想能拿盡可能多的好處。她也并非真的不舍
得肛門被玩,隻希望能把屁眼賣個好價錢。雖然她不清楚錢宏熙心中所想給她安
排的後路具體指什麽,但想必他不可能隻有一種盤算,這些不同的選擇必有好壞
高低之分,差别隻在錢宏熙更願意爲她去争取哪一個。必要的時候添把火,至少
爲自己争取個更好的未來吧。

  蓦然發現前路難蔔的,還有施夢萦。隻是與潘桦不同,後者于警惕中抱有希
望,而前者則在期待中隐含迷惘。

  情人節後沒幾天,她又收到來自崔志良的短信,話說得平淡,隻是問她有沒
有時間出來喝杯咖啡。明明是很短的兩句話,她卻像着了魔似的反複掏出手機找
這條短信來讀,半天下來不下六七次。

  她不知道爲什麽會對來自崔志良的邀請如此在意——或者她假作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對這個約會滿懷期待,遠比正牌男朋友範思源的邀約更令她激動。

  找借口推了和範思源的晚飯,她将崔志良約到了東苑三區附近的一個小咖啡
館。有趣的是,這裏就是她第一次和範思源見面的地方。咖啡館裏無非就是牛排、
意面和一些商務套餐,他們簡單解決了晚餐,飯後又各點了杯飲品,聊了差不多
半個晚上。

  在崔志良面前,施夢萦變得健談,仿佛随便平時不放在心上的小事都能成爲
談資。

  即便是當年在高中戀愛時,她似乎都沒有這麽欣喜于和崔志良的約會。

  離開咖啡館後,崔志良紳士地送施夢萦回家。兩人沿着河邊的小道,慢慢走
回東苑三區。冬末的夜晚依舊很冷,呼出的氣凝成白白的霧,一張嘴就搖搖擺擺
向頭頂飄。施夢萦平時很怕冷,但走了二十分鍾卻渾然不覺。

  來到樓下,崔志良準備告辭,施夢萦卻鬼使神差地問了句:「要不要上去坐
坐?」

  崔志良猶豫了一下:「有點晚了,你男朋友……」

  「他和我不住在一起!」提到範思源,施夢萦突然有些窘迫,急不可耐地想
要解釋些什麽,「他今天不會過來……」說到這裏,她突然覺得有些失言,就好
像她這是要主動邀請崔志良上樓做點不好的事,又顯得自己很在乎男友的想法,
隻敢在他不在時請朋友到家裏做客,改口說:「我請朋友到家裏坐坐,他也管不
着。」

  說完這句,又覺得不很妥當,再補充一句:「他很豁達,也不管我的。」

  崔志良善意地笑:「那行,走了這會有點冷,我上去讨杯熱水喝。」

  施夢萦此刻心中像有根羽毛在拂拭,既隐隐有些舒服,卻又總有一小塊麻酥
酥的癢。她說不清自己在期待什麽,但總歸十分開心。

  崔志良并沒有坐很久,隻是簡單喝了杯水,在房子裏粗略地轉了轉,看了看
她的居住環境,還建議她平時在不使用時,最好别把電吹風放在衛生間裏。前後
不過一刻鍾的工夫,崔志良就走了。可施夢萦躺到床上,卻久久難以入睡。

  直到睡意來襲,她都沒有一分鍾想到範思源。

  也幸虧如此,她才沒有陷入愧疚和糾結。

  真正在這幾天陷入糾結的人是沈惜。2 月22日,既是元宵節,又是宋斯嘉的
父親宋英昶的五十五歲大壽。宋斯嘉幾個月前就提過這茬,最近幾個星期更是幾
乎三天一提醒。

  宋家沒準備大操辦,但肯定要把走得近的幾家親戚聚攏來吃頓飯。往年這個
日子,沈惜通常會到場,倒不是隻爲與宋斯嘉要好,更重要的是,宋英昶是他所
敬重的飽學大家。事實上——世事奇妙——早在他與宋斯嘉兩人相識前,沈惜就
與宋英昶有過交集。

  那還是在2005年秋季,剛進入大學第二個學期的沈惜想報讀《中國古典哲學
精要》的公選課。開這門課的宋英昶教授号稱甯南七大碩儒之一,傳聞中又是甯
南近二十年來四大美男子之亞,連續十一年被人文學院評爲「年度最受本科生歡
迎授課教師」。無論對這門課,還是對這樣一位老師,沈惜都大感興趣。

  沒想到宋英昶的課實在太搶手,據說網上選課系統甚至一度陷入癱瘓,是真
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陸時,課程名額早被一搶而空。爲完成這個學期的公
選課學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選了門《古典小說十三講》。

  但他還是在選課時留了個心眼,刻意避開周三晚上的時間段。

  《中國古典哲學精要》就是周三晚上的課。

  沒能報名成功,不妨礙沈惜想聽課的心思。《中國古典哲學精要》不是每個
學年都開的,據說曾經連續兩年沒開。一年前宋英昶曾開過課,但大一新生第一
個學期不需要報公選課,當時他也沒聽說宋老師的名氣,所以與之失之交臂。這
次如果再錯過,誰知道接下來兩個學年,宋英昶會不會再次中斷開設這門選修課。
萬一他斷上兩年,那他本科四年裏就沒機會再聽這門課了。

  與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開課時,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階梯教室,
不但座無虛席,甚至在過道、窗邊、門口都站滿了人,一眼望去絕不下三百人。

  「我記得這門課這學期隻招八十人啊。」宋英昶走上講台,推了推眼鏡,啞
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誰是沒報上課過來蹭聽
這一茬。

  沈惜就這樣以蹭課的方式聽了宋英昶一整個學期的選修課。大部分時候他都
有座,因爲那個學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沒課,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飯,就帶上
筆記本電腦去階梯教室搶位子。聽完課後晚上八點多再去吃飯。

  這學期倒數第二堂課,宋英昶講完了王陽明,合上講義簿,說:「我第一堂
課就講過,哲學是一個舶來的名詞。就嚴格的語義而言,中國古典的學術思想,
其實很難稱之爲『哲學』,隻是我們現在這樣稱呼而已。王陽明之後,中國的學
術當然仍有發展,但再沒有像他這樣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至于大家比
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對可能比較陌生的乾嘉之風,就不在這門選修課的範圍
内了。我們這個學期的課程,到此爲止。感謝同學們的支持,尤其是并沒有報上
我的課但堅持聽下來的同學們!謝謝你們。」

  教室裏掌聲如雷。

  「下星期還有一堂課,我們準備對這學期的課做個總結,順便講一下關于考
試的事。沒有新的内容要講,所以沒報這門課的同學下星期沒必要再來了。」

  宋英昶的話引來下面陣陣竊竊私語,有些同學深以爲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
甘。

  突然,第三排正中有個男生舉手。

  宋英昶擡了擡手:「請說。」

  站起來的正是沈惜。

  「宋老師,我沒能報上這門課,但這個學期您的每堂課我都聽了,我希望可
以參加考試。這可能會給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聽了您一個學期的課,隻有認
真參加一次考試,才算是對自己,也是對老師您一個真正的交代。」他的話引來
很多人的共鳴,台下的嗡嗡聲越來越響。

  宋英昶很認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會,誠摯地說:「對我來說,讓你,包括其
他想參加的同學考試,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願意批改你們的試卷。但你們
沒能報上這門課,就算參加了考試,也就不能計學分。這意味着你們要準備一場
不能算成績的考試,某種程度上是在增加你們自己的負擔。」

  沈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如果沒給您添太大的麻煩,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
負擔。我想很多同學都和我想法一樣。」這話又赢得很多贊同的聲音。

  「好吧。」宋英昶溫和一笑,「凡是願意參加考試的,下星期繼續過來,我
讓助教記一下你們名字,算算要準備多少試卷。還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場。我再
強調一次,這學期沒有報上這門課,卻堅持要參加考試的同學,不管你們考了多
少分,都是不計成績的,我沒辦法給你們學分。但我本人一定會批改你們的卷子,
給你們一個分數,并保證讓你們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考試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編外的考生參加了考試,爲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請
教務處又安排了一個臨時考場。

  第二個學期開學,沈惜收到一封來自人文學院哲學系的信,裏面記錄着他
《中國古典哲學精要》考試的成績:81分。底下親筆簽名:宋英昶。

  沈惜對這個成績不太滿意。

  在與宋斯嘉相識後,說起這次考試,她對沈惜的這份不滿意更不滿意:「哥,
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給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爲宋英昶的女兒,肯定旁聽過這門課,不管是
蹭來的,還是報名參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讓我報這門課,說他沒法給我打分。」

  認識了宋斯嘉,不但讓沈惜對自己當初的考分釋然,還帶來了另一個福利,
就是可以到宋家當面向宋老師請教。大三第二個學期,在兩人相識整整一年後,
宋斯嘉帶沈惜回家見了父母。說來也怪,他們不是戀人,但宋斯嘉當時就覺得有
必要帶沈惜回家。

  時隔一年半,宋英昶對這個當初在課堂上舉手主動要求參加一場成績不會被
承認的考試的男生依然印象深刻。正因爲有過這樣一場緣分,寶貝女兒對這男孩
的那個頗顯暧昧的「哥哥」的稱呼,被默許了。

  大學最後一年半時間,也包括自英國回來後的這些日子,沈惜是宋家的常客。
宋斯嘉婚後來得略少了些,但每年總會找機會登門看望老師。尤其是宋英昶生日
這天,不算留學英國那三年,這麽些年裏他隻有一次缺席。

  按理說,宋英昶五十五歲大壽的日子,他沒理由不出現。他也完全有空。19
日巫曉寒帶着女兒踏上了回加拿大的飛機。茶樓和書店已經開始正常營業,一切
都走在正軌上,無需他過多關注。但沈惜還是有顧慮。

  年前給諸葛雯英她們慶祝生日時意外響起的電話鈴聲,是他的一個心結。那
天以後,除了除夕那天發了條例行的問候短信外,沈惜幾乎沒再與宋斯嘉聯系過。
他不便打聽這個意外有沒有造成他們夫妻間的矛盾,也不清楚在最壞的可能下,
宋斯嘉是如何應對的。他覺得這種時候自己最該做的,就是保持距離,讓形勢自
然冷卻。

  宋英昶的生日,作爲女婿的齊鴻軒必然要出席,在這個關口,自己再出現在
他面前合适嗎?帶着這樣的顧慮,沈惜婉拒了宋斯嘉的邀請,還使得她頗爲不快。

  沒想到就在元宵節前兩天,宋英昶親自打電話過來:「怎麽?老頭子我現在
不招人待見,三催四請都不能讓你上門了?」

  沈惜條件反射般跳起身來。

  「宋老師您這是特意來罵我啊!」沈惜苦笑。

  宋英昶親自出面,他不能再推脫了。

  宋家的壽宴安排在中午。當天是元宵節,要請好幾家人,所以晚上的時間還
是應該留給大家各自過節。宋家在晚上就安排了家宴,隻有老夫妻倆和女兒女婿
參加。沈惜既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過多參與宋家的活動,又卻不過宋老師的情面,
索性決定中午的壽宴和晚上的家宴都不參加,選在下午時分登門拜訪。

  下午兩點整,沈惜按時登門。來給他開門的宋斯嘉直接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哥,你架子大了,我的面子不夠用,非得我爸親自請你是吧?」

  沈惜連連作揖告罪。

  宋英昶老兩口都坐在客廳。因爲知道沈惜這個點會來,所以也沒做别的事,
電視裏正在重播春節聯歡晚會,舞台上的郭冬臨正對觀衆抱怨自己被媳婦「卡住
了」。

  對宋英昶躬身行了個禮,沈惜簡單直接地說了祝詞:「祝老師生日快樂,身
體健康!」說着又遞上準備好的壽禮。他和宋英昶、韓秀薇夫婦都不陌生,彼此
都不會拘謹,宋英昶頗有興緻地拆起了禮物:「哈哈,我倒想看看你給我準備了
什麽?」

  沈惜笑着瞅了眼宋斯嘉:「你老公呢?」

  宋斯嘉撇撇嘴:「他有事,吃過中飯就出去了,說是晚飯前回來。」

  宋英昶拆開了包裝,突然眼睛一亮,欣喜地說:「哈哈,我正想着今年再添
個鬥呢!」

  精緻的禮盒裏擺着一個Dunhill 石楠木根紀念款煙鬥。沈惜本以爲今年不宜
登門拜壽,就沒有提前做準備,想着下次找個什麽機會再補上。但既然宋英昶打
了招呼,他又不可能空着手上門,時間匆忙,沒有别的準備,索性就把這個當年
在英國時淘的煙鬥帶來。無論是品牌、外型、質量,這支煙鬥都算過得去,價格
也合适。

  宋英昶生平除了讀書,便隻是好茶喜煙,别無他好。而且他隻在二十幾歲時
碰過紙煙,自研究生畢業開始就隻抽煙鬥。沈惜當初在英國用不到2000歐的價格
買下這款Dunhill 紀念款的時候,腦子裏就曾閃過一個念頭:這玩意兒送給宋老
師倒是合适。隻是後來沒有遇到好機會,這次終于還是讓它發揮了原本計劃中的
功用。

  見丈夫愛不釋手地舉着煙鬥把玩,韓秀薇皺皺眉頭:「小沈,我老想着今年
叫老宋戒煙,你又給他送煙鬥!」

  沈惜趕緊笑着解釋:「韓老師您說得對。抽煙對身體是不好。不過據說煙鬥
比紙煙多少是要好一點,這個我不太懂,老師肯定清楚。我是這樣想的,老師别
無他好,就愛抽個鬥。人生難得,是個癡迷嘛。不過老師啊,韓老師說得是對的,
您也得控制一下,别讓她爲您擔心啊。」

  宋英昶微笑着沖老伴說:「夫人放心,這一兩年我不是遵照你的吩咐,控制
量了嘛。沈惜說得對啊,人生難得是癡迷。一個人清心寡欲長命百歲,也是無趣。
人活着,也不能隻是不斷延長壽命,卻忽視内涵嘛。」

  韓秀薇歎口氣,看了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沈惜,半玩笑半認真地說了句:
「反正在你這兒,我說話就是沒老宋管用!」

  宋斯嘉突然嬉笑着插了一句:「也沒我的管用!媽你隻能排第三!」

  韓秀薇又瞥了眼女兒,心中突然添了幾分感慨。七八年前,女兒把當時還是
個大男孩的沈惜帶回家來時,丈夫一眼就認出他是曾聽過他選修課的學生,而自
己則以爲這是女兒選定的男友人選。沒想到,宋斯嘉當時卻說這是她認的「哥哥」。

  什麽「哥哥」、「妹妹」?韓秀薇又不是沒年輕過,自然而然以爲這不過是
少男少女間的情趣,或者純粹隻是捅破窗戶紙前最後一點點小羞澀。對當時的沈
惜,韓秀薇不很滿意,但也并無反感。出乎她的意料,那層窗戶紙始終沒有捅破,
女兒後來和别的男孩談起了戀愛,可她與沈惜兩人又一直親近如初,完全就像是
一對親兄妹。這可真讓她看不懂了。

  既然沈惜确實不是自己的未來女婿,那韓秀薇自然要重新替女兒的婚姻操心。
于是,在宋斯嘉快讀完研究生的時候,她看中了老同事、老朋友陳建芬的兒子,
還爲女兒安排了那場相親。

  婚姻并沒有截斷沈惜與宋斯嘉之間那麽沒有血緣卻親如一家的感情,韓秀薇
甚至隐隐能感到在丈夫眼裏,沈惜遠比真正的女婿齊鴻軒更令他覺得順眼,隻是
他一直秉持着不介入女兒對生活和感情的選擇中去的原則,從不發表意見。

  不經意地從女兒的臉又轉到沈惜身上,韓秀薇暗暗歎息:或許命裏兩人就是
兄妹的緣分吧!

  當然,在這個瞬間,韓秀薇也隻是感慨一下而已,沒有什麽别的意思。她對
自己挑的女婿非常滿意。或許宋英昶更偏愛自己的學生,但她卻相信齊鴻軒至少
不比沈惜差。

  宋英昶招呼沈惜落座。韓秀薇不輕不重地又唠叨了兩句,進廚房去接了壺水,
擺到茶幾上的電陶爐邊。

  「喝什麽茶?」宋英昶放下手頭的煙鬥,在茶幾底下摸索起來。

  「老師您常喝什麽,我就喝什麽。」

  「大冬天的,還是喝紅茶吧。這是我廈門大學的老朋友寄來的極品『金駿眉』,
我嘗了,還不錯。據說這茶的葉嫩,不必費功夫茶那些套路,直接沖泡最好。」
宋英昶摸出個一掌高的錫罐擺到桌上,「等開了春,新茶上來,今年還有沒有雨
前『楓霧』可喝呀?」

  沈惜笑了:「唉,這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嘛,您要多少有多少。」

  宋斯嘉拿過錫罐,在兩個白瓷杯中分别放了些金黑色相間的細芽,又将水壺
擱到電陶爐上,坐等水開。轉臉笑眯眯地說:「哥,今年再給我爸送茶,跟他要
錢!每年讓他白喝,都慣得他習以爲常了!」

  「别的茶不好說,『雲楓雨霧』嘛,是自己的生意,擺在店裏是商品,自己
喝其實也沒什麽成本,怎麽收錢?還跟老師要個成本價?就不能讓我在老師這裏
露露臉盡盡心?」

  宋英昶從沈惜這裏已經連收了兩年的雨前「楓霧」茶,卻一直不知道原來
「雲楓雨霧」也是沈惜的生意,好奇地問:「你開的是茶樓,怎麽還有茶廠嗎?」

  「我和朋友合股做的,出了點資金,是朋友在經營。當年『楓霧』這個品牌
起來以後,搞得很濫,隻要是中甯本地産的茶都敢貼标簽叫『楓霧』。後來有個
姓王的老闆在雲楓山邊上開了廠,認真做正宗『楓霧』。三年前他想轉手,我一
個朋友想接,但手頭還差點錢,我就出了些錢,算是入股,茶廠的事我基本不插
手。」

  「哦……」宋英昶隻是随口閑聊,也沒有細打聽的意思,很快話題又轉到了
别處。他和沈惜兩人脾性不盡相同,但有種天然的投契,一個學識精深,一個見
聞稍廣,向來都能相談甚歡,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茶沖二道,宋斯嘉坐在一旁聽他們天南海北地閑聊,抿嘴微笑。宋英昶偷眼
瞧見女兒的神情,好奇地追問。

  「你們一個哲學教授,一個信息實驗班出身,主修信息工程的工科生之間,
哪來那麽多共同話題?」

  宋英昶搖頭:「你這幾年書真是白讀了,太拘泥了。哲學教授怎麽了?工科
生怎麽了?什麽問題,到最後,本質上都是哲學問題!怎麽聊不到一起去?」

  宋斯嘉反駁道:「那你怎麽沒把我的課題本質到你的哲學上去?平時跟你聊
我的研究,也沒見你這麽能講!你是我爸,還是他爸?」

  宋英昶促狹一笑:「你不是管他叫『哥』嗎?那這個問題就不成其爲問題也!」

  宋斯嘉氣得直咬嘴唇。

  沈惜在旁幫腔:「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聽過老師一個學期的課,這個問
題确實不成其爲問題!」

  「哼哼!」宋斯嘉撅嘴表示不滿。

  「行啦!别在那邊跟你爸鬥嘴了!過來幫媽包湯圓!」廚房裏的韓秀薇招呼
了一聲。

  「行了,你别動!」宋英昶站起身,沖廚房喊了聲,「這個地方讓給你們,
看着電視包湯圓,不至于太無聊。咱們爺倆到書房去!」

  沈惜當然沒有意見,陪宋英昶來到書房。又聊了近半個鍾頭,老頭子起身去
衛生間,沈惜無聊地站在書櫃前浏覽藏書,突然在衆多的書籍中,找到一本似曾
相識的《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

  他抽出書,翻開書,看着扉頁上清晰而熟悉的筆迹,嘴角露出一絲懷念的笑。
他快步來到客廳,沖宋斯嘉揚了揚手中的書,「看看,這是什麽?」

  「什麽呀?」宋斯嘉隻看到是本書,卻一時看不清書名。沈惜将書的封面正
面朝向她,随即打開扉頁,讓她看寫在其上的字迹。

  「呀!哪裏找到的?」宋斯嘉差點跳起來,大腿碰到擺放餡料和面團的陶瓷
盤,險些把盤子撞翻。韓秀薇皺着眉提醒道:「哎呀!你小心點!」

  沈惜連忙示意她不要那麽激動,指了指書房:「就在你爸的書櫃裏放着呢!」

  「真是的!」宋斯嘉大爲不滿,「媽,爸拿了我的書,也不跟我說一聲,我
還以爲丢了呢!」

  韓秀薇哪裏清楚前因後果,低着頭專心包湯圓,随口答了句:「不就一本書
嗎?咱們家裏什麽都不夠用,就是書最多,你爸的,我的,你的,鴻軒的,哪能
每本都分得清清楚楚是誰的啊?」

  宋斯嘉氣哼哼的,但也不準備和老媽争這個話題了。

  《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是沈惜心愛的書,當年被宋斯嘉看中,
借閱後也頗爲喜歡,不多久又借了第二次。這一借就是好幾年,從沈惜去英國前
一直到他回國,這書一直沒能物歸原主。沈惜曾問起過一次,宋斯嘉萬分抱歉地
表示,這書不知怎麽不翼而飛了。

  這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懷,盡管沈惜沒有表示過半點不快,說到底也不過就是
一本書而已,但宋斯嘉知道對真正愛書的人而言,這是個特别大的遺憾。尤其是
這書印數很少,早已絕版。此後很長時間裏,她一直想在網上淘一本,沒有新版,
哪怕是舊書也行,但始終未能如願。

  哪能想到這書其實一直靜靜躺在宋英昶的書櫃裏。

  恰在這時,宋英昶走了過來。

  「怎麽了?看上去氣鼓鼓的。」

  「爸!你怎麽回事呀?偷我的書!」

  宋英昶莫名其妙,哈哈一笑:「偷你的書?你老爸我,偷你的書?你說反了
吧?」

  「這本書不是你偷的嗎?」宋斯嘉氣鼓鼓地沖沈惜指了指。

  沈惜把手裏的《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展示給宋英昶看。

  「哦,這本書啊?不是我偷的,是撿的。」

  「撿的?」

  「就在這沙發上撿的。某年某月某日,老夫收拾房間,找到一本被遺棄于沙
發角落的書。你媽一向不看此類書,我對此書又毫無印象,隻可能是你的。但你
回學校去了,不在家。我随手翻了幾頁,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看下去了。本想你
什麽時候回家問起,我就還給你。可你後來再也沒提起過這本書啊。我隻當你不
需要了,後來也把這事忘了。」宋英昶交待來龍去脈,完全理直氣壯。

  「哎呀!爸,你氣死我了!這書是我哥的!我還以爲把他的書弄丢了,害我
内疚了那麽久!」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就是趕巧了。」沈惜趕緊打圓場,「這本書歸屬如
何,貴父女二位慢慢争吧。它這些年都不在我身邊,說明與我無緣,我也不準備
再把它迎接回去了。」

  宋英昶從他手裏接過書,沖女兒揮了揮:「你還要不要?」

  「幹嘛不要?就算我哥不要,那也是送給我!」宋斯嘉擡手就要接,被宋英
昶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這髒手,能碰書嗎?碰過書,還能包湯圓嗎?幫你
媽包完了再拿!」說完,老頭子拿着書施施然又走回書房。

  沈惜沖宋斯嘉聳聳肩,無奈一笑,跟着回書房去了。

  前後在宋家待了兩個多小時,正想措辭告辭,門鈴響了。沈惜眼皮一跳,暗
自苦笑。看看表,剛過四點半。自己還是應該更早就走,隻是和老師聊得投機,
不由得疏忽了時間。終于還是沒能躲開見這一面。

  聽客廳裏有人說話,果然是齊鴻軒回來了。

  再待下去不太恰當,可沈惜又清楚,人家剛回家就立刻告辭,未免顯得太過
刻意,不得不又多留了一刻鍾,這才起身告辭。

  「哎?這就要走?剛要煮湯圓,吃完再走吧?」韓秀薇有些詫異。盡管沈惜
來之前打過招呼,說隻是來坐一下,看望一下老師,但她以爲不過是客氣一下。
沒想到他真是提前要走,不但不留下吃晚飯,甚至連快要下鍋的湯圓都等不及吃
了。

  沈惜解釋說自己約了人要談些生意上的事,道别離去。

  齊鴻軒對着他的态度不冷不熱,除了剛見面時打了招呼,送别時隻點點頭,
連「再見」都沒說。他們兩人本就不熟,以前也很少交談,但還不至于如此淡漠。
究根結底,還是心底不快。

  用宋斯嘉唱的歌制成的那段鈴聲是遠因。下午和吳靜雅的約會又添了心煩。

  今天是年後兩人第一次約會。正好趕上嶽父的生日,他本不該約人的。但齊
鴻軒本以爲壽宴會安排在晚上,所以就不想錯過下午的約會。沒想到今年壽宴改
到中午,晚上又還要在嶽父家裏小聚,這樣一來,他就隻能中途抽時間出去一趟
了。

  雖略顯波折,但他不嫌麻煩。

  在吳靜雅身上,齊鴻軒能獲得特别的快樂。

  這女人能毫無保留地開放身體,三個洞都能玩是一方面原因,不久前剛确認
的她的真實身份則是另一重理由。沈惜帶來壓力和憤懑,齊鴻軒正好把這些負面
情緒發洩在沈家媳婦身上。每每想到沈惜和自己老婆之間頂多也就是些讓人不快
的暧昧,而他卻可以插在沈惜嫂子的屁眼裏大操特操,心裏多少都會舒服些。

  當然,也隻是聊以自慰而已。吳靜雅之于沈惜的地位,是絕不能與宋斯嘉與
自己的關系相提并論的。除非能操到沈惜本人的女人——譬如上次見過的那位裴
大小姐——否則齊鴻軒還是難以釋然。

  帶着這種心情,齊鴻軒見了吳靜雅。剛開始很完美,心情郁結的他基本忽略
了前戲,直接用潤滑劑幫她完成準備,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她的屁眼。自從給她屁
眼破處後,他每次都不會放過後面這個洞,而且每次射精要麽是在屁眼,要麽是
在嘴裏,已經很少釋放在肉穴中。

  像要用肉棒捅穿兩個洞穴間的那層薄膜,直接從後面幹到陰道裏去那樣,齊
鴻軒毫不惜力地猛操,聽着吳靜雅如他所願大聲承認自己是個操不死的騷貨,他
很快就射了一次。

  今天時間有限,他必須速戰速決,抓緊時間休息,等待第二炮。

  一會還要趕回宋家去陪嶽父嶽母吃飯呢。

  就在休息過程裏,齊鴻軒聽到一個壞消息。

  吳靜雅其實隻是在随口抱怨。原本義務帶着她和幾個閨蜜炒股的大師,年後
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這令她大爲失望。盡管因爲年前她做過一次結
算,把所有炒股用的錢都轉回到自己的賬戶,所以并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可輕松
賺錢賺了那麽久,突然斷線,實在還是很糟心。

  錢對吳靜雅很重要。她自小家庭條件很一般,前年得癌症去世的父親一輩子
都是國營企業的普通職工,當了七八年副科長,到死都沒混上科長。

  從小到大,還算不錯的外表和出色的學習成績就是吳靜雅的全部。

  她知道,自己隻能依靠這僅有的兩樣來換取真正的财富。

  大學裏遇到了同學沈偉長,吳靜雅意識到這是個大好的機會。趁沈偉長和當
時的女友程岚鬧别扭的機會,她幾乎義無反顧地投入倒追的努力之中。去問當年
和兩人稍微親近些的同學,所有人都知道,沈偉長是吳靜雅拼了命争來的。

  因爲曾複讀過一年的緣故,吳靜雅比沈偉長大一歲。也許覺得這是個「缺點」,
所以她倒追沈偉長時,幾乎有求必應,甚至連第一次上床都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沒有好的家庭出身,吳靜雅實在太需要一個好的婚姻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應該說,這筆「投資」是有回報的。從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普通中學教師,
調到區教育局,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科長,工作輕松,待遇優厚,來往的不是富婆
就是官太,絕大多數見到自己都要客客氣氣的,這種境遇自然得益于自己成了沈
家的長媳。

  但是世間沒有絕對的圓。要說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麽美中不足的,那就是錢。

  當然,要說吳靜雅缺錢,那是絕無可能的。但那得看跟誰比。吳靜雅的工資
幾乎隻需要留給自己。家裏的一切開銷她都不必操心。但這并不能滿足她。沈家
的長媳,隻能用工資嗎?區教育局的副科長,月工資能有多少?頂級的化妝品都
未必能買一套。

  看看堂弟沈偉揚和他老婆陳希過的是什麽日子?

  在這點上,沈偉長實在是不上道。作爲公務員,該有的收入他一分不少,在
他的崗位和級别上該拿的好處也絕不矯情。但他恪守規矩,貪污受賄的事絕對不
沾。

  當然不沾,沈偉長的志向不在撈錢。

  可他不撈的話,吳靜雅怎麽辦?她倒是想撈,有一次有個老闆在沈偉長那裏
走不通關系,試圖走夫人路線,把主意打到她這裏。但她隻是旁敲側擊地提了提,
就被沈偉長疾言厲色地怼了回來。從戀愛開始,這是丈夫僅有的一次大發脾氣。
吳靜雅是聰明人,立刻清楚這類事以後再也不能碰。

  知道歸知道,不等于她理解。

  這也是吳靜雅不喜歡妯娌陳希的原因之一。沈偉揚有錢,陳希過得就比她滋
潤,這讓她很是不爽。

  去年搭上了一個能帶着她們輕松炒股賺錢的「大師」,還以爲可以撈上幾年
輕省錢,沒想到好日子那麽快就到了頭。

  好在自己至少沒損失。包括介紹這位「大師」給她的那個閨蜜在内,有好幾
個富婆沒像她那樣及時回收資金。「大師」消失無蹤,順帶着這些錢肯定也都打
了水漂,估計這些閨蜜損失不小。隻是平日裏,閨蜜也不會把各自的财務狀況說
得太清楚,誰都不知道别人真正的底細,這些閨蜜到底被騙了多少,吳靜雅沒個
準數,但想來不會是小數目。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吳靜雅又有些慶幸。正好趕上了年關,小家小業出來,
本錢有限的她習慣性地回收了資金。如果「大師」沒等過年就跑了呢?或者這人
的耐心和演技都再好一些,繼續放段時間長線,自己年後多半還會把資金再交給
他,那遲早也會中招。

  現在這樣,快錢是撈不着了,好在也沒什麽損失。

  聽她這麽碎碎叨叨地抱怨,齊鴻軒突然直起身坐了起來,臉色變得很差。

  「怎麽了?」吳靜雅先是覺得奇怪,突然反應過來,「我叫你把錢拿回來的,
你沒拿?」

  齊鴻軒懊悔不已地點了點頭。

  最初,他是把錢交給吳靜雅,再轉手給那位「大師」去投資的。後來齊鴻軒
覺得這種财路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比較好,吳靜雅也不想總是經手他的錢,就居
中引薦了一下。反正不是每個閨蜜都和那位「大師」照過面,由吳靜雅出面說這
是她的朋友,「大師」也就答應帶齊鴻軒一起炒股。說不定他還以爲這也是一個
闊太太呢。自那以後,所有資金往來,吳靜雅就不操心了。隻是在她自己回收資
金的時候,随口和齊鴻軒提過一句。

  「反正春節就休市幾天,我想不管這位大神去哪裏過年,網上一樣能操作。
他跟我說年後會有幾支股票大漲,我不想浪費時間,就沒全拿出來……」齊鴻軒
狠狠捶了下床。

  「沒全拿出來?那你還留了多少錢給他?」吳靜雅多少也有些着急。畢竟那
個「大師」是她介紹的,錢最容易損交情,何況她和齊鴻軒壓根也沒什麽交情,
隻是肉體上的關系罷了。

  「我把賺來的取了,之前那十萬,一直都在他那兒……」

  「十萬……」吳靜雅簡單心算了一下,「到過年爲止,你差不多也該賺了七
八萬吧?這樣算起來,你實際損失的也沒多少啊?」

  這樣一想,吳靜雅就放心多了。在她想來,像齊鴻軒這樣的家庭——有一次
他說起過,一家子都是大學教授,家裏四個老的,不是一流學者,就是專家醫生
——賠了兩三萬塊錢當然也會肉痛,但還不至于太心疼。

  齊鴻軒可不這麽想。他拿十萬塊錢出來是想賺錢的,而且之前一度還真的看
到了實實在在的收益。現在不但所有收益灰飛煙滅,還搭進去幾萬塊錢,怎麽能
讓他一笑了之呢?

  雖然在吳靜雅面前,他不願爲幾萬塊錢暴露出的焦躁,但還是試探着問,那
麽多富婆被騙了錢,肯定會報警的吧?

  吳靜雅自己沒什麽損失,所以對這事并不怎麽上心:「好像是有兩個說要報
警來着。但我覺得報了也不一定能逮得住。而且更多被騙了的,想的都是算了,
估計警察連取證都難。」

  這樣一來,第二次做愛就變得很無味。齊鴻軒沒精打采又故作強硬地搞了一
會,還沒射就草草了之。

  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爲賠出去的幾萬塊錢心痛。剛到嶽父家,就見到一個
最不想見的人,齊鴻軒當然不會有什麽好心情。

  妻子對他的态度,基本上還是和年裏一樣,平平淡淡,沒有特别的親熱。

  原本這是夫妻間稍有龃龉時常見的,但在齊鴻軒看來,卻像是因爲沈惜的介
入導緻妻子對自己加倍冷淡。郁悶難平的他,回家後也沒和宋斯嘉多說話,一頭
紮進書房,借口說要查些資料,打開電腦發起呆來。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他出來晃了一圈,到卧室門口探了探腦袋,宋斯嘉靠着床
背專心地看着書,壓根沒發現他在門邊張望。

  說不清從哪裏又冒出一股怨氣,齊鴻軒沒和妻子打招呼,悶着頭回到了書房。

  此刻他的腦子很亂,既有被坑了錢的糟心,又充滿對沈惜的戒備和妒忌。前
者的損失,無形中也算到了後者的頭上。若不是有沈惜這個人的存在,自己何須
想要動用小金庫多賺些錢呢?

  這人命好,生下來就是沈家的子弟。輕輕松松去英國留個學回來,卻能像個
閑雲野鶴一樣去開家書店過日子。這個時代,開書店不就等着賠錢嗎?他哪來的
底氣過這種看着逍遙,實際上毫無前途可言的日子?不就是家裏有足夠的錢,能
讓他衣食無憂地過這種裝逼的生活?

  齊鴻軒相信妻子與他之間沒有任何越軌的事發生,但就算是那份關懷和牽挂
都令他抓心撓肺地不快。宋斯嘉沒有積極地與他溝通,反而沒事人一樣做着自己
的事,更讓他無法釋懷。

  她在想些什麽?她到底是怎麽看待沈惜這個男人的?

  突然,齊鴻軒想到了妻子的博客。他很少耐心去看宋斯嘉寫的文章,但至少
他還是知道妻子的博客地址的。他也開過博客,但已經停止更新很長時間了。博
客這種玩意紅火差不多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沒多少人還在正兒八經地經營自
己的博客,宋斯嘉倒是不時還會更新些内容。

  匆匆浏覽了一遍近一年來妻子所寫的文章,看不出任何端倪來。齊鴻軒又想
到了她可能會把部分文章隐藏起來,如果不是博主本人是看不到的。他試圖登錄
妻子的帳号,連試了好幾個他知道妻子在别的地方用過的密碼,都不成功,又根
據各種諸如生日、紀念日、姓名拼音等線索猜了幾個密碼,還是失敗。

  窺探妻子内心的努力毫無結果,這讓齊鴻軒的郁悶愈發沉重了。

  這種郁悶倒過來又不斷加深他對宋斯嘉的不滿。

  一個奇怪而瘋狂的念頭突然在腦海裏冒了出來。

  說不清爲什麽,僅僅隻是這個念頭的出現,就讓齊鴻軒有了種釋放的快感。

  說是惡作劇也好,說是報複也好,總之,這種感覺不錯!

  他迅速地登錄了一個自己常去的色情網站,點進「網友自拍」闆塊,從手機
裏挑選了三張宋斯嘉的豔照,編輯了一個帖子,起名爲「剛玩過的一條良家母狗,
騷得不行!」

  第一張照片是去年結婚紀念日時照的,宋斯嘉穿着那套情趣修女服,正張開
雙臂擺出一副要與他擁抱的模樣,他當時就沒拍到她完整的臉,照片裏隻能看到
下巴尖。

  第二張照片是在香格裏拉讓她跪趴在地上扭屁股時拍的,整張圖集中在妻子
豐碩圓潤的臀部上,赤裸裸的下體完全暴露在鏡頭裏,細細的一條肉縫邊緊貼着
兩片飽滿的肥唇。

  最後一張裏則是一個正朝外流淌濃白液體的肉穴,一隻闖進鏡頭的手使勁拉
開一邊肉唇,盡可能将鮮嫩的肉穴全都展露出來。

  所有的照片都沒有露臉。齊鴻軒隻想私底下釋放一下心底的郁結,可不想讓
别人知道自己夫妻的身份。反複檢查确定不可能從這三張照片裏看出任何線索後,
齊鴻軒食指一點,帖子發了出去。

  靠到椅背上,長出一口氣。他像是剛剛跑完一千米似的感到一陣頭暈。

  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齊鴻軒去看自己發的帖子,居然一個留言都沒有!

  他不服氣地刷新,還是零回複。

  此後他每過一兩分鍾就去刷新一次。終于在第三次刷新後,出現了第一條留
言:「少騙人了,明明是雞,說是良家,不要騙積分啊!」

  齊鴻軒先是感到一陣惱怒:操!老子發自己老婆的裸照,怎麽都不能被人誇
幾句,羨慕一下嗎?

  随即一種奇異的刺激感出現了。

  齊鴻軒當然不樂意妻子真的是雞,否則他就沒有必要爲沈惜的事感到不滿了。
但是看着網友的留言,想到完美的妻子在一個陌生的網友那裏被看作最下賤的雞,
他毫無來由地感到十分痛快。

  緊接着留言漸漸多了起來。

  「怎麽沒有露臉啊?想看看這條母狗長什麽樣子啊!」

  「羨慕樓主大大!騎這種母狗肯定要精盡人亡啊!」

  「母狗的屄很漂亮,顔色和形狀都完美!可惜樓主你射得不夠多啊!」

  「樓主真幸福!求聯系方式,怎麽才能操到這條母狗?」

  「這種母狗必須操死!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被男人不停地操!」

  「圖少了點,有沒有視頻?有沒有操菊花的圖!這女人的菊花很漂亮啊!真
想狠狠插進去!」

  「沒有射到嘴裏嗎?就想看嘴角流牛奶的圖啊!」

  ……

  差不多半個小時,就搭起了三十幾層樓,讀着這些留言,齊鴻軒的心情莫名
其妙地變好了很多。

  退出論壇,關上電腦,他覺得自己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作者: sonay    時間: 2017-12-25 22:23

感恩!果然守信續寫了一章。
宋、齊夫妻不搞到離婚看來是難,沈惜如何善後呢?
作者: 535609    時間: 2017-12-25 23:17

很棒的作品,只是角色太多。。其實每個角色都可以有自己獨立的作品。
全都混在一齊,反而讓人覺得主角到底是不是主角。。夢萦的故事越來越少。
作者: maldini23    時間: 2017-12-30 00:43

宋斯嘉发现老公出轨会不会离婚呢?离的话会不会像巫晓寒一样3P堕落呢?好期待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8-1-13 03:48

情欲兩極(45)
  2015年光棍節,錢宏熙帶劉凱耀、周曉榮至胡麗萍家玩群P ,起名爲「光棍
節玩寡婦」。

  沈惜收到表弟女友張沐霖的求助,強行從杜臻奇和劉凱耀等人組織的聚會中,
帶走了被拉去陪客的高中女生徐蕾,并将其置于自己的看顧之下。沈惜與張沐霖
聽徐蕾講了她的過往。

  雷耀庭在生日會當天向裴語微求愛被拒,在暴雨天去新越集團接裴語微下班,
卻遇到被請來做擋箭牌的沈惜。

  春節期間的同學會上,沈惜與老同學邱靜如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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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局

  門鈴聲突如其來響起,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徐蕾起身去開門。離春節假期已經
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但仍在放寒假的她還沒有擺脫節日的錯覺。再說今天本就是
元宵節,說是節日也沒有錯。胡麗萍母女在中甯沒多少親友,這麽多年習慣了這
裏的生活,也不會特意跑回老家榆順去過年,因此每到年節,反而顯得比往日特
更冷清。

  大概是媽媽網購了什麽東西到貨了吧?徐蕾是想不出會有什麽客人過來串門
的。

  打開門,屋裏屋外三個人同時都愣了一下。

  錢宏熙和周曉榮沒想到這小丫頭今天在家,打開門見到她,下意識都向後退
了一步;徐蕾也沒想到多日不見,突然又和這兩個與自己有過糾纏的男人撞見。

  她和錢宏熙之間當然再熟悉不過,他可能是到目前爲止對她的身體最熟悉的
男人,他真正讓她意識到了性交的快感,又第一個将肉棒插入了她的屁眼,将精
液幾乎射遍了她身上每一處肌膚。繼父是徐蕾的第一個男人,但他留給她有關性
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了,殘留下來的也沒什麽愉快的記憶。錢宏熙其實才是那個
真正留給她深刻印象的第一個。他身邊的周曉榮,徐蕾也不算陌生。盡管見面不
多,隻是在跟劉凱耀出去瞎混時碰到過兩次,但他半點不客氣,也是從頭到腳都
玩過自己的。

  此刻,這兩人面目雖然都還很熟悉,可徐蕾隐隐卻有一種相隔天涯的疏離感,
仿佛看着兩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一般。

  自從被沈惜「收」了以後,徐蕾遠離過去那種生活,差不多也兩個多月了。
時間雖短,帶給她的心理作用卻那樣明顯,一時不免有些愣神。

  見她面無表情地站着,錢宏熙略顯尴尬地笑。心裏暗罵胡麗萍這老屄腦子壞
掉了,既然約好叫自己登門,怎麽不事先說一聲女兒在家呢?這樣突然撞上,多
尴尬!

  徐蕾,已經不是過去那條任由自己玩弄的小母狗了。

  錢宏熙今天帶着周曉榮過來,當然是準備和胡麗萍好好玩一玩。這個老騷屄
也是他比較喜歡的,原因就在于她那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自尊感,完全可以
麻木地把自己當作就是讨男人歡心的一團肉。玩起她來可以毫無顧忌,尤其是幾
個人一起上,别有一番趣味。像潘桦那樣的女人,錢宏熙舍不得帶出來群P ,正
好胡麗萍這種爛貨可以發揮作用。正好,去年光棍節一起玩過這老屄以後,周曉
榮對她也一直念念不忘,此後又一起來過兩次。今天聽說要去找胡麗萍,興緻勃
勃地就來了。

  路上兩人還聊起過徐蕾,自從沈惜從劉凱耀的别墅帶走了她,這丫頭就從他
們的圈子裏徹底消失了。她被沈惜包了的消息,或真或假的,誰也說不清是從哪
裏傳出來的,也分不清真假,但很多人都知道。誰會爲了這麽個小丫頭,非要和
沈惜打打擂台呢?女人還不多的是?徐蕾又不是天仙。

  隻是像錢、周這樣真正嘗過這丫頭滋味的男人,不免還是會回味這小母狗發
起騷來的勁頭。周曉榮對她叫床聲最爲念念不忘。

  錢宏熙最後總結:「從小姑娘把她玩熟,現在正是最浪最耐玩的時候,便宜
沈老三了!」

  誰料,跑來開門的就是徐蕾。沒見面時隻顧着懷念這丫頭的騷,真見了面,
原本燃燒着的欲火居然瞬間平息了許多。錢宏熙現在并不想和徐蕾打照面。盡管
沒必要怕沈惜,但隔了他這一層,他知道,最好還是和這小丫頭保持距離。

  甭管是爲了那個什麽張沐霖,還是爲了這小丫頭,沈惜可是敢上門和杜臻奇
打一場的。

  兩邊都發愣,一時就僵在了門邊。過了會,錢宏熙也覺得尴尬,正想說些什
麽,聞聲而來的胡麗萍終于到了玄關。她剛才在二樓露台曬衣服,聽到門鈴響,
料想是錢宏熙他們到了,趕緊跑下樓,但怎麽都不可能比本來就待在客廳的女兒
更快。

  盡管原本想着就算讓女兒看到也沒什麽,但現在徐蕾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站在
邊上,胡麗萍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推她:「看電視去吧。」她
沒有解釋這兩個男人爲什麽到家裏來,當然也解釋不清楚。

  胡麗萍知道,女兒肯定是清楚自己和錢宏熙之間的關系的,雖然母女倆從沒
就這個話題溝通過,可她不知道才有鬼了。既然如此,沒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
解釋和不解釋有什麽區别嗎?遮掩就更沒意思了。

  至于今天出現的不光是錢宏熙,還多出個周曉榮,胡麗萍對此就隻當沒看見
了。

  徐蕾撇撇嘴,轉身就走。不過她也沒有繼續看電視,而是直接回自己在二樓
的房間。

  兩個男人這才進門,錢宏熙低聲笑了笑:「怎麽不說你女兒也在啊?」

  「她後天才開學,寒假裏當然在家啦!」胡麗萍沒覺得這是個事,也沒聽出
錢宏熙笑中的那絲尴尬,「你知道的啊,這丫頭隻有開學以後才會出去單獨住。」

  「是是是,我知道。」錢宏熙料想這老屄多半不清楚她女兒現在被誰包了。
說起來,他從沒問過,胡麗萍到底知不知道女兒上上下下都被自己玩過,也沒問
過她知不知道女兒在外面瞎混。這媽當的,也真是沒誰了。

  「她在家,等會怎麽玩啊?你總不能當着她的面,在地上爬吧?」

  「去我房間吧。」胡麗萍拍掉按在自己屁股上揉捏的手,指了指樓梯。「今
天先湊合着,要是沒玩爽,過幾天再來。後天她就不在家了。」

  兩個男人輕車熟路地上樓,胡麗萍去廚房倒了一壺開水,往自己的房間走。
女兒在家,多少總有顧忌。盡管房間隔音還不錯,稍微注意些,玩起來也不怕。
可她知道,一旦開始玩,這兩個男人是不會讓自己身上留下任何遮擋的,不弄些
狗鏈、狐尾之類的在身上就算好了,要是口渴,總不能光着屁股跑出來倒水吧?
每倒杯水都得換一次衣服,也很麻煩,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小心鎖好自己卧室的門,把水壺擺好。先一步進房間的兩個男人一個坐在床
邊,一個則站在梳妝鏡前,正把避孕套往一根碩大的矽膠仿真肉棒上戴。

  「老母狗,讓你做好準備,搞好了沒有?」房門緊閉,錢宏熙說話就沒那多
顧忌了,嗓音也恢複正常。

  說來也怪,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胡麗萍就聽不得男人用這麽輕蔑、淫穢的語
調和用詞來跟他說話,每次聽到身體都會一陣陣發酥,下體熱乎乎的開始冒水。
去年周曉榮第一次登門時,她覺得陌生,對錢宏熙叫她「老母狗」,她還故意扭
捏着假裝不滿。現在已經被操過好幾次了,連周曉榮的尿都喝過,早沒什麽顧忌
了,眼帶春意,扭了扭身體:「老母狗當然最聽話,你們能用來玩我的東西都擺
在外面了,屁眼洗過了,衣服也換了。」

  周曉榮晃了晃那根矽膠肉棒:「買這麽大号的家夥,别把你的老屄撐大了,
搞起來就不爽了!」

  胡麗萍羞澀地一笑。她生得嫩相,已經過了四十四歲,看着卻仿似三十七、
八的女人,這抹笑意看着并不令人反胃,反倒給本來隻能算中上的長相平添了幾
分媚意。

  「這個我試了一下,是太大了,它旁邊那根還好點。」

  錢宏熙嘿嘿一笑:「沒事,這老屄水多,操不松的。這幾年還他媽越操越嫩,
黑木耳眼看要變粉木耳了。準備好了還發什麽呆?脫啊!還裝什麽裝?你個老屄
用穿這麽多衣服嗎?」

  胡麗萍扁了扁嘴,默默脫去原本穿着的厚厚的棉質睡衣褲。卧室裏的空調在
午飯前就已經打開,早把整個房間搞得暖烘烘的,稍微穿得厚點還有點受不了。
那兩個男人進了房間就脫得隻剩内衣褲了。在睡衣褲下,胡麗萍穿着一套布料少
得可憐的情趣水手服,與尋常的日式高中女生制服不同,這件水手服上身隻有領
子和短袖是完整的,下擺基本與袖子齊平,根本蓋不住飽滿柔軟的肥乳。她的兩
個乳頭上各夾着一個閃亮的金屬乳夾,雖到中年但依舊纖細的腰肢裸露着,顯得
很亮眼。下身穿着的藍色白紋短裙将将低于大腿根,半遮半掩的,陰部和屁股實
際上完全都露着,更不必提豐腴的大腿。

  這樣的打扮,出現在一個中年女人身上,其實很有些違和感,但配上胡麗萍
雖不算白皙但滿含肉感的膚色,在居家熟女特有的騷氣上加上刻意扮嫩的強烈對
比,産生了一種奇異的誘惑力。

  「操,怎麽搞了這麽一套衣服?這身穿在你女兒身上比較合适。你都他媽是
條老母狗了,還裝嫩扮高中生?」錢宏熙笑罵。

  胡麗萍左扭右扭地晃了晃,沖衣櫃努了努嘴:「别的衣服都穿過了,隻有這
套是剛買的。」

  「是不是還少了點什麽?」錢宏熙偏着頭挑剔。

  這話提醒了胡麗萍。「哦,對!」她快步跑到櫃子邊,翻出個鞋盒,取出一
雙後跟奇高的高跟鞋換上。原本并不算高的她立刻顯得比周曉榮還要高出差不多
半個頭。

  「操!這是有多高啊?」周曉榮好奇地低下頭去看。

  胡麗萍似乎也不是很hold得住這雙鞋,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床邊,因爲踩着高
跟的關系,不得不挺胸翹臀,不由得令她原本就算得上豐碩的胸臀更加顯眼。爲
了保持平衡,她走得很慢,但臀肉還是明顯地甩動起來。有兩次險些踩空,幾乎
全裸的雪白乳球劇烈地上下顫動,仿佛要直接甩過來砸到臉上似的。

  錢宏熙笑呵呵地看着她就這樣艱難地在床邊繞了兩圈。來到周曉榮身邊時,
他還促狹地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這記巴掌打得很重,胡麗萍忍不住慘叫
了一聲,半邊屁股迅速變得通紅。

  「叫什麽叫?」錢宏熙指了指房間的門,「想讓你女兒知道她媽媽是個老騷
屄嗎?」胡麗萍下意識地看了眼房門,沒注意錢宏熙來到了她身邊,突然在她後
背上推了一把。

  這下她哪還站得住?立刻向前撲倒,若不是錢宏熙适時地扶了一把,恐怕立
刻要摔個馬趴。被他用手擋了擋,膝蓋先着了地,胡麗萍順勢兩手扶地,變成了
跪爬的自恃。錢宏熙擡腳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

  「爬!」

  這套動作胡麗萍顯然很熟練,爬得十分自如。因爲撅着屁股的關系,本就短
得離譜的短裙幾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肥糯的臀肉光閃閃的,逗引得周曉榮下身
一陣陣發脹。

  錢宏熙比他端得住。像他這樣的,性交時單純的抽插其實并不怎麽能喚起他
的欲望了。像他常跟朋友說的:「在床上,換再多的姿勢,無非就是一進一出而
已,搞多了就是重複。」

  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各種玩弄。他可以樂此不疲地先玩上幾個小時的花樣,
最後快速抽插五分鍾,解決戰鬥。真正滿足他心底欲望的,全在前面這段時間。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盡管他不怎麽看得上杜臻奇的表弟雷耀庭,但時不時還會跟
他一塊出來玩玩,這小子設計各種玩女人的招還是挺有一套的,盡管他本人經常
急吼吼地耐不住性子,忙着去搞最沒勁的活塞運動。

  周曉榮越看越是興起,走過來按住她的背,對準兩腿間的洞穴,将手中的矽
膠肉棒整個捅了進去。胡麗萍的身體猛然顫抖起來,拖着長音「啊」地叫了一聲:
「輕點,太粗了!」

  錢宏熙揮揮手:「再弄一根來,給屁眼也插上!」

  周曉榮搓搓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操,老屄已經濕透了,他媽是自來水龍
頭啊,一碰就流。」矽膠肉棒插得很深,幾乎有三分之二的長度已經進入胡麗萍
體内,這樣一來,她爬動時,下身會不斷傳來奇妙的觸感。在周曉榮把另一根隻
略細了一點的假肉棒又深深插入屁眼後,她幾乎就要被下體傳來的酥癢搞瘋了。
每爬一會她都要停下來喘幾口氣,鼻間口中時不時會擠出幾聲近似壓抑的哭泣似
的聲音,滾圓的屁股左右搖晃,一股極細的水流順着大腿緩緩淌下,濃重的騷味
慢慢蔓延開來。

  「操!又來了!這他媽不是母狗,根本就是條騷狐狸,味道一次比一次大!」
周曉榮也在她屁股上踹了腳。在他玩過的女人裏,施夢萦下身冒出的淫水,也帶
有很濃重的騷味,但與胡麗萍相比,好像還要清淡一些。關鍵是,無論是錯覺也
好,真實也好,施夢萦的氣味多少還帶着些甜香,胡麗萍則是純粹的騷味,隐隐
有股淡淡的酸臭。

  胡麗萍跪趴着,腦袋離地面近,隻能偏過臉來賠笑。她一直保持着四肢着地
的姿勢不停地爬着,這時已經變得有些氣喘籲籲的。

  錢宏熙本來就是計劃慢慢玩的,根本就不急,坐在床邊饒有興緻地看着滿地
努力亂爬的胡麗萍,慢慢從口袋裏摸出條揉成一團的男式内褲,沖着周曉榮揮了
揮:「讓這老屄也嘗嘗重口味。」說着,他随手一抛,把這條内褲丢到胡麗萍屁
股後方:「老母狗!去給我叼過來!」

  胡麗萍原本正在朝左邊爬,聽到命令,辛苦地扭轉身子,爬到内褲邊,剛擡
起手想去撿内褲,錢宏熙大喝一聲:「誰叫你用手的!叼過來!」

  胡麗萍隻能把内褲又放回原地,低下頭,用牙齒咬住内褲邊緣,叼在嘴邊,
爬到錢宏熙身邊。他接過内褲,在她臉上抹了幾把,笑問:「怎麽樣?什麽味道?」

  胡麗萍吸了吸鼻子,皺着眉頭說:「臭了。」

  「用舌頭舔!」錢宏熙用一根手指頂着内褲裆部的位置,杵到胡麗萍嘴邊。
她勉強舔了幾下,卻聽錢宏熙不滿意地呵斥道:「認真點!舔到濕爲止!」胡麗
萍沒辦法,愁眉苦臉地賣力舔起來。

  周曉榮湊過來,險些被一股濃重的騷臭味熏倒:「靠!這是什麽味道?」

  「是我專門爲這條老母狗準備的美食。快一個月沒洗了,每次我幹完,就用
它給女人擦屄,打飛機以後也都射在上面。你說它該是個什麽味道?」錢宏熙哈
哈大笑。

  周曉榮愣了愣,想想這條一個多月沒洗的内褲上沾染的滿滿都是「精華」,
也笑了起來。

  看着胡麗萍乖乖吐出舌頭舔内褲裆部的布片,不一會已經用口水濡濕了很大
一片,錢宏熙的感覺來了。

  「把嘴張開!」

  他把内褲揉成一團,幾乎将整個布團都塞進胡麗萍張得大大的嘴裏,噎得這
女人翻起了白眼,随即将她掀倒在床上,抽出屁眼裏插着的矽膠肉棒,在那個翻
着紅嫩鮮肉的窄洞漸漸收攏的同時,挺着早已發硬的肉棒直接捅了進去。

  身下的胡麗萍一陣抽搐,發出含糊的「嗚嗚嗚」的叫聲。她的屁眼快一個月
沒被幹過了,緊縮的肛孔肌肉死死箍住肉棒,沒幾下就泛起了油光,抽插變得更
加順暢起來。她的身材很有特點,看着并不豐腴,甚至還算得上是中年女人難得
的纖細,但脫光了再看,奶大屁股大,令人性緻盎然。她的細腰此刻被錢宏熙牢
牢掐着,本就很短的裙擺向上翻,蓋在腰間。

  周曉榮側躺到她身邊,玩弄着她乳頭上的乳夾,一會松開,一會又刻意用鋸
齒夾緊乳頭最尖端的嫩肉,搞得胡麗萍疼癢難熬,卻又發不出叫聲來,不住左右
搖晃腦袋。

  「下次應該給她戴對鈴铛,這樣搞起來,還能聽個響!」周曉榮再次用乳夾
邊緣最尖利的部分夾住乳頭頂端,看着胡麗萍不住點頭,用下巴的指向示意他趕
緊松開,一臉壞笑地說。

  直到兩人分别在前後兩個洞裏射過之後,錢宏熙才把内褲從胡麗萍嘴裏抽了
出來。她早就筋疲力盡,張開四肢,軟癱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哎?什麽聲音?」周曉榮偏了偏腦袋,這時錢宏熙也已經聽到了外間的響
動。胡麗萍家隔音效果挺好,但終究不可能做到内外完全隔絕。剛才玩得熱鬧,
外面有些什麽事也注意不到,現在安靜下來,就分辨得比較清楚。

  「是我女兒下樓去了吧?」胡麗萍一邊喘,一邊不太确定地說。

  「下個樓動靜那麽大?」錢宏熙也覺得奇怪,但很快就把這事抛到腦後。那
丫頭,愛幹嘛幹嘛,反正我現在不招惹她。

  徐蕾确實下了樓,之所以搞出那麽大動靜,是因爲她還拖了個大行李箱。既
沒打招呼,也沒留下紙條什麽的,她直接走出家門,到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車離
開。待在家裏很别扭,錢宏熙和周曉榮紮進媽媽的房間沒再出來,房門也一直關
得死死的。即便如此,她多少還是能聽到些動靜,盡管斷斷續續的,又不是很清
晰,但經驗也算豐富的徐蕾難道還腦補不出房間裏此刻的場景?

  錢宏熙最喜歡的是玩弄,他現在是把腳趾插在媽媽的肉穴裏,還是坐在媽媽
臉上,用屁眼蹭她的臉呢?和周曉榮隻有過幾次交往,不算太熟,但明顯這是個
對女人的屁眼格外感興趣的,他今天要在媽媽的屁眼射上幾次呢?

  腦海裏時不時會冒出這些影像,徐蕾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呢?

  錢宏熙和媽媽間的關系,徐蕾一清二楚。她之所以會跟這個男人瞎混,就是
因爲無意中偷窺到他和媽媽上床。但讓徐蕾意外的是,周曉榮跟媽媽也有一腿,
還和錢宏熙一塊堂而皇之跑到家裏來玩媽媽。

  靠!也就是說,現在家裏這兩個男人,都是先後玩過母女倆的……

  依着徐蕾原本的性子,她心情再煩躁,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躲出去。換做半年
前,說不定她還會在錢宏熙要走時再截他一回。但被沈惜「逼」着做了兩個月乖
女孩,再遇上這種事,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最終她選擇眼不見心不煩,逃回自
己那套小房子。

  自從放寒假以來,她一直都住在媽媽家。小窩空了近三周,乍一進門,撲面
而來一股清冷氣息。她略帶焦躁地開窗通風,收拾屋子,把原來床上的被單枕套
一股腦丢進洗衣機,再換上新的,把一切整理好,這才燒上水,斜靠到沙發上,
半點都不想在動。可這時她心神浮動,怎麽都靜不下來,越躺越是躁動不安,跳
起身,拿起手機:「喂,你還管不管我啊?」

  沈惜這時剛離開宋家沒多久,正在前往布衣人家的路上。

  「怎麽了?小丫頭,你還沒開學呀?」

  「後天開學。我今天好煩啊!你到底還管不管我?别人都說我被你包了,可
我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你一回呢!無聊死了!」

  「哈!」沈惜忍不住笑出聲來,正像徐蕾說的,他這個包養人還真是不稱職。

  離開宋家時他說晚上要找人談生意,本是托詞,他晚上沒什麽特别的安排,
去布衣人家也不過是循例到店裏看看而已。正好小丫頭有召喚,就過去陪她解解
悶吧。

  徐蕾聽他說要過來,心情好了點,但立刻又得寸進尺:「我要喝酒!」

  「你個小丫頭喝什麽酒?」

  「切!你又不是沒陪我喝過!後天就要開學啦,開學以後你肯定更不讓我喝
酒啦,今天就給我喝一點嘛!」徐蕾使出最管用的裝可憐大法。

  沈惜本就隻是和她逗趣,并沒有死闆地不準她喝酒的意思。他順道買了幾罐
啤酒,又捎上幾盒諸如鹵牛肉、海帶絲、筍絲這樣的涼拌小菜。來到徐蕾家後,
他進廚房,煮了兩人份的米飯,随手弄了個紫菜蝦皮蛋花湯,就算是準備好了一
頓簡便的晚餐。

  先讓徐蕾吃些米飯墊底,這才準許她開啤酒。徐蕾翻着白眼瞅他:「你到底
算是包養我,還是給我找了個爹?」

  「你願意叫我幹爹,我也是不介意的。」沈惜笑眯眯的占便宜。

  「哼,幹爹是要幹女兒的,你幹不幹我?」徐蕾特意在後面幾個四聲的「幹」
字加重音,看着難得把沈惜噎得無語,得意地笑着。

  「對了,這段時間你不是住你媽家裏嗎?後天才開學,怎麽今天突然跑出來
了?」

  徐蕾捧着罐啤酒窩在沙發上,郁悶地說:「我家被人占了!」

  沈惜沒聽懂:「啊?」

  「男人占了我家!」

  「誰?」

  「錢宏熙。」其實有兩個男人,但徐蕾不知道沈惜知不知道周曉榮是誰,就
懶得再提還有這麽一位。

  沈惜坐直身子:「來找你嗎?嘿,這麽不給我面子?」

  「不是找我……」徐蕾喝光罐中最後一口酒,砰一聲把空罐子投到幾步外的
垃圾桶裏。「他來找我媽。」

  「哦……」沈惜是徐蕾提過她媽媽和錢宏熙的關系。涉及到這種事,不方便
再多問什麽。

  「雖說他們是待在我媽房間搞,但就在我邊上沒多遠。說有動靜吧,也聽不
清;說沒動靜吧,動不動又能聽到男人說說笑笑。我媽倒是基本沒發出聲音,估
計是嘴巴被堵上了,叫不出來。在家待着煩,就跑出來了。」徐蕾說得輕描淡寫,
随手又開了罐啤酒。

  沈惜早就習慣了這個十八九歲的高中女生聊起性事來就像吃飯喝水那麽随意,
但他還是不能真把她當作像袁姝婵、巫曉寒那樣的真正的女人一樣來調笑。他悶
頭不語,随手把剩下沒開的三罐啤酒中的兩罐攏到自己手邊,以防這丫頭喝得太
猛,一個不注意讓她把這些酒都給幹了。

  徐蕾當然看得到他收酒的小動作,抿着嘴也不說話。呆了半晌,她突然站起
身,挺直身體,兩手一張:「沈哥,今天操我好不好?」

  沈惜一怔,随即搖頭:「當然不好。怎麽又說這個?我們的約定不算數了?」

  徐蕾想了想:「我們約了我要做個更精品的女人嘛。約了我要考全市前十名,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嘛。沒約不能上床啊!」

  「這不是隐含其中的條件嘛。你啥都沒做到,就先别提這茬了。」

  徐蕾撅起嘴:「你也要考慮下實際情況!我也是女人哎!我也會想要的好吧?
好久沒做了,我也想要做,這你就不管啦?」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乍聽這丫頭說「我也是女人」這種話,還有些
好笑,但細細一琢磨,卻覺得無法反駁。他蓦然發現,早已過了十八歲的徐蕾,
盡管還隻是個高三女生,但确實可以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如果剝除掉她
身上其他的一切标簽,隻把她視作一個獨立的女性個體,那她的正常性需求,确
實應該被尊重。

  問題是,道理歸道理,他總不能真的爲了尊重這個獨立女性個體的性需求,
真就把小丫頭弄到床上去吧?

  「呃……這個,我真的愛莫能助。你再堅持堅持吧。到高考也就三四個月了。
這段時間要不你就自力更生一下?自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沈惜一邊說,一
邊忍不住發笑。

  「憑什麽呀?」徐蕾理直氣壯地不依不饒,「我本來那樣實際上沒啥問題,
成績又不差。就因爲張老師非要管着我,你跑過來說一句是爲了我好,我就隻能
靠自己來解決性生活了?那你到底是在爲我好,還是在壓抑我的合理天性啊?生
理需求得不到滿足,會影響我的心理健康的,你這樣才真的會影響我的成績!」

  小丫頭振振有詞,明擺着是在強詞奪理,可又确實有幾分歪理。

  沈惜暫時先轉移話題:「先不說那個。咱們先說之前的約定,你期末考試考
得怎麽樣?」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還問?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徐蕾仍然直挺挺站着,
昂着頭,一臉不滿地瞅着他。

  「對對對!」沈惜暗罵自己被這小丫頭的歪理搞得有點昏頭,「我記得我記
得,年級第四,不錯……可是和原定目标還有點距離啊。」

  徐蕾就讀的市十一中是全省重點高中,能在這所學校考到年級第四名,照往
年的經驗來看,高考時基本就能名列全省前八十名的行列,在中甯市則妥妥能邁
進前二十名。照說這個成績很不錯,可距離當初「全市前十名」的目标,還差得
遠。

  「你也知道,從前一百名沖進前五十名,可能還不那麽難;想從前二十名殺
進前十,别看可能就那麽兩三分的距離,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蕾沒精打采地窩回沙發。「我已經後悔打這個賭了。」

  「哈!誰叫你那時候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你是欺負我這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全市前十名哪有那麽好考的?年級前十
還差不多。」

  「年級前十名還用賭嗎?你不是本來差不多就在這位置上嗎?哦,這會兒你
又變成小孩子了?剛才誰吵吵今天一定要做愛,說自己得不到滿足?哪個小孩子
會說這種話?」

  「哼!」徐蕾扭過頭去,也不知是真被沈惜帶偏了話題,還是她自己剛才那
股勁已經過去了,倒是沒再提上床的事,轉而纏着沈惜要聽他的情史。

  沈惜哭笑不得,爲了争取把上床這一頁徹底翻過去,就揀了些有趣的事說了
說。

  徐蕾聽得津津有味。沈惜也有點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好像很成熟的小丫頭,
聽愛情故事的時候反而露出許多稚氣。與很多孩子相反,她在性方面的認識和實
踐,遠遠走在了情的前面。就最單純的感情而言,她反倒顯得很陌生。

  「哎,對了,上次跟你一起去碧龍灣那個女孩子,你搞定她沒有?」

  「什麽叫搞定啊?」沈惜抓起手邊一個猴子娃娃丢過去,「我們是朋友!」

  「切!誰看不出來,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女追男,隔層紗,你到現在也沒搞
定她,那問題肯定在你這邊了。你不喜歡她?」

  對這個話題,沈惜不想多談,但徐蕾卻對他的躲躲閃閃非常不滿:「你怎麽
老把我當小孩子啊?」

  沈惜暗自苦笑:就算不拿你當小孩子,咱倆也沒熟到無話不談好不好?我幹
嘛要把感情上的事都告訴你呢?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在這件事上,徐蕾其實
是個難得的好聽衆。她與沈家、忻家、裴家都沒有任何瓜葛,年紀又小,個性也
直,看問題總會有她獨特的角度。沈惜隐去很多上一輩的糾葛細節,簡單講了獎
自己和裴語微間的問題。

  徐蕾用鄙視的眼光看着沈惜:「談個戀愛也想那麽多!你活得真累啊!要是
……」見她欲言又止,沈惜不由得好奇:「要是什麽?」

  徐蕾扁扁嘴,稍加猶豫,最終還是把話說完了:「要是換成錢宏熙、劉凱耀
他們,恐怕早就先跟那小姑娘上了床再說。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算爽過了。都是
成年人了,你情我願,你也沒有騙她不是嗎?再說了,上一輩之間能有多大的事?
隔了三十年還不消停?你以爲演狗血電視劇呢?彼此喜歡就在一起呗,合不攏就
分手呗,想那麽複雜幹嘛?」

  沈惜淡淡一笑,不加解釋。

  确實,同樣的問題擺在别人面前,可能會有不同的處理方法。像徐蕾這樣想
和做,簡單明了,也不失爲一個方案。

  可如果他真那樣去做,那他還是沈惜嗎?

  每個人之所以能成就獨特的個體,就在于生命裏所有經曆和體驗過的東西都
會沉澱到自身,凝結爲一個人的個性和人生态度,決定他對每件事的判斷和決定。
三十年的生命,塑造了現在的這個沈惜,他沒有辦法分裂自己。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如果沈惜曆來都像徐蕾那樣去活,他的生命就會大變樣。
他或許不一定會選擇出國前和馮馨分手;他也許會在留學後留在英國發展;他可
能會跟齊鴻軒争搶宋斯嘉……正因爲那些事都沒有發生,今天坐在這裏的,才是
今天的沈惜。

  「人家還沒嫌你老,說你老牛吃嫩草!你倒是亂七八糟想法挺多的。」徐蕾
很過瘾地不斷攻擊自己的「包養人」。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沈惜發現打來的是個陌生号碼。他對數字有很強烈的
感覺,一般來講,朋友的電話号碼基本上都在他的腦子裏。即便是沒有刻意去記
憶的号碼,隻要有過幾次聯系,一旦看到這行數字,他通常能很快就想起來對方
是誰。可眼下這個号碼卻是完全陌生的。

  不光是号碼,甚至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都顯得有很生疏。

  當然,沈惜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是高中同學邱靜如。

  她怎麽會打電話過來?畢業後這十來年,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來往,也就是春
節裏同學會上聚了聚,她找我有什麽事?

  幾句寒暄過去,邱靜如道明來意:「後天,小女子有沒有榮幸,請你沈三公
子吃飯啊?」

  「啊?」沈惜本能地想要拒絕。不管姐姐有沒有告誡過他,他自己也不想和
邱靜如有太多接觸。但老同學發出邀請,盛情難卻,直接回絕似乎也有些太過不
近人情。他正要砌詞婉拒,邱靜如卻想猜到他要推脫似的,補充了一句:「其實
是有個特别的原因想請你吃飯,到時候再告訴你理由。」

  沈惜飛快地思索。既然隻說是吃飯,那局面就相對容易控制。即便從最壞的
角度考慮,隻要自己把得穩,邱靜如應該鬧不出什麽幺蛾子。再說,人家說不定
真的隻是單純想跟老同學吃頓飯,頂多帶點套近乎的意思,可能是自己過于警惕
了。

  「還是我請你吧。和你這樣的大美女共進晚餐,還要你買單,會被雷劈的。」
沈惜的話逗得電話那邊的邱靜如嬌笑不止,卻沒意識到他想自然而然把請客的主
動權攬到自己手裏。

  「不必了,一頓飯而已,不至于把我吃窮了。真吃窮了,就到你家裏來蹭飯。
我已經訂了座,後天晚上六點半,尊魅七号6 号包廂。」

  「呵呵,尊魅啊?我還沒在那裏吃過飯呢,這次要托老同學的福了。你已經
費心訂了位子,到時候肯定是由我來買單,分工協作嘛。」不動聲色地客套了幾
句,沈惜挂掉電話,暗自把整個過程想了一遍,雖然還是不清楚邱靜如到底有什
麽目的,但自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這才重新看向徐蕾。

  徐蕾在一邊早就等得不耐煩,撇嘴氣道:「哼,被别的女人把魂勾走了吧?
還以爲你是不喜歡女人的,原來隻是看不上我,現在有别的美女送上門來,就這
麽失魂落魄的!」

  沈惜忍不住把身子探過去,屈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扣了一下。

  「什麽送上門來?什麽失魂落魄?」

  「明明就是人家送上門來了,你馬上就心不在焉的!請你吃飯?吃完飯再去
酒吧坐坐,然後送回家裏坐坐,然後就到床上坐坐了呗!」

  沈惜搓着手,恨不得能再上去多叩幾下:「你這小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麽?」

  「我欲求不滿,整天就隻會想這個,行不行?」

  沈惜淡定一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
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一中第三名的
徐蕾同學,這段話不用我翻譯給你聽吧?」

  「哼!」徐蕾一甩頭,表示不屑。過了會,她又很郁悶地說:「我就想不明
白了,你就這麽看不上我?我告訴你,跟我做,你真的會很爽的。」

  「咳咳……」沈惜對她如此一本正經地「推銷」自己總覺得很有趣,「我哪
有看不上你?這不是對你負責任嘛,不識好歹!」

  「靠,跟你上次床,就會影響我的高考成績啦?」

  「不一定影響你的成績。但肯定會影響我在你張老師面前的光輝形象!」

  「你又不想泡她,要光輝形象有屁用!」

  「操!」沈惜也爆了句粗口,「我是他男朋友的表哥,她如果嫁給我表弟,
就和我成了一輩子的親戚,怎麽不需要光輝形象啊?」

  「跟我上床怎麽就影響你的形象了?能征服女人的男人,形象也是很光輝的!」

  沈惜哈了一聲:「爲什麽呢?」

  「這是人的本能啊。食色性也,沈惜同學,不用我跟你解釋這句話吧?在動
物本能下,能征服異性,當然是光輝形象啦!」

  「你說得對。」沈惜深吸一口氣,坐直身體。一向以來,他總是用很輕松的
态度和徐蕾相處,像是在和同齡人相處,時不時也會說些髒話。但這不代表他真
以爲這小丫頭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他需要一個合适的切入點,現在的話題正好
能讓他說些很想說的話。

  「性欲是人的動物本能,不必忌諱,也不必逃避。但是,人是不是一定要毫
無約束地順應本能呢?」

  徐蕾剛想張口,沈惜擺擺手:「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咱們不擡杠,拿歸
謬這種辯論技巧來讨論問題,沒意思。我隻是想說,人肯定是要有選擇和有約束
地行使本能的,既然是這樣,你就得尊重那些選擇和約束,這是一個成年人的基
本素質。」

  「成年人?」

  「嗯。小孩子可以一邊被管,一邊打從内心深處鄙視那些管着他的規矩,可
以幻想無法無天,可又要求全世界都保護他。成年人不可以。成年人也可以鄙視
規則,可以天馬行空,可以特立獨行,但他同時必須付出這樣做的代價,那就是
遠離那些規則所運行的世界。既然不想被約束,就意味着不被保護和幫助,這是
成年人世界的遊戲規則,選擇是有代價的。你已經十八歲了,按說隻要你不犯法,
做什麽都不該被人管,你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
所以,你答應我不出去混,你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跟我打賭要考全市前十名,然後
這些日子一直遵守着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想,在你内心深處肯定不覺得是理所當
然該這麽做的,隻是覺得給了我一個面子,對吧?」

  徐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謝謝你給我面子。可你還在讀高中,高中有高中的規則,高中生該做什麽,
不該做什麽,有行爲規範和基本的社會共識,所以你的行爲本來就不能超越這些。
别的成年人可以随心所欲做的事情,你哪怕已經十八歲了,還是不能做。」

  「……」

  沈惜再次示意徐蕾不要搶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不怕承擔代價,你就
是想打破拘束。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張老師怕,我也怕。你的願意承擔和不怕,
很可貴,但站在比你大十幾歲的角度,我暫時還看不出來你的願意承擔和不怕,
到底是成熟,還是少不更事。所以,在可能的範圍内,我還是想讓你回到規則的
圈子裏來。你還這麽小,将來即便真要做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也有的是機會,在
還小的時候,走得稍微穩一點,好不好?」

  徐蕾悶悶地說:「不是在說上不上床的事嘛,怎麽扯到這兒來了。」

  「你懂的,你知道爲什麽扯到了這裏。你很聰明,非常非常聰明。你可能隻
用了六七分氣力在讀書,就能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我不知道如果你全力以赴學
習,會變成什麽樣子。你可以讓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還是以前說過的那
句話,考上去,走出去,把什麽都看一遍,把自己變得更豐富一些,然後再來決
定要怎麽過人生。至少高中這最後半年,你再壓抑一下天性,實在忍不了了,必
要的時候自力更生吧。我可以給你去買一根振動棒,尺寸你來定。」

  「哈哈哈……」徐蕾被他逗笑了。沈惜不像錢宏熙、劉凱耀那些人一樣隻對
她的肉體感興趣,但又不像學校裏的老師那樣,整天嚴肅地教訓,即便和氣也是
一副對小孩子的口吻。他像今天這樣一本正經地長篇大論,倒是從來沒有過。她
表現得漫不經心,聽得其實認真,可到最後聽到「尺寸你來定」五個字,還是忍
不住笑出聲來。

  「你先忍着,忍到進入大學,忍到慢慢成長爲一個真正的成年人,就好了。
等你去讀大學了,我不可能再管着你。是天天向上也好,還是日日笙歌也好,到
時候一切選擇你自己做,代價也由自己承擔。剩下高中最後一個學期,你再受半
年約束,怎麽樣?」

  徐蕾撅起嘴表示勉強接受。

  「說好的,等有一天,你變成了白骨精,我成了大肚子半秃的中年大叔,如
果我想吃你這塊天鵝肉,你也得給我吃哦!」

  「好啦好啦,不管什麽時候,我至少給你留一次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的機會,
就一次哦!哼!」徐蕾傲嬌地甩了甩頭發。

  這小丫頭看上去難纏,其實很好溝通。與此相對,還是邱靜如更令沈惜感到
麻煩。

  主要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隻是單純和老同學叙舊?沈惜不信。别說高中畢業後這十幾年殊少往來,即
便當年同窗時,刨去曾一起主持文藝彙演這一點點交情,兩人的關系頂多也隻算
平平。聯系到這兩年屢有風聞的豔名,沈惜暗自警惕,她總不會是想要勾上自己,
搭沈家的船吧?

  這倒也罷了,如果還有别的原因,就更令人頭疼。

  和邱靜如一起坐進尊魅七号的6 号包廂,沈惜堆了滿臉的笑,心底卻是一片
剔然。

  兩人都開了車,所以就沒有點酒。見邱靜如主動說不用上酒,沈惜放了一半
的心。他對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但若非必要,還是不要單獨和一個美女喝酒爲好,
變數太多。

  問起她那天曾說起的今天請客的特殊原因,邱靜如抿着嘴笑:「呦,你還記
着呢?是不是沒有這個特殊原因,我就請不動你啊?」

  「怎麽會呢?好奇心作祟而已,呵呵。」

  「特殊原因嘛……其實沒什麽啦,今天是我生日!算不算啊?」

  沈惜表面上作恍然大悟狀,心裏卻愈發感到奇怪。根本不熟的兩個人,卻非
要在生日這天湊在一起,實在顯得牽強詭異。他一時想不通緣故,隻能靜觀其變。

  「我這老同學很不稱職啊,連你的生日都不知道。你應該早點說,好讓我準
備一份禮物。現在空手來,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來,不就是大禮了嗎?平時像我這樣的,沒有巫曉寒那麽大的魅力,
怎麽請得動沈三公子你啊?」邱靜如笑意盈盈,話裏卻透出一份幽怨。沈惜配合
她的語氣,露出一絲歉疚。「你這話說的,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來來來,不喝酒,
我們喝果汁,碰一下,祝你生日快樂。」

  邱靜如依言舉杯。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歎口氣:「唉,其實也沒啥好慶
祝的。都三十歲了,要成黃臉婆了。」

  「你要是黃臉婆的話,那外面得有多少女人去自殺啊?過分謙虛就顯得驕傲
了哦。」

  邱靜如眨了眨大眼睛,不那麽明顯地放了下電,沈惜恰在這時低頭夾菜,有
意無意地避了過去。邱靜如暗中無奈地笑,她當然能看出沈惜熱絡外表下的疏離,
若非受人所托,她也不會選擇跑來嘗試這份尴尬。

  她和沈惜的關系确實很普通,但這不妨礙她動些小心思。這所謂的心思,還
不單單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足以拿下沈惜,如果可能,邱靜如還很樂
意成爲沈太太。沒有愛情也無所謂,嫁人又不是嫁給愛情。兩人畢竟是高中同學,
多少也有份香火情在。

  但同學會那天,她做了次小小的嘗試,立刻明白了沈惜的态度。這對她來說
也不新鮮,見慣了某些男人對她趨之若鹜,也見慣了某些男人對她敬而遠之,沈
惜的态度在後者中算是比較溫和禮貌的。當然,還有一種表面上是後者,内心卻
是前者的賤人,邱靜如清楚,沈惜絕不會是這種類型。

  套不上沈惜,并不會讓邱靜如太失望。在平日往來的男人裏,願意爲她花錢
的多的是。她不是妓女,不會明碼标價地賣,但男人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
哪怕是帥到沒朋友,也絕無可能與她共度良宵。那些讓她看不順眼的男人,就算
肯砸錢也不能打動她——當然,出手就是一輛奧迪,甚至一套房子的例外。有了
這樣的誠意,再不順眼的男人也有的談。

  明知沈惜對她不感興趣,還主動貼上來,并非邱靜如不死心,而是因爲雷耀
庭拜托她幫這個忙。

  邱靜如和雷耀庭也算老交情了。

  2014年初離開上海返回中甯後,邱靜如開了家奢侈品店,在起步的那段日子
裏,過得不算太好。自大學時就在娛樂圈邊緣打拼,習慣周旋于富商、闊少、經
紀人、投資人之間的她輕車熟路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不管在哪裏,都不
缺樂意在她身上花錢的男人。漸漸的,邱靜如不但在交際圈混得風生水起,連帶
奢侈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最初和雷耀庭打交道,是因爲2014年底時,她受邀拍攝優森系列三周年慶典
套圖。不知從哪裏聽到邱靜如的豔名,又了解到她過去那些半吊子的演藝經曆,
雷耀庭親自上門,希望她能作爲慶典套圖的模特之一參與拍攝。

  允諾的報酬是豐厚的,工作内容也并不複雜,表面上看不過是拍攝一套内衣
照片而已,這對邱靜如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盡管已經二十八歲,比另兩個參加
拍攝的模特至少大五歲,但無論身材還是鏡頭感,邱靜如仍然是最好的。

  拍攝任務即将完成時,攝影助理神神秘秘地過來問她,能不能爲雷公子單獨
拍攝一套「更勁爆」的照片,報酬當然另算。邱靜如是見過「世面」的,盡管過
去沒做過類似的事,但心中有數。這個助理早已悄悄接觸過另兩個模特,根本沒
逃過她的眼睛。她也明白,所謂「更勁爆」的照片,無非就是裸照而已。

  這不是什麽太爲難的事。條件很誘人,風險其實也不大——一個絕不缺錢的
好色富少,付出高昂的報酬搞到這些獨家豔照,憑什麽免費散布出去便宜那些屌
絲?再說,小圈子裏不會有秘密,如果雷耀庭主動散布照片,那就算他以後肯付
再多的錢,也不會有什麽像樣的模特願意爲他拍攝私人裸照,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很多有名氣的歌手、演員、模特,都曾爲某些人拍過類似的私家照片,流傳
出來的極少。通常會進入傳播範疇的,要麽是刻意的炒作,要麽是那些比較低端
的偷拍自拍,或者是出于某些利益需要或者私人恩怨而使某些人被犧牲。邱靜如
覺得自己跟這些都扯不上關系。簡單盤算了下收益和風險,她同意全裸出鏡。

  拍裸照時,三個模特是單獨行動的,約在了不同的時間和地點。輪到邱靜如
拍攝那天,她發現雷耀庭也到了現場,不但全程觀摩了她的拍攝,還在休息間隙
過來與她寒暄。幾句話下來,邱靜如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不經意間,她放松了
身上浴袍的帶子,前襟敞開,兩團碩乳大半都暴露在雷耀庭眼前,完全吸引住了
他的目光。盡管剛才她在鏡頭前是一絲不挂的,但此刻半露不露的妖娆模樣,還
是極大地刺激了雷耀庭。

  他豪爽地取出一張銀行卡,說出一個讓邱靜如難以拒絕的數字。這張卡裏是
其中一半預付款,事後再給另一半。要拿到這筆錢,邱靜如需要做的,不過是讓
他「全方位」感受一下她的女人魅力而已。

  談妥了這件事,進入下半場,雷耀庭也親自出鏡,拍了不少将肉棒插進邱靜
如的嘴和肉穴的特寫。她過去也遇到過一些喜歡邊幹邊拍的男人,但大多數都是
自拍,絕少假手他人。沒看出來,雷耀庭在攝影師的鏡頭面前很自在,哪怕脫光
了也不見拘謹。

  自那以後,兩人有過多次「約會」——說是「交易」也無不可,但邱靜如不
覺得自己是在「賣」,無非是利用男人對自己的好感,拿些該拿的好處罷了。從
雷耀庭這裏,這一年多她拿到的差不多價值一套小别墅。

  有這層淵源,雷耀庭對她提出些要求,還真不好推脫。何況又不是難事,隻
是請沈惜吃頓飯而已。

  這事肯定有問題。邱靜如不傻,雷耀庭來這麽一出,絕不可能是吃飽了沒事
幹,背後必有深意。如果是他有求于沈惜,想讓自己做個不露聲色的引介人;或
者他們兩人本就是朋友,想借自己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那都好說。但邱靜如心
知肚明,那些可能性都很小,雷耀庭多半有别的企圖。

  這兩人之間鬥法,可别把自己陷在裏面。雷大公子不好惹,沈三公子就好惹?

  邱靜如有點後悔自己口無遮攔地在雷耀庭面前說起和沈惜間的關系了。

  情人節那天,在知道自己是沈惜高中老同學時,雷耀庭明顯愣了一愣。錯愕
片刻後,盡管恢複了說笑,但還是時不時就陷入思考,以至于在上床時他都顯得
很不專心,連乳交這種每次約會的必修課都沒顧上玩。

  草草射了一次以後,雷耀庭也沒想往常那樣一邊休息一邊逗弄她的豐乳,略
顯呆愣地躺在她身邊,突然問了句:「你有沒有和他操過?」

  「誰?」邱靜如一時沒反應過來,腦筋轉了幾轉,才意識到他說的應該是沈
惜。她不喜歡雷耀庭說話的口氣,好像就把自己當成一個隻要有錢就可以随便上
的爛貨,但她努力收斂起了這份不快。

  「沒有。沈三……」她本想說高攀不上沈家三公子,突然想到身邊這男人剛
在自己身上爽完,這話說出口倒像是把雷大公子放到一個比較低的位置上,容易
得罪人,連忙改口,「沈三少喜歡我們班另一個美女,不會打我的主意。」

  聽說她和沈惜沒有發生過肉體關系,雷耀庭似乎很失望。又過了會,悶悶地
說了句:「這幾天你能不能請他吃頓飯?」

  邱靜如有點懵,想不通今天的雷耀庭怎麽好像有些魔怔,躺在她的床上,老
提沈惜是什麽意思?

  雷耀庭像突然來了精神,蹭一下坐起身:「找個好點的酒店,請客的錢我來
出!你隻要找個借口把他約出來就行。」

  「可是,雷少,我莫名其妙請他吃飯,說什麽呀?」

  「随便你說什麽。對了,要是你主動一點去勾引他,能不能把他弄上床?要
是可以操你,他不會拒絕吧?」雷耀庭對這一點還是沒死心。

  要不是說這句話的人是雷公子,邱靜如恐怕就要翻臉了。就算忍住了氣,她
也還是在心裏不住痛罵他「清奇」的思路。「這個……恐怕很難……我不是他喜
歡的類型。」

  「那算了!」雷耀庭盡管不太滿意,但并沒有強求,「找個理由請他吃飯就
行,飯桌上随便你聊什麽,這方面你拿手。這件事總可以辦到吧?」

  「……可以……吧……」邱靜如雖然仍然很懵,但這點信心還是有的。請客
的理由好找,過幾天就是自己生日,别說是高中老同學,就算是剛認識不久的新
朋友,自己這樣的大美女主動貼上去,請吃一頓飯的面子總是有的。

  自從開始摻和這件事,邱靜如一直告訴自己,雷耀庭不會失心瘋到和沈惜面
對面硬扛,頂多隻會搞點背後小動作,輕易不至于波及到自己。但一旦和沈惜面
對面坐下來吃飯,努力構建起來的這點信心卻迅速被消磨掉,飯沒吃一半,她就
開始慌亂起來。

  雷耀庭到底想幹什麽?靠,千萬别連累老娘啊!

  與此同時,雷耀庭就在不遠處的10号包廂裏,與他同座的,有徐芃、蘇晨、
裘欣悅,還有裴語微。

  這個組合顯得有點怪,隻因雷耀庭請客的名目就很牽強。名義上的理由是因
爲優森網和榮達智瑞有合作業務,所以才和徐芃一起吃頓便飯,聯絡感情,也正
因如此,蘇晨才得以出席。他又拜托徐芃以表哥的身份出面請裴語微同來。

  徐芃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雷耀庭醉翁之意不在酒,爲拉攏這個未來可能的
大客戶,當然要在表妹面前賣賣力氣。裴語微不耐煩去應酬雷耀庭,可架不住表
哥一口氣連打四個電話,懇請表妹務必賞光,好讓他在雷耀庭那邊添幾分面子,
以利于未來的合作。爲打消表妹的顧慮,徐芃拍胸脯保證,雷耀庭絕不會再像上
次生日會那樣搞突然襲擊,拿出一束花來求愛。

  「吃頓飯而已。他可能還沒完全死心,但最多也就是在你面前獻獻殷勤,不
會再搞突然襲擊。你想啊,他也不想讓你不高興,對吧?微微啊,都在中甯生活,
又經常會出席一些相同的場合,低頭不見擡頭見,難道你以後永遠都要避着他?
沒必要,就當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應酬好啦!」

  因爲沒有顧及表親這層關系和榮達智瑞簽訂長期合作協議,裴語微對徐芃是
稍存抱歉之意的。雖然這樣做完全符合新越集團的利益,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私下面對打小關系不錯的表哥時,多少總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徐芃拉下臉來反
複懇求,裴語微終于決定不讓表哥難做,勉爲其難地前來赴約。

  隻是爲了防着雷耀庭再搞花樣,裴語微再次祭出「閨蜜陪同大法」,拉上裘
欣悅同來。

  裘欣悅當然不會推辭,隻是玩笑般抱怨:「唉,本小姐就是給你當盾牌的命!
對了,怎麽誰請你都安排在尊魅,什麽時候尊魅在中甯這麽大衆了?」

  裴語微才不會跟她客氣:「我命好,你不服氣啊?那你到底來不來給我當盾
牌啊?」

  「你裴大小姐下了命令,我敢不當嗎?哎,你怎麽不把上次帶去向陽吧那個
……叫什麽……沈惜,是吧?怎麽不把他帶上,叫雷耀庭看看,不就一了百了嗎?」

  裴語微皺皺鼻子:「能帶早就帶了。上次已經用他當過一次擋箭牌了,這次
換你來當吧。多麽重要而光榮的一個使命,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待啊!」

  察覺到閨蜜明顯不太想提到沈惜,裘欣悅識趣地沒再繼續問下去。

  坐裘欣悅的車,兩人一同來到尊魅七号。雷耀庭訂的是10号包廂,早早就在
恭候。這次他果然沒别的安排,一直在老老實實地敬酒勸菜,時不時讨好一下兩
位大小姐,和徐芃聊幾句合作上的事,偶爾還和蘇晨開幾句不輕不重的玩笑,一
切都再正常不過。

  局面從他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後開始改變。

  「呃……裴裴,上次雨天來接你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雷耀庭還沒坐
定,突然發問。

  今晚這些人中,蘇晨當然要管裴語微叫「裴小姐」,徐芃和裘欣悅則叫她
「微微」,雷耀庭是最爲難的一個,他當然也想叫「微微」,但自知和裴語微的
關系沒到那份上,萬一他叫出了口,卻被當面怼回來——依着裴大小姐的脾氣,
這種事她做得出來——那就真的沒面子了。直接稱呼姓名,或叫「裴小姐」顯得
過于生分,最終他硬憋出一個「裴裴」。

  他第一次這麽叫的時候,裴語微稍稍皺眉,總算沒有表示不快,心不在焉地
應了一聲。雷耀庭終于有了個不令他覺得尴尬的專有稱呼。

  聽他問起這個,裴語微的臉色沉了下來。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大小姐我今天
脾氣太好,給你太多好臉了?你要想找不自在,那還不容易?

  雷耀庭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這麽容易惹毛裴大小姐,他本就沒準備等她回答,
所以不等她發飙,直接就跟上準備好的台詞:「剛才我在外面看到他了,他也在
這兒吃飯,好像是6 号包廂,陪着個大美女,看上去兩個人很親密啊。」

  裴語微一愣,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宋斯嘉的身影。

  但聽雷耀庭接下來的話,她就知道他說的那女人,應該不是和自己有過兩面
之緣的宋斯嘉。

  「這女的在中甯好像還蠻有名的,叫什麽來着?邱,邱什麽如,專門跟有錢
男人勾勾搭搭的,徐哥,你也聽說過吧?」雷耀庭冷不丁問了這麽一句,徐芃下
意識地點頭附和。他與邱靜如之間沒有牽扯,從無來往,但确實聽說過她。

  裘欣悅聽聊到了裴語微的男朋友雲雲,内心充滿疑惑。她也聽說過邱靜如,
一時無法将和這種女人約在尊魅吃飯的男人與平安夜出現在向陽吧的沈惜聯系在
一起。如果雷耀庭說的這人是裴語微的男友,那平安夜的沈惜是什麽?如果沈惜
才是正主,那雷耀庭莫非搞了個大烏龍?可是看裴語微的神情,好像也沒有馬上
否定的意思。

  不過,無論如何,聽說這人和邱靜如有勾搭,裘欣悅對他都低看了幾分。在
她眼裏,邱靜如就是個妓女,無非是遮掩得好一些,要價比較高,自以爲是交際
圈的名媛而已。和這種女人勾勾搭搭,也不會是什麽像樣的男人。

  裴語微什麽時候交了這麽個男朋友?

  裘欣悅皺着眉頭,望向閨蜜,卻無法從她的神色中讀出她此刻的心思。

  雷耀庭還沒丢完準備好的炮彈。「裴裴,你别怪我多嘴,也别以爲我是在挑
撥。這個人和好多女人扯不清。聽我表哥說,前幾個月,就在凱哥的别墅,他還
從他們的party 上搶走一個高中小女生,到處宣布說這丫頭現在由他包養,不許
别人再去招惹她。徐哥,那天好像你也在?」

  徐芃這時已經反應過來,雷耀庭今天哪是想借這頓飯貼近裴語微?那邊邱靜
如的飯局,多半就是他安排的,這是要在裴語微面前诋毀沈惜啊!這倒也罷了,
反正他跟那位沈家三少非親非故,要從周曉榮的堂哥那邊論起,七拐八彎還有一
點點小過節,犯不着爲他辯白。可雷耀庭動不動就要自己開口來給他充當旁證,
這可真的很爲難。

  先不說作證指責沈惜,會不會得罪沈家三公子,得罪沈家,隻說在表妹這裏,
恐怕也讨不到什麽好。但他現在騎虎難下,當面問到他頭上,還能怎麽辦?要麽
點頭,要麽否認,恐怕沒有裝傻騎牆的路可走。

  他當天确實在場,親眼看着沈惜帶走徐蕾。事後他也聽周曉榮提過,說有風
聲放出來,那個小丫頭現在已經被沈惜包了,别人都不再碰。鬧了這麽一場,要
說沈惜沒動過這丫頭,徐芃是不信的。在他想來,非但是這個小姑娘,連張沐霖
和沈惜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也要打個問号。八字還沒一撇的準表弟媳婦,一個電
話就能把沈三公子召喚來,不惜得罪杜臻奇和劉凱耀,也要帶走她的學生,這表
哥、弟妹之間恐怕有過更「深入」的交流吧?

  心底存了這樣的猜想,雷耀庭要他出來作證,唯一的選擇隻有點頭。

  裴語微沒太把這茬放在心上,當天她也參與了這件事,沈惜走進劉凱耀位于
碧龍灣的别墅時,她正緊張地握着方向盤,忐忑地守在車上呢。隻是鮮有人知當
天她就等在門外。那個高中女生她也見過,這不是什麽新聞,沒法引起她的關注。

  可雷耀庭接下來一句話,吸引住了她。

  「他還真是挺忙的。不是說他跟别人老婆有染,把人家搞離婚了嗎?徐哥,
就是你們公司那個周,周什麽榮的堂嫂吧?記得上次是你告訴我的。」雷耀庭趁
熱打鐵,又扔出一個「實錘」。

  徐芃現在真的很後悔幫雷耀庭把表妹約出來,這小子真是沒完了。看他的樣
子,正在興頭上,看來是不把他打聽到的關于沈惜的「黑料」一股腦全丢出來,
是不會罷休的。不過,應該也就這些了。就算還有别的,也不會再找他作證,因
爲徐芃自己清楚,别的事,他也不知道。

  最後這個指控有點嚴重,此前那些事如果還能看成隻是立身不謹,在中甯半
數有錢有勢人家的公子哥都會幹,那破壞他人家庭這種行爲就得歸于道德敗壞了。
裴語微不由得看向表哥,他略加沉吟,苦笑着說:「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我也是
聽人說的……聽說……」

  對這幾句沒什麽力道的話,雷耀庭不是很滿意,不過這時候他不便表現出對
沈惜過于明顯的敵意,隻能暫時放過徐芃的含糊其辭。

  「這年頭,有些事情說不清楚,可能有誇張的成分吧。可無風不起浪,裴裴,
如果你們真在談戀愛,我覺得你應該多觀察觀察你男朋友。心裏有數比較好。」

  聽他說了這麽多,裘欣悅反而從此前的鄙夷情緒裏擺脫出來。她當然能聽出
雷耀庭是在自以爲不動聲色地給那個不明身份的裴語微男友上眼藥,這個安排顯
得如此刻意,令她感到半是好氣,半是好笑。

  都知道雷耀庭好色愛玩,但在做生意方面還算有一點小能耐,沒想到,設局
陰人的時候還有這麽天真的一面。

  裴語微看似發呆地坐着,過了好一會,突然站起身。

  「你說得對!我是該多觀察觀察。」

  雷耀庭顯得很興奮:「你放心,我讓服務生幫忙盯着,等他們結賬的時候,
就可以看清楚他和那個女人是不是一起走的。」

  「那多麻煩?」裴語微撇撇嘴,「懶得等,我現在過去看看。」

  「啊?」雷耀庭吃了一驚,這可不在他的計劃中。在他想來,最好的局面無
非是邱靜如把沈惜誘惑上床,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隻能營造一種若是若非,
真假不明的狀态。反正沈惜和邱靜如單獨吃飯是真的,至于兩人是在暧昧約會,
還是在暢談人生理想,哪裏說得清楚?他不清楚裴、沈兩人的真實關系,以爲他
們即便不是男女朋友,至少也正在往那個方向發展。男女間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很經不起考驗,尤其經不起猜疑。女人,格外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有另一個充滿
性誘惑力的女人介入之後。

  邱靜如很明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像裴語微這樣的大小姐,怎麽能容忍男友——至少是準男友——跟别的女人
勾勾搭搭?更何況還是一輛聞名的公交車。雷耀庭不求今晚就能成功拆散兩人,
隻要能在裴大小姐心裏紮下一根刺,未來就可能會出現無數變化。

  可他怎麽都沒算到裴語微竟會選擇直接殺上門去。

  這怎麽可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果沈惜和邱靜如真有些暧昧不清,裴語微突然出現,三方聚頭,肯定會演
變成火星撞地球般的熱鬧。這件事涉及沈、裴、雷三家,鬧開來不是一件小事。
按說,裴語微應該會暫時不動聲色,選擇眼見爲實,在暗中觀察沈惜是不是真的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後私下再去處理,不太可能不管不顧地當面對質。

  還要不要一點體面了?你以爲自己是月薪三四千,穿套裝擠公交的普通OL嗎?

  要是這件事鬧大了,在尊魅七号這種場合搞出什麽笑話來,裴新林的面子往
哪裏放?新越集團的名聲怎麽辦?裴大小姐出國待傻了嗎?

  最關鍵的問題是,雷耀庭心裏最清楚,那邊包廂其實一切風平浪靜,什麽事
都沒有。裴語微一出現,沈惜固然可以輕易就把事情說清楚,連邱靜如都會急着
撇清她自己。雷耀庭可沒讓她咬死沈惜正在劈腿。當然,就算他這麽吩咐過,那
女人也不一定會照辦。

  猝不及防之下,雷耀庭隻能勸裴語微稍安勿躁,畢竟是在著名的公衆場所,
鬧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裴語微怎麽會聽他廢話?根本沒理會,抄起手包,直接起身走出包廂,裘欣
悅緊跟其後。看她們的架勢,不光是直接殺去6 号包廂,甚至都不準備再回來了。

  雷耀庭神情僵硬,蘇晨不明所以,徐芃則滿臉都是尴尬的笑。

  在這丫頭面前來這套……她可不會照着你的套路去走……

  與此同時臉上浮現出尴尬笑容的還有邱靜如,飯吃了一半,突然有人闖進包
廂,吓了她一跳。

  見到進來的是裴語微,沈惜的眉角一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在驚訝、疑惑等等其他的情緒出現之前,最先浮現起來的竟是一絲莫名的歡
喜。

  裴語微的視線快速在包廂中逡巡一圈,自邱靜如臉上滑過,随即落在沈惜身
上,瞧不出她此刻的真實心理,突然展顔笑道:「這麽巧,你也在這裏吃飯?」

  沈惜還沒想到今天的「巧合」是人爲安排的,但習以爲常的謹慎還是讓他随
口就給出最清晰的解釋:「是啊,多年沒聯系的老同學過生日,一起吃頓飯。」

  裘欣悅走進房間才看清裴語微着急來見的正是沈惜。聽到這句話,難掩笑意。
見面第一句話,就把前後因果和人物關系全都講清楚了,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這家夥到底是哪冒出來的?值得裴語微這麽着忙?值得雷耀庭費這番周折來設計?
聽雷耀庭剛才的話,他還敢闖去劉凱耀的别墅,當面跟杜臻奇唱對台戲?邱靜如
這樣的風騷名媛也被請出來設局?她雖然看不起邱靜如,但很清楚這女人價碼不
低,能跟她勾搭上的非富即貴。

  中甯還有這麽一号?我居然不知道!

  裴語微努了努嘴:「我跟朋友在10号,吃得差不多了。等會你吃完飯有沒有
事?」

  沈惜聳聳肩:「我沒有安排……」轉頭問邱靜如:「你是開車過來的哈?」
見她點頭,又追問一句:「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吧?」

  自從裴語微走進包廂,邱靜如就在猜她是何方神聖。看她旁若無人地隻和沈
惜一個人講話,幾乎都沒正眼看自己一眼,就知道這位大小姐多半不好惹。她現
在基本斷定,雷耀庭今天之所以要安排這麽一場戲,爲的就是這個女孩,隻是搞
不清她現在直接闖進來這一段,是雷大公子的安排呢?還是出了什麽差錯?

  聽沈惜這樣問自己,她連忙回答:「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開玩笑,她
頂多就幫雷耀庭把沈惜約出來,别的事她可不想多插手。

  「那我就沒什麽事了。」沈惜一本正經地對裴語微說。

  「我沒開車,你吃完了叫我一聲,送我回去。」裴語微半點都不客氣。沈惜
毫不猶豫地應承。

  走出包廂,裘欣悅神色詭異,似笑非笑:「呵呵,微微啊,你有異性沒人性
啊。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等會一起去安排别的節目嗎?這就不管我了?」

  裴語微吐吐舌頭:「計劃有變,隻能有異性沒人性啦!」

  「哼!哎,他,是誰啊?」

  「誰?他?」裴語微一時沒搞明白她的意思,「你說沈惜啊?你見過的呀!」

  「我知道我見過,我是說,這位……」裘欣悅突然發現這話還真不容易說清
楚,「唉,總而言之,他到底是幹什麽的?什麽背景呀?不然……」話說到這兒
又不便說下去了,雷耀庭那點小心思,裴語微如果看破了,那就不必說了;要是
她沒看出來,也不便拿出來明講。

  裴語微這回聽懂了:「哦……我上次沒說嗎?他爺爺是老省長沈執中。」

  「沈……」裘欣悅吃了一驚,「爺爺?那他是沈偉揚的……」沈家這一代子
弟,她最熟悉的就是雲揚房産的沈偉揚。沈偉長一向身在官場,隻知其名未見其
人。至于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沈惜,則幾乎是聞所未聞。

  「堂弟吧?」裴語微還真沒完全搞清楚沈家的親戚關系,「應該是堂弟。他
隻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呵……怪不得……」裘欣悅若有所思。

  「真讨厭,我都不想回去了。還要等他吃完飯,我們還回那邊嗎?」

  裘欣悅搖頭笑:「回去幹什麽?你以爲還要等很久?這個包廂裏一男一女都
是人精,誰還會真的再吃飯啊?心照不宣坐個十分鍾,給足對方面子,肯定就出
來了。走吧,我們去大堂坐坐。」

  果然如裘欣悅所料,裴語微在大堂咖啡吧坐下玩手機裏的小遊戲,還沒玩完
第二局,沈惜就出現在了。他本想打電話,一眼看見咖啡吧裏坐在顯眼位置的裘
欣悅,快步走了過來。

  「我可以走了。裘小姐一起嗎?」

  「我開了車,不做你們的電燈泡。拜拜!」裘欣悅潇灑地揮揮手,轉身而去。

  沈惜和裴語微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走吧,先上車。」

  兩人一路無話,默默走到停車場。上車後,沈惜沒有急着去摸方向盤,兩人
很有默契地無語靜坐了一會,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笑。

  「悶死了。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你的性格。」

  「誰叫你不跟我說話!」

  「大小姐,你也沒跟我說話啊……」

  「女人嘛,作一點,上帝會原諒的,别作死就行了。你就不一樣了,哼哼!」
裴語微歪着脖子撅起嘴,一副大小姐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沈惜鳴金收兵,不再擡杠。

  「今天,在這裏見面,應該不是巧合吧?」裴語微畢竟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
嫩雛兒。

  在裴語微她倆走出包廂沒多久,沈惜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如果我沒猜
錯,今天請你吃飯的,恐怕是雷公子吧?」

  「這家夥!下次一定要想辦法教訓教訓他!」

  沈惜哈哈一笑:「能因爲大小姐你,被雷公子算計,也算是我的榮幸。再說
你冰雪聰明,哪裏是他能算計的?今天晚上恐怕他心情會變得很差,也算是教訓
了。」

  「哼!」裴語微恨恨地皺着眉頭,過了好一會,扭頭問,「喂!我們,多久
沒聯系了?」

  「如果不算過年時候給你發的短信,也不算情人節那天你給我打的電話,一
個月了吧?」

  「幹嘛不找我?」

  「嗯,略有一點尴尬。」

  裴語微沒想到沈惜說得這麽直白,本來還想再揪問幾句的,瞬間都被一陣傷
感壓了下去。

  「尴尬嘛,又不是絕望……」她昂起頭,高高地揚起下巴,看着像極了驕傲
的小孔雀。

  「是,我認識到自己的狹隘了。就算不能戀愛,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是
我太小氣了,這點上做得很不男人。」

  「你認識自己的錯誤就好。哼!」裴語微話說得硬,口氣卻已經軟下來。

  「那……小姑奶奶,你現在想去哪兒啊?我送你。」

  「我都沒吃飽!找個能填肚子的地方吧!」

  「錦豐街吧?上次都沒讓你吃夠那些小吃。」

  「就是嘛!」一提這茬,裴語微又來了精神,「你答應過專門帶我過去吃的,
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公曆新年,農曆春節都過完了,也沒帶我去!說話不算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立刻彌補這個錯誤!」沈惜趕緊發動車子。

  「對了,情人節那天,我相親了。」

  沈惜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哦?哪家的?」

  「要你管!」裴語微就爲說這三個字,才透露自己相親的消息,說完立刻咯
咯笑起來。

  沈惜無奈搖頭,等她笑完了,執着地又問:「你跟誰相親啊?」

  他倒不是非要八卦,如果裴語微真不想說,他是不會窮打聽的。問題是女孩
的心理就是如此,嘴上不肯說,你要真就此不問,說不定她會更不高興。

  「哎呀,沒誰!我又沒看上他,就是個普通朋友,這你也管?」

  問到這一步,沈惜見好就收,不再啰嗦。

  「對了,過幾天月底,今年二月是29天吧?」

  「是啊,2016年,閏年嘛。」

  「那你把29号晚上空出來!」

  「幹嘛?」這時正好遇到一個紅燈,沈惜停下車,扭頭問。

  「沒幹嘛,我提前預訂。至于那天去做些什麽,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唉,這幹嘛還要預訂啊?29号晚上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裴語微白了他一眼:「當然特殊啦!四年才一次哎!四年才有這一天……」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無意間放輕了。「就算我們不會在一起,可是每過四年,又
到二月的29号,大概我們都會記得,曾經有一年的這一天,我們是在一起過的。」

  沈惜愕然。内心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擊碎。他不是輕易會因爲感動而愛的
人,可在這個瞬間,卻覺得心底像塞了團亂麻似的,說不清什麽滋味。眼前這小
姑娘微微撅嘴,倔強的樣子實在很想讓人過去摟一摟。他突然有了種不管那麽多,
和這樣的女孩戀愛一場的沖動。

  不管結局如何,不管過程如何……

  後面的車子按喇叭催促,沈惜從失神中清醒,信号燈早已變綠。

  他收拾心情,啓動車子。

  「我知道了。隻要你有時間,我全天都等候召喚。」
作者: k_cry    時間: 2018-1-13 12:03

又有新一章 :)
沈惜和裴語微 這一對 小情侶 幾有趣

情色文學特別地方是除了肉戲,情節佈局有節有理有看頭。作者加油!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14 21:06

裴語微又出現,她和沈惜這段像極了時下電視連續劇裡那種,專吊觀眾胃口的"情侶",這是本文好看的地方之一.
作者: ketotifen    時間: 2018-1-22 01:58     標題: 【情慾兩極】(46)

***********************************

     這次嘗試了一種新的寫法,好像比原來的效率略高一些。當然主要還是最近
較空,呵呵。有時間還是多寫幾張,畢竟年裡肯定不可能加速更新的。

  感謝greatquills 同學這一周來給予的靈感刺激。

  

  請廣大朋友不吝賜予紅心和評論!

     ***    ***    ***    ***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杜臻奇與陸優策劃聯手打造娛樂城。

  春節聚餐時,薛芸琳巧遇曾經的炮友高俊。

  施夢縈與前男友崔志良重逢後,情緒上受到很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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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作

  如果有後悔藥可買,雷耀庭一定會為自己買上幾份,他想不明白,精心策劃
的「巧合」和「撞破」,為什麼沒有起作用。劇情不該這樣發展啊!就算裴語微
不想在公眾場合大鬧,但也不至於如此平靜如水吧?

  兩個女孩離開包廂後,雷耀庭心緒難安。從本心來說,他很想跟著去看看,
可為了要在徐芃面前撐住面子,假裝雲淡風輕,一切不縈於懷,壓著難耐的好奇
心,故作鎮定地繼續招呼剩下的兩人。

  飯桌上一下子少了兩人,再怎麼勉強,冷清總是難免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沈惜和裴語微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邊一無所知,但至少可以確定沒鬧出特別
的動靜。差不多過了二十幾分鐘,房間裡的三人雖然誰都沒提,心裡基本都清楚,
不管那邊事態如何發展,這倆女孩估計都不會回來這邊了。

  雷公子的面子無形中又被削去一層。

  心不在焉地又熬了二十分鐘,雷耀庭終於丟了耐心,草率地結束了今晚的飯
局。

  走向大堂需要路經6 號包廂,那裡早就人去房空,服務員甚至已經撤光了殘
菜杯盤,這裡一點都沒有曾經多少發生過些什麼的跡象。徐芃清楚地察覺到雷耀
庭此刻的失望和鬱悶,乖覺地告辭脫身。臨走前還以今晚喝過酒為由,勸雷耀庭
不要親自開車,留下蘇晨幫忙照顧。

  急著先溜一步,丟下公司職員頂缸,倒也不是徐芃不講義氣。他是裴語微的
表哥,可以想見,雷耀庭如果要遷怒,肯定會找他的麻煩。憑兩家的關係,倒不
必擔心雷公子會把他怎麼樣,無非就是埋怨幾句,但無妄之災能躲還是躲開的好。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是丟個女人給他。男人嘛,心裡再有火,有個女人給他搞,
總能發洩出來。

  蘇晨年前年後常與雷耀庭接觸,雖然沒有明著說開,但徐芃用屁股也能想明
白,這兩人肯定是上過床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怕蘇晨會吃虧,從她的
角度說不定還樂得如此,難說她可以單獨從雷耀庭這邊拿些什麼樣的好處。留下
她來陪雷公子,從各個方面來講,都是合適的。

  出門上了車,雷耀庭也不啟動車子,直接掏出手機給邱靜如打電話,他急於
想瞭解裴語微過去後整個「捉姦」過程。聽說那兩人之間只是平淡地說了幾句話,
隨後直接過渡到要沈惜送她回家的話題,雷耀庭臉色變得很差。他要邱靜如完整
地重複每個細節,甚至連那兩人的對白都要盡可能復原當時的原話,試圖從中找
出一點點言外之意,看看裴語微有沒有在話裡暗藏玄機,可反覆問了好幾遍,他
還是沒辦法從那幾句簡單的對白裡腦補出任何潛在的刀光劍影。

  雷耀庭差點就扔了手機!

  早知道這件事最後會變成這麼一副溫吞水的樣子,自己何必費這番心思?!

  目的沒有達到,反而讓徐芃和蘇晨看了笑話。更糟糕的是,今晚的安排會不
會被裴語微看穿?即便裴小姐看不穿,裘小姐呢?自己話裡話外帶著挑撥的意思,
這一層恐怕瞞不過任何人,當然原本也不必瞞,從自己的角度這樣做是自然的。
重點是,邱靜如約請沈惜吃飯這件事也是自己安排的,如果連這一點都被揭穿,
那就狼狽了。

  越想越是心煩氣躁,雷耀庭顧不得還在通電話,扯開褲子拉鏈,掰著蘇晨的
肩膀將她整個人扯了過來,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襠下的位置。蘇晨心領神會地慢慢
從內褲裡扒出肉棒,溫柔地伸出舌頭一點點地舔,特別圍繞龜頭上下吸吮得格外
賣力。

  「你已經回去了?」雷耀庭一手撫著蘇晨的頭髮,轉著眼珠問。

  「那當然。」邱靜如的口氣不算太好。雷耀庭今晚的安排固然主要是為了算
計沈惜,但無形中把她也擱了進去。她確實已經不再做去勾引沈惜的夢,可也沒
必要莫名其妙去得罪人家。何況她現在還不知道裴大小姐是哪路神仙,萬一她背
景深厚,又把自己視作情敵,那不是無妄之災嗎?

  要真能拿下沈惜,邱靜如不怕跟任何人爭一爭,可明明沒這可能,還要被人
如此警戒,那真是沒吃羊肉反惹一身騷了。

  今晚的套路,沈惜會看不穿?邱靜如不信。自己在這個局裡是無辜的?別說
沈惜不可能信,邱靜如自己都不信。

  在這種心情下,面對雷耀庭她還能有好脾氣才有鬼。

  「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雷耀庭想把邱靜如約出來。他覺得自己今晚一定
要大搞一場才能把這口氣出了,蘇晨一個人他覺得不過癮。

  邱大美女當然知道他所謂的「坐坐」到底是什麼鬼意思。換做平時倒是無妨,
可現在她心裡有氣,根本不想搭理雷耀庭,不鹹不淡地推了。

  在雷耀庭心裡,邱靜如雖然就是個「婊子」,可她畢竟不是真的妓女。在男
人手裡拿好處是真的,可既不歸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平時也沒什麼求到他頭上,
一旦擺起架子來,雷公子拿她還真沒什麼辦法。

  雷耀庭鬱悶地掛上電話,碎叨叨地罵了幾句,帶著蘇晨回家。

  他把全部火氣都發洩在了蘇晨的屁眼裡。這個晚上他顯得格外亢奮,從九點
開始一直玩到了後半夜。整個過程裡,他幾乎沒碰過蘇晨另外兩個洞,只有在射
精後才把肉棒放進她嘴裡要她吸舔。即使是在肉棒綿軟無力的恢復期間,他也不
肯讓蘇晨閒著,把能找到的諸如遙控器之類的玩意插到蘇晨前後兩個洞穴中。

  凌晨兩點多,屁眼被肉棒第三次插入時,蘇晨終於忍不住哭叫著求起饒來。
雷耀庭一開始還被她的哀叫搞得很興奮,操得特別用力,後來聽聲音覺得真有些
不對勁,拔出肉棒才發現龜頭上已經沾了不少血。

  自從屁眼被雷耀庭破處之後,蘇晨已經和他玩過很多次肛交了,本來已經漸
漸適應,可今晚被操得太狠,再次被操出了血。

  見了紅多少有些掃興,但也很奇妙地讓雷耀庭心中的鬱結舒緩了許多。

  發洩過後,他終於比較平靜地來反思這次的佈局,可能還是考慮得太簡單了
一點,不但沒有預計到沈惜明顯是個冷靜無比的老鳥,也沒想到裴語微是這麼一
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儘管這次失敗了,可雷耀庭還是不想放棄。當然,這份
執著裡,未必有多少對裴語微真心的愛,更多的還是未償所願後的不甘心和面對
競爭時的爭強好勝。

  現在看起來,沈惜在裴語微心中的地位明顯超過他好幾個身位,但雷耀庭還
是覺得自己未必沒有機會。他已經認真打聽過沈惜,儘管在他所處的圈子裡,有
關這位沈家三少的消息實在少得可憐,稍微年輕些的哥們幾乎都不知道中寧還有
這麼一號人物。同為沈家子弟,和他二哥沈偉揚比起來,沈惜完全像生活在暗處,
非常神秘,但至少,有關他的基本情況還是已經摸清楚了。

  除了一個沈家子弟的身份以外,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無論是家世、身家、
前途、年齡、長相,從各方面考量,雷耀庭覺得自己即使不能說是更好,但也絕
不遜色多少。和他這種除了個「沈」字,論前途沒前途,論勢力沒勢力的年過而
立的「老傢伙」在一起,多半很快就會膩的吧?

  自己當然還有機會!

  唯一讓雷耀庭多少有些顧忌的,是沈偉揚這傢伙在圈子裡出了名的霸道。省
裡現在幾位主要領導的孩子都不在中寧:馬青賢書記的女兒在老家教書;郭省長
的兒子十幾年前就出了國,估計不會再回來;賈海洲副省長的女兒今年本科剛畢
業,在人民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在中寧眼下的「二代」圈子裡,基本還是以沈偉
揚和杜臻奇兩人為首,與這兩位相比,立志走政途的沈偉長和專心經營產業的劉
銘遠儘管各自前程遠大,反倒不那麼亮眼。

  惹毛沈偉揚,是件挺麻煩的事。雷耀庭不知道沈家兄弟過去這幾年裡的齟齬,
當然會擔心沈二少在關鍵時刻要替堂弟出頭。不過他也有倚仗,表哥杜臻奇和沈
惜明顯有矛盾,而杜臻奇、沈偉揚之間相互看不順眼,更是人盡皆知。如果有什
麼麻煩,表哥應該會給自己撐腰吧?

  有杜臻奇站在身後,沈家三少的名頭也就沒那麼可怕了,雷耀庭覺得自己也
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完全可以這傢伙鬥一鬥。

  正好,兩天之後,杜臻奇就組織了一場飯局,雷耀庭到時也會出席,到時候
把這事跟表哥提一提,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

  杜臻奇請客的地方選在會豪大酒店,距離名勝撫祥湖不遠,位於一個相當繁
華的區域,生意自然也火爆。這裡是倪崢名下的產業,儘管從知名度上來講比不
上安振光的興味居,但在中寧也算頗為知名。沈偉揚宴客喜歡在興味居,杜臻奇
平時請客大多安排在會豪。

  一周之前,也是在這裡,杜臻奇請水爺、芳姐等人吃飯,開玩笑說是「借花
獻佛」,在自己人的場子請客,算是年後和道上朋友們第一次碰頭。今天到場的
客人則基本都來自正經的商界。十來個人湊了一桌,主賓是陸優和石厚坤,劉凱
耀、錢宏熙、雷耀庭等人陪同,當然,石太太薛芸琳也在。

  宴請陸優是理所當然的,年後兩人在雙湖區、苦溪縣合作開發綜合娛樂城的
項目就要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苦溪那邊杜臻奇暫時還沒有出面,但從手下人
的反映來看,好像沒遇到什麼阻力,雙湖那邊更加順利,眼看著兩個項目既有可
能在短期內上馬。這種時候,當然要和合作者陸優多多聯絡感情。他還計劃再過
個把月,等兩邊的項目都有了眉目,把水爺他們和陸優拉到一起,好好再談談將
來的合作。

  兩人間的合作是由劉凱耀和錢宏熙穿針引線促成的,杜臻奇還希望能把前者
也拉進合作項目中來,加深與劉家的關係,座中自然不會少了這兩位。雷耀庭到
場則純粹是慣性使然,最近幾年,這個小表弟時常跟在杜臻奇身後,吃喝玩樂都
少不了他。今晚請客,杜臻奇想都沒想就把他也寫進了客人名單。

  另一位主賓石厚坤雖然論身家和以上這四位不能比,但熟悉杜臻奇的人都知
道,這位在杜大少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比這四人加在一起還要更重要些。

  石厚坤算得上是杜臻奇屈指可數的幾個真正的朋友之一。兩人相差三歲,讀
書時代少有交集,但兩家老爺子在工作上曾搭過班子,來往密切,打小就熟悉的
兩人說不清是哪裡看對了眼,結下了二十多年的深厚交情。在初中以前,杜臻奇
還得算是石厚坤的小跟班。直到兩人各自進入大學後,往來才慢慢減少,但感情
並沒有因之減損太多。

  少年交情既可能隨著年深日久愈發醇厚,也可能因為爭名奪利而一朝崩裂。
杜、石兩人兩人很幸運地走的是前一條路。成年後,無論是留學還是工作,石厚
坤走的都是技術路線,既不從政,也沒創業,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講,和杜臻奇之
間都沒有衝突。可能也得益於此,到目前為止,兩人的友誼算是雷打不動。

  在座這麼多人,除杜臻奇外,石厚坤和誰都不算熟,但也不至於全然陌生。
像劉家老三、錢宏熙這些父祖輩都有官場背景,算同屬一個圈子的,至少還有點
頭之交;雷耀庭更不必說,他是杜臻奇的表弟,已經見過好幾次了。最不熟的人
物是陸優,過去從沒打過交道。但這人天生自有一番魅力,相處下來即便不說是
如沐春風,至少全無不適。石厚坤本性內向,並不熱衷社交,遇上不熟悉的人,
從不刻意結交。一方態度溫和,一方適度矜持,適當的距離感倒是讓雙方都顯得
很得體。

  和丈夫相反,薛芸琳是長於交際的。今天同桌的人裡,除了陸優,她基本都
認識,大多要叫她聲「嫂子」。既居了長位,又是今天桌上僅有的兩位美女之一,
她發揮起來更是灑脫自如。另一個在座的女人是杜臻奇的研究生妻子羅妤,她太
年輕,性格又溫柔靦腆,不太說話,無形中倒是薛芸琳代她成為了「女主人」,
有她居中穿針引線,把氣氛弄得很是熱絡。

  對丈夫能在這張桌上坐在劉凱耀、錢宏熙等人的上首,隱隱然是今天的主賓,
薛芸琳也有些犯嘀咕。杜、石兩人的交情雖好,個性上的差異畢竟很大,平時很
少玩到一起,一年到頭也聚不了幾次。石厚坤在家中很少提到杜臻奇,所以儘管
薛芸琳知道丈夫和龍濤集團的杜總交情不錯,但一直以來也只以為是場面上的來
往,並沒什麼特別的。

  想不到今天杜總這麼給面子。在她想來,可能是因為丈夫相對年長,和各方
交情都不錯,比如石厚坤和劉銘遠之間的關係也很不錯,自己進入佳晟文娛任職,
就是丈夫找他打了招呼。就衝著一點,劉凱耀也要給石厚坤幾分面子嗎?丈夫既
然與各方都交好,就是最能平衡關係的一個,被尊重也是合理的。

  這樣一想,薛芸琳無形中也有幾分小小的得意。

  按說她本不該表現如此張揚,今晚的主人是杜臻奇,正牌的女主人羅妤也在
場。但這兩天陸續有好消息傳來,內心難以抑制的喜悅,讓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了。

  首先,她順利地排除了一顆定時炸彈。

  昨天下午,在雲明區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咖啡館,薛芸琳和高俊相對而坐。附
近高校比較多,這種街角路邊小門小戶的奶茶店、咖啡館、餐廳格外多,進出的
大都是年輕人,適合約些敏感的人,說些敏感的話,不會招人眼目。

  等點單完畢,服務員離開,包廂裡只剩下兩人。本來各自都帶著幾分嚴肅,
也不知道在某次對視時分別想到了什麼,突然都顯出幾分笑意。

  「呵呵,嫂子,那天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高俊率先開口。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根本就沒認出我啊?」薛芸琳撇撇嘴,「我這樣的黃
臉婆,根本就不能讓你記住吧?」

  高俊連忙否認:「怎麼可能呢?有點不敢認是真的。誰知道,那個時候,呃
……呵呵,那個什麼的,居然會是嫂子你啊。」

  「那個什麼呀?」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高俊話說得含糊,但明顯並不
是因為尷尬,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戲謔,分明是在調侃。薛芸琳沒有要跟他調情的
意思,但卻必須直面他的調笑,甚至還要表現得比他更不在乎。她清楚自己現在
不能刻意表現出過分正經的樣子,高俊充分見識過她的放蕩,要是一上來就擺出
禁慾臉,可能會使他意識到自己特別在意兩人間過去的那些事帶來的威脅,進一
步往下談可能會令自己落於下風。

  儘管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要告誡這小子閉緊嘴巴,但底牌卻不能讓他完全看清,
至少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求他。只有顯得比他更無所謂,才能鎮得住,從求他
放自己一條生路,變成自己給他一個機會自救。

  高俊沉吟了一下,仍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還能是什麼?摩擦生熱唄
……」

  「說得好像你記憶很深刻似的……我看你那天看到我,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嘛。」

  「唉,那也不能怪我啊。」高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整個身子往前探了探,
壓低嗓門說,「那時候,嫂子你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不太適應看到穿這麼
多衣服的你。要是換成另一副樣子,我恐怕掃一眼就能認出來。」

  「哈!」薛芸琳拋了個媚眼,「照你這意思,莫非我還應該脫光了給你認一
認?」

  「那我怎麼敢呢?坤哥肯定會殺了我!」高俊誇張地做著表情。

  「哼哼,你是怕被我老公殺才不敢?你怎麼不說我是你嫂子,你根本就不應
該動那念頭呢?」

  高俊笑而不語。

  「真不敢?」

  高俊還是很小聲地說:「真的不敢。嫂子,如果你脫光了,我真的不敢看。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心裡是很想看的。」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想看,還叫不敢?」

  「不敢是我的人品,想看是我作為男人的本能。」高俊毫不臉紅。

  薛芸琳咯咯笑個不停:「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有人品?」

  「那當然。我的人品很可靠的!」高俊認真點頭。

  「哼!好吧,希望你的人品真的很可靠!」薛芸琳意味深長地把後半句話的
尾音略微拖得比較長,「脫光給你看呢,是想都別想了。今天叫你出來是想問問,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樣?」

  高俊滿臉困惑:「什麼怎麼樣?」

  薛芸琳露出一絲鄙視的眼神:「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我真不知道啊!什麼怎麼樣?」高俊攤了攤手。

  薛芸琳抿著嘴淡笑不語。高俊也面不改色地繼續一臉無辜。兩人對熬了差不
多五分鐘,薛芸琳歎口氣,拎包起身:「如果你是這個樣子,那我們今天就不必
談了。」

  高俊愣了下,尷尬地笑了笑,換了副神情:「嫂子你別急,兄弟我比較笨。
咱們慢慢說,把話說開了不行嗎?」

  「那你說吧。」薛芸琳慢條斯理地坐回去。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們以前的事情曝光啊?」

  薛芸琳淡定地笑:「你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麼?」

  「你一點都不擔心?那你還怕我老公殺了你?」

  「我的意思是,坤哥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們的事,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高俊
連忙補充。

  薛芸琳瞇了瞇眼睛:「誰知道你會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去呢。」

  「哈!嫂子你是不是特別擔心這個?」高俊一拍大腿,「你以為我有這麼蠢
嗎?為什麼要給自己惹這種麻煩?」

  薛芸琳克制著嘴角的笑意:「那誰知道?你們男人有時候就是會幹蠢事!」

  高俊連忙搖頭:「怎麼可能?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說這事一旦抖開了,
坤哥肯定會生氣,就算是我爸都饒不過我,他在石伯伯面前恐怕連頭都抬不起來
了,那我還有活路?我不怕坤哥,我也得怕我老爸啊!」

  聽他這麼說,薛芸琳放下了大半的心,但還是一副既不輕信又不怎麼真放在
心上的模樣。

  「你能這麼想,當然最好。我跟你說,要說我不擔心,那是騙人的,我當然
不想這件事讓老公知道。但光擔心沒有用,最終還要看你會怎麼辦。這事反正跟
我們兩個人都有關係,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真抖開了,我有麻煩,你也沒有任
何好處,按說呢,我是不擔心的。可話又說回來,你們男人有時候腦子一熱,誰
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只能看我的運氣怎麼樣了。」

  高俊連忙拍胸脯保證絕不給嫂子添麻煩。

  話說到這份上,薛芸琳也不準備繼續多說。高俊的態度令她滿意,也並不怎
麼意外。她本來就認為,只要這男人還有基本的智力,就不會天真地以為整件事
曝光後,他本人能置身事外。相反,正因為石、高兩家老爺子間的關係,真相被
揭穿後,他可能會比薛芸琳更麻煩。

  達成默契後,兩人換了較為輕鬆的話題,閒聊了一會。慢慢的,高俊的態度
顯得曖昧起來。

  「可惜啊……」

  「可惜什麼?」薛芸琳偏著頭,用眼角瞟著他。

  「可惜那時候嫂子你突然說不出來就不出來了,我真的還沒過足癮呢!為這
個鬱悶了很久,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都沒硬不起來了。」

  「切!」薛芸琳輕蔑地笑,滿臉都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真的!嫂子,你可是很長時間裡都害得我面對其他女人陽痿啊!」

  「關我屁事!」

  「不關嫂子你屁股的事,可關兄弟我屌的事啊……」高俊再次壓低嗓門,不
懷好意地笑。

  「神經病!這種話你拿來跟嫂子說?」

  「呵呵,開玩笑嘛,我們啥玩笑沒開過。嫂子你當年還說要永遠當我的那啥
呢,不也是開玩笑?」

  薛芸琳翻翻白眼:「那啥呀?我怎麼不記得了?」

  「嘿嘿,說出來就不好意思了。」高俊突然站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房間裡只剩下自己獨自一人,薛芸琳靠到沙發背上,閉上雙眼,許久,長出
一口氣,又恢復此前的模樣。

  高俊去得並不久,只留給她那麼一點調整情緒的時間,很快就返回。他沒坐
回到剛才的位置,而是湊到薛芸琳身邊,一屁股坐在沙發扶手上。

  「你幹嘛?」薛芸琳揚起臉,眼神裡閃動著很多內容。

  高俊嬉皮笑臉:「沒什麼,想聞一聞嫂子你身上的味道有沒有什麼變化……」

  「我身上有什麼味道?」

  「那多了,有香味,有甜味,有成熟的味道,還有……」

  「還有什麼?」

  「嘿嘿,還有嘛,跟那啥一樣,就不好意思說了。」

  薛芸琳往裡挪了挪身體,看上去像是要離高俊更遠些,無形中卻空出了一個
人能坐的位置。「你還會不好意思?直說吧,那啥啊?還有什麼味道?」

  「那我真說了,嫂子你別生氣……」高俊不客氣地整個人擠進了沙發,臉沖
薛芸琳所在的方向,兩人的身體緊挨著,臉和臉之間相距也很近。

  薛芸琳不屑地扭轉視線:「愛說不說,給你最後五秒鐘機會,不說的話滾到
那邊去。」

  「嘿嘿嘿……」高俊進一步貼近薛芸琳,嘴唇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耳垂,
「那個啥……嫂子你當年說要永遠當我的精液壺,身上當然都是騷味了……這可
不是兄弟我說的,都是嫂子你自己說的。」

  薛芸琳眼神並沒有轉回來,盯著空氣淡定地說:「這種話,就算是我說過的
又怎麼樣?你現在連我脫光衣服都不敢看,還說這些話幹嘛?過乾癮啊?」

  高俊奓著膽子伸出一隻手摟住薛芸琳的腰:「如果只能過乾癮,那也好啊!
總好過什麼都不能做。當然最好呢,是還可以做點別的。」

  薛芸琳突然扭轉身,笑盈盈地瞅了他一會,揚手不輕不重在他臉頰上扇了一
下:「把手拿開!滾到那邊去!擠死我了!」

  高俊訕訕地笑,但也不惱,穩穩坐著,並不起身。

  「嫂子就讓我在邊上蹭蹭,聞聞氣味也好。」

  「規矩點,我是你嫂子。以前我們都不知道這層關係,現在已經搞清楚了,
你還敢亂來?哦,這倒不怕被你坤哥殺了?」

  「就跟那時候一樣,我不說,你不說,坤哥怎麼會知道?」

  薛芸琳哼了一聲。平心而論,高俊說得並沒錯,如果她現在不是整副心思都
撲在黃子君身上,也贊同他此刻的說法。她今天之所以來找高俊,不同於一般曾
經瘋狂而如今收心養性的出軌少婦,只想掩蓋舊事,她怕的是高俊還存著垂涎之
心,而自己無心旁顧,這中間的關係沒有處理好,牽扯出自己與黃子君間的事才
更麻煩。

  「我老公可能是不會知道。可我作為他老婆,總不能跟他兄弟搞在一起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過分了!」

  高俊的膽子已經變大,不但沒放手,反而輕輕蠕動手指,在她的腰上揉了起
來。「如果嫂子你樂意,那我就誰都不怕,就算坤哥真要殺我,我也認了……」

  「呵呵,你這話說的……如果我離婚,你敢娶我嗎?」

  「呃……」高俊頓了一下,面色稍顯僵硬。他的個性原本是比較直接的,之
前和薛芸琳周旋,已經算是用盡他最大的耐性,聽到這句一時分不清認真玩笑的
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薛芸琳淡淡地抓住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態度十分明確地推了開去。

  「今天找你出來,一個是要提醒你,我們的事曝光了對誰都沒好處;另一個
是告訴你,以後我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別再有什麼糾纏,省得麻煩。我這是為
我們兩個人好,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就是這個態度。你什麼意思?」

  今天從見面開始一直帶著幾分隨性和輕佻的薛芸琳突然間透出幾絲疾言厲色
來,高俊被小小地嚇了一跳,隨即又恢復鎮定。對她此刻的態度,他是些不滿的,
總算還能耐得住。他略顯尷尬地縮回手,挪了挪屁股,坐得稍遠些,想說點什麼
場面話,可讓他說些七拐八彎逗弄女人的話可以,這種時候反而不知道該接什麼
樣的話。

  薛芸琳平靜地望著他,心裡其實有點忐忑,神情卻顯得十分堅定。在高俊眼
中,那就是即便他開口要挾,也絕不可能得償所願的決絕,最多只會讓雙方撕破
臉。

  事實上,他從沒想過要利用過去的那點秘密去要挾什麼,那對他有什麼好處?

  多了一分理智,少了幾分下作,反倒讓他在此時沒有了任何倚仗。

  「呵呵……那嫂子今天就是來逗我玩了?」

  「不是逗你玩。」薛芸琳面色不變,口氣不經意地稍加和緩了些,「是來跟
你說一下這個事情如果能達成共識,對我們兩個來說,是最好的。」

  高俊咬著嘴唇,露出一絲苦笑。被這麼直接地拒絕,而且是今後一刀兩斷的
拒絕,讓他非常不甘。今天來赴約前,他能猜到薛芸琳今天主要想談什麼,他可
以保證絕不洩露秘密,但多少心底還是存著能再次一親芳澤的期待,甚至也不放
棄今後能長期往來的希望。

  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成空了。

  沉吟了一會,他決定全面放棄。退而求其次,好合好散,彼此都不給對方添
麻煩,也算是件好事。他故作瀟灑地笑:「嫂子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這樣啦!」

  薛芸琳如釋重負,嘴角終於露出一絲淺笑。她剛想說什麼,高俊又湊得近了
些,嬉皮笑臉地說:「可是,嫂子,這麼多年沒見,你的滋味我實在忘不了!當
年分得太突然,都沒能打個分手炮。今天我們算是隔了這麼多年,終於明確以後
不再來往,要不來一次goodbye fuck吧?」

  薛芸琳被逗笑了,「什麼goodbye fuck?goddbye sex 吧?你整天就老想著
fuck fuck 的!」

  高俊呵呵笑著,忐忑地看著慢慢收斂起笑容的薛芸琳。這句話他並不是認真
的,只是最終結局來臨前最後一點掙扎,甚至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現在還能開得起
玩笑的豁達。但薛芸琳居然沒有一口回絕,倒令他內心希望的小火苗重新燃燒起
來。

  「當初我們搞得那麼爽,嫂子你就一點都不懷念嗎?」

  薛芸琳還真不怎麼懷念曾經的爽。高俊在床上確實有一套,但也不是她曾經
歷過的最厲害的一個,在別的男人那裡,她玩得更瘋,但到了必要時刻,說斷也
就斷了。但她不很反感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她原本的底線,就是準備有一場goodbye
sex 的。

  先用堅決的態度令高俊死心,再用兩人一損俱損的現實勸他不要動歪腦筋,
最後再用一場性愛來撫平他的情緒。一場你情我願的分手炮,用最不容易留下後
患的方式,劃個友好的句號,這本就是她今天的計劃。

  「要是就在這裡速戰速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薛芸琳扭了扭脖子,慵
懶地揚起胳膊,小小地伸了下懶腰,見高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卻突然又
板起臉:「但你記好了,這是分手炮!別以為我還會跟你藕斷絲連的。今天最後
讓你操一回,以後再遇到,連句玩笑都不要再開了!懂了嗎?」

  高俊連忙點頭。能撈到這最後一炮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當然是這女人說什
麼就是什麼。

  「那……嫂子的意思……是就在這裡,我們……」高俊重新湊回薛芸琳身邊,
不但再次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也自然而然放在她腿上,毫不客氣地鑽入羊毛裙
底,隔著絲襪輕撫起來。可惜襪子是加絨加厚的款型,摸起來並不那麼愜意。

  薛芸琳怕癢似的縮了縮腿,扭臉笑道:「怎麼?怕被人看到啊?」

  「有什麼好怕的?」高俊湊到她臉邊,使勁嗅了嗅,「越有風險越刺激。在
廬山上我們不是也在外面搞過了?嫂子你都不怕被人看到光著屁股,我一個男人
還怕被人看雞巴?」

  看著薛芸琳像帶著鉤子的眼神,他按捺不住心頭慾火,一口吻上了她的紅唇。

  薛芸琳配合地將他的舌頭吸到嘴裡,有些忘情似的吸吮著他的口水。高俊吻
得很熱烈,不免有些手足無措,好一會才拉開拉鏈,將漲硬的肉棒掏了出來。在
這根傢伙跳出來的一瞬間,薛芸琳像有感應似的一把攥住,使勁擼了幾把,頓時
肉棒直挺挺地向上斜翹,基本已經直接到達最佳狀態。

  離開薛芸琳的唇,高俊拍了拍肉棒:「大黑雞巴不比當年的差,嫂子來嘗嘗,
看看味道有沒有變?」薛芸琳俯下身,先在龜頭上嗅了會,用舌尖在馬眼上舔了
幾下,將剛分泌出來的一點點前列腺液捲入口中,隨即含住整根肉棒吞吐起來。

  高俊舒服得直哼哼,兩隻手去沒處安放,想去撫摸薛芸琳,可她上上下下穿
得整齊,除了頭髮竟沒哪處摸起來是爽的,急得他一邊爽得倒抽冷氣,一邊只能
上下亂摸一陣,哼哼唧唧地說:「嫂子,把衣服脫了吧?」

  薛芸琳抬起頭,簡單明瞭地說了一個字:「冷!」

  高俊啞然。

  確實,二月底的天仍然寒冷,今天的最低氣溫在零度上下,咖啡館裡雖然也
開著空調,畢竟不像在家裡,能把整個房間弄到20℃以上。要是在這裡脫光衣服,
時間一久,肯定著涼。

  「那怎麼幹啊?」高俊未能如願,又覺得接下來玩得可能不會太盡興,不免
有些焦躁。

  薛芸琳沒立刻回答,用力嘬著龜頭吮了幾口,這才坐直身體,從包裡翻出把
小剪刀遞給高俊,將羊毛裙子下擺向上提,一直拉到胯部位置,露出裙底的絲襪。

  「把下面剪個口。我今天穿的是丁字褲,把帶子剪了,就能操了,速戰速決
吧。」

  看著高俊明顯有些遲疑的神情,薛芸琳知道他對這麼一場粗糙的「分手炮」
不會太滿意,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沒帶潤滑油什麼的,等會要是水夠多,就連
屁眼也讓你幹好了。」

  這才讓高俊多少又有了點精神頭。

  「那好吧!那等會我射出來的可別浪費了,我多射一點,嫂子可要把它們都
吃了!」

  想到昨天高俊最後把滾燙的精液全射進了自己的屁眼,又摳出來好多弄在咖
啡裡讓自己喝下,薛芸琳覺得身體微微發燙。同樣的花樣,黃子君也喜歡玩,在
面對這個大男孩時,她的騷浪會變得主動的多,就像對他的精液有種特別的渴求
似的。

  順利解決掉高俊那頭的漏洞,為的是更好地過現在的日子,說白了就是和黃
子君在一起的日子。

  今年內,薛芸琳還面臨一個極大的麻煩,石厚坤已經跟她商量過好幾次關於
年內要孩子的計劃。是抓緊趕快把孩子懷上,爭取一年裡生產,徹底搞定這件事,
今後再與黃子君長期來往呢?還是把生孩子的事想辦法再拖一年,爭取在這段時
間鞏固一下和黃子君間的感情呢?薛芸琳還沒完全想好,頗感頭痛。

  除了孩子的事,薛芸琳還有很多事要盤算,當然,都是關於黃子君的。

  最近這兩周,她基本上只忙一件事,發動自己在圈內的人脈關係,積極運作
幫君樂隊尋找資源。這幾年作為佳晟文娛的策劃總監,她交下了很多朋友,在北
京和上海都積累了相當不錯的資源,幫一個小有名氣,作品也拿得出手的小樂隊
找工作機會,確實不算太難的事。目前關於簽唱片公司的事已經有了眉目,也基
本敲定君樂隊過段時間能參加一檔話題性很高的電視選秀節目,他們在上半年應
該能小小地紅一把。

  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希望幫黃子君早些紅起來,這是他的願望,薛芸琳
肯定要全力幫他實現;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兩人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變化。她和黃
子君上了床,今後必須減少明面上的來往。像去年那樣,明目張膽把大量工作機
會都留給君樂隊的動作不能再有,否則太容易讓有心人看出端倪。如果自己這邊
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全力給予支持,那就要想方設法讓黃子君順利上別的軌道,在
其他領域找機會出頭。

  這些事進展得很順利,薛芸琳的心情自然陽光,以至於今晚在飯桌上甚至表
現得有些跳脫,甚至喧賓奪主。好在美女做任何事,都更容易被接受,看在石厚
坤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真的計較。

  今天的飯局最主要的目的是聯絡感情,杜臻奇沒打算談什麼正事。跟陸優、
劉凱耀等人的正式洽談,肯定是在私下進行。所以賓主盡歡後,眾人就散了,並
沒安排別的節目。

  當然,就算安排了節目,石厚坤今晚帶著太太,也不會參加,夫妻倆率先離
去。陸優自有安排,和錢宏熙一道走了,其他客人也陸續告辭。

  雷耀庭則跳上表哥的車。事先清楚今晚肯定要喝酒,杜臻奇今天特地叫了個
司機等在酒店外,兩人一起坐到後座。兩人幾天前就說好飯後直接去雙湖,週末
在隱峰軒待兩天,杜臻奇有幾個商界朋友要陪,雷耀庭則純粹是去玩。

  「表哥,我跟你說個事!」雷耀庭今晚來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和杜臻奇說裴語
微的事,此前一直沒撈到合適的機會,好容易現在只剩下兩人,急著一吐為快。

  他一口氣把有關裴語微和沈惜的事統統說了一遍,在表哥面前也沒什麼好遮
著蓋著的,連前兩天自己設局想坑一下沈惜,結果毫無作用的糗事都一五一十說
了。

  杜臻奇對沈、裴二人的關係,心裡是有數的,幾個月前就曾在美術館見過他
們親密地在一起,因此聽來並不感到驚訝,但他從中似乎聽出了什麼,沉吟不語。

  如果雷耀庭現在是在說別的女孩,他才懶得管這小子的那點逼事。和雷耀庭
有關係的女人太多,這次甭管是他起了色心,還是破天荒的動了真情,都不關杜
臻奇的事。可這事涉及沈、裴兩家,最終可能對自己的實際利益產生影響,不由
得他不關注。

  杜臻奇不想直接站出去幫雷耀庭與沈惜爭鋒,這事涉及好幾家人,一個不小
心太容易得罪各方,犯不著管這閒事。他原本就只希望雷耀庭能不知死活地跳出
去搗亂,給沈惜添些噁心,真能給沈惜造成損失最好,不成功對自己也沒有太大
的損害。

  所以既要保持自己留在幕後的狀態,必要時候還得表明對雷耀庭的支持,這
是杜臻奇目前的基本態度。當然,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幫這小子出出主意還是
可以的。

  他輕輕在前後座間的隔板上敲了一下,原本敞開的一塊擋板慢慢合上,隔絕
了駕駛座和後排間的空間。這輛車經過簡單的改裝,可以讓主人在後座說些悄悄
話——也可以和女人玩些特別的花樣而不被他人打擾。

  現在杜臻奇要說的,最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要是那兩個人已經明確了戀愛關係,你搞一次兩次花樣,確實不一定能有
什麼作用。可這種事一旦多起來,或者鬧大了,由不得人不信,即使裴語微那丫
頭不信,他家裡人也不會無動於衷。沒聽說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嗎?」

  要不是「眾口鑠金」還算是比較常用的成語,單就後面那四個字,雷耀庭還
真不太熟,未必能明白是什麼意思,總算前半句他還是可以理解的,轉著眼珠想
了一會:「可我手頭關於沈惜的料就那麼多,沒別的了。而且說實話,都是嘴巴
說說的,沒證據……」

  「怎麼沒有證據?那個姓徐的小丫頭,難道你找不到她住在哪兒?難道沈惜
從來不去她那裡?找人跟蹤沈家的人,是有點太過火了,萬一沈偉揚發起飆來,
我也不方便替你說話。但我們盯著那小妞,順便看到了沈惜,這就是另一種說法
了。那小妞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小爛屄一個,說不定跟別的男人還有勾搭,這樣
能扣在沈惜頭上,弄點群P 之類的醜聞也很有意思。還有她那個班主任,上次跑
到劉凱耀那邊,那麼在意這件事,應該和那小妞關係不錯,說不定也常來常往,
她是沈惜表弟的女朋友,只要他們走進一個屋子待上一會,就能說他們在裡面亂
搞,那不就更熱鬧了?」

  杜臻奇說的每句話都讓雷耀庭興奮無比。

  「你自己都不用出面,找人去盯著那小妞,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就往外爆。
現在網上狗屁倒灶的東西那麼多,你就不能在裡面添點料?別說你手底下這樣的
人還找不出一個兩個?」

  雷耀庭若有所思地點頭。

  杜臻奇見他想得出神,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很清楚,這種事在這個圈子裡到
最後總會變成一團漿糊,但影響卻會在無形中存留下來,牽扯到裡面去的人多半
會焦頭爛額。

  就由雷耀庭這小子出面去鬧,哪怕最終別人確定了責任,找到他頭上,自己
也完全可以出面幫他擺平。沈家還能怎麼樣?難不成真要趕盡殺絕告誹謗?先不
說杜家和雷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就說在法理上能不能告成還兩說著呢。自己要
做的,無非是關鍵時刻站出來挺一下表弟,這說到哪兒都無可厚非,比直接出面
對上沈惜,留下更多的騰挪餘地。

  「要出了什麼事,來找我,我給你善後。不過你自己也注意點,控制分寸,
別鬧得太大,免得後面收拾起來太麻煩,懂嗎?」

  「明白!」雷耀庭看上去精神頭十足。得了表哥的保證,他的情緒變得好多
了,心思也跳到了別的領域。

  「表哥,去年那小妞又來了?」

  「嗯,母女一起來的,剛過完年就來了。」杜臻奇知道這小子現在口中的
「小妞」是指去年在旅遊小姐中寧賽區拿到季軍的未成年少女張憶彤。

  「不是說她要回去讀書嗎?畢業了?不對啊,要畢業至少也還有半年啊。」

  「讀個屁書!」說起這個,杜臻奇滿臉不屑,「跟我這邊說女兒太小,要回
老家把高中讀完。其實回去沒多久就辦了休學手續,七月就跑到北京去了。還以
為自己女兒頂著個什麼季軍的名頭能混出來。」

  雷耀庭哈哈笑:「這年頭,什麼冠軍、亞軍的一抓一大把,她還以為自己女
兒拿了個母女一起賣屁眼才換來的第三名有什麼了不起?又回來了,肯定是混得
不好吧?」

  「在那邊搭了個不靠譜的經紀人,給她女兒找了個金主包著,半年下來,好
像也上了兩個戲,反正就是那種根本沒人要的電影,演的也就是女三女四那種。
有個片子叫什麼《赤裸幹探》,這都他媽什麼電影?不是洗錢的,就是金主用來
逗包養的婊子開心的,從開拍就沒打算上映。女兒送去給不知道哪來的老闆玩,
老騷貨自己還被經紀人騙上了床,以為能幫女兒多弄點機會。半年多下來就拿了
點錢,別的屁都沒撈著,她也算是有點想明白了,估計在北京沒前途,就又想著
回我這兒來找機會。」

  「這種老騷貨,不知好歹,見異思遷,就算回來了,也得先教訓一下。」

  「哼,一回來我就教訓過了,這回屁眼是真被我操爛了。」杜臻奇輕蔑地一
笑,「對了,你看看你那裡能不能先給她女兒隨便找個活幹,讓她們定定心。」

  「那小騷屄的照片我看過,年紀雖然小,身材還是很勁爆的,弄我這兒來給
她安排個專屬模特,拍幾組照片,能讓她們安心吧?省台市台現在亂七八糟的娛
樂節目那麼多,隨便給她弄幾個出鏡的機會也很容易。反正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
的,這樣弄一圈,差不多了吧?」雷耀庭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麼事。

  「行了,這樣可以。」杜臻奇摸著下巴想了想,「也不用對這母女太好,能
先讓她們安心待下來就行。拍寫真可以,但電視台那邊上節目的事先緩緩,可以
先把這層意思告訴她,吊吊她的胃口,實際操作再等等。這丫頭年紀小,好像還
沒成年呢,怕有麻煩,等她再大兩歲再說。反正我留著丫頭,主要是為了平時招
待客人,能有拿得出手的新鮮貨色。這丫頭還可以,雖然也被人玩過了,時間不
長,還算嫩。」

  雷耀庭嘿嘿淫笑:「讓她去招呼客人?表哥你自己就不再玩玩了?」

  「就算陪了客人,我也能玩啊,又不是找女朋友。再說我已經玩過幾次了,
也就那樣,不新鮮。你是還沒碰過,這幾天你就先玩著吧。要是有興趣,叫她媽
一起來也行,前幾天我已經讓她們兩個一起玩過了。」

  雷耀庭聽得眉飛色舞。

  差不多同樣的時刻,在中寧市某個公寓的臥室床上,也有人正談論沈惜和裴
語微。

  靠著床背正說得起勁的是裘欣悅,傾聽的一方自然是她的男友崔志良。

  對女友口中這兩個人,崔志良對裴語微的印象要更深些,畢竟是個令人垂涎
的小美妞。平安夜晚上沈惜在包廂裡曾有過長篇大論,他也還記得一些。但他對
這兩人間的曖昧全無興趣,只因為女友顯得興致勃勃,所以只能裝得很有興趣。

  裘欣悅其實也不知道那兩人間的諸多細節,這兩天她一直試圖從閨蜜口中撬
出些內幕,無奈裴語微守口如瓶。她現在所說的,三成是出於對閨蜜的瞭解,再
結合先後兩次見到沈惜留下的印象,揣摩出來的;另外七成則完全是她的想像。

  說到最後,結論無非是:「真沒義氣!找到這樣一個男人,也不跟我講。這
個沈惜明明是沈偉揚的堂弟,她也不說!見色忘友!」

  半認真半玩笑地抱怨了幾句,見崔志良在旁邊看似附和,其實索然無味的模
樣,裘欣悅逗了一句:「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聽說我那個閨蜜跟別的男人好
了,心裡不舒服?」

  崔志良哈哈大笑:「她跟哪個男人好,關我什麼事?我是你的男朋友,又不
是她的。」

  「哼哼,誰知道你實際上怎麼想?」裘欣悅翻轉身,側躺著面對男友,「你
老實交代,自從見到我這閨蜜,有沒有動過點別的小心思啊?」

  崔志良並沒直接回答,而是直接送上一個悠長的濕吻。裘欣悅半閉雙眼,揚
起臉努力迎合,男友的手慢慢從她身後鑽進睡褲,又摸到內褲裡,抓著富有彈性
的臀肉輕輕摩挲。

  裘欣悅很享受這種撫摸,還刻意調整了下姿勢,方便男友的手能滑到更深的
位置,把指尖抹得滿是滑膩。崔志良一邊摸,一邊將頭拱到女友懷中,隔著睡衣
蹭她飽滿挺拔的胸脯。裘欣悅被弄得愈發情熱心癢,主動將內衣扣解開,扯開前
襟,崔志良不客氣地將胸罩往上推,翻出兩團綿軟香糯的肉球,還沒完全解開的
胸罩壓迫著乳肉,乳溝看上去顯得特別深邃。

  兩粒乳頭是暗紅色的,崔志良湊上去猛吸兩口,迅速硬挺起來。裘欣悅比裴
語微大半歲,距離二十四歲生日也才過了三個月而已,但她的乳頭、陰唇的顏色
卻十分暗沉,絲毫沒有傳說中的特別新鮮的色澤。

  崔志良也算是很有經驗的,對女友身體的這種情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女
生性器官的色澤基本是由激素沉澱決定,基本上任何女人只要擺脫了蘿莉時代,
身體開始大量分泌性激素後,或多或少都會變得暗一些,程度深淺則跟個人體質
有關。性行為是否頻繁只是影響因素之一,還不是最關鍵的那個。很多女人在被
幹了一二十年後,四十多歲時因為性激素分泌減少,反而重新變粉的事也不鮮見。

  既然不覺得女友乳頭的顏色有什麼問題,這種暗紅的顏色反而激發著崔志良
的性慾。

  裘欣悅發出陣陣壓抑著的呻吟。

  崔志良收回放在女友臀後的手,專心吸吮乳頭,直到兩個小肉點膨脹酸硬到
讓裘欣悅難以克制地扭起屁股,撒嬌似的呢喃起來,他才順著胸腹漸漸往下舔弄,
在舌頭遊走到小腹下端時,他順手又把女友的睡褲扒了下去。

  這時裘欣悅下身早已一片泥濘,騷噠噠黏糊糊的一大片。崔志良伸手進去掏
了幾把,抹了滿滿一手粘液出來,放到嘴邊舔了舔,還刻意弄出唏哩呼嚕的聲音,
弄得裘欣悅吃吃地笑,揚手打了他一下。

  「你總是要先玩半天,真煩!」裘欣悅坐起身,在男友襠部彈了一下,嬉笑
著跳下床,在衣櫃裡翻出一套乾淨睡衣,「你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崔志良把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濃重的騷香刺激著他,索性將肉棒從內褲裡
掏出來,輕輕揉著,使它基本保持昂揚的狀態。

  裘欣悅說起長相身材來,不算出眾。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也是平平,
勉強能算得上秀氣。對崔志良來說,單純就這副肉體的吸引力而言,其實相當有
限。可架不住人家生得好,每每想到被自己壓在身下操得胡言亂語的是裘家大小
姐,他總會有一種極強烈的衝動。

  既有逆襲的快感,又有改變命運的期待。

  所以每次抽插他都會傾盡全力,就像要把自己的人生深深插入裘欣悅體內似
的。

  第一次和裘大小姐見面,是在一年半之前的一間酒吧。當時崔志良來中寧發
展還不到半年,和幾個同事下班後來酒吧閒談放鬆。去衛生間回來,他偶然從一
群女孩所在的位置附近經過,卻突然被拉住,一個妝容誇張的艷麗女生問他願不
願意幫個小忙。

  原來這幫女孩正在玩遊戲,其中一個女孩需要叫住第一個從附近經過的男人,
然後分腿跨坐到他身上,兩人的上半身要緊貼,保持這個姿勢整整十分鐘。不但
如此,在叫住男人之前,女孩已經脫了內褲,裙子下面完全真空,換句話說就是
在那十分鐘裡,這女孩要把赤裸的下身直接貼在男人身上,距離被包裹在褲子裡
的肉棒其實很近。在她坐下前,還要讓這男人看一眼她的裙底風光。

  這種香艷又胡鬧,很容易就逾越分寸,讓周圍人側目的遊戲,也就是這群多
數已經半醉的女孩能折騰起來,也不知是不是還帶有賭注之類的。崔志良不是什
麼正人君子,按說這種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事無非一笑了之而已。可不知道當時究
竟是怎麼想的,他居然非常認真地拒絕了這樣的「美事」,不那麼妥貼但還算友
好地走開。

  再一次經過那個位置,這群女孩已經散了,但在衛生間門口,他與裘欣悅巧
遇。剛才第一次搭話時,裘欣悅是所有女孩中相對最沉默的一個,站在邊緣位置,
可仍然給他留下了一點印象。這女孩和他打招呼,主動提出交換聯繫方式。

  沒隔幾天,裘欣悅就約崔志良吃飯。經過兩三次正常約會,崔志良感覺得到
這女孩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平心而論,崔志良還是更喜歡從視覺上更性感些的
女孩。當初高中時的初戀施夢縈,除了出眾的外貌,還有個令人垂涎的大屁股,
此後和他有過關係的女孩無一不是要麼身材火爆要麼長相性感的,裘欣悅真不是
他的菜。但初到中寧,很多事都要從頭來起,他還沒開發新的約炮資源,只是無
聊時找過幾次樓鳳。現在遇到一個主動性很強的年輕女生,即便不那麼符合他的
要求,也不會輕易拒絕。

  青黃不接的時候,用來打一炮舒服舒服也可以。再說,裘欣悅只是不出眾而
已,並不難看。

  經過幾番交流,崔志良瞭解到裘欣悅上半年剛剛本科畢業,上個月才開了家
瑜伽會所。聽起來家裡應該是不差錢的,這更加固了他繼續和這女孩玩玩的心思。

  在他和裘欣悅第三次約會次日,有位同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他是不是已
經把裘大小姐搞定了?

  崔志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能理解對方指的應該是裘欣悅,但對「裘大小姐」
這個稱呼有些陌生。同事以為他在裝蒜,嘿嘿笑道:「昨天晚上你們吃飯那個餐
廳,我也在那裡,全都看到了哦。」

  見崔志良還是茫然,同事這才意識到他可能真的還蒙在鼓裡,這才詳細加以
說明:裘欣悅的老爸是中寧有名的富商裘啟平,靠生產醫療器械起家,目前名下
有八家工廠,遍佈全省,有工人五千餘人。裘啟平還是中寧市貿易促進會副理事
長,這個協會的理事長是號稱中寧首富的裴新林,裘、裴兩人不但是合作搭檔,
私底下也是莫逆之交。

  裘欣悅被叫一聲「大小姐」並不為過。

  這位同事之所以瞭解這麼多情況,是因為他與裘啟平的太太同宗,都是苦溪
人。當年考上大學,到市區來讀書時,曾在父母帶領下拜訪過裘太太,希望能從
她那裡得到一些關照。畢業後又曾登門,先後見過裘欣悅兩次。雖說基本沒說過
話,實際上仍屬陌生人,但對她的模樣還算熟悉。

  聽到這些,崔志良突然意識到,自己面臨一個絕好的機會。

  他的父母都是礦上的,家境普通。他讀書不算懈怠,但成績始終處於中下游,
能考上武山金融職業學院已經令父母非常滿意。實際上,崔志良並不缺乏頭腦,
或許只是這種聰明勁不能體現在讀書方面,工作後他的能力就得到了充分體現。

  崔志良對自己的前途很有期待,說得好聽點是有上進心,用很多習慣了按部
就班的親戚說法則是不安分,好高騖遠。他不甘於一輩子窩在老家,在武山打拼
三年,打好基礎後,卻又果斷放棄一起,殺到中寧尋求機會,相當於一切從頭開
始。

  他不可能放過裘欣悅這麼一個極可能徹底改變他的人生的機會。

  在這之後,情況發生微妙的變化,在兩人的關係裡,崔志良變成了更加主動
的那一個。儘管他一直小心掩蓋自己已經洞察裘欣悅真實身份的秘密。

  用了兩個月,他終於成功當上了裘欣悅的正式男友。

  能打動裘大小姐,得益於崔志良身上三個突出的特點: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他
表現出來的氣派很大。對一個男人來說,當下的處境和位置並不是太重要,關鍵
在於他對未來的規劃,以及為實現這個規劃而作出的努力。通常來看,這個未來
規劃最能體現男人的氣象。在裘欣悅看來,崔志良不是那種渾渾噩噩,碌碌無為,
只知道打工賺錢的男人。其次則是他在工作方面的努力,正是這種努力凸顯出了
夢想和空想之間的區別;最後則是他身上有一種壞壞的氣質,這種小小的邪氣對
像裘欣悅這樣的女孩來講,具備獨特的吸引力。

  除了以上三點,崔志良相信還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一條,自己在床上應該也已
經征服了這位大小姐。

  略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裘欣悅在第一次與他上床時竟還是處女。這太出乎崔
志良的意料,以她那些閨蜜做遊戲時表現出來的豪放態度,他本以為裘大小姐肯
定早就「身經百戰」,沒想到她竟還是個雛兒。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對他更為有利。崔志良在床上的經驗很豐富,不算
玩過的那些妓女,他還和七八個女人上過床,光處女膜就捅穿過四張。對付除了
接吻還算熟練,別的花樣都很生疏的裘大小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在用舌頭為
她連續舔出兩次高潮後,一灘爛泥似的裘欣悅完全成了一盤崔志良想怎麼吃就怎
麼吃的菜。

  但時間一長,崔志良還是頗感不足。

  在和裘欣悅的關係裡,不管是日常還是在床上,他都無法佔據相對更高的那
個位置。倒不是裘欣悅不肯,而是崔志良不敢。尤其是在床上,從一開始就習慣
了被他伺候的裘大小姐無意改變現狀,好像以為這樣就是性愛的標準形態。儘管
如果崔志良提出什麼要求,她也會盡量配合,可事實上他至今還不敢有任何稍顯
過分的要求,甚至希望裘大小姐吃下他的精液這麼常見的花樣,他也還不敢提。

  萬一裘欣悅覺得自己不被尊重,跟他翻臉呢?

  這讓崔志良無法盡情享受,他現在成了「苦幹實幹」的典型,完全失去隨心
所欲地玩耍的樂趣。前戲時,大部分時候都是他趴在女友身下幫她舔弄肉唇、陰
蒂,肉棒放在裘欣悅嘴裡的時間則很少。玩女人不能這麼玩吧?難道今後自己的
性生活就這樣過了?

  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崔志良猛的一拍腦門。

  操!差點忘了一件事!他趕緊翻身滾到床邊,從掛在床邊椅背上的褲子口袋
裡翻出手機。

  打開微信,找到施夢縈的名字,字斟字酌地寫了一條信息,又認真讀了一遍,
這才鄭重地發出去。

  還好還好,還不到晚上十點,不算晚。

  今天是施夢縈的生日。這種時候發一條表示惦念的祝賀短信,看似尋常,卻
也是不能輕忽的。

  至少可以提醒她,還有自己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一想到施夢縈,崔志良小腹處突然變得火熱,肉棒愈發硬挺脹痛。

  過年時巧遇前任,崔志良發現當初那個青蔥的小美女,如今已經變得愈發豐
潤迷人。當年她還只擁有一個遠超同齡女孩的豐腴肥臀,從氣質上來講卻還是清
雅秀麗的,甚至朦朦朧朧地帶著一層愁意,如今卻莫名其妙從骨子裡透出一份騷
氣,使人看了就有想要征服她的慾望。

  以崔志良的眼光來判斷,施夢縈這些年應該經歷了充分的開發,想必下身也
已經被耕耘得無比肥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現在那個男友的功勞。從短短幾次
接觸來看,就算是這男人把她幹成現在這副樣子,但他好像還沒有完全征服她的
心。

  說不定自己還真有機會再嘗嘗回頭草的滋味。

  這種豐滑膏腴之地,不好好品嚐一下,真會成為一個大遺憾。

  復合當然不可能,自己又不是瘋了,怎麼會蠢到放棄裘欣悅而改去追求施夢
縈呢?但如果有機會能玩她幾次,又何樂而不為?

  如果是別的女人,崔志良固然心中火熱,也不一定會動念頭。畢竟還面臨可
能被裘欣悅發現的風險,得不償失。可現在的對象是施夢縈,他就不那麼謹慎了。
看得出來,這女人這些年來,有所增益的只是身材和風韻,腦子好像沒得到什麼
補充,還像高中時那麼天真,或者說……是蠢。

  自己絞盡腦汁寫的信息,應該會給她留下一些感觸吧?

  就是這樣,不斷擾亂她的心緒,隨時都可能完成一次重要突破……

  還沒等到施夢縈的回信,裘欣悅先從浴室出來了。

  「幹嘛呢?」

  「呵呵,玩會遊戲。」崔志良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裘欣悅回到床上,望著他兩腿間露著的勃起肉棒,嘻嘻笑著:「你在外面是
不是玩它來著?」

  崔志良伸手彈了下自己的龜頭,一本正經地說:「沒有啊,一想到浴室裡有
個小騷貨光溜溜地在洗澡,它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呸!誰是小騷貨?」

  「你不是嗎?」

  「我才不是騷貨!」

  崔志良猛的撲上去,一把摟住裘欣悅將她按翻在床,扒開睡衣的前襟,瘋狂
地吸噬起乳房來。裘欣悅象徵性地反抗了幾下,很快淪入快感的海洋,仰起頭亢
奮地哼鳴喘息著。崔志良沒有忘記上下夾擊的套路,在認真玩弄乳房的同時,也
不忘脫去睡褲刺激陰蒂。裘欣悅身上最富性感氣息的恐怕就是她那兩片肥厚的肉
唇,從中汩汩地冒出濃稠的白漿來。

  「你不騷嗎?不騷嗎?這是什麼?」崔志良將手指放到嘴裡用勁嘬著,將騷
水吸得一乾二淨,又重新放回到裘欣悅兩腿間繼續揉搓,「你是不是小騷貨?是
不是小騷貨?!」

  裘欣悅被玩得情濃,顧不得矜持,毫不猶豫地應了聲:「嗯!」

  「嗯什麼?」

  「嗯,是……」

  「是什麼呀?」崔志良一臉壞笑,手口不停,還不住催促引導。

  「我是小騷貨……啊……我發騷了……別弄了,快插我!」

  聽著裘欣悅快要哭出來似的聲音,崔志良托著她的屁股,抄起兩條腿架在肩
膀上,肉棒對準部位,盡根而入。裘欣悅滿足地大聲叫著,被架起來的兩腿用勁
盤起,伴隨著男友的撞擊,激烈地扭動身軀,兩隻手沒著沒落地在身邊亂擺,像
要抓住點什麼,卻總是落個空。

  崔志良此刻心裡交纏著兩股慾火,一是剛才想到施夢縈以後形成的幻想,另
一個則是「伺候」女友許久後想要多「撈」一些回來的衝動,充滿了幹勁,恨不
得用最粗野的動作把身下這女孩迅速送上高潮巔峰,然後反回來再刺激自己釋放
慾火。

  裘欣悅的呻吟變得越來越含糊,吐出來的全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字詞,彷如嗚
咽般的吟唱。崔志良兇猛地反覆出入她的身體,肉體與肉體相撞的聲音越來越急,
穴中嫩肉時不時地被翻出來,在白花花的粘沫裡閃出一絲鮮紅。屋子裡的空調溫
度打得很高,做得過於激烈,兩人很快都冒出大量的汗水,順著身體流淌。

  崔志良用勁吸了吸鼻子,汗味和淫水味混雜在一起,就像是最好的催情劑一
般。裘欣悅明顯察覺到了他這個動作,滿臉通紅,那種隱隱透出的羞意,不知怎
麼突然刺激到了崔志良,他驟然加快抽插的頻率,水沫飛濺,裘欣悅遭到這輪突
然打擊,忍不住尖聲嚎叫起來,顯得亢奮之極。

  裘欣悅的叫聲越來越急促,崔志良能感覺到她肉穴中的腔壁收縮得非常厲害。
她盤在自己肩膀上的腿變得越來越緊,也越來越沉,但他總算還能承受住。他的
注意力都放在下身,酸脹的睪丸不斷在提醒他,可能下一刻高潮就要來臨。

  「寶貝小騷貨,射哪裡?」

  「射裡面!我的昨天剛結束,是安全期!」裘欣悅嘶聲叫喊,她的身體顯得
僵硬,兩隻腳丫子絞著,有一種馬上要抽筋的感覺,但她現在顧不上這些,一種
微妙的感覺正在襲擾她,一股暖暖的黏液好像正從身體深處源源不斷地洶湧流淌
而出。

  崔志良終於爆發了,一團團滾燙的精液瘋狂地噴射而出。他至少有十天沒做
愛,攢了這麼久的精液全都灌進了女友的嫩穴,看她痙攣似的抽搐,由頭到腳感
到強烈的滿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疲倦感。

  裘欣悅縮著身體鑽到他懷裡,緊緊摟著男友。崔志良的情緒漸漸平靜,這時
他才感覺到大腿上有些隱隱的刺痛,是剛才裘欣悅無意中抓出的兩道血痕。好在
只是表皮受傷,淺淺的一層血,他也沒放在心上。兩人就這麼摟著,重重地喘息,
無語地躺了好一會。

  隔了許久,裘欣悅抹著下身的狼藉,半開玩笑似的抱怨著,又向浴室走去。

  崔志良則趁機拿起手機。剛才射精前的一剎那,他無意中一瞥,似乎看到手
機屏幕亮了起來,還伴隨著輕微的顫動。

  應該是收到了一條短信。

  當時壓根顧不上,現在抓緊時機去看一下。

  果然有條施夢縈發來的短信。不光短信,微信上也有留言,而且是比短信到
得更早。兩個信息的意思差不多,應該是她在回復微信後久久不見回音,覺得崔
志良可能已經關了微信,於是改發短信過來。

  長長的一段百十來字的文字,大致意思只有一個:「謝謝。」

  字裡行間,隱隱還能看出淡淡的傷感和遺憾。

  這對崔志良來講是個非常光明的信號。

  施夢縈這個生日過得索然無味。

  陪在身邊的是男友范思源,他為她安排了一個內容豐富的生日,從中午把生
日禮物送到她的公司開始,一直到晚餐、飯後的節目等等,從一個男朋友的角度
來講,他其實已經非常盡心了,可施夢縈就是找不到感動,甚至她都無法做到將
全部心思都聚焦在范思源身上。

  一個晚上的熱鬧,竟像是心不在焉的施夢縈在陪范思源過他的生日似的。

  看到崔志良的微信時,施夢縈剛被男友送回家。因為肚子有點餓,范思源又
下樓去買夜宵。施夢縈愣怔怔地走進衛生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莫名有些煩躁。
這時她才看到十幾分鐘前收到的信息:「從春節時重逢,就一直在惦記今天這個
日子。今天你可能是和男朋友一起快樂地度過吧?細想居然還有幾分惆悵。很遺
憾不能當面對你說:生日快樂!」

  施夢縈突然激動起來,大半個夜晚近似枯槁的心瞬間活了。

  她完全忘了身邊的一切,專注地發了條長長的微信回去,滿懷期待地等待對
方的回應。沒想到足足等了一刻鐘,卻不見半點動靜,她不甘心地又寫了條內容
近似的短信發過去,還沒看到回信,范思源就帶夜宵回來了。她不方便一邊陪著
男友一邊只關注手機,只能不情不願地陪男友吃夜宵。隨後簡單收拾一下桌子,
進衛生間去洗澡。

  在她麻木地洗刷自己,其實在神遊天外,滿腦子都在想崔志良會怎麼回復的
時候,范思源悄悄地踅了進來,發動了突然襲擊。施夢縈不耐煩地讓他先出去,
但他死皮賴臉地非要一起洗,也就由得他去了。既然是一起洗澡,相互撫摸總是
難免的,摸著摸著,自然就摸到了那些敏感的部位,緊接著范思源自然而然就開
始操她,施夢縈既不迎合,也不反抗,熱水澆淋著身軀,木然地任由男友在自己
身體裡折騰。

  好不容易等范思源離開,施夢縈疲倦地回到臥室,躺到床上,這才看到崔志
良回復的短信。

  她突然哭了。

  她淚眼婆娑地發著短信。此刻她想見崔志良的慾望特別強烈。

  第二天是週六,施夢縈覺得把他約出來見見面應該沒問題,沒想到崔志良卻
說有重要的事要辦,必須再推遲一天。

  於是週六整整一天時間,施夢縈過得都十分混亂,三餐都不是按時吃的,還
斷斷續續地睡了好幾覺,每次都睡得很不踏實,有煩心的夢,每次醒來頭都很痛,
這就讓她整天都顯得煩躁,情緒極其紊亂,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頭,枯坐著又心
憂如焚。范思源這天要值班,打電話過來時,她也表現得非常不耐煩。她幾乎是
盯著手機上的時間變化,熬過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來到週日晚上,施夢縈總算見到了崔志良。他們一起吃了晚飯,但
彼此間對話並不多。崔志良一向不算是很健談的人,施夢縈則是沒見他時有滿肚
子想說的話,見了面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照例,崔志良飯後再次送她回家。施夢縈鼓足勇氣,又邀請他上樓。這次崔
志良不但在客廳坐了一會,還主動走進臥室和陽台,仔細參觀了一下佈置陳設。
這並沒有引起施夢縈的反感,反倒覺得非常開心。

  她到廚房為他倒水,回來時驚訝地發現他剛剛翻開那本裸體寫真。

  我的天!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自己的裸照怎麼能被他看到呢?施夢縈一瞬間只想徹底消失,生怕一抬眼就
看到崔志良眼中獵奇和鄙視的眼神。

  說起來,這還真不能怪崔志良。施夢縈並沒有特意收起這本寫真,隨意地擺
在桌上,從外表來看,就像本很尋常的相冊。崔志良一個人呆著無聊,純粹只是
好奇,想翻翻相冊,看看這幾年施夢縈記錄下來的生活片段。

  誰能想到進入眼簾的竟是赤裸雙乳,眼神幽離的施夢縈。

  當他抬頭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施夢縈覺得自己此刻好像被扒光了衣服,
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的視線掃過,火辣辣的。

  短短幾秒鐘,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崔志良看上去並沒有產生什麼負面的看法,相反他倒有些不好意思,顯得十
分拘謹。他匆忙合上寫真集,離開書桌邊。施夢縈紅著臉將水杯遞給他,他若無
其事地結果,故作鎮定地喝了兩口水,還險些被嗆到。兩人尷尬地聊了幾句,崔
志良半句都沒提關於裸體寫真的事,可施夢縈還是渾身滾燙。

  沒過五分鐘,崔志良就告辭了。

  他一走出家門,施夢縈就渾身綿軟地坐倒在客廳。呆坐了五六分鐘,這才艱
難起身,回到臥室。坐到床邊又愣了許久,她來到桌前,翻開那本寫真集。

  崔志良剛才其實只是翻開了第一頁。

  看著照片裡自己淡淡的笑臉,清晰而圓潤的雙乳,挺翹的乳頭,渾圓筆直的
長腿,若隱若現的陰部,弧線清晰的臀部,施夢縈滿臉通紅,不知為什麼卻又滿
心喜悅。

  莫名的,她有一種衝動,她很期待剛才崔志良一直翻看下去,把後面的每一
張寫真都看遍。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25 21:50

又更新了!真的太期待,但線太多,要理清真的得時時惦記著才行.
沒想到崔志良也是花心大少,只是為何瞬間放掉到手的"肥肉"施夢縈?大大又暗藏什麼玄機?期待啊.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8-1-31 05:36

情欲兩極     
 
             第四十七章 沖動

  2016-03-02 21 :58:20 無所謂80

      女人30幾歲,需求大一些很正常

      2016-03-02 21:58:34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1 :59:37 Doggy Chan

  我有個特點是做一次可以滿足挺長時間的

  2016-03-02 21 :59:55 Doggy Chan

      但這期間我還是會自慰,一般一周總會有一到兩次

      2016-03-02 22 :00:41 Doggy Chan

      不知道這算需求大還是小?

  2016-03-02 22 :01:28 無所謂80

      一周兩次,指自慰還是做?

  2016-03-02 22 :01:35 Doggy Chan

  自慰

  2016-03-02 22 :01:59 無所謂80

  那你已經算很克制了

  2016-03-02 22 :02:37 Doggy Chan

      老公離得遠,做的不多,差不多兩周一次,有時候一個月一次也有

      2016-03-02 22 :03:32 Doggy Chan

      太久不做的話,再怎麽自慰還是不行,看到心水的男人會很容易濕

      2016-03-02 22 :03:40 無所謂80

      現在濕了嗎?

  2016-03-02 22 :04:50 Doggy Chan

  不告訴你

  2016-03-02 22 :04:59 無所謂80

      隔了這麽久才回答?在自慰嗎?

  2016-03-02 22 :05:51 Doggy Chan

      不告訴你!

  2016-03-02 22 :06:11 無所謂80

      呵呵……自慰挺好的,一般女人自慰得到的高潮次數,比被男人操出來的更多

      2016-03-02 22 :06:47 Doggy Chan

      我現在差不多就這樣,自慰的高潮來得更快

      2016-03-02 22 :07:32 Doggy Chan

  但兩者不能互相替代

  2016-03-02 22 :07:57 無所謂80

      因爲還是更想要真實的燙雞巴嗎?

  2016-03-02 22 :07:58 Doggy Chan

      會做春夢,夢到男人

      2016-03-02 22 :08:01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2 :08:15 Doggy Chan

  也不光是那個

  2016-03-02 22 :08:20 無所謂80

      哪個?

  2016-03-02 22 :08:34 Doggy Chan

  雞巴

  2016-03-02 22 :08:39 無所謂80

      還有什麽?

  2016-03-02 22 :09:00 Doggy Chan

  精液

  2016-03-02 22 :09:11 無所謂80

      想被熱乎乎的精液灌滿嗎?

  2016-03-02 22 :09:17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2 :09:26 無所謂80

      還想什麽?

  2016-03-02 22 :09:53 Doggy Chan

      想吃下去……

  2016-03-02 22 :10:01 無所謂80

      你喜歡吃精液?

  2016-03-02 22 :11:00 Doggy Chan

      嗯,特别喜歡!

  打開QQ消息管理器,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吳靜雅臉上發燙。她從沒想過自
己竟會和見面還不滿十二個小時的男人聊得這麽深入。這人似乎有種奇特的能力,
把有關性的話題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像吃飯喝水般普通随意,不經意間就聊開了。

  三天前,薛芸琳打來電話,說毛彬傑托她來問個事。

  去年在深圳玩群P 時認識的炮哥過段時間要來中甯出差,那一次薛、吳二人
都沒有說出真實的姓名和其他個人信息,隻有是從中甯過去的這一點告訴了那些
男人。不知道是炮哥的記憶力本來就好,還是因爲那天玩得太爽所以顯得特别,
他把這點記得很清楚。這次他是想問問,齊小騷和陳小賤有沒有興趣和他在中甯
重聚一下?

  薛芸琳現在的心思全在黃子君身上,不想和别的男人再有瓜葛,一口就回絕
了。毛彬傑仍沒死心,試探着問上次一起玩的另一個女人同不同意?這下薛芸琳
倒真有些好奇了,她這位前男友在群P 時表現得很大方,不介意和其他男人分享
自己帶來的女人,但這次他又不參與,爲什麽如此積極給别人牽線呢?

  毛彬傑坦言,這位炮哥有些小權,在工作方面能幫他很大的忙,雖然也說不
上需要巴結,但能搞好關系肯定是有利的。這樣一說,薛芸琳就能理解了,不過
她不好直接替閨蜜做主,隻說幫他問問。

  對這件事,吳靜雅頗感猶豫。去年在深圳的群P 令她記憶猶新,無論是那些
男人留在她身體上的一泡泡腥臭的精液,還是在痛苦和快樂交纏中被第一次操了
屁眼,都在她腦海中刻下難以磨滅的印痕。在那次認識的五個男人裏,除了相處
時間最久的毛彬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個炮哥。盡管他的長相是那幾個人中
相對最平凡的一個,但無論是玩的經驗,還是身體的強壯,都算首屈一指。和這
個男人再約一次,吳靜雅是樂意的,甚至剛聽到這句話時,下身居然就有些麻癢。

  但她還是有顧慮,無法直接答應。

  到目前爲止,無論是齊鴻軒,還是深圳那五個男人,吳靜雅在婚姻以外的性
伴,都是通過閨蜜薛芸琳獲得的,或是居中介紹,或是親身作陪。可這次薛芸琳
直言,她隻負責詢問意願,此後不管是聯絡還是到時上床,她都不會參與。這一
來,吳靜雅難免心中惴惴。

  「我自己跟他聯系啊?怎麽聯系?我不想給他留下聯系方式。」吳靜雅有些
抗拒直接與炮哥搭上線,生怕這樣一來平空添上許多麻煩。

  「嗯,你想得是對的。首先應該考慮安全因素。」對閨蜜的這種态度,薛芸
琳也很支持,「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試試這樣操作……」她建議吳靜雅臨時申請
一個QQ号,或者去弄張新的電話卡,臨時注冊個微信号,就用這個小号和炮友聯
系。一旦準備和男人完全斷絕聯系,徹底抛棄這個号就可以,這樣相對會比較安
全些。

  吳靜雅覺得這辦法不錯,依言申請了個小号。轉天薛芸琳把閨蜜新申請的QQ
号告訴了毛彬傑。兩小時後,吳靜雅收到添加好友的申請,驗證信息是「陳小賤」
三字。

  對方的網名叫「orgasmic doctor 」,正是炮哥,上來第一句話就是:「賤
母狗,大雞巴老公來了!」

  吳靜雅愣了下,随即想起這是自己在被炮哥狠操時的胡言亂語,面孔和身體
同時發燙,兩腿間黏黏的像流出了些什麽,但還是強行平複心情,正經回答:
「你好。」

  「哈哈,你好。」那邊也調整了語氣。

  炮哥把這次聯系她的目的又說了一遍:「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再見一面?」

  吳靜雅沒有直接回答,轉向了别的話題,想從側面多了解些關于炮哥的情況。
别看雙方曾激烈地肉搏過,但對這男人的基本情況,她其實完全不了解。上次因
爲有薛芸琳陪着,還有毛彬傑這層關系,吳靜雅還算放心,這次換成要一對一接
待炮哥,自然要多了解一些。炮哥清楚她的意圖,還算耐心地一一解答。

  炮哥的真名叫梁志剛,是個公務員,在住建部門擔任一個不算大但挺有實權
的官職,已婚,有一個兒子。他對目前的工作和家庭都很滿意,出來玩純粹隻是
因爲欲望強烈,喜歡玩女人,不帶任何感情方面的因素。

  吳靜雅對這些都覺得滿意。她不怕炮哥信口胡扯,一來他爽快地拍了身份證
和工作證照片發過來,二來很多情況隻要去問毛彬傑就都清楚了。根據這些情況,
吳靜雅覺得就算再約一次也完全可以接受。反正炮哥來出差頂多就是兩三天,等
他回去後,日子還是照常過。

  聽她表示同意,梁志剛很高興:「好極了!我下星期就過去,你到時候方不
方便?」

  「隻要不是周末,我多半就沒問題。」自從沈偉長做了苦溪縣代縣長,除了
剛調任那會某天爲了兒子的生日趕回來過了一夜,其他的工作日幾乎從沒回市區
過夜,有時就算周末也不回家。吳靜雅常常要去苦溪過周末,才能多見丈夫幾面。
她現在比較自由。

  定了約,吳靜雅就沒再理炮哥,随手點開購物網站,挑挑看看有沒有什麽值
得買的。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無意中發現orgasmic doctor 的頭像又在電腦任務
欄上抖動。

  「能不能玩3P?」

  吳靜雅有點愣神,随手回複:「什麽意思?」

  梁志剛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下星期可不可以兩個人一起操你?」

  「還有一個?你的同事啊?」吳靜雅想不出炮哥還會有什麽别的3P同伴。

  對上回的多P 經曆,吳靜雅回味無窮,那滋味确實和隻跟一個男人做截然不
同。如果對象合适,她不介意再試試多P ,又怕遇到不像樣的男人。如果真是炮
哥的同事,完全陌生,毫不托底,她總覺得自己會放不開,何況還有安全問題。

  「不是。我有個哥們就在中甯工作,想到時候叫上他。你放心,人挺靠譜的。
高端人士,無論是形象還是社會地位,都絕對沒問題。」

  「嗯……給我一個聯絡方式,我先單獨和他聊聊,然後再定吧。」

  梁志剛把他朋友的QQ号發過來,還說如果吳靜雅怕麻煩,可以讓朋友來加她,
反正這人現在就在線。果然沒過兩分鍾,吳靜雅又收到一條驗證申請,網名是
「無所謂80」。

  他的第一句話是:「Doggy Chan這名字,還挺有味道的。」

  「什麽味道?」

  「男人喜歡品咂的滋味。」

  吳靜雅莫名覺得和這人聊起來好像更舒服一些。

  問起這男人的基本情況,無所謂80同樣很爽快,凡是被問到的基本都做了回
答。他叫郭煜,是個設計師,據他本人謙虛些表示,略有幾分小名氣。吳靜雅雖
沒聽說過他,但在網上能查到他所屬的工作室,也能查到有關他的一些資料。這
樣一來,她就比較放心了。像郭煜這種男人,不是爛命爛種的混混,雖然肯定也
常出來玩,但肯定十分小心注意,在安全性方面不成問題。

  爲了加深了解,吳靜雅特意約郭煜第二天見上一面。

  周三下午,兩人在郭煜所在的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館裏碰頭。吳靜雅對這個男
人的直觀感覺很不錯。他比她大兩三歲,個子挺高,雖說不是那種肌肉型的,但
也沒有接近中年的男人常見的虛胖,不算很帥,但很會拾掇,從外形來看絕不令
人讨厭。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次見面爲的是什麽,但郭煜很少把話題扯到性上去,
聊了個把小時,倒像是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在慵懶的午後唠了唠家常。

  要不是接下來兩天單位有工作要忙,緊接着就到周末,吳靜雅甚至都産生了
單獨先和這個男人約一次的沖動。回家後她在QQ上給炮哥留言,說可以和郭煜一
起做。

  答應這一條,吳靜雅自有想法。首先郭煜确實通過了考察,甚至還隐隐激發
起了她的欲望;更重要的在于,她正有心尋覓一個新炮友。齊鴻軒說過,他可能
在下半年會出國當訪問學者,爲期一到兩年。吳靜雅目前和丈夫長期分居,即便
在一起沈偉長在性方面也不怎麽熱衷,齊鴻軒出國這段時間,難道要她這麽個三
十幾歲的春情少婦一直獨守空房?她當然要趁早準備好新的長期炮友的人選。

  郭煜就在中甯,年齡、樣貌、家庭情況、個性等方面看起來都合适,是個不
錯的備胎。

  吃過晚飯,沈鳴鋒在客廳裏瞎玩,跑來跑去不亦樂乎。吳靜雅靠在沙發上,
一邊盯着兒子,一邊無聊地玩手機,慢慢又和郭煜搭上了話。兩人出乎意料地越
聊越投機,越聊越深入,一晃三四個小時過去,吳靜雅非但不困,甚至還越來越
沖動。她早已把兒子提前趕回房間,讓他早早睡覺,自己爬到卧室床上,脫掉内
褲,一邊看着手機,一邊揉弄着陰蒂。

  這一聊居然就一直聊到了後半夜。

  2016-03-02 22 :25:23 無所謂80

      你的小穴大部分時候空着,太浪費了!

  2016-03-02 22 :25:51 Doggy Chan

  那也沒辦法

  2016-03-02 22 :26:04 Doggy Chan

      還是要找靠譜點的男人才可以吧?

  2016-03-02 22 :26:10 無所謂80

  那倒是

  2016-03-02 22 :27:01 Doggy Chan

      還好如果我很盡興的話,能滿足挺長時間

      2016-03-02 22 :27:57 Doggy Chan

  但要盡興一般起碼三個高潮才可以

  2016-03-02 22 :28:08 無所謂80

      開心就好

  2016-03-02 22 :28:47 無所謂80

      哈哈,那你确實應該和我們群P ,男人多,高潮會多來幾次

      2016-03-02 22 :29:06 無所謂80

  什麽花樣都讓你試試

  2016-03-02 22 :30:20 Doggy Chan

      你們會玩什麽花樣啊?

  2016-03-02 22 :30:33 無所謂80

      這要看女人能接受什麽花樣,不會硬來的


      2016-03-02 22 :31:02 無所謂80

      你對什麽花樣有限制啊?

  2016-03-02 22 :31:06 Doggy Chan

  不知道

  2016-03-02 22 :31:50 Doggy Chan

  我不排斥能帶來快感的事情

  2016-03-02 22 :32:09 Doggy Chan

  遵從自己的身體欲望

  2016-03-02 22 :32:31 Doggy Chan

      不限制一定要幹嘛,或者一定不幹嘛


      2016-03-02 22 :33:14 無所謂80

  這挺好

  2016-03-02 22 :34:03 Doggy Chan

      比如什麽花樣呢?

  2016-03-02 22 :35:12 無所謂80

      肛交啊,暴露啊,cospaly 啊,遛狗啊,群P 啊

      2016-03-02 22 :36:08 Doggy Chan

  我就試過前一個和最後一個

  2016-03-02 22 :36:10 無所謂80

  還有飲精飲尿

  2016-03-02 22 :36:58 Doggy Chan

      吃精液沒問題,尿……好像我還不行,太惡心了

      2016-03-02 22 :37:17 無所謂80

      了解,很少有哪個女的完全沒限制

      2016-03-02 22:37:41 無所謂80

  多少總會有點的

  2016-03-02 22 :38:08 Doggy Chan

      男人呢?

  2016-03-02 22 :38:17 Doggy Chan

  男人都沒有限制嗎

  2016-03-02 22 :38:42 無所謂80

  男的不是限制的問題

  2016-03-02 22 :38:59 Doggy Chan

  呵呵

  2016-03-02 22 :39:01 無所謂80

  男人隻有膽量、臉皮和想象力的問題

  2016-03-02 22 :39:17 Doggy Chan

  這點我能感覺出來

  2016-03-02 22 :39:45 Doggy Chan

      你說的這些你都試過嗎?

  2016-03-02 22 :40:00 Doggy Chan

      有女人都可以嗎?

  2016-03-02 22 :40:02 無所謂80

  都試過啊

  2016-03-02 22 :40:05 無所謂80

  有

  2016-03-02 22 :40:13 無所謂80

      你想試試嗎?

  2016-03-02 22 :40:37 Doggy Chan

      呵呵,再說

      2016-03-02 22 :41:04 Doggy Chan

      你玩過很多女人?

  2016-03-02 22 :41:35 無所謂80

      還好吧,二十來個

      2016-03-02 22 :41:50 Doggy Chan

  不少了

  2016-03-02 22 :41:58 無所謂80

      你呢?

  2016-03-02 22 :42:51 Doggy Chan

      嗯……七個

      2016-03-02 22 :43:36 無所謂80

      不算少,但以你的年齡來說,也不算多

      ……

  2016-03-02 23 :20:49 Doggy Chan

  我感覺女人自慰用視覺輔助的要少很多

  2016-03-02 23 :21:23 無所謂80

  男女不一樣

  2016-03-02 23 :22:15 Doggy Chan

      還有,男人射出來以後就完全不一樣了,這點區别最大

      2016-03-02 23 :23:04 無所謂80

  男的從生理上比女的就是

  2016-03-02 23 :23:12 無所謂80

  更加視覺動物的

  2016-03-02 23 :24:08 無所謂80

      男的在生理和心理上就有個賢者時間,這不是他自己可以掌控的

      2016-03-02 23 :24:37 Doggy Chan

  理解

  2016-03-02 23 :24:58 Doggy Chan

      所以做女人還是很幸福的,可以不停高潮

      2016-03-02 23 :25:23 無所謂80

      但社會評價方面,對女生不公平

      2016-03-0223:25:53 無所謂80

      男人在社交時可以說自己搞過五個,隻要别太嚣張,一般都是被羨慕的

      2016-03-02 23 :26:18 無所謂80

      要是超過十個,那簡直就是人生赢家了。

  2016-03-02 23 :26:49 無所謂80

  女的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方便把幹過自己的人數說得超過5個

  2016-03-02 23 :27:36 無所謂80

      一旦超過十個,那這女孩在大多數人的公衆評價裏就不值錢了,很賤。

  2016-03-02 23 :27:59 無所謂80

  這不是很公平

  2016-03-02 23 :28:24 Doggy Chan

      嗯,所以女人真正這一面通常隻留給自己

      2016-03-02 23 :28:56 Doggy Chan

  或者真正征服她的男人

  2016-03-02 23 :29:28 無所謂80

      有幾個男人真正征服過你?

  2016-03-02 23 :29:56 Doggy Chan

      呵呵……我不知道,一兩個吧

      2016-03-02 23:30:15 無所謂80

      讓我試試?

  2016-03-02 23 :30:19 無所謂80

  哈哈

  2016-03-02 23 :30:36 無所謂80

      是不是太直接了一點?

  2018-01-14 23 :31:08 Doggy Chan

  還好

  2018-01-14 23 :31:41 Doggy Chan

  你的直接不猥瑣

  2018-01-14 23 :32:16 Doggy Chan

  跟你談性很舒服

  2018-01-14 23 :32:58 無所謂80

      性有啥好猥瑣的?哈哈

      2018-01-14 23 :33:44 無所謂80

      不就是兩坨肉連在一起,磨擦一下

      2018-01-14 23 :34:38 無所謂80

      人類聰明,在活塞之外,衍生出其他花樣,這是多強大的創造力啊

      2018-01-14 23:35:01 Doggy Chan

  所以不能辜負上天的賜予

  2018-01-14 23 :36:47 Doggy Chan

  應該用這具身體去獲得更多的美好

  2018-01-14 23 :37:23 無所謂80

      你也有過好些經曆了,挺美好的

      2018-01-14 23:37:54 無所謂80

      當然,下周可以試試能不能給你更美好的!哈哈

      ……

  翻看不久前這幾段對話,吳靜雅驚訝地看到一個被輕易引導向性話題,大談
特談的自己。有些話甚至在薛芸琳面前她都沒有說過,卻自然而然展現在一個下
午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眼前。晚上八點左右,齊鴻軒在微信裏給她留言,她沒理
會。或許是等得不耐煩,快到九點時,齊鴻軒大着膽子打來電話。他知道今天吳
靜雅的丈夫不在家,而宋斯嘉這學期的公選課被安排在周三晚上,這會正得空。
可吳靜雅還是沒搭理他,直接按掉電話,在微信裏留了一句:「有事,明天再說。」
随即又全身心投入到和郭煜的對話中去。

  說完晚安,關掉QQ,吳靜雅還是輾轉難眠。被郭煜挑逗得無比沖動的欲望蠢
蠢而動,陰蒂硬翹着鼓鼓前凸,她将右手食指探進肉穴中摳摸,蜜泉汩汩流出,
床單瞬間濕了一大片。

  強烈的刺激感令她渾身顫抖,體表的皮膚有種被微火燒灼的刺痛感。流到穴
口的淫汁将陰毛濡濕,一小撮一小撮地纏作一團。肉唇上方的小肉蒂愈發鼓脹,
每當手指肚擦過時,觸電般的刺感總能讓她忍耐不住地叫出聲來。

  她沒有摸身體其他部位,但能清晰感覺到睡衣底下的乳頭硬梆梆地挺着,表
層嫩肉被睡衣刮得一陣陣酥癢,這種特别的陶醉感自雙乳向周邊擴散,蔓延全身,
和下體的沖動結合在一起,逼得她的叫聲越來越顫抖:「呃……啊……哈啊……」

  強烈的高潮席卷而至,吳靜雅曲着雙腿挺起臀部難以自制地扭動起來,她竭
盡全力縮起身子,克制住滿床亂滾的沖動,将高聲尖叫的欲望抑制在喉嚨裏,肉
穴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兇猛地湧了出來。身體一抽一抽,餘波一陣陣蕩漾。

  她開始憧憬下周的到來,她很想試試郭煜在床上是不是也能讓她變成這副樣
子。

  真希望時間快些過去。

  同樣在滿懷期待地等着時間快些過去的,還有周曉榮。

  上周末他得到一個好消息,程莎的丈夫何健超很快就要再次出海,目的地依
然是南美,這次估計至少要離開七個月。丈夫歸國在家休息這段時間,程莎基本
上恢複正常的OL生活節奏,朝九晚五,很少再和周曉榮有往來。兩個多月下來,
兩人隻見縫插針地上過一次床,而且非常匆忙,并不盡興。

  周曉榮最近很需要發洩。前幾天和錢宏熙一起玩胡麗萍,在确定徐蕾離家後,
他們将戰場從卧室擴大到了整個屋子,一直搞到後半夜,兩人各自都射了三四次。
晚餐外賣送到時,他們通過劃拳來決定誰去開門取餐,另一人争分奪秒地又把肉
棒對準胡麗萍的臉,準備射出一炮滾燙的尿液。即便如此,周曉榮其實還是沒能
完全釋放。

  過完年,工作方面壞消息接踵而至。

  年前給新越集團中層幹部舉辦的幾次試講,沒能換來想象中的大合同。雙方
在年後又開始談合作,但裴語微不準備因爲徐芃這個表哥的面子就放寬标準。她
認可岑穎淑,對徐芃的課也還算滿意,但否定了張昊翔。她同意請岑、徐兩人爲
新越員工上課,對其他沒聽過的講師的課不感興趣,就算是岑、徐的課,她并不
準備簽全年合同。這樣一來,榮達智瑞其實隻在第一季度獲得了總時長差不多二
十天的課時量。雖說不算顆粒無收,但對從去年開始就面臨客戶流失風險的榮達
智瑞而言,有點隔靴搔癢的意思。

  雷耀庭那邊也是雷聲大雨點小。他說得很豪爽,号稱把優森網整年培訓課程
都給榮達智瑞,可當優森網的輪訓人數和計劃課時擺上周曉榮的辦公桌,他真的
很想罵娘。整年通算下來,課時比新越集團一個季度多不了幾天,打發叫花子呢?

  明面上不能在員工面前流露出公司不景氣的憂慮,還要擺出一副鎮定自信模
樣的周曉榮,内心有着強烈的焦慮。

  他現在需要程莎,需要這個被自己玩熟了的母狗,需要那個熱乎乎的屁眼。
何健超離開後,至少半年時間裏,這騷貨身上的三個洞又可以任他發洩了。

  好心情在周一上班第一天煙消雲散。一個上午,兩封不約而同送到他辦公室
的辭職信,幾乎把周曉榮搞懵了。兩人如此「默契」地選在同一天辭職,雖然肯
定是巧合,可實在太讓人惱火。

  第一封辭職信來自許茜。

  這女人是周曉榮的大學學妹。還在學校就曾和學長周曉榮上過床。當時兩人
也不是戀人,隻是看對了眼,玩玩而已。畢業後,她找的第一份工作并不順心,
正好周曉榮自立門戶創辦榮達智瑞。被這位學長兼炮友招攬,她順理成章到榮達
智瑞的财務部上班。

  既是同校學妹,又是默契床伴,周曉榮很信任許茜。相當長一段時間裏,她
和程莎兩人在周曉榮心中的份量相差無幾。後來客服這一塊的重要性越來越凸顯,
程莎又比她在床上玩得更開,漸漸的似乎超過她一頭。實際上,許茜在财務部仍
然掌有實權。

  許茜的家庭條件不錯,說不上多富有,但生活無憂,在錢方面沒有特别迫切
的需求。所以和周曉榮上床,對她而言,隻是追求性方面的快樂。既然對老闆并
無特别索求,她就顯得有些超脫,盡管看上去和程莎、孔媛、蘇晨她們一樣,得
陪老闆上床,實際上很有自主性,無需随叫随到,更像是個純粹的性伴。

  她之所以要辭職,是因爲準備要結婚。幾個月前她傍上一個年過半百的富商,
在春節期間訂了婚,過幾天準備領證,下半年舉辦婚禮。婚後許茜不會再工作,
于是索性現在就辭職。

  說起來,新郎的歲數是許茜年齡的兩倍,做她父親都綽綽有餘。但這不是問
題,她不在乎陪老闆上床換取蠅頭小利,不代表她不愛錢。現在找了個能讓她舒
舒服服待在家裏當闊太太的老闆,那還猶豫什麽?老點不怕,再老些更好。如果
這富商今年不是五十四歲,而是七十四歲,說不定過幾年就能直接繼承遺産。

  如果說許茜的辭職隻是少了個偶爾能調劑一下的性伴侶,那麽張昊翔的辭職
對周曉榮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張昊翔是榮達智瑞最好的講師之一。盡管裴語微看不上他的課,但不能否認
的是,在别的公司,他的課很好賣。去年公司講師全年課時量統計榜上,張昊翔
位于次席,僅低于岑穎淑。他這一走,不但帶走了兩門熱門課,更帶走了需要這
兩個課程的客戶。

  單就私交而言,張昊翔雖說比不得徐芃,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鐵瓷,但周曉榮
自以爲跟他交情也算不錯。或許是在玩女人方面有同好,兩人頗有一見如故的意
思,到外面玩時也常常結伴而行。無論是許茜還是孔媛,這些女人,周曉榮都毫
不吝啬地與他分享過。更難得的一點是,蔣思怡進公司沒多久就被張昊翔搞上,
周曉榮罕見地一直沒對這女孩下手。就算張昊翔本人都默許帶蔣思怡去群交,連
劉凱耀都玩過她,周曉榮依然沒動手。

  萬萬沒想到,張昊翔居然成了榮達智瑞成立以來第一個主動辭職的講師。

  不知道他是本來就準備要攀高枝,還是看出榮達智瑞近來雖不明顯但有蹤迹
可循的頹勢,總之張昊翔走了,甚至都不等周曉榮說半句挽留的話,直接表态希
望能立刻離職。如此不留餘地的處理方式,看來早已不動聲色找好了下家。

  既然張昊翔這麽絕情,周曉榮就不會再對他過去的禁脔有任何顧忌。他走了,
可沒帶走蔣思怡,在他辭職的當晚,周曉榮就在辦公室把這妞操了。

  說到張昊翔的辭職,蔣思怡也很受打擊。他要走的心思,不可能是最近一兩
天才産生的,但此前完全沒露過半點口風。蔣思怡知道兩人不算真正的情侶。玩
群交時,張昊翔還親眼看着自己被劉凱耀操過,誰會帶正牌女友去玩這個?但不
管怎麽說,她總覺得自己和公司裏别的女人不一樣,在張昊翔心裏多少還有些特
别的地位。可他說走就走,别說帶她一起走,甚至連要辭職這件事也沒說起過一
個字,分明是怕她提前走漏消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但完全沒了感情,連信
任都沒有,這讓蔣思怡覺得很傷。

  所以在周曉榮表示出對她的欲望時後,蔣思怡并沒有拒絕,賭氣般就脫了衣
服。她個子嬌小,但很豐滿,有點童顔巨乳的感覺,玩起乳交來很爽。周曉榮好
好發洩了一把,唯一的遺憾是她不讓操屁眼。

  想到屁眼,再聯想到辭職,周曉榮難免再次思念孔媛,莫名又煩躁起來。

  如果孔媛還在,不但自己能多一個屁眼發洩,工作上可能也會順利很多。真
的很想念程莎、孔媛兩人同步開疆拓土的那大半年時光。說起來,榮達智瑞後來
的衰運,似乎就是随着孔媛的辭職而慢慢出現的。周曉榮不算迷信的人,但也不
免嘀咕,莫非孔媛離開,把公司的旺運都一起帶走了不成?

  聊足自慰的是,盡管孔媛在市場開拓上的作用暫時還沒有接班人,但至少在
備用屁眼方面已經有了儲備,不然在程莎老實在家陪老公的這段日子裏,周曉榮
怎麽瀉火呢?

  春節前一個叫譚伊娜的新職員已經就位,年後正式上班,也在客服部。這女
孩剛大學畢業半年,長得普通,身材偏瘦,但有174cm 的模特身材。她算是周曉
榮母親那邊的遠方親戚,論起來要叫他一聲表哥,實際上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若非母親出面要兒子給自家親戚幫忙安排工作,在目前的形勢下,周曉榮還不一
定招人。

  沒想到錯打錯着,招進來的居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頂級騷貨。周曉榮第一
天就把這名義上的表妹叫進辦公室,象征性地暗示了一下,本隻想看看這丫頭的
反應,沒想到譚伊娜非常痛快,直接爬到辦公桌底下舔起了肉棒。

  令周曉榮驚喜的是,在即将提槍上馬時,譚伊娜兩腿大張地躺在他的辦公桌
上,一手揪着肉唇,一手努力掰開屁眼,笑嘻嘻地問:「表哥你喜歡哪個洞?」

  那還用問嗎?周曉榮的首選永遠是後面那個。

  除了周二晚上在蔣思怡身上發洩,最近他總是和譚伊娜混在一起。周曉榮現
在特别喜歡在公司搞女人,常常留到很晚,今天也不例外,磨磨蹭蹭到晚上六點,
整個公司的人幾乎都走光了。

  「過來!」伸頭觀察了一下外面,周曉榮沖提前二十分鍾躲進他辦公室的譚
伊娜招招手,她笑嘻嘻地溜了出來。

  「都走光了?」譚伊娜左看右看,周曉榮索性大聲問了幾句:「還有人在嗎?
有沒有人?」好一會無人應答。

  「應該走光了。」

  「不會有人回來吧?今天不是星期五,大家都會過周末,萬一有誰再溜回來
呢?」

  「不會!下班以後還主動回來,誰這麽熱愛我們公司?我給他加工資!哈哈。」
周曉榮說得很随意,但終究不放心,又在東西兩大片辦公區轉了一圈,在一個個
辦公室的門把手上都轉了轉,确定隻剩兩人。

  他指了指會議室,譚伊娜快步閃了進去。

  周曉榮最後又巡了一遍,連女廁所都進去看過,這才前往會議室。

  這裏的空調他下午三點多就打開,爲的就是在玩的時候溫度适宜。爲防别人
多事,他還特意把門掩上,也不知是哪個公德心過剩的,居然真進來關了空調。
譚伊娜剛剛重新啓動了空調,室溫并不像想象中那樣舒适。

  不過總算電源關閉的時間不算太久,殘留的溫度至少能保證不那麽寒冷。譚
伊娜真豁得出去,已經把自己脫得精光。她的皮膚極好,赤裸的肉身在燈光照映
下泛着迷人的光澤,乳房尺寸雖不顯得碩大,但十分渾圓堅實。纖細的腰身和曲
線分明的臀部反襯出動人的對比,雙腿交彙處那叢濃豔的黑毛極其亮眼。

  「去!爬到桌上撅着!」

  譚伊娜聽話地爬上會議桌,努力地高聳起屁股,肌膚映襯着桌面的棕褐色,
顯得愈發瑩白如雪。爲了盡可能将屁股撅高,她全力伏低上身,飽滿的乳房被壓
扁在桌面。

  周曉榮不需要前戲,已有七八成硬度的肉棒直接從後方插入肉穴,猛搗了二
十幾下,感覺和女人直接碰觸的肌膚上黏答答的沾滿騷水,他輕車熟路将肉穴中
擠出的淫水抹到肛口,一點點滋潤着這個更緊密的腔道。譚伊娜的小屁眼久經戰
陣,熟練地慢慢張開小口,周曉榮順利地在淫汁潤滑下将整根中指插進去,緩緩
抽插起來。

  前後夾擊的刺激不但令譚伊娜興奮地扭擺尖叫,更讓周曉榮正在軟肉中反複
摩擦的肉棒顯得愈發膨脹。高昂的興緻使他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啊……表哥,你好會插,兩個都要爆掉了!好爽!」譚伊娜叫得很騷,
「你幹嘛想在這裏幹我?是不是開會時候你總想着女的全都跪在這裏扭屁股?!
啊……」

  被這丫頭的瘋言瘋語一激,周曉榮憶起幾個月前曾在這裏幾乎相同的位置看
到的那一幕:施夢萦渾身赤裸趴在桌上,徐芃正在做最後的沖刺。他射精時,精
液噴得施夢萦滿背滿屁股都是。耳邊似乎又想起她在那一瞬間的騷叫,完全不亞
于此刻身下的譚伊娜。

  隻是當時施夢萦的頭沖着門,現在自己兩人恰好相反。

  操!賤婊子!被幹得像條狗一樣,還裝得那麽純!

  譚伊娜不會想到此刻在自己身後抽插得越來越快的男人是因爲想到其他女人
才變得愈發沖動,她隻知道肉穴現在被徹底填滿,周曉榮的肉棒不長,但硬度很
不錯,一下快似一下的活塞式抽動把每寸嫩肉都刮得舒爽無比。與此同時,屁眼
裏還有更靈活的手指在肆意攪弄,即将接近巅峰的快感浪潮洶湧而至,她拼命扭
動腰肢,翹臀亂抖,叫得愈發淫浪。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周曉榮将屁眼裏的中指狠插到底,使勁攪了兩圈,突然
同時抽出肉棒和手指,不等菊洞回縮,直接将肉棒整根捅進去。譚伊娜尖叫一聲,
臉頰緊貼桌面,整個上半身軟癱着趴倒。要不是被周曉榮有力的雙手箍緊,恐怕
她連跪趴的姿勢都無法堅持。

  「啊!好猛,你插得好狠!怎麽會這麽爽!要死了,要被幹死了!」

  渾身像在熊熊烈焰中翻滾,每處肌膚都在融化,譚伊娜媚意如潮,雪肌通紅
如焚,忘我地嚎叫着。她知道自己的肛道裏肯定冒出了油,空着的陰道也在不住
抽搐,不知噴湧出多少淫水,強烈的刺激讓她的叫聲顯得歇斯底裏。

  周曉榮嘿嘿笑着:「不用别的女人,下次開會就你一個脫光了,爬上來扭屁
股,好不好?」

  「好!我脫光讓所有人看!讓他們都看到,我是饑渴的騷貨!」

  「到年底讓你當獎品,哪個男員工表現好,就可以操你,好不好?」

  「好!讓公司裏的男人來輪奸我!每個人都可以操!我三個洞都能操!啊…
…表哥你快一點!啊!我操!太裏面了……」

  「不用三個洞,就操你的屁眼!所有人都幹你的屁眼,都射在你的屁眼裏!」

  「都射進來!我的屁眼裝不下,會噴出來的!」

  「小婊子!你到底被多少人操過?」

  「數不清!我每天都換一個男人操!每個人都喜歡幹我的屁眼……啊!就是
像你現在這樣……操爆了!啊啊哈啊……」

  周曉榮被她近乎無恥的淫詞浪語刺激得亢奮無比,他已接近噴射,正在做最
後的努力,全沒注意到身後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道小小的縫,有人正滿臉惶惑地
偷窺這場赤裸酣戰。

  是施夢萦。

  她絕沒想到臨時決定回公司,竟會看到這一幕。

  下班後,她原本約好和崔志良一起吃晚飯,車子開到半途,岑穎淑打來電話,
提醒她第二天去平州出差,記得帶上讓客戶續簽的合同。這提醒了施夢萦,明天
她将作爲課程助理,陪岑穎淑去給平州一個老客戶上三天課,之前雙方已經談好
續簽一年培訓協議。她下午從行政那裏要來準備好的合同,臨下班時卻忘在辦公
桌上。第二天去平州的高鐵早晨七點多就出發,發車的中甯東站和榮達智瑞所在
的華唐國際寫字樓位于完全相反的方向,她必須今晚回公司拿合同。

  崔志良本意是吃完飯再送她回公司,但施夢萦忐忑不安,總覺得還是先回去
拿了合同才心安,于是臨時掉頭往公司這邊趕。這時已經進入晚高峰時段,回來
的路比去時幾乎多用了一倍時間。

  來到華唐國際第十七層,刷員工卡打開公司的門,本以爲不會遇到任何人的
施夢萦突然發現會議室竟還有燈光,裏面隐約傳來聲音……

  很熟悉,又令她非常不适。

  她厭惡這種聲音,可莫名又覺得有些躁動。

  她蹑手蹑腳來到會議室門前,悄悄轉動門把手,打開微小的一條縫。從這狹
小空隙裏,她隻能看到一個上半身穿得還完整,但下身赤裸的男人正跪在會議桌
上,令人作嘔的光屁股正對着自己。她看不到這男人的臉,也看不到那女人是誰,
但從兩人的聲音能聽得出來,應該是周曉榮和剛入職沒多久的新同事譚伊娜。

  施夢萦本就很看不上這女孩,總覺得她說話做事非常輕浮,總像和男人打情
罵俏似的。但沒想到她竟會在下班後和周曉榮在這裏交媾。她才來多久啊?這麽
快就和老闆上床了?真賤!

  恍惚間,施夢萦突然想到自己也曾用幾乎相同的姿勢在同樣的位置和徐芃做
愛,這一幕曾被周曉榮看到,因此才受到脅迫,接受和周曉榮上床的條件,并最
終演變成當晚的3P. 這一切發生在五個月前,卻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施夢萦開始偷窺時,屋内的兩人基本已接近尾聲,恰好是譚伊娜難耐屁眼裏
的快感,開始胡言亂語這段。施夢萦就是聽她的叫床聲,才驚恐地了解,周曉榮
現在發狂猛插的竟是屁眼……男人會想要肛交,這她知道,無論是大學時的方老
師,還是周曉榮本人都曾打過她的屁眼的主意,但無一例外都被她拒絕。但她根
本難以想象,那麽個小洞,怎麽能承受粗大的肉棒插入?更别說像周曉榮現在那
樣粗野地抽插了!

  可譚伊娜的叫聲裏殊少痛苦,竟充滿痛快愉悅之意。她說的那些話固然聽得
施夢萦面紅耳赤,但還是讓她在震驚之餘增添一絲好奇:怎麽她能表現得這麽愉
悅?難道肛交竟是這麽爽的事嗎?

  施夢萦不敢繼續偷看,悄沒聲地重新掩上門,慌張走到辦公桌前找到合同,
趕緊離開公司。

  回到等在樓下的車裏,依舊心潮難平的施夢萦面色陰晴不定,崔志良當然猜
不到她在樓上看到了什麽,卻敏銳地察覺到她此刻情緒波動極大,臉孔比剛才紅
了許多。

  「怎麽了?」他關切地湊過來,「不舒服嗎?」

  「沒有……」施夢萦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顯得尖銳,壓了壓嗓子,「沒事
……沒什麽。」

  「是不是着涼了?」崔志良突然伸手摸她的額頭。

  兩人的皮膚一接觸,施夢萦劇烈顫抖了下。崔志良察覺到這絲異樣,掃了她
一眼,在她眼中滿是慌亂和羞澀。電光火石間,他來不及細想,但下意識地發現
了機會,毫不猶豫地偏轉臉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施夢萦驚駭地睜大雙眼,崔志良的臉又回到距離她幾公分的位置,确定她被
吻後并沒有氣惱,大着膽子又把嘴湊了過去。這次他沒有一觸即退,而是在豐潤
的嘴唇上不住吻着,還努力試圖将舌頭頂到她的口腔中。施夢萦稍微抵抗了半分
鍾,終于分開雙唇,任由他将舌頭塞到嘴裏。又過了大約半分鍾,她的舌頭終于
也卷了上來,兩人熱烈地舌吻,漸漸的竟忘了周圍的一切。

  好不容易分開,施夢萦沉重地喘着,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向崔志良的方向。

  兩人一時無語。

  隔了好一會,崔志良鎮定地問:「拿到東西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施夢萦還是深埋着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先去吃飯吧?」

  「好……」

  崔志良扭臉看了看她,臉上隐隐透出一絲笑,随即發動車子。

  施夢萦将視線投向車窗外,變幻的霓虹燈不住跳閃,車流和人群像電影鏡頭
似的在她眼前晃過。此刻的她心思紛亂,不知所措,剛才的熱吻既令她感覺甜蜜,
卻也彷如千斤重擔使她無法呼吸。

  這是怎麽了?他爲什麽吻我?還有,我爲什麽回吻他?

  她疑惑着,恐懼着,卻又渴望着。

  沈惜這一周的心緒同樣複雜無比,隻是大多與感情無關。和裴語微之間那個
2 月29日之約最終成了空。周日裴新林臨時通知女兒,第二天陪他去一趟北京,
裴語微試圖拒絕,卻沒能成功,怏怏不樂地來電通知取消計劃。昨天她回到中甯,
但兩人還沒訂新的約會。

  喻輕藍也是剛旅行歸來。暫時失業的她狀态卻極好,告訴沈惜自己再次戀愛
了。在旅途中一位吉他老師偶然與她同行,巧的是,這人也居住在中甯。喻輕藍
在人生中第一次和男人一見鍾情,處處合拍,步步默契,就在兩人相識的第三天
晚上,她就和他上了床。對她來講,這是空前的,甚至比和沈惜相識後上床的速
度更快。悅然姐姐事隔多年終于重新擁有戀情,自然令沈惜感慨萬千。

  表妹忻佳珺在情人節後突然宣布自己半年後要結婚,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甚至連她爸媽都毫無心理準備,他們知道女兒去年交了男朋友,絲毫不介意她雙
腿有疾,但沒料到這麽快會談婚論嫁。舅舅忻志拜托沈惜好好與女兒談一談,看
看到底是不是小孩子家突發奇想。經過一番認真的交流,沈惜基本确定至少表妹
對結婚不是心血來潮,當然他還是依着舅舅的意思,希望那個小夥子能抽時間過
來見一面,好好聊聊。

  身爲茶樓領班的曼姐這幾天生了病,請假在家。平日總做甩手掌櫃的沈惜不
得不常在布衣人家盯着,放在茶樓的精力比過去多了數倍,一周下來忙忙亂亂的,
諸事繁雜,搞得他的情緒也亂糟糟的。

  現在沈惜正在從書店趕往茶樓的路上,周末的晚高峰尤其恐怖,他耐着性子
在車流裏慢慢挪動。路上接到楊鑫的電話,說關于吳昱輝的調查有了新進展,問
他什麽時候有空過去談談。沈惜發現自己此刻距離楊鑫的公司很近,就說如果方
便現在就過去。楊鑫當然沒有意見。

  給沈惜倒了杯茶,楊鑫随手又把調查報告遞了過來:「我跟你說,這小子把
錢花在哪兒了,真是猜不到!」

  沈惜低頭翻着報告,瞅見一個令人詫異的名詞:「直播?」

  「對!」楊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花了這麽多錢,全扔個一個女主
播了!」

  「哪兒的直播?是那種嗎?」

  「肯定啊!要隻唱唱歌,聊聊天,這小子能砸這麽多錢嗎?他又不是什麽土
豪大款!是本地一個平台,可能有點背景,開播一年多了,很黃,但一直沒被禁。
去年年中暫停整頓過一次,其實是躲風頭,九月份重開,尺度反而更大了。」

  「他看看直播刷刷禮物,就花了這麽多?」

  「他當然有别的想法了,那個主播,刷輛跑車可以加微信,送遊艇、放煙花
都有福利,要是送一座城堡就可以與她定時單聊,讓她脫衣服、自慰都行。這女
的還時不時選擇近期刷禮物特别多的男人,小範圍内向部分網友直播和這男人上
床的場面。這小子當然也是在打這個主意。」

  沈惜看着報告,有點啼笑皆非。

  怪不得!明明沒有收入,存款又拮據,年前短短一兩個月裏吳昱輝居然就花
掉了兩萬多塊……直播平台上一擲千金的土豪多的是,吳昱輝花的這點錢根本不
夠瞧,可要知道他總共也沒多少啊!真是發昏了。

  「這王八蛋整天縮在家裏使勁砸禮物,這個真想不到。我的調查員本來覺得
現在這階段沒到潛入他家的地步,一直都在外圍查他,誰想得到這王八蛋他媽上
着網就把錢敗光了!」

  「那後來怎麽發現的?」

  楊鑫長出一口氣:「這小子之前刷了很多禮物,一直沒被選中。估計過完年
回來手裏又寬裕了,這才過了幾天啊?又砸了将近兩萬塊,昨天終于被那主播約
到賓館直播做愛。」

  「又砸了兩萬?」沈惜心裏默算了一下,覺得除非吳昱輝是不準備過接下來
的日子了,否則他花的絕不可能隻是孔媛給他的錢。「我不想連累他家裏,他伸
手倒是很安心啊。」

  「肯定啊,不然他能這麽大方嗎?這小子昨天去了賓館,我的調查員跟蹤他,
然後在他走後找到那個主播,給了她一筆錢,把這些事給問明白了。你看,現在
怎麽辦?」

  這個發現對沈惜來說,很雞肋。如果吳昱輝真是把錢全砸在色情直播上,那
就等于丢進了無底洞,短時間内恐怕很難幫孔媛把錢拿回來了。他一時也沒有完
整的想法,隻叮囑楊鑫繼續盯着。

  離開楊鑫的辦公室,電梯上沈惜摸口袋,找手機,想給茶樓打個電話,說自
己今天不過去了。卻發現剛才下車時有些匆忙,把手機落在車裏。回到車上,先
打了這個電話。挂斷時發現之前收到了一條短信,是袁姝婵發的,說她今晚在交
通大酒店陪領導應酬,希望他能過去接她。

  袁姝婵通常不會突兀地向他提要求,一旦開了口,往往有她的考慮。沈惜看
了下,發現收到短信已經超過一刻鍾,趕緊回信說自己剛才手機離了身,現在馬
上過去。

  交通大酒店離得不算遠,過四五個紅綠燈就到。就算有些堵,二十分鍾左右
也能趕到。

  沈惜等了五分鍾,袁姝婵一直沒回複,沈惜直接給她打電話。

  幾乎是在最後一聲「嘟」響起時,袁姝婵接起了電話,也許是因爲接得匆忙,
聽上去喘得很急。沈惜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非常大聲地說:「你到了是吧?好!
我馬上下來!」

  沈惜一愣,誰說已經到了?自己都沒開口,袁姝婵自說自話是什麽意思?雖
然不明究竟,但他清楚必然事出有因,袁姝婵這兩句話多半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或許她想借此逃席?

  沈惜隻說了三個字:「馬上到。」袁姝婵那頭挂了電話。

  就在沈惜停在最後一個紅綠燈前,接下來左拐再開200 米左右就能到交通大
酒店時,袁姝婵又打電話過來,聲音顯得很沉,情緒非常低落:「我在酒店旁邊
小路上,你還要多久?」

  「馬上,在等紅綠燈,轉彎就到……」剛說到這裏,交通燈轉換,沈惜趕緊
啓動拐彎。「一兩分鍾就到,要不你走到路口來吧。」

  一邊說,他一邊已經能看到「交通大酒店」這五個閃亮的大字了。他搖下副
駕駛那邊的車窗,側身偏頭看向那邊,很快在路邊出現袁姝婵的身影。

  袁姝婵也看到了他的車,放好手機,快步迎了過來。上車後,除了最開始說
了「回家」,此後一直顯得很沉默。沈惜也沒啰嗦,默默地送她回家。

  走進家門,袁姝婵随便指了指沙發:「你先坐一下,我去洗臉。」她徑直走
進衛生間,沈惜在客廳、卧室找到遙控器,把各處的空調都打開,又去廚房倒了
兩杯水。剛回到客廳,就見袁姝婵從衛生間出來,一看就知道這麽點時間她根本
沒顧得上梳洗,連妝都沒卸,臉上淚痕宛然。

  沈惜遞過去一杯水。「吃飯時候遇到什麽不愉快了?」

  袁姝婵應該剛哭過一場,像是發洩掉了一些情緒,自嘲般一笑:「我這種騷
貨,恐怕是個男人都想騷擾一下吧?」

  今晚袁姝婵又随副總費家勇去陪上次應酬過的李副廳長吃飯。算上他們兩個,
郁中衢公司一共有四人出席,還有兩個分别是辦公室主任和編制上歸在辦公室的
前台小美女。剩下同桌五六個人都是廳裏的。還是那位李副廳長職務最高,上上
下下的都巴結。

  酒過三巡,喝得滿臉紅光的老李興緻勃勃地發問:「今天有兩個美女,我考
你們一下,你們知不知道男人爲什麽喜歡管情人叫『寶寶』?」

  袁姝婵知道他肯定要借機開黃腔,反正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由得他去。這個
問題她還真不知道答案,就和那前台小美女一同假裝十分好奇地反問爲什麽。

  「哈哈,對男人來說,老婆就像充電器,款式單一,而且插上以後就不能動
了。情人就像充電寶,款式豐富,即插即用,還可以随意更換。充電器一個就夠
了,充電寶多多益善,所以情人才是『寶寶』啊,充電寶!哈哈哈!」老李笑得
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還刻意在「插」字上加重音。

  周邊衆人紛紛迎合着大笑,小美女笑得尤其歡快,補充一句:「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爲情人是暖手寶呢!」

  老李斜着眼不住瞅她,猥亵地笑:「哦?用哪裏暖手啊?」

  小美女像完全沒聽懂,貌似天真地說:「用心暖啊!」她把手放到胸前,既
可以理解是在指心髒,也可以看作是放在左邊乳房上,一衆男人自然而然都把視
線落在她的胸部。包廂裏溫度高,她脫了羽絨服和制服外套,隻穿一件束身高領
毛衣,高聳的胸脯顯得特别紮眼。

  男人們紛紛嬉笑。

  袁姝婵經曆這種場合太多了,早知道有些話能不接就不接,趁大家的注意力
都在那小美女身上,悄悄縮縮腦袋,整個人無形中像矮了幾厘米似的。

  即便如此,桌上畢竟隻有兩個女人,有喜歡像小美女那樣青春年少的,也有
更垂涎袁姝婵這樣成熟風韻的,一個年近五十的姓陸的副處長開口:「年前下面
單位都要把全年台賬準備好,廳裏要去檢查嘛。前幾天我碰到下面一個辦公室主
任,他跟我講,有些台賬真的是最後一個月突擊出來的,本來以爲實在是做不完
了,最後總算趕齊了。他感慨,人啊,真的都是逼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轉頭問袁姝婵:「小袁啊,你說是不是啊?」

  袁姝婵冷不防有這一問,愣愣地啊了一聲。陸副處長又重複一遍:「人,都
是逼出來的,你說是不是啊?」

  這話沒什麽錯,袁姝婵還以爲這人知道自己年前也趕過台帳,連忙點頭:
「陸處您真的是了解我們基層的事情,真的很趕!沒辦法,人就是要逼一逼才行!
人就是逼出來的!」

  她一說這話,幾個明白真意的男人都開始偷笑,有些聽不懂的還是一頭霧水。
郁中衢公司辦公室主任湊趣地補了一句:「陸處說的當然對了,人嘛,誰不是
『屄』裏出來的?」

  「哈哈哈……」衆人又都發笑。袁姝婵這才明白此逼即彼屄,想到剛才爲了
迎合陸副處長,自己還強調似的把「逼」這個字說得特别響,頓時面孔飛紅,好
在室溫高,又喝了酒,臉頰原本就紅彤彤的,别人看不出什麽來。

  小美女好像還沒聽懂「逼」和「屄」的這個梗,突然脆生生地說:「領導啊,
我有個事情不太懂。前幾天在外面吃飯,聽到隔壁桌有個女人跟男同事說她最近
身體不好,精神不足。男同事問她怎麽了,她說自己老毛病犯了,缺氧化鈣,問
同事能不能幫幫她?同事說沒問題啊,等會回公司的時候路上給她去買鈣片。這
女的很生氣,說活該他找不到男朋友。我怎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啊?」

  這個笑話有些隐晦,一張桌上倒有半數以上沒聽明白,老李也不懂。有兩三
個人是聽過這笑話的,還有一個雖然沒聽過,但一聽就懂,紛紛低聲給旁人解釋。
袁姝婵右手邊的男人就正給身邊人解釋:「氧化鈣,分子式怎麽寫?」

  他沾了些紅酒在餐布上寫了CaO 三個字母:「這是什麽字?」

  「操!」身邊人噗一聲笑了出來。

  袁姝婵忍不住也咧嘴笑了笑。很快所有人都理解,幾乎每個男人都瞬間挂上
猥瑣的笑容。笑話本身一般,但這麽個明眸皓齒的小美女認真地說着「缺操」的
笑話,怎麽不讓他們感到有趣呢?

  在這種氛圍下,飯局平穩推進。袁姝婵和那小美女無疑是喝得最多的兩個,
好在她有可靠的酒量打底,總算勉強支撐得住。知道自己今晚有喝醉的風險,在
飯局快結束時,她給沈惜發了那條短信。

  沒等到回信,飯局就都散了。費家勇喝得也不少,走路都踉跄,辦公室主任
告訴袁姝婵,他在酒店五層開了一間房,吩咐她把領導扶上去休息。

  這安排挺合理。主任這時還要招呼着送廳裏各位領導,公司裏的人現在都知
道,最近半年袁姝婵特别受費家勇重視,讓她送領導去休息,就連她自己也覺得
理所應當。袁姝婵扶着費家勇上電梯到了五樓,走到526 房間門口,掏出房卡打
開房門。這一路上費家勇無法獨立行走,整個人都靠在袁姝婵身上,她不得不一
手緊扶他一邊胳膊,另一手摟緊他的腰。在這種姿勢下,她的大半邊身子都緊貼
着費家勇,他被扶着的那個胳膊就格在前胸,幾乎将她左邊的乳房徹底壓扁。

  将費家勇扶到床上,袁姝婵去衛生間攪了把熱毛巾幫他擦了擦臉,他原本一
直混沌的雙眼現在看上去倒像是清醒了些。袁姝婵松了口氣,如果他一直都是昏
沉沉的樣子,她還得幫他脫鞋脫衣,不可能直接把領導扔到床上就走,既然他清
醒了一些,這些事就可以讓他自己搞定了。

  「費總,我先燒些水,如果您口渴的話自己倒來喝。我一會就走,不打擾您
休息。」袁姝婵輕聲說了句,正要轉身去窗前長桌邊取茶壺,手腕卻猛的被費家
勇用盡氣力攥住,她直接被拽到了他懷裏,斜斜地躺倒在床。

  袁姝婵本就酒意沉重,頭昏身飄,四肢乏力,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在她愕
然失措的瞬間,費家勇的嘴落到了她的臉頰上,到處拱了起來,還急吼吼拉開她
外套的拉鏈,直接伸手到制服裏,揉起了乳房。

  「小袁,今天就别走了!」他含糊地說,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揉搓的面積
也在擴大。

  袁姝婵又慌又羞,下意識地使勁推開他:「費總!别這樣!您是不是喝多了?」

  費家勇的嘴離開了她的面頰,從眼神判斷此刻這男人确實還算清醒:「還好,
喝了一點,但沒醉。小袁,這大半年你也看到了,我對你怎麽樣?從剛見到你,
我對你就很有好感。我知道你前年離婚,現在也沒男朋友,跟我在一起沒任何問
題啊?我很喜歡你!今天别走了,我想和你做!」

  平心而論,聽費家勇這樣說,袁姝婵并不厭惡。

  費家勇今年四十七歲,雖說年近半百,但身闆挺直,精力充沛,平日裏頭發
梳得一絲不苟,看不到半星白發。業務能力強,爲人也精明老道,辦事雷厲風行,
在下屬間極有口碑。而且,全公司都知道,費家勇六年前離異,單身至今。袁姝
婵雖沒對他動過任何心思,但乍聽這麽一個男人親口說對自己極有好感,當然不
會反感。

  至于他一上來就說想要做愛,對袁姝婵這樣剔透的成熟女子,是不會怎麽放
在心上的。費家勇确實表現得過于急切露骨,失了君子之風,但在酒後并非不可
原諒。

  像袁姝婵此時的熟女肉體,隻要環境和氣氛合适,不見得會拒絕和費家勇這
樣的優質男人春風一度。此前兩人擠得那麽緊,挨挨擦擦的,其實她也被撩得有
些性動。隻是她并沒有心理準備,當然不會立刻順從。她想再好好把話說清楚,
隻要确知他内心的真實想法,哪怕并非正式交往,隻是成年男女間純粹的一夜情,
她可能也就接受了。如果袁姝婵發自内心地接受,那她能完全放開,好好享受一
次性愛,自然也不介意順便把費家勇送上快樂頂峰。

  可現在這男人似乎陷入到對她肉體的瘋狂欲望,根本顧不上聽她說什麽,隻
是不斷發起對她身體各個部位的進攻。這種态度令她不快,更加不願就此棄抵抗。

  「費總,你等一下……你聽我說!等一下!」袁姝婵拼命推開貪婪的費家勇,
從床上跳起來,走開幾步,氣喘籲籲地轉身盯着床上的男人。

  被她竭盡全力地推開,費家勇顯得很是狼狽。他聲稱沒有醉,看着也還算清
醒,其實卻酒意濃重。李副廳長酒德很差,自己總是偷逃漏跑,卻總死盯着要别
人滿杯滿杯喝,今天他就坐在老李身邊陪飲,至少喝了八九兩高度白酒,幾乎也
快要到他的極限了。隻是一心念着想要一償夙願,強行打點精神罷了。他自問憑
他的身份、條件,再加上大半年來對袁姝婵刻意的關照,趁兩人都帶了酒勁,享
受一次她肥美的肉體,應該易如反掌。這女人如今正是虎狼年紀的熟女,離了兩
年婚,肉體多半經不得撩撥,本來該是烈火幹柴才對,可她如此決絕地将自己推
開,實在很難令他接受,被拒絕的懊惱還在其次,面子上十分下不來台。

  他冷冷看着袁姝婵,說:「怎麽了?你要說什麽?」

  袁姝婵平複了一下情緒,正要說話,費家勇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突然問:
「你知不知道公司要合并?」

  這話問得突兀,袁姝婵不由得一愣。合并的傳聞去年年底就傳開了,春節後
更是變得沸沸揚揚,早已是公司裏目前最爲人關注的話題。她細一思量,明白了
費家勇的言下之意,頓時變得更加興味索然。

  中甯市的公路運輸主要依賴兩條高速公路,分别是連接鄰省省會郁昌、中甯、
本省衢中市的郁中衢高速和連接平州、中甯、應林的平中應高速,這兩條公路分
由兩家公司管理運營。幾年前有人提議将兩家公司合并,精簡人員,優化管理,
因各方利益關系盤根錯節,這個提議始終沒能擺到台面上。去年年底這件事終于
有了眉目,合并成了大勢所趨,接下來的重點在于幹部安排和人員分流。

  合并後受沖擊最嚴重的,是兩家公司原本的高管和中層幹部。兩套班子合一,
一家公司的體量要容納原本兩個單位的人,但職位不會同等數量相應增加,精簡
人員勢在必行,很多原本的管理層要麽降級,要麽調職。郁中衢這邊的董事長兼
黨委書記,從各方面來說都比平中應的老總要遜色些,不出意外的話,他不太可
能繼續擔任一把手。但直接被降爲副職的可能性也不大,最靠譜的說法是他會被
調去平州市擔任另一家公司的老總。而副總以下的管理層都同樣要面臨這個問題。

  費家勇去年年初剛從公司所屬的某工程項目部回到公司,并升職爲副總。作
爲最晚升職的一個副總,行情卻最被看好。他有學曆,有能力,去項目部之前就
是公司工程部主任。過去這幾年一直在項目部一線任總指揮,既有辛勞,又有實
績,上頭還有關系,未來前景可期。據說他已經在合并後的新公司穩穩占據一個
副總的位置。

  袁姝婵懂他現在說這話的意思。從功利角度講,這個要緊關頭抱緊費家勇的
大腿,對她未來在新公司的前途絕對有好處。國企分拆合并的當口,人事變動劇
烈,機會很多。她的資曆、成績都擺在那裏,機緣巧合,直接提到部門主任一級
并非癡人說夢。即使不那麽誇張,升爲黨群部副主任基本沒有問題。她本就在競
争這個位子,因爲最近很被直管領導費家勇看好,大家都以爲這個職位基本上已
經落到她名下了。

  現在費家勇更是明确向她表達了好感,更表現出對她的肉體的強烈欲望,這
種時候半推半就地陪他上床,幾乎就等于讓他爲自己的前途簽了份保證書。

  但袁姝婵實在不想因爲這種原因而與男人上床。她自知并非道德模範,曾出
軌沈惜這一條始終令她對自己保持清醒的認識。但她之所以會與沈惜來往,并非
在任何方面有求于他,隻是單純作爲一個女人而被這個男人所吸引。他們在床上
玩得很多,用淫浪來形容也不爲過,但隻出自性情,不牽涉半點利益糾葛。

  如果今天費家勇直說:「我被你吸引,我想操你!」說不定袁姝婵還真就陪
他上床了。可他現在拐彎抹角提醒該用獻身來确保利益,卻使她完全失去興趣。

  「費總,你真的醉了,我該走了!」她不想再多糾纏,立刻告辭。

  費家勇這時醉意更濃,惱羞成怒:「别給臉不要臉!陪我玩玩怎麽了?你忘
了自己怎麽進公司的?」

  「什麽?」袁姝婵一時沒聽懂。

  「你想從收費站考到公司辦公室來,面試時候我也在。那時候我就看上你了,
一看就知道肯定很騷。面試時候有五個侯選人,你不是最好的,要不是我堅持幫
你說話,你現在還在收費站整天值夜班!我後來被調到項目部去,不然早就想操
你了。幫了你這麽大的忙,就算是謝謝我,你也該好好陪我玩一下!」費家勇一
邊含混不清地念叨,一邊艱難地支起身子,跳下床朝袁姝婵走過來。

  袁姝婵一下就被激怒了,氣惱之餘還有強烈的羞辱感。她一直覺得自己能通
過考試從收費站來到公司總部,憑的是能力。在費家勇口中,自己被調上來隻是
因爲被男人看中了,她的價值隻剩下這一身騷肉。

  這樣她當然更不可能讓費家勇如願。他晃晃悠悠走到面前,動手想剝她的外
套,袁姝婵盡全力反抗,恰在這時,一直沒動靜的沈惜打來電話。被電話鈴聲驚
到的費家勇傻了,聽她說有人就在樓下等着接人,他不敢再做什麽過分的事,袁
姝婵趁機逃出房間。

  盡管沒有真被占什麽便宜,但整晚陪着不堪的男人說笑帶來的煩躁以及調職
真相的打擊還是使袁姝婵的情緒跌到谷底。忍了一路,走進家門後她終于忍不住
沖進衛生間哭了一場,洗把臉後才出來。

  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袁姝婵憤憤地說:「你說我是不是真就那麽
騷啊?男人看見我,别的都不想,隻想操我?」

  沈惜聳聳肩:「能不能不要說『男人』?那隻是低級男人。」

  「呵呵,那你算高級男人嗎?」袁姝婵媚眼如絲,嗓音軟糯,整個人靠了過
來。哭過一場,又碎碎念地把所有事說了一遍,她的憤懑之意像是發洩了大半。
之前被壓制的酒勁和在與費家勇摩擦時被撩起的幾分情動這時完全釋放出來了,
她感覺身體正在變燙,她想和男人痛痛快快大幹一場,解一解胸中郁積,眼前的
沈惜自然是最好的對象。

  沈惜扁扁嘴,笑道:「你覺得呢?」

  「如果你不是,大概也沒什麽别的男人可以算了。你要知道,我也不是天生
那麽騷的……」袁姝婵把嘴湊到沈惜耳邊,嗓音沙沙的,顯得格外騷媚,「不會
在誰面前都發騷。你想不想要看我發騷?」

  「你還沒搞定那個小男朋友嗎?」沈惜稍稍偏開腦袋,試探着問。

  「什麽叫我沒搞定他?是他搞不定我!」袁姝婵氣鼓鼓地糾正。她徑直開始
脫衣服,進門後本就脫了外套,現在索性連裙子和毛衣都脫了。

  「他想追,我可沒給任何回應。我現在沒有男朋友……」袁姝婵扭轉身将身
體正面朝向沈惜,粉紫色的内衣緊裹着兩團巨乳顫顫悠悠,「這樣你是不是可以
放心操我了?」

  沈惜伸手在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挑,然後重重落到她一邊肥乳上使勁揉了兩把。

  「那好,那你就騷起來吧!讓我看看你能有多騷!」

  袁姝婵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到電視機與茶幾之間,慢慢褪下褲襪,又伸手到
背後解開内衣搭扣,雙手将松垮垂下的内衣緊壓在乳房上,揉了幾把,這才使勁
扒下來,用兩根手指撚着轉了幾個圈,揚手丢到沈惜懷裏。

  他拿起内衣在鼻子下面深吸了一口氣。

  「騷嗎?」袁姝婵扭胯揉胸,媚笑着問。

  「有肉香,還有點汗味,但還不是很騷。」沈惜一本正經回答。

  袁姝婵撇撇嘴,飛了個媚眼,扭動腰胯的幅度越來越大,雖不像上次跳豔舞
時那麽認真,還是極富韻律感,舞動中她豐滿的身軀顯得格外妖豔。她渾身上下
隻穿了一條内褲,把手伸進去,突然仰起頭張大嘴,像是無聲大叫了一聲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摳進肉穴深處,再抽出手來,将中指放到唇邊,伸出舌頭細細
地舔。

  「其實,可騷可騷的呢!」她舔幹淨了手指,指尖在上唇拂過,嘟起嘴說了
一句。

  沈惜猛的站起來,幾步沖到她面前,二話不說直接将手插入她的内褲,中食
兩指并攏,稍稍彎曲,摸索幾下後順利按到肉穴口上。他微微用勁,手指陷入滑
膩的穴中,袁姝婵被他摳得渾身發軟,尖叫一聲,幾乎就要倒下,不得不伸手扶
住沈惜才勉強站穩。

  摳摸許久,幾乎使袁姝婵徹底軟癱,沈惜這才抽出手來,将兩根手指放進嘴
裏重重吮吸着。

  「嗯,确實很騷!」

  被「誇」了這麽一句,袁姝婵再也忍耐不住,膝蓋一軟,終于跪倒,眼神迷
離着,兩手揚起,在沈惜褲裆上下不斷輕撫。沈惜解開皮帶,掏出肉棒,直挺挺
地抽在她臉上。飽脹的棒身隐隐可辨鼓起的微細血管,袁姝婵貪婪地一把攥住,
張嘴将龜頭含到嘴裏。

  濃烈的男人氣息從口腔直撲腦海,袁姝婵小腹一緊,像有一股電流瞬間傳遍
全身,下身又酸又癢,屁股緩緩扭動,兩條盤曲緊夾着的腿也前後擦蹭起來。内
褲尚未離身,布料與肉體的細細摩擦,帶來令人難捱的快感。

  沈惜的龜頭脹得更大,馬眼裏滲出許多液體,和着口水統統被她咽到肚裏,
久違的新鮮滋味使袁姝婵神魂颠倒。

  沈惜揉着她的右乳,玩耍般挑逗乳頭,袁姝婵索性擡手掐住自己左邊鼓脹的
乳頭,或夾或搓,或壓或扯,可她總覺得手上的動作無論怎麽變化都無法完全消
解渴求的沖動。欲望沉浮起落,她的屁股時而聳起,時而又重重落回到小腿上。
每次下落,已經極度敏感的肉唇總會受到一陣震蕩,從而揚起波波快意。

  早已徹底濕滑一片。

  舌尖鼻間盡是濃郁的男人味,原本那些漸漸積累起來的小快樂,未經允準突
然集結在一起,猛烈發起進攻,袁姝婵毫無征兆地攀上了巅峰,欲望之潮将毫無
準備的她徹底淹沒。她狼狽地吐出肉棒,扭開臉,生怕随時将從喉嚨裏撲出的呻
吟浪叫會使她不小心咬到沈惜。在爆炸的這個瞬間,她死死扯住内褲,那麽用力
地揪,竟把它扯開了一道大口子,幾乎就是完全撕裂了。

  晶瑩的淫液溢出滾燙的肉穴,順着大腿内側緩緩滑落,空氣中頓時充滿淫靡
的氣息。

  袁姝婵費勁地喘了一會,正要再次吞入肉棒,沈惜卻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整個
人端起來,一手緊箍住她的腰,将嘴唇湊了上來。她的唇齒毫不設防地被頂開,
舌頭卷入口中,纏攪着她的舌頭,不停翻弄扭轉,甚至還用力舔弄她上下兩排牙
床内側。這種整個口腔完全被男人占據的感覺,使還在高潮餘韻中的袁姝婵頭暈
目眩,渾身顫抖。她像緊緊吸住肉棒似的吸卷男人的舌頭,瘋狂貪婪地吞下他的
口水。

  沈惜使勁拉扯她已經破爛的内褲,終于徹底将它扯爛,丢到一旁,手指重新
侵入那片溫軟濕滑之中,他抽動手指,帶出清晰的「咕叽咕叽」的水聲,直到滿
手都流滿了淫水,他才依依不舍抽出手指,袁姝婵不滿足地哼着,不由自主聳起
下身,試圖追上那根漸漸遠離的手指。沈惜笑眯眯地将手指送到她眼前,騷香的
氣味極濃,分開兩根手指,其間挂上一根晶晶亮的水絲。她不假思索含住這兩根
手指,上上下下舔了個幹淨。

  新鮮的淫水滋味使她的氣息再次變得急促。

  「走吧!我們進去!操我!操死我!我要你今天操死我!」袁姝婵口幹舌燥,
失神地喃喃自語。她下意識地一把攥住肉棒,就想這樣牽着沈惜走向卧室。

  但沈惜明顯不想改換戰場,走到沙發邊時,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幹嘛要進去!就在這裏也能操死你啊!」

  袁姝婵被他扯得跌坐在他身上,股間被硬梆梆挺翹的肉棒一撞,險些使她的
第二次高潮提前到來。她分開雙腿,撅起屁股,左手扶着沙發背,右手端直肉棒,
對準肉棒一屁股坐下。

  沈惜也沒有坐享其成的想法,在同一時間死命往上一頂,兩人一人朝下,一
人向上,兩股勁道合在一起,肉棒幾乎「噗」一聲直接捅到最深處,袁姝婵發出
一聲近乎受刑般的慘叫,其間卻滿含着無比滿足的痛快。

  肉唇被粗大肉棒完全撐開,龜頭兇狠地在整個柔嫩的腔道裏橫沖直撞,袁姝
婵每一次都盡全力下坐,沈惜也不惜力地上頂,每次交合都是不留半分餘地的盡
沒而入,使肉穴内壁像被擦出了連串的火花,袁姝婵很快就徹底迷失在這種抽插
的節奏中,眼前陣陣發黑,脊梁骨冒起一股涼氣。

  「不行!好爽!爽得要死了!」她帶着哭腔地叫,身體很快再次劇烈顫抖起
來,第二次高潮洶湧襲來。

  她一邊享受連環高潮的美妙滋味,一邊卻驚恐地發現另一種沖動也即将被引
爆。二次高潮撲來前後的整個過程裏,沈惜一直沒停止抽插,動作反而愈發兇猛,
袁姝婵被插得莫名其妙升騰起強烈的尿意。苦熬了兩分鍾,幾次想要沈惜暫停,
卻又貪圖下體的爽快而張不開口,終于忍到極限的尿意完全脫去控制,一大股尿
流激射而出,猶如洪水決堤般澎湃。

  「啊!」袁姝婵簡直就要哭了,「尿了!尿了!」

  沈惜一驚,反應極快,托住她的大腿使勁站起身來。他的動作是那樣迅猛,
使突如其來的尿幾乎沒有多少澆在沙發上。可他也沒有放下袁姝婵,就這麽一直
端着她,甚至還刻意掰開了她的腿,這姿勢就像給小女孩把尿似的,腥臊味十足
的尿液肆意噴濺在地闆上,還有一股股熱流順在大腿淌下。

  袁姝婵從沒有過如此失态,她想夾緊下身屏住尿意,可沈惜使勁分開了她的
腿,還不時抖動她的身軀,使她越想控制就越難刹住,加上晚上喝了太多酒,這
泡尿特别多特别持久,竟足足尿了近一分鍾後,還有淅淅瀝瀝的殘尿不停湧出。

  袁姝婵哭了,在爽快和羞恥兩股情緒夾擊下,她發現隻有哭泣才能舒緩她此
刻接近崩潰的心理。

  沈惜終于抱着她走進衛生間,細細地幫她洗了下身。近乎脫力的袁姝婵四肢
癱軟,任由他擺布。重新恢複清爽後,沈惜又抱着她走進卧室,放到床上,轉身
正想去擦洗地闆,袁姝婵卻一把将他拉住。

  「等會再弄!你還沒射呢!」

  「我弄完了再接着操。」

  「不!」袁姝婵十分堅持,「我要你射,射在我裏面!不然不許走!」

  聽一個赤裸的豐滿美女說這樣的話,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沈惜跳上床,剛
想掰開她的腿,袁姝婵突然坐起身來。

  「插屁眼吧?我想試試後面,還是第一次,你幫我破吧!」

  「啊?」沈惜有些猶豫。在他看來,從沒肛交經驗的袁姝婵不适宜在毫無準
備的情況下給肛門匆忙破處。「下次吧?不說灌腸那些比較麻煩的花樣,就說最
簡單的潤滑液,恐怕家裏也沒有吧?直接插後面,你會很痛的!」

  「破處也很痛啊!」袁姝婵嘴很硬,「那女人還不是得有第一次?」

  「應該比破處痛多了!」沈惜還是堅持不要急,「下次做好準備再插後面,
好吧?」

  袁姝婵自有計較:「我跟你講,費家勇接下來很可能還會繼續騷擾我。說實
話,這人條件是不錯的,還有些現實利益的東西,我也真的可能需要他在公司裏
罩着我,下次再被騷擾,我很可能堅持不住就陪他睡了。萬一真的發生了,那也
是沒辦法的事,但我不希望太便宜了他。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要玩我的屁眼,可
要是我屁眼的第一次被他爽到了,我不甘心。與其便宜了他,那我更願意給你。
就今天!痛死我也認了,操爆了流血我也認!」

  「呃……」沈惜和袁姝婵之間很熟悉,她現在說話的樣子就說明已經下定了
決心,估計再說什麽也沒用,還不如直接考慮實際的可操作性。

  「有避孕套嗎?」

  「有,但你第一次就直接插吧?我想你射在裏面。」

  「不是用來插的。我估計家裏沒有肛交用的潤滑液,避孕套上多少能刮些下
來,可以利用一下。另外,你後來買振動棒了嗎?還是……」

  袁姝婵白了他一眼:「你後來都不肯操我了,我當然得買些玩具自己插自己!」

  「那行,都拿來,至少幫你做些基本的準備。」

  振動棒和避孕套都到位後,沈惜先認真地又爲袁姝婵口交一次,仔細将流出
的淫水混合着從好幾個避孕套上刮下的潤滑液塗抹在菊洞邊緣,試着用小手指一
點點往裏捅。

  袁姝婵看上去似乎很适應肛交,對小手指的進入毫無不适感。沈惜又換成中
指,依然是先口交,塗抹潤滑後手指緩緩進入,這次袁姝婵稍感難受,但似乎也
可以忍受。

  當她勉強接受整根中指插入肛門後,沈惜抽動手指,足足用了五分鍾。袁姝
婵在這段時間也沒閑着,貪婪地吸舔肉棒,把它弄得硬梆梆濕漉漉的。

  抽出手指,沈惜習慣性湊到鼻子下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臭味。沒灌過腸,這
點味道是難免的,好在袁姝婵上次大便是在昨晚,直腸内現在相對來講勉強還算
幹淨,頂多是些小顆粒。

  爲了先小小地熱身,沈惜用最普通的姿勢溫柔地插入肉穴,盡管花樣單調,
但今夜已多次攀升巅峰的袁姝婵依然感到強烈的沖動,像八爪魚似的四肢張開,
緊纏住沈惜的身軀。

  快感累積到一定程度,淫液如泉湧般流出,沈惜換了姿勢,讓袁姝婵高撅起
屁股,而他一邊繼續抽動,一邊不斷将淫液流積到菊洞口,一根比中指略粗些的
振動棒套上避孕套,頂在肛門洞口,一點點往裏插。袁姝婵時不時地哼一聲,但
一直忍着沒有叫出來。

  再次被異物侵入的菊洞,狠狠緊縮着,像要把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擠
出去。沈惜用手指的時候沒感受到這樣強烈的排斥,換用振動棒後,卻覺得每向
前深入一厘米,手上的力量都要加倍。袁姝婵的肛門括約肌強而有力,恍惚間給
他一種任何東西隻要敢深入都可能被夾斷的錯覺。

  振動棒插入差不多一半,沈惜朝露在外面的尾部彈了一下,輕微的抖動給了
敏感的菊洞強烈的刺激,袁姝婵嗯了一聲,不舒服地扭動身軀。菊洞傳來的感覺
是那樣奇特,甚至隐隐感到出奇的舒爽,她翹起的屁股扭動愈發猛烈,被肉棒填
滿的肉穴再次抽搐起來。

  又用振動棒抽插了幾分鍾,感覺手上感受到的阻力小了許多,袁姝婵也不再
像剛開始那樣感覺不适,沈惜換了根更粗些的幾乎有自己勃起的肉棒近八成粗細
的振動棒,把剛才那些事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袁姝婵又用了好幾分鍾才适應新一根振動棒。

  在這根振動棒可以順利地進入三分之二後,沈惜毫無預兆地打開開關。嗡嗡
聲大作,猝不及防的袁姝婵嗷一聲嚎了起來,兩手猛的抓緊枕巾,她被這波振動
搞得無所适從,隻能近乎絕望地聳動下身,想竭力甩掉振動棒。她不住發出哀鳴,
說話都帶着顫音:「啊……好難受……别……别這麽弄……啊嗷!」

  沈惜适時拔出肉棒,幾乎同時,也抽掉了振動棒,龜頭對準還在輕抽的菊洞
褶皺,叮囑了最後一句:「别怕,我進去的時候,你也用力往後頂!」

  袁姝婵剛剛嗯了一聲,就覺得龜頭已經頂開菊洞最外層那圈肌肉,她疼得忍
不住慘叫起來,但還是照着沈惜的吩咐拼命往後用力。一定有什麽被撕裂了,火
辣辣的劇痛,她抽着絲絲涼氣,但在這電光火石間,兩人合力已經使肉棒插入大
半。

  龜頭完全進入肛道後,沈惜暫停。最怕的,是龜頭邊那圈鼓起的肉棱卡在菊
洞裏,現在大半已經進去,考慮到袁姝婵是第一次,稍微緩一緩還是應該的。

  盡管他現在沒有抽動,但龜頭還是被初開發的肛道夾得生疼,袁姝婵的肛道
實在不适應被撐開到現在這種程度,正不顧一切試圖恢複原狀,一切壓力都直接
作用在肉棒上,滾燙緊窄的感覺分外強烈。

  他輕撫着袁姝婵的背脊和股溝,悄聲安慰。過了大概半分鍾,袁姝婵的抖動
和呻吟似乎都緩了些,他自己也明顯感到龜頭處的疼痛似乎也稍有緩解。

  「好,我要動了。」

  「嗯!」袁姝婵答得幹脆利落,但死抓着被單的雙手還是暴露出她此刻内心
的緊張。

  沈惜按着她的屁股,最後用力将剩餘肉棒部分全都送入了肛道。

  「哦嗷……脹死了!怎麽這麽脹?你的雞巴怎麽這麽硬?要爆開了!啊……」
袁姝婵眼前像飛過無數金星,肛門口此刻像被一盞點燃的酒精燈燒烤着似的,皮
膚上細細密密的滿是汗珠。

  「我的天!我怎麽會想要讓你操屁眼……啊……被你插爆了!」

  「寶貝兒,我已經全部進去了。」

  「全部進去了?你還沒動吧?天哪!動起來我會死的吧?」

  「感覺真的很糟嗎?」沈惜沒有急着抽動。

  袁姝婵沒說話,屏氣熬了一會,終于又開口:「也不是!除了痛也有一點點
爽,就是太脹了。是不是你的太大了?我應該找個小點的來插後面。」

  「你想找誰?你的那個小同事嗎?」

  「嘻嘻,他是大是小我不知道,沒見過……」

  兩人說了會笑話,袁姝婵感覺稍好了些,沈惜開始往外抽肉棒,在龜頭即将
脫離肛道時,沈惜停住,重新又往深處推送,往複四五次後,終于他在又一次推
送時猛的發力,一插到底。

  「媽呀!死了!」袁姝婵嚎叫起來,但随即放輕聲音,奇妙的快感絲絲浮起,
穿插在脹痛之間,安撫着她近乎瘋狂的心情。

  「好極了!你的屁眼真是太緊了!說不定我很快就要射……」

  「你動吧,不用太小心,但也别太快了。射吧!把我的屁眼兒射滿!」

  「好。」沈惜稍稍換了個姿勢,以穩定的節奏開始抽插。袁姝婵的菊洞比之
最初已經放松許多,但還是緊得讓人瘋狂。

  「小騷狗!我正在操你!」

  「是,小騷狗被你操得好爽!」

  「不痛嗎?」

  「痛,但也好爽!」

  「我在操你的屁眼!」

  「嗯!你這壞人!我全身都被你操遍了!啊!都是你的了!」

  「玩你自己的屄!」沈惜感受着處女地的菊洞帶來的刺激,興奮地吼道。

  袁姝婵完全是下意識地把手指伸到泥濘一片的肉穴邊,一根手指深入穴中,
隔着薄薄的肉膜,她可以清楚地摸到裹在後面那個洞裏的肉棒,感受着它的抽動
和自己身體身處奇妙的震顫。

  「怎麽是這樣的?天!」她一邊失神地呓語,一邊精準地找到肉唇間的陰蒂,
快速揉搓。

  「啊!爽死了!沈惜,射在裏面!快!用力!射在裏面!」袁姝婵哀嚎。

  肉棒越插越快,甚至還在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硬,袁姝婵幾乎要被自己一生
裏最強烈的一次高潮徹底擊垮,無意識之間,她再次淚流滿面,前後兩個洞穴同
時升騰起的無窮無盡的快感,使她整個人都融化了,近乎暈厥。

  她甚至都沒察覺到,沈惜死命掐着她的屁股,低聲吼叫着在菊洞裏爆發。濃
稠的精液兇猛噴射,幾乎就灌滿了整個肛道。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31 22:23

沈惜又回頭找熟女,他的愛好還真很不一般,和裴語薇還在吊胃口.沈惜會先和裴還是乾妹宋上床,要開局讓大家猜猜.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8-3-12 04:51

【情欲兩極】(48 上)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吳靜雅和薛芸琳同赴深圳和陌生男人玩群P ,曾經的炮友之一炮哥近期赴中
甯公幹,約吳靜雅再戰。

  年前某次聚會中,因爲親自爲沈惜錄的歌所轉制的鈴聲的緣故,宋斯嘉和丈
夫齊鴻軒長期冷戰。

***********************************

            第四十八章 女人們(上)

  看着眼前一臉淡漠,幾乎很少将視線投向自己,嘴角隐約挂着一絲若有若無
的冷笑的女人,齊鴻軒既慌又煩,表面上卻還得保持冷靜,不能塌了架子。

  「你覺得我會和她說什麽?你怕我說什麽?」女人突然開口,問得齊鴻軒一
愣。

  看着這男人明明心焦如焚,卻刻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蘇淩豔覺得好笑,
憎惡之情固然不減,但再次面對面坐下後剛開始冒出來的躁郁情緒倒減了幾分,
臨時冒出了一點逗弄他的興緻。

  齊鴻軒并未察覺前女友心态上的微妙變化,他隻想知道這女人昨天有沒有對
妻子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以往他巴不得在校園裏躲着蘇淩豔走,今天卻主動把她
約到學校附近的小咖啡館來,爲的就是想打聽一下她昨天到底與宋斯嘉聊了些什
麽。

  長達三十多天的冷戰後,二月底的周末,齊鴻軒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和妻子
認真談了一次。這次溝通中,他盡己所能,表現出了最大的真誠,成效頗佳。宋
斯嘉其實也已經疲了,一直以來她隻是心存不悅,沒有爲這麽一次争吵就要上綱
上線到離婚程度的意思,既然如此,一個月的冷戰确實也夠了,甚至已經過了。

  宋斯嘉向來不記仇,很多時候甚至比男人更顯大氣,無論是戀愛時還是婚後,
她與齊鴻軒之間鮮有龃龉,更幾乎從不讓争執過夜,這次之所以會冷戰了這麽久,
主要也是她氣得狠了。之所以如此生氣,倒不是因爲齊鴻軒因那段鈴聲而懷疑她
與沈惜之間有暧昧,面對那樣一個疑點,如果丈夫不在意,那是他豁達,要是在
意,也是人之常情。真正令宋斯嘉憤怒的是,矛盾産生後,齊鴻軒并沒有任何好
好溝通的意思,第二天雖然看上去不再介懷,卻試圖用做愛來彌合裂縫,這讓她
有一種被當作性玩物的感覺。丈夫此後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反省,明顯不覺得他
的行爲有什麽不妥,宋斯嘉對此憤憤不平,難免氣得久了些。但這種氣,一旦拖
久了,也就拖出懶得再吵的疲憊感。既然丈夫表現出緩頰之意,她也就準備偃旗
息鼓。

  齊鴻軒從沒見妻子鬧過這麽久的别扭,心裏還是惴惴。在他看來,口頭上的
緩解并不保險,隻有在妻子和自己上一次床,像過去那樣放開了大叫自己是母狗,
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釋懷。但他吸取了此前的教訓,沒有急着去糾纏妻子,
而是保持了足夠的耐心等待,想着再過幾天,等這一茬再涼一涼,再求歡也不會
顯得突兀。沒想到接下來正是月初,撞上妻子一向準确的月經期,不得不又把時
間往後挪。

  就在齊鴻軒心中忐忑未消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一件令他驚慌不已的事。

  昨天是三月八日,國際婦女節,這些年有不少人嫌「婦女」這稱呼不好聽,
精明的媒體或商家搞出了「女神節」之類的噱頭,但在機關、學校這樣的單位,
還是照慣例沿用舊稱呼,在給女員工送祝福時,還是毫無掩飾地注明「三八婦女
節」字樣,哪怕對象隻是剛畢業的二十來歲小姑娘。昨天下午,崇大人文學院辦
了一場女教師聯歡會,算是應景的福利活動。内容并不新鮮,下午有一場美容養
身講座,晚上則是自助餐會和舞會,家屬也可參加。

  齊鴻軒本來有意要在妻子面前好好表現,在人前秀一下夫妻恩愛的,但他這
天下午有課,時近傍晚,谷超業又說今晚課題組要開會,所以他隻能強調自己一
旦忙完肯定馬上趕過去陪老婆,宋斯嘉對此也全然無所謂。

  他倒也算說到做到,八點前,散會後,他第一時間就趕往舞會現場,本想用
這樣的良好态度博妻子的歡心,沒想到一到現場,就發現宋斯嘉居然和蘇淩豔一
同站在角落,聊得很是熱絡。

  她們怎麽會在一起?蘇淩豔又不是人文學院的!

  見鬼!她……不會嚼什麽舌頭吧?

  齊鴻軒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同在崇大這麽多年,他不會天真到以爲蘇淩豔會
不清楚宋斯嘉與自己的關系。

  他過去隐約提過初戀的一些事,輕描淡寫地說因爲性格不合所以分了手,但
從沒和宋斯嘉說過其實蘇淩豔現在也在崇大工作,更沒有涉及分手的真正原因。

  大學時的戀人,分分合合都很正常,沒什麽稀奇的,即使這層關系揭破了也
沒什麽。問題是當年費盡心思要和蘇淩豔上床,終于破了對方的處女膜後沒多久
就堅決分手,這件事做起來齊鴻軒沒什麽壓力,但要他再承認是自己幹的,也覺
得有些虧心。

  她們現在是在說這件事情嗎?

  齊鴻軒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上去想。

  他硬着頭皮湊上去,宋斯嘉倒有想要爲他介紹的意思,蘇淩豔瞟了他一眼,
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這麽帶着莫測的笑容告辭而去,齊鴻軒的不安愈發濃重。

  離開舞會,在回家的車上,齊鴻軒假作無意地問妻子和蘇淩豔聊了些什麽,
宋斯嘉很淡然地說就是些純粹的客套話,兩人今晚也是初次見面。

  齊鴻軒盤算了一下,覺得既然前女友和現任妻子有了接觸,說不定将來還會
有來往,那自己今天就不如先把這層關系點破,與其讓妻子從别的渠道獲知,還
不如自己主動交代。于是他假作尴尬地笑笑,字斟字硺地坦白了一些事。

  聽說蘇淩豔就是丈夫大學時的初戀女友,宋斯嘉并沒什麽情緒,反而添了幾
分八卦的興緻,純粹好奇似的打聽了一些任何正常的現任在得知前任存在時都會
想要知道的事,随後又自然而然把這件事丢到一邊,再也不提了。

  覺得自己的計劃應該算是成功的,此刻的氣氛也還算融洽,齊鴻軒試探地問:
「她怎麽今天過來了?」

  「哦,她和林倩都是苦溪的,是高中同學,今天跟着林倩過來玩。」宋斯嘉
一邊用手機上網查看郵件,一邊随口答道。林倩是人文學院的一個講師,是與宋
斯嘉私交比較好的同事之一。

  「哦,哦……」齊鴻軒見妻子完全沒有異樣,心事去了大半,爲免太着痕迹,
就沒再追問。

  但他心裏終究疑慮未盡,今天特意約前女友出來想問個究竟。

  蘇淩豔對這個處心積慮要給自己破處,沒過多久又以毫不真誠的理由提出分
手的前男友自然恨到極點,又鄙視他今天明明心虛還要裝模作樣的嘴臉,所以盡
管沒有推辭,可也沒怎麽理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并不把話說清楚,激得齊鴻軒
心情幾起幾落,越來越焦躁。

  當然,蘇林豔此刻擺出這麽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固然是因爲不想在這男人身
上多費心思,也是因爲神思困倦,頭一天晚上,她可是「忙活」得很,沒睡過安
穩覺。

  昨晚從人文學院的舞會離開後,蘇淩豔直奔甯南大學附近一幢公寓中一個炮
友的家。這個叫Alex的黑人留學生和她來往快一年了,是最近少有的與她多次來
往的男人之一。

  Alex性情開朗,見聞廣博,漢語又流利,與他聊天非常愉快,作爲男人,本
錢夠,床上花樣也多,算得上是優質炮友了。

  兩人已經很熟了,既然約好了晚上見面,到了目的地後也就沒多磨蹭什麽,
直接開操。第一發照例是直接射在嘴裏,Alex的肉棒恢複硬度很快,并不會影響
接下來的發揮。接下來在客廳又來過一次後,休息了近半個小時。因爲頭臉身上
都沾了了精液,蘇淩豔本想去洗一下,沒想到十分鍾後Alex突然沖了進來偷襲,
就這樣被按在浴缸裏又被操了十幾分鍾屁眼,就在她覺得下身都已經麻了的時候,
有人敲門,Alex抱歉地笑,光溜溜的挺着根油光水滑的肉棒跑去開門。蘇淩豔本
以爲來的會是個男人——Alex的狐朋狗友,就像一個叫馬都的崇大留學生,她曾
和這兩人玩過幾次3P——沒想到,門開後傳來的卻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Alex走進浴室,将一絲不挂的蘇淩豔橫抱回到客廳,她見到了來人的真面目,
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女孩,Alex管她叫「PeiPei」,真名叫什麽就不
知道了。

  這些年來,蘇淩豔試過不下十次3P甚至4P,但都是以一己之力對付多個男人,
從沒試過俗稱「雙飛」的玩法,不過那隻是因爲一直沒機會遇上,并不是她本人
對此有什麽抗拒之意。所以盡管突然多出這麽個女伴,她也無所謂,相反,因爲
新加入的女孩明顯比她年輕嬌嫩,反而令她更有「戰鬥」的欲望,隐隐起了幾分
比試比試的心思。

  新世代果然不同凡響,PeiPei不但模樣身段都不差,态度上更是百無禁忌,
Alex的各種玩法她都甘之如饴,不但真可謂騷出了水平,騷出了風格。PeiPei可
以很自然地與初次見面的蘇淩豔熱吻,在Alex的指揮下與她互相舔屄,甚至毫不
猶豫地服從命令從蘇淩豔的直腸裏将剛射進去的一泡精液吸了出來。有這麽一個
參照,蘇淩豔這晚也爆發出鮮見的淫賤,三人一直玩到淩晨四點才耗盡最後一絲
精力,精疲力竭地睡去。

  兩個女人彼此間完全陌生,所以除了性以外,幾乎沒什麽别的交流,隻在中
途有一次Alex去衛生間大便、洗澡的間歇,軟癱在床上的兩人閑聊了一陣。蘇淩
豔饒有興緻地聽這女孩講起如何對一個女生,或男生,或一對男女實施報複。這
丫頭剛嘗試過一次,情人節當天勾引自己最讨厭的女人的男友上床,再設法讓那
女人得知,後來果然聽說那一對在情人節次日狠狠吵了一架。

  蘇淩豔當時隻是聽個新鮮,并沒别的想法。Alex很快就回來了,讓兩個女人
都趴到他屁股後面舔他剛大便過的屁眼,戰局重開,她很快也就把這女孩說過的
話抛到腦後。

  今天看到齊鴻軒,再想到過去隻在校園裏遠遠見到,昨晚終于面對面說了幾
句話的這男人的妻子,蘇淩豔突然又想起出昨晚PeiPei說的那些話,一個古怪的
念頭竄了起來:把這對拆散了,應該也很好玩啊!

  蘇淩豔不知道薛芸琳的存在,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齊鴻軒當年爲什麽要莫
名其妙在上過床後沒多久就突然提出要分手?肯定是這個渣男劈了腿。當然,劈
腿對象應該不是他現在的妻子。盡管這些年毫無往來,但蘇淩豔對前男友的情況
大緻還是有些了解,宋斯嘉是在自己和齊鴻軒分手多年後才出現的,并不是害自
己的罪魁禍首,但那又怎麽樣?自己真正想要對付的隻是齊鴻軒,那女人……就
算是連帶傷害吧,誰叫她嫁給這麽個男人了呢?

  再說,如果自己真把他們折騰到離婚,讓這女人從此遠離渣男,應該算是功
德吧?

  蘇淩豔對這一點絕對确信。

  有了這個念頭,最後半個小時的時間裏,蘇淩豔突然變得熱情了些,還有意
無意地說起了一些當年的事。這令齊鴻軒驚訝不已,分開後回頭細細想來,他甚
至覺得前女友對自己好像隐約還有那麽一絲眷戀和挑逗的意思,隻是表達得十分
隐晦。這種感覺是真是假,齊鴻軒一時拿捏不定,隻是無論是錯覺也好是事實也
好,蘇淩豔終究沒有半點實際行動,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或多或少被逗起來的
一點點欲望無處發洩。今晚妻子有公選課,想着去約吳靜雅,沒想到卻遭到無情
的回絕。吳靜雅也沒解釋到底爲什麽,隻說今晚很忙,無暇分身。

  吳靜雅今晚确實會很忙,炮哥昨天下午就到了中甯,今天白天要忙公務,說
好今晚在賓館見面。第二天他會在中甯再逗留一日,準備整天都用來在床上「收
拾」「陳小賤」,周五再回深圳。對吳靜雅來講,這種安排并沒什麽問題,别說
丈夫沈偉長很可能周末又不回家,就算他回來,九成九也會是周五深夜,那時候
她早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所以她也早早就在單位請了兩天的假,準備好好大
戰一場。

  随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吳靜雅用圍巾和帽子把面孔遮蓋得嚴嚴實實,打車
來到東石新區一間新開不久的酒店。這裏位置偏,裝修新,入住客人暫時還不多,
算是非常理想的偷情地點。

  炮哥和他的同事住在6 層,但吳靜雅直接來到712 房間門口。爲她開門的正
是上周曾見過一面的郭煜——約好要一起玩3P的那個男人。炮哥這次是和一個同
事一起到中甯出差,住同一間房,并不方便,今晚的主戰場是郭煜開的712 房間。

  郭煜下午就到了,爲了晚上的計劃,他美美地睡了整個下午,儲存精力。

  「吃過了嗎?」他随口寒暄,熱絡的像個老朋友,他極自然地接過吳靜雅脫
下的外套,細緻地挂入壁櫥,反手牽住她的手,像突然感受到剛從外面進來的她
掌心的僵冷,順勢把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兩手像個套子似的牢牢将她雙手裹緊,
還不時輕輕搓動兩下,将他手心的溫度傳遞過來。

  吳靜雅覺得很暖心。

  「吃過了,飽了。」她任由男人攏着自己雙手,慢慢往房間深處走。

  郭煜訂了個大床房,床大得哪怕三四個人在上面翻滾都綽綽有餘。

  「吃飽了?」郭煜臉上突然浮起一絲壞壞的笑意,湊到吳靜雅耳邊說,「吃
飽了你來這裏幹什麽?還以爲你需要我們兩根大雞巴好好喂一喂呢!」

  吳靜雅出軌也有半年時間了,但畢竟做了三十多年的「良家婦女」,聽到這
樣的調笑,雖說不至于手足無措,還是會不自禁的臉紅,淺淺的羞意使她下意識
地低下頭,随即又揚起臉,像不想被小觑似的還口說:「你雞巴很大嗎?我上面
吃飽了,下面的嘴還餓着呢!要是喂不飽我,那你就糗了。」

  「那你怎麽不檢查一下?免得到時候失望。」郭煜正握着她的手,自然而然
引導着她摸向自己裆部。

  「唔……」吳靜雅感受着手指隔着褲子所觸到的堅挺,突然呸了一聲,「怎
麽這麽硬了?我來之前你在幹嘛?」

  「什麽都沒幹啊,看到你就硬了……」郭煜不客氣地将嘴巴湊到她的臉頰邊,
輕柔地蹭着,忽而耳垂,忽而腮下,忽而鼻尖,嘴唇溫濕而柔軟,逗引得吳靜雅
陣陣酥麻。

  「呃……炮哥呢?」搖頭擺腦地配合着男人的親昵,吳靜雅眯着雙眼,呼吸
急促,總算還記得今晚約的是3P,還有一個主角不在場。

  「他要晚一點過來,讓我們先熱熱身……」

  炮哥當然也不想缺席哪怕一分鍾,他本來的計劃是下午辦完事趕緊就來,沒
想到接待方過于熱情,非要請遠道而來的客人吃飯。盡管他滿心不耐,但這種宴
請既是公事,又是人情,不是他想推就能推的,不得不打電話通知死黨,自己肯
定要遲到。

  知道炮哥會晚些時候再來,吳靜雅并不覺得失望。認識郭煜後,她對這個男
人的興趣甚至還要大于今晚的3P約會。對她來講,今晚這個約會已經成了個應該
要履行的承諾,按部就班做就是了,真正令她有期待的,是郭煜這個令她很想發
展爲下一個固定炮友的男人。

  她原本以爲一來就會陷入兩個男人的夾攻,現在兩人能有一段單獨相處的時
間,完全是預料之外的福利。

  被郭煜摟抱挨蹭了許久,吳靜雅半邊身子都已經軟了,幾乎就像要化在他懷
裏。郭煜的嘴終于不再四處遊擊,而是直接吻住她的嘴唇,使勁吸吮起來。

  吳靜雅隻是象征性地在他腰上輕輕推了一把,立刻攬住男人的腰,熱烈地回
吻。

  放在裆裏的那隻手用的力道更猛了些,不停揉着,要不是隔着布料不能直接
一把掐住,恐怕早就攥緊肉棒撸起來了。

  許久之後,兩人的嘴唇分開,吳靜雅已經陷入熱吻的激情汪洋中,死死摟住
郭煜不舍放手。

  「來,寶貝兒,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聽話穿我給你買的内褲。」

  聽了這話,吳靜雅翻了個白眼,似氣似羞地笑:「真讨厭,非要我穿這種!」

  「你現在穿的是哪一條啊?」

  「不告訴你!」郭煜的手已經來到吳靜雅胸前,被放肆揉捏的她氣喘籲籲,
但嘴上還是不肯示弱。

  「我猜猜……」郭煜故作沉吟,「不會上了一天班,實際上一直沒穿内褲吧?」

  「都告訴你我穿了!」吳靜雅本意是想笑他猜錯了,見到他促狹的表情才意
識到他又在逗自己,自己又強調了一遍聽從吩咐,穿了男人要求她穿的内褲,臉
上的紅暈又深了半分。

  「讨厭!給你看好了!」吳靜雅掙紮着從男人懷裏離開,走到床邊,手放到
腰上,騷兮兮地看着郭煜。

  她是從單位直接到酒店來的,身上還是今天上班時穿的那套,下身是條淺灰
色毛呢長褲,看着倒是再規矩不過。但當一層層褲子漸漸褪下,整個下身隻剩下
一條窄小的内褲時,畫風陡然變得截然不同。

  要不是這條内褲是郭煜自己前幾天在網上看中,特意推薦給她的,他幾乎就
真要以爲她在玩下體真空了。吳靜雅下身穿了條肉色的内褲,基本上就是由幾條
細帶構成,隻在裆下肉穴前有大約三分之二個巴掌大小的布片遮擋。說是「布片」
也不準确,是兩朵繡成的精緻小花,最靠底的花瓣分别吊着一根細小的金屬鏈,
懸着一顆豔紅的玻璃吊墜。因爲内褲是開檔的,所以在這兩朵花下面,飽滿的陰
阜,濃密的黑毛都十分清楚地暴露在外,這顆吊墜恰好吊在清晰可辨的肉縫正中,
遠看像鑲嵌在陰部。

  郭煜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選這條!」

  吳靜雅哼了一聲:「就會說大話,你現在又什麽都知道?剛才怎麽不猜啊?」

  「那還用猜嗎?我跟你說過,這條是我喜歡的風格,另一條是剛子喜歡,我
猜你也會喜歡我這種風格的。」

  炮哥真名叫梁志剛,「炮哥」這個綽号是他在深圳那邊的圈子裏叫響的,郭
煜沒這個習慣,一直叫他「剛子」。

  「等他來了,你再換那條好了。」郭煜帶着欣賞的表情看着吳靜雅豐潤的下
身。因爲身高的關系,她的腿并不算長,但圓潤結實,同樣給人強烈的沖動。

  吳靜雅撅着嘴說:「憑什麽?我還得一件件換衣服讨你們歡心啊?我有那麽
賤嗎?不換!那條内褲我根本就沒帶!」

  「真的?」

  「真的!」

  郭煜瞟了眼放在不遠處沙發上的吳靜雅的包,淡定地笑:「你肯定帶了,因
爲你就是這麽賤!」

  「誰說我賤了?」吳靜雅「氣呼呼」地反駁,可惜此刻她上身衣物雖然完好,
下半身就像完全赤裸似的,一扭一扭的,說起話來毫無氣勢。

  「你不是Doggy Chan嗎?起網名都不忘記提醒男人自己是條母狗,怎麽會不
賤?」郭煜慢條斯理地說,「剛子說了,你上次和他玩的時候,說自己叫『陳小
賤』,你還說你不賤?」

  「就是不賤!」吳靜雅嘴硬,「賤也不是賤給你看的!」

  「嚯?真的假的?」郭煜湊到她身邊,挑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高。吳靜雅
比他矮了整整一個頭,靠得這麽近,要想對視還真得擡頭。

  「讓我看看,是不是真這麽有骨氣?」郭煜笑得很鬼,像充滿了輕蔑。吳靜
雅盡管明知現在隻是互相調笑,誰也不是較真的,還是忍不住微微動氣,撅嘴說:
「就讓你看看!」她嫁了個相對來講規矩謹嚴的家族,又是一個六歲男孩的母親,
這些年端得久了,倒很久沒有露出這種小女孩的表情。

  「好!」郭煜不光是嘴上說說,一個「好」字出口,一隻手已經啪一聲拍在
女人微微打開的雙腿間,深入進去,直到手指觸到後臀的肥膩,這才抽回來,如
此來回蹭了好幾下,突然反手屈起中指,在突出的陰阜上輕輕彈了一下,也不知
是他熟能生巧還是純粹巧合,指尖正巧撞在兩片大陰唇之間,電流般的刺激感瞬
間傳遍吳靜雅全身,她「嗯」了一聲,身子又軟了一半。

  「這麽有信心,那把毛衣也脫了吧?」郭煜一邊說一邊幫吳靜雅脫毛衣,她
并沒怎麽反抗,很快上身隻剩下一件襯衫,還被解得隻有最底下兩顆扣子還系着。

  郭煜手上的技巧非常純熟,并不怎麽着力,也很少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許久,
但每一次輕觸卻總能挑起吳靜雅心底的騷動。襯衫上襟已被扯開,将胸部以上的
位置全都露出,肩膀和鎖骨自然也都暴露在外,男人魔性的手由上而下遊動,時
而在肩上輕揉,時而又在鎖骨上打轉,一路往下滑到腹上,直到被最後兩顆衣扣
所阻,這才跳過,轉而開始玩弄下身,他的動作很輕,卻從不敷衍,哪怕隻是輕
輕一撫也是極其認真細緻的,仿佛要掌握眼前這女人身體的每一次顫動。吳靜雅
想盡力保持端莊,卻又忍不住想要進一步享受的欲望,她能感受到男人試圖控制
她的肉體的野心,但她對這種野心不反感,相反越來越想要陷入到這種野心中去。

  在和這股沖動鬥争了近十分鍾後,吳靜雅終于徹底被摸軟了。她畏懼這男人
的撫摸,但隐隐有種想多堅持一會的執念,本以爲郭煜會不耐煩地換個方式玩自
己,正好讓自己在這轉換間喘口氣,沒想到這男人竟充滿了耐心,就是這種看似
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愉悅的撫摸,他悶聲不響樂此不疲地玩着,看上去要是自己
的防線不先崩塌,他還能如此淡定地繼續玩下去,玩到自己最終投降爲止。

  吳靜雅投降了,她面紅耳赤四肢酸軟地靠在郭煜懷裏,感受着男人已将一根
指節插入肉穴中的中指輕柔的攪拌,汁液無聲地順着大腿滑下,剛開始似乎還有
些粘稠的熱度,但很快就變得涼飕飕濕漉漉的。

  「再回答一次,你賤不賤?」

  「賤……」吳靜雅有氣無力地說。本來就叫自己「陳小賤」,本來就是送上
門來給兩個其實相當于陌生人的男人操,她又何嘗不隐隐爲這種下賤的感覺而興
奮呢?矢口否認隻是情趣,現在撐不住了毫不介意就改了口。

  「完整地說……」郭煜的聲音像他的手指一樣有魔性。

  「我賤……我是小賤……賤貨……我穿這種内褲來給你操……」吳靜雅被穴
中不住蠕動的手指刺激着,感覺即将登臨巅峰似的,滿眼水汪汪的騷意,含混不
清地胡言亂語。

  「啊……啊……再快一點……」等了片刻,總覺得似乎無法徹底爆發的吳靜
雅失了耐心,妖媚地扭起來,冷不防卻被郭煜狠狠推倒在床上,他的手指順勢也
抽了出去。

  吳靜雅疑惑地揚起臉,未曾滿足的遺憾和焦躁清楚地寫在臉上:「啊!……
怎麽了?」

  「擺幾個你自己覺得最賤的姿勢來看看,能誘惑到我再讓你爽。」郭煜抱着
手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嗯……」吳靜雅沒細想,毫不猶豫地翻轉身撅起屁股,不時還扭上兩下。

  郭煜暗笑,從這一點上來看,吳靜雅盡管在網聊時顯得比較投入,聊起此類
話題時好像很熟練,但在實踐上還是個在外偷吃經驗極少的良家少婦。這種在床
上再正常不過的姿勢,在她的标準裏,已經是最賤的了。不過他沒把這層想法說
出來,事實上,他對吳靜雅這副樣子非常滿意。玩個扭扭捏捏騷不起來的固然無
趣,上手的時候就已經是個被玩爛的婊子貨也沒什麽意思,像吳靜雅這種願意騷
賤但還不夠騷賤的少婦是最妙的。

  「這就是你最賤的樣子了?」郭煜上前在她的豐臀上捅了兩指頭,開裆内褲
底部大張着,兩片顔色略深的大陰唇似張似閉,勉強地衛護着女人肉體最後一點
點隐秘,但又像一張不住蠕動着的小嘴,仿佛在期盼着能吸住什麽東西,大吃大
喝一頓。

  吳靜雅聽出他口氣中頗有不足之意,艱難地扭轉頭:「嗯,還不夠賤嗎?」

  「差得遠着呢,要不要我教教你?」

  「嗯……」

  「要不要啊?」

  「要……」

  「向人求教,是不是應該态度端正一點啊?」郭煜咪咪笑着,用食指指尖在
肥臀上輕輕劃弄,不斷寫着一個「賤」字。

  吳靜雅被他玩得渾身麻癢酥軟,說話聲音都變得甜膩不已:「嗯,郭老師,
求求你教教我該怎麽賤啊?」

  「女人身上最騷最賤的部位是哪裏啊?」

  「下面……下面……」

  「下面什麽?說明白點!」郭煜不輕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抽了兩下。

  「嗯,屄屄,還有……屁眼!」吳靜雅又不是真的是什麽清純少女,之前大
半隻是裝模作樣,現在被郭煜半真半假地一逼,自然有什麽說什麽,能說多直白
就多直白。

  「那我現在能看到你的屄和屁眼嗎?」

  「能啊……」吳靜雅一時沒明白。

  郭煜又彈了彈屁眼和肉穴最外部分的嫩肉,笑道:「這就叫看到了?裏面是
香的是臭的,是粉的是黑的,是緊的是松的,都看不出來,這叫看到了?」

  「哦,那郭老師你随便看嘛,想怎麽看都行。」吳靜雅賤兮兮地說,覺得這
次已經給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肯定能讓郭煜滿意。

  沒想到郭煜隻是嗤笑了聲:「哈……讓我看?你忘了現在是叫你擺個最賤的
姿勢出來,你不想想怎麽才能再賤一點嗎?」

  「哦哦……」吳靜雅這才有些明白,連忙低下頭,側着臉抵住床單,用腦袋
撐住整個采用高撅屁股的姿勢的身體,空出兩隻手來,伸到自己身後,努力掰開
兩邊肉唇,向外拉扯到最大極限。在這種姿勢下,即便郭煜沒說半個字,沒動她
一根指頭,隻是站在身後默默地看着,吳靜雅都覺得頗感羞恥,背部微微滲出一
層細汗,腹部像有一股熱流慢慢湧出,流向四肢大腦,不自禁地整個人都顫抖起
來。

  郭煜用小指挑開開裆内褲下面一根細帶,扯到最遠處,一松手,「啪」一聲
彈回到肥臀上,盡管并不重,但此時無比敏感的吳靜雅還是「啊」一聲叫了出來。

  「确實很賤!」郭煜似是誇獎似是嘲弄地說了句,「還有臭屁眼呢?還沒給
我看過!」

  「嗯嗯!」吳靜雅覺得自己這樣做應該能讓身後的男人滿意了,趕緊又将手
往後退到屁眼的位置,像扯開肉唇似的,拼命拉開這個盡管已經被開發,但依然
十分緊窄的小洞。屁眼畢竟不像肉穴般伸縮自如,她卯足全力,卻也僅僅将肛門
稍微掰開了一些,過去極少做這樣的事,一時用力過猛,撕扯得厲害了些,痛得
她呲牙咧嘴。

  在QQ上交流時,她早就說過自己是試過肛交的,現在這副屁眼也可以任君品
嘗的樣子并不出郭煜所料,他笑着用手沾了沾肉穴中淌出的汁液,潤了潤小指,
放到肛門口上慢慢往裏面頂。吳靜雅既感刺激又覺不适,扭動了幾下,像是有抗
拒之意,被郭煜加重力量「啪啪」兩巴掌打得規規矩矩,不再掙紮,任由他玩弄。

  吳靜雅的身體已經變得滾燙,她很想将身上最後殘留的襯衫扒掉,但郭煜沒
發話,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算滿足了他要她「擺出最賤的姿勢」的要求,不
敢松開掰着屁眼的手,隻能不住地左搖右扭,像是想用這種小動作把衣服蹭下去。
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下身前後兩個洞穴被玩得不上不下,充滿了想要被盡情抽
插的欲望。

  「插……插……」她既想開口哀求,卻又還剩下最後一點點小矜持,開口說
些騷啊賤的,隻當是情趣,但最後這一層她還是希望由男人來完成,不要搞得自
己就像個巴不得被操的欲女似的。

  「插什麽?」郭煜逗她。吳靜雅恨不能大叫出聲說「插我」,但卻死死咬住
嘴唇,想要最後再掙紮一下。

  郭煜當然知道這女人心底的糾結,他可以再催逼,也可以再用手指、舌頭小
小地逗弄一番,想強迫她開口求自己操她并不是什麽難事,但他還是決定見好就
收。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能玩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也多虧這騷貨的配
合,沒必要窮追到底。給她留下最後一絲顔面,還可以令她對自己生出一絲感激
之意,對将來繼續往來大有益處。

  風物長宜放眼量,郭煜對女人是很有耐心的。

  吳靜雅采用屁股對着男人的姿勢已經許久了,根本沒注意到郭煜早就松開皮
帶,拉下拉鏈,悄沒聲地将硬挺的肉棒掏了出來。身高超過185cm 的郭煜看似并
不強壯,實際上身體不錯,肉棒更是可觀,尤其是龜頭極爲壯碩,肉棒稍一發硬,
紫紅色的龜頭就會從包皮裏爆出來,雄赳赳地挺着。

  身後一直沒有動靜,吳靜雅以爲是郭煜對自己不肯開口求他操心存不滿,不
甘心地想再挺一挺,說不定這男人看着自己的賤樣忍耐不住,會放棄逼自己開口
的念頭。要是他還要再逼自己,那就如他的意吧,先解解渴再說。

  這樣想着,毫無防備的,突然一個碩大的滾燙的肉坨頂到了肉穴口,輕輕磨
蹭兩下,感覺到濕潤程度完全足夠,不等吳靜雅反應過來這究竟是什麽,一根堅
硬似鐵,滾燙如火的棍狀物已經直插到底。

  「啊……」陰道被完全貫穿的刺激帶給吳靜雅無比的滿足暢快,但因爲側臉
埋頭在床上,原本應該高亢尖銳的浪叫不由得顯得發悶,她的兩隻手再也不能繼
續掰着屁眼,無力地垂到身邊。

  郭煜知道吳靜雅對避孕套過敏,從來都是事後吃藥,所以毫無顧忌地直接插
進去,他奮力沖刺,幾乎每一下都要撞到子宮頸裏去,用不上三分鍾,就把吳靜
雅操到接近窒息。

  「爽嗎?」空調開得十足的房間熱哄哄的,郭煜渾身像是冒着熱氣似的,汗
水淋漓。

  「爽!爽……爽死了!」吳靜雅說的絕對是心裏話,此刻她兩隻手已經可以
用來保持身體平衡,腦袋終于又揚起,極力地左右搖擺着。她留的是短發,沒辦
法将頭發甩起來,但看上去依然十分瘋狂。

  「我們認識多久了?」

  吳靜雅正在忘情的高潮中,模模糊糊聽到這個問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随
口答道:「一,一個……一個星期……」

  「嗯,上周三我在QQ上加你,今天又是周三,正好一個星期,是不是?」

  「是!」

  「我們現在在幹嘛?」

  「操……操屄!你在操我!我的賤屄,屄要,要被你操爛了……啊……輕一
點輕一點……啊,好爽!」

  「你說你是不是賤貨?!」

  「是!是!我是賤貨!才認識一個星期就送上門來給你操,我賤!我是賤貨
……」

  「是不是比婊子還賤?」

  「是!我比婊子還賤!婊子還要收錢,我一分錢都不要,你可以白玩我!操
死我!操死我!」吳靜雅扯着嗓子亂叫起來,她感覺得到随着自己一次次的回答,
男人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帶給自己的快感也在成倍增加。

  到現在爲止,吳靜雅襯衫和胸罩還留在身上,尤其是在背對着男人的時候,
上半身看上去遮得很嚴,但下身隻剩一條内褲,白潤的美腿被男人抄着,完全充
血的肉唇被進進出出的肉棒再三摩擦,帶給她彷如狂濤巨浪般的興奮感。

  「來了!來了!要來了!」吳靜雅已經不能保持跪勢,兩腿酸軟,變成整個
人都趴在床上,姿勢雖變,但身體的感覺依然清晰,她知道自己快要到臨界點了,
她甚至預感到這次可能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高潮。

  「忍着!賤貨!」郭煜卻毫不留情地下了命令,「等着和我一起射……」

  梁志剛很快就會回來,郭煜本就沒打算玩得太久,這第一次他完全是全力以
赴,隻想抓緊時間先射上一發。在知道吳靜雅即将登上巅峰後,他進一步加快了
抽插的速度。

  「忍,忍……忍不……嗚……」吳靜雅想滿足郭煜的要求,可實在不能完全
控制自己的身體,隻覺得自己随時可能爆發,也許就在下一秒。

  「我也快了,忍着!呃……啊!操!」郭煜也到了爆發的邊緣,低聲吼着,
用最大的氣力向前聳動,每一下都像要完全插到吳靜雅子宮裏去一樣,一股股滾
燙的濃精注入女人的身體,吳靜雅被燙得幾欲瘋狂,哀聲慘叫,下身急劇抽搐,
感覺就像也有一股灼熱的液體噴射出來似的。

  她叫得十分放肆,完全不在乎可能被附近房間的其他客人聽到。郭煜猛的抽
出肉棒,肉穴中濃稠的濁液汩汩而出,就在龜頭擦着穴口的嫩肉,徹底抽離的一
刹那,吳靜雅再次哀叫出聲,到最後竟像喉嚨都啞了。

  郭煜顧不得自己什麽都沒脫,隻是掏出了肉棒,直接滾倒在床上,緊緊摟住
吳靜雅,再次輕輕撫弄起這女人來。

  殘留的高潮仍然在刺激着吳靜雅,躺在男人懷中,被溫柔地撫慰,恰似爲這
場高潮劃最後圓滿的句号。無論是丈夫沈偉長還是情人齊鴻軒,也曾有過那麽幾
次耐心的前戲,但幾乎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事後的溫存。

  她把自己的身體往郭煜懷中拱了拱,順手捏住了他的大龜頭,完全不介意上
面滿是精液和淫水混在一起的殘汁剩水,輕輕撸了兩把,随即松開肉棒,将沾滿
濁液的掌心湊到嘴邊,唏哩呼噜地舔了半天,嘻嘻笑着看郭煜:「真好吃!」

  郭煜的手仍然在她的臀上滑動,不時帶給她絲絲舒爽,撩撥着仍未退去的盎
然春意。

  兩人嬉笑着聊了好一會,郭煜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要不你先去洗洗?估計再過會剛子就該來了,你不能戴套,每次射過你之
後,還是去洗幹淨的好。」

  「行……我再躺一會……」吳靜雅懶洋洋地躺着,她隐約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丈夫雖然比她小一歲,但少年老成,本來比她更顯成熟,完全可以讓她仰望,
可他平日裏并沒把心思放在男女的事情上,從不曾給過她此刻的感覺;齊鴻軒比
她要小更多,盡管也能夠給她肉體上的滿足,卻同樣不能「覆蓋」她。至于深圳
玩群P 時那些男人,相處時間太短,根本談不上這些。

  唯有郭煜,盡管今天也是第一次上床,但之前幾天裏一直都沒斷了網上的聯
系,仿佛已經十分熟悉了。無論是他此前看似霸道的玩耍,或是實打實的操弄,
還有現在充分的後戲,都讓吳靜雅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大概又賴了十分鍾,吳靜雅不舍地離開男人的懷抱,去衛生間将下體沖洗了
一下,本想再把已經被精液搞得濕乎乎的内褲再穿上,郭煜卻讓她還上那條爲炮
哥準備的内褲。

  吳靜雅白了他一眼,依言從包裏翻出一條新内褲換上。

  「嗯嗯,不錯,狂野了一點……」郭煜翹着腳點評。

  「他喜歡這種調調的?」吳靜雅左扭右扭,低頭看着自己換上這條内褲後的
樣子,以她的本意,還是更喜歡之前那一條。

  「我覺得是吧,呵呵……等會怎麽玩?你想跟我們分别做呢?還是一起來?」

  吳靜雅又恢複了最早那種不服氣的态度:「一起來好了,我會怕嗎?哼哼…
…」

  「呵呵……你行不行啊?」郭煜撥弄着自己的龜頭,「我這家夥還不錯吧?
剛子的雞巴也不小,兩個洞一起操,你會不會被我們操死啊?」

  「唔……」被郭煜這麽一形容,吳靜雅突然覺得下身酸脹,莫名其妙又開始
熱了起來,「我不知道……我沒試過……」

  「嗯?不是說你們上次就是好多人一起玩的嗎?」

  「那時候我後……」說了一半,吳靜雅覺得沒必要遮着掩着,就換了個更直
接的詞,「我的屁眼還沒被男人幹過,隻是用嘴和屄屄,我還沒試過屄屄和屁眼
一起被操呢。」

  「那……今天就讓你爽一下吧,到時候别求饒就……」

  郭煜話還沒說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8-3-27 08:44

情欲兩極(49)


   裴歆睿和有女友的男生上床,在平安夜Party上被打,爲報複,刻意在情人節
時再勾引那男生劈腿。

  情人節時,裴語微和母親安排的相親對象顧磊約會。
***********************************

             第四十九章 轉折

  夜淨如洗,天潤如絲,華燈初上之際,古鎮長街上亮起了近百盞紅燈籠,分
作兩列,如兩條耀眼的長龍般遠遠鋪展開去。

  施夢萦最喜歡這個場景,上次随沈惜來,初見時就曾激動不已。這次再見,
有崔志良相伴,省去物是人非戀情不再的傷懷,仍然非常興奮,之前入住賓館時
少許糾結悸動倒很快就抛到腦後了。

  魯家鎮以夜景聞名,很多遊客就本着夜晚而來,第二天一早就離去。因此,
這裏的夜晚比白天要熱鬧的多。半個鎮子都被高挑的紅燈籠照亮,沿街鋪面大都
開着,人流如織。凡是一般旅遊景點常見所謂紀念品,這裏幾乎應有盡有,還有
些諸如竹器、特色糕點之類的本地特産。

  馬頭河在魯家鎮正中穿過,将整個鎮子一分兩半,河上保存有四座不同時代
的石橋,最古老的一座是自南宋末年保留至今的隆壽橋,另三座都是清時所建。
河面橋底不時有小篷船劃過,每艘船也都懸着燈籠,水波幽淼,船工長笑,别有
一番情味。

  河邊遍栽楊柳,幾乎十步一木。在離隆壽橋百餘步外,有一株十餘米高,三
四人方可環抱的古楊,據傳樹齡已經超過四百年,被鐵欄圍着,遊人難以觸摸。

  施夢萦對這種所謂的古鎮氣質很癡迷,覺得很對自己的心思,一玩起來就忘
了時間。在街邊小店簡單吃了晚飯,她不停地走,不停地看,不停地笑,幾乎把
近一年裏封存的笑容都用盡了。不知不覺,除了鎮子上原住民們自家的居所,以
及幾處夜間不開放的景點,她走遍了所有向遊客開放的區域,河上那四座石橋,
她已經來回翻越了好幾次,光是隆壽橋她就先後經過三次。

  這種撒了歡似的亢奮狀态,直到腳跟、腳踝、腳底幾處同時傳來刺痛,才得
以稍抑。

  今天是周五,爲了在晚飯前趕到魯家鎮,施夢萦特意請假提早一個多小時離
開了公司,爲趕時間,她當然沒機會換掉白天上班時要穿的職業套裝和高跟鞋。
魯家鎮裏絕大多數都是石闆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石闆之間甚至有
高達幾厘米的落差,施夢萦一個晚上走下來,好幾次别到鞋跟,險些摔倒。之前
好心情掩蓋了一切,等疲勞和疼痛實在難以遮蓋,一齊襲來時,兩隻腳都變得沉
重無比,腳底像被針紮般的疼。

  見施夢萦扶着某家店鋪的木制窗台,彎下腰,一副随時會跌倒的樣子,崔志
良趕緊上前攙扶她,問清除了腳疼并沒有其他不适,就提議今天到此爲止,趕緊
回賓館休息。其實本來就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大部分遊客早就已經開始陸續離
開了。施夢萦逛了近三個小時,差不多也算盡興,自然也不會反對崔志良的建議。
隻是腳上實在疼得厲害,竟一步都挪不動了。

  崔志良二話不說走到她身前,背對她弓起身子,說:「上來,我背你吧!」

  「那怎麽行?」施夢萦下意識地覺得不合适。

  「唉,這有什麽?你自己走不動,還不讓我背,你準備在外面待到多晚再回
去啊?」

  施夢萦左右看看,一些路過的遊客瞥過來的眼神中夾雜着好奇,不由得既有
些羞澀,又帶着不安。她想自己堅持一下,勉強挪了兩步,耐不住腳底的刺痛,
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在再次扶住窗台,穩住了身體。

  崔志良看她的樣子,不再多說,拽着她的胳膊,強行将她背起來。好在她今
天穿的是條長褲而非套裙,否則兩腿分開被兜在男人身體兩側,看上去會有些不
雅。

  就這樣被男人背着走,成年後的施夢萦從沒有過這種經驗。即便是小時候被
爸爸背着的回憶,也早就已經模糊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幾乎将整張臉都埋到
崔志良脖頸後,偶爾擡頭,覺得身邊的路人都在圍觀,說不清那些眼神裏帶着的
究竟是嘲笑還是羨慕。這份窘迫一直到回到賓館門前後,才稍微緩解一些。

  「放我下來吧,我覺得自己能走了。」施夢萦小聲嘟囔,希望崔志良能将自
己放下。如果還是這樣被背着走過賓館前台,那她會在服務員面前變得很尴尬。
可崔志良并沒理她,就這麽背着她直接走了進去,施夢萦把臉埋得更深,完全沒
朝前台那個方向看一眼。

  走進房間,崔志良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扶她在床上坐好,取過拖鞋,俯下身
還想給她脫鞋,施夢萦連忙說自己來就好,說着就趕緊彎腰去解鞋扣。

  「現在覺得怎麽樣?」崔志良在一旁關切地問。

  施夢萦活動了一下腳踝,輕輕揉了幾把,繃直腳尖再放松,盡可能輕松地笑:
「還好,比剛才好多了。」

  「那就好,對了,你等會洗不洗澡?」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施夢萦變得沉默。崔志良一時不知道她怎麽了,耐心
等她開口。

  剛才被直接背進房間,心裏又慌,所以一時沒留意,現在說起「洗澡」這個
話題,施夢萦突然意識到,今晚她将要和崔志良在同一個房間共度一夜。

  這就是施夢萦入住時有些糾結的原因所在。到了賓館她才發現,崔志良隻訂
了一間房,好在是個标準間,兩張床讓她稍覺安心。時值初春,乍暖還寒,穿的
還是不少的,稍微注意些也不必擔心走光什麽的。施夢萦也相信,崔志良不會對
自己有什麽不軌舉動,隻是心裏的别扭一時去不掉。後來兩人很快就出門吃晚飯,
一直玩到現在才回來,施夢萦已經差不多把這茬給忘了,直到現在被洗澡這個問
題提醒。

  要說洗吧,總覺得有點不方便,哪怕再放心崔志良不會做什麽壞事,可明知
他就在房間裏,感覺自己會很不好意思在浴室裏坦然脫衣服;可要不洗吧,也不
行。昨天就沒洗,明天一整天都會留在魯家鎮,後天才回市區,如果今天不洗,
基于同樣的理由,明天也洗不了,那自己還不得臭了?就算身體可以不洗,施夢
萦也難以忍受三四天不洗頭。

  本以爲會獨處一間,其實她是帶了替換衣褲和毛巾這些東西的。

  可能是突然意識到施夢萦在猶豫什麽,崔志良無奈地笑:「你還是去洗一下
吧。如果不放心,我出去轉轉,你先洗,洗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再回來。」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施夢萦覺得好像繼續猶豫就顯得太不信任他了。她原
本也隻是在和自己心裏的小别扭作鬥争,并不是對崔志良有什麽懷疑,見他拿起
手機放進口袋,準備朝門邊走,連忙說:「不用了,這麽晚你去哪兒啊?我簡單
去沖一下好了。」

  話說得雖然輕松,畢竟有個身爲前男友的男人就在房間裏,施夢萦心裏還是
有點慌,關上衛生間的門後,她還是磨蹭了很久,才終于脫光衣服,匆忙站到噴
頭下沖了一下,主要是洗了一下頭,又在衛生間裏把内外所有衣服重新穿好,走
了出來。

  經過這麽一會,室溫已經被空調打到了算得上溫暖的程度。施夢萦剛洗過澡,
渾身上下都熱哄哄的,出來沒過多久,覺得似乎背上又滲出一層細汗。

  崔志良似乎是等得尿急,見她出來,顧不上和她多說什麽,不好意思地笑笑,
快步沖進了衛生間。

  可能是他沒把門關緊,很快就清楚地聽到「嘩嘩嘩」的水聲,施夢萦不會主
動去想象,但下意識就明白這是崔志良正在撒尿的動靜,不由得有些臉紅,又不
方便過去幫他關門,也不好提醒他别搞得這麽響,隻好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過了一小會,動靜沒了,本以爲崔志良很快會出來,沒想到卻聽到衛生間的
門「嗒」一聲完全扣上了。

  施夢萦坐在床邊等了一會,見崔志良一直不出來,隔着門也聽不清衛生間裏
是什麽動靜,隐約一直有水聲,莫非他已經在洗澡了?施夢萦心裏覺得有什麽地
方好像不對,但也管不了那麽多,趁崔志良短時間内不會出來,正好脫衣上床,
免得當着他的面脫衣服顯得尴尬。

  她選了靠牆的那張床,本想把衣服脫在窗邊的沙發上,想想又覺得不妥,放
得太遠,明天起床後得穿着内衣走過去才能拿到外衣,那還是很不好,于是還是
選擇将外套、襯衫和長褲都放在了床腳處。她洗完澡後本就沒穿胸罩,現在身上
除了内褲,就隻剩一套淡紫色的棉毛衫褲。她平時睡覺隻穿上衣,下身隻着内褲,
但今天有特殊情況,猶豫過後還是決定留下棉毛褲不脫,就這樣直接上床,将被
子一直拉到肩頭,隻露出腦袋在外面。她也沒開電視,就這麽呆呆躺着。

  突然聽到崔志良在衛生間裏大喊,施夢萦有些出神,隔着門又聽不太清,完
全沒聽明白他在喊什麽。她想跑去門邊問問出了什麽事,手剛碰到被角,卻又停
住,想了想,并沒下床,隻是坐直身子,同樣大喊着問了句:「你怎麽了?」

  又是一陣含糊的說話聲,施夢萦依稀聽到「沒有」、「等會」之類零星的幾
個詞,仍舊沒有聽清。她有些着急,但要她隻穿着内衣跑到那邊去是不可能的,
正想再問,卻聽衛生間的門一聲輕響,像被拉開了一道縫,這次傳出來的崔志良
的聲音清晰多了:「哈,真是丢人,我忘了把換洗衣服拿進來了。」

  施夢萦忍不住笑,她終于明白自己剛才到底是覺得哪裏不對,崔志良憋得尿
急沖進衛生間,明明是空着手進去,怎麽就直接開始洗澡了呢?

  「那怎麽辦?」施夢萦笑了會,随即發現崔志良現在固然有些尴尬,但自己
也沒好到哪裏去。房間裏就他們兩人,誰幫忙把崔志良的換洗内衣送進去呢?自
己現在過去,會不會被他看到自己隻穿着内衣的樣子?自己會不會看到他的裸體?
如果重新穿好衣服給他送過去,等會是不是還得當着他的面再脫一次衣服?如果
自己不願意送,那他是該整晚呆在衛生間裏,還是光着身子沖出來呢?或者,讓
他等自己睡着以後,再出來?

  沒有一個方案是靠譜的,施夢萦變得哭笑不得。

  「嗯,這樣吧。」崔志良好像完全能猜透此刻她在想什麽,「我一會就準備
擦幹出來了,到時候,我說一聲,你把眼睛閉上,我沖出來穿衣服,很快的。」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施夢萦覺得這個方案可行,不等崔志良通知,先一步
就把眼睛閉上,甚至還拉起被子直接蒙到頭上,把雙眼完全遮住。想了想又覺得
這樣做顯得過于小家子氣,又把被子放下,但眼睛還是緊閉着,沒留一點縫隙。

  過了幾分鍾,崔志良招呼一聲,緊接着就聽到他火速沖出來,跑到床邊,拉
開包,悉悉索索地翻了一陣,随即就沒了動靜。

  盡管沒有主觀的意願去幻想什麽,但施夢萦還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崔志良此
刻的樣子。她詫異于自己怎麽會這樣去想。隻是,較之從前已經有了天翻地覆變
化的她,對男人的身體已經非常熟悉,明知崔志良一絲不挂沖出衛生間,很難完
全不去想象他的裸體。

  他穿好了沒有?在聽到崔志良在翻找衣物後,幾乎隻隔了十幾秒鍾的時間,
施夢萦就聽到他開始在房間裏走動,一陣「噼啪砰」的雜亂響聲,然後就聽他踩
着脫鞋,「呱唧呱唧」地走着,目的地似乎又是衛生間。他像是接了一壺水,又
走出來,沒過多久,電水壺燒水時所特有的那種「呼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

  崔志良始終沒開口,施夢萦也就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一直不敢
睜眼。聽了這麽久,很明顯他已經開始做起了别的事,她終于忍耐不住,出聲問
道:「你……穿好了沒有?」

  「哎?哈哈!」崔志良好像這才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還
閉着眼睛呢,我早穿好了。」

  施夢萦松了口氣,睜開眼,立刻又被吓了一大跳。

  怪不得感覺崔志良穿衣服似乎飛快,隻用了很少的時間就開始做别的事,原
來他隻穿了條内褲和一件緊身背心。施夢萦明知不該,但面對這樣一個男人,視
線還是不由自主被吸引到裆下一大坨凸起的位置,随即又立刻移了開去。

  「你怎麽穿這麽少啊?」

  「唉,春天怕折騰,動不動就感冒,所以我把空調溫度打得高了點。現在這
個室溫,穿多了又熱,這些足夠了。哈哈,就跟夏天開着空調吃火鍋是一個道理。」
崔志良看似随意地解釋,施夢萦一時也沒什麽可反駁的。她尴尬地轉開視線,不
再看他,崔志良關注正在燒的水似乎也勝過關心她,誰都不說話,房間裏一時沒
了響動。

  很快,水就沸了。施夢萦本以爲他是燒來喝的,不料等水開了,他又拎着水
壺進了衛生間。她一頭霧水,完全想不明白他要搞什麽。

  很快,崔志良又回到床邊,手裏多了塊毛巾。他側着身子坐到床上,沖施夢
萦招了招手:「腳。」

  「幹嘛?」

  「把腳伸出來,我幫你用熱毛巾搓一搓。」

  施夢萦連忙搖頭:「我洗過澡了,腳也洗過的。不用了。」

  崔志良愣了愣,一臉黑線:「不是給你洗腳!用燙一點的毛巾搓腳是爲了幫
你活血,你走了這一晚上,不是腳疼嗎?搓一搓對你好的。」

  施夢萦有些發呆,突然湧起一絲感動。聽崔志良說話,口氣中那種熟悉的大
咧咧的感覺,就知道他是真想這樣做,而不是隻爲了表現。施夢萦自覺對他很是
了解,崔志良并不是那種特别細膩的人,能想到如此體貼的程度,說明他絕對把
自己看得非常重要。

  當然,感動歸感動,真要她直接把腳伸出來,施夢萦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或許是因爲剛才澆的水太燙,崔志良不住在兩手間掂換着毛巾。他一直盯着
施夢萦的腳的大概位置,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
明白她現在的心思。施夢萦臉皮薄,他又不方便直接把手伸進被子去摸她的腳,
這樣一來,局面就有點僵住了。

  憋了一會,崔志良催了一句:「快點吧,等會毛巾涼了,作用就不明顯,還
得再燒水。」

  說來也怪,既不談及熱敷的好處,也不強調對施夢萦的關心,崔志良隻提出
還得再燒水的問題,反倒讓施夢萦安下心來。「不讓毛巾冷下來,免得還得再燒
水,又浪費又麻煩」這個念頭居然使她抛卻了腼腆,真的慢慢伸出一隻腳。

  崔志良看到她腳踝以上,笑道:「你怎麽在被子裏還穿着褲子?」

  施夢萦笑而不語。崔志良不再多問,一手托着腳踝,輕輕擡起整條腿,将小
腳丫擱在自己大腿上,把熱毛巾敷了上去。毛巾被沸水浸透,攪得六七分幹,纖
維裏還留有許多水分,盡管隔了一會時間,還保有相當高的溫度,施夢萦整隻腳
被裹住,渾身被燙得一激靈,腳上的毛孔仿佛一下子全都張開了,随即這種感覺
擴展到全身,暖暖酥酥的,非常舒适惬意。

  過了好一會,等溫度有所下降,崔志良拿掉毛巾,開始幫她捏腳。施夢萦的
腳白潤綿軟,一個個小巧圓嫩的腳趾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精緻二字,崔志良并沒
有用太大的力,施夢萦卻覺得自己的腳被他按得滾燙,整個腳掌被握在他手心,
輕輕顫抖。

  處理完一隻腳,崔志良返回衛生間,重新攪了把毛巾,再出來換隻腳繼續熱
敷。這次的溫度絲毫不亞于之前,應該是他剛才利用衛生間裏的插座又燒了一壺
熱水。

  兩隻腳分别熱敷和按摩,施夢萦舒服得簡直要呻吟出來。

  「來,我再給你按按小腿。」「伺候」完兩個小腳丫,崔志良沒有停手,而
是作勢掀了掀被子邊緣,示意施夢萦将腿多伸出來一些。

  「不用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休息吧。我沒事了!」施夢萦還是試圖先拒
絕,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想被他碰到腿,但先擺出一副拒絕的模樣,
總是沒錯的。

  「我不累,精神好着呢!呵呵。之前沒注意你穿的是高跟鞋,還帶你在石闆
路上走了那麽久。今天晚上要是不能給你好好捏一下,明天早上起來,腳說不定
會腫,還是給你按按比較放心,沒事,來!」

  施夢萦拒絕的态度本來就不那麽堅決,在他的催促下,整條左腿終于一點點
從被子裏探出來。

  崔志良隔着棉毛褲在她小腿上揉捏兩下,擡手活動了一下十指,苦笑着說:
「要不你還是把這長褲脫了吧,隔着這麽一層,我捏起來還挺費勁的。」

  施夢萦猶豫良久,禁不住又被催了兩次,終于下了決心,收回露在外面的腿,
在被子縮起身體,慢慢脫下棉毛褲。再次伸出的腿已經完全是赤裸光潔的了,她
不好意思将整條腿撇出去,差不多隻将膝蓋以下露出就停住不動,大腿以上的部
位都還藏在被子裏。

  崔志良還是把伸出來的小腿擱在自己大腿上。他隻穿内褲,兩人身體接觸的
部分都是裸着的,直接的肌膚相親,讓施夢萦不自禁抖了一下。她差一點就有沖
動想把腿縮回來,但崔志良握得很緊,她下意識地輕輕抽了一下,沒能掙脫,望
着他認真的神情,也就暗暗告訴自己,沒必那麽在意。

  盡管已經勸服了自己,但在按摩過程中,兩人接觸的部位不會始終保持靜态,
一成不變,總會不斷發生翻滾和摩擦,腳跟、腳趾偶爾還會劃過崔志良凸起的肉
棒位置,這種時不時的怪異觸感令施夢萦心中悸動不止,隻能假作不知般垂頭不
語。

  經過近一年的「鍛煉」,施夢萦在不自覺的狀态下取得飛速「成長」,完全
可以說經曆了「脫胎換骨」。換作與沈惜相遇之前的她,不可能有哪怕一絲與一
個非戀愛關系的男人單獨出來旅遊的可能,更絕無可能共住一個房間;在和沈惜
剛開始交往時,她說服自己能接受與他住在一起,但也直到第三次同房而居時,
才在當時的氣氛和充盈内心的愛的共同作用下,和沈惜上了床。就算崔志良和一
般男人不同,但她今天的一再妥協,還是突破了她自己曾經有過的所有底線,更
不可思議的是,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種「前所未有」有什麽異常。

  崔志良一絲不苟地按摩,兩腳交替,一氣按了二十多分鍾。他的手法不算專
業,但還是使施夢萦感覺很舒服。當然,心理上的加分很重要,他那副專注的勁
頭尤其令她感動。

  所以在整個過程裏,施夢萦也沒在意,他有好幾次太過用力,手都伸進了被
子,按到她膝蓋以上的部位,手指一次次從大腿上拂過,帶給她陣陣麻癢。

  「好了!」雖然一直說自己不累,但半點不打折扣地賣力按摩,還是讓崔志
良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額頭上也有些見汗。他終于停下,輕輕搓了會手,雙掌
交互着捏了捏兩隻手的掌緣。再次将手放下時,看似無意,還是落在施夢萦并沒
有收回去的小腿上。

  這時按摩已經結束,但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層。崔志良沒把剛按完的
施夢萦的右腿塞回被子,還是一手握着她的腳踝,另一手放在她膝蓋以下幾厘米
的位置,并沒有多餘的動作,但也沒有放手的意思。施夢萦好像也習慣了這種緊
貼在一起的親昵狀态,居然也沒收腿的意思。

  隻是這種狀态不可能波瀾不起地一直維系下去,一旦雙方都沒有結束的意思,
那就一定會往另一個方向轉變。崔志良擡起眼望向施夢萦,兩人對視,在他的眼
神中,她讀到了溫柔、喜悅和關切,還有一絲清晰的沖動。

  不知道爲什麽,施夢萦覺得放在自己腳踝上的男人的掌心突然變得很燙。

  燙得她想呻吟出聲。

  對面這個男人的眼神裏熱切的意味越來越濃,施夢萦心裏發起慌來,想把整
個身子都往後縮,但緊靠着床背,退無可退,渾身上下的氣力又像被抽幹了似的,
動一根指頭都艱難無比。

  崔志良慢慢向她逼近,施夢萦緊張地死死盯住他,他朝自己這邊挪動的每一
厘米,她似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她還是在反複告訴自己:「沒事,他離我還
遠,離我還遠,沒事,不怕。」直到他幾乎就已經到了眼前,俯下身就能觸碰到
自己的臉頰時,她才像猛的驚醒般意識到兩人間的距離已經令她不存在任何安全
感了。

  施夢萦尖叫一聲,身子軟軟朝側面躺倒,她想要逃開,但标準間的單人床總
共就那麽點大,她選的是靠牆的床,頭的方向和右手邊兩面是牆,根本沒什麽空
間再讓她閃避了。崔志良沉默地逼近,整個人差不多都要壓到她身上。施夢萦伸
出手想推擋,但完全綿軟無力,很快就被按倒在床上,她的頭繼續努力朝角落裏
鑽,整個人斜了過來,腦袋恰好就落在夾在兩面牆之間的那個床角上,崔志良兩
手撐在她臉的兩側,大半個身體已經壓緊了她。

  他凝望着她,愣愣地看了幾秒鍾,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施夢萦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完全慌亂失措。她以爲接下來會是一陣疾
風暴雨似的進攻,吻過了嘴,崔志良會不會繼續親吻自己其他的部位?會吻下去
嗎?他或者還會撫摸自己,他會脫自己的衣服嗎?他會脫掉他的内褲嗎?如果他
要做愛怎麽辦?

  她的腦子快炸了。

  施夢萦在腦子裏反複對自己講: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但她同樣清楚,自己
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一旦真面臨那種場面,會不會抵抗,或者說會有多堅決的抵抗?

  如果抵抗,那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是,今天晚上怎麽辦?直接回市區嗎?現
在還有回去的車嗎?讓範思源來接自己嗎?怎麽跟男友解釋?如果不回去,那就
繼續住在這裏?還跟崔志良住一間房嗎?先不說他會不會再有所行動,哪怕他此
後一直規規矩矩的,繼續和他住在一起,不尴尬嗎?那麽,自己再去開一間房,
一個人住嗎?

  哎呀!好煩哪!

  如果不抵抗,如果不抵抗,如果不抵抗……

  施夢萦說不清這麽短短的一瞬間,自己究竟想了多少事,以上這些念頭電光
火石般從她腦海中閃過,令她煩躁不已。

  但她所想的所有事似乎都有些跑偏了,崔志良跳上床時顯得好像很沖動,但
在撲倒施夢萦以後,動作卻并不粗暴忙亂,不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隻是熱烈但
不失溫柔地吻她的唇,沒有去親吻其他部位,也沒有上手,甚至都沒有試圖把舌
頭伸到她嘴裏,隻是輕輕地吸着她柔軟的唇。

  他原來真的隻是想吻自己一下而已。施夢萦莫名覺得很安心。

  盡管以她的标準,接吻也是不應該與男友以外的男人進行的行爲,但畢竟要
比直接做愛容易接受一些。

  而且,在施夢萦的理解中,做愛關乎的是欲望,吻對應的則是愛情。

  她曾經厭惡性愛,但從來不曾對吻有過反感。

  吻,就吻吧。

  崔志良想吻她,這使施夢萦産生了一點點猶豫——隻是因爲她現在身爲别人
女友的身份困擾而已——但并不讓她感到被冒犯。

  輕輕蠕動自己的唇,不那麽明顯地配合着崔志良的吻,這種輕柔的接觸不足
以激起她的防備心理,反倒慢慢撩起一絲絲柔情。

  莫名的,十七歲時的初吻場景闖入她的腦海。場面是模糊的,人影也不清晰,
但施夢萦還是對這原本應該印象深刻,但這些年遇了太多事難免被丢進了記憶深
處的畫面感懷不已。當時的對象正是眼前的崔志良,施夢萦說不清這到底是不是
上天重新賜回給自己的緣分。

  上周偷窺周曉榮與譚伊娜在公司做愛後,在車上被崔志良強吻的場景同樣被
她牢記。那之後的一個星期裏,她的心始終是亂的,甚至很少和範思源說話。可
以說,正是那個吻,才誘使她放棄了過去秉持的原則,鬼使神差地同意與崔志良
一同出遊。

  記憶與現實的交錯,施夢萦有些迷亂。

  吻了好一會,兩人慢慢分開唇,崔志良坐得離她遠了些,神色中不經意地添
了一絲不安。

  施夢萦擡手抹了抹唇邊,撐着床坐起來一點,整個人都縮到床角,默默地一
語不發。崔志良看出她此刻内心的紛亂,或許是爲了讓她安心些,又朝外挪了挪
屁股,坐回到床邊。

  「對不起。」崔志良緩緩地開口,「不光是今天,上次也是。對不起。我有
點控制不住自己。」

  施夢萦垂着頭,并沒有反應。

  崔志良沒有急着說下去,就那麽誠懇地望着她,哪怕她此刻并沒有将視線轉
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施夢萦終于擡起頭。

  「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感覺?」

  「……」崔志良露出一個懷念般的笑容,沉吟了一會,認真地說,「就是十
年前的感覺。」

  施夢萦本以爲他會給出一個具體的描述,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句話,「十年前」
這短短三個字給了她一種奇妙的感動。

  瞬間,曾經的那些片段一個個在她記憶裏流過。

  崔志良碎碎地閑談起來,說的都是些瑣碎的日常片段,他好像并不想刻意把
此刻的氛圍搞得溫馨,隻是安靜地回憶往事。

  高中時無數次夕陽下共同回家的經曆,青澀的牽手和初吻,面臨高考時的不
安和怅惘……施夢萦聽得有些癡,那些回憶對她來說無比珍貴。她甚至突然冒出
個想法,如果一直都停留在那個時候,如果自己從來不曾與崔志良分手,這十年,
自己會不會過得稍微幸福一點呢?

  「跟你說分手那天,我去喝了點酒,結果有點喝醉了,回宿舍的時候絆了一
跤,摔在花壇裏,右腿骨折,哈哈,可狼狽了。」崔志良輕描淡寫,像在說一件
有趣的事,卻聽得施夢萦心驚肉跳。

  「你怎麽沒跟我說?」

  「既然分手了,又是我主動提的,幹嘛還去糾纏你呢?這種事告訴你有什麽
意思?」崔志良聳聳肩,「也就是現在,過了這麽久了,還能當個玩笑說說。」

  「你都骨折了,還玩笑呢!」盡管說的是十來年前的往事,施夢萦還是覺得
很心疼。

  「反正都過去了,無所謂了。對了,說起來還挺不好意思的,我剛來中甯的
時候,還想過,你畢業以後應該就留在中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遇見你。」

  施夢萦不由得也露出微笑,這确實是一個讓人覺得浪漫的幻想。

  「剛來那會,在路上我經常特意看從身邊經過的人的臉,想着會不會哪天就
和你擦肩而過。哎?你看過《東京愛情故事》嗎?就像最後一集赤名莉香和永尾
完治相遇那樣。可惜,那個故事不是圓滿的結局,兩人最後還是分開了。我也想
過,如果有緣和你再見,你會不會已經結婚了?呵呵。現在真的又遇到了,你盡
管沒結婚,但已經有男朋友了,其實也差不多。」

  施夢萦眼神一黯,又垂下了頭。

  「當然,知道你有愛的人,有别的人愛你,我還是蠻開心的,說明這些年你
過得挺好。」

  我過得很好嗎?施夢萦失神地問自己。她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确信,如果一
直都和崔志良在一起,自己可能真的會過得更好,比現在要好,比和沈惜在一起
更好。

  「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上次和今天都忍不住吻了你,對不起。」
崔志良又把話題繞了回來。隻是聊到這裏,施夢萦已經不覺得他的吻有什麽不妥。

  「我知道,你對愛情很認真。你男朋友在你心裏肯定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别
人都不算什麽。不過哪怕他有99% ,我如果還能再占個1%,在你心裏隻有那麽一
點點位置,也就很開心了。」

  施夢萦看着他淡然的笑臉,不知爲何,心裏突然很疼,既是爲崔志良,也是
爲自己。她在心底叩問自己:他真的隻占1%,範思源有99% 嗎?未來的自己會跟
範思源走下去,而隻能留給崔志良1%嗎?

  話說到這裏,氣氛莫名很傷感,施夢萦突然哭了起來,剛開始隻是靜靜流淚,
慢慢越哭越傷心,哽咽難止。崔志良有些驚訝,過來摟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
溫柔地說:「不說了,不說了。」

  過了好一會,施夢萦才慢慢止住淚,還是不住地抽噎。崔志良一直抱着她,
不住在她的背上輕撫。因爲擁抱、撫慰這一系列動作,床上的被子變得淩亂,施
夢萦大半個身子暴露在外,被子滑到大腿根以下,隻有一層輕薄内褲包裹的下體
也露了出來,純黑的蕾絲邊内褲隐隐透着肉色,攪在賓館配套的乳白色床單被套
間,顯得格外紮眼。

  感受着崔志良懷抱的溫度,施夢萦漸漸平和下來。她突然察覺到自己現在近
乎失态地躺在男人懷中,大半身體完全暴露。單薄的棉毛衫無法隔絕男人的熱度,
雙乳完全被崔志良寬闊的胸膛壓扁,他的手在自己背後摩挲,剛才隻覺得溫暖,
現在卻似乎使自己越來越癢,越來越熱了。

  施夢萦雙手無力地掙了一下,并沒把崔志良完全推開,借這一把力,她總算
離開了他的懷抱,但又正好變成與他面對面的狀态,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十幾厘米
而已。

  崔志良沒有任何猶豫,又把嘴湊了上來,這次施夢萦沒再抗拒,也沒有躲閃,
就這麽任由他吻到自己唇上。這一次崔志良明顯不再像剛才那樣蜻蜓點水,施夢
萦也變得比過去任何一次都更積極,甚至主動地松開唇齒,用自己的舌頭卷住了
他的舌頭,拉到自己嘴裏攪動着。

  「愛我……」施夢萦如同迷醉般的呢喃着。

  崔志良驚訝道:「什麽?」

  他不是做作,而是真的沒聽懂。

  施夢萦雙目微睜,綿軟地癱倒在他懷裏,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在
渴望什麽,但像現在這樣看上去不那麽清醒的樣子,更能讓她自然地面對崔志良。

  「愛我……」

  施夢萦發力摟住崔志良,緊緊貼到他身上。這個姿勢所隐含的意味要明顯得
多,崔志良立刻就明白自己一個晚上的努力,終于在接近午夜的時候要收到回報。

  但他仍然告誡自己不要顯得過于猴急,還要保持足夠的耐心。他将親吻的範
圍擴展開去,一點點吻過額頭、眼皮、鼻尖、臉頰、下巴,再到脖子……他稍稍
拉開一點棉毛衫衣領,将臉埋到脖子上,貪婪地抽動鼻子,享受着美女的體香。

  施夢萦感覺到他在動作上的局促,不等他催促,主動抓着棉毛衫的下擺朝上
掀。這個令崔志良都覺得有些詫異的動作完成後,她的雙乳已經開始在他眼前跳
動了。

  這是一對無論形狀還是色澤都沒什麽可以挑剔的豐乳,接近圓球形的完美形
态,飽滿堅挺,近似藝術品一般。施夢萦膚色偏白,在燈光下隐隐籠着層玉一般
的光暈,乳頭小巧嫩紅,已經有些硬了起來,隻是還沒完全翹起。她的乳暈面積
很大,但顔色稍淡,看着并不影響美觀。

  崔志良不知道的是,在大半年的「催熟」後,施夢萦的雙乳隐隐脹出半圈,
較之去年第一次和徐芃開房時又大了一些。當然他也不需要知道這個,隻需享受
現成的果實即可。他輕輕抓住一個乳房,抖了幾下,看着豐乳被玩出如同波浪般
的顫動,忍不住湊上去吸住乳頭一陣猛嘬。松口後兩手分别抓住兩處乳根,慢慢
收攏,雙乳前端部分愈發顯得鼓脹,乳頭已經完全翹起,崔志良将頭深埋在這兩
坨被自己刻意弄得腫起來的軟肉間,感受着其間的溫軟甜香,夙願即将得以實現
的爽快難以言喻。

  隻是戲要做全套,不該半途而廢。如何讓女人徹底放松下來,心甘情願地投
入到被他玩弄的節奏裏去,崔志良有一個完整的套路,過去這個套路百試不爽,
今天應該也不會例外。他在這個夜晚之前所做的所有事,都是這個套路的一部分,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步。

  他慢慢往下遊動,臉部越來越靠近施夢萦的裆部。此前乳房被玩的觸感已經
使她興奮起來,這時也完全沒有阻止他的想法,施夢萦平躺在床上,打定完全配
合的主意,任由崔志良折騰。

  施夢萦身上還有最後一點遮擋,黑色的蕾絲邊小内褲仍未脫去,崔志良也不
急,先湊到兩腿之間,深深吸了口氣。施夢萦動情後已經流出些淫水,騷味雖還
不至于濃郁到整個房間都能聞到,但離得這麽近,這股味道還是非常清楚的。崔
志良雖是她的前男友,但那時基本上僅限于吻吻嘴唇而已,連舌吻都極少,當然
從沒聞到過她兩腿之間情濃時的氣味,不由得被熏得皺了皺眉頭。隻是這種時候,
男人是不會嫌棄這種騷味的,崔志良還巴不得這騷味更濃烈些才好。

  他舔弄起了她大腿内側的皮膚,施夢萦任由他将自己雙腿越分越開,直到變
成一個接近120 °的鈍角。「滋滋滋」的聲響不絕,時不時還伴随着明顯的口水
聲,施夢萦知道自己大腿内現在肯定已經變得非常濕潤,她平時是個愛幹淨的,
很不喜歡皮膚上沾滿男人口水的感覺。此前在和徐芃、周曉榮上床時,她狀态往
往不那麽正常,所以顧不到這些;和範思源做愛時,他偶爾想這樣做,她都一再
拒絕,甚至還因爲這個發過脾氣,可今天崔志良這樣做,施夢萦卻絲毫都不反感,
相反還因爲感受到他此刻的熱切迷醉的心情而欣喜不已。

  舔了許久,崔志良的目光終于集中在女人兩腿正中的位置。内褲裆部的布片
繃得緊,隐隐勾勒出裏面陰唇的輪廓。她的陰毛很密,不少都從内褲邊跑了出來,
崔志良玩笑般輕輕用嘴唇夾住一縷陰毛,往外扯了扯,施夢萦「嗯」了一聲。他
不再用力,把嘴覆在内褲上,伸出舌頭隔着内褲舔弄起她的下體。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施夢萦忍不住使勁左右甩起了頭,張着嘴,無聲地呻吟,
臉上滿是糾結的表情。

  崔志良舔得很用力,沒用兩分鍾,内褲裆部就基本上濕透了,當然這不完全
是口水,被舔出來的泉湧般的淫水更多。施夢萦被刺激得左右扭擺,她的臀部肥
碩無比,連帶着大腿根也顯得豐潤,毫不收斂地扭動起來,甚至都像是帶上了呼
呼的風響。她的欲望上來得很快,一點不同于和剛開始和徐芃上床時的死闆,也
不同于和範思源做愛時的敷衍,她現在有一種真的想好好做一場,被男人填滿,
被男人碾壓的沖動,她覺得下一秒崔志良肯定會剝掉自己的内褲,她半點都不會
抗拒。

  但崔志良明顯不同于之前她經曆的那幾個男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和沈
惜有點像,在前戲方面有着充足的耐心。他的嘴一度離開肉穴,回到腿上,一路
吻到膝蓋以下,小心翼翼将兩條腿擡起,并攏,推高到與身體垂直的位置,使施
夢萦豐滿的臀部也有大部分能被他的唇舌照顧到,一輪細膩的舔弄後,留下半邊
屁股的口水,他這才将她兩條腿放下,再次回到她的裆下,依舊隔着内褲,開始
吸吮起那兩片肉唇。

  早在屁股被舔時,施夢萦就已經忍不住發出呻吟,兩片陰唇輪流被卷在内褲
中被崔志良吸吮,這種刺激更令她難以忍受,叫得比平時被插入時更加響亮。如
果帶有一顆溫柔的心,聽她叫床确實是種享受,盡管不像有些女人似的髒話不斷,
淫詞叠出,但那天賦的好嗓子總是能将呻吟變成一首特别的歌。

  崔志良的舌頭開始試圖從内褲邊進入到更深處的位置,施夢萦突然做了個連
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動作,猛的伸手抓住内褲,像男人撒尿前要掏肉棒時那
樣往邊上一掀,崔志良敏銳地察覺到她此刻内心的迷亂火熱,知道這時即使做得
更出格一些,也不至于引起反感,隻會給她進一步增加刺激,索性像她自己做的
那樣抓住内褲,湊着她自己的那股力道,全力一撕,施夢萦「啊」驚叫一聲,下
身變得涼飕飕的,内褲的裆部被完全扯爛,隻剩下一點邊還連着。

  濃密的陰毛覆在略顯暗沉的陰部上,一覽無餘。崔志良見慣了裘欣悅的下體,
并不會像一般的網絡屌絲似的會産生凡是黑木耳就肯定被操過很多次的聯想,但
沒能看到期待中粉嫩嫩的肉唇,還是有些小小失望,尤其是在看過她美妙的嫩乳
頭以後,沒想到下身卻是這個樣子。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将嘴落到陰唇
上,重重地吮了一口。

  「啊……啊……」施夢萦突然夾緊了雙腿,牢牢箍住了男人的頭。這是她今
晚叫得最響的一次,此前隔着内褲舔雖然也很爽,但畢竟還有那麽點隔膜,這次
直搗黃龍,使她渾身的毛孔都瞬間張開,一下子好像從腳心一直麻到了頭頂。

  崔志良趁熱打鐵,貪婪地吮吸她的陰唇,時不時伸長舌頭探到陰道中卷弄一
番。剝開肉唇,穴中的肉壁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鮮嫩嫩紅彤彤,宣告着身下這
女人盡管有一對黑木耳,卻仍是一個嫩貨,征服她還是有快感的。騷味十足的淫
水不住被他卷入口中,酸鹹的味道刺激得他越來越難控制自己,若不是經驗豐富,
過去曾多次經曆同樣的戲碼,崔志良也許早就失去繼續口交的耐心,跳上去自己
先爽過再說了。

  施夢萦已經完全進入瘋狂的狀态。她說不清這次爲什麽這麽容易就來了感覺,
男人甚至還沒有插入她的身體,僅僅用嘴唇和舌頭就将她帶到爆發的邊緣。她渴
望爆發,卻又害怕爆發,她對這種從未有過的迷醉狀态充滿陌生感,陌生感加重
了恐懼感。她覺得一旦這麽快就到達高潮,自己好像從此就會無端落入一道深淵,
這種想法由何而來,她說不清,其實在她腦海裏也沒有這樣清晰的意識,隻是一
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隐約感覺而已。

  但身體的感覺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下身很濕潤,像水龍
頭一樣。她懷疑此刻如果幻化出另一個自己,從合适的角度看過去,是不是能看
到下身滴落的淫水噼裏啪啦地砸在崔志良臉上的壯觀場面。男人的舌頭一次次深
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一些,她的恐懼盡管依舊存在,但漸漸被放縱的情欲
吞噬,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丢棄了掙紮的念頭,甚至忘記了恐懼的提醒,她隻
能像死了一樣躺着,等着男人的舌頭賜予她這一波高潮的最終巅峰。

  終于,男人的舌頭在陰道裏觸到了某塊不可碰觸的嫩肉,施夢萦猛然将身體
整個弓了起來,「嗷」的一聲嚎叫着,像是燒紅的烙鐵狠狠落在肉穴上一般,呻
吟中帶着明顯的哭腔,随即像扭出了一個聲音的麻花,宛轉哀啼,千折百回。

  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施夢萦有種想把身體深處存有的全部液體全都噴射出
去的沖動。她不知道潮吹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偶爾高潮時噴尿是正常的生理現
象,從生理條件而言,她也不是那種容易出現潮噴的體質,但這些都不影響她在
生理上「無師自通」地産生類似的沖動。

  這個高潮,崔志良隻用舌頭就幫她達到了。

  施夢萦放聲痛哭,高潮後她常常會崩潰,也未必是真的有多難過,但她忍不
住哭泣。這次痛哭也一樣,内心其實沒有多少悲意,相反還充滿了幸福感。自己
這麽容易就達到高潮,在她看來,并不是因爲崔志良技術有多好——施夢萦内心
深處充滿了對所謂性愛技術的鄙視——而是因爲兩人心中都充滿了愛,充沛的感
情,帶給對方強烈的安全感。是的,在施夢萦看來,高潮是需要放松的,不能有
壓力,因爲高潮時往往會失去儀态,往往會表現出一個女人最不堪的一面,安全
感非常重要。如果不是因爲彼此都充盈着深沉的愛,怎麽可能達到如此羞恥的猛
烈高潮呢?

  這種感覺,是沈惜都不曾給過她的。隻有兩個真正彼此深愛的人,自然達成
的心靈和肉體的一緻高潮,才會是剛才那個樣子吧?施夢萦愈發确定自己今晚沒
有拒絕和崔志良做愛,一定是聽從了内心的召喚,是無比正确的決定。

  接下來的做愛,完全是水到渠成的。就在崔志良以一種占領的姿态兇猛地插
入時,施夢萦激動得再次哭了出來。她緊摟着身前的男人,深怕稍一放手,男人
就會消失不見,每一次撞入都會讓她不由自主地尖叫,她想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
的被占有,凸顯男人正在對她做的事,強調自己的「臣服」,表達情願被這男人
「征服」的意願。

  男人将全部精液全都射進她身體後,她幸福地近乎癫狂地嚎叫了差不多兩分
鍾,十指死死地摳緊男人的肩膀,甚至還抓出兩條血絲。男人接下來并沒有松開
她,而是摟緊她躺着,連已經軟下來的肉棒也還有一半留在她的體内。她縮着身
子睡在他懷裏,覺得整個世界格外甯靜安詳。

  施夢萦從沒有在哪次做愛後像現在這麽平靜快樂。

  過了十來分鍾,保持這樣的姿勢,她直接進入了夢鄉。

  這可能是自從去年一月九日,沈惜對她提出分手後,施夢萦睡得最安穩的一
夜。睜開惺忪睡眼時,發現窗簾拉開了一半,和煦的陽光灑進房間,映得眼前金
燦燦的。

  「小懶豬,睡到這麽晚!這哪像是出來玩的?」

  崔志良就靠在旁邊那張床上沖她微笑,手裏拿着個IPad,戴着耳機,不知道
是在聽歌還是看電影,看上去好像已經起了很久。

  施夢萦吐吐舌頭。這樣醒來,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

  「幾點啦?」

  「反正不需要吃早飯了,哈哈。等你起來刷牙洗臉,我們直接出去吃午飯吧。」

  陽光明媚。

  白天的魯家鎮與夜裏不同,沒有了沿街成串的紅燈籠的點綴,也沒有夜空下
河風橋影的襯托,沒有遊客如織的喧鬧,顯出幾分别的韻味。

  魯家鎮位于寶金縣和雙湖區之間,流經鎮上的馬頭河源于崇林江,連通太蒼
湖,最終進入南部山區,散爲七溪,經由苦溪縣境注入虎川河,全鎮依河爲街,
跨河連橋,街橋相連,處處河埠廊坊,過街騎樓,臨河水閣,盡顯古樸雅拙。這
裏還保存全中甯都鮮見的宋代石橋、石塔等建築,上次來時,沈惜曾帶着她一一
走遍,不過說實話,施夢萦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她喜歡的是那種所謂的古鎮風
情,那種她覺得特别配自己的仿佛能自帶音效的淡雅味兒。至于宋末的慶豐塔、
元初的觀音閣、明朝的文廟、清代的民居,這些她不在意,也沒興趣。

  這次走出賓館,兩人非常自然地牽起了手,并沒有哪一方顯得特别主動,倒
像是心有靈犀的默契。隻是兩人誰都沒有刻意提到施夢萦有男友這碼事,好像這
根本就不存在。

  玩了整個下午,吃過晚飯,又在夜景中轉了一圈,再回賓館時,氣氛與昨日
完全不同。

  崔志良主動拉着施夢萦一同進衛生間洗澡,她也沒有拒絕。兩人緊貼在一起,
沐浴在溫熱的水流下,崔志良的手在她身上不斷撫過,令她慢慢動了情,也把手
放到他身上。洗到一半,施夢萦突然想起徐芃曾要她做過的一種花樣,情不自禁
地主動跪倒幫他口交,溫水不斷淋在她的頭頂,打濕劉海,流過眼皮,順着臉頰
從唇邊滴落,她緊緊含住男人的肉棒,快速抽動着。

  男人比昨晚的攻擊性要強了一點,而女人的配合度增加得更多。也許真的是
動心更能動情,僅僅一夜之隔,施夢萦好像已經徹底突破了關隘,在崔志良面前,
她表現得比在沈惜面前更不顧形象,比在徐芃面前更顯主動,比在範思源面前更
加有興緻。

  當然,施夢萦所能想到和做到的,無非也就是過去大半年裏在和徐芃、範思
源上床時學到的那些套路。這兩人曾經表現出來比較喜歡的花樣,她現在都拿出
來用在崔志良身上。

  至于沈惜喜歡的……

  說真的,施夢萦已經不太記得了。

  當然,隻是她以爲是因爲不記得。她忘記了曾在第一次做愛後就特别嚴肅地
和沈惜談過一次,表達自己對性愛的反感。她其實并沒有給沈惜太多表現出他所
喜歡花樣的機會。

  過了這麽久,很多事,施夢萦都已經忘了,甚至原本糾纏在心底無論如何都
過不去的那份眷戀也都淡了,隻剩下對分手這件事的怨怼還深深埋在心底。

  如果剛分手時,沈惜還能在她心裏占據至少九成的位置,那在和徐芃有過幾
個月糾葛後,就隻剩下六七成了,和範思源戀愛後慢慢又降到五成以下。當然,
施夢萦也搞不清這到底是因爲徐、範兩人陪伴的作用,還是随着時間流逝自然發
生的。

  這兩天和崔志良待在一起,越來越強的幸福感,使沈惜在她心裏的比重降到
了空前低的位置。

  如果能一直這樣幸福,還需要什麽沈惜呢?

  在同一個夜晚,幾乎就在施夢萦和崔志良牽着手走進衛生間的同時,在市區
某處,沈惜小心翼翼橫抱着表妹忻佳珺走出一間小咖啡館,身後則跟着一個雙手
拎着折疊輪椅的小夥子。

  這小夥就是忻佳珺的男朋友,也是她告訴家裏半年後準備結婚的對象。沈惜
受舅舅、舅媽的委托,要先來見見這小夥子,看看是不是靠譜。要知道,忻佳珺
盡管腿腳不便,左腿小腿以下截肢,右腿則因傷重行動不便,但這并不影響她作
爲一個女孩而存在,更不必說她長得也很清秀,很多人可能會覺得與一個殘疾人
結婚可能對将來生活造成困擾,可如果單單隻是戀愛,甚至是挂着戀愛的名義隻
是玩玩,那肯定有很多男生願意。忻志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抱着這種心思
的男人騙了。偏偏在他看來,殘疾後的女兒很可能在心理上會變得更加敏感和脆
弱,埋藏在心底的自卑會使她陷入别人對她好一點立刻就能打動她的怪圈,說白
了,就是更好騙。

  本來,爲女兒把關這件事應該是忻志夫妻自己去做,但從小到大,忻佳珺心
中的第一偶像一直都是表哥沈惜,忻志曾開玩笑說,在這丫頭心裏,表哥說一句
話,比老爸說一百句都管用。再說,他也相信外甥的眼光,所以就無奈地把審核
未來女婿的重任交托給了沈惜。

  沈惜本想單獨請小夥子吃頓飯,沒想到忻佳珺不知從哪裏打聽到這件事,非
要陪着,三人找了個咖啡館,簡單吃了些東西,聊了兩個小時。沈惜關注的重點
不在這個男生的家世、工作、興趣等方面,這些都應該留給忻佳珺自己去考量。
沈惜甚至覺得哪怕性格上有什麽不合的,都不需要由自己來操心,他隻需要做一
件事,看看這男孩的心性,隻需要确認他是不是帶着玩玩的心思接近表妹就行了。

  初步印象,沈惜覺得這應該是個好小夥子。

  有了這個答案,沈惜覺得可以交差了。接下來的,應該留給舅舅、舅媽去進
一步考察,畢竟也該讓兩位老人家保有幾分未來嶽父、嶽母的權力。

  考察結束,沈惜不想繼續做兩人間的電燈泡。忻佳珺是他從布衣人家直接帶
過來的,送她回家的任務當然留給正牌男友。

  目送表妹這一對離去,沈惜開車回家。過了兩個紅綠燈,突然接到電話,是
向陽吧的夜班經理鍾姐打來的。

  「沈先生,有空嗎?方不方便過來一下?」

  「嗯?」沈惜覺得這事很新鮮。這幾年,除了剛入股那段時間着實費了點心,
酒吧生意走上正軌後,他幾乎就沒再管過向陽吧的事,像這樣突然打電話過來要
他過去的事從沒發生過。

  開門做生意,沒有一帆風順的,酒吧這幾年也遇到過幾次麻煩,但月半君也
不是省油的燈,單憑他自己差不多就能擺平絕大部分麻煩,根本不會再讓沈惜來
費腦筋,今天出了什麽事,居然直接找到了他?

  「怎麽了?」沈惜饒有興緻地問。

  「沒太大的事,有人在酒吧打架,摔了些東西……」

  這種事需要找我嗎?

  沈惜有點懵。

  「這會已經平息了。老闆出去說和,他們暫時停手了,也說該賠酒吧的,他
們會賠。老闆也跟我們說,不用去管他們,如果再鬧起來,就報警。不過我覺得
應該跟你說一下,因爲……嗯,裏面有個小姑娘,去年平安夜晚上是跟你一起走
的,不知道跟你是什麽關系。我跟老闆說了,他拿不準該怎麽處理,讓我問問,
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小姑娘?平安夜?沈惜第一反應是裴語微,但不到一秒鍾就覺得不可能。

  裴語微沒事跑去向陽吧打什麽架?

  那……

  就是她的堂妹,裴歆睿。

  沈惜有點發愣,這個隻見過一次的小女孩,盡管兩人間也攀過校友的關系,
但基本就相當于是個陌生人,絕無必要專程爲她跑這一趟。更何況,裴歆睿是…
…裴旭生的女兒,沈惜固然不至于把上一輩的恩怨遷怒在這小女孩身上,可也犯
不上主動跑去看看她陷入了什麽麻煩,更别提還要幫她解圍了。

  不管不問,不相往來,這才應該是最正常的狀态吧?

  但是,這都是不存在裴語微的語境裏的選擇。

  裴歆睿,不光是裴旭生的女兒,更重要的,她還是裴語微的堂妹。平安夜那
天,可以看出這姐妹倆感情應該很好。中間夾了裴語微,那這個裴小小妞的事,
自己管不管呢?

  沈惜考慮了一會,歎口氣,說:「我馬上過來。」

  現在他離家還有十幾分鍾的路,轉頭朝南去位于府前區的向陽吧,大概要四
十分鍾才能到。不知道等自己趕到的時候,那幫鬧事的家夥會不會已經走了?即
便如此,沈惜還是覺得過去看看更好。

  中途給裴語微打電話,畢竟他和裴歆睿不熟,隻有一面之緣,沈惜也不知道
她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見過自己,要是擺出一副熟人的樣子過去幫她,她卻認不
出自己是誰,那就搞笑了。還是應該讓她姐姐一起過來。但不知什麽原因,裴語
微沒接電話。

  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路上相對通暢,沈惜選擇走高架,一路上又幾乎都
是綠燈,所以到得比他預想的要快許多,隻用了半小時左右。

  走進向陽吧,狀況與他想象的不同。鍾姐說事态已經平息,但現在明顯有兩
幫人正在對峙,彼此指指點點,吆吆喝喝,氣氛還挺火爆。看得出來,其中大多
數都是學生模樣,沒有太多混社會的夾雜其中,雖然咋呼得很厲害,但基本都是
過過嘴瘾,暫時沒有要立刻開打的苗頭。

  向陽吧裏的客人一向以年輕人爲主,年齡上限在三十二三歲就差不多到頂,
以三十歲以下的白領和二十歲以上的大學生爲主。年輕有個特點就是不怕事,這
邊兩夥人比比劃劃地争執,大多數客人卻全沒當回事,看熱鬧的人還挺多。

  月半君坐在吧台邊顯眼的位置,他也沒把眼前的場面當回事,也許是因爲相
信這兩夥小年輕翻不起什麽大浪,所以他顯得特别淡定。

  「怎麽又鬧起來了?」沈惜悄沒聲走到他身邊,突然開口,吓了他一跳。

  「靠!你屬貓的?」月半君拍了兩下胸口,以示定神,沖吧台裏招招手,示
意酒保遞出一瓶啤酒,轉手又塞到沈惜手裏。

  沈惜把酒放回到吧台上:「不喝了,開着車呢。」

  「剛才鬧了一陣,後來歇了,我還以爲就完了呢。沒想到這幫兔崽子他媽是
在等人,兩邊各來了幾個幫場子的,這不,馬上又戗起來了。」

  沈惜朝那兩群人中瞄了幾眼,一時沒找到裴歆睿的位置。

  「他們到底鬧什麽呀?」

  「唉,男男女女那點事呗,我沒弄明白。鍾姐呢?」月半君轉臉問酒保,酒
保指了指不遠處,果然看到鍾姐正快步從那個方向走過來。

  「你問她吧,她應該已經搞明白了。」

  沈惜将視線投向鍾姐。

  「就是平安夜晚上那事,那天不是也有人鬧了一次嗎?今天還是那倆女孩。」
鍾姐說着特别看了沈惜一眼,「其中一個就是……」

  沈惜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裴歆睿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也差不多,這邊本來就是一群朋友在喝酒,還是上次打人的那個女孩
子帶着人過來找麻煩,然後兩邊都有朋友撐腰,就吵起來了,有幾個脾氣特别差
的,摔杯子砸椅子,鬧得比上次要兇一點。沒什麽人吃大虧,倒是我們酒吧有點
損失。」

  「那不怕,這幫小家夥會賠。」月半君懶洋洋地插了一句。

  沈惜不清楚裴歆睿的私生活,上次送她回學校時,聽她在車後座零零星星與
裴語微說過一些,對這件事大緻有一點了解,無非就是她招惹了一個有女友的男
生,人家正牌女朋友殺上門來。但他想不明白這事怎麽又翻起來了?上次不是已
經打過一巴掌了嗎?隔了這麽久還鬧?裴歆睿又去找那男生了?還真是不消停…


  他們在吧台邊小聲交流,那兩夥人之間突然發生了激烈沖突。

  月半君有點失算了,在他看來,這幫大多數都還是大學生,最大年齡不超過
二十五歲的小年輕叫嚣了半天也沒幹點實際的,多半是打不起來了。但他忘了年
輕人還有一個特點是難以預測,一時沖動也許就會幹出些想不到的事。

  裴歆睿這邊一個男生不知說了句什麽,瞬間點燃了對面某個男生的情緒,二
話不說跳出來一陣拳打腳踢,裴歆睿這邊沒什麽防備,好幾個人都被波及,有個
女生直接被一肘頂到下巴部位,捂着臉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種無差别攻擊,
尤其是對女生下手的舉動立刻引爆了這邊的男生,好幾個人一擁而上,另一邊的
哥們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朋友孤軍奮戰,也都紛紛沖上前來。

  就在這個當口,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擠在人群裏,猛的沖對面潑了一杯酒,
順手把酒杯往地上一甩,摔得粉碎。女孩尖聲叫了一聲:「裴歆睿你個騷貨!有
本事出來,别躲在男人屁股後面!」碎玻璃碴有些好像飛濺起來,紮到了幾個人,
頓時又是一陣叫嚷推搡,沈惜依稀在人叢裏看到滿頭滿臉都流淌着酒水的裴歆睿,
揮着胳膊像是嚷了句:「汪烨,你算個屁!」但很快被淹沒在一片嘈雜聲裏。

  這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等吧台這邊的人完全反應過來,場面已經變得極其
混亂。

  「我操!」月半君差點也要摔手裏的酒杯,「這幫小毛孩子!太他媽操蛋了!」

  他剛要轉臉對沈惜說什麽,隻覺得身邊像猛的掀起一陣風,沈惜噌一下竄了
出去。

  依沈惜本心,讓裴歆睿小小吃點苦頭也好,他又沒有義務确保她不吃半點虧,
但這酒杯碎渣四濺,倒吓了他一跳。要是這小妞在向陽吧見了血,那他還真有點
汗顔去見裴語微了。更何況現在态勢愈發混亂,不及時制止,恐怕後面更不好收
拾。向陽吧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折騰得太過,對誰都不好。

  沈惜不屬于兩幫人中的任何一邊,從側面上來,沒引起注意。他出手也不分
對象,隻看哪個叫得最狠,打得最兇,過去就直接弄倒。怕這群搖頭擺腦揮王八
拳的小子不扛打,沈惜留了幾分力,但找的都是将人打懵,一下子就能放倒的部
位,出拳既準,其實又是偷襲,沒幾下就躺倒了三四個。

  有個反應較快的小子,發現不知道從哪裏冒出沈惜這麽一個不分敵我的家夥,
下手又狠,轉眼身邊幾個打得最兇的同伴都趴下了,心裏一慌,抄起一個啤酒瓶
就想過來比劃幾下。

  對方手裏有沒有家夥,這對沈惜來講是完全不同的,這小子一抄酒瓶,威脅
程度立刻就上了一個台階。沈惜将全部注意力都轉到他身上,左手虛擺兩下,趁
他走神的機會,右拳側擊,直接打在胸腹之間的位置,這小子一陣氣悶,丢下酒
瓶,倒退兩步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慢慢調過了
呼吸,被打到的地方開始變得越來越痛,他不得不把整個人都縮起來,一時無法
起身。

  電光火石般接連倒下這麽多人,還都是打得最兇的那幾個,兩夥人一下子被
震住了,慢慢分開來,形成左右兩團。沒被沈惜「招呼」到的,除了一直沒有實
際動手,看上去有點孬的幾個男孩子外,就是本就占了大多數的女孩,沒人想要
再上來挑戰他。

  不過女孩子盡管無力動手,但嘴巴卻可能比男孩還刁還狠,一個穿着超短裙、
透明黑絲,右大腿上有個清晰的虎頭紋身,看上去就很屌的女孩揚起胳膊指着沈
惜,問道:「你他媽誰啊?」

  沈惜沉着臉,一言不發,慢慢踱到和這兩夥人大緻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的位
置,确保身後突然冒出個會給自己帶來威脅的家夥,不屑地笑笑:「你管我是誰?
你們有什麽恩怨,外邊打去。在向陽吧鬧事,也不看看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那女孩一揚頭,「我明天就能讓你們這裏開不下去,你信不
信?」

  「呦?這麽屌?」沈惜撇撇嘴,「你哪位啊?」

  「我哥是跟五哥混的!知道五哥是誰嗎?你在府前開酒吧,要敢不知道五哥
是誰,你這破店也算是開到頭了!」

  「五哥?」沈惜差點笑出聲來,硬憋着保持嚴肅的神情,「趙洪軍?」

  這女孩腦筋不算靈光,沒意識到沈惜對「五哥」直呼其名,還得意地笑了笑。

  裴歆睿這邊站出來一個男孩子,他倒是沒那邊的女孩兇,但也顯得很煩躁:
「你是向陽吧的?我跟你們老闆講過,店裏的損失,我們會賠的,你橫插這一手,
算什麽意思?我們的事,關你屁事?打了我們的人怎麽算?」他扭臉沖着遠處吧
台那頭高聲問道:「老闆,你說,我們的人被打了,怎麽了結?」

  月半君聳聳肩,扭臉招呼酒保再給他瓶啤酒,并沒有搭理這小子。

  「會賠啊?真大方,你又是哪位?」

  這小子倒是比那女生矜持,沒自吹自擂什麽,但旁邊另有人出來介紹,說這
位是某某董事長的兒子,有的是錢,砸你們店裏一點東西,還能賴了你們不成?

  順便又推出旁邊另一個男孩,說這是某某副區長的兒子,今天我們的人被打
的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沈惜對這某某董事長,某某副區長毫無印象,壓根對不上号,懶得跟他們矯
情,随意笑笑,說:「行啊,那就賠吧!」

  「什麽?」這幫年輕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沈惜拖過一把椅子,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你們既然會賠,
那就掏錢吧。賠完錢,該上哪兒去上哪兒去,别在我眼前晃悠了。你們說的那些
誰誰誰,要是覺得哪個能給你們撐腰的,現在就打電話,說你們在向陽吧,打了
你們的人叫沈惜。但打完這個電話,該賠多少,你們一分都少不了。」

  他側臉朝月半君喊了句:「該賠多少啊?」

  月半君随口報個數字,倒是良心價碼,差不多就是實際損失,沒虛報一分錢。

  「你,你哥不是跟着五哥混的嗎?」沈惜突然指了指最早跳出來的那個酷酷
的女孩,「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問問五哥,就說一個叫沈惜的把你給扣了,
三點水的沈,沈從文的沈,沈浪的沈,沈佳宜的沈,這三個人你總知道一個吧?
可惜的惜。要是五哥想給他撐腰,現在就可以過來,隻要趙五哥開口說一句,你
在這兒惹事我不能管,那今天酒吧的損失我掏腰包賠,打了你們的人,我給你們
磕頭賠罪。」

  沈惜這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鎮住了很多人,但有幾個精細的生怕沈惜是在裝模
作樣吓唬人,慫恿那女孩給她哥哥打個電話。

  女孩在電話裏簡單把晚上的事說了遍,重點提了沈惜的名字和他向五哥叫闆
的事,随即挂斷電話。

  沒過五分鍾,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哥哥在電話裏把她臭罵一頓。從哥哥的
口氣裏她就明白,他是剛被五哥訓完,莫名其妙受了牽連,心裏的火沒處發。這
女孩不是完全的笨蛋,立刻明白真撞上一個連趙五哥都不願出面得罪的硬茬,她
倒也光棍,直接過來給沈惜說了幾句軟話,乖乖招呼自己這邊的人湊錢。

  「他們今晚的帳怎麽算?」沈惜又沖吧台那邊問了句。

  很快月半君又報過來一個數字。

  「你們聽到了?兩筆錢加在一起,你們兩邊一家一半吧。」

  兩邊各出一個代表,跑去月半君那邊把錢給結了。

  了解了酒吧這邊的事,可能是自覺這下向陽吧的人沒理由再出頭了,兩邊立
刻把矛頭重新對準對方,幾個緩過勁來的混小子又開始相互叫陣,不停地叫嚣說
等出去再收拾對方。

  沈惜不耐煩地揮揮手:「都走吧,都走吧,就算要再打,走遠點打,别在我
們酒吧門口鬧!」

  兩夥人面對沈惜都橫不起來,相互指指點點,罵罵咧咧,鬧哄哄地擁着朝外
走。

  沈惜突然開口:「誰走都行,那個誰,裴歆睿,你給我留下!」

  這話令所有人都詫異,那個某某副區長的兒子懵懵地說:「憑什麽呀?憑什
麽裴裴得留下?」

  沈惜直視裴歆睿,見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至少還記得自己。

  「你自己選,接着出去鬧,還是留在這兒?你姐姐馬上就來了。」沈惜沒說
瞎話。他過來時聯系過裴語微,第一次電話沒打通,快到向陽吧時又打了一個,
這次聯系上了。話說得匆忙,裴語微隻說她馬上就來。晚上交通便利,盡管不知
道她是從哪裏過來,但隻要是在市區内,再遠的地方,半個小時左右也差不多該
到了。

  裴歆睿小聲和身邊幾個人說了些什麽,嘟着嘴不是很情願地慢慢挪到沈惜身
邊。她記得沈惜是姐姐的朋友,上次看他很聽姐姐的話,又當司機又跑腿什麽的,
沒看出有什麽特别的,今晚拿出的架勢,卻有點吓到她了,不由得乖了很多。

  今晚的沖突完全因裴歆睿而起,主角被「扣」在酒吧,兩夥人彼此再看不順
眼,走出酒吧後也覺得繼續較勁沒什麽意思,很快就都散了。

  沈惜沒和裴歆睿聊什麽,讓她找個散座等待,再招呼人給她送去一杯水。月
半君招呼服務員收拾這邊滿地的狼藉。向陽吧是舊廠區車間改造的,占地挺大,
盡管剛才鬧得挺兇,但也隻波及了三四張台子,就整個酒吧而言,隻是很小的一
塊區域,等消停之後,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大多數客人們隻當剛才看了場熱鬧,
慢慢回歸到各自喝酒聊天的正常狀态。

  沒過十分鍾,裴語微的電話就到了:「我到門口了?歆歆呢?」

  「乖乖坐着呢,沒事了。」

  很快,裴語微快步沖了進來,第一眼先找到沈惜,順着沈惜指的方向又看到
角落裏的裴歆睿,黑着臉走上前去。

  和裴語微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帥氣的男孩,看上去年紀和她差不多。沈惜眼
角微微一抖,但很快就像沒看到似的繼續和月半君閑談。

  至于那邊姐姐怎麽教訓妹妹,他就不管了。

  過了一會,裴語微走過來。

  「謝謝你,不然歆歆今晚可能要吃大虧。」

  聽這話,裴歆睿那邊好像是幫忙說了好話,沈惜聳聳肩:「順便的事,謝什
麽?」

  「你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我……」裴語微也沒遮掩那個男孩子的存在,指
了指那頭,繼續說,「和他在看電影,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哦,怪不得。」不知道爲什麽,沈惜此刻好像有點笨嘴拙舌的感覺。

  「嗯……」裴語微似乎也覺得現在不是繼續交流的好時機,抱歉似的笑,
「總之,謝謝你,尤其是……我替歆歆謝謝你。」沈惜知道她最後這句話指的是
裴歆睿和裴旭生的關系,無所謂地搖搖頭。

  「我先送她回去。改天再聯系。」

  「好。」

  帶着裴歆睿走出向陽吧,裴語微突然想起什麽:「你現在是回家,還是回甯
南?」

  裴歆睿沒精打采地說:「回宿舍吧,我才不回家呢!」

  姐妹倆都上了那男孩的車。這位就是之前和裴語微相親的顧磊,他很好地扮
演着應該扮演的角色,對今晚發生的事沒有任何打聽的意思,隻是默默地當着司
機,中途聽姐妹倆在後座說話,沒插一句口。在開到裴歆睿的宿舍樓下後,裴語
微突然提出要陪妹妹再待一會,讓他自己先回去,他也沒露出半點不悅,禮貌地
分别與姐妹倆道别,幹脆離去。

  「姐,這兩位,哪個是姐夫啊?」陌生的男孩離開,裴歆睿似乎恢複了一點
活力,一屁股坐到宿舍樓下花壇邊上。

  「哪兩位?顧磊?還有誰?」

  「裝傻!還能有誰?向陽吧裏那個呀。」

  「都不是!」裴語微對她沒啥好氣,「行了,不早了,你趕緊回宿舍吧!」

  「哎?你不是說還要再陪我待一會嗎?怎麽這麽快就攆我上去?」裴歆睿大
感好奇。

  裴語微皺着眉頭,揮着手:「誰要陪你,快走快走!今天你也鬧夠了,别再
找麻煩了,早點回去吧!」

  「我知道啦!你讓這個回去,是想回向陽吧去找那個!」裴歆睿哈哈大笑。

  「要你管!你上不上去?」裴語微對堂妹習慣了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溝通,反
正用細膩些的方式,這小丫頭也不會領情,還是這樣最有效率。

  「好好好,我上去,不打擾你了。」裴歆睿吐着舌頭,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宿
舍樓。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夜自修早已結束,已經很少有人是從教學樓那邊過來。
此刻還在外面晃的,絕大部分都是談戀愛的,時不時有一對對的牽手摟腰來到樓
下,膩膩歪歪地再說上很久,像是怎麽都舍不得離開對方似的。

  裴語微沒有馬上離開,坐在花壇邊上發呆。

  今晚之前她和顧磊一起看了場電影,原本還說好散場後一起去吃夜宵的。她
對顧磊沒有産生強烈的心動感覺,但這男孩仍然算是在她回國後認識的,僅次于
沈惜的靠譜男人,至少做個朋友沒問題,所以隻要是他提出來的正常約會,裴語
微一般都不會拒絕。

  沈惜從沒許過她什麽,相反,上次在獨山公園,他還把兩人之間最大的隔閡
原原本本告訴了她。按說,無論是與顧磊相親也好,還是一起出現在他面前也好,
裴語微完全沒必要有任何不安。但她現在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莫名其妙有些慌,
像自己做了什麽錯事,她真讨厭這種感覺。

  兩家有那樣的過往,肯定會成爲将來在一起的無形障礙,這一點裴語微是認
同的,但她仍然無法坦然接受,這份本來有機會繼續下去的感情,因爲這個緣故
而無法開始。

  身邊經過的一對對情侶,很多人都朝獨坐的裴語微投以好奇的眼光,她卻視
而不見,旁若無人地想着自己的事。

  她不想把自己現在心底那點不安繼續拖下去,她想立刻和沈惜聊聊。

  掏出手機,裴語微低着頭,暗自出神。

  突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手心傳來的震感使她清醒,屏幕上閃動的頭像,表
明了來電對象是誰。裴語微盯着手機又愣了片刻,慌忙接通電話。

  「把那小丫頭送到了?」聽上去沈惜就是常規性的問候,有種好事做到底的
意思。

  「嗯。」

  「那就好。」聽沈惜的口氣,似乎馬上要挂電話,他沒問裴語微接下來要去
哪裏,和誰一起,可能是因爲考慮到顧磊的存在,不想多打聽。

  裴語微趕緊說:「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什麽?」

  「我送妹妹到甯南,就讓顧磊回去了。我沒開車出來,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啊?」沈惜這次好像确實是非常意外,難得地愣了好一會,才接着說,
「那你現在在什麽位置?哪幢宿舍?」

  「好像是12幢吧?」

  「嗯……女生樓……12幢?」沈惜對甯南校園熟悉無比,瞬間就在腦海裏給
裴語微定了位,無意間還露出一絲笑意。12幢宿舍對他再熟不過,大學裏兩任女
友,段婕和馮馨都曾住過12幢。

  「那你随便找個人問問去西門怎麽走。我也已經從酒吧出來了,大概再過一
刻鍾,我到西門接你。」

  「西門?」裴語微回憶了一下,「我們剛才好像是從南門進的,你确定是要
我去西門嗎?」

  「嗯,從向陽吧朝北去甯南,開車的話,肯定會從南門走。但你現在的位置,
步行其實是去西門比較近,我開車無所謂,一腳油門的事。」

  「好!我去西門等你。」挂下電話,裴語微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擡起頭,原本昏黃的燈光,似乎也變得明亮了許多。将視線從燈泡上移開,
眯着眼再仰頭望天,裴語微突然發現,今晚天清勝水,幽藍似墨,彎月如鈎,群
星燦爛。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8-4-30 03:34

第五十章 清晰

  接到楊鑫的電話,沈惜多少有些意外。

  他剛走進自己在布衣人家的辦公室沒多久。今晚有個朋友聚會,一般來說,
作爲東道,他都會提早一些到茶樓,多預留一些時間,以防出現什麽意外。

  今天他的精神狀态不算太好。昨晚接到了裴語微,聽她抱怨才知道,她連晚
飯都沒有吃,原計劃是看完電影以後和顧磊一起找地方吃夜宵的,結果碰到裴歆
睿這邊出了事,也就再顧不上吃東西了。剛才心思都放在堂妹這頭,或許是神經
繃得緊,所以察覺不到饑餓,一旦平靜下來,空空如也的肚子當然要開始抗議。
沈惜趕緊帶她找地方填飽肚子。等把她送回家,已經過了半夜。回家後,又和大
洋彼岸的巫曉寒在微信裏聊了許久,睡得很晚。所以今天他極少見的,直到上午
十點才起床。

  楊鑫打電話過來時,沈惜正倚在辦公桌旁的轉椅上假寐。

  「你現在在哪兒?方不方便到我這兒來一趟?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沈惜瞟了眼桌上的電子鍾,晚上的聚會定在七點,現在剛過四點,從茶樓到
楊鑫的咨詢公司有點距離,但時間還是夠用的,當然僅僅隻是夠用而已,會很趕。
何況現在基本上已經進入中甯市區交通晚高峰時段,無論來去,路況都不會太好,
時間計算上還得再打幾分折扣。

  「我在茶樓這邊,晚上有點事。如果是很要緊的事,我可以馬上過來一趟,
但也待不長,頂多隻能坐個半小時左右。」

  「那算了,你别過來了,從臨仙湖過來是有點遠,現在路上差不多已經堵車
了。反正本來如果你不過來的話,我馬上就準備回家,去你那邊也算順路,我拐
過來跑一趟吧。」

  「行,那麻煩你了。」放下電話,沈惜簡單盤算了一下,想不出楊鑫那邊最
近又會有什麽新發現。

  難道吳昱輝又出什麽幺蛾子,花大價錢去追捧另一個女主播了?

  楊鑫到布衣人家時,已經接近六點。沈惜本想安排一個包廂,再讓服務員取
茶水和點心過來,楊鑫卻說他說完就直接回家陪女兒,不會待很久,沒必要搞得
那麽麻煩,在辦公室談就行。沈惜遵照他的意思将他請進了辦公室,但還是讓服
務員送過來一杯「楓霧」。

  不等茶水送到,楊鑫就從包裏取出兩份分别用文件袋裝好的資料以及一個U
盤,遞給沈惜。

  「從結果來講,說不好對你到底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說起來畢竟都不
太吉利。我給你帶來的是兩個死人。」

  「死人?」這兩個字讓沈惜感到非常意外,原本正想伸手去解第一個文件袋
上的系繩,不由得也停頓下來,擡起臉望向楊鑫。

  「對,而且是兩個死人。其中一個我昨天就知道了,因爲派去平州的兄弟今
天就要回來,我想反正兩份報告都要給你,索性兩件事合一起找你,沒想到今天
一問才知道,又死了一個……」

  「平州?」沈惜微一沉吟就猜到了一種可能,「吳昱輝他爸死了?」

  楊鑫聳聳肩:「對,上個月死的,過完年沒幾天的事。那段時間我沒安排兄
弟去盯,沒注意姓吳的回中甯以後,又突然回平州去待了一段時間,更想不到他
是去辦喪事。」

  「他爸爸年紀也不是很大吧?怎麽突然死了?」

  「唉,說起來還是上次去的斌子沒調查仔細。這老頭去年八月就查出是肝癌
晚期,治和不治基本沒什麽差别的程度,多活一天是一天,估計就是一年半載的
事。所以老頭隻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就回家了,該吃吃該睡睡,熬日子。我們不
是一月份才去調查的嗎?那時候壓根沒想到整天待在家裏樂樂呵呵的老頭會有這
種病。剛過完年那會,我人手有點緊,覺得你這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能緩緩,
所以沒馬上派人過去。前幾天才抽出個兄弟,讓他去平州再看看,結果發現老頭
過完年就死了,到現在隔了這一個多月,火化、下葬、遺産分割這些事都辦完了。」

  「……這真是想不到……」沈惜有點哭笑不得,「不是沒幾天前你剛跟我說,
他去玩那個什麽女主播嗎?這是老頭死後的事吧?」

  「是啊!算時間,這姓吳的辦完喪事回來以後立刻就約那主播打炮了,倒是
一點時間都沒耽擱!」楊鑫想想也覺得好笑,「怪不得呢,所以這小子突然闊氣
了,不光在網上送送禮物,還能直接約炮了。老頭死了以後,遺囑把存款分給了
兩個兒女,好像是女兒那邊稍微多分了一點,但老頭的房子全歸姓吳的。這小子
辦了後事,轉頭就把房子挂出去賣,據說是買主已經找好了,正在走銀行批貸款
的流程。」

  「已經批貸款了?那就是說,合同已經簽了,定金也付了,現在就差貸款下
來,尾款結清,就要過戶了。加上從他爸那兒分的現金,這麽說,吳昱輝現在口
袋裏應該有點家底了。」

  「所以我急着過來找你說這個事啊!我不知道你想怎麽教訓他,如果要想讓
他出點血破點财的話,得抓緊,免得這小子腦子發熱,全扔到直播那個無底洞裏
去,便宜那幫主播了。」

  沈惜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再讓我想想。這周以内,我想好該怎麽辦,
到時候具體執行免不了還要麻煩你和兄弟們。」

  「呵呵,别說麻煩不麻煩的,我就是幹這個的嘛。照我的意思,你這點小事
幫個忙就是了,你非要付錢。既然你正兒八經要當業務來辦,那就更不用客氣了,
反正你破财,我們幫你消災,Business is business. 」

  「行!那就不說客套話。到時候拜托了。對了,還有誰死了?」

  「你想不到吧?其實你就托我辦了兩個事,還能有誰?那個誰……你要找的
那個錢文舟,死了。死了都快兩年了。」

  「啊?」這個消息比吳昱輝的父親死了更出乎沈惜的意料,「他怎麽死了?」

  「車禍,長途客車半路翻了,當場九死十五傷。他是到了醫院以後沒搶救過
來。」

  「在中甯啊?沒聽說這兩年有這麽嚴重的車禍啊。」

  「不是,在菲律賓。我們從專業和畢業年份入手,找到他一個大學同學,知
道他畢業以後在深圳做了幾年生意,沒賺着什麽錢,和朋友一起去曼谷待了兩年。
後面的事,這人也就不太清楚了。最後輾轉問到錢文舟浙江臨安家裏邊,我的調
查員冒充他過去的同學,他媽呢也信了,就說他在曼谷也沒搞出什麽名堂,又去
了菲律賓。前年在那邊出車禍,死了。」

  「死了?」沈惜皺起眉頭,喃喃自語。他本以爲在線索很少的情況下,打聽
錢文舟的下落可能會有些難度,沒想到消息來得這麽快,卻又是這麽個結果。

  「應該是真的死了。我們查過菲律賓那邊的新聞,前年确實有那麽一個車禍,
但新聞裏面沒提有中國人,暫時也還沒找到明确的死亡名單。我想過,會不會是
這家夥做生意賠了錢,躲出去了?但可能性不大,我們假裝他的老同學給他家裏
打電話,他媽媽親口說他死了,哭得還挺傷心。這老太太演技要是那麽好,那我
真是服了。再說,就算有什麽事要躲到外面去,什麽理由都行,當媽的沒必要咒
兒子死吧?」

  「那倒是。」

  「要不要我派人去臨安看一看?」

  「算了算了,沒必要。這事跟我其實關系不大,隻要知道這麽個結果就行了。」

  「那行,具體的照片、文件什麽的證據,都在兩個袋子裏。U 盤裏是我的調
查員和錢文舟的大學同學以及媽媽電話的錄音。你抽空再看吧,主要就是我剛才
說的這些。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等你想好準備怎麽收拾那姓吳的,再聯系。」

  「好!跟忙我這兩件事的幾個兄弟說一聲,過幾天我請哥幾個吃飯。對了,
你再幫我個忙。」沈惜一邊說,一邊找出紙筆,刷刷刷寫了兩行字,遞給楊鑫。

  「施夢萦……榮達智瑞……」楊鑫掃了眼紙條,下意識地将其中幾個字讀了
出來,突然又想起什麽,「哎?我要是沒記錯,這施夢萦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嗯,前女友。」

  「對對對,前女友……」

  「錢文舟這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就是和她有點瓜葛。我也是無意中知道
的,順便幫她問問。現在有個結果了,你幫我把調查結果和相關證據給她也送一
份過去。不過這事,我不想讓她知道和我有關,所以不能從我這兒寄。我知道你
肯定有無數種辦法讓她找不出是誰給她寄的東西。」

  「哦,這好辦。交給我了。」楊鑫很聰明地沒問沈惜何必把事情搞得這麽複
雜,擡手指了指桌上的U 盤和文件夾,「我得把這些拿回去拷貝一份,我那邊沒
留底。」

  「哦,給!」沈惜找出裝有與錢文舟相關的那份調查報告的資料袋,和U 盤
一起遞還給楊鑫,「辛苦!改天聯系!」

  送走楊鑫,沈惜打電話到服務台,讓孔媛到三樓辦公室來一趟。

  最近這段時間,孔媛的工作表現非常好。盡管她是整座茶樓裏資曆最淺的,
但在日常工作方面,已經完全看不出她是個新手,再加上與人交際溝通方面人所
難及的天分,更是讓她在服務型行業中顯得如魚得水。

  月初,有人在茶樓攪鬧,是某位正房夫人帶了姐妹跑來抓正和男人約會的小
三。三方碰面,場面當然火爆,整個二樓的客人幾乎都被這邊包廂裏鬧出的動靜
給驚擾了。關鍵時刻,孔媛挺身而出,軟硬兼施,居然成功地将三方都安撫住,
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内使局面恢複平靜,最後還将這一大家子太太平平地禮送離店。
鬧事的源頭被掐掉,曼姐領着幾位機靈的服務員在二樓一個個包廂地解釋、道歉,
一場原本可能會不可收拾的鬧劇消于無形。

  發生了這件事後,孔媛基本得到了所有同事的一緻認可,再沒人把她當新人
菜鳥來看待了。

  曼姐彙報這件事的時候,特别指出孔媛身上有其他服務員所沒有的特質,建
議沈惜考慮将她破格提拔爲領班之一,分擔一部分她現在承擔的職責。對此,沈
惜不置可否,他當然不懷疑孔媛在這方面的能力,隻是覺得布衣人家應該不會是
她的将來,她會去更廣闊的空間。就算真要找人來接曼姐的班,沈惜也不會把主
意打到孔媛身上。

  這是個遲早會離開的人,現在隻是暫時借此栖身而已。

  當然,沈惜知道短時間之内孔媛是肯定不會走的。她很在意欠了自己的人情,
還特别注意不要總在自己這邊占便宜。過完年後,聽說員工宿舍那邊有個房間空
了出來,她馬上提出要搬過去住,把沈惜的房子空出來好用來出租以收取租金。
毫無疑問,這邊房子的條件比起員工宿舍的一個房間而言,要好的多,但孔媛執
意要搬。

  沈惜當然也不會刻意阻攔,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是一種很高貴的态度,應該
報以足夠的尊重。

  孔媛不清楚沈惜爲什麽這時候找她,畢竟已經到了茶樓晚間最忙的點,一樓
的同事們正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曼姐正好也有事要告知沈惜,讓她上來以後順便
說一聲。

  「沈哥,曼姐說你有幾個朋友已經到了,她把他們安排到準備好的包廂了。」

  「哦,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你坐,我跟你說個事。」沈惜指了指一邊的
沙發。

  看這架勢好像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談完,孔媛略帶幾分疑惑地坐下,還特意把
服務員平時系在腰間的圍裙的裙角卷了起來,免得上面可能存在的污漬弄髒沙發。

  沈惜将吳昱輝的父親不久前病死,他剛剛繼承了遺産這些事簡單說了一下,
孔媛聽完有些沉默,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對吳昱輝,她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即使在當年熱戀時,她和他父親也隻
見過兩面,完全談不上有什麽感情,隻當他是個必須要尊重的長輩罷了。現在驟
然聽到他的死訊,也說不上有多難過,但畢竟是一個認識的老人故去,心裏難免
有些戚戚然。

  「我說過,他坑你的錢——還有我的——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本來因爲不
想牽連到他家裏,所以一直沒想好該怎麽下手,現在,這個障礙不存在了,近期
内我準備想辦法讓他把吃下去的都吐出來,所以先和你打個招呼。可能會很快,
最近就要下手,否則,我怕他又會把錢都敗光。」

  「不會吧?」孔媛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存在。雖然不知道吳昱輝實際分到
了多少遺産,但沈惜剛才說了,至少他有一套房子。她去過他父親家裏,知道那
隻是一套将近七十平方米的老房子,但在全省經濟發展水平位居第四的平州,哪
怕賣得急,一百萬左右的價格還是沒太大問題的,如果好好加以利用,他甚至都
已經有資本可以重新創業,怎麽可能短時間内敗光呢?

  沈惜這才想起還沒跟孔媛提過關于他正在追捧女主播的事,苦笑道:「那你
是不知道他之前那些錢是怎麽花掉的,不然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聽說了女主播的事後,孔媛一時默然,雖說對吳昱輝的人品她已經不想再多
加評價,但怎麽也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會舍得在這種事情上砸那麽多錢。

  如果他爸爸沒死,沒有遺産可分的話,現在的他該怎麽過日子呢?他就沒想
過這些現實的問題嗎?

  「如果你沒什麽意見,那我就準備安排人動手了。」

  「……我當然沒意見,我現在跟他沒關系,無所謂他會怎麽樣了。」

  「怎麽會沒關系呢?我跟你都是他的債主啊!分手時你給他的兩萬,後來因
爲施夢萦的事又給了他兩萬,從我這兒拿走的一萬。這五萬元,他肯定是要吐出
來的。還有你的精神損失呢……」

  孔媛笑了:「其實我也沒什麽精神損失啦。對了,沈哥你給了他不止一萬吧?」

  「另外兩千是我買消息用的,不算他敲詐,公平交易,願打願挨,所以這筆
錢我不會拿回來。你怎麽沒有精神損失啊?相應的懲罰性罰款也要有,讓他長長
記性。哦,對了,還有一個事,這事我是聽你說起,才會一步步去打聽的,現在
有了結果,也應該跟你說一聲。」他又把錢文舟的死訊告訴了孔媛。

  聽說對施夢萦造成過莫大傷害的男人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了,孔媛覺得有些
唏噓。

  事不臨頭,誰也不會有真切的感受。

  原來人的生命就是那麽脆弱,說沒有就沒有了。

  當然,無論是孔媛還是沈惜,都不清楚施夢萦用了什麽代價從吳昱輝那裏打
聽到「錢文舟」這個名字,後來很長時間裏又花了多大力氣去打聽他的下落,所
以現在隻是有些感慨,并沒有别的想法。

  說完這些,沈惜讓孔媛回去繼續上班,自己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朝二樓爲
朋友們準備的包廂走去。

  類似今晚的聚會,過去喻輕藍通常是會到場的,但她現在渾然是身處熱戀的
樣子,輕易不現身,所以今天沒來。說起來,自從上次孔媛向他求援那晚後,沈
惜就沒再見過悅然姐姐了,所有聯系都是通過電話和微信完成的。想想她突然開
始了一段新的戀愛,而此前自己和她最後一次見面時,是滾在床上激烈做愛,沈
惜又覺得世事變幻,有時真的是詭異莫測。

  許久不見,真是有些想念悅然姐姐了。

  不過已經約好周二要一起會見出版社的朋友,讨論一套叢書出版的問題,到
時候就能見面,也不必太過挂心。

  差不多與此同時,施夢萦推開家門,把行李袋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到椅子
上,整個人疲憊不堪,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

  十分鍾前,她剛目送崔志良的車離開,當時她還滿心歡喜,戀戀不舍,但在
僅剩然單獨一人後,沒過多久,身體的疲倦和精神的煩躁就立刻同時襲來,迅速
将她徹底擊倒。

  她現在必須要面對自己其實另有男友的現實了。

  爲了能和崔志良一同去魯家鎮,施夢萦對範思源撒謊,說自己周末要陪講師
出差上課,這才偷出了這麽兩天。她又以這次課程非常重要,工作期間最好不要
總打電話爲由,讓男友不要給她打電話,有事的話最好短信或微信聯系。範思源
不想影響她,所以這幾天還真的一次電話都沒打。施夢萦隻需要每天查看兩三次
微信,簡單應付他幾句就能搞定。

  但終于到了今天這個謊言中的「歸期」。從下午開始,認爲女友應該已經坐
火車踏上歸途的範思源連打了兩三個電話,還一再表示非要去火車站接她。施夢
萦好說歹說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想到一旦男友真去了火車站,而自己根本就不
在之前謊稱的那列動車上,謊言肯定立刻穿幫!就在她的情緒近乎崩潰時,崔志
良在一旁用無聲的口型提醒她,說和同事一起出差,回來以後要先去公司交待一
些公務,所以公司的車會來接,跑來接站既沒必要,也沒意義。

  這樣一說,這才打消了範思源的執念。

  也正因爲有了「要回公司」這個借口,傍晚時回到中甯市區後,施夢萦還有
時間可以從容地和崔志良一起吃晚飯,随後坐他的車回到東苑三區。但一切的平
靜美好也就到此爲止,接下來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範思源和她聯系。總不能
說出差回來還要在公司忙到半夜吧?範思源一直等到八點左右才問她有沒有忙完,
已經算很有耐心了。

  在魯家鎮那兩天,施夢萦把自己從心理到肉體完全交付給了崔志良,現在聽
着範思源的聲音,不免有些恍惚。

  對了,這個人,才是我的男朋友……

  對範思源,施夢萦的感覺完全淡然到極點,談不上多愛他,也并不讨厭。說
白了,他就是一個各方面都過得去的戀愛對象,在一切指标上勉強都符合條件而
已。在感情上,他幾乎沒有任何承載。最悲哀的一點是,施夢萦對他不但好感欠
奉,甚至連惡感也幾乎沒有,也就是說,在施夢萦的情感世界裏,他差不多相當
于是完全隐身。

  也許隻有今年年初,施夢萦生了重病被他照顧那幾天,心中曾經産生過幾縷
柔情吧。

  最近這兩天,盡管施夢萦一直在刻意回避,但「背叛」兩個字其實早已在她
腦海中閃過許多回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出軌,成了過去自以爲最應該被唾棄的那
一類人,就算背叛的不是婚姻的契約,至少也是戀愛的默契。

  肉體出軌和精神出軌哪個更不能接受的問題,施夢萦記得好像曾經和沈惜讨
論過,當時得出什麽結論,她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她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很矛盾。
有時她覺得女人的身體是最後的底線,心裏保留一點空間并不是什麽大事,隻要
肉體上沒有沾染污穢就可以;有時她又覺得精神才是最要緊的,就算身體曾經有
過那麽一點點污迹,隻要在靈魂上始終保持純潔就足夠了。

  之所以如此搖擺不定,隻和施夢萦本人的立場有關,一開始,她覺得自己永
遠不可能在肉體上做出任何背棄感情或婚姻的事情,所以理所當然會把「肉體」
當成底線;可在知道了沈惜和他那個所謂「妹妹」的一些事情以後,她又總是若
有若無地去幻想沈惜是不是一直在精神上出軌另一個女人,這又讓她覺得肉體出
軌到底怎麽樣先不去說,精神出軌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隻是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毫無意義。她這次背叛得非常徹底,從精神到肉體,
什麽都沒剩下。

  她給自己找到的解釋是:其實崔志良是比範思源來得更早的那個,要不是陰
差陽錯,兩人可能根本就不會分手,說不定到現在甚至都結婚了呢!

  自己愛的,其實應該是崔志良。

  從這個角度來講,出軌或許還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施夢萦糾結萬分,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落入這樣的境地。

  該怎麽面對範思源呢?

  她心裏有如一團亂麻,怎麽都理不清楚,而範思源又在電話裏不顧她一再地
推拒,總說現在就要過來,更讓她覺得煩亂。隻能借口出差太辛苦,周末全都用
來加班了,明天還得照常上班,現在自己隻想早點睡覺,希望範思源不要影響她
休息。

  對女友這個聽上去不太考慮自己的情緒,但從道理上來說又不算過分的請求,
範思源不那麽愉快地勉強接受了,但他并沒有馬上挂電話,而是想提醒她些什麽,
隐約像是要點明第二天有些特别之處。施夢萦這時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假裝明
白他要說的是什麽,一味敷衍着說:「好好,明天我們再說。」最終還是成功勸
男友挂了電話。

  施夢萦并沒有沒能盡快入睡,相反一直輾轉反側到将近淩晨三點才睡去,中
途還因噩夢驚醒過一次。第二天隻能頂着黑眼圈,滿身疲憊地去公司。

  無精打采地勉強支撐到下班,範思源已經到了公司樓下接她。見了面,隻說
了幾句話,施夢萦就有點後悔了。

  昨天真應該強撐着多和男友聊幾句,至少問清楚今天到底哪裏特别,那自己
現在也不至于面臨如此窘境。

  範思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難掩失望憤懑。

  今天是範思源的生日。

  施夢萦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平心而論,半個月前她其實還是記得這個日子的,隻是覺得不過就是個普通
生日,沒必要大張旗鼓地準備,日子快到的時候再盤算怎麽慶祝完全來得及。原
本這件事上周開始應該被列入日程,不巧的是,崔志良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間提
出想約她一起去魯家鎮過周末,施夢萦所有的心思立刻都被這個邀請所吸引,滿
腦子想的都是要不要接受邀請以及該找什麽借口瞞過男友,哪還記得這個她本就
沒怎麽放在心上的生日?

  範思源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想看看女友到底想怎麽爲自己慶祝生日。
說實話,真是沒有看出半點端倪。臨近生日這幾天她還要出差,好在周日就回來,
不至于丢下自己一個人慶生。他心裏有些打鼓,擔心女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
但想着兩人畢竟已經談了快半年戀愛,盡管感覺上不算非常恩愛甜蜜,但總的來
說還過得去,她應該不至于離譜這種程度。或許是在暗暗準備,想到時候給自己
一個驚喜。

  不斷給自己這樣的暗示,範思源強行要求自己保持耐心。

  昨晚聽施夢萦在電話裏連聲說「明天再說,明天再說」,範思源以爲她真是
想要在正日子裏才把準備好的驚喜亮出來,期待了整整一天,哪想到她根本什麽
都沒有準備,幹脆把他的生日忘得一幹二淨。

  就算他脾氣再好,也實在很難對這件事釋懷。

  剛意識到自己犯了這個錯時,施夢萦有點愧疚,再加上自知出軌的心理壓力,
愈發覺得難受。她本想誠心道個歉,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彌補,可眼看着範
思源将明顯不快的情緒表達出來,卻反而又激起了逆反的心思。

  不就是一個生日嗎?

  我明天給你補送一份禮物,不就好了嗎?至于給我臉色看嗎?

  施夢萦覺得這事自己确實不太對,但範思源也不是全然無辜,你怎麽也不提
醒我一句呢?你以爲你的生日我天然就應該記住是嗎?

  就算偶爾忘記一次,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錯啊。就說和沈惜在一起那兩年好
了,自己也忘過一次他的生日,沈惜說什麽了?還不是笑呵呵地說連他自己都沒
當回事,無所謂。

  都這麽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把過生日這種事看得這麽重,幼稚!

  就算像沈惜那種吊兒郎當,不求上進,看着并不算很成熟的的男人,也不至
于幼稚到這種程度。他從沒正兒八經把生日當成多特别的日子來過,如果不是因
爲他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就算自己不想過生日,也得記着要給姐姐過,他說不定
連自己生日都記不住。

  這有什麽嘛?!

  脾氣一上來,施夢萦索性連道歉都省了,說出來的話像是淡淡的,落在範思
源的耳朵裏就顯得非常涼薄。他沒想到女友居然在知道忘了自己生日後,還是這
麽一副渾不在意的态度。最開始的不快随即升級成了憤怒,兩人在車裏大吵了一
次,施夢萦懶得再和他廢話,下車重重甩上車門,打車直接回了家。

  這個晚上,範思源又打來兩個電話,施夢萦都沒接。

  大約九點左右,崔志良打來電話。

  施夢萦抱怨似的将今天的事都告訴了他,崔志良聽她傾訴,給她開解,不時
說幾個符合她胃口的小笑話,漸漸才将她的壞心情安撫好。在放下電話的時候,
一天下來的疲憊和煩悶,都煙消雲散。

  這麽糟糕的一天,到了睡前,居然隐隐有了幸福感。

  這個晚上,施夢萦睡得很好。

  或許是因爲餘怒未消,又克制着不想擴大争端,範思源第二天一直都沒聯系
施夢萦,她也樂得清淨,反正要她主動給男友打電話道歉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這天大部分時候,她都在微信上和崔志良聊天,從過去的一些趣事聊到這次
在魯家鎮的見聞,從各自的工作說到日常的愛好。偶爾崔志良會壞壞地隐晦提到
兩人做愛的一些小細節,不至于讓她反感,卻總能使她心潮起伏,心思愈發忐忑
糾結。

  現在她想到範思源,就會煩躁郁悶,甚至每次手機鈴聲響起,她都很擔心會
看到「範思源」這三個字。而崔志良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她開心。崔志良似
乎成了她的精神鴉片,如果超過二十分鍾看不到他在微信上的回複,施夢萦就會
變得坐立不安,這種狀态一直延續到了下班。回家後,兩人換成用QQ聊,過了沒
多久,施夢萦就覺得心有不足,直接撥電話給他。

  聊了大概二十分鍾,施夢萦輕輕歎氣:「真想和你面對面說話啊……」

  崔志良在電話裏友善地笑:「其實我現在過來也無所謂的。不過今天晚上還
是算了,你也最好待在家裏,哪都别去。萬一你男朋友來找你,可不要火上澆油
了哦。」

  施夢萦皺皺眉頭,她壓根不想提範思源,但又不得不承認,崔志良說的有道
理。如果隻是她自己一個人,她才不在意會不會火上澆油;但如果要和崔志良見
面,就必須有他的參與,施夢萦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麽不管不顧,給他留下任
性的印象,于是隻能克制。

  聽出她語氣中無盡的憾意,崔志良想了想,突然提了個建議:「要不我們視
頻吧?」

  「啊?那個怎麽弄?」施夢萦在這方面一竅不通,過去所有關于電子設備的
設置,都是沈惜弄好以後交給她用。

  「你用的是什麽?台式機?筆記本?」

  「筆記本。」

  「那肯定自帶攝像頭啊,沒問題,我們就用QQ視頻好了,這不就跟面對面聊
天一樣嗎?」

  施夢萦回到桌邊,重新登錄QQ,照着崔志良的指導發出視頻邀請,果然很快
就出現了一個視頻框,崔志良的臉出現在畫面裏。他應該也看到了施夢萦,所以
做了個鬼臉,張口說了幾句,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你說什麽?」施夢萦很沒底氣地開口問了句,見對方沒什麽反應,又大聲
重複了一遍。崔志良似乎是發現她的嘴巴在動,但明顯也是什麽都聽不到。

  很快他就打了一行字:「你那邊可能是電腦設置問題,戴上耳機試試?」

  施夢萦翻出耳機戴上,随即就聽到模模糊糊的「喂喂」、「有沒有聽到」的
聲音,她調了調音量,終于能聽得比較清楚了。

  「聽到了,聽到了,你那邊呢?」

  崔志良在畫面裏撓頭,說:「我這邊好像還是沒聲音,你先打字說,你那邊
是不是沒有設置過麥克風?」

  施夢萦一頭霧水:「我不會。」

  「屏幕右下角,找音量圖标,然後點『錄音設備』。」

  「點了,沒看到什麽『錄音設備』,就是調節音量大小。」

  「呃……在小圖标上點右鍵,不要點左鍵。」

  「你等一下。」施夢萦匆忙回了這四個字回去,随後一邊念叨着「右鍵」,
一邊操作起來,但還是習慣性地先點了左鍵,呆呆愣了會,終于弄明白左右鍵的
區分,正确地點下右鍵,「看到了,然後呢?」

  「點『錄音設備』,出來一個框,有沒有?」

  「有。」

  「有沒有『麥克風』選項?沒有的話還要再設置。」

  「有。」

  「點擊它。」

  「左鍵還是右鍵?」這次施夢萦學聰明了。

  「都行。」

  「我點了,左鍵,沒反應!」施夢萦有點急。

  崔志良的聲音聽上去倒是一直都很平靜:「沒事,光點左鍵确實不會有什麽
反應,隻要點住就可以,往下面看,有個『屬性』找到沒有?點擊『屬性』。」

  施夢萦又是一通操作:「點了。」

  「找到『級别』,點進去,把『麥克風』音量調到最大。」等了一會,崔志
良又問,「弄好沒有?你說話試試?」

  施夢萦試着開口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畫面裏的崔志良遺憾地搖頭:「還是聽不到,我不知道是你聲卡驅動的問題,
還是要重新啓動一下。」

  施夢萦有些焦躁:「那怎麽辦?」

  「下次我過來幫你看一下吧。今天要不就湊合一下?反正你能聽到我說話,
你就累一點,打字吧。」

  施夢萦不是太滿意,但也隻能接受現實。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兩人重新開始之前的話題。就這樣一人說話,一人打字,
又聊了半個多小時,在說起上周末在魯家鎮的的某些回憶時,崔志良突然很真誠
地說了一句:「我想吻你。」

  施夢萦一愣,不由得浮起笑意,停頓了好一會,才回複道:「嗯,吻一下。」

  「我想吻你的額頭,吻你的眼皮,吻你的嘴唇,吻你的下巴……」崔志良的
情緒突然變得熱烈,說着說着就湊近鏡頭,真在屏幕上吻了一下。施夢萦聽着他
的話語,看着他的動作,難免心潮浮動,不由自主也噘起嘴回吻了一下。

  「哎,對了,我還沒問過呢,嗯……你對我還滿意嗎?」

  「什麽?」施夢萦一時沒聽懂。

  「就是那個啦,唉……做愛。你和我做,舒服嗎?」

  施夢萦的臉頓時變得紅彤彤的,不知所措。她這副樣子當然立刻落入崔志良
眼中,他爽朗地大笑:「怎麽了?這麽不好意思啊?你真可愛。」

  「也還好,我不習慣聊這個。」施夢萦平複一下心情,故作鎮定地回了句。

  「跟适當的人可以聊啊。」崔志良用上刻意表現出來的色色的腔調,「我就
是很适當的人嘛,哈哈哈……」

  施夢萦一時不知該怎麽應對,回了個敲頭的表情。

  「你還沒說舒不舒服呢,哈哈。」崔志良很執着地又追問了一次。

  「不想說。」施夢萦臉上又有點燙,故意裝出一副闆起臉的樣子。

  視頻裏的崔志良朝後挪了下椅子,使整個人離屏幕遠了一些,露出更多身體
部分。三月中旬的天氣,乍暖還寒,最近這幾天氣溫持續上升,白天最高時已超
過了20℃,崔志良在家裏隻穿了短袖T 恤外加家居短褲。他突然把短褲褪到膝蓋
處,露出裏面純黑色的三角内褲,鼓鼓囊囊的一大坨明顯地凸起,他壞笑着看着
鏡頭,利索地掏出半硬半軟的肉棒,捏着根部示威似的晃了幾下。

  「呀!」施夢萦驚呼一聲,手一抖,輕輕推了下筆記本電腦,可能是底部和
桌子發生了碰撞,劈啪作響。

  她的聲音傳不到崔志良耳邊,但看她的表情大緻也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他
像在玩一樣抖着肉棒,笑道:「你是對這小東西不滿意嗎?」

  「你幹嘛呀?」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調戲,施夢萦有些慌,還有些羞澀,但并
無惱怒之意。她可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施夢萦了,有一段時間,連并沒有獲取她的
感情的徐芃做出這樣的舉動,向她調笑幾句,施夢萦也已經習慣了,又怎麽會對
剛剛寄托了自己大部分感情的崔志良生氣呢?

  「因爲覺得你好像不太滿意,所以有點沮喪,這小東西想出來表示一下對你
的親近啊?你看,聽說你不滿意,它都垂頭喪氣了呢!」崔志良使勁又揮了兩下,
畢竟還沒有完全硬起來,能看出肉棒總體上還是偏軟,左扭又甩地像被搓成了長
條的橡皮泥似的。

  施夢萦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着這根軟趴趴的「壞家夥」,再聽到「垂頭喪氣」
四個字,實在覺得有趣。随即又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應該給予正面的評價,免得崔
志良真以爲自己對他不滿意。

  「也沒有啦,還是……」打字到這裏,她突然有點猶豫。無論是曾經的方老
師、徐芃,還是現在的男友範思源,她都有過被問爽不爽的經曆,大多數時候她
懶得理會;偶爾回應,也隻當是在床上按部就班地走流程,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而
已。在身體内并沒有插着肉棒,純粹隻是和男人在言語上調笑的時候,她從沒說
過「滿意」、「爽」這類的話。習慣使然,即使此刻面對崔志良,她還是猶豫了。

  但在猶豫的同時,她不小心随手按了回車鍵,把這句沒寫完的話發了出去。

  「還是什麽呀?」崔志良追問。

  施夢萦轉開視線,不去看視頻裏崔志良的臉,雙手托着面頰,呆了四五秒鍾,
終于還是決心把這句話說完:「還是挺爽的。」

  「有多爽呢?」

  「不知道!」施夢萦絕不可能詳加描述自己究竟是什麽感受。

  崔志良嘿嘿地笑:「那你覺得我爽不爽?」

  「我不知道,你爽不爽?」施夢萦對這一點産生了好奇。很久以前,徐芃給
過她一個「死魚」的評價,令她耿耿于懷;在她還和孔媛非常親密的那段時間,
也曾向她簡單說過自己在床上的态度并得到應該再放開一些的建議。現在她突然
非常非常想知道崔志良在這件事上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莫名的,她被一種強烈的意識填滿,她期待崔志良喜歡床上的自己,她希望
能給對方好的體驗。

  「嗯……你想知道啊?」

  「想!」

  「想要知道答案,你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施夢萦噘起嘴:「我都告訴你了,爲什麽你不說?」

  「你剛才也可以要求我滿足你的條件啊,是你自己沒提要求的。」

  「壞人!」施夢萦并不是真的不爽,隻是覺得這種最簡單的打情罵俏很有趣,
「那你有什麽條件?」

  「把衣服脫了,我想看看你的胸部。」

  「不要!」

  「讓我看看嘛,摸不到舔不到,隻能看看啦……」

  「什麽舔啊!真惡心!」施夢萦現在的臉已經燙得像發燒了,像回到在魯家
鎮的那兩個夜晚,崔志良好多次趴在她胸前,一會左邊一會右邊,捧着兩個乳房
貪戀地舔弄吮吸,啧啧連聲。

  「怎麽了?我記得舔的時候你也很激動啊,還求我别舔了,快點插進去呢!」

  「我沒有!」施夢萦垂着頭,盯着鍵盤,不敢擡頭看屏幕。

  「怎麽沒有?」崔志良略微有些發沉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我故意讓你大
聲說讓我插你,你就真的大聲叫了,我記得你說的還不是插,是讓我操你呢!」

  「沒有!你記錯了!」

  「怎麽可能記錯?夢夢……」

  被「夢夢」這個稱呼突然刺激了一下,施夢萦猛的擡起頭來。

  「你喜歡我操你嗎?想不想被我操?」

  施夢萦故意虎着臉,盡可能不露出羞澀和慌亂的表情:「不告訴你!不跟你
說這個了!說别的。」

  「這個事情對我很重要!」崔志良的表情顯得很嚴肅,口氣空前認真,「告
訴我,你喜不喜歡被我操?想不想被我操?」

  施夢萦還帶着幾分倔強,一言不發地盯着屏幕裏的崔志良。

  隔了好久,對方的神色還是那般嚴肅,倒是施夢萦的心思越來越動搖。

  又堅持了一兩分鍾,她的态度終于軟了下來。

  「喜歡。」她快速打了這樣兩個字,又轉開了視線。

  「如果我現在就在你身邊,想被我操嗎?」

  「想。」說出「喜歡」兩個字以後,施夢萦的心防似乎被攻破了一大塊,,
回答後面這個問題時,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想什麽?」

  「想被你操。」

  「那就脫了衣服,讓我看到你的身體呀。」

  「可你不在我身邊啊!」施夢萦這會其實并不是有多反感要求她脫衣服這件
事,反正在家裏也沒人能看到。她隻是看不出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難道男人就這
樣過過眼瘾也很開心?

  「難道必須在你身邊才能體會這種感覺嗎?」崔志良當然不覺得這是什麽問
題,「這兩天雖然沒見你,但我還是會經常幻想和你在一起的,包括會幻想跟你
做愛。我現在還能看到你呢,不是比純粹的幻想更真實嗎?」

  施夢萦說不清聽到這些,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态度。她以前覺得被一個男人在
腦子裏意淫是件很惡心的事,但聽崔志良這麽說,莫名又有些甜蜜和感動。

  「讓我看看吧。」崔志良再次催促,施夢萦最後遲疑了幾秒鍾,終于慢慢解
開睡衣扣子,将前胸暴露出來。在家裏她當然沒戴胸罩,赤裸的乳房一覽無餘。

  崔志良輕輕贊歎了一聲,湊近屏幕,全神貫注地盯着。

  「靠近一點,寶貝兒。」

  施夢萦往前挪了挪屁股,大概湊近了兩三厘米的距離。

  「再近一點!」

  施夢萦做了個鬼臉,又蠕動了一下。崔志良對距離還是不滿意,非要她托起
乳房直接擱在筆記本鍵盤上,施夢萦推脫幾句,拗不過他,勉強照做,将乳房湊
到距離鏡頭咫尺之遙的位置。

  崔志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來在鏡頭上吻了一下。采取此刻的姿勢,隻
能從上往下斜斜看着屏幕的施夢萦一驚,整個人往後一跳,兩個肉球不可避免地
甩動起來,看得崔志良目不專情。

  「讨厭!」

  「哈哈,真想吸一口,想把你的乳頭含在嘴裏舔。」

  「哎呀,不要說這個!」施夢萦被說得面紅耳赤,慌亂地掩起睡衣前襟,想
結束這場遊戲。

  「别拉上!」崔志良連忙大叫起來,「全脫掉!我想看你的裸體!寶貝兒,
讓我看看呗!」

  施夢萦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呆了十幾秒鍾,突然像豁出去了似的,将睡衣
脫掉,裸着上身坐在鏡頭前。

  「你真煩!這樣總可以了吧?」

  「嘿嘿嘿!寶貝兒,你的乳房真漂亮,嫩得我實在很想吃。」

  「不給你吃!」

  「我已經吃過啦!還在上面留下過我的精華液哦!哈哈哈!」

  「哎呀!讨厭!」想到崔志良有一次将精液射得自己前胸小腹上都黏糊糊的,
還特意把殘留在龜頭上的精液都塗抹在自己左邊乳頭上,施夢萦突然覺得那個乳
頭開始發癢,不由自主伸手撓了幾下。

  崔志良眼睛一亮,笑道:「哈哈,寶貝兒,你在捏自己的小乳頭嗎?」

  「沒有!」施夢萦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似乎很淫蕩,趕緊放下手,
「我才不會捏呢!」

  「這有什麽?捏捏乳頭而已,就算你摸下面也很正常,這是成年人最常見的
遊戲之一嘛。」崔志良又把身體向後傾,把下身露出來,握住肉棒使勁撸動,
「我在幻想你的時候就會自己玩,直到射出來爲止哦。」

  「你真惡心!」施夢萦又做鬼臉。

  「哪裏惡心了?你把下面也脫了,讓我看看小穴穴吧!」

  「不要!」施夢萦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回複。

  「哎呀,我又不在你身邊,就讓我看看,這樣我能更真實地想像我進入你身
體,摩擦,然後射在裏面!反正我現在隻能幻想,滿足我一下呗!」

  施夢萦被他纏得頭疼,見他堅持意見到近乎偏執的程度,覺得他現在可能是
真的特别想看到自己的裸體。獨自待在自家卧室,不怕被任何人知道的現狀又讓
她感到安心,索性就真把睡褲、内褲都脫了,上上下下一絲不挂地坐在桌前。随
即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你這樣也看不到我下面啊,要我坐得遠一點嗎?」

  「不用太遠,你退後一點,把腿擡起來,岔開,擱在桌子上,我就能看得很
清楚啦。」

  施夢萦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覺得那個動作實在很下流,光想想就讓她覺得
羞恥。

  「我不要!」

  「來嘛!」

  「我站起來給你看好了。」

  「哎呀,寶貝兒,你已經脫光光了,這最後一步就不要再推三阻四了,讓我
好好過過瘾,快點!」

  施夢萦磨磨叽叽地照他的要求擺動作,先把椅子朝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椅
背上擺出後傾的姿勢,卻遲遲不願把腿高擡起來。崔志良催了好幾次,她總算磨
磨蹭蹭地按要求擺出那個姿勢,但把腦袋低了下去,下巴頂着脖子,整張臉完全
都看不到。

  毛茸茸的穴口在鏡頭偏下的位置,因爲大陰唇合攏,陰毛又很旺盛,非但看
不到穴裏的嫩肉,說實話連色澤偏暗沉的肉唇也看不清楚。從視覺效果上來說,
這當然不能讓崔志良過瘾,但他深谙循序漸進的道理,也不着急,正準備再調笑
一段,看看有沒有機會說服施夢萦表演自慰,突然看到施夢萦像被電了一下似的
抽回了腿,跳起身,她的動作過于猛烈,因爲還連着耳機,甚至連筆記本都被她
扯得朝桌角方向移動了一點,鏡頭一陣搖晃。

  「怎麽了?」

  「我電話在響。」施夢萦匆忙打了五個字過來,略帶慌張地左顧右盼,終于
循着聲音找到剛才被丢在枕頭邊,無意中被枕巾邊緣蓋住了大半的手機。她取下
耳機,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并沒有接聽電話,而是快步走回桌邊,
沒有立刻戴回耳機,直接打了一行字:「我男朋友打來的,先下了。」

  崔志良猜到了這種可能,趕緊說:「等一下!别下!你先接電話,但是别下
線!我還有事跟你說。」

  鏡頭裏的施夢萦顯得很困惑,但明顯還是照着他說的做了,一手舉起電話,
另一手卻放到了鍵盤上。因爲隻能單手打字,速度明顯減慢了好多,好久才發過
來一句:「幹嘛?我接完這個電話再跟你說吧?」

  從鏡頭裏能看到她正在不停說着什麽,可惜一個字都聽不到。崔志良這時有
點後悔剛才沒有試試有沒有别的辦法能讓她那邊出聲,如果現在能聽到她和男友
聊些什麽就有趣了。但後悔藥沒處買,他現在更怕她直接下線,那就連僅剩的樂
趣都沒了。

  「你跟他說話,也不耽誤跟我聊啊。萬一你跟他聊到什麽不開心的話題,不
知道該怎麽說的,我還能幫你想想怎麽回答呢。」對方現在沒有戴耳機,崔志良
也開始打字。幸虧他打字速度飛快,不然這麽長一句說不定還沒寫完,施夢萦已
經等不及合上筆記本了。

  不知道施夢萦是懶得再想,還是接受了他這個有點扯的理由,居然真的沒有
走開,一邊聊着電話,一邊繼續用比較慢的速度打字。

  「我很快就跟他講完。」

  看着屏幕裏施夢萦很快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嘴唇快速開閉,像是情緒比較激
烈地說着些什麽,崔志良一邊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和一句「别氣别氣,慢慢說」
過去,一邊饒有興味地看着渾身赤裸,在鏡頭前顯得特别豐滑白潤的施夢萦。

  或許是覺得在崔志良面前赤裸身體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意
識到自己在接正牌男友電話的時候,身上什麽都沒穿,而此前一直跟她裸聊的男
人還在屏幕那頭看着。

  「等等……」施夢萦随手發過來一個笑臉,但視頻裏說話的樣子還是氣鼓鼓
的。又講了好一會,她突然正過臉來,将視線投回筆記本屏幕,打過來一行字:
「不想跟他啰嗦了。随便他說什麽,再讓他發洩一會,我就挂電話。」

  「本來就是應付一下就好啦,你太較真了。」

  「他自己太小氣,唉,不多講了。」

  「你一邊打電話一邊打字也不方便。要不這樣,你還是擺成剛才那個姿勢,
我自己看着你的小嫩穴先撸一會,好吧?」

  施夢萦看着屏幕愣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在糾結該不該這樣做呢,還是純粹隻
是反應慢半拍,但她很快就真的擺出了剛才電話鈴聲響起時的姿勢,兩腿擡到桌
面以上位置,朝兩邊大大張開,腳跟一左一右地分擱在筆記本兩側,将下體正面
朝向鏡頭那邊的崔志良。以她現在的姿勢,大半個屁股都已經挺了起來,隻剩下
尾椎部分還沒離開椅子,身體後傾,基本是半躺的架勢,但要想看清電腦屏幕還
是沒有問題的。她能清楚看到視頻那邊的崔志良正快速撸動肉棒,看上去非常激
動似的。

  手機裏範思源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但施夢萦此刻卻一句都聽不進去。

  她的注意力全被那根已經被撸得硬挺無比,完全鼓脹起來的肉棒吸引。男人
在她面前那種貪婪急切欲望膨脹的樣子,已經不新鮮了,但此刻崔志良的動作卻
鮮見的不令她感到猥瑣,相反湧起一股莫名的驕傲。

  仿佛他現在表現得越不堪,越能證明自己的吸引力。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會脫得一絲不挂,最初的源頭在于想知道崔志良對和
自己上床這件事是什麽感受,後來話題一再遷移,再也沒轉回去。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不用再問了。

  崔志良非要讓她在這種時候還擺出這種姿勢,也沒有讓她産生反感。

  就算有少許意見,現在的施夢萦多半還是會照做。經曆過那麽多事,她自認
爲已經成熟了許多,适當能讓步的,還是讓一讓比較好。

  當然她還是會有絕不退步的底線。在和崔志良做愛時,有些事她就咬死了絕
對不做。像他在她身上射精那次,本來是想要射在她嘴裏的,而且希望她能把精
液全都吃幹淨。但這種玩法一向讓施夢萦感到肮髒龌龊,所以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還有就是肛交這件事,她也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崔志良七拐八彎地試探過她身
上還有沒有什麽能讓他一個人獨自享有的處女地,盡管掩飾得很巧妙,将這個略
顯低俗的欲望包裝得頗有幾分溫情,沒有激起她的反感,但也碰了壁。

  施夢萦自覺很愛崔志良,但她的本性就絕不可能爲愛犧牲太多。不然,當初
她不會那麽認真地找沈惜談自己對性的惡感,希望他能尊重和遷就自己,在今後
的生活中不要對自己提出太多關于性的要求。如果她願意犧牲,當初應該放過來
是她克制自己對性的厭惡來遷就沈惜。

  但是她現在至少能做出一些讓步,給予男人一些小小的滿足了。這對她來講
就算是進步。像現在這樣,在她看來崔志良要她做的不過隻是「裝裝樣子」而已,
那就做給他看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少一塊肉。

  把心思全都放在崔志良這邊,愈發不能忍受電話裏範思源的喋喋不休,施夢
萦越來越沒有耐性,索性直接宣布自己要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随即毫不
猶豫地挂掉電話。想了想,怕他再打來,索性連手機都關了。

  沒想到崔志良在知道她關機以後,卻建議她還是把手機打開。

  「爲什麽?」施夢萦不明白。

  「你擺成現在這個姿勢就不方便打字了呀,每次打字都要不停不停換動作。
我們一邊視頻一邊打電話,這樣就畫面聲音都有了。」

  施夢萦笑着搖頭:「你還真是……」雖然覺得有點麻煩,但還是打開了手機,
很快崔志良的電話就來了。

  「下面濕了嗎?」又聽到崔志良稍顯低沉的聲音,但内容卻令她感到羞澀。

  「……不知道……」她覺得股間有一點黏答答的,但不确定是汗還是私密處
流淌出來的汁液。

  「你自己摸一下,看看有沒有濕?」

  「不要,我不要自己摸……」

  「那就是喜歡我來摸了?」

  「不是!」施夢萦當然不會承認,但想到他略顯粗糙的手指從自己的陰部滑
過,她還是顫抖了一下,像有一股神秘的電流突然從腳底穿透到頭頂。

  「我已經很硬了,我想操你!」崔志良的喘息變得很急,話說得直白而粗魯,
卻讓施夢萦感到一種奇怪的滿足。

  「嗯!好!」

  「好什麽?想要被我操嗎?」

  這問題剛才已經讨論過了,但施夢萦沒有去質疑爲什麽同樣的話又問了一遍,
她現在也陷在一種陌生的小激動當中,昏頭昏腦地說:「嗯,想,我想被你操!
操我吧!插進來操我吧!」

  「把自己的手指插到裏面去,想象那是我在操你!」崔志良大聲命令道。

  施夢萦恍惚地進入一種對她來講顯得很迷茫的狀态,略帶狂野地把腿分得更
開,慢慢将手放到下身,摸索了幾下,将左手中指頂端輕輕捅了進去。耳邊是崔
志良的聲音,而靜谧的卧室裏,似乎到處都在回響她自己的心跳和喘息。

  「喜歡我的大雞巴嗎?」

  「喜歡……」

  「喜歡它什麽?」

  「……喜歡它插在裏面,喜歡它把我填得滿滿的,喜歡自己和你連接在一起
……」施夢萦說的話不像崔志良那麽直白,但在她此刻的幻想的畫面中卻要直接
的多,一根巨大的肉棒像空投的炸彈似的直面落下來,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态,
從她的下體捅入,穿透她的整個身體。

  「啊哦……」從她的喉嚨裏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呼,要不是因爲知道崔志
良正在聽,可能她會叫得更放肆一點。

  原來讓愛的人進入身體,甚至隻是假想被他進入身體,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情……

  女人生來有這樣一個開放的小洞,也許就是爲了讓心愛的人占據吧的……

  「喜歡我射在你裏面嗎?」

  「射吧!」一瞬間施夢萦就想到幾天前第一次被崔志良射得整個肉穴中滿滿
都是滾燙粘稠的精液的感覺,仿佛那時狂放的嚎叫就在耳邊炸響。「都射在我裏
面……我喜歡!」

  電話裏崔志良的聲音顯得急促扭曲,激動地大叫:「看鏡頭!看鏡頭!」

  施夢萦睜開不知從什麽時候已經合上的雙眼,茫然轉頭去看筆記本屏幕。

  屏幕中的崔志良已經站了起來,隻能看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他正在極快極
重地撸動肉棒,在電話裏大喊:「我要射了!都射給你!」

  施夢萦看着視頻中正對着鏡頭的肉棒像撒尿似的飚出一股奶白色的黏液,在
它噴發的瞬間,簡直堪稱激情四溢。她聚精會神地看,甚至還默默數着噴射過程
中肉棒一共抖動了多少次。

  大約經過六七次的顫抖,肉棒終于射光最後一顆子彈。

  就在她木愣愣地看着那根肉棒對着自己不停噴射的同時,施夢萦突然冒出一
個古怪但無比清晰的念頭:我願意爲崔志良做任何事,那爲什麽不和範思源分手
呢?

  這種問題沒有标準答案,隻可能産生最終的決定,更可能的則是長時間的猶
豫和反複。但類似的念頭一經出現,遲早會從一顆小小的種子成長爲一棵參天大
樹,這個過程幾乎是不可逆的。

  同樣類似沒有标準答案的問題,沈惜在不久前剛被問到。

  喻輕藍盯着他的眼睛問:「你愛她嗎?」

  面對這個問題,沈惜張張嘴,卻沒有出聲。

  真的很難回答。

  今天晚上他倆約了出版社的朋友見面,因爲對方是個剛滿二十七歲的女孩,
所以兩人都可以很自然地管她叫「小白」。

  小白今天約他們是爲了談出版一套「城市品位」系列叢書的問題。出版社準
備約八位中甯籍的年輕作家,每人一本,出版一套叢書,内容涵蓋書評、影評、
樂評、旅行筆記、美食心得、感情故事等等。

  這是個不錯的創意,事實上也不會占用太多的時間。沈惜的上一本書《溫酒
洗劍青衫瘦》是去年初出版,實際的選文、編輯工作更要往前提半年時間。所以
在那之後,他又已經有了四十餘篇新文。在其中擇優選擇十幾篇,再加上前次結
集時出于篇幅考慮忍痛割舍的一些文章,完全足夠再出一本書了。哪怕還有不足,
最終出版前再趕寫幾篇新的,花些時間加以梳理和修訂,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所
以從操作性角度來講,沈惜這邊沒有問題。

  《溫酒洗劍青衫瘦》的責編雖然不是小白,但當時也是由她具體負責協調溝
通的,雙方合作愉快,所以哪怕隻是給她一個面子,沈惜本來也有心答應。

  但是小白無意中說到,這套叢書的創意來自星駿文化傳媒集團,出品人自然
也是星駿文傳。聽到這個,沈惜立刻遺憾地表示,自己肯定不會參與這套叢書的
出版。

  小白略感驚訝。在之前的溝通中,沈惜明明表現出興趣,在他和喻輕藍兩人
中,他是更早顯示出加入意願的那個,沒想到最後他卻拒絕得這麽堅決,這使她
大感頭痛。這套叢書目前在聯系的作者有十幾個,最終要從中選擇八人。而在這
些侯選作者中,有幾個特别受星駿文傳看重,喻輕藍是其中之一,沈惜則是另一
個。她知道這兩位私交極好,特意将他們約在一起談,本來想的就是如果能搞定
其中一個,多半也能順勢把另一位拉進來。今天如果可能談妥意向,那周末時就
可以安排星駿文傳那邊的負責人過來聊更具體的事。

  結果沈惜直接一口回絕,周末再聚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小白更怕他的态度會
影響自己的另一個目标。

  她求助般望向喻輕藍,後者聽到「星駿」兩字,就知道沈惜一口回絕的症結
所在,但這些涉及長輩的家務事當然沒必要向小白解釋,開口随便解勸了沈惜兩
句,暗示他顧慮一下小白回去該怎麽交代。沈惜想想确實沒必要讓一直以來合作
愉快的小白夾在中間難做,也放松了口風,答應周末時可以和星駿文傳那邊負責
這塊工作的人見一面。

  當然,他心裏清楚,見面不過是應付一下場面,自己肯定不會參與這套叢書
的出版。

  小白走後,原本坐在沈惜身邊的喻輕藍換到對面的位子,玩笑似的問:「這
麽堅決?出本書也不願意?」

  「唉,就是不想和那邊沾上任何關系。」

  「任何關系?那就是說小裴姑娘百分之百沒希望?你愛她嗎?」

  沈惜啞然。喻輕藍這溫柔一刀剖入的位置太精準,像瞬間割斷了他的聲帶。

  他不是一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對裴語微的感覺,他極難否認,自然也就加
倍感到頭疼。

  在反複提醒自己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客觀困難的同時,在主觀上他又越來越能
認清自己對這女孩的真實情感。

  上周六,在見到裴語微和顧磊一起出現在向陽吧時,那一刻沈惜很清楚自己
内心是不愉快的。

  嫉妒,是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的就是這種多年未見甚至可以說很陌生的感覺。

  沈惜極少産生嫉妒心。一來他打小幾乎就沒遇到過什麽求而不得的東西。成
績、榮譽、比賽結果、工作成果、财富,他從來都不是最好的那一個,但一直都
跻身于最好的那一群中。說到感情,除了一大半可以算是主動放棄的宋斯嘉,無
論是懵懂初戀時的高中女友,還是後來的甯南校花段婕,他都沒有遭受過挫折,
這樣的經曆無形中帶給他相對更平和的心态;二來當然是他自身的性格也确實足
以對絕大多數不如意以平常心待之。

  在記憶中,他隻有兩次真正起過嫉妒之心。

  一次是在高二時。那時他剛和初戀女友彼此間擦出一點小火花,尚未明确關
系。有一次與她所在的班級踢比賽,女孩站在場邊給本班11号邊鋒遞了一瓶水,
滿臉關切,還在他肩上拍了兩下。按說作爲副班長,她給本班隊員送水打氣是再
正常不過的事,但沈惜看在眼裏還是不可避免地倍感不爽。不爽的結果,就是在
接下來三十分鍾比賽裏,他不但又踢進對方兩個球,還莫名其妙把對方11号當成
必須徹底封殺的對象。作爲本隊的單箭頭前鋒,沈惜居然在對方每次丢球開球以
後,死盯着11号不放,即便爲此需要滿場飛奔也在所不惜。好幾次11号都沖到了
沈惜所在隊的禁區或底線裏,總能看到沈惜如影随形,死纏爛打在他身邊,好像
他根本就不是前鋒而是專職的盯人後衛似的。在後面的比賽裏,11号把大量精力
全都用在擺脫他的糾纏上,壓根就沒碰過幾次球。

  當然,這樣做的代價是沈惜的體能超乎尋常地迅速下降,比賽還剩十分鍾,
他就實在無法堅持被換下場,這也是他極罕見的因體力不支被換下的情況。在他
下場前五分鍾,對方11号同樣因爲體能耗盡而下場休息。

  下場以後,兩人一個叉着腰,一個扶着膝蓋,并立在場邊狼狽地喘着粗氣。
他倆本就認識,11号郁悶地問:「大哥,你今天幹嘛?要搞死我啊?」

  差不多已經冷靜下來的沈惜自己都哭笑不得,無奈搖頭:「可能是因爲比賽,
太興奮了吧。」一擡頭,卻見那女孩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抿嘴而笑。

  年少沖動,總是難免的。

  再有一次則是2012年剛回國那段時間,親眼見到宋斯嘉和齊鴻軒在一起的樣
子,難免也會被嫉妒啃噬内心,這種糟糕的感覺糾纏了他半年左右,才慢慢平複
下去。

  再次感受,就是上周六,爲了裴語微。

  這或許真是個該死的明确信号。

  沈惜爲這種「明确」感到極大的困擾。

  「話說回來,你上次隻說了個大概,然後就從我的床上跑了……」喻輕藍促
狹地笑。

  沈惜很認真地打斷了她的話:「姐姐,我承認那天上過您家的床,也承認後
來我是跑了,但我是從客廳跑的,不是直接從床上跑的,好吧?話要說清楚,這
直接關系到我的人品問題。再說您是不是也得顧慮一下自己現在的身份,還跟弟
弟我讨論這個上床的問題,就不怕我未來姐夫吃醋嗎?」

  喻輕藍撩了撩劉海,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反正你以後不能再上我的床了,
他沒什麽醋可以吃啊。再說,就是因爲你永遠沒機會了,所以才要逗你啊,哈哈。」

  沈惜托着額頭,爲她表現出惡趣味感到無語。

  「你上次走得急,到最後也沒說清楚,現在你和小裴姑娘之間最嚴重的問題
究竟是哪個?是你現在還覺得和那個裴……裴什麽來着?不管了,反正就是她大
伯,你是覺得和這人之間有未了結的仇恨呢?還是純粹隻是考慮到兩家人之間的
麻煩關系,還有未來你們兩個夾在中間必然會遇到的尴尬和矛盾?亦或者,這些
東西固然很重要,但歸根到底還是你覺得對這小丫頭少了那麽一份愛意?」

  「不是兩家人,是三家人。」沈惜先糾正了一下喻輕藍的某一處小錯誤,具
體是哪三家,也不必多解釋,她肯定能想明白。

  喻輕藍反應很快:「那就是說,是中間這層關系了?」

  「嗯,仇恨,其實談不上了,也輪不到我一直記到今天。當年我媽離婚,鬧
得很大,不是苦兮兮求可憐才離成的。法庭認定的,對方是過錯方這一點非常明
确,财産分割上是傾向于我媽媽的。裴旭生的名聲那時候也跌到了谷底,在中甯
根本待不下去,跑到北京去了。再說我舅舅還找人狠狠揍過他,勉強算是已經報
了仇,無非是這人欠我媽一句親口道歉而已,不過估計就算他道歉也不誠心,所
以不如不要。要說仇恨,恐怕還是裴旭生更恨我們才對。我對他的态度現在基本
上是眼不見爲淨,但是身爲人子的立場,不能想象将來有一天得恭恭敬敬地把這
個毆打過我母親的男人當成長輩,問安請教,談笑風生,這怎麽可能?如果我跟
裴小妞在一起,甚至有一天真結了婚,那這種場景必然要面對,這太可笑了。」

  「我明白了……」喻輕藍撓了撓頭,這确實是比仇恨更麻煩的一層障礙。

  沈惜聳聳肩。

  「你應該怎麽做,站在局外人的立場,很難給你有價值的建議。我隻是想跟
你說說我對你的一個感覺。」喻輕藍很認真地措辭。

  沈惜表示洗耳恭聽。

  「我覺得,你特别鄭而重之地對待自己内心深處真正有感覺的愛情,但又好
像又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挺矛盾的。」

  「不懂。」

  「愛情是不可測,不可控,不可複制的,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你知道爲
什麽嗎?」

  沈惜支着下巴想了許久,慢慢冒出一句:「因爲你控制不了對方啊……」

  「對呀!」喻輕藍輕輕拍了下桌子,「也許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應對你能
想到的可能發生的一切意外;你有足夠的錢,可以支付一切可能的費用;甚至你
可能有足夠的閱曆和自我控制,連一切負面情緒都處理得很好……可愛情是兩個
人的事,對方不是一件任由你來安排的東西,她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可以了解她、解讀她、猜度她,但你永遠不可能完全掌控她。愛情中有這麽一
個不可能掌控的變量,你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愛情管理得一切盡如人意呢?」

  沈惜沉默。

  「要面臨各種不可測不可控的艱難險阻,本來就是任何一場愛情的宿命。可
你總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管理這樣一個本就不可測,不講理的東西,希望它能在
你認爲最合适的軌道上發展,以求在你看來最好的結果,對此,我隻能說,要麽
你是個不可救藥的文青外加自大狂;要麽是你在内心深處對真愛有強烈的恐懼感。
你怕給你自己愛的那個對象帶來坎坷波折痛苦,以緻于一旦預想到有什麽困難關
卡,你甯願就不開始……可話又說回來,哪有不會遇到波折痛苦的愛情?這不是
一直在悖論中繞圈嗎?」

  沈惜微微點頭,但喻輕藍知道,他此刻點頭不意味着他認同了自己說的這些
道理。或者說,這些道理他本就認同,隻是在現實裏未必會踐行而已。

  「我上一次正兒八經的戀愛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以後隻跟兩個男人上過床,
其中一個就是一夜情,另一個時間稍微久一些,前前後後大概半年,做過十幾次。
碰到你以後,我的桃花徹底敗了。除了跟你的兩次,我都是自給自足的。你說,
我算不算那種容易上手的女人?」

  沈惜嘿嘿地笑:「當然不算,姐姐你一看就知道絕不可能輕松搞定啊……」

  喻輕藍白了他一眼:「既然我看着就搞不定,當初是哪個小壞蛋直接過來親
我的?」見沈惜毫無誠意地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她也笑了,又接着往下說:
「這一趟去希臘、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匈牙利四國遊,認識高黎簡直就像是命
中注定似的。他其實很不起眼,我們是同一架飛機去的雅典,一路上我壓根就沒
注意這個男人。可站在雅典衛城邊上,我一轉臉,突然看到他在十幾米外,仰着
頭……他并沒有看我,可在那一瞬間我突然就知道,我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沈惜聽得很認真,也從心底爲悅然姐姐覺得高興。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沈惜認真地想了想,沒有找到正确答案。

  「你不是不知道,答案其實就在嘴邊上,隻是你知道這個答案并不是我當時
的選擇,所以不說而已。」喻輕藍抿着嘴笑,「最佳方案當然要繼續保持矜持,
但可以适當給對方一些暗示,然後用這趟旅行順便就當做對這個男人的考驗。尤
其要注意,千萬不要太快讓這男人得手,免得讓他覺得我太廉價,對我産生不好
的看法。你看,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還是在認識高黎三天以後就跟他上了床,
說不上我們兩個誰更主動,就像我和你第一次時一樣,突然有那個想法,就做了,
沒再去想别的。反倒是事後有那麽一瞬間,我想過這樣是不是不夠妥當?可是都
已經發生了,who cares ?」

  沈惜又點點頭,這次他确實是爲了表示自己的認同之意。

  「再比如肛交——順便通知你一下,姐姐後面的第一次已經沒有了,你沒指
望啦,哈哈哈!當然,你現在不光沒機會碰我後面,而是全身上下哪兒都不能碰
了,所以好像也無所謂——我當然知道最好應該做好準備工作,他也知道,而且
他跟我一樣沒經驗,很怕弄傷我。可就在某一次,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我不滿
足于隻讓他插在我前面,那樣我沒辦法釋放全部的激情和愛,我特别特别想連後
面也被他占有,然後我們就試了,有點痛,不算很成功,但确實整根都進去了。
即使這次體驗并不算太美好,但我的情緒還是很高漲。這完全是個意外,他一點
都不主動,我也沒有心理準備,可就在那一刹那,我們都特别想要做這件事,然
後就水到渠成地做了。」

  沈惜大緻明白悅然姐姐想表達什麽意思。

  「我和他之間,很可能就是一場『在路上』的意外激情。可能在我們回歸正
常生活以後,很快就會分手。如果真的那樣,也許我會痛苦,可能偶爾會想自己
太傻了,就爲了這麽一場完全不靠譜的戀愛,連後面的處女地都搭上了。怎麽就
不能再等等看看呢?可那又怎麽樣?我事先對這些事情心裏有數啊,我本來就沒
想過愛情來了就一定不會走,一見鍾情後必然能天長地久,這麽幼稚的想法我本
來就沒有啊!我願意爲自己的愛情和激情付出代價,如果最後不如意,那我就爲
這種不如意承擔結果。又怎麽樣呢?我知道你面臨的難題和我的不一樣,可說到
底,本質上其實沒什麽區别。無非就是走在一起之後,你和小裴姑娘要承擔你們
這場感情當中所獨有的那些壓力。做出選擇,爲自己的選擇承擔結果,這本來就
是成年人的生活方式啊。我是成年人,我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當然知道你
也是成年人,可你總是有意無意地忽略一件事,你愛的人,她也是成年人。小裴
姑娘再小,你也不能剝奪她承擔自己選擇的代價的權利。你憑什麽覺得她就一定
不能承擔?她就需要由你來事先預測一切可能的變化,由你來決定要不要讓她承
擔?」

  沈惜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着自己鼻梁最上方靠近眼窩的部位。

  「如果你對自己到底愛不愛那小姑娘存疑,那就當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廢話。
本來就不确定,那确實不應該随性把人家拉進來。可如果你對她有感覺,而她對
你也一樣,那首先要考慮的,就不應該是困難。」喻輕藍說到這裏,想了想,又
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怕難,你是怕她會在這些困難中受到傷害,但你真的
怕得有點太自大了。沒有人天生就不該受傷害,她要做一個女人,要品味愛情,
那就注定會有受傷害的風險,這是每個人的命,隻要她自己情願。所以,我現在
再問你一遍:你愛她嗎?」

  沈惜嚴肅地看着喻輕藍,兩邊的咬肌看上去顯得特别緊繃,過了一會,他終
于點了點頭。

  喻輕藍明白他此刻這次點頭背後隐含的東西,不由得綻開笑臉,接下來的話
又顯得有些調侃了:「我很好奇,你從小到大,有沒有不計後果地做過什麽事?」

  沈惜想了想,自己也不太确定地心虛地笑:「十來歲的時候,打架算不算?」

  「那有沒有做過什麽明知是不恰當不正确但當時也顧不上的事?」

  沈惜又絞盡腦汁想了想:「唯一一次勾引人妻出軌吧?」

  喻輕藍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戲碼,臉上的表情變得生動了許多,笑嘻嘻地拿
手指不住點着他:「哦……原來你也不完全是個好孩子,也幹過壞事呀!」

  這件事對沈惜本人來講,确實是年少輕狂時的小小劣迹,當然他絕不會因爲
和袁姝婵有了那樣一場激情而後悔,但被悅然姐姐打趣,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爲什麽不拿出打架和勾引人妻時候的膽量,試試看會不會有一
個不錯的結果呢?雖然面對那樣一個不能被當成長輩的『長輩』,确實會是個難
題,将來可能會有很多尴尬和窘迫在等着你們兩個,但是見招拆招,是不是真的
有那麽難呢?話說回來,代價是很大,但是你自己評估一下,小裴姑娘,值不值
呢?」

  沈惜微笑不語。

  盡管還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但對下一步該怎麽做,他終于有了一個比較清
晰的想法了。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4-30 23:23

看來沈惜終於要追裴語微了,但還是會有宋斯嘉的部份,哈哈,吊胃口啊!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2 23:24     標題: 情慾兩極(51)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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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于2018/05/12 發表于:sexinsex.net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朋友聚會時,因沈惜用宋斯嘉的歌聲當作手機鈴聲,導緻齊鴻軒不滿,夫妻
長時間處于冷戰狀态,年後才得緩解。

  施夢萦陷入崔志良和範思源兩個選擇的糾結之中。

  經由家長介紹,裴語微和顧磊接觸,近期内來往密切。

***********************************

             第五十一章 心結

  打開家門的一刹那,宋斯嘉不由自主長出了一口氣,隐隐帶着一絲倦意。她
回手提起旅行箱,手腕卻無形中沉了一下,第一下并沒能提起箱子,又加了一把
力才将箱子拖進了客廳。

  齊鴻軒正從沙發上站起,迎到門邊,他明顯是特意在客廳等妻子回家。

  夫妻倆已有一周不曾見面。上周六起宋斯嘉跟着課題組老大一起去上海開會,
會期三天,會後主辦方還安排了一個兩日遊活動,算上來回路程,就是五六天過
去了。

  可能是因爲上海和中甯兩座城市之間人員流動極爲頻繁,民航這次也沒令人
「失望」,宋斯嘉撞上了和去年生日當天的丈夫同樣的遭遇,下午四點多的飛機
延誤了兩個小時才起飛,等她到家已是晚上十點多。

  說是兩日遊,其實是昨天一大早出發去周莊,今天上午結束了旅程,回到上
海市區後,自己一行人又直奔浦東機場趕飛機,再算上之前三天的學術讨論會,
一通折騰下來,即便宋斯嘉的體力在同齡普通女性中算是極好,也難免覺得非常
疲憊。

  沒等妻子放穩行李,齊鴻軒就過來送出一個熊抱,在她臉頰上如雨點般吻了
好幾下。宋斯嘉被他的胡茬刮得咯咯地笑,不管怎麽說,回到家中後的甯靜心情
減輕了不少疲勞感。不過丈夫的親熱再好,她還是不得不将他推開,好騰出手來
換鞋。

  換好拖鞋,一時顧不上門邊的行李箱,宋斯嘉一邊玩笑似的抱怨丈夫不适時
的激情,一邊來到沙發旁,開始解衣扣,先是将一件中袖薄風衣脫下甩到沙發上,
随後又開始脫牛仔褲。她一向把内外衣物分得很清楚,回家後,出門時的正裝最
多穿到客廳爲止,進卧室前一定要換成在家裏才穿的寬松衣服。出門參與學術活
動,她一般會穿比較莊重的女式西服,這兩天因爲會議已經結束,在旅途中她就
穿得休閑了許多。

  當牛仔褲脫下後,映入齊鴻軒眼簾的是被一條被黑色運動型T 褲緊緊包裹着
的豐盈翹臀,兩指寬的布條深陷在股溝之間,渾圓的雪白臀丘在燈光下隐隐透出
一層彷如玉色般的光澤,一股熱流轟然從小腹升騰而起。

  已經是三月中旬,盡管不時還有倒春寒,但氣溫畢竟是在不斷提升的,最近
這幾天中甯尤其熱,今天最高氣溫甚至已經達到了22℃,宋斯嘉脫去外衣褲後并
不覺得冷,想着幹脆直接先去洗澡,然後再收拾行李,所以索性就連襯衫也脫了。

  背對着丈夫的宋斯嘉此刻身上隻剩下運動T 褲和背心式吊帶文胸,如果隻論
内衣款式那再普通不過,沒什麽稀奇的,但她高挑豐滿的身材卻帶給齊鴻軒強烈
的視覺沖擊,她并不知道身後的丈夫已經氣息已經變得粗重,眼神中滿是欲念。

  宋斯嘉平時并沒有好身材的自覺,很少穿高跟鞋或絲襪,夏天也幾乎沒穿過
短裙,如果隻考慮個人喜好,她最喜歡穿運動服。但對于熟悉妻子裸體的齊鴻軒
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他閉着眼睛就可以在腦海裏把妻子的身形勾勒出來,尤
其是細窄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是他的最愛。如果忽略掉甚至比他還要健美結實的
小腿,隻說臀型和腿型的話,做個平面内衣模特綽綽有餘。出色的身高配上修直
豐腴的長腿,完全就是标準的「腿玩年」。兩瓣嫩嫩的臀丘,雖不算豐碩,但相
當挺翹,即使不着一絲,也絲毫看不出因多餘的贅肉而造成的下垂感。從上往下
看,纖細的小蠻腰以下,大腿根部相連的部位,兩個陡然隆起的半球之間夾着一
道幽深的股溝,滿滿的盡是「性感」二字。每每想到她光着屁股側身躺在床上的
樣子,齊鴻軒總會産生一種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狠狠咬一口的沖動。

  此刻咬是不太方便的,但完全可以撫摸。齊鴻軒偷襲似的猛撲上去,從身後
一把摟住妻子,上下其手地亂摸起來。

  「哎呀!幹嘛?」半裸的宋斯嘉突然抱住,自覺身上不幹淨的她自然掙紮起
來,不過态度也不算堅決,她覺得可能丈夫就是和剛進門時那樣想要親熱一下。
她側着身,被運動文胸繃得鼓脹豐聳的乳房擦蹭着齊鴻軒的手臂,光溜溜的大腿
也不停扭動着,搞得他越發意動。

  齊鴻軒沒有答話,但抱着她腰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另一隻滑過小腹深入内
褲的手,其中兩根手指已鑽到股間,愈發用力摳弄。宋斯嘉遠道歸來,身上帶着
些許汗液的酸臭,又混雜着女體天然的肉香,下身分泌出來的汁液的騷香隐隐也
彌漫開來,幾股氣味混合,将齊鴻軒刺激得越來越興奮。

  他強迫着将妻子推向沙發,使勁将内褲往下扯,一直扒到膝蓋位置。他将宋
斯嘉的身體轉過來,按着她坐倒。這個姿勢下她的雙腿沒辦法完全分開,但兩腿
間的绮麗風光還是能看到大半。宋斯嘉沒有踢掉全部陰毛的習慣,但通常會定期
修剪。這次因爲出差,再加上之前一段時間,已有近半個月時間不曾修葺,原本
整齊秀氣的陰毛已經顯得有些雜亂,黑乎乎毛紮紮的居然還透着一絲另類的淫靡。
股間隐約露着粉紅色的肉唇,簡直新鮮得讓人心疼。

  齊鴻軒有些忘乎所以,使勁掰着大腿隻想将兩條腿分得更開些,把下身完全
暴露出來。卻沒意識到中間繃着内褲,要不是運動内褲充滿了彈性,恐怕早就被
他扯壞了。

  宋斯嘉既不想甘心就範,卻也沒覺得需要竭力抵抗,隻用了三分氣力不斷推
着他,反複提醒:「哎呀,你輕點,褲子要壞了!别鬧了!」

  齊鴻軒原本隻有想将她兩腿推成鈍角的想法,被她提醒了褲子,這才突然清
醒發現到了問題症結所在,他繼續把内褲往腳踝處扯。粗糙的指肚劃過了光滑的
大腿、纖細的膝蓋。盡管并沒有明顯的寒意,裸露的皮膚在春夜的微涼下依然變
得有些冰。在宋斯嘉笑鬧式的抗議聲中,他終于将内褲扯離妻子的身體。

  這下他終于可以試着再去将妻子的腿分開了,可也正因爲要脫掉内褲,他不
得不離她的身體遠了一些,宋斯嘉已經閉攏雙腿,又好氣又好笑地瞅着他:「你
幹嘛呀?着什麽急?就算想要,也讓我先去洗個澡啊!剛回來,髒的!」

  齊鴻軒的手再次落在她的大腿和腰肢上,放肆地遊動,不時還試圖擠到妻子
緊閉的兩腿中去。

  「洗什麽呀?我不覺得髒,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味道!」齊鴻軒這時候哪顧得
上髒不髒的生理的沖動,和原本這幾天心理上的壓抑都隻會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
先發洩一次。

  「那至少讓我先去上個衛生間吧?」宋斯嘉覺得在這種事情上本就沒必要和
丈夫頂真,她固然喜歡清潔,但沒有非要洗得裏裏外外幹幹淨淨才能上床的禁忌,
如果丈夫真的非要現在就親熱,又真不嫌棄自己身上的汗臭,也未嘗不可,反正
親熱完了再洗澡也算一舉兩得。但她不能立刻就答應,至少要先去一次衛生間再
說,小腹處隐然傳來的憋脹感開始提醒她必須要釋放一些東西了。

  此前一次去衛生間還是在浦東機場,到達寶金機場後本來想着再去一趟,但
可能因爲時間比較晚了,從機場到市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同行的人一個個都顯
得很急,相互催促着直奔大巴區,宋斯嘉當時覺得還能再忍耐一段時間,也就沒
即刻解決問題。

  回家後尿意自然是有的,隻是以爲馬上就回去洗澡,也就沒有上演進門就直
沖衛生間的戲碼。誰想齊鴻軒會突然表現得那麽猴急,這要是直接開始親熱,自
己一直憋着尿,感覺好不好再說,萬一中途失禁那就尴尬了。

  香格裏拉那夜被齊鴻軒半強迫着在浴缸中噴尿的記憶真的不那麽美好。偶一
爲之,就算是滿足丈夫那點小惡趣味,也就罷了,宋斯嘉可完全不想再來一次。

  沒想到聽妻子說想去衛生間,齊鴻軒反而變得更興奮了,緊抱着她不肯撒手,
大有要重現那晚宋斯嘉激射尿液場面的想法。和妻子的感覺正好相反,那次體驗
可是他最感暢快的回憶之一。機會又在眼前,他又怎麽會白白放過呢?

  宋斯嘉這次的态度非常堅決。她知道隻要自己稍一軟化,一旦真的在現在的
狀态下做愛,幾乎鐵定會在中途失禁,這樣既會把客廳弄得很髒,自己也實在不
想再遭遇那樣不愉快的一幕。

  一旦她開始認真抗拒,齊鴻軒拿她還真有點沒辦法。要比勁頭,夫妻倆如果
都全力以赴的話,齊鴻軒多少能仗着男人天然的優勢占些便宜,但也僅僅隻是一
點點便宜而已,并沒有壓倒性的優勢。這還隻是在短時間内的形勢,宋斯嘉的耐
力和韌性比他好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纏鬥」了五六分鍾,齊鴻軒已經變得氣喘籲籲,非但沒有如願,還讓宋斯
嘉完全掙脫出了他的懷抱。不過後者此刻其實也已經快到極限了,又被耽擱了這
麽久,還一直保持着無保留發力的狀态,原本隐隐的尿意此刻變得洶湧起來,她
真懷疑再等上幾分鍾,不用齊鴻軒再逼迫,自己直接就要尿出來了。

  「好啦好啦!等一下,等我洗完再說哦。」宋斯嘉簡單留下一句安撫丈夫的
話,急匆匆沖向卧房内的衛生間。

  齊鴻軒鬧得老大沒趣,收拾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臉色陰沉不定地在客
廳又坐了一會,起身走進卧室。

  他今晚之所以會表現出如此急迫的情緒,不完全是因爲「小别勝新婚」——
當然這也是個重要因素。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可在結束長時間冷戰後,
兩人其實沒撈到多少「床尾和」的機會。宋斯嘉月初月經剛結束,兩人見縫插針
地做過一次,但齊鴻軒很明顯地感覺到此前的芥蒂依然有所影響,妻子的反應略
顯僵硬,隻是被動地滿足他的要求而已。他本想多做幾次,慢慢讓妻子找回床上
小母狗的感覺,但很快就跟着谷超業去南京參加了一個新能源與環保論壇,回來
沒兩天,宋斯嘉又跑去上海。

  名義上,夫妻間的冷戰已經結束,但那條「嘉嘉母狗」一天不回歸,齊鴻軒
心裏就一天不那麽托底。

  更重要的原因還在于,宋斯嘉不在的這幾天裏,齊鴻軒心底積壓了極其沉重
的憤懑,卻不便直接拿出來聲讨,壓抑的結果就是特别想在妻子身上發洩欲望,
用「随意占有肉體」的現實來排遣郁悶情緒。

  冷戰這段時間裏,齊鴻軒的心思并沒有主要放在怎麽哄妻子開心上——他也
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相反,他越來越想窺視妻子内心的隐秘,想知道她對
沈惜到底是一種什麽感情,她和沈惜到底曾經發展到哪一步,她現在和沈惜間是
什麽關系,她如何看待作爲丈夫的自己。

  這些未知時時啃噬着齊鴻軒的内心,時間拖得越久,越能演化出無窮想象,
偏偏還都是負面的想法,使他整天浸泡在焦慮之中。

  有時他甚至覺得哪怕立刻讓自己知道妻子經常在外面和沈惜開房都行,那至
少自己不用再東猜西想,哪怕直接與妻子鬧翻,也好過現在這樣無窮無盡地揣度
幻想。

  所以他很多次背着妻子偷看她的手機。如果宋斯嘉不刻意防備,要看她的手
機并不是難事,隻要趁她去洗澡時就能如願。但無論是短信、圖片,還是在手機
上自動登錄的微信、QQ全都一無所獲。齊鴻軒不知道怎麽在手機上查看過往的QQ
聊天記錄,而電腦上妻子的QQ沒有設置自動登錄,他嘗試了很多密碼,都不成功。

  越是進不去,看不到,齊鴻軒莫名覺得越是聊天記錄裏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火急火燎的,偏偏又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還有一條重要途徑,是看宋斯嘉的博客。

  和妻子一樣,齊鴻軒也是從十幾年前的大學時代就開始寫博客。那會兒這玩
意還是個新鮮事物,玩的人非常多,沒過幾年冷清下來,到現在還在堅持認真更
新博客的,已經沒多少了。齊鴻軒自己早就已經不玩了,最後一篇日志的更新日
期是「2009.9.28 」。宋斯嘉倒是一直在堅持,不過這幾年也不太連貫,有時好
幾個月才會更新一篇。

  但在她公開的博文裏,仍然是什麽蛛絲馬迹都沒有,大部分都是一些簡單的
工作記錄和讀書筆記,偶爾會有那麽一兩篇心情記錄,也沒什麽異常。

  齊鴻軒最想看的是《我的流年嘉夢》。他知道妻子去年寫了這篇文章,原本
毫無興趣,隻當是她無聊時寫的人生随筆而已。但在最近的情緒煎熬下,他對這
篇文章有了莫大的興趣。尤其在發現這篇文章沒有出現在公開博文中的時候,齊
鴻軒更加确信裏面肯定藏有秘密。宋斯嘉去上海之前,他旁敲側擊地問她能不能
欣賞一下她的大作,她卻笑眯眯地說這是寫給她自己的,誰也不給看。齊鴻軒心
底焦慮,卻不能表現出催逼太甚的态度,暗地裏想看的沖動愈發強烈了。

  齊鴻軒還記得博客是怎麽玩的,猜這篇文章可能就存放在宋斯嘉的博客中,
隻是被設置成僅博主本人可見。他要想看,要麽是宋斯嘉主動給他看,要麽就是
偷偷登錄進入博客後台去找。毫無疑問,唯一的可能是後者,但和QQ同樣的難題
擺在他面前,密碼呢?

  趁着宋斯嘉這段時間不在家,齊鴻軒有大把時間可以堂而皇之地實驗不同的
密碼,可惜他試了自己、妻子、嶽父嶽母的生日,結婚紀念日,戀愛紀念日,甚
至還試了過去刻意記下的沈惜的生日,嘗試過無數種不同的排列組合,反複輸入
幾十次之久,不止一次被系統警告「嘗試過于頻繁」,最終還是沒有找到正确的
密碼,不得不放棄。

  他當然不會就此死心,進不了博客,就在書房中翻找有沒有手寫的文字記錄。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書桌一個屬于宋斯嘉的抽屜深處,他找翻出一本舊筆記本,
也不知道妻子當初是在這上面打草稿還是别的什麽緣故,裏面留下了一些散碎文
字,看着應該是《我的流年嘉夢》的部分篇章。

  保持耐性一點點去讀:

      「人生可以用一個個『十年』來做刻度——當然,像我這樣的球迷,也可以
用四年一度的世界杯來爲生命分段——我剛剛刻下生命中的第三道印痕。

  從出生到十歲,都說是快樂且無憂無慮的,但我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隻知
道自己不曾從這個十年裏得到什麽真正足堪銘記的體驗。太小了,可以理解。

  十歲到二十歲,是天真的。明明不斷長大,卻越來越喜歡提醒自己還是個孩
子。

  但隻要在『二十歲』上稍稍加一個零頭,突然就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幼稚模
樣。

  似乎就隻是一夜之間。

  二十歲以後,我再不能随便放棄無需理由;再不能肆意裝嫩爲所欲爲;再不
能口不擇言故作童真。

  年齡的零頭,就是累贅。

  一點點小小的累積,像臉上的細細紋路,可以無視,但它就是存在。

  接下來又會是下一個十年,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生命不會停留片刻……」

  這大概是剛開始寫的時候留下的吧?齊鴻軒撇撇嘴,這些文字對于他來講毫
無意義,什麽内容都沒有。

  「2004年,這一年我18歲。

  花兒一樣的年紀。

  當時毫無感覺,現在回想起來,果真那樣鮮活,充滿朝氣。

  這一年,我經曆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關口。我上大學了,卻和預想中截然不
同。

  我沒能像曾經渴望的那樣,離開這座城市。

  我真的,真的以爲自己一定不會去讀父親所在的大學。

  但,我最終還是成了甯南大學的一員。

  經曆了和高中同學們的告别——也許,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切的分離。

  如今我已經想不通,這不算離别的離别,爲什麽會讓我淚如雨下。

  也許,還爲那不曾如願的遠走高飛的美夢……

  當然,那時的自己不會知道,短短一年半之後,我會爲報讀甯南的決定感到
慶幸。

  如果我真的離開了這座城市,真的放棄甯南,那我将會錯過他,而我的人生,
會是殘缺的。

  站在今天的視角,知道我會在大學裏與他相遇,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
一定還會選甯南。隻是,這一次,我希望,遇到他的時間能早那麽一點點。」

  齊鴻軒看得眼角直跳,文中的這個「他」應該就是沈惜吧?他想不出在妻子
的大學時代甚至包括此後的人生裏,還有哪個能用「他」來代指的人物對她顯得
那麽重要。

  「2006年,這一年我20歲。

  帶一群大一小屁孩,我們共同創造了一個奇迹。

  我相信,多年以後,即便所有的人都不會記得,我們自己依然會爲那一年的
努力和成就感到驕傲。一群零經驗的大一新生,不被任何人看好,卻最終入圍決
賽。

  那段時間的我們,專注,倨傲,充滿饑渴和自信。

  無論是我們這些切身經曆的,還是在我們身邊,陪伴我們一起經曆的人,應
該都會無悔于那段辛苦并快樂的日子。

  我們所有人都收獲了可以持續終生的友誼。

  時至今日,我們每年都還要聚會,彼此掌握着那金子一般的年華中,彼此最
真實最細微最有趣的秘密。

  十年過去,相互凝望的眼神中,依然是一切皆已了然的默契。

  就是在這段日子裏,我遇到了他。

  那個讓我永遠不再遺憾選擇甯南的男生。

  如果沒有他,也就沒了我和那群小朋友那肆意嚣張的三個月。

  在那段日子裏,我們畏于他的嚴格,雯英哭過,可心是最早發飙的一個,智
成開始懷疑人生……他隻是平靜地望着,然後說一句:『來,我們談談。』我們
時刻都有想要放棄的沖動,但每次集訓前,又會覺得聚在一起是有價值的。

  當一切終于結束,我們才恍然,之前的三個月,可能是大學四年裏最有趣最
有意義的時光之一。

  對我來說,還不止此。

  他對我來說,意味着更多。

  我崇拜他,在他身上,有我從小渴望,卻始終隻能仰望的氣質。

  受托而行,毫無敷衍,把别人的事當作自己的事;專業标準,嚴苛訓練,一
旦着手專心緻志于把事做到最好;松弛有度,鎮定自若,訓練之餘總能讓人如沐
春風。

  尤其是見慣風雨,坦然自若的性情,真羨慕他。

  我不止一次懷疑,他和我真的是同年同屆的嗎?

  臨大事而有靜氣,我記得父親第一次教給我這句話的時候,說了句他以爲隻
是閑話,但我卻銘記于心的話:『遇到這種男孩,可以考慮嫁了。』

  最後決賽時,他就坐在我身邊,我突然發現,他似乎比我更緊張。

  但我知道,那隻是因爲正在台上比賽的人,不是他自己。

  能令他緊張的,不是比賽,而是我們和我們的夢想。

  自此,我和他的人生軌迹重合。

  也許,從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們便注定不能沒有彼此。

  我們涉足的,不僅是彼此的生活,更是生命。」

  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了齊鴻軒。盡管宋斯嘉并沒有用「愛」這樣的字眼,
但是這樣的文字表述出來的,除了「愛」以外,還能有什麽别的解釋呢?

  「2007年,這一年我21歲。

  我有了男朋友。

  不是他。

  因爲他有一個比我出色得多的女朋友,我欣慰于對他來講,我是能走入他生
命中去的妹妹。

  我談了戀愛,如果這也算『大事』。

  真沒什麽大不了,這段戀愛隻延續了八個月……

  當然,時間再短,該發生的事還是差不多都發生了。

  我終于知道在異性懷抱中是什麽感覺,也永遠丢失了一樣被叫做『初吻』的
東西,甚至還品嘗過男生最隐秘的那種滋味。

  都沒什麽好讓人臉紅心跳的,随着生理心理的成熟,必然會經曆的東西。

  我這麽淡定,也算一種成長嗎?」

  該發生的,差不多都發生了?齊鴻軒真讨厭這些碎片式的文字,不知道最終
成型的《我的流年嘉夢》是不是也是如此,還是會寫得更明白些,可現在他隻能
對着這些展開聯想。

  「2008年,這一年我22歲。

  大學畢業!

  可我毫無感覺。因爲我選擇了直博。

  暑假結束之後,我在家中收拾行囊,又搬進了學校裏另一個宿舍,僅此而已。

  我的本科生活結束得竟如此匆忙。匆忙到,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沒有學士服,沒有畢業照……

  僅有散夥飯後的宿醉,和一個個同學不分男女的緊緊擁抱,還有哭得唏哩嘩
啦以後被拍下的會被嘲笑一輩子的糗照……如果今後還會有人拿着這些照片來嘲
笑我的話。

  然後,又開學。

  我,就這樣,研一了。

  唯一能算得上與衆不同的一件事,我在畢業前又戀愛了。

  是不是很不走尋常路呢?

  很認真,很努力地戀愛。

  然後,發現,很多我本以爲自己懂的,其實根本不懂。

  這一年,我曾爲一些最簡單的事或物,由衷地開心過。

  也曾爲一些看似細微的事或物,真切地悲傷過。

  這一年,我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不過,這就是人生,就是成長,不是嗎?

  這一年,他遠去英倫。

  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不知道還會不會見到他。

  盡管我們一直都保持聯系,但人生不就是可能随時有一天,原本熟悉的那個
人突然永遠走出了我們的視線嗎?」

  「2009年,這一年我23歲。

  由衷地感到寂寞。

  這一年,家裏幾乎所有沒結婚的女孩,無論什麽年齡,都經曆了由double到
single的轉變。

  既然選擇了,就要微笑面對。

  我以爲,自己是堅強的。

  累了,難過了,就借爸爸的肩膀靠一靠。

  如果有另一個肩膀,更好。

  這一年,我欣慰于他的好。隻是一封郵件,他就從歐亞大陸的那一頭飛回中
甯。

  我甚至貪戀于這種好了。

  一個擁抱,可以讓我淚流滿面。」

  對這段文字裏描述的事,齊鴻軒是不了解的,他隻能猜測那個飛回來的人是
沈惜,卻不知道他爲什麽回來,更好奇宋斯嘉給他發的郵件裏究竟寫了什麽。

  這種隻鱗片爪的碎片信息實在太折磨人了!

  「2010年,這一年我24歲。

  這一年,丹遭遇了感情上的重大變故。

  憔悴,讓人心痛。

  我至今記得她的強顔歡笑和無聲的哭泣。

  那一年,去石鞍寺上香。

  我并不信佛,但那一次卻格外虔誠。

  自己似乎并沒什麽可求的,我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轉機。

  祈禱莫名靈驗。

  每一次,我替别人許的願都能成真。

  我自己的結局在哪裏呢?

  隻在年初春節時見過他一次,在一個甯靜的下午,喝着甯靜的咖啡。

  隐約記得有人說:上海與東京咖啡館的不同,是在上海的咖啡館裏,暗處總
藏有厚厚的塵。在那個咖啡館的窗台上,我也見到了絨絨的塵。

  冬日的陽光,本是清冷的。卻因爲這一層細塵,也因爲面前的他,讓我有了
溫暖的感覺。

  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試圖告訴自己,坐在桌子對面的他,隻是在塵世裏
與我蓦然相逢的男子,他不屬于我。

  可在午後渾和着光塵的幻夢裏,折射着讓我不舍的絢爛光芒。

  我說,我想再喝一杯咖啡。

  不貪戀杯中滋味,隻爲一起喝咖啡的人。」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沒頭沒尾,盡管每段都标注了年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
關于那一年的全部内容。齊鴻軒相信最終成文後的《我的流年嘉夢》絕對會有更
豐富的内容,可就是無計可施,看不到全貌。

  僅就這些片段,看不出宋斯嘉和沈惜之間到底有沒有超越朋友和兄妹的關系,
但她對這男人的感情,卻已經清晰無比。齊鴻軒相信任何一個讀過這些文字的人,
都絕對不會誤會了她曾經對沈惜有着怎樣的真實情感……或許還不僅僅隻是曾經。

  而自己,根本沒有出現在文中,一個字也沒有。

  當然,這和年份有關,這些文字僅寫到2010年爲止,而兩人相親是2011年的
事。但齊鴻軒并不會因此感到釋然,心中火辣辣的,盡是難言之味。

  他還在書桌上發現了一本名爲《十五世紀英格蘭哈裏斯家族書信集》的舊書。

  夫妻倆專業不同,對各自的書興趣都不大,但畢竟同用一個書房,整天進進
出出,對方擁有哪些書,大緻心裏還是有數的,而這本書信集對齊鴻軒來說,是
完全陌生的。他随手翻了幾頁,看不出任何趣味,很多頁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手
寫旁注,有趣的是,筆迹似乎還不盡相同。

  嗯?這個樣子,莫非是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

  對書的内容都沒興趣,齊鴻軒對這些旁注更是懶得多看一眼。

  但很快,他在扉頁上瞟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名字:沈惜。

  葉狀條紋扉頁上寫有兩個名字和兩個日期,分别是:「沈惜,2007.8」和
「宋斯嘉,2016.2」。

  在扉頁上簽名,齊鴻軒很理解,多半是爲了标明書主,順便注明購買本書的
時間,他自己也有過類似舉動。至于爲什麽同一本書上會有兩個相隔十年的簽名,
這并不重要,隻能說明這兩人間有特别親密的交往。

  有點知道這本書曾在妻子和沈惜兩人間流轉過,齊鴻軒對其中那些旁注頓時
就産生了興趣。

  果不其然,這些旁注都是出自妻子和沈惜兩人之手,讓齊鴻軒驚訝的是,其
中甚至還有對話,看上去這本書在兩人手中有過不止一次流轉,常常在沈惜的某
段旁注下,妻子會寫上回應,緊接着沈惜又會給予回複。當然,基本都是針對書
中内容的讨論,并不涉及其他,沒有任何打情罵俏的意味。

  齊鴻軒還發現極少幾處出現了第三個人參與讨論。聽口氣,看筆迹,似乎是
嶽父宋英昶,不過他的那些意見像是很久之後單獨寫上去的,因爲無論是沈惜還
是宋斯嘉都沒有給過他任何回應。連嶽父都在這本書上添加旁注,實在顯得很詭
異,但齊鴻軒此刻無意細思其中的緣由,他隻是很清楚地讀懂了自己的内心,此
刻的他是充滿了妒忌的,去讀那些通過旁注完成的交流,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另
一個男人之間有着超越自己的默契,這甚至都不是彼此有沒有感情的問題,更像
是一種靈魂的契合。

  這份感覺更令他感到挫敗,像是守衛的城堡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然後保衛者
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才是可恥的竊據者,門外那個才是真正的主人。

  被這種情緒煎熬了兩天,周二晚上,齊鴻軒又上了之前發過妻子不露臉的裸
照的那個情色論壇,又連發了十幾張照片,既有去年結婚紀念日那天宋斯嘉穿着
情趣修女服的,也有在香格裏拉酒店做乖乖小母狗那晚的,當然他還記得要選妻
子沒露臉的照片,如果實在精彩又帶着宋斯嘉的面孔,他也想辦法搞上了馬賽克。

  這次他在帖子裏還寫了兩行字:「又來了!這是專屬我私人的淫浪母狗,下
賤無底線,能玩的都玩遍了,征集玩母狗的創意,大家認爲對這種母狗應該怎麽
操?」

  寫這些東西純粹隻是爲了發洩,并不是真想征求網友意見,但這次的回複明
顯比上次更熱烈。

  兩分鍾之後就有了第一條回複:「圖好像沒看過,但穿的衣服好像跟上次一
樣,是不是就是同一批圖反複發,想騙回複啊?」

  第二條回複:「既然都已經發出來了,還遮上臉太沒意思了。既然是淫浪母
狗,就不怕露臉啊!樓主留個聯系方式吧,本人大屌,保證能把這母狗操得欲仙
欲死,一起上!」

  齊鴻軒當然沒有半點把妻子和别人共享的想法,但看到「本人大屌」四個字
還是有了一點點沖動。

  沒用半個小時,就有了二十多條回複:「母狗必須操死!沒商量!」

  「填滿身上三個洞,一口氣操上一整晚,不信母狗不求饒!」

  「喂她吃屎喝尿!」

  「樓主可以約網友,十幾個人排隊操!」

  盡管把這些對妻子的意淫隻當耳邊風,但想象這些污言穢語都撲向宋斯嘉,
齊鴻軒莫名有了種解氣的感覺。雖然沒有搜到實證,但「精神出軌」這一條他覺
得已經掌握實錘了,那對不起自己的宋斯嘉某種程度上也就是常見的破鞋爛貨,
被人罵一罵,反倒讓他順氣許多。

  看着這些回複,漸漸多了些暗爽的齊鴻軒終于忍不住回複了,炫耀說自己上
次把這條母狗操得噴尿,這次是想問問還有沒有更賤的玩法。

  結果立刻遭人質疑。

  「樓主吹牛吧?哪裏看出尿了?」

  齊鴻軒莫名奇妙地非常介意這種質疑,簡直像是被質疑了自己的性能力一般。
可惜上次宋斯嘉失禁時,無論是照片還是視頻他都沒拍下來,拿不出證據,無法
給予有力回應。

  剛才聽妻子說要先去衛生間,他立刻就想到了如果今天能再讓她噴尿,一定
要想辦法拍下幾張照片來。可惜不但照片沒戲,妻子的堅持使觀賞噴尿的願望都
成了鏡花水月。在她去過衛生間後,自己怎麽努力估計都不太可能讓她失禁的。
不知道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還是宋斯嘉體質的緣故,即使在高潮時,她也幾乎
從未有過網上常說的那種潮噴現象。她能噴的隻能是尿,還得趁着她憋尿的機會
想辦法刺激她失禁才能看到。這必須得到妻子的配合,一旦她拒絕合作,自己根
本沒有任何辦法。

  因無法如願而産生的沮喪和焦躁令等待變得更加漫長。齊鴻軒脫掉在家裏穿
的休閑衣褲,僅着内衣坐在床尾,等了好一會,始終不見妻子出來,他失了耐心,
直接推門走進衛生間。

  水汽尚未散盡,宋斯嘉赤身站在鏡前梳頭。去年她有段時間留過短發,後來
又留了起來,現在已經留到足以紮一個長長馬尾的程度,烏黑的頭發披散開來,
光亮可鑒,順滑潮潤,明顯是已經洗過澡了。

  齊鴻軒走到她身後,順着滑潤的臀溝往下一直摸到兩腿之間,剛洗完澡的肉
體溫熱潤濕,他的手指幾乎毫無滞礙就擠進了肉穴,指尖遊走在一片暖滑之中,
肆意抽動着。

  「哎呀,你又來……」宋斯嘉抗議的話還沒說完,穴間的手指抽動的速度蓦
然加快,生理上自然産生的悸動,迫使她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還轉出一聲略帶
媚意的呻吟。

  再想制止齊鴻軒的右手,已經有點來不及了。現在這種體位,她從身後被抱
緊,無論從身前還是身後都很難阻止那兩根正在肉穴裏肆虐的手指,何況宋斯嘉
此刻面對丈夫也沒有非要抗拒的理由,愛液無可奈何地大量滲出,在手指和肉壁
間被擠壓得「咕唧咕唧」直響。宋斯嘉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膝蓋發軟,後背
不由自主貼到了丈夫身上,反手緊抓着他内褲的褲角用來保持身體平衡。

  乳房上突然也傳來美妙的電流。

  「寶貝兒,小豆豆漲起來了。」齊鴻軒輕吻她的脖子,那裏已經一片潮紅。

  「你今天怎麽這麽急,就不能等我……」抑制着漸漸蔓延開來的沖動,宋斯
嘉掙紮着抱怨。當然,語氣虛弱到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那是拒絕的意思。她屁股
有節奏地來回搖擺,迎合丈夫手指的抽動。

  「等了太長時間了嘛,從你走就一直在等你回來!親愛的,你不想嗎?」齊
鴻軒一邊咬她的耳垂,一邊繼續抽動手指。

  慢慢沉沒于泛起的沖動,宋斯嘉已經不再抗議,她喘着粗氣,不停做出吞咽
的動作,徒勞地尋覓着口腔中其實并沒有多少的唾液,肉體的欲望已經被喚醒,
這種時候沒必要在繃着,她在醞釀着情緒上的沖動。

  「濕成這樣了……」齊鴻軒抽出手指,遞到妻子眼前,上面亮晶晶的全是新
鮮淫液。宋斯嘉的大腦似乎已經短路,不住舔着嘴唇,不知該拿面前這兩根手指
怎麽辦。手指輕輕按到她的嘴唇上,她隻是象征性地閉緊嘴巴抗拒了一下,齊鴻
軒稍一用力,她就張開了嘴,把手指含在口中連吸帶吮地舔得幹幹淨淨。

  自己愛液腥酸濃郁的味道,使她的下身愈發水如泉湧。

  汩汩流出的愛液扯成一道細絲,順着大腿慢慢淌下,很快變得冰涼。長時間
的「空置」讓肉穴感到了空虛,宋斯嘉茫然扭頭,眼神裏透着一絲渴望。

  「我們到床上去……」

  「就在這裏好了!」齊鴻軒突然蹲了下來,将臉埋到她的股間。鮮嫩的肉唇
興奮地微微張開,裏面滿是鮮香的滑膩露珠。不等妻子發表意見,他的舌頭就鑽
進了那片溫濕滑膩之處。

  宋斯嘉被丈夫的舌頭搞得欲罷不能,微微弓身撅起屁股,手撐着鏡前的洗手
池邊緣,此刻從鏡子裏完全看不到蹲下的丈夫的身影,好像濕熱蒸騰的衛生間裏
隻有她一個人,但兩腿間傳來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丈夫的鼻梁時不時在自己皮
膚上蹭過,都提醒着她,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男人,正在盡情撫弄着她的下體,
弄得她像個水龍頭似的不停湧動淫液。

  齊鴻軒是個半吊子的前戲高手。之所以說是「半吊子」,是指從技術角度來
講還算有幾把刷子,但态度上一向很成問題,耐性尤其不足。這在和薛芸琳或吳
靜雅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得比較明顯,但在宋斯嘉這邊,因爲一直以來都有一份不
自信存在,所以他常常會把大量精力放在前戲上,希望能讓妻子感受到和自己上
床是種莫大的享受。他現在就陷在這種思路中,舌尖賣力地在大腿間、肉唇裏、
甚至肛門上不停遊走,慢慢将宋斯嘉撩撥得渾身滾燙,剛洗完澡的衛生間裏水汽
未散,身上漸漸又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齊鴻軒有意無意延長口交的時間,想讓妻子感覺到自己的誠意,其實卻把已
經被挑起欲望的宋斯嘉懸在半空。她被那條在陰蒂上忽閃忽現的舌頭搞得不上不
下,她相信如果能量繼續這樣積蓄下去,有可能會在爆發的瞬間将自己撕得粉碎,
帶來一個絕頂的大高潮,但更可能會在無形中将湧起的情欲慢慢消磨,直至無感。
她盡力頂起屁股,不時下壓,蒙住丈夫整張臉,又使勁扭動,這樣的動作像是要
抓住那條讨厭的舌頭,更想提醒丈夫自己現在不但已經做好了生理的準備,其實
也已經發自内心地有了渴望。

  可齊鴻軒好像并沒有察覺到妻子的暗示,還是賣力地蹲在身下繼續舔弄着。

  「哎呀,差不多了,可以啦!」宋斯嘉終于忍不住大聲提醒丈夫。她今天本
來沒有任何性欲沖動,但既然現在已經被丈夫挑撥起來,也想着可以好好享受一
次,當然不願意莫名其妙就把一次高潮閃過去。作爲一個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
無比健康的成熟女人,她當然也需要并期待高潮,事實上齊鴻軒能帶給她高潮的
次數也不算很多。

  齊鴻軒起身,再次将她抱個滿懷。

  「怎麽,老婆你忍不住啦?」

  「快點來吧!下面都濕透了!你不想出去,那就這樣吧……」宋斯嘉一邊說,
一邊扶着洗手池将身體趴得更低,豐滿的臀部翹得更高。

  「老婆你這樣真性感,肥肥白白屁股是在誘惑我嗎?」齊鴻軒使勁在屁股上
拍了一巴掌。

  「讨厭!快點!」宋斯嘉一邊回嘴,一邊還真的使勁扭起了屁股,似模似樣
地「誘惑」起來。

  「哈哈!扭得這麽風騷!你要是等不及了就求我吧?」

  宋斯嘉笑着「呸」了一聲:「想得美!憑什麽要我求你?是你急還是我急?」

  齊鴻軒的肉棒就頂在肉唇口,那裏已經被汗水和愛液弄得濕滑一片,隻要稍
加用力,就能哼方便地插進去,可他現在起了戲弄的心思,不肯一插到底,隻把
龜頭頂進去一點,又抽出來,就這麽若即若離地挑逗着。

  「你不想要啊?不求我的話,那就算了哦……」

  「算了就算了!那你放開我呀!看看是我舍不得還是你舍不得!」宋斯嘉揚
起臉,從鏡子裏笑吟吟地看着身後的丈夫。她不介意偶爾和丈夫調情,興之所至
的時候說幾句風騷淫浪的話包括開口「求」他操自己也無所謂,但今天她本來沒
興緻,一直都是齊鴻軒主動,這種情況下還要她開口求懇,未免覺得無聊,也就
有了和丈夫叫闆的念頭。

  她不肯就範,齊鴻軒也真就拿她沒招。要他真的放棄不把肉棒送到那個溫濕
的美妙肉洞中去,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既然他沒有真的一走了之的底氣,那麽
這場夫妻間的對峙注定以他認輸告終。他不得不看着宋斯嘉一臉無所謂的笑臉,
氣哼哼地一挺身插入她的下體。沒能得到心理的滿足,隻能靠着最簡單的肉體摩
擦來爽一爽了。

  他捏着妻子的臀肉,大力抽送着,還不時抽打幾下屁股,表現得其實略有些
粗暴,宋斯嘉被他撞得渾身都在顫抖。不過下體潤滑足夠,肉棒出入無礙,屁股
被打的那一點點疼痛也算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内,她倒也沒覺得丈夫的舉動有什麽
不妥。

  從後面大力抽插,齊鴻軒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妻子那略呈棕褐色的小屁眼在自
己面前,随着沖撞搖擺,偶爾會有些許收縮,綻開一個小孔。

  望着這圈細密的褶皺,齊鴻軒突然想起幾天前和吳靜雅的一場交談。

  宋斯嘉不在家這幾天,想約吳靜雅倒是方便。最近一段時間想約她出來變得
很難,平時聯系本來就少,偶爾通信還愛答不理,這讓自覺在她那裏地位與衆不
同的齊鴻軒很納悶。

  周一這天,總算約到了她,奇怪的是,明明下班後可以約得更從容,吳靜雅
卻堅決不肯晚上出去開房,非要定在下午。這對齊鴻軒來說不成問題,反正這學
期他周一全天都沒課,倒是吳靜雅必須請假,這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吳靜雅當然會抗拒晚上出來開房。幾天前和炮哥他們出來玩正好趕上丈夫臨
時回家的驚險場面還讓她心有餘悸。那次總算搪塞過去,再來一次,她可不敢保
證好運依舊。她反複告誡自己,今後晚上一定要待在家裏,不能再冒險。也正因
爲有了這次驚吓,她原本對郭煜很有好感,暫時卻不想繼續來往。

  還是約熟悉的炮友更安心一些。

  他們兩人約得多了,某種程度上也算「老夫老妻」,輕車熟路就搞完一次。
躺着閑聊時,無意間說到「肛交」的話題,齊鴻軒無意中表露出對薛芸琳始終拒
絕肛交的不滿,吳靜雅一邊對他吃着鍋裏的想着碗裏的态度進行「譴責」,一邊
玩笑般說起閨蜜當年隻讓男友操屁眼,保留處女到新婚之夜的小八卦。

  她說得開心,沒注意身邊的齊鴻軒面孔已經黑了下去。

  這段往事擊中了齊鴻軒脆弱的心防。

  新婚之夜,他确認宋斯嘉确實還是處女,還爲此洋洋得意了許久,但他卻從
沒往另一個方向想過,就算肉穴中的那層膜保留了下來,怎麽确定後面那個洞從
來沒被人插過呢?不提宋斯嘉從來都拒絕肛交,就算她爽快地答應讓他插屁眼,
他又怎麽确定後面到底是不是原裝貨?

  這不是杞人憂天,因爲宋斯嘉坦然承認在口交方面她還是「練」得很熟的,
換個角度看,其實嘴和屁眼在這方面很像,有沒有被别人玩過根本無從判斷。

  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因爲沒有感覺所以一直都沒和兩任男友上床嗎?齊鴻軒
本來就一直很難理解那兩個男生到底是怎麽忍住留下宋斯嘉的處女身的,聽吳靜
雅一說,實在很難讓他不去揣測,宋斯嘉不會也像薛芸琳似的,跟自己耍了個小
心機吧?

  所以無論自己怎麽懇求,她都像薛芸琳一樣絕不肯肛交嗎?

  會不會是因爲她的屁眼被操了太多次,早就松了,生怕會被自己察覺出她根
本是個肛交老手吧?

  這種漫無邊際的猜測,使齊鴻軒越想越覺得煩躁難安。

  随後他又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宋斯嘉這次是去上海開會,她的兩個前任
好像都在上海!

  過年時約過宋斯嘉的那個叫俞鳴的男人,這幾年盡管一直都呆在新加坡,但
自己曾經刻意試探過他們聊了些什麽,妻子說過這男人好像要去上海做項目,不
知道是不是已經回到國内了?他在不在上海還是兩可之間,而宋斯嘉的第二任男
友,那個物理學博士則肯定在華東理工大學任教。他們會見面嗎?

  宋斯嘉去上海的第一天,夫妻倆晚上通電話,她說這幾天可能會趁晚上沒事
時出去見個老朋友。什麽朋友?前男友嗎?具體是哪天呢?哎?宋斯嘉那天好像
沒說準确的日期。

  齊鴻軒越想越覺得心裏堵得慌。

  見了前男友,會不會順便做些别的事呢?

  說不定剛才自己插在吳靜雅屁眼裏玩得爽的時候,另一個男人也正騎在宋斯
嘉身上,幹着她的屁眼幹得不亦樂乎呢!

  齊鴻軒恨不能立刻買張機票飛去上海盯着妻子。

  回家後他立刻又給宋斯嘉打電話,問明白她要見的是大學時的室友,定在周
二晚上。

  齊鴻軒将信将疑,第二天傍晚估摸着他們下午的會應該已經結束了,又給宋
斯嘉打電話,她正準備出門,簡單說了幾句就挂掉電話。他思前想後,滿腹心事,
過了個把小時就控制不住自己,又打電話過去。電話那頭的宋斯嘉好像已經和朋
友見了面,無論是語氣還是氣息都顯得非常正常,詫異地問他今天怎麽了,不停
地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要緊事?

  一邊通話,齊鴻軒一邊在腦補電話那頭的妻子可能是一絲不挂的,正在一邊
被操一邊竭力控制說話時的氣息和節奏,這讓他憤懑難耐,可一切都隻是他的想
象,又不能拿出來明說,支支吾吾幾句,實在無話可說,不得不挂了電話。又等
了一刻鍾,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他第三次打電話過去,不斷被打攪的宋斯嘉明顯
有些不快,口氣中透出一絲不耐。

  齊鴻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出格,強行控制情緒,不再去騷擾妻子。

  現在看着面前的小屁眼,齊鴻軒越看越覺得像被别人插過,這種感覺讓他非
常不舒服。他真的很想插進去試試這個小洞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松了,但他清楚
妻子對肛交的一貫态度,不想再碰釘子,更怕又鬧成一個多月前的冷戰局面,思
慮再三還是沒有開口。伸手抓住她飛灑開的柔潤長發,像拉着馬缰似的,發洩似
的操着,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狠似一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齊鴻軒糾結于揣測和妒忌,而施夢萦這幾天則一直想着
要不要爲了真愛而和現任男友分手。

  在她潛意識中,範思源固然沒有赢得她的感情,但畢竟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
毫無緣由地突然提出分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可真愛崔志良已經重
新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難道還要再錯過他一次嗎?

  這次如果再錯過,那她什麽時候才能遇到下一份真愛呢?或者說,還能遇到
嗎?

  難道真就平平淡淡地嫁給「還過得去」的範思源嗎?

  施夢萦不甘心做這種爲結婚而結婚的世俗女人。

  在難熬的猶豫和糾結過程中,崔志良又來約她。他周末要去長沙出差,卻突
然提出周五這天還要約她見面。用他的說法是「過于想念,忍耐不住」,施夢萦
當然很感動于他對自己的眷戀,所以即便這次他直接約在酒店,直言就是想要和
她做愛,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去長沙的飛機是下午四點多,時間真的很緊,崔志良訂了中午十一點到下午
一點的鍾點房,施夢萦覺得安排得過于倉促,要不吃頓飯就算了。崔志良卻說大
前天在視頻裏看她的裸體,受到的刺激過于強烈,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她的美妙
肉體。

  即使在魯家鎮那兩天,他們做過好幾次,但要和這半年時間裏和範思源在一
起的次數相比那是少的可憐的,可施夢萦卻覺得和崔志良在床上的感覺,要勝過
和現任男友許多。

  這是愛情的味道。施夢萦這樣理解。

  正用69的姿勢幫崔志良口交時,範思源打電話來約她吃中飯。自從他的生日
那天發生争吵後,這幾天兩人一直沒見面,電話也隻通過兩次。範思源這次抱着
和解的心思來找她,想正好可以商量周末怎麽過。如果換做從前,施夢萦說不定
就順着台階下,把不愉快的一頁就此掀過去,可這會她正和崔志良在一起溫存,
他的手指正在自己充了血的陰蒂上揉搓,而鼓脹肉棒就在自己嘴前幾厘米的位置,
她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和他的靈肉交合之中,哪顧得上理會範思源?所以她想都
沒想就拒絕了,總算還記得找個理由,說正和同事在東石新區那邊見客戶,沒時
間。

  範思源有些無趣,又問起晚上該安排什麽節目?施夢萦不耐煩地再次推拒,
這種明顯是在應付的态度又引起了範思源的不快,口氣變得生硬。小小口角幾句
後,施夢萦挂了電話。接了這樣的電話,施夢萦自然有些郁悶,崔志良察覺到她
此刻的情緒,翻身起來溫柔地抱住她熱吻,終于慢慢将她融化。

  接下來做愛時,施夢萦的态度難免就帶了些發洩的意味。主動騎到崔志良身
上,激情起伏,長發飛舞,在他射精後,還主動用嘴幫他清理了肉棒。

  到了退房時間,崔志良和她告别,匆匆趕往機場。施夢萦單獨留下,開始考
慮周末該怎麽應對範思源。他肯定會再來找她,而她完全沒想好今後該怎麽面對
他。

  要不就說這周末又要出差?施夢萦覺得恐怕也隻有如此,才能再拖幾天。她
越想越确定,自己必須要盡快做出決定,到底要不要和範思源分手,什麽時候分,
用什麽理由分。再遲延不決,以後麻煩還會沒完沒了。

  和施夢萦一樣,沈惜這幾天也在想,自己需要做出一個決定。

  在和喻輕藍聊過後,沈惜又給了自己三天時間,将很多事又都從頭想了一遍。
之前他也算是早有心理準備,但始終都覺得兩人之間多半不會有什麽可能,所以
隻想到困難這一層,就不再細想下去。現在有了想試着解決問題的念頭,自然要
進一步深究。

  在感情上,沈惜并不畏難,他在意的是因爲自己的感情問題而牽扯進來太多
人,使他們不得不周旋在一段所有人都不會愉快的關系中,這是任性而不負責任
的。還有裴語微,他不确定這丫頭是不是真的明白兩人在一起之後會遇到的真正
難題是什麽,她是不是真能做好将來應對周邊所有困難的準備。說不定這段感情
剛剛正式開始,她就立刻被各方壓力壓垮,這也是沈惜不想看到的。如果是那樣,
那他甯願不要開始。

  翻來覆去掰開揉碎把所有問題都想透徹了,沈惜最終下定了決心。

  這時已是周五晚上,他不再浪費時間,立刻打電話約裴語微次日一起吃飯。

  不想裴語微遺憾地拒絕了他:「明天啊?我中午、晚上都有約啦!」

  她當然是想答應的,可周六中午要陪父親去參加一個婚禮,晚上則已經和顧
磊約好一起去聽音樂會。本周六晚,羅馬尼亞天才女音樂家阿西娅·馬裏内斯庫
要在中甯城市音樂廳舉辦獨奏音樂會,裴語微對此很感興趣,顧磊一提出邀請,
她就立刻答應了。

  「要不約下午吧?但也沒有多少時間……」

  「那……後天呢?」沈惜略感可惜,但并不糾結。要和裴語微說的,不隻是
一兩句話,所以他想的是最好能有一段比較長的完整時間,與其匆匆見一面,他
甯願再往後推一天。

  「後天沒問題!」

  定了和沈惜的約會,裴語微的心思被牽引開了一大半。原本很期待的音樂會,
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出于最起碼的禮貌,她依然給予這次約會足夠的重視。

  周六晚五點半左右,顧磊來到她住的樓下接她。當看到穿着一身星空藍色吊
帶禮服長裙的裴語微時,他一瞬間有些失神。

  顧磊對裴語微是抱有強烈的好感的,盡管追求得看似不那麽熱烈,實際上卻
一直在默默地努力展現着自己所有的優點,試圖能在她面前展現最好的自己。他
很清楚裴語微不讨厭自己,甚至大多數時候相處得很愉快,隻是目前兩人的關系
更靠近朋友,還沒産生愛情的化學反應。但這并不是問題,隻要能長時間保持接
觸,也大有可能慢慢轉爲戀人。

  怦然心動是愛情,細水長流也是。

  顧磊對裴語微的家世興趣不大,顧家當然比不上裴家有錢,但身爲廳級幹部
獨子的他,也沒必要去豔羨别人的家庭背景。他一直期待的都是遇見一個真的能
令自己動心的女孩,裴語微就是那一個。

  顧磊本想先約裴語微共進晚餐,然後在一起去音樂廳。但裴語微因爲被沈惜
那個電話攪亂了心神,沒有心情參加除早已定好的音樂會以外的其他約會,找了
個借口婉拒,隻說讓他到點過來接自己。

  演出是從七點開始,兩人大約提前二十分鍾入場,坐在中部偏右一點的位置。

  有了這麽多年的發展、推廣、宣傳,像在中甯這樣的城市,很多人對音樂會
之類的活動約定俗成的一些基本禮儀多少已經有了了解,大多數觀衆都穿了正裝,
坐在座位上也都顯得很安靜。但總會有一部分人顯得很聒噪,呼朋喚友的,教訓
小孩的,打情罵俏的,奇怪的是,在至少七成人都保持禮貌所形成的甯靜環境中,
少數的熱鬧喧嘩居然也不會讓他們覺得尴尬。

  這種時候,顧磊當然不會喋喋不休,他本就不是話痨型的男人,在這種場合
更顯安靜,這倒給了裴語微足夠多的空間去想自己的心事。出于禮貌,她沒有因
爲沈惜的電話而推掉今晚的約會,但毫無疑問,那個電話徹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此刻身在音樂廳,她居然對接下來的演出沒有半點期待,滿腦子都是沈惜。

  他要找我談什麽呢?

  裴語微心頭似有明悟,對兩人來說,這可能會是一場極爲關鍵的交談。

  從去年八月兩人相識開始,大部分時候都是裴語微主動找沈惜,像昨晚這樣
明确的邀約,實在鳳毛麟角,自然也就特别使她挂心。

  裴語微越想越覺得自己堅持赴顧磊的約會,而将沈惜約在明天可能是個錯誤。
今天想要說的話,明天可能就變了味道。誰知道過了一個晚上,會不會出現什麽
變化呢?越想越坐不住,音樂家上台後的表演也就變得味同嚼蠟,鋼琴獨奏開始
了十幾分鍾,但裴語微幾乎什麽都沒聽進去。

  如坐針氈地又等了一會,她托詞要去衛生間,快步走出了演奏廳。

  她決心要彌補之前的錯誤,至少不能拖到明天。

  找了個角落,裴語微撥通了沈惜的電話:「你是不是要說很要緊的事?」

  「是,所以可能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也不方便在電話裏講。」

  裴語微咬着嘴唇想了想:「那……要不也别等明天了,音樂會結束以後你來
接我好吧?我們找個地方談。」

  對沈惜來說,當然也是越早越好。

  「好,沒問題。」

  「我在……」

  「城市音樂廳嘛,我知道。馬裏内斯庫的獨奏會,我本來也想去看的。」

  「那,到時候見!」

  重新定約,裴語微終于安心了一些。回到演奏廳座位上,下意識地輕拍了兩
下胸口,正襟危坐,準備收拾心神,好好欣賞演奏。顧磊沒有開口追問,隻是用
眼神表達了關心,她報以微笑。

  可惜,今晚的音樂會無論有多精彩,注定也是和裴語微無緣了。注意力集中
在演奏上的時間頂多也就持續了二十分鍾左右,随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沈惜和
他這次提出的約會。

  他要談些什麽,對兩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今晚過後兩人的關系會不會有
實質性的變化,有的話,是往哪個方向變……裴語微腦子裏的念頭紛繁雜亂,縱
橫來去,有時甚至是三四個念頭同時竄起,攪得她越來越心煩氣躁。

  神思不定地又坐了二十分鍾,在演奏會剛到半程的時候,裴語微的腦子裏不
知道被打開了哪個開關,突然一下似乎心頭清明起來。

  在事關情感命運的要緊關頭,禮儀和道理有時候隻能被抛諸腦後了。這個決
心一下,她再沒有任何猶豫,湊身靠近顧磊,小聲說:「不好意思!我現在突然
有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要做,先走了!」

  顧磊錯愕地望向她,裴語微萬分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再次走出演奏廳。

  配着今晚的禮服,她穿了雙跟高約10厘米的夢幻藍色馬蹄跟束腳踝方頭高跟
鞋,踩在音樂廳大堂的地磚上,「锵锵锵」脆聲不斷。她平時不太喜歡穿高跟鞋,
但在這上面似乎有天賦,居然還是能走得飛快。

  快走到大門邊,她突然想起自己提前離場卻還沒有通知沈惜。之前說的是等
音樂會結束再見,算下時間,他此刻恐怕還沒出門呢。她趕緊撥沈惜的電話。

  沒想到熟悉的鈴聲就在大堂的某個角落響起。音樂會正在進行中,此刻大堂
裏并沒幾個人,顯得非常安靜,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顯得那樣清晰。

  裴語微握着手機,又驚又喜地左顧右盼,像頭受到了小小驚吓的呆萌小鹿。

  不遠處角落裏的咖啡吧中站起一個身影,慢慢離開座位,沖她招了招手。

  還沉浸在意外中的裴語微呆愣愣地沒有挪步,倒是那人邁步走了過來。

  熟悉的面孔在眼前越來越清晰,裴語微終于反應過來真的是沈惜等在這裏,
她終于也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兩人相逢于一根裝飾柱邊,對望着不約而同笑了
起來。

  「你怎麽已經在這兒了?」

  「你打過電話以後我就過來了。反正要來這邊,早到晚到沒差别啊。倒是你,
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音樂會還沒結束吧?」

  「嗯……」裴語微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坐不住所以提前離場,正想轉
開話題,擡眼卻驚訝地發現沈惜今天穿了一身極合體的木炭灰色豎紋西服,配着
純白襯衫和灰白格相間的斜紋領帶,幾乎換了種令她感覺陌生的氣質,但又絲毫
不讓人讨厭。在她印象中,沈惜極少穿得如此正式,上次還是在去年劉紹輝的婚
禮上才見他内外全套換上正裝。

  「你今天怎麽這麽……嗯……」她歪着腦袋措辭。

  「人模狗樣?」沈惜的話逗得裴語微差點笑出聲來。他指了指她身上的禮服,
又稍稍張開雙臂示意附近的環境,「我猜你來這裏會穿成這樣,那我總不能穿牛
仔褲T 恤衫過來吧?那樣的話,我們兩個站在一起不别扭嗎?」

  裴語微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吐吐舌頭:「也還好啦……說真的,我也不太
習慣穿成現在這樣。」

  從穿着開始進入話題本是個好開端,但或許音樂會大堂這個環境不對,兩人
接下來都有點不知該怎樣繼續,對視的眼神中都有些小尴尬,好在并不難受,相
反還覺得有趣。

  「你……」

  「我……」

  兩人突然同時開口,不約而同展顔一笑,又同時閉上嘴。

  「你先說吧。」

  「不要!你先說!」

  「好,我……」沈惜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身影進入他的眼簾,微微一愣,又
停住話頭。裴語微順着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卻見顧磊正從演奏廳方向走來。

  三人蓦然相遇,錯愕之餘,臉上都添了幾分不自然。

  裴語微突如其來提出告辭,确實令顧磊有些措手不及,要說不快總是難免的,
好在他生性大氣,不至于爲此郁結。但一個人繼續聽音樂會也沒什麽意思,也打
算步裴語微後塵,提前離席。但如果緊跟裴語微離開,說不定在大堂或門口還會
撞見她,那又似乎有些賭氣的味道,未免太着痕迹了。于是顧磊又平心靜氣地多
坐了一會,随後才慢慢踱了出來,沒想到還是在大廳見到了裴語微,而且她身邊
還有另一個男人。

  這就是她所說的特别特别重要的事嗎?

  顧磊并不認識這男人,但看着眼熟。一個星期前,和裴語微看完電影正準備
找地方吃夜宵,卻因爲被告知她堂妹有事,臨時趕往向陽吧,顧磊記得好像就是
這個男人打的電話。當時他就有所感覺,今天看來,他和裴語微的關系确實不簡
單啊。

  顧磊相信裴語微絕不可能不懂在約會時沒有合适的理由突然離開,趕去見另
一個男人是非常失禮的事。但她偏偏甯願失禮也非要這樣做,原因爲何,恐怕不
言而喻。他在心底暗暗自嘲般笑了笑,終于給自己和裴語微的關系做出清楚的最
終定位。

  盡管對這女孩确實很有好感,但顧磊不是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男人。他不介
意公平競争,但無意在女方實際上已經做出選擇後,還以追求所愛的名義繼續糾
纏不清。既然遇到了,他也不準備把場面搞得太尴尬,大大方方地過來,簡單又
不失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後得體地告别,好像隻是一次巧遇似的。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裴語微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沈惜莫名也生出一份歉意。他從來都沒有要讓顧磊難堪的意思,原本就想耐
心等待音樂會結束後再找裴語微,但機緣巧合,事情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多了這樣一段插曲,剛才準備好的話頭又被打斷了。

  「你沒帶别的衣服嗎?晚上還是有點冷。」沈惜注意到裴語微除了禮服長裙
外,就隻帶了件杏色的冰絲小披肩,脫下西服外套搭在她的肩頭。

  裴語微也不推辭,緊了緊肩膀上的外套,拍了拍下腹說:「冷倒還好,不過
有點餓了。」

  「你又沒吃飯?」

  裴語微吐吐舌頭。

  「那先去吃東西,邊吃邊說吧……」沈惜正想帶她走,看看她此刻一身禮服,
未免有點撓頭,「穿成這樣,這個點……帶你去哪裏吃呢?」

  「我不知道……反正你想辦法,你找地方。」

  「得了,去我家吧。我給你随便做點吃的,你挑不挑食?」

  「嗯……我不吃香菜,不吃香菇,不吃豆芽,不吃火腿腸,不吃雞翅尖……」
裴語微正兒八經地掰着指頭細數自己不愛吃的食物,一口氣報出十幾種,還大有
滔滔不絕往下說的迹象,聽得沈惜滿頭黑線。

  「丫頭,令尊令堂把你養這麽大不容易啊……」

  「誰說的?我很好養的!」裴語微噘着嘴反駁。

  「好好好,走吧走吧。」

  在車裏沈惜沒有提今晚的正題,也沒打聽裴語微和顧磊之間到底發展到了哪
一步,隻是随意找了些有趣的話題來講。

  到家後讓裴語微稍待,沈惜摘了領帶,卷起襯衫袖子就進廚房擺弄起來,用
最快的速度做了碗雞絲拌面,又煮了一小份番茄蛋湯,招呼裴語微過來吃飯。他
家的廚房和餐廳其實就在一處,隻用一個小吧台做了區隔,要算整體面積,恐怕
是家中最大的一個房間。

  他略感抱歉地看上去稍顯寒酸的一面一湯送到裴語微面前。

  「今天晚了,家裏也沒什麽存貨,簡單吃點吧,下次有機會給你做蝦爆鳝。」

  裴語微開開心心往嘴裏塞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咽下,又好奇地問:「蝦爆鳝
是什麽?」

  「哎?你不知道啊?前段時間不是剛去過杭州嗎?沒去吃奎元館的蝦爆鳝面?」

  聽他提起杭州之行,裴語微突然有點臉紅,低下頭又吃了一大口面。那次旅
行中她陰差陽錯又和阮孝廷上了床,她自己不至于爲此過分糾結,也不會覺得别
人有什麽資格爲此評判自己,不過驟然想起,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自然。

  想想沈惜說這話的口氣,應該并不介懷,恐怕都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沈惜提到杭州時,還真的隻想到了鮮香爽脆的正宗蝦爆鳝的滋味。看着面前
的裴語微身着禮服長裙,大口大口吃着雞絲面,别有一番趣味,他坐在一邊,始
終保持着微笑。

  裴語微擡頭抗議:「你笑什麽呀?」

  「沒什麽。」

  「是不是本小姐太漂亮,把你看傻了?」

  「是是是!一個穿着禮服喝面湯的小姑娘,真漂亮!」

  「讨厭!你就給我吃這個,那我怎麽辦嘛?」

  沈惜不再逗她,看她大快朵頤地将剩下的面和湯一掃而空。吃完坐了一小會,
裴語微拿起碗筷走向水槽。

  「你幹嘛?」

  「洗碗啊!你吃完飯不洗碗的?」裴語微回頭一臉莫名其妙地問。

  沈惜被搞得哭笑不得:「哎呦,小姑奶奶,放下!你以爲自己是辛迪瑞拉?
穿着盛裝去王子的舞會,回家繼續幹家務?」他過去接過碗筷,來到水槽邊,将
襯衫袖子挽得更高些直到肘部,系上圍裙,刷洗鍋碗。

  裴語微從桌邊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三四米開外,笑吟吟地看着沈惜忙碌。

  這次換成沈惜發問:「你笑什麽呀?」

  「真勤快!」

  「哈!比你勤快!」

  「嗯,我承認。可是……你樂意啊……」

  沈惜笑着搖頭:「出去出去!别在這兒搗亂!到客廳玩去!」

  「客廳有什麽好玩的?你家客廳連電視都沒有!我能去樓上嗎?」

  「随你。」沈惜家裏又沒藏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完全無所謂,「對了,等
會想喝點什麽?咖啡?茶?或者簡單點,牛奶?我家現在沒有酒。」

  「你喝什麽?」

  「呃……」沈惜自己也還沒有想好。

  「你喝什麽我就喝什麽。」裴語微懶得動腦筋,跳起身跑出廚房。

  把廚房收拾好,随手沖了兩杯苦荞茶,用托盤盛着,沈惜來到空空的客廳,
估計小丫頭還待在二樓,關了客廳的吊燈,隻留下兩盞壁燈照亮,端着托盤上樓。

  來到樓上的走廊,正巧看到裴語微走出影音室。

  「你這裏很舒服啊,這麽大一個房間就用來看電視?真奢侈!」

  「我很少看電視,一般就是放光碟看電影,或者聽聽音樂。這個房間因爲特
别處理過音響效果嘛,看電影還不錯的。」沈惜舉了舉手中的托盤,「小姑奶奶,
你看中哪個房間啊?」

  「就這間吧!」裴語微随手指了指剛離開的這個房間,這裏有個大得能躺着
打滾的沙發,對她很有誘惑力。

  進了屋,她又皺起臉:「讨厭!穿成這樣我怎麽在沙發上打滾啊?」

  沈惜險些手一抖,把托盤摔在地上。「你還想打滾?」

  「嗯!」

  「哈哈,那你今天肯定不能如願了……」沈惜也難得地口花花開了句玩笑,
「除非你脫了衣服光溜溜的還能打滾。」

  裴語微噘起嘴,不甘心地想了一會:「你把衣服褲子借我穿穿呗,我把這個
……」她說着撫了撫禮服的裙角,「……換下來。」

  要不是正端着托盤,沈惜真想擡手在她額頭上敲兩下。也虧得小丫頭笑笑鬧
鬧,本該正襟危坐認真對談的氣氛被搞得輕松了許多。

  沈惜把托盤放在一邊的矮櫃上,揮了揮手:「那你跟我來吧……」

  「你就不用去啦!告訴我在哪兒挑衣服呗。」

  「嘿!小姑奶奶,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你還想自己一個人去挑?」

  「當然了!」裴語微覺得這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換衣服,你幹嘛跟
着呀?想偷看啊?」

  「得得得!斜對面,卧室,衣櫃裏都是現在當季穿的,您慢慢挑。」沈惜甘
拜下風。

  去了好一會,裴語微終于回來,她選了條平角短褲和一件藍褐條紋休閑襯衫。
對沈惜而言是短褲,她穿起來,褲角落在膝蓋以下;襯衫下擺拖得更長,要是她
隻穿内褲,會被完全遮住,造成「無下裝」的效果。

  沈惜的腦子裏突然莫名出現那樣一副場景。

  他輕輕咳嗽一聲,專注精神。将一杯茶放在裴語微面前,又清清嗓子,示意
自己準備要進入今晚的正題。此前一直嘻嘻哈哈的裴語微也終于認真起來,端坐
在離他一米遠的位置,斜側身子,兩手相疊放在膝蓋上,等他開口。這幅儀态如
果放在剛才身着禮服之時,會顯得很是娴靜優雅,現在則是可愛了許多。

  之前已經經曆多次轉折,原本想好的幾個預備話題都用不上了,沈惜飛快地
轉着腦子,尋找合适的切入點。這個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人間出現了短
暫的沉默。這種氛圍下,哪怕隻是一分鍾的空白都會讓人倍感煎熬,但從裴語微
澄澈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此刻非常鎮定,沒有任何不耐和遊疑。

  是的,看眼神。

  從坐下開始,兩人的目光始終相對,須臾不曾分離。

  眼神交織,片刻間似乎已經交流過千言萬語。

  沈惜朝前挪動了幾下,慢慢靠近裴語微。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原本覺得今
晚可能要和裴語微聊很多,但現在似乎沒有必要,甚至都不需要一個切入的話題。
兩人之間似乎有種難言的默契,盡管他也搞不清這種默契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存在的。

  裴語微仍然那樣鎮定,即便是沈惜突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她也沒有任何驚
訝的表現。

  「做我女朋友吧。」

  短短六個字,可能每個男生這輩子都不止說過一遍,有時甚至随口就能說出。
但沈惜說出這句,卻是思前想後,費盡心思設想過無數可能後,最終卻化繁爲簡
凝結成的衷心之語。

  「好。」裴語微答得比問題更簡潔,她沒作任何猶豫,語氣平靜,好像這是
件理所當然的事,隻有微微抖動的睫毛和無意中抿在一起的嘴唇似乎露出了一些
别的意味。

  一問一答,兩人似乎直接跨越了一大步。

  然後兩人之間似乎就忘記了這次問答,連坐在沙發上彼此間的距離都沒有任
何變化。但沈惜握裴語微手掌的那隻手越發用力了些,幾分鍾後裴語微輕輕抽出
手,反手和他十指相扣,緊緊相握。

  「明天下午我要和你大伯母公司的人談出書的事,我準備拒絕。」

  「嗯。随你。」

  「我外公、舅舅那邊我會搞定,反正短時間内你也不必見他們。什麽時候條
件成熟了,我再帶你過去。」

  「好,交給你了。」

  「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去見叔叔阿姨比較合适?」通常來說,管女朋友父母
叫「伯父伯母」比較合适,但沈惜查過裴新林的年紀,比自己的父親要小幾歲,
就直接叫了「叔叔阿姨」。

  裴語微歪着腦袋想了想:「也再等等吧。」

  「你大伯那邊……」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必改變什麽。我家這邊所有事,我搞定。」

  沈惜欣然一笑:「麻煩你了。」

  「是麻煩我了,所以你要對我好啊!」

  「嗯,我知道。」沈惜先是很認真地說了句,随即又開玩笑,「本來就覺得
你還是個小妹妹,有時候甚至覺得像個女兒似的,當然會寵你啦,怎麽會對你不
好呢?」

  裴語微憤憤不平:「哈!占我便宜!誰是你女兒啊?大我七歲就想當人家爸
爸?!」

  「三歲一代溝,我們之間都不止兩條溝,怎麽不能當你爸爸?哈哈!對了,
說起這個,我們确實應該有個心理準備。」

  「什麽呀?」

  「我們差七歲,看着也沒什麽,十歲,二十歲,這年頭比我們差距更大的有
的是。但在當今這個時代的快節奏裏,其實差不多真的是一代人的差距。我這一
代爲2000年申奧失敗難過、失落過,你那時候應該剛上小學,可能都不知道奧運
會是什麽;我剛開始聽流行音樂的時候,家駒剛走兩三年,beyond在大陸剛開始
有點火,我能說自己是聽beyond的歌長大的,而你們這一代,很多人大概是從超
級女聲開始聽歌的;《李雷和韓梅梅》這首歌對我們這一代來說可能意味着回憶
殺,而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聽這首歌的時候在笑什麽……這些都是小事,說起來
全好像完全不重要,可就是這些東西,一點點地構成我們的思維、性格、習慣和
興趣,對吧?一般的愛情觀總說真正的愛情不該受到時間、地域、年齡的影響。
但年齡差距不一定真的那麽無關緊要。我們都不是那種吃飯睡覺上床養孩子過一
輩子的人,我們應該都追求精神上的契合,期待靈魂上的陪伴,所以年齡差距可
能會帶來一些微妙的不合,隻是也許現在還看不出來。我們對此應該有一點心理
準備。」

  「嗯……有道理啊……不過,可能我能給你一點驚喜哦……」

  「比如?」

  「比如,我可不是聽超級女聲長大的,我聽的第一首歌是《一塊紅布》!」

  沈惜哈哈大笑:「呦!那是我小看你了!」

  「那是!」裴語微聳了聳小鼻子,特别得意的樣子。

  「對啦,嗯,你對我有沒有什麽要求呀?」

  「什麽意思?」

  「做了我男朋友,不給我立點規矩嗎?你都說了比我大七歲,那可是老人家
啊,會不會看不慣我們青春活力會玩的事啊?比如不讓我泡吧喝酒參加Party 什
麽的?我看你上次在雅福會就很看不上我嘛,都不屑跟我說話呢!」裴語微漆黑
的眼珠亮閃閃的,臉上帶着恨恨的笑。

  小丫頭還是挺記仇的。

  「你還記着呢?」沈惜無可奈何,「我不知道,喝酒别太多,Party 别通宵
……就是注意點分寸就好了,當然如果你不肯聽我的,我也沒辦法。我不限制你
的自由,至于是不是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那到時候再看呗。真出現問題,我
會跟你講啊。幹嘛,看你這樣子,好像很期待我管着你嘛。」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好像還是應該聽你的。」

  「這麽乖?來,叫爸爸。」

  「呸!這麽想當人家爸爸?頂多叫你幹爹!」

  「哈!做你裴大小姐的幹爹,我可沒那麽大本事。」

  兩人天馬行空地聊着,誰也沒在意時間的流逝,也沒刻意去考慮該說些什麽
話題,就這麽信馬由缰,毫無拘礙地閑談。

  說着說着,還扯出一段過去不曾被挖掘的緣分:兩人小學母校都是石舟區中
心小學,沈惜畢業那年,正好裴語微入學,她的班主任是曾教過沈惜六年的語文
老師。

  「哎?我畢業那會,石老師好像已經懷孕啦,怎麽還教你們呢?」

  「大着肚子教了我們一個學期,然後去生小孩了,一直到二年級才回來。再
帶我們的。」

  「哦……就沒聽她對你們說過一個英俊潇灑聰明伶俐的師兄嗎?」

  「沒,她說以前遇到的都是蠢蛋,我們是她教過的最好的學生,哈哈哈……」

  「……」

  當他們終于記得應該關注一下時間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淩晨兩
點。

  裴語微原本一直興緻勃勃,精力十足,突然發現原來已經這麽晚,瞬間感覺
到一陣強烈的疲憊感。「怎麽這麽晚了?」

  「那就去睡吧。」

  「我睡哪兒啊?」

  「沒給你準備客房,要麽你跟我睡一起,要麽睡地闆!」

  裴語微差點就要跳起來了:「哼!你剛剛還說過要對我好的!」

  「所以沒把你趕回你那個小窩去,好心收留你睡一夜啊!」

  「哇呀呀呀!姓沈的,我要重新考慮我們兩個人的關系!」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5-20 01:14

為什麼留言又被删了呢?
這情節發展令在下好奇,離婚後的宋斯嘉情歸何處。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8-5-22 10:09

第五十二章 無妄之災

  「你到家了嗎?現在說話方便嗎?」

  「我早就到家了,就一個人。」施夢萦的口氣既喜又惱,她一直在等崔志良
的電話,或許是空等得太久,終于接到電話時,不免添了幾分抱怨。

  去了三四天,崔志良今天從長沙回來。下午臨近下班時,他說已到寶金機場,
依着施夢萦的心情,當然迫不及待想見到他,但此前和範思源約好吃晚飯,不得
不先去應付這個約會。

  施夢萦越來越想分手了。

  或者說,分手已是确定的結果,她現在唯一還在猶豫的,隻是該在什麽時候
分手。

  這畢竟是個非常重要的決定,施夢萦覺得還是不能過于草率,應該仔細盤算
一下。

  所以她決定暫時再拖一段時間,正因爲還得拖,所以範思源約她時,她也還
得繼續做做樣子,完成作爲女友最基本的義務。當然也真的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她的底線就是一起吃飯,連牽手都覺得難受,更不必說擁抱、接吻甚至更親密的
接觸了。

  心不在焉地陪範思源吃過晚飯,施夢萦借口說自己還要準備第二天的工作,
不到八點就匆匆告别男友趕回家裏。回家後,她發短信告訴崔志良自己已經回家,
然後滿懷期待地等他聯系自己。

  施夢萦也沒指望今晚就能見到他,畢竟去了長沙好幾天,肯定很辛苦,明天
是周三,還得上班,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至少能在電話裏聽聽他的聲音,想想
此刻已經待在同一座城市,第二天就有機會能見面,這足以令她開心。

  可崔志良那邊一直都沒動靜,直到快九點才打來電話,施夢萦已經被磨得快
要失去耐心了。

  崔志良在電話裏說了句讓她有些錯愕的話:「那你一分鍾以後開門吧。」

  「啊?什麽?」

  「我就在你家樓下,既然方便,現在我就上來。」

  「……」

  施夢萦喜出望外,沒等那多餘的一分鍾,直接跑出卧室打開家門。

  過道裏的頂燈是聲控的,在房門被打開的同時就亮起了暗黃的光,在施夢萦
眼中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孤寂。安靜的樓道空間裏,有沉沉的腳步聲自下而上傳來,
沒過一會,崔志良的身影出現了。

  他還拖着一個行李箱。這一切看上去讓施夢萦瞬間産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現
在住的房子是崔志良和她共同的家,而他現在就是出差後回家了。

  「你怎麽來了?」施夢萦此前僅有的一點小小的不耐早已煙消雲散,說的雖
是個問句,但滿是歡喜之意,其實壓根也沒想要答案。

  「呵呵,回來以後先去了趟公司,把公事交代一下,想回家的時候突然很想
見你,就過來了,等會再回家。」

  「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的。」施夢萦說得口不對心。

  「見你就開心,那不就是最好的休息?」

  放下行李箱,崔志良可能是憋得久了,先跑去衛生間撒尿,又問施夢萦介不
介意用她的毛巾洗把臉。他這副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架勢,令施夢萦莫名感到
溫馨。

  回到客廳,崔志良坐到餐桌邊,盡管嘴上不說,看臉色還是能發現幾分倦意。

  兩人閑聊起來,施夢萦想問長沙好不好玩,崔志良哈哈大笑:「我是去出差,
又不是去玩,也沒去什麽好玩的地方。」他說自己隻在周日晚上抽空去了趟火宮
殿,别的著名景點像什麽嶽麓山、天心閣,都沒時間去。

  「這樣也挺好,我們下次可以一起再去。」

  聽崔志良說他想要再和她一起去趟長沙,施夢萦的心情又變得非常好。

  「哦,對了,我在火宮殿吃了正宗的長沙臭豆腐,真有點不習慣那種口味,
呵呵。」

  「哎呀,不管哪種口味,反正我不吃臭豆腐,臭死了!」施夢萦皺起眉頭,
好像一碗臭豆腐就在她面前似的。

  既然崔志良沒去過幾處景點,那他在長沙的話題就繼續不下去了。施夢萦原
就不算很了解他的工作,而崔志良也一直刻意避免這方面的話題,用他的話來說,
是他的工作非常枯燥,總說這些,兩個人在一起會變得很悶。

  正因爲不了解,所以施夢萦不太明白,像崔志良這樣搞金融投資的,爲什麽
要跑來跑去出差?不是應該坐在電腦前點幾下鼠标就能完成工作嗎?不過她也沒
提出什麽質疑,因爲在她看來這點并不重要。

  「對了,你餓嗎?」

  崔志良呵呵一笑:「有點。」

  「那我去弄點吃的?方便面好不好?」施夢萦想了想,家裏好像也沒别的什
麽可吃的,想到自己隻能給崔志良準備方便面,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但崔志良壓根就沒想吃方便面,突然一把将她拉過去,一手箍着她的腰,另
一手開始在她的小腹大腿上摩挲起來:「不用了,要不我吃你吧?」

  「哎呀,幹嘛呀?」施夢萦還是不太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親熱,習慣性地掙
紮了幾下。最近氣溫上升得快,施夢萦這幾天穿得很單薄,崔志良的手輕而易舉
就鑽進了睡褲,慢慢向兩腿間探索。

  「給我喝點你下面的水吧。如果你也餓了,我給你吃大香腸……」

  「讨厭!怎麽剛進來就這樣,你整天都在想這個啊?」

  「是啊……我整天都想!」崔志良嬉皮笑臉,這會看不出他臉上的倦意,
「我就想整天都插在你裏面,聽你被我插得不停地叫……」

  被他說得滿臉通紅,施夢萦左搖右扭地表現自己不願輕易就範的态度,其實
她也不是真想掙脫逃離,整個人軟軟地靠在崔志良的懷抱中。

  反倒是崔志良突然想到什麽,主動放開了她。

  「對了,給你帶了件禮物!」說着他起身走到行李箱那邊,翻出來一件巴掌
大的小玩意,遞到施夢萦手中。

  這件東西很輕薄,用透明塑料布袋裝着,完全展開後也就比兩個手掌合在一
起略大,顔色倒是非常鮮豔。施夢萦第一眼還沒看出這團大紅色的布料是什麽,
打開來才看出原來是一條桑蠶絲手工繡花肚兜。

  肚兜的前擺是心形的,如果穿上,底部的心尖大概正好位于肚臍上方。上面
繡有兩朵式樣繁複,花色豔麗的牡丹花,做工非常精緻。施夢萦本來會很喜歡這
件肚兜,但崔志良剛說了「大香腸」之類的話,想到自己穿上這條肚兜的場景,
她的臉變得更加滾燙,攥着肚兜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是專程去湘繡博物館爲你買的!」

  崔志良并沒說謊,他确實是在湘繡博物館買了這條肚兜,隻不過他當時不止
買了一條。

  他這次去長沙,根本不是出差,而是陪裘欣悅去參加她大學同學的婚禮,順
便來個簡單的兩日遊。

  反正隻住三天四夜,貪圖交通方便,兩人在長沙火車站附近找了個還不錯的
酒店住下。婚禮當天,作爲伴娘的裘欣悅一早就獨自跑去閨蜜家,和其他姐妹一
起給新郎設置重重關卡。崔志良沒必要跟着,在酒店一直待到婚宴快開始,才出
發前往婚禮場地。

  走出酒店沒多遠,擡頭看見馬路對面就是湘繡博物館,崔志良突然奇想進去
在附屬專賣店裏買了兩條手工繡花肚兜。一條是爲裘欣悅準備的,另一條則塞進
自己的行李箱最深處,留着回來讨好施夢萦。

  剛才陪裘欣悅吃過晚飯,崔志良說第二天還要上班,所以想早點回家,收拾
好東西就早些休息。以裘欣悅的性格,也不會刻意黏着他。和女友分開獲批,他
直奔施夢萦住處而來,拖着行李箱,正好營造千裏迢迢回來,家都不回直接來找
施夢萦的感覺。

  「看我這麽有誠意,穿上給我看看合不合身吧。」

  「不要!這種衣服哪有什麽合不合身的,不穿!」

  崔志良也不着急,繼續軟磨硬泡:「哎呀,我那麽遠帶回來了,當然應該給
我看看效果嘛!」

  兩人爲了穿與不穿肚兜的事磨了十幾分鍾,最後施夢萦實在被他纏得煩了,
翻個白眼:「你真是麻煩死了!」說着一扭身回了卧室。

  大約過了五分鍾,虛掩的卧室門被推開,渾身上下肉光緻緻,僅有胸前一片
豔紅的施夢萦走了出來。期待欣賞這個瞬間的崔志良沒在她換衣時偷看,也沒想
到她竟會脫得精光,隻穿着肚兜就出來了。肚兜底部被挺翹的雙乳頂得飄起,根
本不能貼住小腹,往下看,豐腴圓潤的大腿,陰毛濃盛的下體完全一覽無餘,充
滿了成熟女體的媚豔誘惑力。

  「還行吧?」施夢萦的語氣帶着挑逗,經曆了這麽多事,她現在也算有了些
誘惑男人的經驗,現在的這副樣子是她刻意設計的,果然崔志良死盯着她,眼珠
險些都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了。

  「你這樣如果隻能算還行,那别的女人就沒法活了?不是『還行』,簡直風
騷死了!」

  「讨厭!誰風騷啊?說得那麽難聽!」

  「怎麽難聽了?這是對女人最大的贊美啊!再說了,你自己看看,這麽大的
屁股……」崔志良揚手在施夢萦的肥臀上輕拍了一下,沒用太大的力,聲音卻十
分響脆,「還有這麽濃的毛毛……看得我都硬了……還不風騷啊?這樣都不風騷,
你還能騷成什麽樣啊?」

  施夢萦又被他說得面紅耳赤,被他再次抱緊,又像渾身氣力都被抽幹了似的
貼在他身上。

  「要再沒什麽表示,我就不是男人了!」崔志良色迷迷地笑——不過這幅表
情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做作的,顯得好笑,但不令施夢萦反感——讓她岔開兩腿坐
在自己大腿上。可能是被碰到了腰部軟肉,施夢萦咯咯直笑。崔志良把臉埋進她
鼓脹的雙乳間,使勁吸氣。新換上的肚兜明顯帶着剛開封的絲織物的氣味,隐隐
又能透過面料直接感受到其下的肉香。

  腦袋在乳房間亂拱,他的手也沒閑着,不停在施夢萦大腿上揉磨。施夢萦身
上除了臀部格外肥碩外,其他部位的豐滿度算是比較正常,既不顯得特别誇張,
摸起來手感又非常好。

  可能是爲了改換心情,或者是因爲下意識裏清楚自己和過去比有很大變化,
施夢萦不久前剛換了發型,從高中時代一直留到現在的清爽馬尾換成了波浪卷,
再配上一具肉感十足的身體,顯得格外成熟性感——單純肉體意義上的成熟。如
果施夢萦能把這種成熟完全釋放出來,再加上她天生自帶的那種迷惑性很強的清
純優雅的氣質,會形成一種韻味獨特的妖豔。

  崔志良把手插進她兩腿之間,手感滑膩,施夢萦的皮膚不錯,明明摸在了肉
上,卻抹出一層柔嫩的水意。手指觸到的兩片肉唇像在騷動,沒用多久,粘稠的
分泌物就沾滿指尖。

  施夢萦的呼吸變得粗重,她也想把手伸下去摸崔志良的肉棒,但因爲此時的
的坐姿,再加上他又沒脫褲子,摸起來很不順手,隻能隔着褲子蹭幾下。

  「夢夢……我愛你……」崔志良柔聲輕語,施夢萦顧不得耳邊的騷癢,揚起
手臂牢牢勾住他的脖子,發自内心地回應:「我也愛你……」

  兩人貼得緊了,崔志良就不太方便繼續把手放在施夢萦兩腿間,他抽出手,
将在肉唇間攪動過的那兩根手指放到嘴裏,啧啧地吸吮起來。

  施夢萦每次看到類似的場面都會覺得特别羞恥,她很清楚自己下面的味道特
别重,一旦完全動情,男人如果給她扣上「騷貨」的帽子,無論怎麽反對、否認
都會顯得特别蒼白,因爲她自己都能清楚地聞到滿屋子都是那種騷乎乎的淫靡味
道。如果不細論這個詞語所隐含的對人格的貶低,隻說字面意思,施夢萦内心其
實也承認自己确實是個「騷貨」。

  現在這種氣味又變得越來越濃,施夢萦知道肉穴已經完全做好了被插入的準
備,或者,更準确地說,是她已經開始期待被插入。

  完全不同于和徐芃或範思源做愛,施夢萦不光是在肉體上被撩撥得有了生理
感覺,面對崔志良,她發自内心充滿了欲望。

  她期待被這個男人插入,在他的沖擊下狼狽地大呼小叫,露出自己最淫蕩最
不堪的那一面,她期待這個男人在她身上得到莫大的享受,喘着粗氣流着汗,嗷
嗷叫着一波波在自己身上射精……

  在别的男人那裏都會顯得醜陋的東西,施夢萦卻特别期待能在崔志良身上看
到。

  崔志良當然很明白施夢萦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态,但他一點不着急,捏着她的
胳膊讓她起身,脫了自己的長褲,把内褲扯到膝蓋以下,指了指已經翹起的肉棒,
戲谑地笑。

  施夢萦懂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跪下身含住肉棒。她的嫩舌不
停卷挑着龜頭,手握着肉棒底端,左右搖晃,使肉棒可以在自己的口腔中不住攪
動,時不時地發出像吮吸冰棍似的聲音。

  已經硬挺的肉棒其實無需挑逗,崔志良隻是特别想把肉棒塞進施夢萦嘴裏,
他今天還沒洗澡,知道自己的肉棒肯定滿是汗味尿味,此刻他特别想讓施夢萦爲
自己口交,不停向上拱屁股,想把肉棒塞到更深處。

  施夢萦的鼻間滿是濃重的尿臊味,舔了好一會之後,她才想起崔志良剛上過
廁所,男人幾乎沒有尿完後用衛生紙擦洗的習慣,也就是說自己剛才那麽賣力吸
舔,肯定咽下了很多新鮮的殘尿,這讓她瞬間有些反胃。但崔志良發出的沉重喘
息和輕微呻吟在她耳邊響起,又讓她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得很好,男人正在享受她
所賜予的爽快,這樣一想,她索性閉上眼睛,把惡心的感覺抛到腦後,不顧一切
地繼續使勁吸吮。

  到了這個階段,其實已無需再多說什麽,崔志良隻讓她又舔了幾分鍾,也不
脫她身上的肚兜,就讓她站起來扶着餐桌撅起屁股。他握着肉棒,頂在肉穴邊上
不住滑動。已經動了情的施夢萦受不住這種挑逗,不由自主扭起了屁股,鼻間擠
出一兩聲既像期待又像抱怨的嬌吟。

  崔志良本想多逗弄她一會,可實在經不住一個大肥屁股在面前妖娆地扭,血
氣一下子沖到腦門,沒顧上多想什麽,肉棒就狠狠撞進了肉穴。濕嗒嗒的腔壁黏
膜和粗硬的肉棒間快速地摩擦擠壓,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發出一聲贊歎。

  肉棒和腔壁間沒留下任何一點縫隙,火熱充實的快感使施夢萦的肉穴内壁劇
烈蠕動收縮起來,陰道越夾越緊。崔志良感受着肉棒被層疊的肉褶死死箍住的快
感,一邊抽插,一邊哼哼着念叨:「真緊啊,夢夢,你的屄真緊!」

  「舒服嗎?」不止被一個人說過自己下面緊,但崔志良說出來的尤其令她在
意,「你喜歡嗎?你舒服嗎?」

  「當然喜歡!你的屄怎麽這麽緊?嗯?說!爲什麽這麽緊?」

  「我不知道……讨厭!别問了……」

  施夢萦的陰道像有生命似的主動蠕動夾吸着,這份暢快讓始終都保持一定謹
慎的崔志良也變得有些輕狂:「是不是很少被别人插,一直給我留着?嗯?說!
這麽緊的屄,是不是特意留着給我操的?」

  「嗯!」施夢萦垂下頭,羞恥地承認。

  崔志良卻不想就這麽滑過去,非要她親自開口:「說,是不是!?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他每次都盡可能深地頂到肉穴盡頭,龜頭不斷刮擦子宮頸口,
每一下都讓施夢萦像哭泣似的尖聲嘶叫。

  被崔志良刻意地快速抽插搞得有些發昏,施夢萦經受不住他的磋磨催促,不
得不開口:「是!我的……我的屄,就是,就是留着給,給你操的……」

  「那你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操!讓我把你的屄操松好不好?」

  「嗯!」

  「說出來!說給我聽!」

  「說,說什麽?」

  「說你以後每天都被我操,說你想被我操松!」沾滿了分泌物的肉棒在肉穴
中反複進出,看着結合部越來越濃越來越多的白色粘沫,崔志良内心充滿騷動,
越來越期待施夢萦接下來的回答。

  「好!天天,天天讓你操!」施夢萦沒說過這種話,但她現在願意取悅身後
的男人,橫下一條心,就把這當成自己對愛人的告白,滿臉飛紅地說着自己過去
想都沒想過的下流話,「你想,想怎麽操……都随你!我的,我,我的屄是你一
個人的,你想操松也随你!」

  施夢萦的話差點就讓崔志良控制不住要射精的沖動,他強行忍住肉棒根部湧
起的酸脹,稍稍放緩抽插,直到這波刺激感稍稍減退,才恢複之前的節奏。随着
進出頻率逐漸加快,抖動的陰囊不住拍擊施夢萦完全翻開的肥厚肉唇,她的屁股
豐碩驚人,多少有些贅肉,肥白的臀肉被操得飛甩起來,不過此時此刻非但不令
人覺得反感,反而倍顯妖媚。

  「嗚……嗚……好爽……操松我,操松我吧!」施夢萦的呻吟還是略顯單調,
騷話一旦說出口,總下意識地不斷重複。她被強勁的沖擊頂得越來越失神,放肆
地大聲叫喊,到後來連叫聲好像都無法宣洩激情。

  淫蕩的喊叫在客廳回蕩,這種聲音落在她自己耳中,又刺激得她在恥感中找
到一絲放縱的快感。

  「你說隔壁會不會聽到你在叫?」崔志良一邊抽動肉棒,一邊小聲在她耳邊
調笑。

  「唔……」施夢萦之前沒想到這茬,此刻被提醒,叫聲立刻收斂了許多。可
崔志良怎麽會就這樣放過她?一聽她的聲音變小,突然開始一陣疾風暴雨般的猛
插,逼得她再次開口大叫。

  「呼……隔壁的人肯定想不到,那麽端莊清純的施小姐居然是個淫蕩的小騷
貨……穿着風騷的肚兜,光着大屁股,露着毛毛走來走去……你最喜歡我的大雞
巴插,喜歡被我的精液灌得滿滿的……是不是?小騷貨,是不是?是不是!?」

  清醒狀态下,施夢萦當然不喜歡他現在說的這些話,但現在她肉體滾燙,精
神渙散,最清醒的一點是内心充盈的對崔志良的愛意,一句句話就這樣直接鑽進
她心裏,在感受到對方興奮的同時,她居然隐隐也有些快樂。

  像哭一樣不停應着「是」,施夢萦覺得渾身上下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爬,難
以抑制地渾身顫抖。

  感覺到身下的施夢萦快要喘不過氣了,崔志良自己也再次感到快要射精的沖
動,他不想這麽快完事,畢竟剛從長沙回來,明天也确實要上班,今晚他不可能
待得太晚,恐怕不會再有搞第二次的機會,必須得緩一緩。

  他再次放慢節奏,隻靠腰部力量擺動臀部,快速但輕柔地進出肉穴。施夢萦
終于也從之前的快節奏中被解放,像松了口氣似的,溫柔地向後聳動屁股,慢慢
迎合着肉棒的進出。

  崔志良眼前就是施夢萦的小菊花,迷人的褶皺不時微微綻開,随後又緊緊縮
在一起。他沒忘記這個迷人的小洞,盡管對屁眼沒有特别的癡迷,但像施夢萦這
樣爲愛癡迷又願爲愛獻身的女人,她的身體不就是天生被掠取的對象嗎?以她的
個性,屁眼遲早都保不住,那還不如被自己開了。放着這麽一片處女地不去開墾,
那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他的注意力集中于這個小洞,下意識就把手湊上去,拇指頂在屁眼上稍稍用
力一按。

  「你幹嘛呀?」施夢萦緊張地尖叫起來,飛速回頭,稍稍擡起身體,反手撥
開他的手,後怕不叠地捂住屁眼。

  崔志良壞壞地笑:「沒什麽,看着很誘人,就摸一摸!」

  「你别打壞主意!」施夢萦知道崔志良多半還惦記着自己後面的洞,對此她
還是很猶豫的,如果對他來說,肛交非常重要,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咬牙同
意的,但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再說,她也不确定自己最後是不是一定會
妥協,可能事到臨頭仍然會拒絕,所以暫時還是不能給他半點機會。

  崔志良撇撇嘴,沒有堅持。他知道這會是一場持久戰,将來總有機會的。

  今天還是先好好玩前面的肥屄吧。

  他有點想轉換戰場了,抽出肉棒說:「我們去裏面玩吧。」

  進了卧室,崔志良想再調整一會狀态,就讓施夢萦繼續幫他口交。施夢萦也
不嫌棄肉棒上沾滿她流出的淫水,賣力地舔了會。崔志良突然要求她幫他舔舔屁
眼,施夢萦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但他反複強調這樣會很舒服,自己特别喜歡,
逼得她苦着臉捏着鼻子用舌尖在肛門口卷了一下。隻這麽一下,就讓她泫然欲泣,
淚珠都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崔志良感覺到她此刻的委屈和不情願,不再繼續催逼:「乖啦乖啦,乖乖小
美女,不哭不哭。已經很舒服了……」

  「嗯……我不喜歡這樣……」

  「好好好……不喜歡……乖了,不哭。哭出來就不漂亮了,就不是我的美麗
小丫鬟了……」

  施夢萦聽着笑出聲,又白了他一眼:「什麽丫鬟?誰是你的丫鬟?你還想當
老爺啊?」

  「嗯……你穿着這個小肚兜,不像給老爺暖床的小丫鬟嗎?哈哈,我就是老
爺啊!你就是我的乖乖小丫鬟小奴婢嗎?來,好好伺候老爺!」

  施夢萦噘起嘴,假裝氣哼哼地說:「好!我是小奴婢,好好伺候崔大老爺!」

  「乖,那以後就叫你小夢奴啦……」

  嘴上喊着,心裏想着「小夢奴」三個字,崔志良的肉棒莫名又硬挺了幾分,
撲上去壓住施夢萦,瘋狂地吻她的唇。

  被這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吻弄得意亂情迷,施夢萦終于将之前一點點小委屈完
全忘卻,喘着粗氣低聲道:「愛我吧……」

  「怎麽愛你?用什麽愛?」

  「讨厭!用,用你的大肉棒愛我……」

  「不能說『愛』,你現在是我的小夢奴,要說占有!要說玷污!」

  「好,快來……快占有我吧,來玷污我……」今天晚上已經說了做了很多過
去都沒試過的,要施夢萦再說類似的話,也少了很多難度,她說得比崔志良想象
得要順暢得多,喊得也很大聲。

  「操!我就喜歡玷污你這種小騷貨!」受她的叫聲刺激,崔志良兜着施夢萦
的腰把她拉起來,分開腿将龜頭頂在粘濕的肥唇上,讓她騎坐上來。伸手到她背
後解開系帶,一把剝掉肚兜,把臉埋進豐滿的乳間。施夢萦對現在這個姿勢并不
陌生,用胳膊攬着他的脖子保持自身平衡,像騎馬似的主動起伏聳動起來。

  施夢萦的動作頻率越來越快,崔志良舒服地仰面躺倒在床上,任由她在身上
折騰。嫩肉黏膜不斷分泌着淫水,順着兩人的結合部流淌下來。崔志良清楚地感
覺到兩人肌膚相觸的部分被液體浸泡得黏糊糊的,陰毛完全被浸透,攪成一撮撮
的。

  他終于不想繼續這麽被動,直起身子,使勁托住施夢萦的屁股,慢慢站了起
來。在這種姿勢下,施夢萦的身體變得懸空,完全就挂在他身上,将雙腳絞纏在
他身後,勾住脖子借力保持平衡。

  崔志良緊兜着她的兩瓣屁股,拼命往上提,肉棒就這麽直上直下地狠插她濕
粘的肉穴。施夢萦低下頭瘋狂地吻崔志良的額頭、眼睛、面頰和嘴唇,還努力扭
動身體,将兩腿間那根棍狀的支撐物盡可能往身體深處攪弄,身體伴随着沖擊瘋
狂地晃動。

  當然,這種狀态不可能維持太久,沒過多久施夢萦就累壞了,兩條腿再也纏
不緊扒不住,往下滑到崔志良的屁股上。崔志良差不多也到了極限,施夢萦的體
重超出想象,再這樣抱着插,恐怕很快就得把施夢萦丢到床上了。

  趕緊将她平放下來,又使她翻過來跪好,再一次從後面插入,進行最後的沖
刺。

  施夢萦完全沒勁了,就這麽跪趴着一動不動任由男人在她體内肆虐,崔志良
則像一頭發了狂的公牛似的隻顧猛沖。

  「要射了!射你裏面好不好?用我的精液來澆灌你!」

  「好!射我,射裏面!」

  「我操!射死你個小騷屄!」

  「來了……我要來了……來了……啊……啊啊……」

  施夢萦的陰道好像瞬間生出一股強烈的吸力,仿佛一張靈活的小嘴猛吸龜頭。
她陰道中似乎噴出了一點滾燙的汁液。她高潮了,而且是空前強烈的高潮。幾乎
與此同時,崔志良忍了許久的精液也瘋狂地噴射出來,白漿灌滿肉穴……

  雨收雲散後,兩人又黏在一起閑談了一會,快到半夜時,崔志良才離開。

  施夢萦關上燈,過了許久還是睡不着。與過去和徐芃、周曉榮,還有唯一那
次和董德有做愛後的失眠不同,這一次她的内心無比甜蜜。性愛,第一次除了生
理的快感和當做是在治病吃藥的心理安慰外,還帶給她強烈的愉悅感。哪怕承認
自己是小奴婢,哪怕舔了男人的屁眼,但她突然覺得這些都無所謂,帶着愛的性,
真是不一樣。

  突然她想到曾經的沈惜。

  如果和他在一起時,自己就有類似的感覺,會不會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呢?

  施夢萦搖搖頭,不再去想。

  現在身邊有崔志良,沒必要再去想沈惜。

  想到沈惜隻是個小插曲,真正令施夢萦傷神的,還是她和範思源的關系。

  施夢萦完全找不到任何繼續跟範思源在一起的意義。自己都已經當了崔志良
的「小夢奴」,甚至趴到他身後舔過肮髒的屁眼,難道明天還能繼續裝作什麽事
都沒發生過,繼續提醒自己還有一重範思源女友的身份,繼續陪他去吃飯,聊天,
逛街嗎?

  她覺得這樣很不可思議。

  慢慢的,施夢萦終于入睡,在朦胧睡意襲來前,她覺得自己似乎已有決斷。

  周三一整天,施夢萦非常忙,上午約了新越集團的李敏,想試試有沒有機會
推動在新越的課程營銷;下午又趕去見另一個客戶。

  忙忙糟糟一天累下來,回到家裏隻想早些休息,也就沒去理會範思源。

  周四施夢萦比較空閑。吃過午飯,她坐電梯到了華唐國際大廈的樓頂,找個
僻靜角落,靜靜地寫了條短信,發給範思源。

  短信不長,也就三十幾個字,但她還是寫了删,删了寫,反複好幾次才最終
完成。

  但施夢萦糾結的隻是措辭,而不是今天的決定。她決心已定,發短信的意思
就是告訴範思源,自己準備和他分手。

  這個突如其來的通知,讓範思源措手不及。他一度以爲這是個愚人節玩笑,
隻不過提前了幾天而已。

  但反複看過幾遍短信,他突然發現這居然多半不是玩笑。

  對此他實在無法理解,談不上是否接受,他現在壓根還無法理解施夢萦是怎
麽想的。

  到底爲了什麽呢?

  範思源給施夢萦打電話。談了半年戀愛,他不敢說自己做得很好,但自問不
算太糟糕,至少配得上由施夢萦親口告訴他要分手,而不僅僅隻是收到一條短信,
而且他也應該有資格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分手的真實原因是什麽,絕不是一句
簡單的性格不合就能解釋。

  如果範思源一開始隻想玩玩,那分手也無所謂,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操到了施
夢萦,到現在也玩過好多次了,可他對這份感情很認真,最近還開始慎重地尋找
房源,準備搭建兩人的小窩。這種時候突然被告知分手,希望得到一個正式解釋,
這個要求不過分。

  但施夢萦絕不可能實話實說。盡管她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追求真愛沒什麽
錯。但潛意識裏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有虧心之處。所以她在電話裏一再避
重就輕,隻是試着用相對弱勢的态度表示确實是自己不對,但分手這件事已不可
更改,勸他不要再多糾纏。她越是這樣含糊其辭,範思源越是感到奇怪,不斷追
問,最終弄得施夢萦不勝其煩,氣急敗壞起來,很不客氣地直接挂了電話。

  在這之後,她再也不想接範思源的電話,到最後索性直接将他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終于清靜了。

  一切的問題都已解決,自己和崔志良之間不再有任何障礙。

  施夢萦想發短信告訴崔志良自己已經搞定一切,想了想決定還是下班後見面
再談。可惜崔志良說他今晚要應酬客戶,等結束時可能會很晚,不能過來陪她。

  施夢萦隻能發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正式和男友分手。

  崔志良大吃一驚,問她爲什麽?

  施夢萦比他更吃驚,說:「因爲我們在一起啊!」

  看着這條短信,崔志良差點吐血,這個情節完全不在他的劇本裏。

  正因爲知道施夢萦現在名花有主,所以崔志良才對她下手——如果她現在單
身,他恐怕還要考慮是不是要惹這麻煩——通常情況下,戀愛關系總有一定慣性,
不會說散就散,隻要控制好度,劈腿的女人短時間内會迷失在這種周旋于兩個男
人之間的遊戲中,一般不至于如此幹脆就決心分手,在女人迷失的這段時間裏,
在床上玩玩她基本不是什麽難事,也不至于搞出什麽麻煩。當然這種關系一旦持
續久了,說不定會玩出火,但崔志良從沒打算「長線持有」,他和裘欣悅的關系
發展穩定,估計再有一年半載就可能要讨論結婚的事,所以他本來就隻想騙施夢
萦上床,玩個幾個月,尤其是如果能把她屁眼的處女地拿下,差不多就可以找機
會抽身。

  沒想到這女人突然抽風似的來了個斬釘截鐵,說分手就分手,事先都沒和自
己商量一下,一貼黏人的膏藥直接就糊了過來。如果他是自由身,那倒無所謂,
和施夢萦虛與委蛇,甚至最後弄假成真也未嘗不可,畢竟這塊騷肉在床上還是很
有味道的。可他現在有女朋友,還是裘家千金那樣的大小姐,隻有腦子敲壞了的
白癡,才會想要和施夢萦攪在一起吧?

  别說崔志良根本不可能爲施夢萦而和裘欣悅分手,哪怕隻是這層糾葛被女友
知道,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見鬼了!這真是自己親手端來又親手給自己的屁股抹上的一大攤屎!

  在回複施夢萦的短信裏,崔志良沒說什麽,但心裏已經奔騰而過一萬頭草泥
馬。

  這算無妄之災嗎?盡管是他主動撩撥對方,可他的本意真的隻是玩玩,沒想
跟她來真的!誰知道現在一張揭不掉的膏藥莫名其妙貼了上來,接下來該怎麽辦
呢?

  山窮水盡時未必真的無路可走,但柳暗花明多半果然是别有洞天。沈惜一向
自認爲是理性悲觀派,對樂觀主義從來都持審慎态度,但這不妨礙他相信,人偶
爾也是會走狗屎運的。

  就像他剛把裴語微變成自己女友才過了一個星期,周末到姐姐家吃飯時,沈
惋就突然告訴他,忻家這邊的親戚,大都不會反對他和裴語微發展進一步的關系。

  「怎麽樣?姐姐我厲害吧?」沈惋得意極了。

  自從情人節那天和丈夫交流過弟弟的情感問題後,沈惋一直見縫插針地周旋
在外公、二姨、舅舅這些親人之間試探口風,覺得機會成熟了,就開始各個擊破
地給長輩們打預防針。

  外公忻自力最好說話。老爺子已經八十一歲,活得通透。三十多年前的恩怨
和現實中外孫的幸福比較,孰輕孰重,老爺子分得清。盡管長女有過一段不幸的
婚姻,但畢竟早早抽身,再婚嫁得又好,若非遭遇車禍,後來的人生應該也會很
幸福。事隔多年,還要糾結往事而影響下一代的人生,智者不取。

  舅舅忻志比想象中要寬容許多。其實整個忻家,和裴旭生恩怨最大的,就是
忻志。當初爲姐姐出頭,他找了幾個哥們狠狠揍了裴旭生一頓,打得他骨折住院,
爲此還被拘留過。好在他毆打他人緻傷這件事發生在1982年底,如果後推幾個月,
就會趕上「嚴打」,很多比他違法情節更輕的家夥,都被從重判了刑,忻志算是
幸運地躲過一劫。

  沈惋本以爲舅舅這邊可能會有很大阻力,他聽完她說的,也确實是沉下臉默
然許久。但是悶悶抽完兩支煙後,他留下一句「反正是他侄女,大不了以後不來
往」,也沒再說别的了。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表妹忻佳珺目前在沈惜的茶樓做事,父母之心自然不嫌
棄腿腳不便的女兒,但畢竟深知她行動不便,總會擔心她将來的生活。有表哥照
顧,女兒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安穩,在這方面,忻志夫妻一直很承外甥的人情。忻
志人到中年,當年毆打裴旭生的火爆脾性已經消了大半,爲了女兒也不會再找外
甥的麻煩。

  反倒是預想中最可能獲得支持的二姨忻意對這件事表達出強烈的不滿,放話
要叫沈惜來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麽想的,幹嘛非找裴家的女兒。總算有表姐唐葳葳
從旁幫忙勸說,按住了她的火氣。私底下唐葳崴告訴沈惋:「沒事,更年期沒完。
我媽脾氣比以前大多了,但也是一陣一陣的。過段時間說不定她就不記得這事了,
放心,有我。」有了表姐背書,沈惋覺得這邊多半也不會再有意外。

  這樣一來,忻家算是已經全搞定了。

  真正要顧忌的,主要就是忻家這邊的親戚。當初真正涉入恩怨的,主要就是
裴忻兩家。沈家這邊,要不是因爲沈永盛後來娶了忻晴,其實和裴家扯不上關系。
而沈忻聯姻,那是後來的事,跟裴家也不算有過節。沈家這邊,主要是個顔面問
題,可能要面對一些風言風語。沈惋知道,沈惜真正在意的,是擔心母親家這邊
的長輩心理上難以接受。至于顔面,他才不會在意。

  所以安撫好忻家這邊的長輩,沈惋覺得差不多就算大功告成。

  說來好像很簡單,實際上,這一個多月來沈惋爲此事費盡了心思。

  沈惜當然明白這一點,不過以他們姐弟的關系,他也說不出過于煽情的感激
話語,揉揉鼻子,含糊地憋出一句:「總算幹了件像姐姐該幹的事……謝了!」
前半句說得含糊,最後兩個字才放出音量。他從桌上的果盤裏拈起一粒葡萄遞到
姐姐面前,算是緻謝。

  沈惋心安理得地接過葡萄送到嘴裏。她沒聽清前半句,不然肯定還得再争論
幾句。

  沈惜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她把手邊杯子裏的水直接潑過去。

  「其實……嗯……我已經搞定小丫頭了……」

  「你說什麽?」

  「我是說,裴語微,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

  「什麽時候的事?」

  「到今天正好一個星期……上周六……」

  「已經一個星期了,你都不告訴我!你什麽意思啊!」沈惋勃然大怒。

  要還是小時候,沈惋肯定會撲上去和弟弟扭打一會。别看她從沒學過功夫,
卻一點都不怕和弟弟動手,反正沈惜也不敢用心意六合拳來對付她。兩人都長到
十三四歲後,就不好意思再近身撕打。偶爾她情緒激動起來,再過去踢踢打打的,
沈惜也不敢還手。

  「那你們現在怎麽樣?這一個星期相處得還好嗎?」

  說起這個,沈惜苦笑:「這個星期啊?姐,你信嗎?這星期我就沒見過她,
哈哈哈……」

  沈惋滿頭黑線:「……你們這算談戀愛?」

  裴語微周一就出差了,先是跟着新越集團一位最資深的副總去天津參加一個
簽約儀式;然後再飛成都和裴新林會合,在那邊見一些重要的合作夥伴。當然,
按她的說法,不管是簽約還是會面,都沒她什麽事,她的主要任務是學習。

  「今後大概這也會是常态吧……」沈惜對這點想得很明白,裴語微又不像他,
可以隻幹自己想幹的事,她是新越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女兒,是理論上裴新林過世
後新越集團未來的最大股東,當然會很忙。

  過去大半年裏裴語微比較閑,主要是因爲回國沒多久,又被裴新林安排在一
個相對清閑的崗位。過完年後,看得出來,裴新林似乎想有意識、有針對性地培
養她。在他的思路裏,讓女兒逐漸在各個場合露面,不但是給她學習的機會,也
是将她明确推向外界,讓公司以外的人都逐漸開始熟悉她這張面孔。

  一圈折騰下來,預計裴語微下周二或周三才能回中甯。

  「也就是說,你們确定關系以後,實際上就沒再見過面?」沈惋又好氣又好
笑。

  沈惜撇撇嘴:「那倒不至于,還是見過的……」

  在裴語微走前一天的周日晚上,兩人正兒八經共進晚餐,算是确定關系後第
一次正式約會。

  可能是一年多沒談戀愛,又可能是缺少和裴家大小姐這類對象戀愛的經驗,
沈惜安排這次約會明顯有點用力過猛,把地點定在尊魅七号,就其一貫的品位和
風格而言,不得不說有失水準。

  裴語微壓根不在意在什麽地方吃飯——這半年來她都習慣了在尊魅吃飯,壓
根沒覺得這裏有什麽特别——她最關心的問題是:「哎,我什麽時候能吃到蝦爆
鳝啊?」

  「嗯,等你回來吧……其實最好是再等兩個月,六月以後黃鳝最好,到時候
我做給你吃。」

  「好吧……六月……你這算是開空頭支票吧?誰知道到時候你還記不記得!」

  沈惜苦笑:「被你這麽一說,我本來可能會忘,現在怎麽敢?」

  裴語微逮理不讓人:「你承認喽,本來可能會忘!就知道你沒有誠意!」

  「小姑奶奶,爲什麽昨天以前我覺得你很懂事,今天就這麽刁鑽不講理呢?
我們剛開始談戀愛,你這小狐狸尾巴是不是應該再藏幾天?」

  「我不管!美女有特權!」

  「是啊,美女有特權啊,你爲什麽也有?!」

  「你敢說我不是美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丫頭立刻橫眉立目。

  沈惜才不怕她生氣:「你哪裏美?總不會是心靈美吧?」

  「哪裏都美!」裴語微挺起胸脯,像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揚起下巴拽
拽地瞅了會沈惜,「哼哼,我不爽,所以不管哪裏美,今天都不給你看!」

  「哈哈……」知道她第二天一大早還要趕飛機,沈惜本來也沒想今晚就看到
底是哪裏比較美。

  「哎,你得罪我了,如果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就原諒你。」

  「什麽?說。」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嘉嘉……和你是什麽關系?我看到你和她的合照了。」

  沈惜略微有些愣神,回想了一下,才記得自己在和施夢萦分手後,确實把當
初因爲她不滿而收起來的合照又擺在了書房。

  這個要求超出他的預料,原本滿臉輕松的笑意不由得慢慢收攏。

  對面的裴語微神情專注。

  沈惜撓了撓額頭,裴語微此刻的态度顯得非常認真,可見她對這件事确實很
在意。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慎重地考慮該如何應對,不可能用三言兩語應付過去。

  「這是個有點長的故事……」

  「慢慢講,我們有時間……」

  「不一定……呵呵。」沈惜随口先開了句玩笑,不過這不意味着他準備避開
這個話題,「我講講看吧,實在不行就分成上下部分,等你回來再聽下回分解。」

  「好!我洗耳恭聽。」

  沈惜從自己和宋斯嘉第一次見面開始,娓娓講述了近十年來和宋斯嘉的來往,
盡管沒有涉及太多細節,但沒有諱言自己曾經對她的情感,也包括兩人間陰差陽
錯的種種錯過。當然,還有對她婚姻的祝福,以及看到她穿上婚紗那一刻,給曾
經的愛畫上句号的那份決然。

  「那你們現在隻是朋友,或者說是『兄妹』?」

  「當然。」

  「嗯,都講完了?」

  「差不多了吧……」

  裴語微噘着嘴悶聲不語地想了會,像是把沈惜剛才說的那些在腦子裏又過了
一遍:「也沒你說的那麽複雜嘛,我還以爲能聽到好長好長的精彩故事呢!」

  「呃……我就是那麽一說好吧?聽完了,什麽感受?」

  「嗯……不知道。有一點羨慕她,但其實又不是真的羨慕。」

  「這麽玄?」

  「嗯……能被一個男人——我裴語微喜歡的男人愛那麽多年,當然會有一點
點羨慕她啦……但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似乎又不必羨慕她了……不過,你
好可憐……」

  沈惜一愣:「我可憐?」

  「是啊,人家沒看上你,嫁給别人了嘛!哈哈,乖,以後我疼你哦!」

  沈惜被氣樂了:「你是不是說反了?應該是我疼你才對吧?」他沒有追問裴
語微聽完故事是不是真的完全不介意這種蠢問題,她也沒有在這一點上多說什麽。

  「你真把和嘉嘉的事都說了?你都沒怎麽跟我說過!」沈惋略感驚奇,「你
不怕那小丫頭被惹毛了?」

  「要那麽容易就被惹毛,我爲什麽要追她咧?這個,我可不是一見鍾情,之
前那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夠我看清楚她是什麽個性了。」

  沈惋會心一笑,也沒追問沈惜說的「一見鍾情」的那個是誰,對此姐弟倆心
照不宣。

  「這麽說,這丫頭和你還算蠻配的。」

  「反正現在我有女朋友,姐姐你就不必整天操心了!姐夫呢?」

  「他七月份計劃要辦個畫展,今天晚上主辦方請他吃飯,順便談合作的事。」

  「你不參加?」

  「我隻賣他的一部分畫,又不是他的經紀人,爲什麽要參加?」

  「哦,忘了,我總以爲你管着他所有的事呢……」

  「你上次說,星駿那邊約你出書,現在怎麽樣了?」

  沈惜伸了個懶腰:「已經被我推了。」

  上周日和裴語微共進晚餐前,沈惜和喻輕藍一起見了星駿文傳的相關負責人,
讨論叢書出版。

  出乎意料的是,鮑嫣琪也到了現場。不過看那位負責人的态度,應該并不清
楚這兩人關系,她隻介紹說鮑嫣琪是公司老總趙瑜的助理,趙總看重這次的出版
計劃,讓鮑助理作爲她的代表來監督跟進這件事。

  沈惜刻意裝得和鮑嫣琪并不熟,她也很聰明地予以配合。他這樣做,當然是
爲了在自己拒絕後,避免鮑嫣琪的尴尬。

  「既然現在你跟小裴在一起,這個面子要不還是給了吧?畢竟隻是裴旭生老
婆的公司,不算直接和他合作。」

  「還是算了。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就算現在不講不共戴天那一套了,至少
還是應該保持距離。就算以後我和裴語微結婚,也不會調整對裴旭生的态度,這
是我們在一起的前提。她也說了,我什麽都不用變,我家這邊的事我搞定,她家
那邊的事她搞定。」

  「什麽你搞定?是我幫你搞定的好吧?」

  「好好好,謝謝姐姐!等裴語微回來,我帶她過來感謝您!」

  「這還差不多!」

  裴語微出差這段日子,兩人每晚都會通電話,但總的說來,沈惜還是顯得很
空閑。這周他特意去俱樂部練了拳,過完年以後,他的鍛煉一直都顯得零碎,和
宋斯嘉也隻打過一次球。如果可能,他也想早日恢複過去那種比較有規律的鍛煉
節奏。

  周日早晨醒來後,沈惜在家閑待了半個上午,稍覺無聊,決定去布衣人家坐
坐。

  在茶樓門口,他遇到一個熟人,嚴格來講,應該算是親戚,隻是這份關系就
像陸優那種,七拐八彎的非常繞。

  沈惜的二姨夫,也就是忻意的丈夫叫唐方義,他和忻意同年出生,今年已經
五十六歲了。他有個小九歲的妹妹,今天來布衣人家的,就是這位妹妹的丈夫,
也就是唐方義的妹夫羅瑞平。

  二姨夫的妹夫……論起來,這親戚和沈惜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如果從忻家
這頭算,其實還是很親近的,至少每年過年時會坐到一起吃頓飯。

  羅瑞平比妻子還要小一歲,勉強擠進了七零後行列,在中甯商界算是中生代,
做出的成績也相當不錯。他名下的甯居集團這幾年風生水起,在高檔酒店、連鎖
酒店、青年旅社三個層面同時發力,還陸續搶灘上海、天津、成都等各大中心城
市,俨然也是一位成功人士。

  盡管隔了一輩,還有十五六歲的年齡差,但羅瑞平性格略顯跳脫,即便年過
不惑也還帶着幾分倜傥之氣,沈惜則明顯少年老成,兩人在一起,看着就像隻差
七八歲的朋友似的,一向處得不錯。平時要有什麽呼朋喚友,休閑應酬的活動,
羅瑞平經常會來布衣人家。

  今天他是約了個女老闆過來談生意。

  羅瑞平是常客,又是老闆的長輩親戚,跟領班曼姐和很多服務員都很熟。來
的次數多了,他也沒必要每次來了以後都和沈惜打招呼。不過今天既然在門口撞
上,免不了要多寒暄幾句。他也沒忘介紹一下今天帶來的客人,不過無論是沈惜,
還是那個叫戴豔青的女老闆,其實都沒把對方放在心上,禮貌地打過招呼,交換
一下名片,完成場面上的客套就算完事。

  在羅瑞平帶着戴豔青走上二樓後,沈惜在确定不會被看到時不由自主地笑了
起來。

  這位女老闆雖然已不再年輕,但風韻猶存。從男人的角度觀察,還頗有幾分
勾人。就像沈惜當年第一次見到袁姝婵似的,真要說她有多漂亮也未必見得,但
就是能讓男人瞬間升騰起欲望。戴豔青也有一點這種味道,就是年紀偏大了些。

  這似乎正好符合羅瑞平的口味。

  對這位姻親長輩,沈惜還是很佩服的。羅瑞平農村出身,妻家這邊也沒什麽
助力,憑借自己的努力摸爬滾打這些年,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天地。如今在中甯,
雖說還比不上裴新林、沈永強、劉默這批大咖,比之錢永祥、裘啓平、雷同剛也
還稍有不如,但在接下來一檔中,無論是身家還是名氣,他都是數得上的。

  在見識和能力方面,羅瑞平是很值得稱道的,隻是私德方面很有可指摘之處。
他對此似乎也從不刻意掩飾,連沈惜都知道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口味較
重,偏愛熟女,尤喜人妻。爲此他們夫妻倆當然鬧過好多次,但一來羅瑞平從不
爲所動,二來妻子後來發現他在外面玩歸玩,居然真能做到「外面彩旗飄飄,家
中紅旗不倒」,慢慢也就懶得再鬧了。

  姨夫唐方義對此是頗有微詞的,但連妹妹都不再說什麽,他一個做大舅子的
還能一直管着妹夫褲裆下的事?無非是敬而遠之,平日裏少來往罷了。

  對沈惜來講,這種拐了好幾個彎的長輩親戚,既不方便評判,實際上又與己
無關,自然不會因爲那麽一點品德瑕疵而影響和羅瑞平的來往。沈惜也有過勾引
袁姝婵的「劣迹」,他也不好意思在這方面對他人苛求過甚。

  帶着一點惡趣味,沈惜收起羅瑞平今天究竟是想認真談生意還是别有所圖的
揣測,在茶樓裏轉了半圈,正想回辦公室去坐一會,突然聽到從一樓傳來嘈雜的
喧鬧聲。

  開門迎客,總會時不時遇到意外,沈惜倒也慣了,鎮定地走到一樓,循着吵
鬧聲找到正在發生争吵的角落,遠遠看到有個年輕的男人正指着孔媛念念叨叨。
他離得還遠,聽不太清楚,零星聽到幾句什麽出來賣,打飛機之類的,不由得皺
起眉頭。

  這人好像确實知道一些孔媛的過去。

  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好在這兩個月來,孔媛表現得勤快友善,樂于助人,又從來不争不搶,再加
上沈惜管理下的布衣人家,同事間人際關系極好,所以她結下了好人緣,絕大多
數茶樓同事此時都站在孔媛這邊,有個小夥子更是表現得異常氣憤,要不是有兩
個同事拉着,就要沖過去動手。

  沈惜微笑,他知道這小夥子似乎對孔媛有好感,最近一直在獻殷勤。

  正在對孔媛口出污言穢語的,是章浩。他今天送老闆過來談生意,在戴豔青
會見客戶的這段時間,按慣例他會待在車上等,沒想到遠遠地在門口迎賓的幾個
服務員中認出了孔媛,不由得又起了異樣心思。

  他不知道是孔媛主動換了工作,還是因爲自己上次大鬧害得她在那家足浴店
幹不下去,既然今天又遇見,章浩也不準備輕易放過她。

  如法炮制再來一次,我倒要看看,連足浴店都要趕人,這種正規的茶樓還會
不會繼續雇用你。你這種爛貨還是趁早賣屄去吧!最好每天接個一二十個客人,
騷屄和屁眼都被插爛了才好。

  章浩估計老闆至少還要再談個把小時才會出來,所以他有大把時間能用來折
騰孔媛,于是大搖大擺走進茶樓,選個靠窗邊的小卡座坐下。有服務員過來問他
要點些什麽,他遙遙地指着孔媛說:「讓那個……那個叫孔媛的過來點單!」

  過來招呼他的服務員見他一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走到收銀台向曼姐說明
情況,又在曼姐指示下過去通知孔媛,問她是不是有什麽麻煩,需不需要别人幫
忙應對。

  孔媛在看到章浩進門時,就知道今天又有麻煩。她也很無奈,在布衣人家還
沒幹滿三個月,刨去春節假期,滿打滿算其實也就兩個月,在中甯的兩任前男友
居然都來這裏找麻煩。她固然算是走了黴運,換一個角度看,自己過去找男人的
眼光真是很成問題。

  此時此刻,孔媛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說來也怪,可能是因爲茶樓這份工作和
作爲老闆的沈惜給了她足夠的信心,同樣是突如其來撞見章浩,這次她的情緒遠
比上次在足浴店時要鎮定得多。她一點也不怕章浩會給她什麽傷害,但很擔心他
在這裏鬧起來,會給茶樓造成損失。如果又因爲自己的緣故給茶樓帶來麻煩,她
真要無地自容了。

  曼姐讓同事過來問要不要找别人替她去應付時,孔媛猶豫了一下,想來想去
決定還是自己面對,希望能穩住章浩。

  章浩的心态和她完全相反,他就是沖着大鬧一場來的,所以壓根就沒有好好
和孔媛溝通的意思,她剛過去點單,就被指着鼻子罵起來。章浩越說越起勁,興
奮勁上來還指手畫腳地離開卡座,漸漸走到收銀台附近,整個一樓都能聽到他的
聲音。

  曼姐就擔心出現這種情況,她過于相信孔媛控制場面的能力,所以任由她自
己過去解決。章浩鬧起來以後,她一時也勸不住這個存心鬧事的人坐下來好好說
話。慢慢的,不但客人們被打擾了,連一些服務員都被卷了進來。章浩話說得很
難聽,如果不是有幾個性格冷靜的同事幫忙,兩三個血氣方剛的男服務員都想要
教訓教訓他了。

  「這位客人,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好嗎?我們可以到樓上談。」曼姐做最後
的努力。

  章浩對現在這個局面很有經驗:「就在這兒說!誰要到樓上去?」

  曼姐皺起眉頭,悄然示意幾個機靈的服務員去安撫其他客人,正想努力嘗試
勸說章浩平靜下來,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好!就在這兒談。」

  曼姐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她知道,沈惜來了。老闆親自出面,估計很快就能
控制住場面。心裏一松,她不由得扭頭瞅了眼孔媛。盡管她也明白,不能完全怪
在她頭上,但這麽短時間裏惹來兩場麻煩,實在不能不讓人反感。看她平日的表
現,很機靈,很擅長處理各類麻煩事,怎麽她自己身上反倒帶了那麽多麻煩,認
識的人一個比一個難搞?

  「你是誰啊?老闆啊?」章浩巴不得茶樓老闆出面,「你知不知道這女的以
前是幹什麽的?是出來賣的!你招人也得看清楚,不然好好一個茶樓,會被别人
誤會是色情場所的。」

  「哦?」沈惜面無表情,「聽你這意思,好像你自己常去色情場所,不然怎
麽會知道她以前是幹什麽的?」

  「呃……」章浩有點發愣,這老闆的反應讓他有點愕然,而之前這句反問又
使他有些不好接茬。

  沈惜沉着臉說:「我不管你和我的員工有什麽個人恩怨,但别來我這裏鬧事,
也不要信口雌黃亂潑污水。孔媛以前是幹什麽的,我很清楚;她爲什麽要離開過
去的公司來這裏,我也很清楚。你如果有起碼的素質,就給我的員工道歉,然後
離開。如果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禮貌,那也不強求,請你立即離開這裏。如果你
還要繼續鬧,我不會跟你多廢話,請派出所來處理吧。」

  聽到這麽強硬的回應,章浩差點被氣樂了。

  向孔媛道歉?

  事實上,不管話好不好聽,孔媛曾在色情場所提供服務這是闆上釘釘的事實。
章浩第一次聽說說幾句真話還要道歉。

  腦中靈光一閃,章浩突然輕蔑地笑起來:「哈哈,看來你是知道她在賣的,
肯定上過她吧?是不是因爲很爽,所以就把她包下來了?」他不覺得一個茶樓老
闆會有什麽了不起,所以說話也沒什麽顧忌,既然這男人擺明要挺孔媛,那對他
也沒什麽好客氣的,大不了鬧得更大一點,派出所能唬誰?自己又沒幹什麽,就
算警察來了能把自己怎麽樣?

  沈惜對他這種腦殘的發言根本不想給予回應,曼姐這時湊到他身邊輕輕說了
句:「這人好像是剛才跟羅總一起的那位戴總的司機。」

  沈惜點點頭,面色稍稍放緩,沖章浩招招手:「你是戴總的司機?那就不勞
煩警察同志了。我也不跟你多廢話,你老闆就在樓上,我去找她說理。你最好跟
着一起來,不願意跟着,還想在下面鬧也行,但如果一會要你老闆親自下樓來叫
你,我相信你會後悔。」

  被他這麽一說,章浩就算不想上樓也不能顯得太慫,好像不敢鬧到老闆面前
似的。他漫不在乎地跟着上樓,以爲頂多就是被不輕不重教訓兩句,以他們兩人
的關系,戴豔青又怎麽會胳膊肘往外拐呢?沒想到進了包廂,把這事一說,戴豔
青還沒作出什麽反應,跟她一起的羅瑞平先變了臉色。

  「呵呵,戴總,你的司機中氣很足啊,在我外甥的店裏鬧,聲音搞得在包廂
裏都能聽得到,這樣的人才怎麽不去唱歌劇啊?」

  誰都能聽出來,羅瑞平口氣裏帶着很重的不滿,就算真是完全不懂察言觀色
的白癡,至少也聽得懂「我外甥」這三個字。

  原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戴豔青頓時顯得很尴尬。

  羅瑞平特意在休息日抽時間來見戴豔青,算是很重視這個女人。有錢宏熙居
中介紹的面子,更重要的在于錢宏熙說過這是個很騷的熟婦,正合他的口味。

  今天過來,原本談得挺好,眼看就能從生意談到私人關系上。借合作之機滿
足自己的欲望,對羅瑞平來講不是一次兩次,完全是駕輕就熟。沒想到半途岔出
這麽一樁事,他必須要有所表示。

  盡管對戴豔青有想法,但羅瑞平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這女人有求于他,而
不是相反,所以他沒必要去讨好她。現在她的人在自家親戚的茶樓鬧事,屁股該
坐在哪一邊,羅瑞平是拎得清的。再說,就憑他一貫以來和沈惜間的良好關系,
也不會蠢到關鍵時候幫外人說話。

  「今天就這樣吧,戴總,下次我們再談。」

  令戴豔青更爲意外的,是羅瑞平居然就此毫不猶豫地結束了今天的談話,某
種程度來說,這幾乎就等于宣告,之前她的一切努力全部報銷,下次再談,還要
從頭開始。

  莫名其妙遭到池魚之災。十分鍾前,戴豔青還能察覺到話題慢慢開始往私人
關系上扯,她還在想萬一對方真像錢宏熙曾提醒過她的那樣,對她的屁眼特别感
興趣,那到底該不該奉獻上自己四十多年一直還是原裝貨的老屁眼呢?誰知道眼
睛一眨,不必再爲此頭疼了,談話就此結束,她連送上屁眼的機會都沒有。

  她恨恨地瞪了章浩一眼,這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在眼下的場面裏,戴豔青也不能再說什麽,隻能滿臉堆笑地說了幾句客氣話,
殷勤地向沈惜道歉,又一再向羅瑞平求懇,确認下次盡快見面。直到走出布衣人
家,回到車上,她的臉色才完全陰沉下來。

  一直以來,她對章浩都挺好。這小子長得不錯,嘴也甜,年輕力壯,在床上
表現也賣力。要知道,不是随便哪個司機都有機會爬上女老闆的床。可今天這小
子惹的麻煩實在令她頭痛,戴豔青無法容忍地兜頭痛罵了他一頓,都沒讓他開車
送自己回家,直接将他轟走。

  孰不知,章浩在心裏也在大呼冤枉。

  我怎麽了呀?不就是找一個茶樓服務員的麻煩嗎?又沒真把她怎麽樣!爲什
麽突然變成現在這個局面了呢?

  我怎麽會知道,過過嘴瘾罵幾句——說的還都是事實,頂多略有誇張——居
然會得罪今天要會見的大客戶?

  他第一次被戴豔青罵得狗血噴頭,也不知道明天去上班,老闆的氣會不會消。
在過往經驗裏,見完客戶後,戴豔青很可能帶他去開房。章浩跟着這女人這兩年
裏,一直沒談女朋友,老闆固然是借他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又何嘗不是靠老闆
的肉體來發洩呢?本以爲今天又有機會可以爽一下,結果卻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賣,章浩肯定要去買的。

  可惜後悔藥這種東西隻是個傳說。

  在這點上,方宏哲和章浩有着同樣的苦惱。

  周一下午,課題組開會。會後,他特意叫住宋斯嘉,請她到一個相對偏僻的
角落,說是有個重要的發現要告訴她。

  反正是在學校,料想對方也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宋斯嘉略帶幾分遊疑地跟
他來到教學樓下的一個小花園,左右無人。方宏哲興沖沖拿出手機,調出照片遞
到她面前。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齊鴻軒正和蘇淩豔坐在一起喝咖啡,滿臉堆笑。滑動
屏幕,後面還有好幾張類似的照片,最後一張中兩人并肩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腦
袋挨得很近,對着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方宏哲本希望能看到一個氣惱、嫉妒,至少會有些情緒波動的女人,沒想到
宋斯嘉竟然比看到照片以前更淡定,随口說了句:「這個不是學生處的蘇老師嗎?
她和我老公以前好像是同學。」

  就這樣?

  方宏哲就像個毛頭小子那樣開始撓頭皮。

  你沒看到照片裏這兩個人挨得那麽近,笑得那麽燦爛嗎?

  這是兩個老同學見面時該有的樣子嗎?

  宋斯嘉内心當然不像表面那麽平靜。

  對蘇淩豔這個名字,她很有印象,不光因爲婦女節當天有過匆匆一面,幾天
前和同事林倩吃飯時也聽她提起過這個人。

  宋斯嘉這學期的公選課被安排在周三晚上。這天上午正好也有課,所以通常
來講,周三整天她都會待在崇大校園,下午如果沒什麽事,可能會去圖書館坐坐。

  上午下了課,臨近午飯時間,約了林倩一起去教師食堂吃飯。林倩這學期也
有一門課是在周三上午,兩人已經在教師食堂遇到過兩次了。

  一邊吃飯一邊閑聊,林倩無意中提起蘇淩豔。說起這位老鄉兼同學,她顯得
很是憤憤不平,滔滔不絕說起她的渣男前任種種無恥的行徑。在她口中,蘇淩豔
當年破處是因爲渣男以分手爲由強迫,此後的分手更是因爲男人移情别戀所緻。
總而言之,當年那個男人簡直就是純種人渣,槍斃一萬次都不解恨的混蛋。

  林倩在崇大讀了研究生,但本科時不在崇大,所以當年蘇淩豔和前男友的種
種舊事,有些是聽蘇淩豔本人講的,更多則是從其他朋友那裏聽來的轉述。這種
事往往多傳一人就會添油加醋幾分,她現在所說的這個版本已經灌了許多水分。

  更重要的是,盡管林倩說起當年那個渣男就咬牙切齒,好像是她本人的負心
前男友似的,實際上她并沒見過那男人,不知道正在罵的男人就是此刻坐在面前
的宋斯嘉的丈夫。最尴尬的是,宋斯嘉其實知道這點。

  婦女節那天齊鴻軒承認,蘇淩豔是他大二時的女友。算起來,林倩此刻口中
的渣男應該就是自己丈夫。

  宋斯嘉很尴尬。不說破這層關系,林倩可能會繼續這個話題,自己就得一直
這麽聽她痛罵丈夫;如果說破,尴尬的就會變成兩個人。宋斯嘉隻能不動聲色地
轉移話題,幾次嘗試後,終于開始聊别的了。

  林倩說的那些,宋斯嘉是有一點小介意的。如果齊鴻軒真如她所說,那她對
那些行爲也會覺得鄙夷,沒人希望自己的人生伴侶是這樣的。但宋斯嘉也明白,
一段陳年舊事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林倩說的那些很多都是道聽途說,站在她的
立場上當然是支持好友而指責男方。光聽她的一面之詞,還不至于讓宋斯嘉直接
給丈夫扣上「渣男」的帽子。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鞋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與其聽信他人的評論,
宋斯嘉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觀察和感受。她也不會因爲聽了幾句風言風語就去追問
丈夫,把他和前女友間與己無幹的舊事都翻出來。

  不過蘇淩豔這個名字在她腦中留下了更爲深刻的印象。

  沒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丈夫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看上去非常親密的照片,雖然隻
是在咖啡館裏,但看着實在不太像普通朋友在閑聊。

  要說她完全不放在心上,當然不可能。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方宏哲,宋斯
嘉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

  對比她的平靜,方宏哲反倒變得很不淡定。他差點要脫口而出:「他們過去
是談過戀愛的!」總算還記得自己理論上不應該如此清楚那層關系,好不容易咽
下了這句話。

  方宏哲被宋斯嘉的平淡搞得不知所措,心裏慌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忘了大
半,隻能進一步點火,瞎編說其實自己還看到這兩人有更親密的小動作,可惜沒
能拍到,但他絕對親眼目睹。正因爲看到了那些小動作,他才會因爲奇怪所以跟
在後面觀察,如果隻是兩個朋友在一起正常喝咖啡聊天,自己也不會那麽無聊躲
在一邊偷拍。

  宋斯嘉對他補充的這些話未予評價,隻是淡淡地對他的熱心表示感謝。

  方宏哲挫敗地問是否需要自己把拍的照片傳給她,宋斯嘉謝絕,禮貌地告辭。

  在外人面前保持鎮定,爲的是給自己夫妻留足體面,不想讓别人尤其是方宏
哲察覺到自己對丈夫的不信任和不滿。家事就該關上門内部解決,回家後的宋斯
嘉可不會假裝這事沒發生過。

  「我今天遇到聯誼舞會那天認識的蘇淩豔了,她跟我說,你昨天和她一起喝
咖啡,怎麽你回家以後沒提過?哼哼,是不是背着我在搞什麽小暧昧,不敢老實
交代啊?」

  她故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又有點像是在撒嬌,爲的是不想把這場對話搞得
太像是在質問,但這幾句話落在齊鴻軒耳中,不啻響了個炸雷,差點暈了。

  蘇淩豔告訴宋斯嘉昨天的事?這女人要幹什麽!?

  說起來,齊鴻軒也不明白自從上次多年後重新坐在一起談話後,蘇淩豔爲什
麽突然熱情了許多,時不時會在短信、微信裏和自己聊幾句。

  當年兩人的關系變成那樣,完全是齊鴻軒的責任,他自己也承認這點,所以
這麽多年來,他始終對有所虧欠的前女友敬而遠之。補償是不可能了,保持距離,
老死不相往來最好。按說以兩人間的關系,現在能相安無事就算上上大吉——過
去這十來年,也确實沒有什麽來往——蘇淩豔驟然對他表現出熱情,反而讓他費
解。

  昨天喝咖啡也是蘇淩豔提出的,齊鴻軒思前想後覺得應該沒什麽問題,就抱
着試試看的想法過去。這頓咖啡喝得有點莫名其妙。蘇淩豔看着滿臉笑容,但說
的都是些不着邊際的話題,匆匆個把小時,齊鴻軒都說不清她到底東拉西扯了些
什麽。中途她說起在網上看到過一些很有趣的圖片,特意坐到他身邊,拿着手機
和他一起看。這恐怕是昨天讓他感覺最舒服的幾分鍾,她身上的香味不住往齊鴻
軒鼻孔裏鑽,天氣漸熱,蘇淩豔穿得不多,坐得這麽近,從領口看進去,能很清
楚地看到乳溝,隐約還能看到她穿的好像是個前搭扣的半透明胸罩。

  這之後沒多久,蘇淩豔提出有事要先走,這個約會就這麽匆匆結束。

  這件事他當然沒跟妻子說,反正什麽都沒發生,他也不虧心。

  沒想到今天妻子突然揭破了這件事,更沒想到據她說還是蘇淩豔主動告訴她
的。

  這當然不是真相,但周一齊鴻軒沒課,壓根沒去學校,即便他去了崇大,偌
大的校園,他也不可能知道妻子到底有沒有和蘇淩豔見過面。

  他真以爲是從蘇淩豔那邊傳出的消息,她到底圖什麽呀?

  齊鴻軒趕緊向妻子解釋,他不知道蘇淩豔究竟說了什麽,又不能傻傻地問:
「她跟你說什麽了呀?」那明擺着是想要套話,反正昨天實際上什麽都沒發生,
他索性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連蘇淩豔坐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了會手機裏的照片這
個細節,也沒忘了提。

  宋斯嘉哦了一聲,随後好像就忘了這事,跑開去忙别的了。齊鴻軒不知道自
己算不算過關,但想想妻子的個性,多半應該沒事了吧?

  他對蘇淩豔感到非常氣憤,時間已經很晚,在家當着妻子的面,也不方便給
她打電話。既想問清楚狀況,又想興師問罪,卻不能聯系對方,這讓齊鴻軒越來
越焦躁,還不得不盡力控制情緒,不讓妻子看出異常。

  憋了一個晚上,齊鴻軒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這天上午宋斯嘉不必去學校,
所以他是一個人走,在車上就按捺不住給蘇淩豔打電話,氣沖沖地質問她爲什麽
要找宋斯嘉胡說八道。

  蘇淩豔顯得很無辜:「這事我不知道,我沒找過你老婆。」

  她等這個電話已經很久。昨天從方宏哲那裏已經獲悉宋斯嘉的态度,此後她
就一直在等齊鴻軒的電話。

  方宏哲的所謂偷拍,完全是蘇淩豔一手安排的。

  在人文學院的婦女節聯誼舞會上,蘇淩豔結識了宋斯嘉,同時又見到了約過
一次的方宏哲。當天男教師可以帶太太參加舞會,但方宏哲卻獨自一人在現場晃
悠。蘇淩豔一開始沒在意,後來慢慢看出這男人對宋斯嘉的态度明顯與衆不同,
顯得格外殷勤。十幾年來,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尤其是男人們在面對女人時
最爲貪婪醜陋的一面,自問絕不會看錯,這個中年男人對宋斯嘉有觊觎之心。

  所以,在她動了要毀掉齊鴻軒幸福婚姻生活的念頭後,自然而然就想到方宏
哲可以成爲她天然的盟友。

  一旦想好要怎麽做,蘇淩豔立刻就開始行動。如今的她已經很會利用天生資
本,主動約了方宏哲開房。情人節那晚,她看出這男人既想玩屁眼又沒什麽經驗,
想必在别人那裏無法獲取這方面的滿足,索性就讓他在自己身上玩個夠。她這次
帶足了潤滑液,事先又把屁眼弄得幹幹淨淨,讓方宏哲痛痛快快幹了一下午,兩
次都是直接射在她的屁眼裏。

  在方宏哲心滿意足之時,蘇淩豔順勢問他願不願意和自己聯手一起對付齊鴻
軒夫妻。見他猶豫,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能在宋斯嘉心裏埋下刺,說不定你也
能得償所願。我知道,你對她有意思。想不想操我一樣操宋斯嘉的屁眼?」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方宏哲的熱情。

  于是就有了昨天她主動約齊鴻軒喝咖啡,方宏哲悄悄跟在後面偷拍的戲碼。

  蘇淩豔沒想過用幾張照片就攪黃齊鴻軒的婚姻,那根本不可能。她相信沒有
女人在看過那些照片後會完全不起任何疑心,隻要宋斯嘉拿照片回家質問丈夫到
底怎麽回事,就算齊鴻軒能解釋清楚一切,兩人之間的刺也算埋下了。

  站在宋斯嘉的角度,丈夫爲什麽要和前女友約會?爲什麽顯得那麽親密?爲
什麽事後不主動提起,直到被别人拍到後才給出解釋?說的是不是實話?還隐瞞
了哪些?女人的想象力一旦全力開動,必然永無止境。

  而對齊鴻軒來說,最關鍵的問題是,宋斯嘉從哪裏弄來這些照片?如果宋斯
嘉不說明來源,他就會懷疑妻子是不是一直在監視自己;如果她說出是方宏哲提
供的,那疑問就變成了方宏哲爲什麽要這麽做?他爲什麽要幫宋斯嘉?她和這個
男人間有什麽默契?出于對齊鴻軒的了解,蘇淩豔相信他肯定會心生暗鬼。

  兩人間一旦有了這樣的心結,僅憑慣性都有可能讓夫妻間的隔閡變得越來越
深重。到時候方宏哲多下下功夫,就算不能趁虛而入,也能讓齊鴻軒疑心更盛。
自己再适時出馬找機會「安慰」前男友,料想到時候一切都會輕而易舉,一旦齊
鴻軒和自己有了床上的糾葛,那還不容易拆散他們嗎?

  計劃很完美,但第一步就出了差錯。方宏哲昨天郁悶地告訴她,宋斯嘉表現
出和他們所預料的截然不同的态度,簡直平靜得令人發指。他甚至懷疑這對夫妻
是不是本來就不合,早就沒什麽感情。妻子對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親密約會
竟然完全不在意!

  蘇淩豔對此也始料不及。

  其實她的整個計劃沒什麽大問題,隻犯了兩個小小的錯誤:首先,宋斯嘉不
是她所以爲的那種尋常女人,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絕不比她差。

  其次則是一個小小的細節,這個細節對她的計劃造成了微妙的影響。

  蘇淩豔以爲齊鴻軒會把兩人間過去這層關系瞞得死死的,卻不知道他早早就
向妻子承認了這一點。不要輕視這個小小的差别,過去就承認和被發現後臨時解
釋完全是兩回事。

  蘇淩豔想得很好,兩人在一起的照片一旦出現在宋斯嘉面前,齊鴻軒就會陷
入兩難:如果不說過去那層關系,他就無法解釋爲什麽會和一個在聯誼舞會上隻
有點頭之交的女人喝咖啡;如果在被宋斯嘉質問的關頭才說明舊戀人的關系,說
不定火上澆油,會讓她聯想得更加精彩。

  誰知道齊鴻軒已經打過預防針了呢?

  蘇淩豔更沒料到,宋斯嘉也不是真的像在方宏哲面前表現得那樣完全不萦于
懷,回家後第一時間就盤問了丈夫。不但盤問,她還謊稱是自己主動向她說起這
件事。

  這招太損了,齊鴻軒不可能在家裏打電話向蘇淩豔求證,這樣一來,他既不
敢抵賴——誰知道宋斯嘉到底聽到了些什麽;還無法質疑妻子的信息來源,更不
能把話題扯到她有沒有找人監視上面。

  蘇淩豔無形中被宋斯嘉當成對付丈夫的工具。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此刻面對齊鴻軒的質問,蘇淩豔還是要先解釋自己什麽都沒做,宋斯嘉就是
玩了個套路,找個筐把丈夫裝進去而已。但她又不能主動說出這一切是方宏哲告
訴宋斯嘉的,那樣一來,自己未免掌握了太多細節,會讓齊鴻軒懷疑是不是自己
安排的一切。她隻能強調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既不知道宋斯嘉是哪來的消
息,也不知道她爲什麽說是自己告訴她的。

  在聽到這些後,齊鴻軒更加慌亂。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這說明什麽?說明宋斯嘉是從其他渠道知道了這件事。

  什麽渠道?完全未知。

  齊鴻軒突然覺得好像有雙眼睛不知在哪個角落死死盯着自己。莫非妻子對自
己有所懷疑,找人跟蹤監視嗎?

  如果他站得直坐得正,在猜疑妻子監視自己以後,第一反應應該是氣憤——
這也是蘇淩豔所期待的反應。可齊鴻軒現在有一屁股的屎擦不幹淨,哪敢生氣?
他首先想的是,自己在外面搞了那麽多事,宋斯嘉知不知道?知道多少?自己和
薛芸琳、吳靜雅之間的關系,到底有沒有暴露?

  還有,既然不是蘇淩豔主動告訴她的,妻子爲什麽要說謊?是想要掩蓋她另
有信息渠道?還是她現在對自己幾乎沒有任何信任,盡管明知自己和蘇淩豔沒發
生什麽,還是想試探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貓膩?

  齊鴻軒越想越怕。平日裏陽光大氣的妻子,似乎變得有些陌生,高深莫測。

  好吧,胡思亂想也沒用,還是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齊鴻軒下定決心,别
的先不說,至少離蘇淩豔遠一點。畢竟同處一個校園,實在太招眼。至于和吳靜
雅之間的往來,短期内恐怕也是收斂些比較好。

  至于薛芸琳,倒無所謂,反正自從她介紹吳靜雅給自己以後,就再也約不到
她了。

  齊鴻軒匆匆挂了電話。

  蘇淩豔在電話這頭啼笑皆非。

  沒想到試探性的第一步落得如此下場。宋斯嘉看上去十分随意的應對,居然
搞得整個局裏的每個人都很狼狽,誰也沒能達成目的。

  最讨厭的是,自己今後再想勾引齊鴻軒,恐怕難上加難。經過這麽一次驚吓,
他多半成了驚弓之鳥,看到自己不繞着走就算好的,還想拖他上床,難度可能會
大幅增加。

  這他媽算什麽事?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5-24 18:42

現在主線是什麼?好多條線都值得關心。
沈惜和裴語微要一週後才會"大戰"?
作者: phantom866    時間: 2018-7-23 11:41

We are still patiently, anxiously and seemingly expecting the author to update.

Let s cheers for his effort.

I really hope i can get to watch the ending of this novel.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7-24 10:27     標題: 情慾兩極 (53)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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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于2018/07/24 發表于:sexinsex.net


            第五十三章 春風十裏

  陸優提出告辭時,杜臻奇的神色還算平靜,但特意親自将陸優送到别墅門口
這一不同以往的舉動,還是顯露出他此刻情緒上的異常。在門廊台階下,他略顯
刻意地和陸優鄭重握手,目送對方鑽進車子。

  汽車緩緩啓動的瞬間,杜臻奇擡腳走回别墅,在轉身的瞬間,他的神情間多
出幾分陰沉。

  這天下午的會談不甚愉快,倒不是陸優這邊有什麽問題,是杜大少自己深感
丢了面子。

  過完年已經一個多月,照原先的計劃,雙湖、苦溪兩處娛樂城項目應該要準
備上馬了,但實際上,所有藍圖還停留在紙上,相關事項幾乎全都停滞不前。兩
處項目都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力,别說後續的招标、施工,連最起碼的批地這一
關都還沒過。

  這個局面令原本躊躇滿志的杜臻奇有點措手不及。

  雙湖區的書記孟桂昌是杜毅光多年的得力心腹,他今年四十一歲,完全有再
進一步的空間,借杜家的力量再上一步擠進市委常委,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所
以這幾年,老孟始終緊抱杜毅光的大腿,對老領導唯一的公子自然也恭敬有加。
杜臻奇想在雙湖搞任何動作,他從來都是大開方便之門。比如雲楓山麓的那座隐
峰軒,在這片黃金區域低價拿下這麽大一塊地,老孟是出了力的。

  從副區長,到區長,再到書記,孟桂昌在雙湖待了将近八年,早就理順了上
上下下的關系,即便不算一言九鼎,大多數時候也能一呼百應。按說有他坐鎮,
杜臻奇想要批塊地應該輕而易舉。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大意,年前年後特意找雷
耀庭挑了幾個優森網旗下的年輕内衣模特送到了老孟床上,給他提提勁頭。本以
爲手拿把掐的事,結果還是出了岔子。

  千算萬算,沒算到一個棘手的家夥突然跳出來大唱反調。

  區長張金洺對娛樂城的态度非常消極,導緻這個項目在區國土局那邊死活過
不了關。這位張區長到任未滿一年,後台卻是炙手可熱的賈副省長,論背景,腰
杆比孟桂昌更硬。他比老孟年輕四歲,在副廳級别上算得上銳氣正盛,平時看着
對班長老大哥顯得很尊重,在該管的領域裏卻從來寸步不讓。土地審批、工程建
設這些事論起來正該區長管,結果一切就都卡在了他手裏。

  孟桂昌前段時間就告訴杜臻奇,進展不甚順利,他準備繼續做張金洺的工作。
昨天他再次打來電話,口氣顯得很無奈。他明着暗着和對方打過兩三次招呼,不
知爲何,張金洺對這件事的态度異常頑固,盡管沒有明确表示反對,卻擺出一副
無限期拖下去的架勢,對暗示假裝聽不懂,對明示故意打哈哈,軟硬不吃。老孟
話裏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他已經無計可施。

  杜臻奇對這事也想不通。自從有了這個項目規劃,這幾個月裏他特意找各種
機會約張金洺吃飯,飯桌上試探了好幾次,感覺這家夥在總體上應該對這個項目
是表示支持的,至少沒有反對的理由,現在這是怎麽了?想要弄點好處?那怎麽
又不接老孟的茬呢?

  有「自家人」坐鎮的雙湖區那邊都出了意外,苦溪縣這頭就更不必提了。

  這邊的局面和雙湖有所不同,領導班子沒有兩家暗地較勁的戲碼,這更讓杜
臻奇頭疼。

  苦溪縣明面上的一把手還是縣委書記鄒誠,但他現在基本就是擺設——甚至
他自己都有這個覺悟——沈偉長才是在大多數事務上真正拍闆的人。聽說現在苦
溪縣委開常委會總是很有趣,鄒誠的态度是希望沈偉長來唱主角,反正自己現在
明擺着就是留任爲年輕人把舵扶鞍的,随時可能調任,那樂得提前做人情。可沈
偉長卻很講規矩,隻要老鄒還在位子上,就把該給的面子給足。這倒也不光是沖
着老鄒,更主要還是爲體現對一把手這個位子的尊重。不管誰在任,隻要還當一
天的黨委書記,那就要講一天政治規矩。于是苦溪的常委會時不時出現書記、縣
長同時不說話的場面,讓與會者感到一絲小尴尬。

  當然這些都是小節,苦溪縣的工作一點都沒受影響。沈偉長到任時間比張金
洺更短,對局面的掌控卻猶有過之。對比那邊隻是擺出想拖的架勢,他對杜臻奇
的娛樂城項目早早就給出了明确的态度:本年度本縣發展重點将是綠色農業園區
項目,這個不知所謂的娛樂城,暫時不必再提。

  會在沈偉長這裏遇到一些阻力,杜臻奇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沒想到對方态度
竟如此強硬。作爲一縣之長,對一個民間投資項目把話說到這個程度,那根本就
等于在短期内給這個項目徹底判了死刑。

  見鬼,誰會想到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如果隻是龍濤集團的項目暫時受阻,杜臻奇又不是商場上的雛兒,想辦法解
決就是,不至于如此不爽。現在的問題是,這是一個和陸優的合作項目,他在合
作者面前有些挂不住臉面。

  年後這段時間,他一直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切都在順利推進中,在雙湖拿塊
好地絕對沒有問題,苦溪縣那邊可能會稍有波折,但多半也能順利搞定。言猶在
耳,現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盡管今天和陸優見面,聽自己簡單說明了目前的困
境後,他看上去态度還算平和,并沒有明顯的不滿,但杜臻奇依然感覺自己的臉
皮被狠狠削下來幾層,這種感覺實在太糟。

  首次合作,剛開始自己這邊就出纰漏拖後腿,這讓一向順風順水的杜大少非
常不快。憋了這麽一口氣,連今晚的約會都不想去了。

  今晚他原本約了個二線女演員吃飯,當然飯後還要和這女人深入「交流」一
下。

  龍濤集團這幾天正在搞一個慈善晚宴活動,通過旗下娛樂公司的運作,約請
了一大批明星到場。這次過來捧場的女演員裏,最紅的那幾個名氣很大,模樣身
段也不差,但年紀都不小了,最年輕的一個也是三十六七歲的熟女。杜臻奇身邊
沒少過女人,不至于把「明星」這兩個字看得有多重,對這幾位「大姐」級的女
星毫無興趣。娛樂公司老總本想拍拍他的馬屁,問要不要約幾個大牌紅星出來陪
他「吃飯」,被他意興闌珊地回絕了。

  「如果是林志玲、範冰冰或者周迅來了,倒是可以問問價。」杜臻奇半開玩
笑地說。他之所以提這幾個名字,也不見得真就特别喜歡這幾款,說實話,玩這
個級别的明星,很大程度上就不是爲那一身老肉。

  刨去那幾位「大姐」,受邀來助興的還有一大票小花,都是有點小名氣,但
嚴格說來隻能算是遊走在二線以下的小美女。杜臻奇平時不怎麽關注影視圈,除
了一些盡人皆知的巨星外,對這些小花旦們基本都不熟,但看着照片還是能挑出
幾個看上去用來瀉火還不錯的貨色。他随意在一群高挑豐滿的美女中挑了幾個,
示意娛樂公司這邊可以去問問價,其中一個女星的經紀人很快就給了回信。

  十萬元,就眼下流行的價碼而言,算是便宜的。杜臻奇很少在女星身上砸錢,
但一旦願意掏錢,是不會小氣的,這個價不是他的意思,是對方的報價就顯得這
麽「有誠意」。也許是對方希望能博得他的好感,找個好靠山吧。畢竟這個女演
員目前處于能在普通作品裏演女二甚至女主,但在熱門劇裏還要拼命去争搶女三
甚至女四的角色這種尴尬的位置,如果能找到願意投錢支持的金主,未來的路就
要好走得多。當然,杜臻奇也懶得去猜對方爲什麽主動提出賤賣,也就是玩一玩
而已,要是有什麽特殊的滋味,倒也不妨有些後續發展。

  兩天前約定今晚見面,可就在這兩天,雙湖和苦溪兩頭的壞消息接踵而來,
今天和陸優談過以後,杜臻奇心情極差,對這個約會的興趣徹底降到冰點。

  按說這種心理狀态下,在這女人身上好好發洩一下也不錯。但杜臻奇不覺得
晚上約的女演員會是個好的發洩對象。這女人盡管也是明碼标價,但畢竟與芳姐
手下那些賣屄的不同,玩玩可以,發洩得過了頭,說不定會有些麻煩。報價十萬
元一夜,對這女演員來說,心理底線無非就是一般意義上陪男人上床而已,他現
在需要的是更刺激更粗暴的玩法,這女演員雖然還不是頂級紅星,但距離江一燕、
董璇這個檔次相差已經不遠,年紀又小,恐怕并不「懂事」,一旦鬧起來,杜臻
奇固然不怕事,但也不想平白無故掀起風波。

  再說,他對那些所謂的女明星,從沒有任何仰視之意。凡是爲錢爬上他的床
的女人,一概被他視爲妓女,無非價高價低有所區别而已。所以某些有錢人追女
明星時擺出一副捧着含着寵着的賤樣,他一向都覺得很好笑。偏偏有些女星自己
也拎不清,時不時還要拿捏一下。平日裏趕上心情好,杜臻奇勉強還願意周旋一
下,今天卻實在沒耐心在女演員面前裝腔作勢扮腔調。

  雖然已經不想赴約,但約好的炮也不能直接推掉,否則說不定對方會以爲自
己是那種想玩女明星,事到臨頭卻又舍不得真掏腰包的鄉下暴發戶。杜大少怎麽
能容忍被人看作隻敢打嘴炮的男人呢?自己沒興緻,索性就讓給别人。想來想去,
臨時找任何人接盤都不合适,最後還是決定便宜雷耀庭,算是給小表弟的福利吧。

  至于事後是雷耀庭自己出這筆錢,還是仍舊掏杜大少的腰包,他壓根就沒想
這碼事。

  杜臻奇這邊心情差到連女演員都不想玩了,陸優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在杜臻
奇面前看着還算淡定,似乎沒把眼下的這點小麻煩放在心上,但在關上車門後,
臉色也黑了下來。同車的司機和助理跟了他很久,平時賓主也算得益,但今天看
老闆的樣子,都不敢輕易開口,連咳嗽都努力憋着聲音。

  陸優還沒有完全在中甯定居,這兩年經常奔波在滬港之間,暫時還沒在老家
購置房産。平時偶爾會去買給父母的房子陪老人住幾天,大部分時候住在長租的
别墅裏。這個臨時居所距離杜家不算近,開車至少要二十多分鍾,路況不好的時
段,用上個把小時也有可能。歸途中他連打了三個電話,除此之外始終緊蹙眉頭,
一言未發。

  前幾天,杜臻奇說項目進展不太順利,他就感覺不妙,今天見面說得更明白
了點,但到底還是沒把情況完全交代清楚。這種半遮半掩的狀态,恐怕是爲了那
點可笑的面子,想給自己一種他依然能掌控局勢,很快就能徹底解決麻煩的感覺。

  陸優才不關心杜臻奇的面子,他隻在乎這件事能不能辦好。

  眼下的困難,說起來其實很簡單,連地都拿不到,還建個屁娛樂城?

  陸優承認,眼下的局面他事先完全沒想到。

  之所以找杜家而不是找算有親戚關系的沈家合作,固然是因爲沈家基本不沾
偏門生意,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陸優看中了杜家在中甯的能量。和沈家比,杜家
無論在哪方面似乎都要稍遜一籌,但杜家有兩點獨有的優勢:一則他們敢黑白通
吃,辦某些事反而比沈家更方便;另則不同于沈家把更多力量放在通盤布局的高
層,杜家本就在中甯這一畝三分地裏摸爬滾打,論起在各區縣裏的盤根錯節,杜
家說不定還要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在兩個外圍區縣批兩塊地,冠冕堂皇地玩投資搞建設,對杜家來講,理應不
費吹灰之力,現在突然出現意外,陸優對此還真沒有心理準備。

  杜臻奇語焉不詳,但這難不倒陸優。他在中甯不隻有杜家一條線,其他的人
脈固然不足以幫他打開生意上的局面,但打聽一些消息還是能做到的,綜合這兩
天四處周旋得來的信息,陸優有了個大緻的猜想。

  看杜臻奇的意思,他或許還沒搞清現在的麻煩究竟是政府部門的正常調控,
還是有人在故意掣肘,陸優卻第一時間想到春節時自己請秦子晖夫妻吃飯,沈惜
那次無禮的闖宴。

  「……陸總接下來如果想在中甯發展,可能會發現這裏跟上海、香港還是不
太一樣。」

  「……上海是開放的前沿,香港則根本就是另外一種制度。這些地方是市場
意識、商業規則、法律程序比較成熟的地方,更接近西方。那樣其實更簡單,隻
要遵守法律,照合同辦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中甯這邊還是要傳統一點,商
業環境更複雜一些,要考慮更多的人際關系。要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有時候,明
明都已經談好了,卻還是辦不成事……」

  這幾句明顯話中有話的閑談,在陸優耳邊回響。

  「有時候,明明都已經談好了,卻還是辦不成事……」

  莫非他當時就在暗示,沈家決定要把自己和杜臻奇合作的生意摁下去?

  這樁生意觸及了沈家的利益,讓他們決定幹涉?

  陸優越想越想撓頭。

  在和杜家的合作中,他主要貢獻資金和滬粵港等地的人脈,批地、工程建設
等等都是杜家的事,但陸優不至于真的當甩手掌櫃,至少他對将要投資的雙湖、
苦溪這兩個區縣的地方長官、政府部門進行過一番調查。

  如果以高層爲軸,兩邊現在都是賈系心腹當家,所以眼下的局面,可以理解
成是賈系官員出于某種理由在進行幹預;但如果僅僅聚焦于區縣,這件事又何嘗
不能被解讀成是沈家的一次反制呢?

  苦溪的沈偉長是風暴眼,雙湖的張金洺無論出于利益考量還是情面難卻,出
手配合同屬賈系的沈縣長……陸優覺得整件事可能就這麽簡單。

  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既然沈家作梗,最終想要解決問題,就繞不過他們。陸
優畢竟能和沈家扯上親戚關系,就算不是一出面所有問題就能迎刃而解,至少可
以探探口風。其實前幾天他就給秦子晖打過電話,想通過他試探沈家的态度,沒
想到表哥對此一口回絕:「這事我恐怕插不上手,我們夫妻倆從不管家裏生意上
的事。」

  秦子晖的性子就是如此,看着溫綿和氣,但決定的事卻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
陸優明白既然他這麽說,就肯定不會摻和進來,對此他也不勉強,退而求其次,
希望表哥能幫自己約沈惜出來談談。這次秦子晖倒沒推辭,幫他打了招呼,可惜
沈惜不給面子。

  「我這小舅子也是個閑人,未必和這事有關。如果和他沒關系,那你找他也
沒用;如果他置身其中,那不願意出來和你談,就是他表現出來的态度了。你還
是想想辦法主動出面找他吧,如果能讓他覺得你有誠意,可能會見你。」秦子晖
最後留下這麽一段告誡。

  無可奈何,陸優隻能親自出面,但這兩天他變着法找由頭給沈惜打了幾個電
話,在閑談中完全探不出半點口風,想要約請吃飯,對方想都不想就直接推脫,
根本不給半點機會。

  正因爲沒能從沈惜這邊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陸優今天在和杜臻奇見面時,
也沒提自己的猜測。這兩天,陸優撒開了網,想從各種渠道打聽沈惜的喜好及人
際關系。見鬼的是,問了一大圈,居然毫無所得。他能接觸到的消息源中,有人
聽說過這位沈家三少爺,但基本上對他的事一無所知;有的甚至壓根不知道還有
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作爲沈家子弟,在這個時代能活得如此低調,也真算是一種本事。

  最後,陸優不得不選擇從錢宏熙或劉凱耀這邊獲取信息。原本不到萬不得已,
他不想驚動這兩位。雖然沒聽說他們和沈惜間有什麽好交情,可畢竟都是官家子
弟,說不清他們私底下究竟有沒有來往。如果他們轉臉就把自己賣了,讓沈惜知
道自己正在四處打聽他的事,那就尴尬了。到時候問題沒解決,卻碰了别人的忌
諱,搞得更不愉快反倒不償失。

  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權衡之後,陸優選擇錢宏熙作爲突破口。劉、沈
兩家的交誼實在太有名,這讓他對劉凱耀很難放心;另一方面,論起私人感情,
也是錢宏熙跟他之間更要好些。此前劉凱耀隻去過他長租的别墅,而錢宏熙則已
經去過他用來包養崇大女生的公寓好幾次了。

  在車上說好了晚上請錢宏熙過來談點事,約的地方就選在包養女生的公寓。
之所以這樣決定,倒沒别的意思,陸優今晚本就約定要過去,選在那裏見面也能
營造輕松的氣氛,暫時沒必要讓錢宏熙察覺這事有多重要。

  在外面吃過晚飯,差不多在電視裏的中甯新聞快結束時,陸優到了公寓。

  被包養的女孩叫呂秀茵,是崇大人文學院藝術學系的大三學生。這女孩外形
豔麗豐滿,有超越未滿22歲的真實年齡的成熟度,應該是那種自青春期發育開
始就明顯比同齡人成熟得多的類型。最讓陸優滿意的,是她一身綿滑軟糯的皮膚
和差不多有86E

的豪乳,讓他對在豐碩的胸脯上射精或撒尿的遊戲樂此不疲。

  呂秀茵不是每天都住在這間公寓,她還是在讀的大學生,平時還要上課。能
考進崇大的女生,就算願意被人包養,也隻是憑借自己先天的身體資本撈些快錢
而已,不代表她是那種腦子空空的純粹花瓶。盡管此前她對齊鴻軒的選修課顯得
漫不經心,但對大多數專業課的态度還算比較認真,大三的課程又相對緊張,呂
秀茵平時至少有一半以上時間住在寝室。正因如此,陸優沒給她租更好的房子,
隻在一個普通小區租了個七十多平方的兩居室。

  像呂秀茵這種并非「全職」的金絲雀,又全無感情可言,除了在床上當個炮
架子基本沒有其他作用的女人,陸優完全可以在有需要時叫她來自己租住的别墅
服務,沒必要專門租個房子。但他不想讓這類女人出入自己的正式居所,反正花
不了多少錢,還是單租了一間公寓。

  呂秀茵周三下午有課,知道陸優晚上要來,下課後直接趕過來,比陸優也就
早到了一個小時左右。簡單吃了外賣,又裏裏外外洗得幹幹淨淨,隻穿了條T褲,
正在床邊挑選該穿哪件睡衣,聽到陸優開門鎖的聲音,索性就裸着上半身跑了出
來。

  一進門就被白花花的肉體晃了眼,陸優不由得笑罵一聲,擡手在肥乳上掐了
幾把,拍拍她的屁股,笑道:「去穿件衣服,等會還有人要來!」

  呂秀茵吐吐舌頭,扭着大屁股回卧室穿衣服。陸優偶爾會帶朋友來這邊坐坐,
她遇到過好幾次了。她也沒後怕如果陸優直接帶人過來,自己剛才出去就會被人
看光。每次陸優有朋友要來不一定提前告訴她,但總會先到一步,沒有直接帶人
上門的先例。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錢宏熙到了。換上一套正常睡衣的呂秀茵爲兩人泡上茶,
不等陸優發話,乖乖鑽進房間關緊了門,甚至刻意把電視機的聲音調響了一些,
既能明白表示自己絕對無意偷聽,隔着門這點聲音又不至于吵到客廳中的兩人。

  陸優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錢宏熙能不能走通沈惜的門路。當然,他沒有交
代具體的因由,隻說想找沈惜幫忙卻無從下手。

  錢宏熙略感奇怪:「找你表哥啊!他是沈惜的姐夫,找他最合适。」

  陸優苦笑,看他這表情,盡管不明白其中的玄機,錢宏熙至少能看出此路不
通。

  「嗯……沈惜這邊……」錢宏熙皺着眉頭沉思。陸優算是給他出了個不大不
小的難題,别看他和沈惜算是同一個圈子裏的,年齡相近,又同在中甯成長、生
活這麽多年,可他身邊能在沈惜面前說上話的人還真不多。

  絞盡腦汁,錢宏熙也就隻能找出兩個人選。

  第一個毫無疑問是劉凱耀。劉家老三在沈惜那兒未必有多大的面子,但從他
能聯系到劉銘遠,劉老大和沈惜之間的交情,如今在他們的小圈子裏已經不是秘
密。

  還有一個目标則是羅瑞平。這是錢宏熙在業務往來時認識的商場朋友,混得
熟了,又發現兩人在熟女的偏好上也算「臭味」相投。前不久他還幫戴豔青這老
騷貨搭線聯系了業務,還沒問過這婊子的屁眼是不是已經被老羅操開花了呢。認
識羅瑞平很久之後,錢宏熙偶然得知,原來他和沈惜之間有七拐八繞的親戚關系。
過去他從沒想過這層關系有什麽用,這次說不定能用得上。

  陸優揉着鼻尖,沉吟不語。他反複盤算,總覺得對這兩個人選都不甚滿意。

  劉凱耀是直接Pass的,要不陸優幹嘛不直接找他?至于那個羅瑞平,雖
說和沈惜挂着親,但和自己差不多,這種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的彎彎繞親戚能在
沈家人面前說上話嗎?

  「還有别的人選嗎?」

  錢宏熙捏着下巴,又想了半天,苦笑道:「你要找别人,多半我能找出不少
人來。沈老三……你這事,是沈惜的事,還是沈家的事?要不我幫你找找沈偉揚?」

  「嗯……」陸優心裏一動,如果能直接搭上沈家老二的線,好像也不錯,轉
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剛才你說的那兩個人,還有沈偉揚,這些都算是實在沒
辦法的後路吧。你還是再幫我想想,最好能先找沈惜。」

  「沈惜……沈惜……」錢宏熙一邊想,一邊下意識地拍着膝蓋,一個個名字
在腦海中閃過,又一個個被否決。

  「我說,我還真……」苦思冥想十幾分鍾,錢宏熙最終決定放棄,但一句話
剛說一半,突然靈光一閃,腦子裏蹦出來一個人,下意識一拍大腿,大聲叫道:
「還真有一個!」

  「誰?」

  「呃……」突如其來的激動來得快去得也快,錢宏熙又有些猶豫,「這人可
能用得上,未必真的靠譜,我其實不太拿得準。」

  「啊?誰啊?」陸優有些好奇,既然不太拿得準,怎麽顯得那樣興奮?又何
必把這人單獨提出來呢?

  「說起來也是老朋友,齊鴻軒。」

  陸優一愣,這個名字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嚴格說,也不是齊鴻軒,應該說是齊太太……」

  「他老婆?」

  「對,齊鴻軒的老婆,好像是姓宋吧?齊鴻軒結婚那次——快兩年了,一年
多一點……婚禮上我看見沈惜了。那是他出國以後,我第一次見着他,那時候我
都不知道他是已經回國了呢,還是人在國外,就爲了參加婚禮特意回來一趟。當
時我坐在同學朋友這邊,離他有點遠,如果沒記錯,沈惜那天應該是坐在新娘娘
家那邊,好像就是跟新娘爸媽一個桌。我一直也沒弄明白,他們到底是不是親戚。」

  陸優若有所思。

  「新娘一家子跟齊鴻軒他家一樣,好像都是那種搞學術的,我沒聽說沈家有
這麽一門外親,但可能跟羅瑞平一樣,也是那種拐着彎的親戚。但不管怎麽樣,
他們的關系應該很近。你想,婚宴上,不是誰誰有錢誰有權,就能跑過去跟新娘
父母坐在一桌的,對吧?你覺得羅瑞平這層關系有點遠,可能請不動沈惜,齊鴻
軒的老婆說不定可以,當然,我也吃不準。要不你找找齊鴻軒?」

  「嗯……」陸優左思右想,有點搖擺不定,「這确實是個辦法……但總覺得
……要不,你找人打聽打聽,看看他老婆和沈惜到底是什麽關系?我覺得還是要
謹慎一點,别到時候鬧笑話。」

  錢宏熙翻翻眼皮,撇了撇嘴:「行吧,我去找人問問,不過你得給我幾天時
間。」

  「那當然!」陸優探過身在他膝蓋上拍了一下,「拜托你了!謝謝!」

  錢宏熙告辭後,陸優仍然留在客廳沙發上沉思。過了好一會,呂秀茵小心翼
翼走出房間。錢宏熙出門時,她有所察覺,本以爲客人走了,陸優很快就會進房
間找她,就換了套粉色的連體露乳網格内衣,躺在床上,對着房門叉開雙腿,擺
出一副魅惑的樣子。可陸優始終不曾出現,她心裏難免疑惑,想出來看看到底怎
麽了。又怕錢宏熙其實還沒走,打開一條門縫觀察了一會,确定客廳裏應該隻剩
下陸優一個,這才走出來。

  坐到陸優身旁,手搭在他大腿上摩挲,慢慢摸到兩腿間隔着褲子撫弄肉棒。
呂秀茵的動作極輕,這種幅度的觸碰隻會讓人感覺到親密,哪怕對方正在思考要
緊事,也不至于有實質性的騷擾,不會觸怒對方。陸優果然沒惱,盡管沒有正眼
瞧她,卻也自然而然把手放到她腿上,輕撫着暴露在網格間的細嫩肌膚。呂秀茵
看出他的心思還在别處,對她的肉體暫時沒有迫切需求,也就不打擾他,就這麽
靜靜坐着。

  過了好一會,陸優突然挺直上身,松開皮帶掏出肉棒,按着她的腦袋壓往裆
部。呂秀茵很快就反應過來,配合地張開嘴,将肉棒吞到嘴裏。陸優在外面跑了
一天,還沒洗澡,褲裆間的氣味可想而知,放進嘴裏滋味更糟,又鹹又腥,不過
呂秀茵早已習慣,像舔冰淇淋似的,吃得無比香甜,還弄出稀哩呼噜的口水聲,
時不時擡眼看一下陸優,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但陸優并沒有注意到她刻意做出的這副樣子,盡管将肉棒塞進女人嘴裏,但
此刻他還在想拜托錢宏熙的事。

  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約到沈惜,也不知道能不能從他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隻要自己把姿态擺正,應該能和他說上話吧?

  走沈惜這條線,是不是真的可以解決眼下的麻煩呢?

  又過了許久,陸優終于決定不再白費心思,等錢宏熙那邊有消息再說。一旦
收回思緒,肉棒在女人口中濕潤滾燙的觸感立刻變得清晰。他擡頭看了眼牆上的
挂鍾,知道還有不少時間可以用來享受眼前的肉體,滿意地拍了拍呂秀茵正埋在
他胯間的腦袋,示意她起身坐到自己身上,湊到她胸前,咬着高高頂起的肉紅色
乳頭,又慢慢啃起豪乳上的嫩肉。

  被咬得痛了,呂秀茵時不時會皺起臉,但從嘴裏鼻間流出的卻還是無比舒爽
的呻吟聲。

  在給雷耀庭打電話以後,下午剩下的時間裏杜臻奇一直在忙公事,等一切忙
完,已經快到晚上七點了。

  雖然不想去應付那個女演員,但杜臻奇今天絕對需要發洩,他也已經想好了
合适的人選。

  沒有提前打招呼,杜臻奇直接去了馬菲菲的住處,到了樓下才通知她說自己
已經到了。對他的到來,馬菲菲沒任何心理準備。杜臻奇盡管包養了她,來的次
數其實不多。自從上次讓她陪過水寶清之後,來得就更少了。這會她吃過飯洗了
澡,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玩着手機遊戲,突然接到電話,略感手足無措,慌張地
跑出來迎接。

  杜臻奇自有鑰匙,無需等她開門。馬菲菲迎出來的時候,他剛剛關上了屋門,
站在進門處的門毯上,一動不動。

  馬菲菲快步搶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腳邊,默默無語地低頭爲他解開鞋帶
脫了鞋,又從鞋架上取過一雙拖鞋套在他腳上。杜臻奇見她沒了下一步動作,略
微走神地繼續跪着,擡腳用腳尖在她下巴上挑了下,略帶不耐地問:「又忘了?」

  被他一提醒,馬菲菲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扶地用膝蓋朝後挪了兩下,低頭哈
腰将整個身體伏倒在地,熟練地說:「菲菲母狗迎接主人來玩。」

  這姿勢看着有些屈辱,對馬菲菲來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在雅福會私場做迎
賓時,會所也曾要求她們穿情趣女仆裝跪在地上迎接客人,因爲後來換成了身上
隻剩C褲、乳貼的造型,爲完全展現她們的豐腴身材,這才換回立姿。她現在做
起這個動作來依舊非常自然。

  「嗯……」杜臻奇朝沙發方向走了幾步,扭頭說,「早就說過,我在這裏的
時候,你就是條人形的母狗,狗需要穿衣服嗎?脫了!」

  馬菲菲默默脫去睡袍和内褲,壓根就沒起身,隻在脫内褲時翹了翹腿。她身
上本就隻穿了這些衣服,脫起來也方便。變得一絲不挂後,她四肢着地,爬到坐
在沙發上的杜臻奇腳邊。

  杜臻奇翹起二郎腿,晃着腳說:「脫襪子!」

  馬菲菲直起上身,剛想伸手,杜臻奇皺起眉頭:「用嘴!」馬菲菲趕緊重新
趴倒,将臉湊近,用嘴唇叼住襪子邊,一點點扯到腳踝以下,又咬着腳跟部位的
襪子往前拉,最後換到腳趾位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脫下一隻,照方抓藥又
咬脫了另一隻,滿嘴都是鹹津津臭烘烘的味道。杜臻奇順勢在她肩膀上輕輕踹了
一腳:「放到我的鞋子那邊去!」

  顧不上嘴裏的腥鹹滋味,馬菲菲低頭将地上兩隻襪子都叼起來,爬到門邊,
分别放到兩隻鞋裏,又重新爬回來。她不光長得有幾分張雨绮的模樣,身材體型
也極爲相似,豐腴飽滿,這樣一團白花花的美肉跪趴在地上扭動着來來回回,倒
懸的雙乳像兩個小肉口袋前後甩着,碩大的臀部随着腰肢的晃動左右扭擺,這幅
場景落在眼中,即使今天心情不佳,杜臻奇也難免有幾分意動。

  「玩奶!」

  杜臻奇的命令簡單明了,馬菲菲卻毫無遊疑,立刻挺起上身,「啪」一聲脆
響,右側的肥乳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強忍着沒有喊出聲來,隻是輕輕「嗯」了
一聲,整張臉皺在一起,幾乎在瞬間又恢複正常的表情。如果光看她現在滿臉笑
容,根本不會發現她的乳房剛被重重抽打,隻有乳房外側的一片猩紅和順着脊柱
溝淌下的一點汗水才能看出剛才那一巴掌究竟有多狠。

  「爽嗎?」

  「爽!」馬菲菲咬牙裝出笑臉,「菲菲小賤狗就喜歡被主人打!求主人打得
賤狗高潮吧……」

  「賤貨!」杜臻奇二話沒說,左右開弓連抽了十幾下,「啪啪啪」的聲音接
連不斷,馬菲菲剛開始還在強忍,實在熬不住終于大聲叫起痛來,但依舊隻叫出
一半,強行又将慘叫吞了回去,眼眶裏噙滿淚水。

  杜臻奇平日裏也不是每次都會如此暴戾,隻是今天正好想要發洩郁悶。馬菲
菲如果真對他的折辱甘之若饴,反倒少了很多樂趣,現在這種泫然欲泣卻又不敢
反抗的樣子才能令他滿意,同時也激起了更強的欲望。

  突然他停下抽打,一把捏住乳頭,死命掐了一把,馬菲菲隻覺胸前一陣劇痛,
鮮嫩的乳頭像被碾碎了似的,再也控制不住「嗷呀」一聲凄慘地叫了起來,身子
一歪,險些栽倒在地。她伸手撐了一把,還沒完全穩住,又被杜臻奇一腳踹倒。

  一隻臭烘烘的腳直接壓在她的臉上,用力碾踩,大腳趾頂到嘴唇上,使勁往
嘴裏鑽。馬菲菲不想含腳趾,又不敢做出過分激烈的反抗動作,閉緊嘴唇抗拒了
一會,終于還是擋不住,被大腳趾捅進嘴裏。粗糙的腳底皮膚從嘴唇到牙床一一
擦過,多出這麽一根玩意,嘴都合不攏,過不了多久,分泌了半嘴的唾液,隐隐
像滿是酸臭味似的。

  杜臻奇要做的事,馬菲菲就算再不情願,也隻能強迫自己接受。

  照理來說,就算是被包養,也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如果換一個男人,對那
些自己實在無法接受的行爲,馬菲菲也完全可以拒絕。但面對的是杜臻奇,她卻
不敢說半個不字。

  當初剛被杜臻奇帶走時的那份慶幸感早已煙消雲散,盡管對這個男人根本就
不了解,甚至應該說對他的事近乎一無所知,但馬菲菲很敏銳地察覺到這男人的
底色。自從那次陪他去見了那群兇惡的黑社會模樣的家夥,眼見一個可憐的妓女
被折磨得不像人樣,而杜臻奇在一旁面不改色,渾然不當一回事,馬菲菲在骨子
裏就埋下了對這男人的深切恐懼。

  在馬菲菲的臉上踩膩了,杜臻奇又換到她胸上用腳底搓動乳肉,笑問:「腳
臭不臭?」

  馬菲菲強笑:「不臭,主人的腳是香的。」

  「操!賤貨!要是腳不臭,幹嘛叫你舔?就是要你這母狗舔臭腳才好玩啊!
狗都是吃屎的,沒讓你吃屎,隻讓你舔臭腳,算是便宜你了!」一邊說,杜臻奇
一邊将腳伸到馬菲菲的下身,将大腳趾插進肉穴,進進出出十幾下,抽出來伸手
在腳趾上摸了一把,順手又把沾到的液體都抹在馬菲菲的臉上。

  「被腳趾插也能濕成這樣,我的腳都被你的爛屄弄髒了,怎麽辦?」

  馬菲菲心底歎息一聲,強撐着直起腰,将舌頭湊了上去。

  等她用口水将整根大腳趾舔得油光水滑幹幹淨淨以後,杜臻奇用腳尖在她肩
膀上點了一下:「打盆水來,給我洗腳。」等馬菲菲幫她洗完腳,正想去拿毛巾
過來擦幹,杜臻奇又把腳翹了起來:「用舌頭!」馬菲菲無可奈何,先将十根腳
趾上的水吸盡,再努力伸出舌頭,在腳心腳背不住地舔,好不容易才終于用嘴把
他兩隻腳上的水全都弄幹。

  「味道怎麽樣?」

  鑒于剛才這男人剛說過因爲腳臭才讓她舔,這回馬菲菲不再一味機械地說類
似「好喝」之類的話,抿着嘴想了會,才擡起頭回答:「有汗味,也有腳臭,但
母狗就喜歡爲主人舔腳!」

  「真是條好狗!來,給你獎賞!」杜臻奇心情舒暢了不少,笑眯眯地站起身,
一邊解皮帶一邊說,「給我舔硬了,等會好幹你屁眼!」

  「那我先潤滑一下吧?」馬菲菲預料到今晚多半還是肛交,想爲自己争取一
點稍感舒适的機會,杜臻奇卻懶得理會:「你的屁眼都快操爛了,比前面還方便
插,潤滑個屁!」

  自從上次讓馬菲菲陪水寶清上床後,杜臻奇很少再操她的肉穴,倒不是怕有
病,包養期間她每個月都要做一次體檢,肯定不會有問題。隻是因爲杜臻奇對别
人幹過的洞興趣寥寥,總算馬菲菲的質量還不錯,就算自己不常用,養着用來陪
朋友做公關也拿得出手,比那些風月場上被操爛了的女人強,所以還是一直包養
着。

  在杜臻奇自己想玩的時候,主要就用她後面那個洞。水寶清那次沒玩她的屁
眼,她過去也沒試過肛交,是杜臻奇給她屁眼開的苞,對這個洞,他還有點興趣。
後來這段時間,他基本隻走後門,肉穴反倒隻插過三四次而已。像他剛說的「屁
眼都快操爛了」,略顯誇張,但也不是全然胡說。

  馬菲菲認命似的握緊肉棒往嘴裏送,杜臻奇突然在她肩膀上重重推了一把,
推得她整個人往後仰倒。

  「等一下!」杜臻奇用手指輕搓肉棒,姿勢和神情都略顯古怪,僵立了一會,
才再次挺直了腰,将肉棒對準馬菲菲的臉,「嘴張開,先給你泡尿喝!」

  馬菲菲似哭似笑地咧了一下嘴,仰起臉來,最大限度地将嘴張開,沒等多久,
一股湍急的尿流就直接沖到她的嘴裏。口腔根本不可能盛得下這些尿,要不想讓
它們全流出來,就得不停地大口吞咽。也許是杜臻奇此前憋得太久,這泡尿時間
很久,尿量極大,馬菲菲根本吞咽不及,不得不一邊吞尿,一邊從嘴角邊不住淌
下尿水。眼角邊熱辣辣的,混在那些尿液中的,或許還有淚水。

  在馬菲菲強忍充斥鼻間的尿臭,大口大口吞着尿液的時候,在城市的另一個
角落,呂秀茵也聞到了淡淡的尿味,借着黑暗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暗暗腹诽陸優
的惡趣味。

  尿臭的源頭并非陸優,而是來自呂秀茵自己的下身,伴随着臭味的,還有汩
汩的水聲,盡管并不響亮,但在寂靜的夜裏好像無形中被放大了,令人分外不安。

  呂秀茵也不得不緊張,她現在可不是待在安全的室内,而是在樓道裏,撩起
睡裙直到腰部,完全赤裸下身地蹲在角落撒尿。陸優站在幾步外的位置,笑嘻嘻
地用手機電筒對準她,亮眼的光束聚焦在尿液噴射出來的部位,已經漸漸失去剛
開始的強勁感的尿流在燈光下被映照得特别清晰。

  「今天先這樣,下次等這家人不在的時候,你再跟上次一樣,脫光了像狗那
樣尿!」陸優的口氣裏既帶了一點遺憾,好像還有幾分期待。

  呂秀茵下意識地看向側面幾米外一扇緊閉的屋門。他們兩個現在待在所住那
幢樓的頂層,目前這一層隻住了一戶人家,是對二十七八歲的小夫妻。她最怕的
就是這家人突然開門,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原本淅淅瀝瀝的尿流聲就讓她忐忑
不已,總怕會驚動到室内的人,陸優突然開口說話,更吓了她一大跳,慌張地連
連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其實陸優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是人在室外,這裏的樓道又是敞開式的露天設
計,再輕微的聲音,在呂秀茵聽來好像都能傳得很遠。

  這是個老小區,住在這裏的人,不是老人孩子,就是外地打工者,剩下三分
之一是工作沒幾年的年輕工薪族。半數以上房子都租了出去,像呂秀茵住的這幢
樓,隻有四戶人家住着自家房子,其他都是租的房。

  呂秀茵住在四樓,頂層六樓隻有西面一戶人家,東面的屋子一直空着,自從
她被陸優安置在這裏,就沒亮過燈。西面這對夫妻,不知道是工作的關系經常需
要出差,還是别的什麽緣故,經常也不在家,常常連着好幾天都黑燈瞎火。

  正因爲六樓經常空置,所以陸優在确定安全的時候,會帶呂秀茵上來玩些刺
激的戶外遊戲,當然絕大多數時候選在深夜。反正保安巡邏不會無緣無故爬到頂
層來,普通單元樓裏又沒攝像頭,不怕被人看到。即便真的有人突然上樓,基本
上也能提前發現,不至于措手不及。

  在不到半年時間裏,呂秀茵已經上來這層四五次了,尤其是氣溫逐漸轉暖之
後。在這個小小的樓道裏,她曾經脫成全裸,曾經自慰到高潮,曾經學狗翹腿撒
尿,曾經幫陸優口交,更免不了被操。

  雖然也算經驗豐富,可那都是在這層沒人的時候啊!今天那對小夫妻百分之
百在家,下午過來時,呂秀茵在一樓遇見過他們。雖然彼此完全不熟,也從沒說
過話,但進進出出地見過好幾次,偶爾點個頭打個招呼還是有的,她當然不會認
錯。

  剛才陸優射過一次以後,心血來潮想要跑上來玩,呂秀茵提醒他今晚不安全,
還是别玩這個遊戲了。他不以爲然:「這麽晚了,誰沒事跑到外面來?除非他們
也想在樓道裏玩。」

  确實,在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已經十點多了。即便不是早早就寝的老人,一
般人通常也不會在這個時間出門。可萬一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他們還是出來了呢?
呂秀茵怎麽可能放心?隻是說不清爲什麽,心底強烈的緊張感,反而給她帶來一
種難以言說的刺激,呂秀茵羞恥地發現自己這泡尿來得特别持久,尿得又多,很
快在腳下鋪開一大灘,慢慢延展出兩三道水流漫淌開去,陸優笑罵着換了兩次位
置,以免皮鞋被尿液浸泡。

  陸優是那種強勢的包養者,自從他包下呂秀茵,就試過很多并不粗暴但令人
難以坦然接受的玩法,也向來不容呂秀茵拒絕。當初雙方說好不玩SM,不傷損
皮肉,在這個前提下,對那些古怪的要求,無論是否情願,到最後妥協的總是呂
秀茵。

  誰讓自己拿這男人的錢,唯一的義務就是被他玩呢?

  呂秀茵恨恨地安慰自己,這也算是一種「職業道德」吧。随即又欣然地想,
幸虧和他隻有半年的包養約定,眼看期限快要滿了。陪陸優這半年,比起兼職做
校雞接散客要賺得多,這男人的需求也不算特别強烈,真正操自己的次數并不過
分頻繁,唯一讓人難受的,就是時不時想出那些古怪的玩法。繼續被他包養,說
不定會被他慢慢玩死,還是早點脫身爲妙。

  「尿完了,我們下去吧?」呂秀茵總是提心吊膽。

  陸優卻意猶未盡,猶豫了一下,小心避讓着地上的尿水,走到呂秀茵身邊。

  「不急,吸出來就下去!」按着呂秀茵的後腦,像操屄似的在她嘴裏快速抽
動,不知是哪根神經突然被觸動,陸優莫名其妙又想到沈惜,突然開始懷疑自己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

  應該沒有吧?

  想來想去,雙方此前真正意義上的交集好像隻有爲裴語微接機那次。當時沒
有發生任何沖突,而且自己此後爽快地退出了對裴語微的追求,沈惜應該不至于
連這點心胸都沒有吧?

  一時想得出神,沒控制好聳動身體的力量,呂秀茵被頂得不住發出「嘔嘔嘔」
的呻吟,不停反胃,險些就吐了出來。

  在陸優瞎猜裴語微會不會成爲自己和沈惜之間的症結時,那兩人正在載歌橋
的夜市裏到處晃悠。

  裴語微今天中午才從成都飛回中甯,下午參加了集團的重要會議,下班後又
陪裴新林出席了一個酒會,直到晚上八點多才終于抽出身。沈惜本想過來接她回
家,裴語微卻說在酒會上根本沒吃飽,得找地方吃點夜宵。

  舉辦酒會的酒店離撫祥湖不遠,步行到載歌橋隻需要二十分鍾,而撫祥湖畔
自載歌橋到孝婆巷這一大片區域,正好是中甯規模僅次于錦豐古街的美食街區,
每天都至少營業到午夜,于是沈惜就把兩人見面的地點約在了撫祥湖東側的湖畔
公園正門口。

  見了面,兩人自然地牽手,慢慢朝美食街方向走去。

  暮春的深夜微有涼意,天氣雖已轉暖,但還沒有入夏後那種惱人的悶熱。湖
邊有習習輕風,空氣中帶着植物和泥土的氣息。裴語微本有滿肚子想說的話,可
走在沈惜身邊,一時卻忘了開口,就這麽靜靜地走着。

  過了街,在路口處有個草根歌手正在表演。現在的時間不早不晚,湖邊還有
不少人往來經過,不時有人駐足停留,聽上片刻,偶爾也有人掏錢丢進地上的吉
他盒裏。

  走近那個歌手所在的位置,他正好唱到結尾:「……晴朗藍天下,昂頭的笑
臉,愛很簡單,愛很簡單……」

  沈惜突然輕輕笑了一聲,惹得裴語微莫名轉頭。這個歌手可能也是主唱民謠
類歌曲的,說起來,這幾年在街邊賣唱的草根歌手,唱民謠的是越來越多了,像
趙雷的《少年錦時》這類歌經常會出現在他們的演唱歌單裏,這也算是種潮流嗎?

  沈惜原本無意停留,但沒走出幾步,那歌手又開始唱下一首歌。吉他彈奏的
前奏傳來,沈惜輕輕「咦」了一聲,轉回身來。

  「怎麽啦?」

  「沒什麽,這首歌我蠻喜歡的,想聽聽。你會不會很餓?等幾分鍾行嗎?」

  裴語微吐吐舌頭:「也不至于那麽餓啦,那就聽聽呗。」

  沈惜抱歉一笑,很自然地将她的小手換到自己左手的掌心中握着,騰出右手
來輕輕摟住她的肩膀。他就留在自己站住的位置,并未刻意走近,安靜地聽歌。

  歌手唱得似乎比剛才要更加恬靜些,幹淨的聲音淺吟低唱般訴說着心底的情
懷:「……我在鼓樓的夜色中,爲你唱花香自來。在别處,沉默相遇和期待。飛
機飛過車水馬龍的城市,千裏之外,不離開。把所有的春天,都揉進了一個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語變成秘密,關上了門。莫名的情愫啊,請問,誰來将它帶走
呢?隻好把歲月化成歌,留在山河……我在二環路的裏邊,想着你。你在遠方的
山上,春風十裏。今天的風吹向你,下了雨。我說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沈惜輕輕和着,唱到最後一句時,轉過臉溫柔地盯着裴語微的眼睛。一個瞬
間,裴語微突然被看得有點羞澀,故作淡定地移開眼神。

  或許是爲了消解難得的羞澀之意,她問:「這什麽歌啊?好像沒聽過哎。」

  「算新歌吧,去年年底剛出的。聽過『鹿先森』嗎?一個樂隊,這好像是他
們第一首歌,《春風十裏》。」

  「哦……」裴語微扭臉又瞅了那歌手一眼,輕聲哼了起來:「莫名的情愫啊,
請問,誰來将它帶走呢?……今天的風吹向你,下了雨。我說所有的酒,都不如
你。」這歌她隻聽了一遍,記不全歌詞,但流暢清爽的曲調很好記,倒也哼得似
模似樣。唱到最後一句,簡單的歌詞自然記得,其中深切的蘊意也讓她情不自禁
地微笑。

  沈惜摸摸口袋,自從移動終端支付服務越來越便捷,他身上經常不帶現金,
今天兜裏正好有些錢,摸出一張五十元鈔票,走到歌手身側,蹲下身放進打開的
吉他盒。

  前往美食街的最後一小段路,裴語微一直輕哼着《春風十裏》的曲調,到後
來歌詞基本忘得差不多了,隻是唱到最後一句,還能準确地唱出詞來。

  這種文藝小清新的勁頭沒有保持太久,一進美食街,熱鬧喧盛的氛圍一下子
就把小丫頭的情緒點燃了,扯着沈惜在一間間店鋪間徘徊。過去裴語微不常逛這
樣的地方,除了被美食吸引之外,一多半的興奮勁其實還是新鮮感所緻,一路過
來實際買來吃的不多,卻每家店都不肯放過,時不時還指着某樣吃食刨根問底地
打聽。沈惜也确實有耐心,隻要是自己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向她介紹;
如果遇到他也不太熟悉的,就向老闆打聽。這會生意正好,老闆常常顧不得跟他
們廢話,直翻白眼,甚至沒好氣地讓他們快點走,沈惜也不氣惱,還是客客氣氣
地請教,十有六七倒也能問到想要的答案。

  說得多,吃得少,盡管逛了将近兩個小時,裴語微吃得其實并不多。雖然是
主動要求來吃夜宵,畢竟是極其注意身材的年輕女孩,也不敢多吃,隻是墊墊肚
子而已。真正下了肚的也就一小碗牛肉粉絲湯,一塊南瓜餅和一根肉串。肉串她
還隻吃一半,剩下的遞給了沈惜。

  大部分時候,裴語微都在滔滔不絕地講這一個多星期在天津、成都等地的見
聞。

  「忙了這麽久,接下來能休息幾天嗎?」

  被沈惜這麽一問,裴語微頓時苦了臉:「還不行,明天一早還得和吳阿姨去
趟應林。」她口中的「吳阿姨」,就是之前帶她去天津公幹的新越集團副總,現
在看來,裴新林可能是準備請她擔任女兒的導師。

  「要去應林啊……」沈惜有些意外,沒想到小丫頭最近居然如此忙碌,「什
麽時候回來?」

  「現在還不能定。順利的話,明天晚上就回來,也有可能要後天……」裴語
微的口氣裏帶了些歉意,畢竟剛當上别人的女朋友,就連着十幾天不見人,剛回
來又要出差,忙的雖是正事,難免對男友有些抱歉。

  她特意強調:「不過這次從應林回來,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跑出去了。正好
星期六開始是小長假,假期就可以陪着你啦!」

  沈惜微微皺眉,遺憾地搖頭:「我正想和你說呢,星期五我要去趟上海。本
來還想明天約一下呢,現在看來,正好跟你錯開。我這邊如果快的話,周日就能
回來。隻能一起過小長假最後一天了。」

  「啊?」裴語微難掩失望地歎息一聲,對這個安排她當然不開心,但也沒有
抱怨什麽。她自己現在就是忙起來沒影,沒理由男朋友有事就要發脾氣。

  今晚這次雖然時間不長,但接近滿分的小約會,因爲知道接下來幾天依舊不
能見面,難免在心情上打了點小折扣。快到午夜時,沈惜送裴語微回家。

  盡管已經确定關系,但兩人沒有搬到一起住的打算。沈惜對此無可無不可,
裴語微則堅持要爲彼此保留自由空間,不想剛開始戀愛就占滿男友的世界。同時
她也不願意這麽快就「寄人籬下」地住進别人家裏。反正兩人已經交換了各自家
裏的鑰匙,隻要願意,随時都能跑到對方那裏去,心情好就臨時小住幾天,沒必
要非得有個同居的形式。

  接下來兩天,兩人真的就沒見面。裴語微是周五上午從應林回來的,當時沈
惜說他已經離開中甯。這個下午,她顯得格外無聊,本職是比較閑的,之前忙了
近半個月,馬上就要放小長假了,裴新林也沒什麽新的安排,她在辦公室裏幾乎
就要睡着了。

  快下班時,她和沈惜通了電話。他說自己已經到了上海,目前看來照原計劃
周日下午回歸還是很有希望的。這樣一來,算上周日晚上,總算還有一天兩夜可
以相伴,聊勝于無吧。

  沈惜問她晚上準備幹什麽。

  「不知道,在家裏發呆呗。你又不在。」裴語微噘着嘴,趴在辦公桌上有氣
無力。

  沈惜呵呵笑着表示等回來以後一定好好陪她。

  下班後,裴語微怏怏地回了家,沒理會裴歆睿約她出去玩的邀請,盡管她也
知道堂妹今晚準備的節目與男人無關,但還是沒什麽興趣。回家路上,她随便找
地方吃了些東西。到家後在客廳發了會呆,正在想要不要先去洗澡,沈惜就打電
話過來。可能是出于某種補償心理,他又陪她聊了許久,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
無意中知道裴語微還沒洗澡,就催她趕緊先去洗。

  「哎呀,無所謂啦,等會再洗好了。」

  「天慢慢熱起來了,早些洗比較好,也能早點把衣服洗了,對吧?洗完我再
給你打電話。」

  「好吧。」

  「你大概洗多久?」

  「不一定,今天簡單洗一下就行了,十幾分鍾吧。」

  「還得吹頭發,敷面膜什麽的吧?」

  「嗯。」

  「那行,挂了電話你就趕緊去洗,我正好出去買點晚上在房間吃的東西。半
小時以後給你電話。」

  「好嘛。」

  知道沈惜還會打過來,就不想因爲拖延導緻等會錯過電話,裴語微抓緊時間
去洗了澡。差不多一刻鍾後,她一絲不挂從浴室走出。剛才過于心急,忘了拿更
換的幹淨内衣褲,反正是在自己家裏,她索性就這麽光溜溜地出來。平時在家,
她也經常什麽都不穿地走來走去,客廳和卧室的窗簾平時都拉得很緊,也不怕被
人偷窺。

  裴語微哼着歌回到卧室,剛才洗澡時隐約覺得下身摸起來有若有若無的毛刺
感,這說明前次刮掉的陰毛又長了點出來,可能是因爲前幾次出差在外時刮得不
太仔細,平日習慣了至少兩天刮一次陰毛,當然會感覺有點别扭,她正在想要不
要今天再清理一下,隻是惦記着沈惜,覺得等打完電話再刮也不遲。

  要不去做一個永久脫毛吧?哈哈。

  裴語微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這念頭隻是玩笑般滑過心頭,随即又被扔到腦
後。

  替換内衣褲其實剛才已經找出來了,就放在床尾,隻是忘了帶進浴室。抽屜
裏最上面的幾條都是丁字褲,裴語微剛才找出準備換穿的那條淡紫色小T時,還
想過穿着它站在沈惜面前的場景呢。

  突然莫名感到強烈的恐慌,好像冥冥中被什麽恐怖的東西死死盯住。裴語微
完全是下意識地猛然轉身,身體剛扭轉一半,她就被兩條有力的胳膊緊緊攬住,
帶有微微汗味的男性氣息瞬間籠罩住了她,從腳底升騰起的涼飕飕的驚惶閃電般
傳遍全身,裴語微吓得大聲尖叫起來。

  家裏突然多出一個人來已經很恐怖了,在自己什麽都沒穿的情況下突然被一
個男人抱住,這讓裴語微覺得自己成了砧闆上的魚肉,即将任人宰割。她根本顧
不上細看,也看不清聽不清什麽,伴随着驚慌失措的叫聲,歇斯底裏地掙紮起來。
她兩隻手都被箍住,但還是拼命地扭動,想掙出手來反抗。

  對裴語微的反應,突然出現的男人似乎也有些無奈,一邊加大力量将她死死
抱住,一邊大聲地解釋着什麽,但此時的裴語微五官似乎封閉了大半,大腦一片
空白,耳邊嗡嗡作響,眼前模模糊糊,全然隻是依靠本能在掙紮。

  過了好一會,她的掙紮幾乎沒起任何作用,反倒被越抱越緊,唯一的結果是
體能因爲恐懼而迅速被消耗。力氣用光了,視覺和聽覺反倒漸漸恢複正常,耳邊
反複響着一句話:「别怕,别怕,是我,是我!」

  聲音是熟悉的。

  恐懼感漸漸退去。

  眼前沈惜面孔的輪廓漸漸清晰,裴語微慢慢壓制住恐懼,恢複了鎮定,看着
這張面孔,過去看到時有多開心,現在看到就有多生氣!

  「你幹嘛呀!神經病啊!」此前的畏懼恐慌全都化成不解和委屈,裴語微氣
不打一處來,發洩般叫了起來。

  見鬼,自己都快要吓死了,居然隻是男朋友的惡作劇!

  沈惜也知道這次似乎玩大了,連連道歉。

  越是恢複鎮定,裴語微心底的火就越大。沈惜想吻她的臉頰,她卻不肯就範。
她不再掙紮以後,沈惜已經放松了對她的控制,她掙出雙手,在他身上狠狠捶打
了幾下。她強烈地拒絕擁抱,脫開身後,覺得剛才打的那幾下還不解氣,又重重
踩了他幾腳。

  「你不是在上海嗎?你不是不在中甯嗎?你騙我!你神經病啊,幹嘛要騙我,
然後還要吓我!」裴語微變得有點語無倫次,實在是想不通沈惜爲什麽要鬧這麽
一場。

  沈惜還是連連賠罪,哄她坐到床邊,笑嘻嘻地說:「你隻記得明天開始放清
明小長假,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今天?」之前的恐懼有多深,現在的氣惱就有多強,裴語微現在氣得腦仁
發疼,完全不能冷靜思考,沒好氣地說,「什麽日子?你還挑日子來吓我?!」

  沈惜攤攤手:「今天是愚人節啊……」

  「愚……」裴語微一楞,突然反應過來,今天還真是4月1日,突然有點哭
笑不得,「就因爲是愚人節,所以你要吓我?」

  沈惜抱歉地笑:「主要不是爲了吓你,就是想騙你說我不在中甯,然後突然
出現,給你個驚喜。我也想過可能會讓你受點驚吓,沒想到你會吓得這麽厲害。」

  今晚這件事,沈惜策劃了好幾天。先謊稱自己不在中甯,然後通過電話操控
女友按他的設想去洗澡,趁她待在浴室裏——從戶外觀察浴室是否亮起燈光,基
本可以确認她的行止——偷偷打開家門鑽進屋子,躲進另一個房間,等裴語微回
卧室的時候再突然現身。

  這個計劃不一定完美。如果裴語微反鎖家門,就算有鑰匙也開不了門;又或
者她打開了浴室的燈,中途又因爲别的什麽原因跑出去,這些都可能導緻計劃失
敗。如果遇到這些意外,那沈惜就隻能放棄計劃。

  最後,計劃執行得倒是很順利,不過把裴語微吓得夠嗆。

  不知不覺間,和裴語微待在一起的時候,沈惜慢慢恢複了一點點曾經的意氣
飛揚,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的。

  「驚喜什麽呀?」裴語微完全搞懂沈惜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後,火氣多少熄
了一點。盡管讓她大大被驚吓這件事依然「罪不容誅」,至少不像剛開始那樣完
全無法理解了。她閉上眼又定了會神,剛才可是被吓慘了,隻要回想起那一瞬間
的深切恐懼,她簡直就要委屈得哭出來。

  沈惜滿心歉疚地又過來抱了抱她的肩,說:「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
着涼。」

  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還全裸着,裴語微氣哼哼地在男友胳膊上又擰了一
把,起身朝衣櫃方向走去。沈惜從後面望着她,剛溜進來時,他以爲裴語微會在
浴室換好衣服出來,哪想到竟然直接就看到她的裸體。

  裴語微的身體極其飽滿勻稱。盡管全身上下所有部位在尺寸上都不突出,但
比例極佳,又帶着健康的挺拔感。渾圓如半球的嫩乳,一隻手勉強能覆蓋住大半,
巍巍輕顫,用最大的努力對抗着地心引力,帶着自然的下垂,不但未失美感,反
而增添了幾分自然美;翹臀豐聳,看着并不大,但弧度極美,又圓又挺,帶着亞
洲女孩裏少有的誇張曲線;長腿筆直滑腴,交彙處明顯剃幹淨了陰毛,隻見一片
嫩美的肉色。全身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亮得耀眼。

  裴語微沒穿此前找出來的内衣褲,翻出條純黑色的真絲短睡裙穿上,餘怒未
消地坐回到床邊。沈惜自知理虧,讪笑着上前獻殷勤。

  「讨厭,離我遠點!」裴語微沒給他好臉色。

  「讓我彌補一下錯誤嘛。」

  「怎麽彌補?」

  「前段時間你辛苦了,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裴語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會按摩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沈惜十指相扣伸展了一下手臂,又将兩個拳頭捏得
咔咔作響,像熱身似的活動幾下,示意女友趴好。

  裴語微将信将疑地背朝天趴下。沈惜剛想上手,突然拍了下巴掌,跑去衛生
間用最快的速度簡單沖洗了一下帶汗的身體,又特意仔仔細細地洗過手,這才回
來正兒八經地爲她按摩。他的手法倒未必有多專業,但态度很認真,毫不惜力,
從脖子到腳踝,一路捏下來,一口氣按了二十多分鍾。裴語微在逐漸放松身體的
同時,氣也消了大半。

  「還行吧?」

  「嗯,還可以。」裴語微故意給了個較低的評價。

  「要不要再舒服一點?」

  「嗯……」裴語微随口應答着,突然一激靈,猛的翻過身盯着沈惜的眼睛,
「怎麽舒服?」

  「你說呢?」沈惜俯下身,慢慢靠攏,兩人的臉越靠越近,裴語微不示弱地
盯着他,但漸漸變得沉重的呼吸還是顯示出她此刻有些緊張。

  沈惜的嘴唇落在她的唇上,兩人第一時間将舌頭攪在一起,一陣熱烈的濕吻,
直至裴語微幾乎難以呼吸這才分開。

  「我可沒說,今天就跟你做哦……」裴語微呼呼喘氣,帶着促狹的笑做最後
的堅持。

  沈惜側躺在她身邊,聳了聳肩。

  「那我繼續幫你按摩好了……」

  「怎麽按?」裴語微眼睛裏都帶着笑意。

  「嗯,先用舌頭幫你按,說不定待會再幫你在身體裏面按摩一下,好不好?」

  「哼!」裴語微扭轉臉,不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沈惜将她的睡裙撩起,拉到胸部以上的位置,這樣一來鎖骨以下整具軀體又
完全暴露出來。他趴到她身上,溫柔地從肩膀到乳房再到小腹一路吻下去,順着
腿吻到腳上,把每根腳趾都含到嘴裏吸吮,再将她翻轉過去,又順着腿往上面吻
去,直到腰部。

  尾椎骨稍微靠上一點位置有個酷炫的骷髅紋身,沈惜剛才沒看清楚,現在栩
栩如生就在眼前,不禁「呦」了一聲。

  裴語微能猜到他是因爲什麽贊歎,反手在紋身位置上摸了摸,轉頭笑問:
「怎麽樣?帥不帥?」

  「挺帥的。」沈惜也用手揉搓了兩下,「咦?好像不是紋上去的吧?」

  「嗯,我怕疼,哈哈,是紋身貼啦。我和堂妹一人挑了一個,然後互相貼的。」

  這個紋身貼不是那種隻能貼個把星期的低檔貨,據說至少能保持一個月。半
個月前姐妹倆一起去裴語微閨蜜開的店裏選的,圖案和文字内容比一般市面上的
要豐富得多,回家後她們相互幫忙貼到身上。裴語微沒好意思告訴沈惜,裴歆睿
挑的那個紋身貼比她身上這個要露骨淫蕩的多,是一根活靈活現的肉棒圖案,鼓
脹的龜頭沖下,棒身上寫着「Fuck me!」裴歆睿把這個紋身貼弄在她肚
臍以下,肉穴上方的位置。她還給堂姐好幾個更狂野的建議,隻是當時裴語微沒
理她。

  現在在沈惜的盯視下,裴語微一時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不至于第一次
裸裎相見就讓他覺得自己是那種特别open的女生;但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現
在身上就貼着裴歆睿選的那個紋身貼,沈惜會是什麽反應。

  沈惜低頭在她紋身部位的皮膚上輕輕啃噬,慢慢順着股溝滑到兩腿間。裴語
微突然感覺一小團濕熱柔軟的肉頂在屁眼上,不但細緻地舔弄周邊,還不時往屁
眼裏頂一頂,不由得驚叫起來:「幹嘛!别弄那裏!」

  隻是屁眼被舌頭舔一舔,又不是被别的什麽更粗壯的東西侵入,不至于慌成
這樣,但裴語微從沒被男人舔過那個部位,難免羞澀。她想阻止沈惜繼續,但因
爲正趴在床上,動作不便,拗不過沈惜的堅持,隻能紅着臉任由他在身後「爲所
欲爲」,怪異的刺激感不斷滲透到身體的每一根神經,裴語微咬着嘴唇,堅持不
在屁眼遭到攻擊時哼出聲來。

  像是品嘗到了什麽美味似的,沈惜足足在她的屁眼上吸舔親吻了十幾分鍾,
這才再次讓她仰面躺好,這次的攻擊重點換到了前面。他挺直舌尖,頂開靠外的
兩片肥唇,在肉穴中緩慢攪着,等到舌尖品嘗到了足夠多的鹹酸液體,這才朝更
深處抽動起來。裴語微還想像剛才屁眼被舔弄時那樣硬熬着不發聲,慢慢忍耐不
住,一邊呻吟一邊扭動起來,穴中春水汪洋恣肆,洩流不止,充滿誘惑感的喘息
和呢喃在房間裏回響。

  對這種感覺,裴語微是久違了。在上海醉後和阮孝廷上床,她隻在事後剩下
些許散碎的記憶片段,當時沒有任何直接的感受。即便是這次意外,也是三個月
前的事了。再往前回想,類似的和男人的親密接觸,要追溯到被堂妹蠱惑和黑人
留學生親熱那次,平心而論,那次前戲的感覺很不錯,隻是在最終的實質接觸發
生前,裴語微自己叫停了。除了這兩次,她和男人間完整充分的性愛記憶,已經
是兩年前的事了。

  似曾相識的的快感令裴語微渾身滾燙綿軟,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妖娆地
扭舞,所有力量似乎都到了腿上,緊緊夾着沈惜的腦袋,像怕他突然離自己而去
似的。沈惜的鼻子和舌頭全都陷在一片黏滑溫熱中,貪婪地品味令人陶醉的女性
下體分泌物的滋味,他将那些粘液肆意地吸到嘴裏,刻意把聲音弄得很響,提醒
着裴語微,她此刻的狀态是何等淫美。

  隻是裴語微顧不上留意這個,她被舔得神魂颠倒,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顆小
肉粒已經膨脹發硬到了極緻,而男人那條讨厭的舌頭卻還在不停舔舐挑逗它,大
腿内側涼飕飕的,應該是沒被沈惜吸舔幹淨的淫水流淌了下來。過于持久和強烈
的刺激讓她快控制不住最後一點矜持,好幾次都忍不住想開口哀求沈惜趕緊結束
前戲挑逗,殘存的理智和小驕傲讓她硬挺着不喊出「插進來」三個字。她把雙手
覆在雙乳上使勁搓動,十指都深陷到肉中,将兩團美肉弄得像兩個面團似的變幻
出各種形狀,像在用這種方式緩解難熬的欲望煎熬。

  沈惜被她夾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但他的選擇不是停下,而是愈發快速有力地
舔弄。不出所料,又「對峙」了一會,裴語微夾緊的雙腿終于松開了。不是因爲
刺激感消退,而是過于強烈的快感令她筋疲力盡,白皙的長腿激烈地顫抖,身體
裏迸發出來的溫濕情欲接近爆發的邊緣。

  男人終于暫時離開她的肉穴,兩隻手按在柔膩的大腿上輕柔地撫摸。他的動
作溫柔又充滿力度,時不時撩撥出裴語微心底愈發強烈的亢奮。他似乎在刻意尋
覓能夠制造這種亢奮的部位,每每發現觸碰到哪個部位能讓女友的顫抖變得愈發
劇烈,手指就會在哪裏多停留一會。

  裴語微的呻吟越來越大聲,聽着像是從剛開始的一隻小野貓向一頭母豹轉變。
她本就不是那種扭捏的性子,叫起床來也沒什麽顧忌,原本還想在第一次時稍微
收斂一點,現在身心俱暢,也就顧不得再壓抑了。

  她差點就以爲自己馬上要被插入了。沈惜卻出人意料地又将她翻過去,雙手
遊弋到結實的翹臀上,使勁揉搓着飽滿的臀肉。在這個滿滿都是肉感的部位,他
絲毫也沒留力,裴語微感覺臀肉像流水般在他的掌心流動,如同一堆爛泥被左推
右搡。這是一種被肆意玩弄的感覺,此時此刻這種感覺令她倍感刺激,呻吟聲陡
然高亢,美腿不由自主分得更開。她下意識地腰部用力,一個微小的聳臀動作卻
拱起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弧度,沈惜沒有理會這個動作代表的含義,又将嘴湊上去,
從背面抿住一片肉唇,輕輕拉扯幾下,對着肉穴呼了幾口熱氣,突然盡可能将整
根舌頭都捅進去,拼命攪動起來。

  裴語微發出一聲哀鳴似的悠長呻吟,仿佛快要融化的甜美滋味瞬間流遍全身。

  她終于無法忍耐,盡管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麽,但撐着床跪趴起來,屁股高高
撅起,想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沈惜不是存心捉弄她,隻想第一次讓她感覺更
好罷了,現在看着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拖延。他跪到她身後,喘着粗氣
一把緊抓住臀肉,幾乎每根手指都完全擠進肉裏,這一下其實還是滿痛的,但裴
語微現在顧不得這個,這個略顯粗暴的動作讓她意識到該來的終于要來了,慣性
般将腰部壓得更低,屁股翹得更高,還毫不扭捏地扭起腰來,滾圓挺翹的屁股左
搖又擺,幹幹淨淨不見一絲雜毛的肥厚陰戶徹底張開,硬挺的肉粒明顯前凸,水
淋淋油亮亮的讓人心馳神搖。

  「哇!這麽黏……」沈惜在她腿間掏了一把,溫熱的黏液糊得滿手都是。裴
語微「嘤嘤」地哼了兩聲,并沒開口。沈惜按着她的臀,将肉棒對準肉穴口,緩
緩向前挺動,肉棒在濕滑溫熱的黏膜擠壓下一點點填滿整個陰道。

  之前一直是裴語微在享受口交,還沒有碰觸過沈惜的肉棒,直到此時身體被
填滿,她才真正意義上感受到這根肉棒的滋味。

  「好硬啊……」裴語微不由自主叫出聲。客觀來說,單純比大小,沈惜肉棒
的尺寸并不出奇,在裴語微接觸過的肉棒中大概排在第三位。她大學時那個籃球
隊男友的肉棒尺寸就比他大不少,以至于像她這種非常樂于接受各種嘗試的女孩,
對他想肛交的要求也是一口回絕,生怕屁眼會被他巨大的肉棒插壞。但沈惜的肉
棒在硬度方面卻是首屈一指的,空前的充實感外加抽動時格外強烈的摩擦令裴語
微瞬間就淪陷在快感中。

  眼神迷散,喉嚨裏發出陣陣略帶滿足卻又明顯還有渴求的呻吟聲,不住扭動
下身,屁股越翹越高。沈惜感受着裴語微體内濕熱的蠕動,慢慢加快動作。他抽
頂得非常賣力,在裴語微的感覺裏像根鐵棒似的肉棒不斷從她體内「抽取」着越
來越多的黏液,肉棒和陰道緊密結合的部位漸漸被一圈濃厚的白沫覆蓋,像抹了
層厚厚的潤滑油,進出愈發順暢。兩片肥唇順着肉棒的抽拉不時外翻,越來越多
白色粘沫從縫隙間被擠出,飛濺到各處。

  本就在肉體需求旺盛的青春妙齡,又有幾乎兩年空窗期的裴語微,驟然遭遇
一根如此充滿硬度和活力的肉棒,不禁快感如潮,拼命挺動下體迎合男人的抽插。
又被猛插幾十下後,她哀嚎着迎來第一波高潮。

  「哦……要死了……啊……要死了……God……Fuck!」裴語微突然
高揚起頭大聲用英文罵起了髒話。肉壁間出現一陣劇烈收縮,有股熱流倒澆出來,
兩條大腿不停哆嗦,險些就撐不住身體徹底軟癱在床上,還好沈惜兜着她的腰幫
她支撐。

  等她結束這陣抽搐,沈惜笑問:「怎麽這麽快就高潮了?」

  「你的太硬了……太燙……像鐵一樣……我沒勁了……要被你弄死了……」
裴語微把頭埋在床單裏,有氣無力地「抱怨」着。她現在所說的固然是個重要原
因,但其實還另有一種隐隐的感覺,因爲隻做了一次,還不能确定這感覺到底對
不對,所以她沒有明說。

  她的高潮來了,沈惜卻剛開始沒多久,在交談的同時始終沒有停止抽插。有
的女人在高潮後會迅速陷入低落,很反感男人繼續動作。裴語微沒有這種毛病,
相反,她是那種前後高潮能疊加增強的類型,第一波餘韻還沒消散,後續的刺激
令她更加瘋狂,很快她又揚起腦袋,毫不顧及形象地左右甩動,更加大聲地尖叫,
伴随皮肉撞擊的聲音,顯得格外淫靡。

  「……is so fucking deep!  Oh,my god!
Fuck!」漸漸的,裴語微換成用英語來叫床。初中畢業後就去了美國,自從
有了性愛,其實她就隻會用英語叫床。即便在馬來西亞認識了阮孝廷,盡管都是
華人,但同樣長年待在國外,大部分時候還是更習慣用英語叫床。現在被沈惜操
得心神俱醉,盡管理智覺得回國後還總用英語叫床有點怪,但下意識還是不斷蹦
出英語來。

  感覺裴語微快要跪不住了,沈惜抽出肉棒坐到床邊,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寶貝兒,坐上來!」

  裴語微毫不猶豫翻身起來,本想遵命跨坐到沈惜身上,但一轉身,臉部直接
對準肉棒,濕淋淋的肉棒直挺挺地斜斜上翹,紫紅色的碩大龜頭上散發着奇異的
腥味,她像一下子被什麽古怪念頭控制了頭腦,不假思索撲上來将肉棒吞入口中。

  這時她已被欲火點燃,沒有耐心慢慢挑逗,竭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吞吐着肉
棒,舌頭不遺餘力在龜頭上舔弄,不管卷入多少黏液殘渣到嘴裏都不假思索地一
口吞下。在最初一兩次不小心将龜頭捅到喉嚨口之後,她很快就适應了,甚至慢
慢可以将龜頭送到更深處,要不是暫時還不适應沈惜的粗壯龜頭,她完全可以直
接嘗試深喉。即使現在沒做深喉,吞入肉棒時,她的臉頰幾乎也已經貼緊在沈惜
的胯間,響亮的吮吸聲帶着說不出的淫蕩味道。

  畢竟很久都疏于練習,很快裴語微就覺得下巴和臉頰都變得僵硬酸脹,口水
順着嘴角直流。她察覺沈惜很享受自己的口交,也不願就此停下,強忍不适賣力
地繼續吸舔抽動,從嘴角淌下的唾液被甩得四處亂濺。她一隻手伸到胯下使勁揉
弄肉蒂,另一隻手則學着過去學到的花樣,慢慢伸到沈惜身後,将中指對準屁眼,
慢慢向裏面施加壓力。受到這種刺激,沈惜突然從尾椎位置冒起一絲涼意,奔湧
而出的噴射欲望閃電般席卷全身,他沉着嗓子低吼兩聲,險些就此繳槍投降。好
在及時忍住,一邊倒抽涼氣,一邊奮力将屁股朝前頂。

  「Give me all of your cum.」裴語微吐出肉棒,
微睜雙眼,帶着幾分迷亂喃喃自語般說,「I want your temp
ting cum!」

  「Come here !Baby girl!」沈惜被她帶得也不知不
覺換了語種,拍拍肉棒,「Fuck yourslef,keep 
bouncing your ass on my dick!」

  「Ah,my god! You have the fucking 
best dick ! Fuck me harder !」

    裴語微蹭的跳起身跨坐上來,用手扶着肉棒插入自己的肉唇。

    沈惜用手架起她兩條長腿,讓她的腳夠不到床面,逼得她不得不伸手攬住他
的脖子,下身就像懸空似的,每一次聳動都能插到最深處。

  「Fuck!Harder!Harder!」竭力摟緊男人的脖子,亢奮
地嘶吼。裴語微雙腿被托着左右大張着,每每下落,都會将肉棒整根插到底,堅
硬的肉棒在濕粘的嫩肉黏膜緊密包夾下高速摩擦,一波波快感像海浪般将她卷到
峰頂随即又重重抛到谷底。感受着空前的硬物在體内肆意地蹂躏,淫水完全不受
控地汩汩外流,兩人的結合部和男人的大腿被搞得一塌糊塗。

  沈惜像頭饑渴的公牛猛烈沖撞着女人的肉體,皮肉拍擊的脆響和沉重的喘息
此起彼伏。裴語微被頂得哀叫連連,指甲摳進了男人脖子的肉裏。她渾身大汗淋
漓,依然奮力扭動腰肢,索求無度地挺動下身迎合他的頂撞。小腹裏滾燙火辣,
肉壁更像被強有力的抽插摩擦出火焰來。飛甩着兩團嫩乳,渾圓的肉球劃出迷人
的曲線,不時有汗珠飛濺。她漸漸有了第二波高潮即将到來的感覺,這次遠比上
一回來的更加猛烈,僅僅隻是預兆來臨就讓她劇烈地顫抖起來,陰道像痙攣般越
收越緊,火熱的蠕動使整個肉穴變成一張小嘴拼命吸吮龜頭。被她這樣一擠壓,
沈惜終于有了想要射精的沖動。

  「Fuck me!Fuck me!Ah~~~」裴語微猛然發出一聲詠
歎調般的呻吟,身體就此僵直。「啊!死了!我操!Fuck!」她一邊失神地
亂嚎,一邊挺直上身,屁股亂扭。

    陰道内的收縮已經到達極限,一股熱流倒澆出來。某次抽插肉棒剛抽出大半,
肉穴露出極微小的縫隙,一股細小的水流像噴泉般激射上來,直接淋到沈惜的臉
頰和嘴唇上。

    他毫無防備,在被水流噴濺到的同時,出于慣性已再次将肉棒捅了回去,像
拿一個塞子堵住水管似的,明顯能感覺到一陣陣熱液兜頭澆灌在肉棒上,再次抽
離後,水流再度飙射出來,這回足足持續了四五秒鍾的噴射又全都射在他的下巴
和胸膛上。

  裴語微歪着腦袋,四肢綿軟,像要把整個人都挂在沈惜身上。此刻的她像是
羞澀,又像是沖到巅峰後暫時脫力,全無任何反應。在這種狀态下,沈惜本該停
下來對她好好撫慰一番,但他自己現在也處于噴射邊緣,根本無法停止,隻留給
了她幾秒種潮噴的時間,又繼續大力抽插起來。

  以最深入的姿态進行最猛烈的填塞,終于沈惜也到了極限,咬緊牙關抽動了
最後幾下,即将射精的瞬間,他突然抽出肉棒,猛烈噴射出的濃稠精液像被高壓
水槍打出去似的,噴了裴語微滿臉滿身。

  兩人同時滾倒在床上,攤開四肢,急促地喘息着。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7-25 22:23

千呼萬喚終於續文, 讚啦文筆真好到沒話說,光前戲就那麼精彩。
作者: spreadtrade88    時間: 2018-7-28 01:15

大家之作,是目前看到的情色小说中诺贝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7-29 09:10

沉惜和陸優,杜臻奇結下大樑子,接下來會發展為暗黑系的嗎?
作者: pzkmfc    時間: 2018-8-10 09:54

期待更新啊,人物众多但是并不混乱,确实为上佳之作!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8-15 11:34

過一陣子要來推一推.
本文最大的優點是沒有打遍眾女的種男,也沒有過份的浪蕩淫女,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很有真實感,好看!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8-26 18:33     標題: 情慾兩極 (54)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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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8/08/26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五十四章 錯綜

  小心地開鎖進屋,沈惜躡手躡腳來到臥室門邊朝里瞅,裴語微果然還像他清
晨出門時那樣,在床上睡得正香,只是好像換了個姿勢,原本是仰臥的,現在成
了趴著,身體似乎也傾斜了一些,兩只腳橫著岔到了昨晚原本是他睡的位置上。

  出門前,沈惜在裴語微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那時她迷迷糊糊有所感覺,仰
起臉嘟囔了兩句,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也難怪她顯得如此困倦,昨晚折騰到將
近淩晨三點才睡,而沈惜出門時還不到七點,能清醒才怪。

  去衛生間洗把臉,回到床邊,沈惜輕輕掀開薄被一角,不出所料,被子下的
裴語微依然一絲不掛,圓滾滾白嫩嫩的臀瓣就在眼前,即使是正常地平平趴著,
依然拱起了一個極為明顯的弧度,讓人看得心癢難忍。沈惜不由自主在這翹臀上
拍了一下,明明沒用多少力,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反彈。他又惡作劇般深入到兩
腿之間,在接近陰道口最肥嫩的位置輕輕摳了兩下。

  睡夢中的裴語微似有所感,小臉皺了一下,聳聳鼻子,嘴唇微撅,但還是睜
不開眼。見她睡得如此香甜,沈惜反倒被她逗起幾分困意,連打了兩個呵欠。

  昨晚睡得那樣晚,當然不是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可想而知,小丫頭被他折騰
得有多厲害,前後一共噴了三次,半邊床單都濕透了一大片。她被「取笑」成了
「小噴泉」,羞惱和爽快湊到一起,到最後呻吟聲幾乎變得與抽泣無異。其實沈
惜也沒強到哪里去,他差不多也被榨幹了,在做第三次和第四次之間,足足休息
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後只是射出了一小股稀薄的精液,而且也就是最後這一次,
裴語微終於守住了顏面,沒有被幹得水噴不止。

  沈惜也不想做得如此「窮兇極惡」。快到一點時,做完第三次,沈惜提出偃
旗息鼓一起睡覺。可裴語微「羞憤」於此前三次每次都被他操得噴水癱軟,不服
氣地非要再來一次,否則明知今天一早要起床,沈惜不至於那麼不知節制。

  畢竟三十歲的男人了,一晚上射四次還是挺吃力的。

  只是兩人第一次上床,裴語微既然死活非要再戰,沈惜怎麼也不能讓小女朋
友失望。

  這最後一次,身體已經被揉搓得敏感不已的裴語微盡管還是來了高潮,總算
沒有「丟臉」地噴水,再加上沈惜明顯也有些後力不繼,她覺得自己算是已經扳
回一城,至少也打成了平手,裴語微這才同意鳴金收兵。

  饒是如此,睡了不到四個小時的沈惜一大早起床後還是覺得有些兩腿發軟。
跑了半天,時近中午,更是有了幾分困意。

  重新幫裴語微壓好被子,手卻還留在她的臀瓣上輕撫著柔滑的肌膚,沈惜在
床邊又坐了一會,見她始終沒有睜眼的跡象,這才起身朝廚房走去。

  冰箱里有一瓶只喝了四分之一的百利甜酒,兩盒酸奶,一根黃瓜,三個雞蛋,
一個裝著桂花鐵觀音茶的小鐵罐,除此之外基本沒別的存貨,勉強湊一頓中飯都
做不到。

  時針快要指向十一點半,沈惜對午飯問題微感躊躇。他一向勤快,平時遇到
這種狀況,肯定要出門買菜回來做飯,可今天整個人狀態不佳,在看到速凍箱里
還有一包餃子以後犯了懶,想著是不是湊合吃一頓就算了。

  再次回到臥室,裴語微已經睜開惺忪的睡眼,半靠床背玩著手機。薄被搭在
身上,乍暖還寒的天氣,這幾天有些涼,所以她把上身裹得挺緊,但瑩白的長腿
大多露在外面,左腿曲起,右腿直伸,被角壓在兩腿之間的位置,其間美景若隱
若現。

  沈惜不由得微笑:「醒啦?」

  「嗯……你回來啦?對了,剛才是不是你摸我?」

  「不是我還會是誰?」

  裴語微撅起嘴:「討厭!大壞蛋,睡覺還要偷襲我!」

  「誰討厭啊?昨天晚上我都說要睡了,是哪個小浪妞吸著棒棒,非要它再硬
起來的?」

  「哼哼……還有這種事?哪個小浪妞這麼不要臉?我都不知道。」裴語微毫
不臉紅地矢口否認,「哎,三點多才睡,你起那麼早幹嘛?」

  「今天去掃墓了。」

  「啊?」裴語微有些發楞。

  沈惜早就和姐姐、姐夫約好今天一早去給父母掃墓,所以這才顧不得睡眠不
足也要一大早出門。掃墓結束後,沈惜單獨在母親墓碑前待了一會,簡單交代了
一下自己和裴語微戀愛的事。

  「你們怎麼今天就去掃墓呀?不是後天才是正日子嗎?你該早點告訴我,我
和你一起去啊!」

  沈惜坐下,伸手捋了捋她有些淩亂的劉海,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看你那副小困豬的樣子,能爬得起來嗎?到現在還沒睡醒的樣子。」前半
段話還說得溫柔,隨即就帶上了一臉壞笑,「昨晚噴了那麼多水,整個人都軟了,
睡前讓你去洗澡,你也懶得爬起來,怎麼舍得那麼早叫你?」

  裴語微做了個鬼臉:「切!說得好像你多厲害似的!給你整整一個晚上來做,
折騰到三點鐘,你不也就只做了四次嘛!最後一次要不是拼命給你舔,你都硬不
起來了吧?哼哼,老頭子!」

  這是她昨晚用來「嘲笑」男友時新想出來的綽號。

  「哈!隨你怎麼說!就算我是老頭子,你也被我這老頭子插得變成了一座
『小噴泉』,帶著一身精液就睡了;老頭子怎麼了?你這小浪妞還不是被老頭子
幹趴下了?哈哈……」沈惜完全不介意這個新稱呼,湊近嗅了嗅,「你不覺得自
己身上到現在還全都是我的味道嗎?」

  裴語微呸了好幾聲,滿臉都是悻悻的不服,大有今天再比試一次的沖動。

  沈惜突然又變得正經,「明年我們一起去,今年略微倉促了一點。」

  「哦。」裴語微也沒繼續鬧,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你不是說要找時
間去姐姐家里嗎?要不我們下午就過去?買點什麼再上門好呢?」

  沈惜撇撇嘴:「呵呵,今天去不了,他們全家出去旅遊了。就是因為他們今
天吃過午飯就要出發,後天還沒不來,所以才提前去掃墓啊。再說清明節當天去
掃墓的人特別多,也沒必要非趕在那天去。」

  裴語微輕聲嘟囔了一句:「就是,我爸就非得清明當天去……」隨後又認真
地問,「怎麼今天去旅遊啊?姐姐、姐夫他們應該都不用朝九晚五地上班吧?為
什麼挑小長假出去旅遊,人多得要命!」

  「呵呵,他們確實隨時可以抽時間出去玩,但這次他們是和姐夫的姐姐一家
子同行,那家全是上班族,平時沒時間,只能小長假出去嘍。等姐姐回來以後我
們再去她家吧。」

  「也行。那,我們今天幹嘛?」

  「幹什麼都行啊。不過,咱們先確定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還是繼續留在你
這兒。如果還留你這兒,下午我得回家去拿幾件替換衣服。」

  「這個無所謂啊……要不……去你家吧,上次我都沒好好看看你書房里有哪
些書呢。」

  「好。」說到這兒,沈惜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哦,對了,有個事跟你說
一下,明天我不能陪你吃晚飯,我家有遠房親戚回來掃墓祭祖,家里準備了要為
他們接風。」

  這次沈惜並沒說謊,也沒耍什麼小花招,而是確有其事。這一批客人從上海
來,是沈家的遠房堂親,論起來都是堂伯堂叔、堂姐堂弟。這一枝輩分最大的老
爺子沈立中也出身中寧沈家,比沈執中還要年長十幾歲,算是他的堂兄,當年還
曾是年輕的沈執中投身革命的引路人。解放後,沈立中服從組織安排前往華東地
區工作,全家隨之離開中寧,他晚年定居上海,八年前已經過世。

  沈立中這一枝的後人回老家的次數不算多,但也沒有完全斷絕來往。在沈惜
的印象里,從小到大,與那邊的親戚也是見過好幾次的。這次他們過來,就是為
了趕在清明節為先祖掃墓,所以特意選在明天中午過來。清明之後,他們也不會
急著走,總要走走親戚,大概還會逗留一周左右。接待方面主要有長房、二房出
面,只剩下小輩的三房任務並不重,沈惜只需偶爾出面作陪即可。不管怎麼樣,
明晚的接風宴他無論如何還是要出席的,畢竟沈惋出去旅遊了,三房只剩下他一
個代表。

  裴語微抿起了嘴:「哦,知道了,有事你就忙唄,只要別再騙我說去上海就
行了。」

  聽她頗有怨念的語氣,想到自己昨晚那次不太成功的愚人節玩笑,饒是沈惜
這種臉皮比較厚的家夥,還是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你家親戚要待一個星期啊?那就是說下星期天你沒空啦?」

  「怎麼?那天你有安排?」

  「我沒什麼安排,是討厭的雷耀庭……」

  前幾天,雷耀庭問裴語微4月10日,也就是下星期天一起有沒有興趣一起
去玩一場WarGame.說實話,裴語微對此很有興趣,只是因為不喜歡雷耀
庭,所以顯得很猶豫猶豫。聽他說自己可以帶上四個朋友一塊去,於是立刻想到
了沈惜。如果沈惜能陪著一起去,那她就準備接受邀請,好好玩一場了。要是沈
惜沒空,那她多半是準備拒絕的。

  「星期天啊?星期天,我應該有空。不用天天都陪親戚的,那天讓二哥過去
作陪就可以,再說姐姐到時候肯定也回來了。」在裴語微面前,沈惜還是給沈偉
揚留了幾分面子,沒有直呼其名。

  「那我這邊,有你、欣欣,還能再帶兩個人……你會不會打槍?」裴語微顯
得有些小興奮,明顯對即將參與的Wargame很感興趣,讓沈惜覺得答應和
她一塊去果然是對的,但對她的問題,只能遺憾搖頭,射擊對他來講,確實是個
很陌生的領域。

  裴語微很認真地問:「那你認不認識會打槍的朋友?我以前沒玩過這個,萬
一雷耀庭玩這個很厲害,或者能找到很強的隊友,到時候把我們打慘了,那多糗
啊!」

  沈惜嘿嘿一笑。裴語微的這個擔憂還真不是空穴來風。雷耀庭的表哥是杜臻
奇,杜家跟公檢法淵源極深,說不定真能找到幾個高手幫場子。他自己雖然也是
菜鳥,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幾個合適的人選:「呵呵,放心。要找會打槍的朋友
是吧?沒問題。玩過真人CS,我們一起去吃飯。聽大伯、二伯他們說,星期天
晚上我們家有好幾枝親戚會聚到一起吃頓飯,你也來,順便跟家里人見一見。」

  裴語微吐吐舌頭:「這麼快?」

  「應該的。當然,如果你不想去,那就再往後推一推。」

  「哼,幹嘛不去?我又不是見不得人!」裴語微揚了揚頭,一臉小驕傲。

  「不一定,哈哈!」沈惜突然俯下身在她的小腿上親了一下,「如果是那個
『小噴泉』的模樣,你敢見人嗎?」

  裴語微下意識想要縮腿,但立刻恢複了鎮定,一動都沒動,咯咯笑了起來:
「幹嘛?老頭子你想要幹嘛?你還行不行啊?」

  沈惜瞇起了眼睛,滿臉壞笑:「行不行的,要不要現在試試?」

  「試試就試試,怕你啊?!可我現在好餓啊!」

  「已經是中午了,當然會餓啦。剛才我看過了,冰箱里就一包速凍餃子,別
的啥都沒有,要不我們隨便吃點?」

  裴語微一掀被子,一絲不掛地跳了起來,打開衣櫃翻找幹凈睡衣。

  「行!就吃餃子,等我換好衣服就去下餃子。」

  沈惜湊過去,在她彈力十足的屁股上拍了兩下:「你還是先去刷牙洗臉吧,
順便洗個澡,餃子我來下。」

  「不要!你在我這兒吃的第一頓飯,就算只是速凍餃子,也該我來做吧?弄
好了我再去刷牙。澡嘛,先不洗了……」

  「為什麼不洗?你不覺得……有點……」說真的,在裴語微正面面對著他的
時候,沈惜真能從她的胸腹間隱隱聞到一絲風幹許久的殘留分泌物特有的腥氣。

  「洗了不也有可能是白洗嗎?」裴語微低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幾下,露出調皮
的笑容,「飯後不是還要『試試』嗎?說不定到時候身上還會全都是你的東西,
那不就白洗了嗎?」

  「嘿嘿,小浪妞是不是很期待啊?」

  裴語微翻出一件星空藍色的真絲睡袍,一邊穿,一邊毫不示弱地回嘴:「是
啊!期待把你榨幹,然後可以嘲笑你!」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走向廚房。裴語微熟練地煮完餃子,又飛速地完成洗漱,
兩人在桌邊一邊吃著餃子一邊聊天。

  「這周劉爺爺做壽,你去不去?」

  「銘哥跟我打過招呼,我準備提前上門看望一下劉爺爺,壽宴當天那麼多人,
我就不去了。」

  「這樣啊,那天我要跟我爸一塊去的。」

  「應該的,叔叔和默叔是好朋友嘛,應該去的。」

  「我本來還在想,如果那天咱倆都要出席,那要不要挑明我們現在的關系呢?
還是裝一段時間再說?既然你不去,那就不用頭痛了。」

  沈惜撓了撓腦門:「嘿嘿,這我倒沒想過。話說回來,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我應該抽時間去見見叔叔阿姨吧?一直拖著不登門,挺沒禮貌的。」

  「嗯,再等等,不急……」裴語微還沒想好怎麼應付大伯那邊,所以還想再
拖一陣,隨口轉移了話題,「姐姐一家出去玩,我們這兩天要不要也找個地方去
玩啊?」

  沈惜撇撇嘴:「你也說了,假期里全是出來玩的人,大多數地方人多得要命,
能去哪兒啊?」

  「也是。哎?要不去我的中學看看?我好久沒回去了。」

  「哈哈,去懷念青春嗎?」

  「我需要懷念嗎?我本來就還很青春好嗎?不像你,已經是老頭子啦,哈哈
哈……對了,也可以去石舟中心小學啊,你畢業以後是不是也沒怎麼回去過?石
小一直都沒搬吧?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惜嘴里塞著自己的碗里最後一個餃子,一時沒法說話,連連點頭,直到咽
幹凈了嘴里的東西,這才開口:「這主意挺好。下午我們就去學校轉轉吧。你把
替換衣服、化妝品什麼的都帶上,晚上直接去我家。」

  「行,對了,我們也可以去寧南大學啊,你帶我去看看你以前住過的宿舍什
麼的。」

  「好,寧南咱們明天上午去。」沈惜略微猶豫了一下,說,「你那個堂妹,
這幾天放假是不是回家了?如果她還留在學校,找她一起吃中飯吧。」

  裴語微擺擺手:「不用管她,她不在學校。前幾天去比利時了,作為寧南的
學生代表去參加一個國際大學生交流活動。」

  沈惜略感驚訝:「呦,這麼厲害?」

  「看不出來吧?別看這丫頭平時玩得那麼瘋,專業方面其實很牛的。據說保
研肯定沒問題,只是她自己想畢業後出國,應該不會保送本校。」

  沈惜做了個出乎意料的表情。他和裴歆睿見面不多,留下的印象也不算很好,
想不到,她居然還是個非典型的優等生,真有點讓人沒想到。不過畢竟她是裴旭
生的女兒,他也無意親近,說約來一起吃飯只是看裴語微的面子,別的也無意多
管。

  吃過飯,裴語微搶著收拾碗筷,反正只是簡單吃了頓餃子,要洗的餐具不多,
收拾起來也容易,沈惜沒跟她客氣。

  從廚房回臥室的路上,會經過一面大落地鏡,裴語微停在鏡子前,左搖右扭
地擺了幾個造型,嘖嘖贊嘆。

  沈惜有點莫名其妙:「你幹嘛呢?」

  「看看天生麗質啊!真是漂亮的小美女啊,你這老頭子真是撈著寶啦!」原
本並沒有這麼自戀的裴語微在沈惜面前特別喜歡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笑嘻嘻的,
兩道眉毛都彎成了小月亮。

  沈惜走到她背後,摟住她的腰,輕咬著她一邊耳垂,說:「是啊,這麼漂亮
我都要忍不住了,要不要現在就再來一次?」

  「來就來!怕你啊?你以為我每次都吃不消嗎?」裴語微翻著小白眼,話音
未落,她兩只手就已經被拉到頭部以上的位置,呈十字形被按在鏡子上,沈惜用
一只手扣住她兩個手腕,另一只手像條蛇似的撩起她睡袍的下擺,鉆了進去。

  這種被人牢牢控制住的感覺,帶給裴語微異樣的興奮感。她輕扭身軀,卻完
全不是為了掙紮,更像是挨擦著身後的男人使他增添更強烈的刺激感。她的目光
借由鏡子的反射落在身後男人的身上,白皙的面孔迅速地泛起了紅暈,從急促的
呼吸中能看出她已經做好了迎接更猛烈風暴的準備。不等沈惜手上用勁,她已經
盡可能張開了雙腿,毫不扭捏地打開了身體的全部防線。

  之前她換睡袍時本就沒穿內衣,此刻在柔順的真絲睡袍下是毫無遮蔽的赤裸
肉體,沈惜的手在她的下體撫弄了幾下,隨即向上握住了一邊豐挺的嫩乳,乳頭
在他的掌心被磨得生硬,指縫里溢出了脂般潤滑的乳肉。裴語微早就發現,異於
沈惜斯文的外表,他掌心和指尖的皮膚顯得比較粗糙,自己總是會被他摸得麻癢
難當。她咬著嘴唇,小貓似的瞇起了眼睛,時不時嗯哼出聲。沈惜將她的雙乳都
從睡袍里剝了出來,細細地揉弄,看著她臉上的紅暈急速地擴張,沒過多久,似
乎整個脖子都變得紅彤彤一片。她整個身體繃得很緊,斜斜靠在沈惜身上,乳頭
突然被重重地彈了一下,她整個人似乎都顫抖起來,瞬間睜大眼睛,「嚶」的一
聲,帶著又羞惱又氣憤的眼神,像是想要轉過身來。

  「別動!」沈惜繼續在她耳邊用那種讓她渾身發癢的沙沙的嗓音說,「你現
在能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樣啊?」

  裴語微像感覺被小看了似的,火辣辣地翻了個白眼:「那有什麼難的?看著!」
話沒說完,她一挺身,一擡胯,將左腿一下擡高到超過頭頂的位置,腳跟抵著鏡
子,毫不費力地擺出了直立式的一字馬姿勢,又盡可能稍稍朝後撅起了屁股。

  這是昨晚兩人第二次做愛時用過的姿勢,盡管不像宋斯嘉那樣在各種球類運
動方面擁有良好技巧,但長期堅持健美操和瑜伽鍛煉的裴語微,在體能和柔韌性
方面半點都不輸。

  「老頭子,你……啊~~」她小小地得意一笑,剛想說什麼,沈惜的手又像
遊蛇般從她乳上抹過,順著腋下、肋部一路滑動向下,五指不住點弄彈動,掠過
豐滑的臀,一直鉆進已經徹底敞開的兩腿中豐美的水草之間。裴語微剩下的半句
話最終又變成了一聲嬌吟。

  她的左手壓在自己的腳踝上,右手扒住另一邊鏡框,後翹的臀部擦蹭著沈惜
的下體。沈惜緊貼她的身體,空出雙手松開皮帶,將褲子脫到膝蓋處,將已經發
硬的肉棒頂了上去。裴語微的臀肉既軟又韌,彈性十足,深陷的臀溝恰好可以裹
住整根肉棒,兩人就這麼毫無間隙地緊貼著。

  沈惜在她耳垂上親吻,這里是她的敏感點之一,難捱的酥麻感讓她忍不住咯
咯直笑,隨即又變成妖媚的呢喃。原本已經變得迷離的雙眼越發水波蕩漾,她情
不自禁反手一把攥住肉棒,使勁擼了兩把,嚶鳴著抱怨:「壞蛋老頭子,怎麼這
麼硬了……」

  「摟著這麼漂亮的小浪妞,當然會硬了……」

  「硬了要幹嘛?」裴語微還想保持鎮靜,至少不能顯得過於情動,讓身後的
男人太得意,卻發現自己滿口生津,瘙癢難耐,滾燙的身軀貼在冰冷的鏡子上,
盡管睡袍並沒有完全脫去,但她還是在這奇異的冷熱交戰中煎熬翻滾,忍不住瑟
瑟發抖,連說話都帶上了顫音。

  沈惜小聲卻又無可置疑地惡狠狠地說:「當然是要操得你叫爸爸求饒了……」

  「討厭~~」裴語微一心想抗議,但只說了兩個字,尾音就已經七扭八歪得
像一灘被揉爛了的橡皮泥。她不耐地扭著腦袋,試圖避開沈惜總是咬噬她耳垂的
動作,卻怎麼都無法成功。

  「那你還等什麼……別咬了……進來啊!」

  沈惜還是那麼可惡地逗弄她,壞笑著說:「有你這麼求人的嗎?忘了該怎麼
求我操你了?」

  青春的肉體在徹底開放的心靈支配下熱得發燙,裴語微又堅持了不到兩分鐘,
就徹底放棄了任何形式上的驕傲,像鬧春的貓似的叫了起來:「Daddy,操
我吧!求求Daddy快點操我,小浪妞不行……啊……Daddy輕一點,啊
噢~太硬了,好爽~」

  和「老頭子」一樣,「Daddy」也是昨晚她剛想出來在床上給沈惜的新
稱呼。

  就在「老頭子」新鮮出爐後,沈惜笑著說:「我都已經是老頭了,你還不叫
爸爸?」

  裴語微對在床上管別的男人叫爸爸這事並無所謂,在她的理解里,在床上就
只用各種花樣來宣泄和催動情緒而已。只是過去從沒這麼叫過,有點不習慣。從
小,父親裴新林一直都是嚴父形象,裴語微總覺得「爸爸」這稱呼會讓她情不自
禁地聯想到裴新林的形象,說實話,真的很不適應。她靈機一動,索性換成了
「Daddy 」,意思沒變,心里的別扭也沒了。

  自從叫了第一聲「Daddy」,裴語微好像突然喜歡上了這個稱呼,每次
高潮時都是扯著嗓子尖叫這個單詞達到巔峰的。今天她才叫了兩聲,烙鐵似的肉
棒就破開一切薄弱的抵禦,勢不可擋地穿透了早就濕透的肉穴,激得她整個人突
然軟了下來,腿都架不住,重新落回到地上。

  沈惜也沒強迫她再次將腿高擡,抓著她的雙手按在鏡框兩邊,緩慢但有力地
抽動肉棒,回抽時他會像放慢鏡般放緩節奏,讓裴語微感受到肉棒從腔壁中退出
的每一個細節,再次插入時又不留半分余地直插到底,頂得裴語微整個上半身緊
貼在鏡面上,暴露在外的飽滿雙乳完全被壓扁,水波似的乳肉東滾西蕩。

  「啊,好爽,啊噢……Daddy,好燙啊……小浪妞不行了……快呀,
Daddy再快點……Oh,My God!Fuck!太里面了!」裴語微帶
著一種恨不得讓整幢樓的人都知道她即將到達高潮的勁頭叫著,楞是用一個人的
嗓音營造出了一首澎湃的交響曲的氛圍。

  沈惜突然放開她的雙手,箍著腰將她周了半圈,使她的身體正面朝向臥室的
門。

  「走!」他的命令簡單明了。

  「啊?」已經叫得有些缺氧的裴語微一時反應不及。

  沈惜毫不留情地在她屁股上狠抽了一巴掌,像是心急的騎手鞭打坐騎似的。

  「走!進臥室!」

  「哦,哦……」裴語微大概明白了自己該幹什麼,艱難地哈下腰,挪起步來。
肉棒在身體里的肆虐並沒有結束,每一次前頂都會帶來一股使她向前踉蹌的大力,
而每一次回抽又會使她不自覺地挺起臀部,整個人都向後縮,生怕一不小心使肉
棒從身體里滑落,讓現在這種迷醉的滋味戛然而止。這樣一來,她變得舉步維艱,
每一次向前都不到平時步幅的一半。

  短短幾米的距離,兩人居然足足走了五分鐘,而就在這五分鐘里,裴語微還
非常羞恥地又噴了一次,透明而接近無味的液體如泉湧般順著大腿流淌下來。身
後的沈惜又在用「小噴泉」的稱呼嘲笑她,裴語微呼吸艱難,眼前模糊一片,大
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回擊」。

  其實裴語微不是每次高潮都必然會潮噴的。在美國時,她記得自己真正潮噴
的次數兩只手絕對能數得過來,大多都是第二任男友帶給她的。像阮孝廷,和她
上床的次數不算少,卻從來沒有讓她如此暢快又如此狼狽過。和沈惜上床,也不
過就是從昨天晚上才開始的事,雖說短時間里次數不少,但滿打滿算還沒二十四
小時呢,自己竟然已經被弄得噴了四次,頻率如此之高,讓她感到格外丟人,像
是每一次都被殺得片甲不留,完全就被沈惜吃定了似的。

  他能如此輕易就讓自己達到高潮,原因當然很複雜:太久的空窗期讓她的肉
體格外敏感;兩情相悅的融合本就容易達到超過一般只為肉欲的交媾的高潮;但
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經過幾次實驗,裴語微已經可以確定,最致命的一點在於,
沈惜的肉棒完全插入自己身體後,它的頂端正好頂住她的子宮口,而她陰道內最
敏感的位置非常深,恰在子宮口邊緣位置,因此每次G點都能得到充分摩擦,當
然極易達到高潮。

  她有過肉棒比沈惜更長的男友,照理更能觸到她的G點,但正因為那黑人小
夥的肉棒太長了,盡情抽插起來,稍不註意就會有插入子宮口的危險,令她非常
不舒服,所以那時的男友反倒每次小心翼翼,抽插時經常只將肉棒插入大半,不
像沈惜的長度剛好合適,每次都可以毫無顧忌地一捅到底,對G點的刺激也就特
別充分。

  或許隨著兩人之間「深入交流」的增多,慢慢的她能適應這種感覺,不至於
回回都表現得如此激情,但在剛開始的這段時間,作為情不自禁的「小噴泉」而
被這男人嘲弄,也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了。

  即便昨晚沒有睡好,但至少也是經過了休息,又吃飽了飯,今天還是第一發
的沈惜狀態非常好,進入臥室後的裴語微在整個後半程里幾乎始終都是暈乎乎的,
直到灌了滿嘴的精液,才頹然躺倒在地,一邊大口吞咽一邊喘著粗氣。

  沈惜拉了她兩次,她卻連一根手指也懶得動,毫無儀態地張開四肢躺在地板
上,不願起身爬上床。她現在顧不上繼續嘴硬和沈惜鬥嘴,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沈惜無奈,只能將床上的薄被塞到她身下,免得她著涼。

  同樣是在清明假期,同樣是以「戀人」關系相處,同樣是窩在家里做愛,崔
誌良和施夢縈之間此刻的氣氛卻顯得有些微妙。

  崔誌良的神色明顯不太愉快,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微帶不耐之色。施夢縈並
不在房間,她已經在衛生間里一聲不吭地蹲了二十多分鐘了。

  屋子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寂靜。

  其實從昨晚到不久之前,他們原本相處得很愉快。

  盡管崔誌良實際上從沒明確示意過兩人已經開始戀愛,但施夢縈自覺在和範
思源分手後,名正言順就成了他的女朋友,根本無需任何形式。所以臨近清明假
期時,她理所當然地打電話問崔誌良,假期怎麼安排?

  崔誌良對她自說自話與男友分手,然後又心安理得地以自己的女友自居這件
事頗為頭痛。只是在還沒完全想好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情況下,決定暫時不動聲色。

  既然還要保持這份關系,那麼哪怕只是為了稍加安撫她,也必須抽些時間來
陪施夢縈。為此,崔誌良特意向裘欣悅撒了個小謊,說自己周五下班後要趕晚班
車回老家武山,次日去掃墓,假期第二天就回中寧。這是天經地義的正經事,裘
大小姐當然沒有任何異議。而在施夢縈這頭,他又說自己只能陪她一天,假期後
兩天都要值班,所以也不搞別的安排了,就在家里陪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對
別的也不怎麼看重的施夢縈對此也沒意見。這樣一來,崔誌良在時間安排上就顯
得很自如,兩頭都能擺平。

  昨天下班後,假裝已經離開中寧的崔誌良一頭鉆進施夢縈的小窩,幾乎就沒
有離開半步,連晚飯也是叫的外賣。當然,「熱戀」中的孤男寡女會有特別的膩
歪,在崔誌良的堅持下,打開空調保持室內氣溫後,施夢縈半推半就地脫光了衣
服,從昨晚一直到現在,她身上沒有任何遮擋,無論任何事,始終都是全裸著去
做的。以至於外賣小哥上門那會,她不得不躲進臥室,才能確保春光不會外泄。

  按理,這種「動物式」的野蠻狀態會令施夢縈極度不適,但剛剛恢複自由身
的她,完全甩掉了出軌劈腿的心理負擔,算是放下了一樁大心事。空前的輕松心
情居然讓她對連續十幾個小時什麼都不穿的狀況也毫無異議,在床上也變得主動
和自在得多,不僅無師自通地一直管崔誌良叫著「老公」,也完全不介意他在自
己身上任何部位射精,甚至還借用了此前徐芃用過的一個詞,主動說想要用他的
精液「洗臉」。

  最令崔誌良心潮澎湃的,是施夢縈翻出了一套情趣旗袍,穿著它略顯笨拙地
為跳了一大段艷舞。

  說「笨拙」,是因為施夢縈實在把握不住那種風騷的氣質,跳不出艷舞的精
髓,總覺得隔了一層,非常生硬。如果只說舞蹈動作本身,卻挑不出任何毛病,
無論是擡腿,下腰甚至是劈叉,都標準之極——對於下半身異常豐滿的施夢縈來
講,難度其實還要再上一層。

  曾多次在學校文藝匯演的舞臺上看過她跳民族舞、古典舞、爵士舞的崔誌良,
當然知道這點小動作絕對難不倒自小苦練歌舞,從小學到大學甚至剛開始工作那
會都一直是學校、公司文藝骨幹的施夢縈,只是此刻的「艷舞」令他格外心癢。

  高中三年里,施夢縈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清高冷傲的,一個和她關系特別好的
女生送給她一個「冷姐」的綽號。明明有著校花級的美貌,卻很少有男生會向她
獻殷勤,不是大家都眼瞎,而是無論是誰頂多都只有一次嘗試的機會,然後就毫
無疑問會被「凍」得打退堂鼓。

  要不是在男生中完全沒有好人緣,甚至隱隱然還傷了不少人的面子,像她這
樣成績不差,長得又漂亮的女生,也不至於被那麼多男生編排她的「大屁股」,
越傳越邪,也沒個人幫她說說話。

  想想當初的那樣一個施夢縈,而現在赤條條地只穿一件無袖超短旗袍賣力地
舞動著,穿過近乎透明的鏤空蕾絲上裝,能清晰看到兩團肥乳上下飛甩,赤裸的
豐臀和肉穴又時不時在眼前跳閃,記憶和現實交織在一起,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就這樣,從昨晚到今晨,崔誌良過得都很愉快,臨睡前陪施夢縈看了部電影
——也不能讓她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除了上床就沒別的活動。今天起床後,崔
誌良陪她出了趟門,也沒走遠,就在小區邊上的超市買了些日常用品。雖然沒說
他會搬過來住,但施夢縈還是為他買了全套的牙刷毛巾之類的用具,或許是因為
她覺得兩人遲早會住在一起的。

  牽手購物特別容易催生一家人的溫馨感,施夢縈顯得格外愉快。午飯時,崔
誌良打點精神為她做了幾個說不上有多豐盛,但還算能拿得出手的家常菜,更是
讓她感動不已。說來也怪,沈惜為她做過不知多少頓飯,手藝也要好得多,但施
夢縈基本上沒有感動過,似乎那是理所應當的,偏偏崔誌良做了這頓飯卻讓她覺
得特別窩心。也可能是因為她覺得沈惜原本就喜歡下廚,做幾頓飯不算什麼,而
崔誌良明顯平時不怎麼進廚房,還願意為她特意下廚,更現誠意。

  無論是溫馨還是感動,交織在一起,自然就是越來越濃的情愫。飯後兩人本
來說要一起看電視里的綜藝回放,但沒過二十分鐘就熱烈地吻在一起,在一陣貪
婪的唇舌交纏後,沒過兩分鐘,施夢縈身上的衣服又被扒得幹幹凈凈,崔誌良的
肉棒先是用她的口水好好洗了個澡,隨後就插進了那個無論操多少次總是緊得像
昨天才剛剛破處似的肉穴,帶著一種憋了太久尿的人終於找到了便池的那種急迫,
兇猛地抽動起來。

  整個房間都回響著施夢縈的叫床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了些什麼,反正
能想到什麼就叫什麼,過去曾被教著怎麼叫就叫什麼,最後在她要求崔誌良射在
她里面的哀求聲中,肉穴里再次灌滿了精液。

  休息良久,借著今天良好的氛圍,崔誌良一邊輕柔地揉動她光潔的小腹,一
邊開始嘗試說服施夢縈試試肛交。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提出這種建議,施夢縈很清楚他對自己身上最後一片處女
地的興趣,之前她一直在猶豫中拒絕,卻難免一次次地松動心防。

  說實話,盡管過去那個方老師和周曉榮都曾覬覦過她的屁眼,方老師甚至還
曾有過失敗的嘗試,一度已經有了少許的侵入,但施夢縈對肛交其實還是沒什麼
概念的,只是下意識覺得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性交方式,很臟,有點變態;而且
不用別人提醒,用常識想想就知道屁眼被插,尤其是第一次被插,肯定要比前面
痛得多。這兩點就是她抗拒肛交的全部理由。

  無論是那一點點心理不適也好,還是對疼痛的恐懼也好,對施夢縈來講,是
可以被愛——至少是她自以為的愛——所征服的,她會感動於自己為愛而付出的
那份決絕,只是她從來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做好準備。

  拒絕的次數多了,施夢縈也莫名有些心慌,生怕會讓興致勃勃的崔誌良過分
失望。男人過分失望後會發生什麼,她不是太清楚,但相信不會是什麼好事。她
已經承受不起那樣的糟糕結果出現了——只是這份潛藏在心底深處的心思,施夢
縈未必清楚,或者未必願意承認。

  對肛交,她內心不是只有排斥。上次在公司偷窺周曉榮和譚伊娜在會議室做
愛,聽叫床聲才知道原來這個風騷的新同事正在被老板插屁眼。在聽到她那些淫
詞浪語而變得面紅耳赤的同時,施夢縈也難免好奇:難道肛交並不那麼痛,其實
還很爽嗎?

  「……我三個洞都能操!……我操!太里面了……」

  「都射進來!我的屁眼裝不下,會噴出來的!」

  「數不清!我每天都換一個男人操!每個人都喜歡幹我的屁眼……啊!就是
像你現在這樣……操爆了!啊啊哈啊……」

  譚伊娜淫浪的叫聲至今還會清晰地回響在耳邊,施夢縈心里也有一點小小的
觸動:可能……也許……還真的有點舒服?如果……真的不那麼痛,就跟愛的人
試試吧?

  經過反複掙紮,施夢縈終於同意讓崔誌良試一試,但還是再三強調:「如果
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停下來!」

  崔誌良大喜過望。玩肛交是他在施夢縈身上要完成的最重要的目標之一,一
旦捅過她的屁眼,占領她身上最後的處女地,心里就半點遺憾都沒有了,隨時都
能抽身。

  他過來時其實就隨身帶著潤滑液,但為了不讓施夢縈覺得他蓄謀已久,從而
產生反感情緒,他還特意假裝出門去轉了轉,謊稱是剛從成人用品商店買到了潤
滑液,其實天知道東苑三區附近究竟有沒有成人用品商店。

  盡管已經松口,但施夢縈的心理壓力依然很大,崔誌良還算比較有耐心,並
沒有一得準許就迫不及待去插,為緩解施夢縈的緊張——也是為了自己一會能玩
得更爽,他耐著性子玩著前戲。他足足帶了三小瓶潤滑液,一點都不吝嗇,將施
夢縈整個大屁股抹得油光水滑。為了轉移她的註意力,不至於顯得那樣僵硬,崔
誌良教她先騎到自己身上用滑膩的臀部擦蹭肉棒。

  施夢縈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經的前戲,渾渾噩噩地照做,看過許多AV的崔
誌良看著這女孩就像AV里的那些女優一樣,挺著水滑閃亮的肥臀,賣力地上下
前後蠕動,心里說不出有多爽了——這種服務,他想都不敢想讓裘大小姐為他來
做。

  興之所至,他索性把肛交的花樣又往後推,不惜倒空了一整瓶潤滑液,把施
夢縈全身上下都抹得滑不留手,隨即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讓她用全身幫自己按
摩,感受著兩個肉團從自己的脖子、肩膀一直遊動到臀部,崔誌良的肉棒硬得發
痛,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態別在床鋪和身體之間,身後傳來的刺激差一點讓他直
接發射。

  當然,崔誌良沒有在這些花樣上花費太多時間,施夢縈雖然做得賣力,畢竟
不是專業的雞,無論是胸推還是毛推,技術都顯得粗糙,爽一把就行了。兩人很
快又回歸到了正題。

  這次換成施夢縈趴下,跪趴在床尾,聽從崔誌良的安排,竭盡所能地塌腰翹
臀,任由他在自己屁眼周圍擠著潤滑液。涼颼颼的潤滑液抹了一層又一層,時不
時還被送到肛門口,一點點往里塞。崔誌良的手指已經捅進她的屁眼慢慢抽插至
少四五次了,這種滋味很怪異,又脹又澀,帶著一絲輕微的疼痛,倒還沒有到不
能忍耐的程度。她欣然地安慰自己:好像確實不那麼可怕嘛。

  但這一切在崔誌良的龜頭頂到屁眼上時就徹底改變了,施夢縈清楚地感覺到
一根比手指要粗得多的棍狀物壓迫著自己完全緊縮的小屁眼,完全不同於平時大
便時那種由里向外的自然綻放,而是像要打開密封包裝袋一樣毫不留情地撕扯。
沒等她說出「先等一下」這句話,劇烈的疼痛瞬間讓她感覺像是丟掉了整個下半
身。仿佛是被人用蘸了水的皮鞭狠抽了似的,施夢縈如同百米比賽搶跑一樣連滾
帶爬地朝前猛竄,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原本高撅屁股跪趴在床尾的自己,是怎麼
在一瞬間就已經到了床頭。

  站在床邊的崔誌良甚至還保持著原本按住她屁股向前猛頂的姿勢,整個人都
楞在那里。

  施夢縈顧不得說什麼,下身難忍的不適逼得她直接跳下床,狼狽地跑去衛生
間,過了很久都不見回來。郁悶的崔誌良中途過去看了一下,她低垂著頭,捂著
腦袋坐在抽水馬桶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崔誌良顯得非常失望。好不容易才得到給她屁眼破處的
機會,卻演變成現在這樣一個局面,極為無趣。

  又過了十幾分鐘,施夢縈終於面無表情地回來了,坐在床邊楞了許久,突然
開口說:「很疼。」

  這算是她的交代。

  崔誌良撇撇嘴,哦了一聲,隨口說:「那算了吧。」拿起手機看起了新聞。

  剛剛吃了苦頭,自覺很委屈的施夢縈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關懷和安慰,她並不
完全是傻蛋,也能體會崔誌良此刻的不快,只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就那樣
呆楞楞地坐著。

  兩人無語良久。

  沈默的時間長了,施夢縈越來越感覺好像自己有點對不起崔誌良,使他掃興
了。如果剛才忍一下,讓他完全插進去,也許就好了?可一旦回憶起那種不可思
議的劇痛,她又堅定地相信自己絕對沒錯,是非要玩這種奇怪花樣的崔誌良過於
異想天開了。自己已經勉為其難地陪他嘗試過,疼得受不了才放棄,如果他對此
都不能體諒,那只能是他的問題。

  崔誌良一直都沒說什麼,既沒有寬慰,也沒有抱怨,只是顯得很沈默,過了
一會靠在床頭看起了電視。

  整個下午的時光就這樣沈悶而緩慢地度過,吃過晚飯,崔誌良以第二天很早
要去上班為由,早早離開。

  盡管略微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施夢縈沒把這個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戀愛嘛,
磕磕絆絆總會有的,何況兩人分開了那麼多年,重新在一起還沒多久。而崔誌良
盡管沒有爆發,卻遠不像她那樣雲淡風輕。

  屁眼是施夢縈對他最大的吸引點,到嘴邊的鴨子都飛了,崔誌良是非常不爽
的。

  他當然清楚自己現在的行為冒著多大的風險。腳踩兩條船本來就難,何況自
己的正牌女友可不是能任由欺負的。之所以寧可冒險也要和施夢縈搞在一起,純
粹只是因為自己能從她的肉體得到足夠的樂趣。無論是長相、身材,施夢縈無疑
都要勝過裘欣悅,單從心理體驗而言,操施夢縈和陪裘欣悅做愛,兩種完全不同
的滋味也是前者更令他滿足。還有就是施夢縈的屁眼,這是崔誌良最念念不忘的
企圖。人都是有慣性,或者說是惰性的,在某種強烈的願望支撐下,盡管明知不
妥,還是舍不得未達目的就罷手。他還想再堅持一段時間,總覺得只要自己小心
些,短時間內做到左右逢源應該不算太難。

  等到該玩的玩了,該爽的爽了,然後再撤!

  想得是挺好,沒想到危機感竟會來得這麼快。

  他和施夢縈說清明節假期後兩天自己都要值班,會很忙碌,所以不會聯系得
太頻繁。穩住了這一頭,崔誌良假裝剛從老家掃墓歸來,專心致誌去陪正牌女友
裘欣悅。

  如果只論省心程度的話,裘欣悅絕對是女友的典範。只要崔誌良能有合理理
由,裘欣悅從來不會在他「有事要忙」的時候,還刻意黏著他不放。在這方面施
夢縈則要麻煩許多,隨時都可能接到她的電話或者短信,要想暫時「屏蔽」她,
非得找個借口,說自己在一段時間內必須關機或者靜音,否則誰也不知道手機什
麼時候會突然響起。

  清明假期最後一天下午,裘欣悅突然接到兩個閨蜜的邀請,幾乎沒給崔誌良
任何準備時間,拉著他出了門。這個計劃外的約會令他手足無措,路上想借故給
施夢縈發條微信,做好預防工作,突然發現平時用來和施夢縈聯系的那個手機竟
然沒帶在身上。

  沒帶這個手機自然不會被打擾,從這點上來講,這算是好事。可等崔誌良晚
上回家後,卻驚恐地發現在短短四個小時里,自己的電話上一共有三十七個未接
電話,二十四條未讀短信,全都來自施夢縈。

  剛想聯系她,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施夢縈的聲音聽來非常焦慮,口氣也很是
不善,明顯已經鬧起了脾氣。崔誌良解釋自己下午被主管拉出去處理緊急業務,
只帶了工作用的手機。好不容易安撫住施夢縈,放下電話,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
的心驚膽戰。

  騙這個女人並不難,簡單的謊言就能搞定。可她那種明明一直沒人接,卻還
是連打三十多個電話的執著勁太恐怖了。施夢縈就像一個時刻都需要陪伴,完全
缺乏獨立生活的勇氣和能力的孩子,這是最糟的玩伴,遲早會把自己玩進去。

  當年真是沒看出來,這女人竟然這麼麻煩!

  崔誌良在一瞬間有了決定: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想辦法甩掉這個包袱!即
便沒能玩到她的屁眼,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抱著同樣迫不及待的心情,陸優這幾天都急切地等著錢宏熙的回信。

  兩人的交情確實很靠得住,清明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消息就來了。

  接到錢宏熙電話時,陸優正躺在床上休息。他剛射完精沒多久,還有些疲憊。
殘渣黏液差不多都被呂秀茵舔幹凈了,但已經過了幾分鐘,又有不少殘精流出,
肉棒頂端又變得濕乎乎的。今天是星期二,呂秀茵沒課,所以從昨晚開始,兩人
就黏在一起,折騰了大半夜,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地起床。吃過中飯,興致不
減的陸優直接在餐桌旁又幹了呂秀茵一次,射完後回臥室躺在床上休息,就在呂
秀茵跑去洗澡這個空檔,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是「錢宏熙」三個字,陸優像被開水燙了似的,直接從床上彈
起身來。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錢宏熙的聲音顯得有些刻意懶散,或許是不想讓陸優覺得他在這件事上費了
很大的勁。

  「嗯,打聽了一圈,問到了。」

  「怎麼樣?齊鴻軒的老婆靠譜嗎?」

  「她和沈惜應該不是親戚,但從我打聽到的來看,找她可能還真的靠譜。這
事三兩句話說不清,見面再說吧。」

  「行!」陸優顯得有些著急,「我現在就在北河柳苑這邊,要不你過來一趟?
晚上一起吃飯。」按說陸優求錢宏熙辦事,有了消息應該是他過去找對方,只是
兩人交情確實過硬,在這種小節上也不那麼在意。北河柳苑附近有一間很有名的
餐廳,他的意思就是在這邊見完面,晚上直接過去吃飯。

  錢宏熙推辭:「我現在有些事要辦,晚上才能過來。到時候你還在那邊?那
我七點以後到。吃飯今天就免了,下次吧。」

  陸優也不跟他瞎客氣,既然他說有事,也就不啰嗦了。

  晚上七點半左右,錢宏熙登門。

  陸優沒必要跟他扯閑篇,上來就問:「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錢宏熙抿了下嘴,兩頰的肌肉收攏,眼睛瞇攏,顯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
道。

  「怎麼說呢?嗯,應該說是朋友,但也可以算是親人,就看怎麼想了……」

  陸優沒聽懂:「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

  「聽我慢慢說。你肯定想不到我是跟誰打聽的,呵呵,還記得汪振華嗎?」

  「汪振華?」陸優對這名字有著極其模糊的印象,想了半天終於不那麼確定
地問,「初中同學?」

  「對,就是他,成績很好,但在班里幾乎不說話那個!」

  「怎麼找了他?我記得那時候他和齊鴻軒的關系也不怎麼樣吧?」

  「哈哈,你別看他和齊鴻軒沒交情,但他在寧南讀的本科,和齊鴻軒老婆是
一個學院的。專業雖然不一樣,但都在學生會幹過,所以認識她。沈惜也是寧南
的,哦,對了,他姐姐沈惋,就是你表嫂,跟汪振華還是同班同學呢,你想不到
吧?」

  這確實讓陸優有些意外:「呵,還真沒想到。」

  「說實話,我身邊還真找不到什麼人了解齊鴻軒老婆跟沈惜到底算什麼關系。
後來想到汪振華好像就是寧南的,想問他能不能找到同學、朋友什麼的幫忙打聽
打聽,沒想到這小子說他就知道。」

  「你剛才說又是朋友,又是親人,到底算什麼關系?」陸優還記得剛才那段
讓他糊塗的話。

  「首先,肯定這倆人之間沒有血緣,連姻親都不算。據汪振華說,他們剛開
始好像根本就不認識,是在他們學院一次學生會活動,一個什麼比賽里面認識的。
但後來發展極其神速,沒幾天就『哥哥』、『妹妹』叫開了。當時他們學生會里
一直有人在說,『人文學院五朵花』里難度最大的一朵,居然被一個理科實驗班
的家夥摘走了。」

  「那就是談戀愛唄?」陸優覺得這層關系很明確,為什麼要說得那麼玄?

  「可他們偏偏就沒談戀愛!具體的汪振華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敢確定兩個人
沒談戀愛。因為後來沒過多久,齊鴻軒的老婆談了一個男朋友,那人他也認識,
不是沈惜。而就算齊鴻軒老婆有了別的男朋友,沈惜和她的關系好像一點都沒變
化,還是那麼好。沈惋那時候也在學生會,所以學生會里的人都知道沈惋的弟弟
和齊鴻軒老婆親如兄妹,就是不談戀愛。」

  陸優聽得有點頭痛。

  這層關系很讓他傷腦筋。

  如果兩人的關系真像錢宏熙說的那樣,找齊鴻軒的妻子幫忙,好像確實是條
路子;可正因為這里面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很濃,反倒讓人覺得棘手。想聯系齊
鴻軒的妻子,就離不開齊鴻軒來牽線搭橋,可作為丈夫的他到底是怎麼看待和妻
子那樣親密的沈惜呢?如果他對沈惜有所不滿,那找他幫忙,拜托他妻子來聯絡
沈惜,他會樂意嗎?

  「如果是這樣,你覺得找齊鴻軒合適嗎?」

  錢宏熙明白陸優的言下之意,苦笑道:「我也吃不準,是有點曖昧。換成是
我,自己老婆有這麼一個藍顏知己,也會不爽。齊鴻軒這小子,平時喜歡裝大度,
其實肚量比我還小,對沈惜多半是滿肚子的不滿,說不定不肯幫你這個忙。」

  陸優就是擔心這個。

  「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不找溜子?你不找他打聽沈惜的消息,這個我可以
理解,你肯定是怕還沒問出什麼來,這事已經傳到沈惜耳朵里去了。可你完全可
以找溜子幫你傳話啊,就算他不行,還能找他哥出面呢。憑劉老大的面子,事情
成不成另說,幫你搭個線肯定沒問題。」

  這次輪到陸優苦笑:「如果是溜子自己和沈惜熟,我可能就找他了。可惜啊,
我知道他多半沒這個面子,就像你說的,最後還得求劉銘遠出面。可我這事,最
好別讓劉銘遠插手,所以幹脆就不跟溜子提這碼事。」

  「好吧,你有自己的判斷,我就不多問了。不過這樣一來,最靠譜的恐怕還
是齊鴻軒的老婆……」

  陸優沈默了一會,猶豫著問:「雖然前段時間跟齊鴻軒吃過飯、聊過天,其
實這些年我跟他沒什麼聯系,對他完全不了解,你跟他要熟一點,覺得找他能行
嗎?」

  錢宏熙認真想了一會,最後略帶遲疑地點了點頭,他覺得應該還是有操作性
的。

  「大家畢竟十幾年的交情了,只要裝作不知道他老婆和沈惜之間那點彎彎繞,
只說聽說他們關系挺好,直接開口請他幫忙,齊鴻軒多半不好意思直接拒絕。畢
竟嫉妒別的男人跟自己老婆關系好這種理由,不太好出口吧?要是他沒有合理的
理由,也不好回絕你,對吧?」

  陸優緩緩點頭。

  「再說,除了情面,你也可以給他點好處。這小子挺裝的,又想讓我們覺得
他是大學老師、知識分子,其實心里很羨慕我們有錢,偏偏呢,還要裝得很清高。
他一個大學講師,家里頂多也就是吃穿不愁,能有好處,他當然樂意。」

  「呵呵,拿人手軟是嗎?」

  「就是這意思。對了,你包的這個女孩子,呂什麼來著?她不就是崇大人文
學院的嗎?齊鴻軒老婆就在人文學院教書,說不定她們認識,叫出來問問?」

  陸優被他一提醒,才想起這茬,連忙叫呂秀茵出來一問,她果然認識宋斯嘉,
只是完全不熟。

  「她名氣挺大,但不是我們系的,我只是在學院辦公樓里的教師墻上見過她
的照片,沒上過她的課。」

  陸優有點好奇:「她應該還很年輕吧?哪方面的名氣很大?」

  「美女老師啊!你不知道,在大學女老師里面,她那樣的長相、身材,真的
就是極品了。」

  陸優看向錢宏熙,後者點點頭:「嗯,是很漂亮。就算不在大學女老師這個
範圍里看,也算是漂亮的。」

  「哦?」這麼一說,陸優還真的有點想看看齊鴻軒老婆到底長什麼樣了。

  盡管呂秀茵對宋斯嘉並不完全陌生,但畢竟沒什麼實際聯系,問不出更多的,
陸優就準備讓她回房間,沒想到突然出現了轉折——「對了,我認識她老公!」
呂秀茵突然想起了什麼。

  陸優和錢宏熙都覺得驚訝:「你認識齊鴻軒?」

  「是啊。宋斯嘉有名,所以同學間偶爾也經常傳一些她的事,傳得多比較多
的一點,就是他們夫妻倆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在人文樓里看見過他倆在一起
走,她老公還親了她一下。我報過那個姓齊的選修課,特別沒勁。我就是奔著每
個學期的選修課學分去的,聽著沒意思,總共也沒去過幾次。」

  錢宏熙若有所思:「那照理說,他也應該認識你啊?上次吃飯,他還假裝不
認識,跟我打聽呢。」

  「對呀,上次吃飯得時候,我就發現他也來了。」

  陸優聳聳肩:「說不定他是真沒認出來。你不是沒去上過幾次課嗎?可能他
對你沒什麼印象。」

  呂秀茵撇嘴:「我覺得他不可能不認識我,他主動跟我說過好幾次話。最後
一堂課劃重點,他還特意把我叫過去,說我很少去上課,沒有平時成績什麼的。
為了別讓他扣我的考勤分,我還討好他,跟他聊了很久呢。他以為自己裝得很好,
一本正經的,其實那個色瞇瞇的意思特別明顯,不過一看就知道是有賊心沒賊膽
那種,心里什麼都想了,就是不敢真的撩我。」

  陸優「哈」了一聲。

  呂秀茵覺得自己沒什麼信息可以再提供了,乖乖先回房間。

  錢宏熙望著她的背影,隨口問:「怎麼樣?這妞還可以嗎?」

  「還行,會說話,也不煩人,玩起來也不錯。不過我本來就只包了她半年,
等時間到了,就換一個。」

  「呵呵,要不是她現在還算是你的女人,我倒覺得幹脆找她出馬,齊鴻軒說
不定二話不說就幫忙了,只不過這樣就得讓他占些便宜。」

  聽錢宏熙這樣說,陸優不但沒生氣,反而像是開始思考什麼。

  「得了,別想了,再怎麼也沒必要送自己的女人出去,齊鴻軒他配嗎?呵呵。」
錢宏熙發現隨口一句玩笑話似乎令陸優有些心動,趕緊示意自己不過是說說而已,
「不過這個思路可行。你不妨就找這丫頭幫忙,在崇大里找一個平時也出來賣的
女生,像她們這樣的,多半也會認識幾個別的校雞。齊鴻軒這小子色心肯定是有
的,如果能安全又免費地玩自己學校的學生,他會不上鉤?到時候甜頭嘗過了,
總不至於讓他幫個小忙,還推三阻四的。」

  陸優覺得這招可行。

  「哈!這小子,花花腸子有,偏偏沒膽子。讀書又有點讀傻了,我總覺得他
搞不清自己到底應該是什麼定位。要是他一直那麼慫,老老實實過日子,也就算
了,萬一哪天真搞出些什麼事來,多半就死在他這點貪心和色心上。」錢宏熙對
自己這位老友可是沒留半點面子。

  陸優無所謂地搓了搓手:「只要他現在能幫上我的忙就行,今後怎麼樣,就
看各人的造化了。」

  說幹就幹,陸優沒有拖延癥,周二剛和錢宏熙商量過,周三就向齊鴻軒發出
了邀請,約他周五晚上出來,大家見見面,玩一玩。

  這件事說到底只與陸優有關,錢宏熙可以幫忙打聽消息,但和齊鴻軒溝通的
事,他就不會出面了。

  陸優叫上了齊鴻軒,直奔金煌娛樂城。

  這里是倪崢在中寧市區最重要的一個場子,平時主要由中等個子,面團團一
臉閑笑的劉建斌掌管著。杜臻奇曾帶陸優來玩過幾次,也給他辦了VIP卡,算
是在特別優待名單上的重要客人。在計劃中的兩處娛樂城落成之前,陸優在中寧
並沒有「主場」,招呼朋友得在幾個熟的場子中挑選,金煌就是常來的一處。

  娛樂城里各色花樣不少,陸優帶齊鴻軒直奔五樓的賭場。齊鴻軒沒想到今天
來的竟是這種場所,畢竟是名校老師的身份,難免有些害怕。

  「老陸,這里應該是違法的吧?」

  陸優不在意地揮揮手:「放心,這里有背景,很安全。到這里來的人都是有
頭有臉的,如果真曝光了,他們肯定比你更麻煩。」說著,他湊近齊鴻軒,小聲
說:「看到那邊那個穿綠衣服的女人沒有?三十多歲那個了,她爺爺過去是市人
大的老主任;那個……那個剃光頭的,他是武山那邊的商人,搞礦的,身家上億,
也是那邊市里的政協委員;那小子,寸頭那個,是個富二代,他爸跟錢宏熙他爸
關系不錯;哈哈,那邊那個,那個胖子,他就更絕了,麗橋區的副區長。你說公
務員泡賭場,被發現了會是什麼下場?他都敢來這里,你怕什麼?」

  被他這麼一說,齊鴻軒倒是放心了不少,但很快又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在
中寧土生土長,待了三十年,陸優則是高中畢業就離開了這座城市,現在在這邊
也只能算半主半客,可陸優對中寧那些財勢過人的大人物的熟稔程度明顯遠勝於
己。這彰顯出的,分明就是他和那些人同屬一個階層,而自己卻只能仰望他們。

  一想到這個,齊鴻軒就滿心別扭。

  多年以前,齊鴻軒、錢宏熙和陸優三個人里,要數齊鴻軒的學習成績最好,
錢宏熙馬馬虎虎,中等偏上,陸優雖然不能算差生,但排名是很靠後的。他家里
的情況在三人中也不占優,所以,盡管三人玩得不錯,但齊鴻軒總是帶著一種俯
視的心態與陸優相處。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現在的陸優風生水起,甚至混得比錢宏熙還強,而自己
反倒成了吊車尾的那個。大學老師這個名頭無非也就是說著還好聽,論起實利來,
和真正的有錢人比,屁都不是。

  「來來來,我們也去玩兩把,德州怎麼樣?別的我也不怎麼會。」陸優不是
很清楚老朋友在想什麼,熱情地招呼他走進一個專玩德州撲克的小包廂。

  「嗯,行吧……」齊鴻軒對別的玩法心里也沒底,說到撲克,還有點小自信。

  包廂里的牌桌邊已經坐了四五個客人,還站了個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中年
荷官——這讓偶爾會看AV,看慣了片頭廣告,以為賭場里都是美女荷官甚至是
裸體美女荷官的齊鴻軒略感失望。

  坐上牌桌,小小玩了一把,氣氛慢慢熱烈起來,齊鴻軒也算是正式投入到了
賭局中。

  最近這段時間,齊鴻軒表現得很老實,簡直就過著三點一線的刻板生活,除
了自己家、爸媽家還有學校,幾乎哪兒都沒去過。甚至連上周四吳靜雅約他開房,
都被他支支吾吾地推掉了,搞得她很不高興。

  沒辦法,剛被妻子嚇了一跳,還沒搞清楚她到底有沒有找人暗中盯著自己,
齊鴻軒哪敢在這種時候亂來?

  但過了這些天,再也沒出任何狀況,齊鴻軒慢慢也就松懈下來。經過這十來
天里的反複觀察,他基本確定應該沒人跟蹤自己。即便曾經有人盯過,現在應該
也已經撤了。所以這次陸優相邀,他很痛快就答應出來了。和男性老友聚會,是
完全能拿出手的正當理由,想必妻子也沒什麼可說的。

  提心吊膽地過了這幾天,正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陸優本人就是做賭場生意的,但他對此並不熱衷,只是偶爾小賭怡情地玩玩。
從技術上來講,他不是什麼「賭神」級別的高手,今晚又帶著想多輸些給齊鴻軒
的心思,自然輸多贏少。兩局下來,齊鴻軒贏了四五千塊,心情越來越好。自我
感覺一好,他又變得有點得意忘形,喋喋不休地吹噓著打牌也是需要技巧的,玩
牌尤其要懂概率,而自己在數學上還是很有自信的,雲雲。

  看齊鴻軒這副得意的勁頭,陸優心底暗笑,但也不準備跟他擡杠,今天只要
順著他,讓他保持心理愉悅即可。當然,陸優也沒指望用這幾千塊就打發掉齊鴻
軒,這些都只是前菜,接下來還有別的安排。

  同臺的幾個賭客都是陸優讓助理安排的托兒,兩個多小時下來,毫不費力地
讓齊鴻軒賺了一萬多塊。

  陸優也沒準備讓他一直贏下去,示意另幾個賭客借口或換臺,或抽煙,暫停
了賭局。利用這個機會,他建議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帶著齊鴻軒去了賭場角落
里一個貴賓休息室。

  休息室里並非空無一人,沙發上坐著兩個女孩,右邊的一個看著非常水嫩,
十八九歲模樣,茶色短發,戴了一副草紫色的無框眼鏡,盡管是翹腿坐著,無法
明確判斷身高,還是能看出她應該和宋斯嘉差不多高,因為在室內,她沒穿外套,
超短皮裙下是兩條豐腴的長腿,束身低胸背心還勾勒出一對完全不輸呂秀茵的豪
乳,暴露在外的部分白花花的,肉光閃爍,分外奪人眼球。左邊那個稍微年長些,
外貌五官比另一個略勝幾分,穿得要保守的多,但也還是能看出身材也算不錯,
至少胸部的雄偉程度,在中國女生的平均值以上。

  乍然見到兩個美女,齊鴻軒不由得楞住,還以為這里已經被人占了,陸優帶
錯了房間。

  陸優顯得很自在,這本就是他的安排。他嘿嘿笑著,指著那個比較年輕的女
孩,輕聲說:「這個是專門給兄弟你準備的,是你們崇大的大一本科生,怎麼樣?
還對口味嗎?」

  「崇大的?」齊鴻軒眼睛一時離不開她胸前那抹雪白,喃喃地反問了一句,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給我準備的?什麼意思?」

  「哈哈!」陸優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麼意思,反正這位小女生今天晚上
就陪著齊老師你了,你要給她上課也行,做點別的也行,反正你說了算。」

  「啊?」齊鴻軒聽得有點暈,陸優的言下之意他應該是聽懂了,但一方面不
敢相信自己竟能遇到這種好事,另一方面又隱隱擔心會不會要自己買單——看這
女孩的樣子,如果真是在讀的崇大女生,還不知道會要什麼樣的高價呢。

  一方面擔著心事,另一方面也欠缺心理準備,齊鴻軒顯得有些木訥,在那女
孩一口一個「齊老師」的叫喚聲里暈頭暈腦地被拉到她身邊坐下,一只手還被扯
著按在了她豐腴有勁的大腿上。

  陸優自然地摟住另一個女孩的腰,坐到了對面。那女孩熟練地幫他點上一支
煙,又送上了一杯酒,突然咯咯笑著扭了一下腰。從齊鴻軒的角度看不太清,似
乎陸優原本摟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滑了一點,如果沒弄錯,應該正按在那女孩的豐
臀上,不知在做什麼怪。

  有陸優做榜樣,齊鴻軒也自在了許多,他大著膽子嘗試向身邊女孩更敏感的
部位擦蹭,她毫無反感,嘻嘻笑著,反倒把身體朝他的方向黏得更緊。

  來到這個房間,借的是牌局暫歇的理由,陸優隨便找了幾個話題東拉西扯,
等看著火候差不多了,覺得齊鴻軒整個人都已經放松下來,完全沒有任何警戒的
心思,這才突然提出自己過幾天可能會求他幫個小忙,現在暫時還沒想妥,過幾
天找他的時候可一定要幫忙。

  身邊有美女作陪,又可以肆意地上下其手,齊鴻軒這時很有些心猿意馬,聽
陸優說得這麼輕松,也沒放在心上,隨口就答應下來。

  面對陸優時,齊鴻軒的心思很複雜。從他堅持的自我認知而言,他覺得自己
完全可以俯視陸優,實際上內心卻又很羨慕他,面對他的財富和人脈,不自覺就
有強烈的自卑。在這種交織的情緒下,聽他在美女面前說有求於己,莫名覺得顏
面有光,大包大攬地拍胸脯保證只要能幫得上忙,就一定會幫。

  陸優表現出一副很感激的模樣:「那就好,說好了啊!全靠兄弟你了!你接
下來是準備再去玩兩把,還是找地方指導指導你這位學生?」

  齊鴻軒略感猶豫,轉頭看向那女孩,女孩爽朗地笑著問:「齊老師,你喜不
喜歡運動?要不,我們一起去做做運動吧?」

  齊鴻軒有點懵,還沒來得及反應,女孩湊到他耳邊,沙著嗓子悄聲說:「我
做你的運動器材,好不好?齊老師就在我身上運動嘛!你喜歡騎著還是在後面?」

  齊鴻軒被她那種沙啞中略帶幾分性感的嗓音刺激得肉棒連著翹了幾下,他控
制了一下呼吸,再次看向陸優時,神色間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陸優心領神會,
聳了聳肩,摟著另一個女孩站起身,笑了笑說:「我過去再玩兩把,你自便。在
這里『上課』也行,娛樂城里有專門的『教室』,想去那邊的話,我找人帶你過
去。」

  「就這,這兒挺好……」齊鴻軒顯得有些狼狽,他沒想換地方,一來確實是
覺得這個房間的環境足夠好;另一方面他也怕去了別的地方還要自己額外付費。

  陸優由得他去,瞄了眼那個大胸脯的女生,刻意露出一絲男人都能懂的笑容,
施施然離開房間。

  他這一離開,齊鴻軒整個人都像換了幅樣子,尤其是想到眼前這女孩是自己
學校的學生,莫名其妙又端了起來,他的手還沒離開女孩的大腿,卻看似很正經
地問:「你是哪個系的?」

  「旅遊管理。」那女孩回答得也很自然,好像是端坐在齊鴻軒身前,而不是
膩在他身邊,被他摸著大腿。

  「哦……旅服學院的……江德鍇教你嗎?」

  「哎,你也認識江老師啊?我這學期就有他的課。」

  「呵呵,他跟我同一屆的。」

  「那,齊老師,你教我一點江老師沒教過的唄……」那女孩突然岔開了雙腿,
引導著齊鴻軒的手往最深處去,她也大大方方隔著褲子直接按在了他的肉棒上。

  齊鴻軒不客氣地摳弄著指尖觸到的柔滑,盡管還隔著內褲,但明顯是情趣款
式,手指甚至都已經感受到了滑膩的汁液,女孩嗯嗯呀呀地哼了起來,媚笑著開
始為他解皮帶。

  「江德鍇教過你什麼啊?教你給他脫褲子嗎?」

  「沒有……不過江老師假裝無意,用手撞過我的胸,嘻嘻……齊老師,你們
男老師講課的時候,是不是都在幻想操我們女學生啊?」

  「呵呵,怎麼會呢?那不是成了衣冠禽獸了?」齊鴻軒滿意地看著女孩俯身
那舌頭在龜頭上不停地卷弄,「不可能總想著操女學生的……」

  「那你……」女孩仰起臉想說什麼,齊鴻軒按著她的頭又重新壓回到自己襠
下。

  「只有像你這樣的小美女,老師才會想用雞巴好好教教你……」

  女孩咯咯笑著:「雞巴能教什麼?」

  「能教的多了……」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8-29 22:55

精彩的續文,雖然平淡了些,但好文一定要頂一下。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8-30 21:37

作者對人物的描繪太出色,施夢瀅和裴語微多麼顯明的不同,陸優,齊鴻軒又是個性迥異,每個人物都是那麼鮮活,怎麼能不按讚.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4 12:31     標題: 情慾兩極 (5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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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8/09/03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五十五章 變故

  「你上午不是要去新越集團嗎?怎麽來公司了?回來了?沒這麽快吧?」

  施夢縈渾渾噩噩地擡起頭,面無表情地望著程莎滿是疑惑的面孔。遲遲沒得
到回應,程莎突然明白發生了什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見鬼!你沒去?完蛋了!」她嘟囔著,風風火火地走開,不知和誰商量了
些什麽,又打了好幾通電話,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重新回到施夢縈的辦公桌旁。

  幫失約放了客戶鴿子的下屬擦完屁股,轉臉卻見她還是那樣一副死氣沈沈的
模樣,魂遊天外,隔了這一會甚至連坐姿都沒變過,程莎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
沖地過來狠狠發起了脾氣,她的怒火至少發泄了一刻鐘,要不是周曉榮突然有事
找她,估計她還能繼續罵下去。

  沒有外出的幾個客服代表並沒誰過來幫施夢縈說句話,她們或是漠不關心地
自顧自對著電腦,或是幸災樂禍地看熱鬧。程莎如今不同往日,已經正式榮升榮
達智瑞公司總經理助理,兼管客服部,算是公司高層,有權提議解雇工作表現差
勁的員工。你說施夢縈是不是自己作?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莎姐!要是一般
的小問題或只是人際關系上的小摩擦也就罷了,偏偏在新越集團這種潛在大客戶
身上捅漏子,真是不想混了。

  施夢縈確實不想混了,更準確地說,她現在壓根顧不上去想任何與崔誌良無
關的事,哪怕涉及新越集團,涉及公司的市場開拓,涉及自己的飯碗,對她來講
通通沒有任何意義,這些小事,誰顧得上?

  今天是她徹底失去崔誌良音信的第三天。這幾天從訝異到擔憂,再到焦躁,
最後變得五內如焚,頭痛欲裂,施夢縈都說不清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也許是終
於熬過了極限,在只睡了一個多小時,今早掙紮著起床後,她的情緒好像沒那麽
激烈了,只是腦子里混沌一片,做什麽都像是行屍走肉,比正常人要慢好幾拍。

  清明假期後,崔誌良就很少露面,總是推說自己很忙,假後的四天工作日里
他只抽空陪施夢縈吃過一頓飯,很少接電話,也不怎麽回複微信、短信。施夢縈
對此並沒有多想,覺得他可能確實忙於工作,也可能是因為那次肛交不成導致心
情不暢,鬧鬧脾氣。對此她還覺得自己挺大度的,沒有因為男友在這種幼稚的事
情上鬧別扭而和他產生矛盾。反正她清楚自己肯定沒錯,所以頂多就是做到寬容
地允許他不快,沒想過要放軟身段去安撫他。

  但僵了幾天,她卻莫名其妙地開始發慌,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多少也有那
麽一點點小小的不對,越想越慌。崔誌良還是不怎麽接電話,打通了也是沒過幾
分鐘就掛掉,這讓施夢縈憂心忡忡,只能期待周末的到來,希望到時能和他好好
相處,徹底解決掉兩人之間的這點麻煩。

  但周五那天直到快要下班,崔誌良都沒來聯系她,弄不清他今晚到底有沒有
過來共度周末的計劃,施夢縈心緒煩亂,坐立難安。講師彭曉東過來叮囑她下周
跟課的註意事項,卻發現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前臺小黃給她送
來一個快遞,她不記得自己最近在網上買過什麽,連包裝盒都懶得拆,直接丟到
一邊拉倒。

  等崔誌良的消息等得愈發焦慮,施夢縈克制不住沖動,做了件過去想都不敢
想的事。她沖去衛生間,躲進隔間笨拙地自慰,好不容易弄到下體濕滑,充血的
大陰唇變得油亮,而那種經常令她臉紅的騷味彌漫隔間,甚至令她懷疑任何一個
走進女廁的人都能聞到以後,她對著下身用手機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從中選了張
看上去比較誘惑的,發給崔誌良。

  「老公,夢夢小騷屄想念你的大雞巴了。」發出照片一分鐘後,她又紅著臉
補充了這麽一句。

  「夢夢小騷屄」,在床上的時候,崔誌良偶爾會這樣叫她,但施夢縈不喜歡
這種稱呼,也曾表示抗議,但如果對方堅持非要這麽叫,她勉為其難也會應幾聲。
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動給自己冠上這個名頭,希望崔誌良能感受到她的誠意。

  但他還是悄無聲息,沈默得讓施夢縈害怕,反複檢查了好幾遍,生怕自己把
照片和留言發到了別人的微信號上。結果一切正常,只是對方始終不見回音。

  下班後許久,施夢縈依然坐在辦公桌旁,紋絲不動地盯著手機。公司里眼看
只剩下三四個人,徐芃第三次過來催她沒事趕緊走。周末下班後慣例要關閉絕大
多數電源,她要是拖到最後才走,還得為她一個人留燈。施夢縈這才茫然無措地
起身,離開了公司。

  她對自己後來是怎麽回到家里的幾乎完全沒有概念,也沒吃任何東西,空空
如也的胃很痛,不斷敲打著主人的神經,告誡她該找些東西來填肚子,但施夢縈
覺得自己什麽都吃不下,有一種不管咽下什麽都會立刻吐出來的感覺。

  直到將近八點時,崔誌良才發來一條簡短的信息:「我現在過來。」

  盡管只是這麽短短五個字,還是讓施夢縈激動地從桌邊站了起來。在恢複些
許生氣的同時,她不得不弓起身子,愈發強烈的胃痛伴隨著尖利的空腹鳴響,使
重新成為一個「活人」的施夢縈備受煎熬。她正想隨便弄些什麽墊墊肚子,崔誌
良卻緊跟著又發來一條微信:「你確定要當夢夢小騷屄嗎?」

  「嗯!」該掙紮的白天都已經掙紮過了,本就是為了能討好男友,所以施夢
縈這次回答得特別幹脆。

  「那你就要向我證明,自己有多騷!」

  施夢縈看著手機有些發呆。意願是一回事,經驗和創造力則是另一回事。對
她來說,躺倒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折騰,頂多對方有什麽要求,她不打折扣地去
完成,這已是她所能想象的極限。要她開口承認自己是騷屄,已經很不容易,還
要她用實際行動來證明這一點,實在太難為她了,能不能做到還在其次,關鍵是
很多事她根本就想不到。

  「怎麽證明?」楞了一會,她郁悶地回複道。

  崔誌良似乎也明白要靠她來自由發揮是天方夜譚,很快發來指令:「先脫光
衣服,全裸,什麽都不許穿!」

  施夢縈默然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將身上所有衣服全部脫掉,盡管此刻身邊沒有
任何人,卻莫名覺得這種被命令脫得全裸的舉動有點難堪,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
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寧願此刻身邊有個討人厭的惡心男人垂涎三尺地盯著
自己,盡管那樣她也會很難受,但畢竟脫衣服的動作有了緣由,能解釋得通,比
現在這樣純粹為裸而裸要強,她現在又有了一種變成動物的感覺。

  到了四月中旬,已經不常開空調了。失魂落魄的施夢縈回家後能記得鎖門就
不錯了,壓根就沒開空調,現在脫成一絲不掛,皮膚上時不時拂過一絲絲若有若
無的涼風,連打好幾個冷戰,泛起一身雞皮疙瘩。

  「冷!」她不得不向崔誌良抱怨,呆得久些,她已經開始發抖。

  「先凍著,天也沒那麽冷了,不怕。自拍一張,讓我看你有沒有脫光!」

  施夢縈照做。

  「現在去拿一只馬克筆,在乳房上寫上『騷屄』兩個字給我看!」

  施夢縈頓時傻眼。首先她對這個要求有本能的抗拒,哪怕能克制住油然而生
的反感和憤怒,接下來有個屬於操作層面的問題是,她該怎麽在自己的乳房上寫
字呢?尤其是還有「騷」這個略顯複雜的字,寫出來不是會是反的嗎?

  崔誌良本以為施夢縈會拒絕,沒想到她沒有反對這個指令,最後卻卡在了實
際操作上。他嫌打字太麻煩,索性接通語音,隔空指揮了許久,還把寫字的位置
換到了小腹上,再三告誡她對著鏡子,註意從一開始就要反著寫。原本冷得發抖
的施夢縈居然被折騰出了一身細汗,但簡簡單單的「騷屄」兩個字還是沒能寫成。

  不過她如此積極配合的態度還是讓崔誌良滿意,他意猶未盡地說:「算了,
等會我來給你寫!」

  「好!」施夢縈終於不用繼續在身體上劃些歪歪扭扭的黑道子,松了一口氣。

  很快崔誌良的新指令又來了:「找東西插自己,把下面弄濕,要濕到我進門
以後如果想插,馬上就能插的程度……」

  「我快到的時候會告訴你,你趴在地上屁股對著門,我一進門你就扭屁股歡
迎,我要檢查騷屄濕不濕。」

  「我一直憋著尿呢,到家撒完尿你就要給我舔!」

  施夢縈既驚訝又難受地發現,今天的崔誌良和往常截然不同,口氣顯得十分
粗野甚至有些殘忍,這不是她所習慣的,更不是她所喜歡的,換作過去她早就直
接懟回去了,可這次內心抱持不自察的巨大恐懼感的施夢縈暫時沒有勇氣把反感
直接表達出來,生怕最終的結果是讓崔誌良氣沖沖地轉身而去。

  她過濾到一切不適與難過,最終做得甚至比被要求的更好。崔誌良進門就看
到了一個賣力扭舞著的豐臀,不會有多少男人在看到這樣的扭臀舞時不會硬得快
要爆炸;他滿意地看著自己剛噴完尿液的肉棒將她的嘴塞得鼓鼓囊囊,龜頭上很
快就變得水亮亮的「煥然一新」;隨後,施夢縈突然主動爬到他身後,毅然將臉
湊到他兩片臀瓣之間,艱難卻毫無畏縮地舔起了屁眼,她的意願是如此強烈,以
至於第一下就差點將半條舌頭都捅了進去,在她抽出舌頭時,一個下意識的翻卷,
簡直要讓崔誌良爽得想要大便。

  主動為男友舔屁眼,這是施夢縈能想到的,幫他排解上周肛交失敗的郁悶的
最好方法——上一次的不情願恰好使今天這份主動有了最好對比效果。在他第一
次射精後,她又迫不及待似的吞咽著他的精液,事實上,這些黏液也是她今晚迄
今為止唯一的果腹物。所有這些努力看上去似乎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奏效了,崔誌
良的態度變得溫和,隱約又能看到一些過去的樣子。

  這個晚上的施夢縈空前溫順,差不多到了惟命是從的地步。她無動於衷地任
由崔誌良在她身上寫滿「騷屄」、「浪貨」、「老公的小賤狗」之類的字眼,僅
僅在最後這個稱呼上提出了微弱的反對。她的背上也被寫了字,但她自己看不到。

  對著浴室里的鏡子,施夢縈被要求字正腔圓地念出寫在身上的那些詞匯,崔
誌良的手指到哪個詞,她就要大聲地讀出來。這套花樣令她倍感屈辱,也不明白
為什麽崔誌良會喜歡這樣玩,可她強迫自己完成,也沒有阻止他將自己被寫得亂
七八糟的身體全都拍下來——盡管裸照的噩夢,這對她來講,曾有過那麽漫長而
痛苦的記憶。

  在崔誌良再次提出要嘗試肛交後,盡管一萬分不情願,施夢縈還是咬著牙點
了頭。

  平心而論,她這次是真想要獻上肛門處女地的。和愛情相比,她覺得那點疼
痛可以忍耐,如果男友真那麽在意想要占領自己身上最後一個可以被插的洞,那
就滿足他好了。但她確實也高估了自己的意誌力,那種充滿了撕裂的恐怖感的劇
痛是她根本無法承受的——事實上這次她比上次堅持得更久一些,崔誌良的龜頭
差不多已經頂進去了一半,但最終還是在她的哭嚎聲中被掙開。

  再次被中途叫停,崔誌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或許是寄望過高——施夢縈此
刻還不明白,這次肛交的嘗試對他意味著什麽——結果依然如此失敗,他懶得再
和施夢縈多講,翻身躺倒,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被他的勃然色變嚇了一跳的施
夢縈捂著屁眼跑去衛生間,這次只待了不到十分鐘,就惴惴地回到臥室想和男友
說些什麽,沒想到他卻已經睡得開始打鼾。

  回想自己整個晚上的委曲求全,施夢縈坐在床邊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個晚上,施夢縈當然睡不好,又是快到淩晨時才勉強入睡。等她被餓醒,
已經快到下午兩點,家里冷冷清清,崔誌良已經離開,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施夢
縈呆呆地在床上坐了許久,心中百味雜陳,卻又難以言說。

  她那時還想不到,昨晚她使勁逃開,扭頭看見崔誌良陰沈的嘴角下撇的臉,
竟是在此後一段時間里的最後一次相見。那天之後,別說見面,電話、短信、微
信、QQ、郵件……一切聯絡方式通通都斷了,之前三個月里那個溫柔、甜蜜,
偶爾顯得壞壞的男人,突然消失在人潮人海中,就好像他從來不曾存在。

  剛起床那會,她怎能預料到後來發生的一切?她還發微信給崔誌良問他出去
幹什麽,等會什麽時候回來。半個多小時沒等到回複,打電話發現對方已經關機。
本以為是他手機沒電了或臨時有事,可一直等到半夜,不但沒見他回來,連手機
也沒再開機。施夢縈幾乎一夜未眠地等待,在發去幾十條信息,打了近一百個電
話後,她才終於惶恐地確信,這天她肯定是聯系不上崔誌良了,只能等到第二天
再說。

  星期天,一切都沒有變化。

  星期一,幾乎已經被折磨得失去了全部思考和行動能力的施夢縈木然來到公
司,但像只帶了一具病態的肉身,靈魂不知道留在哪里。

  崔誌良如同一個泡沫,在陽光下輕巧地破滅,徹底失去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施夢縈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從來沒有意識到,他沒有任何要搬過來一起住的想
法,從不曾將衣服、文件、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帶來她家;他說自己與兩個室友合
租,住處充滿了單身男人聚居常見的臟亂,所以從沒帶她去過那邊;春節里第一
次見面時,他曾隨口提到過所供職的公司名稱,可當時施夢縈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以至於現在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那個公司叫什麽。前不久她曾問過他在哪個公司
上班,崔誌良嘲笑她對他一點也不關心,兩人笑笑鬧鬧的,施夢縈甚至都沒註意
他岔開了這個話題;她沒有他在中寧的手機號碼,也沒有他父母在武山的地址。

  除了一個武山移動的手機號碼、一個微信號和一個QQ號以外,她對崔誌良
竟然近乎一無所知!而在他關了手機,不再使用曾用來聯絡的微信與QQ號之後,
施夢縈就再也找不到他,除非能在近千萬人口的中寧街頭與他迎面相逢!

  施夢縈慌張地勸誡自己不要絕望,也許崔誌良只是緊急出差,忘了帶手機,
而正巧手機又沒電了——這種可能性聽上去總比去街上尋求茫茫人海中的巧遇靠
譜些吧?

  無論在QQ還是微信上,她都發了很多信息,有些簡直就是一篇數百字的短
文,白天在公司發,晚上回家躺在床上發,即便從沒有回音,但每次放下不到十
分鐘,她都會焦躁地重新拿起手機,再三確認到底有沒有應答,然後再寫一條新
的信息發過去,周而複始,循環不斷。

  她徹底忘記該去新越集團走訪客戶那天,是崔誌良消失的第三天,施夢縈已
經瀕臨崩潰。別說是程莎的批評,就算是老板親自過來告訴她準備將其解雇,她
也不會在乎。

  她現在只想知道,崔誌良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去哪兒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對
待自己?

  之前那個令施夢縈的世界徹底天翻地覆的周末,不是人人都過得像她那樣糟,
至少沈惜與裴語微玩得很開心。

  在和雷耀庭對戰的Wargame中,他們三局皆勝,無論是巷戰、叢林戰
還是尋寶戰,都沒留給對手任何機會,裴語微絕沒想到自己這邊竟能贏得如此痛
快淋漓。

  遊戲場地派出的兩個跟隊教官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一看兩邊開始整理裝備、
布置戰術的架勢,他們就知道沈惜這邊的贏面要大得多。

  其實單從性別構成來看,沈惜這邊是吃虧的。裴語微和裘欣悅完全是來玩個
熱鬧的,很難想象她們能有多少戰鬥力——其實在這個遊戲里,沈惜除了體能,
也未必比那兩位大小姐強太多——雷耀庭那邊別的不說,至少全都是年輕力壯的
男人,在作戰遊戲里,天然就占了一些優勢。無奈沈惜請來的兩位外援實在太給
力,其中之一是楊鑫公司里一位複員一年多的調查員,他在部隊時是中尉軍銜的
偵察兵排長,複員後被楊鑫高價延攬,很快就成為他手下的金牌調查員之一;另
一位則是沈惜的老熟人,高中同學翁明灝。

  那位前偵察兵中尉身手不減當年,半點都不奇怪,而翁明灝表現出來的完全
不像坐辦公室的官僚的超強專業素養才真正應該令人驚訝——當然沈惜對此毫不
吃驚。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深知出身刑警世家,爺爺、外公、父親、一位姑姑、
兩位伯父和一個舅舅都身處公檢法系統的翁明灝,是絕對根正苗紅的的警界之子,
他在高中時的理想,就是成為像被公安部授予二級英模殊榮的父親那樣的男人。
奇怪的是,在他警校畢業前後近一年多時間里,所有人都與他失去了聯系,當他
重新出現在朋友們的視線中時,卻已經進入中寧市公安局,成了他原本最不喜歡
的行政事務官僚中的一員,並在幾年後成為了警務督察處長。沈惜不知道他沒能
進入從小向往的刑警一線的真正原因——對這種事也不應該刨根問底——但他絕
對信得過翁明灝在警校里練就的一身過硬的專業能力,這些是不會隨著工作崗位
的變動而被磨滅的。

  有趣的是,雷耀庭那隊里的一位成員,看到翁明灝後屁顛顛地跑過來敬了個
禮。這位是雲明區分局的幹警,當然不會認錯市局警務督察部門的老大。「戰爭」
開始前的這個小小插曲,無形中讓雷耀庭那一隊的士氣受到了影響。

  有兩位好手坐鎮,沈惜的任務就是照顧好裴語微和裘欣悅,盡量不去拖兩位
高手的後腿。而真正的「作戰」,其實就是那兩位的事。雷耀庭那邊固然大多是
打慣了Wargame的老玩家,但畢竟基本還是以業余愛好者為主,在這邊一
軍一警兩位專業人士的無情打擊下,很快就敗得落花流水。整個過程順利得讓沈
惜對請來這樣兩位幫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簡直有種作弊開外掛的嫌疑,但這邊
還有兩個女孩「拖後腿」,勉強也算扯平。

  裴語微整個下午基本就是跑來跑去,爬上爬下,然後漫無目的地瘋狂開槍,
至於到底有沒有打中哪怕一次目標,就天曉得了——沈惜甚至懷疑自己請來的兩
位幫手在遊戲中總計被扣掉的七條命里,還有小丫頭無意中從背後打的「黑槍」;
裘欣悅要斯文的多,亦步亦趨地跟在沈惜身後,讓做什麽就做什麽,真正算得上
令行禁止。巷戰時隊形移動速度極快,她咬著牙居然也跟上了,沒讓翁明灝他們
抽出額外精力去照顧掉隊的戰友,哪怕同樣沒能「擊斃」任何一個敵人,也算表
現出色。

  即使本人並未取得什麽戰果,但裴語微對自己第一次Wargame體驗還
是非常滿意,回家路上一直興奮地說笑個不停。就沖她這份開心,沈惜很快就把
「作弊」的「愧疚」拋諸腦後。

  帶裴語微和家里人見面的計劃最終沒能實現,倒不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
純粹只是因為原本計劃要出席的幾位別家的長輩巧合般或病倒,或臨時有事,於
是這次沈家大家族幾大枝的聚會就被推遲了——涉及好幾大家子,尤其更牽涉到
遠在上海的那一家,這種所謂的「推遲」某種意義上其實就相當於取消。

  不過沈惜至少還是帶著裴語微去姐姐家吃了頓飯,算是正式給了姐姐一個交
待。

  周三下午,沈惜難得地跑去泰拳俱樂部練習了兩個小時。年後這幾個月里,
他在泰拳訓練方面荒疏了許多。熟悉的教練笑著說他的訓練這麽不規律,恐怕很
多原本的新手現在都要比他打得更好了。對此沈惜只能苦笑,他也知道這種兩天
打漁三天曬網的練習效果很差,但最近大半年似乎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坎,再也沒
有過去那種悠閑的可以任意支配時間的感覺。畢竟三十多歲了,或許人生的繁瑣
終於找上門來,他也要適應一種新的人生節奏。

  訓練間歇接到了袁姝嬋的電話,說晚上約在布衣人家,問他是到時候趕過去,
還是現在就在茶樓?如果是前者,到時候能不能順道去接她。

  沈惜頗感驚訝,今晚他和裴語微約了翁明灝、楊鑫等人吃飯,算是答謝他們
之前的援手,並沒和別人約在布衣人家聚會。

  「啊?哦,那大概是老胡本來就沒叫你,是我搞錯了。他說晚上約了幾個朋
友在布衣人家喝茶,還以為他肯定會叫上你呢!」袁姝嬋好笑地發現自己有點想
當然了。

  她口中的「老胡」,是星睿廣告的副總胡康益,他是沈惜在寧南大學的學長,
當年攝影社的成員之一,也正是他介紹沈惜為郁中衢公司拍攝畫冊用的照片,從
而促成了沈、袁二人的相識。

  星睿廣告和郁中衢公司有長期的合作關系,每年單單為了工作,袁姝嬋就要
和胡康益打上好幾次交道,更別說這些年下來也建立了不錯的私交,一起吃個飯
喝個茶是常有的事。幾年前,沈惜剛開始與她打得火熱的那段時間,也曾參加過
幾次他們的聚會,當然並沒有表現出與袁姝嬋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後來有段時間
兩人聯系得少了,沈惜盡管還是和胡康益時有往來,但再也沒有參加那他們個圈
子的聚會。

  「他完全沒跟我提過這茬,而且我晚上也已經有約了。」

  「行吧,不打擾你談戀愛,哈哈,下次再聊。」袁姝嬋知道沈惜交了新女友,
所以這段時間若無必要,也一直主動回避和他聯系。本來朋友間的交往是正常的,
她之所以如此刻意回避,算是適應階段的某種「矯枉過正」,等再過一段時間,
就能表現得自然些。

  放下手機沒多久,又來了電話:「懷思兄,晚上你在布衣人家吧?」

  一聽這個稱呼,不用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胡康益,除了在大學時候就特別熟
的少數朋友,並沒多少人知道沈惜曾借本名為自己起過一個叫「懷思」的筆名,
事實上他的書房至今都還叫「懷思齋」,請了位書法達人幫他書寫齋名,就掛在
書房墻上。

  「呵呵,我不在,約了人吃飯。怎麽?康益兄要來照顧我的生意?」沈惜沒
說自己已經從袁姝嬋那里知道了這件事,只當是第一次聽說。

  「啊?這麽不巧?」胡康益略感意外,「袁姝嬋也要過來的,還有幾個人你
以前也見過。我本來想給你介紹個新朋友,跟我一樣也是做設計的,很有水平的
一個家夥,覺得你們肯定談得來。」

  「下次吧。今天晚上確實是約了人,過不來。」沈惜的口氣里表現出了明顯
的遺憾之意,「我跟茶樓打個招呼,給你們留包廂。『夜菱歌』、『三秋桂』,
還是『快哉風』?對著湖的包廂之前已經訂出去幾個了,這三個反正到現在為止
我沒聽說有人要訂,但也說不準,反正哪個空著就哪個了,行吧?」

  「謝了!下次一定要找機會再碰個頭!」

  「不客氣,那當然,下次見。」說到這里,沈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
我本來就要找你來著,有點事想請你幫忙。過兩天咱們見面談吧。」

  確實很巧,沈惜這幾天本就想著去找胡康益。

  不久前,劉銘遠托沈惜幫個小忙。他身邊那個清秀的女生戴曉楠,是中寧廣
播電視大學的研究生,眼看再過兩個月就要畢業,他想為她安排一份工作,又不
方便動用自己這邊常用的關系,於是就托到了沈惜頭上。他的妻子程嵐精明強幹
又個性十足,若是找了朋友圈里一些熟人幫忙,難保不被她發現這件事。劉銘遠
雖不是什麽專情的絕世好男人,但對妻子既有七八分真心,又帶著十足的敬重,
絕不想為此鬧得家庭不合。想來想去,還是求沈惜最為穩妥,一來這小子低調到
近乎默默無聞,妻子的關系網里多半沒什麽人會與他有關聯;二來程嵐當年與沈
偉長有過一段舊情,嫁進劉家後,這些年一直刻意避免與沈家人有什麽交集,沈
惜的「沈」字正好是一面天然盾牌。

  幫忙找份工作,對沈惜來講真不是什麽難事,但能不能讓對方稱心滿意就不
好說了,畢竟以他目前手頭的資源而言,能安排的崗位大多都很普通。如果要他
幫忙從翼科辦份創業基金下來,倒是不難,可要找個現成的金飯碗可不太容易。

  他也把這層顧慮向劉銘遠直說了。好在戴曉楠不是那種難搞的女人,她是學
廣告出身,本意只是想托人問問,能不能找個關系幫忙推薦她進一個有名的設計
工作室或者廣告公司。畢竟起點很重要,她不想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公司開始熬
起,至於安排什麽崗位,掙多少工資,她並沒什麽過分的乞求——這份知情識趣,
安心通達,也是劉銘遠待她與別人不同的原因之一。

  聽劉銘遠這麽一說,沈惜首先就想到了胡康益。在中寧,他所在的星睿廣告
也算行業領軍之一,正符合戴曉楠的預期。即便星睿暫時沒有空余崗位,在圈內
找個合適的公司,對胡康益來說也不會是什麽太難的事。

  反正這事不急,沈惜覺得既然要麻煩胡康益幫忙,還是登門拜訪當面談更合
適,也就沒在電話里提這茬。

  胡康益都懶得問是什麽事,已經滿口應承下來:「沒問題,有事盡管說,能
辦就辦,不能辦想辦法也要辦。隨時恭候。」

  沈惜和裴語微真情實意地設宴答謝朋友援手,飯桌上大家談笑甚歡。各家悲
喜不同,大敗虧輸的雷耀庭就只有生悶氣的份。

  輸一場Wargame,本來根本不是事,只要裴語微高興,再多輸幾場雷
耀庭也絕對面不改色。可「敵人」陣營里還有個沈惜,這就讓他像吃了個蒼蠅似
的難受。何況這次他還發現,與過去甭管多曖昧總還保持著一定距離不同,這兩
人如今毫無顧忌地公然秀恩愛,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絕對已經搞在一起了。

  怎麽能不讓雷大公子恨得牙癢癢的呢?

  正好星期一的時候,蘇晨送上門來。她的來意雷耀庭心知肚明,無非是不滿
足於只拿下優森網的培訓業務,希望通過他最終搭上雅森集團這條大船。說實話,
雅森集團規模雖大,效益雖好,但作為傳統服裝企業,整體的經營思路是偏陳舊
的,更看重生產和市場營銷,在員工培訓這一塊上不是那麽重視。新員工入職培
訓還算抓得比較緊,中層以上尤其是高層管理人員的學習、進修就荒疏得多,大
多數時候就是裝裝樣子。公司上下並沒有把培訓這塊看得很重,雷耀庭如果真想
幫哪個培訓公司說話,其實輕而易舉,只是他現在沒理由就這麽便宜了榮達智瑞。

  既然蘇晨不請自來,雷耀庭順理成章就把氣都撒在了她的身上。如果是別的
方面,他可能沒什麽值得稱道的,但要說到各種玩女人的花樣,他可是個中高手,
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方面,他的創造力尤為出色。對蘇晨,他更沒有任何顧忌,
反正這騷貨有求於己,只要不把她搞得送進醫院,她多半都會忍下來;再說玩了
這幾個月,他也發現她對輕度SM不但不反感,相反還有小小的癖好,自己虐她,
不一定誰更爽呢!

  周三晚上,雷耀庭帶著包括蘇晨在內的三個美女到了一個會所,和幾個年齡
相近的朋友喝酒吹牛泡妞,當然那幾個家夥身邊也都少不了一兩個美女。

  在場的女人中,蘇晨長得並不算亮眼,但也不至於拿不出手,而她的酒量絕
對位居前列,甚至比很多男的還好,這幫她博取了許多好感。

  算上今天,她已經陪了雷耀庭整整三天,昨天白天的時候還有精力去公司轉
一圈,昨晚和上次見過的那個被關在籠子里扮狗的女DJ一起被捆在床上搞到了
後半夜,今天就沒能爬起來去上班,好在公司也知道她正在「公關」雷耀庭,不
會追究她「曠工」。昨天是孫易峰的生日,他想借這名頭約蘇晨出來玩一玩,光
是應付雷耀庭就已經快要吃不消的她也只能推掉。

  跟雷耀庭在一起,有時候真是會被玩得很慘,但蘇晨並沒有畏縮,還是堅持
每天「到崗」。之所以這麽拼,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程莎升職的刺激。

  清明假期後第一天上班,周曉榮正式宣布,程莎即日起成為總經理助理,同
時兼任客服部總監。對程莎的升職,蘇晨並不妒忌,無論是資歷還是對公司的貢
獻——包括在床上對周總的雞巴作出的貢獻——她都要遠遠強於自己。她只是將
程莎看成一個很好的榜樣,如果能像她那樣拿出實實在在的業績,再混上一兩年,
熬夠了資歷,那麽自己應該也會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升職吧?不說總經理助理這種
位子,客服部總監總有希望吧?周曉榮繼續讓程莎兼任,說明他暫時沒找到後繼
的合適人選,那現在的客服部里又有誰比自己更合適呢?如果孔媛還在,蘇晨沒
有能壓倒她上位的信心,但在她辭職後,蘇晨可不覺得自己比任何客服同事差。

  去年豁出屁眼被破處,搭上了雷耀庭,結果只拿到優森網一點點的課程量,
這讓蘇晨略感沮喪。平心而論,雷耀庭不能算提了褲子不認人,他還是說到做到
了,只是在別人期待大餐時,他只給上了一碟小菜而已。蘇晨心底腹誹,卻還沒
有氣餒,她還想要再加一把力,不求能爭取到整個雅森集團的合同,即便只能拿
下三分之一的課程量,也絕對夠榮達智睿忙活的了。

  去年只在新越集團那邊談下了幾天試講的課程,據說其實主要還是徐芃出了
大力,施夢縈居然憑借這麽水的業績,就在年會上混到一個特別貢獻獎,這讓蘇
晨很不服氣。從這件事上,她也算看出來了,在別的小客戶身上撈得再多,都不
如能和大集團客戶搭上關系。

  努力圍著雷耀庭轉,總會有點回報的吧?

  除了事業上的上進心之外,之所以樂於被雷耀庭玩弄,還有個不足為外人道
的原因。陪雷耀庭玩得越久,蘇晨越發現自己從他這里獲得極大的滿足。他很會
玩女人,尤其是那些不把女人當人的玩法,套路繁多,層出不窮。無論是肉體還
是心理,蘇晨都能在他這里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而附著在這些傷害上的隱
隱的快感,是徐芃和周曉榮都不能帶給她的。

  當然,雷耀庭玩起來還是常常會超越界限,不像孫易峰玩她時總能「虐」得
恰到好處,既帶給她快感,又不至於過分。從這個角度來講,蘇晨還是更願意和
孫易峰玩,可惜他那邊給不了自己什麽資源。不過這也無所謂,如果單純只是想
要爽,找孫易峰的機會有的是,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攏住雷耀庭這條大魚。

  正在陪雷耀庭和他的一個損友拼酒,剛才出去的一個女孩滿臉飛紅地走進包
廂,也不知道是羞澀,還是興奮,跟她一塊出去的「公證人」緊隨其後。

  今晚雷耀庭他們玩的是一個叫「競拍」的遊戲,由在場的女孩自己提出一種
被玩弄的花樣,男人們如果有興趣,就加價競拍,也可以要求加碼玩得更加刺激。
一旦競拍成功,女孩必須做到拍出的那個花樣,否則就要接受懲罰——懲罰的內
容當然不會令人愉快。如果她說到做到,就能拿到之前競拍最高價的那筆錢。如
果某個女孩提出了毫無新意,沒有任何人想要競拍的玩法,就會「流拍」。雖然
為了防止男人們存心想要整某個女孩而故意集體不出價,所以即便出現流拍,女
孩也無須受罰,但出現在這種玩得昏天黑地的場合的女孩,基本都是「賣肉界」
的一員,整天奔波於各個歡場,爭風吃醋計長較短也是常有的事,賺不到錢還在
其次,如果真在走上競拍臺後流拍,實在確實很沒面子,今後會在「同行」之間
被笑話很久。

  剛回來的這個女孩剛才提出自己能在酒吧廁所里用半個小時搞定五個陌生男
人,讓他們射在自己嘴里。說來簡單,真要做起來,其實難度相當大,首先並不
是每個男人都願意配合,想要搞定五個,說不定就要被另五個拒絕,這樣一來時
間限制就很要命。哪怕運氣好,一口氣遇到五個願意陪她玩的男人,扣除必要的
溝通說明的時間,她還要保證在平均三到四分鐘的時間里完成一次口爆,盡管不
排除遇到秒射男的狗屎運的可能,但遇到舔上十幾分鐘也絲毫不為所動的男人,
也不會是什麽小概率事件。

  男人們對她信誓旦旦確定自己一定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搞定大感有趣,最終
以13000元的價格成交。

  陪她去的「公證人」證明:這女孩躲進了廁所的某個隔間,先後勾搭了八個
男人,順利完成四次口爆。最後一個出了點意外,堅持的時間比較長,眼看時間
再過幾分鐘就要到了,女孩心急地另辟蹊徑,跪在他身後舔起了屁眼,同時還不
停地幫那男人擼著肉棒,她再三提醒,一旦有了感覺,一定要記得插到她嘴里再
射。沒想到,不知是這男人實在沒忍住,還是故意想耍她,盡管她最終在時限內
把這男人搞射了,可他卻沒有及時提醒,在她還埋首在股溝里賣力舔弄的時候,
男人就開始劇烈發射,女孩慘叫著連滾帶爬迎到男人的肉棒邊,卻基本上只往嘴
里舔了最後幾抹殘精。

  「就是這麽個情況。」「公證人」一本正經地宣布。

  女孩急道:「我還是吃到了!應該算!」

  男人們卻不認同:「你說的是口爆,又不是吃精!」「就是,最後這個怎麽
都不能算是口爆吧?」「這個應該算是失敗了!」

  其實這幫家夥也不是吝惜那一點點錢,只是想多玩一會罷了。女孩努力為自
己辯白爭取,笑笑鬧鬧了好久,終於拿到了那筆錢。

  蘇晨在一旁冷眼旁觀,其實她挺佩服這女孩的,半個小時舔爆五個男人,絕
對是自信舌頭功夫出神入化才敢玩吧?反正在蘇晨本人的經驗中,口交頂不過去
五分鐘的男人屈指可數,而她的經驗,可是有一個不小的男人基數作支撐,也算
是見多識廣。這女孩要在極短時間里隨機選男人,難度自然呈倍數增長。只是佩
服歸佩服,蘇晨才不會像她玩得那麽瘋。

  要說玩,蘇晨也是有過一些經歷的,「公廁花」的外號並非浪得虛名。但現
在她絕沒理由繼續毫無意義地送給男人玩。就算豁出去任由雷耀庭折騰,那也是
有明確的目標的。

  又一輪新的競價開始了。

  蘇晨並不想加入,看雷耀庭的意思也不介意她旁觀,所以包廂里熱火朝天的
遊戲,對她來講,其實有些意興闌珊。尿意湧上來,她離開包廂去了廁所。

  回來時,遇到六七個嘻嘻哈哈的年輕人迎面走來。他們分成前後三列,一邊
走一邊談笑風生,時不時還打打鬧鬧,幾乎把整條不算寬敞的過道都撐滿了。蘇
晨自然地靠邊走,想讓過他們,無意中擡頭瞥了一眼,卻瞬間像被定住了似的。
那個走在第二列最邊上,幾乎就緊挨著她走過的那個年輕男人臉上也露出了強烈
的驚訝,在對視的過程中,他的臉色變得極其尷尬。

  整整三年了,蘇晨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遇見當年的男朋友,其實照兩人
當時的發展程度,說是未婚夫也毫不為過。

  這個男人,與記憶中那個剛畢業時的大男孩相比,已經有了極大的不同,除
了眉眼五官外,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若非當年留給蘇晨的記憶過於深刻,現在
又是在這麽近的距離迎面撞上,如果只在街上無意中擦肩而過,她還不見得能認
出他來。

  「塗浩!」

  這男人沒有停下來和蘇晨打招呼的意思,只想跟著朋友快些遠離,但蘇晨又
怎麽會就這樣放他離開?

  已經走過的幾人同時回頭,幾乎所有同伴的目光都落在塗浩身上。這群人當
中沒有當年兩人共同的朋友,因此也就沒人知道蘇晨是誰,他們都喝了一點酒,
情緒亢奮,還以為無意中撞破了朋友的一樁艷遇,都笑嘻嘻地旁觀著。

  被當眾叫住,朋友們又都在邊上看熱鬧,塗浩不便就這麽拔腿就走,轉過身
來黑著臉面對蘇晨。

  「你……」等到想開口說些什麽,蘇晨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語。

  曾經在心底升騰起過無數次的困惑、悲怨、憤怒,在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
三年之後,竟然已經被沖刷得幹幹凈凈。

  她沒有原諒這個男人,但再相見時,卻已無話可說,甚至連質問都難以出口。

  塗浩不自然地站在對面,目光卻沒有對著她,斜斜地望向不遠處一盞壁燈。

  過了許久,蘇晨有氣無力地問出一句:「為什麽……」

  塗浩沒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什麽為什麽?那麽多年前的事了,你
煩不煩?我沒什麽要跟你說的,沒事我走了!」

  原本只是感覺無力的蘇晨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在這個瞬間,「公廁花」那段
歲月里的點點滴滴好像都回到了她的記憶里。這是「那麽多年前」的事嗎?我還
記得,也只是三年前而已!

  自己一次次爛醉,一次次主動或被動地被面目模糊的男人帶上車、拉上床,
甚至直接推進廁所的隔間;一次次被或粗或細或軟或硬截然不同的肉棒捅進身體,
又一次次在放肆的尖叫聲里釋放自己心底的絕望……

  這些都是「那麽多年前」發生過的事……

  蘇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沖上去的,反正,在她重新恢複了極少的一點點理智
時,她已經撲到塗浩身邊,不停地撕打著。塗浩猝不及防,被她在頭上臉上狠狠
給了幾下,火辣辣的疼,最關鍵的是,他突然覺得像完全被剝光了面皮,在朋友
面前丟盡了臉。

  惱羞成怒,也就顧不得風度不風度的了,塗浩氣惱地大叫了兩聲,一巴掌打
在蘇晨臉上,又將她重重推倒在地。

  等打完了人,看蘇晨趴倒在腳邊,塗浩突然有了一點點愧疚,原本的心虛又
重新回來了。他下意識地彎腰想扶起前女友,無意中環顧四周,看著朋友們莫名
的神情,又覺得臉上掛不住,頓時僵住了動作,非但沒有攙扶蘇晨,反倒又罵罵
咧咧地說了幾句。

  一個朋友湊到塗浩身邊,小聲嘀咕著。蘇晨隱約記得這人不久前似乎曾經來
過她所在的包廂,向雷耀庭敬過酒。可能他認出了自己。

  這人確實記得剛才見過蘇晨。他告訴塗浩,這女孩可能是雷耀庭雷公子的女
人,雖然大家平時沒什麽交集,他們身為公務員,也沒必要怕這富二代,但總不
至於平白無故去跟人結怨。塗浩聽說過雷耀庭的名字,聽朋友這樣講,滿臉鄙視
地看了眼蘇晨,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他沒再說任何話做任何事,轉身和朋
友們一道揚長而去。

  蘇晨不知道他最後想說的是什麽,光看唇語也分辨不清,但塗浩的眼神和表
情,卻實在令她難以遺忘。

  心神混亂的蘇晨踉踉蹌蹌走回包廂,右手肘和左膝蓋的位置隱隱作痛,不知
道是破了還是腫了,她也沒心思理會。

  包廂里的一切與她去衛生間之前幾乎沒什麽分別,當她重新置身其中的時候,
甚至會有剛才走廊上發生的那一幕只是一場夢的錯覺,但身體傳來的疼痛感告訴
她,不是。

  之前的競價已經結束,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個女孩提出了什麽玩法,包廂里的
人似乎一個都沒少,又不見哪個女孩在做什麽特別的事,難道這麽快就已經結束
了?蘇晨一邊有這樣的困惑,一邊卻又迷迷糊糊地想:這關我屁事!其實她也無
法確定自己現在看到聽到感受到的是不是完全準確,腦子里有連續不斷的嗡嗡聲,
眼前一幕幕都顯得模糊,甚至她現在大概只有不超過90°的狹窄視界,超出這個
範圍的東西完全無法看清。

  雷耀庭的腿上坐了個穿著暴露的辣妹,兩腿放肆地張開,短裙的裙擺完全翻
了起來,亮出里面玫紅色的丁字褲,她兩手摟著雷耀庭的脖子,趴在他耳邊不知
在說什麽,不時咯咯笑出聲來。不過看雷耀庭此刻的表情,陰沈沈的,似乎很不
開心,辣妹已經向他開放了下半身,但他卻沒做什麽不規矩的動作。

  蘇晨沒去理會這兩個人,雷耀庭身邊原本是她坐的,現在被另一個女孩占了,
她只能坐到稍遠一些,隔了幾個人的位置上,自顧自從面前的矮桌上拿過一瓶皇
家禮炮,也不找杯子,想都沒想,直接送到嘴邊仰頭灌了起來。

  這個動作實在有些駭人,在這種男女混雜無法無天的私下聚會里,玩出什麽
樣的花樣都很難令人驚訝,但一個女孩主動拿威士忌當啤酒那樣來吹,還是太少
見了。

  「我操!猛啊!」身邊一個瘦高條兒的眼睛男忘了自己的手正放在身邊女孩
的大腿上,一巴掌重重拍下去,女孩慘叫一聲,手忙腳亂地一邊揉自己的大腿,
一邊在那男人身上捶了幾拳。

  蘇晨周邊的人,不分男女,都把註意力放到了這個旁若無人地大口大口灌洋
酒的女孩身上。包廂里只有二十來個人,有幾個突然安靜下來,慢慢就會影響到
其他人,沒過多久,整個房間里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蘇晨。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短短一兩分鐘的事。那瓶700ml裝的皇家禮炮之前
已經被喝了三分之一,蘇晨這一通猛灌,又把剩下的酒幹下去將近一半。喝得太
猛,一口氣沒順過來,劇烈的咳嗽迫使她停下來,狼狽地丟開酒瓶,沒來得及咽
下的酒液因為止不住的咳嗽而四處噴濺,最後剩下的一點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有人起哄說「再來」,腦子和喉嚨同樣火辣辣生疼的蘇晨眼前像被蒙上了一
層紗,看什麽都不清楚。她的下巴突然被人一把捏住,狠狠擡起來,雷耀庭不知
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沒好氣地問:「你他媽在發什麽神經病?」

  每一個字在蘇晨聽來都帶有回聲,她不確定整句話連貫起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無法控制自己臉部的肌肉,下意識地露出醉酒的人常見的那種傻傻的微笑。

  雷耀庭從剛才起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看到這樣的笑容更覺焦躁,隨手抄起
一瓶幾乎還全滿的芝華士,不管不顧地往蘇晨嘴里灌。琥珀色的酒液像瀑布般傾
瀉,蘇晨吞咽的速度趕不上口腔里酒液的蓄積,不斷被嗆到,不斷嘔出酒來。

  旁邊的男男女女看得不停叫好,雷耀庭倒了半瓶酒,才算壓住了火,終於停
手。大半酒液其實都沒能進蘇晨的肚子,被平白浪費了,即便這樣,她還是又喝
下將近100ml的洋酒,換算一下,前前後後至少喝了半斤酒,而且還是在這
麽短的時間里一口氣灌下去的,再加上之前她也已經喝過一些,饒是酒量驚人,
也有點架不住了,昏沈沈趴倒在沙發上。

  這種感覺,蘇晨太熟悉了。

  好像有一層膜將她和周圍的世界隔離開來,她能聽到那些人在說笑,能看到
有人走來走去,打打鬧鬧,如果她伸出手去也能碰觸到些什麽,但她就是覺得自
己現在是與世隔絕的,或者說,她已經升華成了一個靈魂體,像一個進入了神奇
的異空間的觀察者,她可以冷眼旁觀這個充滿了骯臟和愚蠢的房間里發生的一切,
包括她自己——所有發生在那具現實的肉體上的事,都與此刻的她無關。

  其他人都不知道蘇晨現在在想什麽,有什麽樣的感受,他們也沒興趣知道。
有女生提出來玩「猴兒酒」,能說出這樣的泡吧術語,一聽就知道要麽是常年泡
在一些比較低端的娛樂場所,要麽實際上根本沒什麽經驗,只看過一些網上的資
料,在這里紙上談兵冒充老手。

  有些玩得開,但基本只傍富二代,很少混社會的女孩還聽不懂「猴兒酒」是
什麽意思,向身邊的男人打聽。

  這個包廂里的男人沒誰會對「猴兒酒」的玩法陌生,哪怕沒聽過這個術語的,
也早對那種玩法熟到難以激起任何興趣,自然沒人願意出價,眼看著今晚第一次
流拍就要出現。

  突然,蘇晨猛的從沙發上揚起身子,周圍幾個以為她已經昏睡過去的家夥都
被嚇了一大跳。她梗著脖子,眼神迷離,全然找不到焦點所在,勉強站起身來,
搖搖晃晃的,在身前矮桌上撞了好幾下,碰翻了幾個裝了酒的杯子和一瓶洋酒,
又推倒了幾個空酒瓶,搞得雞飛狗跳。

  正有人想要罵出聲,蘇晨突然揮著胳膊大聲說:「我,我說一個!你,你們
……你們……」話沒說完,她猛地俯下身,捂著胸幹嘔了幾下,嚇得幾個坐得近
的女孩趕緊逃開,好在最終沒吐出什麽來,她重新站直,把之前那句話說完:
「你們出,出多少錢!?」

  或許是被她這幅架勢嚇到了,大多數人都凝神聽著她要說什麽。

  蘇晨晃晃悠悠地左看右看,嘿嘿嘿地笑出聲,像在嘲笑這些期待著她提出新
玩法的人的嘴臉。

  「『猴兒酒』你們不要,那,隨,隨便從什麽地方流過的酒,泡過雞,雞巴
的,屁股溝,溝里的,腳丫子上的,只,要,只要你們能,能想得出來,我全都
喝下去,怎麽樣?」

  這倒是比單純只是順著龜頭倒酒給女孩喝要有趣一些,尤其是讓酒液流過屁
股溝再流進女孩嘴里,想想也確實有趣,但這還不足以徹底激發這幫男人的熱情。

  「喝不喝尿?」還是剛才那個瘦高條眼鏡男突然問了一句。

  瞬間沈默,隨即好幾個人都迸發出了激情,有人大喊起來:「神仙水!神仙
水!」

  蘇晨歪著腦袋,沒回應。不過與其說她此刻是在思考,倒不如說她很可能腦
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強行挺在那里而已。

  鬧了一會,突然有人想起蘇晨是雷耀庭帶來的,讓她喝尿未免有些過分,不
由得有些心虛地瞅向黑著臉坐在一邊的雷耀庭。

  也有仗著與雷耀庭私交不錯,不怕他翻臉——了解他不至於為了一個能帶出
來玩的女人和朋友翻臉的家夥們笑著吆喝:「雷少,你的妞能不能玩這麽大啊?」

  「哈哈,耀哥,你的妞,要不我們還是對她客氣點?」

  雷耀庭的臉色確實很難看,但和蘇晨此刻的行為其實沒什麽關系。剛才有個
不開眼的小子,跑過來約他找時間去打一場Wargame,一下子讓他想起上
周末在裴語微面前被沈惜和他帶來的朋友打得落花流水的矬樣,這段記憶非常令
人惱火,他哪顧得上去理蘇晨在發什麽瘋?朋友們起著哄,他沒好氣地丟下一句:
「客氣個屁!只要這爛貨自己願意,你們今天拿她當尿桶我也沒意見。」

  這話一出,引出連聲的怪叫、口哨和歡呼。

  「小妞,喝不喝神仙水?」

  「直接喝尿吧!你要是喝尿,我們就出大價錢!」

  蘇晨還是帶著滿臉莫測的傻笑:「你,你們出,出價!給錢多的,我就喝!」

  眼鏡男蹭一下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沖著在座的所有人揮了幾下:「不要競價
了,這樣,我們每個人給你五千,在座所有男人今天的尿你都喝了!怎麽樣?」

  他出的這個價說低不低,說高也不高,其實留足了讓蘇晨討價還價的余地,
沒想到她甚至都沒有猶豫一秒鐘,狠狠沖他揚了揚小拳頭,大叫道:「好!我喝
了!」

  又是一陣嘈雜的怪叫和口哨,好些女孩都鄙視地看向蘇晨,瞬間覺得自己比
起這個沒底線的爛貨,幹凈得像朵白蓮花。

  有幾個男人興沖沖地抄起杯子,掏出肉棒開始尿起來,蘇晨對連續送到嘴邊
的盛滿腥臊尿液,有些表面還浮著一層濃稠白沫的酒杯全無抗拒之意,像喝啤酒
那樣一杯杯地幹,看得旁邊的男人們亢奮不已,叫好不斷。

  雷耀庭心情敗壞地坐在一邊,手上沒輕沒重地捏著懷里一個女孩的胸脯。他
現在根本就沒把蘇晨放在心上。這種女人,今後如果還有點興趣,叫來繼續玩就
是;要是想起她今晚被玩得太爛,提不起勁頭了,那就不再聯系,反正不值得在
她身上費任何腦筋。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裴語微和沈惜。

  突然,他推開懷里的女孩,掏出電話,打給自己的助理夏茂國:「上次跟你
說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呃……」電話中的助理顯得有幾分尷尬,「雷總,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這段時間,沈惜去那個高中生家里總共才三次,每次都沒待滿一個小時。至於她
的班主任,從來沒和沈惜一起來過。要是硬做文章,也不是不行,可是說實話,
那就是瞎編,沒有實錘。」

  「他進出那小騷貨家里的照片拍了沒有?」

  「拍了,但次數太少,我們又不敢太招搖了,沒能拍到幾張。還有兩次是在
夜里,真的很不清晰。」

  「有照片就是實錘!現在那幫網絡屁民,腦漿跟精液也沒什麽區別,隨便弄
幾張照片就夠讓他們興奮了,還要什麽別的實錘?只要能搞臭他就行!這兩天就
給我發到網上去!」

  夏茂國沈吟了幾秒鐘:「……明白了!」

  放下電話,雷耀庭呼呼地喘著粗氣,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又把剛才那
女孩摟了過來,把手伸進了她裙子里。

  對沈惜充滿怨念的,當然不止雷耀庭一個人。

  面對陸優突然提出的希望請宋斯嘉幫他居中約請沈惜出來聚談的要求,齊鴻
軒難以控制地漲紅了臉。他覺得很難堪,沒想到自己老婆和沈惜極為親密要好的
事,居然連老同學都一清二楚,難道這層關系早就已經眾所周知了?那自己在周
圍人的眼中,是不是一直都是一個攢夠了綠帽子的大笑話?

  陸優假裝自己完全沒察覺齊鴻軒此刻的尷尬與惱怒,隨口把話題扯到了汪振
華身上,算是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來找他的原因,又說:「也是無意中聽說嫂夫
人和沈家三公子親如兄妹,宏熙也說當年你們婚禮上,沈惜是作為嫂夫人的娘家
哥哥送嫁的,那我就說,這個忙也只有你和嫂夫人能幫了。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
鴻軒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啊!」

  陸優能放低姿態,如此誠摯地求懇,對齊鴻軒來講,是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
榮心的,按說他沒什麽理由推脫,但這事牽涉到沈惜,卻讓他滿心不快,下意識
就想拒絕。

  陸優突然又說了一句大出他意料之外的話:「呵,對了,去年年底吃飯那次
我帶去的那個小姑娘,你應該認識吧?」

  小姑娘?是指他包養的那個上過自己選修課的崇大女生嗎?

  齊鴻軒當然記得那個曾經讓自己心癢癢,但最終啥都沒敢做的豐滿女生,在
那個學期里,在她過來上課的幾節選修課後,他都一邊幻想著把她操得哭爹喊娘
一邊打過飛機。

  這種時候提她幹什麽?換話題了?

  齊鴻軒有些結巴地應道:「嗯,覺得挺面熟的……」

  「她對齊老師你可是印象深刻啊,哈哈,她上過你的選修課。」陸優笑瞇瞇
的,從態度上來看完全像在閑話家常,但說出的話卻讓齊鴻軒心驚肉跳,「上次
在賭場給你安排的那個女生,我就是托她幫我在崇大物色的,怎麽樣,還滿意吧?」

  滿意?齊鴻軒腦子嗡的一下,那天的事又出現在他的腦海。

  要說那個旅遊管理專業的女生,齊鴻軒當然很滿意。肥臀大胸,肉穴也緊得
像個處女,絲毫不亞於宋斯嘉,因為身處不熟悉的場所,又怕時間太長會被人趕,
所以他只是匆匆射了兩次,盡管如此,已經讓他覺得很爽了。以後見到同屆好友
江德鍇,還能暗暗回味一番自己曾經操過他的一個美女學生的滋味,想想也覺得
有趣。

  可是在那之後發生的事,卻讓他至今回想起來依然後怕不已。

  回到家時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他正站在門邊換拖鞋,宋斯嘉恰好從書房出
來,帶著一絲剛從外面偷腥回來的不安,齊鴻軒趕忙殷勤地跑過去送上一個擁抱。

  兩人的身體剛剛分開,宋斯嘉臉上就浮起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定定地望
著丈夫,過了一小會,突然又湊近,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齊鴻軒不明所以,
還以為是妻子在表達對自己的親近眷戀,沒想到突然聽到一句晴天霹靂般的話:
「你怎麽在外面洗了澡啊?」

  齊鴻軒整個人都被嚇得僵硬無比,他現在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足
夠從容,既不要露出任何驚惶之色,也不要顯得過分輕松。其實,如果伸手去摸
摸他肩部以下的身體,就會發現如屍僵般硬挺,還伴隨著輕微的顫抖。

  望著妻子平靜又篤定的臉,他的心簡直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宋斯嘉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淡定,諸葛雯英和楊丹的生日Party上王
可心說過的那些話正在她耳邊回響:「細節!細節永遠最重要!」

  「再精明的男人,也會有註意不到細節的時候。」

  「從外面回家來,身上帶著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那百分之百就是出軌了!」

  剛才,她就從齊鴻軒的頭發上聞到了極淡的洗發水的氣味。

  按照王可心的理論,丈夫出軌了?

  宋斯嘉驚訝地發現內心的疑惑和憤怒似乎都不那麽濃烈。是因為現在僅僅只
是發現了一種可能性,並沒有徹底落實嗎?

  隨即她又想起一件已略顯久遠的舊事,去年國慶假期里,就在她重回寧南校
園的那天,晚飯前趕回家的丈夫令她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困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
怪怪的,但又一直沒想明白,以至於後來聽王可心說起那套細節論時,這個疑惑
也曾重新浮起。

  現在,宋斯嘉突然意識到那究竟是為什麽了。

  那天的齊鴻軒,身上也有若有若無的沐浴露的氣味。

  或許是因恐懼慌張到了極點,不知怎的,齊鴻軒突然像突破了極限似的為變
得清醒異常,他以一種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鎮定從容的口吻回答:「唉,你不知
道,今天不是去見老同學陸優嘛,他帶我去認識幾個新朋友,全都是生意場上的
人,酒吧包廂里面地方小,那幾個家夥又都抽煙,搞得我一身煙味……」說完,
他又露出一絲夾雜著愧疚、羞赧的複雜笑容——這超水平發揮的演技使齊鴻軒對
自己有了新的認識,「你也知道這些大老板們一般玩啊聊天啊什麽的,都會找幾
個MM作陪,還硬塞給我一個,不要還不行。身上的香水味簡直要熏死人,我說
這下完蛋了,回家沒法跟老婆交代,這幫家夥就說,那正好大家一起去浴場洗個
澡,按摩一下,順便把身上氣味去掉了再回家,免得我跪搓衣板,哈哈……沒想
到,都洗過澡了,還是被老婆你發現了!」

  不得不說,無論他說的這一套是不是能站住腳,齊鴻軒此刻完全不見任何慌
張的平靜態度,是很能加分的。宋斯嘉沒有找出什麽破綻,也就不再借題發揮沒
完沒了地追問,只抿著嘴笑:「塞給你的那個MM,是不是很漂亮啊?」

  齊鴻軒一秒鐘都沒耽誤,立刻明確表態:「哪有老婆你漂亮?哈哈,有你這
麽又美又精明的老婆,見微知著,明察秋毫,我敢亂來嗎?」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看你表現啦!還是再去洗洗吧。」說完,她轉身去了
廚房。她從書房出來,本就是為了去倒杯水,今晚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眼見得暫時逃過一劫的齊鴻軒,一脫離妻子的視線,差點就要長跪不起感謝
不知哪路神靈賜予他這份出色的應變。就沖剛才那份演技,陳道明、梁朝偉也不
過如此吧?此刻,他的心跳比剛才快了至少一倍,面孔脹得通紅,所有的緊張、
恐懼直到此時才徹底迸發出來,頭變得很暈,氣喘籲籲的。

  那套說辭,妻子信了嗎?齊鴻軒不敢保證。但既然她沒有死纏爛打地刨根問
底,那至少是暫時接受這些解釋了吧?

  齊鴻軒一再寬慰自己:凡事要往好處想,要相信自己的演技,也要相信妻子
的豁達磊落,她有想法不會藏著掖著,會擺到明面上來講。但無論如何,總免不
了擔著一份心事。

  帶著這種心思,聽陸優提到那天的女孩,齊鴻軒難免多想,但看著老同學臉
上真誠的笑意,又很難覺得這是威脅,或許他真的只是隨口那麽一說吧。

  可不管陸優究竟是什麽意思,對齊鴻軒來說,這真的是個隱患。他記得陸優
包養的那女生就是人文學院的,雖然好像不是宋斯嘉她們系的學生,但畢竟挨得
很近,萬一從她那里漏出什麽風聲去,再加上最近連續發生的前女友合照啦在外
面洗澡啦等等事件,恐怕自己就沒法在妻子那邊交代了!

  陸優現在看著很客氣很友善,但如果自己拒絕了他,會不會馬上翻臉呢?齊
鴻軒對此可是一點數都沒有。

  再想想,自己那天贏了他不少錢——雖然是憑真本事贏的——又笑納了他為
自己安排的一個小美女,能吃能占的都沒少拿,還拍胸脯保證能幫忙的一定幫,
事到臨頭反悔改口,好像也有點說不過去。

  思前想後,齊鴻軒終於決定還是要幫這個忙。反正在他看來,這件事如果剔
除掉要找沈惜這一點以外,根本沒有任何難度,不費吹灰之力,人情是白落的。

  聽他答應下來,陸優顯得很高興,又與他閑聊了一陣,還問齊鴻軒會不會去
周末在城西國際會展中心舉辦的中寧春季車展逛逛。齊鴻軒這時心緒不寧,含含
糊糊地應付了幾句,匆匆告辭。

  雖然答應了陸優,但齊鴻軒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對妻子提及此事。他心里終究
不太舒服,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直到周六中午,陸優打來電話詢問結果,他一
面找了借口搪塞過去,一面終於意識到不能再拖,也該兌現承諾了。

  心中不快,齊鴻軒下意識地給吳靜雅發了條微信,約她出來「聚一聚」。如
果下午能盡情在沈惜嫂子的屁眼里來上幾發,那晚上再和妻子提起去找沈惜疏通
關系,也能淡定很多。可能是因為心情太糟,只想著怎麽排解郁悶,他甚至沒註
意今天是周末,照理吳靜雅應該乖乖待在家里,陪只有周末才能回市區的丈夫。

  毫無意外,吳靜雅一口回絕。齊鴻軒聽她說起,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今天根
本不可能約到她,不由得大失所望。

  只是他不知道,吳靜雅其實是能出來的。沈偉長昨晚確實回了家,但今天上
午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隨即匆匆趕回了苦溪。據說第二天要接受一位省領導的突
擊視察,他要回去做些準備工作。當了官太太這麽久,吳靜雅很清楚在這種情況
下,丈夫今天絕不可能再回來。兒子被婆婆接去住幾天,她在這個周末完全是自
由的,只要在午夜前回家睡覺,以免丈夫萬一打電話回家發現自己夜不歸宿,剩
下的時間可以隨心所欲地安排節目。

  之所以明明有空,還要拒絕齊鴻軒,當然是為了出一口氣。不久前吳靜雅主
動約過他,卻被他很不耐煩地找了個拙劣的借口推掉了。那這次她也不會讓他稱
心滿意。吳靜雅出來玩是找男人享受,不是想要受氣的,必須要讓齊鴻軒明白,
她不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別以為可以想操了就來約,沒興趣就甩
臉子。

  反正她現在並不愁沒人陪,在中寧又不止齊鴻軒一個炮友。上次被他拒絕,
她轉身就找到了更好的對象。她對不久前和炮哥約3P時認識的郭煜很有好感,
只是因為那次被丈夫突如其來的電話嚇了一大跳,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刻意疏遠了
這個男人。如今那已是一個多月前的事,觀察此後沈偉長的態度,對自己應該沒
有任何懷疑,於是就放心大膽地約郭煜出來。

  今天也是這樣,推掉齊鴻軒,不等於吳靜雅會乖乖待在家里。其實就在接電
話之前,她已經約了郭煜去外面開房。

  悶悶地熬了一下午,終於在和宋斯嘉吃晚飯時,齊鴻軒提到了陸優。

  「上次他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齊鴻軒還不忘再給上次與陸優出去玩的事多
賦予幾分合理性,「其實他和沈惜本來就認識,最近可能是有點小誤會,想澄清
一下,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他是我的好朋友,能幫的忙,咱們還是要幫,要不
你就給沈惜遞個話吧。」

  宋斯嘉沈默不語。

  沈惜是老省長沈執中的孫子這事,她是知道的,當然也是在認識了沈惜兩年
後才無意獲知的。他開了一個茶樓,一家書店,這些明面上的生意,盡人皆知,
但沈惜暗里還做些什麽事,宋斯嘉從沒問過。她只與沈惜保持著最基本的莫逆好
友式的來往——除了稱呼略顯與眾不同外——從不曾試圖有更深的介入,也不曾
想過憑借與沈惜的關系,利用沈家這條線獲取任何好處。

  所以齊鴻軒今天這個要求令她有些為難,一方面違背了她一貫以來的原則,
另一方面一個商人千方百計找人托情甚至都求到她的頭上,只為與沈惜見面會談,
這件事哪怕齊鴻軒說得再雲淡風輕,她也嗅到了一點點不尋常的味道。

  見妻子不想答應,本來對這事並不怎麽熱心的齊鴻軒反倒急了。他答應了陸
優,要是沒能辦成,就會變得很沒面子——尤其還是這麽一件小事。於是他不得
不竭盡全力地勸說妻子。

  說實話,從開始戀愛到現在結婚一年半,齊鴻軒除了在性方面常常想玩些花
樣以外,確實是幾乎沒有要求宋斯嘉幫他做任何事,反倒是時不時地給妻子幫一
些忙。今天他顯得如此鄭重其事,倒令宋斯嘉的態度漸漸軟化下來。畢竟他是自
己的丈夫,想著不給沈惜添麻煩當然沒錯,可也不能因此而完全罔顧丈夫的想法,
對他的要求置之不理。

  思慮再三,宋斯嘉終於答應幫他去說一說,至於沈惜答不答應,就不敢保證
了。

  聽她這麽說,齊鴻軒腹誹道:「他不給你面子才怪!」剛才明明是他那麽著
急著忙地要求妻子答應幫忙,但宋斯嘉真的答應下來,他卻又滿心不是滋味。

  如果齊鴻軒知道很快會發生什麽,心情想必會好得多;如果宋斯嘉知道很快
會發生什麽,應該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去麻煩沈惜;如果陸優知道很快會發生什麽,
他絕對會一邊罵娘一邊指望齊鴻軒還沒有跟妻子提這事,最好是等眼下這場風波
過去再說。

  但放在當下,又有誰會知道接下來的變故呢?

  周一清晨,沈惜仍在夢鄉,突然被電話鈴聲驚醒。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還
不到六點鐘。四月的陰天,外面的天光甚至還沒有完全放亮,這個時間,打來電
話的人居然是王逸博?這小子搞什麽,高中老師上班時間都挺早的,但也不用這
麽早來電話吧?他今天不用去學校上課嗎?

  電話里王逸博的聲音既帶著慌張,更多的卻是憤怒:「三哥!快點上網,中
寧網市民論壇!」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9-6 22:34

感恩!又貼文了。
施夢瑩回到故事剛開始的狀況,只不過男人大不同,顯然下場會很慘。
雷耀庭上網散布沈惜和蕾蕾緋聞,對裴語微應該完全無效,其他方面的殺傷力呢?看看作者的生花妙筆囉!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10 00:26     標題: 情慾兩極 (56)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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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8/09/09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五十六章 風波

  「官三代包養青春高中女生!疑似3P對象竟是其表弟未婚妻!!!」

  一種在網絡上常見的聳人聽聞的標題類型,卻蘊藏著一絲唯有當事人才能深
深感知到的惡毒。若非沈惜早把性子磨得遠超同齡人的平和鎮定,肯定就要拍案
而已。而此時,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確信寫這個標題的人本意可能是想寫「清純」,
手抖才選錯了詞。

  王逸博一大早特意打電話來提醒他看的帖子,現在就顯示在電腦屏幕上。帖
子不長,只有幾百個字,有十幾處文法錯誤,不少於二十個錯別字和十個標點錯
訛。要不是因為很確定文中所說的「官三代」指的就是自己,不管怎麼說也得看
明白它到底胡謅了些什麼,否則沈惜可能根本就沒耐心繼續看下去。

  雖然文字方面一塌糊塗,但這個帖子至少還是將充斥在字里行間的滿滿的惡
意充分釋放了出來:就在中寧本地,某個姓沈的官三代,隱隱提到家中的一位長
輩至今仍握有實權,肆無忌憚地包養了一個高中女生,該女生的班主任經常出入
女生家中,懷疑也與這官三代有不正當關系。最讓人難以容忍的是,這位年輕美
麗的班主任竟然還是該官三代的表弟的未婚妻……

  除了文字,帖子里還附有四張照片,其中一張的內容是張沐霖和徐蕾一同走
進小區。另外三張里的主人公全都是沈惜,有一張他和徐蕾在一起,另兩張都只
有他一個人。關於他的那三張照片,除了某張他正從單元門走出的照片因為是時
近黃昏時所拍,還算比較清晰,另外兩張都顯得黑乎乎一團,若非仔細辨認根本
看不清拍的究竟是誰。

  看發帖時間,是昨晚接近零點的時候,也就是說這帖子從發布到現在六個多
小時,基本都處於大多數正常人應該在睡覺的時間段,也正因如此,關註的人還
不算很多,不過也已經有了超過3200次的瀏覽量,回複則有近百條。

    回複量與瀏覽量之比不算低,可沈惜一條條看下去,發現水份很大,有超過
三分之一的回複看措辭很像是水軍的貢獻,眾口一詞地將炮火對準文中的沈姓官
三代,卻無意間暴露出他們在看這麼一個語焉不詳的帖子時實際上已經掌握了不
少相關的幕後信息,並非單純的吃瓜群眾。還有十幾條是廣告,各種亂入差點逗

笑了沈惜。只有不到一半回複像是來自普通網友——幾乎清一色全是中寧本地人。

  「活躍在後半夜的夜貓子還真是不少。」沈惜感慨道。

  盡管這帖子說的不是娛樂明星的八卦,不至於一出而天下轟傳,但作為極其
含有的「本地瓜」,還是令眾多中寧網友興奮不已。尤其是它還牽涉到諸如紈絝
官三代、高中女生、包養等等吸引眼球的關鍵詞,還提到了可能存在的3P這種火
爆的情節,甚至還有表哥與表弟未婚妻偷情這樣的準亂倫劇情,簡直勁爆到了極
點,又怎能不吸引眼球呢?沈惜現在看的只是原貼,還不知道這帖子有沒有被轉
發,轉發了多少,又在別處引發了什麼樣的討論呢?

  有些網友的回複還算冷靜,表示不能光憑這麼個帖子和幾張什麼都說明不了
的照片就下定論,必須要有更多實錘;但更多的人在留言痛罵「官三代」,好像
這件事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一樣,也不知這份感同身受是從何而來。不少辱罵給了
徐蕾和張沐霖,前者被定義為只知向錢看的失去了信仰的無腦九零後;後者則是
一門心思想鉆進豪門,根本不介意跟誰睡的勢利拜金女。當然因為這帖子沒點出
她們兩人的名字,所以辱罵的對象主要還是針對帖子里講到的「高中女生」和
「班主任」,但沈惜非常擔心會不會有些會去人肉他們兩個。

  還有些留言超出了就事論事的範疇,開始大而無當地譴責整個社會的不公,
什麼腐敗啦什麼道德敗壞啦的,說得慷慨激昂,卻幾乎都是陳詞濫調毫無新意,
沈惜沒在這些口水廢話上浪費時間,還有一條懷念毛主席時代的回複引發了至少
有三四個人參與的小論戰,沈惜也是一掃即過。

  在最新的幾條回複中,沈惜突然發現出現了王逸博的身影,盡管他用的是網
名,卻明確表露了身份,堅定地為表哥和女友正名。有人在底下嘲笑他被戴了綠
帽子還敢跳出來丟人現眼,算是綠出了風采,王逸博則毫不畏縮地懟了回去。又
有和事佬表示既然當事人之一都站出來說話了,就說明事情不那麼簡單,還是要
等著看更確實的證據,雲雲。

  亂糟糟一片。

  看完這個帖子,沈惜腦中第一個念頭是:幸好沒有半個字扯到裴語微身上。

  王逸博又打來電話:「三哥,看過了嗎?」

  「剛剛看完。」沈惜平心靜氣地回答,如果光聽語氣,王逸博倒更像是那個
剛在網上被掛了醜聞的人——當然,從張沐霖的角度出發,他確實也是受害人。

  「我和霖霖現在到你那邊去……」

  「來我這兒幹嘛?橫跨半個市區……你今天不用去學校嗎?」

  「去啊,但這個事……」王逸博仍然很激動,「霖霖說都是因為她非要你幫
忙管徐蕾的事,其實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來見你……」

  「一家人,不說這種話。真的,你們不用過來,照常去上班,讓人看到你們
完全沒有受到這個帖子的影響。你們越淡定,這個帖子產生的影響就越小。」

  王逸博恨恨地嘆息了一聲:「你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發的這個帖子嗎?」

  沈惜盡可能地用自己的平靜來感染表弟:「暫時還不確定,但要查也不會很
難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對了,逸博,你不要繼續在網上跟那些人爭論了。」

  「啊?」王逸博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要繼續在那個帖子下面留言,不管是想幫我,還是幫霖霖,都不要再用
你自己的名義發言了。這於事無補,只會帶來新的爭議。」沈惜頓了一下,嘆了
口氣,很誠摯地說,「抱歉啊,逸博,這件事把霖霖卷進來了。」

  王逸博急道:「唉!三哥,你這話說反了,是我們對你抱歉才是。如果不是
我和霖霖好幾次找你幫忙,去管她班里那個女生的事,現在就算有人想抹黑你,
也不會拿那個女生當槍使。連累到你,霖霖可難受了。」

  「不,告訴霖霖,不要這麼想。你們找我幫忙是一回事,但幫完忙以後,我
繼續和那個女孩子來往是另一回事。那是我自己的選擇,帖子里面說的那些不是
因為我幫了你們,而是我與那女孩有來往。這是我自己不夠謹慎,進出高中女生
的家里,被人拍了下來,這和你們沒有關系。呵呵,沒想到我消消停停過自己的
日子這麼多年,背後居然還有眼睛盯著,真是難、得……」

  王逸博沈默了一下,也許是對表哥的口氣中突然顯露出來的一絲鋒銳感到陌
生:「那,三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我這邊的事,你不用多想,我會想辦法搞定的。倒是你和霖霖要有心理準
備。中寧網的論壇,影響力不算很大,但在本地還是有很多人看,所以很可能今
天明天在學校里會有些風言風語,霖霖雖然很識大體,但性子有些剛,你要多安
撫——其實你也是有點不管不顧的,但這種時候,你要知道你是霖霖的後盾,你
得要穩得住。我希望你盡可能別開口,別表現出任何激烈的情緒。如果在學校里
有人胡說八道,我幫不上你們什麼,只能靠你們自己消化。這種事牽扯到男男女
女的事,肯定會有人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只要當事人不動如山,網上又沒有後續,
慢慢就沒人理會了。雖然我不敢確定這個時間段會延續多久——快則個把星期,
慢則一兩個月吧——這段時間你們要多給對方支持,你們兩人的關系表現得越親
密越好,對外界的態度則是越平淡越好,明白嗎?」

  如果現在攤到了沈惋和秦子暉頭上,沈惜不會這樣千叮嚀萬囑咐,但如今事
涉其中的這一對脾氣剛直——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可以感嘆是難得的赤子之心—
—張沐霖可能還好些,王逸博則很容易被撩撥起火氣,不得不多叮囑幾句。

  「我知道了……那……」王逸博猶豫了一下,問,「網上還會有後續嗎?」

  沈惜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決然:「搞事的人想不想後續我不知道,但我會盡
力確保他別想再有後續了。」隨即他又想到另一件事:「你也和霖霖也要多關註
一下徐蕾那小丫頭,看看學校里會不會有人傳她的閑話,有沒有人欺負她,馬上
要高考了,但願不會因為這次的事影響她的狀態。她和你們一樣,都是被我連累
了,如果她那邊有任何問題,馬上要告訴我!」

  放下電話,沈惜又在電腦前默默坐了一會,時間還早,很多人甚至都還在睡
覺,所以盡管有些網蟲已經在帖子下面爭得十分熱鬧,但除了王一博以外,迄今
還沒有別人打電話過來。

  沈惜的心情當然不會真的像在電話里表現得那般平靜,但他從來都要求自己
務必要做到「每臨大事有靜氣」。他強迫自己不再關心帖子下面回複數量的變化,
關掉顯示器屏幕,慢悠悠走去衛生間洗漱,隨後去廚房倒了杯牛奶,煎了兩個蛋,
配上昨天沒吃完的小半條面包,吃了頓簡單但夠量的早餐。等再次回到電腦前的
時候,他已經真的完全鎮定下來了。

  在吃早餐時,沈惜已經大致想好了接下來要采取的應對手段,此刻在心底又
最後盤算了一下所有的環節,他慢慢拿起手機,分別給三個人打了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翁明灝,第二個則是楊鑫,最後一個則是在片刻的猶豫之
後,撥給了宋斯嘉。

  在網上像幽靈一樣出現的帖子,不光給沈惜帶來困擾,還差點把陸優氣瘋了。

  他媽的,這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爛招?!就不能早一個星期或晚一個星期
搗亂嗎?非要選在這個時候!

  昨天下午齊鴻軒終於給了他一個準信,說他的妻子已經和沈惜打了招呼,對
方的回話是同意見面談一談,時間地點那邊會安排,到時候直接聯系陸優。

  盡管仍然懸而未決,但這個消息已經足夠令陸優滿意。

  其實沈惜本來就沒有徹底拒陸優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就是想晾一晾他,給他
更多的壓力,沒想到他居然找上了宋斯嘉的門路,這讓沈惜一方面不喜於他把宋
斯嘉卷進了這件事,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他確實用了心。火候確實也差不多了,
沈惜就順水推舟,準備借這個機會和陸優把話挑明。

  但今天網上這個帖子一出來,沈惜哪還有心思和陸優談?這件事的幕後黑手
究竟是誰,沈惜暫時無法確定,但有一個大概的懷疑範圍。雷耀庭和杜臻奇這對
表兄弟,毫無疑問有著絕大的嫌疑,同時他們也確實有這樣的能量——若不憚以
最大的惡意來揣度,沈惜其實也懷疑齊鴻軒,但很難想象他會有膽量和能力找人
跟蹤自己還偷偷拍下照片。

  陸優當然被劃到了杜臻奇那條線上,盡管現在一切都還在迷霧之中,沈惜手
里沒有任何憑據,但在麻煩解決之前,見面、吃飯什麼的都免談,一切都要順延,
至於延到什麼時候,那就天曉得了。

  於是他給宋斯嘉打了那個電話,把自己最新的決定告訴了她。這純粹是宋斯
嘉在他和陸優之間充當過一次中間人的角色,有必要通知她相關情況的變化,除
此之外,沈惜並無他意,他絕不希望宋斯嘉繼續卷在這件事當中。

  宋斯嘉今天上午沒有課,所以八點左右接到電話時還呆在家里,並沒有去學
校。她起床後還沒上過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沈惜告訴她,昨天說好
的事有了新的變化,她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她當然不會為陸優爭取什
麼,只想問問原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她之所以想問這個,是為了幫
沈惜去給陸優一個合理的解釋,免得讓他在別人面前顯得出爾反爾。

  但沈惜明言希望她從此置身事外:「你不用去幫我解釋。陸優那邊,我找人
去說,你不用理他。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下,這個事現在的新變化,畢竟之前是你
當得中間人。如果可能的話,你們夫妻都不要再和這件事扯上關系。當然,你老
公那邊,因為是他的老同學,他要去給人家一個交代,那我也管不著,但你就不
要再參與了。」

  宋斯嘉盡管還是充滿疑惑,但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放下電話後,覺得有
必要跟丈夫說一聲。

  齊鴻軒是在去學校的路上接到了妻子的電話,得知沈惜臨時變卦,這讓他非
常生氣,覺得這下在陸優面前會很沒面子。他下意識地覺得沈惜是想故意給自己
難看,一邊暗罵這混蛋心機深重,一邊給陸優打電話,在說明情況的同時,不忘
大肆譴責沈惜的言而無信。

  令他略感驚訝的是,陸優顯得比較淡定,甚至比他還要更平靜。

  早在接到這個電話之前,陸優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起床沒多久,陸優就得到助理的提醒,說網上有個帖子,貌似與近期他最想
見的人有關。看過帖子,他耐不住性子,連罵了幾句娘。接到齊鴻軒的電話,無
非就是把之前的預感徹底落實,他反倒已經鎮定下來了。

  齊鴻軒傳達的也並不是正式的通知。據他說,沈惜沒有要他們夫妻代為傳話
的意思,只說會另外找人與陸優聯系。這種絲毫不加以解釋的「通知」式的冷淡
口吻,當然是顯得頗為無禮,但毫無疑問這就是沈惜想要表達的意思:這次的事,
我很不高興!

  秦子暉在中午的時候打來電話:「沈惜讓我幫他傳個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
有什麼問題,只負責給他帶話。以下是他的原話:齊太太的面子我是想給的,本
來已經訂好了周四晚上的酒店包廂,但現在只能取消。想必陸先生知道原因。我
不清楚,陸先生有沒有參與這次的事,或者事先是不是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與
陸先生的合作者有關,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沒有解決,別的暫時都不必再談。」

  話說得很不給面子,但即使是被針對的一方,陸優也不得不承認,沈惜這番
話,對於一個正處於網絡風暴之中被攻擊的人而言,已經很難說得更得體了。

  明明已經想方設法鋪平了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個王八蛋橫插一杠,等於是
讓自己之前所有的布置和投入都打了水漂。陸優真是很想給這家夥一頓耳光。

  他現在特別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杜臻奇做的?是不是他也意識到這次批地
的麻煩背後是沈家在作梗?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實在是愚蠢至極!我們現在
是在做生意,你以為是公子哥之間在鬥氣嗎?我們要應對的是整個沈家,針對沈
惜一個人有什麼意義?他無非是沈家派在前臺的聯絡官,傳達沈偉長、沈偉揚,
甚至可能是沈永華、沈永強的意思,搞臭他有什麼用?相反,他也是姓沈的,這
種時候去抹黑他,等於是要把整個沈家拖下水,還嫌對方給予的阻力不夠大嗎?
明明是求個和氣生財唯恐不及,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來?

  如果不是杜臻奇,還會有誰這麼有種,敢在在中寧網的論壇上公然給沈家的
人潑臟水?陸優不懷好意地想,這應該算二,還是算有魄力呢?

  陸優想不到這件事是誰做的,杜臻奇一下子就猜出來了。他又不是那種整天
泡在網上的宅男,有許多是要做,根本不知道出了這麼一碼事,直到下午陸優給
他打來電話,他才又好氣又好笑地打開電腦,想看看那個帖子到底說了些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市民論壇根本打不開,只顯示「系統維護」。原始帖不見蹤影,
轉帖也幾乎被一掃而空。後來還是秘書幫他在省外某個小論壇上找到了一個轉貼,
圖片全都成了紅XX,只留下幹巴巴的文字內容供人閱讀。離開中寧這片土壤,
這種無根無據,又缺乏圖片刺激的風流韻事沒能激起什麼風波,只有寥寥三五人
在轉帖下面留言。

  杜臻奇揉著太陽穴,微感頭痛。說起來,在網上給沈惜潑些臟水的主意還是
他出的,這麼久不見雷耀庭搞出事來,還以為這小子慫了,沒想到他偏偏在這個
節骨眼上鬧了起來。

  關於娛樂城批地被狙擊的原因,杜臻奇有好幾種猜測,其中之一當然是沈家
在出手阻撓。如果真是這樣,雷耀庭搞這套就會給他帶來巨大的麻煩。萬一被沈
家查清了罪魁禍首,那作為這混小子的表哥,自己很難徹底洗幹凈——何況這主
意真的就是他出的。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

  這幾天,杜臻奇的心情原本很不錯,雖然娛樂城建設的事受阻,但龍濤集團
旗下某公司與中寧市貿易促進會共同承辦的2016春季車展於上周末順利舉辦,
無論是實際收益還是企業聲譽上得到的好處,都令杜臻奇非常滿意。尤其是去年
一度曾聽說,沈偉揚也有意要爭辦這次車展,最終能壓過沈老二,更讓杜臻奇覺
得面子上大大有光。

  昨天下午,車展順利閉幕,應付完幾個記者毫無新意的采訪,杜臻奇在慶功
宴的現場露了個臉,給辛苦了很長時間的子公司員工們打了打氣,還發了紅包,
隨後就轉移陣地,前往一個更加私密的聚會。

  這次車展的規模不小,自然聚攏了不少車模,既有中寧本地的,也有主辦方
專門從北京、上海等地請來的,僅單日要價萬元上下的A 級車模就到了十幾個,
還不算各汽車廠商自帶的禦用車模。有了這麼好的條件,杜臻奇沒理由不好好安
排一場,除了近水樓臺地給自己找些樂子,也可以拿來搞搞交際。

  杜臻奇看中了一個叫白薇的車模,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最近一年多聲名鵲起。
不同於過去幾年那些不是爆乳就是近乎全裸出場,全靠賣肉博關註,鬧得沸沸揚
揚幾乎把車模的名聲徹底搞騷搞臭的「前輩」,白薇的職業素養要強得多,為人
也低調。當然,她只是低調,不是不遵守遊戲規則。從圈子里的反饋來看,她也
是可以賣的,只是接客比較謹慎,要價也不低。

  價格方面,杜臻奇從來不會介意,只要確實能讓他看上眼,就絕不會小氣。
沒想到讓中介過去一試探,白薇的經紀人卻獅子大開口般要了個高得離譜的價。
這個經紀人也姓白,就是白薇的親姐姐,比她大了六七歲。或許自覺自己的妹妹
已經成了明星,又是在上海混的,見慣了大場面,沒必要把中寧的這些土豪放在
眼里,所以說話來也很不客氣,大有一副你們這幫土鱉沒錢就不要過來瞎嗶嗶的
勁頭。

  中介可能也確實是受夠了氣,所以在轉達時,半點都沒幫她遮掩,一五一十
將她的原話全都說給杜臻奇聽——說不定其中還有幾分添油加醋——杜大公子差
點被對方氣笑了,沒說什麼廢話,只說趕緊讓對方過來,價錢方面沒有二話,杜
臻奇一分錢都沒有還價。

  白家姐妹倆很快就到了。不得不說,在價錢上談妥之後,她們的表現還真的
是很專業的。四月中旬正趕上一波倒春寒,晚上的氣溫低到了10℃左右,白薇
卻毫不含糊地換上了一身極顯青春亮色的性感裝扮,無論是幾乎連內褲都遮不住
的超短皮裙還是隱泛肉光的黑絲,都透著十足的誘惑力。

  但杜臻奇叫她們過來並不是想要關照她們生意的,還沒等她們坐穩,他就打
開天窗說亮話:「你要的價,我全額付,一分錢也不少你的。但今天晚上我沒興
趣搞你,找了幾個兄弟,你只要被他們挨個操上一圈,就可以走了!」

  白薇氣得臉色發青,姐姐白佳麗更是跳起來尖聲抗議了幾句,拉上妹妹想走,
卻被兩個壯漢扣住肩膀,重新按回到椅子上。

  杜臻奇翹著二郎腿,漫不在乎地說:「至於你,跟你妹妹差遠了,我給你一
半的價,跟你妹妹一樣,只要我這幫兄弟對你有興趣,那你也要被他們每個人操
一回。等他們爽完了,我保證你們能太太平平離開中寧。」說完,杜臻奇沒再看
她們一眼,轉身離開房間,身後傳來的尖叫被關上的房門瞬間斬斷。

  杜臻奇搞了這麼一出,中介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畢竟不是杜公子的手下,還
要靠著他所在的這個圈子吃飯,必須得顧慮方方面面的事,白薇現在也算是小有
名氣了,在中寧有了這樣的遭遇,將來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麻煩,根本想都不敢
想。當然,他也不敢在杜大公子面前說半個不字。

  「你去給她們點一點,別以為可以在這里端什麼大明星的架子。我看她是腦
子進水了,忘了她妹妹就是一個出來混讓男人操的貨。走到哪兒都要有眼色,別
惹不該惹的人。弄得我不爽了,不會要她們的命,但給她們身上留些紀念,讓她
妹妹這輩子再也吃不上這碗飯,就是打個哈欠的事。讓她們好好想想,如果想不
明白,還敢鬧,我現在放她們走,但不保證她們能全須全尾回上海;想明白了,
就別廢話,脫光了躺好,讓我的兄弟們爽一下。到時候錢照付,別說我欺負她們。」

  中介滿臉尷尬地應下來,只能不住祈禱白家姐妹的腦子能拎得清,至少別搞
出更不可收拾的事來。當然也要指望她倆的身體素質夠好,能經得住杜臻奇安排
的四五個壯男的輪奸。

  齊鴻軒不再理會白家姐妹,換了個羅馬尼亞籍的外模玩了一夜。這是個身高
接近185cm的金髮少女,真正應了那句話:脖子以下全是腿,搞起來別有一
番風味。

  今早起來,杜臻奇意猶未盡,特意又給這個原本計劃立刻返回北京的外模安
排了一個住處,多留她兩天。本想這幾天繼續在她身上好好找些樂子,誰想到下
午陸優的電話就敗了他的性。

  說白了,這個帖子只是樁風月閑事,是真是假其實都無所謂,但在如今的網
絡環境下,卻特別容易被那幫吃飽了撐的網民放大。趕在眼下自己急需批地,偏
偏還被卡住的關鍵時刻,稍一不慎,被沈家認定他是因為批地的事而出手報複,
那就後患無窮了。

  杜臻奇很了解沈偉揚的個性,平日里不去招惹他,他還時常瞧龍濤集團不順
眼,如果被他以為是自己主動宣戰,那還不正遂了他的意?設身處地想想,杜臻
奇絕對相信沈偉揚會借著堂弟這件事,鬧個天翻地覆。他倒也不怕沈偉揚,可誰
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一個強敵盯死不是?誰不想安安穩穩太太平平賺錢啊?

  在這件事上,他杜臻奇不算完全清白,可要說他是存心報複,那真是冤枉啊!

  雷耀庭這混賬小子!

  面對陸優的探問,杜臻奇還不能直說他確定是自家表弟幹的好事,幕後策劃
就是他自己,只能先否認是自己報複沈家的手段,隨後含含糊糊地說馬上就找人
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所謂的「查查」根本就沒有任何必
要,一方面是他很有把握這事肯定是雷耀庭幹的,另一方面在放下陸優的電話後,
他就發現那帖子已經不複存在,連論壇都暫時關閉了,沈家已經出手,還查個屁!

  換成杜臻奇本人遇到這種情況,第一件要做的事當然也是釜底抽薪,先把麻
煩的源頭處理掉。說起來,他確實很佩服沈惜,或者說是佩服沈家,居然只讓這
個帖子存在了不到十二個小時,如果只算天亮之後的「有效時間」,那就更少了。
只用一個上午就把整個中寧網市民論壇搞成了「系統升級」,也算是霹靂手段了。

  其實,這個狠招並不是沈惜想搞的。他的處理方式是聯系翁明灝,要求由他
出面請市局網警分局來處理這個帖子,順便監控轉帖情況。按說網警分局通常不
會幫助普通個體處理名譽問題,但只要把這個帖子上綱上線到「汙蔑老省領導」
的高度,出於維穩需要,網警分局絕對只會加倍重視,不可能輕易放過。有了這
個大帽子,即使整件事是杜家的手筆,就算杜鵬誌是現任的市局常務副局長,也
不可能從中作梗——何況沈惜也知道,翁明灝不是杜鵬誌一系,也不會被一個常
務副局長嚇住。

  讓網警出面,這個帖子基本上就算是走到頭了,無非是個時間問題。但比沈
惜更心急的人出現了。就在他和翁明灝通完話沒過十分鐘,沈偉長的電話又來了。

  自從當上一縣之長,沈偉長養成了一個習慣,除非情況特殊沒有時間,否則
他每天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上半個小時的網,在瀏覽重大要聞之余,尤其
需要關註中寧本地新聞,中寧網的市民論壇更是他每天必到的信息平臺。沒想到
今天早上論壇里最勁爆的新聞,居然就是這個盡管沒有點名道姓,卻幾乎已經把
一個「沈」字明晃晃亮出來的帖子。

  這里面指的官三代,除了自家三弟,還能有誰?

  沈偉長當然要過來問問情況。

  聽沈惜簡單說完,沈偉長沒說廢話,告訴沈惜別的就按他的安排來,但是這
個帖子必須第一時間處理掉,中寧網歸中寧日報報業集團管,作為省會城市的黨
報大佬,中寧市局的網警分局想要處理什麼問題,很可能會陷入扯皮的狀態,還
不知道要拖多久。沈偉長直接找了市委宣傳部里的熟人,責成中寧網立即封貼刪
帖。至於已經請動了的網警們,就請他們順藤摸瓜到處去處理轉貼吧。

  沈惜原本沒覺得有如此大張旗鼓的必要,他知道讓網警去處理中寧網可能會
有所延宕,但頂多也就是慢個半天左右,沈執中的影響力還是夠大,中寧網吃了
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真的擔上一個汙蔑老省領導的罪名,無非是一些程序和態度上
的拖延罷了。只是大哥既然這麼說了,也沒必要反對,任由他去處理。

  果不其然,就想沈惜預料的那樣,宣傳部一聲令下,一旦遇到了直管上級的
壓力,相關單位最擅長的處理方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切——不是一個帖
子有問題嗎?先把整個論壇關了再說!

  於是,就因為這麼一個帖子,整個市民論壇全都開始「系統升級」——沈惜
原本想避免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樣一來,無形中添了一點小小的麻煩,沈惜預計市局網警分局不會那麼快
就處理掉這帖子,所以,還找楊鑫安排他手下的技術人才順著這個帖子調查它的
來源。結果整個市民論壇徹底關張整改,倒是給追蹤帶成了障礙。

  「靠,小孫剛到公司,還沒跟他交代清楚這個事呢,整個論壇全關了。哪怕
再給我一刻鐘,把發這個帖子的IP查出來也好啊!現在原始帖子都看不到,查
起來就有點麻煩了。」楊鑫在電話里抱怨。

  沈惜也只有苦笑。

  從午飯時間開始,沈惋與沈偉揚也先後打電話來詢問因由。前者根本就沒見
到那帖子,是秦子暉的姐夫無意中看到,讓妻子向秦子暉打聽情況,順便表達關
心與支持,沈惋這才知道;後者則是接到了沈偉長的通知,趕在市民論壇被勒令
關閉整改前匆匆瀏覽了帖子,粗略地知道有這回事。他中午有個很要緊的應酬,
一時沒顧得上這茬,直到下午抽出空來想再細看看,那帖子卻已經不存在了。

  沈惜分別安撫了心存疑慮的姐姐和滿腔怒氣的堂哥。沈惋更關心裴語微的情
緒和態度,而沈偉揚則著眼於一定要找到幕後黑手。

  不管怎麼說,原始帖子已經徹底消失,從網警那邊的反饋來看,轉帖本來也
不算特別多,也基本上都已經肅清了,造成的影響總算控制在了最小的限度內。
但考慮到這個帖子畢竟了存在了將近12個小時,看過的人不會是小數目,今後
口口相傳,肯定多少還會有些後患。

  只是後續的那些麻煩此刻都還只是一把把暗箭,完全不知道隱藏在哪個角落,
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射出,根本無從預防,只能到時候見招拆招。

  未來極不確定的事,沈惜現在顧不得多想,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這次事件的幕
後黑手,不把這點徹底搞清楚,他是睡不安的。

  到了晚上,王逸博終究沒能忍住,還是帶著張沐霖登門,想要問問事態的發
展,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為他們開門的是裴語微。

  「沈老頭在做飯!」裴語微半點沒給男朋友留面子,咯咯笑著叫出了他的新
外號。她拉上張沐霖的手,把小兩口往廚房帶。兩個女孩本就見過面,現在也算
是「妯娌」關系,比上一次見面時候要更親近些。

  進了廚房,裴語微翹著腳坐到餐桌邊,坐等吃飯。沈惜在竈前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看得出來,確實是樂在其中。王逸博他們進來後,他只是隨口打了個招呼,
過了好一會才突然問:「你倆吃了沒有?」

  王逸博呆呆地搖了搖頭,沈惜聳聳肩:「那我再多做一個菜吧,四個人,四
菜一湯,可能分量偏少了點,嗯,晚餐少吃一點也好,健康。」

  張沐霖很不好意思地想要上前搭把手,卻把沈惜「趕」回了座位:「不用幫
忙!就剩兩個菜了,很快,我一個人下手還快一點。」

  裴語微在旁邊不斷念叨著「蝦爆鱔」,其實她不知道那種面是什麼味道,究
竟好不好吃,而且也明白沈惜說的要到合適的季節再吃更好的道理,可她就喜歡
念叨,每念一次都可以提醒沈惜還欠她一道美味!這種揪著男朋友提醒他還欠著
自己什麼的感覺才是最爽的。

  風風火火趕來的王逸博,乍然面對這麼一副開心的合家歡場面,看得出裴語
微明顯還不知道網上有過那麼一個帖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王逸博不住拿眼神
瞟沈惜,先看看接下來到底該不該談到那個話題。

  沈惜沒打算瞞裴語微,這件事是不可控的,與其將來某個時候讓她從別人嘴
里聽說這件事,還不如由自己來從容地告訴她整個過程。見表弟總是瞟自己,就
示意他可以直接說今天的來意。

  十一中的教師之間果然有了暗潮湧動的流言蜚語,大多是針對張沐霖的,或
許是知道王逸博的老媽是教育廳的領導,所以學校里很少有人直接把矛頭對向他。
但或許是原本就有些不憤張沐霖明明還要大上兩歲,卻第一時間拿下了學校里最
大的一個鉆石王老五,所以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有無數針對她的傳言。王逸博
連續兩三次聽到有人在背地里說起——當然還沒遇到那種囂張到當面來講的。面
對這種背地里的中傷,小兩口暫時都還能控制住情緒,就怕風向突然會轉到徐蕾
那邊去,畢竟她和張沐霖一樣,都在帖子里爆出的照片里露過臉。

  「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麼?」裴語微聽得有些懵。

  沈惜平和地將今天發生的事完整說了一遍,裴語微的小脾氣立刻發作了: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呀!誰幹的?!」

  「暫時還不清楚,遲早能查明白。」沈惜安撫似地拍著她的手背。

  「是不是雷耀庭那個無聊的家夥?」還別說,小丫頭的直覺真的很準。

  沈惜攤了攤手:「有可能,但現在還不確定,給我點時間,你男朋友肯定會
查出來的。」

  裴語微氣鼓鼓的,坐在一邊悶聲不響。沈惜知道她現在有一大半是在氣自己
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並沒有其他的疑慮或猜度,這就比較令人放心。至少在放
手做別的事情之前,不必擔心是不是還要後院起火。當然也說不定只是因為她現
在沒反應過來,麻煩的事還在後面。

  「你們倆這幾天多費點心,盯著點徐蕾,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要說整件
事情里最讓沈惜不安的,還是徐蕾被牽扯了進來,尤其是在她還有兩個月就要高
考的關口。

  吃完飯,裴語微和小兩口同時離開。她今晚過來本來的計劃就只是吃頓晚飯,
因為沈惜今晚有個與升級團隊之間的視頻會議要開,沒時間陪她。在知道了今天
發生的事後,她不想這麼快離開,但在沈惜的勸說下,還是不太情願地走了。

  沈惜的預感是靠譜的。第二天下午,張沐霖就給他打了電話,說徐蕾和同班
一個當面捅破了這件事的女同學發生了沖突,給了她一記耳光。

  其實從昨天開始就暗中議論這件事的學生不止一個,盡管真看過那個帖子的
人沒幾個,但從少數幾人的嘴里傳出,很快就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帖子里雖然沒
提徐蕾的名字,但卻有照片,校外的人未必能認出徐蕾,可十一中高三的學生當
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徐蕾的學習成績名列前茅,人緣也還可以,過去在外面玩得雖野,但基本上
只與社會上的人往來,在學校里倒一直都保持著不錯的形象,所以盡管無聊的男
生還是妒忌的女生還是那麼多,私底下傳言紛紛指指點點,但終究沒人拿到明面
上來講。

  那個與徐蕾發生沖突的女生則是為了對付「情敵」。她喜歡的男生暗戀著徐
蕾,因此才讓她妒火中燒,口不擇言地當面說破了這件事,徐蕾也毫不含糊,直
接打了她一個耳光。此後兩人當然都沒再上課,直接被叫去了政教處。

  收到張沐霖通知的時候,整件事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沈惜估算了一
下徐蕾可能要在政教處呆多久,過了一刻鐘左右,給她打去電話。第一個電話沒
有人接,又過十分鐘打第二個,終於打通了。

  「放學我請你吃飯。是我去接你,還是你自己過來?」

  「耶?這時候你還敢來請我吃飯?你不怕又被人說什麼?」電話里的徐蕾聽
著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完全不像剛從政教處出來的學生,還能開玩笑。

  「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

  「我自己過去吧,去哪兒?」

  沈惜選了一個離徐蕾家很近的咖啡館見面。

  漫不經心地翻著菜單,隨心所欲地抱怨沈惜請客也沒找個更好的地方,徐蕾
的表現比沈惜想象的要堅強得多。而且她明顯並不是裝出來的,這從她叫的牛排、
沙拉和果盤能看得出來,她的胃口可沒有受到任何問題的影響。

  「政教處那邊怎麼樣?」

  「沒怎麼樣,就是批評了幾句。成績好一點,就算犯了錯,老師也會對你客
氣一點。連家長都沒叫。就算再嚴重一點,我也不怕,會因為這個開除我嗎?會
不讓我參加高考嗎?只要還能考,我就無所謂。反正兩個月以後就和這幫同學分
開了,大不了這輩子不聯系。別人說我什麼,我也不在乎。」

  「你很牛啊。」

  「倒是你,這次比我更麻煩吧?搞這事肯定不是要弄我,是要搞你吧?嘻嘻,
惹了一身騷吧?早就告訴你說,趁早跟我上床,省得吃虧。現在你看,沒跟我上
過床,還是要被人栽贓,虧了吧?」徐蕾大咧咧地嚼著牛排。

  沈惜哭笑不得:「哈,你開這種玩笑,那我相信你真是一點事都沒有了。」

  「我當然沒事。」徐蕾撇嘴,「我覺得張老師比我更在意這次的事,你與其
來安慰我,還不如去安慰她呢!」

  「你的張老師,有她男朋友照顧,用不著我!」

  「王逸博……」徐蕾聳了聳鼻子,像是有幾分不屑,不過看在現在眼前的男
人是王逸博的表哥,最終也沒說什麼。

  快吃晚飯時,沈惜突然說:「那個……今天找你出來,一方面是想看看你的
情緒怎麼樣,再真誠地跟你道個歉……」

  「哎……要說誰連累誰,應該是我連累你吧?道歉來道歉去的就沒意思啦。」
徐蕾打斷了他的話。

  「呵呵……還有另一方面的意思……」沈惜詭秘地笑笑,「你說,偷拍我們
的人,會不會只拍一次就罷手?會不會現在他們就蹲在外面?」

  「啊?」徐蕾畢竟是個孩子,突然聽到這個,不免有些慌。

  「放心,要是沒準備,我怎麼會把你約出來再給人偷拍的機會呢?」沈惜坐
姿不變,表情也不變,「我指望通過偷拍的家夥,找到是誰在背後搞我呢!」

  「好啊,你利用我!我還以為你真有多關心我!」徐蕾恢複了正常,笑著撅
起嘴。

  沈惜偏了偏腦袋:「前面那層意思是主要的,後面這個屬於摟草打兔子。」

  「什麼『摟草打兔子』?」徐蕾沒聽過這種說法。

  「哈哈,聽不懂算了。」

  「哼哼!哎,傳說你包養我,你女朋友有沒有跟你發脾氣啊?」

  「我的女朋友,當然與眾不同啦,哪那麼容易被人挑撥?」

  「切!看你這嘚瑟的樣子!餵,你現在談戀愛了,是不是就算我真考了全市
前十名,提要求讓你跟我上床,你也不會兌現諾言了?」

  沈惜真是有些無可奈何:「哈,你怎麼整天總想著上床的事啊?」

  徐蕾做了個鬼臉。

  又閑扯了一會,沈惜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好了,我先送你回家。接下來我
還要看看這次有沒有釣到魚。」

  出門後,沈惜火速朝右前方瞥了一眼。

    馬路對面,陪自己玩過那場Wargame的前偵察兵中尉和另一個長發的
年輕女孩並肩靠著,毫不起眼地窩在公交車站牌邊。他知道此時此刻就在這咖啡
館正門前後左右,楊鑫一共派了六個調查員,如果真有跟蹤偷拍的家夥,應該逃
不過這套天羅地網。

  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做,有這群人保駕護航,沈惜就不再去費心觀察到
底有沒有人盯著自己,氣定神閑地送徐蕾回家。剛離開那小區,電話就響了。

  「沈先生,人控制住了,您是要自己問?還是交給我們問?」

  「一事不煩二主,就麻煩你們吧,我只需要一個結果。」

  「知道了。」

  被逮住的家夥明顯不是什麼硬漢,只過了一個小時,結果就出來了。跟蹤偷
拍的家夥屬於另一家調查公司,也有點黑道的背景,只是既不屬於安振光那條線,
和倪崢也沒有關聯,靠山並不強大。楊鑫和那公司的老總薄有交情,立刻就找到
了對方。一開始對方還說了幾句要保護客戶隱私的套話,被楊鑫連利誘帶恐嚇地
勸說了幾句,很快就說出委托他做跟蹤、偷拍、發帖等一系列事的人,是雅森集
團雷大公子的個人助理夏茂國。

  拿到「夏茂國」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不到周二午夜。

  楊鑫問要不要順便今晚就找夏茂國,繼續順著線往下走,沈惜覺得沒有必要。
夏茂國是個小角色,他沒有任何理由要與沈惜為難,無非是聽命行事。至於真正
的罪魁,不必問也知道是誰。現在還沒有證據能證明是雷耀庭主使的?沈惜又不
想報案。這種事只能當江湖恩怨來處理,既然是江湖事,哪里需要證據?

  唯一令沈惜為難的事,他手頭沒有雷耀庭的聯系方式。

  站在雅福會的大堂里,劉凱耀好笑地發現自己僅有的兩次像普通門童似地迎
候客人,竟然都是為了沈惜。真是想不明白,這家夥哪來這麼大面子?偏偏在動
身下樓前,他又覺得理所當然,直到在門邊站得久了,才漸漸品出一絲古怪的味
道。可要他現在轉身回去,又總覺得有些不妥。

  算了,反正已經等了十分鐘,來來往往的服務員該看到的都看到的,現在回
去,反而該作的人情沒做成,白下來站了十分鐘。

  還是再等會吧。

  今晚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前幾天那場沒能鬧起來,但被壓下去的
波瀾依舊險惡洶湧的事件的余波。承蒙各方看得起,居然選在雅福會來解決這件
事,作為東道主,劉凱耀不得不平添幾分小心。

  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大哥說的話:「要知道,劉家是劉家,沈家是沈家。可劉
家又不止是劉家,沈家也不止是沈家。」

  劉凱耀模模糊糊地咋摸出一點味,但還是暈暈的,見鬼,這都什麼年代了,
兄弟倆關上門就不能說點現代人聽得懂的話嗎?

  前晚是侄女劉曉凡六周歲生日會,陪著哥哥嫂子小侄女熱鬧完,劉凱耀跟大
哥躲進了書房。見嫂子程嵐沒有一塊進來,笑著問:「哥,戴曉楠的事安排好了?
要不要我這邊托朋友給她找份工作?」

  劉銘遠翻了翻眼皮,沒搭理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支雪茄,剪開茄頭,沒有
急著點著,只用左手兩指夾著,手背抵著下巴,像在想些什麼。

  「哎?哈哈……」劉凱耀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好笑的點,「曉凡……曉楠……
聽著兩姐妹似的,要不你收她當幹女兒算了,哈哈。」

  劉銘遠這下徹底無語,笑罵了一句,點燃雪茄。

  「這事不用勞煩你那幫朋友了。我托了沈惜。」

  「沈惜?」說到這個名字,劉凱耀立刻想到這幾天在他的圈子里最轟動的新
聞,「他現在還有這份閑心幫你管戴曉楠的事?」

  「我托了他,他答應了,又從來沒找我說這事他幫不了,我當然要繼續等回
信。」劉銘遠淡淡地應了句,板起臉來轉了話題,「杜臻奇是不是又找你了?」

  「是。」劉凱耀老老實實地承認。關於兩家的事,他曾經拒絕過杜臻奇一次,
此後這事就沒再被提起。可最近一個月,杜臻奇卻又時不時開始舊話重提。

  說實話,他對杜家的這個項目是有一點興趣的。

  劉凱耀原本沒什麼事業心,大學畢業後甚至還借口準備考研,瞎混了一兩年,
什麼正經事都沒幹。直到激怒了老爸劉默,被狠狠修理了一頓,這才乖乖出來做
事,但怕被老爸管得太緊,不願去名程集團上班,選擇跟著大哥劉銘遠混。

  剛開始他的玩心還是很大,滿足於凱順物流和雅福會這一畝三分地。只是一
旦年過而立,慢慢也有了一種奇怪的緊迫感,覺得自己好像也應該做些更有出息
的事了。

  不久前,周曉榮曾試探他有沒有投資培訓行業的想法。可能是周胖子意識到
了目前的培訓市場越來越不好做,要麼鉆進極專業和極精深的小眾領域,讓此類
需求的客戶只能選擇你;要麼憑借雄厚資金和寬廣人脈,做大盤子,用名氣和規
模砸人。那些不上不下的中小培訓企業,勉強糊口可以,但要做大做強,幾乎不
可能。於是他才想問問劉凱耀有沒有興趣在他的榮達智瑞插上一腳。

  而劉凱耀對培訓行業既不了解,也沒興趣。他和周曉榮的私交還過得去,湊
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玩玩女人不成問題,但在生意方面,他不是很信得過這小子,
也沒有想與他合作的意向。

  杜臻奇提出的那一整套娛樂城及配套商業中心的想法,令劉凱耀非常動心。

  劉銘遠防的就是弟弟這份小小的動心。

  「我今天很明確地告訴你,不要和杜臻奇在生意上有任何牽扯。如果你確實
想多做些事,佳晟有很多項目給你做,自家的生意,你做壞也了不要緊,只當是
積累經驗。」

  對大哥的話,劉凱耀是肯聽的,從小也聽慣了。他原本也只是有點想法,並
沒下定決心非要與杜臻奇合作。想想也是,大哥與沈三惺惺相惜,而二哥劉紹輝
和沈偉揚又是光屁股長大的死鐵,在這雙重關系下,劉凱耀非要去和隱隱然與沈
家不太對付的杜臻奇合作,那真是自討沒趣了。

  「哎,哥,你說沈惜那個事,會不會是杜臻奇幹的?」

  劉銘遠沈默了一會,吐出一口煙。

  「照理說應該不是。杜臻奇是囂張,不是沒腦子。我看不出搞這麼一下,對
他有什麼好處。但他倆背後有什麼事我們不清楚,所以也難說,是不是他一時腦
子發熱……」

  「沈小三現在應該很狼狽吧?哈哈,帖子刪得倒是很快,但傳得也快啊,這
幾天好幾個人跟我說起這事了,這小子低調了這麼多年,像隱形了似的,一下子
比我的名聲都響了,哈哈。」

  劉銘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都跟人家說什麼了?」

  「我當然沒說什麼。」劉凱耀趕緊撇清,「這事跟我又沒什麼關系,都不知
道怎麼回事,能跟人說什麼啊?就是湊熱鬧聊幾句唄。」

  劉銘遠無奈地搖搖頭,耐心地說:「現在還看不清什麼,能不開口的盡量別
開口。」

  接著,他就像喃喃自語似地說出了讓劉凱耀撓頭的那句話:「要知道,劉家
是劉家,沈家是沈家。可劉家又不止是劉家,沈家也不止是沈家。」

  劉家不止是劉家,那還是什麼呢?劉凱耀皺著眉頭琢磨。算了,別的一時想
不太明白沒關系,反正只需要明白,短時期內遇到大事,劉沈兩家還是要一致對
外就可以了。

  就像今天,沈惜要在雅福會約人見面談事,他劉凱耀給足他面子,不但親自
做陪,甚至還提前在大堂迎候,應該算是吃透了老哥的指示精神吧?

  今天要來的另外一方居然是雷耀庭,這是讓劉凱耀有點想不到的。這種時候,
沈惜和那傻小子有什麼好談的?除非這小子就是前幾天「包養貼」事件的主使者。

  哈!猜了一圈,都沒人想到會是雷耀庭做的。真是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這麼
有種!?

  當然,有種歸有種,也實在是沒腦。從出事到現在,才過了四天,他竟然已
經被沈惜揪出來了。其實,劉凱耀估算得還是太保守。沈惜查到雷耀庭,只用了
兩天。之所以昨天才向他借場子,其中還有一場磨磨唧唧的對話過程。

  雷耀庭在電話里聽到沈惜的聲音,差點摔了手機。他做好了被找出來的心理
準備,但怎麼都沒想到才過兩天,自己還在睡夢中,就會接到這家夥的電話——
出於某種惡趣味,沈惜特意選在周三的清晨,就是兩天前自己被王逸博吵醒的同
一時間,給雷耀庭打電話。

  迷迷糊糊外加慌慌張張的雷耀庭在電話里語無倫次,事後回想簡直就是人生
一大恥辱。聽沈惜用那種不帶半點感情的語調約他見面談一談,雷耀庭首先想到
的是說不,總算他還殘存了一點腦細胞,知道那不容拒絕,隨即又想把會面地點
定在隱峰軒——在杜臻奇的場子里見沈惜,會帶給他極大的安全感。

  但沈惜不幹,倒不是怕杜臻奇,而是懶得為了這麼件事還要跑一趟雙湖。

  最後沈惜建議約在雅福會。

  這個地方,雷耀庭勉強也可以接受。

  兩人約的事周五晚上七點整。六點半左右,沈惜先到,劉凱耀陪他直接上了
六樓,找了個事先準備好的隱蔽包廂坐下。他在大廳迎的本就只是沈惜,完全不
care雷耀庭,所以無需再下樓。過了十分鐘,出人意料的是,大堂總服務臺
突然打電話上來通報,說杜臻奇的車到了會所門口。

  這位的分量可不是他的表弟能比,劉凱耀這時已經不及下來,趕緊到電梯邊
接了一下,以全禮數。

  「奇哥,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來我這里瀟灑?」三人坐在一起,氣氛略顯尷
尬,劉凱耀有話沒話地找杜臻奇閑扯。

  「呵呵……有些日子沒過來了,怎麼?不歡迎?順便,找你也談點事。」杜
臻奇擺出一副與劉凱耀相交莫逆的樣子,轉臉又對沈惜說,「聽說我那表弟好像
跟師弟你有點過節,過來看看,要真是那小子的錯,我代他給師弟賠個不是。」

  「呵呵,師兄客氣了。」沈惜只回了這麼短短七個字,沒接話茬,淡淡地轉
臉與劉凱耀說話,杜臻奇訕訕的,倒是不便繼續就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

  又過了一刻鐘,眼看已經過了七點,正主之一的雷耀庭卻始終不現身,別說
劉凱耀等不及,連杜臻奇都顯得有點坐立不寧,反倒是直接當事人沈惜顯得不動
聲色。

  「呃,奇哥,你表弟呢?」最先沒繃住的是劉凱耀,揚手指了指腕上的表。

  杜臻奇真不知道雷耀庭為什麼遲到。昨天這小子特地向他求救,說今晚和沈
惜約了見面,想問表哥他該怎麼應對。鑒於當時給他出主意時說過一句萬一出了
事會為他撐腰,又想正好借這機會向沈惜解釋清楚這事與自己關系不大,杜臻奇
主動提出今天也要出席。結果連他都到了,這小子人呢?

  又等了十分鐘,杜臻奇終於也坐不住了,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說不定在什
麼地方堵車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不必了。」沈惜輕輕拍拍手,站起身灑然一笑,「我等了他一刻鐘,算是
給了他面子了。既然雷大少爺遲到也不準備說一聲,那我就不等了。師哥你慢慢
玩,小弟先走一步。」

  「師弟!」杜臻奇這會也不知該說什麼,無論道理還是人情,他現在都占不
上,「要不我替那小子跟師弟你談談?回去我再好好教訓他!」

  沈惜想都沒想,攤了攤手:「師哥要和我談什麼?雷大少爺做的事跟師哥有
什麼關系嗎?」

  杜臻奇尷尬地一笑,剛想說話,突然被沈惜隨意瞟過來的眼神掃到,被他眼
中瞬息閃過的一絲鋒銳嚇了一跳,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沒再說什麼。

  「還是等雷大少爺有空,自己跟我談吧。」沈惜根本沒有給杜臻奇面子繼續
留下來的意思,毫不遲疑拔腿就走。

  劉凱耀一頭霧水地隨他一道離開包廂,在這當口,他記得大哥的提點,至少
要做出和沈家人站在同一戰線的姿態。

  包廂里的杜臻奇抓著茶杯,險些就要把它狠狠摔在地上,總算記得不在自家
地盤,硬生生壓下了脾氣。

  雷耀庭這小王八蛋!你他媽要麼不答應,為什麼約了人又不來?這不是存心
要給自己難看嗎?

  一離開包廂,沈惜立刻變回之前那副斯斯文文,人畜無害的模樣,周到地向
劉凱耀道謝,告辭而去,似乎沒有為今天被雷耀庭放鴿子而產生半點懊惱。

  劉凱耀實在想不明白,雷耀庭究竟得是有多大的膽子,又得是有多沒腦,才
會在這種時候放沈惜、自己和他表哥三個人的鴿子。

  對這一點,沈惜也想不明白,但他懶得琢磨一個腦回路明顯與他截然不同的
人的想法。接下來的這個周末,裴語微被老媽伍學芳揪著回奉孝縣老家去為某位
長輩祝壽,空閑下來的他正好約袁姝嬋出來喝茶聊天。

  說起來,自從與裴語微確定關系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

  作為茶樓老板,總是在自己的茶樓約人喝茶,偶爾也會顯得不怎麼有誠意,
所以這次沈惜約袁姝嬋在離她家不遠的一家咖啡館見面。兩人也沒有想把氣氛搞
曖昧的意思,就是正兒八經地聊些朋友間的話題。

  袁姝嬋說起費家勇最近沒再對她有什麼明顯的騷擾,但也隱約察覺到自己比
之前一段時間「閑」了不少。原本有些該交代給她的事,現在都交給了別人,有
些本會叫上她的應酬,她也沒再參加過。最明顯的一個標誌是她已經連著幾個雙
休日都踏踏實實地睡到了自然醒,每天的晚餐又都吃得很健康,幾乎沒再喝過酒。

  換句話說,盡管她每天還在上班,還有很多例行公事的工作要做,但實際上
已經被邊緣化了。

  相應的,同一個辦公室的一個比她大了三四歲的古板女碩士,原本混得不太
得意,最近倒是顯得頗為忙碌。在這種兩家公司即將合並,人事紛雜的敏感時期,
任何微小的變化都會引起周圍人的關註。

  當然,袁姝嬋絕對相信費家勇還不至於饑不擇食到把那女碩士給潛了,只是
為了要給自己一點小小的教訓,所以才刻意做出要重用那女人的姿態吧。

  也就是說,只要袁姝嬋能服軟,主動去把費總的雞巴伺候舒服了,一切都還
會照舊。

  可偏偏她暫時還不想服這個軟。

  在工作方面,沈惜對她也是愛莫能助,他的手伸不進交通廳直屬的國有企業。
頂多就是聽袁姝嬋抱怨幾句,連建議都很難給,無論是鼓勵她一定要扛住壓力絕
不讓費家勇得逞,還是勸她索性放棄堅持去爬對方的床,都不合適。

  袁姝嬋又說起這兩個月前夫林躍對她特別殷勤,三不五時就約她出去吃飯喝
咖啡,大多數邀約她都推了,但不好意思一點面子都不給,基本上對方約個三四
次,她才抽空赴約一次。林躍的心思很明顯,還是想複婚,但袁姝嬋對此沒有任
何想法,明示暗示已經拒絕過好幾次,也不知前夫到底為什麼還那麼執著。

  「追你的那個同事怎麼樣了?」

  「我已經跟於子揚明確說了,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最後聊起上次袁姝嬋和胡康益他們聚會的事。

  「都是經常在一起的那幾個,陸思平他們兩口子,老武,趙小鬼……唉,小
鬼叫慣了,他這小子都已經二十七歲了。我真是老了!」

  「不是說有新朋友嗎?」

  「只有一個是新來的。給了我一張名片,叫……郭煜,也是做設計的,跟老
胡算同行吧,看上去還挺像模像樣的。過去從來沒出現過,不過跟老胡好像很熟,
開玩笑也沒禁忌。他說老胡是妻管嚴,老胡就回擊說他是個風流人物,特別招女
人喜歡。」袁姝嬋撇撇嘴,「你們平時是不是都還比誰更受女人歡迎啊?」

  沈惜聳聳肩:「別拉上我,我跟老胡不比這個。」

  「嘁!你們哪,誰知道私底下聊什麼。還說人家是風流人物,其實老胡自己
倒是一直都對我有點那個意思,在我離婚以後就更殷勤了。就是從來沒挑明過。」
袁姝嬋突然得意一笑,「老娘還是挺有市場的。我跟老武都十年的交情了,從我
剛畢業那會就認識他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居然開始調戲我了,上次求他辦點事,
真是氣死我了,居然有點想占我便宜的意思。你說你們男人到了中年是不是都變
得那麼油膩市儈?」

  沈惜只能耐心地聽著她控訴,說到在性方面被袁姝嬋吸引,他可沒有撇清的
資格,在那麼些朋友里,他恐怕是走得最遠的一個……

  說起來,袁姝嬋跟胡康益兩人確實很熟,從工作到私交,經常碰面,不過沈
惜還是第一次聽說胡康益對她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哪敢明說?哈哈,方菲可不是吃素的。那個誰……郭?」

  袁姝嬋補充:「郭煜。」

  「對,郭煜,說得沒錯,他就是妻管嚴,方菲從大學時候就把他管得死死的,
再說你那麼高難度,他也不敢下手啊。那個郭煜呢?不是說他是風流人物嘛,有
沒有對你表現出那種意思啊?」

  「暫時沒看出來,就算有,你也管不著,哈哈……姐姐我現在是自由人,想
幹嘛就幹嘛,一點壓力都沒有。」

  「姓郭的結婚了嗎?」

  「幹嘛?你還真覺得我們兩個有戲?」

  「我又沒見過他,怎麼會知道有戲沒戲?只是上次老胡說這是個有能力的家
夥,你也說他看上去還不錯,不失為一種可能嘛。」

  「哈哈,沒戲!他結婚了,都有小孩了。」袁姝嬋搖搖頭,「所以最多最多
就是跟他發展一點肉體關系,把他當作今後的主要目標,是沒可能的。」

  沈惜哈哈一笑,也沒煞風景地說出什麼「人家結婚了,還怎麼發展肉體關系」
這種話。在和袁姝嬋的相處中,他首先確定的一點就是絕對相信和尊重她的處世
風格和分寸感,沒有由他去教她怎麼做事做人的必要。

  「那你可要小心,胡康益不是說他很有魅力嗎?你可別淪陷哦。」

  「淪陷也輪不到你吃醋啊,你現在老牛吃嫩草吃得很開心吧?要你管?!哈
哈。」

  說起郭煜的那些只是隨口而出的玩笑話,沈惜確實沒想到,這個富有魅力的
男人盡管與袁姝嬋間還發生什麼,卻和另一個與他關聯緊密的女人打得火熱。

  看著眼前因為自己的快速抽插而不斷甩抖的臀肉,以及被肉棒徹底撐開的肛
門邊緣紅亮的皮膚,郭煜心理上的滿足更甚於肉體。

  女人肛門邊原本該是菊花狀的褶皺,現在完全被撐平,變得圓柔順滑,一旦
將肉棒抽離,肯定能看到一個大大張開的圓孔,在表層的紅潤及深處的幽黑中散
發出淫靡的氣息。

  或是長期來往,或是一夜風流,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里,郭煜玩過不少女人,
但現在正被他插得胡言亂語的的吳靜雅稍顯特別。說起來,兩人間其實是極陌生
的,介紹他們相識的是遠在深圳的梁誌剛,而那家夥對她的了解甚至還不如自己
——至少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女人的真實姓名。但就在這份陌生關系下,他已經
幾乎在她身上所有的部位留下過精液的痕跡——三個能盛裝精液的洞不在話下;
而她的舌頭也幾乎在他身上所有部位遊動過,無論是肉棒、屁眼、腋下還是腳趾。

  在郭煜看來,這女人對性不但是癡迷的,甚至可以說有些病態。從最近兩人
間明顯還帶著不小的防備感的談話里,郭煜已經可以找出許多跡象,勾勒出一個
內心充滿濃烈甚至近乎怪誕的幻想,卻因為某些外在因素的限制強行壓抑了多年
的女人。當這種女人終於可以將一部分欲望釋放出來的時候,她表現出來的那種
渴求是連她自己都難以想象也難以控制的。或許連她都會對自己一次比一次更加
無底線的淫浪表現而感到驚訝吧。

  腦子里轉著這些奇怪念頭,身體的反應還是正常的,郭煜沒讓那些想法徹底
湮滅快感,就在感到肉棒即將被緊窄的肛道壓榨到難以堅持的時候,他像踩在釘
子上似的火急火燎地跳起身,兩三下就爬到女人身前,唯恐浪費哪怕一秒鐘般將
一兩秒鐘前還塞在屁眼里的肉棒塞進吳靜雅早已迫不及待張開的嘴里。

  「再送你一份生日禮物,剛從屁眼出來的精液,你最喜歡的!」

  「嗯嗯!」

  吳靜雅專心吸吮著一股股噴湧而出的精液,咽下了一部分,更多的還存在口
腔中,兩腮很快都鼓了起來,像在嘴里含了個桔子。此時此刻她沒法說話,也顧
不上說話,只從鼻腔里擠出幾聲以做回應。

  好不容易等到嘴里的龜頭跳了最後兩下,吳靜雅小心翼翼一手握著肉棒輕輕
從嘴里抽出,另一手托在唇邊,以防帶出太多精液澆淋在身上或床上。

  她張開雙唇將滿嘴白濁的黏液展示給郭煜看,隨即低下頭全吐在手掌心里,
本以為一只手就夠了,結果才吐了大半,滑動的黏液幾乎就要順著掌緣滴下去了,
她趕緊狼狽地擡起另一只手合成圓盤狀兜住所有精液。

  一條精絲掛在掌心那灘液體和嘴唇之間,她伸出舌頭卷了卷,把殘留的這一
點點不聽話的精液吸回,咂了兩下嘴,像在品鑒這一次的滋味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怎麼樣?」

  「沒有留在內褲上的那些味道濃,這個新鮮,更原味一點……」

  「新的舊的都送給你當禮物,很有誠意吧?」郭煜用掌心刮著龜頭,隨手又
把沾到手上的殘精一點點細致地抹在吳靜雅的臉上,從額邊抹到唇角,像在幫她
抹護膚乳似的。

  吳靜雅嘻嘻一笑,將兩只兜在一起的手掌送到嘴邊,像喝面湯似地把掌心的
精液又全都送回嘴里,還舔著兩只手掌,從掌根到手指,反反複複一連舔了三遍
才算作罷。

  「謝謝哦!」

  郭煜已經變得綿軟的肉棒被她嬌聲嬌氣的這三個字刺激得死灰複燃般又彈了
一下,最終還是抵不過生理限制,悄沒生息地保持著死蛇的狀態。

  吳靜雅像只貓一樣爬過來,趴在郭煜身邊,上半身伏在他腿上,一口含住了
濕潤的龜頭,連嘬了好幾下,遊動著靈巧的小舌頭將最後一點黏液都清理幹凈,
一邊舔,一邊擡眼瞅著郭煜,滿是舒爽的笑意。

  郭煜送的這份生日禮物很是應景,因為今天正是吳靜雅的生日。這個生日正
好趕上周日,沈偉長原本應該陪妻子好好慶祝的,但最近這段時間苦溪縣那邊的
公務格外繁雜,除去一幹雜事,最重要的有機農業園區項目即將在一到兩個月內
正式上馬,今天臨時又有省市領導要下來視察,於是沈偉長只是在昨天帶妻子出
去吃了頓豐盛的午餐,快到傍晚時就匆匆趕回苦溪。

  所以,在三十三周歲的生日當天,吳靜雅索性找來郭煜作陪,她表現得不那
麼在意,但心里終究有些不高興,做愛時就帶了幾分放肆的發泄,騎在男人身上
晃動時顯得尤為明顯。

  剛剛咽下的這一大泡精液之所以算是「再一份」生日禮物,是因為剛到賓館,
郭煜就把準備好的第一份禮物給了她。那是上次約會時吳靜雅交給他的一條女式
內褲,不同於她平時穿的那些輕薄時尚的,這條內褲是平時在經期時穿的,黑色,
寬大厚實。

    郭煜知道她對精液的迷戀,有一次在QQ上聊到男人多次射精後的殘留物疊
加起來後所遺留的那種氣味,吳靜雅被他說得渾身發燙,下身麻酥酥的,僅僅是
這種想象就讓她下身濕乎乎的,浸透了內褲。她拿了一條自己的內褲給他,要他
在這上面多留些精液,讓自己嘗嘗味道。為了讓織物能充分地吸飽精液,她還特
意選了抽屜里最厚最大的一條。

  郭煜並沒有讓她失望,照他的說法,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用這條內褲裹著肉
棒自慰了不下十次,每次噴射出的精液全都留在內褲上,他甚至每次都會用這條
內褲把整個龜頭乃至包皮里最深入的溝縫處的汙漬都擦幹凈。吳靜雅拿到這條內
褲後,剛一抖開,一股濃烈的酸臭氣味直沖鼻腔,無論從前後兩面哪邊看,都能
找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病態的蒼白斑痕,有些還泛著骯臟的銹黃色。

  就在吳靜雅細細地一點點嗅著內褲不同位置的時候,郭煜突然一手固定住她
的腦袋,另一只手奪過內褲,直接重重按在她的臉上。他是如此用力,使得吳靜
雅整個口鼻都被蒙得死死的,手舞足蹈了一陣,最終癱倒在床。幹燥的織物間那
些看不見的縫隙足以透過微量的空氣,使她不至於窒息,但臉上蒙了這麼一層,
還是讓她的呼吸變得困難,不得不試圖加快呼吸甚至張開嘴巴吸入更多的氧氣,
這樣一來,那股酸臭到骨髓里的氣味也就愈發猛烈地侵襲著她的神經,一個不小
心,她將內褲的一角咬在嘴里,舌尖上鹹津津臊兮兮的,很難形容究竟是種什麼
滋味,但卻令她迷醉不已。

  「啊嗚……」吳靜雅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兩條腿使勁絞在一處。那時剛進房
間不久,她還沒有脫成全裸,身上還留有胸罩和丁字褲,但兩腿間的小布條根本
擋不住洶湧而出的熱流,湧出的大股淫水,帶給吳靜雅輕微的羞澀和隨之而來的
不可言喻的快感。

  「啊……好爽,我,我來了……啊嗚嗚……」她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被半
羞半爽的滋味折磨得不知所措,嘴巴被蒙在內褲底下,含含糊糊地說著話。

  只用一條積攢了自己一周精液的內褲就讓這女人直接來了次不大不小的高潮,
郭煜瞬間被她刺激得興致勃勃。他松開手,任由吳靜雅繼續把那條內褲捂在臉上
貪婪地吸著氣。他扒下這女人下身已經變得濕滑不已的丁字褲,看著眼前不斷開
合收縮的肉縫,試探著用手指輕輕揉動那顆硬得翹起的小肉粒,吳靜雅用內褲蓋
住半邊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她弓起身子,臀部不由自主地抽搐,肉穴中殘留的
最後一點淫液又全都飈了出來。

  郭煜的手從兩腿間探進去,抹了一把,抽出來時滿手都是淋漓的水光。他將
滿是淫水的手指在吳靜雅的嘴唇上滑過,引逗著她伸出舌頭追逐他的手指,卻始
終保持不被她咬到的距離,一路向上直到她的額頭,這才又朝下一把捏住她的一
個乳房。綿軟的乳肉被抓得扭曲變形,勃起的乳頭夾在指縫里,慢慢被擠扁。吳
靜雅緊閉嘴唇忍耐著疼痛,同時也體味著深藏在痛感中的愉悅。在郭煜松手的瞬
間,她發出一聲像嘆息般的呻吟,柔軟地攤開兩手,仰面躺倒在床上。她將兩腿
分得很開,分明就是放開整條防線,示意郭煜接下來可以為所欲為。

  有過了之前那樣一場小高潮,吳靜雅已經完全癱軟,接下來郭煜無論插她肉
穴還是屁眼,她都非常順服,簡直就像變成了一個沒有意誌的充氣娃娃似的,當
然比起充氣娃娃,她還有無可比擬的體溫、媚態和不知羞恥的叫床聲。

  面對面抽插肉穴時,郭煜表現得還算溫柔,在弄得她再次春水洋溢後,他將
她整個人翻過來,開始攻擊她的屁眼。吳靜雅只是敷衍地扭動掙紮了一下,表現
出了毫無「誠意」的一點點抗拒,隨即就放任他深入自己的肛道,像是被一根銳
利的鐵釘死死釘在了床上似的。郭煜在她屁眼里的抽插要粗暴的多,橫沖直撞,
兩人肉體急速地撞擊,連綿響脆的「啪啪啪」充斥著吳靜雅的聽覺,這份肆意也
充分呼喚出了深埋在她體內的躁動。

  看著她像怎麼都吃不夠似地舔完手掌心的精液,郭煜靠在床背笑瞇瞇地問:
「既然我的禮物讓你滿意,那等我過生日的時候,你準備送我什麼?」

  「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都行嗎?」郭煜笑得詭異,像在盤算什麼大招,但這幅表情多多
少少是刻意做出來的。他知道吳靜雅這個女人看似毫無底線,其實卻有許多確定
的禁忌絕對不容突破,自己可以意淫,也可以調戲,但不必強行嘗試,所以這番
話說得並無幾分真心,只當是玩笑。

  吳靜雅不舍地把手掌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伸了個懶腰:「到時候再說吧,
說不定那時心情好,可以陪你玩些更刺激的。」

  郭煜哈哈一笑,實際上並沒把所謂「更刺激的」這個承諾放在心上。

  除了姓名和職業,他對吳靜雅其實也沒有更多的了解。這女人在她身份信息
上的謹慎和在床上的放蕩無忌之間的對比極為鮮明。從她總要求選在類似東石新
區這些偏遠區域開房,又從不用她的身份證登記這些舉動,郭煜大致能看出她在
出軌這件事上抱持著極其小心的態度,並不因過程中的開放而顯得稍加大意。由
此,郭煜也有一些別的猜測。

  既然她實際上不會放松警惕,那所謂的「更刺激」也就可想而知了。

  郭煜和她玩得還算開心,溝通過程中似乎也始終保持著極大的熱情,其實說
實話,對吳靜雅這種一上來就已經騷出一定水準的女人,他的興趣並不是很大。
誠然,這種一上手就可以想怎麼操就怎麼操的女人簡單、直接,卻少了很多探索
和征服的快感。

  女人嘛,還是要有一副不易接近的模樣,難度上去之後,再慢慢追求,慢慢
浸潤,最終讓她心甘情願臣服於肉棒之下,才是真的有趣。

  有意思的是,郭煜剛剛找到一個比吳靜雅有趣得多的目標。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9-12 23:19

最近帖子發得快,看得真爽。
這兩章的肉戲較少,作者似乎為了維護描繪人物個性的品質,對過場女子不太著墨,尤其在肉戲方面。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8-9-18 17:03

一篇要成为鸿篇巨著的情节丰富的文章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9-30 17:37

這是一部要耐心看的好文啊,被那麼多雜文擠到後面,實在不值啊,要推!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1 00:44     標題: 情欲兩極 (57)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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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8/10/0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五十七章 障

  看著屏幕上陸續打出來的八個字:「終於記得聯系我啦?」沈惜稍稍有點臉
紅。年後巫曉寒剛回加拿大那會,兩人還聯系得比較頻繁,不過自從和裴語微確
定關系之後,確實有些疏於問候。

  他也只能苦笑著嘴硬:「哪有,姐姐,我也算是三天兩頭跟您請安的好吧?」

  「哈!偶爾倒是能看到你給我留個言,就是在我睡覺時簡單說幾句,等我看
到時你又已經睡了,從來都碰不上的那種請安嗎?」巫曉寒不依不饒。

  沈惜聰明地直接認錯:「是我不對!」

  「哼哼!今天不用陪你女朋友了啊?」

  「呃……也不用天天膩在一起啊。她這兩天跟她媽媽回了趟老家,今天傍晚
才回來,這會在家休息呢。」

  「所以你才有空搭理我嘍!我現在就是這待遇了嗎?」

  「沒有沒有,主要是時差不好湊。」

  「信你才有鬼!對了,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們那些視頻全刪了?」

  沈惜撓了撓額頭,盡管明知巫曉寒那邊看不見,還是下意識地聳了聳肩:
「是啊,都刪了。當初您不是恩準我有了女朋友就可以刪的嗎?」

  「毫不留戀,棄如敝履,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哈哈,剛提褲子那會還是認的。但現在提上都兩個多月了,不認也很正常
吧?」

  「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沒良心啊沒良心!」

  「沒良心還會時不時主動跟你請安嗎?姐姐你講話也要憑良心啊!對了,再
過段時間,你離婚也該滿一年了,怎麼樣?有沒有下一春的動靜?」

  「我看你就是厭煩我了,想我快點找個男人,以後就不用再理我了,對不對
?下一春的動靜,有啊!過完年,周旻找我的次數變多了,看他那意思想複婚來
著,你說這算不算?」

  「呃……這不算吧?肯定沒下文,算什麼下一春?」聊到前夫和複婚,沈惜
突然想到了袁姝嬋。看來,對無意複婚的女人來講,太過「長情」的前夫還真是
個困擾。

  「這不算的話……那,Pat問我有沒有興趣跟他出去參加一個聚會,算不
算?」

  Pat?何方神聖?沈惜有點懵,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巫曉寒說的是曾
經與她發生過兩次肉體關系的加拿大小鮮肉大學生Patrick。

  「什麼類型的聚會?你去了?」沈惜隱約記得巫曉寒說過今後不會再和曾一
起玩過3P的那兩個大男孩上床,好奇她這次接到邀約會作什麼選擇。

  「Pat說得挺直接的,就是那種群P趴唄。四五個男生,每人帶上一兩個
女伴,找個僻靜的別墅過個周末,曬曬太陽遊遊泳,玩玩遊戲喝喝酒,只要有感
覺了,誰跟誰都可以來一次,或者幾個人在一起也行。他說看我上次和他們兩個
一起做得很刺激,問要不要試試三個洞同時被填滿的感覺。說實話,我還真的挺
好奇,伴侶交換和群P我確實都沒試過哦,哈哈哈……可惜我沒去。」

  「耶?不是說你挺好奇嗎?那也算是有興趣嘍?怎麼沒去?」

  「好奇又不代表一定要去試。我沒做過的或者好奇的事多了,總不可能每樣
都試一遍吧?我還想知道當個連環殺手是什麼感覺呢,難道真去殺幾個人試試?
保持好奇心呢,意味著姐姐我還很年輕,這很好;可如果只有好奇心,卻沒有一
點點自制力,那我這三十年就白活了。」

  「對,你是誰啊?永遠不用別人操心的巫曉寒啊。」沈惜適時地開始拍馬屁


  「那是!哼哼,你以為呢!」

  「這樣說來,就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嘍?」

  「嗯……要說理想的結婚對象呢,確實是沒有出現,不過如果只算那種看得
順眼,聊得來,能約個會上個床什麼的男人,還是很多的啦,只是我暫時還沒興
趣跟哪個約會而已。對了,過年回來以後我報了個短期網球課,約了一個專教,
每周練習兩次。這個黑人教練很帥哦,哈哈!」

  「怎麼帥呢?不會是小黑版的湯姆·克魯斯吧?哈哈。」

  「那倒不是,餵,我的審美也不至於這樣單一僵化好吧?是個說帶法語口音
的英語的混血黑人,五官很柔和,皮膚是漂亮的咖啡色,有米開朗基羅雕塑的那
種肌肉線條……」

  沈惜好奇地插口:「大衛?」

  「嗯,大衛……」

  「呵呵,是光有大衛的肌肉,還是……」

  「暫時我只看到了肌肉,還沒機會看到下面關鍵的地方,哈哈。人家可是很
專業的,站在我背後幫我糾正擊球動作時,身體刻意離得遠遠的,一點都沒碰到
我,不然只要一貼上來,隔著短裙、運動褲,立刻就能感受到他的大小啦。」

  「那當然,他還怕被你投訴性騷擾呢。雖然國外那種事其實也不少,畢竟比
國內還是要敏感得多,女人敢發聲的也多,處理起來要認真嚴重得多,當然不會
明著來。問題是,你想不想看到別的更關鍵的部位?哈哈,只要你想,總會有機
會的。」

  「這說不準,有可能哪天我還真的想看看呢。」

  「餵,你這算分心了吧?光看帥哥還能練好球嗎?」

  「哈,這你是高看我了,無所謂分不分心啦,就算不看帥哥我也打不好。我
懷疑可能我根本沒有打網球的天賦,練到三個星期的時候,隔壁那個球場和我差
不多時候開始課程的中年大媽已經像模像樣了,我還是打得很爛,擊球不是掛網
就是出界,現在總算稍微好一點。後來練截擊,又總是夠不著,越努力越顯得笨
,哈哈,實在是糗死了。我這個專教算是有耐心的,一堂課兩個小時,一遍遍講
要領,示範動作,鞏固練習,但我又總是做不到位。想想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唉,你這麼想會好一點,他也不是義務陪你的,這兩個小時你付了費,總
算沒白麻煩人家。」

  「那倒是。現在快滿兩個月了,總算比剛開始那會像點樣子了。不過課程也
快結束了,我只報了三個月的短期班嘛,再有三、四個星期就該到期了。」

  「那你如果想要發生點什麼,可得抓緊!哈哈。」

  「看情況吧,有感覺有機會了再說,沒機會就算了。哎,對了,你知道孫易
峰跟他老婆關系不好嗎?」巫曉寒突然轉了話題。

  「啊?這倒沒聽說,其實我們幾乎沒什麼聯系,他家里的事怎麼會跟我講?
你怎麼知道的?」聽巫曉寒這麼說,沈惜首先想到的,是之前在向陽吧見到他們
夫妻時,孫易峰那副寵妻狂魔的樣子。這對夫妻關系不好?

  「他自己跟我講的。」

  這倒讓沈惜有些意外:「哎?你們又聯系上了?」

  「嗯,他主動加我的微信,也不知道從誰那里打聽來的。我覺得沒必要非得
不加他,反正我沒什麼話跟他說,他發消息過來就隨便應付幾句唄。你說我今年
是不是爛桃花?跟我聯系最多的總是前夫、前男友什麼的。」

  「呵呵,爛桃花還不如沒桃花呢。不過你不是也碰到帥哥教練了嘛,不完全
算是爛桃花啦。孫易峰跟你說這些,有什麼隱含的意思嗎?」

  「呵呵,應該有吧,雖然暫時還沒講開,出於試探和鋪墊的階段,不過猜也
能猜到了。隨便他,反正不管他想要幹嘛都是白想,他在那邊空想,我也少不了
半塊肉。」

  孫易峰跟妻子王靜娟的關系確實大不如前了。

  兩人剛在一起時還算親密。在大學里,察覺到王靜娟對自己有幾分暗戀的意
思,孫易峰可是全力以赴去追求這個小學妹的,不說別的,光沖著她有一個身為
中寧市市長的父親,他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婚後,小夫妻也保持了至少兩三
年的恩愛。

  但嶽父王啟聲隨後官運轉衰,能帶給孫易峰的蔭庇幾近於無,相反還因為有
這麼個倒了黴的嶽父,無形中給他帶來了許多障礙,這難免令孫易峰對這段婚姻
頗感不滿。再加上王靜娟的性格非但沒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成熟,骨子里那種文
青大小姐的脾性反而愈演愈烈,這也使他對妻子越來越不滿。早幾年他還盡力遮
掩忍耐,這兩年連門面功夫也做得少了,夫妻感情每況愈下。

  只是當著外面,兩人還能默契地裝出一副舉案齊眉的模樣。夫妻倆都心知肚
明,家庭關系處得不好,對兩個人和兩個家庭的面子都有損害,必須得有所顧忌
。這一點上,孫易峰做得尤其出色,在妻子的閨蜜圈里留下了「寵妻狂魔」的印
象,還因為在嶽父失勢後依然與妻子保持良好關系賺了一份好名聲。

  但別因此就以為孫易峰是個軟性子,他不可能無底線地容忍妻子,也不是不
會發脾氣。兩周前,就在他生日那天,孫易峰突然在電腦上看到了妻子和一個網
名叫「無所謂80」的男人的網聊記錄。

  只有寥寥幾句,但「親愛的」、「吻你」、「高潮」之類的字眼還是顯得很
紮眼。之前的記錄全被刪了,只剩下兩天前最後這幾句,可能是王靜娟清理過聊
天記錄,而清理完成後兩人又匆匆聊了幾句,她忘了再刪一次。王靜娟平日里文
藝範兒十足,說得好聽些是大氣,說難聽點就是馬虎,思維舉止和嚴謹從來都不
搭邊,以她這種性格,還能記得及時清理聊天記錄,可見這兩人之間發生過多少
不能被他這個丈夫知道的對話。

  對妻子的不滿早就積累得滿了,之前大多數時候還只是冷戰或小小口角,一
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來大吵一場好好發泄發泄,終於抓到了這麼一個把柄,孫易
峰當場就爆發了。

  王靜娟自覺有些小理虧,所以一開始把姿態放得很低,有想忍氣吞聲、息事
寧人的意思,但孫易峰脾氣越發越大,話說得也越來越難聽,漸漸倒把她的火氣
逗上來了。

  大小姐我怎麼你了?

  王靜娟覺得自己很委屈。

  這個「無所謂80」,是王靜娟過年前後經過朋友介紹認識的網友,從沒見
過面。只是這男人說話風趣,博學多聞,個性上也顯得非常成熟,很快博取了她
的好感。在對方的巧妙引導下,慢慢卸下了她的防備心理,兩人開始碰觸那些曖
昧敏感的內容,一個多月後彼此熟悉了,也不再避忌直接提和「性」有關的話題
。背著丈夫和別的男人在網上聊騷,確實不太妥當,可不管怎麼說,天地良心,
王靜娟沒有真的出軌,孫易峰罵她的那些話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孫易峰才懶得去分辨妻子到底是精神出軌還是肉體出軌,發泄過後,不想再
和她多說,摔門而出。他想把蘇晨約出來開房,好好釋放一下,但是被拒絕了。
那幾天蘇晨陪著雷耀庭搞得昏天黑地的,根本沒空。

  直到十來天後,蘇晨才騰出時間來和孫易峰約會。

  這段日子,孫易峰一直與妻子冷戰,之前想要發泄的欲望已經涼了許多。看
蘇晨的勁頭,卻比他還要更瘋狂些,不但一邊做愛一邊要求他抽她耳光,還總是
嫌他打得太溫柔。

  孫易峰一向都對下手力道控制得很有分寸,不想做得太過分。

  「你就不怕明天去上班的時候臉上有印子不好看?」

  蘇晨完全無所謂:「隨便啦!抽吧!我這種賤貨就該被狠狠地抽!」

  孫易峰拿她沒辦法,只能狠下心重重給了她兩記耳光。蘇晨一邊慘嚎,一邊
叫著痛快。接下來她又要求孫易峰死命揪她的奶頭,用皮帶抽打身體甚至是陰部
,還在他想上廁所時,主動提出要喝他的尿。這一晚上玩下來,雖然孫易峰也覺
得確實比過去要更刺激一些,但更多的還是擔心,他覺得蘇晨現在這種狀態很不
正常,近乎失控。

  孫易峰暗暗警告自己,短期內還是離蘇晨遠一點。對他來講,找女人只是為
了找個樂子,不想搞出什麼麻煩來。

  蘇晨的狀態非常糟糕,在酒吧巧遇前未婚夫塗浩是主因,另外則是毫無防備
地被雷耀庭突兀地補插了一刀。

  經過那一晚的癲狂,蘇晨甚至都不知道在迷醉中最終自己的肚子里裝了多少
男人的尿,身上又被澆淋了多少,總之第二天在某賓館的床上醒來時,連她自己
也無法忍受渾身的騷臭味。房錢已經有人結了,但從她離開賓館回到家里的一路
上,無數路人對她投以怪異的目光,令她倍感煎熬。窩在家里休息了幾天,再想
聯系雷耀庭,卻發現他的態度極其冷淡,對自己的興趣似乎降到了冰點。

  如果真讓雷耀庭這條大魚脫網而去,那自己之前所有的犧牲努力可全都打了
水漂,蘇晨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相比較之下,遭到公司小小的處罰,反倒不值一提了。

  在酒吧狂喝尿那晚之後,接下來兩天蘇晨都沒去公司。周曉榮和徐芃以為她
一直在陪雷耀庭,也沒放在心上。周六時徐芃給雷耀庭打電話,無意中開玩笑說
他霸占自家公司客服的時間也太久了,對方沒好氣地說自己星期三以後就沒見過
蘇晨,霸占個屁!徐芃這才趕緊又給蘇晨打電話,才知道原來這兩天她壓根沒去
陪雷耀庭,只是窩在家里休息。

  這令徐芃頗為不悅,倒不是非逼著你要去陪男人,但至少得來上班吧?自說
自話給自己放假算幾個意思?

  蘇晨沒多解釋什麼,只說自己陪完雷耀庭後,第二天就來了月經,身體很不
舒服——當然,這也確實是實話。這話含混不清的,倒有一種像是被雷耀庭折騰
得太慘才提前來了月經的意思,這樣一來,徐芃不方便再多說什麼,只告訴她以
後再遇到這種情況,至少要找他說一聲,免得公司里其他人說三道四,然後就掛
了電話。事後公司也只是象征性地按沒有及時請病假給了蘇晨一點小處罰,不痛
不癢的。

  徐芃這段時間顧不上理會蘇晨,更多的精力放在施夢縈身上。自從她上次忘
了去新越集團走訪客戶,徐芃就敏銳地捕捉到了信號,刻意開始觀察她。這兩個
星期下來,施夢縈的狀態down到了極點,走訪客戶時忘帶資料,給客戶送合
同又帶錯文件,替請假的同事代班做一天課程助理,卻把講師要用的課件不小心
刪了,簡直就有一種要把每件工作全都搞砸的架勢。

  這女人為什麼變得如此神不守舍,徐芃不清楚,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幾乎
就是去年同時段的她的翻版。莫非她又被男朋友甩了一次?若果真如此,那真是
天賜良機,不枉自己一直忍耐等待,或許苦苦等待的機會就這麼來到了手邊!

  徐芃沒有急著追問,只是看似不經意,實際上很費勁地幫施夢縈把工作里的
種種紕漏都想辦法彌補抹平,不留後患。十幾天下來,徐芃所表現出的時時處處
、不動聲色的關懷照顧,倒是令施夢縈對自己此前對他長達數月保持警惕和冷淡
的態度深感不安,大為內疚起來。

  除了關照施夢縈,徐芃也沒忘了要和雷耀庭那邊保持聯系。他很清楚最近蘇
晨在這小子身上付出的代價,自家客服已經「服務」得如此到位,怎麼也該有些
回報吧?可令徐芃始料不及的是,雷耀庭的態度反而還不如以前,這幾天打電話
給他,別說聽到什麼好消息,連稍客氣些的口吻都沒聽過。

  雷耀庭此刻焦頭爛額,還能指望他怎麼客氣?他對蘇晨的冷淡一半是因為眼
見她被自己的損友們一泡泡尿灌在嘴里,淋在身上,短期內沒了胃口,另一半也
是因為他現在實在沒這心情去想男男女女的事了。

  上周五爽約沒去雅福會見沈惜,雷耀庭的心一直懸著。他以為晚些時候,杜
臻奇總會向他交代一下事情最終是個什麼結果,沒想到等了一個周末,表哥也沒
給他打電話。

  可能是這事已經擺平了,表哥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就不特意來跟我說了?
雷耀庭這樣安慰自己。

  星期一剛一上班,雷耀庭就迎面挨了一記悶棍。優森網總監火急火燎跑來告
訴他,府前區公安分局的警察突然登門,聲稱接到群眾舉報,優森網有拍攝、傳
播色情圖片並以其牟利,並引誘、脅迫未成年甚至幼齡少女拍攝色情圖片的嫌疑
,省里這兩個月正好有一個打擊網絡色情的專項行動,因此要對優森網的人體攝
影業務展開全面調查。

  這次調查撒開的網空前大,從優森網員工到外聘攝影師,從合作的經紀公司
到獨立模特,只要能和優森網挨上點邊的,短時間內幾乎都被查問了一遍,即便
說不上幾句話也要先把電話打過去把協助調查的意思說上一遍。很多人紛紛來電
詢問優森網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引得警察搞這麼大的動作?有幾家大型模特
經紀公司,尤其是上海、北京的合作夥伴甚至宣稱這些調查給他們造成了惡劣影
響,要求優森網給予賠償,還提出今後可能要終止與這邊的合作。

  僅僅一天,雷耀庭的手機和公司電話就幾乎同時被打爆,到了晚上,連邱靜
如都打電話過來,沒好氣地問為什麼警察會去她的奢侈品店找她問話,搞得她的
店員都以為自家老板娘犯了事要進去了,優森網和他雷耀庭到底在搞什麼鬼?

  就這一天工夫,雷耀庭上了火,嘴唇起了好大一個泡。

  事情還沒完,到了第二天,優森網這邊的調查還在繼續,更壞的消息傳來。

  雅森集團從去年年底開始就試圖在雲明區和麗橋區拿下兩塊地皮,其中之一
修建新的廠區和公司辦公大樓,另一塊則建員工福利房。照雷同剛的設想,要盡
可能把福利房小區搞大,在內部定向出售給員工之余,剩下來的房子還可以向社
會發售,踩踩房地產市場的水。福利房小區的項目名稱都已經定了,就叫「雅森
家園」,到時候再設法運作一下,在小區周邊多設幾個公交站,就以「雅森家園
站」為名,無形中等於在公共交通網上為雅森集團長久打免費廣告。

  這事原本差不多已經快要搞定了,突然傳來消息,說批地的事被攪黃了。看
在雷同剛的面子上,相關部門還是給了一個明面上說得過去的解釋,表示只是暫
停而非徹底凍結,但稍有閱歷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肯定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問
題。

  只是雷同剛暫時還沒想到是寶貝兒子闖了禍。

  雷耀庭再蠢也能猜到一切都是沈家在報複,何況他並不是真的蠢。眼下的局
面,一切暫時都還沒有擺到明面上,沈家的手段里既帶著警告,又還有逼迫,但
釋放出的信號依然是「只要合作,咱們就不撕破臉」。他現在腸子也已經悔青了
,周五那天為什麼不去赴約呢?

  其實那次他放沈惜的鴿子,天地良心,真不是蓄謀所為。在表哥答應會到場
為他撐腰後,雷耀庭自覺底氣壯了不少,再三為自己鼓勁,要去和沈家老三正面
杠一杠。周五整個白天,他一直躍躍欲試地想象著各種可能出現的場景和對話,
喃喃自語地預演了好多次。但隨著約定見面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卻莫名地越來越
慌,一次次提醒自己該出發,再不走就要遲到,可屁股卻沈沈地黏在沙發里站不
起身,下意識跟自己說,再等等,再等等……

  一等就捱到了即使立刻出發也不可能及時趕到的時間,到了這一刻,雷耀庭
反倒不急了,索性就留在家里。他安慰自己,反正表哥說過會去為自己撐腰的,
幹脆就全交給他來搞定。想必不會有太大問題,在中寧能當面駁杜臻奇面子的人
應該沒多少,即便自己不到場,這事也能有個結果。

  雷耀庭是這樣想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信,就只有天曉得了。

  現在事實證明,杜臻奇明顯沒有擺平沈惜。只隔了一個周末,沈家的回擊就
一波接一波地到來。最讓雷耀庭戳心的是,原本是圈子里私下解決的事,沈家現
在完全放到了官面上來搞,走的都是官方路徑輸出傷害,這樣很不上道很不講規
矩好吧?中寧的公子哥之間相互鬥法置氣,誰是動用官面關系的?這不是太霸道
了嗎?

  星期三下午,沈偉揚找了個圈子里的朋友給雷耀庭帶話,讓他想清楚接下來
該怎麼辦。雷耀庭慌忙找杜臻奇問計,總算表哥還沒完全放棄他,願意接電話,
卻再也沒提出面幫他撐腰的話,只讓他自己看著辦,哪怕先忍一口氣,早點息事
寧人最好。

  雷耀庭望著辦公室窗外暗下來的天色,心情愈發灰敗,恨恨地想:我自己看
著辦?我要知道該怎麼辦,那還愁個屁啊!

  世界永遠是平衡的,有惶惶不安的,自然就有春風得意的。

  在雲明區西面,幾乎要與雙湖區接壤,中寧電子科技大學、省外國語學院、
省師範大學這幾所高校之間的某條不那麼起眼的小路上開著一個小小的音樂酒吧
。今天晚上,這里正在舉辦一個充滿「情趣」的慶功Party,參加者們一個
個酒酣耳熱,歡悅如狂。

  薛蕓琳坐在黃子君身邊,看著他被一個只穿內衣的小女孩——怎麼看頂多也
才讀大學一、二年級——灌了一小瓶啤酒,在周圍嬉笑喧鬧的氣氛中雖然不得不
保持著笑容,心底卻難免不快。

  今晚這個Party是為了慶祝君樂隊在某省衛視的音樂選秀節目中成功晉
級,被邀來的都是平日里最要好的朋友和少數樂隊的死忠鐵粉——大部分是來自
高校區十幾所大學里的文藝少女們。

  過完年,薛蕓琳刻意減少了君樂隊在佳晟文娛組織的活動中的演出機會,私
底下卻不遺余力地幫他們向外推介作品,接觸各種工作機會,介紹業內大佬。這
幾年,薛蕓琳在佳晟文娛當策劃總監,在圈內認識了不少人脈寬廣的朋友,機會
合適的時候,推薦個把有潛力的樂隊完全不成問題。之所以明抑暗揚,一方面是
愛屋及烏,既然對黃子君有了感情,當然也希望他的樂隊能早點火起來;另一方
面也是為考慮自己的安全,越是和黃子君戀奸情熱,越要減少和他在明面上的來
往,要避免君樂隊總在自己公司這一畝三分地里活動,想辦法早點混出去。

  那個選秀節目,就是薛蕓琳幫忙推薦的,通過朋友幫忙,君樂隊甚至沒有經
過正式海選,僅憑寄了張demo走了個程序就被選入正賽。三月下旬他們參與
了節目錄制,成功拿到了pass卡,突破第一輪。

  上周四的電視屏幕上,他們晉級這一段在第二期節目里播出,一夜之間吸粉
無數。

  所有晉級選手後面的比賽錄制將會在勞動節假期後進行,所以中間這段時間
,君樂隊先行返回了中寧。節目播出後的第二天晚上,他們組織圈內朋友和部分
鐵桿粉絲舉行了一個小小的祝福宴。這頓飯,薛蕓琳沒去吃,君樂隊不是佳晟文
娛的簽約樂手,在公開表現出來的態度里,她已經疏遠了這支樂隊,所以她沒有
正當理由出席這個公開舉行的祝福宴。

  今晚這個小範圍的私下聚會,薛蕓琳就沒什麼顧忌了。為了能讓「琳琳姐姐」
分享自己小小成功的快樂,除了樂團成員以外,黃子君特意沒叫任何一個圈內人,
免得有人認出薛蕓琳這個佳晟文娛的策劃總監。正好這兩天石厚坤去應林探望一
個重病的好友,至少要去兩天。據他講,這人是他在德國留學時的同學,才華橫
溢,年未不惑卻病入膏肓,說來不勝唏噓。薛蕓琳懶得管那麼多,只知道這樣一
來,自己就不必操心怎麼跟丈夫解釋,甚至在外留宿問題也不大。

  來之前薛蕓琳精心打扮了一下,妝容極為精致,憑空年輕了五六歲。披著一
件淺褐色的短風衣,看著頗有幾分利落瀟灑,里面只穿了緊身無袖短上衣配包臀
短裙,光腿沒穿絲襪,進入酒吧包廂,把短風衣一脫,整體氣質天翻地覆,看上
去帶點小太妹的辣味。就今天這個模樣,就算是認識她的人,只要不是很熟,迎
面一晃眼根本認不出來。

  這個音樂酒吧很隱秘,是君樂隊最早開始駐唱的根據地之一,從老板到服務
員都熟得不得了,鉆進最角落的包廂,就好像來到一個獨立的小世界,根本不會
被人打擾,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連喝帶玩,連唱帶跳,二十幾號人鬧了大半個晚上,除了黃子君、老標、陽
子這三個樂隊的男成員以及另外三個圈外老友以外,剩下的幾乎都是青春少女,
姿色或有高下,豪放度完全不分高下。快到半夜時,包廂地上橫七豎八都是空酒
瓶,三分之二女生都已變成半裸,其中有幾個連胸罩都摘了,光著上身亂舞,烏
發飛甩,雪乳狂轉,連被湊上來的男人亂舔奶頭也毫不在意。

  玩得最high的兩個女生不但早就成了全裸,甚至已經分別被灌了滿嘴的
精液。這倆女生陪著陽子來了些K粉,感覺上來後,不但不拒絕被男人們亂摸,
還摟在一起把各自的身體 舔得濕噠噠亮閃閃的,男人將肉棒塞進她們嘴里時也
毫無抗拒。

  黃子君以前玩鬧似地也磕過藥,但接觸次數還少,暫時還沒有上癮。他問薛
蕓琳要不要一起來「劃幾道」,而薛蕓琳在這方面拿得很穩,絕對不肯碰,見她
如此堅決,黃子君倒也沒有勉強。

  盡管不想沾毒品,但周圍那些小姑娘一個個都表現得「如狼似虎」,種種淫
浪的小模樣,甚至連薛蕓琳這種段數的,都不得不隱隱擔心自己是不是年紀太大
,又表現得太有底線,玩不開,遲早會讓黃子君覺得無趣。

  今晚來的半數以上小姑娘都是黃子君的腦殘粉,薛蕓琳心里有數,他肯定和
她們中的某些人上過床,至於數目多少就不好說了。有幾個女孩毫不遮掩地勾搭
著黃子君,能看得出只要他有點那意思,這幾個女生能當場脫得精光騎到他身上
去。她們對一直霸占著黃子君身邊位置的薛蕓琳表現得很不友好,其中一個還看
似禮貌實際卻飽含惡意地叫了她一聲「阿姨」,這更讓她倍感不爽。

  這些女孩普遍在二十歲左右甚至更小,一看就是大學生說不定還有高中生,
即便少數幾個看著稍大一點的,開始工作的年頭也不會多久,在這麼一群妖精之
間,無論薛蕓琳打扮得多年輕,還是能看出歲月在她身上的洗磨。不知道是不是
突然起了要為自己這個年紀的女人出口氣的心思,也是仗著今天這群人里沒人認
識自己,薛蕓琳索性把自己最浪的一面拿了出來,跳上茶幾,踩著高跟鞋和著音
樂跳了一段脫衣舞,上衣和短裙一件件丟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黃子君身上,身上只
保留了一條大紅色蕾絲邊T褲和同色胸罩,像條蛇似地扭著,兩團驚人豐碩的肉
球本來就露出一半,被她這樣扭動搖擺,乳肉亂滾,隨時都像要從胸罩里炸出來
似的,兩條肥白的長腿間,幽暗的森林在包廂昏黃的燈光下若隱若現,似真似幻
,看得幾個男人眼睛發直。薛蕓琳沒學過跳舞,說實話跳得真的很一般,甚至說
笨拙也不為過,可她那一身曾經滄海的媚骨騷顏,又怎麼能是那些初出茅廬還只
會搔首弄姿的小妹妹可比?她往茶幾上一站一舞,在場男人的目光幾乎全都集中
到了她身上,要不是很明顯她只貼黃子君一個人,肯定有人想上去準備跟她好好
「交流交流」一下了。

  薛蕓琳剛跳上茶幾,黃子君一左一右的位置就立刻被兩個女孩占領了。左邊
那個裸著上身的姑娘挺著一對香瓜大小的肥乳直往他身上蹭,右邊那個則悄悄把
手按在了他褲襠的位置,隔著褲子揉搓起了肉棒。

  被兩個妞左右夾攻地挑逗了十幾分鐘,黃子君心頭火熱,突然看到舞得盡興
的薛蕓琳跳下茶幾,一張俏臉似板非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心頭頓時一凜,忙不
疊起身掙脫了那兩個女孩的糾纏,笑瞇瞇地湊到薛蕓琳身邊,熟練地摟住了她的
腰。

  薛蕓琳白了他一眼,暗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剛才爽了?」

  「嘻嘻,還行……」黃子君也沒否認,嬉皮笑臉地緊貼住半裸的薛蕓琳,扯
著她躲到了較為昏暗的角落。

  「硬啦?」

  「嗯,硬了。」

  「硬了就插唄,那個大胸的小妞還不錯,你怎麼不爽一下?」薛蕓琳笑得無
比燦爛。

  黃子君輕輕拍了一下襠,湊到薛蕓琳耳邊:「不是早就答應了姐姐,所有精
液都留給你的嗎?再說,她的胸再大哪有你的大?姐姐的胸可以直接悶死我。騷
姐姐,我想在你的奶上射!」

  「射個屁!!找那兩個小騷貨去。」薛蕓琳扭了下身子,避開黃子君摸向自
己前胸的魔爪,黃子君卻鍥而不舍地繼續,最終還是把手探進胸罩,抓了滿手的
肥糯溫香。

  「姐姐,我真的好硬了,讓我操吧!」

  「跟你說了,找那兩個小騷貨去!」

  黃子君像足小奶狗似地整個人都膩在薛蕓琳身上:「小騷貨沒意思,我就喜
歡操姐姐這個大騷貨!」

  薛蕓琳鬧了一小陣別扭就順了心,三十多歲的女人,傲嬌太久就不再可愛反
而讓人厭煩。她俯下身在黃子君下身彈了一下,說:「那你記得要射的時候戴套
,我這幾天差不多是危險期。」

  黃子君連聲答應,拉著她直奔衛生間。薛蕓琳本就有要在那幫小騷貨面前爭
面子的心思,顧不得這種時候被拽著鉆衛生間意味過於明顯,大大方方地過去,
甚至搶在黃子君之前就進了衛生間。

  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衛生間里早就一派春意盎然。唯唯趴在鏡子前,一手
撐著鏡框,一手扒著洗手池,身後站著褲子褪到腳邊的老標,正在不停地聳動著


  怪不得在薛蕓琳跳上茶幾跳脫衣舞之前,這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薛蕓琳剛進門就想朝外閃,但被身後的黃子君擋住了,尷尬地站在門邊。老
標扭臉瞅了一眼,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咧了咧嘴:「哈哈,你們也要來?
我這剛開始也沒多久,要不咱們再比比?」

  黃子君看向薛蕓琳,後者內心不太想留在這里做給別人看,主要是她對老標
完全沒興趣,不然的話就算是多P也無所謂。何況這家夥說的「比比」,也有點
沒把她和唯唯放在心上,純粹只當是個東西的感覺。唯唯有沒有自尊,薛蕓琳不
關心,她自己可不是男人的玩物。但黃子君眼中閃爍的精光證明他對這個建議頗
有興趣,而在他倆進門後,唯唯的呻吟聲明顯漲了一個八度,屁股扭得也更騷了


  這明顯就是一種挑釁啊,接收到了這個信號,薛蕓琳倒也不急著走了。

  黃子君突然問:「這怎麼比啊?我倆比,她們呢?不能讓她們無聊啊,那可
太對不起她們了?」

  唯唯擡起頭來,從鏡子的反光里盯著兩人,滿臉潮紅地說:「我們也可以比
啊,比騷比浪比賤都行啊!」

  一看這小妮子此刻的神情,再想到過去黃子君和她也是滾過床單的,薛蕓琳
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氣,幾步走到鏡子前,手扶著洗手池邊,笑著說了句:「那唯
唯你稍微讓點地方給我,好讓我發騷啊。」她一把將T褲扯下,一直拉到膝蓋位
置,撅起屁股,淩空劃了幾個圓,扭轉臉說:「操我啊,我早就濕了,君爸爸大
雞巴操我!」

  黃子君和老標相視一笑,肉棒頂端在薛蕓琳肉穴邊頂了頂,果然感覺潮滑軟
潤,確實已經湧出了不少淫水,二話不說就整根捅了進去。

  在性方面,唯唯是不會輕易認輸的。作為一個音樂人,最不缺的就是激情,
而作為一個女鼓手,她又擁有一般女生遠遠不及的爆發力和耐力。要知道,音樂
圈里無論有沒有名氣,胡天胡帝的人絕不比潔身自好的人少,性根本和家常便飯
差不多,有時還是他們的進身之階和謀生手段。

  君樂隊從去年起稍微有了些名氣,托薛蕓琳的福,又接了不少活動,算是小
火了一把。但在他們還籍籍無名時,日子過得也很艱難,想要上個演出總得四處
求爺爺告奶奶。有一次一支國內知名的樂隊來中寧辦演唱會,需要安排暖場,君
樂隊非常想得到這個機會,哪怕只在開場前能唱上一兩首歌也好,可總也沒個確
定的回話。就在他們泡在演出場地到處托人的時候,與無意中來演出場地踩場的
知名樂隊成員們巧遇。沒過多久,有人過來遞風,說那支樂隊的某某看上了唯唯
,如果她能過去好好陪他放松一下,就保證他們能上演出。

  唯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等第二天回來時,她那副樣子簡直就像被五條公狗
輪了一夜——其實真實情況也差不多,因為一共有三個樂隊成員和她上了床,基
本上搞了一整夜,其中有兩個還是吸high了的。哪怕被搞成了這幅慘樣,也
沒能把唯唯幹趴下,她不但順利幫樂隊搞到了那次機會,當晚在舞臺上的表現也
完全沒打折扣。演出結束後她又被帶走,直到第二天下午那支樂隊離開中寧才重
新見到她現身。

  可無論她何等「身經百戰」,恐怕也不能與十幾年來周旋於各色男人之間的
薛蕓琳相比。說出來恐怕君樂隊的人都無法相信,這位大娛樂公司的熟女高管睡
過的男人,比生冷不忌的唯唯還要多!

  兩個男人像兩臺打樁機般你起我落,兩個女人的叫聲則此起彼伏,「哥哥」
、「爸爸」、「老公」、「大爺」、「主人」之類的稱呼滿屋亂飛,近似笑聲的
痛嚎,疑似哭泣的低吟,夾在不哭不笑間的哼鳴也層出不窮。

  盡管此前老標和唯唯在衛生間已經幹了好一會了,但他向來以持久力著稱,
而黃子君通常是樂隊三個男成員中第一發的堅持時間最短的,在外面被各路小妖
精撩撥得太狠,進來後薛蕓琳為了和唯唯比騷,叫得扭得比平時更浪三分,這些
都令黃子君愈發難以持久。這場較量才持續了十分鐘,他居然就已經有了要射的
感覺。

  捧著薛蕓琳的肥臀不住狠搗,黃子君突然低著嗓子吼起來:「你剛才說,今
天是你危險期?」

  「是啊,君爸爸,最近幾天都可能是,琳狗狗會被你操懷孕的!」

  「那你說,讓我射在哪里?」

  「射里面!啊!好爽!君爸爸好厲害!君爸爸都射在里面,琳狗狗要懷孕,
要懷君爸爸的種!讓琳狗狗的男人給君爸爸養孩子!啊!爽啊!」為了要和微微
比浪比賤,薛蕓琳現在也顧不得此前對黃子君記得戴套的提醒了。

  在她說出「養孩子」這三個字時,黃子君已經忍不住開始射精,配合著她那
一聲「爽啊」,一股股濃精直灌進去。

  老標哈哈大笑,重重拍打唯唯的屁股,逗著搭檔:「又是我贏了!哈哈!」
一邊說,一邊貪婪地偷瞧薛蕓琳光裸的蜜臀。

  要說像老標這樣的男人,對薛蕓琳從沒有過覬覦之心,那是不可能的。但這
女人在樂隊里只看得上黃子君一人,也是眾所周知的。老標也知道,像薛蕓琳這
種女人,沒法逼迫也不可能利誘,除非她自己樂意,否則再垂涎三尺也是白搭。

  在過去,老標甚至連現在這樣的偷瞧都不敢,薛蕓琳是給他們提供更多表演
機會的衣食父母,萬一惹惱了她可不是鬧著玩的。只是如今君樂隊通過選秀晉級
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圈了一大波粉,感覺又有點不同了。君樂隊過去基本就窩在中
寧,沒鬧出過什麼幺蛾子,頂多也就是你情我願地睡睡文青女粉絲,唱的又大都
是自己寫的歌,沒有版權糾紛,所以一來二去,居然成了選秀舞臺上少有的在亮
相後基本只有好評很少被曝黑料的清流,從晉級那場表演在電視上播出後到現在
這一個多星期時間里,微博關註暴漲幾十萬,雖然還只是小咖,但和過去只有幾
千粉絲的關註量相比已經是天上地下了。而這個選秀節目還沒有完,只要接下來
繼續晉級,肯定還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因此老標隱隱種感覺,不必再像過去那
樣把薛蕓琳高高供著捧了,反正這騷貨自己脫了褲子讓人操,在旁邊看幾眼她的
光屁股,總沒什麼錯吧?

  黃子君並不惱,笑嘻嘻地讓薛蕓琳用手捂住陰道口,不讓精液倒流太多,實
現她願意為「君爸爸」懷孕的諾言,又示意她趕緊來幫自己口交,爭取早點恢複
精力再比第二輪。他的第一發持久性弱於兩位搭檔,卻每每在恢複速度和第二次
的堅挺程度上打翻身仗。唯唯第一次和他上床後,還開玩笑說他不像自己吹噓的
那麼厲害,沒想到黃子君休息完第二次提槍上馬,她足足來了三次高潮還沒能讓
他射精,最後不得不手嘴屄齊上,筋疲力盡才終於讓他射出第二發,躺在床上感
慨:「沒被你操死,也要累死……」

  薛蕓琳的段數比唯唯更高,但也好幾次在黃子君開操第二輪時被操得渾身癱
軟。她媚笑不止,叉開腿跪倒在衛生間的瓷磚地上,將騷乎乎黏嗒嗒的肉棒一口
吞到嘴里,擡眼看向黃子君,像在說讓我們合力贏下下一局似的。

  很快就到了勞動節假期。自從休假制度作出調整後,上半年從清明到端午兩
個多月時間里夾了三個短假,把日子割得碎碎的。當然,這些更多是針對上班族
而言,對沈惜的影響並不大。

  這幾天裴語微挺忙,除了打了幾個電話以外,兩人基本沒見面。原本和她約
好,假期第一天她會待在家里陪父母,後兩天再見面,沒想到還沒等到假期正式
開始,周五晚上將近九點時,小丫頭突然打來電話,說她的車剛開進雲瀾公館,
馬上就要到了。

  沈惜趕緊給女友開門,迎她進來,隨口開著玩笑:「哈哈,你來查崗啊?」

  「是啊是啊,你有沒有藏個女人在家里?」裴語微作勢要一個個房間去查,
口吻輕松如常,沈惜卻瞧出在她眉眼間有幾分倦意和不快。

  裴語微來得明顯匆忙,什麼東西都沒帶,幸虧她不是第一次在沈惜家留宿,
也留了好幾套內衣外衣在這邊。時間已經不早,進門之後,裴語微直接就去洗澡
。等沈惜洗過澡出來,卻沒在臥室里找到她,他扭身去了書房,裴語微果然在那
里。

  在沈惜家,裴語微最喜歡這個房間,按她的說法,如果男朋友允許她在這里
吃東西,那她可以在里面整整待三天不出門。

  沈惜家的書房大概二十平方大小,正南是一面落地窗玻璃墻,窗邊擺了張書
黃花梨木書桌和兩把椅子。其他三面墻全是從地板直通天花板的書櫃,東西兩面
的書櫃正中各留了一塊空間做了小小的百寶格設計,擺放了一把古劍,一件鴛鴦
蓮花紋的青花瓷盤和一尊古鼎,裴語微對這些都不太懂,只覺得看上去古意盎然


  為了能在書房里待得更愜意,地面鋪了榻榻米,房間正中還放了張躺椅。到
家本來就要換拖鞋,而沈惜還特意在書房里準備了專用的拖鞋,想進這里就得再
換一次鞋。家中所有的房間,就數書房打理得最為認真,地面始終保持幹凈,不
睡躺椅直接在地上打滾都行。

  書房里大概有2000余本藏書,書架上還有不少位置暫時空著。什麼類型
的書多少都有一些,最多的是小說、傳記、詩歌、歷史類和經濟學書籍,還有半
書櫃雜誌,其中四成是計算機類的,剩下則基本是攝影和體育類的。

  即便不考慮和沈惜間的感情,裴語微也會愛死這間書房。她也愛書,她的小
窩雖然沒有專門的書房,但也有個不小的書架,書架上大多是英文原版書,主要
是Charles Dickens、Jane Austen、Stefan 
Zweig、George Orwell、Ernest Hemingway、
Virginia Woolf、Milan Kundera、Umberto 
Eco、Roland Barthes、Marguerite Duras、
Raymond Carver、E.B.White、Kurt Vonne
gut、Annie Proulx 的主要著作,還有一些推理小說,主要是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和Josephine Tey、Agatha Chr
istie的大部分作品。

  這樣一來,兩人的書恰好互補。裴語微有的書里,沈惜至少也收藏了一半,
但大多是中文版,英文版基本也是不同版本。

  見沈惜也進了房間,裴語微擡手指了指書櫃:「你這些書我能借走看嗎?」

  沈惜毫不猶豫:「不能!」

  「哼!」裴語微撅起小嘴,沈惜的回答不令人意外,但顯得如此決絕,還是
讓她有點小不開心。

  「你可以拿走。」沈惜一本正經地補充。

  裴語微滿腦門問號:「你不是說不能借嗎?」

  「這些書是我的,也就是你的,自己的書拿就行了,為什麼要借?」

  「哼哼……」裴語微假裝沒聽懂沈惜話中的意思,氣哼哼地在房間里溜達了
一圈,但很快就笑逐顏開地跳過來在沈惜臉上親了一下,「算你回答滿分,獎勵
一下!」

  「哎……」裴語微突然想到了什麼,眉毛彎成一個小月亮,膩到沈惜身邊,
「你在這個房間做過嗎?」

  「沒有,收拾起來太麻煩。這個房間我還是想弄得幹凈一點。怎麼,小浪妞
想發浪了?」

  裴語微吃吃笑:「嗯……小浪妞想吃大雞雞……你射我嘴里,我全都吃掉,
就不會把房間弄臟啦!」

  沈惜一楞,撫額笑道:「很有道理!既然你想出了這麼好一個辦法,就獎賞
你吃大雞雞吧!」

  裴語微二話不說矮身蹲了下去,雀躍地解開沈惜的皮帶、拉鏈,將肉棒連同
底下一大團肉囊全掏出來。她一手托著肉囊,輕撫著皺巴巴的表皮,湊近在龜頭
上嗅了幾下,仰臉笑道:「洗得太幹凈了,異味是沒有,可反而感覺沒有食欲了。」

  「那以後我踢完球不洗澡,再撒幾泡尿,直接讓你吃,那總該有食欲了吧?」

  裴語微苦了苦臉,吐吐舌頭:「到時候再說!看我心情!」說著她伸長舌頭
,觸到龜頭下沿與包皮相連的那道細肉條,卷著一直舔到上部,來回幾次才將整
個龜頭吞到嘴里。龜頭正頂在下顎位置,原本就已半硬的肉棒一點點變得更加鼓
脹、發硬,終於鼓鼓囊囊地塞滿了整個口腔。她的嘴唇夾在距離肉棒根部不遠的
位置,叢叢黑毛就在眼前,甚至有幾絲較長的陰毛已經刮到了她的眼角。舌尖頂
在馬眼上,鹹津津騷兮兮地品出了一絲剛冒出來的異味。

  沈惜站得筆直,一手輕輕按著她的後腦,低頭笑道:「你來還是我來?」

  裴語微像舍不得吐出肉棒似地不松口,這樣一來她就沒法回答,只能用意味
不明的表情示意,在連換好幾種神情,嘴巴卻半點沒歇地又嘬吸了好幾口之後,
她才終於戀戀不舍吐出肉棒,撩了撩垂下的劉海,說:「我先來,等你感覺要射
了,再由你來。」說完再次吞入肉棒,小嘴又被撐到極限,或許是她過於貪婪,
這一口吞得太猛,幾縷陰毛直接捅進了鼻孔,險些使她打了個噴嚏,要真那樣,
說不定就會咬到沈惜。幸虧她閉緊了嘴苦苦地憋住,龜頭險些就直接戳進嗓子眼
,沒做好深喉準備的她,舌頭被肉棒壓得過平,噴嚏剛忍住,嘔吐感又湧了上來。

  但倔強的裴語微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次口交變得那樣尷尬,她死死箍住唇間
的肉棒,用手推著根部,慢慢調整它在自己嘴里的位置,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終
於壓下胸口喉間那份不適。口腔被填滿又紋絲不動的狀態維持得久了,口水越積
越多,順著左側嘴角淌了下來,慢慢拉成透明的水絲,在她終於開始恢複吞吐時
,立即就發出了響亮的「咕嘰咕嘰」的聲響。

  從沈惜的角度,能看到的是自己的肉棒被女友豐盈的雙唇緊緊包裹,被一個
溫暖軟膩的空間容納著。滑嫩的舌尖不住拂拭,還不時地被吸上那麼幾口,這種
感覺本就很銷魂,何況裴語微的口交功夫挺好,兩人剛開始做愛那幾次因為「久
疏戰陣」還略顯生澀,現在早就已經恢複了狀態。

  又大約享受了一刻鐘,沈惜終於有了感覺。他挺了挺腰,肉棒伴著這個動作
在裴語微口中彈了一下,她立刻會意地擡起頭來,目光中露出探詢之意。沈惜沖
她點了點頭,她趕緊將嘴唇稍微放開一些,調整了下頭部的位置,等候即將到來
的爆發。

  到了這個地步,沈惜也不再惜香憐玉,按著她後腦的手壓得更緊,甚至相當
於是揪著她的頭發,固定住她腦袋的位置,然後像操屄似地快速聳動下體,足足
又猛插了二十幾下,這才終於在她嘴里一瀉如註。

  整個過程中裴語微就像那種最聽話的小甜妞,老老實實跪著,任由沈惜在她
嘴里肆虐,伴隨著口中肉棒的每一次收縮噴張,不時用力吮吸,每一註精液灌入
口中她都會像遇到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樣毫不猶豫地咽下,以免存得太多,嘴
巴里面裝不下——那種尷尬場景在她還不知道沈惜一次會射多少時也是發生過的
,但今天可不能這樣。剛還說過只要把精液全都咽下去就不會把房間弄臟,裴語
微不想這麼快就被打臉。

  激情過後的肉棒變得威風不再,但裴語微還是沒舍得松口。她嘴里剩下最後
一註沒有咽下的精液,用舌尖輕輕攪動,滑膩腥鹹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弄得她渾
身滾燙,她知道自己下身肯定已經濕滑得像片沼澤,雖然身前的男人現在已經不
可能馬上直接插入,但嘴巴里面含著精液,雙唇之間裹著剛射完精的肉棒,鼻間
充斥著那種淫靡的氣息,僅僅這樣就差不多足夠讓她來一次小小的高潮了。她對
已經軟下來的肉棒舔個不停,直到用口水從上到下將整個肉棒都抹得油光水滑,
一點精液的痕跡和味道都不複存在,才意猶未盡地松開嘴,讓已經變得垂頭喪氣
的小家夥在自己臉上蹭了幾下,還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會。

  「你還能再忍一會嗎?」沈惜扶著她的胳膊,將她攙了起來,眉眼間帶著曖
昧的笑。

  裴語微假裝聽不懂:「忍什麼?」

  沈惜的手落在了她的翹臀上,溫柔地摸著。

  「你沒濕嗎?內褲應該已經濕透了吧?不然為什麼把腿夾得那麼緊?」

  「哼,就算我忍不住了,你現在還行嗎?」裴語微假裝滿臉鄙夷地抓了一把
沈惜還沒來得及塞回褲子里的肉棒,「等你硬起來再說吧!老頭子!」

  說完,她從沈惜身邊跑開,在書房里轉了起來。雖然最近這段時間,她來這
房間好幾次了,但一直都沒踏踏實實待過,對十之六七的藏書還非常陌生。她在
書櫃前一排排書架看過去,如果看到有興趣的書,就拿出來翻幾頁,再小心放回
,偶爾會拿著某本書過來與坐到窗邊的沈惜聊上幾句。大概消磨了個把小時,她
突然空著手過來,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肉棒,媚媚地笑道:「Daddy,恢複了
沒?」

  「嗯,差不多了,怎麼,又想要了?」

  「嗯……」裴語微圓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裝得像乞憐的小狗似地盯著
沈惜。

  「那麼走吧,Daddy好好滿足一下我的baby girl。」

  「要不我們去露臺?」

  沈惜楞了下:「哎?你想在外面做啊?」

  裴語微做了個鬼臉:「嘻嘻,試試嘛!好玩。」

  「你不怕被人看到啊?」沈惜拿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戳了一下,「這個小區
別墅間的距離雖然不近,但在外面還是很有可能被人看到。再說離得最近的小高
層就在一百多米外呢,萬一有變態拿著望遠鏡到處偷窺,也能看到我們哦。」

  「哎呀,你別嚇唬我!哪有那麼多變態,又哪有那麼巧啊?再說,只要讓別
人就算看到也不能確定我們在幹什麼,不就好了?」

  「哦?你還有這本事?」沈惜倒是被她說得有點興趣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出書房,走向露臺。

  沈惜的房子,在二層一共有東、西兩個露臺,東面那個略小,沈惜把那里當
作曬洗平臺。而西面的則要大一些,沈惜在那里放了兩張舒服的躺椅和一張藤桌
,可以和朋友一起圍桌閑聊,賞月乘涼,若朋友來得多,也能再搬椅子出來。平
時用不上的時候,沈惜會在桌椅上鋪塊防雨布,以防被雨水露水打濕,也能確保
不至於積太多的灰,揭開布後稍微撣撣就能坐。

  在上露臺前,裴語微先把內褲脫了,裙子底下完全真空,還特意跑去洗了手
。上了露臺後,她什麼也不碰,所有事都交給沈惜來做。兩人並排坐到躺椅上,
調好仰倒的角度,裴語微一手伸到沈惜胯下,將再次被掏出來的肉棒一把攥住,
輕輕擼動;另一手伸進自己的裙底,用手指撥弄肉唇,一心兩用地分別為兩人手
淫起來。

  已經快到十一點了,戶外路燈照不到的區域完全漆黑一團,露臺上雖然有燈
,但沈惜特意只點亮門邊的一盞小燈,燈光所及不過周圍一兩米距離,再遠些就
影影綽綽,只能看到個輪廓。沈惜他們坐在燈光範圍之外兩三米的位置,不必擔
心會被照到。在這種可視度下,無論是近處的其他別墅,還是稍遠些那幾幢高樓
,就算有人現在正拿著望眼鏡——只要不會變態到加裝夜視設備——對著這個露
臺看,頂多也只能隱約看到有兩個人,看不清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肉棒很快就又變得雄赳赳氣昂昂的,裴語微的指尖也全是濕滑一片,她毫不
猶豫地翻身跳上另一張躺椅,跨坐到沈惜身上,小心用裙子蓋好自己臀部周圍。
這時哪怕近在咫尺站著一個人,他也只能看到裴語微分開腿坐在男友腿上,絕對
想不到在裙子底下,肉棒早已完全沒入兩片肉唇之中,深深插到了底,幾乎就要
頂進子宮。

  「我來動吧……」裴語微聲如蚊蚋,趴在沈惜肩上柔柔地說。

  「好啊,Daddy的大雞雞已經給你了,你就自己爽起來吧。」沈惜咬著
她一邊的耳垂,從上到下一點點啃噬下來,搞得小丫頭滿臉通紅,嬌喘細細。

  裴語微一邊輕柔哼鳴,一邊有韻律地小幅度扭動腰胯,豐滿的翹臀像個小磨
盤似地不住打轉。肉棒筆挺挺地直插在肉穴中,一遍遍被帶著搖動。裴語微動作
起伏不大,但頻率很高,肉穴為磨,肉棒如軸,雖然上下摩擦不多,但橫向研磨
卻極為充分,只要沈惜的肉棒不軟下來,還能堅挺地頂在她的G點上,哪怕是現
在這種看似不那麼激烈的性愛動作,也能帶給裴語微強烈的快感。

  「搖啊搖,要到外婆橋;磨啊磨,磨出厚老繭……哈哈!」沈惜開著玩笑,
「小浪妞,當心這樣把你的小穴磨出老繭來哦……」

  「哼哼?怎麼會有老繭?你又不是沒看過,不知道我上下三點都是粉紅的嗎
?」

  「對對對,粉木耳……」沈惜先是表示贊同,就在裴語微一副小得意的樣子
又扭起來的時候,突然補充了一句,「遲早被Daddy操成小黑木耳!哈哈!


  「哼!」裴語微半羞半氣,突然加大了一點上下起伏的力度,裙子底下肉體
相撞的「啪啪」聲清晰可聞,「變成黑木耳又怎麼樣?就算是黑木耳,我還怕沒
人要啊?你要弄得我不高興,照樣踹了你!哼!」

  「呦!小浪妞,這麼快就想著找別人啦?你想找誰來吃你的小黑木耳啊?」

  「不知道!我明天就找別人去!氣死你!氣死你!」裴語微的呼吸越來越急
促,體內的那根烙鐵似的肉棒帶給她的快感如浪湧來,她慢慢被一種身體徹底被
貫穿的錯覺籠罩,也顧不上繼續和沈惜鬥嘴置氣了。她緊摟著沈惜的脖子,雙眼
失神地埋頭在他頸間,急促的呼吸全噴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顯得很不連
貫:「Fu……fuck!……harder……Go……」

  沈惜察覺到身上女孩的肉壁已經緊緊咬住了自己的肉棒,正在陷入痙攣似的
抽搐,強忍住將她扳到身前看看她此刻表情的沖動,擡起屁股,用力向上聳動了
十幾下。這頓實實在在的沖刺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將原本就站在高潮邊緣的裴語
微直接送上了巔峰。

  她再顧不得那麼多,雙手搭在沈惜肩上,以一種狂野的姿態上下起伏躍動起
來。

  「啊,Daddy,你的好硬啊!小,小浪妞不行了,不行了……啊!」裴
語微仰臉叫了起來,總算還記得身在室外,刻意壓低了聲音,也正因為沒能完全
釋放出來,總歸是心有不足,只能死死抱緊沈惜,瘋狂扭起腰來。沒過兩分鐘,
沈惜也終於被她的豐臀磨到了極限,痛快地將她的肉穴射得滿滿的。

  兩人緊摟在一起又坐了很久。

  「是不是沒過癮?」

  「嗯,感覺好像最後差了那麼一點點,不敢大聲叫。但在外面做感覺還是有
點特別,挺有意思的。」

  「那要不我們去里面?」

  「去里面幹嘛?你還行嗎?老頭子?」

  「試試唄,老頭子我再休息會,說不定還能讓你徹底舒服一次……」

  「嘻嘻,老頭子這麼厲害的?那進去吧。」裴語微說著站起身,肉穴中的精
液順著兩條長腿流下來,兩腿內側都變得涼颼颼的,她毫不在意,大踏步走在前
面。

  兩人回到室內,相擁著去衛生間簡單沖洗一下,來到臥室並排躺到床上閑聊


  「你不是說後天再來我這兒嗎?」沈惜突然想起這茬。

  裴語微心不在焉地玩著他還沒回複狀態的肉棒,像在打遊戲搖桿似地轉著它
,隨口答道:「我高興!」

  「呵呵,好吧。那你準備哪天回家啊?」

  「不回!」

  「整個假期都不回?」

  「不回!」

  沈惜側了側身子,托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起來對著自己。

  「微微,怎麼了?跟爸媽吵架了?」

  裴語微板著臉,撅著嘴,悶了好一會,終於坐起身,盤起腿,慢慢將這兩天
的心事說了一遍。

  前天是裴旭生六十一歲大壽,雖不是整壽,但家里人免不了還是要小小慶祝
一下。

  隨父母一同參加壽宴的裴語微在走進包廂的一剎那,突然浮起一個念頭:明
年這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呢?沈惜會來參加壽宴嗎?如果他不來,那自己仍然是
獨自過來嗎?還是到時候,連自己都不來了?

  對裴旭生,裴語微的態度非常矛盾。一方面大伯毫無疑問曾經是,而且在未
來一段時間還會是自己在愛情這條路上的攔路虎;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她從小到
大最重要的偶像。

  小時候,裴語微當然不會知道在那個全國知名詩人的名字背後藏了些什麼樣
的故事,所以一直都很崇拜大伯。她在喜愛文學的道路上的引路人自然也是大伯
,以至於要在普林斯頓大學選擇專業時,她悄然改變了與父親原本的約定,最終
選了比較文學系。

  誰會想到最後還是大伯,險些讓自己不能和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現在雖然終
於如願成為戀人,但他仍然還是橫亙在面前的一道難關。

  自從在獨山上第一次聽說大伯與沈惜母親的那段往事後,裴語微就開始不動
聲色地向母親和裴歆睿打聽大伯的過往。

  裴旭生一共結過三次婚。

  第一次與忻晴的離婚事件鬧上了法庭,搞得他聲名狼藉,還挨了忻誌一頓揍
。或許是為了發泄心頭的惡氣,不到一年後,他就匆匆結了第二次婚。這種時候
還願意嫁給他的,當然也是一個對他崇拜得無可救藥的文藝女青年。可惜裴旭生
對她並沒什麼愛,這場婚姻開始得匆忙,過程也很草率,他對妻子的態度自始至
終都很糟糕,婚後夫妻關系迅速變差,沒滿三年就又離了婚。離婚時他的第二任
妻子已經懷孕,只是當時並不為人所知。此後裴旭生離開了中寧,在北京混了一
段時間,又去美國待了三年,1991年重返中寧後,才與裴歆睿的母親趙瑜結
婚。

  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兒子隨了母姓,在很多年里雙方幾無往來。直到幾年前,
那女人因乳腺癌去世,裴旭生才和兒子恢複了些許往來。但兒子至今都沒有改姓
,和父親也遠算不上親近,比如像裴旭生辦壽宴這種親戚朋友都會齊聚的場合,
他從沒有出席過。說起來,裴語微從來都沒見過這位堂哥。

  單單只是從這些往事,多少也能看出一些裴旭生的性情。

  因為沒有大肆操辦,今晚請的客人也不算多,只擺了三桌,除了裴、趙兩家
部分往來近密的親戚,剩下都是裴旭生在文壇和出版界的朋友。

  這幾年徐亞堅和裴新林走動得很頻繁,捎帶著和裴旭生的關系處得也不錯,
所以這次聚會還邀請了他們一家。

  要論起在中寧商界的身份地位,徐亞堅固然要仰表姨妹夫裴新林的鼻息,說
起名望人脈,裴旭生對他來講也是必須尊而重之的人物。盡管論起身家,他不會
比主要靠老婆的星駿文傳撈錢的裴旭生差多少,但畢竟這老家夥早在80年代初
就在詩壇揚名立身,影響力固然不及北島、顧城、海子這些人,但在全國範圍內
要說起「第三代詩人」這個群體,很少有人會忘記提「舒星」這個名字。徐亞堅
從不讀詩,也不覺得懂詩有什麼了不起,但這不妨礙他發揮一個長袖善舞的商人
的天賦,明里作為同輩親友不卑不亢地平等交往,暗中時不時吹捧一下,逢場作
戲,滿席皆歡。

  中國人的飯局一旦進入後半場,只要有人引頭,往往就會逸興橫飛地說起一
些軼事秘聞,無論真假,只要說得精彩就能助興。徐亞堅在席上無意中說起了老
朋友雷同剛今天下午在電話里的抱怨,說自己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犯了太歲,遇
到一大堆麻煩。

  在座的人中,裴新林和雷同剛關系不差,裴旭生和這人不熟,但他妻子趙瑜
卻與雅森集團有頗多的業務往來,和雷夫人更是情同閨蜜。去年雷同剛大辦「雅
森之夜」,他們一家三口全部出動前往捧場,聽到與雷同剛有關的事,不由得都
提起了興趣。

  隔壁桌上有個趙家的親戚正端著酒杯站在一邊聽閑聊,聽到說起了這段,自
覺有了插口的機會,興致勃勃地講起自己在外頭聽來的一些與此事相關的內幕,
說不光是雷同剛遇到了麻煩,連雷耀庭打理的優森網好像也被人舉報了,正在被
公安查。雖然因為市局杜副局長的強勢介入,調查範圍沒有進一步擴大,但負責
調查此案的府前區分局居然頂著市局常務副局長的壓力,堅持在優森網內部繼續
調查。雷家這次肯定是得罪了強勢人物,才會被人刻意針對。

  一說起這個,就有人把話題扯到了沈惜身上。在場有兩個人讀過那個所謂
「官三代包養女高中生」的帖子,其中較年長那人多少還知道一些當年裴旭生與
忻晴的恩恩怨怨,這時湊趣般過來添油加醋地把帖子上說的那些又複述了一遍。

  裴旭生撇撇嘴,哼了一聲:「紈絝子弟!」

  自從有人開始說沈惜的閑話,裴語微的小臉就黑了下來,只是一時沒人註意
。以她那小脾氣,遇到別的事或許還能忍,當面說她男友壞話,她可不幹。

  「你看見了嗎?」裴語微突然開口打斷了那人的講述。

  「啊?什麼?」正說得興高采烈的這位叫於衛東,是趙瑜同母異父的的弟弟
,突然被打斷,他顯得有些懵,不知道為什麼裴大小姐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敵
意。

  「你說得天花亂墜的,那些事你都親眼看見了嗎?」

  於衛東略微有些尷尬:「呃……沒有。是在網上看的。」

  「哦,網上說什麼,你就學著說什麼啊?看你說得那麼興奮,還以為每件事
你都親眼目睹呢!你這麼喜歡八卦怎麼不去當狗仔啊?」裴語微毫不留情地懟了
過去,一點都沒顧忌從輩分上來講於衛東可算是長輩。

  在座所有人都有點窘,誰也想不通裴大小姐為什麼突然發脾氣,只有徐芃和
裴歆睿多少知道些內幕,但即便是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裴語微和沈惜間的關系已
經發生了實質變化。

  伍學芳拉扯女兒:「怎麼說話呢?跟於叔叔說對不起!」

  自己的弟弟和裴語微杠上了,自然得由趙瑜出面來打圓場:「唉,說啥對不
起啊?小孩子話趕話說了幾句嘛,沒事沒事。微微啊,你生這閑氣幹嘛?大家高
興聊天而已。再說,無風不起浪,那種公子哥兒做出這些事來也不稀奇。」

  「我沒有生閑氣!」裴語微站起身,在整個包廂內環視一周,眼神中帶著令
人驚訝的光芒,「沈惜是我裴語微的男朋友!大伯母您覺得我是在生閑氣嗎?」

  大多數人頓時都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趙瑜縱然平日里八面玲瓏,
一時也有些語塞。裴歆睿倒是突然眉飛色舞起來,不知道在興奮個什麼勁兒。

  滿座寂然,持續了好幾秒鐘。

  裴旭生突然開口:「微微,你怎麼能和那種紈絝子弟在一起?他配不上你的!」
他的語氣聽著還算平靜,像是長輩隨口教訓孩子,臉色卻不自禁地黑成一片。

  他不但是大輩,還是今晚在座的人中輩分最大、位分最高的一位,他開了口
,裴語微不能再像剛才那樣硬撅,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調:「大伯,請問您怎
麼知道他配不上我?就因為網上的道聽途說嗎?還是說,大伯您認識沈惜,對他
有所認識?」

  裴旭生沒答話,像是不願意和小孩子吵嘴,又輕哼了一聲,臉色變得更黑,
轉頭看向弟弟。

  裴新林對女兒以目示意,裴語微卻假裝沒看懂,大著膽子與父親對視,還是
那樣揚著頭筆挺地站著。裴新林無奈,只能慢慢開口:「好了,杵在那里幹嘛?
本來大家就是說些玩笑話,活躍活躍氣氛。被你這麼一鬧,還讓你大伯怎麼過壽
?真是不懂事!」轉臉又對裴旭生說:「大哥,小孩子脾氣,不跟她計較,來,
我敬你一杯!」

  裴旭生雖是大哥,但在這位號稱「中寧首富」的親弟弟面前,也從來沒擺過
什麼架子,不太情願地舉起酒杯,仰脖喝了。

  裴語微緊隨父親也敬了酒,對這小丫頭,裴旭生可沒給好臉,隨便跟她碰了
下杯,都沒送到嘴邊,就把酒杯放到了桌上。裴語微的表現也沒比他好多少,雖
然規規矩矩喝了酒,但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服軟的意思,抿著嘴肅然坐下,此
後再不發一言。

  盡管有趙瑜、徐亞堅這樣搞氣氛的能手在場,鬧了這麼一出,這頓飯畢竟還
是被攪了,沒過多久就散了場。

  回到家里,裴新林夫婦沒讓女兒回房間,而是正兒八經地叫她在客廳沙發坐
下,裴新林認真地盯著女兒的眼睛,問:「你剛才說在和沈家那小夥子談戀愛,
是認真的?」

  裴語微沒有退縮,和父親對視。

  「嗯。」

  裴新林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但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態度。

  「多久了?」

  「一個多月。」

  裴新林似乎松了口氣:「網上說的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清楚嗎?沈……
沈惜的人品怎麼樣?」

  裴語微把自己知道的部分都說了,有些她也不太清楚的則以她對沈惜的了解
而加以解釋。

  裴新林的面色愈發放緩,但還是板著臉。他垂下眼皮思考了一會,沒再說什
麼,起身離開客廳,只留下母女兩個。

  伍學芳坐得離女兒更近了些,她的臉色比丈夫好得多,口氣聽上去也柔和得
多:「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和沈家小夥子談一個月戀愛,對你也不會有什麼
傷害……不過,既然現在是這麼個局面,聽媽媽的話,你們還是分手吧。」

  前半段裴語微聽著還沒覺得什麼,聽到最後一句,驚詫莫名,完全不理解媽
媽這短短幾句話中連著轉了好幾層意思的真正所指是什麼。

  伍學芳接著說:「幸虧只談了一個月,感情還不算深,現在分開不至於太難
過。」

  裴語微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呀?我不是說了,沈惜不是那樣的呀!」

  「這跟他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不大!就算網上說的那些都是假的,既然已
經有了那些傳言,壞影響就已經造成了,他就不適宜做裴家的女婿。你應該明白
,沈家是什麼人家,裴家是什麼人家?」

  「沈家是什麼人家?裴家是什麼人家?」裴語微賭氣似地回嘴,她隱約明白
媽媽的意思,卻假裝什麼都不懂。

  「你故意跟媽媽置氣是吧?用最土的話來講,沈家和裴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家,我們這樣的人家不管是娶媳嫁女,不光要考慮對方的家世、人品,名聲和顏
面也很重要。沈惜現在的名聲這麼不好聽,你跟他在一起,也會被人講閑話,這
怎麼行?如果他娶普通人家的女孩,那家人樂意還來不及,或許不在乎他名聲好
壞,但咱們裴家不稀罕!對我們來講,還是名聲要緊,你爸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的。」

  「還有別的原因嗎?」裴語微小臉繃得緊緊的。

  「有。」伍學芳毫不避諱,「如果和你談戀愛的,是沈偉長、沈偉揚,不考
慮年齡差距的話,就算名聲稍差一些,只要你們是真的相愛,等過段時間把這事
緩一緩,說不定你爸也會松口同意。但你現在找的是沈惜,你讓你爸在你大伯面
前怎麼說?」

  「我談戀愛,我嫁人,又不是裴歆睿那丫頭,為什麼要跟大伯說?」裴語微
這話說得就有點不講理了。

  「你又置氣!你自己說,能不跟他說嗎?怪不得你前段時間對那些陳芝麻爛
谷子的事那麼感興趣,你應該知道你大伯和沈惜他媽媽過去的事吧?」

  裴語微低下腦袋,悶悶地回答:「嗯,知道。」

  「那你說,讓你爸怎麼跟你大伯說?」

  「說不了就不說唄!」

  「唉!這怎麼可能呢?微微,媽不會逼你馬上就分,但你要知道這事你爸基
本上不可能點頭的,拖著沒什麼意義,長痛不如短痛,不如早點把這個關系斷掉。」

  伍學芳說來說去就是一層分手的意思,裴語微不想再聽,氣鼓鼓地去睡覺了。

  接下來兩天,裴語微心情都很郁結,下了班回家就繼續跟爸媽溝通,把自己
是怎麼與沈惜相識的,他此前對兩人的關系一直都有顧慮,最終又是怎麼到一起
這些事都說了一遍。裴新林夫妻倆表現得都很耐心,也絲毫不顯得蠻橫,認真聽
女兒講述。可即使他們傾聽的態度很好,反對的立場卻一點都沒變。

  費了兩天的工夫,裴語微好話說盡,還是勸不動爸媽,小脾氣上來,扭身就
跑到沈惜家了。

  「不回去了!我要離家出走!」裴語微不甚堅決地叫囂。

  沈惜輕撫著她的頭發,苦笑說:「你本來就不常住家里,說什麼離家出走啊
?別鬧了。」

  「哼!」

  「總有解決辦法的,你別急,也別總跟爸媽發脾氣,乖,聽話,明天回家跟
爸媽說聲對不起,然後陪他們一天。」

  裴語微一扭身:「我不!」

  「Daddy說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你自己說小浪妞什麼都聽Daddy的!
這麼快就說話不算話?」

  裴語微鼓起腮幫子,表示不滿。

  「哎呀,真像個小土撥鼠。」

  「什麼呀!」裴語微被逗笑了,一笑就破了功,鼓臉撅嘴假裝生氣的樣子就
不能再保持了。

  「相不相信我?」

  「什麼?」

  「相不相信你Daddy解決問題的能力?」

  「嗯,勉強相信吧。」

  「那你明天就乖乖回去陪爸媽,別跟他們硬頂——但是也不能聽他們的話和
我分手,哈哈……」沈惜的話里那個突然的轉折又把裴語微逗笑了,「這種事啊
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搞定的,咱們慢慢跟你爸媽打持久戰,今後就把這個問題交給
我,好吧?」

  「好吧……」裴語微不太情願但還是乖乖點了頭。

  「乖了!獎賞我的baby girl,怎麼樣?今天晚上還要不要Dad
dy再讓你滿足一下啊?」

  「當然要了!」裴語微「呼」一下坐起身來,豪放地一把將睡袍從身上扒了
下來,露出一身瑩白勝雪的皮肉,「來吧,Daddy,操死你的小浪妞!」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0-1 23:28

又有新章節,一定得推一推。
可惜巫曉霞沒去0rgy,肉戲可精彩些。
裴語微公開和沈惜交往,光這段就有得鋪陳。
作者: 笨蛋英子    時間: 2018-10-6 19:04

作者:aksen
于2018/10/06發表于:sexinsex.net
是否首發:是
字數:24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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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最有意思,三分之一是寫上一章時就寫好的,保持結構的合理性留了下
來;三分之一是今天休息一天時間一口氣寫的;還有三分之一是我老婆代筆,哈
哈哈……稍微修改一點點,細看看,看不出風格有任何不同,呵呵。

  本章肉戲極少,請諸位見諒,也讓文中各位女角休息休息,放個長假。

  本文有讨論帖:thread-6847763-1-1.html。

  請廣大朋友不吝賜予紅心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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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絕望夜

  假期第一天,齊鴻軒夫妻倆照例要去爸媽家吃晚飯。

  看着兒子坐在餐桌邊怏怏的神情,陳建芬開口安慰道:「不就是訪問學者嘛
,今年沒有機會,就等明年,在崇大,你還怕被人坑了?」

  「這次還不就是被人坑了?」齊鴻軒郁悶地說,偷眼看了眼父親,見他闆着
臉的樣子,不敢再多講,往飯裏加了兩勺肉湯,狠狠往嘴裏扒着。

  星期二那天,谷超業把齊鴻軒叫去辦公室,多少帶着幾分歉意地告訴他,原
本說好會幫他争取下半年去德國的大學當訪問學者的機會,但現在已經定下來,
名額落在了一個叫鄧群的講師頭上。

  鄧群也是環工學院的,比齊鴻軒小兩歲,因爲年齡相近,兩人在各方面都處
于競争的關系,關系向來不太好。鄧群在學術上的态度和宋斯嘉比較像,這幾年
格外賣力,連續在核心期刊上發論文,好像期刊編輯全是他家親戚似的。據說他
還有個曾在省政府工作,現任職于國家部委的舅舅,論背景,比隻有一個理學院
黨委書記的父親的齊鴻軒要強。

  齊鴻軒絕對相信,鄧群肯定是憑關系而非實力,出陰招才擠掉了自己,這怎
麽能讓他心平氣和地接受這個既成事實呢?

  丢掉這個機會,很可能意味着他在升副教授的序列中也被往後擠,這使齊鴻
軒非常不滿,拍谷老頭兒馬屁拍了這麽久,到最後還是沒有關照自己,他對這老
頭也充滿了怨念。

  憤懑中,齊鴻軒想約吳靜雅出來,可吳靜雅最近和郭煜玩得很好,已經被喂
飽了,對齊鴻軒也有了些厭煩,自然不樂意搭理他,找借口沒出來。

  齊鴻軒不是笨蛋,能聽得出吳靜雅是在推脫,不由得更郁悶了,覺得連已經
被自己操熟了的女人突然也開始看不起自己,這個世界還真的是禍不單行。

  這份郁悶一直延續到了假期開始。在外人面前要擺出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樣,
隻有在家裏,齊鴻軒才能表露出幾分不滿和沮喪。

  對兒子不能出國交流的遭遇,陳建芬的第一感覺并不是可惜,相反還有了些
隐隐的歡喜。

  「嘉嘉,你那個課題做得怎麽樣了?」

  「我的部分寫得差不多了,許老師還在改,估計最後再修改一稿就差不多了。
整個課題可能要到國慶前後結束吧。」

  「也差不多該完了,有兩年了吧?」陳建芬一邊說,一邊盛了一小碗湯遞給
兒媳。

  「謝謝媽。」宋斯嘉趕緊雙手接過湯碗,「去年3月立項的,等最終出報告,
差不多是有一年七八個月了。」

  「正好,你看鴻軒本來說要出國,現在取消了,那,是不是該考慮一下生孩
子的事了?課題年内收尾,就算你這幾個月懷上寶寶,也不會耽誤什麽。」陳建
芬早就想好,正因爲兒子不必出國,小兩口暫時不要孩子的最大障礙就被搬除了。

  宋斯嘉對孩子的話題毫無心理準備,微感詫異地望向丈夫,齊鴻軒也沒想到
老媽竟會在這個時候提這個,也有些茫然,但他從來不會硬頂老媽,苦笑一下,
沒說什麽。

  陳建芬看宋斯嘉的表情,覺得她的态度比較消極,趕緊開始繼續宣揚她的那
套理論,碎碎地分析着應該早生孩子的理由,什麽年紀太大生孩子不好啊,趁老
人身體都還好能帶得動孩子啊雲雲,後半頓飯基本上就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齊鴻軒閉口不言,宋斯嘉獨立難支,隻能答應回家之後再和丈夫商量一下。

  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麽可商量的。齊鴻軒出國的計劃泡湯,差不多确實該準
備生孩子了。晚飯時宋斯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事後慢慢想來,丈夫不出國、工
作快結束、婆婆催得緊、年齡也确實到了,實在也找不到任何反對的理由。

  瞥了眼靠着床背玩手機的丈夫,宋斯嘉突然想起幾周前對他的懷疑。他到底
有出軌嗎?還是個懸案,但那次之後,她細心觀察,再沒有找出任何端倪,或許
真像他解釋的那樣,是自己一時多疑吧?

  「那,就聽媽的,我們準備造人吧。」

  齊鴻軒對這件事本就無可無不可,見妻子已經決定了,能不違逆老媽的意思,
就是上上大吉。

  「那,嘿嘿,老婆,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戴套了。」

  宋斯嘉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本來就經常不戴的好吧?」

  「偶爾偶爾。」齊鴻軒的手摸到了妻子的大腿上,「老婆,來造人吧!等會
記得要把精液夾住,别流出來哦。」

  「做夢吧你!」宋斯嘉對結婚一年多,丈夫還總記不住自己的生理期感到無
奈,「你忘了我這兩天正流血呢!造什麽造?夾什麽夾?」

  「哦,對!」齊鴻軒頓時蔫了,讪笑着挪開正在向妻子兩腿之間摸去的手。

  「哎,放假了,睡吧,明天還能睡懶覺!」宋斯嘉伸手關了燈。

  對于很多現代都市年輕人來講,兩三天的短假意義并不大,可能主要是用來
給上班族們補覺。當然,還是會有很多人會抓緊機會和朋友們聚一聚,畢竟超快
的都市節奏使得抽空見面聊天有時都變成了奢侈的事。

  不久前的清明節還有其獨特的内涵在,朋友間走動太多顯得不妥,到了「五
一」,就随意多了。

  坐在一家裝飾輕奢,格調高雅的咖啡廳的角落卡座裏,借着吊燈的暈光和桌
面三四支燭火的閃爍,袁姝婵細細打量着坐在對面的男人:三十四五歲的年紀,
既不會過于世故,也已經洗淨了浮躁;個子比沈惜還要略高,身材在這個年紀的
男人當中算是很不錯了;純黑休閑襯衫顯得随性卻不随便,精美的酒紅色琥珀袖
扣,無框暗金邊眼鏡、利落的短發,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廣告設計師;他應該沒
有爲今天的約會而刻意拾掇,兩腮的少許胡茬能說明這一點,這倒讓他此刻的一
切,言談也好,衣着也好,都更添一份真實感。

  這是袁姝婵和郭煜第一次面對面的單獨約會,通過網絡兩人已經聊過很多次
,郭煜早就想約她出來吃飯,袁姝婵一直熬着他,直到第四次邀請才勉爲其難地
赴約。

  雖然沒有單獨約會過,兩人聊得卻很投機,全無生澀感,在旁人看來會以爲
他們兩個是多年的老友。

  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郭煜下了大工夫。他找到了袁姝婵的博客,讀了她從
2005年開始寫的每一篇博文,并在至少六成文章下面留了言,哪怕是那些早
在十幾年前發布的,連袁姝婵自己都已經很久沒再看過的文章,他也認真拜讀,
一絲不苟地在評論欄裏寫下自己的看法。

  最近五六年随着微博、微信公衆号之類的玩意兒流行,博客已經變得邊緣化
。袁姝婵很少再寫新文,最近大半年甚至一個字都沒添過,但在剛開始玩博客那
幾年,她寫得很勤,最誇張的一次,她曾在半個月裏連更了二十三篇博文,所以
在她的博客裏舊文極多,不算那些被她自己删掉或加密的,至少還有六七百篇。
從頭看到尾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但如果真能堅持做到,自然會極大地加深對她的
了解。

  郭煜也關注了袁姝婵的微博,同樣沒有忘記一一點贊、評論。

  他的留言總能恰到好處地搔到袁姝婵的癢處,給她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這也是她并不反感這個已婚男人對自己獻殷勤的重要原因。對他們這樣三十幾歲
的熟男熟女而言,交朋友很多時候隻看是否投緣,是否有共同的話題和興趣,誰
還在意對方潛藏的那點意圖或認識時間的長短呢?反正隻要自己不願意,對方就
什麽都做不了。

  和曾經與她網聊過的其他男人一樣,郭煜也會時不時扯一些與性相關的話題,
但他說起這些并不惹人厭,總能巧妙穿插在各種話題中,甚至讓人覺得輕松有趣。

  就像剛才袁姝婵随口提了一句他的身材保持得還不錯,看來平時有在健身,
郭煜就笑呵呵地反問:「有時候我也覺得納悶,同樣是脂肪,爲什麽長在男人腰
上就是贅肉,誰都覺得該把它減掉;而長在女人的乳房上,就代表着性感和誘惑
力,女人還要想方設法去隆胸呢?」

  他們在網上已經聊過比這個尺度更大一點點的話題,這種程度的調笑對袁姝
婵來講不算什麽,她絲毫不覺羞澀,大大方方回應:「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有這
方面的困擾,我的脂肪總是很聽話,都長在該長的地方,一點也沒有給我其他的
部位添麻煩。」

  「我看也是。」話說到這份上,郭煜也就毫不掩飾地盯着她的豐滿胸部看了
好幾秒鍾,但随即就禮貌地挪開目光,「我很好奇,巨乳平時對女人會有什麽妨
礙嗎?」

  「有啊,夏天穿工作服不方便扣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随便哪個男同事過來
談事情,總會往領子裏面死盯,你說是随便他們看好,還是發脾氣好?」袁姝婵
撇撇嘴,在一個其實并不熟的男人面前,如此坦然又絲毫不顯風騷地聊起自己的
乳房,反倒沒有任何任何放蕩的感覺。

  郭煜聳聳肩:「這算是奢侈的煩惱嗎?哈哈。還有嗎?」

  「大乳房,學舞蹈不方便。我從小挺喜歡跳舞的,但爸媽不支持,就沒怎麽
練過。一年多前,我開始學肚皮舞,可老師卻說我學舞還是有點不便,每次看我
旋轉或者抖腰抖臀,她都擔心我的乳房會從練功服裏甩出來。她那時候說:『最
怕會像鏈球一樣飛出來,還好我們這個班全是女學員,不然還了得?』這個『鏈
球』的笑話,到現在偶爾還會有同學說。想想也是,你說跳舞的哪個有巨乳?楊
麗萍就是平胸,演員裏跳舞出身的章子怡、劉詩詩的胸也都不大。」

  「我還沒機看你跳舞呢。」

  「哈哈,暫時你是沒機會的。我的出場費很貴哦,除了老師帶我們出去比賽,
我隻給一個人跳過。」

  「男人嗎?」

  「你猜呢?哈哈……」袁姝婵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我睡覺的時候喜歡平
躺、裸睡,很少翻身。我前夫是學醫的,後來沒當醫生,改做醫療器材生意。他
說如果我總保持一個睡姿,乳房長時間壓在胸口,對心髒不好,我也不知道他說
得對不對,隻好改成側睡。這麽多年了,現在我隻要是平躺着反倒睡不着。」

  「挺巧,你前夫學醫,我太太是護士,她也經常在生活裏說這樣不太好,那
樣最好不要做,能怎麽辦呢?隻能照做了,然後慢慢也就成了習慣。」在和另一
個女人談論「乳房」這種話題時,郭煜還能如此随意地提到自己的太太,一點都
不怕「提醒」對面的女人自己是個已婚男士,确實對話題的掌控有足夠的信心。

  袁姝婵突然想逗他一下:「你太太是大胸嗎?她有這麽多困擾嗎?」

  「嗯,她的胸一般,呵呵,應該算是偏小的,大概就是古代說的那種『丁香
乳』。」

  「哦哦,那就是張愛玲寫得那種:『她的不發達的乳,握在手裏像睡熟的鳥,
像有它自己微微跳動的心髒,尖的喙……』」

  「『……啄着他的手,硬的,卻又是酥軟的,酥軟的是他的手心。』」郭煜
接着她的話頭,背完了後半段。

  「呦,你個大男人也看張愛玲?」

  「這個不分男女吧?呵呵……」

  「那這樣看來,你還是喜歡丁香乳喽。」

  「嗯,我比較博愛,都喜歡吧。」

  「那應該算是博愛,還是濫情呢?」

  「應該是博愛吧?呵呵,其實,博愛也是對自己真正愛的東西的珍視。如果
你一直被限制着永遠面對一樣東西,那不管你對它有多喜愛,終究會厭倦的。如
果過程中,可以經常去欣賞、把玩其他好東西,眼界和心胸同時打開,那你隻會
越來越珍愛之前那樣東西,還能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解讀出新的内容來。」

  「就是說要克服審美疲勞喽?我還是第一次聽一個男人把濫情說得那麽娓娓
動聽哦。」

  「你聽說過謝德慶嗎?」

  「沒有。」

  「一個台灣人,後來入了美籍。他應該算是……嗯,算是個藝術家吧。1983
年,他做了一個作品,叫Art-Life,國内一般直接翻譯成『繩子』。他用一根兩米
長的繩子把自己和一個叫Linda Montano的女藝術家綁在一起,兩個人就這麽相互
連接着,在一起整整生活了一年。」

  「行爲藝術……」

  「是,算是行爲藝術。你可以想象,兩個此前并不熟悉的人,開始了朝夕相
對、形影不離的生活,沒有任何個人空間,沒有任何隐私,發生争吵後還不能暫
時分開一下各自冷靜而必須繼續綁在一起……」

  「他們會做愛嗎?怎麽解決生理欲望呢?」

  「不能做愛,規矩是兩個人不能有身體上的接觸。所以應該是各自自慰吧,
隻不過隻能在對方注視下自慰,包括洗澡和排洩,也隻能在對方面前完成。謝德
慶那些年做的都是『一年表演』系列,每個作品都要持續整整一年。Art-Life這個
作品終于完成後,記者問謝德慶最想做什麽,他說隻想趕緊離開那個女人,他再
也無法忍受了。Montano也一樣,她對謝德慶的厭惡更深。其實他們兩個在共同
完成這個作品前根本不熟悉,沒有任何過節,一年之後卻成了天大的仇人,此後
在媒體上展開了持續幾個月的相互攻擊,洩露對方在這一整年裏的種種醜惡嘴臉。
謝德慶說Linda排洩後喜歡讓他注意她糞便的長度,尤其喜歡在他死死盯着的時候
自慰。很久以後,兩人才終于平靜下來,意識到對方不過是自己曾經一個藝術作
品的搭檔而已,既不高尚,也沒那麽不堪。」

  「呵呵,你的意思就是審美疲勞是必然的,『博愛』能幫你更好地愛你的太
太?」

  「這個觀點,隻能見仁見智喽。」

  「你好像不怕被人說成是不道德哈?」

  「嗯,對一個已婚男人而言,『博愛』當然不能說是道德的,但黑格爾說
過……」

  「『道德與不道德并不是相對立的。』」這次換成袁姝婵突然搶過他的話來
講。

  「咦?」郭煜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你怎麽知道我要說這一句?」

  「好多年前,我就聽人說過這句話。」袁姝婵抿着嘴笑。曾經對她說這句話
的,當然就是當時一心想要勾搭她這個有夫之婦的沈惜。

  郭煜盯着她,想了好一會,決定暫時不問曾對她說過那句話的人是誰。

  「所以喽,不是道德的,不一定就一定是不道德的。」他突然笑了笑,「我
倒很想知道,換作一個女人,比如說是你吧,和一個已婚的男人做愛,你會覺得
自己不道德嗎?」

  袁姝婵明媚一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道德,但如果說這是一個錯誤,
那明顯那個男人的錯比我大得多,他違背了婚姻的誓約,而我原本就是自由的。
如果這個男人都沒有負罪感,那我就更不必去想是不是不道德。」

  「有道理。」郭煜意味深長地望着眼前這個女人。她偏轉臉看着遠處,似乎
完全沒在意剛才那段對話的内在含義。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她抿嘴笑着。這副樣
子瞬間擊中了郭煜,在他内心升起一股火熱的激情,對着這個不算很漂亮的女人,
肉棒突然變得像鐵一樣硬。

  假期最後一天,宋斯嘉和鮑嫣琪這對閨蜜也抽空見了一面。晚上還要去公婆
家吃飯,所以沒跑得太遠,就在城北體育中心對面找了個家「黑泷堂」坐下。店
面不大,隻有六個座位,絕大多數客人都是直接打包奶茶,坐在這裏聊天其實也
挺清淨的。

  「哎,隔壁就是個酒吧,幹嘛要坐在這裏?」鮑嫣琪很少在奶茶店聊天,有
些不習慣。

  「呵呵,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喽。晚上去婆婆家,要是被她發現我喝了酒,估
計又得唠叨幾句,你也知道,醫生嘛,都挺麻煩的。我是被我媽唠叨大的,沒想
到結婚以後婆婆又是學醫的!真是一輩子的噩夢啊,哈哈……」宋斯嘉随口吐槽。

  「呦!你家太後這麽麻煩?喝點酒她也管,你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鮑嫣
琪似笑非笑。

  宋斯嘉無奈地攤了攤手,但剛才的吐槽已經到了分寸的上限,哪怕在朋友面
前,也不能總說婆婆的不是。

  「唉,我婆婆平時也不會管得那麽寬。這不是剛商量好,準備今年要懷寶寶
嗎?她肯定會特别在意,我沒必要往槍口上撞啊。」

  「呀?你準備懷寶寶啦?」鮑嫣琪變得有點興奮。

  「是啊,就這幾天決定的,除了家裏人,第一個就告訴你,夠朋友吧?」

  「是嗎?我還排……」鮑嫣琪本想開玩笑「我還排在你哥哥前面了,難得難
得」,突然想到現在讨論的是宋斯嘉準備生孩子的事,提到沈惜有些不妥,硬生
生住口,「哎?我記得你本來說一兩年内不準備懷寶寶的呀?」

  「沒辦法,我老公當訪問學者的計劃暫時中止了,婆婆心急嘛。再說,我也
三十歲了,差不多是該生小孩了。」

  「呵呵,這麽說,你終于還是要給齊鴻軒生孩子了?」

  「什麽叫終于還是要給他生了?本來我們就沒說不生啊。」

  「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有點感慨哈。」

  「你是應該好好感慨一下,我都準備要懷寶寶了,你呢?還不準備找個男朋
友?生日會那天給你送花的挺不錯的啊。」

  一個多月前,鮑嫣琪在星駿文傳的部分要好同事幫她辦了場生日會,宋斯嘉
和諸葛雯英等幾個人也受邀參加。《雅悅》雜志的記者部副主任,一個三十來歲
的斯文男子當衆獻上了999朵玫瑰花,一大蓬花束差點把鮑嫣琪整個人都淹沒
了。

  「不錯啊?嗯……是不錯,不過不是我的菜。」鮑嫣琪聽話題轉到自己身上,
收斂起大半笑意,淡淡地說。

  「這樣的都不是你的菜?」宋斯嘉也難得起了八卦之心,「那你到底喜歡什
麽樣的?」

  鮑嫣琪聳聳肩,發著呆沒說話。

  「哎,對了,那天眼看要切蛋糕了,你突然說有事跑出去了。都猜你可能在
外面偷偷見人,不想讓我們看到,是不是真的?」

  「唉……那天……我跟你說個事吧。」鮑嫣琪呆了好一會,終于開口,「那
天我見的是沈偉長。」

  「沈偉長?」身爲沈惜的「妹妹」,雖然沒見過面,但宋斯嘉聽過這個名字。
更何況當年爲了幫鮑嫣琪擺脫沈偉揚的「追求」,兩人在一起商量過很多次,對
沈家小一輩這幾個名字翻來覆去也不知說念叨過多少遍,宋斯嘉怎麽會不知道沈
偉長是誰?

  「嗯,他現在在苦溪縣上班,下班後趕過來回來,就爲給我送份禮物,說了
五分鍾的話,然後又趕回苦溪去了。」

  「可是……沈偉長……結婚了呀!」

  「我知道。」

  「那你和他……」

  「放心,我不是二奶。嚴格說,我們應該算是朋友,隻不過是那種不太純粹
的朋友吧。」

  「你和沈偉長怎麽會那麽熟的?」

  「我還在晚報當記者的時候,他在石舟區政府工作,跑新聞時遇到的。我假
扮過你哥哥的女朋友,跟他見過面,可能因爲這個緣故,雖然後來我們說分手,
但他還是挺關照我的。後來熟了,我不想總頂着沈惜前女友這個身份受他的照顧,
就把整個事情告訴他了,他笑着說這确實像他弟弟會幹的事,後面我們就比較
『正常』地來往了。」

  「那你們的感情是怎麽……」

  「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就覺得很愛很愛他,他也一樣。可那時他已經結婚
了,還生了兒子,他的妻子什麽都沒做錯,而且要想從政,最好不要随便離婚,
那就隻能怪我們相遇得太晚。這些年,我們一直像朋友那樣來往,從沒做過任何
不該做的事情。」

  「你是說?」畢竟身處奶茶店,不是在哪個咖啡廳的包廂,盡管兩人交談時
本來就很小聲,宋斯嘉說到這裏還是下意識地進一步壓低嗓門。

  「對,我沒跟他上過床。其實我也滿驚訝的,我已經作好了他不會離婚的心
理準備,不會要求他什麽,如果他稍微主動一點,我不會拒絕的。但他這麽多年,
從來沒有過那種意思,我都覺得有點稀奇。」

  「哈,雖說愛上了妻子之外别的女人,但總的看起來,沈偉長倒還算是個好
男人啊。你就是因爲他,所以這些年都不談戀愛?」

  「嗯,保持這種超越朋友又不是情人的關系,我也沒辦法和别人談戀愛……
于是,就這些年喽。」鮑嫣琪似乎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

  「那你今後怎麽辦?」

  「暫時還不知道,去年我想到三十歲的時候再想這個問題;上個月我就滿三
十歲了,但我還是不知道會怎麽樣,等我三十一歲再說吧。」鮑嫣琪嫣然一笑。

  聽了這麽一個故事,解了多年來心底的疑惑,但宋斯嘉半點都不開心。五點
左右,齊鴻軒開車過來接她,告别鮑嫣琪,她心情郁郁地上車和丈夫一同前往公
婆家。

  進門剛坐下,陳建芬就問夫妻倆這幾天商量的結果,聽齊鴻軒說兩人已經意
見一緻,準備近期懷個寶寶,陳建芬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對宋斯嘉的态度比往日
要好上許多。

  飯吃了一半,她又想到應該讓夫妻倆抓緊時間去做孕前檢查,把該準備的都
準備好,争取年内懷上,明年生孩子。

  既然已經決定要懷寶寶,早晚都沒啥區别,宋斯嘉對婆婆要她趕緊去做孕檢
的要求也毫無疑議,答應這一兩個星期内抽空就去。

  假期的開始往往悄無聲息,而假期的結束總是意猶未盡。假期之後的幾天往
往會變得格外忙碌或有意外變故。

  假期結束後第一天,楊鑫就找上門來。

  「五十萬元,順利完成任務!」他遞來一張銀行卡。

  沈惜「嚯」了一聲:「這麽多?這不是順利完成任務,而是超額完成啊,你
不會是把他給綁了吧?」

  楊鑫得意地笑:「呵呵,反正怎麽都找不到你的頭上。具體我們是怎麽做的,
屬于業務機密,就不方便透露了。總之是讓他心甘情願拿出來的,沒有任何暴力
威脅。」

  既然朋友這麽說,沈惜也不再多問,但他還是有些好奇,用手指夾着那張銀
行卡,放到眼前晃了晃:「他手頭還有這麽多錢?」

  「估計已經把他現在的口袋掏空了,不過也餓不死他,他還有套房子的尾款
沒收呢。」

  這筆五十萬元的巨款,來源當然是吳昱輝。

  在楊鑫查出吳昱輝的父親已經病死後沒幾天,沈惜就委托他下手對付吳昱輝,
具體怎麽操作無所謂,但要求從他兜裏掏出至少十萬元來,給他一個教訓。

  楊鑫現在做到的,可要比他的預期好出太多了。

  「這錢不算多,我們的調查有點漏洞,我一直以爲他已經把房子賣了,特意
等着晚點收網,還以爲這小子能拿到賣房尾款,結果發現錯了。」

  上次楊鑫說吳昱輝已經賣了房,隻等銀行貸款下來,這其實是個錯誤的信息。
遺産繼承中的不動産過戶手續沒那麽容易辦好,得先走完這個流程,吳昱輝才能
作爲正式業主賣房。去平州的調查員沒有核實這一點,回來鹦鹉學舌地把吳家鄰
居的猜測當成準确消息彙報,楊鑫也是過了好幾天才突然反應過來,剛繼承的房
子怎麽可能那麽快就賣出去的?

  好在吳昱輝确實挂了房子準備要賣,而且也确實已經找到買主。對方知道他
們家的情況,知道目前隻等繼承過戶的手續,所以很痛快地付了定金,簽了意向
合同,隻等吳昱輝一拿到過戶後的房産證,就走後面的手續。

  沒能收到賣房的全款,吳昱輝手頭也就隻有他老爸大部分的積蓄和買家給的
定金,大概六十萬元左右,刨去最近兩個月的房租、吃住行、在女主播身上揮霍
的部分,基本上被楊鑫一網打盡。

  「這小子是真的好騙,投其所好,讓我們公司的『小劉亦菲』悠悠稍微誘惑
一下就搞定了。本來以爲悠悠怎麽都得吃點虧的,沒想到她頂了天就是在電腦這
邊裸聊了一兩次,這錢就到手了。當然你也别問她具體是怎麽幹的。早知道這個
容易,這局就應該晚點再布,等他把賣房的錢都拿到手再說!」

  「唉,還是要給他留條活路。五十萬,對他來講,算得上是割肉,這刀已經
很痛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沈惜毫無誠意地說出最後一句,掏出手機登錄網
銀轉了一下賬,又将銀行卡遞了回去。

  「我那部分已經轉賬了,這張卡裏還有十萬,你拿回去給這次出手的兄弟們
分分,就當是車馬費。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搞的,就憑你讓悠悠出馬,再加上『
裸聊』什麽的,大概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雖說悠悠沒吃什麽虧,畢竟還是委屈
她了,給她多分一些吧。」

  楊鑫嚴肅地推回銀行卡:「這不合規矩。你正兒八經委托業務給我們,該付
的錢你提前都付了,這筆錢都是你的,我們不能再多拿。」

  沈惜堅持又把卡塞了回來:「業務歸業務,朋友歸朋友。兄弟們演了一出好
戲,怎麽也該有些出場費吧?就算你非要闆起臉來跟我說業務,你們這次把活做
得這麽漂亮,完全超出我的預期,我額外多發一筆績效獎金,不過分吧?你也知
道,我不敢找安老大他們幫忙,以後麻煩你們的地方多的是,你連這筆錢都不收,
這是逼得我以後不再找你們幫忙了?」

  「得嘞,說是說不過你的。」楊鑫苦笑着收下卡,「就按你說的,替兄弟們
收筆績效獎金吧。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們說話。」

  楊鑫走後,沈惜又把孔媛叫來辦公室,簡單說了這件事。

  「你看看微信,我把這筆錢轉你賬戶上了。是我在兩張卡上轉的兩筆錢,沒
辦法,微信轉賬每天還有限額。」

  「四十萬?」孔媛看着賬戶上的數字,整個人有點懵。雖然在榮達智瑞時,
她的收入不低,但當時要養兩個人,時不時還要往老家寄錢,她的卡裏最多時也
隻有十萬元。

  「嗯,我之前幫你給的錢,那人拿我的錢,我已經先扣掉了,這四十萬,都
是你的。」在這一點上,沈惜撒了謊,但說實話,不過兩三萬元的事,讓他刻意
扣下一部分,隻給孔媛三十七八萬的錢,也挺沒意思的,湊個整得了。

  「現在你不欠我的錢,手裏也算有些積蓄了,接下來什麽打算?」

  聽沈惜這麽問,孔媛一時竟有些茫然。最近這半年,從分手辭職前途無着,
到驟然變得幾乎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到終于脫離苦海找到不錯的容身之處,再到
賬戶上突然多出四十萬元,人生又重新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變化真有點
「節物風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須臾改」的感覺,恍如夢中。

  「我一下子想不好……沈哥,你覺得我接下來該做什麽?」

  「這個,我不方便越俎代庖,還是得你自己拿主意。」

  孔媛低下頭,愣了許久。照沈惜的說法,她現在已經不欠沈惜錢了,又有四
十萬元的基礎,完全可以離開這座茶樓,慢慢去找一個更好的工作,哪怕是自己
開店做生意,也有了本錢。但孔媛更明白,哪怕錢真的已經還清,欠的情分一時
半會卻是還不上的。

  「那,我……再想想吧?」

  「也好,是該好好想想。這段時間,如果你不想再來我這兒上班,說一聲就
行。」

  「嗯,我還是來上班吧,反正還沒想好該做什麽。那,我先去工作了。」孔
媛起身朝外走。

  來到過道上,孔媛突然有些恍惚。四十萬啊,自己居然有了四十萬元存款!
如果不是因爲還欠着沈惜的情,她真的可以就此離開布衣人家,去找一個更能發
揮她的特長的工作。

  孔媛莫名想到了曾經待過的榮達智瑞,對自己在那裏遭遇過的一切,孔媛當
然毫不留戀,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榮達智瑞的那段日子,正是她所有的天賦和能
力發揮得最爲淋漓盡緻的時候。刨去陪客戶上床的盤外招不算,她的親和力、溝
通能力、協作能力,都在那份工作中得到了最好的表現。

  可能她确實比較适合那一類工作。

  等做好離開布衣人家的準備以後,再去找份那樣的工作吧。當然,沒有了必
須要養活兩個人并準備結婚的壓力以後,孔媛不會再接受任何的潛規則了。

  隔了這麽久,孔媛難得回憶起曾經的榮達智瑞。其實,她和一些當時交好的
朋友一直都還保持着聯系,她知道許茜已經和某富商結婚并從公司辭職,下半年
會舉行婚禮;她知道蘇晨正在努力公關雅森集團的雷耀庭;也聽說昔日的頂頭上
司程莎如今已經升職爲總經理助理。

  關于施夢萦的事,她零星也聽過一些,但知之不詳,因爲大家聊天時基本沒
人會提到她,而她本人在拿走吳昱輝的筆記本電腦後,就再沒聯絡過孔媛。

  所以孔媛不知道,施夢萦最近半年恰好經曆了一條與她截然相反的人生曲線。
她面對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歡悅,而施夢萦卻不得不面對「山重水複疑無
路」的困窘。

  崔志良已經消失快一個月了,這二十多天的時間,施夢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
怎麽熬過來的。相比之下,錢文舟的死訊,根本不能帶給她多大的震撼。

  在崔志良「失蹤」整整一周以後,施夢萦在辦公桌上翻出一個已經收到好幾
天,但被随手丢在一邊壓根就沒開的快遞件。撕開信封,裏面隻有一張紙和一個
小容量U盤,紙上打印着一行字:「錢文舟,2014年在菲律賓死于車禍。」U盤
裏裝了幾個文件,有一小段與錢文舟母親通電話的錄音,還有菲律賓方面關于那
場車禍的新聞報道等資料。

  錢文舟死了?自己付出巨大的代價才問到的那個人,就這麽死了?如果換做
正常狀态的施夢萦,聽到這個消息說不定都要瘋了,但此時的她卻幾近麻木,另
一個更大的創痛已經完全覆蓋了她。

  她甚至沒去想這個信封究竟是誰寄來的,還有誰知道她在關心錢文舟的下落,
一切的一切,她通通顧不上,她現在隻關心兩件事:崔志良在哪裏?他爲什麽要
這麽對待自己?!

  要不是徐芃細心而熱情地發現了自己的不正常,并且給予了足夠的支持和關
心,施夢萦覺得自己恐怕撐不過最近這個月的。

  回想起來,去年在試圖擺脫被沈惜甩掉的噩夢時,也是徐芃陪在身邊,雖然
後來他有些做法有些過火,使自己難以忍受,但施夢萦思來想去,覺得他可能并
沒有主觀上的惡意,他實際上對自己還是有莫大幫助的,否則她去年可能會陷在
絕望的低谷中,根本走不出來。在被自己刻意疏遠了半年多之後,他依然對自己
保持熱忱和耐心,這讓施夢萦感激不已。

  假期裏,徐芃特意約了施夢萦談心。不知道是不是敏感,她莫名覺得徐芃和
自己分開時,望向自己的目光裏帶着點過去沒有的東西。

  至于那是什麽,施夢萦無法解讀。

  五一剛過,施夢萦就開始忙碌。她要陪彭曉東上一個爲其兩天的短課。本來,
除了爲請假的同事代班外,她一般不擔任徐芃以外的講師的課程助理,但這次的
客戶是由她本人負責的,所以公司索性就安排由她一人兼任助理和客服這兩個角
色。

  還好痛死人的月經快要完了,要換成頭兩天,在這次格外強烈的經痛折騰下,
施夢萦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呢。

  這是施夢萦第一次聽彭曉東講課,發現原來他也是一個很有水平的講師。因
爲年齡關系,他的課堂經驗尤爲豐富,課程進展得非常順利。第二天,上午的課
結束後,客戶方面的HR經理循例帶他們到培訓場所附近的餐館吃飯。

  飯吃了一半,彭曉東接到一個電話。可能是在和朋友聊關于投資的事,他不
斷地說起期貨、基金之類的名詞,施夢萦聽不太懂,又不感興趣,自顧自吃飯。

  突然聽他提到了一家公司,施夢萦福至心靈般猛地擡起頭,目光炯炯地望向
他。

  彭曉東側着身用肘部抵着桌子,沒看到施夢萦此刻熱烈甚至有些灼人的眼神,
還在于朋友聊天:「這家公司不錯,我現在三分之一的投資就是在這家做,從上
到下都很專業。」

  施夢萦幾乎忍不住心頭的焦躁想要拽下他的電話,在他耳邊大吼,總算還有
最後一點理智,逼迫自己耐心等待。四五分鍾後,彭曉東終于放下手機,剛端起
飯碗,一扭臉看到正死盯着他的施夢萦的表情,不由得吓了一跳。

  「彭老師!你剛才說的那家什麽公司?」

  「什麽公司?」彭曉東一下子可反應不過來。

  「就是你剛才說幫你做理财的那個公司!」

  「哦,你說誠惠是吧?怎麽,小施你也想搞點投資?」

  施夢萦沒理會他的打趣,直接追問:「誠惠什麽?」

  「啊?」

  「誠惠什麽公司啊?」

  「你問全名是吧?誠惠……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吧?怎麽了?」彭曉東覺得這
女孩有點怪怪的。

  「誠惠……誠惠證券……」施夢萦喃喃自語幾句,擡頭看到餐桌邊的兩人怪
異的表情,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和舉動都很沒禮貌,尴尬地笑笑,低頭不
語地扒下最後幾口飯。

  誠惠證券股份有限公司!

  施夢萦終于想起春節裏自己與崔志良第一次約會時,他匆匆說過一遍的他所
供職的公司名稱!誠惠證券!

  她終于可以找到崔志良了!

  下午彭曉東上課時,坐在角落的施夢萦用手機上網搜索到誠惠證券的地址,
發現離今天的培訓地點不算太遠,坐車過去大概要半個小時。照正常下課時間來
算,等自己下課後趕過去,那邊肯定已經下班了,要不要明天請假過去一趟呢?

  她一心盤算該什麽時候過去找崔志良,卻沒發現彭曉東正在暗中加快課程進
度。這種兩天的短期班上起來挺沒勁,彭曉東也想早點下課收工。以他的經驗,
無需做得很明顯,适當控制一下節奏,巧妙略去幾節不太重要的内容,四點左右
就宣布下課。

  施夢萦欣喜若狂,匆匆收拾好部分該帶走的課程資料,出門攔了輛出租車,
直奔誠惠證券。差三四分鍾到五點時,她終于趕到了目的地。

  誠惠證券公司的辦公地址是在位于新民西路與振華路十字路口的偉興大廈,
占了16層到18層的三層樓。施夢萦到時,差不多已是下班時間,偉興大廈裏陸
續走出好些上班族模樣的人。

  施夢萦不清楚誠惠證券具體幾點下班,但想來不是五點,就是五點半。今天
的她,腦子特别清醒,看到偉興大廈沒有地下車庫,就知道這裏的人下班必經一
樓的電梯間。隻要在電梯邊守着,肯定能等到下班的崔志良。她也想過要不要直
接上去找人,但不知道具體該去哪一層。大廈裏一共有六部電梯,已經到了下班
的點,一旦自己上樓時,崔志良乘另一台電梯下來,那不就錯過了?所以最穩妥
的辦法還是等在能看清電梯間的大廈正門邊。

  等了二十幾分鍾,兩台電梯幾乎同時到達一樓。

  電梯門打開,呼啦啦走出二三十号人。施夢萦一眼就看到了崔志良,因爲同
電梯的是一堆女孩,他就特别顯眼。

  近一個月沒見,可這幅面孔在施夢萦的腦海中早就變得難以磨滅了!

  她下意識就想迎上去站到崔志良面前大聲質問他,沒想到他卻沒有随着人流
朝大門這邊走,而是扭身走向電梯間的另一端的一扇小門。

  沒算到這一步的施夢萦頓時慌了手腳。她沖向崔志良,可剛到一樓的那二十
多個人這時都湧向大廈正門,恰好和她走了個反方向,極大地阻礙了她的前進速
度。好不容易脫離了人叢,崔志良已經消失在那扇小門後。施夢萦火急火燎地追,
好幾次險些因爲鞋跟過高而在光滑的地磚上打跌。

  推開小門,穿過一條略顯幽暗的長長的通道,施夢萦發現這條路的終點是偉
興大廈的側門,門外是個小小的停車場。她剛走到門邊,就看見崔志良已來到遠
處一輛深紅色車身、黑色車頂的奧迪車旁,一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一些的女
孩靠着車子,跟他打了聲招呼,兩人笑着聊了幾句,分别坐上駕駛座和副駕座。
車子發動,慢慢朝停車場出口處開去。

  眼看就要跟丢好不容易才終于又見到的男友,施夢萦五内如焚,心如刀絞。
她不顧一切地幾步跳下台階,踉踉跄跄地追着車子。看着那輛車慢慢駛出出口,
施夢萦心頭一片凄涼,不甘心地繼續追着,但心底裏有個聲音卻開始哭泣,她覺
得自己今天肯定攔不到崔志良了。

  萬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沖出停車場的施夢萦發現自己現在來到了新民西
路,右拐不遠處是一個十字路口。這時已到晚高峰時段,那輛剛開出來的奧迪車
就在七八米外,位于四車道的直行道上,裹在車流中,被紅燈死死擋住。這個路
段車流量極大,一個紅燈可能就是将近90秒的停頓,看奧迪車被堵的位置,想
在下一次變成綠燈後就通過路口估計夠嗆,至少還得再被攔一次。

  施夢萦差點就直接沖過去敲打奧迪車的車窗,邁出一步,總算控制住了沖動,
知道這樣闖到停滿車的馬路中央,既不安全又可能造成巨大的麻煩。她左顧右盼,
恰好發現左手邊不遠處的公交車站邊一輛出租車剛停穩。她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勇氣和力量,野蠻地推開另一個已經站在車門邊準備等車上
客人下車後就跳上去的女孩,又一把将那個一隻腳剛邁出副駕座位的客人拉拽出
來,一屁股坐上了車,根本不管車窗外那個被她推開的女孩正指着她不住指責。

  「跟上那輛車子!」

  出租車司機臉上出現了一絲警惕:「你幹什麽的?」

  施夢萦平複了一下心情,看着司機明顯不太友善的态度,難得地機靈了一把,
她猜到對方應該是不想惹麻煩,立刻換了一副比較正常的口吻,編了個堪稱她這
輩子反應最快的瞎話:「我同事在那輛車上,他把明天出差要帶的資料忘在公司
了,領導讓我拿給他。他跟女朋友去約會,一下班就關機,打他電話打不通,隻
能跟着他,看他什麽時候下車喽。」

  司機面色稍緩,将信将疑,施夢萦趕緊打開自己的包,拽出一大疊文件來晃
了一下,這些培訓時用的資料果然騙過了司機,他爲難地沖那輛奧迪車瞟了幾眼,
問道:「你知道他們要去哪兒嗎?」

  「我不知道,估計不是回家,就是找地方去吃飯吧。」施夢萦生怕司機趕她
下車,趕緊又說,「這樣,隻要能跟住他們,車費我給你雙倍!」說完,她苦笑
了一下,假作無所謂地補充:「反正我能報銷。」

  「行吧!」司機終于答應了。

  這一路下去都很堵,走走停停的,司機對路況很熟,跟着這輛奧迪倒是毫無
難度。大概開出四十分鍾左右,那輛奧迪終于靠近路邊,向右拐進了一個停車場。
施夢萦趕緊讓司機靠邊停車,掏出兩百塊錢,丢給了他,本來就算付雙倍車費也
還能再找錢的,她這會哪顧得上?跳下車就走,司機喊了一聲:「你不要發票啊?」
施夢萦理都沒理,直奔那個停車場而去。

  遠遠看見崔志良和那女孩從車子上下來,手牽手沿着邊上一條小路走,最終
拐進了一家名爲「古格」的西餐廳。

  之前看到崔志良和那女孩親熱地打招呼的樣子,施夢萦犯嘀咕,現在見他們
牽着手,更是心頭劇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讓她心潮起伏,久久難安。她是
誰?她和崔志良是什麽關系?她在崔志良失蹤這件事裏扮演了什麽角色?就是因
爲她的出現,所以崔志良才會變心抛棄自己嗎?

  和崔志良重逢不過才兩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隻算和範思源分手後在一起,那
就更短了,居然這麽快就有小三出現?

  不行,一定要問個清楚!

  距離那兩人始終有三十幾米的距離,施夢萦走進餐廳時,看見遠遠的一個侍
者正引領那兩人往餐廳深處走,直到将他們送進一個包廂。施夢萦朝那邊走去,
門邊有個侍者攔了她一下,問她共有幾位客人,有沒有訂位子?施夢萦含糊地朝
裏面指了指,說了聲「朋友已經在裏面了」,擺脫掉侍者的糾纏,快步走向那個
包廂。

  來到門邊,施夢萦停住腳步,上下整理了一番稍顯淩亂的發型和衣着,深呼
吸了好幾下,一把推開了包廂門。

  裏面隻有崔志良和那女孩兩人,他倆原本正在交談,同時将目光轉向門口,
臉上幾乎同步浮起的笑容又迅速地同步消失,唯一的不同在于那女孩随即露出不
快和疑惑的神色,而崔志良則滿是驚愕,另外居然還有隐隐的恐懼,這讓施夢萦
瞬間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

  他在怕什麽?怕我嗎?

  對,他是應該怕我!居然能夠做出那種不辭而别人間蒸發的事,隻要還有基
本的良知,都應該會害怕再見到我吧!

  「請問,你是哪位?這是我訂的包廂。」那女孩在崔志良之前開口,口吻不
算無禮,但明顯極爲淡漠。

  施夢萦對她暫時沒興趣,隻應了一聲:「我不是來找你的。」随即緊盯着崔
志良問:「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些什麽?」

  女孩神色一冷,轉頭盯着崔志良。

  崔志良意識到那女孩在看他,盡可能收斂起驚慌的态度,故作鎮定地回道:
「你要我解釋什麽?」他悄悄地飛速瞥了那女孩一眼,發現她臉上沒有通常女孩
遇到這種意外狀況時最容易産生的不安和疑慮,相反變得比之前更加淡定,就這
麽鎮靜地看着他的反應。

  他臉上強自保持冷靜,心底早已波濤萬丈!

  見了鬼了!

  他絕想不到在甩掉施夢萦後竟這麽快就被她找到,更想不到她竟能跟蹤自己
一直追到這個包廂!她是怎麽找到自己的?我操!中甯那麽大,那麽多人,她到
底是怎麽找到我的?

  崔志良很清楚,自己幾乎沒有留給施夢萦任何可以找到自己的線索,他是在
确信對方甚至連自己工作的公司名稱都不記得了,才玩出那招徹底失蹤的。

  可還不到一個月,施夢萦到底他媽是用什麽鬼招,就這麽活生生站到自己眼
前的?!

  施夢萦被他的反問氣得冷笑,一指那女孩:「她是誰?」

  女孩見她指着自己,臉闆了起來,但沒有說話,靠着椅背換了個坐姿,倒比
之前顯得要更惬意一些。

  崔志良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女朋友,怎麽了?」

  「你女朋友?」施夢萦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極其尖銳刺耳,「那我
算什麽?!你一聲不吭就再也不出現了,你什麽意思?!今天你說你交了個新女
朋友?說,你跟她什麽時候開始的?」

  崔志良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别發神經了!什麽新女朋友?我和她在一起
都快兩年了好嗎?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跟你說過的話啊?」

  「兩年?」施夢萦本來滿心以爲這個女孩是最近才插足在自己與崔志良之間
的,一下子有點懵了,「你跟我說過什麽?」

  「我跟你說過,雖然我們高中時候談過戀愛,但都已經分手那麽多年了,你
怎麽還覺得我們可能複合呢?你想,我不想啊!過年時在老家巧遇一次,你就覺
得是上天又給我們的緣分了?别這麽幼稚好不好?我知道你跟你男朋友關系不好,
也看在老同學和前任分上陪你吃過兩次飯,安慰過你,可你不能總拿我當救生圈
啊!你以爲我對你态度溫和一點,關心一點,就是想要和你複合嗎?不是啊!我
告訴過你,我有女朋友的!你自己想換男朋友,關我屁事?就是因爲你總是分不
清自己的想象和現實,總是誤會我的意思,所以我幹脆徹底跟你斷掉聯系,連朋
友都不做了!你怎麽今天又跑來了?你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麽毛病?有心理問題吧?」

  施夢萦被他這一連串機關槍掃射般的話語震得思緒煩亂,一時都懷疑自己是
不是身處夢中?在崔志良言之鑿鑿的這段話裏,怎麽自己整個2016年前四個月的
人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腦子一亂,她剛開始的氣勢就沒了,磕磕巴巴地
說:「你什麽時候說過你有女朋友?你不是說你一直單身嗎?」

  崔志良冷笑:「神經病!這兩年我一直跟我女朋友在一起,我身邊所有朋友
都知道,怎麽可能跟你撒這種謊?我不怕穿幫嗎?就說你以爲我是要跟你複合,
其實我就是跟你吃過兩次飯那段時間,我才見過你幾次?大部分時間都要陪我女
朋友,如果真的是我劈腿,騙你當我的女朋友,你難道從來沒發現我其實大部分
時候都不是在你身邊的?有這麽談戀愛的?你腦子真的是有毛病了!今天我最後
跟你講一次,别再來煩我了!行不行?以後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聯系,我絕對沒
有要跟你複合的想法!現在更是連朋友都不想做了,你還是去找你的男朋友吧!」

  施夢萦絕望地望着一臉鄙夷的崔志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她渾身
顫抖着扶住桌子,生怕自己一下子被抽幹所有氣力而癱倒在地。她努力擡起頭,
想最後再看看崔志良的表情,卻隻讀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憎惡和厭恨,這幅表
情又點燃她内心的怒火,一下子将手邊的餐具和燭台全都掃到了地上,「嘩啦啦」
一片嘈雜聲亂響,遍地狼藉。

  「你混蛋!」施夢萦聲嘶力竭地叫。

  那女孩紋絲不動,崔志良倒被她突如其來的瘋狂吓了一大跳,稍稍恢複平靜,
不由得也怒從心起,兩步跨到她面前,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施夢萦猝不及防被打
得一個趔趄,險些倒地,幸虧一把又撐住桌子,才勉強平衡住身體。

  她被完全打傻了,臉上火辣辣的痛還在其次,她完全無法理解不久前還在跟
自己溫存,說着動聽的話語的男人爲什麽會突然變成眼前這麽一副猙獰的模樣。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包廂裏的動靜終于引起侍者們的注意,他們想
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麽,崔志良此時變得很不耐煩,不想被外面人看到包廂裏的場
景,正要大聲地将人趕走,沒想到門邊早就已經站了兩個人,他們告訴侍者暫時
不要進來,這邊不會鬧再出事端,随即先後走進包廂。

  「來啦?」始終沉默的女孩見到進來的第一個人,終于化開在施夢萦出現後
一直冷着的冰臉,展開了一絲笑顔。先進來的那女孩快步走到她身邊,小聲地問
了兩句什麽,她也簡單地答了幾句。

  施夢萦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隻是驚訝地發現後面進來的這個女孩,自己居
然是認識的。這時右後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動
手打人不太好吧?」

  她蓦然轉身,出現在她身後的,是沈惜。

  那兩個已經挽起手說起悄悄話的女孩,當然就是裴語微和裘欣悅。

  今晚她們兩個約好,各自帶上男朋友來這家西餐館吃晚飯,裘欣悅早到了片
刻,沒想到遇到施夢萦這麽一位不速之客。沈惜與裴語微隻比施夢萦晚到幾分鍾
,站在沒有關好的包廂門外聽了房間裏後半段對話,本想一直旁觀下去,直到崔
志良動手打人,沈惜無法繼續袖手,這才走進包廂。

  崔志良這會的精神狀态也不太穩定,明顯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被沈惜似解勸
似指責地說了一句,矛頭頓時對準了他:「這關你什麽事啊?」

  沈惜淡定地笑笑,看了眼裴語微,又看了眼施夢萦,盯着崔志良的眼睛,緩
緩回答:「她是我的前女友,去年分的手。雖然現在不是戀人,但總不能看着她
被人打。」

  崔志良突然語塞,呼呼喘着粗氣,不知該說什麽。

  裘欣悅略感吃驚,飛速地瞟了閨蜜一眼,見裴語微毫無反應,平靜之極,料
想她肯定早就知道這層關系,這才又緊了緊與她挽着的手,轉臉看向男友。

  崔志良不再跟沈惜糾纏,被他在中間這麽一攔,也不能再動手了,隻能惡狠
狠地盯着施夢萦,甩下話來:「别再糾纏我了!給你自己留點尊嚴吧!」

  施夢萦欲哭無淚,木然地站着,搖搖欲倒。

  沈惜搬過一把椅子放到她身邊,示意她站不住的話可以坐下,随即走到包廂
門邊,告訴侍者進來清理一下地面。

  裘欣悅突然開口:「沒意思,這裏沒法呆了,不想在這兒吃了!微微你陪我
吧,換個地方。」裴語微不太明白她爲什麽單獨隻叫自己陪,但這種時候無論閨
蜜說什麽都要給予支持,點頭示意自己沒有意見。

  「沈三少,今天晚上借一下你的女朋友,行不行?」裘欣悅扭臉又對沈惜說。

  沈惜同樣微笑點頭。

  「走吧!」裘欣悅說到做到,毫不猶豫起身就走。

  餐廳經理這時已經趕到了包廂門外。裴語微不是這裏的熟客,他并不認識,
但裘大小姐卻是店裏的貴賓,他也怕這裏鬧出什麽事來。裘欣悅離開包廂時見到
他,随口撂下一句:「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有什麽損失,記在我的賬單上。」

  經理忙不叠地應承。

  裘欣悅走得很快,裴語微跟在她身邊,走出包廂門的瞬間,回頭給沈惜比了
個電話聯系的手勢。直到兩個女孩走出好遠,崔志良才反應過來,女友壓根沒提
到自己,一時愣愣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呆了一會,他顧不得再跟施夢萦
說什麽,快步追了上去。

  沈惜簡單跟經理解釋了幾句,順便要他把可能的損失算一下,他準備把帳結
了。但裘欣悅已經留了話,經理怎麽都不肯再讓「裘大小姐」的朋友破費,沈惜
也不勉強他。等他忙完這些事,才發現施夢萦已經不在包廂裏了。

  走出餐廳,沈惜發現施夢萦和崔志良面對面站在十幾米外的街邊。崔志良惡
狠狠地甩開了施夢萦拉着他胳膊的手,指着她氣沖沖地說了幾句話,頭也不回地
大踏步走開。施夢萦站在路邊,淚如雨下,沒過多久實在站不住了,挨着路邊護
欄慢慢坐倒。

  沈惜歎了口氣,過去扶她站起身,随即松開手,走開兩步,站在離她不遠的
位置。

  施夢萦自顧自地哭了一會,終于擡起頭來,卻問了句和今晚的事無關的話:
「裴語微現在是你女朋友?」

  「是。」沈惜言簡意赅地回答。

  「哈哈!那個女的,你認識嗎?」

  「認識。」

  「她是誰?」

  沈惜苦笑着搖頭:「你剛才應該自己問她。現在她不在,我不方便代她說。」

  「是你的朋友還是裴語微的朋友?」

  「是我們兩個共同的朋友。我覺得你現在遇到的問題,好像跟她沒什麽關系,
沒必要一直打聽她。你的問題應該是和崔志良有關吧?他和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施夢萦不知道該怎麽說。

  見她不想說,沈惜原本想就這麽算了,但一擡頭就看到她臉頰上一個清晰的
巴掌印,又覺得這事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結束,試探着問:「你以爲他在跟你談
戀愛?結果今天才發現他另有女朋友?」他純粹隻是猜測,但這種橋段并不稀奇,
在包廂外聽崔志良說了幾句,一猜即中。

  施夢萦默認。

  「他自己好像不是這麽說的,他說是你誤會了。」沈惜想再觀察一下施夢萦
的态度。他對崔志良知之不深,但對這位前女友自問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敢确
定那個男人會不會做出這種龌龊事,卻知道施夢萦真的很可能形成那種誤會。如
果真是那樣,雖然動手打人仍然不對,但崔志良也沒有别的問題。

  「不是誤會!」施夢萦突然激動起來,「他騙我!」

  「好吧好吧!」沈惜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微有所感,但他不想明着介入此事,
也就沒有進一步探究。

  「有什麽事還是明天再說,你情緒不太好,回家休息吧。」話是這麽說,但
沈惜不準備親自送施夢萦回家——免得這個舉動又帶給她過于豐富的聯想——站
在街邊幫她叫了輛出租車,看着她上車離開,這才若有所思地走向停車場找自己
的車。

  坐在出租車裏的施夢萦面如死灰,神不守舍地坐了一會,過了兩個紅綠燈路
口,她突然像被什麽東西驚醒,揚起頭連聲叫道:「停車!停車!」

  這個客人上車後一直低頭不語,司機還以爲是因爲她剛和那個送她上車的男
人吵完架,心情不好,也就沒刻意找她搭話,現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吓了一
大跳,沒好氣地問:「怎麽了?」

  「停車!」施夢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就是不想回家。

  司機小聲嘟囔着停到路邊。

  下車後的施夢萦滿心茫然,她隻有個不回家的念頭,卻不知道不回去的話該
去哪裏,該做些什麽。

  她本以爲自己是被抛棄了,今天看來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那自己現在究竟
該算是什麽狀态呢?想了半天,施夢萦突然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我應該算
是被玩了吧?哈哈哈,嗯,對,就是被玩了。哈哈,被玩了以後,該去做什麽呢?
蘇晨……蘇晨講過,她去做什麽了?嗯,泡吧,對,泡吧,泡吧……

  施夢萦舉目四望,該去哪裏泡吧?

  嚴格意義來講,除了被别人帶着去酒吧的那幾次,施夢萦自己根本不知道酒
吧門朝哪邊開。

  要找什麽人出來陪嗎?能找誰呢?沈惜?他去陪他現在那個富二代女友都來
不及;範思源?自己二話沒說甩了他,自然不在考慮範圍内;徐芃?他對自己倒
是挺好,可之前對他冷了半年臉,現在一有事就去找他是不是也有點太沒面子了?

  想來想去,施夢萦悲哀地發現,自己好像永遠都是孤獨的命。

  像遊魂一樣在街上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已經從剛下車的地方走出去了多
遠,當施夢萦再次擡頭時,突然發現周圍的店鋪、街道都變得熟悉起來。原來她
走到了畢業後加入的第一家公司附近。第一份工作她做了半年多,時間不算長,
但對周圍的環境總算還是清楚的。

  她的第一位老闆年紀不算大,當時大概四十歲左右,也是愛玩的,經常帶着
公司裏的一些年輕員工去唱K泡吧,施夢萦當然也免不了被他逼着參加。當年之
所以辭職,一方面是因爲與同事處得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嫌老闆太麻煩。但正因
爲當年有過那麽一段經曆,到了這附近,施夢萦反倒知道自己下一步能去哪裏了。

  當年去過幾次的那家酒吧仍在營業,看上去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好像連酒保
都還是同一個。

  施夢萦不知道單獨泡吧的正确打開方式,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獨自開個包廂,
學着别人的樣,坐到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她對酒是近乎一無所知的,但在電視劇
裏聽過「血腥瑪麗」和「長島冰茶」,前一種酒名讓她感覺不舒服,後一種聽起
來要淡雅得多,再說帶着個「茶」字,估計酒精不多,正适合她這種菜鳥,于是
她特意向酒保要了一杯長島冰茶。

  在她孤獨啜酒的過程中,先後有兩個年輕人過來搭讪,無一例外都被她「冷」
走了。施夢萦對這種男人毫無興趣。喝着喝着酒,頭腦比想象得要暈得多,看着
酒吧裏一對對甚至一群群或歡聲笑語或悄然暧昧的男女來來往往,她莫名也有些
心思活泛。

  剛才曾過來搭讪的一個男人搭上了坐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單身女孩,兩人聊得
火熱,沒過多久就一起離開了。

  施夢萦冷笑着把視線轉到别處。

  酒入愁腸,思緒越來越亂。

  「哎?你不是……」身邊有人似乎在對她說話,施夢萦循聲望去,一張略有
幾分印象的女人的臉映入眼簾。

  「你……」她不那麽禮貌地拿手指指着那女人,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可卡在
嘴邊,就是叫不出來。

  「施夢萦!三年多沒見了吧?你今天來這兒玩?沒在這裏見過你啊。」

  對方終于叫出了她的名字,施夢萦更顯焦躁,好不容易想起這女人應該姓賀,
具體叫什麽實在想不起來了,索性就用上當年在公司裏的稱呼:「賀姐,你也在
這裏玩啊?」

  這個姓賀的女人曾經是她的同事,大概比她大兩三歲。兩人的關系算不上很
好,但在施夢萦的第一份工作中,已經算是與她最爲和睦的同事之一了。在她辭
職後,兩人還有過短暫的聯系,後來因爲施夢萦疏于往來,漸漸也就少通音信。

  「唉,馬總還是那個脾氣嘛,帶同事過來玩。還有幾個老同事在呢,要不要
一起過去?」賀姐随口提了個建議。

  如果換個時間地點,施夢萦根本不會考慮這個提議,但今天卻鬼使神差地有
了興趣,端着自己那杯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長島冰茶,跟賀姐一起走進一個包廂。

  「馬總,你看我碰到誰了?」賀姐一進包廂就趕緊招呼。

  被衆人擁在正中的一個中年胖子聞聲擡頭,包廂裏的燈光不怎麽明亮,他眯
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終于一拍大腿:「哎呦!這不是施夢……施夢萦嘛!哈哈,小
施啊,怎麽今天你會在這裏啊?」

  「馬總好。」施夢萦勉強送出一點笑容,總算給這裏的主人一點面子,問候
了一聲。她環顧包廂,一共十來個人,算得上是熟面孔的真沒幾個。

  馬總豪爽地揮揮手:「快快,給小施讓個座位,來,坐我邊上!真是好久不
見了。我幫你介紹一下……」

  這個包廂裏原本一共有十三個人,四男九女,除了馬總和賀姐外,另有一個
和馬總體型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是他的朋友,兩個年輕的男孩是公司員工,施夢萦
都沒見過;女孩們的年齡基本都在剛從大學畢業到二十八九歲之間,賀姐算是其
中最年長的了,一個姓李的和一個姓虞的女孩和施夢萦基本是同期進的公司,剩
下的則一個都不認識。

  「這位,過去也是咱們公司的員工,小劉、小何、小鍾……哎,你們,這可
是前輩啊,呵呵,來,給前輩敬杯酒!」

  施夢萦懵懵地被迎到馬總身邊坐下。滿屋子的女人對她的到來都沒有任何歡
迎的意思——包括小李和小虞這兩個舊識在内,她們或全無表情,或面帶譏諷,
或一臉不快地看着受到馬總熱情接待的施夢萦。馬總開口後,她們又都換上了一
副笑臉,紛紛過來敬酒。

  屁股還沒坐穩,施夢萦就連着被敬了五杯酒,剩下的長島冰茶隻擋了前兩撥
就喝得見底,随後不知道是誰在她手裏塞了個杯子,也不知道是什麽酒的金黃色
醇厚酒液一次次倒進酒杯,她也就稀裏糊塗地喝了好幾杯。

  這後三杯酒好像是催化劑,一下子把施夢萦的醉意完全勾了起來,喉嚨口和
小腹同時變得辣辣地作痛,視覺和聽覺都變得模糊,腦子裏漿糊一片。長島冰茶
的後勁一點點侵蝕着施夢萦殘存不多的理智。

  她機械地應對着别人的搭讪,放肆地歡笑,仿佛自己聽懂了别人在說的笑話,
在被身邊人抱住的時候不依地掙紮但并沒有真正要推開對方的想法——她壓根就
沒有任何想法……好像還興奮地唱了首歌?好像還伴着音樂和另外幾個女孩一起
亂扭着跳了會舞?後面的事,施夢萦就沒有記憶了。

  一切歸于平靜,她倒在身邊人的肩膀上,像靠着一個厚厚的舒服的墊子,沉
沉入睡。

  睡了多久,施夢萦完全沒有概念,當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時候,頭腦仍然
混沌一片,又多了惱人的頭疼。環境似乎沒變,還在那個酒吧包廂,身邊人還在
喧鬧歡笑,就好像她不過隻是小憩了五分鍾,随即又跟上了大家的節奏。

  發現身邊的施夢萦醒來,馬總哈哈笑着又湊上來與她說話,實際上,她根本
聽不明白。馬總的胖臉化成重影,像有兩三個肥嘟嘟的笑臉在眼前不住搖晃,晃
得她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偶爾會突然換成一張較爲順眼的年輕女孩的臉,不知
她又在說些什麽,時不時的手中會被塞上酒杯,半勸半逼地又讓她喝酒。施夢萦
木偶般任由擺弄,對送到嘴邊的杯子也不會抗拒,隻是她現在不能完全控制住自
己的手和嘴,經常會把酒灑在襯衫上,搞得襯衫前襟部分濕透了,幾乎就完全粘
在身上。

  不知鬧了多久,施夢萦迷迷糊糊地感覺衆人紛紛起身,東搖西擺在自己眼前
晃,一個應該是賀姐的女人來到身旁,将她攙扶起來。她腳下像踩了一大團棉花,
毫無根基可言,不得不整個人都趴在攙扶她的女人身上。好像有人說了句什麽,
她的身體被那女人輕輕推到了另一邊,依靠在另一個人身上,濃烈的酒臭與汗臭
混在一起直撲過來,也隻有此刻已經爛醉的施夢萦能夠忍受,要在平時她早就厭
惡地避開了,但此刻她需要一個能讓她依靠不摔倒的人,也就毫無嫌忌地靠在後
來那個明顯是男人的身體上。

  仿佛有人在說:「我送她。」

  一群人鬧哄哄地往外湧,施夢萦感覺兩條腿根本不是自己的,像飄着一樣走
出酒吧。到外面被風一吹,稍微清醒了一點點,隐約認出現在摟着自己的腰,緊
緊将自己抱在懷裏那個男人正是馬總,他揮着另一隻手,像在支使别人幹這幹那
的,具體在幹什麽,她也不清楚,隻是覺得這個中年胖子現在的模樣很好笑,被
他指揮的那些人想必更好笑,她突然咯咯咯地笑起來,越笑越大聲,到最後甚至
都變得有些凄厲。馬總也跟着她笑,把嘴貼到她的臉上,緊緊貼着——施夢萦甚
至感覺到一小團肥厚潮滑的肉在自己的臉頰上滑過,一直滑到耳邊:「開心吧,
哈哈,接下來我們更開心……」

  施夢萦像個精神病似地呆滞地笑:「好啊……哈哈,開心……哈哈,更開心。」

  一輛藍色車身,車頂亮着小燈的車停到身邊,馬總摟着施夢萦往後車座上滾。
施夢萦一邊往裏鑽,一邊嘿嘿地笑:「這輛車……我,認識……來,來的時,呃,
時候,就是,就是坐這輛車來的!」

  「哈哈,好,老穆,你指一下道……」馬總對着前排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在
跟誰說,随後大半個身體就跟施夢萦纏在一起,手也放到她的大腿上,往套裙裏
面伸了伸,一直摸到絲襪的上緣。施夢萦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嘟囔着想要推開
他,卻一點勁都沒有,隻是焦躁地想翻轉身去,馬總摁着她的身體不讓她動彈,
不住湊在她耳邊說話,可能是些玩笑話,也可能是花言巧語,施夢萦根本沒聽清,
但耳垂被他的嘴唇擦得癢癢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居然也就不怎麽在意兩腿間那
隻作怪的手了。

  隔了好一會,施夢萦終于在耳邊一直在絮叨的廢話裏聽到一句沒頭沒尾的:
「……男人都喜歡……」心底的憤懑突然湧了上來,她噌一下直起身,居然把馬
總那麽肥大的身軀都給撞開了,大聲叫道:「誰喜歡我?沒人喜歡我!我沒人要
啊!我是沒人要的賤貨!」

  「噓……」馬總又貼了過來,摟住她,繼續在她耳邊唠叨,「喜歡喜歡,都
喜歡你。我就喜歡你,你還在我這裏上班時就喜歡……嘿嘿……」

  「沒人喜歡,沒人要……」施夢萦也不管他在說什麽,喃喃自語着,眼中突
然流下兩行淚。

  恰在這時,出租車停了下來,不知道前輪蹭到了什麽,車身重重颠了一下,
再加上車子停下前突然的一頓,施夢萦湧起了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她一把捂住
嘴,瘋了似地推着馬總,出租車司機經驗極其豐富,回頭嫌惡地大叫:「外面吐
去!」

  馬總手忙腳亂地爬出車子,施夢萦緊随其後,一隻腳剛邁出去就再也忍耐不
住,一屁股坐回到車後座邊緣,張開嘴像洩洪似地嘔吐起來。還好她整個身子朝
向外側,總算沒吐在車子裏面,但車門上還是沾到了一些嘔吐物,馬總還沒走遠,
左腳皮鞋和褲腿都沒能幸免。

  吐了一兩分鍾,又哈着腰、張着嘴足足喘了五分鍾,施夢萦這才勉強直起腰
來,在馬總的攙扶下跳下車,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出租車司機罵罵咧咧地走了。

  吐過一場,與剛離開酒吧時相比稍微清醒了一點,但好得也有限。直到這時,
一直暈乎乎的施夢萦才注意到,原來還有一個人一直與他們同行,之前坐在出租
車前座上,大概就是馬總剛才招呼過的「老穆」,也就是在包廂裏介紹過的那個
體型和年齡都與他差不多的朋友。

  「這是哪兒啊?」施夢萦竭力仰頭睜眼,想看清自己身處何方,但眼前還是
模糊一片,紅、綠、黃、紫各種色塊毫無規律地在眼前亂閃。馬總扯着她的胳膊,
帶着她朝前走,「來來,好地方。」馬總的笑聲聽來總是那麽猥瑣。

  施夢萦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兩個男人挾在中間,走進一處明亮的所在,屁股落
在一大片柔軟上,舒服得隻想躺倒,不再醒來。可也許隻是一瞬間,也許隔了很
久,她又被拽了起來,繼續被夾在兩人之間走進一個狹窄的箱子。隐隐有種天旋
地轉的感覺,施夢萦覺得自己好像飛了起來,「叮」的一聲驚得她又睜開一直半
閉着的眼睛,隐約看到一條筆直的墨綠色的道路在眼前延伸,周圍雪白一片……

  又是「嘀」的一聲,眼前突然一黑,随即又變得雪亮。

  施夢萦感覺自己被塞進了一個較小的空間。

  「來,漱漱口,把嘴巴弄幹淨……」說話的聲音很陌生,可能是那個老穆……

  一口口的涼水灌到嘴裏,有的吐掉了,有的咽了下去,慢慢的,原本充斥着
口腔的那種又澀又黏的感覺消失了許多。身邊那人提高嗓門沖外喊:「差不多了,
怎麽樣?」

  「出來吧,我這兒也準備好了。」這句話施夢萦聽得并不清楚。

  來到外間,剛剛坐下,一杯溫水就送到了眼前,醉酒及嘔吐後的施夢萦正覺
得口幹,貪婪地将整杯水全都喝幹,随即仰倒在床上,閉上眼睛。馬總和老穆也
沒急着要做什麽,坐在床邊打開電視随口閑聊。

  施夢萦很累,很困,卻怎麽都睡不着。她的意識并不清醒,卻又能很清楚地
知道自己并沒睡着。莫名的,她渾身燥熱起來,頭變得越來越疼,可精神卻明顯
變得越來越亢奮。

  「……是給……準備的……」

  「哈哈……效果……」

  「……不錯……上次……狗一樣……我……那麽浪……」

  兩個男人的交談被割得支離破碎,時不時鑽到施夢萦的耳中。

  「啊……」她微微地呻吟着,想起身随便做些什麽來發洩這種充盈着身體的
亢奮感,可僅憑自己的力量實在爬起不來,這種無力感令她異常焦躁,不由得哼
哼着想要喚起屋子裏另兩個人的注意。

  那兩個男人已經察覺到她此刻的異狀,卻并沒有馬上過來,老穆起身去門邊
确認房門的狀況,确保已經上鎖并挂上了防盜鏈;馬總則不斷調換電視頻道,直
到找到一個MTV頻道才停下,屏幕上一個近乎半裸的白人大妞正在放蕩地搖擺
身體,房間裏充滿了火爆的鼓點和奔放的歌聲,時不時還夾雜着類似女人性欲高
漲時發出的叫喊那樣的哼吟。

  馬總脫得一絲不挂跳上床,扯着施夢萦站起身,兩隻手毫不客氣地開始在她
身上上下其手,嘴裏念叨:「來,來跳舞!看電視上這個騷貨,扭得多high,來
吧,一起來跳!我還記得當年你參加歌詠比賽時候的樣子,能歌善舞的,來,
Happy起來!」

  施夢萦被音樂的節奏帶得渾身燥熱,視線裏那白人大妞白花花的身軀像蛇一
樣扭着,她不自禁地也舞動起來。

  「對,對!跳起來,High起來!誰說沒人喜歡你?」馬總緊挨着她的身
體,被她的豐臀在自己下身狠狠摩擦了幾下,頓時變得興奮不已,「來吧,寶貝
兒!像她那樣,跳舞不需要穿那麽多衣服!」

  盡管仍然頭昏眼花,施夢萦這時比之前剛喝醉時要好得多了,但心底有一股
強烈的躁動感在撩撥着情緒,而這種情緒偏偏又使她十分愉快,她真的需要發洩,
似乎發洩過後就能抛去全部煩惱,這時候别說隻是脫衣服,就算叫她到走廊上裸
奔,她恐怕也不會反對。

  老穆這時也已經來到床上,兩個男人緊緊地将施夢萦夾在中間,使她隻能左
右扭擺,隻要一切換成前後動作,下體就會不斷撞到前後兩根肉棒。她身上的衣
服被一件件脫下丢到滿地都是,直到赤裸裸的。身後馬總的肉棒頂在她的臀溝中
不住蹭動,被兩片肥潤的臀瓣緊緊抱住肉棒的美妙感覺讓他不住發出鬼叫;老穆
則俯身在她的兩團嫩乳上啃噬,吸着乳頭用勁地嘬,一會左一會右,玩得不亦樂
乎。

  施夢萦很快就變得大汗淋漓,汗水染濕了鬓邊,又滲進眼角,辣得激出了淚
水,汗與淚一同滾下,本就不清晰的視線變得愈發模糊。很少會出現在她身上的
一種對肉欲的強烈渴望悄悄從心底裏爬了出來。她不知道爲什麽,現在也根本沒
有能力去想爲什麽,她隻有一個感覺:發洩,發洩,發洩!把由内到外一切的爽
與不爽全都發洩出去!

  要想達成最完美的發洩,還有什麽能比性愛後的高潮更好呢?

  粗糙的舞蹈完成了簡陋的前戲,兩個男人根本無需再多玩,肉棒就已經變得
堅挺無比,而施夢萦在剛才那杯「水」的助力下,也很快就變得春水潺潺,淫汁
不但來得快,還流得分外多,氣味比往日更騷,大腿間泥濘一片。

  躁耳的音樂聲中,雪亮的燈光下,赤條條白嫩嫩的女體被擺成狗爬的姿勢,
肥美的屁股高高撅起,平時的施夢萦會覺得這種姿勢很羞恥很别扭,但此刻她卻
像渴求主人寵愛的狗一樣不停地扭,像是遺憾自己沒能生出一條尾巴不能搖來向
主人獻媚似的。

  除了去年最混亂的那段時間,幾乎從不對男友以外的男人假以辭色的施夢萦
,會給很多不熟悉她的男人一種冷豔的高貴感,幾年前就對她觊觎不已的馬總也
不例外。而今晚,這種奪人心魄的高貴感在馬總心中被搗得粉碎,他終于插入了
這個四年前就想搞的女孩的身體,看着她白皙粉嫩的背部慢慢因興奮充血而被灼
成嬌豔的玫瑰色,帶着這份興奮勁,他的抽插顯得那樣狂暴貪婪,絲毫不知惜香
憐玉。

  沒插幾下,馬總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我操!怎麽有血?這騷貨不會還是
處女吧?」

  将肉棒插進施夢萦嘴裏抽插的老穆探頭看了一眼,沒有看清。

  「不可能吧?這爛貨多大了?至少二十五六歲了吧?這年頭還有二十五歲的
處女?八成是月經吧?她沒戴那玩意兒吧?那就是快完了了,哈哈,正好,等會
看我們誰能來最後一發,就可以直接射在裏面!」

  「我操!這感覺,就像破處一樣!」馬總興奮地狠狠撞擊施夢萦的臀部。

  老穆暫時隻能玩弄施夢萦的嘴,但他并不着急,反正有一個晚上,自己想射
幾次,想在哪兒射都行,慢慢玩最好。這女人是個好貨色,光是那個屁股就是他
從沒玩過的極品。她的乳房不算大,但已經足夠飽滿堅挺,一把抓在手裏盡情揉
捏,手感好得簡直想要叫出聲來。這樣的女人,不射光自己全部的存貨,怎麽對
得起自己?

  女人的身體是那樣迷人,以至于一個前後夾擊的單調姿勢盡然一直保持到兩
人射精,都沒有作出任何調整。失去了肉棒的施夢萦不顧兩人的疲軟,饑渴地吸
弄着完全提不起精神的兩坨軟肉,又被兩人夾着扭舞了許久。

  再戰,兩人根本無所謂要不要換花樣,默契十足地依舊保持原本的姿勢再次
一前一後将施夢萦串在中間。

  近似靈魂出竅的施夢萦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道男人在自己身上來
過多少次,她隻覺得自己還沒有到高潮,一次都沒有來過,她還沒能得到發洩!
她不甘心地尖叫,雖然聽不出自己在尖叫什麽。

  這時的施夢萦,一絲不挂的股間已滿是飽經蹂躏後的痕迹,原本肥白的臀肉
變得紅彤彤的,精緻的肉洞張得老大,看上去似乎紅腫了不少。床上、地上丢着
好幾個避孕套,滿是白花花的渾濁穢液。腥臭的精液味、酸鹹的汗水味,再加上
也不知是從馬總還是老穆身上傳來的陣陣狐臭,彙成一股格外淫靡的氣味。

  終于又硬起來的老穆得意地看了眼在旁邊已經休息了快一個半小時的馬總,
挺着肉棒再次對準施夢萦濕漉漉、腫兮兮的肥穴,笑嘻嘻地說:「哈哈,還是我
先恢複,今天最後一炮是我的,直接射進這騷屄的好事也留給我了!」

  持續了幾個小時的奸淫,使施夢萦穴口又濕又滑,肉棒毫不費力就直接撐開
兩片肉唇,狠狠地頂了進去。龜頭擦過一層層嫩肉直抵最深處的快感,使老穆發
出了類似種豬一樣的哼哼聲。

  施夢萦不等他抽動肉棒就開始聳動屁股,使勁向後撞着,渴求這一次能帶給
她猛烈的高潮。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一絲微弱的清明,她的肉體明明是正在歡唱,
靈魂深處卻帶了一絲絕望:「又插進來了……」

                                               (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0-10 20:10

這章雖然只在最點綴了肉戲,但施,孔两位從頭貫穿劇情的女人又有了交待。
接下來宋斯嘉要生了才離婚?鮑嫣琪和沈偉長能修成正果?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1-2 11:21     標題: 情慾兩極 (59)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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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于2018/11/1 發表于:SIS001


                          第五十九章 蛻變

  徐芃無奈地發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周曉榮太好說話,最近公司里一個個
地都不把最基本的公司規章放在眼里。前幾天蘇晨自作主張說歇就歇,今天施夢
縈又是沒打招呼就直接曠工。他本以為她去走訪客戶了,隨口問程莎,才知道客
服部今天根本沒給她安排任何公務。

  這倒也真是稀奇,施夢縈的業績確實不好,但至少在考勤上表現還算合格,
無故曠工的事從來沒出現過。她怎麽了?生病?還是……

  對施夢縈,徐芃當然抱有特別的關懷。眼看過了十點半,施夢縈依然不見蹤
影,他借著去茶水間倒咖啡的機會,撥了個電話給她。

  聽了許久無聊的「嘟嘟」聲,就在徐芃以為「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的提示音即將響起時,施夢縈接起電話。她的聲音顯得沙啞、無精打采,這倒讓
徐芃愈發確信她可能病了的猜想。

  「今天我去不了公司,要請個假。」施夢縈話說得有氣無力,口氣倒是很硬,
聽起來像是通知而不是商量,要不是徐芃對她早就十分了解,知道她說起話來就
是這樣,作為上司的他都該暴跳如雷了。

  「那你好好休息,要不……」徐芃剛想表示一下關心,突然聽到電話那頭另
有一個聲音傳來,雖然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但可以確定是個男人。施夢縈沒好氣
地哼了一聲,聲音遠離話筒,急促而小聲地說了幾句話,徐芃只聽清最後幾個字:
「……別煩我!」

  他心頭疑雲頓起,這不像是生病了啊,倒像是和男人鬼混了一夜,身心俱疲,
不得不請假休息。也可能說話的是她的現任男友,兩人是吵了一夜?還是甜蜜了
一夜?

  一切都在雲里霧里,徐芃的口氣稍微變得生硬了些,隨口與施夢縈扯了幾句,
心思煩亂地放下電話。他不禁浮想聯翩,直到身後另一個進來倒咖啡的同事招呼
了一聲,徐芃才意識到自己正擋在咖啡機前發呆。

  自從察覺到施夢縈又陷入了去年同期那種混亂低落之中,徐芃好像也跌進了
一個奇怪的情緒旋渦。理智第一時間就high了起來,提醒他那個等待良久,
一度甚至以為不可能再遇到的機會終於出現;但情感卻一再潑冷水,徐芃發現自
己失去了去年那種興致勃勃的饑渴感,相反的,每次想到應該抓緊機會重啟調教
施夢縈的計劃,都會使他變得心煩意亂。

  是施夢縈的吸引力下降了?還是我對調教的興趣消失了?

  勞動節假期里那次談話,施夢縈淡漠而哀怨的神情雖然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徐
芃眼前,卻莫名其妙地第一次打動了他。她哭訴著內心的絕望,講述她對愛情的
期待,徐芃則焦躁地察覺到內心深處的曖昧猶豫,他無法確定自己現在到底秉持
什麽樣的心態。

  或許是這一年以來,他把太多的心思放在這個女人身上,潛移默化的,最初
的惡意盡管依然存留些許,但在時光刷洗下,褪去一部分算計,終於還是熬出了
幾絲真正的關註和牽掛。

  正因為心緒不定,所以這次徐芃下手的動作變得異常拖沓,迄今都沒有作出
任何實質性的嘗試,看著像是耐心等候時機,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原因在於他
變得仿徨了。

  這種感覺令徐芃非常煩躁。

  他朝蘇晨辦公桌的位子看了一眼,她正無聊地坐在那里撥弄指甲。

  晚上去她家里好好發泄一下吧!徐芃惡狠狠地想。他不像周曉榮那麽癡迷肛
交,但這次不知是不是為了徹底宣泄胸中的悶氣,突然冒出一個「操爆這騷貨屁
眼」的念頭。

  單純從能插的洞這一點來講,蘇晨的肉體已經被開發完畢。上星期,這騷貨
主動挑逗了周曉榮,大大方方地承認她的屁眼已經被雷耀庭幹過好多次。既然如
此,周曉榮還有什麽客氣的?當然要趁這個屁眼還沒被別人搞松,好好過過癮。
到了周末,他拉上徐芃去蘇晨家里整整搞了一天。多了一個能插的洞,玩起3P
來選擇也變得更多,趣味自然會增加一些。

  可是,在床上被開發得更有趣,不等於在工作上能取得更好的成績。榮達智
睿畢竟是培訓公司,而不是妓院,不是說連屁眼都能玩的就一定會是好客服。當
初的孔媛,固然既有豁得出去的覺悟,又有能在床上取悅男人的魅力,可實際上
她真正陪睡的客戶並不多,徐芃百分百能確定的,其實不超過一掌之數。孔媛搞
定的大多數客戶,是依靠純熟老練的業務能力和溝通技巧談下來的。在榮達智睿
短短一年里,無論是開拓新客戶還是籠絡老客戶,孔媛都有出色表現,在整個客
服團隊中也罕有其匹,所以周曉榮和徐芃才會在她辭職時不約而同地大感惋惜—
—如果只是一個能貢獻屁眼的肉壺員工,有什麽好可惜的?

  與孔媛相比,蘇晨的工作能力要遜色一些,這也正是徐芃一直以來都不太重
視她的原因。就在這個星期,她剛被雷耀庭「退貨」,而原本交給她負責的優森
網——其實是它背後的雅森集團——一直都是榮達智睿今年最重要的目標客戶,
這個變故令徐芃大感失望。

  星期一那天,徐芃常規操作地給雷耀庭打電話聯絡感情。對方話中的搪塞之
意極濃,沒說幾句就表露出要掛電話的意思,最後突然提了一句:「下次換個人
聯系我,那個……蘇晨,就別來了。」

  這話令徐芃頗為驚訝。前幾天蘇晨還是一副幾乎就被雷耀庭玩死的樣子,他
一直以為她最近把雷大公子伺候得很好,還想為她好好鼓鼓勁,沒想到雷耀庭突
然提出換人,令他措手不及。

  顧不得去探究蘇晨到底怎麽得罪了雷耀庭,徐芃首先要為接下來派誰去接洽
優森網這件事頭疼。新人選的業務能力當然不能差,關鍵是既要能讓雷耀庭看得
上眼,還得滿足得了這位小爺的胃口,公司里現在還能挑出這樣的人嗎?

  難道要請元老級的程莎再度出馬?雷耀庭對熟女好像沒有特別癖好,程莎未
必是恰當人選。當然她看著並不顯老,還在女人最顯豐韻魅力的年紀,但畢竟比
雷耀庭大了將近十歲,如果換在兩三年前,或許合適。再說,程莎現在也算是公
司高層,看周曉榮的意思,好像今後不打算再讓她出去賠笑賣肉拉客戶了。

  那還有誰?新來的譚伊娜?這小妞的業務能力比蘇晨還差呢,也就因為她是
周曉榮的遠房表妹,又能在床上讓她表哥滿意,所以留在公司里開份工資罷了,
實在是拿不出手。再說,雷耀庭十之八九也看不上她。施夢縈?想到這里,徐芃
苦笑,我他媽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

  徐芃發現,自己又開始懷念孔媛了。

  其實,蘇晨和孔媛之間的差距,並沒有徐芃所以為的那麽大。蘇晨之所以被
雷耀庭「嫌棄」,不是因為做錯了事,只是不幸地趕上了雷大公子處於暴走邊緣,
看什麽都不順眼的時候。那晚他默認哥們們玩了蘇晨,事後想起她滿嘴滿臉的尿,
又覺得膩歪,這才有了「退貨」之說,說到底只是被遷怒而已。

  雷耀庭現在滿腦門子官司,連一向得力的助理夏茂國這幾天都被他以幾乎一
天一罵的頻率折磨,蘇晨又算什麽?

  上星期,沈偉揚找人遞話,這就意味著沈家給了雷耀庭最後一個和解的機會。
在那之後,公安雖然還在查優森網,但力度明顯下降。雷耀庭知道現在正處於下
一波打擊到來前的短暫和平期,要看自己在這段波谷中如何處理,沈家才會決定
要不要掀起下一輪波峰。

  對方還會出什麽招,雷耀庭完全預料不到,未知的風險,總是最讓人恐懼。

  以雅森集團的實力,沈家想輕描淡寫地弄垮雷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想要
雷耀庭倒黴,卻輕松得很。只要接下來麻煩不斷,哪怕還是那些讓人糟心但不至
於傷筋動骨的小打擊,雷同剛也遲早會發現原來是寶貝兒子惹了禍,那他還能有
好果子吃?

  如果這次的事件是沈家仗勢欺人也就罷了,雷同剛不是吃幹飯的,在中寧總
能找到二三好友出頭助拳,可在網上栽贓潑汙的事一旦攤到明面上,雷耀庭本人
都清楚是自己理虧,不管說給誰聽都透著一股子下作氣息,雷同剛哪有臉幫兒子
撐腰?到時候不被老爸扒掉一層皮就算老天保佑。

  雷耀庭知道,這事必須馬上解決,可偏偏這種關鍵時刻,表哥杜臻奇不肯再
出面挺他,由他單獨面對沈家的壓力。他心底發怵,猶豫再三,眼看著一拖又過
了一個星期。沈家那邊沒再傳話,也沒使出後續手段,眼看一切風平浪靜,越是
這樣,雷耀庭越慌,終於坐不住了,咬著牙找到上次幫沈偉揚遞話的朋友,再約
沈惜見面。

  時間還是周五晚,地點還是雅福會。

  要不是兩周時間已然流逝,倒好像這次就是兩人第一次約談會面似的。

  杜臻奇這次沒到場,作為東道主的劉凱耀倒是不可能缺席,但他還是那副只
陪沈惜,管他雷耀庭什麽時候到的架勢。雷大公子是被電梯門邊迎賓的近乎全裸
的美女引去包廂的。他知道表哥去年從這里帶走了一個迎賓女,換作平時他可能
會好好觀察觀察這幫女孩的顏值身材,但今天他根本沒這心思。

  走進包廂,劉凱耀沖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沈惜則是端起手邊茶杯,自
在地啜了一口,連眼皮都沒撩,更別說有什麽別的表示,仿佛根本沒註意房間里
多了一個人似的。被他這麽一涼,雷耀庭莫名感到了無窮大的壓力,過來路上想
好的一肚子說辭又都憋了回去,房間里一時冷了場。

  劉凱耀看看沈惜,又瞧瞧雷耀庭,苦笑著開口說了幾句站在東道立場必須說
的話,算是居中幫兩人搭線,常規性地做完場面上該做的事。

  「得了,承蒙二位瞧得起兄弟我,又選在我這兒見面,希望這次話說開,事
擺平,大家和氣生財。我回避一下,二位好好談,有事打招呼。」

  劉凱耀一走,氣氛愈顯尷尬。雷耀庭幾次想說話,不知怎的,就是張不開口,
慢慢變得焦躁起來。突然,沈惜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聲響不重,卻把雷耀庭震得
一激靈。

  在無形的壓力越來越濃重的狀態下,雷耀庭終於聽到沈惜說話:「這次,換
成是雷少約我,應該不是空著手來的吧?」

  「啊?什麽……」雷耀庭此刻腦筋轉得慢,有點跟不上節奏。

  沈惜冷笑一聲:「雷少約我,難道不是想解決問題,而是興師問罪?」

  「不……是!……不,不是,不是!」雷耀庭急著想解釋,慌亂之下咽了口
唾沫,又把一句話整得七零八碎,「……想解決問題!當然要解決問題,誠心誠
意來解決問題!」

  沈惜的口吻仍然冷淡:「咱們之間的事,清清楚楚,也不用廢話了。既然誠
心想要解決問題,那……」他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留下後半截話沒講。

  「沈……」雷耀庭一張口就有些為難,光是稱呼就讓他撓頭。直接叫沈惜吧?
不太禮貌;客氣點叫沈哥吧?兩人沒這份交情。最終他憋出一個最套路的叫法:
「……沈公子,我還是先解釋一下,你聽我……」

  沈惜「哈」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搖著手指說:「哎,等等,
等等,等等……雷少不會是想說『這事與你沒關系』那種聽了只會讓人打瞌睡的
廢話吧?我剛才說了,咱們之間的事,清清楚楚,不用廢話。你千萬不要說,這
事是你助理搞出來的,跟你沒關系。如果你這麽講,那今天請回……」

  「不是,不是我助理……」雷耀庭本來真的想先推說是手下人辦砸了事,被
沈惜這麽一攪,又改了口。

  沈惜今天看來是不準備聽他說一句完整的話,再次打斷他:「不是你助理?」

  「不是!」

  「那就是你嘍……」

  雷耀庭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句噎得半死。

  「我最後說一遍,不要說廢話。你我心里都清楚這事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再說,光約在這里見面都已經兩次了,還討論是不是你,有什麽意義?就算不是
你,我說跟你有關,那就是有關。你如果有意見,現在可以離開;如果留下,那
就拿出誠意來,直接說怎麽解決的方案。」

  雷耀庭心底發苦,真是看不出,沈惜一副斯文模樣,不講道理起來竟然勝過
大多數他所認識的紈絝。什麽叫做「我說跟你有關,那就是有關」?我操!這麽
沒天理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莫名其妙的,雷耀庭突然想起和沈惜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天降大雨,在裴
語微的辦公室自己正磨著裴大小姐想約她出去,沈惜姍姍來遲,貌不驚人,文質
彬彬……

  「那你看,這次的事怎麽解決?」雷耀庭心底不爽,連「沈公子」三個字都
省了,沒好氣地反問。

  沈惜搖頭。

  這小鬼很不上道啊,看來以後也不會有大出息。

  他又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輕描淡寫地說:「今天,你拿兩百萬,這事就當沒
發生過。」

  雷耀庭差點就要從沙發上跳起來。

  兩百萬?瘋了吧你?怎麽不去搶啊?

  用盤外損招相互算計、鬥氣使壞,雷耀庭不是第一次幹,看過聽過的更是不
少,通常來說,只要不想鬧大,當事雙方最終都會私了。「私了」一般就是兩件
事:道歉和賠償,這些都司空見慣,來時雷耀庭也早有心理準備。但他怎麽都沒
想到,沈惜開口就是「兩百萬」,看上去好像都沒怎麽當回事。

  是,兩百萬,對姓沈的和姓雷的來說,都不是什麽巨款,可也要看花來幹嘛!
就這次這麽一件破事,沈惜居然空口白牙張嘴就要兩百萬才肯罷休?

  雷大公子不差錢,少玩幾個女人,少買輛車,就能擠出幾十萬來,可要他立
馬掏兩百萬現金出來,還真有點為難。雷耀庭平日里大手大腳慣了,根本沒有存
錢的概念,獨屬於自己的個人賬戶上還有沒有兩百萬?雷耀庭有點吃不準。他倒
是另有一個躺著上千萬的賬戶,是他作為雅森集團的副總這幾年的薪水和分紅,
但那個賬戶被家里盯得死死的,大筆錢進出,逃不過老爸的火眼金睛。

  沈惜要的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塊,兩萬塊,是兩百萬!這麽一大筆錢,至少
得給他一點時間吧?今天就要,你當老子是ATM 機啊?就算去銀行取款,也
得提前預約好吧?

  看雷耀庭一副憤憤不平,滿肚子不樂意的模樣,沈惜氣樂了。他閉上眼睛,
輕揉了一會太陽穴,過了十幾秒鐘才終於又睜開雙眼。

  「雷少既然這麽不情願,我本來想說,那就算了……」

  雷耀庭嚇了一跳,他不至於蠢到以為沈惜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要他賠償了。他
應該是想說,今天的會面到此為止,接下來優森網和雅森集團即將面臨新一輪的
麻煩吧?

  這可不行!不管沈家怎麽找麻煩,雅森集團絕對能挺住,雷同剛也絕對能挺
住,幾個沈家小輩是不可能真正撼動雷家的,而雷耀庭相信像沈永華、沈永強這
樣的大佬不可能為這次的事出手。可問題是,即便只是幾個沈家小輩的手段,他
自己快要挺不住了。

  雷耀庭剛想開口服個軟,沈惜卻話鋒一轉,說:「但難得已經坐到一起了,
給你表哥一個面子,我幫你把這筆賬算清楚。」

  雷耀庭抿著嘴唇,沈默以對。

  「為解決那個帖子給我和我們家造成的影響,我至少找了五位朋友幫忙。這
事浪費了他們的時間和精力,給他們每人十萬塊車馬錢,不算過分吧?」

  過不過分,還不是你說了算?雷耀庭捏著鼻子認了。

  「這次的事,給我女朋友、表弟、弟妹還有她的學生……」沈惜一邊說一邊
一根根地曲起右手手指,「……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哦,對了,還有我的外甥
女……」加上最後五個字,他終於連小指也曲起來了。

  「什麽?」聽到「我女朋友」四個字,雷耀庭眼皮跳了一下,他知道這指的
是裴語微,沒等他郁悶,緊接著冒出來的「外甥女」,氣得他梗起了脖子,這是
逗我嗎?關你外甥女什麽事?

  「我外甥女還很小,她本來一直當我是大英雄,被你這麽一弄,我在她眼中
成了個大壞蛋。這種傷害對小孩子來講,很嚴重的好吧?心靈創傷不知道什麽時
候才能愈合……」沈惜一本正經地胡謅。他有點後悔,一開始應該把受托朋友的
人數說成六個,後來數到徐蕾,才發現湊不夠一開始想說的十人之數,話到嘴邊,
隨口就把諾諾扯了出來。

  「同樣一人十萬,不過分吧?這就是一百萬。說真的,我也很有誠意,本來
想,就用一百萬把這事給了了。」

  雷耀庭沈浸在那個「外甥女」的心靈創傷里,憋得暗傷重重。在紈絝圈子里
混了這麽多年,他終於見識到什麽叫不要臉和不講道理了。

  「你剛才不是說兩百萬嗎?那多出來的……」

  「我說的是,本來想就這樣解決。可惜啊,雷少你上次不給面子,跟我約好,
又放我鴿子,不但放我的鴿子,凱耀,還有你表哥,都被放了鴿子,雷少你真是
好樣的!我很不高興,真的,很不高興,為了彌補我的壞心情,翻個倍吧,一口
價,兩百萬。」

  雷耀庭目瞪口呆地看著雲淡風輕的沈惜,實在難以想象,他是怎麽才可以把
「翻個倍」和「一口價」這六個字說得那樣理所當然輕松愜意。

  「怎麽樣?」沈惜好像坐得有點累了,伸展了一下四肢,露出幾分不耐煩的
神情,「兩百萬,對雷少來講不算什麽吧?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給個痛快話!」

  雷耀庭心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兩百萬,不算什麽?是,對雷大少來講,
錢確實不算什麽,可兩百萬不是扔到水里也聽不到響的小數啊。

  「行!」他咬著後槽牙答應下來,可該講的條件還是要講,「但是,能不能
給我十天時間?這事咱們悄沒聲地搞定就行了,我不想動靜太大。」

  聽了這話,沈惜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看得雷耀庭心里發毛,差點就改口
說五天就行,突然聽沈惜緩緩開口:「明天我要先看到一百萬。還有一半,我給
你一個星期時間,下星期五……」他擡手看了看表,「晚上七點半之前,我要看
到剩下的錢。」

  雷耀庭如釋重負。有了一周的緩沖,他運作周轉一下,調出兩百萬來還是做
得到的,也不會驚動家里。當然,這樣一來,短期之內雷大公子會有點囊中羞澀,
這個暫時也顧不得了。

  「哦,對了……」事情一談妥,沈惜就起身朝外走,像是連半句廢話都懶得
和雷耀庭多講。走出幾步,他又想起什麽,扭臉說:「再拜托雷少一件事,在這
一個星期時間里,我希望你幫我做些事。之前你在網上是怎麽搞我的,現在同樣
想辦法恢複一下我的名譽。我不管你怎麽做,有沒有效果也另說,至少我希望能
看到雷少的努力,謝謝嘍。」

  雷耀庭忍著氣點頭答應下來,沈惜再沒廢話,轉身而去。

  走出雅福會的大門,沈惜就把雷耀庭這碼事拋到了腦後。這事對他來講無足
輕重,只是為了給搗亂的家夥一個教訓罷了。索要的兩百萬元賠償,他也不會像
之前所算的帳那樣,一個個分下去。這次出手幫忙的朋友,要麽是像翁明灝這樣
不必用錢來衡量交情的,要麽是楊鑫這樣原本就把私交和業務分得清清楚楚的,
沒必要再給他們塞錢。說實話,真要給這筆錢,對其中某些人而言,反而不是什
麽好事。比如翁明灝,堂堂市局警務督察處處長,拿了這十萬塊錢,算怎麽回事
呢?

  在沈惜的計劃里,這兩百萬元,一半給張沐霖,另一半給徐蕾,算是她們受
牽連被扯進這次風波里的補償。

  接下來的周末,沈惜過得很愜意。

  星期六這天是孔媛的生日,照布衣人家的慣例,在下午客人較少的時段,同
事們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儀式幫她慶祝。沈惜沒有出席,中午時單獨送了份禮物。
他之所以缺席,是因為和宋斯嘉約好了打球。

  在宋斯嘉婚後,沈惜與她的來往少了許多,基本只在打球時見面。他們平時
各有事要忙,也不可能每周都約了打球,但過去只要兩人有空,總會約的,今年
以來,或許是一直都忙忙碌碌,時間上湊不好,到目前為止只約過兩次。

  這次沈惜帶著裴語微一起去。宋斯嘉之前已經聽說兩人確定戀愛關系的事,
見面後玩笑似地管比自己小七歲的裴語微叫了聲嫂子,搞得後者突然覺得有點不
好意思。

  兩人打球,一人觀戰,輸掉一局的一方下場換人,三人輪番登場,很快就耗
過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離開體育館後,宋斯嘉照例步行回家,沈惜則開車送裴語
微回去。第二天是母親節,裴語微說好了要在家里陪老媽。

  在車上沈惜突然發問:「哎,對了,你的閨蜜這幾天怎麽樣了?和她男朋友
之間的關系還好嗎?」

  裴語微撇撇嘴:「我沒問。但以我對欣欣的了解,她男朋友最近肯定不好過。」

  沈惜和裘欣悅見面機會不多,彼此沒什麽了解,在區區幾次接觸過程中,他
總感覺這是個在待人接物方面挺有一手的女孩,雖然與裴語微同齡,但在人情世
故上似乎要成熟不少。真很難想象,會讓男朋友很不好過的裘欣悅是副什麽樣子。

  「哈哈,欣欣呀,發起脾氣來可厲害了。那天晚上,姓崔的打電話問情況,
她說話冷冰冰的,只用一句『今天晚上不想見你』就把他打發了。」

  「這麽厲害?」

  「那當然。我告訴你,本小姐我的脾氣算是很不錯的了。」裴語微作出一副
很得意的樣子,嘻嘻哈哈了一陣,略帶疑惑地反問:「你關心這個幹嘛?」

  「既然裘欣悅跟你關系好,那我也得把她當好朋友來看,我覺得這事,有必
要幫她留意一下。」

  男朋友能因為自己而把閨蜜的事放在心上,裴語微當然開心,但還是不大明
白他所說的「留意一下」是什麽意思。

  沈惜只好明說:「我覺得吧,姓崔的可能有點問題。」

  「有問題?」裴語微這下懂了,「你覺得你前女友說得都是真的,姓崔的腳
踏兩條船?」

  「我不能保證,但很有可能。你和施夢縈接觸少,我對她的個性還是有些了
解的。她在感情方面的認知是有問題,自我控制能力也差,但至少對男女間的關
系還是比較敏感的。我所認識的施夢縈,對絕大多數男人都持有極強的距離感,
只有在能讓她信賴的人面前才會放開。剛和我分手那會,她有糾纏,那是因為我
們相處的時候,關系還可以,她有點舍不得。如果她和崔誌良只是多年前的男女
朋友,重逢以後,崔和她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只給她普通朋友的關懷,那她至於
變得像那天那麽絕望和糾纏嗎?我不太相信。當然,這些都是猜測,沒有任何證
據。」

  「那怎麽辦?這事我也不好直接跟欣欣提吧?」

  「當然,先別說。你說什麽都不合適,還是保持沈默的好,免得沒幫上朋友,
反倒把你倆的關系搞砸了。」沈惜挑了挑眉毛,胸有成竹地說,「到底是個什麽
情況,等幾天看。」

  「什麽意思?」裴語微好奇地問。

  「山人自有妙計。哈哈。」沈惜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裴語微哼了一聲,扭過臉去:「討厭!不問你了!」

  沈惜的判斷是準確的,只過了兩天,關於崔誌良的調查報告就送到了他手中。

  在撞見施夢縈和崔誌良在包廂里發生沖突的第二天,沈惜就委托楊鑫幫他調
查崔誌良。他當然不是聖人,偶爾幫前女友一把無所謂,但無意時時處處主動為
施夢縈出頭,但這件事同時還牽涉到裴語微的閨蜜,看在現女友的面子上,他也
有必要好好查一查這個男人。

  這項委托對楊鑫手下的調查員而言根本沒有難度,比讓吳昱輝吐出錢來要簡
單得多。只過了四五天,楊鑫那邊就有了回信。

  其他一些不相關的事通通略過,真正讓沈惜感興趣的是,兩個月前,崔誌良
曾帶著一個女孩去魯家鎮玩了兩天,兩人同房過夜。這女孩並不是裘欣悅,身份
證信息顯示,正是施夢縈。從賓館的監控視頻里也能看到,有一次崔誌良背著施
夢縈走進大堂,此後兩人出入始終牽著手或摟著腰。

  這算是實錘吧?

  不管崔誌良當時和施夢縈是怎麽說的,也不管兩人到底有沒有明確戀人關系,
但他們曾一起外出約會,同住同遊相處極為親密,這是百分百確定的事。即便他
從不承認自己在與施夢縈戀愛,至少劈腿出軌這一條是鐵證如山了。

  真相大白,問題在於接下來該怎麽辦?

  把實情告訴裴語微嗎?這丫頭能忍住不向閨蜜說明一切?沈惜不甚了解裘欣
悅,萬一抱著好心反倒把事情搞砸,沒能得裘欣悅承情,反倒使她惱羞成怒,覺
得裴語微多管閑事,攪了兩人的交情,那反倒不好。既然如此,倒不如暫時先瞞
著裴語微,免得她心里憋著個秘密不能說,難受。

  但自己也要裝著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做嗎?

  沈惜思前想後,盤算著怎麽才能將這事做得穩妥,最後決定讓楊鑫將調查結
果和證據複制一份,快遞送給崔誌良,再找人給那家夥打電話,告訴他現在一切
都已水落石出,留給他最後一個機會主動找女友交待實情。如果三天之內他還不
開口,那麽同樣的報告也會寄到裘欣悅手中。

  安排好這些,沈惜就放下了這件事。崔誌良這種貨色不值得他費太多心思,
就在這幾天里,還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在等他。

  搞定雷耀庭那邊頭,和陸優見面的事重新提上了日程。春節里三兄弟分工,
正面針對龍濤集團的事,大多由沈偉長和沈偉揚來做,沈惜剩下還要做的,主要
就是給陸優一次明確的告誡。

  多等了這半個月,一直懸著心事的陸優聽說沈惜終於再次同意會面,長出了
一口氣。

  他還是在「尊魅7號」訂了包廂,在秦子暉夫婦婉拒陪席後,他特意請來錢
宏熙作陪,在後者的建議下,又請齊鴻軒夫婦到場。盡管這次相約沒走宋斯嘉的
門路,但一來可以酬答他們上次的幫助,二來也能找一個足以令對方滿意的中間
人陪同。

  平心而論,齊鴻軒和宋斯嘉都不想來吃這頓飯,當然夫妻倆心理不同,前者
純粹只是不想見沈惜,後者則記得哥哥再三告誡他們不要卷入其中。不過齊鴻軒
思來想去之後,又改了主意,他當初答應幫陸優遞話,為的是賺一份惠而不費的
人情,上次的事其實已經辦成,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所以他一直覺得陸優應該感
念自己的幫助的。今天去吃這頓飯,正好有敲實這層人情的意思,如果拒絕,這
人情反倒撈不著了。宋斯嘉拗不過丈夫,到後來他連「你哥看的是你的面子,你
要是不去,我也就沒臉去了」這樣的話都說了,總不能太不給丈夫面子,只能勉
強而來。

  好在沈惜看到她在場時,神色間也並沒有不快。

  氣氛總體很愉快。身為沈惜與陸優不同時期的同學,錢宏熙跟兩人都能說得
上話,居中穿插話題,調節氣氛,很是稱職,而那兩人又都是長於交際的,盡管
帶著各自的心事,明面上倒也滿座皆歡。

  但站在齊鴻軒的角度看來,陸優和錢宏熙在面對沈惜時未免都客氣得過分了,
甚至隱隱帶上了討好的味道。幹嘛呀?說到底,沈惜不就是個小老板嗎?沈家子
弟又怎麽了?他又不是沈偉長或者沈偉揚!

  在齊鴻軒的內心深處,就算是沈偉長又怎麽樣?縣長?嘿嘿,縣長老婆的屁
眼還不是一次次被自己捅得合不攏?這騷貨哪次不是上上下下都被玩得徹徹底底,
被自己操得嗷嗷亂叫?沈家?哼哼……

  盡管有這麽一份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心思足以帶給他良好的自我感覺,可眼
看著飯桌上沈、陸、錢三人的談笑風生,齊鴻軒還是忍不住生悶氣。這兩位老同
學所擁有的財富和平時表現出來的人脈與臉面,都是他遠遠不及的,可他們在沈
惜面前卻把姿態擺得這麽低,這又讓齊鴻軒情何以堪?這頓飯吃下來,齊鴻軒深
感索然無味,對權力和財富又有了新的認識。

  其實他也是想得左了。正在餐桌上打著機鋒的三個人,誰也沒有把飯桌上的
態度當回事,他們在交際時各有一套心法,說到底不過是習以為常的面子功夫而
已。甚至他們做來,一切只是熟極而流,隨手為之,都沒怎麽過腦子,只是齊鴻
軒這種平日里只宅在書齋和象牙塔中的人看不慣。

  當然,那三人甭管聊得多熱鬧,誰都沒有冷落齊、宋夫婦。陸、錢兩人自有
老朋友的口吻和話題,沈惜又隨口提起齊鴻軒與自家二嫂的親戚關系,倒使得錢
宏熙大呼緣分,這層關系他之前可是半點都沒打聽到。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呢!哈哈。」

  酒過三巡,閑聊許久,沈惜已經開始對陸優的耐心生出三分佩服,後者終於
開口聊起了沈偉長最近在苦溪縣的政績。他小心翼翼地選了「思路清晰、目光遠
大」八字評語,言下之意委婉地直指土地審批被卡這件事,沈惜也心知肚明。

  「呵呵,你還別說,現在有些領導幹部還是那種只知道GDP,只會做面子
工程的作風,急功近利、好高騖遠,我堂哥別的不說,跟在海洲省長身邊久了,
這種作風是他最討厭的。」

  沈惜一邊說,一邊起身,伸長胳膊取過陸優面前的小碗。

  陸優不明所以,揚起雙手微張著以示恭敬。沈惜慢條斯理地往他的碗里盛了
些許粉絲,又稍稍加了一勺滾湯,雙手捧著遞了過來。陸優連聲稱謝,站起來微
躬上身接過。

  「這道菜應該是過橋米線改良而來,端上桌時一碗凈湯,平平無奇,若是心
急火燎,固然能吃上頭一口,喝下這滾沸的湯汁恐怕會吃大苦頭。」

  「是是是……」陸優若有所思。

  「再說這個豬手,聽宏熙說,這是尊魅的招牌菜?」沈惜指著另一盤菜問,
錢宏熙在旁點頭確認。

  「確實好吃,香酥脆糯,只吃一個令人感覺難以盡興。」沈惜邊說邊用公筷
夾了一個豬蹄布給錢宏熙,隨手又送給齊鴻軒一個,「其實吃一個正好,非要再
吃,一時痛快,可能撐了肚子鬧得不舒服,也可能後面還有別的好菜就吃不到了,
不是很可惜嗎?」

  陸優連連點頭。

  這番話雲山霧罩,聽得齊鴻軒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麽先是突然議論時事政
務,隨後又說到了菜色上,左右看了看,卻見那三人的神情與剛才相比都已經有
了微妙的變化。

  錢宏熙盡管事不關己,但對陸優的事既有了解,也想幫忙,插了一句說:
「確實,做事既要有眼光,也要有耐心。可話說回來,官員追求政績就和我們生
意人追求利潤一樣,免不了著急,大部分時候還是不能免俗,沈縣長恐怕也不能
一棍子打死吧?該管的管,有些人、有些項目偶爾松松手也無妨。」

  「那倒也是。」沈惜微笑著應了一句,陸優聽到這句話,終於像是吃下一顆
定心丸。他還擔心沈家對這兩個娛樂城的項目不滿,鐵了心想要斬盡殺絕,盡管
依憑杜家的能量,全力一爭也未必會輸,但莫名結下一個大敵,總讓人心底不安。
現在沈惜松了口,無論如何都是好事。

  收拾心情,認真聽沈惜接下來說的話:「不管誰主政,總會有個整體思路,
不容更改。但要是一些不影響總體思路的項目呢,也不會故意刁難。說到底,還
是個立場問題。我堂哥和我們不一樣,做生意的講究禮尚往來,不跟人鬥氣比狠,
做官的有做官的思維,有時候還特別講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敵
人』、『朋友』總是分得很清楚,哈哈……」

  「對對對,可以理解。」陸優舉杯向沈惜示意,接口說,「位子不同,立場
不同,思路也不同嘛。有時候就是容易鬧誤會,說開了就好。」

  沈惜友善地和他碰了一杯。

  「沈公子你說得對,我們做生意要講和氣生財,所以我在上海,在廣州,在
香港一向都很尊重當地的前輩。」

  「那是最好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對吧?話說回來,中寧有中寧的情況,
我覺得,有時候攤子不要鋪得太大,穩紮穩打可能更好。還有呢,想得簡單一點,
賺錢最重要,別摻和到別的事情里面去,也許會好一些。」

  「有道理!有道理!這些年不在老家,我對這邊也不太熟悉,多謝沈公子提
點!我之前有個商業計劃,聽了沈公子這番話,受益匪淺,看來是太激進了。」

  沈惜聞言,特意認真地盯了他一眼,陸優沒有回避眼神,兩人四目相對片刻,
彼此心照不宣,話鋒一轉,又聊到了別的事上。

  陸優這邊解決了一樁大心事,崔誌良卻猝不及防地遭遇一場大危機。

  上次施夢縈突然現身帶給他的麻煩還沒消去,裘欣悅最近一周沒給他打過一
個電話,又一再拒絕他見面的要求,令他惶恐不安之極。周三快下班的時候,他
又收到了一個使他魂飛魄散的包裹。

  一個小小的U盤,裝滿了諸如開房記錄、監控錄像翻拍照片、監控視頻片段
這些令他心驚膽戰的證據……

  見鬼,誰搜集了這些東西?誰在背後搞我?要幹什麽?崔誌良雙手顫抖著將
這個包裹塞進了自己的包里,下班時間已過,他失魂落魄地坐在辦公桌旁,都忘
了要走。

  沒多久,他又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警告他抓緊時間主動去向裘欣悅坦白一切。

  誰?到底是誰?施夢縈?裘欣悅?還是別的人?到底誰在算計我?崔誌良心
如火焚,急得抓耳撓腮,卻根本想不出藏在暗處的敵人究竟是誰。

  幕後黑手一時難以找到,可威脅的效力卻實實在在。對方手里既然掌握了這
些證據,崔誌良絕望地發現自己似乎再也找不到萬無一失的抵賴說辭了。光是兩
張登記的身份證記錄,他就無法解釋。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為了營造氣氛選擇
住那麽好的酒店,如果去住管理較松的民宿,說不定能鉆個空子只登記一個人的
身份證,民宿里可能也沒那麽多監控攝像頭。

  裘欣悅已經見過施夢縈,她一眼就能認出那張身份證上的女孩是誰。那自己
這幾天里言之鑿鑿給出的一切解釋就完全成了謊言。雖然裘欣悅不接電話也不同
意見面,但崔誌良為了消除她的懷疑,特意寫了數百字的長微信發給她,一分真
九分假地描述了一個自認為足以自圓其說的故事。現在這份開房記錄一出,之前
編得有多圓,現在看起來就顯得有多信口雌黃。

  裘欣悅在自己面前很少擺大小姐的架子,但崔誌良可不敢真把她當成是個好
脾氣的笨丫頭。在眼前這份鐵證之下,還想繼續哄騙她,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
務。

  現在到底怎麽辦?

  真要像幕後黑手警告的那樣,主動去找裘欣悅坦白嗎?

  那不是找死嗎?

  可如果不去,對方也只留給自己三天時間,到時候這份證據還是會送到裘欣
悅手上,到時自己照樣是個死,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到底該怎麽辦?

  左右為難,崔誌良越想越覺得走投無路,心頭邪火直竄。

  媽的,施夢縈這個欠操的爛婊子!要不是因為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崔誌良幾乎一夜沒睡,只在天快亮時才勉強瞇了兩個小時,搞得第二天整個
白天都精神不振,反應遲鈍,幾乎是混著忙完了一天。臨到下班時,突然意識到
留給自己的三天時間又流逝了三分之一,而他還沒想出任何解決方法,不由得又
開始焦躁起來。

  慌亂到了極點,怒氣升騰,再也按捺不住,崔誌良跑到安全通道里,給施夢
縈撥了個電話。

  威脅自己的事和施夢縈有沒有關系,他現在懶得去想,打這個電話純粹只是
為了痛罵對方一頓,發泄一下心底郁積的焦怒。放下電話的瞬間,崔誌良認命般
下定決心,既已無路可走,不如爽快一點去找裘欣悅承認錯誤,哪怕痛哭流涕,
指天發誓,搞得顏面全無也顧不得了,就說是自己舊日情結發作,一時糊塗被前
女友引誘,但很快就認識到錯誤,堅決地與她一刀兩斷。

  憑兩人的感情基礎,或許女友還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總好過由那只藏在暗中的黑手將證據交給裘欣悅,然後由她主動向自己發難
吧?

  施夢縈對突如其來的辱罵完全來不及反應,直到對方突兀地掛斷電話,都沒
弄懂是怎麽回事。低頭看著掌心的手機,她羞怒悔惑,百味雜陳,思緒混亂之極。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咯咯地笑起來,笑聲里沒有半點歡欣釋然,最終變得越來越
淒厲,一扭臉,看到譚伊娜拿著空杯子走進茶水間,一臉驚訝地望著她,笑聲戛
然而止,施夢縈一聲不吭地快步離開。

  如果沒有這個電話,這個星期以來,施夢縈其實已經竭盡所能把情緒控制在
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狀態下了。

  上周四上午,帶著劇烈的頭痛和渾身酸脹的不適感,施夢縈自昏睡中醒來。
手機時鐘顯示已經是上午十點多,可睡到這時才醒的她卻像根本沒睡過覺一樣疲
憊困頓。

  衣裙散落滿地,在時隔多年又一個宿醉後的清晨,施夢縈發現自己再一次一
絲不掛地恢複清醒。隨即她又發現「一絲不掛」這個說法,嚴格說並不準確,她
感覺到肉穴間的刺癢,伸手去摸,發現自己昨天穿的的內褲被卷成一個布條,就
插在肉穴之中。她對這個齷齪花樣毫無反應,面無表情地抽出內褲,也不急著穿,
隨手丟到一邊。

  施夢縈楞怔著坐在床上發呆。她知道這會已經接近中午,自己等於曠工了半
天。但這會她顧不得去想這個,只是沈著臉靜坐。

  昨晚進入這個房間後所發生的一切,施夢縈幾乎全無印象,殘存的最後一點
記憶是自己哼著歌,充滿饑渴地脫掉全身衣服,伴著電視里MV的樂聲扭舞身軀。
不過,現在的施夢縈,已經不是九年前那個剛進大學的單純女孩了,她知道在自
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也完全沒有了驚惶羞怒,此刻的她甚至可以用平靜來形容。

  畢竟,昨晚發生的事,本來就可以被看作是由她自己主動促成的。

  如果施夢縈完全無意,又何必獨自去酒吧?又何必去參與那些並無多少交情
的舊同事的聚會?又何必在那個聚會中喝更多的酒?

  昨晚,離開「古格」西餐廳,看到崔誌良正站在路邊,望著裴語微和他女友
並肩遠去的身影,施夢縈上前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他一把掙開,氣急敗壞地低
聲吼道:「滾!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你以為我想跟你談戀愛啊?笑話!當初
跟你分手,就是因為我跟別的女生上了床,她比你聽話多了,哪像你奶也不能玩,
屁股也不能摸,跟你在一起有什麽意思?唯一可惜的就是談了場戀愛,卻沒能操
過你。我這次就是想彌補一下遺憾,在你身上爽一下而已。誰知道你這賤屄自作
多情,主動湊上來讓我隨便玩,你這麽賤我就別浪費你這一身騷氣嘍!你以為你
有那麽大的魅力,隔了那麽多年我還喜歡你?神經病!告訴你,你這種女人沒人
愛的,你身上也就只有肥屁股和爛屄還值點錢。看在你的屄夾得我的雞巴還算舒
服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忠告,趁你現在還有點魅力,多找些男人操!再老一點,
肉也垮了,屄也松了,連願意操你的男人都沒了!」

  望著他快步離去的身影,施夢縈啞口無言。她無法想象,不久之前還曾溫柔
相待的男人,怎麽能擺出那樣一副猙獰的嘴臉,又怎麽能說出那樣惡劣的辱罵?
後來沈惜與她那番簡短的對話,根本就沒給她留下任何印象,她只是機械地應答,
渾渾噩噩被送上出租車,又在煩亂的心緒操控下,中途改道,決心去試試買醉和
尋歡到底是什麽滋味。

  如果記憶碎片里那些點滴回閃指向的是事實,那麽昨晚和自己在一起的,應
該是曾經的老板馬總,好像還有一個男人,姓什麽來著?管他呢……

  施夢縈支起身子,環顧房間,衛生間里傳出的水聲吸引了她的註意力。哈,
自己這次居然沒有被獨自丟下,誰還留在這里?

  過了好一會,水聲止歇,一個比周曉榮還要胖一圈的中年男人赤裸著走出衛
生間,正是馬總。他見施夢縈已經醒了,沒穿衣服就這麽坐在床上,臉上擠出一
絲油膩的笑意。

  施夢縈冷著臉問:「里面還有人嗎?」

  「沒了,你……」

  施夢縈跳下床直接走進衛生間。醒來久了,神智愈發清明,感官的敏感度也
都回來了,自己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酸臭味令人作嘔。先排空了積存一夜的尿水,
隨即她走進淋浴房,站到噴頭之下。

  溫水洗刷著身軀,施夢縈腦子里空白一片,無悲無怒。當然,與其說是鎮定,
其實更像是麻木。突然,外面隱約響起手機鈴聲,這會反應特別遲鈍的施夢縈楞
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好像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鈴聲由沈悶至響亮,更是一步步由遠及近,馬總拿著她的手機走進衛生間。

  「小施,電話,是什麽『公司徐老師』打來的。」

  施夢縈有些恍惚,腦子轉了一圈才意識到是誰來電。她的電話里另存著一個
高中時的「徐老師」的號碼,所以才會在這位「徐老師」名前加上「公司」兩個
字。看來是徐芃找自己,多半是因為自己沒去上班吧?

  施夢縈關水,移開淋浴房的玻璃門,找了塊幹毛巾擦手,這才接過電話。她
現在既疲且困,既無心也無力去上班,於是就在電話里直接請假。

  遞出手機後,馬總沒有立刻走出去。雖說不是在談什麽隱秘的事,施夢縈還
是下意識背轉了身。還沒說幾句,身後一熱,一個赤裸的男體貼了上來,兩只滾
燙的肥手放到了她濕漉漉的身軀上,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的一邊乳房,另一只手在
小腹上摩挲幾下,朝她兩腿之間遊動下去。

  施夢縈猛地一扭身,轉過大半圈身子,雖然還沒能完全從他的環抱中掙脫,
卻已經閃開了那兩只不規矩的手,她捂住手機話筒,怒目而視:「你幹嘛?」

  馬總訕笑,沒能摸到肉穴的那只手順勢落在她的屁股上揉了兩下,小聲說:
「沒幹嘛,你這個樣子太誘人了……所以……」

  施夢縈哼了一聲,眉邊嘴角盡是鄙夷,剛想說什麽,不知為何突然怔住,神
情瞬間黯淡下來,軟弱地應了句:「我在打電話,別煩我!」說完,半側過身子,
再次用後背對著馬總,繼續與電話那頭的徐芃交談。

  這副幾乎等於默許他為所欲為的架勢,令馬總驚喜。昨晚他得到了這個曾令
他垂涎三尺的女孩的肉體,唯一的遺憾是因為要和老穆輪流玩,只能戴套,不能
盡情地全射在這女孩身體里。到後半夜兩點,馬總射過三次,人到中年力不從心,
此後實在硬不起來了,只能眼看著再振雄風的老穆摘掉避孕套,痛痛快快在施夢
縈體內射了一發。

  老穆這人有個規矩,在外面玩,不管多晚從不過夜,所以幹完最後一炮他就
走了。留下來的馬總攙著施夢縈去衛生間清洗了下身,出來以後又在她身上各種
褻玩,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硬起來,也來一次內射,一直等到三點多,他實在熬
不住困意沈沈睡去,終究還是沒能再插進去。

  要想彌補遺憾,眼下還有機會!看施夢縈的樣子,好像並不反對退房前再來
一發,馬總沒了顧慮,放肆地在她身上撫摸起來。

  施夢縈很快就掛了電話,但始終沒有轉身,也不說話,就那麽一動不動地站
著,任由馬總在她身後上下其手。可能是因為洗過澡沒有擦幹身體,背脊上的水
順著股溝往下流,使她兩腿之間一直保持著潤濕的狀態,馬總沒摳幾下就覺得肉
穴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拍了拍施夢縈的屁股,還沒說話,就見她自然地塌腰提臀,將屁股撅了起
來,不由得嘿嘿一笑,扶著自己黝黑的短粗肉棒慢慢捅進肉穴。

  隨著他一下下的撞擊,施夢縈不停發出一聲聲短促的「呃」、「呃」、「呃」
的叫聲。馬總對這種不解癢的叫床聲頗感不足,連聲追問:「我的雞巴大不大?
啊?大不大?操得你爽不爽?小騷貨你爽不爽?」施夢縈卻始終悶聲不語,被他
催得急了,臀肉又狠狠挨了幾巴掌,這才敷衍地嗯幾聲以作回應。

  稍感不滿的馬總加快了抽插的頻率,一心想著大展雄風,將施夢縈搞癱在身
下,沒想到歇了一晚的身體卻仍然沒有完全恢複狀態,才插了不到五分鐘,肉棒
根部一陣陣發酸,射精的沖動已經遏制不住了。

  馬總在心底長嘆一聲,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緊貼住施夢縈的身體,將她死死頂
在墻面的瓷磚上,確保肉棒不至於脫出,隨即將整泡精液全部灌入了她的身體。

  「啊……小騷貨!被老子灌滿了,爽不爽?啊?喜不喜歡被老子射?」射精
過後,馬總仍然不舍得抽出肉棒,堵在肉穴口,粗重地喘息,還不停在施夢縈耳
邊碎碎地嘮叨追問,一如既往還是毫無回應。足足過了兩分鐘,他才戀戀不舍地
松開。

  兩人此刻都正直立站著,肉棒一離開,慘白的精液就湧出肉穴,順著大腿流
了下來。施夢縈低下頭,漠然地看了看兩腿之間,擡手拔出噴頭,轉頭斜睨著馬
總:「出去!我要洗一下。」

  馬總心有不甘地離開,過了大約一刻鐘,施夢縈也出來了。她並沒有裹浴巾,
還是那樣赤裸裸的,直接走到床邊,開始穿自己昨天脫下後丟得滿地都是的衣裙。

  「小施,留個電話吧,以後再聯系?」馬總笑嘻嘻地湊過來,他正在後悔,
昨天晚上應該直接拿施夢縈的手機給自己撥個電話,直接就能知道她的號碼。

  施夢縈沈默地穿好衣服,檢查了一下隨身物件一樣沒少,扭臉冷笑說:「你
那東西又軟又短,我一點都沒爽到,留電話就算了吧。」說完這話,她毫不猶豫
扭身就走,留下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來的馬總坐在床邊。她沒讓這惡心的男人
看到,走出房間的剎那,自己眼角滴下的淚水。

  雖然當時遏制不住心底的悲意,事後施夢縈卻還是覺得自己能說出那麽一番
話,也算是有所進步了。此後幾天,她盡可能強迫自己平穩心情,調整狀態,白
天不去想與崔誌良有關的事,盡量不影響手頭的工作。

  她真的已經盡力,平心而論,與去年和沈惜分手、之前與崔誌良失聯那兩次
相比,她做得已經很不錯了。只是一到晚上,她卻像有了難以解釋的依賴癥似的,
不由自主就想去酒吧。那晚去過的可能會再遇舊同事的酒吧不能再去,她就在網
上搜索目標,一家家地去試,去過之後覺得不對胃口就另換一家。最誇張的是周
五晚上,她在四家酒吧進進出出,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

  半數夜晚,她只是坐在那里,對前來搭訕的男人嗤之以鼻;有時她又想看看
自己能吸引到什麽樣的男人,試著給他們機會,可惜大部分時候碰不到能讓她看
得上的。即便偶然有一兩個捏著鼻子能接受的,她卻總邁不出最後一步。多年個
性使然,只要沒喝到七八分醉意,她還真沒法做到像蘇晨曾描述過的那樣,在酒
吧隨性地獵取男人。

  周一晚上,她好不容易強迫自己答應跟一個男人走,剛離開酒吧沒多久,這
男人就拽著她來到一個僻靜幽暗的角落,掏出肉棒,嘿嘿淫笑著說:「玩個刺激
的,在這兒幹一炮吧?來,先給你吃大雞巴!」

  施夢縈直接丟下一句「神經病」,甩手就走了。

  盡管沒能和男人發生任何實質性的接觸,但每晚前往酒吧,見識各種男人嘴
臉這種從未有過的經歷,還是讓施夢縈得到了一絲釋放。

  沒想到,整整一個星期之後,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將這次的「失戀」以一種
比較平和的狀態消化掉的時候,突然又接到崔誌良的電話,而且劈頭蓋臉就是一
陣破口大罵,一堆堆汙言穢語向她砸來,施夢縈完全被罵懵了,還沒等她反應過
來,電話就掛斷了。

  滿心悲涼地回到座位,微信提示音又響起,連續十幾張圖片瞬間刷屏。圖片
的內容,施夢縈並不陌生,基本上就是最後一次和崔誌良做愛那天,自己任由他
擺布,擺出各種姿勢讓他拍下的照片。大部分照片里,自己的身上用口紅和馬克
筆寫了各種各樣的字。乳房、小腹和大腿上的一些字詞,她當時通過鏡子的反射
是見過的,無非就是情濃做愛時會用到的那些男女間的私下昵稱,但在背上和屁
股上還有幾個當時沒看到的詞,像「爛婊子」、「賤奴」、「精液肉壺」、「傻
屄」,這些字眼明顯帶著人格上的鄙視和輕賤,算不上是什麽愛稱了。

  發完圖片,崔誌良又發來一段話:「你看看清楚你自己是什麽東西!就是一
堆被男人玩的騷肉!你這種爛婊子除了被男人操以外,根本沒什麽存在價值!以
後別他媽再來煩我!也別以為能把我怎麽樣!搞清楚自己的本質,好好做你的賤
婊子!別再浪費感情和腦筋去搞東搞西了!」

  原本已經勉強壓下去的煩亂心緒,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施夢縈氣惱地回撥電
話,連著兩次都被掛斷,再打第三次,聽到「你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之
後一刻鐘里她又試著打了四次,對方一直在「保持通話」,施夢縈知道,她的號
碼可能又被拉黑了。

  臨下班前這頓辱罵令施夢縈羞怒傷心又無處發泄,自然更加深了她晚上要去
酒吧的心思。一下班,她隨便找家小店墊了墊肚子,隨後就直奔這幾天常去的酒
吧。今天晚上,她喝得又多又快,隱隱下定了必須找個男人亂搞一下的決心,甚
至想無論是否順眼,誰第一個過來和她說話,她就跟誰去開房。

  偏偏天不遂人願,在她決心堅定的這個晚上,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任何男人
找她搭訕,狂蜂浪蝶似乎都回家休息了。施夢縈像個傻子似地枯坐了半個晚上,
居然沒遇上一個對她有想法的男人。這下施夢縈可郁悶了,要說主動出擊獵食,
她的段位終究還沒那麽高,該怎麽做,該找什麽樣的,她根本一無所知,總不能
讓她站到吧臺上大喊:「今天晚上老娘想被男人操,誰有興趣來報名!」

  七點多就到了酒吧,滿心躁動不安地待了兩個多小時,施夢縈終於被磨光最
後一點耐心。喝下杯中殘酒,昏沈沈走出酒吧,叫了輛出租車回家。不知道車子
是不是剛換過內飾,劣質皮革的濃重氣味熏得她直反胃。司機不知是有急事還是
心情不好,又或者幹脆是個新手技術欠佳,一路飛馳,又開得不穩,施夢縈坐在
車上被顛得東搖西晃,腦袋和胃都被甩得無比難受,要不是竭力控制,恐怕就直
接吐在車上了。

  終於下了車,施夢縈快步走進小區。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停地咽口水,
她知道自己已經接近忍耐極限,嘔吐在所難免,但至少要堅持回家再吐。現在才
晚上九點多,沿街店面、人行道上的水果攤、小吃攤、保安值班房、小區里的小
賣部,到處燈火通明,小區正門內外人來人往,施夢縈實在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
下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

  可她終究沒能忍住,匆匆向前沖過兩排樓,拐了一個彎,眼看離自己住的那
幢樓還有大約五十米距離,施夢縈再也無法遏制嘔吐的欲望,無力地跪倒在地,
扶著路旁花壇的邊緣,對著雜亂的綠草地大吐特吐起來。

  這一吐,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了,施夢縈久久地跪著,難以起身,撲面而來
的嘔吐物的氣味令人愈發作嘔,她掙紮了好幾次,始終無力變換姿勢。一方面是
因為酒後暈眩,另一方面則是吐了胃里大部分東西,腳已經軟了。

  突然,一只強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左肘,穩穩地將她扶起來。

  扭臉看去,出現在眼前的,是董德有那張老臉。

  「施小姐,你怎麽了?喝醉了?」董德有好像很關心地問東問西。

  施夢縈滿嘴酸澀,不想開口,茫然地點點頭。

  「你現在能走嗎?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謝謝!」施夢縈推開董德有的手,想要掙紮著走回家,可能是因為
蹲跪了太久,小腿發麻,一步邁出,腳下卻像踩著棉花,整個人就這麽栽倒了。
幸虧董德有就在身旁,一把將她抱個滿懷。

  「唉,你看你都走不穩了,這邊路燈壞了,黑乎乎的,摔了怎麽辦?等會還
要上樓,你一個人走不了的,我送你吧。」見施夢縈還有推辭的意思,董德有又
補了一句,「在這里拉拉扯扯也不好看,還是快走吧。」

  施夢縈的腦子雖然暈乎乎的,但也明白現在自己被這老頭子抱在懷里的樣子
肯定很不好看,在這里推讓糾纏久了,真被路過的人看到,也挺尷尬的,索性就
默認董德有送她回家的建議。

  兩人挨挨蹭蹭地並肩走著,說是攙扶,其實董德有基本上就一直摟著她。好
不容易上樓回到家里,施夢縈一屁股坐到客廳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房子面積不大,客廳和餐廳是合一的,餐桌就在離茶幾兩米外的位置,董
德有在餐桌旁找了把椅子坐下。施夢縈對他視而不見,並沒有急於將他趕走,倒
像是沒意識到屋子里還有這麽一個人似的。盡管看上去像是被忽略了,董德有卻
並不生氣,反而添了幾分欣喜。

  似乎今晚有那麽一點點機會啊。

  之前的兩個小時,董德有和幾個牌友一直在打麻將。他們玩牌通常會直到後
半夜,不會這麽早散局,他之所以離開牌桌,只是因為恰好煙抽完了,同桌有一
個是老婦,一個老頭子不抽煙,剩下那一個口袋里只剩下一個皺巴巴的煙盒孤零
零地裝著兩支煙,董德有不想再瓜分他殘留的這點存貨,就準備回自家小賣部拿
包煙,沒想到半路上巧遇施夢縈。

  他對租自家房的這個美女房客垂涎已久。上次機緣巧合地操了她一次,一晃
已過去了大半年,自那次之後,董德有再沒得到過半點機會,說實話,他早已灰
心喪氣,不抱任何奢望。

  誰能想到,機遇很可能就藏在某個未知的角落,說不定一拐彎就能碰見。

  「施小姐,喝多了酒傷身,以後還是要保重身體……」他沒話找話,想看看
施夢縈是不是可以容忍自己一直賴在屋里。

  施夢縈充耳不聞,沒理他,卻也沒趕他走。

  董德有訕訕地坐了一會,突然起身走進廚房,燒了一壺水,找出個玻璃杯接
了半杯熱水,捧出來遞給施夢縈:「喝點水吧,剛吐完,肯定不舒服。」

  施夢縈麻木地接過杯子,但沒有送到嘴邊。她終於把目光放到這個老男人的
臉上,像是進屋後第一次意識到家里現在有兩個人。

  「幾點了?」她的聲音很無力。

  「啊?」董德有沒聽清她說什麽。

  「幾點了?」施夢縈把聲音放大了一些。

  「哦……哦……」董德有慌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差不多十點。」

  「你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施夢縈一邊說話,一邊腦袋不住往下掉,她的
頭很昏,有種脖子托不住腦袋的感覺,伸手扶住額頭,重重地揉起來。

  「在外面和老夥計們打麻將,呵呵。」

  「那你怎麽待在這兒?」

  「不是扶你回家嗎?打牌哪有施小姐你的事重要。」

  施夢縈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揚手指著大門:「你已經送我回來了,可以去
打牌了,走啊!」

  董德有頓時變得很尷尬,伏低做小地說了這麽一陣子話,最終還是繞到了要
被趕走的結局,這讓他很不甘心。

  「怎麽還不走啊!?」施夢縈現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叫得很大聲,有種撒
潑的感覺。

  「施小姐,你還好吧?是不是酒還沒醒?我給你再去換杯熱點的水?」

  「裝腔作勢,你裝什麽啊?!」施夢縈放肆地哈哈大笑,突然收斂所有笑意,
帶著一臉陰沈,幽幽地問,「你是不是想操我?」

  「啊?」董德有沒想到她突然問得這麽直接,一下子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施夢縈見他這副囁嚅著不開腔的樣子,突然煩了,揮揮手像在趕蒼蠅:「算
了算了,不想就走吧,我要睡了,走吧……」

  「施小姐……」董德有急得站了起來。

  「滾啊!」施夢縈又突兀地尖叫起來,嚇得董德有一哆嗦,不由得擔心如果
她再這樣多叫幾聲,恐怕隔壁鄰居要過來看是怎麽回事了。

  「我想,我想!施小姐,你別急,消消火,消消火,我想,我想!!」董德
有小聲地安撫哀求著,試圖平複眼前這個醉酒女人的情緒。

  施夢縈橫了他一眼,嘴角帶著冷笑:「你想什麽?」

  「我想……我想操你!」董德有稍一猶豫,幹脆也不改什麽措辭,就這麽直
說,反正施夢縈自己用的也是「操」這個字。

  「你想操我,哈哈,你想操我……你們都想操我,沒人愛我,所有人都只想
操我!」施夢縈低下頭自顧自地喃喃自語,猛地擡頭,又指了指門邊位置,「你
站到那邊去!」

  董德有看了眼大門,又看了眼施夢縈,猶豫一下,乖乖照辦。總算這次施夢
縈沒有趕他走,那暫時還是先順著她的意思吧,這個女人本來就有點不可理喻,
喝醉以後更不可能講什麽道理了。

  施夢縈努力地站起身,在董德有驚詫的目光中開始脫衣服,直到脫得光溜溜
的,只剩下腿上一雙肉色絲襪。

  「你覺得我怎麽樣?」酒精的作用還是很強烈,施夢縈現在不覺得自己不清
醒,只是多了一種尋常沒有的膽量,更有一種蓬勃的野性,促使她去做一些平時
想都沒想過的事。

  董德有諂笑道:「施小姐你當然漂亮了……」

  「漂亮什麽?」施夢縈打斷了他,「我哪里漂亮?你說來聽聽?要是你亂講,
那就馬上滾!要是你說得我高興,看……」她再次坐下,豪邁地張開兩腿,一個
腳踝落在沙發左側扶手上,另一個腳踝搭到了茶幾上,整個下體毫無遮掩地完全
暴露在董德有眼前,她伸手撥開下體濃密的黑毛,揪著一邊肉唇輕輕扯開。

  「你就可以進來這里爽一下!」

  「嗯……」董德有絞盡腦汁地想,「施小姐你長得像明星,氣質更好,像藝
術家一樣。施小姐……你的身材很好,皮膚很光滑……」盡管最終冒出的是些毫
無新意的陳詞濫調,但是說實話,他真的已經盡力,要知道,他真正想說的是
「屁股大,屄緊,騷水多味道濃」之類的,只是怕施夢縈不高興,才想方設法想
出一些別的說詞。

  施夢縈像看著一個小醜一樣笑得花枝招展,董德有不知道她是否滿意,也陪
著傻呵呵地笑。

  「過來吧!」施夢縈一直沒合攏雙腿,依舊那樣分著腿,沖董德有勾了勾手
指。

  董德有大喜過望,幾步就沖到茶幾旁,顫抖著伸出手想去摸施夢縈的腿,又
有些膽怯地停在半路。施夢縈斜著眼瞅了一會他的窘態,哼了一聲,指著餐桌旁
的空地說:「躺在地上!」

  帶著七分疑惑,三分猶豫,董德有慢騰騰地躺倒在地,施夢縈不知為何突然
躁動起來,猛地跳起身,一屁股騎到他的臉上,快速地磨動下身,仰頭大叫:
「混蛋!老混蛋!王八蛋!」一邊叫罵,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董德有卻不知道身上的女孩正在無聲地哭泣,他只感覺一個肥碩的大屁股直
接懟到自己臉上,一股淡淡的騷臭氣味撲面而來,直接沖進了他剛剛張開的嘴里。
再美的女人,經過在外的一天辛苦回到家里,只要沒洗澡,身上總會有異味,只
是施夢縈下體的氣味還不至於令人反感,相反伴隨著蠕動著的肥臀的肉感,令他
大感興奮。

  興奮歸興奮,董德有還是奮力伸出雙手撐住了施夢縈的大腿,以防她真的用
整個屁股蓋住自己的口鼻,要是被這麽一個大屁股給悶死,那也是冤得慌。他稍
稍托起肥臀,發現黑毛之間那個鮮嫩的肥穴恰在眼前。說實話,董德有這輩子沒
有太多幫女人舔弄下體的經驗,年輕時整體環境使然,並不會那麽多花樣,只知
道悶著頭大幹特幹。最近這十幾年,老太婆年紀大了,夫妻間早就不做那些事了,
他後來玩的主要都是出來賣的女人,更不可能幫她們舔。可現在眼看著一個水汪
汪的肥穴就在面前,肉唇一顫一顫地輕開輕閉,他卻莫名浮起一絲想要好好吸舔
一番的沖動,仰起頭一口吸住肉穴。施夢縈渾身一抖,控制不住地嬌吟起來。

  隱約聽到身上女孩叫了這麽一聲,董德有越發起了興頭,將舌頭插進兩片柔
膩的肉唇間拼命攪動,還不時用牙齒輕噬左右那兩片嫩芽般的肉唇,或者猛地吸
住,嘬田螺一樣地重重吮上幾口。他這些動作也算是無師自通,把施夢縈搞得四
肢發軟,渾身滾燙,身子像一張弓似的朝後仰,雙手放到胸前,重重地揉搓雙乳,
口中如訴如泣地發出些完全不知是什麽含義的字詞。

  突然,不知道老董的舌頭碰到了什麽地方,施夢縈「哈哈哈」地急促嘶吼起
來,身子一軟,朝左邊滾倒。董德有帶著滿臉的淫水,撐起身子,半是得意半是
郁悶地說道:「你這就來了?弄了我一臉!」

  施夢縈這會沒力氣跟他鬥嘴,只仰起臉看著他那副模樣,突然想到自己被崔
誌良射得滿頭滿臉精液的樣子,先是淒然一笑,隨即又努力用惡狠狠的口吻說了
一句:「就弄你滿臉!」看著老董逆來順受的樣子,又換上媚笑吐出一句:「你
要是有本事,等會也弄我滿臉啊!」

  董德有被這句話刺激得一咕嚕就跳了起來。

  「哈哈,施小姐,我剛剛用舌頭幫你爽過了,你……能不能……」董德有小
心翼翼地試探著。他幻想過無數次施夢縈幫他口交的場景,但又很清楚這幾乎很
難成真,哪怕是上次得手時,這女人也沒幫他吃過雞巴。這會他只是聊勝於無地
爭取一下,萬一老天開眼呢?

  施夢縈哼了一聲。董德有立刻嘿嘿地笑起來,剛要改口說「那我們來操吧」,
卻見施夢縈勉力撐起身體,跪到他面前,毫不猶豫地伸手去解他的皮帶。

  董德有真是興奮地渾身哆嗦,手忙腳亂地解開褲子,掏出肉棒。施夢縈緊握
住肉棒根部,擼了兩把,遞到嘴邊,聳著鼻子嗅了嗅,擡起頭皺著眉嫌棄道:
「怎麽這麽臭啊?」

  這句話令董德有頗感汗顏。進了五月,天漸漸變得熱了,白天里稍厚些的衣
服不敢脫得太快,自然容易流汗,正宗農民出身的老男人,又能指望他多愛洗澡?
更重要的是,他下午剛去嫖過一個樓鳳,肉棒上不知留下了多少殘精汙漬。

  那個騷貨是董德有最近剛結識的,就住在隔壁小區,長得很一般,但豐胸聳
臀極為風騷,人又年輕,據說才20歲,不知是真是假,但乳頭肉唇真的還是粉
嫩嫩的。她剛來中寧沒多久,可能是入行時間短,比起一般有經驗的樓鳳顯得稚
嫩,居然對兩炮之間的時間限制放得很寬,足足給了90分鐘,要知道那些偷奸
耍滑的老鳳通常都要求「60分鐘兩炮」。董德有光顧過她一次之後,食髓知味,
不滿足於只在她身上幹一炮,後來兩次都是花800 元連玩兩次,今天下午也
是如此。玩過以後,肉棒上滿是精垢,回家吃過晚飯直接去打牌,到現在為止還
一直沒洗過澡,這根肉棒究竟是個什麽味道,他心里也有數。

  「那,我去……」他正在猶豫要不要主動去洗一洗,施夢縈卻沒再啰嗦,帶
著滿臉嫌棄,還是毫不猶豫地將肉棒塞到自己嘴里,一下子整個口腔都變得滿滿
當當的,兩腮明顯地鼓起了圓包。

  在所有曾進入過她嘴里的肉棒中,董德有這根差不多是最大的。

  施夢縈用拇指和食指死死箍住肉棒根,有規律地小範圍磨動著這兩根手指環
成的指箍,大半根肉棒被含在嘴里,舌尖在龜頭上左右打轉。如今的她,與半年
前不可同日而語,這口交技術也早已登堂入室。

  饒是已經嫖過不下二十個婊子,董德有還是被施夢縈舔弄得渾身發麻,一股
涼氣直沖腦頂。他被舔得燥熱心慌,左右為難,既想馬上按倒這女人直接插進肥
穴,又舍不得這張又熱又軟的小嘴。

  「嘶嘶」地連抽幾口冷氣,董德有無意中一低頭,卻見施夢縈一邊吸舔肉棒,
一邊還翻起雙眼死死地盯著他。這種小嘴被肉棒撐滿,眼神卻毫不扭捏地直視著
男人的表情帶著一種分外強烈的騷氣,董德有一下子被電倒,伸手就去推施夢縈
的肩膀,想要示意她躺倒,自己要來真格的了。

  恰在此時,手機響了。

  董德有罵罵咧咧地掏手機,好在口交時只是解開皮帶拉開拉鏈,褲子並沒脫
掉,手機就在褲袋里,伸手就能取到。他原本以為是家里的老太婆催他回家,一
看來電顯示,卻發現是牌友老羅打來的。

  他沒好氣地按下接聽鍵:「幹嘛?」

  「你他媽去哪兒了?一直等著你呢!」老羅嗓門洪亮,即使施夢縈遠離聽筒,
都能把他說的話聽得差不離。

  董德有一拍腦門,操!盡管他剛才還和施夢縈說過自己在和牌友打麻將,但
只是說說而已,其實他早把那三缺一等著他回家拿煙的牌友們拋在腦後了。

  「你們他媽不會找個人先打兩圈嗎?幹等啊?」董德有嘴硬。

  老羅不知跟身邊的誰嘀咕了幾句話,很快大嗓門又響起來:「誰他媽幹等你?
你剛走那會蘇哥不是上桌替你了嗎?這都打了三圈了,你他媽人呢?拿包煙你掉
陰溝里了?現在嫂子打電話催蘇哥回家了,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董德有為難地低頭看了眼施夢縈,卻見她臉上沒什麽惱怒和不耐煩的神色,
反倒有幾分戲謔,加重力度猛舔一陣,隨即用嘴唇緊包住龜頭,死死嘬住,像吸
快喝完的酸奶似地用勁吮了起來。一下就刺激得董德有靈魂飛了一半,居然顧不
得正在打電話,「噢」的一聲發出一聲長長的贊嘆。

  「嗯?你他媽在幹嘛呢?不會坐在馬桶上吧?」老羅那邊聽著不對,沒好氣
地問。

  施夢縈猛吸幾口,松開嘴,起身一屁股坐在茶幾上,擡起兩腿踏在茶幾面上,
兩腿架成一個M型,陰部還是那麽肆無忌憚地直露在外,她帶著一臉輕蔑的笑容,
用極輕的聲音問道:「打麻將,操我,你自己選一個!」一邊說她還一邊撥弄著
肉唇,感覺肉穴中已經水湧如泉,索性伸進去一根手指,咕嘰咕嘰地抽動起來。

  董德有被她這麽一激,哪還顧得上那些牌友,毫不猶豫地說:「我,不過來
了,你們再找個搭子玩吧。」

  「什麽?」老羅哪知道自己這老搭子此刻面臨著什麽樣的誘惑,一聽他要放
大家鴿子,頓時火了,「你他媽到底幹嘛呢?你要不說,老子帶上老陳、丁姐上
你家砸門來!」

  董德有無聲地罵了一句,走近施夢縈身邊,俯身試著去捏她的乳房。她滿臉
媚笑,一點都沒反對,這讓他吃了定心丸,揉搓的力道立刻大了許多,像揉面團
一樣玩了起來。施夢縈伸手一把攥住肉棒,飛快擼著,又輕聲說了句:「你要是
就這麽射出來了,就馬上滾蛋!」

  「我……」董德有現在只想盡快放下電話,匆忙間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又
不能說自己要睡覺了,生怕急性子的老羅真拉上一票牌友去砸他家的門,脫口而
出,「老子興致來了,正在嫖雞呢!」

  「啥?」電話里的老羅和面前的施夢縈同時都是一楞。施夢縈的臉立刻板了
起來,抓著肉棒的手也松開了。董德有哈腰點頭地連忙給她賠不是,要不是正和
別人通電話,各種賠罪的話早就說了一籮筐了。

  「真的假的?」老羅將信將疑,他也是常去嫖的,和董德有算得上是酒色老
友,知道這老東西這方面確實比較有癮,但要說放著幾個牌友在這邊,時近半夜
突然跑去嫖娼,也不怎麽可信。

  「當然是真的,我剛才看蘇哥不是上桌了嘛,覺得你們大概不缺人了,有了
興致就來玩了。你等一下……」董德有說完,突然把手機從耳邊拿開,雙手合攏,
沖施夢縈拜了兩拜,輕聲說:「施小姐,幫個忙把這老王八蛋趕走,我們慢慢玩!」
隨即又沖著手機說:「我讓這小姐叫兩聲給你聽聽……」他總算顧忌施夢縈的臉
色,沒再提「雞」這個字,只說是「小姐」。

  眼看老董把手機遞到自己嘴邊,滿臉期待,施夢縈又好氣又好笑,扭轉臉,
半聲不吭。董德有大急,電話里的老羅則不斷叫嚷:「餵?餵?沒聲音啊?餵?
你他媽耍我呢吧?」

  「小姑奶奶!」董德有急得什麽稱呼都冒出來了。

  施夢縈狠狠白了他一眼,指著自己的肉穴說:「你要我怎麽叫啊?我不會玩
假的。」

  董德有楞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屈膝將肉棒頂端對準肥穴,重
重地一插到底,施夢縈被這一記狠插頂得險些從茶幾上飛出去,「嗷~」一聲慘
叫,匆忙間伸手死死抓住老董的胳膊。

  電話里的老羅一句話說到一半:「老家夥,你……」結果後半句直接被施夢
縈絲毫不加掩飾的浪叫給堵了回去。董德有悶聲不響地狠插了十幾下,施夢縈毫
無顧忌地連聲淫叫,電話那邊頓時變得靜悄悄的。

  董德有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得意洋洋地問:「怎麽樣?沒騙你吧?」

  「操!」老羅啐了一口,「你他媽小心一點,別把老腰閃了!我跟你說,你
這下死定了,你看丁姐不把你出去嫖的事告訴嫂子!」

  「打你的牌去吧!老子的事要你操心?」董德有帶著一股勝利者的勁頭摁斷
了電話。

  在說這些話時,他一直沒有停止抽動,施夢縈也沒有停下叫床聲,電話一掛
斷,她立刻不再浪叫,抓著董德有胳膊的手轉為掐住一層薄薄的老皺皮肉,死命
掐了起來:「誰是小姐?啊?誰是小姐?!」

  董德有痛得呲牙咧嘴,不知為何肉棒反而又硬了三分,抽插起來愈發猛烈,
他一邊喊痛一邊諂笑:「呵呵,施小姐嘛,我不是一直叫你施小姐嘛!」

  施夢縈最後又重重擰了一把,這才放手,推了董德有一下:「出去!」

  「啊?」正爽得沒邊的老董怎麽舍得就此離開那個銷魂洞?但被她這麽一推,
倒是慢慢放緩了抽動的速度施夢縈的態度非常堅決:「快點!出去!」

  董德有悶頭想了一會,非但沒有抽出肉棒,反而毫不停留地狠動起來,一陣
疾風暴雨操得施夢縈連聲哀叫,都沒法說出一句連貫的話。

  「啊嗷……太里面了……噢,你幹……你幹,幹嘛?我讓你……讓……讓你
……出去!啊……要死了……你……你出……出去!我,我,我要……啊啊啊…
…嗷~我的天!你,你等一下……啊,我,我要,我要翻個身啊!我要轉過來啊!」

  竭盡全力吼出最後一句,董德有這才明白施夢縈叫他退出去到底是什麽意思,
剛才這一頓發狠猛操根本毫無必要,不禁也有點赧然,臊眉耷眼地抽出肉棒。施
夢縈惡狠狠地呸了一聲,罵了一句:「老混蛋!」罵歸罵,她還是照原計劃轉過
了身,屁股沖後趴在茶幾上。

  董德有再次提槍上馬,這次他滿手抓下去都是感覺像要流出油來的肥糯臀肉,
打樁似地一口氣猛插了二十幾下,撞得施夢縈上半身不住前後晃動,兩個吊垂的
乳房飛甩,就像暴風雨中懸在房梁上的兩個布口袋。緊窄的陰道抓緊了肉棒,在
它偶爾彎曲時,恨不能攔腰夾斷。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角度加深了陰道的緊度,董德有突然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
沖動。

  「糟糕!忍住!忍住!」他一再給自己鼓勁,卻完全沒用,高昂的情緒促使
他急速地奔向巔峰,終於他再無法忍耐,一把抱住施夢縈的腰,屁股死命向上狂
頂,幾秒種後,施夢縈的肉穴中就被灌滿了渾濁的精液。

  「你怎麽回事?」施夢縈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氣惱,在即將來到高潮的半途中
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她的口氣也實在好不到哪里去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1-8 00:04     標題: 情慾兩極 (60)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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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8/11/08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六十章 細無聲

  將啃光了肉的木簽子隨手一甩,看著它在桌角一彈,飛出去老遠,正好插在
人行道上兩塊不平的地磚之間,董德有無聊地哈了一聲,仰脖「汩汩汩」一口氣
灌下了近三分之一瓶啤酒。他又用兩指夾起一個生蠔,狠嘬一口吸到嘴里,解恨
般大嚼,不小心被撒在蠔殼邊的蒜蓉和辣椒嗆到,不要命似地咳嗽起來。

  「操!」好容易順過氣來,董德有悶悶地罵了一句。

  他也知道,自己罵的其實並不是剛才這陣狼狽的咳嗽。

  今晚好不容易又碰到了女房客那一身騷肉,可插進去以後還沒爽了十分鐘,
自己竟然就一泄如註,甚至還沒把這女人操出哪怕一次高潮……別說這騷貨不滿,
連他自己都覺得汗顏。直到現在,施夢縈轉扭過臉來流露出的鄙視神情和問出的
那句「你怎麽回事」,依然令老頭子感到無地自容。

  早知道晚上會有這麽一出,下午就不該去嫖那只爛雞。唉,畢竟已經五十七
歲,下午放過兩炮,身體狀態就沒那麽好了。盡管看著施夢縈高撅肥臀,白濁的
精液自肉穴中緩緩流出,這種視覺享受也非同一般,遠勝於平日里玩小姐,只能
看到避孕套頂端墜滿精液的樣子,可說到底,董德有還是更期待能像一個真正的
男人似地把這騷貨操出一次次高潮,最終變成一灘爛泥。

  第一次草草結束後,董德有不甘心就此打住,再三解釋說只因為施小姐太有
魅力,這才一時興奮過頭,把持不住,只需給他點時間,肯定能恢複最佳狀態。

  施夢縈將信將疑,無聊地玩起了手機。可能是覺得待會還會再做,也可能是
殘存的酒精依然令她渾身發燙,施夢縈沒穿衣服,還是全身只著絲襪,就這麽裸
著坐在沙發上,過了幾分鐘,也許是感受到了幾分涼意,她取過套裝搭到肩上,
但還是沒有正兒八經地穿上衣服。等待的時間稍長,她像是困了,歪著腦袋閉上
了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

  董德有這會特別尷尬。剛才做愛時他基本上沒脫衣服,只把褲子褪下,露出
肉棒而已。現在休息這段時間里,他左右為難,就此脫光有點可笑,拉上褲子更
覺不甘。施夢縈就這麽豪放地半裸著在他面前,他反倒上上下下穿戴整齊,算怎
麽回事?於是他索性就一直保持著將褪下的褲子繃在兩腿之間,下身赤裸,上身
衣服卻非常完整的可笑狀態。

  他也不知道這會該幹些什麽。電視機裝在臥室里,他不好意思把施夢縈丟在
客廳,自己跑進去看電視。可要不看電視,他就只能坐著幹等。想和施夢縈搭幾
句話吧?看她那樣子,根本懶得搭理自己。剛才結束得太匆忙,董德有心底難免
多了幾分局促和羞愧,更不知道該說什麽。

  也許就是因為太過尷尬,所以老董的狀態遲遲難以恢複。當然,從另一個角
度來講,半天里連射三發確實差不多已經掏空了他的老腰。苦等一個多小時,董
德有的肉棒還是半軟不硬地垂著腦袋。

  施夢縈像是已經睡醒了一覺,看向他的眼神中輕蔑的意味越來越濃。

  董德有尷尬地表示或許施夢縈小小地幫一下忙,可能好得快些。

  施夢縈撇撇嘴反問:「怎麽幫?」

  董德有不敢要求太過,只是諂笑。施夢縈起身隨性地扭了一會,算是跳了個
舞助興,見毫無效果,索性又跪下含著疲軟的肉棒猛吸,肉棒雖然有所恢複,但
還是沒能硬到足以大張撻伐的程度。

  施夢縈終於煩了,毫不猶豫地下逐客令。董德有不死心地想再多賴一會,宣
稱自己感覺真的快要恢複了,但施夢縈對他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恰好又有酒勁
湧了上來,脾氣更難控制,借勢大罵起來,鬧出的動靜把董德有搞得心驚膽戰,
慌張地被趕了出去。

  這會已接近午夜,牌友們雖然肯定還在奮戰,但自己剛才在電話里都已經那
樣說了,總不能還沒過一刻鐘就跑回去,那還不被那幫老家夥笑死?董德有只能
罵罵咧咧地回家。

  家里黑漆漆的,只在客廳角落里亮著一盞小燈,老伴早就睡了。董德有毫無
困意,打開電視,還沒看十分鐘就關了電視,把遙控器丟到一旁。可能是剛才解
松褲子時涼到了肚子,他覺得腸胃有些不舒服,去衛生間坐了一會,半死不活地
擠出一小泡屎。上完廁所,肚子又咕咕叫起來,冰箱里沒什麽現成可吃的,董德
有只得再次出門。

  十一點多的小區正門外,還是頗為熱鬧的。董德有找了家相熟的燒烤攤,隨
便點了些羊肉、生蠔、韭菜、香菇,又要了兩瓶啤酒和一罐紅牛,悶頭大吃起來。

  唉!倒黴啊!機會到了手邊都沒抓住!董德有長籲短嘆,追悔莫及。

  今晚這個機會多難得啊!誰知道那個騷女房客到底是因為喝醉了,還是受到
了別的刺激,總之她突然發了騷,非但允許自己操她,更是連雞巴都肯吃了,就
算被自己說成是雞也沒真的翻臉,明顯就是今晚可以狠狠爽一把的節奏,可誰想
到最後竟是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男人能力拖了後腿?!

  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撈到這種機會呢!董德有真是連撞墻的心都有了。

  心情郁悶,胃口好像沒受影響。沒過一刻鐘,桌上的東西已經吃了大半,酒
瓶也空了。說不清是心理作用,還是生蠔、韭菜這些傳說中能壯陽的食物果然有
效,董德有突然發現肉棒終於蠢蠢欲動地擡起頭來。

  靠!這會精神起來還有屁用?董德有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從施夢縈家出來快一個小時了。這騷貨多半睡了吧?他抱著萬一的指望打電話,
一直等到系統音提示都沒人接聽,只能怏怏地放下電話。唉,果然沒戲,雞巴硬
了也是白硬。

  匆匆將剩下的食物清掃進肚,董德有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半罐紅牛,晃晃悠悠
站起身跑去結賬。付完錢,不知是哪根神經突然跳了一下,決定最後再試一次。

  萬沒想到,這次電話剛連通,就有人接。

  「餵?幹嘛?」

  「啊……」電話剛接通那一瞬間,董德有差點興奮得拿不穩手機,他也不知
道要說些什麽,說得前言不搭後語,「……那個,我就是想……嗯,施小姐,你
……你還沒睡啊?」

  「沒有,剛洗完澡,你打電話幹嘛?」

  「嗯……那個……我就是……呃……」董德有聽不出來施夢縈現在對自己究
竟是個什麽態度,想到上次操過之後,這女人表現出的那種長久的冷硬姿態,生
怕她這次也照方抓藥,更是顯得格外地殷勤諂媚。突然靈機一動,他找到了一個
話頭:「我就是想問問,你餓不餓?要不要我買點夜宵上來?」

  施夢縈楞了一下,沒想到這老男人居然提了這麽個建議。不管怎麽說,也算
是關心自己,多少還有幾分承情感動。說實話,晚飯本就吃得不多,吐過一場以
後肚子里基本上空了,她還真的有點餓。酒意消減了些許,但仍有許多殘留,這
會施夢縈的腦筋轉得慢,也就卸下了平日冰冷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硬殼,隨口說
道:「好啊。」

  董德有大喜:「那……你想吃什麽?」

  「隨便。」施夢縈才懶得想這種問題。

  這一下,董德有的情緒瞬間就高漲十倍,風風火火地又在自己剛吃過的燒烤
攤山點了些肉串、雞翅、年糕、金針菇之類的,外加幾瓶啤酒,幾乎一路小跑著
直奔施夢縈家。

  打開門,董德有只覺撲面而來一股溫濕的香氣,施夢縈明顯確實是剛洗完澡,
隨便地穿了件可愛的小睡衣,下身有純白的棉質內褲,仍帶幾分濕氣的長發隨意
地繞過左邊脖頸披在肩上。

  見董德有火熱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施夢縈哼了一聲:「你進不進來?」

  老董閃身進門,反手上鎖。

  「你看什麽呢?」

  董德有一邊將手中的東西放在餐桌上,一邊仍然貪婪地上下打量施夢縈。
「沒什麽,施小姐你實在是太漂亮了,怎麽看都好看。」

  「好看?哼!你也沒看我好看的地方吧?你想看別的吧?」施夢縈對他拙劣
的恭維嗤之以鼻。她的語氣極為輕蔑,內容卻盡顯曖昧,明顯對董德有完全露在
明面上的企圖野不怎麽介意。

  「嘿嘿。」董德有面對她的嘲弄,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施夢縈不再理他,坐下吃東西。董德有雖然剛吃過,但為了營造氣氛,還是
努力又幹下了兩根肉串。他不忘勸施夢縈再喝上幾杯,她果然也不推辭,一共就
三瓶啤酒,她一個人就喝了差不多兩瓶。燒烤和啤酒迅速地使施夢縈再次渾身燥
熱起來,轉臉瞧見董德有賊眉鼠眼地一直打量她,突然解開睡衣前襟,一把扯開,
露出里面赤裸的身軀。

  「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做賊一樣!」看著董德有瞬間張大的瞳孔和明顯對她
這個舉動大為意外的神情,施夢縈哈哈大笑,像成功搞了什麽惡作劇般地開懷。
她索性脫了睡衣,丟到沙發上,只穿著一條內褲渾不在意地繼續吃喝。

  喝幹了酒,啃完最後一根肉串,兩人坐在桌子邊,大眼瞪小眼地彼此對望。

  施夢縈翻了個白眼:「吃完了,你還不走?」

  「呵呵……不著急,不急……」董德有一邊湊近,一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見她應該沒有要翻臉的意思,心下大定。施夢縈此刻渾身香噴噴的,他忍不住伸
手想摸,卻被一把推開。

  「你剛才已經爽過了,又想幹嘛?你不是已經不行了嗎?」

  董德有觍著臉笑:「嘿嘿,誰說我不行了?」

  「哦?」施夢縈明顯不信。這老家夥具體多大年紀她不清楚,但看樣子就知
道肯定比自己父親還要老幾歲,剛才他疲軟的樣子仍歷歷在目,很難想象他真的
又恢複狀態了。

  「真的假的?」

  「那當然!」董德有滿懷自信,「要不我給你證明一下?」

  「怎麽證明?」施夢縈嘻嘻笑著,昏沈的酒意讓她覺得自己就身處一場有趣
的遊戲中。

  董德有起身一把將褲子拉到膝蓋以下,將昂揚的肉棒從內褲中拽出,硬邦邦
地斜斜上翹,帶著一股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

  「呀!」施夢縈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抓住肉棒,手感又燙又硬,她不由
自主加大手指緊握的力量,使勁擼了幾下。

  「怎麽樣?施小姐,比剛才要好吧?要是插進去,你肯定很爽!」董德有呼
吸變得急促,反正肉棒都已經被這女人抓在手里,口氣愈發顯得輕佻起來。

  施夢縈仰起臉,眼神中帶了一絲醉後尚未完全清醒的遲鈍,但此刻的思維又
空前活躍,各種前所未有的想法層出不窮。

  「你是不是經常找小姐?」

  被問到這個,董德有略感尷尬,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沖她點了點點點頭。

  「小姐收你多少錢?」

  「呃……每個人不一樣的……」董德有猜不出這女人這會突然問這些的意圖,
小心翼翼地報了兩個價格,出於謹慎心理,報出來的價格比樓鳳實際向他收的要
略低一些。

  施夢縈撇撇嘴,像在鄙夷這些女人居然為這麽低的價格出賣肉體,突然她又
張開大腿,右手伸到兩腿間扯著內褲襠底拽到一邊,左手則探到濃密的陰毛里輕
輕掰開色澤較重的肉唇,露出最里面的粉滑鮮嫩。

  「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你……」董德有眼睛死死盯著她兩腿間的蜜穴,已經在里面爽過兩次的他
當然知道,如果不說其他,只論這個肉洞,施夢縈至少該收比一般樓鳳高兩到三
倍的價格。

  當然,在實際的市場上,不是這麽算價的。

  現在對董德有來說,別的現在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先討好這個女人,只要
能如願幹到她,到時候再讓她知道厲害!抱著這樣的心理,董德有毫不猶豫地說:
「不說虛的,如果施小姐想要錢,我把現在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

  「是嗎?哈哈,你要是身上只帶了幾張零錢,我不是虧了?」

  「怎麽會呢?」董德有笑瞇瞇地說,「我剛才不是在打麻將嘛,身上當然帶
著本錢啊,再說今天晚上我一直在贏錢。」

  「是嗎?你拿出來給我看看!我不相信你。上次你說要給我多少錢來著?可
是一分錢都沒給哦……」

  董德有被這句話說得鬧了個大紅臉。在這件事上他確實占了大便宜,可憑良
心說,他那次也不是想徹底賴賬,無非只想討價還價少給一些,是施夢縈自己說
不要錢,叫他快滾,這也怪他?當然,現在掰扯這些毫無意義,他悶聲不響地摸
著兜,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放到餐桌上,最後連硬幣都全掏空了。

  施夢縈咯咯笑著,拿起錢煞有介事地數了起來。從百元大鈔數起,再數到二
十元、十元、五元的小票,最後把硬幣按一元、五角、一角的差別各自摞成一疊。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她開始數錢,董德有的膽子變大了許多,不再像剛開始
那樣謹小慎微,放膽伸手去摸她的胸,施夢縈似乎只顧專心數錢,沒有推擋。

  把最後幾個一角的硬幣疊好,施夢縈低頭看了看胸前像揉面似地正在擠捏乳
房的兩只大手,不以為忤地瞪了董德有一眼:「你玩得很爽啊……」

  董德有咧嘴笑笑,沒有收手。

  「一千六百七十四元七角……呵呵,你確定都給我?」施夢縈拿起那疊百元
鈔,隨手揮了揮,錢雖不多,但十幾張用熟了的鈔票相互碰撞,還是響起一片
「刷刷」聲。

  「確定!都給你,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了!」董德有又掏褲兜,將已經見
底的兜翻了出來,以證明自己此刻確實已經囊空如洗。

  「好!既然你今天這麽有誠意,那我就收下你的錢。收了你的錢,你就算是
我的客戶了。那我只能好好為你服務,哈哈……誰讓我是客服經理,工作就是要
為客戶服務呢?!哈哈哈哈哈……」施夢縈似乎很得意於自己開的這個玩笑,抱
著肚子瘋狂地笑了足足兩分鐘,這才站起身,在董德有面前轉了兩圈,背對他的
時候還刻意停頓一下,用力扭了幾下屁股,隨後往臥室里走去。

  董德有以為接下來該進臥室去開戰,不等她招呼,就跟著她走。施夢縈突然
立定,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將他攔住。

  「別動!你等著!」

  「不是進去……」董德有指了指臥室。

  施夢縈偏著腦袋,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出其不意地將身上最後一點遮擋─
─純白棉質內褲脫下,揚手朝董德有丟來。老董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你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就出來!」

  看著施夢縈光著大屁股,扭啊扭地進了臥室。董德有心癢癢地站在原地,現
在已經確定等會自己能吃到這個騷貨,他也就不那麽心急了,手里攥著那條內褲,
下意識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沒什麽異味,他不甘心地將原本緊貼著女人下體
的襠底翻出來,直接將這塊位置的布片按到鼻子前,果然聞到一絲淡淡的酸味,
如果沒有搞錯,似乎還有一絲精液的氣息,哈哈,看來是自己剛才射在她里面的
精液沒被完全洗掉,又倒流出來了一些。

  足足等了十幾分鐘,就在董德有的耐心即將耗盡時,臥室門終於打開,伴隨
著「咯噔咯噔」的聲響,施夢縈的身影再次出現。她換了一副裝扮,上身戴著一
個大紅色繡花肚兜,尺寸之小,以至於被雙乳一頂,肚兜下擺根本蓋不住小腹,
若不是用細帶系在背後,只怕這肚兜會像面旗子似地飄起來;下身乍一看似乎沒
穿什麽,陰毛濃密的下身毫無遮擋,只是在兩腿的肉光之間,卻還能看到鮮亮的
色澤在閃動,似乎勒了幾條細繩;腳下則蹬著雙大紅色的高跟鞋。

  也許是因為高跟鞋約束了身體,施夢縈此刻顯得格外挺胸收腹身形挺拔,屁
股緊繃,像模特般邁著貓步,走到臥室門邊,刻意停了一下,扶著門框定格,甩
著胯往左邊一扭,擡手在自己赤裸的豐臀上重重拍了一記,啪的一聲脆響,滿室
皆聞。隨即她一步步走到董德有身前,又轉了一個圈。挨得近了,董德有才發現
她不但換了身衣服,居然還抓緊時間簡單化了妝,至少勾了眼線,抹了口紅,整
張臉在原本的清麗秀雅之外,憑空添了幾分艷媚。

  「給了錢的是大爺,董大爺,你想賤婢怎麽服侍你啊?」施夢縈想要做出浪
蕩的樣子,但經驗還是太少,即便與崔誌良在一起時她已經盡可能放開,但畢竟
大部分時候只是被動地接受命令,現在要她主動表現,還是顯得十分生硬,參照
的都是些四五流電視劇中青樓女子的口吻做派。

  董德有把「賤婢」兩字聽成了「賤屄」,想到這個平日里冷冰冰的仙女終於
在自己面前自稱「賤屄」,難以自制地激動起來,肉棒隨之不住輕微彈動。

  「你這小賤屄,先來給老子吃雞巴!」或許真是因為付過錢就有了底氣,董
德有的心態也完全變了,不但口氣變得強硬,動作也不再那麽審慎,扯著施夢縈
的胳膊將她拉到離自己極近的位置。

  施夢縈嬉笑著跪倒,今晚第三次將這根肉棒吞到嘴里。這次的口感比起前兩
次,尤其是上次射過以後那次要粗硬許多,她賣力吸吮,沒幾下就在肉棒上塗滿
了口水。

  董德有興奮地抽出肉棒,用手捏著在施夢縈的臉頰抽打起來。

  「小賤屄,剛才好像嫌我不行啊,硬不硬?啊?老子的雞巴硬不硬?」

  施夢縈閉上眼睛,任由濕漉漉硬邦邦的肉棒在自己潔嫩的臉頰上抽打,有幾
下甚至杵到了眼皮上,她並未睜眼,只是喃喃地回答:「硬!董大爺的雞巴最硬!」
董德有玩得夠了,又將肉棒頂到她的唇邊,施夢縈察覺後順從地張開嘴,又把大
半根肉棒納入口中。

  口交的滋味雖然銷魂,但以董德有的偏好而言,還是更鐘意於能在女人另一
個肉洞里盡情抽插。又享受了一會施夢縈唇舌的服務後,他迫不及待地拍她的頭
頂:「行了,行了!走,到里面去,我要在你的床上操你的小賤屄!」

  「好!」施夢縈幹脆地起身,攥緊肉棒,像拉韁繩似地牽引老董走進臥室。
來到床邊,她側身一滾,仰面向上地高擡起兩條腿,細細地鞋跟像兩根長針直指
向天。她雙手兜在膝蓋後側,保持著這個兩腿大開的姿勢,惡狠狠對董德有說:
「來吧,董大爺,操我!用你的臭雞巴插我!來占有我!玷汙我!糟蹋我!」

  董德有不懂施夢縈換上這件肚兜,還咬牙切齒地說現在這番話背後的心理,
只是聽她滿口淫詞浪語,與往日的冰冷判若兩人,心下倍感刺激,一邊捅進她的
身體,一邊碎碎念地說:「操!就你這賤屄還嫌老子臭?!操死你!老子的臭雞
巴爽不爽?賤屄你爽不爽!?」

  「爽!啊!董大爺你的臭雞巴最厲害!」施夢縈閉著眼睛,腦袋不可遏制地
左右亂晃,半刻都停不下來,她現在說的這些一半是刻意做作地亂叫,另一半卻
也是真實的生理感受帶來的肺腑之言。

  「賤屄!說!在這張床上,你跟幾個男人操過?」

  施夢縈瞇著眼睛笑,但被狠搗幾下後,笑容又被扭曲的表情取代:「你猜!
啊……你……你猜!」

  「說不說?說不說!操!不說老子操死你!」

  「啊……嗷~輕點……啊!!」施夢縈被一口氣持續近兩分鐘毫無停歇的猛
插搞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改口,「很多,有很多……啊……很多男人操過…
…啊……」

  「操!在老子的房子里,你這賤屄倒是過得很爽嘛!說,誰的雞巴最大?誰
操你最爽?」

  「你的!你的!你的雞巴最大,啊……太里面了,輕點……」施夢縈一邊浪
叫,一邊卻不知為什麽在如潮的快感之余,又有些想笑。誰的雞巴最大?你的雞
巴確實最大,至少是最大的之一,可在現在兩人操得天崩地裂的狀態下,就算你
是最小的,難道我還會直說不成?愚蠢的男人啊,問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

  董德有哪知道正被自己操得嗷嗷叫的女人心底在想些什麽,聽她承認自己的
雞巴最大,當然令他得意不已。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老子雞巴最大,你怎麽總
給別人操?為什麽不讓老子操?為什麽看見老子就沒好臉?是不是嫌老子沒錢?」
每問一句,他都要有節奏地狠插幾下,弄得施夢縈渾身發顫,翻起了白眼。

  「嗯……我……我不知道……不知,知道董大爺你這麽……這……這麽厲害!」

  「那以後你讓不讓我操!啊?讓不讓操?」董德有越問越興奮,盡管他心里
也明白這種時候在床上說的話,多半是不作數的,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象能盡情
玩弄施夢縈的美好未來。到這個月底,這女人租房子的期限就要滿了,上個月他
照租房慣例,提前問房客會不會續租,當時施夢縈說還會再租下去。如果今天她
再說一句「以後讓你操」,那董德有簡直無法形容未來的日子有多值得期待了!

  「讓!讓你操!董大爺你隨便操!啊……」施夢縈的回答果然使老董興奮得
魂飛天外。

  「操!賤屄!」董德有猛地一把將施夢縈整個人翻了過來,「趴好!像狗一
樣趴好!老子今天爽死你!」

  「來!操死我!」施夢縈熟練地跪趴好,聽話地撅起屁股,還賣力地扭著,
「操死我這母狗!啊!……母狗爽死了!」

  又抽插了足足四五十下,董德有正漸入佳境,品味著龜頭上傳來的一絲微妙
的酸脹快感,身前的施夢縈卻毫無征兆地突然停止了腰胯的扭動,連叫床聲都沒
了。他大為困惑,但此刻根本停不下來,加大力度又猛插了十幾下,身前這女人
卻毫無反應。他正想問發生了什麽,施夢縈猛地朝前一竄,肉棒「噗」一聲從蜜
穴中滑脫,她一骨碌翻過身來,目光炯炯地死盯著他。

  董德有嚇了一大跳,以為陰晴不定的施夢縈突然又轉為壞脾氣了,不由得反
省自己剛才所說所做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是不是得罪這女人了?

  施夢縈突然詭異一笑,開口叫了聲:「董大爺……」語氣柔膩中透著明顯的
做作,換成沈惜或徐芃聽到只會覺得別扭,但落在此刻的董德有耳中卻如聞天音。

  至少這女人應該沒有生氣,這就行了。

  「董大爺,想不想玩個更刺激的?」

  「什麽?」董德有不明所以。

  施夢縈又翻過身,繼續采用之前跪趴的姿勢,這次屁股撅得更高,雙手向後
掰開肥碩的臀肉,露出正中那個小孔,她掰肉的動作用了極大的氣力,很快就將
完美的菊花圖案扯壞,原本緊閉的小洞也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董大爺有沒有試過女人的屁眼?想不想插一插我的?」

  董德有看著這個明顯比前面更小更幹的洞穴,不由得目瞪口呆。他雖然好色,
對後面這個洞卻從來都沒什麽想法,突然聽施夢縈說起,他沒有太強的刺激感,
相反還有些困惑。

  施夢縈見他猶豫,扭臉媚笑,「啪啪」地拍著臀肉說:「我後面還沒被男人
插過,我男朋友想插我都沒讓呢!董大爺來插我的屁眼嘛!」

  聽說這個小洞還沒被人插過,董德有倒是有了幾分興趣,他轉轉眼珠,問:
「那你為什麽不讓男朋友插呢?」

  施夢縈臉色一黯,隨即又展顏笑了起來。當初因為實在忍不住痛,兩次都沒
讓崔誌良真正插入屁眼,鬧得兩人之間很不愉快,為此她還歉疚自責過一陣,覺
得大大掃了男友的興致有些對不起他。可現在回想,自己這樣做真是做對了。像
崔誌良這種男人,就是不能遂了他的心願!他拋棄了自己又怎麽樣?自己被他肆
意玩弄過又怎麽樣?他那麽想操的屁眼,最後還不是沒能得手?哈哈!你費盡心
機得不到的,我偏偏就隨便送給一個猥瑣的老男人!

  「因為我男朋友雞巴小,從來不能讓我爽,我才不想把屁眼的處女留給他呢。
董大爺你那麽厲害,肯定能把我的屁眼操爛,讓我爽死吧……」施夢縈信口胡扯,
這一年來即便心底不樂意,但聽多了徐芃、周曉榮、崔誌良在床上不同風格的臟
話,讓她隨口說出這麽幾句還是小菜一碟。

  董德有說被她說得有些得意,卻還是免不了躊躇。

  「還是操前面吧,前面也能讓你爽死。」

  「我想被你操屁眼嘛!」施夢縈的性子是執拗的,現在這件事談不上心甘情
願,卻是她此刻想到的再好不過的報複手段,無論如何都要做到,「我的小屁眼
的第一次,想給一個男人中的男人嘛……」

  董德有又被說得添了幾分心動,沈吟不語,他實在從沒想過後面那個拉屎的
洞也可以用來操,心里總有些別扭。「那地方,有點臟吧?」

  見他還是磨磨唧唧的,施夢縈火了,板起了臉:「你操不操?不操就滾!哪
兒都別想操了!」

  董德有悶聲不響,對這善變的女人說翻臉就翻臉的脾氣,他心里頗為不滿,
可為了爽,又不得不忍氣吞聲。面對像施夢縈這種在外面他花錢也嫖不上的美女,
只要他沒膽子強奸,就不得不聽這女人的話。

  「那怎麽來呢?」毫無經驗的董德有苦著臉問,「跟操屄一樣直接插嗎?」

  施夢縈翻身在床頭櫃里翻了一會,又跳下床快步走向衣櫃,走得太急,險些
別到高跟,索性飛腳將兩個高跟鞋甩到一邊,光著腳來到衣櫃前,蹲在抽屜前翻
找,終於在第三個抽屜里翻出一個小瓶,對老董晃了晃:「用這個,先把屁眼潤
滑一下再插。」

  她手里拿的,正是之前崔誌良嘗試肛交時用剩下的半瓶肛用潤滑液。

  董德有接過瓶子,撇著嘴,喃喃自語:「後面有什麽好插的?還要潤滑,這
麽麻煩……隔了這麽久,雞巴都軟了。」

  施夢縈抓住肉棒擼了兩下,感覺確實不如之前那般硬挺。想來也是,她剛才
說停就停,又扯了一陣閑話,老家夥就算再老當益壯,也不可能在這種狀態下始
終保持一柱擎天。

  「軟了怕什麽,我再幫你硬起來嘍。」施夢縈能看出董德有不情不願,索性
又拋出一個香餌,「你滿足我,操我的屁眼,我也伺候伺候你的屁眼好不好?」

  「你是說?」董德有大為驚喜。哈哈,不會吧?自己曾經幻想過那麽多次的
場景真的能實現嗎?

  施夢縈伸出舌頭在紅唇上緩緩舔舐:「我給你舔屁眼,要不要?」

  「好!」董德有毫不猶豫地答應,「你要先幫我舔!」

  「行吧……」施夢縈無所謂誰先誰後,「但你還是先幫我潤滑一下。」

  「怎麽弄?」董德有對此毫無經驗,手里捏著潤滑液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
做。施夢縈其實也不太懂,但畢竟和崔誌良試過兩次,雖然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對前戲部分總算還是有些譜的,指揮董德有將潤滑液塗抹在屁眼周圍內外,可能
因為屁眼被手指插過幾次了,這次倒也沒有特別的不適。

  「差不多了吧?」董德有心里總不那麽舒服,尤其是在手指插進屁眼里去之
時,總擔心會不會再深入一些就會沾到滿手屎。

  「先這樣吧……等會插之前再抹點。」施夢縈看了眼瓶子,里面還有最後一
層底,估計也就只剩再抹一次的量。

  「那……」董德有眉開眼笑,滿懷期待地看著施夢縈。

  施夢縈聳聳肩,指了指床:「你趴下吧,我給你舔屁眼。」

  在毒龍這個項目上,經常去享受色情按摩服務和嫖娼的董德有算得上經驗豐
富,他沒有完全趴倒,而是采取了狗交式性交時女人所用的跪趴的姿勢:「我這
樣,你一邊舔,順便還能擼雞巴。」

  施夢縈無聲冷笑一下,湊攏到他屁股後面,一手輕攥肉棒有節奏地擼動,舌
頭落在他黝黑碩大的陰囊袋上點了一點,然後順著毛絨絨的股溝一路朝後舔了上
來,在接近屁眼時,她突然扭開臉,連連「呸」了好幾聲:「怎麽這麽臭啊?」

  董德有愕然,施夢縈如此輕易就答應幫他舔屁眼,他還以為這是她平時做慣
的事,想不到反應竟這麽大?這個神經病婊子,哪個男人的屁眼不是一個味道?
你他媽還舔過香的屁眼?

  正在腹誹,老董突然想起自己去吃夜宵前去廁所大便過一次,時隔不久,可
能當時自己心情煩躁也沒擦得太仔細,怪不得施夢縈反應這麽強烈。他訕訕地笑,
嘴硬地說:「屁眼嘛,當然是臭的了……」他覺得這裝腔作勢的女人多半不會舔
這麽臭的屁眼,反正他對肛交也不是很有興趣,正好借坡下驢:「要不算了,你
的屁眼我也不插了,我們繼續吧……」

  施夢縈急促喘息了一會,扭臉看著那個黑乎乎的醜陋屁眼,強忍著惡心,再
次把嘴湊了上去。她屏住呼吸,用舌尖頂開屁眼周圍一圈息肉,直接鉆了進去。
她似乎聽到董德有發出一聲無可名狀的贊嘆,老家夥渾身都在顫抖。

  在舔男人屁眼這件事上,施夢縈的經驗極少,基本就是崔誌良教過的那些套
路,她記得最基本的一條是不能總在外圍轉悠,要真的頂到屁眼深處去,盡可能
越深越好,因為這能給男人帶來接近前列腺高潮的快感。盡管舌頭的長度通常不
可能真的直接促成前列腺高潮,但總是越接近越好。

  一開始就只學過這些的施夢縈,根本不像那些偷奸耍滑的樓鳳只會玩虛的,
她竭盡所能地張大嘴,將舌頭伸長至極限,完全鉆進董德有的肛門,不時進進出
出,有時又在肛門中卷起舌頭朝外舔弄。

  董德有被她舔得像發了癲癇般渾身亂抖,這滋味實在無法用語言形容。

  我操!這才叫舔屁眼!那幫爛雞平時都在舔個屁!花在她們身上的錢真他媽
是打了水漂!

  在這種前所未有的刺激下,董德有因為太久沒有進行活塞運動而半軟下去的
肉棒火速恢複了狀態,甚至比剛才還要更硬三分!施夢縈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變
化,強忍不適又在臭屁眼里舔了差不多一分鐘,揚起臉來:「行了!別沒完沒了
的,該你了!」

  董德有意猶未盡地又趴了一會,像在回味剛才那難言的爽快,終於慢慢起身,
長出一口氣:「小賤屄,你真會舔啊……這是舔過多少屁眼才練出來的?」

  施夢縈懶得理他,將潤滑液又遞到他手里:「全用上,然後插吧!」

  董德有一邊往她的屁眼里抹最後剩下這點潤滑液,一邊好奇地問:「等會…
…我怎麽插?就直接來嗎?」

  「你怎麽插前面,就怎麽插後面!哪來那麽多廢話?」

  董德有被她搶白得有些氣惱,正好瓶子倒空了,他按著她的大屁股跪起身,
龜頭頂在滑膩膩的肛門口,最後問了一次:「那我可要插了?」

  「插!插死我……我的媽!啊~~」

  施夢縈豪邁的宣言剛出口,隨即變成一聲淒厲的慘叫。她的身體像被一根粗
過兩指的火筷子無情地貫穿,比當時崔誌良帶給她的更甚幾分的撕裂般的痛楚像
熊熊燃燒的毒火,幾乎在一瞬間就令她整個下半身完全失去了感覺。施夢縈眼前
一黑,險些就直接暈厥過去。實際上,真要昏過去反而可能更好些,至少不必再
體會此刻那簡直像把她整個人劈成兩半那樣的劇痛。

  第一次肛交只靠抹了一點潤滑液開路,就這麽硬橋硬馬地直接幹進去,不痛
得哭爹喊娘才怪。

  董德有只是剛塞進去了半根肉棒,還沒怎麽抽插,被施夢縈的叫聲嚇得不敢
再動,停在了半路。

  「要不,算了吧?」老家夥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插入屁眼後,他發現這真
是一個神奇的小洞,又緊又燙又軟,最外圍的那圈肌肉,像是一只力量十足的小
手,死死抓緊了他的肉棒……

  我操!原來女人的屁眼是這種滋味,不比比前面差啊……好像,還要更緊一
些……

  如果現在提出讓他插屁眼,董德有肯定不會那麽猶豫。現在這樣插著已經很
爽,他還想像操屄那樣動起來,看看回會什麽感覺,可身前施夢縈的慘叫卻讓他
不敢大動。

  施夢縈強忍著痛,喘了好一會,帶著一種快要死了的慘烈決絕叫道:「插!
不要停!插死我!」

  董德有樂得聽她這麽講,立刻抽插起來。他這一動,施夢縈頓時又哭得涕淚
橫流,下意識地四肢用力想要朝前爬,脫離肛門里那根可怕的肉棒,可董德有在
抽動的同時緊緊箍住了她的腰,施夢縈只是象征性地朝前挪了兩下,就再也動彈
不得。沒能掙脫開去,她的意誌又戰勝了下意識,強迫自己不再逃避,就這麽咬
牙忍耐著肛門中那幾乎忍無可忍的肆虐。

  漸漸的,火筷子像換成了一根長矛,施夢縈覺得不光是直腸被占滿,這種被
捅開的感覺甚至一直蔓延到頭頂,想要將她整個人從下到上徹底刺穿。

  董德有像發現了一塊新大陸,肆無忌憚地馳騁。女人屁眼的滋味對他來講太
過陌生,完全不加收斂的結果就是只插了幾十下,肉棒就被夾得生疼,射精的沖
動也越來越強烈,比在前面的肉穴中更加難以忍耐。

  施夢縈的屁眼和他肉棒連接位置周圍已經泛起一層油亮的光澤,就在董德有
伸手想要摸一摸這層油光到底是實際流出來的汁液,還是僅僅只是汗水反光的時
候,他猛地一哆嗦,下半身痙攣般聳動著,射出了最近十二個小時里的第四泡精
液。

  精液實在也沒有多少,徹底癱軟的肉棒雖然還留在屁眼里,明顯已經沒了之
前的威勢,顯得死氣沈沈。董德有無力地癱倒,順勢也就抽出了肉棒。一點稀薄
的白液跟著肉棒從屁眼里流淌出來,可能施夢縈這會也在用力,屁眼位置連續發
出一陣「噗噗噗」的響聲,更多黏液流出來,慘白的精汙中,隱然有一痕血絲。

  董德有是心滿意足地離開的,滿懷著未來可以和施夢縈有更多來往的憧憬。

  施夢縈在床上趴了很久,面無表情地起身,想要去洗澡。剛跳下床,又滾回
在床上,關上燈,側身躺好。

  她突然又不想去洗了,就帶著屁眼里的臭精液睡吧,把這床被子弄臟也無所
謂。

  沒過幾分鐘,她又坐起身打開了燈。她想起還沒給手機設鬧鐘,和董德有一
直玩到了將近兩點,如果不定鬧鐘,說不定第二天又會起得很晚。施夢縈不想再
重蹈上次跟馬總在賓館過夜,第二天沒能去上班的覆轍。

  再次關燈,她平靜地對自己說:照常睡覺,照常上班,過了明天就是周末,
也要照常休息,照常玩。

  她這次沒有哭泣,不是強忍的,而是根本就不想哭。

  哈哈,不就是跟男人上床嘛!反正是個男人都想跟我上床,在他們眼里,我
唯一的價值不就是張開腿讓他們操嗎?對我這種女人來說,做愛上床,不就應該
像吃飯、喝水、呼吸那麽簡單嗎?

  沒什麽大不了的,等會我還會做個好夢。

  對施夢縈這樣的白領上班族而言,周五雖然和周末只隔一天,卻有著本質的
不同。在這天他們照樣要早起去上班。但對齊鴻軒夫婦來說,這天卻可以心安理
得地大睡懶覺,反正他倆這學期在周五都沒排課。

  不過今天他們還是破例地早起,簡單收拾了一下,去公婆家接上陳建芬,然
後一同前往省第二醫院,也就是崇大醫學院附屬醫院。

  這個周一,宋斯嘉來崇附做了相關的孕前檢查,有些報告當天就到手了,有
些則要等幾天,還有一項染色體檢查的結果要等到半個月之後才能見分曉。今天
過去,就是為了去拿除了染色體檢查報告之外的其他報告。

  齊家對這事真的非常重視。宋斯嘉覺得反正就是拿幾份報告的事,自己跑一
趟醫院就行了。但陳建芬早在大前天晚上就千叮嚀萬囑咐,要求齊鴻軒必須全程
陪同。不但如此,昨天晚上她又打來電話,說她今天也要一起過來。

  當然,即使不陪兒媳拿報告,陳建芬本來也要去省二院。她去年雖已到了退
休年齡,但作為崇大醫學院教授、附屬醫院最權威的兒科專家之一,她毫無意外
被返聘了。卸掉科室主任的擔子,不必每天查房,時間安排上自由了很多,所以
這會才能毫無牽掛地一直陪著兒子兒媳跑東跑西。

  從目前已經拿到手的檢查結果來看,宋斯嘉的身體非常健康,極為適合做一
個待孕的媽媽。對兒媳婦的檢查結果,陳建芬很滿意。宋斯嘉還沒嫁進來的時候,
她總是催兒子抓緊早些搞定這個難得的兒媳人選。誰知道宋斯嘉一點都沒意識到
她自己的年齡在慢慢變大,足足拖了三年才同意結婚。這樣一來,夫妻倆結婚時
就都接近三十歲了,偏偏婚後還約好暫時先不生孩子,這可把陳建芬給急壞了。
好不容易這倆小的終於答應準備要寶寶,再看到已經過了三十歲的兒媳身體一切
正常,她總算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接下來就是齊鴻軒的事。

  陳建芬之前曾說要夫妻倆都做檢查,真實目的還是想要看看兒媳婦的身體狀
況如何。至於自家兒子,她下意識就覺得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不查也無所謂。
但韓秀薇在知道女兒去醫院做過產前檢查後,明確提出要女婿也去檢查。陳建芬
心底不以為然,但也不好駁老同事兼親家母的意見,畢竟人家女兒毫無異議地配
合了自己的要求,到了自家兒子這里就推三阻四,也不太好意思。兩家母親都是
學醫的,對這方面比較在意也不稀奇,陳建芬自問還是很大氣地與親家母達成了
一致。

  轉念再想想,韓秀薇的意見也有道理。陳建芬對兒子的健康雖然有信心,但
也知道他從小不愛運動,工作性質又決定他長期久坐,在電腦前待的時間又長。
嚴格說起來,這些都有可能對生育造成影響,事先做個檢查也好,如果真有什麽
問題,也能提前掌握,及時解決。

  今天既然已經在醫院了,陳建芬就叫兒子順便去做個精液檢查。

  齊鴻軒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檢查不檢查都無所謂。他自己當然覺得全
無必要,要不然,怎麽能把老婆、吳靜雅操得一個個爭先恐後承認是他的母狗呢?
可要為這麽件小事跟老媽扯皮更顯無聊,查就查唄,反正就是進個小房間擼雞巴,
輕松之極。

  他正想去掛號臺掛生殖門診的號,陳建芬扯了他一把:「掛號幹嘛?我帶你
去,門診那些人我都認識,今天專家門診應該是你顧阿姨,讓她加個號就行了。
開個檢查單,一分鐘的事情!」沒走出幾步,她突然想起什麽,湊到兒子身邊小
聲問:「對了,你上次和嘉嘉……嗯,那個,是什麽時候?」

  齊鴻軒根本不在意檢查這回事,純粹只是為讓媽媽滿意而已,所以雖說同意
做檢查,可註意力完全沒放在這邊,正在想別的事,一時反應不及,呆呆地看著
老媽。

  陳建芬當了幾十年醫生,對這些最基本的生理問題早就不會尷尬了,但在大
庭廣眾之下還是不方便說得太明顯:「精液檢查要求 3-5天禁欲期,你……這個
星期一以後,有沒有和嘉嘉……那個?」

  齊鴻軒這下終於聽明白了,陳建芬跟他說起這些完全沒感覺,他倒是覺得非
常尷尬,狼狽地點頭:「有的。」

  「啊?」陳建芬皺皺眉頭,不死心地問,「哪天?」她想了想,如果是星期
一的話,那到今天也已經過了三天,勉強符合要求。

  「前天……」齊鴻軒悶了一會,憋出兩個字來。

  「唉,那今天這檢查不能做。」陳建芬無奈,「下次你還得再來一趟。你記
住,今天開始不要再那什麽了,下星期三過來做檢查。」

  「媽,我跟你說過,下星期二我出差啊。」

  「哦,對,那你自己算好時間,一回來,馬上過來查。」

  「知道了,知道了。」老媽總糾纏在「精液」、「禁欲」之類的話題上,齊
鴻軒實在有些不耐煩了。

  這邊取報告的事告一段落,陳建芬就回辦公室了。齊鴻軒則開車送妻子去崇
大,她今天雖然沒有課,但下午課題組有一個會要開,她還是要去學校一趟。

  到了車上,夫妻間的氣氛突然變得不再像剛才陳建芬在時那樣和諧。

  這種微妙的感覺已經延續兩天了。

  齊鴻軒沒有撒謊,前天晚上他確實和宋斯嘉做過愛。在與沈惜、陸優他們吃
過飯回到家里後,甚至等不及留些時間讓夫妻倆各自洗個澡,齊鴻軒直接在就在
客廳抱住了妻子求歡。

  宋斯嘉沒在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在客廳沙發上做愛,半推半就地順了丈夫
的意。

  在做愛過程中,宋斯嘉覺得丈夫比平時顯得要粗野很多。如果這份「力道」
只是夫妻間的情趣,倒也並非不能接受,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嬌滴滴的純情少女,
不會只接受那種柔來膩去的親密,過去做愛時被揪頭發、打屁股也是常事,但這
天的齊鴻軒明顯帶著強烈的負面情緒,一舉一動都像在發泄,這不能不讓她在意。

  丈夫射過之後,宋斯嘉想要和他談談,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但齊鴻軒顧左
右而言他,明顯不想多說,她不想催逼太緊,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昨天晚上,她
再次提起,想在睡前與丈夫好好溝通一下,齊鴻軒卻還是顯得極不耐煩,只說了
幾句就甩臉走開,搞得宋斯嘉也有些不太高興。她獨自睡了,在她入睡之前,齊
鴻軒一直待在書房沒回來。

  夫妻間的不諧一直沒有得到妥善解決,從昨晚帶到了今晨。一直這樣下去當
然不好,宋斯嘉覺得在去學校的路上,正好能與丈夫把話說開。

  她對齊鴻軒的心理多少也有些了解,原本希望他能主動說出來,然後再往下
談,既然丈夫始終不願開口,那她索性就把話說開。

  「鴻軒,你對我和沈惜之間的關系是不是很不滿意,一直以來心里都有疙瘩?」
宋斯嘉神情鎮定,口吻淡然,而且非常難得,在提到沈惜時沒有用「我哥」這兩
個字。

  齊鴻軒一怔,不滿是肯定的,但他不想承認這一點。

  「從某個角度來講,已婚的我,照理應該和別的異性朋友保持適當距離,這
是對你應有的尊重。在我的生活里,有一個沒有血緣的『哥哥』,你嘴上雖然從
來都沒說,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很不高興?」宋斯嘉決心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我……還好。」齊鴻軒還是嘴硬,「我相信我老婆是有分寸的,對吧?」

  宋斯嘉沒去管他刻意做出來的嬉皮笑臉:「我跟你說過,我和沈惜之間的友
誼比較特殊。我們不是一個專業的,按說原本不會有交集,但一場激烈的競賽讓
我們相識了。在這幾個月時間里,不止我和他,還有很多人,像諸葛雯英、芮智
成、王可心他們,我們在其中投入了太多的激情和熱忱,以至於比賽結束之後,
我們彼此間就有了一種割不斷的牽絆。至於我和他,剛開始的兄妹之稱只是出於
一個學姐的玩笑,原本沒放在心上。叫這麽兩聲就怎麽了?大學時代那麽多認識
的人,還有一些關系很好的朋友,有多少是在畢業那麽多年以後完全不通音信了?
那時候誰知道今後會怎麽樣呢?後來時間長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確實不能僅僅
用友誼來概括,非要說的話,大概還真的只能用兄妹這樣的親情來解釋。」

  齊鴻軒默然不語,這些話他過去聽過,這次聽也沒覺得有什麽新意。

  但妻子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忍不住眉頭一跳,下意識將視線投向車內後視鏡,
想看看她此刻是什麽表情。

  「我承認,大學時代,我曾經對沈惜有過將親情轉變成愛情的想法,但我們
從來沒有機會去發展,所以這麽多年過去,我和他一直是『兄妹』。過去,在別
人眼中,這種關系是曖昧,可現在,沒有人會這麽覺得了。十三年的『兄妹』,
即便是曖昧,也已經膩了吧?我和你戀愛結婚,其實就是意味著我和他絕對不可
能再發展其他關系。戀愛結婚這幾年,你應該也明白,我是什麽樣的性格。」

  齊鴻軒皺了皺眉,從理智上來講他知道宋斯嘉說的對,她不是那種會搞曖昧
的女人,如果有曖昧,那她必然會毫不猶豫先斬斷自己這邊的關聯。問題是,真
正的癥結在他的心情,每當難以抑制的妒意或連他自己也從沒真正意識到的自卑
感湧上來,他就會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也包括去想象自己頭上被人安了個帽子。
可這份小心思,是不便拿出來說的。

  「我知道應該控制與異性朋友的來往。在我們結婚以後,我和沈惜除了周六
下午去打球,很少有別的交集。今年過年以後,我和他一共就見了五次……還是
六次,有一次是我爸過生日,前天晚上陪你朋友吃飯也算一次。我覺得我跟他的
聯系其實很少,保持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了,但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也這樣想。如
果你很介意,認為我現在這樣的距離仍然不妥當,請直說,我會好好考慮將來究
竟應該與沈惜保持什麽樣的距離,甚至是不是要讓兄妹這層關系退出,變成普通
朋友。我想他會尊重我的想法。如果你覺得沒什麽問題,那我就暫時不改變什麽。
畢竟過了這麽多年,有很多東西真的已經習慣了,他也確實像我從小到大都一直
擁有的親哥哥一樣,我,他,也包括我家里人,都習慣了。當然,我首先要考慮
的,是你的想法。」

  「嗯……」齊鴻軒能感受到妻子此刻的真誠。如果自己說一聲「介意」,是
不是宋斯嘉生命里那個討厭的「哥哥」真的就永遠滾了?他的內心變得很仿徨,
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可是,他張不開這個口。

  「……沒事,你照舊好吧。你和沈惜之間是什麽關系,我還不知道嗎?你以
為我心眼這麽小?呵呵……」齊鴻軒心里蠢動著,但張開嘴還是打著哈哈地表示
自己毫不在意。

  「你沒問題?」宋斯嘉盯著他,用特別認真的口吻反問。

  「沒事!」齊鴻軒伸手撓了撓眼角,毫不猶豫地回答。

  宋斯嘉不再說話,將視線轉向車外。

  午休時,徐芃約施夢縈去附近的咖啡館吃飯,吃完也不著急回公司,叫了兩
杯咖啡,擺出一副閑聊的架勢。大出他意料之外,今天的施夢縈看上去雖然精神
不太好,但情緒挺好,比起前兩個星期的她講,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怎麽又變正常了?和男朋友和好了?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徐芃心
中驚疑不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施夢縈突然提出她想換房子,問徐芃能不能幫忙?

  「哎?」徐芃覺得非常奇怪,他知道施夢縈現在住的這個房子只租了一年,
到月底租期就要滿了,驚訝地問,「就剩下十幾天了,幹嘛現在搬?」

  施夢縈沒有解釋,只是很確定地說:「反正我要搬!」

  今晨醒來之後,回想昨晚的一幕幕,施夢縈生出了強烈的荒誕感。要說一切
全是因為醉後無意識造成的,實在是自欺欺人;但要說酒精沒起任何作用,也不
準確。對發生的一切,她並不後悔,只是覺得有點惡心。對最近的心境下的施夢
縈而言,找個男人上床不算什麽事,只是昨晚選的對象,令她在徹底清醒後有點
難以接受。

  她先跑去狠狠洗了個澡,里里外外弄幹凈再說。肛門里始終未能消退的撕裂
痛感提醒著她,昨晚她到底做了哪些過去想都沒想過的事。

  正洗著澡,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沖入腦海,一旦出現,就愈演愈烈再難改變。

  我得離開這個房子,徹底遠離!

  到月底一年租期就滿,本來不必那麽著急,可施夢縈記得曾向董德有表示還
會續租,現在,她反悔了。

  施夢縈覺得自己不知道今後該怎樣面對董德有。如果說上次和他上床,可以
解釋為是一時沖動,事後能擺出一副高冷模樣,對這男人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可昨晚自己明明那樣主動,今後再擺出過去那副臭臉,連施夢縈自己都覺得矯情
又可笑了。

  可是,今後難道還要對這老家夥熱情相迎?

  想到這里,施夢縈失聲笑了出來。她突然想到「倚門賣笑」這四個字。她才
不想做這種事。

  搬走,不是怕了董德有,也不是過不去昨晚那些事這道坎,只是施夢縈拿捏
不住今後再見董德有時的分寸感。以她的性格而言,艱難的事,悶著頭去幹就是;
可要是確定解決不了的難題,躲開就是。

  眼不見為凈。

  照施夢縈的想法,最好是今天就搬,永遠不要再見董德有。但她也知道這不
可能,就算要搬,至少得先找到一個新住處吧?

  找住處這又是件麻煩事。

  事實上,別看施夢縈大學畢業後已經在中寧生活了快五年,但她從來沒有獨
自租過房子。說白了,她連中介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讀大學以前住在家里那段時間就不必說了。大學里她住的是學校宿舍;畢業
後第一個住處是與同學合租的,一切有關租房的事務全都由同學經手操辦,她只
管把東西搬進去;換了工作,她想搬家,正好屠曉麗到中寧來看女兒,順便用一
個周末的時間到處跑了跑,選好住處,與房東達成協議,她要做的只是跑過去在
合同上簽了個字;再後來搬進沈惜家中,分手後搬到現在住的東苑三區,還是沈
惜幫她租的房子。

  仔細論下來,施夢縈換過的住處不少,卻從沒親自租過一次房子。她覺得這
事自己辦不了,必須得找人幫忙才行。

  對這個要求,徐芃略感無奈。倒不是說找個住處有多難,而是他突然發現施
夢縈身上真的還有許多他過去沒發現的東西。以前,他更多只是關註她的愚和執,
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她的任性,凡是她想做的事,不講機會,不看場合,想到了就
直接要做。

  先把這事答應下來再說,這樣也好,他今天本來想要提個建議,還思前想後
地找了許多借口,現在不必那麽麻煩,順水推舟就能說:「換房子不是那麽容易
的事,你既然今天就不想回去住了,正好明天就是周末,要不這幾天我陪你找地
方去散散心吧。回來以後,下星期我就幫你找新的住處。」

  「去哪兒?」

  「去沐清苑吧?你知道是哪兒哈?」

  「去年開年會那個地方嗎?現在這個時候去泡溫泉?」

  「現在很好啊。你不知道吧?春天泡溫泉,排毒靜心,促進睡眠,對身體挺
好的。」

  施夢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看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徐芃索性給公司打了個招呼,說要帶施夢縈
去拜訪一個客戶,然後就堂而皇之地翹班了。

  榆順縣大半都是山區,從中寧市區到縣城走高速至少也要三個小時。沐清苑
建在兩處之間,離開虎川區最北端,再開出四十公里左右就能到,差不多要花兩
個小時。他們分別去兩人家里轉了一圈,帶上些隨身物品,三點半左右上了高速,
傍晚時分已經站在了沐清苑的前臺。

  這里的老板是周曉榮的遠房親戚,徐芃也是認識的,所以盡管到了周末的遊
客高峰期,他又沒有預約,但還是順利搞到了一個自帶溫泉湯池的小別墅。兩層
的別墅里有好幾間臥房,也就沒有必要在剛住進去的時候,先為晚上到底是分開
睡還是同房而扯皮。

  這星期以來,施夢縈在努力消化崔誌良帶給她的傷害,徐芃則竭盡全力地消
解著自己內心的混亂和矛盾。實話實說,他不是沒想過自己莫名其妙愛上施夢縈
的可能性,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立刻被他自己槍斃了。

  他媽這怎麽可能呢?我愛這個女人什麽呀?徐芃記得很清楚,一直以來,他
對這個女人沒有一絲善意,他想的全都是該怎麽玩弄她,改造她,怎麽徹底征服
她的心靈,扭轉她的觀念,把她從一個冰山美人徹底調教成風騷賤貨,僅此而已。
假設去年的計劃順利執行,假設現在的施夢縈已經被改造成了一條母狗,那他可
能早就已經把她甩了。

  我怎麽可能會愛上這種女人呢?

  難道說,因為調教她的計劃被打斷,欲望難以得到釋放,在她身上投放了太
多的心思,變相就等於被這女人在精神上囚禁了自己,居然還整出斯德哥爾摩綜
合征來了?

  操!絕不可能!

  徐芃發狠地想: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因為隔了太久,對她的興趣消減太
多了。就沖著她讓我空等了這大半年,就得好好收拾她!必須狠狠折騰這騷貨,
搞死她!徹底摧毀她!

  晚飯過後,施夢縈主動要求徐芃去弄瓶紅酒過來,兩人在房間里邊喝邊聊。
剛住進來的時候,施夢縈把自己的小行李放在徐芃隔壁的房間,但吃過飯後,她
一直就待在徐芃的房間里,一瓶酒差不多都要喝完了,她還是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酒瓶見了底,施夢縈酒興正濃,吵著還要繼續喝,於是徐芃打電話又叫來一
瓶酒。

  喝得興致高漲,施夢縈突然拍著手笑:「上次我們喝酒聊天是什麽時候?」

  「去年,在香格里拉,你拍寫真,然後晚上我們聊天。」

  「聊天?不止是聊天吧?」施夢縈翻了他一個白眼,可以說是不屑,也像是
挑逗。

  「當然不只聊天了,嘿嘿……」徐芃搓著手笑。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為什麽睡著睡著突然從房間里出來?」

  徐芃一楞,對於這一點,他後來就沒再想過。

  施夢縈放肆地笑,好不容易才停下來,說出那天自己實在憋不住尿了出來,
逃進衛生間的時候,大腿上的絲襪都已經濕透了的糗事。

  徐芃陪著她大笑了一場。

  笑笑,哭哭,兩人越坐越近。不知說起了什麽,兩人又打鬧起來,施夢縈先
是在徐芃胸口捶了十幾下,突然楞怔地盯著他的眼睛,兩人對視了一會,徐芃撲
上去緊緊吻住了她的唇,隨即兩人再自然不過地滾上了床。

  徐芃驚訝地發現,半年多沒見過床上的施夢縈,她現在的轉變可不是一星半
點,無論從技巧的純熟度上,還是在心態的開放度上,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自己也差不多天天都能見到她,卻沒想到悄無聲息的,她已經有了這麽
大的變化?

  第一次做完,大概是晚上十點左右,徐芃摟著光溜溜的施夢縈又聊了一會,
下床去了趟衛生間,回來還想繼續,卻發現這女人已經沈沈睡去。

  施夢縈蜷著身體,睡得很香。

  徐芃想了想,還是沒叫醒她。他躺到床上,怎麽都無法入睡。翻來覆去折騰
到淩晨一點鐘,他失去了耐心,起身走到房間外,在樓梯旁起居區的沙發上沈默
地坐了兩個多小時,多少有了些困意,這才回房間睡下。

  第二天兩人都起得很晚,吃過中飯,徐芃陪施夢縈去了一趟附近的名勝──
律宗古剎隆元寺。母親屠曉麗信佛,施夢縈自己雖無宗教信仰,但還是認真地拜
了寺中的菩薩。

  回到沐清苑時,施夢縈驚訝地在入口處,看見從不遠的停車場方向走來兩個
熟人:周曉榮和譚伊娜。

  「你們也來這邊玩哦?這麽巧?哈哈,我們剛到,還沒訂房間,要不就住一
起吧?」

  周曉榮一句「巧合」,就把行李搬進了徐芃和施夢縈住的小別墅。

  趁施夢縈回房間換衣服,周曉榮把徐芃拉到一邊,輕聲問:「怎麽樣?你是
不是又已經把她搞上了?叫我過來是不是有戲?」

  徐芃看著他,欲言又止。

  昨晚感覺到如今的施夢縈似乎不難上手,卻又深感自己似乎失去了想象中那
樣狠狠摧殘她的決心,今天早晨起來,他特意打電話給周曉榮叫他過來,本想和
他聯手一起找到玩女人的樂趣,拋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可在周曉榮活生生出
現在眼前時,徐芃卻立刻後悔了。

  想到周曉榮要分自己一杯羹,要在施夢縈身上折騰,徐芃就深感不爽。這是
兩人相識二十幾年來,他第一次在和這胖子分享東西時產生這種感覺。

  可事到臨頭,怎麽阻止興沖沖過來的周曉榮呢?徐芃知道除非自己說施夢縈
今後是自己的女人,誰也別碰,否則他根本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周曉榮。偏偏那
種話,又是他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

  天色漸暗,這會是一個很糾結的晚上。

  周末的夜晚,本就該繽紛多彩,既有像周曉榮和徐芃這樣肉食兇猛的,也會
有其他更清淡些的節目。

  沈惜坐在一群鶯鶯燕燕之中,望著不遠處的裴語微。她正酷酷地坐在一張高
腳椅上,一腳踮地,另一腳微曲擱在椅腿間的金屬杠上,深情地唱著《下一個天
亮》。

  「……時間可以磨去我的棱角,有些堅持卻永遠磨不掉;請容許我,小小的
驕傲,因為有你這樣的依靠……」唱到這段時,裴語微自然而然地轉過臉來,隔
著眾多閨蜜,沈惜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兩人相視一笑。

  「哎呀……受不了了!」沈惜身邊一個女孩突然張開兩手緊緊摟住了自己,
裝出一副渾身哆嗦的樣子。

  「怎麽了?怎麽了?」一幫女孩嘰嘰喳喳地問。

  那女孩誇張地做了個鬼臉,搖頭說:「太肉麻了!這兩個家夥太膩歪了!從
微微過去唱歌開始,她男朋友就一直看著她笑,一直看著,一直看著,眼睛都沒
轉開過。這狗糧太膩人了!」

  周圍的女孩都前仰後合地大笑起來。

  「哼!膩人就閃開!」裴語微威風八面地殺了回來,屁股輕輕一拱,把那個
侵占了她之前位置的女孩頂開,坐回到沈惜身邊。

  「哎呀!知道你這小賤人屁股大,不用這麽頂我吧?」那女孩不示弱地回了
一句嘴。

  裴語微立刻撲過去和她扭打在一起,互相呵癢,笑做一團。

  盡管早已做足心理準備,但身陷沒有第二個男人在場的純少女 Party之中,
沈惜還是略感不適。天氣逐漸轉暖,愛美的女孩哪還顧得上可能的春寒,五月天
里早早就換上了裙子。裴語微和閨蜜一鬧,那女孩裙子揚起,里面的淡紫色內褲
清楚地暴露在他眼前,想要「非禮勿視」都不行。

  今晚這個 Party里,都是和裴語微真心要好的閨蜜,像裘欣悅、去年在雅福
會制服 Party散場後遇到過的那個曾與劉凱耀相過親的女孩、曾經喝得半醉願賭
服輸地送上門和男人上床的姐們兒,都在其中。

  這群姐妹或許家世不同,職業不同,個性不同,觀念上也不盡相同,但感情
的確要好,不像去年聖誕節在向陽吧辦的那個 Party,混雜了好幾個只是需要在
面子上好好應酬的塑料花姐妹。

  前天裴語微小心翼翼地問沈惜這個聚會他願不願意一起去。

  沈惜很好奇:「有沒有說可以帶家屬?別我去了以後惹人討厭。」

  「嗯,不會!按說呢,我們玩是不帶家屬的,不過這次她們點名要你參加哦。
因為你還是『新人』,沒拜過碼頭嘛!哈哈哈……」

  沈惜哭笑不得:「聽你這意思,你的閨蜜們不管誰談了新的男朋友,都要帶
著去拜一次碼頭?」

  「嗯,規矩是這樣的。要是不能獲得閨蜜們的認同,你的日子就不大好過了,
哈哈。」

  「你被拜過幾次啊?」

  一問這個,裴語微變得滿臉郁悶:「她們現在有男朋友的,都是在我回國前
找的,我還沒被任何一個拜過呢!你居然是這一年來的第一個,這樣一想,我好
像吃虧了呀!哼,要是你不想去,那咱就不去了。」

  「呵呵,我倒無所謂,我很願意陪你去。」

  「那好吧……嘿嘿!」

  沈惜想起剛才裴語微那份謹慎的小模樣,有點難以理解:「就這個事啊?你
直說不就好了嗎?幹嘛像做賊一樣?」

  裴語微吐舌頭:「怕你不喜歡我那幫姐妹嘛……」

  「還好吧?我跟裘欣悅相處不是還挺融洽的嘛。」

  「欣欣是欣欣啦……她……嗯……怎麽說呢?算是她們當中最正常的一個,
哈哈……」

  沈惜無語:「呃……還有哪些不正常的?說來聽聽……」

  「嗯……」裴語微皺著鼻子想了會,「算了,我不說。出賣姐妹不太好吧?」

  沈惜特別認真地看了她一會,點點頭:「好吧,我支持你!講義氣是對的!」

  裴語微撇了撇嘴,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就算是面對自己男朋友,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啊。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曾和
姐妹們「押」著打賭輸了的閨蜜半夜送屄上門吧?也不能直說某個閨蜜是如假包
換的蕾絲邊吧?

  從走進KTV包廂的第一秒鐘開始,沈惜就成了珍稀動物,不光被所有人圍觀,
甭管是哪個姐妹,都要過來和他多搭幾句話。

  「哎呀呀,你可實在是太珍貴了,從小到大,你是微微第一個願意承認是她
男朋友的男人哎!」

  「餵餵餵!你們說話要清楚一點!」裴語微聽了這話就不樂意了,「別說得
我好像沒人要似的!」

  沈惜禮貌地微笑,任由女孩們在身邊笑鬧。他雖然是「特邀」來參加這個Pa
rty 的,但只有他一個男人,最好的態度還是盡可能低調。這一晚上,他除了禮
貌地與過來搭話的女孩們聊上幾句以外,只做一件事情,就是隨時將目光鎖定在
裴語微身上,她可以跑開去做任何事,和任何人聊天,他既不阻攔,也不插話,
只是始終溫柔地望著她。

  只需這一件事,就讓幾個有心觀察他的女孩歆羨不已。

  眾人唱了會歌之後,有人提出玩「真心話大冒險」。有沈惜在場,這個遊戲
似乎變得格外有趣,不管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都可能會有特別的
「刺激」出現。當然,也正因為沈惜在場,頂多只會打打擦邊球,不可能鬧出太
過分的花樣。

  玩了兩輪,輪到了裴語微,她毫不猶豫選擇了「真心話」,問題是:如果你
與相愛的人只剩下最後 10分鐘相處時間,你會和他做什麽?A聊天;B接吻;C做
愛; D對視。

  好幾個人都吃吃地笑,覺得裴語微在沈惜面前大概不至於表現得太「豪放」,
沒想到她想都沒想,直接就選了「C」 。

  幾乎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隨即紛紛笑出了聲。沈惜則一臉平靜,垂著眼皮,
沈默不語。

  裴語微撅著嘴抱怨:「誰出的這種腦殘問題?」然後推了一下男朋友:「你
給這幫沒腦子的小賤人解釋一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惜身上。那個在姐妹中算是個性最為豪放,曾半夜送屄
上門的女孩問了句:「怎麽樣?有我們微微這樣的女朋友,是不是很『性』、
『福』啊?」她刻意在「性福」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還把兩字分開來讀,任誰都
能聽出來,她說的絕不會是「幸福」這層意思。

  沈惜一本正經地承認:「『性福』嘛,這個是肯定的,不必多講。關於這個
問題,我覺得和性不性福沒什麽關系,照道理來講,應該所有人都選做愛啊……」

  「啊?為什麽?」

  「你們都傻啊!?」裴語微鄙視地看著所有人。

  沈惜淡定地解釋:「因為『做愛』這個選項涵蓋了其他所有可能啊!做愛的
時候,又可以接吻、對視,也可以聊天,一個選項,四件事都能做,不選它選什
麽?」

  大家面面相覷,哄堂大笑,都沒想到居然還可以這樣操作。

  豪放閨蜜不懷好意地湊近裴語微,小聲問:「十分鐘還要做,你男朋友不會
只有十分鐘吧?哈哈哈……」

  裴語微揚起小腦袋:「哼哼!誰做誰知道!反正每次我都累得一根手指都不
想動!不過你們就都別想了!」又有幾個女孩笑得抱成一團。

  沈惜打聲招呼,起身走出包廂,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時,發現裘欣悅正站在
走廊上,像是正在等他。

  兩人幾乎從沒有單獨相處過,剛開始還是有些生疏感,臉上都帶著客氣卻略
顯疏離的笑容,稍稍醞釀了一下氣氛,裘欣悅開門見山:「前天晚上,我男朋友
找我,坦白了一些事情。」

  沈惜鎮定地望著她,沒做任何反應。

  裘欣悅銳利的眼神一閃即逝地在他臉上掠過。「你不好奇他坦白了什麽嗎?
還是,你早就知道了?」

  「我對別人的私事,一般沒有太強的好奇心。你也沒說他具體坦白了些什麽,
我現在也不清楚,我是不是早就知道。」

  裘欣悅嫣然一笑,毫不掩飾地說:「他說他劈腿了!跟那個……嗯……叫什
麽……就是你前女友……哈,這層關系真有趣,沒想到我和微微的男人居然先後
和同一個女人談過戀愛。」說著她聳了聳肩,表示對這個巧合的無語,接著又說
下去:「我男朋友坦白說他出軌,和你前女友有曖昧,然後說希望看在他已經認
識到錯誤,果斷和那女的分手,又主動來找我承認錯誤的分上,我能原諒他。先
不說我原不原諒的事,首先我就不相信他是良心發現主動來坦白的,雖然我沒能
找到蛛絲馬跡,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是你在背後逼他這麽做。這事,是不
是和你有關系?」

  沈惜沈默了幾秒鐘,突然展顏一笑:「我沒有逼他。」

  「真的……」裘欣悅本想追問「真的不是你」,突然住口不言,仔細地想了
會,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你,沒有逼他,但並不是與此事無關,對嗎?」

  沈惜繼續微笑,沒再說話。

  「謝謝。」裘欣悅攤了攤手,「你,真有意思。如果你不是微微看中的男人,
我會試著把你搶過來!」沈惜露出受寵若驚卻又敬謝不敏的神情,瀟灑地擺了擺
手。

  裘欣悅似乎單純只是為了要和他說這幾句話才走出包廂的,結束交談後轉身
就往回走。走出幾步,她回頭一笑:「我給你送上了一份回禮,希望多少也能幫
到你一點。」

  這下倒真讓沈惜感到困惑了,後來聚會里發生的事,他基本上沒留意,想了
許久,都沒能猜到裘欣悅到底送了自己什麽。困惑既深,目光自然會時不時投向
她,後者註意到他的視線,嘴角總是掛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裘欣悅到底送了什麽,別說沈惜想不出來,裴語微也完全沒有概念。

  照兩人原本的計劃,聚會結束後,他們要回裴語微的小窩過夜。沒想到Part
y快結束時,裴新林打來電話,讓女兒不管多晚,忙完自己的事後都要回家一趟。
小丫頭雖然時不時會表現得驕縱,卻還是很有分寸的,尤其是向來最聽老爸的話,
於是兩人之前的計劃只能取消。

  送她回家的路上,沈惜把有關崔誌良和裘欣悅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裴語微立刻就叫了起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瞞著我!」

  「我是怕你知道了這個事,又不能告訴閨蜜,會憋壞的。」

  「哼哼,姓崔的是想死啊!真敢劈腿!欣欣有沒有說準備怎麽收拾他?」

  「沒有。這是她的事,我沒問。倒是她說的送給我的回禮,我怎麽都想不出
她會送我什麽?」

  裴語微絞盡腦汁地想了好一會,也不得不放棄:「嗯……我也不知道。」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這個問題,裴語微回家後沒多久就知道了答案。

  她到家時已接近午夜,平時到了這個點,裴新林多半已經就寢,今天他卻還
坐在客廳里隨手翻著一本書。見女兒進門,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道:「來,
坐下。」

  裴語微心里有點打怵,慢騰騰地湊攏過來:「媽媽呢?睡啦?」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幾點了?」裴新林扭臉看了眼客廳里的大立鐘,「你
不在家的時候,是不是每天都玩到這時候啊?」

  裴語微沒答話,帶著一臉乖巧的笑,坐到離裴新林不遠的另一個沙發上,側
著身子看向父親。

  「爸,這麽晚叫我回來,怎麽了?你可別嚇我。」

  裴新林註意了一下自己剛看的頁碼,合上書放到身邊,盯著女兒看了一會,
似笑非笑地說:「今天下午,你裘伯伯、欒叔叔、趙叔叔到家里來了……」

  裴語微覺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晚上欣欣說了,裘伯伯又來咱家打橋牌
了。你和這幾個叔叔伯伯只要都有空,每周六都要打牌的呀,多少年的慣例了,
這怎麽了?」

  「哈哈,本來呢是沒什麽特別的,但是你猜猜,今天你裘伯伯跟我說了件什
麽事?」

  裴語微當然猜不到,但不知為何心里突然一動,想到裘欣悅所說的回禮,略
帶期冀又強作鎮定地搖頭。

  「你裘伯伯說,他聽欣欣講,你找了一個如意郎君,連她都恨不得想要搶過
去。他說這是他女兒從小到大第一次對一個同輩的男孩──哦,沈惜三十歲了,
不能說是男孩了。是欣欣第一次對一個男人作出這種評價。」

  裴語微得意地笑,隨即收斂起來,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裴新林戲謔地看著女兒:「如果是別人這麽說呢,我可能會覺得是你找了閨
蜜幫忙,想曲線救國,給我耳朵里灌一些關於你男朋友的好話。」

  裴語微氣哼哼地撅起嘴:「爸,你就這麽想我的呀?」

  「哼,你又不是做不出來。但欣欣這樣講,我倒是真的有點好奇了。如果沈
惜沒有過人之處,她可能會第一個勸你分手,絕不會幫你在我這邊圓這個場。」

  「那當然了!」

  裴新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微微,你找的這個男朋友,好手段啊!」

  「啊?」裴語微真的聽不懂父親在說什麽。

  「看來你是什麽都不知道?最近這半個月,我耳邊出現的最多的名字,就是
『沈惜』!說來真是有趣,過去這麽多年,我只知道沈家有這麽個孩子,其他一
無所知,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可就這短短十幾天,我已經快被『沈惜』這兩個
字煩死了。」裴新林又好氣又好笑地說。看他的模樣,「煩死」之說應該只是玩
笑,裴語微也就不著急。

  「你劉默叔叔特意給我打電話,說聽他小兒子講,沈惜和雷家那小子兩次約
在雅福會見面,就為解決網上那些傳言的事。他說網上那些事都是雷家小子故意
栽的臟,銘遠拍胸脯擔保,沈惜的人品絕無問題。前天我跟你朱叔叔吃飯,又聽
他說起沈惜居然和他一樣,都是翼科的股東,他對這個年輕人的能力和人品贊不
絕口……哈哈,微微啊,你這些叔伯一個個來幫你男朋友說話,你居然都不知道?
看來你男朋友根本沒有通過你,憑他自己的本事就搬動了這麽多跟我交情莫逆的
說客,你說,是不是好手段啊?」

  裴語微聽得心花怒放。之前沈惜極其肯定地說這件事由他去辦,出於對他的
信任,她真就什麽都沒再管,哪怕眼看著他這些天悶聲不響似乎什麽都沒做,也
沒催促。只是她偶爾會想,可能是這事難度較大,他還沒想到最穩妥的解決辦法。
沒想到暗地里,沈惜居然已經發動起這麽多人對裴新林展開攻勢了。

  想想還是有些擔心,裴語微試探著說:「哎呀,他這家夥,真是過猶不及!
這麽做也太刻意了……」

  裴新林當然看得出女兒嘴上抱怨,心里偏幫,打斷了她的話:「他才不怕刻
意,他就是故意把事情做得這麽明顯,因為他知道,最大的障礙是什麽。」

  「啊?是什麽呀?」

  裴新林搖搖頭,笑了笑,沒說話。

  以裴新林如今的身家地位,思維方式自然與一般人不同。人品、名聲這種東
西當然是未來女婿的重要考量標準之一,但所謂的「名聲」,與通常人的理解也
有微妙的不同。他所看重的未來女婿人選所需要的聲譽,根本不在市井坊間,街
巷升鬥。不遭人嫉是庸才,任爾東西南北風,庸眾的贊與毀,裴新林不會放在心
上。他重視的,是自己的老朋友、合作夥伴甚至包括對手們會怎麽看待自己的女
婿,如果在這群人中毀了名聲,那對方不管條件多好,裴新林都不會認可。

  現在的情況恰好相反,網上的事件一出,不明真相的網民中可能還有許多把
沈惜看作是好色無德的富二代,但在裴新林真正看重的環境里,他的名聲卻幾乎
沒什麽損害。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幾個朋友里,已經有三個人明確站出來表達了對
沈惜的支持,所謂的名譽問題自然也就蕩然無存。

  「哈哈……」即便在女兒面前,裴新林還是忍不住自顧自發笑,「你這個男
朋友……有點意思。」

  「那,爸,你不擔心大伯那邊?」裴語微繼續試探。

  裴新林白了女兒一眼:「我還沒同意你嫁給他,有什麽好擔心你大伯那邊的?」

  「哼!」

  「再說,你大伯,有我敬著他,有歆歆孝順他,也夠了,沒道理還要加上你。
如果你真的非要跟沈惜在一起,而他也確實配得上你,難道就因為我大哥和他們
家有些矛盾,我的女兒就得犧牲幸福嗎?如果我能認可,你大伯那邊的事,輪不
到你們小輩操心。」

  裴語微差點就要蹦起來了:「老爸威武!」

  「好了,少拍馬屁!下個周末,把你男朋友約過來,總要先見上一面,才能
說其他的吧?」

       
                             【未完待續】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8-11-8 16:25

真是好文章,现在几条线索都在平稳发展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1-8 21:50

哇!再一出手果然不凡,好文!
同情小施,憐惜斯嘉,裴語微是樓主說過本是過場,現在成了正主。
本文中還有一位極正派的男人 沈偉長,都戴綠帽,還和鮑焉琪搞精神出軌,祝福這一對。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8-11-30 08:33

在别处有一位书友“阿二”为本章留言,感激认真地阅读和点评,特此转载:

      施姑娘本集的戏是快进看完的,只是稍微看了看有没有线索,不喜欢和董大爷的戏,太虐。感觉算是返璞归真了?开朗了?总算把那“一身奇奇怪怪的气质”丢掉了,以前虽然一直也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但总是被心里的条条框框束缚,在自己的行为一再突破这些框框,退无可退,连借口都找不到的时候,终于算是把这些框框丢掉了。同时也丢掉了那些因为自己遵守的框框别人没有遵守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在变成一个更好接近的人的同时(算是终于到了普通人的水准?),也总算可以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了吗?像一个孩子一样容易受人影响,是继续朝苏晨方向走还是进化成拥有完整独立人格的人还得看身边的人。齐鸿轩……看大大的意思是要给他个死精症?本来就够自卑了,这下这人绝对是毁了,可怜嘉嘉的无码小黄片要流出了。
      宋思嘉这个角色在我看来就是大多数男人心中学生时代的初恋,或者说是憧憬,暗恋。大方,漂亮,爽朗,能干,当然还有最主要的,学习好。如果班上有这么个同学,男生不喜欢简直没天理。但少男少女对异性初次产生朦胧的好感,或因为瞻前顾后,或因为处事不周,通常是没结果的。歌德说过,道德纯洁的少男少女的初恋,永远趋向崇高的目的。所以两人之于自己,都代表着过去,并不意味着将来。

      在《1988》里,正八在电影院得知德善又被男人甩了,自己一个人跑去演唱会之后,下定决心去找她。赶到的时候却看见阿泽已经先他一步站在了德善面前。失魂落魄默默回到车上的正八内心的独白是这样的,“缘分是不会经常找来的,如果要用到缘分这个词,必须是偶尔。很偶然地出现的戏剧性的时刻,那才叫缘分。所以缘分的另一个名字,是时机。如果今天我没有被那该死的红绿灯拦住,那要命的红绿灯如果帮我一次,我有可能就会命运般站在她的面前,我的初恋一直都是被那该死的……被那该死的时机绊住了脚,被那该死的时机……”
   
      沈惜与宋思嘉相互间一次次的错过,是不是也可以说是那“该死的时机“?如果当时他没有女友,如果那时她没有恋爱……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结果,都是必然。《求婚大作战》中,在礼的婚礼上健三一次次回到照片中的过去,想要改变他和礼的未来,却一次次的失败,最终意识到所谓的不后悔不是因为做了选择所以不能后悔,而是如果再来一次,还是要做同样的选择。只有认真的活在当下——而不是一次次为过去而懊悔——才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在大雨中,车上广播的新闻说起了崔泽九段因为私人原因放弃了XXX杯决赛第一盘,是进入职业围棋以来第一次弃权。正八也终于为之前的不甘划上了句号:“但是缘分,不是自动找上门的偶然,是带着恳切的盼望做出的无数选择创造的奇迹般的瞬间,毫不迟疑的放弃和当机立断弄出了时机。那家伙更恳切,我应该鼓起更大的勇气。搞怪的不是红绿灯,不是时机,而是我数不清的犹豫。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打开之前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吃到的是什么味道,就算是拿到了一颗超苦的巧克力也无能为力,这就是我所选择的命运,,不能后悔,不能哭哭啼啼,也不能……心痛。”
      
      我特意看了一下,正八是在等待电影开场的时候知道德善被放鸽子的,但是当他最终下定决心离开电影院的时候《阿甘正传》已经放到了第65分钟。命运已经给了他无数的机会开口表白,是他的瞻前顾后与犹豫不决断送了和德善的可能。只要是价值观正常的编剧都会让德善选择在感情上更积极主动的阿泽。无论狗善党有多么不甘,一次次犹豫着是否应该对德善表现出关心的正八,从最开始就已经输给了直面内心,大大方方说出我喜欢德善的阿泽。余人的不甘,与其说是对每天早上为了等德善一起上学不停解鞋带系鞋带一个小时的正八的不甘,对凌晨在大雨中给从读书室回来的德善送伞的正八的不甘,对公交上默默给德善依靠的正八的不甘,对明明喜欢的要死却总是嘴上diss德善的正八的不甘,不如说是从正八身上看到自己曾经影子的不甘。缅怀着那曾经小心翼翼喜欢过的自己,却不知爱情更青睐勇敢主动靠近他们的人。

      爱情是很难以捉摸又奇妙的感觉,它能让爽朗的人犹豫,也能让懦弱的人勇敢。宋思嘉是大方爽朗的性格,但在爱情面前却没有勇敢主动的争取,所以所做的选择不尽如人意。类似的其实也适用巫晓寒,如果在她看着球场上的那道身影的时候能更积极主动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可能她和沈惜今后的人生轨迹都会完全不同。当然也是同样的原因,现在沈惜身边站着的是裴语微。

      正是因此,沈惜想要获得爱情,就应该,而且只能主动开口。而且沈惜也必须马上赶到音乐厅,不能拖拉,也不能掐着时间。放在小说,这是角色的人生态度,“反正要来,早一点晚一点没差别”;放在现实中,晚来一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永远的遗憾。顾磊隔了一会也出来了,如果沈惜没到,必然会碰到独自一人的裴语微,而裴语微也至少会知道两点,一是顾磊没有赌气马上出来,气量不小;二是没有自己他也没有了听演奏会的心情。就算沈惜再马上赶过来,怎么也要一刻钟,一刻钟的时间其实也可以决定很多事,沈惜真正进入裴语微心里其实也只是一会的事情,走廊上沉睡中的身影未必就真的比音乐厅大厅离去时的背影高大多少。

      所以我觉得圣诞夜的向阳吧辩论奠定了本文的基础,而我最喜欢的章节是沈惜的告白。

      其实我私心觉得告白之后的那段极为难写,高潮之后紧接着无论再发生什么都会显得不咸不淡。如果是影视作品,在裴语微说好,两人手牵手默默对视着,这样一个大高潮之后就戛然而止了。然后切换一些镜头,在这样的夜晚,宋思嘉在沉沉的睡觉,齐鸿轩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去翻宋思嘉的东西;施姑娘在烦恼着要不要和男朋友分手;催和裘小姐大被同眠;巫晓寒在陪女儿玩耍;徐蕾迷迷糊糊地做卷子,忽然笔一扔,起身走到床边,脸朝下往床上一栽,两秒钟之后猛地起身,发泄似的抓抓头发,又回到书桌边继续写;钱宏熙周晓荣胡丽萍三明治叫得正欢之类。各人有各人的人生,但只有以勇敢的态度积极面对生活,才有资格追求幸福。

      回帖里经常看到有喜欢哪个角色,希望作者给个好结局的朋友,其实人物的性格塑造出来了,结局基本上也就定了,因为性格决定了命运,很多时候写到最后就算是作者也左右不了人物的结局了,借用沈惜的一句话“自助者天助,自己争气,才有脸求朋友帮衬。”

      裴新林这个角色还是秉承了大大一贯的白描手法,通过几句对话,勾勒出大致的性格。严格,严肃,但不呆板,对女儿宠着,爱着,但不惯着。第一代企业家的形象,形象比年龄大约大了20岁。霸气回应大伯问题就能看出牛人与庸人的区别,如果是齐鸿轩、雷耀庭之类,碰到这种问题首先问自己的大概是”这事能不能做?“,而裴新林问自己的是”这事该不该做?“就差一个字,就能看出考虑事情的出发点,眼界,气量。

      好久没开孔媛的章节了,这也是一个以积极态度面对人生的角色,苦尽甘来,后面应该会有很大发展。创业大赛小组不是有人要办培训公司吗,正好完美适合孔媛,20万入个股,当个市场总监,老板如果不花,孔媛也可以嫁了。
作者: bmiyc    時間: 2018-11-30 17:34

想看宋思嘉的情节,太少了。为什么没有NTR的剧情。
作者: kennytw    時間: 2018-12-7 08:06

於2018/12/07發表於:sis
是否首發:是
字數:24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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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風聲緊,本來想著是不是索性躲一個月,後來想著之前答應過至少每月
更一章,那就發這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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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了斷

  一覺醒來,已近中午。

  已經很接近一般賓館的退房時間,但徐芃一點都不急。沐清苑離市區不算遠,
如果一大早出發,頂多比正常上班時間晚上一兩個小時就能趕到公司,所以他們
就算再待一晚也不礙事。就算今天非要回去,也不用趕著去退房。衝著他們和這
裏老板的關係,隨時都能辦退房,不受任何限製。

  昨晚後來喝了太多酒,玩得又晚,徐芃此刻太陽穴隱隱作痛,時不時就要突
突地跳上幾下。說實話,要不是餓得胃疼,他真不想起床。

  簡單洗漱一下,他昏昏沉沉地朝外走,經過施夢縈的房間,扶著樓梯扶手,
慢慢下樓。走到一樓,他突然想到剛才應該去敲施夢縈的門,看她有沒有起來。
但這會已經到了樓下,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不想再吭哧吭哧地爬樓回去。已經
快十二點了,這女人應該也起來了吧?

  他們住的這幢兩層別墅樓,每層有兩間臥室,除此之外,二樓還有一間娛樂
室,擺了些卡拉OK、台球桌之類的娛樂設備;一樓除了正中的起居區外,還有餐
廳,盡管不能做飯,但也有冰箱、微波爐、電水壺這些電器可供使用。通過東麵
一扇小門,可以直通專屬這幢別墅的一個室內小型溫泉泳池。

  周曉榮和譚伊娜昨天來得晚,二樓的臥室已經都被占了,於是自然隻能住在
一樓。

  推開周曉榮的房門,隻見窗簾緊閉,整個房間黑黢黢的。徐芃摸著牆找到開
關,打開頂燈,一副亂糟糟的場景落入眼簾:七零八落的床鋪,兩三個枕頭擠作
一堆,床單上有一長溜亮眼的暗紅色痕跡;整床被子和一個孤零零的枕頭散落在
地,一根黝黑粗大的電動陽具丟在枕頭上;另一根稍細些的肉色電動陽具擺在床
頭櫃上,在它不遠處,一條亮藍色的 T褲吊在床頭壁燈架上……

  盡管已經過了整整一夜,徐芃似乎隱隱還是能聞到那股男女交媾的濃重氣味。

  隻是此刻這裏空無一人。

  都不在?

  徐芃走到離床不遠的位置,突然腳尖踢到了什麼,腳踝被一大坨布料纏住,
抬腳看才發現,地上的被子裏,藏了件浴袍。

  這件浴袍怎麼會在這兒,他也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昨天周曉榮他們放好行李,已經到了飯點,四個人去了餐廳,晚飯時稍微喝
了些酒,回來時意猶未盡,又帶了六瓶紅酒回別墅。

  周曉榮借口想看看樓上的房間和樓下的有什麼不同,帶著譚伊娜來到徐芃的
房間,一屁股坐下就不走了。四個人開了酒,天南海北地瞎扯起來。

  私下裏,徐芃給周曉榮潑了盆冷水,說自己之前想得過於理想化,其實他並
沒有完全搞定施夢縈,今天多半沒機會對她下手。對此周曉榮當然非常失望,但
去年一時得意玩了3P,事後反而徹底沒了再親芳澤的機會,這個教訓如此之深刻,
提醒著他這次不能操之過急,隻能不情願地表示一切服從徐芃安排。

  當然,周曉榮現在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老搭檔生出了別的心思,盤算得複雜得
多。

  但無論如何,周曉榮還是要最後努力一下。見這胖子一直賴在樓上,時不時
試探挑逗一下施夢縈,徐芃就知道這家夥還沒死心。他不允許有意外發生,於是
牢牢掌控著話題,努力衝淡一切凝結曖昧氣氛的可能性。周曉榮看出他是有意為
之,以為他是怕過猶不及才有所顧慮,慢慢也就放棄了嚐試。

  快八點的時候,施夢縈起身回房間洗澡。她剛離開,徐芃就攆周曉榮走:
「今天還是算了,時機未到,下次再說。」

  「唉!白高興一場!你說我跑這麼遠來幹嘛?」周曉榮怏怏地帶著譚伊娜下
樓。

  徐芃長出了一口氣。他沒有完全想好接下來到底拿施夢縈怎麼辦,自尊心總
在催促他繼續之前的計劃,最好是進一步將這女孩推到更深的穀底;可像今天這
樣,真叫來了周曉榮,他卻又不甘心拿她與別人分享。

  再看看,再想想……

  今天先這樣對付過去。

  半小時後,施夢縈裹著浴巾回到這個房間,隻見到徐芃一人,奇怪地問:
「嗯?他們兩個呢?」

  「回房間了。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徐芃說不清是哪根筋搭錯,各種
不滿意。

  施夢縈漫不經心地應道:「剛洗過澡,這樣不是很正常嗎?他們幹嘛回去啊?
酒都沒喝完。」

  徐芃還沒說話,突然隱約傳來一陣急促而尖細的浪叫聲,一下子把兩個人都
搞懵了。施夢縈聚精會神地聽了會,猶疑著問:「溫泉那邊?」

  「好像是吧。」徐芃也不怎麼確定。

  「是他們兩個?」

  「呃……應該是。」

  施夢縈無語地坐到沙發上,徐芃想關上房門隔絕噪音,卻又覺得那樣顯得過
於刻意,隻好任由那細絲般的叫聲繼續肆虐。多了這樣的背景音,兩人之間很難
有正常對話,偶爾聊上幾句,也都前言不搭後語,徐芃覺得施夢縈像把一半心思
都放在了那邊的動靜上。

  沒過多久,樓下傳來兩人清晰的說笑聲,他們似乎是在溫泉那邊幹完了一炮,
正要一起回房間。不知道是他們有所收斂,還是這回關上了房門,一時沒有怪聲
再傳上來。

  沒了外來的幹擾,樓上兩人之間變得自然多了,徐芃又往杯子裏添了酒,送
到施夢縈手邊,隨手打開電視機,找了個正在播放都市劇的頻道,借劇情的關注
來轉移注意力。兩人時而自顧自說話,時而盯著電視看上幾分鍾聊幾句劇情,就
這麼熬了十幾分鍾,施夢縈對這部無聊的劇沒了興趣,抄起遙控器關了電視。電
視屏幕一黑,房間裏瞬間無聲,樓下又有一陣浪叫飄飄搖搖地鑽進兩人的耳朵。

  「怎麼這麼快又開始了?」施夢縈頗感驚訝。

  徐芃很想下樓給周曉榮一棒子,打昏這胖子算了,媽的,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呃……這混蛋剛才可能沒射……再說,就算硬不起來,他也有別的花樣能
玩。」

  「哦……」施夢縈若有所思。

  在譚伊娜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中,施夢縈不知不覺又喝下了大半瓶紅酒。她這
會隻穿著浴袍,許多皮膚裸露在外,在酒精的刺激下,浴後本就紅潤光潔的皮膚
變得愈發紅彤彤的一片。她突然好奇地問:「你說他們在玩什麼花樣?」

  「啊?」徐芃反應不及,滿臉錯愕,「我不知道……」

  「我們下去看看?」

  「去……看看?」

  施夢縈真隻是想去看看。她曾偷聽過徐芃和蘇晨在隔壁房間做愛,也曾在會
議室外偷看譚伊娜和周曉榮肛交,這兩次的重點都在一個「偷」字,她從未麵對
麵地看過除了自己以外的現實中的男女是如何發生性關係的。不知為什麼,她對
這個突然有了濃重的好奇心。

  照她的性子,除非是當麵被教訓,否則一貫是想到就要去做,否則必然輾轉
反側地難受。徐芃隻是遲開口片刻,她就已經興衝衝地起身朝門外走,手裏還端
著幾乎還全滿的酒杯。

  徐芃鬱悶到了極點,他怎麼都沒想到,成功趕走周曉榮,卻沒攔住腦子抽風
的施夢縈。這位的腦回路是不是也過於清奇了些?他能做的,就是緊跟在這女孩
身後。

  越靠近周曉榮的房間,偶爾傳出的譚伊娜的叫聲顯得越尖利,隻是叫聲並不
連貫,還是沉默的時候更多。走進房間,脫得光光的周曉榮裸著一身胖肉正坐在
床邊,譚伊娜跪在他腳邊,埋首在他兩腿間賣力地吞吐肉棒,時不時抬起頭呻吟
幾聲。從她身後看去,能看到她下身前後兩個洞裏分別插著一根正在嗡嗡發聲的
電動陽具。

  「耶?你們怎麼來了?」周曉榮對兩位不速之客的出現大感意外,譚伊娜聽
他說話,才知道背後來了人,略顯尷尬地起身,拔出下身那兩根家夥,站到一邊
的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徐芃還沒開口,施夢縈先回答:「來觀摩一下。」

  「觀摩?」周曉榮對這個回答有點摸不著頭腦,「觀摩什麼?」

  「看你們那個嘍……」

  「哈哈,打擾到你們了?」周曉榮對此不會不好意思,反倒從施夢縈的回答
中嗅出了些什麼,態度變得熱情,「這種東西你觀摩來幹嘛?」

  「不幹嘛,就是看看。」施夢縈的回答看著一如既往冷漠,隻是這份冷漠落
在旁觀性愛這件事上,又有種古怪的味道。

  「光看有什麼意思?要不要自己體會一下?」周曉榮嬉皮笑臉地試探。

  「沒興趣。」施夢縈冷著臉退後一步,擺出一副敬謝不敏的姿態,可也沒有
更明確的反對意味。

  周曉榮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棄:「試試說不定就有興趣啦,哈哈,要不,你跟
小譚換一下?」

  施夢縈悶聲不響。從譚伊娜的角度,能看到她下意識地撇了撇嘴,明顯對周
曉榮的建議確實不感興趣,卻又帶了種無所謂的態度,似乎隻是因為沒找到說服
自己的適當理由,所以暫時不想答應。

  「要不,我們打個賭?」周曉榮沒注意到譚伊娜看到的,但憑借經驗,他知
道這時候沒皮沒臉地多堅持一會,說不定就能看到轉機。

  「不賭。」施夢縈的態度看上去還是比較堅決。

  「你怕輸哦?」

  「不是怕輸,就是不想。既然不想,幹嘛要賭?」

  「要不這樣……」周曉榮毫不氣餒,覥著臉繼續說,「不光我們倆賭,咱們
四個人一起賭!」

  施夢縈被他說得有些好奇:「四個人?怎麼賭?」

  周曉榮跳起身,一把抄起丟在地上的長褲,在口袋裏摸了一會,掏出幾枚一
元硬幣,一枚枚細看過去,哈哈笑了起來:「正好夠用!」

  他扒拉出四枚一元硬幣放到床上,其中有兩枚是2014年發行的,一枚2008年,
一枚 2011年。

  「這樣,我和老徐在這兩組裏先各挑一個,剩下你們兩個選。都抽到2014年
的算是一對,抽到另兩個硬幣的,算另一對,就看老天怎麼給我們配對,怎麼樣?」

  譚伊娜臉上掛著笑,一語不發,心裏是怎麼想的,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她沒
和徐芃上過床,照她的本心,在榮達智睿討好了周曉榮這八杆子打不著的表哥也
夠了,沒必要再跟別的男人糾纏,但她也知道周曉榮口味雜,如果主動帶她出來
玩交換或者群 P,她也沒多少說不的餘地。對此譚伊娜其實並不糾結,她從來不
是乖乖女,大學時最亂的一次,她和另兩個女生一起應付過五個男生,眼下這場
麵對她來講也隻是小 case。

  而施夢縈則有些發愣,好像是因為酒意太盛,一時腦筋轉不過來,怔怔地不
說話。

  「老徐,來,抽硬幣!」見沒人提出反對,周曉榮趁熱打鐵,招呼徐芃趕緊
開始這個遊戲。徐芃剛才幾次想開口,卻總是慢半拍,這會隻能磨磨蹭蹭地過來。
他比施夢縈更糾結,隻是想不出任何正當理由來阻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施
夢縈今晚的狀態,好像對和周曉榮上床這件事並不抱著堅決反對的態度,一個弄
不好,這胖子說不定就能輕而易舉地得手。而他現在這個遊戲的設計,反而使他
有可能碰不到施夢縈,從這點來講,徐芃樂意參與。但可能性是五五開,胖子還
有一半可能吃到施夢縈,這又使他非常不快。

  此前一直不說話的施夢縈突然應了一聲:「好吧,就看老天怎麼安排!」

  聽了這話,徐芃稍一頓步,難以察覺地皺起了眉。

  一個臥室能有多大?他動作再磨蹭,這會也已經走到了床邊,。

  「閉上眼睛!」周曉榮示意兩個女孩不要偷看,然後率先拿了枚硬幣攥在手
心,徐芃心煩意亂地在另一組裏也拿了一枚,甚至沒注意自己這枚究竟是哪個年
份的。周曉榮把剩下兩枚硬幣花麵朝上,快速交互變換了十幾次位置,招呼兩個
女孩過來。

  經過石頭剪刀布的比試,施夢縈贏了先手。她盯著放在床單上那兩枚花色朝
上,看著毫無分別的硬幣,猶豫片刻,拿起右邊那枚。譚伊娜沒什麼選擇,無所
謂地拿了剩下那枚。

  揭曉答案,施夢縈抽中的是2011年的一元硬幣,她的目光在周、徐兩人臉上
來回掃視,想看出究竟是誰與自己配成了一對,最終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徐芃聳了聳肩,亮出手中的硬幣,他那枚是2014年的,不用問,和2011年這
枚配對的 2008年的硬幣落在了周曉榮手裏。

  「這就是緣分!」周曉榮拍著大腿笑道,同時又小心觀察施夢縈的態度。她
既不認可,也不反對,隻是默默朝後退了兩步,噘起嘴一言不發。

  或許是因為塵埃落定,不必再患得患失,又或許是失望過甚帶來難抑的焦躁
感,徐芃心底湧起了一陣邪火,突如其來的壞脾氣暫時不至於發泄在有二十多年
交情的周曉榮身上,他這會對站在身邊的施夢縈越看越不順眼,升騰起一股巴不
得她被玩死的衝動。見她遲遲沒什麼反應,徐芃惡向膽邊生,悄沒聲來到她身後,
拉住她身上浴袍的衣領,使勁往下一拽,整件浴袍都被扯掉了。施夢縈裏麵什麼
都沒穿,瞬間變得一絲不掛的她下意識尖叫起來,不經意間摔掉了手裏的酒杯,
大半杯紅酒一多半都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印下一長條雪泥爪跡般斑斑點點的濕痕。

  徐芃在施夢縈背上重重推了一把,周曉榮尖笑著,衝過來將赤裸的女孩抱住,
往床上一丟,整個人撲上去死死壓住,雙手各抓住一個乳房,湊上嘴巴裹住乳頭
使勁吸吮起來。

  施夢縈雙腿彈動,微弱反抗了片刻,慢慢放棄了掙紮,四肢攤開,任由周曉
榮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從徐芃站著的位置,看不到施夢縈的臉,除了手足外,也基本看不到她身體
的其他部分,隻能看到周曉榮肥壯的身軀覆在她身體上上下蠕動。他心情既差,
又無力改變什麼,索性把注意力集中在跪到身前為他口交的譚伊娜身上,隻是多
少受到了心情的影響,肉棒遲遲無法達到最佳狀態,過了許久才算硬了起來。

  施夢縈已經斷斷續續叫了好一會了,周曉榮早就迫不及待地插進她的肉穴,
掐著她微汗的腰肢,凶猛地發力猛衝。施夢縈先是悶頭假裝沒有感覺,可能是因
為莫名其妙被戳到G點,不久前,她放聲尖叫了一次,隨後無論是呼吸還是呻吟,
都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挨操的女人。她慢慢扭動起了腰身和屁股,叫聲愈發顯得
淫浪。

  譚伊娜沒她那麼麻煩,雖然是第一次和徐芃上床,一切卻都顯得駕輕就熟,
無論是吸舔還是被抽插,無論用任何姿勢,都毫無窒礙,叫聲更是顯得騷媚入骨,
根本沒有任何生疏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這份火辣野蠻的騷勁刺激了,施夢縈那
邊隱隱也變得有點努力發揮浪蕩勁兒的跡象,隻是從表現上看,還是有些生澀。

  感覺身下的女人正在努力地騷起來,盡情抽插的周曉榮滿心歡喜。被自己騎
的女人來了感覺,這讓他非常興奮,慢慢就可以從之前埋頭苦幹的模式切換出來
了。他瞟了眼身邊正讓譚伊娜扶著床撅起屁股,想從後麵進入的徐芃,說:「你
直接插後麵吧,我表妹的屁眼可不比孔媛的差。」

  「嗯~不要!」譚伊娜扭著屁股撒嬌。

  周曉榮哈哈大笑,重新收回注意力繼續猛插,無意中一低頭,卻見施夢縈瞪
大雙眼,死死盯著他:「你們都和她搞過?」

  周曉榮一時反應不及:「誰?」

  「孔媛!」

  「是啊,怎麼了?」周曉榮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施夢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聽到孔媛的名字,總讓她滿心不快。

  「她和我比,怎麼樣?」

  「比什麼?」

  「床上。」施夢縈言簡意賅。

  「呃……」周曉榮沒想過這個,猶豫了幾秒鍾,回答道,「你比她漂亮很多,
但她比你多一個洞能玩,各有千秋吧。」

  施夢縈想聽男人認真的評價,沒想到周曉榮心裏兩人的差別就這麼簡單,更
不忿結論最終居然是「各有千秋」,不服氣地說:「誰說她比我多一個洞?你不
就是想操後麵嗎?來吧!我給你操!」

  「啊?」周曉榮一下子愣住,甚至停止了抽插,一旁的徐芃聽到這句話也有
些發呆。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洞嗎?」周曉榮第一反應是施夢縈根本沒搞清狀況。

  施夢縈撇撇嘴,不屑地笑:「不就是屁眼嗎?我給你操,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你不是第一次?」周曉榮大聲反問,語氣中充滿了懊惱和失望。他一直以
為,既然徐芃表態不會跟他搶施夢縈肛門處女地,那麼除非將來永遠沒機會碰施
夢縈,否則她屁眼的第一次總歸會是自己的,萬萬沒想到,今天卻聽她輕描淡寫
地說了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頓時有些火大。

  「你第一次是跟誰啊?」

  施夢縈奇怪地看著他:「關你什麼事?你操不操?」

  周曉榮臉色略顯陰沉,沉默了一會,又狠狠抽插起來:「操!幹嘛不操!?
我操死你!」在他這波毫無預兆的連續重擊下,施夢縈很快翻起了白眼。

  徐芃這會正在譚伊娜身上使勁,受到的震動並不亞於周曉榮。他也沒想到施
夢縈肛門的處女已經便宜了別人——他絕想不到這隻是前天晚上的事,更想不到
對方是個年近花甲的老頭——這段時間,發生在施夢縈身上的變化,要比他想象
得還要大得多啊!

  看著周曉榮把原本為譚伊娜準備的潤滑液用在施夢縈身上,看著他發狠地將
肉棒鑽進她明顯還沒怎麼開發過的屁眼,看著朝向自己這邊的施夢縈臉上滿是痛
楚卻又倔得堅決不肯停下非要說很爽的樣子,徐芃覺得這個夜晚很是迷幻。

  在兩人各射過一次後,徐芃帶譚伊娜上了樓,把施夢縈留在周曉榮這邊。他
關上了房門,沒去聽樓下究竟在搞什麼花樣,自顧自和譚伊娜喝酒做愛,折騰到
一點多才睡。他沒興趣和譚伊娜同床共枕,最後她是回到一樓自己的房間睡的。

  徐芃剛才之所以想到要去敲施夢縈的房門,就是想看看她昨晚有沒有留宿在
這邊。沒想到,非但施夢縈不在,周曉榮也沒影。這倆人昨晚沒幹到很晚,今天
居然能早起?

  他才不信好不容易又吃到了施夢縈的胖子會如此收斂,何況還有心心念念的
屁眼可以玩,不玩個通宵,就算周曉榮有自製力了。

  滿心疑惑地退出房間,徐芃正想去餐廳看看有沒有人,裹著浴巾,戴著泳帽
的譚伊娜正好從通往溫泉泳池的那扇門中走出。雖然跟這女孩不太熟,但昨晚剛
在她身上狠狠發泄過,徐芃不至於那麼拔屌無情,溫和地笑了笑:「泡溫泉?」

  「是啊,既然來溫泉山莊,當然要多泡幾回。」

  「胖子也在那邊?」

  譚伊娜譏諷似地笑:「不在。」

  「哦……」徐芃快走到餐廳門邊了,卻聽譚伊娜又補了一句:「他們也不在
餐廳。」

  「嗯?」或許因為起床沒多久,徐芃的腦子有些木,反應速度有限,聽了這
話,既對周曉榮究竟身處何方感到困惑,又隱隱對「他們」這兩字感到些許不快。
隨即他的神經像突然被打通了,想到譚伊娜話中所指的最大的那種可能性,麵色
不由得一沉,隨即換成漫不在乎的神情。

  譚伊娜似乎沒意識到徐芃神色的變化,徑直走向自己房間,邊走邊說:「吃
過早飯,周總和施夢縈就到二樓去了,到現在也沒下來,估計……」她聳了聳肩,
「一直在『忙』吧……」

  徐芃好像不太在意周曉榮在「忙」什麼,隨口問:「你叫中飯了嗎?」

  沐清苑的規矩,住在別墅中的客人,可以自行去餐廳用餐,也可以叫客房服
務要求餐飲部把食物送來別墅。昨天晚餐時他們商量過,說好今天中午在別墅吃
飯。

  「沒呢,周總不下來,你好像也沒起床,我都不知道該什麼時候叫飯。」

  「你現在就叫吧,時間差不多了。」吩咐過譚伊娜,看著她慢騰騰走進房間,
拉上房門,徐芃原本鬆鬆垮垮的樣子突然變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了樓。

  站在施夢縈房間門前,幾乎聽不到任何異聲。沐清苑的老板很有良心,客房
的隔音處理做得非常好,不光區分了別墅內外,即便同住一屋,隻要關上房門,
房間裏的大多數動靜基本也都能被隔絕。

  房間並沒有上鎖,徐芃輕輕轉動把手,推開房門,從衛生間傳來的聲音,足
以讓任何人立刻明白裏麵正在發生什麼。

  「啊~我求饒了……這個太難受了……啊~~~」

  「是難受還是爽啊?」周曉榮的笑聲聽上去有些賤。

  施夢縈低聲呢喃著:「難受……」

  「嗯?」

  「一點點爽……啊~~~」施夢縈突然尖叫起來。

  「不止是一點點爽吧?我可是經常玩這招的,雞巴上裹著絲襪,你說像不像
給你的屄裏搓澡?哈哈!」

  徐芃立刻明白,周曉榮這會是在雞巴上包了一層絲襪抽插施夢縈的肉穴。絲
襪摸上去雖然好像很是柔滑,其實與皮膚相比要粗糙許多,被絲襪搓揉陰道中的
嫩肉,這種感覺會讓很多女人瘋狂。

  「你別說了,停下來!求求你別這樣插了……」施夢縈哀求道。

  「是你自己說肯定比孔媛強,能撐住的。你剛才不是說肯定不會求饒嗎?怎
麼跟孔媛一樣求饒了?」

  聽了這話,施夢縈突然變得沉默。

  「我跟你說過,那次我把孔媛操尿了,尿得滿地都是,你可要忍住哦……」

  施夢縈強忍了一會,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再次愛囚起來:「別說了……你…
…停下來!求你停下來!」

  「叫我大雞巴爹!」

  「不叫!變態!」

  「叫大雞巴爹!」

  「不叫……唔……啊!」施夢縈嘴硬地死守著不肯叫爹的底線,實在忍不住
了,又嬌吟著說,「求你了,叫老公好不好?大雞巴老公,停下來吧……」

  「不行!讓你不叫!操死你!」

  「你別弄了……我不行了……」

  「你叫大雞巴爹,我就放過你!」

  「不要,啊……」施夢縈的叫聲突然變得非常絕望。

  周曉榮哈哈大笑:「操!尿了這麼多!我操!你這賤貨,尿得比孔媛還多!」

  「啊……」施夢縈帶著哭腔喘息良久,「你怎麼還在插啊?停下來吧……」

  「那怎麼行?你爽過了,我還沒射呢!」

  「你怎麼這麼久?」

  周曉榮聽上去非常得意:「第二次,當然要久一點!」

  「我不行了,再搞我要瘋了……你讓我休息一會吧……」

  「那換個洞來插……」

  「後麵你不是已經射過一次了嗎?一上午你一直在插後麵……」施夢縈有氣
無力地抱怨著。

  徐芃皺緊了眉頭。

  操!一上午?這胖子到底幹了多久?

  「沒事,你後麵超級緊,插再久都不會壞,多插幾次你就習慣我的雞巴大小
了,到時候連潤滑液都不需要了,哈哈,來吧……」

  徐芃不想再聽下去,這會就算他闖進衛生間,也改變不了什麼,難道把周曉
榮從施夢縈身上拽下來?拽下來又怎麼樣?他都已經幹了一上午了。

  他強行抑製內心的不爽,悄然走出房間。

  正要掩上房門,卻看到譚伊娜走上樓來。

  「已經叫飯了,他們說半小時左右送到。」譚伊娜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確認
時間,「已經過了一會了,估計還要再等二十分鍾。」

  「哦……」徐芃這會對中飯什麼的完全提不起勁頭,隨口說,「那就等吧。」

  譚伊娜側耳聽了聽從施夢縈房間裏傳出來的聲響,不屑地說:「果然還在忙
啊?這都一上午了,周總興致真好!我本來以為施夢縈跟周總沒這種關係呢。」

  徐芃強調:「本來就沒關係!這兩天小施心情不好,腦子不太清楚。」

  譚伊娜微微一笑:「徐老師,你跟施夢縈是不是……」

  「我?」徐芃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太對,連忙撇清,「我跟她也沒
什麼關係,工作上接觸多一點,算有點私交吧。」

  「哦……我還以為你對她有點意思呢,一直以來覺得你挺照顧她的。」

  「嗬嗬,我對很多人都挺照顧的。」

  譚伊娜睜大了眼睛:「是嗎?徐老師,你可不怎麼照顧我。」

  「你是胖子的表妹,哪還用我照顧?在公司裏誰會欺負你啊?」徐芃漫不經
心地說。

  「那不一樣的,雖然沒人欺負我,但我也想要進步的嘛。周總平時又不去上
課的現場,不管是走訪客戶,還是跟課,還是要跟著像徐老師你這樣的培訓師才
能學到東西啊。」

  聽了這話,徐芃倒是認真地又看了譚伊娜一眼:「這倒是,以後會有機會的
……」

  「嘻嘻,跟徐老師你學東西,是不是要多交些學費啊?」

  「嗯?」徐芃如果連這都聽不懂,那也就不用混了。說實話,他對譚伊娜的
興趣一般,甭管多拐彎抹角,對方畢竟有個周曉榮表妹的身份,除了昨晚那種遊
戲配對的場合,他不想和她勾搭太多,但這會對方主動來撩撥,他也沒理由放過。

  何況衛生間裏施夢縈叫得一聲浪似一聲,更是讓他心裏的火突突地冒。

  「那你準備怎麼付學費啊?」

  「昨天晚上我不是已經付過定金了嗎?徐老師你滿不滿意啊?」譚伊娜慢慢
解開浴巾,露出裏麵的肉體,「我也不知道還要付多少,徐老師你看著辦,想要
多少就拿多少吧!」

  徐芃這會早已硬得一柱擎天,根本不需要再囉囉嗦嗦地搞什麼前戲,一把將
她拽到二樓欄杆旁,讓她翹起了屁股。

  「那就讓我操一操你的屁眼吧!」他也沒搞什麼潤滑,直接將龜頭對準屁眼
狠狠捅了進去。

  「啊!」譚伊娜大學裏就上下三穴齊開了,早已慣於肛交,即使事先沒有潤
滑勉強也能接受得了,頂多就是略感疼痛,所以這會也隻是小小地喊了聲疼,隨
後就浪了起來:「徐老師你怎麼也跟周總一樣,喜歡操後麵?」

  徐芃悶著頭拼命衝刺,他對屁眼其實並沒有特別的愛好,但這會周曉榮正在
施夢縈後麵的嫩洞裏肆虐,他有了機會,自然也不會放過這胖子的表妹的屁眼。

  正在猛插,門鈴突然響了。看來沐清苑對他們確實優待,叫的餐比預想中來
得更快些。徐芃不得不鬆開譚伊娜,她再用浴巾裹好身體,匆匆下樓應門。

  翹著根濕淋淋硬邦邦的肉棒,徐芃知道不能繼續站在原地。萬一送飯的服務
員進門,一抬頭就能看到站在二樓欄杆邊的他,此刻這副尊容不方便見人,他轉
身朝臥室裏走,下意識的,他進了施夢縈那間,隨手掩上房門。

  這個房間裏的叫聲,也不方便讓外人聽到。

  徐芃大步走進衛生間。

  剛才他並沒關上房門,所以他操譚伊娜的動靜也傳到了裏麵,衛生間裏的兩
人知道外麵在發生什麼。對他此刻這麼一副模樣出現在眼前,正在洗手池鏡子前
操著施夢縈的周曉榮並不覺得奇怪,笑著跟他打招呼。

  徐芃一瞥眼,就看到了洗手池裏扔著一條肉色的絲襪,吸飽了水,顯得水汪
汪沉甸甸的,整個衛生間裏都彌漫著尿水和淫水混雜在一起的騷臭味。

  徐芃刻意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玩得很爽啊。」

  「你不也是一樣?不過你狀態不太好啊,怎麼這麼快?」周曉榮沒聽到門鈴
聲,還以為徐芃已經射了呢。

  「操!沐清苑送中飯過來了,你表妹下去開門了。」徐芃笑著拍了拍自己依
舊硬挺的肉棒,「老子還沒射呢!」

  一邊說,他一邊掰過施夢縈的腦袋,把剛從譚伊娜屁眼裏抽出來沒多久的肉
棒塞進她嘴裏。可能是被周曉榮折騰了一個上午已經變得昏沉沉的了,施夢縈毫
無反應,肉棒進了嘴巴,就自然而然吸吮舔弄起來。

  沒過多久,徐芃就射在了她嘴裏。

  幾乎在同時,已經幹了很長時間的周曉榮也在她的屁眼裏射了。

  徐芃這會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好了,下樓吃飯吧!」

  周曉榮卻仍然興致勃勃的:「你先去吧,我這邊還要再玩一會。」

  「你他媽還要玩什麼?」

  「沒什麼,剛才跟小施打了個小賭,她被我操尿了,也就是輸了,就要再給
我提供一點額外的小服務,哈哈。」

  徐芃暗自生著氣,回房間簡單衝洗了一下,準備下樓吃飯,路過施夢縈房間
時,不自覺又進去,推開衛生間的門。

  淋浴間的門敞著,周曉榮背貼玻璃隔牆站立,施夢縈正跪在她身前,手捧雙
乳,在乳房上擦滿浴液蹭洗著他的肉棒。

  徐芃沒好氣地招呼:「你快點,要玩下午也能玩,飯要冷了。」

  周曉榮轉過身,手扶著玻璃,先給施夢縈指令:「給我屁股也洗洗。」施夢
縈無語地又用乳房去蹭洗他的屁股。他這才嬉皮笑臉地對徐芃說:「快了快了,
馬上就來。對了,咱們是不是多住一晚?」

  「隨你!」徐芃懶得去想那些屁事,不想繼續在這房間裏多待,匆匆轉身下
樓。

  這兩天裏,無論是自己的心情,還是施夢縈的表現,都令徐芃大感意外,他
現在心情過於煩亂,有點不知所措了。

  人生中處處都可能遇到意外,自問見識不算少,對大多數變故都能坦然以對
的沈惜,這幾天也一次次遇到令他驚訝的事。

  前天裴語微告訴他,裴新林正式發出邀請,說要在周末見「未來女婿」一麵。
雖然整件事的節奏原本就掌握在沈惜手中,但這次邀請比預想中到得要早,他還
是需要費一些腦筋。

  昨晚沈惜又收到丁慕真的留言,說她上周已經和男友Felton分手,這個消息
也讓沈惜頗感意外。他和丁慕真每個月或多或少總會聯係,月初時兩人剛在網上
聊過,那時完全沒有聽到她提起要和男友分手。

  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沈惜不會多嘴。

  真正需要認真關注的,是丁慕真為自己的事業前途向他征求建議。她正在回
國發展和留在韓國工作這兩個選擇間搖擺,沈惜的建議是先了解一下國內的行業
現狀再做決定。畢竟以她自由媒體人的身份,國內和國外的職業環境截然不同,
丁慕真大學畢業後一直待在韓國,又多是與歐美的通訊社打交道,習慣的是另一
套工作環境和職業倫理,不比較優劣,隻說個體的現實需求,如果她決定回國,
肯定要在適應性方麵下很大的功夫。

  如果說這兩件事隻是讓沈惜有些小觸動,那今天裴語微對他說的話,才真的
讓他目瞪口呆。

  今天是秦一諾的生日,他們兩個一起去沈惋家為小家夥慶祝。諾諾天然就很
喜歡這個盡管也是大人,但在她能接觸到的成人中算是最年輕的「語微阿姨」,
玩到晚上十點,哄著不情願的諾諾上床睡覺,兩人又和沈惋夫妻閑聊了一會這才
告辭。

  回家路上,裴語微突然說:「哎,欣欣托我問你,能不能幫忙演場戲?」

  「演什麼戲?」

  「嗯……床戲……」裴語微說出這兩個字,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

  「什麼鬼?床戲?」

  「欣欣想甩她男友,不過氣不過他在外麵亂搞,想在了斷之前給他一個暴擊。」

  「你們是準備給我暴擊吧?我正開著車呢,你突然來一句『床戲』,也不怕
我開到溝裏去?靠!床戲?我跟裘欣悅?怎麼演?」

  「反正不是來真的,你想都別想,哈哈!難度很高,很考驗你的演技哦……」
裴語微還能開玩笑,不過看著多少也有一點小鬱悶。

  在崔誌良坦白出軌事實後,裘欣悅沒有馬上拿出明確的態度,這給了對方一
點不切實際的小期待。其實,她之所以一直拖著,不是因為還有眷戀——依裘小
姐的性子,出軌是「斬立決」的錯誤,沒有再來一次之說——隻是還想暫時保留
這家夥的身份,慢慢考慮報複的手段。

  有很多手段,一旦換了身份,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譬如自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出去找個男人,那對崔誌良來說,是
前男友還是現男友,區別可就大了,殺傷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裘欣悅現在就決定要在分手前給男朋友送一頂精致的綠帽子,是送給現男友,
不是前男友。

  當然,同樣是送綠帽子,裘欣悅可以選真槍實彈,也可以隻做做樣子,效果
差不多。裘大小姐這會隻是氣惱,智商沒有歸零,當然不會腦子一熱就跑出去隨
便找個男人。就算是演戲,她也會尋找合適又可靠的對象。在圈子裏踅摸一遍,
最符合她的要求的,是沈惜。

  可是這個人選偏偏是最要好的閨蜜的男友,一不小心很容易令裴語微多想,
那就得不償失了。裘欣悅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向裴語微提了這事,再三聲明絕
不會假戲真做,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從裴語微的立場出發,若非涉及男朋友,隻說為閨蜜報劈腿之仇,她肯定義
無反顧,衝在最前麵。看裘欣悅的態度,找男人唱一出戲來報複崔誌良這件事勢
在必行,就她的交際圈而言,選擇麵極廣,沈惜隻是目前來看的最優選,不是唯
一選,如果裴語微不鬆口,她也不會勉強。而裴語微固然不太樂意貢獻男友去和
閨蜜演親熱戲,但更不想閨蜜亂來去找別的男人,萬一玩出事來怎麼辦?那還不
如把整件事控製在可控範圍內。

  再說,自己男朋友能成為閨蜜的最優選,在確定不至於被挖牆角的前提下,
也是一件讓裴語微開心的事。

  思前想後,裴語微終究還是答應了。裘欣悅說如果她不放心,到時也可以在
場,裴語微假裝不忿:「我當然要在場啦!不然誰知道你們會搞什麼?」

  裘欣悅不客氣地反擊:「喂,信不過我,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的男人好不好?
演場戲都能演出事,那你們的感情也太不可靠啦,趁早分手!」

  聽裴語微說完這些,沈惜有些哭笑不得:「親愛的,你也不問問我就直接答
應了?你願意,可我不願意啊。」

  「你有啥不樂意的?我已經答應了!哼哼!如果換成別人,我當然不接受了,
欣欣嘛,勉強可以……但你不許愛上她!」

  「哈,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對了,這戲要做到什麼程度啊?」

  「至少要讓崔誌良相信他真戴了綠帽子吧?具體的,我們還沒商量過。」

  沈惜認真想了想:「如果要讓他相信這一點,光是嘴巴說說是不行的,總得
讓他親眼看到些什麼,我又不可能跟欣欣假戲真做,你給我攬的這事,難度還真
不是一般的高呢!」

  「你是我的男朋友嘛,高難度的事當然是交給你嘍。」

  「什麼時候演戲啊?」

  「欣欣說要麼周四,要麼周五。我跟她說了,周末我們有事。」

  「那……」沈惜苦笑一下,「到時候看吧。」

  這幾天注定多事。

  裘欣悅那邊的準信兒還沒來,沈惜先接到了袁姝嬋的求助電話。

  「今天可能有點麻煩!」電話裏袁姝嬋的聲音並不顯慌張,隻是帶了幾分厭
倦。

  「怎麼了?你昨天不是說看這次的會務安排,你那副總沒機會騷擾你啊?」
沈惜略感驚訝。

  這兩天袁姝嬋陪費家勇去省交通集團在苦溪的培訓中心開會。

  這次的會,全省高速公路管理公司都派員參加,昨天上午報到,下午開始開
會,今天上午結束。下午開始是慣例的福利,先安排大家去七溪景區遊玩,晚上
則是聚餐。考慮到聚餐結束時,時間已經不早,別說回別的城市裏,就算隻是趕
回中寧市區都會很晚,所以會務組給包括中寧本地人在內的絕大部分與會者都安
排了兩晚的客房。

  去苦溪的路上,費家勇就說了不必急著回市區,要沒什麼事可以多住一夜。

  袁姝嬋對此不是很擔心,這次她和一個其他城市過來的兄弟公司的大姐同住,
費家勇不可能做得太過火。

  沒想到,今天上午開完會,吃過中飯回到房間休息,袁姝嬋發現同住的那位
大姐開始收拾行李,一問才知道原來她第二天一大早有要緊公務,不能遲到,必
須今天提前趕回去,不管是下午的旅遊,還是晚上的聚餐這些福利都隻能放棄。

  大姐和袁姝嬋過去在別的會上也見過幾麵,有點小交情,開玩笑說:「今天
晚上房間就歸你一個人了,哈哈,住單間可是領導待遇哦。」隨即她又想起袁姝
嬋是中寧人,「哦,對了,你可以回家的嘛,也是,早點回去陪老公也好。」

  袁姝嬋苦笑,她沒必要解釋自己已經離婚,不需要回家去陪老公,但她馬上
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樣一來,住在這邊的最後一晚,她可就沒有室友了。對費家
勇來講,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雖然經過幾個月前在交通大酒店的那次糾纏,
費家勇沒再明著表露想睡她的意思,但袁姝嬋知道他一直都沒有死心。

  她有一種清晰的預感,費家勇今晚很可能會找自己。

  這真是個陰魂不散的令人頭痛的問題。

  「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

  沈惜還是秉持一貫的態度,不想替別人做決定:「重點在於,你自己怎麼想?」

  袁姝嬋實話實說:「我也說不好。」

  她現在確實很猶豫。六月底,原先兩家高速管理公司合並而成的新公司就要
成立了,從內部消息來看,新公司的黨群部隻有七個人的編製,而兩家公司的黨
群部舊有員工加在一起有十一人,這意味著新公司成立後,會有四個人被分流。

  鬱中衢公司這邊已經有一人確定會去寧北收費所任副所長,聽著像是升職,
其實是被趕去最艱苦的基層。袁姝嬋自己就是從苦溪的兩河所考到公司總部去的,
不管當初她憑的是自己的本事,還是像費家勇說的那樣隻是因為覬覦她的肉體才
幫了她一把,畢竟是到了總部,混了這麼多年,她可不想一下子又被打回到一切
剛開始的地方。

  偏偏現在黨群部誰上誰下是走是留,幾乎是費家勇一個人說了算。當然,未
來的公司老總也能說上話,但人家老總憑什麼幫袁姝嬋說話呢?過去完全沒有交
集,這種時候就算送禮過去,人家也未必會收,何況袁姝嬋沒有門路,連人家家
門都摸不著。

  所以,現在的關鍵,是費家勇的態度。

  聽她這麼一分析,沈惜也覺得除非自己能幫袁姝嬋解決問題,否則他也沒有
立場說那些看上去「正確」實際上卻幫不上什麼忙的廢話。

  「那,最終的關鍵還在於你想要什麼。如果你更看重今後的前途,或者至少
是在今後的新公司裏生存得舒服一點,那恐怕就不能和那個副總弄僵,而我這邊
今天可能也不需要再做什麼了;如果你不想讓他得手,那我們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比如,像上次那樣我中途給你打個電話,你借機溜出來。我就不相信這種情況下,
他會一點都沒顧忌追到你的房間去,也不相信他為了能睡你一次,死撐到後半夜。」

  「嗯……」袁姝嬋沉默片刻,「我也這麼想,到時候再看吧。」

  晚上聚餐時,有些與會者和原本與袁姝嬋同屋的大姐一樣已經先走一步,留
下來吃飯的還有三十人左右。袁姝嬋和費家勇按職級的差別,坐在兩張桌上。接
近聚餐的尾聲,少數存在感較弱,在領導麵前完全說不上話的小人物紛紛提前退
席,差不多還留下了十幾個人,有些隻是想安穩地把這頓飯吃完,有幾個則借敬
酒或別的名義,蹭到領導這邊桌上,哪怕沒有座位,也要站在一邊湊趣搭話。

  袁姝嬋不屬於上述任何一種,她是想早些離開,卻被費家勇叫去陪領導喝酒。
相貌中上,體態豐腴,沒有小女孩的青澀,充滿熟女的風韻,酒量與口才又都很
好,袁姝嬋正是國企領導最喜歡在酒桌上看到的那類女人。和她命運相似的還有
另兩個兄弟公司的女人,一個與她年紀相仿,好像是個辦公室副主任;另一個則
要年輕兩歲,是研究生畢業沒多久的文員。她們也是被自己公司的領導叫過來向
更高級別的領導敬酒,喝過酒之後就走不了了,美其名曰是旁聽領導的教導,其
實就是陪酒,順便充當各種高級或不高級的黃段子的聽眾。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八點多,袁姝嬋和這邊桌上每一位大大小小的領導都至
少喝了一杯酒,幸虧她酒量好,否則早就像那個文員一樣醉得趴在桌上,連回房
間都是被背回去的。

  散席後,眾人陸續離開餐廳,返回各自房間。袁姝嬋跟在費家勇身後幾步的
位置,快要走到他的房間門口,眼看位處拐角,前後左右的人都離得很遠,他突
然站定,轉過頭對走到麵前的袁姝嬋小聲說了句:「九點,你來我房間一趟!」

  早有心理準備的袁姝嬋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太多慌亂,回到房間後,又給沈
惜打電話。

  「你現在想好了嗎?」

  袁姝嬋深吸一口氣:「……沒有……我不甘心三十幾歲再被趕到收費站,三
班倒地看著一輛輛車子從高速上開過;但也不甘心就這麼把自己洗幹淨送到一個
男人床上去……」

  對此,沈惜暫時也愛莫能助。

  「那,等會需不需要我給你打電話?」

  「……」袁姝嬋又認真考慮了一會,「還是做兩手準備吧。我等會先去洗個
澡,然後過去。就算上床,也幹幹淨淨舒舒服服嘛。去了以後,見機行事吧,就
算真被他睡了,至少也要事先把話說明白,如果我要付出那種代價,以後到了新
公司,我不能再當以前那種小嘍囉了。」

  「他一個副總,能給你多大好處?」

  「我又不是要什麼大好處,我的資曆熬得也差不多了,夠資格做個副主任了,
隻不過沒背景,沒人提攜而已。既然他睡了我,那至少把該給我的給我吧?至少
不能差過葉佳彤啊。」

  沈惜知道她說的葉佳彤是和她同辦公室的女碩士,性格古板,混得也不太好,
最近這段時間,可能因為費家勇想給袁姝嬋穿小鞋,才刻意給她安排了許多工作,
讓她在公司裏的存在感加強了不少。袁姝嬋嘴上不說,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介意。

  思前想後,袁姝嬋定了個時間:「我們定在十點吧。」

  「會不會太晚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呢,這麼長時間,想幹什麼都夠了。」

  「我不是還沒洗澡呢嗎?我多拖一會再過去。再說,他應該不至於我一進門
就硬來,費總平時也沒這麼 low。不管是利誘也好,還是給我點警告也好,總得
先聊幾句吧?估計他還是希望我能主動獻身,所以我應該能再拖一會的。就算還
要用打電話這招,也不能用得太早,否則太明顯了,我想的是讓費總無可奈何,
不能讓他覺得我在故意愚弄他。我得陪他周旋一會,好歹表現一點誠意。」

  「也是……」沈惜又想到一件事,「你自己也說了,要做兩手準備,萬一你
決定豁出去,我再打電話給你,會不會適得其反?」

  「那也不會,我等你這個電話不完全是指望能找借口溜,其實更像是給自己
準備最後一次選擇。不管我當時是個什麼狀況,有你這個電話,我至少還有最後
考慮一次的契機。如果我決定放棄,就借這個電話脫身;如果我決定陪他上床,
就把電話按掉或者不接,那你也就知道我的態度了。」袁姝嬋幽幽地說。

  「好吧,我知道了……十點!」

  「嗯……沈惜……」

  「怎麼?」

  「我這人,是不是有點可笑?就是通常說的那種,又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沈惜歎口氣:「我不是會說那種話的人吧?可能是有人會這樣看你,但不包
括我。」

  「嗬嗬,好吧……過了今晚再說。」

  放下電話,沈惜定了21:55的鬧鍾,確定不至於誤點,隨手找了本書慢慢翻。
九點半時,裴語微打來電話,說裘欣悅那邊確定明天晚上執行報複崔誌良的計劃,
這事之前已經說好,沈惜也不覺得意外。

  放下電話沒多久,鬧鍾就響了。沈惜又等了幾分鍾,掐著點幾乎在十點鍾準
點給袁姝嬋打電話。事先他對對方的反應做好了各種思想準備,袁姝嬋可能會直
接按掉電話,也可能一直不接電話,或者接起電話,假裝要詳談,借機離開房間,
可他偏偏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占線。

  嗯?沈惜又瞄了眼牆上的掛鍾,確定正是晚上十點,幾乎一分鍾都不差,這
會袁姝嬋在和誰通電話?

  隔了兩分鍾,沈惜又撥第二次,還是占線。

  再等五分鍾,再撥,還是占線。

  這通電話好像打了很久啊?難道是袁姝嬋已經和費家勇上了床,把我拉進了
黑名單免得打擾她?沒這個必要啊。再說,被拉進黑名單的結果,又不是聽到對
方正在通話的提示。那是她設置了「假日模式」?

  十點一刻,鈴聲響起,是袁姝嬋打來的。

  「你那邊什麼情況?」

  「呼……」聽上去袁姝嬋充滿了疲憊,「情況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但總算
現在已經搞定了,沒事了。」

  「細節什麼的先不提,你最後選擇了哪個?」

  袁姝嬋歎了一口氣:「我跑出來了……」

  「嗯……」要說沈惜內心深處不期待這種結果,也是撒謊,「那也好……可
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一直占線,你是找什麼借口跑出來的?那時候正好有別人給你
打電話?這麼巧?」

  袁姝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啊,還真就是這麼巧,我都不敢信。」她
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簡單洗了個澡,袁姝嬋對著旅行箱裏僅剩的一套幹淨內衣,略感為難,這套
酒紅色的蕾絲內衣怎麼看都覺得太騷了一點。萬一等會迫不得已上了床,倒像是
故意穿成這樣去誘惑領導。可一整天下來,爬過山,越過溪,晚餐時又喝了那麼
多酒,出過好幾身汗,換下的內衣實在是無法再穿上身了。

  猶豫再三,袁姝嬋索性決定不穿內衣,直接穿上員工製服出門,反正就算在
走廊上遇到別人,也看不出她襯衫和套裙下什麼都沒穿。至於說內裏真空跑去見
費家勇,會不會更有誘惑領導的嫌疑,這倒不是什麼問題。對袁姝嬋來講,她隻
需要對自己交代,無所謂對方會怎麼想。什麼都不穿,隻意味著她被迫放棄了抵
抗,事先專門換一身精致性感的內衣,未免投降得過於徹底了。

  費家勇穿著睡袍給她開了門,看來他也是剛洗完澡。

  走進房間後發生的一切,和袁姝嬋事先的預料相差極大。

  沒聊幾分鍾,費家勇就要求她到床上坐到他身邊去。袁姝嬋賴在窗邊的沙發
上,想使些小女人的手段,耍耍賴撒撒嬌,拖延一些「情趣」時間,可這招對今
天的費家勇失效,他二話不說,從床上站起來,直接走到沙發邊,死死盯著她,
像要用目光撕碎她身上的衣服似的。袁姝嬋感到莫大的壓迫感,好像對方隨時就
要壓到身上來,她覺得與其在沙發這個狹窄的空間裏糾纏,還不如跑到寬大的床
上去,有整張大床可以滾來滾去,自己總能想辦法和他保持一定距離,於是她躲
閃著跑到床腳的位置,費家勇如影隨形又追了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個月憋得太狠了,還是因為今晚被灌了不少酒,導致情緒
亢奮,見到袁姝嬋後,費家勇幾乎連一點常見的「體麵」的拐彎抹角都沒有,他
從一開始就把話說得很清楚,今天叫袁姝嬋過來就是想跟她上床。這層意思表達
得如此直接,以至於原本以為剛開始還會有段遮遮掩掩的「互動」時間的袁姝嬋
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新公司的黨群部隻有七個人的編製嗎?」袁姝嬋想先確認一下自己得到的
小道消息。

  「嗬嗬,你們下麵打聽消息倒還挺積極的,沒錯,隻有七個。」

  「那分流是怎麼安排的?我們和平中應那邊各走兩個?」

  「暫時是這麼定的,也可以再調整。」說到這個,費家勇覺得對從心理上壓
倒麵前這個女人是有利的,所以耐心地多解釋了幾句。

  「除了老孫,我們這邊還有誰要走?」袁姝嬋口中的老孫就是那個已經確定
要去寧北收費所的同事。

  「這個,組織上還沒決定……」費家勇打著官腔。

  袁姝嬋咬著嘴唇問:「去向呢?如果分流,會被發配去哪裏?」

  「跟老孫一樣啊,苦溪這邊也還缺個副所長。」費家勇特意強調了「苦溪」
這兩個字,作為當初袁姝嬋考升機關辦公室時的麵試領導之一,他當然知道她就
是從苦溪的兩河收費所出來的,她肯定能聽懂他這番話的弦外之音。

  果然,袁姝嬋不再說什麼了。

  可能是察覺到了她態度上的軟化,費家勇趁熱打鐵地許了些不甚明了但頗具
操作性的將來,見袁姝嬋低著頭不置可否,他坐到了她身旁,一把將她摟住。

  「你看,我其實很尊重你的意願。你來考黨群部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到
現在還一直沒強迫你做什麼,明顯我是真的喜歡你吧?」他湊到袁姝嬋耳邊說著,
隨即笑聲中帶了幾分淫猥,「我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但在床上還可以,你放心,
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他抓著袁姝嬋的手,塞進睡袍下擺,她的手指立刻
碰到了一坨半硬不軟的棍狀物,原來他的睡袍裏麵也是空空如也。

  袁姝嬋下意識握緊了肉棒,手掌所觸一片滾燙,而且迅速變得堅挺起來。

  「怎麼樣,還可以吧?」費家勇將她摟得更緊了。

  袁姝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意味不明。

  她現在很焦慮,距離她走進房間可能還不到二十分鍾,酒店房間牆上沒有掛
鍾,進門後她把手機放在沙發邊的茶幾上,這會也不可能跑去看時間,從她的判
斷來說,距離十點恐怕至少還有半小時,如果現在開始親熱,那根本熬不到沈惜
打來電話,她就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看費家勇的架勢,自己似乎已經沒
了虛與委蛇的空間,要麼順從,要麼決絕。

  她麵臨的局麵是,必須當機立斷做出選擇。

  是堅決抵抗,摔門而出?還是半推半就地讓費家勇得手?

  如果袁姝嬋鐵了心不肯就範,其實全身而退不是什麼難事,費家勇再霸道,
頂多也就是威逼利誘,不可能來強奸這一套。隻要她把反抗的態度表現得堅決一
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住了幾十號兄弟公司的幹部、員工,費家勇不會把動靜鬧
得太大。但那樣一來,他們兩人之間就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如果最後要徹底撕破臉,那自己根本沒必要到費家勇的房間來這一趟。既然
來了,不就是做好了可能失身的心理準備,期待著能以一種比較平和的方式僥幸
脫身嗎?

  袁姝嬋覺得自己孤立無援,患得患失的處境非常可笑。

  沈惜從她的講述中,能聽出她的低落。

  「抱歉,我的電話打得太遲了,沒幫上你。」

  袁姝嬋自嘲似地笑了幾聲:「關你什麼事?是我自己算錯了,以為能掌控局
麵,其實在上麵那幫家夥手裏,我就是砧板上的魚,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
是照我說的準時打來,又不是你誤了點。當然,要是我真的要等你的電話,那真
是太遲了,如果費總不是那種堅持很久的類型,可能都已經射過一次了。」

  情況要比「射過一次」好些,不過也隻是好些。

  見袁姝嬋緊攥著自己的肉棒不放手,知道基本已經將她拿下的費家勇沒了任
何顧忌,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一手直接按到她的胸部,立刻驚訝地說:「呀?
你沒戴胸罩?」

  袁姝嬋偏轉臉去,一言不發。

  費家勇略顯粗暴地扒掉了她的製服外套,大力撕扯著襯衫前襟,甚至還拽掉
了一顆扣子,很快就將袁姝嬋碩大的雙乳從衣服的包裹中剝了出來。

  「內衣都不穿就過來,你是準備好要被我上了啊,那還裝模作樣的?」費家
勇一邊調笑,一邊使勁揉搓著那兩團肥嫩的肉球,「你這對寶貝我早就想使勁捏
了,有時候在辦公室看到你,就想把你剝光了好好看看你的奶子長什麼樣,你這
胸有多大啊?」

  袁姝嬋這會放開了他的肉棒,兩手捂著臉,任他在自己身上揉搓。

  「95?96?C杯還是D杯啊?」費家勇對女人不陌生,猜得八九不離十。他低
頭含住一個乳頭吸吮了許久,用指頭彈了彈,笑道:「就喜歡你這種黑乎乎的大
奶頭,看著就覺得騷!」

  他把手伸到裙子裏,不出所料摸到了光溜溜的下身。

  「哈哈,就知道你下麵也沒穿。」他掰開袁姝嬋的手,將她的麵孔露了出來,
捏著她的下巴繼續調笑道,「你不會在聚餐時候下麵就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吧?
平時上班你是不是也光著下身,心裏巴不得被我幹啊?」

  袁姝嬋又把臉轉到另一邊。

  費家勇也不脫她的裙子,隻是把裙擺撩到她腰間,將整個赤裸的下身都露了
出來。

  「來吧!既然你這麼饑渴,就不能讓你失望了!」他三下五除二扒下自己身
上的睡袍,爬上來準備插入這個讓他垂涎了好幾年的女人的身體,先爽上一把再
慢慢品嚐。

  袁姝嬋突然從麻木的狀態驚醒,一手推著費家勇壓下來的身軀,另一隻手死
死擋住肉穴口。

  「等……等一下……我還沒濕,別硬來,不舒服……」

  袁姝嬋在做最後的掙紮,盡管今晚可能難以逃脫魔爪的猜測占了九成九,但
她心底還是殘留著一絲不服,還想把徹底淪陷的時間盡可能往後推,雖然她心知
肚明,一切不過是無用功罷了,她不可能再拖延半小時之久,但能遲一秒讓費家
勇得手,似乎已經是她現在能夠表現出來的最後一點點倔強。

  費家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眯著眼想了想,伸手到她兩腿間,在肉穴邊上
刮了一圈,略有潮感,但平心而論確實不夠濕潤。他皺著眉頭愣了幾秒鍾,可能
是今晚袁姝嬋總體上還算順從的態度讓他覺得應該不會再有意外,於是決定慢慢
來。畢竟如果女人願意配合,一個主動騷起來的浪貨,肯定比霸王硬上弓要爽得
多。

  「好吧,慢慢來吧……」費家勇的手在她下身的嫩唇間揉動,可能是為了彌
補沒能馬上插進去的遺憾,他中指最上的指節深入到肉唇間摳了好幾下,或許是
被指甲刮到了嫩肉,袁姝嬋皺起眉頭,卻壓抑著沒有叫出聲來。

  「來!」對單調的撫摸興趣寥寥,費家勇突然從她身上下來,拍著她的大腿,
示意她從床上起來,「用嘴讓我爽一下!」

  袁姝嬋慢吞吞跪到他身前,左手緊握著他肉棒根部,右手輕輕攥著龜頭搓了
幾下。費家勇不耐煩地按著她的腦袋靠近肉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將
肉棒吞到嘴裏。

  「嘶……」感覺到柔嫩的舌頭在馬眼上快速卷了幾下,費家勇倒抽冷氣,情
不自禁地挺動下身,下意識想把肉棒送到袁姝嬋口腔更深處。

  「我操!你這舌頭真是……」費家勇爽得有點語無倫次,「你是不是天天吃
雞巴練習啊?你這嘴可比葉佳彤強多了……」

  袁姝嬋突然抬起頭,略帶幾分不可思議地問:「你跟葉佳彤也做過?」在她
原本的預想中,葉佳彤不過是費家勇推出來取代她原本的地位,借以給她警告的
小角色,她根本沒想到他會對這個隻能勉強算五官秀氣,細高條,要胸沒胸要屁
股沒屁股的女人感興趣,再說葉佳彤也不年輕了。

  「嗬嗬……」費家勇似乎不在意自己說漏了嘴,「她自己送上來的,不做白
不做,反正我沒給她任何承諾。她跟你可沒法比,如果不是因為她還是個處,我
也沒興趣玩她。」

  「處?」袁姝嬋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葉佳彤今年該有34歲吧?居然還是處
女?話說回來,同事好幾年,袁姝嬋確實從沒見過她在工作之外和男人有任何來
往。

  費家勇不想多談葉佳彤,用肉棒在袁姝嬋嘴唇上頂了頂,示意她繼續。袁姝
嬋反應過來,繼續為他吸舔。費家勇嫌手沒處放,將她的襯衫往下褪到腰部,揉
著兩團巨乳,耐心地享受著。

  他的手法算不上精妙,但也絕不生疏,再加上舌尖鼻腔滿是濃重的男人氣息,
沒過多久,袁姝嬋就感覺到自己兩腿間有了一絲絲潤滑冰涼的感覺,她知道自己
來了感覺,很快就會水流潺潺,隻要費家勇再次挺槍上馬,就能勢如破竹一插到
底,自己再也沒什麼借口推托。

  算了,就這樣吧,被這麼一個有能力有背景,作風強硬的頂頭上司覬覦,自
己已經堅持了那麼久沒有讓他得手,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吧?

  反正我單身,不需要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負責,就算被費家勇上了,也不會
對不起任何人,大不了就當是喝醉了在外麵找了個男人唄,又能怎麼樣呢?

  不是說葉佳彤送上門去給他操嗎?現在的局勢就是如此,自己怎麼說還是被
費家勇惦記、追求、逼迫的,總比主動獻身的葉佳彤要強一些吧?

  袁姝嬋苦笑著找出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

  在她漸漸壓抑下內心殘留的不甘,準備放開身心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嗬嗬,正好趕在我準備對費總說『我濕了』之前,就差一秒鍾,總算我沒
走到最壞那一步。」袁姝嬋想起那個瞬間,依然有幾分上天注定的慶幸。

  在聽到鈴聲的一刹那,之前用那麼多借口搭建起來的心理平台瞬間崩塌。就
像袁姝嬋早先說的那樣,她需要有這樣一個電話,給她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讓
她在最後時刻再叩問一次內心。

  結果是,她還是做不到。即便已經被剝成半裸,甚至已經含著肉棒舔了好幾
分鍾,袁姝嬋還是不能徹底放棄那種不服不甘。

  她吐出肉棒,站起身走到沙發邊接電話。

  費家勇雖然很不滿,在她拿起電話後卻也不方便再說什麼。

  「其實那時候我以為已經到了十點,是你打電話來,沒想到那會兒才九點三
刻,打電話的人不是你。」

  「是你家裏人?」沈惜一時想不出還會有誰在這種時候打電話給她。

  袁姝嬋長出一口氣,笑著說:「如果讓你猜,你肯定猜不到,至少前幾次猜
不到。是郭煜。」

  「是他啊……」沈惜若有所悟,這個人他到現在還沒見過,但從袁姝嬋這裏
已經聽說過好幾次了,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好像聯係得挺密切,袁姝嬋對他的
評價也不錯。

  打電話來的正是郭煜,他想周末的時候請袁姝嬋吃飯,QQ上見不到人,發微
信也沒人回,反正今晚他的護士老婆在醫院值班,索性直接打電話過來。

  對郭煜來講,袁姝嬋是個非常有魅力,又有挑戰性的女人,徹底激起了他的
征服欲。但她又確實是道極難的關卡,之前費了那麼大的氣力才勞煩她出來喝了
一次咖啡,後來再怎麼說也請不動她了。雖然一直沒斷聯係,卻無論如何都不能
將關係向前更推一步。正是這種極難上手的架勢,更使郭煜欲罷不難。

  周末這頓飯,是他的又一次嚐試。

  袁姝嬋顯得有些古怪,電話接通後,她一直在自說自話,聽她的語氣,好像
自己這頭是她的父母,有要緊事找她商量似的。郭煜腦筋轉得快,盡管一時不明
所以,卻能沉默地配合,任由袁姝嬋在那邊自編自演一出好戲。

  接起電話後,袁姝嬋就鑽進了衛生間。她假裝一直在和電話那頭對話,其實
在抓緊時間整理自己上上下下的衣裙。襯衫的扣子被扯掉了一顆,但扣緊上下的
紐扣,勉強還是可以出門,至少在樓道裏短短走上一段路不會有大問題,何況還
有外套可以遮擋。

  收拾完畢,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毅然決然走出衛生間,來到床邊,拿起被丟
在地上的製服外套,用手捂著手機話筒,對費家勇輕聲說了句:「費總對不起,
我家裏有要緊事要找我商量,我先回房間去。看什麼時候能打完這個電話,再跟
您聯係吧。如果太晚了,您先休息。」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

  費家勇當然不可能在電話連通的情況下過來與她拉拉扯扯,臉色沉得可怕,
卻也無計可施。

  回到房間後,袁姝嬋才向郭煜解釋說自己剛才在陪領導應酬,早就想借故脫
身,正好接到他的電話,於是來了這麼一出。郭煜不可能猜到袁姝嬋剛才的真實
處境,聽她說得合理,也就不再多想。說到周末一起吃飯,袁姝嬋感激他無意中
幫自己解圍,自然滿口答應。

  為了防備費家勇立刻打電話過來測驗她是不是在作假,袁姝嬋始終沒掛電話,
東拉西扯地和郭煜聊天。期間沈惜打來三個電話,袁姝嬋都知道,但那時郭煜剛
被逗起了一點談興,她也不便立刻打斷。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袁姝嬋這才告
別郭煜,抽出空來與沈惜聯係。

  「問題是,等會你那個副總還是有可能給你打電話,叫你過去,是吧?」

  「嗯,所以等會掛了電話,我準備設置『假日模式』,這樣他隻會一直聽到
我這邊『正在通話中』。我想他總不至於在我還在通話的時候,過來敲我的門吧?
他明天也不至於再問我為什麼一直都是『通話中』吧?」

  「這樣一來,你雖然沒和他撕破臉,但拒絕的意思也很明顯,今後準備怎麼
辦?」

  「我不知道。」袁姝嬋歎氣,「我覺得,被我今天這麼一搞,他不可能再來
找我了,哪個領導這麼賤?我這樁心事總算是了斷了,隻不過,費總多半也不會
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估計就是回兩河所吧,他總不可能開除我。」袁姝嬋說得輕鬆,但被分流
回兩河收費所,對她來講,實在是非常慘重的代價。

  沈惜當然也知道袁姝嬋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公司總部奮鬥了這麼多年,最終的
結局是回到幾年前離開的基層站所。但他一時想不出能給她什麼實際的幫助,這
樣一來,寬慰也顯得蒼白,簡單又聊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令沈惜撓頭的事不止一樁,轉過天,另一個難題就擺在他麵前了。

  這天到下班時間,沈惜到新越集團接上裴語微,先一起吃了晚飯,晚上七點
多趕到裘欣悅家中。出迎的裘欣悅,隨意地穿著一身家居睡衣,頭上戴著個俏皮
的粉紅蝴蝶結形的發夾。

  裴語微伸手去抓那個發夾:「你幹嘛裝可愛?」

  裘欣悅一邊躲一邊反擊:「別鬧!喂!我本來就這麼可愛好吧?什麼叫裝呀?」

  「平時怎麼沒看你這麼可愛?說,是不是要勾引我男朋友?」

  「是啊是啊,勾引你男朋友!氣死你!」

  沈惜在一邊略顯尷尬地笑:「呃……二位大小姐,我是一種真實存在的生物,
好嗎?那個,請問接下來,我們該做些什麼呢?」

  麵對沈惜,裘欣悅變得正經了許多,但也看不到麵對即將要和她假裝上演
「床戲」的男人的羞澀。

  「先坐一會吧,等會我叫那家夥過來,到時候主要由我來應付他,沈哥你就
在邊上坐著支持小妹就好啦。」裘欣悅一邊招呼兩人落座,一邊從冰箱裏取出幾
罐啤酒放在茶幾上,「本來應該喝茶,不過今天晚上這事,好像喝點酒比較有氛
圍。」

  「嗯,我隻要坐著就行了?」沈惜很想知道所謂的「床戲」,究竟該演到什
麼程度。

  「我本來想的是越真實越好,最好是他來的時候,發現我們兩個的穿著、房
間裏的氣味等等,都和真的做過愛一模一樣。」裘欣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好
像是個正在給演員說戲的導演,「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估計微微要不高興了。」

  裴語微在旁做了個鬼臉。

  「退而求其次,有個樣子就行。」裘欣悅把自己的大致計劃簡單說了說,沈
惜聽完鬆了一口氣。他之前被裴語微最開始說的「床戲」兩個字搞得有點緊張,
如果像裘欣悅今天說的這樣,他倒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又簡單聊了一會,消除剛見麵時一點難免的小尷尬,裘欣悅給崔誌良發了條
微信,對方可能一直在等待這邊的召喚,幾乎在瞬間就回複了。

  「我叫他過來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到,你們幫忙把外麵布置一下,我進去
換件衣服。」

  「喂!那我待會怎麼辦?有我這個觀眾在旁邊,他不會相信你們幹過什麼吧?」
裴語微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多餘」。

  「你躲在臥室裏好了,反正他今天不可能到裏麵去,我幾句話就把他打發了。」

  「哼哼,憑什麼我要做賊一樣躲著?」

  「你不躲著怎麼辦?走啊?你現在走了,放不放心啊?」

  裴語微揚著頭嘴硬:「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哼!就算你們倆真搞上了,那也
是我家男人占便宜,你吃虧!哼哼!」

  「呦!小賤人,你這麼想得開的?那你現在走吧!我倒要看看我能吃什麼虧,
哈哈。」

  兩人鬧了一會,裘欣悅突然說:「要不等會你也脫了,我們說在3P吧,哈哈!
就是你多少得被那個王八蛋看到點什麼,你男人肯不肯吃這個虧啊?」

  「他肯我也不肯啊!」裴語微對這個主意嗤之以鼻。

  「你這也不肯,那也不肯,那就隻有躲在臥室裏這一種選擇嘍,好啦,不跟
你囉嗦了,我先去換衣服了。」

  裘欣悅進了臥室,沈惜和裴語微照她剛才的吩咐,先把茶幾弄得很淩亂,滿
的空的啤酒罐橫七豎八地擺著,又從衛生間弄了一條帶著幾分濕氣的毛巾丟在地
上,還把裘欣悅準備好的一條褲襪撕破襠部,丟在茶幾上。

  「沙發要弄得亂一點,像要親熱過的樣子,怎麼弄?」裴語微坐在一個靠墊
上用屁股使勁墩了幾下,又躺上沙發,小心翼翼左右翻滾了會,站起來看看,覺
得不是很滿意,「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沈惜過來摟著她,笑嘻嘻地說:「像要親熱過的樣子……最好的辦法,當然
是真的親熱一下嘍。」

  「什麼……」裴語微扭轉臉,一句話才問出一半,嘴唇就被沈惜堵住了,兩
人熱烈地吻著,滾倒在沙發上,纏綿了許久。

  「哎哎哎!好啦!」走出臥室的裘欣悅又好氣又好笑地打斷了他倆的親熱,
「差不多可以啦!我這裏還有一顆孤寂的心靈需要安慰呢!」

  裴語微臉蛋紅彤彤地站起身,沈惜賊兮兮地笑,起身指著被弄得十分淩亂的
沙發說:「怎麼樣?很像吧?」

  裘欣悅又白了他倆一眼,來到沈惜身邊,扯了扯他的襯衫衣袖:「沈哥,你
把環境搞得再逼真,穿得這麼規規矩矩的,恐怕也沒什麼說服力吧?」這時那兩
人才注意到她已經脫了睡衣,身上隻裹了一條浴巾,赤裸的肩頭和暴露在外的赤
裸雙腿說明她在浴巾下即便還穿了些什麼,估計也沒多少遮擋。

  沈惜看了眼裴語微,見她聳聳肩,示意他隨意,也就痛快地脫了長褲和襯衫,
隻留下內褲,他攤攤手:「按照你的計劃,貌似這樣就可以了?」

  「可以了,可以了,再要你脫,我怕微微就要和我打起來了,哈哈……」裘
欣悅一邊說,一邊拿過一盒避孕套來,撕開包裝,取出個嶄新的避孕套,將它吹
鼓了又弄扁,揉搓幾下,丟在腳邊,隨手又把整盒避孕套塞在沙發上的靠墊下麵,
半遮半露。

  「大功告成,等會沈哥你可要好好配合我哦!」

  沈惜露出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表情。

  沒過多久,敲門聲傳來。裘欣悅沒說話,用手比劃了幾下, 裴語微心領神
會走進臥室,輕輕把門掩上。她倒也真放心,為免露出破綻,一絲門縫都沒留。

  「不去開門嗎?」見裘欣悅坐到自己身邊,沒有朝門的方向走,沈惜輕聲問
道。

  裘欣悅歪了歪腦袋,也不說話,解開浴巾,丟在沙發上,盡可能擠進沈惜懷
中,仰起臉說:「好了,沈哥,差不多該入戲了。」

  沈惜苦笑著張開胳膊,將她摟在懷裏。裘欣悅這會身上隻有一條半透明的蕾
絲內褲和一件大紅色手繡肚兜,不管他怎麼擺放手的位置,難免都會有碰觸,既
然如此,他也就不矯情了,索性結結實實地將她緊緊摟住,隻是手掌虛虛地搭在
她肩膀上,沒有落實。

  裘欣悅回答他之前的那個問題:「不用給他開門,他有鑰匙的。讓他敲一會,
我不理他,他自己會開門進來的。」

  「那你過了今晚可一定得換鎖。」沈惜認真地告誡道。

  裘欣悅點點頭,示意自己早已經準備好了。

  果然,剛開始因為膽怯不敢直接闖進來的崔誌良,空等了許久,終於沒了耐
心。他是被叫來的,到樓下時又特別留心過,看到裘欣悅家客廳透著燈光,確信
家中有人,久久不見有人來開門,隻當裘欣悅還在使性子,隻能掏出鑰匙自己開
門。

  捧著一大束剛買的黃玫瑰,本想進門後就立刻展開蜜語攻勢,沒想到朝客廳
沙發掃上一眼,崔誌良頓時變得目瞪口呆。

  靠!什麼鬼?

  裘欣悅家裏怎麼還有個男人?而且這倆脫得幾乎全裸的樣子,連體嬰似的緊
貼在一起,這是馬上要開戰?還是已經幹過一場正在中場休息?

  這個瞬間的男人總是最為敏感的,崔誌良飛速地在客廳裏掃了一圈,關注到
了每一個裘欣悅期待他關注的細節。

  一切表明,在自己趕到這裏之前,剛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結束……

  「你,你們在幹什麼?」崔誌良甚至還沒看清那男人是誰,就喝問起來。隻
是在裘欣悅麵前一貫以來的心理劣勢,使他即便火冒三丈也不敢說太過分的話,
隻能盡可能提高聲音來表示他此刻的憤怒。

  「你看不出來?」裘欣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往沈惜身上貼得更緊了些。

  崔誌良這時才看清那男人的臉,變得愈發錯愕:「他,他不是……」

  靠,這不是裘欣悅閨蜜的男朋友嗎?這是在唱哪一出?

  「怎麼了?」裘欣悅舒舒服服靠在沈惜身上,使壞似地將手放到他兩腿之間,
輕輕蹭了蹭肉棒,沈惜不自覺地微微抖了幾下,這個動作落在崔誌良眼中當然更
令他心如刀絞。

  「他不是那個……?他是裴語微的男朋友啊!你怎麼和他……」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準備挖微微的牆腳,借來睡一次而已。」

  聽她說得囂張,沈惜「氣」得在她腰間嫩肉上輕輕掐了一把,逗得她咯咯直
笑。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手動腳,看得崔誌良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可是他不敢。打裘欣悅,他固然不敢,麵對沈惜他也沒什麼底氣。聽裘欣悅
說過,這位是沈家子弟,叔伯兄弟,不是富豪就是高官,單論家庭背景,比裘大
小姐更加難惹,崔誌良又怎麼敢造次?

  有火泄不出,崔誌良突然有了種極度荒誕的無力感。

  沈惜很好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滿臉淡然,一副根本不屑與崔誌良說話的樣
子,自顧自從茶幾上拿起一罐啤酒,自在地喝了一大口,剛想把酒罐放回,裘欣
悅順勢接過去,毫不顧忌地放到唇邊也喝了一口。

  「你既然……」崔誌良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偷人?劈腿?挖牆腳?
這些詞好像說起來都很正確,但他卻說不出口。「那你叫我來幹嘛?你還,還穿
……」他這會又注意到裘欣悅身上穿的是上次一起去長沙時他買的湘繡肚兜,她
特意穿上這個坐在別的男人懷裏,實在是對他的一個莫大嘲諷。

  「叫你過來啊?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自己的女朋友躺在別的男
人懷裏的樣子。現在你已經看到了,如果想走,可以走了。」

  崔誌良嘴唇發顫,想要轉身奪門而走,卻又留有最後一絲僥幸。他安慰自己
說,反正是自己劈腿在先,說起來並沒有吃太大的虧。萬一裘欣悅隻是想要找一
找心理平衡,玩過今晚這場,還能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可能自己這會堅持一下,
表現一下懺悔和寬容,今後又能海闊天空呢?

  裘欣悅突然直起身,雙手環抱沈惜的脖子,湊上去和他熱吻了許久,轉過頭
來奇怪地問:「你怎麼還不走啊?你是不是想看別人是怎麼幹你的女朋友的?剛
才我被操得高潮迭起的騷樣,你沒看到實在是太可惜了。」

  崔誌良緊緊握著拳頭,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竭盡全力地擠出一絲溫和的笑:
「欣欣,你……」

  「少廢話,你想不想看?」裘欣悅將手伸到背後,解開了肚兜的係繩,原本
緊貼身體的肚兜像一麵小旗似的飄擺起來,雖然幅度不大,但從沈惜的角度,還
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兩個小巧的乳房。

  「你要是想看,我現在就給你表演一下我是怎麼讓別的男人操的;你要是不
想看,就可以滾了,而且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啊?」崔誌良突然聽到最怕聽到的這句話,頓時有如五雷轟頂,「欣欣,
我……」

  「閉嘴!」裘欣悅做事斬釘截鐵,根本不給他留半點磨嘰的空間,「之前不
分手,我就是在給你準備這頂綠帽子,現在你可以戴著這頂帽子滾了!從今天開
始,我和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不要再裝可憐裝真誠,永遠不要在我麵前出現,
滾!」

                            (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8-12-7 23:34

樓主很有信用果然如期出文,可惜施夢縈那段只有點到為止,可惜了!
作者: tianshiyeyin    時間: 2019-1-1 19:35     標題: 情慾兩極 (62) 作者:Aksen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8/12/31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六十二章 貪嗔癡

  5.20是近幾年時興起來的所謂「網路情人節」,但一直沒能被炒得像「雙十
一」那麼成功,有點不鹹不淡。

  對裴語微來講,今天也確實沒有情人節的感覺。

  一方面因為這天本是忻晴的生日,沈惜姐弟要在家裡為母親舉辦簡單的冥壽
儀式,當然顧不得再安排什麼「網路情人節」的節目;另一方面則是小丫頭被老
爸擺了一道,正生著滿腹的悶氣。前幾天她興沖沖告訴沈惜,父親親口邀請他周
末到家中一聚,為此她還興奮了好幾天,可今天中午裴新林卻打電話說他下午要
飛往四川處理緊急事務,和沈惜見面的計畫只能推遲。

  說起來,這次爽約不能怪裴新林。就在今天上午八點多,新越集團設在成都
新都區的一家工廠發生庫房大火,造成兩死十一傷,財產損失暫時還沒統計完畢。
面對這麼嚴重的安全事故,集團總部這邊當然要緊急派員前往處理。作為集團董
事長,裴新林本來未必非要親自前往,但畢竟鬧出了人命,西南市場又是集團近
幾年的重要目標市場,他最終還是決定跑這一趟。於是裴新林只能讓女兒代自己
向沈惜轉達歉意,同時表示第二天的約定不必取消,小丫頭還是可以帶沈惜回家
吃飯。雖然他不在,至少可以先和伍學芳見個面。

  因為老爸「言而無信」,從下午到晚上,裴語微都顯得怏怏不樂。

  沈惜倒是沒想太多,這件事說到底只是不巧,並不是因為裴新林對自己有什
麼惡感。再說,裴總在百忙之中還能記得跟女兒打個招呼,說要向自己表達歉意,
真的已經很給面子了。

  裴語微當然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只是覺得在男朋友這邊有些不好交代,既
然沈惜看得開,她慢慢也就不再鬧心了。

  「明天中午我和欣欣約了一起吃飯,你等我電話,差不多時候過來接我,然
後我們一起回家。」

  「好。你這幾天是應該多找機會陪陪她,畢竟剛分手嘛。」

  從姐姐家回到自家別墅時還不到晚上九點,沈惜想補看一期上周沒看的《奇
葩說》。這個節目裴語微也看過,反正要打發睡前的時間,當然也就興致勃勃地
陪男友一起看。

  他們看的是5.14那期,辯題大意是「面對絕症親人,要不要鼓勵他們撐下去」。
這期節目集中了沈惜最喜歡的幾位辯手,一段段發言聽下來也頗能給人帶來感觸,
他聽得津津有味,偶爾還和裴語微簡單討論辯手們提出的觀點,原本這是一場比
較愉快的體驗,沒想到在最後主席臺上的幾位導師表達看法時,沈惜突然被一股
巨大的悲傷猝不及防地籠罩住了。

  那是馬東說到了自己父親馬季,他說在父親病逝三年後,突然夢到了他,父
親在夢中說:「很高興跟你做一世父子,有緣再聚。」

  像是被這句話驟然擊中似的,沈惜毫無預兆地放聲痛哭,瞬間淚流滿面。

  裴語微被嚇了一大跳,趕忙摟緊了男友。她不明所以,但也沒顯得驚慌失措,
更沒不停追問,只是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等他恢復平靜。

  哭了許久,沈惜漸漸止住哽咽。

  「怎麼了?想到爸爸媽媽了?」

  「嗯……爸爸走前兩天,跟姐姐和我分別單獨談過一次,他對我說了一句差
不多意思的話:很高興這輩子和我有父子一場的緣分……」說到這裡,沈惜的淚
水又湧了出來。

  裴語微無言地將臉頰貼到他的臉上,嘴唇觸到幾滴淚水,用舌尖輕輕點一點,
有股淡淡的鹹腥滋味。

  「爸爸查出腫瘤以後,差不多又堅持了半年,跟姐姐和我溝通過很多次,那
時候我們已經十幾歲了,雖然難過,倒總算還不至於覺得太突然,畢竟爸爸還給
我留了那麼一句話。可媽媽走得太急了,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天我和
姐姐從幼稚園回家,爸爸告訴我們,媽媽今天不回來了,而且今後很長時間都不
會回來了……那天白天,媽媽出了車禍,就這麼走了,連句話都沒留下,我甚至
想不起那天早晨,媽媽出門時穿的是什麼衣服……」沈惜一邊輕輕啜泣,一邊喃
喃地說。

  裴語微父母雙全,在她這個年紀,還從沒想過有一天父母會不在身邊,雖然
她之前瞭解沈惜父母多早早過世,但並不是真的懂那究竟是種什麼滋味,今天聽
他說起,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見慣了男友平日時時處處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模樣,裴語微甚至有一種錯覺,
好像沈惜從來都是這個樣子,永遠都會是這個樣子,沒有任何人或事能讓他動容
失態。今晚他流露出來的如此悲傷的神情,是她前所未見的,像一支特別銳利的
箭,毫無阻礙地刺入最柔軟的心靈深處。

  她緊緊抱著沈惜,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胸前。

  「如果爸爸媽媽都還在,也都才五十多歲……有他們在,我能會活得很不一
樣……我就不會是小老頭了,我也許會很隨心所欲,也許我活成了一個混蛋,我
其實不知道那樣活是什麼感覺……微微,我想他們,我想爸爸媽媽……」

  「嗯,嗯……」裴語微輕輕應著。她知道,這時候她不需要說什麼,只要陪
著他就好。

  無論是否情願,沈惜都不會讓自己失態超過半個小時,在裴語微懷裡又抽泣
了十幾分鐘,他終於漸漸控制住情緒,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回來時除了雙眼微紅,
基本上已經看不出此前哭泣的痕跡。

  兩人一時也不知道再聊些什麼,只是靜靜地對坐。

  「不早了,睡不睡?」

  「嗯。」裴語微乖乖起身,攬著沈惜的胳膊,貼到他身上,「抱抱……」

  第二天裴語微和裘欣悅閨蜜之間約會,沈惜當然不去湊熱鬧。下午三點多,
接到女友的電話,他趕到池塘橋附近一家只為女性提供服務的SPA美容養生會所,
沒過多久,閨蜜倆就一同走了出來。

  前天晚上,在裘欣悅解去肚兜之後,心理素質終究沒有那麼強悍的崔志良縮
了,他畢竟做不到真能面不改色地旁觀女友和別的男人上演激情戲,被命令交出
鑰匙後憤憤地摔門而去。為防萬一,沈惜和裴語微當晚睡在裘欣悅家的客房。裘
欣悅說第二天就會找人換鎖,那樣基本就沒問題了。

  今天看裘欣悅的神情,似乎已經把前晚的事完全拋到九霄雲外,雖然她不可
能真那麼灑脫,但積極的心態總是能讓人更放心一些。

  看到不遠處沈惜的車,裘欣悅揮了幾下手,沒有過來寒暄,轉向另一個方向
去取她自己的車。

  看著她轉身而去的身影,沈惜突然想到昨天早晨送裴語微到公司,折回書店
的路上,他收到的一條微信:「謝謝。可惜今後不太方便單獨約你出來了。」

  沈惜知道,這是一句實在話。如果沒有前晚那一出,他偶爾和裘欣悅單獨約
出來吃頓飯喝杯咖啡,也無傷大雅,但現在,兩人之間再要單獨約會,就不那麼
合適了。

  接上裴語微,兩人一起前往裴家。

  裴新林雖然不在,但未來丈母娘同樣不能輕忽,沈惜為伍學芳準備了見面禮。
他和伍學芳只在劉紹輝的婚禮上只有過一面之緣,只能依照記憶中她的大概形象、
氣質,精心挑選了一條紅色雲紋蠶絲蘇繡大披肩圍巾,價格不貴,還不到3000元,
但從顏色到花紋再到手工,與「裴太太」的身份應該還是頗為相稱的。

  伍學芳對沈惜的態度很平淡,和應對大多數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客人幾乎沒什
麼差別:不失禮,卻明顯帶了幾分疏離。這讓原本就對老爸放自己的鴿子有些不
滿的裴語微更添幾分小情緒,只是這會不方便表達。

  不冷不熱地寒暄過,離晚飯時間還早,伍學芳客氣地請沈惜自便,叫上氣鼓
鼓的女兒一起上樓。

  「媽,你幹什麼嘛!」走進父母的臥室,小丫頭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她能
憋到這會才如此不輕不重地說上一句,已經很了不起了。

  伍學芳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怎麼了?我是趕他了,還是給他臉色看了?不
是好好地跟他說話嘛,我怎麼了?」

  裴語微噘起嘴。

  「你爸跟我說過他現在對這件事的態度,如果這個男孩子人還不錯,那就讓
你們自然發展,他不干涉。」

  「那你還……」

  伍學芳打斷女兒的話:「我還沒說完,你爸的態度是這樣的,可你問過我嗎?
你是不是覺得在這件事上,你媽媽我是靠邊站,沒有發言權的啊?」

  裴語微被問得愣住了。細想想,上周裴新林表過態後,她真就覺得萬事大吉,
從沒想過還要再徵詢母親的意見,頓時心裡有點發虛,小聲嘟囔:「這事不是應
該你們先商量好嗎?」

  「你說什麼呢?」

  「我說,這種事你們應該先商量好,再來跟我傳達,不然你們分頭來跟我講,
意見又不一樣,我聽誰的啊?」

  「咱們家裡,大主意是你爸拿,但如果我認真提出什麼意見,他肯定也會考
慮的。我告訴你,你和沈惜在一起這件事,我不是很贊成。」

  「為什麼呀?」裴語微有點急。

  「你爸覺得他那些老朋友對沈惜的看法不錯,之前那些流言就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這麼想。不管沈惜在這件事情上是不是冤枉,他現在已經被潑了一身污水,
外面很多人對他有看法。前天我跟你王阿姨去做保養,她還說起這件事情,她倒
不知道你和沈惜的關係,只是當笑話一樣說,我不想我女兒和一個在別人那裡被
當成笑話講的男生在一起。你以為如果王阿姨知道你們在一起,就不會再說這事
了嗎?她只會嘴上不說,心裡笑;明著不在我們面前說,背地裡去跟別人說。而
且以後她再提到沈惜,還會捎帶上你,我不想我女兒總被掛在別人嘴上,當笑話
講。」伍學芳語重心長。

  裴語微氣哼哼的:「媽,你又不是不知道,王阿姨最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地說
八卦,你身邊除了她,還有誰在說嘛?!你不能因噎廢食,有一兩個人說閒話,
就覺得哪裡都不對。」

  「如果我因噎廢食,就會告訴你馬上分手,而不是今天還客客氣氣接待他。
反正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你們的關係我目前不贊成,以後怎麼樣,看看再說。你
也別急,別覺得你媽我針對你們,你跟他認識才多長時間,對他有多少瞭解?憑
什麼你覺得你瞭解的就是對的,別人說的就都是錯的?」

  「因為是我跟他在一起,不是外面那些人跟他在一起!是我過日子,我自己
感覺好,不就好了嗎?」

  伍學芳露出一絲過來人的笑,搖了搖頭:「我跟你說,女孩子都這樣,你媽
我又不是沒有年輕過。喜歡一個人啊,都是你現在這種想法。可有些時候,你這
種信任就是盲目的……再說,你也別說你老媽是老腦筋,你也得想想,他畢竟比
你大了那麼多,現在你們都年輕,還看不出來,再等二十年,你剛過四十,他可
直奔五十歲去了,你們的身體、心理能不能合得上,這個你真的想過嗎?」見女
兒還要爭辯,她示意暫停,「好了,不爭了,我現在沒說絕對不允許你們在一起,
反正就算我說了,你肯定也不聽,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態度。接下來我會好好觀察
他到底怎麼樣,如果讓我看到了不好的地方,我肯定會反對到底,你做好心理准
備哦。」

  「哦……」裴語微滿心不快地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你幹嘛?」

  「下去啊,你不是說完了嗎?」

  伍學芳拍了拍床:「再待一會兒,多陪媽媽一會不行嗎?」

  「不是,我待在這兒幹嘛呀?」裴語微攤攤手,示意媽媽注意一下周圍環境,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在父母臥室裡能幹些什麼。

  「我這兒還有本雜誌沒看完,你要覺得悶,就看會電視。反正,再陪我坐一
會。」

  這一坐就是將近一個小時,眼看著掛鐘的指標漸漸轉向五點半位置,裴語微
終於磨光耐心,再次站了起來,她現在都無法想像男朋友被扔在客廳,是怎麼度
過這一個小時的。

  「媽!」這是她這一個小時裡第四次發出抗議,這次伍學芳總算放下手裡的
雜誌——她這一個小時裡看的第三本——氣定神閑地說:「好了好了,走吧。」

  裴語微終於獲准能下樓,趕緊快步沖出父母的臥室,可伍學芳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別走那麼快,跟在我後面。」

  「媽!」

  「跟在我後面!」

  老媽說的話,終歸還是管用的,不然裴語微也不可能一邊心急火燎,一邊還
在這裡枯坐那麼久。她不情願地站住,等著母親從身旁經過,緊跟在她身後朝樓
梯走去。

  來到樓梯口,伍學芳突然沒有預兆地停下腳步,裴語微亦步亦趨地緊隨,差
點撞到母親背上。

  「又怎麼啦?」

  伍學芳沒說話,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望著樓下。

  站在樓梯口位置,可以遠遠俯瞰大半個客廳,沈惜坐的位置恰好位於視線正
中。這會他並非獨自一人,離他不遠坐了個老太太。

  這位,正是裴語微的外婆。

  老太太是前幾天伍學芳剛從自家大哥那裡接來的。年過七旬的老人平日好靜,
除了飯點前後會在外面坐一坐,跟女兒、外孫女聊上幾句,平時大部分時候都呆
在自己房間。沒想到今天沒等別人去請,老太太自己就溜達出來了,還跟沈惜坐
到一起。

  客廳的電視機開著,老人比比劃劃地似乎正在談論播放的電視劇,沈惜坐在
老人右側方,不時點頭答話,一老一少碎叨叨地居然聊得很開心。

  這倒真是有趣。老太太今年七十二歲,腿腳靈便,耳聰目明,只是口齒已不
甚清晰,而且她老家是奉孝縣,口音更接近鄰市,與中寧市區的方言口音差別很
大。說實話,平日裡只有伍學芳和老母親在溝通上毫無障礙,裴新林父女也經常
聽不懂老人家在說什麼。沈惜這麼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居然能和她聊得起
來,而且能看出老人家與他相處甚是開懷,說的話比平日也要更多,算是一樁奇
事了。伍學芳轉臉看了眼女兒,心中暗笑:真不知這傢伙有什麼魔力,老老小小
的都能被他哄了。

  裴語微也看到了這一幕,一時沒有母親想得那麼多。

  母女倆下樓,沈惜注意到背後的腳步聲,扭頭看了看,連忙起身相迎。伍學
芳沖他笑笑,示意他坐下,然後坐到母親身邊,接上老人家的一段話頭。

  裴語微坐到男友身邊,不好意思地咬著耳朵問他這一個小時是不是過得很悶,
沈惜笑著搖頭,一半注意力卻還放在另一邊的老太太身上。果然,老人家突然扭
轉臉來又對他說了句話,他趕緊恭敬回答。

  坐了大約二十分鐘,家政阿姨過來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伍學芳扶著老母親
走向餐廳,兩個年輕人緊隨其後。老人家落座後,伍學芳坐到母親左手側,對面
正是沈惜。她突然用奉孝方言快速說了句什麼,沈惜見她雙眼盯著自己,明顯是
在和自己說話,但又沒聽清她說的內容,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阿姨,您
剛才說的,我沒聽清。」

  伍學芳略感驚訝:「你不懂奉孝話?」

  「嗯,懂一點點。您說得太快,我只能聽懂幾個字。」

  裴語微插了一句:「媽,你幹嘛說老家話?你剛才說的,別說他了,我都只
聽懂一半……」

  「沒什麼,我是說,今天我們隨便吃一點,等你叔叔回來,你再來家裡,我
親自下廚做菜。」

  「不敢勞煩阿姨。」沈惜指了指滿桌的菜,「已經很豐盛了,光準備這些,
已經很麻煩阿姨了。」

  「你不懂奉孝話,可剛才我看你跟我媽媽聊得很順暢啊。」

  「呵呵,其實老人家說的話,我只能聽懂十之二三,前言後語主要靠猜……」

  「這樣你也能聊得起來啊?」裴語微驚訝地問,真說不清她這是真好奇,還
是神助攻。

  「老人家嘛,我覺得很多時候她們不一定需要別人跟她們對話,只要有人陪
著,聽她們說,要是能再給一些反應就更好了。如果有幾句話能聊起來,老人家
就會覺得很開心。」

  「辛苦你了。」伍學芳的態度還是那麼淡淡的。

  飯後,大家又在客廳小坐了一會,到新聞聯播快要開始的時候,伍學芳提出
要送老母親回房休息,而她也準備回房間,讓兩個年輕人自便。

  裴語微帶男朋友回了自己的房間。沈惜第一次走進裴語微從小長大的小窩,
興致勃勃地東看西看,小丫頭的情緒明顯不高,坐在窗邊噘嘴賭氣。沈惜知道她
在為什麼不開心,時不時過來逗她兩句。

  他原本很想提醒一句「不許發大小姐脾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段時
間和裴語微在一起,儘管不會刻意為之,但或許真的有身為半個「叔叔」的自覺,
沈惜對小丫頭管得還是多了些。到目前為止,裴語微對他的叮囑建議基本上沒什
麼異議,總能乖乖聽話,可這不代表她將來會一直如此。沈惜心裡還是繃著一根
弦,盡可能不要在她面前顯得過分囉嗦。

  即便是要提醒女友別為自己的事和母親起爭執,沈惜還是想找個更委婉的方
法。

  「明天來不來我家?還是在家陪媽媽?」

  「我早上過去吧,下午陪媽媽逛街。」

  沈惜一臉鬼笑:「那我明天睡懶覺,等你過來叫醒我的大香腸,順便把我也
叫醒,好不好?」

  裴語微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個,小臉紅紅地一扭臉:「想得美!誰要叫醒你
的大香腸?最討厭你的大香腸!」

  沈惜湊到她身邊,掰著她的下巴,將小臉又扭了回來。「哎?跟上次說得不
一樣啊?我記得你上次一邊吃一邊說你吃不夠,說最喜歡這根大香腸啊……」

  裴語微氣哼哼地給了他一拳:「已經吃夠啦!不想吃啦!」

  「嘿嘿,不會的,你現在只是不好意思,一旦真的看到大香腸,肯定又忍不
住口水亂流。明天記得來叫醒我哦,最好裡面穿得性感一點,有沒有我沒見過的
造型?」

  「哎呀,你怎麼這麼煩?要求這麼多?」

  「昨天不是說明天咱們要補過一下『網路情人節』的嗎?我的小情人,是不
是應該好好地滿足一下我啊?」

  裴語微眼珠轉了轉,終於放鬆口風:「好啦好啦,明天我去滿足你這個大色
狼!」

  沈惜松了一口氣。有過這麼一番對話,估計今晚小丫頭會把很大一部分精力
放在明天的穿著造型上吧?只要她心裡多是對明天的期待,那就算是再跟母親有
些小衝突,至少態度會好一些吧?

  裴語微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鐘,驚訝地問:「你還不走?不是要去見朋友嗎?」

  「嗯,現在出發,你記得明天要早點過來哦,只有一個上午,我怕不夠時間
呢!」

  「老頭子你哪有那麼厲害!有本事你明天多來幾次!哼!」裴語微不服輸地
對他伸出一根中指,「走啦走啦,我送你出去。」

  沈惜今晚約了袁姝嬋。

  距離袁姝嬋再次拒絕費家勇的那個夜晚,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沈惜想知道後
續有何發展,更關心她是否遭遇報復。

  約的是晚上八點半,在袁姝嬋家裡見面。沈惜早到了一刻鐘左右,袁家的窗
戶黑著,一絲燈光都沒有,看來她還沒有回家。沈惜知道她今晚有個飯局,約會
的對象好像是郭煜。袁姝嬋說吃完飯就會回家。

  沈惜在社區裡慢慢散步消磨時間。准點回到袁家樓下,卻還是不見燈光,估
計袁姝嬋還在路上。他也不急,回到車上,找出一本平時放在車上用來打發時間
的小說翻起來。他也不想打電話去催,相信袁姝嬋心裡有數,如果沒能準時回來,
肯定有不得不遲到的原因。

  大概等了二十分鐘,一輛藍色的雷諾卡繽從社區大門方向緩緩開來,停在袁
家樓下。又過了一兩分鐘,副駕駛這側車門打開,袁姝嬋跳下了車。下車時,她
看到沈惜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但沒急著表示什麼,俯下身和車裡的人又簡單聊了
幾句,關上車門,目送車子慢慢開遠,這才朝沈惜這邊走來。

  沈惜也一直安靜坐等,直到此刻才下車,迎了上去。

  「結帳時候遇到一點麻煩,餐廳機器出了故障,比預想中要晚了一點;路上
又遇上查酒駕,不好意思,遲到了。」袁姝嬋簡單解釋了晚歸的原因。

  「郭煜?」

  「嗯。」

  「呵呵,久仰大名,一直沒機會見面。」

  兩人一邊聊,一邊朝樓上走去。

  進了家門,沈惜也不見外,直接往客廳沙發上一坐。袁姝嬋回到臥室,脫去
白天上班時穿的制服,換上一身深紫色連身長睡裙,去廚房弄了兩杯咖啡,回到
客廳坐在沈惜對面。

  「這幾天怎麼樣?這兩天你那副總又找過你嗎?」沈惜開門見山。

  「沒有,那天以後,直到現在,費總一句話都沒和我說過。這次我可能算是
徹底把他得罪了。」

  「至少沒撕破臉……」

  袁姝嬋無奈地笑:「如果真撕破臉,他和我都會變得很難看,我的下場當然
只會更慘。可就算現在沒撕破臉,在費總看來,恐怕也未必就比撕破了臉強多少,
他不會去想我保全了兩個人之間的體面,只會想我不識相,不給面子,沒一聽說
領導看上了我就乖乖爬過去給他操。他平時在工作上就比較強勢霸道,總之,這
次我估計真要倒楣了。」

  「誰走誰留這事,就由他一個人說了算?」沈惜當然不希望袁姝嬋被「流放」。

  「說了算的,當然不止他一個,至少將來新公司的書記、總經理都有決定權。
但黨群部這一塊是費總分管,以後在新公司這個分工好像也不變。你也知道,我
們這種單位,除非是兩個領導要鬥,否則一般面子上的事都做得很好,沒人會隨
便伸手去管別人分管的事。書記、總經理憑什麼為我去得罪費家勇啊?」

  「嗯,也就是說,癥結就在費家勇一個人身上……」沈惜略感頭痛。

  為了能幫到袁姝嬋,沈惜找姑父打聽過費家勇的背景。作為省路橋工程集團
總工程師的王睿嶽雖然不屬於高速運營管理系統,但畢竟都身處交通口,人面上
還是熟悉的。巧的是王睿嶽說他和費家勇還有同學之誼,當年讀研究生時曾就學
于同一位導師,交情很普通,但平時多少也有來往,如果只是問些消息,算是找
對人了。

  據王睿岳說,費家勇的背景主要是兩頭:首先他有個連襟是省司法廳廳長,
其次他本人深得省交通廳李副廳長的賞識。連襟那一頭是他在官面上真正的親近
靠山,李副廳長這頭則是他在系統內部的仗恃。

  偏偏這兩邊,沈惜都沒有足夠分量和交情的人脈。所以想直接找關係遞話,
幫袁姝嬋求情多半沒希望了,除非找沈偉長或沈偉揚出面。不到山窮水盡,沈惜
暫時不想動用家族力量。官場上規矩如此,沒有交情也不是辦不成事,但那樣一
來,勢必要用利益來交換,即便不是當下就能兌現的利益,存下的人情將來有一
天也必須要還。沈惜不想為了幫朋友的忙,就讓自家兄弟莫名背負人情債,誰知
道今後對方會提出什麼要求呢?

  所以還是要另想辦法。

  只是這樣一來,事情可能就變得複雜了……

  「你是不是和系統裡別的領導也完全沒有交集?」

  「我這樣的小老百姓,大部分時候就是跟自己的直屬上司打交道,還能認識
幾個大領導啊?系統內部那些頭頭,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啊。嗯……倒是
陪李副廳長吃過兩次飯,但那個色眯眯的胖老頭子,每次說黃段子都說個沒完,
找他的門路,說不定到頭來他還想要我陪他上床呢!都是上床,我幹嘛不從了費
總啊?起碼他外型還順眼一點,而且……」袁姝嬋表情怪怪地笑,「他那傢伙其
實還挺大的……」

  「哈哈,我看你也還沒走到絕路,還能開這種玩笑。」

  「苦中作樂嘛,總不能對著你嚎啕大哭吧?」

  沈惜默默地想了一會,隱約找到一個或許可行的方向,但具體該怎麼操作卻
還沒有想好。這種情況下,他覺得暫時不要先多說什麼,免得給袁姝嬋無謂的希
望。

  見他苦苦思索但似乎無計可施的模樣,袁姝嬋眼中閃過一絲很難察覺的失望。
平心而論,她敢於兩次拒絕費家勇,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她期待沈惜能幫自己一
臂之力。當然,如果沈惜幫不上,她也不會強求,換上灑脫的笑臉,拍了拍他的
膝蓋:「好啦!大不了我就回兩河所去,以後我說不定就是所長了,手下管著二
十幾號人,也算是個領導哦,哈哈。」

  沈惜也被她逗笑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的事,等幾天再看……對了,
這種時候你還不忘去跟郭煜吃飯,看來最近你倆發展得不錯啊?」

  「發展個屁!說得好像我在跟他談戀愛。」

  「上次你自己說的,不排除跟已婚男人發生肉體關係的可能。」

  「那也只是上床,與感情無關啊……」袁姝嬋自嘲地笑,「你說我是不是賤?
一邊是領導看上我,我卻死活不肯跟他上床;一邊也是一個沒什麼感情的男人,
我又不想收他錢,又撈不到別的什麼好處,我卻在認真考慮有感覺的時候可以跟
他上床。」

  「呵呵,那怎麼一樣呢?說句話糙理不糙的話,陪領導,你是被玩的那個;
在生活裡找個順眼的男人,那是你們鬥智鬥勇相互玩。就算後者可能是有婦之夫,
但還是要比前者高尚一百倍啊一百倍……」

  「哈哈,也是,千金難買老娘樂意……」

  「不過你也要小心哦,畢竟是結了婚的男人,逢場作戲還好,不要真的淪陷
哦。」

  「唉,上次隨便說說而已,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還淪陷個頭啊!頂多心照
不宣地各取所需一下。」袁姝嬋詭秘地瞟了沈惜一眼,「要說淪陷,我也就是在
你手裡死過一回,免疫啦,哈哈……」

  被她突然一調笑,沈惜多少有點小尷尬,本就只是隨口問問,關於郭煜的話
題也就到此為止。又閑坐了一會,他告辭而去。

  周日早晨,早早就醒了的沈惜,淡定地賴在床上,等著裴語微過來叫他「起
床」,不知道經過一夜的構思,她會在外衣下面給自己準備什麼樣的驚喜呢?

  幾乎與此同時,仍在貪睡的宋斯嘉卻被一種奇異的酸麻鼓脹感喚醒。

  齊鴻軒正騎在她身上不停抽插,見妻子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帶著一臉可愛的
憨態,嘿嘿笑著問:「老婆,是不是做著夢也有被老公我操的感覺啊?」

  初醒的感官比較麻木,宋斯嘉呆呆地看著丈夫壓在自己身上聳動身軀,偏偏
現在感覺十分不靈敏,他的這些動作顯得格外不真實,有種另類默劇的荒唐感,
讓她有點好笑。

  漸漸的,感官的敏銳度恢復正常,宋斯嘉終於也忍不住呻吟起來。昨晚兩人
說好要做一次的,但她在書房一忙就忙到了淩晨,沒能兌現對丈夫的承諾。齊鴻
軒養精蓄銳了整個晚上,這會睡足了醒來,正是龍精虎猛的時刻,一陣疾風暴雨,
很快使她有了高潮將至的衝動,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宋斯嘉用力掀了一下丈夫:「我在上面!」

  齊鴻軒躺倒,看著妻子猛一下翻坐起來,雙腿叉開,扶著肉棒在陰唇邊蹭幾
下,隨即用力往下一坐!她的屁股重重落在齊鴻軒的大腿上,發出一聲「啪」的
脆響。此刻宋斯嘉徹底沉浸在被喚起的欲望中,後仰身撐著丈夫的腿,上半身繃
得像一張弓,柔軟又有力的腰肢大幅度上下聳動,狂野地起伏,豐潤的臀肉反復
摔砸在男人的大腿上,發出的聲音比平時齊鴻軒主動抽插時顯得更加密集響亮。

  出色的耐力使宋斯嘉保持這個姿勢長達十幾分鐘,還能基本保持同一節奏,
給齊鴻軒帶來了莫大的享受。高頻次的上下起伏使她汗流浹背,氣喘如牛,終於
還是漸漸放緩速度,偶爾她會停下來,換成用陰道夾緊肉棒左右磨轉的姿勢。

  妻子如此主動的媚態在齊鴻軒眼中不啻天下最美的風景,他抬手捏緊了兩團
豐乳,一邊揉,一邊笑嘻嘻地問她為什麼一大清早就表現得這麼淫蕩,換來妻子
一個白眼。正爽得不行,突然見宋斯嘉臉色劇變,火急火燎地跳起來,二話不說
直奔衛生間而去,只留下他挺著一根濕滑堅硬的肉棒愣愣地躺在床上。

  「怎麼了?」齊鴻軒莫名其妙地起身,跟在妻子身後走進衛生間,見她正急
吼吼地一屁股坐到抽水馬桶上,幾乎是同時響起了嘩嘩嘩的水聲。

  「哈哈,原來寶貝老婆你是被我操尿了……」齊鴻軒得意地調笑,「還好你
動作快,不然床單上會噴滿你的尿了。」

  宋斯嘉滿臉通紅,悶著頭不說話。

  「可是,老婆,我怎麼辦?」齊鴻軒挺著鼓脹脹的肉棒來到妻子身邊。

  「等會,等會……」難以遏制的尿意帶來一陣山洪奔瀉般的釋放,一泄而空
後,宋斯嘉總覺得似乎還有些淋漓未盡,不得不多坐一會。見丈夫故意把肉棒翹
得高高的,可憐兮兮又滿臉猥瑣地靠近自己,不由得也有幾分好笑:「等我尿完,
我們再接著做。」

  「萬一它變軟了怎麼辦?硬了軟,軟了硬,對身體不好哦……」齊鴻軒嬉皮
笑臉地又走近兩步,幾乎就要把肉棒杵到她臉上了。

  宋斯嘉知道他在想什麼,抬手在肉棒上彈了一下,看丈夫裝模作樣喊疼作怪,
笑著一把攥住肉棒,將龜頭送到嘴裡緊緊包住,舌尖自然而然在馬眼上卷了幾下。
她原本只想應付著舔幾下,但此前的激情餘韻未退,肉棒上沾著的自己流出的淫
汁氣息又那樣濃烈,宋斯嘉吞吐著肉棒,慢慢地反而變得有些饑渴,不但將棒身
上下左右都舔了一遍,又逐漸舔到陰囊、大腿、小腹各個部位,握著的肉棒明顯
又鼓脹了半圈,馬眼裡滲出一滴滴清亮的液體。宋斯嘉抬眼盯了眼丈夫,微微一
笑,吐出香嫩的舌尖,將這些液體都卷到口中。

  齊鴻軒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的肉棒已經變得像鐵一樣堅硬,像火一般滾燙,
喘著粗氣問:「你還沒好嗎?」

  宋斯嘉故意不說話,不輕不重地繼續舔他的馬眼,不自覺地扭起了腰。齊鴻
軒看出她在作怪,兩手伸到她的腋下,使勁將她托了起來。

  「還想拖時間?!你這小騷母狗!快來吧!」

  宋斯嘉被按到洗手池前,上身俯倒,雙乳垂在水槽中。他們家的洗手池用的
是紫銅材質,肌膚貼上去頗有幾分冰涼的觸感。齊鴻軒迫不及待地將肉棒捅進滑
膩不堪的嫩穴,毫不留情的徹底插入迫使宋斯嘉瞬間揚起頭,整個上身觸電般彈
了起來,他順勢將手探到她身前,抓住兩團豐滿的肉球揉搓,掌心的火熱正好消
減了适才貼在紫銅上的冰冷感,一冷一熱之間,上半身和下半身同時迸發出了激
情。

  忍著胸前的酥麻,宋斯嘉緩緩扭動屁股。兩人此刻緊貼在一起,再加上身高
相近,用站姿從後面進入時,如果齊鴻軒不想時不時就滑出妻子的肉穴,就不能
不能大開大合、氣吞山河地猛幹。但宋斯嘉波浪般扭擺屁股,一定程度上彌補了
些許不足。

  「老婆,爽不爽?」

  「……」

  「爽不爽?」齊鴻軒鍥而不捨地問。

  「嗯……」

  「每天都把你幹得這麼爽好不好?」

  「嗯,好!啊,用力,再深一點……快點,再快點……」

  齊鴻軒已經竭盡全力地擺動腰胯,不斷加快抽插的速度,氣喘吁吁地問:
「還要用力?還要快?老婆你怎麼這麼淫蕩?嗯?怎麼這麼淫蕩?」

  「淫蕩還不好?啊?淫蕩還不好?你不是說我是騷母狗嗎?你不喜歡我騷啊?
不喜歡我淫蕩啊?啊!」宋斯嘉拼命地扭著屁股,她的勁頭使齊鴻軒毫不懷疑就
算自己一動不動,老婆光靠扭屁股也能把他的精液擠出來。

  「喜歡!最喜歡你這麼淫蕩!最喜歡我的母狗騷上天!屁股再扭得圓一點!
老公是不是很厲害?把你操得騷成這樣?!騷成這樣!騷成這樣!」

  「嗯,嗯……老公厲害,老公最厲害!啊!再裡面一點!啊……老公的棒棒
好硬……」

  「操死你這母狗!呃……要來了……老婆,快,轉過來!」

  宋斯嘉這會正浪得起勁,基本是丈夫說什麼就照做什麼,她快速轉過身,被
按著肩膀跪了下去,剛把臉湊到肉棒前,一股濃厚的精液就射得她滿臉開花,好
像被高壓水槍擊中一般,她的腦袋不自覺往後一仰,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這時
第二股精液又射在她口鼻之間,她生怕被精液嗆到,屏住了呼吸,張開嘴想吸氣
時,齊鴻軒順勢將正在發射的肉棒塞進她嘴裡,剩餘的精液一股股往她口中噴濺,
宋斯嘉一邊用嘴裹緊跳動著的肉棒,一邊大口吞咽精液。

  「老婆,營養早餐好不好吃?」

  「討厭!」宋斯嘉在臉上抹了一把,指間滿是連在一起的黏黏的水絲,「你
不是說以後每次都要我夾緊精液不要浪費嗎?怎麼不射裡面?」

  齊鴻軒愣了一下,摸著額頭傻笑:「忘了,哈哈……無所謂啦,反正檢查結
果還沒出來。」

  既然已經商量好要生孩子,宋斯嘉對這個檢查當然也很在意:「什麼時候能
拿報告?」

  「明天吧?檢查時候說有兩份報告,一份做完以後一小時就能拿,另一份要
等三天。我才懶得在那兒等呢,明天一起拿好了。」齊鴻軒沒有走開,仍舊貼在
妻子身邊。宋斯嘉在洗手池裡接了些溫水,對著鏡子擦抹臉上的精液痕跡,他輕
揉著妻子豐滿的臀丘,一邊說話,一邊又把心思動到了她誘人的屁眼上。

  剛才站在宋斯嘉身後猛插時,他就一直盯著她不時微微張合的屁眼,不住幻
想自己正在插的,是這個令人垂涎的小洞。

  這種幻想,對他來講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只要有個合適的聯想契機,他總會
不由自主想到「插屁眼」這三個字。

  上週五,出差歸來的齊鴻軒被老媽催著去做檢查。

  走進取精室,大小不過三四平方米的房間裡,除了一把沙發、一張矮桌、一
個洗手池外,別無他物。牆上除了一些說明文字,左右兩側的牆上總算還人性化
地設計了一點視覺衝擊。左側掛的是一幅油畫,畫中有一個豐滿的裸女,嫩紅的
乳頭和黑乎乎的下體很是醒目,但過分濃烈的藝術氣息讓人產生不了多少欲望;
右邊是一張大海報,一個穿了身極暴露泳裝的青春美少女,白生生的巨乳大半都
暴露在外,可三點卻又遮得嚴嚴實實。

  齊鴻軒惡趣味地想,過去看過一些色情小說,不是有護士幫病人打飛機的情
節嗎?怎麼醫院不開設這種服務呢?剛才坐在窗口後面接收檢驗單的那個小護士
頗為清秀,想像她進來幫他擼肉棒取精的場景,效果倒是比牆上這兩張沒意思的
畫強一些。

  現實是他只能自力更生,孤零零待在房間,沒有別的刺激,齊鴻軒只能全靠
想像。先想的當然是宋斯嘉,但平心而論,老婆再有吸引力,畢竟太過熟悉,在
需要動用想像來提升刺激感的時候,作用還真不大。同理,齊鴻軒又幻想了一會
吳靜雅,效果也是平平。反倒是想到薛芸琳後,終於有了些特別的感覺,畢竟很
久沒約過這個女人,也很久沒操她了,想到過去十來年一直沒能搞上她的屁眼,
齊鴻軒對此頗覺耿耿於懷。

  想到屁眼,齊鴻軒突然想到了宋斯嘉的表妹。

  上次偷看妻子手機,看到姐妹倆有一段關於肛交的小討論,表妹夫似乎也提
出了肛交的要求。看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女人嘛,當然應該把身上所有的洞都
貢獻出來,只有三個洞都被插過,才證明了對丈夫的臣服嘛!

  小姨子會不會同意肛交呢?那小倆口的感情非常好,既然表妹夫明確有所求,
估計她遲早會滿足他的吧?那她的屁眼現在是不是已經被操開花了呢?

  唉!要是宋斯嘉也那麼順從就好了。

  齊鴻軒不由得幻想起了小姨子的屁眼。那小姑娘不如宋斯嘉漂亮,但很愛笑,
活力十足,整個人又是肉肉的,非常豐滿。想著她光著屁股趴在身前的模樣,齊
鴻軒突然真正興奮起來,想像自己插進她的屁眼,手中的肉棒漸漸變得火熱酸脹。

  不知為什麼,他又想到了裴語微。這女孩他只見過一次,從妻子那裡知道她
現在已經是沈惜的女朋友了。靠,這傢伙豔福怎麼這麼好?既然你跟我老婆搞了
那麼多年曖昧,貢獻你的女朋友來給我爽爽,應該不為過吧?

  想像兩個小妞都趴在身前,自己從一個屁眼幹到另一個屁眼,最後當然又想
到妻子也加入其中,三個女人都因為屁眼被狠插而此起彼伏地浪叫,齊鴻軒終於
猛烈噴射起來。

  想到前天這場痛快淋漓的幻想,齊鴻軒甚至覺得疲軟的肉棒已經恢復了幾分
活力。

  哈哈,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嘛!

  一切的愉悅滿足,在門診醫生幫齊鴻軒解讀檢查報告後戛然而止。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

  普通門診的醫生一般不會跟病人多話,他們每天幾乎都以平均一兩分鐘看一
個病人的速度趕進度。要知道一個上午,生殖門診通常會掛出 150多個普通號,
一般又只有兩三個醫生看診,忙得要死。但齊鴻軒是本院陳醫生的兒子,陳醫生
還親自陪著過來,面對同院的老前輩,今天坐診的年輕女醫生怎麼也得多解釋幾
句。

  從檢查報告的資料來看,齊鴻軒被確診為弱精症。這不算什麼大毛病,如今
得這種病的男人越來越多,對性生活的影響並不大,只是精子活力不足,品質也
不高,自然受孕的可能性比正常人要小得多。

  「陳老師,接下來呢,你們可以考慮這樣兩種選擇:一個是過幾天讓令公子
再來檢查一次,我們可以看看上次檢查會不會是因為像疲勞啊之類的因素影響了
準確性;或者就照這個檢查結果,我幫您開個專家號,正好今天盧醫生有專家門
診,你們等會去找她看,畢竟她是我們醫院男性不孕不育方面的權威嘛。」

  陳建芬、齊鴻軒母子倆面面相覷,今天本來只是過來拿報告,然後回去就准
備安心造人,怎麼突然要看不孕不育專家門診了?

  「可能……是你那天剛出差回來,沒休息好吧?」陳建芬猶豫著問,她從沒
想過兒子身體會有問題,攥著手裡的檢查報告,腦子有些空白。

  齊鴻軒當然更願意接受母親的解釋:「可能是吧……」

  「那……我們再檢查一次?」

  醫生當然不反對他們的任何選擇:「那要不我現在就開檢查單?你過去三到
五天內有沒有過性生活?有沒有射精?」

  「呃……」齊鴻軒被問得愣住了,這位女醫生比自己還年輕,外表清秀端莊,
但問起男人的「性生活」和「射精」問題卻面不改色心不跳,搞得他反倒有些尷
尬。

  「有過,就是昨天……」說到這裡,他狼狽地收口,說這些幹嘛?

  醫生也覺得好笑,她只需要知道病人是不是符合檢查標準,誰關心你這幾天
裡具體是哪天射了精?

  「那這樣吧,你星期五或者下星期一再來檢查。這段時間注意休息,一定要
確保三到五天的禁欲時間,我個人建議你下週一來比較好。」

  謝過醫生,離開門診室,母子倆都有些沉默。

  「醫生說的你也聽到了,回去好好休息。」陳建芬想來想去,只能說出這麼
一句。

  「哦……」齊鴻軒悶悶地回應。他還不知道回家以後怎麼跟宋斯嘉說這事呢,
會不會被妻子鄙視?會不會讓她覺得我不行?齊鴻軒胡思亂想,越想越火大。

  其實,就算得了弱精症,也只是在生孩子這件事上比較麻煩,和性能力沒有
絕對的關聯,可齊鴻軒總覺得這是一回事。儘管昨天剛和妻子大戰一場,看上去
也滿足了她,但今天「弱精症」這三個字卻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覺得自己
的男性能力從此就要遭受質疑。

  操!這叫什麼事?

  這幾天裡,像齊鴻軒這樣在心中不斷罵娘,發起狠來想日天日地日翻一切的,
不止他一個,周曉榮的心情也差不多。

  他發狠的物件,當然是施夢縈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女人。

  在沐清苑再次成功操了施夢縈,已經是一個多星期前的事了。上周自己在她
身上予取予求,上上下下都玩遍了,他以為這騷屄已經被徐芃調教完畢,以後自
己可以盡情在她身上爽,沒想到這個幻想很快就破滅了。

  週一回到公司,下班時周曉榮想叫施夢縈晚上到他家去再好好玩一次,她卻
又變回之前生人勿進的那種冰冷模樣,直接懟了回來。周曉榮開始還以為她只是
裝裝樣子,想嬉皮笑臉多糾纏一會,沒想到她直接甩臉子走人,把他晾在辦公室
裡。

  這女人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動物!

  你他媽忘了被老子操得騷尿亂噴的時候了?

  周曉榮見過愛使小性子的,見過習慣裝模作樣半推半就的,見過喜歡耍手段
吊男人胃口的,就是沒遇過像施夢縈這種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完全摸不透到底在
想什麼的女人。平日裡他沒有太強的SM傾向,頂多是在心情不好時玩得稍微粗暴
點,可面對施夢縈,他總是發自內心想要狠狠抽她幾頓鞭子。

  但是,這個星期註定會發生太多讓他預料不到的事。

  到了星期六,徐芃幫施夢縈搬家。周曉榮之前無意中得知徐芃在幫她找新的
住處,每天下班後都帶著她四處去看房子,他原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沒想到居
然這麼快就搞定了。那天他覥著臉也跟著去,雖然實際上沒幫什麼大忙,但咋咋
呼呼的倒像是出了大力。

  忙活一天,總算把施夢縈的新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徐芃說要慶賀一下喬遷之
喜,主動進廚房做菜。他也是獨自在上海闖蕩過的,多少有點經驗,手藝勉強還
說得過去,像模像樣搞出四菜一湯來。周曉榮出門買了三瓶紅酒,吃飯時他突然
想起這天還是徐芃的生日,趕緊把這件事拿到檯面上來說,宣稱今天是雙喜臨門,
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兩瓶酒灌下去,周曉榮隨口問了句:「徐老師這麼幫你,又找房子又搬家,
你該怎麼感謝他呢?」

  沒等徐芃說什麼,施夢縈直接起身,豪爽至極地脫到一絲不掛,一屁股坐到
徐芃懷裡,媚眼如絲地說:「以身相許唄!反正我知道你們就喜歡操我。客戶服
務的重要原則是需求導向,別人想要什麼就想辦法滿足什麼,對吧?周總?」

  周曉榮本意只是撩撥一下,哪想到這個最近幾天像冰山一樣的女人突然又春
情洋溢地發起騷來,舉著酒杯甚至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晚上,他們當然毫無疑問又大幹了一場。讓周曉榮略感驚訝的是,徐芃
好像對3P失去了興趣,他獨自操施夢縈時照樣玩得熱火朝天,但只要自己一提槍
上馬,他基本就偃旗息鼓地退到一旁。一晚上下來,兩個人同時在施夢縈身上使
勁的時間加一起還沒超過十分鐘,周曉榮甚至沒機會在這女人身上試試前後兩個
洞一起插的玩法,頗覺可惜。

  來日方長,總有機會。

  有了這次的經驗,周曉榮對施夢縈現在的狀態多少有了點數。他猜這騷屄可
能已經進化到了糾結的新高度,平白無故對她調笑只會收穫白眼,但只要能找到
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即便十分牽強,也能讓她放開身心,對男人的要求不加拒
絕。

  換句話說,這騷屄現在不是不會發騷,而是需要一個讓她覺得能接受的由頭。
只要隨便找一套能說服她主動脫褲子的說辭,那就怎麼玩都行。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婊子他媽不就真的是個神經病嗎?

  很快,周曉榮就發現自己很需要找一個這樣的理由。

  因為有人拜託他,想在施夢縈身上爽一把。

  施夢縈搬家兩天后,是周旻父親的生日,周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飯後閑
聊,周曉榮有意無意地向堂哥周旻顯擺了一下自己把施夢縈弄上了床。

  這對堂兄弟都很喜歡女人,各自有不同的發洩管道,原本是彼此不相干的,
周曉榮過去也很少跟周旻提到自己玩弄公司裡女員工的事。但施夢縈不一樣,她
可是沈惜的前女友。他知道堂哥對沈惜充滿怨念,起因就在於前堂嫂和這個男人
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現在對和堂哥說起這個,是想告訴他:弟弟我操
了沈惜的女人,多少也算是幫你解了氣吧?

  說得興起,周曉榮還給周旻看了一段去年第一次和施夢縈3P時拍的視頻。鏡
頭裡,他剛射完,從肉穴中拔出肉棒,濃白的精液汩汩流出,這一幕周旻看得目
不轉睛。

  出乎意料的是,周旻突然提出一個要求:「我能不能也操她一次?」

  這大半年,周旻的日子過得很不痛快。三十歲的男人,失去後才意識到擁有
像巫曉寒那樣的妻子是何等幸運。就算他今後還能煥發第二春,又上哪兒去找前
妻那樣做淑女時端莊得體,扮蕩婦時騷浪入骨的極品呢?巫曉寒淑女那一面,周
旻其實也不怎麼在意,但她在床上放開以後那股媚勁,實在令他難以忘懷。

  也真是怪了,離婚前那一兩年裡,自己怎麼會覺得操夠了巫曉寒,對她興趣
寥寥呢?要知道,她剛滿三十歲,正是一個女人步入最為成熟,最為風韻難擋的
年紀!自己至少還能穩穩地享受十年,怎麼就稀裡糊塗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現在巫曉寒帶女兒長居加拿大,過年時回國,倒沒攔著周旻見女兒,但她自
己卻幾乎從頭到尾沒跟他正兒八經說過一句話。尤其是那天在電話裡聽到她明顯
是在叫床的聲音,更讓周旻一口惡氣悶在胸口,發洩不出。

  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周旻百分百確信,那個盡情操弄自己前妻的男人,肯
定是沈惜!

  賤貨!爛婊子!王八蛋!

  周旻一直沒反省過離婚到底是起因於哪裡,恨意自然都集中在絲毫不講多年
夫妻情分的巫曉寒和橫插一杠的沈惜身上。時間久了,他甚至懷疑這兩個人可能
早就搞在一起,抓住了自己在外面玩的把柄,正好遂了那爛婊子想離婚的心思!

  大半年來,周旻對自己的頭頂早就變得綠油油這件事,基本確信無疑,對奸
夫淫婦的怨恨自然也就愈發濃烈。

  只有像他這樣盡情享受過巫曉寒肉體的男人,才會真正理解那種爽快,也才
會只要隨便想想另一個男人騎在巫曉寒身上,內心深處就湧起絕難抑制的憤怒和
嫉恨。他不止一次想像過巫曉寒在沈惜胯下婉轉呻吟的模樣,每次一想這些,肉
棒就會變硬,心中又像被無數毒蟲噬咬,難受得要死。

  操!你操老子的女人,老子也要操你的女人!就算曾經是你的女人也行!

  周曉榮根本沒想過堂哥竟會提出這種要求,變得有些尷尬。如果施夢縈只是
他在外面隨便泡的一個爛貨,那無所謂,反正對他來講,只是一具有些吸引力的
肉體而已,只要不妨礙到自己爽,別的男人會不會操她,周曉榮根本不在意。可
問題是,施夢縈不光是他一個人的玩具。

  一直以來,在施夢縈身上下了大工夫的,是徐芃。如果自己隨隨便便就答應
別的男人去玩她,徐芃會不會很不高興呢?

  易位而處,周曉榮覺得自己肯定會大為不滿。

  再說,徐芃說過他最終想把施夢縈調教成一條合不攏腿的淫賤母狗,如果他
接下來還有配套的步驟呢?千萬別像去年那樣,爽過一把之後,反倒把這女人惹
毛了,如果再來一次半年多碰都不讓碰的尷尬,那周曉榮肯定會悔青腸子。

  所以周曉榮不敢跟堂哥打包票,而是先找徐芃商量。果不其然,聽了周旻的
要求,徐芃想都沒想,一口就回絕了。

  「不行!萬一把施夢縈的逆反心理又激起來了,怎麼辦?」

  「這個我們另想辦法!」周曉榮一直以來都覺得,徐芃應該主要也是從不要
刺激施夢縈的角度考慮的,所以私下已經想出一個自覺完美的辦法。

  「你看這樣行不行?反正這騷屄現在對三個人一起做不怎麼反感了,找哪天
我們一起過去操她,然後說玩點花樣,像上次那樣給她把眼罩戴上。等她什麼都
看不見了,偷偷把我哥換上,神不知鬼不覺,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被我哥操過一次,
這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徐芃愣住了,沒想到周曉榮居然已經設計好了行動方案,而且聽上去還頗為
可行。一旦真用了這招,那只要自己願意配合,想蒙住施夢縈並不是太難的事。
他之前那個不能刺激施夢縈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可要他就這樣同意讓周旻染指施夢縈,是絕無可能的。和周曉榮分享,對現
在的徐芃來講勉強還能接受,這是二十多年積累下來的交情,使他在還沒想明白
——或者說在潛意識中不願承認——自己現在對施夢縈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想法時,
無法斷然阻止這胖子對她下手。而且,徐芃也想借著一次次看施夢縈在床上被周
曉榮操的樣子,讓自己能重新回到只把她看成一個被調教的物件的狀態,能心無
旁騖重回試著把她變成一條無腦母狗的正軌。

  但他不能接受過程中再加入新的男人。

  徐芃死都不鬆口,周曉榮也無計可施。如果徐芃不肯配合,那他想出來的借
口3P,中途暗中換人的計畫就無法操作。他真是難以理解,徐芃為什麼這麼固執
呢?不就是一個玩起來還不錯的騷屄嗎?又不是直接送給堂哥,只不過讓他悄沒
聲地操一次,今後還不是任由我們兩個捏來搓去?

  程莎是周曉榮的女人,必要的時候還不是照樣送出去給別人玩?孔媛、蘇晨,
哪個不是陪過客戶?又有哪個送出去的時候,徐芃不知道?他不是都沒說什麼嗎?
為什麼把施夢縈看得那麼緊?又不是正式女友,更不是老婆,至於嗎?

  想當年,徐芃明明可以單獨給張沐霖破處,他還是叫上了自己,那可是他曾
經喜歡過的女孩子!相較而言,施夢縈這婊子算個屁!

  百思不得其解。

  說到後來,兩人都有些激動,難免起了些小爭執。總算交情堅固,雖然談得
不愉快,但很快都住了口,各自退上一步,不再提這茬。

  經過這麼一次不愉快的談話,心裡多少帶了點氣的周曉榮沒打招呼,就把施
夢縈的名字加進了生日那天要叫到家裡來玩的女人名單中。

  我堂哥不能玩,我玩玩總可以吧?

  周曉榮和徐芃的生日只隔了幾天,正好趕上是週五,晚上玩到多晚都不怕。
徐芃週末在平州有課,週五中午就搭高鐵出發了。這個晚上,周曉榮可以獨自為
所欲為。

  說起來,他們兩個都和公司裡不少女員工有過肉體關係。雖然其中的大部分,
他倆都試過滋味,誰都沒落下,但這些女人還是有所區別的,譬如程莎、曾經的
許茜、現在的譚伊娜,這幾個基本算是周曉榮的禁臠,如果他不主動帶出來分享,
徐芃不會主動去撩撥她們;而蘇晨,大體算是徐芃的人,周曉榮也只上過幾次。
所有的女人中,孔媛和施夢縈算是非常特殊的,從私人感情上來講,周曉榮清楚
她倆內心更傾向于徐芃,但出於對她們的特別興趣,他也不甘心把她倆算作是徐
芃的人,想玩的時候就會厚著臉皮主動提出要求。

  當然,先和徐芃說一聲,還是有必要的,只是在周曉榮想來,這只是個對兄
弟表示尊重的形式,徐芃是不會對他說「不」的。

  但這一次,因為之前的那場爭執,周曉榮賭氣地沒有跟徐芃打招呼,就直接
叫施夢縈來他的生日聚會。同時,他也想看看,在給了她一個陪老闆過生日的
「正當理由」後,施夢縈到底會是個什麼態度。

  聽到程莎說「晚上一起去周總家開生日 party」後,施夢縈低頭想了想,悶
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程莎特意提醒:「下班以後別急著走,湊齊人,一起出發。」

  所有人都到齊後,施夢縈才明白程莎所說的「湊齊人」是什麼意思。原來今
晚要去周曉榮的遠不止她們兩個,還有譚伊娜、蔣思怡以及之前與她幾乎全無交
集,只知道是周曉榮秘書的呂芸。

  周曉榮沒等下班就先回家做準備了,五個女人坐程莎的車趕往周家,順道去
取了事先訂的生日蛋糕。

  周曉榮家在麗橋區一棟高檔公寓樓的15層。六點半左右,女人們到了目的地。
程莎打頭,譚伊娜拎著蛋糕盒,五人魚貫走入公寓樓。同時有五個顏值至少在合
格標準以上,神韻氣質又各自不同的美女出現,算得上是一道極特別的風景,進
進出出的男人幾乎都無法免俗地盯著她們看上許久。

  電梯裡,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聊著,雖然她們彼此間的交情都很一般,但也
少有過節,大多又只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論年齡,施夢縈在五人中居然排
第二——愛熱鬧的天性根本壓抑不住,只有施夢縈獨自縮在角落,心不在焉地發
呆。

  周曉榮熱情地歡迎了她們。他算是比較喜歡吃窩邊草的,在員工裡招惹了不
少女孩,但也不至於把每一個上過床的女人都發展成長期關係,大部分只是一夕
之歡,買個包或者別的什麼就算等價交換了。還有一些則像孔媛或許茜那樣,已
經離開了榮達智睿。今天到他家來的這幾個——暫時先算上施夢縈——基本上就
是現在整個公司裡周曉榮最感興趣,和他在床上的交流最頻繁的女人。

  他帶著幾個沒來過他家的女孩四處參觀,施夢縈略感麻木地在屋子裡轉了轉。
周曉榮家是面積將近 230平方的精品房,光客廳就接近50平方,幾乎都快趕上她
新租的房子了。

  轉了一圈,大家又圍坐在客廳沙發閒扯了十幾分鐘,外賣終於送到。周曉榮
今晚的目的當然不是吃飯,所以就沒在晚餐上下工夫,只是隨便叫了披薩和燒烤,
吃的雖然不甚講究,卻囤了夠十個男人喝的啤酒和紅酒。

  吃過飯,回到客廳,程莎和呂芸幫著為每個人都倒上了酒,又將零食、糕點
之類的擺滿茶几。沙發上坐那麼多人會顯得特別擁擠,周曉榮在茶几另一邊鋪了
張地毯,呂芸和譚伊娜就坐在地毯上。

  「乾杯!」六人舉杯在空中碰了一下。

  施夢縈只呷了一小口啤酒,就想放下杯子,沒想到周曉榮、程莎、譚伊娜、
呂芸都把整杯啤酒一飲而盡。蔣思怡原本也只是小酌一口,一看他們都那樣豪爽,
趕緊又咕嘟咕嘟喝完了杯中酒,所有人都盯著施夢縈,她面無表情地把酒幹了。

  周曉榮搓著手,興致勃勃地問:「咱們今天人多,玩點什麼呢?」

  譚伊娜和呂芸同歲,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年輕的,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國
王遊戲!」

  「『國王』啊?好啊,大家都會玩吧?」周曉榮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了一
圈。不出意料的,施夢縈沉默搖頭,稍顯意外的是,程莎也同樣一臉茫然。

  「哈哈,莎姐不會玩我們小朋友的遊戲哦?」呂芸看似天真地笑,稍機靈些
的都能聽出她話中暗諷程莎已老的意思。程莎現在是總經理助理,兼著客服總監,
施夢縈和譚伊娜都是她的屬下,蔣思怡雖然不歸客服部管,但也不敢這樣和程莎
說話。只有自以為是周曉榮貼身秘書,又不忿那老女人似乎更為「得寵」的呂芸,
時不時會和程莎別別苗頭。

  程莎滿臉無所謂的表情。「沒事,小朋友的遊戲,不會多複雜,學學就會了。」

  周曉榮簡單介紹了遊戲規則,從家裡翻出一副撲克牌:「就玩原版的吧,抽
牌!」一邊說,他一邊洗出了「大王」牌,又找出紅桃A、2、3、4、5、6,將這
七張牌疊在一起,隨意切洗了一下,然後從他開始大家按順時針方向依次抽牌。

  「有沒有人抽到『王』牌?」周曉榮用手指敲著桌子,為自己第一把沒能成
為國王感到遺憾。

  「我!」呂芸得意地舉手。

  「這張牌是你的。」周曉榮將桌上僅剩的一張不知牌面的牌推到呂芸面前,
「今天國王的第一道命令要下給誰,做什麼呢?」

  「嗯……」呂芸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說,「 3號喝一口酒,然後
喂給 6號。」

  「誰是 3號?」周曉榮看著身邊這幾個女人,見施夢縈松了一口氣,將手中
的牌扔到茶几上,牌翻了過來,是紅桃 2;譚伊娜捏著牌微笑不語;蔣思怡左右
顧盼,臉上也滿是輕鬆。只有程莎懊惱地丟出手裡的牌,正是紅桃 6。

  「哈哈哈,紅桃 3是你自己啊!」同樣觀察著幾個人的表情,譚伊娜最先反
應過來,指著呂芸大笑起來。

  呂芸翻開茶几上的牌,果然她自己那張就是紅桃 3。她既慶倖自己終究還是
攢了人品,沒在第一把就玩太狠的;又覺得要給程莎這老女人嘴對嘴喂酒,有點
變相接吻的感覺,心裡頗為不快。

  但國王命令已下,不容更改,呂芸長出一口氣,惡狠狠含了滿滿一口啤酒,
腮幫子鼓得圓溜溜的,湊到程莎臉旁,對嘴將全部酒液都送到對方口中。過程中
難免淅淅瀝瀝地滴下許多酒水,把兩人襯衫前襟都打濕了,緊貼在身上。她倆今
天穿的內衣一純黑一粉紅,原本隔著襯衫只能隱約看到,被酒水打濕後,透視效
果就非常明顯了。

  旁邊的人都起哄似地鼓掌,周曉榮趁熱打鐵,提議大家再幹一杯。

  鬧哄哄一陣,第二輪遊戲開始。

  周曉榮還是沒能當上國王,玩得懵懵的施夢縈抽到了「王」牌,鑒於呂芸作
繭自縛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她顯得更加謹慎,只說讓1號給5號喂吃蛋糕。這個命
令過於無趣,被指到的周曉榮和譚伊娜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第三把終於輪到周曉榮抽到「王」牌,他想儘快把遊戲導向更淫糜的氛圍,
驗證一下施夢縈今晚會不會放縱身心,直接說了個狠的:「3號給6號口交三分鐘!」
他知道楚施夢縈到底抽了什麼牌,如果就在這兩個號碼之中,正好可以看她會不
會照做;即便她這輪還是看客,遊戲玩到了這個尺度,只要她還能安穩坐下去,
也能說明態度了。

  他這次指的號碼和第一把呂芸下指令時一模一樣,巧合的是,這次抽到這兩
個號碼的又是程莎和呂芸,只是與第一把相反,程莎這次是3號,呂芸則是6號。

  「哎呀!不要,好難為情的!」呂芸扭捏著反對,坐在她身邊的譚伊娜卻看
熱鬧不嫌事大地拍著手:「脫掉!脫掉!內褲脫掉!」

  周曉榮特別留意施夢縈的反應,見她只是皺著眉頭,神態間略顯鄙夷,卻既
未開口反對,也沒起身要走,反而主動往杯子里加滿酒,一口喝幹,頓時心裡有
了底。

  心中一定,他的注意力就轉到現在遊戲中那兩個被指名者身上:「來,坐到
沙發上來,讓你們的程總助,莎莎大姐給你好好服務一下。」

  呂芸又半真半假地反抗了一會,終於慢吞吞將套裙拉到腰間,褪下絲襪,脫
掉內褲,坐在沙發上岔開雙腿。她的個子在今天這幾個人裡是最高的,比周曉榮
都要高三四釐米,身材比例又好,兩條白皙圓潤的長腿即便曲起來,看上去還是
極為誘人。程莎意興闌珊地蹲下,湊到她的肉穴邊隨意舔了幾下。周曉榮才不會
讓她如此敷衍,大聲抗議起來,她只好越舔越認真,越舔越賣力,到最後索性把
大半根舌頭直接塞進肉穴中攪動,呂芸強忍著下身越來越強的快感,險些就要大
聲呻吟起來,還好三分鐘的時限終於到了。

  接下來的遊戲,周曉榮一心想要讓施夢縈「出場」,可她今天運氣好到沒天
理,不是輪到她當國王,就是怎麼都指不到她的號碼,好幾輪遊戲過去,另外四
個女人或多或少都被折騰過,蔣思怡甚至都被周曉榮插了五十下,施夢縈卻始終
置身事外,像根本沒參與這個遊戲似的。

  周曉榮既覺得好笑,又難免心急。

  轉眼到了第八輪遊戲,從沒當過國王的譚伊娜抽到了「王」牌,上一輪她被
指令給蔣思怡舔了會屁眼,想不到那麼一個卡哇伊的童顏小美女,股間卻特別臭,
唇舌間的異味久久難去,搞得她心情大壞,也想憋著壞想弄些花樣來噁心別人,
想到從前在酒吧見過的一個玩法,照搬過來:「1號脫掉褲子撅屁股,2號躺在地
上,喝從 1號屁股溝裡流下去的酒,喝完……」她左右看了看,拿過一瓶已經喝
了一小半的紅酒,「喝完這半瓶酒為止!」

  「哈哈!」抽到紅桃 A的周曉榮把牌往桌上一甩,跳起身來,直接開始解褲
子。剩下幾個人面面相覷, 2號是誰?

  過了一會,施夢縈默默站了起來。

  周曉榮大喜,一邊假客氣:「哈哈,不好意思,我們都得聽國王的……」一
邊扒光褲子,站到沙發邊上。經常出入周家的程莎熟門熟路從浴室拿來一條浴巾,
鋪在地上。

  施夢縈正要躺上去,譚伊娜在一邊淡淡地說:「你不可能對得那麼准,把酒
全喝在嘴裡的,要是襯衫上灑了紅酒,待會你怎麼出門啊?」

  譚伊娜的口氣不算友好,但說的話很有道理,施夢縈猶豫了一會,輕輕哼了
聲,一顆顆解開扣子,脫下襯衫,順手連胸罩都解了,赤著上身躺到浴巾上。

  周曉榮嘻嘻笑著,站在橫躺著的施夢縈上方,兩腳就在她雙乳邊上,扶著沙
發向前哈下了腰,屁股正對著她的臉。從施夢縈現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周圍有
一叢短短黑毛的屁眼一聳一聳的,就在自己臉部的正上方。

  「靠後一點……」負責倒酒的「國王」譚伊娜指揮周曉榮挪動位置,確保股
溝裡流下去的酒液差不多正好能落到施夢縈的嘴裡,然後舉起酒瓶,對著他的屁
股澆了下去。

  猩紅的酒水肆意潑流,有些順著大腿淌下,有些則在股溝裡滑了一圈,像個
小瀑布般落在施夢縈的臉上,酒直接落進嘴裡倒還好,還有不少酒滴砸在臉頰上、
脖子上,濺起無數血一樣的碎沫,四散飛灑,從額頭到胸部,無處不被濺到。

  施夢縈大口吞咽酒水,剛開始不小心還把酒嗆進了鼻子,學了乖捏住鼻孔,
屏著氣,只靠著吞咽的間歇,張大了嘴呼吸。

  瓶子裡本來還剩三分之二的酒,一半濺了開去,另一半落進施夢縈的嘴巴,
她不可能咽下所有的酒,後來譚伊娜又特意倒得很急,她只能邊喝邊吐,最後喝
進肚子裡的,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瓶左右。即便這樣,施夢縈站起身後還是覺得有
些天旋地轉,周曉榮毫不客氣,先是套上了褲子,然後借著攙扶的名義將她摟在
懷中,順手抄起浴巾在她胸前隨便抹了幾把,又從茶几上扯了幾張餐巾紙幫她擦
了臉和頭髮。施夢縈急促地喘氣,顧不上自己半裸著被男人抱著,即便周曉榮有
意無意把手地捂在她右邊的乳房上,她也毫無反應。

  「暫停暫停!咱們去切蛋糕吧?」周曉榮提議。

  「好!好!」呂芸跑去餐廳,把蛋糕盒端回到茶几上。

  「周總你今年幾歲啊?」蔣思怡在一堆數字蠟燭中隨手翻弄。

  「算周歲的話,二十九。」

  程莎補充道:「中寧講究做九不做十,今天周總其實是過整壽啊……」

  「對啊!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只叫了你們幾個過來一起度過,怎麼樣?是不
是很感動?哈哈哈。」

  「當然感動啦,周總生日快樂!」

  「不急著說快樂,先點蠟燭!」

  譚伊娜搶著說:「先許願!」

  程莎點著了已經插上的「2」和「9」這兩根蠟燭。周曉榮看著跳躍的火光,
裝模作樣地無聲說了一句話,然後一口吹熄蠟燭。

  「周總你許了什麼願啊?」呂芸好奇地問。

  譚伊娜推了她一把:「願望不能說出來的吧?」

  周曉榮巴不得立刻宣佈自己的願望:「能說能說!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剛
才玩的是『國王遊戲』,我的願望呢,就是今天晚上要真正當一次國王!」

  「啊?」女人們都有點沒聽懂。

  「剛才說了,今天算是我過整壽,所以你們可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讓我實
現願望哦!」

  「那你怎麼才算真正當上國王啊?」程莎、譚伊娜兩人多少已經明白周曉榮
的企圖了,又好氣又好笑地假意追問。

  「嘿嘿,國王嘛,當然要開後宮,而且金口玉言,我說什麼你們都必須滿足!」
周曉榮笑得一臉猥瑣,話說得卻又理直氣壯,「今天晚上你們都算我的妃子,必
須對我言聽計從哦!哈哈哈……」

  「哈哈……」

  「想得美!」

  「呸!」

  「才不要!」

  女人們同時對周曉榮的癡心妄想加以抨擊,只有施夢縈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

  「你們看,還是小施對我最好,知道對國王說的話要順從,哈哈!她從剛才
開始就一直光著上身隨我看隨我摸,真是本王最善解人意的妃子啊!」周曉榮摟
住施夢縈,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她扭轉臉去,撇了撇嘴,並沒別的什麼反應。

  「切!那你就摟著小施當國王好啦!我們才不要當你的妃子!」程莎滿臉都
是不屑。

  「好啦,今天我過生日,你們就給個面子讓我當這個國王嘛,好不好?」周
曉榮又換了副嘴臉,軟語懇求起來。

  幾個女人都板著臉翻著白眼,由著周曉榮苦苦哀求,最終是譚伊娜率先妥協:
「好吧,看你可憐,就讓你當回國王吧,僅限於今天晚上哦!」

  「肯定肯定!」周曉榮又把視線轉到另幾個女人臉上。

  實際上,除了施夢縈心底冷淡如冰,只是因為清楚今晚肯定會有更色情的節
目,懶得計較以外,另幾個女人根本無所謂周曉榮當不當國王。反正在場這幾個
都跟他上過床,譚伊娜和呂芸還一起陪周曉榮玩過一次,誰會真的在意?但她們
都各有計較,誰也不會二話不說就脫得精光,畢竟今天這麼多女人在場,誰都不
肯顯得太過輕浮廉價。

  現在既然譚伊娜率先鬆口,各自的姿態差不多也已經做夠了,剩下三個女人
都裝出一副「給你個面子」的模樣,陸續答應了周曉榮的要求。

  「哈哈,那好,本王的第一條命令來了!你們把衣服全脫了,光溜溜地站在
一起給我唱一首生日歌!」

  「去你的!」

  「真變態!」

  女人們嘴裡還在抱怨,但脫衣服的速度卻一個都不顯得慢,很快,五個女人
都變成赤條條的,一絲不掛地站成一排,程莎起頭,眾人緊跟,一邊拍手,一邊
唱了起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

  周曉榮樂呵呵地繞著她們五個轉,一會摸摸這個的胸,一個拍拍那個的屁股。
女人們也不客氣,紛紛拋著媚眼拍打他的手,可他還是樂此不疲地挨個騷擾。

  一曲唱罷,周曉榮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要我們唱歌就讓我們好好唱,你在那又掏又摳的煩不煩?」施夢縈沒好氣
地嗆了一句,剛才周曉榮在她身上做得最過分,從身後將兩根手指探入肉穴抽動
了幾下。

  周曉榮毫不在乎地嘿嘿笑著,沒接這茬。

  「國王啊,接下來又要我們怎麼伺候呢?」

  「好,我又要發佈命令了!」

  「好啦,聽國王吩咐。」「請國王下命令吧。」幾個女人嬉笑著七嘴八舌,
施夢縈板著臉混在其中。

  「你們先圍成一圈……」周曉榮比劃著示意女人們站好位置,順便七手八腳
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五個裸女遵從指令,將周曉榮圍在正中。

  「你們都跪下,給我行個大禮!」

  女人們照例先是你一言我一語地抗議幾句,隨即紛紛跪好。

  「今天本王大壽,賞賜愛妃們生日蛋糕……」周曉榮一邊說,一邊往肉棒上
抹奶油,「來,我一個個地賞給你們吃!」

  他先將肉棒遞到程莎嘴邊,程莎毫不猶豫將肉棒吞到嘴裡,唇舌並用,將上
面的奶油舔吃得乾乾淨淨。周曉榮照方抓藥,又用奶油塗滿肉棒,送到施夢縈的
嘴邊,她抬起眼自下而上白了周曉榮一眼,什麼都沒說,照著程莎的樣子也舔吃
了一遍。後面依次一個個地舔下去,直到最後一個譚伊娜吮完肉棒上的奶油,整
根肉棒變得油光水滑,色澤鮮亮,而且已經完全勃起,硬邦邦地斜斜上翹。

  「眾位愛妃做得很好,哈哈,你們吃雞巴的水準都是第一流的,本王真是豔
福不淺啊!」

  呂芸假作天真地問:「國王啊,雞巴我們可以輪流吃,可你這一根雞巴,能
不能對我們五個人雨露均沾啊?」

  「呃……」周曉榮楞住了,他再能吹牛也不敢說今天晚上可以幹翻五個女人。
其實他今天最重要的目標,還是施夢縈。對他來說,蔣思怡的吸引力最小;呂芸
和譚伊娜就是他盤裡的菜,隨時都能操,不著急;程莎也算他的心頭肉之一,但
跟了他那麼久,新鮮感上差了一些,所以他的注意力本就只放在施夢縈身上,但
這話不能明說,否則肯定會讓另四個女人不高興。

  「唉,眾位愛妃都這麼風騷,本王當然寧願辛苦一點,也要努力雨露均沾啦!
反正時間還早……」周曉榮抬頭看了眼掛鐘,這會才九點多,「今天玩個通宵也
沒問題啊!」

  「我有問題。」施夢縈冷冰冰地說,「我要早點走。」

  「幹嘛這麼掃興啊?不是說了今天我是國王, 一切都聽我的嗎?」周曉榮
有點不高興。

  施夢縈還是冷冰冰地懟了回來:「我不知道你要玩這麼久。明天我約了人,
有事要辦。」

  另外四個女人都不說話,沉默地看熱鬧。周曉榮心中不悅,但不想和施夢縈
搞得太僵,免得又得罪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女人,息事寧人地說:「那好吧,隨你,
不過至少可以玩到十一點吧?」

  「那行。」施夢縈懶得再多話,一臉冷漠地答了兩個字。

  「好,那還是可以慢慢來……」周曉榮重新打起精神,「好啦,我們繼續,
你們還是像剛才那樣圍住我,轉過去都趴好,把屁股撅起來!」

  五個裸女紛紛轉身,上半身緊貼地板,屁股則高高撅起,五個白花花的赤裸
臀部頓時就像是綻開了一朵肉花似地將周曉榮包在花心。這幾個女人中,只有譚
伊娜比較纖瘦,另幾個身材至少是飽滿,施夢縈和程莎的下半身更是罕見地不失
美感地豐腴肥潤,此刻,光是視覺衝擊就使周曉榮感覺肉棒酸脹,有種快要爆掉
的衝動。

  「來吧,本王給你們來一個雨露均沾!」

  說著,周曉榮就撲了上去,先從程莎開始,一口氣狠插了三十下,然後離開
她換到施夢縈身後,挺著浸滿了淫汁的肉棒狠狠插入,一個個輪換過去,每個女
人他都只插三十下。一開始他沒想到,從第三個呂芸開始,周曉榮讓她們自己大
聲數出來被他插了多少下,整個房間裡此起彼伏的,滿是淫蕩的喘息嬌吟和艱難
的數數聲。

  「怎麼樣,本王公平吧?誰也不多操一下,誰不也少操一下!至於最後射在
誰裡面,就看老天安排!」周曉榮氣喘吁吁地說著,馬不停蹄在五個肉穴裡來回
交換抽插,從第三輪開始,換到程莎、施夢縈和譚伊娜身後時,他偶爾會用奶油
當潤滑劑,抹在屁眼裡捅上三十下。

  努力控制著節奏,換人時又可以稍加調整,周曉榮這一次堅持的時間之久,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誰都不記得究竟換過多少輪,最終他還是和程莎有緣,在
她的屁眼裡一泄如注。

  「還說不偏心呢?!」呂芸翻身側躺在地上,「為什麼沒射給我啊?」

  「你沒看國王喜歡插後面嗎?」蔣思怡咯咯笑著,「如果非要射在後面,我
寧願他別射給我!」

  呂芸伸手去撓她的癢,一扭臉卻看見譚伊娜主動爬過去用舌頭幫周曉榮清理
起了肉棒,頓時忍不住叫起來:「呦!咱們譚娘娘還真是乖巧,這麼主動幫國王
舔雞巴,你別忘了,不光有精液,還有程娘娘屁眼裡的東西呢!」

  譚伊娜吐出肉棒,回了一句:「國王的雞巴,有什麼都該好好伺候!」

  「哈哈,你這麼乖,是不是想下一個輪到你啊?」

  譚伊娜淡定地說:「我可不指望,沒聽到施娘娘說要提前走嗎?你說咱們國
王下一個不在她身上拼命使勁,還能輪到我們?」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tianshiyeyin 於 2019-1-1 19:36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7 17:32     標題: 情慾兩極 (63)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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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1/07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六十三章 出賣

  「你,在哪里?」

  在車上接到電話,聽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沈惜就像剛才看到來電顯示的
姓名時那樣微感恍惚。

  施夢縈。

  雖然不久前還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但那完全是個意外,實際上,曾經糾纏不
清的前女友已經有大半年不曾主動找過他了。

  只是一開口毫無過渡就直接問別人在哪里,果然還是施夢縈的風格。

  沈惜稍一猶豫,看在她最近確實很少再糾纏的分上,決定還是要表現得友好
一些,隨口說:「在車上,去茶樓。」今晚,他在茶樓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正好
今天宋斯嘉沒空,他也無球可打,明天又是裴語微的生日,小丫頭正被伍學芳揪
著一起處理生日會的諸多瑣事,沈惜不便去打攪,索性吃完中飯就往布衣人家跑。

  「我有事要找你,等會我去茶樓。」說完,施夢縈就掛了電話,留下還沒來
得及再開口的沈惜聽著藍牙耳機里傳來的「嘟嘟」聲苦笑。

  施夢縈倒是沒撒謊,她今天找沈惜確實有正當理由。

  從沐清苑回來以後,施夢縈一直都沒回東苑三區去住,搬家前這幾天一直住
在賓館,只在電話里通知董德有,自己不但不會再續租,還要提前搬家,讓他把
當初租房時給他的押金準備好。

  董德有對此當然是大跌眼鏡,他還幻想著等施夢縈簽下新的租房合同,未來
一年里自己能在她身上大享艷福呢。

  這個賤貨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上次明明是她自己開口要錢,逼自己掏空
口袋才在她身上好好爽了一把,臨出門前卻又冷笑著把錢都丟還給了他,一分錢
都沒留,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不過對董德有來講,有個免費的肥屄可操,當然更好。沒想到別說什麼免費
不免費了,這次施夢縈做得比去年還絕,上次頂多是冷臉冷言,這次索性直接搬
走。老家夥狠狠心想要用降低租金的手段留下她,但施夢縈甚至都沒有猶豫一秒
鐘,堅決說不。

  腿長在這賤貨身上,老董又有什麼辦法呢?

  時隔大半年的那兩次難以忘懷的艷遇,大概只能成為老董這輩子最美好的回
憶了。

  搬出了董德有的房子,當然也拿回了押金,這錢本是沈惜出的,施夢縈今天
想把這筆錢還了。

  搬新家時,施夢縈當然也要向新房東交一筆押金,並預付了頭三個月的房租,
直到這時她才突然重新意識到中寧的房租到底有多貴。徐芃幫她找的這個叫綠墅
苑的新小區,離原來的東苑三區不算遠,隔了兩站路,這里雖然算不上什麼高檔
社區,但比當初作為拆遷安置小區用的東苑三區要強一些,周圍的配套設施又非
常成熟,所以盡管房子面積小了六七個平方左右,租金卻一分錢都沒有少。

  連押金帶首期房租,施夢縈一口氣就要拿出一萬四千元,這令她頗感肉痛。
要知道,房租這個概念已經遠離她好幾年了。說實話,正在心疼錢的施夢縈本來
沒想要還錢給沈惜,但這幾天在新家斷斷續續地整理東西,周二晚上突然翻出了
一雙當初沈惜送給她的高跟鞋,一下子腦袋又有些混沌。

  隔了這麼久,她都說不清自己現在對沈惜到底還抱著什麼樣的感情。是余情
未了呢?還是純粹只是傷感經歷?在這種複雜情緒里糾結了兩天,施夢縈總是爬
不出這攤泥淖,突然想起那筆押金,就像找到了一個最恰當的理由,腦海里浮現
去見沈惜一面的想法。

  至於見面是為了什麼,見面之後還了錢接下來又該做什麼,施夢縈暫時還沒
想過。

  昨晚對周曉榮說今天約了人只是隨口一說,真實的情況是她想要今天去找沈
惜,但此前一直猶豫著不敢提前說,直到今天出門前才和他打了招呼。

  出門在小區邊上的沙縣小吃店里隨便吃了大半份炒河粉,施夢縈迫不及待地
叫了輛出租車,直奔臨仙湖。

  已經到了五月末,春光燦爛,一路上陽光都在車窗上跳舞,到了湖邊,隔著
綠化帶,遠遠能見到瀲灩波光,湖邊一整排的梧桐似有清香隱隱傳來。按說,這
是挺美好的一天,但施夢縈此刻卻很難體會這種靜謐安詳,滿心忐忑仿徨,惴惴
不安。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布衣人家的門前。

  布衣人家的服務員更換的頻率,在整個服務行業中算是比較低的。即使已經
有將近一年半沒來這里,即使是像施夢縈這種極少關註他人的個性,站在門邊迎
賓的兩個女孩,她還是覺得看著都有些眼熟。

  「沈惜到了嗎?」施夢縈沖著其中之一問道。

  這女孩也還記得施夢縈,畢竟一年多前,這位還是老板的女朋友,算是茶樓
的未來老板娘呢。只是現在茶樓所有人都知道老板早已經換了女朋友,不知道這
位今天突然過來是要做什麼,她略帶警惕,但還是很禮貌地回答:「我幫你打電
話問一下吧?」

  「那就是在辦公室了?不用那麼麻煩,他知道我要來。」施夢縈直接朝樓梯
方向走去。

  「哎……」服務員生怕給自家老板惹麻煩,想要盡力盡力擋上一擋,至少讓
老板多一些準備時間,可施夢縈走得很急,服務員只是稍一猶豫,她已經到了三
四米之外。服務員心里發急,又不敢大聲喧嘩,只能捏著旗袍下擺,蹬著高跟鞋
快走著追了幾步,很快被領班曼姐攔下。

  「沒事沒事,老板交代過,等她來了就讓她上樓,我看著,你繼續工作。」

  「哦。」服務員松了一口氣,回到崗位上去。

  曼姐匆匆跟在施夢縈身後,在快到二樓時終於追到了她身後,溫和地說:
「施小姐,老板他現在不在辦公室。」

  施夢縈回過頭,她已經不記得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中年女人,但還依稀還能
想起,她是布衣人家的服務員領班。

  「那他在哪兒?」

  「老板有個朋友在,正在包廂聊天,他交代說等你過來,請你也過去那邊。」

  「朋友?」施夢縈緊皺眉頭,她一心想著今天單獨與沈惜見個面,沒想到卻
被叫去包廂見他的朋友,沈惜是故意不想與自己獨處嗎?「在哪邊?帶我過去吧。」
施夢縈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自己糾結了一路,心緒繁雜,原來在人家這邊卻更像
是被看做是一個麻煩。

  走到了門框邊鑲著「快哉風」銅牌的包廂外,曼姐在門上有節奏地輕扣三下,
聽門里有人簡短地應答了一聲,這才輕輕推開門,先只推開寬約四十厘米的一條
縫,通報說:「施小姐到了。」這次,施夢縈比較清楚地聽到沈惜在屋里說:
「好,請她進來吧。」曼姐這才將門完全推開,側身請施夢縈進去。

  走進包廂,朝北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窗,玻璃墻的最右側開了一扇門,出門則
是一個鋪著木地板的大陽臺。包廂里略靠近玻璃墻的位置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橡木
茶幾,兩側東西相對各擺了一張可坐三人的木沙發。靠東墻是一架百寶格,進門
的南墻邊有一溜矮櫃,相交的角落里放了幾把藤制圓椅。

  此刻與沈惜相對而坐的那個朋友,施夢縈並不陌生。她知道這個叫喻輕藍的
女人是一個電臺主持人,雖然她從沒聽過這女人的節目。

  施夢縈不喜歡她,本能地不喜歡。

  沈惜站起身,換坐到了喻輕藍身邊,揚手示意:「請坐。」

  施夢縈咬著嘴唇,慢騰騰地坐到沈惜之前坐著的位置。

  曼姐從靠南墻的矮櫃里取出了一張茶單,雙手遞給施夢縈:「施小姐,請點
茶。」

  施夢縈不想費這心思,擡頭看了眼沈惜,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口味,過去來
這里基本上都是由他代點,但沈惜這會明顯沒有要幫她做主的意思,神色淡淡地
看著她,似乎也在等她開口。

  「苦丁!」施夢縈沒耐心一頁頁翻看,在第三頁上看到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曼姐一楞,她其實也記得施夢縈的口味,印象中她好像從沒喝過苦丁茶,猶
豫著瞟了眼沈惜,見他神態自若,對她微微點了點頭,於是不再啰嗦:「好,苦
丁,請您稍等。」

  在曼姐重新合上包廂門後,沈惜問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他身邊的
喻輕藍隨手拿起原本擱在茶幾上的一本雜誌,從容地翻了起來。

  「……」施夢縈垂著眼皮,不知在想些什麼。沈惜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鐘,才
見她拿起包,從里面摸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慢慢推過來。「這是你的錢,
還給你。」

  沈惜一時不明所以,盯著信封想了好一會,終於想到了什麼,猶豫著問:
「租房子的押金?」

  「對。」施夢縈這會似乎已經放平心態,直視著他的眼睛。

  「哦,挺快的,一年了……」沈惜並沒去翻看信封,略帶感慨地說了這麼一
句,隨口又問,「你搬家了?」

  「嗯……」施夢縈應了一聲,突然很期待沈惜接著問下去,她就可以順理成
章地說出自己新的地址,沒想到沈惜並沒有開口,而她斷了這麼一口氣,反倒也
沒法再接著報地址了。

  「你今天過來,還有別的事嗎?」沈惜又試探著問,他不相信自己這位前女
友會僅僅只為還這三千多塊錢,特意跑來一趟。

  施夢縈氣結地說:「沒有!」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哎?施小姐,你最近在做什麼保養嗎?」喻輕藍突然插了一句。施夢縈一
楞,將視線轉向她。

  「我覺得你今天的氣色看上去比上次我見你的時候要好很多啊,是不是最近
在健身或者保養,有沒有好的推薦?」

  雖然不喜歡喻輕藍,但她現在畢竟也算是在誇自己,施夢縈拉不下臉來給她
難看,不鹹不淡地陪她聊了幾句女人的話題。有了這麼一陣緩沖,沈惜也設計好
了新的話題,接下來只要能再客客氣氣地應付上半個小時,就可以禮貌送客了。

  就在這時,又傳來三聲輕輕的扣門聲。

  「請進。」沈惜揚聲說了一句,又轉向施夢縈,「應該是你的茶來了。」

  確實是施夢縈點的苦丁茶來了,但送茶進來的人卻是施夢縈無論如何都想不
到會在這里見到的,別說是她,連沈惜都覺得有些驚訝。

  端茶進來的,恰恰是孔媛。

  「你,你怎麼在這里?」施夢縈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一下子站了起來。

  孔媛也非常驚訝,下意識地先看了眼沈惜,隨即鎮定情緒,恢複笑容,從容
地走到茶幾旁,將一杯茶輕輕放到施夢縈面前,端著托盤退後一步,言簡意賅地
說:「我在這里上班。」

  「你,在這里上班?」施夢縈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多久了?」

  「今年開始的。」

  「那就是說,你辭職以後就到這里來了,是嗎?」

  孔媛覺得這沒什麼可瞞的,時隔這麼久,自己成為對方前男友的雇員,也不
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是啊,那會找工作挺難的,老板幫了我一把。」

  「哈……」施夢縈臉上流露出孔媛看不太懂的神情,又像痛苦,又像譏諷,
嘴唇微微顫動,像在無聲地喃喃自語。

  「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呼。」孔媛只當今天是巧合地
遇到一個早已疏遠的舊同事,簡單說明了一下就想離開,卻聽施夢縈突然尖聲叫
道:「你站住!」

  孔媛驚訝地望向施夢縈冰冷的臉。辭職之後,她和施夢縈之間幾乎沒有任何
聯系,此前看上去挺美的友誼實際上也沒什麼意義。尤其是在施夢縈被吳昱輝敲
詐之後,孔媛清楚兩人之間永遠不會再回到過去那種關系了,但她也無法理解此
刻對方為什麼流露出一副對自己充滿惡感的樣子。

  施夢縈盯著孔媛,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內容,有鄙夷、有憤恨,還有妒忌。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上半身開始癢了起來,這讓她立刻有了令她感到惡心的回憶,
而這些回憶正好又加劇了她對孔媛的厭惡。

  這股瘙癢,從昨晚開始就伴隨著她,是陪周曉榮玩遊戲的後遺癥。

  站在五個裸女正中轉著圈輪流抽插,直到在程莎的屁眼里射出今晚的第一次,
周曉榮像終於把已經被撩撥和積蓄了整個晚上的欲望一泄而空似的,神清氣爽。
他招呼五個裸女就這麼各自坐回之前的位置,所有人都光溜溜地繼續玩國王遊戲,
一來剛剛激戰過一場,這個遊戲可以玩得更淫褻放蕩了,二來也正好當作下一次
的前戲,為第二次爆發養精蓄銳。

  又玩了個把小時,周曉榮突然想起了什麼:「剛才光顧著賞給你們吃奶油,
蛋糕還沒切呢!走,吃蛋糕吃蛋糕!」女人們紛紛去取紙盒和切刀,卻聽周曉榮
又說:「不過,蛋糕切好,需要一個蛋糕盤來裝,我們先決定誰來當這個蛋糕盤
吧。」

  「什麼蛋糕盤?不用這個嗎?」蔣思怡舉起一袋沒拆裝的紙盒,一頭霧水地
問。譚伊娜卻似乎聽懂了,撇著嘴笑:「國王啊,你是想讓我們躺著,把蛋糕放
在身上嗎?」

  「哈哈,還是我的小譚愛妃聰明。不過,不是你們,不需要這麼多人,一個
人來當人肉蛋糕盤就夠了,而且不是放,是抹,要把蛋糕和奶油都抹在身上。」

  呂蕓做了個鬼臉:「咦~那多惡心,還怎麼吃啊?」

  「當然能吃,而且肯定好吃!哈哈,你們誰願意當蛋糕盤啊?」

  五個裸女誰都不說話。

  「既然沒有人自告奮勇,那就只能看命運了。抽牌吧!抽到A就當蛋糕盤。」
周曉榮從茶幾上翻出從A到5這五張牌,洗了幾把,翻轉來倒扣著,讓女人們抽
取。最後,抽到紅桃A的是施夢縈。

  施夢縈冷淡的神情里看不出什麼變化。

  周曉榮指揮蔣思怡先端著蛋糕盒站到一邊,又讓另幾個女人把茶幾清理幹凈,
再把剛才用過的那條浴巾重新鋪好,讓施夢縈躺上去。周曉榮親自操刀,將蛋糕
一塊塊地切好,然後笑嘻嘻地說:「來吧,我們給小施洗個奶油蛋糕澡!」說著,
他隨手拿起一塊,直接拍在了施夢縈的胸前,奶油和蛋糕碎屑炸開來,又被他隨
手亂糊,弄得整個乳房五顏六色的。另幾個女人有樣學樣,嬉笑著將一塊塊蛋糕
拍到施夢縈身上不同的部位,很快她身上就變得像被踩爛的泥坑一樣,亂糟糟的,
上到鎖骨下到肉穴,汙糟不堪。

  「好啦,可以吃了,愛妃們,本王賞賜你們生日蛋糕!你們一邊吃,順便幫
小施把身體弄幹凈!」

  那四個女人之前在施夢縈身上亂塗亂抹時玩得挺high,這會都有些遲疑,
彼此看了看,苦笑著分別在施夢縈左右兩側找到位置,跪倒在茶幾旁,俯下頭在
她身上舔吃起來。

  隨著她們舔掉表層那些奶油和蛋糕渣,漸漸就直接舔到了施夢縈的皮肉。剛
開始她還能忍住,閉著眼睛一聲不響,可乳頭、小腹、腰側、兩腿之間這些敏感
部位不住被逗弄,而那四個女人吃了一會以後好像也習慣了在她身上作怪,開始
越來越刻意地挑弄她,施夢縈終於忍不住呻吟了起來,也實在不能再端正地躺著,
在茶幾上左搖右扭,像一條離了水的無處逃生的魚。

  在她身上的奶油和蛋糕幾乎被舔吃殆盡後,身上泛起了一層油膩膩滑糯糯的
油光,周曉榮走過來在她下體摸了一把,果然,毫無意外,那里已經濕成一片汪
洋,他得意洋洋地端著施夢縈的腰,將她朝自己的方向拖了一把,擡起她兩條腿
筆直朝向天高高揚起,挺著肉棒對準肉穴插了進去。

  他一開始抽插,蔣思怡和呂蕓就退回到沙發上,不再舔施夢縈的身體,可程
莎和譚伊娜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始終沒有停下來,反倒是伴隨周曉榮的聳動,越
發變本加厲地在施夢縈身上做著怪。到最後,她們索性一人捧著一邊乳房,像端
著一個大圓冰淇淋似地使勁舔舐。被三個人同時玩弄,施夢縈產生了空前的羞恥
感和興奮感,還沒撐到十分鐘,第一次高潮就轟然而至,她一邊嘶聲尖叫,一邊
渾身抽搐。

  可能因為今晚的場面過於淫糜,也可能因為頗有眼色,又十分熟悉周曉榮床
上習慣的呂蕓乖乖爬到他身後,在他努力抽插的同時幫他舔起了屁眼,第二炮通
常可以堅持很久的周曉榮這次沒能再現雄風,不過操了十幾分鐘就想射了,在即
將噴發的瞬間,他抽出肉棒,像端著一把機槍似地對著身前一陣掃射,弄得施夢
縈從頭到胸包括左右的程、譚兩人臉上都被噴得白花花一片。

  此後沒多久,施夢縈就穿戴整齊,離開了周家。她急於離開,連澡都沒洗,
只是用浴巾簡單上下擦抹了一遍。上出租車時,她下意識坐在副駕駛位上。車窗
關得很緊,車子里空氣流通不暢,稍有異味,一般來說很容易就能察覺到。施夢
縈很快就覺得自己整個上半身都散發著剛和男人交媾過的氣味,尤其是發梢邊帶
著濃濃的酒味和精液味。司機就在她身邊不到半米的位置,她扭轉臉去看著窗外,
不去理會司機的神態,但偶爾瞟到一眼,總覺得他嘴角掛著一絲了然的怪笑。

  當然,也可能一切只是她的錯覺,只有她自己才能隔著衣服聞到身體上的氣
味。

  上身的瘙癢,就是從那時開始的。或許是奶油和蛋糕渣的殘余,又或許是被
別的女人的口水塗在皮膚上遺留的本能不適,總之從上車開始,每隔一段時間,
施夢縈都會覺得大腿根以上的半截身體癢得難以忍受:乳頭很癢,乳房下端常與
胸腹間摩擦的那片皮膚很癢,腋下很癢,陰毛最為濃密的那一大片皮膚很癢,肉
穴很癢,大腿根很癢……癢得難受。

  回家沖了一個熱水澡,回到床上翻來覆去半個小時,瘙癢和異味始終纏繞著
她,施夢縈不得不又去洗了一次,還是收效甚微。今早一覺醒轉,無論是氣味還
是身體的觸感,都只是略好了些,還是時不時就會冒出來。

  在和孔媛面對面時,這股癢又突然竄出來,施夢縈恨恨地想:這種滋味,不
是應該讓孔媛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好好嘗嘗的嗎?她不是喜歡陪男人上床,為了錢
什麼都可以賣,什麼尊嚴都可不要,連男朋友都可以傷害的嗎?這種婊子不就應
該整天被男人用盡一切手段玩弄,讓她根本就能活得像一個人嗎?可為什麼最後
是我在承擔一切,他那個垃圾男友被她傷害,為什麼要報複在我的身上?周曉榮
喜歡在她身上折騰,現在為什麼把目標對向了我?為什麼我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
而她居然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沈惜身邊,歲月安然地度過每一天?

  施夢縈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樣的反差。

  自從上次孔媛把吳昱輝的筆記本電腦送來給她之後,兩人就沒見過面了,施
夢縈此後也很少再想起她。偶爾想起來,她總覺得像孔媛這樣的女人,多半淪落
風塵,每天都在床上應付著一個又一個男人,她覺得自己如果有一天還會再與她
相遇,是可以充滿鄙夷地走過,對她視而不見的。

  殘酷的事實卻是,從見到孔媛的第一眼開始,施夢縈就下意識地覺得她活得
比自己要好,比自己開心,甚至她明明自以為是帶著滿腹浸滿毒汁般的鄙視,卻
不得不發現最先跳出來的竟然是羨慕。

  這怎麼可以?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你為什麼要雇她?」施夢縈轉向沈惜,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沈惜和孔媛一樣,對施夢縈這大半年來的經歷了解很少,頂多只知道她曾被
吳昱輝威脅過一次。他能想到以施夢縈的個性,不會再把孔媛當朋友看,但也無
法充分理解她現在對昔日好友的滿腔厭憎。面對她的問題,沈惜一時都不知該怎
麼回答:「為什麼?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啊,她需要一份工作,我這里也需要請人,
所以就……」

  他口氣中的那份平淡,那份理所當然,激起了施夢縈內心深處潛藏著的負面
情緒。

  自從被崔誌良拋棄,又在一場自我放縱的爛醉後,被工作後的第一任老板弄
上床以後,施夢縈自覺已經脫胎換骨,和過去截然不同了。她倔強地告訴自己,
這樣沒什麼不好,自己可以過得更真實,更舒心,即便要付出一些代價,卻還是
能讓自己在男人那里變得更有價值,更受重視。她覺得如今足夠淡漠,足夠想得
開,足夠放蕩……

  但在所有這些的背後,悄悄積累下來的悲憤、疲憊、羞恥、惡心都到哪里去
了呢?

  今天正是將那些積累的負面情緒一氣發泄出來的時候,當洪水突破堤壩的那
個瞬間,所有的悲憤、疲憊、羞恥、惡心,都匯聚成了狂怒。

  施夢縈現在只需要一個方向,而不在意是否對準了目標。何況她覺得自己並
沒有找錯對象。

  「你為什麼要雇她?!」施夢縈幾乎是嘶吼著又問了一遍。其實她根本就不
是在提出問題,只是在宣泄內心的不滿。沈惜一副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為什麼而
生氣的樣子,這使她為加惱怒,氣到了極點,她抓起身前那杯苦丁茶,狠狠甩了
出去。

  布衣人家泡茶,不同茶種會選擇不同的盛具。泡苦丁茶用的是一掌高的大肚
玻璃杯,杯壁很厚,砸到墻上,並沒有完全爆裂開,只在杯身上砸出幾道裂紋,
杯沿震出幾處豁口,幾片細碎的玻璃碴子飛濺開,所幸都沒劃到人身上,但那大
半杯熱騰騰的茶水卻幾乎都潑在了孔媛的前胸和肩膀上。有衣服遮擋的部分還好,
脖頸部分的肌膚卻也遭了秧,燙得孔媛「啊」一聲叫了出來,踉踉蹌蹌退後好幾
步,脊背貼在墻上。

  孔媛捂著脖子,不住倒抽冷氣。幸虧泡苦丁茶不能用滾水,最好是用水溫在
80℃以下的熱水,再加上送來包廂又走了一段路,之前她和施夢縈還聊了幾句,
這段時間里,茶溫下降了許多,但還是接近50℃,一下濺到皮膚上,使她左側
脖子變得紅彤彤一片,火辣辣地疼。

  沈惜真是沒想到施夢縈竟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反應過來時已經慢了一步,
他蹭地閃到孔媛身前,沈著臉大喝一聲:「你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都怎麼拉攏客戶討好老板?
你知不知道她……」施夢縈指著孔媛,想說幾句臟話,卻又自覺不能過分失態,
把幾個難聽的字眼又咽了回去。她譏諷地看著沈惜,愚蠢的男人哪,你以為她是
什麼東西?

  「你說的這些,和你剛才做的事情之間有關系嗎?」沈惜側頭看了看孔媛被
燙到的地方,雖然紅得有些怕人,但沒有出現淤紫,也沒有腫起來,應該還不算
太嚴重,稍稍放心,扭臉看了施夢縈一會,無力地揮揮手:「你現在的情緒很成
問題,我覺得我們之間現在沒什麼可談的,我建議你先離開吧。」

  「哈哈……」施夢縈欲哭無淚。看著沈惜那麼在意地查看孔媛的傷勢,她胸
前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呼吸都變得那樣困難。她真想大聲控訴孔媛,真想
原原本本將心底對她的鄙視和仇恨全都傾吐出來,可雖然情緒是如此激烈,話到
嘴邊卻又說不出什麼,沒有宣泄之道,施夢縈被憋得眼前發黑,太陽穴突突地跳。

  突然,福至心靈般的閃念滑過,施夢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她的臉變得愈發
扭曲,怨毒的恨瞬間炸裂開來:「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這個騷貨是不是又勾引
了你,你是不是已經睡了她?哈哈,睡完這個老板又睡那個老板,她到哪里上班
就陪哪里的老板上床!是不是她在床上夠風騷,讓你爽到了,所以你才這麼護著
她?!」

  「施小姐,我覺得你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建議你還是先走吧。」
現在包廂里唯一還完全保持著冷靜的,就只有喻輕藍了。她看得出沈惜現在已經
有些冒火,只是在努力克制,不想他跟施夢縈起沖突,趕緊開口勸她離開。

  施夢縈冷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
什麼?整天圍著沈惜轉,你就沒別的事可以做,沒別的男人可以約嗎?你動不動
就說沈惜和過去不一樣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說只有跟你們,
或者是跟你一個人在一起,沈惜才是真正的沈惜,跟我在一起,他就完了!你是
誰啊?你憑什麼這麼說啊?你是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也爬他的
床啊?老女人了,一點也不知道自重,你……」

  過去她對喻輕藍始終都心存不滿,積怨在這會爆發,自然不管不顧地把什麼
話都說了出來,在情緒催化下,她完全口無遮攔,亢奮之後還揚起了胳膊,想指
著對方痛罵。

  剛一揚手,就覺得手腕劇痛,沈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用力之猛使施夢縈接
下來要說的半句話一開口就變成了呻吟。他將她這只揚起的胳膊推回身側,這一
推用盡了全力,逼得她為了保持身體平衡,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沈惜的臉色已變得一片鐵青:「你對我可以隨便說什麼,但我希望你對我的
朋友尊重一點!」

  「朋友?哈哈……」施夢縈不屑地盯著他的眼睛,「你交的都是什麼朋友?
這老女人算你的朋友,這個騷貨呢?」說著,她指向了孔媛。

  沈惜想都沒想:「她當然是我的朋友,我說了,我希望你對我的朋友尊重一
點,也是尊重你自己!你今天表現得很過分,但看你的情緒,我們現在沒什麼可
多說的了,我希望你馬上離開,不要搞到最後,大家都不體面!」

  「哈!她也是你的朋友?那我呢?我是什麼?」施夢縈死死盯著沈惜的臉。

  沈惜皺著眉頭,稍一猶豫,終於還是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的,前,女,
友。」

  「前女友?」施夢縈等了一會,發現沒有後文,慘笑著問,「就只是前女友,
我連你的朋友都算不上?」

  沈惜現在沒有任何顧及她的情緒,把話說得足夠體面的耐心,清楚地又重複
了一遍:「我說了,你是我的前女友。我想,我們之間,恐怕很難成為朋友。」

  施夢縈眼睛眨都不眨地緊盯沈惜的雙眼,在其中沒有看到一絲暖意,終於帶
著一絲絕望地自嘲一笑。她本以為自己這時會傷心欲絕,淚如雨下,就像那晚被
崔誌良打了一巴掌以後那樣,但不知為什麼,卻流不出一滴淚來。

  帶著此生從未有過的怨毒,她最後掃視了一邊包廂里的那三個人,最終還是
落在沈惜身上。喻輕藍算什麼?孔媛就算什麼?她們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有眼前
這個男人,曾經給予我一生的期待,卻又親手粉碎了那個夢,現在甚至連最後一
點殘留的善意都全部收回去了。

  崔誌良的惡在於欺騙,而沈惜呢?他對自己則是無視。對崔誌良來講,不管
怎樣,自己還是一個值得騙的女人,而對沈惜來講,自己身上所有的價值都被他
打碎了,鮮血淋漓,殘破不堪,他卻只是揮揮手像扔掉了一件垃圾一樣。

  最後是怎麼離開那個包廂,怎麼離開布衣人家,又是怎麼跳上出租車回家的,
施夢縈事後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這次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施夢縈走後,沈惜建議孔媛去醫院看一下燙傷。

  「不用,不是很嚴重,剛潑到的時候很疼,現在好多了。」孔媛輕撫著被燙
到的部位,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

  沈惜雖然關心,但也不會強迫,叮囑孔媛自己留意,如果感覺不適,一定要
去醫院。

  「施夢縈她……」孔媛略一猶豫,「她今天有點不太正常,過去她也不是這
樣的。」

  雖然剛才鬧得很不愉快,但留在包廂里的三個人也都明清楚,施夢縈剛才的
狀態絕對有問題,但究竟是哪里不對,誰也說不出來。

  沈惜揉了揉太陽穴,略帶幾分無奈地說:「算了,不想了。捎帶手能幫她做
的事,我們都做了。她的情況,我們確實了解得不多,我也實在不想去關註。今
天鬧過以後,我們之間恐怕不會再有交集了,你也不用多想了。」

  「好吧……」孔媛感慨地笑了笑,「我先收拾房間。」

  就在孔媛出去取拖把和掃帚準備收拾地上的少量玻璃碎渣及茶葉沫的時候,
曼姐引著一位客人來到「快哉風」包廂。

  「哎!不巧,這里剛才發生了一點意外,我給你們換個包廂吧。」見到喻輕
藍原本在等的人這會到了,沈惜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喻輕藍今天出現在布衣人家,不是來找沈惜聊天的,而是為了在與男友高黎
約會之前打發時間。高黎在午後有一堂吉他課,說好下課之後在布衣人家碰面,
然後是留在茶樓閑坐談天,還是出去逛逛湖景山色,就看到時候的心情了。只是
沒想到,她卻正好撞上了施夢縈鬧的這一出。

  此前沈惜已經和高黎見過兩次,彼此並不陌生,也就沒必要過分客氣,喻輕
藍揮揮手:「算了,我們去湖邊走走,不麻煩你了。」

  高黎沖沈惜笑笑,一語不發地跟隨女友的腳步朝樓下走去。

  人家想怎麼約會,沈惜當然管不著了,送兩人出門後,他就回了辦公室。雖
然被施夢縈攪鬧了一場,但沈惜沒忘今天來茶樓的目的,今晚他在這里要組織一
場聚會,距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他細細地將晚上的整個計劃又想了幾遍。

  將近六點時,今晚約的朋友陸續到來。

  第一個到的是袁姝嬋,帶著幾分忐忑不安,發現自己到得最早,自嘲地說:
「我還是太緊張了吧?你說今天晚上能成功嗎?」

  事實上,沈惜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把握還是比較大,鼓勵地對她笑道:「只
要你們那個副總還有一點政治智慧,我覺得就有希望。」

  第二個到的是個比沈惜大了三四歲的的青年人,據介紹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三
處副處長是肇明,身上不見官氣,倒是書卷氣十足。

  接下來到的是沈惜的表姐唐葳葳夫婦,她丈夫陳懷墨比她要大兩歲,今年春
節後剛被提拔為省國資委審計局副局長。陳懷墨的父親與沈永盛交情很好,他本
人小時候也被父親送去和沈惜一起學練心意六合拳。他只練了兩年拳,並沒有堅
持下來,但兩人算來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更別提在沈惜的撮合下,陳懷墨現
在還成了他的表姐夫。

  一連來了三個人,袁姝嬋都不認識,而且大大小小都是官,這令她愈發局促,
坐在沙發一角,沈默無語。好在沈惜邀請的最後一個人很快就到了,見到胡康益,
袁姝嬋終於松了一口氣。

  沈惜今晚的計劃,其實只需要前三位在場,之所以請胡康益也來,就是為了
避免和別人都不熟的袁姝嬋過分尷尬。胡康益和袁姝嬋之間的交情就不必提了,
是肇明是他同專業的學長,當初也正是通過他,沈惜才結識了同為寧南校友的是
肇明,有他在場居中搭橋,原本顯得不太合群的袁姝嬋來參加聚會就不再那麼突
兀。

  人到齊了,沈惜又把表妹忻佳珺也領了過來。她和表姐唐葳葳關系很好,與
布衣人家的熟客袁姝嬋也認識,三個女人之間自然就能生發出屬於她們的話題。
袁姝嬋慢慢自然地融入,沈惜苦心安排的這個聚會,終於變得和諧融洽起來。

  周末的夜晚,在湖邊的茶樓品茗閑談,對很多人來講是難得的愉悅時光,更
何況像是肇明、陳懷墨這樣平時繃緊了神經的青年官員,一晃近兩個小時過去,
眾人談興愈濃,漸入佳境。

  袁姝嬋這邊三個女人正在討論塑形美體,她向唐葳葳推薦了自己常去的那個
舞蹈教室。一開始她還擔心這個話題會令行動不便的忻佳珺不快,但很快發現這
個女孩陽光開朗,對舞蹈教室的興趣甚至還要大於唐葳葳。

  「聽說有些舞蹈教室現在專門有教像我們這樣坐輪椅的女孩跳舞的課程呢!」

  「嗯,我幫你去問問。」

  是肇明和胡康益湊在一起,對網上幾件熱門時事展開討論,而沈惜則在聽陳
懷墨小聲訴說嶽母忻意這兩年性情愈發剛硬,平日里常會吃些小苦頭。

  突然,有人推開包廂門走了進來。眾人驚訝地擡頭,沈惜和唐葳葳夫婦看清
楚進來的人是誰之後,趕緊起身。

  「姑父!」

  「王叔叔!」

  進來的正是沈永芳的丈夫,省路橋集團總工程師王睿嶽。

  「坐,坐!我今天約了兩個朋友喝茶,聽說葳葳你們都在,過來看看。」王
睿嶽的笑容一向很溫和。

  雖然分別是沈惜父母兩家的人,但做了這麼多年的親戚,王睿嶽和唐葳葳他
們還是比較熟悉的,沈惜又向他介紹了包廂里另外幾位朋友,知道是沈家這邊的
長輩,是肇明、胡康益他們當然也都表現出了足夠的恭敬。

  「姑父,還沒恭喜你,逸博那小子求婚成功,要準備辦婚禮了吧?」沈惜知
道,在兩周前張沐霖生日當天,王逸博已經求婚成功。

  唐葳葳第一次聽說這事,驚喜地問:「哎?逸博要結婚啦?」她一直都很喜
歡沈惜的這個表弟,聽到好消息當然高興。

  「呵呵,現在啊,酒店什麼的都不好訂,今年內估計是沒希望了,暫定明年
元旦吧。」說到兒子的婚事,王睿嶽也十分開懷。眾人又都連聲道恭喜,王睿嶽
自然也順水推舟地發出邀請,請他們婚禮時一定到場。

  據王睿嶽說,他來這邊只是想和沈惜等晚輩打個招呼,他的朋友還在別的包
廂,所以他當然不會久待,只坐了六七分鐘就起身離去。臨出門時,他和沈惜目
光相碰,沈著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這種不起眼的互動,也只有已經聽沈惜講過一遍整個計劃的袁姝嬋才會留意。

  除了沈惜和袁姝嬋,誰都沒想到,才過了短短一刻鐘,王睿嶽去而複返,還
帶來了兩個朋友。據他介紹,其中一個是寧南大學建築工程學院的教授趙承德,
是他的大學同學,這邊包廂里半數以上的人都是寧南畢業,論起來算是頗有淵源;
另一人看著像是跟朋友來這邊拓展人脈的,只有袁姝嬋心里清楚,他才是今晚沈
惜大費周章的真正目標:郁中衢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副總經理費家勇。

  今天收到王睿嶽的邀約,費家勇只以為是再尋常不過的老同學的聚會,以他
們兩人之間不冷不熱的關系,每年總也要見上一兩面,至於趙承德,也算是老朋
友,約了一起喝杯茶,並不奇怪。十幾分鐘前,王睿嶽上完衛生間回來,說起這
間茶樓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妻侄在不遠處另一個包廂里也約了一群朋友,其中有
省委組織部和國資委的人在,順便還提了句:「好像還有一個女的是你們公司的。」

  最後這句話引起了費家勇的興趣,又問清楚所謂省委組織部和國資委的人,
竟是當前公認前途一片光明的幹部三處是肇明和審計局陳懷墨,他就主動提出要
過來拜訪。

  作為國企的領導幹部,誰不想跟組織部、國資委核心部門的實權人物搭上線
呢?

  但費家勇怎麼都沒想到,王睿嶽口中自己公司的那個能與是肇明、陳懷墨坐
在一起聚談的女人,竟是袁姝嬋!走進包廂的那個瞬間,他真覺得自己看花了眼。

  「費總。」袁姝嬋主動起身打招呼,隨後還很熱情地跟身邊幾個人介紹費家
勇的身份。

  費家勇顯得頗為尷尬:「哈,呃……那個,小袁啊,你也在這兒……」

  這邊包廂里的人雖然都還比較年輕,年紀最長的陳懷墨也就三十六七歲的樣
子,但一個個都不可輕視。尤其是是肇明和陳懷墨,這兩人都已經走到了以他們
現在的年齡可以觸及的幹部序列的頂峰。憑借年齡優勢和傳說中受到的器重,未
來兩三年內他們再上一階半級,極可能成為一方大員,即便仍留在本職,無論是
省委組織部,還是省國資委審計局,都是能捏到費家勇這個國企高管命門的要害
部門!

  袁姝嬋這個自己覬覦經年的風騷少婦,不顯山不露水,朋友圈里居然有這麼
拿得出手的人物!他們的私交究竟好到什麼程度?費家勇看不出來,這是最讓人
感覺頭痛的,萬一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親近呢?甚至,萬一她和這里的某個男人是
那種關系呢?

  隨即費家勇又突然想到,除了這兩位以外,這里還有一個值得關註的人物。
那個坐在是肇明身邊,看著人畜無害,笑容溫雅的青年,既然是王睿嶽的妻侄,
那不就是沈永芳的本家侄子嗎?換句話說,不就是沈永華書記的侄子,沈執中老
省長的孫子嗎?

  我操!袁姝嬋身邊的水到底有多渾哪?!

  聽了他的話,袁姝嬋淡定地笑笑:「是啊,在這里聽各位領導的教誨呢。」

  「應該應該,呵呵……」費家勇笑得很僵硬。

  趙承德是那種典型的象牙塔里的人物,到這邊來只是因為自己的兩個朋友要
來,他獨自待在那邊也覺無聊;費家勇則是抱著多交朋友多開路的想法來的,這
份心思在乍見袁姝嬋之後被驚疑沖淡了許多,只是匆匆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告辭
而去。

  對是肇明、陳懷墨來說,像費家勇這樣或熱情或平靜或諂媚,態度各異但都
想盡辦法靠攏身邊來露個臉的幹部,見得多了,見慣不怪,在他出門後就完全不
放在心上了。唐葳葳和忻佳珺更加沒把這段插曲放在心上。

  只有心里有事的袁姝嬋才明白這背後蘊藏的東西,她看了沈惜一眼,見他鎮
定的神情,心里莫名放下了一塊大石。

  可能,自己的麻煩真能被解決吧?

  今晚出現在包廂里的所有人中,只有袁姝嬋知道一切前因後果,王睿嶽只是
受沈惜所托,承擔將費家勇請來布衣人家,再找適當的時機創造一個來這邊包廂
的契機的任務,至於其他這場戲中的「演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剛剛參演了一
場「戲中戲」。

  既要在沒有合適人選能夠居中傳話的前提下,使費家勇自己放棄報複袁姝嬋
的想法,又不能讓他過分難堪,免得他心里會一直記恨下去,沈惜為此絞盡了腦
汁。最後實施的這個方案,看著只是叫來幾個朋友坐一坐,其實從挑選今晚邀請
的人選、到使袁姝嬋的出現不至令其他與她不熟悉的人感到不舒服的技巧、再到
請費家勇過來的時機,他都反複推敲過,務求萬無一失。

  沈惜相信,只要費家勇不是政治白癡,那麼有過今晚這一場,就算他今後不
會恢複對袁姝嬋的器重,至少也不會冒險將她「流放」吧?當然更沒理由還會繼
續糾纏騷擾她了。對費家勇來講,今後與袁姝嬋相處的最合適的辦法,就是井水
不犯河水,而這正是沈惜希望得到的結果。

  聚會結束,袁姝嬋滿臉倦色。「你覺得,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嗎?」

  「下周上班時你再觀察一下,我覺得問題不大。估計你們部門下一個要走的
人很快就要定下來了,到時候就能知道今晚的效果好壞。」

  袁姝嬋閉上雙眼,過了幾秒鐘,長出一口氣,換上笑容:「謝謝……你有女
朋友了,我想報答,也不能以身相許了。」

  沈惜被她說得有一點窘:「哈!現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時間還早,我自己叫滴滴吧。大周末的,你還是回家陪女朋友去
吧!」袁姝嬋灑脫地揮揮手,自行離去。

  沈惜問過表妹,知道她男朋友會來接她,就放心地離開茶樓,返回裴語微的
小窩。

  到家時差不多快十點,見裴語微正舒舒服服趴在床上用iPad看著視頻。

  「哎?你已經回來啦?生日會都準備好了?」

  「嗯!」裴語微側過身來,「明天上午要先去我家,你緊不緊張?」

  「上星期不是已經去過了嗎?幹嘛還緊張?」

  裴語微的生日會安排在晚上,但沈惜上午要先去拜訪裴新林。他們兩人至今
還沒見過面,總不好從沒拜見過未來嶽父,就以裴語微男友的身份直接跑去生日
會吧?

  而裴新林今天偏偏還有公務,抽不開身,只能約在明天上午。

  「那不一樣,你還沒見過我爸呢!」

  「唉,我覺得吧,嶽母總比嶽父難對付,我連未來嶽母都拜見過了,見嶽父,
不緊張。」

  「嘁!誰是你嶽父嶽母啊?占我便宜!」

  沈惜一本正經地說:「誰占誰便宜?我不是你daddy嗎?現在還得管你
爸媽叫嶽父嶽母,吃虧的好像是我吧?」

  「去死!」裴語微奮力丟過來一個枕頭,沈惜輕松接住,隨手放到床尾。

  「你在看什麼呢?」

  「一個選秀節目,前天的,我在看重播呢。」裴語微又翻轉身,繼續看視頻,
「『君』樂隊前天晚上晉級十六強啦,哈哈,我很看好他們哦!」

  被她這麼一說,沈惜想起去年聖誕節在向陽吧,裴語微就表達過對這支中寧
本土樂隊的喜愛。

  「這麼厲害?」沈惜湊過去看了一眼,但此刻出現在屏幕上的並不是「君」
樂隊的表演片段。他突然又想起某次曾遇到這支樂隊的主唱和薛蕓琳一同在午夜
出現在一個偏僻的小酒吧,隨即又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不管是裴語微,還是沈惜,都不可能想到,此時此刻,已經成功晉級的「君」
樂隊的成員們正圍坐在上海市郊某四星級酒店的房間里,沈默不語,氣氛凝重。

  「那個……」這幾個人中,陽子通常是最沈不住氣的那個,在幾乎有一刻鐘
沒人說話之後,又是他第一個打破沈默,「上面那個不會清醒……」

  唯唯搖著頭打斷了他的話:「不會!給她用的那個量,夠她high到半夜了…
…」

  陽子略表懷疑:「能堅持那麼久?」

  「我他媽上次就high四個多小時,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爽過了!再說就算
藥勁過去,基本就沒意識了,不用擔心。」

  「別急,別急……才過了二十分鐘,哪有那麼快的?怎麼也得玩一兩個小時
吧?耐心點,耐心點……」老標看了眼低著頭神色漠然的黃子君,示意另兩位同
伴不要說了。

  黃子君擡起頭,咧嘴笑了笑。

  說他現在這副表情是故作輕松,並沒有說錯,但實際上他的心情也並不像老
標想的那樣沈重。他只是在緊張,既擔心付出犧牲後也沒能換回什麼,又對該怎
麼善後有些不知所措。

  在裴語微剛看過的那期節目里,「君」樂隊剛剛挺進十六強,但那只是已播
出的內容,實際上,在錄制完的節目里,他們已經躋身十強,擠進了決賽階段的
比賽。他們今天之所以住在這家酒店,就是因為明天開始將正式錄制決賽階段的
節目。

  一個娛樂節目到了這個環節,選手們要比拼的已經不再是所謂的實力,更別
提什麼熱愛和夢想之類虛頭巴腦的東西,背景、資源、人氣、未來發展的可能性
等等,這些更現實的指標,才能左右最終的成績。而在這些指標的比拼上,前十
強中,「君」樂隊毫無疑問是敬陪末座的,他們基本上被所有人都視作是穩穩的
第十名,運氣稍好,也許可以再前進一兩位名次,但撐死也就是到此為止,冠軍
固然絕無可能,哪怕前三名對他們來講都是高不可攀的。

  平心而論,對這支之前僅在中寧本地稍有影響的小樂隊來講,現在的成績已
經超過了他們當初來參加節目時的預期。老標和陽子就非常知足,去年他們也參
加過另一個類似的選秀節目,也通過了海選,並得到導師的認可突破了第一輪,
緊接著被擊敗,就此停下前進的腳步。即便是這樣,在節目中露臉後,他們還是
迅速收獲了遠超此前出道三年積累下來的粉絲量。今年這個節目更不得了,截至
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擁有百倍於去年的粉絲,黃子君的個人微博粉絲數突破了八
十萬,還在不斷增長中。要知道,以他們的咖位而言,根本談不到什麼買粉絲之
類的操作,也就是說,這八十萬的粉絲量是實打實的,一點水分都沒有。

  名氣有了,實利自然也就不遠了。已經有唱片公司聯系了他們,商量這次比
賽結束後,合作發行Single的可能性。

  老標曾經感嘆,如今樂隊真的已經進入了上升通道,這不是虛言。

  但黃子君卻並不覺得滿足。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麼不能再拼一拼呢?
憑什麼我們不能進入六強,甚至三強?現在我有八十萬粉絲,等樂隊進入十強的
那期節目播出後,這個數字恐怕會增長為一百萬吧?萬一最終我們能進入三強,
那會不會一舉突破兩百萬呢?到時候,會不會有更多公司希望與我們合作呢?

  團隊中唯一的一個女生,唯唯的野心以及對成功的渴求甚至比黃子君更強。
如果這時候,主辦方有人提出要潛了她,然後保證給他們一個較好的名次,她會
毫不猶豫就脫光爬到對方床上去。

  此刻,他們四人所處的地方,正是他們參加的選秀節目為選手們安排的住處,
這個節目雖是某省衛視舉辦的,但歷年都習慣將最後決賽階段的場地安排在上海。
為了明天的錄制,他們周四就飛到了上海,入住主辦方提供的酒店。

  薛蕓琳則是昨天下午趕來的。她借口到上海出差,實際上是過來為黃子君探
班。決賽階段選手已經不多了,導師和大多數工作人員又不住在這里,所以節目
組只在包下了這家酒店8層這一個樓層,別的樓層仍然向其他客人開放。薛蕓琳
訂了個12層的房間,和黃子君離得不遠不近,到了深夜,她就走步行通道到黃
子君的房間來。

  當然,這種時候見面,不是說還要不停做愛。薛蕓琳是把自己當成女友來陪
伴黃子君的,想在關鍵時刻,站在幕後幫他打氣。她不可能以真的以這個身份出
現在比賽現場,出現在電視鏡頭前,甚至白天大多數時候都要躲在房間里,免得
無意中被某個鏡頭掃到,也就只有在晚上才能和黃子君見上一面。

  其實,對薛蕓琳來講,愛人這種角色是極其陌生的,她真的非常缺乏做一個
溫柔地深愛一個男人的女子的經驗,但她願意在黃子君這里嘗試。

  昨天晚上九點多,她剛到黃子君這邊沒多久,兩人正並排躺在床上閑談,突
然有人過來敲門,把兩人都嚇了一跳。直到門外的人自報家門,說是制作團隊過
來看望選手,他們才稍微放心一些。

  打開房門,呼啦啦擁進來六七個人,薛蕓琳眼尖,一看還有人舉著攝像機,
立刻偏轉頭,快步閃到死角,貼著墻溜出了鏡頭的範圍,躲進衛生間。制作團隊
的制片人和導演陪著一個近四十歲的男子,介紹說這位是主贊助商的全權代表,
今天來探望十強選手,一一走訪後,到黃子君這里已是最後一站,所以才來得這
麼晚。

  這種所謂的探望,通常來講,只是走個形式,黃子君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
到今天吃過午飯,節目制片人突然找到他,說昨晚那位贊助商代表請他過去,有
事要與他商量。

  這個邀請讓黃子君受寵若驚又浮想聯翩,興沖沖地過去。可被人引入某個房
間後,那位贊助商代表並沒有露面,只是由他一個手下人接見了他。對方提出的
第一個問題,就立刻讓黃子君懵了:「昨天晚上你房間里那個女的,是你們樂隊
的嗎?」

  「呃……」黃子君隱隱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含糊其辭地回答,「她不是樂
隊的成員,但幫我們接過一些商演,做些推廣什麼的,也算是自己人吧。」

  接見他的這個人比黃子君大不了幾歲,臉上幾乎沒有笑紋,自始至終都板著
臉,口氣總算還溫和:「哦,那差不多算是經紀人?那為了樂隊好,應該是願意
為付出一些努力的吧?」

  「付,付出……什麼?」黃子君雖說問了這麼一句,其實心里已經有數了。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昨晚去過他房間的那位金主,盡管只是匆匆和薛蕓琳打
了個照面,卻被她吸引住了,今天之所以叫黃子君過來,意圖十分明顯。

  事實上,對方盡管表現出了對薛蕓琳的覬覦,卻並沒有給黃子君任何明確的
承諾,但他還是不敢直接回絕。雙手奉上薛蕓琳,就能換來一個冠軍,這種好事,
對方敢答應,黃子君都不敢信;但他很清楚,如果頂著不送,能等著自己的一定
不會是友好的對待。會不會在決賽階段第一階段就直接被刷下來呢?萬一,原本
我們還有一點點機會去沖擊前八甚至前六,卻因為得罪金主爸爸,被徹底斷絕了
前進之路呢?

  在資本和權力面前,夢想和骨氣算個屁!

  可黃子君卻又不敢答應。

  他很清楚,薛蕓琳對他好,是因為投註了感情,而且同樣也要求他這邊感情
的回報。她可不是徹底發昏到把自己當成了黃子君的附屬品,信不信回去問她能
不能為了自己陪別的男人上床,會立刻被她大耳光扇出來?

  不能得罪金主,卻又做不了薛蕓琳的主,黃子君左右為難,不得不尷尬地表
示自己必須回去問問。隨即他匆匆召集樂隊的其他成員,商量這個突然出現的機
會——也可能是麻煩。

  「操!怎麼會這樣?」陽子撓著頭皮,滿臉苦悶。

  「這個,確實……」老標欲言又止。

  他們一時也搞不清黃子君到底是怎沒想的,但同為男人,將心比心,覺得他
此刻想必很是窩火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黃子君和薛蕓琳之間的關系像他平
日里悄悄顯擺的,完全是薛蕓琳一頭熱地在追他,他對這女人其實沒什麼太深的
感情,但畢竟已經在一起半年了,現在有個男人一上來就直接通知他,把你的女
人送過來給我玩玩,他卻又不能翻臉,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兩個人只能把
話說得很含糊。

  只有唯唯毫不猶豫地說:「這有什麼?當然要想辦法抓住這次機會!」

  三個男人都盯著她,目光中充滿了各種意味。唯唯沈下臉來,惡狠狠地問:
「當初別人說想操我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覺得為難?老娘過去讓那幫王八蛋輪了
一夜,怎麼沒見你們不爽?現在換成君哥的一個野女人,怎麼?你們仨都舍不得
了?」

  「不是舍不得……」黃子君小聲嘟囔。唯唯一發狠,三個男人都蔫了。確實,
人家為這個樂隊做出過巨大犧牲,他們也不可能說出「當年你可以去,現在薛蕓
琳不能去」這種話。

  「那是什麼?」唯唯冷笑著追問。

  有她率先當惡人,老標和陽子就不怕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了,紛紛表態,他
們也覺得應該嘗試把握機會。

  黃子君默然。他知道自己這三個搭檔這會說的不管是不是全部的心里話,但
面對那個機會,絕對都各懷鬼胎,誰也不會甘願白白錯過的。這是整個樂隊的機
會,不光是他一個人的,如果他堅持要拒絕,就會變成少數方的那一個,得罪整
個團隊。雖然黃子君是主唱,但他卻不是「君」樂隊唯一的主創,至少有一半歌
是老標和唯唯寫的,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樂隊不能拆夥。

  稍加猶豫,黃子君橫下心來,有了決斷。但是還有一個現實困難擺在眼前,
難以解決。

  「她就是用來睡的女人,我對她又沒什麼感情,過去還得求著她給我們演出
機會,以後估計也不怎麼用得上她那邊的資源了,我沒什麼舍不得的!現在問題
的關鍵是,她絕對不會答應,我總不能綁上她送去給人操吧?」

  「哼!這有什麼難的?」唯唯嗤之以鼻,「給她下點藥不就行了?!」

  「下藥?」三個男人異口同聲。

  「我在上海這邊有幾個朋友,他們能弄到『迷奸藥』,給那位阿姨下一點不
就行了嗎?」

  「『迷奸藥』都是騙人的吧?」陽子插口道,「我上次用過一回,屁用都沒
有,只是讓女人稍微high了一點,神誌基本還是清醒的。本來就肯讓我上的,不
用都行;不肯被我上的,下了藥照樣不肯。」

  唯唯鄙夷地說:「你那是便宜貨,或者幹脆就是別人拿來騙你這個不識貨的。
我朋友能搞到的,是真有效,化學什麼反正我也不懂,不知道是什麼成分,他們
說差不多就跟醫用麻醉劑差不多,但在劑量或者搭配上稍有不同,效果真的很好。」

  「你怎麼知道?」被說成不識貨不識貨,陽子有點不服氣。

  「我他媽吃過!操!那次他們故意耍我,我中招了,就喝了一杯酒,然後徹
底high了,感覺特別想要,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清醒以後完全是不記得,別人告
訴我,我跟那天包廂里所有男的都做了,還他媽沖到外面走廊里不穿衣服跳舞…
…」

  陽子聽得心癢癢:「這麼牛叉?那你幫我弄一點唄!」

  「你閃一邊去,說正經事!怎麼樣?弄不弄?要弄,我現在就要給我朋友打
電話,讓他們趕緊搞點藥送過來,金主估計是今天就想上那女人吧?」唯唯死死
盯著黃子君。

  老標慢條斯理地說:「如果真像唯唯說的,其實也好。明天早上起來,她可
能什麼都不記得了,說不定你都不用跟她翻臉。不過,你最好還是做好撕破臉的
準備,怎麼樣?下決心了嗎?」

  黃子君再次陷入沈思。過了好一會,一拳砸在大腿上。

  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薛蕓琳,黃子君一向存的是利用和享受的心思,全無畏懼。雖然和她廝混
了半年多,但從沒打聽清楚她的夫家到底是幹什麼的,只知道家境很好,工作很
好,上上下下也有些人脈。上一輩里好像有當大官的,但早就退下來了。說白了,
現在應該頂多就算是比較有錢的普通人家吧?所謂的人脈估計也就是在中寧管用。
以前他們要討好薛蕓琳,是因為她是佳晟文娛的高管,搭上這條線有利於自己增
加演出機會。可現在「君」樂隊已經沖出中寧,在全國都小有名氣了,如果這次
討好了金主,再進一步,那前途可能變得更加光明,薛蕓琳對樂隊的重要性其實
已經變得微乎其微。

  以後如果薛蕓琳犯賤,還願意黏著自己,那當然最好,有這麼一個熟婦可操,
黃子君當然不會拒絕;如果她要發脾氣,找麻煩,大不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反
正自己今後求不著她了,黃子君自覺將來肯定要去北京、上海發展,不會再長居
中寧了,跟薛蕓琳本來就見不著幾面。如果自己的樂隊真的大火特火,會有無數
的賤妞主動撲上來求泡,有大把腦殘粉前赴後繼來求操,難道非得在薛蕓琳這麼
個結了婚的老女人身上折騰?

  至於說薛蕓琳會把這事鬧大,黃子君根本不信。雖然不清楚她的夫家到底是
什麼背景,但想必她是更不願意把所有的事都揭開來說的那一方。她跑出來偷情,
哪敢把事鬧大?估計最後只能當作被狗咬了一口,打落牙往嘴里咽吧?

  既然如此,那就賣了她吧!

  「可我們給她下了藥,那邊會不會不高興?」黃子君又想到一個問題。

  「那還能怎麼辦?」唯唯不耐煩地站起來,「你有本事就去勸那女人主動去
讓別人操,不行就只能用這招!說不定這樣還顯得咱們特別有誠意呢!」

  「好吧!」

  下定決心的黃子君,在回複對方時,暫時還是先瞞了要下藥的事,只說經過
溝通,一切都沒問題。

  剛才接見過他的那人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地說:「晚上七點鐘,你讓那個女人
到頂層……」

  黃子君小心翼翼地插口:「那個……對不起,能不能請……嗯……那位到她
的房間去?」他不太想帶著被下過藥的薛蕓琳到處走,誰知道到時候她會是個什
麼狀態?萬一被別人以為自己在做什麼壞事怎麼辦?

  「不行!」對方的回答非常幹脆,「只能在我們安排的房間。」見黃子君一
臉為難的樣子,警惕地問:「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非要去你們那里?」

  「不不不,沒什麼意思!」黃子君生怕讓對方懷疑自己這邊在搞什麼花樣,
趕緊撇清。

  對方不容商量地說:「七點鐘,頂層東2總統套房,這是房卡。我們老板到
時候會過去,別讓我們老板還要等那個女人!」

  黃子君頭痛地再次回到搭檔們身邊,四個人聚在一起又商量了一陣,終於拿
出一個最終方案。

  時近傍晚,黃子君主動聯系一直無聊地躲在她自己房間里的薛蕓琳。沒過多
久,她就過來了,他順勢提出今晚兩人換個房間睡。

  「為什麼?」薛蕓琳略感奇怪。

  「呵呵,我們這次分到三個房間,我知道你會來,就自己住單間;唯唯是女
孩子,怎麼也得讓住一個人住;這樣,老標和陽子就睡了一間。可老標有個上海
的『老朋友』來看他……」黃子君特意在「老朋友」三個字上加重音,又掛上曖
昧的笑,「這下陽子晚上就沒地方睡了,把我這間給他住,我自己另外開了一間。」

  「幹嘛再開一間?你去我的房間睡好啦!」薛蕓琳更感奇怪,這不是多此一
舉嗎?

  「嗯,不太方便……」黃子君含糊其辭,「我訂了個總統套,有專用電梯和
專用通道,不容易被人發現。」

  薛蕓琳頗為驚訝:「呦!你都舍得訂總統套了?看來真的是混出來了,派頭
很大啊!」

  黃子君嬉皮笑臉:「我要那麼大派頭幹什麼?不是為了安全一點,也讓琳姐
姐你住得舒服一點嘛,我自己可舍不得住。」

  薛蕓琳根本想不到其他的,還以為黃子君真是有心給她訂了一間總統套房,
雖然不至於特別稀罕,但還是很開心,毫不遲疑地跟他一起上到頂樓。

  晚飯是叫客房服務送餐,唯唯從朋友那里搞來的所謂強效迷奸藥,則全都放
在一瓶功能飲料中。六點左右,黃子君假裝擰開這瓶飲料,遞給薛蕓琳。她全無
懷疑,接過去大口大口地喝。

  據唯唯說,這藥會在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後起效。眼看過了六點半,已經喝
了超過三分之二瓶飲料的薛蕓琳慢慢開始躁動,整張臉變得潮紅,眼神越來越迷
茫,跟她說話遲遲沒有回應,黃子君知道藥效開始發作了,隨便找個借口,暫時
離開了房間。

  樂隊另外三人就聚在黃子君的房間等著,見他回來,就一起忐忑地等待樓上
的消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央視的天氣預報剛結束沒多久,黃子君的電話就響了。

  「嗯……好……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黃子君小心應付著電話那
頭的人,另外三人則焦急地望著他。

  放下電話,黃子君看了眼三個夥伴,苦笑著說:「唉!人家玩得不滿意!」

  「操!」唯唯坐在床邊,懊惱地把手機往枕頭砸去,「白忙一場!」

  老標還算淡定:「為什麼呀?要說那位可真是夠漂亮了,身材也好……明星
也就那樣吧?」

  黃子君皺著眉頭,做了個將五官擠在一起的鬼臉,無奈地說:「問我們是不
是給她下藥了……人家老板對這種腦子不清醒只會發情的沒興趣……」

  「先別說這些,你是不是先上去把她接下來啊?」

  陽子這句話提醒了黃子君:「對!對!得上去看看!接不接下來倒無所謂,
人家老板已經走了,說總統套房晚上就留給她用。」

  「那你還能進去嗎?」

  「我剛才是拿著房卡出來的。」黃子君在兜里摸了幾把,找出房卡。

  老標連忙站起來:「還是快點上去吧,就怕她一個人太high了,在上面搞些
事情出來,不好收場就麻煩了!」

  四人匆忙跑到頂樓東2套總統套房前,剛打開房門,響亮的音樂聲從主臥室
方向傳來,好在隔了一個寬敞的客廳,聲音並不顯得嘈雜。等夥伴們都進來,黃
子君趕忙關緊門,又上了鎖。

  「我操!」沖在最前面,這會已經跑進了主臥的陽子情不自禁叫了一聲。

  黃子君幾步沖了過去:「怎麼了?」

  第二個走進主臥的老標攤了攤手:「沒什麼,正high呢!」

  此刻主臥里只有薛蕓琳一個人,和黃子君事先設想的她剛被人操完,正躺在
床上喘息的場景截然不同,她正站在床邊,伴著電視機里傳出的MV配樂,一絲
不掛地瘋狂扭舞。大落地窗的窗簾完全敞著,朝外看是深邃的夜空和隱約可辨的
室外燈光,要不是總統套房位於頂樓,這個方向一兩百米內沒有同等高度的建築,
再加上房間內的燈光被調得比較暗,薛蕓琳又沒有直接站在窗邊,否則一個豐滿
艷女在房間內裸舞絕對有可能成為明天的網絡頭條。

  意識不清,情緒迷亂的薛蕓琳並沒有完全喪失感覺,房間里多出了幾個人她
還是能察覺的,她突然停下扭舞,朝這邊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遇到的第一個就是
陽子。

  陽子傻傻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而薛蕓琳則是猛地撲到了他懷中,
緊緊將他摟住。其實她並沒有刻意投懷送抱的想法,完全是本能的驅動。陽子也
不躲不避,擺出一副是對方迎過來而自己沒能躲開的樣子,與她抱了個滿懷,順
便在她身上的重點部位摸了好幾把。

  或許是受到了濃重的男人氣息的刺激,在他懷中的薛蕓琳呼吸變得更為急促,
一只手抓到陽子襠下,另一只手則攥著他的右手往自己兩腿之間伸去。

  「哎哎哎,別這樣……」陽子一邊裝模作樣地用嘴巴抗拒,一邊毫不客氣地
在薛蕓琳的肉穴口狠狠摸了幾把。這才滿臉訕笑地松開她,退後兩步,擡起右手
搓了幾下手指,奇怪地說:「那個贊助商是不是沒操她啊?沒射啊。」

  「戴套了吧?不是自己包養的,就是拿來操一次爽一爽的,他們那種老板,
誰敢不戴套直接來?」唯唯神情古怪地看著正在不停發騷的薛蕓琳,從床頭櫃臺
燈邊拿起一個被撕開的避孕套包裝袋,沖著男人們晃了晃。

  老標指著電視機櫃下的紙簍:「里面有個套子,老板看來確實興趣不大,就
幹了一次。」

  陽子偷眼瞧了下黃子君,見他對自己剛才那些小動作似乎也沒什麼不快的表
示,大著膽子又過去在薛蕓琳臀丘間摳了幾下,笑道:「屁眼里面有點潤,肯定
是被插過了。」之前黃子君還是對他們吹過幾次薛蕓琳在床上的放蕩模樣的,他
們也都知道這女人的屁眼早就不是原裝貨了。

  薛蕓琳被他摳得興起,轉身又撲在他身上,向他嘴上吻去。

  陽子偏過頭,薛蕓琳的唇沒能落在他的嘴上,而是吻到了耳朵,她順勢就從
臉頰、下巴、脖子、一路往下吻了下去,再往下有了衣服的遮擋,她開始用力撕
扯陽子的上衣。

  「哎?哎?輕點……」陽子借著推擋的動作,在她身上摸得不亦樂乎,又扭
轉臉看著黃子君說,「這個,你看怎麼辦?要不你來安慰她一下?」

  唯唯在旁邊哼了一聲:「一個人恐怕不夠,這浪貨本來就騷上天了,吃了藥,
估計能榨幹兩三個男人……」

  看著陽子的那些動作,黃子君雖然沒有馬上翻臉,但臉色也不太好看,剛想
說什麼,老標突然搶先說了句:「反正你拿她來玩玩的,也沒什麼感情,今天就
讓我跟陽子也在她這兒爽一下?她已經被贊助商操過了,一個跟三個,沒什麼區
別吧?不是說她醒了以後可能也記不住發生過什麼嗎?」

  如果只是陽子一個人覬覦薛蕓琳,黃子君還可能會阻攔,現在連老標也動了
這種心思,他就顯得有些孤立。在樂隊夥伴面前,他過去一直是咬死說薛蕓琳對
他來講屁都不是,只是主動送上門來求操的騷貨而已,所以老標說「沒什麼感情」,
這話並沒錯。而今天他已經把她送出去給別的男人操,於是就更沒有不能與兄弟
分享的借口,沒理由金主能操,兄弟們不能操吧?

  都他媽已經這樣了,操就操吧!反正已經做好今晚之後和薛蕓琳分道揚鑣的
準備了!黃子君咬咬牙,狠狠一揮手,故作大方地說:「操!一起爽!」

  這下輪到唯唯不高興:「靠,敢情你們幾個都想玩她是吧?那我就是多余的
了?我走了!」

  黃子君一把拉住唯唯,說:「怎麼會呢?唯唯小寶貝怎麼會是多余的?我們
四個人,這個騷婊子才是多余的!他們倆是沒操過這騷婊子,才想過過癮。我早
就玩膩了,還是更稀罕唯唯小寶貝兒!他們幹他們的,我們幹我們的!」

  「嘁!真的假的?」唯唯也學著剛才薛蕓琳那樣在黃子君襠下抓了一把,
「你上次操我是什麼時候了?啊?真那麼稀罕我,為什麼搞上這老騷貨以後就不
找我了?是不是被她吸幹了?」

  「怎麼會呢?」黃子君低下頭重重吻在唯唯唇上,兩人的四肢迅速地無聲交
纏在一起,瘋狂熱吻。

  他倆在床邊旁若無人地一開始接吻,老標和陽子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幾
下就把自己脫得精光,一左一右將薛蕓琳夾在當中。他們玩3P的經驗不算多—
—基本都是和唯唯在一起——但也不算生疏,一人緊抓一個乳房揉搓,各自還剩
下一只手,分別捅進薛蕓琳下身前後兩個洞穴中抽動。薛蕓琳剛才只被插了不到
二十分鐘,剛被撩動起無盡的欲望,男人就突然完事離去,使她整個人都陷入難
以解脫的極度空虛和饑渴之中,現在身體瞬間被填滿,盡管只是兩根手指,還是
讓她爽得無法克制地大聲尖叫起來!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就好像直接到達高潮巔峰似的浪叫,把四個人都嚇了一跳。

  唯唯任由黃子君撩起她的短裙,將內褲狠狠扯下,鄙夷地瞟了那邊一眼:
「真他媽騷!我看兩個人還真不夠她折騰!」

  「你管她那麼多!」黃子君一把將唯唯翻過來,讓她兩手撐著床,撅起屁股,
在肉穴口掏了一把,「你不也騷起來了!?都還沒弄你,就濕成這樣!」

  唯唯放肆地扭著屁股,大聲說:「一聽你要操我,我就濕透了!雞巴給……
啊!」她話還沒說完,肉穴就被黃子君狠狠塞滿,最後幾個字變成了一聲痛快的
呻吟。

  身前的女人渾身滾燙,像有一股火要從身體最深處燃起來,還不停地扭,扭
得緊緊貼在一起的三個人的裸體擦來蹭去,完全攪成了一團,再加上旁邊那兩個
已經幹得驚天動地,「啪啪啪」的響聲刺激得陽子完全失去繼續前戲的耐心。

  「操!這婊子根本不用前戲了,下面跟水龍頭一樣,直接來吧!」

  「行!」老標沒什麼意見,指了指床頭櫃上那盒避孕套,「你要是想先來,
就把那個戴上!」

  兩人一起用力,將帶著滿臉癡迷浪笑的薛蕓琳一起扔到了床上,陽子直接撲
向她的下身,迫不及待將剛裹上避孕套的肉棒插入散發著濃重騷香的水穴,老標
則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先將窗簾拉緊,這才回來跪到薛蕓琳的頭邊,捧著她的
腦袋湊近自己的下體,把肉棒頂到她的唇上,薛蕓琳幾乎毫無停頓地張開嘴吸吮
起來。

  老標一邊喊著爽,一邊揚手挑起站在床的左側正低著頭尖叫的唯唯的下巴:
「有那麼爽嗎?上次我操的時候你怎麼叫得那麼文藝?」

  「你個悶騷賤男,不就喜歡我裝文藝逼嗎?啊,你的好雄偉……我好滿足…
…」唯唯換了個腔調捏著嗓子叫了幾聲,突然哈哈大笑,「啊!老娘喜歡現在這
麼叫!操!再給幾下!啊!」

  黃子君嘿嘿笑著,一邊抽插,一邊拿拇指摳唯唯的屁眼,她也是習慣肛交的,
盡管現在沒有潤滑劑,但並不妨礙他將手指慢慢捅進去,當整根拇指都陷進去之
後,他像是想用一根鉤子把唯唯整個身體勾起來似地往上一提,雖然不可能真把
唯唯擡起來,但她的屁股還是被鉆在屁眼那根手指帶著往上抖了抖,刺激得她嗷
嗷亂叫。

  「我操!肉的,你他媽輕點!」唯唯雖然粗野地叫罵,其實感受到的更多還
是爽,high勁上來,面前是兩坨波濤洶湧的肥白肉球,不顧一切地湊上去狠
狠嘬了起來。

  薛蕓琳的頭正被老標按著,動彈不得,但還是明顯顫抖了一下,「嗚嗚嗚」
地哼出聲來。

  「哈哈,我操!你輕一點,別咬啊!」老標在唯唯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唯
唯仰起頭,滿臉痛快:「好爽!操,這婊子的奶好大好挺!居然不是隆的!」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傳來,陽子一直操得不亦樂乎,甚至都沒怎麼在意那三
人間的互動,驀然被這鈴聲一激,茫然擡起頭來:「誰的電話?怎麼是我們的歌?」

  這陣鈴聲正是「君」樂隊的成名曲《所謂年華》的片段。

  唯唯左顧右盼地找著手機:「我的!也就只有他媽我一個人最愛我們樂隊!」
一眼看到自己那只玫瑰金色iPhone6s就放在床頭櫃上,隨手拿起來,看
了看來電顯示,對那三個男人說:「噓!輕點,是老石!」

  「老石有什麼好忌諱的?哈哈!你上次不是還跟他說,要是他今年讓我們免
費用錄音棚,你就陪他睡嗎?哈哈!」陽子渾不在意。他們說的「老石」是「君」
樂隊最常聯系的一個錄音棚的老板,合作好幾年了,彼此非常熟悉,關系也不錯。

  唯唯呸了一聲:「我那是開玩笑,那老家夥還能硬起來嗎?他最後還不是選
擇收錢,沒選操老娘嗎?估計他也是操不動了,怕死在我身上!好了,別廢話,
我接電話了。」

  「來!換一下,我得緩緩!他媽感覺快被這騷屄吸出來了。」陽子沖老標招
了招手。

  唯唯把手機放到耳邊:「餵?幹嘛呀?這麼晚打過來?」

  就在這時,老標把肉棒從薛蕓琳的嘴里抽離,而陽子則最後一次狠狠撞了進
去,這一瞬間,薛蕓琳仰著頭喊出今晚最尖利的一聲浪叫:「嗷啊~~」

  唯唯嚇得趕緊捂住話筒位置,卻聽電話里是個陌生的青年男人的聲音:「老
婆?餵?怎麼了?餵?你那邊怎麼了?」她疑惑地又將手機放到眼前看了看,突
然嚇出一身冷汗,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一把就將手機丟在床上。

  陽子莫名其妙:「怎麼了?」

  唯唯突然直起腰,一把推開身後感覺快到噴發瞬間而加快沖刺的黃子君,滿
臉困惑地說:「我好像接錯電話了。」

  「不是老石嗎?」

  「老石個屁!操!黃子君!你他媽怎麼不說這婊子也是用蘋果的!」

  「啊?」黃子君這才反應過來,「對,她也用蘋果……你剛才接的是她的電
話?」

  「我的電話剛才扔在床上,根本就他媽沒拿上來!」唯唯仔細想了想,確定
自己的手機沒帶在身上,「她怎麼也用我們的歌當鈴聲?我操!你知不知道老石
是誰?她怎麼也保存了一個『老石』的電話?」

  黃子君想了想,一臉苦笑地說:「麻煩了!『老石』可能是她老公。」

  「老公就存『老公』好了呀!我他媽就不會接了!」唯唯氣不打一處來,
「存什麼『老石』啊?神經病!」

  「他剛才會不會聽到……」老標一句話才說了一半,手機又響了。薛蕓琳正
不顧一切地又把他剛抽出去的肉棒重新塞回嘴里,可這會他的狀態已經受到了影
響,之前被舔吃得硬邦邦的肉棒變得半軟。

  黃子君急得一頭汗:「肯定聽到了!」

  「不一定吧,時間很短,有接通十秒嗎?他能聽到多少?」

  唯唯氣急敗壞:「時間長短有個屁的關系!這騷屄剛才叫得那麼響!」

  「怎麼辦?」陽子滿臉不知所措。

  「我來!隨便了,我管她去死!」唯唯一把抄起電話,直奔衛生間而去。

  床上的薛蕓琳還在像蛇一樣地扭,一左一右地抓摸著老標和陽子,渴求他們
趕緊去填滿她的身體,但那兩人現在都顧不上這個,和黃子君一樣目不轉睛地盯
著衛生間的門。

  過了幾分鐘,唯唯終於走了出來。

  「你跟他怎麼說?」

  「我就說剛才我們這邊沒接到電話,可能是系統問題,他打錯了。」唯唯把
手機重新放回床頭櫃上,「我說我是她助理,她今天晚上應酬客戶,喝得有點多,
已經睡了。我不知道她那傻逼老公信不信,反正我盡力了。」

  「嗯,你這麼說好像能圓得過去……」

  「那現在我們……」陽子指著床上的薛蕓琳,不捨地問。

  黃子君收拾心情,慢慢鎮定下來,無奈地一笑:「管他呢,反正已經這樣了。
如果她老公會覺得有問題,現在也已經發現了,我們現在操不操她根本無所謂,
操吧!操爽了再說!」


               (待續)
作者: phantom866    時間: 2019-1-8 12:01

Thanks Author for the quick update.

I really can't get enough of this story and hope Author can update 1 chapter per day.

I finish every update almost immediately even during work hours.

Hope to see til the ending of this story.
作者: as400    時間: 2019-1-13 03:27

薛这次会暴露吗?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9-1-22 16:21

【情欲兩極】(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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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前確定最後一更,給所有的書友拜一個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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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孽怨

  在女兒的幫助下,展開沈惜帶來的橫幅,裴新林眼睛突然一亮。

  「好字!」他逐字細細端詳,「法度嚴謹,峭勁流逸……好書法!」讚歎幾
聲,又品了品橫幅上的四個字,裴新林下意識抬眼瞥了眼沈惜,眼神中略有幾分
複雜之色,一閃而逝。

  裴語微幫父親搭著橫幅,順便也扭著頭看這幅字,見橫幅上是銀鉤鐵畫般四
個酣暢淋漓的大字:「惟勤與樸」。她忍著笑,瞪了男朋友一眼,見他恍若不覺
似地恭敬站在一旁,目光卻轉到自己臉上,趁父親不注意,無聲地用嘴型說:
「拍馬屁!」

  「勤實誠樸」,是裴新林當年所就讀的中學的校訓,多年後接受記者採訪,
他曾經飽含深情地說起這四個字,說這就是他人生的座右銘,也是他做企業的基
本理念。沈惜現在弄來這麼一幅字,自然是想投其所好,但這馬屁也算拍得不動
聲色又恰到好處,並不惹人討厭。

  「實在是好字,有點像戚老……嗯?」裴新林一邊品字,一邊自然而然地看
向落款處,沒想到落入眼簾的是「裴先生新林雅存,戚蒼玉謹書,丙申年暮春」
這一行字,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沈惜。「這,是戚老的手書?」

  戚蒼玉是中甯最負盛名的書法大家,也是省書法家協會名譽主席,如今已年
過古稀,門下人才濟濟,他曾有一副中堂作品在中寧經拍出過四十萬元高價。裴
新林酷愛書法,對戚老先生的作品也是頗為鍾愛,只是他向來不熱衷重金求購名
家作品這種事,迄今只在某次機緣下,用三萬七千元收了戚蒼玉的一張條幅。

  沈惜能買得起戚蒼玉的小件作品,這並不稀奇,但拿幾萬元的書作僅僅充當
上門的閑禮,卻還是讓人有些驚訝,看這橫幅題的四個字,明顯不是在市面上隨
便淘換的,更像是請戚蒼玉專門題寫的,這更是不易。

  「是,上個月我去拜見老先生,死纏爛打求下來的。」沈惜像是想起當時某
些有趣的事,笑容裡添了幾分自嘲。

  裴新林鄭重地將橫幅重新卷好,放回匣中,穩穩放置在茶几上。聽沈惜這幾
句話,心裡又多了幾分觸動。如果沒有記錯,自己讓女兒請這位上門,是半個月
前的事,但這份禮明顯不是匆忙備的;而他和戚蒼玉之間的關係,能用到「死纏
爛打」這四個字,可見也非一般了。

  「戚老一字千金,你拿這個當見面禮,太貴重,太讓你破費了。」

  「唉……叔叔您這話只說對了一半。」

  裴新林被他逗起了幾分興致:「哦?怎麼說?」

  「老先生的字確實貴重,其實都不該用價格來衡量。不過這幅字,一點都不
破費,相反,我還很不好意思,第一次上門拜見叔叔,竟然是一毛不拔的。」沈
惜淡定地說。

  「一……」裴新林雙眉一展,笑了,「你是說,這幅字,戚老先生沒收一分
錢?」

  沈惜認真地點了點頭:「不敢提,老先生脾氣大。」

  「原來如此。」裴新林端起手邊的茶呷了一口,將茶杯放回茶几時特意擺得
離那個裝橫幅的匣子遠遠的。

  「好了,過來坐吧,再過一刻鐘開飯,你們先喝碗湯。」伍學芳系著圍裙出
來招呼。雖然她對今天丈夫再請沈惜上門,而且晚上還要讓他出席女兒的生日會
存有異議,但面上半點不顯,還言而有信地親自下了廚房。

  裴語微一躍而起:「我去請外婆!」

  「笑眯眯,笑眯眯,怎麼?小沈給你帶好東西了?」伍學芳看著丈夫打趣,
裴新林高深莫測地點頭。

  沈惜是上午十點半左右到裴家的,中飯前後和裴新林聊了一個半小時,初次
見面,誰都不會往深處談,基本只是閒聊。接近下午一點,裴新林起身回房間午
休。沈惜又鑽進了裴語微的房間。一個下午匆匆而過,四點半左右,裴新林夫婦
和沈惜、裴語微兩人分坐兩輛車,前往臨仙湖東側,竇嶺腳下一處名為「青葭莊」
的私人會所。

  青葭莊離裴新林家並不算太遠,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就到了。沈惜雖然沒來過,
但知道這裡是劉默的產業。果然,從停車場慢慢走向會所正門,迎候在門邊的,
正是劉銘遠。

  裴新林一行人被引到某個房間休息,裴語微坐不住,拉著沈惜在會所裡閒逛。

  青葭莊是一個古建風格的庭院式會所,與臨仙閣大酒店隔臨仙湖東西相對。
這裡分為前後三進,又有左中右三路,整個右路主要是一個大池塘,只在最後一
進設了個小院落,池水應該是引自臨仙湖的活水,站在池塘西側,隔著東湖路,
就能看到整個臨仙湖。

  此時餘輝斜照,波泛金麟,自有一派風光。

  「哎?你的茶樓是哪個?」裴語微指著左手邊那排湖南岸的建築,認真地分
辨著。

  沈惜拍了拍她的腦袋:「太遠了啦,最多指個大概位置,怎麼可能找出是哪
一棟啊?」

  兩人正在閒談,卻見劉銘遠從一扇月門中閃出,遠遠瞅著他們笑,慢慢踱了
過來。

  「剛才裴叔叔在,我不好說什麼,現在就咱們仨了,我總算能問問你們兩個
準備怎麼謝我這個媒人啊?」

  裴語微做了個鬼臉:「你怎麼就變成媒人了?我們兩個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好
吧,你頂多就是借了個雅福會讓我們認識罷了。」

  劉銘遠滿臉憤慨:「小丫頭,過河拆橋可不行啊!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讓沈惜
照顧你,你們兩個能有個鬼的一線牽?!不跟你說……」他轉向沈惜,「這種事
還得看兄弟你的,小丫頭跟我不講道理慣了。」

  沈惜無奈地聳聳肩:「銘哥,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
也幫不了你!」

  「嘁!聽見沒有?」裴語微得意地往沈惜身前一擋,「你找他也沒用,我最
大!」

  「好好好,你們倒是婦唱夫隨得很。」

  三人說笑了幾句,劉銘遠不再充當電燈泡,重新走進屋舍,不知去忙什麼事
了。

  大約從五點一刻開始,陸陸續續就有客人到來。青葭莊本來也是會員制的,
但今晚這裡被裴家包場,無論是不是這裡的會員,只要手持裴家送出的請柬都可
以進場。

  來賓中裴語微自己的朋友倒是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左右,主要還是和裴新林夫
婦請的賓客。儘管今晚這個生日會的主旨是要為女兒慶祝,但像裴新林這樣的商
人,當然更把它當作與親近好友、生意夥伴拉攏關係的大好機會。

  裴語微無須照應那些父親有意邀請或一心為巴結裴新林而來的客人,頂多過
去打個招呼。她主要還是和自己的閨蜜朋友們待在一起,像裘欣悅、王靜娟、還
有那位曾半夜送屄上門的豪放閨蜜等人都到了。沈惜特意在人叢中搜索了一圈,
沒有看到王靜娟的丈夫孫易峰的影子。

  生日會大致分成兩部分,先是自助餐,請來賓們解決晚飯問題;後半程則安
排了一個小小的酒會。

  自助餐會開始前二十分鐘,裴旭生一家到了。

  也許裴歆睿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沈惜的母親之間的舊日恩怨,表
現得熱情之極,一上來就直接叫「姐夫」,叫得沈惜和時常關注這邊的伍學芳同
步哭笑不得。她毫不認生地挽著沈惜的胳膊,認真打聽在美國留學和英國留學的
區別。

  「現在好了,我姐是留美的,姐夫是留英的,都是第一手資料,正好可以好
好比較一下。」

  「去去去!」裴語微一把就把男朋友搶了回來,「回你爸媽那邊去!」

  「幹嘛?姐夫我又搶不走!小氣!」

  在今天這個場合,裴旭生當然不能隨便發脾氣,但看著女兒和沈惜相處的那
股親熱勁兒,還是忍不住一陣陣臉色發黑,虧得趙瑜一再輕聲提醒他不要失態,
否則就算他不至於對沈惜動怒,罵幾句女兒是在所難免的。他現在只能尷尬地遠
遠站著,雖然今天是侄女的生日,他到場後卻一直沒來過裴語微身邊,甚至兩人
一句話都沒說過。對此,裴語微也有些尷尬,打定主意再過一會主動去和大伯打
個招呼。

  酒會開始後不久,是切蛋糕的環節。今晚準備了一個主題為「夢幻人生」的
七層多口味複合型生日蛋糕,擺在桌上,幾乎和裴語微等高。她開開心心許了願,
吹熄蠟燭,舉起一把細鋸齒餐刀,正要分割蛋糕,今晚專門為生日會請來的攝影
師突然招呼說:「裴小姐,稍等一下,招呼大家拍幾張照吧!」

  「嗯……好!」裴語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挽著爸媽來到蛋糕邊,隨後執意
要沈惜也一起拍照。裴新林無可無不可,伍學芳心有不滿,但強忍著沒說,四個
人站在一起拍了張合照。隨後裴歆睿硬是湊上來要和叔叔一家合影,於是五個人
又在一起拍了一張。

  攝影師明顯不清楚幕後的點點滴滴,突然又提出請裴旭生夫婦一塊過來拍一
張全家福。這話一說,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裴語微瞬間扭頭看男友,沈惜沖她
淡淡一笑,走開兩步,準備等會拍照時站在最角落,離開裴旭生遠遠的。拍張合
照,畢竟不算什麼大事,沒必要讓女朋友為難。

  但沈惜這邊默認了,裴旭生卻不肯,裴歆睿跑去叫老爸過來,沒換來一個好
臉。

  這樣一來,原本還算鎮定的裴新林也有了幾分難堪。

  沈惜湊到裴語微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又主動走到裴新林身前,簡單交代
了一下,獨自走開。裴新林默默看著這年輕人的背影,略一恍惚,隨即親自走到
大哥這邊,這才將裴旭生夫婦請了過來。

  在部分有心人頗可玩味的目光中,沈惜淡定地走到不遠處一張長桌旁,端起
了一杯蘇打水。

  「前天我才聽我爸說了一個故事……」裘欣悅不知從哪個角落突然現身,來
到沈惜身旁。

  「哦?關於我嗎?」

  「關於……」裘欣悅用手在沈惜和遠處的裴語微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你
們兩家的。」

  沈惜灑然一笑:「精彩嗎?」

  「很精彩。換成是我,可能就這麼算了,做朋友挺好。」

  沈惜很認真地看了一眼裘欣悅:「對,做朋友挺好。這樣看,可能我們是同
一類人,如果是我們兩個之間隔著這樣一個故事,幾乎可以肯定真的就這麼算了。
可是,她是裴語微啊。」

  裘欣悅順著沈惜的目光遠遠望過去,已經拍完全家福,正被幾個閨蜜擁在正
中合影的裴語微似乎也正看向這邊,下意識地跟了一句:「是啊,她是裴語微啊
……」

  「你不去拍照嗎?」

  裘欣悅聳了聳肩:「我跟微微還拍什麼照啊?不如幫她做些別的事……」

  「謝謝。」

  「謝什麼?」

  沈惜同樣聳聳肩:「反正就是謝謝。」

  裘欣悅會心一笑:「好啦,她過來了,拜拜。」

  熱熱鬧鬧一場生日會,到晚上九點左右逐漸散場。

  徐亞堅、李雯夫妻倆離開時,伍學芳親自送到了青葭莊門口。李雯再次向表
妹表示歉意,說這麼重要的日子,身為裴語微的表哥,徐芃卻沒能到場。

  伍學芳沒放在心上:「唉,小芃不是出去上課了嘛,當然是工作要緊啦。」

  李雯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和丈夫離開。

  說起來,今晚看著裴語微帶來了一個男朋友,李雯心裡不是完全沒有觸動的。
她和伍學芳是表姐妹,但血緣並不是很近,伍學芳的母親李映霞和她父親是堂兄
妹,到了徐芃、裴語微這一代,早已不在三代以內,不受「近親不能結婚」的約
束。李雯不是沒想過和表妹結親,只是那兩個小傢伙從小關係雖然不錯,卻從沒
在感情上來過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母親心裡的遺憾,徐芃是不清楚的,他對參不參加表妹的生日會,也完全沒
有放在心上。他的心思此刻完全被別的事占滿了。

  在平州上了兩天課,到周日下午近五點左右結束,徐芃可以選擇連夜坐高鐵
回中寧,也可以在平州多休息一晚,但他下意識地毫不猶豫就選擇回來。

  抵達中寧東站已是晚上九點多了,還沒出站,徐芃先給施夢縈打電話。

  連打了兩次,直到他已經走到計程車通道附近,還是沒人接電話。徐芃皺著
眉頭,盯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又撥了一次。

  這次倒是幾乎在「嘟」聲響起的同時,就有人接了電話,但傳過來的聲音卻
讓徐芃大為不快:「喂,老徐啊,你回來啦?」

  「嗯,你怎麼在那邊?施夢縈怎麼不接電話?」徐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周曉榮的聲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徐芃不爽:「嘿嘿嘿,她被我綁上了,
接電話不方便,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她的電話,你等一下,我讓她跟你說。」

  「喂?」施夢縈電話裡略顯疲憊的聲音讓徐芃莫名火大,他深吸一口氣,沉
著嗓子說:「你怎麼……」話還沒說完,卻聽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利
嘶叫:「啊……」

  「操!」徐芃脫口罵了一句,他能想像那邊現在是什麼場景。

  這會施夢縈顧不上和徐芃說話,用已經顯得有些沙啞的嗓子浪叫:「等一下
……等一下……啊,輕點……啊哈哈啊嗷~啊,要爆了……我求饒了,輕點,要
壞了……我求饒了……」

  徐芃心裡的怒氣越來越盛,徹底失了耐心,不自覺放大了嗓門:「你讓那胖
子聽電話!」

  「我聽著呢,用的是免提。」周曉榮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不說了!我馬上就過來。」徐芃按掉電話,心急火燎地排著隊等了十幾分
鐘,在心裡罵了好幾次自己幾天前為什麼不開車來火車站,才終於搭上計程車直
奔綠墅苑而去。

  他很清楚,照目前的局面來看,自己不在中寧這三天裡,周曉榮這傢伙肯定
一直賴在施夢縈身邊,至於賴著幹什麼?還用想嗎?用雞巴毛都能想到答案。

  徐芃突然冒起一個念頭:這次過去,要給這事做個了斷。

  從東站去綠墅苑,用了二十多分鐘。徐芃急匆匆趕到施夢縈家門前,重重砸
了幾下門,在深夜空空的樓道裡顯得格外響亮,驚得他不由自主放輕了動作。

  過了好一會,周曉榮給他打開一道門縫。

  「你過來得挺快啊,我正爽著呢。」周曉榮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沒注
意徐芃明顯不快的臉色,只丟下這一句,又匆匆跑回臥室。

  徐芃想要換鞋,門邊鞋櫃裡卻沒有男式脫鞋,一時也找不到之前穿過的脫鞋
放在哪裡,他索性連鞋都沒脫,直奔臥室而去。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哢哢哢」的
響聲,突然讓他有些心悸,他站住,深吸兩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面色漸漸放
緩。

  我這是幹嘛?搞得這麼火急火燎的?要讓胖子看我笑話嗎?

  二十多年朋友,我今天要被他問一句「一個婊子至於讓你那樣嗎?」我怎麼
回答?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愛上這婊子了?

  施夢縈配嗎?

  徐芃很想給自己兩耳光,為之前半個多小時的失態,也是為最近這段時間莫
名其妙的彷徨。

  慢慢踱進臥室,看到周曉榮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手枕在頭後,另一手
拿著遙控器不停換台。在他腳邊跪著雙手背在身後的施夢縈,她的頭沖著臥室門
的方向,但此刻看不清她的臉,因為她正埋頭在周曉榮腳邊,含著他的一根腳趾
努力吸吮。

  施夢縈身上那套純黑的大網格連體透視內衣,過去沒見過,可能是這幾天剛
買的吧。

  徐芃沒說話,朝著床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床頭櫃上有兩樣略顯刺目的
東西,一根黃瓜和一根苦瓜,都是兩指有餘粗細,黃瓜較細的那頭裹了一個極薄
空氣套,一看就知道是拿來幹嘛用的。

  不知道單純只是為了打個招呼,還是舔累了想休息一下,施夢縈吐出嘴裡的
腳趾,挺起身,看了眼徐芃,麻木地問了句:「你來啦?」沒等徐芃答話,她又
俯下身含住另一個腳趾,「吸溜吸溜」地嘬了起來。

  就這一挺身的工夫,徐芃能看到施夢縈胸前包緊乳房的那幾個網格都被扯開
了,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空格,豐糯的乳房從這個小格裡被扯了出來,又被周圍
的網格箍住,顯得有些變形。

  徐芃抄起苦瓜在手裡顛了顛,半帶挖苦地對周曉榮說:「你就用這個幹?」

  「這個是休息時候拿來玩的,我剛剛還操得她屁眼開花,不停求饒呢,是不
是啊?」周曉榮一邊說,一邊抬起另一隻腳,拿腳尖去捅施夢縈的臉頰。施夢縈
雖然顯得不太高興,卻沒有對他這個舉動說什麼。

  周曉榮晃動正在被舔的那只腳,示意施夢縈暫停,又用腳尖挑著她的下巴使
她抬起臉來:「來,告訴徐老師,你昨天把我叫來以後對我說了什麼?還有我給
你起的新名字,教你要學會說的話!」

  施夢縈木然地瞧著徐芃:「只要你們能幫我做一件事,以後我可以做你們兩
個的母狗,以後我就叫小夢狗,我的騷屄和屁眼就是你們兩個專用的儲精罐。」

  「乖了!繼續!」周曉榮大搖大擺地晃了晃腳丫子,施夢縈再次俯身吮起了
他的腳趾,徐芃都沒看清楚她有沒有換一根新的。但她明顯是一根根地舔過去的,
過了幾分鐘,等終於舔完最後一根小腳趾,她略帶狼狽地跳下床,背轉過來說:
「先幫我解開!我想上廁所!」

  徐芃明白,一直背著手的施夢縈肯定是被綁著或者拷著,果然看到她被一副
皮制手銬緊箍著雙手,中間的金屬鏈子很短,使她的雙手緊貼在一起,幾乎不能
做任何事。

  等施夢縈去了衛生間,周曉榮興致勃勃地打了個響指:「怎麼樣?很有突破
吧?」

  「你這幾天干什麼了?」

  「嘿嘿,其實我什麼都沒做,昨天下午這賤貨自己打電話給我,叫我到她家
來操她。既然她這麼主動,那我還客氣什麼呀?馬上就來了,然後她自己說願意
當我們兩個的母狗……」

  徐芃打斷他的話:「她說要幫她一個忙,什麼忙?」

  周曉榮聳了聳肩,漫不在乎地說:「她說要等你回來以後一起商量。」

  徐芃捏了幾下鼻尖,雙眉緊蹙。

  「我懶得管那麼多,就說總不至於等你回來以後才能操吧?這賤貨這次倒是
痛快得很,主動脫光了,掰著屁眼說這兩天她可以先表示誠意,我想怎麼操都行。」

  「然後你他媽就一直玩到今天?」

  「哈哈,是啊,我操!昨天四點多到她家,現在幾點了?十點多了?我他媽
在她三個洞裡射了五次,你要是再不來,我一個人恐怕今天晚上有點吃不消啊。」

  徐芃嗤笑一聲:「我看你他媽玩得挺爽啊,小……那賤貨連腳都肯舔了。」

  周曉榮得意地直起腰,雙手張開,活動了一下筋骨:「她還是不情願的,但
是打賭輸了沒辦法,哈哈!她非說已經很會肛交了,再被我操絕對一點事都沒有,
我就說一定能讓她求饒,結果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討饒,那就只能乖乖履行諾言,
幫我把十根腳趾一根根舔乾淨。」

  「這手銬,她身上那套衣服,你新買的?」

  「昨天晚上,我帶她去生薑那邊買的。」周曉榮說的「生薑」是他和徐芃兩
人共同的朋友之一,本身是做內衣生意的,捎帶著開了個網店銷售情趣內衣,在
南門裡大街上還開了一家情趣用品店,每天下午四點開門,淩晨三點打烊。

  「你是沒看到,我讓她自己進去找營業員說要買一套那樣的情趣內衣和一副
手銬,她那個打死都不想進去,最後被我逼著說這點事都不肯做怎麼相信你願意
給我們當狗,又不得不去,一副做賊的樣子,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徐芃剛想說什麼,施夢縈推開臥室門走了進來。

  「來,來,趕緊過來歡迎一下徐老師,讓他爽一下。」

  施夢縈直接走到徐芃身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板上,伸手就要幫他解皮帶。
徐芃這會實在是沒心情,抬手格了一下,把她的手擋開,板著臉說:「不用不用,
你先說,你要我們幫什麼忙?」

  施夢縈也不起身,還是那樣跪著,揚起臉來說:「等你爽完再說吧。」

  「我現在沒興趣,你還是先說吧,到底要我們幹什麼?」

  「出差回來累了?」施夢縈突然笑了一下,是那種徐芃從沒在她臉上看到過
的意味複雜的笑。她站起身,在床頭櫃上拿起徐芃剛才也拿過的苦瓜,遞了過來。
「那你先拿這個玩我好了,兩個一起來也行。」

  周曉榮一拍大腿:「哈哈!你跟徐老師說說昨天我是怎麼一個人幹你兩個洞
的?」

  施夢縈用另一隻手抄起黃瓜,拿著這兩根玩意兒揮了揮:「苦瓜顆粒多,稍
微光滑一點,插屁眼;黃瓜刺多,戴上套插屄。周總插前面的時候拿苦瓜插我屁
眼,插屁眼時用黃瓜插屄。」

  徐芃接過這兩根玩意,不耐煩地丟到一旁,沒好氣地說:「等我有興趣了就
插你的嘴,拿這兩根東西捅你下面,讓你試試三個洞一起來!現在我沒興趣,你
還是直接說你到底要我們幹什麼吧?!」

  他的臉色和語氣是那樣糟糕,以至於今晚一直顯得有些過於興奮,吊兒郎當
的周曉榮都不得不嚴肅起來。

  施夢縈盯著徐芃的眼睛,眼神中有他過去不曾見過的內容。她慢慢收起之前
的木然和放蕩,哪怕她現在只穿了一身什麼部位都遮不住的開襠網格內衣跪在那
裡,卻像比平時更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她無聲地與徐芃對視片刻,神色變得肅然,
隱隱還透著幾分怨毒。

  她終於站起身,搬過梳妝鏡前的一把椅子,端莊地坐好——穿著情趣內衣卻
真的讓人看到了端莊——將一條腿翹起疊在另一條腿上,遮擋住開襠部位。

  「我要你們幫我報復沈惜。」

  施夢縈的話讓兩個男人同時一愣。

  徐芃以為自己聽錯了,隔了這麼久,期間都已經交過新一任男友了,怎麼突
然又開始和沈惜死磕?這不是大半年前的戲碼嗎?

  「怎麼報復?」周曉榮更關心自己要做些什麼。

  「我不知道,具體方法你們來幫我想。」施夢縈的神色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
堅定,「但你們要幫我讓他痛苦,讓他受到傷害,讓他不得安寧!」她歇了一口
氣,又毫不猶豫地說:「只要你們能做到,那至少最近一年裡,我會當你們的母
狗,你們任何時候只要想操我,我的三個洞就全用來裝你們的精液。」說著她岔
開腿,伸手在自己下體摸了摸,臉上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我這樣屄和屁眼都很
緊的母狗,應該還值點錢吧?」

  徐芃和周曉榮對視了一眼,他從這胖子眼中看出了躍躍欲試的貪婪,同樣也
看到了其中再明顯不過的怯意。

  自從知道沈惜雇傭孔媛,想到這個給自己帶來災難的不要臉的賤貨辭職後卻
在自己的前男友那裡享受著被人照顧的安定,再想到從周曉榮到徐芃貌似都對這
賤貨充滿了好感,她也肯定又是憑藉一貫的淫賤,像過去討好這兩人一樣,在床
上把沈惜此後舒服了才得到了他的關懷庇護,施夢縈的心就像被劇毒的蛇啃噬似
的發疼。

  她過不了這關,如果她不能讓沈惜也感受到痛苦的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接下
來還要怎麼活。曾經的愛和怨,現在全都化為了恨。如果去年在徐芃誘導下做出
的種種,是施夢縈自暴自棄的無意識的放縱,那從昨天她打電話給周曉榮開始,
就是在滿腔惡毒的怨火焚燒下難以自抑的發洩。

  施夢縈知道自己一個人沒辦法達成報復沈惜的目的,而她能找到的幫手,除
了徐芃和周曉榮,又還能有誰呢?但她不清楚,她真的找錯人了。

  徐芃現在根本不會想著再去幫她報復誰,而周曉榮,則完全是因為不敢。

  即便徐芃還抱有去年那些想法,和周曉榮一樣,他也不敢去做這件事。他倆
頂多就敢玩玩施夢縈,然後獲得一點暗地裡的心理滿足,根本不會想要和沈惜發
生正面衝突。開什麼玩笑?徐芃親眼見過沈惜和杜臻奇動手時候的場景,周曉榮
則見得更多,不但旁觀了劉家別墅那一架,沈惜帶表弟去雅福會見劉家兄弟那晚
他也在場。

  一個從來都是和和劉銘遠、杜臻奇正面抗衡的人,要他倆出頭去得罪?真當
他們兩個是傻的?腦子被精液糊了?

  可這些話不能明著說,徐芃固然不願承認自己複雜的心理,周曉榮也不肯當
著女人的面承認自己不敢得罪沈惜。徐芃有很多話想對施夢縈說,千頭萬緒不知
從哪裡說起,邊上還有一個幫不上什麼忙只會攪局的周曉榮,於是沉默不言;而
周曉榮更是既不知道該怎麼幫施夢縈實現願望,又不想拒絕而失去讓施夢縈主動
當他們母狗的機會。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對峙,最後是周曉榮憋不住,嬉笑著說了幾句毫無營養的
廢話。

  抱著巨大的決心和期待,等了好一會,見這兩人根本拿不出任何主意,施夢
縈也火了,再次擺起了臉色,把兩個人一起轟走。

  不過她的失望並沒有延續太久,週二下午,周曉榮突然神神秘秘把她叫去辦
公室,帶著滿臉猥瑣的笑容說:「小夢狗,我已經想到主意了!」

  施夢縈滿是懷疑地盯著他,哼了一聲:「我要你幫忙,你做不到,就不要叫
我小夢狗了。」

  「那天晚上不是已經叫過了?」

  「我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上,我有足夠的誠意!可你們什麼辦法都想不出
來,或者,是你們根本就不想幫我,那以後就別叫了!叫了我也不會再答應的!
少廢話,什麼主意說吧!」

  周曉榮撓了撓腦門:「這個……不能白告訴你吧?」

  「那你想怎麼樣?」

  「你來我們公司多久了?兩年?三年?」

  「兩年半吧,幹嘛?」施夢縈對他的東拉西扯實在是有些不耐煩。

  周曉榮在身前碩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拍了兩下:「從你來公司開始,我就想幹
你!特別想在這張辦公桌上幹得你叫『爸爸』!你今天讓我在這兒幹一次,然後
一起商量我想到的辦法。」

  施夢縈嘴角掛上一絲不屑的笑:「我不要!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那好,我也給你看我的誠意,我先告訴你我想到的主意,你聽了就會知道,
這辦法沒有我配合,你就算清楚這個主意是什麼,也做不到,還是只能聽我的,
嘿嘿……」周曉榮顯得很自信,這讓施夢縈多了幾分興趣。

  「你說說看。」

  「找我的堂哥來操你,你要表現得騷一點,裝出一副被他操得爽死了,沒有
別的男人能勝過他的感覺,把整個過程錄下來寄給你前男友,保證把他氣死!」

  這招是周曉榮昨天晚上突然想到的。在他看來,這樣一來既可以玩弄施夢縈,
二來順便幫堂哥滿足了心願。只要鏡頭始終對準周旻,沈惜就算有什麼不滿,也
不會找到自己頭上來。最關鍵的是,徐芃對此也無話可說,一切都可以推到施夢
縈身上,是她主動要求他們想辦法幫忙,也是她自己同意和周旻上床,周曉榮的
責任降到了最低,面對徐芃也不至於太心虛。

  施夢縈對此嗤之以鼻:「這算什麼主意?我為什麼要讓一個都不認識的男人
操?你這招徐芃去年就用過了,什麼用都沒有。你根本就只是想找人來一起玩弄
我吧?」

  周曉榮心裡對去年徐芃的一系列行動是有數的,但這會要裝作毫不知情:
「啊?你拍過視頻了?」

  「沒拍視頻,拍了照片,那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視頻的衝擊力更大,不光有畫面,還有聲音呢!你自己想想,是
光看圖片有衝動,還是看AV有感覺?」周曉榮雙手亂揮,也不知在比劃些什麼,
「再說,這次這個計畫的關鍵,就是我堂哥!否則我幹嘛不在我自己操你的時候
拍視頻呢?為什麼要找我堂哥?因為你只有被我堂哥操得像個爛貨,沈惜才會真
的生氣!」

  施夢縈將信將疑:「為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我們去孔雀醉玩,隔壁鬧出了事,我們跑過去看?」

  施夢縈對那晚的事記憶猶新,點了點頭。

  「你記不記得那天在隔壁包廂,除了你前男友和我堂哥,還有一個女人?」

  「記得,不是你堂嫂嗎?」

  周曉榮一愣:「哎?你怎麼知道?」

  其實那天事後,徐芃和他聊天時根本就刻意想著要讓施夢縈聽到一些資訊,
只是當時徐芃有意,周曉榮卻無心,所以他都想不起那晚後來自己和徐芃聊過什
麼。

  施夢縈懶得解釋:「反正我知道,你接著說。」她久久聽不到重點,煩躁地
逕自走到沙發邊坐下。

  「好吧,先不管那個!」周曉榮一拍大腿,「我堂哥後來和他老婆離婚了,
都是因為沈惜插足,給我堂哥戴了綠帽子。具體的就不多講了,總之,他們之間
就是這種情敵關係,而且還是你前男友綠了我堂哥。你說,如果讓他知道,現在
我堂哥也反綠了他,或者至少是幹了他以前的女人,尤其是如果你能表現得瘋狂
一點,讓他覺得你完全就被我堂哥操得不行了,對他言聽計從,那你說,沈惜心
裡會有多不爽吧?是個男人都會不爽到爆好吧?」

  施夢縈沉吟不語。

  「到時候,我再設計一些臺詞和場景給你,只要把這幾段拍下來,保證效果
好!說是找我堂哥操你,其實就是一邊操,你一邊演場戲,可很考驗你的演技哦!」

  「那你先把你說的場景、臺詞什麼的,拿來給我看看。」

  周曉榮攤攤手:「我還沒弄好呢,怎麼給你?先說,這個主意你覺得怎麼樣?」

  「看過你設計的那些再說吧。」施夢縈心裡基本認同了這個方案,但嘴上卻
還不肯鬆口。

  周曉榮訕訕地問:「那,你……」

  施夢縈知道他在想什麼,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我決定演這場戲,演完之後
讓我看到效果,你放心,我保證隨便你想在哪裡操我,我都脫褲子。」

  這個承諾當然讓周曉榮滿意,但不能馬上兌現,又讓他頗為不爽,照施夢縈
的說法,不但要等演完戲,還要看到效果,那得等多久呢?

  這幾天,石厚坤也像周曉榮一樣彷徨,只是後者是嫌得到好處的時間拖得太
久,而他則在反復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些什麼。

  上周日晚上,薛芸琳從上海回來。雖然面對知道她今晚回來,一直在等她的
丈夫,她一如既往地送上了甜蜜的笑臉,但滿臉的疲倦和隱隱然心事重重的模樣
還是落在了石厚坤眼中。

  今天薛芸琳醒來時已近中午,黃子君在衛生間裡洗漱,而她則一絲不掛,稍
動一動都覺得渾身酸痛,屁眼非常很不舒服,像是整晚都處於被塞滿的狀態,酸
脹不堪。

  薛芸琳又不是雛兒,也不是沒玩過群P,身體現在這種「操勞過度」的感覺,
怎麼都不像只和黃子君一個人做過。更何況,昨晚吃過晚飯後,自己好像就徹底
失去了清醒,明明不是那麼早就睡了,但見過誰,做過什麼,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但黃子君一口咬定什麼都沒發生,只是他托人弄了些 G水偷偷給她喝了,本
來是想要助興,沒想到把她搞得過於興奮,不停地要,到最後不得不去找唯唯借
了根假雞巴,在自己有心無力時持續滿足發騷的薛芸琳。說著他還煞有介事地從
枕頭邊摸過一根矽膠陽具,笑著說:「這傢伙幸福啊,昨天大半個晚上都塞在姐
姐你的屁眼裡,好爽啊。」

  這話勉強能說得圓,但要想說服薛芸琳還是太勉強了,她當然還想要更細的
說明,但黃子君立刻變得含糊其辭,推說下午從兩點起就要開始錄製節目,一直
要錄到半夜,他這會得趕著去吃飯,等回來至少是淩晨了。

  薛芸琳原本眼裡揉不得沙子,但她的追問被黃子君用一句話堵了回來:「你
老公昨晚給你打過電話。」

  薛芸琳一驚,忙問:「你接我電話了?」

  「我哪敢啊?姐姐你怎麼在手機上把老公記成『老石』啊?要不是我記得你
老公姓石,都不知道是誰打的!我不敢接,找唯唯假裝是你助理才把你老公瞞過
去了。」

  「唯唯?她怎麼說的?」薛芸琳現在很慌,一時都顧不得追問黃子君昨晚到
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說你應酬客戶,喝得多了點,已經睡了,等今天再給他回電話,你老公也
沒說什麼。」

  薛芸琳稍稍放心,這個說法還算說得過去還。她坐在床邊,沉著臉想了一會。

  由不得她不擔心,也確實暫時顧不上昨晚的事了。昨天晚上的遭遇再糟糕,
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清醒,沒少胳膊沒少腿,將來總有一天能問出來究竟發生了什
麼;可萬一丈夫那頭沒瞞住,鬧出什麼事來,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今天就回中寧。」薛芸琳起身直奔衛生間,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說,
「昨天晚上的事,等你回去之後,我會問清楚的!」

  洗過澡,薛芸琳顧不得吃飯,直接上網訂了傍晚六點的機票,隨即直奔機場。
到機場後,她才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等最終回到家裡,已經十點多了。

  小心觀察著丈夫,從他的神情言語中,薛芸琳似乎沒有看出有什麼異常,總
算放心了一些。

  十多年來,她在外面找過許多男人,丈夫一直被蒙在鼓裡,應該很少有女人
可以做到這一點吧?自己做得這麼成功,這次可能也不例外,不然丈夫早就該盤
問自己了。

  薛芸琳給自己喂下定心丸,同時告誡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要謹慎一些。

  其實,她的判斷失誤了。石厚坤已經起了疑心,只是暫時不敢相信。

  在電話裡,他聽到了不正常的叫聲,但時間既短,又悶悶的很不清晰,他分
不出清是從妻子嘴裡發出來的,還是電視裡的聲音。後來有個自稱是薛芸琳助理
的女孩接了電話,說之前他可能撥錯了號碼,或者系統產生故障接錯了線,這讓
他覺得很古怪,將信將疑,可又覺得既然還有一個女孩在場,妻子不太可能是在
做那些會讓她發出那種叫聲的事。

  女孩說薛芸琳當時已經醉倒,睡得很死,石厚坤無計可施,只能就此作罷。
此後,他反復回想整件事,無法釋然,但所有的細節纏在一起又讓他難有定論。

  如果薛芸琳醒著,和別的男人在床上,那個女孩在幹嘛?就算他們是玩群P,
薛芸琳肯定不會讓別人接她的手機,更何況她不可能不知道是自己打過去的,她
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亂叫呢?

  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石厚坤願意這樣想,可又實在難以克制各種令人心煩的念頭紛至遝來。

  趁妻子去洗澡,他翻看了她的手機。薛芸琳沒有隱瞞自己的開機手勢,他想
進入手機很容易,從通話記錄裡,他發現妻子的手機當時明明接到了自己的第一
個電話!

  那為什麼她的助理要撒謊說沒有接到呢?那自己在電話裡聽到的怪異的叫聲,
就是妻子發出來的?然後,又回到最初的困惑了:怎麼有另一個女孩在場,還要
替妻子打掩護?薛芸琳為什麼要在明知自己打電話過去時亂叫呢?這都說不通啊!

  石厚坤想得腦袋都要炸了。

  他可以選擇直接去質問妻子,但很多事情沒弄清楚,又讓他不敢貿然和妻子
攤牌。如果自己衝動地揭開了一切,最終又無法證明什麼,夫妻間反而會出現無
法彌合的矛盾。那相當於自己在當面指責她出軌,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薛芸琳
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為這件事苦惱了好幾天,到了週三,石厚坤終於忍耐不住,給自己最好的朋
友杜臻奇打電話。

  杜臻奇約他在「新駿世界」見面。之所以約到這裡,是因為他今晚本就要在
這裡約見陸優。

  在陸優和沈惜面談之後,他找了杜臻奇,把沈家那邊的意思遞了過來。對於
是沈家在自己的商業計畫中作梗這件事,杜臻奇並不太吃驚,只是對自己這麼遲
才發現真相感到有些懊惱。

  懊惱歸懊惱,杜臻奇現在也只能吞下這顆苦果。他沒想到沈家居然會費那麼
大力氣來阻擊,被打了個冷不防,落到後手,此刻處於全面防守態勢,一時拿不
出更好的應對之策。

  陸優勸他:「沈家明顯沒想把事做絕,他們本來就不想徹底跟咱們鬧翻,只
是想給我們一個忠告,不要過分地動他們的蛋糕。如果我們給面子,那他們就不
會做得太過分;如果我們不給面子硬來,原本只是忠告,最後也可以變成真的的
對抗,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那怎麼算是給他們面子呢?」杜臻奇陰著臉問。

  「聽沈家老三的意思,沈家希望我們不要搞得太大……」

  「那就先搞雙湖那個吧!」杜臻奇恨恨地捏著手指關節,「另一個專案咱們
先等著。沈偉長去苦溪就是補個資歷,快則一兩年,慢則兩三年,肯定會調回市
裡來的,或者調到別的市去。我就不信到那時候,苦溪的娛樂城還建不起來!」

  陸優自始至終顯得比較冷靜:「這些到時候再說吧,現在關鍵是要把該做的
事都忙起來,別拖了。」

  「行吧……是還有很多事要做!跟沈家聯絡的事還是拜託你來,雙湖那邊我
去搞定……」杜臻奇仔細想了想,忍不住又抱怨,「媽的,沈家沒什麼誠意!雙
湖那個姓張的,是賈省長的人,沈家掌控不了,之前純粹是借勢借力。現在他們
說得好像是把雙湖讓給我們了,可公關的事,還不是要我們重新去做?他們不會
幫忙的,操!」

  大半個月下來,有孟桂昌在背後支持,再加上杜家上下一起努力,張金洺那
頭已經有所鬆動,雙湖的專案眼看已經沒什麼大的阻礙了。杜臻奇和陸優今天就
是要對雙方這段時間各自的進展做一番溝通。

  杜臻奇把時間算得很准,送走陸優後只等了一刻鐘,石厚坤就到了。

  面對自己這位多年的好友,石厚坤沒有藏著掖著,也沒有顧忌作為一個男人
的顏面,把自己這幾天的懷疑一五一十都說了。

  「呵呵,你上次說的,可能這次真就應驗了。」說完後石厚坤自嘲似地補了
這麼一句。

  一個月前,在勞動節假期裡,杜臻奇、石厚坤兩家夫妻四人聚到一起吃了頓
飯。在兩個女人結伴去衛生間的時候,杜臻奇玩笑般對石厚坤說了一句:「這麼
好的老婆可得好好守護,別讓她覺得委屈了去找別人尋求慰藉。」

  憑他們兩個的關係,開得起這樣的玩笑。石厚坤當即表示自己很有信心,妻
子絕不會有什麼問題。

  杜臻奇笑著說:「要是我老婆長得跟嫂子似的,等她到三十多歲的時候,我
肯定把她看得死死的。到了這個年紀,女人經過見過的已經足夠了,不像小姑娘
總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道德、規矩什麼的條條框框,也不像年輕時候那樣約
束得那麼緊了,再加上生理上又到了最有需求的時候,風險性很高啊!」

  當然,他當時有句話藏在心裡沒說出口:「如果她要不是你老婆,我早就想
辦法操她了!」像薛芸琳這樣從容貌到身材都屬上乘的美女,杜臻奇當然有興趣,
只是她早早就成了好朋友的老婆,他平日裡做事再霸道,再沒有顧忌,對朋友的
妻子還是不會下手的。

  那天的對話,在今天的石厚坤看起來,就像是一次再犀利不過的預告。

  對好友的苦惱,杜臻奇當然不會置之不理。

  不就是有些事情搞不清楚媽?簡單,查就是了。別的事查起來可能還有點麻
煩,男男女女的事還能遮掩得天衣無縫?除非是薛芸琳真的清白,沒有任何不軌
行為。

  「找私家偵探?」石厚坤考慮著家醜不能外揚,「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家的
事。」

  「不找私家偵探!」杜臻奇心裡已經有了盤算,「我找幾個道上的朋友盯著
你老婆,不說明她的身份,告訴他們只要她去了你們家那個地址就不用再跟了,
也禁止他們主動去查別的,只盯著她和哪些男人有來往。這段時間裡除了在家裡,
你減少和她一起出現的次數。這樣,可以看看除了回家,她還和別的什麼男人有
瓜葛!盯她兩三個月,一旦查出些什麼,咱們再上別的手段。怎麼樣?」

  石厚坤沉吟不語。

  「你放心,道上朋友有一點好,只要給夠錢,他們不會做多餘的事。再加上
我的面子,你不用太擔心對你會有太大影響。」

  石厚坤也知道杜臻奇在中寧的黑道上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又猶豫片刻,終於
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有些人,像石厚坤是為了沒有找到某些答案而苦惱;又有些人,
則是知道了某些不想知道的東西而鬱悶不已,比如齊鴻軒。

  週一那天他如約去做了第二次精液檢查,今天一早拿到報告,檢查結果還是
弱精症,而且有好幾項資料指標甚至比上次檢查更差。

  上次那位年輕的女醫生無奈地再次建議齊鴻軒去本院男性不孕不育權威盧醫
生那裡看看。這次陳建芬沒有再猶豫,直接打了電話,請盧醫生幫忙臨時加了個
號,看了看兒子的檢查報告,又幫忙開了些藥。

  盧醫生倒是覺得指標雖然是差了一點,但情況不算太糟糕:「沒關係的,調
理一下可能就會好很多。」可齊鴻軒怎麼聽怎麼覺得是一種毫無誠意的安慰。

  從盧醫生那裡出來,陳建芬又開始到處打電話,打聽某位據說很有效的中醫
坐診的具體安排,準備讓兒子再去看中醫調養。

  齊鴻軒木木地任由母親安排,既不反對,也不熱心。他這會覺得心情很糟,
想找個人聊聊散散心,但不想找宋斯嘉。和妻子溝通這種事,使他覺得很不自在,
儘管上次檢查完畢之後,他也只能把結果告訴妻子,但還是盡可能地輕描淡寫,
尤其是強調醫生所提出的某種可能:出完差以後沒休息好,太疲勞了。宋斯嘉對
這種解釋也比較認可。

  難道今天自己要去告訴妻子,經過一周充分的休息外加足夠時間的禁欲,第
二次檢查結果還是一樣,甚至更差了?齊鴻軒覺得這簡直就是告訴宋斯嘉,自己
從此要不行了——儘管事實上只是生孩子困難一些。

  不想和妻子談,齊鴻軒第一個找的是吳靜雅,但立刻就被拒絕。這種情況在
最近這段時間一點都不新鮮,發生過好幾次了,吳靜雅明顯對他已經失去興趣。

  連吳靜雅都約不出來,齊鴻軒索性也就不去找大半年都沒怎麼理過他的薛芸
琳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

  就在這種無比失意的情緒裡,齊鴻軒突然想起近兩個月來,莫名其妙對自己
熱情起來的前女友蘇淩豔。她倒是有意無意在微信裡提過幾次約會的建議,只是
自從上次被宋斯嘉嚇過一次以後,齊鴻軒不敢造次,一直跟前女友保持距離。

  這段時間觀察下來,齊鴻軒確信,宋斯嘉應該沒有找人跟蹤自己——想想也
是,妻子並不是那種個性的女人——既然如此,要不就找蘇淩豔吧?

  齊鴻軒一直都沒有摸透前女友的心思。要說是餘情未了吧?同在崇大校園待
了這麼多年,她之前從沒找過自己,怎麼突然變得熱情了?要說有什麼事想求自
己吧?她一直沒提,而且齊鴻軒也想不出自己能幫到她什麼?

  所以,他覺得很有必要再跟蘇淩豔見個面,一來是緩解一下自己的鬱悶心情;
二來試探一下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於是他向蘇淩豔提出了邀請,沒想到對方立
刻就答應了,約好午飯後在齊家附近的某個咖啡館見面。

  這天齊鴻軒夫妻都沒課,是可以不去學校的,而蘇淩豔作為行政人員卻也毫
不猶豫地在上班時間請假出來陪他,這倒讓齊鴻軒有些感動。

  到了約定時間,蘇淩豔準時出現,妝容精緻,衣著得體,成熟風情中透著一
絲幹練。每次近距離接觸現在的她,齊鴻軒都會感歎,時間,真是奇妙的魔術師,
竟然可以從頭到腳地改變一個女孩的氣質。

  當然,齊鴻軒也不會對蘇淩豔提弱精症這茬,他只是想要消遣,不是找人傾
訴,所以才需要找一個至少算養眼的美女來作陪,何況蘇淩豔還是一個可以時不
時說幾個不動聲色的葷笑話,撩撥一下彼此情緒的美女。

  不知不覺,兩人在咖啡館待了近兩個小時。蘇淩豔第二次從衛生間回到包廂,
突然笑著說:「你們夫妻倆真有意思,約朋友見面還在同一個咖啡館。是說好的?
還是為了表現夫妻恩愛,毫無秘密啊?」

  「啊?我不知道啊……」齊鴻軒有些發楞,他記得昨晚聊天時,妻子說今天
上午處理關於專案的事,下午要把她那部書稿中的某個章節修訂一下,按說沒時
間出來見朋友啊?

  「那我看錯了?不會啊,我認得跟她一起喝咖啡的,也是她們學院裡一個教
授嘛。」

  「是嗎?」齊鴻軒的臉頓時沉了下去,他立刻想到「方老師」這三個字。上
次妻子和這男人一起出差,他所發的那條沒得到回應的「來我的房間坐坐」的短
信迄今還令他耿耿於懷,只是一直沒跟妻子提過而已。

  蘇淩豔發現了他臉色的變化,也看到他很快調整了情緒,收起不快,心中暗
笑。

  她太瞭解自己的前男友明明小肚雞腸,卻又非要裝得豁達大度的個性了。越
是這樣的個性,越容易猜疑,而且偏偏又喜歡做肚裡功夫,很少能與人順暢溝通。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她試探著,「不過還是算了吧,你在這裡和我喝咖
啡,萬一你老婆不高興怎麼辦?哈哈,畢竟我是你的前女友嘛!」

  齊鴻軒隨意地擺擺手:「不用了。是不是前女友無所謂,但我們各有各的朋
友,各有各的空間,很正常,不打擾他們了。」他這麼說一來是故作瀟灑,二來
確實不願意讓妻子知道自己今天在這裡與前女友約會。

  此時此刻,宋斯嘉確實和方宏哲一同坐在在這間咖啡館的某個卡座裡,之所
以時間、地點都掐得這麼准,當然是出自蘇淩豔的安排。一收到齊鴻軒的邀約,
她馬上就問方宏哲下午能不能想辦法把宋斯嘉約到同一個咖啡館來,而且要比他
們晚到一個小時。至於方巨集哲能找什麼話題,蘇淩豔懶得想,她只有兩個要求,
首先至少要留宋斯嘉在咖啡館一個小時以上;然後在他們開始聊天半小時後,方
宏哲要通過微信告訴她他和宋斯嘉坐在哪個位置。

  方宏哲今天也沒有課,藉口說上次在長沙開會時介紹宋斯嘉認識的那個廈大
的女教授給他發了些資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和她目前的研究方向有關,請她出
來交流。宋斯嘉原本不是很想單獨與他會面,但在他給出的目錄中恰好有與她正
準備要修訂的章節相關的資料,所以最後還是決定來見他一面。

  方宏哲竭盡所能地拖著宋斯嘉坐了一個多小時,每當她表現出不耐煩,就趕
緊多說幾句和學術有關的話題;等她恢復了些耐心,再試著扯開話題拖延時間。
直到看見蘇淩豔在對面遠遠地晃了一下,沖他做了個手勢,他終於明白不必再東
拉西扯,可以自由發揮了。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聊完一個宋斯嘉特別關心的問題,方巨集哲突然將話題扯
到了感情方面。他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從去年到崇大開始就產生的對宋斯
嘉的好感全都傾訴了出來。他自覺說得既有分寸,又充滿深情,應該可以打高分,
沒想到面前的女人卻完全無感。

  宋斯嘉面無表情地告訴他,回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對她提起類似的
話題。今後,除了課題組裡工作上的接觸,她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私下的接觸,
說完她毫不猶豫就離開了,只留下方宏哲面色陰晴不定地坐在原處。

  宋斯嘉並不知道,在她仍在與方宏哲討論學術問題時,齊鴻軒就已經過來遠
遠地看了一眼。他對蘇淩豔藉口要上衛生間,悄沒聲地過來,親眼看到曾對他說
過要待在家裡寫書的妻子在這裡和一個男人約會。

  等齊鴻軒他們兩人離開時,之前宋、方兩人坐過的卡座早已換了人。齊鴻軒
不知道妻子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他們是分頭走的還是一起走的,更不知
道如果他們離開咖啡館後並沒有分開,那又會一起去哪裡?

  時間,無論要想做什麼都足夠了!

  齊鴻軒的心裡像爬滿了成千上萬的螞蟻。

  還正好是自己被查出弱精症的這個時候!

  回家後,發現宋斯嘉正在書房,齊鴻軒稍微冷靜了些,假意試探問她下午文
章寫得怎麼樣?宋斯嘉原本沒想隱瞞自己下午出去過,但深知丈夫看著豁達,其
實還挺小氣的,最近因為身體原因,情緒又不太好,如果說自己下午出去見了男
同事,對方還那麼直接地坦白了對自己的好感,反而是個麻煩,就隨口撒了個謊:
「嗯,寫得還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齊鴻軒的臉黑得厲害,他沒說破什麼,但心中變得愈發
陰鬱。

  同一個夜晚,同樣在為夫妻間那些事感到頭疼的,還有袁姝嬋。只是已經離
婚的她,沒有丈夫能讓她頭疼,真正帶來困擾的,是前夫林躍。

  今晚袁姝嬋約了幾個朋友在酒吧聚會,卻在包廂門前迎面撞上前夫和他的一
群朋友,其中有好幾個過去和她也是認識的。林躍特意過來打了個招呼,還笑著
留了一句話:「等會過來找你。」說著,他就和朋友們轉過一個拐角去了另一個
包廂。

  袁姝嬋知道林躍等會過來想幹什麼,無非是想繼續獻獻殷勤,討討好感。

  他的這點心思,最近半年來表現得淋漓盡致。三個月前,在他生日那天,林
躍還特意約袁姝嬋出來吃飯。袁姝嬋不想在這種有特殊意義的日子和他見面,但
架不住他死纏爛打,最後還是赴約了。她想在吃飯時把話說清楚,可林躍只是隱
晦地透出一些那方面的想法,卻又不明著提出來,搞得她又不好意思主動懟回去。

  袁姝嬋絕對沒有重婚的想法。雖然當年她曾經為了林躍而與家裡吵翻,雖然
他們兩個當初確實有過愛得如膠似漆的階段,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過去
了就是過去了,以袁姝嬋的個性,既然選擇離婚,就不會再考慮重婚。

  林躍這種韌性十足卻又不把話挑明的糾纏,使袁姝嬋頗感苦惱,如果不是因
為前段時間有個更麻煩的費家勇壓在頭上,她可能早就想要想辦法讓林躍徹底死
心了。即便如此,她還是連著兩次在前夫把話說得稍顯明白的時候,禮貌但堅決
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看起來,林躍明顯還是沒死心。

  看來得下一劑猛藥!想要溫吞吞地和氣地解決問題,估計是不可能了。今天
又撞上林躍,袁姝嬋決心畢其功於一役,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想來想去,終於
讓她想出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需要一個男人,一個讓林躍以為自己正在與其熱戀的男人。正好,
今天有一個合適人選在場——郭煜。

  今天聚會裡有幾個男人,林躍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與他們絕無可能發生什麼;
有可能被自己看上的,他基本上都認識,知道他們全是已婚人士,就算自己和他
們有肉體關係,也不可能是在認真地戀愛。只有郭煜,對林躍來講是完全陌生的,
而且又是能讓他相信自己會對這個男人動心的那種類型。

  其實,不光是林躍不認識郭煜,今天聚會裡袁姝嬋的其他朋友也都不認識他,
他之所以來這裡,是袁姝嬋特意邀請的。

  這兩天袁姝嬋過得很順心,上週末沈惜安排了那麼大一個陣勢,不動聲色地
給了費家勇一個溫柔的警告,她就有了預感,覺得自己的麻煩很可能即將解決。
果然,昨天上午,費家勇正式宣佈了原鬱中衢公司黨群部將被新公司吸納的人員
名單。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沒有任何人被派往基層,也沒有任何人轉換部門,之前
追過袁姝嬋但被拒絕的於子揚,借著公司合併、人事調整的機會,正式辭職去創
業了。

  這樣一來,剩下的人正好可以原封不動地轉去新公司的黨群部。

  雖然這次人事分配是以這樣一個戲劇性的轉折而結束,但袁姝嬋知道,如果
沒有那次在茶樓的「警告」,即便於子揚辭職,費家勇還是能想出辦法來折騰自
己。現在風平浪靜,就說明這位費總,正像沈惜所猜的那樣,還是多少有了顧忌,
決定和自己保持不親近也不得罪的適當關係。

  終於沒了後顧之憂,袁姝嬋心情大好,昨天快下班時,郭煜約她喝咖啡,她
的回應比平時要熱情得多。

  不再為工作的事煩心,袁姝嬋當然就把更多的心思放到了生活裡。現階段放
眼望去看不到合適的結婚物件,但她也需要有閑有趣有品的男性密友,郭煜當然
是個好選擇。沈惜如今要花更多的時間陪女朋友,而袁姝嬋也知道他不可能背著
女友亂來,那又何必去枉做惡人?但是對雖然結了婚,但明顯採取主動態勢的郭
煜,袁姝嬋就沒什麼心理負擔。

  兩人約了晚飯後在某廣場入口處見面,然後慢慢散步朝咖啡館走去。

  突然,郭煜瞅著路邊一個店鋪招牌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啊?」袁姝嬋走在內側,仰頭也看不到招牌的全貌。

  「來來來,你看看這家『快樂潮飲』。」郭煜示意她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好
看清楚那塊招牌,袁姝嬋好奇地朝外走了幾步,抬起頭,見在一圈霓虹燈間排列
著四個藝術體的大字。

  「快樂潮飲,怎麼了?」袁姝嬋沒有get到郭煜的笑點。

  郭煜忍著笑,湊近她壓低嗓門問:「你看著不覺得很像『快樂潮吹』嗎?」

  被他這麼一說,袁姝嬋才發現自己是因為之前聽他叫出了店名,所以才一下
子就讀出「快樂潮飲」這個正確的名稱,若是乍一眼看到,這四個字合在一起還
真是很像「快樂潮吹」,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收拾表情,一本正經地說:「什
麼叫潮吹啊?我不知道。」

  郭煜聳聳肩,也換回了認真的神情:「下次我可以結合實際給你介紹一下。」

  「怎麼結合實際啊?」袁姝嬋故作懵懂。

  「潮吹嘛,是女人可能會出現的一種生理現象,如果你潮吹了,我就告訴你
呀。」

  「哦……那就再說吧。」

  到了咖啡館,點單時在菜單上又看到了「潮飲」這兩字,兩人不由得會心一
笑,話題自然又回到這上面。

  「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有趣的看錯、聽錯的事?」

  袁姝嬋想了想:「嗯……想不太起來了。哦,對了,今年的《我是歌手》你
看過沒有?徐佳瑩唱了一首《不醉不會》。田馥甄的原版我也聽過,沒這個問題,
徐佳瑩改編過以後,結尾部分再三重複:『最好的滋味就是,滋味就是,滋味就
是耐人尋味……』我第一次聽的時候,總覺得她在唱『自慰就是,自慰就是,自
慰就是耐人尋味』……」

  「自慰,當然耐人尋味了,要看手法怎麼樣呀,呵呵……」郭煜在這種話題
上總是會稍微撩一下,但並不是每次都會深入,有時點到為止也是一種選擇。

  這天晚上兩人的交談依舊很愉快,快結束時,袁姝嬋隨口請他第二天一起去
酒吧玩。

  郭煜當然不會拒絕。他現在對袁姝嬋的興趣越來越大,幻想中想在這女人身
上得到的也越來越多。為了集中精力和她多溝通,多親近,郭煜最近這段時間基
本斷絕了和其他炮友、女網友的聯繫,也包括吳靜雅。

  上次見到吳靜雅,還是在大半個月前,他過生日當天,帶了這女人去一個朋
友開在雙湖的度假山莊玩。在外面開房時,吳靜雅當然要求盡可能選擇僻靜些的
地點,但這次要去雙湖,未免也太偏了些。

  「太遠了吧?來回要兩個多小時呢,我不能在外面過夜。」

  郭煜耐心解釋:「今天晚上我老婆不值班,我也要回家。反正你在單位請假
不難,下午請個假,我和你開車去雙湖,吃過晚飯就回來,估計回到市區裡也就
八點多,不會有問題的。」他本就沒有在外過夜的計畫,今天是他的生日,家裡
當然也有準備,妻子說過要和女兒一起幫他慶祝,找個藉口稍微晚點回家不難,
徹夜不歸是絕不可能的。

  吳靜雅覺得很奇怪:「幹嘛非要去那邊?」

  郭煜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度假山莊,吳靜雅才知道郭煜為什麼一定要帶她來這裡。原來這個山莊
的頂層有幾個基本不對外開放的房間,只有熟客才能訂到。這幾間房是特別佈置
過的情趣房,每間的主題各有不同,準備了玻璃天花板、按摩浴缸、鋼管、繩索、
情趣椅、拘束架等等,不一而足。

  吳靜雅暫時還不想玩得太過刺激,於是只選了有情趣椅和安裝玻璃天花板的
那個房間,玩笑說:「今天我自己就算是一件生日禮物了,你想在我身上怎麼快
樂啊?」

  和郭煜做愛,一貫是不會乏味的,這次吳靜雅在兩次高潮之餘,還被勸服了
蹲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在郭煜面前往洗手池中撒尿,這種前所未有的舉動帶來的
羞恥感,使她倍感刺激。

  在郭煜又一次將她送上高潮巔峰,並射了她滿嘴精液使她大快朵頤之後,吳
靜雅索性放開了一切矜持,在床上直接尿了起來,她雙手撐著床,挺起下身對著
面前的一大片區域亂飆尿液,把床單、地面都弄濕了一大灘。

  郭煜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吳靜雅以為他正在享受自己的淫態,其實這會他
想到的卻是袁姝嬋。論長相,袁姝嬋比不上吳靜雅,但她更豐滿,更有韻味,更
討成熟男人喜歡。如果自己能一步步引導袁姝嬋也做出像吳靜雅這樣不要臉的放
蕩舉動,那就再完美不過了,光是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這些年在獵取女人的戰場上,郭煜幾乎百戰不殆,時間久了,狩獵漸漸成了
一種習慣,卻失了最初的刺激感。有時純粹只是為了到嘴邊的肉不甘心白白放過
而已,他越來越少能感受到剛開始那種費盡心機的追逐的樂趣了。現在,他驚喜
地發現,在面對袁姝嬋時,他再次充滿了饑渴,大部分時候他的肉棒總是硬邦邦
的,活力十足。

  對女人,郭煜很久沒有這樣渴望征服的欲望了。

  一定要想辦法徹底拿下這個女人,這是郭煜給自己下的死命令。和這個女人
的每一次接觸,都能幫他向最終目標的實現多邁進一步,郭煜不會放過任何一次
機會。

  說起來,這女人也真是難纏得很了。對勾搭女人,郭煜擁有豐富的經驗,不
說過程順利的那些,單說比較費勁的,他遇到過個性孤僻,溝通起來非常困難的
女人;遇到過矯揉造作,渴望激情卻又要裝清純貞潔的女人;也遇到過內心空虛,
但受道德感束縛過重怎麼都走不出最後一步的女人……這些女人難搞一點,他可
以理解。可像袁姝嬋這樣,從第一次交流開始就極為順暢,互相配合著迅速度過
試探、確認底線的階段,已經可以毫無障礙地談及一些與性相關的話題,甚至她
偶爾還會主動撩撥的女人,到目前為止卻總是只能停留在「追求」的階段,距離
成功弄上床的目標總覺得差一口氣,真是讓郭煜傷透腦筋。

  當然,難度越大,最終通關的快感也就越強,郭煜感覺自己現在充滿了鬥志。

  到包廂裡坐下,趁著別的幾個朋友還在點單,袁姝嬋湊近郭煜說了幾句悄悄
話。她提出的要求令郭煜頗感意外,卻又正中下懷,幾乎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

  袁姝嬋和朋友們待了半個小時,估量著時間差不多了,單獨離開包廂,片刻
後返回,又坐了一會,找托詞和郭煜一同再次離開。就在剛才出來那會,她又新
開了一個小包廂,隔得並不遠,裡面只有一個 L型的小沙發和一張茶几,大概只
夠四五個人坐。

  帶著郭煜躲進這個包廂,袁姝嬋又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說了一遍。之前雖然只
是聽了個大概,但其實郭煜對她希望自己幫的忙已經心中有數了。

  「那你準備怎麼讓你的前夫找來這裡呢?」

  袁姝嬋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那邊有我的閨蜜,我跟她說好了,如果我前夫
過去,她就找機會把他帶到這兒來。」

  「嗯,那麼,在你前夫過來之前,我們就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地坐著?」郭煜
揚起手,在狹小的包廂裡指了一圈。

  袁姝嬋抿著嘴唇:「那你還想幹什麼呢?」

  「你前夫進來的時候,我們像談判似地各坐一邊,你覺得他會相信我倆之間
有事嗎?」

  「那該怎麼辦呢?」袁姝嬋裝出一副懵懵的樣子,像她這樣已經過了三十歲
的熟女,如果是真的單純只會讓成熟的男人厭倦,可真真假假地扮單純,卻反而
給了郭煜一種別樣的刺激感。他強忍著小腹升騰起來的躁動,慢慢在沙發上挪著
屁股,直到挪到袁姝嬋身邊,慢慢伸手攬上了她的腰。

  袁姝嬋嘴角帶笑地盯著他,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樣一來,郭煜心裡就更有
底了,放在她腰上的手終於也敢摸實了。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就算不激情地來場啪啪啪,怎麼也得有些親密動作,
不然哪有戀人的樣子啊?」郭煜滿臉正經地說。

  袁姝嬋用一根手指點在他放在自己腰間那只手的虎口上,微微用力,似笑非
笑地反問:「聽你這意思,還想演一場啪啪啪給我前夫看?」

  「我是照你的要求來做。如果你要我演啪啪啪,我也只能不辭辛勞陪你演啦。」

  「哎呦,那還真是辛苦你啦。」袁姝嬋咯咯笑了起來,郭煜知道她點在自己
手上的手指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推擋,索性又緊了緊胳膊,將她整個身體都摟在懷
中。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六月天穿得已經不多,兩具肉體各自的氣味混雜
著些微的汗酸摻雜在一起,同時落在兩人鼻間,不由得都是微微一震。

  袁姝嬋並不反感這種程度的摟抱,也知道雖然郭煜的本意是想趁機與自己更
親密一些,但他找的那個理由卻沒有說錯,在林躍到來之前,他們兩人確實不能
就這麼乾巴巴地對坐,必須要提前培養好可以在人前毫不尷尬地親昵在一起的氛
圍。

  被郭煜抱得久了,不知道是終於和這個頗有好感的男人有了比較近密的肉體
接觸,還是因為等會要演場大戲,袁姝嬋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郭煜的反應很敏銳,立刻就察覺到了:「怎麼了?因為我?還是因為前夫?」
他說這句話時,嘴唇幾乎就要觸到袁姝嬋的耳垂,哈出的熱氣不斷噴在她的髮鬢、
臉頰和下巴上,她簡直都能隱約感覺到他下巴上些許胡茬似有似無地觸到了自己
的肌膚,袁姝嬋乾咽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你有什麼好讓我緊張的?」

  「呵呵,不緊張就好,我給你說個笑話放鬆一下。」郭煜把嘴的位置挪開一
些,「幾年前,我看過一本日本漫畫,是講日本戰國時代故事的,具體內容我就
不說了。裡面的主人公一直被他的主公叫『饅頭鼻』、『饅頭鼻』,越看越好笑
……你說我是在想什麼?」

  袁姝嬋偏著腦袋,看不出她到底有沒有聽懂:「想什麼?」

  「你覺得這個叫法像不像『饅頭屄』?」

  袁姝嬋似嗔似羞地呸了一聲:「就知道你整天在想這個……」

  「No,no!我沒有整天想饅頭屄……我整天想的是……」郭煜故作神秘地壓
低嗓門,再次接近袁姝嬋的耳朵,口中的熱氣又一次噴到她的肌膚上。

  「什麼呀?」

  「我整天只想你的屄……」

  出乎郭煜意料,聽到這話,袁姝嬋既沒有造作不依,也沒有順水推舟,反而
一臉平靜地笑著說:「那你慢慢想吧,反正你只能想,沒機會看……」

  「呵呵……」沒能順到自己期待的節奏上來,郭煜的反應也算快的,立刻轉
為正常的口氣,貌似關心地問,「怎麼樣?現在放鬆一點沒有?」

  玩笑了幾句,袁姝嬋的狀態確實比之前要好一些:「嗯,放鬆了。」

  「嘿嘿……」郭煜決定快速變換節奏,再試探一波,看看這女人能忍受自己
不講分寸到何等程度。男人在女人面前講葷段子沒關係,可如果不停地講,幾句
話都不離下半身,有時會顯得沒品,引得女人反感,現在兩人一直處在看似近密
卻又沒有任何實質突破的瓶頸階段,郭煜寧願犧牲一點形象,來看看袁姝嬋對他
的耐心和態度究竟如何。

  「放鬆可以,但作為女人,可不能松哦……」他特別在「松」這個字上加了
重音。

  袁姝嬋面不改色,反唇相譏:「哼哼,是不是饅頭屄你都看不到,松還是緊
就更和你沒關係了!我告訴你,我可是很 tight的,只是你沒機會知道而已。」

  「真的?那以後我會不會有機會呢?」

  袁姝嬋一挑眉:「不知道。」

  「至少我還是有希望得到機會的,是吧?」

  「不光是你,誰都有希望,但最後要看我願不願意給這個機會,也要看你能
不能把握機會。」

  郭煜自信地笑:「我很善於把握機會的……」

  「那就到時候再看嘍。」

  試探到這裡就差不多了,郭煜把話題轉回到現實:「我們就這麼摟在一起幹
坐著,是不是有點奇怪?」

  袁姝嬋臉上依然帶著那種似笑非笑讓人恨不得扒光了狠狠蹂躪的表情:「那
你還想幹什麼?」

  「在你前夫來之前,是不是應該把氣氛搞得再曖昧一些?」

  「還要怎麼曖昧?」袁姝嬋神態自然,但其實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發燙。

  郭煜伸手去解她襯衫最上端的扣子,見袁姝嬋雖然朝反方向稍稍偏了偏身子,
卻沒有實際上的反抗,於是大著膽子又解開一顆,手指順著打開的空隙往裡一直
伸到胸罩裡面,輕輕滑過了軟肉,搔了幾下。

  袁姝嬋一開始任由他佔便宜,感覺他的手伸到太深的位置,喘息著說:「好
啦,已經夠曖昧了,到此為止嘍!」

  郭煜不會強行做得更過,但也沒有就此停手,那根已有兩個指節探入胸罩的
手指在乳頭邊緣抹了一圈,弄得袁姝嬋胸前麻酥酥的,乳頭瞬間就挺起來。她趕
緊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亂動。郭煜抽出手指,湊到她耳邊低聲玩笑:「奶
頭已經硬了。」

  說著,又將剛拿出來的那根觸碰過乳頭的手指放到嘴裡吮了起來。

  袁姝嬋調整了一下呼吸,說:「硬了又怎麼樣?被碰到了,硬才正常,不硬
的有病!我是健康的女人!」

  郭煜一邊「嗯嗯」地表示贊同,一邊慢慢地湊近她的嘴唇。

  袁姝嬋並不躲避,反而伸出舌頭在上唇輕抹了一下:「你又要幹嘛?」

  「戀人獨處,至少要吻一下吧?」說著他猛地湊近,觸到了袁姝嬋的雙唇,
濕滑溫熱的舌尖頂開她的牙齒,深入到她口腔中,貪婪地卷弄。袁姝嬋的身體慢
慢鬆弛下來,被他壓到了靠背一角,敏感的舌尖不由自主被對方的舌頭吸住,翻
卷在一起。沒過一會,她索性反客為主地把男人的舌頭吸到自己嘴裡,反復舔弄。

  像在打一場艱難的戰役,兩人的舌尖盡情糾纏、戲弄、搏鬥……

  但袁姝嬋還又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一把按住郭煜伸進套裙裙底,試圖順著腿
往更深處進發的手。她暫時離開了他的唇,撒嬌似地說了句:「老實點!」隨即
又熱辣地吻了起來。

  許久,兩人才將嘴唇分開。

  「怎麼樣?」郭煜笑眯眯地問。

  「什麼怎麼樣?吻怎麼樣,還是氣氛怎麼樣?」袁姝嬋輕舔了下嘴角,風情
十足。

  「Both,你可以都評價一下,吻怎麼樣?氣氛又怎麼樣?」

  袁姝嬋撇撇嘴:「氣氛還可以,吻嘛……一般……」

  郭煜並不氣餒:「氣氛已經可以了?只曖昧這麼一下就可以了?」

  「呦,你還想再來?」

  兩人正在玩笑,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了。

  袁姝嬋拜託的那個閨蜜走在前面,身後跟著林躍。

  十分鐘前,林躍去袁姝嬋之前待的那個包廂,卻沒能找到前妻,幾個朋友都
說她和一個今天新帶來的男性朋友不知道去了哪兒,林躍頗為失望,怏怏地離開。
袁姝嬋的閨蜜尋機跟了出來,將他叫住,假裝是剛想起她之前看到袁姝嬋單獨訂
了個小包廂,帶他到這邊來找。

  一進門,就看到袁姝嬋和一個男人在沙發上親密地緊貼在一起。

  剛接過吻,兩人眉眼間的那種春意盎然,完全是自然流露,不言而喻,更何
況袁姝嬋穿的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被解開了,給人無窮的想像空間。

  閨蜜裝出尷尬的樣子,退到一旁,林躍則是一臉木然。

  過來的路上,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想到袁姝嬋在和朋友聚會時,還單獨抽出
時間與那男人獨處,這讓他腦子有些亂。此刻目睹前妻和那男人之間如此親密,
更是心頭百味雜陳,要不是還有那個閨蜜在場,要讓自己顯得更有風度一些,林
躍差點就直接扭頭而去。

  隨便說了幾句湯湯水水的客套話,甚至連袁姝嬋要介紹郭煜給他認識的話都
沒理,林躍匆匆告辭。帶他過來的閨蜜趁他不注意,對袁姝嬋做了個鬼臉,也隨
之離開,出門時隨手把門帶上。

  兩人一走,郭煜倒是顯得很乾脆,立刻就放開了袁姝嬋的腰。兩人收拾下情
緒,先後回到之前那個包廂,像什麼都沒發生似地又和朋友們玩了半個晚上。

  聚會結束後,因為大家多少都喝了酒,所以基本上是各自叫出租或滴滴回家。
郭煜同樣不敢開車,又說一個喝過酒的女人單獨坐網約車不安全,特意請袁姝嬋
與他同車,先送她回去。

  車子停在袁姝嬋家社區門口,郭煜表示要送袁姝嬋到樓下。

  「你回家吧,這麼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郭煜堅持:「讓我展現一下紳士風度唄。」

  走到樓下,袁姝嬋轉過身,嘴角帶著狡黠的笑:「我不準備請你上去坐,是
不是有些失望?」

  這下,郭煜終於有些尷尬了,強笑著說:「還好啦,我也沒想要上去坐。但
說真的,到這個點了,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出去吃點夜宵?」

  袁姝嬋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被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可我家社區外
面那幾家店都吃膩了,不想再吃了。」

  「呃……」郭煜有些撓頭,沒有開自己的車的弊端這時就顯現出來了,想去
遠些的地方都不方便。

  「要不我再叫輛車吧,反正很方便。」

  「算啦,算啦!」袁姝嬋突然嫣然一笑,「看在你今天幫我這麼大一個忙的
分上,上樓我隨便煮些東西給你吃吧。」

  郭煜大為驚喜:「哦?有這麼好的待遇?你準備煮什麼?下麵嗎?」他話裡
帶著鉤子,但發音卻顯得很正常。

  袁姝嬋似乎什麼都沒聽出來:「下麵啊?行啊。」

  上了樓,袁姝嬋也不換衣服,只是去洗了洗手,套上圍裙,翻出冰箱裡一些
簡單食材,弄了兩碗番茄雞蛋蔥花面。這會不是正餐的點,她也沒有大起爐灶,
只是少少地弄了一些,想著能墊肚子就行。但這碗面的分量對郭煜這麼個大男人
來講,實在是少了點,他吃得很香,連湯帶面幾分鐘就吃得乾乾淨淨,而袁姝嬋
這時還在細嚼慢嚥,只吃了不到一半。

  看郭煜靠著椅背,意猶未盡的模樣,袁姝嬋有些抱歉:「是不是不夠吃啊?
我一個人住,沒準備太多東西,只剩最後這點麵條了。」

  郭煜連忙擺手:「夠了夠了!而且很好吃啊!夜宵嘛,還是少吃一點好,哈
哈。我只是有些遺憾啊……」

  「遺憾什麼?」

  郭煜詭秘一笑:「我還以為你下面給我吃呢。」

  袁姝嬋白了他一眼:「我不就是下面給你吃的嗎?」

  「可我以為你說的,是下,面,啊!」郭煜在「下」、「面」兩個字上加了
重音,又自然地轉換了音節。

  袁姝嬋飛了他一個媚眼:「你想得美!」

  郭煜也不臉紅,厚著臉皮說:「反正是想,當然要想得美一點!我估計這碗
面肯定沒有你下面好吃。」

  「好了,吃完面我就準備洗澡睡覺。你呢,差不多是時候回家陪老婆了,晚
安!」袁姝嬋突然下了逐客令。

  郭煜微微一愣,他保持笑容不變,眼睛微微一眯。他能聽出來女人在這種時
候說的話,究竟是假意造作,還是真心趕人,袁姝嬋的語氣中明顯沒有任何欲擒
故縱的意思,所以他知道自己今晚還是沒能爭取到一親香澤的機會。

  既然如此,不如表現得乾脆一些,也能掙得更高的印象分。郭煜毫不囉嗦地
起身,主動去廚房洗了碗,然後直接告辭而去。

  走到樓下,回頭看看袁家的客廳,燈光一晃,突然熄了,想像著袁姝嬋此刻
可能正脫得一絲不掛走進浴室,郭煜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襠下,喃喃自語般嘟
囔了一句,隨即快步朝社區大門走去。

                (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9-1-29 22:33

好文中的好文!
小施已經全面崩壞,看來只會更糟。較關心宋斯嘉的未來,這位很真實的美女,會不會像巫大美女那麼灑脫,一刀切呢?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2-6 18:21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6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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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2/06 發表於:sexinsex.net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因助巫曉寒擺脫前夫周旻的強奸,並被認定與巫曉寒婚內有奸情,沈惜與周
旻結怨。

  發現自己厭惡的孔媛在辭職後始終受到前男友的幫助支持,近期屢遭打擊的
施夢縈情緒失控,試圖報複沈惜。

  蘇淩艷的刻意布局下,因被確診弱精癥而心情灰暗的齊鴻軒對宋斯嘉產生懷
疑。

  無意中幫助袁姝嬋擺脫領導的性要求,又幫她擺脫試圖複婚的前夫,郭煜和
袁姝嬋間的曖昧日甚一日。
***********************************


              第六十五章 遂願

  沈惜好幾天沒跟裴語微見面了,即便是前幾天有見面時,在一起的時間也很
有限。

  那天生日會後,照例是閨蜜的姐妹趴,丈夫或男友一概不能參加。接下來一
周,裴語微工作挺忙,也只有在下班後才能和男友見面。到星期三,她幹脆被帶
著飛去天津公幹,直到昨天下午才回來。在家陪父母吃過晚飯,才能抽出時間。
小丫頭本想連夜就過來,沈惜在電話里聽著她的聲音里飽含掩蓋不住的疲憊,勸
她好好休息一夜再說。

  或許是因為昨晚十點多就上了床,一直到今天上午十點才起,完全睡飽了,
出現在沈惜面前的裴語微顯得精神煥發,已經沒有多少倦意。

  沈惜給女朋友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驚喜——承諾許久但一直沒有兌現的蝦爆鱔
面。

  到了六月天,鱔魚肥美鮮嫩,正是吃黃鱔的好季節。

  沈惜穿了件白襯衫,松松地挽著袖子,套上圍裙,站上竈臺。煮開沸水,把
漿好的蝦仁氽了一下,等蝦肉變得玉白晶瑩後撈出;用旺火將油鍋燒到七八成熟,
把洗凈瀝幹後的鱔段丟進鍋里炸。「沙沙沙」的爆脆聲直響,逗得裴語微在餐桌
旁坐不住,跑來竈前探頭探腦地瞧,被沈惜擡手在翹臀上狠狠拍了兩下又趕了回
去。

  等用蔥段、姜末將鱔段煸過之後,加料酒、醬油、糖及少許準備好的肉湯,
煮上幾十秒鐘,收湯起鍋,放到一邊。又用旺火砂鍋煮肉清湯,倒入之前爆鱔時
的原汁,待湯滾起,放入少許豬油和味精,將湯汁倒入之前同步在沸水鍋中煮熟
的面條中,再將鱔段、蝦仁放入,澆上一小勺沸麻油,一碗香噴噴的蝦爆鱔就可
以端上餐桌了。

  裴語微喝第一口面湯就險些被燙到,幸好被沈惜攔住,沒讓她直接往嘴里倒
上一調羹熱湯。她一邊吹著面湯,一邊嘬著面,吃得既有些狼狽卻又眉開眼笑。

  這碗面的味道當然比不上正宗杭州奎元館的手藝,但已經是沈惜最近這幾天
連續試做後所能達到的最佳水準了。為了讓小丫頭吃得開心,他連著三天的晚飯
都是自己下廚做的蝦爆鱔。

  「果然不錯!沈老頭子,你的手藝不錯!」裴語微連面湯都喝得幾乎幹幹凈
凈,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肚子。

  沈惜的飯量當然比她大得多,但這幾天吃膩了蝦爆鱔,今天在自己碗中盛的
面其實比她還少,所以吃得也比她快。這會將碗筷暫時都丟進廚房水槽,來到裴
語微身邊,裝出一副很狗腿的樣子:「大小姐,吃得滿意嗎?」

  「還可以!」裴語微很配合地起身拍了拍沈惜的肩膀,「有賞!」

  「謝大小姐賞!」沈惜點頭哈腰,「不知道大小姐準備賞小的什麼?」

  「你等著!」裴語微給沈惜拋了個媚眼,轉身走了出去。沈惜不知道她有什
麼計劃,也不著急,順手把餐桌、臺面什麼的都給清理了,正想著是不是先把鍋
碗什麼的都洗了,裴語微卻已經回來了。

  再次出現在他眼前的裴語微,完全換了裝束,此前她穿的是牛仔褲加 T恤這
樣的簡約搭配,現在她的衣著,卻連「簡單」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她上身套了件黑色的修身西裝式小外套,沒扣扣子,半敞著前襟,里面肉光
致致,竟什麼都沒穿,只在脖子上掛了條淺灰色斜紋領帶,打了個松垮垮的圈,
領帶下擺晃啊晃的,時不時遮住一邊的嫩乳,但隨時又有另一邊的豐潤玉乳和幾
乎美得發亮的嫩紅乳頭暴露出來。這件外套是裴語微自己的,放在這邊以備換洗,
而領帶則是沈惜的,不知道她是從哪里翻出來的。

  她的下半身更是幾乎什麼都沒穿,一條黑色的情趣丁字褲,除了腰間那條細
帶還算明顯,原本從胯下穿過的那條帶子,只有前面那一小截隱約可見,後半截
則完全陷入幽深的股溝,像根本不存在似的。

  男人還青澀時,看女人總是習慣從上往下。十來歲情竇初開,最初感興趣的
通常是女孩子的臉孔五官,後來則會為聳起的胸脯而迷醉,再到後來才慢慢懂得
腰、臀和腿的銷魂之處。三十歲的沈惜早跨過了曾經懵懂的階段,看女人時總會
第一時間找到最致命的點。

  裴語微的臉,帶著五分嬌俏,三分艷媚,兩分英氣,後兩者很好地中和了前
者,是個妥妥的美少女;忽隱忽現藏在外套前襟里的一對圓乳,豐盈挺翹,不算
特別大,大概在B罩杯和C罩杯之間,大小色澤都極為誘人的乳頭更是嬌嫩;但以
上這些都不是裴語微身上最出色的部分,她有著纖細的足以將原本只算正常稱不
上豐碩的雙乳襯托得無比驚艷的小蠻腰,足以使任何男人垂涎的翹臀和一對令人
忍不住懷疑自己會被她一夾兩斷的長腿。小丫頭的個子盡管不及巫曉寒和宋斯嘉,
但基本也有 170cm上下,接近一米的潤滑長腿,總是讓沈惜恨不能緊緊摟著親吻
吸吮上半天。

  「怎麼樣?」裴語微轉了個圈,還故作羞澀地拉攏前襟,雙手環抱胸前,像
要遮擋一下身前的春光,但她也只是稍一做作,隨即又完全敞開前襟,單手叉腰,
上身微微前傾,豐臀後翹,踮起左腳腳尖,擺了個魅惑的 pose。

  沈惜裝作花癡般說:「漂亮!性感!沒話說!」

  「那……大小姐就賞你這個好不好?」

  沈惜假裝沒聽懂:「這個……是什麼呀?」

  裴語微哼了一聲,挺起胸,反手在自己幾近赤裸的豐臀上輕拍一記,發出脆
亮的響聲。

  「這還不明白?笨老頭子!賞你好好蹂躪本大小姐我嘍!」

  「嘿嘿嘿……」沈惜壞笑地搓著手,「那怎麼好意思?」

  聽他拖著長音,站在幾步外也不過來,裴語微有點不耐煩了:「你假……」
話沒說完,沈惜突然沖了過來,兩步就來到她面前。裴語微眼睛一花,整個人被
打橫抱了起來,她驚叫著,雙腿亂彈,卻根本掙脫不出沈惜有力的雙臂,像騰雲
駕霧般在空中劃了個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軌跡的弧線,隨即屁股一涼,背部貼
在了一片堅硬冰冷的平臺上。

  原來沈惜把她放到了廚房的大理石料理臺面上,好在已經是六月天,這幾日
氣溫持續上升,上半身又有外套遮蔽,盡管屁股上涼嗖嗖的,倒也不怕受涼。

  沈惜伸手到她股間,撥弄著覓到 T褲的細帶,撥到了一邊,後半部分被翹臀
吞沒的細帶被一點點地從豐美的臀肉間被拽出來,充滿韌性的臀部肌肉像有生命
般咬著這根細繩,讓沈惜一個簡單的撥繩動作,手上也明顯感受到了層層阻力。

  裴語微的兩條長腿被掰開,分到近乎180°的程度,沈惜俯下頭毫不惜力地吸
舔著她的肉穴,逗弄小寵物似地玩弄著精致的肉唇,不時還往後去,從肉穴開始,
滑過整個襠部,順著股溝一直舔到屁眼。在裴語微被他挑逗得近乎崩潰時,沈惜
將她翻過來,使她俯趴在料理臺上,腦袋探出臺子邊緣,他那根半硬地斜翹起來
的肉棒自下而上地捅進了她的嘴,一邊享受著她熟稔的唇舌服務,一邊玩弄起她
那個從豐潤程度來講遜於施夢縈,但挺翹的曲線卻絲毫不差的小屁股。

  還沒在她嘴里享受超過兩分鐘,門鈴突然響起。

  「Fuck!」裴語微吐出肉棒,不那麼文雅地罵了一句,「誰呀?」

  「不知道,應該不是認識的朋友。」沈惜比較淡定,雖然他也面臨著肉棒鼓
脹卻不得不中途剎車的郁悶局面,「不是快遞,就是物業。」

  「我去開門!」

  沈惜略感詫異:「你現在這副樣子去開門?!」

  裴語微從料理臺上跳下,掐了一把沈惜硬邦邦的肉棒:「怕什麼?系上扣子,
看不到里面的!我褲子就在客廳沙發上,套上就好了。總比你下面頂得那麼高去
開門合適吧?萬一來了個女生呢?哈哈!」

  沈惜只能由她去。只聽門鈴聲又響了兩遍,裴語微在客廳大喊:「等一下!
馬上來!」有一陣沒動靜,估計是她在穿褲子,很快大門那邊有了聲響,含混的
說話聲,很快門就關上了。過了一小會,再一次脫了褲子,解開外套前襟,回複
之前造型的裴語微又出現在沈惜面前。

  只是這會她臉上帶了些困惑,沖沈惜揮了揮手中的大信封:「施夢縈寄來的,
什麼東西呀?」她不知道施夢縈在布衣人家鬧的那一場,自然對這會她突然寄東
西來既覺奇怪又摸不著頭腦。

  「施夢縈?」沈惜莫名聯想到去年九月通過郵件收到的那一大堆艷照。前幾
天才鬧得那般不愉快,施夢縈送來的東西,實在很難讓他產生好的預感。

  「我開了?」裴語微請示男友,沈惜揚了揚下巴,表示隨意。

  裴語微從信封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 U盤,再抖抖信封,發現其中別無他物。
她拿著 U盤翻來覆去打量了幾圈:「要不,上去看看這里面是什麼?」

  沈惜撇撇嘴,抱怨道:「大小姐,才剛開個頭,小的還沒拿賞呢!」

  「哎呀,待會再賞!放心,大小姐說到做到,待會任你蹂躪糟蹋!」裴語微
起了好奇心,把剛逗起來的欲望都壓下去了,「走!走!」

  沈惜只好被她拽著直奔工作間,找出一臺去掉了無線網卡,平時只用來連接
外部移動儲存設備的老筆記本放到辦公桌上,插上 U盤。裴語微懶得搬椅子,一
屁股坐在男友大腿上。好在小丫頭個子雖高,身材也不幹癟,但體態勻稱,纖秾
合度,體重將將剛過 50公斤,就身高而言,也不算重。

  32G的雜牌U盤里裝著一個個MOV格式的視頻文件。

  「什麼啊?看看!看看!」裴語微揮著胳膊指揮男友,沈惜只得點擊鼠標,
打開第一個視頻。

  施夢縈出現在鏡頭里,跪在地上,看著像是在某個小公寓客廳里的沙發邊。
她已經搬了家,沈惜沒去過她現在住的房子,所以也不知道鏡頭里是不是她的新
家。

  跪著的施夢縈穿一身類似連體泳衣的近乎全透明的黑色內衣,從肩到腳都被
緊裹,和泳衣最大的區別在於前胸處非但沒有遮擋,反而從鎖骨到肚臍以下,開
了個超大的 V字領,雖然雙乳被繃在內衣中沒有完全露出,但還是各有一小半裸
露著,更別提豐滿的肉軀在幾乎全透的黑絲下泛著令人心搖神動的肉色。

  鏡頭里還能看到一雙男人的腳,施夢縈明顯是沖著他跪著,擡著頭,臉上帶
著一種古怪的又像討好又帶幾分生硬的笑。

  鏡頭搖轉,沈惜終於看清了坐在沙發上那人的模樣。這人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向來冷靜如他,也沒忍住「咦」了一聲。

  「這人是誰啊?」裴語微扭了扭屁股,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反手抓了抓沈
惜已經軟了大半的肉棒,轉臉問道。

  沈惜想了想,覺得整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化繁為簡地說了句:「老熟人。」

  確實是老熟人。

  坐在沙發上笑吟吟地看著施夢縈,目光中帶著再明顯不過的貪婪光芒的男人,
居然是巫曉寒的前夫周旻。

  周旻、施夢縈,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麼攪在一起了?而施夢縈又為
什麼願意穿這麼一身挑逗性十足的內衣跪在他面前呢?

  回想起去年在孔雀醉酒吧包廂發生的事,沈惜終於想起最後來了兩個男人,
其中之一是裴語微的表哥徐芃,另一個好像是……周旻的堂弟還是表弟來著?施
夢縈就職的公司好像就是他們倆開的吧?難道就因為這麼一層關系,鏡頭里的兩
個人就湊到一起了?

  這時鏡頭又轉回到施夢縈身上,鏡頭外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來,小
夢狗你說一說,旻哥今天大駕光臨來享用你的爛屄,你是什麼心情啊?」

  這個聲音沈惜聽著陌生,只能確定應該不是周旻說的,看來此刻站在一旁舉
著 DV或者手機正在拍攝的,是另一個男人。

  施夢縈原本一直盯著周旻的眼神轉向鏡頭,帶著一絲過度誇張的媚態,像三
流演員在刻意表現演技似地笑著說:「小夢狗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小夢狗
現在沒有大雞巴操,都睡不著覺,可我現在已經是個爛貨,大雞巴男人都不肯來
操我了,今天旻哥要把他的大雞巴插到我的爛屄里,實在是太給我面子了!謝謝
旻哥願意操我!小夢狗一定更騷更浪更賤,保證讓旻哥滿意!」

  鏡頭還沒有轉到周旻,就聽到他說:「那待會你可……」

  沈惜沒聽完他的話,就關掉了視頻文件。

  裴語微正聽得認真,楞楞地問道:「哎?你幹嘛?」

  「這有什麼好看的?」沈惜淡定地反問。

  裴語微嘻嘻笑道:「我還挺感興趣的,再看一個吧……」

  沈惜低頭在她耳垂上輕輕啃噬,一邊啃一邊說:「我們還是自己來演一場吧
……大小姐,小的討賞!」裴語微被他啃得渾身發軟,下身泛濫起了汩汩的春水,
但她還是扭著身軀,不依地說:「不嘛!我還想看!看完再賞你!看完以後大小
姐我不要臉地伺候你,你想怎麼爽就讓你怎麼爽,好不好嘛!?」

  沈惜的牙齒稍稍用力,咬得重了些,讓小丫頭「呀」地叫出來。當然,沈惜
也只是用這招表示無奈,咬過之後,還是按照女友的要求,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視頻中換成了臥室的場景,一個沒露臉的男人坐在床邊,看穿著應該就是剛
才的周旻。施夢縈則坐在他身前的地上直面鏡頭,被男人的兩條腿夾住。周旻扯
開她胸前大V領的左半邊,將一個肥美的乳房從內衣中剝出,雙手齊上使勁揉搓,
能看得出他一點都沒有留力,將整個肉球揉搓得完全不成形狀,等玩夠了這邊,
他又如法炮制地去玩弄右邊的乳房。整個過程里,施夢縈都一直配合地發出像舒
服到了極點的呢喃。

  施夢縈的身材算是比較豐滿的,她比裴語微要矮四五公分,而在沈惜記憶中,
分手前的施夢縈至少還要再重上兩三公斤左右,不過她身上的肉主要集中在下半
身,單論乳房也只能算是尺寸正常。可是在此刻的鏡頭中,感覺她的雙乳和分手
前相比好像漲了半圈,整個人看上去更添幾分豐腴。

  鏡頭基本上一直對著施夢縈的乳房,偶爾會有她的表情入鏡,可能是因為措
手不及,施夢縈匆匆閃現在鏡頭里的表情顯得麻木,雖然始終不忘呻吟嬌喘,還
時不時些「旻哥你好會玩」、「小夢狗被玩得不行了」之類的話,但一閃即瞬的
神情卻和口中吐露出的這份淫浪格格不入。

  周旻可能玩膩了乳房,突然低下頭說了句什麼,施夢縈揚起頭,熱烈地迎合
著將雙唇湊上去,兩人熱吻良久,刻意都把舌頭露在外面,絞成一團。在最後兩
人的唇即將分開的瞬間,周旻故意往她嘴里吐了口口水,施夢縈突然神色劇變,
畫面突然也變黑了,視頻戛然而止。

  「她給你寄這些視頻,是什麼意思啊?」裴語微似笑非笑。

  盡管在確定關系後,裴語微大部分時候都像個天真萌妹,但沈惜知道那只是
她樂意表現出來的一面而已。問題在於,千萬不要以為她真的就是那麼一副樣子。

  平日里表現得像個「傻白甜」,是裴語微的聰明之處,在和諧的戀愛關系下,
有一個既貼心又能搞定大多數事情的男朋友,裴語微樂於扮演那麼一個角色。再
說,她也知道哪怕自己表現得再「蠢」,沈惜心里也清楚,自己實際上並非如此。

  戀人間默契地保持一種雙方都感覺舒服的狀態是一回事,錯誤的了解和認知
則是另一回事。

  所以面對女友此刻半認真半玩笑提出的這個問題,沈惜當然要認真應對。只
是,所謂的「認真」指的是心態,在外在態度上,他還是刻意顯得隨意,聳聳肩
說:「不枉她和你閨蜜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想出來的招數都差不多。」

  裴語微似有所悟:「她是要報複你?」

  沈惜無奈一笑:「應該是。」

  「不是已經分手一年多了嗎?為什麼隔這麼久才來報複你?再說這段時間夾
著那個姓崔的渣男,她為什麼不去報複他?」裴語微可沒那麼好糊弄,隨即想到
了問題的重點。

  沈惜苦笑著用最簡短的話把那天在布衣人家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去報複崔誌良,也許她把一切歸咎於我,姓崔的只是
在我對她造成的傷害里多捅一刀;又或者她完全只是被情緒操控,挑了個最近剛
惹到她的報複……」

  裴語微星眸一閃:「那她成功了沒有?」

  「啊?什麼?」

  裴語微指了指筆記本屏幕:「你看了什麼感覺?」

  沈惜皺著眉頭悶了一會,緩緩開腔說:「你別說,還真有點……嗯,怎麼說
呢……」

  「哦?怎麼了?」

  「我以前覺得她身上有很多問題,但肯定不是這種隨便放蕩的女孩。看到她
現在這個樣子,有些感慨……再說她豁出去了拼命拍這種視頻,心里應該特別恨
我,特別想讓我難受吧?可我……真的沒啥感覺,反倒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裴語微神色不變,突然像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你說拍視頻這個人會
不會是我表哥啊?」

  「不知道,我希望不是他。你總能聽得出是不是他的聲音吧?」

  「嗯,應該不是……」裴語微回憶了一下,「哎,我還想再看幾段!」

  「後面估計差不多,無非就是那些事,有什麼好看的?」

  「我好奇,想看看嘛!」

  沈惜只好又打開視頻,這次他沒按順序點,而是直接往後選了第六或第七個
視頻。

  鏡頭里,施夢縈換了套裝束,連體內衣被剝掉了,全身一絲不掛,只在脖子
上戴了個黑色皮質項圈,從項圈上掛下來兩條金光閃閃的金屬鏈,頂端各墜著一
個金屬乳夾,死死地夾著乳頭,將兩個翹起的乳頭壓得扁扁的。項圈正中正對下
巴尖的位置還掛了個鈴鐺,稍有擺動就「叮叮叮」響個不停。

  她坐在周旻身上,男人的膝蓋頂住她的兩腿內側,用力朝兩邊分腿,徹底暴
露出兩人正在交合的下身,鏡頭推近對準肉棒插入的位置,濃厚的黑毛間白沫浮
鼓,一根黝黑的粗壯肉棒像在為救助垂死病人而搗藥般不要命地向上狠杵,完全
是把身前這個女人當成了沒有知覺的充氣娃娃。

  施夢縈像在受刑一樣地叫,聲嘶力竭,時不時冒出幾句「旻哥你太厲害了」、
「大雞巴」、「男人中的男人」這種毫無新意,卻總是能戳中很多男人爽點的淫
詞浪語。

  沈惜稍停了一下,看了一分多鐘全是類似角度的單調的活塞運動,這才不耐
煩地拉動視頻進度條。往後拖了一刻鐘左右,鏡頭里兩人的位置、姿勢大致沒變,
但周旻的腿已經收回,不再像剛才那樣大張著支撐施夢縈的雙腿,但女人的腿還
是像剛才那樣完全張開,朝兩邊撇著,明顯是她自己刻意要暴露下身。

  男人依然保持不斷聳動沖擊的姿態,但鏡頭所對準的女人肉穴卻是空著的,
施夢縈興奮得不停顫抖,下身一拱一拱朝前聳動,叫得比剛才更加歇斯底里。毫
無疑問,周旻不可能是在打空槍,既然肉穴里空空如也,那他的肉棒正在插的,
肯定是女人下身的另一個洞。

  裴語微看得目不轉睛,沒註意自己此刻的神情變得古怪,像在看什麼刺激又
略帶驚悚的鏡頭,微微偏轉腦袋,兩腮肌肉時不時有輕微抽搐,像隨時都要閉上
眼睛,又舍不得地繼續聚精會神盯著看。

  「她是被插後面嗎?」她不自覺地咽著唾沫。

  「是啊!」沈惜壞笑著將左手墊到她的臀下,用中指尖在她的屁眼上輕輕點
了點,「就是這里哦……」

  裴語微扭了下身體,喃喃地問:「有這麼爽嗎?」

  沈惜繼續壞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裴語微突然扭頭,目光灼灼地死盯著男朋友:「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肛交?」

  沈惜本是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見女友如此認真,趕緊也正經起來:「嗯…
…如果做得好,肛交的感覺是很不錯,不過我沒有特別喜歡,看感覺,也要看興
趣,再說最後效果如何,還要看兩個人能不能配合好。」

  裴語微沈吟不語,呆呆地想了會,似乎暫時把這個念頭拋到一邊。這回她也
不招呼沈惜操作,自己動起了鼠標,點開另一個視頻。

  視頻里,施夢縈身上連那個項圈都被摘了,赤裸的上半身完全仰倒,兩個腳
踝各被一根粗紅繩緊緊捆住,繩子的另一頭拴在床頭兩側的吊燈臂上,這樣一來,
她的雙腿就難以自控地被扯成一個大大的 V字型朝天擡起,扯起的幅度之大,使
她整個肥碩如白滑巨桃的臀部一覽無余,前後兩個洞穴都清楚地暴露在鏡頭里。
肉穴中插了根嗡嗡作響正大幅度搖擺抽動的電動陽具,周旻跪在她的身側,一邊
享受她努力仰起頭的口交,一邊在她的一邊乳房上狠狠抽打,結結實實地扇著
「奶光」,一邊打一邊問:「爽不爽?」施夢縈艱難地吐出肉棒,含糊不清地說
一句「爽」,然後又含住龜頭吸吮。

  鏡頭外那個男人插口道:「來,看鏡頭!」施夢縈依言一邊吮著肉棒一邊看
過來,周旻同樣轉過頭來,挑釁似地笑了笑。

  裴語微又打開倒數第二個視頻,直接朝後拉了幾分鐘。

  周旻站在床邊,狠插著跪趴在床上高撅屁股的施夢縈,伴隨著一聲聲如同拷
打般抽打屁股的聲音。他還在反複追問爽不爽,施夢縈像完全陷入瘋狂一樣,左
右搖晃腦袋,長發亂卷,遮住她大半面孔,看著像一個狼狽的女鬼,她用盡全部
氣力尖聲嘶叫:「爽!旻哥你操得最爽!小夢狗不行了……小夢狗……被你,被
你征服了!小夢狗離不開你的大雞巴!」

  周旻得意地笑:「老子要射了!你自己說,我射在哪兒?」

  「射在屄里!我的爛屄就是用來裝旻哥的精液的,射我!我要懷旻哥的種!
今天懷不上,明天再給旻哥射!射給我!我的屄里每天都要裝滿旻哥的精液!」

  裴語微撅撅嘴唇,她倒是不在意聽到這種語無倫次的叫床,反正她自己爽起
來,也說過類似的胡言亂語,只是求個刺激而已,又不當真。正因如此,她才看
得有些乏味,直接又往後拉了一小段。

  施夢縈換了姿勢,像一條蹲坐著,將前爪收在身體兩側討好主人的寵物狗般,
她撇著兩腿,任由肉穴中濃白的濁液汩汩流出,淌到地板上,竟像個小瀑布似的,
也不知周旻究竟在里面射了多少。

  「哇塞!這家夥這麼變態!」裴語微像是看了個熱鬧。

  沈惜做了個鬼臉,沒說話。通過和巫曉寒的少許交流,他知道,周旻這家夥
除了喜歡嫖娼的惡習,別的方面都還說得過去,工作能力不算差,對兩家老人也
挺巴結,床上功夫更是了得。若非夫妻感情破裂,只講在床上,巫曉寒承認這男
人是可以完全 hold住她的。

  鏡頭里一些無聊的花樣,裴語微沒有耐心繼續看,終於徹底關了視頻。

  「看完了?」

  裴語微歪著腦袋,狡黠地轉了轉眼珠,沒說話。

  沈惜沒好氣地問:「大小姐,小的可以領賞了嗎?都已經軟了!」裴語微忍
住笑摸了一把,果然之前就疲軟大半的肉棒,現在基本偃旗息鼓,她好奇地問:
「看了這種視頻,你怎麼不興奮啊?壞掉了?」

  「靠!」沈惜發力將她攔腰抱起,「壞沒壞,你試試就知道了!」

  「啊呀!你等一下!等一下!」裴語微還想說什麼,卻驚恐地發現自己被沈
惜越舉越高,慢慢他托在腰上的手已經朝下滑到臀上,還在繼續將她舉高。

  「你要幹嘛,要幹嘛!?」小丫頭被嚇到了,驚慌地連聲追問。

  沈惜霸道地命令:「坐上來!」

  「什麼呀?」生怕自己會摔到地上的裴語微此刻驚慌失措,腦子完全是亂的。

  沈惜的聲音聽上去不容置疑:「坐到我肩上!快點!」

  裴語微稀里糊塗地照做,抱著沈惜的頭將自己一對長腿盤了上去。而且不像
小孩子那樣從腦後坐在別人肩膀上,她和沈惜是面對面的,雙腿盤起後肉穴正對
著沈惜的嘴。

  沈惜雙手牢牢扣緊她兩條大腿,而生怕自己被擡得太高,難以保持平衡的裴
語微不敢將腿盤在沈惜背後,還是留在他身體兩側,緊緊扣著腋下兩肋的部位,
雙手則死死抱緊他的頭,深怕一不小心就來個倒栽蔥,只是這樣一來,她那只有
一條丁字褲細帶保護的肉穴算是徹底緊貼在沈惜的唇邊。

  沈惜老實不客氣地重重地吸弄著她的肉穴,嘖嘖作響,一邊吸一邊在房間里
到處走,像騎馬一樣上下起伏的裴語微感受著雙腿間異常的快感,被別樣的刺激
顛得一邊亂叫一邊扭動,時不時又覺得自己搖搖晃晃的,大有即刻就要摔落的風
險。

  「敢說我壞掉了!」沈惜松開口,惡狠狠地說,「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
又把嘴湊上去繼續舔弄,還努力將半根舌頭都捅進肉穴中卷動,弄得裴語微整個
下體有一種要炸裂開來的錯覺。

  她帶著哭腔哀求起來:「饒了我吧! Daddy,我不是大小姐了,我是你的小
婊子!最賤最賤的小婊子!Daddy別欺負我了,幹我吧!小婊子求Daddy幹死我!」

  沈惜擡眼瞥了她一眼,最後又狠狠卷弄十幾下,這才小心翼翼將幾乎癱軟的
裴語微放了下來,二話不說將她翻轉身,按倒在辦公桌邊,毫不費力地捅入早已
汪洋恣肆的肉穴中。

  兩人沈浸在甜蜜的肉欲中,暫時也顧不得再去討論別人拍的視頻了。

  伴侶相處有甜有苦,幾乎與此同時,聽著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嘟嘟嘟」的響
聲,齊鴻軒的心情隨著慢慢陰沈下去的臉色也變得沈重。

  這兩天,他過得坐立難安。

  宋斯嘉又出差了,昨天,也就是星期六走的,去上海。

  同行的,還有方宏哲,而且,只有他一個。

  在知道自己要和方宏哲一同去上海開會時,宋斯嘉原本不想去,但課題組里
其他成員偏偏都不方便,只有他們兩人在時間上合適。宋斯嘉不方便把自己不願
與方宏哲過多接觸的真實原因直接說出來,在和課題組老大溝通後,她勉強接受
下來。

  回家後,通知丈夫自己又要出差,她沒有註意齊鴻軒聽說只有她和方宏哲兩
人同行時的神情。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還要去開會?」齊鴻軒看似隨意地抱怨。

  宋斯嘉不以為意:「我也不想啊,會期就兩天,加上來回時間,端午節以前
就能回來。」

  昨天傍晚,宋斯嘉和方宏哲一同入住了研討會方面安排的賓館,當然是分住
兩間房。

  晚上夫妻倆通電話時,齊鴻軒再次確定妻子的歸期。

  「嗯,明天就開會,後天下午結束,當天趕飛機可能有點來不及,應該會再
住一夜,周三就回家。」

  「哦,那就是要在那邊住三晚……」宋斯嘉也聽不出丈夫這句話里的真實想
法,「你這次住在哪里啊?」

  宋斯嘉報了所住賓館的名字,齊鴻軒故作興奮地說:「哈!這麼巧?去年我
去開會也住這個賓館。你住哪個房間?會不會跟老公我住同一個房間?」宋斯嘉
當然不會覺得一個房間號有沒什麼可瞞,隨口報了出來,齊鴻軒遺憾地說:「唉,
不是,我是住三樓的……」

  「你想太多!哪有那麼巧的?」宋斯嘉完全沒理解這段對話的真正含義。

  到了今晚八點多,按說無論晚飯吃到多晚,妻子都該回房間了,齊鴻軒就開
始往她住的 217房間座機打電話。他故意不打手機,為的就是查探宋斯嘉有沒有
待在自己的房間。

  雖然之前就有猜疑,但在打這個電話之前,齊鴻軒心里對妻子還是信任的成
分更多一些。他覺得宋斯嘉應該是不屑於做那些擺不上臺面的事的女人,如果她
覺得婚姻已經糟糕到需要出軌的地步,那以她的性格,首先會想到找自己攤牌談
離婚,而不會是背地里去找別的男人;再說,就算她要找男人,也不該是方宏哲
啊!

  然而,沒人接電話的現實,卻讓齊鴻軒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疑竇叢生。

  接下來四十分鐘時間,齊鴻軒連打了三個電話,始終沒人接聽,時間跨度長
得都夠宋斯嘉洗兩次澡了,齊鴻軒終於丟開了心里為妻子找的一切理由,狠狠將
手機丟開,總算殘存一點理智,只把手機丟向沙發,沒有直接砸在地上。

  沈著臉不知坐了多久,擡頭看一眼墻上的掛鐘,時針快指向九點二十了,齊
鴻軒又拿起手機,又撥了一次電話。

  「嘟、嘟、嘟……」聽著筒里傳來的等待音,齊鴻軒的食指不斷焦躁地點著
膝蓋。

  還沒人接?他的怒氣逐漸上升,再也沒有耐心,準備掛了電話就打妻子的手
機,問問她這麼晚到底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

  就在他剛把手機從貼著臉的位置拿開,準備掛電話時,手心突然傳來一陣輕
微的震動,同時宋斯嘉的聲音也從手機里傳了出來:「餵?你好,請問哪位?」
在賓館座機看不到來電顯示,她確實不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的。

  齊鴻軒忍住氣,用比較和緩的口吻說:「呵呵,是我……」

  「老公?」宋斯嘉感到莫名其妙,「幹嘛打賓館電話?」

  「呵呵,很久沒給賓館房間打過電話,還要前臺轉,挺好玩的……」齊鴻軒
隨口打著哈哈,心里卻恨恨地想:如果不是打這個電話,誰知道你到底在不在房
間!

  「你在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閑扯了幾句,齊鴻軒看似無意地問道。

  「洗澡啊,我怕是會務組有什麼通知,直接沖出來的,都沒全擦幹呢,也沒
穿衣服,哈哈!」

  宋斯嘉難得地開玩笑說自己現在裸著,齊鴻軒更是罕見地沒理會妻子主動坦
白是全裸的話頭,繼續問:「這麼晚才洗澡啊?」

  「嗯……」宋斯嘉說到這里似乎有個小小停頓,如果不是因為齊鴻軒集中了
全部註意力,幾乎是帶著存心挑刺的心思在聽她說話,輕易還真發現不了。「吃
過晚飯在房間看資料,一個沒註意,就這麼晚了。」

  「吃完飯就回房間了?難得去外面開會,不是應該和別的學校的老師聚聚、
聊聊嗎?幹嘛這麼早回房間啊?」齊鴻軒下意識地咬著後槽牙。

  「今天有點累,懶得聊了,明天不是還有一天嘛。」

  「哦……」齊鴻軒沒把話說破,不著邊際地瞎扯幾句後說了晚安。確定已經
掛掉了電話,他再次氣沖沖地把手機甩到沙發上,這次沒掌握好力度,手機在布
面沙發墊上彈了兩下,重重摔在地上。齊鴻軒一時也顧不上去撿,楞怔怔地坐下,
面色陰晴不定。

  妻子第二次說謊了,上次和方宏哲約會,她就沒說實話,今天明明很長時間
不在房間,再一次說了假話。這不是妻子的個性,如此反常,讓之前還只是稍有
起疑的齊鴻軒不得不認真開始考慮妻子是不是真的出軌了。

  電話的那一頭,同樣有些發楞的宋斯嘉顧不得赤裸的身體上有些部位還濕噠
噠地滴水,無聲地坐到了床邊。

  剛才她確實說謊了,實際上她回房間還不到二十分鐘,澡都還沒完全洗好,
就接到了丈夫的電話。宋斯嘉不方便坦白全部的實情,晚飯後到將近九點這段時
間里,她一直和方宏哲在一起。

  就宋斯嘉本心而言,她準備和方宏哲徹底斷絕一切工作之外的來往,但吃晚
飯時方宏哲端著自助餐盤主動坐到她對面,周圍都是其他學校的與會學者,宋斯
嘉不方便表現出過分冷淡的態度,只能任由他在一邊搭話。

  不過方宏哲今晚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顯得真誠,他希望能得到一個和宋斯嘉認
真談一次的機會,還保證這肯定是最後一次談兩人間的事,算是做個了結。宋斯
嘉覺得如果能不和這個將來勢必還要與自己長期共事的同事徹底翻臉也算是好事,
就答應了他。

  當然,宋斯嘉不可能去他的房間,方宏哲也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兩人只是
在賓館的小咖啡館找了個角落位置,大約談了兩個多小時。宋斯嘉耐著心思聽方
宏哲絮絮地講述有關於他的一切:學術理想的消解、夫妻感情的破滅、中年男人
的苦悶,以及在來到寧南大學遇到宋斯嘉後重新被喚起的愛的沖動,最後他沒有
食言,充滿誠意地道了歉,承諾自己只求今晚把心里的話說清楚,以後不會再糾
纏她。

  宋斯嘉對他說的絕大部分話都毫無興趣,今晚這場談話,與其說是「談」,
不如說就是方宏哲一個人在說,而她只是坐著聽而已。她之所以能保持住耐心,
只是為了給方宏哲一個傾吐衷腸,發泄情緒的出口,也是為了等他說出最後那層
意思。

  但是,這件事不方便和齊鴻軒直說。告訴丈夫自己和一起出差的男同事談了
一晚上「感情」,宋斯嘉下意識覺得這是個壞主意,但她又不想為掩飾這事而刻
意編一套說辭,索性說一個最簡單的謊,反正今晚之後,方宏哲這個從來都算不
上有多嚴重,但總擱在身邊又覺得討厭的麻煩就不複存在了。

  說起不嚴重卻又討厭的小麻煩,沈惜這邊也有一個。

  看過施夢縈那些視頻,裴語微只在剛開始問了一次「她這是什麼意思」,後
來兩人盤腸大戰了整整一個下午,這件事似乎就被拋到腦後了。但是沈惜不會以
為裴語微徹底忘了這事,這件事不會就這樣輕易地過去。

  他必須趕緊妥當處理這件事。

  星期一晚上,沈惜破天荒地主動給施夢縈打電話,約她第二天晚飯時見面。

  他沒把地點約在「布衣人家」,不是怕施夢縈再見孔媛又會發神經,只是考
慮離她的公司近一些,讓她過來方便。

  其實,即便施夢縈再來「布衣人家」,也見不到孔媛了,她已經正式辭職。
在施夢縈鬧過之後,孔媛認真考慮了兩天,決定離開茶樓。她在「布衣人家」差
不多待了半年,工作努力,表現出了一定的能力,和同事相處也不錯,但她還是
非常自責,因為在這麼短時間里,她給茶樓帶來了三場麻煩,盡管沒有同事在她
面前說什麼,但她還是覺得對不起所有人。沈惜說她之前欠下的錢,已經在從吳
昱輝那里弄回來的錢中扣除了,所以孔媛繼續留在「布衣人家」工作是為了還人
情,但現在她覺得,離開這里,可能對沈惜和茶樓的同事都更好。

  孔媛暫時沒想好接下來該做什麼,但她這次要比上次從榮達智瑞辭職要坦然
得多,有四十萬元存款隨身,她可以從容地思考將來走哪條路。

  她也沒有完全切斷和沈惜間的關聯,雖然辭職後她搬出了茶樓為員工租的公
寓,但她也再去找新的房子,而是直接回到當初離開「欣麗」後住過一段時間的
沈惜那套老房子。當然,這次她不會再白住,而是按正常標準交房租。同時她也
添了一位室友,過完年,沈惜把那套房子其中一間臥室租給了諸葛雯英,這次又
租一間給孔媛,她們兩人都只需承擔一半房租,皆大歡喜。

  今晚見到的施夢縈,臉上帶著幾分沈惜從沒見過的神態,既覺陌生,又微感
異樣。

  「好看嗎?」施夢縈說出的話,和曾經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也有明顯差異。

  沈惜原本想說的話不得不都留在肚子里,他發現自己有些想當然了,施夢縈
不像他事先設想的那樣思維混亂,情緒不定,被別的男人趁虛而入;相反的,她
更像是謀定而動,一切都在她本人的掌握之中。

  既然如此,那他可勸可說的,其實並不多。

  「我沒怎麼看,不好評價。」沈惜淡淡說,「我約你出來,是想說,如果你
只是想發泄,那不妨換個方式;如果你自己樂意,那……悉聽尊便。不管是哪一
種,和我都沒什麼關系,你把視頻之類的寄過來,其實我也不會認真看,白白浪
費了你的好意。」

  「是嗎?」施夢縈似笑非笑。

  沈惜突然很後悔,今天約施夢縈出來,他對她這一年來的變化缺乏整體了解,
過於草率地相信自己對前女友有足夠認識。他今天本是充滿誠意,想要好好與她
談一談,但看到她此刻的神態,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失策了。

  施夢縈的心情很愉悅,沈惜的欲語又止,落在她眼中就是拙劣的遮掩。自己
上周六寄出的那段視頻肯定起到了作用,只是對面這個故作成熟的男人,出於幼
稚的自尊心而不願承認罷了。

  話不投機,只在咖啡廳吃了頓簡餐,沈惜便匆匆離去。

  施夢縈心里痛快得很,在她看來,沈惜從沒像今天這樣狼狽無語過,主動叫
她出來,卻沒說任何有意義的話,進退失據,根本是昏了頭。

  看來周曉榮的設計成功了!盡管有些安排的臺詞使她反感,和那個叫周旻的
男人上床時部分細節也使她惡心,但總的來說,周曉榮這次的安排收到了效果。
看著沈惜離去的背影,施夢縈暗中決定,今後可以延續這個套路,讓這個惡心男
人暈頭轉向,煩不勝煩!

  至於接下來該如何窮追猛打,還是要聽聽周曉榮的主意。

  自從寄出視頻,周曉榮幾乎每天都會問她哪天才兌現承諾。今天下班前又問
了一次,施夢縈告訴他下班後會和沈惜見面,談過後再說。晚上十點多,周曉榮
巴巴地打來電話詢問詳情,施夢縈幹脆地說:「你別煩了,明天去公司滿足你!」

  周三上午公司中層開了個會,接近十點散會,周曉榮剛回到辦公室,就迫不
及待把施夢縈叫了過去。

  看著他滿臉猥瑣的期待,施夢縈沒好氣地問:「幹嘛?」

  「你昨天不是說我的計劃很成功,你今天要滿足我嗎?」

  「那又怎麼樣?」

  周曉榮毫不掩飾地從褲襠里掏出肉棒,搓動起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施夢縈皺起眉頭:「你這個人有病!著什麼急啊!我又不會要賴,下班就過
來讓你操,這樣總行了吧?」

  周曉榮嘿嘿笑道:「為什麼要等下班?現在就可以操啊!」

  「你神經病啊!?上班時間,全公司的人都在,操什麼操?萬一有人來找你
怎麼辦?」

  「就是要這種刺激的感覺嘛!」

  「你想都別想!」

  周曉榮板起臉:「上次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的計劃成功,我什麼時候想操
你,你就直接脫褲子!怎麼?現在說話不算話了?」

  「幹嘛非要現在?」施夢縈真是摸不透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下班以後公
司里沒人,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嗎?你為什麼非得現在操?這會就算給你操,我也
不敢大聲叫,也不可能玩別的花樣,有什麼意思?」

  「嘿嘿,我就想現在操你!」周曉榮還真是犟上了。

  施夢縈無奈地站了一會,橫下心,走到門邊鎖上門,一邊往辦公桌這邊走一
邊解著衣扣:「煩死了,隨便你!操吧!」

  坐在辦公桌旁的徐芃,看著在發呆,其實心底滿是焦躁。每過幾分鐘,他都
會留意一下施夢縈的座位,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她一直沒回來。離開前施夢縈接
了個電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剛接通電話時她叫了聲「周總」。周曉榮和一個普
通客服間不存在什麼工作上的交接,現在這個時間,這死胖子叫她進辦公室,還
會有什麼事呢?

  從上周五開始,徐芃和周曉榮之間就繃住了,一直沒說過話,剛才開會,他
也刻意坐到比較偏的位置,不像過去那樣通常是坐在這胖子身邊。

  作為榮達智瑞的金牌講師,雖然公司今年的課程量較去年同期有所下降,但
徐芃的課並沒有減少。其實張昊翔辭職後,他和岑穎淑、彭曉東這幾位和過去相
比反而更忙了。上周大部分時間徐芃去了省外上課,直到周五夜里十點多,才坐
飛機回到中寧。

  登機前,徐芃給施夢縈打過兩個電話,想告訴她自己今晚準備到她那里去談
一談,但對方都沒有理會。下了飛機又打了兩個,施夢縈還是不理,徐芃猜到她
很可能是和周曉榮在一起。一想到自己不在這幾天,周曉榮可能天天都賴在施夢
縈身上,就讓他氣不打一處來,不再繼續無謂嘗試打電話,坐出租車直奔施夢縈
家。

  盡管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在施夢縈家撞見的一切還是大大出乎徐芃的
意料。他想過施夢縈可能正在被周曉榮操,無論是一絲不掛還是屁眼洞開,都不
會令他感到驚訝,但在走進臥室後,他看到的卻是施夢縈正跪在另一個男人身後
仰著脖子艱難地幫他舔著屁眼。

  撅著屁股正在享受的男人,居然是周旻這個王八蛋!

  站在一旁的周曉榮笑得頗為尷尬。他知道徐芃應該這次回來得晚,可能不會
來施夢縈這邊,就算來,自己和堂哥應該也已經完事閃人。沒想到可能是因為玩
得太爽,周旻一直舍不得走,他又不能直說怕徐芃過來最好還是趁早走人這種傷
面子的話,結果這一幕還是被徐芃當面撞破了。

  徐芃二話沒說,上去就給了周旻一拳,從學生時代起就和混混們玩大的周旻
不顧自己光著身子,晃著雞巴就跟徐芃揪打在一起。說實話,徐芃真打不過他,
很是吃了點虧,最後還是周曉榮死拉活拽,好說歹說,終於分開了兩個人。

  這樣鬧了一場,周旻不可能留下來繼續享用施夢縈,悻悻地穿好衣褲離開;
徐芃則鐵青著臉坐在客廳沙發,一言不發;施夢縈如置身事外般,冷淡地去洗了
澡,安靜地待在臥室里;只有周曉榮既要送忍著氣離開的堂哥下樓,又要和施夢
縈溝通,答允保證會處理拍好的視頻好讓她第二天就寄出去,最後來到客廳陪徐
芃沈默對坐。

  周曉榮對徐芃很有意見,不就是讓我堂哥來玩一下施夢縈這賤貨嗎?你就算
再看不上他,再舍不得拿施夢縈和人分享,可這次是這個騷貨自己求著被人操,
再說該玩的也都已經玩過了,至於這麼不給面子,非和我堂哥打一架嗎?

  但看在這麼多年朋友份上,周曉榮忍著脾氣沒發作。他也知道,徐芃此刻保
持沈默,一半是在宣稱他的強烈不滿,另一半也是在忍耐,生怕開口後兩人間會
嗆起來。

  說到底,他的心里還是念交情的。

  那晚之後,兩人基本沒有交流。徐芃心煩氣躁,甚至直到今天還沒問過他,
周旻到底怎麼操上了施夢縈?這兩天冷眼旁觀下來,發現施夢縈和周曉榮私底下
好像沒有再相會過,心結稍有緩解,沒想到今天又發現這兩人在辦公室里玩貓膩。

  施夢縈這賤婊子,是不是正被那胖子在辦公室里操得昏天黑地呢?

  徐芃幾次都想去敲開周曉榮辦公室的門,給他添點堵,有兩次甚至已經起身,
最後還是生生壓住沖動,坐回座位。

  又過了十幾分鐘,終於等到施夢縈從東側行政區回到大辦公室,徐芃險些沒
忍住想去盤問她剛才到底在幹什麼,突然發現她直奔自己而來。

  「周總說請你去他辦公室。」站在徐芃面前,想起那天他和周旻打的那一架,
施夢縈心里有點怪怪的。最近不知是怎麼了,她似乎離徐芃越來越遠,和周曉榮
倒是越走越近,這種茫然和尷尬,使她在徐芃面前繃得特別緊。

  胖子找我?徐芃楞了一下,從施夢縈平靜得近乎死板的表情里也看不出什麼,
滿腹疑惑地起身朝周曉榮辦公室走去,施夢縈無聲地跟在後面。

  一走進辦公室,徐芃立刻敏感地察覺到空氣中那一絲男女交媾後特有的的淡
淡的酸騷氣息。操!果然沒幹好事!

  見到徐芃,周曉榮也沒說廢話,直接講請他過來的目的。

  其實這個話題剛才開會時就提過,還是老生常談:拓展客源。區別在於開會
時,周曉榮只強調了要抓緊這方面的工作,叮囑程莎帶著客服部全面撒網,多方
網羅新客戶,其他各個部門要全力配合。而現在,他提出一個明確的目標對象和
徐芃商量。

  「這兩個月,我一直在公關寧旅集團。」說起公事,周曉榮的嘴臉突然讓施
夢縈恍惚覺得有些陌生。

  不管心里對這胖子有多少意見,既然說起了正事,徐芃也轉換了心情,變得
認真起來。周曉榮所說的「寧旅集團」是中寧旅遊集團有限公司,在中寧算是個
相當有規模的國企。岑穎淑剛開發出一門名為《新環境旅遊市場營銷》的課,試
講後總體感覺相當不錯,對寧旅集團充滿針對性,所以徐芃聽說周曉榮正在公關
寧旅,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結果呢?」

  「別提了!我三次登門拜訪,從HR經理聊到分管副總,一直沒能得到個準信!」
周曉榮說得很沮喪,眼睛卻一直往施夢縈身上瞟。

  「課的問題,還是別的問題?」徐芃明白這里面彎彎繞很多,各種可能都有。

  周曉榮撇嘴:「不是課的問題,肯定是想要好處。那個姓楊的副總,我打聽
過,是個好色的。本來有老婆管著,還時不時搞出些花花事,去年還是前年,老
婆死了以後,現在更沒顧忌了。看來,我們還是得投其所好!」

  聽到寧旅集團的副總,徐芃像想到了什麼,有些發呆,沒註意聽中間的內容,
聽到最後「投其所好」幾個字,臉色又沈了下來。

  「你想讓誰去投其所好啊?」

  周曉榮嘿嘿笑了笑:「畢竟是個國企副總,眼光應該很高,我們得讓公司里
最能拿得出手的員工去啊!要不……」他突然轉向施夢縈說:「小施啊,要不你
為公司犧牲一下?」

  「哼!」徐芃知道這胖子在打這個主意,眼見最近的施夢縈有種脫胎換骨的
感覺,就想著「開發」她其他方面的功能,估計也是希望她能在一定程度上接程
莎的班。他也順勢看向施夢縈,想知道最近越來越沒有底線的她是不是真的已經
完全換了一個人。

  「犧牲什麼?」施夢縈剛才沒有認真聽,有點懵懂地反問。周曉榮只好把剛
才說的又簡單重複了一遍,強調說:「反正你想要報複你前男友,多給他戴幾頂
帽子也好啊!」

  施夢縈冷笑著說:「你上次不是說之所以要找你堂哥來,是因為他和沈惜之
間有恩怨,只有他操我才能刺激到沈惜嗎?怎麼現在換成別人也行了?沈惜認識
那個副總是誰啊?」

  「這個……」周曉榮一時被噎得沒詞。

  施夢縈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這種事情你少找我,我沒興趣!」說
完不等周曉榮再說什麼,轉身就走出辦公室。她覺得很好笑,周曉榮竟然會提出
這種要求,真以為她是個淫賤爛貨嗎?她能同意成為周曉榮的母狗,配合他的計
劃和別的男人上床,完全只是想要報複沈惜,而她完全看不出陪客戶上床這種事
能傷害到沈惜,甚至會讓他從心底更看不起自己吧?

  感覺自己這次真的刺激到了沈惜,使施夢縈似有所悟。今後找男人,必須找
和沈惜有關的,能給他帶來各種聯想或代入的那一類,這才能真正達到自己的目
的。至於出賣自己換取好處,施夢縈沒有任何興趣,她不是商品,還沒墮落到這
一步!

  她的這個態度,讓周曉榮頗為尷尬,一轉臉又看見徐芃黑著臉坐在那里,他
還等著要聽聽施夢縈剛才所說「找你堂哥來」這件事的解釋呢!

  「馬上要放端午假,你是不是又給施夢縈安排了很多節目?」徐芃揶揄地問,
「這次又準備再叫幾個人來啊?」

  「呵呵……」周曉榮尷尬地打著哈哈。

  確實,周五開始要連放三天端午假,這是上半年最後一個假期,過了這三天,
下次再想有假,就要到三個多月後的中秋和國慶了。

  對於像袁姝嬋這樣每天要按時打卡上班,時不時還得應付加班的國企辦公室
熟女而言,假期是非常寶貴的。放假第一天,她足足睡到中午才起,懶洋洋地窩
在床上,用兩部電影打發掉下午的時間。五點左右,換好衣服下樓,今晚她和郭
煜約好了一起吃飯。

  袁姝嬋對郭煜這個男人的好感,已經到了找個合適的契機就能試試床上感覺
的程度。不說先後欠了對方兩個人情,無論是在溝通中得到的愉悅還是在一次次
曖昧中被挑起的欲望,都是這些年來只有沈惜可與之相提並論的。

  上周四晚上將他請到家中吃夜宵,不管「下面給你吃」這個說法究竟是玩笑
還是挑逗,袁姝嬋其實很明白,在那個時間點請一個男人到家中究竟意味著什麼。
在她突然板起臉送客後,郭煜表現出的從容和淡定絕對值得打高分。他不是那種
木訥而不懂風情的男人,在該爭取和試探時充滿了積極性,正因如此,在該表現
出尊重女人意願時,他能表現得如此得體,更為難得。

  和這種男人來往,是有滋味的。

  故意趕走郭煜後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五,兩人在QQ上遇見,一直聊到了後
半夜。袁姝嬋有意無意地問郭煜,通過這段時間的來往,對自己有什麼評價。問
過這句話後,遲遲不見對方回應,久到袁姝嬋以為他已經沈默下線,打了一個問
號試探他到底還在不在。

  又過了一會,才見郭煜回答:「不好意思,這個問題很重要,我認真地想了
一下。」

  「有答案了嗎?」

  「嗯……我覺得……你……」

  零零碎碎的帶三個省略號的一句話逗得袁姝嬋心癢癢的,正想問到底是什麼
評價,對話框里突然蹦出八個字:「曾經滄海,媚骨天成。」

  袁姝嬋驀地一楞,這八個字看著完全不搭邊,但細細品來,卻覺得好像再沒
有別的更合適的字眼來形容自己了。

  即將年滿三十二歲,無論是生活還是情感,經歷都已足夠豐富,養成了袁姝
嬋通透的眼光和態度,還有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那種純粹的女人誘惑力。要感受到
最後那一點,並不難,幾乎只要是有眼睛的男人,都不可能忽略明明並不是很漂
亮的她身上那股完全掩蓋不住的魅惑。產生扒光了她、壓倒在身下的欲望簡單到
只需要具備動物的本能,而從中讀出「曾經滄海」四個字就沒那麼容易。

  只要不是以結婚為目的,袁姝嬋對男人的評判標準就不會那麼複雜,好男人、
壞男人、專一男人、花心男人,這些統統不重要,她只對能讀懂她、有趣、有品
位的男人感興趣。

  在聽到了這八個字後,袁姝嬋其實從心底已經放開了最後一道防線。只要出
現合適的機會,她就不會再抗拒讓郭煜試試自己下面到底松不松。當然,她不會
直接在 QQ上說這個。機會,還是需要郭煜自己爭取。

  接下來他們還像過去一樣海闊天空地聊,說起「快樂」時,郭煜見縫插針地
說:「快樂總是小的,緊的,一閃一閃的。」

  袁姝嬋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隱喻,這就是對面這男人絲毫不惹人討厭卻又充
滿欲望的趣味,引得她嘴角含笑,毫不猶豫地答了句:「流氓!」

  「怎麼是流氓呢?這可是木心說的。」

  「我知道是木心說的,但你說出來就是流氓!」

  郭煜回了個笑臉,沒再多加解釋,而是突然發問:「所以你有『快樂』嗎?」

  「什麼意思?」袁姝嬋又開始裝傻。說來也怪,每次她飛速地反應出言下隱
含的意思,郭煜總有點怏怏的,像是說相聲的被刨活那麼難受;可每次她一故意
裝傻,他又特別來氣,恨不得馬上對準她的騷屄狠狠插上幾百下。

  「我是說,你是小的、緊的、一閃一閃的嗎?」

  「你猜?」袁姝嬋發出一個「羞羞」的表情。

  「我想,應該是小的,緊的,但可能暫時還不是一閃一閃的。」

  「為什麼?」

  「因為我還沒有好好愛撫,你怎麼會那麼快就一閃一閃的呢?」

  「哈哈,那你來愛撫啊!」

  郭煜興奮地一仰身:「真的?」

  「我可沒說現在,看以後有沒有機會。」

  郭煜輕輕罵了句「操」,失望地說:「好吧,害我白高興一場,還以為現在
要馬上沖到你那邊去呢!」

  兩人都沒想到,在這段玩笑過後,郭煜能讓袁姝嬋變得「一閃一閃」的機會
居然那麼快就出現了。

  說來也巧,第二天胡康益就攢了個局,為一個近兩年跑去北京發展,這幾天
回老家度假的女設計師接風。這女人比袁姝嬋小一歲,當年還在中寧時兩人交情
不錯,許久不見,有數不盡的話要說,她們兩個又都是爽快善飲的,在朋友當中,
喝起酒來也沒有顧忌,飯局快結束時,整桌人就她倆喝醉了。

  而這段飯,胡康益還叫了郭煜。因為是同行,過去他和這女設計師也有幾面
之緣,可能是因為欣賞各自的專業能力,兩人交情雖然一般,但彼此印象很深,
所以胡康益沒忘讓郭煜也來參加。

  見袁姝嬋醉得厲害,胡康益本想親自送她回家,但殘留了最後一份清醒的袁
姝嬋卻堅持不肯,指著胡康益和他老婆兩個:「你還不跟方菲回家?」又胡亂指
了指郭煜:「他送我就好了!」

  在郭煜的車上,袁姝嬋徹底進入夢鄉,對身遭一切沒了半點知覺,最後連怎
麼進自家家門都不知道。等她第二天清早忍著針紮般的頭疼從床上坐起時,發現
自己換上了平日常穿的睡衣,鞋襪都脫了,但內褲沒換,身上帶著汗酸酒臭,應
該睡前沒洗過澡,不過胸罩已經被解去,睡衣內的上半身完全是赤裸的。

  腦子里沒有任何換衣服的印象,但根據經驗判斷,自己身上好像沒發生過什
麼。

  晃晃悠悠走到客廳,袁姝嬋一邊走一邊輕拍腦門和臉頰,她只記得好像昨晚
最後上了郭煜的車,後面則完全是空白。是他把自己送回來的?那到底是自己無
意識地換了睡衣,還是他動的手呢?如果是他,難道就沒有借機幹些別的事?

  正想著,因為窗簾緊閉而顯得暗沈沈的客廳沙發上突然坐起一人,頭發亂糟
糟的,睡眼惺忪,咧著嘴問了句:「醒啦?」

  袁姝嬋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嚇了一大跳,脫口叫了聲:「我靠!」

  定睛看去,這人正是郭煜。

  「你怎麼在這兒?」

  郭煜揉著眼睛,看得出昨晚他應該沒有睡好。「送你回來,覺得留你一個人
不放心,就沒走。」

  「你不用回家陪老婆啊?」

  「呵呵,我老婆這個月開始被公派去英國進修護理技術,星期一剛走,要去
五個月!女兒扔在我嶽父嶽母家里,沒人管我。」

  「好吧……」袁姝嬋揉著腦門,「你怎麼睡沙發?」

  「那我還能睡哪兒?跟你睡一起嗎?」雖然不算完全清醒,但郭煜還是沒忘
調笑。

  「神經!那個房間里還有張床。」袁姝嬋指了指另一個關著門的房間。

  「我怎麼知道?我不方便在你家里亂翻。」郭煜撓了撓頭,原本嚴肅的神情
突然變得嬉皮笑臉,「萬一有你藏的性感內衣、情趣玩具什麼的被我翻出來多不
好?」

  袁姝嬋呸了一聲:「不好?你昨晚沒看不該看的?不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這不能怪我,你吐了自己一身,我不能直接把你丟床上不管吧?換下來的
衣服我塞在洗衣機里了,還沒洗呢,就是為了證明我不是禽獸。實在是沒辦法,
才給你換衣服的,衣服都脫了,我不能讓你整個晚上都被胸罩勒著吧?」郭煜前
面這段話說得很正經,馬上又換了玩笑口吻,「那麼大兩團肉球,一直被箍著,
你會透不過氣來的啦,哈哈……」

  「去死!」袁姝嬋嘴巴上顯得不饒人,心里還是很承郭煜的情。能為擔心自
己一個人醉酒後可能會有意外而在沙發上睡上一整夜,還沒有借此良機對自己做
些什麼,尤其是兩人最近明明已經有過多次曖昧,算得上是很不容易了。

  經歷過這些事,郭煜覺得兩人間其實已經捅破了窗戶紙,彼此的關系隨時可
能發生變化。

  果然,在端午假期第一天的約會過後,他試探著問袁姝嬋要不要去他家里坐
坐,得到的答案是:「好啊,反正你老婆去英國了,我也不擔心會破壞你們夫妻
感情嘍!」

  記得我老婆不在家就好!這種情況下還能答應去他家坐坐,郭煜有了種豁然
開朗的感覺。兩個月的苦心耕耘,看來今晚很有希望收獲果實!

  郭煜家大約一百五六十平方的樣子,無論是裝修還是擺設都充滿了設計師的
靈性和醫務工作者的古板混雜在一起的錯落感。袁姝嬋不是到好友家來做客的,
也沒有去各個房間一一參觀的興趣,進了家門,就隨意地靠在了客廳沙發上。之
前吃飯時,兩人都喝了點酒,袁姝嬋的雙頰帶著暈紅,笑吟吟地望著坐在離自己
不遠處的郭煜。

  郭煜朝她的方向挪了幾下屁股,問道:「累不累?」

  「有點,今天第一天休息,本來應該在家里好好睡上一整天的!」

  「你還是抽時間陪我吃飯,真給面子!這樣吧,我來幫你按摩一下。」

  袁姝嬋假意朝後縮了一下:「你會按摩?」

  「嗯,試試不就知道了?」

  袁姝嬋瞅著他,許久不曾說話,郭煜正想加把勁再勸一句,卻見她突然一言
不發翻轉身趴在了沙發上。

  往常兩人約會,袁姝嬋通常都是直接從單位過來,穿的基本都是規規矩矩的
制服。今天她是從家里出來,穿的要隨意的多。最近幾天突然熱了起來,連著好
幾天,日間最高氣溫都達到30℃以上,袁姝嬋今天只穿了一條短到大腿根的低腰
緊身牛仔褲和一件吊帶衫,看著神清氣爽,只看外表,比實際年齡要小好幾歲。

  這麼一身裝束,趴在沙發上,腰間一抹雪膚外露,被緊身牛仔褲繃得形狀清
晰的蜜桃翹臀更是紮眼,兩條腿雖然並得很緊,但因為大腿根以下完全赤裸,還
是充滿了巨大的誘惑力,郭煜暗暗吞了口口水。

  可能郭煜真的正兒八經練過按摩,一上手在袁姝嬋肩膀上幾下熟練的揉捏,
就讓她吃到了勁,舒服得哼哼起來。

  「怎麼樣?還可以吧?」

  「可以……可以,你,你去,盲人按摩店……按摩店上班,也沒,也沒問題
啦!」袁姝嬋哼哼著說出這句話,斷斷續續的,那種媚到骨頭里的味道差點讓郭
煜把持不住,直接壓到她身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

  按部就班一點點按下來,按完腰部後,郭煜特意問了句:「接下來按屁股和
大腿,可以吧?」出乎他的意料,袁姝嬋倏地在沙發上側轉身來,眼中春水盎然,
挺了挺胸,笑意盈盈地問:「我想按一下這里,行不行?」

  郭煜不加掩飾地死盯著她高聳的胸部,視線從她起伏的前胸慢慢遊移到圓潤
光潔的大腿間,隨即又回到袁姝嬋臉上。兩人目光對視,看著她眼神中的蕩漾,
感受著她逐漸粗重起來的呼吸,郭煜明白現在的袁姝嬋已經卸下了一切防備,變
成了一個純粹動物意義上的女人,那自己也就沒有任何必要還要瞻前顧後。

  他毫不猶豫伸手撩起了她的吊帶衫,又將胸罩向上扒,將大半乳房,至少是
幾乎全部乳暈的部分剝了出來,不客氣地揉搓起來。

  袁姝嬋媚眼如絲:「你這是在按摩?」

  「不是按摩,是女人最喜歡的那種……」

  「誰說……女人,最喜歡……」袁姝嬋被他搓得氣喘籲籲。

  郭煜把一半身體壓在她身上,撚住一顆乳頭像小時候玩橡皮泥搓圓球似地搓
動著,低聲說:「不喜歡嗎?真的不喜歡?要不要我測試一下?」

  「怎麼,怎麼測試?」

  郭煜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拉開拉鏈,慢慢將手插了進去。牛仔褲過於緊身,
衣料摩擦著他的手背,帶來一種辣辣的痛,但這會他完全顧不上,指尖觸到的潤
滑令他心滿意足。他敢打賭,這騷貨今晚肯定穿了丁字褲,不然不可能這麼容易
一下子就摸到了肉穴口。

  「這不就試出來了?你不喜歡的話,下面怎麼濕透了?像流汗一樣,滿手都
是……」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汗?」

  「呵呵,好!那我嘗嘗!」郭煜把手指頭放進嘴里使勁嘬,「味道比我想象
的要淡一點,我還以為……」說著他俯身湊到袁姝嬋耳邊說:「還以為你下面會
特別騷呢……」

  「呵呵,說不定等會味道會濃起來哦……」袁姝嬋瞟了他一眼,突然仰起頭,
「我也嘗嘗自己的味道!」一邊說,她一邊緊貼到郭煜身上,挽住他的脖子,送
上一個熱烈的濕吻。郭煜用自己強壯的手臂把她整個人圈著抱緊,兩手往下摸到
了屁股上,將已經被解松的短褲往下扯,松脫的短褲直往下掉。他的手放到她光
溜溜的屁股上,兩手分別托著一邊彈性驚人的臀瓣,用勁將袁姝嬋整個人都抱了
起來。袁姝嬋順勢把已經掉到腳踝上的短褲踢掉,兩條腿攪在郭煜腰間,整個過
程里兩人的舌頭始終絞在一起,吻得無休無止。

  袁姝嬋的身體變的滾燙,她知道自己下面流水的狀況,粘稠的淫汁在放肆地
流淌,代表著她肉體的渴求。肛門破處後一個多星期里,她和沈惜連著約會了好
幾次,把自己的身體餵得飽飽的,順便也一次次用熟了屁眼,使這片剛開辟的處
女地在極短時間里得到了充分的開墾。沒過多久,沈惜交了新女友,雖然還是對
她很關心,對她的事盡心盡力,但兩人間再也沒有了肉體交流。說起來,袁姝嬋
有差不多三個月沒有得到滿足了,對一個身體健康、精力旺盛、情趣盎然的少婦
而言,確實略顯久了些。

  郭煜手指和舌頭上的功夫非常了得,急需滿足的袁姝嬋本就容易興奮,在他
高明的手段下,欲望更是最快速度被充分挑逗了起來。

  兩人好不容易才分開了唇,郭煜又把她放回到沙發上,兩手扶在她的肩膀上,
把她向後推了一點,用眼神熱烈地上下「愛撫」著她衣衫不整的模樣。袁姝嬋擡
手脫掉吊帶衫,又將早被推到脖子以下,皺成一坨,完全遮不住雙乳的胸罩摘掉。

  「真是太完美了!」郭煜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對豐碩的乳房,笑瞇瞇地說,
「坦白說,那次我幫你換睡衣,沒忍住揉了幾下,腦子里只有一個詞……」

  「什麼?」袁姝嬋托著乳房,輕輕揉搓,好奇地問。

  「奇尺大乳!」

  「奇恥……」袁姝嬋先是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隨即反應過來,被逗得咯咯
直笑,「哪有?也就一般大吧!」她揚手扯著郭煜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到自己的
乳房上,驕傲地挺立著的乳頭,被他強健有力的手指夾在中間,一波波地蕩漾開
久違的快感。郭煜一邊揉捏玩弄著乳頭,一邊低下頭,吻著她潔白頎長的脖頸和
滑膩豐盈的肩膀。

  「啊……哦……」胸前被揉得有些痛,袁姝嬋低聲呻吟,半閉眼睛,將兩腿
大大張開,郭煜坐到她身旁,將一根中指最前面兩根指節插入她早已濕滑不堪的
肉穴,汁液迅速將他的指尖吞沒,安靜的房間中除了袁姝嬋明顯已充滿欲望的喘
息外,就是淫蕩的汁水被攪動、水泡不斷被擠破的聲音。

  「我等了很久哦……」郭煜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中指繼續攻擊肉穴,大拇
指則巧妙地按在她充血鼓脹的肉蒂上擠壓。

  「等什麼?」袁姝嬋呻吟得愈發響亮,卻還假裝聽不懂似地拋給他一個媚眼。

  郭煜沒有急著回答,他的雙手都在忙,右手從袁姝嬋頸後繞過,攬著她的肩
膀而落在她右乳上,揪著乳頭,輕輕揉撚撕扯;左手的幾根手指在肉穴、陰唇、
陰蒂間忙得不亦樂乎。他的舌頭靈活地在袁姝嬋脖頸、臉頰、耳垂處遊動,甚至
不時鉆到她的耳朵里,在耳朵眼兒邊上打轉。多重快感使袁姝嬋變得渾身綿軟,
像攤泥似的賴在他懷中,除了下身不由自主地前後搖擺,配合著他的手指抽插自
己肉穴的節奏,其他部位完全動彈不得。

  感覺已經將她的肉體調整到了欲罷不能的狀態,郭煜才再次湊到她耳邊,說
出他一直沒回答的答案:「等著幹死你啊!」

  「來啊!」袁姝嬋毫不示弱,盡管身體看上去似乎已經完全被郭煜掌控,但
她依舊滿懷信心地發起挑戰,「有本事就來幹!看誰幹死誰!」

  「不急,不急……」郭煜嘴上說得和緩,手上的動作一點沒停,「我在外面
跑了一整天,一身煙酒汗臭,你也不怕熏到了?還是去洗個澡吧,不然……」他
又換上招牌般討人厭的壞笑,壓低嗓門說:「不然我的雞巴吃起來又腥又臭,上
面應該還有尿哦。」

  袁姝嬋白了他一眼:「要幹就幹,哪那麼多廢話?你就不怕洗一個澡,多等
半個小時,等涼了?如果沒感覺了,我可就走了,到時候你別說你沒爽到全怪我!」

  郭煜呵呵笑道:「怎麼會涼,會爽不成呢?我們一起洗不就好了?」說著,
他終於抽出肉穴中的手指,隨手拉住袁姝嬋股間那根丁字褲的細帶,扯得老遠又
松手彈回去,大概正好彈到肉穴正中的敏感部位,刺激得袁姝嬋尖叫了一聲。郭
煜迎著她半惱半騷的眼神,嘻嘻笑著脫掉她身上最後這點遮擋,袁姝嬋也撅起屁
股來配合他的動作,他把脫下的小布片丟到沙發上,雙手分別搭在袁姝嬋肩後的
背脊處和膝彎,將一絲不掛的她整個抱了起來。身高在 165-166cm上下,豐腴圓
潤的袁姝嬋可不輕,好在郭煜還算健壯,抱起來不算吃力。

  豐滿的乳房在搖擺中甩出一股股誘人的波濤,郭煜忍不住一邊走一邊俯身啃
噬乳頭,袁姝嬋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咯咯笑著問:「你行不行啊?我很重的哦!」

  「還好吧?我覺得你應該也就100多斤吧?」

  「哈哈!你是在奉承我嗎?我都快到120斤了!」

  「你有這麼重?」郭煜確實沒想到,「我看你雖然豐滿,但不是很顯胖啊…
…」

  「嘿嘿,我的體脂率是 27.6%,基本已經到了正常標準的極限,再重一點就
超標了,嘻嘻……」

  「那說明你身上的肉長得是地方,該細的細,該有肉的地方全是肉!正是極
品的騷貨啊……」郭煜繼續在她的乳房上舔弄,弄得一邊乳房上濕噠噠的全是口
水。

  袁姝嬋從不介意在這種激情時刻被叫做「騷貨」,前夫叫過,沈惜也叫過。
她反手在他襠下抓了一把:「那你呢?你該粗的地方會不會很細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郭煜已經走到衛生間門邊,一腳踹開虛掩著的門,側
身抱著袁姝嬋走了進去。衛生間里既裝了浴缸,又設置了淋浴房,他將袁姝嬋擱
進浴缸使她平躺好,然後在一邊脫衣服。

  袁姝嬋不耐煩地跳出浴缸:「懶得泡澡啦,沖一下就好!」

  脫光了的郭煜顯露出在他這個年紀算得上很不錯的身材,當然沒鼓起八塊腹
肌,但也絕不是一整團贅肉,隱約還有肌肉輪廓,最重要的是襠下那一大坨,興
致勃勃地高挺著。袁姝嬋雖然在床上風情萬千,但過去親眼見過的肉棒,即便算
上「半途而廢」那次看過的費家勇,也不過三根而已,郭煜的肉棒絕不遜色於其
中任何一根,與沈惜相比究竟誰更厲害一些,那也得等它進入身體後才能完全比
較出來。

  饒是如此,已經完全從包皮中掙脫,甚至可以用猙獰來形容的碩大龜頭,還
是讓袁姝嬋看得目不轉睛。

  郭煜見袁姝嬋不耐煩泡澡,找出個浴帽遞給她,攬著她的腰走進淋浴房,調
好水溫,和她一起站在蓮蓬頭下。微溫的水從頭淋下,他借著水的潤滑,撫摸撥
弄著袁姝嬋光潔的脊背、挺翹的臀丘和精致的肉唇,隨手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
肉棒上,自信地笑道:「怎麼樣?細不細?」

  「馬馬虎虎!」袁姝嬋感受著掌心滾燙的觸感,故作淡定地撇嘴。

  郭煜也不著急,在手心搓了點沐浴露,在袁姝嬋身體正面、背面認真地搓洗
起來,連下身也不曾輕忽,最後再取下蓮蓬頭上上下下沖得幹幹凈凈。然後他指
了指自己頂得高高的肉棒問:「現在是不是該你來幫我服務了?」

  袁姝嬋二話沒說,接過蓮蓬頭,先用溫水簡單沖洗,又將龜頭攥在掌心輕輕
搓了一會,嘴角含笑在雙乳中倒上足夠的沐浴露,跪倒將肉棒塞到原本顯得雪白,
但在沐浴露泡沫映襯下又透出幾分嫩紅的乳峰之間,用手夾緊雙乳,賣力地擠壓
肉棒,直到整根肉棒都被抹上了沐浴露,這才再次用水沖洗。

  看著這個通體白嫩的豐滿女人跪在身前為自己乳交,郭煜明顯能感覺到本已
脹到極限的肉棒在兩團柔嫩乳肉間似乎又粗了半圈。他爽得哼哼唧唧地呻吟,摸
著袁姝嬋的頭說:「你玩這個好像很熟練嘛!」

  「那當然。」袁姝嬋沖他嫵媚一笑,「你以為你運氣這麼好,會是第一個被
我這麼伺候的男人?」

  聽到這句話,郭煜很是不爽,情不自禁地問了句:「那我是第幾個?」

  袁姝嬋做了個鬼臉:「等會如果你能讓我高潮,我就告訴你!」說著她最後
又用水沖了一遍,保持跪姿沒變,嘴角含笑盯著郭煜看了會,突然張嘴將肉棒吞
了進去。

  也許因為她此刻也是欲壑難填,沒能控制好力度,一下子就把這根滾燙而堅
硬的大家夥捅得很深,放肆地碾過舌尖,擦過上顎,狠狠頂到柔軟的喉嚨口,完
全沒有準備的胃部突然抽搐了一下,喉頭湧起一股酸液。還好這時郭煜主動將肉
棒退了出去,讓她的喉頭稍微舒服了一點,可還沒等她控制好胃中的不適,肉棒
居然又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這次甚至更加深入,龜頭直接撞入她顫栗的喉管。

  幸虧袁姝嬋過去也試過深喉,幾乎是下意識地放松了喉管,這才勉強將已經
過於深入的龜頭容納了下來,可胃底的痙攣還是沒能控制好,一下子反起胃來,
弄得滿嘴都是辛鹹的胃液味道。袁姝嬋苦笑地壓制著反胃,心頭浮起一絲自作自
受的荒唐感。以前她習慣慢慢挑逗男人,不管是前夫還是沈惜,她都喜歡一點點
地給甜頭,也喜歡看到他們雙眼冒火的樣子,等他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輪到
她來享受兇猛的沖刺。可今天連她自己都有些失態,倒是把自己搞得過於狼狽了。

  好在郭煜很快發現了她的異常,抽出肉棒,將她扶了起來,體貼地問:「是
不是插得太深了?」

  袁姝嬋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了一下不適,拿起蓮蓬頭又沖了沖肉棒,不想
再提這個會讓自己顯得有些尷尬的話題,正想跪下繼續剛才沒有完成的口交,郭
煜卻托著她的胳膊肘,沒讓她再跪下,湊到她耳邊說:「還是我來吧!」

  他將袁姝嬋的身體轉了過去,讓她扶著墻面,他的肉棒滑到了她的股間,深
深陷到臀溝中,慢慢地蹭了起來。袁姝嬋兩片臀瓣飽滿異常,拼在一起如同一個
肥美的大桃子,插在股溝間,肉棒的舒適感甚至還要強於剛才被雙乳包夾,他一
聳一聳的,就像在抽插似的。實際上,以現在這個姿勢,他確實隨時可能會將肉
棒頂進肉穴。

  在這種皮肉摩擦中,袁姝嬋也快到忍耐的極限了,她扭過頭氣喘籲籲地說:
「你想插就插進來好了!」聽郭煜嘿嘿笑了聲,感覺到他調整了姿勢,趕緊補充
一句:「等一下,我還沒說完!」

  郭煜略感驚訝地停下進一步的動作,還是像剛才那樣緩緩地磨蹭,好奇地問:
「什麼?」

  袁姝嬋像是故意要氣他似地扭著屁股:「你可以直接插進來,但只能插一小
會,我相信你不至於插個三五十下就射了這麼遜吧?你可以插五十下,然後要戴
套哦!」

  「呃……」郭煜並不是非要直接插不可,想過袁姝嬋可能會要他戴套,但在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被如此要求,還是有些不爽。更何況又聽袁姝嬋說了接下
來的一句:「你現在還不能直接射在里面……」

  郭煜皺了皺眉頭,沈默不語地伸手到袁姝嬋股間撥弄了幾下,確保肉棒對準
了位置,一下子毫無窒礙地一捅到底,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終償所願的呻吟。

  郭煜沈著嗓子吼道:「操!我終於幹到你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終於幹到你了!」郭煜狠狠抽插著,一點循序漸進的意思都沒有,
「每天都在想,把你從頭幹到腳!幹死你!」

  「那你現在幹到了,還不幹得爽一點?啊……幹得狠一點!啊嗷~」

  郭煜悶聲不語地又狠插了二三十下,趴到她耳邊問:「聽你這意思,別人可
以直接射在里面?」

  「是啊!」袁姝嬋咬著嘴唇,只用鼻腔發出誘人的呢喃,張嘴也不呻吟,只
用嬌媚的聲音回答,「別人可以想怎麼射就怎麼射,你現在還不行……」

  「那我怎麼才能射在你里面?」郭煜不忿地加大力度猛插了幾下。

  「我不知道,看你的表現……」袁姝嬋忍著肉穴中的爽快,又熬了一會,突
然挺起身來,反手抓著肉棒將它從自己的肉穴抽離,一甩頭,笑嘻嘻地說:「時
間到!去戴套吧!戴上套,今天晚上你想怎麼幹都隨你!」


               (待續)
作者: as400    時間: 2019-2-9 16:35

这是要把沈惜的所有女人都绿了的节奏!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9-2-25 19:49

来看了好几次,这么好的文章可千万别断掉啊。沈惜和裴語微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宋斯嘉和齊鴻軒会分开,之后宋斯嘉会怎么发展?徐芃、施夢縈故事怎么继续?
作者: phantom866    時間: 2019-2-27 14:18

Hope Author can update as soon as possible.

Been waiting since the Chinese New Year update.
作者: phantom866    時間: 2019-3-11 15:12

I practically come here every day just to check the update. T.T still no new update yet.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3-25 23:17     標題: 情慾兩極 (66)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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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3/25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六十六章 飄茵落混

  「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兒?」沈惜笑著打趣剛剛來到他
面前的袁姝嬋。

  端午假期第二天,沈惜本想請袁姝嬋吃頓晚飯,卻被告知她另有約會,於是
改約在下午一起喝咖啡。約的地方就在寧南大學附近,離袁姝嬋家不遠,他就沒
有刻意過去接她,說好在這邊路口見面。沈惜本以為自己會先到一步,來到約定
的地點時,正巧看到袁姝嬋從一輛出租車里鉆出來,兩人幾乎是前後腳到的。

  「怎麼,平時喊累,一放假就又玩得熬夜了?」

  「沒熬夜,不過……也差不多。」袁姝嬋捂嘴小小打了個哈欠,「昨天在解
決生理問題,忙活到半夜,今天總有點睡不夠。」他們兩人原本一直都是有話直
說的,只是自從相識後,沈惜也習慣了除了她的前夫外,自己就是唯一與袁姝嬋
有肉體關系的男人,突然聽她這麼大大方方說出來,一時有些愕然,很快就反應
過來,呵呵一笑,沒有接口細問。

  這種事,如果袁姝嬋願意說,他不攔著,但也絕不會主動積極打聽。

  「往哪邊走?」袁姝嬋一時似乎也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往前後左右指了幾下。

  沈惜示意左前方一個路兩側密植綠樹,濃陰蒼翠的小路口。

  「這麼偏僻的咖啡館你也熟?」

  沈惜點了點遠處隱約可見的一個大門:「那邊不是寧大北門嗎?撐死了就50
0 米,大學時我常來這邊。」正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路旁一家不大
不小的服裝店門面,怔怔地出神。

  「怎麼了?有美女?」袁姝嬋輕輕推了下他的胳膊。

  「不是,呵呵。我讀大學那會,常來這邊的兩家咖啡店。等會我們去的是其
中一家,還有一家,原本開在這兒,叫『可樂小姐的店』,挺有意思的,有個讓
人難忘的老板娘。」

  「呦?老板娘?」袁姝嬋的眼神里帶著意味深長的戲謔。

  沈惜無奈地攤手:「唉!你想什麼呢?她比……」他原本想說「比我大好幾
歲」,突然想到了喻輕藍,發現自己好像只關心女人是否具備足夠魅力,並不在
乎對方的年齡,何況眼前的女人也比自己大,不由得自嘲一笑,改口說:「那時
候,我還……」這次又想說「那時候我還年輕無邪」,可又想起當時自己已經和
段婕上了床,正是濃情蜜意不知疲倦的階段,無論如何都和「無邪」搭不上邊,
一時再想不出別的說辭,隨便接了句:「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我就是挺喜歡這邊
的氣氛。」

  「怎麼改成服裝店了呀?」

  「我也不知道。從英國回來,我還來過兩次,但後來一直沒見過老板娘,服
務員說她去上海看病了。算起來,我最後一次和『可樂姐姐』見面,差不多是八
年前的事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沒過來,再來時,發現這里已經關門了。不知
道『可樂姐姐』的病好了沒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別的地方繼續開咖啡店。我
想,在這座城市,或者另一座城市,這家店依然開在某個角落吧。」

  袁姝嬋點點頭,沒說話。沈惜又楞了半分鐘,突然揮揮手:「走!那邊!」

  進了咖啡館,找個小小的包廂,兩人面對面坐下。

  「一放假就想請我吃飯,你怎麼這麼好?不用陪你那小女朋友?」

  「前天去應林了,估計明天上午回來。」

  「哎呦,真是大忙人啊,假期也那麼多事?明天才回來,那你們這假期不等
於就泡湯了?」袁姝嬋聳了聳肩膀,「也是,假期呢,只有我們這種上班族才稀
罕,哈哈!怪不得你有時間請我吃飯。」

  這話大半也只是玩笑,袁姝嬋也沒準備在這話題上繼續,笑瞇瞇地看著沈惜:
「話說,你也不關心一下我昨天到底是怎麼解決生理問題的?」

  「這個……」沈惜摸摸鼻尖,笑道,「如果沒有意外,或者別的我不了解的
情況,多半是你把郭煜給吃了吧?」

  「哈哈!也只有你會這麼說。換成別人,可能都會覺得,只要上過床,那就
是我被男人吃了。」

  沈惜撇了撇嘴:「那是什麼年代的老觀念了?別人不說,咱倆當然都不會那
樣以為了。再說,只有笨女人才會被吃,你嘛,不去吃人就不錯了。」

  他話里話外盡顯輕松,但心中並非全無觸動。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一旦明
確被告知面前的女人昨天晚上和別的男人在床上酣戰直到半夜,多少還是有些酸
意。只是,這算是正常的男人心理,並不代表什麼。要是連這點情緒都沒有,那
沈惜恐怕要主動去看心理醫生了。但沈惜明白,有情緒和不加控制隨意表達情緒,
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站在他的立場,是沒有任何理由去幹涉袁姝嬋的私生活的,
所以他絕不會把心底的觸動表現出來,這點小情緒,稍加消化也就過去了。

  「原來今晚約了郭煜,所以連我請吃飯都不願意來了,以後我是不是只能靠
邊站啦?哈哈。」

  「誰說我約了他?」袁姝嬋翻了個白眼,「我會連著兩天去見同一個男人,
這麼給他面子嗎?我也沒那麼饑渴吧!」話是這麼說,但一說到「饑渴」兩字,
袁姝嬋胸口突然有些發悶,小腹一熱,兩腿之間似乎變得濕潤潮滑起來了。

  好幾個月沒有正經做過愛,用她自嘲的話來說,「下面都已經結網了」,昨
晚難得嘗鮮,算是痛快地過了把癮。此刻回憶起來,不但下身有些發麻,有種像
被實物侵入的錯亂感,甚至連乳頭都開始癢了起來,好像回到了昨晚激戰方酣時
的狀態。

  因為袁姝嬋堅持要戴套,所以兩人就不能繼續在衛生間「作戰」,於是他們
擦幹了身體,轉移到了臥室。郭煜從床頭櫃里翻出一包全新未拆封的避孕套,放
到一邊,將袁姝嬋壓到床上,手口並用,又撫弄起她的身體來。

  「你……還,還挺有耐心的嘛……」袁姝嬋忍著從頭到腳難耐的麻癢,假作
不在意地笑吟吟地說。

  「那沒辦法,中間斷了這一下,還得把你的狀態調到最好,那才完美啊。」
郭煜先是用手指揉壓了會陰蒂,又小心翼翼將中指指節往肉穴中探了探,可能是
覺得濕潤度還不夠,俯下身埋頭在她兩腿之間賣力地舔了起來。足足舔了四五分
鐘,他擡起頭,伸出舌頭在自己的唇上滑了一圈,笑道:「怎麼樣?現在,你這
里是不是變得『又小又緊,一閃一閃的』了?」

  袁姝嬋原本已經被他舔得渾身綿軟,甜美的快感層層累積,到了即將滿溢的
狀態,聽到他這句話,不知為什麼,下身突突突地跳躍起來,肉穴周圍麻酥酥的,
有種想要竭力張開,期待侵略者進入然後毫不留情地大張撻伐的錯覺。她半瞇著
眼睛,嘴硬地啐了一口:「哼!流氓!」

  郭煜家臥室的頂燈可以調節亮度和色澤,他把燈光調成了淡淡的玫瑰紅,映
得袁姝嬋的裸體被燒成一片細膩的媚紅。她竭力抵禦呻吟出聲的沖動,但逐漸急
促的呼吸和扭擺幅度越來越大的腰臀,卻明明白白地出賣了她此刻的真實欲望。
在郭煜的撫弄下,袁姝嬋覺得整個身體即將溶化,唯一的不足,就是身上那個最
貪婪的「漏洞」始終沒能得到完滿的充實,她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翻起身一
把握住郭煜的肉棒。

  或許因為一直在幫她前戲,手中這根大家夥比剛才在浴室進入她身體時似乎
要軟一些,但還算是挺翹的。粗壯的肉棒她一只手都握不緊,最粗的位置比鼓脹
的龜頭好像還要再寬上一圈,在她手心里,肉棒迅速向最佳狀態挺進,她雙眼移
不開地盯著,毫不猶豫送進嘴里,使勁吸舔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袁姝嬋感覺整個口腔所有空隙似乎都被填滿,鼻孔前滿是男
人濃密的陰毛,導致她呼吸困難,她想換用嘴來吸氣,可每次嘗試都被正在嘴里
抽動的肉棒頂了回來,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差點因為在嘴里塞了根
肉棒就窒息,這真是件荒唐無比但一想起來卻又讓人渾身滾燙的事!雖然時間不
長,但她下顎肌肉卻很快就徹底僵了,厚潤的雙唇大張著,一絲口水難以控制地
從嘴角淌下。

  沒過多久郭煜就恢複到最佳狀態,笑著從袁姝嬋嘴里抽出肉棒,在她潮紅的
面頰上抽打了幾下。袁姝嬋在嘴里卷了幾下舌頭,濃重的肉棒氣味從齒間一直延
伸到舌根,滿嘴腥騷,她咽下所有的唾液,二話不說,躺平身體,攤開雙手,將
雙腿完全張開。

  郭煜拿過避孕套,沒有急著戴,盯著袁姝嬋最後一次試探問:「第一次,不
如直接插吧?」

  袁姝嬋用手指揉弄著自己的肉蒂,指間滿是汩汩流出的濃稠汁液,她此刻是
無比饑渴的,但還沒有完全失控,毫不猶豫地回答:「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危險期?」

  袁姝嬋笑而不答。

  郭煜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好吧,那還是安全第一。」終究還是有些不甘
心,不由自主問了一句:「那有誰可以不戴套直接和你做嗎?你前夫,還是別人?」

  袁姝嬋擡手攥住他的肉棒,使勁擼了幾下,反問道:「關你什麼事?你插不
插?等會再軟了,我可不幫你舔了!」

  郭煜笑嘻嘻地說:「不會,你肯定會舔的!」他握住袁姝嬋緊攥著他肉棒的
手,稍微用力將肉棒頂端仰起,肥壯的龜頭對準了她的臉。「你需要這根大雞巴
捅進你的小屄屄里,如果你沒能得到滿足,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它變硬,對嗎?」
一邊說,他一邊把龜頭頂在肉唇邊一下下輕輕聳動,「你的小屄屄濕透了,想要
大雞巴進去嗎?」

  「想!」袁姝嬋極其確定地點頭,可依然死攥著肉棒,擺明自己決不會讓他
直接插進去的態度,「騷屄癢了,我想被你幹,你有本事的話,活活幹死我最好!
但你要戴套!快點來幹我吧!」

  郭煜慢吞吞地戴上避孕套,俯下身趴在她的身上。「我還是好奇,誰可以直
接插你啊?要是只有你前夫可以,那我還比較平衡,如果還有別人,那我豈不是
被比下去了?」

  袁姝嬋又白了他一眼:「你本來就沒在上面啊,說什麼被比下去了?哈哈!
當然有人可以直接插我,比你年輕,比你帥,雞巴比你大,花樣比你多,所以他
能直接射在我里面,你不行!」

  郭煜抿了抿嘴,滿臉郁悶:「不是吧?我的待遇這麼差?」對這女人說的話,
他其實也是將信將疑,女人在這種時候說的話常常都是信口開河的玩笑,可信度
不高,無非是袁姝嬋現在隨口說的這些讓他難以感覺愉快。

  「如果今天你把我幹死了……」袁姝嬋眼波流轉,似笑非笑,「我可以考慮
以後讓你也直接射在里面。」

  「這可是你說的!」郭煜的眼神里冒著認真的光,袁姝嬋剛點了頭,他就猛
地一挺腰,整根肉棒毫無保留地撞進了肉穴,刺激得袁姝嬋微仰上身,整個人瞬
間像一張彎弓般僵挺,發出一聲尖銳的叫喊。

  伴隨郭煜發狠的抽弄,皮肉相撞,「啪啪啪」的脆響不絕於耳,袁姝嬋的口
鼻間不住發出含混的哀鳴,渾身顫抖,既像狂風中的無助落葉,卻又鮮活滾燙得
生機盎然。

  六月初的天,即便是晚上,氣溫也已經很高了,可又還沒到盡情吹空調的時
候,缺少降溫的外力,沒過多久,劇烈運動著的兩人就變得大汗淋漓,汗水的氣
味混雜著交媾散發出的騷香,分外刺激人的欲望。

  郭煜一邊不停聳動,一邊俯身吸吮袁姝嬋的乳頭,時不時還用舌頭在她整個
肥乳上滑動。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可要想兩不耽誤,若非熟極而流,還是很不容
易的,但郭煜做來輕描淡寫,毫不費力,想必平日里對這個花樣操練得非常純熟。

  郭煜之所以在抽插時還不忘去攻擊乳房,原本只是因為眼看兩團肥乳伴著抽
插的節奏在面前不斷劃圈,抖出一層層令人心搖神馳的肉浪,這才忍不住俯身舔
舐,沒想到身下這女人被舔了一會,整個人明顯繃緊,陰道也徹底緊縮,死死
「咬」住了他的肉棒,流出的淫水越發豐沛,兩人交合的部位黏噠噠濕漉漉的,
潤滑得一塌糊塗。

  「你喜歡被吃奶?」郭煜繼續舔硬邦邦的乳頭,擡起眼打量眼神迷離、滿面
暈紅的袁姝嬋。

  「嗯……」女人輕輕應了一聲,並沒說話,不知道是覺得沒必要多說,還是
無力開口。

  「你喜歡一邊操一邊舔奶頭?」郭煜又問了一遍。

  袁姝嬋還是只輕輕回了個「嗯」,她倒不是害羞,純粹只是陷於波濤洶湧的
快感中,顧不上而已。但郭煜不滿足於這種回答,用手掰著她的臉朝向自己,大
聲又催問一遍:「大聲回答我!你喜歡被舔奶頭?喜歡一邊操一邊被舔?」

  他停下了舔弄,連下身的聳動也變得既緩且輕,快感迅速消退的慌張使袁姝
嬋大張鳳眼,揚起了臉,滿臉不足:「是!我喜歡一邊被操一邊被男人舔奶頭!
快點動啊!」見郭煜還是不動,她又急又氣,突然促狹地笑了笑:「你不會是不
行了吧?」

  郭煜哼了一聲,翻身從她身上起來,坐到了床邊:「你坐上來!」

  袁姝嬋毫不遲疑地起身,岔開雙腿騎到郭煜的腿上,捏著肉棒向上挺直,對
準肉穴狠狠坐下,「啪」的一聲,她的屁股狠狠砸在郭煜的大腿上,汁水飛濺,
她不由得悶哼一聲,雙手環抱住郭煜的脖子,情不自禁上下扭動起來。

  「對,就是這樣,自己動!」郭煜湊到她耳邊,壞壞地笑:「我行不行,你
現在沒感覺嗎?雞巴不是就在你的騷屄里攪和嗎?硬不硬?」

  「嗯!」袁姝嬋隨口應了一聲,她全神貫註地扭擺身軀,時而上下搖曳,時
而畫圓攪磨,忙得不亦樂乎,也爽得難以形容,哪顧得上跟他廢話?

  郭煜雙手向後撐著床,欣賞了一會袁姝嬋騎在自己身上主動起伏的媚態,開
口說:「你不是喜歡一邊操一邊被舔嗎?現在不想要了?」

  袁姝嬋沒回話,松開摟著他脖子的手,垂到身體兩側,她的整個人還在上下
動作,同時高高挺起胸,示意郭煜過來舔。

  郭煜沒動,一臉壞笑:「你自己把騷奶子送到我嘴里來。」

  袁姝嬋媚媚地剜了他一眼,下身磨動不止,雙手捧起左乳,往郭煜的嘴邊送
去:「來,吃吧,大騷奶來了!」

  郭煜還是略微向後仰著身子,笑嘻嘻地沒有湊過來,等著袁姝嬋將送奶入口
的動作做得更完整,但很快他發現這樣會導致袁姝嬋不得不踮起腳,原本鉆在肉
穴中的肉棒馬上就要脫出來了,他終於意識到不能弄巧成拙,腦袋猛地往前一落,
一口吸住小半個乳房,滿嘴塞滿肥糯香滑的乳肉,舌頭又瘋狂轉動起來,沒多久
就把乳房整個上半部分抹得亮閃閃的滿是口水。

  袁姝嬋見他吸舔得痛快,嘴角還帶著得意的笑,胸前快感刺激不斷之余,又
想逗逗這個男人:「我的乳房上面也不知道被別的男人塗過多少口水和精液,現
在等於變相都被你吃了,不介意啊?」

  郭煜沒吭聲,又舔了好一會才擡起頭,大模大樣朝右乳揚了揚下巴,袁姝嬋
也不廢話,又依樣畫葫蘆地捧著另一個乳房送了過來,這次郭煜沒再舔得太久,
很快叼住乳頭吸吮,玩了幾分鐘才松開嘴,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好介意的?
你又不是剛被舔過、射過就來我這兒,肯定早就洗幹凈啦!再說,現在你的騷奶
子上的口水不都是我留下的嗎?哈哈,等會我的精液也會在上面哦!」

  袁姝嬋切了聲:「誰說你可以射在我乳房上?」

  「不能射在里面,至少可以射在身上吧……」郭煜似乎對現在的姿勢失去了
耐心,話沒說完,就再次狠狠撲倒袁姝嬋,壓在她身上猛插起來。女人布滿汗珠
的軀體再一次猛地收緊,感受著肉唇被巨大的肉棒毫不留情地肆意擠壓、撕扯,
洶湧的快感一波波襲來,嗚咽哼鳴聲愈發騷浪,袁姝嬋輕輕弓起豐滿軀體,雙腿
盤到郭煜腰上,慢慢箍緊,相交的足尖挺得筆直,斜斜向天。

  滾燙粗大的肉棒反複穿透緊窄的肉洞,郭煜可能此刻也有些難以抑制激情,
一點都沒註意節奏和力量的變化,只是死死壓著女人一味狠搗。袁姝嬋急促而亢
奮的哀啼忽高忽低在房間里回繞,現在的她幾乎失去了對所有事的關註,絕大部
分意識都集中在正在發生劇烈摩擦的下身,無窮無盡的快感正在那里堆積,急待
噴發。

  郭煜又毫不客氣地吻上了甩得波翻浪湧的乳房,一口叼住一粒乳頭,使勁吸
吮。在發硬聳立的乳頭又一次被濕滑的舌頭卷住的瞬間,堤壩徹底被洪水沖垮的
崩塌感終於徹底充盈了袁姝嬋的全部意識,她近似哭泣般嚎叫起來,肉穴壁腔狂
野地抽搐跳動,不可阻擋的高潮仿似巨浪一波波沖擊著她的全副身心。壓抑已久
的肉欲一旦得到釋放,就如全無阻擋的滔天洪流,沖刷一切,淹沒一切,無可抵
擋。

  如此強烈的高潮自然不可能瞞過郭煜的眼睛,他沒有停止抽動,只是稍加放
緩了節奏,但在幾下稍加溫柔的抽動後依然還是會來上兩記狠的,全無保留地整
根捅進女人身體的最深處,結合處噴湧而出的淫水一次次因為激烈的沖擊而四處
飛濺。

  「爽不爽?騷母狗爽不爽?」

  「爽!啊……再來……啊……」袁姝嬋說話時不住地倒抽冷氣,但還在斷斷
續續索求不止,「騷母狗還不夠啊……啊,繼續,幹我!幹死我!啊……」

  「叫『大雞巴老公』!」郭煜也快到自己的極限,近乎空白的大腦一時難以
決斷究竟應該像剛才說的那樣射到袁姝嬋的胸上,還是爭取在噴發前的瞬間塞進
她的嘴里,再三猶豫下,他現在說的話也有些忘乎所以。

  沒想到正在高潮余韻中載浮載沈的袁姝嬋卻依然出乎意料地清醒:「你是誰
的老公?想得美!」

  郭煜一楞,正要說什麼,卻見袁姝嬋滿臉媚態地瞅著他:「你可不是什麼
『大雞巴老公』,你是大雞巴公狗,用你的大雞巴幹死我這賤母狗!」

  郭煜被她充滿了欲望的眼神一刺,突然難以控制地渾身發燙,再顧不得其他,
只想將肉棒塞到深處,再到更深處,要在這女人顫抖而大汗淋漓的身體深處兇猛
地噴發!

  他嗷嗷叫著,滾燙的精液有力地一股股爆炸開來。袁姝嬋大聲呻吟,又像在
哭泣,癲狂般抽搐顫抖,直到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徹底打完最後一顆「子彈」,
才稍加平靜,閉著眼睛急促地喘息,細小的汗珠布滿全身,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
人。

  到了這一刻,郭煜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肉棒和這女人間還隔著一層薄薄的膜,
剛才這次射精雖然痛快,卻頗有不足。

  雲收雨散,去衛生間好好沖洗了一下,當袁姝嬋光溜溜返回臥室時,差不多
已近午夜。郭煜坐在床邊等待,一見她出現,起身從枕邊拿起一套玫紅色的連身
真絲睡衣。

  「我老婆個子比你矮一點,不過睡衣應該關系不大,這套是全新的,我老婆
還沒穿過,你先湊合一個晚上吧。」郭煜略帶抱歉地說。

  袁姝嬋沒接他手里的睡衣:「我等會就要回家了,幹嘛要穿你老婆的睡衣?」

  「啊?」郭煜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袁姝嬋肯定會留宿。正在放假,第二天無
需早起,而現在也只是時近午夜,還有大把時間可以享受。他相信等袁姝嬋回到
床上,兩人肯定還會再好好調情,醞釀第二輪的激情,沒想到袁姝嬋卻壓根沒想
過要留下來。

  「我又沒說今晚住在你家。」袁姝嬋沖他拋了個媚眼,扭身走出臥室,應該
是去客廳穿衣服。郭煜趕緊把睡衣丟到床上,追了出去:「這麼晚了,你幹嘛非
要回家啊?」

  袁姝嬋一邊穿內褲一邊笑吟吟地說:「現在這個階段,只有一個男人可以在
我家留宿,我呢,也只會在一個男人家里過夜。你暫時還沒到那份上哦,繼續加
油吧。」

  郭煜撓了撓頭,略顯尷尬地看著這女人帶上胸罩,坐在沙發邊套上牛仔褲。

  「我真好奇,你說的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更想知道我和他的差距到底在哪
里?對了,我今天是不是還沒幹死你啊?」

  「你說呢?」袁姝嬋反問。

  「我以後還得再努力啊!」郭煜流露出半真半假的沮喪。

  袁姝嬋穿戴完畢,拎起自己的包,經過郭煜身邊的時候,輕輕用包砸了他一
下:「有沒有以後現在還不知道呢!我可沒說你一定還有機會哦,再說再說!」

  「我送你吧!」郭煜擡頭看了看掛鐘,「畢竟都這個點了,你一個女人,不
安全。」

  「不用!」袁姝嬋扶著鞋櫃穿鞋,扭臉說,「我看過了,你家小區門口有一
趟夜班車正好到我家那邊,下車回家也就一站路,也不是小路,熱鬧得很,肯定
沒問題。」

  郭煜又堅持著勸了兩句,見這女人打定主意不要他送,只好作罷。

  打開門,袁姝嬋突然扭轉身,湊到郭煜耳邊輕聲說:「剛才我說謊了,今天
是我安全期第一天,就算你射在里面也沒事,所以……不是因為危險期哦!就是
你現在不能直接進來,嘻嘻……」

  郭煜的神情突然變得很精彩,袁姝嬋沖他吐了吐舌頭,扭臉就走,再沒給他
說話的機會。

  想起郭煜昨晚最後露出的那個表情,袁姝嬋忍不住嘴角含笑。

  「想到什麼了,這麼開心?」沈惜微感好奇。

  「沒什麼,女人的事,別瞎打聽!」

  「哦,對了,你不是在學舞嗎?那邊除了舞蹈班以外,有沒有教瑜伽什麼的?」

  「有啊,幹嘛?你想練瑜伽啊?」

  「我還是算了吧,是幫我堂嫂問問。」

  到了端午假期,沈偉長總算忙里偷閑,離開苦溪的工作,回市區家中來休息。
昨天他請了沈家這一輩幾乎所有兄弟姐妹去家里吃飯,只有又帶孩子和大姑子一
家外出旅遊的沈惋除外。沈偉揚夫妻、王逸博夫妻——這小兩口是正兒八經的合
法夫妻,盡管婚宴安排在明年,但前段時間已領了證——都到了,而女友出差的
沈惜還是只能作為同輩中唯一的光棍獨自出席。

  純粹是頓家宴,餐桌上自然也不會說些別的,男人間或許偶爾還聊幾句嚴肅
話題,女人們說的則離不開孩子、身材、小八卦。吳靜雅無意中說起最近感覺自
己好像胖了些,問堂弟知不知道哪里有比較好的健體塑形的機構。沈惜不知道堂
嫂為什麼要問自己,可能是因為之前建議堂兄堂嫂給小侄子報跆拳道班鍛煉身體,
讓吳靜雅以為自己在這方面比較有資源吧。

  問題是其實沈惜並不了解這方面的情況,也得四處找朋友打聽,今天遇到袁
姝嬋,隨口就問上一句。

  「我那邊確實有瑜伽班,我幫你去問問課程和費用吧。」袁姝嬋從包里掏出
手機,「你把你嫂子的電話給我,我問清楚情況,直接跟她聯系好了,省得總是
找你中轉。」

  一下午的工夫轉瞬即過,到四點半左右,兩人離開咖啡館。沈惜沒約到袁姝
嬋的晚餐,就把這頓飯的時間挪出來給了徐蕾,前幾天這小鬼剛結束高考,是該
找機會好好慰問她,而現在正好過去接她。袁姝嬋則準備回家重新收拾一下,赴
下一場約會。

  今晚她約的人確實不是郭煜,在這方面她也沒必要騙沈惜。

  與她有約的人,是於子揚。

  於子揚是一個月前辭職的,剛開始同事里沒什麼人知道這件事,差不多兩周
前他正式離職,從那時算起,兩人有十來天沒見面了。

  「看你現在這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好像早就應該辭職啊。」剛在餐廳包廂中
坐好,服務員還沒遞上菜單,袁姝嬋就對昔日同事開了句玩笑。當然,這話多半
也是發自內心,今天的於子揚看上去確實和往日辦公室里那個沈默寡言,明明很
年輕,但說話行事卻總是帶著幾分暮氣的青年截然不同。

  「呵呵,別啊,姐姐你這話的意思,聽著怎麼像是嫌我早沒從你們眼前消失
啊?」於子揚接過菜單,將其中一本隨手遞給袁姝嬋,示意服務員為兩人倒茶,
順便故作懵懂無辜地揚手在自己身上指了幾下,「有那麼大的變化嗎?我怎麼沒
覺得?」

  「變化大了去了!」袁姝嬋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菜單,隨手合攏放到一邊,
「怎麼樣,大老板,自己的生意做起來順手吧?」

  於子揚應該常來這家餐廳,對這里很熟,幾乎沒怎麼翻看菜單,直接就點了
三四個菜,等服務員離開後,轉臉面對袁姝嬋長出一口氣:「唉,八字還沒一撇
呢!辦公用房算是租好了,人手還差幾個,得再招兩三個行政、財會,註冊手續
正在辦理。自己做生意,聽上去很痛快,其實還是很麻煩的。」

  「不管怎麼說,總歸還是自己創業更自在吧,不用看人臉色,也不用反複做
那些根本沒意義的事情。」

  於子揚微笑著聳聳肩,沒再說什麼。

  因為追求未成這層關系,兩人之前在辦公室見面時會有少許的尷尬,但兩年
同事,關系處得很好,兩人又都是豁達性子,沒過多久就調整好了狀態,今天這
頓飯吃起來也相當愉快。

  聊得興起時,袁姝嬋發現於子揚好像還沒有放棄繼續追求自己的想法。

  於子揚比她小三歲,寧南大學畢業,去荷蘭讀了碩士,回國後據說本想自己
創業,不知怎麼後來在家里的安排下進了國企。他進公司後,職位安排在黨群部,
辦公位與袁姝嬋相對,所以這兩年里兩人差不多每天都對面而坐,很多工作又都
是合作完成,所以私交發展也快於他人。當著公司同事的面,於子揚管袁姝嬋叫
「前輩」,私下里卻早就改口叫「姐姐」。

  袁姝嬋原本從沒想到這小子早就開始惦記自己,更沒想到他還不是一時興起,
被自己明確拒絕後過了這麼久,都沒斷了這念頭。

  在於子揚看來,現在的機會應該比以前更好。那時兩人同在一個部門,上上
下下那麼多雙眼睛多麼多張嘴,女大男小的辦公室姐弟戀肯定會成為公司里最熱
門的八卦,而袁姝嬋很可能不願意把自己放到那樣一種境地中去。而現在自己辭
了職,這方面的阻礙應該已經變小了。在這頓飯快要吃完時,他索性挑明了自己
的心意。

  「你說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麼?」袁姝嬋好奇地問。

  於子揚皺起眉頭做鬼臉:「唉,姐姐,怎麼你一上來就是這種終極問題?」

  「當然得問,我想不明白啊。你是海歸碩士,我就只是個二本文憑;我比你
大那麼多,還離過婚,你也不是不知道;長得……我也就是一般吧,你倒是說說,
到底喜歡我這個歐巴桑什麼呀?」

  「碩士、二本什麼的和我喜不喜歡你沒什麼關系吧?反正我們有共同話題,
能聊得起來就行了啊。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特別原因,我只需要知道跟你相處
特別愉快,而且我內心無限期待這種愉快的時間能延長再延長,對別人我沒有這
種感覺,這就是喜歡吧?」

  袁姝嬋抿嘴而笑。

  「雖然我說不清楚為什麼喜歡,但是我能說出在哪個時間點,我突然發現自
己對你心動了。」

  「哦?」袁姝嬋往前靠了靠,「哪次?」

  「你還記得去年我們一起去榆北收費站嗎?」

  「嗯……記得,陪中寧日報那個記者去采訪嘛。」

  「那次采訪了好幾個點,你全程都陪同的嘛。我就只跟去了那一次,還記得
霞林隧道旁邊那個工房吧?那次剛下完半個月的大雨,工房被泡了,我們想帶記
者去看一下一線工人艱苦的工作環境。我到那個門口,猶豫了一下,工房里面的
積水沒有退,里面亂七八糟的,我在想要不要等在外面,或者讓記者向工人簡單
了解情況,沒必要真的進去。你那天穿了雙奶白色的皮鞋,可毫不猶豫就跟著記
者往工房里鉆,直接往黃泥湯里踩。不知道為什麼,那一下子,我突然覺得你是
一個很可愛的女人。」

  袁姝嬋楞了一會,遲疑著說:「因為這個?」

  「當然,我不是因為這個才愛上你,愛一個人要包含很多方面的內容吧,但
就在那一刻,我發現了自己對你心動了。」

  袁姝嬋沈默了一會,於子揚也沒啰嗦,就這麼靜靜陪她坐著。

  許久之後,袁姝嬋拿起自己喝剩的小半杯紅酒,一飲而盡,盯著於子揚的眼
睛認真地說:「坦白講,我對你的感覺也挺好的,我並不是不喜歡你這一款。我
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比自己小的男人,如果只差那麼半歲一歲,我可能一點顧慮
都沒有。但現在我比你大三歲多,還離過婚,如果真的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麻
煩。如果我年輕十歲,可能不會想那麼多,愛了再說,我跟前夫當年就是這樣。
可我眼看就要三十二歲了,我現在不會再相信只要有愛情,就什麼都能克服,這
種想法太幼稚了。」

  「是可能會有很多麻煩,但可以一起克服啊,如果你對我也是有好感,那我
們就可以在一起試試啊。」

  「你是從荷蘭留學回來的,你可能真不在意我比你大,也不在意我離過婚,
可你家里的老人也能跟你一樣,對我這些情況一點都不在意嗎?」

  於子揚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當年我和前夫結婚前,我家里是激烈反對的,但那時候我覺得自己認準那
個男人了,非要嫁他不可。為這個,我跟爸媽三天兩頭大吵大鬧,最嚴重的一次,
我跟我爸爸鬧翻了,把家里客廳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全砸了,電話、瓷瓶、花盆、
果盤,煙灰缸,最後連電視機都砸了。」

  於子揚默默地聽袁姝嬋講述往事。

  「後來我鬧成功了,家里實在攔不住我跟前夫結婚。婚禮那天,我爸是被我
媽死勸活拽帶去的,全程沒露過一次笑臉。為這次婚姻,我跟我爸媽間的關系搞
得特別僵,是最近這十來年的時間一點點重新修補起來的。我後來離婚了,但我
對這場婚姻本身不後悔,我前夫也不是什麼壞男人,只是後來我們合不來。可當
年跟爸媽鬧得那麼兇這件事,讓我很介意。我不想在自己三十多歲的時候,再談
這種從一開始就不被家里人認同和祝福的戀愛。你知道嗎?這是一種剛開始愛,
就發現好像身邊所有人都在盼著你分的糟糕感覺。實話實說,你家里人幾乎不可
能對我有好感的,能不當著我的面勸我們分手,已經算很體面了。我既不想自己
被人這麼嫌棄,也不希望萬一你像我當年那麼固執,走我的老路,為談個戀愛和
家里老人鬧得那麼不愉快。」

  於子揚又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必須承認,袁姝嬋今天說的這些都是
現實的困擾,他之前一直關註於自己能不能贏得心上人的好感,對後面更長遠的
事還沒怎麼想過。現在想起來,確實可能麻煩不斷。

  他這副沈默不語,沒有立刻表態的模樣,反倒讓袁姝嬋添了許多好感。

  「另外我還想說,你對我的了解其實並不多,否則可能你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袁姝嬋又倒了半杯紅酒,再次一口喝盡,「如果我告訴你,在上一段婚姻中,我
出過軌,你怎麼想?」

  於子揚楞了一下,下意識地問:「是因為這個所以你離婚了嗎?」

  「不是,我前夫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婚內出過軌。但我不能自欺欺人,不能因
為我前夫不知道,所以就以為這事不存在。我現在告訴你,我有過這樣的經歷,
你怎麼想?」

  於子揚用一只手托著下巴,一時無語。

  「你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出軌嗎?」

  「我不接受出軌,假設我們結了婚,然後你出軌,那我可能會提出離婚的。
但現在你是告訴我,你過去曾經出軌過,我不知道整件事的複雜經過,不知道你
和前夫間的日常相處模式,不知道你出軌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不知道你出軌時
的具體細節,所有這些我都不了解。『出軌』兩個字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個概念,
有些人只要聽到這兩個字就喊打喊殺,但我不這麼覺得。這個女人和那個女人,
可能行為上都是出軌,但個中具體的因由、過程都截然不同,我不喜歡把一個行
為標簽化理解,然後直接給一個僵硬的態度。要想作出評價,還是需要了解得多
一些。而且,我也不接受說某人曾經怎樣,將來就一定還會怎樣這種理論。」

  袁姝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足有十幾秒鐘,突然收攏了臉上的嚴肅神情,笑
道:「可大家都說,出軌是有慣性的哦,呵呵。」

  於子揚撇了撇嘴:「抽煙、酗酒也都有慣性……」

  「啊?」袁姝嬋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小時候也挺叛逆的,家里管得嚴,我特別喜歡跟老爸對著幹。初中開始
我學抽煙,一直抽到讀研究生,最兇的時候一天要抽一包半,但後來我覺得應該
戒,於是就戒了。我大學時有一次失戀,跑出去喝酒,到後來養成習慣了,每天
晚上一定要找地方喝,哪天沒喝醉就睡不著。這種日子大概過了一個月,後來不
至於每天都喝得那麼兇,但還是會三天兩頭出去跟哥們喝大酒,有兩三次都因為
酒精中毒送去醫院打吊針。讀研究生的時候,我把酒也戒了,現在只偶爾少少地
喝一點紅酒。所以我完全不相信什麼只要過去怎樣,將來就會永遠怎樣這種事。
人,一定可以改變自己,只看他想不想改,有沒有理由去改。」

  「哦?」這下輪到袁姝嬋有些沈默了。

  於子揚往兩人的杯子里各自稍添了些酒,舉杯示意:「往事無論濃淡,經年
不說悲喜。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都要往前看。」

  袁姝嬋和他輕輕碰杯,這次她沒有喝幹杯中酒,只是稍稍沾唇就放到一邊。
於子揚從她的神情里看得出她接下來還有很要緊的話想說,就耐心等著她開口。

  「好,我們都往前看。說說現在的事。你知道,你進公司那會,我剛離婚,
現在也兩年了,這段時間里我一直沒再戀愛,沒談婚論嫁,但不等於我一直沒有
男人,這個意思你明白吧?」

  於子揚笑笑:「我明白啊,我覺得這個比出軌正常多了。」

  「一般男人不是都應該會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只適合上床,討來做老婆很
不保險的嗎?隨時可能給你戴綠帽子哦。」

  「姐姐,我是從荷蘭回來的,你知道那邊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嗎?哈哈……」
於子揚笑著搖頭,「我是這麼想的,作為一個精神和肉體各方面都很正常的女人,
如果你對我確定有愛意,也可以盡可能把這份愛延續下去,而我能在心靈、肉體
各方面和你達成默契,那我根本不應該擔心自己會戴綠帽子。如果因為我哪里做
得不好,或者說我根本做不到,那我們需要的是溝通,實在不行,那只好分開,
這不是誰對誰錯誰好誰壞的問題;如果我把作為一個丈夫該做的都做好了,你還
會去外面找別的男人,那只能說明我的眼光太差,找了個不正常的女人。反正到
目前為止,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那樣的。」

  「呦,這麼自信啊?」袁姝嬋看著那張青春飛揚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
了種強烈的喜悅感,笑著打趣說。

  「嘿嘿,這不是自信,只是一種感覺。」

  「你想太多了啦,我可還沒跟你戀愛,心靈、肉體的默契八字都沒一撇,你
覺得自己的感覺靠譜嗎?」

  於子揚特別較真地點點頭:「我覺得自己的感覺很靠譜。」

  「呵呵……」

  「姐姐,你說我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呢?你上次可是一口回絕,說我肯定沒戲,
今天願意陪我說這麼多,是不是我死刑改死緩了?」

  「死個頭啊!說點吉利的不好嗎?好吧,我承認,通過今天的談話,上次我
的徹底否定有點過了,你應該還是有機會的。不過,我要特別強調一點,現在只
是恢複了一點可能,我可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現在你和我的關系還是和過去
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所以,我可能等會剛和你分開,就馬上去找炮友約會,這
你能受得了嗎?」

  於子揚苦了苦臉,帶了幾分不甘心地說:「姐姐,你這樣直接告訴我,當然
會有點不爽啦,但這事我管不著。再說了,這只能說明是我魅力不夠,不能馬上
吸引你,甚至還比不上你的炮友。所以在還沒能徹底搞定你之前,我也沒資格管
你的私生活,對吧?不過,姐姐……」他揉了揉腦門,又使勁抓了抓腦袋,「你
盡量別讓我知道你找炮友約會。知道某件事可能會發生,和明確知道這件事正在
發生,是兩回事。我能接受你約炮友,但如果要知道了你正在約會,我可能忍不
住還是會瞎想,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看他這副呲牙咧嘴卻又特別認真的模樣,袁姝嬋笑得更開心了:「你還真的
挺有意思的,過去沒發現。本來你在我心里只是個及格分,現在差不多有75分啦,
哈哈……要是換成姐姐我年輕時,有80分我就嫁了,可惜現在我已經結過一次婚,
要求變得更高了,沒有 90分以上,我可不會再考慮嫁人哦。」

  於子揚嘿嘿一笑:「沒事,高標準嚴要求嘛,我從小習慣了。」

  袁姝嬋被他逗得一樂,很快又板起臉,楞了一會,突然非常嚴肅地說:「小
朋友,姐姐很認真地最後建議你一次,你還是不要追我了,你值得更好的。」

  「嗯……」於子揚也不反駁什麼,在臉頰上無奈地撓了兩下,「可是說不定,
未來的每天,都能在你身上發現新的好啊。」

  「好吧……」袁姝嬋長出一口氣,「姐姐我算是仁至義盡了,以後你可別來
找我哭。行了,我們走吧,姐姐我要去和炮友約會了。」

  於子揚聽到這句話一時有些發呆,很快反應過來:「啊?呃……好吧……那,
走吧。」

  看他強自淡定,終究難掩失落的樣子,袁姝嬋忍不住笑了,放低聲音問:
「如果你不想我去找炮友,那要不你今天嘗試一下這個角色?」

  於子揚轉了轉眼珠,明顯是認真考慮了這個建議,隨即一板一眼地說:「姐
姐,我覺得你有種拿我頂包的感覺啊?下次吧,等你真覺得我身上也有能吸引到
你的點了,我們再上床吧!」

  「聰明!」袁姝嬋也收起了之前的戲謔表情,「你要麼就是我的舊同事,要
麼就是我男人,我是不會在想好要不要做你女朋友之前跟你上床的。」

  和於子揚分開,之前最後喝的那兩杯酒令袁姝嬋此刻升起幾分醺然,下午和
沈惜聊到郭煜時產生的一點點生理沖動這會又泛了起來,胸腹間像塞了團亂麻,
脹鼓鼓的,腦子里擠滿了亂糟糟的念頭。

  「要不去找郭煜?」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第一時間又被袁姝嬋否決了,昨天剛上過床,今天就沒
必要再主動送上門了,還是回家睡覺更穩妥。

  這個夜晚,在熏熏然飄飄然中心底綺念難抑的,還有宋斯嘉。

  周二下午從上海飛回中寧,宋斯嘉根本沒時間休息,馬不停蹄就忙開了,其
實只要再過一天,端午假期就要開始了,可偏偏這學期她在周三上午和晚上都有
課,所以假期前的這一天她反而是崇大校園里最忙的一個。就算進入假期,她也
沒得空,期末考試即將開始,假期第一天,她幾乎把整天的時間都用來最後確認
這學期上的兩門課的考試內容。

  總算今天痛快地睡了個懶覺,賴到中午才起。下午丈夫開車帶她去了中寧植
物園,六月里,花菖蒲開得正盛,植物園照例辦了六月花展,近四分之一的園區,
超過20公頃土地遍植各色花菖蒲,色澤鮮麗,搖曳輕盈,徜徉於花海之中,宋斯
嘉最近累積下來的疲憊和緊張終於消解了大半。

  吃過晚飯,夫妻倆又去了近幾年剛興起的「漫漫時光」休閑區喝咖啡。這里
位於崇林江畔,不少風情各異的咖啡館、休閑吧、小劇場、博物館遍布其間。年
後這幾個月,宋斯嘉始終陷於不可自拔的忙碌之中,連周末和沈惜打羽毛球的固
定節目也被迫取消了很多次,難得像今天這樣悠閑,吹著江風,品著咖啡的醇香,
放空所有壓力,單純享受時間的流淌,這個夜晚令她頗感心曠神怡。

  回到家中,洗完澡,宋斯嘉發現今天的節目原來還沒有結束。齊鴻軒關掉家
里幾乎所有的燈,只在客廳點上了十幾支蠟燭,打開許久沒用過的CD機,放入一
張久石讓的經典鋼琴曲CD,在幽光浮動、音韻流轉中,他取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
腳杯,笑嘻嘻地說:「老婆,我們很久沒有輕松地聊天了,今天我們就一起喝一
杯吧。」

  「好啊!」宋斯嘉雖然不慣飲酒,但過了身心放松無比愉快的一天後,也沒
有理由拒絕丈夫把酒談心的邀請——其實,兩人之間有效溝通原本就不算多,能
多聊聊肯定是好事。

  齊鴻軒搞這一套當然有他的盤算。

  妻子最近連續兩次對自己撒謊,還都與那個姓方的教授有關,這不能不讓齊
鴻軒浮想聯翩。尤其這次兩人還結伴去了上海,在妻子撒謊說一直待在房間的那
個夜晚,她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幹什麼?

  盡管有這麼多疑問,可齊鴻軒卻想不出適當的追尋答案的辦法。

  最直接的途徑當然是和宋斯嘉攤牌,告訴她自己不但知道她那天晚上並不在
房間,還知道她曾瞞著自己與方宏哲約會,要她對這兩件事都給出明確的解釋。
可上次在咖啡館發現妻子的秘密時,齊鴻軒也在私下密會蘇淩艷,這使他自己也
有些底氣不足;後來為了查探妻子是否待在房間,他又從一開始就在刻意設局試
探,一旦全盤揭開,勢必要把他事前事後那些小心思小伎倆都牽出來。面對宋斯
嘉,齊鴻軒在心理上始終有些勢弱,尤其是他一貫希望在妻子面前打造自信大氣
的形象,不願把內心的恐慌和猜疑暴露在她面前,所以直接質問這條路他是不願
走的。

  思前想後,齊鴻軒決定試試「酒後吐真言」這一招。他知道妻子酒量一般,
除非是像學校院系聚餐之類的重要應酬場合,或是春節、老人壽辰時的家宴,否
則她基本上不沾酒精,即便當初辦婚禮時,她也沒喝多少酒。要是能讓她喝得迷
迷糊糊難以自控,在適當引導下,或許就能讓她說出一些隱秘的真相。

  在齊鴻軒刻意的殷勤下,三分之二的酒都進了宋斯嘉的喉嚨,他驚訝地發現
妻子的酒量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直到現在還沒有喝醉的跡象,好在早有準備,
他又拿出了第二瓶酒。

  「還喝啊?」宋斯嘉略感奇怪,說是夫妻談心,但之前這一個小時里,兩人
聊得不多,話題也是天南海北的盡是閑扯,丈夫勸酒倒是很勤,她現在已經有些
發暈,只是勉強還能支撐。照她的本意是不喝了,但看齊鴻軒興致很高,反正第
二天還是假期,在家里喝醉了也無傷大雅,索性也就由得丈夫去了。

  齊鴻軒為今晚的計劃一共準備了四瓶紅酒。想要宋斯嘉陪他喝白酒,想都不
用想;至於啤酒,他覺得就算妻子酒量再差,想靠啤酒把她灌醉到能毫不設防地
吐露秘密的程度,那也不容易。他本以為妻子在喝完一瓶紅酒後就會露出醉態,
然後他就可以開始試探誘導,並確定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勸妻子繼續喝。沒想到宋
斯嘉平日里雖然很少喝酒,酒量卻比他想象的要好,直到第二瓶紅酒見底,她才
終於有了明顯的醉態,斜倚在沙發背上,坐姿再也無法保持端正,身體在沙發上
蹭來蹭去,臉頰紅撲撲的,說話聲也難以自控地放大了許多。

  勸已經醉了的人繼續喝酒通常不費事,齊鴻軒又勸妻子喝下兩杯酒,慢慢把
話題往上海之行和方宏哲身上扯。可是和喝醉的人對話往往讓人無比頭疼,所謂
「酒後吐真言」,一般是喝醉的人自己主動暢言,要想通過問答的方式得到一個
明確的答案,可沒那麼容易。醉後的宋斯嘉確實不再設防,說話與平時相比也不
怎麼經大腦,往往很多話都是脫口而出,可十次里有九次是答非所問,偶爾準確
應答一句,也會很快轉到別處去,前後意思根本無法連貫。齊鴻軒費了老大功夫,
還是一無所獲,反倒弄得自己滿腹郁悶。

  宋斯嘉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嬌軀扭動,雙腿反複交疊,雙頰通紅,眉眼含
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關系,竟是一臉媚態。她很少喝醉,所以幾乎沒人知道
一個小小的秘密,而宋斯嘉之所以極少喝酒,除了不喜歡酒的味道以外,更主要
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小秘密——在醉意之中,她發現自己心中的欲望特備容易被
喚起,喝得越多她越想做愛。至於在醉意極盛時,她會不會因為欲望而做出一些
不雅的舉動,宋斯嘉是不知道的,一來從小到大喝醉的次數屈指可數,二來每次
沈醉後醒來,記憶往往也會缺少一大塊。

  她現在就有些欲念難耐,她想要做愛,想要被愛撫和親吻,想被擁抱和深情
凝望,想要嗅到懷中男人的氣息……

  換作平時,看到妻子的這副神態,齊鴻軒可能就把持不住了。但今天他一直
惦記著自己的計劃,所以沒能馬上捕捉到妻子傳遞出來的信息。另外,最近他心
里也有一層約束。陳建芬專門找了位老中醫幫他開了個溫養方子,每天都得煎服
中藥,睡前還要泡藥足浴,雖然那位醫生沒有囑咐禁欲,但陳建芬還是要求兒子
在第一個月療程里盡量養養身子,「弱精癥」這件事是齊鴻軒心底的一塊大石,
所以即便平日里他不怎麼在乎老媽那些啰啰嗦嗦的叮囑,這次倒是認真貫徹下來
了,所以今晚他一直都沒對妻子產生什麼想法。

  等他終於承認今晚的計劃失敗了,註意到妻子此刻不同尋常的嬌媚,卻已經
來不及了,沒過多久,宋斯嘉就沈沈睡去,怎麼都喚不醒了。

  抱著妻子來到床上,宋斯嘉睡得很沈,呼吸均勻,面上的桃花色尤未退去,
透著尋常難見的特別的媚意。

  齊鴻軒關了房間里的燈,也上了床,但許久都沒能睡著。他斜靠著床背,時
不時看一眼身邊酣睡的妻子,面上陰晴變換,晦澀不明。

  最近在心情上與齊鴻軒有幾分相似,自然還有施夢縈,患得又患失,偶有得
意,大部分時候卻心如蟻簇。好在她有一點比齊鴻軒強些,現在的施夢縈有一個
明確的目標,每天睜開眼,都清楚為了平複心底的痛苦,自己要做什麼,怎麼做。

  假期最後一天,時近傍晚,施夢縈默默地坐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赤裸的身
軀在閃爍暗沈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明暗不定。她翻找整理著七零八落散落在沙發、
茶幾、地上的衣裙,終於在沙發角落找到了內褲,抖了幾抖,猶豫片刻,最終還
是彎下腰把內褲往腳踝上套。

  突然她的胳膊被一把攥住,隨即整個人都被拽了過去,被另一具熱烘烘的赤
裸身體牢牢纏住。

  「這麼著急穿衣服幹嘛?再坐會,萬一我恢複得快,還能再來一發!」周旻
嬉皮笑臉地說。

  「算了,這種地方一直不穿衣服,我也不大放心,萬一被人看到呢。」施夢
縈朝周圍看了看, KTV小包廂里簡陋的陳設一覽無余,總算這家店比較高檔,環
境還算幹凈,否則她不可能同意在這里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

  「放心,沒人會看到的。剛才拍得怎麼樣?」周旻說著想去拿施夢縈的手機,
卻被她擋開了。

  「拍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吧,反正這次基本就是你對著我拍,還能拍成什麼
樣?唱歌、跳舞、吃雞巴,操屁眼這些都在鏡頭里就行了唄。」施夢縈目無表情,
輕描淡寫地說,周旻訕訕地笑了下,沒有堅持。

  話是這麼說,為確保該拍的鏡頭沒有遺漏,施夢縈還是打開手機,簡單查看
了一下。

  自覺第一段視頻對沈惜造成了影響,施夢縈覺得自己接下來應該再接再厲。
兌現承諾去周曉榮辦公室和他做愛時,她提出要需要第二次的「劇本」。周曉榮
倒也不負所托,當天晚上就打電話跟她商量新的創意。他建議這次換個場景,讓
「劇情」顯得更豐富。在野外、影院和 KTV三個備選方案里,施夢縈選了最後一
個,時間定在端午假期的最後一天。

  參與拍攝的當然還是周旻,因為提出希望施夢縈去公關寧旅集團結果吃了個
大癟,周曉榮知道暫時不能再建議讓別的男人加入。當然在計劃中,拍攝當天,
周曉榮也是要參與的,沒想到在朋友的 KTV里訂好位置隱蔽的包廂,一切安排妥
當後,周曉榮突然在假期里被告知家里給他安排了一場相親,老媽要親自壓著他
去見那女孩,時間上和KTV的拍攝重疊,這下周曉榮只能缺席。他也問了施夢縈,
究竟是推遲拍攝,還是她自己單獨和周旻出去。施夢縈沒怎麼猶豫,無所謂地說:
「反正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就自己和他去拍。」

  在約定好的時間,施夢縈和周旻在KTV見面。

  雖說上次玩得火熱,但即便算上一年前在孔雀醉酒吧的匆匆一會,兩人今天
也只是第三次見面。他們彼此間其實只有肉體間的交流,少數幾句對話差不多都
是「劇本」上的對白,實際上根本不熟,無話可聊,沒有周曉榮居中牽線,單獨
待在一起,氣氛非常尷尬。

  周旻叫來了十二罐啤酒,既然沒什麼話可聊,就用酒來開路。喝下幾罐酒,
施夢縈也想通了,眼前這男人無非是她找來的一個「演員」,甚至說只是個「道
具」,又不是真的來和他約會,什麼溝通、氣氛之類的都不必去想,該做什麼直
接做就完了。

  「會不會中途有人進來,萬一被人看到……」施夢縈現在最關心的是安全問
題。

  周旻拍胸脯保證:「放心,這里的老板跟我和曉榮是哥們兒,事先都打好招
呼了。」

  確實,這個包廂是特意安排的,位於某條過道的最深處,進出其他包廂的客
人一般不會往這邊門前走;老板也叮囑過服務員,沒事別往這邊瞎蹓跶。

  「看,想得多周到!」周旻走到門邊,拖出一把放在門後的沈重的實木高背
椅,頂到了門邊。「這兒的老板特別為咱們安排的。正規KTV包廂一般不讓鎖門,
用這個頂住,就算有誰走錯門,也不會一推就開。」說著,他又在門上部的玻璃
鏡上輕拍兩下,「這個口應該是透明玻璃,從外面能看進來。但這里每層都有一
兩個角落包廂裝的是磨砂玻璃,還有特別的隔音處理,就是方便有些人到這里來
玩。放心,怎麼折騰都不會驚動別人的。」

  「哦。」施夢縈冷漠地應了聲,仰頭將今天喝的第四罐啤酒中的最後一點酒
喝盡,面無表情地起身,「那我們開始吧。」

  「行啊!」周旻見施夢縈開始解裙帶,忙說,「等等等等,你就這麼脫啊?」

  「那還要怎麼脫?」

  「給你找段音樂……」周旻在點唱機旁忙活了一會,點了好幾首勁爆的舞曲,
直接把原聲放了出來,「來段脫衣舞吧,我拍一段。」說著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施夢縈機警地揚起手,擋住了鏡頭。

  「不用你的手機!只能用我的手機拍。」她死死盯著周旻,直到他尷尬地放
下手機,這才放下擋在面前的手,從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他。「我不會跳
你想看的那種舞,以後我看看能不能學學吧,今天跳不了。」一邊說,她一邊走
到點唱機邊切掉了剛才周旻點的那幾首歌。

  「那多沒意思……要不,你隨便扭幾下吧。」

  「非要跳的話,我來挑個歌吧……」施夢縈蹲下身,找了好一會才選定了歌,
「就這個吧,我小時候學跳舞經常跳這個曲子。」說著她又開始脫衣服,「但這
個歌不可能跳什麼脫衣舞,還是光著跳吧,你拍下來。」

  施夢縈今天穿了白底褐紋的格子長裙、純白吊帶打底小背心和藕色修身 V領
冰絲空調衫,脫起來很方便,沒幾下就赤條條地全都脫光了,她站在茶幾前四五
步的位置,熟極而流地擺好舞前的預備動作。

  播放的曲子是《小背簍》,周旻聽著不由自主地笑。這麼老的歌,真是有十
多年沒聽過了。還別說,小學、初中那會學校組織的文藝演出里,某支舞蹈用這
首歌來當配樂的幾率還是很高的,只是沒想到今天自己居然能看到一個色情版。

  實話實說,就算施夢縈從小無數次登臺表演舞蹈,但過了這麼多年,她不可
能記清每個動作套路,所以今天她只是仗著十幾年練習民族舞打下的底子,和著
音樂隨意擺動身體,臨時設計一套簡單的能踩上點的舞蹈動作。總算《小背簍》
這個曲子她以前跳過好多遍,有幾個經典動作還沒徹底遺忘,在曲子進到某個階
段,她背轉身去,兩手嬌柔地虛掐蘭花指搭在胯部兩側,伴著樂曲左右輕擺著臀
部,剛開始還只是做記憶中正常的舞蹈動作,扭了幾下以後,她突然意識到現在
正在拍攝,於是向後盡可能地撅起了屁股,在扭動的同時,雙手掰著臀瓣往兩邊
拉扯,把下身前後兩個洞穴都暴露出來。

  保持這個姿勢扭了足足十幾秒,施夢縈才轉過身來,順勢做了個背上小背簍
的動作,在這一瞬間,要不是因為她渾身赤裸,雙手上揚帶起兩團肥乳搖晃不止
的淫蕩畫面,單看動作和神情的話,倒還是充滿了小時候認真跳這支舞時的天真
無邪。她向前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光屁股坐到地上,最後果斷地俯身將
茶幾上的果盤、酒罐往掃到兩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雙手後撐,雙膝並攏,
曲腿在身前,以臀部為軸,腳跟為支點,左右搖擺曲起的雙腿,晃了沒幾下,她
猛地張開雙腿,臀部前頂懸空,近距離地再次將自己的肉穴暴露在鏡頭里。

  周旻現在與她之間的距離其實觸手可及,用手機鏡頭對準肉穴拍了很久肉穴
的特寫,突然嘿嘿笑了起來:「賤婊子,你的屄怎麼這麼黑啊?」在「演戲」時,
施夢縈基本都是自稱「小夢狗」的,但周旻總覺得這個稱呼並不能令他感覺到足
夠的刺激,他喜歡叫她「婊子」,每次在自己叫了「賤婊子」、「爛婊子」之後,
聽施夢縈應聲,他都有特別的心理滿足。

  他一邊說話,一邊慢慢向上移動鏡頭,經過小腹、雙乳、脖子,在施夢縈開
口回答之前對準了施夢縈的臉。

  這時《小背簍》的樂曲基本已經放完了,施夢縈保持臀部懸空,雙手後撐的
姿勢早就累了,合攏雙腿,屁股落回到茶幾上,看著鏡頭毫不猶豫地回答:「因
為我是個爛屄,我每天被男人操,操得發黑發爛了。」

  周旻伸出手摳著肉唇,繼續問:「你被幾個男人操過了?」

  施夢縈眼睛都沒眨一下:「不知道,沒數過,很多很多,我喜歡被男人操,
要是哪天爛屄里灌不滿精液,我就睡不著,所以爛屄才會這麼黑。」

  「真他媽是個爛婊子!」周旻用力在肉唇上擰了一把,放下手機。

  施夢縈問:「怎麼了?剛才的都拍了嗎?」

  「拍了!」周旻隨口應道,起身掏出肉棒,迫不及待地上前掰開施夢縈的腿,
「先不說那個,你這爛婊子先讓我操幾下!」

  「拍……」施夢縈沒有反抗,但還想讓這男人把手機舉過來。

  周旻不耐煩地說:「不用一直都拍吧!一邊拍一邊操不爽快,先讓我爽過再
說!」

  施夢縈閉上了嘴,沒再說話。她也明白,讓這男人參與「演出」,自己的肉
體就是付給他的報酬,現在是對方收取報酬的時間,她也無話可說。

  「爽不爽?賤婊子爽不爽?啊?」

  一如既往的無聊問題,無論是周旻還是周曉榮,好像都特別喜歡一邊操一邊
問這種問題。施夢縈大感無趣,偏著臉一聲不吭。其實,從肉體角度來講,她現
在真的挺爽的。無論尺寸,還是技巧,周旻都很不錯,只論肉體感覺,不管是周
曉榮還是範思源,帶給施夢縈的快感都遠比不上周旻,徐芃和崔誌良也要遜色不
少——至於董德有,施夢縈壓根就沒有想到他;而沈惜則好像過於久遠,久到她
都想不起和他做愛是什麼感覺了——但是施夢縈懶得在做愛過程里一次次回答這
種無聊的問題,何況她也知道等會當面對鏡頭時,還有一堆周曉榮教給她的淫詞
浪語要說,幹嘛提前費這功夫?

  身下的女人閉口不言,只是若有若無地悶哼,這讓周旻少了許多樂趣。但施
夢縈的陰道實在是個寶貝,盡管這一年來被開墾的次數很多,但就算此時此刻是
徐芃插入肉棒,他也一定會發現和去年六月第一次進入她身體時一樣緊致,絲毫
沒有變化。周旻情不自禁拿身下的女人和自己的前妻比較,無論巫曉寒如何風情
無限,畢竟被他操足了十年,此刻回想起來,單比肉穴,恐怕還是施夢縈更勝一
籌。

  既然施夢縈懶得互動,周旻索性也就閉上了嘴,悶著頭狠狠抽插著。小小過
了一把癮,感覺繼續下去就可能要忍不住射精了,他才放緩沖刺的速度,戀戀不
舍地又輕捅幾下,意猶未盡地抽出肉棒。

  「行了,先操幾下爛屄過過癮,等會再來。起來,賤婊子,聽說你唱歌很好
聽,給我表演一個?」

  施夢縈全不在意他話中的輕侮,起身坐到沙發上,點了首《囚鳥》。

  在歌唱方面,施夢縈有接近專業的實力,無論是流行、通俗還是民歌都不在
話下,這是她生命中做起來最有把握的事。一曲《囚鳥》唱罷,又一口氣連唱了
   《傻瓜》、《容易受傷的女人》等三四首歌,絲毫不顯費力。


  在她唱歌時,周旻又拿起了手機,對準坐在沙發上的施夢縈,使她赤裸的身
軀在鏡頭里纖毫畢現,還不忘配著旁白:「婊子施夢縈跳過裸舞,現在表演裸唱。
有我的大雞巴在邊上,這婊子根本穿不住衣服,隨時隨地都想脫光了誘惑我,渴
望我的大雞巴去寵幸她,是不是啊?賤婊子?」說著他又掏出剛塞回褲子沒多久
的肉棒,走到施夢縈身邊,甩著肉棒在她臉上「啪啪」地抽打。

  知道自己正對著鏡頭,施夢縈就算心中對他這個舉動頗感不滿,臉上還是作
出一副陶醉無比的表情,仰著頭盡情「享受」。恰好到了間奏部分,周旻拿肉棒
挑了挑施夢縈的下巴,她會意地張開嘴,嘬住龜頭使勁吸了幾下,一邊吮著,一
邊偏著腦袋看屏幕,直到字幕提示副歌即將開始,她才吐出肉棒,重新放開歌喉。

  施夢縈表現得如此配合,周旻玩得起了興頭,得意之余,也點了《怒放的生
命》和《勇敢的心》來唱。他唱歌時施夢縈也不得閑,被要求跪在他兩腿間為他
口交,周旻還不忘玩弄著她的乳房,這樣一來他雙手都不得閑,只能把手機放在
沙發上對準兩人所在的位置,大致確保使兩人都能出現在鏡頭里。

  周旻唱歌也還不錯,每到高潮處,五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攥緊,抓得滿手肥膩
的乳肉在指間亂滾。施夢縈忍痛拼命吞吐肉棒,在《勇敢的心》來到高潮處,周
旻唱出「這是奔跑的感覺,就像掙脫的感覺……」那一瞬間,他終於在施夢縈口
中噴發。

  這是他今天的第一發,精液既多且濃,前幾股噴射後,施夢縈沒有及時咽下,
很快嘴里就裝不下,匆忙吞咽時嗆到了,忍不住咳嗽出聲,噴得周旻小腹和自己
胸脯上一片白花花黏糊糊的。

  「別浪費啊!」周旻哈哈大笑,抄起不遠處的手機,對準施夢縈,指揮她善
後。

  「過來,把我的肚子舔幹凈……」

  「這邊,這邊,哎,對……把你自己奶子上的都抹在手上,往臉上擦,對,
像塗潤膚霜一樣,抹均勻點,好,手上還有嗎?那再吃回去吧,手指縫里的都要
舔幹凈。」

  「雞巴上的也別忘了,給我弄幹凈!」

  施夢縈聽著他的指揮,一一照辦。

  「好吃嗎?」

  施夢縈一邊吸嘬肉棒,一邊擡眼看著鏡頭,使勁吸了最後幾下,弄得龜頭
「啵啵」作響,這才一臉戀戀不舍地吐出肉棒,突然又低頭在龜頭上親了一口,
答道:「旻哥的精液最好吃!又香又濃,還要!」

  「哈哈,放心,只要你這賤婊子夠騷夠浪,要多少等會旻哥都射給你!」

  第一發射完,隨著生理狀態的疲軟,周旻亢奮躁動的心緒終於也平複了些。
沒有鏡頭對著的施夢縈坐開了一點,基本不跟他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唱歌。兩人
先後唱過幾首歌後,周旻又膩到施夢縈身邊,上下其手地撫弄她的身體,不時還
要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肉棒上擼動,施夢縈對此稍感不耐,但把這些視微報酬的
一部分,並不反抗。

  唱歌是很能打發時間的,兩人交替著各唱了三四首歌,中間再稍花些時間喝
杯酒,調下情,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周旻自覺狀態快要恢複了,
又在曲庫中挑了首民歌,讓施夢縈再跳一曲裸舞。在她跳完後,又直接讓她過來
舔肉棒——周旻現在多少已經有了心得,只要鏡頭對著施夢縈,她基本上就言聽
計從,哪怕稍微出格的要求,她多半都能忍。

  在施夢縈溫熱的口中,肉棒火速地恢複到一柱擎天的狀態。周旻拍拍她的臉
頰,膩膩地笑:「賤婊子,這次操你的爛屄還是操屁眼?」

  施夢縈看了眼鏡頭,誇張地媚笑:「隨你高興,旻哥想插騷屄就插騷屄,想
插臭屁眼就插臭屁眼,夢婊子身上的洞,都是給旻哥玩的。」

  「那這次就弄你的臭屁眼吧!」周旻非常滿意地示意她轉身,「你接著唱,
我給你的屁眼潤滑一下。」

  忍著屁眼里手指的摳弄和黏滑冰涼的潤滑油的滾動,施夢縈繼續唱之前點好
的歌。唱完《哭過的天空》,電視屏幕上出現的下一首歌是《青藏高原》。嗓音
清亮高亢的施夢縈最拿手的正是這一類歌曲,高中、大學里每當遇到文藝演出,
她上臺表演大多會選擇唱類似的歌。可是,她從沒在身後有一只討厭的手不住摳
弄抽插屁眼的狀態下唱這首歌,好好一首歌難免唱得斷斷續續,七零八落。

  《青藏高原》剛開始沒幾句,周旻覺得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就示意施夢
縈坐到自己身上用屁眼吞入肉棒。可施夢縈想唱完首歌,雖然聽話地分開雙腿站
到他身前,也慢慢蹲下身,臀瓣已經接觸到了肉棒,但她的註意力一直保持在唱
歌的狀態上,保持半蹲姿勢,並沒有真的讓肉棒進入屁眼。

  周旻倒也不急,耐心地一邊擼動肉棒,一邊摳弄她的屁眼,就在副歌最高潮
到來,施夢縈高揚脖子,運足氣力唱出那一聲「呀啦嗦」的時候,他悄然將龜頭
頂端對準那個已經被弄得像小孩急促呼吸似地時不時半張開的小洞,在「那就是
青藏高原」這句歌詞被唱響的同時,他突然箍著施夢縈的腰猛地向下一拽,同時
自己也狠狠挺腰,肉棒一下子就撞進肉穴,在潤滑油的作用下,勢如破竹地盡根
而入,徹底透穿整個肛道。

  施夢縈最後一句才唱出一半,那個「高」字正拖著長音,突然變成一聲尖銳
的浪叫。在麥克風的作用下,這聲叫喊顯得格外刺耳,偏又拖得極長。她猛地回
頭,想要罵上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被周旻疾風驟雨般的抽插弄得暈頭轉向,只
能從嘴邊拿開麥克風,捂著嘴苦苦地承受著男人的沖撞。

  「唱啊!再唱一遍,還是唱這首歌!」周旻惡趣味發作,下身聳動不停,示
意施夢縈將這首歌再唱一遍。施夢縈一動不動,低著頭像毫無知覺似地任由他操
弄。周旻只是那麼一說,見她無意配合,就把註意力重新放回到這女人被開發不
久,緊得單憑肛道緊縮就能夾得他肉棒生疼的屁眼上。

  「拍!別忘了拍下來!」施夢縈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囑咐了一句。

  「好!那你可別忘了發騷,賤婊子!浪起來!」周旻嘿嘿笑著拿起手機。施
夢縈幾乎瞬間發動般雙手抓頭,揪著自己散亂的長發,發癡似地尖叫起來。

  看過全部視頻,該拍的基本上都被鏡頭捕捉了,雖然因為燈光、晃動等原因,
畫面算不上完美,但有一種別樣的真實感,施夢縈覺得還算滿意,收好手機,拿
起空調衫披到身上。

  「這麼晚了?」周旻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下午五點了,「要不請你吃個
飯,然後我們去開房,再好好大戰三百回合,哈哈!你上下三個騷洞我今天還沒
操夠呢!」說著,他想摸一下施夢縈的臉頰,卻被她毫不客氣地推開。

  「沒空!我約了人,晚飯後還有別的事,你這段飯就省了。如果以後還要拍
視頻,我再聯系你!」拍完了視頻,施夢縈對他的態度就變得非常冷漠,幾乎就
是一副不想和他多說話的樣子。

  出了 KTV,施夢縈連聲「再見」也沒說,直接離開。走過一個路口,她從包
里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餵?我辦完事了,在哪里見?」

  電話那邊問清她此刻大概的位置所在,說了個距離不遠的餐館,約施夢縈在
那邊見面。

  今晚約了施夢縈的人,算不上是熟人,可在某種程度上又比很多熟人更「了
解」她。至少,除了那幾個已經和她上過床的男人外,他是唯一一個曾經從頭到
腳清楚看過施夢縈每一寸身體的人。

  正因如此,在見到那個曾在香格里拉酒店為她拍過裸體寫真的攝影師時,施
夢縈心中不免浮起一絲古怪的感覺。

  她已經想不起這攝影師的名字,記得他有個網名,但具體是什麼也毫無印象,
只記得他應該姓朱。直到他再次自我介紹後,才搞清楚他叫朱辰驍,網名——同
時也是做攝影師時的筆名——則是「迦樓羅」。

  「怎麼樣?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我師兄的畫室,你是不是還沒想好?」

  施夢縈點點頭,她此刻心里還是很糾結,沒有最終下決心。

  「沒關系,像我之前說的,今天就是過去看看,你和我師兄認識認識,溝通
一下。如果最後你還是這麼猶豫,說服不了自己,這也正常,那這事就這麼算了,
你就當今天出來多認識一個朋友,好吧?」

  施夢縈稍感放松地笑笑:「好吧。」

  三天前,在端午假期前最後一天,施夢縈下班後接到一個電話。來電顯示令
她頗感驚訝,她已經許久沒有聯系過這個人,而且本以為今後不會再有任何關聯
了。

  打電話的人,就是朱辰驍,只是之前被存在施夢縈手機里的名字是直截了當
的「心緣攝影」這四個字,所以當時她還是沒想起這人叫什麼。

  電話里,朱辰驍先是客套地問候了幾句,繞了個不大不小的圈子,慢慢才說
到正題。

  原來他認識一個當下非常著名的青年畫家,是他當年讀美術學院時的師兄,
前不久托他推薦一個氣質獨特的人體模特。根據畫家的要求,朱辰驍先後推薦給
他三個過去合作過的模特,在她們去他的畫室面談過後,都被謝絕了。大感頭疼
的朱辰驍最終想起自己曾經的一個客戶施夢縈,好像很符合這位大畫家的要求,
於是來問她對此有沒有興趣。

  「你別看我現在的工作是攝影,當年我也正兒八經是中國美院畢業的,只是
後來沒堅持畫下來。我師兄就不一樣了,他是認真做藝術,把這個當成一生追求
的人。」生怕施夢縈擔心這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圈套,朱辰驍很是吹捧了那位師
兄幾句,捎帶著又雲山霧罩地誇了一通施夢縈在藝術方面的感悟力和表現力,說
上次在拍攝過程中就看出她與一般女孩不同,充滿靈氣。

  施夢縈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這事好像就是單純與藝術相關,雖然聽朱
辰驍的意思,作為油畫模特可能需要全裸,但和色情全不相幹。現在的施夢縈已
經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陪周旻這種幾乎完全陌生的男人上床,甚至還能對著鏡
頭大聲說自己是婊子、母狗,給畫家當裸體模特又算什麼?

  當然,她還是難免擔心,萬一朱辰驍忽悠她,去畫室以後,除了當模特以外,
對方又動起別的花花心思怎麼辦?

  現在的施夢縈,對男人的理解和一年前已經截然不同。

  朱辰驍應該是察覺到了施夢縈有所保留,難下決斷,就說不必那麼急著做決
定,約了今天一起吃頓飯,然後一起去見一見那位畫家,到時再給最終答複也不
遲。

  吃過了飯,朱辰驍帶著施夢縈趕往他的師兄位於撫祥湖邊的畫室。這一片位
於麗橋區東北方位,是中寧著名的文創基地,畫室位於一棟四層小樓的最頂層。

  朱辰驍對這里應該很熟,無論是戶外一大片彎彎繞的拐路和密布的綠植,還
是室內門戶重疊的設計都絲毫遲滯不了他的腳步,直到走出四層的電梯,在畫室
大門外才停下來,他按了下門鈴,很快問答器里傳出了一個不算清晰的男聲:
「哪位?」

  「師兄,是我。我把最佳的模特人選給你帶來嘍!」

  話音剛落,「哢噠」一聲,大門的電子鎖開了,問答器里沒再傳出任何聲音。

  「請進……」朱辰驍示意施夢縈跟他進去。

  穿過一條長廊,走進一個類似起居室的房間,朱辰驍大聲說:「師兄,人在
哪兒呢?」

  左側一扇開著的門里傳出剛才那個聲音:「你們先坐一下,我馬上過來。」

  沒過多久,一個青年男子從那扇門走了出來,邊走邊說:「迦樓,麻煩你了
……」正說著話,他走到兩人面前,與施夢縈四目相對,這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收
攏,兩人對視,不由得都有些發楞。

  施夢縈眼神閃爍,並沒開口說話,這青年男子苦笑著看了眼朱辰驍,很快視
線又回到施夢縈臉上,遲疑了幾秒鐘,向她伸出手:「小施,很久沒見,別來無
恙……」


                                 【未完待續】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9-5-5 13:33

悄悄问一句,老大您最近一切顺利?这青年男子是谁啊?
作者: 气旋    時間: 2019-5-5 23:06



QUOTE:
原帖由 duiduilg 於 2019-5-5 13:33 發表
悄悄问一句,老大您最近一切顺利?这青年男子是谁啊?
沈惜姐夫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6-11 13:03     標題: 情慾兩極 (67)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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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6/11 發表於:sis001.com


              第六十七章 落空

  「奇少放心,拆遷這種事,兄弟們又不是頭一回做,保證妥妥當當!」李漢
飛大咧咧地拍著胸脯,隨意揮動胳膊,險險將手中酒杯殘留的酒水潑出。屋里亮
眼的燈光恰好打在他左臉頰的疤痕上,顯得分外顯眼。

  劉建斌坐在他左邊,離門最近,他們兩個交情最好,說起話來就隨便得多,
笑呵呵地拍他的肩膀:「你他媽小心點,別毀了哥哥我這兒的地毯!」

  現在是夜間黃金時間,正是娛樂城最繁忙的時候,換作平日,劉建斌這會沒
空躲在包廂里閑聊,但今晚杜臻奇約水寶清到金煌娛樂城談事,身為此地的負責
人,他理所當然要作陪,外面的事務臨時交給手下來打點。

  杜臻奇今天找水寶清談的,主要是關於雙湖娛樂城的事。

  沒了沈家的掣肘,借各方助力,杜臻奇終於打通了張金洺的線,批地的事塵
埃落定。雖然還在走程序,但不太可能再出現什麼意外,也是時候著手準備後續
的拆遷和工程事務了。在這兩件事上,都離不開道上朋友們的幫襯。在拆遷方面,
官方以外,打著法律擦邊球的民間灰色勢力不可或缺,正是用得著李漢飛和他手
下的時候;至於工程,李漢飛手下,除了做物流以外,還有建築公司。

  「拆遷的事交給疤哥,我當然信得過,工程上,到時候也要麻煩咱們自己人。」
杜臻奇笑著捧了一句李漢飛,只是他面前沒有酒,不能借勢與後者幹一杯。

  劉建斌打量一下自己這邊坐在上首的水寶清,又看了眼杜臻奇,暗自比較了
一下兩人的做派,不由得頗為感慨。水寶清來金煌,照例只喝一杯銀針,既不要
別的茶,也從來不多喝一杯;杜臻奇則更絕,他來這里,無論吃喝,從不讓碰任
何入口的東西,更絕的是,他不喝娛樂城的水,也不喝自己帶的,無論在娛樂城
待多久,他一定能做到滴水不沾,粒米不進。

  杜臻奇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這次和過去還是有些不太一樣,搞拆遷時候,
麻煩疤哥招呼手下兄弟註意一點,咱們的人,這段時間最好也都稍微收一收。因
為說明白這個事,特意麻煩水哥,今天這麼大雨,也要過來一趟。」

  與杜臻奇左右相對的水寶清,一直默然地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手邊茶杯的杯蓋
外沿,聽杜臻奇說了這番話,慢悠悠開口:「我知道奇少你一定還有別的事,如
果光是拆遷的事,直接和疤子談就行。看來是有什麼特別的吩咐了?」

  「吩咐不敢當,就是和大家通個消息。」杜臻奇右手拇指無意地搓著左手的
掌心,「老龔要退了。」

  水寶清突然向前傾了傾身體,口氣中帶了一絲驚訝:「嗯?之前不是說,至
少還有一年嗎?」

  杜臻奇口中的「老龔」是指現任省公安廳廳長龔樹金,他是杜家老爺子當年
從一個派出所副所長一手提拔起來的,曾經長期在杜臻奇的父親杜毅光手下工作,
和杜鵬誌的私交又極好,算得上是杜家的鐵桿。他身居公安廳要職,對杜家在中
寧的生意和影響力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

  老龔的年齡卡在紅線上,繼續留任一到兩年或者直接退居二線都有可能,杜
家之前也曾為此認真討論過,一旦老龔退下來,對自家會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影響。
對此,杜毅光和杜鵬誌的意見不盡相同,前者覺得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後者雖
然與老龔交情莫逆,但反倒認為杜家樹大根深,不至於吊在龔樹金一棵樹上。最
後杜老爺子拍板支持次子的看法,也就沒有在這件事上做更多的布局。

  更何況龔樹金這老狐貍,一向長袖善舞,人脈深廣,通常來說穩穩再幹上一
兩年,應該沒有問題。沒想到這次的調整如此雷厲風行,突然傳出消息,龔樹金
將調任省人大副主任,實在令人措手不及。

  水寶清、劉建斌這些人在中寧也算是大人物,但畢竟只是市井大佬,在省廳
一級的幹部調動方面,總歸還是消息閉塞的,要不是沒有杜家這邊的消息共享,
恐怕只有等新聞報出後,才能得知自己這邊原本的一座大靠山已經悄然挪了位置。

  杜臻奇搓了搓手,撓了撓眉心間的位置,倒更像是要撫平緊皺起來的眉頭:
「可能跟劉省長要退下來有關系,接下來的半年,盤面上很可能有巨大變化,老
龔的調動,說不定只是打個前站……」

  「那……」水寶清也知道,這個級別的幹部調動,一旦已經漏出了消息,基
本上就是定局了,不再多想,他與龔樹金也幾乎沒有往來,對此人的官場前途更
沒有興趣,他要關心的,是更實際的問題。

  「接下來,誰接公安廳的位子,有消息了嗎?」

  杜臻奇苦笑了一下:「誰都沒想到的……邵高傑……」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包廂內瞬間變得有些壓抑。

  看著三張略顯陰沈的面孔,杜臻奇強笑道:「我知道,邵老頭子這人不好打
交道。他一輩子臭脾氣,哪個山頭都靠不上,本以為釘死在副廳的位置上了,不
知道這次是搭上了馬青賢還是賈海洲,居然把老龔給擠走了,算是走了狗屎運吧。」

  「他走不走狗屎運,跟咱們關系不大。奇少,邵老頭子一向油鹽不進,跟咱
們的關系可不算好,阿 K當初就是他的人抓的,今後的麻煩大了。」劉建斌的聲
音顯得有點發悶,在倪崢的團夥里,和他有著二十幾年鐵桿交情的,一個是李漢
飛,另一個就是他口中的阿K,只不過後者已經在牢里待了快五年了,老K當年數
罪並罰判了十七年,就算能減刑,除非他把自己當年的兄弟們咬出來,否則沒有
重大立功表現的話,也減不了幾年,估計要想在監獄外面團圓至少還得有個十來
年的工夫。到時候別說哥幾個,就算老 K那個比他小了十幾歲的老婆,到時候也
成黃臉婆了。

  杜臻奇聳聳肩,盡可能讓自己的口氣顯得放松:「跟過去老龔管事的時候比,
當然會麻煩一點。但我們也不用太擔心,畢竟我叔叔還在,中寧這攤子,只要還
在市局的控制能力之內,省廳硬要插手,也得先問問我叔叔答不答應。」

  水寶清說:「過去老龔在,憑他和杜局的關系,當然一切好說。現在換了邵
老頭,有些事,有些話,恐怕杜局做起來,說起來,也為難吧?」

  杜臻奇警惕地瞥了水寶清一眼,小心地說:「所以,今天才特意請水哥過來,
咱們互相通個氣,算是給兄弟們提前打個預防針。各位記得跟下面各條線的兄弟
打個招呼,最近這段時間,能收就收一點,算是給老邵新官上任一個面子。只要
市面平靜,他吃飽了撐的,非要到市局的管轄里來搞東搞西?他真要胡來,到時
候我叔叔說話也硬氣,沒理由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是吧?」

  「懂了。疤子,特別是你的手下,平時打打殺殺的最熱鬧,回去打個招呼,
咱們給邵老頭子這個面子!」水寶清沖李漢飛點了點頭,他知道事情沒有杜臻奇
說的那麼簡單,但目前也只能先按照他的吩咐做。兩邊的合作各有基礎,說到市
井街巷里的陰祟鬼蜮,當然是他們這夥人的拿手好戲,但要面對官面上的風向變
幻,就只能以杜家馬首是瞻。

  或許是邵高傑新任公安廳長這個消息使這幾位心情都有些壓抑,接下來的談
話變得乏味許多。不鹹不淡地又談了些生意上的事,劉建斌最先告退,水寶清與
李漢飛也不過多坐了十來分鐘,也先後告辭。杜臻奇倒是穩坐不動,接下來他還
有另一個約。

  來的是石厚坤,比約定的到得還要早些。

  端午節前,石厚坤去南京出了幾天差,回來後或許是考慮到假期的關系,又
多熬了幾天,一等放假結束,就按捺不住打來電話,問在他出差的幾天里,有沒
有出現有什麼異常狀況。

  杜臻奇倒是也能理解他的複雜心情,約他在今晚在金煌娛樂城見,當然時間
上特意錯開了與水寶清等人的會面。

  隔著電話,石厚坤的語氣明顯很急切,但是現在和杜臻奇面對面,他反倒一
時不知怎麼開口。

  杜臻奇看出他的局促,主動開口:「上次我們商量以後,我找了幾個可靠的
兄弟,一直跟著嫂子,差不多半個月了吧?暫時沒什麼跡象。」既然沒有查出什
麼,他的口氣中也就留了幾分余地,還是繼續管薛蕓琳叫聲嫂子。

  石厚坤松了一口氣,可莫名又添了幾分迷茫。

  假期里,夫妻倆回了爸媽家兩次,每次都被老人嘮叨,是時候該生個孩子了。
說實話,以他倆的年紀而言,石家老人已經算很有耐心的了,此前一直忍著沒說
什麼,直到最近兩年才多提了幾次。

  回家後,薛蕓琳似乎真把生孩子的事放在心上了,主動和丈夫商量起來。在
這個問題上,石厚坤原本的態度是順其自然,主要看薛蕓琳的態度。如果兩人都
想計劃生孩子,他這邊肯定沒意見;如果薛蕓琳在這個問題上不太積極,他也不
會過於逼迫妻子。但現在妻子開始對這事上心,石厚坤反倒犯嘀咕了。

  妻子到底有沒有外遇?如果有,對象是誰?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些問題,都
是紮在石厚坤心里的刺,在沒有搞清楚真相以前,他哪有心情考慮孩子的事?

  聽杜臻奇說半個月里沒有一點異常,石厚坤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非常高興。

  難道一切都是自己多疑?怎麼可能呢?那晚在電話里聽到的,難道是幻覺?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理解有誤?

  石厚坤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

  「半個月時間不算很短,中間你還出了幾天差,如果嫂子在外面搞三搞四,
這幾天算是很好的機會,但是跟著嫂子的兄弟說,那幾天她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根本沒在別的地方待過……」杜臻奇平淡地說著目前掌握的事實,「但是,說實
話,畢竟也只是跟了十幾天,現在還不能得出什麼結論。假如,我是說假如,很
可能就那麼巧,和嫂子有關系的那個男人,這段時間正好不在中寧,畢竟就這麼
幾天,對吧?……我說這話,不是說非要懷疑嫂子,只是覺得,既然咱們開始查
了,最好能有個確信無疑的結論。再說,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是找人跟著嫂子,
看她去些什麼地方,跟哪些男人見面,還沒上其他手段,沒聽過她的電話,沒看
過她的微信、QQ……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拿主意,咱們是繼續跟,還是就這麼算
了?」

  石厚坤悶了好一會,覺得自己拿不定主意。

  「你覺得呢?」

  杜臻奇想了想,盯著石厚坤的眼睛,認真的說:「我覺得,再跟半個月。如
果真的沒什麼,那就證明是你疑神疑鬼,那倒也算是件好事;要查出了什麼,咱
們再說後面的事。如果現在停下來,我看你心里這根刺還是拔不掉,以後的日子
也不舒服。」

  石厚坤垂首默想了好一會,終於遲疑著點了點頭。

  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即使有了一個答案,都未必能完全釋然,更何況現在
什麼都沒查出,石厚坤承認杜臻奇說得在理,即使現在停下,心中的刺還在,未
來的人生怎麼能過得坦然?

  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回去面對薛蕓琳,他能滿懷喜悅和希冀地討論孩子的問
題嗎?

  但他同時也滿懷苦惱,即便最終查出了某個結果,就萬事大吉了嗎?

  患得患失間,石厚坤的心境仿如此刻的天氣一般,風狂雨驟,一片陰晦。

  入夏時節,雨水漸多,有時一下就是好幾天。端午過後的中寧,連下了三四
天的雨,難得見到一絲陽光。尤其是周三這天,正午時的天色都陰得如傍晚般,
重重的雲狠狠地墜著,壓得人心底發悶。

  要不是內心有所期待,施夢縈今天的心情不會太好。

  節後召開了一次部門例會,仍舊兼著客服部主管的程莎,為手下一眾客服重
新安排了下一階段的任務。

  之前周曉榮問過施夢縈要不要憑借美色去試試接觸寧旅集團,遭到了明確的
拒絕,這個任務現在交到了蘇晨手中,據說是她主動請纓——雖然這事是施夢縈
主動放棄的,但眼見現在落到了別人的口袋里,她莫名又產生了許多不快。

  之前一直由蘇晨負責的雅森集團和優森網這條線,則改由資歷最淺的譚伊娜
去跟,這更讓施夢縈耿耿於懷。她一直都記得,最早搭上雷耀庭的線,是她陪著
徐芃請雷大少吃了一頓飯,沒想到後來這塊工作一直都沒讓她接手,先是莫名其
妙成為蘇晨的業務,現在更換負責人,居然還是沒她的份!要不是施夢縈骨子里
向來以恬靜斯文自詡,換個潑辣些的,恐怕直接就在部門會上鬧起來了,至少也
要說上幾句陰陽怪氣的話。

  不過施夢縈總算不是毫無所得,除了繼續和新越集團接觸,爭取能拿到更多
的課程以外,程莎還把原本一直由她本人負責的和寧電集團接觸的任務給了她。
在施夢縈想來,這可能是因為升職後的程莎準備逐漸把客服部這邊的事務交托出
來。平心而論,新越集團和寧電集團都算是優質潛在客戶,看來自己還是得到了
一定的重視的。

  上一年度的年會上,拿了個「特別貢獻獎」,這使施夢縈增添了許多自信,
這幾個月來,她在工作方面的心氣一直都很高,要不是最近先後因為崔誌良和沈
惜這兩個男人導致她的狀態受到影響,施夢縈相信自己的工作業績應該會好很多。

  天氣壓抑著人的情緒,工作上也有些小小不快,但這些都沒能打擾施夢縈這
幾天始終保持著的亢奮情緒。

  昨天,施夢縈又一次給沈惜寄了自己的性愛視頻。

  如果換成一年前的施夢縈,看到鏡頭里的種種,應該會極度懷疑那個女人到
底是不是自己:在歡快的音樂下赤裸身軀妖嬈扭動,笑著偏頭任由沾滿精液和淫
液的綿軟肉棒在臉頰上抽打,身後那個原本只用於排泄的孔洞插入肉棒瘋狂抽插,
鏡頭中男人的聲音還在下流地調侃:「你前面後面兩個浪穴感覺差不多啊,是你
騷屄太緊,還是屁眼太松?哈哈……」

  施夢縈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了。

  過去的自己面對這些鏡頭時,會怎麼想呢?施夢縈現在沒興趣去想這些無用
的感慨,她更關心鏡頭中的畫面是不是夠勁爆,自己的表現是不是夠淫賤,整個
視頻的內容是不是能使沈惜受到更嚴重的刺激。

  上一份視頻「成功」地使沈惜來找自己了,他終究不能在那樣的視頻前安坐
如常,波瀾不驚了。施夢縈對這次寄出的第二段視頻充滿期待。

  除此之外,施夢縈還有一個更直接,更有趣的盼頭,就在今天可以見分曉。

  上周六在 KTV與周旻分別後,她被朱辰驍帶往撫祥湖畔的一間畫室去見那個
正在尋找模特的畫家,見面之前,施夢縈還在是否接受這個邀請而左右搖擺,但
在畫家面對面相對後,她卻一下子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做他的模特,別說脫光衣
服,就算更過分的要求,她也不會推托。

  朱辰驍口中的那位小有名氣的畫家師兄,竟然是沈惜的姐夫秦子暉。

  中寧是有多小?

  和沈惜在一起時,施夢縈當然和沈惋一家有過來往,但並不親近,她只把這
女人看作因為與自己的男友有著割不斷的血緣親情而不得不接觸的親戚而已。她
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這個未來的大姑子,和小丫頭秦一諾也沒培養出什麼感情,更
別提從頭到尾加在一起有沒有說過超過十句話的秦子暉了。

  除了沈惋這邊,沈惜還帶施夢縈和姑媽一家見過面、吃過飯,因為在血緣上
又多隔了一層,施夢縈對這一家子更沒什麼興趣,除了應付式的見面之外,沒有
任何後續的往來。

  即便如此,那天看著只能算是勉強認識,基本與陌生人無異的秦子暉,施夢
縈心底卻不斷湧動起難以遏制的興奮。

  一個大膽而奇特的念頭油然而生。

  相較於外表平淡但內心激越的施夢縈,秦子暉倒是很明顯地露出了尷尬之色。

  當初還在讀大學時,因為只相差一屆,又都是中寧人,所以秦子暉和朱辰驍
處得不錯。先後回中寧發展後,盡管身處的行業不同,來往也沒斷。秦子暉最近
在構思一幅作品,需要一個模特,長相、身材什麼的不重要,他想找一種超脫於
現代生活以外的古典氣質,而且不想要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而想找從體態和神情
而言已經完全成熟的,但還能帶著明顯的出離塵世的天真韻味的女子。

  在試過兩個自己比較熟悉的模特都不能完全滿意後,秦子暉開始找朋友幫忙
尋找模特,朱辰驍那邊當然也打了招呼。這個學弟雖然現在不畫畫了,但幹的是
攝影這一行,平日里也會接觸很多女模特,他的圈子里說不定會有合適的人選。

  朱辰驍並沒有讓師兄久等,過去的大半個月,他連找了三個模特推薦給秦子
暉。其中前兩個,距離秦子暉的要求比較遠;最後一個是中寧藝術學院的大四女
生,只差一點點,秦子暉就想定下來,讓這個女孩給自己當模特了,但就是因為
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他最終還是決定再等等,看看還有沒有更完美的人選。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朱辰驍這頭也沒了動靜。秦子暉也知道自
己的要求比較特別,找模特確實不是件容易事。前天,他還在想要是實在不行,
就還是請那個寧藝的女孩過來,畢竟她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最接近自己要求的。
沒想到,在他已經準備退而求其次的時候,朱辰驍突然打來電話,說這次找到了
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誰能想到,朱辰驍今天帶來的那位最合適的人選,竟然是自己小舅子的那位
前女友。

  十一歲正式開始學畫,這二十多年來,秦子暉見過無數模特,老老少少,男
男女女,胖胖瘦瘦,數不清有過多少個,其中各色各樣的裸體,美的醜的,他也
看過很多,但他還是第一次在面對模特時有了尷尬的感覺。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麼一層關系,秦子暉承認,施夢縈確實是個好人選。

  秦子暉的個性並沒那麼死板,如果施夢縈沒和沈惜分手,只要人家小夫妻倆
沒意見,他倒也不介意讓弟妹成為自己的模特,哪怕是要畫她的裸體,他也不會
覺得有什麼不妥,這只與藝術相關,沒有其他的蠅營狗茍。

  可是現實是,施夢縈現在與沈惜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這樣一來,情況又有
所不同。秦子暉雖帶著藝術家的性子,又不是完全不通世務的,怎麼會感覺不到
這里面的不妥?

  他苦笑著簡單說了情況,朱辰驍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對秦子暉這位師兄,從內心來講,朱辰驍還是有幾分親近的。這位平日里很
少麻煩別人,難得遇到一樁他拜托幫忙的事,也想辦得妥當些。秦子暉這次想找
的模特,要求挺特別,不但想要一種獨特的氣質,還特別聲明職業模特經驗越少
越好,身上更多是帶著天然的味道,這麼多條件混在一起,饒是朱辰驍拍過無數
美女,一時也想不出誰能完全符合這些要求。

  之前他找來的那三個女孩,其中只有一個是職業模特,另兩個都是在校的大
學生,可還是沒能讓秦子暉滿意。好不容易想起去年有一個拍藝術寫真的客戶,
好像挺合適,聯系之後對方又沒有斷然拒絕,朱辰驍以為這次十之八九能成了,
誰能想到,兩人間竟然還有那麼一層關系!

  秦子暉希望師弟能幫忙另找一個,這話他並沒有避著施夢縈,在他想來,對
方的想法應該和自己差不多,這女孩也不會樂意給前男友的姐夫當裸模吧?

  「這個……師兄,你要不再考慮一下吧?說實話,如果施小姐都不行,那我
可就真的愛莫能助了。」

  秦子暉揉著額頭,滿臉苦笑。為了尋找模特,他不止托了朱辰驍一人,別的
朋友也曾向他推薦過模特,但看過六七個人選,還就是朱辰驍找來的那個寧藝的
女生差強人意,今天他帶來的施夢縈,單從外觀氣質而言,算是最符合他理想中
形象的女孩了。秦子暉明白,有的時候,機緣就是機緣,過了村,還真難找下一
家店了。

  問題是,這家店,不方便住。

  朱辰驍將他拉到一邊,低聲說:「我覺得吧,小舅子的前女友也沒什麼。不
是都說了,是前女友嗎?那就是說,她和你小舅子現在沒有任何關系啊,那還有
什麼好避諱的,你請她過來,又不是做什麼不好的事!你要搞藝術創作,請她當
模特而已,多正常的事,你小舅子的觀念沒那麼陳腐吧?這是藝術啊!」

  他這番話頗有些冠冕堂皇,挑不出錯來。有些話,秦子暉也不好與他說得太
清楚,一時就有些僵住了。他既沒法下決心留下施夢縈,但又覺得直接拒絕顯得
過於生硬,對不住師弟努力幫忙這一番熱心,左右為難起來。

  看著秦子暉毫不掩飾的尷尬,施夢縈莫名覺得快慰。

  就是有這份尷尬,一切才有意思!

  面前這個,是差點就成了自己的「姐夫」的男人。沈惜早早就父母雙亡,姐
姐、姐夫一家是他最近密的親人,如果施夢縈之前的人生軌跡沒有改變,那未來
的幾十年里,她勢必會和沈惋、秦子暉常來常往。從這個角度出發,一想到萬一
自己真成了對方的模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自己就會長時間一絲不掛地出
現在這個男人面前,在一間封閉的畫室里獨處,為了調整自己的姿勢,他也許會
觸碰自己,自己的身體也許會就此產生反應,所有這些都會清楚地被這男人看得
清清楚楚……

  面對所有這些,這個男人會感覺興奮,還是愈發難堪呢?

  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剛開始恐怕會是後者吧?

  品咂這份難堪,施夢縈卻浮起一絲怪異的快感。

  更何況,或許自己能讓這份難堪更進一步,演變成興奮呢!

  根據周曉榮的理論,如果想要刺激沈惜,那就得找在現實中和他有著密切關
系的男人上床,這能讓他感受到直接來自於身邊最熟悉的環境的強烈惡意。同樣
的侮辱,來自陌生人和來自熟人,威力是絕對不可同日而語的。

  施夢縈認同這個理論,換成是她自己,當然更不能接受沈惜給予自己身邊的
朋友的善意大於給予自己的,不然發現孔媛在布衣人家工作,何以能令她激動至
此呢?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施夢縈接受周曉榮的要求,選了他的堂哥上床。

  如果現在,這個能讓沈惜感到如芒在背般的強烈惡意的男人,變成他的姐夫
了呢?

  一定會比周旻更令他難以接受吧?

  自己給秦子暉當裸模,如果整件事最後真變了味,沈惋家中恐怕就難得安寧
了。而一旦沈惋發現,引發家變的那個女人居然是自己,那恐怕他們姐弟倆之間
也會鬧得很不愉快……

  越想越覺得興奮啊!

  施夢縈對沈惋這女人原本就一直有種莫名的淡淡惡感,如果能在傷害沈惜的
同時,順便給這女人也添點堵,對她來講,真是件心曠神怡的事。

  於是,令秦子暉大感意外的事發生了。施夢縈在當模特這件事上,表現出了
極為強烈的熱情。她主動表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她也完全不介意,曾經的往
事不應該影響現在,她願意留下當模特。

  這下秦子暉更加難辦了。

  如果施夢縈的態度與他一致,那朱辰驍一個人的勸說就會顯得單薄,秦子暉
只需要再磨出一段緩沖,就能推了這件事。可施夢縈出人意料的表態,卻顯得他
才是這里唯一一個糾結小節,不知變通的老古董。面對朱辰驍的賣力勸說和模特
本人的大方示意,秦子暉如果還是堅持要求換人,就實在顯得過分冷硬了。朱辰
驍這邊還好,畢竟是素有舊交的學弟,說到底不過就是沒有用他推薦的模特而已,
算不得什麼大事;但對態度積極的施夢縈而言,他的執意推拒,倒是有點刻意針
對她的意思,未免有失尊重。

  於是秦子暉只能勉為其難地同意,暫定就讓施夢縈擔任模特,但不必急於開
始,約好到周三時再在畫室見面。

  對於今晚的會面,這幾天里,施夢縈作過很多設想。她不知道是不是從今晚
開始就要裸體作畫,也不知道到時候秦子暉真正關註的是自己身體的哪些部位。
雖說從沒做過人體模特,但施夢縈對此多少也有一點了解,如果真的只是正常的
畫家與模特的關系,彼此恐怕會坐得很遠,而對方應該也不至於會刻意關註自己
的敏感部位。

  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更主動一些?要坦然地將那些神秘的部位直接放到那男
人眼前嗎?如果一切順利,會不會今天晚上就能看到這男人醜態百出的一面呢?

  是不是已經可以期待第三段視頻了?

  其實,施夢縈對秦子暉基本是陌生的。這人的性格、人品究竟如何,她一無
所知,但她覺得勾引一個男人,應該沒什麼太大的難度?徐芃說過,對自己那個
天生的大屁股,男人看到就會想要狠狠操一次。

  自己遇到過的那些男人,大學老師如方宏哲、培訓講師如徐芃、金融精英如
崔誌良、外企白領如周旻……這些在施夢縈看來都還算得上人模狗樣的男人,有
哪個不對自己的肉體垂涎三尺?更別提那個只要想起就會覺得惡心的的董德有。

  就算是那個只會偶然想起,算是近一年來她遇到過的唯一一個勉強算是好男
人的範思源,在那段尷尬的戀愛中,他還不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和自己上床?

  前幾天周旻對她這一身皮肉用這麼幾個字形容:一身騷肉三個洞。

  難道秦子暉不是男人?他的那個醜陋的玩意,難道不想鉆進自己身上這些誘
人的洞里,好好爽一把嗎?如果一個洞的誘惑力不夠,那就給他兩個;兩個還不
行,那就三個洞都給他玩好了,還怕他不上鉤?

  在性的趣味上,每個男人都有微妙不同,範思源似乎很中意情趣內衣之類的
視覺刺激,崔誌良偏愛自己伏低做小地任他作踐,周曉榮則簡單得多,只要能讓
他盡情在屁眼里馳騁就行……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男人,秦子暉難道還會有什麼特
別癖好?

  客服不就是要樹立客戶需求導向的意識嗎?無論秦子暉想怎麼玩,施夢縈都
決心配合他。自己都已經連屁眼都拿出來給男人隨便玩了,秦子暉還能在自己身
上開鑿一個新的洞穴出來嗎?

  施夢縈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可以滿足秦子暉。

  只要能拉他下水,別的都不重要。

  有了這樣的期待,工作上那些小小的不快,都沒能真正影響施夢縈的心情。
周三之前這幾天,對她來說,簡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到周三,連綿不斷的雨
勢愈發磅礴,中午時,秦子暉通過微信通知她,因為雨較大,今晚的約會可以取
消,不用再去畫室了。情急的施夢縈幾乎秒回:「不不,沒關系的,我一定會過
去,準時到!」

  為了確保準時,下班後施夢縈連事先查好的公交路線都拋到腦後,直接通過
「滴滴」叫了輛車趕往撫祥湖畔的文創基地。雖然在晚高峰期間從公司出發,到
達目的地至少要花五十元以上,她根本想都沒想要花多少錢這種小事。

  雨滴粗暴地打在車窗上,濺開點點不規則的水花。

  施夢縈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不知怎麼,她突然想到,這些年里她似乎總在
雨中匆匆趕路,前方都是令她念茲在茲的未知命運。

  當年身在武山卻收到方宏哲說要出國的短信,趕緊坐大巴趕回中寧時,窗外
大雨滂沱;去年國慶假期里,深夜趕往沈惜家,試圖和他做最後的溝通,坐在出
租車里就像身處汪洋中孤獨的航船上一般。

  今天的情境也是仿佛舊時重現,恍如隔世。

  只是,和往常相比,如今的施夢縈已經不剩多少憂思愁緒,她甚至有些鄙視
曾經的那些多愁善感,曾經的那些大雨,只在她的腦海中匆匆掠過,隨即就被徹
底甩開。

  她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面對,等會究竟應該怎樣勾引秦子暉呢?

  是主動一些?還是含蓄一些?是留待日後慢慢來,還是時不我待今天直接下
手?

  車子開進文創基地園區的南門,沒多久就停了下來。這里距離秦子暉的畫室
所在的11號樓還有七八分鐘路程,施夢縈告訴司機停車,掏出手機通過支付寶付
了車費。

  自己明明準備直接將乘客送到目的地樓下,可這美女卻偏偏堅持要提前下車,
在大雨里步行最後這六七百米的路,司機搖上車窗時,臉上掛著些許困惑。

  施夢縈當然不會向他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早晨出門前,她靈光一閃想
到一個自覺很妙的點子,剛剛在車上她又盤算了一下,覺得這個點子肯定可以讓
自己在與秦子暉的互動中進退有據,遊刃有余。

  但是,她發現很快就發現自己失算了。

  上次朱辰驍帶施夢縈走的是文創基地的東門,11號樓的東北面是一片小小的
綠地,走上卵石小徑後,七拐八繞,很快就能與人群隔絕,施夢縈想在脫離眾人
視線後,收起雨傘,站到大雨中將自己渾身打濕。可這次她是在11號樓的西南側
下車,正位於園區的一條主幹道上,這會剛過了晚上六點,約好一起去吃晚飯的,
已經吃過飯豬呢比回辦公室的,忙了一天出發回家的,無數人來來往往。在人群
中,無視雨勢正急,刻意收傘未免太怪了,施夢縈想了想,還是不要顯得如此特
立獨行的好。直到她走到11號樓樓下,都沒有找到收傘的機會,施夢縈不由得翻
了翻白眼,早知如此,還不如坐車走完最後這段路呢。

  走進11號樓,世界突然變得冷清。11號樓一共有四層,秦子暉的畫室位於最
高層。站到大廳與中庭間的大玻璃窗往上看,整幢樓幾乎只有四層有幾扇窗戶透
出燈光。也不知一到三層,分別是做什麼用的,黑燈瞎火的,整個樓此刻好像除
了秦子暉的畫室外,已經空無一人。

  機會終於來了。

  施夢縈快步走向中庭。這里是個綠意盎然的小院,兩條卵石小徑十字交錯,
施夢縈把傘支在門邊,踏上石徑直接走進雨中,冰冷的雨水沖刷在她身上,幾乎
就在兩三分鐘里,她渾身上下就濕透了。白襯衫緊貼到皮膚上,浸入的雨水是如
此之多,以至於明明肌膚和布料間已經緊緊黏連,卻好像還是感覺是一層厚厚的
水在其間湧流。

  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襯衫皺巴巴地貼著上半身,明顯透出曖昧的肉色,
早上想到這個點子後,雖然沒有確定一定會用,但她還是特意又換了一套肉色蕾
絲半透明內衣,如果有人遠遠看上一眼,多半會以為她襯衫下什麼都沒穿。施夢
縈的胸部雖然不算巨大,但也算得上圓潤飽滿,曲線玲瓏,與膚色幾乎一致的內
衣,襯得整個上身呈現出透著蜜感的誘惑。

  這就是施夢縈想要的效果。

  將濕漉漉的長發攪了幾下,本想盤起來,想了想又覺得還是分作兩股,搭在
胸前更顯魅惑,施夢縈回到廊下,把自己簡單事多了一番,朝電梯走去。

  到了四樓,在畫室前按了門鈴,很快秦子暉的聲音又從問答器中傳出:「小
施嗎?」

  「對,秦老師,我到了。」

  秦子暉沒再多說什麼,門直接開了。

  施夢縈徑直來到上次和秦子暉見面的房間,這次他已經等在那里。不知道他
是不是有些準備好的話要說,可迎面看到進門的施夢縈這麼一副渾身濕透的狼狽
樣,小小地吃了一驚,有什麼話也都咽了回去。

  「這麼大雨,你沒帶傘……還是摔跤了?」秦子暉正在詫異,一眼瞥見施夢
縈手中提著一把傘,立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趕緊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發現衣
褲都只是濕,沒有臟破的痕跡,應該不是摔跤,松了一口氣。

  施夢縈覺得他的光在落到自己胸前的時候,有一個極為短暫的停頓,匆忙打
了個轉,隨即又飄向別處,這個發現使她大受鼓舞。她一邊撐開傘,支到門邊的
空地上,一邊委屈地說:「剛才突然來了陣大風,傘差點被吹飛了,結果淋成這
樣。」讓施夢縈有點不習慣的是,這幾句話的口氣中刻意帶了些撒嬌的意味,二
十多年都沒撒過幾次嬌,秦子暉聽著還沒覺得什麼,她自己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施夢縈一邊說著,一邊走近秦子暉。她毫不扭捏地就這樣堂皇正大地將自己
半露不露的正面身體直接對著男人,在走到秦子暉身邊時,她看似很隨意地脫下
了濕透的襯衫,揉成一團捏在手中,左顧右盼:「你這里有衛生間嗎?我能不能
先擦一下?」

  秦子暉像是為了要給她指方向似的,往後挪了三步,擡手指著房間角落的一
扇小門,那里是一個小盥洗間。這個畫室是秦子暉固定的工作室,平時除了待在
家里,他有八成以上時間是在這里度過,在這兒一待就是一整天可以說是家常便
飯。所以裝修時,他還是盡可能想把這里的功能弄得齊全些。雖然因為樓層整體
管線布局設計的原因,畫室里不能配備專門的衛生間,但還是設法弄了個小盥洗
室,至少能在疲憊時洗把臉。

  引著施夢縈去盥洗室,秦子暉又從櫃子里翻出一條幹凈毛巾,雖然不是新的,
至少上次清洗後沒再用過,拿來給施夢縈湊合用一下。

  施夢縈從盥洗室出來時,和身上穿的比進去之前更少了。在里面,她索性把
深色制服褲子和襪子全脫了,就這麼光著腳,渾身只剩下全套肉色半透明蕾絲內
衣走了出來。

  胸罩是半杯型的,乳頭以上的乳肉幾乎完全暴露在外,而內褲則是寬邊丁字
型的,比細繩略粗些的兩只寬的布條勒在股溝中,兩個肉球般肥潤的臀瓣一覽無
余,乳波流蕩,臀肉震顫,色澤極深的紫黑色乳頭和下身濃密的陰毛若隱若現,
施夢縈又刻意沒把皮膚上的水珠擦幹凈,全身上下的肌膚上都留有點點晶瑩。她
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出來,毫不遲疑地直接來到秦子暉面前。她正想說什麼,突
然驚訝地發現秦子暉的穿著與剛才相比,似乎也有所不同,棕色短袖 T恤外加了
一件藍黑粗條紋休閑襯衣,左手捏著車鑰匙,右手則提了件淺灰色男式薄外套。

  面對幾乎裸著走出盥洗室的施夢縈,秦子暉並表現出過於明顯的異樣態度,
就好像眼前這女孩看上去與平時沒有任何分別似的,順手將手中那件外套遞了過
來。

  「你的襯衫全濕透了,就算擰幹,穿起來也不方便,拿這衣服披一下吧。這
是我平時放在這邊,防備變天的,還算幹凈,別嫌棄。」

  施夢縈默默地接過外套,眼神飄向他手中的車鑰匙:「我們……接下來不畫
了嗎?」

  秦子暉擺擺手:「我剛才到外面看了一下,雨小了很多,還是趁這機會閃人
吧,誰知道一兩個小時以後,會不會有變化?你剛才淋得那麼濕,還是趕緊把衣
服穿上吧,免得著涼。我送你回家吧。」

  施夢縈暈死,靠,我進盥洗室只是為了能自然地脫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在里
面想辦法怎麼勾引你的時候,你跑出去看雨有沒有變小?

  她想再做一下最後的努力:「說不定再待一會,雨就停了呢。反正那麼大的
雨,我都過來了,要不我們還是畫吧?」

  在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秦子暉從她身邊走開,四處查看電源和門窗。

  「算了,你都這副樣子了,真讓你裸體待上一兩個小時的,恐怕多半就會感
冒了,下次吧,具體什麼時候再聯系好了。」

  「我是第一次當模特,完全沒有經驗,不知道感覺對不對,就算今天不畫了,
不如秦老師你先教教我吧?」

  秦子暉攤了攤手,溫柔地笑:「你在盥洗室里的時候,我跟家里打過電話,
說今晚提前回去,我女兒等我回去陪她看書呢。」

  這話一說,算是徹底把施夢縈想說的話都堵死了。

  恍恍惚惚走到樓下,施夢縈郁悶之極。事情完全沒有按照她的預想發展,怎
麼變成現在這樣了?她怎麼都想不到竟會興沖沖地展開一番設計,卻正因為這番
設計,導致直接 game over,這是在耍我嗎?

  施夢縈謝絕了秦子暉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說直接叫輛網約車就行。

  秦子暉並沒有堅持:「也行,反正現在才七點,這個基地里有好多人,沒什
麼危險的,那你自己小心,早點回家,抓緊洗個熱水澡,免得生病。」他隨口叮
囑了幾句,像是應付式的客套,說罷就匆匆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施夢縈興味索然地揮了揮傘,殘留的水珠濺到了臉上。

  隨即她抿了抿嘴,腮邊鼓起兩個好看的小肉包:總有下次!

  秦子暉這邊不如意,施夢縈想到了昨天給沈惜寄出的視頻。他收到了嗎?就
算今天還沒到,明天總該到了吧?呵呵,這次,你還會在看完之後氣急敗壞地來
找我嗎?

  或許註定要讓施夢縈兩頭都落空——只是她現在並不知情——她的第二個期
待,也必將落空,因為沈惜根本就收不到那段視頻。

  他周一就飛去了英國。

  忙了大半年的數據庫升級項目兩個月前基本完工,進入了測試階段。作為名
義上的升級項目團隊負責人,沈惜擁有原創者的光環,但還是清醒地意識到自己
的技術和經驗在團隊中並不冒尖,所以大部分時候他做的實際上都是協調工作,
努力將這個接近一半成員分居各國的背靠背團隊凝聚成型。

  這次去英國,主要是為了參加項目成果報告會,只要報告得到通過,那後續
的工作就會由別人跟進,今後沈惜無需在這方面投放更多的精力了。

  臨走前,裴語微半玩笑半抱怨地問:「你這次不會又一去大半個月吧?」

  沈惜算了一下:「不至於,呵呵。主要就是參加個報告會,產品上線以後收
集數據、測試狀態這些事都不用我管,除非產品有重大缺陷,否則我的活基本就
算完了,頂多個把星期就回來。」

  男友遠去英倫,裴語微的生活頓時枯燥了許多。去年回國之後,有段時間,
她經常會和閨蜜們安排各種節目,但自從和沈惜在一起以後,她出去玩的次數越
來越少,在閨蜜中留下一個「重色輕友」的名聲。

  即便這次又安排了節目,裴語微也未必真有心情和時間去玩。

  端午節過後,裴新林突然交給了她一個艱巨的任務。

  新越集團是個龐大組織,枝蔓繁茂,就算不計那些參股的企業,只論新越控
股的分公司和工廠,就不下二十個,下屬員工總數恐怕連裴新林都不一定確切掌
握。在沈惜坐上前往英國的飛機的當天下午,裴語微的公司內部郵箱突然收到一
份包括近三百份人事檔案在內的超大文件。這些檔案里記錄的人,都是已經經過
一層篩選的各分公司中層以上管理人員,其中不乏分公司總經理或工廠負責人級
別的高層幹部。

  裴新林的要求是,兩周內看完全部檔案資料,至於為什麼要看,看完之後如
何,他一字未提。裴語微也沒有追問,老老實實地一份份地啃了起來。父親只給
了她兩周時間,細算算,就算加上休息日,每天平均要看二十份檔案,這可並不
輕松。

  因為不清楚看完檔案以後,父親還會再什麼別的難題,裴語微不敢一目十行
地粗疏瀏覽,每份檔案都看得很仔細。企業文化中心的工作雖然相對空閑,但也
不是完全無所事事,身為中心副主任的裴語微,每兩天至少要開一個會,經常要
接待前來參觀訪問集團企業文化園的客人,時不時還要應對各類媒體的采訪,每
天最多能抽出半天時間來看檔案,而且動不動就可能被意外打擾,在工作時間內
幾乎不可能看完二十份檔案,所以她每天都得把當日計劃內還沒看完的資料帶回
家,哪有心情和精力跑出去玩呢?

  今天已經是裴語微接到任務的第四天了,看完的檔案將將超過總數的五分之
一,要知道,她看的並不是小說或劇本,要想從枯燥的人事檔案中看出門道和趣
味來,沒點功力是做不到的,小丫頭直到現在還能保持耐心和專註,已經相當不
容易了。

  這天下午還算比較清靜,沒什麼人來打擾,裴語微一口氣讀完了四份檔案,
想稍微休息一下,拿過手機想看看沈惜有沒有在微信里給自己留言,突然發現不
久前收到了一條由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長點心吧!你男朋友和你的騷貨閨蜜搞在一起了!遲早被渣男和心機婊玩
死!」

  看著短信內容,裴語微有些發楞,第一反應是覺得好笑,這是誰發錯短信了?
很快她又意識到,恐怕對方就是想要發給自己。

  她大概猜出是誰給她發了這條短信。

  上網查了下手機號碼歸屬地,發來短信的陌生號碼是武山市的,這更讓裴語
微確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哈!真有意思。

  本以為這男人將來會完全從自己的世界消失,沒想到銷聲匿跡一小段時間後,
他突然冒了出來,還歪歪斜斜地捅來這麼一刀。

  如果自己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當初不是她本人充當把沈惜「借」給
閨蜜演戲的中介,如果裘欣悅和沈惜做戲那天自己不是躲在相鄰的臥室中,清楚
地知道隔壁發生的每一幕,崔誌良捅出的這一刀,說不定還真的能見點血咧!

  但現在卻更像是個笑話。

  怎麼應對這條短信呢?不理不睬?

  攥著手機,默默想了一會,裴語微撥通裘欣悅的電話。

  先是看似漫無邊際地閑談了一會,又約了頓沒敲定具體時間的晚餐,裴語微
終於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對了,你那個前男友,叫啥來著,後來還有沒
有來煩過你啊?」

  「他敢?!哈哈……」

  「前幾天菁菁跟我聊天,說你還是太便宜那家夥了!」裴語微隨口拉過來一
個閨蜜打掩護,她沒打算把今天收到短信的事告訴裘欣悅,實際上如果沒有必要,
她也不想和沈惜說這檔事。借著前幾天和閨蜜聊天的話頭,正好能引起接下來的
話題,不然如果揪著前男友多問幾句,恐怕是瞞不過裘欣悅的。

  說起菁菁對這件事的看法,裘欣悅倒是不覺得奇怪,因為那個閨蜜當著她的
面也這樣講。

  「唉,還要幹嘛呢?找人揍他一頓嗎?對我有什麼好處?真的非要把他怎樣
怎樣,倒顯得我有多重視他,特別受傷害呢!現在這樣,把他當個無聲的屁給放
了,一切安好,阿彌陀佛。」裘欣悅說得雲淡風輕,像在說別人的事似的。

  裴語微笑她佛系,隨即又改口附和:「也是,渣男趕遠一點就行了。不過必
要的教訓還是要有的,他現在還在他那個公司混得好好的?」

  「那倒沒有,你知道,我們家本來就是他們公司的客戶,我還介紹過幾個姐
妹在他們那里做理財呢,對了,菁菁在那邊就有賬戶啊。雖然我是沒搞過事情,
沒找人去打招呼,不過聽人說,好像分手以後沒幾天,他就自己辭職了,大概在
那邊的日子不好過吧。」

  「哼,這還差不多!那他可能他是回老家去混日子了。」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分手之後,就再沒打聽過,別人跟我講他辭職,我也
懶得問他後來怎樣。」

  話說到這里,差不多就行了,再問裘欣悅肯定會起疑。裴語微不緊不慢地換
了別的話題,又扯了好一會,這才掛斷電話。

  看來崔誌良真的可能已經回老家了,所以自己才會收到這條用武山的手機號
碼發出的短信;當然也可能他還留在中寧,只是換用了老家的手機號。在裴語微
看來,如果崔誌良已經離開中寧,這條短信就純粹只是發泄郁悶,沒必再多加關
註;如果他仍然留在這邊,過了這幾天卻又特別暗中丟出這樣一條短信,那他的
心思就要陰暗得多,極可能還另有所圖,不能聽之任之。

  裴語微又想了好一會,打電話讓助理李敏過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李敏捧著一大疊文件夾走進裴語微的辦公室,小心翼翼
放到了辦公桌一角,笑道:「總監,第三批檔案,四十份。」她之所以過來得這
麼慢,就是因為她剛才正在照著裴語微的吩咐,打印人事檔案,走不開。

  裴語微做著哭笑不得的表情,揉了揉太陽穴。所有的檔案資料都有電子版,
但如果要她整天對著電腦屏幕逐字閱讀,裴語微覺得自己肯定受不了,所以她讓
李敏把那些檔案分批打印成紙質版,這樣讀起來眼睛能稍微舒服一點。這次李敏
拿進來的已經是第三批了,實際上,第二批檔案她還有七八份沒看完。

  不過她叫李敏過來,不是為了檔案。

  「這個……」裴語微撕下一張便箋紙,寫下「崔誌良」和「誠惠證券」七個
字,遞給李敏,「你想辦法去問問這個人的情況,他之前在這家公司工作,最近
剛辭職。有問題嗎?」

  「沒問題。」李敏沒有猶豫,也沒有追問緣由,只是在稍微思考一下後問道,
「您什麼時候要結果?如果需要詳細一點的資料,是不是有必要找一家調查公司?」

  裴語微略一沈吟,說:「暫時還沒必要找調查公司,我現在就是想確定,這
個人目前在哪里,是不是已經回老家了?哦,對,他是武山人。別的情況,可以
先不用管。不急,今天周四,你下個星期一或者星期二給我個結果就行。」

  「知道了。」李敏沒再啰嗦,快步離開。

  裴語微做了目前看來已經足夠了的安排,就沒有繼續糾結在崔誌良這人身上,
站起身倒了杯水,又簡單活動了下身體。在公司身著正裝,不可能做幅度太大的
動作,她只是草草做了一組山式伸展,又坐回辦公桌前,伸手拿起一份檔案文件。

  今天可還有近二十份檔案要看呢!

  不出意料,裴語微還是沒能在下班前完成今天的計劃量,去職工食堂簡單吃
了晚餐,回辦公室埋頭讀檔案直到快八點,最後還是要帶上最後六份檔案回家。

  沈惜不在的這幾天,裴語微都住在男友家,倒不是有了大別墅可住,就嫌棄
自己的小窩,她最近正在讀沈惜書房里的一套叢書,共有十幾本,她懶得把這麼
多厚重的大部頭全搬走,索性直接住在沈惜家里,在床頭櫃上擺上兩本,有空就
翻一會。

  到家時,剛過九點鐘。客廳茶幾上擺著沈惜的手機,他這次去英國,還是照
慣例隨身只帶了一個緊急通訊用的手機,平時常用的手機就交給裴語微保管。她
拿起手機瞄了一眼,發現有條下午收到的短信,通知小區的菜鳥驛站有個包裹寄
到。她看看時間,估計那個菜鳥驛站可能還開著,趕緊又跑出去,把包裹取了回
來。

  包裹很小,里面只裝了一個容量不算大的雜牌U盤。

  裴語微皺了皺眉頭,臉上添了幾分不耐煩。

  她又多半猜到這玩意兒是誰寄來的了。

  崔誌良、施夢縈……這一個個的,還真是不消停呢!

  裴語微捏著這個 U盤,輕輕拋了幾下,喃喃自語道:「你倆其實挺配的呀,
幹脆在一起吧,也算是拯救這個世界了。」

  雖然有些不耐,但 U盤里究竟是什麼內容,還是要看一眼的。不出所料,果
然又是施夢縈的性愛視頻,連「男主角」都沒更換,還是那個被叫做「旻哥」的
男人,不過場所換到了 KTV包廂,也算是搞出些新意。

  第一次收到施夢縈的性愛視頻時,裴語微拉著男友,非要他陪著自己仔仔細
細看完大部分細節才罷休,這次換成她一個人看,就沒那份興致了。 U盤里一共
有八個視頻文件,最長的一個大概能播放二十多分鐘,加在一起總時長近兩個小
時,裴語微快速拉動進度條,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工夫就看完了,其中還有一半
時間停留在施夢縈和著《小背簍》的音樂跳裸舞的那段。

  看完後,裴語微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刪了所有文件,把U盤丟進紙簍。

  沈惜回來,要不要說有過這個U盤的事?裴語微轉了轉眼珠,一時沒有結論。
再說吧,看到時候能不能響起來。

  這時,她才發現帶回家的檔案留在客廳,只好一邊懶洋洋地伸著懶腰,一邊
慢騰騰下樓,走到客廳,臨時又決定去廚房倒杯牛奶。

  動作雖然無比慵懶,但裴語微的腦子可沒有半點停頓,一直在思索著。她在
想該怎麼應對施夢縈的騷擾,雖然這些視頻不至於影響她和男友的感情,但要是
將來時不時會收到這樣一份「禮物」,多少也是件麻煩事。

  她知道沈惜在上次受到視頻後,曾經找過施夢縈,也知道有過那次會面,沈
惜不會再有其他動作,準備以不變應萬變。對男友的這個決定,裴語微沒有異議,
也沒有不滿,但這一套是沈惜的處事風格,不是她裴大小姐的習慣。這次視頻是
寄到了自己手里,是不是應該試試自己的處理方式呢?

  性愛視頻這個戲碼,參與度最高的當然是施夢縈本人,不但親自下場「表演」,
大部分視頻幾乎都沒什麼剪輯處理的痕跡,估計視頻整理和郵寄這些事也都是施
夢縈包辦的。但這事她一個人幹不了,至少她公司那個姓周的老板肯定置身事中。

  裴語微問過沈惜視頻里那個被他稱為「老熟人」的「旻哥」是何方神聖,沈
惜簡單介紹了他的身份,她知道表哥那個胖乎乎的死黨就是旻哥的堂弟。毫無疑
問,若非周曉榮牽線,施夢縈又怎麼會和周旻之間產生交集呢?

  這次 KTV里的視頻好像是那個旻哥拿著手機拍的,而上次的視頻里明顯旁邊
還有一個專門負責拍攝的男人,多半就是周曉榮了。

  所以,不斷寄視頻過來騷擾沈惜正常生活的滿滿惡意里,也少不了周曉榮那
份嘍。

  好吧,施夢縈是自己男友的前女友,該怎麼應對她,就由著他來決定。但其
他人,裴語微覺得自己還是有資格任性而為一下的。她突然翻出手機,撥通徐芃
的號碼。

  這會其實已經有點晚了,不過給徐芃打電話還用顧慮時間問題嗎?

  徐芃剛接起電話,略帶疑惑地說出「微微」兩個字,裴語微劈頭就問:「表
哥,我記得下星期你要給我們一些分公司的中層幹部上課,對不對?」

  「對啊,周三、周四,兩天的課。」徐芃在電話那頭下意識地擡頭想看看時
間,卻發現自己正待在臥室,墻上沒有掛鐘。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至少快到十點
了,裴語微怎麼會在這個點,風風火火打來一個電話,說的卻只是上課的事?

  「新越上次和你們簽了協議,一共包含七個課程,我記得你這次,是最後一
個吧?」

  「是的……「說到這里,徐芃不免有些遺憾,新越給他們的機會還是太少,
「我們基本是按一個季度來排課的,六月中這次,就是這個季度最後一次課,也
是和你們協議里的最後一次。」說到這里,徐芃突然精神起來,小丫頭這次打來
電話,是不是有機會拿到新合同呢?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嗯,表哥,我們今天決定了一個事,我跟你說一下。」盡管現在要說的話,
其實就是之前幾分鐘內剛想到的,但裴語微還是說得一本正經,就好像是經過深
思熟慮似的,「你下個星期的課結束以後,我們和榮達智睿公司的合作就正式結
束。如果你還有與我們合作的興趣,我會讓培訓中心的人,單獨和你個人談協議,
但我們不會再以榮達智睿公司為乙方,榮達智睿的客服人員今後也不必再與我們
的培訓中心聯系了。」

  徐芃聽得一頭霧水,表妹突然說出這麼決絕的話,他還沒來得及心驚,先有
了十分訝異:「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個……」話沒說完,卻有些楞了,猛地靈
光一閃,他好像抓到了什麼。

  可以繼續與自己本人合作,但不以榮達智睿為合作對象,這背後隱含著什麼
意思?

  「表哥你知道,我年紀小,經驗是比較缺的,但是我堅持認為,一家公司掌
門人的人品和個性,可以折射出這家公司是不是可靠的合作對象,所以我主張讓
榮達智睿出局。」裴語微前半段話說得硬邦邦的,但話鋒一轉,又變得可愛起來,
「當然啦,我不是說表哥你哦,你算是榮達智睿的講師,不算掌門人哦。」

  徐芃腦子飛快地轉著,他不知道表妹是否清楚自己是榮達智睿的主要股東之
一,但既然她做了如此明確的切割,只把自己當作講師而非老板,那她口中所謂
「人品和個性」不可靠的「掌門人」,究竟是哪個,還用問嗎?

  見鬼,那胖子怎麼得罪這丫頭了?

  一個突兀的念頭霹靂般閃過徐芃的腦海。

  操!光想著會不會引來正主的報複,卻忘了池魚也是會不高興的,而且這條
美人魚不高興起來,麻煩更大。

  如果今天是沈惜打來電話,徐芃第一時間就會想到,肯定是為了施夢縈最近
在周曉榮鼓動下做的那些事。這些事雖然實實在在地影響了徐芃的心情,但他倒
是一點都不怕沈惜的報複,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參與進去,甚至還為此和周
旻小小地打了一架,他不怕這件事說不清楚。

  再說,在他看來,即便是周曉榮,應該也沒什麼事。雖然周曉榮在這件事上,
既是提供創意的「主謀」,又幫忙找來了周旻,還親自操刀完成了第一次拍攝,
但這胖子多少也顧忌那個「沈」字,一直都很聰明地縮在後面,直接和沈惜接觸
的始終都是施夢縈本人,頂多再算上為了一股怨氣,所以在鏡頭前毫無顧忌的周
旻這王八蛋。

  所以,無論是徐芃還是周曉榮,哪怕沈惜為此勃然大怒,應該也不會把矛頭
對準他們。何況以最近這段時間方方面面所了解到的有關沈惜的零星片段,徐芃
覺得這位也不是那種會任性暴走的主。

  可真不該遺忘的是,這位現在交了個女朋友,還是個更不該輕易得罪的……

  想想也是,這兩人剛戀愛沒多久,正是情濃之時,肯定整天膩在一起。施夢
縈寄過去的視頻,多半是讓他們兩個同時看到了,這到底是惡心了沈惜,還是惡
心了裴語微呢?

  小丫頭生氣了,後果好像很嚴重。

  裴語微在電話里用的是通知的口氣,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徐芃還想再解釋
幾句,她已經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

  隨手把手機丟到一邊,裴語微長長呼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拿起一份檔案,準備完成今晚的工作。

  才看到了第四行,手機就響了。

  裴語微一開始還以為是徐芃打來的,略感不耐煩,拿起來才發現,屏幕上的
來電顯示晃悠的是裴歆睿的笑臉。

  「幹嘛?」跟這小妞說話,裴語微的口氣隨便得多。

  「姐,能不能到你那里去住一晚啊?我就在附近,不想回學校啦。」小妞的
口氣乖得很。

  裴語微楞了一下,馬上意識到堂妹說的並不是沈惜家,而是她自己的小窩。

  「可我現在不在家啊。」

  「咦?你在姐夫家?那你幫忙問問姐夫,能不能收留我一個晚上啊?」

  裴語微有些為難。

  如果沈惜在家,跟他說一聲,讓裴歆睿過來住一夜不算什麼。雖然兩家上一
輩有恩怨,但沈惜對裴歆睿這小鬼明顯沒有太大的反感。清明假期那會,兩人說
好去逛寧南大學的校園,他還主動提過要不要叫小丫頭出來一起吃飯。可這幾天
沈惜不在,裴語微自己賴在男友家里住著沒什麼問題,可不和沈惜打招呼就自作
主張帶別人來住,不太合適。

  想來想去,她只能含糊地說:「沒有啦,你姐夫出國了,我沒跟他在一塊。
外面還在下雨吧?你別亂跑,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等我,我馬上過來。今天還是去
我那兒睡吧。」

  裴歆睿突然在電話那邊興奮起來:「耶?姐夫不在家呀?那你跑出去幹嘛?
跟誰在玩啊?」

  「你哪那麼多廢話呀?快點找個地方坐下,然後把位置發給我,我去接你。」

  裴歆睿的來電純粹是個意外,裴語微原本準備一鼓作氣看完檔案,然後就洗
澡上床的,現在只能又把攤開的檔案都收拾好,確認了一下第二天上班時該帶在
身邊的東西已經都帶上了,又認真檢查了一遍各處門窗,匆匆離開沈惜家,開車
去接堂妹。

  裴歆睿現在待的位置確實離堂姐家不算很遠,只隔了三個路口,就算走路大
概半個小時也能走到。她選了家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當裴語微從窗前經過
時,她一眼就看到了堂姐,在窗後不停地揮手。

  雖然這丫頭表現得一如往常的歡脫,但裴語微還是能看出她有些氣鼓鼓的,
情緒實際上並不太好。

  裴歆睿還沒忘了剛才那個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哈,姐夫不在家,你就跑去
外面浪!說,是不是在跟別的男人約會?」

  「神經!哎,我說,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期末考試嗎?怎麼晚上還有空出來亂
跑?」

  裴歆睿撇撇嘴:「是要考試啊,上午剛考過一門。下一門後天才考呢!勞逸
結合嘛,明天又不用考試,今天晚上出來玩,有什麼問題?」

  「你厲害啊!後天考試,不用複習的嗎?」

  「後天考試,今天才複習?那還有用嗎?你以為我是那種混60分掙學分的?」
裴歆睿說得底氣十足,但她確實有這個資格。在她進了寧南以後,無論是專業課、
公共必修課、公選課還是自選課,她只有兩門無聊透頂,幾乎從來沒有去過課堂
的公共必修課考在 80分以下。

  裴語微也知道自己這個個性不太靠譜的堂妹,在學業方面倒不必過於擔心。

  「好吧,算你說得道理。那你今天出來玩什麼呀?」她突然換了一副懷疑的
目光,遲疑著問,「你不會又想找……」

  「餵,我也有正常約會的好不好?哼哼,至少我本來以為是正常的……」裴
歆睿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將剩下的小半杯咖啡一飲而盡,雖然擺了副大咧咧的
樣子,但明顯還是露出一絲隱隱的不快。

  「哼,有個家夥找我出來約會,還以為他想追我,這人嘛,我覺得還行,所
以就給他一個機會跟他一起吃頓飯嘍,吃完飯說去酒吧坐坐,我也去了,本來想
看看他如果要追我,後面還會有些有什麼動作,可這家夥直接就問我去哪里開房,
操!這傻屌以為我是誰啊?」小丫頭說起臟話半點都不結巴,「我直接就把啤酒
潑他臉上了,他還敢罵我,王八蛋!」

  裴語微好奇:「他罵你什麼?」

  裴歆睿悶了一會,臭著臉說:「還能是什麼呀?無非是說我到處跟人上床,
還跟留學生玩,跟他裝什麼裝……」她裝出全不在意的模樣,腦海中卻在回想當
時那人罵她的話,比她現在複述的可要難聽多了。

  那男生抹著臉上的酒水,輕蔑地說:「你以為你裝純就不是婊子了?誰不知
道你就是只校雞?你的臭屄已經被操爛了吧?誰不知道你跟楊赫飛還有兩個留學
生玩4P,被操了一下午,動都動不了。我還願意操一操你這爛屄,你該謝謝我了!
賤貨!」

  裴歆睿越想越生氣!

  「操,都是汪燁這婊子到處說我壞話!遲早給她點顏色看看!那些猥瑣男也
真是賤到底了,以為只要請我吃頓飯,就能隨隨便便把我搞上床啊?神經病!我
是喜歡和男人上床啊,但你也得有這個本事啊!」

  裴語微看了眼周圍,好在附近幾個卡座都沒坐人,小丫頭口無遮攔說的話也
不會被別人聽到。

  「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不是要去我家睡嗎?走吧!」裴語微覺得如果接
下來還要聊類似的話題,還是不要繼續待著公眾場合比較好。

  「嗯,從酒吧出來,看看好像離你家滿近的,就想在你這兒蹭一夜。」裴歆
睿一邊解釋著,一邊走向服務臺結了賬,出門上了堂姐的車。

  小丫頭的心確實夠大,在車上和堂姐閑聊了幾句,不必再多加開解,就已經
把之前的事拋到腦後,很快轉了話題:「哎!對了,你還沒交代呢!姐夫出國了,
你不在家待著,跟誰去約會了?」

  聽她又說起這個話題,裴語微沒好氣地懟了回來:「約個屁會,你以為我是
你啊!我跟你說啊,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有主意了,忘了小時候我說什麼你就聽
什麼了?跟你多說幾句,你就嫌我啰嗦!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玩歸玩,別玩得
太過分了,如果你總是這麼不聽話,我就跟……」說到這里,裴語微頓了頓,她
本想說「就跟你爸說」,突然想到因為與沈惜戀愛的關系,自己和大伯的關系遠
非從前可比,只好改口說,「我就跟你媽說!如果你爸媽都不管你,我就告訴我
爸,讓我爸好好管管你!」

  「好了啦,你真的是越來越啰嗦啦!我有數的!你以為我真的隨便跟誰都亂
來啊!我也特意挑了目標的,好不好?」裴歆睿做了個鬼臉,「你現在越來越老
氣了,去年剛回來那會不是這樣啊?是不是找了個年紀大的老公,你把自己也當
成歐巴桑了?姐姐,放輕松,你只比我大兩歲!姐夫受不受得了你啊?」

  裴語微差點被她氣笑了:「哈!你這話說的!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姐
夫……」她突然發現自己被堂妹帶到了溝里,隨口也把「姐夫」這次說出來了,
但既然已經說了,索性就不改口了,還特意又大聲地強調了一次,「你聽好了,
你姐夫愛死我了!怎麼可能受不了?」

  「呃……好惡心……」裴歆睿做了個渾身顫抖打冷戰的姿勢。

  說說笑笑,很快到了裴語微家。

  「去洗個澡!身上都是酒味,不洗幹凈,不許上我的床啊!」裴語微像趕小
雞一樣趕著堂妹。

  小丫頭洗澡飛快,一絲不掛地走出來,沖堂姐攤開手:「你倒是給我準備一
件睡衣啊!這麼不細心,明顯沒學會怎麼當賢妻良母!」

  「自己去翻!你又不是沒翻過!」裴語微沖她翻了個白眼,拿著換洗衣服進
了衛生間。

  等她出來,卻發現裴歆睿舒舒服服地側躺在床上,滿臉都是曖昧的壞笑。
「」

  「嘿嘿嘿,我找到了好東西哦……」

  「你發什麼神經?」裴語微一時反應不過來。

  裴歆睿伸手到枕頭底下,一把扯出條開襠丁字褲,用一個手指穿過襠底的那
個小洞,輕輕搖動著內褲:「哈哈,我找到一堆騷騷的小衣服哦……看來你跟姐
夫還是玩得很high哦!姐,要不你現在穿上讓我見識一下你有多性感?嘿嘿嘿,
姐夫床上功夫怎麼樣?跟你以前男朋友比誰厲害呀?」

  「小騷貨!」裴語微蹭一下撲過去,一把搶過丁字褲,抄起枕頭丟了過去,
「瞎打聽什麼!」

  「切!」裴歆睿眼疾手快,接住枕頭毫不示弱又反丟回來,「真小氣!說說
怎麼啦?就算姐夫很差勁,我又不會笑話他;就算他很厲害,我又不會搶,你放
心啦!」

  裴語微一揚腦袋:「搶?你還想跟我搶?告訴你,就算是你姐姐我,還動不
動被他當成小孩子看,就憑你這小毛丫頭?你能搶走我男朋友才有鬼!」

  「哼!」裴歆睿氣哼哼地跳起來,幾下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囂張地在堂
姐面前轉了個圈,她個子不算高,但胸挺臀翹,身材比例勻稱,雙腿豐滿而健美,
整個人看上去充滿健康的性感。

  「餵,我有那麼差嗎?等姐夫回來,我就約他出來,搶給你看!」

  裴語微笑嘻嘻的,不說話。

  「算了啦!沒空!」裴歆睿本就在開玩笑,見堂姐不跟自己瞎鬧,也泄了氣,
又重新穿上睡衣,「等考完我就要去日本玩,哪有時間搶你老公?」

  「你一個人去日本?」裴語微聽了頗有些心動。和沈惜在一起後,兩人還沒
一起在中寧以外的地方旅遊過呢。

  「不是……」說起旅遊的事,裴歆睿不知為什麼變得有點吞吞吐吐,「我跟
Alex 一起去。」

  「Alex?」裴語微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聽著挺熟,突然想起他就是曾
經約會過一次的喀麥隆留學生。那次約會後,自己姐妹倆跟著他們兩個留學生一
起回家,要不是助理小李中途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讓她中途看了看沈惜在查令十
字街給她發來的照片,從而澆熄了她當時熊熊燃起的欲火,她肯定會和Alex上床。

  即使半途而廢,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足夠火熱的接觸,回想起那天自己曾動
情地將Alex的肉棒舔得一柱擎天,那根粗壯的黑肉棒雄糾糾氣昂昂地在她面前挺
立,帶著明顯的弧度,活像一根黝黑的香蕉,裴語微自嘲地笑了笑。同時她又有
點奇怪,跟Alex一起去日本玩,幹嘛擺出這麼一副鬼樣子?難道因為那天晚上Al
ex 原本是和自己配對的,小鬼頭就覺得這也算是在搶自己的男人?

  很快裴歆睿就說出了實情:「那個……其實還有我哥啦。我那個哥哥,他不
是在旅行社工作嘛,他說七月要和他的一幫朋友組個團去日本,問我有沒有興趣
一起,我就約 Alex一起嘍。你可別告訴我媽!」

  「你……哥哥?」裴語微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
很快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哦哦,我知道了,我不會跟你媽說的。看不出你跟
你哥的關系還挺好哈。」

  「嗯,我爸帶我和他吃過幾次飯,後來就跟他一直有聯系,我哥其實滿有意
思的,不管怎麼說,也是我親哥哥嘛。但是我也知道,我媽不會喜歡的,所以在
她面前我就不提了。」

  「那倒也是……算你懂事。」知道裴歆睿要跟她的異母哥哥一塊去玩,裴語
微倒是打消了拉沈惜一起去日本的念頭。

  「姐,你到現在還沒說你剛才跟誰約會呢?」裴歆睿轉來轉去又轉會到這個
話題,興致勃勃地追問。

  但裴語微已經在床上躺好,又關了房間的頂燈。

  「好了啦,別鬧了!你明天沒事幹,我可還要上班,看看都幾點了?不跟你
講了,睡覺!」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9-6-20 10:42

前所未見的鉅著好文,人物個性顯明,每個情節交待均能符合情理,作者之用心程度令人佩服啊!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9-6-21 09:54

【情欲兩極】(68)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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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一章,算是補四月的那章。盡可能補上每月一章的承諾,但這不代表本月
還會有新更,也不代表下個月一定有兩更,我只是抽時間盡力而為,勿謂言之不
預,哈哈。

           ************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蘇晨在香格里拉酒店向施夢縈講述她的故事。

  郭煜和孫易峰的妻子王靜娟網上聊騷。

  施夢縈設想通過勾引秦子暉上床報復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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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各懷鬼胎

  「跟陳小賤比,大圓奶操起來更爽嗎?」

  看著螢幕上出現的這行字,郭煜突然覺得腦子有些短路,不知該如何正確回
應。其實這個問題,對方可能只是玩笑似的隨口問問,他卻很想給出一個特別認
真的答案。

  「大圓奶」就是袁姝嬋,郭煜和朋友聊起女人時,一般不會直接稱呼名字,
而是根據特點取個代號。他原本管袁姝嬋叫「袁大奶」,結果有一次打字時,不
小心把前兩字的順序搞反了,輸入法默認彈出「大圓奶」這個詞,後來他們索性
就一直用後面這個代號。

  現在正在電腦那頭打字的,是郭煜在深圳的朋友——「炮哥」梁志剛。

  郭煜是在廣州讀的大學,畢業後去深圳混了好幾年,梁志剛是他的校友,大
學裡相識,剛開始關係只能算一般,就是郭煜在深圳工作那段時間,兩人從一般
熟人慢慢混成了死黨。

  兩人最重要的共同語言,就是女人。剛出社會的兩個年輕人,雖說各有各的
本事,但無論金錢還是地位,都還處於相對弱勢的位置。梁志剛是本地人,家境
不錯,但在深圳那座城市,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雖說他依靠關係成功考上了公
務員,還鑽進了大有油水的住建部門,但當時還墊在官場金字塔的最底端,遠沒
混到現在官職不大,但手頭權力不小的「實惠」地位;至於郭煜,作為初出茅廬
的平面設計師,就更別提了。總算他們身上各有吸引女人的特點,倒也不曾在女
色上有過嚴重饑荒。

  第一次玩3P,就是兩人一起完成的。在一起動了這個念頭以後,他們在各自
的目標範圍內找了很久。十來年前,願意嘗試如此生猛創意的良家妹子少得離譜,
連妓女都很少願意接這種活,尋尋覓覓,最後好不容易才約到一個有名的熟女樓
鳳,答應多給一半報酬,包了夜,兩人這才一償夙願。當時還是熱血愣頭青的兩
個人聯起手來,幾乎不間斷地折騰了那個比他們大了十幾歲的熟女大半夜,以至
於第二天中午他們醒來要離開時,那老屄還在呼呼大睡。後來再聯繫,樓鳳在QQ
裡大罵兩人變態,真把她的屄操腫了,屄中嫩肉還有幾處磨破了皮。

  有了那幾年的交情打底,即便後來郭煜回中寧發展,兩人的關交情也沒斷,
經常有聯繫,交流交流玩女人的經驗。所以上次有機會玩吳靜雅,炮哥才會特意
問了句:「我來中寧出差,約了個爛屄騷貨,要不要一起玩?」郭煜在遇到袁姝
嬋這個極品目標後,心癢難耐之餘,也時不時和炮哥提到正在攻堅的這道難關。

  今天是週五,郭煜自己開的工作室,忙碌與否基本可以自主掌控,炮哥那頭
可能也是因為已經到了下午,週末即將來臨,所以閑了下來,兩人在午飯後開始
閒聊起來。

  面對炮哥提出的問題,郭煜認真地想了好一會,這才開始作答,打了幾十個
字,又毫不猶豫地全部刪掉。這段時間裡,對方發來一個「?」,想必是納悶於
他突然的沉默。

  郭煜的回答非常長,一按回車鍵,頓時整個聊天介面就全都是他的這段話:
「不是操起來更爽的問題,而是這兩個女人,本來就不是一個 level的。硬要比
的話,陳小賤應該比大圓奶漂亮一點,但要論到『媚力』,兩個陳小賤也比不上
一個大圓奶。陳小賤是那種如果有的玩,就還有那麼點玩的價值的中檔貨,哪天
不玩了也不可惜;大圓奶是那種不管她有沒有在看你,不管她穿成什麼樣子,只
要你一看到她,就立刻會去聯想她的裸體,聯想她的屄,想要揪著她的頭髮在她
那張臉上噴精的高檔貨。如果說還能玩一玩的女人頂多是個洞,大圓奶就是個漩
渦,你越靠近她,越會整個人都被她吸進去。如果跟她的關係到了一個比較親密
的臨界點以後,如果還是找不到機會操她,就會有白做男人的感覺,這種遺憾,
會讓你抓心撓肺的,整天都想怎麼才可以扒光了她狠操,不能跟她上床,就過不
去這一關!」

  電腦那邊也出現短暫的沉默,隨即出現一行字:「操!那就真是個極品了?
有照片嗎?」

  郭煜猶豫了一下,在硬碟裡找出幾張從袁姝嬋的博客下載的照片,選了其中
最能體現他所形容的那種「魅惑」的一張,發給了炮哥。

  對面又有一陣不說話,隨即說了長長的一句:「確實不算很漂亮,沒有欲女
的風騷,但光看眉眼,給男人的感覺就是特別撩人,是那種悶著但爆發起來騷氣
沖天的,看了真的很想操啊!哈哈,有沒有大奶照?」

  「暫時還沒有。」

  說起這個,郭煜也覺得很遺憾。那天晚上,他終於成功拿下了袁姝嬋,而且
自覺表現上佳,應該算是給這女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是,無論是在勢均力敵的
前戲調情時,還是在高潮過盡的激情餘韻時,袁姝嬋都不同意讓他拍哪怕聲明絕
不拍臉的激情照,更別提視頻了。

  炮哥發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看來你還沒操服她啊,就操了一次?」

  「嗯,就一個晚上。」郭煜說起這段還是略顯保守,不想告訴炮哥那晚袁姝
嬋不願在他家過夜,實際上兩人只是前半夜操了兩次。「這種女人要慢慢來,拿
下的過程很漫長,但很可能最終把她徹底拿下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貼著我,變成
一條極品母狗了。到時候想怎麼玩都行。」

  「這方面你確實比我有耐心,看好你!她操起來怎麼樣?」

  郭煜想了想,回了四個字:「手忙腳亂。」

  「啊?」

  「我第一次碰到這種女人,對著她,感覺她渾身上下:胸、屁股、腿、屄,
每個地方我都想玩,但又玩不過來,恨不得能多長幾根雞巴,把她身上的洞都插
滿,手裡也塞兩根。」

  「操!被你這麼一說,我今天就想飛過來!」

  郭煜撇撇嘴:「你就算真飛來了也沒用,我都還沒能第二次玩她呢,你這麼
快想 3P?你以為大圓奶是陳小賤那種婊子貨?」

  「不管第一次有千難萬難,只要有過一次,以後應該不會太難了吧?女人就
這麼賤。」

  郭煜又皺起了眉頭,原本他的想法和炮哥差不多,畢竟在他的經驗裡,絕大
多數女人確實如此,但這規律在袁姝嬋身上,完全無效。

  這個女人,總是能帶來各種意外。

  郭煜本以為自己對攻陷這女人的難度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實話實說,他
根本沒想過竟然會足足用兩個月時間才第一次得手。如果這女人是個扭捏拘謹的
雛兒,或是有家庭顧慮的人妻,這個速度還不算慢,可袁姝嬋卻明顯是觀念開放
的單身熟女,而且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他的好感,可偏偏就是看得見吃不著。
就像打麻將剛摸完牌就已經叫聽,結果直到桌上的牌都摸完了還沒能胡,這種挫
敗感遠勝於一開始就摸了手爛牌。

  終於和袁姝嬋上了床,郭煜覺得兩人間的性愛也算水乳交融,這女人對自己
應該也還滿意。在他想來,兩個月的「前戲」不僅會使自己著急,對袁姝嬋來說,
肯定也是過於漫長的鋪墊,厚積必然薄發,只要肉棒成功插入,女人內心的欲獸
應該會被喚醒,自己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嗎?最終的結果大跌眼鏡,袁姝嬋
對他的限制令人窩火,幾乎是施捨般允許他不戴套插上幾下,隨後就必須戴上避
孕套,他非但不能直接在她體內射精,也沒能勸她留下熬夜大戰。

  這是誰玩誰啊?

  郭煜本來以為,在那層窗戶紙捅破後,兩人間的關係就有了質的變化,這女
人對待自己的態度肯定會與以往不同,而這種心態上的轉變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對一個離了婚,長時間沒有男人滋潤的熟女來講,肉欲一旦被喚醒,肯定熬不住
男人對她的不冷不熱,忽遠忽近。只要能逼她一次次表現出狼狽的主動,遲早能
把她變成一團任人揉搓的淫肉。

  於是,從那天開始,郭煜就開始「熬」袁姝嬋,表現得比得手之前更加從容
禮貌,幾乎絕口不提性方面的話題,更沒有藉口兩人關係已經有所不同而提出進
一步的要求。大出所料的是,袁姝嬋的表現比他還自然,既沒有停止和他的聯繫,
又沒有任何往前多跨一步的跡象,既不見特別的尷尬,又不見突兀的熱絡,完全
不像已經跟他上過床的樣子。

  如果有個獨立於他們兩人的觀察者,幾乎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兩人上床前後,
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剛開始還以為袁姝嬋的表現只是出於女人的矜持,苦等了兩周,郭煜不得不
承認,與其說是自己在熬袁姝嬋,倒不如說是對方給他上了一課。

  這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中國女人,她是真不把和男人上床當回事。這種「不當
回事」,不是說袁姝嬋是那種隨便的爛貨,跟誰都能玩,而是說她既不介意和有
感覺的男人上床,也不會因為和男人上過床就對他另眼相看。對她來講,一次性
愛就像一頓晚飯,只是出於生理需要和心理趣味的享受,如果在某家店裡吃得好,
她可能會另眼相看,今後多光顧幾次,但絕不會非其不可,更不可能以其為唯一,
沒這家的廚師就活不下去。如果從此吃不著了,她也能瀟瀟灑灑地揮別。

  這種女人,真是拿不住啊。

  但也正是這種女人,激起了郭煜強烈的征服欲。

  就算要費盡心思,如果能把這樣一個女人最終馴服成任自己予取予求的母狗,
那才是真的有趣!

  當然,這些想法,郭煜懶得和炮哥深聊。他也知道,對方並不感興趣,他只
會關心,什麼時候才能在大圓奶身上玩3P。對於要分享袁姝嬋,郭煜並不是很介
意,炮哥還不是大方地拿吳靜雅這婊子出來一起玩嗎?如果不能讓袁姝嬋對自己
言聽計從,讓她給誰操她都乖乖聽話,怎麼算是征服她了呢?

  就好像好好訓練之後,無論往哪個方向扔球,狗狗都會忙不迭地竄出去追,
郭煜現在就是要爭取把袁姝嬋調教成說給誰操都毫不猶豫張開腿的母狗。

  「對了,你現在是不是一心撲在大圓奶身上,不理陳小賤了?」炮哥突然發
問。

  「實在沒這心思了。大圓奶真的很難對付,你知道我為了找准她的喜好、個
性,花了多長時間看了多久她寫的東西嗎?十幾年的博客文章啊!哪還顧得上陳
小賤?」

  「那倒也是。不過可惜了,雖然只是個婊子貨,但夠騷啊,只是拿來玩玩也
還不錯。」

  郭煜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吳靜雅這種女人,操的時候還算帶勁,下了床卻不
值得回味,根本沒有對袁姝嬋那種讓人日思夜想的渴望,所以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惜。正想回話,卻突然發現工作列中的 QQ有個頭像正在煽閃動。

  「你等一下,我這兒有點事。」郭煜一邊說,一邊點開新的對話方塊。

  找他說話的,是個叫「嵐思」的女網友,只問了簡短的兩個字:「在嗎?」

  「在。你找我的時候,我總是在。」

  「嵐思」是郭煜幾個月前通過網友介紹認識的一個已婚少婦,從沒見過面,
但他在那個介紹他們相識的女人的QQ空間裡見過她們的合照,所以知道她的長相,
只是他一直假裝完全不知嵐思長什麼樣。

  從長相和身材來評分,嵐思比吳靜雅還要低一檔,是能玩就隨便玩玩,玩不
到一點也不可惜的中低檔貨色,所以郭煜在她身上幾乎就沒費什麼心思。這個少
婦今年應該還不到三十歲,有個兩三歲的女兒,按說早該過了做夢的年紀,卻意
外地幼稚好哄。她那種自以為文藝的范兒,在郭煜眼中就是欠操的蠢。通過和她
聊天,郭煜還能聽出這女人對丈夫存有各種不滿。從各方面條件來講,嵐思應該
算是特別容易拿下的類型,就算郭煜撩撥她時都沒用上對付袁姝嬋十分之一的精
力,還是成功把她引到能自然地聊起關於性的話題的狀態。但是試探一兩次後,
郭煜發現這女人只想在網上撩騷,對實際出軌顧慮重重,這下他就失了興趣。後
來遇見袁姝嬋,連吳靜雅的聯繫都漸少,更何況是她呢?

  這兩個月來,嵐思在網上又找過他幾次,但郭煜只在心情特別好時陪她聊了
一個多小時,其他時候不是藉口正在忙工作直接閃人,就是謊稱出差隨口應付幾
句了事。好在之前一段時間的基礎打得好,而他就算是應付,還是把真實的態度
藏得很深,嵐思一直都沒覺得自己被怠慢了。

  今天突然又見嵐思開口,郭煜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今天對她頗有些蠢蠢欲
動的興趣。

  難道是袁姝嬋這邊hard模式玩得太傷神,想找個easy關卡虐虐菜鳥爽一把嗎?

  嵐思從來都是要隔好一會才短短地發來一句:「今天有時間嗎?」

  「嗯,稍等一下。再給我十分鐘,我把手頭的事處理一下,然後陪你。」其
實郭煜現在根本沒事幹,只是為了讓對方覺得自己很重視她。

  「沒事,你現在可以繼續忙。我是想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你總是花很多
時間陪我聊天,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

  耶?郭煜挑了挑眉毛,啞然失笑。沒想到不等自己開口,居然是嵐思主動提
出了見面,既然送上門來了,那這機會就不能輕易放過。

  「沒問題,美女請吃飯,就算沒有時間,也要像擠乳溝一樣擠出時間來啊。」

  「呵呵,那下班時候再聯繫嘍。」

  回了個「握手」的符號,表示達成約定,郭煜看著嵐思的頭像變灰,靠到椅
背上發了會呆。他對今晚這頓飯進行了多方位的設想,預估各種可能性,終於覺
得無論如何,自己都能應付裕如,這才興奮地搓了搓手,又打開和梁志剛的對話
框:「搞定,晚上有約了。」

  很快就有回信:「又要操大圓奶了?這次爭取拍幾張大奶照給我看看。」

  「不是大圓奶,別的女人。今天不一定能搞操,但遲早能弄上床。這個貨色
一般,所以我不推薦,如果你看得上眼,我爭取讓她接受3P。」郭煜隨手又找了
張嵐思的照片發給了炮哥。

  「確實一般,不過女人還得看床上表現。你先驗驗貨,要是這個在床上跟陳
小賤一樣那麼騷浪,玩玩也行。你小子不錯啊,看來生活是比我滋潤啊!」

  「那沒辦法,你老婆也是鐵飯碗公務員,除了準時上下班,沒事可做,那還
不整天盯著你?我老婆是護士,忙得要死,時不時值夜班,一出國進修就是幾個
月,我多自由啊!」

  「操!先不說別的女人,大圓奶你可要好好調教,我還等著3P呢!這騷屄的
屁眼能操嗎?」

  「不好說,我還沒提到肛交這碼事呢,不知道她的屁眼還是不是原裝貨。怎
麼,上次玩陳小賤的屁眼,上癮了?」

  「呵呵,大圓奶撩人嘛,這種騷屄,就得把所有洞都插滿才過癮啊。」

  「她的屁眼肯定不能放過,現在不好說,得慢慢來。」

  「沒事,我對你有信心。這種肯玩的爛貨,總是多操一次就少一點顧忌,吃
了雞巴就無所謂屄了,多操幾回屄,屁眼也不是不行,一個人操熟了,慢慢就能
再多加一個。到最後就想怎麼玩都行了,都這麼賤。」

  郭煜回了個「呵呵」。他當然不像梁志剛想得那麼簡單,但他對最終征服袁
姝嬋還是有信心的。

  袁姝嬋這邊必須細水長流,從長計議,他眼下需要關注的,還是今晚的約會。

  週五晚上,到處都有各色約會。

  徐芃今晚約了施夢縈。

  坐在餐桌兩邊,徐芃心裡突然冒起一絲特別可笑的感慨。

  上次和施夢縈這樣認真地相對而坐,是什麼時候的事?

  幾乎整整一年以前,第一次單獨和這女人吃飯,那時的徐芃清楚知道,飯後
就能帶著這個造作的冰山美女去開房,心底一團火熱。那晚,他確實如願了,也
就是從那天起,他興致勃勃地開始了一場遊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整件事變味
了呢?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計畫滑向了岔道,自己不能掌控整個遊戲,不能
掌控遊戲中的這個女人了呢?

  為什麼陷到這個遊戲中的,好像是半個自己了呢?

  點單後等菜的這段時間比較尷尬,徐芃本是善言辭的,尤其長於和女生聊天,
今天面對施夢縈卻有些木訥。倒是施夢縈對他今晚約自己的目的大為好奇,等了
一會,見他沒有主動提及的意思,索性直接開口問:「你說今天有事要跟我說,
是什麼?工作嗎?」

  昨晚接了表妹的電話,對應該先與周曉榮溝通,還是先找施夢縈談話的選擇,
徐芃思考良久。最後他決定,如果新越集團不至於心急到第二天就向榮達智睿發
來正式通知,那他就先假裝沒有那個電話,不跟周曉榮提起,先找施夢縈談。

  「你這些日子給你前男友寄過幾次視頻?」

  施夢縈對這個話題頗感意外。她能感覺到徐芃對自己報復前男友這件事始終
沒什麼興趣,哪怕她答應只要他們能幫手,報復成功後自己就「賣身」給他和周
曉榮當專屬的母狗。他不但幾乎不聞不問,相反還和周曉榮找來幫忙的周旻打了
一架。

  對徐芃這種反常的態度,施夢縈懶得多想。既然他不想參與,那就大路朝天,
各走一邊,反正有周曉榮配合,整個計畫也在順利推進中。這段時間她也沒再拿
這件事去找徐芃,兩人在公司裡幾乎很少說話。

  沒想到今天他主動提起這件事,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沒幾次,怎麼了?」

  徐芃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話。在提及昨晚裴語微的電話之前,他本想
先說說自己對施夢縈這次決定的真實想法,想勸施夢縈換種方法報復前男友,或
者能徹底打消報復的念頭更好。可是這話說起來也挺尷尬,周曉榮給施夢縈想的
主意其實不新鮮,當初徐芃打著幫她的幌子,也給過類似的建議,只是當時他還
只是拍照,現在換成視頻。當初他還騙施夢縈親手去刪筆記型電腦裡的照片原檔,
事後卻通過檔案修復軟體重新把這些照片都弄了回來,不光自己收藏,還順手分
享給了周曉榮。

  始作俑者,今天卻要開口勸阻,還真有些打臉。

  尷尬了一會,徐芃乾脆放棄,直接說起今天的正題。

  「你的前男友跟我表妹現在在談戀愛,你應該知道吧?」

  施夢縈當然知道,她也知道徐芃和裴語微之間的關係。其實在她看來,之所
以徐芃這次對報復沈惜的事如此消極,很可能是因為牽涉到他的表妹,想要置身
事外。

  「嗯,那又怎麼樣呢?」施夢縈如果能「正常」發揮,說出的話往往能把人
噎著。

  徐芃的目光轉冷,施夢縈此刻的態度使他頗感不快。

  「那好,我告訴你怎麼了。」徐芃不再兜圈子,說起了昨天裴語微打來的那
個電話,「你的行為現在給我們公司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知道嗎?」他這句話其
實並不準確,裴語微昨晚的舉動,嚴格來說應該叫決裂,而不僅僅只是施壓,榮
達智睿現在面臨的問題並不是受到了壓力,而是已經徹底失去了新越集團這個潛
在客戶。徐芃這樣措辭,只是想讓施夢縈以為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說不定能以
此為抓手,將壓力轉移到她身上,逼她為公司利益停止報復。

  但施夢縈聽完後,看上去卻完全不像感受到了壓力,三分歡喜中還帶著七分
不屑。

  哈,自己寄去的視頻不但令沈惜感到困擾,還讓他的女友不爽了?這倒是個
意外收穫呢!沈惜是白癡嗎?這種視頻居然還讓女友看到,活該被這位豪門千金
作死!

  自從因為業務聯繫而和裴語微扯上關係,施夢縈一直就看不慣這位不敬業的
大小姐,在知道她居然就是沈惜的現任女友後,看她自然更不順眼了。但即便如
此,施夢縈自問在和新越集團的溝通中,從來沒有因為個人情緒而影響工作,這
才叫職業素質好不好?這位大小姐竟然把公事當作感情用事的兒戲,果然是沒有
看錯她,任性小氣,公私不分!

  「既然你表妹都已經這麼說了,我覺得這事基本上已經不能挽回了,那我今
後寄不寄那些視頻,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看你表妹對我們公司的態度,就算沒有
這事,也不像有好好合作的意願。」施夢縈用她那種極端的思維方式來思考問題,
倒是正好說准了眼下的局面。

  徐芃聽了她的話,反倒噎了一下。他希望能讓施夢縈自己誤以為還有挽回的
機會,然後主動決定放棄報復,至於「只要不再寄視頻,就還能和新越合作」這
種話,他就算捏著鼻子說出口,可連他自己都不會信。

  施夢縈明顯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自己最新的業務方向。來到
榮達智睿後,大部分時候她總是面對始終不見起色的業績而迷惑低落,少有揚眉
吐氣的時候,去年年會時登臺拿獎是罕見的一次,這次接手公關寧電集團的任務
又是一次,她知道寧電一直都是榮達智睿最重要的客戶之一,現在甯電成了自己
的定點客戶,頓時有種重任在肩,深孚眾望的感覺,難免躊躇滿志,興高采烈。

  看著施夢縈興奮的樣子,徐芃更不知說什麼才好。他和周曉榮之所以決定把
甯電這個大客戶從程莎手中轉給施夢縈,不是因為對後者有什麼期待。程莎釣上
的那位樊副書記已經調崗,新任的主管副書記根本不吃程莎那一套,幾次公關都
沒能得到對方的認可,這幾年裡公司最重要的業務來源之一,到年底合同到期後
很可能就此流失。

  周曉榮可能也是過分灰心,不知怎麼想的,突然提議說:「反正沒戲了,不
如就交給施夢縈吧。那個老處女副書記這麼難搞,說不定兩個奇怪的女人在一起,
還能找到共同話題。」

  徐芃沒有意見。說白了,這其實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周曉榮明顯對寧
電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一心想去開拓類似寧旅集團這樣的新客戶。

  眼看施夢縈十分看重這次的任務,興致勃勃想大幹一場,徐芃覺得有些話還
是沒必要說破。

  徐芃懊惱地發現,現在的施夢縈並不比去年更聰明,卻莫名其妙添了幾分來
源不明的自信,而個性中原本就有的執拗,因為這些自信,則幾乎已經演變成了
頑固。自己說的話曾經對她有巨大的影響力,可現在哪怕正在交談,徐芃都覺得
她好像壓根就沒在認真聽他說話,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自己對這女人的控制力,可以說已經減弱到了極點。施夢縈,就像失控的人
工智慧般令人頭疼。曾幾何時,她只是一部任人擺佈操控的機器,誰能想到,開
發出自信和主動性的施夢縈竟會如此難纏?根本無法預測接下來她還會冒出什麼
奇葩想法,更不可能說服她放棄決定。

  徐芃想到了何毓新,自己的這位好友當初也算是贏得了施夢縈的信任,不妨
找他一試?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他試著想約施夢縈第二天再出來,叫上何毓新
一塊聚聚。

  施夢縈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

  「我明天下午約了朋友。」

  「晚上也可以。」徐芃做最後的努力。

  施夢縈撇嘴:「現在我還不能確定要跟朋友一起待多久,很可能會一直到晚
上,所以還是算了吧。」

  分手時,施夢縈沒有坐徐芃的車,自顧自攔了一輛計程車離去。

  閃爍的燈,疾馳的車,喧雜的聲,匆匆往來的男男女女,週五晚上的熱鬧剛
剛開始,徐芃的心情卻變得異常惡劣。

  一個人的心情影響不了整座城市的夜。

  蘇晨睜開雙眼時,窗簾微露的那條縫隙透著明亮的光,在那團細小的光影裡,
仿佛有無數的塵在歡舞。連日陰雨的中寧,今天看來徹底放晴了。

  時間不早了吧?

  蘇晨木然地動了動四肢,或許是因為剛剛蘇醒,似乎還不能自如地控制身體,
但手腕處的刺痛卻變得越來越清晰。她抬起雙手放到眼前,手腕上被粗繩緊束過
的痕跡宛然可辨,有幾處皮膚已經破了,露出極小的點點異於肉色的紅。

  探手摸了摸下身,前後兩個肉洞好像都還有酸脹感。是心理作用吧?雖然昨
晚被狠狠折騰了幾次,但好歹已經睡過一覺,雖然不清楚究竟過了多久,六七個
小時總是有的吧?下身的感覺仍然沒有消退嗎?

  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瞅了一眼,已經過了十點。

  這麼說,自己還是睡了將近七個小時,也不算少了。

  翻轉身,昨晚折騰自己的那個男人仍在身側沉睡,方方的臉上皺紋細密,似
乎比幾年前更明顯了。不知道沉睡中的他是不是夢到了什麼,整張臉怪怪地皺著。

  未經任何思考,蘇晨翻身起來,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薄被,跪到這男人腳邊,
輕柔地攥住縮得很小的肉棒,俯身湊到男人兩腿之間,伸出舌頭在皺成一團的包
皮頂端舔了幾下,慢慢將現在僅有她中指兩根指節長短的肉棒吞到嘴裡吸吮。

  都說男人會有晨勃,早上醒來時肉棒都是硬邦邦直挺挺的,或許因為年紀的
關係,眼前這男人的肉棒此刻看起來,倒是比他狀態好時顯得袖珍許多。

  昨晚從八點多一直玩到後半夜,男人的下半身佈滿了汗水、精液、尿水和蘇
晨下體的分泌物,甚至應該還有紅酒和牛奶的殘留。所有這些混雜在一起,說不
上究竟是種什麼滋味。男人睡前沒去洗澡,這股味道還完整地保留在肉棒上,此
刻正在蘇晨口中爆炸。

  以蘇晨現在採用的姿勢,看不到男人的臉,但隱約能感覺到他似乎正在清醒
過來,不由得更加賣力地吞吐,口中的肉棒以驚人的速度鼓脹起來,很快就至少
粗長了一倍,接近它的正常水準了。

  突然一隻大手按在她的腦袋上,使勁往下壓,蘇晨自然而然把嘴又張大了一
些,整張臉都埋進男人兩腿間,嘴唇完全緊貼他襠下的皮膚,肉棒的頂端已經頂
到了喉嚨口。這種徹底充滿、喪失活動空間的狀態,使蘇晨口腔中迅速積滿了唾
液,難以抑制地從唇角溢出,緩緩順著下巴淌到了脖子上。

  「小蘇狗,還記得早上要這樣叫醒主人啊……」男人戲謔地說,卻不給蘇晨
回答的機會,他五指用力抓著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死死摁在自己襠下,肉棒狠堵
著她的喉嚨口。直到看著這女孩被頂得直翻白眼,幾乎快要窒息,這才鬆開手,
愉悅地看著滿臉憋得通紅的蘇晨狼狽地吐出肉棒,不住幹嘔。

  好容易才理順呼吸,蘇晨媚笑說:「那當然,跟著主人那兩年,賤狗早就已
經學會『活在襠下』啦,賤狗每天的第一項職責就是把主人舔醒嘛!」

  「乖!」男人揚手在她的面頰上拍了幾下,又在肉棒上搓了兩把,「你辭職
以後這兩年看來也沒閑著,都開發出新技能了,這個我喜歡,來,給你吃早餐!」
說著男人翻身下床,拍了拍蘇晨的屁股,她毫不猶豫地跟上,亦步亦趨跟著他走
向衛生間。

  現在被蘇晨稱為「主人」的這個男人,是中寧旅遊集團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楊
澤烜。

  大學畢業後,蘇晨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寧旅集團辦公室任文員,而分
管的公司高層正是楊澤烜。

  正像去年在香格里拉酒店受徐芃指使給施夢縈洗腦時講的故事那樣,三年前,
因為前男友婚前的突然失蹤,情傷難愈的蘇晨慢慢習慣以酒澆愁,習慣沉溺肉欲,
逐漸成為某酒吧的熟客們口中的「公廁花」,而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她沒對施夢
縈提起。

  真正讓蘇晨沉溺的,其實不是純粹的性愛,而是伴隨著性的痛苦。所以她尤
其喜歡男人不顧她的反胃噁心而強行用肉棒捅她的喉嚨口,喜歡做愛時被粗暴地
抽打屁股,喜歡乳頭、陰唇這些柔嫩部位被男人狠命掐捏。可惜在酒吧釣到的那
些男人,也不是每個都有這方面的愛好,總是不能完全讓蘇晨滿足。

  在酒吧出沒了幾個月後,蘇晨被楊澤烜弄上了床。這位平日在公司裡顯得最
不苟言笑的大領導,讓蘇晨見識了他私底下的另一幅面孔。第一次開房,他就用
絲襪將蘇晨雙手反綁,又用他的襪子塞住她的嘴,掄起皮帶狠狠在她的屁股上抽
了二十幾下,痛得蘇晨涕淚橫流,要不是嘴巴被堵住了,肯定會叫得驚天動地。

  這一頓皮帶直接把蘇晨抽服了,她渴望的東西在楊澤烜這裡就能得到滿足,
何必再去酒吧撞大運般一個一個男人地嘗試呢?此後的六、七個月裡,曾經的
「公廁花」從那個酒吧徹底消身匿跡,逐漸變成一個口口相傳的淫賤傳說。蘇晨
搖身一變成了楊澤烜胯下專屬的「小蘇狗」,單獨相處時,他經常會以「主人」
自居,而蘇晨叫得也順口。

  楊澤烜有家庭,所以兩人很少一起過夜。偶爾有幾次同眠,或者是出差,或
者只是以出差為名而在外面開房,楊澤烜「訓練」蘇晨養成一個習慣,只要是她
更早醒來,就必須用口交的方式叫「主人」起床。

  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兩人平日裡掩飾得很好,但時候一長,他們的關係在
公司裡還是慢慢形成了傳言。楊澤烜的夫人個性很硬,聽到風聲後在家中大鬧,
而且毫不妥協地表示,只要楊澤烜不把騷狐狸精辭退,還敢繼續亂來,她是絕不
會在意「家醜不可外揚」這種屁話的,一定要去公司裡狠狠鬧一場,看楊澤烜到
時怎麼收場。

  深知自己的老婆說得出做得到,面對如此威脅,楊澤烜毫不猶豫選擇中止和
蘇晨的關係。總算「小蘇狗」伺候得足夠好,他還是沒能絕情到底,私底下偷偷
給了她五萬塊錢當作補償,而且也沒用辭退的名義,算她主動辭職,保留了體面。

  離開寧旅集團後,又過了幾個月,蘇晨應聘進入榮達智睿。從辭職算起,她
和楊澤烜已經差不多有一年半沒有聯繫了。

  這次再續前緣,算是蘇晨主動爭取來的。

  端午節假期前的那個晚上,蘇晨主動約徐芃來家中過夜。最近心情糟糕的徐
芃樂得在她身上好好發洩,歡樂一夜。第二天醒來,兩人在床上赤裸地並排躺著,
蘇晨一手摟著徐芃的胳膊,一手輕擼剛剛在自己嘴裡噴射完的肉棒,突然說出了
這次約徐芃過來的真正目的。

  她自告奮勇想去公關寧旅集團。

  從周曉榮的秘書呂芸那裡,蘇晨知道老闆最近一直在應酬寧旅集團的人,這
對她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蘇晨在榮達智睿的地位最近變得很尷尬。原本傍著雷耀庭,為公司拿到來自
優森網的大把課時,而且很有希望在未來還能打通雅森集團,蘇晨自覺已經成了
客服部的二號人物。程莎高升後,不可能一直兼管客服部,要說最有機會接替她
的,除了自己,還有別人嗎?

  沒想到,她竟然遭遇被雷耀庭「退貨」的奇恥大辱,對自問為了討他歡心已
經完全豁出去的蘇晨來說,這個打擊有點大。和前男友重逢後的那幾天,她思緒
混亂,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個打擊對她的影響,等她完全清醒過來後,對此懊惱
不已。

  從蘇晨能掌握的資訊管道得到的計算結果,程莎去年全年收入——包括工資、
獎金、提成以及其他不能公開說明的肉色收入——肯定超過二十萬元,甚至有可
能接近三十萬。對北上廣深以外的普通都市女性白領而言,這個收入算是很不錯
了。程莎如今已經高升,收入肯定更會水漲船高,對此蘇晨不眼紅,但她當然希
望自己是下一個程莎,就算不能像她一樣最終成為總經理助理,客服部總監的位
子總該輪到她來坐一坐吧?

  但她手頭最重要的客戶資源,也就是優森網這一塊,現在落在了新來沒多久
的譚伊娜手中。蘇晨心裡有氣,卻又無話可說,畢竟人家不是硬生生從她手裡搶
的,而是客戶直接要求公司更換客服,這種事過去在榮達智睿幾乎沒有出現過,
唯一一次客服被「退貨」的先例,發生在施夢縈身上。

  自己現在居然淪落為那個「蓮花婊」似的笑話了?

  蘇晨急需一塊新的戰場來證明自己。

  徐芃曾跟她說起過當年程莎單槍匹馬公關寧電,面對難關,當機立斷主動接
觸對方更高層,憑著一身騷肉徹底拿下樊副書記的「壯舉」。蘇晨覺得,如果有
必要,自己也能複製這條路徑。如果自己搞定寧旅集團,幫周曉榮解決眼下他最
關注的難題,那客服總監的位子應該就不只是空想了吧?

  更何況,寧旅集團對蘇晨來說並不陌生,和其他同事相比,這對她也該算是
近水樓臺。

  根據女人的直覺,蘇晨清楚地察覺到,過去總是擺出清高姿態的「蓮花婊」
施夢縈最近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和周曉榮來往甚密,如果最後被這個女人搶走
客服總監的職位,蘇晨覺得不但對自己,對整個客服部來說,都是個笑話!

  她必須拼一下!

  對於蘇晨的自薦,徐芃並不驚訝:「胖子說他想找寧旅的時候,我就想到你
了。我記得你之前就在寧旅工作,是吧?」

  「對!」

  「楊澤烜你熟嗎?」

  聽到這個名字,蘇晨的心跳不由得加速,果然是要和楊澤烜聯繫!她還在寧
旅集團時,楊澤烜分管的就是集團辦公室和人力資源部,正管員工培訓這一塊工
作。離開了一段時間,她還擔心主管領導會不會已經換了,這下她等於吃了顆定
心丸,要聯繫的是個老熟人,還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

  「很熟,我以前的部門就是他直接管的,他算是我的老領導。」

  「哦?那倒挺有利的。那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很喜歡女人吧?」

  「呵,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蘇晨並不想跟詳細解釋自己和楊澤烜的舊
事,「現在公司要公關的主要就是楊澤烜是吧?那讓我這個過去在寧旅幹過,又
是他的舊下屬,不是正合適嗎?」

  「呵呵,而且還是個小騷貨,正好能滿足他,是吧?」徐芃一邊說一邊在蘇
晨的一邊乳頭上掐了一下。

  徐芃承認蘇晨說得有理,所以不等假期結束,他就給周曉榮打電話推薦蘇晨。
周曉榮倒也乾脆,立刻答應讓她去試試。

  假期結束後第二天,周曉榮帶著蘇晨登門拜訪楊澤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9-6-21 10:18

  在看到蘇晨進門的那個瞬間,楊澤烜的神情明顯很吃驚,辦公桌後的身體一
下子挺直了。

  周曉榮不是第一次來,至少已經混了個臉熟,笑呵呵地向楊澤烜介紹蘇晨,
著重說明她曾是寧旅集團的員工,蘇晨順水推舟地說明其實不用介紹,自己過去
就直屬楊總,這可是自己的老上級了。

  周曉榮假作對此並不知情,連呼真巧,驚喜地對楊澤烜說,自己今天帶蘇晨
過來是個正確選擇,算是促成兩人之間的這段緣分。

  「今後你可要經常過來拜望老領導,跟楊總好好學習啊!」周曉榮一本正經
地告誡蘇晨。

  又簡單聊了幾句,周曉榮識趣地砌詞告退,只留下蘇晨單獨面對楊澤烜。

  辦公室裡一度無聲。

  「辭職以後你一直就在這個……公司?」楊澤烜先開了口,周曉榮是朋友介
紹的,他對這年輕人的態度還算客氣,但也僅此而已,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都沒
記全那家培訓公司的全稱。

  蘇晨隨意地「嗯」了一聲,突然起身,貼到辦公桌前,展顏一笑:「楊總,
我們兩個好像沒必要擺出這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吧?」

  楊澤烜愣了愣,不由自主露出笑臉:「那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蘇晨退後一步,使楊澤烜能看清自己膝蓋以上的部位,拉起套裙下擺,露出
赤裸的下身,調皮地做個鬼臉:「這樣是不是更熟悉點?知道這次是來你這裡,
出門我就沒穿內褲……」一邊說,她一邊用手指撥弄著肉唇,翻出裡面鮮嫩的肉
色,「怎麼樣?我這個小騷屄,楊總還有沒有興趣?」

  楊澤烜端坐沒動,一時沒有應聲。

  「在辦公室,方不方便?」蘇晨沖著門偏了偏腦袋。她清楚楊澤烜的性子,
不等他答話,就放下裙擺,轉身回到剛才坐的椅子邊,拿起包,遞給坐在辦公桌
後的男人。「不管裡面有什麼,都交你手裡,還有我身上……」她雙手挑逗般從
上身撫過,滑過雙乳時還刻意托在乳底輕輕抖了兩下,「可以脫光了給你檢查。
放心,不會有什麼陷阱,呵呵,姓周的一心想著討好你,想在你們公司多拿些業
務,沒必要得罪你。」

  楊澤烜一直都穩著,確實有擔心蘇晨暗藏了錄音攝像設備的顧慮。畢竟人心
隔肚皮,和蘇晨也是許久未見,萬一她真帶了什麼心思,一旦自己沒把持住,說
錯話,做錯事,留下一星半點的證據,可能就憑空多出許多麻煩。現在蘇晨這麼
一表態,他放下大半的心,自嘲地搖了搖頭,一語不發拿起包,往裡面瞧了一眼,
伸手攪幾下找出蘇晨的手機,摁亮螢幕看了眼,順手放在辦公桌上。隨後他起身
走到辦公室門邊,拉開幾乎占了整面牆壁的長書櫃最靠邊的小櫃,把這個包塞進
去,關好門,順便把辦公室的門鎖了。

  「呵呵,上午我沒約人談工作,就算有人來找我,看門鎖著就以為我去別的
辦公室了,很方便。」這會楊澤烜已經放鬆,恢復了蘇晨更熟悉的那副嘴臉,大
搖大擺地坐好,沖蘇晨擺擺手:「證明一下你下面這個小騷屄裡沒藏東西吧?」

  蘇晨痛快地把套裙、襯衫、絲襪脫得乾乾淨淨,原地轉了一圈,坐回到椅子
上,抬起兩腿架在椅子扶手上,雙手揪扯兩邊肉唇,翻出穴中的嫩肉:「看得清
嗎?有沒有?再裡面的地方,就得楊總你親自來檢查了。」

  楊澤烜勾勾手指,蘇晨默契十足地跳下椅子,四肢著地趴倒,繞著桌子慢慢
爬到了楊澤烜腳邊,把下巴擱在他的膝蓋上,伸出舌頭舔著上唇說:「主人,小
蘇狗乖不乖?」

  楊澤烜在她的左臉頰上扇了兩巴掌,略使了點勁,不至於留下過於明顯的印
痕,但足夠把她打得不由自主地偏轉腦袋,火辣辣地痛。

  「等我檢查完了,才知道你乖不乖!」

  蘇晨二話不說轉過身,面孔貼在地上,盡全力朝上聳起屁股。

  楊澤烜在她大腿根摸了幾下,屈指彈了彈肉唇正中位置,刺激得蘇晨打了個
冷戰,隨即他毫不留情地將中指往肉穴深處捅,濕潤不夠的下體被這樣硬捅,痛
得蘇晨哆嗦了幾下,但還是乖乖撅著屁股,不但沒躲,甚至都沒說一句話。

  隨心所欲地捅了十幾下,楊澤烜抽出手指,放到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嗅,反手
把手指上沾的淫液又都抹在了她的屁股上,抹得差不多了,一把摳住臀肉,五指
用力,深深抓進肉裡:「味道可是比以前更騷了!你這騷屁股也大多了,圓多了,
看來這兩年是真沒閑著,被多少男人操過?」

  「沒有……」蘇晨撒嬌般地扭屁股,「小蘇狗就想被主人的大雞巴操!」

  出乎蘇晨意料的是,楊澤烜沒在辦公室裡將她就地正法,只是簡單調戲了一
會,就讓她穿好衣裙,離開公司。當然這不代表楊澤烜對她沒興趣,只是想換個
更合適的時間、地點。當天下班後,蘇晨就照吩咐到公司附近等候,一起回了他
家。

  但這個晚上,他倆都沒真正過癮。楊澤烜第二天一早要去武漢出差,所以草
草玩到晚上十點就告一段落。他去了武漢三天,直到前天下午才回到中寧。

  昨天下班後,蘇晨又被召喚到集團總部附近,和楊澤烜會合後,又去了他家。
這次有整個週末的時間可以拿來玩,自然要盡興的多,昨晚從七點多開始玩,最
後直到快三點才偃旗息鼓。

  這麼久的時間,其實蘇晨真正被操的時間很短。再過半個多月,楊澤烜就該
滿四十六歲了。長時間坐辦公室,很少運動,養得他滿身肥肉,看著比周曉榮還
胖,好在他個子不矮,總算胖得不猥瑣,一身肉看上去倒還有幾分威勢。但無論
如何,他的床上功夫肯定不算好。蘇晨跟著他,圖的也不是性高潮,而是不斷被
虐的心理滿足。

  昨晚蘇晨主動解鎖一種新玩法。

  為此楊澤烜笑駡:「還說沒被男人操爛?你這爛屄已經被玩成臭屄了吧?」

  辭職離開楊澤烜後,蘇晨並不缺男人操,但很少能聽到類似這樣刻意羞辱的
言辭——前段時間無意中重逢的孫易峰偶爾會說幾句——她真喜歡這種感覺,拉
開淋浴房玻璃門,跪倒在裡面的瓷磚地上,朝後仰頭,指著自己的嘴:「請主人
賞小蘇狗喝尿!」

  楊澤烜興奮地將肉棒對準蘇晨的臉。他早就有過這種想法,但過去的蘇晨一
直拒絕,昨晚兩人一起洗澡時,他突然有了尿意,蘇晨立刻表示可以用嘴來接他
的尿,這讓他喜出望外,平生第一次將尿灌進一個女人的肚子。

  現在雖已是第二次,楊澤烜還是興奮不已。晨尿積得多,氣味又極騷,蘇晨
一開始大口吞咽還能跟得上,到後來尿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根本來不及下嚥,她
嘴裡不時噴出黃汩汩的水花。楊澤烜興起,索性不再只對準她的嘴,而是將尿流
隨意對著她的臉和頭髮澆撒。長長的一泡尿終於撒完,蘇晨滿頭滿臉都是尿水。

  楊澤烜心滿意足地抖著肉棒:「行了,你好好洗洗。」轉身朝洗臉池走去,
回過頭來笑道:「我這兩天的尿就全都賞你了,喝得下這麼多嗎?」

  蘇晨一邊抹臉,一邊往上捋著被尿淋濕絞成一團搭在眼前的劉海:「當然,
主人的尿小蘇狗喝不夠!還有小蘇狗的屄和屁眼,也想裝滿主人的尿。」

  「行,一會咱們出去吃飯。時間還很充足,我們慢慢玩!」

  週末確實有的是時間,足以讓很多事發生。

  施夢縈一直期待著今天能搞出事來。

  拒絕徐芃一起約何毓新聊天的邀請,一方面是對此沒太大興趣,另一方面施
夢縈今天確實有約,沒空應付那頭。經不住她這兩天再三懇求,秦子暉終於同意
讓她週六下午再來工作室,試試做人體模特的感覺。

  連日雨後的中寧,氣溫一下子竄了上來,午後的陽光尤其兇猛,室外溫度至
少在 30℃以上。施夢縈出門時,特別換上嶄新的低胸露臍T恤和將將遮到大腿根
的短裙——都是在上週六發現那位尋找模特的畫家是秦子暉之後,她特意上網買
的。一路上施夢縈都能察覺到計程車司機鬼祟的目光,時不時往右下方偷瞥,像
在期待她的短裙下能露出更美的風光。

  施夢縈希望自己這身裝扮在面對秦子暉時也能發揮作用。

  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按了好幾次門鈴的施夢縈驚訝地發現無
人應門。難道秦子暉還沒到?不會有什麼意外吧?儘管等的時間不算久,但施夢
縈不是能沉得住氣的,很快就焦躁起來。她心裡清楚是自己早到,應該安靜地再
等一會,可還是不由自主掏出手機攥在手上,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想打電話去催
秦子暉。

  幸好她並沒有等太久。沒過十分鐘,「叮」的一聲,電梯在四樓停住,秦子
暉從打開的電梯門裡走出,左手提了一桶5L裝的礦泉水,右手則拎著一個袋子,
裡面裝了幾瓶飲料。

  讓施夢縈略感失望的是,秦子暉只是很隨意地跟她打了招呼,看向她的眼神
與平日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甚至視線都很少瞄向她腹部以下的位置,就像她現在
穿的是身毫無看頭的職業套裝似的。

  在施夢縈的想像裡,畫家和模特之間並沒有太多可以交流的,只要秦子暉不
排斥自己當她的模特,那麼進門之後,自己應該很快就會脫個精光站到他的面前。
沒想到秦子暉好像一點都不著急,根本沒提脫衣服這茬,反倒是請她在類似會客
室的房間坐好。

  「喝什麼?我這兒只有咖啡,還有就是剛買的水和冰紅茶。」

  施夢縈現在的心思哪在這些事情上:「無所謂,冰紅茶好了。」

  秦子暉把飲料遞給她,然後慢條斯理地燒水、沖咖啡,捧著杯子坐到施夢縈
對面,擺出了長談的架勢。在正式作畫之前,他有很多東西需要和模特溝通,可
事實上施夢縈對他說的那些關於報酬、心態調整、作品思路的問題統統沒有興趣,
她隨口應答著,對秦子暉提出的所有可能性都不假思索地給出絕無問題的保證,
滿心期待早點進入正題。

  這一談差不多就是半個小時,施夢縈被拖得心急火燎。她覺得這真是一件不
可思議的事,面前是個女人,表達出了願意全裸給人看的意願,居然還有男人可
以就這麼幹坐著講三十分鐘廢話?

  好不容易,秦子暉總算說完了,其實他能看出施夢縈心不在焉,但該說的話
一定要說在前面。

  「那我們先試一試。你稍等,我出去佈置一下。」秦子暉示意施夢縈不用著
急,等他去他隔壁畫室把完成準備工作再出去。

  把一個模特專用的檯子推到房間正中,拉起窗簾,調整好燈光,把一切都布
置好,秦子暉一邊支著畫架,一邊喊了聲:「差不多了,小施,我們可以開始了。」

  施夢縈輕輕應了聲,緩緩走了出來,秦子暉揚起頭瞟了她一眼,沖那個檯子
指了一下,正想說什麼,突然楞了一下。

  走出房間的施夢縈已經一絲不掛。

  作為一個職業畫家,秦子暉不是沒見識的雛兒,在他面前出現過的各種風情
的裸女,四隻手都數不過來,他當然不可能為一具活色生香的肉體而大驚小怪,
此刻的驚訝完全是因為現在這個局面不在他的計畫之內。

  秦子暉覺得,他這次特意要求找一個非專業的模特,這種素人女孩當然有其
獨有的長處,但毫無疑問經驗上的缺乏又是缺點。所以他考慮過開始合作後的可
能出現的各種狀況,或許模特事到臨頭會放不開不願脫衣服,或許模特脫光衣服
後只剩下拘謹而不能自然表現,這些都不是大問題,秦子暉在和模特磨合方面有
著充足的經驗。

  所以,在他的設計中,不準備讓施夢縈直接全裸上陣,而是先照著她的日常
狀態,簡單畫上一兩副小品,一方面培養她做模特的感覺,另一方面消除她的緊
張感,自己也能慢慢熟悉這女孩的氣質,通過角度和姿勢的變化確定最終的構圖
設計。等心理和狀態都調整好了,再讓施夢縈一點點地脫下衣服,直到她能坦然
地全裸為止。

  沒想到所有這些盤算居然變得多餘,施夢縈根本沒有任何顧忌,直接脫得精
光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樣一來,秦子暉擺放畫架的位置離模特台未免太近了點,他本是按先給施
夢縈畫一張臉部素描的計畫設定的距離,幾乎往前小小跨一步就能碰觸到她了。

  施夢縈走到檯子前,攤了攤手,俏皮地笑:「秦老師,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坐著還是躺著?」

  秦子暉捏了捏鼻尖,輕輕拉著畫架不露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一邊把座椅搬
到畫架後面,一邊鎮定地說:「先坐下吧,側對著我,主要是給我背影。」

  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總不能把施夢縈趕回去穿上衣服再出來吧?隨遇而
安,不畫臉部素描了,直接畫人體吧。

  「好……哎,先等一下……」施夢縈作勢要坐上檯子,突然又站直,轉身彎
下了腰,用手摸著腳面不知在做什麼。

  秦子暉難免好奇想看看她在做什麼,可施夢縈背對著他,從這個角度看不到
她的腳面,倒是一抬眼就有個肥白的巨臀突兀地闖入眼簾。這個超乎想像的大屁
股自豐碩的大腿根部後側陡然隆起,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見到這副場景難免口幹
舌燥。過於肥美的屁股往往會略顯下垂,可眼前這個巨臀卻完美地避免了這點不
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施夢縈正俯身彎腰導致臀肌被拉緊。兩片飽滿的臀丘像兩
個鼓起的圓球,中間夾著一道幽深的股溝,她俯身的幅度如此之猛,雙腿分開的
角度又如此之大,臀瓣間那個滿是漂亮的菊花紋路的小洞以及襠下濃密的黑毛掩
映下若隱若現的肉穴,全然不設防地暴露著。

  縱使秦子暉對赤裸的女體見慣不怪,面對這副誘人的場景,心跳還是不免加
快了一些,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顛一顛這個屁股,一定會有沉甸甸的壓手
感吧?」隨即他自嘲地笑了,握緊手中的鉛筆,瞄了眼施夢縈的位置,目光又落
回到眼前的素描畫紙上,默默構思著畫面。

  施夢縈磨蹭了一會,估計秦子暉已經看爽了自己的下體妙處,這才慢吞吞側
轉身坐下。

  「再朝後轉一點!」秦子暉抬起手,大拇指和食、中兩指朝上輕轉幾下,施
夢縈不情願地又往後扭了一點又一點,眼看著身體的正面幾乎全都轉到了秦子暉
看不到的方向,難道光靠一個裸背去誘惑他嗎?她每次挪動的幅度很小,暗暗盼
望秦子暉會失去耐心,走過來通過肢體接觸來確定她的位置,沒想到他一直坐著
不動,只用手勢和語言和自己溝通,兩三次調整後,可能是他覺得已經達到了要
求,開始專心作畫,不再開口。

  施夢縈偷眼瞧秦子暉,鬱悶地發現看到了一張幾乎沒有任何鮮活神態的面孔。
這男人在畫畫時,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別說貪欲,竟連基本的情緒都找不出來。大
部分時候,他甚至都不看施夢縈,只是揚著胳膊默然在畫紙上塗抹。偶爾抬頭,
盯著施夢縈發一會呆,這時他握筆的手就虛擱在畫紙前,突然像是有了決斷,鉛
筆落到畫紙上,他的注意力隨即又全都回到畫紙上,不再看施夢縈一眼。

  略感失望的施夢縈告誡自己不要急,慢慢來,這個下午還沒過去一半,總能
慢慢點起兩人間的火。不急於施展「媚」力的她漸漸平靜,身體和神情同步放鬆。
心神恢復平和的施夢縈,即便全裸著,卻還是慢慢透散出一股素雅出塵的氣質,
使得又一次抬頭望向她的秦子暉突然眼前一亮。

  第一幅素描大概用了四十五分鐘,施夢縈平時算是坐得住的,但平時就算是
坐著,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同一姿態完全不動。現在她被要求盡可能保持身體不要
做大幅度動作,缺乏模特經驗的她漸漸忍耐不住。好在秦子暉畫第一幅素描只是
用來練手,畫得算是快的,就在施夢縈幾乎就要到達極限時,他放下了筆,笑著
說:「好了!辛苦了,小施,休息一會吧!」

  一邊說,他一邊快步走向隔壁房間,回來時手裡多了條潔白的浴巾。

  「等會我們還會繼續,如果你覺得穿穿脫脫的太麻煩,就披上這個吧。當然,
如果你想穿衣服,那也隨你。」

  「沒事……」施夢縈接過浴巾,卻沒往身上披,隨手放到檯子上,她還是那
麼大大方方地裸著,站起身,往畫架前走。「秦老師,給我看看你畫的吧!」

  全裸的施夢縈幾步就走到身邊,秦子暉本想回到座位上,這樣一來,不得不
退後幾步,站到差不多兩米外的距離。

  施夢縈裝模作樣地看了會畫,始終不見秦子暉靠近,只好又慢慢回到檯子邊,
像是身體坐僵了,像舒展一下肢體,她上下左右地扭動著身軀,臀肉和乳肉隨著
大幅度的扭動而不住搖晃,形成了波翻浪湧的美麗風景。她時不時瞟一眼秦子暉,
卻見他站在畫架前認真地盯著畫紙,從頭到尾沒往這邊看一眼。

  「秦老師,我還真是不習慣坐這麼久,原來當模特這麼辛苦,腰好酸啊……」
施夢縈又朝秦子暉走近兩步,雙手扶腰微微向前挺起,在這個姿勢下,無論是胸
前雙乳還是胯下肉穴都有一種向著秦子暉聳起的感覺。

  秦子暉將視線轉了過來,溫和一笑:「是的,是很辛苦,如果純粹只是靜坐,
已經算是比較輕鬆的了,還有要保持一些特別的姿態的,那更累,不過咱們今天
不用那樣。像小施你這樣過去沒有經驗的,剛開始做模特,最難的一關就是保持
同一個姿勢久坐。如果撐不住了就說,咱們中間也可以多休息幾次。」

  施夢縈發現他說話時,直視著自己,目光並沒有閃躲,而且也不是僵硬地只
敢看自己的臉,而是極為自然上下移動,從臉孔轉到腰,又重新移回到臉,幾乎
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好像她此刻並不是裸著似的。

  「接下來我們再畫一幅素描,這次可能要畫久一些……」

  休息了一陣,秦子暉請施夢縈幫手,把剛才那個模特台重新推回到畫室一角,
又合力將一個兩人座布沙發移到合適位置。這次要畫人體的正面,秦子暉建議施
夢縈可以像《泰坦尼克號》中的女主角那樣側身躺倒,怎麼擺放手腳完全看她自
己的感覺,一切以自然最佳。

  施夢縈盡可能舒服地躺好,也儘量將那些敏感部位暴露得足夠清楚。

  秦子暉一旦開始作畫,又恢復成了淡漠的狀態。

  或許因為剛才只是畫了個背影,而這次需要描繪整個身體正面的全部細節,
這幅素描用的時間確實比剛才更久,施夢縈坐得僵了,也不清楚這回到底撐了多
久,漸覺厭煩。她來這裡又不是真的想給秦子暉當模特,總是像木偶般長時間不
動,自己就那麼無聊嗎?要不是期待著秦子暉能對自己的肉體產生欲望,她早就
不想幹了。可施夢縈漸漸覺得自己的希望可能要落空,看秦子暉作畫時的那副模
樣,是面對著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嗎?自己的肉體在他眼中,和一張桌子、一個
杯子到底有沒有區別?

  施夢縈覺得自己必須主動出擊了,不然恐怕再畫十幅素描,都不會有任何進
展。

  「哎呦!」施夢縈突然一扭身,趴在沙發上,反手捂著自己右邊屁股,整個
人僵硬地挺直,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秦子暉嚇了一跳,趕緊走過來:「怎麼了?」

  施夢縈苦著臉,臉上糾結著疼痛難忍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屁……屁股抽筋
了……啊……好疼……」

  秦子暉看著她的身體在沙發上左扭右擺,說是痛得不得了,可扭起來又透著
分外妖嬈,一想到她說抽筋的部位,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又挺為難,按說施
夢縈是在給他做模特的時候造成了身體不適,他當然應該幫忙做一些應急處理。
但他知道所謂「屁股抽筋」,多半是因為不恰當坐姿下長時間久坐或過度疲勞導
致的肌肉筋攣,最好的應急處理莫過於對痙攣部位進行適度的按摩,可他實在不
方便對施夢縈的光屁股下手。

  「秦老師,你幫我按幾下吧,我自己不好使勁!」施夢縈「哀求」著,一邊
說,一邊伸著手從自己身前身後往屁股上夠,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言之成理。此
刻她痛苦的表情是如此逼真,連她都沒想到原來自己竟然還有這份演技。

  看著施夢縈狼狽地一次次試著從襠下伸手到身後按摩屁股,卻總是不能成功,
猶豫的秦子暉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走到之前用過的模特台邊,
抄起被施夢縈丟在上面的浴巾,裹在自己的左手上,回到沙發邊。

  「來,把手拿開,我幫你按。不好意思啊小施,救急,你別介意。」

  「嗯!」對秦子暉特意用浴巾包上了手的動作,施夢縈大感失望,但總好過
兩人之間始終沒有任何身體接觸,她乖乖放開手,任由秦子暉的手按上翹臀。

  「是這兒嗎?」剛才看著施夢縈自己按揉,幾乎摸遍了整個屁股,秦子暉不
確定她到底是哪塊肌肉出現痙攣,只好一邊按一邊詢問具體位置。

  「再往下一點,再靠左一點,再往下一點……」

  秦子暉一開始還照著施夢縈的指揮挪動手掌,但幾次變換位置後,他突然停
下了手。不能不停,如果照施夢縈的路線,再動兩下,手就伸進她兩腿之間了。

  「呵呵,這裡面的肌肉,小施你自己能按到,不用我幫忙。來,你活動一下,
看看按了這幾下,好點沒有?」秦子暉不動聲色地放開手,走開兩步,解下纏在
手上的浴巾丟到一旁。

  施夢縈半轉身仰起頭,手伸到兩腿之間,也看不清是在撥弄肉穴還是按摩臀
部,膩膩地笑:「秦老師你再幫我按幾下嘛,你按得舒服……」

  秦子暉沒有搭話,走回到畫架前,取下只畫了大約三分之二的素描,小心放
入畫架背面的畫紙格,又坐回椅子上,視線轉回施夢縈的臉,一邊收拾鉛筆、橡
皮,一邊問:「其實,你沒抽筋吧?」

  施夢縈也知道,不管自己裝得多像,從讓秦子暉把手伸進她兩腿之間開始,
再蠢的男人都會意識到有問題,也不再故意做作,大膽地和他對視。確信此刻的
秦子暉的態度,既無氣惱,也不尷尬,看著自己裸體的眼神也沒有絲毫避諱,她
相信這男人對自己肯定有了想法。

  「沒有啊,真的抽筋啦!」她調皮地扭著屁股,「都是秦老師你幫我揉好的!
我還有個地方不太舒服,秦老師你也幫我揉揉嘛!」

  秦子暉已經將鉛筆、橡皮之類的工具都收好了,從容地坐著,身體前傾,以
手支額,神色間淡淡的:「還有哪兒呢?」

  施夢縈感覺有戲,愈發雀躍起來,坐起身,抬起雙腳落在沙發上,雙腿擺成
M 型,亮出陰毛濃密的下身,用手掰開大陰唇,媚笑嫣然:「裡面不舒服,秦老
師能不能用你的大雞巴幫我揉一揉?」

  秦子暉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施小姐,上週六迦樓帶你過來以後,回家我把這事跟我太太說了。」

  施夢縈一愣,一方面是沒想到秦子暉第一時間就和沈惋打了招呼;另一方面
則是不明白這時候他為什麼要突然提起妻子。

  「我太太也說,這事真巧,問我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秦子暉的手依舊支
著額頭,食指下意識地輕搓眉梢,淡然地娓娓講述,「我的真實想法,是最好就
這麼算了,讓你來當模特,不太合適……」見施夢縈有想插口的意思,他抬抬手,
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太太知道我這次想要的模特確實不好找,裡面還有迦樓的
面子在,就說不如試試看,如果有什麼問題再調整。聽老婆勸吃飽飯,對吧?我
想試試就試試。說實話,我是真希望不會出什麼問題!施小姐你的形象、氣質本
來挺符合我的要求,我很想把這次的作品順利地完成。可惜,我現在只能改變主
意了,這次的作品我不畫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你今天的費用,我會在微信
上直接轉給你的。」

  施夢縈大急,蹭一下站起身,直接走到秦子暉身前,兩人貼得極近,她赤裸
的下身幾乎就要頂在他的膝蓋上。

  「我就這麼沒吸引力嗎?」施夢縈揉搓著自己的乳頭,使它漸漸翹起,「你
太太又不在這兒,她不會知道的。你來試試嘛,你會喜歡的。你喜歡什麼方式?
我什麼都可以……」她突然俯下身,搖晃的乳房險些就打到秦子暉的額頭,他神
色淡然,一動沒動。施夢縈湊到秦子暉耳邊:「你喜歡肛交嗎?我的屁眼你可以
隨便玩的。不喜歡也無所謂,有人說我的屄跟屁眼一樣緊……你喜歡的話三個洞
輪流來也行,插過屁眼我也可以直接舔的,好不好嘛……」

  秦子暉突然站起來,伸手扳住她的肩膀。施夢縈心頭大喜,正想整個人貼到
他的懷裡去,卻立刻被推開到離他一臂遠的距離。秦子暉搖了搖頭:「施小姐,
其實剛才有一段時間,你特別有吸引力,就是我畫第一張畫,你整個人放鬆下來
的那會兒。現在嘛,不好意思,你對我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施夢縈氣急,低頭瞅了瞅,揚起胳膊格開秦子暉推著自己肩膀的手,一把抓
向他的下身。秦子暉沒想到她還能這麼豪放,一時沒防備,半硬的肉棒被她一把
揪住。

  「哼哼,裝什麼……」施夢縈冷笑,「你不是已經硬了嗎?想操我就直說。」
她再次貼近,甜膩膩地說:「我保證你想怎麼玩都讓你爽!」

  秦子暉輕輕掙了一下,讓下體脫離施夢縈的控制,再次將她推開:「你這個
樣子站在我面前,如果我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那不叫沒興趣,而是身體有病!
照你剛才這理論,強姦犯把女孩子綁起來,挑逗一會讓她濕潤,就算是女孩主動
想做愛?這種腦殘的理論,我們不用爭論了吧?」

  施夢縈還想再說什麼,秦子暉有力地揮了一下手:「到此為止!就現在這樣,
我們還能客客氣氣地說聲再見!」

  「哼!」施夢縈叉著腰,神色陰沉。秦子暉好奇地看著她,驚訝於她的神態
氣質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生如此顯著的變化。

  「秦老師,你說如果我現在沖外面大叫,說你想要強姦我,會怎麼樣?」施
夢縈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點靈光。她倒未必真想這麼做,但眼下的局面讓她難以
接受,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秦子暉愣了愣,隨即又苦笑著搖頭。

  「不會怎麼樣的,施小姐,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不然你可能會很尷尬。」
秦子暉一邊說,一邊走向牆角,拉開做遮擋用的窗簾,露出一台用三腳架支著的
家用 DV。

  「為了避免麻煩,每次需要女模特全裸的時候,我要麼會讓模特帶著她的朋
友一起來,要麼會事先和她們約好,把整個作畫過程錄下來。等我畫完,模特穿
好衣服,再讓她親自把拍的視頻刪掉。」秦子暉攤了攤手,「本來我也想事先跟
你說一下這個事,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臨時決定瞞著你。當然,未經同意,我拍
這段視頻也是不對的,但這點麻煩可能比被冤枉意圖強姦你要輕得多了,你真的
打算要張揚嗎?整個過程,這裡面都有哦……」秦子暉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敲
著 DV的外殼。

  施夢縈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秦子暉輕咳一聲,重新走回到她身邊。

  「施小姐,還是那句話,到此為止吧,我們現在還能客氣地說聲再見。」秦
子暉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樣挺好,我還能早點回家。施小姐,明天就是父親
節,我太太提醒過我,女兒給我準備了禮物,說要給我個驚喜,她們會等我回家
吃飯。你覺得,在今天這個日子,會有你想像的那種可能嗎?所以,到此為止吧。」

  施夢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文創基地的。

  下午四點多,太陽雖已西斜,但還在散發最後一點餘熱。

  她沒有攔計程車,也沒在公交站停留,只是茫然地走。

  「不好意思,你對我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秦子暉的話還在她腦中迴響。

  這應該算是施夢縈第二次主動試圖勾引男人,卻被拒絕;是她作為女人的魅
力第二次被一個男人冷若冰霜地徹底無視。上次是沈惜,這次是沈惜的姐夫,她
人生中僅有的兩次主動出擊,居然都被棄如敝履。

  沈家的男人都有什麼問題嗎?

  我,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方宏哲、徐芃、周曉榮、吳昱輝、董德有、範思源、
崔志良、周旻……一副副面紅耳赤、垂涎三尺的貪婪嘴臉,一個個迫不及待撲到
她身上的醜陋姿態……這些男人或利誘或威脅或欺騙或追求,不就是為了能騎到
自己身上享受她那美妙的肉體嗎?

  在沈惜和秦子暉看來,自己竟然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是自己的肉體有問題?還是沈家的男人有問題?

  施夢縈頭痛欲裂。

  暈頭暈腦一直走到天色昏沉,暮色漸重,施夢縈突然發現自己完全走錯了方
向。撫祥湖大致在市區西部偏北的位置,離開湖西的文創基地,往市中心走本該
是沿著湖岸先往南,再轉向東。可她一直在往北走,再向前走一段路,她就能看
到雲明區眾多高校的大門了。

  驚訝和疲憊同時襲來,施夢縈感覺到雙腿脹痛無比。從離開畫室開始,她不
停歇地走了近一個小時,鬼知道到底走出來多遠!她想要攔車返回市區,這個點
從雲明區往市中心方向去的計程車大多有人,總也不見空車,最後她還是用「滴
滴」叫了車,饒是如此,還是足足等了一刻鐘,才等來了接單的司機。

  回程時路過撫祥湖,正從文創基地的西門經過,想到自己整個下午像小丑似
的可笑的一舉一動,施夢縈心如蟻竄,五內煎熬。

  下車後隨便在路邊吃了點東西,施夢縈昏沉沉地又來到前段時間常去的酒吧。
她也不知道究竟來這裡幹嘛,大概是想借刺激的音樂、搖晃的人影和濃重的荷爾
蒙氣味消磨掉自己無比晦暗的心情吧。

  表情憂鬱,又無伴獨坐的超短裙美女,在酒吧裡總是眾多男人的首選目標。
施夢縈只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接連趕走三個搭訕的男人,倒不是因為她恢復了
過去的保守,而是這三個男人實在入不了她的眼。但不管怎樣,接二連三有狂蜂
浪蝶被招引過來,施夢縈的信心倒是很快得到了恢復。

  當然是沈家男人的問題!姓沈的有問題,沈家的女婿也有問題!我有什麼問
題?

  真是見鬼了!一想到下午竟然獻寶似地對一個男人推薦自己像屁眼一樣緊的
屄,毫無保留地接受直接舔插過屁眼的肉棒,施夢縈覺得像做夢一樣。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竟然還被秦子暉趕走了?

  你這個白癡!是因為貴婦沈惋在家裡其實是個悍婦,把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
嗎?活該!這樣的女人恐怕不管在任何場景下都是那麼強勢的吧?你這個窩囊男
人恐怕這輩子都沒享受過真正有味道的女人吧?

  我能為了報復沈惜來勾引你,是你天大的福氣!

  真以為我沒人要,求著你來操嗎?

  想操我的男人,多得恐怕能從我身邊排隊到酒吧門口吧?

  稀罕你嗎?

  不知不覺,施夢縈已經喝了一整杯「血腥瑪麗」,隨口又點了第二杯。這種
「喝不醉的蕃茄汁」入口感覺還好,其實是以伏特加為基酒,對喝不慣的人來講,
仍然是易醉的。施夢縈雖說經過這些日子的風風雨雨,酒量稍有見漲,但一杯半
「血腥瑪麗」下肚,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暈了,只不過勉強還保持了大半的清醒意
識,算是暈得正 high。

  第四個湊過來的男人,看得要順眼的多,施夢縈這次難得沒有攆人,有一搭
沒一搭地和他聊著廢話。男人眼見大有希望,越湊越近,一隻手甚至已經直接放
到施夢縈的大腿上,她還是毫無表示。

  男人興沖沖地提出離開酒吧的建議,施夢縈斜著眼睛,輕蔑地笑:「去哪兒
啊?」

  男人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湊到施夢縈耳邊:「隨便,我那裡或者你那裡,
在外面開房也行,只要能做愛做的事就行。」說完還在施夢縈耳垂上舔了一下。

  施夢縈翹起腿,雙手抱胸:「行啊,隨你帶我去哪兒……」男人笑得開懷,
正要起身,卻聽她又說了下半句:「你準備給多少?」

  「什麼多少?」男人當然不是傻子,只是有些來不及反應,很快明白過來,
臉色稍變,「你是賣的?」

  施夢縈扁扁嘴沒說話。

  男人略感掃興,他倒也不是想要白玩,只是剛開始看施夢縈的樣子,以為是
場豔遇,沒料到她居然是只雞,未免有些失望。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覺得畢
竟算是塊好肉,他痛快地說:「 500塊吧,房錢我出。」

  施夢縈還是輕蔑地笑。

  見她不說話,男人知道她是嫌少,咬咬牙說:「那800!」

  這個價錢不高不低,如果這男人現在面對的只是個出來攬生意的普通妓女,
可能就接受了。但在施夢縈看來,這價錢比上次董德有給她的錢都少,雖說那筆
錢她最後沒要,可要不要是自己的事,願不願意給是男人的事,男人給多少,代
表著自己的價值!

  怎麼?我就值800元?連上次那個噁心的糟老頭給的價都不值了?

  施夢縈懶得再跟這男人討價還價,黑著臉不再理他,男人罵罵咧咧地走開。

  又待了二十分鐘,施夢縈有些煩了,舞池那邊又換了首格外勁爆的電子樂,
震得她腦仁發疼,皺著眉頭起身,慢慢挪向酒吧大門。

  突然有個嬌小的女孩尖叫著從她右側撲來,嚇了施夢縈一跳,下意識地躲了
一下。這女孩像是在與同伴玩鬧,在她背後跑過,胳膊揮起,正好推了施夢縈一
把,她帶著幾分醉意,腳下虛浮,躲得匆忙,又順著這一推之勢,站立不穩,一
屁股坐到了一個緊挨過道坐著的男人懷裡。

  整桌人都吃了一驚,發現突然現身的是個美女,另幾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哄笑
那享了豔福的男人。被施夢縈壓住的男人原本還假裝紳士般揚起雙手,看清懷中
女人的面孔,突然換了張面孔,嬉笑著將她一把摟住。

  施夢縈不耐地掙扎起來,卻聽那男人說:「美女,緣分啊!又見面了。」她
愣了下,轉頭細看那男人,在腦海中無數張面孔的檢索中,終於找到一張似曾相
識的。

  說實話,要不是上次見面只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施夢縈不可能還記得這個男
人。

  在被崔志良甩掉後,有段時間施夢縈在好幾個酒吧流連。有一次她就在這個
酒吧遇到一個男人,本已同意跟他出去開房,後來因為男人中途想在戶外直接玩
口交,鬧得不歡而散。

  不就是眼前這人嗎?

  他剛才拿句話倒是沒有說錯,萍水相逢,完全陌生的兩人,竟然還有再見一
面的機會,真的是緣分。

  「美女,上次沒玩成,這次這麼有緣,要不要再試試?」男人不顧滿桌起哄
的朋友,緊貼著施夢縈的臉悄聲說話。在周遭一片喧鬧中,幾乎只有他們兩人知
道說的是什麼。

  施夢縈毫不顧忌地反手抱緊他,也湊在他耳邊用同樣的音量說:「行啊,今
天讓你玩,你給我多少?」

  男人突然一仰脖子,原本緊貼著的身體瞬間分開,像要重新好好打量一下懷
裡這個女人似的,他上上下下多看了兩眼,突然一笑,又重新抱緊施夢縈,輕聲
說:「 2000塊吧,但今天晚上怎麼玩,我說了算。」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kissinger 於 2019-6-21 10:19 編輯 ]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9-7-20 20:12

我过来看看,希望也喜欢这篇文章的同仁们来支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7-27 12:08     標題: 情慾兩極 (69)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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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7/27 發表於:sexinsex.net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徐芃曾請自己的朋友,心理醫生何毓新對施夢縈作出錯誤引導。

  沈惜去英國公幹。

  裴歆睿因和汪燁的男友上床,導致兩人之間沖突不斷。

  施夢縈誘惑秦子暉失敗,酒吧買醉。
***********************************


              第六十九章 鬧

  從出租車後備箱卸下行李,沈惜直起身,望向自家的大門,不由自主打了個
哈欠。雖然從航班降落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但在飛機上半睡半醒地
瞇了很久,困意還沒完全消去。

  自家客廳的窗戶被窗簾掩住,看不到有透出的光,但沈惜知道,裴語微應該
正在家等著自己。

  忙完升級項目的事,沈惜就準備回國了。在訂返程機票前,他一度冒出去法
國待幾天的念頭。歐洲杯正如火如荼,有機會去現場看兩場比賽也不錯,後來想
想還是算了。和裴語微說好一周左右就會回國,不守承諾可不是優質男友該做的
——即便對方最終肯定能諒解。

  要是當初說半個月以後才回,就好了。當然,就算不能去現場看比賽,也沒
什麼太過可惜的,沈惜最愛的歐洲球隊沒能參加這屆歐洲杯,不看也罷。

  這次沈惜乘坐的航班和去年那次不同,當他返回雲瀾公館時,已經接近晚上
十點半。

  走進家門,客廳里點了四盞壁燈,光線調到最柔和的那檔,暗黃的光暈把房
間染得溫和,令深夜歸家的人滿心歡喜。

  廚房里傳來各種聲響,沈惜會心一笑,似乎看到裴語微正忙得手忙腳亂的樣
子。

  雖說早就告訴了裴語微自己到家肯定已接近午夜,但裴語微卻還是堅持要準
備一頓晚飯,等他回家嘗嘗她的手藝。沈惜倒是覺得沒必要那麼麻煩,飛機上肯
定有航空餐吃,回家隨便再找些東西墊墊肚子就行。

  「我回來都半夜了,算晚飯還是夜宵?」

  但裴語微哪那麼容易能勸動?男友越是這麼說,她越要好好表現。

  「就算是夜宵,也是我做出來的愛心夜宵好不好?航空餐能比嗎?」

  說真的,沈惜想不出女友能做出什麼樣的晚餐。她很小就出國,本身適應能
力又強,在國外待的那七八年,有什麼就吃什麼,完全適應異國飲食,不像很多
中國孩子即便出了國,也非得吃適應原有口味的食物才能吃得香。所以,不能指
望本就很少下廚的裴語微在國外那幾年能修煉出多好的廚藝。

  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忙碌的小廚娘的身影,沈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身在廚房周邊聲音太雜,也可能是過於專心致誌對付鍋碗瓢盆、
油鹽醬醋,裴語微似乎沒發現男友已經走進了家門。沈惜也不想立刻驚動她,帶
著一絲溫柔,又帶著些許惡作劇的心態,他把旅行箱輕輕推到門邊,脫下皮鞋,
連拖鞋都沒換,只穿著襪子,躡手躡腳走到廚房門口,探著腦袋往里面瞧。

  廚房正中的料理臺上散放著砧板、菜刀和好幾個盆碗杯盤,其中有兩個盤子
分別盛著切好了的冬瓜段和苦瓜片——要說刀功,真是很一般,但還能看得過去
——另有一小碗薏米。竈上燜著一個小鍋,看不清鍋里是什麼。

  裴語微站在竈前,背對著廚房門,兩只手都曲著端在胸前,左臂幾乎不動,
右肘的姿態顯示她的右臂正在快速擺動,從姿勢判斷,應該是端著什麼在處理。

  從背影看,她整個人繃得很緊,像是發力並不順暢,有些別著勁。筷子敲擊
碗壁的「啪啪」聲有規律地響著,伴隨著她時不時朝左前方的操作臺看一眼,口
中念念有詞,聲音很輕,近乎於嘟囔,聽不清念的是什麼。

  這些都不重要,沈惜的目光瞬間就被裴語微的後背吸引了沈惜。大片誘人的
肉色直接映入眼簾,整個挺拔光潔的脊背幾乎完全赤裸,藍色的圍裙帶系在腰後,
再往下瞧,兩片挺翹的白嫩臀瓣也都暴露著,只有一雙剛過膝蓋的網格黑絲襪,
才證明在圍裙下,裴語微多少還是穿了些什麼的。

  這丫頭搞什麼,做飯時究竟穿了身什麼呀?

  沈惜屏住呼吸,無聲地向前挪動。不用走到近前,他就知道裴語微現在肯定
在打雞蛋,再加上料理臺上放著半盤苦瓜,他至少能猜出一個她準備要做的菜了。

  他對這丫頭嘴里念叨的話很感興趣,站在兩三米外,斜斜望去,裴語微斜前
方的操作臺上放著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便箋紙,當然,哪怕他視力再好,也不可
能從這個距離看清上面寫著什麼。

  「咳咳……」沈惜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炒雞蛋時,記得往油鍋里撒一點
生粉!」

  裴語微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險些把手里的碗給扔了,一轉身
看見滿臉壞笑的沈惜,氣得差點就把整碗已經完全打稀了的蛋湯潑在他的臉上。

  「討厭!回來就嚇我!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我大搖大擺走進來,你自己沒聽到,這也怪我?」沈惜一臉無辜,沖竈臺
上的鍋探了探腦袋,「你在燉什麼呢?肉香……排骨還是豬蹄?」

  「哎呀!不許偷看!」一見男友開始關註自己正在做的菜,裴語微突然變得
心虛,放下碗,兩步就走到沈惜身前,使勁推著他的胸膛,把他往外趕。「出去!
出去!等會就知道是什麼菜了!別在這兒給我搗亂!」

  「誰搗亂了?我就看看!要不要我給你打下手?」沈惜嬉皮笑臉地問,一邊
說話一邊上下打量女友,他特別想知道這丫頭圍裙底下到底穿了什麼。他格開裴
語微推他的手,順勢搭到她背後,順著光潔的裸背一路向下,直到摸到富有彈性
的翹臀為止,忍不住在上面輕輕拍了兩下。以兩人此刻的距離,他終於確定裴語
微在圍裙下肯定還穿了些別的,只是不能確定具體式樣,但可以肯定和沒穿也沒
太大分別,至少她整個身體背面有七八成基本就是裸的。

  裴語微不耐煩地繼續往外轟:「你回來洗手沒有?這麼臟,還亂摸!還摸!
還摸!出去!先給我去洗澡,別在這里給我搗亂嘛!」

  沈惜其實並不是非要留下來幫手,他很明白像裴語微這樣的廚房新丁,最怕
在幹活的時候,旁邊有人盯著她。他進來鬧這麼一場,只是就想逗逗她,調戲一
下罷了。

  毫無懸念地被趕出廚房,回到客廳,沈惜並沒去洗澡,而是先給姐姐打電話。

  沈惋知道他的大致行程,一直在家等著,所以幾乎就在手機響起的瞬間就接
起電話。

  「到家了?微微做的菜怎麼樣?」

  沈惜略感奇怪:「哎?你怎麼知道微微在廚房?」

  「這小丫頭會做的菜,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其中還包括炒青菜和番茄炒
雞蛋,要不是跟著姐姐我學了兩手,你以為你回到家能吃到什麼呀?」沈惋的語
氣頗為得意。

  沈惜啞然失笑。或許真是跟遺傳有關,自己這一家子,對廚房似乎都天生就
有莫名的好感。沈永盛的廚藝堪稱精湛,忻晴也能做幾個拿得出手的好菜,到了
姐弟倆這一代,雖然說不上手藝多好,但在招待朋友時,各自打點一桌菜也都毫
不為難。裴語微能想到向沈惋請教,算是找對人了。

  「好吧,那看來等會我吃的時候,還得記著里面有姐姐你的功勞呢!」

  「這還算句人話!哎,這都幾點了?小丫頭還在忙呢?」

  「我只給了她一個到家的大概時間,估計她是掐著點做的,免得太早做完,
我要沒到的話,菜就涼了。」

  「呦,小丫頭還蠻細心的嘛。我告訴你,昨天她在我這兒可是練了一下午,
你姐夫回來吃了她做的菜,可是給了很高評價,你等會記得要多鼓勵!」

  沈惜好奇地打聽:「除了苦瓜炒雞蛋,她還跟你學了什麼啊?」

  沈惋咯咯地笑:「家常菜,都是家常菜!微微沒啥基礎,不可能教太難的。
再說都這麼晚了,你還想吃什麼大菜啊?反正都是你喜歡的那些家常菜。」

  「哦……」沈惜在心里默默盤點了一下姐姐拿手,自己又比較愛吃的幾道菜,
基本心里也有數了。「你不說拉倒,反正等會就知道了。唉,看她手忙腳亂的樣
子,真想把她趕出來,自己動手做算了。」

  沈惋哼了一聲:「你想作死嗎?」

  沈惜哈哈大笑:「我就那麼一說!你弟弟有這麼蠢嗎?好不好吃,利不利索
是一回事,能不能感受她的心意是另一回事。今天她就算是把家里廚房點著了,
我也得讓她把菜做完哪。」

  「你知道就好。對了,反正小丫頭還在忙,我跟你說兩個事。」

  「嗯。」

  「慕真上星期回中寧了,你知道吧?」

  沈惜在網上接到過丁慕真的留言,可惜的是他正好前往英國,無緣見面。

  「我知道,她應該是周三回來的吧?」

  「對,昨天回福建了。唉,就這麼巧,你跟她正好錯過。」

  「沒事,反正經常有聯系,去年她回中寧,我們見過面。」

  「還說呢,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去年回來居然只約你,都不跟我打個招呼,
搞不清她到底算是誰的學妹!」一說起這個,沈惋就有些氣鼓鼓的。

  沈惜趕緊轉話題:「她這次回來是因為什麼?」

  「她基本確定要回國來發展,這次可能是想聯系一下工作吧,具體的她沒說。
不過就算回來,可能也要到年底了,她跟幾個網站、雜誌還有合約,估計還要在
韓國再待幾個月。」

  丁慕真準備回國的事,沈惜沒聽她說起過,略感驚訝。

  「這麼突然?那她回國以後準備在哪里發展?北京?上海?還是回中寧?」

  「她沒說,我覺得她這個決定應該也是最近的事,後續的安排,可能她自己
都還沒想好。接下來她好像準備放個大假,出去旅行一個月,然後回韓國完成後
面的稿件合約,一邊做一邊考慮回國以後的安排吧?」

  沈惜默默點頭:「嗯,反正憑她的能力,不必太擔心工作問題,到時候再看
好了。」

  「還有個事……」沈惋似乎猶豫了一下,「上星期我碰到了錢宏熙,他托我
給你打個招呼,想請你吃頓飯。」

  「嗯?你和他怎麼遇上的?」這事聽著比丁慕真準備回國發展更令沈惜驚訝,
雖然大家是小學同學,但平時絕少往來,彼此混的圈子又截然不同,沈惜確實很
難想象姐姐和錢宏熙會在什麼場合相遇。

  「上星期,子暉的外甥有點不舒服,他媽媽掛了兒童醫院的號,想帶兒子去
看一下。結果單位里臨時有事,她老公又出差了,我正好沒事,就說那我帶他兒
子去醫院好了。號是在網上掛的,可能覺得不算很嚴重,所以只掛了個普通號,
前面排了七十多個人。結果我在醫院遇見錢宏熙了,一開始都沒認出他來,好幾
年沒見了。他姑姑是兒童醫院的醫生,他就非要幫忙給我們加個專家號,推都推
不掉,忙前忙後跟著我們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拜托我幫他帶句話。我估
計他應該是找你有事,正好遇上我,就先賣個人情,做個鋪墊。話呢,我是幫他
帶到了,該怎麼應對,你自己搞定。」

  沈惜若有所思:「得嘞,我知道了。」自從去年重新與劉家兄弟拉上關系,
他和曾經完全屏蔽掉的圈子或多或少又有了聯系,自然免不了聽過不少有關錢宏
熙的傳聞,他實在猜不透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很快他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因為沒過多久,廚房里的裴語微就開始連聲呼
喚。

  餐桌上擺的菜比較簡單,一方面可能確實是裴語微力有不逮,另一方面眼看
已經十一點多了,這頓飯,與其說是晚餐,倒不如說是夜宵,沒必要搞得太豐盛。

  裴語微只準備了兩菜一湯,除了沈惜已猜到的苦瓜炒雞蛋,還有一大碗薏米
冬瓜排骨湯,一盤涼拌金針菇,另外她又弄了一盤水果沙拉,應該是留給她自己
的。

  菜式雖然簡單,但配料卻很豐富,就拿涼拌金針菇來說,和金針菇拌在一起
的,有胡蘿蔔絲、海蜇絲、朝天椒絲、黃瓜絲等多種配菜,紅綠黃白,各種色澤
鮮亮明潤,灑上些許麻油,清香撲鼻,令人頗有食欲。

  「哎呦,不錯哦。」沈惜故意學周傑倫的腔調說話。

  「哼……」裴語微看上去對他的贊賞不屑一顧,眉梢眼角卻帶著壓不住的笑。

  坐下之前,裴語微先把脫下了圍裙,沈惜終於看清她的穿著。她穿了一套嶄
新的情趣女僕裝,上半身的正面部分還算正常,是純黑短袖小上衣配雪白蕾絲花
邊,背後則只在腰間系兩條交叉的細帶,剩下的就是大片裸背;下半身是一條蕾
絲T褲和一條只在正面部分遮到膝蓋為止的白色短圍裙,再配上網格黑絲襪和一
雙亮得略顯誇張的尖跟高跟鞋,配合她出色的圓潤長腿,充分顯示出比網站模特
更出色三分的買家秀的實力。

  「還換了專門的『戰袍』啊?原來我養了這麼乖的小女僕?」沈惜在伸手去
撫摸一下女友的身體和拿起筷子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了一秒鐘,最後還是覺得現
在選筷子更能讓裴語微開心。

  裴語微原地轉了個360度的圈:「嘿嘿,剛買的,下午剛到,穿上試試,
還不錯吧?」

  「嗯,可以打95分!」

  「那5分扣在哪兒?」裴語微剛想坐下,聽到沈惜的評分,又直起身,好奇
地打量著自己問道。

  「衣服本身沒問題,場景略差一點。」

  「嗯?」

  「這身衣服在廚房只有95分,在床上就有100分了!」

  「呸!美得你!今天晚上只許看不許幹別的!」

  沈惜聳了聳肩:「這種事情,你一個小女僕說了算嗎?老爺我說了算!」

  玩笑幾句,裴語微把幹凈碗筷遞給沈惜,兩人坐下吃飯。裴語微之前已經吃
過晚飯,所以基本上沒動筷子,吃了大半盤的水果沙拉。

  沈惜簡單說了自己在英國期間做的事,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今天比較特別:
「對了,今天是父親節啊,你什麼時候來我家這邊忙的?不在家陪叔叔,不怕他
有意見嗎?」

  「嘿嘿,中午在家里跟他吃過飯才來的,就算是陪他過節了。」

  「真聰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涼拌金針菇和苦瓜呀?」沈惜假裝不知道裴
語微向沈惋取經。

  裴語微故作得意狀:「你不是說我聰明嘛,那我當然能猜到啦!」她當然知
道沈惋遲早會把自己那點小心思告訴弟弟,但不妨礙她現在小小地顯擺一下。

  「怎麼樣,怎麼樣?味道怎麼樣?」

  沈惜沒回答,伸筷子狠狠夾了一大堆攪在一起的金針菇、海蜇絲、黃瓜絲,
拌在飯里,大口大口地吃,看得裴語微眉開眼笑。

  「我跟你說,過些日子我有兩個初中同學結婚,你陪我一起去參加婚禮吧。」

  沈惜咽下一口飯:「沒問題。兩個同學?那是兩個婚禮,還是他們倆結婚?」

  「他們倆結婚。」

  「什麼時候?」

  裴語微回憶了一下:「給我寄的電子請柬,具體日期我想不起來了,肯定在
七月,我記得至少半個月以後,是個周末。」

  「哦,無所謂,反正到時候以你這個安排為最優先,要預先準備什麼特別禮
物嗎?」

  裴語微一楞,沒想到沈惜比她想得還多,搖搖頭:「不用不用,雖然關系還
算不錯,但也沒那麼特別啦,就跟一般朋友一樣給紅包就可以了。」

  這頓飯雖然簡單,但因為有一周時間沒見面,兩人莫名有著強烈的欲望想和
對方說話,盡管只是一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卻也樂此不疲,不知不覺吃完這
頓飯,已經接近十二點半了。

  裴語微起身收拾碗筷,沈惜按著她的手:「這麼晚了,你明天還得上班,去
洗澡睡覺吧,我來收拾。」

  裴語微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把廚房搞得亂七八糟的,好多
東西要收拾呢……」沈惜左右顧盼一下,發現料理臺、竈邊擺滿了諸如打過雞蛋
的碗、用過的砧板菜刀、洗過菜的鋁制漏盆等等,雖然最終成品只是兩菜一湯,
但看廚房里的架勢,像是準備了一頓大餐。

  他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還好啊,收拾起來很容易的。」

  「不要!」裴語微堅持著小小的固執,「你剛回來,比我累,我來收拾!」

  兩人爭了一會,沈惜提出一個折中方案:「這樣,你現在去洗澡,我呢也不
全收拾,就把垃圾什麼的收了,還有油鍋得先處理掉,別的我就堆在水槽里,明
天留給你收拾,好吧?」

  裴語微癟著嘴,不是很情願地點了點頭。

  沈惜確實也不想花大力氣,畢竟一整天奔波在路上,還坐了十小時左右的飛
機,有種蔓延全身的疲倦感。等他照方案簡單收拾完廚房,來到二樓時,裴語微
已經洗完了澡,換他進衛生間。

  快洗完時,裴語微突然沖了進來,使得在溫水沖洗下漸漸起了困意的沈惜瞬
間精神一振。

  「我要出去一下!」

  「啊?」沈惜註意到裴語微手里攥著電話,拉開淋浴房的玻璃門,淡定地說,
「別急,慢慢說,怎麼了?」

  裴語微稍稍放緩語氣,但臉上的神情還是頗為緊張:「歆歆進醫院了!」

  沈惜皺皺眉頭,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但這會不是瞎打聽經過的時候,他直
奔主題:「那你去換衣服,我馬上就好,咱們一起去!」

  「我……」聽男朋友這麼說,裴語微反倒有些猶豫,「我自己去吧。這都一
點鐘了,你剛從英國回來,太累了。」

  沈惜隨手拽下掛在一邊的毛巾,快速地擦著下身:「就是因為快一點了,我
怎麼放心我這麼漂亮的小女僕大半夜一個人出門?反正我還沒倒過來時差呢,這
會正精神。快,你去換衣服!咱們十分鐘以後出門!」

  裴語微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出去。

  差不多就在十分鐘後,兩人一起坐上沈惜的車,裴語微堅持由她來開。

  在車上,沈惜問起原委。

  在他洗澡時,裴語微接到堂妹打來的電話,但接通電話後,傳來的卻是一個
年輕男人的低沈嗓音,聽著非常陌生。

  「是裴語微小姐嗎?」

  「是,我妹妹出什麼事了?你是哪位?」

  聽了裴語微的反問,對面明顯楞了一下,可能是沒料到她的反應這麼快,僅
從堂妹的電話號碼和別人的聲音,就直接判斷裴歆睿有事。

  「我是,陸英波……」這個名字裴語微從來沒聽過,但對方立刻又補了一句:
「我爸……是裴旭生。」這下她終於反應過來,電話里的這位,應該就是裴歆睿
的同父異母哥哥。他是在父母離婚後才出生的,一直隨母姓。聽裴新林說起過,
在父子關系稍有緩和後,裴旭生曾希望他能改回裴姓,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成
功。

  論起來,陸英波——或者也可以叫裴英波——是裴語微的堂哥,但兩人從沒
見過面,也沒有任何聯系,他怎麼會用裴歆睿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呢?

  接下來陸英波說的話,令裴語微大吃一驚。

  「小睿出了點事,手背被劃傷了,可能是破了邊的酒瓶子或者玻璃杯,流了
不少血。我已經把她送到醫院了,醫生正在處理。」

  「哪家醫院?」裴語微沒去糾結前因後果之類的細節,先問最關鍵的問題。

  「省二院,急診。」

  正因為這個電話,才有她和沈惜淩晨一點多匆匆出門趕往醫院的一幕。

  裴語微除了堂妹受了什麼傷之外,對別的細節也是兩眼一抹黑,所以也沒太
多的可以對沈惜講。省二院距離寧南大學不遠,但從沈惜家過去,就算是淩晨路
上很空,還是花了二十多分鐘。等沈惜和裴語微趕到二院急診室,裴歆睿早已處
理好了傷口,正嘟著嘴坐在候診區的座位上,一個比他略高一些的年輕男子陪在
她身邊。

  看到匆匆趕到的姐姐、「姐夫」,小丫頭嘴一歪,哭出了聲。

  裴語微直奔堂妹而來,經過那個應該就是陸英波的男子身邊時,匆匆地沖他
點了點頭。坐到裴歆睿身邊,摟住她的肩膀:「傷口處理好了?嚴不嚴重?」

  裴歆睿輕撫著包紮過的傷口部位,抽噎著搖搖頭。

  站在一旁的男子接口道:「傷口大約三四公分長,不算很深,但血流得比較
多,她有點嚇著了。傷口處理過了,里面沒有殘留的玻璃渣,應該問題不大。」

  裴語微聽了,懸著的心放下大半,又對他友好地笑笑,轉頭又問:「你這又
是跟誰鬧起來了?小姑奶奶,你不是還在考試嗎?大半夜的怎麼進醫院了?」聽
說堂妹的傷沒有太大問題,她放心之余,又變得有些氣惱。對這位很能惹事的堂
妹,裴語微也真是服了。巧的是,近半年來她隨便鬧出點什麼動靜,總是在沈惜
眼皮子底下。這樣說起來,到底是自己和沈惜有緣,還是這小丫頭和他有緣?

  裴歆睿低著頭,沒精打采地說:「今天晚上不是有球賽嗎?明天沒有考試,
我和同學一起去酒吧看球玩。」

  「球賽?」裴語微擡頭看了眼沈惜,她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

  沈惜言簡意賅地解釋:「歐洲杯,兩場,淩晨三點,法國對瑞士,羅馬尼亞
對阿爾巴尼亞。」

  「對……」裴歆睿扭頭咧嘴沖沈惜笑笑,附和道,「姐夫說得對,我想看法
國隊那場。」

  不同於從初中開始成長於美式主流文化之下,對足球興趣寥寥的裴語微,裴
歆睿對足球這項運動還是頗有些熱情的,雖然自己不怎麼會踢,但每到世界杯、
歐洲杯舉辦期間,總不忘要湊湊熱鬧。她現在喜歡的球星里,有法國前鋒格里茲
曼,所以一聽說這天晚上有法國隊的比賽,就和一男一女兩個大學同學約好去學
校附近的一個酒吧看球。

  這個酒吧以寧南的學生為主要客戶群,所以整體氛圍還算清爽,並沒有別的
烏煙瘴氣的花樣,主要以體育、音樂為主題。歐洲杯期間,生意更是火爆,男生
們本就喜歡紮堆一邊喝著啤酒擼著烤串一邊看球,對少數愛球的女生來說,在寢
室通常沒有看球的氛圍,也是要到酒吧里才看得痛快。

  原本的計劃挺好,可很快就出了問題。和裴歆睿一起來酒吧的女孩嚴格來講
只能算是偽球迷,喝酒跳舞,玩了一個多鐘頭以後,覺得有些累,問明白原來開
球時間是淩晨三點,頓時就沒了興趣,她覺得自己不可能再撐三四個小時,於是
剛過十一點就先回寢室了。

  沒過多久,另一個男同伴接到女友的「查崗」電話,聽說他正跟裴歆睿一起
在酒吧玩,頓時火冒三丈,勒令他立刻滾回寢室,不然第二天要他好看。男孩既
不想惹女友不快,又不想在裴歆睿面前表現得太怕女友丟了面子,難免左右為難。

  見他坐立不安,問明白情況的裴歆睿顯得很大氣——她知道最近一段時間,
自己在女生間的名聲不算太好,也知道問題的源頭在哪里——揮揮手就把他趕走
了。

  這樣一來,裴歆睿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看球就不那麼有吸引力了,她也失
了興致,想把酒喝完就走。酒吧里年輕人來來往往,她偶爾會遇到幾個認識的寧
南同學,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打發時間。快到午夜時,她起身朝酒吧大門方向走,
突然發現與她發生過好幾次沖突的汪燁,正和男友楊赫飛一起坐在不遠處的角落。

  一看見汪燁,裴歆睿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現在「聲名遠揚」,基本上就是因
為汪燁不遺余力地亂嚼舌根,到處宣揚她「公交車」、「肉便器」的形象。冤家
路窄,裴歆睿一時熱血上頭,回到吧臺邊,又叫了兩杯「血腥瑪麗」,端著酒沖
到汪燁這一桌旁,揚手就把兩杯酒全潑在對方身上。

  這幾天氣溫很高,來酒吧玩又很少有人會穿得嚴嚴實實,汪燁今天穿的是一
件雪紡純白短袖襯衣和粉紅色熱褲,被兩杯「血腥瑪麗」潑了滿頭滿臉,整個上
半身都被澆濕,白色襯衫上星星點點滿是紅斑。偏偏這家酒吧因為客源主要是大
學生,所以「血腥瑪麗」的配方中,作為基酒的伏特加只放最少的量,相應的多
放番茄汁、辣醬油和辣椒汁,所以這里的「血腥瑪麗」比別處要更紅潤更粘稠一
些,無論潑進眼睛,還是灑在衣服上,都使人無比糟心。

  汪燁遭到突然襲擊,心慌意亂地一邊尖叫,一邊揉眼。楊赫飛先是氣沖沖地
跳起來,正要發火,看清站在眼前的是裴歆睿,怒氣瞬間消了大半,倒是生出無
數尷尬。

  因為兩次和裴歆睿上床後都被女友抓到,楊赫飛這個學期過得真是沒有半點
「人權」,一直戰戰兢兢賠著小心。按說今晚女友被人「偷襲」,正是挺身而出
好好表現的機會,可看著裴歆睿,他腦海里自然而然浮現起這小騷貨在自己面前
光溜溜搖屁股的淫浪模樣,別說怒火發不出來,莫名還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沖動。

  正在遐思不斷,一扭臉看見汪燁的狼狽樣,楊赫飛腦子又是「嗡」的一下。

  他知道,汪燁眼下肯定先要和裴歆睿好好撕一撕,轉過頭來,一定也放不過
自己,老賬一定又會被掀出來,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雖然裴歆睿操起來是很帶勁,把自己射出的精液仿如絕世美味般吸得一滴不
剩的騷樣,也是在汪燁身上絕對看不到的,但畢竟她也只是床上的玩具——倒不
是楊赫飛看不上裴歆睿,相反,他是覺得這位小姐絕無認真和他交往的意願——
說到真要投諸認真的感情,楊赫飛還是更想和汪燁好好處下去,否則這個學期他
也沒必要那麼委曲求全地伏低做小。眼看今晚裴歆睿潑出的這兩杯酒,無形中將
他半年的努力沖刷得幹幹凈凈,心里又慌又氣。

  這時,汪燁已經擦幹凈濺到眼里的酒水,看清偷襲自己的正是宿敵裴歆睿,
一道犀利的眼神掃過男友的面孔,楊赫飛被刺得渾身緊繃,下意識揚手就給了裴
歆睿一記耳光。

  裴歆睿哪肯吃這種虧?去年平安夜晚上汪燁還打了她一巴掌呢!現在居然又
挨了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跑過來找汪燁的晦氣,本就是酒後腦子一熱的結
果,此刻更顧不得多想,不管周邊還有哪些人,從左右各張桌子上抓起一杯杯酒
水,沖著汪燁和楊赫飛劈頭蓋腦地亂潑起來。這邊桌上汪、楊兩人的朋友遭了池
魚之殃,或多或少都被潑到。

  這下犯了眾怒,汪燁這邊朋友多,呼啦一下往上一圍,裴歆睿這才意識到自
己人單勢孤,有了懼意,轉身逃進廁所。汪燁咽不下這口氣,先是沖男友發了一
頓脾氣,然後帶著幾個閨蜜沖向廁所,非要把裴歆睿拽出來好好收拾一頓不可。

  按說這時酒吧的人該出面來平息爭端,但上次在沈惜面前擡出五哥趙洪軍的
女孩今天也在,她那個跟著五哥混的哥哥嚇不住沈惜,拿來嚇唬這邊的酒吧服務
員綽綽有余,一時竟然沒人敢來招惹這群橫沖直撞的娘子軍。

  幸虧女廁門邊擺了一盆綠植,裴歆睿逃進廁所後,用盡全力推花盆堵在門後,
又在角落里找到一支拖把,用柄頂住門。這樣一來,外面的人想沖進來確實是不
容易了,但她也出不去了,雙方僵持起來。外面幾個女孩雖然氣勢洶洶,叫囂得
很厲害,畢竟大多數還只是學生,不是真的在道上混的太妹,推不動廁所的門,
也不至於發狠非要把門撞開。她們都覺得反正裴歆睿不可能躲上一整晚,總是要
出去的,所以就圍在門邊罵罵咧咧地嚇唬她。

  被堵在廁所里的裴歆睿怕得很,第一時間想找堂姐求援。那晚在向陽吧,沈
惜一個人幹倒一群男生的身影,對她來講記憶猶新,何況他現在已經成了自己正
牌的「姐夫」,關鍵時刻不召喚他,更待何時?可她突然想到堂姐說沈惜出國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回來。如果沈惜不在,知道自己有事的裴語微肯定會一個人過來,
萬一堂姐在這邊吃點虧,裴歆睿覺得那就太對不起她了。

  排除掉裴語微,接下來裴歆睿能想到的求援對象,就是異母哥哥陸英波。

  陸英波住得不算遠,從接到電話到趕到酒吧,差不多就用了一刻鐘。他知道
妹妹被堵在廁所,一進酒吧就直奔這邊來,又用電話通知裴歆睿不必害怕,自己
已經到了。有了倚仗的裴歆睿不可能讓哥哥在外面孤軍奮戰,大著膽子從衛生間
沖出,對面幾個女孩終於等到她自投羅網,雙方立刻起了沖突。

  對方畢竟還是人多,陸英波雖然努力護著妹妹,但一下沒照看到,裴歆睿還
是被劃傷了右手,血流不止,這樣一來倒是把汪燁那夥人嚇住了。陸英波趕緊帶
著妹妹離開,直奔附近的省第二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急診室,陸英波覺得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應該和家里人說一聲。

  裴歆睿也知道鬧進了醫院,手上的傷又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估計瞞也瞞不
住,但她還不想這麼快就讓爸媽知道,所以告訴哥哥先通知堂姐。

  聽裴歆睿說完前因後果,裴語微揚手就想在她腦門上敲一下,看她可憐巴巴
的表情,落下時放小了力道,最後變成只是輕彈了下鼻子。

  「亂七八糟!讓你那麼囂張,一個人就敢惹事!你這樣子,接下來還能考試
嗎?」

  裴歆睿小心翼翼地活動右手,手背的傷對動作多少還是有影響,時不時地咧
一下嘴,做出一副苦巴巴的樣子。

  「應該可以,寫得慢一點唄,反正就剩最後兩門考試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回寢室?要不要我送你?」

  裴歆睿轉了轉眼珠,在眼前幾個人身上來回掃了幾眼:「算啦,讓我哥送我
回學校好了。這麼晚了,姐你還是跟姐夫一起回家吧。」

  裴語微忍住沒有轉臉去打量陸英波,盯著裴歆睿問:「你確定不要我送?」

  「嗯,要不是大半夜我不想跟家里說,本來我都不想告訴你的。姐姐你先回
去吧。」

  當著陸英波的面,裴語微不能表現出對他的不信任,更何況說到底,這兩人
是親兄妹,從血緣上說,自己還隔著一層呢,既然裴歆睿做了決定,她也沒什麼
可多說的。

  陸英波開口:「放心吧,我送小睿回學校。」

  「那麻煩了,今天晚上真是謝謝你。」裴語微禮貌地笑。

  陸英波的神情看著極為自然,倒像是和裴語微相識已久:「本來……就是一
家人,說什麼謝呢?我帶小睿先走了。」

  整個過程中,沈惜自始至終站在一邊,除了說明今晚有什麼比賽外,未發一
言。他聽女友說起過陸英波的存在,此刻眼前是裴旭生的一雙兒女,既然裴歆睿
那小丫頭沒什麼事,他就沒有往前湊。陸英波不清楚沈惜的身份,只知道他是裴
語微的男友,倒是很客氣地表達了善意,臨走也沒忘打個招呼。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回程時兩人之間略顯沈默,到家都已經淩晨兩點半了,
各自草草梳洗睡下。

  因為時差影響,也因為半夜里折騰了一場,雖然在飛機上盡量控制了睡覺時
長,但沈惜還是直到接近五點才勉強入睡。他睡得也不算好,裴語微起床時盡管
加了十分小心,但還是把他驚醒了。為了不讓女友擔心,沈惜假裝沒受影響。裴
語微走後,好不容易又進入夢鄉,十一點多又接到一個推銷電話,沈惜索性也就
不睡了。

  去廚房里把昨晚留下的臟鍋碗都洗了,隨便弄碗番茄雞蛋面算是中飯。在去
書店或茶樓看看生意,和待在家里再休息半天這兩個選擇間糾結了一會,自覺精
力不濟的沈惜最終選了後者。午後,他靠在沙發上看了會書,睡意不經意襲來。

  這一覺睡得倒是很沈,當再次被電話鈴聲驚醒時,沈惜只覺眼前一片迷蒙,
遲遲沒能恢複清晰。他拿過手機,模模糊糊,看不清電話是誰打來的。

  「你好,哪位?」暗啞的嗓音嚇了他自己一跳。

  「我,楊鑫。你在睡覺?」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惜變得略微清醒了些。他想確定此刻的時間,下意識先
望向窗外,夏日天長,日光充足,戶外依舊明亮,但無法判斷究竟是午後還是已
近黃昏。他又擡頭找墻上的掛鐘,第一眼還是沒看清鐘面指針,使勁揉揉眼睛,
才確定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

  「正在倒時差呢。」沈惜告訴過楊鑫自己要去英國幾天,所以也不用多解釋,
「怎麼?有事?」

  「嗯……是有件事……」

  沈惜這會基本已經完全清醒,明顯察覺到楊鑫在電話那頭顯得猶豫,心下略
感詫異,想不出有什麼事會令他這麼難開口。但沈惜也不想催促,靜靜等他開口。

  「上次我幫你查過一個叫崔誌良的人,你還記得吧?」

  沈惜沒想到楊鑫突然提到崔誌良,一時有些懵。說實話,自從促成裘欣悅和
這男人分手之後,他都沒再想過還會聽到這個名字。

  「當然記得,怎麼,他這邊有新情況?」

  「不是他有情況。今天上午,有個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人,她也要我們調查
崔誌良。」

  沈惜微微瞇起了眼。另有他人想查崔誌良並不出奇,可楊鑫特意來找他說這
件事,就顯得頗為古怪。他根本沒必要把自己公司的業務與沈惜通氣,更何況他
的工作比較特殊,有關客戶委托的資料按說都該保密,楊鑫的公司在行業內堪稱
翹楚,向來守口如瓶,今天為什麼主動找他透風呢?

  這樣一來,剛才楊鑫的猶豫態度,倒是可以理解了。

  「照規矩,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但我想了半天,覺得還是應該跟你打個招呼。
今天來找我的那個女人,是新越集團的。」

  新越集團?沈惜雙眼一縮。

  「等等,我找一下名片……」電話那邊沈默了片刻,很快楊鑫又說,「新越
集團企業文化中心行政部副主管,李敏。」

  對這個名字,沈惜並不陌生,他也知道,李敏的職位落在行政部,實際上的
日常職責就是擔任裴語微的助理。這麼一個人,找調查公司去查崔誌良,是她自
己的意思,還是裴語微的要求?

  如果裴語微想查崔誌良,那麼是為了裘欣悅,還是為她自己呢?為什麼過了
這麼久,又突然回頭再查他呢?

  不管起因是什麼,最令沈惜不理解的,是裴語微為什麼要讓助理輾轉托人介
紹去找調查公司?她知道他有這方面的資源,有需要可以直接找男朋友啊。從這
個角度來看,那就是裴語微不想讓自己知道。這麼說的話,李敏找上楊鑫,可能
也只是個意外,並非裴語微的授意。

  確如沈惜所料,李敏委托楊鑫的公司,還真不是裴語微指示的。

  上周,接受裴語微查問崔誌良下落的任務,李敏做事一向很利索,只用了一
天時間就通過朋友聯系上了幾個崔誌良原先的同事,但輾轉問一圈,眾人都只知
道這人前段時間辭了職,沒人知道他之後去了哪里,在做什麼。

  李敏知道這個結果不能讓裴語微滿意,所以在回報結果時,又提出再找一家
專業調查公司去查一查的建議。裴語微還是放手交給她去辦,於是李敏又托朋友
幫自己介紹業內口碑好的公司,慕名找到楊鑫純粹只是巧合。

  沈惜此刻也想通了楊鑫今天為什麼要壞規矩。他帶裴語微參加過幾次朋友聚
會,和楊鑫也見過面,他很清楚裴語微的身份。今天突然冒出一個新越集團的人
來委托他調查一個沈惜曾讓他查過的男人,雖然可能只是巧合,雖然他無法確定
這事是不是與裴語微有關,但楊鑫還是不可避免地多長了個心眼。

  「她找我們想查崔誌良現在的下落,這事你知道嗎?如果和你有關,那我們
之間直接溝通就很方便;如果你不知情,那最好還是問問,是不是和裴小姐有關。
崔誌良這個人,說他是壞人都有點侮辱『壞人』這個群體了,不管是裴小姐,還
是她的朋友,最好都別跟這貨扯上任何關系。」

  「好,我會問問的。你這邊……順其自然吧,該怎麼查怎麼查,如果調查有
結果了,該怎麼跟委托人交代就怎麼交代,不用再來告訴我了。這次讓你壞了規
矩,我真是很不好意思,謝謝!」沈惜這聲「謝」說得誠意十足。

  「行,我知道了。」楊鑫心領神會。

  「再讓我歇幾天,過段日子出來聚聚,讓我表達一下謝意。對了,如果方便,
安排踢場球吧。」沈惜不動聲色地換話題,這個電話到此為止其實就可以結束,
但他還是自然地聊起別的話題,使之前楊鑫的「告密」變成一次閑聊中的一小部
分,也算是為心里必然有所糾結的楊鑫進行一下心理按摩。

  楊鑫哈哈大笑:「是咱倆一隊跟別人踢,還是各自組隊比?上次你輸給我們
隊,是不是憋了很久想贏回去啊?」

  「你公司那幾個太壯了,跑不死,球踢得不怎麼樣,盯人防守真是很煩人啊,
哈哈。」雖說踢球的話題有些刻意,但說到這里,沈惜倒也真的有了興致,「我
找幾個朋友,咱們再比一場吧。」

  「沒問題,等你歇過來,時間由你定。」

  裴語微當然不可能想到自己安排李敏去查崔誌良,會帶給沈惜些許困惑;更
不可能想到她讓榮達智睿出局的決定,能給徐芃和周曉榮造成多大的困擾。

  周二這天剛到辦公室,周曉榮就通知施夢縈過來一趟。

  昨天快下班時,徐芃來找周曉榮,告訴他上周裴語微通過電話告訴他的事,
只是隱瞞了自己在得到消息後先找了施夢縈。

  周曉榮聽完不由得拍了好幾下腦門,連呼失策。盡管至今為止,新越集團那
邊還沒傳來正式通知,但以裴語微的身份,她開了口,基本就算是定局,這對亟
需打開新市場的榮達智睿來說,是個大大的壞消息。

  真是被施夢縈那個「母狗」的許諾給耽誤了!周曉榮越想越後悔,光想著只
要讓周旻頂在前面,就算引發沈惜的怒火,自己也能設法置身事外,卻完全忘了
裴語微的存在。女生發起脾氣來,毫無邏輯可言,她要發起無差別全覆蓋的攻擊,
哪有道理可講?

  「還有挽回的機會嗎?」周曉榮終究還是不肯死心。

  徐芃沒好氣地回答:「我看懸,至少短時間內沒戲!」他的口氣明顯有點懟
人的味道,周曉榮以為只是因為公司業務的問題,沒想到還有一半卻是為了施夢
縈。

  周日下午,徐芃和何毓新約好一起喝茶。前次約施夢縈未成,他還想再試試
能不能約她出來,畢竟周五那天她只是說周六有事不能出來,萬一周日有空了呢?

  上午八點多打了電話,沒人接。十點時再打,這回施夢縈終於接了,聽聲音
像是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口齒不清,反應也慢。她對徐芃的邀約依然毫無興趣,
一口回絕。徐芃本想再爭取一下,沒說幾句話,突然聽到電話那邊隱約傳來男人
的聲音,經過電話傳遞,聲音顯得含混,徐芃聽不太清,只能確定這人肯定不是
周曉榮,他以為施夢縈昨晚又和周旻搞在一起,心情大壞,不想再說什麼,直接
掛了電話。

  雖然沒約到施夢縈,何毓新還是要見的。算下來,今年以來兩人還沒見過面,
聯系也是寥寥。

  徐芃在待人接物方面還算精明,也有不少談得來的哥們,但真能算得上是朋
友的,其實沒有幾個。發小周曉榮當然算,何毓新則是另一個。相較於那個從小
玩到大,各自肚子里有多少壞水彼此都一清二楚的死黨胖子,何毓新與徐芃之間,
倒更像能彼此溝通心聲的「朋友」。

  對於要不要向何毓新坦承自己最近的異常心理,徐芃有過一番掙紮,主要是
覺得這樣很傷面子。

  想想去年興沖沖地找到何毓新,拜托他幫自己去忽悠輕信的施夢縈,引導她
一步步嘗試各種荒唐,順帶還向他許願,等成功把施夢縈變成一條下賤的無腦母
狗後,肯定讓何毓新也嘗嘗滋味。可現在卻要去跟他討論自己對這女孩產生了難
以言說的感情,這不是開玩笑嗎?

  可那種怪異的感覺從產生開始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徐芃覺得自己像陷入一個
尷尬的泥潭,脫不開身,不得不找個信得過的朋友好好談一談,認真聽一下局外
人的建議——這個「信得過的朋友」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周曉榮那王八蛋。

  於是,何毓新就成了最佳人選,他正好也了解施夢縈,整件事說起來會很順
暢。

  聽徐芃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去除掉超過一半的冗余信息,
何毓新好不容易在他的敘述里抓到了重點,聽明白他真正的困擾,不由得苦笑起
來。

  「你這種情況還真是很少見。如果反過來,你先對她有了感情,然後莫名其
妙想去毀了她,這我倒是更好理解一些。」

  徐芃陪他一同苦笑:「我這算是感情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何毓新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凝視著眼前的朋友:「我們先假設一下,假設
你對她有感情,假設你們在談戀愛,假設戀愛以後她的心理狀態和行為模式都能
回歸正常,你可以接受她過去這段時間里的所有舉動嗎?」

  碰觸到何毓新極其認真的眼神,徐芃楞住,靜靜地思考,越想越覺得自己似
乎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最近大半年以來,他對施夢縈的真實生活狀態其實了解得並不很多,只知道
她又談了一次戀愛,不知為何,甚至不知何時又分了手;然後就是她莫名其妙突
然又想報複早在一年前就分了手的前男友,甚至不惜做出事成後可以成為他和周
曉榮的私屬母狗的承諾,也毫不猶豫地接受周曉榮的建議,和周旻上了床。除此
之外,他並不清楚她和崔誌良、董德有以及其他男人的瓜葛。所以,他現在考慮
的,僅僅只是他能不能全不介意施夢縈和周曉榮、周旻這對堂兄弟間的肉體關系。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和周曉榮的朋友關系肯定會延續下去,至少還有幾十年
時間。

  和施夢縈談戀愛?如果一切順利,甚至有可能需要考慮婚姻?

  在自己和施夢縈的婚禮上,看到胖子的滿臉笑容,會是什麼體驗?

  不必等到那時,只要現在隨便回想一下,徐芃都立刻能記起周曉榮在鏡子前
狠操施夢縈屁眼的場景,甚至還能清晰記得被丟在一旁的那雙浸飽了被操出的尿
液的絲襪。

  徐芃惱火地晃晃腦袋,突然竟有些莫名的憤怒,怎麼會想到要跟施夢縈結婚?
這實在是太搞笑了!自己的腦子最近是不是真出問題了?

  「不是接不接受的問題,我根本不可能跟她談戀愛!」有過剛才那段想象,
徐芃這兩句話說得斬釘截鐵。

  「如果你如此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還困擾什麼?」何毓新的眼神中帶了一
絲調侃,看得徐芃既惱火,又忍不住心虛。

  「所以現在說很多話還是太早,你先把自己最真實的心理摸透了再說。」何
毓新覺得現在還給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建議,「不管你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至
少可以試著先讓她從現在的狀態里出來。不管你對她到底是有了感情,還是和以
前沒區別,只想玩她,重新讓她回到你能掌控的軌道上來,總是沒錯的。」

  徐芃覺得何毓新言之有理,無論今後如何,先想辦法讓施夢縈重回自己的掌
心,這才是當務之急。而要做到這一點,最大限度地消除周曉榮對她的影響,則
是必須要做到的。借著表妹的「助攻」,徐芃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對周曉榮提出
告誡,不要再變著花樣地幫施夢縈去刺激她的前男友。

  「除了一個『做母狗』的承諾以外,你這麼巴結,究竟還能撈到別的什麼好
處?其實現在該玩的你都已經玩了,她認不認自己是你的母狗,有區別嗎?再說
了,憑施夢縈那個女人的清奇腦回路,你真以為她會兌現諾言,當你的母狗嗎?」

  周曉榮支著腦袋,認真想了好一會,拍著腦門說:「真他媽煩!算了,以後
有的玩就玩玩,她那些破事,我不摻和了。」

  對他所說的「有的玩就玩玩」,徐芃聽著也不順耳,但現在顧不上糾纏這個,
他又提醒道:「別忘了你哥那邊,只要他還繼續跟施夢縈搞來搞去,你就別想把
自己摘幹凈,怎麼都會把賬算到你頭上來!」

  周曉榮皺著眉頭,呲牙咧嘴地悶了一會,搖搖頭:「真他媽麻煩!我哥那邊,
我去說。這事,總要有個完的時候,我哥不是白癡,他也懂的。」

  徐芃「哈」了一聲,表示出明顯的不信任,但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

  「把施夢縈按住,我找機會再去跟我表妹說說,緩上個一年半載,難道她還
真能永遠封殺我們?」盡管對自己說的也不怎麼有信心,徐芃還是扔出了一根
「胡蘿蔔」,算是給周曉榮一個盼頭。

  在和徐芃達成共識後,周曉榮第二天就找施夢縈過來談話。雖然今後不會再
幫她對付沈惜這層意思,只要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不用刻意通知,但這女人給公
司造成的損失還是有必要跟她好好算一算。

  聽周曉榮碎叨叨地抱怨為了幫她而得罪沈惜和裴語微,導致公司遭受巨大損
失,施夢縈既不驚訝,也沒有太當回事。這事徐芃先跟她通了氣,她根本懶得假
裝吃驚。只是她向來都是那麼一副萬事不縈懷的態度,周曉榮倒也沒有懷疑她早
就知情。另一方面,施夢縈也不覺得裴語微決定中止雙方的合作,公司的損失就
很大。新越集團那邊一直是她在跑,她很清楚前半年里新越那邊的課程量究竟有
多少,要說真正損失掉的,頂多就是未來擴大合作的希望,目前的實質損失算不
了什麼。

  「你怎麼看?」周曉榮需要施夢縈表個態。

  施夢縈隨口答道:「不知道,你說怎麼辦吧?」

  既然攤上了一個公私不分的大小姐,施夢縈覺得這事反正也沒什麼挽回的余
地了,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再說,這兩天她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現在突然
被問到,除了說句「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她這兩天腦子有點亂,幾乎沒想過工作。

  誘惑秦子暉失敗,使她充滿了一種被無視的惱怒。要不是當天晚上在酒吧有
一場艷遇,她的壞心情還不知道該怎麼消解。

  面對她半玩笑半認真的問價,那男人毫不猶豫地報出2000元的價碼,這
使施夢縈心情複雜。這個價格,比上次董德有準備給她的還要多,算是達到了她
的心理及格線,但又不足以徹底滿足她對自己的定位——其實她根本就沒想過按
照自我評價該如何給自己定價——施夢縈一時間楞住,不知該如何回複。

  那男人泡妞的經驗很豐富,看女人還是有些眼光的。雖然只和施夢縈見了兩
面,但結合前後兩次的神情、對話,他基本確定這女孩不是出來賣的雞。雖然她
今天開口就提錢,但其中大半倒有賭氣的意思。以施夢縈的樣貌身材,就算真是
個妓女,包夜至少也要兩三千,何況她並不是真的婊子,所以他倒真不怎麼在乎
要出多少錢,見她猶豫,索性爽快加碼:「3000塊!可以了吧?」

  施夢縈被他張口就加1000元的態度震了一下,居然沒來由地生出幾分感
動,腦袋一熱就答道:「行!」

  男人不忘又補了一句:「還是那句話,今天晚上怎麼玩,我說了算。」

  施夢縈向來那種決定之前糾結反複,決定之後執迷不悔的性子,既然已經開
口應諾,就不再矯情,還是點頭只答了一個字:「行!」

  兩人隨即離開酒吧。施夢縈以為那男人會立刻帶她去酒店開房,沒想到在停
車場里找到車,男人卻沒開車門,左右看了看,拉著施夢縈躲到旁邊停放著的兩
輛SUV之間的黑暗角落,笑著說:「上次你不肯在外面玩,今天我誠心誠意付
你3000塊,這下總可以在這里玩了吧?」

  施夢縈下意識又想抗拒,但這男人剛才毫不猶豫提價到3000元的語氣、
神情還在她心底縈繞不散。她倒不是看重這點錢,而是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受到重
視的喜悅——尤其是這天下午,她剛遭受過那個有眼無珠的秦子暉的殘忍打擊。

  「你可是答應,今天晚上怎麼玩,由我說了算哦!」男人咬著她的耳朵提醒。

  施夢縈白了他一眼:「那你先把錢給我!」

  男人毫不猶豫掏出手機:「我沒帶那麼多現金,用支付寶給你吧。」

  施夢縈看著他掃了自己的收款碼,轉了三千元到她的賬上。

  屏幕上「3000」

  那個數字在她眼前晃著,楞了幾秒鐘,施夢縈感覺到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在微微用力,她無意識地隨著這股勁跪下,幾秒鐘後,一個碩大的龜頭就頂到她
的唇邊。天氣越來越熱,又是一整天在外面玩,還沒清洗過,男人下體的汗酸尿
臭比通常還要更勝三分,這股味道直撲鼻間,施夢縈情不自禁地嘔了一下,但也
正是因為這股濃重的氣息,反而促使她毫不猶豫地張口吞進龜頭,賣力吸吮起來。

  「操,你這小騷屄很會吸啊……」男人發出一聲滿足的贊嘆。經歷了那麼多
次的實戰洗禮,施夢縈如今的嘴上功夫今非昔比,一陣氣勢洶洶的吸舔卷裹,搞
得這男人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

  「你輕一點!」施夢縈聽不下去了。男人嘴里說些什麼汙言穢語她倒不在意,
從周曉榮、周旻這些人那邊,她聽得也夠多的了,她就是覺得這男人說話聲太大,
停車場本就是個開放空間,聲音傳得遠,現在又是夜間,周圍一片寧靜,她總是
擔心別人從很遠就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要是真招來幾個觀摩的,施夢縈可有點
受不了。

  「沒事,沒事,我看著呢,沒人……嘶……哦……」男人拍著施夢縈的後腦
勺,催促她繼續,「別停啊,我操!騷屄就你這功夫,去做口爆肯定賺翻了,我
肯定排隊也要讓你給我吃雞巴……快點快點,哦……我操!給我吸出來!」

  正在這要緊關頭,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對男女的嬉鬧說笑,施夢縈身子一僵,
唇舌間的動作瞬間停止,她想起身,可腦袋卻被男人死死按在胯下,一時間無法
變換姿勢。那對男女靠近的速度極快,聽著像是一對年輕情侶在追逐打鬧,偏偏
就在他倆身處的兩輛SUV夾成的那道縫隙邊停下。

  女孩咯咯笑著說:「追上就……」還沒說完,突然尖叫一聲,應該是瞟見了
躲在陰影里的那兩人,從此刻施夢縈跪在男人身前,腦袋就湊在他襠下的姿勢來
看,誰都能猜得出來他們是在做什麼。

  一陣尷尬的沈默,女孩拖著男友快步走開,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幸虧施夢縈一直背對光跪著,沒和那對情侶照面,不然她此刻都不知道自己
該怎麼辦。但聽背後的動靜,她知道不管自己的臉有沒有被看清,但她在停車場
為男人口交的場景,終究還是被人看到了,這令她既慌又氣,使勁推開男人的手,
吐出肉棒,揚起臉怒道:「行了吧?要嘛換個地方,要嘛就算了!」

  那男人倒也不是非要在這里將她正法,原本只想在這里先玩一次口爆,彌補
上次的遺憾,現在中途出了岔子,也就不再堅持,開車帶著施夢縈去了家熟悉的
酒店。

  進房間後該發生的事,順理成章地發生。該洗澡洗澡,該口交口交,該操屄
操屄,施夢縈覺得一切就像流水作業般,熟極而流。在男人拍著她的臉頰,示意
口交可以結束,讓他騎到他身上自己動起來的時候,施夢縈突然浮起一絲古怪的
嘲弄心理:「原來,這種事情,是可以標準化操作的……」

  騎在男人身上起伏了好一會,耗盡氣力的施夢縈主動要求換成跪趴的姿勢,
讓男人從後面來。剛換了姿勢,就聽到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施夢縈懶得理
會,對方卻很固執,一直在電話那邊等著,直到耗完接聽等待時間,鈴聲這才停
歇。這一分鐘里,雖然始終沒停止動作,但畢竟分去了一半心思的兩人松了口氣,
開始全力以赴地抽插,還沒幹上十秒鐘,鈴聲再度響起。

  「這麼晚了,誰啊?你男朋友?」男人的口氣難免有些不耐煩,拿不斷的電
話鈴聲當背景音,還是挺影響情緒和狀態的。施夢縈趴著不動,也不說話,他探
手抓過手機瞧了一眼,趕忙將手機丟到施夢縈手邊:「好像是你爸,你要不要接
一下?」

  施夢縈看了眼手機屏幕,來電顯示果然是「爸爸」。她突然想起幾天前和家
里通電話,自己說過昨晚會再打電話回家。但真到了昨天,先是被徐芃約出去聊
了一會,後來又一直為了今天要去給秦子暉做裸模而思前想後,她居然把之前的
約定忘得幹幹凈凈,直到現在都沒想起這茬來。可能父親有些擔心,今晚又到現
在也沒等到電話,索性就打過來。

  可自己現在正被男人按在床上操,這明顯不是接家里電話的狀態啊。施夢縈
想了想,還是掛斷電話。

  施棠華異常執著地又打來第三次。

  想想也能理解,女兒說過要給家里打電話,不但失了約,還再三不接電話,
怎麼想都讓人不放心。如果身處同一座城市,他恐怕已經直接去施夢縈的住處查
看了。如果今晚聽不到女兒的聲音,施棠華很可能明天一早就要趕到中寧來。

  施夢縈只好讓身後的男人先離開自己的身體,好讓自己接電話。男人不願意
浪費時間,輕輕嘟囔了一句:「你接你的,我輕點來,不礙事。」電話鈴聲一聲
急似一聲,施夢縈只好放棄和他的糾纏,接起了電話,強忍肉穴腔壁里因為摩擦
而產生的絲絲麻癢酸爽,東拉西扯地應付著父親。

  好容易安撫住施棠華,讓他放心她這邊一切正常,已經連「再見」都已經說
了,施夢縈正要掛電話,突然想到秦子暉下午說過,明天就是父親節,又匆匆補
了一句:「爸爸,父親節快……」最後一個「樂」字在出口的瞬間,突然變成了
一個聽著像是「里哦……」的轉音,連嗓音都瞬間變得尖利起來。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說出了「再見」,小心翼翼輕抽慢送了好一會的男人迫不
及待地挺腰來了一下狠的,這下猛烈的撞擊重重拍在施夢縈豐潤嫩滑的臀肉上,
伴著「啪」的一聲脆響,震得施夢縈將最後一個字說得像是唱歌轉調般,百轉千
回地不知拐了多少道彎。出於慣性,第二下猛撞隨之而來,按捺不住的尖叫聲險
些脫口而出,施夢縈用盡最後的毅力強行壓抑住喉嚨里尖叫的渴望的,最終悶成
了帶著絲絲尖銳感的哼鳴。

  施棠華聽著怪異,立刻追問她出了什麼事。施夢縈調整著呼吸,假裝苦笑說:
「沒事,我被嚇到了。我要燒水,走到廚房來,有蟑螂,好大一只!光顧著打電
話,沒註意,爬到我腳上了。」好在說這段話時,那男人又放緩了抽送的節奏,
她總算沒再露出破綻。

  施棠華釋然,又反複叮囑幾句,掛斷電話。

  施夢縈反手推了那男人一把:「叫你先停下來的!」

  男人嬉笑著說:「你打電話太久了,我要是一直不插,雞巴都要軟了!今天
晚上你的時間,我都已經買下來了,不能讓我白花錢吧?」施夢縈還想說什麼,
男人不再跟她多說,毫無預兆地開始兇狠的猛插,一口氣二十幾下抽送,差點把
施夢縈搞窒息了,她不再多說什麼,把臉埋進枕頭,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虐。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兩點多,施夢縈隱約記得就在自己快要睡著時,男人還趴
在她身上抽插,她最後清醒的意識居然是在猜測:等我睡著以後,他會不會還要
繼續插呢?

  周日上午,施夢縈是被徐芃吵醒的。剛接起電話時,有那麼幾秒鐘,她甚至
都沒意識到和自己對話的究竟是誰,差點順口喊出一聲「爸爸」。聽徐芃又提到
一起約何毓新喝茶聊天,睡意未消,只想再瞇一會的施夢縈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正在通話時,睡在身邊的男人也醒了,隨口跟她說了幾句,可能是徐芃聽到
了他的聲音,很快掛了電話。施夢縈隨後也不可能再睡覺了,男人笑嘻嘻地抓著
她的手按到他高高昂起的肉棒上:「嘿嘿,抓緊時間,退房前我們再來一次!」

  這場計劃外的艷遇,某種程度上排遣了施夢縈的郁悶,使得秦子暉帶給她的
挫敗感不至於影響過甚。但試圖通過勾引秦子暉來報複沈惜的計劃未能實現,施
夢縈就不得不再做新的設計,大半心思落在這上面,當然顧不上再多想工作。

  周曉榮見她擺出這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如果換個員工對
工作表現出這種態度,他可能早就要發飆了,但施夢縈在床上畢竟還是可口的,
未來還有無窮的開發潛力,他暫時還能容忍。

  「新越那邊,後面我們怎麼辦,下一步再商量。現在的問題是,我為了幫你,
連公司的業務都損失了,可以說,幾十個同事都因為你受到了影響,這你承不承
認?」

  施夢縈撇撇嘴,沒說話,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對此她也不想否認,不管公司
實際遭受的損失到底是大是小,畢竟是因她而起——雖然她內心還是認為,在這
件事情上,公私不分的幼稚大小姐應該承擔最主要的責任,但她也明白,裴語微
不是周曉榮能管的,在榮達智睿這邊,要找一個承擔責任的人,施夢縈承認應該
是自己。報複沈惜這件事,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哪怕時光倒轉,就算明知
會給公司造成損失,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既然是自己堅持要做的事,她覺
得自己也應該擔起相應的責任。

  「你放心吧,我現在不是還負責寧電那邊嘛,下面我們要和他們談續約了,
我一定爭取搞定那邊的合同,就可以把新越這邊的損失給補回來了。」施夢縈不
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信心,言之鑿鑿。

  周曉榮差點笑出聲來。他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寧電集團那邊還如此
樂觀,他怎麼可能同意程莎的建議,把這麼重要的客戶交給施夢縈聯絡呢?

  當然,這層意思,他不可能當著施夢縈的面直說。

  「如果你做不到怎麼辦?」

  施夢縈撇了撇嘴,她覺得這是周曉榮對她能力的輕視。寧電集團是榮達智睿
長期合作的老客戶,自己的能力真有這麼差?剛換成自己接手,這個多年的穩定
客戶就出問題了?

  「如果我做不到,可以接受公司對我的處罰。」

  「呵呵,公開處罰就不必了。這樣吧,如果你不能讓寧電集團和我們續約,
彌補公司的損失,你就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周曉榮盡可能讓自己此刻的
笑容不那麼燦爛。

  施夢縈沒有多想:「好吧。」

  周曉榮見她答應得過於痛快,反而不放心了:「事先聲明,我說的意思是,
你得無條件答應我提出的任何要求哦。」

  「你還能想出什麼來?」施夢縈對他急吼吼補充的這句話嗤之以鼻。她當然
知道周曉榮所謂的「任何要求」會是哪個方面的,但她不覺得會有多難。她已經
吸吮過周曉榮的腳趾,也讓他操過屁眼,還不止一次和不同的男人玩過3P,他
還能搞出什麼更新鮮的花樣來為難自己呢?所以她答應得特別幹脆。

  話說到這里,周曉榮又想起「母狗」這個話題。

  「還有,當初你可是答應要做我的母狗的,現在應該兌現承諾了吧?」

  施夢縈疑惑地看著他:「我又不會賴賬,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的。但我
當初說的是要在你幫我報複完沈惜之後,現在才剛剛開始,你著什麼急?」

  周曉榮仔細想了想當初那個約定,說實話,他已經不太記得當初約的具體細
節了,現在聽施夢縈這麼一說,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落入了「陷阱」——雖然施
夢縈可能沒這個腦筋主動設計,但以她的個性,很可能會無意中就讓自己一無所
得。

  「這不對啊,你當初說是想要報複,可你的報複到底有沒有一個確定的目標?
怎麼樣算是報複?你要達成什麼結果,才算報複成功?我幫你那麼多,最後你說
你一直都沒報複成功,那你是不是就永遠不用履行承諾了?那這約定不等於是廢
話嗎?」周曉榮有點急。

  施夢縈鄙視地看他:「我不會說話不算的!我一定會履行承諾的。」

  「『一定』是什麼時候?」周曉榮沒好氣地反問。

  「我不知道。反正一定會的。」施夢縈說得很認真,可周曉榮看著她的表情,
怎麼看怎麼像是耍賴。他越想越覺得徐芃之前說的是對的,自己很可能根本等不
到施夢縈當私屬母狗那一天。

  「好吧,我等著……」周曉榮說這話時一點期待的感覺都沒有,「但是,至
少我已經給你出了主意,幫你找了我堂哥幫忙,你也已經拍過兩次視頻了,也算
有些成效吧?」

  施夢縈想了想,不算勉強地點頭承認。她至今寄出過兩份視頻,第一次激得
沈惜按捺不住,分手之後鮮見地主動約她見面;第二次則驚動了他現在的女朋友,
撒潑般在公事上發泄情緒。說起來,周曉榮的主意確實小有成效,她覺得還是要
給予公正的評價。

  「那就算你現在還不肯當我的母狗,至少該給點小福利吧?」

  施夢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她沒想過今天周曉榮會提這個,但聽他這麼說有
一點也不意外,完全符合她理解中這個胖子的形象。

  「好吧,你想要什麼福利?」

  「我想玩個一直想玩但沒玩成的遊戲,需要你配合。」坐在辦公桌後的周曉
榮推了一下桌子邊緣,借著老板椅底部的滑輪往後溜了好幾步,他拍了拍襠下的
部位,又指著辦公桌正中兩排抽屜間的空檔。

  「你鉆到這里面來,給我吃一下雞巴。」

  施夢縈覺得莫名其妙:「這算什麼遊戲?幹嘛非要我鉆到那麼小的地方去?
我直接給你口交就好啦。」

  「不,不,我要玩這個,這個好玩,我就要你鉆到里面來給我舔。」

  施夢縈對他想出來的這些細碎花樣頗為不耐煩,又不想跟他多矯情。自己堅
持因為還沒報複成功,所以不願提前兌現做母狗承諾,那適當讓周曉榮吃些甜頭
也是應該的,畢竟今後說不定還要靠他再出些好主意去刺激沈惜。這樣一想,她
也就釋然了。話說回來,在這間辦公室里,她已經和周曉榮做過愛了,現在只是
口交,更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麻煩。」施夢縈一邊小聲抱怨,一邊往辦公桌後面繞。

  周曉榮雙手一揚,作出一個「stop」的手勢:「慢著慢著,先把衣服脫
了。」

  施夢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不脫!」

  周曉榮耐心周旋:「還是脫了吧,脫了玩比較爽。」

  「我給你舔,幹嘛還要脫衣服?上次在這里做,我都沒全脫。」

  「嘿嘿,脫光了,方便我摸摸奶什麼的嘛!」

  施夢縈想了想:「那也不用脫衣服啊。」說著,她一顆顆解開了襯衫扣子,
將前襟完全打開,伸手到背後松開胸罩搭扣,將雙乳釋放出來。

  「這樣不就行了?」

  周曉榮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再啰嗦,拍拍大腿,示意她趕緊過去。施夢縈走
到他面前,慢吞吞蹲下身跪倒,四肢著地,倒退著鉆進碩大的辦公桌正中的那個
空檔。周曉榮坐著滑椅,往前一溜,又回到原位,正好把施夢縈整個人擋得嚴嚴
實實。空檔中空間有限,施夢縈的身材相對來講又比較豐盈,他的雙腿已經塞不
進去了,只好努力將兩腿撇開,確保自己盡可能貼近辦公桌,最大限度地確保不
會有人發現施夢縈躲在那個空檔里。

  好不容易調整好兩人之間的距離,周曉榮松開褲子,掏出肉棒:「來吧!」

  話音未落,施夢縈伸手緊攥住肉棒,雙唇將龜頭包攏,使出十二分勁頭吸吮
起來。

  按她的想法,既然避不過,索性就出盡全力,早些把周曉榮弄射,她還能省
些氣力。

  周曉榮大呼小叫地喊了幾聲爽,叫聲在整個辦公室里回響,把被局限在狹小
空間中,本就覺得很不舒服的施夢縈煩得不行,正想提醒他上班時間還是收斂一
點,突然聽他拿起電話說:「老郭,麻煩你過來一趟!」

  施夢縈吐出肉棒,在他大腿上重重掐了一下,慌張地問:「你幹嘛?」

  周曉榮屁股使勁,努力又將老板椅往前挪了幾厘米,把身前的空檔擋得更死,
上半身向前傾,伏在辦公桌上,嬉皮笑臉地說:「我說過,我想玩個一直想玩的
遊戲,一邊跟人談工作,一邊讓你給我吃雞巴。放心吧,你鉆在里面,別人除非
走到辦公桌這邊來,否則根本看不到你的,這樣玩多刺激,哈哈!」

  「刺激個屁!你神經病啊!我要走了。」施夢縈作勢想往外爬,可周曉榮堵
在她身前,擋得死死的,她根本無法離開。

  「我不放,你怎麼出來?哈哈,乖乖給我吃雞巴!」

  「我不!」

  兩人正在鬧,敲門聲傳來,周曉榮俯下身匆匆說了句:「你要是不舔,我就
讓老郭到桌子後面來,看看你露著奶給我吃雞巴的騷樣!」說著又直起身一本正
經說了句:「請進。」說話的同時,他把左手伸到桌下,按著施夢縈的腦袋,將
她的臉緊緊貼到肉棒上。

  被周曉榮這樣一威脅,施夢縈有點慌了手腳。她知道被叫來的人是HR經理
老郭,但不是很了解他與周曉榮除了上下級關系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交往,所以
她無法確定周曉榮會不會把這個威脅變成現實。施夢縈不敢賭,哪怕只有萬一的
可能,如果她在上班時間鉆在辦公桌下面給周曉榮口交的事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她真是沒法活了。

  聽著房間門被打開,一個人走近到辦公桌前一米多的距離,熟悉的嗓音響起,
施夢縈腦子里一片混亂,緊閉的雙唇邊就是之前舔了一兩分鐘沾滿了她的口水的
肉棒,迷迷糊糊間,她張開了嘴,吃進肉棒,機械地吞吐吸舔著。

  感覺到肉棒再次被施夢縈溫熱的口腔包裹,周曉榮爽得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
眉飛色舞起來,強自壓抑,假裝嚴肅地揮了揮手:「坐,坐!」示意老郭坐到更
遠一些的沙發上去。他也知道現在這個玩法,刺激歸刺激,最好還是別讓老郭發
現,讓他坐得遠些也是加份保險,他還下意識地竭力貼近辦公桌,腰部幾乎都要
死貼住桌沿了,他的身體姿態看著其實頗有些不自然,只是老郭對此並沒有太在
意。

  周曉榮找老郭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隨便安排了一兩件事讓他去辦,東拉西
扯地說了五六分鐘,就打發他離開。聽到老郭開門走出去的聲音,施夢縈如釋重
負,甚至連周曉榮借機狠狠在她嘴里頂了幾下也沒放在心上,她剛想說什麼,周
曉榮卻又放下手按著她的腦袋,不讓她吐出肉棒。

  「繼續舔!不許停!」說完這句,施夢縈又聽到他拿起電話說,「岑老師,
麻煩你來一趟。」

  施夢縈無法掙脫他的手,肉棒頂端幾乎直接頂在她的喉嚨口,無論是喉間的
不適,還是心里的緊張都快達到極限,她都要瘋了。

  岑穎淑像老郭一樣,不知道桌子後面,周曉榮胯下的實際情況,只是被老板
問到她新準備的課程,就言簡意賅地介紹起來。這又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所以她待的時間比老郭多了一倍,十幾分鐘之後才離開。

  正襟危坐地目送岑穎淑關上房間門,周曉榮突然上半身後仰,靠在椅背上繃
直身體,張口發出一聲壓抑著的低吼,就差那麼幾秒鐘,他險些就當著岑穎淑的
面射精了。

  施夢縈雙手撐地,呼呼地急喘。盡管已經射了,周曉榮卻還沒有讓開空間,
她嘴里滿滿當當都是精液,沒法說話,只能不住捶打他的腿。周曉榮又俯下身,
用一根手指挑著她的下巴,笑嘻嘻地說:「我射得多吧?攢了好幾天,這麼濃的
一發別浪費,營養很好的,乖,吃下去!」

  施夢縈「嗚嗚嗚」地搖頭,氣急敗壞地推著他,卻沒法掙出足夠爬出去的空
間,折騰了好一會,她累得筋疲力盡,嘴里含著東西又特別難受,一恍神,喉嚨
動了幾下,滿嘴的濃精都滑到了肚子里。

  「好吃吧?」周曉榮心滿意足地讓開位置,讓施夢縈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她
根本懶得搭理他,逃開到沙發邊,把胸罩、襯衫都整理好,又抹幾下弄皺了的套
裙,盡可能地撫平,看都不看周曉榮,擡腿就往門外走。

  在她走到門邊,還沒握住門把手時,周曉榮忍不住笑著說了一句:「出去以
後先多喝幾口水,別一張嘴就讓別人聞到你滿嘴精液味。」

  施夢縈扭臉狠狠瞪了他一眼,打開門,留下周曉榮在身後再也忍不住地哈哈
笑出了聲。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9-7-27 19:01

這集實在有點乏味,沉惜和小裴數日不見還那麼沈得住氣。小施的部分還真制式化了。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8-28 11:36     標題: 情慾兩極 (70)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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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8/28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章 新選擇

  吃過晚飯,裴語微匆匆就鉆進工作間,打開筆記本電腦忙碌起來,這使沈惜
頗感驚訝。

  兩人在一起已經三個多月了,但並沒有住到一處,裴語微還是一直租著自己
的小窩。一般來說,兩人每周總會有兩三天安排自己的事做,如果忙起來,好幾
天不見面也正常。正因如此,當兩人聚在一起時通常比較專註於二人空間。裴語
微今天回家後依然忙工作的樣子,很少見。

  沈惜很少幹預女友的時間安排,這次難得打聽了一句:「你在忙什麼呢?」

  裴語微做了個鬼臉,拍拍手邊厚厚一摞文件:「苦逼地看資料!」

  「還是幹部人事檔案?你昨天不是說看完了嗎?」

  「是看完了,可今天我爸又給我傳了些新資料,要和之前那些相互參考著看。」
說著,裴語微側身,示意沈惜看顯示在電腦屏幕上的文檔。

  事關新越集團的內部資料,沈惜不會細看,雖然裴語微讓開了屏幕的位置,
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掃了一眼,沒看清具體內容。

  「哎呦,恭喜裴總監……」沈惜還沒說完,裴語微就白了他一眼:「副的,
副的!」

  「唉,副的、正的,你還用計較這個嗎?叔叔這是要給你加擔子呀,前面那
些剛看完,馬上又給新資料,又是人事檔案?」

  裴語微移動鼠標,找到屏幕上文檔的標題:「這次不是。集團下半年要搞中
高層管理人員的崗位調整,行政部和人事部坐了一個初步的調整方案,我爸讓我
也看看,給些意見。」

  「哦,要調整的幹部,全都在你之前看過的那些資料里吧?」

  裴語微點點頭:「一個不落,全都在。否則我人都認不全,能給什麼有價值
的意見啊?」

  「這是正事,你慢慢忙,我去給你倒杯牛奶。」沈惜正要往廚房走,突然想
起一件事,扭臉問道,「今天是星期四,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在追那個選秀嗎?
叫啥來著?君樂隊參加的那個……今天好像是決賽,你確定不看?」

  「不看了,沒興趣,哈哈,君樂隊上周就被淘汰了。」裴語微輕輕敲了幾下
筆記本的鍵盤,「我還是早點把這個研究完吧,拖著總是個事。」

  今晚確實在直播君樂隊參加的選秀節目的「最終決賽夜」。之前每到周四,
裴語微總會追看節目,為出自中寧的君樂隊打call,偶爾錯過一兩回,基本上幾
天內也會補上。上周四,雖然手頭還有大堆人事檔案資料沒看完,她還是抽時間
看了節目。

  那是半決賽第二場,可惜君樂隊就此被淘汰,最終拿到全國第六名。

  其實君樂隊能躋身全國十強,已經很不容易了。看過一些關於這個節目的評
論,裴語微知道君樂隊不被人看好。平心而論,裴語微也承認,進入十強戰後,
君樂隊差不多也到了自身的極限,最合理的結局,應該就是在「十強」中墊底,
或在八九名間徘徊。

  讓她驚喜的是,君樂隊居然在半決賽第二場里頑強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差點
就創造出逆勢而上的奇跡。他們爭取到了和在前一場半決賽中獲得終極PK資格的
歌手展開 1V1對決的機會,以爭奪最後一個晉級決賽夜的名額。最終在媒體和大
眾代表綜合投票中以 5票之差惜敗,奪得了了全國第六名,這讓很多評論者大跌
眼鏡。

  上周有了這樣一段跌宕起伏的高潮,讓裴語微大感過癮。盛極易衰,high過
了頭,她反而對今晚的「決賽夜」沒興趣了。

  沈惜只是隨口提醒,既然女友沒興趣,他當然不會強迫。下樓熱了一杯牛奶,
添半勺蜂蜜,又用盤子裝了兩片粗糧餅幹,拿個小托盤盛著,回到工作間。

  裴語微抗議道:「都快半夜了,還要我吃這麼多!你餵豬呢?」

  「是呀,就是想養出一頭小胖豬!哎,哎,別掐,疼!放心,你又不胖,我
喜歡你再豐滿一點,哈哈!」沈惜邊說邊伸手在女朋友那挺翹的乳房上摸了一把,
「別以為你坐著看電腦就沒消耗,如果真是用心看,就算只是坐著也很費精神、
體力的。如果感覺餓了,就吃一點,實在不想吃,拿來給我。」

  「嗯……」裴語微笑瞇瞇地把托盤放到桌子一角,端起牛奶杯放到手邊,見
沈惜轉身要出去,趕緊問了句:「那你去幹嘛呀?」

  「你在忙正事嘛,我去看會書吧,可能寫點東西。」

  「等你忙完再說,昨天可說好了,你今天要把我射的全都吃掉哦,哈哈哈…
…」沈惜突然擺出一副得意的臉色,見裴語微拿起奶杯,作勢要潑,趕緊一步跨
出房間,很快又探頭進來:「忘了個事,星期六上午,我帶你去個地方。」

  裴語微大感好奇:「去哪兒?」

  沈惜露出一副欠揍的笑臉:「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切,故弄玄虛!」裴語微撅起嘴,「反正就是後天了,你還能保密多久?
你不說的話,昨天我們說好的那個不算!」

  沈惜聳聳肩膀,哼了一聲,留下女友繼續對著電腦頭疼。

  周五下午,是通往周末的最後一道關卡。每當時鐘轉到下午四點後,辦公室
里往往人心浮動。施夢縈也不例外,坐在辦公桌前,但腦子已經開始盤算晚上的
約會。

  不久前,她剛給周旻發了條微信:「想好沒有?今天怎麼拍?」

  熬到下班時間,同事們紛紛離開公司,施夢縈卻一直坐在辦公桌旁沒動,周
旻的回信還一直沒來。

  徐芃經過她的辦公桌,敲了敲桌角說:「中午跟你約好的,別忘了,明天晚
上我來接你。」

  施夢縈正在想周旻的事,反應有些遲鈍,懵懵地仰起臉,目光和徐芃碰了一
下,終於想起午飯後和他在茶水間相遇,隨口聊了幾句,約好周六晚上一起吃飯。
對這個約會,她並不怎麼重視,只是隨意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忘。

  徐芃在原地又站了幾秒鐘,似乎還想說什麼,終究沒再開口,轉身離去。

  施夢縈也沒註意徐芃的神態,恰在這時周旻的回複到了:「見面再說。」看
到這四個字,她冷起臉,輕輕哼了一聲。

  「你先說清楚今天到底是什麼計劃,去什麼地方拍?不然根本沒必要見面。」
施夢縈懶得打字,發去一段語音,口氣很沖。她對周旻的態度很不滿意,如果他
不能先給出一個靠譜的計劃,那她就要老賬新賬一起算,徹底把這個男人踹進垃
圾堆了。

  幾天前,周旻就讓她失望過一次。

  在約定以寧電集團這邊的續約合同彌補失去新越這個大客戶的損失,並鉆進
辦公桌底為周曉榮口交的那天,施夢縈也約了周旻。

  持續不斷地刺激沈惜,是施夢縈近來特別關心的事。可惜,盡管她的報複意
願足夠強烈,但創意實在有限,很難獨立想出有效的報複手段。上次能想到利用
秦子暉去打擊沈惜,已經算超水平發揮了,而結果卻很不理想。

  思前想後,施夢縈只能先回老路,繼續利用周旻去給沈惜添堵。之前寄出兩
次視頻,在施夢縈看來都產生了效果,既然如此,在沒有更好的方案以前,不妨
照方抓藥再來上幾次。

  地點是周旻定的,施夢縈一下班就趕去那家賓館。到了目的地,她頗為失望,
因為這個賓館雖然檔次不低,但毫無特色,周旻也只是隨意地開了間房,別的什
麼都沒準備。

  周旻當然有他自己的盤算。在和施夢縈約好時間後,說實話,他也想好好配
合,興沖沖地想了不少花樣。沒想到,掛了施夢縈的電話沒多久,周曉榮又來找
他,很嚴肅地表示希望他以後不要再配合施夢縈去報複沈惜。

  「之前兩個視頻都寄給沈惜了,你是怎麼盡情玩他的前女友的,他也都看到
了。哥,你這差不多也算是報複回來了吧?為了讓你爽這一把,弟弟我可是把沈
家人、裴家人全得罪了。什麼事兒都有個限度,我覺得見好就收,你該考慮收手
了。」

  周旻略感不快:「你的意思是,以後我不能再玩那騷貨了?如果她自己發騷
來找我怎麼辦?」

  周曉榮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把所有路都堵死。

  「如果那騷貨自己送上門來讓你操,那不玩白不玩,你操死她我都不管。但
你最好別再給她拍視頻什麼的,那個本來只是讓這騷貨乖乖脫褲子讓我們操的借
口,現在操都操過了,還配合她幹嘛?」

  周旻最終還是答應了堂弟的要求。他也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這次能玩到
施夢縈,全是仰仗堂弟出力幫忙,他承這個情。既然周曉榮現在開口,那他也不
會一意孤行。反正堂弟說了,只要施夢縈自己犯賤,他還可以繼續品嘗這塊騷肉,
那對周旻來說也足夠了。

  所以這次和施夢縈見面,周旻牢記堂弟的叮囑,自始至終只想怎麼操屄,壓
根沒想過拍視頻這一茬。

  面對施夢縈的追問,周旻表現得很敷衍:「那個不急,一邊操一邊拍很影響
狀態的,我操都操不爽!先讓我我爽過以後再拍!」

  這話聽上去也對,施夢縈本來就一直把陪周旻上床看成是給他的報酬,先拍
還是先操,差別也不大,她懶得多爭執,脫了衣服上床。

  這天周旻操得特別兇,還非要先射兩次才肯拍。絕大部分時間,他的肉棒都
在施夢縈屁眼里抽動,兩次都在屁眼中噴射。施夢縈以為他和周曉鷗讓一樣,對
屁眼有特殊的癖好,其實不然。周旻喜歡肛交,但絕非如此癡迷,他只是特別想
操施夢縈的屁眼而已。

  一來因為周旻清楚前妻巫曉寒不但樂意接受肛交,而且肛交時還會有特別的
興奮感,他百分百相信沈惜肯定無數次在前妻的屁眼里爽過;二來則因為施夢縈
說前男友從沒操過她的屁眼,所以他對這個沈惜都沒享用過的肉洞有著特別的興
趣。

  既然是場交易,施夢縈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肆虐,就算他不時在
屁眼和嘴之間來回切換,動不動把剛還插在屁眼里的肉棒塞進她嘴里,她也只是
表現出強烈的不耐煩,並沒有堅決拒絕。

  沒想到,連射兩次後,周旻突然改口說今天還是不拍視頻了,在這種普通的
賓館房間也沒什麼可拍,下次換個新鮮場景再說。

  施夢縈大發雷霆。對她來說,找周旻就是為了借由他與沈惜之間的恩怨,讓
他在視頻里出鏡去刺激前男友。如果不拍性愛視頻,她根本就沒有和這男人上床
的興趣。

  兩人爭吵良久,最終不歡而散。周旻腆著臉說下次一定幫她拍,施夢縈沒理
他,氣哼哼地走了。

  雖說對周旻非常不滿,但既然想不出別的報複手段,說到底,施夢縈還是離
不開他的。所以隔了兩天,她再次約周旻周五晚上見面。為防再出現周二那次白
白被他操一回的情況,施夢縈在電話里反複確認,這次必須先拍視頻,再說別的。

  周旻始終含糊著應付,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承諾。

  有過上次的教訓,再加上周旻的曖昧態度,施夢縈對他充滿了懷疑。果然現
在都快要見面了,周旻還在推說見面後再商量,施夢縈火冒三丈:「還商量什麼?
早就跟你說過,叫你想好了再來找我!」她氣沖沖地對著手機叫嚷,把語音發給
過去,現在公司里基本沒人了,這幾句話里又沒什麼敏感字眼,她完全不必藏著
掖著,聲音大得站在電梯門邊都能勉強聽到。

  到了這一步,施夢縈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對方毫無誠意,只想軟磨硬泡地騙她
上床。不管周旻是出於什麼原因不想再幫她,反正她沒理由送上門去讓這男人白
玩。發現施夢縈不再理他,輪到周旻開始著急,連著發來好幾段語音。施夢縈都
懶得聽,直接把整段對話刪掉。要不是留著一點將來可能還會利用這個男人的念
頭,照她的個性,多半直接就把周旻拉黑了。

  原定的約會落空,施夢縈一時不知今晚該怎麼打發時間。早知如此,剛才索
性建議徐芃把明天的約會提前好了。一邊這麼想著,她一邊下意識地翻找手機通
訊錄里徐芃的號碼,猶豫片刻,又收起手機。

  施夢縈現在對徐芃的感覺也很複雜。雖然曾一度對他有過懷疑,但仔細想來,
和沈惜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上,徐芃真的幫了她很多,
而她回報給他的,無非是陪他上床而已。施夢縈如今已模糊地感覺肉體並不那麼
可貴,像徐芃這種男人,又不是找不到女人,就算沒得到自己的肉體,可能也不
是什麼了不起的損失。這樣算下來,徐芃給予自己的,遠多於從自己這里得到的。

  正因為已經不自覺地習慣了從徐芃這邊獲取幫助,所以無論表面上施夢縈對
他是什麼態度,一旦真遇到事,首先想到求助的人,通常就是徐芃。

  可是這次,在幫她報複沈惜這件事上,徐芃的態度非常消極,幾乎沒有給她
任何支持。施夢縈只好另辟蹊徑,聽從周曉榮的安排。慢慢的,她和徐芃之間也
就多了層隔膜,平時連話都很少說了,反倒是過去她很看不上的周曉榮,最近跟
她的聯系特別密切,甚至連他的堂哥都已經上過她的床。

  徐芃這次約我是想說什麼呢?

  思緒很亂,施夢縈頭暈腦脹地走出電梯,慢騰騰地走向華唐國際大廈的正門。
六月末時節,將近下午六點時,天光還很亮。不久前下了陣雷雨,只十幾分鐘時
間,此刻雲氣散盡,落日余暉打在大廈外墻的玻璃窗上,有些晃眼。地面濕漉漉
的,絲絲水意倒是沖淡了些須暑氣。

  亂七八糟的念頭太多,施夢縈險些在出門時撞在旋轉門上。沈惜、周旻、徐
芃、周曉榮……一連串的名字在她腦中盤旋。突然,她一下子站定,楞在原地許
久未動,一瞬間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可就是抓不住那道掠過的靈光。

  施夢縈煩躁地穿過廣場,走到馬路對面,這里有家街邊小店,由一對年近百
半的中年夫婦經營,做的面味道很不錯。施夢縈很少在家里開夥,晚餐基本都在
外面解決,這里是她經常光顧的店面之一。她在吃的方面基本不講究,也很少換
口味,進了店門,都不必開口,坐在收銀臺邊的老板娘就笑著問:「還是要青菜
雞蛋面?」

  心不在焉地吃完面,施夢縈起身走向進門左手側的冰櫃。老板不久前在櫃門
上貼了個付款二維碼,這家店也趕上了時髦,可以用手機掃碼支付。

  系著圍裙的老板趁這會客人比較少,正坐在門邊抽煙,見施夢縈付完錢出門,
沖她點頭笑道:「慢走!」

  就在這個瞬間,施夢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想到的究竟是什麼!她快步
走向右手邊一條小路,邊走邊手忙腳亂地在包里翻找手機。

  從通訊錄里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施夢縈快步走向小路深處,來到一幢寫
字樓的陰面,前後左右都不見什麼人。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施夢縈的語氣顯得很硬。

  電話那頭的人措手不及,這個電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回應的態度還算殷
勤。

  「我不想多說廢話,就問你一件事,你還有沒有興趣操我?」施夢縈稍微壓
低嗓門,盡管周圍沒人,她還是不習慣毫無顧忌地在外面把「操」這種字眼掛在
嘴上。

  電話那頭的人既驚訝又興奮地說了什麼。

  「那你找家賓館,開好房間,我過……」施夢縈話才說了一半,那人慌忙打
斷她,匆匆說了幾句,施夢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你不在中
寧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等對方報出明確的日期,施夢縈幹脆地說:「那就後天下午!你找賓館開個
房間,我來找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回包里,施夢縈呆呆地站在大廈陰影中,許久沒有挪步。殘陽照出
的陰影拖在地上,漸漸變短,她的神態幾經變化,終於還是滿臉倔強地走向路口。

  周六這天,天氣極好,萬里晴空,只飄著幾絲奶白色的雲。中寧這幾年的空
氣汙染越來越嚴重,即便是晴天,也很少能看到這樣的天空。雖然毒辣的陽光帶
來了今年迄今為止的最高日氣溫,但難得的藍天白雲還是令人胸襟大暢。

  裴語微那晚說得嘴硬,其實心里還是充滿好奇,到昨天晚上實在掩飾不住,
糾纏著沈惜要他提前透露第二天究竟要帶她去哪兒,可沈惜的嘴卻像上了鎖,無
論她假扮女僕討好,還是裝成毒辣女王施刑逼供,最終的結果都只是讓沈惜舒舒
服服射了兩次,還都進了她自己的肚子,想要的答案一個字都沒問出來。

  終於到了周六,兩人九點左右出門,沈惜驅車帶著女友來到臨仙湖西北角一
個名為「蒼葭苑」的新別墅區。

  「幹嘛來這兒?」裴語微一邊看著窗外景物,一邊問,但還是沒能得到沈惜
的回答。

  臨仙湖西側的地如今主要歸臨仙閣大酒店所有,酒店北側有處保存良好的名
人故居,也是中寧有名的景點之一。再往北不遠就到了湖的西北角,這里有一道
建於唐末的司馬堤,斜斜地自東北向西南隔斷主湖區,攔出一個小小的附湖。司
馬堤周圍,還有歷代零星興建的幾處更小規模的堤堰,星星點點地圍成一片片更
小的水域,蒼葭苑就位於這片區域內,雖說是別墅區,實際上幾乎與綠地公園無
異。

  沿著小區內的道路向前,路兩側遍植松柏桐柳,時不時閃出岔道,通向一個
個大小不一的院落。別墅區很大,但沿途所見的院落並不多,錯落有致地分布在
碧水綠樹之間。這些院落從外觀看,主要是白墻黑瓦的傳統古建風格,裴語微幾
乎就沒看到有高於兩層的房屋。

  這個小區目前應該還沒什麼人定居,鮮有人跡,偶爾路經一兩個似乎正在裝
修的院落,除此之外,整個小區靜得就像身處山中幽谷一般。

  很快沈惜找到車位停好車,帶裴語微走上一條鄰水的石徑,路邊的菖蒲叢中
不時能見到株株艷色的鳶尾。用了三四分鐘,兩人來到一個小院落門外,一株楓
楊斜斜立在門側,樹冠寬廣,枝繁葉茂,使得門前一塊小小的空間恰恰落在樹陰
中。

  沈惜掏出鑰匙打開院門,做了個延客的手勢:「請進。」

  「這是哪兒啊?」

  門內是一個基本為中式設計的院子。東、西、北三面都是石砌院墻,院門開
在西側,整個南邊臨水;院中引湖水鑿了個小池,進門後右手側有座臨湖小亭,
四角飛檐;院中房舍的外觀倒不完全是中式仿古風格,分為前後兩棟,其間有石
徑相連,小徑兩側是中庭花園。前面一棟只有一層,西、南兩面外墻都是全景落
地窗,後面則是一棟二層小樓。

  「這是我新買的房子。」

  裴語微大感驚訝:「好啊你!居然偷偷買了新房子!」

  沈惜趕緊解釋:「也不是偷偷買的啦,我去年年底買的,那時候我買個房子
還不用必須向你報告吧?這里本來是我一個朋友兩年前買的期房,沒等建成,他
去年就決定出國了,所以想把房子轉手,價格很優惠,我就買了。月初我去英國
之前剛拿到鑰匙,想給你個驚喜,所以一直保密。」

  裴語微仰著腦袋,作出一副「姑且相信你」的表情,她在院子里晃了一圈:
「好像比你現在的房子大一點。」

  「如果不算院子,光房屋面積其實差不多。我也不想要更大的房子,沒必要。
主要是這個院子,我挺喜歡的。」

  「我也挺喜歡。哎,你為什麼突然想換房子啊?雲瀾公館那房子也挺好啊,
你在那兒住多久了?」

  「我留學回來,過了半年多就住進去了,到現在……四年多了吧?其實也沒
什麼特殊原因,這邊的整體風格我很喜歡,價格又合適,所以就買了。」沈惜沒
有解釋太多,其實自從去年國慶假期里,施夢縈半夜拿了把水果刀跑來找他那晚
開始,他就動了換房子的念頭。正好遇到朋友這邊也有賣房的想法,他對這房子
又真心喜歡,就毫不猶豫地買下。

  裴語微也沒想太多,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對這里的環境和布局都非常喜歡。

  「我準備要裝修了,如果一切順利,國慶節以後就能搬。你要不要給些裝修
意見啊?」

  裴語微毫不猶豫地說:「我才不操這心呢!這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該怎
麼裝修你自己拿主意。」

  沈惜猜到她會這樣回答,聳聳肩,沒再說什麼。

  他倆在蒼葭苑並沒有待太久,畢竟這里湖景雖好,但除了兩棟白坯房,連個
坐的地方都不好找,半個多小時後,兩人離開了蒼葭苑,今天說好要去裴家吃飯,
沈惜還得傷腦筋怎麼讓未來丈母娘對自己多添幾分好感呢。

  宋斯嘉今天也有應酬。

  本周,她這學期的課已經完成了期末考試,即將開始正式迎來暑假。午飯後
小憩了一會,起床沖了個澡,簡單拾掇一下,四點半左右,宋斯嘉走出家門,直
奔崇大附近一家「興味居」分店。

  今天晚上,崇大人文學院要在這里舉辦全院教職工的期末聚餐。

  每到這種場合,學院的幾位大領導肯定會到場,宋斯嘉估計自己免不了要喝
酒,所以一到酒店,她就先找林倩。林倩有車,兩人的家也基本順路,宋斯嘉和
她打好招呼聚餐後坐她的車回家,就算真喝多了,也有人照應。

  當然,這只是以防萬一。宋斯嘉知道自己不可能被灌酒,不管怎麼說,在全
國的學界和中寧的高等教育界,身為宋英昶的女兒、齊展誠的兒媳婦,很少有人
會莫名其妙地想要欺負她。但場面上面子是互相給的,必要的應酬免不了,宋斯
嘉不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拿捏住喝酒的分寸,未雨綢繆總是沒錯。

  她來崇大工作也好幾年了,歷年都有聚餐,這種場合下,宋斯嘉通常比較低
調,除了應付差事般和幾個同事結伴去給領導敬酒以外,她總是坐在某個角落安
安靜靜吃完飯就閃人。但今晚課題組長李康存卻不想再讓她這麼逍遙,非要拉著
她去領導那桌特別介紹一下。

  宋斯嘉知道,這是因為四月里剛有一輪人事調整,崇大人文學院的院長和書
記都是新來的,今天是這二位到任後首次全學院教職工大聚餐,李康存也是好心,
想讓她在領導面前多露臉。

  院長嚴鶴俠大約四十八九歲,瘦高個,戴著厚厚的眼鏡。他沖李康存揮揮手,
笑道:「這還用介紹嗎?老齊的兒媳婦,都知道啊。」說著,他又轉臉對宋斯嘉
說:「其實我們之間還有另外一層關系,小宋你知不知道?」

  宋斯嘉茫然搖頭。

  「我跟你父親,淵源可很深哦。二十多年前,我讀研究生的時候,聽過幾次
宋老師的課,雖然那時候宋老師還很年輕,只比我大七八歲,但既然聽了他的課,
怎麼也算是他的學生吧?所以,我跟老齊呢,是同事,從他那邊論,你可以叫我
一聲『叔叔』,從宋老師這邊呢,你叫我『師兄』也行,你覺得應該選哪個啊?」

  嚴鶴俠明顯是在開玩笑,同桌的人也都湊趣地起哄,讓宋斯嘉在這兩個稱呼
里選一個。

  宋斯嘉稍一思索,很快有了決斷:「我父親是我父親,我公公是我公公,他
們和您之間怎麼論,是長一輩之間的事。我呢,還是老老實實從我自己這邊論起,
我該叫您『院長』!」

  嚴鶴俠哈哈大笑。

  因為院長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甚至把關系都定在了「師兄妹」的份上,
宋斯嘉免不了要多敬他兩杯。這樣一來,對那些和院長同桌的其他領導,她也不
能再像過去那樣混在幾個同事中隨大流地敷衍,只好一個個地敬酒,一圈下來,
足足喝了十幾杯紅酒,好在每杯的量都不是很多。等她回到座位,已微有醉意,
總算神智還算清醒。

  聚餐結束後,坐在鄰桌的方宏哲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宋斯嘉面前,像是臨時註
意到她喝了不少酒,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家。宋斯嘉婉拒了他的好意,在人叢里找
到林倩,上了她的車離開。

  望著宋斯嘉遠去的背影,方宏哲心中失望,但臉上還是盡可能裝作漫不在乎,
在別人看來,他只是做了一個熱心同事該做的事,被婉拒也很正常,並沒有其他
心思。

  對宋斯嘉,方宏哲從不曾死心。

  在上海向她承諾今後不再糾纏,這並不是方宏哲的真心話,只是以退為進的
小手段而已。經過半年多來的挫敗,他的信心差不多也被打到了谷底,原本頗為
自信的魅力值,在他心里也已悄然重新打分。眼見勾搭宋斯嘉非但沒有成功,還
明顯有將她越推越遠的趨勢,方宏哲只能選擇一切推倒重來,反其道而行之。他
能主動提出今後只當普通同事來往,而且之後一小段時間里確實說到做到,也算
是表現出了風度,這學期最後幾個星期,宋斯嘉待他雖然還是很冷淡,但兩人的
關系總算變得自然了許多。接下來雖然暑假將至,但因為同處一個課題組,還會
經常和宋斯嘉見面,方宏哲相信,每次見面都會是進一步壘實好感的機會。

  方宏哲反複勸告自己,之前就是太心急,風物長宜放眼量,耐心耐心再耐心。

  和蘇淩艷結成的那個搞垮齊、宋家庭的小聯盟,依然存在,只是兩邊的進展
都不順利,完全不符合預期。幾天前,兩人又約了見面,對接下來各自的行動做
了番新的規劃。

  蘇淩艷其實也挺沮喪,照她事先的估計,勾引齊鴻軒不會太難,沒想到至今
對方還沒有上鉤。難道是自己表現得太隱晦了?還是齊鴻軒腦子搭錯連自己已經
非常露骨的暗示都看不透?或者這男人現在轉了性變成居家好丈夫了?又或者宋
斯嘉馭夫有術,把他管得死死的,只敢動賊心,完全不敢有任何實際動作?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蘇淩艷這邊沒有任何進展,面對同樣灰頭土臉的方宏
哲,兩人半斤八兩,只能一起開動腦筋,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相較之下,蘇淩艷覺得還是齊鴻軒這邊更有突破的可能,正面攻克宋斯嘉的
難度太大了。其實這很正常,像宋斯嘉這樣本身世界觀、人生觀成熟健康,家庭
安寧、生活穩定的現代女性,不是說出軌就出軌的。

  所以還是想法勾引齊鴻軒更靠譜。只要讓他出軌,哪怕只有一次,就不愁把
他勾住。一旦拿住齊鴻軒出軌的鐵證,再拿這個去刺激宋斯嘉,方宏哲就多了那
麼一絲擊破她心防的可能。

  如果夫妻雙雙犯錯,那這段婚姻又還能延續多久呢?

  所以方宏哲現在采取的那個以退為進的策略,蘇淩艷是贊同的。他們兩人現
在的分工就是一攻一守,她爭取拿下齊鴻軒,方宏哲的任務是不斷積累宋斯嘉對
他的好感度,至少要在她心中爭得一定地位,這樣才能確保當夫妻感情出現問題
時,如果宋斯嘉需要找人安慰,方宏哲會是人選之一。

  計劃就是這樣,至於方宏哲能不能做到,別人就幫不上忙了,全靠他自己的
手段和魅力。就像要勾引齊鴻軒,蘇淩艷也只能靠自己努力。

  商量完畢,蘇淩艷沒理會方宏哲去酒店開房繼續「深談」的暗示,自顧自地
走了。她倒沒有別的約會,只是沒興趣應付這個無趣的中年男人。

  周末這兩天,施夢縈過得很躁,等待令她心焦,臨時出現的小意外也使她不
快。

  終於到了周日與人相約的時刻,她卻坐在一家奶茶店里,面前一大杯波霸奶
綠幾乎已經見底,這都已經是她要的第二杯奶茶了。

  約的時間早在十幾分鐘前就過了,但她還是沒有起身。原本只是因為沒到約
好的時間,才進這家奶茶店坐坐,現在坐了快一個小時,灌了一肚子的奶茶,眼
看約定時間已過,但她始終垂首縮身坐在座位上,許久不曾改變姿勢。

  她真的有點猶豫。

  今天約的這個人,對她來講,比周旻更討厭。前天主動去找他是因為靈光一
閃後按捺不住激動,隔過這兩天,情緒平複了些,她又多了幾分躊躇。

  昨晚和徐芃約會都令人很不愉快,等會要去見的那個人,會不會讓自己的心
情更糟呢?

  昨天晚上,徐芃接她到了一家西餐館吃晚餐。

  點過菜,徐芃玩笑般問她:「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施夢縈沒想到原
來這天還有特別說法,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天有什麼特別,只好等徐芃揭曉
答案。

  徐芃說:「去年今天,我們兩個第一次單獨共進晚餐。」這話大出施夢縈意
料之外,但算來果然如此,原來不知不覺整整一年過去了。徐芃沒把話說完整,
但施夢縈能補上他話中的未盡之意:那餐飯後,她被帶著去開房,那也是她人生
中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和一個並不相愛的男人上床。

  對施夢縈來說,這不是值得紀念的事,但徐芃能把兩人首次單獨約會這件小
事記得如此清楚,隱隱又使她產生了些許奇怪的感動。

  這頓晚餐開始的氣氛還算和諧。

  但很快施夢縈就開始覺得不耐煩,徐芃一直試著勸說她停下報複沈惜的嘗試,
改變當下的生活狀態,這是她現在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的。聽著徐芃從裴語微給
公司施加的壓力,慢慢轉到關心她本人的情緒和未來,施夢縈聽得很煩,又不能
直接甩臉子走人,只好隨口應付著。

  實在耐不住的時候,她生硬地插了一句:「我跟周旻說過了,以後別來騷擾
我。」

  徐芃一楞,他今晚約施夢縈出來,是接受了何毓新的建議,嘗試勸說她回到
自己能掌控的軌道上,本以為要費些氣力,沒想到她在聽自己說話時看上去漫不
經心,可給予的反饋還是很令人滿意。

  原來她已經主動想要斷絕和周旻的來往了嗎?

  事情進展得過於順利,徐芃倒沒註意,施夢縈只說警告周旻不要再騷擾,沒
提今後還要不要繼續報複沈惜。

  晚餐快要吃完時,施夢縈少見地主動開了個玩笑:「既然是周年紀念,那要
不要再去開房?徐老師你指點一下,看看我還是不是一條『死魚』。」

  徐芃大為吃驚,他從沒想過施夢縈竟然會開這種玩笑,更沒想到一年前自己
那句「死魚」的評價,她竟然一直記到了今天。

  不過這也挺好。正好一年過去,徐芃覺得還是從這個日子開始,把施夢縈重
新變成自己胯下的玩物,倒也合適。他討厭之前隱隱然縈繞在心頭令人心煩的感
覺,他絕對不想對施夢縈產生任何「愛」的錯覺,像她這種沒腦子的女人,只配
成為下賤的肉便器,徐芃無法接受自己竟會對這種女人產生善意,甚至愛意。他
再三提醒自己,之所以要勸施夢縈改變狀態,不是為了她好,只是要在周曉榮強
力介入的態勢下,爭取把施夢縈重新變回只由自己掌控的賤屄。就算以後再讓她
去給別人操,那也必須由他主動去分享,而不是把掌控權平白送給別人。

  所以對施夢縈開房的建議,徐芃當然不會拒絕。

  今時今日的施夢縈,在床上的表現與一年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當然不
可能再是「死魚」一條,可徐芃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肉棒快變成死魚了。今天他
的狀態極差,肉棒硬起來很慢,射得倒快,既不堅挺,又不持久,射過一次後,
久久無法恢複狀態。

  徐芃無法解釋自己的疲軟,兩三個小時過去,始終不見起色,他不想繼續在
施夢縈面前丟臉,只好草草結束。施夢縈被他搞得心里很不舒服,徐芃過去對著
她從沒有過這麼差的狀態,即使一年前鄙視她為「死魚」,但起碼對她的肉體還
充滿了興趣,現在她自問床上功夫大為改善,可他卻變得對自己興趣寥寥,這算
什麼?

  當然,施夢縈此刻坐在奶茶店反複糾結,和徐芃沒什麼關系,只是她今天約
了別人,事到臨頭有些後悔。

  要不,算了?

  正想要打退堂鼓,突然手機響起。正是約的那人遲遲不見她現身,打電話過
來催問。

  一個電話,打消了施夢縈心頭的猶豫,使她下定決心。

  還是去一趟吧。之所以約這人,根本目的還是想報複沈惜。周曉榮推薦的人
選固然討厭,但他之前那套理論還是有道理的,今天約的這人,正好符合這套理
論的要求。

  施夢縈決定,見面後一定要先把條件談妥,整件事必須掌控在自己手里。如
果對方抱著像周旻那樣的想法,只想在她身上爽,卻對她的要求敷衍了事,那她
就打道回府,再想別的辦法。

  照著對方發給她的賓館名稱、地址,施夢縈在一條小馬路的盡頭找到了目的
地。這家賓館比她之前曾去過的那些要差不少,但比起一般的招待所之類又要好
一些。只是門面太小,前臺就頂在正門邊上,進門時想不被前臺服務員看到都難。
被人註視著走入電梯,施夢縈有些渾身不自在。

  敲響 209房間的門,沒過幾秒種,聽到房間內隱約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直奔房門這邊而來,房間門發出一聲像木板被折斷般的「哢嚓」聲,呼一下地開
了。

  站在門里的,是董德有,掛著一臉諂媚的笑,眼神飛速在施夢縈身上打轉。

  這就是施夢縈前天迸發出的靈感。之所以能在紛繁思緒中揪出那道瞬間即逝
的靈光,是因為她去的那家面店的老板,長相和董德有恰有四五分相像。

  施夢縈覺得,按照周曉榮那套找和沈惜有關系的男人上床特別能刺激他的理
論,董德有是一個好選擇。一方面和這種在她眼中什麼都不是的垃圾貨色上床,
可能會讓沈惜倍感羞辱;更重要的一點在於,這個房東當初就是沈惜找的。當時
他急著把自己從他家趕出去,隨便找了這個猥瑣房東,現在他卻可以騎在他前女
友身上,把她操得哭爹喊娘,如果沈惜看到這一幕,這種刺激可能比看到她被周
旻操更強烈吧?

  接到施夢縈的電話,董德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一陣狂喜。一個
多月前的那個晚上,痛快地操了施夢縈,聽她言之鑿鑿地承諾「董大爺你隨便操」,
董德有可是一連興奮了好幾天,還以為今後可以在這個美女房客身上享盡艷福,
誰想到施夢縈悄悄找好了新房子,說搬就搬了。為此董德有懊惱了好長時間,本
以為這輩子再沒機會玩這女人,誰知她竟然又主動送上門來。

  可惜前幾天董德有正好回老家奉孝縣三槐村處理有關家中祖墳的瑣事,直到
昨晚九點多才緊趕慢趕回到中寧市區,錯過了第一時間就見到施夢縈的機會。

  自從和施夢縈約好周日下午見面,董德有這兩天簡直是寢食難安,既心癢難
熬,又時刻擔驚受怕,生恐那女人突然一個電話過來,宣布約定取消。

  他越想越後悔,老家那點破事,交給家里叔伯兄弟去辦不就行了?頂多自己
多掏些錢出來。施夢縈這塊騷肉,能吃就該早些吃下肚,夜長夢多啊!

  患得患失地熬過這兩天,昨晚剛回市區,董德有就想聯系施夢縈,一方面是
再次確認今天的約會,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能不能把約會提前,他實在有些迫不及
待。思前想後,他還是忍住了。施夢縈這女人的性子太古怪,最好還是不要節外
生枝,免得又刺激得她莫名其妙地翻臉,既然她沒說取消約會,那再耐心地等一
天吧。

  心里記掛著下午的約會,一大早就起來的董德有整個上午都過得極為焦慮,
吃中飯的時間也提前了許多。兩人約的是下午一點,十二點剛過,董德有就興沖
沖地跑到離家三四個路口外,找了家在他看來還不錯的賓館開好房,滿懷激動地
等候施夢縈前來。

  苦等許久,施夢縈卻遲到了,這無異於給他心頭的火澆上了一盆冰水。約好
的時間剛過五分鐘,董德有就焦躁地拿起手機,好不容易才壓下立刻打電話去催
的沖動,告訴自己再等一會,說不定施夢縈只是對路不太熟,正到處找這家賓館
呢。

  13:10、13:20……超過約定時間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董德有徹底失去耐心,
氣急敗壞地打電話去催。當然,他還是很註意在電話接通後控制脾氣,免得惹惱
對面那個奇葩女人。

  好在不管中間有什麼波折,施夢縈終於還是來了。之前等待時積累起的滿腔
怒氣,在看到穿著一身吊帶連衣裙,顯得愈發風騷撩人的施夢縈後,也散得幹幹
凈凈。

  面對施夢縈,董德有還是有些拘謹。他習慣了和按摩技師或者妓女打交道,
他付錢,對方痛快地讓他操屄,彼此的關系清清爽爽,沒那麼多彎彎繞。眼前這
女人喜怒無常,時不時鬧著要他支付高價,不給錢時會被她鄙視,可每次真給錢,
她又從不肯收,擺出一副他拿錢出來都顯得很白癡的高傲架子,實在是摸不準她
的脈。

  好在施夢縈表現得足夠幹脆,她找董德有目的明確,根本無需糾結。

  「我今天約你,就是讓你操我。只要滿足我一個條件,今天下午我隨便你怎
麼操。」

  董德有並不驚訝,如果這女人說無條件陪他上床,他才會覺得奇怪。但他還
是誤會了所謂的「條件」指的是什麼,委屈地說:「施小姐,你那些條件我肯定
答應的,可每次都是你自己不要的啊。我可從來都沒想賴賬,上次都已經把錢給
你了……」

  施夢縈坐到一張床上,揮手打斷他的話:「不是錢的事!」

  「啊?」

  施夢縈拿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要你把操我的過程拍下來,還有其他
一些我想拍的場面,拍的時候我要你做什麼事,說什麼話,你都要配合。如果一
切按我的要求來,拍完以後……」說著,施夢縈撩起裙角,撇開雙腿,拍了拍被
紫色內褲緊裹的下體,「這個就是我給你的報酬,今天你想怎麼爽都行。」

  董德有聽得眉頭緊皺,他雖然也有很多花花腸子,但邊操邊拍這種花樣,對
他來說比較陌生。他畢竟年紀比較大了,又是農村出來的,思想還是偏保守,聽
了施夢縈的話,他首先想的是:萬一視頻被別人看到,對自己會不會有什麼不好
的影響?人活著,就是要個面子,如果老了老了,變成一個街談巷議的笑話,在
小區進進出出都被人戳著脊梁骨議論,那滋味可不好。更何況,萬一施夢縈這神
經女人哪天抽風,拿著視頻說自己強奸她,那怎麼辦?

  施夢縈事先想過董德有可能會耍奸,先滿口答應再磨著操過再拍,卻沒想過
他竟會顯得如此猶豫。之前她遇到的像周曉榮、周旻這樣的男人對這事完全沒有
心理障礙,所以她不明白董德有在猶豫什麼。以前是施夢縈自己不能接受這種事,
沒想到現在她放開了,反倒是這個猥瑣老頭顯得顧慮重重。

  想了好一會,董德有終究不想冒險,吞吞吐吐地說:「拍視頻……還是算了
吧,要不,我們……嘖,那個……」

  施夢縈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她對董德有完全沒有耐心,這老男人對她來說就
只是一個道具,除了利用來拍視頻這一點價值以外,全然沒有任何意義,她甚至
都不想和他多說話。

  「要麼你陪我拍這個視頻,然後可以隨便操我。要麼你就滾,懶得跟你多說,
你自己選!」

  董德有在房間里轉了幾圈,愁得整張老臉皺在一起,一屁股坐到旁邊另一張
床上,低頭悶聲不語。過了好一會,他躊躇著開口:「我覺得吧……這個……還
是……」

  施夢縈二話不說站起來:「算了,不用你滾,我自己走!」

  董德有慌忙一把拉住她:「別!等一下!」

  施夢縈轉過臉來冷冷地看他。

  董德有一拍大腿:「好吧!拍就拍!」他實在舍不得放過這次能操施夢縈的
機會,再說,因為對今天下午有過分熱烈的期待,他還事先做了些準備,如果施
夢縈真的離開,那就難堪了。他還是有些小聰明,雖然答應了她的要求,但還想
再討價還價:「我幫你拍這個,有什麼好處?」

  施夢縈不耐煩地說:「我都說了,只要你幫我拍視頻,今天想怎麼操都行,
你還想怎麼樣?」

  「那……」董德有想了想,還是一副不太放心的樣子,「我怕拍完以後,你
說不滿意,然後就走了……那我不是白辛苦嗎?」

  施夢縈被他氣笑了:「那你想怎麼樣?」

  「嗯……你準備要拍多久?具體是要拍些什麼呀?就是拍我怎麼操你嗎?」

  「拍多久?」施夢縈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沒算過,可能加在一起,個
把小時吧。不光是操我,還有其他場面,我讓你拍什麼,你配合就是了!你問這
幹嘛?」

  「個把小時?要一口氣拍完嗎?」

  「那倒不一定,可以分成幾段拍。」施夢縈的口氣明顯越來越煩躁。

  「這樣吧,我們先拍個二、三十分鐘,然後你就讓我操,你不是說了嘛,我
想怎麼都可以,今天你讓我多操幾次,然後再幫你拍剩下一半,這樣我們兩個想
要的都能到手,也都能放心,怎麼樣?」董德有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盤算。

  施夢縈想了想,突然笑了,鄙夷地瞟他一眼:「這麼多小心思,你是男人嗎?
好吧,就按你說的,我們先拍!」

  「施小姐,這到底怎麼拍呀?」說了半天,董德有還沒弄明白,施夢縈想要
的這些場面該怎麼拍。

  「反正我讓你幹嘛,你配合就對了!」施夢縈懶得多解釋。

  她沒有家用DV之類的拍攝設備,只能用手機湊合著拍,這個月她剛買了新上
市的 VivoX7,視頻拍攝效果還不錯。

  「你站在那邊,把褲子脫了!咦?你怎麼這麼硬了?」施夢縈一臉嫌棄地看
了看站在身前不敢亂動的董德有,「手機給你,會拍視頻嗎?拍我,對準了,別
讓我出鏡頭!」

  董德有略顯僵硬地擡手,像捧寶貝似地端著手機,老老實實將鏡頭對準施夢
縈。

  施夢縈一見鏡頭對準了自己,立刻換上嫵媚的笑臉,「噗通」一聲跪倒在董
德有身前。董德有心里一慌,趕緊往下移動鏡頭,緊追著施夢縈。她想幫這老家
夥脫掉內褲,沒想到不知為何他的肉棒已完全勃起,堅挺如鐵,將內褲頂得老高,
她費了老大的勁才好不容易剝下內褲,看著這根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斜翹向天的
碩大肉棒,未免有些恍神。很快她恢複過來,雙手齊上,使勁擼動肉棒,笑嘻嘻
地說:「房東大爺,你這雞巴是我見過最大的,我看著心都癢癢,讓我嘗嘗味道
好不好?」

  董德有不知該怎麼回答,滿臉不知所措的笑,楞楞地看她。只見施夢縈手上
動作不停,又張嘴裹住完全頂出包皮顯得頗有些猙獰的黑紅色龜頭,有滋有味地
吮了起來。董德有感覺她那條軟嫩香滑的舌頭不住在龜頭上遊走,不免有些飄飄
欲仙。

  施夢縈吮了兩分鐘,吐出龜頭,一臉滿足地說:「真好吃!房東大爺你的雞
巴吃起來真香!」她現在純粹就是在鏡頭前表演,所以沒有任何矜持,感覺怎麼
下賤,怎麼能令沈惜感覺氣惱,就越要怎麼說。說著她又伸出舌頭,豪放地像個
刷子似地上上下下刷弄起原本就硬挺的肉棒,舔夠了前半部分,用手指捏著龜頭,
使肉棒朝上翹起,幾乎緊貼董德有的小腹,她把舌頭湊到垂下的陰囊上,隔著陰
囊尋找著藏在里面的兩顆睪丸,又舔又吸,直到把包著睪丸的那層皺巴巴的老皮
吸得汁光淋漓為止。

  隨後施夢縈又從肉棒根部開始,一點點朝上舔舐,時不時地還盯著鏡頭擺出
一副陶醉之極的模樣。回到頂端,她又再次由上而下舔過整根肉棒,從龜頭到陰
囊,甚至俯身到董德有襠下一直舔到會陰接近屁眼的位置,再重新舔回到馬眼,
賣力地來回兩三次,這才再次含住龜頭,擡眼死死盯著手機鏡頭,慢慢將整根肉
棒吞納入口,直到龜頭頂部死死頂住了喉嚨口,再也不能塞進去哪怕一點為止。
這時,肉棒還有大概兩指寬的長度留在她嘴外。

  施夢縈本以為在這樣的刺激下,董德有很快就會射精,她還想到時候張開嘴,
讓鏡頭捕捉下她滿嘴濃白濁液的場面。哪想這老家夥今天不但硬得又快又挺,還
分外持久,她一直忙活到下巴酸脹不已,還不見他有射精的跡象,不得不吐出肉
棒,討好般笑道:「房東大爺,你真厲害,我怎麼都吸不出來!換下面這張嘴再
試試!」

  第一段到這里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施夢縈說完話就站起身,一把搶過手機,
坐下來查看拍攝效果,董德有只能挺著硬邦邦的肉棒站在一旁等她的確認結果。

  「還行吧……再拍下一段……」施夢縈覺得效果差強人意,正想交代接下來
的細節,突然想到了什麼,嫌棄地瞪了董德有一眼:「你的雞巴怎麼那麼臭?」
鏡頭之外,她對董德有全沒有半點討好獻媚的想法,相反正因為在鏡頭里不得不
擺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淫賤樣,正常狀態下她對他更不會有半點好臉。剛才從內褲
里剝出董德有的肉棒,那股酸臭腥臊的氣味差點暈得她作嘔,只是因為正在拍攝,
她不得不毫不猶豫地開吃,還得做出一副品嘗到了天下美味的樣子,此刻回想起
來,頓時發作。

  董德有訕訕地笑。剛才等施夢縈的那段時間,他想過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後
來又想等她來了一起洗。可等她真來了,兩人一直在討論要不要拍攝視頻,誰都
沒想起洗澡這茬。

  「拍的時候,你能不能也說幾句話?別像木頭一樣站著,讓我一個人唱獨角
戲!」施夢縈對剛才那一段還有些不滿意。

  「我……我說些什麼呢?」董德有愁眉苦臉,這要求也太高了吧?不但要拍,
還要有臺詞?而且是沒劇本的臺詞?這不是演員才能幹的事嗎?我只是個老農民
啊!他現在這副肉棒翹得老高,卻又皺著一張苦臉的模樣其實很滑稽,只是施夢
縈顧不得多「欣賞」。

  「你找小姐的時候,都說些什麼?」

  「那個……」

  「反正你怎麼難聽怎麼說,你心里想怎麼糟蹋我怎麼說,這總會吧?」施夢
縈橫了他一樣,董德有嘿嘿嘿地陪著笑臉。

  「行了,手機拿好,拍第二段!」

  董德有趕緊接過手機,還像剛才那樣如臨大敵般將鏡頭對準施夢縈。

  這次施夢縈站在床邊,緩緩地轉個圈子,突然雙手一揚,分別朝左右 45°斜
指向天擺了個造型,隨即身體像蛇一般扭動起來。盡管沒有音樂,但她的動作依
然充滿節奏感,董德有雖然沒什麼欣賞眼光,但也能看出這女人正和著心里無聲
的音樂跳舞。

  施夢縈如同一個性感的精靈,在兩張床之間的方寸之地妖嬈舞動,有時還跳
上床,從這一側躍到那一側。盡管和初、高中時相比,她如今的身材要豐腴得多,
腿粗了不少,臀部更是豐碩得驚人,但幼時功底還留了大半,舞姿還算靈動。

  董德有不懂舞蹈,施夢縈跳得好壞都很難令他在意。這次他只能幹站著看她
無聲的舞動,不像剛才起碼還能享受口交的樂趣,不由得漸漸感覺無聊,無奈地
低頭看了看自己絲毫不曾疲軟的肉棒,暗暗苦笑起來。

  突然,施夢縈在床上站定,右手在腦後飛快地一捋,紮好的馬尾頓時散開,
低於肩胛接近腰際的長發隨著舞姿左右飛甩。她用左手拎住一邊裙擺,白糯豐美
的右腿刷一下朝上踢起,裙角飛揚,淡紫色的內褲一閃即逝。就這麼一下,立刻
抓住了董德有的目光。施夢縈看到他眼神中瞬間流露出的貪婪,輕蔑一笑,轉身
嬌媚地扭起了屁股。碩大的肥臀韻律十足地轉著圈,同時她又慢慢擡起手,將吊
帶裙自下而上地撩起,直至完全脫去。

  這時施夢縈身上只剩內衣,沒有裙子的遮擋,肥臀的扭動顯得愈發騷浪,渾
身的美肉都隨著舞動而蕩漾,配上飛甩的長發,原本優美的舞姿變得淫糜。董德
有看到她雙腿之間,似乎有幾撮頑皮的黑毛從內褲兩側雜亂地繃出,不由得興奮
異常。他換單手舉著手機,另一手緊緊箍著肉棒,用力擼動。

  施夢縈一邊搖動屁股,一邊緩緩轉過身來,當她的正面出現在董德有眼前時,
他的眼珠差點彈了出來。施夢縈穿的內衣是他過去從沒見過的款式,半杯胸罩僅
能勉強托住乳房下部,正面鏤空,兩團肥乳被一圈蕾絲包裹著暴露在外,乳頭經
明顯翹了起來。董德有嫖過不少妓女,她們通常也會穿得比較性感,但從沒哪個
會穿成這樣來給他開門,進門之後基本上過不了多久就脫光光了,也不會有誰那
麼有耐心,在為他服務時還不斷換衣服來取悅他。去年第一次和施夢縈做愛,他
見過她穿情趣睡衣,那件睡衣因為材質是透明的,也能從正面直接看到身體,卻
沒有現在這種穿了等於沒穿,乳房像是鼓得受不了直接沖破內衣的效果!

  循著心中的節奏,施夢縈雙眼半開半閉,帶著陶醉的神情扭動身軀,雙手沿
著身體兩側,自上而下,從修長的脖頸、躍動的乳峰、白皙的腰腹,一直滑到肥
嫩的豐臀上,毫不留力地狠狠拍了兩下。清脆的聲音使董德有精神大振,恨不得
撲過去親自在她的屁股上重重甩幾巴掌!

  看著施夢縈叉開腿,用手撐開內褲正中的一個小洞,董德有才意識到不光今
天的施夢縈,不但穿的胸罩有花樣,內褲同樣藏有玄機。和第一次操她時一樣,
她今天的內褲也是開襠的!

  「操!這騷屄這種衣服怎麼這麼多?是不是她平時去上班都穿成這樣,碰到
想勾引的男人就直接讓操啊?不要臉的賤屄!」董德有心里狂呼亂喊,呼吸越來
越沈重。

  施夢縈繼續像蛇一般扭,踩著碎步一點點朝董德有的方向挪動,從床上躍下
的一瞬間,雙乳彈動,上下飛顫,看得董德有老心臟狠狠跳了幾下。走到老家夥
面前大概一臂的位置,施夢縈再一次高高甩起右腿,腳跟落在董德有的肩膀上。

  手機鏡頭開始還落在她胸部以上的位置,很快得到示意,轉向她的下身。

  施夢縈對著鏡頭拉開內褲中間的洞,扯著肉唇盡可能將穴中的嫩肉暴露出來:
「房東大爺,我跳得騷不騷?」

  「騷!人騷屄更騷!你下面流的水,味道比所有女人都要騷,你天生就長了
個勾引男人的大騷屄!」董德有說出了正常狀態下不敢說的心聲,

  「房東碰到騷屄的時候會怎麼樣?」

  「把騷屄操爛!」

  施夢縈嫣然一笑,放下腿轉過身,慢慢哈腰,盡可能將屁股高高撅起,像有
一臺馬達在拼命驅動般瘋狂搖起屁股,同時發出陣陣饑渴的嬌吟。扭到筋疲力盡,
施夢縈往前一撲,趴到床上,隨即膝蓋和手臂同時用力,上下同時往中間推擠,
原本平趴的身體漸漸聳起了一個圓潤的肥臀,像是造山運動在平原里拱起了一座
山峰似的。她的雙手從身後繞過臀瓣扒開肉穴,身體不時向後聳動,如同欲求難
解的母獸在發情似的。

  看得眼熱心躁的董德有再也忍耐不住,雖然還沒放下手機,但已經朝前邁了
兩步,伸手就可以摸到施夢縈。

  又扭了兩下,覺得這一段也差不多了,施夢縈翻身坐起,沖董德有伸出手:
「手機給我!」

  「拍好了?」董德有嗓子都有些啞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看過
這樣兩段表演,不知為什麼,他內心對施夢縈的一點點恐懼基本已經消失了,只
剩下今天一定要狠狠收拾這賤貨的強烈欲念。

  施夢縈沒註意他這會的申請,自顧自低頭看著手機,隨意地「嗯」了一聲。
她打開剛拍完的視頻,還沒看上五秒鐘,眼前黑影一閃,董德有猛地撲了過來,
將她直接按倒在床上。

  「你幹嘛!」施夢縈尖叫起來,手機脫手甩到了一旁。

  「操你啊!」董德有淫笑著掰開施夢縈的雙腿,低頭叼住一個乳頭使勁嘬了
起來,粗糙的大手滑過她的大腿內側,掌緣摁壓在大腿根上,中指鉆入內褲開檔
的位置,在肉穴外稍稍擠按幾下,很快找準洞口,在早已滿溢的淫水潤滑下順利
地捅了進去。

  「放開……啊……」施夢縈半抗拒半興奮地拼命扭動。今天董德有表現得很
配合,所以她本來也沒想過要食言,等會肯定會和他上床,但她剛剛還在查看剛
拍好的視頻,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董德有近乎強奸的舉動令她惱怒,從他嘴里哈
出的帶有濃重煙味的口氣熏得她腦仁疼,那張臭烘烘的嘴在她胸前亂啃,弄得兩
團乳肉上沾滿臭氣十足的口水,也讓她倍感惡心。但不可否認,這老家夥手指的
粗糙觸感使她柔嫩的陰唇和陰道內壁被磨得酥麻無比,整個恥丘火辣辣的,有種
從內而外將要爆裂開的沖動,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卻又讓她處於一種奇妙的期
待之中。

  「小賤屄,流這麼多水,是不是等不及想被操了?」董德有記得上次做愛時
曾對施夢縈叫過「賤屄」,她也沒發脾氣,反正她今天要求他「怎麼難聽怎麼說」,
就大著膽子又這麼叫了起來。

  果然施夢縈並沒對這個稱呼有什麼反感,只是一次次徒勞地想把他推開,但
她被壓得死死的,根本坐不起來。推搡了好一會,她的手無意間拂過董德有的肉
棒,施夢縈動作一滯,反手一把攥住肉棒,擼了幾下,驚訝地問:「怎麼這麼大、
這麼硬?」

  在施夢縈想來,雖然自己進門後不斷在撩撥董德有,可中間也有過好多次停
頓,在反複一冷一熱的節奏變化下,男人的肉棒基本不可能持續硬挺,多半是很
可憐地一會硬一會軟,被折騰得很慘。可董德有的肉棒,今天卻好像從一開始就
強悍無比,她現在手中滾燙堅挺的手感,帶著一種隨時都可能火爆炸裂的氣勢,
讓她心旌搖動。

  董德有沒說話,專心致誌地在她的肉穴中有節奏地抽動手指,一股股黏稠的
淫水在指間流淌,很快就像一大團米漿將他的手指裹住。施夢縈的抵抗越來越弱,
不知不覺像已接受了他的手指在體內任意抽弄。董德有趁機離開那對已被他舔得
濕漉漉的乳房,坐起身,用另一只手嘗試將施夢縈的腿掰得更開,這女人現在渾
身上下綿軟如泥,根本沒有任何掙紮,他輕易就掰開了她的兩腿,擺成像蛤蟆攤
開兩條後腿般的姿勢,彎曲膝蓋大大張開,下體正中的洞穴里清晰傳出咕嘰咕嘰
的響聲,像洗衣服時搓動滿是泡泡的布料似的。

  玩了好一會,董德有突然抽出手指,俯下身在她的大腿上親了一口,粗硬的
胡茬在柔膩的肌膚上擦過,施夢縈麻癢難擋,正積蓄快感的肉穴更難接受突如其
來的空虛感,難受得扭曲著身體,發出一陣夢囈般的呢喃,失聲輕喊:「不要…
…再插……」

  董德有的舌尖從大腿遊到膝窩處,再往上一直舔到肉穴邊,像條貪食的老狗
般,一下一下地用口水塗滿她的整條大腿。施夢縈只覺得強烈的瘙癢感蔓延全身,
下意識地將大腿張得更開。一邊肉唇突然被董德有吸到嘴里啃噬,施夢縈既爽又
癢,雙手緊壓住他的腦袋,原本的輕語變成了激烈的渴求:「進來啊……快點…
…」

  這正是董德有想要的。他還記得上次和施夢縈做愛時,自己曾用口交使她興
奮,高潮後的施夢縈像是變得更好說話,幾乎是輕而易舉就讓她同意幫他舔雞巴。
董德有覺得,這也許就是她的命門,或許只要能把她舔爽,然後就能隨心所欲地
玩。

  畢竟已經操過施夢縈兩次,單純只對她肉體的渴求,不像最開始那般迫切,
董德有現在最想要的,是從態度上折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他無比渴望能讓施
夢縈發自內心地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她跟別的賣屄的妓女沒任何區別,都是被老
董操得像條狗一樣的賤貨!

  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也不介意先讓她嘗些甜頭。

  董德有的舌頭鉆進肉穴,他口交的經驗並不豐富,但無師自通地感覺攪動肯
定要好過單純的抽弄,於是,他的舌頭就像大鬧天宮似地在肉穴中上下翻卷,施
夢縈被他的舌頭搞得魂飛天外,弓著腰,蜷著身體,不斷發出妖嬈的浪叫。

  施夢縈的反應極大地鼓勵了董德有,他的舌頭變得愈發靈活,遊擊戰般神出
鬼沒,時而撫弄肉穴腔壁,時而吸嘬肉唇,時而又攏起舌尖在快速脹大的肉蒂上
拂拭,最後還福至心靈地對著陰道內重重吹了兩口氣。

  這兩口氣就像是千斤重物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如庖丁之刀輕易切開一切阻隔,
直入要害!一股猛烈的電流直沖施夢縈的腦海,散布全身,隨即在小腹處猛然炸
裂,雙腿間已經蓄滿的快感如泄洪般崩裂。施夢縈梗著脖子,抽搐著迎來高潮,
雙眼無神,兩手死死抓撓著床單,嘴里無意識地發出一聲聲像垂死時發出的意義
不明的呻吟。

  這時她的陰道口早已一片泥濘,淫水將周邊的內褲浸得濕透。董德有玩得興
起,嫌內褲礙事,用手指勾住內褲開襠處的洞口,發力撕扯,沒幾下就「嗤啦」
一聲把內褲底部徹底扯爛,扒到一邊。施夢縈下意識地驚叫,卻無力進行任何抵
抗。

  沈浸在第一波高潮余韻中的施夢縈,恨恨地發現自己內心的欲望竟然還沒得
到完全的釋放。董德有的舌頭還在下身遊走,絲絲的撩撥令她的下體仍在發出強
烈的渴求,一度攀登至峰頂後隨之而來的,居然是更為強烈的空虛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會被這麼一個老男人逗引出了幾乎可以說
是前所未有的強烈欲念。

  施夢縈的理智試圖控制眼前的局面,她想掙紮起身,想推開這個未經同意就
開始肆意玩弄她的老家夥。她不願在在這個猥瑣的老男人面前,被弄成一副任由
蹂躪的狼狽樣,她想要保住主動權。可身體完全不聽從大腦的指揮,她四肢酸軟,
下身發脹,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提出抗議:「不要停!還要一波高潮!還要
更爽!」

  董德有偏轉頭,忙里偷閑地又開始舔弄她大腿根部的皮膚,施夢縈本能般地
聳起屁股,稍微夾緊雙腿,希望使陰唇離董德有的嘴更近一些。她的屁股才稍微
動了一下,董德有的雙手就墊到她的臀瓣之下,猛地往上一掀,將她的下半身像
個盆似地端了起來,隨即他的嘴直接印在她的下體,雙唇像接吻般重重落在兩片
肉唇上擠壓。

  這個長長的「深吻」足足悶了近一分鐘,下身的溫濕火熱刺激得施夢縈恨不
能從肉穴中長出一根舌頭,和這老頭來一場糾纏不清的「舌吻」。

  「賤婊子,騷屄想不想被大雞巴操?」董德有帶著滿臉淫水揚起頭,眼神中
帶著一絲施夢縈從沒在他這里見過的得意和輕蔑。

  「你叫我什麼?」施夢縈微弱地抗議,想要擺臉色給他看,可最終的效果卻
只是像在撒嬌。

  「我叫你婊子!你不是要老子找小姐的時候說什麼,就對你說什麼嗎?我就
喜歡叫她們婊子!你自己找上門來讓我操,你說你是不是賤婊子?啊?想不想被
操?啊?想不想被老子的大雞巴操?」

  「我不是……不……不想……」施夢縈盡力回嘴抗拒。她內心深處確實不想
讓董德有如此得意,可下身卻不爭氣地挪動著尋覓和對方身體的觸碰。

  董德有曲起手指,在她的肉蒂上重重彈了一下。施夢縈渾身一顫,「嗚」地
一聲發出哼鳴,她強迫自己不要發出更不堪的叫聲,使這聲呻吟有種生生被打斷
悶在喉嚨里的感覺。董德有趁熱打鐵連續在肉蒂上彈了好幾下,又將兩個指節探
入肉穴,使勁摳挖,攪了幾下後完全抽離出來,笑道:「流得就跟自來水一樣!
你這騷屄還說自己不是賤婊子?想不想被老子操……」

  施夢縈紅暈滿臉,緊閉雙眼,一聲不吭,但下半身的扭動一直沒有停止。

  董德有如法炮制又摳挖了一次,順手還剝開兩片肉唇,將粉嫩的穴肉暴露出
來,用粗大指節處的皺皮摩挲,興致勃勃地看著感覺下體像在猛烈燃燒的施夢縈
無力地掙紮。

  「說,想不想被老子操?!」

  「想……想!我想!操我!」施夢縈突然失去理智般大叫起來。就在之前一
秒鐘,不知道哪根神經突然跳了一下,她莫名覺得自己現在的態度很好笑。今天
來找董德有,本就是為了拍攝性愛視頻,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她就想好肯定要被他
操,那她現在還堅持什麼?被下身的刺激已經折磨到了臨界點,施夢縈一旦想透
這一層,就好像終於給自己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釋一般,抗拒的勁兒自然就泄了,
心安理得地改口亂叫起來。

  但董德有還沒有滿足:「你是不是賤婊子?啊?」

  「好啦,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快啊……操我!」

  董德有的中指毫無預兆地整根捅進肉穴,欲念終於得到一絲緩解的施夢縈拼
命聳動下體,忘乎所以地尖叫起來,可董德有的手指只抽動了三四下,又完全離
開她的身體。施夢縈雙眼圓睜,像在高潮路上走丟了似的,偏著腦袋帶著哭腔哀
求:「怎麼了?別停啊!進來,插我啊……」

  「說!你是不是賤婊子?」

  「是,我是賤婊子!」施夢縈急得胡亂地聳動屁股,幻想能正好把董德有的
手指或別的部位吞入身體。

  「繼續說!大聲說!說你自己的名字,說你是賤婊子!」

  施夢縈這會也顧不得別的了,幾乎像是尖叫般地連聲亂喊:「我是賤婊子,
施夢縈是賤婊子!我是賤婊子!操我啊……」

  「要什麼東西操你?」

  這種問題施夢縈在其他人那里聽過好多次,根本不必思考,毫不猶豫回答道:
「雞巴!房東大爺的大雞巴!要雞巴操我啊……」

  董德有現在充滿了耐心,依然不為所動:「老子的大雞巴這種寶貝,你想操
就操?想被老子操,就好好求我,看看你誠意如何……」

  「求你……」施夢縈躺不住了,她想翻身起來去舔肉棒,說不定可以刺激得
董德有忍耐不住,又想直接推倒這老家夥,自己直接坐上去。可這些完全是空想,
她被董德有死死按住,根本起不了身。施夢縈身心煎熬,只能繼續不經思考地胡
言亂語:「賤婊子發騷了,賤婊子忍不住了!求求房東大爺,可憐可憐我,操我
吧!」

  董德有猛地起身跪到她兩腿之間,握著已經硬了半天的肉棒頂到她肉穴口邊,
施夢縈感覺到肉唇被頂開,渴求已久的充實感似乎呼之欲出,她欣喜地挪動身體,
配合地把腿大大張開,急速呼吸,嘴里的念叨還是沒停:「大雞巴!我要大雞巴
操!賤婊子想被大雞巴操……」

  龜頭一點點頂入肉唇,又一道電流遊遍全身,施夢縈興奮地哼哼。

  可董德有又停了下來,伸手拍了兩下她的臉頰:「賤婊子,這麼想要我進去?」
一邊說,一邊挺著肉棒,使頂端再次鉆入肉穴,這次入得更深了些,幾乎整個龜
頭都被吞沒,可又只是那麼一瞬,立刻又像開玩笑一樣退了出來。

  施夢縈都快急哭了:「要啊!賤婊子想要大雞巴,房東大爺求你了,快操我
吧!」

  「叫爸爸!」

  「啊?不,不要……我不叫……」聽到這個要求,已經被欲望侵浸大半的施
夢縈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但也僅僅只是堅決抗拒這個稱呼而已。她和父親施棠
華感情很深,就算她能暫時接受「賤婊子」這種稱呼,面對一個在她身體力隨意
進出的男人叫「爸爸」,她還是做不到。

  董德有第三次探入肉棒,還揪著她的陰唇輕輕揉撚,這次龜頭在陰唇間停留
的時間略長了些,可幾秒鐘後他又毫不猶豫地退出。

  「啊……求求你了,操我吧……」施夢縈左右搖晃腦袋,想把充盈於頭腦里
難以滿足的欲念趕出去,頭發散亂,十足像個瘋婆子。

  「叫爸爸!」

  「不要!」施夢縈努力守護著這條底線。

  董德有很郁悶,他不知道施夢縈到底為什麼還要堅持。像他家附近新來的那
個二十歲的樓鳳,在床上「爸爸」、「主人」之類的稱呼隨口就來。他本是想徹
底打掉施夢縈的傲氣,讓每次在她面前都顯得有些氣短的自己揚眉吐氣一把,沒
想到現在的局面僵住了。

  如果這會他退讓,同意施夢縈不用叫「爸爸」也可以滿足她,那就等於今天
兩人之間的較量又是施夢縈獲勝;可如果繼續糾纏下去,萬一這賤貨真就死不松
口,那他今天到底還操不操她?難道一直就這樣在她肉穴里進進出出?那不成個
笑話了?

  施夢縈此刻所受的折磨其實比董德有想象得還重。不知為什麼,施夢縈從來
沒有像今天這樣整個人都被欲火吞噬。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身體的欲望也
可以強烈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旺盛的欲火熊熊燃燒,烤得她幾乎要放棄所有
理智。她已經不止一次想放棄堅持,叫出那聲「爸爸」,但這兩個字每到嘴邊,
她好像總能隱約想起父親施棠華的臉,於是又叫不出口了。

  煎熬過盛,一個莫名的念頭閃過腦海,施夢縈像得到巨大的解脫般大叫起來:
「不叫爸爸!我叫你爹!大雞巴爹!求求你,快點操我!大雞巴爹,賤婊子求你
了!」她從沒管施棠華叫過「爹」,這個稱呼她只在小說或電視劇中見過,她也
不會把這個詞和施棠華聯系在一起,這樣一來,說出這個詞,她就沒有什麼心理
負擔了。

  終於找到一點理由來說服自己,施夢縈又一次卸下心防,毫無顧忌地叫了起
來。

  董德有倒無所謂「爸爸」和「爹」之間的區別,施夢縈這一聲「大雞巴爹」
叫得他心花怒放,亢奮得狠狠一挺腰,龜頭粗暴地撐開肉洞,「噗」的一聲,肉
棒完全撞入了施夢縈的身體。

  施夢縈「嗷」地一聲尖叫,明明是爽到了極點,可能是因為之前煎熬得太久,
聽著卻充滿了慘意。

  「操你的爛屄!」現在可以盡情地羞辱施夢縈,董德有恨不得把過去所有在
這女人面前唯恐惹她不快的小心和郁悶全都發泄出來。

  「爛屄!賤婊子的爛屄!大雞巴爹快點操爛賤婊子的屄!」

  「要不要爹狠狠操你?啊?」

  「要!操我!狠狠操我!大雞巴爹操我!」

  「你繼續求!不許停,你停我也停!」董德有這時已經不再玩花樣,伏在施
夢縈身上,下身瘋狂抽送著,嘴巴就在施夢縈的面頰、脖子、鎖骨上不停親吻,
又在她耳邊惡狠狠地威脅。

  「操我!操死我!大雞巴爹操死我!我是賤婊子,賤婊子的爛屄要大雞巴爹
操!操死我……」施夢縈閉著眼睛,不假思索地浪叫。這些話完全隨口而出,她
其實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反正就是幾句重複的話來回倒騰,
為的只是董德有千萬不要再停下來,插在身體里的那根肉棒能持續不斷地送給她
最強烈的快感。

  施夢縈不間斷的浪叫正好成為最合適的節奏鼓點,董德有伴著她的一句句叫
喊,節奏鮮明地一下下抽插,每一下都像要撕裂肉壁般毫不留情,每一次肉棒根
部都會重重撞在施夢縈的會陰部,整個房間里除了施夢縈的叫聲,就是充滿了節
奏感的皮肉撞擊聲。

  雖然一直都看不上董德有這老家夥,但施夢縈也承認他的肉棒的尺寸是自己
見過的男人中數一數二的,對她來說這本來算不上是優點,但今天看來卻是再好
不過。

  大肉棒,對今天的施夢縈而言,就是寶貝。

  正在盡情享受來之不易的爽快,施夢縈突然驚恐地發現小腹處毫無預兆地湧
起一股熱流,酸酸脹脹地向她的大腦送出嚴肅的警告。

  該死!這是要……

  施夢縈狼狽地仰起上半身,想對董德有說些什麼,這男人卻壓根不準備聽她
說話,重重一把將她推回到床面上,一手作勢要掐她的脖子,嚇得施夢縈縮了縮
腦袋。她想說的話被一下子堵了回來,可下半身的鼓脹卻不是說忍就能忍的,這
股突如其來的尿意來得極其迅猛,再加上此刻下體正被兇猛抽插,陰道口徹底張
開,像是被鑰匙徹底打開了一扇大門似的,施夢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好像連多
憋一秒鐘都做不到,洶湧的尿流隨時都可能噴湧出來。

  來之前喝了太多奶茶,都沒顧得上去排空膀胱,沒想到竟會在此時爆發。

  「大雞巴爹,等一等,啊……你等一等,等一等!我要尿了,要尿了……」
她驚恐萬分地大叫起來。

  「什麼?」董德有乍一聽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放緩動作,他還沒想明白施
夢縈說的究竟是哪一層意思?是真的要尿,還是高潮即將來臨前的替代說法?

  「真的要尿!真的要尿,先讓我去,讓我去!」施夢縈雙手撐著床面支起身
體,雖然她曾經被周曉榮操尿過一次,但那時這胖子還用了絲襪之類的道具,她
還能說那不是自己不要臉,是周曉榮太猥瑣。

  可如果今天當著董德有的面,就這樣被他直接操尿了?施夢縈無法想象,自
己還要怎麼面對這個猥瑣老男人。

  下半身猛烈抽搐起來,緊縮的肌肉隨時可能徹底放松,施夢縈感覺此刻的每
一秒鐘都無比漫長,董德有居然直到現在還沒給她讓開位置,一直俯在她身體上
方,滿臉不快地盯著她,他的肉棒甚至還在抽動,只是節奏稍微放緩了些。

  施夢縈惶急無措,竟真的哭了出來。

  董德有終於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真的,匆匆想要將肉棒抽離她的身體,就在龜
頭剛剛離開陰唇包裹的那一剎那,施夢縈再也憋不住了,伴著一聲絕望的尖叫,
一股股淡黃的騷臭液體從她的下身肉穴里源源不斷地飈出來,飈射得最兇時,尿
液甚至噴到了董德有前胸那樣高,又像噴泉的水一樣四濺而開。「呼呼」、「噗
噗」、「嘩嘩」的水流聲不絕,片刻間將床單和地板澆濕了一大片,還沒來得及
退遠的董德有,前胸、小腹都被濺上了許多尿液。

  施夢縈竭盡全力想收緊下身,截斷尿液的噴射,但這時她似乎完全喪失了對
下體的控制,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也許真是因為喝了太多奶茶,這泡尿竟然特
別久,量也特別大,足足飈射了一分多鐘後,還有殘余的尿液頑強地從肉洞里竄
出。

  感覺自己徹底丟了尊嚴的施夢縈羞憤交加,嚎啕大哭起來。

  「操!賤婊子!尿了老子一身!」董德有對自己身上沾了很多尿液其實並不
太在意,但正好用這一點來羞辱施夢縈,「真他媽是個不要臉的賤貨!」施夢縈
這泡尿非但沒有使他失去繼續的興趣,反而激起了更強的欲念,他不顧現在床單
上,施夢縈身上還有許多尿液殘留,「呼」地一下又撲上了床,找準肉穴重重捅
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現在除了淫水,還有尿液可以幫助潤滑潤滑,這一次進入得特別
順暢!

  施夢縈像死了一樣,一言不發,紋絲不動,任由董德有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她心中充滿羞恥感,完全不想再面對董德有,只想就此變成一條「死魚」,讓眼
前這該死的一切快些結束,然後找個角落躲起來。

  可然而董德有那強猛的抽插卻使她不能如願裝死,她那不堪挑逗的身體誠實
地做出了回應,漸漸的,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張開嘴,再次呻吟起來。

  徹底進入狀態的董德有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連姿勢都不換,一口氣又毫不停
歇地連沖了六七分鐘,硬生生地逼迫施夢縈又開口亂叫起來:「啊!太里面了…
…爽!啊……太爽了!」

  「到處亂撒尿的賤婊子!知道大雞巴爹的厲害了吧?我,操,死,你!操,
爛,你,這,騷,屄!」

  最後十個字,一字一頓,董德有惡狠狠地叫喊,像在發泄巨大的仇恨,每一
個停頓正好都卡在一次猛沖完成的瞬間,配著肉體相撞時「啪」的那一聲脆響。
連續十次猛插,把施夢縈操得白眼連翻,她徹底忘記了自己剛剛狼狽噴尿的窘迫,
忘情狂叫:「呀!!操死了!啊~~~~~不行!插爛了!啊~~~」

  就在嚎出最後一個字,胸腔里憋著的一股悶氣徹底宣泄出來的同時,董德有
的龜頭酸麻不已,肉棒猛抖,「噗噗噗」地射出濃精。

  滾燙的精液一股股地竄入身體深處,施夢縈一邊被燙得爽到升天,一邊卻下
意識地失望抱怨:「怎麼射了?怎麼射了!我還……啊……還要啊……」

  很快,她的抱怨變成了驚嘆,施夢縈的眼神中滿是不解:「啊……你怎麼還
在……嗷,好爽!你怎麼還這麼硬啊?啊……太里面了,啊,爽死了!」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9-8-28 20:49

哈哈,肉戲還是由小施上場演出!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9-2 22:52     標題: 情慾兩極 (71)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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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09/0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一章 遊戲

  星期天早上,郭煜九點左右就醒了,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臉,而是
拿過手機,給袁姝嬋留言:「昨晚我走了以後,不覺得床上有點空嗎?哈哈。」

  刷完牙仍不見回音,郭煜又發了第二條:「還在睡?昨晚被我搞得這麽累?」
但袁姝嬋那邊還是一直沒動靜,直到快中午時才有了回信。

  「還行,表現比及格分強,和優秀比還有距離。」

  郭煜無奈地摸摸額頭,他昨晚也算是竭盡全力,自問表現絕不止及格分。如
果自己的表現都只配及格分,他絕不相信袁姝嬋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居然遇到過
能達到優秀標準的男人。郭煜明白,這是袁姝嬋在嘲弄他,玩笑般地逗一個十分
介意自己的表現在女人心中評價的男人。

  他甚至都能在腦海中勾勒出袁姝嬋此刻一臉慵懶淺笑,斜靠在床上的模樣。

  「你剛睡醒?」

  「是啊。」

  「你現在穿的是什麽呀?」

  袁姝嬋發來一張問號臉:「關你什麽事?」

  郭煜無聲地笑:「關心你嘛。昨天我走的時候,你啥都沒穿送我到門口,我
就是想知道,後來反正家里也沒人了,你是幹脆就一直裸著呢,還是穿了點什麽。」

  「你猜我現在穿的是什麽?」

  「什麽都沒穿?」

  袁姝嬋發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錯,穿了。」

  郭煜眉角一挑,自己居然沒猜中?

  「你穿了啥?」

  「Burberry。」

  郭煜楞了一下,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哈!瑪麗蓮•夢露說她從來都只穿香
奈兒五號睡覺,她是睡前『穿』香奈兒,你是怎麽做到已經睡完一覺以後,還
『穿』著 Burberry的?」

  「我說我剛睡醒,可沒說還在床上。剛剛洗了個澡,順便『穿』上Burberry,
不行嗎?」

  「行!那就是說,你睡醒到現在,一直就只『穿』Burberry走來走去嘍?」

  「是啊。」

  「哪一款?」

  袁姝嬋又發來一個白眼表情:「 Body Tender EDT。就算我告訴你,你知道
是哪款嗎?你別搞得好像對香水也很熟,對女性時尚一竅不通的男人很無趣,可
如果很懂又顯得油滑,讓人煩。」

  「哈哈……略懂,遊走在無趣和油滑之間。」郭煜打了個哈哈,突然轉了話
題,「我在想,我想給你畫幅畫。」

  袁姝嬋一時反應不及:「啊?」

  「當然,是只『穿』著Burberry的你。」

  郭煜本以為說完這句,接下來該是一段或曖昧或溫柔的對話,沒想到過了好
一會,袁姝嬋才回了四個字:「你會畫畫?」

  郭煜不禁有些尷尬:「咳咳……這話說的……我好歹也是學設計的,素描算
是基本功……」

  「哦,我都忘了你是學設計的了。」

  郭煜略感無語。他明白,自己現在在袁姝嬋心中的定位僅僅只是個有趣、有
品位,能聊天能上床的男人,除此之外,她對他沒有興趣,所以對有關他的職業、
收入、經歷等等這些個人情況完全不在意。如果郭煜主動提起,她不介意聽一聽,
如果郭煜不提,她也沒動力主動尋求了解和關註。

  這種狀況必須改變!郭煜清楚,女人只有在對男人產生微妙的感情上的轉變
——哪怕不是愛,也必須有更多的個體感情上的羈絆——才有可能真正變得可以
任由玩弄,那種天生可以隨便玩的除外。

  「有時間,我給你畫一幅吧?」

  「再說吧。我裸體的樣子,你倒是有機會看到,可我『穿』Burberry的樣子
你可未必有機會看,我做之前不喜歡噴香水。」

  郭煜明白袁姝嬋的意思,目前她不排斥和自己上床,但不會讓自己留宿在她
家,更不會來他家過夜,所以自己暫時沒機會見到起床後洗過澡噴上香水的她。

  這種狀況,他也希望能盡快改變。當然這事急不得,他還是先換了話題:
「中午了,準備去吃飯了嗎?」

  「不是很有胃口,冰箱里有奶,還有水果,隨便吃點算了。」

  「這麽喜歡喝奶?怪不得你奶肌發達!」

  「奶肌?哈哈……」

  「剛起床,沒怎麽活動開,胃口差一點,難免的。我現在倒是很有胃口……」

  「那你準備吃什麽?」

  「我特別想吃你,哈哈。」郭煜今天鐵了心要圍繞性展開話題,變著法在不
惹人厭煩的前提下,時不時就挑逗袁姝嬋一下。

  昨晚好不容易才第二次把袁姝嬋弄上床,郭煜決定從今天開始改變此前企圖
「熬」袁姝嬋的策略,主動出擊,趁熱打鐵,對袁姝嬋展開攻勢。

  之前想用過去對付其他女人的小心思來控制袁姝嬋,卻完敗在這個心思敏銳、
性情爽朗的女人手下,郭煜難免郁悶。這時有個名叫「嵐思」的女網友主動送上
門來,正好讓他好好發泄一下。

  這是郭煜第一次和嵐思在現實中單獨見面,和在她朋友的QQ空間中見過的照
片相比,真實的嵐思要更嬌小些,不過應該至少有 160cm,身材纖瘦。說實話,
她的身材真不是郭煜喜歡的那類,但長相還算令人滿意。

  現實中的嵐思和在網上表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一樣,文青氣十足。這類少婦,
對正憋著勁和袁姝嬋「鬥智鬥力」的郭煜來說,簡直就是easy模式。這頓飯還沒
吃一半,她今晚提出約會背後的那點憤憤不平,那點意氣用事,那點左右為難,
那點瞻前顧後,全都落在郭煜眼中。這樣一來他就放心了,雖然這少婦沒有積極
想要出軌的沖動,但明顯也已經做好條件合適就不會抗拒的準備,既然如此,就
別怪他順水推舟地把她吃掉。

  這個叫「嵐思」的少婦,就是孫易峰的妻子王靜娟。

  王靜娟和丈夫間的感情最近一兩年里急劇惡化,現在只是為了各自的面子,
在朋友面前勉強維持著夫妻恩愛的假象。尤其孫易峰發現她在網上和郭煜聊騷之
後,夫妻間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近兩周吵得特別兇,幾乎每天都不
能消停。最讓王靜娟不能容忍的是,孫易峰在情緒激動時好幾次流露出對這場婚
姻的悔意,這幾乎是在直接蹂躪她的自尊。

  一時負氣,王靜娟就約郭煜出來。你不是覺得我在外面找了別的男人嗎?不
是我怎麽解釋你都不信嗎?那我就真的找給你看!

  至於約了郭煜之後要做些什麽,王靜娟其實並沒有想好。她對今晚的約會最
後該走到哪一步,沒有明確的計劃,只是帶著一肚子氣想把郭煜找出來,用這樣
的形式感來作為對丈夫的回應。當然,最近心情極差的她,也需要找個朋友聊聊,
派遣一下內心的郁悶。有些話不能和身邊熟悉的朋友們說,畢竟在絕大多數朋友
眼中,她和孫易峰還是一對恩愛夫妻。於是,郭煜這個只在網上聊過的男人就成
了最好的選擇。在王靜娟看來,這男人既風趣,思想又成熟,還十分溫柔耐心,
連做情人都夠,約出來聊天當然是極佳的選擇。

  平心而論,王靜娟並沒有想過今晚一定要和郭煜上床,她不是鐵了心出來找
外遇的,只是她也沒有絕不犯錯的心理準備,她的一切決定都只是出於賭氣的任
性,有種走到哪里算哪里的肆意。

  抱著這樣的心態,再遇到郭煜這種男人,哪里還能跑掉?

  飯後,郭煜提議去 KTV唱歌。他特意要了個小包廂,昏暗燈光下,孤男寡女
在狹小包廂里特別容易擦出火花。三首歌後,兩人幾乎就已經緊挨著坐了,五首
歌後,王靜娟軟在了郭煜懷中,又過了兩首歌,她的內褲已經被脫下,而她也滿
臉通紅地緊攥著郭煜的肉棒,縮在他懷中不敢擡頭。

  王靜娟既沒有出軌的經歷,也沒有在這種場景下放縱的體驗,羞澀和緊張是
免不了的,無論郭煜如何勸誘,她都不肯松口就在 KTV真槍實彈直接大幹一場,
但她的耳根畢竟還是軟,在郭煜的強烈要求下,她終於還是同意在這里幫他口交,
最後臉頰滾燙地被射了滿嘴精液,在那一瞬間,她自己都好像要到達高潮了。

  離開 KTV後,郭煜直接將她帶回了家,而王靜娟一路上在副駕位置上始終低
頭不語,就當默認了。她甚至還為不必親口說今晚想去郭煜家過夜感到慶幸。如
果真要她開口,她會覺得這樣顯得輕浮,會有些尷尬,現在這樣最好。她也不必
在意在外過夜怎麽向丈夫交待的問題,之所以選擇今天約郭煜出來,正是因為孫
易峰昨天去外省出差考察了,要等過完周末,下周一才回來。為了今晚能自由活
動,她還提前把女兒放回了娘家。

  知道這少婦整個周末都不受約束,郭煜臨時決定第二天帶她去朋友開在雙湖
的度假山莊玩。這邊方位僻靜,還為熟悉住客安排有特殊的情趣房,玩起來花樣
繁多。因為在建造這座度假山莊時,郭煜幫過朋友一點小忙,所以擁有一個小小
的特權,在其中一間情趣房里搞了些獨屬於他的布置。每次遇到他覺得還算不錯
的炮友,郭煜都會盡可能地帶她去一趟這個度假山莊,不久前他還帶吳靜雅來過。

  王靜娟懵懵懂懂地跟郭煜來到這邊,度過一個難忘的周末。

  當然,對幾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袁姝嬋身上的郭煜來說,王靜娟只是調劑品,
是在他暫時未能攻克袁姝嬋以前的續電站,並沒有別的價值,他甚至始終都沒想
過要問問她的名字。

  而從王靜娟的立場來看,這樣很好。這個周末發生的一切,令她恍惚迷幻,
她可以愉快地將之視作一段彼此無需知道姓名身份,只求彼此溫柔的浪漫感情,
這樣就不需要平添太多壓力。

  可能是因為不費吹灰之力就吃掉了王靜娟,過完那個周末的郭煜渾身充滿電
量,一洗此前與袁姝嬋周旋受挫的疲倦和不甘,重新變得幹勁十足。在此後這一
周時間里,他變得特別積極,每天都在網上找袁姝嬋搭訕,又盡量長時間與她交
談,有三個晚上都是從晚飯前後開始,一直聊到袁姝嬋準備睡覺為止。

  話題沒有限制,天南海北、工作娛樂、影視歌舞、旅遊閱讀……最重要的一
點當然是性話題。當然,郭煜不至於蠢到隔了這麽久再回頭追問「上次怎麽樣」
之類的無聊問題,他費盡心思地從邊緣切入,然後盡可能尋覓合適的機會見縫插
針地自然轉入與性有關的話題。

  經過好幾天鋪墊,終於在周四晚上水到渠成。

  袁姝嬋說到她床頭放著書,睡前看一會,郭煜隨口問她正在看什麽書。

  「一本老書,重溫一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這以前是譯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吧?我有一本,版本很老了,好像
是99年還是00年,我讀大學時候買的。許鈞譯的,封面主色調是白色,右側方格
里面是橙紅色的花,像火一樣。」

  「那本我也有哎!我還留著呢,後來又買了本新版的。」說起曾經心愛的老
書,袁姝嬋有點興奮起來。

  身邊那麽多男人,郭煜能成為袁姝嬋相對比較願意親近的一個,當然是有原
因的。至少,他堅信想要成為一個好的設計師,絕對不是光考較線條、色彩、明
暗、架構,還必須有靈魂,而靈魂的力量,一定來源於生活中不間斷的觀察、汲
取和思考,閱讀就是必不可少的途徑之一。所以他同樣擁有足夠的閱讀量,一直
都能跟得上袁姝嬋的節奏。

  郭煜突然提議:「對了,找時間一起重溫《布拉格之戀》吧,Juliette Bin
oche 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女神。」

  「哈哈!我遇見過的你這個年紀的男人,好像很多人都喜歡Juliette Binoc
he 。」

  「嗯,確實,青春記憶嘛。大學里我看《布拉格之戀》,年輕的 Binoche在
演繹清純、性感、堅強、軟弱、迷茫的複雜情緒里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百看不
厭!而且,有一幕場景,對我影響特別大:特蕾莎受不了托馬斯再次和別的女人
鬼混,去找那個在店里幫過她的男人,白襯衫被解開兩粒扣子,露著里面粉色的
內衣,像小女孩一樣低著頭,男人掰著她的下巴讓她擡起臉,那個高度正好對著
男人褲襠的位置,當時看這個感覺特別刺激,印象特別深刻。」

  「呵呵,算是你的性啟蒙嗎?」

  「性的啟蒙倒不至於,但一部分審美的啟蒙,應該算。比方說,從天生的喜
好來講,我應該是喜歡你這樣的大奶的,可就 Binoche在那段情節里露出的是一
個可愛的小鴿子一樣的微乳,所以後來我對微乳一直保留著奇怪的好感。唉,越
說越想看,我們看一次吧。」

  「不要!」袁姝嬋回答得斬釘截鐵。

  「為什麽?」

  「你確定我們兩個一起看這部電影,最後能看完嗎?」

  「為什麽看不完?」

  「你知道為什麽。」

  郭煜無聲地在電腦這頭笑:「那看別的?」

  「別的哪部?」

  「《白日美人》?《苦月亮》?」

  袁姝嬋發來一個攤手的表情:「你就不能找一部確定我們不會看著看著就去
做別的事的電影嗎?」

  「哈哈,一邊看一邊做點別的事不也挺好的嗎?那……要不後天下午我去你
家,看看你收藏了哪些電影,再決定看哪部吧?用藍光機播放光盤,比在電腦上
看網絡版要好得多。」

  「隨便,我周末沒事。」袁姝嬋沒有提出反對。

  成功訂了這個約,郭煜大受鼓舞,似乎已經看到美好的周末已經在向他招手
了。

  於是昨天他準時赴約,在袁姝嬋用來存放電影光碟的櫃子里翻了許久,找出
來十幾部感興趣的電影,慢慢揀選。突然他舉著一張碟沖袁姝嬋揮了幾下:「這
個好看嗎?名氣很響,我一直沒抽時間看。」

  袁姝嬋靠在沙發上玩著手機遊戲,朝那邊瞟了一眼,見郭煜手中拿的是去年
的新片《五十度灰》,略感失望地說:「言過其實,挺矯情的,沒什麽意思。」

  「哦,那算了……」郭煜倒也不堅持,繼續一張張碟片比較著。袁姝嬋發現
他找出來的大半是《情迷六月花》、《烈火情人》、《挽歌》這樣帶有大量情色
鏡頭的片子,估計他最後肯定會在這幾部中選擇。雖說之前開過玩笑說不要和他
一起看這一類的電影,但郭煜選出的這幾部也都是還值得一看的好電影,她也基
本上都是很久沒有重溫了,不介意再看一遍。

  沒想到,郭煜最後居然沒有堅持非和她一起看情色意味較濃的電影,而是在
面前僅有的兩部基本沒什麽情色場面的片子中選了《本傑明•巴頓奇事》。

  袁姝嬋很喜歡這部電影。女主角Cate Blanchett是她最欣賞的女演員之一,
女配角 Tilda Swinton也是她的心頭好,因為她們兩個的存在,本片的男主角是
不是 Brad Pitt已經不重要了,當然Pitt在這部電影中的表演也算出色。袁姝嬋
喜歡Blanchett之深,以至於在聽說她將出演《雷神3》這種爆米花電影後,都想
在明年上映時去電影院捧場。她最鐘愛的 Blanchett的電影是《藍色茉莉》,幾
年前看過這部電影後,她曾寫過長長一篇名為《你以為你很愛自己》的影評。這
篇影評令沈惜大為贊賞,特意找到她,提出想在他的書評、影評隨筆集《溫酒洗
劍青衫瘦》中將這篇文章和他自己關於《本傑明•巴頓奇事》的評論放在同一單
元對比呈現。這次隔空「合作」,也是兩人在相對比較疏遠的那幾年里唯一的一
次溝通。

  郭煜選了這部電影,袁姝嬋很滿意。

  這部電影他們兩個都看過,所以回顧時並不在意情節,更多還是想關註、討
論片中人物的情緒表達和命運發展,所以兩人一邊看,時不時還會簡短聊上幾句。

  電影後期,有一段男主人公幻想如果一大堆巧合的事件沒有同時發生,女主
將不會遭遇車禍的情節,其中有一瞬間女主在進行舞劇排練的閃回。鏡頭里,女
主僅以臀瓣的後半部分坐在地板上,曲起兩條完美長腿,雙手抱膝,連續單足踢
起。這個鏡頭極短,前後不過一兩秒鐘,但郭煜卻屏氣凝神地看完,像是早就在
等待這一刻似地感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這個鏡頭,我都覺得特別性感!」

  「耶?我也是。」袁姝嬋嘆了口氣,「可惜我沒有她那麽長的腿,而且,我
肉太多,舞蹈老師總說我太豐滿,影響舞蹈動作。」

  「是嗎?我不覺得。」郭煜轉頭認真地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確實很豐
滿,我是說我不覺得會影響跳舞。你知道淡淡嗎?一個跳爵士舞的,北京 S.P.Y
舞團的創始人,也算是現在女爵圈子里很有名的舞者了,她就是那種看著特別肉
感的,誰說豐滿不能把舞跳好?」

  「你還知道淡淡啊?」袁姝嬋頗有些驚訝,「我看過她的視頻,也照著練過
她的舞。」

  「你不是跳肚皮舞的嗎?」

  「誰說只能跳一個舞種的?我主要學的是肚皮舞,但我們舞蹈教室的老師偶
爾也帶我們練練爵士。」

  「說到豐滿身材跳舞,你可以到網上搜一個叫Tam Rapp的跳街舞的妹子,這
妹子都不能算是微胖了,真的是有肉,穿著運動內衣跳舞的時候,看著感覺她身
上的肉都要炸出來了!但這妹子真牛逼啊,地板動作、前手翻、後手翻什麽的說
來就來,她這身肉一點沒耽誤事,還給她增加了特別的性感呢。」

  「女生還能做地板動作?我去搜搜看。」

  兩人對電影情節爛熟於心,所以一旦有了感興趣的話題,聊起來就有點不是
很關心電影故事的發展了。

  「 Blanchett比你高10cm,腿比你長一點,很正常,但是……」說著說著,
郭煜突然伸手摟住袁姝嬋,湊到她耳邊說,「你有比她更性感的屁股……」

  袁姝嬋反手一把捏住他順著背部往下已經摸到她股溝上方的手,白了他一眼:
「不打個招呼就來摸?不怕我給你一巴掌!你今天過來,不懷好意吧?你倒挺自
信啊,你怎麽知道今天我就願意跟你上床?你又不清楚我的生理期,萬一我正來
例假呢?」

  「嘿嘿,我就是覺得應該不會。」對此,郭煜還真的很有自信,他照著上次
兩人做愛時,袁姝嬋說自己是安全期第一天來計算的,這才過了半個多月,應該
不會有問題。

  袁姝嬋又好氣又好笑:「你以為我上次跟你說在安全期是真的?」

  「啊?」這下大出郭煜意料之外,「難道不是?那……」

  「說實話,那次我還真在危險期內,騙你在安全期,是要讓你明白一件事,
我不是因為在危險期所以不讓你射里面。不讓你射里面只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射
在里面。這麽說,你明白?」

  「明白。那你今天?」郭煜這會有些心里沒譜了。

  袁姝嬋盯著他,滿臉是無奈的微笑。郭煜從她的神色間看不出是福是禍,不
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沈默了好一會,袁姝嬋突然大笑起來:「你狗屎運挺好的!
我昨天剛結束,今天是真正的安全期的第一天。」

  郭煜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袁姝嬋伸出手指在眼前一揮,示意他認
真聽她的話:「但你還是不能射在里面, OK?」

  這當然也很讓人郁悶,但之前一直擔心今天要白來一趟,現在得知還可以照
原計劃享受這熟女的肉體,郭煜此刻只剩下了慶幸和開心,暫時也顧不得別的了。

  兩人這番從沙發到床上,從客廳到臥室再到衛生間的折騰,比在郭煜家的第
一次要熱辣持久的多。電影播放到兩小時左右出頭就暫停了,從下午三點多兩人
開始做愛,一直戰鬥到晚上九點多,除了中間叫外賣吃了晚飯,兩人幾乎就沒歇
過。外賣送到時,郭煜只穿上內褲披著襯衫就去開了門,而袁姝嬋則躲進了臥室,
因為在沙發上被剝光後,一直到郭煜離開的五六個小時里,她一直都全身赤裸,
什麽都沒再穿過。

  這次郭煜連射了三回,第四次鼓盡余勇又使肉棒勉強硬到足以插入的程度,
但最後奮戰片刻後,卻幾乎沒射出什麽,肉棒就變得疲軟無比。

  過程中,郭煜試探了一下袁姝嬋對肛交的態度,這才知道原來她早就已經試
過。本以為自己說不定可以給這女人的屁眼破處,結果原來早就不是原裝貨,郭
煜難免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正常,以袁姝嬋的性格和對性的態度,早早嘗試肛交
並不奇怪。

  如果郭煜知道,只要早上幾個月,袁姝嬋的肛門還真就是一片處女地,恐怕
會大呼相見恨晚吧。

  可惜,盡管袁姝嬋不排斥肛交,但這次卻不想嘗試。對此,郭煜也不能勉強,
還必須作出理解且尊重的豁達模樣。但他也沒忘再好好加一把火,爭取早日破禁。

  「還以為你對肛交會有排斥,沒想到你已經試過了。」

  袁姝嬋撇嘴:「為什麽排斥?反正是個能插的洞,又能讓我感覺到刺激,沒
理由排斥啊。」

  郭煜一本正經解釋:「有人覺得做肛就有種變態、低人一等的感覺,不是正
常的性愛。尤其是女人被男人插屁眼,有種被征服,沒尊嚴的感覺在里面。」

  「我不覺得。」 袁姝嬋表示自己理解不能,「想得太複雜了。」

  「只是有些人這樣以為吧。我是覺得,肛交這種事,只有因為體質原因,所
以一些女人能享受樂趣,一些女人不能的區別,跟低人一等沒任何關系。葉卡捷
琳娜二世在和情夫上床時也被操屁眼,難道一代大帝,女沙皇葉卡捷琳娜二世也
低人一等?」

  袁姝嬋翻過身,笑問:「你怎麽知道她也肛交?」

  「她給情人寫信時專門提到:『別為我的腹瀉感到痛苦,它還清理了我的腸
子。』如果她和情人之間不操屁眼,你說她為什麽寫情書時還要特別加上這麽一
段?不是很奇怪嗎?就因為兩人之間經常肛交,所以才會開玩笑,告訴情人,我
清理過腸子,可以操屁眼了。」

  「靠!」袁姝嬋拿起手邊的枕頭沖他腦袋丟過去,「你平時就研究這些東西!」

  「我們試試吧?」郭煜又湊過來,一手輕撫著令人迷醉的巨乳,另一手伸到
她兩腿間,輕摳著她的股溝。

  「今天不試,沒興趣!」袁姝嬋才不會那麽容易改變主意,郭煜拿她也真是
一點辦法都沒有。

  郭煜還想試試今晚能不能留在袁家過夜,這就代表兩人間的關系已經更進一
步,可袁姝嬋很快就提出他該回家了。他只好匆匆穿好衣褲,戀戀不舍地離開。

  昨晚拿下了陣地,今天也不能麻痹大意,必須適時鞏固戰果,這樣才能讓自
己始終成為她在性方面的首選——郭煜不敢肯定,在和自己來往的同時,袁姝嬋
到底還有沒有別的床伴。

  他也不想再像前兩次那麽辛苦了,要做足準備工作,才能艱辛地打下一座山
頭。他開動腦筋設計著合理的說辭,為自己打造一條捷徑。如果上一次袁姝嬋的
床,都要消耗那麽多的腦細胞,郭煜覺得自己可能挺不了太久。

  這也是他今天要和袁姝嬋交流的主要目的。

  「我覺得活塞運動就挺好,那照你的說法,我很低級嘍?」

  之前郭煜剛說到很多人無論做多少次,搞來搞去總是簡單粗暴的活塞運動,
缺乏情趣。像他和袁姝嬋這樣的男女,早就該脫離單純的活塞運動這樣的低級趣
味。袁姝嬋其實也同意他的說法,只是習慣性地隨口懟了他一句。

  郭煜回了個「呵呵」:「你是喜歡活塞運動,不是只喜歡活塞運動,怎麽會
低級呢?你可是我見過的最高深莫測的女人,我相信你對活塞運動以外的花樣情
趣更感興趣。」

  袁姝嬋問他玩過哪些花樣,郭煜隨口列舉了幾種,像公開暴露、主奴、SM、
尿水等等,特別不露聲色地提到 3P。

  袁姝嬋聽得興致盎然,她倒不是每樣都想試,其實對其中大部分花樣,她都
沒有興趣,但只當趣聞來聽,也挺好玩。

  郭煜突然把話題扯回到她身上:「你對哪種花樣有興趣?」

  「我?現在嘛,都沒興趣,哈哈!我對你說的這些,可能有一半完全沒興趣,
剩下一半無所謂,就是不排斥,但也不是非玩不可。這種東西,只能是興之所至
才好玩,不能提前商量玩什麽不玩什麽。而且也不是說有了興趣就一定要玩,很
多時候興趣是瞬間產生的,但那個瞬間,可能時間、地點、人都不合適,那這個
機會一錯過,興趣就淡了,不是說白天有了興趣,沒能玩成,晚上就要補上,晚
上可能已經不想玩了。這里還有個對等關系,重點是不管玩什麽花樣,男人、女
人都要找到各自的樂趣,不能單純只是一方玩另一方。比方說,如果我想試試在
男人身上尿,他能接受的話,那我當然也會考慮同意讓他在我身上撒尿;如果他
能喝我的尿,我也可以嘗試喝他的。如果只是他想在我身上尿就尿,那就沒意思
了。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不是說只要有個男人願意喝我的尿,我就一定會答
應喝他的,只是說,至少要在對等關系下,玩各種花樣才真的有意思,我是這麽
覺得。」袁姝嬋劈里啪啦地發了一大段文字,闡述自己對各種情趣花樣的理解。

  「有道理,那麽3P呢?如果有個男人願意接受你和另一個女的一起做,你就
也能接受兩個男人一起操你嗎?」

  袁姝嬋應該是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她回複道:
「這個不一樣。尿水啊,主奴啊,都是性行為以外的衍生行為,也就是你說的花
樣,這些我覺得應該講究對等。3P說到底還是活塞運動,只是人數變多了。活塞
運動天生就不可能對等啊,男人多根雞巴,女人多個洞,只要不是同性戀,男人
天生是攻擊一方,女人就是被插的,這怎麽對等?也沒必要對等,各有各的樂趣。
所以,接不接受3P,跟對不對等沒關系。怎麽?你問這個幹嘛?你想要我玩3P?」

  「沒有,沒有,我能找誰跟你3P啊?老胡嗎?哈哈。」郭煜開著玩笑打岔,
免得讓自己的意圖暴露得太明顯,「你說,如果我們真去找老胡,他會參加嗎?」

  袁姝嬋可能是因為聽他提到胡康益,發來一個頭疼的表情。

  郭煜繼續說:「我不是說一定建議你玩3P。只是對某些女人來說,3P可能生
理快感更強,這個不同女人感受不同,可如果不試的話,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
不是喜歡。所以我說,如果你不排斥,那不妨試一試,如果你堅持不同意,就好
像你死活不讓我射在你里面一樣,那當然是有你自己決定的。」

  「哈哈,不讓你射在里面,你是不是很怨念啊?」

  郭煜發去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你說呢?」

  「呵呵……你玩過3P?」

  「嗯,玩過幾次。」

  「一男兩女,還是兩男一女?」

  「嗯……這個嘛,是這樣的,我一般說到3P,都是指兩男一女;兩女一男的
話,通常我會說『雙飛』。」

  「哦,這個我就不太懂了。我倒想問問你,你說這麽多,從你自己的興趣出
發,到底想不想要我陪你玩 3P?」袁姝嬋突然單刀直入地發問。

  雖然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郭煜還是很敏銳地意識到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
自己的回答很可能會影響自己在袁姝嬋心中的定位。他默然盤算了一會,回答道:
「說實話,如果你說想玩3P,要讓我和另一個男人一起操你,我是有點不舒服的,
有點舍不得。但如果你特別想嘗試,那我也沒辦法,還是希望你能玩得開心,算
是勉強可以接受吧。」

  「呵呵,我可沒說過要玩3P,一定就找你,說不定我去找別的男人呢。」

  「呃……」郭煜發了個「囧」的表情,「那你最好別讓我知道。對了,剛才
說應該玩更多的情趣,昨晚我就想了一個。」

  「什麽?」

  「我們可以把性變成你和我之間的一場『遊戲』。」

  「什麽意思?態度?還是形式?」

  「當然是形式,『遊戲』這個詞最本真的原意,就是小朋友們一起玩遊戲的
那個意思。」

  「還小朋友……小朋友能玩性遊戲嗎?哈哈。你說說看,什麽遊戲?」

  「是一組遊戲。我們可以開始一個『賽季』,在這個『賽季』里,我們兩個
誰都可以隨時提出『比賽』的建議,任意方式都能比賽,另一方有應戰或不戰的
選擇權。如果選擇不戰,那就當這個提議沒出現過;如果應戰,那就正式開始
『比賽』,輸的那一方,要接受懲罰。」

  袁姝嬋本來想問怎麽比賽,一看到「接受懲罰」四個字,還是對這個更好奇:
「什麽懲罰?」

  「懲罰也可以是任意方式的,當然肯定是性方面的,由勝方提出要求並詳細
解釋懲罰的細節,敗方可以選擇接受或不接受。如果不接受,那勝方可以再設計
一種懲罰方式。當然,既然是懲罰,尺度肯定要比平時的正常程度刺激一些,但
不要太過火,這個我們可以註意控制的。」

  「嗯,既然是懲罰,當然尺度大一點也是應該的,不然比賽爭勝也就沒什麽
樂趣了。但你總不會提出SM之類的重口味吧?如果你提的都是那種要求,我可不
陪你瘋。」

  「不會,那些見血的,或者太臟的重口味,我也不喜歡。再說,你還可以選
擇不接受,又不是強制必須接受。如果我非要提特別過分的要求,只要你不接受,
我照樣沒得玩,那我何必多此一舉?而且,遊戲是對等的,萬一下次我輸了,之
前我玩得太過分,肯定會被你報複回來,我也不想自己別搞得很慘,對吧?所以
總體來說,這是平衡的,我們肯定都會提那些對自己來說很想玩,對方雖然不是
很樂意但勉強能接受的花樣。不過,我要先確認一下,在你的標準里,滴蠟、捆
綁之類的軟 SM不算重口味吧?」

  「哼,那些可以考慮,但我也不一定接受哦。你剛才說,輸的一方可以選擇
不接受懲罰,由勝方再提另一種懲罰方式,那如果敗方第二次也不願意接受呢?」

  「這個嘛,我是覺得既不應該過分強制,事實上也不可能強制,所以才說勝
方可以再提另外的懲罰方式的。給勝方三次提出懲罰的機會吧,只要敗方不是故
意耍賴,總有一種能接受吧?如果敗方真的非要全都選擇不接受,把這個『賽季』
就此結束,不再繼續,反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沒什麽意思了。但敗方還是
應該接受一次終極懲罰,否則就不太公平。其實要玩這種遊戲,玩的人必須要有
契約精神,要懂得遵守遊戲規則,如果是只要對自己不利就耍賴,那我們現在討
論出再怎麽完善的規則都沒意義,因為這種遊戲不可能有強制力,事先的約定又
不可能拿去公證,對吧?」

  「這個倒是,要麽一開始就不要玩,玩了,只要在規則以內,就應該遵守。」
袁姝嬋對此沒有異議,「那具體比些什麽呢?」

  「沒有限制,任何方式都可以拿來當做比賽,只要兩人達成一致,就算比賽
開始。簡單點說,比如玩骰子、玩撲克、玩飛鏢,或者你讓我猜你的內褲顏色,
猜中算我勝,猜不中算你勝,這也算是比了一場。走在路上,賭誰猜時間更接近
當時的準確時間,也行。就是要隨心所欲、花樣百出,隨時隨地都能玩起來,這
樣才有意思啊。」

  「聽著好像蠻好玩的。」

  「是吧?要不我們先找個花樣玩一場?」

  「我只是說蠻好玩的,沒說馬上就要玩。你剛才說終極懲罰,那是什麽?」

  「這個我們可以商量。我是覺得如果一方總是拒絕懲罰,那就應該給他一個
特別的懲罰。應該設計為我們肯定不樂意接受,但咬咬牙閉閉眼能勉強忍下來的
最高尺度的懲罰。反正說了是『終極懲罰』,除非一直耍賴,不然也不會用到這
個的。」

  「也就是說所謂『終極懲罰』,對你對我是不一樣的?」

  「我是這麽想的,因為對我們來說,不樂意接受的花樣肯定不一樣。要對癥
下藥才算是真懲罰嘛。我可以先說針對我的終極懲罰,就定爆菊好了,如果我連
續三次拒絕懲罰,那你可以用按摩棒捅我的屁眼,給我爆菊。」

  「哈,你玩這麽大?」

  「我是有信心,我不會耍賴的。」

  「那我的終極懲罰該是什麽呢?」

  「你很想玩吧?不然為什麽要考慮終極懲罰?哈哈。」

  「切!設計遊戲和參與遊戲是兩回事。我想不出有什麽最高尺度的花樣哎,
我能想到的,要麽是我絕對不接受的,要麽好像都可以。」

  「這樣吧,我幫你想,你選一個?」

  「你先說,我聽聽看。」

  「嗯,一個是裸行,在公共場合像商場、公園什麽的地方全裸步行至少十分
鐘;一個是隨機送貨上門,我把你手機通訊錄里所有男人的電話號碼都摘出來,
排一張表,你隨機選個數字,選到誰是誰,你主動上門去和他做愛……你覺得哪
個……哦,還有,我還想到一個,就是剛才說的3P,除我之外,再找個男人,玩
3P 。你選一個?」

  「呃……」袁姝嬋想了好一會,最後果然如郭煜所想,選了「3P」。

  郭煜又安撫道:「其實所謂終極懲罰只是說說而已,真心要耍賴,終極懲罰
也能賴的。就看玩遊戲的人是什麽態度。對了,我又想到,如果有一方本來同意
接受懲罰,可中途反悔,導致懲罰沒能進行下去,也要適用終極懲罰吧?」

  「嗯,這個也合理。」

  郭煜興沖沖地問:「那,既然我們討論得這麽熱烈,要不要馬上開始比一場?」

  「我不!哈哈……這種東西哪有說玩就玩的?等我有興趣了再說。」袁姝嬋
這時說要下線了,最近兩個月,她練舞的時間從周六下午調整到周日,差不多該
出門了。

  郭煜倒也不急,只要袁姝嬋對他的創意不表示反對就行,未來的這段時間里,
會有很多樂趣一點點被挖掘,慢慢來。

  袁姝嬋下線後,郭煜也無事可做,隨便瀏覽了幾個網頁。因為剛才聊得起勁,
所以他都沒顧得上吃中飯,這會都已經下午一點多了,肚子發出強烈的抗議,正
想丟開手機,隨便去找些東西吃,郭煜下意識隨手點開QQ,發現又有人給他留言。

  是吳靜雅。

  郭煜真是好久沒聯系她了,如果是處在上星期王靜娟找他之前的狀態,他絕
不介意和吳靜雅約一次,好好瀉瀉火,可他現在正精神抖擻地和袁姝嬋約好完一
個長期的遊戲方案,沒有太的大興趣節外生枝去和別的女人約會。萬一約會過程
中,袁姝嬋突然提出要比賽,那不就錯過了?

  而且已經完全癟了的肚子也在提醒郭煜,別再跟女人多廢話了,以你現在的
狀態,就是女人在你面前,你也未必有勁兒玩!

  所以郭煜毫不猶豫地在此拒絕吳靜雅這幾天內見個面的要求。

  對這男人突如其來的冷淡,吳靜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兩人間的關系,幾乎
是在不經意間徹底降到冰點,連個緩沖的過渡階段都沒有,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麽
就這麽不招人待見?

  小時候因為家境關系,吳靜雅曾經長時期感覺不被人尊重,頗有些自卑。自
從讀大學後,尤其是和沈偉長戀愛、結婚後,她可是有十多年沒嘗過這種被輕視
的滋味了。

  沈夫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恰在這時,齊鴻軒好死不死地湊上來搭訕,話
里話外想約她出去,郁悶的吳靜雅非但沒有順水推舟換個男人約會,反而一股腦
地把氣都撒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齊鴻軒被吳靜雅這頓數落,搞得不知所措。

  原本想找這女人換換心情,結果卻因為她毫不留情的嘲弄譏諷,反倒添了一
肚子氣,加上昨晚郁積至今的不快,齊鴻軒現在像是塞滿了藥的炮仗,就差在引
線上搓把小火苗了。

  昨晚宋斯嘉去參加學院聚餐,回家時明顯醉意濃重。齊鴻軒也時常參加類似
聚餐,可以理解應酬領導時,喝幾杯酒是難免的,但可能是因為以前宋斯嘉太善
於躲酒,他很少見妻子在單位聚餐時喝這麽多,還是有些腹誹。

  問妻子怎麽回的家,宋斯嘉說是坐同事的車。齊鴻軒不免又疑心到方宏哲身
上,但沒有揪著細問。

  宋斯嘉是真喝得多了點,在飯桌上勉強能撐住,回家路上卻一陣陣返勁,到
家後也許因為整個人都放松了,她覺得酒意越來越濃,腦袋越來越暈。她迷迷糊
糊地跑去洗澡,洗完後才發現沒拿替換內衣,平時她可能會讓丈夫幫她遞,現在
酒勁未退,情緒亢奮,宋斯嘉索性就這麽赤裸著走出衛生間,看得躺在床上隨手
翻著雜誌的齊鴻軒一陣陣地發楞。

  看著妻子就這麽走到櫃邊,彎腰拉開抽屜,渾圓的裸臀仿如一個白中透粉的
大蜜桃,深邃的溝壑間似乎傳出陣陣精靈的誘惑歌聲,齊鴻軒小腹處騰地升起一
股邪火,猛地竄起身,沖過去一把抱住妻子。

  宋斯嘉驚叫著被他按倒在床,她這會醉意濃重,四肢酸軟,抵抗不得,再說
最近也確實很久沒有做愛,醉酒又令她特別亢奮,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捶了丈夫兩
下,連半推半就都算不上,就配合地熱吻起來。

  齊鴻軒這大半個月來一直在吃中藥調理身體,醫生也建議他禁欲,雖說沒有
絕對禁止,但他還是決定嚴格遵從醫囑。憋得久了,自然特別饑渴,直接提槍上
馬。本以為缺乏前戲,妻子肉穴會有些幹澀,沒想到此刻的宋斯嘉無比敏感,一
碰就濕,汁水濃潤,長流不止,泡得他的下身都黏膩不已,陰毛全都濕得一縷縷
卷到一起。

  被插入後的宋斯嘉激情十足,放聲高叫,雖說她平日上了床也不靦腆,但像
今晚這副 high上天的樣子,還是與往日迥異,齊鴻軒心里有些打鼓。

  莫非……難道……不會吧?

  宋斯嘉感覺很興奮,可齊鴻軒的狀態卻不好,只堅持了不到五分鐘就射了。
宋斯嘉仍在醉中,時不時就會迷糊一陣,剛開始甚至都沒意識到丈夫已經完事,
還在不斷向後聳動臀部,期待撞入的肉棒可以插得更深。沒想到丈夫突然抽出肉
棒,一股溫熱的水流從穴口淌出,順著大腿往下流,她這才意識到原來丈夫已經
鳴金收兵,她的欲望還吊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失神地嘟囔了一句:「啊?已經
射了?」

  這話落在齊鴻軒耳中,使他的心情更差。

  結束後,宋斯嘉又去簡單擦了擦下身,這次都懶得再去找內衣穿,就這麽一
絲不掛地裹上空調被直接睡了,沒幾秒鐘就睡得深沈。

  十點半左右,客廳里隱約傳來手機鈴聲,齊鴻軒詫異地看了眼妻子那邊的床
頭櫃,發現平時宋斯嘉放手機的位置空空如也,知道肯定是她迷迷糊糊地把手機
落在了客廳里。看了眼身邊沈睡的宋斯嘉,他心里快速地轉著念頭,跳起身跑去
客廳,接起電話。

  拿起手機時,齊鴻軒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那個「方老師」打來的,心里
有氣,接通後沒有馬上說話,聽對方很關切地問:「在家了吧?路上順不順利?」

  齊鴻軒聽著他這副熟稔又溫柔的口吻,非常不快,更何況他的話里隱約還有
種宋斯嘉是離開他身邊回到家里的感覺,更使他氣惱。只是他好歹也是學人,從
小被管著,沒有罵臟話的習慣,此刻手里又沒有任何證據,他也不能不管不顧地
沒把肚子里的氣全撒出來,只是生硬地說:「我是宋斯嘉的丈夫,她已經睡了。」

  方宏哲沒想到會是齊鴻軒接電話,頓時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接了幾句話,
匆忙掛掉電話,他這副做賊心虛的嘴臉更讓齊鴻軒起疑。

  正因為憋了一肚子氣,所以齊鴻軒今天才想找吳靜雅發泄一下。盡管很長一
段時間以來,這女人對他好像沒了興趣,在他還沒開始吃藥禁欲時,就好幾次推
了他的約會,但齊鴻軒覺得兩人的情分應該多少還有些,隔了這麽久,說不定會
有些想念吧?沒想到吳靜雅的脾氣變得更大,非但一口回絕了見面約會的要求,
反倒還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

  真是豈有此理!

  帶著一腔怨氣,晚飯吃著也沒滋味,妻子在飯桌上跟他閑聊,齊鴻軒幾乎完
全沒聽。飯後,他去書房工作,很快又要和導師一起出去搞交流,有些資料需要
準備。宋斯嘉收拾碗筷,順便幫他熬藥。恰好三周的療程結束,今天要吃最後一
包藥。

  差不多過了四十分鐘,藥熬好了,宋斯嘉將盛著藥湯的杯子送進書房,放到
丈夫手邊。

  「可算是吃完了!」宋斯嘉咧咧嘴,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大三時,她也曾
連續兩個星期天天熬中藥喝,一天三回,每次都要喝下一大碗又苦又酸又澀的藥
湯,深受其苦,覺得那滋味實在難熬,所以想跟丈夫「同仇敵愾」一下,慶幸他
終於暫時吃完苦頭。

  可這話在齊鴻軒聽來,卻有別的意思,一股邪火控制不住地竄上來。

  宋斯嘉被丈夫狠狠地嗆了幾句,一時莫名其妙,她剛忙完家務,又給丈夫熬
藥、送藥,怎麽就迎面撲來一陣怒火?她生性大方,不輕易置氣,卻也不是沒有
脾氣,這一下也變得很不高興,耐著性子問丈夫到底為什麽發火,如果工作不順
手,不妨暫停休息一下。

  齊鴻軒看著妻子的淡定,不知為何越發覺得火大,把昨天宋斯嘉在他射精後
嘟囔的那句話翻了出來,問她是不是現在對他很不滿,是不是自從醫院檢查結果
出來後,她就一直對他的性能力不滿意?

  宋斯嘉根本不記得自己昨晚說過那麽一句話,即便真說了,她也不覺得就有
多嚴重,但見丈夫如此在意,就先說了聲抱歉,解釋道:「哪有什麽不滿意?你
又沒什麽問題,無非就是在檢查的那段時間里,精子不太健康,調理一下不就好
了?再說,精子質量不太好,跟性能力是兩回事,好吧?不管滿意還是不滿意,
總要有個對象吧?這段時間,我們做愛都很少,我不滿意什麽呀?你想多了。」

  「哼,就是因為很少做愛,所以才不滿意啊!你沒有需求的嗎?你還是說說,
你跟那個姓方的是怎麽回事?」齊鴻軒氣急了,連心里對妻子的懷疑都不再掩飾。

  「什麽怎麽回事?」宋斯嘉完全沒想到夫妻間拌嘴,怎麽突然跳到了方宏哲
身上,關他什麽事?

  「昨天晚上他大半夜給你打電話,是什麽意思?」齊鴻軒冷笑著看著妻子,
故意沒說方宏哲在電話里說了什麽。

  宋斯嘉原本很鎮定,聽到方宏哲昨晚給她打過電話,倒是有些慌了。她今天
只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媽媽,一個打給一位老友,用的都是快捷設置,一直
沒打開過通話記錄,至今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電話存在。她和方宏哲之間雖然沒
有任何值得心虛的瓜葛,可誰知方宏哲在電話里會說些什麽?萬一他以為接電話
的是自己,故態複萌地又表達一番對自己的愛慕,那不就麻煩了嗎?

  「他說什麽?」宋斯嘉想先試探一下。

  齊鴻軒卻想看她在慌亂下會不會露出馬腳,就是不肯明言:「哼,你可以猜
他說了什麽!」

  宋斯嘉冷靜了一下,她畢竟身正不怕影斜,只怕方宏哲亂表白而已,也就沒
有過分地忐忑,坦然說:「我猜不出他會說什麽,應該就是最普通的問候吧。可
能因為昨天吃完飯,他見我喝醉了,還問過要不要送我回家,所以後來特意打個
電話來問問我有沒有安全到家。」

  「呵呵,特意到半夜才來問你有沒有安全到家?」齊鴻軒故意把晚上十點多
說成半夜,想繼續給宋斯嘉施加壓力,「你是坐他的車回來的?這個姓方的好像
特別關心你嘛,他不是才來崇大沒多久嗎?你跟他關系怎麽變得這麽好?」

  宋斯嘉能聽出丈夫的口吻有些陰陽怪氣,淡然說:「我坐林倩的車回來的。
我和他是一個課題組的,可能和一般同事比起來,接觸機會多一點。」

  「不止這些吧?上次你們在上海是怎麽回事?」

  「上海?那次去上海就是開會啊,怎麽了?」

  「那次我給你打電話,你一直沒接,後來說自己在洗澡,為什麽要騙我?」
這是齊鴻軒手中掌握的最靠譜的實錘,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我沒騙你啊。」宋斯嘉被丈夫說得摸不著頭腦。她其實已經把上海之行時
的細節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方宏哲答應過她今後不再糾纏。話說回來,那幾天
里壓根沒發生什麽值得記住的事,過去快一個月了,誰還去記那麽多細節?她倒
還記得在房間接過丈夫的電話,確實是剛洗完澡匆匆沖出來接的,隨口就理直氣
壯地說出「沒騙你」這三個字。

  這下齊鴻軒可逮著理了:「你還說沒騙我?你不是說自己一直在房間看資料
嗎?其實不是吧?我告訴你,你接電話那次,不是我第一次打,之前我打了好幾
個,從八點多一直打到你接電話為止,你自己算算中間隔了多長時間?那時候你
根本就不在房間,為什麽要騙我說哪兒都沒去?你到底幹嘛去了?是不是和那個
姓方的在一起?」

  宋斯嘉被丈夫連珠炮一樣的質問搞得有些發呆,過了好一會才把整件事串起
來,不由得感到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就對丈夫說實話,當然那樣一來,
她還要解釋方宏哲此前對她的糾纏,也是樁麻煩,更怕丈夫會多想。但無論如何,
也比對丈夫撒了謊,卻被抓住破綻要強啊。

  世間事就是如此,同樣一件事,早說和晚說,主動說和被發現之後被動解釋,
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宋斯嘉只好耐心將那天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

  齊鴻軒冷笑,似乎不怎麽相信,又問:「還有你們去長沙那次,姓方的晚上
給你發短信,叫你去他房間坐坐,又是怎麽回事?我現在才發現,你們兩個經常
一起出差啊,是不是每次都會在一起坐坐啊?普通同事會這樣嗎?」他現在也是
不管不顧了,也不怕提起這件事,就再也瞞不住他偷看過妻子的手機。

  丈夫對她有質疑,宋斯嘉可以理解,但他此刻的口氣,令她很不舒服。她當
然也是第一時間就想到,除非丈夫趁她不備偷看了手機,否則不可能看到那條短
信,按照一般的吵架邏輯,宋斯嘉此時根本不必回答,而是應該揪著齊鴻軒偷看
她手機這件事擴大戰場,把水搞渾。但她不想那麽做,她的目的不是吵贏丈夫,
而是解決問題。

  她又原原本本解釋了在長沙那次發生的事。

  齊鴻軒還是冷笑。他心里其實基本上已經信了,照他對妻子的了解,既然她
能耐著性子有問必答,一件件事解釋得合情合理,那九成九說的是實話。齊鴻軒
擔心妻子會移情別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他始終堅信一點,以宋斯嘉的個性,
如果想搞外遇,她多半會第一時間向他提出離婚,而不是暗中出軌;退一萬步講,
就算她暗中出軌,一旦被自己發現,她多半也就坦然直言,順便提出離婚,不會
再狼狽地砌詞辯解,巧言令色。

  可現在的問題是,今天他在氣頭上不顧一切挑起了爭吵,把過去掩蓋的問題
全都掀了出來,即便他現在理智上已經冷靜下來,情緒上也不能立刻接受。

  他必須把這場架吵下去,不能弱了氣勢,不能立刻認可妻子的解釋,否則今
晚他孤註一擲般大鬧一場,豈不變成無理取鬧了?就算不再爭吵,也不能給妻子
好臉色,必須讓她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生氣,不會那麽容易就消火。

  再說也不能保證這次宋斯嘉就把全部事實都交代了,齊鴻軒覺得有必要讓妻
子警醒,讓她知道現在她的信用已經降到了谷底,而他並不是什麽都被蒙在鼓里,
只是平時顧全大局,從不說穿。

  至少還要冷戰幾天,然後再慢慢和好,到時也能展示自己心胸寬廣,不再跟
她計較。

  齊鴻軒冷冷說了句:「哼,誰知道你還瞞著什麽事!?你自己想想吧!」說
完,他陰著臉走出書房,沒過多久,宋斯嘉聽到他開門離家的動靜,不知他去了
哪里。

  宋斯嘉端來的那杯藥還放在桌上,齊鴻軒沒有碰過,此時已經沒了熱氣。

  差不多與齊鴻軒走出家門同一時間,沈惜恰好回家。

  今天是周末,下午他去茶樓看了看生意,晚上則在一家潮州清湯牛肉火鍋店
請徐蕾吃飯。

  前幾天,高考成績已經公布,徐蕾考得非常好,以她的考分,報北大、清華
有點懸,但像寧南、崇大這樣的985名校,基本十拿九穩。如果膽子大敢報誌願,
再加上一點好運氣,就算是北大、清華也不是絕無希望。

  盡管考得很理想,徐蕾還是怏怏不樂,這令張沐霖大為不解。當然,也只有
小丫頭自己才明白在不爽什麽,她最終只考到全市第17名,和沈惜的那個賭約,
她輸了。

  其實,經過這半年沈澱,無論沈惜還是徐蕾,都不會真把當初的賭約放在心
上。所謂「一個願望」的賭註,發願初心不過是讓徐蕾安心於最後半年的高中時
光。慣性作用對人的影響是很大的,長時間遠離過去的生活方式,在正常軌道上
行進得久了,徐蕾本人的想法慢慢變得與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考出像樣的高考
成績,進入滿意的大學,成為徐蕾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標,已經無需「一個願望」
來激勵。

  但是,輸了就是輸了,徐蕾還是免不了郁悶。

  要是贏了,就可以提一些過分的要求,看那個老頭子一樣的男人會怎樣尷尬
為難,那多好玩啊!怎麽就輸了呢?

  昨天,高中的班級開了畢業告別會,好多同學都哭得稀里嘩啦,徐蕾沒什麽
感覺,同班里算得上朋友的本就不多,經過上次雷耀庭找人在網上散播謠言,徐
蕾在學校里的形象更是受到了影響,與大多數同學間隔閡更深。再說,僅就經歷
而言,徐蕾的心理年齡遠比絕大多數同班同學要老得多,同齡人會有的那些青春
悵惘,對她來說,有些幼稚。

  今晚這頓飯,對徐蕾的意義比昨天那場告別會重要得多。

  張沐霖和王逸博也在座,班主任理應到場,而王逸博……按徐蕾的說法就是
來蹭飯的。小丫頭基本只和自己看得順眼的張老師說話,毫不掩飾對王逸博那一
點點小小的輕視。

  三個年輕的成年人帶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吃飯,這個組合看著也挺有意思。

  既然考分已經公布,沈惜當然要問徐蕾在誌願方面有什麽想法。雖然馬上就
要開始報誌願了,但徐蕾還是沒想好,以她的成績而言,選擇不少,反倒令她猶
豫,她甚至還沒想好要不要離開中寧。

  「嗯,留在中寧,或者去外面,各有各的好處,還有幾天可以慢慢想,不急。」

  沈惜對此不準備發表太多意見,徐蕾是個有主見的小姑娘,她的人生從現在
開始,應該盡可能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他沒有必要什麽事都對她施加影響。

  「打賭我輸了,是不是啥要求都不能提了?」徐蕾還是對輸了賭約悶悶不樂。

  沈惜哈哈一笑:「你輸了,還想搞花樣?」

  王逸博幫腔:「願賭服輸哦!」他和張沐霖都是剛聽說那個賭約,他性子開
朗,當然不至於把小丫頭的態度放在心上,但有了嘲笑這個傲嬌小鬼的機會,也
不會輕易放過。

  徐蕾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理他,小聲嘟囔道:「那這半年,我真的很辛苦
嘛……」

  沈惜攤攤手:「那也沒辦法,約定就是約定。不過,你可以等等看,也許在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還會有些別的好事降臨。」

  徐蕾轉了轉眼珠,突然拿起身前的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頓,扭臉對王逸博說:
「幹一杯!大男人,喝酒扭扭捏捏的!」王逸博躺著也中槍,苦笑著拿起杯子。
說實話,他在這件事上還真有點沒面子,喝起酒來居然還沒這剛畢業的高中女生
爽氣。

  張沐霖警告徐蕾不要喝太多酒,但已經畢業的小丫頭嘴硬地反駁說,高中生
行為規範已經管不到她。張沐霖沒法反駁這句話,只能眼睜睜看著曾經的學生
「挑釁」丈夫。

  徐蕾最近半年與過去相比幾乎是脫胎換骨的安分和刻苦,張沐霖是看在眼里
的,反正已經考完了,成績又很理想,這丫頭想瘋一陣,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
眼。再說,從徐蕾完成高考的那一刻起,張沐霖就不再是她的班主任,從她倆平
日里的交流習慣來看,今後可能更多會像朋友一樣往來,而不是師生。

  沈惜任由小鬼「折磨」表弟,反正有張沐霖盯著,王逸博也不至於吃太大的
虧。

  看著眼前幾個人說笑、鬥嘴,沈惜多少有些感慨。

  徐蕾的未來會如何,沈惜不知道,但至少會比那個半年前沒有遇到他,順著
原本的人生軌跡走下去的小丫頭要好一些吧?

  沈惜手里還有一筆將來能幫這女孩啟動人生的資本金呢,剛才他說的「別的
好事」指的就是這個。

  從雷耀庭那里「敲詐」來的兩百萬元,沈惜至今還攥在手里。當時他隨口對
雷耀庭說有十個人均分這筆錢,其實真正想給的就是今天在座的這三人。其中一
半,他會在表弟舉辦婚禮當天用紅包的形式送給他們夫妻;另一半是為徐蕾準備
的,算是她被無辜卷入那場短暫的網絡風波的合理賠償。

  但沈惜從沒對小丫頭提過這筆錢。不僅高考前沒說,就算到現在他還是不想
說,至少要等徐蕾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以後,再告訴她還有這筆錢的存在。如果
不是考慮到如果徐蕾選擇去外地讀書,將來很可能慢慢斷絕與他之間的聯系,沈
惜甚至想過,要把這件事保密到她大學畢業。

  對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來講,突然有筆百萬級別的存款從天而降,未必是件
好事,沈惜不想去挑戰小丫頭的誌氣和格局。

  等徐蕾按照她本人的設想選好大學,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好討論下這筆錢的
使用方法,可能更好些。

  飯後,剛買了車的王逸博主動提出送徐蕾,這樣沈惜不必繞道,可以直接回
家。

  剛進家門,沈惜就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裴語微帶著一臉認真的神情,刷刷
刷地翻著手中的幾頁紙,時不時又往翻起的筆記本屏幕上看幾眼。

  「還在忙?」

  「嗯。」裴語微對男友露出一個略帶疲倦的笑臉。

  「對那份調整方案有意見?」

  「對……哎,你怎麽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裴語微猛地擡頭。

  沈惜坐到她右手邊的沙發上:「要是沒意見,這份方案就算再複雜,這兩天
也該看完了,你還用得著大周末晚上愁眉苦臉?這都看不出來,白當你男朋友了。」

  「唉……」裴語微長嘆一口氣,靠回沙發背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說實
話,我真的不太喜歡做這些事,但我爸對我有要求,有期望,又不能不做。」

  「嗯……」沈惜本來想問她真正喜歡做的是什麽,想了想決定暫時不提。這
個話題有些大,將來有的是時間慢慢討論,今晚還是集中精力討論她在幹部調整
方案上的想法。

  「你有什麽想法呢?」

  「別的我也沒看出什麽來,但是你看這兩個人。」裴語微把手里那幾頁紙遞
了過來,沈惜接過,快速瀏覽一遍,這是兩份幹部人事檔案,一個叫區智傑,37
歲,原本是集團總部所屬 B2B國際事務部副主管;另一個叫朱勉,46歲,是集團
下屬一家建材生產企業的副總。

  「這兩人怎麽了?」

  「這個,區智傑,要去朱勉那家建材企業當老總;朱勉,要到我們集團新成
立的創新戰略研究室當主任,你覺得這樣的安排有沒有問題?」

  沈惜沒有回答,對這兩人他都不熟,只是剛看過一遍人事檔案而已,不可能
馬上說出道道來,裴語微在這件事上明顯已經考慮得很成熟,他匆匆提出的些許
意見,不可能給她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你覺得有什麽問題?」沈惜明白裴語微不是在求教,而是想向他求證自己
的想法有沒有道理,那就索性先聽聽她的意見。

  「我看了他們兩個這兩年在原先的崗位上的業績、榮譽、考評……」裴語微
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對著沈惜,上面開了一堆文檔,茶幾上也放著另外幾疊紙質
文件。

  「他們兩個的學歷不同,經歷也有差異,但都是多面手,基本上從生產到質
保,從市場到行政都不算陌生,朱勉的基層經驗更豐富,年輕時連物料管理都幹
過。朱勉是個特別踏實的人,從進我們集團開始,一直在那家建材企業,已經二
十多年了。區智傑的評價,基本上是這個人特別聰明,而且很有主見,作風很強
硬,就算是副手,也經常會提出和主管不同的意見,從來不怕人際上的摩擦。」

  「聽上去,是兩個能幹的人。」

  「是,我對他們兩個都沒有任何意見,可是,我總覺得,這次的崗位調整,
把他們放的位置似乎不太對。」

  「哦?」沈惜又低下頭,開始第二遍瀏覽手中的人事資料,順便思考裴語微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顧慮。

  「我是這樣想的,在生產企業做事,最重要的是經驗和態度,而在戰略創新
部門,更看重的是沖勁、膽量和思維。所以,這兩個人的位置是不是擺反了?」
裴語微說出自己的想法,卻不怎麽有底氣。

  沈惜默然不語。

  「而且,這個區智傑在工作作風上是受過一些批評的,最常見的一種意見就
是『剛愎』。那家建材企業本身效益很好,整個管理流程非常合理,幹部層磨合
得也好。有時候,聰明人會特別喜歡用調整現狀來展示自己和前任的不同,以此
凸顯自己的聰明,如果區智傑把聰明用在改變前任形成的很多規範和慣例上,恐
怕反而會破壞原先的穩定。而朱勉嘛……說實話,他畢竟只是中專畢業,而區智
傑是博士,選朱勉而不是區智傑去創新戰略研究室,我也有點想不通。當然,這
些想法都只是從文件上得出的,純粹的紙上談兵,可能很幼稚。」

  沈惜笑了:「不幼稚啊,有道理。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經營
企業也是打仗,認真思考總沒錯。你有這些想法,挺好啊,愁什麽?」

  「我在想,要不要跟我爸說呢?」

  沈惜略感奇怪:「調整幹部,又不是你裴副總監的職權範圍,既然叔叔特意
讓你看這份名單,就說明他想聽你的意見,為什麽不說?」

  裴語微苦惱地摸摸鼻子:「問題是,行政部和人事部給我爸這份調整方案的
時候,我也在旁邊,我爸特意挑了其中幾個人出來討論,這兩人都被提到,我爸
對他們的任職方向是很滿意的。」

  「哦……」沈惜恍然大悟,「你是覺得叔叔都沒意見,那就可能是你自己想
多了,是吧?」

  「是啊,我在經營方面,既沒有理論知識,也沒有經驗,所有可能會有一些
外行人的想法。我知道,這算是我爸對我的一個考察,我也不想表現得太差。」

  沈惜托著下巴陷入沈思,手指下意識地搓著手中的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
聲。過了會,他問道:「既然你這麽想,那不提這些想法也正常,為什麽發愁?
不說就是了。」

  「因為我覺得這樣的安排有問題,不說出來,我自己心里不舒服,說服不了
自己。」

  沈惜贊賞地一笑:「嗯,這是你的責任心,你是對的。既然有明確的想法,
應該跟叔叔提。」

  「可我爸會不會覺得我特別幼稚?」

  「你爸既然要你看過之後給他意見,為什麽又要在你面前特別強調這兩個人
的任職方向他很滿意呢?」

  裴語微一楞,偏著腦袋想了一會:「也不是光提了他們兩個,還說到好幾個
人了呢。」

  「但畢竟他們兩個被特意提到了,對吧?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像領導開會前
說今天大家暢所欲言,然後剛開會他就說我先把我的意見說一下嗎?你覺得如果
攤上這樣一個領導,下屬還能暢所欲言嗎?」

  裴語微若有所思:「你是說……」

  「叔叔用心良苦。」

  裴語微低下頭,仔細思量了一會,神情放松許多:「那我就把我的看法跟他
提一提吧。」

  「嗯,而且你最好在提過意見之後,再補充一句……」

  「什麽?」

  「你現在得出看法的主要依據是這些檔案、數據,但紙上得來終覺淺,一個
人是不是真的像這些資料所展現的那樣,也不一定……」

  「所以還應該再全面了解一下?」

  「是啊,可以當面談,可以側面了解,方式有很多。當然,你只需要提出這
個意見,事情具體怎麽做,不可能由你裴副總監出面。」

  「哦……」裴語微再把這件事翻來覆去地想一遍,覺得心里基本有底了。
「OK,我明白了。哎呀,有你這個高參,真是稱心如意……該怎麽獎賞你呢?」

  「嘿嘿嘿……」沈惜故意露出一臉色色的笑。

  「等會好好獎賞你!」裴語微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對了,歆歆問我,
咱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日本玩?我們可以去高野山啊!」

  「她要去日本啊?傷好了?這麽快?」

  「差不多了吧。她昨天去醫院拆線,說醫生覺得她恢複得挺好,以後都不用
去醫院換藥了,等傷口慢慢好就行。醫生說她這個傷啊,只要註意一點,不引發
炎癥,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再說,他們的行程安排在下個月初,又不是這兩天
就走。」

  「他們?還有誰?」

  「她哥哥,就是那天晚上在醫院見到的那個。」

  沈惜認真想了想,下意識地摸著鼻尖。裴語微這個建議讓他有些動心,說起
來,他確實很久沒去旅遊了,和裴語微在一起後,兩人也沒有一起出去玩過,可
他不想與裴歆睿和她的異母哥哥同行,雖然那小丫頭不惹人煩,但要沈惜和裴旭
生的一對兒女一起出遊,還真是毫無吸引力。

  再說,他莫名也有些不喜歡裴歆睿的異母哥哥,說不出任何理由,只是一種
直覺。或許只是因為他是裴旭生的兒子?

  「你想去嗎?」沈惜覺得應該尊重女友的想法,如果裴語微很想和堂妹一起
去日本玩,那他也可以遷就。

  「我啊?說真的,興趣不大,聽說歆歆他哥哥要組織一幫朋友組個團,那些
人我都不認識,一起旅遊挺麻煩的,但我又覺得放個假也挺好。」

  沈惜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下個月初?你不是還要參加同學婚禮嗎?具體
哪天?」

  裴語微拍了下巴掌:「對哦!我看看……唉,算了,懶得翻郵箱。反正不管
哪天,跟他們出發的日子挨得都挺近的,那我就不去了。」

  「無所謂,等有時間了,我們兩個自己出去玩。哎,說到玩,你好像很久沒
有跟你那群閨蜜一起玩嘍?」

  裴語微咧嘴笑道:「嘿嘿,是啊,她們都說我『重色輕友』,哈哈哈……」

  「嗯,我就知道你是貪圖我的美色!」沈惜嬉皮笑臉地自誇一句,逗得裴語
微忍不住做了個鬼臉,又問,「沒別的什麽原因吧?」他希望不會是自己之前強
調過的代溝方面的問題,導致裴語微在與閨蜜交往時產生多余的顧慮。

  「沒什麽,就是我突然覺得,總跟她們一起瞎玩,沒什麽意思。」

  裴語微說的確實是心里話。去年剛回國那段時間,她和閨蜜們一起玩的機會
比較多,一方面是闊別多年,難免想多聚;另一方面也是種無奈,因為較早出國,
所以裴語微在國內沒有「高中同學」和「大學同學」這兩個對一般人來說非常重
要的成年後的交際圈,能來往的除了少數幾個小學、初中同學,基本脫不出自幼
認識的那群閨蜜。這些朋友,絕大多數是因為父母一輩就有交情,所以從小學甚
至幼兒園起就認識了。隔了這麽多年,各自成長後,難免在個性、愛好、價值觀
等方面有許多差異,剛開始湊在一起瞎玩,沒想那麽多,時間久了,慢慢也就有
了淡淡的隔膜,分出了遠近。

  尤其是和沈惜相遇後,裴語微總是不自覺地想要讓自己變得更成熟穩妥,當
然就更與閨蜜團里好些個性張揚,不計分寸的妹子顯得格格不入。對此她倒也不
太在意,反正對她來說,只要裘欣悅這樣少數幾個貼心朋友還在,也就夠了。

  「那就隨你高興嘍。不想跟她們玩就拉倒,有興趣聚呢,也別想太多,去玩
就是了。」

  「好!你快去洗澡!洗完出來給你獎賞!」

  「能不能不洗?」沈惜故意湊到裴語微身邊,作勢要抱。

  裴語微尖叫一聲,跳起身來:「一身汗!我可是洗得香噴噴的,快去洗!」

  沈惜哈哈大笑,轉身上樓。

  被郭煜拒絕,使吳靜雅生了一整天悶氣,雖然在齊鴻軒身上發泄了一二,但
還不足以安撫情緒。這種傷面子的事,最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混蛋算是什
麽態度!

  為了找些樂子,周一晚上,她約閨蜜薛蕓琳出來逛街、喝咖啡,只是她們兩
個各有心事,雖說約到一起,但都顯得心不在焉,逛得索然無味,聊起來也都有
些敷衍。

  吳靜雅不清楚,她的閨蜜最近也在為男人而苦惱。

  自從上個月底上海一別,薛蕓琳就與黃子君基本上斷了聯系,只撥通過兩三
個電話,對方總是說不了幾句就找各種理由匆匆掛斷。選秀節目結束後,黃子君
和整支樂隊好像也沒回中寧,坊間有不少關於他們的傳聞,說他們已經得到大音
樂公司的青睞,簽約後正計劃要推出單曲。

  說起來,薛蕓琳現在收到的打擊要比閨蜜嚴重得多。郭煜對吳靜雅而言無非
是個還不錯的炮友,而薛蕓琳基本上是把黃子君視作本以為今生不會遇見的愛人。
吳靜雅對郭煜只是頗為不滿,而薛蕓琳如今對黃子君,卻是充滿恨意。

  月初是她的生日,可到了那天,黃子君卻沒有任何表示,別說回中寧來和她
見一面,連聲問候都沒有,這不能不讓薛蕓琳失望之余,暗自心傷。

  因為上次黃子君接了石厚坤的電話,薛蕓琳總是擔心丈夫會不會對自己有所
疑心,所以這一個月里過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越軌的舉動,否則她早就發動
圈內的人脈,想法把黃子君揪出來了。

  薛蕓琳有很多問題想找黃子君問個明白,他如今的冷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她也想知道那晚在上海究竟發生了什麽。

  薛蕓琳絕對不信那晚真像黃子君說的那樣,只是自己和他兩個人一起瘋玩。
她不是雛兒,更不是傻子,又不是沒玩過多 P,第二天早上自己前後兩個肉洞的
酸脹感,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的難受,怎麽可能是黃子君一個人折騰出來的?

  一開始,薛蕓琳覺得可能自己真像黃子君說的,在不知情狀態下喝了些G水,
而黃子君則可能和整個樂隊一起磕high了,在大家都無法自控的情況下,來了場
三男兩女的大亂交。第二天清醒後,黃子君不知道該怎麽交待,索性編了套瞎話。
這倒也能解釋事後他為什麽含糊其辭,甚至後來一段時間始終避而不見。

  如果真是這樣,雖然薛蕓琳也不會就此輕饒黃子君,但不是不能再給機會,
畢竟吃過藥後,有些事情確實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但至少隔了一段時間,等大家
都稍微冷靜些,黃子君應該向她說明實情,而不是試圖一直瞞下去。

  這種想法隨著黃子君拒不現身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改變,薛蕓琳產生了新的懷
疑,自己遭遇的會不會比之前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在君樂隊出人意料地戰鬥到最後一刻,惜敗於決賽夜前最後一場PK的那期節
目播出後,因為結局的強烈戲劇性,網上的討論非常熱烈,君樂隊自然順勢又迎
來一波熱捧。緊接著,有些隱晦的傳言在圈內也悄然散播開來。

  據說君樂隊之所以能取得比絕大多數人所以為的要好得多的成績,完全歸功
於他們在賽前滿足了金主的要求,送了個女人給金主爽。有人說那個女人就是女
鼓手唯唯本人,也有人說是樂隊的腦殘粉主動獻身。這是在圈內少數人中流傳的
秘密,而薛蕓琳一聽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難道黃子君那天把自己迷暈後,送去給
金主玩了?是金主一個人,還是一群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後來的一切也就都能解釋了。而且整件事的性質發生了質
的變化,如果說大家都磕high以後無意識地亂交一夜,那只能說是意外,主動把
自己獻給金主玩弄則是赤裸裸的出賣,薛蕓琳絕不可能糊里糊塗就讓這件事過去,
必須要問清楚。

  可無論後來她打多少電話,黃子君一直保持關機。在中寧娛樂圈的熟人中打
聽,也都說最近沒聽說君樂隊要回中寧,他們好像一直在上海活動。

  薛蕓琳越來越相信,猜想是對的。

  她歇斯底里地對自己發了一通脾氣!

  人生中唯一一次想要談感情,卻瞎了眼找到這麽一個對象,薛蕓琳毫不留情
地結結實實抽了自己兩個響亮的嘴巴。

  她絕不會就這樣算了。君樂隊以為今後去上海發展,就可以把自己撇開?他
們敢出賣自己,是真的以為紅了以後,自己這個中寧某娛樂公司的小小總監就沒
有利用價值了,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嗎?他們忘了,能去參加那個選秀節目,靠
的就是薛蕓琳的人脈,一支剛開始有些小名氣的樂隊,想要毀掉他們,真的沒有
那麽難。

  薛蕓琳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讓黃子君知道,他犯了一個多麽嚴重的錯誤。

  這樣內心充滿怨念的薛蕓琳,能不把暗黑負能量傳遞給閨蜜就不錯了,吳靜
雅根本別指望從她這里得到安慰,兩個各懷心事的少婦閑坐個把小時,毫無營養
地說了會話,依舊心事重重地道別,各自回家。

  把吳靜雅搞得如此郁悶的那位罪魁禍首,此刻倒是精神煥發,渾身充滿幹勁。
雖然時間還沒到,但他早早就把頻道鎖定在央視五套高清頻道,今晚他不準備睡
了,淩晨三點那場歐洲杯比賽,他肯定要從頭看到尾。

  這是他和袁姝嬋之間的第一場較量。

  今天早上一上班,郭煜就在QQ上找袁姝嬋瞎聊:「要不要今天就開啟『賽季』?
」他倒沒指望對方會答應,只是時不時提醒一下,說不定哪天她就有了興趣。

  午飯時間,袁姝嬋來了回信:「比什麽呢?」她正在午休,閑著無聊,看到
郭煜在 QQ上的留言,哪怕為打發時間也可以閑聊幾句。

  上周,由之前兩家高速管理企業合並而成的中寧市高速公路管理有限公司正
式成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曾見過袁姝嬋和是肇明、陳懷墨等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依舊擔任公司副總,也還是管黨群部的費家勇居然力主讓她當了新公司黨群部的
副主任,也算是個意外之喜。

  新公司合並未久,有些部門忙得一塌糊塗,有些則無事可做,黨群部暫時屬
於後者,袁姝嬋閑得發慌,郭煜的那個建議確實很有意思,說不定會很好玩。

  「我們賭球吧。」郭煜既然主動提出建議,當然是已有計劃。

  「賭球?」袁姝嬋不解。

  「今天有歐洲杯八分之一決賽,我看你的博客,過去每屆世界杯都會寫幾篇
文章,也算是半個球迷吧?」

  「唉,那是有幾個球迷朋友,湊熱鬧一起看幾場球,隨便寫幾個字,你沒看
我主要就只聊我喜歡的那幾個球星和一兩支球隊嗎?」

  「那你也不算完全不懂球啊,所以我建議,我們就賭今晚的比賽,你我各選
一方,誰選擇的球隊勝了,誰就算勝。」

  「嗯……這倒是個辦法。」袁姝嬋隨手就在網上查今晚的轉播計劃,「哎?
有兩場比賽啊。」

  「嗯,我建議賭第一場,意大利對西班牙,名氣、實力都很均衡,正好用來
打賭,很公平。」郭煜覺得自己想得很周到。

  沒想到袁姝嬋悶了一會,突然說:「不要!」

  「啊?」

  袁姝嬋有自己的算計:「我真不是很懂球,就是看個熱鬧。意大利和西班牙,
對我來說是同級別的球隊,誰輸誰贏都有可能。要在這兩隊里面選誰贏的機會大
一點,我完全只能瞎蒙,而你肯定比我懂,這對我不公平。賭足球勝負,肯定是
對男人相對有利,所以形式上要對我有一定傾斜,這才公平,我建議賭第二場,
英格蘭對冰島。」

  「呃……」郭煜有點猶豫,他覺得後面這場英格蘭隊的優勢太大,聽袁姝嬋
的意思,她肯定要選英格蘭,那自己等於就是要打一場九成要輸的仗,這何苦來
的?

  仔細想想他又釋然,誰勝誰負其實沒那麽重要,畢竟如果這個遊戲真能玩下
去,自己也不可能回回都贏,總有輸的一天。現在的重點在於,要趕緊把袁姝嬋
拉進這個遊戲中來,體會到其中的樂趣,樂此不疲地和自己一直玩下去。只要開
始這種遊戲,只要兩人確保公平比賽,對結果不耍賴、不食言,對郭煜來講,終
歸不會吃虧。

  「好吧,英格蘭對冰島,一個是傳統強隊,一個是黑馬,你先選吧!看你是
想選個保險的,還是賭個大的?」

  不出所料,袁姝嬋選了英格蘭。

  這場比賽,將決定接下來究竟是自己玩袁姝嬋,還是被袁姝嬋玩,郭煜怎麽
能不熬夜看比賽呢?


                                【未完待續】
作者: sonay    時間: 2019-9-3 22:35

這篇真長,A大辛苦了!
又多個出軌人妻,多條支線。
薛芸琳雖然不開心,卻避開老公的追查,好運啊!人也聰明想到自己被黃小鬼賣了!
如果記的不錯,冰島爆冷贏了!
作者: ptc188    時間: 2019-9-9 07:47

第七十二章 願賭服輸

  郭煜隻在工作室待了半個上午,和同事打過招呼,剛過十點就回了家,半路
找店吃了碗三鮮面墊肚子,到家後悶頭大睡直到傍晚,再出門在小區邊找了家不
錯的餐館,叫了食材豐富的兩菜一湯,飽飽地吃了一頓,興沖沖直奔袁姝婵家而
去。

  如果要更好地聯絡感情,郭煜本該找袁姝婵一起吃晚飯的,可如果去外面吃
浪費了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如果在家吃,勢必還有下廚、收拾碗筷等流程,同樣
耽誤時間。對今晚和袁姝婵的約會,郭煜一分鍾都不想浪費,所以早早和她說好
各自解決晚飯問題,碰面後要直接進入正題。

  按響門鈴,沒過一會門就開了。站在門裏的袁姝婵穿了一身月白色刺繡牡丹
花圖案真絲吊帶睡裙,裙擺大約到膝蓋下一點的位置,豐潤白皙的雙臂、小腿都
赤裸着。

  見郭煜站在門外不動,袁姝婵略感詫異:「你進來啊。」

  郭煜卻不急進門,滿臉嚴肅地問:「戴着嗎?」

  袁姝婵白了他一眼,悻悻地說:「戴着呢!我不耍賴!你進來再說!」

  「不行,我要檢查一下。」

  「檢查你也得先進來啊!」

  郭煜一本正經:「就在這兒檢查吧!如果你沒戴,就還是要先去戴上,再來
迎接我。我在門外等着。」

  「哎呀,都跟你說了,我戴着呢!你這家夥真麻煩!進來,進來我就讓你檢
查!」袁姝婵指了指樓道,示意家門還開着,随時可能有人上下樓梯。

  「沒事,現在又沒人。」郭煜扭臉沖樓上樓下打量一番,又指了指隔壁的大
門,「這邊也看不到,速戰速決!」袁姝婵這個單元,同一樓層兩戶的家門不是
相對的,而是朝着同一方向,隔壁從自家的貓眼看不到袁姝婵家中玄關的場景。

  若換作平時,郭煜這麽膩膩歪歪地瞎纏,袁姝婵根本懶得理會,也不會由着
他亂指揮,如果不想進門就幹脆别進了,她能直接把他關在門外,但今天比較特
殊,她還真有點拗不過他。

  不耐地歎口氣,袁姝婵緩緩轉身,一邊撩着睡裙下擺,一邊撅起屁股。當她
的身體基本折成九十度,渾圓的豐臀高高聳起時,睡裙也已被撩到腰間,下半身
完全露出,她在睡裙下什麽都沒穿,兩片赤裸的潔白臀瓣正中,原本該是一朵微
張的小菊,此刻卻被一個碩大的如同寶石般的橢圓形朱紅色玻璃底座蓋住。

  「啪!」郭煜在她的屁股上輕拍一下,「動起來,讓我看看塞得緊不緊?」

  袁姝婵慢慢扭着屁股,在空中畫着一個無形的圓。每當屁股撅到最高處,臀
瓣間的玻璃底座下,就能完整現出一條迷人的肉縫,如一線天般細長,顔色略顯
暗沉的大陰唇已經有些綻開,其中兩片嫩芽般的粉嫩小肉唇若隐若現。

  從郭煜此刻角度看去,袁姝婵的下體似乎光潔無毛,但他知道,她沒有完全
剃光陰毛,隻是有定期修剪的習慣,在肉縫最前端與胯部相連的位置保留了小小
的一叢,隻在正面能看到。

  伸左手捏住那個玻璃底座,輕輕往外抽動,郭煜故意一邊抽一邊促狹地轉着
底座,袁姝婵感覺到了屁眼中有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攪動的力量刺激着肛壁,忍不
住發出「嗯」的一聲,扭頭又催道:「快進來!這才七點多,上上下下的人很多
的!」

  郭煜沒說話,直到把底座以上大部分抽出屁眼,這才停手,他手裏是個呈柔
和的錐形的肛塞,頂端還留在袁姝婵的屁眼裏,靠近底座是一團兩指寬的凸起。

  「沒事,我盯着呢,有人來,我馬上就進去!」一邊安慰着袁姝婵,郭煜一
邊壞笑,「别停哦,繼續扭!你吃飯的時候屁眼裏插着這個嗎?」

  「小聲點!」袁姝婵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其實郭煜挺有分寸,說到最後那句
時,聲音已經放得很輕,但他畢竟還站在門外,袁姝婵總覺得他的聲音能被許多
人聽得清清楚楚。「插着……」

  「爽嗎?」

  「你插上試試?」袁姝婵又扭轉臉來,沒好氣地怼了他一句。話音剛落,她
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啊嗷~~~」原來就在她說話時,郭煜猛地又将肛塞
捅進了肛道,靠近底座的那一大團凸起瞬間撐圓了她已經收縮的小屁眼,最終完
全沒入,玻璃底座再一次緊貼住臀瓣,好像袁姝婵的屁股正中原本就嵌了這樣一
塊紅寶石似的。

  叫聲剛出口,袁姝婵就用手死死捂住嘴。郭煜忍不住笑出聲,又怕她惱羞成
怒,趕緊一步邁進家門,順手把門拉攏一些,但也隻是做個樣子,實際還是敞着
的。他的右手往袁姝婵裆下掏得更深,中指指尖恰好揉到那粒已經挺立起來的小
豆豆,以此爲基準,食指往後稍稍一滑就嵌入了肉穴的縫隙中,微一用力,感受
到洞口軟肉強健的彈性,也不再往裏鑽,輕輕摩挲着兩側已經充血的陰唇邊緣。
左手還是像剛才那樣,快速把肛塞拔出大半,在袁姝婵出聲抗議前毫不猶豫地又
一次一插到底,插得她渾身直顫,捂着的嘴發出一陣沉悶的「嗚嗚」聲。

  反複幾次後,袁姝婵腿都軟了,不得不伸出一隻手扶着門邊的鞋櫃,另一手
反轉死死攥着郭煜的胳膊,雖然不能阻止他兩隻手花樣百出的玩弄,至少可以讓
自己保持平衡。

  感覺到左手指尖已經泡入一片柔潤的淫液之中,郭煜突然放開肛塞,扯開褲
子拉鏈,快速掏出肉棒,端着袁姝婵的腰将弓着身體的她直接轉了 180度,面孔
沖着大門。

  前後兩個肉洞都正遭遇強烈的刺激,渾身酥軟的袁姝婵一時失去了方向感,
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對着哪邊,突然臀部被重重撞擊,肉穴中插入了一根滾燙
堅硬的棍狀物,這一下撞擊之猛,不但在皮肉相碰時發出一聲脆響,她甚至都被
頂得朝前沖了一步。郭煜順勢将之前稍微掩起的房門推開,将袁姝婵向前彎曲的
上半身推出了大門,下身則毫不停留地快速沖刺起來。

  這會袁姝婵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站在門邊,甚至上半身基本都探出門外地被
郭煜操着!這會天已經黑下來了,樓道裏安的是聲控燈,或許是兩人身體撞擊的
「啪啪」聲還是輕了些,沒能觸發樓道燈亮起,但從自家玄關透出的燈光還是把
門前這一片樓道照亮了。分别通往樓上樓下的兩段樓梯就在眼前,往上半層的緩
步台牆上有個對外開的大窗,看出去天剛剛黑透,漸次亮起的小區内路燈的光折
射在玻璃上,對面一幢樓高層那幾戶人家也都亮着燈,雖然距離很遠,明知在現
在的光線條件下,除非正好有人上下樓,面對面地撞見,否則外面的人基本上是
看不清這邊的場景的,可袁姝婵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可又不免倍覺刺激,連肉
穴中的軟肉都不由自主地劇烈收縮起來。

  她顧不上和郭煜廢話,伸手拉住門把手想關上大門,可她這會弓着身子,手
臂很難用力,大半個身子又在家門外,郭煜一隻腳就踩在防盜門底架上,别住了
門軸,袁姝婵根本就關不上門。

  「你這家夥!快點,讓我進去!」袁姝婵幾次試着想直起身子,但郭煜身高、
力量都能制住她,此刻不但兩手控着她的腰,還把半個身體趴到她背上,将她死
死壓住,袁姝婵掙紮幾次竟都掙不開,反倒是下身連續被猛插了幾十下,一下子
沒忍住,嘴裏冒出一陣陣「嗚呃哦」的壓抑叫聲,在安靜的樓道中顯得特别清晰,
吓了她一大跳。

  她反手在郭煜身上狠狠甩了幾巴掌,說實話,用力極大,應該也把他打痛了,
但郭煜這會插得正爽,咬牙忍痛也絕不後退一步,不但沒松開她,反而加快了沖
刺的頻率。袁姝婵一下子陷入一種既爽得想要大叫,卻又慌得不知所措的尴尬境
地。

  一着後手,處處受制。早知道剛才就不該開着門統一讓他檢查自己是否按照
約定事先戴上了肛塞!

  問題是,這本是今晚自己受罰的内容之一,當時又不能反悔。

  說到底,還是莫名其妙輸了比賽令人生氣!

  無論袁姝婵,還是郭煜,兩人事先都沒想到,今天淩晨那場比賽,最終竟是
冰島勝了!

  妻子出國進修,讀完二年級的女兒昨天開始放暑假,送去嶽父嶽母家中陪伴
老人,晚上獨自在家的郭煜看起球來沒有任何顧忌,電視聲音放得很響——當然
還不止于擾鄰。

  比賽第三分鍾,斯特林爲英格蘭赢得點球,魯尼成功射入。剛調完音量的郭
煜差點把手裏的遙控器給扔了!操!雖然明知今晚敗多勝少,也不至于敗得這麽
脆吧?這才剛開始啊!

  柳暗花明,僅僅幾十秒鍾後,冰島隊利用一個手榴彈式的界外球,禁區内頭
球扳平比分!郭煜興奮地振臂高呼,冰島漢子給力!要不是聯系不上,真想把袁
姝婵這騷屄送去給你們全隊輪流操上一整天,哈哈!

  比分扳平了,郭煜就可以比較輕松地看球,開罐啤酒,把事先準備的花生、
鹵蛋一一剝來吃了。剛剝開一個蛋,更大的驚喜随之而來,距離上個進球才過了
十幾分鍾,冰島隊在英格蘭禁區前連續配合,随即一腳好像都沒打正部位的推射,
居然慢悠悠地漏過英格蘭門将喬•哈特的封擋,慵懶地滾進球門。

  「哈!」郭煜蹭一下跳起來,手中剝了一半的鹵蛋被他狠狠砸在地上,茶幾
上一張用來墊花生殼的硬紙被掀翻,花生殼撒了滿地。電視裏解說員正在吐槽:
「真是『看見哈特蒙一腳』啊!」郭煜覺得自己可能才是真的蒙到了,誰能想到
冰島隊竟然這麽給面子!原本還在不斷勸告自己「勝固欣然,敗亦可喜」的他這
時隐隐産生了一個念頭:今天這場,搞不好還能赢!

  果然,在前二十分鍾的風雲變幻後,比賽徹底進入拉鋸戰,此後雙方各有攻
勢,不能說波瀾不驚,但比分終究沒再發生任何變化。

  最後的補時階段,郭煜根本坐不住,蹲在茶幾前,探着腦袋,距離電視機屏
幕差不多就一步之遙,左手撐地,右手食指的關節在嘴裏被咬得發白。

  終于,哨聲響起,比賽結束,冰島以2:1的比分戰勝英格蘭!

  原以爲本場必敗無疑的郭煜在那一瞬間真是欣喜若狂,像買中了大獎一般。
賽後興奮之情久久難消,他本想看完比賽補一覺,上午不去工作室,可激動得輾
轉反側,眼看着天都亮了還沒睡着,索性就不睡了,改成上午去工作室點個卯,
中午回來再補覺。反正他本人就是工作室的老闆,沒人會管他。

  補覺是必需的,不然今晚哪有精力和袁姝婵肉搏?

  在去工作室的路上,郭煜迫不及待在QQ上通過語音給袁姝婵留言:「知道結
果了嗎?」

  這次她倒是回得很快,隻有個「衰到底」的表情。

  袁姝婵非常郁悶。一大早起來,還沒吃早飯呢,随意浏覽一下微信公衆号,
就看到了昨晚的賽果。她幾乎都不信自己的眼睛,英格蘭居然連冰島都沒幹過!

  「那現在是不是該商量一下我要對你提出的要求了?」

  「直接說想怎麽罰我好了。」袁姝婵顯得很幹脆。

  「你覺得我最想做什麽?」

  對此袁姝婵幾乎沒有任何疑問:「射在我裏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郭煜嚣張地一口氣發去幾段刻
意的大笑,卻突然口風一轉:「不是那個。」

  「啊?」

  「你不想我射在裏面,這是你特别堅持的原則。我覺得這種事情,不該當做
輸了以後的懲罰。」

  袁姝婵沒回話。

  郭煜又補充了一句:「總有一天會讓你同意讓我射在裏面的,哈哈哈哈……」

  袁姝婵關心重點:「那你到底想罰我什麽?」

  「嘿嘿,這次就操你的屁眼吧!」

  「好。」袁姝婵言簡意赅。

  「那今天晚上過來,方便嗎?」郭煜不想多拖一天。

  「願賭服輸。」袁姝婵輸了這一場,心情不好,不想多說廢話,隻答了這四
個字。

  「那今晚怎麽玩,由我說了算哦!」

  「不出格,就随便你。」

  要在家裏做好肛交的準備,要戴上肛塞來迎接,這些都是兩人白天時說好的。
袁姝婵記着郭煜要求的「今晚怎麽玩,由我說了算」,所以一直在盡量配合,沒
想到卻落到現在這樣的兩難境地。

  當然,事情也沒那麽嚴重。如果袁姝婵全力反抗,除非郭煜下狠手對她實施
暴力,否則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住她,但現在的局面隻是讓袁姝婵發慌,還不至于
恐懼到不顧一切,并沒覺得自己被設計玩弄了,所以也沒有竭盡全力。

  要知道,以前袁姝婵也曾在大半夜和沈惜跑去陽台做愛,當時渾身赤裸的她
扒在陽台的鋁合金窗框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眼看着兩個男人從樓下經
過,其中一個甚至就是她的鄰居。當然,那時陽台熄着燈,遠處看來隻是黑乎乎
的一團,還有鋁合金窗遮擋住了大部分身體,比現在敞着門半身露在樓道裏要安
全得多,但不管怎麽說,袁姝婵畢竟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做愛時冒上一點點的風
險以加強刺激感,之所以她現在還在反抗,主要是因爲郭煜事先沒打招呼,自作
主張,讓她有種被偷襲的感覺,當然非常不爽。

  「快讓我進去!現在這樣子,還沒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别人隔着兩層樓先
聽到我們的聲音了!」袁姝婵壓着嗓子慌張地警告郭煜,生怕聲音稍大些會被隔
壁聽到。

  郭煜想玩的隻是在禁忌邊緣走一遭,順便試探一下袁姝婵的底線,不會沒分
寸到非逼她翻臉,該玩的刺激玩過了,想看的慌亂也看到了,他見好就收,摟着
袁姝婵一邊操一邊往後退,這個過程中,袁姝婵随手就拉上了家門。

  一旦家中和外界被隔絕開,不再擔心會因爲過大的動靜招來旁人圍觀,袁姝
婵可就不再像之前那樣被動,盡全力折騰起來,沒幾下就掙開了郭煜,扭身一把
掐住黏糊糊硬邦邦的肉棒,毫不留情地當作門把手一樣扭轉起來。

  郭煜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半真半假地求饒:「痛!痛!要斷了!你這樣搞,
待會你最喜歡的大雞巴軟掉,再想它硬又要費一番麻煩喽!」

  袁姝婵對他的說法不屑一顧:「斷了最好!誰最喜歡你這軟蟲?!要是它軟
了,你就滾吧!」她邊說手上一邊還在用力,結結實實地左右狠扭了幾下,痛得
郭煜呲牙咧嘴。

  「叫你關門沒聽到啊?啊?」

  「我有數,我有數,不會被人看到的!」

  「哼!」雖說下手時半點也沒留情,但袁姝婵還是有分寸的,覺得懲罰夠了,
就不再用力,松開肉棒,扭身朝卧室走去。郭煜一把拽住她,将她拉到懷中緊緊
抱住,箍着她的腰不讓她掙脫,嘴巴落在她的脖子、肩膀處親吻。袁姝婵擺出一
副不想再跟他親熱的架勢掙紮,但其實也隻是裝裝樣子,沒過幾下,頂在屁眼裏
的肛塞又落入郭煜手中,在他的抽動下又給肛道帶來陣陣麻脹酥癢,袁姝婵索性
停止裝模作樣的抵抗,軟在郭煜懷中。

  見她連耍花腔的反抗都放棄了,郭煜就沒必要再攬着她的腰,空出一隻手來
從身前探到她的裙底,中指深入到肉穴中抽動,之前就被攪出來的一片泥濘根本
還沒來得及幹涸,汪汪淫液咕咕流出,「咕叽咕叽」的聲響聽得袁姝婵自己都心
動神馳。

  「給我搓雞巴!」郭煜在她耳邊下令,袁姝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反手在自
己屁股後面抓了幾把,攥住肉棒後溫柔地撸了幾下,感覺經過剛才那一陣鬧騰稍
許變軟了些的肉棒迅速又恢複了狀态,改用拇指和食指反複輕掐龜頭,又用掌心
按在馬眼上,手掌微合,包攏整個龜頭,激烈地搓動。

  郭煜很快就完全恢複了狀态,龜頭還被搓得一陣陣發酸,生怕玩得過火直接
就射出來,未免浪費,趕緊揚手在袁姝婵屁股上拍了一下:「趴下!」

  袁姝婵四肢着地跪趴在地闆上,雖然嘴上還在問:「不到床上去嗎?」但屁
股已經高高撅了起來,随手還把裙擺又拉到腰間。

  「操你這騷母狗,當然是想在哪兒操就在哪兒操!」

  郭煜按住她高翹的圓臀,再次抽出肛塞,用手抹一把陰道口淋漓黏膩的淫液,
在屁眼上塗了幾下,大拇指按在略帶了幾分黑褐色的屁眼口,慢慢轉着圈揉動,
命令道:「自己使勁!把屁眼撐開一點!」

  袁姝婵輕輕嗯了一聲,肉眼可辨眼前那朵美菊慢慢綻開,細小的紋路逐漸捋
平,最終變成一個将将可以捅入手指尖的小洞,其間嫩紅的肉色鮮豔之極,竟隐
約給人一種血色的美感。

  感覺一根不算很粗,但還是超過此刻屁眼撐開的小洞直徑的柱狀物慢慢捅進
來,袁姝婵知道那是郭煜的某根手指,上面堅硬的指甲帶來的觸感清晰可辨,微
有痛感,但尚可忍耐。她一動不動地等待男人的進一步行動。

  大拇指一點點擠開屁眼口的褶皺,深入緊窄的肛道,收縮的直腸壁将他的手
指緊緊裹住,郭煜想象着換成肉棒插入後的爽感,笑道:「這麽緊?我的雞巴插
進去會不會被你夾斷啊,騷母狗?」袁姝婵輕輕哼了兩聲,以示抗議。

  「怎麽這麽緊?嗯?你的屁眼有幾個人操過?」郭煜還想再多問幾句。

  「你猜?」袁姝婵雖然此刻深陷欲望之中,很享受郭煜帶給她的刺激,也不
介意說些淫詞浪語,但并沒有變傻,過往性經曆之類的事雖然算不上什麽秘密,
卻不能輕易亂說,作爲隐私保留是一方面,給男人保留足夠的神秘感和想象空間
也很要緊。

  「反正我不是第一個!」郭煜巧妙地在語氣中摻雜進一份會令女人感到愉悅
的不甘,「但就算别人操過你的屁眼,肯定也沒操幾次,還這麽緊呢!」

  「萬一是……啊……萬一是我的屁眼怎麽操都操不松呢?就是這麽緊!夾死
你!」袁姝婵一邊喘息一邊挑釁,「來啊!有本事操松我!」

  「嘿嘿,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郭煜抽出肛塞後一直都拿在手
裏,這會用它輕輕戳了下袁姝婵的胳膊:「拿着!」袁姝婵依言接了過去。

  「嗯……癢了!來啊!嘴硬的大公狗,有本事插進來啊!有本事操松我的屁
眼啊!」袁姝婵扭着屁股繼續挑釁。

  郭煜哼了一聲,正想滿足她的要求,就這樣直接從後面插進屁眼,想了想,
卻又将她翻過來,面對自己躺在地闆上,掰起雙腿筆直向天。他把腿擡起得極高,
臀瓣都貼不上地面,從這個高度,操屁眼也比較方便。

  他狠狠抽打了幾下她的屁股:「母狗發騷了?嗯?下賤屁眼想被我操?」

  「是啊,來操啊!你就是狗屎運,今天才能操,不然你這公狗還操不到我的
下賤屁眼呢!」

  「哼!把屁眼掰開,求我操你這淫賤的小屁眼!」

  袁姝婵躺平在地上,兩腿張開分别朝向兩側斜指向天,雙手掰着臀瓣,使勁
往兩邊扯開,盡力使屁眼的圓孔顯得更大一些。

  「來嘛!操人家一個菊花盛開!」

  郭煜滿意地将肉棒頂在她的屁眼上,像打針一樣,慢慢往裏推。袁姝婵臉上
的表情一瞬三變,時而圓睜雙眼,時而整張臉都皺緊,不住發出「咝咝」的聲響。
這是她第一次和郭煜肛交,盡管事先已經做夠準備,吃過晚飯就開始用潤滑液反
複潤滑屁眼,後來又一直戴着肛塞,但她還是沒想到郭煜的大龜頭成了阻礙。郭
煜的肉棒本錢十足,龜頭更是吓人,興奮充血後呈一種脹脹的紫紅色,鼓得像個
大号的荔枝。

  「啊……痛……」強忍了好一會的袁姝婵終于忍不住呻吟起來,她的肛門括
約肌真是有種要被撕裂的感覺。

  「稍微忍一下,進去就好了……」郭煜知道這時沒有别的選擇,要麽就徹底
停下,要麽趕緊讓龜頭完全鑽入肛道,前後爲難,猶豫不前,使龜頭總卡在屁眼
裏,反倒是最磨人的。前一個選擇想都不要想,他隻能奮勇向前。

  當然他還是沒有立刻霸王硬上弓,而是稍稍撥起肉棒,對準更靠上一些的另
一個肉穴,溫柔地插入,輕輕抽動。同時他又俯下身,将袁姝婵的睡衣撩到鎖骨
以上,露出乳房,他親吻着袁姝婵的身體,自鎖骨到小腹,一點點舔掉她身上滲
出的細細汗珠,最後叼住乳頭吸嘬,感覺女人終于全身都徹底放松,還伴随着興
奮難耐的顫抖,郭煜這才仰起身,拔出肉棒,又抹了些肉穴中湧出的淫液在屁眼
上塗均勻,挺着抹了層水淋淋的黏液的肉棒,一點點頂開屁眼,在龜頭前端插入
一半,即将抵達最粗的那一圈時,他稍一停頓,幾乎和袁姝婵同步深呼吸了一下,
再次俯身抱緊她,下半身狠狠一撞,伴着一聲尖利的嚎叫,他的肉棒終于徹底鑽
進她的肛道。

  「進去了,進去了……」郭煜輕噬着袁姝婵的耳垂,他知道這裏是她的敏感
區,「還好嗎?」

  「嗯……沒事,痛一下就好了……你先别動……」感到郭煜擡了擡屁股,似
乎有想抽動肉棒的意思,袁姝婵趕緊叫停,「适應一下,适應一下……」

  「你的屁眼不是早就被操過了嗎?怎麽還這麽難受?」

  袁姝婵白了他一眼:「哼,你以爲我會說因爲你的比較大嗎?别人是操過,
但又不是每次都操,還是不習慣的,再說别人光前戲就能耐心給我弄個把小時,
隻要我不舒服,整瓶潤滑液都能給我用上,你還要我自己動手,來了以後直接就
插,當然會難受了。不過我痛也是活該,誰讓我賭輸了呢……」

  郭煜被她說得有些慚愧:「那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袁姝婵又重重「哼」一聲,「除非以後你赢了總要求玩
屁眼,否則你還想有下次?」

  郭煜嘿嘿直笑,沒再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疊抱着,待了足足有一分多鍾,郭煜輕聳下身,問:「怎麽樣?
好點沒?」

  袁姝婵屁眼口那種被撕裂的痛感基本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脹鼓鼓的充實
感,像肛道裏擠滿大便卻排洩不出似的,她扭了幾下屁股,說:「行了,你動吧
……」郭煜擡起身,慢慢抽動肉棒,退出一半有餘,袁姝婵趕緊提醒:「動得小
心一點,别拔出去!要是出去了,我就不讓你再插了!」

  郭煜明白她的意思,示意自己會小心,随即慢慢開始抽插。袁姝婵眯起眼睛,
随着肉棒的抽動,屁眼裏傳來陣陣通便般的舒暢感,越來越強烈的麻癢酥爽代替
了之前的不适,期待郭煜加強力道的欲望漸漸演化成焦躁,她開始主動挺動起屁
股。

  這樣強烈的信号當然不會被郭煜忽略,他也能感覺到袁姝婵的肛道正在發生
微妙的變化,從一開始的略顯僵硬,漸漸有了明顯的蠕動,像一張綿軟溫熱的小
嘴包裹住肉棒。他一邊熟練地用手指揉按着她的陰蒂以加強刺激,一邊開始調整
力量和速度。

  由輕到重,由慢到快,從簡單的直線抽插,漸漸發展成上下左右變着花樣的
攪動,袁姝婵眼中水波流轉,媚意宛然,叫聲越來越騷,顯然是漸入佳境。郭煜
這時才百分百确信她的屁眼确實之前就有過被插的經驗,不然不可能這麽短的時
間就能适應,也不可能随着自己的動作做出自然的配合反應。

  「剛才給你那個肛塞呢?」見袁姝婵基本已經恢複正常媚态,郭煜收起了此
前的小心,又想玩花樣了。郭煜知道正常狀态下的袁姝婵從不介意男人表現得強
勢和粗魯一些,或者說,她也很喜歡在性愛時看到男人這一面。

  袁姝婵擡起左手,自從剛才接過肛塞,她就一直死死攥在手裏,壓得掌心都
有了印痕。

  「這玩意兒剛才插在哪兒啊?」

  袁姝婵的表情似笑又似哭:「屁……屁眼裏……啊……」

  「誰的屁眼?嗯?」

  「我的……我的騷屁眼兒……喔……好爽!」

  「真髒!插在屁眼裏不是把這麽可愛的小東西弄髒了嗎?那怎麽辦?」

  「怎……噢噢,爽,裏面一點……怎,怎麽辦?」袁姝婵現在腦筋轉得當然
比平時要慢。

  「把它舔幹淨!」郭煜發出命令,他之所以要從正面插,就是爲了欣賞袁姝
婵舔肛塞的樣子。袁姝婵毫不猶豫将肛塞遞到嘴邊,像吃冰激淩一樣舔吃起來,
上上下下不放過任何一寸,又像吃冰棍似地塞到嘴裏進進出出地吞吐,直到把整
個矽膠肛塞舔得水滑光亮才罷休。那副恨不得能從這肛塞裏吸出精液的媚态,使
郭煜看得欲火高漲,抽插的力量越來越大。

  「啊……你好猛!要操爛了,屁眼爛了……啊嗷……」被突如其來的猛插搞
得魂飛天外的袁姝婵不知所措地亂叫起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屁眼裏哪一塊敏感
的位置突然被捅到了,肛道裏突然有一股股電流傳遍全身,一下子使她跌入極樂
的汪洋中載浮載沉。

  「爽啊!太爽了!啊,你的雞巴好硬啊!好燙啊!啊…………操我!操死我!
啊……」袁姝婵忘乎所以地淫叫。肛交并不算極常見的性交方式,對很多人來講,
甚至還有些變态和禁忌,但這無形中也會給人帶來更強的快感,樂意接受的人一
經嘗試,生理和心理的多種快感會像洪水決堤般不可阻擋。

  郭煜根本不用她來提醒,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猛插:「操!操死你這賤
母狗!好緊!下賤屁眼怎麽這麽緊?啊?把我都夾疼了!」

  「操松它,下賤屁眼太緊了,操松它!啊!」

  「爽嗎?啊?!有這麽爽嗎?」

  「爽啊……啊,大雞巴好爽……啊!!」

  「爲什麽這麽爽?啊?操屁眼怎麽也這麽爽?啊!?」郭煜的手這會已經掐
在了袁姝婵的脖子底端,不至于扼制呼吸,但架勢卻像是死死掐着她的喉嚨般。

  「因爲我欠操啊!下賤屁眼欠操!」袁姝婵搖晃着腦袋,肛塞早被她丢到一
邊,她努力伸長雙手,想兜住郭煜的屁股,因爲距離的關系卻隻能抱住他臀瓣和
大腿的連接部位,即便如此她還是緊緊兜着不放手,死命加力将郭煜本就十分用
力抽插她的下身再往自己身上猛撞,哪怕隻能加上一分半分的力量都好。

  「欠操的爛貨!」郭煜感到龜頭又有了強烈的酸脹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
久,收回按着袁姝婵脖子的手,開始左右開弓地同時攻擊她的下體,一手繼續揉
搓陰蒂,另一手的拇指插入肉穴中,像按摩穴位一樣劃着圓地轉動起來。袁姝婵
的兩條腿早就不能保持挺直向天的狀态,軟綿綿地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架着兩腿,
保持着不停歇的大力沖刺。

  「啊……」前後兩個洞同時遭到攻擊的袁姝婵發出受刑般的慘叫,不明真相
的人聽來根本判斷不出她到底是痛還是爽。這波操作搞得袁姝婵走到高潮門邊又
狠狠跳了一下,整個身體像過電流一樣抽搐着,肛道和陰道同時緊縮,大股清澈
的淫水狂噴,濺得郭煜腹部汁水淋漓,帶着一絲極淡的回味悠長的騷氣。

  就在袁姝婵噴出這股說不清是潮吹還是尿的液體後不到十秒鍾,郭煜也悶吼
一聲,小腹重重往前一撞,死死貼在袁姝婵身上,積攢了幾天的濃精全部射入袁
姝婵肛道深處。

  兩人緊貼在一起,劇烈地喘息。過了好一會,袁姝婵偏轉頭,驚訝地問:
「我怎麽感覺你的雞巴還在跳?你還在射?」

  「嘿嘿嘿……哈,哈,哈……」郭煜疲憊地大口喘氣,「上次做完,我就一
直沒射過,都攢着給你呢……」

  「那才幾天啊……你能攢多少?」袁姝婵被他壓得氣悶,推了推他,郭煜正
想起身,想到了什麽又一下子僵住身體不再動彈。

  袁姝婵繼續推他:「你下去!被你壓死了!」

  「等一下!等一下!」郭煜摸索着找到袁姝婵屁眼的位置,射精後,他的肉
棒已經軟了下來,但還有半截塞在屁眼中,精液基本上也都還被堵在肛道裏。
「你夾緊!把屁眼收緊!」

  「幹嘛?」袁姝婵莫名其妙,「你還擔心我家地闆啊?」

  「不是!」郭煜一臉壞笑,「你不是問我能攢多少嗎?我們看看有多少!你
夾緊,屁股擡高,别讓它流出來!我去找個杯子!」郭煜小心翼翼抽出肉棒,端
着袁姝婵的臀瓣使之往上撅起,确保肛門口朝上,以免精液流出。

  「保持這個姿勢别動!夾緊了,我馬上就回來!」

  郭煜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沖進廚房,東翻西找拿出來一個圓口寬肚玻璃杯,
放到地上。

  「來,屁眼對準這個杯子,小心點,夾緊!對準了再放松!」

  袁姝婵又好氣又好笑,但這個小插曲無傷大雅,她也樂得配合,在郭煜的指
揮下,她收緊肛道,慢慢挪動,直到郭煜說「差不多了」,她才松開一口氣,屁
眼一放松,噗的一聲,一大團精液流了出來,絕大多數精液直接流進了杯子,少
數一點落在周圍的地闆上,又被郭煜用手指抹着蹭進了杯子。

  一邊感覺着精液從屁眼裏流出,袁姝婵一邊回頭看,發現郭煜拿出來的這個
寬肚杯是她廚房裏六個一套的杯子中的一個,平時是她拿來喝水、喝牛奶的,這
杯子至少有 180ml容量,又是矮墩墩的造型,精液進了這個杯子,就算再多也看
不出什麽來,頂多就是糊了個底,杯壁上還挂着些粘稠的白絲。

  她戲谑地笑:「看不出有多少啊。你拿這個杯子不是自取其辱嗎?這種杯子,
再厲害的男人也不可能射滿哪怕十分之一啊!真要是拿這個杯子還能看出精液很
多,那不叫厲害,應該叫有病吧?哈哈!」

  郭煜看着也呲牙,突然靈機一動:「有白酒杯嗎?」

  「我又不喝,哪來的……」袁姝婵話說一半,突然皺着眉頭想了想,「别說,
好像還真有,我爸媽偶爾來我這兒這吃飯,我爸習慣每餐喝二兩,應該從家裏帶
來過一個。」

  「在哪兒呢?」

  「應該就和這套杯子放在一起吧?你自己去找。」袁姝婵舒舒服服往地上一
滾,她這會還累着呢,不想動。

  郭煜趕緊又跑去廚房,果然沒多久又找來一個白酒杯,是那種很常見的三錢
杯。他小心翼翼把之前那個寬肚杯裏的精液全都倒進白酒杯,連邊上挂的白絲也
都盡數刮了過去,最後裝了大概三分之二杯的量。

  郭煜捏着厚實的杯腳,在眼前轉着杯子,上下左右地打量。

  袁姝婵也好奇地看:「還真不少呢!這能有多少?」

  郭煜心裏默默換算了一下:「可能7、8ml左右吧,剛才有一些流到外面了,
你的屁眼裏肯定也還有。唉,感覺射了很多,這樣弄出來一看,也沒覺得很多,
哈哈!」

  「得了吧!你以爲是拍AV啊?噴得滿頭滿臉都是濃濃的?那不科學好吧?射
得太多可不是好事,精子濃度太低了。」

  「哈,你對精液這種東西感覺好像很有研究啊?」

  袁姝婵像看白癡一樣瞟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姑娘!我也結過婚,一度也
考慮過要小孩的好吧?」

  郭煜又打量了一會這杯精液,突然壞笑道:「要不要嘗嘗?一口悶一個?」

  「神經病!你怎麽不自己一口悶?」

  「要不?我們來個附加賽?你輸了就把它一口悶了!」

  袁姝婵發出「哈哈哈」的假笑:「請問,我爲什麽要跟你附加賽?除非……」

  「除非什麽?」

  袁姝婵笑得比他還壞:「除非,如果你輸了,也一口悶了它,我就跟你賭!」

  對這個條件,郭煜還是猶豫了好一會,但又實在很想把從這女人屁眼裏流出
來的精液送進她的肚子,一咬牙同意了。

  「賭什麽?」

  郭煜想了會,略顯爲難:「一下子想不出什麽好的方法。要不這樣,就玩個
最簡單最直接的,石頭剪刀布,一局定勝負!」

  袁姝婵皺了皺鼻子:「那不是完全靠運氣?」

  「附加賽嘛,就賭運氣啊!誰輸誰喝,我們兩個的風險和收益完全一樣,很
公平!」

  「切,還有一個選擇,就是不賭,我們誰都不喝這個。你說我跟你賭這個有
什麽收益?怎麽就收益完全一樣了?」

  郭煜微笑:「難道你就不想看我愁眉苦臉把這一杯給悶了?想看這個的話,
冒點險也值吧?」

  袁姝婵哈哈大笑:「好,石頭剪刀布!」

  說來也巧,兩人前三輪出手居然全都打平,布、布、剪刀,棋逢對手,第四
輪袁姝婵出布,而郭煜繼續出剪刀,終于勝下一局。

  「靠!又輸!」袁姝婵氣哼哼地給了郭煜一拳,郭煜笑嘻嘻地将酒杯遞過來,
袁姝婵皺着眉頭盯着酒杯看了幾秒鍾,突然拿過酒杯,很爽氣地将杯中精液全都
倒進嘴裏。郭煜還是沒滿足,用手指刮了幾下杯壁,弄得手指上滿是殘精,遞到
袁姝婵嘴邊:「别浪費哦,都吃了吧。」

  袁姝婵沒像他以爲那樣将手指吸到嘴裏,而是伸出舌頭,像小狗喝水一樣,
一下下地舔着他的手指,這副姿态搞得郭煜心頭一陣火熱,肉棒蠢蠢欲動地又生
出幾分活力。

  郭煜的持久性固然不錯,但他在床上的最大優點是恢複速度很快,基本上可
以在四十分鍾内恢複狀态。而這次算上之前收集精液,測量多少,再加上劃拳這
些花樣的時間,眼看着再過一小會,他就能再次提槍上馬了。

  在客廳裏已經玩夠了,兩人去卧室簡單沖洗一下,進了卧室,脫得幹幹淨淨
上了床。

  郭煜輕撫着袁姝婵的臀部,充滿期待地說:「很快又能讓你這下賤屁眼爽喽。」

  袁姝婵躺在他懷裏,慵懶地滾來滾去:「你不是已經玩過了嗎?」

  「我說這次你輸了,我要操屁眼,可沒說隻玩一次哦!你剛才還叫嚣說以後
不會再讓我玩,我今天當然要玩個夠啦!」

  十幾分鍾後,郭煜完全恢複狀态,肉棒再度高高翹起,他興沖沖想要再次開
幹,卻被袁姝婵攔住:「先插前面吧,多操點水出來,後面也能更滑一點。」

  說着袁姝婵翻身騎到郭煜身上,背朝着他,摸索着将肉棒對準穴口,慢慢坐
下,直到把整根肉棒全部吞入肉穴之中。她沒有急着做大幅度的動作,隻是輕柔
地滑動屁股,輕輕研磨,扭了幾十圈,感覺穴中熱度越來越高,自己内心裏被磨
出了一股股壓不住的淫欲,她才俯下身,抓着郭煜的兩條小腿做支撐,雙足一墊,
擡起屁股,感覺龜頭滑到了肉穴口,隻差一步就要完全脫離肉穴,這才毫不猶豫
一屁股坐下,重重的「噗啪」一聲,袁姝婵與郭煜同時發出一聲舒爽的呻吟,她
随即開始兇猛地起伏搖擺起來。

  從背後看着袁姝婵完全打散了披在肩上的微卷長發、雪白光滑的背脊、渾圓
如小丘坐下時又被瞬間壓扁的臀瓣,郭煜有了一種強烈的滿足感。他雙手扶着她
的腰,任由她主動賣力起伏,從現在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挺立的肉棒一次
次進入她的肉穴,甚至有時連壓迫得她兩邊肉唇少許變形的細節都能看到,真是
一種别樣的體驗。

  袁姝婵的喘息越來越重,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也是快感越來越強。

  「哦……啊……好硬……第二次比第一次還硬!大雞巴操死我,啊!」

  從背面看不清袁姝婵的表情,也看不到她收起一隻手此刻究竟在做什麽,但
看她手肘橫在胸側的姿勢,大概能推斷出她應該正使勁揉搓着乳房,加強刺激感。
郭煜當然也不會閑着,時不時揚手在她那兩團波浪般甩動的臀瓣上重重拍上幾巴
掌。

  「這麽厲害的大雞巴,插爛你好不好?」

  「好啊!插爛我!」袁姝婵仰起腦袋,迷狂地左搖右晃。郭煜此刻忍不住伴
随着她起伏的節奏也聳起下體來,順着她下墜的節奏挺起下身使肉棒插得更深更
重,兩人的這種配合越發純熟,幾乎每一下都能恰到好處地盡根而入,汁水四濺,
袁姝婵叫得也就越發淫浪。

  一道道汗流順着脊溝緩緩流下,袁姝婵起伏的頻率已有所放緩,但她并沒有
停止,依然還在竭盡全力地動作,快活的呻吟也一直沒停,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亢,
幾乎到了渾然忘我的境地。郭煜甚至覺得即便門窗都關得嚴實,但她這叫聲也必
然會被左右上下的鄰居聽到。

  當然,袁姝婵自己都不介意,他有什麽好顧忌的?

  「累了吧?」郭煜又在她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輕輕在她腰上推了一下,示意
袁姝婵從自己身上下來。但她似乎沒有領會他的暗示,還是騎在他身上,繼續盡
力起伏。

  「你确定不要換個姿勢?讓我來吧?潤滑得差不多了,又該讓你的下賤屁眼
爽喽!」其實郭煜不是太在意究竟操袁姝婵哪個洞,隻要還在今晚,他總有機會
再操她的屁眼。隻是他也要爲袁姝婵着想。再插一會,他可不敢确定自己什麽時
候就會射精,袁姝婵不是一直很介意自己直接射在她裏面嗎?萬一待會自己控制
不住,大家搞得不愉快。

  袁姝婵氣喘籲籲地停下,這會她整個背上都密布着細小的汗珠,不住往下淌,
她恢複左右研磨肉棒的姿态,一邊扭一邊回頭看着郭煜,眉眼間一片春意:「現
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呢,今天晚上繼續玩屁眼,能射幾次我就給你玩幾次;
另一個呢,你放棄屁眼,但你可以射在我裏面,你自己選一個?」

  郭煜眼睛一亮。

  「真的假的?」

  「不要就算了!那你就是選屁眼了?」袁姝婵作勢就要從他身上起來,卻被
郭煜壓着大腿牢牢按住。

  「當然要了,隻是你突然改主意,我沒有心理準備罷了。」郭煜一邊說,一
邊又往上聳起屁股,慢慢抽送肉棒。

  「算是給你一個獎勵吧,獎勵的是什麽你自己理解,反正我在安全期,不然
你也沒戲!」

  這個獎勵,袁姝婵早就想好了,算是對郭煜知情識趣,沒有因爲赢了場比賽,
就不知好歹地提出要射在她體内的獎賞。不管玩得多high,袁姝婵都需要一個真
正了解遊戲規則的成熟男人,把床上和床下的規矩分清楚。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
都會有些東西是她不願輕易放棄的底線,她自己可以選擇打破,但男人最好不要
自以爲是地去嘗試逾越。

  如果郭煜這次真的提出内射的要求,袁姝婵也不會賴賬,但今後恐怕不會再
和他多來往。而他在赢了比賽後,還能謹慎選擇不強迫她做明确表示不願意的事,
毫無疑問是給他自己大大加了分的。

  反正安全期還沒結束,袁姝婵事後肯定也要采取措施,确保不出問題。當然
也要讓郭煜明白,這是特别獎勵,不是常規套路。更要說明能用這個來做獎勵,
隻是因爲她還在安全期,否則照樣不行。

  「好!」郭煜興奮地大叫一聲,撐着床坐起來,讓袁姝婵暫時從他身上下來,
轉個圈,面向自己,臉對臉地再騎到自己身上,雙腿盤在他腰間。經過剛才那番
激烈抽插,袁姝婵下身濕得一塌糊塗,龜頭剛頂在肉唇間,就像被一股強大的吸
力咬住一般,「咕」一聲輕而易舉地捅了進去,龜頭磨在潤滑的腔道裏,順着穴
壁一路向前滑動,擦出一陣陣快感的電流,麻酥酥地從尾巴骨一直通到大腦。

  在這個姿勢下,主要由郭煜來發力,這會他不必再顧忌什麽,動作變得兇猛
了很多,沒幾下就把袁姝婵插得快感連連。她的叫聲又變得高亢,叫了一會漸漸
含混起來,沒了具體的内容,隻是一種嗯嗯哈哈的吟唱般的哼鳴,摟着郭煜脖子
的手越摳越緊,指甲半數都深深掐進他的肉裏,雙腿也越收越攏,有種要把郭煜
的腰夾斷的架勢。

  郭煜将她推開一點,将兩人結合的部位完全展示出來,清楚地看着自己濕哒
哒黏唧唧的肉棒在兩片肥厚的肉唇間飛速進出,穴中鮮紅的嫩肉不斷被翻出,又
重新被塞回,兩人下體連接的部位被一團團白花花的粘沫覆蓋,又在腹部、陰囊、
會陰這幾處皮肉的反複撞擊下如泡沫般被擠破,被濺撒開。

  「要來了……啊……要來了……又要來了……啊……」袁姝婵失神地叫,她
對自己的身體足夠熟悉,預知到已經積累到頂峰的高潮即将再次爆發。

  郭煜在她的叫聲裏加速沖刺:「來什麽?啊?你又要噴啦?剛才噴的是不是
尿啊?」

  「不是……啊……不知道!不知道,要來了,要來了!」袁姝婵這會哪還能
跟他理智溝通?現在從她嘴裏喊出來的也都是出自本能的胡言亂語,根本沒經大
腦。

  「我也快了,快了……」郭煜經過一陣毫不留力的沖刺,也變得氣喘籲籲。
和袁姝婵做愛當然是極樂享受,隻有一點不好,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無論腦力還
是體力總要全力以赴,生怕差上毫厘,就會在徹底征服這個極品熟女的道路上犯
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真讓我射在裏面?啊?是不是,說,是不是?」

  「是啊!啊……」袁姝婵搖晃着腦袋,頭發被甩得遮住了雙眼,「我讓你射,
啊!!射我裏面!射死我!」

  「要是我射的不是精液呢?能不能射你裏面?啊?你剛才應該是尿吧?尿我
身上!我也要尿你身上!行不行啊?啊?讓不讓我尿?」

  「随便!啊!射我裏面!啊…………」袁姝婵的叫聲瞬間又漲了一個調門,
像把全身力氣都用在這聲呻吟中了。她全身僵硬,盡全力往後仰着,叫聲高到極
緻漸漸變小,直至大張着嘴卻沉默無聲的程度,随後她僵直的身體開始一下下顫
抖起來,郭煜能清楚感覺到,伴随着她的每一次顫抖,裹着肉棒的肉穴都會猛地
收縮一下,會有一小股溫熱的汁液噴濺在龜頭上。

  就在袁姝婵帶着幾分猙獰的狼狽迎來高潮的同時,郭煜還在進行最後的沖刺,
在他又一次狠狠插入肉穴深處中時,恰好又一股暖流澆到龜頭上,如沸湯潑雪般,
将他最後所有的堅持徹底瓦解,一股強烈的酥麻感自膨脹的龜頭頂端一下子流至
屁眼位置,睾丸脹脹的像要爆炸般,郭煜自知這下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索性一
把掀翻袁姝婵,就這樣摟着她平躺在床,最後一次抽插後,憋脹到極點的感覺瞬
間爆發,他的肉棒死死頂到肉穴深處不肯放松。

  「啊哦……我操,射了!全給你射到裏面……」郭煜痛快淋漓地來了一次大
爆發,袁姝婵前一陣興奮勁稍有減退,猛地又迎來一股股滾燙的精液如洪水般灌
入身體,不由得又嚎叫起來,全身瘋狂抽搐,緊緊摟住郭煜不能放手。

  兩人就這樣都像死了一樣躺在床上,足足兩三分鍾,既沒有動一下, 也沒
有半句交談。

  最後還是先調勻了呼吸的郭煜開口:「要不要給你去拿紙?」他撐起身在床
邊望了一圈,似乎沒有在房間裏看到紙巾。

  「哈……哈……」袁姝婵仍在大口喘氣,雙目微閉,喃喃說,「随便……用
我的睡衣擦也行,反正那個今天我就要洗掉……」

  郭煜小心翼翼抽出肉棒,袁姝婵還是一動不動地撇着腿躺着,任由肉棒離體
後,一大股精液從肉穴中噴湧而出,将身下的床單浸得透濕。

  「流出來,你怎麽沒有『啊』地叫一聲?」郭煜開玩笑。

  「神經病!難道我不知道這樣會流出來?有什麽好叫的?」袁姝婵伸手揉着
自己的肉唇,像在檢查有沒有因爲剛才過于激烈的抽插而受傷,「床單要一起換
掉啦!」

  郭煜從床邊撿起剛才被他脫下後随手丢在地上的睡裙,遞給袁姝婵之前先按
到自己的肉棒上擦了幾下。

  「靠!你把我睡裙當抹布啊!」袁姝婵半笑半怒。

  郭煜委屈地聳聳肩:「你不是也準備拿這個擦嗎?」

  「我擦可以,你擦不行!」袁姝婵一把搶過睡裙,仔細在下身擦抹起來。

  「睡裙不行,那你用什麽給我擦雞巴?」郭煜說着又上了床,躺到袁姝婵身
邊,一手摟着她,一手又撫上她的乳房。

  「你的雞巴你自己擦去,關我什麽事?」

  「跟你沒關系?你确定?跟你沒關系?」郭煜一邊笑問,一邊彈動她的乳頭,
每問一句,就輕輕彈一下。

  袁姝婵咬着嘴唇,媚眼如絲地橫了他一眼,趴到床邊撿起他的内褲丢到他臉
上:「喏,抹布來了!别煩老娘!」

  「這怎麽行?」郭煜笑嘻嘻地從臉上拿開内褲,「要不你用這個擦你下面,
我的雞巴嘛,你用舌頭來清洗,好不?」

  「不好!」袁姝婵這會看都不看他,「臭雞巴!誰給你舔?」

  「不舔啊?臭雞巴怎麽啦?臭雞巴還要在你身上尿呢!」郭煜像開玩笑般試
探。

  袁姝婵沒說話,翻開肉唇來認真擦拭了一會,仰起臉瞟了郭煜一眼:「你說
什麽?」

  「我還要在你身上尿呢!」

  「神經病,想得美!」袁姝婵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

  郭煜假裝委屈:「你剛才自己答應的!」

  「女人爽的時候随口說的話,你也當真?你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嗎?」袁姝婵
對他嗤之以鼻,「你以爲是腦殘小說,女人随口說句話,多不合理,事後多不情
願也咬牙一定要做到?那不叫守信用,那叫沒腦子!你真以爲女人高潮時候說的
話,結束以後還會一言九鼎地捏着鼻子認了?是你幼稚還是我幼稚?」

  郭煜嘿嘿地笑,沒再堅持,雖然略感失望,但他本就知道多半如此。「呵呵,
休息,休息一下……」他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休息一會咱們再來!」

  袁姝婵似笑非笑地掐了他一把:「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裏操啊!我有說你今天
想操幾次就操幾次嗎?前兩天你射到後來啥都射不出了,今天還要再來一遍?明
天可不是周末。」剛說到這兒,她突然一低頭,笑罵道:「靠!又流出來了!你
這都第二次了,怎麽還這麽多!」

  郭煜笑嘻嘻地摟緊她,一隻手在她的脊溝處輕輕遊動:「那沒辦法,在你身
上,必須『殚精竭力』啊!一點『精』都不能剩!每次操你,我都有種『你死我
活』的末日感!」

  「啊?」

  「我總覺得,不是我把你操死,就是我累死在你身上,總要這樣才舍得結束!」

  袁姝婵哈哈大笑:「那你就等着累死吧,哈哈,能把老娘操死的男人還沒生
出來呢!」

  在郭煜奮力射了第三次,随後又被袁姝婵毫不留情地趕出家門時,沈惜正好
将裴語微送回了她父母家。已經十點多了,不方便這時候去打擾裴新林夫婦,所
以他并沒有跟着進門,直接回自己家去了。

  裴語微走進家門,看到父親正陪着大伯坐在客廳。

  見侄女回來,裴旭生稍稍變了臉色,移開樂眼神,沒再看她。裴語微乖乖過
去打了招呼,見裴新林沒有要她留下陪大伯的意思,就上樓回了房間。

  最近一段時間很少來自己家的大伯爲什麽突然到訪,裴語微心裏多少也有點
數。

  今天她和沈惜在外面吃飯,是因爲裴歆睿非要請姐姐、姐夫一頓,說考試周
剛過,她終于騰出時間來,一定要表示一下。也不知道這頓飯算不算小丫頭爲之
前很長一段時間裏給沈惜和裴語微添的那些不大不小的麻煩表示歉意。

  飯後,小丫頭又非纏着兩人要去唱歌,順便又提到一起去日本的事,她倒是
很想拉着堂姐這一對一起去。裴語微提起了自己同學的婚禮,小丫頭隻好怏怏作
罷。直到十點,三個人才分開。

  偏偏就是這個夜晚,大伯到訪,估計和裴歆睿這頓飯有些關系。倒不是說裴
歆睿是得了他的授意才請客,恰恰相反,恐怕她是冒着讓老爹生氣的風險才請吃
這頓飯的。

  裴旭生确實很窩火。侄女不顧他的反對,非要和忻晴的兒子談戀愛,已經很
讓他不快了,但那也就罷了,雖然侄女從小和自己挺親,畢竟隔着一層,女生外
向,何況侄女?可自己女兒湊什麽熱鬧?又不是你男朋友,爲什麽一提沈惜莫名
多出一股興奮勁來?

  前兩天知道裴歆睿今晚要請沈惜吃飯,裴旭生直到今天臉都是黑的。

  當年那些事,裴旭生沒跟女兒細說過,隻隐約地說兩家關系不好,換來女兒
怼了一句:「哎呀,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關系不好,就不許我們交往啦?」這讓
裴旭生郁悶無比,可當年具體的細節,他也有些張不開口。

  這幾年,裴旭生特意與前妻當年生下的長子陸英波盡力彌補關系,是因爲年
老後渴求天倫的自然心理,與重男輕女無關。相反,從他本人的個性出發,他倒
是更喜歡女兒,尤其裴歆睿是他整四十歲時生的,也算是老來女,打小極爲寵愛。
以裴旭生的散漫天性,注定不可能成爲那種有威嚴的父親,父女感情當然是很好,
可也難免教出個不聽話的閨女。說實話,裴旭生說話,在裴歆睿那兒還真不太好
使,遠不如她母親的話管用。

  所以要想空口白牙強行禁止女兒和沈惜來往,根本沒用。即便把當年的前因
後果給她說清楚了,裴歆睿這小魔星會不會聽話,還要看心情,更何況現在這樣,
她隻會以爲是老年人的怪脾氣,全當耳旁風。

  至于讓趙瑜出面制止女兒繼續和沈惜親近,裴旭生也有點抹不開臉。畢竟和
他當年與前妻的感情糾葛有關,過了這麽多年,再将現在的妻子牽涉其中,不是
很光彩的事。

  這樣一來,裴旭生一籌莫展,隻能自己生悶氣了。

  氣得坐不住,他就跑來弟弟這邊抱怨。

  裴語微回房間洗了澡出來,沒過多久,伍學芳就過來找她。

  裴旭生已經離開了,裴新林陪哥哥坐了一晚上,這會去洗澡了。

  伍學芳跟女兒說起裴旭生今天的來意,他當然還是想找弟弟談談侄女的戀愛
問題。裴新林沒表示自己是否贊同,隻說反正是小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決定,
現在的年輕人,分分合合都很正常,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們自己就分開了。這明顯
不是裴旭生期待聽到的,兩人聊得不算投機,很多時候氣氛都顯得沉悶。

  伍學芳對着女兒,有些語重心長:「微微,你要知道,你父親對你大伯一直
都很敬重,别看他現在身家、地位都算比你大伯強一些,但在外面處處是把你大
伯擡在上面的。你在感情方面這麽執着,給你爸添了很多麻煩。」

  裴語微低頭不語。

  「說實話,這段日子接觸下來,沈家那小夥子,人還可以,可他們家上一輩
畢竟跟咱們家有那麽一碼事,不光是你大伯不舒服,他媽媽那邊的親戚難道就一
點不介意嗎?你們如果真在一起,今後兩邊親家處起來,不尴尬嗎?你有沒有想
過這個?有沒有跟他讨論過這個?」

  裴語微乖乖坐着,兩手互握,絞着手指,不時看母親一眼,但還是沒開腔。

  「現在你和他在一起時間還短,有些事情不妨再想想!這麽短時間,真就愛
到那個份上了?哪怕真給爸爸找麻煩,也非要在一起?」伍學芳歎了口氣。

  裴語微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恰在這時,裴新林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來,他
聽到了伍學芳說的最後一句話,插口道:「你這話,邏輯上錯了。就算有麻煩,
也不是微微給我找的。」

  伍學芳明白丈夫的意思:「話是這麽說,主要是大哥那邊有些别扭。可是,
到最後還不是你要解決這個問題?爲了沈家那小夥子,你要跟大哥鬧矛盾嗎?」

  「呵呵,當然要盡量避免。」裴新林拉過桌邊的椅子坐下,「如果真的非要
鬧些矛盾,我也不是爲了沈惜,是爲了微微。」

  伍學芳又歎口氣,不再說什麽。

  裴新林看了眼抿着小嘴的裴語微,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有點不服氣?」

  裴語微搖頭。

  「微微啊,别怪你媽總擔心你大伯那邊。是我從一結婚開始,就跟她強調,
要尊敬你大伯,她也是被我說煩了,習慣了我凡事總先顧慮你大伯的感受。」說
到這裏,裴新林自嘲地搖頭笑笑,望了眼妻子,見她稍稍低頭看着自己的膝蓋,
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但聽到他說的話,嘴角也露出一點笑意。

  「說起你大伯這個人,從小就是這樣,率性而爲,天馬行空,不是太關心别
人的想法,也許這也是他能成爲一個好詩人的原因吧。雖然我對他的很多個性和
行爲也不是很贊同,但這不影響我對他的尊重。你可能不知道,雖然現在咱家的
條件比你大伯家要好一點,但在你出生以前不是這樣。你爸爸我,到三十幾歲生
意才算穩定下來,溫飽不愁,而且越來越好。你大伯他可是二十歲出頭就聞名全
國,那時候他寫詩、出書,名利都有。他比我大九歲,所以咱家有很長時間是靠
你大伯養家的,你爺爺奶奶走得早,基本沒沾着你爸爸我的光,虧得你大伯,他
們晚年的生活過得還算舒服。在這點上,你大伯做得很好,我也很感激他。」

  這些話過去裴新林很少和女兒念叨,裴語微也是第一次聽父親認真地跟她講
述他那一輩的兄弟感情,聽得十分入神。

  「所以我一直說,不管你大伯到了哪一步,在家裏咱們一定要尊重他。但這
種尊重不包括咱們女兒喜歡誰,跟誰結婚也要照顧他的心情。」後面一句裴新林
是對妻子說的,「微微和沈惜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處吧,咱們不多幹涉。」

  伍學芳對着丈夫,頗帶幾分年輕女孩勁頭地歪了歪腦袋,撇撇嘴,笑着點頭。

  「好!你爸最開明,你媽老封建!哼!」伍學芳伸手摸摸女兒的頭,站起身,
「你們再聊會,我去洗澡!」

  妻子走後,裴新林換上幾分更認真的神情:「你感情上的事爸爸不多管,但
有個事情我想問一下。」

  裴語微換了個坐姿,面朝父親。

  「昨天你找我跟我談的關于崗位調整的那些意見,有沒有沈惜的意思在裏面?」

  裴語微想了想:「有,但又沒有。」

  裴新林挑了挑眉毛:「這是什麽意思?」

  「我對朱勉和區智傑他們兩人的看法,是我自己想的,沈惜沒給我任何意見,
隻是聽我解釋過後,表示了贊同。所以我說沒有。」裴語微說得很慢,像是要通
過這樣的語速,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表述得更清楚些,「但我一開始很猶豫要不
要把意見說出來,是他鼓勵我應該找你談,所以在這件事上,也算有他的意思在
内。」

  「哦?」裴新林似乎頗感興趣,「他怎麽說?」

  裴語微把那晚的對話幾乎完全複原了一遍,甚至連沈惜的語氣都學得惟妙惟
肖。

  「呵呵……『我先把我的意見說一下』……」聽沈惜說的那個領導開會鼓勵
下屬暢所欲言的類比,裴新林不由得笑了。

  他交給裴語微的那份幹部調整方案,是有他的特别授意在内的,其中有幾個
人并沒有被放在他心中的理想崗位上,朱勉和區智傑都在其中,其後還特意讓女
兒旁聽行政部、人力資源部的彙報,無形中給她施加壓力,想看看女兒最終會給
自己交出一份什麽樣的答卷。

  而這次的結果比裴新林想象得要更好。

  裴語微關于那兩個幹部的看法,是否正确全面其實并不重要,她有沒有把自
己安插在名單裏的「釘子」全部挑出來,也不重要,關鍵在于她思考問題的方式
讓裴新林滿意。而沈惜僅從三言兩語就看出他背後的用心,給了女兒正确的建議,
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女兒最近大半年來的變化,裴新林當然有察覺,現在看來,或許就是因爲和
沈惜在一起,無形中促成了她默默的改變。

  「聽說你跟老鍾建議不再和你表哥的公司合作?」裴新林又想起一件事。

  「是。」

  「爲什麽?」

  裴語微當然不能直說是因爲沈惜的前女友不斷作怪而惹毛了她,而她确實也
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并不是一氣之下的胡亂發作。

  「因爲我對他們公司的老總和某個員工的私德有質疑,他們的存在可能會影
響到他們公司未來向我們集團提供的服務。而且他們公司的課程雖然不錯,但沒
有不可替代性,在其他公司我們完全可以購買到類似的服務,所以我建議在同等
條件下尋找更可靠的公司合作。」

  裴新林點點頭,女兒的解釋是可以接受的。

  「嗯……如果下次碰到你表姨、表哥,怎麽說?」

  「我已經跟表哥溝通過了,他和他所在的公司應該是有所切割的,我歡迎表
哥以他個人的名義來我們集團授課,我們可以和他個人單獨簽合作協議。」

  「好。」裴新林并非真的關心自己的集團和一家中等規模的培訓公司間的合
作,隻是想看看女兒作出一個決定的思考過程,既然她已經有了比較全面的考慮,
自然不會再說什麽。

  裴家父女這段關于榮達智睿的短短的對話,當然僅止于裴語微的卧室内,不
可能傳播開來。但就算周曉榮知道了這段對話的内容,也沒什麽可高興的,裴新
林雖然罕見地親自過問一家不大不小的本地培訓公司的情況,但最終還是認同了
女兒的觀點,也就是說,他也給榮達智睿打了個叉。

  周曉榮現在急需新的大客戶,所以周三一上班,就找來蘇晨詢問情況,他知
道她昨天去過甯旅集團。

  蘇晨簡單彙報了甯旅集團那邊的情況。因爲她和楊澤烜之間的關系,業務進
展還是比較順利的。岑穎淑開發的那門新課《新環境旅遊市場營銷》确實又符合
甯旅的需求,所以很順利地就談成了合作。蘇晨現在進一步要嘗試的是擴大戰果,
向甯旅集團推銷更多本公司的課程。

  周曉榮鼓勵了她幾句,明裏暗裏以客服總監的職位相誘,他知道這女人有上
進心,用這個來做激勵再合适不過。

  蘇晨離開後,周曉榮又叫來施夢萦。說來也巧,她們兩人昨天分别去了各自
最重要的聯絡客戶那邊,既然問過了蘇晨,當然也要找一下施夢萦。雖然周曉榮
其實對甯電集團那邊并沒什麽指望。

  「你昨天去甯電那邊了?」

  「嗯。」施夢萦對這個話題明顯有些抵觸。

  周曉榮沒發現她的敷衍态度,繼續問:「情況怎麽樣?」

  施夢萦真不想再提昨天去甯電集團的過程,回想起來滿腔憤懑。

  之前程莎帶她拜訪過一次甯電,那次隻是簡單地認了下門,程莎爲她介紹了
幾個重要的聯系人,施夢萦遞出幾張名片,僅此而已,沒在那邊耽擱很久。其實
施夢萦原本想在人力資源部多待一會,但對方說還要開個會,客客氣氣将她們請
走。

  嚴格說來,昨天是施夢萦第一次正式以客服和企業市場拓展人員身份去接觸
甯電集團這個大客戶。上次程莎與她同去,算是完成了交接,所以這次她是單獨
去的。在施夢萦的印象裏,程莎爲她引薦的那幾個聯系人都挺和氣,按說應該很
好打交道,所以在走進甯電大廈正門時,她對今天這趟拜訪充滿了信心。

  施夢萦先去了人力資源部,洽談有關員工培訓的事務,這裏當然是最重要的
部門之一。

  按照流程,作爲服務商的客服,施夢萦不可能直接見到甯電集團的分管副書
記——即使周曉榮前往拜訪,也未必一定能見到對方。以前程莎總能直接聯系樊
副書記,是因爲她用肉體打通了那老家夥的關節,所以很多事情不必再和甯電的
低級員工多磨叽,隻要讓樊老頭爽到,他拍了闆,事情就算定下來了,頂多和那
些辦事人員讨論一些有關具體操作的細節。後來,樊副書記調了崗,但畢竟程莎
在甯電集團已經進進出出好幾年了,在各個辦公室裏都有熟人,偶爾還能和新任
分管副書記搭上話。施夢萦作爲一個純粹的新面孔,不可能有那樣的待遇,必須
分别去一個個和培訓事務相關的辦公室拜碼頭。

  施夢萦始終覺得榮達智睿作爲甯電集團的長期合作對象,雙方應該有較好的
默契,對方工作人員也應該會很熱情,沒想到她走進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剛說
明自己的來意,隻聽對方回了句:「你稍微等一下。」然後就枯坐了近半個小時,
根本沒人搭理她。

  好不容易有人忙完了手頭的事,沒跟她說上兩句話,就支使她先去别的部門。

  在甯電集團,不止人力資源部這一個部門分管幹部、員工培訓的工作,辦公
室、黨群部或多或少也都有這方面的職權。施夢萦本就準備一個個部門去拜訪,
隻是在她原本的想象中,應該是在前一個部門和對方言談甚歡,依依話别,然後
自己再趕往下一個,說不定前一個部門的工作人員還會主動帶她去别處拜訪,根
本沒想過竟會被人不耐煩地打發出來。

  去了黨群部,施夢萦的待遇也沒好到哪裏去,總算有人給她倒了杯茶,但還
是沒人拿正眼看她。看着一個個工作人員各忙各的,就是沒人理會她,施夢萦試
圖找人多說幾句話,卻被對方打斷:「不是說了讓你等一下嗎?等我們主任回來,
你跟我說也沒用。」

  「那主任什麽時候回來?」已經在兩個辦公室裏枯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施夢萦,
口氣不自覺也變得生硬起來。

  「那我怎麽知道?主任開會去了,你要談就找主任,不然你就下次再來。」

  熬到快下班,也不見那個傳說中「開會去了」的主任出現,施夢萦氣哼哼地
離開甯電集團。

  這個下午的遭遇真是極大挫傷了施夢萦的積極性和自信心,今天聽周曉榮問
起,她都不知該怎麽回答。

  多問兩句,周曉榮察覺出施夢萦低落的情緒,再聊一會,他就大緻猜到她昨
天肯定在甯電吃了癟。對此,周曉榮一點都不意外。開玩笑,樊老頭被調職以後,
連程莎都搞不定甯電這個老客戶,如果去一次就搞定一切,那還是施夢萦嗎?

  但周曉榮還是裝作什麽都不明白,一本正經地追問:「到底怎麽樣?他們有
沒有透出點意思,明年還能給我們多少課?」

  施夢萦根本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但她也不可能直接認輸。畢竟她隻去了一次
甯電,總不至于一次不順就打退堂鼓。哪怕現在心裏已經不怎麽有底,但在周曉
榮面前,她還是隻能先說大話:「談得還行,不過沒給我們具體的承諾,下周我
再去一次。」

  周曉榮暗暗撇了撇嘴:「還記得上次我們那個約定嗎?」

  「記得。」

  「怎麽說的?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還記得。」

  施夢萦面無表情地說:「用甯電那邊的合同,彌補新越這邊的損失。如果我
做不到,就無條件滿足你一個要求。」說實話,施夢萦有些後悔了,原本她覺得
自己挺有把握,可昨天在甯電的待遇已經使她明白,困難遠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這樣一來,那個約定就有點作繭自縛的意思,對自己很是不利。

  但她現在不可能直接反悔,畢竟新越那邊的損失也是她自己認下來的責任。

  「約定,總得有個時間限制吧?」周曉榮突然問道。

  「啊?」

  「我是說,約定總不能沒個期限,一直拖着。」周曉榮算是吸取了教訓,要
事先把約定的各方面細節都敲定,免得以後施夢萦再自由發揮,推三阻四。「跟
甯電談,也不能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直談下去。如果沒有期限,你可
以總是說你還在談,還在努力,那不等于沒有約定嗎?總該設一條deadline吧?」

  施夢萦愣住了,她倒是沒想過還可以這樣耍賴,但也明白設置deadline對自
己更爲不利,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我給你講一下我們和甯電合作的情況。」周曉榮揮了揮手,示意施夢萦到
沙發上去坐,見她僵硬地站着不動,也沒再表示什麽。「合作協議還有半年到期,
其實主要就剩下三次集中培訓,七月上半個月有一次,針對中層幹部的執行力和
溝通能力的培訓,三門課,六到八天時間,可能一口氣上完,也可能分兩批,具
體要看甯電那邊怎麽調整學員的工作安排;第二次是八月,主要針對新員工入職
後的職業素養和通用職場技能培訓;最後一次在國慶節以後。也就是說,我們的
合作說是還有半年,其實到十月中旬就結束了,從現在算起,滿打滿算還有三個
多月。」

  施夢萦木然地聽着,沒有反應。

  「如果他們願意續約,那在八月份的新員工培訓結束以前,差不多該有個說
法了吧?就算不能直接簽協議,至少也該有個意向,不然後面的合作肯定沒戲,
對不對?」周曉榮給出一個時間點。

  施夢萦也明白,既然雙方實質上的合作到十月就結束,如果在八月那次培訓
結束之前,甯電集團那邊還沒有表示出任何想要繼續合作的意願,那她的任務就
注定失敗,就算拖到十月,也沒什麽意義。

  「那我們就定在八月的課程結束爲止,到時候你這邊有進展,就算你完成了
約定,不然就受罰,怎麽樣?」

  施夢萦默默點頭。在兩人之前的約定不作廢的前提下,今天周曉榮說的這些,
沒有一句是強詞奪理,她找不出任何反對的理由。

  不管怎麽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施夢萦覺得還是有機會能完成這個約定。

  要不,接下來這段時間專心于工作,暫停一下報複沈惜的動作吧?

  反正她今天也剛寄出周日拍的那些和董德有在一起的視頻,已經夠讓沈惜惡
心的了吧?

  一想到董德有,施夢萦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像心跳無端加快了數倍似的。她
之所以想要暫停,也不完全是因爲需要集中精力應付工作,還因爲周日董德有的
表現令她回想起來有些後怕,如果要她再去找這老家夥,還真需要好好鼓一鼓勇
氣呢。

  那天的董德有簡直不像是個五十六、七歲的老家夥,在一次猛烈的噴發後,
他的肉棒居然詭異地保持堅挺,仍然可以在施夢萦體内不停抽插。狠狠又幹了幾
分鍾,把射在她肉穴中的精液搗得一片稀爛,他突然抽出肉棒要施夢萦用嘴幫他
清理肉棒,在她嘴裏插了好一會,重新又插回肉穴,借着沒流盡的精液輕而易舉
又插到最深處。

  漫長的第二輪抽插操得施夢萦哭爹喊娘,她這時才隐約意識到絕對有問題,
過去她隻是聽說過男人可以吃藥,卻不知道男人吃過藥後會是什麽樣子,直到現
在她才想到,董德有今天絕對是吃了藥的!

  确實,在聽說施夢萦要約他之後,董德有就做了準備,而且還特意不選國産
的「金戈」,而是用更高的價錢買了正宗的「偉哥」。在和施夢萦約好的時間即
将到來時,他興沖沖地吃了「偉哥」,準備大展雄風。以前董德有沒吃過這種藥,
今天是因爲存心想操服施夢萦,才狠狠心吃藥的。

  藥效真的不錯,在射過兩次以後肉棒竟然還是硬邦邦的,依然可以再次上馬,
可惜施夢萦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他再插她任何一個肉洞了。

  施夢萦真的被操成了一團泥,到後來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肉穴好像已經整個
都腫了,再摩擦下去就該見血,她不得不哭着哀求董德有暫停對肉穴的蹂躏,主
動掰開屁眼求「大雞巴爹」換個部位操,好讓前面的洞好好休息一下。

  結果這下一直被操到屁眼裏都有了即将大便失禁的錯覺,她才讓董德有射了
第二次。

  盡管董德有的肉棒依然令人恐怖得持續堅挺,但施夢萦卻不得不休息了,不
然真有一種馬上要被操死的錯覺。癱在床上休息了許久,她突然想到現在自己的
狀态正好能拍一段視頻,就勉強撐起來,蹲在床上,努力從屁眼裏摳出一些殘留
在深處的精液,将手指放到嘴裏一臉癡态地吸吮,讓董德有幫着拍下整個過程。

  真想親眼看到沈惜面對這些鏡頭時的表情啊!

  幫着拍完這段,施夢萦還是不願讓他接着操,董德有很不高興,抱怨說施夢
萦沒有履行承諾。施夢萦隻好同意再用嘴讓他爽,可一直累到半張臉都酸痛得不
行,還是沒能讓董德有射出來。最後雙方各自妥協,今天就到此爲止,而施夢萦
則在确定沒有露臉的前提下,允許董德有用他的手機拍攝兩小段視頻以作紀念,
分别是他的肉棒插在她下身前後兩個洞穴中抽插的畫面。

  畢竟年紀已經大了,距離吃藥的時間又過了很久,忙活完這些事,董德有那
根恐怖得一直硬邦邦直挺着的肉棒終于疲軟下來。

  董德有又要求下次再約時一定要讓他操爽,施夢萦隻想着早點結束,應付着
滿口答應。事實上,今天被這樣折騰過一遍,施夢萦已經怕了,她暫時沒有再找
董德有的勇氣。

  算了,不去想那惡心老頭!反正他已經被自己利用過了,今後找不找他,權
力在自己手裏。

  施夢萦暗暗給自己打氣,接下來整個七月,她要集中精力去公關甯電集團,
也不光是爲了完成和周曉榮之間的約定,更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我肯定行的!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9-10-1 22:59

我来支持这篇好文章,我想看宋斯嘉的故事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12 22:43     標題: 情慾兩極(73)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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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9-10-12 發表於SIS


             第七十三章 禮尚往來

  和半年前楊丹、諸葛雯英那一次相比,芮智成的生日會略顯冷清,算上他本
人也只有五個人參加,於是也就沒搞別的花樣,只是找了家不錯的飯店一起吃頓
飯。

  大學畢業後,他們這個小團隊在為每個成員慶生時,總是盡可能到齊。只是
這次特別不巧,王可心出差去了杭州,李炳豪請年假回廣東老家處理家事,楊丹
在市郊參加單位組織的培訓,而本來就不是每年都出席的鮑嫣琪也跟著老總趙瑜
去北京公幹,能過來為芮智成慶生的,只剩下宋斯嘉、諸葛雯英和沈惜三人。

  另外還有一個,是孔媛。

  一個月前,從布衣人家辭職,孔媛再次開始了求職之旅。和去年那次不同,
如今她手握三十余萬元存款,底氣足了許多。之所以短短時間里,沈惜轉給她的
四十萬元縮水了那麽大一塊,是因為孔媛給父母轉去了五萬元,又拿出兩萬元單
獨存放,專門用作等到弟弟結婚時封紅包用。即便如此,孔媛心里還是特別踏實,
可以從容地選擇工作,不必再委屈自己。

  忙了一陣子,兩周前,同住的室友諸葛雯英突然問她,對於去家電連鎖零售
企業做銷售有沒有興趣。

  那家家電連鎖,正是芮智成如今供職的企業。前幾天他和諸葛雯英吃飯時,
隨口抱怨了幾句。畢業季到來,公司展開新一輪招聘,身為中寧最大的家電連鎖
企業人力資源部的副主管,他最近實在是忙得要死。

  因為有了這麽個印象,看到室友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看廣告、投簡歷、趕面試,
諸葛雯英突然想到反正芮智成那邊也在招人,為什麽不問問孔媛有沒有興趣呢?

  孔媛對職業方向沒有特別的挑剔,只求一來薪資合適,另外能足夠契合自己
的能力、特長。簡單了解過芮智成所在企業的情況後,發現工資、福利、工作內
容等方面都挺符合她的要求,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送去簡歷。

  有芮智成的幫助,孔媛很順利地進入了面試關,經過小小一番折騰,她現在
已經成為了芮智成的同事,當然,身處不同部門。

  身為諸葛雯英的室友,又是芮智成的同事,孔媛參加今晚的慶生會,倒也不
突兀。

  吃飯過程中,沈惜私下問孔媛,吳昱輝最近有沒有來騷擾過她?

  「沒有,我換了手機號,住址他應該也不知道,就算他想來煩我,也找不到
啊!」孔媛表示一切正常。

  其實,在離開榮達智睿後,孔媛就有過更換手機號碼的想法,但當時前路迷
茫,不確定是不是還會用到過去積累的人脈,所以她暫時沒換;後來很快欠了吳
昱輝一筆錢,需要和他長時間保持聯絡,就更不可能換號碼了。如今債務已清,
新工作也漸漸上手,孔媛對前途充滿了信心,沒必要再向過去那些人脈資源尋求
任何幫助,就下決心徹底告別那個不算美好的曾經,果斷地更換了手機號碼。

  當然,潑水不能丟孩子,過去結識的一些不曾對她有過非分要求的優質客戶,
以及許茜等交情還不錯的朋友,孔媛還是會繼續保持聯絡。

  「沒來騷擾你就好。」沈惜的心放下了一些,「前幾天有人告訴我,這家夥
又找麻煩,被收拾了一頓,現在可能已經離開中寧了。」

  最近這段日子,吳昱輝過得很糟心。白白損失了那麽一大筆錢,他怎麽可能
就此認命呢?也許是因為擔心和網絡主播進行性交易本身就是違法的,所以他沒
敢報警,但還是試著通過各種途徑尋找那幫讓他莫名其妙大出血的人。楊鑫公司
那幾個家夥,做起事來本就遊走在黑白之間,哪會怕他這麽一個宅在家里的屌絲?

  為免這楞頭楞腦的家夥惹出更大的麻煩,索性找機會狠狠揍了吳昱輝一頓。
他們下手有分寸,傷是沒多重,就是讓他痛到了骨頭里,挨了這麽一頓臭揍,吳
昱輝馬上慫了,生怕自己惹到了什麽絕對不能惹的人,不敢再留在中寧,半個月
前就狼狽地逃回了老家。

  雖然據說吳昱輝已離開中寧,沈惜還是擔心他會突然腦筋搭錯,再跑來騷擾
孔媛,所以才特意問上一句。

  孔媛說的有道理,中寧市有近千萬人口,在不知道電話號碼、單位名稱、家
庭住址等信息的情況下,吳昱輝就算想找孔媛,也沒那麽容易,更何況他已經被
一頓痛打嚇破了膽子,估計短時間內都不敢回中寧了,不太可能還有閑心再找孔
媛的麻煩。

  再說,孔媛現在和諸葛雯英同住,只要沒有特別的把柄落在別人手里,這倆
女孩都不是省油的燈,確實沒必要太過擔心。

  事實上,沈惜也沒太把吳昱輝當回事,這幾天他稍有掛心的,是錢宏熙的邀
約。

  周末前後這幾天,沈惜日程很滿,剛給芮智成慶生,周五下午又要赴錢宏熙
的約。

  周一,錢宏熙鄭重發來邀請,想約沈惜喝茶。在姐姐提醒過後,沈惜一直在
等他開口,雖然兩人常年少有交集,但看在上次錢宏熙熱心幫姐姐約專家號的分
上,沈惜不想駁他的面子。

  細想想,錢宏熙是個人精。他送的這份人情恰到好處,既不顯得過於刻意,
又能給人實在的幫助;不至於大到使人承受不住,立即設法還情,失了攢情面的
效果,又不至於小到不值一提,讓別人能放在心上,真要開口求人幫個小忙時,
對方多半不至於推拒。

  能跳出富豪老爸的蔭庇,獨力幹出一番事業,又豈是一個單純的紈絝可以做
到的?

  這樣的錢宏熙,找自己能有什麽事呢?

  沈惜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雖說沈惜自己就是茶樓老板,但錢宏熙專程約見,當然不可能傻到約在布衣
人家,兩人約好在八同山麓的「曉風茶屋」見面。

  對錢宏熙今天約他的真實目的,沈惜有過多種設想,其中最有可能的還是和
陸優有關,沒想到,他此前所有預想全都落了空。

  兩人剛坐穩,錢宏熙就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安排一個女人,求到兄弟你頭
上來了!」

  見沈惜難得地露出一臉意外之色,錢宏熙苦笑:「不瞞兄弟你,這些年我身
邊有個女人,但肯定是娶不進家門的。我爸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今年內必須找一
個穩定的女朋友,現在眼看半年過去了,我肯定要抓緊了,不然混不過去。但在
找女朋友之前,那個女人我得安排好嘍,不能讓她今後日子難過。」

  沈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動聲色地問:「憑你的人脈,想安排一個人有什
麽難?我能幫的,恐怕還不如你自己找的路呢。」

  「那可未必。」錢宏熙感慨道,「劉老大都能放心請你安排身邊的妹子,我
當然更放心了。」

  沈惜一時愕然,自嘲似地一笑。

  「我聽凱耀說,戴曉楠那丫頭,劉老大是放心托你辦的。兄弟,你可不能厚
此薄彼,我們還是小學同學呢!」

  「能幫的忙,我絕不推脫。但戴曉楠情況特殊,這丫頭很聰明,向銘哥提的
要求特別簡單,所以他放心交給我來辦。你那位……我就怕安排得不好,委屈了
她,與你的初衷不符,反而壞了同學交情。」

  「你放心,我這位也簡單,不會故意給你出難題。」錢宏熙見沈惜杯中的茶
水已經喝得少於一半,提起小壺為他續水,「之所以要麻煩兄弟你,一方面因為
連劉老大都放心托你辦事,可見兄弟你辦法多,又講義氣;另一方面呢,是因為
我已經為她找好了一條路,可需要兄弟開個通行證,嘿嘿!我那女人本來在我的
旅行社里做事,今後要切割,她就不能繼續在我那兒幹了。但她今後總也得找點
事做,掙點吃飯錢吧?讓她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從頭開始太不容易,我就想著,
幫她接手一個成熟的生意。前幾天碰到月半,聽他說,你最近正想要轉讓向陽吧
的股份,這不正巧嗎?轉給我吧,向陽吧的生意不錯,她接手也容易,再加上她
名下的房子、車子,將來也算有保障。」

  沈惜這才完全明白錢宏熙為什麽會想到找他幫忙。

  最近他確實正在找願意接手向陽吧股份的下家。雖然酒吧生意一直很好,分
紅收入很穩定,但他不差這點錢,同樣的投資如果用在別處,也能有差不多的回
報。當年出資,很大程度是為了幫當時手頭略嫌不方便的月半君的忙,這些年沈
惜很少參與向陽吧的具體經營,所以春節過後,就有了把股份轉讓出去的想法。

  原本最好的選擇是把股份全轉給月半君,但這胖子對現狀很滿意,他已經是
酒吧最大的股東,不管誰接手沈惜的股份,都不能過分影響到他對酒吧的主導權,
所以不想再加大投入。

  沈惜只好另找下家。

  反正已經想好要轉讓,給誰都一樣,錢宏熙既然想接手,幫他這個忙也是舉
手之勞。聽他的意思,他和月半君關系不錯,股份轉給他的女人,將來在合作經
營方面相對也好商量些,對向陽吧來說,不是個壞選擇。

  所以沈惜答應得很痛快,令錢宏熙深感滿意。

  當然,交易不可能在今天完成,他們也沒有談及任何關於股份轉讓的細節。

  反正兩人都心中有數,在這件事上,誰也不會存心占對方便宜,沈惜不可能
貪得無厭地漫天開價,錢宏熙更不會斤斤計較地著地還錢,一切都好商量。

  既然不急著揪細節,兩人接下來說的就都是閑話。錢宏熙怕冷場,特意提到
羅瑞平,通過他這麽一層關系,兩人倒是找到了不少話題。

  閑聊了一會,沈惜突然有了個想法。

  「對了,宏熙,你跟陸優,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呵呵,是還不錯,老同學嘛。陸優,還有你那……」說到這里,錢宏熙略
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具體該怎麽形容沈惜和宋斯嘉的關系,最後改口道,「還
有那位宋老師的丈夫齊鴻軒,咱們仨,初中時關系很好。就因為這層關系,所以
上次才請宋老師夫妻出面,不然那些麻煩事怎麽好意思去麻煩宋老師?」他不清
楚沈惜突然提起陸優的目的,但他自問如果換成是自己,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
的女人被無端卷入某個與她完全無關的利益紛爭中,他肯定會大為不快,所以搶
先為上次麻煩宋斯嘉牽線約見沈惜的事給出一個解釋。

  對上次的事,沈惜其實不準備再多糾結,今天提到陸優,是有另一層意思想
說。

  「既然如此,麻煩你幫我帶句話,方便嗎?」

  錢宏熙楞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地表態:「方便!一定帶到!只是……」他
又小心翼翼地換了口風「陸優跟你不也算是親戚嗎?何必要我一個外人帶話呢?」

  「呵呵,還是托你幫忙更合適。其實就是這麽一段話:『在中寧發展,機會
很多,但就陸先生現在的投資方向而言,時機上未必合適,還請三思。』」

  錢宏熙一邊認真聽著,一邊點頭,在心底默默重複沈惜這幾句話,他從中隱
約也能品出些滋味,只是不能馬上領會。

  「時機?」他下意識默念這兩個字。

  沈惜本來不想多說什麽,沈默片刻,最終還是輕輕地補了一句:「新任公安
廳長……」

  只有這短短六個字,卻令錢宏熙似有所悟地點頭。

  話說到這里也差不多了,沈惜適時告辭。錢宏熙又單獨在包廂里坐了一會,
直到窗外天色轉陰,他才離開茶樓,在附近找家飯店隨便吃了晚飯,驅車往八同
山山腳處開去。

  沈惜給陸優帶話的深意,錢宏熙暫時不準備深思了,今晚還有精彩節目,沒
必要亂了興致。

  之所以今天選在「曉風茶屋」約見沈惜,就因為這家店位於八同山麓,離錢
宏熙現在要去的那幢別墅很近。今晚他和羅瑞平約好,要在羅家別墅搞個「交流」
活動。

  錢宏熙與羅瑞平之間的交情,完全出自誌趣相投。雖說喜歡熟女不算什麽特
稀罕的癖好,但熟女不等於大媽,不是只要年紀大的女人都算能玩的熟女。既有
這方面愛好,又能確保搞到質量上乘的熟女的人,也不是很多,找到興趣和能力
都在同一水平線的同好者,並不容易。

  平時,錢宏熙和羅瑞平各玩各的,偶爾會互相推薦某個質量不錯的貨色,極
少數時候,他們會聚在一起搞搞「交流」。

  當然,不管交情多好,在搞類似「交流」時,錢宏熙絕不會帶潘樺出席。今
天他叫來的是胡麗萍和戴艷青。其中,戴艷青對羅瑞平來說不是新鮮貨了,這個
風騷女人已經和他搞過好幾次,代價是讓她的公司成為他經營的連鎖酒店的供應
商之一。以羅瑞平的酒店加盟店數量之多,覆蓋面之廣,戴艷青絕沒吃虧,也算
找到了一座好靠山。至於胡麗萍,羅瑞平沒見過真人,只是聽錢宏熙說過。對這
種有一身騷肉,但自尊度極低,從內心深處認同自己就是男人玩物的賤屄,羅瑞
平覺得偶爾嘗一口也不錯。

  羅瑞平則帶來一個短發熟婦,從氣質上看,頗為不俗,至少,絕不遜色於身
為公司老總的戴艷青。這熟婦頗有日本所謂「美魔女」的味道,盡管年紀上看,
絕對已經人過中年,但無論是皮膚還是身材,包括臉型、五官,說是三十歲左右
的少婦,也不為過。

  錢宏熙早就知道有這樣一個已經被羅瑞平玩熟了的美魔女存在,照羅瑞平的
說法,最近兩年內,她就是他養的一條狗,只要不傷殘身體,想怎麽玩,她都無
權拒絕。今天得見真容,錢宏熙略感驚訝,有些想不通這樣一個女人把自己拴在
羅瑞平的褲腰帶上,圖的是什麽?

  當然,這不關錢宏熙的事,有的玩就行,誰還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故事呢?

  有三個女人在場,可玩的花樣就多了。兩個男人肚子里都裝了不少淫蕩的小
遊戲,所以完全不著急,一個個花樣搞下來,玩得不亦樂乎。

  一直玩到接近午夜,兩人才算玩得盡興,各自帶女人回房間睡覺,在之前他
倆在各種花樣中至少都射過兩次,睡前還要不要再來一發,就看各自的興致和狀
態了。

  既然是「交流」,女人當然要玩新鮮的,胡麗萍陪羅瑞平睡,而那美魔女熟
婦則和錢宏熙進了一個房間。三個女人中,只有戴艷青不留宿。當然,那兩人也
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她,在她離開前,他倆特意合作同時狠操了她大半個小時,
三個洞輪著換,錢宏熙也是第一次幹了戴艷青的屁眼。

  走出別墅,戴艷青連做幾個深呼吸,深夜山間清涼的空氣令她精神稍有振奮,
快步走出幾十米遠,跳上自己的車。

  章浩一直在車里等她。

  知道今晚要來那個姓羅的老總的別墅,章浩憋了滿肚子的氣。

  上次在布衣人家,本想好好羞辱一下孔媛,就是這個姓羅的橫插一杠子,否
則光憑那個茶樓老板,又怎麽能阻止自己大鬧一場呢?他不怕鬧大了,生意難做
嗎?就因為這姓羅的莫名其妙管閑事,事後還要再給戴艷青施加壓力,害得自己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里動輒得咎,戴艷青動不動就給他臉色看,三天兩頭被狠狠數
落。

  章浩此前可是經常能把這女老板騎在身下,雖然他也算很懂「江湖規矩」,
從不曾把這層關系亮到明處,也沒利用這個撈什麽好處,但在他內心深處,總歸
還是覺得兩人的關系終究與眾不同,哪里想過這個女人有一天會因為別的男人對
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被搞得滿腔不憤,卻又宣泄不出。

  被這姓羅的晾了一段時間,戴艷青好不容易又抓住機會,頻繁和他接觸,終
於咬咬牙把自己送到了這男人的床上。章浩本就看羅瑞平不順眼,可還要一次次
開車送戴艷青去給他操,他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今天他還看到那個姓錢的車也停在這邊,這是什麽情況,章浩還能想不到嗎?

  心煩氣躁地等了好幾個小時,終於等到戴艷青出來,章浩神態間露出幾分不
耐,沒想到戴艷青沈默地坐進後座,根本沒有理睬他,這更讓他生氣。

  說來也怪,按說,章浩和戴艷青之間沒有愛情可言,本就只是肉欲和利益的
交換而已。以前章浩也總是能擺正位置,不管戴艷青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丈夫也
好,錢總那樣的其他男人也好,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不知為何,今天他卻怎麽
都不能擺平心態,之前等待的那幾個小時里,他坐立難安,煩躁不已,好幾次差
點就想去砸別墅大門。

  可能因為跟戴艷青上床次數多了,自覺肯定比別的男人更親近,章浩陰陽怪
氣地說了幾句酸話,不想卻像在鼓脹的氣球上狠狠紮了一針似的,瞬間點燃戴艷
青的暴烈怒火。

  這個女人熱衷性愛,連自己的司機都拉著上過床,可她畢竟不是賣屄的野雞,
還是有一點良家婦女的自尊,更何況好歹還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委曲求全地被兩
個男人玩弄,還要配合他們玩各種沒有下限的淫穢遊戲,心情本就不好,現在居
然還要聽司機說閑話,戴艷青的火氣頓時被勾起來,狠狠踹了一腳前座靠背,怒
道:「滾!」

  章浩楞了一下,扭臉盯著後排的戴艷青,看著她臉上平日里極少見的怒色,
心里非但沒有悔意,反倒更覺不爽,縮回腦袋小聲嘀咕道:「跟我發什麽脾氣!」

  「滾!」戴艷青又踹了一腳,打開車門跳下車,一把拉開駕駛座的車門,狠
狠揮了揮胳膊,「你給我下來!」

  章浩擰著眉毛瞅了她一會,磨磨蹭蹭離開駕駛座,戴艷青二話不說跳上車,
「砰」一聲關上車門,徑直駕車走了,留下章浩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看看周圍悄無人影的午夜山景,除了附近那幢別墅,只有極遠處似乎還飄飄
搖搖的有幾點燈光,可能是從其他別墅中透出來的。章浩狠狠一腳踢飛腳邊一顆
石子:「操!這地方讓我他媽怎麽回去啊?」

  錢宏熙周五這天約沈惜見面,沈惋是知道的,因為不清楚兩人會聊到多晚,
所以當天一直沒有聯系弟弟,直到第二天接近中午時,她才打來電話。沈惜簡單
說了下錢宏熙找他的目的,沈惋既覺好笑,也終於放下了心。

  「你後來……是不是跟他說太多了?」

  沈惜在電話這頭無聲地笑。他也有點這種感覺。錢宏熙和陸優,對他來講都
只是點頭之交,這次的提醒,其實顯得有些多余。從去年和劉家兄弟的交往增多,
沈惜就有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此前幾年的「隱居」狀態似乎有點維持不下去了。

  後來不管是卷入自家和杜家的生意暗鬥,還是與雷耀庭發生齟齬,都算事出
有因,不得不為。

  只有這次,讓錢宏熙給陸優帶話,完全是他主動為之。

  好像是多管了一件有風險的閑事。

  沈惜自嘲:這很正常,我也就是個普通人,肯定時不時就會做錯事,或許這
次真的沖動了,下不為例。

  「當時我就覺得,好像應該提醒一句。」

  沈惋輕輕嘆口氣:「我知道,畢竟有你姐夫這層關系在。算了,就是提了個
醒,應該也沒什麽大事。」

  掛了姐姐的電話,沈惜和裴語微出門吃中飯,隨後直奔城北體育中心。上次
沈惜和楊鑫說好要約一場球,選在今天下午在這邊碰頭。

  沈惜和裴語微來得最早,一到就直接鉆進更衣室去換衣服。沈惜換好球衣出
來,正好裴語微也走出女子更衣室,就站在通道的另一頭。

  雖然裴語微不會踢球,今天也不上場,但聽說男友今天約了朋友踢球,她不
但要來觀戰,還興沖沖地翻遍沈惜的衣櫃,想找一套合適的球衣穿。沈惜幫她選
了套荷蘭國家隊球衣,是他多年前買的1988年歐洲杯複古版,白色橙紋短褲
配主體為橙色,裝飾著幾何紋拼接成的充滿立體感的橙白雙色菱的尖領短袖上衣。
沈惜當初買這套球衣時是按自己的身材買的,裴語微比他矮了十多厘米,上衣下
擺顯得偏長,她很聰明地拉起下擺,在腰部打了個結,這樣一來,人們的目光只
會放在她亮眼的長腿和曲線分明的翹臀挺乳上,這套明顯偏大的球衣被她穿得性
感十足。

  「不錯,不錯!足球球衣穿著也蠻帥的嘛!」裴語微左扭右晃地擺了好幾個
造型,滿意地給自己打了個高分。

  沈惜幫她緊了緊腹部那個衣結:「下次給你買套合身的。」

  裴語微拉了拉兩肩:「不要!就穿你的。」

  正聊著,球友們陸陸續續到來。先是翁明灝獨自開車抵達,後是楊鑫和他公
司里的幾個員工結伴而來。見裴語微也在,楊鑫略感驚訝,下意識地看了眼沈惜,
見他若無其事地對自己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想。

  宋斯嘉和一個比她年輕幾歲,個子還更高一拳的女子同時到達。這女子也是
沈惜與宋斯嘉的老球友,本身是個初中歷史老師。不出意外,她們倆穿的都是不
同賽季的阿森納球衣。

  楊鑫和她們兩個都認識,故作不滿地抱怨:「你們這算作弊吧?說好兩邊各
上兩個女生,可你們這邊來了兩個高個女神,平均身高遠遠超過我們呀!」確實,
宋斯嘉只比楊鑫矮了些許,那位歷史老師更是直逼180cm,比楊鑫手下大部
分男員工都高,更別說還有個嬌小型的女員工。

  「那都怪我們嘍……」宋斯嘉和歷史老師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說完還背靠
背擺了個幾乎完全相同的姿勢:一腿足尖點地挺得筆直,一腿微屈,兩手一則撫
腿一則高高舉起單指向天,兩個翹臀稍稍後撅碰在一起。兩人合作擺成的這個造
型,引得同夥的男球友們連發幾聲狼嚎,遠處其他男人也紛紛投來火辣的目光。

  說笑幾句,宋斯嘉過來和沈惜、裴語微打招呼。

  春節後這段時間,因為種種原因,宋斯嘉很少和沈惜見面,連打羽毛球都很
少約了。兩天前為芮智成慶生,沈惜只是隨口問一句,宋斯嘉想都沒想就立刻答
應今天一起踢球。

  這個星期,宋斯嘉和丈夫一直在冷戰。齊鴻軒這幾天幾乎不回家,大部分時
候住到爸媽家去。為了不讓爸媽擔心,他編瞎話說宋斯嘉最近出差,他一個人懶
得在家做飯,幹脆回爸媽家蹭飯吃,順便住在這邊。齊展誠和陳建芬不疑有他,
兒子樂意回家,他們當然沒意見。

  宋斯嘉再大氣,終歸也有脾氣,剛開始她還想好好和丈夫溝通,但齊鴻軒擺
出現在這幅樣子,讓她也很不爽,倒是起了索性冷戰到底的倔勁。這幾天心情糟
糕,通過踢球來發泄一下,再好不過。

  只是宋斯嘉不會在沈惜和裴語微面前釋放情緒,看著還是一如既往地開朗明
爽。看著一身橙衣的裴語微,她眼睛一亮,羨慕地說:「你穿這套真漂亮!特別
配你的膚色哎!」

  「是哦?嘻嘻……」同性之間總有更多的共同話題,裴語微拉著宋斯嘉到一
旁說起女人間的悄悄話,但沒說幾句,沈惜就催著宋斯嘉趕緊去做熱身。

  「小心等會跑太多抽筋!」

  熱身運動有時需要兩人互相合作協助,宋斯嘉還是和同來的那個歷史老師搭
對。歷史老師長相普通,但身材真是極好,兩個高挑女子並肩而立,同時扭身、
下腰、壓腿,按部就班一絲不茍地活動身體,尤其在壓腿時,兩條長腿筆直伸出,
成了綠茵場邊極為吸睛的一幕,周邊男人們的目光不由自主會往那邊瞟。裴語微
對自己的身材一向滿意,但今天面對這樣兩個女子,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比了下去,
稍有不快。好在雖然別的男人的目光總往那邊聚焦,沈惜卻一直待在她身邊熱身,
時不時說笑幾句,始終沒往那邊看過一眼。

  今天踢的是小場,用8V8的賽制。宋斯嘉和沈惜自然在同一隊,歷史老師
也在這邊陣中,另外還有老朱、十三妖等幾位老熟人,對宋斯嘉來說,隊友中只
有翁明灝比較陌生。楊鑫那邊主要由他公司里的同事構成,另有約來的兩個朋友。

  兩隊雖然沒有各自的統一隊服,但事先打過招呼,在球衣顏色方面作了簡單
區分,沈惜這邊穿的都是紅、橙色系的球衣,阿森納、利物浦、巴西……或是國
家隊,或是俱樂部,幾大豪門粉墨登場,沈惜自己穿的是1998- 2000年
間的曼聯經典款翻領球衣。楊鑫那邊,他和同事們統一穿切爾西球衣,兩個朋友
穿的也是法國、意大利這樣的藍色系。

  楊鑫那邊用的是踢八人場時最常用的331陣型,沈惜這邊則顯得很另類,
用了個極罕見的232。這個陣型,是他和翁明灝同時上場踢小場比賽時常用的。
他們兩個高中時是班級球隊的鋒線搭檔,後來卻都越踢越靠後,沈惜還好,離鋒
線不算太遠,大部分時候踢的是攻擊型中場,翁明灝幹脆變身為中後衛。今天也
是如此,翁明灝站在守門員身前,而沈惜則比往常站得還要更靠後些,在中場中
路擔任攻防樞紐。

  小小的變陣,為本方增加一個前鋒,為的是壓制對方技術有限但體能強大的
優勢,免得宋斯嘉在鋒線上獨自陷入對方體力怪們的圍追堵截。沈惜和翁明灝在
場上是相對比較出色的兩個,雖說從位置上看偏重於防守,但實際他們在場上的
跑位很飄忽。本方持球進攻時,翁明灝經常壓過中線成為組織者,而沈惜則不時
大膽前插,這樣一來,雖然加大了後防線丟球的風險,卻也最大限度地釋放了本
隊的進攻潛能。

  踢野球就是這樣,說到底,個人能力還是重於團隊合作。如果某一方有兩個
特別突出的球員,在攻防兩端都能獲取明顯的優勢。

  觀戰的裴語微顯得很激動,時不時振臂高呼。大學時曾做過籃球拉拉隊gi
rl的裴語微對足球這項運動的了解和興趣都很少。上次看沈惜和劉銘遠他們踢
球,是她第一次在現場看足球賽。那場比賽里,沈惜上半場很活躍,但還沒等她
完全看明白,下半場時沈惜為了讓宋斯嘉上場就開始退居防線,少了很多表現機
會。

  在裴語微看來,大部分時候,沈惜在場上就是不斷奔跑,不斷搶截,不斷沖
撞,也看不出他踢得到底怎麽樣。今天則不同,沈惜幾乎覆蓋了整條中軸線,無
論攻防,大部分關鍵球都要經過他的腳下,就算是不太懂球的裴語微,都能看出
他應該是場上貢獻最大的球員。男友如此給力,她在場邊當然要不遺余力地加油
鼓勁。

  踢完全場,沈惜和宋斯嘉這一隊7:4獲勝。宋斯嘉下半場剛開始在門前接
翁明灝傳球,幾乎算是打了個空門;比賽快結束前,她又踢進一粒點球,踢得心
滿意足。

  裴語微的激動一點都不亞於獨中兩元的宋斯嘉,比賽結束歐,她還意猶未盡,
在其他人紛紛去更衣室淋浴換衣時,她拉住沈惜說想學踢球。女友有命,沈惜也
不管她到底是真愛上了足球,還是一時激動,反正照辦就是。正好,裴語微此刻
的打扮就是全套的球場裝束,踢起球來很方便。

  宋斯嘉也被裴語微拉住,她今天在場上的那股帥勁令小丫頭艷羨不已,非要
她也留下幫自己練習。

  沈惜知道女友在足球方面是零基礎,也不準備教她太難的技巧,只讓她練盤
帶和傳球的基本動作,還演示了兩個他覺得比較實用又簡單的過人小技巧,光這
幾招就夠裴語微練的了。宋斯嘉偶爾插口,鄙視沈惜不懂因材施教,現身說法為
裴語微演示動作,告訴她同樣一個動作,適合女孩子的發力方式會有怎樣微妙的
不同。

  三人一起又踢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意猶未盡地結束了今天的活動。宋斯嘉要
回家,反正就在附近,擡腿就到。沈惜兩人則一同前往裴語微的小窩,今晚他們
要在那邊過夜。

  這時差不多是下午四點,沈惜在車上接到了袁姝嬋的電話,聽她說公司又計
劃做一本企業宣傳畫冊,希望沈惜能在文案、照片上再次助以一臂之力。

  中寧市高速公路管理有限公司合並成立後,袁姝嬋所在的黨群部除了日常基
本工作外,一直沒被派到什麽重要的活兒。不知道新任老總從哪里獲得靈感,周
一下午的例會上突然提出由黨群部負責,為新公司出一本企業形象宣傳畫冊,作
為對外的宣傳窗口。

  這是新公司成立後第一本形象畫冊,將是新公司企業文化建設的的重要基礎,
從上到下都挺重視。

  現在的黨群部由原先兩家公司的職員合並組成,主任姓牛,之前是平中應公
司的,和袁姝嬋不算熟,但合並之後短短這段時間里,他對這位新副手的能力還
是有一定的認識。老牛本人沒有接觸過類似的工作,知道袁姝嬋幾年前有過制作
宣傳畫冊的經驗,近幾年也一直在管文宣和企業文化這一塊,順理成章就讓她來
具體負責。

  接了任務後,袁姝嬋第一時間聯系了星睿廣告,做熟不做生,何況這次的工
作分量不輕,她需要和最熟悉的人合作,確保溝通順暢,合作無虞。

 袁姝嬋向胡康益提出希望由星睿公司里她最欣賞的兩個平面設計師之一來做

  這本畫冊,胡康益遺憾地告訴她,兩個設計師目前各自負責一個項目,抽不
出身,只能換成別人來做。袁姝嬋哪有那麽好糊弄?對胡康益提出的其他人選她
都不滿意,為了商量出一個合適的人選,兩人磨了差不多兩天。

  昨天下午,胡康益提出一個折中方案,畫冊還是由星睿承接,但具體的設計
工作,可以外包給「煜文化」工作室來做。郭煜的能力絕對比袁姝嬋欣賞的那兩
位設計師更強,一定能讓她滿意。

  這個方案,袁姝嬋接受。

  但是,不管這個項目究竟是由星睿來做,還是交給煜文化,袁姝嬋唯一堅持
的一點是,原始的照片素材和文案,還是要交給沈惜。這次要宣傳合並而成的新
公司,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照片需要重拍,所有文案也都要重寫,在這方面,她迷
信般只信任沈惜。胡康益當然沒意見。

  袁姝嬋拜托的事,沈惜從來都是能辦就辦,只提出一條,他只管照片和文案,
涉及到行政流程、繁瑣溝通等事務,他是不想碰的。對此,袁姝嬋也沒有異議。

  確定可以由郭煜接手設計,又得到沈惜的承諾,袁姝嬋心中有了底。接下來
的拍攝、采訪等工作具體怎麽安排,要等她下周和胡康益、郭煜等開過溝通會後
再做決定。

  這個電話打了挺久,沈惜在知道袁姝嬋找他的目的後,預感可能短時間內不
會掛電話,特意找地方停車,換由裴語微來開。在打電話過程中,還有兩個來電
接入,沈惜看了下屏幕顯示,發現是施夢縈打的,並沒有理會。

  在沈惜掛斷電話後,還沒過一分鐘,施夢縈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無論遇到多少次占線,施夢縈都一定要打通這個電話,她急於想知道沈惜看
過她和董德有拍的那些視頻後,有些什麽感受。

  可惜她的一片苦心,沈惜真的get不到,他甚至想敷衍都想不出詞來,因
為上次新拿到的那些視頻他壓根就沒看,收到寄來的U盤後,他直接刪除了其中
的視頻文件,那個U盤後來放在哪里,他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施夢縈以為沈惜肯定看過那些視頻,肯定也能認出其中那位「男主角」是誰,
所以她始終沒提董德有的名字,只是反複說「那些視頻」。而沈惜對此其實一無
所知,即便想虛言應付,也根本說不到點上。最重要的是,沈惜剛放下袁姝嬋的
電話,腦子里正在盤算文案的創意和接下來幾個星期的時間分配,哪顧得上和施
夢縈掰扯?隨口應付幾句,說自己正在忙,過幾天有空再說。不管施夢縈是否接
受,沈惜果斷截斷話題,掛了電話。

  周末分別和胡康益、郭煜和沈惜溝通過後,周一時袁姝嬋向牛主任簡單匯報
了進展,又敲定第二天邀請乙方來公司見面細談。

  周二上午九點左右,胡康益、郭煜幾乎同時抵達中寧市高速公路管理公司。

  這次是與承接畫冊項目的乙方公司第一次直接溝通,所以牛主任決定還是親
自出面。袁姝嬋早早訂了一間小型會議室,參加這次溝通會的,高速公司這邊除
了她和老牛,另有一個黨群部職員小欒,接下來他也會一直跟著袁姝嬋,專職協
助她完成這次畫冊項目。

  因為牛主任在座,袁姝嬋很少越俎代庖地搶話說,只在必要時解釋和補充幾
句。關於合作的具體細節,她和胡康益私底下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但作為上司,
老牛在參加溝通會時,肯定要提出很多他的想法,只要不出格,袁姝嬋也會努力
把這些想法落實到合作中去的。在這種正式的溝通會上,作為乙方代表的胡康益
也必須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要反複確認甲方的具體需求和標準,更要為自己爭
取最有利的環境和條件,這不光涉及本方利益,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向甲方展示自
己的專業性。

  至於今天說到的很多細節,會不會百分百體現在具體操作中,胡康益和袁姝
嬋到時自然會協調好。

  在參加溝通會的五個人中,郭煜顯得最沈默,幾乎和那個小欒一樣,極少過
口,全然一副以胡康益馬首是瞻的架勢。他表現出的低調姿態,甚至讓牛主任都
忘了袁姝嬋曾介紹過,郭煜也是一家設計工作室的老板,下意識把他當成了胡康
益的助理。

  溝通會過了半個多小時,胡康益和牛主任在用紙選擇上產生了分歧,兩人為
此展開了一番細碎的爭論。聽他們爭得久了,袁姝嬋有些無聊,這時放在膝蓋上
的手機微微振動幾下,收到一條微信:「你們這個主任很啰嗦啊,一直這麽婆媽
嗎?」

  郭煜面無表情地坐在對面,雙手放在桌子底下,這條微信是他剛發來的。

  袁姝嬋小心回複:「他的工作作風就是這樣,你也可以說是細致。反正就今
天一次,以後他不會管的。」

  「要不要玩個遊戲?」

  袁姝嬋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又想玩什麽?」

  「嘿嘿,你找個借口去趟衛生間,把內褲脫掉,光著屁股回來。」

  袁姝嬋又好氣又好笑:「神經病,被發現怎麽辦?」

  「不會的,你們公司的制服裙子沒那麽短,只要沒人特意掀你的裙子,誰會
知道你光著屁股?」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為什麽要脫內褲?」

  郭煜擡眼瞟了她一眼,目光中滿是戲謔,隨即回了兩個字:「刺激!」

  袁姝嬋回了他一個白眼:「刺激個頭!」

  「現在這兒有五個人,只有你一個女的,如果能瞞過其他人,一直光著屁股
正兒八經地談工作,不覺得很好玩嗎?」

  「不覺得,不幹!」

  「你可是很喜歡新鮮花樣的,前幾天玩我的時候,你玩得很開心啊!」

  「那是禮尚往來,誰讓你輸了?上次你玩我難道玩得不開心?弄得我後面好
像都腫了!」

  看到袁姝嬋的回答,郭煜的肉棒難以控制地硬了,他今天穿的褲子略有點緊,
脹得發痛,他略顯狼狽地弓起身子,又翹起一條腿,免得身邊的胡康益一扭頭就
發現異樣。

  「我的意思是,你一看就是喜歡找些新花樣來玩的嘛。今天再試一個沒玩過
的唄,你前幾天那樣玩我,也是第一次吧?不也玩得很爽?」

  上周六下午打電話給沈惜時,袁姝嬋並不是獨自在家。

  那時,郭煜正一絲不掛地坐在客廳里一把歐式高背餐椅上,手腳被牢牢綁在
扶手和椅腿上,半點都掙不開。

  袁姝嬋打完電話,從隔壁房間回到客廳,來到郭煜身前。她身上的睡衣沒系
帶子,就那麽松松地披著,赤裸的身體在睡衣的半遮半掩下肉光鮮亮,肥潤的乳
房時不時地跳出來,暴露在空氣中顫巍巍地饞人。她突然豪放地一抖肩,使睡衣
從肩膀上滑下,掛在肘部,小腹以上的部位基本上都變得赤裸,她眼中媚意流轉,
托著雙乳上下顫抖,又伸手到股下肉縫間揉了一會,擡手將沾在手指上的黏液全
都抹到郭煜的唇上,一把攥住他半硬的肉棒,使勁擼著,不懷好意地笑:「第幾
次啦?」

  「我都不記得了,七次,還是八次?」郭煜無可奈何,「這一下午,你折騰
夠了沒有啊?弄硬了等它軟,軟了又弄硬,你不怕我的雞巴以後出問題嗎?」

  「切!你的雞巴出問題,我為什麽要怕?留給你老婆去擔心吧,哈哈!再說,
又不是每天都這樣搞,這麽容易就壞了?那說明你的雞巴本來就不怎麽樣!」袁
姝嬋輕描淡寫地說,一邊擼動肉棒,一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輕點龜頭,直到肉棒
又完全硬挺,龜頭完全凸出包皮,帶著一絲小小的斜度挺翹起來。

  「哈哈,又硬了!看看這次要等多久才會軟。」

  郭煜滿臉悲催地看著她握著自己的肉棒玩了一會,索性還甩掉了睡衣,原地
轉了一圈,背對著他一回眸,擺了個模特定點pose,然後刻意扭著大屁股走
向臥室,只留下他挺著硬梆梆的肉棒獨自留在客廳,等著肉棒再一次自然變軟。

  他是真不記得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之所以郭煜今天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是因為在第二次比賽中,他輸了。

  前一天晚上十點多,袁姝嬋和郭煜在網上關於畫冊做了一番簡單的溝通,等
說完了正事,郭煜就問她要不要趁著周末,進行第二次比賽一雪前恥?

  「當然要比!上次輸得太冤枉了!」袁姝嬋斬釘截鐵地回答。

  上次她輸得真是太糟心了!不是沒想過會有冷門的風險,但誰能想到英格蘭
真敢輸給冰島啊?雖然袁姝嬋總說自己是偽球迷,但好歹也是從98年法國世界
杯前就開始看球的,二十年的時光,單只是攢經驗值也該攢滿了吧?說到英格蘭,
袁姝嬋是從貝克漢姆、歐文這代球員出道開始,一直看著他們到退役的,出於對
他們的偏愛,她在歷屆大賽中對英格蘭都有關註。袁姝嬋也知道,英格蘭名氣雖
響,說到底只是一支偽強隊,在大賽上不是莫名其妙出現詭異失誤,就是在關鍵
時刻挺不過最後一口氣。即便如此,畢竟是英格蘭啊!冰島隊又是什麽鬼?什麽
時候有這麽一號了?在袁姝嬋的印象里,好像只有一個叫古德約翰森的冰島球員,
還算有點小名氣,除他以外,她幾乎不知道冰島這個國家還有足球!

  英格蘭連冰島都敢輸,那可真是最後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你不要臉皮沒關系,害得老娘的菊花被人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所以,整個星期里,袁姝嬋一直都在想該怎樣報仇才對得起自己的菊花!

  「你想怎麽比?這次你來決定比什麽吧。」郭煜大方地將決定比賽方式的權
力讓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比什麽……」袁姝嬋一時缺乏思路。

  「無所謂,慢慢想,今天想不出來,明後天再比也行。」

  「哎!對了!」袁姝嬋靈機一動,「你就猜我現在穿的內褲是什麽顏色吧,
剛洗完澡,新換的哦!猜對了就算你贏,猜錯了算我贏。」

  「這個……那麽多顏色,猜起來難度太大了。」郭煜爭取著扳回一點劣勢,
「要不你還是給個範圍吧,這樣更公平一點。」他的話在理,袁姝嬋上次也爭取
過更有利的的態勢,搶到了賭英格蘭隊勝的機會——雖然最後反而是弄巧成拙,
所以她決定滿足郭煜的要求。

  「好吧,給你個範圍。你也不止一次看過我穿內衣褲了,都有見過哪些顏色
啊?」

  郭煜張口就來,如數家珍:「黑、紅、肉、紫……」

  「靠,你倒記得清楚!」

  「你不穿內褲的樣子我記得更清楚,哈哈!」

  「滾!那就這四種顏色好了,黑、紅、肉、紫,你猜一個。我很厚道吧?範
圍已經縮得夠小了,你別說還想二選一啊!」

  「厚道厚道!就選這四種顏色!」從原先漫無目的地瞎猜,到現在做四選一
的選擇題,郭煜已經夠滿意了,「還有一個問題,萬一我猜中了,你不承認怎麽
辦?」

  袁姝嬋發來一個扇耳光的表情:「我有這麽不守信用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是平時,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那都是你一句話的
事,我絕對不懷疑。但現在是在比賽,是不是應該顯得正規一點?」

  「好吧,這個方便,開視頻好了!你猜完我就馬上給你看我穿的是什麽!」
袁姝嬋不說半句廢話,剛回複完這句,直接就開了視頻。

  依舊穿著肛交那天穿過的那件真絲吊帶睡裙的袁姝嬋出現在屏幕里,郭煜的
肉棒突地跳了一下,笑道:「哈哈,又穿這件?洗幹凈了?還有沒有我精液的味
道?」

  袁姝嬋沖他樹中指:「少廢話!猜吧!」

  郭煜一邊嘿嘿笑,一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袁姝嬋。他看上去很平靜,
實際上卻在反複權衡那四種顏色中哪個最有可能。

  這種完全碰運氣的四選一,按說隨便賭一個就行,但郭煜覺得其中還是有跡
可循,從袁姝嬋的個性、習慣,還有此刻的言談神態中說不定能捕捉到什麽。

  「快猜啊!別磨蹭!」袁姝嬋催促,看上去自信滿滿。

  郭煜試探著問:「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現在胸罩是什麽顏色?」他提這個要
求,根本就沒指望袁姝嬋答應。他是想從袁姝嬋的反應中推斷她現在身上的內衣
褲是不是整套的,然後再努力辨識她睡衣下胸罩的顏色。照說,她現在穿的這種
月白色真絲睡裙的透光性還是不錯的,如果胸罩是深色的,總能看出些端倪。但
實際上,郭煜幾乎看不出睡裙下透出的是什麽顏色,以此判斷,肉色胸罩的可能
性非常大。

  袁姝嬋做了個鬼臉:「你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要是我什麽都給你看,那還
比什麽?我直接認輸不就好了?」

  「嘿嘿……」郭煜覺得試探成功了,袁姝嬋既然不肯讓他看胸罩的顏色,很
大可能就是因為內衣褲是整套的。那麽,自己應該猜肉色嗎?

  沒想到袁姝嬋突然話鋒一轉:「但是,也不是不能給你看……」

  「啊?」郭煜大感意外,這麽便宜我?難道袁姝嬋想放水,借著遊戲的名頭,
故意輸了,然後任由自己玩些放肆的花樣?或者她今天穿的不是整套的內衣褲,
想要胸罩的顏色誤導我?

  正在胡思亂想,袁姝嬋接下來說的話卻像澆下一桶冰水,讓郭煜意識到自己
還是被她耍了。

  「我剛洗完澡,怎麽會戴胸罩呢?」她狡黠地笑,「你想看嗎?」說著,她
稍稍前傾身體,將睡裙下擺從屁股底下拽出來,然後飛速拉起裙擺,露出胸部,
兩個渾圓的肥乳一閃即逝,就那麽一兩秒鐘時間,隨後睡裙又重新遮蓋住身體。

  看到袁姝嬋果真裸著雙乳,郭煜有些沮喪。怎麽忘了她一開始就說剛洗完澡,
哪個女人晚上在家洗過澡換上睡裙又會再穿胸罩?自己真是腦子發昏了!

  難道真的只能隨便猜一個顏色嗎?

  郭煜剛想賭「肉色」,突然發現袁姝嬋此刻的神情既輕松又得意,好像已經
贏了,不免心下一動。四選一,雖說自己的勝率確實不高,但不是全無希望,袁
姝嬋憑什麽以為勝券在握呢?

  心念電轉,郭煜突然做出一個大膽的選擇:「我猜……你現在沒穿內褲,光
著屁股!」

  袁姝嬋的笑容瞬間收斂,滿臉都是失望。

  郭煜大喜,看袁姝嬋的神色變換,他自信肯定猜對了,大為得意:「怎麽樣?
讓我看看你裙底的風光吧?」

  袁姝嬋很不情願地站起身,彎腰捏住裙角,慢慢往上撩。郭煜目不轉睛地盯
著屏幕,在睡裙下擺快撩到大腿根,即將露出下體之際,袁姝嬋突然停下來,悶
悶地問:「這次你又想玩什麽?」

  「我還沒想好呢!」郭煜聳了聳肩,他現在對勝利已經全無疑問,「你有什
麽建議嗎?」

  袁姝嬋突然咯咯笑起來:「我沒有可以給你的建議,但我要怎麽玩,可早就
想好了!」說著,她使勁一扯裙擺,拉到腰間。

  誌得意滿的郭煜突然喪了臉,他清楚地看到,袁姝嬋下身穿了條淡紫色的丁
字褲。

  「哈哈哈,輸了吧?」從頭到尾,袁姝嬋一直在逗郭煜,也在竭盡全力地誤
導他的思路。能提前預料郭煜很可能猜她沒穿內褲,又能不露聲色地引導他往錯
誤的方向去想,足夠袁姝嬋小小驕傲一把了!

  雖說從贏到輸,經歷了一個大滑坡,心中充滿失落,但郭煜還是很快平複了
心情。他早有心理準備,玩這種遊戲,遲早會輸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一
步步開發袁姝嬋,自己當然也要冒反過來被她玩弄的風險。

  「好吧,這次是我輸了。你想怎麽玩?」

  「我呢,想讓你看得見,吃不著,硬得起來插不到!哈哈!」

  「嗯?」郭煜並沒完全聽懂,但本能就覺得不是好事,「什麽意思?」

  「很簡單,明天下午你來我家,我會用各種手段讓你硬起來,但只能我碰你,
你不能對我做任何事!如果你軟了,我再幫你弄硬,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能硬幾
次,哈哈哈哈!」袁姝嬋笑得很得意。

  郭煜抗議:「說過不能傷害身體,你這樣搞,會影響我的性功能!」

  「就玩一個下午,怎麽就影響你的性功能了?」袁姝嬋撇了撇嘴,「如果不
肯,那就算了。」

  郭煜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出於必須作出願賭服輸的姿態,為將來向袁姝嬋逐
步加碼提出越來越過分的要求奠定基礎的考慮,他決定接受這次懲罰。

  在郭煜想來,袁姝嬋說得雖然起勁,卻未必會完全照做,可能只是走個形式,
玩上個一兩次就拉到了。否則,一個下午她也挺沒勁的,要知道,反複把一個男
人弄硬,未必很輕松,費那麽大勁,卻不能享受肉棒的福利,她也同樣爽不到,
圖的是什麽呢?難道單純只為了收拾自己?

  這種幼稚的樂觀主義使郭煜事後回想,懊悔不已。

  袁姝嬋真的就是鐵了心想收拾他一頓。

  周六下午按約到了袁姝嬋家,剛進家門,郭煜就被按著坐到餐桌旁的高背椅
上,袁姝嬋一邊叮囑:「把衣服脫了!一件都不許留,然後乖乖坐好!」一邊朝
臥室走去。

  郭煜今天是來受罰的,只能乖乖服從命令,上周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開著門讓
他檢查屁眼里有沒有插入肛塞的袁姝嬋給他作出了最好的表率。他慢吞吞地脫光
衣褲,剛剛坐回到椅子上,袁姝嬋手里捧著幾雙絲襪走出了臥室。

  「沒繩子,就用這個代替吧。」袁姝嬋嘻嘻笑著,邊說邊用絲襪將郭煜的左
腳腳踝死死綁定在椅子腿上,隨後又陸續將他的四肢分別和扶手、椅腿綁在一起,
也許是怕郭煜用力掙松絲襪,袁姝嬋特意用兩條絲襪綁手臂。郭煜試著掙了掙,
根本動彈不得。為了讓他的兩條腿始終完全分開,不能自行合攏,袁姝嬋還把他
的膝蓋也固定在椅子扶手上。

  於是郭煜就被擺成四肢被緊縛,兩腿大大張開,尚未變硬的肉棒垂頭喪氣地
耷拉在胯間的造型,幾乎成了砧板上的魚,他難免有些緊張:「你要幹嘛呀?」

  「別急,別急……」袁姝嬋用手指輕觸嘴唇,潤澤的唇色和刻意做出的呆萌
神情令郭煜心頭狂跳。肉棒突然被握住,溫柔地擼動,袁姝嬋用格外嫵媚的聲音
柔柔地說:「就是這根大雞巴,上次把我的屁眼操得好爽!」她俯下身在龜頭上
輕吹一口氣,「大雞巴主人,賤母狗的騷屁眼離不開你了,以後我的騷屁眼讓你
隨便操,好不好?」

  肉棒被擼著,耳邊還盡是袁姝嬋用魅惑的語氣說出來的令人心旌搖動的淫辭
浪語,即便郭煜明知她不懷好意,肉棒還是不受控地很快挺了起來。

  就從此刻開始,郭煜就走入了這個明明很香艷,卻永遠不想再經歷一遍的下
午。

  等他的肉棒完全硬起來,袁姝嬋毫不留戀地就把他丟下了,坐到餐桌旁,擺
弄著筆記本電腦,自顧自看起了美劇。過了一會,她過來瞅了一眼,發現缺少必
要刺激的肉棒重新變得疲軟,嘆息著說:「哎呀!大雞巴不行了!我來幫你重振
雄風!大雞巴主人怎麽可以軟趴趴的呢?」說著她連拋了好幾個媚眼,轉身又進
了臥室。

  這次袁姝嬋換了一身情趣內衣,身體軀幹只被幾條細絨繩纏繞,乳房、肉穴、
屁股,該包住的部位一個不少全都明晃晃地暴露著,反倒是手臂、雙腿都被蕾絲
袖套和絲襪裹得嚴嚴實實。這種強烈的對比本身就足夠刺激了,更何況她穿著這
麽一身跳起了艷舞。跳到興奮時,她站到距離郭煜一步開外的位置,背對著他,
俯下身盡力撅起屁股對準郭煜的面孔,快速扭動,幾乎有一種這兩片令人窒息的
肥臀下一秒鐘就會直接悶在他臉上的感覺,可即使郭煜伸長了脖子,還是差那麽
一小段距離無法觸碰到這兩大團讓人血脈沸騰的騷肉,而她下身橫流的淫液所特
有的那股股濃濃的騷香又清晰地飄了過來。

  扭得夠了,袁姝嬋又轉到郭煜身後,用雙乳夾著他的後腦使勁揉搓,回到他
身前,坐在他一邊腿上扭動腰肢。此時,兩人肌膚相貼,光滑柔膩的臀部貼著郭
煜光溜溜的大腿,似乎流了許多淫汁,使大腿變得熱烘烘黏糊糊的。郭煜被挑逗
得渾身燥熱,偏偏抽不出手腳來,不能對這女人做任何事。

  袁姝嬋離開他的身體,跳上餐桌,兩腿大張,肉穴正對著郭煜的方向。她將
兩根手指插入肉穴,大拇指揉按著陰蒂,肆無忌憚地自慰起來。玩得動了情,她
放肆地喘息和呻吟,毫不收斂,聽得郭煜血脈賁張,肉棒再次翹得老高。可惜這
股子昂揚的氣勢只能白白浪費,甚至自己想使勁擼兩把都做不到。

  袁姝嬋自慰的目的不完全是為了自己爽,主要是為了刺激郭煜,小小過癮後,
她停下動作,過來查看郭煜肉棒的變化程度。看著它奮發向上的勁頭,不由得大
笑:「還挺精神!哈哈,看看這次它能堅持多久!」

  郭煜滿臉無奈:「你還打算玩多久?」

  袁姝嬋雙手捂嘴,故作驚訝:「呀!你記性這麽差的?射精太多真的會影響
智商嗎?昨天就說過,我要玩一個下午的呀!」她這樣一個三十多歲的熟女,做
這種滿帶少女感的動作,非但不覺違和,反而帶有特別的誘惑,再加上她此刻的
穿著,郭煜腹部一熱,龜頭發酸,肉棒不受控地抖了好幾下。如果這時肉棒能進
入一個溫濕的肉穴,也許插不了幾下他就會馬上一泄如註。悲催的是,他現在有
的看,沒得碰,袁姝嬋赤裸著下體,那個光令人想想就激動不已的肥穴就在幾步
之外,卻不可企及。

  接下來的每一次幾乎都大同小異,每當郭煜被搞得欲火焚身,肉棒鐵硬,袁
姝嬋立刻就撒手不管,或是上網或是看劇,過上一二十分鐘,估計他肯定軟了,
就再過來加以挑逗。郭煜雙手雙腳都不能動,無法自行解決,只能眼睜睜看著肉
棒由軟變硬,由硬變軟,一次次昂揚激越,一次次無可奈何。

  但要說一直在重複又不準確,袁姝嬋想盡一切辦法來刺激他,幾乎每次都不
重樣,光情趣內衣就換了三套,艷舞也跳了兩套完全不同的動作,各種誘惑,各
種挑逗,反正是不把郭煜搞硬絕不罷休,又絕不會讓他的手或嘴碰到自己的身體。

  至於肉棒,袁姝嬋可以用身體各個部位去觸碰,就是不讓它進到自己的嘴里
或肉穴中。

  一個下午就這樣周而複始,郭煜真的數不清到底有過幾次,軟了又硬,硬了
又軟……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畢竟從沒有過這種經歷,郭煜實在是被搞得身心俱疲,
偏偏情緒又很亢奮。他對袁姝嬋說怕肉棒可能會壞掉,原本只是玩笑,在經歷了
兩三個小時的「折磨」後,他真的開始擔心性功能會不會產生障礙。

  在一次跪於郭煜身前,一邊輕揉他的乳頭,一邊又舔舐他的耳垂、鼻尖、下
巴和小腹,再次使他一柱擎天之後,袁姝嬋拿起手機走進另一個房間打電話。郭
煜隱約能聽到她在說什麽,應該是在和某人商量做畫冊的事。

  打完電話,袁姝嬋出來後又如法炮制地折騰了郭煜兩回,看看時間差不多,
這才為他松綁。

  在手腳的束縛全都解開後,郭煜騰地站起身,顧不上活動一下已經有些酸痛
的四肢腰背,猛地一把抱緊了袁姝嬋。兩人似假還真地「搏鬥」了一會,郭煜終
於將這女人推倒在一邊的沙發上,整個身體都重重壓了上去。

  袁姝嬋徒勞地推他,氣喘籲籲:「你……你要幹嘛?」

  「沒幹嘛!」郭煜同樣喘得厲害,壓著袁姝嬋紋絲不動。

  「今天是我懲罰你,你不能碰我!你想破壞遊戲規則嗎?」

  郭煜偏過頭去,把腦袋擱在袁姝嬋一邊肩膀上:「放心,我不碰!我不會破
壞規則的。」

  「那你現在在幹嘛?」袁姝嬋沒好氣地問。

  「我就這樣躺一會,放心,放心……」

  「你讓我起來!」

  「等會,等會!」郭煜換了個姿勢,將袁姝嬋摟得更緊,「讓我抱你一會兒,
就這麽抱一會兒。」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濃重的男人氣息纏繞在袁姝嬋的鼻
間,她被壓倒時,睡裙並沒有系好,前襟完全敞著,郭煜赤裸的前胸完全緊貼著
她的肉體,將她的肥乳壓得扁扁的。她的兩腿間被郭煜再一次變硬的肉棒頂著,
事實上,只要他稍微調整一下方向,很可能就毫無阻礙地深入了。但郭煜並沒有
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把臉埋進袁姝嬋雙乳間,大口大口地呼吸,還伸出舌頭舐去
她胸前流淌的汗水。一系列的刺激,使袁姝嬋漸漸起了沖動,甚至隱隱有種快要
到達高潮的感覺。

  袁姝嬋強迫自己平複心情,不要被肉欲吞噬。今天的規則是她定的,不應該
由她來主動破壞。她不知道如果此時郭煜來硬的,她能不能扛住,但如果他真這
樣做了,那破壞規矩的人就成了郭煜,事後她也有話說。袁姝嬋至少要保證不會
自食其言。

  苦苦熬了許久,郭煜終於起身,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平躺在沙發上
幾乎無力起身,任由睡裙前襟散開,渾身都暴露在外的袁姝嬋。

  這個女人此刻滿臉通紅、呼吸急促、渾身綿軟的樣子,郭煜也看在眼里。他
相信,只要自己再次騎上去,一定可以好好爽一把,袁姝嬋應該沒有任何反抗之
力。

  但是郭煜沒有動,強行壓下硬梆梆的肉棒對大腦提出的抗議,他慢慢穿好衣
服,又在沙發邊盯著袁姝嬋看了好一會,就這麽默默地離開。

  莫名想起上周六被郭煜壓在身下的奇妙感覺,袁姝嬋內心泛起幾分騷動,兩
腿之間黏黏的,似乎流出了一些淫水。

  郭煜又發來一個笑臉:「怎麽樣?試試?」

  袁姝嬋沒有立刻回答,她正在糾結。一方面郭煜的提議確實令她心癢,真要
光著屁股待在幾個男人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完這場溝通會,也挺好玩的;另
一方面畢竟有風險,萬一被人發現,今後在公司里還怎麽見人啊?

  最終左右袁姝嬋的決定的因素,是心底對郭煜的好感。由他興致勃勃提出的
意見,只要不觸及決不妥協的底線,袁姝嬋下意識都會想著可以試試。

  這些好感不是憑空而來,是從相識開始一點一滴積累下來的。比如上周,郭
煜雖然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最後卻還是遵守承諾,什麽都沒做就走了。其實當時
袁姝嬋自己都已經想要放棄,幾乎確信接下來又會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性愛,但
郭煜最終竟然忍住了,嚴格遵守遊戲規則,這使她頗感意外,又有些感動。

  很多時候,這一點點增長的些許好感沒有任何用處,可誰也不知道,在某個
特定的時候它會不會變得大有用處。

  袁姝嬋就是在這種好感無形的推動下,漸漸被郭煜說服。

  但是,該傲嬌一下的還是要傲嬌。

  「不玩!」

  對袁姝嬋的拒絕,郭煜無計可施。這種事不能強求,不知進退地反複要求,
只會讓女人厭煩。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郭煜知道袁姝嬋膽子不算小,而且個性
奔放,對人生中的各種趣味充滿嘗試的勇氣,只要能勾起她的興趣,再基本確保
安全,她是不會排斥冒些小風險,玩些新花樣的。如果她今天不松口,那只能說
明自己還沒下夠功夫,不能操之過急。

  郭煜決定放棄挑唆,等待下次機會。他覺得肉棒半硬不軟地頗為難受,起身
去了趟衛生間,放一放水,也好讓胯下恢複正常。

  回到會議室,胡康益還在向牛主任解釋不同紙張的印刷效果和價格,試圖勸
服老牛放棄他所堅持的某項要求。郭煜剛剛坐下,袁姝嬋就起身,說聲「不好意
思」,快步朝外走。那三個不明真相的人不約而同地暗自揣測她要去衛生間,在
場只有她一個女人,這種事自然不方便問。只有郭煜,興奮地看到了袁姝嬋出門
前遞給他的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懂的眼神。

  沒過多久,袁姝嬋就回來了,完全不見異樣地坐回到會議桌旁。只有郭煜註
意到,與剛才相比,她坐得離牛主任遠了一些,幾乎已經到了長方形會議桌的一
側頂端。之前五個人是隔著辦公桌面對面坐的,中寧高速公司這邊,牛主任居中,
袁姝嬋和小欒則分坐左右。現在大致上的座位分布沒變,但袁姝嬋坐得特別偏。

  郭煜興沖沖地發去微信:「內褲脫了嗎?」

  「你猜?」

  「呵呵,現在下面什麽都沒穿?」

  「廢話!當然還穿著絲襪!」

  「那就是說……光著屁股?」

  袁姝嬋沒回答,只是眼帶笑意地瞟了他一眼。

  「怎麽證明?」

  「神經病!我為什麽要向你證明?」

  「脫都脫了,當然要證明一下啦!想想看,男人們圍著你,你要想辦法把屄
露出來不讓人發現哦!」郭煜一邊挑唆,一邊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小聲對牛主任
和胡康益說了幾句,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個iPad,堂而皇之地起身走向袁姝嬋。

  袁姝嬋笑盈盈地看著他坐到會議桌的短邊一側,面孔朝向與胡康益他們垂直
相對。

  「怎麽了?」

  郭煜揚起手中的iPad揮了揮,正經地說:「袁副主任,你上次說過的畫
冊的整體配色設計,我這里有幾個過去做的畫冊模版,你看看合不合適?」他一
邊說一邊不易察覺地沖袁姝嬋使著眼色。

  袁姝嬋端坐著沒動,盯了他十幾秒鐘時間,這短短的瞬間,居然使郭煜有種
極為漫長的錯覺,他幾乎以為自己這番做作不會成功,看袁姝嬋的神情,一點都
不像要過來配合自己。

  他正想再說什麽,袁姝嬋卻毫無征兆地起身,幾步走到他身邊坐下,接過了
iPad .

  「是嗎?我看看。」

  郭煜大喜過望:「嗯,有三四種設計選擇……」他說話的同時,上半身自然
而然湊近,袁姝嬋也順勢向他靠攏,兩人幾乎頭湊頭坐到一起,假裝很認真地翻
看著iPad中的資料。

  「要我怎麽證明?」袁姝嬋極小聲地問。

  「嘿嘿……還能怎麽證明?眼見為實啊,嗯咳……」郭煜假裝咳嗽一聲,提
高聲量說,「這個是上次我們為建設銀行省行做的,他們也希望能做得中國風一
點……」袁姝嬋裝模作樣地嗯了幾聲,又聽他再次壓低嗓門說:「讓我看看你的
騷屄現在是不是光溜溜的?」

  被郭煜這句略顯粗魯的挑逗弄得心頭一跳,袁姝嬋一想到自己在會議室里把
下身全部露出,而幾個被蒙在鼓里的男人就在幾米之外的刺激場景,清晰感覺下
體似乎飈出一股淫液。

  「嗯,嗯……」她低著頭,看上去像在認真看iPad屏幕,實際上卻夾緊
了雙腿,悄然攪磨著大腿,「不止是光溜溜的……」她扭頭給郭煜拋了個媚眼,
「……還是濕淋淋的!」

  郭煜也被她撩撥得小腹滾熱:「讓我摸摸,看看你的騷屄有多濕。」

  袁姝嬋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死死攪在一起的大腿不由自主分開了一點。她
擡頭看了眼另外三人,小欒離得最遠,中間隔著牛主任,而老牛和胡康益離她至
少也有三四米的距離,現在她和郭煜坐在會議桌的另一側,隔著桌子,那三個人
不可能看清桌子底下的情景,從安全性角度來看是沒問題的。

  郭煜的一只手滑到了桌子底下,順著她的大腿遊到膝蓋部位,輕輕拍了兩下。
袁姝嬋扭臉又看了他一眼,咬著下嘴唇,悄悄拉起套裙的裙擺,又分開腿,將毫
無遮擋的下體完全暴露出來。

  這個動作就是無聲的默許,郭煜的左手落在她的膝蓋上,輕柔地慢慢往上滑
動,偶爾會停下來撫摸一下大腿柔滑的肌膚,隨後再緩慢而堅決地奔向兩腿間的
目的地。袁姝嬋只覺得一股難以抑制的酥麻瘙癢,直接要鉆到心里去似的。她之
前從沒覺得郭煜手指的皮膚是那樣粗糙,遊動在自己腿上,像幾條碩大的毛毛蟲,
在麻癢中偶然帶著絲絲刺痛。

  那只手深入到兩腿間,但沒有直接攻擊肉穴,反而是遊走在大腿內側的每一
寸皮膚上,毛毛蟲慢慢慢慢地爬,不斷刺激著袁姝嬋內心越來越期待爆炸的渴望。

  她不由自主低下頭,看著那只被自己雙腿夾著的手,期待著它能快點到達它
應該在的部位。

  終於,有東西開始觸碰陰唇,像過電似的,不那麽真切的觸感令袁姝嬋身體
顫了一下。

  「嗯,確實是濕的……」

  「這個……嗯,還有別的嗎?」袁姝嬋克制內心的騷動,假裝滑動iPad
的屏幕,其實全部身心都已經被那根牢牢頂住肉唇間鼓脹起來的陰蒂的手指給占
據。

  她知道自己的肉穴正歡快地淌出一股股的泉水,等開完這個會,她離開前必
須要擦一下椅子,不然肯定會留下一小灘明顯的水印。郭煜的手指在這些汁液的
浸潤下,在她的股間緩急有序地活動,肉唇、肉蒂,還有穴口的嫩肉,沒有一處
被放過,可又因為此時的動作必須有所收斂,這些觸碰又都難以令人盡興。

  「咳咳咳咳……」袁姝嬋大聲咳嗽起來,顯得十分狼狽,這是因為她實在克
制不住想要呻吟的沖動,又不敢真的發出過於明顯的呢喃,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加
以掩蓋。

  那根手指突然大膽地勇猛前行,試圖突破穴口外圍的屏蔽,整根都插到肉穴
中去。袁姝嬋猛地夾緊雙腿,扭頭狠狠瞪了郭煜一眼,感覺腿間那只手仍在用力,
不得不冒著被察覺的風險,也把手放到桌下,一把攥住郭煜的手腕,將他的手推
開。

  郭煜擡起手,假裝沈吟般將手指放到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一股幽幽的騷
香在鼻間縈繞,望向袁姝嬋的眼神帶了幾分戲謔和得意。袁姝嬋沖他微笑,放在
桌下的那只手輕輕搭在他的大腿上,連皮帶肉地在手指間撚了一小片,用眼神示
意,給郭煜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隨即毫不客氣地重重扭了一把!郭煜瞬間瞳孔
放大,痛得半個身子都在顫抖,卻只能強忍。

  盡興地報完仇,袁姝嬋渾若無事地收手,將iPad還給郭煜,說:「有些
設計還蠻好的,具體的慢慢商量吧。」說著起身重新坐回到最初的位置上。

  她和郭煜單獨交流的時間已經夠長了,「開小會」的時間不宜太多,否則要
麽使人察覺異樣,要麽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沒過多久,郭煜又發來了幾條微信,袁姝嬋看完,不動聲色。

  終於談妥一切細節,牛主任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說:「今後這事主要是
小袁負責,你們跟她溝通就可以了。今天我們談的這些,要具體落實到合同上,
你們快點把合同做出來,我們這邊法務的流程,也需要一點時間。」

  胡康益連聲答應。

  等要告辭時,郭煜說自己肚子不舒服,可能要在衛生間多待一會,讓胡康益
先走。來時兩人就是各自駕車來的,離開這邊又是各回各的公司,並不同路,所
以胡康益也不準備刻意留下來等他,說好接下來的事電話聯系,就先走一步。

  郭煜假裝在衛生間蹲了一會,估計胡康益應該已經走遠,戲也做足了,慢悠
悠地晃出來,找到袁姝嬋的辦公室,假裝是因為要走,所以過來和她打聲招呼。

  袁姝嬋很自然地說要送一送他,向同事交待自己要出去一會,陪郭煜一同走
到電梯前。

  中寧市高速公路管理公司是合並而成的,職工人數比合並前的郁中衢公司、
平中應公司都多,所以那兩家公司原本的辦公場地是不夠用的,新公司在一座寫
字樓租了四層,樓層較高,分別位於在18、20、21、22層。黨群部和會
議室都位於22層,此時,三部電梯都停在底樓,上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幹嘛要我陪你下去?」袁姝嬋小聲嘟囔著問。

  郭煜用更小的聲音反問:「還光著屁股嗎?」

  「嗯。」

  「剛才把內褲藏哪兒了?」

  袁姝嬋沒說話,淡定地理了理襯衫領子,收手時有意無意用手指在左胸的襯
衫兜上輕輕拍了拍。

  「你敢放這兒?不怕被人看出來嗎?」

  「要是白襯衫我就不敢。」袁姝嬋慧黠一笑。她今天穿了件淡藍色的襯衫,
完全不透光,除非把東西從兜里翻出來,否則真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麽。

  「今天穿了丁字褲?」

  「廢話,要不是就幾根繩,我能放這兒嗎?」

  「現在呢?」郭煜在她胸上瞟了幾眼,襯衫兜完全緊貼胸脯,不像是裝了什
麽東西的樣子,就算是丁字褲也不可能完全不占空間。

  袁姝嬋還是沒說話,又拍了拍跨在右臂的小包。

  這時電梯到了,兩人先後進入,郭煜按了「- 1層」的按鈕,快步來到電梯
的最深處。

  「你還沒說為什麽要我陪你下來呢!」

  「嘿嘿,就為這個!」郭煜賊笑著,輕輕扯了下袁姝嬋的胳膊,「你往這邊
站一點,到我前面來。」

  「為什麽?」袁姝嬋照他的要求換了位置,突然臉色一變,飛快把手伸到背
後抓住郭煜的手腕,「你幹嘛!神經病,有攝像頭的!」原來郭煜從她身後掀起
了套裙裙擺,又將手伸到她兩腿間,慢慢往深處探尋。

  「不怕!你看攝像頭在哪兒?」

  袁姝嬋擡頭找了找,這部電梯的攝像頭裝在最靠里的一角,正對著門。而她
們兩人現在站在電梯最深處,縮在角落里,幾乎就在攝像頭的正下方,可以肯定
攝像頭是不可能拍到郭煜的動作的。

  「你就想這樣一路摸下去?」袁姝嬋松了口氣,稍稍分開腿,放任郭煜的手
指探得更深,輕輕在她的肉縫之間摩挲。

  「如果可以的……」郭煜話沒說完,就被「叮」的一聲打斷。

  電梯極輕微地頓了一下,隨即停住。兩人不約而同望向樓層顯示屏,剛到1
8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在門縫出現的那個瞬間,郭煜飛快地抽出了手,袁姝嬋則
無聲無息地朝右側輕邁一步,這樣兩人間的距離和身體朝向都變得非常自然。

  走進來一個比袁姝嬋略小幾歲的少婦,同樣是灰色套裙、藍色襯衫,肉色絲
襪,捧了兩個文件夾。剛進電梯,她就驚喜地說:「哎?袁姐!你也下去啊?」

  「嗯,送個客人。你又要去收費站?」

  「是啊,例行安檢,今天去梅廬站。」

  「小王呢?一般不是應該他去的嗎?」

  「我們兩個一起去,他先下去了,要給車加油。」

  「哦,你們自己開車去啊?沒叫駕駛班?」

  「唉,反正我們會開車,幹嘛求他們?一個個的那副大爺樣!跑個遠點的地
方,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呵呵,人家還以為是過去呢,進咱們這種單位當駕駛員,就是給領導開車
的,架子當然大了。現在照規定,我們辦公務也可以出車,但人家肯定覺得我們
是在麻煩他們。自己開車去也好,反正只要有出車的批準,自己去自由一點。」

  「就是就是!」剛進電梯的這個少婦明顯和袁姝嬋很要好,除了剛進電梯時
沖郭煜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其他時間一直都在和袁姝嬋聊天。電梯里只有三個
人,郭煜也不好明目張膽貼到袁姝嬋身後去,只能無聊地站在一邊聽她們兩個瞎
聊。

  袁姝嬋心知他的郁悶,時不時瞟他一眼,眉眼間暗含的戲謔和挑逗讓郭煜心
癢難搔。

  當電梯下降到10層時,又停了一下,這次一口氣湧進來七八個年輕人,不
知道是不是在某個公司實習的大學生,一個個活力十足,大聲說笑著。袁姝嬋和
同事被分別擠在兩個角落,無法再交談了。

  這個電梯空間不算很大,核載12人,基本已經被擠滿了。最後進電梯的這
些年輕人大多是男孩,其中還有兩個特別高大肥胖的,無形中將電梯內的空間撐
得極滿。要想和身邊幾個小男生保持最起碼的距離,袁姝嬋朝後縮了半步,幾乎
就要和郭煜前後緊貼在一起。

  乘坐電梯時,絕大多數人的習慣都不會面對面地站,基本都朝向電梯門,頂
多偶爾偏轉身子或扭頭聊上幾句。現在電梯里這麽擠,更是所有人都保持對門而
立的姿態,根本沒人會去註意角落里袁姝嬋裙底發生的事。

  所以,幾乎就和電梯門緩緩關攏同時,袁姝嬋覺得裙子後擺又被輕輕掀起,
一只濕熱的大手落在屁股上,彈鋼琴似地敲點著她的臀肉。袁姝嬋心領神會地分
開腿,像一支打開了20°角的圓規,郭煜順勢將手穿入兩腿間,又開始揉按起
她下身的嫩肉來。

  直到電梯抵達一樓,那幫年輕人紛紛離開為止,郭煜的手一直在袁姝嬋腿間
作怪,甚至一度屈起中指,將兩段指節伸入肉穴中抽插。袁姝嬋下身汁水淋漓,
幾度有想要張口呻吟的沖動。但她身前是兩個汗味濃重的男孩,一個似乎對她頗
有興趣,時不時拿眼睛偷瞟她。於是袁姝嬋只能強行鎮定,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幸虧只需要忍耐了十層的高度,如果是從頂樓開始就被這樣玩弄,袁姝嬋絕
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中途熬不住叫出聲來。

  在年輕人們開始往電梯門外湧時,郭煜的手還沒有離開她的肉穴,袁姝嬋略
有些驚慌,因為那個女同事多半也是要去地下車庫,等人走光後,郭煜的手放在
她裙子里的場景哪里還能遮得住?她稍微撅了撅屁股,頂了郭煜一下,示意他停
下,可郭煜會錯了意,以為她想要更刺激一些,竟比之前更快頻率地抽動起來。

  袁姝嬋沒有防備,兩腿一軟,險些叫出聲來,幸虧緊緊咬住嘴唇,心急火燎
地反手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郭煜突然醒悟,匆忙抽出手指,兩人又不動聲色地
稍微分開一些。

  幸虧兩人見機得快,那幫年輕人還沒全部離開,女同事已經挨到了袁姝嬋身
邊,等人都走光後,上前按了下關門鈕,聳了聳肩抱怨道:「這邊電梯太小了,
總是這麽擠!」

  到了地下車庫,女同事掏出手機,給那個將與她同行的小王打電話,她邊說
邊沖袁姝嬋招招手,自顧自朝左邊走去。袁姝嬋扭過臉來,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
盯著郭煜,那眼神令郭煜難以自制地心頭火熱。

  「嘿嘿嘿……」郭煜半是心虛半是討好地笑,「剛才刺激嗎?」

  「刺激!刺激你個頭!萬一我流得太多,被人聞到氣味怎麽辦?」

  「是哦!」郭煜裝模作樣將手舉到鼻子前使勁嗅了嗅,「味道真的很濃啊,
你下面怎麽會這麽騷啊?」

  「騷個頭啊你!」袁姝嬋揚手在他肩頭上狠狠拍了兩巴掌。

  「走!」郭煜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往電梯右側走。

  「幹嘛?」

  「我的車在那邊,你不是要送我嗎?送佛送到西嘍。」

  「我有說過要送你到車上嗎?」

  「嘿嘿,你下面都這麽濕了,不想被真槍實彈地拯救一次嗎?」

  「沒時間!」袁姝嬋攤了攤手,「上班時間!我送你下來,頂多走開十幾分
鐘,怎麽可能一送人就不回去了?萬一有人找我呢?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不行,
頂多幾分鐘就搞定?」

  郭煜被懟得無言以對。

  「下次吧!」袁姝嬋在這種事情上一向把得穩,只要她明確決定,既不會因
為熱血上頭就胡來,也不會因為別人胡纏而改變主意,「慢走不送!」

  郭煜聳了聳肩,他對袁姝嬋的一貫策略是,可以誘導,也可以挑逗,但絕不
勉強,也不糾纏,來日方長,急什麽?

  話雖如此,見袁姝嬋轉身要走,他突然靈光一閃,喊了一聲:「等一下!」

  「幹嘛?」

  「嘿嘿嘿,討個賞!」

  「啥?」袁姝嬋有點摸不著頭腦。

  郭煜伸出手,平攤手掌在她面前:「把你的內褲給我。」

  「神經病,我還要穿呢!」

  「別穿了,今天你就一整天都光屁股在辦公室里坐著吧,看看下班時候椅子
上會不會全是水,哈哈哈……」

  袁姝嬋哼了一聲,抿嘴盯了他片刻,果斷打開包,翻出一條揉成一團的黑色
丁字褲,「啪」一聲砸在郭煜手上。

  「光屁股就光屁股,老娘怕你!?」


                            【未完待續】
作者: duiduilg    時間: 2019-10-13 23:01

这段光屁股写的好,现实中可以实际操作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5 22:05     標題: 情慾兩極(74)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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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9-12-05 發表於sis


             第七十四章 猥褻

  蘇晨跳下出租車,熟門熟路走進一個小區,沿人行步道左拐,往小區深處走。
她穿了身普通的豆綠色連衣裙,配著天生的娃娃臉,路過的男人都只覺得這是個
可愛女孩,誰也想不到此刻在裙子底下,是一身連體漁網格開襠漏乳情趣內衣,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最近這個星期,蘇晨往楊澤烜家跑了好幾趟。

  上周末是楊澤烜的生日,她在他家扮演了整整兩天「小蘇狗」。楊澤烜已經
給了她準信,寧旅集團原則上確定購買榮達智睿的《新環境旅遊市場營銷》這門
課,這是蘇晨在寧旅打響的第一炮,自然要給他一些回報。

  隨身的包里,還有兩大瓶潤滑液。楊澤烜對肛交興趣一般,否則當年蘇晨在
當他情婦的那大半年里,屁眼的處女地早就保不住了。但在知道她的屁眼已經被
人開發過後,楊澤烜也想嘗個鮮。反正都是肉洞,別的男人能插,他也要試試滋
味。

  蘇晨的心思也差不多,反正不再是原裝貨,被一個人插過和被很多人插過,
沒有本質區別。已經被破了處的屁眼,對她來講跟肉穴一樣,就是個趁手的工具
而已。

  前幾天周曉榮找她談工作,話里話外表示如果寧旅的業務搞得好,她將會成
為下一任客服總監有力競爭人選。蘇晨很清楚,這是管理者慣用的激勵手段,在
她面前吊上一根胡蘿蔔,指望她這頭傻驢悶頭往前沖。就算她真的拿下寧旅集團,
周曉榮也未必會兌現承諾——或許會用其他方法給她獎勵——但話說回來,如果
拿不下寧旅,那麼那個位子她根本想都不用想。

  客服總監,是蘇晨一直以來都很在意的短期目標。程莎升官、孔媛辭職之後,
她對這個職位勢在必得,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讓楊澤烜滿意,就是她目前必須保
證的。

  更何況,蘇晨剛發現,楊澤烜對自己還有別的作用。

  昨天蘇晨去寧旅集團跑業務,話是這麼說,其實她和楊澤烜之間不必談得太
多,大部分時間只是在打情罵俏地閑聊。聊到中途,集團黨委書記打來電話,說
要帶一位重要客人拜訪集團老總,邀楊澤烜作陪。這樣一來,蘇晨就順勢告辭。

  楊澤烜要去老總那邊,所以和蘇晨一起走出辦公室,在過道上恰好遇見黨委
書記領著那位訪客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兩間辦公室在斜對門,四個人在過道里撞
個正著。

  蘇晨眼尖,在看清那位訪客五官的瞬間,就認出這人正是前男友塗浩的父親
塗永豐。

  塗永豐可能也覺得突然出現的這個女孩很面熟,神情間明顯有幾分斟酌之意,
但不管他最後有沒有想起蘇晨就是那個幾年前差點成為他兒媳婦的女孩,此時匆
匆碰面,也不可能多說什麼。書記不認識蘇晨,這會也顧不上,徑直向楊澤烜介
紹起塗永豐,說這是他一個多年的好友,新調到市文化和旅遊局,擔任產業促進
處處長。

  寧旅集團是省屬國企,並不歸中寧市管,但在日常工作方面和市文旅局有千
絲萬縷的聯系,尤其是產業促進處,合作非常密切,聽說是新任的產業促進處處
長,楊澤烜趕緊和塗永豐熱烈握手。

  蘇晨默默走開。

  上次巧遇塗浩後,蘇晨在一段時間內瘋狂尋找著前男友的下落,但沒有成功。
塗浩的手機早換了,也不知現在住在哪里,甚至連他父母都早就搬家了。蘇晨找
了少數幾個還保持聯系的兩人當年共同的朋友,沒人清楚塗浩現在的聯系方式,
其中有兩個壓根還不知道塗浩已經回國。

  本以為茫茫人海,如果像上次那樣的巧合不再發生,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塗
浩,沒想到上天卻像開玩笑一樣,把塗永豐送到了蘇晨面前。

  走到電梯邊,回頭瞥一眼,那三個男人還在虛情假意地寒暄。

  蘇晨漠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她產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為了實現這個想法,蘇晨需要再見塗永豐一面。

  然而她不知道怎麼聯系塗永豐。別說過去她就沒記過前男友父親的手機號碼,
就算以前有記錄,過了這麼些年,現在肯定也找不到了。雖然了解他在市文旅局
工作,但她也不能貿然直接找上門去。這樣一來,楊澤烜的存在就有價值了,如
果他能做個中介,那蘇晨就能用比較自然的姿態再次接近塗永豐。

  在電梯里,蘇晨臉上始終保持笑意,她為自己剛產生的那個想法叫絕。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蘇晨打定主意一定要讓楊澤烜滿意,接下來的計劃,她
絕對需要他的幫助。

  自覺接下來也有個不錯計劃的,還有齊鴻軒。

  上次的爭吵快要過去兩周了,夫妻間至今還隔著一層別扭的紗。最近這幾天,
齊鴻軒倒是不再回父母家過夜,每天都回家,也沒有繼續冷戰的意思,和妻子有
說有笑,仿佛之前那次爭吵壓根不存在。每次宋斯嘉想把話題轉到爭吵上去,都
會被丈夫滑開。

  也許他覺得,和過去發生過的幾次齟齬一樣,夫妻間誰也不再提,這事就過
去了。

  宋斯嘉不想稀里糊塗地和好,她想把話好好說清楚,可丈夫實在不配合,如
果她表現得堅持過甚,齊鴻軒就找借口閃人,可能是躲進書房,甚至可能暫時離
開家,等很晚的時候再回來,搞得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地非要翻舊賬。兩三次下
來,宋斯嘉也覺得這樣特別沒意思。

  周三下午齊鴻軒跟著谷超業出發去太原參加一個環保新科技年會,這種別扭
的日子暫告一個段落。

  這個會議從周四開始,會期是兩天,周末會議舉辦方會安排與會人員前往山
西的著名景點觀光,齊鴻軒計劃下周一返回中寧。宋斯嘉決心等丈夫出差回來以
後,一定要找機會把話說開。

  其實齊鴻軒不是不想談,是在選機會。他心里比妻子更不滿,經過十幾天觀
察,他覺得上次發火好像沒起什麼作用,妻子似乎沒有意識到她的問題,還一再
糾纏想要跟自己談談。也就是說,宋斯嘉依然認為這次不過是夫妻間的正常口角,
還想分割好責任,各打五十大板蒙混過關。

  看來出差回來之後,有必要再下一劑猛藥!

  宋斯嘉瞞著他和方宏哲在咖啡館見面這碼事,齊鴻軒上次刻意沒提,就是為
了在手里多攥一張牌,這次該打這張牌了。宋斯嘉肯定想不到自己掌握了這一事
實,到時候突然說出來,倒要看看她會怎麼解釋!

  丈夫離開後第二天,宋斯嘉白天去學校參加課題組會議,晚上回到家,望著
冷清清的客廳,突然感覺無聊,想找鮑嫣琪出來聊天。

  鮑嫣琪接起電話後大吐苦水。

  今天她下班回家,正想洗澡,發現自家熱水器不知出了什麼故障,罷工了。
大夏天的,鮑嫣琪有時甚至一天要洗兩遍,怎麼能缺得了熱水呢?雖說天熱,但
她沒有洗冷水澡的習慣,最熱的時候也要用溫水洗,這兩天又正好是月經期,更
不能直接沖淋冷水,沒了熱水器,根本沒法過日子。

  報修後,物業的電工說這幾天特別忙,要到後天上午才能來修,也就是說,
鮑嫣琪這兩天還是沒有熱水器可用,她正準備出門找家賓館住兩天。

  「我可憐吧?要出去流浪嘍!唉……」

  宋斯嘉覺得這事好解決:「反正你就是需要洗個澡嘛,來我家吧!」

  「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鮑嫣琪想都沒想就拒絕,「再說了,我跟你老公
不熟,一起住著多別扭,現在是夏天哎!」

  「我老公出差去了。我知道你夏天喜歡裸睡,放心,除了便宜我以外,沒人
能偷看到你的玉體,哈哈哈!你那邊不是後天修嗎?我老公下周一才回來,就算
周六還是修不好,你再多住兩天也不成問題。」

  鮑嫣琪是盡可能不想麻煩朋友,更別提去人家夫妻家中打擾,但既然宋斯嘉
明說這幾天就她一個人在家,那也無所謂了,那麼多年的閨蜜,這麼點麻煩還是
受得起的。

  「不用等周一啦,周末我要回趟苦溪看一下爸媽的,頂多就這兩天的事。」

  宋斯嘉又跟她確認了地址:「清桂園,城北體育中心邊上,過來吧。」

  若非無處可去,這幾天施夢縈也有去朋友家中借住幾天的想法。

  同樣是在今天,施夢縈收到周旻發來的微信,說他此刻正在她家附近,想去
她那兒坐坐。施夢縈當然拒絕了,隨即開始擔心萬一這家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
找上門來,自己該怎麼辦?放他進來?還是任由他在外面砸門喧嘩?

  施夢縈第一次感到後悔,第一次和周旻上床時不該讓他到自己家里來。現在
周旻只要一念到此,動不動就可以直接上門,這讓施夢縈感到頭疼。

  在她決定今後不再和周旻接觸後,這男人已經吃過好幾次閉門羹了。上周六
他也打過電話,問施夢縈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去喝一杯,被她一句「沒興趣」打發
了。

  當時施夢縈並沒想太多,今天卻意識到這個男人清楚她的住址,這真是件麻
煩事。剎那間,施夢縈甚至又起了再換個住處的念頭。

  算了,這兩次拒絕得如此幹脆,這男人總不至於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態度吧?
只要他還要臉,應該就不會死纏不休,如果今後周旻還要糾纏,施夢縈決定找周
曉榮出面來解決這個問題。

  上周六最讓施夢縈不快的,不是周旻的電話。

  她給沈惜寄去那份和董德有一起拍攝的性愛視頻有好幾天了,一直沒得到回
應,這使施夢縈牽腸掛肚,心煩意亂。

  兩次打電話過去,都被沈惜用幾句話打發。施夢縈沒了耐心,上周六晚上終
於按捺不住,直接去了沈惜家。她想要見到沈惜,當面要他給出回應,哪怕裴語
微當時就在他家,哪怕雙方因為這個鬧得不可開交,她也在所不惜。隱隱的,施
夢縈甚至還期待著出現這樣的場面。

  然而她撲了一個空,沈惜家里所有的燈都是黑的,沒人在家。施夢縈不知道
那天沈惜和朋友踢完球後,和裴語微一起回她的小窩過夜,她在沈惜家門外等了
兩個多小時,差不多熬到半夜,還不見有人回來,幾次打電話也都無人理會。

  此後接連兩個晚上,施夢縈都去了沈惜家,可總也不見他家的燈亮起,這不
禁讓她懷疑這家夥最近是不是壓根就不在中寧。

  後來,因為工作的關系,施夢縈沒那麼多時間再跟沈惜死磕,暫時把這事放
下了,但這事肯定沒完,施夢縈不找沈惜問個清楚是不會甘心的。

  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總在想和董德有拍的那段視頻,冥冥中有了感應,還是
這幾天施夢縈不幸撞上了爛桃花,昨天被周旻搭過話,周五快下班時,董德有居
然也少見地打來電話。

  老家夥在電話里說的話令施夢縈如墮夢中,完全無法理解他腦子抽了什麼風,
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董德有居然問她周末能不能叫上兩個牌友一起找她玩,如果她想收費,錢方
面絕對沒有問題。

  施夢縈楞了好一會,這才發作:「你神經病啊!?」

  董德有有些尷尬:「呃……上次你自己說……多找幾個人……不是,我……」

  他在電話里語無倫次,施夢縈倒是被喚醒了部分記憶。

  上次和董德有開房,因為這老家夥事先吃了藥,施夢縈幾乎被他揉搓成了一
灘爛泥。一次次高潮狂亂地沖擊著她,到最後甚至沒了任何快感,麻木的下身只
能感到在被機械地沖撞,像在完成一個令人厭惡的任務。到後來,施夢縈一邊被
操,一邊頭腦昏沈地仿佛進入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

  好像就在那個時候,董德有隨口說了句:「你的屄真是極品,不管怎麼操都
那麼緊!」

  施夢縈沒過大腦脫口回了一句:「那你就多找幾個人來一起操啊!看能不能
把我的屄操松……」

  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我的天!不就是腦子發昏隨口說的一句話嗎?這老家夥居然當真了?他真以
為可以隨便找幾個老頭來一起和我上床?

  施夢縈又好氣又好笑。

  「我隨便說說逗你玩的,你以為我發神經啊?!別煩我了!以後別給我打電
話!」施夢縈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她又略感後悔。沈惜一直沒給她回應,說不定就是因為和董德有
的視頻對他的沖擊太大,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所以一直逃避。這樣說來,
找董德有拍視頻這條路是走對了,那是不是該再找他一次呢?

  想想自己剛剛在電話里對這老頭的態度非常惡劣,施夢縈有些抹不開面子馬
上再撥電話去找他。唉,有點可惜了,馬上就是周末,本來可以約他再開一次房
的。

  等下次吧。

  周末很快降臨。

  物業的維修工人言而有信,周六一大早就打電話找鮑嫣琪確認登門時間。她
趕回家,等維修工上門來修熱水器。一切搞定,吃過中飯,鮑嫣琪搭班車回了苦
溪。

  回到父母家門口,從包里掏出鑰匙,鮑嫣琪這才發現自己上午走得匆忙,忘
了把宋斯嘉家里的鑰匙還給她,連忙打電話告訴閨蜜,等過兩天回市區再找機會
還鑰匙。

  宋斯嘉笑著說:「為這點事你還特意打個電話?先放你那兒唄,難道我還怕
你半夜溜回來強奸我啊?哈哈哈……」

  「那可說不準,你老公不是後天才回嗎?我明天晚上回市區,說不定就去你
家偷襲啊!」

  「好啊,好啊!你來啊!看我們兩個誰強奸誰!」要說「強奸」這種「體力
活」,宋斯嘉才不怕鮑嫣琪,對她的威脅嗤之以鼻。

  在宋斯嘉和閨蜜說笑的同時,方宏哲家中爆發了一場劇烈的爭吵。自從兒子
方智濤參加完高考,夫妻倆似乎都沒了顧忌,之前還能默契地隱忍脾氣,為兒子
保持考前的平靜氛圍,現在似乎都無所謂了,誰也不肯再退讓。

  爭吵的起點是方智濤的高考誌願。

  方智濤這次高考成績還不錯,上個一般的重點大學綽綽有余,但要想報考寧
南或崇大這種級別的名校就難說。根據往年的錄取線判斷,他的考分正好落在一
個尷尬的位置上,運氣好一些就能擠進去,運氣差一些又可能掉落一檔。考前拼
學生,考後拼家長,戴艷青覺得既然兒子考得還行,那現在就是考驗家長活動能
力的時候了。正好方宏哲是崇大的老師,她覺得他完全應該在把兒子送進崇大這
件事上多出份力。

  方宏哲有些為難。自家事,自家知,他到崇大教書滿打滿算就一年,接觸到
的主要是同院系的教師,還有同一個課題組的同事,除此之外,幾乎別無人脈。
在招生辦沒有相識,更別提別的領導。

  見丈夫支支吾吾地搪塞,明顯是幫不上什麼忙,戴艷青斷了他這邊的指望,
跟他說話的口氣中不自覺就帶上了幾分鄙夷,夫妻倆話趕話地越說越僵,最終又
大吵起來。

  戴艷青沒吃晚飯就出了家門,直到晚上九點多還沒回來。方宏哲這大半天本
就不痛快,妻子這副做派更讓他氣悶,試探著打電話給蘇淩艷,想問問她有沒有
興趣和自己開房。

  蘇淩艷在電話里的聲音顯得慵懶,時不時說話還會中斷,她無所謂地說,她
這會剛被另一個男人操完,連澡都沒洗,正幫那男人舔凈肉棒上殘留的精液。如
果方宏哲不介意,可以半個小時以後過去找她。

  電話里還聽到有個男人不那麼清楚的聲音:「還沒……又約……你個爛騷屄!」
蘇淩艷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對蘇淩艷一邊給別的男人吃雞巴一邊和自己打電話,方宏哲有點不爽,去操
一個剛被別人操過的爛屄,他也有些膩歪。但他此刻急需發泄,顧不得那麼多,
心情複雜地出了門,在約定的時間循著酒店地址找了過去。

  總算蘇淩艷多少還是給了他一點面子,在他到酒店之前,好好洗了個澡,不
至於真的用灌滿別的男人精液的肉穴來迎接方宏哲。但是房間里若有若無的酸騷
氣息、紙簍里被扯爛的絲襪、內褲和三個用過的避孕套,以及床的右半側依舊帶
著幾分濕氣的床單,都表示之前這里已經有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既來之則安之,方宏哲也不去想那麼多,蘇淩艷還算年輕但又艷熟之極的肉
體,也很容易就讓他把那些少許的膩歪拋到腦後,盡情在她身上享受起來。這一
次的方宏哲似乎格外勇猛,蘇淩艷對他好像也比過去更有耐心,兩人之間迸發出
以往沒有過的火花,酣然大戰,渾然忘時。

  周日,天氣極好,碧空萬里,雲縷如絲。

  沈惜陪著裴語微前往雙湖區,她那兩個初中同學的婚禮在六里湖畔的睿格風
景酒店舉行。

  這天還是沈永芳的生日,因為要參加這個婚禮,沈惜不能去給小姑慶壽。為
此昨晚他特意帶上裴語微去了趟小姑家,算是提前有所表示。

  中途沈惜的車又捎上了裘欣悅。

  一路上,閨蜜倆一直在吐槽何珊珊這女人的運氣居然這麼好,前幾天時不時
陰雨纏綿,還以為今天這場戶外草坪婚禮會遇到麻煩,沒想到老天爺不長眼,居
然放晴了。

  「你們和那什麼珊珊到底是不是朋友啊?我怎麼覺得你們巴不得今天下大雨
呢?」沈惜越聽越覺得怪,「要是關系不怎麼樣,何必給她這麼大面子,兩位大
小姐一起出席?」

  「何珊珊跟我們的關系確實一般般啦,但新郎人還可以。」因為裘欣悅也在
車上,裴語微沒有坐在副駕,而是和閨蜜一起呆在後座,搞得沈惜好像是她倆的
專車司機似的。

  「告訴你個秘密哦……」裘欣悅話才說一半,裴語微的手就開始攻擊她的腋
下,她一邊抵抗一邊嘻嘻哈哈地嚷出後半句:「今天的新郎讀書時候可喜歡微微
了!哈哈哈……」

  「你出賣我!」裴語微差不多把閨蜜壓倒在座位上,兩人四肢交纏,鬥得氣
喘籲籲。

  沈惜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女友:「哦?這個情況你沒交代哦……」

  「初中時候喜不喜歡的誰管那麼多?沒啥好特別交代的。」裴語微扭臉和男
友說話,一個不慎被裘欣悅反壓,她只好又專心於和閨蜜的「搏鬥」。

  鬧了好久,兩人像有什麼默契似地毫無預兆就偃旗息鼓,停息之突然令看熱
鬧的沈惜頗為錯愕。裘欣悅一邊撫著長裙邊的褶皺,一邊說:「我估計叫你來是
何珊珊的主意,那時候她可是特別拿你當情敵的。」

  「呃……要示威嗎?」裴語微撇撇嘴,「那就尷尬了,她本來就是必勝的好
吧?因為沒人跟她爭啊……我都快忘了潘洲亮喜歡過我這回事了……」

  「你們這倆同學家里條件不錯啊,睿格風景酒店好像挺燒錢的,還是戶外婚
禮。」

  「何珊珊家里一般,爸媽都是公務員,他爸是公安,她自己也是警察,好像
在石舟區公安局吧?」裘欣悅對不同階段的同學們的了解通常都比裴語微要多得
多,像個小資料庫。

  「嗬!女警啊,這麼厲害?」

  「又不是刑警,幹網監的,其實也就是坐辦公室啦。」裘欣悅從包里掏出面
小鏡子,檢查了一下妝容,「新郎家里條件確實蠻好的,所以他根本不用考慮生
計問題,一心一意追求藝術,現在是哪個大學的美術老師來著?忘了。」

  「對了!」裴語微突然一拍膝蓋,嚇了裘欣悅一跳。

  「你幹嘛?」

  「不知道今天吳偉傑那混蛋會不會來?要是敢來,我要他好看!」

  裘欣悅滿臉不解:「吳偉傑怎麼你了?不就是上次纏著你多說了幾句,至於
這麼咬牙切齒的嗎?」

  裴語微撅著嘴,沒答話。沈惜稍一回憶,就想起吳偉傑應該是去年平安夜在
向陽吧對一群狐朋狗友大放厥詞,編造裴語微留學時的「淫蕩往事」的那個男孩,
裘欣悅看來完全不知道這碼事。

  車子開到睿格酒店門前,沈惜讓閨蜜倆下車先去婚禮現場,他獨自把車開往
停車場。下車時沈惜突然發現隔著兩個停車位停著的一輛車上下來的人,正是翁
明灝。

  「嘿,怎麼哪兒都有你?」沈惜過去在他肩膀上來了一拳。

  翁明灝默然一歪身子,肩膀無形中往後一縮,躲過這一拳,順勢跨步,閃到
沈惜身側,右手順著他的胳膊直接滑向手腕,左手閃電般直抓沈惜肩膀。

  「靠!你拿我當犯人!?」沈惜毫不猶豫左拳猛然往自己右臂下擊出,右臂
一屈,肘部狠狠砸向身側翁明灝的胸口,逼得他將抓向肩膀的左手收回,收到胸
前擋了這記肘錘。

  電光火石般換了兩招,兩人同時收勢,勾肩搭背往停車場出口方向走。

  翁明灝和沈惜一樣感到奇怪:「我還沒說你呢,來這兒幹嘛?」

  「陪女朋友參加一個婚禮,你呢?」

  「嘿!巧了,我也是來參加婚禮,不會是同一個吧?」

  「我這邊,新郎叫啥來著?呃……新娘叫賀姍姍或者何珊珊。」

  「那是同一個婚禮,新娘何珊珊。」翁明灝更覺奇怪,「你跟他們什麼關系?」

  「我說了呀,陪女朋友來的,她跟何珊珊是初中同學。你呢?」

  翁明灝簡單解釋了一下,原來今天的新娘和他兩人的父親是老戰友,何珊珊
本人現在也算是他的下屬,有這樣的雙重關系,何家當然要給翁明灝發請帖,沖
著老一輩的關系,他也不好端著架子不來。

  「我聽說新娘不是市局的呀,她是網監吧?怎麼變成你的下屬了?」

  「上次踢球時見面沒跟你說嗎?我調崗了,現在是石舟分局的副局長,主管
刑偵。」

  沈惜倒是頗感驚喜:「呦,總算幹回老本行了?」

  翁明灝微笑不語。

  沈惜默默走了一小段路,試探著問:「其實我知道,你從小就只想幹刑偵,
這些年卻一直管警務督察,這中間怎麼回事,一直沒敢細問,怕涉及到你們的機
密什麼的。現在能說嗎?」

  翁明灝點點頭:「我剛畢業那會也幹過幾天刑偵的,後來……去執行了一個
任務,具體的你就別問了。任務結束以後,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組織上沒安排我
馬上回一線,說是先去督察處過渡一下。唉,這種事真的很難講,一個領導有一
個想法。當初帶我的那個老領導後來退了,結果我就一直在督察處沒挪窩,就算
當年那些特殊原因不存在了,也總是調不回刑偵部門。過這麼些年了,這次總算
回老本行了。」

  沈惜轉轉眼珠:「老邵?」

  「嗯,邵廳欽點。」翁明灝神情間自有幾分得意。

  「那我估計你在石舟分局待不久。」

  「管他呢,反正只要能幹刑偵,在哪兒我無所謂。」

  一路聊著,兩人很快來到婚禮現場。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客人已經
到了很多。因為是戶外婚禮的緣故,客人們大多散在附近的花圃、草坪之間。裴
語微、裘欣悅和幾個同齡的女孩站在一起閑聊,見沈惜來了,就迎了過來。

  在沈惜所有朋友之中,翁明灝是裴語微見面次數最多的一個,巧的是,他和
裘欣悅之間也不陌生,上次玩War Game時見過面。她們同樣驚訝翁明灝今天的出
席,他自然又費了一番口舌。

  「何珊珊和你們是同學?」

  閨蜜倆同時點頭。

  翁明灝想了想:「你們應該跟新郎也認識吧?」

  「認識啊,新郎、新娘就是同學,我們初中都是一個班的,你不知道啊?」
裘欣悅答道。翁明灝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新郎和新娘間的淵源。

  裴語微的關註點和閨蜜不同:「你怎麼知道我們還認識新郎?沈惜告訴你的?」

  「沒有。我隨便猜的。」翁明灝聳聳肩。

  「你怎麼猜的呀?」裴語微刨根問底。

  「嗯……真是隨便猜的。我看你們倆穿的,今天肯定不是來給新娘當伴娘的。
你們和何珊珊是初中同學,如果關系特別好,我想新娘沒理由不請二位給她當伴
娘,哪怕只能請動一個呢,也很有面子啊。如果關系普通甚至不好,那二位更沒
必要來啦。所以我猜可能你們跟新郎也認識,今天呢,是沖著新郎的面子來的,
或者小兩口的面子加在一起,才能請動你們。」

  「哈哈,說起來真是一套一套的!這算是推理嗎?」裘欣悅聽他說得有趣,
饒有興致地問。

  「不算吧……」翁明灝在一張專門擺放點心酒水的桌上取了杯蘇打水,見兩
個女孩手里都是空的,隨口問道,「要水嗎?」裴語微搖頭,裘欣悅示意自己需
要,他將手中這杯遞了過去,自己又拿了一杯。

  「只是隨便猜,算不上推理吧,思考方式上有點那個意思。」

  「那就是簡單推理,哈哈。你跟微微要多切磋,別看她是女生,她從小可比
班上的男生還喜歡看推理小說!對了……」裘欣悅像突然想起什麼趣事,「小學
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班里丟了一把掃帚和一個水桶,她問遍了每個早上做值日
的同學,把每個人當時的位置、路線,跟誰說過話什麼的都記下來,最後在隔壁
班把掃帚和水桶都找回來了。」

  翁明灝驚訝地看了眼裴語微:「五年級?找回來不稀奇,但用這麼縝密的方
法找回來,那可了不起!」

  裴語微沒想到閨蜜突然提起自己多年前的「輝煌往事」,不由得有些害羞,
臉頰都不自覺地紅了,輕輕推了把裘欣悅:「你說這個幹嘛?糗我啊?」

  「應該是想炫耀一下自己閨蜜中有個阿加莎吧?哈哈。」翁明灝小小恭維了
一句。

  沈惜輕輕攬了把裴語微的腰:「嗯,微微應該更喜歡被叫作閨蜜中的約瑟芬。」

  「約瑟芬?」翁明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楞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裴小
姐喜歡約瑟芬•鐵伊。」

  婚禮準時進行,一切有條不紊,波瀾不驚。新郎、新娘宣誓、互換戒指、倒
香檳、家長致辭,按部就班。

  客人到得多,婚宴正餐還是得安排在室內。在舉行婚禮的草坪邊有六七棟歐
式風格的小別墅,每棟別墅里都安排了八到十桌不等的宴席。沈惜他們所在的房
間較小,只擺了一桌。一頓婚宴,吃出了十足的私密感,沈惜倒也是第一次遇到。
翁明灝不知被安排在哪桌,與沈惜他們不在一處。

  飯吃到一半,新郎、新娘被十來個人簇擁著過來敬酒。因為裘欣悅事先小小
八卦了一下,引得沈惜添了幾分好奇,但經他的觀察,並沒看出新娘有特別針對
裴語微的意思,倒是新郎在面對裴語微時臉上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神態。

  婚禮計劃持續一整天,下午安排了戶外冷餐酒會。沈惜他們和翁明灝在草坪
上又相遇了,四人湊作一堆,小聲閑談。

  沒過多久,換了身大紅色中式簡禮服的新娘在伴娘們的簇擁下出現了,邊走
邊招呼沿途相遇的朋友們去草坪上玩遊戲。她遠遠看到了裴語微和裘欣悅,只是
中途拐上了一條岔道,並沒有走過來,但還是遠遠地揮手,招呼她們一塊過去玩。

  裘欣悅看了眼身邊的三個人:「去嗎?」

  「去看看!」裴語微率先移步,沈惜他們對此都無所謂,也就跟著她一起過
去。

  草坪上鋪好了幾條紅色長地毯,還設置有一個個間隔的中間點,擺著各種遊
戲器材,一個主持人正在大聲介紹遊戲規則。

  這是一個被稱為「情路漫漫」的遊戲,要求一男一女搭檔參加。遊戲一共設
置五個關卡,第一關由男生騎自行車帶女生騎行五十米,到第一個中間點為止,
在那里準備了男式領帶,第二關就是由女生為男生打領帶,然後進入第三關,男
生要用公主抱的姿勢抱女生跑出五十米左右,在那個中間點,男生會被蒙上眼睛,
然後轉上任意圈數,在不能發生身體其他部位接觸的條件下,通過女方的口頭指
揮,完成嘴對嘴的親吻動作,最後一關則是順著來路用「兩人三足」的方式跑回
去,全程大概一百米左右。

  說起來,這個遊戲每個關卡都不算很難,但要一口氣完成五關,對默契和體
力的要求也不簡單。主持人介紹完畢後,周圍已經聚起來的人群中一時無人開口
報名。

  過了一會,終於有一對情侶大著膽子走出人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著冷
場挺身而出的「托兒」。主持人賣力地煽動,新娘也在人堆里穿花蝴蝶般遊走,
不斷慫恿朋友們上去玩一下,終於又有兩對磨磨蹭蹭地站了出來。

  遊戲安排了五條「賽道」,現在只有三對「選手」報名,看著還是有些冷清。
裴語微身邊有一對小情侶在竊竊私語,女生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沖動,男生卻為難
地說:「我好多年沒騎自行車了,再說我從來沒有騎車帶過人啊!」他的女友驚
訝地看著他,卻也無可奈何。

  「我們也上吧!」裴語微突然扯了下沈惜的胳膊,「我倆肯定是冠軍!」

  沈惜楞了下,他沒想過裴語微居然想湊這個熱鬧。對他本人來講,參不參加
遊戲都無所謂,但他還有個小顧慮,對裴語微使了個眼色,示意裘欣悅就在邊上,
她現在可沒有男友陪著,丟下她自己去玩這遊戲會不會不好?

  裴語微還沒有反應,裘欣悅倒是先說話了:「我也玩玩吧!」她扭過臉問翁
明灝:「能不能陪著我玩?」

  翁明灝一時有些錯愕:「陪你當然沒問題,可是……後面環節還要親吻,這
個……不太合適吧?」

  裘欣悅做了個鬼臉:「嘴對嘴碰一下而已,又不用舌吻,沒事!咱們爭取不
讓微微他們拿冠軍!」

  翁明灝看了眼沈惜,忍俊不禁道:「好,如果是為這個,我挺你!」

  在他們這兩對之後,陸續又有三對情侶也報了名,預先準備好的賽道數不夠
用了。主持人臨時決定增加一個預熱的遊戲,由男生背上女生做深蹲,率先完成
三個的前五對情侶可以參加正式的「情路漫漫」遊戲。

  這對沈惜和翁明灝來說,難度不大,穩穩地占據了前兩名。但沈惜畢竟沒贏
過翁明灝,在他最後一次蹲下,正要起身的瞬間,翁明灝已經站直了。

  沈惜很難得地在比賽開始前就先認輸:「靠!微微,我們恐怕要調整一下目
標,拼體力,真不是這貨的對手!」沒辦法,從高中時代開始,體育方面他真拿
翁明灝沒轍,技巧上或許還有得一拼,純比體能,他從沒贏過。

  「沒事,不比怎麼知道?再說也不是完全拼體力啊。」裴語微給男友打氣。

  或許是裴語微的打氣起了作用,沈惜他們這對從一開始就領先。裘欣悅不會
在自行車動起來後跳車,只能讓翁明灝停穩車,然後慢慢坐上去,這就比在沈惜
蹬動自行車後一步躍上後座的裴語微慢了兩步。短短五十米距離,搶了這一點先
機,沈惜第一個騎車沖到終點。

  可惜這點優勢很快就被化解了。比起打領帶的技術,裘欣悅可比裴語微強得
多。過了這一關,沈惜這對不但被翁明灝他們反超,甚至還落在另一對參賽情侶
之後,急得裴語微不住口地嘟囔:「早知道系成紅領巾就好了!」

  沈惜倒是很鎮定,穩穩將裴語微抱到胸前,發力快跑急追,還有余暇開玩笑:
「你確定你還會系紅領巾?萬一系個死扣就丟人了!」裴語微懶得理他,也不肯
好好伏在他懷里,扭著脖子觀察周圍賽況,在終於趕上他們之前的另一對情侶時
還興奮地揮了揮小拳頭。

  說實話,抱著裴語微跑步可不輕松。平時「小丫頭」、「小丫頭」的叫慣了,
沈惜的腦海里總浮著一個小小的影子。可實際上每次結結實實地抱緊她,他馬上
就會意識到這丫頭可一點都不「小」!裴語微差不多也有 170cm,身高腿長,又
不纖弱,和宋斯嘉、巫曉寒相比差得也不遠。她這種個子、身材,看著當然好看,
在床上也大有風情,可要讓男人抱著跑步,可真不是輕松活。

  相比之下,翁明灝抱著裘欣悅跑要輕松得多,他們率先沖到了下一關卡。在
沈惜拿起蒙眼的絲巾時,翁明灝已經蒙著眼轉了五六圈,正在裘欣悅「向左一點」、
「過了」、「再向右一點」的指揮聲中確定位置。

  裴語微本以為親吻環節,他們這對真情侶會多一些優勢,沒想到那兩人不知
哪里來的默契,她才發出兩個指令,剛剛指揮著沈惜轉到最合適的位置,只要兩
人同時把臉往前湊,就一定能嘴對嘴地親上,翁明灝和裘欣悅已經完成了親吻動
作,蹲下身開始往腳踝上系繩。裴語微急得整個人往前一撲,重重吻在沈惜唇上,
幾乎就在兩人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間,沈惜一只手托住女友前沖的身體,另一手飛
速扯下蒙著眼的絲巾往腳邊一丟,俯身撿起地上放著的一段紅絨繩,招呼裴語微
趕緊把腳湊過來和他綁在一起。

  兩對一先一後開始最後的沖刺,此時,另三對情侶都還沒完成第四關,最終
的勝負明顯要在他們之中決出。裴語微的個子比裘欣悅高,玩「兩人三足」時,
她和沈惜之間的配合明顯比翁明灝那對要協調,可惜晚出發了幾秒,一直落在後
面,眼看越追越近,卻終於還是沒能超過那一步。翁明灝和裘欣悅率先沖過終點,
沈惜和裴語微最終只慢了兩步而已。

  勝利者獲得兩部新款智能手機作為獎品,裘欣悅當然不會把這點東西放在心
上,但畢竟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的,拿得也開心。

  裴語微摟著閨蜜的肩頭,兩人竊竊私語地說笑著走開去。玩過這麼一場,對
接下來的別的遊戲,她倆都完全沒興趣了。

  被鬧鐘驚起,眼睛實在睜不開,但方宏哲心里清楚,無論如何也要快些起床。

  窗簾並沒有拉緊,從縫隙里透進的天光依然很亮,但這不足以給方宏哲任何
安慰,如今是七月,本來天暗得就晚。方宏哲記得自己睡前定的是五點半的鬧鐘,
他已經沒有多少余暇可以耽擱了。

  心里發急,身體卻不聽話,方宏哲掙紮著又在床上賴了十分鐘,才咬牙強撐
地起了床。他匆匆沖了個澡,出門時發現正趕上晚高峰,看來晚上的聚餐,肯定
要遲到了。

  今晚有課題組的聚餐。他們做的課題從申報開始到現在快兩年了,課題項目
基本到了尾聲,對像方宏哲和宋斯嘉這樣的一般課題組成員來說,該完成的工作
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申報結題之類的流程和他們無關。

  今晚的聚餐,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理解為是課題組提前搞的散夥飯,如果
嫌這個說法不好聽,那說是「慶功宴」也無妨。當然,一旦課題項目正式結題,
肯定還會有更正式的慶功宴。

  方宏哲是課題項目開始後,中途加入課題組的,一直保持著很好的新人心態。
如果可能,他不想遲到。

  早知如此,今天下午就不要玩得那麼過火。

  昨晚方宏哲在蘇淩艷身上一直忙活到淩晨三點多,才筋疲力盡地睡去。上午
還不到八點,他就被戴艷青的電話吵醒。

  電話里傳來的妻子尖利的嗓音令睡眠不足的方宏哲腦仁發疼,太陽穴「突突」
地跳。還沒睡夠的蘇淩艷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赤裸的胳膊和腿完全
露在外面。看著這一切,方宏哲覺得下體似乎又充血了,但他這會卻必須馬上離
開。

  戴艷青是來找他一起去崇濱大學招生處負責人家里走動的。

  這條門路是戴艷青托人找的,如果方宏哲不在崇大教書,她甚至根本不想叫
上他。她懶得問丈夫昨晚在哪里過的夜,只是一再叮囑他要置備些像樣的禮品。

  事關兒子上大學,方宏哲不敢輕忽。雖說人脈稀薄,但他還是竭盡全力找了
一圈人,打聽出等會要見的那位招生辦負責人的愛好,順路買了兩大盒精裝茶葉
禮盒。

  看在方宏哲也是崇大同事的面子上,招生辦負責人在接待他們夫妻時,顯得
很客氣,但這點淵源頂多只能換來這麼點「客氣」,自始自終,他都沒給什麼準
話。

  照戴艷青的計劃,是想熬到午飯時間,看看能不能請這位負責人一起出去吃
個飯,但人家早有準備,快到十一點時,來了一句:「我和朋友約好一起吃飯,
時間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這樣?」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戴艷青也無可奈何,
只好識趣地告辭。

  離開招生辦負責人的家,戴艷青對方宏哲很是冷嘲熱諷了一陣,徑直離開。
她覺得今後這件事不必再和丈夫商量,還是自己單獨想辦法搞定更靠譜。

  方宏哲憋了一肚子悶氣,打電話給蘇淩艷,想看看她還在不在賓館,而她早
已退房回家,今天也不想再出來了。這令方宏哲很失望,他不想回家去面對戴艷
青充滿鄙視的神情,也不想成天總是爭吵不休,他下意識地往家的反方向走,又
回到了昨晚和蘇淩艷約會的那個賓館。

  他新開了一間房,把包往床上一丟,下樓在附近的快餐店隨便吃了點東西。
回房間後本想補個午覺,一低頭卻看到門縫底下塞了兩張小卡片。方宏哲明白這
意味著什麼,拾起卡片,本想隨手丟掉,看到卡片上印著的美女照片,莫名卻被
逗引起了性趣。在戴艷青那里受了一肚子氣,他也想要發泄一下,試著照卡片上
留的號碼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男人,顯得很熱情。方宏哲是第一次招嫖,生怕被騙,一再問
對方怎麼保證等會過來的妹子就是自己想要的類型。那男人痛快地說:「這樣,
老板,我找三個小妹一起過去,你自己選。沒選中,你不用付錢,給個車費就行。
如果你有興趣,想要兩個,或者三個都留下也行!」

  方宏哲被這男人最後的話逗得心頭一跳,他沒試過雙飛,還真的挺想試試同
時和兩個女孩一起玩是什麼滋味。

  沒過二十分鐘,三個妹子就上了門。其中有個小個子的娃娃臉女孩,五官清
秀,很合方宏哲的胃口,還有個高個長腿女孩長得雖然一般,身材卻很不錯,也
算是他的菜。被勾起興趣的方宏哲索性把這兩個都留了下來,只讓最後一個女孩
回去。

  第一次雙飛讓缺乏經驗的方宏哲手忙腳亂,好在兩個妹子明顯熟門熟路。慢
慢玩得深入,看著兩個妹子跪在腳邊一左一右同時親吻著他的肉棒,方宏哲莫名
產生一種強烈的成就感。

  娃娃臉女孩口交技術很好,長腿女孩的肉穴更是像個漩渦,能吸緊肉棒,像
在為肉棒做按摩似的。兩人齊上,沒過二十分鐘方宏哲繳了槍。他正玩得興起,
索性又加了鐘。妹子們明顯也很樂意留在一個地方賺錢,不必去外面東奔西跑,
更不必再換不知會是什麼德性的新客人。

  聽說方宏哲是大學老師,娃娃臉女孩表現出非常崇拜的樣子,天真地問東問
西,使方宏哲獲得了極大的心理滿足。

  閑聊過後,繼續開始服務。這次兩個女孩一前一後同時舔起了方宏哲的肉棒
和屁眼,這是沒有過的舒爽體驗,方宏哲這次根本沒堅持到插任何一個妹子的肉
穴,直接射在那個長腿女孩的嘴里。方宏哲覺得這次玩得不夠盡興,不甘心就這
麼放兩個妹子走,狠狠心又加了一次鐘。

  這最後一次,方宏哲遲遲恢複不了狀態,肉棒久久疲軟不振。兩個妹子輪流
用手、腳、舌頭,差不多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使肉棒恢複到了足以插入的硬度。
方宏哲讓兩人撅起屁股趴好,他在她們身後輪換著抽插兩個肉穴,原本這樣玩起
來肯定很爽,可惜他這次硬起來得勉強,缺乏後勁,只幹了五六分鐘,還沒射精,
肉棒就軟了,疲塌塌的,無論如何嘗試都不能再插進肉穴中去。

  最後又折騰了十幾分鐘,不僅兩個妹子累得不行,連方宏哲都覺得有些丟人,
悻悻地付錢讓兩個女孩走。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方宏哲暗暗感慨。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昨晚
和蘇淩艷約會算起,短短十六七個小時里他射了四回,算上最後那次不太成功的
插入,肉棒硬起了五次,中間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已經算很不錯了。這麼一想,
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

  送走兩個妹子時已是下午三點多,方宏哲記得晚上有聚餐,看看還早,想抓
緊時間小小補一覺。不睡還好,一覺睡醒,方宏哲才意識到之前的縱欲真的已經
讓他的身體透支,即使掙紮著起了床,依然頭疼欲裂,眼角酸痛,兩眼無神。

  如果晚上是別的什麼普通聚會,方宏哲都想請假缺席了。

  但這次是整個課題組的活動,負責人李康存事先透了風,說可能會有學院領
導參加,不去還不行。

  聚餐地點在崇大附近一家酒店,是崇大人平日普通聚餐的首選之地。

  到了聚餐現場,方宏哲驚訝地發現,院長嚴鶴俠居然大駕光臨,連帶著從學
院到系里大大小小的領導,光是身上掛著行政職務的就能坐滿一桌。可能因為領
導到得多,原本只是課題組的聚餐,現在似乎無形中擴大了範圍,像林倩等並不
屬於課題組的普通教師,也有七八人到場。這副架勢大大超出方宏哲的預估,更
讓他再次後悔怎麼偏選在今天遲到呢?

  方宏哲是到得最晚的幾人之一,到場時其實已經開席,他滿臉愧疚地找到自
己的座位,小心翼翼地沖同桌的同事們告罪。倒沒誰苛責他,七月里大學已經放
暑假,只有那些有科研任務的老師和部分研究生還定期來學校,今天絕大多數人
都是從家里趕過來的,或多或少都趕上了中寧的晚高峰,方宏哲並不是唯一那個。

  但他畢竟到得比院長還晚,有點說不過去。方宏哲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領導
那桌敬杯酒,解釋一下。顧慮到同桌其他同事還沒有行動,自己突兀地單獨過去
也不太好,就一直耐心等著,直到他所在這桌委托了代表過去向領導敬過酒,大
家都開始自由行動了,方宏哲這才往領導這桌走去。

  他過來的時候,宋斯嘉正在向嚴鶴俠敬酒。看她臉上紅撲撲的樣子,應該已
經喝了不少,比起過去幾次聚餐,她這次的酒意明顯濃了許多。

  嚴鶴俠正在說笑:「小宋啊,你這次跟我們這邊每個人都碰一杯,回去會不
會被小齊批評啊?」

  宋斯嘉笑著說:「跟領導、同事吃飯,這還要挨批評啊?我老公如果批評我,
院長您可要幫我做主!再說,我老公和他們系副主任去太原出差了,批不著我!」

  「大暑假的還要出差,辛苦啊!唉,沒辦法,人才嘛,能者多勞……」嚴鶴
俠先是誇了句齊鴻軒,話鋒一轉又開起玩笑,「原來你今天是自由自在的沒人管,
那正好,再喝幾杯!」他這麼一說,同桌其他領導也紛紛湊趣,宋斯嘉推諉不過,
先把單獨敬嚴鶴俠的那杯酒喝了,再和全桌人又碰了一杯。

  轉身要走時,宋斯嘉一步沒踩穩,差點撞在方宏哲懷里,她抱歉地笑笑,腳
步略顯笨拙地讓開位置,慢慢走回自己那桌。

  差點和宋斯嘉撞上,那一瞬間方宏哲清晰地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
其中卻又夾帶著絲絲清香,不知是體香還是發香。有了這麼一段插曲,方宏哲向
領導敬酒都有些心不在焉,半數心思放在了宋斯嘉身上。敬完酒走回座位時,方
宏哲註意到宋斯嘉快步走出了包廂,心里一慌,以為她不勝酒力提前逃席,趕緊
繞了一大圈,走到宋斯嘉的座位附近,看到她的包還掛在座椅後背上,這才放下
心來。沒過多久,宋斯嘉又回來了,走往林倩那桌,和她小聲說了幾句話,要離
開時又被其他同事拉住,好說歹說,又幹了兩三杯紅酒,才被放行。

  不知為何,看著這一切,方宏哲內心燃起了一團火,一種雀躍的情緒正在滋
長。

  在幾十公里外的雙湖區某家 KTV包廂里,女孩們的情緒也雀躍異常,一個個
搶著和沈惜合唱。

  婚宴晚餐過後,依然安排有冷餐酒會和各色遊戲,估計要一直玩到晚上九、
十點鐘才會散場。裴語微和裘欣悅不耐煩再多待,正好還有幾個好朋友也想走,
大家約好找地方唱K。

  裴語微從高中開始就在美國讀書,在國內並沒有高中和大學時代的同學。在
她要好的朋友里,除了一部分因為長輩的交情,從小就玩在一起的小姐妹外,主
要就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今天來參加婚禮的就有幾個。

  同去唱 K的幾乎清一色都是女孩,中間只裹了沈惜一個男的。翁明灝下午三
四點時接了個電話,可能有公務,提前返回了市區,連晚餐都沒吃。

  物以稀為貴,作為數朵紅花中的唯一綠葉,沈惜變得很吃香,尤其是裘欣悅
拉著他一起唱了首《最近比較煩》以後,大家的熱情都被點燃,每個女孩都想拉
沈惜合唱。對此裴語微倒沒意見,只是憤憤地表示:「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交點租
金什麼的?」

  沈惜坦然表示自己唱歌就是一般水平,只要大家能玩得開心,他樂意配合。
他說到做到,但如果遇到情歌對唱,還是堅決婉拒。

  有個女孩傲嬌地抱怨:「幹嘛?唱個歌也不敢?微微你管老公管得這麼嚴?」

  沈惜笑瞇瞇地說:「跟微微沒有關系,我是怕被你們的另一半打,選首別的
吧。」

  另有個促狹的女孩說:「我現在單身,沒有另一半,這總可以了吧?」

  沈惜淡定地表示,那就更不該找他一起唱對唱情歌,應該留著找到合適的人
一起唱。

  裴語微一點都不擔心男朋友是如何應對自己這群「妖艷賤貨」朋友的,在她
看來,她們在沈惜面前就是一盤盤小菜,他連腦子都不用動就可以擺平。只有輪
到她點的歌出現時,她才會興奮起來,她今晚點的幾乎全都是對唱歌:《Way Ba
ck Into Love》、《你的眼睛》,《另一個天堂》、《I'm Your Angel》、《Le
t's Make Love 》……每秀一次恩愛都會引來眾閨蜜的一致抗議。

  尤其是在唱《 Let's Make Love》的時候,歌詞刺激得眾姐妹們陣陣怪叫,
裴語微倒是一直面不改色,就算是唱到「Let's make love all night long,Un
til all our strength is gone」這樣的歌詞時,她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
背靠著沈惜將整個人都縮到他的懷中,兩人相擁著一邊輕輕搖擺一邊歌唱。

  唱完後,那個號稱自己還單身的女孩把手里的啤酒罐重重往桌上一砸:「強
烈建議!今天晚上不許再有人撒狗糧,否則就要罰酒啦!」

  因為要開車,所以沈惜今天一直沒碰酒,裴語微沒什麼顧忌,毫不猶豫從桌
上拿起一罐啤酒,仰著脖子一口氣喝幹,笑嘻嘻地說:「好啦,這就算是罰過酒
啦!來,我們接著撒狗糧!」

  「啊!沒救了!」包廂內哀鴻遍野。

  其實今天在場的這些閨蜜里,算上剛甩了男友沒多久的裘欣悅,也只有兩人
單身,還有一個已經結了婚,跟沈惜套近乎純粹只是出於好玩。只有他一個男的,
不玩他玩誰?只要不過火,裴語微也不會在意閨蜜們「玩」自己的男友。

  裘欣悅拉著裴語微一起合唱《女人們的咖啡》,剛唱一半,一個女孩突然笑
道:「又來了!又來了!微微男朋友每次來,基本就是坐著不說話,然後一直盯
著微微看,眼神都不帶拐彎的。夠啦,狗糧已經很夠多啦!你怕微微跑了呀?」

  裴語微一邊唱一邊沖這邊做了個得意的表情,沈惜溫和地笑笑,很認真地說:
「是呀,我很怕她跑了,要一直這麼盯著。」

  瞬間安靜,幾個女孩不由自主地互相看了看,神情各異,隨即各自咯咯笑了
起來。

  等那兩人唱完,一時沒有人續歌,有個女孩貌似認真地向所有人提問:「姐
妹們,現在給你們一個考驗!如果我們約好一起去洗桑拿,桑拿房起火,我們必
須光著身子往外跑,跑到外面找不到衣服穿,只有兩只手,卻有三點要捂,你們
選擇捂哪邊?」

  在場的女孩們好像沒人聽過這個笑話,居然都在很認真地思考,還一一作答。
提問的女生轉臉問沈惜:「如果是微微,你覺得她應該捂哪點?」

  沈惜淡定地說:「哪點都不用捂,捂臉就行了。」

  另外幾個女孩楞楞地想了會,嘻嘻哈哈地抱著在沙發上滾成一團。

  課題組這邊的氣氛和KTV包廂中一樣好。

  聚餐已經快到尾聲,不少人已經開始互相邀約,準備飯後一起出去娛樂一下。
好多人都想約上宋斯嘉同去,以前的她通常也不會拒絕,但今天她真是想去也去
不了。事實上,如果沒有林倩扶著她,她這會根本站不穩。

  聚餐前,宋斯嘉就有種預感,今晚可能要喝不少酒。和上次一樣,她想好要
找一個聚餐後能送她回家的女同事。到了聚餐現場,她發現本以為今天不出席的
林倩也在,正中下懷,就又跟她約好飯後一起走。只是宋斯嘉沒註意,林倩當時
露出了小小的為難神情,但最終並沒有說什麼。

  也許是因為最近心情不太好,有可能因為安排好了後路,所以宋斯嘉今天喝
酒時少了節制。光在領導那桌,她就和每個人都碰了杯,單獨陪嚴鶴俠先後喝了
兩杯,最後還整桌人一起又喝了一杯,雖說每次都只是半杯左右紅酒,加在一起
量也不小。

  宋斯嘉過去控制得很好,很少有在單位聚餐時喝多的經驗,所以更不知道真
喝多以後該怎麼調整。越是很少喝醉的人,偶爾喝多越容易失控,她自覺頭腦還
是很清醒,其實情緒變得無比亢奮,難以自抑。凡是同事過來敬酒,她都覺得自
己的狀態還可以,基本上來者不拒,最後只能是越喝越多。

  散席時,宋斯嘉亦步亦趨地緊跟林倩往外走,一直挽著她的胳膊,這僅僅只
是出自本能,她的腦子發昏,基本已經停止轉動。大部分時候她閉著雙眼,偶爾
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微笑著和身旁某位同事說上幾句,聲音也比平常大上很多,
很快又沈寂下去,迷迷糊糊再閉上雙眼。

  誰都能看出今晚宋斯嘉是真的喝醉了,也就不強求拉她出去玩,紛紛和林倩
說還是先把宋老師送回家再說。

  林倩這會兒很為難,因為她今晚要送的是兩個人。和她同來的另一個老師也
跟她約好飯後搭她的車走。從大方向上來說,這個老師的家和宋斯嘉同一方向,
對林倩來講都算是順路,可問題在於,這兩人只有前半程是同路,走到一半,路
就分了岔,下弘德路高架後,去宋斯嘉的家要往東開,而去那個老師家則要往西,
沿途還會遇到兩條單行線,如果要把她們兩個全送回家,林倩得在城北套個大圈
子,至少要多用一個半小時,挺麻煩的。她和宋斯嘉的關系更好些,但那個老師
和她相約在前,現在看上去醉得也不輕,拋下誰都不好。

  一直關註著宋斯嘉的方宏哲抓緊時機地湊過來,問清林倩為難的理由,他大
喜過望,立刻表示自己晚上沒喝多少酒,可以替林倩送宋斯嘉回家。這幫林倩解
決了一個大問題,不由得松了口氣,跟他確認過宋斯嘉所住的清桂園的具體位置,
她就扶著另一個同事先走了。

  小心攙著除了還能機械地挪動步伐,幾乎已經沒了其他反應的宋斯嘉來到停
車場,將她放入副駕駛座,方宏哲按捺著心頭滾燙的激動,故作淡定地發動車子,
在緩緩駛離酒店停車場的過程中,還和好幾個同事打了招呼,互道再見。

  對宋斯嘉的家庭住址,方宏哲其實了解得比林倩更詳細,蘇淩艷早就打聽清
楚齊鴻軒的確切地址,也跟他分享了。但他離開酒店後,沒有直接往北開,只是
打開導航,確認了一下前往清桂園的路線,隨後繞到三個路口外,在兩棟高樓間
找了片陰影地停下車。

  一個難得的機會突如其來地落到他的懷里,方宏哲需要好好想一想。

  他並沒有打開車里的燈,只是借著從外面投射進來的一點點路燈的微光,端
詳著身邊斜靠在座椅上,面頰酡紅雙目緊閉的宋斯嘉,神色複雜之極。

  接下來怎麼辦?有個大膽之極的想法在林倩同意由他送宋斯嘉回家那一瞬間
就出現在方宏哲的頭腦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剛開始的天馬行空的狂想漸漸冷
卻,理智稍歸,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是照著自己剛才本能所想的那樣去做,還是什麼都不幹,直接把這女人送回
家去?

  機會太好了!放過的話,方宏哲相信自己事後一定追悔莫及。可回到當下現
實,他又下不了決心鋌而走險,畢竟對宋斯嘉的丈夫,尤其是她公公,方宏哲頗
有幾分顧忌。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宋斯嘉倚在座椅上突然挪動了下身體,面孔轉向車窗方
向,喃喃地嘟囔著什麼。沈思中的方宏哲被驚醒,恍惚間他還以為已經過去了很
長時間,下意識望向車上的電子鐘,才發現其實從離開聚餐的酒店到現在也不過
二十多分鐘。

  車窗里映著宋斯嘉的側臉。

  這個女人不是方宏哲見過的最漂亮的,卻絕對是氣質最特別的。從見到她的
第一眼起,他就對她有了一種戒不掉的迷戀。

  這一年來,自己不是沒有爭取過,但是已被冷落、無視和拒絕了無數次了。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然而,這次的機會並不是你情我願,而是趁人之危。方宏哲思前想後,總是
下不了決心。倒不是因為他在道德上有什麼堅持,只是清醒地意識到,如果是男
女通奸,那還好說,如果是趁酒醉硬來,事後會有麻煩。

  心中的掙紮沒有結果,他決定先放一放。他不經意地拿過了宋斯嘉的包,翻
撿出一串鑰匙,放在左手掌心掂了掂,他突然開始盤算應該帶著宋斯嘉去外面的
賓館開間房,還是去她家里,反正剛才聚餐時他聽得明白,宋斯嘉的丈夫去了太
原出差,並不在家。

  突然,方宏哲的手抖了一下,鑰匙相碰,發出「鋥鋥」的響聲。他猛地意識
到自己剛才其實已經跳過了「要不要做」這一步,直接開始考慮「怎麼做」了。

  也就是說,其實我心底已經打定主意了?

  方宏哲咬著牙根,握緊拳頭。金屬質的鑰匙堅硬無比,又是四五把疊在一起,
攢在掌心,硌得很疼。但他全沒理會這些,猶豫地擡起右手,慢慢伸向宋斯嘉,
在快要觸碰到她時突然變得堅決,托著她的後腦,慢慢將她的臉孔轉了過來朝向
自己。他小心地湊近,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宋斯嘉,生怕在這個過程中她會突然
醒來,他的嘴越來越靠近宋斯嘉,終於,觸到了她的唇。

  唇是熱的,就像此刻她臉上其他部位的皮膚。方宏哲沒敢親得太久,幾乎一
觸即退,但唇間的溫熱綿軟,卻令他回味悠長。

  宋斯嘉的嘴唇,終於還是被我親到了!

  重要的是,宋斯嘉對此並沒有察覺,更沒有抗拒。幽暗的光線下,她的臉上
覆滿斑駁的陰影,方宏哲突然發現她的睫毛很長,緊閉的雙眼看上去非常迷人,
忍不住又探身在她的眼皮上吻了一下。

  這次宋斯嘉終於有了點反應,但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蠕動了幾下嘴唇。

  方宏哲的膽子漸漸變大,鼓足勇氣輕手輕腳地解開了她穿的雪青色襯衫的靠
上的三顆扣子,將衣襟往兩邊撩開。頓時一個巨大的V字豁口出現在方宏哲眼前,
這個V字的最下端差不多到肚臍為止,白皙的皮膚在此刻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發亮,
純黑的胸罩緊緊包裹著渾圓的雙峰,就這麼不設防地暴露著。方宏哲擡眼瞟了下
宋斯嘉,溫柔地輕按住左邊的圓峰,揉搓了一會,又擡眼瞟一下,宋斯嘉還是毫
無反應,他奓著膽子掀開胸罩的邊緣,露出更多的乳肉,直到翻出來鮮嫩的乳頭,
方宏哲迫不及待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乳頭上輕輕點了下,相觸的那一瞬間,他感覺
像有一股電流通遍全身,渾身打了個冷戰。

  或許是因為胸前受到擠壓,感覺不適,宋斯嘉突然翻身,半個身子都扭了過
去。方宏哲嚇一跳,縮回手觀望了一會,見她並沒有醒轉跡象,又輕輕將她的身
體翻轉回來。這回他沒再多做什麼,只是幫宋斯嘉重新穿好上半身的內外衣。

  他已經有了最終的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得償夙願。所以沒有必要再在車上
搞這些小動作了,他要的不是占一點親嘴摸奶之類的小便宜,今天晚上他要徹底
地享用宋斯嘉的肉體,要傾盡全力地榨幹自己最後一滴精液,把它們全都射到宋
斯嘉的身體里去,最完美的結果是能在她的三個洞里都灌滿精液。

  方宏哲不知道宋斯嘉有沒有嘗試過肛交,沒有更好,他能成為占有她的屁眼
的第一個男人,想到這里,他更是心頭火熱。

  關於宋斯嘉清醒之後怎麼辦,方宏哲也想好了,只要一口咬定說兩個人都喝
醉了,宋斯嘉也有主動的表現,他覺得自己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她還能怎麼辦?
就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又沒有別的旁證,她能怪誰去?怪今晚讓她喝酒的所有同
事嗎?方宏哲相信宋斯嘉應該不會張揚這事,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運氣差,大
不了就是今晚一親芳澤後,今後要徹底面對佳人的冷遇;而最理想的情況下,他
今後說不定還能和宋斯嘉長期約會呢!女人嘛,有時候就是那麼一層紙……

  方宏哲覺得,在外面開房不妥,還是要去宋斯嘉的家里。這樣才能顯示自己
從一開始就沒有不好的企圖,只是因為酒精和宋斯嘉主動勾引的刺激才會犯錯。

  從崇大附近開往城北的清桂園,即便是夜晚不堵車也要花不少時間,這一路
上方宏哲心急如焚,總是擔心再過一個路口,宋斯嘉就會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問
自己怎麼會在他的車上?無數次他都想在路邊找家賓館,先把這女人拖上床操了
再說,但每次扭臉去看宋斯嘉,見她總是安靜地睡著,呼吸平穩,又覺得還是穩
妥些先送她到家為好。

  路上林倩來了一個電話,方宏哲說剛把宋斯嘉送到家,她醉得厲害,睡得很
沈。匆匆交代了幾句,他就掛了電話。這樣一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至少今晚
林倩是不會再打電話了,即使打了,沒人接也是有合理解釋的,她應該不會起太
大的疑心。

  差不多九點一刻,方宏哲終於趕到了清桂園。宋斯嘉家所在的15棟樓位於小
區東側第三排,位置並不深,可前後左右的停車位都停滿了車,方宏哲不得不繼
續把車往里開,直到快到小區後門,才在四棟小高層之間找到一個還有空位的地
下停車場。

  方宏哲攙著宋斯嘉慢慢朝她家挪,她基本上已經沒了自主走動的能力,基本
上整個人都癱在方宏哲身上,被拖著前行幾步,無意識地跟著走兩步,然後又被
拖著走。軟香滿懷,方宏哲卻生不出半分香艷綺思,因為實在太累了。宋斯嘉的
身高幾乎和他一樣,又不瘦,一路折騰下來,累得方宏哲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好不容易才把宋斯嘉送進家門,把她整個人平放在客廳沙發上,方宏哲顧不
上一路來時頭腦中閃過的各種火辣幻想,一屁股坐到一邊,呼呼地喘起了粗氣。

  真是看不出來,平日里輕盈靈動的宋斯嘉竟然這麼沈!她到底有多重啊?10
0斤肯定不止,方宏哲懷疑她可能接近 115甚至120斤,看不出來啊!

  調勻呼吸,方宏哲先是簡單打量了一下客廳。雖說這房子挺不錯,但方宏哲
家里的條件只比這邊更好,所以他只是匆匆看了一圈陳設、家具,很快就沒了興
趣。他的註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宋斯嘉身上,她就這麼毫無知覺地
躺著,一腿搭在沙發上,另一條腿垂在邊上,長裙被掀了起來,內褲倒是還沒露
出來,但兩條瑩白圓潤的大腿卻大半都露在外面。方宏哲被這幅場景被逗得心頭
火起,湊近過去,手忙腳亂地脫起了宋斯嘉的衣服,他是如此的心急火燎,甚至
都顧不得動作太大可能會驚醒這女人了。

  沒過多久,宋斯嘉就被剝得一絲不掛,四肢攤開躺在沙發上。

  方宏哲側坐在她身旁,死死地盯著這具他幻想過無數次,又失望過無數次,
眼下就在眼前沒有半點抵抗之力的肉體。

  宋斯嘉的膚色較白,尤其像前胸、大腿等這些平時遮得比較嚴的部位,尤其
如此,但像胳膊、小腿等部位的膚色又明顯要暗沈一些,可能是因為她平時喜歡
運動,常在戶外接受強烈光照,好在對比並不明顯,只是細看能區分出一點差異
來,毫不影響美觀。

  雙乳雖然不算巨大,但飽滿挺翹,像兩個渾然無暇的半球覆在胸前,平躺時
有些自然地八字分攤開,又基本還保持著聳挺的姿態,頑強地對抗著地心引力,
充分展現出純出天然的女體美感。乳頭精致,乳暈嫩紅,帶著強烈的少女感。兩
條令人目眩的豐滑長腿間,秀氣整齊的陰毛保護著一個美妙的肉穴,飽滿的陰阜
上臥著兩片肥潤的大陰唇,如鏡像般左右對稱,像兩片優雅的翅膀,合攏的那條
肉縫如一條粉紅色的絲線,欲張還閉。

  這絕對是方宏哲見過的外形最漂亮的肉穴,看得他口幹舌燥。

  伸手摸了摸宋斯嘉的臉頰,手指從她的脖子一路沿著鎖骨、乳房、小腹、大
腿根一直遊到肉穴口,指尖傳來的絲絲滑膩,令方宏哲激動得渾身顫抖。他輕輕
掰開宋斯嘉的雙腿,用手撥開肉唇,想試試穴口有沒有分泌液體,只要有那麼一
點濕潤,他就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插進去再說。

  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宋斯嘉這個美屄,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插進去!

  令他感覺遺憾的是,穴口雖然不是十分幹燥,但也並不濕潤。

  方宏哲俯下身,想幫宋斯嘉舔穴,刺激愛液分泌,但湊近她的身體卻聞到一
陣混雜著酒氣的汗酸味撲鼻而來,不禁皺了皺眉頭。不管怎麼說,畢竟是七月天,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又喝了那麼多酒,回家後還不洗澡,就算是天仙一樣的美女
也肯定帶著一身異味。

  這樣一來,方宏哲又不想舔她的下身了。他決定改用手指,這個念頭一冒出
來,他就覺得比舔更好,因為這實際上代表著他可以更快地進入宋斯嘉的身體—
—手指無疑能比舌頭捅得更深。實際上,當整根手指插入肉穴中攪動後,和用肉
棒插入已經沒什麼實際區別,宋斯嘉的肉體終究是已經被自己幹過了。

  手指的進入比方宏哲想象得要難得多,倒不是因為宋斯嘉下體太幹燥,而是
肉穴內壁不可思議地緊實,而且似乎設置了重重障礙,曲折回轉,每往里插入一
小段距離,總覺得像有什麼東西咬住手指,拖著它拒絕讓它輕松前行,必須得多
加一分力才能繼續深入。方宏哲愈來愈驚喜,不斷想象如果此刻在宋斯嘉陰道中
探索的是自己的肉棒,那會是何等銷魂的滋味?

  終於中指完全鉆進肉穴,方宏哲試著攪了攪,手指轉動起來就像包了一層厚
厚的水質薄膜,凝重生澀。他突然喪失了耐心,變得氣急敗壞起來,還等什麼!
老子要操了她!

  他慌張粗暴地從宋斯嘉下體抽出手指,這時她似乎有感覺,雙腿緊緊絞在一
起,半側身翻轉,面朝沙發靠背,把背脊和臀部留給了方宏哲。深邃的股溝和溝
中重疊的陰影愈發勾起方宏哲的欲火,他幾下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重新掰轉
宋斯嘉的身體,仰面向天,跨坐到她小腹以下,分開雙腿,扶著肉棒就想往肉穴
里塞。

  可就在這時,方宏哲發現肉棒居然還是一團軟肉,半點都沒有硬起來。

  操!這是怎麼回事?

  下體一直沒有完全充血興奮起來,方宏哲當然有察覺,但他沒有太當回事,
就算之前不夠硬,放到肉穴邊擼幾下、蹭幾下,還怕不能堅硬如鐵?不管是昨晚
操蘇淩艷,還是下午玩那兩個雞,自己不是都很厲害嗎?雖然最後不行了,但那
是因為自己實在太累,不代表能力不行。

  隔了這麼久,總該歇夠了,面對宋斯嘉這樣一塊美肉,自己怎麼可能硬不起
來?

  方宏哲從沒想過會有這種可能。

  然而悲劇的是,他現在就面對這樣的事實。

  他硬不起來。

  方宏哲狠狠擼了一會,肉棒依然軟得可以甩來甩去,底下的肉袋也整個縮成
一團,連帶著連睪丸都好像小了兩號,摸都摸不到。

  這他媽怎麼回事?

  方宏哲焦躁地起身,氣惱地踹了腳沙發,蹬著一絲不掛躺在身前的宋斯嘉,
突然撲上去,叼住一邊乳頭吸吮起來,一手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摸著她的全身,
另一手飛速地擼著肉棒。乳房吮得夠了,他又不顧鼻間傳來的異味,俯身到宋斯
嘉身下賣力地舔弄起了肉穴。

  在他花樣百出的刺激下,昏睡的宋斯嘉都被弄得時不時發出幾聲不清醒的嬌
吟,下體水湧如泉,可方宏哲卻依然疲軟如故,肉棒短小如蟲,絲毫沒有生氣。

  方宏哲差點就要砸東西了!

  對身體此刻的異狀,他想不出別的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從昨晚到今天下午,
他的體力透支得太厲害,整個人已經虛了,盡管精神上依然亢奮,肉體卻跟不上
了。

  方宏哲追悔莫及!

  昨天為什麼要去找蘇淩艷?下午又為什麼非找兩個雞來浪費體力?如果沒有
這一切,自己現在已經把宋斯嘉吃幹抹凈了!就算她現在醒來,也只能面對穴中
灌滿濃精的現實,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自己這種狀況要持續多久?如果一整晚都不會恢複,那是令人絕望的。如果
再等個把小時,或者幾個小時就能恢複,那就還有指望。看宋斯嘉醉成現在這個
樣子,短時間內靠她自己應該不可能完全清醒。方宏哲自己就大醉過多次,知道
在這種狀態下,就算多少恢複了一點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眼前的一切都會像
慢鏡頭閃回一樣,沒有任何真實感可言。實在不行,自己把燈關黑,再蒙上她的
眼睛,說不定宋斯嘉還會把自己當成丈夫,或者是春夢里的某個虛擬的男人,主
動求歡呢!

  所以當務之急是,自己必須盡快恢複狀態!

  可悲的是,恢複狀態不是自說自話就能搞定的,方宏哲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待,而且還面臨著就算等下去,也不知能不能等到結果的尷尬。

  方宏哲咬牙盯著身前這具赤裸女體,這種看得見摸得著,卻就是不能徹底占
有的滋味實在太糟糕,太令人惱火了!之前以為今晚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卻發現
實際上根本無能為力,這種落差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使此刻的他渾身滿是戾氣,
無處發泄。

  他突然俯下身,橫抱起宋斯嘉走進臥室,把她放到床上。他現在有點隨性而
為的意思,腦袋也不太清醒。他環視了一下房間,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對夫妻
並沒有把結婚照掛在臥室墻上。他現在面對全不設防的宋斯嘉依然做不了什麼,
心里添了幾分不自信,就沒有立刻上床,而是遛跶著觀察起這間臥室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像終於有了具體目標似地搜找起來,很快他打開衣帽間
的門,走入其中翻看起來。沒過多久,就翻出了一大堆了宋斯嘉的衣物,去年齊
鴻軒生日時曾穿過的那件過於透明度的比基尼泳衣、為結婚紀念日而買的情趣修
女服、上學期期末去雙湖度周末時穿過的僅用細窄黑色皮條包覆身體的內衣等等,
此刻都在方宏哲的手上,他擺弄著細細觀賞,時不時還湊到鼻子前仔細地嗅著。

  在頭腦中幻想宋斯嘉穿上這些衣服搔首弄姿,在外面的床上擺成各種姿勢被
丈夫操得大呼小叫的場景,方宏哲越想越興奮,可也越想越氣悶。一來因為他所
能想象的都是別的男人在宋斯嘉身上大展雄風,和他沒有什麼關系;二來他此刻
有心無力,想象得再精彩,情緒再激動,都沒什麼用,疲軟的肉棒不見半點起色。

  憤然把這些內衣丟在一邊,方宏哲快步沖出衣帽間,幾步來到床邊,猛地跳
了上去。他一分腿,跪坐到了宋斯嘉胸前,肉棒直接就頂在她的嘴上。

  肉棒不夠硬,插不了下面的洞,插到嘴里總沒問題吧?

  他一手輕輕捏著宋斯嘉的鼻子,使她無法用鼻腔順暢呼吸,另一手輕輕掰著
她的下頜,沒過多久,宋斯嘉的嘴就張開了。方宏哲一挺身,細短軟縮的肉棒就
送進了她的嘴。他慢慢聳動身體,使肉棒在宋斯嘉嘴里抽動。缺乏主動意識的宋
斯嘉不會主動吞吐,但嘴里莫名多了樣東西,就算在沈睡中,她也還是下意識地
吸吮了幾下,光這幾下就足夠讓方宏哲倒抽涼氣,開心不已了。

  你的嘴還不是被我操了!哈!

  方宏哲心中喜悅,不自覺地開口輕聲說:「宋老師,你總算也吃我的雞巴了!
好吃嗎?」

  聊勝於無地讓宋斯嘉含著自己的軟肉棒,過了一會,方宏哲也覺得這樣有些
無聊,心底泛起一股惡趣味,抽出肉棒轉過身,一屁股坐到宋斯嘉的臉上,試著
將屁眼對準她的鼻子和嘴,晃著屁股輕輕磨蹭著她的面孔。他也不想讓手閑著,
俯下身將手指插入宋斯嘉的肉穴,使勁抽動,想象著現在正在這樣狠操宋斯嘉的
是自己的肉棒。

  整個手指沾滿了黏滑的淫液,他又試著去捅她的屁眼。這個肉洞比前面那個
更難深入,他勉強塞進食指的第一個指節,隨後就很難再往前推進。強行破關倒
也不是不行,但方宏哲意識到宋斯嘉的肛門可能還是處女地,既然如此,對這里
的徹底侵犯當然要留給肉棒,讓一根手指來完成算怎麼回事?

  就這麼上下其手地玩了十幾分鐘,方宏哲悲催地發現肉棒還是沒有任何蘇醒
的跡象,反倒有陣強烈的尿意襲來。他趕緊下床去衛生間排泄,嘩嘩嘩地來了一
泡長尿,在抖動肉棒甩落馬眼口的殘尿時,他有些後悔,本來可以借這泡尿給宋
斯嘉帶去更多羞辱的。這會他只能匆忙回到床上,把肉棒塞回到宋斯嘉的嘴里,
感覺著她的舌頭和口腔內壁蹭著自己的龜頭,將所有的殘尿都刮蹭幹凈,方宏哲
心底升起絲絲快意。

  既然想到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惡心宋斯嘉,方宏哲索性又走進衛生間,找到
明顯是屬於宋斯嘉的洗臉毛巾,塞到自己屁眼上使勁搓蹭。他屏住呼吸努力地擴
大肛門張開的幅度,還不惜用手賣力地掰,為的就是可以讓毛巾更深入一些,能
有更多的面積沾染到更多的汙穢。

  盡管剛開始毛巾會帶著臭味,但慢慢殘留的氣息是會消失的,在宋斯嘉下次
換洗毛巾以前,她可能會一直用這塊毛巾洗臉,方宏哲莫名有了種得意的快感,
不自覺笑出聲來。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缺陷是自己還是沒有硬起來。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方宏哲下意識地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我腦子有病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一直都沒想到!?

  宋斯嘉現在這麼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我幹嘛不給她拍些裸照呢?自己把肉
棒塞在她嘴里的樣子,也可以拍下來啊!

  像宋斯嘉這樣的女人,一旦有那樣的艷照流傳在外,她的麻煩就大了,她還
有臉站上大學講臺嗎?她還能代表崇大外出才加學術活動嗎?

  大學男生恐怕是各大色情論壇最主要的成員吧?就算宋斯嘉充滿勇氣地站上
講臺,可臺下無數曾看過她裸體,甚至看過她嘴里含著男人雞巴的男生對她會有
半點尊敬之意嗎?恐怕超過半數的男生都會在課上幻想怎麼操死這個淫蕩的女老
師!

  出去參加學術交流會?很可能名單送上去,就會被委婉的建議能不能換一個
人來,哪怕她去了,恐怕會有無數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崇濱大學還有半點顏面可
言嗎?

  問題是,如果不方便再講課,不能再參加學術交流,宋斯嘉在崇大還有什麼
存在意義嗎?

  方宏哲本人就是學術型人才,他很清楚自己這類人如果不被學術共同體接納,
不能上講臺,不能參加交流活動,那就會遇到人生最大的麻煩。這樣的人,有很
多在離開大學後很難再找到擅長的事可做,更大的問題在於,他們不但失去了一
個展現自我價值的平臺,甚至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可能都會對自己的價值產生深深
的懷疑。

  宋斯嘉敢冒這樣的風險嗎?

  她會冒著失去工作、失去婚姻、失去未來人生的風險跟自己魚死網破嗎?

  那就是說,自己未來有可能可以讓這個女人在清醒狀態下也對自己言聽計從,
那真是一場不可想象的美夢啊!

  方宏哲越想越激動,同時往身上摸,直到指尖觸到了皮膚,才發現自己此刻
什麼都沒穿。

  手機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6 21:35     標題: 情慾兩極 (7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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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9/12/16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五章 細痕

  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下樓,方宏哲心里發慌,有些控制不住腳步,險些在三樓
樓梯拐角撞上一個晚歸的男人。也許為此受了一驚,他不自覺放慢腳步,於是在
快到一樓又碰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沒再重蹈覆轍。他這會心急火燎,根本顧不上細
看那女人的長相,只是因為擦肩而過時,有一股幽淡香氣撲鼻而來,使他不由得
精神一振,這才回頭多看了一眼。可惜這棟樓一、二層樓道燈都壞了,那女人走
得又急,方宏哲只是大概看到一個曼妙的背影輪廓。

  方宏哲也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樓上臥房里還有個一絲不掛的宋斯嘉在
等著他呢!他走得很急,簡直像要跑起來似的,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地埋怨自己!

  就在剛才他想到要給昏睡的宋斯嘉拍裸照,跑到客廳摸遍衣褲口袋都找不到
手機,方宏哲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一定是把手機忘在車里了。剛才過來的
一路上,他一直把手機插在車充接口上,要是平時他不至於遺忘,但今天身邊的
宋斯嘉令他頭腦發昏,下車時只顧著去扶她,結果把還在充電的手機忘得幹幹凈
凈。

  那怎麼辦呢?

  方宏哲想到的第一個替代方案是拿宋斯嘉的手機去拍照,眼下這種關鍵時刻,
他覺得不能讓宋斯嘉離開自己的視線,至於怎麼把宋斯嘉手機里的裸照傳給自己,
那又不是什麼難事。

  沒想到,宋斯嘉的手機設置了開機手勢,這難倒了方宏哲。要是指紋解鎖還
好辦,反正宋斯嘉就躺在床上,就算要用她十根手指的指紋都沒問題,可開機手
勢就麻煩了,方宏哲胡亂嘗試了三四次,想碰碰運氣,但毫無意外地統統失敗。

  當下他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下樓去自己車上找手機,另一個就是放棄拍裸
照的計劃,就這麼幹坐著等等待肉棒恢複狀態。

  思前想後,最後方宏哲還是扛不住掌握裸照,便於今後長久地威脅宋斯嘉這
個巨大的誘惑,他決定去車上拿手機。他覺得宋斯嘉短時間內應該是不可能清醒
的,自己快去快回,不會耽誤什麼事。

  這種狀態下,方宏哲當然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到自己車子邊上。離
開宋斯嘉的家還不到五分鐘,對他來講好像已經耗去了半個小時。抱怨完了自己,
方宏哲又開始抱怨清桂園里有車的人怎麼那麼多?要不是被他們占滿了附近的車
位,自己何必把車停得那麼遠?

  終於回到車上,方宏哲拔下手機,放進了褲子口袋。接下來他並沒有立刻返
回,而是發動車子,開出了清桂園的後門。他想要出去買些東西,雖然已經很晚,
但應該還有不少藥店開著門,方宏哲想找家正規大藥店買點「偉哥」,對自己眼
下這種尷尬的狀態提供些幫助。這種藥的大名如雷貫耳,但方宏哲從來只是耳聞,
沒吃過,也沒買過。他隱約記得以前好像看到過一篇文章,說這種藥的主要功效
是延長勃起時間,並不能有效促進勃起,但那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自己現在
這副疲軟的樣子,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試一試,否則如果一直不能恢複狀態,難
道今晚就只能搞笑地對著宋斯嘉的肉體幹瞪眼嗎?

  方宏哲對清桂園附近的街面不熟,不知道要走出多久才能找到藥店,還是開
車出來更保險一些。他的運氣還行,只開出兩個路口就看到一家燈火通明的大藥
店,進去一問果然也買到了「偉哥」,一來一回只用了二十多分鐘。

  依舊把車停在原來的位置,方宏哲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往回趕。

  急驚風撞上慢郎中,方宏哲恨不能直接飛到宋斯嘉身邊,可偏有不長眼的人
非要找他麻煩。這會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小區里突然多出一個氣喘籲籲、走不
了幾步就小跑一段的中年男人,面目又很陌生,自然引來正在巡邏的小區保安的
註意,攔下他來盤問。方宏哲一肚子不滿,也沒法發作,生怕萬一弄巧成拙反而
糾纏更深,浪費更多時間,耐著性子解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打消保安對他的疑
心,得以脫身。

  等他匆匆跑進宋斯嘉家所在的那棟樓,距離他之前離開已經差不多過去個把
小時了。方宏哲急吼吼地上樓,借著昏暗的樓道燈光,試著把鑰匙插到門里,嘗
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不由得笑話自己實在太過心煩氣躁,竟連這麼簡單的操作都
搞不定。

  自嘲過後,方宏哲的心反倒定了許多。他擡起拿鑰匙的那只手抖了一抖,常
常呼出一口氣。另一只拎著裝藥的塑料袋的手不自覺地探到襠下,拱了拱依舊疲
軟的肉棒,下意識捏緊了袋子。等會吃了「偉哥」,不知道能不能恢複狀態,退
一萬步說,如果始終不見好轉,那今晚一定要拍下足夠多的裸照,必須攢夠將來
和宋斯嘉周旋的籌碼。

  如果能在宋斯嘉清醒時操她,不是更爽嗎?

  既仿徨又興致勃勃地轉著各種念頭,註意力一轉移,插鑰匙的動作反倒順暢,
方宏哲拉開門,一步邁入,正想換鞋,突然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驚得他
身子一震,手中的塑料袋「啪」一聲掉落在地。

  宋斯嘉斜靠沙發背,半躺半坐,身上穿了件淺藍色棉質連身長睡衣,神情困
頓,但雙眼毫無疑問是睜開的。她左手也拿著個不知包裹了什麼的塑料袋,恰好
可以單手握住,輕輕抵在臉頰上。

  她,竟然已經清醒了!

  可能是因為聽到門鎖的響動,意識到方宏哲回來了,宋斯嘉冷冷地將視線望
向家門的方向。

  「宋……宋……」方宏哲受驚不小,腦子瞬間短路了,竟連「宋老師」三個
字都說不全了。他實在難以相信宋斯嘉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清醒過來,第一反
應居然是轉身就逃,但方宏哲也明白,這事畢竟不是逃走就能解決的,還是要想
辦法解決。

  要想解決,就必須為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找出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可剛才
他離開時,任由宋斯嘉赤裸地留在床上,甚至還做了些「多余」的事,方宏哲一
時想不出該怎麼解釋。

  宋斯嘉就這麼沈默地盯著他,看不出有什麼怒色,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善意
的表情。或許過了幾分鐘、十幾分鐘,也可能只是幾秒而已,方宏哲被她盯得心
慌,只覺得整個後背都浸滿了冷汗,腦子昏沈沈的。像被此刻房間里無形的巨大
壓力推擠,他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屋門還沒關,他退了一步,腳跟就踩在門
檻上,別了一下,險些摔倒。

  「關門。」宋斯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方宏哲完全是本能地反手拉上屋門,這會他沒有思考能力,對宋斯嘉說的話
幾乎是言聽計從。

  廚房的方向傳來聲響,方宏哲茫然望去,一個陌生女人端著兩個杯子走了出
來。他這會既沒心情,也沒余暇去細看這女人的模樣,只是心底泛起陣陣困惑:
「這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順著方宏哲的視線,宋斯嘉也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她的神情此刻看上去冷意
森然,其實是強撐出來的,連越走越近的鮑嫣琪的長相都看不清,心思也依舊遲
鈍,只是不妨礙滿心都是對閨蜜的感激。

  之前聚餐時,宋斯嘉雖然控制不好喝酒的量,但在沒有徹底失去自制時還是
有所警醒的。在領導那桌一氣喝了許多後,她離開包廂給鮑嫣琪打了個電話,想
問問閨蜜有沒有從苦溪回來。如果她已經回到市區,宋斯嘉就想讓她今天再住到
家里來陪陪自己。當然,她那時不可能預知後來會發生什麼,只是擔心自己醉得
厲害,家里最好還是有個伴能照顧一下。

  鮑嫣琪在電話里說她還在苦溪家中,原本的計劃是第二天一大早趕回市區去
上班。這樣一來,宋斯嘉就沒把後半截話說出來,她不想因為自己喝醉酒,就太
過勞煩閨蜜,深夜從苦溪往回趕。

  雖然宋斯嘉沒提什麼,但心思細密的鮑嫣琪還是有所察覺。聽閨蜜抱怨了幾
句今晚多喝了幾杯,又明顯聽出她口齒不清、反應遲鈍,確實帶了很濃的醉意,
鮑嫣琪不由得平添了幾分擔心。她知道齊鴻軒這幾天出差在外,清楚閨蜜一旦喝
醉,今晚沒人能照顧她,當機立斷改變計劃,連夜趕回市區。

  鮑嫣琪決心下得夠快,否則真不一定能趕上最後一班從苦溪開往市區的專線
車。雖然是晚上,路況較好,但城際公交開得還是很慢,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
鮑嫣琪才抵達終點站中寧市汽車南站,換乘出租車又花了將近半個小時,鮑嫣琪
才終於趕到城北清桂園。

  她上樓時,其實恰好和方宏哲擦身而過。她在樓下觀察了一下,看到宋家客
廳有燈光,判斷宋斯嘉應該已經到家了,她擔心喝醉的閨蜜在家里胡亂折騰,所
以根本沒拿正眼去看那個正下樓朝外走的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雖然手里有鑰匙,
但畢竟不是自己家,鮑嫣琪一開始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而是按了幾下門鈴。遲
遲不見有人回應,她怕宋斯嘉醉暈在家里,事急從權,她這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客廳沒人,但沙發腳邊的地上卻扔了一堆衣裙,沙發角上還掛了條內褲,一
切看上去都很淩亂,顯然這些衣物的主人脫掉它們時狀態並不正常。

  鮑嫣琪笑著搖搖頭,印象中好像從沒見過宋斯嘉發酒瘋,真是活久見啊。

  臥室的燈也亮著,從半掩的門里透出,鮑嫣琪輕輕呼喚閨蜜,推門走進房間。

  看清臥室里的場景,鮑嫣琪嚇了一大跳!

  她本以為宋斯嘉在客廳脫光衣服以後,可能會洗個澡,換上居家穿著躺在床
上休息,沒想到入眼的卻是她一絲不掛地攤成個大字平躺在床上,床邊地上還丟
了好幾套情趣內衣似的衣物,這讓鮑嫣琪百思不得其解,宋斯嘉酒後興起,在一
件件地試情趣內衣嗎?倒是看不出她也對這個也興趣濃厚嘛!

  走近幾步,鮑嫣琪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再細看,才發現宋斯嘉雙腿間
像是多出了某樣詭異的東西。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坐到床邊看得清楚,
她才確定原來自己並沒有看錯。

  宋斯嘉的肉穴中竟然塞了一把倒柄而入的牙刷,牙刷柄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
長度深沒入穴中。

  鮑嫣琪腦筋更是轉不過來了,進門後看到的所有這些都透著十分詭異的氣息。
自己這位閨蜜在幹嘛?酒意發作,回家把自己脫一個精光,回到臥室翻出一堆情
趣內衣,然後拿牙刷自慰,自慰到一半醉意湧起,昏睡過去,把插在肉穴中的牙
刷繼續留在身體里?

  不會吧?

  一些進門時看在眼里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的細節突然在腦海中迸現,鮑嫣琪怕
自己看走了眼,轉身走出臥室,回到客廳門邊。

  進門處右手一側設有鞋櫃,上面擺了個男式手提包。

  鮑嫣琪記得自己昨天上午離開時,絕對沒看到這里放著一個包。齊鴻軒這幾
天都不在家,突然多出來的這個男包,就顯得很奇怪。

  對此,鮑嫣琪只能想到四種可能:首先是宋斯嘉把丈夫的包拿出來放在這里,
看她酒醉的程度,很難想象她還有閑情余力做這種事;其次是齊鴻軒提前回家,
但自己進門有好一會了,並不見家里還有其他人;然後是一種比較尷尬的狀況,
是宋斯嘉有情人,趁丈夫不在就約到家中幽會,但這只是一種理論上存在的可能,
鮑嫣琪不信閨蜜會做這種事;如果以上都不成立,那麼剩下的最後一種可能……

  「齊鴻軒!齊鴻軒你在家嗎?」鮑嫣琪喊了幾聲,想看看會不會是閨蜜的丈
夫真的提前回了家,此刻不知窩在哪個房間里。她懶得一個個房間去查看,幹脆
放聲喊叫,如果齊鴻軒真在家,就算是睡著了也該被叫醒了。

  遲遲無人回應,鮑嫣琪基本確定可以排除第二種可能。

  這樣一來,最後那種比較糟糕的可能越來越像是事情的真相了。

  鮑嫣琪心情沈重,呆立了一小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匆匆跑回臥室,趴到床
邊,為排除某種糟糕的可能,盡力分開宋斯嘉的雙腿,用手指輕輕觸碰著閨蜜的
下體。

  雖然已經多年沒有性生活,但鮑嫣琪也談過戀愛,有過經驗,仔細檢看一番,
覺得從表面跡象來看,宋斯嘉今晚應該沒有發生過實質上的性行為,那柄插在肉
穴中的牙刷倒更像是一種惡劣卑汙的猥褻。

  如果是這樣,倒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想到這里,鮑嫣琪這才發現自己心神慌亂,居然一直任由那柄牙刷插在閨蜜
的肉穴中,氣得一把將它拽了出來。

  鮑嫣琪也顧不上去想為什麼有人能如此猥褻閨蜜,卻不幹脆直接強奸了她,
只是覺得慶幸不已。

  要想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味靠猜是沒用的,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趕緊把
閨蜜弄醒。可不管鮑嫣琪如何呼喚,宋斯嘉還是沈醉不醒。如果只是昏睡,鮑嫣
琪倒也不急,可門邊那個男包卻在時時敲打她的神經,既然包還在,那就說明包
的主人只是臨時離開,很可能隨時都會回來。盡管自己現在已經趕到,但畢竟也
只是孤身一人,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個性、脾氣、體格,鮑嫣琪一無所知,
只能作最壞的想象。萬一真是個壞到了家的男人,那麼如果在他回來以前,宋斯
嘉還沒醒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難道要報警嗎?

  可萬一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一旦報警,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對宋斯嘉是
不是真的好?

  鮑嫣琪左右為難。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試著叫醒宋斯嘉最要緊。又嘗試了一會兒,眼看閨蜜還
是毫無反應,鮑嫣琪無奈站起來,在房間里踱了兩圈,突然想到了什麼,沖去廚
房打開冰箱翻找。

  她記得宋斯嘉前天晚上凍了兩大格冰塊。聽她說夏天里家里常這麼做,齊鴻
軒有時喜歡喝上兩杯紅酒,而她本人可能會喝雪碧蘇打水作陪,都喜歡往里面加
上兩小塊冰。

  兩大格的冰果然都還在,鮑嫣琪手忙假亂地接了滿滿一大盆冷水,又把一格
冰塊全都倒入,探手試了試,即便在夏天里,浸入冰水中的手還是感到陣陣刺痛,
看來效果還不錯。她端著這盆冰水回到臥室,看著床上的宋斯嘉,不免還是猶豫
了一下。

  要不要把事做得這麼絕?

  鮑嫣琪還是試著先往宋斯嘉臉上潑少許冰水,只換來她皺起眉頭無聲地蠕動
幾下嘴唇,偏轉臉去。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鮑嫣琪狠狠心咬咬牙,舉起水盆,狠狠將整盆冰
水對著宋斯嘉的身體正面潑去。

  「嗯!」被冰水兜頭澆得滿臉滿身的宋斯嘉渾身顫抖,輕吟一聲,勉強地睜
開眼睛,像被房間頂燈刺目的燈光迷了眼,整張臉皺在一起,眼皮又不自覺地閉
攏。鮑嫣琪先是心頭一喜,見她還是沒有清醒,又焦慮起來,雙膝跪倒伏在床邊,
使勁推搖閨蜜:「醒醒!別睡了,別睡!快起來!起來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宋斯嘉鼻間發出一聲聲抗拒的呢喃,再次睜開眼睛,可還是沒過幾秒鐘就又
重新閉攏。她這回不但重新閉上眼,還偏轉頭去。

  鮑嫣琪心里發急,但不敢再往閨蜜身上澆冰水,反而是怕她受涼氣過甚,在
衣櫃里翻出兩條毛巾被,將其中一條鋪在地上,沖進衛生間拽出一條毛巾,幫宋
斯嘉上上下下地抹幹身體,費盡氣力將她從濕透的床單上搬下,安置在平鋪的毛
巾被上,又把另一條毛巾被蓋在她身上。

  這一番折騰使鮑嫣琪累出一身大汗,安置好宋斯嘉,她又跑進廚房,把剩下
最後一個冰格里的冰塊全都倒進一個小塑料袋,舉著這個冰袋在宋斯嘉額頭、面
頰上細細摩挲。

  其實,在被冰水潑身的一剎那,宋斯嘉就已經從沈睡中醒來,只是酒意未消,
困意濃重,實在睜不開眼罷了。鮑嫣琪將她搬動,為她擦身、冰敷這些動作,她
都有所感覺。時間一久,剛才潑在身上那一大盆冰水所帶來的寒意,重重泛起,
慢慢透骨而出,刺得宋斯嘉的神智漸漸有了幾分蘇醒。鮑嫣琪用冰袋輕敷片刻後,
她終於再一次睜開眼,這一次她堅持著沒有再立刻又閉眼,而是略顯茫然地看著
鮑嫣琪,從表情來看,她應該還是無力思考,一時無法清楚理解眼下的局面。

  就在方宏哲買到了「偉哥」,重新回到清桂園那個時間點,鮑嫣琪才好不容
易地和宋斯嘉完成了有意義的溝通。後者聽閨蜜細細解說了自己清醒前的模樣,
強忍劇烈的頭痛,找出一套睡衣穿好,拿著已經開始化水的冰袋敷著臉頰,強迫
保持有限的清醒,在鮑嫣琪的攙扶下來到客廳。

  鞋櫃上那個手提包非常清楚地顯示了今晚出現在她家中那個男人的身份。

  不用翻看包里的東西,宋斯嘉認得這個包是方宏哲的,而這個名字一出現在
腦中,宋斯嘉似乎從記憶的迷宮里翻出來許多零星的碎片。在徹底昏睡之前,她
似乎聽到了一些方宏哲和林倩的交談,只是那時她根本無力也完全沒有意識提出
反對。

  宋斯嘉給林倩打了個電話,盡可能平淡地問是誰把自己送回家的,別的一概
沒提。

  「是那個姓方的嗎?」鮑嫣琪扶她在沙發上坐好,宋斯嘉無力獨力端坐,只
能軟綿綿地靠在沙發背上。

  「對……」宋斯嘉這會說不了太多的話,嗓子都還是啞的,「他會回來,回
來再說。」

  確實,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不到五分鐘,方宏哲就回來了。他一頭闖進家門,
毫無心理準備地面對已經清醒的宋斯嘉和突然現身的鮑嫣琪,一下子被嚇懵了。

  如果沒有鮑嫣琪的存在,只是單獨面對剛剛清醒的宋斯嘉,方宏哲還是可以
照計劃一口咬死說是她先主動的,趁她醉後昏沈,多半不可能當面戳穿自己;如
果宋斯嘉還沒醒,但對面對鮑嫣琪,他也可以用這個借口,把眼前的局面說成是
他和宋斯嘉兩人間的通奸,無非是被她的某位親戚或朋友撞破了而已,這種事兩
人都有責任,鮑嫣琪可能也不會對他問罪過甚,趁宋斯嘉未醒,先離開這個是非
之地再說。

  但方宏哲倒黴就倒黴在必須面對一個最糟糕的局面:宋斯嘉已經醒了,身邊
還多出一個女人,她既可以充當證人,也可以幫著宋斯嘉責問自己,很多似是而
非的說辭就不一定靠得住了。

  「剛才你幹了什麼?」宋斯嘉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與平時相比顯得生硬冰
冷。她接過鮑嫣琪遞來的水,放到唇邊呷了一口,目不轉睛盯著方宏哲,目光中
滿是前所未見的寒意。

  「沒……沒……」方宏哲被看得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回答。

  「剛才你幹了什麼?」宋斯嘉頭痛欲裂,把冰袋放到腿上,托著額頭不住地
揉,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口氣冷硬如前。

  方宏哲終於理順了氣,但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來,順著自己之前的思路分辨:
「沒,沒什麼,只是我們都,都喝醉了……」

  「我看你根本沒有喝醉吧?」鮑嫣琪打斷他的狡辯,「我剛才親眼看到你下
樓,走得很快很穩,哪里像喝醉了?你看看嘉嘉現在是什麼樣子?再看看你自己
的樣子,誰喝醉了,誰沒喝醉?你如果非說自己喝醉了,那我們去看小區監控,
看你進來出去這幾趟,到底有沒有喝醉的樣子?」

  方宏哲被她暴雨疾風般的話語又嚇出一身冷汗,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人就
是自己之前在樓道里遇到的那個。她這番話清楚明白,一句「小區監控」,基本
就把自己那個「喝醉」的借口擊得粉碎。宋斯嘉是自己扶著上樓的,為了趕時間,
剛才下樓時又是連跑帶蹦的,還開車進出小區,哪里像是喝醉了?如果調出監控
來看,多半這些場景都會出現在鏡頭里。這種拙劣的借口只能拿來蒙酒後腦筋不
清楚的宋斯嘉,根本經不起查,甚至說,都不必去查監控,隨便找幾個今晚一起
吃飯的同事問問,就能問到自己聚餐後的狀態如何。

  「剛才你幹了什麼?」宋斯嘉又問了一遍,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但就是這
麼單調的一句話,每重複一遍,都使客廳里的空氣無形中更加凝重三分。

  方宏哲的頭也開始疼了。

  「剛才,剛才,我送你回家,然後……然後可能,可能因為你醉了,所以…
…所以比較主動,我……我就……」

  這次是宋斯嘉打斷了他,她說話的速度很慢,但吐字卻還是很清楚:「我朋
友潑冰水才能弄醒我,整個床單現在還是濕的,我醉得那麼厲害,你給我解釋一
下,我還能怎麼主動?我朋友發現我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穿,我醉得根本一根手
指都動不了,你跟我說說,是誰給我脫得衣服?還有,你可別說,那個,那個東
西是我自己插在下面的!」她邊說,邊用手使勁揉著臉頰,一個個的問題拋出來,
聲音聽著越來越有氣無力,但口氣卻越來越寒。

  對這些問題,方宏哲無言以對。如果現在只是他和宋斯嘉對峙,多少還能蒙
混抵賴幾句,可鮑嫣琪就站在一邊,宋斯嘉說的每句話她都能作證,無形中把他
很多的狡辯都堵死了。

  「方宏哲,我必須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果你一定要抵賴,我只能報警
了……」說到這里,宋斯嘉似乎用盡了氣力,聲音低沈得近乎聽不清,即便如此,
最後這句話還是嚇得方宏哲再次冷汗淋漓。

  鮑嫣琪接過話頭:「剛才臥室里的場景我全都拍照取證了,今天一起吃飯的
你們那些同事也都可以請來作證。姓方的,如果我們報警,你知道『猥褻罪』怎
麼判嗎?五年!」

  方宏哲滿面驚慌,手足無措,他的心徹底亂了。

  報警!五年!見鬼了,怎麼局面一下子這麼糟糕了?

  如果宋斯嘉現在單獨在家,她是不會在方宏哲面前說出「報警」這麼絕的話
的,誰知道一旦他狗急跳墻會做什麼?但現在她們是以二對一,就還是比較安全
的,以宋斯嘉往日對方宏哲的了解,這個男人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量。

  「你,說實話,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嗎?」宋斯嘉聲音顯得疲憊無力,像隨時
可能失聲,但語氣聽著比之前似乎要顯得溫柔一些,方宏哲此刻極為敏感,這一
點點細微的變化也被他捕捉到了,只是他心中慌亂,想不明白這種變化代表著什
麼。

  「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嗎?」宋斯嘉又問了一遍。

  「是的……宋,宋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昏了頭了!其實,其實我還是
喝了些酒的,酒精還是有作用……我昏了頭……」方宏哲決定不再死扛,順著宋
斯嘉的意思先承認一些不甚緊要的事,安撫一下她,免得真的激怒了她,但同時
也不忘再辯解幾句。

  宋斯嘉沒理他的強辯,繼續問:「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脫我衣服?」

  「因為……因為……」這個問題讓方宏哲為難。剛才被問得慌了,覺得不能
一味抵賴,惹火這兩個女人沒什麼好處,於是他就揀今晚自己做的那些事中最不
要緊的一件認了,可是一旦認了,就沒法再改口,宋斯嘉現在順著這點追問,方
宏哲都不知該怎麼繼續回答了。

  宋斯嘉沒有追問過甚,只是死盯著方宏哲。她的目光里因為還帶著掩不住的
疲倦和混沌,其實也算不上嚴厲,但其中毫不轉移的堅決意味足以令方宏哲難以
招架。

  「宋,宋老師,對不起……剛才,我,我酒上頭!沒忍住,真的,就是酒上
頭,沒忍住!你知道的,我對你……我對你一直都很仰慕的,一時糊塗……」方
宏哲覺得說自己也徹底醉了肯定站不住腳,但一口咬定有幾分醉意,還是可行的。

  「那你為什麼在我家?我和林倩說好讓她送我回家。」

  這個問題沒有那麼尖銳,沒什麼不能說的,方宏哲略松了一口氣,回答也幹
脆得多:「她還要送小包,你們兩個不順路,所以就由我送你回家。」

  「是她提出要你代送,還是你主動說要替她送我?」

  「這個……」方宏哲覺得這些事情說得越細,對自己越沒有好處,又猶豫起
來。

  宋斯嘉不耐煩地瞇起了眼睛:「你說不說都沒關系,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問林
倩!」

  「我主動說要送你!」方宏哲只能老實承認。

  「送我到家,就脫我的衣服?」

  「呃……這個……是我……」方宏哲囁嚅了許久,突然一下子跪倒,「宋老
師,對不起!我是做錯了!但是我真的,真的沒有侵犯你!我只是脫了衣服!」

  「只脫了衣服?!」宋斯嘉突然提升語調,給人一種立刻要拍案而起的錯覺,
其實此刻她根本一點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方宏哲想想自己剛才做的那些,立刻就慫了,遲疑著說:「還有……還有別
的,別的一些……我沒忍住,是有,有動手動腳的……但是,但是我發誓!我發
誓,絕對沒有真的侵犯你!這個,這個你應該,應該也能感覺出來的!」

  宋斯嘉嘆了口氣:「你走吧。」

  方宏哲一時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依然跪在地上大聲哀求:「宋老師,對不
起!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宋……」

  「你走吧!」宋斯嘉打斷了他的話,滿帶倦意地揮了揮手。

  方宏哲終於懂了,但不知道自己算是過關了,還是宋斯嘉不想再跟自己廢話,
滿腹猶疑地慢慢起身,磨磨蹭蹭退到門邊,忍不住又轉身小聲問:「宋老師,你,
你不會報警吧?」

  宋斯嘉擡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我不報警。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

  「是!是!我走!我走……」得到了「不報警」的承諾,雖然心里還是沒底,
但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放下了一些,方宏哲不敢再多待,慌亂逃出門去。

  「真的不報警嗎?」方宏哲一出門,鮑嫣琪就趕緊坐到閨蜜身側,使她上半
身倚到自己身上,輕輕幫她揉按太陽穴,「太便宜他了!應該讓這種混蛋受到懲
罰。」

  「會的。」宋斯嘉把頭靠在閨蜜肩膀上,閉著雙眼,如同夢囈般輕聲說,
「不報警……」一邊說,她一邊伸手從沙發靠背邊上被自己的腿遮擋住的位置摸
出手機。

  「但也不會便宜他!」

  第二天傍晚,快到晚飯時間,齊鴻軒回到家里,但宋斯嘉並沒有在家等他。

  掏出手機,猶豫片刻,齊鴻軒又打消了打電話給妻子問問她在哪兒的想法。
他覺得應該表現出一點冷漠,讓宋斯嘉明白她在他這里也並不是那樣重要,可能
更好一些。

  本想先收拾行李,但熬不過肚子餓,齊鴻軒決定下樓吃些東西再說。飯吃了
一半,宋斯嘉打來電話,她剛剛到家,看到了他留在客廳里的行李箱,估計他正
在外面吃飯,就跟他打個招呼,自己已經到家。

  齊鴻軒沒問她之前去了哪里,故作雲淡風輕地吃完飯,還刻意在外面多磨蹭
了一會,才慢騰騰回到家中。意料之外,不止是妻子在家,她那個漂亮得不像話
的閨蜜居然也在。

  見他終於回家,鮑嫣琪倒也並沒有多待,和宋斯嘉簡單說了幾句就告辭。

  齊鴻軒滿腹疑惑,卻不想表現出來,正想打開行李箱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卻被宋斯嘉說的話徹底震驚。

  「今天我向系里舉報了方宏哲。」宋斯嘉的口吻很平淡,像平時說起課題組
里的工作似的。齊鴻軒對她這句話一時無法理解,舉報方宏哲?舉報什麼?方宏
哲貪汙了課題組的經費?他抄襲了妻子的學術成果?

  「昨天我們系里聚餐,我喝多了,方宏哲趁我喝醉了猥褻我。我今天一早找
老李舉報他性騷擾!」

  「什麼!」齊鴻軒裝了半天的淡定瞬間破功,火燎屁股般跳了起來,「他怎
麼你了?」

  宋斯嘉擡臉看了丈夫一眼:「脫我衣服,動手動腳。」

  「脫……」齊鴻軒只覺得一時間無法容納這短短八個字背後包含的龐大信息
量,腦子有些被塞住了,氣急敗壞地原地轉圈。

  宋斯嘉面無表情地看著丈夫。

  正像她說的那樣,今天上午剛到上班時間,宋斯嘉就趕到崇大,直接找到課
題組負責人李康存,毫不遮掩地針對方宏哲提出性騷擾的指控。

  說實話,當時聽到這個指控的李康存受到的沖擊並不比齊鴻軒小多少。

  這年頭,大學校園早已不複單純之風,各種問題也層出不窮,但男女風月之
事依然是最受人矚目也最容易被大肆宣揚的。不管是公款挪用還是學術造假,都
趕不上這種事能令人津津樂道。但偏偏這種事又最是隱秘,即便是吃虧的一方往
往也不會公開宣揚,舉證難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也是社會環境和文化習俗使然。

  宋斯嘉這次可算是開崇濱大學歷史之先河,她是崇大百多年歷史上第一個向
上級明確提出同事對自己實施性騷擾指控的女性教師。

  李康存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不能鬧大,首先當然是要考慮對崇大的影響,另
外他多少也有些小小的私心,方宏哲是他力主從別的學校挖來的,還特別安排他
中途加入自己的課題組,說起來這也算是他的人,這次爆出這樣的醜聞,李康存
覺得自己臉上也有些無光。

  當然,李康存不可能明著偏袒方宏哲,這樣很容易引火燒身,更何況,宋斯
嘉是什麼人?她有一個在本校行政級別壓過他的公公,更有一個在全國範圍內學
術地位遠過於他的父親,有那麼好欺負?李康存敢一屁股坐到方宏哲那邊去?

  他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兩招,其實也就是遇到類似事件,上級希望能控制
影響,大事化小時最常用的兩招:一是假裝站在受害人立場,建議她考慮一下對
她本人的影響;二是對證據提出質疑——當然不能直接質疑真實性,只能誇大其
詞地針對有效性——要想盡辦法讓受害人覺得現有證據只是模棱兩可,不足以百
分之百地證明事實真相。

  一旦連受害人自己都覺得證據不過硬,那麼在未必能告倒對方的可能性下,
很多指控者就會變得猶豫,畢竟萬一沒能報仇,反而把自己的名聲弄得一團糟的
風險,還是大多數人不願承擔的。如果能讓指控者本身產生猶豫仿徨,上級處理
這種事就好辦多了。

  但這兩招在宋斯嘉身上完全無用。

  首先,宋斯嘉根本不覺得提出男人對自己實施性騷擾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如果別人因此對自己另眼相看,那是別人有問題,不是自己有問題。如果連這個
心理關都過不了,那她今天根本不會來找李康存。

  至於證據,宋斯嘉拿出幾段音頻播放給李康存聽,里面包含了昨晚她質問方
宏哲的大部分對話。方宏哲根本沒有想到,在他剛走進家門時,宋斯嘉就開啟了
沙發上被自己身體遮擋住的一個手機的錄音功能,錄下了整個對話過程。其中有
些過於敏感的,比如她的下體被插入牙刷之類的,宋斯嘉在質問時就說得語焉不
詳,後期剪切時經過再三考慮還是拿掉了。

  李康存聽得目瞪口呆,心里不住暗罵方宏哲不止是色迷心竅,根本就是被屎
糊了腦袋,這種對話怎麼能被錄下來?怎麼能這麼幹脆又明確地承認自己又脫了
宋斯嘉的衣服,又對她動手動腳的?這下根本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了!

  「昨天晚上,幸虧我一個朋友及時回來。我丈夫這幾天出差了,我請這個朋
友過來陪我住幾天。當時我的整個狀態她都很清楚,如果需要,可以找她來當證
人。」宋斯嘉對李康存此刻尷尬的神情視而不見,像匯報工作似地說得不疾不徐,
「其實我朋友建議我去報警,我想了一下,如果真的報警,那這事就徹底鬧大了,
對我們崇大的影響可能會很壞……」

  「對對對……」李康存下意識地用手指敲擊桌面,隨口附和著宋斯嘉的話。

  「所以我決定不報警,而是先向您正式提出舉報,希望課題組和學院領導能
對這件事作出合適處理!這份拷貝的證據我可以留給您,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
和您一起去領導那里,把問題說清楚。」

  李康存頭疼之極,他正想說「先不要急」,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肯定壓不
住了。至少從表面上看,院長嚴鶴俠對宋斯嘉是很有好感的,前段時間他主動點
出當年曾師從於宋英昶的淵源,如果自己這會打馬虎眼,宋斯嘉可能會直接去找
院長,嚴鶴俠好意思不管嗎?如果他不能為當著那麼多人半玩笑半認真認的「師
妹」主持公道,那他還怎麼混啊?自己現在絕不能態度曖昧!

  略一盤算,李康存決定上交矛盾。宋斯嘉的指控到底多嚴重,他心里也沒底,
但一來這件事一旦傳開,必然掀起軒然大波,若非已經放暑假,恐怕不出一天學
校里就會出現各種傳言,人文學院,尤其是自己主導的這個課題項目組恐怕會被
推上風口浪尖;二來如果司法介入,當事人肯定要負刑責,這事無論如何也不算
小,想來還是直接通報嚴鶴俠最合適。

  暑假期間,嚴鶴俠也不必每天到校,今天原本在家休息,接到李康存的電話,
匆匆趕來學校,另外幾個學院的副職領導,也一個沒落地叫了過來。還好方宏哲
的政治面貌是民主黨派,倒不需要紀檢部門介入,否則還得多來幾個人。

  身為當事人的方宏哲當然也逃不了。

  這件事從宋斯嘉正式舉報開始,幾乎鬧了一整天。領導們趕到學校後分別和
兩人談了話,閉門開會直到中午,下午再分別找兩人談話,然後又閉門開會。方
宏哲忙亂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宋斯嘉卻穩穩坐在安排她獨自待著的房間里,淡定
如常。

  下午時,鮑嫣琪請了假,趕到崇大來陪伴閨蜜,也做好隨時充當證人的準備。

  之所以這麼晚才回家,是因為領導們開了半個下午的會,直到五點多才終於
一個個面色凝重地走出會議室,告訴宋斯嘉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學校,就算要
處理方宏哲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事,組織上也需要一些時間。

  雖然暫時沒有明確結論,但從「處理」這個字眼來看,宋斯嘉的指控應該是
被認可了。宋斯嘉也知道,這種事不可能開半天會就作出最終決定,也就沒多說
什麼,先回了家。

  「那就是說……」齊鴻軒終於不再打轉,坐到沙發上,像喃喃自語似地說了
半截子話,沈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斯嘉等了一會,見丈夫似乎沒有要和自己交談的意思,就起身想去洗澡。
她往臥室走了幾步,聽齊鴻軒在背後叫了她一聲。

  「你們學院有沒有說怎麼處理姓方的?」

  「還沒有。如果問我的意見,我希望崇大和他解聘,並且明確聲明原因。」

  「聲明原因……」齊鴻軒小聲嘟囔,並沒讓宋斯嘉聽清,轉口又問,「這麼
大的事,昨天晚上為什麼不跟我說?」

  宋斯嘉淡淡地說:「這事確實應該跟你說一聲,但是昨天晚上把方宏哲趕走
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其實也沒有完全清醒,很不舒服,熬不住就先睡了。今天
一早起來,抓緊時間去學校,也就沒有跟你說,反正我知道你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齊鴻軒對妻子的解釋並不滿意:「舉報姓方的這個事就這麼急嗎?不能等我
回來,商量一下再說?」

  宋斯嘉略感奇怪:「舉報這種事越早越好吧?萬一方宏哲今天趕在我前面先
找到系里,搞出另外一套說法來呢?再說,等你回來,不也一樣要去舉報嗎?難
道跟你商量以後,這事反而就這麼算了?」

  齊鴻軒噎了一下,聽到方宏哲對妻子非禮,他當然也很生氣,說這話的意思
也不是想息事寧人,只是覺得像妻子這樣公然向上級舉報,遲早會鬧得全校皆知,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在學校里恐怕會淪為笑柄,想想就覺得面子上擱不住。

  「對了……」齊鴻軒又想到一個細節問題,「你說昨天後來搞到很晚,到底
姓方的是什麼時候滾的?」

  「具體的記不太清了,應該是半夜前後吧。」

  宋斯嘉的回答令齊鴻軒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底卻泛起巨
大的漣漪。

  方宏哲走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宋斯嘉先去洗澡了,齊鴻軒默然坐在客廳盤算。到目前為止,宋斯嘉只是簡
單說了一下方宏哲昨晚猥褻了她的事實,但有很多細節,他沒有追問,妻子解說
得也不太清楚。在宋斯嘉而言,可能覺得不必解釋得太細,而對齊鴻軒來講則是
故作大度,不想被看作是在斤斤計較,追根究底。

  但越是不清楚細節,想著就越令人浮想聯翩,患得患失。院系的那種聚餐,
齊鴻軒也參加過很多次,通常來講,頂多到八點多基本都散了。再把路上的時間,
鮑嫣琪趕到後的時間照最大值來估算以後,全都刨除掉,宋斯嘉和方宏哲在自己
家里至少有一個小時的獨處時間,甚至可能是兩個小時!

  這麼長的時間,方宏哲僅僅只是猥褻了妻子,沒有幹別的?

  齊鴻軒覺得這不可思議。

  再說,宋斯嘉所說的方宏哲中途離開,鮑嫣琪恰在這個時間段趕到家里這一
情節也不太合理。方宏哲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離開?如果他是直接回家去了,倒
勉強還能解釋,可他只是離開了大半個小時,隨後又回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就
是為了給鮑嫣琪的到來空出時間嗎?

  齊鴻軒覺得怎麼想都解釋不通。

  如果這些說法都靠不住,都有貓膩,那真相恐怕就很難令人接受了。

  齊鴻軒久久地縮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懷疑、惱怒和焦躁如同毒蛇般在內
心亂鉆。

  只是所有這些情緒,暫時都不能展現在宋斯嘉面前。畢竟她現在是一個不久
前剛被侵犯的受害者的形象,事情只過去了一天,這種時候,作為丈夫,非但不
支持妻子,反而鬧得不可開交,傳出去對自己的形象很不利,「笑柄」之余,恐
怕還會成為傳言中壞男人的模板。

  齊鴻軒強迫壓下所有負面情緒,盡可能平心靜氣地面對妻子。

  一連好幾天,齊鴻軒都保持這樣的狀態,表面上做得不算差,但內心深處憋
著的氣卻越來越沈。

  這幾天,學院領導又找宋斯嘉談過幾次,一開始是想問問她對怎麼處理方宏
哲有什麼想法,了解她的想法後,又稍稍露出口風,想看看是不是可以對方宏哲
施以其他處分而不要直接解聘,或者至少不要明確宣布真正的解聘理由。但宋斯
嘉的態度非常堅決,學院領導也就沒有堅持,畢竟事情擺在那里,他們也只能旁
敲側擊,不能明確表現出開脫方宏哲的態度。

  周四那天,齊鴻軒在崇大官網的人文學院網頁上看到了《關於與本學院方宏
哲教授解聘的通知》的相關說明,其中所述理由為「有不檢點行為,對女同事施
以言語和行為上的騷擾」,沒有直接指明宋斯嘉的名字,也沒有提及具體的時間
和行為,這讓齊鴻軒多少松了口氣。

  面子上的事,暫時不必擔心,但是妻子和方宏哲之間到底到了哪一步?她只
是稍微吃了點虧,還是已經被姓方的吃幹抹凈?甚至,妻子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主
動自願的,只是後來出了問題,這才鬧開來?

  各種可能性都在齊鴻軒腦海中盤旋,這才是真正令他郁結難消的癥結!

  周五中午,齊鴻軒收到一條微信,看到發信人的名字,他一時還以為是自己
看錯了。

  聯系他的人,居然是薛蕓琳。

  齊鴻軒都已經想不起上次薛蕓琳主動找他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幾天齊鴻軒過得憋屈,薛蕓琳卻頗為快意。

  短短幾天時間,網上突然開始沸反盈天地攻擊「君」樂隊,各種睡粉、吸毒、
濫交之類的傳言甚囂塵上。這支還不怎麼紅的樂隊,居然因為這些負面新聞一度
被送上了熱搜。

  幕後推手,當然是薛蕓琳。

  在聽到圈內流傳的「君」樂隊在比賽前夜向贊助商「貢獻」美女這個消息後,
結合自己長久以來對那個夜晚的疑惑,薛蕓琳基本確信,自己應該是被黃子君出
賣了,幾次聯系他要明確說法無果後,她沒有猶豫,而是開始暗中布置自己的報
複。

  要找網絡推手辦事,對別人來說可能有難度,對薛蕓琳這種大公司的策劃總
監而言,則是日常工作。在文娛事業方面,中寧雖然不比北京、上海,但也不是
窮鄉僻壤,出自本地的明星、偶像很多,其中有好些在沒有工作時都長期在中寧
居住,與文娛事業相關的各類周邊都不鮮見,聞名的大營銷號不少,水軍事業繁
榮昌盛。薛蕓琳本身就是圈內一員,過去不管是推還是踩,都和眾多網絡推手愉
快合作過,一切輕車熟路。更何況「君」樂隊在圈內是那種最沒有背景、名氣的
超級小咖,黑他們毫無壓力,甚至用不了多少錢。

  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出手,一方面是因為薛蕓琳托人對「君」樂隊展開了一番
調查,拿到了一些實錘,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上次沒有接到石厚坤打來的電話,
不知道丈夫和唯唯是怎麼溝通的,薛蕓琳總擔心丈夫會有所懷疑,最近這段時間
一直過得小心翼翼,半步都沒有行差踏錯。

  直到本周,她之前的布置才突然啟動,短短幾天里,「君」樂隊就被眾多黑
料覆蓋。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樣的曝光率也提升了「君」樂隊的知名度,但
如今的網絡環境那麼險惡,無腦網民極多,寬容度又極低,再加上有專業人士刻
意帶節奏,除非有人大規模幫「君」樂隊控評,否則他們恐怕翻不過身來了。

  當然,這些只是第一步,也只能幫薛蕓琳稍稍解氣。

  在她的判斷里,到實在堅持不住時,黃子君可能會意識到所有這些都和她有
關,他也可能回來找自己和解,到時候還能再想別的辦法收拾他!

  恨意稍解,一個多月來的謹言慎行又憋得厲害,薛蕓琳突然想要找個男人發
泄一下,既是慶祝,也算安慰。

  但她畢竟還是有顧忌,不敢隨意放縱,思前想後選出了幾個比較靠譜的對象。
在這些人選中,齊鴻軒的排名原本不算靠前,如果前面幾個男人應約出來,就沒
他什麼事了。巧的是,那幾個男人中,一個聯系不上,一個出差在外,另一個妻
子待產無心旁顧,薛蕓琳的第四個選擇,正是齊鴻軒。

  想想也是很久沒見,齊鴻軒畢竟是薛蕓琳保持聯系最久的情人之一,此前之
所以要和他斷絕關系,不是因為齊鴻軒有什麼大問題,純粹只是因為自己陷入一
段毫無意義的無腦愛情,愚蠢地決定和其他所有男人切割清楚。回想和齊鴻軒這
十來年里的情分,薛蕓琳覺得這個選擇也還不錯。

  下午的約會,對已經放假的齊鴻軒來說自然毫無問題。帶著幾分疑惑,當然
也有隱隱然的期待,他準時赴約。地點是薛蕓琳指定的,是他們過去有段時間經
常去的一家咖啡館。

  自從去年九月促成齊鴻軒和吳靜雅兩人相識後,薛蕓琳基本淡出了他的生活,
剛開始偶爾還有聯系,後來幹脆音訊全無。算下來,兩人已經有九個多月未曾見
面了。

  許久不曾聯系,兩人之間難免有隔膜,不鹹不淡地說了好一會場面話,甚至
一度陷入冷場。齊鴻軒借著叫服務員進來新點兩份點心和一個果盤的機會,稍稍
活躍了一下氣氛。

  「呵呵,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里的水果慕斯和木瓜沙冰。」薛蕓琳理解齊鴻
軒的用心,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拿起勺子舀了口沙冰慢慢送到唇間,柔柔地舔舐
著。

  齊鴻軒嘿嘿一笑:「那當然,姐姐喜歡的我怎麼會忘呢?再說,木瓜豐胸,
最適合你了。」

  「我需要豐胸嗎?」薛蕓琳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橫了齊鴻軒一眼,邊
說邊挺起了胸。

  可能是因為和極為熟悉的老炮友見面,薛蕓琳今天的穿著與往日的職場精英
風大相徑庭,穿了件頗顯輕浮的改良款杏色底大花無袖緊身包臀旗袍,兩條骨肉
豐勻的手臂完全赤裸著,套頸門襟上的盤扣是三粒珍珠,上衣前襟開了個桃型缺
口,豐胸微露,肉光惑目。她一挺起胸來,更顯出雙乳豐偉,看得齊鴻軒喉嚨發
癢。

  開了幾句玩笑,兩人多少找回一些以前相處時的氣氛。薛蕓琳突然起身說要
去衛生間,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齊鴻軒難免有些心浮氣躁。看薛蕓琳今天的
樣子,好像有想和自己恢複過去那種關系的跡象,他不清楚這大半年里究竟發生
了什麼,導致這女人對自己的態度幾次巨變,但不管怎麼說,要能重新成為薛蕓
琳的炮友,毫無疑問是件美事。

  想到自己還需要調理身體,齊鴻軒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很快又釋懷了。說是
要調養身體,可又沒哪個人明確叮囑過必須完全禁欲,適當的性生活只會對身體
有好處!這樣一想,僅有的一點點顧慮頓時也被丟到九霄雲外。

  正趕上這幾天心情不好,齊鴻軒也想好好抒解一下郁悶,能把郁積的火氣都
發泄在薛蕓琳這塊淫肉上,再好不過了。

  微信提示音傳來,齊鴻軒拿起手機看了下,是薛蕓琳發來的:「救救我!」

  齊鴻軒沒有立刻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玩笑似地回道:「衛生間沒紙嗎?」

  很快,又有一條消息發來,齊鴻軒隨意瞄了一眼,目光瞬間被屏幕吸引住。

  薛蕓琳發來一張暴露的下體圖片,那里原本有一根細繩遮護,這會被撥在一
邊,豐美水滑的肉穴一覽無余,兩片肥唇飽綻,露出更深處誘人的嫩紅肉色。

  後面還跟了一句話:「癢死,求操!」

  這句話本是過去他們兩人間的小默契、小情趣,只不過薛蕓琳今天刻意把語
氣變得急迫許多,過去常說的「已癢」變成「癢死」。

  齊鴻軒下意識地幹咽了一口,不假思索地回複道:「大雞巴隨時等待發射!」

  沒過多久,薛蕓琳就回來了。這次再看到她,眉間眼角的神情與剛才其實並
沒有太大變化,但在齊鴻軒眼中已完全不同,如果說之前帶著的只是戲謔的曖昧,
此刻就完全變成了騷浪的渴求。

  薛蕓琳沒有回到剛才所坐的齊鴻軒對面的位置上去,徑直扭到了他身邊,一
屁股坐到齊鴻軒大腿上,整個上半身都拱到他的懷中,齊鴻軒老實不客氣地將她
摟個滿懷。薛蕓琳玩笑地晃了晃身體,拿屁股蹾了蹾齊鴻軒的下體,湊到他耳邊
悄悄說:「沒覺得你的雞巴大起來了啊,對姐姐沒興趣啊?」說完順勢在他耳垂
上舔了一下。

  齊鴻軒摸了她的下體,滿手滑膩。

  「怎麼這麼濕?」

  「不是說了嗎?癢死了,求操!你操不操?不操的話,我就到外面找一個,
剛才在衛生間好像看到一個很帥的男人,啊……」薛蕓琳的嗓音像加上了層層甜
膩的糖衣,帶著一股又黏又濃又滯的甜膩味,「他應該有個大雞巴,把我按在小
便池上狠插……」

  齊鴻軒從她的下身抽出手,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站起身拉開褲子拉鏈,掏
出肉棒。應該說今天他的狀態還不錯,雖說還沒有一柱擎天的氣勢,但確實已經
顫巍巍地挺立起來,至少能打個合格的分數。

  薛蕓琳無需他要求什麼,雙眼媚波流轉,嬌柔地跪倒,一邊扶著肉棒輕撫,
一邊揚起臉來,擺出一副清純無辜的模樣,眨著大眼睛看著齊鴻軒,她把肉棒貼
在臉上,從左臉頰滾到右臉頰上,最終放到唇邊,慢慢一點點地吞入口中,嫩舌
觸在龜頭上,每深入一點都要重重地舔卷一下。

  這一切都讓齊鴻軒情不自禁回想起第一次和薛蕓琳做愛時的模樣,她幾乎複
制了第一次給自己口交時的樣子,幸虧如今他也算身經百戰,沒有再像那一次似
地沒用幾分鐘就一敗塗地。

  薛蕓琳唇舌極為熟練,吞入肉棒後無需再用手扶。她空出手解開脖子處幾顆
盤扣,使前襟敞開,不再緊繃身體,探手到衣內,解開胸罩前搭扣,將一團肥乳
扯到了前襟以外,暴露到空氣中。她今天穿的旗袍是緊身款,雖然因為前襟敞開
已經顯得松了,但畢竟沒有完全脫下,還是被她的豐滿身軀繃得很緊,扯出乳房
這個動作做起來仍顯艱難,被勒得乳根緊束,勒出前端一大團凸起的軟肉,乳頭
硬挺,斜斜上翹。

  「在這里就搞成這樣,你不怕服務員進來啊?剛才給我們下單的,可就是個
男的。」

  薛蕓琳嫵媚一笑:「進來就進來,要是真進來了,我就撅起屁股給他操!」

  「你個騷貨!今天犯賤了?怎麼這麼騷?」齊鴻軒被她撩得心頭火熱,按住
薛蕓琳的後腦,快速聳動下身,足足抽插了近十分鐘,才終於在她嘴里噴射出來。
薛蕓琳低頭將滿嘴精液吐在掌心,笑嘻嘻地說:「小弟弟還真的是變厲害了,這
回堅持了很久嘛!」說完,她把手掌覆在赤裸的乳房上,滿手精液都糊在胸前,
她細心地將精液均勻地抹開,最後才伸出舌頭將整個手掌舔得幹幹凈凈。

  「還是老味道,好像變得酸一點了。」薛蕓琳咋著舌,品著唇齒間的滋味。

  齊鴻軒重新將她摟緊,按坐到自己腿上:「你還沒說呢,這大半年根本就不
理我,為什麼今天突然這麼騷?」

  「你不是說了嗎?我今天犯賤啊!」薛蕓琳從他懷里掙開,手扶桌子撅起屁
股,「這段時間一直沒聯系你,是我犯了嚴重的錯誤……」說到這里,她露出一
個齊鴻軒難以理解的笑容,「我這種賤貨不懂事,犯錯就必須受懲罰!大雞巴小
學弟,今天往死了操,狠狠教訓我,讓我懂得像我這種騷屄生下來就應該每天都
被你們操死,好不好?」

  齊鴻軒揚手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兩巴掌。

  「就在這兒操嗎?」

  薛蕓琳扭著屁股浪笑:「要不還是去隔壁吧,有張床舒服一點,隔壁那個賓
館我們以前去過很多次吧?你在那邊射給我的精液加起來,我都能當頓飯吃了!」

  要說到在床上的味道,齊鴻軒經歷過的幾個女人中,還得數薛蕓琳最銷魂。
大學時代的蘇淩艷太生澀;宋斯嘉願意配合時有萬種風情,但總覺得骨子里就是
沒那股子浪勁兒;吳靜雅呢,論起浪勁比起妻子還稍有不如,只是占了偷情的便
宜,憑空多出幾分刺激。至於上次陸優托他辦事送上的那個女大學生,接觸太少,
還沒怎麼品出滋味來。薛蕓琳這個騷貨的得而複失,令齊鴻軒倍感幸運,恢複速
度也快得空前。不算在咖啡館結賬、走到隔壁賓館,辦入住手續這些時間,開完
房,兩人滾到床上僅僅前戲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騎到薛蕓琳身上大展雄風起來。

  更令齊鴻軒爽快的是,在肉棒第三次硬起,他準備再一次開始策馬奔騰時,
薛蕓琳伏低身體,主動掰開臀瓣,扯著屁眼邊緣努力拉出一個不規則的圓孔,扭
轉臉媚笑道:「大雞巴老公,操屁眼好不好?狠狠教訓我!我這種不懂事的賤貨
就活該被操爛操死!」

  那還有什麼說的?薛蕓琳的屁眼本就是齊鴻軒求而不得的,盡管已經在吳靜
雅身上嘗過肛交的快感,但眼前這個女人的菊花是齊鴻軒更想采擷的,只是以前
總被拒絕罷了。今天不管這賤貨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地主動發騷,先操了再說!難
道還能吃虧?

  今天下午算是最近幾周里,齊鴻軒過得最為快心暢意的時光。

  直到下午四點多,足足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後,兩人才離開賓館。齊鴻軒心情
大好,有些誌得意滿,出門時不經意地攬住了薛蕓琳的腰。她轉臉瞪了他一眼,
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揚起手臂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

  齊鴻軒也知道自己的動作不妥,訕訕笑著,走開幾步,和薛蕓琳之間保持合
適的距離。

  來到樓下,齊鴻軒正想問問薛蕓琳怎麼回去,要不要自己送她一程,卻見她
的臉色突然一變,嚴肅地盯著一個剛從隔壁咖啡館所在那幢樓中走出來的男人。

  這男人看著比他要年輕幾歲,膚色黝黑,身材勻稱,看上去頗為健壯。他看
到薛蕓琳的時候也露出一臉訝色,目光自然地從齊鴻軒臉上掠過,不動聲色轉回
到薛蕓琳身上。

  薛蕓琳壓低嗓門說:「你先走吧,我有點事!」說完擡步走向那個男人,再
沒朝齊鴻軒這邊看上一眼。

  齊鴻軒頗感無趣,但當著別人的面又不能多說什麼,只好怏怏地走開。走出
十幾米後,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見薛蕓琳和那男人一起走進咖啡館所在的
樓。

  對這兩人之間的關系,齊鴻軒當然是既好奇又頗為介意,站在原地呆了片刻,
他心情複雜地扭臉離開,沒有註意有一個之前就坐在賓館大堂的小個男人,緊隨
薛蕓琳也進了那棟樓。

  薛蕓琳此刻的心情比齊鴻軒更加複雜,一邊走一邊問身邊那個男人:「你怎
麼在這里?」

  那個男人笑了笑,往腦袋上方指了指:「五樓整個一層都是我的會所,去年
底剛開的,嫂子你很久沒來這邊了嗎?」

  薛蕓琳悶聲無語。她和齊鴻軒常在此約會確實是幾年前的事,後來就換了地
方。再說,就算她常來,也未必會註意那家健身會所,事實上,此前她只聽過一
兩次這家連鎖健身會所的名字,哪會記得那麼清楚?

  巧遇的這個男人,正是薛蕓琳曾經的炮友,石厚坤的朋友黑子高俊。

  這個巧合,令薛蕓琳頗覺措手不及,早知道就換個地方約齊鴻軒了。既然撞
上了,又不能裝作視而不見,她只能過來打個招呼,高俊卻說想找個地方和她坐
坐,有些話要問她,薛蕓琳索性就帶他又回到二樓那家兩個多小時前剛和齊鴻軒
一起離開的咖啡館。

  咖啡館門前迎賓的服務員還沒換人,明顯對剛走不久的薛蕓琳還有印象,看
著這位短短時間就去而複返的美女客人,身邊跟著的男人卻好像已經換了,服務
員的臉上似乎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找個小包廂坐下,薛蕓琳不想和高俊糾纏,直截了當地問:「你要跟我說什
麼?」

  高俊收起此前的嬉皮笑臉,露出一種對薛蕓琳來說頗為陌生的嚴肅神情,沈
默片刻這才開口:「你跟剛才那個男人,是那種關系?」

  「什麼那種關系?哪種關系?」薛蕓琳故作輕松地撇轉頭,擺出一副滿不在
乎的架勢。

  「呵呵……」高俊隨意地笑笑,「嫂子你又不是不明白,就是我們過去那種
關系……」稍停一兩秒,又嬉笑著補充了一句:「其實是不是的,也不必說出來,
看一眼就明白,或者……嫂子你讓我聞聞下面的味道?」

  「呸!」薛蕓琳白了他一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心里不住盤算著高俊到
底想說什麼。難道是打算借這事要挾自己一把?不會吧,沒這個必要。這種「捉
奸」換做別人可能還有點意義,對高俊來說就是脫褲子放屁,他本人就和薛蕓琳
上過床,如果想要挾,他又何必捉別人的奸?

  高俊就當薛蕓琳默認了,又問:「嫂子,上次咱倆也是在一個咖啡館包廂里,
說搞最後一次。我記得走之前,問你是怎麼想的?是對我這個人沒興趣,急著想
打發我,還是打定主意以後不出來玩了?你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薛蕓琳當然記得,但不想重複,高俊似乎也沒期待她回答,徑直往下說:
「你說是因為坤哥從德國回來了,這幾年你已經收了心,不想再亂搞了,也準備
想和坤哥生個孩子。我沒記錯吧?」

  「沒有。」薛蕓琳也不想一直沈默下去,那會顯得自己氣勢太弱,找個機會
淡淡地答了一句。

  高俊揉了揉鼻尖,苦笑一下:「我這個人吧,當然不是什麼好人。看到美女
就想操,絕不裝逼。我也不吹牛說自己講義氣,朋友妻不可欺什麼的,如果嫂子
你上次說還有興趣出來玩,那我肯定會繼續跟你來往,頂多小心一些,別讓我坤
哥知道就是了。可上次你說的那幾句話,我聽著覺得你是認真的,那我就想如果
你是真的收心也挺好的。既然如此,為什麼才過了半年,你又出來約會了呢?」

  薛蕓琳越聽越覺得怪異,高俊的口氣里似乎聽不出半點惡意,相反倒是明顯
帶著關心和惋惜。她想說些什麼,張張口,卻不知如何措辭。上次對高俊說的那
些話,確實不是托詞,絕大部分真的是認真的,只是當時令她產生收心不再亂來
想法的人,並不是丈夫石厚坤,而是黃子君。

  現在回看,那真是一段荒唐得可笑的感情,連帶著當時身處其間的自己對別
人說出的話都顯得那麼好笑。

  高俊盯著她的眼睛說:「如果嫂子你那時候說的真是認真的,兄弟我勸你一
句,還是堅持下去吧。這就跟戒煙一樣,可能過程中你時不時想再抽一口,但一
次次地『再抽一口』,想要的結果就永遠得不到了,何必呢?」

  薛蕓琳勉強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但心底對高俊還是有些感激,良久
之後才冒出一句:「謝謝,我知道怎麼做。」

  周末的到來就和離去一樣,常常是無聲無息的。這周開始,沈惜就開始幫袁
姝嬋拍攝畫冊所需的照片。周一因為約好要一大早同往苦溪縣的兩河收費站,他
連淩晨時的歐洲杯決賽都沒看。比賽結果相較於過程而言,反倒不令人感覺意外。
沈惜想過葡萄牙也有幾分奪冠的可能,但沒想到這個冠軍居然是通過一場大多數
時間沒有 C羅在場的比賽拿下的。說實話,這結果真是令十幾年前的菲戈、魯伊
•科斯塔們情何以堪?

  接下來幾天,連跑了五六個點,一忙起來就對時間少了確定感,直到周五晚
上在布衣人家和王逸博夫婦及徐蕾聚會,沈惜才意識到第二天就是周六了,裴語
微說過要和他一起回家吃飯。

  作為裴語微的正式男友,盡管不得未來丈母娘的歡心,但至少裴新林對沈惜
的態度還算客氣,可是他登裴家門的次數還是很少,最重要的原因當然就是尷尬
得有些無解的裴旭生。對這分小尷尬,在確定和裴語微之間關系前,沈惜就已經
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總想抓緊有限的登門拜訪的機會,一
點點增加裴新林夫婦對自己的好感。

  飯桌上,裴新林提到了裴歆睿,說是好久沒聽到這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聲音了,
她好像快有一個月沒上家里來了?

  「哪有那麼誇張?」裴語微試圖糾正老爸的錯誤,「頂多兩三個星期吧?你
忘了,上次她還請我和沈惜吃飯呢!」

  「歆歆是在外面請你們吃的飯,又沒到家里來,反正我是很久沒見這丫頭了。」
裴新林覺得自己的感覺一點都沒錯。

  裴語微端起碗來喝了口湯:「最近這段時間她不可能來家里,她去日本玩了。」

  「去日本啊?」伍學芳也想為裴新林盛碗湯,但因為裴語微剛用過湯勺,放
得較遠,想示意女兒把湯勺給自己,裴語微卻只顧著跟父親說話,還是沈惜有眼
力,把湯勺遞了過來。她一邊舀湯一邊說:「去多久啊?沒叫你一起去嗎?」

  「叫了,她巴不得我跟沈惜陪她一起去呢!」裴語微等母親用完,又取回湯
勺,給沈惜也盛了一碗湯,「可我沒空啊,她們應該是上上周末出發的,說是要
去十幾天,我不是早就答應了別人,要參加上星期同學的婚禮嗎?」

  伍學芳有些驚訝:「去這麼久啊?跟團嗎?」

  「是跟團,不過是個比較自由的團,她哥哥不就是做旅遊的嘛,說是和幾個
朋友約好攢了一個團,所以行程什麼的都比較自由。歆歆去之前說,第一站是大
阪,第二站奈良,第三站京都,第四站富士山,第五站東京,至少去十二天,可
實際上前幾天她就已經回來了。」

  裴新林插口道:「她哥哥?陸英波嗎?」

  「是啊。」

  裴新林若有所思:「歆歆跟她哥哥的關系這麼好啊?」那個自己大哥和他前
妻生的孩子,裴新林也只見過一面,只隱約留下了一個安靜但有些倔強的印象。
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子至今還不願改姓,倒是沒想到裴歆睿和他的關系這麼親密。

  裴語微吐吐舌頭:「那我就不知道啦,能一起去玩,應該蠻好的吧。」她心
里其實很清楚,那對異母兄妹的關系應該不錯,從上次陸英波深夜趕去酒吧幫裴
歆睿解圍就能看出來,問題是那一類事不方便說給父母聽,索性就裝糊塗。

  沈惜適時插了一句:「歆歆怎麼前幾天就回來了?好像還不到十天啊。」

  裴語微搖搖腦袋:「好像去了一個星期吧,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沒跟我細
說,好像是剛到富士山,她就突然自己跑回來了,連東京都沒去。」

  「啊,她自己一個人回來啊?」伍學芳聽著有些擔心。

  「好像是,她不願意多說,就說覺得不好玩,就先回來了。」

  聽著裴語微和母親的對話,沈惜突然想到了丁慕真。上次和這位學妹聯系,
她也說準備要開始一場環球旅行,目的地包括南歐、東非和南美,行程差不多要
延續大半個月,算下來她這會應該已經回首爾了吧?

  安排這樣一場旅行,有種為一段人生設置節點的意味,可能丁慕真準備用它
來作為自己這幾年在韓國的生活的句號吧。雖然她不會立刻回國,但照她的計劃,
在韓國最後這幾個月,只是為完成合約里的最後幾項工作,順便做回國前的各項
準備,到年底時,她就該回國了。

  只是還不知道,丁慕真有沒有想好回國後去哪座城市發展,下次聯系時倒要
問一問。

  聽著女兒的話,裴新林做了個猜測:「可能是和一起去的同伴鬧不愉快了吧?
反正歆歆也已經回來了,不會有大問題。」他之前提到裴歆睿,只是隨口一提,
沒想到圍繞這個話題居然聊了好一會,轉頭問沈惜,「下午我有幾個老朋友過來
一起打橋牌,怎麼樣?你和微微是有別的計劃,還是陪我們幾個老家夥一起玩玩?」

  沈惜略感驚訝,看了女朋友一眼,像是在問怎麼沒提前跟我說,答道:「我
不太懂橋牌,但是可以跟著叔叔學習一下。」

  飯後,裴新林在老友們登門前照例要小小午休一下,沈惜鉆進裴語微的房間,
打開她的筆記本電腦,在網上找了不少《橋牌入門》之類的資料,專心致誌看了
起來。

  裴語微雖然覺得有些無聊,但耐著性子沒去打擾男朋友,只是沒想到沈惜這
一看就花了大半個小時,竟連坐姿都沒什麼換,只是手指在不住滑動鼠標,不時
還在桌面上點點畫畫,像在邊看邊抄以便加深記憶。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裴語微終於忍不住,過去在沈惜肩膀上推了一把:
「要不要這麼認真啊?你就直說自己不會打橋牌,不就行了嗎?」

  沈惜沖她笑笑:「這樣匆匆看幾遍,其實我還是不會橋牌,但基本規則還是
應該懂一點。你還說呢!早點告訴我今天不光是吃飯,下午還有客人來打牌,我
就可以早做些準備了。」

  裴語微不好意思地拍拍腦袋:「我忘了……」

  下午兩點左右,客人陸續登門。

  令沈惜驚喜的是,今天的來客居然沒有一個是完全陌生的。裘啟平自不必說,
在裴語微生日會那天就見過,又因為裘欣悅的關系,多生出幾分親切感;另兩個
也算是熟人,其中一個叫朱錚渺,四十五六歲,和沈惜同為翼科創業股東會的成
員,平時沈惜一般稱呼他為「朱老師」,因為在還沒下海經商前,他曾當過多年
高中老師,與「朱老板」、「朱先生」等稱呼相比,更喜歡被叫做「老師」;另
一個叫趙亮鵬,五十歲出頭,本身是個商人,但酷好書法,尤喜柳體,還是中寧
市書法家協會成員,沈惜與他曾在書法名家戚蒼玉家中有過幾面之緣,相談甚歡。
趙亮鵬給自己起了個別名叫「師柳」,每次題字後落款都用這兩字,別人叫他
「趙總」未必能讓他給個笑臉,若是叫這個別名,多半能讓他喜笑顏開,沈惜知
道他的習慣,一聲「師柳先生」頓時搔在他的癢處。

  裘啟平和朱錚渺都知道沈惜和裴語微的關系,之前還都從不同角度為沈惜說
過話,只有趙亮鵬一直只當沈惜是在戚先生那里認識的小朋友,沒有深究過他的
家世背景,雖然聽說過老友裴新林的女兒和沈家某個孩子在談戀愛,卻一直沒和
沈惜聯系起來,今天在裴家見面,連呼真巧。

  閑話幾句後,牌局開始,沈惜拉著裴語微坐在一旁觀賞。

  幾位老朋友都玩了幾十年的牌,純熟之極,在自家玩牌也沒必要搞得太複雜,
每輪三副牌,一場打八輪。一場牌打完,裘啟平和裴新林這對搭檔小勝,趙亮鵬
提出想稍加休息,沈惜見另外三人都毫無倦色,興致勃勃的,就禮貌地問自己能
不能上桌,請各位叔叔指點一下橋牌技巧。

  沈惜上牌桌後,場面和剛才大為不同,他的表現明顯很生澀,叫牌極不熟練,
出牌速度也慢,跟朱錚渺配合起來更無默契可言,但明眼人卻都看得出來,他對
基本規則還是懂的,只是極其缺乏經驗。也不知那幾位是平日里就好為人師,還
是針對沈惜都保有足夠的耐心,都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來,身為對手的裘啟平有時
甚至還出言指點幾句。

  第二場,裴新林和裘啟平毫無意外又勝了。

  滿臉愧色的沈惜不住向朱錚渺道歉,在旁觀戰的趙亮鵬好奇地問:「小沈,
你以前玩過橋牌嗎?」

  沈惜還沒回答,裘啟平開口說:「我看,應該是沒怎麼玩過吧?」

  沈惜不好意思地點頭:「讓幾位叔叔見笑,橋牌的難度確實大,是我不自量
力了。」

  裴語微搶著幫男友發聲:「裘伯伯,你們來之前,他剛看了一個多小時《橋
牌入門》呢!」

  「哦?」裴新林頗感詫異,「你是現學的?」

  「嗯,死記硬背了一大堆規則,然後剛才看了一場,覺得自己多少應該能跟
著叔叔們玩一下,結果一上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沈惜頗感羞愧。

  朱錚渺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可以了,你能這樣就看會,已經很
不錯了。要是你這樣就能玩得比我們還好,那我們幾個老家夥這些年不是白活了
嗎?」

  裘啟平看了裴新林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微笑不語。

  第三場牌,沈惜原本不想參加,生怕因為自己的糟糕牌技再次連累搭檔,但
朱錚渺卻說這次輪到自己休息,讓趙亮鵬重新披掛上陣,和沈惜搭檔。

  這一場,沈惜的表現明顯熟練了很多。

  當然,因為他的「拖累」,輸是肯定的,但過程比起第二場來卻流暢了許多。

  這時已經快到晚飯時間,這幾位周末來裴家打牌,通常不會留下來吃飯,看
時間差不多了,就紛紛提出告辭。先走的是趙亮鵬和朱錚渺,裘啟平則留下又和
裴新林聊了一會。在他準備離開時,又有客人意外登門。

  就像是聽到了午飯時裴新林的話,裴旭生帶著妻子、女兒登門了。

  雖說個性上差異不小,但裴家老一輩兄弟倆之間的關系還是挺好的,時常會
到彼此家中做客,相互間也沒什麼好客套的。正因為走動親密,像今天這樣不告
而來的舉動,也是常有的。只是這回有沈惜在,不免顯得尷尬。

  裴旭生見到沈惜,面色迅速轉陰,除了在和弟妹伍學芳說話時還有幾分笑模
樣,對別人的態度都有些冷冷的,像是對弟弟也有些怨意。

  沈惜不想在這里給他們一家人添堵,識趣地主動提出告辭。裴語微心懷不忿,
但終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也沒鬧著要跟沈惜一起走,只是稍稍撅著嘴,送男朋
友走出家門。

  「你現在去哪里?」

  沈惜想了想,說:「我還沒想好,還不知道你今天晚上還出不出來呢,我在
想要不要先去你那里等你。你大伯他們到你家來,一般待到幾點?」

  裴語微想了想:「過去他們這個時候過來的話,一般都待得挺晚的,有時候
幹脆就不走了,歆歆跟我一起睡。」

  「那好吧……」沈惜盤算了一下,「如果你大伯他們十點以前離開了,你就
回自己家,我們在那邊見面。如果他們十點還沒走,那時間太晚了,你就別出門
了,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們明天見面,好不好?」

  「好吧。」裴語微略微有些不甘心,但知道男朋友的安排是合理的。

  離開裴家,時間不過才晚上六點出頭,天光還很亮。沈惜沿著小區人行道緩
緩走著,考慮接下來的時間自己能幹些什麼。

  他給袁姝嬋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有沒有別的安排。昨天袁姝嬋問過他今晚
有沒有時間,想和他一起去幾個高速公路收費站拍攝夜間工作的場景,但因為沈
惜有要去裴家做客的安排,只好把這個計劃往後拖。現在空出時間來了,不妨問
問袁姝嬋還要不要去拍夜景。雖說收費站基本上離主城區都有些距離,但如果不
去那幾個最遠的收費站,來回加拍攝,頂多三四個小時就能搞定,就算裴語微十
點左右還能出來,自己那會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但袁姝嬋已經和別人有約,無法抽身。

  「我正在吃飯,晚上約了人打保齡球,你要不要一起來?」

  沈惜笑著問:「一群,還是一個?」

  「一個。」

  「那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玩吧,改天再去拍。」沈惜沒有細問,但覺得袁姝
嬋約的很可能是郭煜,他不方便摻和在其中。或者不是郭煜,而是別的男人,也
是同樣的道理,不該去當電燈泡。

  突然空出來大半個晚上,沈惜一時不知該去做什麼。在去自家的書店或者茶
樓轉一轉這兩個選擇間猶豫了片刻,沈惜突然想到上次施夢縈寄視頻給他後,他
一直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越等越心焦,時不時來催逼,再拖下去恐怕會讓她
更加抓狂。既然今晚有空,索性就約她出來給她個說法吧,省得以後再麻煩。

  又掏出手機,找出施夢縈的號碼,待要撥出時,沈惜又猶豫了,手指虛點在
屏幕上,遲遲沒有真正落下。跟施夢縈溝通,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即便是
沈惜,也視為畏途。

  為什麼要自找麻煩?

  再盤算片刻,沈惜嘆口氣,這事終歸還是要解決的,拖拖拉拉的更沒好處。
他一邊苦笑,一邊狠下心撥通了電話。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2 14:38     標題: 情慾兩極 (76)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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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於
2020/01/0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六章 懲罰

  這周,施夢縈過得很糟。

  最近很忙,忙得都沒時間去找沈惜了。不但要抽時間去寧電找人聯絡感情,
施夢縈還要代班課程助理陪講師外出講課。上個月,接連有兩個課程助理辭職,
專職助理已經沒幾個了。

  上周施夢縈陪岑穎淑去平州上了兩天課,周六中午回到中寧,休息了半天,
晚上就接到沈惜的電話。

  雖然真的很疲憊,甚至好像有些發燒,但施夢縈還是應約出門,她等沈惜這
個電話已經很久了。

  然而,這次見面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帶給施夢縈報複成功的快意,沈惜的反
應完全和她的預想大相徑庭。坐下沒多久,他就很認真地表示,如果不出意外,
這是他最後一次出來與她談心。如果有效果,那今後就沒必要再談;如果還是沒
效果,那再談也沒有意義。

  施夢縈把這句話當成是前男友在試圖掌控談話節奏,並沒有太過在意。

  「是不是最後一次,可能你現在說也是白說。」

  她的反應可能也在沈惜的預料之內,他並沒有就此展開爭辯,而是直接進入
正題。

  「你不是一直問我,你寄來那些視頻,我看了是什麽感覺嗎?我只能說,很
遺憾,沒有感覺……」

  施夢縈臉色一沈,但沈惜並沒有留給她插口的機會,很快就跟上了後半句:
「因為我沒有看,直接就刪掉了。」

  施夢縈錯愕不已:「為什麽?」

  「因為沒必要。這次的視頻,和上次你寄給我的那些,有很大的區別嗎?也
就是那些事吧?」沈惜長出一口氣,「我記得你去年就給我寄過差不多的東西,
是很多照片,對吧?還記得那時候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嗎?」

  施夢縈的腦子有些亂,為沈惜壓根沒看自己拍的那些視頻而深感惱怒,這意
味著她和董德有上床時所有的做作和委屈全都白費了,她既想大發一場脾氣,又
逼著自己忍耐,免得這次難得的和沈惜正面溝通的機會就此斷絕,思緒紛雜,哪
有余暇思考?聽到沈惜發問,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

  沈惜也沒指望她能有所回應:「我上次就說過,你需要關心的不是我的感覺,
而是你自己的感覺。如果你開心,那就繼續,如果不開心,再一再二何必再三?
至於我,分手以後,你想交什麽樣的朋友,過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沒有立場去評
價。」

  施夢縈一揚脖子,像要說什麽,沈惜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沒說完:「但既然你
又寄了那麽多視頻給我,說明我以前說的那些話,你根本不care……其實真的很
難理解,既然我說的話你並不放在心上,又何必那麽在意我的感覺呢?如果你真
的重視我的感覺,為什麽我說的話你就是聽不進或者聽不懂呢?還是說你其實只
在意你自己期待的答複,只要我給的不是你想象中想要的,就完全聽不進了?」
略停頓了一下,沈惜解嘲似地輕撫額頭,「我最後鄭重地再說一遍我的想法:首
先,我建議你以後不要再拍類似的視頻;其次,如果你一定要拍,我管不著,但
請你拍完以後不要再寄給我;第三,如果你拍完以後一定還要寄,我也同樣管不
了,但是不是回應你,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其實,我現在就可以把今後每
一次收到視頻的感覺提前告訴你,那就是,沒有任何感覺,因為我不會再看,就
像這次一樣,收到以後我會直接刪掉。」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拍的是我跟董德有上床,是吧?」施夢縈似哭似笑,
期待著自己剛透露的人名可以成為一次暴擊。

  沈惜略感困惑,也許是在回憶董德有是何方神聖,隨即皺起眉頭:「你那個
房東?」

  「對!」施夢縈幹脆地答道,隱約感到一絲痛快。

  沈惜流露出稍許難以言說的神情,一瞬間不知該怎麽回應,沈默了幾秒鐘,
無奈地搖搖頭:「我沒看視頻,確實不知道,但知不知道這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差
別,我要跟你說的,還是剛才那些話。」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跟那個老頭子上床嗎?」

  沈惜搖頭:「不想。你能不能先把我說過的話消化完了,再想想你是不是還
有那麽多問題?我說了,我要跟你說的,還是剛才那些話!如果你一門心思非要
拍那些視頻,我管不著,既然我管不著你拍不拍視頻,那我同樣也管不著你要跟
誰上床,為什麽要上床。人啊,只會對在意的事情有好奇心,去問怎麽了,為什
麽,今後會怎麽樣?對不在意的事情,我沒什麽好奇心。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要
想,就算沒事,我也會想想怎麽休息,怎麽娛樂,我為什麽要多費心思去想別人
的事?也許過去還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覺得我是個很閑的人,我也不必跟你爭論
我是不是真的那麽閑,好吧,就算我很閑,我有很多時間,可怎麽利用這些時間
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把時間花在追問或者思考你今天做了什麽,明天又做了
什麽,你為什麽做這件事,又為什麽做那件事,你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由你自
己去多想想為什麽嗎?」

  這不是施夢縈期待的答案,她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何能如此涼薄,一時欲哭無
淚,竟連發作的脾氣都被消磨了大半,之前準備的很多要進一步「刺激」沈惜的
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楞怔怔地坐著。

  話說到這里,沈惜覺得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想要告辭,看到施夢縈的神情,
又嘆口氣,重新擺正坐姿。

  「也許,嗯……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樣的期待,也許你希望我能問你為什麽,
或者我能直接懂你為什麽可能更好。但很遺憾,說實話,我覺得我最大的問題,
可能就是缺乏對你的共情能力。一直以來,我總覺得自己算是那種比較能夠理解
他人感受的人,但越到後來我越發現,對你,我總是摸不準,懂那麽一點,但更
多的是不懂,其實你對我也是一樣。你想想,我們花了那麽長的時間在一起磨合,
換來的卻是一直都不懂彼此,這不是就意味著,對我們來說,彼此最好的體面就
是互不相擾呢?」

  施夢縈神情哀戚:「如果真的有愛,又怎麽會不懂呢?」

  沈惜苦笑:「好吧,你是這樣看待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的……我呢,覺得
理解是一種能力,不是光有意願和態度就夠的。」

  「有愛才會有真誠的溝通,否則怎麽才會懂呢?就算是分手,你至少應該給
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不要說我沒有給交代,不要這麽說……」沈惜輕揮雙手,像要把兩人間無
形的隔閡推開一些,「否則我恐怕真的會對『交代』這東西產生誤解。去年一月
我提分手,直到請你從我家離開,中間我們又多熬了三四個月,這段時間里我們
幾乎每天都在說這件事,你可以說你不理解,也可以說你不接受,但請不要說,
我沒有給你交代。」

  「你覺得你交代了,然後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分手了。可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
句話?兩個人都不愛了,那才叫分手;如果一個人還愛著,那只能叫拋棄。」

  「有一定道理,好吧,那換成你更想用的這個詞,我拋棄了你,然後呢?」

  施夢縈默然不語。

  「如果,只要還有一個人愛著,就只能有拋棄,而不會有分手,那無非只是
把世間的一半『分手』改名叫作『拋棄』而已。難道因為在名義上它們只能算
『拋棄』,而不算『分手』,這些拋棄就不會發生嗎?你換了一個叫法,得到什
麽呢?說到底,你得到了一個『你不是自願分手的,你是被拋棄的』這樣一種認
知,覺得你的痛苦全都源於別人對不起你,是這個世界在傷害你。除此之外,還
有什麽呢?令我們能心安理得地不必自省和內疚,又能肆無忌憚地不甘和憤恨的,
就是這種委屈的受傷害感。」

  施夢縈還是低頭不語。

  「好像真的沒有太多要說的了,剛才,你問我有沒有聽過關於『分手』和
『拋棄』的那句話,我也送兩句話給你吧。『由誤解而親近,以了解而分手』,
木心的這句話,用來形容我們之間的戀愛和分手挺恰當的。至於你最近那麽熱衷
於拍視頻,還要寄給我,我不想過多評價,這是你自己的事,但我用喬爾達諾的
一段話最後勸你一次:『最近一年,在她和馬丁分手之後,就開始感到自己與這
個地方格格不入,也開始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寒風吹幹了她的皮膚,即便到了夏
天也不能完全恢複彈性,然而,真要離開這里,她又下不了決心,她已經對這個
地方產生了依賴,被這里深深地感染了,通常,只有那些對身體有害的東西才能
讓人如此上癮。』」

  施夢縈猛地擡頭,沈惜略顯疲憊地攤了攤手:「再見。」

  沈惜走了。

  施夢縈獨自呆坐在包廂里,足足又熬了近一個小時,這才頹然起身。

  沈惜說的話亂糟糟地在頭腦里晃著,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表現出來的冷淡,
還是應該理解為是他在嘴硬。施夢縈突然發現,熱戀時還不覺得,分手後回想起
來,原來這男人的神情和心思,她從來都看不透。兩人間的溝通,基本上是沈惜
怎麽說,她就怎麽聽,不僅是信任的問題,而是她不懂怎麽分辨。

  施夢縈拒絕相信自己做的那些事對沈惜毫無觸動,這與理智無關,事實上,
是她不能相信,如果信了,她之前所做的,包括約董德有上床等等就統統成了笑
話,她不能接受自己是個笑話。

  但不信又如何呢?施夢縈真的感到迷茫。她曾經以為周曉榮出了個不錯的主
意,所以接受周旻這個用來刺激沈惜的道具,後來她又自行發揮利用董德有來做
更強有力的打擊,但沈惜的反應令她灰心,如果自己做到這個樣子都不能令他感
覺痛苦,施夢縈真不知道還要做什麽才能報複到他了。

  和沈惜的這次見面,似乎成了一個惡毒的咒,接下來這個星期,施夢縈事事
不順。

  周一她去了寧電,本是約好要和人資部副主管面談,為此她事先還做了很多
準備,可按時抵達了辦公室,她卻被告知對方臨時有個會,只能先等著,坐等大
半個小時後,又被通知說約談取消。

  施夢縈憋了一肚子的氣,但也只能忍著。隔了一天,她又去了寧電去見對方
的黨群部主任,這次倒沒人放她鴿子,但結果還是不理想。對方針對榮達智瑞的
課程挑了很多毛病,起初施夢縈還能耐著性子解釋辯白,但在一次次被打斷並遭
到質問後,她的火氣越來越大,口氣和態度也變得惡劣起來,雙方不歡而散。

  昨天,施夢縈又暫代課程助理,陪同一位剛進公司不久的中年男講師講課。
在她看來,這位新來的講師本事不大,脾氣很爛,似乎不把課程助理當人看,處
處頤指氣使。以施夢縈的脾氣,自然不會給他好臉,毫不客氣地回懟,氣得這位
講師今天上午一到公司就找程莎大肆抱怨。

  當然,這種程度的抱怨不能把施夢縈怎麽樣,周曉榮哪怕只是看在她肉體帶
來的樂趣的份上,也不會因為這麽點事就找她麻煩的。但是既然有講師反映問題,
哪怕在形式上周曉榮也要找施夢縈談一談,正好借這個機會問問寧電那邊的進展。

  可能因為這幾天過得太不順了,被「寧電」這兩個字一激,施夢縈莫名其妙
地突然發飆,嚇了周曉榮一大跳。

  「你幹嘛呀?我不就是問問情況嘛,你發什麽神經?!」周曉榮沒好氣地問。

  施夢縈黑著臉把頭扭到一邊,撩起垂到眼前的劉海,胡亂捋到鬢邊,沈默地
走到沙發邊坐下,不發一語,周曉榮一臉不快地盯著她。

  「煩死了!」施夢縈又撩了下頭發,突然揚起臉,「我認輸了!隨便怎麽樣
吧!」

  「什麽就認輸了?」施夢縈說話沒頭沒腦,周曉榮一片茫然,很快反應過來,
「你是說……上次那個賭,你認輸?寧電那邊徹底沒希望了?」

  「那些人都有毛病!要麽根本不跟我談,跟我談的就沒個正常的,吹毛求疵!」

  「可還沒到期限呢,你確定你現在就認輸?不再努力一下?」

  「總要對方也有誠意和我們談,我才有努力的必要啊!他們根本不想談,還
怎麽努力呀?!煩死了!隨便,我認輸!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周曉榮撓撓腦袋,他對寧電那邊本就不抱希望,所以才會把如此重要的客戶
交到施夢縈手里,但這會難免還是生出幾分遺憾,原本多少帶有一絲死馬當活馬
醫的希望,現在這份期待徹底落空了。

  「說吧,要怎麽罰我!」施夢縈知道免不了又要被這胖子玩弄一次,但好像
也已經習慣,並不覺得難過,只生出一絲面對苦藥的微妙心態,早喝早了斷,苦
死也不過就是一口吞下罷了。

  周曉榮略顯尷尬地笑笑,怎麽罰她?這還真是個問題呢!

  兩人當初把賭約的最後時限定在八月上旬課程結束前,周曉榮預估自己贏面
很大,但一直以為施夢縈至少會掙紮到最後一刻,哪想到她竟然提前半個月就主
動放棄。

  「這個……我還沒想好呢……」

  「那你想吧,想好再說!」施夢縈一拍膝蓋,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等等……」周曉榮趕緊招手示意施夢縈別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他真怕了這女人的古怪脾氣,別看她現在認輸認得幹脆,誰知道出門後會不會立
刻反悔?這種事情,還是趁熱打鐵的好。

  周曉榮皺著眉頭,使勁搓著下巴。施夢縈都懶得看他,坐回到沙發上,無聊
地盯著指甲發呆。在她想來,周曉榮不可能玩出什麽新鮮花樣了。上床?都不知
道跟他上過多少次了;屁眼?也被他操過了;自己甚至連他的臭腳都舔過,他還
能變出什麽花樣來為難自己呢?

  周曉榮就在為此頭疼。能玩的大多已經玩過,有些新鮮玩法他之所以此前沒
在施夢縈身上試過,就是因為覺得她可能不會接受,如果自己貿然提出,萬一談
崩,說不定這個神經質女人腦子一熱,連原本能玩的都不讓玩了,那才叫偷雞不
著蝕把米。只是,這回占了打賭的名義,施夢縈又親口答應一旦輸了,願意接受
任何懲罰,周曉榮覺得可以試著提個大尺度的要求,萬一不成,頂多就是被拒絕,
應該不至於一拍兩散。

  「嗯……你上次說『無條件』接受『任何』要求,算數嗎?」

  施夢縈不耐煩地答道:「算數!算數!你這人真麻煩!快點說,弄完我出去
了!」

  「嘿嘿……」周曉榮搓搓手掌,「我一直想試著找個女人喝我的尿,要不你
試試?」

  「啊?」施夢縈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你說什麽?喝什麽?」

  周曉榮起身繞到辦公桌前,屁股往後一靠,倚在桌沿上,摸著下身揉了兩把,
笑道:「從這里出來的,除了精就是尿,精你吃過,只是常規操作,不能算懲罰
了,剩下的就只有尿啦!」

  施夢縈張口結舌地楞了一會,露出了惡心的表情:「你神經病啊!怎麽這麽
變態?我不喝!」

  「你剛剛還說算數的!」周曉榮振振有詞。

  施夢縈臭著臉一言不發,嘴上不再拒絕,但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想妥協。

  「哼!」周曉榮也不說話,死盯著施夢縈。

  兩人對峙著呆了片刻,施夢縈苦著臉說:「你說的這個不可能,換一個!」

  「我就要這個!你自己說任何懲罰都可以,現在是說話不算數嘍?」

  「不是,你這個太惡心了!為什麽非要喝……喝那個東西,那麽臟!別的條
件我都接受!」

  「切!」周曉榮撇撇嘴,「別的條件都接受?」

  「是!」施夢縈認真地點頭。

  周曉榮促狹地笑:「那你能不能吃屎?」

  「啊?」施夢縈嚇了一跳,「你怎麽這麽變態啊?」

  「到底行不行?」

  「不行!這個更惡心了!」

  「你看,剛剛說除了喝尿,別的條件都接受,怎麽又不行了?」

  「你換個正常點的好不好?正常點的,我都接受!」

  「什麽叫正常點的?正常的還叫懲罰嗎?操屄,你也爽的,這個不能算罰吧?
屁眼也是正常套路了,不算罰吧?你自己說,還能罰你什麽?我再說一個,罰你
陪指定的客戶上床,我給你指定誰,指定幾個,你就必須去給他們操,行不行?」

  施夢縈氣呼呼地別轉臉,這個條件她也不想接受,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連她自己也有點心虛了,難怪周曉榮生氣。她後悔當時太過輕率地答應賭約,話
說得太滿,現在又要食言,雖然周曉榮的想法太過惡心是主要原因,但不管找出
什麽理由來,自己說話不算這一條是逃不掉的。

  後悔深了,就突然轉化為了強烈的怒意,說話不算又怎麽樣?憑什麽他說什
麽我就要做什麽?

  周曉榮沒給她留出發飆的空間,黑著臉說:「你別忘了,我們不是賭著玩的!
我們打這個賭,是因為你的個人行為導致新越集團徹底中斷和我們的合作,使公
司利益受損,你自己提出要用寧電那邊的續約合同來彌補公司損失,現在寧電這
邊你也搞不定,怎麽辦?」

  施夢縈的火氣瞬間壓下許多,她回想起當初訂下這個莫名其妙的賭約的由頭,
頓時有些氣沮。

  這樣說來,自己受罰似乎也是應該的,可是,喝尿這個選項實在太過不可思
議了!

  「我認罰,但是……」

  聽施夢縈的語氣有些松動,周曉榮趕緊再加一把勁:「你知道應該受罰就好!
那我問你,你說該怎麽罰你呢?難道別人要罰你,還必須只能罰那些你願意接受,
能接受的?」

  施夢縈不知該如何反駁,但心理上無論如何過不了關,只能低著頭,倔強地
沈默。不願接受,又不能明著抵賴,唯一剩下的辦法就是拖,沈默地拖,既不說
是,也不說否,這是施夢縈最後能做的。

  周曉榮似乎很不滿她的沈默,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施夢縈,你知不知道你
的業績為什麽那麽差?!」

  施夢縈氣哼哼地揚起臉來。她的業績一向不好,去年在公司年會上拿到「特
別貢獻獎」,給了她很強的信心,沒想到轉過年來,情況比之去年沒有任何好轉,
長久以來這是她的心結,可平時要她反躬自省可以,被人當面戳穿,還是很令人
難堪。

  「你不服?」周曉榮滿臉不屑地從桌上找出一個文件夾,丟到施夢縈面前,
「這是客服部上半年業績總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排在什麽位置?」

  施夢縈看著腳邊那個亮藍色封皮的文件夾,顏色亮得刺眼,下意識地轉移視
線。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在倒數的兩三人中,而會被壓過的人當中肯定有剛
來沒多久的譚伊娜。如今譚伊娜負責聯系優森網,一旦她能像程莎在例會上布置
的那樣,從優森網突破到雅森集團,那到年底看全年業績總結時,譚伊娜多半會
超越自己。

  「你面對我們的約定的態度,直接決定你的工作成績!是,不過就是一個私
底下的賭約而已,如果你一定要耍賴,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但這種態度就是你
最大的問題!」周曉榮越說越激動,「你這個人,缺乏最起碼的擔當,沒有責任
意識!還有,你做事從來不以目標為導向,而是只敷衍一下過程!你先設一個圈
子,圈子以內是你願意付出的,圈子以外就全都是你不願做,不能做的。給你任
何工作,你關心的不是怎麽想辦法實現目標,而是只做這個圈子里能做的部分,
然後就說,看,我努力過了。你這就叫敷衍!你在職場,我們公司要的不是你所
謂的沒有成績的努力,我們要你實現目標!你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去
實現目標!而不是在我這里表演廉價的努力!再說,你以為你有多努力?你都努
力什麽了?你跟寧電聯系,無非就是打幾個電話,跑過去跟人家不疼不癢談幾次,
說的都是我們宣傳資料上的內容吧?這就叫努力過了?你有想辦法約幾個工作人
員出來吃飯喝咖啡嗎?有探聽他們為什麽突然對我們的課程不感興趣了嗎?你有
到處去打聽他們負責人的性格、偏好嗎?你有在同行里找些熟人問問現在還有哪
些公司也在跟寧電接觸嗎?公司給你這個任務,就是要你實現目標,沒實現,你
就要承擔責任,別以為你自以為努力過了,而且還只是根本就不夠的努力,就不
必承擔責任,你懂不懂!?」

  周曉榮這番疾風暴雨般的怒吼,把施夢縈打懵了。他說的這些話,乍一聽還
真像那麽回事,她也從沒想到這個她不怎麽看得起的好色廢材老總居然能說出這
麽一番道理。

  「你為什麽簡單敷衍過後就能心安理得了?就是因為你心里沒有工作,也沒
有公司,你最看重的只有你自己!你能為公司付出的,只是你願意付出的那麽一
點點,多一點你也不會做!就好像這次打賭,你也說你應該受罰,但具體怎麽罰
呢?罰你的人說了不算,得由你自己說了算,你願意做到哪一步,你才接受什麽
懲罰,對吧?」周曉榮完全沒有因為施夢縈此刻滿臉的震驚而停止咆哮,「你知
不知道別人都在怎麽做?你以為別人付出的都是她們願意付出的?你知不知道程
莎當初是怎麽拿下寧電合同的?你知不知道上星期譚伊娜陪客戶連著喝吐了三次!
你知不知道孔媛還在公司的時候有多努力?只要是她接觸過的客戶,任何時候問
她任何一個姓名、職務、電話號碼甚至愛好,她都能給你說出來!你以為只是因
為她記憶力好嗎?如果她記憶力比你好那麽多,為什麽她只上了中專,你讀了寧
商大?你……」

  「好了!」施夢縈居然被他說得無地自容,尤其是聽到周曉榮誇贊孔媛,更
令她惱羞成怒,「說那麽多幹嘛?你想罰什麽就罰好了!」

  「我今天就是要狠狠教訓教訓你!你要麽把尿喝了,要麽就滾!當我們沒打
過這個賭,你給公司造成的損失也不用你負責了,反正你對工作,對公司從來都
是這種態度!」周曉榮惡狠狠地叫囂。

  「喝就喝!」施夢縈也很氣,她腦子很亂,短短的時間里,被強塞了太多似
是而非的道理,她腦筋都轉不動了。她也不明白,本來只是不願意喝尿的,怎麽
突然扯到自己的工作態度上去了,但周曉榮振振有詞的,好像確實很有道理。雖
說有點想不明白,但周曉榮此刻對她極度鄙視的態度再明顯不過,尤其是孔媛比
她強得多這一條,是施夢縈無論如何也不能服的。

  「那你跟我……」周曉榮先是興奮地擡了擡手,想了一下,又改了主意,拿
起辦公桌上一個空飲料瓶,「你在這兒等著!」

  好不容易說服施夢縈接受喝尿,周曉榮興沖沖地想要立刻執行,但具體怎麽
玩又是個難題。正是上班時間,公司員工大半都在,他總不能堂而皇之地拖著施
夢縈進男廁所吧?如果就在辦公室里解決,直接對著施夢縈尿好像也不合適,他
不可能保證尿得那麽準,每一滴都落在施夢縈嘴里,她也不可能做到一滴不漏全
咽進肚子里,如果搞得滿地都是尿,接下來的大半天,自己還要不要辦公了?想
來想去,周曉榮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男廁,尿在空瓶里帶回來給施夢縈喝。

  施夢縈木然站著,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想得久了,竟然頭痛起來。

  沒過多久,周曉榮沖了回來,把一瓶摸上去溫溫的淡黃色液體塞到施夢縈手
中。

  「行了,喝吧!」

  施夢縈接過瓶子,低頭呆呆看了一會,像突然下了決心,使勁擰開瓶蓋放到
嘴邊。周曉榮興奮地看著,手不由自主又放到襠下揉了兩把。

  或許是聞到從瓶口傳出的異味,施夢縈猛地停住動作,像電影定格般,瓶口
離嘴唇就只有幾厘米。她不是想要反悔,可實在沒有把瓶中那令人作嘔的液體倒
進嘴里的勇氣。就在她猶豫之時,濃重的尿騷味源源不斷飄進鼻子,令人倍感惡
心。又熬了幾秒鐘,施夢縈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把手里開了口的瓶子重重蹾在茶
幾上,委屈又羞惱地叫道:「不行!我喝不下去!」

  擡眼看看臉色瞬間轉臭的周曉榮,施夢縈像是讀懂了他的眼神,感覺他對自
己的鄙視更重了,心底一酸,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施夢縈一味硬頂耍賴,周曉榮今天說不定真要跟她硬杠到底,但她突然
傷心欲絕地大哭,倒是把他哭懵了。還能怎麽辦呢?這女人都被自己罵成這樣了,
難道還真要捏著她的鼻子,把尿灌下去嗎?

  「行了行了,別哭了……」周曉榮走到施夢縈身邊,撿起地上的瓶蓋,拿起
瓶子擰上,沒好氣地說,「我說過你如果一定要耍賴,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哭
什麽呀?」

  「我不是……不是要耍賴……」施夢縈扶著茶幾想站起來,可雙腿無力,一
時不能起身,「我不耍賴,我認罰,但那個……我真的喝不下去。」

  「好吧,好吧,喝不下去,那先不喝了……」周曉榮掃興地把瓶子放回到桌
上,「換個懲罰方式,你總不能再賴了吧?」

  施夢縈抹了抹淚,抽著鼻子很認真地說:「我說了,我不是想耍賴!換一個,
我一定認罰!」

  周曉榮擺出一副壓根不信的樣子,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又提出一個新的懲罰
方案,施夢縈皺著眉頭,猶豫地點頭。

  接下來的大半天,施夢縈的情緒都很低落,無心工作,只等下班。

  到了下班時間,同事們陸續離開公司,施夢縈一直坐在工位上,磨磨蹭蹭地
拖著不走,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又在公司里轉了一圈,確定已經無人滯留,她
敲響周曉榮辦公室的門。

  「人都走了?」周曉榮也等得急了。

  「應該是。」

  「跟我來!」周曉榮拽著施夢縈走進男廁,快步走到小便池邊,「嘩嘩嘩」
地尿了起來,一把尿一邊示意施夢縈到他身邊來。

  為了憋這泡尿,周曉榮兩三個小時都沒來過衛生間,所以這泡尿就顯得特別
多,激射不斷,時不時尿花四濺。過了好一會,磅礴沖射的尿流才變亦下子被收
住。男人快要尿完時,通常會抖一抖肉棒,以便清掉馬眼上的殘尿,但周曉榮這
次並沒有那麽做,側過身來,對著施夢縈聳了聳下身:「來!舔幹凈!」

  這就是上午周曉榮提出的替代方案,實在喝不下尿,在剛尿完的時候,舔幹
凈肉棒上最後一點點殘尿總可以吧?

  施夢縈蹲下身子,小心用兩根手指捏著肉棒根部,艱難地把嘴湊近龜頭。周
曉榮這次不想再打任何折扣,更何況他也有不能多耽擱的理由,猛地壓住她的後
腦,強行把她的嘴按到肉棒上。施夢縈無奈地張嘴含住龜頭,舌尖碰到馬眼,幾
滴殘尿觸到舌蕾。其實她過去為男人口交時未必就沒碰過一點半點殘尿,但那時
壓根不會往這方面想,這次眼睜睜看著男人剛尿完,直接把肉棒塞進自己嘴里,
心理上的沖擊促使味覺變得愈發敏感,殘尿的氣味似乎變得分外濃重,激得她一
陣陣反胃。

  剛想吐出龜頭緩一緩,沒想到肉棒在嘴里突然抖了幾下,舌尖所觸的位置明
顯地膨脹,少許液體噴射而出,濺在舌根上,留下滿口的騷臭。這一下猝不及防,
這些液體幾乎涓滴不剩地全都直接流入喉管,施夢縈先是被嗆了一下,隨即意識
到周曉榮肯定是最後故意憋了一點點沒尿幹凈,最後排泄在了自己嘴里,而她一
時不察,把最後一股尿全都咽了下去,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適,使得施夢縈難
以忍耐,把頭偏向一側,拼命幹嘔起來。

  只是到最後也沒吐出什麽。

  周曉榮竟然會做出這麽齷齪的事,施夢縈氣得不想再跟他理論,站起身板著
臉恨恨地瞪了他一會,扭身就走。

  周曉榮聳聳肩,咧著嘴笑著。陰謀得逞,讓他頗感得意,讓你矯情!最後還
不是喝了老子的尿?!哈哈,遲早讓你喝上一整泡!

  他也不怎麽擔心施夢縈會氣到斷絕和他的關系,雖說這女人喜怒無常很麻煩,
但最值得擔心的是在想要玩某個花樣時,她當場翻臉,如果想玩的花樣都已經玩
成了,甭管她有多不滿,周曉榮也不在意,這女人的記性和她的脾氣一樣古怪,
多半過幾天就沒事了。

  可惜施夢縈就這麽走了,今天是周末,原本可以和她好好玩一個晚上。

  周曉榮突然又想到下午冒出的一個念頭。唉,光顧著玩,忘了問了!既然施
夢縈的報複行動已經惹毛了裴語微,那沈惜肯定也不得安寧吧?那應該算是報複
成功了,施夢縈自願當母狗的承諾準備什麽時候兌現呢?下周一定要找施夢縈把
這事說清楚!

  和周曉榮想象的不同,沈惜和裴語微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周末的夜晚,很適合做「運動」。他們兩個已經在床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裴語微笑嘻嘻地迎接男友把一股濃稠的精液射在臉上,俏皮地伸出舌頭,將流到
嘴角的一點點精液卷進嘴里,咂著嘴品著滋味。

  沈惜從床腳抓起一件剛才被他剝掉的吊帶小背心,幫女友細細地抹了臉。兩
人鏖戰許久,體力消耗巨大,簡單收拾過後,雙雙躺倒,呼呼大喘。夏天當然會
開空調,但沈惜一向不會把溫度打得太低,激戰過酣,兩人還是出了一身透汗。
裴語微一點都不想動,沈惜不敢讓女朋友就這麽裸著受涼,扯過毛巾被蓋住她小
腹和大腿。

  足足歇了二十幾分鐘,沈惜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哎,時間差不多了。」

  裴語微一骨碌翻起身:「這麽快?」她邊說邊拿起自己那件吊帶背心,觸手
處涼颼颼黏噠噠的,氣哼哼地丟到一邊:「哎呀!這讓我怎麽穿啊?」

  「直接穿唄,肚子里都不知道存了多少,還怕衣服上有一點?」

  「不要!」裴語微做了個鬼臉,隨手將吊帶背心丟到一邊,抓起了沈惜的 T
恤套在頭上,從床上一躍而下,拉了拉衣擺,發現一直能遮到大腿根,索性連內
褲都不穿,大搖大擺走出房間,上衣被搶的沈惜只好從抽屜里翻出一件背心穿上。

  兩人先後來到影音室,打開電視,調臺找到「中國新歌聲」這個節目。屏幕
上的主持人正在念廣告,節目應該剛開始沒多久。

  上周五晚上,沈惜帶裴語微去了布衣人家,他約了王逸博夫婦和徐蕾在那里
聚會,慶祝徐蕾當天收到了華東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兩周前徐蕾過生日,同樣是在布衣人家慶祝,那時她已經填了誌願,自覺信
心很足。以她的高考成績,即便是報北大、清華多半也能夠上錄取線,只是想報
好一點的專業可能比較懸,別的名校自然就更有把握。徐蕾心儀的專業是教育心
理學,大學四年又想去上海,多方考慮,最終她選報了華東師範大學。

  果不其然,上周五,錄取通知書到了。徐蕾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沈惜,於是就
有了晚上的聚會。

  就是在那次聚會里,徐蕾一邊閑聊一邊關註著時間,按點打開電視,說是要
看「中國新歌聲」這個綜藝節目。沈惜平時很少看綜藝,也不知道所謂「中國新
歌聲」其實就是之前已經辦過好幾年的「中國好聲音」。

  反正就是個音樂選秀,聽聽歌也好,大家邊聊邊看節目,有選手上臺時便安
靜地聽會歌,換成導師們插科打諢地搶人時,再繼續閑聊。一連幾首歌,都沒有
引起沈惜的關註,直到有個皮膚黑黑的小女孩登臺,唱了一首《心有獨鐘》,才
使沈惜對這個節目有了些興趣。

  這是首老歌,當年陳曉東的原唱,沈惜聽來也就一般,不知為何,當這首歌
換成女聲版本,通透、細膩又不失厚潤的聲音,卻立刻抓住了他的耳朵,尤其是
這個叫李佩玲的馬來西亞小女孩唱出第一遍「我是真的真的與眾不同」時,沈惜
的心不知道被什麽抓了一下,瞬間思緒萬千,卻又無法言說。

  因為聽到了這個十六歲小姑娘的聲音,沈惜對「中國新歌聲」添了幾分期待,
這周早早就在等這個節目。

  這周的前三位選手還是沒能引起沈惜的註意,直到第四位留著絡腮胡的選手
登臺,一首《寂寞有多長》終於令他精神一振,而下一個短發藍帽女孩更是把郭
富城的口水歌《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唱出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令沈惜欣
喜不已。

  但這還不是今晚真正的驚喜,緊接著上臺的那個高個漢子,前采小片透露他
今天要唱唐朝樂隊的歌,前奏剛起,沈惜就激動地跳起來,「喔」地叫了一聲,
嚇了裴語微一跳。

  屏幕上映出歌名,幾乎與此同時,沈惜大聲叫出四個字:「夢回唐朝!」

  可能是考慮到是比賽,「夢回唐朝」出色的前奏被截掉了大半,主歌部分的
編曲和丁武的原唱也有較大調整,但「沿著掌紋烙著宿命,今宵酒醒無夢,沿著
宿命走入迷思,夢里回到唐朝」這部分基本還是與原歌一致,沈惜盡管唱歌不算
好,唱這類重金屬搖滾時嗓音更顯劣勢,但他並沒有刻意藏拙,盡力和電視上那
位選手齊聲合唱,只有在選手的處理和印象中丁武的原唱出入較大時,才轉為小
聲哼唱原調。

  裴語微沒見過男友在看電視音樂綜藝時居然能high成這樣,全程都激動地揮
舞胳膊,向舞臺上的那位選手,或者說是在向這首歌致以金屬禮,熱情不由得也
被點燃,毫不做作地和著音樂在沙發上蹦跳。沈惜的視線偶爾瞟向女友,發現她
雖然對這首歌比較陌生,卻不妨礙她以不亞於他的激情比劃著金屬禮,她的金屬
禮純正無比,沒有亮出國內的偽搖滾迷們經常伸出的那根突兀的拇指,而且食指、
中指被大拇指緊緊地扣著,幾乎不留任何縫隙,沒有做成不倫不類的蘭花指。

  應該說,今天沈惜聽到的,是除原唱丁武外最好的《夢回唐朝》的現場版本
——如果這個節目號稱的全live是真實的話——這超越了他最初的期待。事實上,
因為年代久遠,當年丁武唱《夢回唐朝》的現場留存得不多,沈惜這些年也就零
星看過三四段模糊的視頻,聽得最多的還是從錄音棚里處理出來的版本,如果只
從純live的效果而言,今天聽到的這個版本別有韻味,與丁武相比也各擅勝場。

 《夢回唐朝》唱罷,沈惜遲遲無法平抑激動,在房間里踱著步轉來轉去。這

期節目還剩最後一位選手,但沈惜已經沒興趣關註他了。

  「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我才八歲!」沈惜滿臉興奮地向裴語微說起小時
候第一次聽唐朝樂隊的歌。

  「我剛出生哎!」裴語微剛才太興奮了,這會還是有點控制不住節奏,依舊
歡樂地扭著身體。

  「呃……」沈惜剛意識到這個時間差,默算了一下,「哈!你跟這首歌同歲,
它比你小半年。」聊起唐朝,就有點剎不住了,從《夢回唐朝》說到《飛翔鳥》、
《月夢》、《國際歌》,隨後索性敞開了聊,說《花房姑娘》、《孤獨的人是可
恥的》、《姐姐》、《高級動物》,說崔健、張楚和魔巖三傑,說趙牧陽、王瀾、
趙年和老五……

  裴語微也喜歡搖滾樂,但聽得更多的是國外的樂隊,譬如平克•弗洛伊德,
國內的搖滾樂隊她聽得不多——除了崔健,她的音樂啟蒙就是《一塊紅布》——
但她喜歡男朋友聊起這些時的狀態,她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平日里少見的光芒,而
她也真的懂這種光芒。

  「不行,我得找唐朝的歌聽聽!」說了好久,沈惜終於想歇口氣,起身去墻
邊的架子上翻找,最終還是空手回來坐到沙發上,遺憾地說:「唉,沒買過唐朝
的CD,那時候都是卡帶,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放。」

  默默坐了會,他突然嘆口氣,說:「那都是我十幾歲愛聽的歌。」

  裴語微心頭一顫,似乎明白了什麽,湊近去抱緊男朋友的胳膊。

  兩個人安靜地坐了一會。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狀態影響到了女友的情緒,沈惜調整一下心情,沖裴語微
笑了笑。見到男友的笑臉,或許也想借機打破剛才的小沈悶,裴語微坐開一些,
半躺在沙發上,擡起小腳,試著用腳趾去夾沈惜的鼻子。可惜她的動作不夠快,
腳踝一下子就被捏住,她還忽略了自己剛才搶了男友的 T恤,衣服下是真空的,
沈惜的另一只手順著她的長腿一路直進,輕松攻入要害,輕輕彈了下她的肉蒂,
嘿嘿笑道:「想偷襲我?你死定了!」

  「怎麽死?」裴語微笑得眉毛彎彎,全無懼色,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激昂。

  沈惜撩起 T恤下擺,整個腦袋埋到裴語微雙乳之間,含含糊糊地說:「看你
想怎麽死!」

  周六早晨起床,神清氣爽。

  今天要和裴語微一起去爺爺家吃飯。

  這不是裴語微第一次去沈執中家里做客,沈惜已經帶她來過兩次,可能因為
小丫頭青春可愛,活力十足,頗得沈執中的喜愛。話說回來,如果談了幾個月戀
愛,到現在沈惜還不帶裴語微去見家人,那不管裴新林夫婦對他觀感如何,對這
段戀情期待如何,恐怕都會心生不快。

  怎麽,我家女兒拿不出手嗎?

  今天除了沈永華不能輕離在應林市的崗位,其他沈家人都到了,沈偉長在苦
溪的工作雖忙,這個周末還是趕了回來。今年三四月份開始,沈執中的身體就不
太好,有兩次短暫入院,沈家人相聚的次數比之往常也就略多了些。

  今天子孫輩基本到齊,老爺子心情愉快,精神也就顯得健旺,從十點開始一
直坐在客廳與晚輩閑談,直到午飯結束。照沈執中的習慣,原本午飯後會去院子
里慢走片刻,然後小憩,今天卻破了例,飯後單獨把沈偉長叫進了臥室。老爺子
在這個院子住了十多年,八十歲以前,他身體非常硬朗,臥室一直設在二樓,近
幾年腿腳不那麽方便,才換到了樓下。

  沈偉長被老爺子單獨叫進臥室,誰都不覺得意外,他既是長孫,又是「偉」
字輩里唯一一個從政的,毫無疑問是沈家下一代領頭人,爺孫倆要說話實屬正常。
留在客廳里其他人很自然地分為不同的圈子閑談。

  「喏,這個你拿著。」沈惜正在旁聽裴語微和張沐霖聊天,沈惋卻突然把一
大疊紙遞到他的面前。

  「什麽東西?」

  沈惋正要回答,秦一諾跑了過來,興沖沖地說:「舅舅,這都是我畫的!」

  「哦?」裴語微顯得比沈惜更感興趣,把一大疊畫搶到手里,翻看起來,
「諾諾,這些畫都是你畫的?」

  「嗯!」秦一諾揚著腦袋,神色間滿是小驕傲。

  沈鳴鋒、沈純蕤這兩個小家夥也跑了過來,擠在裴語微左右,湊熱鬧似地分
了幾張畫,一邊看一邊大驚小怪地「哇」上幾聲。沈惜就站在裴語微身後,看了
幾張畫,扭頭問姐姐:「這些畫都送給我?」

  「想得美……」沈惋白了他一眼,秦一諾又興奮地搶話:「不是,舅舅,我
們老師要我們每個人都出一本畫冊,還缺一個序言……」

  「這就是你的任務!」沈惋接過女兒的話頭,「她們幼兒園搞得挺正規的,
要家長把孩子們平時的畫收集起來,選一部分做一本個人畫冊,還要求家長為畫
冊寫一篇序言。畫呢,我和子暉都選好了,就是這些,序言你來寫,這些畫你看
一遍,找找感覺,要寫畫冊序言,總不能連里面有哪些畫都不知道吧?」

  沈惜莫名其妙:「為什麽要我寫?我又不是家長。」

  沈惋懶得解釋,擺擺手:「反正交給你啦。」秦一諾拉住沈惜的手使勁搖:
「舅舅給我寫嘛!」

  「好好,寫寫,我寫!」如果是面對姐姐,沈惜還能厚著臉皮討價還價,面
對小外甥女,他就沒招了,「舅舅一有空就給你寫!」

  「那不行!」沈惋又白他一眼,「諾諾她們幼兒園下周一要辦暑期素質訓練
營,那時候就要展覽畫冊,明天子暉要拿這些畫去印出來,今天晚上你必須把序
言寫好!」

  沈惜攤攤手:「姐姐,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給我?」

  「老師昨天才布置任務,今天就拿畫給你,遲嗎?」

  沈惜苦笑:「呵呵……不遲。」

  「你可要好好寫哦,給你外甥女掙點面子!」

  「那當然了!」沈惜揪揪秦一諾的臉蛋,引得小家夥連連抗議,還想繼續蹂
躪她的小腦袋,剛離開沈執中房間的沈偉長卻過來招呼他:「老三,爺爺叫你進
去一下。」

  「好。」沈惜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心里卻頗有疑惑。如果今天沈執中只找
沈偉長談,那很正常;如果他要挨個找每個小輩,那第二個似乎不該輪到自己。
當然,沈惜也明白,從沈執中的角度出發,在家中做任何決定,無需過多考慮小
輩們的想法,不必拿出官場上那一套,在自己的子孫輩間搞什麽平衡。

  沈惜和爺爺的談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在他之後,沈執中沒有再找別的孫輩
談話。一家人聚到下午三點多,除了沈偉長一家,其他人都陸續離開。

  裴語微晚上回父母家吃飯,沈惜還有別的安排,沒有與她同行。

  這兩周沈惜最主要的工作是為袁姝嬋公司那本宣傳畫冊拍照,任務完成了大
半,合並前那兩家高速公司多少也都有存貨可用,畫冊素材已經湊了十之七八,
所以今晚袁姝嬋約沈惜同去「煜文化」工作室見郭煜,委托方、攝影師兼文案作
者和設計師三方碰頭討論一下細節。

  「煜文化」工作室位於麗橋區北部一棟五層商用樓頂層,再往北走幾個路口,
就到雲明區的大學城,在商業氛圍極其醇厚的麗橋區,這里算是文化氣息最濃的
區域,周圍建有不少咖啡館、西餐廳、綠地公園,還有音樂廳和博物館。當然,
入夜後稍顯冷清,除了幾家西餐廳還算燈火通明,其他的要麽關了門,要麽外觀
燈光顯得較為昏暗,不如其他的商業區那麽繁華。

  接上袁姝嬋,先一起吃了晚飯,趕到工作室時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左右,今天
是周末,時間又晚了,工作室里只有郭煜一個人。

  郭煜這個名字,沈惜聽過很多次,見面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後,沈惜就更
可以理解袁姝嬋為什麽願意和這個已婚男人來往,即便是從他的角度去看,他也
確實是個有魅力也有趣的男人。對三十歲出頭,思想開放,世事通明,對男人又
有足夠要求的袁姝嬋來說,只要不期待和郭煜有更深入的發展,那他確實是個好
目標。

  對「沈老師」之名,郭煜也是久聞了。他認識很多攝影師,說實話,接了畫
冊設計的任務後,由他安排攝影師才是最為順理成章的事,就算是文案,他也能
找到合適的人來寫,但在這方面,袁姝嬋沒有留下商量的余地,她只信任「沈老
師」。

  見到沈惜,郭煜略感意外,這位「沈老師」比他想象的要年輕一些,本以為
至少會和自己同齡,甚至可能比自己更老,但事實卻相反。多接觸一會,看他的
談吐氣質,郭煜好像又有些理解為什麽袁姝嬋會給予他那麽大的信任。

  只是,這種信任僅僅只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能力或氣度嗎?

  作為袁姝嬋的炮友,郭煜難免想到別的方面去,只是這種事只能在心底暗自
揣測,不可能拿到臺面上來講,難道還要問問沈惜是不是也操過袁姝嬋,然後再
相互交流一下經驗,順便來個3P嗎?

  就算玩3P,沈惜也不會是郭煜的選擇項,他之所以不排除帶袁姝嬋去玩3P的
可能,為的是深化對她的掌控,這個在他的經驗中最難搞定的女人,一旦走到能
接受他帶來的其他男人的地步,那就意味著自己對她的控制更強了。3P是過程中
的一步,是他最終掌控袁姝嬋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他不絕對不需要找一個
對袁姝嬋的影響力好像還要更勝過自己的男人來玩3P。

  簡單寒暄後,三人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郭煜和沈惜之間確實有很多事需要商量。沈惜需要了解郭煜對他拍的照片的
評價,還有可能會被交代再去拍些體現設計師思路的特定場景的照片;郭煜也需
要了解沈惜所寫文案的行文結構,標題、小標題的設計思路,以便在設計時更好
地調整細節。袁姝嬋時不時作為委托方進一步解釋本方的需求,提出更多的可能
性以供另外兩人考慮。

  在沈惜解說文案時,三方的溝通很順暢,郭煜對他拍的照片也比較認可,直
到由郭煜介紹他目前暫定的設計思路以及照片的篩選情況時,終於出現了第一次
分歧。

  郭煜從文件夾里找出一張收費站夜景的照片,他想用這張照片作為畫冊第一
部分的首頁主打照,沒想到沈惜和袁姝嬋卻異口同聲地說:「不行!」

  「為什麽?」

  袁姝嬋微笑:「這張不夠重!」沈惜沒說話,從郭煜手里接過鼠標,打開存
圖的文件夾,選出三張照片複制到桌面:「我覺得這些里面可以挑一張。」

  他選的這三張照片,一張是合並後的高速公司的現任董事長在某個建設現場,
一張是現任總經理在春運期間現場指揮高速路段鏟雪工作,還有一張是一個重大
會議的全景圖。

  郭煜想堅持自己的選擇:「這三張拍得很一般,構圖還是這張好,這幾張我
準備放到後面一點的位置。」他有些納悶,因為他選的照片是沈惜親自拍的,相
反,沈惜選的那三張卻都是過去的老圖,他為什麽要反對自己的照片呢?難道只
是為了反對我?

  「這不行,第一部分不能光考慮構圖的。」袁姝嬋慢慢地解釋。設計方面,
郭煜是絕對的內行,如果僅從質量角度考慮,他選的照片確實更好,問題是他沒
在國企呆過,更沒有政府部門的工作經驗,不懂在國企文化里有很濃的官場味道,
有些照片就算質量再爛,也必須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思維方式的差異,有時很難扭轉,在袁姝嬋想來是天經地義的事,對郭煜來
說卻有些無法理解。好在沈惜很明白國企那一套,他和袁姝嬋意見一致,無形中
反對意見就顯得比較有力,畢竟現場只有三個人,就算是少數服從多數,他們也
已經占據優勢。經過袁姝嬋和沈惜的反複解釋,郭煜好不容易理解了其中奧妙,
可還是不甘心直接聽從沈惜的建議,又在文件夾里找了好一會,才翻出一張符合
袁姝嬋要求的照片。

  沈惜也無所謂郭煜用不用他選的照片,只要合適就行。繼續往下看暫時選定
的照片,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等一下,我看看……」沈惜湊近屏幕,仔細地端詳一張老照片,「這張要
換掉。」

  郭煜還是不解:「為什麽?」這是一張省市領導視察的照片,放的位置也很
要緊,沒什麽問題啊。

  沈惜指著照片里的某個人,問袁姝嬋:「這張怎麽能用?你送照片給郭總的
時候,不先把一下關的嗎?」

  袁姝嬋定睛去看,這是一張兩年多前的舊照片,顯眼位置有個人物是當時尚
未落馬,但此後不到半年就被雙規的原交通廳副廳長,這樣的人,當然絕對不適
宜出現在展現企業面貌的宣傳畫冊中。

  「我還真的沒註意!」袁姝嬋大叫僥幸,「叫你一起過來還真是對了!」國
企有國企的行事風格,會有很多更複雜的考慮。郭煜的強大在於專業,但有些方
面,他無能為力。袁姝嬋自己當然是懂的,但不能強求找出每一個細小的錯誤,
還是需要一個人兜底把關,這方面,沈惜絕對能讓她安心。

  除了幾個小插曲,整個碰頭會進展還是很順利。專心做事,時間會過得很快,
等三個人把目前能確定的內容全都過完一遍,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快晚上十點
鐘了。

  沈惜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最後這段時間因為很少有異見,註意力一直放在電
腦屏幕上,他的坐姿基本上沒變過,結束後才覺得有些腰酸。

  「就這些?」

  「嗯,暫時就這些。」袁姝嬋也站起來,繞著桌子轉圈,活動著身體,「有
些照片你還沒拍呢,等都到位了,我們最後再碰一次。」

  「行,不早了,你走嗎?」沈惜想起剛才和袁姝嬋一起過來時,忘了問要不
要送她回家。如果換在別的場合,無需此問,他送來的人,當然也該由他送回,
除非袁姝嬋自己臨時改主意,但今天有些特別,還有郭煜在場,沈惜不確定袁姝
嬋計劃跟誰走。

  果然,袁姝嬋說她還有些事要和郭煜商量,暫時不走。

  沈惜也沒多想,袁姝嬋說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托詞,這和他無關。與
兩人告別,他離開「煜文化」工作室,和工作室同處一層的另一家公司黑燈瞎火,
毫無人氣,樓道頂燈壞了幾盞,時不時就要步入一小片陰暗。電梯下樓過程中也
沒遇到什麽人,直接來到一樓。

  時間真的不早了,整棟商用樓好像已經人去樓空。

  走出電梯門的瞬間,沈惜突然有點猶豫,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一時
卻想不到。

  他的車停在商用樓後的一個小停車場,上車後,他給裴語微打電話,說自己
剛忙完,準備回家。裴語微洗過了澡,正躺在床上看書,兩人約好第二天上午見
面。

  駕車往東走,開出大概十幾分鐘,沈惜接到姐姐的電話。

  「寫得怎麽樣?明天早上子暉去你家取你的大作,幾點鐘比較合適?」

  聽到這句話,沈惜終於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麽。

  秦一諾的那些畫,被他落在「煜文化」工作室了。

  因為有幾張畫的紙張較大,又不方便折攏,所以沈惜從爺爺家離開時,拿了
個粗布袋裝畫。到郭煜辦公室後,他隨手把這個袋子放在辦公桌旁的空地上,走
時卻忘得幹幹凈凈。

  這下可麻煩了,今晚要寫好序言,可那些畫沈惜只看了不到五分之一,難道
要在基本不了解秦一諾畫了什麽的狀態下亂編一段序言出來嗎?

  沈惜可不想這麽糊弄小外甥女。

  那就只能趕緊回去取畫了,但願那兩人還在工作室!

  沈惜毫不遲疑地在下一個路口掉頭,立刻給袁姝嬋打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過了幾分鐘再打,還是沒人接,這下倒也不必再打了,再過兩個路口就能到工作
室樓下。從離開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半個小時,那兩人還沒走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他也做好了兩人已經離開,而整晚袁姝嬋的電話都打不通的準備。如果
今晚不能把畫拿回來,沈惜決定先寫出一個大框架,等明天上午想辦法聯系到袁
姝嬋,拿回畫來再補齊細節。只是那樣一來,就得通知姐夫至少等中午以後再過
來,留出半天時間,想必彩印成冊也不成問題,不至於耽擱秦一諾後天去參加訓
練營。

  趕回工作室樓下,沈惜直接把車停在路邊,小跑著沖進樓,坐電梯直奔頂層。

  走出電梯後,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往右看,通道遠處有亮光,正是從工作室
門廳透出來的。今晚工作室只有他們三人,既然燈亮著,說明那兩人還在,沈惜
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原本匆忙的腳步也從容了許多。

  推了推工作室的玻璃門,跟他走時一樣,門並沒有鎖。夜間這里除了門廳前
臺位置開了頂燈,就只有過道上還亮著幾盞燈,設計師們日常辦公的大工作間完
全暗著,另有幾間獨立辦公室則門扉緊閉,只有過道最盡頭那間辦公室沒有完全
閉攏的門里透出一道細弱的光縫。

  沿著過道走過去,沈惜的腳步越來越慢,也越來越輕,似乎有些古怪的聲響
飄飄搖搖地往他耳朵里鉆。現在整個頂層可能只有兩三個人,環境極靜,剛走進
工作室大門時,沈惜就隱約聽到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越走近郭煜的辦公室,那
個聲音就越清晰。

  這種聲音沈惜哪里會聽不出來,分明是一個女人正在愉悅地呻吟。

  距離較遠時這聲音既不真切,更無法辨析,走近後,沈惜不但可以確定這聲
音真實存在,更能聽出正在發出呻吟的女人,就是袁姝嬋。

  這真是個意外,沈惜對此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雖然他也算想過,今晚袁姝嬋
可能會和郭煜約會,但只想著兩人可能會在離開工作室後去開房或回任何一人家
中,哪想到他們居然在辦公室就開始了?這下變得尷尬,他既有此刻必須要進辦
公室去的理由,又驟然面對一個絕不該去打擾的局面,沈惜少見地發起楞來,一
時不知如何進退。

  「啊~~」房間里的袁姝嬋發出一聲迥異於前的尖叫,嗓音瞬間提升了八度,
沈惜被嚇得一晃腦袋,隨後聽她嘻笑著又說了句什麽,辦公室的門基本是搖攏的,
只是沒有關死,留了一條不起眼的小縫,聲音傳不清楚,大概意思應該是「剛去
上過廁所,你舔也不嫌臟。」

  沈惜有些恍然,看來之前袁姝嬋之所以不接電話,可能是因為恰在那時去了
衛生間。

  郭煜含糊地應了一句,沈惜實在聽不清,但僅從袁姝嬋剛才那句話,就能想
象他正在做什麽。

  「啊~~~~!」袁姝嬋又叫了一聲,隨即喊道,「戴套啦!」後三個字顯得急
促而堅定,聲音大得連門外的沈惜都聽得清清楚楚。

  郭煜笑著:「等會,先讓我……!」隨即就隱約有「啪啪」聲傳出,袁姝嬋
呢喃著又輕聲說了句什麽,「啪啪」聲迅速急促起來,感覺就像原本只是敷衍地
拍手,很快變成了熱烈鼓掌,門外聽袁姝嬋說話本就含糊,此刻她能發出的只剩
喘息和呻吟聲了。

  沈惜悄然呼出一口長氣,自嘲地一笑,正想離開眼下這個尷尬的位置,突然
斷斷續續聽郭煜問道:「那個沈老師,……競爭對手啊?」驟然發現自己被提到,
沈惜下意識停下腳步。

  袁姝嬋給了個簡短的回答,應該並沒有直接回答,郭煜又問:「……只有一
個人……直接……里面,是不是他啊?」

  袁姝嬋又回了一句,突然提升音量說:「反正不是你……好啦,你說只操幾
下的,戴套!」

  「今天……月經剛……安全期……」

  「那也不便宜你!」

  「那射在屁……」

  「誰說今天讓你操屁眼?」

  「不讓……潤滑液幹嘛?剛才你……我看到……」

  「帶了就要用嗎?反正我……」

  房間內的對話有些含混,袁姝嬋的聲音尖利些,基本還能聽全,郭煜的話是
斷斷續續的,但大概意思都能明白。沈惜覺得聽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他早就想
走,之所以多聽了一會,是因為剛才郭煜提到了自己,此刻這個話題已經被袁姝
嬋岔開,她現在說話尾音都發顫,嗓音越來越細越來越膩,明顯是漸入佳境,那
自己還在這兒幹嘛?難道要聽完整場嗎?

  沈惜無聲地沿著過道走回到門廳,盡可能小心地拉開玻璃大門,離開工作室。

  走向電梯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該怎樣才能在眼下這個局面順利拿到外甥女的
那些畫。

  直接打斷兩人肯定不合適,一直等著也不妥,誰知道他們準備在辦公室里玩
多久?明天是周日,萬一他們就準備在這里玩個通宵呢?自己還一直傻等下去?

  來到樓下,沈惜基本有了主意,又拿出手機撥給袁姝嬋。

  過了好一會,袁姝嬋才接起電話。

  「你還在郭總那邊?」沈惜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在,怎麽了?」可以理解,袁姝嬋回答得很簡略,但她的聲音卻意外地聽
上去顯得很平淡,沒有任何異常,也沒伴隨著任何可疑的雜聲,包括皮肉撞擊聲、
喘息聲,一概沒有。這原本是通話時最正常的狀況,但因為沈惜了解她現在的真
實狀態,電話中她表現得如此「正常」,反而讓他感覺古怪。

  「嗯……那個,我落了個東西,你幫我看看,郭總辦公桌左邊地上有沒有一
個袋子?」

  「有!」袁姝嬋很快就回答。

  「里面有我今天晚上要用的東西,你反正還在那邊,隨便什麽時候你準備走
了,幫我帶下來唄。」沈惜本想說自己過會上去取,給兩人留足收拾衣著,消滅
痕跡的時間,但想想還是算了。兩人正在興頭上,來個電話稍微幹擾一下也還罷
了,在短短的通話過程中,他們多半壓根就沒停下來,只是動作起來稍微小心一
些,這種狀態甚至還可能激發更大的樂趣。但如果自己說很快就要回去,就他們
勢必要停下來了,這很討人嫌,沈惜不想這麽不識相。

  袁姝嬋沒有馬上回答,停頓了片刻才問:「你在哪兒?」

  「我……」沈惜同樣猶豫了一下,盤算著怎麽說更合適,「我還在回來路上,
快到工作室樓下了。我懶得上去,到了我就在下面等一會,你也不用急,安心把
你要談的事談完,隨便什麽時候下來都行。」

  袁姝嬋幾乎一點都沒有猶豫:「等你到了,就給我電話。」

  沈惜不想徹底掃了他們的興,趕緊說:「不用,等你的事完了,給我打電話。」

  「我馬上就可以下去。」

  沈惜楞了一下,這也太快了吧?

  「你不是還要和郭總談事嗎?」

  「談完了。」袁姝嬋淡定地說,「我收拾一下東西,十分鐘後就可以下樓,
你呢?」

  「哦……」既然袁姝嬋如此確定,沈惜也就不再啰嗦,「十分鐘後,我肯定
也到了。」

  「行,到時候再給你電話。」

  袁姝嬋約的是十分鐘,事實上才過了八分鐘她就打來電話,問沈惜把車停在
哪里。沈惜說就在樓前的馬路上,很快,袁姝嬋的身影出現在商用樓出入口處,
她不但是把那一袋子畫帶下來,還直接上了沈惜的車:「走吧,捎我一段。」

  沈惜沒有多問什麽,發動了車子。不知為何,兩人間生出一絲空前的尷尬,
好幾分鐘都沒有交談。

  還是袁姝嬋先開了口:「你剛才上來過吧?」

  沈惜沒否認:「你怎麽知道?」

  「如果你沒上來過,更合理的做法應該是直接上樓來拿吧?非得要我走的時
候帶下來給你,那就說明你應該知道我在上面幹嘛,不想現身嘍。」

  「不好意思,打擾了。」心思被看透,沈惜有少許赧然,但對方是袁姝嬋,
倒也無妨。

  袁姝嬋通過車內後視鏡里看著沈惜:「你在辦公室外面聽到的?」

  「聽到了一點點。」沈惜實話實說。

  「聽到些什麽?」

  「聽不清,但至少能聽明白是怎麽回事。」

  袁姝嬋稍顯刻意地把視線從後視鏡直接轉到沈惜臉上:「真的假的?」

  沈惜撇撇嘴:「我沒必要說假話吧?」

  「你知道的,我跟他上過床了。」

  「我知道,其實我本意真的不想幹擾你們。」

  「這個我也知道,其實我無所謂你幹不幹擾的,今天在辦公室做不在計劃內,
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他說,突然有了感覺才做的。接了你的電話,感覺涼下來,覺
得沒意思了。就算你沒叫我拿東西給你,也沒有沖動了。當然,如果沒有你這檔
事,多半還是會做完吧,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不是說我突然涼了,就直接中斷。
既然要拿東西給你,那還是算了,又不是沒有以後。」袁姝嬋明顯缺失沒太把這
事放在心上,突然促狹一笑,「要說真難受的,恐怕是你們男人吧,剛激情一半,
說停就停,是不是會很難受啊?哈哈……」

  沈惜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哈哈,那郭總是要恨上我的。不過對他,我
沒必要抱歉,隨他去郁悶吧。」

  袁姝嬋對「男人」這個話題多了興趣,八卦地問:「那你剛才有沒有郁悶?」
至於是哪個「剛才」,就不必細說了。

  沈惜認真想了想:「嗯,這個……怎麽說呢?總會有些男人的小情緒吧……」

  「我就是好奇,所謂『男人的小情緒』都有哪些呢?」

  「你想魔術大揭秘嗎?呵呵……」沈惜沖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每個人肯
定都不一樣。情緒不一樣,同一種情緒的輕重程度也不一樣。只說我的話,最主
要的是感慨,包含這些年我們從相識開始的回憶,肯定也有點小妒忌。」

  袁姝嬋會心笑笑,不再細究。

  以他們兩人的關系,這個話題說到這里,既是默契,也是分寸。

  「你一接電話就下來,郭總沒意見?」雖然完全沒必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影響
到袁姝嬋和郭煜間的關系,反正他們的關系也擺不到臺面上來,真要影響了也無
大礙,但畢竟是自己中途插了一手,沈惜覺得還是應該問上一句。

  「有意見也得忍著。」袁姝嬋把這事看得很明白,「我又不是他老婆。我跟
他,和我跟你的關系不一樣。我們兩個,有情感的投入在里面,雖然不一定是愛
情。有時候我覺得是愛你的,有時候又覺得確實只是朋友關系,偶爾會有一點點
迷惑。而我和郭煜之間就很清楚,其實他連算朋友都很勉強,只是個聊天比較投
機的熟人,也算有趣,性方面又合得來。現在我是單身,如果遇到一個像你這樣
的男人和一個郭煜那樣的男人,可能這兩個男人都有機會和我上床;但如果我在
婚姻狀態內,要為某個男人出軌,那就只可能是和當年的你,郭煜的話,不值得
為他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麽複雜。所以他現在有沒有意見,我不care,大不了就
斷了這個關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惜淡淡一笑:「畢竟是結了婚的男人,我多幾句嘴。如果是你正牌的男朋
友,我就啥都不說了。」

  「我知道。」

  袁姝嬋到家後不久,接到郭煜的電話,語氣平靜之極,全然沒有郁悶之情。

  對男人來講,這看似簡單,其實真是很見心胸氣度,這也是袁姝嬋相較於別
的男人,高看郭煜一眼的原因。

  郭煜的這份「大度」也不全是裝出來的,掃興是有一點,但不至於那麽在意,
反正原本就只是在辦公室的一時興起,不在他真正的計劃之內。

  他打電話給袁姝嬋,為的就是提醒,別忘了明天的遊戲,那才是重頭戲!

  又該輪到袁姝嬋履行承諾,接受懲罰了。

  上周六晚上約袁姝嬋打保齡球,就是郭煜提出的第三場賭賽。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郭煜發現袁姝嬋會很多玩的花樣,可能是得益於當年
在基層收費站工作那幾年里,生活過於單調,每到休息日她就要約上朋友瘋玩來
排遣壓抑。於是郭煜提出在臺球、飛鏢、保齡球這三項中選擇一個來賭賽,袁姝
嬋毫不猶豫地選了最後一項。

  她的態度令郭煜生出幾分警惕,看她的架勢,好像對自己的保齡球技術極有
信心。郭煜不由得有些擔心,別到最後弄巧成拙,還要送上門去受罰吧?上次被
袁姝嬋折騰了一個下午,肉棒被搞得硬了又軟,軟了又硬,反複循環,可就是得
不到釋放,這種滋味郭煜是永遠不想再嘗試了,他可是正經認真擔心過這種「折
磨」如果多來幾次,自己的性功能會不會真的受到影響。

  一上手就看得出,袁姝嬋確實很擅長玩保齡球,好在郭煜既然敢提出賭保齡
球,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以十一局為限,比分咬得很緊,直到最後一局,郭煜才
以六比五的微弱優勢險勝。

  對方是堂堂正正憑本事贏的,袁姝嬋也不啰嗦,立刻就問他這次想怎麽懲罰?
郭煜笑嘻嘻地說暫時保密,等第二天帶她去個地方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郭煜興沖沖到袁姝嬋家來接她,沒想到睡眼惺忪的袁姝嬋開
門後,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今天沒得玩了。」

  「啊?」郭煜有些傻眼。

  袁姝嬋懶洋洋地托著腰:「昨天半夜大姨媽來了,不舒服。我本來以為最快
也是明天。」

  這個意外使懲罰不得不延後,郭煜略感掃興,但掩飾得很好,半點也不露,
殷勤地勸袁姝嬋回床上休息,幫她把空調溫度調整到最合適;然後跑去廚房燒了
開水,先這麽放著沒倒出來,下樓買回早飯後,才往保溫杯里灌入還沒完全涼透,
但已適宜入口的溫水放到床頭;後來還幫袁姝嬋打掃了整個屋子的衛生,簡單弄
了頓午飯,忙活了整整半天,這才離開。

  可能是因為郭煜的這個態度,袁姝嬋也就特別在意自己還欠了一次「懲罰」
這件事。這周五月經一結束,她立刻通知郭煜可以「還債」了。但因為之前已經
約了沈惜周六晚上同去工作室,所以兩人把「處罰」這個節目安排在了周日。

  和上周一樣,郭煜早早就到了袁姝嬋家,兩人一起吃了早飯,八點半出發,
直奔城北方向而去。

  袁姝嬋不太喜歡被蒙在鼓里,尤其是今天她面臨要被「懲罰」的困境。

  「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榆順。」

  「去那麽遠啊?幹嘛這麽麻煩?明天還要上班呢!」袁姝嬋沒想到郭煜的計
劃是要去北部的榆順縣,這段路程可不近,從市區到榆順縣城至少也要將近兩個
小時吧。

  「其實就在高速邊上,只不過歸榆順管,出了虎川就快了,算城鄉結合部吧。
那一段不是溫泉多,農家樂、休閑度假賓館什麽的也很多嘛,我朋友也在那邊開
了家賓館,咱們去那兒。」

  袁姝嬋對他這麽大動幹戈的行動保持警惕:「還要專門去這個地方,今天你
到底想玩啥?」

  「嘿嘿,這個不急,到那邊就告訴你。放心,不算遠,晚上吃過晚飯就回來,
不耽誤明天上班。」今天的節目,郭煜計劃很久了,安排得還算周密。

  事實上,帶女人去那個朋友開的賓館玩,是郭煜的保留節目,一切都駕輕就
熟。之所以總要帶上玩得好的炮友到那邊去一兩次,當然是因為那個賓館別有玄
機。

  這一路還算順暢,市區里走得稍慢一些,出了城北的高速口就快多了,只用
了半個多小時就下高速,又走十幾分鐘的鄉鎮公路,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這家賓館的規模不大不小,前後兩棟樓,甲樓略高些,看著有八九層,乙樓
只有五層,兩者之間在二層和四層分別有回廊連接。郭煜訂的房間在乙樓的頂層,
事實上,整個樓層總共只安排了四個房間。

  走進最靠東邊的一個房間,是個豪華套間,光起居間就有二十多平方的面積。

  「為什麽非要來這里懲罰?」袁姝嬋一直惦記著這個問題,說實話,這會好
奇心已經壓過了對未知的擔憂。

  「進去就知道了……」郭煜滿臉莫測高深的笑容,指了指右手邊的臥室。

  臥室面積更大,有四十多平方大小,北側墻上開有小門,里面應該是衛生間;
房間正中有一張大床,三四個人躺上去亂滾也不成問題;整個南面的墻都是大落
地玻璃窗,掛著粉色的窗簾;床和落地窗之間的地上裝有一個橢圓形的大按摩浴
缸,離浴缸不遠,還有一張藤制吊椅。

  這些都只是普通配置,房間里最引人註目的,是在床的兩側各擺了一樣東西。
北邊靠近衛生間的位置,是一張類似在醫院做婦科檢查時用的椅子,但也只是形
似,細節上大有不同;落地窗邊擺了一架形狀古怪的金屬臺,形制不一的金屬管
以不同角度拼接在一起,似乎還可以隨時變換形狀。這兩樣東西光這樣擺放著,
就透出十足的「邪惡」氣息。

  「就是想用這些東西折騰我?」謎底即將揭曉,或者說大半已經揭曉,袁姝
嬋反倒變得淡定,走到婦檢椅旁,好奇地摸了幾下。和正規的醫用婦檢椅不同,
這張椅子的主體是鋼制的,供人平躺的長墊部分應該是真皮的,摸著還挺舒服。

  郭煜也走過來,一邊解著這張椅子上幾個扣好的皮帶結,一邊解釋:「上次
你不是折騰了我一個下午嘛,讓我興奮又不能發泄,你玩得很開心哈?我覺得這
招挺好,想跟你學習一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麽樣?很公平吧?」

  「切!沒創意,就知道抄襲!」袁姝嬋送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那也沒必
要跑這麽遠過來啊。在家不能玩嗎?」

  「不是抄襲,是模仿,而且還有所升級!」郭煜一本正經地解釋,拍了拍身
前的皮墊,「這里不是有這些家夥嘛,能玩得更自在一點,在家里要是綁你還得
用絲襪、圍巾什麽的,這兒直接可以用這個!」他剛好解開了一個皮扣,使勁扽
了扽皮帶,「待會你就到這張椅子上面,我也好好刺激你一個下午,讓你嘗嘗欲
望不能平息又無法滿足的滋味。」

  「哼!怕你啊?」袁姝嬋撇了撇嘴。清楚郭煜今天的懲罰方式後,她反倒放
松了,雖說那滋味肯定也不好受,但應該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何況就算難以忍
受又能說什麽呢?上次她用一套玩過郭煜,換到自己身上不正是報應不爽?

  袁姝嬋故作不屑地走開去,轉到窗邊,擺弄了幾下金屬架,這個架子可以移
動,多根金屬管可以分解、轉動,組合成不同外觀,有幾根管子上帶著皮帶扣,
明顯也可以把女人架在上面擺成各種形狀。

  「這里算是你的秘密淫窩?你在這里招待過很多女人吧?」袁姝嬋似笑非笑
地瞟了郭煜一眼。

  郭煜擺擺手:「什麽秘密淫窩?哪有那麽誇張?就是我朋友順應市場的一個
小嘗試,這里別的房間都很普通,只有這層樓,四個房間都是這樣的情趣房,也
不是完全對外開放的,現在知道的人不算很多,主要是朋友們互相介紹,生意還
不錯。這年頭,喜歡多玩些新鮮花樣的人越來越多了,一般夫妻也可以來嘗嘗鮮。」

  「你肯定照顧了朋友很多生意吧?」

  「嘿嘿,來過幾次,偶爾,偶爾……」

  袁姝嬋無意中擡頭,發現婦檢椅上方裝的是玻璃天花,複雜的鑲嵌方式,使
得一塊塊玻璃彼此反射,一眼望去能看到無數個自己的影子,和椅子右手邊墻面
上巨鯨形的大玻璃鏡相輔相成。

  「切,裝腔作勢!鬼才信你是偶爾來一次。無所謂了,我只想知道接下來你
是怎麽安排呢?」

  郭煜擡手看了看表:「現在十點多,先休息一下。吃過中飯,我們十二點正
式開始。你上次折騰了我一個下午,這次我也還你一個下午,六點結束,吃過晚
飯就回家,怎麽樣?」

  袁姝嬋攤開雙手:「今天我沒人權,隨你安排吧。」今天從兩人遊戲的角度
來講,她是被動的一方,郭煜的安排也沒什麽問題,她也就不多啰嗦。

  十一點左右兩人吃了飯,到外面稍稍散了會步,免得一會過於激烈的運動影
響到腸胃。

  快到十二點時,兩人回到房間。下午要玩什麽,郭煜已經交代得足夠清楚,
不必等他催促,袁姝嬋就脫光衣服,坐到那張情趣婦檢椅上,整個上半身都平躺
在真皮墊上,雙腿大大張開,蹬在左右兩邊的架子上,十足就像在醫院接受婦科
檢查似的。唯一的不同,是郭煜用皮帶將她的腳踝和膝蓋以下的小腿部位緊緊扣
住,使她只能一直保持這個羞恥的姿勢,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合攏雙腿。這張
椅子和醫用婦檢椅還有一個不同,是上半部在躺著的人的雙手位置朝兩側還有兩
塊像機翼延展開一樣的平板,這是用來綁手的,袁姝嬋躺好後伸直雙手,手腕和
手肘部位也先後被皮帶扣住,如果不看下半身,她這副雙手張開的架勢,倒有點
像受難的耶穌。

  等所有的皮扣都收緊,袁姝嬋就被死死地綁定,一點都動彈不得。對郭煜把
自己綁成這樣,她也毫無異議。玩遊戲必須公平,上次她玩郭煜時,也把他綁得
結結實實,換成自己,「享受」同樣的待遇天公地道。

  「好了,騷母狗,準備好沒有?我要開始收拾你嘍!」郭煜也脫得一絲不掛,
繞著椅子轉圈,不時伸手在袁姝嬋身上摸一下,揉一把。

  袁姝嬋哼了一聲,擺出毫無畏懼的姿態,都不怎麽看郭煜,大部分時候把視
線自然地投向正前方,因為是躺著,所以她看的其實就是天花板。她現在保持的
這種姿勢,在頭頂的玻璃上折射出百十個倒影,落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個或大
或小或遠或近的雙手平攤、雙腿大張的裸女的身影,面目雖然模糊,但毫無疑問
都是同一副面孔,也就是她自己,倒也透著一絲別樣的淫糜。

  郭煜嘻嘻笑著,轉動婦檢椅下方的一個搖把,隨著他的搖動,袁姝嬋覺得整
個人都在往後倒,不由得驚叫出聲。好在她最終沒有落入頭下腳上的窘境,椅子
只是朝後慢慢傾斜了30°左右,使她的下身斜斜上翹,比腦袋的位置略高出一些。
郭煜走到她兩腿之間,很方便地就俯身到她股間,認真地吮舔起肉穴來。

  對於任何會玩女人的男人而言,袁姝嬋那個騷香滑膩的下體毫無疑問是上等
的美味,郭煜「吃」得津津有味,嘖嘖出聲。

  在袁姝嬋經歷過的男人中——其實只有三個——郭煜前戲的本領一點都不輸
於沈惜,甚至可能更好,她本想在受罰過程中保持淡定,就算最終還是會失態,
也要盡可能地往後拖延,能抵抗多久是多久。但郭煜舔得太舒服,明明懲罰剛開
始,她就已經來了感覺。底下那個小肉蒂很不爭氣地挺了出來,臀肉和皮墊間沒
過多久就變得冰涼滑膩,她知道這是因為淫水已經流得滿皮墊都是,自己整個屁
股等於是坐在這灘淫水中。又過了一會,甚至連並沒怎麽被愛撫過的乳頭也爭先
恐後頂了起來,硬硬的,鼓鼓的,擺出一副做好準備邀請男人來好好品嘗的姿態。

  肉體已經不可抑制地被挑逗起來,袁姝嬋現在能做的是控制情緒,不讓本能
的肉體欲望徹底壓倒自控力,強壓要開口呻吟的沖動,一聲不吭。

  郭煜的腦袋從她兩腿間慢慢浮現,把下巴擱在她身上,笑道:「何必要忍呢?
忍也沒用的,你昨天晚上也是忍啊忍的,後來不照樣叫得那麽騷?有感覺就叫出
來嘛,我特別喜歡聽你叫。」一邊說,他一邊用拇指肚搓著肉蒂,並沒有停止對
袁姝嬋身體的刺激。

  袁姝嬋又哼了一聲,仰起腦袋,用下巴對著他。郭煜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
在她的下體玩了足足十分鐘,直到嘴邊都糊滿了淫水,這才慢悠悠地轉移陣地,
沿著上半身的正面一路舔上來,直到胸前,輪流吸吮起了兩個已經硬挺的乳頭,
同時也沒有放過下身,一根中指完全沒入泥濘一片的肉穴溫柔地攪動,拇指則繼
續揉搓肉蒂,另一只空著的手時不時地抓揉幾下暫時沒被舌頭照顧到的那個肉球。

  大部分敏感帶同時遭到攻擊,袁姝嬋渾身過電般酥麻酸癢,百味雜陳,只能
緊咬牙關,竭盡全力不張嘴亂叫,但誘人的哼鳴實在憋不住,時不時會從鼻間冒
出。

  郭煜聽得很開心,有時婉轉的「嗯」比誇張的「啊」更能令男人興奮。很快
他又換了花樣,插在袁姝嬋肉穴中摳弄的換成了大拇指,留出一點張開手指的空
間,將無名指伸向了下身另一個洞穴。黏膩的淫液噴湧不斷,根本無需別的潤滑,
就能很順利地把一個指節頂進屁眼。兩根手指一前一後、一進一出地抽動,帶給
袁姝嬋一波波奇異的刺激。按說,用同一只手完成這套動作算是高難度了,但郭
煜做來熟極而流,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操作。

  與此同時,郭煜暫時停止了對肉蒂的揉搓,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陰蒂受
刺激太多,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送給袁姝嬋一波高潮,那他費這麽大的勁,就不
是在「折磨」她,反而是在讓她享受,吃飽飯沒事幹嗎?

  必須要時不時將袁姝嬋懸至半空,然後再松手讓她墜落,這才能令她從肉體
到心靈充滿饑渴嘛!

  眼看面前兩大團肥乳上已經均勻地塗滿了自己的口水,郭煜挪了下步子,把
嘴湊到袁姝嬋的唇邊,稍顯粗野地將舌頭伸進她的嘴里。他吻得十分熱烈,恨不
能把兩根舌頭打成一個死結。這番熱吻險些使袁姝嬋窒息,等郭煜終於松口時,
她還沒能從剛才的瘋狂里恢複過來,略顯失神地張開嘴,眼神迷離。郭煜帶著一
臉壞笑,低頭將一小團口水滴到她的嘴里,袁姝嬋突然回過神,剛要抗議,雙唇
卻再次被郭煜吸住,兩條舌頭再次死死交纏,郭煜還瘋狂地從她嘴里吮吸口水,
底下兩根手指的抽插也變得越發迅猛。隨著上下兩端攻擊的同時強化,袁姝嬋再
顧不上剛才他的小小冒犯,全情投入在又一輪熱吻中。

  一邊吻著,郭煜一邊換了中指插入肉穴,猛地加快節奏,來了一輪疾風暴雨
般的抽插,在兩人的唇再次分開時,顧此失彼的袁姝嬋一時沒顧得上要抑制自己,
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郭煜笑得很燦爛:「爽嗎?騷母狗?」

  「嗯……爽……啊……啊,好爽……」

  「被一根手指插也這麽爽啊……」

  「嗯……嗯……爽……快一點,快一點……」

  「那可不行……」郭煜壞笑著抽出手指,換到陰蒂上輕輕揉按。他就是要反
複變換節奏,讓袁姝嬋總是能站到門邊,卻就是邁不進去腿。

  「嗯~~」袁姝嬋清楚自己今天的命運,欲望可能會一直被吊在半空,無法得
到滿足,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也許這男人忍不到最後。她緩緩扭動身軀,發出
一陣陣妖嬈的呢喃,盼著這樣多少能勾起這個男人的欲望。

  又玩了一會,郭煜停下動作,走到床頭櫃邊,在包里翻出幾樣東西,這才回
到袁姝嬋身邊。他手里拿的是兩個跳蛋,先給藍色那個戴上套,放到肉穴邊蹭了
幾下,抹足了淫水,隨後把整個跳蛋都塞進屁眼,只留一根線在外面,已經打開
開關的跳蛋像自帶小馬達似地歡快地震蕩,在肛道中狂舞。

  「嗯~~啊~~」袁姝嬋被開到最大功率的震蕩刺激得渾身發顫,連叫聲都變得
一波三折。

  「你看我對你多好,比你上次對我仁慈多了,這樣很爽吧?」郭煜一本正經
地誇著自己,把另一個粉色的跳蛋按到袁姝嬋陰唇之間,時而在陰蒂上跳躍,時
而探入肉穴中震顫。過去袁姝嬋自慰時頂多用一根仿真肉棒,幾乎沒用過跳蛋,
唯一一次體驗還是在沒離婚時,前夫林躍純粹出於好玩,在網上買了跳蛋,她簡
單試了試,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就放棄了,那個跳蛋後來都不知道被她丟在了哪
里。今天袁姝嬋總算是被動地體會到跳蛋的滋味了,尤其是肛道里那個,震得她
整個下體都麻酥酥的,下身後半部像是完全松弛下來似的,她隱隱然冒出一個荒
唐的念頭:不會被震得失禁大便吧?那可真丟死人了!

  郭煜忽前忽後地忙乎了好一會,再次變化花樣,選擇的時間點恰好就在袁姝
嬋的陰蒂被「折磨」得充血興奮到極點,一股高潮隱隱蓄勢待發的前夕。她叫得
嗓音都有點發啞,渾身大汗淋漓,就在這時,跳蛋突然離開她的身體,欲望的洪
水瞬間落潮,只有最後幾朵小浪花迎著堤壩撲騰了幾下,但就是翻不過去。袁姝
嬋難耐地扭了動身軀,叫聲中滿是不甘和不滿。但郭煜並沒有理會,而是把註意
力重新放回到乳房上,一邊把跳蛋按到乳頭上,一邊卻捏著袁姝嬋的臉頰,將她
的臉偏轉過來對著自己的方向,把肉棒捅進她的嘴里。

  男人和女人多少還是不同,袁姝嬋上次可以一直刺激郭煜,但本人並不會因
此受到太大的刺激,而郭煜絕不可能整個下午都忍著欲望不釋放。看袁姝嬋被自
己玩得不上不下欲火空焚固然有趣,但他的肉棒在這個過程中同時被挑逗得堅硬
如鐵,如果不能釋放,那今天到底算是玩袁姝嬋還是玩他自己?

  但是這種釋放又不能便宜了這女人的肉穴,用她的嘴來發泄成了最佳選擇。

  可能是今天他忍得辛苦,又不必刻意壓抑,放進袁姝嬋嘴里才抽插了兩三分
鐘,郭煜就有了射精沖動。他沒有選擇直接射在嘴里,而是在爆發的瞬間猛地抽
出肉棒,對著袁姝嬋射了個滿臉開花。他憋了好幾天,這波射精量多味重,濃稠
的精液一股股猛射,一下下打在袁姝嬋的眼皮上、鼻子上、嘴唇上方,眼看著精
液在她臉上炸開,順著臉頰往下淌。左眼皮上最濃的一股糊得她睜不開眼,一不
小心有一團精液被吸到鼻孔里,袁姝嬋慌張地努力呼氣,想把精液從鼻腔里清掉,
勁使大了,從鼻孔里吹出了一個精液泡。雖然顯得有些狼狽,可臉上滿是精液,
濃重的精液味撲鼻而來,已經被下身的刺激攪得神搖心馳的袁姝嬋如長吟般哼出
聲來,帶著濃濃的妖媚鼻音。

  清了這一波,郭煜進入「賢者時間」,自然就更有耐心,玩得愈發細致,在
此後將近一個小時里,袁姝嬋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帶都一遍遍地經受諸如跳蛋、
羽毛、牙刷、木夾、矽膠仿真肉棒等情趣玩具的挑逗,無數次情欲高漲到幾近迸
發的狀態,又總在最後一刻戛然而止徹底回潮。她早就已經放棄忍耐,叫得越來
越放肆,這是她目前唯一的宣泄途徑,但郭煜卻連這條路也要堵死,惡作劇似地
將他的內褲揉成一團,塞進她的嘴里。

  在郭煜終於拿開內褲,第二次把肉棒塞進她嘴里的時候,袁姝嬋的表現比上
次明顯主動的多,她賣力地吮吸舔弄,一方面聊勝於無地用這種方式緩解肉欲的
煎熬,一方面也是想盡力挑逗郭煜,希望能刺激他對自己來些真格的。

  但這點小期待還是落空,郭煜這回選擇射在自己的內褲上,隨後把沾滿精液
的那個位置貼到袁姝嬋的鼻子上,她的呼吸間滿是精液的氣息,被這股味道熏得
渾身滾燙,下半身突突脹跳,有種沸水即將蒸騰的錯覺。她張口想說什麽,郭煜
卻不給她機會,再次把內褲揉成一團又塞回她的嘴里,壞笑著說:「實在忍不住
就用舌頭舔舔,上面都是精液,吃一點是一點,過過幹癮也好,哈哈。」

  袁姝嬋「嗚嗚嗚」地呻吟,使勁眨著眼睛希望能開口說句話,郭煜卻假裝看
不懂,伏到她耳邊輕聲說:「知道你難受,我比你要人道,等會就讓你說話,如
果你實在忍不住了,就好好求求我,你這樣的騷母狗求操,我會好好考慮一下要
不要滿足你的!」

  本來態度已經有些軟化的袁姝嬋看他這副得意的嘴臉,又被逗起了脾氣,閉
上眼睛不理他。郭煜搓了搓手,從一邊拿過兩個剛取下沒多久的木制晾衣夾,小
心翼翼地夾到她兩個挺得發硬的乳頭上,然後蹲回到袁姝嬋兩腿之間,不厭其煩
地用兩個跳蛋反複逗弄前後兩個肉穴。

  又過了十幾分鐘,郭煜在皮墊上摸了一把,嘖嘖贊嘆著,順手抹在袁姝嬋的
小腹上:「這麽多水!要不是黏乎乎的,我都要懷疑流的是尿了,你怎麽會有這
麽多騷水?」袁姝嬋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顧不上再和郭煜賭氣,兩眼直勾勾地
盯著他,苦於嘴巴被堵住說不出話,只能一邊「嗚嗚嗚」地發出聲響,一邊使勁
搖晃腦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郭煜慢吞吞地取出內褲,袁姝嬋顧不得先多喘幾口氣就大聲哀求:「操我吧!
不行了!……」話說得匆忙,她一口氣沒接上,狼狽地咳嗽起來,但即便如此,
還是使勁挺胸聳臀,用肢體表達著自己的願望。

  「我說了你要好好求求我……」郭煜在「好好」兩個字上加著重音,「我才
會考慮,而且也只是考慮一下而已……」他一點也不急,重新團起手中的內褲,
就擺在袁姝嬋嘴邊,好像只要聽不到他所期待的,就會隨時再堵住袁姝嬋的嘴,
同時另一只手伸到她兩腿之間,調整了一下那個塞在屁眼里的跳蛋的位置,擺明
是一副還想繼續慢慢玩下去的架勢。

  「求求你,操我吧!我是騷貨,我是賤貨,我就想被你操!快讓我爽吧,我
要你的大雞巴!」袁姝嬋在床上從來都不會矜持,什麽話都說得出口。過去和沈
惜玩情趣扮演遊戲時,她也扮演過妓女,自稱時一口一個「婊子」,從不打磕巴。
在她的概念里,都已經上床了,還玩清純那純屬脫褲子放屁。何況對她來講,和
郭煜來往本就只是為了純粹的肉欲滿足,無非是這個男人符合她挑男人的標準,
本質上依然只為了肉欲。既然目的就是這個,更沒什麽好顧忌的。

  郭煜俯身再次轉動搖把,把袁姝嬋腦袋的位置放得更低,然後背對著她,將
屁股湊到她的臉前:「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誠意吧,才射了沒多久,雞巴還
不夠硬呢,恐怕滿足不了你這騷貨!你這麽想被操,總要把我搞硬才行吧?」

  袁姝嬋毫不猶豫地努力挺起脖子,把臉湊到他兩股間賣力地舔起了屁眼。

  要說郭煜今天已經很拼了,前後不過兩個多小時,已經射了兩次,還要努力
嘗試第三次硬起。袁姝嬋舌頭上的功夫確實強大,手腳都還綁著,幫不上忙,純
粹只靠著一根舌頭舔弄屁眼,十幾分鐘時間,硬是讓他的肉棒又變得一柱擎天。

  郭煜轉過身,用硬邦邦的肉棒抽著袁姝嬋的面孔:「騷母狗,讓不讓操?!」

  「操!讓你操!」

  「屁眼能操嗎?」

  「能!」既然已經進入這個節奏,袁姝嬋當然不會莫名其妙突然又設置障礙,
「我一身騷肉都是讓你操的!」

  「我沒帶避孕套,怎麽辦啊?」

  「你想射哪兒就射哪兒!」

  郭煜明白這番對白不過是今天做夠了前戲,吊足了胃口,使袁姝嬋顧不得其
他,只想趕緊先大幹一場而自然產生的,不代表她從此就會屈從於自己,但無論
如何,聽她說這些話,還是令他大感得意。

  他利索地解開所有皮扣,把袁姝嬋從情趣婦檢椅上放下。雙腳剛落地,袁姝
嬋幾乎是立刻就撲進郭煜的懷里,攥住他的肉棒一邊使勁擼動,一邊往自己下身
塞去。郭煜抓著她的肩膀,狠狠將她掀轉過來,使她面對著玻璃墻,雙手扶情趣
椅,翹起屁股。

  在郭煜終於狠狠插入肉穴時,袁姝嬋發出一陣哭笑難辨的呻吟,瘋狂向後聳
動臀部,努力迎合著他的撞擊。

  郭煜擡起頭,正前方是那面巨鯨形狀的鏡墻,在鏡中他可以看到自己,也可
以看見那個扭動著的豐盈潔白的裸體女人,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未完待續】
作者: mirage56    時間: 2020-2-12 16:32

              第七十七章 初菊


  晚上八點多,回到家門前時,宋斯嘉心底頗感不快。今天,她回父母家吃飯,
齊鴻軒卻找了個藉口沒有陪同,這就令她不太開心。剛才她在樓下發現家裏的客
廳黑著,以為丈夫仍未回家,更覺不滿。

  沒想到,打開家門後,宋斯嘉既驚且喜地發現,家裏似乎有些有趣的事在等
著她。

  客廳裏並非沒有亮光,只是頂燈關著,只有各個角落裏亮著的一支支小蠟燭,
點點微光搖曳,在樓下確實很難看清。沙發上新換了嶄新精美的布氈,茶几上擺
了一個銅制三股燭架,點著三根較粗的粉燭,左右則各放了一瓶赤霞珠幹紅。

  「你這是幹嘛呀?」宋斯嘉看著茶几邊的丈夫,揚手對著整個房間劃了個圈,
示意他解釋一下。

  齊鴻軒並沒急著開口,走過來輕攬住妻子的腰,隨手接過她的包放在門邊櫃
子上。

  「老婆,前段時間我們有點不愉快,都是我不對,今天給好老婆賠個罪!我
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坐下來,喝點小酒,聊聊心裏話了,所以今天我特意準備,
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宋斯嘉心裏確實多少有些開心,但還是假裝板著臉,伸手在丈夫
額頭上點了一下,「驚喜就算了,別再驚嚇我了!」

  齊鴻軒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嬉皮笑臉地緊摟著妻子的腰往沙發方向走:
「就那麼一次,那個混蛋,不揍他一頓怎麼能解氣呢?」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你厲害!學會打人了!打進派
出所,沒人幫忙你怎麼辦?」

  「這不是還有好老婆能撈我出來!再說,為了老婆,怎麼辦我都認了!」齊
鴻軒大力拍著胸脯,把宋斯嘉逗笑了。

  十幾天前,齊鴻軒打了一架。

  那天,齊鴻軒瞞著妻子,約方宏哲出來見面。在那幾天裏,齊鴻軒剛品嘗過
薛芸琳的菊花香,正處於莫名的亢奮中。想到那個打老婆主意的混蛋,只是被崇
大解聘,並沒受到其他教訓,越想越覺得不甘,想法問到方巨集哲的電話,叫他出
來談談。

  方宏哲懵乎乎地來了。那幾天裏,他剛剛跌入人生低谷,宋斯嘉答應不去報
警,轉臉卻向學校提出指控。雖然為了學校的面子,崇大沒宣揚這件事,只作出
了內部處理,但飯碗終究還是丟掉了。幸虧這幾天戴豔青忙忙碌碌的不著家,否
則方宏哲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本就看自己不順眼的妻子解釋這件事。

  接下來怎麼辦?去別的學校求職?自己的事不會在中寧高校圈裏傳開吧?要
真那樣,恐怕他在中寧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昏昏然過了兩天,突然接到齊鴻軒的電話,方巨集哲更是惶惑不安。

  猥褻了人家的老婆——其實他是想要強姦的,只是因為狀態問題,未遂而已
——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怎麼辦?

  慌得狠了,方宏哲甚至冒出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想拿把齊鴻軒和蘇淩豔的事
做文章,苦於那兩人至今沒有實質上的發展,說出來也沒殺傷力;他又想乾脆把
蘇淩豔準備拆散他們夫妻的計畫抖出來,反正不管她今後能否成功,總之他已經
沒有好處可撈了,方宏哲覺得哪怕就用這事去嘲笑一下齊鴻軒,讓他知道他也是
個有眼無珠的貨。

  思前想後,方宏哲放棄了所有這些惡念。這些秘密還是暫時爛在肚子裏更好,
說不定今後會有別的用處。至少,讓蘇淩豔一個人戰鬥下去,萬一真能拆散那對
夫妻,宋斯嘉就會失去婚姻,也算是給自己出口氣吧!

  打定主意的方宏哲沒再多想,直接去赴約,本以為齊鴻軒準備跟他好好理論
一番,沒想到見面還沒說上幾句話,迎面就飛來一拳。他被打得懵了,一時沒顧
得上還手,頭上、脖子上、肩膀上隨即又狠狠挨了幾下。

  終於反應過來的方宏哲立刻就在齊鴻軒的胸口上還了一巴掌,兩人在咖啡館
裏你來我往,劈裏啪啦地打了起來。這兩個人,一個年過四十,一個四體不勤,
又都是高校老師,狠不下心來下黑手,打了好一會,也沒把對手打成什麼樣,倒
是咖啡館的桌椅茶盞受了池魚之災,被毀了不少。

  咖啡館的服務員沖過來扯開兩人,齊鴻軒還是不依不饒,抄起旁邊桌上一個
杯子狠狠丟過去,正中方宏哲的額角,最後這一下終於讓對方見了血。很快,兩
人都被趕到的民警帶回芝塘派出所。

  陳建芬和宋斯嘉很快都趕到芝塘派出所。在公眾場合打架,造成他人輕傷,
這種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頂翻天就是治安拘留加賠償,拘留最多也不過十天。
但從齊家人的角度來說,當然希望齊鴻軒一天監獄都不用蹲。

  說起來,齊家的社會地位不差,人脈也不窄。齊展誠倒還罷了,雖說在學校
裏有些權力,但離開象牙塔,說到底只是個教書匠;陳建芬卻大不相同,就算在
全國,她也能算得上是優秀的兒科專家,這年頭,誰不期望結交幾個醫生朋友,
何況是她這種級別的?她認識的人可不少,按說找人幫忙並不難,但一一數來,
陳建芬卻尷尬地發現能在兒子這件事上出力的沒有幾個。

  倒不是說她認識的人影響不到小小的派出所,相反,她現在能想到的人級別
都不低,可是因為兒子打架而麻煩那些大人物出面來撈人,陳建芬卻有些張不開
口。人情不是這麼用的,就算她能舍出這張臉,齊展誠恐怕也會很生氣。

  最後還是宋斯嘉找到了合適人選。她記得翁明灝應該是市局督察處的,雖然
不清楚他對派出所這邊有沒有影響力,但畢竟是市局的幹部,總能找到說得上話
的人吧?

  宋斯嘉立刻給翁明灝打電話,因為沈惜的關係,雖然不算很熟,但這幾年裏
兩人也見過好多次,一起吃過飯,喝過茶,還一起踢過幾場球,有事求上門,宋
斯嘉開口也不局促。

  翁明灝答應得很痛快,這事說白了,真的沒什麼,就是打個電話的事。只是
他在掛電話前隱約嘟囔了一句:「又是芝塘所?」宋斯嘉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有公安廳長欽點的新任石舟分局刑偵副局長出面,交五百元的行政罰款,齊
鴻軒這事就算擺平了。當然,咖啡館那邊的賠償免不了,這就是齊鴻軒自己要去
處理的了。

  回家後,宋斯嘉一邊抱怨丈夫瞞著她去打這種莫名其妙的架,一邊攪了毛巾
給他敷臉。齊鴻軒趁勢摟住老婆,細細碎碎地說了許多好話,慢慢哄得宋斯嘉消
了氣。

  因為這一架,冰結許久的夫妻關係倒是漸漸解凍,一個多星期後,基本已經
恢復到之前的和諧狀態了。

  今天晚上,丈夫準備了燭光夜談的計畫,宋斯嘉也樂於接受,她確實想要和
丈夫好好談談。

  首先,當然是方宏哲的事。雖然已經解釋過,但齊鴻軒當時不信。現在重提
舊事,宋斯嘉索性從去年方宏哲剛到崇大開始向她獻殷勤開始說起,把整件事掰
開揉碎說了一遍。其實,齊鴻軒本就信了大半,他之前的懷疑和氣憤,有七成是
裝出來的,試圖給妻子施加壓力。現在方宏哲在崇大的職業生涯算是直接毀在宋
斯嘉手裏,又挨了自己一頓揍,這事當然就要揭過去了,如果還要糾纏細枝末節,
齊鴻軒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

  解開最主要的心結,夫妻間聊得愈發熱乎。齊鴻軒有備而來,今晚說的話,
早已預習過好幾遍,爛熟於胸。他從高中時對宋斯嘉的愛慕開始說起,一直說到
第一次相親時的驚喜,再到後來反復的患得患失,終到抱得美人歸的安心喜悅。
最後,他第一次吐露了少許對沈惜的妒忌,自嘲地一笑:「對著你這樣的女人和
對著他那樣的男人,我其實心裏頭……唉,怎麼說呢……有時候想想真有點沒底。」

  宋斯嘉溫柔地握著丈夫的手,幾乎一直沒插話,聽到最後才歉然一笑:「好
啦,我知道了,我跟我……跟沈惜的關係,確實是有些與眾不同,是我沒照顧到
你的感受,自以為是,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我和他的這種感情……」

  齊鴻軒反過來輕握妻子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我能理解,不用多說……這
是我的問題,但我想,我心裏沒底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呵呵。我就是把自己的心
情說一說,沒別的意思,不說這個了……」

  宋斯嘉目不轉睛地看了他一會,沒再說下去。

  隨即話題轉換,夫妻倆繼續喁喁私語。接下來整整三個小時,除了中途各自
上了幾次廁所,兩人一直相擁在沙發上閒聊。這是婚後兩人少有的長談,氣氛融
洽,時近午夜,兩瓶紅酒見底,在齊鴻軒刻意安排下,幾乎四分之三的酒都被宋
斯嘉喝了。非但如此,他還特意在給妻子倒的每杯酒裏添加碳酸飲料,美其名曰
是中和酒勁,其實以他的常識而言,這樣更容易令人醉酒。

  喝下一瓶半紅酒,宋斯嘉還不至於醉到像上次那樣不省人事,但蓬勃的酒意
還是抑制不住地升湧上來。齊鴻軒第三次從廁所回來,坐下後將妻子摟到自己腿
上,將她緊緊抱住,宋斯嘉渾身酥軟,再也按捺不住,俯到丈夫身上,兩人忘情
地激吻起來。滾燙的兩條舌頭失去束縛地拼命卷裹,饑渴地遊弋在對方口腔中的
每一處角落。唇舌交纏發出吱咂作響的動靜,伴著各自鼻腔裏發出的沉重喘息,
使整個房間的氣息變得十分淫靡。

  長吻過後,齊鴻軒奮力抱起妻子,搖搖晃晃走向臥室。宋斯嘉雙手環抱丈夫
的脖頸,雙腿在空中調皮地反復上踢,齊鴻軒苦笑道:「老婆,你夠重了,再踢
我可抱不動了!」

  「哼!說我重!」宋斯嘉故意又用勁踢了兩下,「嫌我胖啊?嫌我胖就算了,
放我下來!」

  「不是不是!」齊鴻軒俯身在宋斯嘉胸前拱了兩下,討好地笑道,「怎麼會
嫌你胖?我巴不得你的肉再多一點,最好這兩個大肉球再大一號,我最喜歡吃你
的奶!」

  「哼!」宋斯嘉還想說什麼,兩人已經到了床前,齊鴻軒猛地一下將她橫著
扔到床上,伴隨妻子「呀」的一聲尖叫,他虎虎生威地撲上去,重重壓在她的身
上。宋斯嘉很快被剝得一絲不掛,白皙豐美的女體和丈夫略顯消瘦的身軀絞在一
處,蠕動扭擺,丈夫赤裸的前胸壓扁了她的雙乳,乳頭被反復磨蹭變得酥麻難耐,
像陣陣電流傳向四肢,送進心底,小腹處一陣陣炸裂開來的酸澀感使宋斯嘉的欲
火熊熊燃燒起來。

  已經不需要別的前戲,宋斯嘉的身體已經火熱,她抱緊丈夫,失神地反復抓
撓他背上的肌肉,在丈夫同樣滾燙的肉棒頂到肉唇邊時,她終於徹底拋去矜持,
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進來吧,鴻軒,快點插進來!」

  齊鴻軒緊閉著嘴,沉默不語,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肉棒的位置,頂開妻子濕
滑柔嫩的穴口,腰一挺,把整根肉棒撞入肉穴中。

  「啊哦……老公,你好厲害,好深!」

  齊鴻軒依舊不說話,抄起妻子的腿彎,充滿節奏感地抽動著。他為今晚這一
場做足了準備,養精蓄銳好幾天,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這一氣百十餘下抽插,給宋斯嘉帶來難言的快感,化作洶湧的潮水,在心底掀起
巨瀾,在肉穴深處則化為汩汩蜜泉,噴湧不絕。

  夫妻倆冷戰至今將近一月,一直沒有親熱,久曠的身軀本就難禁搓磨,更何
況宋斯嘉在酒醉後,身體格外敏感,沒過多久,隱隱就有了高潮的衝動,陷入迷
醉的邊緣。

  「老公,你好厲害,啊……好爽,好喜歡……」宋斯嘉叫得肆無忌憚,最後
幾個字終於激得齊鴻軒開了口,他繼續發力鬆動腰腹,努力把肉棒捅進肉穴深處,
同時使勁揉弄兩團玉乳,氣喘吁吁地問道:「喜歡什麼?啊?!說,你喜歡什麼?」

  「啊……喜歡,喜歡你啊,老公!啊!再裏面一點,嗷~老公你好厲害!」
宋斯嘉本想抓揉雙乳來排解難以完全釋放的激情,但齊鴻軒的手搶先一步佔據高
地,她只能一手抵著丈夫的胸,摳抓他的皮肉,一手使勁揪著自己的頭髮,不知
痛般扯動。

  「喜歡我?喜歡我什麼?啊?說,喜歡我什麼?是不是喜歡雞巴?」

  「呀……別來了,哦,不行了……啊,老公!」宋斯嘉都不知道是否清楚自
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地亂叫,「是,是啊!喜歡,喜歡!我最喜歡了!」

  齊鴻軒突然放緩動作:「喜歡什麼啊?你都不說!再不說我就不動了!」

  「啊……不要!老公……」宋斯嘉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她盤起雙腿,緊
緊箍住丈夫的腰,生怕他真的抽身而去,同時不再掩飾地叫了起來,「我喜歡,
喜歡你的雞巴,喜歡你的大雞巴操我!操我這騷屄……我這母狗,我是你的母狗,
操死,操死我!」

  過去要讓宋斯嘉在床上說出這些話,總要大費周章,今天她卻毫無顧忌地主
動淫叫,齊鴻軒聽得心滿意足,惡狠狠地喊道:「你這不要臉的母狗!老子操死
你!操爛你的屄!」

  「啊……要死了,來了,來了,老公,我爽死了,我來……啊啊啊……」在
丈夫突然加速衝擊之後沒多久,宋斯嘉就感覺小腹處像有一個火球猛地爆開,她
的身體瞬間繃緊,陰道深處肉壁劇烈收縮,溫熱的淫水一股股猛射,全都噴在齊
鴻軒鼓脹得即將炸裂的龜頭上。

  齊鴻軒終於也忍不住了,他死命地往前最後一頂,緊貼在妻子股間,試圖把
整根肉棒的每一寸都擠進宋斯嘉的肉穴,精液像飛瀑般的機槍子彈,狂猛地一股
股灌入陰道。

  宋斯嘉的腿依舊不自覺地鎖著丈夫,射空了子彈的齊鴻軒直到此時才感覺自
己的腰簡直快要被這一對長腿給夾斷了。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剛剛同時完成酣暢
淋漓的高潮的兩人躺倒在床,情不自禁又擁吻在一起。

  親吻帶動高潮的餘韻,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根本無法平靜。溫柔地擁吻,
似乎依然無法平復宋斯嘉心底燃燒未盡的火焰,休息十幾分鐘後,她突然翻身爬
到丈夫胯間,主動一口吞下黏糊糊的肉棒,舌頭幾下卷弄,把殘精全都咽下肚,
隨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勁頭全力吞吐吸舔起來。

  齊鴻軒驚訝地問:「老婆,你幹什麼?」

  宋斯嘉邊舔肉棒邊含含糊糊地說:「都已經承認喜歡你的雞巴了,那就要喜
歡到底啊!你不是要操爛我的屄嗎?來啊!快硬起來啊,我的騷屄還好好的,還
沒操爛呢!」

  光聽這麼幾句話,齊鴻軒幾乎就能重振大半雄風!

  在宋斯嘉的賣力吸舔下——也因為齊鴻軒今天的狀態堪稱近年來最佳——只
過了二十分鐘,疲軟的肉棒就慢慢聳立起來,再挑弄片刻,就又變成了一條活力
十足擇穴而鑽的毒蛇。

  只是,齊鴻軒還沒有昏頭到忘記今天原本的計畫。

  「老婆,接下來能不能玩點特別的?」

  「特別的?」宋斯嘉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滿嘴肉棒的氣息,刺激得她神魂
皆醉,仍舊被欲火烘烤著。她眼神迷茫,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丈夫說的話。

  「嗯,玩點特別的。」齊鴻軒邊說邊跳下床,走進衣帽間,沒過多久,雙手
各拿了一樣東西出來,左手是個粉紅色的塞口球,皮扣帶上還有粉色毛毛的裝飾;
右手則是一副金屬制的情趣手銬,兩個銬子邊緣也都飾有皮毛,免得戴的人感覺
不適。

  宋斯嘉坐起身,屈起雙腿,雙手抱膝,狐疑地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要
銬我啊?」

  「嘿嘿……」齊鴻軒一陣壞笑,「沒玩過,讓我試試嘛!」

  宋斯嘉伸出一條長腿,用趾尖挑了挑丈夫半硬半軟的肉棒:「說!你什麼時
候有的這個壞心眼?這兩樣東西你都藏哪兒了?」

  「那不能告訴你!反正我是處心積慮,計畫好久了,老婆,給不給我玩啊?」
齊鴻軒把手銬套在手指上,一晃一晃地在妻子面前轉悠。

  宋斯嘉沒說話,像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腳趾上,努力試著要用兩根腳趾夾住丈
夫的肉棒,可惜她的身體柔韌性雖好,但肉棒這會已經鼓脹起來,粗了至少一圈,
不可能被她幾乎沒有縫隙的腳趾夾住。折騰了好一會,她這才怏怏地放棄,懶洋
洋地翻倒在床,張開四肢躺好。

  「隨便了,都說是母狗了,嫁給你這種色胚壞蛋還能怎麼辦呢?只能你想玩
什麼都讓你玩啦!」

  「嘿嘿嘿!老婆,這可是你說的!」齊鴻軒精神一振,噌一下跳上了床,摟
著妻子的肩膀將她翻了過來。

  「幹嘛?我躺得好好的!」宋斯嘉並不反抗,身體乖乖地服從,但嘴上還是
象徵性地抗議了一下。

  齊鴻軒沒回答,把妻子的雙手背到身後,用手銬銬好。挑著兩個銬子間的鏈
條,往上扯了扯,確定手銬不可能松脫,妻子的手也不能再張開,這才答道:
「你說的,我想怎麼玩都讓我玩啊!我就喜歡這麼銬你,就喜歡你撅著屁股被我
操!」說著,他又把塞口球給妻子戴上,小心翼翼地捋好她兩鬢的頭髮,將塞口
球的扣帶在脖子後面扣緊。

  宋斯嘉「嗚嗚嗚」地呻吟,應該是想說什麼,卻說不清楚。齊鴻軒得意地撫
摸著身前瑩白肥潤的裸臀,摸遍了一圈,這才重重拍了一下:「撅起來!老公都
說了要你撅著被操,不聽話!有你這樣的母狗嗎?不知道母狗該用什麼姿勢挨操
嗎?」

  「嗯嗚……」宋斯嘉繼續哼鳴,也不知是抗議還是撒嬌,但屁股卻毫不猶豫
地聳高,因為雙手被反銬,這個姿勢顯得格外淫蕩。

  齊鴻軒俯身到妻子股間嗅了一下,笑駡道:「你這母狗今天真騷到極點了,
這麼淫蕩的氣味!要是不把你操死,真對不起你這股子騷勁啊!」

  肉棒又一次猛插入嫩穴中,宋斯嘉「嗚嗚嗚」地扭動著身軀,分明是在幸福
地歡唱。

  這次與前次不同,齊鴻軒始終是分心的,雖然操得爽,但他的目光一直沒離
開眼前另一個令他垂涎的小洞。

  在薛芸琳身上嘗過甜頭,齊鴻軒對妻子的屁眼更加覬覦。

  有過方宏哲險些在妻子身上得手的教訓,齊鴻軒更添了一份危機感。他莫名
覺得,如果再不下手,說不定在某種特殊情況下,妻子最後一塊處女地會被別人
捷足先登。而且,事實上,齊鴻軒至今心存疑慮,覺得妻子很可能和薛芸琳採取
同樣的策略,大學時代就早已讓前男友們操過屁眼,只是假裝她從沒肛交經驗而
已。如果真是這樣,那操她屁眼就更應該了,都不是原裝貨了,讓丈夫爽一下有
什麼關係?

  不管從哪個角度講,齊鴻軒都下定決心一定要拿下宋斯嘉的肛門!

  就算妻子不同意,齊鴻軒也要迎難而上,先吃到嘴再說,大不了今後慢慢安
撫。難道宋斯嘉會因為屁眼被自己硬操而提出離婚嗎?她能把這個當作離婚理由
說嗎?這不是向滿世界宣揚,她這個女人的屁眼被人插了嗎?

  頂多就是吵架冷戰,又不是第一次,齊鴻軒覺得哄哄就能好。

  所以才有了精心策劃的這一晚,氣氛溫馨,溝通順暢,宋斯嘉身心放鬆,全
情投入到性愛中,達到高潮巔峰,心甘情願地反銬雙手,塞住嘴巴,撅起屁股……

  現在的宋斯嘉,就是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自己想怎麼切就怎麼切,想進那
個洞就進哪個洞!

  又操了一會,感覺時機已經成熟,齊鴻軒停下抽送,下床從床頭櫃裏取出藏
好的潤滑液,回到床上,一邊繼續抽插肉穴,一邊把潤滑液往屁眼上塗抹。女體
微微泛紅,白皙的皮膚上透著性愛所帶來的光芒,充滿誘惑,齊鴻軒激動不已,
手稍稍一顫,冰涼的潤滑液就大股大股地落在宋斯嘉的臀背上。

  宋斯嘉應該是察覺到了丈夫的意圖,開始心裏發慌,扭動抗拒起來。然而,
以她現在的狀態,真的很難做什麼。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她側翻躺倒在床,迫使
齊鴻軒停下動作,不能再繼續抽插,但很快她又被丈夫強行翻轉過來,後背朝天
地趴翻在床。

  變化來得太快,還沒能完全從性愛的波翻浪湧中徹底爬出來的宋斯嘉,即便
是想抵抗,也發揮不出多少力量,更何況還是在雙手被反銬的姿勢下。

  因為宋斯嘉竭盡全力不願配合,潤滑並不充分,想繼續好好前戲,恐怕不可
能了。齊鴻軒顧不得那麼多,長久以來的欲望完全壓倒了理智和耐心,他壓到妻
子身上,將肉棒對準屁眼,強行捅了進去。雖然潤滑不夠,但多少已經做過一些,
何況這會的齊鴻軒,被佔有妻子最後一塊處女地的想法刺激得熱血沸騰,肉棒堅
硬如鐵,倒也不影響他終於一點點擠進了妻子的肛門。

  「啊嗚!」宋斯嘉拼命向後仰頭,雙手死命往兩側揮動,兩個手腕被金屬制
的手銬勒得發紅,但終究掙脫不開。撕裂般的劇痛從下體直竄至頭頂,隨即丈夫
的猛烈抽插更是讓原本的撕痛變成了在傷口上反復磨蹭的搓痛,像是一塊嫩肉,
從兩個方向被鋸齒狀的勺子不斷刮擦。

  無論是肉體還是心靈,宋斯嘉都痛入心肺,淚水長流,卻全然做不出半點抗
拒。

  宋斯嘉痛於肛交,但對這種性愛方式充滿好奇,甚至滿心嚮往的,也大有人
在。

  週六,裴歆睿約了堂姐打網球,趁著休息的空當,她摟著堂姐的胳膊,猛不
丁問出一句:「姐,你有沒有試過做後面?」

  「啊?」裴語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堂妹說的是哪個字,到底是「坐後面」還
是「做後面」?扭臉看她一臉古靈精怪的神情,頓時明白這小丫頭肯定又在發騷。

  幸虧沈惜和陸英波這會都不在,球場邊只有姐妹兩個,裴歆睿說話又小聲,
倒不怕被別人聽到。

  許久不見,所以姐妹倆約了週末一起打球。說好各帶搭檔,混合雙打,裴歆
睿笑嘻嘻地說:「不帶姐夫也沒關係,我不會告狀的!」

  裴語微反唇相譏:「切!你還是想想你能帶誰吧!又有新男朋友了?」

  「要男朋友幹嘛?男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存在感的『職業』。」裴歆睿
大咧咧地說,「我可以帶我哥啊!」

  裴語微微微一怔,這才想起這小丫頭和她那個異母哥哥貌似把關係處得極好。

  果然今天陪裴歆睿一起過來的,就是陸英波。打過兩局,四人準備休息半小
時,沈惜和陸英波不約而同去了衛生間,留下姐妹兩個說起悄悄話。

  「你又想幹嘛?」裴語微在堂妹鼻子上點了一下,「又搞新花樣?」

  「沒有,請教取經嘛!姐,有沒有試過?」

  「沒有!」裴語微帶著無奈的口氣,在這兩個字上加著重音,「你又試過啦?」

  「嘿嘿,還沒試過。但有人問我願不願意玩,我挺想試試的,想像一下那個
地方被塞得滿滿的,好像也是種很性感的想法!可我怕痛,所以想找有經驗的人
取取經嘛!」

  裴語微被堂妹描繪的「那個地方被塞得被塞得滿滿的」這種場面刺激得心頭
一跳,似乎也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但在小丫頭面前還是要端住:「誰找你玩啊?」

  「嘿嘿,就是上次我們一起約會見過的。」

  「哦……」提到上次約會,裴語微略感不自在,但也並不太在意,「那個Ma
madou 啊?」

  「不是,是Alex,哈哈,姐姐你不吃醋吧?」

  「吃什麼醋啊,我吃得著他的醋嗎?我記得……你原來跟那個 Mamadou比較
熟啊。」

  「嗯,馬都他是我們甯南的留學生嘛,認識得比較早。不過後來認識Alex以
後,還是跟他的次數多一點,也有和他們兩個一起的,嘿嘿!」裴歆睿說得還頗
有幾分得意。

  裴語微翻了翻白眼:「行,你厲害!你以後別跟我取經了,作為姐姐,我很
慚愧……」

  「姐,你應該知道,Alex那東西很粗的嘛!我雖然超級想要試一下肛交,可
又不敢真讓那東西插到後面,會不會很痛啊?」

  「我不知道。」裴語微聳聳肩膀,「這個你真的只能去問別人。」

  裴歆睿轉轉眼珠,「姐夫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哈!」裴語微差點被她氣樂了,「你想問你姐夫?他有沒有經驗,我不知
道,要不等他回來,你當面問問他,插後面有什麼要注意的?」

  「問就問!你以為我不好意思啊,小姨子向姐夫請教一下生理衛生問題,有
什麼大不了的?」裴歆睿噘著嘴,不服氣地嘴硬,在腦子裏模擬了一遍在沈惜面
前提出肛交問題的場景,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在堂姐面前,氣勢不能弱。

  「哎?對了,你上次說要帶個留學生陪你一起去日本,是不是就是那個Alex?」
裴語微對堂妹的日本之行頗有幾分好奇,這會提到了Alex,正好想起這個話題。

  「本來說是一起去的,後來他臨時有事走不開,我就一個人去了。」提到日
本之行,裴歆睿就明顯有了幾分怏怏不快。

  「你後來怎麼一個人就回來了?和別人鬧不愉快了?有人欺負你?」

  裴歆睿氣呼呼地悶了一會,跟堂姐說起了日本之行。

  雖然Alex臨時爽約,但裴歆睿還是興沖沖地跟著陸英波組的團一起出發去了
日本。同行的基本是陸英波的朋友,有幾對是情侶,也有幾個單身,裴歆睿獨自
擠在裏邊並不顯突兀。

  計畫行程十二天左右,共分五站,前幾日在大阪、京都等地大家玩得都很開
心,

  到了第四站富士山,住進一家頗富鄉土氣息的溫泉旅館。吃晚餐時,大家還
是其樂融融,氣氛熱烈,沒想到,飯後稍加休息,在大家分頭去泡溫泉時,卻出
了事。

  一個同行的男人,大概比陸英波大一兩歲,可能因為晚餐時醉得厲害,走錯
了區域,一頭紮進裴歆睿正在獨自洗溫泉的小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路上小丫
頭顯得性情奔放,聊起天來不忌葷素,這男人竟頭腦發熱非要同浴。如果是個對
小丫頭來說有吸引力的男人,說不定她半推半就也答應了,偏偏在同行這些夥伴
中,她最不喜歡這個男人,立刻嚴詞拒絕。喝醉了的男人分不清對方是堅拒還是
挑逗,非但不肯甘休,甚至跳進池子裏摟著小丫頭還要強吻。聞訊而來的陸英波
氣得跟他打了一架,被其他夥伴好說歹說地拉開。

  雖說第二天那男人酒醒後,立刻找裴歆睿和陸英波分別道歉,但芥蒂終究還
在,整個團隊的氣氛變得詭異。裴歆睿沒了興致,雖說已經到了東京的大門口,
但也不想再繼續同行,獨自先行回了國。

  「如果你和姐夫陪我去,就不會有這種事啦!」裴歆睿一說起這事就惱,
「你不知道,那傢伙在我身上亂摸,該碰不該碰的都被他摸了,想想就生氣!」

  裴語微輕輕拍拍她的膝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誰能料到高高興興一起
出去玩,還會遇到這種破事呢?

  「還好,不是還有你哥在嗎?」

  「那倒是!嘿嘿,那天我哥跟他打的時候可凶了。可惜那個男的比我哥壯,
又喝了酒,打起來沒分寸,我哥挨了好幾下呢!要是姐夫在就好啦,你上次不是
說姐夫是高手嗎?」

  「嘿嘿……」裴語微略帶心虛地吐吐舌頭,雖說她在堂妹面前小小地吹過牛,
但其實沈惜打起架來是什麼樣子,她也沒有親眼見過。「好啦,下次遇見那個男
的,讓你姐夫揍他!」

  「那還差不多!哼哼!」

  說到這裏,沈惜和陸英波先後回來了,裴歆睿也不再提在日本發生的那些事。

  告別裴歆睿兄妹,沈惜和裴語微在外面吃過晚飯,回到雲瀾公館。

  臥室裏還是一塌糊塗,全是昨晚兩人酣戰後的痕跡。今天早上起得晚,為了
下午的約會又早早出門,根本還沒收拾過。

  沈惜從地上抄起一件紅色超短裙,沖裴語微輕揮幾下:「怎麼樣?小臭丫頭
還要不要跟我較量一下?」

  裴語微咯咯笑著撲到沈惜背上,兩條長腿一下盤到他的腰上,雙手緊緊箍住
他的脖子,大叫道:「較量就較量!你現在手裏沒有氪石,我還會怕你?」

  沈惜反手攬住她的背,半轉身悠了半圈,重重把女友甩到床上:「你忘了自
己還沒變身啦?你的小短裙還在我手上,不穿戰袍你算什麼supergirl!」

  裴語微小豹子似地「蹭」一下從床上竄下來,一把搶過沈惜手裏的紅色超短
裙,又抄起地上一件幾乎只能蓋住大半乳房的超短藍色上衣、一件大紅披風和一
雙幾乎有20cm高跟的皮鞋,風一般沖進浴室,邊跑邊說:「你等著,小姑奶奶這
就變身!出來揍死你!」

  沈惜慢條斯理走到床頭櫃邊,拿起放在上面的兩樣東西,攥緊在掌心。

  沒過多久,裴語微張牙舞爪地殺了出來,威風凜凜地跳到床上,指著沈惜說:
「哼!你這個為非作歹的壞人!小姑奶奶來收拾你了!」

  沈惜假裝瑟瑟發抖:「哎呦,女超人來了,我好怕呀!」邊說他邊往裴語微
身邊湊,突然張開左手掌,高高舉起一枚金鑲鑽底托的綠葡萄石戒指,放在她的
小腹邊,發出一陣刻意的邪惡大笑:「哈哈哈哈!你看這是什麼?」

  裴語微「大吃一驚」,尖叫一聲:「氪石!你這壞蛋,又被你拿到了!」說
著,她像是失去了全身氣力,軟倒在床上,仿佛全身抽痛般翻來覆去,滿臉痛苦。

  「嘿嘿!你這胸大無腦的丫頭,記吃不記打,還敢來撩撥我?忘了昨天晚上
抵抗不了氪石的威力,被我操得哭爹叫娘,從裏到外吃得渣都不剩了!今天還敢
來?!」

  裴語微「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你就仗著有氪石,有本事把氪石拿開,
我們一對一單挑!」

  沈惜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都說我是壞人了,有跟正面人物一對一單
挑的傻逼壞人嗎?靠氪石怎麼了?反正現在我想怎麼玩你都行!綠色氪石能讓你
渾身發痛,失去超能力,現在你還是 supergirl嗎?嗯?還是個等著被操的小騷
屄?嗯!?」他邊說邊舉著手裏的所謂「綠色氪石」繞著裴語微的身體左旋右繞,
後者則伴著他的動作適時地慘叫連連。她的超短裙本就連大腿根都遮不住,這會
則完全掀到腰間,赤裸的下體完全暴露出來。

  「呵呵,連內褲都不穿的 supergirl,你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是在抓壞人
呢?還是想找根強壯的雞巴操你?」

  「等我恢復了,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裴語微「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
哼哼。

  沈惜淫笑著又攤開右手,現出一條紫牙烏石榴石手鏈:「是嗎?好東西來了,
Babygirl !」

  裴語微「絕望」地慘叫一聲:「啊!紅色氪石!」

  「對!紅色氪石,好東西!」沈惜放低聲音,像在女人耳邊低語,口氣中充
滿邪惡,舉起石榴石手鏈,在裴語微眼前輕輕搖晃,「能讓你產生幻覺,徹底失
去道德感的紅色氪石!來吧,小騷屄,徹底變成一個dirty slut,每天吸著我的
雞巴求操吧!」

  裴語微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也不再怒氣衝衝地向沈惜示威。沈惜把手
鏈套上她的左手腕,隨手把綠葡萄石戒指放回到床頭櫃上。

  此時的裴語微已經變得平靜,似乎完全受到了手腕上「紅色氪石」的「壓制」。
沈惜脫下褲子,徑直走到床邊,她貪婪地伸手一把攥緊肉棒,一邊擼動一邊仰起
上身,把肉棒往自己嘴裏送。沈惜毫不客氣地按著她的後腦勺,狠狠將肉棒塞進
她的嘴裏,操屄一樣抽送起來。

  這會誰也顧不上兩人剛回家不久,都沒洗澡,還帶著滿身打了一下午網球出
的臭汗。

  他們現在玩得不亦樂乎的,是從昨晚就開始的遊戲。靈感來源於裴語微最近
窮極無聊看的美劇:《 Supergirl》第一季。她原本只想弄套小超女的制服,好
在下次閨蜜們再玩 cosplay趴時穿,沒想到在網上搜索,翻出一大堆小超女系列
的情趣內衣,頓時讓她把興趣轉移到了床上。

  沈惜不知道女友暗地裏在設計什麼花樣。

  昨晚播出《中國新歌聲》第三期,因為上周意外地聽到令人驚喜的《夢回唐
朝》,沈惜對這個節目興趣更濃。這周,一個二十歲的高個女孩帶來了一首《追
夢赤子心》,同樣令人驚豔。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那女孩的歌唱技巧非常稚嫩,
可沈惜從她的歌聲裏卻聽出了一絲截然不同于原唱Gala的味道,如果說Gala唱的
是一種歷經血火矢志不退的堅定,那這女孩唱出的就是青春率性膽大包天的無畏,
不同,但都很好。

  何況Gala在這首歌上搞出了太多的live車禍,更使今天這女孩的現場演唱令
人讚歎。尤其是在汪峰決定選擇她,狠狠拍下按鍵時,本在臺上一直高冷演唱的
女孩忍俊不禁,露出一絲少女特有的羞澀笑意,但依然把那句「繼續跑,帶著赤
子的驕傲」穩穩拉升到該有的高度,這個瞬間給沈惜留下極深的印象。

  裴語微也很愛這首歌,幾乎全程都在伴隨音符搖擺。

  可能因為情緒過於亢奮,聽過《追夢赤子心》,裴語微好像失去了繼續看節
目的興趣,和沈惜打了個招呼,跑回臥室,十幾分鐘後,再次出現在影音室裏的
她,從頭到腳是一副色情版supergirl的裝扮,看得沈惜眼睛一亮。

  「呵!你這個……」

  沈惜的話還沒說完,裴語微氣勢洶洶地一甩披風,抬起胳膊指著他,嚴肅地
說:「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擺足氣勢後,她適時沖
男友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隨即又扳起面孔。

  瞬間和女友達成了無言的默契,沈惜忍著笑跳起身,大呼小叫地沖過去和裴
語微「搏鬥」了一會,實在難敵 supergirl的「超能力」,最後無奈被「擊倒」
在沙發上。裴語微伸腳踩著他的背,「謔謔謔」地大笑起來。

  趁她分心,沈惜突然滾下沙發,「連滾帶爬」地闖出影音室,裴語微大呼小
叫地追在身後,卻被關在臥室門外。

  「哼!你以為躲在裏面就可以逃過一劫嗎?我打穿這道門根本不用花力氣哦!
我勸你還是趕緊出來投降吧!」裴語微囂張地砸著門,自信十足。她知道男友肯
定會配合遊戲,既然她現在是「supergirl」,那沈惜就一定會承認她的「超能
力」。

  冷不防沈惜突然開門,把一個精緻的綠葡萄石戒指遞到她的面前,比她更囂
張地笑道:「supergirl是吧?看看這是什麼!專克你這樣淫蕩小超女的氪石哦!」

  裴語微對自己轉眼間就落到下風全無防備,愣了一下。就算「氪石」什麼的
完全是瞎扯,但能這麼快從家裏翻出一塊綠色石頭,就是沈惜的本事。遊戲規則
就是如此,她既然給自己設定「supergirl」的身份,要求沈惜無視兩人在力量
上的實際差異而假裝打不贏她,那麼她也必須在面對「氪石」時變得虛弱無比。
否則,遊戲就失去了公平性。

  於是, supergirl裴語微就這樣落入「壞人」沈惜的魔爪,先是被剝得光溜
溜地狠操一頓,又被迫只穿披風和超短裙在大半夜上了露臺,脖子上系著絲襪,
在地上爬了一圈又一圈,跪在「壞人」沈惜腳邊承認自己是全身心屬於他的「su
perslut」。其間,她幾次試圖偷襲沈惜,搶過氪石,全都宣告失敗。

  沒想到,今天沈惜不但還拿那個綠葡萄石戒指——他母親忻晴的遺物之一—
—充當綠色氪石,更變本加厲地翻出一條沈惋不知哪次落在他家的石榴石手鏈,
居然號稱是可以使超人一族喪失道德感的紅色氪石,這也太耍詐了!

  可手鏈戴到了手腕上,裴語微就只能假裝被「紅色氪石」壓制,化身為一個
言聽計從的小淫娃,使出全身氣力任由沈惜折騰。

  暫停在裴語微嘴裏肆虐,沈惜不懷好意地摸了摸跪在腳邊的裴語微的腦袋:
「叫主人!」

  裴語微先是飛速從角色中跳出,賞了男友一個明晃晃的大白眼,很快又進入
角色,眼神中充滿迷茫,服從地叫了聲:「主人!」

  「你叫什麼名字?」

  「supergirl.」

  「小超女肯定也有自己的名字啊,你叫什麼?」

  「裴語微。」

  「嗯,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小微奴』了,知道嗎?」

  裴語微氣得抿了抿嘴,但還是乖乖伏身到沈惜腳邊,答道:「是,小微奴知
道了!」

  「真乖!」沈惜一把拽起女友,「乖奴就有好東西吃,來,主人的大雞巴給
你當獎品!繼續吃雞巴!」

  裴語微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又把肉棒吞到嘴裏。實際上,這次入口的滋味比
之前要好多了,畢竟一天下來所有留在肉棒上的殘渣污垢,都在剛才已經被舔幹
淨送進了肚子,現在這根肉棒和剛才相比,已經「乾淨」了許多。

  享受了十幾分鐘裴語微賣力的口交服務,沈惜感覺已經到了最佳狀態,命令
她坐到身上來自己動。裴語微乖乖照做,分腿騎到沈惜身上,她的下身濕滑無比,
根本無需再挑逗,不費吹灰之力就「吃」進了整根肉棒。

  看著小丫頭「哀嚎」著在自己身上瘋搖了許久,大滴大滴的汗珠自脖子一直
流淌到小腹,沈惜被逗得越發興起,索性將她推倒,從身後狠狠一聳腰,隨著裴
語微一聲既像歡呼又像呻吟的叫聲,肉棒直插入肉穴深處,柔滑的肉壁散發著陣
陣溫濕的熱度,包裹著敏感之極的肉棒,似乎肉壁間每一絲細嫩的肌肉都在全力
以赴地試圖給抽動的肉棒送去快感,沈惜舒服得哼哼起來,「哈哈呵呵」地低吼
著,想把每一絲快感都盡情抒發出來。

  裴語微難以自製地浪叫,她清楚地感覺到陰道正在積蓄能量,沈惜的龜頭每
一下都能粗暴地碾壓到自己最敏感的位置,每一次都讓她渾身像過電般顫抖。

  「又來了,又來了,啊,討厭死了,每次都這樣!」裴語微無奈地「哀歎」,
幾乎是認命般放棄了掙扎,一發不可收地直奔今天第一次高潮而去。

  「嗯啊……不行了……被你一插就不行了……啊,好燙啊!不行不行不行,
真的要來了!Oh,My god!」在一番細碎的胡言亂語之後,裴語微猛地發出一聲
高亢的尖叫,在高潮洶湧襲來的同時,沈惜居然同時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肉棒大
鬧天宮般翻攪著整個陰道。裴語微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來了一次高潮,還是兩次,
或者是兩次高潮疊加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麼,反正就是她所知道的
一切淫詞浪語,用她這輩子最高的分貝從嗓門裏嚎了出來。

  裴語微喘得像是剛跑完了幾公里,四肢乏力地躺倒休息。她覺得自己好像暈
厥過去了那麼一小會,大量淫液順著大腿往下淌,整個下身都變得黏噠噠濕乎乎
的。

  雖然裴語微已經渾身癱軟,不堪再戰,甚至連肉穴都十足酸脹,可沈惜卻還
是狀態完好,兇惡的肉棒神氣十足地翹著,宣告自己還沒有得到滿足。裴語微此
時整個腦袋都是懵的,但也知道今晚不會就這樣結束,下午裴歆睿跟她提過的肛
交話題突然沖入腦海,一時興起,突然又重新跪趴在床上,反手掰開臀瓣,轉過
臉來膩膩地笑道:「主人,想不想操小微奴的屁眼?小微奴乖乖的,這裏還沒給
別人碰過哦!」

  沈惜愣了一下,肉棒下意識地又一次沒入女友體內,溫柔地抽送,伸手用拇
指在裴語微的肛門口擠按了兩下,感覺她正努力張開屁眼,忍不住換成中指頂在
肛口,稍稍往裏捅了幾下,問道:「痛不痛?」

  裴語微搖頭,但在這個姿勢下沈惜並沒看到,直到他的指尖又往裏面插入少
許,再問一遍,她才回答:「不痛!」考慮到沈惜可能會覺得她在逞強,趕緊補
充一句:「真的一點都不痛,就是感覺怪怪的,像是……嗯……」她紅著臉笑道,
「像是大便出不來,堵在那裏了。」

  此時沈惜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從 supergirl、氪石、主人這一套上轉移了,他
移開手指,略帶猶豫地說:「家裏現在沒有潤滑液,直接來怕你痛啊,要不……」

  「我水那麼多,還怕不夠潤滑?」裴語微自信滿滿,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
她把手伸到胯下,在嫩穴和沈惜肉棒結合處揉了兩把,揚起手來晃了晃,在臥室
頂燈柔和的燈光下,她的指尖泛著淋淋水光,「來嘛,主人,小微奴流了那麼多
水,就是想被你操屁眼嘛!」

  「好!那主人今天就滿足你!」沈惜大吼一聲,突然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裴
語微猝不及防被操了個昏天黑地,直到沈惜猛插上百下後,放緩動作調整節奏,
她好不容易才艱難地吐出一句:「不……不是,主……主人,我,我是說後,後
面……操,操我……操屁眼啊,不是,不是前面!」

  「先操前面!」沈惜略微「溫柔」了半分鐘,然後又像不怕「用壞」似地猛
操,同時一點點從裴語微股間撈取肆意橫流的淫液,彙聚在肛門處,抹得她屁眼
周圍的皮膚亮晶晶濕膩膩的,閃著油光。

  裴語微被操得失聲失魂,下身濕得像水龍頭漏了水,一時也顧不上再去分辨
究竟是「前面」還是「後面」了。

  感覺差不多了,沈惜抽出肉棒,抵在裴語微的屁眼上,腰胯微微用力向前一
頂。肉棒在窄洞中的前進雖然艱難,卻出乎意料地順暢,一點一點前進,裴語微
滾燙的肛道內順滑無比,雖然肛壁收縮得太緊,隱隱有股要將肉棒推出去的反彈
力,但同樣還有一股奇異的吸力,「嘬」著龜頭,夾緊肉棒一點點把它往最深處
拽。

  沈惜開始不敢用力,想著只要女友喊疼就立刻停止,沒想到雖然進得遲緩,
也遇到了預想中緊窄肛道的強烈「阻擊」,但裴語微除了剛開始輕輕「哼」了兩
聲外,後來卻始終沒再吐過一個字。直到整個龜頭都鑽進肛洞,沈惜心裏終於有
了底,加上幾分氣力,緩緩將整根肉棒都塞了進去。

  「嗯!」裴語微終於發出了異樣的聲音,「怎麼樣?進去沒有?」

  「嘿嘿,你自己沒感覺嗎?」沈惜暫時沒有抽動,就這麼塞著女友的屁眼一
動不動。

  「有啊,感覺後面塞得好滿哪!怪怪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都進來了?還是只進來了一點點?」

  「都進去了!整根大雞巴都塞在你的小屁眼裏。」沈惜拍了一下翹臀,又用
手指繞著自己的肉棒打轉,輕劃著她肛門外的皮膚。

  「嗯……那,那你動啊,別一直塞著,一直塞著我感覺好怪啊。」

  「好,先讓你適應適應,只要你沒有不舒服,那我就要動了。」

  「嗯!」裴語微像下了什麼決心似地點頭,突然想到自己這會臉部、頭部的
表情、動作,沈惜根本看不到,剛想開口,感覺肛道內的肉棒往外一抽,隱約有
種整個魂靈都要伴著這一抽離體而去的恍惚感,她「噝」地倒抽一口涼氣,剛想
說的話又被一次猛烈的撞擊硬生生堵在了喉嚨裏。

  不同於一般狗交式的碰撞,這次沈惜的小腹是正面衝擊裴語微翹臀,撞得臀
肉如波浪般顫抖。裴語微顫慄身軀,感受著股間異於往常的燥熱和充實,那種不
可言說的觸感,好像隨時出現哪怕一點點輕微的抽動,自己所有的欲望都會隨之
澎湃地奔湧出去。

  裴語微已經說不清自己這會究竟感覺到的是什麼,是熱度?還是瘙癢?或者
是前所未有的被撐滿的怪異?又或者像是從腳趾到頭頂都被通了電的震顫?

  沈惜半趴在女友背上,一手探到身下揉著她敏感的肉蒂,像小時候輕搓飯粒
似地揉弄,指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陰道在蠕動。肉棒的進出由緩到急,由輕到重,
裴語微的反應令他驚喜,她幾乎沒有不適,儘管一切都顯得生澀,但沒有任何窒
礙,直接來到漸入佳境的階段。

  粗大的龜頭一次次翻卷著肛道,裴語微全身都沒了力氣,甚至都已經沒了神
智,她的腦袋裏就剩下一個窄到插入一根手指都嫌粗大的腔管,然後塞進了一根
比她兩根手指併攏更粗的棍子,緊裹著反復抽動的畫面。她只能想到這個。隨著
男友身後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她更是神魂顛倒得不分前後左右,不知上下
高低。

  類似於陰道裏的快感,在刺激裴語微的感觀。漸漸的,沈惜每插一次,裴語
微都會覺得肛道在抽搐,連陰道裏都會隨之產生劇烈的收縮抽動。終於,不知道
在身體裏的哪個部位,像有一個點收縮到了極致,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猛烈爆發,
洶湧的快感從那個點氣勢磅礴地向全身擴散,裴語微哀鳴著翻起了白眼,渾身都
像觸電般劇烈顫抖。

  被她這波猛烈的高潮嚇了一跳,沈惜生怕打擾到她感受高潮快感,停下了動
作,不敢輕易動彈,任由她的括約肌將肉棒夾得生疼。

  好容易等到高潮過去,裴語微的身體慢慢停止微顫,沈惜才再次開始抽動。
此刻的裴語微極為敏感,插不到幾下,她就再次「嗚嗚嗚」地哼鳴起來,像在小
聲哭泣。肛道內的肌肉越夾越緊,在終於「逼」出沈惜的一股濃精的同時,她也
隨著又來了一波高潮,大股淫水自陰道狂噴而出,濺得沈惜膝蓋上下濕淋淋的,
床單上更是不忍直視。

  裴語微哀歎著躺倒:「啊……不行了……休息一下……」

  沈惜湊到她的耳邊,壞笑道:「一會抱你去洗個澡。這才才八點多,今天晚
上還有好久好久呢,小微奴,我要把你活活操死!」

  就在裴語微因為連續的兩波高潮,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時,
袁姝嬋打開了郭煜家的門,拋下一句:「等我贏了下一局,要你好看!」隨後頭
也不回地順著樓梯往下走。

  身後傳來郭煜幾聲略顯刻意的囂張笑聲,袁姝嬋難得地有些面色泛紅。今晚
遭受的懲罰,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滑出可接受的範圍,即便是她也覺得有些難以招
架。

  上周,被郭煜帶去那個特別的情趣房接受懲罰。最後,懲罰是受了,還額外
又被狠操了半天,陰道、屁眼、嘴裏,全都被灌滿了精液。儘管如此,因為消耗
了大量的淫水和汗液,下樓吃晚飯前,袁姝嬋還是有一種全身上下所有水分都被
熬幹的錯覺。

  當然,郭煜也沒好到哪里去。本來說好吃完晚飯就回市區,實際上兩人下樓
吃飯時,差不多已是晚上八點,前兩次是被挑逗得欲火難耐的袁姝嬋求著郭煜操
她,到後來則是意猶未盡的她纏著郭煜使勁壓榨。在第四次之前,郭煜足足歇了
兩個多小時,才能勉強提槍上馬。

  回城路上,郭煜苦笑著說:「今天真是被你榨幹了!」說完他一氣喝幹大半
瓶礦泉水,把空瓶丟去後座,這是他上車後喝光的第二瓶水。

  「前兩次可不是我榨你,是你把我搞成那樣的。」袁姝嬋說起話來也有氣無
力,聽著比郭煜還累。

  郭煜瞥了她一眼,突然得意地笑出聲來:「還有一次懲罰,你就等著再被我
玩一次吧!」

  袁姝嬋無奈地歎氣,確實,還有一場懲罰在等她。

  「這次你又想幹什麼?」

  郭煜又故作神秘:「先不告訴你!」

  「又來?!那這次我什麼時候受罰啊?」

  「不急,等我通知吧,哈哈!現在你是魚肉,我是刀俎,我想怎麼玩都行。」

  袁姝嬋恨得牙癢癢,不服氣地回懟:「你可要記住,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哦!」

  郭煜渾不在意:「願賭服輸!這全看人品,如果下次我輸了,要我怎麼還都
行!」

  使郭煜手握下一次懲罰權的賭賽就在兩天前,那天袁姝嬋剛結束月經,通知
郭煜,想看看能不能就在今晚完成懲罰,早日還清欠債。沒想到他說這次的花樣
比較複雜,只能推遲到周日來玩。正好當晚朋友相召,約了一起去酒吧玩。

  玩到一半,袁姝嬋悄悄問郭煜要不要再賽一場。後者略感猶豫,上次的懲罰
都還沒完成,似乎沒必要急著開始下一場賭賽。袁姝嬋當然另有盤算:「就是因
為還沒懲罰,所以才要多賽一場,萬一我贏了,正好可以抵消懲罰啊。」

  郭煜沒好氣地反問:「我明明可以懲罰你一次,幹嘛要給你抵消的機會?」

  「那你贏了還可以連罰我兩次呢!」袁姝嬋繼續忽悠。

  郭煜頭腦很清醒:「不管什麼時候比,只要我贏下兩場,都能罰你兩次,我
又沒得到多餘的福利,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給你逃一次懲罰的機會?」

  袁姝嬋撇撇嘴,郭煜沒有被她繞暈,不肯就範,她也沒辦法。

  沒想到郭煜話鋒一轉:「不過我不跟你斤斤計較,只要你記得我一直都很有
誠意就行。想比什麼?這次該你出題了。」

  袁姝嬋沒想過郭煜會真的答應,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具體的計畫,一時也想
不出花樣,就說先和朋友們玩著,萬一有了靈感再說。

  過了一會,看著朋友們玩出的一個個拼酒的花樣,袁姝嬋突然想起了一種玩
法。

  這種玩法她過去和其他朋友玩過:準備兩個一樣的方形酒杯,由公證人在杯
身上用膠帶或馬克筆設置一條水平線作為標記,往杯中倒滿酒,蒙住兩人的眼睛,
看誰能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將杯中酒喝到離標記的水平線最近的位置,誰就獲得
勝利。殘酒的最高平面與記號線持平最好,高於記號線也行,但不能喝得低於記
號線,否則不管剩下的酒和記號線距離遠近,都算輸。當然,如果是多場較量,
每次杯身上的記號線都要重新設置。

  郭煜對這個遊戲比較陌生,問清楚規則,仔細考慮一下,覺得大體上是公平
的,值得一搏,立刻點頭答應,說好三局兩勝。

  在朋友中指定了一位公證人,用來在杯子上做記號,並裁定最後的勝負,袁
姝嬋和郭煜分別坐到桌子兩側,各自信心十足地用挑釁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火
藥味十足。圍觀的朋友們只以為是一般的遊戲,鬧哄哄地分別站隊選擇支援物件。

  只有處在賭賽中的兩人,才知道這是決定下次兩人間性愛花樣中誰能佔據主
動的關鍵一戰。

  第一輪,袁姝嬋順利贏下比賽。郭煜第一次嘗試,稍嫌保守,只是淺淺地呷
了一口,離記號線高出老大一截。

  第二輪,兩人間的差距微乎其微,幾乎很難用肉眼分辨,選出的公證人都難
以評判。圍觀的朋友各持己見,有認為袁姝嬋贏了的,有認為郭煜杯中的酒更接
近記號線的,最後只好由在場所有朋友投票判定,郭煜以一票之差贏下這一輪。

  最後一輪生死戰,袁姝嬋自覺發揮得很好,沒想到摘下蒙眼的絲巾,卻見郭
煜杯中剩下的酒穩穩地停在那條記號線上,她不得不接受再輸一場的命運。

  朋友們嘻嘻哈哈地大呼可惜,郭煜遞過來一個得意的眼神,用微信發來一句:
「等著被我玩死吧!騷屄!」

  他確實沒有半點客氣,這次想出的玩法令袁姝嬋都大感為難。

  在去情趣房一周後的週末,郭煜讓袁姝嬋晚上到他家去受罰。

  六點半左右,袁姝嬋按時抵達,氣定神閑地把包遞給郭煜,俯身脫了涼靴,
放到門邊的鞋架上,刻意讓自己的姿態輕鬆得不像是個送上門來任人魚肉的女人。
舒服地坐上沙發,故作淡定地問:「快點說你的玩法吧,我接招!早死早超生!」

  「嘿嘿,今天想玩暴露。」

  「暴露?去外面脫衣服啊?」袁姝嬋幾乎想都沒想,「不幹!你這個超出底
線了啊!」

  「我知道,安全和隱私是要先考慮的。但我說的暴露不是去外面哦。」郭煜
顯得很鎮定,沒有因為袁姝嬋一口回絕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

  袁姝嬋松了口氣:「不去外面?家裏怎麼暴露?到陽臺上去?那晚一點的時
候,我可以試試。」確實,夜深人靜時,在黑燈瞎火的陽臺上裸體做愛,袁姝嬋
是有經驗的,這並非不能接受。

  「也不是……」郭煜的表情在袁姝嬋看來有些包藏禍心,「也不去陽臺,在
客廳就行。我要你脫得一絲不掛,等會七點半,我約了個朋友過來,我要你在他
面前暴露!」

  「你是說真的?」袁姝嬋有點不太敢相信,郭煜竟會有這樣的計畫,倒不是
說對他的人品有多大的信心,而是覺得以他的性情和經驗,如果真要玩這樣的遊
戲,不可能不事先和自己商量。儘管現在打著遊戲懲罰的幌子,但兩人都明白這
不過是一種情趣,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它是遊戲;一旦超越邊界,它什麼都不是。
姑且不論自己答不答應,郭煜肯定明白,他現在提出的要求,是不能先斬後奏的。

  郭煜的平靜態度更令袁姝嬋困惑,他淡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說得像
只是約了個朋友過來,和袁姝嬋見一面,大家喝喝咖啡聊聊天那麼自然。

  「那不可能,這個遊戲到此為止。」袁姝嬋從沙發上起身,毫不猶豫地朝門
邊走去。

  「等一下!」郭煜一把拉住袁姝嬋,「你等一下,我先給你看樣東西!」說
著他匆匆進了臥室,很快又拿著個黑色的玩意兒走了出來,把這東西遞給袁姝嬋:
「你看看,我給你準備好了。」

  袁姝嬋接過這件東西,完整打開,發現是個純黑的矽膠制頭套。不同於一般
的面具,它可以把整個腦袋都裹起來,一直延伸到脖頸,連眼睛和下巴都完全被
遮住,只在鼻孔位置留下少許呼吸的空間,另外,嘴巴部位留有拉鏈,一看就知
道是預備做什麼用的。如果戴上這個頭套,估計就算是熟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
認得出來。

  「這個玩法是大膽了一點,但我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郭煜很認真地解
釋,「戴上它,除非你身體上有什麼特別明顯的標記,而且還得是對你的身體非
常熟悉的人,否則根本不知道頭套下面的人是你。怎麼樣?私密性沒有問題吧?」

  袁姝嬋拿著頭套沉吟不語。就像郭煜說的,在看到這個頭套後,她就明白了
私密性基本不必擔心了。在這個世界上,對她的裸體談得上熟悉的男人,除了眼
前的郭煜,就只剩下前夫和沈惜兩人,頂多再算上兩次在酒後倉促見過她局部身
體的費家勇。林躍和沈惜,都絕不可能是郭煜能叫來的人。

  最大的擔憂被消除,儘管袁姝嬋還沒立刻打定主意,但離開的念頭還是暫時
打消了。

  「我和你這麼一個大騷屄上了床,我想在朋友面前顯擺一下,也想體會一下
讓你全裸著被我朋友看光光的刺激,這是我要玩這個的目的。關鍵在於,雖然你
確實暴露了身體,但只有我知道你是誰,我的朋友根本不會知道今天出現在我家
的這個裸女到底是哪里來的,哪怕你明天出門遇見他,他也認不出你。當然,你
應該也認不出他,因為……」郭煜伸手在頭套上輕拍兩下,「你什麼都看不到。
那天我怎麼跟你說的來著?你記得我在玩遊戲的時候一直很有誠意就行了,怎麼
樣?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想讓你在絕不可能被人看到臉的安全前提下,在我
朋友面前暴露一下身體,全裸,怎麼樣?可以嗎?」

  袁姝嬋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回到沙發邊坐下,又沉默地思考了幾分
鐘。說實話,肆意地暴露身體,也是偶爾會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幻想。如果確定別
人看不到自己的臉,袁姝嬋不一定會堅拒玩一把刺激的,只是還有很多問題需要
事先確認。

  就在郭煜抬頭看鐘,想看一下時間的時候,袁姝嬋突然開口說:「你確定等
會只來一個朋友?」

  「當然只有一個,我也只信得過這一個。你看我敢在家裏玩這個,肯定是特
別特別信得過這個人,不然萬一他告訴我老婆怎麼辦?」

  這個解釋,袁姝嬋可以接受。

  「他要待多久?」

  「不會很久,他想從我這兒借一些資料,頂多半個小時。」

  「你確定今天不是要設計讓我跟你們玩3P?我先聲明,我現在還沒這個興趣。」

  郭煜笑了:「你放心,今天絕對不玩3P!」

  「中途不管任何理由,你都絕不能摘下我的頭套!也不准叫我的名字,哪怕
是一個字,一個字都不許叫。」

  「行,沒問題。那如果我要跟你說話,該怎麼稱呼?」

  「隨便,反正我不會開口。你可以跟我說話,但我不會回答,一個字都不會
說。」

  「OK!沒問題,還有什麼條件嗎?」

  袁姝嬋又低頭想了一下:「玩這個,是因為我們現在有一份信任在,尤其是
你叫我到家裏來,我姑且相信你不會有別的什麼盤算。但信任,是不容被破壞的,
你明白?」

  「當然明白。」郭煜嚴肅地點頭,隨後又眉開眼笑地說,「我還沒操夠你呢!
捨不得被你一腳踹掉。」

  「那行吧,如果剛才說的每一條,你都能確保嚴格執行,那麼你想怎麼玩,
我認罰。」袁姝嬋長舒一口氣,似乎是在給自己解壓。

  「好!」郭煜一拍巴掌,「我也有幾個小小的要求。」

  「說吧!」最重要的決定已經做好了,袁姝嬋覺得在枝蔓問題上,只要不破
壞之前的約定,都好商量。

  「首先,等會在我朋友來之前你就要脫光衣服,在他待在我家的時間段裏,
你必須全程都全裸。當然,全裸是指身體,頭套會一直讓你戴著。還有,如果中
途我要求你做一些特別的動作,你必須要配合,可以嗎?」

  「可以!但我不會給你朋友打飛機,口交什麼的,這個不可能。」袁姝嬋試
圖把所有的漏洞堵死。

  「你放心,我說過不會的。」郭煜又指了指茶几,「另外,等會我要用一根
狗鏈把你拴在這裏,然後跟他說,你是我花錢找來的高級妓女。這樣對你為什麼
今天在我家能有個合理的解釋,你的身份也可以多一份掩飾,怎麼樣?」

  袁姝嬋稍一沉吟,覺得僅僅一根狗鏈不可能真的束縛住自己,點頭應允:
「行吧,但只能栓一根鏈子,別的什麼手銬之類的都不行。」只要雙手不被束縛,
袁姝嬋相信就算有什麼意外,自己也能應對。

  「OK,deal!」郭煜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騷屄,快點
脫衣服吧!把頭套戴好,七點多了,我跟我朋友說的是讓他七點半過來。」

  袁姝嬋利索地脫光了衣服,把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所有衣物卷成一團遞給郭煜:
「你找個地方收好,別留在外面,我不想被人看到我今天穿的是什麼。」

  「聰明!」郭煜誇了她一句,拿著她的衣物又進了一趟臥室。等他出來時,
袁姝嬋已經戴上了頭套,正在左扭右擺地試圖戴得更舒服一些。郭煜幫她把頭套
的位置調整好,袁姝嬋這會什麼都看不到,摸索著抓住郭煜的手臂,要求他先拍
張照。取下頭套後查看新拍的照片,袁姝嬋確定戴上這個頭套,絕對看不到除了
鼻樑以外脖子以上的任何一寸皮膚,更加放心,重新又把頭套戴好。

  郭煜把剛從臥室取出來的狗鏈套到袁姝嬋的脖子上,牽著她走到茶几邊,把
鏈子的另一端拴在茶几腿上。這樣一來,袁姝嬋無法直立,更不可能坐到沙發上,
只能四肢著地,跪趴在茶几旁。郭煜坐到了她身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裸臀,戲謔
地拿手指輕輕觸弄肉唇,玩笑般問:「等會是叫你騷狗,還是騷屄呢?」

  袁姝嬋無所謂地答道:「隨便,反正不許叫名字!」因為嘴邊的拉鏈還密閉
著,頭套的密封性能又好,她聽郭煜說話就不太清楚,悶在頭套裏說出的話也含
含糊糊。

  郭煜隨口和袁姝嬋瞎扯,拿過手機,關掉照相的響聲,悄無聲息對著袁姝嬋
的裸體上下左右拍了幾十張照片。

  又過了幾分鐘,門鈴聲突然響起。郭煜看了下鐘,笑了:「幸虧早早把你拴
上,這傢伙比約的早來了十分鐘。」

  袁姝嬋跪在茶几邊沒動,隱約聽郭煜起身去開門,有個男人的聲音含糊響起,
兩人說說笑笑地打招呼,腳步聲和說話聲朝自己的方向越來越近,突然一下變得
沉寂,像電視機瞬間被關了音量。

  隨後那個男人的聲音又響起,語氣充滿了訝異和尷尬:「這是怎麼回事?」

  郭煜哈哈一笑:「我找的一個婊子,給錢隨便玩,價錢要得貴,能玩的花樣
也多。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玩?」

  聽著兩人的交談,袁姝嬋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倒不是因為郭煜說的那句
「要不要一起玩玩」,她相信這只是句玩笑——那個男人可能都沒意識到,這句
玩笑其實是說給被拴著的女人聽的——真正令她緊張的,是剛進門的那個男人的
嗓音。

  雖然戴著頭套,聽力受到一定影響,但那男人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應該已經
到了比較近的地方,袁姝嬋分明聽到一個較為熟悉的嗓音。

  郭煜叫來的,好像是胡康益。

  該死,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袁姝嬋稍一轉念,立刻明白了郭煜的惡趣味,
他只說來的是他的朋友,卻很巧妙地打了個擦邊球。袁姝嬋之前一直沒反應過來,
兩人其實有一個共同的親密朋友,此刻,這個朋友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將她
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想計較也沒有意義,姑且不論袁姝嬋現在不可能當著胡康益的面摘下頭套,
就算她這麼做了,郭煜也可以無辜地表示:我沒騙你啊,確實只來了一個人,胡
康益也確實是我的朋友啊!

  算了,反正胡康益和自己從沒有過親密關係,別說那些隱秘的部位,即便是
自己穿泳裝的樣子,他恐怕也沒看到過,倒不用擔心他會認出自己。想到這裏,
袁姝嬋心裏升起一股荒誕的慶倖感,荒謬至極的是,自己居然正是因為全身一絲
不掛才確信不會被胡康益認出,如果穿著衣服,反倒沒那麼篤定了。畢竟兩人那
麼熟,哪還能記清楚自己以前在他面前穿過哪套衣服,又哪能知道他會不會對某
套衣服有特別的印象?

  胡康益對她一直存有別樣的心思,袁姝嬋心知肚明。她從沒有勾搭這位老朋
友的想法,但對他心底那些想法倒也不反感。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女人有性趣,不
是大罪過,更別說只是暗中的幻想了。反正不管是出於責任感也好,還是怕老婆
也好,胡康益從沒有過實質性的挑逗舉動,袁姝嬋也就全當不知道。

  但是現在,一想到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一個平日裏就對她有性幻想的男人
面前,袁姝嬋心裏莫名浮起一絲躁動,渾身發燙,下身不自覺地淌出一股股蜜液,
感覺股間黏膩不堪。

  胡康益在老友家裏驀然看到一個蒙著頭的裸女,驚嚇程度半點不亞於發現來
的是熟人的袁姝嬋。因為聽說郭煜不久前在國外網站買了套新出的精裝版三卷本
彩頁攝影集,想借來看看,所以才約好今天過來取,誰知剛從玄關拐到客廳,居
然看到驚人香豔的一幕。

  「你還真是亂來!」胡康益咽了口唾沫,「老婆不在,就把女人叫到家裏來!」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那個裸女,碩大的胸,豐美的臀,瑩白滑
潤的皮膚襯著純黑色的頭套,有種特別的色情味道。

  「沒事,偶爾玩一下嘛!」郭煜暗中觀察著朋友的神情,見他死盯著袁姝嬋,
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心下暗爽,「你想不想玩玩?這騷屄口活很好,我保證不
告訴你老婆!」

  胡康益被他說得有些狼狽:「呵呵,別開玩笑了……攝影集呢?我拿了就走。」

  「唉!你這人就是……」郭煜拍拍他的肩膀,「坐沙發上等一下,我去書房
給你找。」走開幾步,回頭又補了一句:「想玩就玩,摸奶摸屄隨便,真想試試
口活,拉開拉鏈就能讓她口啦,這條騷母狗聽話得很!」

  袁姝嬋聽著暗暗心慌。原本她是不怕郭煜臨時違約的,如果情況不對,她肯
定會全力反抗。就算在場有兩個男人,她也不太相信郭煜會在家裏對她來硬的。
現在出了意外,來客居然是胡康益,這樣一來,袁姝嬋的處境就尷尬了。她輕易
不敢反抗,生怕不小心開口發聲,或者頭套脫落,那一切就都曝光了。自己一絲
不掛地被拴在郭煜家裏,如果是被不認識的男人看到,無非是被他在心裏或口頭
上叫幾聲「不要臉的騷貨」,袁姝嬋根本不會在意;可要是被熟人知道,局面就
有些不好收拾。

  萬一胡康益聽了郭煜的,真要過來摸自己,甚至掏出肉棒來送到自己嘴邊,
那到底是任由他佔便宜還是反抗呢?袁姝嬋胡思亂想著,蒙在頭套裏的皮膚一陣
陣發熱,雙頰飛紅,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好在聽上去胡康益似乎坐在那裏一直沒動。

  當然,袁姝嬋可以肯定,他火辣辣的眼神肯定一直落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
一想到這個,她又有了幾分不自在,下意識地扭了幾下。

  過了好一會,郭煜的聲音重新出現在客廳裏:「哈,你還真老實!也不過去
玩一下這騷屄!」

  胡康益不自然地笑了兩聲,好像接過了什麼東西,隨手放在茶几上。聽這東
西落在玻璃桌面上的聲音,分量應該不輕。

  「你就別再拿我開心了,我跟你不一樣,沒這膽子!」

  「怕什麼?這種用錢買來的爛屄,就是玩具,來,給你表演一下。」

  袁姝嬋聽著郭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繞到自己身後,突然在她的屁股上重重
拍了一巴掌。

  「轉一圈,給我朋友看看你的騷屄!」

  袁姝嬋覺得拴著自己的鏈條的另一端被解開,一股力道牽引著她朝左轉,她
只能順勢跪爬著轉圈,直到被示意可以停下。

  「自己把屄掰開給我朋友看看!」

  袁姝嬋想要不理,但想想就算自己不做,郭煜也會動手,如果爭執抵抗起來,
事情說不定會變得愈發不可控,反正到了這一步,無非是讓男人嘗到一種羞辱的
滿足感,自己實際上少不了半塊肉,想明白這一層,袁姝嬋就依言伸手掰著臀瓣,
將股間的肉穴徹底暴露出來。

  有一根手指從肉縫間劃過,最後停留在屁眼上,屈指彈了一下,郭煜笑道:
「這爛貨的屁眼也能操!要不多待一會,咱哥倆試試一起操這爛貨是什麼滋味!」

  袁姝嬋搖了搖屁股,刻意撞了下郭煜的腿,提醒他別忘了之前的約定,如果
是玩笑,也不要太過火。

  胡康益愣了一會,長長地歎口氣:「算了,我對這個……還是不敢碰,你自
己慢慢玩吧,我走了。」說著他像是捧起一堆東西,起身就走,郭煜放下手中的
鏈子,繼續開著玩笑送他到了門邊。

  兩人在門邊好像又聊了幾句,袁姝嬋聽不太清。這會她已經不再被拴著,也
就不願繼續跪趴在地,擔心胡康益又會回頭,不敢摘掉頭套,在黑暗中摸索著找
到沙發坐好。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砰」一聲門響,郭煜快步回到客廳,嘿嘿笑著,走近袁
姝嬋。

  袁姝嬋剛想開口說話,突然想到什麼,沒敢開腔。直到郭煜也坐到沙發上,
摟住她的腰,邊笑邊開始將手伸到她兩腿之間,袁姝嬋這才低聲問道:「你確定
他走了?」

  「當然走了,你還怕他躲在一邊偷看啊?」

  「哼!」袁姝嬋板起了臉——雖然這個表情現在郭煜根本看不到,她伸手到
腦後想把頭套摘了,沒想到郭煜卻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動作。

  「這麼急幹嘛?讓我摸摸!」他另一隻手早已伸到袁姝嬋的下體,強行擠到
她緊緊閉攏的大腿間,在肉穴外撈了一把,笑聲變得更加得意,「怎麼變得這麼
濕?被別的男人看光裸體讓你感覺這麼刺激啊?還是因為你聽出來是熟人,才這
麼興奮?」

  袁姝嬋狠狠推了他一下,繼續解著腦後頭套的束扣。見她態度十分堅決,郭
煜也就不再阻止,只是摟著她,一會乳房一會小腹一會大腿地亂摸著。

  三下五除二摘下頭套,顧不得蓬亂的頭髮,袁姝嬋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重重把頭套丟到地上,扭臉盯著郭煜,滿臉不愉地問:「你怎麼事先不說來的是
胡康益?」

  「嘿嘿,我承認,我是故意瞞著。」郭煜認得倒也坦蕩,「但實際上沒什麼
影響啊,他又認不出你,除非……」他指著袁姝嬋的身體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圓,
「你跟他有我不知道的關係,你這個樣子他是看到過的。再說了,你不也覺得特
別刺激嗎?不然怎麼都沒怎麼搞,就濕成那樣了?」

  「你還慫恿他來搞我!萬一胡康益真有這想法怎麼辦?」

  郭煜搖頭:「不會的,我就是逗逗老胡。就他的個性,我說得再多,他頂多
也就是心癢癢,絕對不敢的。」

  「哼!」袁姝嬋站起身,「我的衣服呢?」

  「別啊!」郭煜一把拉住她,「你都這麼濕了,怎麼能就這麼浪費呢?上周
操了四次,今天怎麼也要操上個兩三回才夠啊!」

  袁姝嬋一巴掌糊在他的腦門上,重重一推:「你別忘了,你的懲罰是要我暴
露給人看,我已經做到了!你可沒說懲罰裏還包括要給你操!我濕我的,就算是
下面的水流不停,要不要給你操,也是我說了算!今天沒興趣了,我要回家!」

  郭煜嬉笑著纏了一會,見袁姝嬋主意已定,而且對他越來越不耐煩,不敢再
鬧,趕緊去臥室把袁姝嬋的衣服拿了出來。

  在袁姝嬋穿衣服的時候,郭煜問道:「你真生氣了?」

  袁姝嬋白了他一眼:「沒有,願賭服輸,沒啥好生氣的。只不過你找胡康益
過來,至少要跟我說一聲。」

  郭煜訕訕地笑:「那,以後咱們還玩嗎?」

  「玩啊!」袁姝嬋昂起頭,氣哼哼地說,「連輸你兩次,就這麼不玩了,不
是便宜你了?!」

  走出郭煜家的公寓樓,袁姝嬋看了下時間,才八點一刻左右。她來之前,不
知道今晚會怎樣受罰,做好了要在郭家待到很晚,甚至過夜的準備,她現在背著
的大包裏,特意帶了替換的內衣和簡單的護膚、化妝用品。

  沒想到這麼早就草草結束了,這倒讓袁姝嬋一時不知接下來該去做什麼。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於子揚差不多半小時前給她留言,問她有沒有時間
出去喝杯咖啡。

  袁姝嬋稍覺猶豫,倒不是對於子揚有什麼意見,只是剛接受完郭煜的懲罰,
然後就去見一個對自己有意思的男生,她覺得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具體是什麼,
總感覺對於子揚不是很公平。

  沒等她想好要不要回復,手機就響了,無巧不巧,於子揚打來電話。

  他這個電話還是重提剛才那個邀約,這樣一來,袁姝嬋也就擺脫了少許的猶
豫,一口答應現在就過去見他。

  掛了電話,正要往社區大門方向走,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袁姝嬋驚訝地
扭頭,令她難以置信的是,慢慢走近的,竟然是胡康益。

  瞬間,許多複雜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思緒繁雜,但袁姝嬋可以確認一點,胡
康益等在這邊,肯定是因為認出了在郭煜家中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

  胡康益來到面前,兩人保持一米多遠的距離,相對而立,默默無言。

  過了好一會,還是袁姝嬋先開口:「你怎麼認出是我的?」

  「呵呵,在我要走的時候。門邊有你的一雙涼靴,我記得你穿過。櫃子上還
有你的包,我還幫你拎過呢。如果只有一樣,可能是巧合,但兩個東西同時出現,
我覺得多半就是你了。」胡康益苦笑,「光看……光看到你的……我肯定是認不
出你的。」

  袁姝嬋恍然大悟,暗自感慨還真是百密一疏。

  「所以你一直沒走?」

  「嗯,我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你,就一直躲在那邊。」胡康益指了指不遠
處另一幢公寓樓,那邊有個遊廊式樣的過道,隨便找根廊柱都能遮掩身形。

  袁姝嬋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你……」胡康益只問出一個字,就滿臉尷尬地停止,不知是放棄了問題,
還是在組織措辭。

  袁姝嬋面色與口氣都一如往常:「你想問我為什麼跟郭煜玩那個?」

  胡康益的面色脹得有些發紅,局促地點頭。

  「我跟他打賭,輸了,這是說好的懲罰方式。只是他沒說今天要來的是你,
如果事先知道,我就不玩了。」袁姝嬋不準備說謊,但也不想把整件事一五一十
地說清楚,給出這麼一個答案,也足夠了。

  「打賭?」胡康益沒想到是這麼回事,抬手抓了抓頭髮,神色間滿是苦惱。

  袁姝嬋揚了揚手機:「我剛有約了,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我……那個……你……」胡康益往前邁了一步,語無倫次地張了好幾次口,
但都是欲言又止。

  袁姝嬋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神態平靜。胡康益好幾次都像是下定決心般要開
口,可總是又縮回去,等了好幾分鐘,袁姝嬋歎口氣,揮揮手道:「那我先走了,
不然要遲到了,有什麼事以後電話聯繫。」

  轉身離開,袁姝嬋心底落下一塊無形的大石。

  她知道胡康益想要求什麼,也很慶倖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如果他真說出了這
次想說的話,她也一定會拒絕,那兩人之間可能就很難再做朋友了。

  沒開口,就還留有分寸,將來還好見面。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24 21:27     標題: 情慾兩極 (78)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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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3/2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七十八章 陰霾

  又一次走進寧電集團大廈,施夢縈的心情與此前任何一次比較都大不相同。

  興奮地摸了下挎包,雖然這個動作並不能使她準確找到包里裝的那份業務資
料,可無形中又使她添了幾分安心。

  施夢縈對今天這次拜訪信心十足。

  這次走進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施夢縈得到的待遇比過去要好一些。離門最
近的一個男人很快就起身,引導她來到從同一個大房間隔出來的主任辦公室門前,
敲了兩下本就開著的門,探進頭說:「主任,榮達智瑞的施夢縈來了。」

  施夢縈沒在門外多做停留,直接快步走了進去。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三十六、七歲,波浪卷發、尖下巴,戴一副無框金邊眼鏡
的女人,她擡頭看了施夢縈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你先坐一下,我給包書記打
個電話。」

  話是這麽說,但她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慢條斯理地看完了辦公桌上的幾頁文
件,簽好字,招呼下屬進來拿走文件,這才拿起電話撥號。

  在她開口的瞬間,這個女人臉上的神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透出無比的熱情
和謙卑:「包書記,您好!我是人資部小陳啊!那個,榮達智瑞公司的小施到了,
您看什麽時候帶她去您辦公室比較合適?」

  電話里的人應了幾句,陳主任畢恭畢敬地連連發出「嗯」、「嗯」的聲音,
忙不叠地答應:「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當在轉向施夢縈後,陳主任的神色瞬間又變淡了:「你等一下,
包書記在談工作,二十分鐘以後我帶你過去。」

  施夢縈打心底看不起這女人善變的嘴臉,同樣冷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沈默地坐著,陳主任不怎麽在乎施夢縈,只當辦公室里沒有這個人的存
在,自顧自地忙。差不多一刻鐘後,她把面前幾份文件疊在一起,立起來在桌上
磕了三下,收到一旁,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好了,跟我來。」

  她們即將要拜訪的「包書記」辦公室位於更高一層,門牌上寫著「副書記辦
公室」,門是虛掩的,沒有關緊。陳主任小心翼翼在門上輕扣兩下,聽到里面傳
出「進來」的聲音,無聲地推開門,示意施夢縈隨自己進去。

  施夢縈第一次來這個辦公室,雖說今天信心很足,但走進這里,還是多了幾
分緊張。在陳主任和包副書記交流的時候,她始終局促地站在一旁,直到陳主任
滿臉笑意地離開,包副書記示意她坐下,她這才慌忙在辦公桌前落座。

  「今天很熱吧?」包副書記沒有急於談工作,而是突然問到了天氣,她習慣
性地擡頭望向窗外,但窗簾緊閉,看不到外面的陽光,又把視線轉回到施夢縈臉
上。

  從今早趕來寧電大廈的路上,施夢縈一直在默默演練該怎樣好好推介公司課
程,盼著能一舉博得對方的好感,沒想到包副書記開口問的是別的,腦筋一下子
轉不過來,變得結結巴巴,頗有幾分狼狽。

  包副書記倒顯得很和藹,特意起身給施夢縈倒了杯水。她惶恐地接過水杯,
放到嘴邊一氣喝下大半。

  「給我看看你們的資料吧。」包副書記終於進入正題。

  施夢縈從包里翻出準備好的資料,雙手遞上。這份資料是她這兩天加班加點
精心準備的,反複核對確認,自覺非常完美。她希望能得到包副書記的認可,不
光是為了業績,更因為她能感覺到這位領導對自己的善意,希望可以留下更好的
印象。

  上周五,施夢縈拜訪寧電集團,但她當時覺得不過是例行公事。更早一周,
她已經因為自覺不可能使續約寧電,決定接受周曉榮的懲罰,所以心里根本也沒
有任何指望。

  不出意料,施夢縈又遭冷遇。人資部的陳主任當時正在開會,她只能心不在
焉地坐等。其實,施夢縈知道,就算對方開完了會,多半也是用幾句話就打發掉
自己,可來都來了,總不能都不見上一面,扭頭就走吧?

  大概半個小時後,陳主任回來了,微弓著身子,跟在另一個五十多歲,神情
嚴肅的短發女人身後,不時回答著各種問題。看到等待的施夢縈,她視若無睹,
隨著那女人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輕輕闔上門。門扇還沒完全關攏時,施夢縈隱約
聽她喊了聲「包書記」。

  「和陳主任一起來的那位是誰啊?」施夢縈湊到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孩身邊,
輕聲問道。來寧電那麽多次,雖說沒取得什麽實際成果,終歸還是混了個臉熟,
找一兩個人說說話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施夢縈也是個年輕豐滿的美女,願意跟她
聊天的男人還是不少。

  「分管的包副書記。」

  「包副書記?」施夢縈略感奇怪,「那她怎麽到你們這來了?要談工作,不
是應該陳主任去她那里匯報嗎?」這點最基本的規矩,施夢縈還是懂的。

  「剛才不是在開會嘛,大會議室是在我們這層,包書記辦公室在樓上。可能
還有些事沒談完,順道方便就拐過來了嘛。」這男生倒是對施夢縈很有好感,想
要跟她多聊一會,但同事招呼他去給下屬單位發個傳真,他只好不舍地起身去忙
工作。

  施夢縈不知從哪里冒出了一股熱情,似乎有種奇異的預感在鼓勵她。陳主任
送包副書記離開時,她突然沖上去,自顧自地大聲向陳主任打招呼。話是對陳主
任說的,但施夢縈的眼神一直瞟向包副書記,令她驚喜的是,這位年紀跟她母親
差不多的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善意。

  陳主任很不耐煩,讓施夢縈先別搗亂,再等她一會。包副書記問明施夢縈的
來歷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出想跟她談一談。

  因為接下來包副書記還有別的事要忙,只能只給了施夢縈去十分鐘,帶她到
大會議室簡單聊了一會。

  施夢縈莫名覺得和這位包副書記頗為投緣。短短十分鐘,除了自我介紹以外,
其實只夠時間簡單回顧雙方過去的合作,粗略地介紹榮達智瑞的課程情況,但施
夢縈卻感覺這次溝通很順暢,好像聊了很久。

  時間有限,包副書記大致了解情況後,讓施夢縈回去再準備一下,下周一再
過來找她做更詳細的介紹。

  這一次,她給了施夢縈整整一個小時,並且留下了所有的課程資料,雖然直
到最後她也沒有給出什麽具體的承諾,但施夢縈卻相信這次溝通很成功,續約事
宜似乎峰回路轉。

  想到幾天前,自己因為氣餒認輸,居然喝下一口周曉榮的尿液,施夢縈恨不
得狠狠打自己兩記耳光。

  為什麽不再堅持一下呢?

  即便困難重重,可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機會不就已經降臨了嗎?

  不同於大受鼓舞,心情愉悅的施夢縈,驅車前往東石新區的齊鴻軒心中充滿
不快,但坐在副駕位置上的吳靜雅時不時在跟他說話,他又不能總沈著臉愛答不
理,面子上倒還顯得很開朗。

  只有在聽到吳靜雅提起今天的目的地時,齊鴻軒才會發自內心地露出一絲笑
意。

  自從那晚精心策劃,終於占有了妻子的肛門之後,齊鴻軒在家里就沒再舒心
過了。按說夙願得償本是開心事,但宋斯嘉的反應卻令他頗感麻煩。

  那晚解開手銬後,齊鴻軒本想摟著妻子多說幾句軟話,好好安撫,但宋斯嘉
沒給他這個機會,沈默地走進衛生間,只是在他想跟著一起進去時,冷淡地吐出
四個字:「不要進來。」

  對計劃成功後,妻子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齊鴻軒事先是反複揣摩過的。他相
信妻子一定不會忍氣吞聲,說不定還會對自己大發脾氣,這個他不怕,他想好了
得手後一定要死纏爛打地黏著妻子,賠盡笑臉說盡好話,甚至已經有了「打不還
手,罵不還口」的決心。但此刻宋斯嘉的反應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平靜的外表
下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疏遠,這讓原本打定主意就算妻子會不高興始終貼在她身
邊的齊鴻軒莫名生出幾分懼意,看著並沒有徹底關死的衛生間的門,止步不前。

  宋斯嘉在衛生間里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齊鴻軒一直坐到床邊,皺著眉頭。

  明明剛在妻子屁眼里爽完,但興奮之情很快就冷卻了。齊鴻軒一邊後悔自己
沒有按原計劃對妻子死纏爛打,一邊暗暗抱怨妻子小題大做。

  宋斯嘉默然走出了衛生間,神情與剛才無異,來到床邊,看著丈夫。她還是
剛從床上下來時的樣子,不著寸縷,但這副肉體此刻在齊鴻軒眼中卻失了性感的
誘惑,夫妻間只剩下濃濃的尷尬,慢慢築起高墻。

  齊鴻軒準備了一肚子要對妻子說的話,可宋斯嘉不開口問罪,他也沒有由頭
直接開口道歉。有些錯在對方不發作的時候,是不能直接認的,要是事先就覺得
這是個錯,那又為什麽要犯呢?明知是錯卻還要犯,可能比不覺得這是個錯更可
惡。

  夫妻倆默然相對許久,齊鴻軒打從心底膩歪起來。

  這是幹什麽呀?是多了不得的事!?不就是插了下屁眼嗎?我又不是陌生的
強奸犯,你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多少女人被插屁眼比插屄還要爽,多普
通的事,搞得這麽嚴肅幹嘛呀?

  宋斯嘉突然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進衣帽間。

  過了一會,她抱著一套毛巾被走了出來,身上已經套上了睡衣,一言不發地
走出臥室。

  齊鴻軒知道妻子這是準備去書房睡,想開口說幾句,卻張不開嘴。他沈著臉,
望著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門邊,許久之後,才不輕不重地在床上捶了一拳。

  鬧了這麽一場,夫妻倆都是在淩晨時才睡的。第二天,齊鴻軒起床時已經過
了早上十點半,差不多可都以直接吃中飯了。宋斯嘉起得明顯要早得多,她出門
買了包子,還熬了一些粥,沒動過的包子放在桌上,粥溫在鍋里。

  宋斯嘉默默坐在餐桌旁,看見丈夫走出臥室,淡淡地說:「有粥。」

  齊鴻軒無聲地走進廚房,去竈邊盛粥,宋斯嘉控制得很好,鍋里剩下的只是
淺淺一層,舀到碗里剛好平平一碗,配上一葷一素兩個包子,是頓合適的早餐。
他悶著頭吃飯,直到吃完,也沒有說話。

  等丈夫吃完飯,宋斯嘉仍舊坐在桌邊沒動,兩人就這麽幹巴巴地對坐了幾分
鐘。齊鴻軒難忍這份尷尬,收拾碗筷到廚房水槽邊沖洗起來,再出來時,宋斯嘉
已不在桌邊。

  沒過多久,宋斯嘉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小行李,走出了家門。

  妻子不在家這兩天,齊鴻軒過得憋悶,但也有幾分自在。宋斯嘉走時給他留
了話,要暫回娘家住兩天。他沒有阻攔,想著第二天周六就追去接回妻子,沒想
到當天晚上,他接到了許久不曾聯系的吳靜雅打來的電話,約他次日見面。

  思前想後,齊鴻軒覺得還是吳靜雅這邊的約會不容拖延。和妻子的矛盾無論
多嚴重,終歸能在家庭內部慢慢解決,無非多冷戰幾天而已,等到時間耗得久了,
可能連嶽父、嶽母都會幫自己勸妻子見好就收。吳靜雅這邊就懸了,此前半年玩
得好好的,這個女人連屁眼的處女地都主動奉送了,不知為何突然說不見就不見,
好幾個月不曾來往。齊鴻軒不死心,試著聯系過幾次,毫無例外都碰了一鼻子灰,
後來索性不去碰釘子了。這次如果不赴約,說不定今後就再沒有機會和這女人搭
上線了。

  齊鴻軒興沖沖地想:這是怎麽了?先是薛蕓琳突然回到他的懷抱,吳靜雅也
轉了心意,又回頭來找他,是自己的運氣來了嗎?

  和吳靜雅的約會,並不意外是在賓館。再次狠狠地插了這女人的屁眼之後,
齊鴻軒還饒有興味地細致比較了一下身下這個女人和妻子、薛蕓琳三個屁眼之間
的細微差別。

  這個下午,齊鴻軒在吳靜雅身上的動作頗有幾分粗暴,一來是「報複」這女
人此前幾個月對自己的冷淡,二來則是無聲地發泄心底對宋斯嘉的不滿。妻子一
回娘家就是兩天,這使齊鴻軒深感丟了面子。如果在家里冷戰,他能接受,也能
理解,畢竟自己設計逼她做了不願做的事,發發小脾氣也是應該的。可宋斯嘉卻
回了娘家,等於把這事擴大化了,家里的小矛盾被嶽父嶽母知曉,這不是讓自己
難堪嗎?

  這些憤懣,統統都發泄在了吳靜雅的肉體上。

  和吳靜雅分開,回到家中,無聊地玩手機遊戲。

  接近午夜時,宋斯嘉突然回家,但她並沒有走進臥室,甚至都沒有和齊鴻軒
說一句話,直接進了書房。

  第二天一早,齊鴻軒依舊起得很晚,宋斯嘉也還是如前早起。

  在餐桌邊,她提出想和丈夫談談,但齊鴻軒卻托詞躲出了家門。倒也不光是
因為心底不想和妻子面對面,他下午確實有約。

  和吳靜雅約好去金煌娛樂城瀟灑一把。

  上次來金煌,是陸優帶他來的。齊鴻軒還記得那個夜晚,在賭桌上小賺了一
把,還有個崇大的風騷女生送上門來撅著屁股讓他操。

  那種感覺,齊鴻軒很喜歡。

  這次和吳靜雅同來,環境沒有太大變化,依然是厚厚的綿軟紅毯、一盞盞明
晃晃的水晶頂燈、令人情緒激昂悅動的背景音樂,神色各異紛擾叫囂的賭客。場
子里的墻壁,似乎刷得格外白,在這里絕不可能找到任何鐘表或者鏡子。

  這是一個讓人暫時忘記煩惱,甚至忘記時間的地方。

  來這里玩,是吳靜雅的提議。受幾個閨中朋友的影響,她以前就來玩過幾次,
有賠有賺。她雖然愛錢,但對賭還是有幾分戒心,始終信奉「小賭怡情」,賭得
向來都不大。說到底,她喜歡的,是在賭的過程中找到的刺激感。

  甚至,在這個場地中,和各玩各的齊鴻軒遠遠地對一對眼神,擦肩而過時小
小地挨擦一下身體,也是種樂趣。

  大部分時候,兩人都不會湊到一起。哪怕是地下賭場,也算是公共場合,吳
靜雅事先就告誡齊鴻軒,不要顯得和自己很熟,只當是普通朋友同來娛樂一下。

  齊鴻軒也不在意這一點點「疏離」,相反也能從中找到樂趣。在「輪盤」桌
邊,趁著擁在一起的人多,暗中輕撫吳靜雅的屁股,看她扭臉賞給自己一個白眼,
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也能令齊鴻軒心花怒放。

  更完美的是,齊鴻軒今天的賭運比上次更好。他先玩了幾把自己最熟的德州,
後來又跟吳靜雅玩起了輪盤、百家樂,甚至為圖個新鮮,他還去玩了一會老虎機,
幾乎是玩什麽贏什麽,最後結算,一個下午,他贏了三萬多元。

  勝利的感覺,令齊鴻軒頗有些飄飄然。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賭錢,尤其是贏錢
時顯得特別帥氣。吳靜雅見他今天手風順,隨口奉承了幾句,齊鴻軒更覺興奮,
不住口地說著自己贏錢的心得,強調賭博最重要的是懂得分析概率,而他從小在
數學上有充分的自信和天分。

  吳靜雅來賭場的次數不算多,半數以上是和閨蜜同來,沒怎麽註意過男人在
賭場里的情緒變化,被齊鴻軒這一大套說得一楞一楞的。

  半個下午就賺了四個月工資的齊鴻軒豪氣大盛,剛走出金煌娛樂城,就大方
地宣布要給吳靜雅買個包。以前他總是得意於自己不需要花一分錢,就能玩到薛
蕓琳、吳靜雅這樣的女人,自詡這是成熟的成年人間的性關系。但今天手頭莫名
其妙多了一筆錢,突然又覺得在女人面前大把撒錢,說買什麽就買什麽,也是心
曠神怡的樂事。

  吳靜雅沒有推辭,不過就是個LV而已,反正又不是她主動索要的,男人樂
意送,她也心安理得。

  和吳靜雅約好次日再見,分道揚鑣之後,齊鴻軒特意又回到剛去過的那家L
V專賣店,為宋斯嘉挑了一個更貴的包。兩個包,一共花了四萬多元,下午贏來
的錢用得精光,還多貼上了幾千元,但齊鴻軒並不心疼,該花的錢一定要花,還
要花在刀刃上。從戀愛到結婚,他送給宋斯嘉的禮物不少,但沒送過這樣的奢侈
品,他覺得突然在妻子面前亮出這個包包,肯定能帶給她驚喜,這樣一來,兩人
間的隔閡自然能被打破,接下來費工夫好好哄就是了。

  但宋斯嘉的反應令他大為失望,看到他獻寶似地拿出那個包,她不發一言,
冷淡地接過來,只瞥了一眼,就放到邊上。

  「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可以談談嗎?」

  齊鴻軒沒有看到預期中的驚喜反應,大感無趣,升出費盡心思卻被無視的懊
惱。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和妻子面對面多談,下意識地撒謊:「我約了朋友吃
飯,回來就是換身衣服,馬上要出去。」

  宋斯嘉看了看鐘,已經快六點了,如果丈夫真要出去吃晚飯,那確實沒多少
時間了。

  「晚上什麽時候回來?」

  齊鴻軒訕訕地躲閃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散,是跟盧波、高海平他們幾個,
可能會喝很長時間。」他說的這幾人,都是他交往甚密的朋友,宋斯嘉也沒什麽
可質疑的。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抽時間談?」宋斯嘉決定至少要討一個準話。

  其實齊鴻軒並不是沒有時間,今晚要和朋友吃飯本就是瞎扯,只是不想面對
而已。沒想到妻子還是不依不饒,齊鴻軒不由得生出幾分惱意。

  「你想談什麽?」

  宋斯嘉似乎沒有聽到丈夫口氣里明顯的不耐:「那天晚上的事,難道不需要
談一下嗎?」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齊鴻軒極小聲嘟囔了幾遍,越想越是煩躁,黑
著臉說,「那天晚上怎麽了?不就是嘗試了一種特別的方式嗎?又不是只有我一
個人喜歡這樣,為什麽別人可以,我們不可以?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大不了以後
不做好了,就這麽點事,老是揪著不放,總是要談談談,有意思嗎?」說完,他
也不看妻子的臉,抓起自己剛買回來,卻被妻子冷落一旁的新包,大步走進臥室。

  宋斯嘉看著他的背影,幾次想要開口,欲言又止,轉身走向書房。

  後來,齊鴻軒刻意在外面熬到將近午夜才回家,今天又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收拾整齊後緊趕慢趕地出門,既是怕被妻子揪住,也不想多看她那副好像自己做
了多對不起她的事的模樣。

  昨天在金煌娛樂城小贏一筆,興奮勁還沒過,齊鴻軒迷上了那種大把贏錢的
滋味。吳靜雅說要帶他去另一處規模更大的賭場試試手氣,他對此充滿期待。

  今天去的是位於東石新區的「豪帝莊園」,這里也是倪氏集團開了二十來年
的老場子,各種花樣俱全,在中寧頗有名氣。原本這里屬於中寧東部的奉孝縣,
地處偏僻,半點不紮眼,安全性很高,生意異常火爆。後來因為東石高新技術開
發區成立,從石舟區和奉孝縣分別劃地,「豪帝莊園」莫名其妙歸到東石區管轄
之下。好在經營日久,上上下下的打點都不缺,行事愈加低調三分後,倒也一直
沒出過什麽事。

  豪帝莊園本身是一家休閑度假酒店,賭場位於莊園最深處一棟五層高的所謂
休閑會所頂層。這邊的玩法比金煌娛樂城更多,雖然不是休息日,依舊賭客群集,
熱鬧非凡。齊鴻軒不由得感慨,這年頭閑得沒事幹的有錢人真他媽太多了!

  齊鴻軒這次的賭運比上次更顯誇張。以前他聽過這麽一句話,或是「情場得
意,賭場失意」,或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哪句才是原版,他記不得了,
反正意思一樣。可能情場和賭場真的相沖,這幾天他和妻子冷戰不斷,換到賭場
上卻變得戰無不勝。一個下午,四個小時,他足足贏了十二萬元有余。

  等這筆錢真的到手,齊鴻軒突然感覺陣陣頭暈。

  如果不算保險、公積金、各項福利和在校外因為講課、顧問等雜七雜八的報
酬,齊鴻軒平日能拿到手的實際工資和獎金算在一起,一年不過也就十萬元上下,
今天只用三、四個小時就賺得比一年工資還多,齊鴻軒驚喜之余,難免有些迷惘。

  賺錢,原來也沒什麽難的……

  吳靜雅這兩天輸贏相抵,不喜不怒,心態好得很,何況昨天還平白撈了個L
V,心情更是不差。齊鴻軒贏得多,作為推薦他來玩的「引路人」,莫名也覺得
開心。

  齊鴻軒很難像吳靜雅那般淡然,懷揣十幾萬元巨款,心里有團火不斷地拱動,
不發泄一下,恐怕今晚都過不好了。

  如果換成一個星期以前,沒有那個強操屁眼的晚上,齊鴻軒可能會回家和妻
子商量安排節目。但經過昨晚買了LV卻還遭冷遇的掃興,他不想再看妻子的冷
臉。回到市區和吳靜雅分開後,齊鴻軒分別給陸優和錢宏熙打電話,約他們出來
玩。

  陸優婉言謝絕,最近他奔波於中寧、上海、香港各地之間,忙得焦頭爛額。
關於在中寧的生意,他有了新想法,需要和各方協調,身心俱疲,雖然這兩天恰
好身在中寧,但實在提不起興趣出來應酬齊鴻軒。

  錢宏熙倒是欣然赴約。潘樺接手向陽吧股份的事,除了還有一筆尾款沒交割,
上個周末基本已經搞定,他心情正佳,雖然對齊鴻軒能想出來的玩樂花樣沒有多
大興趣,但不介意給老友一個面子。另外,齊鴻軒在電話里的口氣,令錢宏熙頗
感好奇,不知道這哥們哪來的底氣,儼然是今晚無論玩得多大,都由他來買單的
豪闊架勢。認識十多年了,從沒見過他在花錢方面有如此豪氣。

  齊鴻軒確實想請客。雖然他也明白,甭管他在賭場贏幾把,錢宏熙肯定還是
要比他富有的多,但能在這位有錢朋友面前擺一回闊,也讓他心情愉悅。可惜他
以前從沒有燒錢的經驗,絞盡腦汁也找不出足夠高檔的娛樂場所,最後還是由錢
宏熙挑了地方。

  錢宏熙介紹了一個芳姐的場子,位於府前區一個尋常角落,周圍各色娛樂場
所不少,外觀裝修又極普通,毫不起眼,底下三層是普通的KTV和夜店,隔了
一層,再往上就別有天地。

  在這個場子,只要給得起錢,什麽花樣都能玩。不光有數量眾多的常駐店的
妓女,每晚都會有幾個不定時開工的兼職,齊鴻軒就驚訝地在眾多穿著清涼的美
女中發現了一張熟面孔,這女人是中寧市電視臺某頻道的新聞主播,以前看慣她
盤起頭發,一身職業套裝,播報新聞的端莊模樣,乍見她此刻披下長發,穿一身
幾乎什麽都遮不住的情趣內衣站在面前,齊鴻軒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還是錢
宏熙告訴他如假包換。

  「電視臺的算什麽?在這兒不用管她在外面是幹什麽的,她連女人都算不是,
就是三個可以隨便插的洞。」錢宏熙拍了拍齊鴻軒的肩膀,隨意地指著那個女主
播,招呼她留下備選,再示意別的女人可以走了。

  「這個,算是……」齊鴻軒局促地挪了挪屁股,盯著眼前的女主播,他以為
錢宏熙選中了她,可他對這女人也頗有興趣,難免患得患失。

  錢宏熙擺擺手:「你要是喜歡就選這個好了,如果還想再挑一挑,就再叫幾
個進來。不用管我,我有我的目標。」

  他也不是跟齊鴻軒客氣,雖然到這邊來的次數不算多,但錢宏熙在這邊確實
有比較熟的女人。毫無意外,是個四十來歲的熟女。據說這女人二十多年前就跑
去北京,在酒吧、KTV陪酒賣笑為生。幾年後不知怎的搭上一個富商,居然把
那段賣肉的歷史掩得嚴嚴實實,哄得富商娶她進了門,著實舒舒服服地過了十來
年富家太太的日子。後來富商生意失敗,負債累累,婚姻走到盡頭,這女人收拾
了僅有的一點家當,回到中寧,做了兩盤小生意都不掙錢,索性在三十四、五歲
的年紀重操舊業。因為長得和昔日香港紅星邱淑貞有四五分相似,她給自己起了
個花名叫「三通邱淑貞」,沒做兩年就名滿中寧的嫖客圈,兩年前被芳姐看中,
拉到了自己的場子里。

  一年前,錢宏熙第一次來這個場子玩,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熟女,此後幾次過
來都點她相陪。

  各自摟著女人去了不同的房間,齊鴻軒的手搭在那個女主播的腰上,感受著
指尖觸及的滑膩,感到繃在內褲間的肉棒硬得翹起,時不時彈動一下,他覺得自
己今晚狀態大好,可以好好玩一下。

  進了房間,那女主播就讓齊鴻軒坐到了床邊,先幫他脫了衣服,只留下內褲,
又跪倒在他腳邊,幫他松開鞋帶,脫下鞋子,然後托起腳來,俯身低頭,用牙齒
咬住了襪邊,慢慢扯著,把一雙襪子都脫了下來。

  齊鴻軒略帶僵硬地坐著,心里既是沖動無比,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說些什
麽做些什麽,露出怯來,顯出從沒來過這邊的土鱉樣。

  把鞋襪放到一邊,女主播又挪動雙膝,回到齊鴻軒腳邊,俯身把額頭抵在地
上,雙手撐在腦袋兩側,柔聲問道:「老板需要洗澡嗎?還是先賞騷屄精液吃?」

  齊鴻軒彎下腰,伸手擡起了她的臉,望著她問道:「你是唐茹?」

  女主播面不改色,媚笑道:「是,騷屄我是唐茹。」

  「經濟生活頻道的主持人?」

  「嗯。」

  齊鴻軒不知哪根神經被刺激到了,突然渾身燥熱,沖動地站起來轉過身體,
一把拉下內褲:「臭婊子,給我舔屁眼!」

  話音剛落,一條柔軟溫熱的軟肉就準確地點在了屁眼正中,輕輕舔舐了十幾
下,慢慢頂開肛門口,往內深入少許,一下下地往外卷弄著。有一只手穿過齊鴻
軒兩腿之間,往前一把攥住他早已硬挺無比的肉棒,輕柔地擼動。

  就這麽享受了十幾分鐘,屁眼里的軟肉又頂進去了少許,每一次外卷都像是
在舔冰激淩似的,巴不得將他肛道里所有細微的顆粒全都抹凈。肉棒上的小手也
在逐漸加力,齊鴻軒的呼吸越發急促,隱隱已經有了射精的沖動。

  他不想這第一次射精是被女人用手搞出來的,更不想就噴射在空氣中,猛地
又轉過身,按著唐茹的腦袋,用肉棒粗暴地戳著她的臉和嘴,惡狠狠地叫囂:
「給老子吃雞巴!老子賞你精液!」

  就像錢宏熙說的那樣,在這里,女人就是三個洞而已,齊鴻軒不會擔心自己
的舉動會惹得這女人不快,因為在進房間之前,價錢和服務項目都已經談妥了。

  齊鴻軒選的是包夜任意的項目,也就是說,從晚上八點開始到第二天早上八
點,除了需要另外收費的肉體虐待、黃金項目以外,唐茹會配合他提出的任何要
求。如此高檔次的服務,價格上也毫不客氣,唐茹的價位是一夜八萬,錢宏熙玩
的那熟女,比唐茹便宜些,一夜五萬,那筆賬,在齊鴻軒的堅持下也算在他頭上,
再算上其他零星費用,齊鴻軒一口氣要掏將近十四萬元,不但把贏的錢都花了,
還要從儲蓄里再拿出一部分。

  齊鴻軒看著坦然,實際上還是難免心痛,但心態還算平穩。他覺得這筆錢本
就是意外之財,花得爽快就不算白費。何況他現在對自己的賭運和賭技有著很強
的信心,大不了過幾天再去玩幾把,還怕賺不到錢嗎?

  該花的錢就要花掉,錢不是省出來的!

  齊鴻軒很喜歡自己對錢的心態。

  有為了錢歡喜的,自然就會有為錢惱火的。

  杜臻奇這兩日就很惱火,因為錢,而且是一大筆錢。

  就在上周末,陸優突然找上門來。兩人現在算是合作者,但因為拆遷還沒完
成,雙湖那座娛樂城的建設沒有正式開始,更談不上後續的經營,所以兩人實際
上也沒有太多公事要商談,平時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杜臻奇曾經試探過陸優對倪氏那邊已經在運作的賭場生意有沒有興趣,如果
能談得攏,那陸優那邊的資金和人脈,馬上就能用上。可惜陸優似乎只想和杜臻
奇合作,不願與本地的黑勢力來往過密,雖然新的娛樂城肯定也有倪式集團的利
益,但平日里和陸優直接聯系的畢竟只有杜臻奇,水寶清那些人跟陸優是隔了一
層的。

  陸優的態度如此明確,杜臻奇就不再勉強,他也樂得見到這個局面,兩邊的
合作者沒有往來,那就必須由他居中協調,就能得到更多的話語權。

  萬萬沒想到,這次陸優到訪,突然提出他想改變合作方式。他原先承諾的滬、
港等地的客戶人脈沒有問題,還將依諾轉介;但本來由他承擔的資金部分,他準
備找個可靠的下家代為出資。相應的,作為他臨時提出改變合作方案的補償,陸
優主動下調雙方之前協議中他在新娛樂城項目里的股份配額,從40%降為30
%,而且其中15%由他找來的新的出資方持有,他只要其中15%的股份即可。

  乍看上去,陸優的提議沒有太大問題,反正他承諾帶來的客源還在,資金也
一分不少,只是換了個金主。付出幾乎沒有變化,但他還主動放棄了一部分利益,
算是很有誠意的。

  但杜臻奇明顯從這一次的新提議里品出幾分異樣的味道。陸優似乎是在鋪墊
後路,似乎正在逐步拉遠和他之間的距離。他甚至懷疑,要不是擔心得罪了他這
個地頭蛇,在中寧生活、做事會很不方便,直接切斷合作這種狠厲的決定,陸優
也未必不敢做。

  這姓陸的是什麽意思?

  又或者,這姓陸的聽到了什麽?

  杜臻奇氣惱之余,難免思前想後,惴惴不安。

  他絕對不信,陸優會無的放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莫名其妙地做出這樣的
選擇。

  心中的氣惱未消,派去盯梢薛蕓琳的家夥突然回報說又有了新的發現。

  杜臻奇正想調整一下心情,讓手下立刻匯報。

  一個多月前,杜臻奇和石厚坤說好再找人監視薛蕓琳半個月,如果還無異常,
就此作罷。這件事,杜臻奇是幫哥們辦的,他自己不會很上心,所以到了時限以
後,杜臻奇沒有馬上反應過來,過了好幾天才終於想起這回事,正要通知手下收
手,卻聽說已經拍到了薛蕓琳私會男人的照片。

  在這些照片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薛蕓琳和一個略比她年輕的男人在咖啡館
見面,還一同進出賓館,在快要走出賓館大門時,這男人的手甚至還搭在薛蕓琳
的腰上。雖然沒有赤裸裸的床上畫面,但要借此指證薛蕓琳出軌,已經足夠。

  問題在於,同一批照片里還出現了另一個男人,這是怎麽回事?薛蕓琳一天
時間找了兩個男人?這騷屄的癮頭這麽大?

  杜臻奇確認了一下這些照片的拍攝時間,確實是同一天。

  跟梢拍照的手下解釋說,後面一個男的是這個女人走出賓館後遇見的,在跟
前一個男人分開後,兩人一起去咖啡館聊了大約半個小時,沒有其他異常。盯梢
者只是覺得既然奉命監視這個女人,那不管有沒有異常,一律都要記錄下來。

  杜臻奇對這小子的態度很滿意。

  前一個男人,杜臻奇完全不認得,但後面這個膚色較深,塊頭挺壯的男人,
他總覺得好像挺面熟的,一時想不起來。

  「這倆人,你們調查過嗎?」

  「奇少,這個不用調查。」手下從照片堆中揀出一張和薛蕓琳見面的第二個
男人的照片,「這人叫高俊,外面人一般都叫他『黑子』,開了家連鎖健身中心,
他爸爸以前好像是省政協還是市政協的副主席。」

  「哦!是他呀!」杜臻奇和高俊見過兩面,都只是點頭之交,怪不得只覺得
眼熟,又想不起來是誰,「你確定他和那個女人只是聊天?」

  「包廂咱們進不去,沒有親眼看到。但他們兩個確實是只在咖啡館里待了20
分鐘,從地點和時間上來講,應該只是聊天吧?」

  「那這個人呢,查過沒有?」杜臻奇又指著和薛蕓琳約會的前一個男人的照
片問,這個家夥才是派人盯梢薛蕓琳真正的意義所在,所以他暫時把高俊拋開,
盯著前一個男人追問。

  手下老實地回答:「查過,一查就查到了。」

  「啊?」杜臻奇微微一楞,「很有名嗎?」

  「那倒也不是。沒有新的命令,我們不敢查得太深,但既然有了照片,就可
以在網上搜一下,看看有沒有他的個人信息。結果運氣挺好,用搜圖引擎一搜就
跳出來一堆。這家夥是崇濱大學的老師,姓齊。有兄弟去崇濱大學看過,他那個
學院教職工身份欄里有照片和簡介,學校網站上也有關於他的一些消息,都配了
照片,肯定是他沒錯!」

  「嗬,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是個大學老師啊……」杜臻奇沈吟了一會,
示意手下繼續緊盯薛蕓琳,而且這次要加碼,上更多的技術手段。

  打發走了手下,杜臻奇思慮片刻後,決定暫時先不把這些照片交給石厚坤。

  他給自己的解釋是,畢竟只有共同出入的照片,雖然看著非常親密,但畢竟
不是百分之百的實錘,他還想要更確鑿的證據,畫面也好,聲音也好,足以把事
情敲死,一點推搪轉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那種鐵證。

  至於背後還有沒有別的想法,連杜臻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這差不多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其間石厚坤又來找過他一次,被他砌詞推
脫過去。

  這次,真正意義上的鐵證來了,手下人把錄音送了過來。

  在奉命運用更多手段後,盯梢小組想法在薛蕓琳的車上裝了竊聽器。這半個
月,薛蕓琳沒有什麽異動,甚至都沒第二個人上過她的車,她獨自在車上時很少
接電話,又不太可能沒事就自言自語,所以很長時間里,一直沒能竊聽到什麽有
用信息。

  可就在昨天傍晚下班後,薛蕓琳在回家路上接了個電話。通過竊聽器的錄音,
把她親口說出的一大堆和出軌的言辭全都記錄了下來,再也不可能用任何理由解
釋。

  杜臻奇覺得,終於可以給石厚坤一個交代了。

  偌大的中寧市,在這幾天收到了好消息的人成百上千,孔媛也是其中之一。

  昨天,她所在的家電賣場剛評選出「七月銷售明星」,她作為月度業績第五
位,榜上有名。要知道,她是在六月底才入職的,能在工作後的第一個完整月份
中取得這樣的成績,上上下下都對她褒揚有加。

  孔媛本人其實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難的。

  她經歷過更難的事。

  雖說並不是多了不起的成績,但畢竟也是她在新工作中取得的第一項成就,
再加上幾個新交的同事朋友起哄,孔媛欣然請她們吃了頓飯,談不上慶祝,就當
聯絡感情。

  八點多回到家里時,孔媛驚訝地發現芮智成坐在客廳,正在和諸葛雯英商量
著什麽事。

  雖說兩人現在也算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孔媛能獲得這份工作,芮智成也是幫
過些忙的,但兩人其實並不熟,主要看的是諸葛雯英的面子。平日里,兩人一個
是在公司總部的人資部門工作,一個身處基層賣場,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孔媛入
職後曾在諸葛雯英陪伴下請芮智成吃過一頓飯,今天還是那次之後,兩人第一次
見面。

  孔媛搞不清這兩人到底算是什麽關系,比一般好朋友看上去要親近得多,但
要說是戀人又不太像,不過不管什麽關系,她都不會刻意去打擾兩人之間的交談,
簡單打過招呼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原本是準備回家後就去洗澡的,但這會
客廳里坐著芮智成,多少有些不便。就算哪怕原本只有諸葛雯英在家,孔媛也不
會洗過澡後光著身子亂逛,但如果家中只有女生,畢竟會自在許多,可以穿些比
較清涼的睡衣,現在就多幾分顧忌了。

  隨便打開手機刷刷朋友圈和公眾號,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眼看快九點了,客
廳中的兩人似乎還在低聲交談,沒有就此打住的跡象。孔媛有些熬不住了。她從
衣櫃里翻出一條長睡褲,又找了件T恤,決定還是先去把澡給洗了。

  經過客廳時,她聽到芮智成說了句:「你那邊應該有點資料的吧?」

  諸葛雯英點頭:「我幫你找找,有是肯定有,不過我平時不管這塊,也不太
熟,不知道找給你的有沒有用,也給不了什麽建議。要不我找負責這塊的同事打
聽打聽,看看外面有哪些講戰略管理特別好的老師?」

  「那也行……」芮智成沈吟了一會,偏頭發現孔媛站在茶幾邊望著他們,連
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拖的時間太晚,影響你休息了?」

  「沒沒沒,還早呢,這個點怎麽會休息呢?我只是想……洗個澡。」孔媛當
然不是出來給他臉色看的,她之所以駐足,是因為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名詞。

  「我們公司要找人培訓戰略管理嗎?」

  「是啊。」芮智成略感驚訝,不明白孔媛為何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公司要搞
戰略管理培訓,怎麽也不會普及到普通賣場銷售人員這個層面的。

  L型的沙發,諸葛雯英坐在較短的那一段,和芮智成呈90°斜斜對坐,孔
媛只能坐到較長一段的尾部,和芮智成之間保持一人的距離。

  「你找雯英姐是想要些什麽樣的資料呢?」

  芮智成愈發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禮貌地回答:「是這樣,我們公司很看重對
中層幹部的培訓,但過去主要是針對他們的業務和層級,搞針對性的培訓……」

  「嗯,執行力、溝通管理、團隊管理什麽的……」孔媛隨口應了一句。

  「呃……」芮智成微微一滯,沒想到自己還怕孔媛聽不太懂,覺得沒必要把
話說得太細,沒想到她卻如數家珍般隨口把自己沒說的那些都補充完整了。

  諸葛雯英突然插口道:「哎,對了,媛媛,我記得你上次好像說,以前是在
培訓公司做的?」

  芮智成訝然:「你是培訓師?」

  「不,不是,我不會講課。」孔媛趕緊擺手,「我以前是做客戶服務的,要
和客戶打交道,雖然不懂怎麽上課,但每一門課大致的課程範圍是什麽,目標受
眾是哪些,培訓效果目標怎麽設定,多少都知道一些。」

  「那好極了!」諸葛雯英顯得很開心,「智成他以前不是管人力資源這塊的,
調部門還不到一年,對員工培訓什麽的不太熟,而且這次他們……哦不,應該說
是你們公司的老總還心血來潮,要給中層開戰略管理的課,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
的。他想找我們培訓中心幫忙,想看看有沒有適合給中層幹部上的戰略管理課,
可我以前也沒怎麽接觸過這門課,你熟嗎?」

  「戰略管理一般是領導課,主要是給高層上的,而且資源大部分集中在大的
培訓公司或者高校附屬的培訓機構,就好像雯英姐你們寧南大學的培訓中心。」
說起自己曾經的工作內容,孔媛顯得非常從容,「但給中層開的戰略管理課程也
是有的,而且這些年越來越多了,內容上和給高層開的戰略管理有細微的差別,
比如從中層角度對企業戰略規劃的理解和執行、品牌的塑造和營銷、新時代人力
資源管理和團隊建設等等,都可以涵蓋在中層的戰略管理課當中的。」

  芮智成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孔媛也沒有過分賣弄,很快就停了口,但她解釋得已經足夠清楚,幫芮智成
基本理清了思路。

  「你這樣介紹一遍以後,我好像有概念了。對了,你以前的公司有好的講師
可以推薦嗎?」

  孔媛沈吟不語,她不想再和榮達智瑞有牽連,而且說實話,老東家除了張昊
翔外,也沒有像樣的能講戰略管理的講師——她並不清楚張昊翔早已辭職——所
以她不想推薦榮達智瑞的講師。

  「我原來那個公司的主要課程不是講戰略管理,也有人講這門課,但說實話,
質量一般。不過業內在這方面比較靠前的公司,我倒是知道幾個,還有能講戰略
管理的自由講師,我以前也曾經和其中幾個打過交道,因為老東家有時候會聘請
他們代表公司去講課。我可以再去聯絡一下,看看能不能為你找多幾個候選項吧
。」

  芮智成原本只覺得意外得到拓寬選擇面的機會,心中頗為高興,但也並不確
定一定能幫上自己的忙,臉上的笑容更多是禮貌性的。聽到孔媛說的最後一句話,
頗為意外,又鄭重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認真地說了句:「那就拜托了,謝謝
!」

  孔媛走進衛生間後,芮智成看了眼諸葛雯英,後者沖他聳聳肩。

  「以前沒註意,你這室友……不簡單。」

  「是吧?」諸葛雯英整理著茶幾,「我這邊幫你去找人問,孔媛那邊也有資
源,你接的這個活應該不會太難了。」

  「嗯。」芮智成心里確實比剛來時要有底的多,下意識又往衛生間方向看了
一眼。

  差不多在芮智成離開諸葛雯英與孔媛住處的同時,沈惜正毫無儀態地把剛喝
到嘴里的蘇打水全都噴在了桌上,裴語微慌忙扯了幾張紙,先幫男朋友擦了嘴角、
前襟,又抹了桌子,一邊忙活,一邊沖坐在對面一臉無辜的裴歆睿抱怨:「你還
真是想啥說啥!哪有女孩子這麽直接的?上次不都跟你說了,我跟他沒試過嗎?
!」

  「那我不懂,所以向姐夫請教嘛,這也有錯?總比我去找別人請教好吧?」
裴歆睿強忍著笑,滿臉天真。

  就在一分鐘前,沈惜正端起杯子喝水,裴歆睿一本正經地問道:「姐夫,第
一次肛交要註意些什麽呀?」

  饒是見多識廣,又生性沈穩,冷不防遭受這樣一記重擊,沈惜照樣受不住,
難得地露出幾分狼狽相來。

  好在此刻三人是在咖啡廳的包廂,否則小丫頭這句話落在任何一個偶爾經過
的人的耳朵里,都會把人雷得外焦里嫩,問到「肛交」這個話題也就罷了,開頭
居然是雲淡風輕的「姐夫」二字……

  要說裴歆睿是存心捉弄,倒也冤枉了她,小丫頭是真心想求教的。

  昨晚裴歆睿和陸英波結伴去一家酒吧玩,正值暑假,少了約束,她想怎麽玩、
玩到多晚,家里人管得也不嚴。中途她還給裴語微打過電話,想讓堂姐出來一起
玩,但被婉拒了。

  在酒吧里,裴歆睿遇到了正和蘇淩艷在一起的Alex。她和這個黑人留學生之
間是非常單純的炮友關系,對他身邊出現其他女人不會生出妒忌之意,更何況蘇
淩艷也不是陌生女人,上次她們還一起玩過3P,所以更不會介懷,湊在一起閑聊
起來。

  快到午夜時,陸英波問要不要送她回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裴歆睿說自己
今天不回去。散場時,裴歆睿沒坐哥哥的車,和Alex、蘇淩艷一起離開。被
蘇淩艷攙著走向停車場另一端的她,沒有發現陸英波在她身後,眉頭微皺、若有
所思。

  到了Alex家里,絲毫不需要鋪墊,毫不意外地迅速進入熱烈的3P大戰。
醉意不淺的裴歆睿也是第一次玩了把全套的女同遊戲——之前頂多只是親吻、愛
撫的玩笑——在纏綿前戲了足足二十分鐘之後,蘇淩艷戴上一個假陽具,像個男
人一樣插入她的肉穴,Alex一邊欣賞兩人的淫戲,一邊在裴歆睿口中抽插肉
棒。

  到最後,兩個女人之間互相傳遞蜜汁、口水、精液,都分不清親吻時在嘴里
的都是些什麽了。

  盡管被酒精和欲望刺激得頭暈腦脹,但裴歆睿對目擊到的一個場景印象極其
深刻。在她趴在一邊休息時,Alex那根黑得油亮的肉棒慢慢深入到蘇淩艷的
屁眼里,在徹底侵入之後,開始了一場令身前的女人淒厲哭喊,令在一旁觀戰的
裴歆睿耳酣面熱,身上像爬滿了螞蟻一般的兇猛沖刺。

  到最後,Alex又讓蘇淩艷蹲到裴歆睿臉上,從前者的屁眼里流出的精液
一滴不剩地都落到裴歆睿嘴里,小丫頭無心也無力抗拒,任由擺布,心里想的卻
是:如果是我被射了一屁眼的精液,現在這樣玩的人就是我了。

  最近這大半年,玩得越來越開放,床上經驗堪稱突飛猛進的裴歆睿看得出來,
雖說哭叫得厲害,但蘇淩艷那副樣子,明顯是舒爽多於痛苦,只是她在Alex
這邊慣於用誇張的哀鳴來刺激這個「大家夥」更強烈的欲望而已。

  既然這個女人並不怎麽覺得痛苦,那自己多半也吃不到什麽苦頭。至於說到
破處之痛嘛,裴歆睿想得明白,第一次哪有不痛的?就算是前面那個洞,第一次
被插時,她也是差點就想一邊尖叫,一邊把身上手忙腳亂的男友踢下床去。

  心癢癢地又想試肛交滋味,今天約堂姐這對吃飯,一時沒忍住,就問出了那
句話。

  裴語微雙手捂臉,無力地縮在角落:「哎呀,你這丫頭,我都被你搞得沒臉
見人了!」

  沈惜下意識地抹了抹其實並沒有汗的額頭,起身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在沈惜離開後,裴語微的情緒稍微和緩了些,瞪了一會嘻嘻笑的堂妹,無奈
地嘆口氣:「我真是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呢,已經試
過了!」

  剛才,裴語微對堂妹說自己沒試過肛交,其實很是心虛。事實上,幾天前裴
歆睿第一次說到肛交這個話題的當天晚上,她的肛門處女地就被開發了。而且,
為了「獎勵」她的主動貢獻,這幾天沈惜每天都對她的小屁眼大肆撻伐,肉棒插
在後面那個洞里的時間超過「寵幸」另兩個洞的總和。裴語微喜歡男友的這種
「貪婪」,自己也樂此不疲,但當著堂妹的面,尤其是不久前剛說自己沒有經驗,
怎麽也不能這麽快改口吧?

  現在想要跟小丫頭好好聊這個事,只能自己打臉了。

  「好啊!你騙我!」裴歆睿一下子就偏離了重點。

  「沒騙沒騙!我之前確實沒有過,就這兩天,剛試了。」

  「那你剛才還是騙我啦!」裴歆睿揪著這個不放。

  「那個不叫騙,隨口說的,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裴語微還是有辦法讓堂
妹集中在焦點上的,「你不是想問肛交的經驗嘛,雖然我的經驗也不多,但至少
可以跟你分享三點。」

  「你說!」果然裴歆睿不再扯別的了。

  「嗯,第一個嘛,感覺還不錯,你可以試試。」

  「嘿嘿,是吧?我也是這麽想的。」

  「第二個,我第一次是在整個過程里突然心血來潮想做的,前面有其他活動,
情緒特別高漲,身體也完全進入狀態了,所以感覺過程很順暢,就好像很容易就
能進入,很容易就能高潮。可第二次就不行了,如果在計劃里想肛交,到進去的
時候反而很艱難,我也被搞得很疼,要做很多準備工作,前戲特別重要。」

  「嗯嗯嗯!」裴歆睿眼睛亮亮的,認真聆聽。

  「最後嘛,我們也有過失敗案例,昨天晚上第一次試的時候,抹了再多潤滑
液都不行,他只要進來一點點,我就疼得不行了。所以,你要考慮清楚,畢竟很
少人真的做那個地方的,如果真有那麽爽,又很容易成功,那肛交不是早就普及
開了?所以你別僅憑好奇就非要試,最好再考慮考慮。」

  「哦……」裴歆睿轉了轉眼珠,不知道聽進去多少,突然像想起了什麽,
「好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不出來陪我!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正被
姐夫操屁眼呢?」

  裴語微毫不留情地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在外面也這麽說話?奇了
怪了,你們寧南的女生現在都這麽講話的?」

  「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唄!不同場合、不同對象,本來就應該用不
同的方式交流啊!」裴歆睿理直氣壯,「名牌大學的學生如果不懂這種道理,那
還混個屁?不就是書呆子嘛!」

  裴語微被氣笑了:「你在我面前說『操屁眼』這種詞,意思是,面對我這種
對象,就得這麽說話?」

  「咱們不是姐妹嘛,姐妹之間說悄悄話,怕什麽?姐夫又不在,你看,姐夫
在的時候,我還不是乖乖地用『肛交』這種學術名稱?」

  「你那叫乖乖的?」裴語微手癢,恨不得再敲這丫頭一下。

  「別岔開話題!」裴歆睿顯得很執著,「老實交代,你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
候在幹嘛?」

  「怕你?告訴你又怎麽樣?我就是撅著屁股被操屁眼呢!」裴語微不甘示弱
地懟回去,這種話她又不是不會說,只不過藏得比那瘋丫頭更深一些。非逼她
「亮相」,她也不是說不出口,怎麽也不能失了身為姐姐的威風。

  「你不是說昨天失敗了嗎?」

  「那是一開始。後來我們就操別的地方了唄,誰讓你姐夫厲害呢?把我操得
渾身滾燙,連屁眼都松了,恨不得也被插一插,所以後來就成功啦!」裴語微還
是第一次在堂妹面前這樣「口不擇言」,說完只覺臉上一陣滾燙,卻也神采飛揚,
有種別樣的愉悅。

  裴歆睿聽得興奮:「真的,姐夫這麽厲害?」

  裴語微覺得差不多了,再多說幾句,自己就不是在抖身為姐姐的威風,而是
有點等而下之地同流合汙了,正了正表情:「你管那麽多?!反正你要問意見,
我能說不能說的都跟你說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怎麽想了。」

  姐妹倆結束這個話題正是時候,沒過五分鐘,沈惜就回到了包廂。他其實還
是有些擔心,不確定自己出去晃了一刻鐘,話題是不是還在肛交上轉,幸虧這會
裴歆睿已經聊起暑假後半程的計劃。

  消停不下來的小丫頭準備去一趟西藏。

  「這次又是跟誰去?」

  「我非得跟誰一起去啊?我一個人去!」

  裴語微翻翻白眼:「要展開一趟靈魂凈化之旅嗎?」

  裴歆睿嗤之以鼻:「那都是瞎掰,我才不信。靈魂能自我凈化的,不去西藏
一樣凈化,凈化不了的,就算住在西藏也一樣滿心齷齪。我就是去看看那邊的天,
聽聽那邊的歌。」

  在裴歆睿面前,沈惜一向話不多,當然出於禮貌也不可能閉口不言,找到合
適的機會就開口搭上一句:「你準備窮遊嗎?」

  「怎麽可能?為什麽要窮遊?不是說川藏線上司機都已經不想接窮遊女了嗎?
那等於一路送屄進西藏啊?什麽靈魂受洗禮,根本就是肉體一路受洗禮,文藝女
青年腦殘的夢!」裴歆睿毫不顧忌地又吐出一個「屄」字,裴語微不禁又捂住了
臉。

  沈惜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準小姨子,真是有非凡的個性,雖是裴旭生的女
兒,時時又透著不著調的勁,但也真讓人討厭不起來。

  再想到裴歆睿其實功課很好,在學校是一等一的優秀學生,這說明其實她在
很多方面其實也是很靠譜的,只是行事隨性,時不時讓身邊的人頭疼。

  或許這就是年輕吧?

  沈惜略生出幾分感慨,自己似乎就沒有過那樣恣意的青春。

  要散場時,裴歆睿賴著堂姐,問能不能去她家住一晚。

  「姐,你跟姐夫該幹嘛去幹嘛,不用管我,但我想去你的房子住一晚上。」

  裴語微好奇:「就算現在放暑假,回不了寢室,幹嘛不回家睡?」

  「昨天晚上我就沒回家,跟我媽撒謊說住在你家呢!嘿嘿,白天接我媽的電
話,聽著口氣很不妙,我要是現在回家去,肯定要被她嘮叨死了,才不回去呢!
昨天是亂說的,今天就真去你那兒躲一夜吧。」

  「可你遲早得回家吧?你明天又躲到哪兒去啊?明天後天回去,你媽就不罵
你了?」

  「她明天要去上海,好幾天才回來呢!我能躲幾天清凈。等她回來,估計已
經把這事給忘了,嘿嘿!」裴歆睿狡猾地笑。

  裴語微無奈地挽住堂妹的胳膊:「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收留一下你這條無
家可歸的流浪小狗狗。」

  「哎呀不用,姐夫要嫌我麻煩了!」裴歆睿把堂姐往沈惜身邊推了推,「如
果你願意收留,給我鑰匙就行!」

  「得了吧,萬一你媽打電話過來查崗,我倆不在一起算怎麽回事?」裴語微
摟住堂妹的肩膀,「走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吧。」

  「那姐夫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他難道還要我講睡前故事才能睡著?」

  沈惜呵呵一笑,沒多說什麽,帶頭大踏步走向停車場。

  送裴家姐妹回去後,沈惜獨自駕車回家,路上接到了袁姝嬋的電話。

  「這麽晚,有何見教?」沈惜現在心情不壞,戴上藍牙耳機,隨口調侃。

  袁姝嬋的口氣聽上去卻似乎有些困擾:「找你問個事。」

  「要說很久嗎?」

  「你沒時間?」

  「不是,我在開車,如果你要講很久,我先找個地方把車停下。」

  「一二十分鐘總要的吧。」

  「那你說吧,慢慢進入正題,我找個地方停車。」

  袁姝嬋在電話里把上次在郭煜家受罰,卻被胡康益撞破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以兩人間的關系,也沒什麽好瞞的,既然找沈惜問計,自然要讓他清楚當天的所
有真實情況,所以雖然不至於刻意渲染細節,袁姝嬋還是把該說的都說了。

  「你覺得,老胡那邊會不會有什麽……」

  「你具體是在擔心什麽呢?」

  「這個……」袁姝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一直以來都感覺胡康益對她有想
法的事說了出來。原本她不會為此困擾,以胡康益的溫吞個性,再加上他家里手
腕強大的老婆,他那點小心思根本不會顯露,頂多就是意淫。

  可有過那一次的變故,袁姝嬋心里就沒底了,生怕胡康益因此生出更多的想
法。

  這個問題,袁姝嬋昨晚剛和郭煜商量過。

  昨晚約了幾個朋友在某茶室聚會,中途大家提議玩幾局「狼人殺」。袁姝嬋
立刻想到她和郭煜之間的賭賽。之前連續受罰,她急於報仇,一有機會就想扳回
劣勢,暗中發微信和郭煜約定,在玩「狼人殺」過程中,只要兩人分屬不同陣營,
賭賽就立即開始,兩人間的勝負就以「狼人殺」中雙方各自陣營的最終勝負決定。

  前面兩局,兩人湊巧地要麽都是好人陣營的,要麽都是狼人陣營的,第二局
里兩人還聯起手來,默契配合,把好人「殺」了個幹凈。玩得倒是挺爽,但一直
湊不成賭賽。本以為這次可能要泡湯了,最後一局,兩人終於成了對手。最終,
袁姝嬋所在的好人陣營勝了,尤其在遊戲最關鍵時刻,她排除一切幹擾,堅決指
認郭煜就是最後一個狼人,揚眉吐氣地贏了一把,終於得到可以反懲郭煜的機會。

  散場後,郭煜假稱送袁姝嬋一程,兩人同上了一輛車,一起離開。

  就在路上,袁姝嬋告訴郭煜,上周六兩人玩過了火,胡康益猜到在郭煜家的
那個所謂「妓女」就是她。

  對此,郭煜始料未及:「他怎麽知道?你是猜的,還是?」

  袁姝嬋把胡康益認出她的經過解釋了一遍:「我下樓的時候,他在等我,你
說我是不是猜的?」

  「他對你說了什麽?」

  「也沒說什麽,就是想問問我為什麽要在你家玩那種遊戲。」

  「你怎麽說?」

  「我實話實說,打賭輸了的懲罰。」

  郭煜沈默了一會:「這個,我是真沒想到,老胡居然通過鞋子就能認出你,
我以為只要遮住你的臉,讓你脫光了,光看身體,他絕對看不出是誰,萬無一失
呢!抱歉,這次是我想得不周全,當時要是把你的靴子和包都藏好,可能就沒問
題了。現在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了。」

  「影響倒也還好,老胡還不至於到處跟別人去說,現在麻煩的其實是老胡本
人。」

  「老胡本人?他……」郭煜又沈吟了一會,「被老胡知道,算不幸中的萬幸
吧?如果非要在你的朋友當中挑一個看到那天你的樣子,我覺得,可能老胡是威
脅性最小。以他的個性,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兩人商量了一路,達成的共識是就算胡康益知道了,也不會有進一步的舉動。
袁姝嬋心里雖然還是有點不踏實,但也知道再商量下去也沒有意義,還不如把註
意力暫時集中到對郭煜的懲罰上。

  到了袁家,郭煜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笑問:「你總算能報仇了,說吧,要
怎麽折騰我?」

  袁姝嬋邊脫衣服邊說:「這個嘛,我早就想好了。這些日子,你的精液我都
不知道吃下多少了,這次你也來吃一次!」

  「吃什麽?」郭煜一時沒聽懂袁姝嬋說的是要他吃自己的精液,還是吃從她
身體流出的體液。

  「你平時餵我吃什麽,你自己今天就吃什麽!」袁姝嬋脫得很快,除了絲襪,
幾乎已經全裸,「本來呢,你只要吃一次就行,但因為上周六你玩得過火,帶來
了一點小麻煩,作為額外懲罰,你今天晚上必須射三次,把這三發精液全吃掉,
才能走!」

  郭煜捂著額頭,哭笑不得。這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平日里射得袁
姝嬋滿臉滿嘴,又要她把所有精液都吞到肚子里確乎賞心悅目,誌得意滿,可倒
過來要自己來吃,那可糟心了。

  其實,郭煜並不是怕臟,哪怕袁姝嬋現在要求他喝下她的尿,雖然也讓人覺
得惡心,但他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要吃下自己射出的精液,總覺得哪里怪
怪的,說不出的別扭。

  但郭煜沒有推脫的余地,上周六提出要袁姝嬋在別的男人面前暴露裸體這種
過分要求,她都勉為其難地做到了,甚至還因為自己得意過甚找來了胡康益,導
致秘密被揭穿,給袁姝嬋帶來不大不小的困擾。現在他有臉拒絕嗎?如果他現在
拒絕,那不就等於功虧一簣?之前這麽長時間的所謂「願賭服輸」不就成笑話了
嗎?

  他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還沒有實現呢!

  「行吧!」郭煜咬咬牙認了。

  好在袁姝嬋多少還是給他留了福利,說是要他射三次,並不是每次都只是用
手幫他解決。而是全身都用上了。

  第一次,袁姝嬋讓郭煜射在自己嘴里,然後含著滿嘴精液與他接吻,把精液
都送進了他的喉管;第二次,她只幫他打了飛機,直到快要射精時才含住龜頭,
再次嘴對嘴傳遞了精液;最後一次,兩人狠狠地做了一場,郭煜在她的肉穴中射
精後,袁姝嬋夾緊陰道站起,命令他躺平,蹲坐到了他臉上,放松下體,滿陰道
的精液流淌出來,不但灌了郭煜半嘴,有些沒對準的還滴在了他臉上,甚至有些
流進了鼻孔。郭煜被這些精液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將嘴里的精液又都吐了出
來,噴在袁姝嬋的屁股上。

  這最後一次,因為郭煜幾乎吐光了所有精液,嚴格來講不算成功、只是當時
已過午夜,郭煜連射三次,也實在無力再硬,袁姝嬋只能同意到此為止,但要保
留以後命令郭煜必須完成最後一次懲罰的權利。

  郭煜愁眉苦臉地漱了口,精液的氣味他很熟,但含在嘴里又腥又稠的那種怪
異滋味卻沒嘗過,想到自己連吃兩次精液,居然還沒反嘔出來,他也暗暗稱奇。

  終於報了一箭之仇,袁姝嬋心滿意足地把郭煜踹出家門。

  雖然經過討論,兩人都覺得胡康益那邊不會有太大的意外,但袁姝嬋還是心
存不安,所以今晚又給沈惜打來電話。她和胡康益之間原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關
系,後來慢慢成為生活中的朋友,但終究熟而不近,頂多只是聚會說笑的交情,
彼此並不十分了解。有趣的是,沈惜、郭煜這兩個和她有了肉體關系的男人,都
是通過胡康益認識的,而在老胡本人身上,袁姝嬋卻從沒有過任何性沖動,這點
微妙差別,就是胡康益和袁姝嬋之間關系的最明確分界。袁姝嬋相信,沈惜肯定
比自己更了解胡康益。

  沈惜聽完她的講述,沈默許久。

  「這個嘛……我也說不準。關鍵在於,我以前沒註意老胡對你有那種想法,
更不知道這種想法到了哪種程度。其實,男人對女人的想法層次很多,說起來,
男人可能對身邊所有基本分數以上的女人都有想法,這是天性。只不過,這些想
法有的只是藏在心里,純粹欣賞;有的會去嘗試撩撥一下,成不成功都無所謂;
有的在撩撥不成後還不死心繼續糾纏;有的幹脆就不止撩撥,直接展開追求。其
中不同,取決於男人對女人的想法究竟有多強烈。當然,不光是欲望,還有膽量
和個性問題。」在好長時間沒說話後,沈惜開始慢慢分析,「老胡對你的想法處
於哪一層,我一點摸不著頭腦,也就很難判斷他會怎麽做。這樣吧,我們姑且取
中,假設老胡對你是有心撩撥,就算遭遇一兩次失敗也會繼續糾纏那種。這算是
中等偏上的欲望強度了,本來應該是稍有機會,他就會試著跟你親近的,但老胡
的性格有些優柔,說難聽點甚至可以說是懦弱,再加上家里老婆管得嚴,所以他
才一直沒有明確表現出來。他這種總是悶著的類型很難預測,有可能突然就全都
豁出去,也可能一直藏在心里,要看他會不會偶然遭遇某個強刺激,也取決於他
對你的想法究竟多強烈。現在信息不足,我說不準。」

  袁姝嬋默默點頭:「也是。」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還是有把握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老胡過來找你,
把話挑明,想要你怎樣怎樣,這算是比較糟糕的一個局面,對吧?但我相信,不
管你給他什麽樣的答複,都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果你願意滿足他,那就不用討論
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想就算他心里再不高興,也不可能做出什麽對你不利的
事。一來,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能豁出去的人;二來,說句實在話,老胡是有家庭
的人,你是單身,真鬧開了,對誰更麻煩?對吧?」

  「這我信,但那樣一來,我們的關系就不好處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真要走到那一步,兩害相權取其輕嘍。話說回來,也
沒什麽,除了工作上偶爾會有合作,你和老胡到底算什麽關系呢?我覺得,跟我
和他的關系不一樣,我和他是校友,是朋友,對你來說,老胡也就是個聊得來的
熟人吧?如果因為這次的事情,連熟人也當不成了,那也就隨他去。畢竟,就算
是再好的朋友,因為某些原因,也可能會漸行漸遠,人哪,有些事情免不了的。
so,let it go。」

  袁姝嬋輕出一口長氣:「好吧。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聽你講一遍,我心里
更有底。」

  「其實,我更感興趣的,倒是你跟郭……那個什麽……郭……郭煜的遊戲,
被老胡撞破,是不是玩得有點過了?」

  「嗯,是,這次是有一點過了。不過,平心而論,真是個意外。說到責任的
話,我跟郭煜一人一半吧,他叫老胡過來確實太不謹慎,有點自信過度了;但我
當時只記得要把衣服藏好,忘了還有包和鞋子沒收,也是疏忽。」

  沈惜覺得袁姝嬋現在的思路還很清楚,連責任劃分都想得那麽清晰,還算令
人放心。

  「那,接下來還要玩嗎?」

  「我想過了,從最保險的角度來講,就不玩了。但是,如果只想著保險的話,
從一開始就不該玩,對吧?」袁姝嬋咯咯地笑,「說實話,除了遇到老胡這次,
之前玩的那些,都沒出過問題,也都還算盡興。所以,如果把老胡這次看作是一
次意外的話,那就不用太在意,意外總不會那麽多吧?接下來,可能還會再玩幾
次。至少,我要把比分扳平,現在我輸得多,贏得少,算下來是吃虧的,就算要
停,也等我先贏回來,再考慮還要不要繼續。」

  沈惜並不覺得意外:「嗬,那現在的戰績具體是幾比幾啊?」

  「三比二,我多輸一次。」

  「你們玩那麽多次了?那,你到底是想著只要扳平就可以,還是一定要反超
呢?」

  袁姝嬋頓了一下,可能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至少先扳平,扳平以後,我就認真考慮還要不要繼續。」

  「了解!不過,對於你這個思路,我啰嗦一句。要想扳平比分,你至少還要
再和那個郭煜比一場,對吧?而這一場,你不是必勝的,勝負概率是一半對一半,
也就是說,你有可能扳平比分,同樣概率,也可能輸成二比四。一旦輸成二比四,
如果你還想著要扳平,那就要再多比兩場,這個風險你考慮過嗎?」

  袁姝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嗯,考慮過。」

  「明知有這個風險,但你還是要再試試,爭個輸贏,到底是因為你相信下一
場的贏面非常大,還是你實際上不是很在意輸贏,就算真要一直玩下去也不是不
能接受?」

  電話里的袁姝嬋一時無聲,隔了好幾秒鐘才說話:「呵呵,可能是後者吧。
我確實沒有很強烈的要馬上停下來的想法。說到底,我對郭煜這個人沒有任何期
待,也確信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斷絕聯系,所以我有隨時可能會停下來的心理準備,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必要太在意,反正一旦真有什麽了,說停也就停了。到目前
為止,他的很多想法,還是挺有趣的,也在我能接受的範圍以內,除了老胡這次,
安全性上也都沒問題,那就順其自然好了,沒必要刻意做什麽決定。」

  沈惜略頓了頓:「確實。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總之,留神,如果有什麽事
就找我。」

  袁姝嬋倒也不客氣:「那肯定。」

  因為中途接了袁姝嬋的電話,沈惜差不多比預想要晚到家半個小時,等洗完
澡,已是淩晨。

  微信里收到巫曉寒的留言,幾分鐘之前剛留的:「你可很久沒給姐姐請安了
!」

  沈惜看看墻上的掛鐘,心中默算,加拿大應該正在用夏令時,兩邊時差正好
是12個小時。

  「你也沒跟我說過話啊!要不是現在午休時間沒事幹,恐怕也懶得理我吧?」
沈惜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你說說,你有什麽值得我惦記的,我幹嘛要找
你說話?」巫曉寒這會看來真的挺閑,長長一段話,幾乎瞬間就回了。

  「我的優點可多,還用說嗎?嘿嘿……」

  「答得這麽快?就盯著手機呢?不用陪小女朋友?」

  「要不說你善於見縫插針呢,最近幾天里也就今天女朋友不在身邊,你就出
現了。」

  「哈!怪不得給我這麽大面子,還能聊幾句,原來是被女朋友丟下了。」

  「你呢?有點空閑就來找我瞎聊,難道還沒有趣的目標考慮第二春?」

  「切!要你瞎操心!?這個事,我媽都沒你問得勤!放心,我身邊有的是目
標,也有的是把我當作目標的,挑得眼花!」

  「那是那是!你肯定受歡迎,MILF嘛!最受歡迎的那類!」

  「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可不光是MILF,我還是SMIL
F,這才是最受歡迎的!」

  「哈哈,那你這個最受歡迎的SMILF,最近有沒有什麽艷遇啊?」

  「有啊,多的是,哈哈哈……」巫曉寒先是誇張地連續發來好幾個囂張笑臉,
隨即換了口氣,「唉,不扯了。男人是碰過的,不過不是新艷遇,就是和之前那
個又約了兩次。」

  「哦哦,那個長得像Tom Cruise的?」沈惜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
些老了,記不起巫曉寒曾經約過的那個加拿大男孩的名字,明明說過好幾次。

  「是啊,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他不是還有個朋友嗎?」

  「試過一次3P就行了,後來沒再試過。Pat倒是提過,我沒興趣。」

  沈惜終於因為「Pat」這個昵稱,想起加拿大男孩應該是叫Patric
k。

  「你過完年回去都半年多了,就只約了Tom Cruise兩次?」

  「哈!說得好像我是跟真的Tom Cruise約會一樣!本來呢,可以
多約幾次的,我跟你說過,那小家夥還挺不錯的。但他想法太多,總想趁著我後
面高潮太厲害,整個人癱掉任他隨便玩的時候,慫恿我去跟他的朋友群交,第一
次我沒理,第二次說了好幾遍,我煩了,後來就沒再聯系他。」

  「唉,還是太年輕,這小子以後一定會後悔,白白錯過一個極品SMILF,
就因為沒眼力,不懂女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哈哈!」

  「在老娘這邊後悔的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個!哼哼!」巫曉寒送來一
個「白眼」表情,接著又說:「話說回來,我現在還是有目標的。」

  「哦?」沈惜精神一振,遠比剛才聽巫曉寒說起那個Patrick時要留
意得多。

  「還說不好,上個月跟朋友去了一家音樂酒吧,認識了老板,一看就是個很
有故事的男人,我對他有一點意思,他好像對我也有點感覺。」

  沈惜感到好奇:「很有故事?聽著好像很滄桑啊,大你很多嗎?」

  「感覺四十三四歲的樣子吧,認識不久,直接問具體年齡不太禮貌,你也知
道,很多外國男人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差別很細微,看不大出來,尤其如果不是
黑發的話。」

  「那倒是,四十三四歲倒也還好。」

  「可怕的是,他有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兒!比我就小六歲!哈哈,我有時候想,
他不會實際上已經五十歲了吧?那我豈不是看上了一個足以做我爸爸的男人?」

  「聽你這口氣,好像也不光是有一點意思了吧?真動心了?」

  這回巫曉寒的回複就沒那麽快,過了一兩分鐘才回道:「算是動心吧。但也
只能說,想再多了解他一點。」

  「那是肯定的,要是光見幾面就海誓山盟的,那他肯定是個老帥版的Tom
Cruise,哈哈。」沈惜一邊打字,另一只手一邊輕輕敲點膝蓋,他回複的
語氣自然顯得輕松,心里總難免有幾分淡淡的別扭,終於按了「發送」後,他自
嘲地一笑:終究是個庸人。

  「說到他女兒,人家也未必那麽老。加拿大十八歲就能結婚,說不定他二十
歲就生了女兒呢?」

  巫曉寒發來「點頭」表情:「嗯!這個也不是很重要了,八字還沒一撇,沒
到需要擔心他的年齡會帶來什麽阻礙的時候。」

  又閑聊了一小會,巫曉寒要開始工作了,道別下線。

  多聊了這二十分鐘,沈惜幾乎沒了睡意,拿起床頭一本已經看了一個多星期
還沒看完的書,一口氣讀到將近淩晨三點,這才熄燈睡去。

  睡得太晚,第二天沈惜難得地睡了懶覺,賴到將近十點才起床。

  正在刷牙時,他接到沈惋的電話:「爺爺感覺不舒服,已經送醫院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10 21:49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79)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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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4/10發表於:發表於:sis00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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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發展到現在,多寫肉其實沒多大趣味了,真正占篇幅的肉戲後面可能還
有兩三場,剩下的基本都會帶幾句就過,請書友自行想象吧。

  本章里關於股權轉讓的部分,表達其實不精確,就現行法規而言,是有瑕疵
的,但在小說里勉強還能自圓其說,毋須認真。

  另外還是給新文做廣告,雖說主要還是自娛自樂,但也還是想看看創意上有
沒有同好,哈哈。當然,再補充說明一次,風格和《兩極》截然不同,不喜者敬
請無視。

  請廣大朋友不吝賜予紅心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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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作死

  沈惜顧不上吃中飯,直奔省第一人民醫院。

  趕到病房時,沈執中還在昏睡。守在特護病房里的,是吳靜雅、陳希這兩個
孫媳和沈惋,還有請了半天假,前腳剛趕到的沈永芳。

  到床邊細細觀察了一下老爺子,沈惜強忍心底的不安,拉著姐姐從病床邊走
開,來到外間,輕聲問道:「爺爺怎麽樣?」

  「陪護打電話給我說爺爺突然感覺呼吸不暢,胸口發悶,大量出汗,我馬上
趕過去,還沒等我到,爺爺就昏厥了。陪護叫了 120,醫生到之前,爺爺醒了一
下,但還是感覺很不舒服。送到醫院,搶救護理後,暫時好了一點,剛才吃了點
東西,睡了。醫生說,還是去年住院時的老問題,心衰,和去年相比,情況更嚴
重,出現了低鈉血癥的並發癥。」

  沈惜沈吟不語。

  沈永芳也從里間走出,坐到沙發上,看著緊皺眉頭的沈惜,輕輕嘆口氣:
「小惜,你也坐一下吧。眼下情況還好,搶救過後,人總算是是清醒了。」

  沈惜擠出些笑容,點點頭。

  「剛才搶救以後,爺爺能認人嗎?腦子還清楚嗎?」

  沈永芳很肯定地說:「人都認識,就是反應有些遲鈍。」

  「那總算還好吧。」沈惜長出一口氣,稍解愁容。但回想起剛才看到的沈執
中臉上明顯已經失了光澤的皮膚和似乎比往日更深幾分的皺紋,他心頭總是縈繞
幾分不祥的感覺。

  半個多月前,一大家子在沈執中家里聚會,老爺子只叫了沈偉長和沈惜進房
間單獨談話的場景歷歷在目。當時老爺子思維敏捷、口齒清晰,誰知只過了短短
十幾天,突然就成了現在這樣沈沈昏睡,反應遲鈍的樣子。

  沈執中和沈偉長聊了什麽,沈惜不清楚,也沒問,但他還記得他們兩人談話
的內容。

  沈執中的開場白是盛馳集團的股份。

  「聽說,你跟那兩個小子吹牛,說有七八成把握拿回盛馳集團?」

  沈惜不好意思地笑:「沒有八成把握,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說的應該是七成。」

  「哈!」沈執中輕笑一聲,「那我倒想聽聽,你準備怎麽把人家的盛馳集團
拿過來?」

  沈惜搬過把椅子,放在老爺子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

  「我爸當年做『盛馳』,從來沒想過要把它做成一個家族企業,除了最早出
資的元老,後來還吸納了一批債轉股的股東,所以,『盛馳』的股份構成很複雜。
不像『永業』,二伯和二哥的股份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有八成,剩下的至少一半是
劉彬叔叔的,董事會結構相對簡單。『盛馳』不是這樣,我爸還在的時候,股份
過半,不管老關他們怎麽折騰,董事長的位子都動不了。我爸走了以後,情況就
複雜了,我姐手里有 30%,我們出手的股份,一多半落在老關手里,另外一些被
公司創建時的骨幹吸收了。老關雖然作為公司的第一大股東,當選董事會主席,
其實他手里的股份沒有過半。這些年,他一直試圖增持,但因為我姐手里紮紮實
實的三成股份動不了,他只能從小股東那里吸收。聽說前幾年,他手里的股份一
度達到 55%,這基本就是刨除我姐和幾個公司元老手里的股份,再算上股市上的
遊離散股以外,他能從其他小股東手里吃進股份的極限了。雖然去年有風聲說他
手里的股份又增多了,但我查過,肯定是謠言,他非但沒有增持,反而還賣出了
一些。」

  「哦?」沈惜這番話很長,內容又都是幹貨,需要集中註意力才能厘清細節,
沈執中聽得很認真,直到此時才訝異出聲。

  「我不清楚老關當時面對的是什麽問題,可能急需資金周轉吧,去年年初,
他把一部分公司股權轉讓給了『翼科』。」

  「你有股份的那家『翼科』?」

  「對。我不相信老關在轉讓股份的時候,連『翼科』的董事會名單都沒看,
可能他覺得我在『翼科』就是個小股東,決策上主要由省科創投資公司和寧南大
學這兩個大股東說了算,我也影響不了他們,所以才這麽放心地轉讓了股權吧。
畢竟,這幾年『翼科』的成績很好,從本身來講,『盛馳』作為互聯網公司,和
高科技創業公司合作肯定有好處。」

  「他轉讓了多少?」

  「10%。」

  「確定?」

  「確定,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股權,必須召開董事會,我姐是到場投了贊成
票的。」

  「那你現在的計劃是?」

  「其實我沒有計劃,上次說起拿回『盛馳』,不過就是話趕話,跟哥哥們瞎
聊。」沈惜聳聳肩,「我的想法是,如果有一天我真想拿回『盛馳』,難度也不
會很大。老關現在手里實際持有的股份比我姐多不了太多,公司那些老人手里的
股份,我們很有希望吃回來,在股東內部轉讓股權,只要雙方同意就可以,『盛
馳』的公司章程里沒有其他特殊規定,老關是攔不住的,那樣的話,我姐手里的
股份可能就已經比老關要多了。更何況,雖然『翼科』持有的股份不可能轉讓給
我姐,但我有一定把握讓『翼科』派往『盛馳』董事會的代表支持我姐,這樣,
如果我姐想要成為董事長,應該難度不大。」

  「呵呵,老大對我說,你說的七成,基本就是八九不離十,誠不我欺啊。」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覺得沒必要再去動『盛馳』,作為『盛馳』大股
東之一的弟弟,我覺得公司內部穩定,把力量都用在向外開拓上挺好。」

  「沒有必要?那畢竟是你爸多年的心血,照咱們中國人的看法,那就是我們
沈家,至少,是你和你姐姐這一支沈家的東西,當年因為老頭子我的決定,落在
外人手里,你就不想重新拿回來嗎?」蒼老的沈執中,早已收盡了曾經的鋒芒,
看著和一個普通老人無異,但瞬間雙目放出的光芒卻還是犀利如當年。

  沈惜沈默片刻,搖搖頭:「我沒有這種看法,我想我爸當年也不是這麽想的。
做『盛馳』是做一番事業,是做技術和產品,現在的『盛馳』做得挺好,誰在做
其實並不重要,何況我姐也還是『盛馳』的大股東,『盛馳』的好,依然是我們
家的好,執著於它到底姓什麽,其實沒有太大意義。沒有任何好的現代企業,是
還在搞必須子承父業那一套的。與其去爭『盛馳』,對我來講,倒不如像我爸當
年那樣,重新開始一番事業。」

  「呵呵。」沈執中又回歸了慈祥好爺爺的狀態,「我知道,永盛的兒子,再
能忍,骨子里還是永盛的性子。這些年,你總有怪過爺爺的時候吧?」

  沈惜依然搖頭:「真沒什麽好怪的。爺爺的想法對,我也覺得不是時候。從
『永業』上市和大伯出任平州市委書記開始,咱們家差不多也到了最好的時候,
那之前的十年和之後這幾年,咱們家順風順水,誰都覺得『永業』只會越來越強,
而大伯很快也能上到爺爺您當年的級別……」

  「呵呵……」沈執中突然冷笑一聲,「一場『應林事變』,就都改變了。你
大伯去了應林,註定就終老於應林了,依我看,能平平穩穩走完這一段就很好…
…」

  「啊?」沈惜沒想到沈執中的想法竟如此悲觀,他對官場的觀察畢竟還是浮
於表面,更多只是從基本常識出發作出判斷,對其中細節只是霧里觀花,聽沈執
中的意思,情況竟比他原先以為的還要糟糕。

  難道沈永華竟還有別的事?

  「你大伯,基本的操守還是有的,但他的政見和選的道路註定讓他被卷在那
個派系里,到了某個時候,泥沙俱下,魚龍混雜,陷在里面的人,誰又能把自己
摘幹凈呢?」沈執中感喟一番,隨即恢複聆聽的樣子,「你繼續說你要說的。」

  「是……」沈惜收拾了一下心情,「時代還是不太一樣了,咱們家里有高官,
有富豪,已經很紮眼,如果一家三房都非富即貴,恐怕上上下下盯著咱們的人就
太多了。像爺爺你說的,到了『某個時候』,現在咱們所有的一切到底是助力還
是麻煩,都是未知之數。雖說哪怕我拼盡全力去撲騰,也未必真能像爸爸一樣,
搞出一個『盛馳』來,但如果我要做,就肯定就要全力以赴,往最好了去設計,
往最好了去做。可我心里有顧忌啊,像我這樣又要做事,又有顧慮,恐怕是做不
好什麽。所以,其實也不是爺爺您壓著我,是我自己心里有顧慮,就算去做,註
定也瞻前顧後,小富即安。」

  沈執中深深地看了沈惜一眼,仿如這一眼就穿透到他的心里去,默默點點頭。

  「老頭子我的存在,是最紮眼的一部分。」

  「什麽?」沈惜一下子有些懵。

  「我說,我還在,就是咱們家最紮眼的一部分。所以,偉翔,你的時候快要
來了。」沈執中緩緩直起身,伸手在沈惜膝蓋上拍了一下,「如果你大伯的仕途
能順利走到終點,也就這兩年的事了。老頭子我,肯定走在更前面。你大哥在五
年內,能到市里這一層面就算走得很穩的。到時候,他大有前途,但還不紮眼。
那是我們沈家換代的時候,也是你終於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到時候,
不管你做成什麽樣,都是你自己的,不會再和老頭子我,和你大伯,和我們都還
在時的沈家扯上半點關系。偉翔,三十五歲,不晚。」

  沈惜突然發自內心泛起一股悲意,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微笑點頭:「是,
爺爺,不晚,四十歲也不晚。孫子我別的不行,耐心,是有的。」

  沈執中欣慰地點頭:「在這點上,你比你爸爸要強一點。」

  沈惜站起身,默然以對。過了會,他輕輕扶了下沈執中的胳膊:「爺爺,要
我再叫誰進來嗎?還是咱們出去?」

  「不了,不用叫人了。我稍微休息一會,你出去吧。」沈執中無聲地嘆口氣,
露出幾分疲態。

  當時的這番對話,沈執中看上去還是顯得那樣睿智。

  回到里間病房,沈惜心底突然又泛起那日曾有過的濃濃悲意。

  沈執中所說的那句「老頭子我,肯定走在更前面」,瞬間又在耳畔回響。

  晚飯時分,沈執中從昏睡中蘇醒,精神好了許多。

  這時趕到醫院的人更多了,除了遠在應林的沈永華和出差在外的沈偉揚外,
其他人都到了。即便是最近工作極忙,已經連著兩周沒有返回市區家中的沈偉長,
也特意提前一個小時下班,自苦溪趕回,不久前剛到。

  沈執中說沒必要所有人都擠在病房里,不過難得地聚一聚,不妨再一起待一
會。趁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他特意叫了晚輩們到床邊,分別留了話。

  對沈永強說的是:「跟上形勢。」

  對沈永芳說的是:「我放心。」順便又對跟在母親身後的王逸博說:「成熟。」

  對沈偉長說的是:「要耐心。」

  老爺子最後叫了沈惋、沈惜姐弟,只對他們留了一個字:「好。」

  短短說了這麽幾句話,沈執中就感覺十分疲憊,閉上雙眼休息。

  大家在病房里又稍稍多待了一會,商量好陪床分工,今晚留下了沈偉長、吳
靜雅夫婦,其他人陸續離開。

  走之前,沈惜和沈偉長來到外間,簡單交談了一會,這才告別。

  在差不多的時間,石厚坤跳下車,看著隱峰軒的大門,內心隱隱升起濃烈的
不安。

  杜臻奇約他來這里見面,所以一下班,他就往雙湖區趕。說起來,他還是第
一次在晚高峰時段前往雙湖區,驚訝地發現這一路的擁堵程度似乎不亞於市內一
些繁忙路段,由此可見,這幾年雙湖區的發展非常迅猛,尤其是文娛產業蒸蒸日
上,導致即使不是周末,晚上從市區開往雙湖區的人都有那麽多。

  之前石厚坤只來過一兩次隱峰軒,對道路不算很熟,險些錯過了路口,那就
更耽誤時間了。好不容易來到隱峰軒門外時,《新聞聯播》都快要開始了。

  如果換做平時,要他下班後跑去雙湖區,石厚坤多半敬謝不敏。但這次發出
邀約的是杜臻奇,又明言是盯梢薛蕓琳終於有了發現,石厚坤自然恨不得直接一
步就邁過去。

  在杜臻奇辦公室里,石厚坤拿到了薛蕓琳和齊鴻軒、高俊兩人見面的照片,
尤其是看到前一人把手搭在妻子腰間,兩人笑瞇瞇從賓館走出的場面,石厚坤腦
仁一陣陣發脹。在看到薛蕓琳和高俊在咖啡館里對面而坐時,他又深感困惑。

  「黑子和我老婆也有關系?」石厚坤不太願意相信。

  杜臻奇並沒有添油加醋:「這個倒沒有發現。黑子和嫂子只是在咖啡館里聊
了一會,之前之後都沒發現任何有聯絡的跡象,我傾向於相信當天他們只是遇上
了,黑子找嫂子說了會話而已。負責調查的兄弟當時只是不想放過任何線索,全
都拍下來了。」

  「哦……」石厚坤稍微舒服了一些。

  人,就是那麽奇怪,反正已經確認妻子出軌,其實跟誰出軌差別都不打,可
如果發現她的出軌對象是自己身邊的朋友,受到的打擊絕對比被陌生人戴綠帽更
嚴重。

  「那他們……」石厚坤把註意力集中到薛蕓琳和齊鴻軒身上。

  「負責調查的兄弟說,嫂子和這人先在咖啡館見面,然後一起去了隔壁的賓
館,待了兩個小時左右才離開。具體做了什麽,他們沒得到進一步的指令,不敢
沖到房間里去,所以不是很清楚。」

  「哼!」石厚坤臉色陰沈之極,「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杜臻奇微微一滯:「呃……半個多月前吧。」

  「半個多月前?」石厚坤猛地擡起頭,「為什麽今天才告訴我!?」

  「是這樣。」杜臻奇慢慢解釋,「一個月前,因為嫂子一直沒什麽異常,咱
們不是說好再盯半個月就收手嗎?」

  石厚坤緩緩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當時的情況。

  「後來嫂子那邊還是沒動靜,我就有點疏忽了,不像剛開始那樣關註,到了
我們約定收手的時間,我把這茬給忘了。過了好幾天,是負責調查的兄弟主動過
來匯報,我才想起來忘記告訴他們不用盯了!可這次,他們拿來了這些照片,說
是幾天前拍到的。我大致看了一下,確實不正常,但畢竟只有進出賓館的照片,
不算鐵證。我想反正也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不如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找到更確
鑿的證據。」

  石厚坤面色愈發難堪:「你是說?」

  「看到這些照片,我讓跟蹤的兄弟們上更多的手段,盯得更緊一點。昨天,
新證據又來了。」杜臻奇說著站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把一臺筆記本電腦移到茶
幾上,打開電腦桌面上一個文件夾,指著里面一段音頻文件說:「這個,你聽一
下。」

  石厚坤略帶疑惑地接過杜臻奇遞過來的耳機。

  「這是?」

  「一段錄音,應該是前天晚上嫂子下班時在車上打的電話。我覺得,你還是
自己聽。」

  石厚坤戴上耳機。

  剛開始聽不到什麽聲音,只有時不時出現的一些雜音。過了一會,響起一陣
音樂,很熟悉,應該是薛蕓琳的手機鈴聲。

  很快,有人接起電話,傳來的果然是薛蕓琳的聲音。

  她接電話時的口氣不是很好,剛接起電話那段時間還顯得格外冷淡,不像在
跟情人說話,這是杜臻奇所說的鐵證?石厚坤疑惑往他站的方向瞟了一眼,見他
轉過身,慢慢踱向辦公桌的方向,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很快,錄音中薛蕓琳的口吻從冷淡轉向嚴厲,這種態度的轉變更讓石厚坤安
心,聽不出這和出軌鐵證有什麽關系,但很快,妻子說出的話卻令他眼前一黑。

  因為薛蕓琳是通過電話和人交談,初級的竊聽設備不可能直接放大電話另一
頭的人的聲音,所以整段錄音基本上是薛蕓琳唱獨角戲,但就她本人說出的話,
已經足夠讓石厚坤絕望了。

  真正令石厚坤如墮冰窟的一段話毫無預兆地出現:「是,我是跟你上床了,
喝你的精,讓你操屁眼,那又怎麽樣?我是喜歡被男人操,三個也行,五個也行,
再多男人都行,只要把我操爽了,要我叫爸爸叫爺爺都行,但那是我自己的事…
…」

  後面的話,石厚坤沒再細聽,他的腦子變得很極度混亂,耳朵里似乎有含混
不清的「嗡嗡」聲在幹擾聽力。

  很快音頻播放結束。

  這段偷錄的對話持續時間並不長,但證明力十足。

  石厚坤戴著耳機,始終保持同一姿勢,許久沒動。

  杜臻奇站在辦公桌旁,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

  過了好一會,石厚坤木然伸手從茶幾上拿起水杯,送到嘴邊,微微仰脖,卻
沒喝到什麽,再仰一次脖,還是沒能喝到水,拿開杯子細看,才發現里面是空的。

  杜臻奇按了下辦公桌上的鈴,很快有個服務員進來,為兩人換了杯新茶。

  在服務員準備離開時,杜臻奇對她低聲耳語了幾句,她忙不叠地點頭,快速
又無聲地離開。

  新換了茶水,石厚坤反倒不摸水杯了,怔怔地發呆。

  杜臻奇坐到他的不遠處,輕輕問道:「坤哥,接下來,你準備……」

  「離婚……」石厚坤的聲音帶了幾分嘶啞,只說了這兩個字,沒有下文。

  「離婚是肯定的,像嫂……你老婆這種女人,肯定不能再要了,但是,別的
呢?」

  「別的?」石厚坤一開始有些困惑,隨即反應過來,看了看電腦屏幕,又看
了看茶幾上的照片,「電話里這個,和照片里這個,是不是……」他望向杜臻奇,
殷殷期待他給出肯定的答複,然而杜臻奇卻殘酷地搖頭:「不是同一個人。」

  石厚坤的眼中瞬間滿是失望,隨即又添了驚駭羞惱。

  「這,這兩個人……」他的口氣中全是恨意,可終究沒把話說完。

  杜臻奇幫他補全後半句:「……必須要付出代價!」

  「對,對……」石厚坤現在的腦子很不清楚,只能下意識地響應內心的想法。

  「這個人……」杜臻奇坐得近了些,操作鼠標從文件夾里找出一張黃子君的
照片,「從嫂……你老婆說的那些話里,我們基本確定,和她打電話的,應該是
這個人。」

  石厚坤看著屏幕上那個帶著幾分陰柔帥氣的男孩,舌根處似有苦味。

  「這人是幹什麽的?」

  「他叫黃子君,老家在寶金縣,是個玩樂隊的。去年應該是托你老婆那家公
司的福,參加了不少演出,今年上半年好像是參加了一個選秀節目。」關於黃子
君的情報不是什麽機密,有兩天時間,足夠杜臻奇掌握這些基本資料了。

  「那……他……」石厚坤越看這男孩的照片越生氣,可他向來斯文,從小到
大,連架都沒打過,此刻滿腹憤懣,卻不知該怎麽發泄。

  「這小子自從參加選秀以後,一直不在中寧,但我收到了消息,前幾天這小
子回來了,只不過,暫時還不知道他躲在哪個角落。給我幾天時間,一定能把這
他找出來!」

  「嗯!」石厚坤全憑本能地點頭,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真把黃子君找出來
後,他想要怎麽解氣。

  「那,這個人……」石厚坤的視線又轉向杜臻奇最早給他看的那些照片。

  現在最令他難受的,是妻子不光出軌,而且出軌對象還不止一個,現在已經
拿到證據的,就有兩人,聽錄音里的意思,肯定還有別人,到底有幾個?

  杜臻奇盯著齊鴻軒的照片,輕吐一口氣:「這個人,倒是很好找,在哪兒工
作,住哪兒,都已經搞清楚了。他叫齊鴻軒,是崇濱大學的老師,他家里,還有
他老婆家里,都是大學老師。」

  「崇濱大學?」石厚坤突然聽到母校的名稱,一時有些恍惚,「他爸爸是誰?」

  「好像叫……齊展誠,你聽過嗎?」

  石厚坤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聽說過,很有名氣,是我們學校的大教
授,好像還是理學院的什麽領導,是院長還是書記,想不起來了。」

  「他媽媽,還有嶽父,好像也都是很有名的教授。所以這個人,對付起來,
比黃子君要麻煩一點,畢竟家里面有些社會地位,有些人脈,不像黃子君那種爛
命一條。真要動他,恐怕要費些手腳。不過你放心,既然這小子自己作死,我們
總能找到辦法收拾他的。」

  「動他?」石厚坤木訥地重複這兩個字,突然驚醒了些,追問道,「怎麽動
他?」

  「那要看哥哥你想怎麽動了。這兩個人,你想要他們付出什麽代價?只要你
說出來,我就想辦法幫你做到。」

  「我……我……」石厚坤心里怒氣很盛,想象中好像什麽都能做得出來,但
要他立即說出想怎麽報複,卻又不知該如何措辭。

  杜臻奇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答案。他了解自己這個朋友,知道他多半會如
此,索性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姓黃的,很年輕,老婆、女朋友一概沒有,
要報複,只能在他本人身上打主意,底線是不要他的命,別的可以想怎麽折騰就
怎麽折騰,至少讓他這輩子再也吃不了唱歌這碗飯;而這個姓齊的……有個老婆,
也是崇大的老師,很漂亮,氣質很好,你看看……」

  石厚坤不由自主望向電腦屏幕,杜臻奇又找出一張明顯是從網上下載的照片,
果然如他所說,齊鴻軒的妻子是個氣質獨特的優雅美女,單論五官,或許不如薛
蕓琳漂亮,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別樣韻味。

  「這是教師欄里的標準照,能拍成這樣,底子已經很好了。」杜臻奇繼續說
他的想法,「既然他有老婆,那就好辦了。他跟你老婆有那種關系,那他的老婆
當然要貢獻出來,讓你操幾次,才算公平。」

  石厚坤木楞楞地看著杜臻奇,他半點都沒想過要用這個方式去報複妻子的出
軌對象,但細想想,又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只是坤哥你得稍微耐心一點。姓齊的這邊,咱們不能硬來,得花點時間,
看看能怎麽把他套進來。姓黃的,好辦,只要把他找出來,我保證你想怎麽收拾
他,就能怎麽收拾他!」

  「好!」石厚坤被杜臻奇殺氣騰騰的口吻刺激得內心深處也升出幾分惡意。

  「所以,坤哥,在找到姓黃的以前,你要控制好情緒,別讓你老婆看出什麽
來。要是她提前跑了,或者把情況通知這個姓黃的,讓他跑了,那就有點麻煩了。
雖然就算他跑到北京、上海,我也照樣能把他揪回來,但那樣可能就要多做很多
事,還浪費時間,不值得。」

  「好,好,我知道!」石厚坤的腦子越來越亂,只知道應允杜臻奇說的話。

  他不想繼續再待下去,想找地方一個人想一想,慌亂地提出告辭,但杜臻奇
卻勸他再留一會。

  「哥哥,不是我非得拉著你。你看,你要是就這麽走了,帶著滿肚子氣,一
路開回市區,胡思亂想,估計到家就得炸了!還別說什麽不要被你老婆看出來,
說不定你一看到你老婆,直接就跟她掀了!」

  「不會,不會的……」石厚坤無力地為自己辯解,但他也知道杜臻奇的擔憂
很在理。

  「唉,那是人之常情,換成是兄弟我,可能也會那樣的。所以,聽我一句,
你呢,最好是在我這兒再待一陣,兄弟我給你安排,好好出出氣,泄泄火,等平
靜下來,再回家吧。」

  「安排?你安排什麽?」

  杜臻奇神秘地一笑,又回到辦公桌旁按了一下鈴。

  房間門再次被打開,石厚坤驚訝地發現門外並沒有人,隨即感覺不對,視線
下移,看到了兩個近乎全裸的女人,四肢著地,一前一後地爬進了房間。

  「她們在門外已經趴了很久了,就等著過來給哥哥你泄火。」

  石厚坤又驚又窘地看著這兩個女人慢慢爬到茶幾邊,靠前更豐滿的那個女人
徑直沖著杜臻奇爬去,剛到他腳邊,卻被杜臻奇用脫了皮鞋的腳一下踹在肩膀上。

  「來我這兒幹什麽,不是說了讓你們進來伺候坤哥嗎?」

  那女人趕緊轉向,往石厚坤這邊爬。正面相對,石厚坤驚訝地發現這女人長
得很像一個大牌女明星。另一個女人亦步亦趨緊跟在前面這女人屁股後面,偶一
擡頭,神情、眼神中還滿是稚氣,與其說她是女人,倒不如說是女孩,石厚坤都
無法確定她到底有沒有成年。

  兩個女人很快就爬到了石厚坤腳邊,因為邊上就是茶幾,留出的空間很小,
兩人無法並排而跪,只能像排隊似地一前一後堵在狹小的窄道里。杜臻奇又好氣
又好笑地在後面那女孩屁股上又踹了一腳:「笨狗!就會跟著菲菲爬,你不會從
那邊過去嗎?」

  女孩如夢初醒,趕緊倒退著出了狹小空間,緊爬幾步,從另一個方向來到石
厚坤身邊,兩個女人一左一右跪趴著,以頭杵地,一言不發。

  「杜子……」石厚坤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兩個女人,「這,這是幹什麽?」

  「哥哥你放松一點,這是兩條母狗,又不是兩條藏獒!這個叫菲菲,是兄弟
包養的妞,每個月都做體檢,絕對安全。你看她長得像不像女演員張雨綺?很有
明星相吧?」杜臻奇拿腳趾戳著菲菲的屁股,笑嘻嘻地說,又沖另一邊擡擡下巴,
「那邊那個更幹凈,叫彤彤,前幾天剛滿十七歲,嫩得很,經得男人也少,尤其
是屁眼,沒怎麽被用過。」

  石厚坤面露難色,一手攙一個想把兩個女人拉起來,但她們兩個卻都堅持跪
著,不敢起身。

  「不是,就算要那什麽……」石厚坤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用……這個樣子
吧……」

  對石厚坤來講,男女上床時固然可以偶爾玩玩小情趣,說說臟話,但那只是
助興用的小花樣,何嘗需要做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嫖娼的經驗,在他想來,
嫖娼無非就是有償性交,女人收錢然後陪男人上床,其他的和正常夫妻、情侶可
能也沒有太大區別。

  像杜臻奇現在表現出來的,從心底就把女人純粹當成家養的動物,甚至只是
件器具的態度,石厚坤根本難以想象。

  杜臻奇笑了:「哥哥,你知道嗎?你有個毛病。」

  「什麽?」石厚坤暫時把註意力從兩個女人身上轉移到杜臻奇那邊。

  杜臻奇沒有急於回答,輕輕「哼」了聲,對那兩個女人說:「去,給坤哥打
盆洗腳水來,伺候坤哥洗腳!」兩個女人聽了,趕緊撅著屁股往外爬,杜臻奇這
才轉臉對石厚坤說:「坤哥,你這人啊,什麽都好,就是對女人心太軟!弟弟勸
你一句,對女人不能太好!女人這個物種,絕大部分骨子里都很賤,沒聽孔聖人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為什麽呢?『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對她
們太親近、太好,女人就分不清上下好歹了。你看弟弟我,也結婚了,我對我老
婆呢,也不錯,但這要有個分寸,該管該訓的時候必須能黑得下臉,狠得下心。
你看你弟妹多乖,從來不給我惹什麽事,事實上她過得也很幸福啊。說句不好聽
的,哥哥你別介意,你再看看你,你老婆當年在學校里當輔導員轉研究生這條路
是你幫她鋪的吧?崇大的研究生,多難考啊,現在本科生要是沒考研,從學校出
來找工作多難啊,你老婆,輕輕松松考都沒考就能讀研,憑什麽呀?不就是憑著
你的關系嗎?她現在那份工作,劉老大也是看著你的面子,讓她直接就進了管理
層吧?這還是憑你的關系。可她對你是什麽回報啊?你對她是不是太好了?簡直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哥哥你都三十六了吧?怎麽還沒生孩子?是你不喜歡?還是
你老婆一直不想要?我就不信伯父伯母不著急,可哥哥你在這麽大的事情上,還
遷就你老婆,結果呢?」

  石厚坤無言以對,低頭默然。

  「弟弟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勸哥哥,女人啊,除了極少數的極品,
基本上骨子里都是賤貨!不用對她們太好,就當養條狗,該餵食的時候給它根骨
頭,該放風的時候帶它出去轉轉,就算對得起它了。平時該玩玩,該打打,該罵
罵,該扔出家門就扔掉,你看它敢不搖著尾巴舔你腳板來討好你?」

  剛說到這里,兩個女人協力端著一個碩大的金屬盆走進了房間,因為水盆太
大,實在不方便爬著走,這次兩人是采用正常姿勢慢慢走到石厚坤身邊的,但在
放下水盆後,她們又趕緊都跪下了。

  杜臻奇起身,走到茶幾邊,拽著邊緣使勁拖動,又招呼那兩個女人:「搭把
手,挪一下,給坤哥那邊多騰出點空兒來!」兩個女人趕緊幫忙從另一面推動茶
幾,和杜臻奇合力把茶幾橫向移開一米多距離,石厚坤腳邊的空間頓時變大許多。

  「伺候坤哥洗腳!」

  「是!」兩個女人毫不猶豫同時又爬回石厚坤腳邊,驚得石厚坤縮腳不叠:
「哎!別鬧了,我洗腳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讓你看看女人有多賤!」杜臻奇嘿嘿笑,「別楞著!快點!」

  因為石厚坤明顯不太配合而不敢繼續動作的兩個女人,聽杜臻奇催促,不敢
再楞著,分別跪到石厚坤的一只腳邊,低頭用牙齒咬著解開鞋帶,幫他脫了鞋後,
又用牙齒咬著襪邊,慢慢褪下襪子,將兩只腳丫放入溫水中。

  這應該算是石厚坤經歷過的人生中最奇葩的一次洗腳,兩個女人跪在洗腳盆
兩側,各自握著一只他的腳丫,用手輕輕揉捏,又拿手掌舀起水,輕潑在腳踝以
上水沒有浸到的位置。等把該洗的部位洗得都差不多了,那個叫菲菲的,擡起他
濕淋淋的兩只腳,而那個彤彤則快速把洗腳盆推開,兩人跪著挪到正面,各自托
著他的一只腳丫,把嘴湊上去,用舌頭一點點把殘留在腳上的水珠都舔幹凈,腳
趾間的每一條溝縫,腳板和腳跟處的每一寸皮膚都沒有漏過,最後還端著腳丫放
到雙乳之間,用乳肉把腳上最後一點點濕潤的水漬都擦抹幹凈。

  石厚坤任由擺布,如墮夢中,如果由著他自己去想象,他恐怕永遠都想不到
還有這種洗腳方式。

  「坤哥,怎麽樣?這兩個女人賤嗎?」

  石厚坤茫然地點頭。

  「呵呵,還能更賤呢!」說著,杜臻奇又在菲菲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去,
喝口坤哥的洗腳水!」

  石厚坤眼看著菲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到茶幾邊拿過一個杯子,爬回到洗腳
盆邊,舀了大半杯洗腳水,仰脖喝了下去。

  這樣的場景,對石厚坤來講實在是太荒誕了,只覺得過往自以為十分熟悉的
世界似乎正在崩塌。

  「選一個爽一下吧,兩個也行!這就是兩條長得像人的母狗,哥哥你想怎麽
玩就怎麽玩,發泄夠了再回家。我呢,就不陪著了,手頭還有些事要做。」命令
兩個女人帶石厚坤去房間 happy,杜臻奇沒忘再次提出告誡:「哥哥,等會你走
的時候,咱們不一定見面了,我再提醒一句,你回家可千萬要忍住,別讓你老婆
看出破綻來。如果能忍,那是最好,要實在覺得忍不了,那怎麽著今晚你再熬一
夜,明天借口出差甚至出國,到弟弟我這里來住著,有吃有喝有玩,估計姓黃的
小子也躲不了幾天。」

  石厚坤木然地跟著兩個女人走出杜臻奇的辦公室,沿著走廊,穿過幾道門,
也不知被帶到了隱峰軒的哪個角落。

  走進一個堪比五星級酒店頂級套房的大房間,兩個女人請石厚坤稍候,她們
趕緊進衛生間刷牙洗臉、沖洗身體。畢竟剛才又是跪爬,又用乳肉擦腳,身上已
經很臟了,更別提還用唇舌幫男人舔幹了洗腳水,不好好清潔,肯定會影響男人
的情緒。

  在她們兩人走出衛生間時,石厚坤依然略顯木然地坐在那里,幾乎動都沒動。
兩人小心翼翼湊到他身邊,柔聲問道:「坤哥,我們都洗過了,您想先怎麽爽?」

  石厚坤擡起頭,雙目無神,盯了一會菲菲的臉,又轉移到另一個臉上,突然
自嘲地一笑:「爽?怎麽爽?我想怎麽爽都行嗎?」

  菲菲不知道眼前這男人怎麽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只知道連杜臻奇都很
看重他,特意叮囑要她們好好伺候,趕緊回答:「當然,我們這種賤貨,全身上
下都是拿來給坤哥爽的,坤哥想怎麽玩都行!」

  「賤貨!真他媽賤!」石厚坤突然火冒三丈,騰地站起身,伸手抓著菲菲的
腦袋,重重推了一把,把她整個人都掀翻在床上。

  「賤貨!爛屄,操死你!」石厚坤發著狠,掰開菲菲的腿,掏出肉棒發狠地
往她下身亂捅,尷尬的是,他現在情緒激昂,身體狀態卻很差,肉棒半軟不硬,
捅了半天還是留在外面。

  菲菲不敢違逆,更不敢笑話,眼看石厚坤的臉色越來越黑,趕緊媚笑著獻殷
勤:「坤哥別急,看著你這大雞巴,我好饞啊,先賞賤貨吃一會大雞巴好不好?」

  不等石厚坤回答,菲菲麻利地從床上溜下來,跪倒在他面前,媚眼如絲地金
鼎著石厚坤,張開紅艷的雙唇,一點點將肉棒送到嘴里,細致地舔舐著。那個彤
彤在她的示意下,趕緊也爬到了石厚坤身後,掰開臀瓣,把臉埋進股溝,一下下
地用舌尖勾起了屁眼。

  在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賣力伺候下,石厚坤感覺好像到了夢里一般。

  幾乎與此同時,在袁姝嬋家的臥室,剛經歷過一場酣戰的袁姝嬋慵懶地趴在
床上,雙腿十分不雅地大大張開,舒舒服服地霸占著大半張床。郭煜跪坐在她身
邊,正笑嘻嘻地從一個用過的避孕套里刮出精液,細致地抹在她背上,均勻塗開。

  袁姝嬋偏頭懶洋洋地笑:「你是狗嗎?總是到處留標記?怎麽這麽喜歡把精
液抹我身上啊?」

  郭煜反唇相譏:「狗都是用撒尿來圈地盤的,你肯讓我在你身上尿嗎?唉,
沒辦法呀,誰讓你總不肯讓我射里面,你看我這些精,攢了好幾天,濃香型的,
浪費了多可惜,只好能抹哪兒就抹在哪兒了。」

  他這番話倒真是確實的怨念。除了賭賽後的懲罰,或者偶爾一兩次激情過甚
後的放縱,大部分時候,袁姝嬋依舊堅持不讓郭煜直接射進她的肉穴,哪怕兩人
已經有過很多次肉體關系,根本就是老炮友了,她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

  這讓原本以為只需循序漸進,總能慢慢攻克袁姝嬋,把她的騷浪推到頂點的
郭煜大失所望。

  好在賭賽仍在繼續,沒有因為上次胡康益造成的意外而中斷。

  通過賭賽最想要達成的目的,應該還是很有希望的吧?

  當然,今天他倆並不是因為賭賽而在一起。除了賭賽的懲罰,兩人之間時不
時也會有正常的性愛,賭賽只是調劑而已,至少郭煜是這樣對袁姝嬋描述的。

  兩人就這麽裸著賴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

  扭頭看看床頭櫃上的鐘,袁姝嬋用腳尖在郭煜的肉棒上輕輕點了一下:「你
還不滾?」

  「滾什麽?」郭煜指了指已經漸漸鼓脹擡頭的肉棒,「你剛才不是說還沒爽
夠嗎?這次一定讓你爽夠!」

  「你行不行啊?」袁姝嬋坐起身,抓住肉棒擼了兩把,「別吹牛哦!這次要
是還沒爽夠,以後就別來我家了!」說著她俯首抓著肉棒,剝開包皮,在龜頭上
使勁地舔了一口,擡眼看著郭煜,四目相對,緊接著又舔了一口,吸住龜頭猛嘬
了幾下,隨即吞入肉棒快速吞吐。

  正在恢複狀態中的肉棒一時還沒有完全雄起,但唇舌間明顯能感覺到它正在
不斷膨脹硬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又可堪一戰了。

  突然,郭煜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袁姝嬋停下動作,白了他一眼:「要不要接電話?會不會是老婆越洋查崗?」

  「不會,去那麽久了,什麽時候查過崗啊?」話雖這麽說,但郭煜還是沒有
大意,伸長胳膊拿過電話,看了眼,笑了聲來,「是一個老朋友,沒事,繼續!」

  「繼續個屁!」袁姝嬋笑罵著在他大腿根上掐了一把,作勢要起身,卻被郭
煜拽住,兩人半真半假地糾纏著,袁姝嬋本就不是非停不可,鬧了一會,順勢又
趴倒在他兩腿間賣力地舔著肉棒。

  「餵,炮哥啊?這兩個月你鉆哪個洞里去了?一直找不到你啊!」

  從郭煜的口氣能聽出,他和電話那頭的朋友確實交情不錯,說起話來很隨意。

  那邊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大堆,郭煜耐心聽他講完,又打趣問這「炮哥」是不
是在家里被老婆教訓了一頓,煩透了,才打這個電話解悶?

  隱約聽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

  「哈?出差呢?那你幹嘛這個點打電話?」郭煜邊說邊拍了拍袁姝嬋的腦袋,
等她擡起頭吐出肉棒,自己扶著已經挺起的肉棒往小腹方向掰了掰,用嘴型示意:
「舔蛋蛋!」袁姝嬋會意地輕輕吸住一個睪丸,溫柔地舔著。

  郭煜愜意地往後躺,靠在床背上。

  「操!」剛躺好,他突然仰起上身,又半坐起來,「你出差約了網友見面?
那你還他媽給我打電話幹嘛?」

  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麽話,袁姝嬋聽不清,但很清楚地傳來一陣大笑。

  郭煜從耳邊拿開手機,「啪」一聲丟到邊上,袁姝嬋正在驚訝,他卻又開口
說:「你操屄就專心操,打電話給我是想故意饞我嗎?」袁姝嬋一楞,隨即意識
到他應該開了免提。

  「是啊!」手機里傳出一個低沈的男人嗓音,「你老婆不是出國進修去了嗎?
哈哈,晚上是不是很寂寞啊?我這里可有個大胸美女正騎我身上瘋狂扭腰呢,我
好心讓你聽直播……」在他說話的同時,背景音就是一個女人放肆的「啊啊啊啊」
的浪叫聲。

  「哇操!水流了我一肚子,有沒有這麽爽啊?騷屄?」

  女人的聲音含含糊糊地傳來,聽著斷斷續續的:「……爽!……硬了……爽
過!」

  「嘿嘿,怎麽樣?聽直播有沒有心癢癢啊?我跟你說,這個騷屄跟兩年前你
來深圳那次我們約3P那個妹子長得還挺像的,至少像個六七成!」

  郭煜呸了一聲:「心癢個屁!我這兒也有個大奶騷屄在舔雞巴,用得著羨慕
你?!」這會袁姝嬋又從睪丸回到了龜頭,正在吞吐肉棒,聽他這麽說,報複似
地在他的龜頭上蹭了一下牙,痛得郭煜齜牙咧嘴。

  「不信?愛信不信!我這邊這個騷屄,肯定比你那個漂亮,比你那個性感,
比你那個淫蕩!哈哈,她不光在舔雞巴,背上還全是我的精!哈哈……當然,早
就來過一發了……」

  袁姝嬋起身拿過一個避孕套,小心在肉棒上戴好,半蹲到郭煜身上,扶著肉
棒頂在肉穴口磨了幾下,一甩頭問道:「你要我坐下去?還是繼續聊?自己選!」

  郭煜毫不猶豫:「懶得跟你廢話了,騷屄必須專心操才可以!拜拜……」話
都還沒說完,他已經抓過手機,按了掛斷鍵。

  袁姝嬋重重坐下身去,整根肉棒瞬間被肉穴徹底吞沒,汁液四濺!

  這次郭煜果然比上次持久兇猛,足足折騰了近半個小時才射精。袁姝嬋在他
的持續猛攻下,只堅持了不到二十分鐘就丟盔棄甲,雖然咬牙堅持再戰,但又一
連兩次被擊潰。

  等郭煜去衛生間沖完澡回來,袁姝嬋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歇著。

  「還不滾?」袁姝嬋有氣無力地再次發出「逐客令」,當然這只是隨口說笑,
真要趕郭煜走,她從來都不會只是嘴上說說。

  郭煜笑道:「姑奶奶,我這麽奮力沖刺,腿都軟了,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嗎?
萬一我回去路上腿軟踩不住剎車掛了,你舍得我的大雞巴嗎?」

  「切!逗你高興罷了,你還真以為你是大雞巴啊?有什麽稀罕的?」

  不得不說,從高潮中恢複的袁姝嬋真是能懟死人不償命的,饒是郭煜也知道
在床上不管是褒是貶,都是玩笑的一部分,完全不必當真,但聽到這話,還是噎
了好一會,心情郁郁。

  「剛才那個看來跟你關系很不錯啊,還一起3P?」

  「呵呵,是,能一起3P的人還真不多,這哥們算一個吧。」郭煜簡單應了一
句,看著好像不是很願意多提這事。

  袁姝嬋也沒有多問。

  「先跟你說一聲,周末我要去上海,你就不用聯系我了。」

  「去上海幹嘛?你一個人去?」郭煜略感困惑,當然也很關心袁姝嬋是不是
和別的男人一同出遊。

  「不是,是我的老師帶我們幾個學員去上海參加一個肚皮舞比賽。」

  「嗬!這麽厲害?」郭煜似乎被勾起了幾分興趣,「要不我跟過去看看?」

  袁姝嬋撇嘴:「這次我們就是去見見世面,沒啥好看的。哎,對了,要不要
就用這次比賽來打賭?」

  「怎麽賭?賭你們最終成績嗎?」

  袁姝嬋想了想:「賭我們能不能進四強好了。」

  郭煜認真地思考片刻,略帶猶豫地說:「賭是能賭,但你應該是賭你們能贏
吧?那我就只能選你們進不了四強了。其實我無所謂是壓輸還是壓贏,反正都是
五五開,可是你們都還沒出發,我就先賭你們一定進不了四強,這會不會不太吉
利啊?」

  「哈!你猜錯了,我是要賭我們這次進不了四強!」袁姝嬋的話讓郭煜有些
驚訝,至於她為什麽這麽想,卻沒有解釋一個字。

  「既然這樣……那就沒問題了,我賭你們一定進四強!算是我提前幫你們打
個氣吧!加油!」

  周末轉瞬就到。在袁姝嬋和隊友們一起坐上機場大巴,準備出發時,齊鴻軒
正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金煌娛樂城。

  這天,他又約吳靜雅一起過來玩。

  從前天開始,作為家中長孫媳婦,吳靜雅在醫院連熬了兩天。雖然沈老爺子
大部分時候都在昏睡,陪床其實並不辛苦,但實在無聊透頂。今天終於和陳希換
班,吳靜雅很想好好玩玩,轉換一下心情。

  原本吳靜雅是想找齊鴻軒約炮的,沒想到這男人對賭場的興趣更大,興致勃
勃地建議再去「金煌」,吳靜雅只好先退一步,準備從賭場出來之後再去開房。

  相較於吳靜雅的興趣寥寥,齊鴻軒滿帶躍躍欲試的興奮。其實他昨天就約過
吳靜雅,因為她在醫院走不開,齊鴻軒只能獨自去玩。昨天他的手氣一般,雖說
照舊在贏錢,但和前兩次相比,實在不值一提,總共才贏了三四千元。

  但不管怎麽說,三戰皆勝,齊鴻軒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賭場的常勝將軍。

  贏的錢雖然不多,齊鴻軒還是鬼使神差地跑去了芳姐的場子。幾天前,他剛
在這里一把扔出十幾萬,順理成章換來一張普通會員卡。所以這次,即便沒有錢
宏熙陪同,他也大搖大擺地進了場子。

  齊鴻軒的本意想再找那個主持人唐茹玩,但唐茹是不定時來做兼職的,一個
月最多只現身四五次,這晚根本就不在,齊鴻軒不由得非常失望。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目標,一個二十來歲的金發白人美女。

  這個美女來自羅馬尼亞,兩年前獨自到中國發展,作為爵士舞者,她在中寧
能找到的演出機會不算多,如果算上房租,勉強糊口都很為難。為了謀生,除了
跳舞,她還做過很多工作,模特、禮賓、網絡直播等等,只要能賺點錢,她都願
意嘗試。後來慢慢就試著有選擇地賣淫,一個多月前,她被介紹到芳姐這個場子
做兼職,這天是她第三次過來。

  齊鴻軒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和外國美女上床,盡管她的要價和唐茹一樣高,
他還是咬著牙掏了這八萬元。

  這也是為什麽今天他和吳靜雅相約,卻一點都沒想著去賓館,只想再去賭場
的緣故。下身的欲望,昨晚都盡情釋放在那羅馬尼亞美女身上了,相應的,錢包
卻也癟了一大塊,急需補血。要知道昨天其實他沒贏多少錢,在芳姐場子里砸的
錢都是從積蓄里拿出來的,玩得確實很爽,掏錢時也確實心疼,齊鴻軒還指望今
天能從賭場把這筆錢贏回來呢!

  然而,幸運女神不可能永遠眷顧同一個人,今天的齊鴻軒手氣不順,一路都
輸。他之前沒有過輸錢的經驗,越輸越慌,越慌越停不下來,不知不覺竟砸出了
幾萬元,一點響動都沒有。

  和宋斯嘉結婚後,夫妻倆建了個共用賬戶,里面長期存有五六萬元,一旦有
所花用,再往里補。還有個專門用來支付水、電、氣、網等費用的生活繳費賬戶,
里面一般會擱上萬把元,不做他用。除此以外,夫妻倆的賬基本上還是各算各的。
因為房子的貸款主要由齊鴻軒在還,所以他的個人存款不算多,大概只有十余萬
元。春節前被吳靜雅介紹的「炒股大師」坑了一把,虧了兩三萬,過了這半年,
剛把虧空補上,最近這段時間又是買包,又是玩女人,雖說在賭場贏了不少錢,
但花出去的更多,只是之前一直有大把大把贏來的錢墊底,總有種從自己腰包掏
出的錢不算多的錯覺。今天從頭虧到尾,細算一下,齊鴻軒驚訝地發現,自己的
存款竟已見了底。

  這樣一算,從今以後,每個月工資到手,扣掉房貸和最基本的一些費用,他
將身無分文,在三十歲時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可笑的「月光族」。

  落到這般地步,要齊鴻軒就此打住,那是絕無可能。

  賭錢嘛,肯定有贏有輸,自己此前贏了那麽多次,今天輸上幾把,也很正常。
齊鴻軒安撫著慌亂的情緒,不斷自我暗示:憑自己的技術,贏回來肯定不成問題!

  至於賭本,手頭雖然已經沒錢,但吳靜雅就在身邊,憑兩人的關系,借個幾
萬元應該不難。

  吳靜雅確實不覺得這是個多大的事,在她看來,以齊鴻軒的家境,哪怕只算
之前在賭場贏的錢,也不至於賴她手里的區區幾萬元。雖然齊鴻軒今天一直在輸,
但肯定不會傷筋動骨,頂多只是暫時手頭不便,所以她痛快地借出了五萬元。吳
靜雅今天手氣挺好,在賭場里轉了一圈,小贏了兩三萬,只要再從自己賬上稍微
支出一小筆,就夠齊鴻軒想借的金額了。

  可惜,就算有吳靜雅的大方支持,齊鴻軒還是沒能等到幸運女神的眷顧,連
剛借來的五萬元也丟得精光。

  雖說最後輸的都是她的錢,但吳靜雅並不急,反過來還安慰齊鴻軒,勝敗乃
兵家常事,以前又不是沒贏過,今天輸了也正常。賭,看的除了技術還有心態,
整理情緒,下次再來,總會轉運的。

  她甚至都沒提自己那五萬元,在她想來,齊鴻軒家里不可能只有那麽點積蓄,
幾萬元,小意思,下次見面他一定會還。

  齊鴻軒苦笑,但也不能當著吳靜雅的面抱怨自己其實已經「破產」。像吳靜
雅這種豪門少婦,如果知道某個男人會為區區幾萬元而為難,就算嘴上不說,心
里也一定充滿鄙夷,他可不想在這個被自己無數次征服在胯下的女人面前丟那麽
大的臉。

  輸得灰頭土臉,也沒有再去開房的興致了,吳靜雅怏怏而去,齊鴻軒也沒有
急著回家,把車停到離家不遠的停車場,悶在車里盤算起來。

  如今積蓄已空,又添了五萬元外債,該怎麽辦?

  宋斯嘉雖然從來不會查他的賬,可夫妻倆每個月都要盤點共用賬戶和生活繳
費賬戶里的錢,看看是不是需要補充。自己現在哪還掏得出錢來呢?宋斯嘉最多
到下個月初就可能會發現這個虧空,到時他該怎麽解釋呢?再說,欠吳靜雅的錢,
短時間內也還不上,欠得久了,面子上也很難看。吳靜雅未必缺這點錢,但肯定
會鄙視遲遲不還這麽點錢的男人。

  該怎麽辦?

  齊鴻軒一籌莫展。

  現在的關鍵是弄一筆錢,不管是直接拿去還吳靜雅,還是充當賭本再搏一把,
至少手頭得有錢。

  宋斯嘉有存款,但齊鴻軒不敢打這個主意。「錢」這個字,現在的他壓根不
敢在妻子面前提起,牽涉到別的女人,又牽涉到賭博,正在夫妻倆關系緊張的階
段,齊鴻軒哪敢再惹火上身?

  父母當然也有錢,但同樣不能輕易開口。母親雖然從小溺愛他,可父親對他
的要求一直很嚴,而且這老頭子精明,家里動用這麽一筆錢,不可能完全瞞住他,
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麽解釋?

  到底該怎麽辦呢?

  齊鴻軒腦海里突然浮起一個念頭,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這想法,太不靠譜了。

  齊鴻軒苦起臉,重重晃了晃腦袋,像要逼自己把那個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

  各條路都走不通,齊鴻軒能想到的,就只剩下找朋友借錢了。

  令他苦惱的是,身邊能一次性借給他幾萬元的朋友,實在也沒幾個。最靠譜
的,就是陸優和錢宏熙。

  因為幫過陸優一個忙,齊鴻軒首先想到的是他。沒想到連打了兩個電話,都
沒人接,好不容易撥通了,卻是陸優的助理接的,說陸總這段時間都不在中寧,
至少一個多月後才會回來。

  齊鴻軒失望之余,發現這樣一來,選擇反而變簡單了。

  只剩下唯一的選項。

  實際上,齊鴻軒是想避開錢宏熙的。前幾天剛意氣風發地請他出去玩,才過
幾天啊,就要開口找他借錢,齊鴻軒覺得這事挺丟人。

  然而,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錢宏熙從沒想過還會有齊鴻軒上門借錢的一天。這些年兩人走得不近,但畢
竟從初中就認識了,錢宏熙自問很了解這家夥的個性,既有些裝,又有些軸,再
加上家中雖不豪富,但也絕不算缺錢,所以打死他也想不到,齊鴻軒居然能拉下
臉來開口借錢。

  再想到就在幾天前,這貨還大喇喇地充大款,錢宏熙有些哭笑不得。

  開口就是十萬元,這個數字連錢宏熙都有點撓頭。

  當然,他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但也得看是為什麽。如果是買輛新車犒賞自己,
買件珠寶送美女,或者去包養個女人,對錢宏熙來講,花十萬元甚至更多都值。
可這年頭,把十萬元隨便借給別人,就得好好想想了,尤其是借給朋友,到時候
可能不方便催人還錢,還不好意思提利息,總之麻煩一大堆。

  從本心出發,錢宏熙真不想答應。

  齊鴻軒看出了他的猶豫,趕緊表示自己可以拿車甚至是拿房子作抵押,只求
暫借一筆錢周轉。

  錢宏熙看出他確實急著要用錢,仔細想想,畢竟也是認識十幾年的老友,終
於松口答應了,他也沒要齊鴻軒真拿房子作抵押,甚至連利息都不要,只讓他寫
了張欠條,註明一個月為期。

  認真想想,錢宏熙覺得不用怕齊鴻軒賴賬。熟人間借錢,最難堪的是情面,
要不回錢,一方面可能因為借錢的人品太次,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借出錢的太
要面子,不想傷朋友間的和氣。錢宏熙自問和齊鴻軒之間的交情沒到這一步,到
了該要錢的時候,他不會講半點客氣。

  而且,跟知識分子討債,應該比較輕松。這種人既說不出「要命一條」這種
狠話,也幹不出棄家跑路的爛事,更要顧忌自己在親友、同事那邊的臭清高,那
還剩下多少賴賬余地?

  單就齊鴻軒而言,就算他本人還不出錢,區區十萬元,沖著他的父母、嶽父
嶽母,總有退路讓他走,自己這筆錢,怎麽都不可能雞飛蛋打。

  從錢宏熙那邊借到這十萬元,齊鴻軒幾乎在一瞬間就改了主意。

  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把借吳靜雅的錢還了,拿剩下的錢再去賭場搏一把,看能
贏回來多少。

  可當手頭真的又握有十萬元,齊鴻軒突然覺得這筆錢沒有自己之前想象得那
樣多。要是先還吳靜雅的債,就剩不下多少賭本了。賭本少,就意味著冒險的空
間小,回錢慢,這對急於翻本的齊鴻軒來說,很不利。

  拿著借來的錢,去還別處的債,不就是拆東墻補西墻嗎?齊鴻軒覺得聰明人
不該做出這種選擇。

  不如以這筆錢為本,再去賭一把!

  自己不可能永遠那麽倒黴,齊鴻軒對自己的賭技和賭運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心情複雜地再赴「金煌」,選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德州」,可殘酷的現實是,
他一把把地輸,都快輸得恨不能奪路而逃了;狼狽地換到「百家樂」,依舊輸得
面如土色;收拾了最後一點賭本,孤註一擲全壓上「輪盤」,齊鴻軒最終把手里
的錢輸得幹幹凈凈。

  走出「金煌」時,差不多將到下午五點。

  八月初的天,漸斜的夕陽依然能射出猛烈的光,齊鴻軒迷迷糊糊地對著陽光
站了一會兒,眼睛發酸,眼角泛起兩滴淚珠。

  窟窿沒賭上,欠債反而更多了。

  吳靜雅那邊,沒打過借條,但事關男人的面子,別說賴賬,拖都不能拖太久;
錢宏熙這邊,他寫了欠條,雖然不必馬上還,但撐死也只能延後一個月,雖說是
朋友,但根本不必指望對方會把交情看得比十萬元更重。

  這下真是焦頭爛額了。

  齊鴻軒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條更窄的路上。原先他還能向朋友借
錢來騰挪周轉,現在呢?朋友的錢已經借了,局面卻更糟了。

  老婆、老媽……之前已經被槍斃掉的兩條路重新擺在面前,這兩條路都走不
通啊!不然他又何必丟下面子去找錢宏熙借錢呢?

  還有,還有一筆錢……

  那是一條不能走的路!

  恍惚地拿起手機,齊鴻軒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想什麽,任何動作都像是下意識
的,沒有明確的目的。

  宋斯嘉在微信上給他留了言,不止一條。今天齊鴻軒起床後就出了家門,大
概從下午一點左右開始,妻子總共發給他七八條留言,其中有問他晚上會不會回
家吃飯的,也有問他準備什麽時候調好心態,就算不想和她談,也不用整天都遊
蕩在外面。

  齊鴻軒之前壓根就沒看到這些留言,更別說回了。

  最後一條留言是十分鐘前留的:「看來你今晚也不回家吃飯,那我就去爸媽
家吃了。晚上可能晚點回來。」

  齊鴻軒第一時間翻出妻子的號碼想要撥。他感覺自己現在急需安慰,妻子的
陪伴能治愈他。他可以攔下妻子,然後一起出去找個地方吃飯,消除一下夫妻間
最近的隔閡。當然,他也有點介意妻子說的「晚上可能晚點回來」,她要去幹什
麽?他想問問。

  但手指距離手機屏幕近在咫尺,最終還是沒能按下號碼。

  一起出去吃飯?錢呢?自己提議吃飯,然後讓宋斯嘉付賬嗎?當然,一頓飯
的錢,齊鴻軒還是拿得出的,可他現在聽不得這個「錢」字,太糟心了!

  想到錢,齊鴻軒就無比煩躁,甚至連妻子說的「晚點回來」這茬都暫時忘卻
了。

  反正是回嶽父嶽母家,也沒什麽,要回就回吧。

  自己現在還是得多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不找薛蕓琳再借點錢?她家里條件很好,應該不差錢。但開口就要十萬元,
恐怕她也不能說借就借吧?更何況,從現在的局面來看,借十萬元恐怕不夠。

  齊鴻軒重重地揉著額頭,蹣跚而行。

  雖然對能從薛蕓琳那邊借到錢沒什麽信心,但齊鴻軒還是想死馬當作活馬醫
地嘗試一番,尷尬的是,電話打不通。

  隔兩個小時再打,依舊關機。再隔些時候,看看已經快到晚上九點,齊鴻軒
覺得就算薛蕓琳打開了手機,這個時間找她也不太合適,萬一她丈夫就在身邊呢?

  他嘗試著在微信上留言,想看看薛蕓琳能不能找機會抽空打電話給他。但一
直等到了十點,既沒有微信回信,也沒有電話。

  看來薛蕓琳根本沒看到他的微信留言,估計今晚她壓根就沒開過手機。

  既然肯定聯系不上薛蕓琳了,齊鴻軒的心思轉回到妻子身上。

  都已經這個點了,怎麽宋斯嘉還沒回家?一直在娘家待著?不會吧?

  齊鴻軒滿腦子扯不清的煩亂思緒,很罕見地早早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或許因為早睡的緣故,暑假里一般不到十點不起床的齊鴻軒居然還不到九點
就醒了。

  和妻子間的問題根本就沒解決,宋斯嘉這段日子一直還睡在書房,醒後的齊
鴻軒身邊當然無人陪伴。腦子昏沈沈的,他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老婆昨天
晚上不會根本就沒回家吧?

  被這個想法刺激了一下,齊鴻軒瞬間擺脫了殘留的睡意,匆匆跑去書房,好
在從門邊張望,小床上有人躺著。

  宋斯嘉睡得正香。

  那就還好。

  稍稍放松了心情,齊鴻軒想著要不下樓買早飯,回來再熬點粥,等妻子起床
後好好表現一下。他尷尬地又想到關於錢的問題,自嘲地一笑。

  就算自己現在再窮,買早餐的錢還是有的吧?別的不說,支付寶賬戶里至少
還有一兩千元零花錢呢。

  想到錢,自然就又想到了薛蕓琳,齊鴻軒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微信還是沒回
複。看看現在的時間還算合適,試著撥電話過去,竟然還是關機?!

  薛蕓琳搞什麽?怎麽從昨晚到現在一直不開機啊?看這狀況,不像是手機沒
電,也不像在飛機上必須關機,這年頭,哪個正常成年人會這麽長時間一直關機
啊?

  齊鴻軒無端地想起去年的某幾天,他也死活找不到薛蕓琳和吳靜雅,後來聽
說她們是一塊出去玩了。難道薛蕓琳又去度年假旅遊了?操,這麽瀟灑?那我怎
麽辦?

  帶著滿腔疑惑,齊鴻軒走出家門,下樓去買早餐。

  齊鴻軒並不知道,在他下樓時,薛蕓琳正帶著濃濃的倦意,滿心恐懼悔恨地
被石厚坤拖著上了車。她知道丈夫要帶自己去哪里,也知道身邊這男人和自己的
夫妻關系,也許只會再維系短短幾個小時,甚至更短了。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事實上,哪怕她現在能想出對策,也未必敢幹。

  因為她目睹了黃子君的遭遇。

  曾經的自信,現在想來真是很夢幻。

  為什麽自己曾那樣確信,不管玩得多歡脫,一定能瞞住丈夫?回憶起來,薛
蕓琳已經想不起最初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當年石厚坤去德國深造,搬出石家住進學校單身教師宿舍的薛蕓琳有無邊的
自由,那時海闊天空,想做什麽都可以,只需隔三差五回石家探望討好一下公公、
婆婆,就一切OK。那時約幾個炮友也就算了,為什麽石厚坤從德國回來以後,自
己還不停手呢?

  薛蕓琳追悔莫及。

  當然,她此刻心底的悔,並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樣深。人,不過是在即將走
到盡頭時,以為自己幡然悔悟,其實不過是因為怕和不甘。

  真正充滿她此刻內心的,是恐懼,深深的恐懼。

  因為她目睹了黃子君的遭遇。

  最近這幾天,薛蕓琳感覺身邊滿是詭異的氣息。

  周三晚上,石厚坤將近午夜時才回家,也不上床,匆匆收拾出一個行李箱,
說第二天要去外地出差。

  丈夫本來就常出差,只是這次未免太過突然,半夜回家才提起,第二天一早
就走,這非常罕見。而且照過去的慣例,石厚坤在出差前的夜晚,只要薛蕓琳身
體情況允許,通常總要和她大戰數場;即使有時薛蕓琳不太方便,只要狀態和情
緒不至於太down,他也會在她的嘴里和肛里釋放一下。但是這次,石厚坤整完行
李,匆匆洗過澡,倒頭就睡。這讓薛蕓琳很犯嘀咕。

  第二天一大早,薛蕓琳還沒醒,石厚坤就離開了。

  丈夫不在這幾天,薛蕓琳感覺異常煩躁,毫無來由,擺脫無力。

  前幾天在下班路上,久違的黃子君突然打來電話。

  黃子君最近比較煩。剛嶄露頭角,接到一些原本難以企及的演出機會,正洽
談合作細節,沒想到網上鋪天蓋地砸出很多黑料,什麽樂隊男成員操粉、吸毒,
什麽女鼓手淫蕩成性,總是不惜賣屄換上位,什麽樂隊內部亂交,三男一女關系
混亂雲雲……精彩之極,令轉帖吃瓜眾大呼過癮。而且稀奇的是,明明只是一支
剛冒頭的新銳小樂隊,黑料的蔓延速度卻快得驚人,好像滿世界都是關心他們的
人。

  有些合作機會悄無聲息地沒了下文。

  「君」樂隊雖然已經得到一些圈內勢力的認可,但暫時還沒正式簽約哪家公
司,因此就沒有團隊來幫忙運作消化。僅憑他們自己,非但不能平息網上的風暴,
甚至都搞不清這些傳言的源頭究竟在哪里。

  但四人心里都有同一個懷疑對象。

  按老標的說法就是:「過去,不是那種被我們操了也只會感覺滿足的腦殘真
愛粉,我們也沒機會睡啊!不是那種一看就知道騷得不行,玩玩根本不在乎的,
我們也不敢碰啊!誰會把這些事拿出來說?再說就憑一兩個小粉絲,也不可能掀
起這麽大的風浪吧?那肯定是跟我們有仇,還有這能力的人在整我們呀。我現在
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她。」

  黃子君嘴上沒說什麽,心里也認同這個說法。

  這樣一來,最近總借口不在中寧而刻意躲著薛蕓琳的黃子君,就不得不找機
會和這女人再聯系一下了。如果真是她在背後搞鬼,不說求她原諒,也不說能勸
她停手,至少要搞清楚接下來她還準備做什麽吧?

  正好黃子君最近要回老家辦些事,上周六他悄無聲息地從上海飛回中寧,馬
不停蹄直接返回寶金縣老家。兩天時間,把家事忙得差不多了,周一傍晚,他心
懷忐忑地撥通了薛蕓琳的電話。

  薛蕓琳的態度比他想象得還要更冷淡,根本不理會他的玩笑和討好,單刀直
入就問到最關鍵的問題:「你老實說,那天晚上到底把我怎麽了?」

  「哪個晚上?」黃子君還想再拖延混賴。

  薛蕓琳也不啰嗦,直接說起在圈內小範圍傳播的流言:「你們最後拿到那麽
好一個劇本,雖然沒晉級,卻造了PK惜敗這樣的話題,沾足了光。是不是把我迷
暈後送給哪個金主大佬換來的?」

  聽薛蕓琳這麽說,黃子君基本確定,自己的樂隊最近遭遇的黑料攻擊,多半
就是這女人搞出來的。他心中憤恨,口氣上卻沒露出來,還想試著把一切都推幹
凈,最好能重新喚起薛蕓琳此前對他的感情。這女人能掀起這波風浪,自然也就
能平息它,只要後續別再有大的動靜,做個危機公關,這年頭,這麽點破事,很
快也就被人遺忘了。

  但從不成熟的愛情體驗中抽身而出的薛蕓琳,表現出的是黃子君所不熟悉的
冷漠和精明。她也不說廢話,直接一刀捅到他的軟肋:「你不認是吧?呵呵,好
辦。這事你一個人辦不出來,估計你們樂隊的人都知道。你覺得我找另外三個人,
要他們開口說句實話,需要給他們什麽好處?你覺得你們之間的交情,能讓他們
面對我的好處堅持閉緊嘴巴嗎?」

  黃子君瞠目結舌。

  在被問到這個問題之前,他沒想過另三個人會出賣他。因為這幾年來,他們
四個幾乎就是一體的——事實上,當他們三人同時操唯唯時,確實不止一次實現
過四人合體。就憑這種關系,還不夠鐵嗎?

  在薛蕓琳這件事上,得益的是整支樂隊,現在遭到報複,受影響的也是整支
樂隊。不管是當初決定把薛蕓琳送出去被人玩,還是後來借著藥勁,索性幾個人
群P一夜,「君」樂隊的每個人都脫不了幹系,也都嘗到了甜頭。

  老標、陽子、唯唯,無論是誰,似乎都沒有任何理由投向薛蕓琳。

  可當這個問題劈頭而來,黃子君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信心。

  如果有足夠多的好處,不管是一大筆錢也好,還是允諾給予別的機會也好,
那三人真會守口如瓶,一字不說嗎?

  其實,無需黃子君回答,只要他在面對這個問題時稍有猶豫,薛蕓琳想要的
真相就呼之欲出。

  現在所欠的,無非是黃子君親口說出的一個答案而已。

  薛蕓琳立刻給了他一頓痛罵,罵得黃子君心煩氣躁,惱羞成怒。

  脾氣上來,想什麽做什麽說什麽,往往就不受理智控制,雖然明知進一步觸
怒薛蕓琳可能招致更嚴重的報複,黃子君還是脫口說道:「你這騷屄骨子里就是
個欠操的爛貨,忘了你喝的老子的精液夠裝一臉盆了?忘了屁眼里插著老子雞巴
跟你老公打電話了?忘了被老子操得叫爸爸的時候了?裝什麽裝?你這種賤屄給
人操幾下又怎麽了?」

  薛蕓琳對這類話似乎完全免疫,居然沒有因此而顯得愈發憤怒,反而不屑一
顧:「是,我是跟你上床了,喝你的精,讓你操屁眼,那又怎麽樣?我是喜歡被
男人操,三個也行,五個也行,再多男人都行,只要把我操爽了,要我叫爸爸叫
爺爺都行,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找男人操,那是老娘樂意!誰他媽允許你把我
送給別人玩的?你以為你他媽算什麽東西!」

  兩人又爭執了幾句,再也無話可說,薛蕓琳率先掛斷電話。

  接過這個電話,心緒久久憤憤難平,薛蕓琳真是很想找個炮友好好發泄一番。
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丈夫還適時出差去了,更給了她機會為所欲為。可薛蕓琳
還是忍著什麽都沒做,她心底隱隱不安,說不清楚為什麽,就是莫名有種恐懼感。

  心神不寧地過了兩天,到了周末,又在家里百無聊賴地混過周六。周日下午
時,薛蕓琳實在忍不住了,在微信上給兩三個昔日的炮友們甩出了釣鉤。

  有一個炮友幾乎秒回,大概得益於他的年輕宅男屬性,既沒正經事做,也沒
有家庭牽絆,手機隨時隨地都在手邊,第一時間看到了薛蕓琳發出的召喚。

  這人雖然不像齊鴻軒那樣和薛蕓琳來往多年,但從認識到現在也有兩三年了。
因為過去大半年里,她腦殘愛上了黃子君,切斷了和所有炮友的關系,也包括這
人在內,所以才久久沒有聯絡。

  這人年紀不大,剛認識時還是個大三學生,遊戲玩得熟,當初相識也就是因
為兩年前薛蕓琳曾短暫癡迷於某款遊戲,從線上相識發展到線下約炮。和一般宅
男相比,這個炮友還算比較機靈,再加上畢竟年輕,身材沒有墮落到有大肚子的
程度,體力也還不錯,長得還算帥氣,在薛蕓琳的標準里,75分還是有的,可以
多約幾次。

  薛蕓琳從櫃子里翻出兩套情趣內衣,換上後對著全身鏡拍了幾張照片,小心
避開了臉,用微信發給了對方。

  「賤狗屄又癢了?」93年生的宅男說起話來很直接,不過「賤狗」這個稱呼
確實也是當初兩人約炮時常叫的,不算粗魯。

  一向把約炮和正常人生徹底分開的薛蕓琳對這種口吻自然不以為忤:「求斌
爺賞大雞巴給賤狗解癢好不好?」

  「我去開房,賤狗立刻給我滾過來!今天不把你的賤屄操爛,我就跟你姓!」
聽這口氣,這男孩大半年沒見薛蕓琳,確實也饞得很了,心里多少也有怨氣。

  「斌爺稍等,賤狗馬上來!賤狗求斌爺今天一定要把賤屄和騷屁眼都操爛!」

  在線上挑逗幾句,薛蕓琳也懶得脫最後換上的那套情趣內衣,直接在外面套
上了一條連衣裙,簡單化了妝,對著鏡子前後左右看看,感覺一切正常,這才拿
起手機,把剛才另幾個也收到她撒網微信的家夥給暫時屏蔽掉,這樣一來,之前
的通話界面也都直接被刪了。

  這是薛蕓琳一向的習慣,釣到一個炮友後,就不想再被其他人幹擾。

  來到門邊換鞋,就在她俯下身系高跟涼靴的帶子時,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
音。

  反應不及,整個人都僵在那里的薛蕓琳眼看著家門慢慢打開,臉色陰沈得可
怕的石厚坤出現在門邊。

  乍見妻子就站在門後,石厚坤也顯得很意外,冷得快要結冰的面孔露出幾分
訝色,隨即又黑了下去:「你要去哪兒?」

  「呃……」薛蕓琳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去,去趟超市,你……你今天就回
來了?」

  石厚坤沒有回答問題,瞥了眼她放在門邊鞋櫃上的手機,隨手拿起,放到自
己的兜里。薛蕓琳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動作,摸不著頭腦,困惑一時還壓過了驚恐,
丈夫這是要幹什麽?

  「正好,反正你也換好衣服了,跟我走,超市先別去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石厚坤的口氣冷冰冰的,有種不想和她多說話的感覺。

  薛蕓琳滿腹疑惑地跟著丈夫下樓上車,她突然發現丈夫隨身並沒有攜帶行李
箱,不是去出差了嗎?既然是剛「出差」回來,行李在哪兒?後備廂里嗎?他剛
才上樓時為什麽沒有隨身帶著?又或者說,他根本沒去出差,這幾天在外面找了
個地方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困惑愈來愈濃。

  車子開出十多分鐘,石厚坤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神情冷峻地直視前方,偶爾
擺弄兩下方向盤。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薛蕓琳越來越慌,她試著找話題和丈夫搭話,
卻幾乎得不到回應,不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就是索性閉口不言。

  困惑漸漸演變成恐慌。

  丈夫的表現太奇怪了,藏著秘密的手機又落到了他的手里,剛才已經讓炮友
去開房,現在自己卻去不了,那小子會不會沈不住氣發信過來催?自己現在連衣
裙內只有一件連體網格情趣內衣,胸罩、內褲一概全無,萬一被丈夫發現……還
有毫無頭緒的神秘目的地,所有這些混雜在一起,薛蕓琳整個心都在不停往下墜。

  出問題了?出什麽問題了?

  薛蕓琳一時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但強烈的不祥預感已經完全籠罩住
了她,心底浮起濃濃的恐懼感,以至於她甚至不敢「理直氣壯」地抗議丈夫毫無
理由地拿走她的手機,還不給半句解釋的行為。

  「老公,我們要去哪兒啊?晚上我約了靜雅吃飯,要是你有別的安排,我現
在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吧?」薛蕓琳試探丈夫,這時把吳靜雅推出來,但願能起
點作用。這閨蜜本身當然不算什麽,但如果因為她夫家的面子,讓石厚坤多出幾
分顧慮,說不定他會把手機交回到她手里,那樣至少可以解除一部分警報。

  石厚坤借著車內後視鏡看了眼妻子的臉,笑了笑,笑容僵硬無比:「現在還
早,等會到了以後再打電話好了,來得及。」

  被丈夫直接堵了回來,薛蕓琳一時默然。

  身處難熬的寂默之中,薛蕓琳強自壓抑心頭的不安,努力保持鎮定。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突然石厚坤的口袋里發出「叮」的一聲,正是薛蕓
琳的手機發出的收到新微信留言的提示音。

  薛蕓琳心驚肉跳,暗自祈禱不是等得不耐煩的炮友發信來催她,如果確實是
那男孩發來的,那說明他已經急了,估計後面只會越來越沒有耐心,會連續發來
很多催促的消息,提示音不斷響起,會不會勾起石厚坤的好奇心,想要看一看呢?

  怕什麽來什麽,僅僅只過了兩三分鐘,又傳來「叮」的一聲。此後十幾分鐘
里,提示音不斷響起,間隔越來越短,到最後,甚至在短短幾秒鐘內連續「叮」
了好幾聲,這才暫告停歇。

  出乎意料的是,石厚坤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仍舊那樣沈默地開車,一言不發。

  「好像……有人找我,萬一是公司的事呢?我先看一眼吧?」如果可以,薛
蕓琳根本不想提醒丈夫自己剛收到一大堆微信留言,可她不能不說話。明明響起
那麽多次提示音,石厚坤可以裝作沒事人一樣,她怎麽能充耳不聞呢?那樣反而
顯得不正常。

  「好像還是很急的事……」石厚坤又露出剛才那種僵硬無比,看來甚至顯得
有些恐怖的笑容,「不過,應該不會是你們公司的事,到地方再看吧,不急。」

  薛蕓琳覺得自己不能再聽之任之了,否則和她往日的個性相差太多,是時候
發點小脾氣:「你這是怎麽了?我的手機為什麽不還給我?我要回人微信,要給
朋友打電話,你為什麽不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薛蕓琳力爭讓自己看上去既理直氣壯,又不至於顯得
過於氣急敗壞。

  石厚坤顯得很冷漠,面對這妻子的一大堆問題,他只回了一句:「我說了,
帶你去個地方,很快就到了。到了,你就什麽都知道了。最多還有十分鐘,好吧?
老婆。」最後這兩個字說出來,石厚坤嘴里像含了一根針,紮得薛蕓琳從耳朵到
心都顫巍巍的。

  她閉上嘴,不再說話。

  一路都在朝西北方向走,現在應該已經在雙湖區的地界,丈夫到底要帶她去
哪里?景區嗎?如果薛蕓琳沒看錯,他們的車已經開到了雲楓山麓,只是不知具
體位置在哪里,畢竟她對這邊不熟,如果沒看到相對熟悉的景區入口,是分不出
東西南北的。

  難道石厚坤今天只是故弄玄虛,等著自己的其實不是什麽壞事?薛蕓琳雖然
起了這個念頭,但此刻的她壓根就不敢相信。

  石厚坤的估計很準,差不多就過了十分鐘,頂多超出一兩分鐘,車子在環山
公路的某個路口轉彎,拐上一個小緩坡,他難得地主動開口說了句:「上去就到
了。」

  爬上坡頂,再沿一條僅容兩車並行的小路往前開,很快就能看到一大片山莊
式的建築,最終,車子停在這片建築門前。

  在路過小路盡頭一塊兩人高的立石時,薛蕓琳看到石上刻著三個大字:「隱
峰軒」。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26 18:18     標題: 情慾兩極 (80)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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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4/26發表於:發表於:sis001.com


               第八十章 報

  和來時一樣,駕車開回市區的石厚坤顯得沈默。

  薛蕓琳也照樣縮在副駕位置上,不敢多話,只是,與來時的困惑和擔憂不同,
此刻她心頭盤繞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似乎開回了市區,薛蕓琳僵硬地開口:「老……厚坤,
我們現在是回……回家嗎?」

  「為什麽要回家?」石厚坤凝視著前方,目光根本就沒往她瞟,隨意問道。

  薛蕓琳楞了片刻,自嘲地一笑:「就算今天要去民政局辦手續,也得回家拿
結婚證、戶口本那些東西吧。」

  石厚坤微微偏頭,往車後座努嘴:「都在車上。」

  薛蕓琳詫異地回頭,這才發現車後座上放著個棕色的檔案袋,厚厚的,應該
裝了不少東西。

  「你什麽時候……」薛蕓琳很意外,昨天出門時,她確定丈夫肯定沒帶著這
個檔案袋,而他借口出差之前,肯定也沒帶走結婚證、戶口本,這些東西是什麽
時候準備好的呢?

  石厚坤終於扭頭沖她笑了笑,笑容中帶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昨天
你跟我說了那些事以後,在把宅男帶來之前,你不是單獨待了一會嗎?我就是在
那段時間回了趟家,把該拿的都拿上了,協議書已經簽好了,這些用得上的東西
當然要準備好,辦離婚手續也能快一點。」

  薛蕓琳扭頭轉向窗外,不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石厚坤淡定的態度,還是他
提到的「宅男」這兩個字,她自然又想起昨天下午被丈夫帶到隱峰軒後發生的一
切。

  如果說,薛蕓琳此刻的迷茫是因為被迫簽了離婚協議書之後,她深知離婚後
自己將一無所有,那麽恐懼則是完全來自於昨天在隱峰軒的所見所聞。

  走在隱峰軒的廊廡庭院之間,薛蕓琳一時沒弄明白這里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說是酒店也行,說是會所也像,若非面積實在太大,就算說是私人別墅也可以。
當然,不管是酒店還是會所,毫無疑問這里檔次很高,不會接待普通客人。令她
極為驚訝的是,除了幾個明顯是服務員裝扮的年輕漂亮的女孩,還有些時不時出
現的可能是保安的精悍男人,在隱峰軒內走了十幾分鐘,她居然自始至終沒遇到
一個客人模樣的人。今天這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嗎?支撐偌大一個場面,難道無所
謂經營賺錢的嗎?

  石厚坤只管悶著頭帶她往深處走,走進一個獨立的院落,打開了左手邊一道
長廊盡頭的房間的門。

  跟著丈夫走進房間,滿腹疑慮的薛蕓琳又問了一遍:「我們來這兒,到底是
幹什麽?」

  石厚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

  薛蕓琳的心瞬間往下一沈,強自裝出大惑不解的模樣:「我們之間有什麽問
題?為什麽要到這里來解決?」

  「你馬上就知道了。」石厚坤往門邊走,卻被薛蕓琳一把拉住。

  「你剛才就說等我到了就知道了,現在還要等?有什麽話就直說吧!」薛蕓
琳實在不想再「束手待斃」,不管怎樣,總要問個清楚吧。「還有我的手機,現
在該還給我了吧?」

  石厚坤突然揚手重重一甩,將薛蕓琳掙開。夫妻倆從相識至今,薛蕓琳從沒
見過丈夫用這麽兇的態度對待自己,毫無防備,一下沒站穩,踉踉蹌蹌地跌開兩
步,驚怒交加地望向石厚坤。

  「跟你說了,馬上就知道了!」石厚坤黑著臉走出房間。

  等他的背影消失,門「砰」地一聲被關上,薛蕓琳立即收起臉上隱現的怒意,
現出濃濃的憂色。在石厚坤面前,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必要的姿態還是要做,
不能顯得過分心虛,但她心底最真實的擔憂實在也是越來越難遮掩。

  手機落到了丈夫手里,他現在會查看嗎?

  薛蕓琳已經顧不上後悔剛才為什麽不把聊天記錄刪幹凈了,她只能寄希望於
丈夫一貫以來的風度,不至於未經同意就隨便翻看她的手機。

  其實現在手機的事已經不重要了,石厚坤是回家後才拿了她的手機的,而非
常明顯的一點是,他對今天的一切應該早已做好了安排,包括他這次所謂的「出
差」多半也是一場謊言,也就是說,早在他拿了手機之前,實際上,他已經確定
要找自己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問題」,那到底是什麽問題呢?

  瞞著丈夫的事實在太多,哪怕只爆出一樁,就足以掀起滔天的巨浪了!

  丈夫今天的言行,處處都顯得怪異,他到底是真的拿到了什麽把柄,還是心
底起疑在故意試探呢?

  憂心忡忡的薛蕓琳都沒有註意到自己究竟是何時做到了沙發上。

  過了好久,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隱隱還有石厚坤的說話聲。薛蕓琳收拾心
情,控制好表情,正襟危坐,冷冷地望向門邊。

  令她詫異的是,石厚坤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跟著他走進房間,
這個人的出現,完全出乎薛蕓琳意料之外。

  居然是杜臻奇。

  對丈夫的這位朋友,薛蕓琳當然有所了解:堂堂龍濤集團的董事長,在中寧
的青年企業家群體中,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之一,就企業規模而言,可能與其他
青年俊彥相比,不具備絕對優勢,但要是論及「綜合實力」,可能也就只有劉銘
遠、沈偉揚等三五人堪與比肩,更別提傳聞中他們家族在中寧的黑道勢力方面所
擁有的影響力了。

  只是薛蕓琳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和杜臻奇究竟交情如何。好幾年前,石厚
坤帶她和杜臻奇等人吃了頓飯,當天在席的人不少,丈夫也並非主賓,薛蕓琳壓
根沒看出杜臻奇和丈夫之間有什麽特別的交情。回家後她也好奇地問過丈夫,石
厚坤只說兩人是小時候因雙方家長的工作關系而認識的,後來也不見兩家有親密
來往,所以,在薛蕓琳看來,兩人不過泛泛之交,看著上一輩的交情,偶爾聚會
應酬而已。

  萬萬沒想到,丈夫剛還說要和自己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可卻把杜
臻奇帶到了現場,這算是什麽意思?

  「呵呵,嫂子好。」杜臻奇還是和以往一樣,客客氣氣地打招呼,但薛蕓琳
卻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陰厲,刺得她一陣陣心寒,勉強微笑點頭招
呼,隨即將視線轉向丈夫。

  石厚坤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徑直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杜臻奇則晃悠
到她面前,抄起茶幾上的遙控器,笑著說:「嫂子怎麽這麽客氣?一直就這麽呆
著?那多無聊啊,怎麽也不開電視看看?」

  一邊說,他一邊按動遙控器。

  「電視有什麽好……」薛蕓琳的話沒說完,突然被對面墻上掛著的 102寸電
視屏幕顯示的畫面吸引,聲音漸輕,到最後索性不說話了。

  電視畫面中,是一個很空的房間,一個男人遠遠坐在墻角的地上,一動不動。

  這應該不是哪部電影里的場景,而是現場實景,這個房間就在隱峰軒內嗎?
杜臻奇為什麽特意要讓自己看這個?

  「這個節目很精彩,嫂子你可要認真地看哪!而且我敢保證,男主角一定是
你很喜歡的那種類型!」杜臻奇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令人心悸。他掏出手機,撥
通電話:「把那小子帶到離鏡頭近點的位置!」

  很快,電視畫面里出現兩個彪壯大漢,快步走到墻角的男人身邊。那男人驚
恐地縮成一團,也許是以為兩個大漢要對他做什麽,急促而尖銳地叫嚷起來,不
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疼痛,聲音都明顯變了調。

  兩個大漢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嚷,直接一人抄起他一條腿,朝著鏡頭方向拖了
過來。接近鏡頭時,一人扶著這男人使他直起上半身,另一人揪著他的頭發使他
的面孔朝向鏡頭。

  薛蕓琳驚叫出聲,眼前瞬間一黑。

  出現在畫面里的男人,竟是黃子君!

  只是此刻的黃子君,往日的帥氣已經半點不剩了,頭發淩亂,右眼角高高腫
起,嘴角帶血,兩邊面頰上紅通通的一片,分不清到底是指痕還是拳印。因為眼
皮的腫脹,看不到右邊的眼珠,單從滿布血絲,充滿瘋狂之意的左眼來看,他此
刻滿懷驚悸,整個人遊離在崩潰邊緣。

  「讓他說句話!」杜臻奇繼續通過手機指揮。

  一個壯漢兇狠地喝了一句,薛蕓琳並沒聽清,鏡頭里的黃子君惶然地扭臉:
「說……我說什麽?」

  壯漢並沒回話,幹脆地重重一拳悶在他的肚子上,黃子君「嗷」的一聲慘叫,
整個身體往下一溜,可頭發還被人揪著,不等徹底軟倒,又不得不連聲叫痛地直
起了身子。

  「我說,我說!我……我……我說什麽呀?大哥,大爺!饒了我吧,我是混
蛋,我是王八蛋!我錯了,我不該碰那個女人,我不該管不住自己的臭雞巴,求
求大哥饒了我吧!」黃子君暈頭轉向地信口胡言,到最後恨不能跪下來磕頭,只
是因為頭發一直被揪著朝向鏡頭,才無法變換姿勢。

  「嫂子,這臉也看了,聲音也聽了,是正主吧?咱們應該沒找錯人吧?」杜
臻奇笑瞇瞇地轉向薛蕓琳,「剛才聽您叫了一聲,肯定是認識這位,是不是該說
些什麽了?」

  薛蕓琳慌張地瞟了他一眼,隨即望向悶聲不吭的石厚坤,在丈夫臉上,她看
不出半分暖意,本就惴惴難安的心,更是戰栗不已。

  她直到自己此時必須說些什麽,但卻又不知道怎麽張口。是就此坦白,還是
堅決抵賴?如果抵賴,該怎麽設計說辭?轉瞬之間,薛蕓琳的腦子里轉過無數念
頭,卻根本拿不準主意。

  說到底,薛蕓琳就是掙紮在矛盾之間,不甘就此放棄,可殘酷的現實又在警
告她,不該再信口開河。

  黃子君此刻的慘狀就在榜樣。

  看她雙目失神,臉孔煞白,遲遲不開口,杜臻奇也不強逼,只是又又拿起手
機命令道:「繼續打,暫時先別廢了他的雞巴,除此以外,隨便打,不打死就行。」

  薛蕓琳眼中流露出幾分懼意。杜臻奇在說出「隨便打,不打死就行」這冷冰
冰的八個字的時候,就像在酒桌上招呼客人「隨便吃,隨便喝」那樣輕松寫意,
甚至還帶著一絲愉悅。難道這種「不打死就行」的事,對他來說,不但是家常便
飯,甚至還是日常娛樂嗎?

  自己那個穩重斯文甚至顯得有些沈悶老實的丈夫,怎麽會有這樣一個朋友?

  在電視畫面里,兩個壯漢已經把黃子君掀翻在地,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因
為鏡頭角度的關系,薛蕓琳看不到躺平在地的黃子君被打的具體場景,但一聲聲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傳出,如尖針般戳刺著她的心,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

  薛蕓琳當然不是在心疼黃子君。事實上,前幾天黃子君親口承認迷暈她奉送
給金主大佬後,她還想過要在黑道上找人給他一點教訓。如果杜臻奇沒有插手,
也許眼下這一幕會是薛蕓琳本人主導的。她現在只是在害怕,怕接下來像黃子君
那樣被狠狠收拾的那個人,會變成自己。

  「厚坤!」薛蕓琳扭頭沖著丈夫淒涼地叫了一聲,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
得極其尖銳,只下意識地不敢再叫「老公」,但兩個字出口後,卻訥訥地不知該
再說什麽。

  稍等了一會,不見薛蕓琳開口,石厚坤啞著嗓子問了句:「你沒什麽要說嗎?」

  薛蕓琳死死盯著丈夫,幾次想說話,卻都只是微張雙唇,發不出聲音。

  石厚坤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從兜里掏出一個手機:「那你慢慢想,想好
了再說。我先來看看,你的手機里有沒有什麽能幫你想到該怎麽對我說的東西。」

  「厚坤!」薛蕓琳幾乎是本能地想沖過去搶奪手機,只邁出一步,就被站在
身邊不遠處的杜臻奇一把拽住。看不出,這男人的手勁竟會那樣大,像把鐵箍似
地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橫向一拖,把她扯到了沙發邊,另一只手壓在她的肩膀上
重重一按:「嫂子,你最好別亂動!還是坐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麽跟坤哥說吧!」

  薛蕓琳身不由己地坐了下來,嘗試著掙了幾下,杜臻奇壓在她肩膀上的手猛
一用力,差點痛得她叫出聲來。

  石厚坤沖她搖動手里的手機,苦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開機手勢,但出
於信任和尊重,幾乎從沒看過你的手機。只有一次——你可能不知道——我只看
過一次,就是你剛從上海回來的時候,頭一天晚上幫你接電話的什麽女助理說我
之前打的那個電話她沒有接到,可通話記錄證明,這個電話接通了,通話時間只
有幾秒鐘。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有人接了電話,然後馬上就掛斷了。就那麽幾
秒鐘,我在電話里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好好想想,那個時間,你到底在幹嘛?你
好好想想,我聽到的是什麽聲音?!」

  薛蕓琳楞楞地出神。別的事情她也許是蓄意隱瞞,但現在石厚坤問的事,天
地良心,她還是真的不知道!對丈夫打來電話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她完全沒有記
憶,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打過這個電話!她怎麽知道自己當時在電話里究竟發出了
什麽聲音!?

  石厚坤沒有再理會發呆的妻子,徑自滑開手機,自顧自翻看起來。

  「厚坤!」薛蕓琳阻止不了丈夫,只能用聲音試圖給予幹擾。

  石厚坤頭也沒擡,手上動作絲毫不緩:「你想到該說什麽了?」

  薛蕓琳猛地站起,杜臻奇一驚,以為她還想沖到石厚坤身邊去,正要幹預,
卻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上海那次,當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後來……後來我才知道,可能,
可能被他們下了藥!對不起,厚坤,我一直瞞著你,可我真的怕這件事會影響我
們的感情!我……」薛蕓琳此時頭腦一片混亂,只知道必須要說點什麽。既然石
厚坤剛才說是從上海之行後開始懷疑自己,那就先說清楚這件事。反正薛蕓琳自
問在上海那晚,她也是受害者,並非她主動犯錯,哪怕丈夫還是不能接受她的身
體被別人占有,至少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不必擔負天然的道德劣勢。

  石厚坤拍了拍額頭,嘴角咧了一下:「你被下藥了?」

  「是啊!厚坤,你,你可以問那個人!」薛蕓琳指向電視屏幕,「前幾天,
他親口向我承認的!都是他們幹的!」

  石厚坤用手掌輕擊腦門,一下,兩下,三下……沈默了一小會,突然又擠出
一個難看的笑臉:「他們幹的?那就是說,不止一個人?『他們』……是指和這
小子一起搞樂隊那幾個人嗎?我記得,你對我說哪次是要去上海出差,為什麽會
和這支樂隊攪在一起呢?好,就算是他們給你下藥,我很好奇的是,你從中寧出
發,去上海出差,這中間到底是哪個環節,使你必須要接觸這個樂隊,還能為他
們留出給你下藥的機會?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啊?」

  「我……」薛蕓琳一時失語。

  「呵……所以你還是再好好想想,該怎麽解釋吧。我看,你好像也不知道該
怎麽說了。」石厚坤不再理她,任由她跪著,把註意力轉回到手機上。他神色複
雜地盯著手機屏幕,時不時動幾下手指,從薛蕓琳的角度看去,看不出他正在進
行什麽操作。

  過了幾分鐘,石厚坤擡手按住兩邊太陽穴,重重揉了幾下,長出一口氣,緩
緩起身,走到薛蕓琳身邊,把手機丟到她的腿上。

  「在上海,是被人下了藥,那今天在家里,你又被誰下藥了呢?」

  薛蕓琳擡頭看著丈夫,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問出這麽一個問題,明顯是在手
機里看到了什麽,但她又能怎麽回答呢?

  「你剛才不是還怕公司有要緊事找你嗎?我現在把手機還你了,怎麽不趕緊
看看人家給你留了什麽話?很要緊的事啊,別總讓人家等著!」石厚坤的聲音變
得越來越冷。

  薛蕓琳顫著手,拿起手機。

  屏幕保留著微信的聊天界面,聊天對象是「大斌」,正是自己不久前剛約要
見面的炮友張程斌。

  手機被丈夫沒收後,這個「大斌」連發了七八條微信過來:

  「上次去過的,芳園賓館,312!騷屄,快點給老子爬過來挨操!」

  「騷屄到哪兒了?」

  「怎麽不說話?你這騷屄還來不來?」

  「操,怎麽這麽慢?再他媽不說話,等會老子幹爆你的屁眼!」

  ……

  最後一條留言是:「賤騷屄,敢放老子鴿子!操!」

  如果聊天界面里只保留了這幾句話,薛蕓琳還能嘴硬地說是遭到了別人的惡
意騷擾,可現在只要用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滑,就能看到就是兩人之前的對話:

  「賤狗屄又癢了?」

  「求斌爺賞大雞巴給賤狗解癢好不好?」

  「我去開房,賤狗立刻給我滾過來!今天不把你的賤屄操爛,我就跟你姓!」

  「斌爺稍等,賤狗馬上來!賤狗求斌爺今天一定要把賤屄和騷屁眼都操爛!」

  除了這些光想想就頭皮發炸的對話,還有兩張自己只穿情趣內衣站在全身鏡
前拍的照片,薛蕓琳一陣陣地發暈。

  這根本就沒有什麽可辯解的。

  石厚坤劈手把手機又奪了過去。

  「我不就只是說要出幾天差嗎?你就這麽熬不住,賤屄和爛屁眼都發癢了?
以前呢?是不是每次我出差,你就開開心心找男人當賤狗啊?說!」說到動氣處,
石厚坤揚起手來就想把手機給砸了,杜臻奇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坤
哥!還有用!先別砸!」

  石厚坤喘著粗氣,任由杜臻奇從他手中拿去了手機,一屁股坐倒在薛蕓琳之
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

  「你的服務倒是很周到,出發前先發兩張照片過去給人驗驗貨……」說到這
兒,石厚坤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揪住薛蕓琳的頭發,使勁往上拽,「你給我站
起來!脫!脫衣服,我倒要看看你里面穿的是什麽!?」

  「厚坤……」薛蕓琳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這……我……」她不停地瞟向
杜臻奇,希望丈夫會因為還有其他男人在場而放棄讓她現場脫衣的決定。

  「脫!你都他媽是別人的賤狗了,還怕被人看?」石厚坤現在氣得厲害,顧
不上那許多,光是扯拽薛蕓琳的頭發還不解氣,又擡腳在她的腰上踹了一下,將
薛蕓琳踢倒在地。

  杜臻奇拍拍石厚坤的肩膀:「哥哥,你現在這兒慢慢審。現在不是又多一個
男人了嗎?這貨也不能放過!我去布置布置,估計到晚上,就能把人帶過來!」
說著,他快步走出房間。

  「脫!」之前因為杜臻奇在場,石厚坤雖然心中有氣,但一直還端著,現在
只有夫妻兩個在場,不必再那樣壓抑情緒,漸漸就遮掩不住心底的羞惱。連催幾
次,見薛蕓琳始終賴在地上拖延,石厚坤難忍躁怒,揚手又打了她兩記耳光。

  薛蕓琳被這兩下打懵了,石厚坤此刻的言行,完全不是她印象中丈夫的樣子。
看著雙眼發紅,面色陰沈的石厚坤,原本因為杜臻奇識趣離開而稍稍安穩下來的
心,又懸了起來。

  石厚坤的臉色一變再變,薛蕓琳感覺他隨時可能再送自己幾下耳光,不敢再
拖延,趕緊爬起身,撩起連衣裙的裙擺,兜頭把整件裙子給脫了。

  在裙子下面,既沒有胸罩,也沒有內褲,只有一身淡紫色露乳開襠連體網格
情趣內衣,兩粒乳頭上還緊咬著兩個金色掛式「乳環」。戴這種「乳環」無需在
乳頭上穿孔,只需讓咬齒扣緊乳頭根部即可,雖然這樣會有些痛,但因為這兩個
掛式「乳環」已經用過多次,咬齒已經有些松了,久戴也還能忍受。

  石厚坤氣極而笑:「我是真沒想到,原來我老婆是這麽有情趣的女人!花樣
真多啊,膽子也是真大啊!」

  事已至此,薛蕓琳沒必要再說什麽,頹然地坐在地上,低頭無語。

  「說說吧,你跟那個……姓黃的,到底是怎麽回事?」石厚坤靠在沙發背上,
閉著眼睛沈默了幾分鐘,終於又緩緩開口,「我沒耐心考驗你的誠實,實話告訴
你,這姓黃的是昨天被我們抓的,該說的,他差不多都說了,現在我只想聽聽你
怎麽說。」

  薛蕓琳下意識地看向電視屏幕,但此刻屏幕已經黑了,看不到黃子君被關的
那個房間里的場景。她也知道沒必要自取其辱地問「他說了什麽」,首先,石厚
坤不會告訴她,其次,想想就知道,不管黃子君說了什麽,總歸不可能是為她開
脫的,多半還會把茍且的責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那就索性全都交代了吧。

  黃子君確實是昨天就被帶到了隱峰軒。回老家已經快一周了,該辦的事也辦
得差不多了,最近兩天,他一直在市區活動,原計劃周一就要飛回上海。昨天下
午去銀行處理些私事,出門後叫了輛出租車,車子莫名其妙拐進一條僻靜小路,
突然靠在路邊,跳上來兩個窮兇極惡的壯漢,在後座上一左一右將他挾住。

  一開始以為遇到了搶劫,黃子君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這兩人並沒有搶
什麽東西,只是拿走了他的手機,隨即綁了他的雙手,封了口,把他塞到後座擱
腳的空間,用腳結結實實地踩住了他,示意司機可以走了。

  於是,黃子君又篤定自己應該是被綁架了。

  車子開了很長時間,到後程路面似乎要顛簸許多,被塞在狹小空間里,幾乎
被踩得窒息的黃子君只差一點就要吐了。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車子是
開往哪個方向,直到暈乎乎地被拖拽下車,茫然地看著隱峰軒內的廳堂館舍,他
腦海里還閃過一絲念頭:「綁架犯的老窩怎麽裝修得這麽高檔?這麽有錢,還用
綁我這種人嗎?」

  在剛見到杜臻奇和石厚坤的時候,黃子君還不知道面前這兩人當中有一個是
薛蕓琳的丈夫。薛蕓琳很少提她的丈夫,黃子君更是從沒見過真容,但在別人強
迫給他戴上耳機,播放了一段錄音後,他隱隱感覺不妙,眼前這兩個男人必然和
薛蕓琳關系匪淺。

  杜臻奇慢條斯理地問:「錄音里是你嗎?」

  黃子君僵著身子,木然以對,這時候不管說什麽都不對,他的腦子已經空了。

  「我再問一遍,只問最後一遍,錄音里是你嗎?」

  杜臻奇的態度並不兇惡,但黃子君不知為何卻覺得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寒
毛直豎,他不敢再裝死,怯怯地點頭。

  「你們兩個,把他拖到隔壁房間去,打,別打死,狠狠打!」杜臻奇先是沖
他笑了笑,隨即說了句讓黃子君毛骨悚然的話。

  「不是,大哥!是我是我,我不是已經認了嗎?別打呀,我什麽都說!別打
啊!」黃子君哀嚎著,毫無掙紮之力地被兩個粗壯男子橫拉豎拽地拖走。

  石厚坤有些不理解,但並未阻攔,在黃子君被拖走後,問道:「他已經什麽
都肯說了?先讓他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不就行了嗎?」

  杜臻奇伸長胳膊在他的膝蓋上拍了拍:「哥哥,怎麽跟這種人打交道,你可
能少點經驗。打過和沒打過,他在說的時候,態度是不一樣的。再說了,反正不
管他早說晚說,都是要打的,而且不止打一頓,而且還不是光打就算完了,那先
打一頓有什麽的?就當解悶了,哈哈。哥哥你放心,肯定會給他留口氣,把該吐
的都吐出來!」

  隱峰軒的房間,隔音條件極好,雖然他們現在身處辦公區域,不是在客房或
娛樂場地,石厚坤也聽不到隔壁發出的動靜。直到近二十分鐘後,黃子君再次被
拖進他所在的房間,看到他身上殘破的 T恤和短褲,身上斑斑點點的血痕,臉上
明顯的腫起,嘶啞的嗓音和蓬亂的發型,石厚坤才意識到在剛才這段時間里,他
遭遇了什麽。

  雖然發自內心地痛恨這個和自己妻子有染的男人,石厚坤還是忍不住偏轉頭
去,對眼前這個場面,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應該清楚,我們,想知道什麽。」杜臻奇的口氣一
如剛才那樣淡然,揮手示意兩個手下離開房間,「不要讓我多問,你最好幹幹脆
脆地全說出來,該說多少,就說多少。如果我覺得,你說的還不如我知道的多,
那再打你一頓,也就是我那兩個兄弟松松筋骨的事。如果你真是被打上了癮,那
就盡管瞞著藏著,你放心,從現在到半夜,我這兒有的是兄弟可以招呼你,都累
不著他們。」

  黃子君在地上縮成一團,發出一聲長長的哀鳴,恐懼地回頭看著那兩個走出
房間,帶上房門的粗壯男人,哀鳴轉為如同抽泣般的吸氣聲。

  「知道你疼,希望疼痛能讓你清醒一點,不要說廢話,也不要心存僥幸。行
了,看在你剛爽過的份上,給你十秒鐘時間再叫喚幾聲,十秒鐘以後你還不開口,
別怪我沒耐心。」杜臻奇漫不經心地擡手剔了幾下指甲,又撣了撣手指,突然大
喝一聲:「說話!」

  黃子君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艱難地跪爬起身,連磕了幾個頭:「大哥!大爺!
我錯了!我不該招惹那女人!我是!混蛋!我說,我全都說!」

  高中畢業後就一直混社會的黃子君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回真撞槍口上了,不
管今天這兩個男人中有沒有薛蕓琳的丈夫,又或者有別的恩怨情由,總之,自己
的雞巴已經惹下了天大的禍。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黃子君不是沒思量過,有些話說了會不會讓情況變
得更糟?他也想過會不會是薛蕓琳找的人收拾他,畢竟剛才那段錄音說的主要就
是自己出賣她的事。但他直覺上相信此事應該與薛蕓琳無關,如果是她想報複,
那實在應該親自出面,看看自己被揍的慘樣。而且那件事前因後果其實很清楚,
如果是薛蕓琳所托,眼前這男人沒必要還要繼續盤問自己,難道薛蕓琳還八卦地
想知道自己被下藥後被男人操的細節嗎?

  黃子君橫下一條心,已經面臨如此絕境,還有什麽可遮掩的?耍小聰明不是
不可以,萬一耍得不好,眼看又是一頓暴打,自己多半熬不住,還不是要多說些
實話?一頓頓打下去,遲早會把該說的都說出來,那還不如一次性說完,就算被
打,也就打一頓算完。

  當然,無論如何,黃子君都要聲明自始至終都是薛蕓琳主動貼上來找他,而
他,不過是個實在難以抗拒一個無底線發騷的大美女的凡人而已。

  該受的罪估計還是少不了,但至少能把責任減到最低吧?

  當然,黃子君不至於作死到去描述細節,反正自己把該說的都說了,對方總
不可能因為缺少細節描述就還要再打他一頓吧?

  從和薛蕓琳結識到最後因為上海那一夜而鬧翻,差不多是過去一整年的事,
想想簡單,但要一一講述還是很耗時間。因為受到杜臻奇的威脅,黃子君生怕因
為少說了哪件事而觸怒對方,所以事無巨細,能想起來的就絕不落下,即便刻意
沒有多講細節,但還是一口氣說了一個多小時。

  石厚坤聽得面如鍋底,幾次想開口制止,最後都強忍著沒出聲。杜臻奇同情
地看了他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副警用手銬,走到黃子君身後,將他的雙手反銬,
擡頭沖石厚坤一笑:「哥哥,事情呢,交代得差不多了,看看你要有什麽特別想
問清楚的,細細問,我先出去溜達一會。這小子要是敢不老實,你盡管打,別踢
腦袋、下身就行。你要是嫌麻煩,門外有兄弟伺候著,你只管吩咐,那都是打人
的行家!」

  說完,杜臻奇蹲下身揪著黃子君的頭發使他高揚起腦袋,擡手在他臉頰的傷
口上重重拍了幾下,痛得他一陣慘叫。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找惹誰不好?在中寧混,就算沒資格聽過崢爺,
水爺、疤哥的名號總知道吧?真要收拾你,不過就是崇林江里一具浮屍而已。我
勸你聰明點,這位大哥問你什麽,你乖乖地說,我們心情好的話,總能留你一條
狗命。」

  黃子君面如土色,「崢爺」和「水爺」的名號,他確實沒聽過,但「疤哥」
這個名字在中寧的市井坊間實在太響亮了,這是個辣手的狠角色,勢力又大,誰
不畏懼三分?不是說薛蕓琳的老公是官家子弟,現在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嗎?怎
麽又跟這些黑道大哥扯上關系了?

  我操!這騷貨犯賤找男人,幹嘛要拖我下水?這不是坑人嗎?

  杜臻奇離開房間後,並沒在門口傻等。他估計石厚坤至少還得再問一個小時,
這麽多年的夫妻關系,這麽真誠的感情投入,得知妻子出軌後,除了憤怒外,他
肯定還有很多想不通的事。黃子君所有薛蕓琳的出軌對象中第一個和他面對面的,
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問,甚至可能窮追猛打地挖掘各種細節,怎麽可能三言兩語
就說完呢?所以杜臻奇只是吩咐門邊的兄弟多留意一下房間里的石厚坤會不會叫
人,隨後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果然,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小時,過程中實在等得無聊,杜臻奇索性把馬菲
菲叫進來大幹了一場,直到他都的肉棒都恢複了狀態,正在琢磨要不要再叫張憶
彤過來泄火解悶,石厚坤這才頹然地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為他開門的是長得很像張雨綺的「菲菲」,而且還一絲不掛,石厚坤既有些
意外,隨即就釋然了。這女人明顯就是杜臻奇養在身邊隨時玩弄,甚至隨時可以
拿來招待朋友的一條「純正」的母狗,跟在老板身邊隨時伺候,也是題中應有之
義。

  「都問完了?」杜臻奇坐在辦公桌後,不慌不忙地整理皮帶。石厚坤敲門之
前,他一直都露著肉棒,剛操完馬菲菲,肉棒上所有的殘垢當然早已進了這女人
的肚子,但她一刻都沒歇著,一直鉆在辦公桌下舔弄肉棒。直到敲門聲響起,示
意馬菲菲去開門後,杜臻奇才拉好了拉鏈。

  石厚坤沈重地點了點頭。

  「那小子人呢?」

  「你留在門邊的兄弟說已經準備好關他的地方了,我讓他們把他帶過去了。」

  「就這樣?」

  「嗯?」石厚坤顯得有些恍惚,「還要……」

  「哥哥,你還是個好人哪!」杜臻奇嘆口氣,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對方很快接起電話,杜臻奇漫不經心地說:「現在開始,每過兩個小時揍那
小子一頓,別招呼要命的地方,但要讓他疼,疼到一輩子都記住。」

  「已經打成這樣了,再打,會不會出事?」石厚坤對黃子君充滿痛恨,自然
不可能有同情之意,但畢竟是在規矩人家長大的孩子,還是怕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杜臻奇聳聳肩:「哥哥你放心,我不是說了嗎?那些兄弟都是打人的行家,
怎麽打能讓人疼得要死,卻不會真的死,他們心里有數。反正,這幾天我這里正
好沒客人,也不怕打擾別人。」

  「沒事就好。」石厚坤稍稍放心,「別為我的事,給你這邊添麻煩。」

  「哥哥你想多了,收拾這麽個小崽子,能有什麽麻煩?要不是最近有點不方
便,就真的弄死他,也不算什麽。」杜臻奇全沒當回事,「現在,是不是該輪到
你老婆了?」

  提到妻子,石厚坤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黃子君固然不想多說細節,但每當他語焉不詳,含糊了事,石厚坤就狠下心
在他後背、小腹猛踢,痛得他哭爹喊娘,該說不該說的,不經大腦都吐了出來。
石厚坤暈乎乎地聽了一大堆薛蕓琳和這男人來往的具體細節。

  細節這種東西,確實是魔鬼。雖說想象有時也很折磨人,但真實的細節越多,
腦海中原本模糊的影像畫面,就會變得越清晰。盤問之前恨不得能了解一切,盤
問之後卻暗悔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見石厚坤垂首不語,杜臻奇倒也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揮手示意菲菲貼到他
身邊去。石厚坤神思不屬,對一個裸女靠近到身邊也沒放在心上。

  「就照原本商量的辦吧,明天下午把你老婆帶到這里來,讓她親眼看看奸夫
的下場。後天你們就去辦手續,離婚協議書我找公司法務起草好了,你抽空看看,
沒問題就直接簽字。放心,你老婆一點好處都別想從你這兒拿走。」

  石厚坤失神地點頭。

  「去!把彤彤叫上!晚上好好伺候坤哥,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就算讓你們
吃屎,你們也給我香噴噴地吃!」杜臻奇冷冷瞟了眼菲菲,隨即對石厚坤換上溫
煦的笑容,「行了,哥哥,別多想了,去泄泄火爽一把,先順順氣。明天了結了
這件事,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難道憑著哥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女人?」

  石厚坤苦笑,神情恍惚地起身跟著菲菲離開。

  杜臻奇神情複雜地在辦公室里坐了二十分鐘,又拿起手機:「那小子人呢…
…操,這麽快你們就開打了?沒事沒事,接著打,不用停,正好我要找他問話,
你們先給幾下狠的,免得他忘了剛才的痛。打完了,把他帶回剛才那個房間去。」

  等黃子君再次被拖到杜臻奇面前時,比剛才還要更淒慘三分,渾身除了條內
褲外,衣褲基本都被扯爛了,兩條大腿上血痕宛然,胸腹間有好幾個鞋底大小的
淤青。他氣息奄奄地哭叫:「大哥!大爺!老板!我都說了,我知道的都說了!
求求你,別打了!」

  杜臻奇不屑一顧地笑:「不打,只要你把剛才說的再說一遍,就不打你了。」

  黃子君膽怯地擡頭,偷眼瞧了眼杜臻奇:「大,大爺,我還要說什麽?是…
…是把剛才說的……全,全都再說一遍?」

  「剛才我走了以後,你回答那位大哥問題時說的,全都再說一遍。別再等我
問。」

  「好!好!我知道了,我說!我說!」

  黃子君暈頭轉向地機械重複著剛才已經說過一遍的話,這一折騰就將近半夜
了。杜臻奇臨走時滿意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我不說話算話,今天晚上你不
會挨打了,讓你睡一覺。」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黃子君蜷著身子,狼狽地拼命點頭。

  可杜臻奇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絕望:「明天早上我找個醫生給你看一下,只要
沒大傷,我會讓兄弟們接著招呼你。」

  被一遍遍痛揍過的黃子君,對薛蕓琳來說,是最好的警示。

  雖然杜臻奇手下兄弟沒下死手,也盡可能地少放血,黃子君受的大多只是普
通的皮外傷,並沒多嚴重,可他現在的樣子太瘆人,對從小正常成長,大學畢業
以後的生活更算得上是養尊處優的薛蕓琳來說,已經夠可怕了。

  她失去了狡辯和抵賴的勇氣,結結巴巴地把自己和黃子君間的來往說了一遍,
沒有刻意隱瞞什麽,只是有意無意間把責任盡可能都推給了男人。在她口中,是
黃子君處心積慮對她發動攻勢,她抵抗許久才最終淪陷的。

  石厚坤此時的心情與昨晚乍聽黃子君坦承實情那會已經截然不同,或許是濃
重的悲涼最終沖淡了感情,一定程度上也洗刷了憤怒和糾結。現在面對薛蕓琳,
雖然還是很生氣,但他還能控制情緒,正常思考,聽著她明顯想推卸責任的說辭,
聽著只覺好笑,都懶得再多加剖析。

  他只想聽聽薛蕓琳會怎麽說,然後用她的說法和黃子君昨晚的招供兩相對比,
看看是不是存在自己還不知道的事,至於整件事究竟是誰的責任,他已經懶得再
去分辨了。操都操了,除非是強奸,否則難道還要分出主動和被動的責任嗎?多
一分被動的通奸女人就多一點無辜嗎?

  聽薛蕓琳說完和黃子君之間的事,石厚坤一言不發地盯了她一會,目光中不
帶任何情感,盯得她心慌意亂,低下頭不敢和丈夫對視。

  「那個『大斌』呢?」

  聽著丈夫冷冰冰的聲音,薛蕓琳閉上了眼睛,剛說完黃子君,緊接著又要再
交待和另一個男人的故事。她突然冒起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今天起床的時候真
的和吳靜雅約好晚上一起吃飯逛街,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破事了?

  「他……」

  「算了!」石厚坤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反正他遲早會到這里來的,等你們
面對面的時候再慢慢說好了。現在你看看這個!」

  薛蕓琳詫異地擡頭,不知道丈夫還有什麽要問,卻見他從兜里掏出一大把照
片,揚手飛撒開來,其中幾張就落在她身前的地上,拿起來仔細一看,薛蕓琳剛
直起來的身體重新癱軟地坐倒。

  照片里,齊鴻軒一臉賤兮兮的笑,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兩人一起走出一家酒
店的大門。

  薛蕓琳心如死灰。

  丈夫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自己最近這一年半的時間里,除了在深圳那邊的
幾個男人以外,在中寧總共就只約過張程斌、齊鴻軒、黃子君這三個男人——高
俊是無意重逢,她沒把那次分手炮算進來——石厚坤居然全都抓到了。

  難道真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他……」薛蕓琳顫抖著手,一張張地拿起照片來看,最終長出一口
氣,認命般地苦笑道,「他叫齊鴻軒……」

  問完了所有想問的,石厚坤再沒說什麽,大踏步走出了房間。薛蕓琳驚恐地
想跟上他,可連衣裙還在石厚坤手里攥著,她身上只穿了幾乎與赤裸無異的情趣
內衣,又怎麽敢追出門呢?惶急地叫了幾聲丈夫,見他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薛
蕓琳只能狼狽地留在了房間里。

  其實在丈夫開門時,薛蕓琳也看清了,門邊守著兩個黑衣壯漢,就算她真敢
豁出臉去就這樣幾近全裸地追出去,那兩人恐怕也是不會放行的。

  石厚坤這一走就許久沒再露面,薛蕓琳憂心忡忡地獨自待在房間里,度秒如
年,身上沒有手表、手機,薛蕓琳也不知具體過了多久,應該至少過了兩三個小
時,期間沒有任何人再進這個房間,似乎她被徹底遺忘了。

  漸漸暗下去的天光昭示著夜晚的降臨,薛蕓琳卻顧不上幾乎已經餓癟的肚子,
腦袋里塞滿了各種可怕的想法,頭痛欲裂。她一度失去耐心,打開了電視機,想
看看能不能看到黃子君所在的房間,但信號被切斷了,黑乎乎的屏幕里倒映的是
她驚惶的面孔。

  獨自被遺忘在房間里,面對未知的命運,薛蕓琳快要瘋了。她寧願丈夫此刻
還在眼前,還在不停地罵她,甚至賞給她幾記耳光。甚至進來幾個男人,看光她
此刻什麽都遮不住的美妙軀體,薛蕓琳也不再覺得不能接受,她不想繼續這樣下
去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薛蕓琳猛地跳起身,毫不猶豫地撲向房門,顧不上去想如
果是丈夫或是杜臻奇是不會先禮貌地敲門的,她現在只想看見一個活人,和他說
說話,哪怕就那麽一兩句。

  門外站著的是之前一直守在門邊的壯漢之一,乍見一個基本全裸的美女猛地
開門,他也嚇了一跳。此刻,薛蕓琳整個身體的正面都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珠幾
乎就要長在她那對不住顫動的豪乳上拔不出來了。

  薛蕓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窘境,趕緊將左臂橫在胸前,右手捂住下體,怯怯
地問:「怎,怎麽了?」面對這種光看面相就令人膽寒的男人,薛蕓琳完全不知
該怎麽應對。曾經的她,似乎偶爾想象過自己可能處於類似於今天這樣的環境下,
但她自信不會失態,面對這些根本和自己不出意外同一階層的男人,心理上會有
優勢,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如果剝去看著光鮮實際無用的「外衣」,在單獨面對
這類男人的時候,她根本無能為力。

  男人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逡巡。薛蕓琳擁有一對球的巨乳,纖細的手臂頂多
只能遮住一部分,他依然可以大飽眼福。何況這女人現在一身風騷打扮,哪怕看
不到最敏感的三點,只看那一身白皙的皮膚,就已經讓這男人肉棒鐵硬,緊繃內
褲隱隱作痛了。

  他擡起右手,示意驚慌失措的薛蕓琳別只顧遮掩身體,趕緊把他手里的東西
接過去。薛蕓琳這時才註意到他手里拎了個袋子,里面裝著幾個食盒,應該是送
來給她的晚飯。

  早已饑腸轆轆的她突然感到肚子餓得發抽,「咕嚕嚕」的響聲不絕,她幾乎
搶一般接過袋子,全然沒註意自己伸出手時,再遮不住前胸,又因為動作過大,
翻湧起陣陣乳浪,看得那男人險些甩飛眼珠,喉嚨口一陣陣發幹。

  薛蕓琳很快又發現自己再次大大走光,趕緊關上房門。

  晚飯很簡單,一份米飯,四個分量合適的小菜:一條紅燒魚,一份香菇炒青
菜,另有兩個葷素搭配的家常菜,可能只是隱峰軒工作人員正常的工作餐,但已
經餓透了的薛蕓琳還是吃得很香。

  可惜這頓飯最終也沒讓她吃踏實,差不多吃了一半,在薛蕓琳專心對付後半
段魚身的刺時,房間門突然打開,石厚坤和杜臻奇一先一後走了進來。

  薛蕓琳驚叫一聲丟下飯盒、筷子,退到沙發一腳,蜷起雙腿,用膝蓋擋住前
胸,雙手抱腿,嚴防死守。

  「厚坤,我,我這樣子……你讓他……」

  石厚坤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裝什麽裝?你穿成這樣,不也是去給比的男人
看的嗎?怎麽,我的朋友就不能看了?你再風騷的樣子也不知被多少人看過,別
裝了!」

  薛蕓琳被懟得啞口無言,只能默默低頭,但終究還是沒有展開四肢,依舊緊
鎖著身體。

  杜臻奇看她這幅樣子,微微一笑,慢慢走到斜對角位置,偏轉身朝向石厚坤,
擺出一副不會刻意瞄向薛蕓琳那邊的樣子。

  「哥哥,要不還是讓她遮上點吧,等會我手下兄弟就要帶人過來。你們還沒
辦手續,她終究還算是你老婆,體面不是留給她的,是給石太太的。」

  石厚坤勉強點了點頭。

  杜臻奇通過手機打招呼:「菲菲,拿套衣服過來……什麽都行,能穿出去見
人就……」正在說話,他下意識瞟向薛蕓琳,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此刻穿的連體式
情趣內衣,意識到還真不是「什麽都行」,嘆口氣說:「算了,你就拿條連衣裙
吧。」

  過了十幾分鐘,菲菲敲門走進房間,送來一條連衣裙。薛蕓琳尷尬地套上裙
子,身上有了遮擋,心里多少踏實一些。

  杜臻奇隨意揮手示意菲菲離開,指著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笑道:「嫂子,
又有精彩的節目了,咱們看看?」

  薛蕓琳木然地看向電視屏幕,以為又要看到黃子君被痛打的場面。沒想到這
次畫面里好像換了個房間,鏡頭直接對準身上一把椅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
人,雙手被緊綁在扶手上,苦掙難脫。在鏡頭里看不到他的腳,估計也被綁了起
來。年輕男人脹紅臉,沖著畫面左側大吼:「你們是誰啊?幹嘛把我帶到這兒來?
薛蕓琳讓你們幹的?這騷屄在哪兒?」他面朝的方向可能有人,只是因為角度關
系,在畫面里看不到,這男人連吼了好幾遍,對方卻默然無語,根本沒有任何回
應。

  薛蕓琳閉上雙眼,一陣陣發暈。

  張程斌這個混蛋,到底還是被抓過來了!

  這個白癡!

  其實薛蕓琳也清楚,自己手機落在丈夫手里,通過微信隨便下個套,騙原本
就憋了一身欲火,興沖沖開房等待,不想又被放了鴿子的張程斌出來,根本沒有
任何難度。恐怕他興沖沖前去赴約時,滿腦子想的還是見面後怎麽才能把這個爽
約遲到的臭婊子操得哭爹叫娘呢!

  在不遠處坐下的杜臻奇對著手機淡淡地說:「開始吧!」

  薛蕓琳睜開眼睛,不過想象中對張程斌的毆打折磨並沒有出現,只有一個冷
漠的聲音問道:「你為什麽去306?」

  張程斌滿臉不快地直喘粗氣,垂下眼皮,不說話。

  「你為什麽去306?」那個聲音又問了一遍。

  張程斌扭了下腦袋,把臉轉向另一邊,還是不說話。

  突然一個身影猛地從畫面右側飛竄而出,薛蕓琳只覺眼前一花,畫面中傳來
一聲慘叫,再細看,卻見張程斌整個人連帶緊綁在身上的椅子都翻倒在地,一個
和之前守在房間門邊那兩個壯漢穿得差不多的男人站在他身邊,又狠狠在他小腹
上踢了兩腳,這才慢悠悠走回到之前所站的位置。

  冷漠的聲音又響起:「賤!客客氣氣問你,不肯說,非要松松筋骨嗎?我再
問你一次,你為什麽去306?」

  作為資深宅男,張程斌其實孬得很,之前敢硬挺是因為沒見識,被抓後沒被
真正教訓過,吃了這幾下,他痛得涕淚橫流,窩在地上尖聲嘶叫:「薛蕓琳讓我
去的!她發微信說會在那里等我!我是去找她的,我沒幹別的,我就只是想去找
她啊!」說到最後他都委屈得哭出來了。

  「薛蕓琳是誰?」

  張程斌膽怯地瞟了身前兩個男人一眼:「你們,你們不是薛蕓琳找來的?」

  「薛蕓琳是誰?」冷漠的聲音壓根不準備回答。

  張程斌略一猶疑,也許是剛才把他踢翻在地的男人又有什麽動作,他嚇得大
叫起來:「別別別!我說我說!薛蕓琳是個,是個女人……別別別別!」男人的
身影進了畫面,可能是覺得他說了句廢話,想過去教訓他,張程斌淒厲地哀求:
「別打我別打我!我還沒說完!薛,薛蕓琳是我打遊戲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女的,
後來約出來上了床,沒別的關系!就是,就是炮友關系吧。」

  「上過幾次?」

  「啊?」張程斌暈乎乎地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兩次,就兩次!」

  「知道她結沒結婚?」

  「呃……」張程斌遲疑了一下,似乎終於摸到了一點今天之所以會被帶到這
里來的門道,但現在也沒時間容他多想了,苦著臉說,「好像……好像結了……」

  「知道她結了婚,你還上?」

  「是,我是王八蛋!我不該招惹她!可,可是,是這騷貨自己找上我的,第
一次開房的時候,我只知道她在遊戲里的id,連名字都不知道,哪能直到她有沒
有結婚啊?是後來,後來才聽她說的!大哥,大哥,我就是愛玩遊戲,以前沒幹
過這種事,是這騷貨自己發騷,自己說我的雞巴操得她爽,自己掰著屁股求我操
她屁眼,我哪,哪,哪扛得住啊?真的都是這騷貨勾搭我,您想,我根本沒做過,
要不是這騷貨自己提出來,我都沒敢想還能操她的屁眼!大哥,真的,不是我上
她,是她上我啊!」

  張程斌的聲音從電視里清晰地傳出,薛蕓琳低著頭,不敢看丈夫,但光想想
就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的臉色。

  杜臻奇的聲音又從身邊飄來:「行了,先這樣吧!」

  薛蕓琳已經習慣了,知道他是在通過手機向手下傳遞指令,果然,在他說過
這句話後,畫面中再沒有人向張程斌發問了。

  「哥哥,你看這小子該怎麽處理?」

  石厚坤並沒有立刻回答,沈默片刻後,啞著嗓子說:「帶到這里來吧!」

  「這里?」杜臻奇無所謂地一笑,拿起手機,「把這小子帶我這兒來,對了,
把他從椅子上解下來,銬上!」

  薛蕓琳詫異地望向丈夫,卻見他目光深沈地死盯著房門,根本沒看她一眼。
雖然已經向丈夫坦白了很多,也先後得知黃子君、張程斌都落到丈夫手里,但馬
上要和炮友同時與丈夫同處一個房間,薛蕓琳依然感到心慌,有種撲朔迷離的忐
忑。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實際傷害,萬一張程斌來後,不管是因
為看到他和自己同時出現而生出怒意,還是聽這混蛋亂說什麽受到強烈刺激,石
厚坤萬一要對自己動手可怎麽辦?

  想到看到的黃子君被打時的慘狀,薛蕓琳覺得那一拳一腳似乎都招呼在自己
身上,不由得心驚膽戰,忍不住發起抖來。

  關張程斌的房間可能不遠,沒過十分鐘,他就被帶了過來。兩個男人拖死狗
一樣將他拽到茶幾邊,重重一推,使他撲倒在地,順勢在他的脊背、大腿上狠踹
了兩腳。

  「機靈點!讓你說什麽就說什麽!」

  張程斌狼狽地趴著,一時不敢擡頭,縮了片刻,始終沒聽到什麽聲音,奓著
膽子偷眼上瞧,第一眼瞄到的是薛蕓琳,意外之余忘乎所以地直起身子:「哎,
你……」

  話說半截,憑空飛來一腳,重重踢在小腹上。

  「叫你機靈點!沒問你就閉上臭嘴!」

  張程斌痛得把身子彎了起來,這一腳很重,感覺像在他的胃上鉆了一個孔,
被錐子紮一樣地痛到骨頭里,恍惚間聽到有人說:「行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剛才還兇神惡煞般的兩人恭恭敬敬地答了聲「是」,轉身就走。張程斌戰戰
兢兢地看向說話人所在的方向,卻是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三十來歲的男
人,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自己的眼神卻顯得冷漠異常,只對視一眼,張程
斌莫名感到心頭慌亂異常。

  「哥哥,人在這兒,你想怎麽著?」

  腳步聲響起,張程斌這才註意到房間里還有一個男人,正從另一個方向走到
自己身邊,扶著他的肩膀,使他正起身子,目光所向正是薛蕓琳。

  「你在微信里是怎麽說的?要幹爆她的屁眼?嗯?還要把她的騷屄操爛?是
不是你說的?」

  男人的聲音在張程斌聽來冷若寒冰,他慌亂搖頭,一臉諂笑:「我亂說的,
我亂說的!我以為,以為她……」

  那男人突然怒發如狂,掰著他的身體狠狠往地上一摜:「以為她什麽?」

  張程斌猝不及防,滾倒在地,額角重重裝在地上,眼前一黑,劇痛和眩暈同
時襲來,根本沒聽到那男人的問話。見他哼哼唧唧地不回答,男人揪著他的頭發
使勁上拽,不停地問:「你以為她什麽?以為她什麽?啊?!你以為她什麽?」
問到最後一句,他又推了一下張程斌的腦袋,額角第二次撞地,鮮血直流。

  見了血,石厚坤的氣消了許多,莫名有些發慌,看了眼杜臻奇,後者卻漫不
在乎地搖搖頭:「哥哥放心,你再來兩下也死不了人!」

  聽他這麽說,石厚坤稍微放心了些,但剛才那陣暴怒終究已經消退大半,他
略顯局促地站在原地,看看腳邊的張程斌,又看看沙發上驚恐地望著面前這個顯
得很陌生的丈夫的薛蕓琳,尷尬地發現剛才發了這麽一通火,現在想悄無聲息地
就收了,有些突兀,面子上也掛不住。

  杜臻奇適時幫他托底:「哥哥,要想收拾他,隨便叫哪個兄弟進來,保證到
明天早上,他身上不剩一塊好肉,何必你臟手呢?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
要是不問了,就讓手下兄弟們招呼他吧!」

  石厚坤調順呼吸,擡腳不輕不重在張程斌膝蓋上踢了一下:「站起來!」

  張程斌雙手被反銬著,身子橫倒在地,要想起身還真是不容易,幾番掙紮都
沒能站起來。石厚坤和杜臻奇只是冷眼瞧著,看他狼狽地來回翻滾兩圈,石厚坤
瞥了薛蕓琳一眼:「去把他扶起來!」

  薛蕓琳沒想到丈夫會讓自己去扶張程斌,楞楞地呆了一會,直到石厚坤又重
複了一遍,這才忐忑不安地來到張程斌身旁,托著他手肘部位,努力板起他身體,
攙他起身,等張程斌站穩後,她就像手里握著炭似地飛快松開了手。

  「你不是穿了情趣內衣準備給他驚喜嗎?給他看啊!」石厚坤突然開口。

  薛蕓琳驚訝地看向丈夫,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脹紅了臉拼命搖頭。

  石厚坤抓起茶幾上一個食盒,狠狠砸向地面。食盒是塑料制的,里面基本也
只剩些湯水,砸在薛蕓琳腳邊倒不至於傷了她,但突如其來的「啪」一聲脆響和
四濺開來潑到她腳上的湯汁,還是嚇得薛蕓琳臉色發白。

  「你現在裝什麽裝!剛才小奇說了,給你留體面,只因為你暫時還是石太太,
可如果我不想給你留這個體面了,你什麽都剩不下!脫!給他看看你里面穿的什
麽!如果你自己不肯脫,我就叫人進來『幫』你脫!」

  薛蕓琳無奈地看著眼神冰冷的丈夫,知道很難改變他的心意,只好俯身拉起
裙角,正想把剛穿上身沒多久的連衣裙脫掉,轉眼瞅見杜臻奇還坐在一邊,又覺
為難,再次哀求般看向丈夫。

  「厚坤,他……」

  石厚坤眼睛都沒眨:「還是那句話,別的男人能看,我的朋友不能看?脫!
再給你十秒鐘,不肯脫,我就找人來扒光了你!」

  杜臻奇訕笑著起身:「哥哥,要不,你慢慢審著,我先……」

  石厚坤沖他擺擺手:「你如果真有事要忙,盡管去,不必陪我。如果是為給
我留面子,不必,待著!她這一身騷肉不知道被多少人看過,我還在意被你看這
幾眼?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杜臻奇幹笑兩聲,默然坐下。

  薛蕓琳無奈,只得脫掉連衣裙,既然石厚坤都毫不在意,她索性都不再遮擋
身體了。直接把情趣內衣根本遮不住的豪乳、嫩屄都暴露出來,想來就算她要遮,
也會被石厚坤阻止,何不幹脆一點,一步到位呢?

  張程斌苦笑地看著她。如果現在是在酒店房間,如果只有他和薛蕓琳兩人在
場,這騷貨穿了這麽一身,肯定會讓他大為興奮。可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
小腹剛才被重重踢了幾腳,都變得麻木了,他甚至感覺不到肉棒有任何反應。

  「怎麽樣?好看嗎?這騷貨的奶大不大?」

  張程斌小心翼翼地瞧了石厚坤好幾眼,這才確定他真是在跟自己說話。這男
人到底是什麽人,沒誰跟他介紹,只能從常理推斷,多半是薛蕓琳的丈夫。自己
搞到了人家老婆頭上,估計今天的事很難善了,滿腦子都是絕望的張程斌哪敢說
出「好看」和「大」這些字眼?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努力想諂媚地笑,卻又實
在擠不出笑紋,難看至極。

  「你不是要幹爆她的屁眼嗎?來,讓我看看,你怎麽幹爆她的屁眼!把他褲
子脫了,快點!」石厚坤用眼神示意薛蕓琳要有所動作。

  薛蕓琳象征性地擡手慢慢伸向張程斌的腰部,但磨蹭了許久還沒碰到褲腳。
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亂糟糟的腦子里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轉身跪下哭喊:
「厚坤!我錯了,你想怎麽樣就直說吧!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了!」

  石厚坤漠然不語,面無表情地聽著妻子嚎啕大哭,看她漸漸撐不住身體,跪
趴倒地,臉埋在雙臂之間,哭聲漸漸轉輕,顯得沈悶,這才冷冷地說:「我就想
看看他怎麽幹爆你的屁眼。我讓你自己做,是給你留臉!你也知道那個姓黃的,
現在變成了什麽樣,我沒讓你跟他一樣,不是還心疼你,只是為了還要帶你去辦
離婚手續,打得太慘了不好出門。現在我叫你做什麽,你最好馬上去做,如果還
嘰嘰歪歪……」說到這兒,石厚坤變得語塞,他能說出以上這番話,已是前所未
有,更進一步的威脅,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就算硬說幾句,也不會有什麽威嚇
力。

  杜臻奇看出他的為難,隨口接道:「只要坤哥發話,我勸嫂子你立刻照做,
老老實實表演一下是怎麽被這個男人幹爆屁眼的!我相信這只是一種形容,就憑
他這小身板,不被你榨幹就不錯了,想幹爆你恐怕很難。但如果你不聽坤哥的話,
那我向你保證,你的屁眼被幹爆,一定會成為事實!我可以讓這里所有的男人排
著隊來幹,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我確定你除了大便時候以外,屁眼里
永遠會插著一根雞巴,你應該不想從現在這年紀開始就整天大便失禁吧?」

  薛蕓琳聽得臉色煞白,不敢看向杜臻奇,祈求般盯著丈夫,希望他聽到朋友
說出這些「不遜」的言辭多少會有些不快,沒想到石厚坤面沈如水,紋絲不動,
像是默認了杜臻奇的話。

  「如果嫂子你真就那麽個性,非要跟坤哥反著來,那也行。我後院還養了七
八條狗,都挺壯實的。女人被輪奸我是看過好幾次了,但被狗輪奸還沒看過,你
要不試試在騷屄、屁眼里抖射滿狗精的滋味?如果不想,就他媽識相點,坤哥讓
你幹嘛就幹嘛!聽到沒有!」說到最後,杜臻奇突然提起嗓門大喝一聲,嚇得薛
蕓琳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住張程斌的短褲褲腳,慢慢往下扯動。

  「快點!」石厚坤又怒吼一聲。

  薛蕓琳被催得心煩氣躁,驚懼交加,突然一橫心,索性連帶著張程斌的內褲
直接一拉到底。

  一根萎靡不振的黢黑肉棒出現在她面前,碩大的陰囊如老人面孔般滿是皺巴
巴的皮,原本尺寸不小的肉棒此刻縮成一團,看上去不管是長度還是直徑,和一
根小指的尺寸差不多。

  石厚坤氣得發笑。

  薛蕓琳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用眼前這根肉棒插爆自己
的屁眼。她回頭看了眼丈夫,卻只見他雙眼直楞楞地死盯著她,眼中滿布血絲。

  杜臻奇的聲音又傳來:「我勸你別停。該怎麽辦,你自己想辦法,但十分鐘
之內,只要坤哥沒叫停,你最好想辦法把這家夥的雞巴塞到你的屁眼里去,不然,
我保證你的屁眼不會空著!至於里面會是什麽,會有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薛蕓琳最後又瞟了丈夫一眼,見他無動於衷地端坐,一言不發,終於拋去最
後一點僥幸心思,擡手抓住張程斌的肉棒。可憐此時這根肉棒毫無生氣,被握在
她小小的掌中,竟連龜頭都沒露出來,被她整只手緊緊裹住。

  徒勞地擼了幾分鐘,肉棒半點不見起色。薛蕓琳低聲咒罵張程斌,他不敢還
口,但也全無配合的意願,弓著身,仰著頭,以一種極其可笑的姿態站立,掙紮
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詭異。

  薛蕓琳現在對時間缺乏概念,不知道杜臻奇留給她的「十分鐘」時限還剩下
多久,也不知道一旦時間真到了,這個男人會不會讓他的口頭威脅變成現實,但
她不敢冒險,這男人在說起那些殘忍的事情時表現出的雲淡風輕,讓薛蕓琳心悸
不已。

  萬般無奈,薛蕓琳只能蹲下來,想要用嘴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張程斌搞硬
一點。

  「啪」的一聲,又一個食盒摔在她的腳邊,紅燒湯汁濺開,泛起一陣魚香。

  「行了!你這賤樣真是看著就讓人生氣!」石厚坤捏緊拳頭,不自禁地發抖。

  杜臻奇見機很快,知道石厚坤對眼前的一切已經失去耐心,不想再看下去了,
冷笑著拿起手機,說了兩個字:「進來!」

  剛才拖張程斌過來的那兩個男人推開房間門快步走了進來。

  「把這小子帶到姓黃的那個房間去。」吩咐完手下,不去理會連聲淒慘求饒
的張程斌,杜臻奇扭頭對石厚坤說,「哥哥,還有最後一個節目。」瞥了眼在被
丈夫喝止後,一屁股坐倒在地,面色灰白的薛蕓琳,嬉笑道:「這節目很精彩,
嫂子……可要好好欣賞哦!」

  薛蕓琳面無表情地看向剛被杜臻奇打開的電視機,疲勞和緊張,使她變得有
些漠然。

  此刻出現在電視屏幕里的有好多人,除了跪在地上的黃子君和張程斌外,還
圍了好幾個壯漢,兇神惡煞的,嚇得那兩人戰戰兢兢地跪好,壓根不敢擡頭。

  也不知剛才兩人初見面時,有沒有交流過為什麽會一起遭難,或許在見到彼
此的時候,心里都有數吧。

  杜臻奇依舊還是通過手機指揮,只是在那個房間可能特意做了擴音,整個房
間都能清楚聽到他的聲音:「這兩個可憐蟲之中,有一個人已經被嚇得硬不起來
了。既然硬不起來,那就不要做男人了!還有一個,好像是個藝術家,既然是藝
術家,那就為我們好好表演一個節目吧!請她們進來!」

  一個壯漢應聲開門,兩個面容妖嬈,身材勁爆的女人緩步走進房間。

  薛蕓琳詫異地看了杜臻奇一眼,不知道他這番布置,有什麽用意。

  「你們覺得這兩個漂亮嗎?」杜臻奇問完,戲謔地朝薛蕓琳擡了擡下巴。

  畫面里黃子君等兩人老實地跪著,不敢擡頭,也根本沒意識到杜臻奇問的是
他們。直到有兩個壯漢過去拽著頭發,迫使他倆仰面朝天,他們這才反應過來,
慌亂地瞥一眼那兩個女人,忙不叠地回答:「漂亮!漂亮!」

  這確實是真心話,但事實上,就算進來兩個醜八怪,他倆現在也不敢說難看
啊!

  「要不要和她們兩個操一操?」杜臻奇的口氣中充滿歡樂。

  「不敢!」「不要!」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表決心。

  「那不行!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們兩個準備的!」杜臻奇根本沒給他們推脫拒
絕的空間,「那倆,你們把衣服脫了!」

  那兩個女人反應很快,哪怕邊上圍了一圈男人,聽了杜臻奇的命令後,她們
也只是對視一眼,就痛快地脫了上衣,解開胸罩,露出豐碩的雙乳,四個被打足
了氣一般的圓球顫巍巍的,看著令人驚嘆,可惜從顫動的感覺看來,這幾坨大肉
似乎不是原裝的,像是做出來的假奶。

  薛蕓琳乍一看這兩對巨乳,還以為杜臻奇真找來了兩個更勝於她的巨乳騷女,
莫名地精神一振,不自覺地挺了一下胸,細看後發現多半是假奶,這才松了口氣,
隨即悲哀地自嘲起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比誰的奶大?」

  「別停啊!裙子!把裙子也脫了!」杜臻奇的口吻越來越歡脫。

  兩個女人又利索地脫掉短裙,褪下短褲,跪在她們兩人身前的黃子君和張程
斌瞬間流露出驚恐的眼神,不自覺地也在關註這兩個女人的下體的薛蕓琳驚訝地
張大了嘴,只有屋子里那些壯漢,或許因為早就知道實情,所以鎮定如常。

  這兩個女人下體,竟各生有一根黑粗的肉棒。

  這竟是兩個人妖!

  「大哥!我……」黃子君的反應更快,扯著嗓子哀嚎起來。

  杜臻奇大喝一聲:「讓他閉嘴!」

  兩個壯漢沖上前去,拳打腳踢地將黃子君掀翻在地,這一番痛揍看得就在一
米之外的張程斌齜牙咧嘴,肝膽俱裂,整個人縮成一團,斜著身子,恨不能逃開
幾步。

  「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杜臻奇警告了黃子君一句,話鋒一轉,「兩位美
女,我先來采訪一下,到現在為止,你們被多少人操過了?」

  左邊那個燙著大波浪卷,把頭發染成金色的「美女」大大方方回答:「沒數
過,可能二三十個吧,基本都是熟客,來很多次的那種。」

  另一個披著長發的「美女」補充道:「中寧這邊喜歡我們這種的好像不多,
生意不太好做。」

  「這倒也是。我讓人好好找,轉了一圈,漂亮點的人妖也就找出你們兩位,
看來我們中寧還是落後啊,觀念不開放。」杜臻奇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平時你
們是操男人屁眼多一點,還是被人操屁眼多一點?」

  「波浪卷」看上去個性更開朗些,基本都是她先說話:「都有吧,不過還是
我們被操得多。」

  「那你們自己是更喜歡操別人呢,還是被人操?」

  兩人面面相覷,「黑長直」澀然一笑:「我都還行吧。」

  「波浪卷」直言不諱:「我其實更喜歡操別人,可惜有這種愛好的真不多。」

  「那好極了!」杜臻奇興奮地一拍巴掌,「那今天就讓你們好好過個癮!面
前這兩個男人,是兩個賤人,你們給他們的屁眼開個苞吧!」

  張程斌的反應慢了好幾拍,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杜臻奇剛才說的「操一操」,
不是讓他和黃子君去操那兩個「女人」,而是要讓他倆被人妖操,這下更是魂飛
魄散,驚得趴倒在地,鬼哭狼嚎地求起饒來。

  「煩人!把你們那邊的聲音關了!」杜臻奇面露不耐之色,「讓這倆混蛋知
道知道,不肯操屁眼的下場是什麽!」

  那邊依言關掉聲音,頓時在那個房間里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默劇,幾個壯漢
沖上去暴揍兩人,動作兇猛激烈無比,只是全無聲響,看著有些荒誕滑稽。

  「你過來!」許久沒說話的石厚坤突然開口。

  薛蕓琳不明所以地走近丈夫,看著他從隨身的包里抽出一疊文件,甩在茶幾
上。

  「簽字!」

  薛蕓琳似有所悟地拿起文件,一頁頁地翻看,果不其然,這是一份離婚協議
書,其中特別註明,離婚後,薛蕓琳將自願放棄婚姻內一切財產權利,包括房產、
汽車甚至珠寶和高檔服裝這樣的個人物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薛蕓琳沒想到一向寬和溫雅的丈夫這次竟做得如此決絕,但稍一轉念又覺得
這樣才更合理些,苦笑著簽上了字。

  她當然不甘心,可她敢說不嗎?

  電視畫面里黃子君已經迫於壯漢們的痛打,不情願地跪在「大波浪」身前,
苦著臉吃下肉棒吞吐;張程斌似乎還在堅持拒絕,但看他身邊兩個壯漢打得正起
勁的樣子,估計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薛蕓琳不想嘗試堅持不簽字可能帶來的後果,如果只是被人妖操屁眼,那還
算是好的,萬一真像杜臻奇說的,牽來的是十幾條狗呢?

  在隱峰軒這個地方,似乎無法無天的事是家常便飯,薛蕓琳自問不管有什麽
想法,眼前虧一定是不能吃的。

  冷漠地看了一會妻子的簽名,石厚坤收好文件,站起身。

  「坤哥要走?好戲剛開始呢!」杜臻奇指了指電視畫面,黃子君已經被強按
著撅起了屁股,上半身被壓在一張桌子上,「大波浪」正慢條斯理地拿著一個瓶
子往他的屁股上塗抹著什麽。

  這邊房間里的三人都有肛交經驗,都明白這是在做什麽。石厚坤一臉平靜,
無悲無喜地盯著電視屏幕,直到「大波浪」站到黃子君身後,猛地一挺腰,隨即
開始不緊不慢地抽送之後,他才意興索然地笑了一聲:「我先去睡了。杜子……
謝了!」

  杜臻奇沖他隨意地揮了下手。

  慢慢踱到門邊,石厚坤猛然回身,緊盯著薛蕓琳問道:「你跟黑子,是怎麽
回事?」

  「什,什麽黑子?」薛蕓琳心猛地一抽,沒想到事到臨頭又蹦出來一個男人,
剛才石厚坤拿出來的照片里只有她和齊鴻軒,她一時沒想起那天自己還和高俊見
過面,現在遭到突然襲擊,恍惚間腦子有點懵。

  石厚坤的笑容中帶了幾分悲涼:「什麽黑子?過年吃飯時來我們包廂敬過酒
的我那個朋友,你不要跟我說,那天以後你們就沒再見過面。」

  「哦哦,見過,見過!」薛蕓琳終於反應過來,「他,他怎麽了?」

  「你跟他應該一點都不熟啊,就過年那次見過一面,你倒是想想,還有沒有
什麽要跟我解釋的?」

  「黑子……」薛蕓琳假裝又是惶恐又是困惑,想了好一會,才帶了幾分不確
定地反問,「你是說我跟他喝咖啡那次?」

  「說!」

  「是這樣,那天,那天我跟齊……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嘛,後來遇到了那個黑
子,他的店原來就在邊上,他看到我就過來打招呼,嫂子長嫂子短地跟我客氣。
我記得,記得你說過他是開健身中心的,我那個閨蜜……吳靜雅,她那段時間正
跟我打聽哪邊的健身美體啊什麽的效果最好,我想反正,反正黑子也是做這一塊
的,就跟他打聽一下健身項目啊,收費啊什麽的。在街上幹聊好像不太好,正好
邊上有家咖啡店,就進去坐了一會,前後就二十分鐘吧。厚坤,你不會是以為…
…沒有!怎麽會呢?!」

  薛蕓琳這段話說得有些結巴,但並不慌亂,態度誠懇自然之極。

  她在心底嘆氣,雖說事到如今,可能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已經沒什麽區別
了,但她還是想盡可能幫高俊逃脫幹系。

  想到上次高俊撞到她和齊鴻軒在一起後對她的忠告,薛蕓琳感慨萬千。雖然
也是和自己有過肉體關系的男人,但他最後說的那些話,在今天看來,蘊含著何
其寶貴的善意。

  可惜自己沒聽。

  盡管如此,薛蕓琳也想盡己所能地回報高俊最後一點善意。

  至於她給出的這番解釋,石厚坤會不會信,還會不會再去調查,那就超出薛
蕓琳的控制範圍了,她只能盡力而為。再說,和高俊之前的那些來往,大多年深
日久,應該很難查到了,只要高俊不要自己作死地承認。

  薛蕓琳默默祝福他不至於被石厚坤戳穿,至少還能維持住表面上的朋友情誼。

  石厚坤確實有些將信將疑,但薛蕓琳這番話並沒有明顯的破綻,事涉吳靜雅
的興趣和高俊的工作,聽上去很合理。最重要的是,高俊和薛蕓琳確實只是在咖
啡館里聊了一小會,沒有其他任何值得懷疑的舉動。何況當天正是薛蕓琳和齊鴻
軒開房約炮的日子,就算她再饑渴,好像也沒有剛約完齊鴻軒,馬上再約高俊的
道理吧?

  也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石厚坤自嘲地笑:攤上這麽一個老婆,真是草木皆兵。

  他沒再說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薛蕓琳松了一口氣,一扭臉卻看到電視畫面里顯得愈發擁擠,那個房間里湧
入了十幾個裸男。她又驚又怕地看向杜臻奇,後者正滿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盯著
她。

  「好戲沒完呢,嫂子,這個節目還要表演很長時間,你得慢慢看。節目沒結
束,你可不能睡。」

  「那,那是要幹什麽?」薛蕓琳突然發現丈夫走後,留下只穿情趣內衣的自
己和杜臻奇在房間里獨處,危險度反而更高了,她不自禁地慢慢矮下身子,坐倒
在茶幾前的空地上,雙手抱膝,盡可能把自己身上的各個敏感部位遮擋起來。

  「當然是為你那兩個奸夫準備的節目啊!為了今天,我讓手下跑遍了中寧的
同性酒吧,好不容易才湊了這麽多 gay,要知道,這事又不能強迫,怕事不肯來
的更多,只能找來十五六個,我還是很遺憾的,本來真想搞個大場面!」杜臻奇
重重嘆了口氣,「嫂子,哦,不,你都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我也不該再
叫你嫂子,那該怎麽叫你呢?隨便吧,反正,你可真是超級有面子啊!為了你這
些破事,你知道我動用了手下多少兄弟,折騰了多少人多少事嗎?」

  薛蕓琳垂下眼皮,默然無語。

  「看電視!」杜臻奇猛地起身,幾步走到薛蕓琳身邊,帶起的風吹在薛蕓琳
幾乎完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她滿懷不安地趕緊擡頭。

  畫面里已經看不到那兩個人妖了,可能這兩位已經完事。剛進來的十幾個裸
男正分成兩堆,把黃子君和張程斌圍起來,排著隊開始了雞奸。

  杜臻奇命令那邊打開聲音,頓時嘈雜的嬉笑、喘息、談論聲此起彼伏,聽得
令人心煩,其中最響亮的,就是黃子君和張程斌兩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連換三四個人後,那兩人從剛開始的慘叫連連,變成
嘶啞哀嚎,再到後來近乎悄無聲息。

  薛蕓琳時不時會閉上眼睛,或者挪開視線,但不是在撞到杜臻奇冰冷的眼神
後趕緊重新看向電視屏幕,就是被喝令睜眼。實際上才看了一個多小時,但在她
的感覺中,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天幾夜。

  突然,杜臻奇蹲下身,掰著薛蕓琳的下巴,迫使她揚起頭看向他,把臉湊到
兩人的鼻尖幾乎就要撞到一起的距離,沈聲說道:「你喜歡當婊子,這不是錯。
可你非要在結婚後還堅持當婊子這種愛好,那就大錯特錯了。記住,堅持理想,
是要付出代價的!」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5-18 14:31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1)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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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5/18 發表於:sis001.com


              第八十一章 悲歡

  再次拜訪寧電集團,施夢縈心中滿懷昨是今非,禍福無定的感慨。

  曾幾何時,在這里,施夢縈連一張和善的面孔都很少看到,想和某位主管多
談幾句,往往要忐忑地枯坐半日,換來的還常是不耐煩的搪塞。今天過來,人資
部里大部分看到她的人都送上熱情的笑臉,一向待她冷漠的陳主任,臉色還是顯
得有點臭,但在接過她遞上的合同文本時,還是象征性地擠出了幾道笑紋。

  「包書記交代過了,這個合同我這邊先看一下,然後送到法務那邊走程序。
最近大領導們都在,流程應該不會拖得太久,順利的話一兩天,麻煩點的話,一
周以內應該也差不多了。等這邊走完流程,我給你打電話。」陳主任把合同文本
放在辦公桌上,對施夢縈作了番說明。

  施夢縈多少也了解國企在簽外包服務合同時的流程設置,知道陳主任所言非
虛,甚至她說剛的「順利的話一兩天」,已經是極樂觀的估計了,多半是看在包
副書記對這件事很重視,法務部門有些許可能會加快效率。但即使沒有「特事特
辦」,一周甚至兩周內能把合同流程走完,就算很順利了。

  離開人資部,施夢縈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去包副書記那里拜訪一下,哪怕
對方正在忙,自己露上一臉,簡單說上兩句就告退也好,在這次洽談業務的過程
中,包副書記給了她很大的幫助,無論如何也該去表達一下感激之意。

  之前一個星期,施夢縈往寧電跑得特別勤,短短五天就來了三次,都是包副
書記親自接待,溝通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第三次溝通結束後,終於得到對方的
承諾,寧電可以向榮達智睿訂購一部分下半年的課程,雖然還沒有恢複此前長期
合作的舊況,但至少能簽回將近原有三分之一的課程量。

  這還只是第一步的合作,從包副書記表現出來的善意估計,只要榮達智瑞的
課程能夠達到他們的要求,恢複長期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施夢縈激動難耐,如墮夢中一般趕回公司,第一時間沖進周曉榮辦公室,報
告了這個好消息。

  雖然到目前為止,這些都只是包副書記的口頭承諾,雙方還沒有簽訂正式的
合同,但對方是一家大型國企,有主管副書記的親口應諾,除非出現重大意外,
否則等於簽下了意向合同,達成合作是八九不離十的。

  原本對爭取回寧電這個老客戶根本不抱任何指望的周曉榮,自然大為驚喜,
極其難得地真心誇贊了施夢縈一番,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她進入榮達智瑞以後表
現最出色的一次,配得上任何贊譽。

  終於能得到周曉榮在「騷屄緊」、「屁眼滑」這些「表揚」以外的在工作方
面的肯定,施夢縈更是信心大振。接下來的整個周末,她都待在公司里,忙著準
備合同。寧電集團是她親自談下的第一個超大客戶,她生怕到最後在合同方面出
現瑕疵,認真到了近乎神經質的地步。在周末兩天里打了 N多個電話,騷擾得程
莎不厭其煩後,她總算在周一中午以前,徹底敲定了合同文本。

  在合同文本完成公司內部的審閱簽章流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施夢縈
原本可以等第二天再把文本送去寧電,但她並沒有耽擱時間,立刻攜帶文本趕往
寧電集團。只要能在下班前把文本送到對方手里,就等於多爭取了半天甚至可能
是一天的時間。

  現在任務完成,施夢縈心里輕松多了,立刻想到應該到包副書記那邊去打個
招呼。

  事實上,連施夢縈自己,都說不清包副書記為什麼會對她那樣看重,時時處
處都表現得很和氣,和之前程莎和周曉榮形容的「個性古怪」、「很難溝通」完
全是兩副模樣。

  如果包副書記是個男人,施夢縈可能早就想到他可能覬覦她的肉體這種可能
上去了。

  但明明她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應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看來我在和人溝通這方面還是很有一手的,當然,可能只是特別針對包副書
記這種類型的溝通對象吧。

  施夢縈按捺著興奮感,在心里給出一個自覺還算公允的自我評價。

  她現在去包副書記那邊,也是為了要讓她看到自己的認真和得體,把雙方的
關系走得更近密些,對今後的工作肯定有好處。她不禁又對自己考慮到了這一層
而暗自小小得意起來。

  施夢縈沒有悶著頭直闖包副書記辦公室,而是先打了個電話,確認一下對方
是否方便,在得到包副書記高興的認可後,這才往樓上走去。

  快走到包副書記的辦公室外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西裝革履的
男人走了出來,兩人在走廊里碰了個對臉,面面相覷,一時都有些發楞。

  這張面孔絕對不陌生,可施夢縈一時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既然是在寧電總部大廈遇到,這男人應該也在這里工作,是不是自己以前在
別的辦公室里曾經和他見過面,聊過天?

  施夢縈一時無法確定,只是禮節性地笑了笑,匆匆從他身邊走過。

  男人臉上流露出幾分值得玩味的古怪神情,慢慢轉身,看著施夢縈走進包副
書記辦公室,差點就想擡步跟上她,邁出半步,又收住動作,若有所思地在走廊
上呆了片刻,輕輕吐出一個「哈」字,施施然走向電梯間的方向。

  因為快到下班時間,施夢縈再不懂事,也不會纏著包副書記聊太久,只是簡
單說了下自己送合同過來的情況,沒過十分鐘就主動告辭了。

  陳主任「一兩天」的估計明顯是過於樂觀了,抱了很大期待的施夢縈一直等
到周五下午,都沒等到陳主任的電話。只好在快下班時打電話過去,問一下合同
審簽方面的進展。

  「我昨天問了一下,還差董事長的簽字,本來今天就能簽,但是廳里臨時開
一個會,今天肯定是搞不定了,下周一或者周二吧。你周一下班之前再來問問。」
陳主任隨口解釋了幾句,沒給施夢縈留下繼續追問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事實上,也沒什麼可以追問的。合同進入到對方的內部審簽程序,施夢縈能
做的,除了等待以外,也就是偶爾去催催對接人,連對方實際負責審簽的法務人
員她都很難直接聯系上。

  陳主任是怎麼回複她的,施夢縈就照本宣科又對周曉榮說了一遍。

  對此,周曉榮也無話可說。

  像陳主任說的這種情況,什麼都搞定,就差董事長一個簽字,整個流程被卡
在那里,其實很常見。幸虧這次只是因為董事長臨時參加交通廳的會議才拖延下
來,如果是這位董事長要到外地出差,三五天甚至一兩周後才回來,像給培訓合
同簽字這種小事,多半就會一直拖下去,不等董事長回來,可能都沒人會想起來。
反倒是一些標的金額巨大的重要合同,即便董事長不在,通常也會得到妥善的臨
時處置。

  那就繼續等吧,不差這一天兩天。

  這個星期一直在無聊苦等的,還有裴語微。

  上周三沈老爺子發病住院,沈家第三代小輩就開始輪流在醫院陪床守夜。這
周二、三兩天,輪到了沈惜。

  偏偏周二那天還是七夕節,裴語微只能去醫院和男朋友見一面,陪沈老爺子
聊了一小會兒,然後留下沈惜繼續陪床,自己獨自離開。

  回想起來,裴語微第一次和沈惜見面,也是在去年的七夕,當然要是換成公
歷,那還有一個星期才會到這個紀念日。

  昨晚開始,換成沈惋陪床,但因為裴旭生一家早早就說好要來她家做客,裴
語微也不好缺席,也沒有過來陪男友。

  直到今天下班之後,裴語微才和沈惜又見了面。

  「怎麼了?」看著裴語微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樣子,沈惜能看
出她的心情不是太好。

  「唉,還能有什麼呀?大伯又說三道四,我爸只當沒聽見……」

  昨天晚上,裴旭生夫婦來弟弟家中做客,並不見裴歆睿的蹤影,這小丫頭前
幾天已經出發去西藏了。

  這次裴旭生對待侄女倒還有幾分笑臉,並沒有一進門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只
是多喝了幾杯之後,在醉意熏染下,先是嘮嘮叨叨地數落起了他那個寶貝閨女,
說她整個暑假都沒在家里待過幾天,總在外面跑,一再感慨女兒長大了,有了自
己的主見和想法,心也就野了,很久沒把他這個老爸放在心上了。

  話頭到了這里,裴旭生正好想起自家侄女的感情問題,話趕話地又說了幾句
不好聽的話,裴語微不想跟他發生爭執,何況這一次大伯還喝了個半醉,即便爭
執也沒什麼意思,早早就回自己的房間躲清靜去了。

  沈惜無奈地笑。

  這就是他當初在要不要和裴語微戀愛這件事上最大的顧慮所在。

  會毫無顧忌地對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反複提出異議的,也就是裴旭生了。而
他在裴新林那里,雖然談不上有多大的影響力,卻占了一個親大哥的身份,不到
萬不得已,裴新林總不可能和他撕破臉,鬧僵關系,這就決定了他隨時隨地都可
以想說就說。

  有這麼一個聒噪的存在,盡管對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
可在裴家那邊的親友中,既會造成很壞的影響,又會成為一個暗地里的笑話,使
這段戀愛關系,總給人一種麻煩多多的印象。

  也就是沈惜和裴語微,只是偶爾感到小煩惱,換成另兩個人相處,這種煩心
事如影隨形,可能早就演變成了大問題。人只要心里一煩,就容易捕風捉影,借
題發揮,一步步地蔓延開去,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這次,裴語微說起大伯,倒也不全是煩心,用她的說法,這次裴旭生嘮
叨起他們兩人的話題,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心中郁結,借故遷怒而已。

  而裴語微不過是他在遷怒時隨便找到的一個小目標,在那之前,裴歆睿已經
為她擋了好多槍,只是小丫頭運氣好,遠遠逃去西藏,耳根子清凈罷了。

  昨晚送走了裴旭生夫婦後,伍學芳過來看女兒,悄悄說起八卦,原來裴旭生
最近心情極差,甚至裴歆睿還在家里時,父女兩個都莫名其妙吵過幾架了。

  能讓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如此不快,全都是因為他又一次被陸英波拒絕了。

  自從幾年前,這對父子重新相認後,裴旭生不止一次提出希望陸英波能改回
「裴」姓,但從來沒有得到響應。

  細想陸英波和裴旭生這對父子之間的關系,真有點讓人看不懂。如今陸英波
不再如早年般徹底拒絕和生父往來,今年以來更是和異母妹妹打得火熱,感情日
深,看上去似乎已經芥蒂盡去,但對改姓之請,他又從不松口,每次都是斷然拒
絕。另外一些細節更值得玩味,比如他從沒拿過裴旭生的錢,即便是老頭子主動
給的,他也一分不要;趙瑜沒有要把這個「前妻的孩子」完全擋在門外的想法,
雖然談不上歡迎,但也早放出話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到家中做客,但陸英
波卻從沒去過裴旭生和趙瑜的家,每次和生父見面都約在外面。

  聽裴語微碎碎地說著大伯一家的事——當然她也基本上是從母親那里聽來,
頂多加上一些裴歆睿的只言片語,很多事語焉不詳,沈惜總覺得有些古怪,陸英
波的狀態像在介懷和釋然之間搖擺,他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感覺上,陸英
波好像不是對生父釋懷了,倒更像是只想和異父妹妹和解。

  隨即他又笑著搖頭,這算是什麼心理呢?當然,沈惜也不會在這些事上費什
麼心思,他本就不愛操心別人的事,更何況這還是裴旭生的家事,與他何幹?

  雖然已經好幾天沒怎麼正兒八經見過面了,但裴語微也沒打算一直膩著男朋
友。她知道,最近一周,沈惜肯定很疲憊,所以這次她連之前每周五總要看上幾
眼的《中國新歌聲》都沒看,早早就陪著沈惜一起靠在床背上閑聊。

  「爺爺這兩天怎麼樣了?」

  「身體還是很弱,但今天精神還不錯,我走之前,一直跟我聊天來著。」雖
說晚上不必去陪夜,但沈惜白天大部分時候還是待在醫院。在他這一輩兄弟姐妹
中,就他家這一支的孿生姐弟兩個,因為都是自己開店的緣故,時間支配上比較
自由,耗在醫院的時間最長。

  「那挺好,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爺爺吧,我覺得上次爺爺跟我聊天,挺高
興的。」

  「嗯!那是!你這麼乖,又這麼可愛,爺爺看見,當然高興。」沈惜一邊輕
撫著裴語微大腿上柔嫩的皮膚,一邊笑著送出彩虹屁,「哦,對了,明天我們去
過醫院以後,再去趟蒼葭苑。」

  「你那房子裝好了?這麼快?」

  「還沒全都弄好,不過至少有七八成樣子了。我請了兩個裝修隊同時開工,
都快兩個月了,房子內部差不多,花園、院子還要再收拾。明天抽空我們過去一
趟,看看細節上還需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沒啥好添置的,要用的東西,從我那邊、你這邊搬一些過去就夠啦。反正
我又不是直接住你那兒了,我還是喜歡自己那個小窩。」

  「了解了解。」沈惜又把手伸到了裴語微的睡衣里,輕捏著她的乳頭。

  「你要幹嘛?」裴語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沈惜一臉淡定,好像正在女朋友身上輕薄的人並不是他:「沒幹嘛呀。」

  「老頭子你這兩天行不行啊?還摸!還摸!」裴語微邊說便在男友腿上錘了
兩拳,「誰準你亂摸的?」

  「行不行的,試試不就知道了?」沈惜說得嘴硬,但他也知道,這幾天的自
己,不管是情緒還是身體,狀態都不太好,沒必要硬來。

  「過幾天,過幾天弄死你!」

  「呦呵?你有這麼厲害?如果你真能把我弄死,之後一個星期我給你當丫頭,
你想怎樣就怎樣。弄不死怎麼辦?」裴語微瞪大了眼睛,一臉挑釁的神色。

  「那還能怎麼辦?接著弄唄!」沈惜懶洋洋地躺倒,在床上把自己攤成一個
「大」字。

  「呸!快說,弄不死怎麼辦?」裴語微不依不饒地撲過來,賴在他身上不輕
不重地咬了他幾口。

  兩人隨意地說說笑笑,快到十點時,沈惜倦意漸濃,昏昏然進入夢鄉。裴語
微還沒到困的時候,躺在邊上倚著床背讀書。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裴語微起身去衛生間,正在洗手時,突然聽到沈惜的手
機響了,她莫名生出一絲不安,趕緊沖回到床邊。

  沈惜剛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歪著身子放到耳邊。

  手機里傳出的是沈惋悲戚但還算鎮定的聲音:「小惜,爺爺剛剛走了。」

  沈惜猛地坐直身子,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來。

  「收拾收拾過來吧,家里人都已經知道了,應該都在過來的路上。」

  沈惜下了床,揉著腦門:「在醫院走的,會直接送殯儀館吧?」

  「嗯,大伯和二伯都說,咱們家里搞搭棚停靈這一套,影響不好,準備直接
辦手續送殯儀館。」

  「好,我知道了!等我過來再說吧。」

  裴語微從沈惜接電話時的三言兩語,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雖然她和沈執中
見面次數不多,但每次見面,老爺子待她都十分溫和可親,現在想到原本計劃明
天再去醫院探望的老人家,竟然已經撒手人寰,自此陰陽兩隔,不由得生出一股
濃濃的哀傷。

  「我要不要也去?」

  沈惜看了眼女友,猶豫了一下:「你還是不要去了,今晚這個場合,不合適
……」說到這兒,他又生怕她有所誤會,趕緊補充說:「不是說你的身份不合適,
而是現在就參與這個事,對你本人不合適,我也怕叔叔阿姨會不高興……」

  「我懂!」裴語微趕緊表示自己不介意。

  「火化儀式和追悼會應該就在這幾天,到時候你再過來好了。」沈惜輕輕抱
了下裴語微,「今晚我可能不回來了,明天再聯系。」

  浮事難料,悲歡各異。

  周六一大早,才過七點半,郭煜就趕到了袁姝嬋家門口。

  袁姝嬋頂著略顯淩亂的頭發,睡眼惺忪地開門,滿腹怨氣地說:「你這麼早
來幹嘛?」

  「早?我昨天發的微信你沒看哦?」郭煜略感奇怪,雖然他確實沒收到回信,
但以為只是袁姝嬋懶得回而已,「我說七點半就過來,實際上我遲到了幾分鐘呢!」

  袁姝嬋翻了翻白眼,沒說話,側身讓郭煜進了門。

  郭煜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還在流血嗎?」

  袁姝嬋又翻了個白眼:「還沒幹凈呢!你要不要這麼心急,還流著血就想操
啊?」

  說起來,袁姝嬋已經在懷疑自己的月經周期是不是徹底改變了。過去她的周
期一直很穩,基本是28天,極偶然變成27天。只有過去一年里,有兩次和沈惜做
愛過後,因為是在非安全期內射在里面,事後吃了避孕藥,才會有一點變化,很
快又恢複正常周期。

  但是最近兩個月,不知怎麼的,她的月經周期似乎有縮短的趨勢。這個月又
早來了兩天,以至於她周一時毫無防備,在公司里突然發現兩腿間濕乎乎熱烘烘
的,幸虧發現得早,不然就算公司的制服裙是深色的,萬一沾染了血跡,也會很
狼狽。

  看來有必要重新設定手機上計算周期用的APP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幾個月里和郭煜有過一兩次不戴套的做愛,不得不事後吃
藥造成的,反正袁姝嬋肯定要把這責任推到他身上。

  郭煜倒也爽快地全都認下,開玩笑說:「還好是今天來,如果是你們比賽那
天來了,那你可就倒黴了,我記得你那套舞裙好像是白色的。」

  「要是一下子提前到那天,我就得去看醫生了!」袁姝嬋沒好氣。

  「今天來其實最合適,我一直擔心你會不會過幾天流血,到生日那天不能完
成約定呢!」

  說到生日那天的約定,袁姝嬋更是氣悶。

  說是約定,其實就是賭輸後的懲罰。

  一切都透著邪門,這回賭賽,原本有著十足信心的袁姝嬋居然輸了。

  其實這回去上海參加比賽,從袁姝嬋到舞蹈工作室的老師,對比賽名次都沒
有任何期待。因為比賽邀約來得很倉促,而且對方毫不隱晦地說明了情況,她們
只是臨時幫忙的替補隊員,只因為另一個原本說好參賽的舞團臨時退賽,而袁姝
嬋所在的舞蹈工作室的老師又恰好和賽事組織者中有很深的私交,這才臨時求上
門來,請她幫忙救急。

  因為事先全無準備,所以舞蹈工作室里好幾個學員,或因公事,或因家事,
都不能調出時間來跑去上海參賽,其中就有平時大家公認實力最強的兩人。因為
太多好學員缺席,就連老師都直言,這次比賽,成績不重要,大家就當一起去和
同好者交流。

  所以袁姝嬋事先才會和郭煜打了個奇怪的賭,賭本方團隊這次進不了比賽四
強。

  可怎麼都沒想到,這次同去的隊友們都十分賣力,也可能是因為沒有成績壓
力,只想好好表現,反而幾乎所有人都在比賽時爆發出比平時好太多的狀態,這
樣一來,她們這個隊居然一路披荊斬棘,殺進了四強。

  到達這個名次後,她們已是強弩之末,不管是狀態還是體能,都已經超越了
極限,最終的名次也就只是第四名,但這個成績和來前的預期相比,已經好得太
多了。從老師到隊員,大家都喜出望外,比賽結束後一起出去聚餐好好慶祝了一
番。

  所有人當中,只有袁姝嬋哭笑不得。

  哪有這麼坑隊友的?

  按理說,大家如此超水平發揮,真是很值得慶祝,包括袁姝嬋自己,都覺得
這個意料之外拼搏得來的第四名確實很珍貴。可這樣一來,自己卻輸了賭賽,回
去還要被郭煜折騰,這究竟該算是喜還是悲呢?

  郭煜其實一直保持和她的聯系,從晚上九點開始就追問到底最終獲得了什麼
成績。

  袁姝嬋心情郁悶,懶得回複。直到吃完慶功宴,回到賓館房間,洗完澡上床,
她才氣哼哼地回了兩個字:「第四。」

  「哈哈哈哈哈哈!」郭煜毫不掩飾地發來一長串得意的笑,看得袁姝嬋恨不
得直接把手機給丟到地上,「周末是你的生日,到時候我就要收取賭註嘍!」

  兩人的約定就是這麼一句話,袁姝嬋甚至還不知道他具體要提什麼樣的要求。

  「今天來月經挺好,到你生日那天,基本就幹凈了,這是老天也想幫你過一
個happy的生日啊!」郭煜發來一個賤兮兮的笑臉。

  「操!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只要能做愛,就happy了?」

  袁姝嬋的生日就是明天。

  沈惜因為爺爺剛過世,這個周末必定忙得要死,所以只發來一條短信祝福。
當然,就算他閑著沒事,袁姝嬋也不會強求他今年還過來陪她過生日,一來他現
在已經有了個女朋友,二來她也不愁沒人陪。

  兩天前,郭煜提出要從周六一早就開始慶祝,直到度過零點,到周日袁姝嬋
生日的正日子。袁姝嬋本以為他是想從周六開始就和自己上床一直玩到次日,算
算到周六月經差不多也該幹凈了,所以並沒有拒絕,只留下一句:「萬一到時候
還不能做,你可就白費心思嘍!」

  郭煜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所以今天一看郭煜居然早上七點多就來敲門,袁姝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就這麼急,也不讓我睡個好覺!?」

  「急?急什麼?我不急。」郭煜淡定地上下打量了袁姝嬋一番,「我可以慢
慢等,不過你還是快點收拾吧,我們一會就出發!」

  「出發?」袁姝嬋一下子楞住了,她一直以為郭煜急吼吼過來只是為了床上
那點事,沒想到還要出門,「出發去幹什麼呀?」

  「不是說了從今天開始給你慶祝生日嗎?我已經把一整天都安排好了,帶你
好好出去玩。對了,你月經到底幹凈了沒有?說實話!」

  「基本上沒了……昨天晚上還有一點血,今天估計差不多了……」袁姝嬋有
點懵,被他突然嚴肅地小小吼了一聲,有點不知所措地說出了實情。

  「那就最好了,身體不會不舒服就好,今天要在外面跑一整天呢,而且還有
點下小雨,別凍著肚子。」郭煜像轟小雞一樣催她趕緊去洗漱換衣,「快快快!」

  堅信郭煜會扯著她在床上操足兩天,用一泡泡精液和一次次高潮為她慶祝生
日的袁姝嬋,早早做了準備,剛才這會她看著迷糊,其實早就睡夠了,預計到這
個周末可能會耗盡體力,她昨晚才九點就上床去醞釀睡意,不到十點就進入了夢
鄉,所以才沒看到郭煜十點多發給她的那條微信。結果現在和她預料的完全不同,
郭煜非但沒想一直賴在她的床上,反而要把她往外帶,這就讓袁姝嬋莫名其妙了。

  他總不會是想拽著自己去玩野戰吧?

  如果安全方面沒問題,袁姝嬋雖然對野戰很陌生,但也不怵,可看看外面陰
沈的天色,淅淅瀝瀝的小雨,她覺得郭煜還不至於這麼沒腦子,在這種天氣里跑
出去野戰。

  那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郭煜為這天明顯費了不少心思,帶袁姝嬋出門吃過早飯,就駕車直奔撫祥湖。

  車子停到湖東面某個停車場,隨後改為打的,到了湖南側一個二層小咖啡館。
這里是民國時仿西洋別墅式的建築風格,二層的露臺不大,平時應該能放上兩三
張小桌,今天下雨,時間又還早,整個咖啡店都沒幾個人,露臺上更是空空如也。

  郭煜叫服務生撐起一把大遮陽傘,在露臺最好的位置擺上一幾二椅,兩人面
湖而坐。

  平望出去,微雨的湖面煙水朦朧,濕潤的空氣中,飄散著湖岸邊泥土和草木
的芳香。細密的雨絲打在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倒是格外映襯出周圍的寧
靜,偶爾有幾滴雨落在胳膊上,水珠和赤裸的肌膚觸碰,帶來一絲沁到心里的涼
意,這時拿起杯子,呷一口溫香的咖啡,縱是八月夏日,卻也周身愜意。

  兩人並沒有聊得很多,有一句沒一句的,更多的時候就是望著遠遠的湖面和
細密的雨絲發呆。

  袁姝嬋很喜歡此刻仿佛時間停滯般的寧靜。

  接近中午時,郭煜帶袁姝嬋去距離咖啡館不遠的一家湖畔私家菜館吃完中飯,
然後坐上一艘小小的搖櫓船,「咿咿呀呀」地搖進了雨中湖的空濛氤氳之中。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在湖東面一處碼頭上岸,恰恰就在上午來過的停車場附
近。這邊是中寧新興的一塊商業區,最近幾年連著建起了三座大型的商業廣場,
中寧的第二個萬達廣場,「湖東萬達」也在這片區域內。

  郭煜和袁姝嬋整個下午都泡在湖東萬達的六層。

  下午,和上午截然不同。

  湖東萬達六層有一半是電玩城,郭煜和袁姝嬋在這里玩了足足半天各款遊戲
機,3D飛行、抓娃娃、賽車、射擊、跳舞機……玩得不亦樂乎,滿身大汗。

  休息時,袁姝嬋似笑非笑地盯著郭煜:「你今天這是什麼套路啊?」

  郭煜故作高深地說著過時的「金句」:「若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
若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那不對啊,像我這種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你該帶我去看人間繁華啊……」
袁姝嬋突然稍稍捏起了嗓子,用卡通片里小姑娘的語調說,「你怎麼能拿這些小
孩子的玩意糊弄我呢?」

  郭煜苦笑:「呃……這個……是我錯了。」

  「你來這套,不就是想說你是閱人無數的老司機,套路很深了唄。可你不知
道,就是因為你閱人無數,所以我就一定不能為你寬衣解帶啊,你這種人不是只
吃竈邊爐臺這套嗎?可你又有老婆,竈邊爐臺也輪不到我,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就
不用見面了?」袁姝嬋一旦作起來,是不會輕易收兵的。

  郭煜機警地幹脆認輸,半句都不辯駁:「反正是我錯了!今天我全錯了!」

  電玩城再往上走一層就到了美食城,玩了一下午遊戲,體力消耗很大,所以
晚飯時兩人的胃口都顯得特別好,餛飩也好,面也好,粥也好,餅也好,砂鍋也
好,各種吃食,都點了一些,狠狠吃了一頓。

  回到家里的時候差不多快到八點了。

  在車上,郭煜終於說了這一回的懲罰內容:因為袁姝嬋從不在郭家留宿,也
不允許郭煜在自己家過夜,所以今天郭煜要求睡在袁姝嬋家,從零點開始,之後
她生日的完整24個小時里,袁姝嬋的身體必須完全放開,不管他要操幾次,怎麼
操,插哪個洞,射在什麼地方,全都由他說了算。

  袁姝嬋氣得咯咯笑:「你倒是想得好美啊!明天到底是我的生日,還是你的
生日?」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細想想郭煜的要求也不是太過分。因為其實他說的那些,
頂多就是肛交、不戴套,都是過去試過的花樣,只是以前是「零售」,這回拼在
一起要搞「批發」,一次性都要玩遍,又定了個24小時的時限。真正的新條件,
其實只有在袁姝嬋家過夜這一條。

  這次為了給她慶祝生日,郭煜還特意安排了誠意滿滿的一天,袁姝嬋多少有
一丟丟感動——當然僅僅是基於炮友關系的感動,她還沒天真到從這些痕跡明顯
的刻意計劃里誤解出愛意。

  所以袁姝嬋答應得還是挺痛快的:「行,沒問題。不過,我事先聲明,『整
整24個小時』這條,我肯定做不到,可不是我拒絕履行約定哦。」

  郭煜沒摸準她的意思:「為什麼?你要是沒有正當理由而做不到,那可要實
施終極懲罰哦!」

  「終極個屁!不就是3P嗎?你準備找誰來跟我3P啊?你找得著人嗎?」袁姝
嬋一點沒怕他那充滿了玩笑口氣的「威脅」,「明天中午得回爸媽家吃飯,我現
在又沒丈夫,又沒男朋友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老爸老媽可惦記著我呢。最快也
得下午兩三點才能回來,這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四個小時吧,這個算不算正當理
由?」

  「哦……」郭煜訕訕地笑,袁姝嬋說的確實是個不容反駁的正當理由,「那
就扣除這四個小時,除此以外,你生日里的所有時間都得歸我,你這一身騷肉也
歸我,這可不能再打折扣嘍!」

  進門後,袁姝嬋甩掉鞋子,脫了外衣,隨口對郭煜說:「我先洗澡了,你先
隨便待會。」隨即徑直進了衛生間。

  站到蓮蓬頭下,打開龍頭,舒舒服服地讓溫水沖刷著身體。

  剛把頭發淋透,洗發液、沐浴乳之類的一概都還沒用上,袁姝嬋突然聽到衛
生間的門被打開了,扭頭一看,脫得一絲不掛的郭煜走了進來,拉開淋浴房的玻
璃移門,擠到了她的身邊。

  「討厭!你幹嘛?這麼等不及啊?」袁姝嬋半認真半做作地推了他幾下,地
方狹小,兩人的力量又有差距,自然推不動。

  郭煜嬉皮笑臉:「你不是說明天回爸媽家至少要用四個小時嗎?那這點時間,
現在總得補給我吧?時間從現在開始算,從現在起,你這身肉就歸我了!」

  袁姝嬋攤開手掌接了些水,潑到了郭煜臉上,正咯咯笑著,突然被他按著肩
膀壓到了墻上。蓮蓬頭里噴出的溫水,沖刷著她的身體正面,緊貼著墻面的大腿、
屁股和背脊卻都感受到從墻磚上傳來的絲絲冰涼。

  郭煜緊緊貼了上來,壓住了她大半個身軀,將袁姝嬋的右乳從球形擠壓得成
了一塊變異的肉餅,他甚至還在一點點往前擠,袁姝嬋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在男
人的身體和墻面之間被壓得越來越扁,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郭煜的右手按在她的
左乳上,因為兩人身體緊貼,他的手沒有太多活動空間,只用手指撚弄乳頭,時
不時輕輕彈動,惹得袁姝嬋渾身酥癢,自乳頭處激起一陣陣電流,傳遍全身。

  郭煜滿帶壞壞笑容的臉慢慢湊近,嘴唇落在袁姝嬋的臉頰上。他這會應該是
微微屈起了雙腿,因為袁姝嬋明顯感覺到一根很硬的棍狀物插入到自己兩腿之間,
橫橫地硌在肉唇上,磨蹭著襠下和兩腿間的皮膚。

  因為橫了一根肉棒,雙腿間漸漸濕漉漉地積起了一層水,袁姝嬋說不清那到
底是自頭頂沖下的,還是從身體里流出來的。

  郭煜終於稍稍後退半步,不再繼續向前擠壓,袁姝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因
為兩人之間有了些許空間,郭煜可以伏低身體,俯頭到袁姝嬋胸前,親吻兩團乳
肉。他輕柔地含住乳頭,雙唇夾緊細細地磨著,伸出舌頭玩弄似地來回撥弄,又
嘬起嘴唇盡情吸吮,既麻又癢還帶著幾分痛感的滋味帶給袁姝嬋越來越強的刺激。

  溫水不斷淋在頭頂,沿著額頭、面頰、發絲不住往下滴,袁姝嬋睜不開眼,
雙目半開半閉,而身體似乎也在半醒半昏品味著美妙的滋味,鼻間流出細微難聞
的「嗯嗯」的嬌吟。

  郭煜的手還在她的雙峰間不斷遊走,每當手按在了一邊乳房上,他的嘴必然
會第一時間換到另一邊。手指、掌心、嘴唇、舌頭,能用來刺激挑逗的部位都用
上了,完全不同的多種觸感使袁姝嬋愈發欲火高熾。

  她像個壞掉的洋娃娃似地癱軟在墻上,要不是郭煜有力地支撐,她可能會全
身無力地順著墻滑倒在地。胸前的刺激,漸漸化作遊遍全身的快感,先如泉湧,
再如井噴,最後如潮滾,席卷著身體的每一個毛囊,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神經。

  袁姝嬋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身體不自禁地微微顫抖,兩個乳頭都放肆地挺立
著,像兩粒嬌嫩的紅豆。碩大的乳暈,似乎連顏色都變得深了很多,上面一排排
微凸的顆粒,變得愈發立體。她幾乎是出於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抓住肉棒,純
粹發泄般使勁擼動,使原本就已經挺起的肉棒脹大到幾乎難以單手握緊。

  過了好一會兒,郭煜的嘴終於離開袁姝嬋的身體,直起身將她抱在懷里,輕
撫她的頭發,溫情地吻著她的臉。袁姝嬋仰起臉來尋覓著郭煜的唇,在兩人的唇
觸碰的瞬間,立即卷成恣意的纏綿。郭煜貪婪地吮著袁姝嬋鮮紅的唇,把舌頭肆
無忌憚地伸進她的嘴,頂開牙關,吸住她的軟舌,兩人忘我地吻了起來,舌頭像
畸形的連體嬰般死命糾纏。

  袁姝嬋的胸部起伏得越來越快,突然整個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原來郭煜把手
伸到她兩腿間,手指鉆入肉縫中輕摳。

  她的身材很豐滿,陰唇邊的肉非常肥厚,像兩座綿軟柔韌的小山丘簇擁在肉
縫兩邊。郭煜的手指撥開兩片大陰唇,一點點觸到小陰唇和陰道中的嫩肉,里面
早已變得滑潤黏膩,輕輕一觸,指尖立刻變得濕乎乎的。

  郭煜的手指不但在肉穴中摳搔,還用大拇指的指肚擠按陰蒂,時而又在陰道
口兩片肉唇上旋轉揉壓……他的另一只手插到袁姝嬋背後,強行在墻面和屁股之
間擠出一條縫隙,使勁捏著臀肉揉搓。

  幾種刺激混合在一起,勃發的淫欲幾乎要使袁姝嬋的身體炸開。

  「啊……」

  在一聲驚叫中,袁姝嬋的身體被郭煜猛地一下翻轉。他用一只手按在她脖子
以下肩胛之間的部位,使袁姝嬋整個身體都貼在墻面上,她的雙手擡到了肩膀以
上,扒在比自己腦袋略高的墻上。郭煜把龜頭頂到肉縫間,輕輕聳了幾下,幾乎
已經插到穴中,可又退了出來,伏到袁姝嬋耳邊說:「自己把屄扒開!」

  袁姝嬋毫不猶豫地把手伸向臀後,微撅起屁股。郭煜往後退了一步,肉棒也
往後挪了挪,不再頂著穴口,給她的手留出空間。袁姝嬋使勁扒開臀瓣,手指搭
住陰唇,往兩邊扒開,露出里面嫩紅的穴肉。

  溫水順著股溝流淌下來,沖刷穴口,這種溫潤爽滑的感覺令袁姝嬋頗感愜意。

  郭煜滿足地看著眼前微撅的肥臀和藏於其間的那個已經被完全扒開的嫩穴,
又向前挺動身體,龜頭再次陷入肉唇之間。

  肉棒慢慢插入,一直都有溫水澆淋,按說不會幹燥,但也許是因為此刻的姿
勢,使肉穴比平時顯得更緊些,袁姝嬋竟發現郭煜的肉棒好像比平時更加粗大,
尤其是龜頭尤其鼓脹,陰道在被撐開的那刻,甚至有種被撕裂的感覺。隨即,陰
道徹底充滿,深處的某個部位被死死頂住,這種飽脹感給了袁姝嬋一種錯覺,好
像只要郭煜一退後,自己身體中的液體就會隨之一起傾瀉而出。

  短暫的停頓後,郭煜推著袁姝嬋的屁股開始前後聳動,粗大的陰莖來回刮著
陰道壁,輕微的痛感和強烈的快感雜糅在一起,反複沖擊著她的神經。她的意識
開始變得模糊,雖然現在溫水沖刷的是她的身體,並沒有直接澆在頭上,但濕漉
漉的頭發還是不斷滴下水來,使袁姝嬋大部分時候還是要緊閉雙眼,視覺上的閉
塞導致所有感覺都集中在了最隱秘的部位,隨著郭煜身體聳動越來越快,袁姝嬋
的叫聲也愈發淫蕩起來。

  在衛生間里,她的叫聲回旋得特別響亮婉轉。

  這樣的叫聲使郭煜更加興奮,一把抄起袁姝嬋的左腿,兜在她的膝彎處。袁
姝嬋被迫單腿站立,左腿不得不屈起膝蓋,貼到了墻上,這個姿勢使她的臀瓣完
全被扯開,郭煜的抽動自然更加爽快。

  溫水淋在肩頭,順著背脊和肋部流遍全身,袁姝嬋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只是
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臉上、身上流淌的究竟是汗水還是淋浴用水。

  當最後一次撞擊直入袁姝嬋身體最深處,一股火山爆發般的快感讓郭煜透不
過氣來,猛射出一股股濃精沖入子宮,倒激而出的淫液又如洪水泛濫般湧出,沖
刷著龜頭。

  強烈的刺激使兩人都無法再用語言來交流,郭煜放開抄起袁姝嬋大腿的手,
掰轉她的腦袋,把嘴湊了上去。袁姝嬋努力扭轉頭來,熱烈地回應著,兩人的唇
抵死相纏。

  許久之後,兩人才終於分離開,郭煜背靠著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袁姝
嬋索性一屁股坐倒在地,雙腿支成個變形的 M,嫩穴中白濁的液體一股股地湧流
而出。

  她近乎失神地仰起頭來,望著衛生間頂燈白茫茫的燈光,喃喃低語:「好爽,
好爽……」她大口地喘息,把「好爽」兩個字反複地說了好幾遍。

  郭煜蹲下身,又把手伸到她襠下,用手指搓弄浸潤著精液和淫水,濕黏得一
塌糊塗的陰唇,袁姝嬋鼻腔里擠出婉轉的「嗯嗯」的叫聲,雙腿夾緊。

  兩人再度熱吻起來。

  過了好一會,袁姝嬋掙紮著扶墻起身,又把自己的身體置於蓮蓬頭下。

  郭煜的手繼續在她身上遊走:「還要洗嗎?」

  袁姝嬋輕輕在他小腳上踹了一下:「剛才我又沒洗完!」

  郭煜貼在她身後,雙手穿過她腋下,把玩著兩團肥乳:「正好,剛做完,現
在洗洗。」

  「你這就做完了?不行了?」袁姝嬋白了他一眼。

  「做完第一次嘛……」

  「那你今天準備做幾次啊?」

  「能做幾次就做幾次!」郭煜輕撚乳頭,低頭吻著袁姝嬋的脖子,「直到再
也硬不起來、射不出來為止!」

  袁姝嬋輕扭身體,享受著胸前和脖子那種麻癢的舒適,反手握緊滑膩疲軟的
肉棒,「咕嘰咕嘰」地擼了幾下,媚笑著說:「你這麼操,也不怕死了?」

  「你這種騷屄,天生就是要把身邊男人吸空榨幹的,爽死在你這屄里,也值
得!」

  袁姝嬋加快了擼動的頻率,雖然剛射完沒多久的肉棒不可能立刻恢複,但她
喜歡這種手感。

  「那你今天就準備死在我這兒吧,記住,立好遺囑,就說你是自願死在我屄
里的,跟我可沒關系啊!」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沖洗,郭煜還要求袁姝嬋就著溫水的沖刷,用舌頭幫他
好好清理了一下肛門。

  足足又多耗了二十多分鐘,直到感覺再被水沖淋下去,皮膚都要受不了了,
兩人這才擦幹身體,走出衛生間。

  看著袁姝嬋彎腰翹臀,在抽屜里翻找著睡衣,郭煜坐在床邊笑嘻嘻地問:
「對了,你們上周比賽跳的舞是啥樣的,跳一遍給我看看唄?」

  袁姝嬋翻出一件真絲睡裙,但沒急著往身上套,拿在手里走回到床邊。

  「比賽時穿的舞裙被老師收回去了。而且那是群舞,沒有配合,我一個人跳,
有些動作怪怪的,也不方便做。」

  「你可以不穿衣服啊……嘿嘿」郭煜在袁姝嬋的屁股重重地拍了一記,「跳
肚皮舞,就算是群舞,動作不是都差不多嗎?」

  「誰說我們比賽是跳肚皮舞啊?除了肚皮舞,老師也帶我們跳爵士的好吧?
還有waacking,不過那個我真跳不好。」

  郭煜擺擺手:「也不一定非要比賽時跳的,反正我要看你跳個舞。」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想看你跳舞,說好的,這一天里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

  「是想看我跳舞,還是想看我現在這樣子跳舞?」袁姝嬋邊說便把手放到乳
房和陰阜上,挑逗般地輕撫著。

  「嘿嘿,今天先看場不穿衣服的,下次再看穿衣服的。」

  「行吧,反正今天你說了算。」袁姝嬋也不扭捏,「老師私底下教過幾個專
門跳給男人看的舞,便宜你了……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記全動作。」

  郭煜眼睛一亮:「你們老師教你們跳這種舞幹嘛?你以前沒跳過?」

  袁姝嬋把手里的睡衣丟到床上,在床上、床頭櫃上翻找起來,邊找邊說:
「你想得美,當然給人跳過!」

  「你找什麼呢?……跳給誰看了?你前夫?」

  「要你管?」袁姝嬋哼了一聲,「我找手機呢,總得放點音樂啊。」

  找了一會,不見手機,袁姝嬋終於想起之前回家後直接進了衛生間,手機還
在鞋櫃上的包里。

  「出去吧,外面地方還大一點。」袁姝嬋招呼郭煜跟她一起回客廳。

  她現在租的這套房子,進門左走是客廳,往右繞個彎就是餐廳,彼此間是打
通的,沒有任何隔斷。

  袁姝嬋讓郭煜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拿過手機來,找出適合的音樂,擱在餐
桌上。

  她站到郭煜身前兩米左右的位置,轉過身去,背對著男人,擺了個Pose,突
然又轉過身來問:「對了,你的襯衫在哪兒呢?」

  郭煜一楞:「幹嘛?你要穿啊?不要穿衣服,就想看你一絲不掛地跳!」

  「切!沒品位!懂不懂啊你?別廢話,把你襯衫給我。」

  郭煜拿她沒辦法,想了想說:「白天我穿的那件都是汗,再拿一件吧。」

  因為事先就想好今天一定要在袁姝嬋家過夜,所以他隨身帶著替換衣褲,從
內到外都齊全,很快就翻出一件幹凈的白襯衫。

  袁姝嬋穿上襯衫,只扣腰部偏上的一顆扣子,對她來說偏長的襯衫下擺正好
蓋住屁股。她重新轉身背對郭煜,扭頭向他示意點開手機上的音樂。

  音樂聲中,袁姝嬋張開掌心,雙手擡到胸前,像面前有堵墻,她正用手平扶
著這面墻似的。一兩秒鐘後,她突然自左往右甩了下頭,完全散開的頭發飄甩起
來,因為剛洗完澡,發間水潤飽滿,顯得很沈,沒能完全甩開。

  原本微微向左突出的胯部,甩頭之後自然右擺,這次突出的幅度更大,形成
一個魅惑的半圓,袁姝嬋右腿微曲,左腿伸得筆直,腳尖點地,有韻律地微微輕
晃。

  突然她扭動腰臀,平著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弧,美妙的臀線如同一個碩大的圓
球在郭煜面前轉過。袁姝嬋雙腳站定不動,半轉側身,雙掌相疊,十指交叉,擋
著半邊臉,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饑渴之意。

  她猛地放下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下巴沖郭煜揚了揚,帶著一絲挑釁地飛了
個媚眼。

  袁姝嬋再次背轉身,張開雙腿,膝蓋分別朝向左右兩側,緩緩深蹲。從背後
看,因為下蹲幅度很大,她的臀部落到最低時幾乎貼到地面,雙腿形成一個明顯
的 M形。在她蹲下時,原本能蓋住屁股的襯衫下擺,隨著下身的動作而上移,蹲
到最深時只能遮擋三分之一個屁股,豐滿的大腿和下半截臀瓣完全暴露出來,完
美的臀線和深深的股溝極其顯眼。

  她慢慢起身,又再次深蹲,這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最後一次蹲下,只蹲到
了最深時一半的深度,她雙手上揚交叉在頭頂,左右扭擺起了屁股,妖嬈地蕩漾
身體。興之所至,她甚至還像男人抽插那樣前後聳動了幾下身體。最後,她哈下
腰,上身前傾,以極慢的速度向後擡臀,因為上半身完全倒向前方,隨著下半身
的擡起,視覺上好像只有那個驚人豐碩的圓臀如日出月升般越擡越高。襯衫貼在
腰間,隨著臀部的不斷擡升,赤裸的下體越來越清楚地顯現,直到整個肥熟的臀
部和幽深的肉縫徹底暴露在郭煜眼前。

  袁姝嬋還生怕遮得太多,又把襯衫往上揪了揪,使屁股上不可能有半點遮擋。
她稍稍擡起上半身,雙手掐腰,屁股扭向左邊,俏皮地用左腳尖點地,輕踩兩下,
再往右邊扭,換成右腳尖點地,輕踩兩下。重複兩遍,這才完全直起了腰,霍地
轉身,往前嫵媚地一邊扭動軀體,一邊往前走。

  在走動的同時,她擡起右手,手指輕晃,遙遙地虛點郭煜,左手放在腰間,
揪著襯衫一角,不時拉起衣擺,露出腰間的肉,但頂多拉到快要露出乳房的位置,
又看似不情願地重新放回衣擺。

  他們兩人間的距離很近,袁姝嬋只邁了兩大步就來到郭煜面前。從郭煜現在
坐著的角度,平行的視線恰好落在她的雙乳上,雖然有襯衫遮擋,但只扣了一顆
扣子,怎麼能擋得住顫動的豪乳?伴隨著她的舞姿,大半乳肉一直在性感地甩動,
每一下好像都甩在他的肉棒上,已經疲軟了許久的肉棒又蠢蠢欲動起來。

  袁姝嬋猛地跪倒,跪得很低,像卡通片中卡哇伊小女生坐地哇哇大哭那般小
腿外翻,屁股幾乎都要坐到腳踝上了。她撩了下頭發,俯下身,頭部自左而右在
郭煜兩只腳丫上方掠過,臉部肌膚差一點就要碰到郭煜的腳面。她重新直起上半
身,雙手緊抓發梢,一點點揪著頭發,慢慢擡升到鬢邊,仰起臉,露出饑渴難耐
的神態,發出一聲在激烈前戲時才會發出的嬌媚的「嗯啊……」的叫聲。

  她雙手扶地,上半身再次傾倒,一直鉆到郭煜兩腿之間,這次她的臉湊到了
正在恢複硬挺狀態的肉棒邊,只隔了幾厘米的距離,張嘴沖著龜頭輕輕吹了口氣,
這才抽回身體,直起上身。

  這次起身後,袁姝嬋將雙手放到腰間,拉著襯衫下擺撩到胸部,露出一半乳
球,卻沒有就勢慢慢脫去襯衫,而是猛地往兩邊一甩,衣擺「唰」一聲朝後飄起。

  她再次踩著妖嬈的步點,繞到郭煜身後,俯身解開腰間唯一扣著的那粒扣子,
將原本半露半遮的雙乳從襯衫里完全解放出來,托著雙乳蹭到郭煜的後腦勺上。
硬而密的頭發紮著乳頭,既痛且癢,但總算還能忍受。她用雙乳夾著郭煜的腦袋,
從左滾到右,又重新滾回到左邊。

  在郭煜耳朵上吹一口氣,從另一側繞回到他身前。襯衫一直都敞著,沒再扣
上,袁姝嬋托起雙乳,時而用一根指頭在乳暈上劃圈,時而用兩指輕輕掐著鼓脹
的乳頭撚動,十指不離雙乳,時而輕挑,時而狠抓,使兩坨乳肉不斷變換成各種
形狀。

  玩夠了雙乳,袁姝嬋擺了個定點 pose,S形的身姿令人血脈賁張。她用右腳
尖點地,屈起右腿,俯下身輕觸腳踝,手慢慢一路摸著自己的腿往上遊動,一直
遊到兩腿之間,中指很明顯地探入肉縫之中,摳了幾下,隨後繼續往上遊到小腹,
滑過乳溝繼續往上,經過脖子、下巴,終於來到唇邊。她張開雙唇,將中指吸到
嘴里,砸吧著發出「嘖嘖」的響聲,眼神中滿帶癡癡的欲望,直勾勾地看著郭煜。

  在這種眼神的長久註視下,郭煜實在按捺不住,等不及袁姝嬋跳完整支舞,
就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沖到了她身邊,猛地一把扒掉她身上的襯衫,將她橫抱在
懷,平放在餐桌上。因為這一下動作太猛的關系,還險些把袁姝嬋的手機撞到地
上。

  在俯身親吻袁姝嬋雙唇的同時,郭煜的一只手順著小腹直接滑到她兩腿之間。

  袁姝嬋嬌軟的身軀像蛇一般扭動,夾緊雙腿,屁股情不自禁地顫抖,口鼻間
發出「嗚嗚嗚」的嬌鳴。

  郭煜的另一只手握著右乳,盡情撫摸揉捏,袁姝嬋的乳頭早在剛才跳舞時就
已經聳起,現在被夾在兩指之間,被擠得扁扁的。

  「好脹……好痛!」袁姝嬋呻吟。

  郭煜並沒有放輕動作,袁姝嬋也只是哀鳴了幾聲,沒有做出任何阻止他動作
的努力。郭煜落在她下體的手加大了抽弄的幅度,指間滿是溫滑的黏液,他似乎
感覺到袁姝嬋整個陰道都在顫抖,夾緊的雙腿已經完全放松,張成一個不雅的底
下一個角沒有完全閉攏的菱形。

  郭煜放開袁姝嬋的唇。她雙眼半開半合,眼神迷蒙,睫毛跳顫著,呼吸急促,
微微張嘴,似乎想要叫喊,最終卻只是發出幾聲近似嗚咽的哼鳴。

  已經不需要太多的愛撫了,郭煜分開袁姝嬋的雙腿,稍稍擡起她的臀部,俯
身在小腹上輕輕一吻,一路往下,直到嘴唇觸及她濃密的陰毛。他進一步使她的
雙腿屈膝蜷起,整張臉都埋到她的股間,嗅吻著她最私密的部位。

  從陰部傳來了急促的呼吸發出的濕熱氣息,已經動情的袁姝嬋,更加騷浪難
耐,模糊意識慢慢變得全然失控。

  雖然洗過澡不久,但袁姝嬋的陰部還是隱約散出一股獨有的騷香,這股氣味
太過濃郁誘人,使郭煜剛恢複狀態的肉棒瞬間變得鐵硬無比。他撥開最外面的兩
片肉唇,嫩紅的穴肉輕顫著,最中間那個微張的小孔里,亮晶晶地泛著水光,他
卷起舌頭,努力地鉆了進去,在肉穴中用力刷舐著。

  袁姝嬋被他舔得渾身綿軟,腦海中一片空白,難抑的酥麻散遍四肢,直沖心
頭,使她連一根小指頭都無力撥動。男人的胡茬摩擦著襠部和大腿上的嫩肉,使
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全身一陣陣打著快活的冷戰,直到渾身的皮膚都爬滿雞皮疙
瘩。

  袁姝嬋猛地按住郭煜的頭,膝蓋緊夾著他的腦袋,雙腿盤在他的背後。她已
經感覺到一股奇妙的滋味正從小腹升騰而起,火熱的下體一陣陣抽動,像憋尿般
的難受。她緊繃身體,如同一張弓似地往後仰,整個身體在餐桌上繃得像是拱起
了一座橋。終於,伴隨著一聲徹底放開的尖嚎,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盤在
他身上的雙腿猛地彈起,腳尖繃直向上,發出如同放聲抽泣般的哭吟,婉轉悠長。

  再一次的高潮,並沒有徹底消解掉袁姝嬋心底的欲望,一點點的釋放,反而
使她更渴望進一步的炸裂。她像一只發情的母獸般喘息著,不顧一切地又用雙腿
夾住郭煜的腦袋,試圖想要他的舌頭進入到身體更深處。

  郭煜用舌頭巧妙地在她的屁眼上卷了幾下,使袁姝嬋渾身發顫,不自禁地松
開了腿。郭煜掙出腦袋,糊了一把流遍整張面孔的淫液,用力按著袁姝嬋的大腿
根,完全掰開雙腿,他的肉棒此時早已足夠堅硬,不用手扶都可以輕松頂在肉唇
間,龜頭捅開雙唇,又一次緩緩進入袁姝嬋的身體。

  終於,郭煜的腰猛地下壓,屁股狠狠一沈,伴著袁姝嬋「嗷」的一聲難辨痛
苦還是愉悅的呻吟,整根肉棒終於徹底進入肉穴,兩人的襠部毫無縫隙地緊貼在
一起。袁姝嬋滿頭大汗,發梢上也滴下水珠,她猛地一甩頭,整個身體往上一撲,
雙腿盤到了郭煜腰上,摟著郭煜的脖子,整個身體用力地往下坐,配合著郭煜的
向上聳動,兩具肉體急促相撞,發出連串響亮的「啪啪啪啪」的響聲。

  兩人靠在餐桌邊,抱在一起狠操了一陣,郭煜托著她的屁股,慢慢將袁姝嬋
整個人完全抱起,袁姝嬋雙臂吊著他的脖子,像只樹袋熊般吊在他身上。郭煜就
這麼摟著袁姝嬋邊操邊慢慢走動起來。

  袁姝嬋原本以為郭煜是想要抱著她一路操回臥室,過了好一會,才發現他走
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當她發覺這一點時,郭煜幾乎已經走到陽臺的門邊。

  「你要幹嘛?」袁姝嬋停下主動的身體擺動,松開一只手,半側身地往後看
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陽臺。

  郭煜摟緊她的腰,小心翼翼松開一只手去開陽臺門。這個動作要冒一定風險,
袁姝嬋那種肉乎乎的身子,體重很可觀,他敢只用一只手來抱,同時抽插也沒有
停下,對自己的手臂力量確實有一定的自信。幸虧袁姝嬋也只是問了一句,沒有
任何掙紮的跡象,否則他未必能顯得如此輕松。

  「到陽臺上去操,讓你的騷屄透透氣,散散騷味!」郭煜壓低嗓門,湊在袁
姝嬋耳邊說了這句話。他很想看到袁姝嬋因為即將赤裸地走上陽臺而展露出驚惶
的神情或者開口求饒,沒想到她只是挑釁般地斜了他一眼,非但沒露出任何慌亂
的表情,反而故意叫了幾聲,雖然明顯壓低了嗓子,比用鼻音哼哼也響不了多少,
但還是讓郭煜大吃一驚。

  「騷屄!你怎麼這麼騷?啊?到了陽臺上還敢叫?不怕被鄰居聽到嗎?嗯?
不怕被外面的人發現你在陽臺上被男人操?」郭煜本想逗弄一下袁姝嬋,卻完全
失敗,氣哼哼地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袁姝嬋的體重本就令人難以長久承受的,他
抱得久了,又因為報複般地猛操,沒過多久,郭煜就變得氣喘籲籲了。

  袁姝嬋喘得和他一樣急促又沈重,斷斷續續地回嘴:「聽到……聽到又怎麼
樣?啊……太深了……註意到……又怎麼樣?」

  「那他們就都知道你是個騷屄了!他們會排隊過來操你,每天來上十幾個…
…操死你個騷屄!」

  袁姝嬋咯咯輕笑:「來啊!誰操死誰還不一定呢!但是……啊……但是你就
慘了,如果有男人排隊來操,我還要你幹嘛?啊……輕點!」

  郭煜此時已經抱不動袁姝嬋了,將她放了下來,翻轉身讓她扶著陽臺欄桿,
從身後插入,進行最後一波沖刺。

  之前的刺激感很強,最後這輪猛插,不過兩三分鐘,郭煜就忍耐不住了,只
是他心血來潮,在噴發前的一剎那,猛地將肉棒抽離了袁姝嬋的身體,對著陽臺
外的空氣,狠狠射了幾股,直到最後幾下時才對準了軟綿綿地蹲在地上的袁姝嬋,
但因為是從完全不同的方向轉過來的,沒能對準面孔,大部分都射在了頭發上。

  至於往空氣中射的那幾股精液,也不知飛到了哪里。

  袁姝嬋摸著頭發,嫌棄地抱怨道:「幹嘛射我頭發上!?真是的,又得去洗
了!」

  郭煜知道很多女人都寧願被男人射在嘴里,也不喜歡頭發上被射精液,訕訕
地笑,扶起袁姝嬋,送她去衛生間洗頭。

  這一次清洗幹凈,袁姝嬋回了臥室。

  連射了兩次,郭煜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度雄起,終於消停了一些,打開電視機,
隨便找了個綜藝節目樂呵呵地一起看著,摟著袁姝嬋在床上膩歪,時不時拱到她
乳溝、臀瓣之間挑逗一番。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郭煜再次恢複了狀態,笑嘻嘻地抖了幾下肉棒,在正跪
在他身前的袁姝嬋臉上抽了幾下,示意她張開嘴,隨即舒舒服服地平躺在了床上。

  袁姝嬋含住肉棒,用舌頭在龜頭上自左向右地卷弄著,把馬眼里滲出的一絲
絲基本無味略帶一絲絲細微腥鹹味的前列腺液混著自己的唾液咽下。正想來一個
更深的吞入,突然聽到家門被人敲響。

  袁姝嬋嚇了一大跳,郭煜也雙手撐床,一下子直起上半身。

  「這麼晚了,誰啊?」

  袁姝嬋一臉困惑:「我不知道!」

  「不會真被鄰居聽到了,過來抗議吧?」之前那些話都是情趣玩笑,要是變
成了現實,郭煜覺得也挺尷尬的。

  「不會!」袁姝嬋看上去還是顯得很冷靜,「隔壁沒住人。本來租的那家兩
個月前不住了,一直都還沒租出去呢。」

  郭煜撓頭:「那會是誰?總不會是你爸媽吧?」

  正在敲門的人應該很執著,但又並不顯急躁,沈著地叩著門,既沒有停下離
開的意思,敲門聲又一點不顯得急迫,連聲音的輕重、節奏都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袁姝嬋從地上爬起,狼狽地隨便從床上抓過一件東西上上下下擦了擦身體,
重點是仔細揩了幾下面孔,撿起不知何時被踢到了地上的睡衣,穿到身上。

  一邊做著這些,她一邊對郭煜說:「我真是想不出會是誰在敲門。我爸媽不
會這麼晚來我這邊,再說他們有鑰匙,如果我這麼久不去開門,他們自己就開門
進來了,不會一直敲。我去看看吧,你待在這里,沒叫你,不要出來!」

  郭煜狐疑地點了點頭,他莫名有種通奸被抓的感覺,邪了門了,怎麼找的是
袁姝嬋這種沒主的離婚少婦,也會中途遇上這種事。

  在走出臥室的一瞬間,袁姝嬋靈光一閃地想到:難道是沈惜來了?忙完了家
里的事,過來我這邊?

  這個猜想很快就被她自己給否定了。

  一來沈家這兩天忙的是家中老人的喪事,這才隔了一天,沈惜絕無可能在這
時候抽出時間和心情到自己家里來;再說,不打招呼,深夜登門,絕不是沈惜的
行事風格,更不可能是已經有了女朋友的沈惜能做得出來的。

  那還能是誰呢?

  當袁姝嬋走到餐桌邊時,敲門聲停了。她楞了一下,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準備
放棄等人開門,自己究竟應該順水推舟地任由他離開,還是趕緊過去開門看一眼
究竟是誰?

  她還沒拿定主意,一直被忘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讓袁姝嬋瞬間瞪大雙眼,內心極罕見地升騰起一陣莫名的
尷尬情緒。

  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於子揚」。

  剛才在敲門的到底是誰,似乎也不必再想了。

  做了幾下深呼吸,袁姝嬋苦笑著接起電話。

  「姐,是我,我看你家客廳燈亮著,你應該在家啊,怎麼敲門沒人應呢?給
我開下門唄,我在你家門口呢。」

  「你……」袁姝嬋一時腦子昏昏的,不知怎麼辦才好,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你不是說這周末要去出差嗎?怎麼突然到我家來了?」

  這個周末要去應林出差,這是兩人上次見面時,於子揚親口說的。

  在郭煜家玩懲罰遊戲,被胡康益無意中認出的那天,袁姝嬋和於子揚見了面,
在咖啡館聊到了午夜。

  雖然再前一次見面時兩人之間有比較深入的交流,袁姝嬋表示對於子揚的
「死刑」改成了「死緩」,不再像過去那樣堅拒他的追求,但在內心深處,她還
是沒想過要把這個男孩當成真正可以考慮的戀人甚至未來的丈夫人選。

  三十多歲的女人,考慮問題還是會更現實一些。

  雖然於子揚表現出來的態度是成熟且灑脫的,但畢竟只是嘴上說說,要在一
起的話,是要實實在在湊在一處過日子的。

  年齡比他大、離過婚、又明確告訴過他自己在空窗期平時約過炮友……袁姝
嬋很難完全信任這個男孩真能對這一切不縈於懷。

  如果這個人換成沈惜,袁姝嬋倒是覺得他的那些表態應該靠譜,但沈惜那樣
的觀念、那樣的個性、那樣的思維方式,恐怕真的少有。

  袁姝嬋既對於子揚沒有信心,其實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而且,因為兩人之間已經聊起過如果要在一起,可能遇到的阻礙和困難,袁
姝嬋覺得,如果於子揚真的理解這些問題的重要性,那這段時間他應該已經做過
努力,至少應該試探一下家里對他要找一個比他年長的離過婚的女朋友是什麼樣
的態度,那樣的話,他應該會在見面時,說起他做了哪些努力,取得了哪些成果,
讓袁姝嬋看到他在這件事情上的認真態度。

  但見面後,於子揚對這些都絕口不談。

  袁姝嬋自然更不會主動提起了。在她想來,於子揚的這個態度,就說明要麼
他什麼都沒做過,要麼是做過一些嘗試但得到的反饋都很糟糕,讓他很難對她開
口。

  不管是以上哪種可能,袁姝嬋都覺得這是兩人絕無任何發展可能的標誌。

  其實,袁姝嬋原本就是這樣想的,上次被於子揚誠懇的表態撬松了一絲心理
防線,現在進一步明確之後,袁姝嬋反而在面對他的時候,變得自在多了。

  於子揚說起半個月後就是袁姝嬋的生日,問她計劃怎麼過。袁姝嬋逗他說,
那天正好是周日,問他能不能抽時間過來陪她一起過生日。於子揚先是很興奮地
說沒問題,隨即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查了查備忘錄,抱歉地改口說,正好在那個
周末,他要和同事一起去應林出差,計劃是周四出發,周一返回,大概率來說,
不可能提前一天回來為她慶祝生日。

  袁姝嬋本就只是隨口說說,見他的態度很認真,充滿了沮喪的懊悔,趕緊安
慰他說:「跟你開玩笑的!千萬別當真啊!工作要緊。」

  前天下午,於子揚在出發去應林前又特意發來微信,說他這幾天和同事好好
商量了一下,免不了這趟應林之行,而且在行程上恐怕也很難壓縮,原計劃至少
要到周日下午才能把事情忙完,就算晚飯後立刻趕回來,恐怕也要到後半夜才能
回到中寧了。

  當時袁姝嬋雖然還不知道郭煜會要求周六晚上在她家過夜,但已經和他約好
周末兩天都要一起過,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對於子揚說的就是玩笑話,沒有非要於
子揚趕回來作陪的意思,趕緊聲明:「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想著要趕回來,影響工
作或者連夜上路。剛開始創業,把自己的生意忙好最要緊,安全也很重要。生日
年年過,我那天真的就是開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

  袁姝嬋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中寧和應林之間的距離擺在那里,就算
於子揚真的不管不顧想在忙完工作後連夜趕回,那也是明天晚上的事。她怎麼都
想不到,他今天晚上竟會突然出現在了自家門口!

  如果只是於子揚突然登門,也就罷了,偏偏自家床上還躺著郭煜,就再幾分
鐘前,她還正在吸吮這男人的肉棒,準備讓他在自己身上爽第三次呢!

  袁姝嬋突然生出幾分荒誕的憂郁。

  這件事,還真是很糟糕啊!

  「呵呵,我盡快趕,今天晚飯前就把我那部分工作都搞定了,剩下的托同事
幫忙應付一下,然後就趕緊回來了。一直瞞著沒跟你說,就是想在你生日這天到
來之前趕到,給你一個驚喜嘛!姐,開門再說唄。」於子揚沒有察覺到袁姝嬋情
緒上的異常,刻意用輕松的語調描述著他這兩天為了想給袁姝嬋帶來驚喜而付出
的努力。

  袁姝嬋艱難地咧開嘴,笑了笑。

  她當然明白,把原本計劃內三天的工作量壓縮成兩天,不光是本人付出努力
就可以,很可能要搭上人情,不知為更改計劃而跟客戶說了多少好話,又不知陪
上多少笑臉才能讓客戶配合他加快進度,也不知要費多少口水才能讓同事接受他
提前離開的要求。如果只是辛苦麻煩些,那還算是幸運的,最怕的是因此得罪了
客戶,影響到將來的業務,或者是和同事鬧得不愉快,剛開始創業就生出內部矛
盾。

  於子揚為了送出這個「驚喜」,冒的風險未免太大,而在現實中,他此刻要
面對的現實未免又有些令人難以接受。

  從理智上,袁姝嬋知道自己也說不上犯了什麼錯,除了最開始的一句玩笑,
她一直在很認真地告訴於子揚不用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而於子揚就算不聽勸,
也完全可以事先溝通他的想法,而不是為了一個所謂浪漫的「驚喜」而自說自話
地導演一出連夜趕回。

  再說,說到底,袁姝嬋和於子揚之間沒有任何特定的關系,她沒必要覺得對
不起他。

  但袁姝嬋還是忍不住感到內疚。

  只是事已至此,她總不能鴕鳥般死活不開門,一味趕著於子揚離開吧?

  袁姝嬋長出一口氣,慢慢擰鎖、開門。

  於子揚就在門外站著,手捧一束鮮花,見到袁姝嬋,呵呵一笑:「沒準備蛋
糕……」話沒說完,他意外地發現袁姝嬋此刻頭發略顯散亂,面孔緋紅,滿是尷
尬,睡衣也穿得不太規整,左右肩帶明顯高度不一,像是匆匆套上的。一眼撇進
門里,他居然還意外地看到地上丟了件男款襯衫。

  這下輪到於子揚感到尷尬了。聰明如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這把玩
脫了,弄巧成拙,不但沒能營造「驚喜」,反而打斷了袁姝嬋自己準備的「生日
慶祝」,一下子把自己和她同時丟進了難堪的境地。

  「呃……那個……姐,看來,我是打擾到你了吧?」於子揚皺起了臉,話也
說得結結巴巴,好在看上去倒是不顯得特別失望,更談不上有氣憤之情了。

  「呵……」袁姝嬋的尷尬一點都不比他少,「嗯……也,也談不上……打擾。
倒是你,這麼折騰,太辛苦了,又……不值得……」

  「唉,沒事……」於子揚遞上手中的花,「那個……其實你剛才在電話里說
聲不方便就行,早知道我就不催你來開門了,那……姐,我,我就先走了……」
說著,他趕緊扭身往樓下走去。

  袁姝嬋的腦子有點懵,事實上,在打開家門的時候,她都沒想好該怎麼接待
於子揚,是說幾句話就打發他走人,還是將他迎進客廳,無論怎麼做似乎都不合
適。

  但現在見於子揚如此爽快地轉身就走,袁姝嬋不知從哪里升起一絲不忍,邁
出家門,一把將他拽住:「等一下!」

  於子揚驚訝地回頭。

  袁姝嬋呆了幾秒,終於像下定了決心,確定地說:「如果你願意在樓下稍微
等我一會,我簡單收拾一下就下來,可以嗎?」

  「可是……你……」於子揚並沒有立刻變得很開心,反而露出幾分拘謹的歉
意,「姐,我,我不是故意來搗亂的,你現在……那個……唉,你不用管我……」
雖然這里具體有些什麼事,他基本也心知肚明了,但還是不想把話說得太直,一
時不知道該怎麼清楚表達。

  「那個事……我會處理的。」說了這麼幾句話,袁姝嬋倒是越來越確定自己
的想法了,「我不能就讓你這麼走。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等……」

  「那倒不是。」於子揚淡淡一笑,「嗯……那我就在樓下等一會好了,姐你
慢慢來,不急。」

  下樓以後,於子揚就在附近找了處幹凈的花壇,坐在邊沿靜靜等待。

  想想自己今天做的這件傻事,於子揚在後腦勺上重重拍了一下。

  怎麼想不到如果不事先和袁姝嬋約好,她很可能會跟別的朋友、炮友或者追
求者之類的安排節目呢?對一個有魅力的單身女人來說,這根本就是最自然的一
種可能了!

  真的是腦筋搭錯了!

  要說看到袁姝嬋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是那種「零距離」
的接觸,要說於子揚心里全然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此刻的情緒主要是嫉
妒和後悔,倒沒有多少憤憤然,更不至於難以接受。

  嫉妒的當然是自己的心儀對象和別的男人有親密接觸,後悔的則是自己明明
可以把整件事處理得更好,卻偏偏少年心性發作,自以為「浪漫」地想要搞個驚
喜出來。

  想到自己曾對袁姝嬋說過這樣一段話:「你盡量別讓我知道你找炮友約會…
…我能接受你約炮友,但如果知道了你正在約會,我可能忍不住會瞎想,心里就
更不舒服了。」

  於子揚更後悔了,這次袁姝嬋是沒告訴他要和炮友約會,是他自己送上門來,
非要知道這件事,如今心中百般滋味,不知該如何陳說了。

  胡思亂想,於子揚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當然他一點都不急,相信袁姝嬋
不會讓他多等。他也明白她剛才說的意思,所謂「等一等」,不可能是指要把她
之前在做的事做完,而是要洗個澡梳個頭,拾掇整齊後再與自己見面。

  遠遠看到一個男人從袁姝嬋家的那幢樓走了出來,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模樣。
看他似乎拎著一個大包,好像隨身東西不少似的。這人好像轉頭往他的方向看了
一眼,於子揚也無法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他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想過去
看看能獲得袁姝嬋青睞的這個男人是什麼樣子,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袁姝嬋終於下樓。

  這時已經接近午夜,兩人相對,還是免不了尷尬。

  袁姝嬋左顧右盼:「這個時間,我們……去哪兒呢?」

  「不能上樓嗎?」

  袁姝嬋笑了笑:「還是算了……我只夠時間洗個澡,家里都沒收拾。」

  「那個……其實想想也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啦,再說,客廳里好像也沒什麼。」
於子揚倒不是非要上樓不可,只是他也想不出現在能去哪里。

  「還是算了吧,我會……不好意思。」袁姝嬋難得地有些羞澀。

  於子揚聳了聳肩,「那……就在小區里走走吧?」

  「好吧。」袁姝嬋夜想不出更好的選擇了。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來搗亂的……所以,其實你不用……」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已經搞定了。要是今天晚上讓你就這麼走掉,
以後我恐怕都沒辦法再和你見面了……話說回來,如果你真想回來陪我過生日,
可以早點說啊,何必鬧這麼一出呢?」

  於子揚早就悔透腸子了:「我是想給你驚喜來著,沒想到變成了驚嚇……」

  「好吧……我差不多也能理解。」袁姝嬋慢慢地恢複了一點狀態,終於又找
到幾分玩笑的口氣,「說實話,這種招數對付我這個中年女人,可能沒多大作用,
去騙小姑娘可能更有用一點。但,還是很謝謝你,很謝謝你!很遺憾,你有心了,
可偏偏讓你回來看到我……那個。」

  於子揚平靜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其實還好,真的。怪我自己事先沒說。今
天這個事,我就是有點意外,多少也有點,那個……嫉妒吧,哈哈。但要說在你
生日的時候,約人一起過,這再正常不過了,我總不能因為那個人不是我,就生
氣吧?嗯……也不能說我對這個事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怎麼說呢?我想
送給你驚喜這種想法很正常,姐你找朋友一起過生日也很正常,只是很不巧的,
這兩件正常的事情撞到一起,就變得不那麼正常……」

  袁姝嬋能理解於子揚此刻必然心緒複雜,說的話恐怕也未必真是由衷之言,
想把事情變得更簡單一些:「沒讓你心里太不舒服就好。不過,我想,以後我們
之間應該不會再尷尬了,因為有了今天這碼事,我們應該不會再變成其他關系了
吧?」

  於子揚抿著嘴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我可不是這麼想的。剛
才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確實覺得這事很正常,只是恰好被我撞到,難免有點……」

  「不是吧?」袁姝嬋微笑著搖頭,「就算你沒芥蒂,我都有芥蒂了,你想想,
以後你給我送花,我總會想到今天晚上你站在我家門外……」

  於子揚無奈地笑:「哈!好吧……那就是說,我等於是莫名其妙給自己挖了
個坑,想著送你一個驚喜,結果再次禽獸把自己的『死緩』改判成了『死刑』?」
他郁悶地抓了幾下頭發,走快幾步,離開袁姝嬋身邊,獨自溜達了一小圈,這才
沒精打采地重新走了回來。

  擡手看看手表,他強笑著說了句:「過十二點了,姐,生日快樂!」

  「謝謝。」

  「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袁姝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擺了擺手:「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

  默默走出很遠,於子揚突然轉身回頭:「姐,其實……」

  話到嘴邊,他又頓住了,袁姝嬋耐心地等了一會,聽他又嘆了口氣,改口說:
「現在變得很奇怪,不是因為哪個具體的人或哪件具體的事擋在中間,而是一種
感覺,一種你說的芥蒂,這太不值了。還不如上次你說的那些現實的困難阻礙到
我們,更能讓人接受……可能這種感覺或者芥蒂,今天是真的說不清楚了,但我
希望過幾天,回過頭來我們能把這個問題解決掉。我不希望自己的死刑是判在這
種『感覺』上。」

  說完這番話,於子揚再次轉身,快步離去。

  袁姝嬋在原地,楞楞地站了好一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6-26 19:02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2)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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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20/06/26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二章 無常

  接到寧電集團的電話時,程莎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曉榮上周明明說過,施夢縈出人意料地搞定了寧電,只等走完合同審簽流
程,榮達智瑞就又能和這個老客戶搭上關系了。

  程莎對寧電集團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這些年為了這個重要客戶,她被樊副
書記那個糟老頭子里里外外玩了個遍。如果能把這個客戶留住,她當然很高興,
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那個特別難搞的包副書記,到底是怎麼被施夢縈搞定的?

  沒想到,周一剛上班沒多久,寧電人資部陳主任打來電話,說發現榮達智瑞
送去的合同存在問題,法務人員回複說不能簽字,請示過包副書記後,決定暫停
雙方的合作。

  程莎以前就和這個勢利刻薄的女人打過交道,幾年前在她剛開始進出寧電集
團時,這個女人還沒爬到人資部主任的位置上呢。兩人間沒有交情,甚至彼此間
隱隱還有些敵意,在電話里,程莎明顯能聽出對方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揶揄和幸
災樂禍。

  但現在顧不上去計較對方的口氣了,陳主任說的話,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最支持這次合作的就是包副書記嗎?從施夢縈的表述來看,合作根本
就是包副書記全力促成的,這是怎麼了?

  程莎沒有半點猶豫,哪怕再過十幾分鐘就該到中午下班時間了,她還是第一
時間趕去周曉榮的辦公室,向他一五一十地匯報。

  周曉榮既感意外,又覺生氣,立刻把施夢縈叫了過來。

  可施夢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實際上,寧電那邊突然改了主意,她也是現
在剛從周曉榮和程莎口中得知,根本就是一頭霧水。

  她惶恐地沖出辦公室,找了個僻靜處,給包副書記撥電話。沒想到那位原本
待她極為和藹的老太太,電話里的口氣冷淡之極,帶著前所未有的疏離和不耐煩,
只說了幾句「相關事務直接跟人資部聯絡」之類的套話,就掛斷了電話。

  施夢縈呆呆地看著手機,腦子一片混亂。

  包副書記的心情比施夢縈好不了多少,心里隱約有種被自己的學生甚至是孩
子背叛的痛苦。

  從第一次見到施夢縈開始,包副書記就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這個女孩看上
去很單純,身上幾乎沒有沾染什麼世俗氣息,溝通時表現出的莽撞緊張,在包副
書記眼中也成了經驗不足卻還充滿熱忱。

  包副書記似乎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她一向也不善與人交流,也很討厭精細的世故,常被別人視作「難以溝通」
和「性情古怪」,為此在過去很長時間里遭同事排擠,在工作中,尤其在需要和
人打交道時屢屢受挫。在施夢縈身上,包副書記隱約看到在自己身上曾經發生過
的一切,這自然使她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莫名生出幾分親切感。

  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予一個和自己年輕時很像的女孩適當的幫助,包副
書記覺得這只是舉手之勞,無傷大雅。

  沒想到,她這點小心思在上周六時徹底被顛覆了。

  包副書記很年輕時就生了孩子,如今雖然才五十歲出頭,兒子也已經年近而
立了,幾年前就從家里搬了出去。她和丈夫的感情也早早就出了問題,冷淡了十
幾年,四十歲那年離了婚,此後一直單身。她和兒子的關系也很一般,十天半月
才會見面一起吃頓飯。

  上周五施夢縈去包副書記那邊拜訪時,從她辦公室出來的那個年輕人,就是
包副書記的兒子石和宣。他在寧電集團下屬某家子公司擔任副總,工作負擔不重,
福利、薪水很可觀,可謂有錢有閑。這天下午他是來集團總部開會,會後順便去
母親那邊聊幾句閑話。

  沒想到才坐下不到十分鐘,母親接了個電話,隨後說有客到訪,讓他先走。

  對此,石和宣倒是頗有幾分好奇,明明快要下班了,還會有什麼重要的客人
呢?

  在走廊里,恰好遇見訪客。石和宣驚訝地發現,這個女孩居然並不陌生,雖
然實際上不過一面之緣,但他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以至於相隔這麼久,他還
是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沒想到,竟會在母親的辦公室門外遇見她。

  腦筋一轉,石和宣突然似有所悟,最近兩次和母親見面,她嘴邊時不時掛著
一個在工作中遇到的認真、勤奮又單純的好姑娘。

  哈?石和宣覺得莫名的諷刺,這種賤貨勤奮又單純?

  又或者說,是母親太單純了?

  平日里聽母親的嘮叨批評早就煩了,石和宣下意識就對那些能得到母親誇贊
的人充滿質疑和不屑,更何況他現在掌握著母親看走了眼的實錘,又怎麼可能不
在母親面前好好張揚一番呢?

  上周六回家吃飯,石和宣在餐桌上有意無意問起包副書記那天去她辦公室的
女孩是幹什麼的。

  包副書記不虞有他,隨口說明施夢縈的身份,自然免不了又誇了一通。

  「哦,原來你前兩次說的就是她啊?媽,你看看,這個女的是不是那個小施?」
石和宣掏出手機,翻出幾張儲存的照片,遞給包副書記。

  包副書記狐疑地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手機屏幕顯示的圖片上的女孩正是施夢縈,她的穿戴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看
周圍環境,像是在酒吧,施夢縈正坐在一個三十來歲男人的腿上,兩人的臉貼得
很近。

  「這是……」包副書記錯愕地看向兒子。

  「我跟這女的就見過這一面,是跟朋友出去玩的時候遇見的。她坐在我朋友
懷里膩膩歪歪的,我們為了以後跟這朋友鬧,好幾個人都拍了照。」

  石和宣還記得那天施夢縈突然一屁股坐到了自己朋友懷里的樣子。

  自己這朋友事後可是大大吹噓了一把,說這個莫名其妙鉆出來的騷貨很給力,
在停車場就肯給他舔雞巴,還被路人撞見。去了酒店通宵大戰,說她的嫩屄緊得
不可思議,跟處女的差不多,把他的雞巴夾得生疼,流出來的水騷乎乎的,滿房
間都是那氣味。

  雖然石和宣不會聽朋友說什麼就信什麼,明面上還笑話他瞎說胡吹,心里不
免還生出幾分艷羨,可這會他顧不上那份艷羨了,打擊一下老媽的眼光對他來講
更愉快。

  「都是哪些朋友?」

  「唉,說了你也不認識。」

  包副書記盯著照片,略顯猶疑地說:「都是年輕人嘛,偶爾去酒吧散散心也
很正常,你不也是經常去嗎?」

  「哈,媽,她跟我可不一樣。我是跟自己的朋友,就只是去喝酒聊天。她可
不是,聽我朋友說,他不是第一次在那酒吧碰見這個女的,前一次沒談好價錢,
這次應該談好了,因為後來她是和我朋友一起走的。」

  「價錢?什麼價錢?」包副書記皺著眉頭問。

  「唉!還能是什麼?」本只是隨口閑扯,說到這里,石和宣突然發現和老媽
聊這種話題似乎有點尷尬,搞得不好還有可能惹火燒身,只能含糊應對,「現在
有很多白領白天上班,晚上邊出去玩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副業可幹,賺點快錢……」

  「哼!你們這代人!」包副書記臉色變得很黑。要照她原本的個性,聽兒子
說起這些,肯定要長篇大論地教訓一番,至少也要問清楚兒子平時有沒有去「照
顧」那些操持「副業」的白領們的「生意」,但今天她卻沒顧得上過問,怏怏地
走回自己的房間。

  石和宣收起手機,輕輕笑了一聲。

  他和施夢縈完全沒有關系,談不上任何恩怨,今天之所以要跟老媽說這些,
純粹就是因為最近聽自己老媽誇了她好幾次,聽著很煩。只有這麼點因由,話說
到這份上就行了,反正不管母親今後和施夢縈之間如何相處,總之今後在他面前
不可能再提這個名字了。

  包副書記確實不會再提施夢縈這個名字,事實上,她本人也不想再聽到這個
名字。

  她甚至不想再等到上班時間,第二天一大早就打電話找人資部陳主任,讓她
通知法務部門,停止榮達智瑞那邊的合同審簽,另找培訓機關尋求合作。

  得到這個命令,陳主任頗感意外,但執行起來絲毫沒打折扣。不管是之前的
程莎,還是現在的施夢縈,從榮達智瑞那邊來的客服,她一個賽一個地看不順眼,
但先前有樊副書記護著程莎,後來又有包副書記不知為何特別看重施夢縈,礙著
前後兩任頂頭上司的面子,她不得不捏著鼻子和這兩個討厭的女人談合同細節,
既然現在包副書記變了主意,她巴不得給那邊一點顏色看看。

  對背後發生的一切,施夢縈全無所知。包副書記不耐地掛了電話,她也沒有
勇氣再打電話。她又試著找陳主任溝通,對方也沒有和她多談的意思,隨口幾句
就把她打發了。

  施夢縈心煩意亂,卻又無可奈何。

  齊鴻軒最近幾天過得也像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攪得他渾渾噩噩,腦子
一片混亂。

  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麼為錢煩心過。

  原來欠債的感覺是這樣的。

  想想也是好笑,說到底不過就是區區十幾萬元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到不得了
的數目。對齊鴻軒這種家境和職業的三十歲男人而言,要在過去說到這樣一筆錢,
不會太放在心上。按他的實際收入來算,半年多時間就能穩穩地賺回來。可現在
他本身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再欠上這樣一筆外債,死死卡著他的脖子,讓
他時刻感覺呼吸艱難。

  如果能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慢慢還是能把這筆錢賺回來,可問題是,他賺夠
這筆錢怎麼也得一年半載吧?畢竟這段日子里,他也不可能不花一分錢。他實在
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要是不向父母、妻子求助,齊鴻軒現在手頭能隨意花用
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他挺不了多久了。

  背著這樣的心理包袱,昨天帶妻子回父母家給父親齊展誠過生日,齊鴻軒大
部分時間都表現得神不守舍,悶聲無語。

  齊展誠從不在意生日之類的事,更何況又不是整壽,更沒放在心上,只當是
全家人聚攏吃頓便飯。他也不是很擅長關註他人的情緒狀態,幾乎全沒註意到兒
子的異樣。陳建芬想和兒子了解一下他最近調養身體的情況,再商量一下接下來
該再去抓藥繼續調養,還是另作安排,但齊鴻軒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她,時不時還
答非所問,令她氣悶不已。

  宋斯嘉吃過飯,陪公婆稍坐一會,就說學校里有事,提前離開。

  兒子的敷衍和兒媳的「不耐煩」,都讓陳建芬心中不快,但宋斯嘉已經不在
跟前,總在兒子面前抱怨也沒什麼勁,只好別扭地去看電視。

  躲過母親的嘮叨,齊鴻軒卻還是沒能得到清靜。

  心里惦著什麼事,它往往會直接找上門來。

  換到一個月以前,齊鴻軒絕對想象不到,自己竟也會有被人催債的時候,而
且還是被吳靜雅這個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被他玩過,無數次帶著滿足和諂媚的神
情吞下他的精液的女人催債。

  吳靜雅一次次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淫賤姿態,早就使齊鴻軒下意識地形成一
種錯覺,這個女人早就成了任由他擺布的玩物。

  可是現在,這個玩物卻用令人玩味的口吻,提醒他,他欠的錢是不是該還了?

  這實在是讓齊鴻軒難以接受的事。

  從吳靜雅的角度來想,她已經給足了齊鴻軒面子。

  上次痛快地借出五萬元,完全是因為她覺得這筆錢對齊鴻軒來說是小事,他
只是在賭場里一時手頭不便而已,離開賭場後肯定很快就能還錢。沒想到等了好
幾天,非但沒見齊鴻軒還錢,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接到,這樣一來,吳靜雅就有點
犯嘀咕了。

  她的想法和齊鴻軒差不多,五萬元,對她來講也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真
要是因為自己看上了什麼,不管是衣服也好,包也好,把這筆錢花出去,雖然也
是筆不菲的支出,但不至於很心疼。可同樣金額的一筆錢,借出去放在別人手里,
總讓人心心念念地惦記。

  過了這些日子,吳靜雅覺得夠對得起齊鴻軒了,不管是留給他周轉的時間,
還是照顧他可笑的男人的面子,算得上是仁至義盡。於是就理直氣壯打來電話,
直截了當地問他準備什麼時候還錢。

  偏偏齊鴻軒這會心里沒底,回話一聽就滿是心虛,像是滿口答應會還錢,但
一說到具體時間,話頭就往岔路上飄。

  吳靜雅不算很精明,但在「錢」這方面特別敏感,一聽齊鴻軒現在的口氣,
立刻察覺到他這邊可能出問題,頓時就急了。

  雖說五萬元都是私房錢,她完全可以自由支配,但畢竟不是幾百、幾千元的
小事,不管是長久借出去收不回來,還是拖得太久,發生催還、抵賴等鬧劇,都
有可能被丈夫察覺到,這對吳靜雅來說,也是一樁大麻煩。

  吳靜雅心里一慌,就顧不上給齊鴻軒留面子,嘴里半分不饒人,說了好些刻
薄的話,使齊鴻軒在電話這頭羞惱交加,偏偏心虛氣短,回不出什麼狠話。

  在吳靜雅這邊徹底折了面子,齊鴻軒深感這筆錢絕不能再拖欠!讓誰瞧不起,
都不能讓這個一直默認是自己胯下玩物的女人瞧不起。原本應該帶著滿臉濃精,
用充滿崇拜的眼神仰望自己肉棒的女人,一想到她的目光轉為鄙夷,齊鴻軒心里
就像長滿了草。

  不管怎麼樣,必須先把吳靜雅那邊的債給清了。至於錢宏熙的十萬元,只能
走一步看一步,自己至少還有一個月時間可以想辦法。

  病急亂投醫,齊鴻軒托一個平日關系不錯的同事,通過他聯系到了一家信譽
上還算有保證的財務公司,辦了車輛質押借款。

  他的車還在按揭期內,財務公司說只能七成放款,再扣除雜七雜八的費用,
齊鴻軒最後拿到手的只有八萬元。

  這次齊鴻軒總算沒有再像上次那樣,錢到手後直接奔賭場,而是先把其中五
萬元轉給了吳靜雅。他連車子都質押出去借錢,不就是為了立刻還這個女人的債,
給自己把面子掙回來嗎?

  輕重緩急,齊鴻軒自問還是能分清的。

  至於財務公司那邊的賬該怎麼還,齊鴻軒也已經心里有數了。

  除了再上賭桌去搏,還有別的辦法嗎?

  齊鴻軒現在早就不像過去那樣對自己的賭運和賭技信心十足了,之所以還想
去賭場翻本,實在也是沒有別的路可走。

  他算是切身體會到過去曾經困惑過的賭徒心理。

  為什麼一輸再輸,還是忍不住要去賭呢?

  為什麼明知飲鴆止渴,還要把希望寄托在賭桌上,期待著山窮水盡時能一戰
翻本呢?

  說到底,就是因為「沒辦法」這三個字啊!

  以齊鴻軒本人為例,他已經懂了久賭必輸,不管贏過多少把,都可能一把輸
得幹凈,唯一保贏的法子,就是壓根不上賭桌,可那又怎麼樣?他有的選嗎?

  已經在賭場砸了太多錢,輸光了全部積蓄,還借了不少外債。拆東墻補西墻,
固然是能彌補一部分,但東墻遲早有一天也需要補,除非還有南墻可拆,否則上
哪兒去找補東墻的磚?以齊鴻軒如今面臨的困境,不上賭桌,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能以小博大,快速回本呢?

  局外人可能會站著說話不腰疼地來一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一錯
再錯!向父母、妻子把事說清楚,從家里拿些錢把債還上,從此遠離賭場,這才
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確實,這是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前提是齊鴻軒放下一切,從此沒皮沒臉地
活著。

  可他不想被妻子鄙視,更不想被父母嘮叨。

  三十歲的男人了,居然會控制不住自己,進了賭場,不但進了賭場,還輸了
那麼多錢,不但輸了那麼多錢,還找人借錢繼續去賭,不但找人借錢繼續去賭,
還把借來的錢都輸光了!

  一樁樁,一件件,齊鴻軒根本無法想象,父母和妻子知道這些事後,會是什
麼模樣?

  三十歲的男人了呀!面子往哪里擺?今後自己還能在他們面前擡起頭來嗎?

  更何況,夫妻間的隔閡還沒有消除,齊鴻軒之前仗著自忖沒犯什麼大錯,一
直硬扛著絕不先對妻子服軟,為的是要讓她知道,不是只要她心里有一點不滿,
隨隨便便來場冷戰就能拿捏丈夫。如果現在這件事曝光,那他今後在宋斯嘉面前
說話,還有什麼底氣?不管到哪一天,只要妻子舊事重提,就算當著自己的父母
吵架,恐怕他也不會再有什麼發言權。

  無論如何,只能自己想辦法擺平這件事,絕不能鬧到家里去。

  這樣一想,除了進賭場再碰運氣,齊鴻軒哪還有別的路可選?

  還上吳靜雅的債,齊鴻軒多少有點揚眉吐氣,精神大振的感覺。

  只是這樣一來,他手頭只剩下三萬元可作賭資,和之前幾次意氣風發或者至
少帶著孤註一擲的豪氣走進「金煌」娛樂城不同,這次他囊中不豐,無形中氣勢
也弱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應了「哀兵必勝」的說法,齊鴻軒這天轉了運,一把把籌
碼被他摟在手邊,喜得他合不攏嘴。

  只是統算下來,贏的錢還不足以徹底翻本,將將夠支付質押貸款的本息而已,
如果自己再從其他卡里擠出一點來,添個幾千元,添上幾千元,用來還錢宏熙的
賬也夠。

  齊鴻軒思來想去,決定先還質押借款。

  錢宏熙那邊沒說利息的事,質押借款那邊可是要付不菲的利息,如果能還錢
了,還是該先還質押借款。齊鴻軒心里其實還有個不甚清晰的想頭:這筆錢揣在
懷里滾燙,多留在自己手里一天,萬一沒忍住又丟到賭桌上去就糟了。同樣是還
不上錢,錢宏熙那邊,不管怎麼說總是朋友,不說賴帳的事,央求他多寬限些日
子總沒問題;質押借款這邊就麻煩得很,先不說他們可能會上門討賬,致使一切
都曝光,單說車子拿不回來,在父母、妻子這邊就很難交代。

  所以雖然借了錢才過兩天,卻肯定要支付一個月的利息,感覺上虧大了,但
齊鴻軒還是咬牙決定先清財務公司那邊的賬。

  還剩下最後一個難題,從錢宏熙那邊借的十萬元,該怎麼還呢?

  這筆債倒是不急,齊鴻軒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是再向抵押車子換賭本,隨即
又想反正要抵押,還不如抵押房子,能到手的錢還要多一些。轉念再想,從銀行
的正規渠道辦房產抵押,必然要用結婚證,這倒還好說,反正結婚證平時基本壓
著箱底,宋斯嘉不會沒事就去翻看,神不知鬼不覺偷出來用一下肯定沒問題,可
多半還需要宋斯嘉本人簽字,這就很麻煩。

  如果走不正規的渠道,這些麻煩都能省掉,但齊鴻軒也明白那些野路子,利
息肯定很高,自己連質押借款的利息都不想多付,怎麼會去欠那種閻王債?

  不管怎麼說,齊鴻軒還沒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可能主動送上門去讓人宰。

  可這樣一來,問題又繞回來了,錢宏熙的債怎麼還呢?

  難道真就束手無策,必須找老媽開口要錢嗎?十萬元啊!不是小數目,一口
氣動這麼多錢,很難不驚動父親,自己鐵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每次在腦海中勾勒出這樣一幅畫面,齊鴻軒都會立刻把「向家里開口」這個
念頭徹底拋到腦後。

  那……

  之前曾經在腦海中出現過的一個念頭,幽靈般又冒了出來。

  事實上,自從生出這個念頭,他時不時總會想起,再也揮之不去。

  只是他每次都會強行趕走這個念頭。

  這條路真的不能走。

  可又有另一個聲音總在腦海中響起:「這筆錢,每個人都在想辦法狠狠咬上
一口,有什麼好怕的?」

  他想到的是,課題組經費。

  齊鴻軒所在的那個「大氣汙染物」課題組,申請的是國家科研基金。是他們
所在院系有史以來申請到的最大的一筆科研基金。目前課題組項目過半,四月份
的時候,最後一筆科研基金已經撥下。如今課題組賬戶現金充足,短期內這筆錢
不會見底,放著也是放著……

  以齊鴻軒的工作資歷,不可能掌管課題組經費支出。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
又有個好老師。齊展誠身為崇大知名教授、博導、校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
大家多少都要給他一些面子,對他的兒子自然也會多幾分照顧;谷超業是崇大環
境科學領域的大專家,又是課題組領頭人,身為長年隨侍於他左右的嫡傳弟子,
齊鴻軒當然也會被高看幾眼。再加上他在學校里很會做人,和課題組內大多數實
權派都保持良好關系,所以就有資格在課題經費方面少少地分潤些油水。

  按心照不宣的慣例,撥下來的經費根本不可能真的都用在科研上,有的是辦
法從中一層層刮出利益來,掌管課題組各項支出的負責人,在瓜分利益方面可謂
各有神通。齊鴻軒在谷超業的關照下,從去年開始,管起了勞務和設備經費這一
塊的支出。

  對此,不是沒人說閑話,但齊鴻軒身份特殊,實權派們都不開腔,別人就算
眼紅也沒什麼用。特別是在齊鴻軒競爭訪問學者機會失敗後,更沒人對此說三道
四,好像默認了就用掌管這一塊經費,給齊鴻軒一點補償。

  當然,不是說齊鴻軒可以肆無忌憚地大把摟錢,他沒那麼大膽子,再說上上
下下都有人盯著,如果做得太過火,肯定會有人說話。但和光同塵地撈些小好處,
根本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反正課題組中管錢的,又不止齊鴻軒一人,像管理會
務、招待、資料、實驗原材料等等,都是來錢的路子,這是大學里所有人都心知
肚明的小花樣。

  能揩油的手段太多了:在發票上稍微動點手腳,就能小賺一筆;用勞務費名
義把部分經費轉出來分發給參與課題的研究生,堂而皇之就能收一定比例的回扣,
如果貪心些,開出一筆經費,實際上只分給學生十之一二也不稀奇;更過分一點
的,還可以冒用他人身份開戶,假借勞務費名義轉賬,這些錢也就落入自己的腰
包了。

  按明面上的制度規定,就算持有正規發票,齊鴻軒一次能批的費用也不能超
過5萬元,如果高於5萬元,必須上報審批。但在實際操作時,就算是超10萬元的
支出,他也很少真地去事先審批,通常來說,該簽的、該轉的都完成了,事後找
人補個簽名就行,漏洞就更大了。

  齊鴻軒擔心的是,幾千、一萬的小油水還好說,直接把超過十萬元計的課題
經費往懷里摟,那可真不是小事!

  思前想後,齊鴻軒覺得那種事還是不能做,暫時還是在妻子身上想想辦法更
妥當些。

  盡管夫妻間還有遺留問題沒解決——事實上,兩人已經有半個月時間沒有深
入交流過了,但在齊鴻軒主動過來,面色嚴肅地說起正經事時,宋斯嘉還是習慣
性先把兩人間的齟齬拋到一邊,認真聽丈夫說起正經事。

  齊鴻軒說,他那個生活在日本的表妹卉卉,最近夫家生意出了問題,需要一
大筆錢周轉,又不想讓父母過於擔心,所以向他這個表哥開口借錢。

  宋斯嘉並沒有多扯開去,平靜地問:「需要多少錢?」

  「呃……三十萬左右吧。」齊鴻軒面不改色地隨口瞎扯,「我把自己這邊的
錢湊了湊,大概還有十萬的缺口,你看你那邊能不能幫我墊一墊?」

  宋斯嘉默默算了一下:「你知道,我大部分存款都做了理財產品,現在馬上
能取出來的只有三四萬。這樣吧,我去趟銀行,停一個項目,提前把錢拿出來,
能湊個八九萬,夠嗎?」

  「夠夠!」齊鴻軒能要到錢就很滿意,不敢再嫌多少,何況這個數目他也很
滿意了,他清楚夫妻倆的收入雖然不低,但差不多都是讀完博士才開始工作,沒
賺幾年工資,拿出這八九萬元,估計宋斯嘉除了還有一筆沒到期的理財產品以外,
也沒啥別的積蓄了。

  「那就這樣吧,我也要去趟銀行!」齊鴻軒生怕一說完借錢的事,宋斯嘉會
順著話頭提之前的事,或者細打聽卉卉家里具體的情況,之前的事他不想提,卉
卉的事純屬子虛烏有,就怕言多語失編不圓,趕緊找借口溜之大吉。

  宋斯嘉好像也沒有要留他多談的想法,只是淡淡說了句:「下午可能要在銀
行多待一段時間,晚飯你就自己解決了。」

  宋斯嘉把理財項目里的錢提前取出,湊了十二萬,拿給齊鴻軒。

  宋斯嘉最後拿給齊鴻軒的比她預料的更多,一共12萬元。這筆錢成了齊鴻軒
能撈到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揣幾天,就躊躇滿誌地殺去「金煌」準備最後搏一局。

  在中國人的傳統習慣里,夫妻間的財產很難做清晰的分割,但作為剛過而立
之年的新時代的人,齊鴻軒潛意識中,還是把宋斯嘉的錢和自己的錢區分得很清
楚,也許正因為這層心理,他反而放平了心態,上周末的好手氣也延續了下來,
短短一個小時就贏了一萬多元。

  如果只是小賭怡情,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可對現在全指望在賭桌上解
決財政危機的齊鴻軒來講,一萬多元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的。

  在終於輸掉今天的第一把後,齊鴻軒果斷放棄「德州撲克」。

  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種高深的狀態,無比相信此刻微妙的預感。他感覺
如果繼續在這張桌上玩下去,可能止不住輸的勢頭,必須換張臺子。

  緊張地攥著裝滿籌碼的手包,齊鴻軒穿行在一張張賭臺和眾多賭徒之中,場
子里像他這樣的單身賭客很多,神情嚴峻如他者也不乏其人,但從齊鴻軒的視角
看去,總覺得自己最紮眼。

  迎面有幾個高壯的大漢並肩走來,幾乎占了整個通道,眼看他們越走越近,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大聲閑聊嬉笑,根本沒有稍微留出些空給別人的意思,齊鴻軒
無奈地讓到通道邊緣,好避開這群毫無素質的家夥,閃得急了,不小心踩到身後
站在某張臺子旁的賭客的腳跟,那人「哎呦」叫了一聲,扭臉沖齊鴻軒叫嚷起來。

  齊鴻軒自知理虧,趕緊賠了幾句不是,好在不是什麼大沖突,那人見他道歉
之意還算誠懇,罵罵咧咧了幾句,又把註意力放回到賭桌上。齊鴻軒心里暗罵幾
聲晦氣,正要繼續尋找合適的臺子以延續「補血」之戰,身後突然伸來一只手在
他肩上拍了一下,他嚇了一大跳,倉促回頭。

  眼前是一張略顯老態,笑容可掬的面孔。

  齊鴻軒使勁擠了擠眼睛,那張面孔變得愈發清晰,他這才確信自己並沒看錯。

  站在身前這個男人,竟然是宋斯嘉的舅舅韓國昌,齊鴻軒一顆心直往下墜,
腦袋暈乎乎的,險些就要哀嘆出聲。

  在賭場里,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親戚,不管是自家的,還有宋家的!

  韓國昌是韓秀薇的弟弟,宋斯嘉的嫡親舅舅,難道一切就此要穿幫了嗎?

  齊鴻軒強迫自己擠出一臉難看的笑臉:「舅,舅舅,您也……」後面的話他
不知該怎麼說,索性就沒有說下去。

  韓國昌倒是顯得比他從容許多:「哈哈,要不是剛才你跟那人吵了幾句,我
都沒註意你呢。小齊啊,原來你也喜歡玩兩把,過去怎麼從來沒碰到過你啊?」

  「呵呵,我……那個,很少來,很少來!」齊鴻軒收拾紛亂的心情,隨口答
話。

  猝然而來的刺激慢慢消退,齊鴻軒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他回想起宋斯嘉曾經
跟他聊起過的一些閑話,微覺寬慰地想到,韓國昌未必會在妻子面前提到在賭場
里見到自己的事。

  這位妻家的長輩自己就是賭場常客,在這方面他最沒資格說別人。

  宋斯嘉的外公、外婆生有三個孩子,韓國昌年紀最小,又是唯一的兒子。他
比兩個姐姐要小十幾歲,隔了那麼多年還能中年得子,外公自然對他格外偏疼,
韓國昌打小沒吃過任何苦頭,幾乎有求必應。大學畢業後他說是在做生意,終究
沒搞出什麼大名堂,與其說是商人,倒不如說是掮客,看什麼能賺錢就拼縫溜邊
地插把手,倒也是能賺些錢,勉強夠一家三口吃喝不愁,如果沒有老爺子時時用
積蓄幫襯,他那個剛讀高中的兒子,恐怕就要正兒八經地擔心一下就算能考上大
學,恐怕家里未必能掏得起學費和生活費。

  別看韓國昌掙得不多,卻特別喜歡在賭桌旁一擲千金的感覺,刨去家里的日
常開銷,僅有的一些積蓄,差不多都扔進了賭場。平心而論,在賭桌上他也贏過
錢,不然家里的財政早就撐不住了,但畢竟輸多贏少。這些年他以生意周轉的名
義,向兩個姐姐伸手借了不下三四十萬元,最終歸還的加起來還不到十萬,七成
都扔進了賭場的無底洞。姐姐們都知道這些錢多半是要不回來了,索性也不跟弟
弟提,只是每次見面都會苦口婆心地規勸,希望小弟能改了這個惡習,目前看來,
多半沒什麼指望。就因為這個,韓國昌特別怕家庭聚會,生怕一言不合,又變成
老老小小所有人對他的批判會。往日家人間見面,只要別人不提「賭」字,他自
己是絕口不言的。

  宋斯嘉偶爾聽母親數落過韓國昌,在跟丈夫閑聊時,也說過幾句這個不著調
的舅舅的不是,但她是信口一說,齊鴻軒也就只當聽個樂。

  誰能想到竟然真會在賭場里撞見韓國昌,齊鴻軒也只剩下滿臉苦笑了。這人
再不靠譜,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長輩,泡賭場被揪住,難免令人尷尬。好在他很快
想到了韓國昌的癖好,反正是一丘之貉,倒也沒必要汗顏,應該也不至於會被他
「出賣」。

  雖然說好賭,韓國昌的為人在家里人看來不甚靠譜,但他對宋斯嘉的疼愛是
發自真心的,兩個姐姐各生一個女兒,韓國昌對大外甥女可要比二姐的孩子好得
多。愛屋及烏,齊鴻軒這個外甥女婿自然也能多得他幾分青睞,今天發現爺倆居
然還是同好,韓國昌流露出的欣慰喜悅之情倒沒有半份虛假,興沖沖地拉上齊鴻
軒一起玩了起來。

  盛情難卻,玩上幾把之後,齊鴻軒漸漸褪盡惶恐,註意力放回到了賭桌上,
也慢慢習慣身邊多出韓國昌這麼一個長輩賭友。

  一邊玩著,韓國昌時不時還要和齊鴻軒交流所謂「賭場心得」,別看他從技
術上來講也只是個半吊子,好歹浸潤賭場二十余年,半真半假的傳聞,或者半靈
半不靈的經驗教訓,冷不丁也能把齊鴻軒說得一楞一楞的。

  身邊多了個同伴,並沒有分走齊鴻軒今天的賭運,及時換臺果然明智,接下
來還是贏多輸少,眼看手頭的籌碼不知不覺越積越多,齊鴻軒的情緒始終維持在
亢奮高點。

  時近傍晚,他粗粗盤了下賬,一個下午,他賺的錢已經多過帶來的賭本,填
錢宏熙那邊的賬綽綽有余。換句話說,只要過些時候謊稱表妹卉卉還了錢,把從
宋斯嘉這邊借的錢還上,神不知鬼不覺,這段時間他捅開的窟窿——一度還有越
捅越大的趨勢——就能完全堵上了。

  壓在心里的石頭一松,抑制不住的不甘卻又冒了上來。

  如果僅此而已,那我這段時間都在忙活什麼呀?敢情一趟趟進賭場,輸啊贏
啊,喜啊悲啊,為的就是把欠別人的錢還上,我自己之前折進去的那些積蓄呢?
就這麼算了?

  就算不再期望能從賭場贏大錢,至少該把本錢撈回來吧?

  轉念他又生出幾分猶豫之意:還是見好就收吧?已經堵上了之前的窟窿,萬
一往後賭運可轉衰怎麼辦?

  不甘和猶豫,就像兩個小人,鉆進腦海不住地激烈辯論,齊鴻軒被煩得頭痛,
贏了一下午的意氣風發,都化為舉棋不定的困惑局促。

  韓國昌不知道賭運亨通的齊鴻軒現在居然滿心糾結,搭著外甥女婿,他今天
也贏了不少錢,正在興奮之中,開口慫恿道:「小齊,你的手氣這麼旺,可別廢
了!一定要趁旺一鼓作氣殺下去!機會難得啊!」

  齊鴻軒被他這麼一說,心里的天平倒向繼續搏下去這一側,不由自主地重複
了一遍:「一鼓作氣殺下去?」

  「倒也不一定是今天。」韓國昌擡手看看表,「我現在必須要走了,晚上還
有點事。但我覺得你的手氣太旺了,一定要抓住這個好機會,風頭過幾天就會轉,
到時候你就是想贏也難了。」

  韓國昌走前最後這段話,令齊鴻軒深以為然。想到自己剛開始進賭場那幾次,
可是連場大勝的,不知怎麼突然陷入屢戰屢敗的僵局,看來真有氣運一說,自己
之前是從旺運轉到了黴運,現在可能是否極泰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機會真要抓緊,誰知道什麼時候運道又轉了呢?

  齊鴻軒暗自盤算著,今天在賭場泡的時間夠多了,不宜再戰,明天是周五,
要去學校參加一個課題組的會。就周六吧,必須再來玩一把!錢宏熙那邊的錢也
不著急還,從老婆那邊暫借的和今天贏的,這兩筆錢加在一起,全當本錢,到周
六那天再大戰一場。

  「我不要求太多。」齊鴻軒暗暗對自己說。

  只要能把之前輸掉的積蓄贏回來,就立刻收手。

  齊鴻軒心情複雜地走出了「金煌」,沒註意身後有個矮個男人掏出手機對著
他的背影拍了兩張照片。

  實際上,早在兩個多小時前,矮個男人就綴上了齊鴻軒,好幾次趁他不備,
走到側近處偷拍照片。

  這些照片很快傳到了杜臻奇的手機上。

  一個多小時之後,矮個男人身處隱峰軒,當面向齊鴻軒匯報情況。

  和石厚坤約定要從長計議收拾齊鴻軒,杜臻奇沒有食言,雖然暫時還沒有明
確思路,但之前負責跟蹤薛蕓琳的那組人已經接受了命令,準備要對齊鴻軒展開
監視了。

  只是杜臻奇沒想到,手下人居然能拍到齊鴻軒在金煌賭錢的照片。

  「你怎麼發現他的?你們已經盯上他了?」

  「這倒還沒有,本來是打算下周一開始全天跟蹤的,今天我本來是去『金煌』
找蒜哥有點事,沒想到正好發現這個人也在。」

  杜臻奇隱約記得矮個男人所說的「蒜哥」應該是金煌娛樂城的一個小頭目,
具體什麼樣想不太起來了,也懶得深究。

  「你問過嗎?他是常客?」

  「問過,據說這人算不上老客,但最近這段時間去過好幾次。」

  杜臻奇挑挑眉毛,有些不太理解:「不是常客,他們為什麼會有印象?我從
來沒跟『金煌』那邊的兄弟打過招呼,他們怎麼知道要盯著這個人?」

  「嗯,我也不清楚,蒜哥他們說,這男人第一次是一個女人帶著去玩的,這
個女人在他們的關註名單上。」

  等問明白那個關註名單上的女人,竟是沈家長媳吳靜雅,杜臻奇都顯得有些
錯愕。

  沒有哪家賭場,會真的完全不在意任何客人的身份。沈家長媳,自然夠得上
賭場需要特別加以關註的資格。盡管她本人並不自知,其實她在賭場里的一舉一
動,都有人盯著。於是捎帶著連她帶來的朋友,也從尋常的路人甲,也在賭場管
理人那里留下了一點印象。

  「蒜哥他們說,這男人應該是輸多贏少。」

  杜臻奇饒有興味地盯著手機里的照片,不斷消化著剛得到的消息。

  賭錢……輸多贏少……

  這當然是值得善加利用的。

  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齊鴻軒和吳靜雅的真實關系。

  已經確定,齊鴻軒和薛蕓琳之間保持肉體關系已經很長時間了,那他和吳靜
雅呢?薛、吳兩人是閨蜜,在這方面會不會互通有無?

  如果真是那樣,就太有趣了。

  同樣的事情,落在薛蕓琳夫婦身上,是悲劇;如果主角換成了吳靜雅,那就
成了醜聞!

  誰讓她丈夫是在任的苦溪縣長,更是中寧迄今碩果僅存的本土政治世家的長
孫呢?

  哈!

  沈老頭又剛死了,萬一要有所動作,可以少很多顧忌!

  杜臻奇瞬間想了很多,但在手下人面前沒有表露出什麼,隨口叮囑他們繼續
緊盯,還要通知賭場那邊,今後對齊鴻軒這個人多加留意。

  打發走矮個男人,杜臻奇又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這才收拾心情,換上滿臉
笑容,回到剛才借「尿遁」才暫離的房間。

  「胡公子,彭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進房間,杜臻奇就趕忙為離開的
時間有點久,向餐桌邊兩位主賓致歉。

  在他「尿遁」期間代為陪客的,是陸優。

  胡公子和彭總,這兩位,正是陸優決定改變合作方式後,幫杜臻奇牽線搭上
的新合作方,兩人聯手,投資金額比陸優之前承諾過的更多,所占股份比例卻不
變,這讓原本對陸優心懷不滿的杜臻奇多少消了幾分火氣。

  這次陸優親自跑廣州請來兩人正式洽談合作事宜,理所當然被杜臻奇安排下
榻在隱峰軒,他對這次會面也很重視,特意設晚宴親陪接風。

  因為是專門的接風宴,除了這兩位主賓,杜臻奇只請來了陸優作陪。當然,
此刻豪華的包廂里,可不止他們四人。包廂共有兩扇供客人進出的門,還有兩扇
小門分別通向衛生間和備菜間,每扇門邊都站著一位女服務員;在衣櫃、休息區
沙發邊也各有兩個女服務員亭亭玉立;備菜間里另有兩人,隨時準備傳菜。

  所有這些女孩都是二十來歲的妙齡,五官俏麗,身材姣好,而且全身上下都
只穿了一條丁字褲和一雙高跟鞋。

  這當然不是隱峰軒招待客人的標配,而是杜臻奇為今天的來客特別準備的。
他也並非不管不顧地故意顯擺,事先征求過陸優的意見,知道今天來的這兩位也
都喜歡這個調調,其中那位彭總還是他所在的圈子里著名的SM愛好者,搞搞這樣
的場面,既能顯出自己的派頭,也能迅速拉攏男人之間的關系。

  除了那些服務員,四個男人身邊各有一個全裸的美女相陪,忙不疊地為他們
布菜端杯。跟著陸優的是他包養的呂秀茵,彭總和杜臻奇身邊分別是馬菲菲和張
憶彤,而偎在胡公子身邊,正殷勤地幫他盛湯的女人,卻是薛蕓琳。

  薛蕓琳,如今已經是隱峰軒的「員工」,地位和馬菲菲、張憶彤差不多,杜
臻奇輕描淡寫地說過:「你是我養的一條狗,如果有特別重要的客人看得你了,
你拿出你的騷勁來,給我好好招待!」

  只是薛蕓琳沒有想到,要她陪客的機會,這麼快就到了。

  從她被石厚坤丟在隱峰軒那天算起,滿打滿算正好過了十天。

  十天前那個周末,薛蕓琳已經不想再回憶。那天杜臻奇強迫她必須看完黃子
君和張程斌被一群 gay輪流雞奸的全過程,看著屏幕里那兩個曾經和自己肉體交
纏的男人被擠在一群男人堆中,被操得屁眼開花,哭嚎聲由響亮到微弱,漸漸又
回複高亢,更添淒慘,薛蕓琳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直到淩晨三點多鐘,這場鬧劇才算告一段落。屏幕黑了下來,薛蕓琳也不知
道那兩個男人接下來還會面臨什麼「酷刑」,但她沒有精力去為他們操心,她只
剩下一個念頭:終於可以睡一覺了!

  這一覺,她終究也沒能睡踏實,噩夢連連。

  早上剛過八點,薛蕓琳被叫醒。

  睡眠不足,昨晚又受夠了驚嚇,薛蕓琳的精神委頓之極,甚至在被石厚坤拖
出門前,都顧不上好好化個妝。

  頂著原本堪稱美艷之極,但被磋磨了大半宿,實在憔悴不堪的素顏,薛蕓琳
被丈夫帶到中寧市民政局。婚姻登記中心的工作人員查驗了他們的離婚協議書,
大為驚訝地瞅了薛蕓琳好幾眼。雖說這年頭離婚時「凈身出戶」的不在少數,但
大多都是男人,面前這一對卻恰好相反,女方不光是放棄了財產權利方面的主張,
而且放棄得未免太幹凈了!說實話,這根本不算「凈身出戶」,說是「裸身出戶」,
甚至「扒自己一層皮再出戶」都不為過。

  但鬧離婚的兩口子此刻都在現場,看女方的反應,沒有要控訴男方脅迫威脅
的意思,工作人員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只要雙方都無異議,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協議離婚的手續辦起來很簡單,
沒過半個小時,兩人就走出了民政局。

  薛蕓琳本以為走出那扇大門,石厚坤就會把她丟下,揚長而去,正想能不能
和他商量一下,就算已經放棄財產,能不能讓她回之前那個家簡單收拾些東西,
但石厚坤卻還是讓她上車,隨便找家餐廳吃了中飯。到下午上班時間,他又帶薛
蕓琳直接奔向中寧市公證中心,為好幾份委托協議辦了公證。這樣一來,薛蕓琳
名下的車和兩家商鋪,都將由石厚坤代為出售,一切手續都無須薛蕓琳本人出面。
最後,石厚坤又帶著她前往銀行,把她幾乎全部存款都轉到自己的賬戶上,只給
薛蕓琳留下了一張卡,戶頭上剩不到兩萬元,是之前積蓄取空後余下的零頭。

  辦妥了所有這些事,天都快黑了。

  石厚坤又驅車把薛蕓琳帶回隱峰軒。經歷了一整天不停歇的殘酷「分割」,
薛蕓琳內心滿是仿徨慌亂,直到下車時才發現居然又回到上午離開時的地方。

  她充滿恐懼地準備迎接昨天那些戲碼再來一次,在肉體上摧殘那兩個男人,
在精神上折磨自己,沒想到石厚坤卻只是把她帶到杜臻奇面前,留下一句「我這
邊手續都辦好了。剩下的,麻煩你照之前商量的處理」,然後徑直離開了。

  看著杜臻奇把目光轉向自己,滿臉堆笑,薛蕓琳莫名覺得後脖頸直冒涼氣。

  「一直等著你呢。」杜臻奇指了指離他不遠的沙發空位,示意薛蕓琳落座。

  電視屏幕再次亮起。

  接下來出現的畫面,是薛蕓琳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卻還是出乎意料的。

  她猜到杜臻奇可能又要讓她看黃子君和張程斌受到折磨,卻沒想到竟會是那
樣血淋淋的場景。

  杜臻奇語調輕松地在電話里發出指令:「動手吧。」然後薛蕓琳眼睜睜看著
黃子君和張程斌各自被切下了兩根手指。

  張程斌被切的是雙手小指,苦頭是吃夠了,總算還不至於太過影響今後的生
活;黃子君被切掉的卻是右手中指和無名指,先不說別的,他今後肯定不用再想
彈吉他了。

  黃子君的慘嚎聽著令人心悸,不光是劇痛和絕望所帶來的淒涼,他的聲音聽
起來也全然不同於過往,顯得格外沙啞。

  「本來應該割了他的雞巴,誰讓它也不分哪個騷洞,隨便亂鉆呢?但那樣傷
太重,弄不好就是人命,最近我不想搞出太大的事,只好先毀了他的嗓子,便宜
他了!」杜臻奇「好心」地向薛蕓琳簡單解說著,再次抄起手機撥通電話:「找
個地方把這兩個王八蛋丟了!姓張的,簡單警告一下就行;姓黃的,你們告訴他,
永遠不要再讓我在中寧看到他,如果他還敢回來,我一定會把他的雞巴切下來餵
狗!」說著又轉回頭輕聲對薛蕓琳說了句:「或者讓你吃了,反正你不知都都已
經『吃』過多少回了。」

  薛蕓琳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直到聽到最後一句,目光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恐懼。

  關閉電視屏幕,杜臻奇似笑非笑地盯著薛蕓琳。

  房間里無人般死寂,過了許久,薛蕓琳仿佛終於稍稍回過神來,視線投向杜
臻奇,與他目光相碰,隨即慌亂地避開。

  杜臻奇還是不發一言,他的沈默,是房間里的空氣顯得沈重而陰郁,薛蕓琳
終於熬不住,顫聲問道:「杜……杜總……你……我,要,我,我會怎麼樣?」

  杜臻奇撇撇嘴,又隔了片刻,終於開口:「你是問坤哥的想法?還是我的想
法?」

  薛蕓琳似有所悟:「你……你的想法,和我……和厚坤不一樣嗎?」

  「坤哥沒有明確的想法。他只說,你該得到應得的報應,具體怎麼辦,我給
了他幾個建議,他很難決斷,說隨我定。我估計他可能是不想再費心想任何關於
你的事了,反正你們已經離婚,兩個奸夫也收拾了,還有一個姓齊的,遲早逃不
過去。坤哥現在可能只想把你徹底丟進垃圾堆,永遠不要再看到你把。」

  「那,那你……」

  「我還沒想好!」杜臻奇知道薛蕓琳接下來想問什麼,漫不經心地答道,
「坤哥是個好人,之所以把收拾你的決定權留給我,可能是覺得我給他的那些選
擇都讓他覺得不忍心。但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你,索性把你交給我,從此不聞不
問。他知道,我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在我這邊的日子的。」聽他說到最後一句,
明明和前面沒有任何口氣上的變化,薛蕓琳還是聽得渾身冰涼。

  「那些選擇……杜總,你,你給,給了厚坤哪些選擇?」

  「好多呢,比方說,我有兩個朋友,手下養了很多雞,你可以隨便選一家去
賣屄。我看你這麼喜歡被男人操,如果只接快餐的話,半小時一個,我每天至少
給你安排20個客人,應該可以滿足你了吧?要是客人不夠,放心,我這邊有的是
兄弟能補上。還有一個呢,『隱峰軒』這邊我養了不少兄弟,不算那些跑腿的,
用得上的總也有十幾個,做老大的,必須想著兄弟們的福利,你就留這兒給他們
當個馬桶,保證你的屄不會閑著……」

  薛蕓琳聽得心驚肉跳,眼前勾勒出一幅幅模糊的悲慘場景。杜臻奇說完這兩
種安排後刻意住口,她等了片刻才意識到對方不會再往下說了。

  「杜……杜總,求求你!我,我那個……求你放過我吧!對,你也說了,厚
坤把我扔在這里,今後不會再想起我來了,反正他不管我了,求你行行好,放過
我吧!求求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你以為坤哥為什麼把你留在我這兒?他對你不管不問,是
有前提的,那就是相信我會給你應得的懲罰,如果你什麼罪都沒受,踏踏實實從
我這兒走出去,你覺得坤哥真會不聞不問嗎?我憑什麼為你這麼個騷屄,得罪自
己的哥們?」

  薛蕓琳一時語塞,想了好一會,才又擡起頭來:「那個……杜總,把我留在
這邊,總會有麻煩的,對吧?畢竟,畢竟我是佳晟文娛的策劃總監,不能總是不
去上班吧?我也有親戚朋友,扣在這里一兩天不露面可能沒事,要是時間長了,
我又不去上班,親戚朋友也找不到我,萬一有人去報警呢?」

  杜臻奇露出帶有幾分驚喜意味的笑意:「哈哈哈!你還敢威脅我?說得倒也
有點道理!不過坤哥可能忘了告訴你,從昨天開始,你就跟佳晟文娛沒關系了。
他給劉銘遠打了電話,幫你辭了職,劉老大甚至都沒有問原因!你這份工作,本
來就是坤哥出面打招呼幫你安排的吧?他當然也能一句話就把面子收回來。你以
為自己是多重要的人才,劉老大的公司缺你不可嗎?沒了你,無非就是再安排個
新總監而已。過段時間,等你和坤哥離婚的消息一傳開,所有人都會以為你在中
寧待不住,回老家了,就算還有幾個記得你的同事,有那麼一兩次聯系不上你,
肯定也就算了,誰那麼無聊,非要找到你?再說親戚朋友,你沒有兄弟姐妹,你
爸前年就死了,你媽年紀大,已經糊塗了,現在住在一家老年中心,只要有人繼
續為她交費,除非她得了什麼過不去的病,否則誰會想要聯系你呢?你媽平時都
已經記不得你了,而你這幾年又回去看過她幾次?坤哥說了,只要你還在我這兒
受罰,哪怕一年兩年,他都會照付費用,有那麼一兩年的工夫,你覺得會是你的
屄先被操爛呢,還是老年中心先發現沒人繳費了想到要聯系你?至於其他親戚,
自從你來了中寧,幾乎就沒跟任何親戚走動過,你倒是跟我說說,有誰會來找我
麻煩呢?報警?難道警察會來我這兒搜你嗎?就算真有警察來,你信不信你就在
我這兒,他們也搜不出來?」

  薛蕓琳頹然低下頭,內心絕望無比。她覺得杜臻奇扣押她,可能沒他剛說得
那麼輕描淡寫,但多半也不會太麻煩,尤其如果只想扣她一小段時間的話。

  問題是,所謂的「一小段時間」,不管是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如果自
己真要每天被十幾二十個男人往死里操,那這段時間過去後,自己還有人樣嗎?
自己會不會真的被活活操死?

  薛蕓琳不敢再想象自己黑暗的前途,慌得跪倒在杜臻奇腳邊:「杜總,求…
…」她仰起臉來,試圖用哀求的眼神打動眼前這個把一切殘忍都說得雲淡風輕的
男人,卻從對方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熱烈。

  薛蕓琳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但這是她眼下唯一能把握住的拯救自
己的機會了。

  她了解那種眼神。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

  很多男人可能會把這種眼神赤裸裸地暴露出來,有的則很好地掩飾,但薛蕓
琳總能捕捉到,她知道男人為什麼用那種目光看她。

  「杜總,就不能用別的懲罰方式嗎?」薛蕓琳諂笑著貼近杜臻奇,「嫂子…
…哦,不,我,我還不是很老,身上三個騷洞都還挺不錯,杜總你要不要試試看
……」

  杜臻奇盯著她的目光沒什麼變化。

  「不知道多少男人操過你那三個騷洞,別說屄,恐怕屁眼都已經操松了吧?」
杜臻奇俯下身,毫不客氣地在她面孔上拍了幾下,力度控制得極好,不至於像甩
巴掌那樣毫不留情,又打出了「啪啪」的響亮聲音,「我又不缺女人,你覺得你
那三個爛洞,很值錢嗎?」

  在被拍打面頰時,薛蕓琳沒有半點躲閃的企圖,甚至連臉上的諂笑都沒有消
退半分。杜臻奇的話並沒有讓她氣餒,相反讓她更添了幾分成功的指望。

  「你當然不缺女人,但女人和女人不一樣,你真不想試試嗎?我的屁眼有沒
有,你操一次不就知道了嗎……」薛蕓琳邊說邊把身體緊貼到杜臻奇的小腿上蹭
來蹭去,「你要是喜歡,不用把我當女人,就當多養一條狗。像我這種騷母狗,
沒別的用處,主人不管想怎麼玩我都聽話。何必送給別的男人玩呢?就就養一條
屬於你一個人的母狗,不好嗎?」

  杜臻奇笑吟吟地不答話。

  薛蕓琳深感有望,緊著又說:「我從此以後就不再是人了,是條母狗,這也
算是懲罰吧?你在我……石厚坤那邊也有交代。」她邊說邊脫去身上的長裙,裙
子下依舊是昨天為見張程斌而換上的情趣內衣——她一直沒找到機會換下它,實
際上,就算換下來,她也沒有別的內衣能穿。兩天沒有洗澡,脫掉衣服後,薛蕓
琳隱隱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陣陣汗臭,她不知道杜臻奇會不會因此而嫌棄,但也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媚笑著伸手抱緊他的小腿。

  杜臻奇擡起另一只腳,在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薛蕓琳歪了歪身
子,重新跪好,轉身撅起屁股。情趣內衣是開襠的,下體本就露著,她熟練地扒
開陰唇,露出穴中嫩肉,展示了十幾秒鐘,又使勁掰開屁眼,努力撐開一個大洞。

  「杜總,啊,不,不是!主人,主人來試試騷狗的洞!騷狗保證會讓主人爽!
主人想怎麼玩都行!」

  這種話,薛蕓琳說起來全無生澀,熟極而流。她經歷過的炮友,偏好各異,
諸如「主人」、「老板」、「老公」、「爸爸」之類的稱呼,她早都叫爛了,前
年時她約過一個剛讀大二的男生,兩人差了十幾歲,她在床上一口一個「兒子」
也叫得很歡。什麼樣的淫詞浪語都說過,沒什麼張不開口的,更不會讓薛蕓琳產
生任何新鮮感。

  差別只在於,曾經那些話都只是床上的情趣,薛蕓琳說歸說,卻沒當過真,
而且願不願意說,願說多少,全憑她的心情;現在她卻是不得不為,滿心期待男
人會因為她如此卑賤的表態,生出一兩分善意。

  而且她隱隱知道,現在「母狗」這兩個字恐怕不止是情趣,而是她未來很長
時間里的真實生活了。

  薛蕓琳在心底對自己說:「不是我犯賤!聰明點的人,必須搞清楚自己面臨
的是什麼!」

  她必須讓杜臻奇對她產生興趣,哪怕等著她的真是做一條徹頭徹尾的母狗的
命運,也好過每天被十幾個甚至更多男人輪著操,這樣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而
是幾個月、半年、一年,甚至更久,薛蕓琳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樣的摧殘下,活
到杜臻奇願意放她離開的那一天。

  如果真要每一天都被那麼多男人狠操,薛蕓琳寧願當杜臻奇一個人的母狗!

  杜臻奇看似冷靜地看著這女人賣力發騷,盡一切可能試圖逗引起自己的欲望,
卻始終不動聲色。

  其實他心頭已經燃起了興奮的火苗。對這個女人,杜臻奇早有想法。平心而
論,遇到這麼一個從長相到身材都令男人心動的美女,沒有想法才奇怪。只是因
為她是石厚坤的老婆,杜臻奇只能把這點想法壓在心底。

  他不是什麼好人,也無心做好人,但就算是個混蛋,多少也有底線,不碰自
己朋友的老婆,就是杜臻奇的底線。

  可現在,這女人已經不是石厚坤的老婆了。

  事實上,自從石厚坤透露想和薛蕓琳離婚開始,杜臻奇就已經開始想象今天
這幕場景。

  他不是什麼好人,也無心做好人,既然這個女人和自己的朋友已經不再是夫
妻關系了,那他無論對她做什麼都不會再有心理負擔。

  只是,不能是今天。

  杜臻奇又擡腳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這次使的勁大了點,薛蕓琳被踹得往前
撲倒,手肘摔得生疼,卻不敢抱怨,乖乖轉過頭來。

  「你說試試,那就先試試,如果讓我覺得你屁眼真的已經松了,就用狗雞巴
給你塞上!」杜臻奇半開玩笑地威脅道,看薛蕓琳近乎驚喜地爬過來想要鉆到他
兩腿之間,他毫不留情地又擡起腿抵住她的肩膀,使她不能靠近。

  薛蕓琳睜大了眼,詫異地望著他。

  「今天不試!你這種爛屄,誰知道有沒有病?明天找人帶你去做體檢,等結
果出來再說。」

  薛蕓琳松了一口氣,至少杜臻奇沒有切斷她「當狗」的路。

  杜臻奇用腳丫子扇了幾下薛蕓琳的面頰,帶了幾分嫌棄地問:「你怎麼這麼
臭?你這臭屄也配給我操嗎?」

  薛蕓琳委屈地低頭,小心翼翼地說:「我兩天沒洗澡了,都是汗。」

  杜臻奇「呼」一聲站起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往門邊拖,薛蕓琳連滾帶爬地
往前撲了幾步,終於穩住身子,從跪姿換成了站姿,還沒等完全站直身體,杜臻
奇在她膝彎處踢了一下,喝道:「有兩條腿走路的狗嗎?」

  薛蕓琳趕緊又重新跪倒,換成四肢著地的姿勢,艱難地爬了起來。

  杜臻奇就這麼拽著她的頭發,把薛蕓琳帶出房間,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把
她帶進隔了四五扇門的另一個房間。這里是間客房,門廊邊就是衛生間。杜臻奇
松開手,讓開身子,示意薛蕓琳爬進衛生間。

  扮狗在地上爬,是在和男人們約炮時常玩的花樣,但以前薛蕓琳頂多就是在
地板上稍微遛上一兩圈就行,薛蕓琳從來沒有爬過這麼遠的距離,吃勁的膝蓋和
手掌都火辣辣地發疼,掌源和五指變得黑乎乎的,幸虧還沒破皮,不知道膝蓋上
有沒有見血,但這會她顧不上那些。

  乖乖爬進衛生間,又依命令爬進淋浴房,薛蕓琳扭頭擡頭看著杜臻奇。既然
嫌她身上滿是汗臭,帶她過來洗澡倒是題中之義,可他杵在那兒不動是為了什麼
呢?到底是要一起洗,還是看著她洗呢?

  杜臻奇解開皮帶,掏出肉棒,沖著薛蕓琳甩了甩,說:「張嘴!」

  薛蕓琳似有所悟地仰頭張開嘴,幾乎就在同時,一道強勁的細密水柱噴到了
她的臉上,跳動的細細的水珠不時四濺開來,砸在她別處沒有被水珠直接澆淋的
皮膚上。濃烈的尿騷味嗆得薛蕓琳險些窒息,但她還是不得不張大嘴,任由一半
尿液射在自己的額頭、眼皮,面頰上,另一半尿液則直接落到她的嘴里。可能是
杜臻奇憋尿憋得狠了,這股尿水噴射得格外強勁,分量又特別足,饒是薛蕓琳強
忍惡心不斷吞咽,可她的嘴還是裝不下源源不斷沖來的尿液,至少有三分之一從
她的嘴角溢出,順著下巴和脖子流遍胸前的皮膚。

  好不容易終於尿完的杜臻奇愜意地抖了幾下縮起來的肉棒,充滿鄙夷地看了
眼從頭發到前胸一片濕漉漉,渾身散發著濃重尿臭的薛蕓琳,說道:「今天你就
先睡這兒吧。」隨即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薛蕓琳沒再見過杜臻奇,甚至基本就沒有離開過安排她睡下
的這個房間,只在第二天時被人帶出去找了家醫院做體檢。

  又是驗血又是驗尿,檢查項目一大堆。有過那麼多炮友的薛蕓琳,當然有過
很多次體檢的經驗,但就連她都無法確定,自己這次究竟做了幾項檢查,但至少
幾種常見性病和艾滋的相關檢查,她知道肯定都做了。

  在她印象中,有幾項報告可能需要拖上幾天才能出報告,但可能杜臻奇這邊
有特別的關照,到周末時,所有體檢報告都出來了。

  在證明薛蕓琳身體正常,不會給杜臻奇帶來任何麻煩後,杜臻奇毫不客氣地
操了薛蕓琳,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操足了一整天,把她所謂的三個「騷洞」都
灌滿了精液。當然,這天他所有的尿也都進了薛蕓琳的肚子。

  竭盡所能表現的薛蕓琳終於等來一句:「你這母狗表現還行,先養幾天玩玩
再說吧。」

  本以為終於能避免接客的厄運,只需賣力伺候杜臻奇一個人就可以,第二天
陪他吃飯時卻聽到那句要她好好陪客的吩咐,薛蕓琳驚疑不定,還沒過幾天,杜
臻奇就要求她和馬菲菲、張憶彤一起,一絲不掛地來到包廂,供兩位座上賓挑選。

  隱峰軒是杜臻奇的逍遙窟,自然不止她們這三個女人,包廂里所有女服務員
的外表和身材都不錯,但她們三個無疑是最為出色的。

  最終薛蕓琳被那位胡公子挑中,她心底不情願,面上卻不敢流露,只能滿面
堆笑地坐到他身邊。

  幸虧在座這四個男人都是既有城府,又要拿捏體面的,沒誰會不顧臉面,不
分場合地胡來。這頓飯固然吃得香艷,四個裸女盡心服侍,偶爾也要玩些像交杯
酒或在身上塗抹醬汁、奶油餵食的情趣花樣,總體來講,還不算出格,沒有讓薛
蕓琳感覺太過難堪。

  雖說閱男無數,但過去的薛蕓琳總能掌控自己,淪落到今天這樣作為徹頭徹
尾的玩物,供男人任意戲弄的處境,也就短短十天而已,要她這麼快就徹底適應,
確實很難。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飯後,四人來到位於包廂另一端的休息區,這個區域
的大小不亞於普通的會客廳,四個近乎全裸的女服務員合力移過一架屏風,隔開
杯盤狼藉,正圍著幾個人在收拾的餐桌。

  陸優把呂秀茵緊摟到了懷里,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杜臻奇示意張憶彤平躺
在自己身前,擡起腳,把兩只腳丫子擱在她那對秀氣圓挺的嫩乳上,不輕不重地
踩著,笑著張手沖馬菲菲和薛蕓琳兩人指了指:「二位,隨意,這三個都調教得
不錯,可以任意玩。」他一邊說著,特意沖薛蕓琳剜了一眼,她下意識低下頭。

  「呵呵,還是杜少會玩。」彭總看得興致勃勃,也讓馬菲菲躺好,雙腳退出
皮鞋,架在她的身上,一只腳也落在她的胸前,不住搓動,另一只腳索性直接擱
在她臉上。

  而那位胡公子似乎對這種花樣興趣寥寥,只是摟緊了赤裸的薛蕓琳,把一只
手捫在她豐碩的右乳上,隨性地揉動。

  其他服務員很快送上了茶和果盤。

  杜臻奇無意在接風宴後直接談正事,只是閑談,話題不離風月。大約過了半
個多小時,禮儀稍盡,他提出請兩位客人先去休息。

  「今天二位遠來辛苦,明天早上還是多休息。下午,下午我們去娛樂城那片
地上看看,有些地方還在拆遷。晚上,再給二位介紹幾個朋友。」說到「明天早
上還是多休息」時,杜臻奇露出一個男人都能了解的笑容。坐頭等艙從廣州飛中
寧,全程有車接送,所謂「遠來辛苦」不過是客套,真正會讓這幾位第二天需要
多休息的,恐怕是這會膩在他們身邊這幾個女人,但這層意思說透了,反倒顯得
沒意思。

  至於要介紹給他們的朋友,自然是倪氏集團的幾位當家人,就算其他人未必
需要露面,水寶清是一定有必要和兩位新的合作夥伴見上一面的。

  這個晚上,沈惜原本也約了朋友聚會。

  這個聚會是上周初和朋友們約好的,沒想到周中沈執中猝然離世,本來說好
這周要聚會的日子,恰好是老爺子的「頭七」,聚會自然也就推遲了。

  前幾天,舉行了沈執中的遺體告別儀式。前幾年中央出臺有關黨員幹部殯葬
改革的政策,要求黨員幹部死後一般不要召開追悼會。沈執中生前曾叮囑子女,
一旦離世,響應中央號召,無需召開追悼會。沈永華等人決定遵父囑,盡管省里
的意見還是想為沈老辦個追悼會,但最後還是被沈家子女們婉拒了。

  折中的結果是在火化前,辦一個相對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

  雖說只是一個告別儀式,規格上絕對不低,省里四套班子、市里四套班子及
省、市屬各機關單位、各區縣一級單位都敬獻了花圈,三成以上單位派員參加,
省委秘書長親臨儀式現場,代表省委致悼詞。很多離退休後留在中寧生活的老同
誌也都到場,比沈執中還要年長的劉寅昆甚至強撐病體,在兩個兒子攙扶下親自
過來。

  令不少人感到驚訝的是,裴新林不但親自到場,甚至還把夫人伍學芳和女兒
裴語微全都帶上了,儼然一副和沈家親交莫逆的架勢。很多不知道沈惜和裴語微
正在戀愛的人,想不通其中奧妙。

  無論儀式規格如何,也無論是冷清還是盡顯哀榮,一縷青煙之後,沈執中在
人間的痕跡,基本就只存在於沈家晚輩和極少部分老友心中了。

  作為沈家長子,沈永華向家里人宣布了他們兄妹幾個商量後的決定:接下來
「頭七」、「三七」之類的忌日,沈家不宜大操大辦,更不能搞封建迷信活動的。
在「頭七」這天,全家人聚一下,稍加燒紙祭奠。往後其他忌日,各家都只在各
自家中默哀,不必再強求聚在一起。

  至於哪些事「逢七日」該做,哪些事不能做,兒女屬相避諱之類的規矩、禁
忌,作為數十年三代黨員、高級幹部家庭的沈家,原本也沒幾個人信這些,更不
必講究。如果有誰比較信這些,獨自遵行便是。

  家里人都沒什麼異議。

  在老爺子「頭七」前的這幾天里,沈家人自然不適宜參與什麼喜慶典儀。無
巧不巧,這周三恰是裴新林的生日,本是準女婿好好獻殷勤的機會,沈惜這次卻
只能以祖父新喪不滿七日為由缺席。

  原本定在本周四的聚會,改期到了周六下午。

  但順延了這麼兩天,陰差陽錯地帶來一個驚喜。去年為創業去了上海的侯爺,
這個周末恰好回到中寧,出現在了聚會中。沈惜恰好借這個機會,把被他專程叫
來的徐蕾介紹給了侯爺。再過十幾天,小丫頭就要去華師大報到了,遠去上海,
多個老鄉照應,肯定是好事。

  聚會時侯爺特意問起喻輕藍的工作安排,玩笑說要不要這次跟他一起回上海。
逍遙了大半年喻輕藍聳了聳肩:「想去也去不了,馬上就要開工了!」說到這兒,
她轉頭對沈惜說:「現在我跟嘉嘉算是同行了。」

  原來從下學期開始,喻輕藍就要去中寧廣播電視大學教書,現在正在享受寶
貴的最後幾天暑假。

  都知道沈家有老人新喪,所以朋友們小聚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各自散去了。

  沈惜特意單獨留下了徐蕾,遞給她一個信封。

  「這里有一百二十萬,你收好。」

  徐蕾從信封里翻出兩張銀行卡,正困惑地擡起眼望著沈惜,隨即被他說的嚇
了一大跳:「一百二十萬?錢啊?給我?」

  「是啊。」

  「你……什麼意思?你想通了,想包養我?」

  沈惜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包養你?小黃毛丫頭!」

  徐蕾不服氣地反問:「你不包養我,給我那麼多錢幹什麼?」

  「不是我給的。」沈惜簡單介紹了一下這筆錢的來源,其中一百萬,當然就
是上次他從雷耀庭那里「敲詐」來的,為了讓徐蕾心無旁騖地高考、報誌願,捂
在沈惜手里已經很長時間了。

  另外二十萬元,是錢宏熙給的。

  前幾天沈老爺子的遺體告別儀式,錢宏熙也參加了。儀式結束後,他特意找
到沈惜,找了個角落,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徐蕾這丫頭差不多該去大學報到了吧?」

  「嗯,下個月就該去了。」沈惜盯著那張卡,並沒有接,只是言簡意賅地答
了一句,沒有細說徐蕾將去哪所大學就讀。他相信錢宏熙肯定能打聽到,但他的
態度無疑是在提醒對方,他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錢宏熙捏著銀行卡的手停在半空,並沒有撤回。

  「這里有我給她的一點心意,畢竟……那個……」錢宏熙事先有準備,但在
面對沈惜時,卻又覺得自己想的那些諸如「相識一場」之類的措辭似乎都不太合
適,索性含混而過,「麻煩你幫我交給她。」

  特意找沈惜轉交銀行卡,錢宏熙是深思熟慮過的。這里面當然包含著一點他
對徐蕾的心意,不管是這小丫頭自己和他的關系,還是她媽媽和他的關系,在她
去讀大學前送上一份禮金,是理所當然的,但如果僅此而已,錢宏熙完全可以把
錢給胡麗萍,由她轉交女兒。

  托付給沈惜,還有一半的意思是向他示好。畢竟沈惜十分爽快地以略低於市
價的價格,將向陽吧的股份轉給潘樺,給足了錢宏熙面子。投桃報李,他當然也
要對沈惜的女人有所表示——至於徐蕾和沈惜事實上到底是什麼關系,錢宏熙懶
得去深究。

  沈惜稍一沈吟,接過了銀行卡。

  這也算是錢宏熙和徐蕾之間的一場了結吧。

  在銀行卡里,錢宏熙存了二十萬元。

  徐蕾晃著腦袋:「我帶那麼多錢去幹嘛?我是去讀大學,又不是做生意。」

  「你不要這筆錢?」

  「要啊!這麼多錢,幹嘛不要!」徐蕾一副「你當我傻」的表情,「可我不
敢隨身帶著走。一百二十萬,我靠!誰知道我拿著這麼多錢,會做出什麼事來?
萬一一個月我就花光了呢?」

  沈惜又好氣又好笑:「你這麼能花錢?」

  徐蕾撇撇嘴:「誰知道?賺錢難,花錢有什麼難的?老頭子,你幫我管這筆
錢吧。」

  「你怎麼也叫我老頭子?」沈惜控制著自己又想再給她一個腦瓜崩的沖動。

  「還有誰叫你老頭子?」

  「唉,這你就別管了!行吧,我先幫你管錢。你讀大學的生活費,你媽媽肯
定會打給你的,我這邊再每個月給你打一千,有必要的話你就用,用不了就學著
自己存起來,好吧?」

  「每個月一千……那還行。」徐蕾想了想,輕輕嘟囔道。

  把徐蕾送回去,沈惜趕回家,接上另一個喜歡叫他「老頭子」的女孩,一同
前往姐姐家。

  這天是沈執中的冥壽,要搞一個小儀式加以紀念。

  當然,今天也是沈惜和裴語微相識一周年的紀念日。

  去年的這天,沈惜在雅福會遇見了那個嬌俏刁蠻的「小護士」。

  再看看如今陪在身邊的裴語微,不得不說,人的變化,有時候很難想象。

  只是這個紀念日,不方便慶祝了。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裴語微就在網上訂
了套護士情趣裝,想在今天穿的,但暫時也用不上了。只能留待以後再說。

  周末的晚高峰一點不亞於平時。

  沈惜的車匯入道路上車的洪流,時停時走地在路上磨蹭著。

  出門較早的徐芃和施夢縈幸運地躲過了晚高峰的泥淖,早早趕到訂位的餐廳。

  今晚這個約會是施夢縈主動提出的。

  這一周,她在混亂和自我懷疑中度過,她已經無法確定,究竟怎樣做才是對
的,也完全分不清別人對她的態度孰真孰假。

  在寧電集團發來終止合作的通知後,為了搞清楚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程莎當
天下午親自去了趟寧電,泡在陳主任的辦公室里磨了半天,甚至竭盡所能爭取到
了和包副書記短暫會面的機會,但最後這些努力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程莎沮喪地回到榮達智瑞,向周曉榮作了匯報。

  周曉榮焦躁地在辦公室里轉了幾圈,一時按捺不住,在辦公桌上狠狠踢了一
腳。

  選擇由施夢縈去負責聯絡寧電集團時,周曉榮抱著死馬權當活馬醫的心理,
沒有半點期待。如果始終如此,倒也罷了,偏偏施夢縈出人意料地帶回一個天大
的好消息,使他的心思重新活泛起來,正兒八經地再次規劃和寧電的合作,還特
意找了幾個培訓師,專門召開針對寧電集團的課程會議。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希
望卻重新被打回谷底,這令周曉榮特別難以接受!

  摟不住心里的火,周曉榮把施夢縈叫進辦公室,劈頭蓋臉地痛批一頓。

  施夢縈覺得,這次遭到批評,比上次周曉榮對她的批評,更加無地自容。

  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究竟錯在什麼地方?!

  腦子都快要炸了!

  周二那天強撐著來上班,坐了一整天,渾渾噩噩地什麼都沒有做,隨後,施
夢縈索性從周三開始,連請了三天年假。

  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該糊塗的繼續糊塗,施夢縈非但沒有讓自己變得更清醒,
相反,經過這幾天的反思,徹底將她原本就不牢固的職業自信徹底打沒了。

  她真心確信自己可能什麼都做不好。

  她現在能撈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只有徐芃了。

  或許,這也是最近一年的生活使她形成的路徑依賴。

  在餐桌上,施夢縈突然提出自己想要辭職,回老家武山去。至於回家做什麼,
她沒有任何想法。這並非成熟的決定,純粹只是她一時頭腦發熱想出來的逃避之
路。

  這個聲明,嚇了徐芃一跳。

  施夢縈重新表現出混亂和懦弱,需要求助,這令徐芃很高興。他想到自己去
年是如何慢慢把這個女孩攥到掌心的過程,通過同樣一番操作,他很有希望把施
夢縈從周曉榮那邊重新爭取回來——最近施夢縈明顯更偏信那個胖子一點,徐芃
對她的影響力已經減弱了許多,甚至很少有機會單獨相處。

  可施夢縈的混亂和懦弱發展到極致,竟使她試圖徹底逃離中寧,那徐芃可就
傻眼了。雖然之前被何毓新點了幾句,但徐芃還是堅持認為自己對施夢縈沒有任
何男女感情,只是不希望精心打磨的玩具,突然產生自主意識,脫離自己的控制,
或者落入別人手中而已。如果施夢縈真的返回武山,那對他來講,等於徹底雞飛
蛋打。就算這個玩具依舊渾噩,沒有自主意識,難道她還是個遙控玩具嗎?遠在
武山,自己還控制個屁!

  徐芃趕緊竭盡所能地為施夢縈打氣。

  從她身上的優點出發——徐芃焦頭爛額,因為真心找不出太多——隨口瞎編
出一堆「聰明、善良、敬業、勤奮」之類的,也不管是不是真能與施夢縈答辯。
又說到中寧和武山兩座城市間發展的差距,聊到未來的職業和生活前景。費了九
牛二虎之力,終於勸服了恍惚的施夢縈暫時打消回老家的主意。

  雖然餐廳里空調的溫度調得很舒服,徐芃還是覺得這頓飯吃得自己出了一身
透汗。

  原本還想約會之後再做些什麼的,見施夢縈的精神狀態如此之差,徐芃覺得
還是早些送她回家休息更為理智。

  施夢縈現在的腦子差不多是停轉的,徐芃的建議只要不是太過天馬行空,她
基本都會點頭應是。

  兩人離開座位,朝樓梯方向走去。

  他們的座位在二樓比較靠里的位置,距離樓梯有不短的一段距離。正是最熱
鬧的時間,整個餐廳二層座無虛席,估計一樓也是這般盛況。

  快要走到樓梯口時,施夢縈猛地停步。

  兩人穿行在由左右兩側的餐桌、餐椅和食客們共同拼出的過道之間,不可能
並肩而行,徐芃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施夢縈身後,她不打一聲招呼就突然站住,
使他一時收不住腳,踩在了她的腳跟上。

  「怎麼了?」

  施夢縈望向左前方某個位置,面上帶了幾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片
刻之後,輕輕說了句:「沒什麼,走吧。」

  徐芃往那個方向掃了幾眼,只見幾桌食客,吃喝談笑如常,並沒有哪桌人對
他們兩人有特別的關註。心內困惑,但沒有多問,和施夢縈一起走下樓去。

  在剛才施夢縈註意的方向,最角落的一桌,範思源面朝剛才施夢縈所站位置
坐著,但他並沒有註意到前女友剛剛經過。在他面前坐了一個女孩,自始至終背
對著施夢縈,看不清她模樣如何,只知她紮著清爽的馬尾辮。

  範思源目不斜視,正滿面歡悅地說著什麼,說到起勁處,甚至連桌上的菜都
顧不得夾上一筷。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7-24 23:35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3)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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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20/07/24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八十三章 補償

  「親愛的,你生日那天,後來搞成那樣,我是不是該得到一點補償呢?」

  郭煜發出這條微信後,死死盯著手機,心中頗感忐忑。隔了這麽久才到這件
事,他自覺應該算是很有耐心了,但這星期的袁姝嬋一直喜怒不定,難以捉摸,
他吃不準自己能不能摸準這個難搞女人的脈,現在提到這個是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他的擔心其實有些多余——可能是因為他過去在別的女人那里積累的經驗,
屢屢在袁姝嬋身上受挫,導致他信心不足——袁姝嬋在看到這條微信時,心情很
平靜,甚至她的想法和郭煜本人很相似,覺得他能忍耐整整一周才提出這個要求,
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的這份小心翼翼,很大程度也是被袁姝嬋作出來的,這星期以來,她有時
煩躁,有時歡欣,有時慵懶,有時又很易怒,跟她保持密切聯系的郭煜確實很頭
痛。

  之所以如此善變,一部分是因為工作。

  周一時,總公司省交投集團黨群部王主任給袁姝嬋打來電話,問起之前由沈
惜攝影、撰文,郭煜整體設計、排版的那本宣傳畫冊是由哪家制作單位負責的。
那本畫冊初步印刷了 500冊,分送下屬單位、上級主管單位、兄弟公司及合作單
位,獲得自上而下的一致好評,本公司老總在會上點名贊許,沒想到現在居然連
總公司都表達了關註。

  據王主任介紹,省交投集團最近也計劃要出一本畫冊,看袁姝嬋負責制作的
這本畫冊,從圖片到配文再到整體設計都很出色,比過去兩年省交投做過的幾本
畫冊都要高出一個檔次,所以他希望能通過袁姝嬋,聯系一下這本畫冊的制作單
位,想委托他們來為省交投做畫冊。

  袁姝嬋為此頗有幾分小得意。這本畫冊是之前的兩家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合並,
自己升職後具體負責的第一項重要工作,贏得開門紅、滿堂彩,當然令她開心。
她把郭煜和沈惜的聯系方式給了王主任,掛了電話後,又趕緊分別通知兩人,免
得對方接到王主任電話時,不明因由,一頭霧水。

  其實,當初郭煜是胡康益推薦的,最合適的做法應該是建議王主任先找胡康
益,就算最後這個項目還是會落到郭煜手上,這個流程還是有必要走,否則可能
會讓胡康益產生過河拆橋的感覺。但因為之前胡康益發現自己在郭煜家中玩母狗
遊戲,袁姝嬋不清楚那兩個男人後來有沒有過私下交流,也不直到他們彼此間有
沒有產生隔閡,這樣,再想通過胡康益去聯系郭煜反而不太合適了。

  王主任的電話,對袁姝嬋來講是個意外之喜,但這也無法沖淡這個星期中大
部分時間里她內心的不爽。

  上周生日那晚,於子揚半夜突然到訪,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癥。這個烏龍,在
讓袁姝嬋大感尷尬之余,原本內心深處略有松動,認為於子揚也可能作為一個可
靠的未來選項的想法,基本上被抹殺了。盡管袁姝嬋沒有因此陷入極大的失望,
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昨天是周五,晚上下班後,袁姝嬋回父母家吃飯,她從進門就敏銳地發現母
親一直氣鼓鼓的,心情明顯很糟,只是想在她面前掩飾,裝得若無其事。

  飯後,趁母親坐到電視機前看倫理劇,袁姝嬋偷偷溜去問父親。

  本以為是老兩口又因為什麽瑣事吵架,令袁姝嬋意外的是,母親的壞心情居
然是因她而起。

  父親悄悄告訴她,這段時間母親一直私下張羅幫她找相親對象,托了好幾位
老同事、老朋友幫忙。之前有人介紹過幾個對象,但連母親那關都沒過,直接婉
拒了,沒跟袁姝嬋提起。今天下午,有人閑話,說袁姝嬋離過婚,年齡又比較大,
她聯系的那個對象不願意過來見面。母親聽了心里很不舒服,還和介紹人拌了幾
句嘴,鬧得不歡而散。

  父親輕輕地嘆口氣,沒再往下說。

  袁姝嬋知道父親心里還是在埋怨自己當年不肯聽話,執意要嫁給前夫,後來
又堅持要離婚,鬧到現在三十多歲,孑然一身。考慮到女兒的感受,父親沒有把
真實想法表達出來,即便這樣,袁姝嬋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三十多歲離婚單身這件事,對袁姝嬋本人來講,並不算什麽,可因此令父母
為自己擔心,這讓她頗感不安。再想到世情就是如此荒唐,一過三十歲,女人就
不好嫁,離過婚的女人當然更艱難幾分。由此想到於子揚家中當然也免不了會有
類似的觀念,這樣一想,就算沒有生日那晚的尷尬,她之前還突兀閃過要不要和
他試著開始的想法,也是很幼稚的。

  於是,袁姝嬋索性把和於子揚之間的可能性徹底刪除。不知為何,做出這個
決定後,她似乎比原本所以為的要更郁悶一些。

  遭遇這樣的低落心情,最好的傾訴對象,當然是沈惜。但自從沈惜交了女朋
友,她就自覺不再找他談論有關感情的話題。除沈惜之外,她當然也能找到幾個
可以紓解心懷的閨蜜,還有自告奮勇時不時過來獻殷勤的郭煜,他既然如此主動,
袁姝嬋也就不客氣了,這幾天她時喜時怨,全無定律,作得郭煜頭暈腦脹。

  如此折騰郭煜,一半確實是心情所致,另一半則是玩笑般的任性,他沒有因
為生日那天的事急於抱屈怨虧,也沒有要求立刻還以公道——以賭約違約為由頭,
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提出——反而一直費足心思,用盡水磨工夫門,暖心地安
撫著袁姝嬋,說起來,她心里還是承情的。

  所以看到郭煜發來的這條微信時,袁姝嬋還是認可他提出的所謂「補償」的。

  畢竟生日那天的約會,實際上是自己輸掉賭約後的懲罰,但郭煜最終非但沒
能完整享受原本應諾的福利,反而中途正在興頭上的時候灰溜溜地被趕走。袁姝
嬋不是不懂事的小女生,很清楚男人在那種狀態下,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出現而被
「驅逐」,無論在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會很不爽。更何況那天白天郭煜真的用心
策劃了慶祝生日的方案,陪她愉快地度過了一整天呢。

  而生日那天,在袁姝嬋希望郭煜提前離開後,他的表現也很痛快——不可能
沒有情緒,有情緒卻不發泄才更顯可貴——他立刻整理穿著走出家門,此後一個
星期里,他對這件事沒再提一個字,權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和袁姝嬋保持聯系,
偶爾調戲,偶爾開解,一切如舊,在她發脾氣、鬧情緒的時候還努力賠著小心,
說著笑話,別說他只是個炮友,正經男朋友或丈夫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所以袁姝嬋也沒猶豫,直接問:「行,你要怎麽補償?」

  「這個嘛……肯定不會照原來那個約定再來一遍,你的生日一年就一次,就
算再來一遍,也不可能重複那天了。」

  「我明白,你就說怎麽補償吧。」

  「我們當初訂賭約的時候,好像說過,你可以不同意接受我提出的懲罰方式,
但同意以後必須要做到,不能做到的話,就要接受終極懲罰,對吧?」

  袁姝嬋回憶了一下兩人當初的約定,確實如此。當時她覺得這種情況不可能
發生,如果是她不能接受的懲罰方式,那她一定會當場拒絕;如果她能接受,那
就不存在做不到的問題。可誰會想到會鬧出於子揚那一出呢?

  袁姝嬋大概明白郭煜的意思了:「你想要終極懲罰?」

  郭煜並沒有得意忘形:「這個,我們還是見面聊吧,明天請你喝咖啡?」

  「好吧。」

  雖然郭煜沒有明說,但他所謂的「補償」應該就是指終極懲罰,這層意思還
是比較明顯了。而袁姝嬋記得她當初選定的「終極懲罰」是 3P。

  給郭煜補償是應該的,對此,袁姝嬋沒有異議,但是3P這種玩法又讓她頗感
猶豫。倒不是說對這種玩法有多觸及她的心理底線,但她畢竟對此毫無經驗,人
天然會對陌生事物抱有幾分擔憂和抵觸。另外,袁姝嬋也想不出合適的3P人選,
至少在她的朋友圈里一個都沒有,如果由郭煜來決定,難道自己要和一個陌生男
人上床,而且還是直接 3P?

  可能因為睡前想3P這事想太多了,袁姝嬋居然做了一夜春夢,而且夢中還遠
不止是 3P,莫名其妙像辦嘉年華那樣,男人熙來攘往,令她疲於應付。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醒時,袁姝嬋覺得自己不像是睡了一夜,倒像是真被輪奸
了整夜,腰酸背痛,筋疲力盡,頭痛欲裂。狀態如此之差,她也不急於起床,在
床上翻來覆去地賴了好久,不知怎地又睡著了。這次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迷迷
糊糊接起電話,卻聽到郭煜在電話里說:「你到哪兒了?」

  袁姝嬋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這個回籠覺居然睡了將近四個小時,昨晚和郭煜
約下午一點半見面,這會卻已經兩點多了。

  趕緊起床,簡單收拾一下,就沖出了家門,在趕到約好的咖啡館時,都已經
快三點半了。來得慌亂,袁姝嬋連中飯都沒顧上吃,半路通知郭煜差不多時候點
一份商務套餐備著,等她到了再吃。郭煜把時間算得很準,在袁姝嬋走進包廂時,
這份套餐已經擺在桌上了,飯菜都還是熱的。

  袁姝嬋略顯狼狽地邊吃飯,邊和郭煜閑聊。

  當然,還不至於直捅捅地就聊到3P。

  先是說起省交投集團那邊的畫冊。王主任已經找過郭煜,他這邊當然沒有任
何問題,但聽說沈惜似乎婉拒了這個活。王主任以為那位「沈老師」和郭煜的設
計工作室有長期的合作關系,想請他幫忙勸沈老師改變心意。

  袁姝嬋對此並不意外,說她可以幫著去問問,但如果沈惜真心不想接活,她
也勉強不了,只能另找文案。

  對於誰來做文案,郭煜並不在意。他在圈內認識不少筆頭了得的文案人員,
上次袁姝嬋找他做畫冊時,要不是她堅持只信沈惜,他本就沒想過要和那位「沈
老師」合作。

  借著這個話題,袁姝嬋問起了郭煜和胡康益目前的關系。

  郭煜搖搖頭,說最近這段時間兩人沒有聯系。但因為他借了自己三卷彩頁攝
影集,遲早要還,到時候借還書的機會,可以試探一下他的想法。

  袁姝嬋撅著嘴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郭煜又試探著想問生日那天到袁家來的男人是誰,和袁姝嬋之間有什麽發展。
這個話題讓袁姝嬋有點惱火,沒接茬。郭煜看出她的情緒,趕緊轉移話題。問起
這個,他倒不是八卦好奇,只是想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對他和袁姝嬋之間的關
系,尤其在未來的延續和發展會不會有影響?但是這個問題雖然重要,也不能為
此惹惱了袁姝嬋。

  再說,昨晚他已經提到了補償,袁姝嬋沒有表示反對,就說明那個男人暫時
對他們兩個目前這種關系不會產生太嚴重的影響。

  所以那個男人的問題,可以暫時擱置一邊。

  既然提到了生日那晚,郭煜自然就轉到了補償的話題上。他坦白地自嘲:
「那天我可是被搞得很沒面子啊,真的是有點不高興。」

  袁姝嬋理解他的想法。

  「所以才會給你補償嘍,問題是非得3P嗎?要不你再想想?當初不是說如果
我覺得哪種方式做不到,可以換一種嗎?」

  「終極懲罰不能換的吧?當初說的是每次輸的人,遇到實在接受不了的懲罰
方式,可以要求換,但不能超過三次。如果總是要求換方式,就要使用終極懲罰
了。終極懲罰當然不能再換,不然還叫什麽『終極』?」

  「這樣哦……」袁姝嬋其實也對當初的約定記得很清楚,只是想著能不能渾
水摸魚。

  「那時候我們說的是如果答應了某種玩法,就一定要做到,沒做到也要施以
終極懲罰,這是我們兩個當時的約定吧?」

  袁姝嬋沒打算賴,很痛快地認下來。

  「確定不換一種玩法?你上次不是說,從私心出發,你也不想我和別的男人
上床嗎?」

  郭煜撓了撓腦門:「這個倒確實是。只是我覺得,約好的玩法總要爭取做到,
不然很快遊戲就會變得一盤散沙,隨時都可以找個理由來搪塞了。上次你讓我吃
精,我也很為難啊,其實我是可以要求你換一種方式的,就是覺得要尊重遊戲規
則,所以還是照做了。你還說我有一次不算完成,後來還要再補一次,你可沒放
過我哦!」

  袁姝嬋苦笑。

  兩人一時陷入了沈默的悶局。

  「如果你實在願意,那就算了吧。」郭煜聳聳肩,興味索然地退了一步,
「我們這個遊戲幹脆就到此為止,玩了兩個多月,其實也玩得蠻久了。」

  袁姝嬋略感苦惱地托著下巴,另一手下意識地摸著鼻尖。說真的,她這次確
實是很有誠意想要補償郭煜,而且她在性方面沒什麽禁忌,之前一直很能配合郭
煜想出的各種花樣,要不是因為3P這種玩法,確實令她有些為難,也不想變得如
此糾結。

  大家都是成年人,袁姝嬋也不想隨便違反一個完全自願達成的約定。

  在灑脫和通透之余,袁姝嬋的個性里其實也有幾分固執死板,否則當年也不
會不惜和父母徹底吵翻,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非要嫁給當時苦戀的前夫。雖說
過了這些年,從年輕女孩變成了熟女,性子似乎變得圓潤了許多,但底色里的東
西還沒有完全抹去。

  「那……找誰3P呢?」袁姝嬋問出了一個技術性問題,其實就相當於已經退
了一步,直接從做不做,跨越到怎麽做。盡管她願意做一步的退讓,但該把穩的
還是不能放松,就算她能接受3P,對象是誰,也還是必須經由她認可,不可能郭
煜隨便帶個人來,她都要接受。她現在只能表示,如果有合適的對象,她會考慮。

  「嗯……」郭煜心中大喜,但還是盡可能地保持淡定。他知道這時不能馬上
拋出自己心目中的真正人選,以他對袁姝嬋的了解,她可能會察覺到自己之前的
言不由衷。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早就想好要和朋友一起3P。萬一再往下想一
步,她也未必想不到,自己鋪墊了這麽久,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很可能就是為
了將她最終引上3P之路,甚至可能想到他隱藏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要讓她徹底從
肉體和心理兩方面都臣服於他。

  郭煜現在半點不敢小看袁姝嬋,說不準這女人究竟能想到哪一步,總之還是
不要冒險的好。

  「這個,我一下子想不出特別合適的,你那邊有人選嗎?」

  袁姝嬋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你覺得老胡怎麽樣?」郭煜說出一個由他提出並不突兀,但又基本
確信袁姝嬋絕不會同意的人選。

  果然袁姝嬋斬釘截鐵地否定:「不行!」

  「呃……」郭煜故意做出一副很為難的神情,「其實,老胡還是可以考慮的。
我覺得吧,你第一次3P,最好的選擇要麽是找跟你特別熟、特別貼心的男人,要
麽就是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當然,我說的是特別特別熟的,對你特別了解,你內
心也真實接納的那種,這樣就能省去很多溝通的過程,避免尷尬;完全不認識也
行,反正就這麽一次,之前完全陌生,之後也永遠不再聯系,你就當是次刺激的
體驗,也不會太不好意思。」

  他說的這層意思,聽著確實是有道理的,袁姝嬋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同時
又不忘補充一句:「老胡肯定不行!」

  「為什麽?」郭煜似乎想為胡康益再爭取一下。

  「不為什麽。」袁姝嬋撇撇嘴,「如果我願意和老胡上床,那就沒你的事了,
我和他都認識多少年了?還能等到今天?再說,你剛才說的那兩個標準,他一個
都不符合啊,他正好在中間,又認識,又不是特別熟特別貼心,最尷尬的那種。」

  「好吧……」郭煜訕訕地笑。既然袁姝嬋說得這麽直白,再糾纏胡康益這個
人選就沒意思了,只能另選他人,「那還能有誰呢……如果找你前夫,你肯定也
不樂意吧?」

  「廢話!」袁姝嬋白了他一眼。

  「上次半夜來找你的男人,應該也不合適……還能找誰呢?」郭煜假裝絞盡
腦汁地想。

  「我就說吧!我覺得3P很麻煩,就是因為合適的對象很難找啊!」袁姝嬋伸
了個懶腰,拖長聲音發出感慨,「實在不行,你就換個懲罰吧。」

  「對了,剛才說到沈老師,你跟他好像很熟啊,你能接受他嗎?」

  「不行!」袁姝嬋的否定態度比之前更堅決。乍聽「沈老師」三字,袁姝嬋
還有點驚訝,以為郭煜終於猜透了她和沈惜之間的真實關系,仔細想想,應該不
可能。多半是因為郭煜了解的和她關系比較密切的男人就那麽幾個,他只是一個
個羅列下來而已。

  說實話,如果是沈惜的話,袁姝嬋倒沒什麽不能接受的,關鍵在於,她確信
沈惜不會接受 3P,更何況他現在有了女友,也不方便。

  郭煜作出竭盡全力,山窮水盡的頹喪感:「那就剩最後一個了,你之前說的
那個,除了前夫以外,唯一一個可以隨便射在你里面的男人,行不行?」

  袁姝嬋還是搖頭:「我跟他現在不是那種關系了。」

  「那我是想不出還有誰跟你特別熟了,你自己也說想不到,那就只能找完全
陌生的人了,我在我的朋友當中選一個吧。」

  袁姝嬋抿著嘴:「你總不至於以為隨便找個人來都行吧?我又不是跟誰都可
以的。完全陌生的人,我怎麽確定願不願意跟他上床?」

  「這個肯定要經過你的認可啊!嗯……其實我能找到的能一起3P的朋友也沒
幾個,我先把他們的照片發給你,如果光看模樣,你就接受不了,那就肯定pass
了。如果過了第一關,我再安排你們在網上聊聊,要是感覺還行,再約他們過來,
怎麽樣?」

  袁姝嬋沈默了一會:「非得3P嗎?」

  郭煜沒想到突然又轉回到了起點,無奈地笑:「我們不是跨過這一步,現在
在考慮找誰合適嗎?」

  「我怎麽有種被迫營業的感覺啊……」袁姝嬋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連聲哀
嘆。

  「就是得有點強迫你的意思,才叫終極懲罰嘛!既然是懲罰,總得有一部分
是你不樂意接受的,但為了約定才必須接受。如果是你求之不得的花樣,還能找
到特別合適的對象,那就不是懲罰, 變成享受了啊!」

  「好吧……你說的也對。」袁姝嬋不得不承認承認郭煜的邏輯是對的,「你
要找的那幾個朋友當中,有中寧本地的嗎?」

  「沒有。我現在馬上能想到的,一個是深圳的,一個是濟南的。還是外地的
好,如果你選中了其中一個,讓他們飛過來,完事了他們就走,事後可能你們永
遠都不會再聯系,這樣最保險。」

  「這倒是……」袁姝嬋又考慮了一會,還是沒能打定主意,突然狡黠地一笑,
「要不這樣,如果我對你也能來一次終極懲罰,我就接受 3P,好不好?」

  郭煜一楞:「憑什麽啊?我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受罰?這不公平吧?」

  「可要我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第一次見面就上床,這個我心里總是有點
過不去啊!」

  郭煜又好氣又好笑:「你的意思是你下不了決心,就想讓我也倒點黴,找補
點心理平衡?」

  「嘻嘻,你要這麽說也行……」

  郭煜苦著臉斟酌片刻:「這樣吧。我的終極懲罰是爆菊花,這個我肯定不接
受。但我可以讓你額外多一次懲罰我的機會,就當我正常狀態下輸了一局,你可
以提一種玩我的花樣,讓你心理平衡一點,怎麽樣?」

  「可我就想爆你的菊花啊!哈哈!」

  郭煜無奈地低下頭:「這個我絕對不會同意的啦!我又不是 gay!實在不行
就算了,我覺得這個再糾結下去有點沒意思了。」

  「好啦好啦!就照你最後那個條件執行吧。」袁姝嬋不再堅持,她的本意還
是希望能完成對郭煜的補償的,只是3P突破了她能平靜或愉悅地接受下來的底線,
所以在討論過程里時不時就想鬧一鬧,「我還有一次懲罰你的機會。」

  郭煜可不想就這樣吃虧:「但這個機會也不能白給你,我還要附加一個條件。」

  「怎麽你還要加條件?多懲罰你一次,我還要接受3P呢!你還想另外再加什
麽條件?」袁姝嬋略有不滿。

  郭煜平心靜氣地說明:「不管是從賭約出發,還是從你該補償我一次這個角
度出發,你接受3P本來就是應該的。我答應讓你多玩我一次,是額外的優惠,只
是為了讓你心理平衡一點,在這個基礎上,我還想再要些好處,不算很過分吧?」

  「那你說說看,不過分的話,我可以考慮。」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只是事先聲明一下,如果你接受3P了,我也做到讓你
多玩一次了,那在3P過程中,要怎麽玩,完全由我們說了算,只要不是SM傷害肉
體,或者公開暴露隱私,其他我們提出的所有要求,你都要無條件配合哦!」

  袁姝嬋想了想,覺得這個要求確實沒什麽特別的。她本來對性就沒什麽忌諱,
幾乎算是百無禁忌,郭煜已經把SM和公然暴露排除掉了,剩下的,她也沒啥做不
到的。

  「這個……可以,但有一點我事先聲明,不能射在我里面哦!如果3P,你們
就更要戴套了!」

  對此郭煜也沒有異議,立刻就點頭答應,隨即他又好奇地打聽:「你現在多
一次罰我的機會,準備怎麽收拾我呢?」

  袁姝嬋茫然地搖搖頭:「這不是剛說好的嗎?我現在一點想法都沒有,讓我
想想再說。你回去先把你朋友的照片發給我,我挑一下。」

  在郭煜和袁姝嬋在咖啡館分手差不多的時間,沈惜和裴語微也牽著手走出蒼
葭苑的新房子,沿著湖邊小道慢慢散步。

  盛夏的陽光,即便臨近傍晚依然熾烈,但道旁綠樹成陰,郁郁蔥蔥,倒也並
不難熬,更何況不遠處就是因為一道小堤而從臨仙湖隔出來的小北湖,湖水清冽,
微風輕揚,沖去了不少暑氣。

  今天中午,沈惜帶裴語微參加了戚蒼玉先生七十三歲壽宴。因為不是整壽,
戚家並未大操大辦,只在臨仙閣大酒店擺了幾桌,請部分至好親友弟子到場。秦
子暉家里和戚蒼玉先生是世交,他有一個堂叔還是戚先生書法上的入室弟子,當
然要前往賀壽。沈惜幾年前經由姐夫介紹,得以與戚先生相識,得老先生青眼,
兩人成了忘年之交,這次也在受邀之列。

  上次裴新林的生日,沈惜沒有前往,是因為和爺爺過世的時間隔得太近。這
回畢竟已經過了十余日,這天又不是什麽重要日子,該有的交際應酬還是免不了
的,當然如果換作一般人,沈惜肯定也會婉拒,但戚老先生畢竟不同。

  作為晚輩來給老人家賀壽,帶上女朋友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此前得沈惜懇
求,戚蒼玉曾特意專程為裴新林手書一幅,裴語微今天代父前來致謝,也是應有
之禮。

  「上次來看我這老頭子,就是為索字。字拿走了,就沒再登過門,小沈啊,
做人做得太現實,可不好啊!」戚蒼玉一見沈惜就迎面丟來這麽一句。

  「上次您把那幅字丟給我,說趕緊走,不要啰嗦,看我求字去討好丈人的嘴
臉就心煩。」沈惜面對老爺子,半點也不嘴軟,「所以我謹遵老先生之命,再沒
敢來打擾。今天卻說我現實,老先生您不厚道吧?」

  裴語微抿著嘴笑,在邊上看兩人鬥嘴。來之前她倒是不清楚戚蒼玉年逾古稀,
性情還是如此活潑,熱衷於和年輕人玩笑。

  閑話談笑幾句,戚蒼玉看了眼裴語微,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笑道:「好姑
娘,你算是撿著寶了。怎麽樣?老頭子那幅字,你那老泰山可還滿意啊?」

  語涉裴新林,不等沈惜答話,裴語微趕緊上前致意。

  戚家壽宴結束後,因為相隔不遠,沈惜就和裴語微一同去了趟蒼葭苑,看看
房子裝修的進度。上次過來差不多是一個月前的事,其間因為沈老爺子過世,大
大小小有好些事要忙,一直沒抽出時間到現場來看一看。

  新房的室內裝修基本已經完成,工人們正在忙著做細節處的增補,剩下就是
還有院子中的小池、草坪、花圃、亭子要拾掇。估計再過半個月,差不多就能完
工,剩下就是按慣例入住前留下一兩個月用以開窗通風。此刻盛夏未盡,陽光充
足,周邊水汽充足又時有湖風,通風這個環節倒是很方便。

  「我覺得你可以先搬一部分家當過來了。」裴語微里里外外地看了一圈,
「至少你那些書就能先搬來,光是這些書,就是個大工程哦!」

  沈惜贊同她的想法。

  坐上車,沈惜邊系安全帶邊問:「想去哪里吃晚飯?」

  「嗯……你說了算唄。」裴語微在沈惜身邊習慣了不在這些瑣事上動腦筋。

  「要不去尊魅?」沈惜突發奇想,「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就是去那邊,現在
想想那次感覺好像很僵硬,完全不是我應有的水準,今天要不要故地重遊?」

  裴語微也想起兩人第一次約會的場景,抿著嘴笑:「嘿嘿,要說僵硬那也是
你,我可是很自在的。老頭子,我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沈惜偏腦袋惡狠狠地盯了她一會,發動了車子:「確實應該再去那邊吃。」

  「尊魅號稱不提前三天訂餐,很難搞到位子,你臨時說去就去啊?」

  「對哦……那……」沈惜又想了想,抬頭看看天,「現在還早嘛,還不到五
點,過去就半個小時的事,先去看看吧。需要提前三天訂位是廣告噱頭,我就不
信他們從來都不備包廂,看你裴大小姐的面子,說不定能有包廂也說不定。」

  裴語微和著電臺音樂輕輕搖擺身體:「我可沒那麽大面子……當然,可能比
你的面子要大一點,哈哈!」

  周末的晚高峰比往日更堵,從蒼葭苑到尊魅 7號,比沈惜預計的多花了二十
分鐘,到前臺一問,對方明確回複:沒有包廂了。

  不知道為什麽,跟著沈惜吃了閉門羹的裴語微倒像是比吃了頓大餐更開心,
挽著沈惜,一邊往外走一邊不被人察覺地撓著他的胳膊,輕聲笑道:「丟人吧?
沒面子吧?吃不上飯吧?」

  剛走出尊魅7號大門,就看見停車場方向走來兩人。

  兩對年輕男女迎面相遇,一時都有些發楞。

  裴語微滿臉八卦地盯著閨蜜,沈惜則意味深長地和老同學對視。

  沒想到翁明灝會和裘欣悅一起來尊魅吃飯。

  開口寒暄,四人都顯得有一點不自然。雖然不至於傻到開不適宜的玩笑,但
裴語微豐富的面部表情還是讓裘欣悅略感忐忑。說起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這
還是她頭一次在閨蜜面前如此心緒慌亂,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又沒做什麽見不得
人的事!

  「要不,一起吃?」翁明灝攤了攤手,他看向的是裴語微,並沒有詢問沈惜
的意思。

  「好啊,好啊!如果你們沒訂位子,說不定我們就有包廂了呢!」裴語微滿
口答應,看到裘欣悅對她做了個鬼臉,心情更是愉快,扭臉卻見沈惜似笑非笑地
盯著她,沒說什麽,但眼神中的含義卻再明顯不過,她吐吐舌頭,嬉笑著改口,
「開玩笑啦!還是不了,下次吧!」轉身拽著沈惜就走:「快走快走!我餓死啦!」

  沈惜被她拖著快步走開,只來得及扭臉揮了揮手。

  「你說他們發展到什麽階段了?是普通朋友見面聊天呢?還是有別的想法?」
裴語微坐在副駕位置上,碎碎念地自言自語,「唉!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啦!普通
朋友誰上尊魅吃飯啊?你說呢?」

  「我不知道。你跟欣欣那麽要好,找機會問問不就知道了。」

  「嗯!一定要跟她問清楚!沒義氣,找了男人也不告訴我!不是說好誰找到
新的,都要帶出來由我們把關的嗎?她偷偷約會,都不告訴我們!」裴語微想起
閨蜜們的約定,氣哼哼地表示著裘欣悅的不滿,突然她大叫一聲:「哎呀!不行!
這下我們兩個都找了比自己老那麽多的男人哎!嫩草都被老牛啃了!」

  沈惜哭笑不得:「話說你就是這麽想我的?」他假裝作出一副擇人而噬的鬼
臉,狠狠空咬了幾下,牙齒相碰,發出「噶噶」的聲響:「回去我把你啃得骨頭
渣都不剩!」

  「我好怕哦!」裴語微很沒誠意地敷衍著裝了下害怕的模樣,還沒過兩秒鐘
就又變得笑靨如花。

  知道閨蜜很可能重啟新的戀愛,裴語微心情特別愉悅,不管說到什麽話題,
用不了幾句總會又轉回到這上頭來。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閨蜜的前男友,隨口
就說起崔誌良曾給她發過短信,想要借沈惜和裘欣悅兩人之間的「奸情」,挑撥
他們這一對的關系。

  「他都不知道,那次我就躲在臥室里看好戲,哈哈!太好笑了!」

  「他還給你發過這種短信?什麽時候?」

  「嗯……具體時間我忘了,就是你上次去英國的時候吧。我還找人查了一下
這個賤人!」裴語微感慨自己想多了,崔誌良辭職後,直接回了老家,給她發來
這條短信,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複雜設計,純粹就是心中不甘,想給他們三人添點
惡心罷了。

  裴語微曾托人調查崔誌良這件事,因為楊鑫的「告密」,沈惜早就知道,但
因為他沒看出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所以從沒提起。現在聽裴語微一說前因
後果,竟是這樣一出鬧劇,更是只剩灑然一笑。

  「下周你去天津要多久啊?」沈惜想起裴語微說過下周她又要出差。

  「嗯……」裴語微皺起眉頭,「本來說是周三出發,現在提前明天就要走了,
應該要去七八天吧,哎呀!我最討厭出差啦!」

  「叔叔要在給你添接班人的擔子,你再討厭也得去啊!再說,你可不光要接
班,你還是新越集團的門面擔當,不論去哪兒,叔叔肯定要帶上你啊!」

  一聽男友說自己是門面擔當,裴語微還是很開心的,皺了皺小鼻子,有幾分
得意洋洋的模樣。

  雖然牢騷不少,但到了周一上午,裴語微還是乖乖地陪父親飛往天津。

  在工作方面比她更為更頭痛的大有人在。

  周曉榮此刻就像一攤泥似地趴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

  反正辦公室里只有死黨徐芃一人,他也不用太考慮形象問題。兩人最近雖然
因為施夢縈、周旻那些破事,鬧過些小小的不愉快,但畢竟有二十多年的好交情,
忍一忍就過去了。

  周曉榮現在愁的是公司業務,眼看今年第三季度過半,下一年度的客戶拓展
又開始了,但這半個月來,他沒有聽到過一個好消息。

  上個月,當初靠蘇晨搞定的和優森網的合作結束了;前幾天寧電那邊的課程
又結束了一期,預定課程只剩下十月份的最後一期,對方已經明確回複不可能再
有後續合作;蘇晨雖然讓寧旅集團接受了岑穎淑的新課《新環境旅遊市場營銷》,
但暫時只簽了九、十、十一月三次分批培訓的協議,課時不多,未來能不能推廣
更多的課,尚未可知;至於曾經寄予厚望的新越集團,因為「一時失誤」,惹惱
了裴語微這位大小姐,短期內更沒任何指望。

  一樣樣盤算下來,周曉榮隱隱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他很怕明年的業務量會銳
減,日子真是不好過啊!

  難道在孔媛辭職、程莎升職,基本退出一線工作後,榮達智瑞的市場推廣就
疲軟難振了嗎?

  一想到「疲軟」兩字,周曉榮下意識地無聲罵了句臟話,因為沒有出聲,只
是動了動嘴唇,並沒有被徐芃註意到。最近為工作發愁,愁得周曉榮在床上都變
得「疲軟難振」,程莎老公出海還沒回來,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他,但好幾次
都玩得很不盡興。

  今天找徐芃過來,是想商談一下雅森集團那邊的可能性。

  要想打通雅森集團,最可能的方案還是走通雷耀庭的門路。但曾經的聯絡人
蘇晨被「退貨」,譚依娜接手後也毫無進展。周曉榮問過,雷耀庭對譚依娜沒什
麽興趣,甚至連勾搭她一下,看看有沒有「潛規則」可能的意思都沒有。逼得最
近徐芃總是親自和雷耀庭聯絡,畢竟他們還有父一輩的交情,多少有點面子。但
他也拿不到任何準話。

  「說實話,咱們的課又不是很差,在他老爸那里說句話,幫忙給咱們推薦一
下,或者就給下面辦事的人打個招呼,甚至都不用驚動到他爸,這事很難嗎?他
要啥好處,咱們都可以滿足他啊!你覺得,這小子是真看不上咱們的課,還是壓
根不打算幫你這個忙?」周曉榮現在最需要的搞清楚雷耀庭在想什麽,否則很難
對癥下藥。

  徐芃也糊塗著呢:「這小子,真有點摸不準。我現在懷疑,他可能是不想碰
他們集團里邊培訓這一塊的事情,具體雅森內部的問題,他又不能跟咱們明說,
所以總打馬虎眼。」

  「呃……」周曉榮托著腦門想了會,「那你覺得他是死都不會碰這一塊的事
呢?還是他覺得從我們這兒能撈的好處不值得他費這個事幫忙?」

  「嗯……應該是不值得吧。這小子的個性,除了他爸,哦,可能還有他那個
表哥,從來沒怕過誰,估計不管雅森內部是什麽樣,都不會有什麽他死都不肯碰
的事,還是好處的問題。」徐芃苦笑了一下,「他能看上咱們什麽好處呢?說到
底不就是送幾個妞兒給他玩嘛,蘇晨他已經嘗過了,你那個表妹好像不是他的菜,
孔媛不在了,怎麽辦?讓程莎去試試?」

  周曉榮撇撇嘴。

  徐芃搖搖頭:「這小子貌似對熟女的興趣沒那麽大,我估計他喜歡的上限可
能在三十歲上下,程莎對他來說,年紀大了點。如果只是隨便玩玩,他可能也有
胃口,但吸引力應該還沒蘇晨大。可惜許茜也辭職了,不然倒是可以讓她去試試,
要不,你讓蔣思怡那小胖妞去?或者你那個秘書願不願意為公司奉獻一下?」

  周曉榮瞇著眼睛,沈吟著不說話。

  「你想什麽呢?」徐芃跟他太熟了,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
只是還沒有完全想好。

  「你覺得……嗯……」周曉榮眼珠轉了轉,猶豫著問道,「那誰……施夢縈
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徐芃楞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覺得施夢縈的吸引力怎麽樣?」周曉榮這次表達流利多了,但還是半遮
半掩的,沒有把話說透。

  徐芃的表情略微有些發僵:「你是說……讓施夢縈去雷耀庭那邊試試?」

  周曉榮並沒有忽視徐芃神情的變化,但也沒有暫停這個話題的打算:「那個,
從……嗯,我舉這個例子,沒別的意思啊,純粹就是舉個例子,從我哥身上就看
得出來,施夢縈除了她那身肉以外,最有意思的是沈惜前女友這個身份。你說我
哥因為他前妻和沈惜之間那點事,操起施夢縈來那麽帶勁,雷耀庭呢?你可別忘
了,你表妹……」

  徐芃知道周曉榮想說什麽,卻一直沒什麽表示,面上陰晴不定。

  「裴家大小姐被沈惜搶走,雷耀庭還能不恨死他?聽說他們兩個交過手了,
上次網上出現沈惜包養徐蕾的消息,據說就是雷耀庭幹的。」

  聽周曉榮說起這事,徐芃更是心煩。這件事從根上來講,是他把底泄給雷耀
庭的,幸虧這事當初很快就平息了,沒有真鬧出什麽大風波,不然說不定追根溯
源會牽連到自己身上,他有點難以想象裴語微帶著滿腔怒火來找他算賬時的場面。

  「所以,我覺得,他對沈惜的前女友肯定感興趣,要是有機會,那還不得往
死里操?你說咱們要是把施夢縈給他送過去,這事是不是就成了?」

  徐芃還是不說話。

  「到底怎麽著?」周曉榮有點心焦。徐芃最近只要一提到和施夢縈有關的話
題,整個人的狀態都會變得不對,他倒也習慣了,但現在談的這事關系到公司未
來的發展甚至是生存,他還是希望死黨能站在自己這邊。

  周曉榮覺得徐芃應該就是不願意拿自己的玩具到處送人,但現在這個局面,
如果真能幫到公司,拿去給雷耀庭玩一下,又有什麽關系?施夢縈這爛貨的屄那
麽緊,多操幾次也操不松。雷耀庭玩夠了,自然會還回來,難道還真能看上施夢
縈,娶回家獨自玩嗎?

  別說周曉榮想不透,徐芃本人都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麽想法。最本色的
那個徐芃,從理智上是贊同周曉榮的計劃的,不管施夢縈本人會不會同意,至少
值得嘗試,但他卻總也張不開口。

  他就是不想再莫名其妙把施夢縈送出去給別的男人玩了。之前周旻橫插一杠
子,占了那麽多便宜,已經讓他無名火起,煩躁難安,要不是看在周曉榮的面子
上,他說不定已經找人去收拾周旻了。再來一遍?徐芃可不想挑戰自己的耐性。

  可作為當初設計調教施夢縈的始作俑者,面對周曉榮,徐芃自覺也沒什麽資
格說什麽不該讓施夢縈去犧牲之類的屁話。過了好一會,他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提
出反對,說施夢縈雖然和過去有很大變化,但一直拒絕接受客戶的潛規則,多半
不會同意。上次就找她談過這一類的事,被她直接撅了回來,有沒有必要冒著激
怒她的風險舊話重提?現在大家的關系保持得還不錯,不管是他還是周曉榮,都
能比較容易地和她上床,如果把關系搞砸了,會不會連這點福利都沒了?

  這勉強算是個理由,但連徐芃自己聽著都覺得沒什麽底氣。

  周曉榮明顯沒有被說服,皺著眉頭,不說話。

  「再說了,上次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以後不摻和施夢縈報複沈惜這碼子事里
面去,怎麽又來了?」徐芃又想出一個理由。

  周曉榮馬上提出反駁:「這不一樣!這次可沒有配合施夢縈去報複那姓沈的,
只不過是安排施夢縈去招待客戶,這是咱們公司的正常業務,他們自己搞到一起
去了,總不能怪到咱們頭上吧?如果雷耀庭作死,操了施夢縈,還要去沈惜那邊
顯擺,那是他的事,跟咱們沒關系。」

  徐芃默默搖頭,他不認同這種說法。總之不管怎麽說,他就是不同意周曉榮
的方案。

  兩個人耗了將近半個小時,周曉榮的耐心消磨殆盡,狐疑地問:「你怎麽回
事?你他媽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爛貨了吧?」

  徐芃像被針紮了似的:「喜歡個屁!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去她家里操她了?我
說什麽了?我就是拿她當條母狗養著。」

  「既然就是條養著的母狗,主人現在用得上,這不是正好嗎?難道白白養她?」

  「我就是覺得這招沒用!」徐芃悶聲回答,「再想想,我再想想!」

  兩人沒能達成一致,不歡而散。

  雖然沒能和徐芃達成共識,但周曉榮並沒有打消派施夢縈去公關雷耀庭的念
頭,既然說不通徐芃,他決定自己單獨跟施夢縈攤牌。

  其實周曉榮並沒有意識到,最近幾個月他對施夢縈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他還
遲鈍地停留在前一個階段的狀態,下意識地覺得徐芃對施夢縈的掌控更強,要讓
這個女人去做些什麽,離不開徐芃的配合。

  但這次徐芃和他的想法不同,周曉榮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隔了一天,下班後,周曉榮約施夢縈一起吃晚飯,飯後到了她家,幾乎像規
定動作一樣,就上了床。兩人甚至誰都沒去洗澡,也沒有交流半個字,周曉榮直
接走進臥室,脫光衣服,等他一轉身,施夢縈也已經脫得只剩下絲襪、內褲,撅
著肥臀在抽屜里翻潤滑油。

  這個晚上,周曉榮幾乎把「庫存」的最後一滴精液都伸進了施夢縈的屁眼,
而她也幾乎無條件地默默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就像認命似地在接受懲罰。

  等最後一次做完,周曉榮筋疲力盡地癱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連續做了三
次,不斷猛插,現在一停下來,只覺小腹隱隱抽痛,甚至連陰囊後面都好像有一
根筋抻得突突直跳。過了好一會,他看了眼比他顯得更疲憊,從自己離開她的身
體後就沒再動過一下,完全就像攤爛泥似地躺在自己腳邊的施夢縈,突發奇想,
費勁地抬起腳拱到施夢縈兩腿之間,竭盡全力把大腳趾慢慢捅進她的屁眼。施夢
縈像死了一樣,任由他玩弄,不僅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周
曉榮的腳趾在屁眼里攪動許久,終於抽了出來,笑嘻嘻地又把這根沾滿了精液的
腳趾放到施夢縈唇邊,不停觸碰著她的唇,示意她張嘴。施夢縈許久沒有反應,
被他挑弄得煩了,終於抬起眼皮,目光中不帶絲毫感情,又木然呆了幾秒鐘,慢
慢張開雙唇,把周曉榮的腳趾含到嘴里,細細吸吮起來。

  施夢縈的態度給了周曉榮極大的鼓舞。

  在兩人終於都有了點氣力,去浴室沖了下身體,重新回到床上躺好以後,周
曉榮毫不掩飾地提出希望施夢縈去獻身搞公關。

  並不意外的是,施夢縈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沈,但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出言拒
絕。

  周曉榮適時地提到了最關鍵的點:「如果你上次把寧電搞定了,就萬事大吉。」

  一提「寧電」兩個字,施夢縈幾乎瞬間整個人都蔫了下去,臉上連最後一絲
不快都不見了。「寧電」是她現在最重的心病,雖然經過徐芃的開導,但也僅僅
只是暫時打消逃回老家的念頭而已,這仍然是她心頭一根拔不掉的刺,這兩個字
意味著她的天真和無能,意味著她對公司毫無貢獻,意味著她在周曉榮面前沒有
任何資格說不。

  過去,盡管不再排斥和周曉榮上床,但施夢縈在他面前依然個性十足。只要
她不願意,就別想勉強她,她還時不時對周曉榮流露出強烈的不屑,而現在,她
在周曉榮面前時刻低著頭,不見半點心氣。

  當然,施夢縈說不出「不」字,不代表她就坦然接受,她還有一個最擅長的
應對方法叫默然以對。

  周曉榮對她的各種可能的反應都有心理準備,現在施夢縈擺出的這副架勢已
經是他預計中最好的一種了。他添油加醋地把公司如今在市場開拓方面遇到的困
難說了一遍,見縫插針地又補了句:「再往前說,要是你沒有做得太過火,把新
越那邊的業務給搞黃了,我們也不至於那麽艱難。」

  施夢縈訝然抬頭,她幾乎已經把新越集團那回事忘得幹幹凈凈,此刻突然想
起正是因為她一再寄性愛視頻給沈惜,導致裴語微突然切斷新越集團和榮達智瑞
之間的合作,為彌補公司的損失,她才必須全力試圖攻克寧電那道難關。現在的
結局是雞飛蛋打,什麽都沒了,施夢縈更覺難堪,腦袋垂得更低。

  周曉榮冷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陪客戶上床,很丟人?」

  施夢縈無聲地點點頭。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那些跟客戶上床的同事?」

  施夢縈還是點頭。

  「那你覺得,就憑你,能靠什麽從客戶那兒拿課程呢?」周曉榮臉上的冷笑
之色更濃。

  施夢縈扁著嘴,沈默無語。

  「你看,你根本沒別的本事能搞定客戶,卻還要看不起別的能搞定客戶的同
事,你憑什麽看不起人家?」周曉榮現在的口氣一點都不嚴厲,但施夢縈卻寧願
像上次那樣被他狠狠地罵,現在聽著他充滿譏諷和鄙視的口吻,她恨不能直接從
床上溜下去。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我和徐芃,在工作方面都很看重孔媛,而你根
本就沒放在我們眼里?」

  施夢縈似乎有所領悟,但還是帶著幾分茫然地搖頭。

  「因為孔媛知道自己是誰,有什麽,能做什麽,也知道她必須達成什麽樣的
目標,這些東西在她腦子里都很清晰,不像你,就是一團漿糊!所以,孔媛能在
不同場合選擇不同的方式去完成工作,能說服就說服,不能說服就睡服,幹脆利
落!我就覺得真是好笑了,身體是人家孔媛自己的,她用自己的身體——又沒用
你的——為公司帶來業務,為她自己拿到業績,讓客戶爽,大家都好,你一個什
麽事情都做不好的,憑什麽看不起人家?」

  施夢縈張嘴欲辯,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覺得要憑能力去服務客戶,其他都是歪門邪道,是吧?那我倒想問問你,
能力是什麽?你讀書,得到知識,工作,提升能力,這些後天得來的,你覺得拿
去服務客戶是天經地義的,用自己天生就有的肉體,就是低人一等的?這是什麽
老土得掉渣的觀念?身體是你們女人最大的資本,用身體,又不傷害別人,又能
達到目標,怎麽就低人一等了?很多所謂的能力本來就是天賦和後天結合在一起
才有的。我記得你唱歌很好,以前在學校應該經常上臺演出吧?可這個,你不就
是靠的天賦嗎?我知道你小時候肯定也練過,但肯定不像人家專業的那樣練啊,
你主要還是靠天生的好嗓子,你怎麽那個時候不覺得天賦的東西用了低人一等呢?
照你這種邏輯,那麽多演員、歌手、模特都根本不該活下去,他們就是靠天賦吃
飯的呀。一個超模憑什麽上臺走秀,不就是天生個子高,身材好嗎?她還有別的
什麽呀?她用天賦的身體來吃飯,就是下賤?!你自己說,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運動員更加完蛋了, 2米以上的籃球運動員全都開除,你們天生個子高,靠天賦
吃飯,下賤,你們有人家一米六的練習得那麽刻苦嗎?」

  施夢縈被周曉榮這番疾風暴雨般的話說得腦袋發懵,她覺得潛規則這種事之
所以不能接受,不光是天賦和後天哪個更該被使用的問題,但又一時想不明白,
腦子一片漿糊。

  「這次想要你去公關的雷總,對咱們公司明年的業務很重要,你想不想再得
到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施夢縈咬著嘴唇,她已經失了一口回絕的意氣,但也沒有答應下來的沖勁。

  周曉榮等了一會,見她還在發呆,又說:「再說了,你跟這位雷總多來往,
捎帶手還能狠狠報複你前男友,多好。」

  「什麽意思?」

  周曉榮簡單提了提雷耀庭和沈惜間的恩怨。

  「只要是你出馬,一定能吸引雷總的註意。前幾次跟我堂哥拍的那些視頻,
你不就感覺沈惜看過以後很不爽嗎?你要是跟這雷總搭上,肯定能讓沈惜更郁悶!
又能報複前男友,又能幫公司,一舉兩得的事,多好。」

  施夢縈猶豫:「讓我再想想吧。」

  「好吧。」周曉榮不想逼迫過甚,「但到這周末你怎麽也得給我一個答複!
下周雷總要辦個 party,如果你同意,我那天就帶你過去。」

  周五中午十一點多,郭煜驅車帶著袁姝嬋來到位於苦溪縣西部,七溪景區的
晴格時尚度假酒店。

  他們的3P之約就將在這里進行。

  上周和袁姝嬋在咖啡館說好用3P作補償,郭煜很快就給她發去兩張照片,說
這兩人是他能現在立刻能想到的最靠譜的人選,她可以先從外表方面做一下判斷,
如果這倆人都不行,他再想想別的可能。

  如果單論長相,這兩人對袁姝嬋來講都很OK,郭煜既然能讓這兩人進入候選,
肯定已經作過揀選。相對而言,袁姝嬋對一個叫梁誌剛的男人更感興趣。

  另一個選擇,是個溫文的高瘦男子,據說是濟南某小學的副校長。他長得其
實比梁誌剛更帥,但袁姝嬋不喜歡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規矩謹嚴的味道,更不喜歡
他斯文得近乎文弱的身板。不管是前夫林躍、還是沈惜、郭煜,能讓她產生性沖
動的男人,雖然個性上都不至於粗鄙野蠻,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分侵略性,能
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男性的沖擊力。

  現在不是在挑丈夫,而是找單純的3P對象,袁姝嬋覺得更應該從性本能出發,
尋找可以帶給她最直觀性吸引的男人。

  所以,如果僅從照片判斷,還是那個健壯的一看就帶著幾分壞男人的危險氣
質的梁誌剛更符合她的要求。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初選,袁姝嬋也不可能光憑一
張照片就選定對象。就像郭煜之前設計的,她還需要和這個男人簡單交流一下,
如果對方是個除了吃喝交配以外渾然無知無趣的男人,袁姝嬋對他也很難產生興
趣。

  在知道袁姝嬋更傾向於梁誌剛後,郭煜立刻說:「那我就讓他加你,你們簡
單聊聊吧。」

  很快,就有一個網名叫「orgasmic doctor」的人給袁姝嬋發來好友申請,
看來這家夥一直在線,就等著她點頭。

  袁姝嬋覺得「orgasmic doctor」這個網名很有趣。

  「你這個名字,是高潮醫生,還是高潮博士?」

  「呵呵,都行……反正都和高潮有關,如果你想要探討,那我就是博士,如
果你需要治療,那我就是醫生。」

  這個回答也讓袁姝嬋滿意,這至少不是一個無聊的男人。

  漫撒地閑聊了許久,袁姝嬋幾乎沒說幾句有意義的話,只是勾著對方多說。
看得出來,梁誌剛是個開朗健談的人,個性上比較直接粗俗,一開始還略有收斂,
在問過袁姝嬋是否清楚他就是那個可能的3P對象之後,言語就變得直白很多。說
到別的倒還好,一旦聊到性,「屄」啊「操」啊「雞巴」啊之類的字眼,都是毫
無掩飾地直接出口。當然,反正是找3P對象,這不是致命傷,通過交談,袁姝嬋
能確定他肚子里有點貨,不是那種滿腦子肌肉或者精蟲的男人,這就還行。

  就在梁誌剛問到上次和郭煜通電話時,他曾說正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人是
不是袁姝嬋時,袁姝嬋不等這個話題結束,突然提出時間不早,她想睡了。

  談話就這麽戛然而止,梁誌剛先是發來一個表示「尷尬」的表情,隨即又發
來「孤獨夕陽下趴在地上無限惆悵」的表情,最後說了句:「晚安,明天見。」

  袁姝嬋只簡單回了「晚安」兩字,就不再說話。當然,她沒有真的下線,她
只是想看看被突然打斷興頭,梁誌剛會是什麽反應。

  到現在為止,這男人的表現還是在及格線以上的。

  第二天,袁姝嬋繼續和梁誌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本來就是工作日,手頭
有事要忙,她又刻意把每次回複的間隔拖長,她說話的時候並不多,就是想看看
對方的反應,由此來判斷他的個性。

  直接,開朗,又不黏人,還不錯。

  梁誌剛又問了昨晚沒問完的那個問題,袁姝嬋並不避諱,直說那女的就是自
己。

  「呵呵,被老郭說的,我實在是很羨慕他啊!」梁誌剛發來一個「流口水」
的表情。

  差不多在想要結束對話時,袁姝嬋開了句玩笑:「聊了這麽久,你其實還沒
作過自我介紹呢。」

  「因為是老郭介紹嘛,感覺就很熟了,呵呵。我叫什麽,老郭應該告訴過你
吧?梁誌剛,老郭叫我『剛子』,別的朋友叫我『炮哥』。公務員,已婚,有小
孩,身體肯定健康。你還想知道什麽?」

  「夠了。」袁姝嬋本就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問太多,這些信息暫時也夠了。

  「對嘛,咱們是約炮,又不是相親。到時候我的雞巴直接跟你的嫩屄作自我
介紹,那個實在一點。」

  袁姝嬋笑著搖搖頭。這男人還行,粗俗但至少不鄙俗。嘴上常掛著臟字,但
說得如此坦蕩自然,反而不讓人感覺討厭,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只能打嘴炮占空頭
便宜。

  如果只是一次3P的話,不是不能接受。

  「怎麽樣?我的雞巴有那個榮幸和你的嫩屄見一面嗎?」

  「不知道,看我心情吧。」袁姝嬋這次幹脆毫無征兆地結束了對話,直接把
梁誌剛刪了。

  在去衛生間的路上,郭煜匆匆打來電話:「怎麽?我那哥們不行?你把他拉
黑了?」

  袁姝嬋慵懶地挺了挺腰:「也不是不行,我覺得聊得差不多了,就先刪掉嘍,
反正有你在中間聯系就可以了,我沒必要留他的號啊。」

  「哦哦。」郭煜的聲音聽上去放心了許多,「那,這哥們怎麽樣?行嗎?」

  袁姝嬋還沒有完全拿定主意,說:「這樣吧,你可以讓他過來,我想當面見
一見。但我事先說清楚,他這趟過來,很有可能白走一趟,如果見了面感覺不行,
我還是不接受的。如果他覺得可能白跑,太虧了,那就算了。」

  「好吧,那我問問他的意思。」郭煜沒有繼續強拗,還算痛快地接受了袁姝
嬋的說法,「現在人選有了初步的眉目,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準備怎麽玩我了?」

  「我還沒想好呢,到時候再說!」

  郭煜很郁悶:「誰知道你又會搞出什麽花樣來?你不能一直讓我這幾天屁股
後面頂著一把刀吧?」

  「反正等你們定下來他哪天過來再說吧。」

  郭煜的回答讓袁姝嬋大吃一驚:「如果你沒問題,那就這個周末,速戰速決。」

  「這個周末?這麽快?」

  「反正你又不至於考察他一年半載,就是一次3P,只要他基本過得去,就差
不多了吧?你又不是當未來老公的人選來挑。」

  「那當然不至於,我是說要不要那麽急?」

  「你不是要當面見一見嗎?早見,晚見,有什麽區別?再說,萬一見面以後
你真的不同意,那我不是還得再找下一個對象嘛,當然越早確定越好啦。」

  「這倒是。」袁姝嬋承認郭煜說的有道理:「那好吧,你確定就是這個周末
哈?」

  「如果可以,咱們從周五開始吧,我讓剛子周五就過來。」

  「那我還得請假呢,有這個必要嗎?」袁姝嬋有點不是很感興趣,「如果他
來了,我不滿意,多出來的一天幹嘛?」

  「我覺得吧,剛子多半還是能讓你滿意的。你把他撅回去這種事,應該是小
概率事件。這是你第一次3P,就玩得盡興一點唄,再說你也就這次答應3P,以後
剛子估計再也碰不了你了,人家畢竟是很有誠意,從深圳飛過來,就為了和你玩
一次,多給他一點時間嘛!」

  「哈!誠意?這話說的!我還要謝謝他滿懷……嗯……」畢竟在公司走廊里,
前面說的很多話含含糊糊的,無所謂,現在袁姝嬋想說「操我的誠意」,還是有
點不方便出口,「那什麽的誠意過來嗎?」

  「這不是充分說明了你的魅力嗎?」

  袁姝嬋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行吧,反正今年我還沒休過年
假呢。那你們確定不能再改,我等會找領導請假。如果我請完了假,你再說這周
末不行,那我下次可不會再為這種事請假嘍,這個咱們先說好。還有,還是之前
說的,我多給你們一天,不代表著他只要來了,我就肯定答應!不行的話,我就
直接回家睡一天覺,反正最近感覺有點累。」

  「行!我知道了,保證沒問題。」郭煜滿口答應。

  因為郭煜堅持要趁熱打鐵,所以袁姝嬋才會特意請了年假,周五就和他一起
出現在七溪景區的酒店門口。在車上她還在不斷感慨:「老娘怎麽突然就要3P了?
真是奇怪。」

  郭煜笑著沒有接話,任由她自言自語。

  七溪是苦溪縣最有名的風景區,本是源於崇林江的馬頭河在山間散成的十余
條溪流,其中有七脈較大。這些溪流出山後,陸續匯入最大的一股苦溪,形成苦
溪河,流經整個苦溪縣,最終註入虎川河。在過去幾十年里,這些零散的山間溪
流並沒有受到重視,六年前,由時任主管文教衛旅的副縣長王國駿主持,打造出
一個「七溪」旅遊品牌,經過這幾年苦心經營,這個新景區雖然不像雙湖、雲楓
山、臨仙湖那樣廣為人知,但在省內也算小有名氣,旅遊團來這邊的不是特別多,
但很受自駕遊、背包客的歡迎。

  這次3P之約選在這里,一是因為這邊很清凈,不會受到任何打擾;二來這邊
的高級酒店大都是最近兩三年才投入運營的,還算比較新;最後則是因為這里往
西走二十公里就到寶金縣境,離寶金機場較近。

  其實郭煜最早是建議去之前帶袁姝嬋去過的那家位於榆順的帶情趣房間的溫
泉酒店,但那邊太遠了,從寶金機場過去,光在路上至少就要花一個多小時,如
果運氣不好趕上堵車,兩三個小時內能趕到就不錯了。最重要的是,袁姝嬋對那
家酒店不是很感冒,郭煜也就沒有再堅持。

  「先吃飯吧?」郭煜把車開進停車場。雖說到了周末,但這邊新景區新酒店,
住的人明顯不是很多,停車場空了大半。

  「行,先吃飯。反正你那朋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呢。」袁姝嬋打開車門,
下車後往頭頂伸長雙臂,十指相扣,伸了個懶腰,曲線分明的豐滿身體誘人之極。

  郭煜苦笑:「也是,我們邊吃邊等吧。」

  本來梁誌剛的飛機預計在下午兩點左右抵達寶金機場,原先的計劃是吃過中
飯,辦好入住手續後,郭煜就前往機場接梁誌剛,如果一切順利,三點多大家就
能在酒店見面。

  沒想到不久前,郭煜正開車前往苦溪縣途中,接到了梁誌剛的電話,這讓他
很驚訝,照時間推算,他的飛機應該已經在天上了。

  梁誌剛在電話里沒好氣地說:「飛機晚點了,說是有雷暴天氣,估計至少要
到中午以後才能起飛。」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郭煜措手不及,連袁姝嬋都覺得有些興味索然。但氣
候原因就等於老天爺的心情,是強拗不來的,既然已經來了,也沒有立即吵著回
去的道理,只能等梁誌剛到了中寧再說。

  在酒店餐廳簡單吃了點東西,大夏天的,又是正午,兩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

  來到12樓的房間,郭煜這次定了個套間,兩間臥房分在左右,中間是起居間,
有一個大陽臺,擺了一張小茶幾和兩把躺椅,依舊顯得很寬敞。兩間臥房里朝外
都是大落地窗,讓袁姝嬋有點驚訝的是,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她本以為一般套
房里都是大床,郭煜肯定也很想跟她在一張床上過夜。雖然這家酒店的床都很寬,
和一般家里的雙人床差不多,但畢竟是分開的兩張床。

  郭煜笑了笑,解釋道:「我覺得應該留一張床專門用來做,到時候又有汗,
又有精液,說不定你還會被操得噴尿,難道你準備做完以後還睡在那張床上嗎?」

  袁姝嬋用手指點了點郭煜,信服地點頭:「有道理!」

  梁誌剛那邊一直沒消息,兩人就在房間里枯等。他們當然不是非得等梁誌剛
來了才能開始,孤男寡女的,怎麽都能找到愛做的事來做。但因為知道梁誌剛隨
時可能打電話過來告知飛機起飛的消息,心里掛著這事,就沒有太濃的性致。

  袁姝嬋斜躺在床上,用遙控器換著電視頻道,每個臺幾乎都只停留十幾秒。

  郭煜也到到床上來跟她膩一膩,卻被袁姝嬋毫不留情地踹了下來:「沒洗澡,
臭的!離我遠點!」

  這是實話。今天非常熱,室外氣溫高達39℃,雖然一路上坐在車里,到了酒
店後也基本都有空調,但僅僅從停車場走到酒店大堂這短短一段路就能讓人出一
身大汗。走進房間之前,一直處於開闊空間,就算是中央空調也沒能控住汗。雖
然不至於真有那麽「臭」,但袁姝嬋既然明擺著嫌棄,郭煜也沒辦法。

  「哎,對了,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準備怎麽罰我了吧?」

  「嗯,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你朋友來了以後,我覺得OK,那就這次順便一起
罰了,你再吃一回精唄。」

  「又要我吃?」郭煜感覺有點膩歪,「行吧,我吃!那你這三天可要任我們
玩,所有要求你都要配合哦!」

  袁姝嬋認真地盯著他:「不是吃你自己的,是吃你朋友的!哈哈哈!」

  郭煜沒想到袁姝嬋竟是提這麽一個條件,一想到自己竟要吃下梁誌剛的精液,
就是一陣陣反胃。

  袁姝嬋滿臉壞笑地盯著他。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郭煜居然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行吧!我答應了,
但還是那話,這三天,你可就是我們的肉便器,一切都要聽話哦。」

  他之所以這麽拼,當然不僅僅只是為了能讓炮哥痛痛快快玩3P,純粹是為了
自己。在郭煜的計劃中,說服袁姝嬋接受3P是最終徹底征服她的必要環節。這個
女人實在太難搞,征服她的過程之難,遠超他的想象,這段時間以來,看似自己
什麽都玩過了,但他感覺這個女人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隨時可能翩然遠去。
他有種感覺,如果從第二天開始,兩人間的關系戛然而止,袁姝嬋可能都不會眨
一下眼,過不了幾天就會把他給忘了。

  生日那晚發生的事,更令郭煜感到警惕。那個半夜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是個
令人不安的威脅。如果短時間內不能在征服袁姝嬋的道路上取得決定性的進展,
說不定事情會向不好的方向發展。萬一哪天袁姝嬋為了那個男人,突然結束兩人
之間的關系,郭煜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以袁姝嬋的個性,除非他拿出終極武器
加以脅迫,否則恐怕很難改變她的決定,問題在於,郭煜雖然掌握了所謂的「終
極武器」,卻從沒真的想過要用,他取得這些的初衷,不是用以脅迫的。再說,
針對袁姝嬋這個特殊個體,就算他真拿出終極武器來威脅,是否能達成目的也在
兩可之間。

  出於這種考慮,哪怕被要求吞下梁誌剛的精液,郭煜也要確保這次把袁姝嬋
拖進3P的狂歡中,並且咬死過程中必須滿足他們的全部要求。相信如果有三天的
時間,兩人盡情地任意折騰袁姝嬋,對她來講絕對會是一次難以忘懷的體驗,說
不定光靠兩人的輪流猛操,就在肉體上徹底征服這個女人,至少也會是攻克她的
心防的征途上的重要一步。

  一點點地精心敲打,總有一天會讓她的心防徹底崩潰的吧?

  郭煜居然能同意自己提出的這種懲罰方式,袁姝嬋都大感驚訝,她原本大半
是抱著玩笑的心態說的,如果郭煜強力反對,她也不介意再換一個條件,哪想得
到他竟然這麽拼?但既然他答應了,袁姝嬋自然不會好心地主動替他免去這一劫。

  看看手表,已經過了一點,梁誌剛那邊還是沒動靜。就算飛機現在從深圳起
飛,到中寧也是傍晚了,整個下午都不會有什麽事。袁姝嬋閑得無聊,起身走進
衛生間。她想洗個澡,盡管進了房間空調很給力,但之前已經流了很多汗,全身
黏糊糊的,很難受。

  剛給頭發抹上洗發水,就聽到房間里響起了電話鈴聲,郭煜說了幾句話,估
計是梁誌剛那邊有了飛機何時起飛的消息。

  果然,掛斷電話後,郭煜立刻走進了衛生間。

  「剛子說,一點三刻起飛,估計到中寧差不多要五點左右。」

  「哦。」袁姝嬋滿頭都是洗發水沖起白色泡泡,懶得跟他多講,只是隨口應
了一聲。

  洗完了頭,把眼前濕漉漉的長發撩起,袁姝嬋往左右看了看,發現剛才忘了
拿自帶的幹毛巾,提高嗓門喊了聲:「郭煜,找一下我的毛巾,幫我拿進來!」

  等了好一會,沒聽到回音,袁姝嬋又喊了一聲,下意識轉身往門邊看去,剛
才用溫水沖淋,淋浴房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不清門邊的場景,她抬手擦
了擦玻璃,一眼就看見郭煜光溜溜站在衛生間門邊,看著自己嘻嘻笑著。

  「神經病!嚇死我了!」袁姝嬋先是一驚,隨即氣哼哼地說,「我的毛巾呢?」

  郭煜從身後拿出一條毛巾,甩了幾下,慢慢走近淋浴房。

  袁姝嬋拉開玻璃移門,向他伸出手,郭煜卻沒有把毛巾遞過去,反而一腳踏
進了淋浴房,膩到袁姝嬋身邊,沒幾下就把她擠到了墻邊。袁姝嬋赤裸的身軀上
有不少剛才洗頭發時落下的洗發水泡沫,背上尤其多,一靠到墻上,和墻磚一摩
擦,溜溜地橫著打了個滑,上身一晃,險些摔倒,還好被郭煜一把托住。

  她垂在眼前的秀發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著水珠,膚色嫩紅,宛如出水芙蓉。

  「你要幹嘛?」袁姝嬋口氣強硬地問,但面頰緋紅,呼吸急促,已經有了幾
分狼狽。

  郭煜把毛巾掛在了一旁的毛巾架上,笑道:「你說我要幹嘛?」他伸手捏住
袁姝嬋的一邊肥乳,肆意抓揉著說:「你生日那天我們幹嘛了,現在就幹嘛嘍!」

  袁姝嬋剛才洗澡時沒開換氣扇,淋浴房內此刻滿是朦朧的蒸汽,帶著洗發水
的芳香,她莫名渾身燥熱起來,郭煜湊在她耳邊說話,口中哈出的熱氣刺激得她
的耳垂一跳一跳的,燙得難受。

  袁姝嬋俏眼含春,斜了他一眼,說:「今天不是要3P的嗎?不等你兄弟來就
想做了?這麽不講義氣?」

  「哈哈!」郭煜加大了揉捏乳肉的力道,「我找他過來分享你這樣的極品騷
屄,已經很講義氣了,哪有我這麽好的兄弟?」

  「我是極品騷屄啊?有多騷啊?」袁姝嬋的目光中已蕩起了一波浪漾的春水。

  「多騷啊?我得先嘗嘗……」郭煜把手放到袁姝嬋身下,她毫無滯礙地分開
腿,方便他直接撫摸到肉穴。郭煜嘿嘿笑著,輕聲說:「你現在這個動作就是標
準騷屄的動作啊!」

  袁姝嬋媚態盎然地白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麽,下體卻突然被一根有力的手指
侵入,指尖一下子就摳到穴壁最敏感的一處,她「呃」一聲,半句話咽回肚子里,
半身癱軟地靠在墻上,帶著幾分聽天由命的姿態,任由郭煜玩弄。

  郭煜倒也沒用手玩太久,只在穴壁間轉了幾轉,又用力抽插幾下,攪出大股
大股黏液,蘸滿手指,抽出來放進嘴里,「嘖嘖嘖」地吸吮。

  袁姝嬋看著他好像在品嘗人間美味般吸著手指,小腹間猛地燒起一蓬熊熊的
旺火,一把摟住郭煜的脖子,把嘴唇湊上去,和他激吻起來。

  足足兩分鐘後,兩人才各自帶著粗重的呼吸松開嘴唇,郭煜似乎察覺到到袁
姝嬋此刻的狀態正好,已經沒必要多玩花樣——甚至可以說,再多來任何一點花
樣都只會破壞兩人的這次性愛——他翻轉袁姝嬋的身體,使她面對墻磚,抬起一
條豐腴的腿,抄在膝彎處,使她的腿緊貼在墻上,勉強地抬高,使下身完全暴露
出來。

  他捏著肉棒根部,慢慢找準位置,狠狠往前一挺身,青筋畢露的硬挺肉棒,
毫無阻礙地直接進入袁姝嬋汁液橫流的肉穴中,先是輕抽了幾下試探濕潤度,感
覺毫無問題,立刻全力挺動腰腹,毫不留情地抽插起來。

  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袁姝嬋感覺自己今天的狀態特別亢奮,郭煜在身後才
抽動了幾十下,她已經渾身顫動地發出「嗚嗚嗚嗚」的如泣如訴的聲音,一波猛
烈的高潮轟然而至,穴中洶湧地噴出大股汁液,倒像要沖刷郭煜的肉棒一般。

  「你,怎麽了?啊?怎麽,這麽,這麽爽啊?今天!怎麽,這麽,爽!」最
後幾個字郭煜一頓一頓地狠狠吐出口,每一次停頓都會有一次盡根猛入,每一下
都使袁姝嬋高揚起頭,尖聲高叫,看似可憐無助地把臉貼在墻磚上。濕發將她的
臉遮得嚴實,他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但毫無疑問的是,袁姝嬋肯定爽得不得了。

  感覺自己今天似乎特別勇猛,又或者是袁姝嬋格外敏感,郭煜興奮地加快了
沖刺速度,他那雖然沒有明顯的肌肉塊但同樣十分強健的腹部和袁姝嬋肥潤的臀
肉之間砸出響徹衛生間的「啪啪」聲,這種聲音混雜著濃重的喘息和尖銳的嘶喊,
從聽覺上刺激著激情四溢的兩個人,使他們愈發地情致高漲。

  最終,在袁姝嬋像接受酷刑般的尖銳悠長的哀嚎聲中,郭煜痛快地射出今天
第一發。

  速度確實有點快,他只堅持了不到十分鐘,但這次性愛卻讓兩個人都很滿意。
袁姝嬋兩腿酸軟,無力地跪倒,郭煜也大口大口地喘著,坐倒在她身邊,輕撫著
她光滑柔膩的背脊。

  過了好一會,袁姝嬋才扶著墻慢慢站起身來,可能是感覺下身還有精液在不
斷外湧,她伸手到襠下掏了一把,突然噗哧笑出了聲。郭煜不太理解地仰起臉來
看她,袁姝嬋忍著笑沖他攤開手,掌心黏黏的滿是清水和精液混溶的液體。

  「剛才我跪蹲在那兒的姿勢,這東西不停流,像在撒尿一樣,想想就惡心。」
雖然說的是「惡心」,但仔細回想剛才那一幕,袁姝嬋又忍不住笑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抬腳在郭煜大腿上輕輕踹了一下:「這次你射在
里面就算了,如果今天要玩 3P的話,一定都要戴套,別忘了!」

  「肯定肯定!」郭煜抬起手握住她的小腿,一點點往上摸索,袁姝嬋只覺得
腿上麻酥酥的,像有萬千只螞蟻在爬,沒好氣地又輕踹了他一腳:「好啦!滾出
去!都是你搗亂,我澡還沒洗完呢!」

  郭煜反手扒著墻,試圖起身,卻因為太滑,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袁姝嬋笑
盈盈地站在邊上,一直沒有出手幫忙。郭煜好不容易起身,突然又一把摟住袁姝
嬋的腰,重重一口吻了下去,兩人又是一陣持續好幾分鐘的熱吻,松開嘴後,郭
煜伸長胳膊拉起玻璃門,笑道:「我也要洗澡,一起洗吧!」

  袁姝嬋無力地推著他的身體:「誰要跟你一起洗?!滾出去!」

  郭煜箍在她腰間的胳膊又緊了一緊,再次深吻下去。

  這次分開唇,袁姝嬋只夠氣力大口喘息,再也不反抗了。郭煜一邊低頭在她
眼角、耳垂,腮邊輕吻,一邊打開了水龍頭,一陣溫熱的水流從蓮蓬頭激射而出,
澆淋在兩人身上。

  離開衛生間後,兩人一起躺在床上,互相輕撫著對方的身體,剛才那次迅猛
的高潮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使他們的激情釋放殆盡,只剩下柔柔的暖意在房間里流
淌,即使一段時間後,郭煜的肉棒恢複了狀態,兩人也沒有再次開始。

  電視機一直開著,但只是充當背景音,兩人都沒留意電視里的內容,也沒有
交談,就那麽愜意地互相摟抱著輕撫著躺在床上。

  接近四點,郭煜跳下床,換好衣服出門前往機場接梁誌剛。

  房間里只剩下袁姝嬋一個人,沒過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得正香,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

  電話里傳來郭煜的聲音:「我們到了,要不你先下來一起吃晚飯?」

  袁姝嬋抬頭看了眼窗外,窗簾拉著,但留下一道一人寬的縫隙,天光還是很
亮,但明顯日光已盡,只留下夕陽最後一點殘暖,再看了眼手機屏幕,原來已經
六點多了。

  「行吧,你們在哪兒?大堂?我馬上下來。」

  郭煜突然壓低嗓門,不懷好意地說:「你答應過滿足我們所有要求的,不耍
賴吧?嘿嘿……」

  袁姝嬋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妖嬈地在床上翻了個身:「你想幹嘛?」

  「你去我的行李箱里翻翻……」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7-24 23:40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8-1 17:52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4)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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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20/08/01發表於:SIS


              第八十四章 歡宴

  「叮」地一聲,下行電梯停在了這一層,門緩緩打開,站在門前的郭煜和梁
誌剛同時眼前一亮。

  電梯里只有三個人,袁姝嬋站在中間,左右兩個男人都在比較靠後的位置,
差不多跟她隔了一臂的距離。袁姝嬋穿了件圓領露臍的粉色 T恤,下身是亞麻色
包臀短裙,配白色短襪和粉色涼鞋,這身打扮使她看上去小了好幾歲。她背了一
個灰底白花紋的小包,有意無意的,作為背包帶的金屬鏈條斜斜穿過胸前,正好
勒在雙乳間,壓緊 T恤前襟,使兩團豐乳更為誇張地凸顯出來。

  袁姝嬋昂首挺胸走出電梯,她身後那兩個男人落後幾步,不約而同視線放低,
落在她妖嬈扭動的豐臀上。還有幾個原本站在電梯門邊等待的男人,視線也黏在
了她身上。

  袁姝嬋很快認出站在郭煜身邊那個男人,就是他提出的3P人選梁誌剛,個頭
在 170cm上下,精瘦精瘦的,膚色較黑,除了眼睛略小以外,五官看著還算是有
帶著幾分粗獷的英俊,鼻子很大,鼻梁鼓得高高的。

  反正事先已經有過溝通,沒必要多說什麽,郭煜只給兩人作了簡單的介紹,
就引著袁姝嬋往餐廳走。三人都清楚今天在這里見面的目的,但看上去卻都很正
常,像普通朋友約會吃飯那般有說有笑。

  郭煜悄悄湊近袁姝嬋,壓低嗓門,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問:「不是
說好你一切都配合嗎?為什麽不肯照我說的做呢?」

  袁姝嬋半仰起臉,毫不留情地賞給他一個白眼:「你急什麽?我都沒確定今
天是不是接受,沒必要現在就配合你吧?」

  郭煜頓時無語。剛才他在電話里提出希望袁姝嬋別穿任何內衣褲,內里全真
空地只套一件連衣裙,而且還要去他帶來的旅行箱里找出準備好的跳蛋,塞滿下
體兩個洞後再下樓吃飯。可袁姝嬋想都沒想,只說了句「你想得美」,就掛了電
話。果然,她下樓時雖然穿得也很性感,但完全沒照他的要求打扮。

  可袁姝嬋說得有理,她甚至都還沒正式答應要和梁誌剛3P,現在就想隨性所
欲地支使她,確實有些心急。

  吃飯這個環節對三人來說其實無關緊要,除了墊飽肚子,純粹只是為了給袁
姝嬋多一個當面考察梁誌剛的機會。吃飯時,郭煜識相地少說話,把更多交流機
會留給那兩人。

  就跟在QQ上交流一樣,袁姝嬋對梁誌剛沒有特別強烈的好感,但也不覺得討
厭。如果只是一次 3P的對象,並非不能接受。

  於是在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袁姝嬋沖郭煜點點頭:「行了,就這樣吧,勉強
可以接受。」

  郭煜和梁誌剛相視一笑。郭煜湊近袁姝嬋耳邊說:「既然接受了,那……我
倆在這兒等著,你上樓去照我剛才說的穿戴一下,然後我們去外面轉轉?」

  袁姝嬋優雅地拿過餐巾,在唇邊輕輕抹了幾下,端起水杯,淺淺呷了一口,
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憑什麽?」

  郭煜的笑容變得有點僵:「你不是已經接受……」

  「接受呢,確實是接受了,可你該做的事還沒做,我已經到了這里,代表我
肯定會完成承諾,你是不是應該把該做的先做了,我們再談下一步?」

  梁誌剛聽得一頭霧水,郭煜卻皺起眉頭。袁姝嬋的意思很清楚,她今天來到
這家酒店,又明確表示接受3P,已經表達出了誠意。如果真想要求她言聽計從,
他就必須先完成吃下梁誌剛精液的承諾。

  郭煜理解袁姝嬋的想法,但先後兩次提出要求,都被拒絕,多少有點沒面子,
氣氛一時僵住了。

  梁誌剛好奇地問現在到底是哪里有問題?郭煜簡單解釋了一下。三人還在餐
廳,說話不能太直接,他只能壓低嗓門,又盡可能選擇比較正常的字詞,說明了
之前的整個約定。梁誌剛第一次聽說郭煜居然答應了袁姝嬋要吃自己的精液,吃
驚之余,又覺得有點好笑,伸出大拇指說:「你夠狠!我對閣下的景仰猶如滔滔
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

  郭煜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你他媽少廢話!」

  梁誌剛轉過臉來又對袁姝嬋說:「那個……我覺得你的邏輯也不太對。你們
都答應對方一些事,偏偏又想著互為前提,這就矛盾了。一個人說你答應的還沒
做,我為什麽要做?另一個說只要你做了,我就做,這就是個死循環。等於兩個
人都等對方先履約,這樣不會有結果的。」他說著換了個座位,從袁姝嬋對面來
到她旁邊,挪了幾下椅子,幾乎緊挨著他,小聲說:「老郭沒說不肯做啊,只是
還沒機會嘛。他總不能看見我就直接撲過來吸我雞巴吧?他願意我都不願意,我
又不是 gay!你放心,老郭答應你的一定會做,他想賴,我也不肯,平時哪有機
會讓他吃我的精?」

  袁姝嬋聽到最後幾句話,咯咯直笑。郭煜隔了些距離,聽不太清楚,但光看
梁誌剛那張淫賤的笑臉,大體也能猜到這個損友正在說什麽,黑著臉狠狠瞪了他
一眼。

  「有一句話你說得對,這樣可能變成一個死循環。」袁姝嬋淡定地理了下裙
擺,拿起放在一邊的小背包,「我的解決方案是,想要我換衣服到外面去玩,暫
時就別提了。現在回房間,上去以後我就開始履行承諾……」她也刻意壓低聲音,
捏著嗓子用極風騷的口吻說,「做你們的肉便器……」兩個男人聽了她說的話,
同時精神一振,肉棒突突地跳了幾下。

  袁姝嬋繼續小聲說:「只要今天晚上你把該做的做了,到明天,不管你有什
麽計劃,只要不違反之前說的安全、隱私這兩條,我一定都配合,這總行了吧?」

  梁誌剛看向郭煜,後者稍加思考,點頭應諾。

  「行!走吧,去拿你的行李,上樓!」郭煜示意梁誌剛跟他走,他的行李還
放在他車子的後備廂里。袁姝嬋不想再走到外面的停車場去,在大堂里悠閑地晃
蕩,不時吸引著來來往往的男人或欣賞或垂涎的目光。

  等那兩人拿來行李,一起坐電梯上樓。

  走進套房,郭煜示意梁誌剛把旅行箱放進右手邊那間臥室。

  「這間是我倆住的。」

  梁誌剛探頭看了看左邊的臥房,略感驚訝:「分開睡啊?」

  「分開睡舒服一點,反正操屄的時候肯定在一張床上,不就行了?」進了房
間,不怕被外人聽到,郭煜的口氣也就放開了,「這邊是咱們大圓奶睡的,一張
床用來睡覺,另一張床留給我們操她,哈哈!」

  袁姝嬋之前聽郭煜提過,在和梁誌剛提起自己時,用的是「大圓奶」這三個
字,但還是第一次直接聽他們兩人直接用這個稱呼來交流,哼了一聲,輕扭豐臀,
徑直走進了左手邊的臥房。

  梁誌剛可能是聽了郭煜最後那句話,想到未來兩天的美妙前景,爽朗地笑起
來,把旅行箱搬進了右手邊的臥房,但他沒有立刻出來,而是在房間里打起了電
話。五分鐘後,梁誌剛笑嘻嘻地走出房間,見郭煜帶著探詢的神情看他,解釋道:
「老婆查崗,應付一下。比不上你,老婆出國了,那麽自由!」

  郭煜拎起他之前放在沙發上沒拿進臥房的筆電包,問道:「你來約3P,背這
麽大一臺筆記本幹什麽?」

  他正說到這兒,袁姝嬋也走出臥房。她換下了晚飯時那套穿著,上身穿著白
色錦綸半透明緊身網紗吊帶背心,被包裹的巨胸明顯是裸著的,肉色清晰,深色
的乳頭凸起,下身則是一條白絲連褲襪,從目前的角度不能確定是不是開檔情趣
款。

  看到這身裝扮,梁誌剛視線貪婪地掃過翹乳肥臀,下意識說了句:「好大波!」

  郭煜嘖嘖贊嘆著走到袁姝嬋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托住她一個肥乳掂了幾下。
她身上這件緊身網紗背心,既能凸顯身材,摸著手感又好,既滑又潤,盡管郭煜
已經摸過很多次,但對袁姝嬋的豐乳還是愛不釋手,笑問:「怎麽穿這麽風騷就
出來了?迫不及待想被我們操嗎?」

  袁姝嬋垂手在他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不是你剛才叫我穿性感點嗎?我答
應了回房間以後就一切配合你,我說話肯定算話!」

  梁誌剛的視線不離袁姝嬋的身體,隨手從郭煜手中接過筆電包,解釋道:
「我倒黴啊!明明星期二就請了假,昨天下午突然說要做份報告,下周一交領導。
昨天晚上我緊趕慢趕,還剩個尾巴沒寫完,只好帶在身邊,這兩天抽點時間搞定
它。」他邊解釋邊快步沖進臥房,把筆電包丟在了床上,又趕緊出來,好像生怕
晚出來一步,郭煜就會獨自熱火朝天地先操起來。

  「你傻啊!」郭煜滿頭黑線,「幹嘛非要自己背來呢?我租的房間肯定有電
腦用啊!」

  「你才傻!」梁誌剛不示弱地反駁,「就說你不懂公務員!我寫報告,要用
很多數據,要翻很多資料的,這些都在我的筆記本里,又不方便到處拷貝,還是
帶著自己的筆記本踏實。」說著,他蹭到袁姝嬋身邊,挨得很近,目光火辣辣地
盯著她的身體。只是畢竟剛見面沒多久,又聽郭煜多次說過這女人很難對付,強
忍著沒有伸手。

  就這樣曖昧地閑扯了幾句,三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幾乎同時意識到到,就
這樣幹巴巴地緊貼身體站在房間正中,有些尷尬。

  郭煜和梁誌剛都有3P甚至更多人的經驗,不會覺得拘謹,只是面對沒有3P經
驗的袁姝嬋,他倆不敢輕舉妄動。郭煜對這女人有點忌憚,唯恐什麽地方做得太
過分,惹她不快,只能用略微出格的動作稍加試探;而梁誌剛今天才和她見面,
平時總聽郭煜說這女人多難搞,更不敢搶當出頭鳥。

  還是袁姝嬋率先打破沈悶:「不是說要操我嗎?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操
的話,我進去看電視了。」

  「操!操!當然操!」聽袁姝嬋這樣說,郭煜心里一松,按著她的肩膀,使
袁姝嬋坐到沙發上,自己緊挨她坐下,又招呼梁誌剛坐到她的另一側。起居間里
的沙發很大,三人並坐,又刻意擠得很緊,兩側留下了不小的空間。

  郭煜抄起袁姝嬋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膝蓋上,梁誌剛見她非常配合,也有樣
學樣地掰過另一條腿放在自己身上。這樣一來,袁姝嬋的雙腿就變成朝兩邊撇開,
拉成一個 150°以上的大鈍角,兩腿間的隱秘部位纖毫可見地暴露出來。

  這時,郭煜才確定袁姝嬋穿的連褲襪真的是開襠的,毫不客氣地伸手到她股
間,撥開肉唇,輕輕觸點著已經微微發硬的肉蒂。身處較為淫糜的氛圍,早已春
情湧動的袁姝嬋,被他摸得渾身顫抖起來,鼻腔發出動人的哼鳴,陰唇如綻開的
花般輕輕張開。

  梁誌剛因為有顧忌,做什麽都比郭煜慢一拍,但絕不肯吃虧缺席。見郭煜已
經不客氣地爽了起來,他的手很快也摸到袁姝嬋的大腿上。隔著連褲襪的肉感既
豐潤又柔膩,他的手滑到兩腿間,因為郭煜已經搶占了袁姝嬋身上最敏感的位置,
他暫時只能先用手指鉆到開襠的襪洞里,輕刮著袁姝嬋的臀肉。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上次說要讓我的雞巴對你的嫩屄做個自我介紹,
怎麽樣?現在要不要讓它們見見面?」

  「隨便!」袁姝嬋這會正在抵禦並同時享受肉體被撩撥的瘙癢和愉悅,懶得
多說。

  「你好像不是很情願啊!」郭煜的手這時恰好離開了袁姝嬋的陰蒂,梁誌剛
適時搶占了陣地,更進一步借著洶湧而出的淫水的滋潤,將半根手指插到肉穴中
攪動起來。

  「啊!輕點!」袁姝嬋輕呼一聲,媚眼如絲,「沒有不情願,反正要操屄,
肯定會見面的……」

  郭煜湊趣地說:「那還不趕緊讓你的雞巴出來打個招呼?」

  梁誌剛嘿嘿笑著,站起身連內褲帶牛仔褲一起褪下,露出強健的腿部肌肉,
尤其是股間已經硬挺如鐵的黑黝黝的肉棒,比他的膚色還要再黑上幾分,粗壯鼓
脹像一顆小鴿蛋的龜頭蠢蠢欲動。

  袁姝嬋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根「兇器」,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肉棒輕輕擼動。
男人的肉棒真是個單從正常外表很難預判的隱秘器官。郭煜比梁誌剛高大半頭,
身形也要略壯一些,而他的肉棒尤其是龜頭也算雄壯,但脫了褲子,還是梁誌剛
更有本錢一些。

  「你就這樣打招呼嗎?太不熱情了!」郭煜也站起身脫了褲子,隨口說笑。

  梁誌剛攥著肉棒根部,站到袁姝嬋兩腿之間。這會兩個男人都松開了手,不
再掰著袁姝嬋的腿分向兩邊,但她的腿還是撇得那麽開,甚至分開的角度比剛才
更大。梁誌剛半蹲下身子,將龜頭對準肉穴,所用的姿勢就像是正在抽插一般,
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插入,他顫動肉棒,龜頭在袁姝嬋的陰唇上接連擊打了好幾下,
笑道:「又騷又香的小屄,大雞巴來跟你打招呼了!」

  袁姝嬋氣喘籲籲地低頭看著股間龜頭和陰唇間的親密接觸,突然像聞到了什
麽,皺起眉頭說:「好臭!」

  「嘿嘿……」梁誌剛腆著臉笑,「今天我尿過六七次了,天這麽熱,出了那
麽多汗,到這兒我可只洗了手,還沒洗雞巴,不臭才怪!怎麽樣?是不是特別有
男人味?」

  袁姝嬋蜷起腿,屁股蹭著沙發挪了下位置,距梁誌剛的龜頭離得遠了些,帶
著幾分嫌棄的表情說:「你們是不是應該先洗個澡啊?」

  梁誌剛積極提議:「一起洗吧?」邊說邊聳動下體,使肉棒一翹一翹地彈動。

  袁姝嬋慵懶地縮到沙發的一角,舒服地靠在扶手邊:「我下午洗過,一直待
在酒店,沒出汗,等會肯定還要再洗,現在不想洗了。你們兩個快去洗澡啦!」

  「不!」郭煜突然覺得現在就是讓袁姝嬋真正適應「言聽計從」這四個字的
時候,「今天你要給我們玩,應該洗得香噴噴,不然我們玩不爽。但我們就不用
洗了,就算再臭,你也只能忍著,我就想用臭烘烘的臟雞巴操你的爛屄,行不行?」

  袁姝嬋翻了翻白眼:「行吧!再臟你們還不是要戴套?」這話把郭煜噎得一
楞,剛才說話時那股刻意裝出來的頤指氣使的勁頭瞬間沒了。袁姝嬋挪了下身子,
再次分開雙腿,偏轉腦袋,故意用寡淡的口氣說:「來吧,用臭雞巴來操爛屄吧!
要戴套!哈哈!」

  「操!你這架勢是要我們奸屍啊?!我看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郭煜氣得發
笑,拍了拍她飽滿潤濕的陰阜,「不用這麽急,你跟剛子第一次見面,還是先向
他展示一下身材,讓他驗驗貨。」

  「展示身材?」袁姝嬋支起身體,疑惑地問,「我都穿成這樣了,還要怎麽
展示?」

  「當然是溝溝縫縫都要讓我們看清的全方位展示,快!」郭煜突然在她側撅
著的肥臀上狠拍了一巴掌,「騷奶賤狗,浪起來!」

  袁姝嬋壓根沒仔細聽郭煜對她的稱呼,他想怎麽叫就怎麽叫,能讓他自嗨就
行,反正自己到底是什麽,是由自己說了算,又不是被人叫幾聲就真變身了。她
現在想的是該怎麽展示身材,什麽叫「全方位」?她若有所思地慢慢起身,走到
茶幾邊上。

  郭煜和梁誌剛並肩坐到沙發上,一副準備開始觀看表演的架勢。

  袁姝嬋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側著身子,像舞蹈開始前的定位亮相,隨即
緩緩轉身,轉動360°後,揚起兩臂朝天舉起,又稍稍偏轉一點角度,輕撫頭發,
兩手一直滑到胸前,拉著網紗背心往上一撩。這件內衣勒得很緊,其實穿著並不
舒服,純粹只是為了凸顯豐碩的雙乳,當她將背心翻起,雙乳從緊繃狀態里徹底
解放,一蹦一蹦地猛彈出來,以波濤洶湧的姿態晃悠著。她把雙手捫到胸前,自
上而下地遊動,托到乳根處,輕輕上下甩抖幾次,手指撚住乳頭,不輕不重地掐
著,很快使乳頭精神地翹立起來。她再慢慢褪掉身上的褲襪,本想正面展示肉穴,
但撇開腿向前挺凸小腹的姿勢顯得很怪,袁姝嬋索性爬上了茶幾,背轉身跪好,
把屁股對準兩個男人,掰開肉唇,將穴內的嫩肉展示出來。

  「這算溝溝縫縫都看清嗎?」

  「算!」梁誌剛看得帶勁,幾乎毫不猶豫就回答。郭煜卻沒有出聲,只是探
身用一根手指戳了下袁姝嬋的屁眼,「還有這里呢!」

  袁姝嬋輕哼一聲,她的頭埋得很深,沒有扭轉過來,但掰著下體的雙手往上
挪了挪,改為扒住屁眼兩側,努力把聚攏的小菊花扯開,拉出一個邊緣黑褐內里
嫩紅的孔洞。

  梁誌剛假裝驚訝地問:「哎呀,大圓奶!你掰後面幹什麽?難道你的屁眼也
能操啊?」

  袁姝嬋逗弄著他答道:「是啊,可是那里比你的雞巴更臭,你想不想插啊?」

  「大圓奶你怎麽這麽淫賤?屁眼是用來拉屎的,你怎麽還把雞巴往里面塞啊?」
梁誌剛猥瑣地屈指在她的屁眼口彈了一下,「你拉屎的時候會不會用力把屎夾斷?
那你的屁眼夾起雞巴來肯定很給力嘍?」

  袁姝嬋沒好氣地答道:「給不給力,夾過才知道!你不想操最好!」

  梁誌剛嘿嘿笑著,雙手按在渾圓滑膩的豐臀上,輕柔地滑動,皮膚與皮膚將
觸未觸,強烈的酥癢感使袁姝嬋咯咯笑出了聲,全身扭得波翻浪湧。

  郭煜又在她的屁股上重抽一巴掌:「咱們的騷奶賤狗,三個洞都一樣會吸會
夾,不然怎麽配陪我們玩呢?來,起來,給你炮哥跳一段!」

  袁姝嬋知道既然自己答應郭煜會配合他的一切要求,今天就絕不會只是被這
兩個男人反複抽插那麽簡單,事先有心理準備,自然就有更多耐心。只是她本以
為這兩人應該會先來上一發,再慢慢玩別的花樣,沒想到他們倒耐得住,玩了這
麽久的前戲,興致還那麽高。

  「怎麽跳?就這麽幹跳啊?給我找個音樂啊!」要說跳舞,袁姝嬋是無所謂
的,她真心喜歡跳舞,跟老師練舞非常用心,這會就算要她立刻freestyle一段,
也不是什麽難事。但就像她說的,總不能沒有音樂,光揮舞肢體吧?那不成鍛煉
身體的養生操了?

  郭煜拿起手機晃了晃:「這個簡單,我馬上給你找。」

  「等一下!」袁姝嬋從茶幾上爬下來,四下張了張,「這里不太合適,到里
面去吧。」

  「這里夠用了吧?」梁誌剛略感奇怪,因為這個起居間面積很大,尤其是陽
臺門邊,一個女人簡單跳個舞,實在是綽綽有余。

  袁姝嬋拿腳踢了踢茶幾:「這東西,不方便,走吧。」說著抄起之前丟在地
上的衣襪,扭舞腰肢風擺楊柳般轉身就走,郭煜和梁誌剛趕緊跟在她屁股後面走
進臥房。

  進了臥房,袁姝嬋徑直走往大落地窗邊的空地,推開原本擺放在那邊的小茶
幾和座椅,使空間變得更寬敞。她把剛才脫下的那件半透明緊身網紗吊帶背心套
上,兜住極易彈動的雙乳,下身還是這麽裸著,示意郭煜把他身上穿的黑襯衫脫
給她。

  郭煜在外間已經脫了褲子,襯衫還一直留在身上,見袁姝嬋討要,就脫下來
遞了過去。他已經找到了一段適合跳爵士舞的音樂,給袁姝嬋播放了一點片段,
得到她的確認這曲子 OK,把音樂調回到起始位置。

  袁姝嬋把黑襯衫套到身上,只系一顆扣子。郭煜比她差不多高一頭,襯衫的
衣擺遮在大腿根,勉強能稍微遮一點她赤裸的下身。留在衣服上的濃重汗味,既
讓袁姝嬋覺得有些嫌棄,又生出幾分莫名的興奮。

  她抬起一只腳,右手斜指向天,擺出起舞前的pose。郭煜開始播放音樂,伴
著優美舒緩的樂聲,袁姝嬋慢慢轉過身,使身體的正面朝向坐在床上的兩個男人,
隨後邁著貓步一步步走來,雙手抬到腦袋兩邊,落在鬢邊,一路往下,從臉頰、
下巴、脖子、肩膀、一直摸到雙乳。走到男人面前一米左右位置,她的雙手恰好
滑到了小腹處,猛地往前一彎腰,雙手捂住面孔,身體借勢往上一甩,被網紗背
心緊繃住的兩團肥乳劇烈彈動,顫悠悠地飛甩著。

  循著音樂,帶著一臉的酷傲,袁姝嬋轉過身搖動肥臀扭回到最初站立的位置,
「唰」一聲抖動襯衫下擺,長發隨之飛揚,兩團胸肉因為動作過猛而爭先恐後地
從襯衫前襟里蹦出來,又因為被緊身網紗背心箍住,迫不得已只能在約束下蕩漾。

  音樂節奏變化,袁姝嬋往右轉過半邊身子,左腿微屈,右腿紮穩,右手輕撫
前額,做出一副陶醉的姿態,屈起左臂,手按在後腦勺上,因為左手揚起的幅度
很大,拉得左乳往上抬起,轉著圈晃動。

  樂曲漸轉激昂,袁姝嬋倏地半蹲下去,雙腿朝兩邊完全撇開,姿勢有點像大
便後屈身半蹲地擦屁股似的,只是兩腿張得更大些。她扭腰擺臀,兩次合攏雙腿,
又兩次打開,感覺上一次比一次張得更開,最後一次兩腿完全撇到了身體兩邊。
她慢慢站直身體,急速半轉身,並攏雙腿,上半身向前傾倒,兩臂伸直猛地向前
落下,幾乎觸地,又飛揚般彈起。她挺直腰桿,下蹲直至臀部著地,雙腿像做仰
臥起坐那樣屈起,上身慢慢後仰,平躺在地,臀部猛地發力,下身揚起。後仰的
幅度很大,膝蓋甚至都碰到了雙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對挺翹肥膩的豐乳猛地
彈了一下她的雙膝。雙腿在空中踢了幾下,再次並攏,發力後仰,這次她把腿挺
得很直,腳尖繃直朝天,揚起到和身體呈垂直角度後沒有就此停下,反而更加折
疊著接近上半身,全身借雙腿後仰的勁道猛地一個後翻,站起身來。

  樂曲稍緩,袁姝嬋揚起雙臂,足尖精妙交叉,輕巧地轉了兩圈,兩手交叉在
胸前,手掌搭在肩上,猛地又打開胸懷,兩臂平張。恰好這時爆響一個鼓點,她
揚起的右臂在空中瀟灑地狠狠握了下拳頭,水蛇般扭動身軀,連旋兩圈,衣擺飛
揚。轉過第二圈後,伴著漸漸又重新激越起來的音樂,她意態癡迷地像一條美女
蛇般妖嬈扭動。突然屈膝跪倒,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一條腿「唰」地向後蕩起,
襯衫下擺落下,半個雪白的豐臀驚鴻一現,豐腴的美腿在空中一甩而過,動人心
魄。她支著上半身半伏半抬著,長發淩亂地蓋在面孔前,半仰頭,眼神中既有魅
惑也有挑釁,死死盯著兩個男人。

  翻身站起,又一下分開雙腿,做了個標準的橫向一字馬沈下身體,兩腿分向
身體兩側,腳尖繃得很直。袁姝嬋一手摸著面頰,稍稍仰頭,雙眼迷離,另一只
手伴著細碎的鼓點,沒有規律地在身上遊走,不時輕掐網紗背心下已經完全挺立
起來的乳頭。

  樂聲再轉激昂,袁姝嬋倏地站起,轉過身,上半身迅速而矯健地一下下往前
傾倒,隨著這個動作,肥臀一次次往空中抬起。她的動作很猛,每一下都很到位,
像重金屬搖滾樂隊的吉他手在最高潮時甩頭那樣,長發飛舞,臀肉顫蕩,看得人
熱血沸騰。

  激昂的音樂持續,節奏變得更快,袁姝嬋終於停止身體的擺動,踩著小碎步
在身前的空間繞了半個圈子,如同一個歡舞的精靈。沒看清她什麽時候解開了扣
子,又是什麽時候發力脫去了襯衫,就在她不停躍動時,黑色襯衫「呼」一聲離
開了她的身體,飄飄搖搖落在地上,袁姝嬋身上只剩一件除了繃緊雙乳使它們更
為明顯地甩舞的半透明緊身背心外,已近乎全裸。

  繞過半圈,袁姝嬋又恢複成正面朝向兩個男人。她的呼吸變得很沈重,雙頰
通紅,臉上的神色興奮至極,帶著十足的激情扭起了迪斯科的基礎動作,胯部妖
嬈地扭動,兩手十分誇張地在身體兩側擺動,不時還卡著點來一次高抬腿,踢起
到下巴的高度,這時她距離兩個男人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每次抬腿,毫無遮攔
的雙腿間的肥嫩肉穴都清晰可見。

  隨著漸漸走向最高潮的舞曲,袁姝嬋再次抬起雙手,先捋順了額前亂舞的長
發,隨後一路向下撫摸自己的軀體,修長的脖頸,誘人的鎖骨,彈躍的雙峰,柔
膩的腰肢,豐肥的巨臀……一舞將近,音樂漸轉舒緩,袁姝嬋再次半轉身,雙手
撫胸,稍許垂臀屈腿,用臀部劃了幾個小小的圓圈,眼神中春波流蕩。

  在最後一波激越的鼓點中,袁姝嬋收束所有動作,大跨步向兩個男人沖去,
沖到床邊時,整個人猛地飛騰起來,跳入兩人懷中。郭煜和梁誌剛忙不迭地伸出
手,將這個淩空飛來的豐滿熟女摟個滿懷。

  在悠長的音樂尾聲,袁姝嬋平躺在兩人膝上,一腿平展,一腿屈起踩在梁誌
剛的大腿上,一手撫胸,另一手伸展開斜斜指地,腦袋後仰,雙眼直直盯著郭煜
的臉。郭煜抑制不住地俯身送給她一個長長的濕吻。梁誌剛也有滿腔激情需要發
泄,但他現在面對著袁姝嬋的下半身,索性掰開她的腿,俯首在她股間,舔弄起
了陰唇。

  被他這樣突然襲擊,袁姝嬋渾身發顫,正在熱吻之中,口鼻難以發聲,只能
一邊揮舞手臂,一邊「嗯嗯呃呃」地哼鳴。足足一分鐘後,郭煜才放開了她的唇,
袁姝嬋嬌喘不絕。

  郭煜半壓著她的胸口,以她現在的姿勢看不到下半身的狀況,但不妨礙袁姝
嬋操控自己的身體,她屈起靠近梁誌剛的那條腿,示意他暫停舔弄陰唇,隨即靈
活地揚腿,一條修長的美腿從梁誌剛眼前「唰」地彈起,繞過他的頭頂,壓在他
的肩膀上,這樣一來,更方便梁誌剛玩弄她的下身了。

  三人這樣肢體交纏片刻,袁姝嬋突然咯咯笑著從兩個男人身上掙開,快步沖
向衛生間。

  「怎麽了?」梁誌剛一時反應不及,袁姝嬋只回了句:「被你舔得尿急!」
隨後就「砰」一聲關上了門。

  「你覺得這騷屄怎麽樣?」郭煜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沖衛生間房間努努
嘴。

  「不錯!」梁誌剛邊說邊下意識地握緊肉棒擼了幾下,「這兩天一定要操死
這條賤母狗!哎,對了,你真答應她要吃我的精液?你來真的還是隨便說說?你
怎麽吃?給我吸雞巴嗎?我可不幹啊!」

  「我呸!你想得美!」郭煜說起這個就是一肚子氣,「你就別為我操心了,
你現在進去!」

  「幹什麽?」

  「這賤母狗尿完了要擦屄,你正好可以偷襲她。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先不戴
套直接幹幾下。不然等她出來,你再想插,就必須隔一層膜了。」

  「還真的非要戴套啊?」梁誌剛有點不太相信,「說說的吧?剛開始說一定
要戴套的騷屄多了,大多數只要幹進去,就只記得雞巴了,根本想不起來一開始
說的戴套這事,我們兩個一頓狠操把這賤狗操暈不就行了?」

  「還是別了!」郭煜搖頭,「這賤狗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戴套是她絕不動搖
的底線。到現在我也只有幾次能不戴套操,都是費了很大功夫才爭取到的。為了
這兩天能玩得爽,最好還是別直接挑戰她的底線,不然這賤狗真有可能甩臉子走
人。那你怎麽辦?真把她扣在這兒輪奸嗎?」

  「可要是不能在這賤狗屄里灌精液,感覺就沒那麽爽啊!」梁誌剛撇嘴。

  「今天先這樣,明天我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爭取讓你直接射在她里面。」
郭煜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去呀,別楞著了!爭取在里面先幹了她,這樣你
今天至少能不戴套幹她一會兒!但如果她不讓操,你可別來硬的!」

  梁誌剛依言走到衛生間門口,悄悄轉開門,打開一道縫。

  這個套房的衛生間面積很大,進門右手邊是淋浴房,比淋浴房更靠里的位置,
正對著門,有一個足以讓兩人並排躺下的圓形浴缸,左手邊則是抽水馬桶和洗手
臺。抽水馬桶在較深的位置。從他此刻的角度看進去,正好可以看到已經從馬桶
上起身的袁姝嬋屈身翹臀,雙手放在兩腿間,仔細擦抹著下體。他猛地推開門,
快步沖了過去。

  袁姝嬋正在專心清理殘尿,身後房間門重重砸在門吸上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還沒完全站直身體,她的腰就被人緊緊箍住,整個人被抱了起來,往門的方向走。
她慌張地雙腿亂踢,很快屁股落在了涼颼颼的大理石臺面上。

  面前是梁誌剛那張讓人生氣的笑臉,他剛把袁姝嬋放在門邊洗手池臺上,背
後是一大面盥洗鏡。不等袁姝嬋說什麽,他直接分開她的雙腿,俯身吻在她兩股
之間的敏感之處。

  袁姝嬋全身酸軟,「嗯」一聲後仰靠在盥洗鏡上,發出有點危險的「嘣」的
一聲,股間瞬間傳向全身的電流,迫使她雙腿猛夾,將梁誌剛的腦袋固定在自己
下體。

  在幾分鐘後,郭煜氣定神閑地踱進衛生間時,看到的就是袁姝嬋微閉雙目,
兩頰酡紅,一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一手使勁抓揉著自己的乳房,嬌語呻吟,兩
條大腿死死夾著梁誌剛腦袋的這一幕。

  即便已經陶醉成這樣,在梁誌剛終於離開袁姝嬋兩腿,將她抱下洗手臺,想
從後面插入時,卻還是被堅決擋在了外面。

  「戴套!」袁姝嬋呼吸急促,長發淩亂,臉紅得像年少時剛跑完運動會3000
米似的。雖然她只是稍稍仰起上身,反手推著男人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改變一手
扶洗手臺,臀部後翹的做愛預備動作——如果梁誌剛現在戴上避孕套,就可以直
接開始——但她的眼神已經漸轉清明,語氣堅定,態度再明確不過。

  梁誌剛嬉皮笑臉地想要應付幾句,先插進去再說後話。看出他意圖的袁姝嬋
索性一把推開了他,站直身體,轉身拿起酒店準備在洗手臺上的避孕套,丟給梁
誌剛。

  「我跟郭煜說得很清楚,兩個人一起做,必須戴套!如果你不同意,那今天
就算了。」

  梁誌剛很尷尬,求助地看向郭煜。後者趕緊過來,接過袁姝嬋手里的避孕套
盒,隨意瞟了一眼,丟回到洗手臺上。

  「不用酒店的,我帶了很多!」他重重拍了下梁誌剛的肩膀,「急什麽?大
圓奶又不是不讓操,出來,咱們開始了!」

  袁姝嬋瞪了郭煜一眼,快步走出衛生間,梁誌剛臊眉耷眼地跟上。郭煜用輕
微難察的聲音對他說:「你別搞砸了!今天她夠配合的,別惹毛她,最後咱倆啥
都撈不著!」

  梁誌剛訕訕地笑。

  回到臥房,梁誌剛發現袁姝嬋蹲在兩張床之間的空地上,盯著已經打開的郭
煜帶來的旅行箱,從中拿出東西來細細端詳。

  「你都帶了些什麽呀?」梁誌剛知道剛才郭煜沒跟他一起進衛生間,獨自待
在臥房應該就是在整理帶來的旅行箱,很好奇地湊過來看。

  如今天熱,在外面住兩三天,無需帶太多東西,郭煜隨身帶的也就只有兩套
內衣和一套換穿的外衣褲,算上毛巾、刮胡刀什麽的,就算背個書包都夠了,但
他卻帶了一個大號旅行箱,里面裝得滿滿的。

  剛才郭煜已經拿出一張深灰色防水布,把靠近衛生間的那張床完全罩上了,
像給那張床換了一套床單,一副存心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床上放了兩根不同型號
的假陽具,還有乳夾和拉珠,另外一堆肛塞、跳蛋、面具之類的東西都還放在旅
行箱里,袁姝嬋正拿出一個帶羽毛的派對用半臉面具,放在面孔前體驗感覺。箱
子左邊擺了好幾盒「岡本 001」,右邊還整整齊齊碼了10多個小盒子。袁姝嬋放
下面具,拿起一盒,拆開翻出一瓶潤滑液,沒好氣地抬眼瞪郭煜:「這麽多避孕
套和潤滑液,你打算這兩天把我操死在這里是吧?」

  郭煜嘻嘻笑著,轉開瓶蓋,往手里倒了些潤滑液,隨手抹在袁姝嬋肩膀:
「避孕套是你要求的,兩個人,還要輪流換著插,當然要多帶點!潤滑液嘛,這
個最要緊了,我怕你被我們操幹了屄水,帶點來潤滑一下……再說,你的屁眼這
兩天肯定要被我們插個六七八九次的,不多帶點,怕你的屁眼被操爛哦!」

  袁姝嬋哼了一聲:「真能把我的水操幹,算你們厲害!」

  梁誌剛發現旅行箱里居然還有兩副撲克牌,俯身拿出一副,在手里掂了幾下,
奇怪地問:「帶這個有什麽用?」

  郭煜聳聳肩:「大圓奶第一次3P,怕她放不開,就想可以先鬥個地主,輸一
局脫件衣服,慢慢熱身,等大家都脫光了,氣氛也夠了。但剛才大圓奶直接穿成
那樣就出來了,一點都沒放不開,這個算是白帶了。」

  梁誌剛嘿嘿淫笑:「你太小看大圓奶了,淫蕩豪放的頂級騷屄,有什麽放不
開的?大圓奶這個稱呼不準確,應該是大騷奶,哈哈!」他又伸手抖了抖鋪在床
上的防水布:「這個好,罩上點,免得玩得太爽,明天服務員收拾起來難看。」
說著他伸手攬住袁姝嬋的腰說:「都準備好了,咱們開始吧!」

  袁姝嬋一扭腰,從他懷里溜了出來,揮揮手,示意兩個男人先上床:「你們
先躺好,我要讓他先把答應我的事做完,再跟你們玩。」

  郭煜和梁誌剛並肩躺到床上,靠著床背,看袁姝嬋跪趴到兩人之間,腦袋就
停留在他們的肉棒上方。袁姝嬋先含住郭煜的肉棒吞吐了一會,同時握緊梁誌剛
的肉棒使勁擼動。沒過多久,她換了對象,改為吸吮梁誌剛的肉棒,攥緊郭煜的
肉棒用手服務。

  雖然這會除了口交外並無其他樂趣,但兩個男人看著袁姝嬋在他們之間來回
交換吮舔肉棒,感覺也十分滿足。

  在來回交換幾次後,袁姝嬋開始重點進攻梁誌剛的肉棒,很快就把他吸得小
腹酸脹,「噝噝」地倒吸冷氣。

  「我靠,太會吸了!不行,不行!啊!我操!」梁誌剛本想在袁姝嬋口中堅
持得更久,沒想到竟這麽快就繳了械,在猛烈噴射時,快感兇猛之余,還帶著濃
濃的郁悶。

  「操!這可不是我的真實狀態啊!」梁誌剛深怕自己會被袁姝嬋小覷,「也
許白天折騰太久,狀態不好。」

  袁姝嬋壓根沒在意他的性能力,她含著滿嘴濃精,腮幫子鼓得高高的,興沖
沖湊近郭煜,「嗯嗯嗯」地示意他趕緊張嘴。

  郭煜黑著臉。他知道袁姝嬋現在想幹嘛,說實話,真是滿心拒絕,但答應的
事不能反悔,不然袁姝嬋可能會有樣學樣,那自己的損失就太大了。他只能愁眉
苦臉地瞇著眼睛張開嘴,兩人的嘴唇緊緊貼合在一起,反複交纏,在唇舌的「打
鬥」過程中,袁姝嬋滿口的濃精一點點渡到了郭煜嘴里。

  梁誌剛興奮地看著這副場景,光是想想自己剛射到袁姝嬋嘴里的精液,混雜
著兩人的唾液,經過兩條舌頭的攪拌,傳遞到郭煜嘴中,就讓他興奮得微微發抖。
要不是剛射過,光眼前這幕戲,就足以讓他從疲軟狀態直接硬得像鐵。

  郭煜痛苦地皺眉,袁姝嬋已經把全部精液都送了過來,他本想把這些精液在
嘴里再存一會,但她一直不松口,兩人的唇死貼在一起,還不時用舌頭在他嘴里
攪動,郭煜感覺到有些精液正順著嘴角流出。這肯定是副很狼狽的景象,尤其是
梁誌剛這個損友正在邊上看著,郭煜心里有點燥,一橫心,終於把滿嘴精液都咽
了下去,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古怪,差點反胃嘔出來。

  梁誌剛大笑著說:「操!怎麽這副鬼樣子?老子的精液不好吃嗎?等會一定
要餵大圓奶吃一點,讓她點評點評!」

  郭煜懶得理他,猛地翻身坐起,想去衛生間漱口,袁姝嬋卻撲上去,一把摟
住他,像八爪魚一樣整個人貼到他背上,笑吟吟地說:「不許去!用自己的口水
清理!你以前射我嘴里,什麽時候讓我漱過口?」郭煜身上多出一個人的分量,
還是個子不算矮,豐滿圓潤的女人,真有點站不起來,索性放棄這個打算,轉過
頭來,繼續和袁姝嬋接吻,這樣也可以盡可能把更多帶著絲絲殘精的口水重新餵
回到她嘴里。

  梁誌剛眼看兩人親熱,自然眼紅。袁姝嬋這時放開了剛才盤在郭煜身上的腿,
半蹲半跪在床上,前胸緊貼郭煜後背,肥臀在他眼前亂扭,梁誌剛興奮地伏低身
體,趴到她身後,激動地舔舐她的股溝、臀瓣甚至屁眼。

  三人用這樣的姿勢親熱了好一會,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我的電話。」袁姝嬋松開郭煜,跳下床,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了眼屏
幕,沖兩個男人說,「輕點,我朋友。」邊說邊接起電話。

  電話是袁姝嬋一個閨蜜打來的,她正在酒吧,周邊環境很嘈雜。說了幾句,
因為兩邊都有點聽不清,她就說要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再聊。郭煜趁袁姝嬋不說話
的空檔,把她拉回到床上。袁姝嬋比著口型問他要幹什麽,郭煜輕聲說:「放心,
我們不說話,只要你自己別叫出來就行。」

  「你們別亂動!」

  「你答應一切都配合哦!」郭煜賤兮兮地提醒袁姝嬋,「我就想在你接電話
的時候玩你!」

  袁姝嬋無奈地恨恨瞪他一眼,扁著嘴不再說話。這時,電話那頭的閨蜜已經
找到了一個僻靜處,又開始說話:「嬋,我們在『蜜蜜』,要不要過來一起玩?」
她所說的「蜜蜜」全稱叫「蜜蜜洛塔」,是中寧著名的酒吧,袁姝嬋和這群閨蜜
們常在那里聚會。

  「今天都有誰啊?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叫我?」袁姝嬋隨口應付閨蜜,同時看
著梁誌剛在郭煜授意下靠在床背上,郭煜又通過嘴型告訴袁姝嬋:「幫剛子舔幹
凈雞巴!」

  「我是跟別人來的,今天本來沒想約你,咱們不是上星期剛聚過嗎?後來看
到小悠和振斌他們也在,小悠說好久沒見你了,想叫你過來。」閨蜜說這段話時,
肯定沒想到袁姝嬋一邊「嗯嗯嗯」地應答著,一邊爬到一個男人的雙腿間,翹起
誘人的肥臀,伏低上半身,握著肉棒送到嘴里。

  卷了幾下龜頭,又牢牢嘬住無聲地狠吸幾口,在閨蜜說完後,她趕緊松開肉
棒,空出嘴來回答:「今天我過不來,我不在市區。」

  「哎?這都周末了,你跑哪兒去了?」

  郭煜躺過來,用嘴型示意:「跟你朋友多聊會。」

  袁姝嬋無聲地「呸」了一下,跟閨蜜解釋:「我們公司周末有個培訓,我在
苦溪這邊。」說完,她又含住梁誌剛的肉棒,頭部快速上下,對整根肉棒來了一
次全面的「洗禮」。

  「苦溪啊,那是有點遠。但現在時間還早,要不你辛苦點過來一趟,坐一兩
個小時,到時候讓振斌把你送回苦溪就行了,反正有小悠在,這個模範老公從來
不喝一口酒!公司培訓嘛,就那麽回事,你就算偷偷打瞌睡也沒人管。」閨蜜還
在鼓動袁姝嬋過去玩。

  「一來一回,至少三個小時呢!」袁姝嬋伸出舌頭一點點舔著馬眼,把從里
面滲出的所有液體都咽下,不時抽空和閨蜜聊,「太累,我還是不了!」梁誌剛
突然拍拍她的腦袋,往下縮縮身子,抬起屁股,稍微把腿往高處翹了翹,指著陰
囊後的部位,用極小的聲音說:「後面也舔舔吧?」

  袁姝嬋半怨半笑地飛了他一眼,隱隱的媚意使梁誌剛的心「突突」跳了幾下,
可惜肉棒這會不爭氣,否則當場就會有反應。袁姝嬋一把攥住他的肉棒,毫不留
情狠狠掐了一把,梁誌剛「唔」地發出一聲悶哼,還好及早控制住即將脫口而出
的叫喊。袁姝嬋臉上的笑意更盛,趴得更低,用手托起他的陰囊,把嘴湊到屁眼
位置,伸出舌頭一點點地舔,現在的姿勢不便於深入屁眼,只能先用舌頭在外面
洞口掃蕩。

  郭煜正坐在床腳,從他的角度看去,袁姝嬋上半身趴得極低,使得翹起的臀
部顯得格外豐碩,伴著她口交的動作,有節奏地妖嬈擺動,連帶著小屁眼一張一
合,像在發出饑渴的邀請。他抓過自己剛才已經打開的那瓶潤滑液,倒了不少在
掌心,蹭到袁姝嬋臀後,一把直接糊在屁眼和肉穴之間的位置,隨即細致地一點
點把潤滑液在這兩個洞口抹勻,時不時還把沾了大量潤滑液的指尖探入到某個洞
口,輕輕攪動。袁姝嬋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麽,所以只在冰涼粘稠的潤滑液第一次
觸到肌膚時顫抖了一下,隨後就沒什麽反應了。

  「唉!那要不咱們下周約的那次,我把小悠叫來。我跟你說,萍萍交新男朋
友了,我跟她說下周帶來給我們看看。」閨蜜對袁姝嬋這邊的實際狀況一點都沒
起疑心,開始討論下周的約會。

  袁姝嬋聽著閨蜜說話,舔幾下梁誌剛的屁眼,就在電話里輕輕回幾個「嗯」、
「哦」,「哈」之類的語氣詞,示意自己正在聽,隨後繼續舔屁眼,直到閨蜜把
整段話說完,這才從梁誌剛兩腿間陰囊下的地方抽出頭來,微微氣喘地答道:
「行,讓小悠也來。萍萍新男友當然要見,還有個事我跟你說,心心懷孕了,你
不知道吧?」

  電話里的閨蜜突然激動地叫喊起來,可能是對閨蜜向她隱瞞懷孕的消息表達
不滿。

  袁姝嬋趕緊安撫:「她也是兩周前才知道。她老公也是我們交通系統的嘛,
上周開會碰到聊天,我才知道的。她本來打算下周咱們見面的時候……」剛說到
這里,她突然按捺不住很響地發出「呃」的一聲,原來郭煜借助潤滑液,直接把
肉棒插進肉穴,一次就徹底插到最深。這是一次突然襲擊,又爽到極致,袁姝嬋
瞬間沒能控制住聲音。

  「你怎麽了?」閨蜜有些奇怪。

  袁姝嬋咬著嘴唇,承受著身後郭煜竭盡全力的沖刺,這會她不能開口,根本
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肯定會讓閨蜜起疑。她猜郭煜可能會在剛開始的階段毫不
留力地來一波沖刺,但時間肯定不會持續太長,遲早要放緩節奏,否則先不說體
力能不能吃得消,光是這樣無比劇烈的摩擦,就會讓他迅速射精,郭煜怎會願意
在好哥們面前變成一個「快男」呢?

  果然二十幾下過後,郭煜抽插的頻率變緩,力度也輕了許多。袁姝嬋熬過這
口氣,這才調勻呼吸,強自鎮定地回答:「沒事,我在房間里做伸展,動作做大
了,有點扭到……」

  「哦……」閨蜜沒有起疑,她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懷孕的心心身上,又把話
題轉了回去,在她和袁姝嬋的共同閨蜜圈里,雖然都是三十上下的熟女,但或是
因為個性,或是因為運氣,有孩子的真不多。她雖然想生,但至今沒動靜,有一
個閨蜜決意做丁克,像袁姝嬋這樣結過婚又離了的有兩個,剩下還有兩個甚至都
沒結婚。以前只有一個閨蜜生過孩子,心心算是第二個,也算是件大事。

  袁姝嬋聽著閨蜜興奮的聲音,強忍身後狂猛的沖撞帶來的越來越強烈的快感,
每當快要忍不住,她都會把梁誌剛的肉棒整根塞進嘴里,緊緊閉攏雙唇,以免一
不小心就叫出聲。有肉棒堵在嘴里,頂多發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喘息,只要把
手機拿遠一些,不會被聽得太清楚。

  又聊了五六分鐘,閨蜜才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去找在「蜜蜜」的其他朋友。
袁姝嬋看看屏幕,確定電話已經掛斷,這才重重把手機往邊上一丟,再無顧忌地
大聲叫了起來。憋了太久,她叫得特別放肆,把梁誌剛嚇了一跳。

  從剛開始在起居間展示身材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郭煜的肉棒始終處於興奮
狀態,敏感度比平時更高,又插了不到十分鐘就一泄如註。

  摘掉肉棒上的避孕套,舉到面前看了看,精液很濃,數量也很多,套子的儲
精囊已經裝滿了,還高出許多,墜得沈沈的。郭煜見袁姝嬋側翻躺倒在床上,大
口喘息著休息,笑瞇瞇地把避孕套遞到她的嘴邊:「既然一定要戴套,不能射在
你里面,那也別浪費,是拿來吃,還是敷面膜,大騷奶你自己選吧。」

  袁姝嬋扒著梁誌剛的肩膀,使自己坐起來一些,順勢靠在他胸前,舒服地躺
好,接過套子,狡黠一笑:「如果我說,要是炮哥肯把你這些精液吃了,我就讓
你們不戴套各射我一次,行不行?」

  兩個男人都楞了一下,梁誌剛確實很希望能完成和袁姝嬋之間「肉貼肉」的
負距離接觸,但他從沒想過要以吃下郭煜的精液作為代價,聽了袁姝嬋的話,他
呆呆地想了許久,一直沒有答複。

  袁姝嬋沒再給他機會——事實上就算梁誌剛答應得快,她也不會給他機會,
她剛才說的只是逗弄兩個男人欲望的玩笑話——把避孕套里的精液倒在手心里,
真像抹洗面奶一樣均勻抹在臉上,細細地擦抹到面頰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感覺
手心潤潤的,還有精液殘留的感覺,索性一手捫著一個肥奶揉搓幾下,促狹地笑
道:「最好能再多一點,我抹在屁股上,看你們兩個還能親我哪兒?」

  兩個男人此刻都已射過一發,暫時疲軟不堪,只好擁著袁姝嬋躺到床上,抓
過她的兩只手分別按到兩人的肉棒上,又毫不客氣地把四只手全都落到她身上,
上揉下捏,等著恢複狀態後再戰一場。

  互相愛撫許久,袁傳嬋左支右絀地和兩人輪流熱吻,被吻得渾身綿軟,她身
上每一處都被摸遍,心燥體熱,欲火纏身。可奇怪的是,雖然她一直賣力擼著梁
誌剛的肉棒,還連著兩次為他吸吮舔弄,可明明是後射的郭煜都已經基本恢複狀
態,梁誌剛的肉棒卻始終頹然不振。

  因為郭煜已經插過一次,原本這次想換成梁誌剛來享受肉穴,但他遲遲不能
恢複狀態,等得久了,大家都覺得有點無趣。

  越是心急,狀態越難恢複,熬過好長一段時間,梁誌剛終於勉強硬起,興沖
沖戴上避孕套,努力插了十幾下。郭煜換了位置,在口頭上逗弄袁姝嬋幾句,才
把肉棒插進她的嘴,卻聽梁誌剛喪氣地罵了一聲:「操!」

  他一屁股坐倒在床上,從袁姝嬋身體里脫出的肉棒縮成一團,皺巴巴的,原
來他還沒射就莫名其妙在抽插過程中突然軟了。

  這個突發狀況讓梁誌剛大感羞慚,捎帶著連找他過來玩3P的郭煜都沒得有點
沒面子,袁姝嬋吐出口中的肉棒,坐起身,左右看看他們兩人的臉,沒說話。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呵呵,看來剛子你今天是太累了,接下來怎麽辦,你是等會再試試?還是
幹脆早點休息,明天接著來?」郭煜想給哥們留點面子,照著梁誌剛之前給自己
找的理由解釋了幾句。

  袁姝嬋不置可否,撕開一包濕巾,上上下下擦抹了一遍,換到自己準備要睡
的那張床,抄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梁誌剛怏怏地從床上跳下,從他的立場,當然想等會再試試,問題是已經被
掃了興的袁姝嬋未必有這個耐心等,別說這個過程中還要再辛苦她繼續手攥舌舔
地玩前戲。更何況他現在對自己什麽時候能恢複狀態,完全沒數,萬一再過一兩
個小時,雞巴還是這副慫樣,袁姝嬋一氣之下直接走人,連明天都沒得玩了,豈
不是雞飛蛋打?

  思前想後,梁誌剛賠著小心說了幾句場面話,滿心不甘地回另一間臥房休息。

  雖然在計劃安排中,郭煜也會去另一間臥房睡覺,但他這會可不想走。袁姝
嬋現在看上去興味索然,如果連他也走了,萬一她越想越無趣,這場3P可能真就
涼了。所以盡管袁姝嬋沒給他什麽好臉,甚至都懶得搭理他,郭煜還是堅持膩歪
在她身邊。他的狀態還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複,到時候多說幾句好話,只
要袁姝嬋還願意再讓他插,他爭取給她一兩波高潮,只要能維持住她的興致,就
還有繼續玩的指望。

  郭煜相信梁誌剛明天肯定不會再有什麽問題。

  獨自回到房間的梁誌剛心情很差,他玩女人從沒像今天這麽糗,還是在朋友
好不容易給自己爭取到一個和極品騷貨3P機會的時候。他剛才插了幾下就軟了,
實在是太尷尬了,再多的解釋也只會讓他變得更沒臉。

  梁誌剛恨恨地倒在床上,抬起一條胳膊壓在腦門上,蓋著雙眼。

  好一會,他蹭一下仰起身來。算了,不多想了,今晚早點睡,好好恢複元氣,
明天一定要龍精虎猛地操死那個賤婊子,好好把臉掙回來!就看郭煜能不能說話
算話,想出辦法讓自己內射,只要明天有一次機會,一定要灌滿她的臭屄,再把
內褲塞進她屄里堵住,一滴精液都不要漏出來。

  有心早睡,但這會還不到九點,真要梁誌剛立刻睡著,也不現實。他突然想
起自己還有份報告沒有寫完,正好趁現在這段時間搞定它,這樣明天就能毫無掛
礙地全力以赴操騷屄了。

  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開始心情沒有調整好,寫著感覺毫無章法,但他在工作
方面其實是很有能力的,慢慢進入狀態,梁誌剛很快靜下心來。一旦精神專註,
效率就高了,一口氣趕完報告,再前後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太大問題,在郵箱里
設置好定時發送,又在網盤里儲存好備份,看看表,已經快十點半了。

  梁誌剛才突然意識到,郭煜竟然一直都沒回來,看來這家夥在那邊玩得很爽
……

  狠狠腹誹了幾句,梁誌剛起身想回那邊的臥房看看,走到門邊,卻又止步。

  感覺這樣好像更丟人了……

  心里憋屈,梁誌剛躺回床上,折騰了一會,似乎毫無睡意,反而越來越精神,
滿腦子都是剛才袁姝嬋表現出的各種媚態。他煩躁地翻身下床,再次打開電腦,
插上耳機,翻出幾個不知看過多少次的視頻,津津有味地再次欣賞起來。

  看了一小會,梁誌剛下意識地撥開內褲,掏出肉棒,擼了幾下,突然驚訝地
發現此前一直垂頭喪氣半硬不軟的肉棒不知何時已經昂首抬頭,變得雄赳赳氣昂
昂的。

  他呆了一會,懊惱地在腦門上拍了一下!我操!看來對男人來講,性能力方
面的打擊是附帶降智效果的!剛才可能是倉促遭遇窘迫,整個人都變傻了,腦袋
肯定是被塞住了!一時硬不起來何必那麽介意?誰說剛才折騰了很久沒硬起來,
今天一整晚都硬不起來了?!沮喪個什麽勁啊?!真是越沮喪越硬不起來啊!

  自己又不是真的陽痿!為了這次3P之約,梁誌剛忍了好幾天,既沒跟老婆做
愛,也沒在外面約炮友,還每天堅持在家鍛煉至少一小時,跑步機、啞鈴什麽的
都用上了。以他平日的身體狀態,怎麽也不可能莫名其妙今天突然不行了!只要
真正放松下來,隨時都可能恢複正常,但他豬油蒙了心,遭受打擊後總是下意識
地對自己說喪氣話:「今天不行了,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其實說不定早半個
小時以前就已經恢複雄風了!

  操!這次一定要讓那個爛騷屄知道知道厲害!

  看看時間,剛到十一點,只要袁姝嬋還肯配合,至少還能再玩一兩個小時,
梁誌剛躊躇滿誌地直奔另一間臥房而去。

  走進房間,卻發現郭煜獨自靠在留給袁姝嬋睡覺的那張床上,笑呵呵地看著
電視。電視里正在播相聲,嶽雲鵬和孫越這倆胖子碎嘴逗樂。梁誌剛是廣東人,
對相聲沒什麽興趣,只看了一眼,就不再關註,問道:「什麽情況?人呢?」

  「洗澡呢!剛才玩了兩次,一次操屄,一次操屁眼。你不在,就我一個人,
她勉強同意讓我射里面,結果又嫌我射太多,進去洗了。」

  「她這是……今天晚上不玩了?」梁誌剛聽他說得熱鬧,心里的火更旺了。

  「嗯,反正今天你狀態不好,她就說沒必要再熬夜,早點睡覺養足體力,看
你明天起來行不行,要是明天還不行,她就準備回去了。」郭煜雖說和梁誌剛關
系不錯,但這會聊起他「行不行」的事,還是顯得有點幸災樂禍。

  「誰他媽說我不行?」梁誌剛這會肉棒鬥誌昂揚,說話的聲音也變響了,他
拍了拍下體,氣勢洶洶地說,「我好了,現在就過來操死這騷屄!」

  「是嗎?」郭煜懷疑地看了看他那被內褲繃住的肉棒,感覺還是軟趴趴的,
「看不出來啊,你別逞強啊!好好休息,明天還可以再玩。」

  「操!」梁誌剛有點急,「我一個人沒事,總不可能老是硬著不軟,那就是
有病了!你放心,我剛才試過,真的好了!」

  「那……」郭煜見他信心十足,也就不勸了,「要不你再去偷襲一次?她正
洗澡呢,幹幹凈凈的,正好再射她一身!哈哈!」

  梁誌剛興沖沖地應了一聲,快步沖進衛生間。

  郭煜摸著下巴,興味十足地盯著衛生間的門。梁誌剛進去後沒關門,很快衛
生間里就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具體說什麽,他聽不清。袁姝嬋說話有點急,梁
誌剛的笑聲聽著很淫蕩,但說話聲卻很輕緩。

  慢慢就沒有聲音了,又過了一會,輕微但毫無疑問地傳來女人的呻吟嗚咽聲,
從聲音來判斷,好像不是在抽插,可能因為袁姝嬋洗得很幹凈,梁誌剛又在給她
舔屄了?

  郭煜猛地跳下床,慢慢朝衛生間走去,快到門邊的時候,突然聽梁誌剛兇狠
地喊了聲:「屌你老母個臭化閪!」幾乎同時,傳來袁姝嬋混雜愉悅和痛苦的尖
叫。

  這些聲音使郭煜更興奮,他兩大步跨進衛生間。因為之前袁姝嬋正在洗澡,
衛生間里暖烘烘的,尤其是淋浴房里熱氣蒙蒙,玻璃上被一層似有似無的霧氣覆
蓋,使得淋浴房內的一切都好似霧里看花,若隱若現。

  在這層霧氣後面,一個白皙豐滿的女體正面貼在玻璃墻上,她的身軀正因為
身後有個男人反複沖撞她的下身而不停地前後搖擺,當男人往回退時,女體離玻
璃遠一些,變得朦朦朧朧,當男人狠撞到底,兩人身體發生猛烈碰撞時,女體會
緊貼到玻璃上,兩團巨乳就在郭煜眼前清清楚楚地被壓得很扁。

  「啪啪啪啪……」連綿不絕的肉體碰撞聲,不斷沸騰著郭煜的熱血。在過去
三多小時里,他奮力地射了三次,現在說實話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但淋浴房里那
副淫蕩的場面,還是極深地刺激到了他,雖然肉棒還沒有蘇醒,但欲望卻在無限
升騰。

  淋浴房中的女人雖然被幹得扭腰擺臀,快美無比,但聽她斷斷續續吐出的聲
音,還是能聽出她仍在鬧別扭:「……好了,夠了……要戴……戴套了……夠了,
時間到了……」

  梁誌剛在她身後一直含糊地應著,可腰胯的抖動一直沒停,每一下都竭盡全
力地撞到袁姝嬋的屁股上,總是把她好好一句話撞得七零八碎,一點沒有停下的
跡象。郭煜猜他這次肯定是在擠進淋浴房後,借充分前戲的刺激,不知用了什麽
說辭,半騙半誘讓袁姝嬋接受他不戴套插進肉穴。但袁姝嬋一般對這種情況極其
警惕,通常只允許對方抽插幾十下,就必須停下戴套。而且這個女人異常神奇,
甭管當時被操得多爽,哪怕中斷會徹底破壞感覺,她也從不妥協,隨時隨地都能
叫停。

  看梁誌剛兩面三刀地打哈哈,郭煜有些緊張。他太了解袁姝嬋的個性,生怕
梁誌剛的作妖惹毛這個女人。果然,袁姝嬋雖然神態上還是一副被操得很爽的樣
子,但要求梁誌剛停下的態度始終很堅決,又催了幾次,梁誌剛卻總是嬉皮笑臉
地應付她,袁姝嬋猛地直起腰,反手一把又把梁誌剛推開。

  「可以了!」

  梁誌剛抽插得正爽,被她這一推,整個人往後跌了兩步,完全脫離袁姝嬋的
身體。他心中頓生不快,暫時強忍,臉色不太好看。郭煜趕緊擠進淋浴房,笑嘻
嘻地打圓場:「你們兩個玩得倒是很開心,怎麽把我給忘了?」說著他也擠到袁
姝嬋身邊,輕撫她的面孔問道:「給他吃雞巴了沒?」

  袁姝嬋雪白的身體上此刻暈滿一層朦朧的粉色,臉頰也是如此,看著格外誘
人,她剛搖了搖頭,郭煜就湊上去跟她深吻了一次。梁誌剛也借機膩上來,撫臀
揉胸,嘴唇不時襲擊著耳垂、脖子、肩膀等女人通常最敏感的那幾個點。

  「好了,想玩的話要守規矩……我們出去吧……」袁姝嬋氣喘籲籲地說。

  郭煜抓過一條毛巾,匆匆把袁姝嬋身上一些還濕著的地方抹幹,梁誌剛也用
最快的速度擦了擦自己剛才淋濕的部位。隨即一人抄起袁姝嬋一條腿,又各自端
起她一邊臀瓣,合力將她捧了起來,「嘿呦嘿呦」地協力挪向門邊。以這樣的姿
態移動,對袁姝嬋來講很新鮮,兩個男人在身邊別扭地發力,不時吆喝著以求動
作同步,這副場景很滑稽,逗得她不時嬌笑。

  好不容易來到臥房,站到床前,兩個男人調整好位置,同時發力,把懷里的
女人悠了兩下,將她橫著丟了出去,摔在床上,然後餓虎撲食般地跳上去,壓住
四肢大張的袁姝嬋。

  「你先來吧!」郭煜自知暫時還不能提槍上馬,就示意梁誌剛繼續。為免他
繼續亂來,特意伸長胳膊從床頭櫃上拿過避孕套盒子,抽出一個來遞給他。梁誌
剛滿心不樂意,但為了能繼續玩下去,只能暫時接受,但他覺得女人都怕磨,反
複多試幾次,說不定就磨下來了,於是最後又嘗試一次:「剛才老郭射在里面了,
為什麽我的待遇不一樣?這可不太公平啊!」

  「一個人和兩個人不一樣!」袁姝嬋懶得跟他廢話,雖然大半個身子被壓著,
動彈不得,但說話斬釘截鐵,半點都不猶豫,「你操不操?不操就讓我起來!重
死了!」

  梁誌剛知道沒希望了,偏轉頭無聲地罵罵咧咧幾句,捏住袁姝嬋一個乳房重
重揉了幾下,說:「那你撅起來吧!也方便給老郭吃雞巴!」說著撕開包裝,給
肉棒戴上了套。

  袁姝嬋見他終於不再膩歪,拿腳丫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肉棒:「你用的這個
『岡本』,已經很薄很薄了,說實話,插在里面我感覺就好像沒戴套一樣,有什
麽區別?!」順著話頭,已經被放開的袁姝嬋翻身跪趴,撅起了屁股,梁誌剛揉
搓著她的臀部,把肉棒頂到兩片陰唇間不停研磨,不甘心地嘆口氣:「怎麽會沒
區別?男人至少要在屄里灌滿一次,才算真操了這個女人!」

  「切!有毛……」袁姝嬋的話還沒說完,梁誌剛就狠狠一沈腰,下身往前猛
頂,伴著袁姝嬋「嗷」一聲尖叫,他的肉棒再次完整地撞進肉穴,之前在衛生間
已經抽插過一次,袁姝嬋下身黏膩柔滑,水流洶湧,這次進入毫無阻礙。

  梁誌剛插入整根肉棒後,沒有急於抽動,而是死死頂在袁姝嬋屁股上,感受
著穴壁收縮對肉棒的擠壓。袁姝嬋說得沒有錯,岡本 001的體驗感還算不錯,如
果單從在女人體內的觸感來講,他現在幾乎沒感覺到避孕套的存在。溫暖濕潤的
陰道緊緊包裹肉棒,這種又潮又熱的緊迫觸感,即便一動不動,也讓他爽得想要
哼哼。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挺腰,其實已經完全貼到袁姝嬋臀上,根本不可能貼得
更緊,但他總感覺還能再往前一點,再往里一點……

  袁姝嬋被他頂得往前爬了一步,背後壓迫力依舊存在,她不得不又挪了半步,
扭頭笑斥道:「你動啊!總是頂啊頂的,幹嘛呢?你還能把整個人頂進我里面來?」

  「那最好啊!我頂進去,你再把我生出來,我正好可以操你這個爛屄騷貨媽!」
梁誌剛現在基本也明白袁姝嬋除了必須戴套這個原則外,其他幾無禁忌,說起話
來也就毫無限制。

  袁姝嬋聽他這麽胡說八道,臉上微微一熱,正想說什麽,腦袋卻被郭煜掰轉,
正對他的方向。他指了指肉棒,袁姝嬋明白他的意思,哼了一聲:「你可是連射
兩回了,還能硬嗎?」

  郭煜苦笑:「不行也得行!說是今天玩3P,實際上好像還沒正兒八經玩過,
無論如何今天也得兩個人一起操你幾次!」

  從梁誌剛的角度,只能看到袁姝嬋湊近郭煜的襠下,長發遮住了他的視線,
但只要看郭煜臉上驟然舒爽,微微張口的神態,還有按著胯下女人的腦袋,不時
往更低處壓的動作,就能猜到他的肉棒肯定進入了一個狹小溫濕的空間,有柔軟
的嫩肉正在刷掃肉棒上的殘垢。

  「你上次操她,是操屄,還是操屁眼?」

  郭煜壓著袁姝嬋的腦袋,一臉陶醉:「屁眼!」

  「哈哈,操完你沒洗吧?」

  「沒有,我們的大騷奶就喜歡吃原汁原味的自己屁眼里的味道,對吧?」郭
煜拍了拍袁姝嬋的後腦勺。

  袁姝嬋這會張不開嘴,只是抬起一條胳膊,豎起一根中指狠狠晃了晃。

  「哈哈,大騷奶應該去評三八紅旗手,勇攀操屄高峰,不怕累不怕苦不怕臟!
不管是男人的屁眼還是自己的屁眼,給什麽舔什麽,下次一定要專門做個獎狀!」

  兩人說笑一陣,郭煜突然對自己只能被動享受袁姝嬋的吸舔感覺不滿,示意
梁誌剛暫停。

  「讓她翻個身!」

  袁姝嬋在兩人的擺弄下,變成正面朝上,平躺在床上的姿勢,整個身體轉了
90°,橫在床上,腦袋離開床面,後仰在床邊緣位置。郭煜站到地上,半蹲著把
肉棒重新塞回到她嘴里,小心翼翼地把雖然還是半軟但勉強已經可以用來抽動的
肉棒往口腔更深處探去。袁姝嬋知道他要做什麽,實際上以前也試過好多次,駕
輕就熟地調整口腔的感覺,努力打開空間。現在這個姿勢,她可以用最大努力把
頭後仰,使口腔和喉管盡可能形成一條通暢的管道。最終,郭煜的龜頭很順利地
突破了懸雍垂,最頂端的一部分鉆進她的喉嚨,如果肉棒現在是完全的興奮勃起
狀態,他已經完成深喉了。

  梁誌剛暫時顧不上郭煜在享受什麽,他在不停抽插,袁姝嬋的肉穴像一個妖
艷的旋渦,肆意地席卷著周圍一切雄性氣息。他第一次遇到一個不止會「吸」會
「咬」,甚至還會「轉動」的肉穴,肉棒插在里面,竟有一種不光是在前後抽動,
還在左右旋轉的錯覺。這種巔峰的爽感促使他加快抽插的速度,力道也越來越猛,
為了釋放蓄到極值的激情,他死命揉搓著一個乳房,俯身含住另一個,牙齒叼住
乳頭,不輕不重地磨著。

  胸前傳來的既是酥爽,又有一種不確定的恐懼感,袁姝嬋從直覺就能體會到
梁誌剛在她身上得到了莫大的享受,他此刻滿懷激情,可就是這種激情,使袁姝
嬋莫名擔心他會不會一時太過亢奮,把她的乳頭咬掉。

  這是一種毫無來由的恐懼感,纏繞著袁姝嬋的心緒,偏偏就是這種恐懼感不
知為何反倒加大了她身體的敏感度,梁誌剛的抽插速度已經快達到極限,狂風暴
雨般,幾乎沒有任何間歇。他的陰囊一下下撞擊著袁姝嬋,好幾下都砸在被流淌
下的淫液浸潤的屁眼上。陰囊反複摔打陰部的「啪啪」聲,肉棒在黏稠液體中快
速抽插帶來的「咕嘰咕嘰」響聲,混合著男人沈重的呼吸和女人因為肉棒在口沒
法叫出聲來只能用鼻音發出的悶哼,連綿不斷。

  袁姝嬋的身體完全被掌控在兩個男人手中,胸部以上的部分屬於郭煜,他正
在盡情享受她的深喉,同時還使勁扯拽她的頭發,像是牽著一匹烈馬;而胸部以
下的身軀則是梁誌剛的「玩具」,雙乳承受著他手指和舌頭的侵擾,而完全分開
的雙腿之間,這男人正在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狂猛地抽插。或許是他自信狀態
正好,又或許因為之前已經射過一次,他確信自己第二次一定能堅持很久,梁誌
剛完全沒有自己又會快射的擔心。

  這是袁姝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3P——剛才打電話時她一大半心思都放在閨
蜜身上,並沒有好好體會——人數的翻倍,帶來的是身體更大倍數地變得敏感,
同時有兩人在和她做愛這種多重刺激,帶給她遠超過數字意義上簡單疊加的先後
兩次性愛。

  袁姝嬋覺得自己身體里似乎變成一處激烈的戰場,有無數的炸彈呼嘯著砸在
陣地上,掀起的氣浪和沙石土木,肆意席卷,到處都是被點燃的熊熊烈火,時不
時還又會有某個點猛地炸開。她無法控制自己,伸出雙臂,像溺水的人一樣亂抓
亂撓,猛地抓住梁誌剛的胳膊,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死命地緊抓住。

  梁誌剛的手臂有強烈的痛感,袁姝嬋的指甲可能抓破了他的皮膚,但他很明
白這個女人此刻的感受,這種看似攻擊性極強的動作,宣告的是這女人已經在自
己的抽插下難以自持,她在掙紮,在示弱,甚至是在求饒,不是求自己放過她,
而是求自己稍微放緩一些,使她在舒爽的同時不至於過分失態。這種姿態當然會
令梁誌剛感受到極大的滿足,但他絕不會就此放過她。

  他喜歡看女人掙紮哀求的樣子,更喜歡看女人在被操到快樂頂峰時不顧一切
的醜陋或卑賤的模樣。他直起腰,低下頭,看著自己粗大黝黑的肉棒一點點從肉
穴中退出,滿帶著從袁姝嬋體內帶出的濃稠白漿,直到龜頭底部那一圈肉棱也離
開肉穴,結合處很明顯地刮了一下,像開車碾過減速壟時被顛的那一下。他已經
把肉棒往外抽到了極限,再抽出一點就要整根拔出了。

  梁誌剛迷醉地看著肉棒上的黏液,這都是他的戰果,是他的肉棒在身下這個
騷貨體內反複沖刺擠壓研磨而「生產」出的瓊漿玉液,帶著這份滿足感,他雙手
猛地抓住袁姝嬋的腳踝,狠狠往兩邊一分,使她的雙腿在自己身前劈開一個大大
的 V字,然後全力挺腰,用最快的速度把整根肉棒又撞回到肉穴深處。

  此刻袁姝嬋的半個腦袋徹底鉆進郭煜襠下,抬眼只能看到他陰囊後的皮膚和
不住收縮擴大的屁眼,嘴唇邊的皮膚被他濃密粗硬的陰毛紮得瘙癢不已。她看不
到梁誌剛的動作,只能用身體去感受,所以這一次撞擊她毫無防備,一下貫穿到
底的沖刺,差點就直接把她送上高潮巔峰,一下子「嗚嗚嗚嗚」地亂哼起來,郭
煜感覺到自己的龜頭被她的喉嚨吸住,一下下地縮動,爽得「呃呃」低吼。

  梁誌剛喜歡這種極致的沖擊,同樣的招數一連來了十幾下,一次次強有力的
撞擊、摩擦,使他得以充分感受袁姝嬋溫濕的穴壁間那種驚人的緊縮與潤滑。他
驚喜地發現,剛放開袁姝嬋的腳踝,這女人竟第一時間把腿盤到他的腰間,死死
把他箍住。這是一個明確的信號,使梁誌剛更得意於自己的強壯矯健,他俯低身
體,雙手撐在袁姝嬋身體兩側,就在雙乳邊上,伴隨身體的搖擺,飛旋的雙乳時
常撞在他近在咫尺的手臂上。袁姝嬋盤著他腰部的兩條美腿沒有因為他變換姿勢
而放松,反而像怕他離開似地箍得更緊。

  雙手有了支撐,梁誌剛的沖刺雖然不再像剛才那樣大開大闔,卻變得短促密
集有力了許多,高速的活塞運動使原本溫暖的穴壁漸漸變得滾燙,袁姝嬋被插得
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此刻看不到她的臉,卻能看到兩團肥乳越甩越急,伴隨著胸
脯恐怖的起伏速度,簡直是一副絕美的場景。

  突然梁誌剛猛地仰起身,伸手到腰後掰開袁姝嬋的雙腿,匆匆抽出肉棒,跳
下床,急吼吼地叫著:「快快!讓一下,我要射在這騷屄嘴里!」

  郭煜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因為不能直接射進肉穴,所以退而求其次非要射進嘴
里,不管怎麽說也算是射在這女人身體里,不是白白釋放在避孕套里。他配合地
急速抽身,但還是慢了半步,梁誌剛極快地抽掉裹著肉棒的避孕套,捏著肉棒想
送進袁姝嬋嘴里,可就在肉棒接近雙唇時,腥臭的精液猛地射出,極近距離地噴
在袁姝嬋的唇上,伴隨著肉棒的不斷跳動,不時炸開在下巴、面頰上,連郭煜的
小腹都被濺到不少。

  郭煜笑罵道:「我操!你他媽射準一點!搞我一身!」

  梁誌剛這會顧不上和他鬧,氣急敗壞地用還在不住抽搐噴射的肉棒頂開袁姝
嬋的嘴唇,直直送到最深處,可惜地大叫道:「浪費了!操!全浪費了!騷屄,
給老子吃了,都吃進去!」

  袁姝嬋的喉嚨「咕嘟咕嘟」動了幾下,肉棒進嘴時已是強弩之末,實際上並
沒射進多少,她稍許咽了幾口,就已經把嘴里的精液都吃了下去。

  完成這一波猛射,梁誌剛終於像是完成了一次淬火的蛻變,整個人都顯得神
清氣爽。唯一的遺憾是這一發大多數精液噴在外面,沒能送進袁姝嬋的肚子,讓
他憋著一股火,想等會照方抓藥再來一次,這次一定要讓這騷貨完完整整吞一次
精。

  兩個男人都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袁姝嬋也就只有奉陪到底。

  時過午夜,三具汗流浹背的肉體不斷擁抱翻滾挑弄,兩個男人終於又恢複狀
態。他們可能也明白自己已經接近極限,這次就算不是今晚的最後一次,可能也
是倒數第二次,所以他們這次特別耐心,抽插時反複交換前後位置。因為節奏不
斷變化,所以兩人都變得格外持久。袁姝嬋在接近四十分鐘時間里不停地被插,
三個洞穴隨時都有兩個被肉棒填滿。不管是誰在她身後,插入肉穴時,手指也不
會放過屁眼,抽插屁眼時,肉穴也逃不掉,也就是說,實際上她都是三個洞穴同
時被玩弄。

  這波特別漫長的猛插,把袁姝嬋搞得高潮迭起,昏沈沈的,腦袋像充滿了血,
天旋地轉。要不是她平時又學舞又練瑜伽,體能還算不錯,否則早就頂不住了。

  等這一次兩個男人終於都射了之後,袁姝嬋像是逃離屠殺現場般,倉皇地四
肢並用,連滾帶爬從床上翻了下去,軟癱在兩張床之間的地上。

  在她兩側,包括被她身體壓住的地面上,丟了好些用過的避孕套。當然,其
中沒有一個裝著精液,因為這次梁誌剛如願射在袁姝嬋嘴里,而郭煜在她屁眼里
臨近高潮時,拔出肉棒,精液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全都落在袁姝嬋的屁
股、背脊、脖子上,射得最遠的一些甚至落在她腦後的頭發上——只是她現在還
不知道。

  之所以用了這麽多避孕套,是因為這兩人不斷變換位置。如果是身後那個換
到身前,就要拿掉避孕套,便於享受袁姝嬋唇舌的服務;而另一個在插入肉穴或
屁眼前又必須再換一個新的避孕套,所以這一波持久換插,雖然自始至終就他們
兩個人,卻用了超過十個避孕套,扔得滿地都是。如果不明真相的人進來看,絕
對會相信袁姝嬋是被十個以上的男人輪奸了一夜。

  郭煜盯著地上這麽多避孕套,突然奇想:「哎!?這個很好玩,大騷奶,把
這些都撿起來,拍張照留個紀念吧!」

  袁姝嬋平躺在地,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動,只有胸部在快速起伏,足足過了兩
分鐘,她才回了兩個字:「不拍!」

  「拍一張嘛,這個場景多壯觀!」郭煜已經拿起手機,但因為袁姝嬋沒理會
他的要求,沒看到自己期待中的造型,所以還沒有拍照。

  「我不拍!」袁姝嬋轉過臉去,使自己的後腦勺對著手機。

  梁誌剛用眼神示意郭煜,爬到床尾,翻動郭煜的旅行箱,把之前袁姝嬋試戴
過的那個半臉面具拿了出來。

  「大騷奶,你不就是擔心拍了照片被人看到嗎?戴這個,就沒人能認出你了,
配合我們拍張照又怎麽了?」

  郭煜適時提出事先的約定:「我們說好你要配合一切要求的。戴上面具不用
擔心曝光,這總可以了吧?」

  袁姝嬋懶洋洋地側躺著,始終不回話,一直等得兩個男人焦躁不安,她才強
撐著坐起來,搶過梁誌剛手里的面具,起身進了衛生間。

  或許是在盥洗鏡里檢查過戴上面具後的效果,重新出現在兩人面前的袁姝嬋
不再像剛才那樣堅持。

  「拍吧,反正我就擺一個造型,你們想怎麽拍?」

  「來,把避孕套都撿起來。」郭煜指揮袁姝嬋收集地上所有用過避孕套,全
都叼在嘴里,撇開腿坐在地上,對著鏡頭比了個 V字。郭煜興奮不已地一連按了
好幾下按鍵,雖然只是同一個pose,但他還是期待能多拍幾張,從中選一張拍得
最好的。

  「我操!他媽太騷了!」梁誌剛興奮地又在擼動肉棒。

  「行了吧?」袁姝嬋吐掉嘴里的避孕套,連面具都懶得摘,靠上另一張床的
邊緣,「不行,我想睡了……有點撐不住了……」

  郭煜看看梁誌剛,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他此刻的心聲,搖頭說:「不行!至
少還要再來一次!」

  「明天吧?」袁姝嬋真的不是不想配合,剛才這一波實在把她操得太狠,高
潮次數太多極容易產生強烈的疲憊感,她真是有點頂不住了。

  「再一次!」郭煜絕不松口,他和梁誌剛合力又把袁姝嬋架回到床上,一左
一右地夾著她上下其手。

  歡宴還在繼續,不知何時才會中止。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8-1 17:55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8-9 00:21     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8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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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兩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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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ksen
於2020/08/08 發表於:sexinse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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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曝光

  何毓新和徐芃相對而坐,不時默默地啜一口飲料。兩人之前聊了好一會,不
知從何時起,都不再說話,沈默了好幾分鐘。

  何毓新率先打破沈默:「具體哪天走,還沒確定,走之前就不找你了。」

  「呵呵,真是有意思。」徐芃也恢複了正常狀態,「沒想到我從上海回到中
寧來,你倒要去中寧去上海工作。」

  「能到更有名氣的醫院去,不是經常能有的機會。」

  徐芃事先不知道何毓新今天為什麽約他喝茶,見面後,才聽他說,因為得到
上海某家大醫院的聘約,他下個月將離開中寧,這個消息令徐芃頗感驚訝。

  朋友能有更好的發展前途,徐芃自然也為他高興,但又不免有些悵然。徐芃
的朋友屈指可數,平日往來的絕大多數人,不管看上去處得多好,實際上他根本
不把他們當回事。何毓新對他來講是個難得的真朋友,他遠赴上海發展,而且可
能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永遠都不會再回中寧來工作、生活,對徐芃來講,多少是有
些遺憾的,畢竟今後再想和好友像今天這麽見面聊天,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沒想到你突然要去上海,當初我還說,調教好了施夢縈,一定讓你好好玩
幾次,結果到現在都沒兌現這個諾言。」徐芃突然想起這件事,油然而生起幾分
歉意。

  「哈!本來就是個玩笑,我又沒當真。」何毓新隨意地揮揮手。

  「要不……」徐芃既然想到了這事,就有點抹不開面子,想起去年的時候,
意氣風發地和何毓新商量怎麽算計、調教施夢縈的事,不知怎的,他居然隱約有
了幾分恍如隔世的惆悵感,他自嘲地晃了晃腦袋,「你不是下個月才走嗎?要不,
這幾天我找機會把施夢縈叫出來玩一下,現在約她出來,應該不會太難。」

  「算了吧……」何毓新微笑搖頭,「實話實說,去年你找我幫你這個忙,我
對有機會玩一下這女生,確實也是有興趣的。但是現在嘛……呵呵,還是算了吧。
不管怎麽說,我們是朋友。」

  徐芃皺了皺眉頭,故作輕松地問:「是朋友又怎麽了?」

  何毓新扶了下眼鏡,嘆口氣說:「你呢,肯定嘴硬不承認——或者說,你會
控制自己不那樣去想,所以這話,咱們說不透。但站在我的立場,我肯定沒辦法
再心安理得地去玩那個女生,玩得不爽,不如不玩。」

  他說得含糊,但徐芃卻聽得明白,露出幾分不快:「你到底在說什麽?不是
在說約施夢縈出來玩的事嘛?!」

  「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徐芃,我這個人呢,可能是職業病,除非有必要,不
然我永遠是聽得多,說得少。心理治療,不是像很多人以為的那樣,需要心理醫
生不停地說,不停地講道理,不停地勸服對象。那是說相聲,不是心理咨詢。其
實我平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聽,我要做的是引導對象多說話,但必須是在有意
義的部分多說,通過不停地說來激發他的自我認知,讓對象在傾訴過程中自己意
識到問題,或者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那些真正心理有問題的人,靠說,是說不
服的……」

  徐芃略帶煩躁地打斷了他的話:「聽你這意思,好像我心理有問題?」

  「呵呵,心理有問題,對現代人來講,其實是常態,不過我現在不想跟你說
這個。我是想說,你在某些方面類似於我的那些咨詢對象,如果要直接跟你談你
心里想的事,不管我怎麽問,怎麽勸,怎麽建議,都不可能真的說服你,或者讓
你開口承認什麽。這是你的心理防禦機制決定的,甚至我逼問得越有道理,你的
心理就反彈得越厲害。我能做的,也就是慢慢引導,爭取讓你自己想明白。只是
現在我馬上就要去上海,時間不夠了,只好抓緊時間直說。」

  徐芃嘴角抽了兩下:「你說。」

  「上次咱們聊過你會不會愛上施夢縈的事……」

  徐芃再次打斷了他:「肯定不會的!」

  「呵呵,問題就在這里,你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但這個問題,實際上有沒
有在困擾你呢?」看徐芃又想搶話,何毓新示意他稍安勿躁,「聽我說完。這個
問題有沒有困擾你,是你自己的事,你在我這邊嘴硬沒用,最終是你自己在面對。」

  徐芃默然。

  「你最後得出什麽樣的答案,我都不會發表任何意見。我只想建議你,這個
答案最好早些找出來,拖得越久,對你來說可能越麻煩。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
你越早想清楚,越早可以想辦法讓施夢縈從目前的狀態里走出來……如果答案是
否定的,你也要早點理清思路,將來不管是繼續搞她,還是徹底放手任她自生自
滅,都好過你現在這樣瞻前顧後。」

  徐芃苦笑著點頭。

  確實,正如何毓新所說,施夢縈現在是他的一塊心病,嘴硬裝逼都沒用,頂
多就是在別人——其實主要就是何毓新——為自己撐一撐面子,最後真正為此苦
惱的依然是自己。

  愛上施夢縈,這他媽就是個笑話!

  徐芃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到今天這步的,別說現在這個已經被玩爛了的
施夢縈,即便是一年多前還沒有被他設計的她,除了肉體以外,徐芃對她也沒有
別的興趣。那時候,他不管想對她做什麽,都是隨心所欲,花樣百出,根本沒有
任何顧忌。為什麽到現在反而變得束手束腳?

  越想越覺得別扭,徐芃抬頭看了眼靜靜地註視著他的何毓新,張了張嘴,卻
又不知該說什麽。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火,突然想到周曉榮前幾天提出的利用施夢
縈去勾搭雷耀庭的設想,他生出一股沖動,想立刻拿出電話告訴那胖子,可以立
即實施這個計劃。

  就讓雷耀庭把施夢縈徹底玩爛吧,也許這樣一來,自己幹脆就不會再多想了!

  但下意識摸到電話,徐芃卻又猶豫起來,手慢慢地縮了回來。

  再想想,再想想……

  何毓新在桌子那邊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2016.8.27(周六) 齊鴻軒陷入恐慌

  此時此刻比徐芃更覺苦惱的人,齊鴻軒絕對算一個。

  照他最近的習慣,如果宋斯嘉在家,他白天就不會在家里常待,總要找借口
跑去外邊。其實最近幾天,他已經發現妻子對他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即使他在
身邊,也不再總是纏著要和他溝通,但又一直沒有搬回臥室睡,這讓齊鴻軒想不
明白,之前的齟齬到底算是已經雨過天晴,還是雪上加霜?

  不管怎麽樣,還是保持謹慎,盡量別總是在妻子面前晃悠比較好。

  但是齊鴻軒又忍不住想入非非。

  妻子當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消化被他半誘騙半強迫地奪走肛門處女地
的現實的,現在她不再拿這事來煩他,是不是意味著事實上她已經想明白了,只
不過嘴上不肯承認?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未來……

  只要是她自己樂意做,宋斯嘉在床上其實一向都很放得開,這對齊鴻軒來講
從來都是賞心樂事。那麽,她將來會不會變得樂於接受肛交呢?

  齊鴻軒胡思亂想著,居然在愁雲慘霧中找出了幾分虛幻的樂趣來,一時有點
忘了自己最近正被債務逼得心煩意亂。

  但虛妄的美好,格外脆弱,輕輕松松地就被午飯後收到的一條微信擊碎。

  表妹陳佳卉突然發信,說自己可能會在九月底、十月初的時候回國。

  齊鴻軒抓著頭發,咬著手指,苦惱不已。

  這是怎麽回事?陳佳卉自從和丈夫定居日本後,很少回國,平日里一般是把
她的父母接去日本團聚,上次她回來至少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自己怎麽這麽倒黴?
剛以她的名義撒了個謊,從宋斯嘉手里騙到一筆錢,偏偏表妹就突然在這時候要
回國?

  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

  陳佳卉回了中寧,多半要到各家親戚那里走動探望,到自己家中做客幾乎是
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萬一宋斯嘉借著那筆錢的由頭,問起表妹家里還有什麽別
的困難,還需不需要幫助,一切不都穿幫了嗎?除非自己事先找表妹對好口風,
可齊鴻軒自忖這種拿表妹作掩護,騙老婆錢的事,不好意思宣之於口,更別提還
要央求她幫自己圓謊。

  雖然不久前腦海中還閃過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但齊鴻軒心里也明白,夫妻
關系現在還是很微妙,宋斯嘉對自己的耐性可能已瀕臨極限,禁不起更多的摧折。
如果落實自己假稱要借給表妹從妻子手中騙的這筆錢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他根
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婚姻會變成一副什麽樣子!?

  這不是錢的事,是自己的人品問題。

  想到這兒,齊鴻軒輕輕打了自己一記耳光,自己的人品有什麽問題?應該說,
是在宋斯嘉眼中,自己的人品問題。

  如果能趕緊把這筆錢還上,這個隱患就能消除,可關鍵的問題是,這筆錢已
經沒了!

  回顧:2016.8.20(周六) 齊鴻軒再次輸光

  上周迎回久違的好手氣,又聽了妻子的舅舅韓國昌的建議,齊鴻軒一心想趁
著運道旺追殺下去,多賺些錢回來,把各方的債都平了,再填上自己的虧空,然
後就下決心永遠不再進賭場。只是因為一時抽不出時間,只能隔兩天再下賭場。

  然而,風水輪流轉的速度快得讓他措手不及,就只是隔了短短的兩天,齊鴻
軒就又開始走背運,把手里所有的賭本都輸得精光。

  齊鴻軒精神恍惚地走出金煌娛樂城,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一個下午就把本錢輸
光了,不是說趁著旺運可以一路追殺嗎?一眨眼工夫,自己卻被殺光了?!

  為了讓賭本更厚,回錢更快,齊鴻軒前天贏了錢以後,沒有拿去還給錢宏熙,
而是全都當成賭本帶到賭場來了。這下可好,輸得幹幹凈凈,就算妻子這邊的十
多萬元還能再想辦法拖延,欠錢宏熙的錢可怎麽辦?再過十幾天,一個月的期限
就到了!

  齊鴻軒想起剛才賭場里有人見他輸得灰頭土臉,勸他說,賭運這種東西縹緲
無定,但還是跟概率相關,就像炒股票一樣,越是跌到了底,越有可能反彈,關
鍵是必須要在輸得最慘的時候頂住這口氣。一旦咬牙扛過去,可能運道就翻轉回
來了。

  齊鴻軒當時就露出一臉的苦笑,已經輸得口袋光光,光咬牙有什麽用?本錢
沒了呀!

  那個人又給他支招,說這家娛樂城里設有財務公司的辦公室,可以去借些錢
做賭本。當然,這樣借錢,利息很高,但如果當天能翻運,這點利息也不算什麽。

  齊鴻軒聽著有點心動,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再蠢也知道,財務公司
的錢,沒那麽好借,更何況用借來的錢去賭,也不是必勝,萬一老窟窿沒堵上,
新借的錢再賠光,那就更糟糕了。

  擺脫掉那個異常熱心的陌生人,齊鴻軒離開賭場。他的腦子很混亂,轉來轉
去就一個字:錢!

  回顧:2016.8.24(周三) 齊鴻軒通過各種手段挪用課題經費

  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齊鴻軒倒是狠下心來了。財務公司的錢暫時還不敢借,
但課題組的經費就在他手邊,忍著不動,確實很難。他之前確實想過,不到萬不
得已,不能走出這一步,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當然,齊鴻軒並沒有徹底昏頭,他仔細地盤點了手頭所有支出項目,精心計
算著自己能從中擠水分的極限,最後得出一個令他不甚滿意的數字。

  一旦拿定了主意,齊鴻軒下手倒是很快。雖然之前內心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從
課題組偷錢,但實際上,自從這個念頭出現在他的頭腦中,他就下意識開始巧立
名目,還冒名開了兩個戶頭。事先鋪墊好了這些準備工作,轉賬變得容易了很多,
這個星期下來,齊鴻軒用盡手段,虛報冒領,已經有七八萬元落袋了。要不是有
這點底氣,他哪有心情去暢想宋斯嘉接受肛交之後的美好生活?

  再過幾天,差不多還能再轉出同樣數目的錢,這是齊鴻軒現在能做到的極限
了,再多拿一點都可能要出問題。盡管十四五萬元,對他來講還是稍嫌不夠,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安全最重要,哪怕拿到的錢少一點,也比貪得太多,擦不幹
凈屁股,很快被人察覺要強。

  這點錢,還錢宏熙那邊的債綽綽有余,但妻子這邊的賬還是平不了。

  齊鴻軒正在想究竟該怎麽補這個窟窿,表妹就突然說她可能很快就要回國,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看來,必須在表妹回來以前,把妻子那筆錢處理幹凈。只要能把錢拿回來,
以宋斯嘉的個性,一般不會再去瞎打聽別人家的私事,尤其還是那種需要跟親戚
借一大筆錢的囧事。至於表妹,她壓根不知道有過這麽一回事,更不會主動在宋
斯嘉面前說起。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這事就能這樣毫無痕跡地掩過去?

  齊鴻軒使勁揉著太陽穴,他強迫自己把註意力集中在該怎樣解決問題上,避
免去想更深入的問題。他既不想,更不敢去探究,自己的生活怎麽變成現在這樣
了?兩年前的暑假,他意氣風發地積極籌備婚禮;去年的暑假,他和妻子一起去
歐洲旅遊,這既是兩人婚後第一次同遊,也是為了慶祝宋斯嘉晉升副教授。當時
的他,信心滿滿,自覺一兩年內就能出國交流,回來以後肯定能升副教授,無論
是家庭,還是事業,前景都一片光明。

  可現在這是怎麽了?

  越想心越煩,齊鴻軒想要約人好好泄個火。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先點開
和薛蕓琳的對話框,看著她的頭像發了會呆,又退出。最近半個月,他給薛蕓琳
發過好幾次信,一次都沒有見她回過。抽空也打過兩次電話,總是關著機,就像
這個人莫名其妙突然消失了一般。齊鴻軒猜測,她可能出國旅遊去了。

  聯系不上薛蕓琳,齊鴻軒就找了吳靜雅。他發了微信:「有時間嗎?」足足
等了二十分鐘,才得到對方一句愛答不理的「幹嘛?」齊鴻軒問她有沒有興趣出
來見一面,至於見面之後做什麽,對他們兩個來說,根本沒必要說得那麽清楚,
只是沒想到吳靜雅竟然一口回絕了他:「沒興致,下次再說吧。」

  看著手機屏幕上冷冰冰的回答,齊鴻軒郁悶不已。

  這個女人真奇怪,前段時間還熱情地主動來找自己,怎麽現在又擺出這麽一
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嘴臉?

  因為上次借了她的錢?不至於吧?不是已經還給她了嗎?

  齊鴻軒沒有想到,吳靜雅還真就是為了那五萬元,看他不爽。雖然已經補上
了這個窟窿,可齊鴻軒在還錢過程中表現出來的猶豫含糊,卻讓吳靜雅很看不上,
短期內完全不想再跟他約炮。

  之前在齊鴻軒面前表現出的一點點順服,只是吳靜雅要收攏這個男人做的樣
子,一旦不想假以辭色,她根本就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當然,兩個人都沒想到,只因為吳靜雅由著性子地拒絕,卻使他們之間的關
系,躲過一雙雙窺伺在暗處的眼睛,沒有立刻曝光,只能說是陰差陽錯了。

  2016.8.27(周六) 蘇晨勾引塗永豐上床

  並不是每個人偷情都怕被人發現,至少,蘇晨此時此刻就巴不得有人破門而
入,把房間里的一切都公之於眾。

  即便她自己現在也是一絲不掛,她也毫不在意。

  衛生間里傳出抽水馬桶的下水聲,蘇晨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雙臂折疊著
放在枕頭上,看似疲倦地把腦袋側靠在手臂上,有意無意間卻微微聳起臀部,使
得自己的背部曲線看起來更加誘人。

  赤裸身體的塗永豐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令人興奮無比的
場景,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手放到襠下,在縮成一團的肉棒上連搓了幾把,情
不自禁地嘆了口氣,他不久前剛射過,即使現在美肉在前,也有點力不從心了。

  蘇晨聽到了這聲嘆氣,半轉身笑道:「爸爸,出來啦?快過來嘛!」

  她這聲嬌媚的「爸爸」,叫得塗永豐屁眼一縮,陰囊後的筋好像瞬間抽緊了。

  這個要人命的小賤婊子!幾年前兒子帶她回家的時候,還真是沒有看出來!

  幸虧兒子沒娶她!

  塗永豐也說不清這個想法究竟是什麽意思,到底是因為感覺蘇晨太過淫賤,
虧得兒子沒把她娶進門,還是慶幸要是當初她真成了自己的兒媳,現在自己的老
雞巴可就爽不到了!

  一個多月前,塗永豐拜訪寧旅集團,並沒有註意到在走廊里遇到,站在一旁
毫無存在感,很快就告辭的蘇晨。隔了好幾年,他不怎麽能記得清兒子當初帶回
來的女友的長相,只覺得這女孩好像有些面熟,並沒有多想。

  出乎意料的是,後來楊澤烜卻打來一個電話,說幫一個小姑娘打聲招呼,對
方可能會上門拜訪,希望他能接待一下。這女孩果然很快就找上門來,讓塗永豐
更沒想到的是,這女孩一見面就自報家門,她竟是幾年前就跟兒子談婚論嫁,差
點成為他兒媳的那個女孩,這讓塗永豐嚇了一跳,一時摸不準這女孩想要做什麽。

  塗永豐對兒子當時交的女朋友並不熟悉,只知道她曾經到家里來過幾次,一
起吃過幾頓飯。之所以和這個所謂的「未來兒媳」如此陌生,主要是因為他妻子
對這女孩心懷不滿,始終不同意兩人結婚,反複勸說兒子分手。之所以會讓這女
孩產生即將步入婚姻禮堂的錯誤認知,是因為妻子一手策劃了讓兒子出國留學,
借機甩掉這女孩的計劃,為了穩住那女孩,就謊稱要挑合適的日子才能去註冊。

  塗永豐覺得妻子的安排有些過分,但家里的事通常都是妻子說了算,他也沒
有多嘴。

  如今這女孩突然主動找上門來,塗永豐在驚訝、困惑之余,多少還有一點歉
疚。

  蘇晨對當年的事閉口不言,好像已經把那些事都拋到了腦後。她對塗永豐始
終保持很尊重的態度,甚至還顯得非常親近。說起特意前來拜訪的理由,蘇晨很
不好意思地說,因為她現在負責公司和寧旅集團的合作,期待拿到更多課程,希
望塗永豐能幫忙在楊澤烜那邊說些好話,能幫她完成業務指標。

  說起工作的不易,蘇晨既委屈,又感慨。塗永豐雖然一輩子都在機關單位工
作,但也能理解現在打工一族的年輕人的工作壓力,倒也陪著她唏噓了一陣。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應該是蘇晨上次目睹他和寧旅集團的幾位領導都談笑甚
歡,就想借著當年那些淵源,托他幫忙,說起來這只是舉手之勞,塗永豐不介意
幫一下蘇晨。

  可能是為了進一步搞好關系,這一個多月來,蘇晨拜訪過塗永豐好幾次,上
班時間不能接觸過多,她又屢次在下班後請他吃飯,還單獨陪塗永豐一起唱 K甚
至是按摩,這些平日里常見的娛樂活動,因為有蘇晨這樣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孩作
陪,哪怕按摩時並不在一個房間,塗永豐還是覺得自己最近變年輕了許多。

  緊接著就是最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那個夜晚……

  一個多星期前,蘇晨又請塗永豐吃飯,興致很好,酒喝得不少,最後還要塗
永豐送她回家。車子到了樓下,蘇晨卻突然摟住了塗永豐的脖子,主動獻上了一
吻。

  這個吻把塗永豐震呆了。隨後蘇晨卻又恢複了醉後迷蒙的狀態,塗永豐費盡
九牛二虎之力才攙著她上樓,進了家門。

  塗永豐根本就說不清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總之糊里糊塗地,他就被熱情如
火的蘇晨拉到床上去了。

  事成後塗永豐暈乎乎地離開了蘇晨的家。此後一天蘇晨主動聯系他時,他也
頗覺尷尬,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女孩。蘇晨的態度要比他自然得多,對昨晚發
生的事也不遮不掩的,坦言既有酒精的作用,也有她對塗永豐本人的仰慕,她本
來就更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最後,她還特別強調,希望塗永豐不要以為她是
為了求他辦事才故意獻身,如果他要這麽想,那之前說過的希望他能幫忙在楊澤
烜那邊說說好話的請求,就此作罷。

  「如果我願意,直接去勾搭楊總就可以了,那反而簡單了呢。」蘇晨鄙夷地
皺了皺小鼻子,看上去非常可愛。這家夥的好色可是有名的。

  塗永豐也認可這種說法。楊澤烜的好色是出了名的,如果蘇晨樂意,確實不
必再多此一舉地求他美言。而且,她也完全沒必要為了求自己辦事,把她自己搭
上。畢竟她所期待獲得的,全都要從寧旅集團那邊獲取,自己作為行業主管部門
的小官員,說說話幫忙敲敲邊鼓是可以的,但並不能直接做主滿足她的要求,她
犯不上付出這麽多。

  一回生,二回熟,塗永豐和蘇晨第二次上床,就自然多了。

  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來的欲罷不能,再到反複思量後的食髓知味,塗
永豐糊塗卻又迅速地就度過了心理掙紮期。

  尤其是想到這個年輕女孩是因為對自己抱有好感而投懷送抱,塗永豐就很興
奮,而騎在這具活力十足的肉體上,他更像是立刻年輕了二十歲。

  這個女孩過去和兒子的關系,在塗永豐的腦子里也曾轉過那麽幾回,主要想
的是自己和她有所糾纏到底是否合適,但蘇晨擺明是心甘情願送上門的,更何況
她現在跟兒子也沒有任何關系,塗永豐覺得這無傷大雅。至於說她會不會是因為
當年遭兒子背叛,想要報複,所以才刻意接近自己,塗永豐認為基本不可能,他
很難想象這女孩會有這樣的心機和耐性。

  再說,為了報複,卻先把自己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玩,還玩遍各種花樣,
這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她和自己接觸,究竟能報複些什麽呢?

  塗永豐自覺活了五十多年,絕不可能看錯這麽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當然,他不會承認,所有這些想法都只源於一個最基本的事實:這小姑娘在
床上實在太騷了,真是要他的老命啊!

  早在第一次蘇晨趁醉意和塗永豐上床時,她就主動地騎上他一邊聳動身體,
一邊大叫:「爸爸操我!爸爸好厲害!」後來,塗永豐玩笑著問她是不是真的戀
父,蘇晨魅惑地舔著嘴唇說:「我以前差點嫁給塗浩,本來就該叫你爸爸的嘛。
至於爸爸你,操我的時候想我是女兒,我就是女兒,想我是兒媳婦,我就是兒媳
婦。」

  到後來,在床上蘇晨一直都管塗永豐叫「爸爸」。有一次她去他的辦公室,
一本正經地叫了聲「塗處」,隨即笑瞇瞇地扮個鬼臉,讓塗永豐瞬間想到她在床
上瞇著兩眼,紅著臉頰大聲叫「爸爸」的騷樣,肉棒立刻就硬了。

  這小婊子只要不上床,時時處處都乖巧可人,一上床立刻就變得騷氣十足。
塗永豐現在根本不敢和蘇晨接吻,雖然她那誘人的紅唇和靈巧的小舌頭,無時無
刻不在吸引著他,但他實在吻不下嘴。因為蘇晨不但多次含過他的肉棒,還舔過
他的屁眼和腳趾,甚至上次開房時,當他想上衛生間時,她還喜滋滋地跟在屁股
後面說:「兒媳婦伺候爸爸去撒尿!」說著她就攥著塗永豐的肉棒,像牽一頭牛
似地走進衛生間,但她並沒引塗永豐走向抽水馬桶的方向,而是跳進了浴缸,擺
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跪好,「砰」地在浴缸里磕了個頭說:「爸爸就把我當成尿壺,
盡情尿吧!以後從爸爸雞巴里面出來的液體,兒媳婦都會乖乖吃下去的!」說著
她就揚起臉來張開嘴。

  塗永豐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和女人玩這樣的花樣。他也聽說過在某些圈子
里,有錢有勢的男人不用把女人當人來玩,但他這麽一個眼看快到退休年齡,只
混了個文旅局處長職務的小幹部,根本不敢那麽想。

  當他看著從自己馬眼里飈出的濃黃尿液澆淋在蘇晨秀氣的面孔上,尤其是落
到令人陶醉的紅唇之間,很多尿液順著嘴角流淌到了身上,但更多的一直就留在
嘴里,她的喉頭不斷蠕動,明顯是把一股股尿液都吞進了肚子,這副場景簡直令
他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激動之情,他甚至有了只在今天才做了回男人的感覺!

  他的肉棒當時就挺得老高,要不是嫌棄蘇晨滿臉半身都是尿,塗永豐肯定當
時就要按倒了蘇晨狠狠抽插。

  雖然蘇晨的嘴,現在讓塗永豐敬而遠之,但她這身肉,真是讓他欲罷不能。

  今天也是這樣,下午開了房,沒用多久就爽爽地射了一次。

  男人年紀大了,做愛時不一定會變得差勁,有些年過半百的老人,在女人身
上依舊可以大展雄風,甚至勝過一些體弱的年輕人,這並不新鮮。但對大多數中
年以上的男人來講,射過一次之後,需要更多的恢複時間,卻是無可避免的。塗
永豐平時並不重視鍛煉,身體在同齡人中也不算特別好,射完後過了一個多小時,
肉棒還是不見起色。

  等待過程中生出幾分便意,塗永豐去衛生間坐了一會。這回蘇晨沒有再自告
奮勇地跟著他,畢竟這次是大便,就算她真有什麽浪出天際的想法,塗永豐也沒
興趣玩得那麽大,讓小情人喝尿已經是他能想象的極限,他不敢想象一個小美女
在他身後用嘴接屎會是什麽樣的場景,光這樣想想就讓他有點不寒而栗。如果真
親眼看到這樣一幕,塗永豐懷疑自己可能不會再對這女孩有任何性趣。

  久久不能再硬起來,塗永豐也覺得沒面子,他在衛生間里已經盤算好,如果
再過二十分鐘還沒有起色,就退房走人,一直這麽耗著卻遲遲不能恢複,也很傷
自尊。

  塗永豐回到床邊,伸手撫摸著蘇晨光潔柔滑的大腿,蘇晨順從地任由他摸了
一會,扭臉咯咯笑著,水汪汪的大眼媚意流轉,大聲說:「爸爸,是不是又尿了
點?兒媳婦給你舔幹凈吧?」

  沒等塗永豐有所反應,她就一骨碌爬起身,跪倒在床邊,張開紅唇,一口吞
入他半硬不軟的肉棒,又舔又吸地開始口腔中的活塞運動。她一手握著肉棒根部,
另一手環到塗永豐身後,抱著他的屁股,賣力地搖晃腦袋,因為肉棒此刻沒什麽
精神,所以她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用舌頭舔弄龜頭上,連馬眼里最後一點點殘尿
也努力吸了出來。

  塗永豐原本還淡定地享受著這個自稱「兒媳婦」的年輕女孩溫柔的口腔洗禮,
用遊戲中的玩笑稱謂來刺激內心深處的禁忌幻想,可沒過多長時間,他又被這個
總給他帶來驚喜——驚和喜完全是同等的分量——的女孩給弄暈了。蘇晨努力扛
起他兩條大腿,示意他慢慢向後倒,直到平躺在床,而她的唇舌從肉棒頂端慢慢
往下滑,舔過整個陰囊,遊動到大腿根部,最後直奔屁眼而去。

  這不是蘇晨第一次為塗永豐舔屁眼,問題的關鍵在於,就在不到十分鐘前,
塗永豐剛大便過,而她很清楚這一點,但蘇晨半點都沒猶豫,使勁分開塗永豐的
臀瓣,把整張臉都深深埋進股溝之間,小巧的舌尖不斷自屁眼上滑過,一下下的,
細膩舔弄,過了好一會,她才嬉笑著拔出臉來,沖塗永豐撒嬌似地說:「爸爸剛
大便過,好臭啊!是不是沒擦幹凈?兒媳婦來給爸爸舔幹凈!」說著再次又把臉
埋到屁股里,這次塗永豐能感覺到到她好像嘟起嘴唇,在屁眼上重重地印了一記,
牢牢貼住,過了好久才猛地往外拔起,發出很響的「啵」的一聲,隨即從自己胯
下傳出一陣調皮的嬌笑,很快又有東西碰到他的屁眼,這次似乎換成了蘇晨那漂
亮挺拔的小鼻尖,在屁眼上反複摩擦了十幾下,又換成舌頭,頂開最外圍的一圈
肉,深入到屁眼里,使勁攪動。

  塗永豐再也忍受不了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刺激,他現在的姿勢看不到蘇晨的
臉,也看不到她的動作,但光憑身體的感受所帶來的種種想象,就令他渾身顫抖,
臉頰滾燙,梗著脖子發出「呃呃呃」的低吼。

  如果說,能和像蘇晨這樣童顏大奶的女孩上床,對一個已近晚年的男人來說,
是一種莫大的幸運,那麽能讓個女孩毫不嫌棄地主動舔弄他剛排泄過的排泄器官,
簡直就給這個男人帶來了一種爆棚的征服感。

  過了好一會,蘇晨的嘴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塗永豐的屁眼,嬉笑著問道:「爸,
兒媳婦舔得爽嗎?」

  「爽!」塗永豐這會腦袋暈暈的,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麽。

  「我都沒給你兒子這麽舔過!我伺候得好不好?兒媳婦乖不乖?」蘇晨笑瞇
瞇地爬上床,膩在塗永豐身邊,攥住他的肉棒輕輕擼著。

  「乖!嘿嘿……」塗永豐自己都覺得笑得有點猥瑣,但這種時候他也只能這
樣笑。

  「那爸爸要怎麽獎賞乖兒媳婦呀?」蘇晨用手指一下下地點著突出包皮的龜
頭,「爸爸的大雞巴又硬了哦!」

  塗永豐這才清晰地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肉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恢複了昂揚的姿
態,看上去甚至比上一次更為雄壯,他也配合著蘇晨的口吻,淫笑著翻身把她壓
倒在身下,大聲說:「當然是用大雞巴獎賞你了,操死你這個小騷屄!」

  「啊,不要啊!」蘇晨渾身都在配合塗永豐,雙手摟著他的背脊,雙腿大大
張開,方便他把肉棒捅入她的身體,嘴巴還在做戲:「爸爸,我是你的兒媳婦,
你怎麽可以用你的大雞巴插我呢?!啊!插進來了!啊,爸爸你的雞巴好大好燙
啊!」

  「嘿嘿嘿,兒媳婦本來就應該孝順爸爸,更何況還是你這種騷屄兒媳婦!操
死你!」塗永豐意氣飛揚地聳動抽插,卻沒註意到蘇晨一邊做戲,一邊借著假裝
捂臉偏頭的動作,看了眼放在枕頭邊的手機。

  2016.8.27(周六) 袁、郭、梁第四輪3P

  以蘇晨的段位,應付塗永豐這種老頭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但不是每個女人
在性愛中隨時都能遊刃有余,幾乎同時,身處郭煜和梁誌剛兩人夾擊之下的袁姝
嬋,就要辛苦得多。

  三具全裸的肉體,此刻正彼此緊貼,並排側躺在床上,袁姝嬋被郭煜和梁誌
剛夾在正中。她的一條白皙豐潤的美腿被抬起,小腿微屈,懸在半空,這個姿勢
能確保她下身的兩個洞都盡可能地展露出來,便於兩根肉棒同時插進她的身體。
三人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隔,雖然開著空調,但還是忙活得滿身是汗,肉體黏糊糊
濕噠噠地互相摩擦,圍繞著他們的空氣中,充滿濃重的騷香味,說不清到底是汗,
還是從袁姝嬋下體流出的淫水的氣味。

  袁姝嬋的肉穴緊夾的是梁誌剛的肉棒,而郭煜則正插在她的屁眼里,艱難地
在一個很小的空間里短距離抽動,隔一層薄薄的肉膜,兩根肉棒時不時會感受到
對方的存在。

  梁誌剛從前面插入,相對更容易一些,所以他只是探入龜頭,並沒有立刻開
始猛操。在感覺到郭煜的肉棒也已經大半插進屁眼,比較順暢地抽送起來,他才
漸漸開始加快抽插的速度。前後兩個洞都開始被兇猛撞擊,之前在等待兩根肉棒
到位時,只是雙眼微閉,仰面朝天大口喘著粗氣的袁姝嬋突然發出了尖銳高亢的
叫聲:「啊……慢點……慢……慢一點……這樣,這樣插……這樣感覺好奇怪…
…你們,你……你們已經……啊……已經操過一次了……讓,讓我,讓我休息一
下呀!嗷!輕點!啊啊啊啊……好難受……呃……嗷!」

  梁誌剛和她喘得一樣厲害,但他還是不顧袁姝嬋語無倫次地呻吟,拼盡全力
地聳動身體,一點都沒有放緩速度,抽空還嬉笑著問:「怎麽樣?連著操,都不
用休息,爽死了吧?騷屄?」

  「你們……你們這,這是作弊!你們怎麽……怎麽可以吃藥呢?」袁姝嬋抱
怨道,她的口氣本該是氣急敗壞的,但又實在是被這兩人操得筋疲力盡,說起話
來有氣無力,毫無氣勢。

  「我從來都沒說過操你不吃藥啊!沒辦法,你太騷了,我們都舍不得浪費時
間,這兩天要抓緊一切時間操你!」郭煜在袁姝嬋後面的洞里,動得有些艱難,
但還是喘著粗氣答道。

  現在他們采用的姿勢,是很多人以為的3P時的標準操作,其實在實踐中要想
完成是很難的。郭煜和梁誌剛昨晚就試過一次,但因為兩人都到了強弩之末,肉
棒硬度不夠,要麽是一人插入後,另一人總是扣門難入,要麽是兩人都勉強插入
了,但被壓在最下面那人卻吃不住勁,插不了幾下就感覺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只能作罷。

  今天兩個男人都吃了萬艾可,在藥力作用下,兩根肉棒雖然都已射過一次,
但都還算堅挺,調整過幾種體位後,終於在目前采用的體位下,順利地同時插入
袁姝嬋的肉穴和屁眼。

  「就這樣兩個洞一起操,等會再換過來,今天這騷屄如果不求饒,就一直操,
弄死她!」梁誌剛嘿嘿笑著,他在袁姝嬋身前,比較容易發力,每次抽動肉棒都
是全力以赴,壓到肉穴最深處狠狠地頂。

  兩個操一個,還要吃藥,就是為了今天袁姝嬋徹底操趴下,讓她臣服於兩人
的肉棒,此時不奮力,更待何時?

  他們是在午飯後回房間才吃藥的,根據不同體質,藥力應該可以維持四到七
個小時,至少可以保證他們持續玩到晚飯時間,他們已經想好了,除了晚飯時叫
外賣吃,其他時間都不能讓袁姝嬋的肉穴空著,甚至只要兩個人還硬著,晚飯時
也要讓袁姝嬋騎在他們身上吃。郭煜有信心,集兩人之力,這段時間足以把袁姝
嬋操成一灘爛泥。他相信,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在經歷過這樣一場馬拉松式的
連續性交後,至少在這一次肉體應該會被徹底征服,在精神上多半也會有變化。

  當然,在藥力消退後,還有漫漫長夜,郭煜也已經想好了節目,不會無事可
做。

  昨晚做到淩晨三點才睡,三人今天都起得很晚。醒得最早的梁誌剛,起床時
餓得肚子咕咕叫,一看表,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下樓到餐廳時,郭煜要求袁姝嬋只能裸身穿上吊帶裙,而且下身兩個洞里必
須塞上跳蛋。因為沒有內褲能包住下體,袁姝嬋必須全程緊夾著下身的兩個洞,
確保那兩個時不時就會震動起來的小東西從兩腿間滑落,真要那樣就尷尬死了。
郭煜了解她的窘迫,坐在她對面時不時就會打開跳蛋,看著袁姝嬋局促不安地在
椅子上左搖右扭,一點點蹭著屁股,用少許的位置移動來緩解因體內的震蕩而帶
來的快感,露出滿臉壞笑。

  這頓飯,袁姝嬋基本上沒註意自己究竟吃了些什麽,只是機械地填著肚子,
多半精力都用來控制下身傳來的刺激了。放下筷子時,袁姝嬋下身徹底被攪成一
片泥沼,不住有黏膩的液體湧出,其中有些甚至淌到了大腿處。

  飯後郭煜還想帶袁姝嬋到外面去轉一圈,但被拒絕了。袁姝嬋很認真地表示,
現在是白天,看什麽都很清楚,跑到室外,稍一不慎就可能被別人察覺,這就違
反了郭煜事先說過的確保隱私不會暴露的原則。郭煜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於是就改口說那就改成深夜人少時再出去,到時候袁姝嬋不但要在身體里塞入跳
蛋,還可能要她塞上狗尾,戴上狗鏈。

  因為有了這個計劃,郭煜不用擔心晚飯後藥力失效,就會沒什麽可玩的。只
要找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室外遊戲能玩很久,而這種強烈的刺激,可能會讓他
和梁誌剛再次鼓起余勇,到深夜再振雄風。

  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郭煜誌得意滿地和袁姝嬋、梁誌剛一起上樓。

  在電梯里,郭煜突然生出幾分惡作劇的念頭,悄悄摁動了跳蛋遙控器。袁姝
嬋毫無防備,屁眼里的跳蛋突然開始輕微震動,嚇了一大跳,不假思索就想縮到
角落中去,因為電梯里還有三四個陌生人同行,跳蛋動起來後,她真擔心隱約的
「嗡嗡」聲會引起他們的註意,又或者郭煜一時得意忘形,把跳蛋功率開到最大,
袁姝嬋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那種過於強烈的刺激。

  然而郭煜就站在她身後,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她後退的路,裝模作樣地輕咳了
兩聲,袁姝嬋知道他是故意想要自己繼續待在陌生人的環圍中,只能恨恨地悄沒
聲反手掐住郭煜大腿上一塊肉,左右掐擰。

  郭煜有苦自知,只能強忍著痛,尷尬地笑。

  可能因為跳蛋在屁眼里塞得特深,也可能是因為郭煜只把遙控器打到了最小
檔,所以不管是跳蛋的響聲,還是刺激的強度都沒惹出任何問題。袁姝嬋暗自慶
幸,但看著身前身後那幾個陌生的男男女女,自己的屁眼里被跳蕩的跳蛋震得又
麻又酥,在輕微的羞恥感之余,莫名又有幾分暗暗的刺激。

  等到了該下的樓層,發現只有他們三人走下電梯,袁姝嬋決定要對郭煜發個
飆。可就在電梯門剛剛關上,她轉身想對郭煜說些什麽的時候,下身兩個跳蛋瞬
間都被調到最大檔,前後兩個洞穴同時遭到強烈刺激,屁眼里那個跳蛋甚至還發
出絲絲輕微的電流,袁姝嬋「唔」地叫了半聲,然後雙手死死捂住嘴,把接下來
的尖叫都塞回了喉嚨。忍住了尖叫,卻忍不住腿軟,袁姝嬋一屁股坐倒在電梯前
的空地上。

  盡全力控制著身體,袁姝嬋心中慌亂,竭盡所能地扶墻起身,她不斷要求郭
煜關掉跳蛋,卻始終不能如願。要是此刻在房間,她根本不必求懇,直接從身下
拿掉跳蛋就是,可這會是在酒店走廊,隔上十幾米就有一個攝像頭,電梯邊當然
也有,她就不敢做什麽了。坐倒在地,雖然看著也很奇怪,但還不至於讓人太過
疑惑,可能只是因為她喝醉了而已,但袁姝嬋總不能正對著攝像頭,直接伸手到
裙子里,從前後肉洞里各掏一個跳蛋出來吧?

  於是袁姝嬋只能一路顫抖,軟著腿踉踉蹌蹌快步走回房間。

  一關上房門,袁姝嬋就撲倒在起居間的沙發上,撩起裙擺,「啵」、「啵」
兩聲,從兩個洞里拔出跳蛋,仍在全力振動的跳蛋發出有節奏的「嗡嗡嗡」的響
聲,袁姝嬋沒好氣地把跳蛋丟到地上,氣哼哼地說:「你還不關了?」

  郭煜嘻嘻笑著把遙控器丟在了茶幾上,建議袁姝嬋先去洗把臉。

  等袁姝嬋簡單收拾一番,走回臥房時,郭煜和梁誌剛都已脫得一絲不掛,肉
棒頂起老高,等候著她。

  對此,袁姝嬋早有心理準備,她不會天真地以為經過一夜的休息,這兩個男
人還會留給她午覺時間,等待著她的肯定是這兩人無間歇的貪婪圍攻。有過昨晚
的經驗,袁姝嬋覺得以一敵二雖然會很疲憊,但確實也能得到不同尋常的快感,
她應付這兩人,應該還是綽綽有余的。

  誰能料到,這兩個王八蛋居然趁她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偷偷吃了萬艾可呢!

  一開始袁姝嬋並未察覺,直到梁誌剛第一次在肉穴中射精後,立刻就換了個
套子,挺著硬度幾乎毫無減損的肉棒插入她的屁眼時,她才感覺到不對,但被兩
個男人揉搓得全身乏力的她此時也無法抗拒,除非動真格地全力反抗,那樣一來
就撕破了臉,你情我願的 3P,就會變得很尷尬。

  袁姝嬋半假半真的「配合」,使兩個男人可以任憑心意變換著抽插她上下前
後三個肉洞,想射在哪兒完全隨緣。幾番折騰後,最後他們還是想用現在這種同
時抽插肉穴和屁眼的方式完成今天的第二發。

  從姿勢上來講更容易盡情抽動的梁誌剛先射了,他狂喘著抽離袁姝嬋的身體,
挪著屁股坐開一些。他的肉棒依然翹得很高,包裹得很緊的避孕套上濕漉漉的,
油光水滑,甚至還能看到帶著些黏膩的泡泡,最前端的儲精囊沈沈地墜著,里面
裝滿了白乎乎的黏液。

  沒了梁誌剛頂在袁姝嬋身前聳動,身後的郭煜頓時自在了許多,抽插也變得
有力。他從身後探過一只手,繞過袁姝嬋的腰,在泥濘不堪的肉穴口摸了幾把,
找到挺起的硬邦邦的陰蒂,溫柔地捏弄起來。被他這樣一刺激,袁姝嬋目光中春
意更盛,面頰飛紅,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卻又情不自禁地扭擺。

  梁誌剛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也許因為剛才操得太猛,射出精液後的短
短一分多鐘時間里,他竟一直有種暈乎乎的感覺,直到現在才慢慢恢複正常。

  身前的女人眼神迷醉,紅唇微張,可能因為郭煜的動作變得從容,像剛才那
樣火爆的淫叫暫時停歇,換成了動人的低吟,雙乳伴隨著郭煜的動作有韻律地在
空中畫著圈。

  在她那潔白結實的小腹之下,被郭煜的手指玩弄著的位置,濃密黝黑的陰毛
叢中,迷人的肉穴口時開時張,閉不上的陰唇充滿了血,透著鮮紅的色澤,頂得
高高的陰蒂,油亮飽滿,似乎在宣告她體內正四處流竄著高潮的快感。茂盛的陰
毛,被從肉穴中流出的淫水浸染得濕透,有些緊貼在皮膚上,有些則攪在一處,
結成一綹一綹的,顯得整個下體淩亂、骯臟,卻又很奇怪地閃耀著勃勃生機。

  梁誌剛看得眼熱,盡管他剛享受完袁姝嬋的美穴,但還是受不了這女人被郭
煜玩得媚光四射的模樣,他有種立刻再重新插入到她肉穴中去的沖動,反正有藥
力撐著,他的肉棒還沒軟下來呢!

  郭煜正在漸漸加快抽動速度,手指在陰蒂上的揉捏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
此刻那顆因為看著色澤光亮,飽滿圓潤,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青春痘一般的肉蒂,
紅得像要淌出血來,像在宣告它的主人即將迎來一個絕頂的高潮。

  「嗚……呃嗚……你,你等一下……」袁姝嬋的身體扭曲痙攣,說出短短的
半句話,既像在哭泣,又像在囈語。

  這當然不可能產生任何作用。

  郭煜的抽插反而變得更猛,原本就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袁姝嬋根本耐不住最
後這幾下狠的,像洪水徹底沖垮堤壩般,渾身顫抖地嚎叫起來:「啊啊啊……唔
……啊!!不行不行不行,要來了要來了……你停下,停,停下!唔啊…………」
隨著一聲既長且媚的哀吟,袁姝嬋爬上了這兩天里最兇猛的一波高潮,她像瘋了
一樣狠狠甩著頭,全身如同被放在砧板上的魚似的,上下掙動,但全身都被郭煜
牢牢掌控,屁眼里的抽插更猛了,洶湧而至的高潮不但沒有迅速消退,反而還在
一波一波地往更高處攀爬。

  在肉眼不可見的袁姝嬋的肉穴深處,穴壁急速地抽搐緊縮,隨即猛地張開,
一股近乎透明如清水的汁液猛地射出,大部分都淋在梁誌剛的腿上。

  「操!」梁誌剛既驚且喜地大叫一聲,「這騷屄是噴了嗎?」他興奮地用手
指在腿上抹了一下,送到嘴里吮了幾口,皺起眉頭:「這什麽味道……」他邊說
邊湊到袁姝嬋的肉穴邊,噴射其實一直在持續,只是後來不像剛開始那樣淋漓盡
致,像排出殘尿那樣一點點地被擠出來。

  就在梁誌剛趴到袁姝嬋兩腿間的時候,郭煜正在完成最後幾次沖刺,他已經
控制不住射精的欲望,伴隨猛烈的噴射,他竭盡所能地最後狠插了幾下,在他終
於忘我狂射的同時,袁姝嬋又被刺激得弓起了腰,穴中再次猛地噴出一股液體,
噴射速度比剛才更猛,水流比剛才更洶湧,帶著淡淡的焦黃和腥臭,噴了梁誌剛
一臉。

  「操!他媽是尿!」梁誌剛狼狽地滾開,手忙腳亂地擦抹面孔。

  袁姝嬋完全控制不了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她的全身都是麻木的,只能任憑尿
液像噴泉一樣,斜斜地飈射至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大部分落在床上,射得最遠
的落在了地毯上。

  慢慢的,自充血的陰唇間噴灑出的尿液終於漸止,袁姝嬋腦袋一片空白,兩
個男人調笑的話在她耳邊回響,但她這會幾乎充耳不聞,像具屍體一樣毫無動靜。
直到身體的抽搐漸漸停歇,呼吸的節奏慢慢平穩,紅透的面頰恢複了幾分白皙,
袁姝嬋才終於翻身,發出了「呃唔唔」的一聲並沒什麽意義的嘆息。

  經過這麽一場,三人做愛用的床變得一片狼藉,袁姝嬋下半身像泡在自己剛
噴出來的尿液中似的。梁誌剛笑罵著跳下床,沖進衛生間,郭煜則從床頭櫃扯過
許多紙巾,幫袁姝嬋簡單擦了擦身體,把她抱到另一張床上暫歇,再和拿出幾條
毛巾丟到地上吸水的梁誌剛合力,換了鋪在床上的防水布。

  2016.8.27(周六) 郭煜返回市區

  這個下午,兩個男人在藥力的支撐下,不停地玩弄著袁姝嬋。但就算肉棒能
夠因為吃藥而始終保持一定的硬度,精液卻是不可能快速再生的。昨晚就做了好
多次,午飯後又連著射了兩回,兩人都覺得儲備都快被掏空了。更何況體力的流
失,也是實打實的,郭煜和梁誌剛在同齡人中都算健壯,也頂不住這樣的連續消
耗,中途也不得不停下來暫歇。

  但即使是在休息,郭煜也沒有停止對袁姝嬋的玩弄。

  在他們休息時,袁姝嬋的屁眼里被塞進了連狗尾的肛塞,脖子上掛了狗鏈,
在房間里玩起了馴狗的遊戲。

  她先是圍著兩個人的腳不停爬著轉圈,隨即又在男人把內褲扔到遠處後,爬
著過去,叼住內褲回到男人腳邊,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兩個男人讓袁姝嬋不斷在他們胯下鉆進鉆出,每次繞到他倆身後時都要
舔兩分鐘屁眼時,郭煜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東張西望地找了好一會,才發現丟在
身後的床上,被枕頭壓住了大半。

  本以為不會是什麽要緊的電話,沒想到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嶽母打來的,
郭煜緊張起來,示意另外兩人這個電話不容玩笑,隨後才點了通話鍵。

  電話並沒有講得太長,話筒里隱約傳出的老婦人的聲音急促而慌張,郭煜的
臉色也越來越差。

  放下電話,他瞬間有些失神,被梁誌剛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到底怎麽了?家里有事?」

  「我女兒有點腹瀉,我嶽父嶽母剛把她送醫院去了。」郭煜拿起手機看了看
時間,接近下午四點半。

  郭煜的女兒今年六歲多,是全家的寶貝疙瘩。郭煜的妻子身為市婦幼保健醫
院的護士,平時在家里立了很多規矩,小心幼兒夏季腹瀉,本就是她特別重視的
一點,再三強調,如果發現孩子突然腹瀉,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以為只是拉肚
子,沒什麽關系,一旦發生嚴重的水電解質紊亂,就會很危險。

  老年人原本就特別重視各種保養常識,更何況女兒反複叮囑過,所以孩子一
腹瀉,老兩口就立刻把心懸起來,忙不迭地趕緊送醫院,又第一時間給女婿打了
電話。

  事關愛女,郭煜就算再舍不得胯下正聽話地努力扮演母狗的袁姝嬋,也不得
不暫停這場淫戲了。

  「我要先走了。」郭煜手忙腳亂地找衣褲穿。

  「你是不是先洗個澡啊?你們都玩了我多長時間了,全是味兒!」已經被玩
得筋疲力盡的袁姝嬋借這個機會,坐在地上喘著。

  郭煜楞了楞,抬起胳膊湊到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幾下,搖頭說:「顧不上了,
我得趕緊走,洗把臉就成。」

  去衛生間匆匆洗了一把,郭煜沖到起居間,整理該帶的東西,梁誌剛追到臥
房門邊,問道:「那你今天是不是不回來了?」

  「這個……現在不知道,如果女兒問題不大,我把她送回嶽父嶽母家以後,
還會再過來,如果她的情況不太好,那可能就得明天再來了。不過,就算今天還
能來,可能也會很晚吧……」郭煜苦笑,這次3P真是一波三折,雖然玩得很爽,
但總覺得各種不順。昨天因為飛機晚點,梁誌剛晚到了小半天;今天自己又要暫
時離開,就算女兒的病況不嚴重,晚上再過來,至少也得浪費五六個小時。

  「女兒的事要緊,你不要太急,慢慢開車。」

  「操!」郭煜對梁誌剛的關心頗為感念,但嘴上還是笑罵道,「你他媽當然
最好我別回來,那條騷狗就歸你一個人了。」

  「算了吧,等你走了,她肯不肯跟我玩還不一定呢。」梁誌剛半玩笑半認真
地嘆口氣,把郭煜送出了門。

  2016.8.27(周六) 梁、袁為戴套打賭

  挺著軟不下去的肉棒,梁誌剛晃悠回臥房,袁姝嬋趴在三人做愛用的那張床
上,張開四肢,舒舒服服地躺著。梁誌剛坐到床邊,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大腿,見
她沒有任何反應,放心了許多。

  突然他冒出一個念頭,笑嘻嘻地說:「對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大圓奶,要
不就讓我不戴套插吧!」

  袁姝嬋輕輕哼著,臉都懶得轉過來,甩來三個字:「憑什麽?」

  「那個,你昨天讓老郭射里面,卻不準我射,說是一個人和兩個人不一樣,
我知道你擔心體液交換太雜,不安全嘛,這個我理解。但現在就剩我一個人啦,
為什麽我還是不能射你里面?要說怕懷孕的話,反正你昨天已經被老郭射過,中
午你不是吃過藥了嘛,那就沒問題啦!」

  袁姝嬋翻翻白眼說:「哪有那麽多公平?我讓郭煜射了,就一定也要讓你射
啊?你幹嘛非要不戴套做?」

  「我說過,能直接射在里面,代表我對你有過一次完整的占有,這是男人的
正常心理嘛。再說了,要是我們經常能約,那多戴套肯定OK,可我們兩個隔得那
麽遠,機緣巧合才玩這麽一次,以後說不定再也不會約了,我當然還是希望能射
在里面,回憶起來,感覺也爽嘛。」

  「嘁!男人的狹隘心理……我可不想有什麽被你射的回憶……我跟你說,就
算是郭煜,也不是想射就能射在我里面的,你還想得那麽美?」梁誌剛的解釋很
坦白,袁姝嬋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思,但理解不代表接受,她不想那麽輕易妥協。

  「那你在什麽條件下,會同意老郭射在你里面?」梁誌剛也決心要爭取到底。

  袁姝嬋翻了個身,用大腳趾在他的龜頭上點了點:「任何條件我都不同意。
只有打賭輸了,他提的條件是要射在里面,我才同意過那麽一兩次。」

  「那……」梁誌剛靈機一動,「我們也可以打賭啊!」

  「怎麽賭?輸贏怎麽算?」袁姝嬋又懶洋洋地翻身,重新換成背朝天花板的
姿勢。

  梁誌剛坐得近了一些,伸手在她大腿內側不住地輕撫:「怎麽賭……可以再
商量。輸贏嘛……如果我贏了,你就讓我不戴套地操,直到老郭回來,如果他今
晚不回來了,今天我們就一直不戴套了。如果我輸了,那……那就繼續戴套做,
我再也不煩你了。」

  袁姝嬋被他逗樂了:「哈!你當我傻啊?!我為什麽要跟你打這種賭?你贏
了呢,就爽死;我贏了,你還是能爽,代價只是沒那麽爽,搞半天,我一點好處
都沒有,那還賭個屁啊!」

  「呃……」梁誌剛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剛才提出的方案很不靠譜,「那你說,
如果你贏了,要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我不跟你打賭。」

  梁誌剛已經被不戴套內射的誘惑徹底吸引了,滿腦子都是無論如何都要實現
這個願望的念頭,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從自己那麽千里迢迢飛來的誠意,一直
說到男人那些可能幼稚但確實特別真實的期待。

  「如果我輸了,就任由你提一個條件!但至少給我一個賭的機會,好吧?」

  袁姝嬋對他說的內容興趣不大,反正說來說去也沒什麽新鮮東西,但他的態
度卻給了她較深的感觸,但她真心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動的人,還是堅持搖頭說:
「我想不出提什麽條件,真的不是很想跟你賭。」

  梁誌剛急得直搓手,賭和不賭完全是袁姝嬋的自由,他只能寄希望於說服她,
否則難道真要強奸嗎?但要想說服她,手頭又實在沒什麽籌碼……

  「這樣吧,我們打一個對你來說優勢比較大的賭,大概率上肯定會是你贏,
就看天意給不給我一點機會,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贏了,那你就滿足我的
願望,行不行?」梁誌剛無計可施,只能一退再退。

  「我的優勢比較大的賭?」袁姝嬋對這個說法倒是有了點興趣,她很好奇梁
誌剛能想出什麽樣的賭法,「你說說看,如果有意思,我可以考慮。」

  一聽袁姝嬋松口,梁誌剛喜出望外,但剛才這個說法只是他脫口而出,其實
並沒有成熟的方案,絞盡腦汁後終於想出一點眉目。

  「你平時叫外賣嗎?」

  袁姝嬋點頭:「叫,基本上自己做飯和叫外賣,算一半一半吧。」

  「那你印象中,外賣送餐的,通常是男的多,還是女的多?」

  袁姝嬋認真想了想:「男的多吧。」

  「應該是男的比女的多出很多吧?反正在我的經驗里,是這樣的。」

  袁姝嬋點頭:「別的快遞服務我不知道,反正如果是外賣送餐的話,幾乎都
是男的。可能點個幾十次會出現一個女的,反正我基本上沒見過女的送餐員。」

  梁誌剛一拍大腿:「那我們就賭這個!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找到自己
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快五點了,我們晚飯就叫外賣,就賭把外賣送上來的,
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是男的,算你贏,是女的,就是我贏,怎麽樣?」

  袁姝嬋仔細盤算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種賭話,自己的贏面確實非常大。
她平時常叫外賣,確實極少遇到女性送餐員。

  「可這樣的話,你何必賭呢?反正大概率肯定要輸的呀。」袁姝嬋生出幾分
根本沒必要賭的感慨。

  「因為你特別堅持,而我又特別想不戴套和你做。所以我才想要跟你打一個
你的贏面比較大的賭,試著搏一搏。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贏,那就是老天
要你的屄灌滿我的精液,你總不會再不同意了吧?」

  袁姝嬋為他的執著苦笑著搖了搖頭:「行吧!」

  外賣是袁姝嬋自己在網上找了家常光顧的連鎖餐館點的。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以後,電話鈴聲響起。正在享受梁誌剛全身按摩服務的袁
姝嬋接了電話,確認是送餐員打來的,就開了免提,電話里傳出的明顯是個男人
的聲音。

  在確認過房間號之後,電話掛斷了。袁姝嬋示意梁誌剛從她身上下來,隨手
拿過睡裙穿上。送餐員很快要來敲門,她總不能一絲不掛地接待。在往起居間走
時,她扭臉對梁誌剛說:「勝負已經很明顯了,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呀,就別
想了!也別再啰嗦了!」說著,她裊裊婷婷走了出去。

  梁誌剛非常沮喪,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也從床上下來,抓過一件背心穿上,
緊跟著袁姝嬋走出了臥房。

  袁姝嬋的預計出現了一點小偏差,等送餐員上來居然很費了一番時間。差不
多一刻鐘之後,房門才被輕輕敲響。

  梁誌剛就在邊上,袁姝嬋懶得起身去開門,逍遙地靠在沙發上,慵懶地抬起
胳膊指了指門。梁誌剛乖乖過去,打開門,瞬間楞在了那里。

  「先生你好,這是你們點的外賣。」

  門外傳來的聲音雖然輕柔婉轉,卻像一記重拳擊在袁姝嬋耳邊,她蹭地從沙
發上跳起來,沖到梁誌剛身邊。

  她確實沒有聽錯,門外站著的是個年輕女孩,只是穿著酒店的服務生制服,
並不是送餐員的打扮。

  「你……」袁姝嬋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一頭霧水,「剛才給我打電話的,
是個男的吧?」

  服務員面帶微笑地解釋:「是這樣的,為免打擾客人,確保安全,我們酒店
是不準許送餐員直接進入客房樓層的,他們只能送餐到樓下專門的服務臺,由我
們轉交。先生,女士,請確認一下送餐是否正確?」

  袁姝嬋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後來又跟這服務員說了什麽,總之很快把她打
發走了。

  關上房門,袁姝嬋和梁誌剛對望一眼,說實話,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帶著詭
異的趣味,梁誌剛一時都沒顧上考慮究竟是輸是贏,只覺得很有意思,兩人同時
哈哈大笑起來。

  但誰勝誰負,終歸要有一個結論。

  「這算誰贏呢?」梁誌剛攤開雙手,「送餐的確實是男的,但剛才我們賭的
是誰把東西送上來,真正送上來的是個女的,這……怎麽算?」

  袁姝嬋撅著嘴,沒說話。

  「我覺得吧,這個應該算我贏。當然,如果你不肯認,那我也接受,但我還
是要說,應該算我贏!」

  袁姝嬋悶聲琢磨了一會,啼笑皆非地搖搖頭,瀟灑地拍了一下手:「好吧!
我認,算你贏了!哈,明明是個男的送餐員,這樣都能換一個女的送上來,也算
是天意吧。」

  梁誌剛驚喜不已:「也就是說,算我贏了?」

  「廢話,你沒聽我說話呀?」

  「那我就可以直接操,不用戴套了?」

  袁姝嬋似笑非笑,也不搭理他,接過他手里的一袋子餐盒,放到茶幾上。剛
直起身,說了半句:「剛才我們不是……」話沒說完,梁誌剛突然橫腰一摟,把
她抱了起來,往臥房走去。

  「哎哎哎!」袁姝嬋手舞腳蹬,連聲驚叫。

  梁誌剛把袁姝嬋往床上一丟,一把撩起她的睡裙,扒下內褲,在她襠下抹了
一把,從旁邊抓過一瓶潤滑液,倒出許多,糊在她兩腿之間。

  袁姝嬋又好氣又好笑:「你急什麽?先吃飯啦!」

  「我從昨天就等著能直接操你!當然急!」梁誌剛不顧兩手黏糊糊的滿是潤
滑液,端著袁姝嬋的屁股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下,分開她的雙腿,「吃飯著什麽
急?餵你的屄吃精才重要!」說著他的龜頭鉆進肉唇之間,轉了幾下,感覺已經
充分潤滑,立刻狠狠捅了進去。

  袁姝嬋悶哼一聲,兩腿情不自禁地盤在梁誌剛腰間,腰臀自然而然隨著對方
的抽插扭擺起來。

  「我操!真他媽滑,就是不一樣!」梁誌剛大呼小叫,帶著粗重的喘息狠插
不休。

  這一下足足搞了將近半個小時,等袁姝嬋去衛生間洗幹凈被灌滿精液的肉穴,
踉蹌地走到起居間,拿起晚餐時,不論飯菜,都已經涼了。

  袁姝嬋埋怨著扒飯,梁誌剛卻不在意,他吃得很快,沒過多久就把自己那份
都塞進了肚子,隨後抱過還剩下一多半沒吃完的袁姝嬋,小心翼翼地把肉棒對準
袁姝嬋的屁眼,一點點地輕輕頂了進去。

  「我吃飯呢!這你都不放過我?!」袁姝嬋慢條斯理地咀嚼,趁嘴巴空的時
候抱怨一句,但也沒有什麽掙紮的舉動。

  梁誌剛把肉棒整根地放進了屁眼,讓袁姝嬋的臀瓣落在大腿上坐穩,賤兮兮
地笑:「沒事,我不動,就放在里面。你慢慢吃,等你吃完再說。」

  袁姝嬋懶得再搭理他,吃東西的速度悄然放慢了許多。

  梁誌剛急得抓耳撓腮,不時在她乳房、大腿上輕揉輕捏,偶爾小幅度地聳動
幾下肉棒過癮,因為答應了袁姝嬋等她吃完再說,所以不敢出爾反爾,但看她好
整以暇地放慢吃東西的速度,心里發急卻是難免的。

  逗弄得梁誌剛心急火燎,袁姝嬋終於咽下最後一口飯菜。她剛放下食盒和筷
子,梁誌剛就在她身後快速抽插起來,藥效尚存,他的肉棒一直保持基本的堅挺
度,在袁姝嬋的屁眼里塞了二十分鐘,早已熬得滾燙,這會毫不留力地猛插,幾
乎把袁姝嬋再一次操得尿噴如崩。

  但這也是梁誌剛最後一波英勇表現了,此後沒多久,他的肉棒就漸漸軟了下
去。吃過萬艾可,一旦藥力消退,比正常疲軟更加可怕,梁誌剛過去有過經驗,
知道這樣一來,自己恐怕兩三個小時內是不會再硬起來了。

  快到八點時,梁誌剛給郭煜打電話,想問問情況。郭煜還在醫院,因為孩子
是被送往妻子工作的市婦幼保健醫院,上上下下人頭很熟,一切都很便捷,女兒
的狀況總體上來說還不錯,只是因為要做的檢查很多,所以直到現在還沒離開醫
院,估計再過半小時,就能配藥回家了。

  「那就還好。」梁誌剛輕拍著趴在身邊的袁姝嬋的大腿,這個女人的裸體還
是那麽令人沖動,但他現在實在已經無力再舉,只能望而興嘆。

  「好個屁!」電話里的郭煜明顯壓低了嗓門,「我他媽吃完藥還沒怎麽瀉火
就走了,一直都硬著,太他媽難受了!還好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班了,晚間門
診也沒什麽人,不然就丟人了!我沒事的時候縮在角落里,剛才終於軟下去。」

  梁誌剛幸災樂禍:「哈哈!我是操得實在不行了才軟的,我可是灌滿了這騷
屄三個洞!」

  「你他媽玩得倒爽,大圓奶讓你射里面了?」

  「是啊!」梁誌剛猛拍袁姝嬋的屁股,示意她過來接電話,「給老郭解釋一
下為什麽讓我射里面了?」

  「解釋個屁!」袁姝嬋正趴得舒服,根本懶得動,只是提高嗓門說了句,
「老娘高興!」隨即側轉身不再說話。

  「操!這個欠插的爛屄!」郭煜輕聲罵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等會我把
女兒送回嶽父嶽母家,如果她情況一直平穩,我可能半夜前回來。如果我確定能
過去,那咱們今天晚上就玩得晚一點;如果我來不了,那你們早點睡,明天我一
早過來,還有半天時間能玩。」

  2016.8.27(周六) 梁、袁看AV,袁發現自己的性愛視頻

  既然郭煜今晚還有可能回來,而且身體狀態確實也不行,梁誌剛就準備休戰
一段時間,爭取早些恢複狀態,等郭煜回來以後再重啟戰幕。他訂的是明天傍晚
飛深圳的航班,從酒店去機場又不算很遠,扣除睡覺時間,應該還有八九個小時
能玩。如果郭煜能回來,那就在今夜,如果明天早上再來,那就在明晨,總之還
有最後一次拼盡全力的狂歡,說一千道一萬,恢複狀態最要緊,不然時間再多也
白搭。

  雖然這樣告誡自己,但身邊有這麽一大坨風騷美肉存在,說實話,真的很難
做到心如止水。梁誌剛希望袁姝嬋能為他做一次長時間的深入式毒龍,她既不說
同意,也沒說反對,自顧自地休息著,拖延了十幾分鐘,在梁誌剛都已經放棄希
望的時候,她卻突然起身跪趴到他身後,扒開臀肉,賣力氣地舔起了屁眼,足足
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這種花樣,費的氣力倒沒多少,但長時間伸出舌頭在男人屁
眼里攪弄,差點害得袁姝嬋的舌頭抽筋,舔得實在辛苦,她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過了九點,郭煜那邊沒有消息傳來。

  梁誌剛提議兩人看幾部AV來調整狀態。

  袁姝嬋鄙夷地看著他:「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看那玩意兒?日本人磨磨唧
唧搞半天,都不一定插進去,還帶碼,沒意思,有什麽好看的?!」

  「唉!我也不喜歡看日本的,我這兒都是歐美的,老黑的雞巴,黑又硬啊!」
梁誌剛跑回自己的臥房,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打開一個文件夾。

  梁誌剛一直保存在硬盤里的,基本都是黑人群交片,有些口味還很重,暴力
肛交、性虐、尿浴等等,不一而足。袁姝嬋對親身嘗試這些花樣幾乎沒興趣,但
如果純粹只是看個新鮮,倒也興致勃勃。

  當然,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他們也不敢肆意放大音量,只能插上耳機,
一人分一個耳塞,靠在一起看。因為距離極近,梁誌剛的兩只手當然也免不了一
直在袁姝嬋身上揩油。

  看AV,很少有人會耐心從頭看到尾,袁姝嬋更沒這種興致,除非是沖擊力特
別強的畫面,否則她一般看上兩三分鐘就想快進。

  用這種斷斷續續,加速快進的方式連看了三部片子,袁姝嬋倒是被逗引得渾
身發燙,乳頭硬挺,下身隱隱有黏膩的汁液流出,但梁誌剛的狀態還是沒有恢複。

  「我覺得,你今天晚上不一定能硬起來了!」袁姝嬋抓住他軟趴趴得像一條
爬蟲的肉棒,左扭幾下,右拽幾下,嫌棄地一甩手丟開。

  「你可別咒我!」梁誌剛正想說什麽,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嘿,老郭回
來了!」他撲過去把手機抓在手里,看了來電顯示,瞬間變得嚴肅,輕聲說:
「我老婆,我應付她一下……」說著匆匆攥著手機往起居間走,快走出臥房時,
他接通電話:「餵?……唉!我在上廁所呢!……」

  隱約聽著梁誌剛一邊編瞎話一邊走向陽臺,說話聲越來越難以聽清,袁姝嬋
撇撇嘴。她對郭煜和梁誌剛這兩個男人的人品本就毫無期待,這會更不可能會有
任何心理波動。

  老婆的查崗電話來得匆忙,梁誌剛心慌之下,都不記得要把電腦翻蓋蓋上。
當然,在袁姝嬋看來,可能他對此也無所謂,不管他電腦里有什麽,都沒必要對
她保密,就算藏了他出軌的證據,難道袁姝嬋還會吃醋嗎?

  最有價值的,頂多就是他們單位的一些數據,對袁姝嬋來講也毫無意義。

  關掉一部已經快到盡頭的AV,袁姝嬋無聊地點著鼠標,回到上一層文件夾,
她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片子可看。

  在這一級目錄里,只有兩個文件夾,一個叫「A」,一個叫「H」。

  「A」文件夾就是她剛退出的保存黑人 AV的,袁姝嬋好奇地另一個,這個文
件夾里有四五個子文件夾,看命名似乎不是專業的AV,倒像是各種偷拍或自拍的
視頻,比如第一個文件夾就被命名為「極品白虎饅頭屄辦公室白領」。

  「哈,估計是梁誌剛自己約炮的視頻吧?」

  第二個文件夾叫做「教師中寧陳小賤」,袁姝嬋輕輕「喲」了一聲,這女人
的代號很有意思,不知道是她自稱,還是梁誌剛對她的稱呼。原來他在中寧另有
炮友,是不是也和郭煜一起玩的呢?她微感好奇,但不想窺看他人隱私,沒有直
接點進去看。

  突然,袁姝嬋的註意力被最後一個名為「中寧大圓奶超級旋渦騷屄」的文件
夾吸引了。

  「大圓奶」?無論是郭煜,還是梁誌剛,都用這個稱呼叫過自己。他們也用
這個稱呼叫別的女人嗎?而且,這個女人也是中寧的?

  袁姝嬋隱約記得郭煜曾經向她形容,她的肉穴像個旋渦,會吸著肉棒一直鉆
到最深處……

  這個所謂的「中寧大圓奶超級旋渦騷屄」,怎麽看都像是在說自己,問題是,
自己什麽時候讓他們拍過視頻?

  袁姝嬋毫不猶豫點開這個文件夾,里面有四五個視頻文件。

  打開一個視頻,畫面里出現的女人明顯就是袁姝嬋本人。她雙手搭在一個像
婦科檢查時用的躺椅般的情趣椅上,屁股朝後高高聳起,正被一個男人兇狠抽插。
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正是郭煜。袁姝嬋此刻沒有戴上耳塞,所以聽不到什麽聲音,
但光看屏幕里自己那副扭曲陶醉的面孔,就能想象自己叫得有多大聲。

  袁姝嬋戴上一個耳塞,留出一邊耳朵來聽外邊的動靜,梁誌剛隨時可能打完
電話回來。

  耳塞里傳來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雜糅著痛苦和愉悅的叫喊聲。

  袁姝嬋關閉這個視頻,又打開另一個,內容大同小異,只是里面的兩個人換
了位置,換了姿勢。

  這些視頻明顯都是偷拍的,袁姝嬋當然很清楚自己絕對沒有主動拍過這些視
頻,就算出現在視頻里的那個女人不是袁姝嬋,跡象也很明顯,整個過程里,畫
面中的袁姝嬋幾乎沒往鏡頭方向看過一眼,應該是完全不知道正有鏡頭對著她。

  不必多想,袁姝嬋就能確定這是她和郭煜的哪次約會。

  榆順縣和虎川區交界處的那家酒店……看來郭煜帶她去的房間里,不光有各
種情趣道具,還暗藏著攝像機。袁姝嬋認真比較了幾個視頻里的鏡頭角度,至少
有兩臺攝像機,其中一臺應該是從那面當時就令她比較在意的巨鯨形玻璃幕墻方
向拍的,袁姝嬋立刻就想到,那面鏡墻很可能裝的是單面鏡。

  男女間的事情,只要你情我願,不管玩到什麽尺度,袁姝嬋都覺得沒什麽可
說的。但這種私下的偷拍,她絕不能接受,更不必說還未經同意,就把這些視頻
分享給別的男人了。

  袁姝嬋強忍著立刻把這幾個視頻都刪掉的沖動,既然郭煜和梁誌剛之間有傳
輸這些視頻的管道,那就說明電腦里這幾個視頻文件不是孤本,光把它們刪掉是
沒用的,要把原始資料都刪掉才行。

  盡管遭遇這個突發狀況,袁姝嬋總的來說依然很鎮定。

  確實沒什麽好慌的,無非就是要和郭煜、梁誌剛攤牌而已,袁姝嬋一點都不
怕。不管是郭煜,還是梁誌剛,都不是沒有任何顧忌的爛人,都有工作、家庭、
社會地位,如果事情鬧大,對她當然會有很大的影響,但對這兩個男人來講,也
絕對不好受。

  袁姝嬋迅速地又把整件事過了遍腦子,輕輕哼了一聲。

  如果這兩個男人肯老老實實把該刪的視頻都刪掉,這事就這麽算了,頂多從
此徹底拉黑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是。如果他們嘰嘰歪歪的,不肯就此息事寧人,
袁姝嬋不惜立刻報警。

  就算拼個魚死網破,這兩個已婚男人肯定也會比自己死得更慘。

  心里有定計,袁姝嬋的心態就很穩。梁誌剛似乎還在陽臺上跟老婆通電話,
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她等得有點心焦,下床穿好睡裙,坐回到床邊,突然靈
光一閃,想看看另一個「教師中寧陳小賤」的文件夾里又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是
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被偷拍的。

  這幾個視頻帶給袁姝嬋的心理沖擊,甚至比剛才看到自己那些偷拍視頻更大。

  視頻的背景很像自己去過的那個情趣間,應該不是同一個,但風格一致,可
能是同一樓層的其他房間。毫無疑問,這些畫面也都是偷拍的,視頻的男主角同
樣是郭煜,最令袁姝嬋震驚的,卻是女主角。

  那個被控制在拘束架上被玩得盡情嘶喊的女人,那個扶著床邊放肆噴尿的女
人,那個被郭煜揪著頭發狠狠用肉棒在嘴里亂捅的女人,居然是和自己有過一面
之緣的吳靜雅,也就是沈惜的堂嫂!

  事實上,袁姝嬋都有點不確定沈惜的堂嫂到底姓什麽了,但肯定不姓陳,她
為什麽取「陳小賤」這個名字?這樣一想,袁姝嬋又下意識猜測自己是不是認錯
了人?會不會只是長得很像,在視頻里又看得含糊,把兩個女人搞混了?

  她湊近電腦屏幕,連換了幾個角度仔細辨認,最終確信自己肯定沒看錯。

  雖然她和吳靜雅只有一面之緣,是受沈惜所托,幫忙問了些有關美體健身的
信息後,約這女人出來喝咖啡,聊了半個小時左右。但兩人近距離面對面地聊過,
又不是很久之前的事,袁姝嬋確定自己絕不會認錯人。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想好對付這兩個男人的辦法,並不是最妥當的。

  如果只有自己被偷拍,那樣做毫無問題,但現在涉及到了沈惜的堂嫂……

  沈惜那個堂哥,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好像就是自己現在所處的苦溪縣縣長。
袁姝嬋一時有點想不明白,吳靜雅被卷在這件事情里面,究竟會變得多複雜。

  但她明白,這事肯定不能鬧大,至少不能報警。

  一旦經了官面,這事恐怕很難完全蓋住,這種事一旦曝光,很可能會變得非
常棘手,遠比自己的事鬧開來,要麻煩得多!

  受了沈惜那麽多幫助,袁姝嬋可不想隨隨便便搞砸了這件事,最終給他們全
家帶來巨大的麻煩。

  問題是,這樣一來,該怎麽辦呢?

  袁姝嬋微微皺眉,眼睛瞇了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Garfield57    時間: 2021-5-8 11:22

可惜了,如此高质量的一部作品,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作者灵感枯竭还是外力干扰。看来很大几率是没有了哎
作者: mikebowencheng    時間: 2021-5-8 20:24

沒法子 沒女主性事寫起來不再有高潮
裴等重要女角色要有牲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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