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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01-8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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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情慾兩極 (情和慾的兩極)(01-85)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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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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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20)作者:aksen
.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6/09/17 發表於:sexinsex.net
***********************************
故事的第三階段正式開始!
更廣闊的背景,更複雜的關係,更真實的情感,希望新老朋友繼續關注支持。
本章肉戲不多,希望不至於得到有史以來最少的紅心和留言,哈哈。不過無
所謂了。本章主要用以交待新背景和人物關係,對未來故事發展有意義。
在本章之前,對本小說發生的城市、公司、學校等重新做了命名,過些時間
會把這些設定在交流帖中說明,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有助於閱讀。所有前
面章節的修訂版會體現這些新設定。
以下只作與本章中出現的一些新設定的簡單說明:
中寧市:中國某省省會。下轄七區四縣。(本作故事發生的主要地點)
應林市:中寧市所在省的另一個副省級城市。(沈永華任職的城市)
石舟區:中甯市首區,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所在地。
虎川區:中寧市最老的一個區,背靠獨山森林公園,環境宜居。
苦溪縣:中寧市南部縣,境內有七溪景區,離主城區有兩小時以上車程。
另外,剛接了個活兒,得賺吃飯錢了。國慶又準備陪爹媽老婆出去玩玩。
剩下的時間希望能徹底搞定修訂版。所以國慶日假期結束之前,應該不會有
新章節更新了,望見諒。節後何時會有更新,我只能說,儘快!
***********************************
第二十章 重逢,再見
王逸博跟在沈惜身後走進希爾頓酒店大堂,興沖沖打量周圍的一切。張沐霖
安靜地跟在他身邊。
以王逸博的家庭條件和他父母的社會地位,不至於為了能在希爾頓吃頓飯而
如此興奮。令他高興的,是一向被表哥們當作小鬼的自己,被別人正兒八經地請
來做客。
不是跟在爸媽屁股後當跟班,而是王大公子本人,帶著女朋友來做客!
請客的是劉家。婚宴。
從今天的日子就能看出劉家用心精細。10月18日,星期天,口彩好,又是休
息日;從陰曆算,今天是九月初六,宜嫁娶、祈福、求嗣。
怎麼看,都是結婚的好日子!
老爺子劉寅昆一共有兩個兒子。老大劉默年近花甲,膝下是劉銘遠、劉凱耀
哥倆;老二劉彬則只有獨子劉紹輝。
劉紹輝在廣州讀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當地創業,一晃已經孤身在外奮鬥了
十年,如今也算小小有些身家。立了業,自然就要成家。已經三十二歲的他,再
不結婚,家裡老人這關也過不去。
所以劉紹輝這次回中寧,是特地來舉行婚禮的。新娘是一個今年剛研究生畢
業的廣州女孩。
劉彬和沈永強相交莫逆,兒子結婚,當然要請老朋友來喝喜酒。可惜沈永強
這幾天正在北京公幹,分身乏術,只能由沈偉揚夫婦代父前來賀喜。
到了希爾頓,沈偉揚驚訝地發現,從高中時起一心讀書,再也沒在公子哥們
的圈子裡廝混過的沈惜,這次居然也來了,還帶上了王逸博。
沈惜是劉銘遠兄弟請來的。自從沈老爺子壽辰當晚兩人在雅福會重逢,劉銘
遠對沈惜一直很熱情。他特意邀請沈惜前來參加堂弟的婚禮。尤其令沈惜覺得有
趣的是,劉凱耀還特別聲明,把王逸博和他女友一起請來。
「不打不相識!你那表弟我看挺有意思,請他過來喝杯喜酒,也算是正式大
家交個朋友。」
別人既有這樣的好意,沈惜倒也不便推拒。
到了婚宴現場,只見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煞是熱鬧。標識著婚禮現場位置
的指示牌一直放到了酒店停車場出口處。一人多高,用花色字體寫著「祝劉紹輝
先生、魏舒瀅小姐琴瑟和鳴,百年好合」字樣的大幅婚紗照在酒店大門外、大堂
裡、電梯廳裡隨處可見。
「呵!劉家今天算是下本兒了,恐怕來了幾百號人吧?」王逸博嘖嘖感歎。
別看他是沈家一份子,從小也算是見過大人物、大場面的,但這種場面還是
不常見。官場和商場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像沈執中、沈永華這種級別的幹部,很
多時候要刻意保持低調。比如沈執中的壽宴,一直以來從沒有大操大辦過。
而像劉家這樣,從劉默、劉彬兄弟這一代完全脫離官場,一心經商開始,反
而沒了很多顧忌,可以高調一些。
「估計會有七十到八十桌吧?希爾頓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婚宴廳,估計劉家包
了好幾個廳。」沈惜站在大堂角落觀察了一會,大致作了估算。
王逸博撓撓頭,覺得對劉家來說,這個數字倒也不算誇張。
任何人家舉辦婚禮,總是親友畢至。一般來說,「親友」,「親友」,總是
「親」更要緊些。但劉家這樣的大家族辦婚禮,往往不是這樣。除了不可避免一
定要尊而重之的雙方父母外,往往反而還是「友」顯得更重要。
就像今天,新娘廣州那邊的親眷不過來了不到二十人,其他被請來參加婚禮
的,既有劉寅昆當年在官場上建立的關係,也有劉默、劉彬兄弟在商場上積累的
人脈,還有下一代劉銘遠哥仨各自結交的朋友——最後一類對劉家的未來而言尤
為重要。來賓多而且雜,純粹出於交情和親誼而到場的,不過幾十號人而已,絕
大多數都是各個方面對劉家而言用得上的人物。
至於這些人裡有多少是真的沖著祝福新婚夫婦而來,反在其次。
沈家堂兄弟倆並沒被劉家安排在一起。沈偉揚今天代表沈永強,自然被送到
代表沈永強身份地位的座次上去。而沈惜等三人只是作為劉銘遠的朋友而來,就
被安排到另一處。
同桌的,有老仙、菜勺兒等一干新識。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周曉榮和徐芃
也在。看來在這桌坐的,都是劉銘遠、劉凱耀哥倆的朋友。
雅福會那夜,徐芃並不在場,乍見劉銘遠領著沈惜過來,不由得一愣。不過
也只是瞬間反應,立刻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反倒是在看到沈惜身後的張沐霖時,
徐芃的眼睛突然一亮,臉上添了幾分錯愕。他飛快瞥了眼周曉榮,胖子臉上也是
幾乎完全相同的表情。
張沐霖的目光從這兩人臉上一掃而過,沒有任何反應。
周曉榮也瞅了瞅徐芃,後者不露聲色地搖了搖頭。胖子知道在這個場合不適
合說別的,就假作一切如常。
其實,在剛看到沈惜時,周曉榮並沒在意誰跟在他身後。他首先想到的,是
十多天前被自己和徐芃操成一灘爛泥的施夢縈。
那晚,周曉榮算是過足了癮。施夢縈進公司近兩年時間帶給他的憋悶,伴著
一次次精液的噴射一泄而空。
雖說他之前和施夢縈約好只做一次。但被兩人搞得渾身無力的施夢縈,一絲
不掛仰臥在床上,還被迫一左一右握住兩根肉棒,還有什麼氣力反抗?她唯一能
做的,就是因為反感兩人放肆玩弄她的胸部,翻身趴到床上,讓乳房暫時脫離兩
人的魔掌。
可如此一來,反而更加刺激了周曉榮。一個沒做絲毫後撅動作卻顯示出一個
明顯聳起弧度的肥碩臀部就擺在眼前,他怎麼可能乖乖坐在一邊?撲上去又啃又
咬地玩弄了好一陣,他神奇地用比平時少三分之一的時間恢復了肉棒的堅挺。
當周曉榮直接趴到施夢縈背上,順著幽深的股溝將肉棒滑到肥穴口時,施夢
縈固然連聲尖叫表示抗議,可身體卻做不出什麼反抗的舉動。這個身高不過將將
一米七,體重卻超過一百五十斤的胖子,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幾乎就要
喘不過氣來了。
在下身被兇猛地捅入和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這兩個麻煩同時擺在
面前時,施夢縈本能地選擇了呼吸。她用盡全身殘留的氣力,勉強支撐起上半身,
當帶著腥騷味的空氣進入胸腔時,她已經被周曉榮狠狠地插了二十多下。
一切哭喊都是沒用的。周曉榮一手撐在她身邊,另一手按在她脖子正後方,
輕而易舉地控制住她,盡情在她身體裡出入著,同時不停地讚歎她屁股的彈性,
每一次撞擊和反彈都令他無比興奮。
在周曉榮搞足了一刻鐘,終於把肉棒抽出,射了施夢縈滿背精液的同時,徐
芃極為自然地將趴著的施夢縈翻轉,就著剛才被周曉榮操出來的滿穴春水,毫無
阻礙地又插了進去。
「來,小施,別停,咱們接著來!」
當徐芃射光子彈,周曉榮第三次提槍上馬時,施夢縈身子底下的床單早就濕
透了。其中既有兩個男人的精液,也有施夢縈自己的淫水,當然還有三人的汗水。
周曉榮最後這一次遇到了一點困難。施夢縈的下身已經差不多完全幹了,實
在分泌不出液體來。但這難不倒周曉榮,他特意帶了潤滑液,為的就是怕出現這
種局面。
一直折騰到差不多將近午夜,施夢縈最後足足在床上趴了半個多小時,才算
能艱難地撐著床爬起身,去衛生間清洗自己。
這個晚上施夢縈唯一堅守住的,是自己的屁眼。在周曉榮用攪滿潤滑液的手
指戳她屁眼時,她也不知從哪裡迸發出來的最後力量,展開堅決的抵抗。終於,
在徐芃的示意下,周曉榮放棄了趁熱打鐵,當天晚上順便就給施夢縈屁眼開苞的
打算。
這時見到沈惜,想到那晚被自己猛操的傻妞就是眼前這人的前女友,無論是
周曉榮還是徐芃,心中都有幾分異樣的心思。按說,他們和沈惜間沒有什麼直接
衝突,談不上有什麼過節。徐芃純粹只是有一些男人常有的操過別人女人的暗爽
心理,而周曉榮則是因為巫曉寒堅持要和周旻離婚的緣故,心裡總有幾分對沈惜
的不滿。操過施夢縈後再見沈惜,覺得自己好像也占回了一點便宜。
他們這桌的人到得都早,離婚宴正式開始還有個把小時,人就已經到齊了。
本來他們可以安安穩穩等著婚禮開始,沒想到,在裴語微這小妞出現後,卻
又有了些小麻煩。
裴語微是跟著父母一塊過來的。劉銘遠陪他們前往為他們安排的座位,中途
要經過沈惜這桌。裴語微一看到沈惜,就不肯再挪步了,死活非要坐在這桌。劉
銘遠對此頗有些為難,一桌十位,都是事先算計好的。雖然婚禮用的酒桌並不局
促,哪怕坐上十二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但畢竟臨時換座、加座都不太合適。
小丫頭哪管這個,就認准這桌了。
在這種場合,她父親裴新林雖然滿臉嚴肅,卻是不會開口的。教訓女兒的事,
交給了裴太太。
女兒失禮,裴太太伍學芳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可裴語微的反駁理由也算言之
鑿鑿,她指著徐芃說:「你們那桌都是叔叔阿姨,爺爺伯伯的,我過去會悶死的!
我要坐在表哥這邊!」
聽到「表哥」兩個字,沈惜略帶些驚訝地地看了眼徐芃.他倒是沒有想到,裴
語微和徐芃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這個世界真是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啊。
負責引客的劉銘遠在一邊打著圓場:「阿姨別生氣,都是我們考慮不周,沒
考慮到應該把微微安排在我們年輕人這邊。怪我怪我。來來,裴叔叔,伍阿姨,
快請入座。微微這邊我來安排。放心放心!」
劉銘遠雖小了一輩,但卻是劉家長房長孫,又半點不靠父母,經營佳晟集團
有聲有色,儼然是中寧市年輕一輩企業家中的翹楚。伍學芳不好不給他面子,在
劉家婚禮上也不方便嚴責女兒,只能一面對劉銘遠表示抱歉,一面又對表外甥徐
芃叮囑了幾句,讓他幫忙照看這個調皮搗蛋的表妹,別讓她任性。
這樣的話,伍學芳平時不知說過多少,裴語微向來一隻耳進一隻耳出,從不
放在心上。今天聽了卻覺得很紮耳,一個勁催母親快走,不要繼續敗壞她的名聲。
劉銘遠又和這張桌上的其他人說了聲不好意思,這才招呼服務員加座。
這桌大半人都見過裴語微,也都知道這位大小姐是什麼脾氣,誰會跟她計較?
再說,和這樣一個小美女同桌,這頓飯吃得也開心,沒人會有什麼意見,個個都
笑呵呵地歡迎裴語微。
小丫頭也乖巧地和大家打著招呼,又招呼服務員把新添的座位從徐芃那兒換
到沈惜身邊。原本坐在沈惜左手邊的老仙灑然一笑,主動往左挪了一點,空出一
個位置。
徐芃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怪異。這小丫頭明明是拿坐在表哥這邊當藉口留下
來的,伍學芳剛走,她就明目張膽地坐到了別的男人身邊。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總不會是今天一見鍾情吧?還真是有點邪門。
周曉榮湊到他耳邊輕輕問:「這小妞是你表妹啊?」
徐芃微微點頭,輕聲反問他這麼問是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裴語微。
周曉榮壓低嗓門,用最簡單的語言,把那晚在雅福會的事說了一遍。他可是
親眼看到那天晚上裴語微最後是上了沈惜的車。至於後來會發生些什麼,周曉榮
將心比心地想,還會怎麼樣呢?無非是禽獸和禽獸不如這兩種可能。他自己是寧
願做禽獸,也不會禽獸不如的。恐怕天下間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吧。
徐芃多少有些了然。
自家表妹居然曾經大半夜和沈惜一起走了?想到各種可能性,徐芃突然產生
了一絲荒唐感,莫非,難道,沈惜還要變成自己的表妹夫不成?
婚禮十分順利。新郎新娘入場、行禮、答謝,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條。劉
家大肆操辦,燈光、音效、佈景等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裴語微輕輕嘟囔了一句:「紹輝哥哥怎麼變得這麼胖了!?」
仔細打量了一下正從臺上走下來的新郎新娘,沈惜忍俊不禁。多年前他和劉
紹輝也有過幾面之緣,現在的他可和記憶裡那個男孩大相徑庭。他幾乎就是個再
大半號的周曉榮,也是將將一米七的個子,保守估計至少也有一百七十來斤。
倒是新娘魏舒瀅,苗條的細高個,穿著高跟鞋明顯比丈夫還要高一些,體態
勻稱,五官秀麗,還是個90後,比劉紹輝足足小了七歲,看著十分引人注目。
這世間的男男女女,也真是什麼樣的搭配都有。
新郎新娘開始向賓客敬酒,婚宴現場也越發熱鬧。原本各自端坐的賓客們開
始借著相互敬酒的名頭走動起來。
這些人來參加婚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一些平時
不太容易搭上線的人物喝杯酒,聊上幾句。
哪怕只是換張名片,混個臉熟,也是好事啊!
今天的賓客中,也有幾個沈惜的好朋友,但在這樣的場合,坐得又比較遠,
沒有必要特意跑過去應酬。反正沈惜和這些朋友不需要刻意聯絡感情,遠遠望見,
點頭致意,就算是心照了。
所以他一直安穩地坐著,陪同樣沒有任何應酬任務的裴語微說話,有時又和
王逸博小倆口聊幾句,自在得很。
過去兩個月裡,裴語微已經和他一起吃過四頓飯,還賴著他看過一次畫展,
兩人其實已經很熟,所以不愁沒有話題。沈惜知道她在讀普林斯頓大學期間,曾
在間隔年裡參加過一年「普林斯頓在亞洲」的志願者活動,他對這個有些興趣,
就拿這方面的問題請教裴語微。而小丫頭只要能和沈惜聊天,對任何話題都無所
謂。所以他們談得挺熱絡,清脆的小嗓門不停地說著,倒也不悶。
這時,一個人從他們這桌邊走過,無意中低頭瞥了眼沈惜,突然停步,略帶
遊疑地叫了聲:「沈惜?」
沈惜聞聲抬頭。
眼前站著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高、體形和自己差不多,看起來十分
面熟。
稍加回憶,沈惜終於想起一個名字。
「杜師哥!」他連忙起身。
這張桌上現在有一半人不在座位上。周曉榮跑到別處敬酒去了,徐芃倒還在,
見到這個男人,他也連忙站起來。
剛站住的男人,徐芃也認識,他名叫杜臻奇,三十二歲,是中寧鼎鼎大名的
龍濤集團的董事長。
在中寧,除了那些財大氣粗的國企外,民營企業中,向來有「四大天王」的
說法,沈永強的永業集團、劉默的名程集團、裴新林的新越集團都名列其中,這
些都是崛起了二三十年的老字型大小。而在近些年小一輩新發展起來的富豪裡,沈偉
揚、劉銘遠都已經自立門戶地撐起一片天地,杜臻奇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龍濤集團掌管著中寧市餐飲、酒店、文娛等事業的半壁江山,據說也在積極
向其他領域拓展。不說別的,2015年中華旅遊小姐中甯賽區的比賽就是龍濤集團
承辦的。最近半年時光,杜臻奇身邊可謂美女如雲,龍濤集團在各大媒體上的出
鏡率也堪稱如火如荼。
像這樣的人物,徐芃只是在某次飯局中和他碰過一次杯。說起來,徐芃還夠
不上格和杜臻奇交朋友。真要與他相提並論,怎麼也得是沈偉揚、劉銘遠這樣的
年輕才俊,連劉凱耀的分量都是不夠的。
想到這兒,徐芃瞥了眼沈惜,心裡升起些許疑惑。
這個男人或許也可以和杜臻奇並列。
杜臻奇突然在這桌止步,不就是因為認出了他嗎?
但是,說來也怪,這位沈家三公子到底算是幹什麼的呢?
徐芃早就從施夢縈那兒把沈惜的事問了個底兒掉。原來這位堂堂的沈家三公
子,現在真的沒什麼大名堂。無非就是在鬧市開了家書店,在市區裡的臨仙湖邊
有個不大不小的茶樓。另外,照施夢縈的說法,也就是隔三差五幫人剪剪片子,
做做畫冊,頂多還有些小打小鬧的投資。
徐芃不懷疑施夢縈說的這些。畢竟她曾和沈惜同居一年多,不可能連這些事
都沒搞清楚。
可就憑這些,沈惜頂多也就能保證自己不愁衣食,可他現在居然住著市價至
少七百萬的別墅!
是沈家家底厚,他那早死的父母給他留了巨額遺產?
這倒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徐芃還是想不明白,沈家三公子,去幹點什麼不好?
如果做了公務員,以他現在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至少應該是個正科、副處級
幹部了吧?去沈永強或者沈偉揚的公司幫忙,難道還弄不到至少一個部門經理或
者分公司經理的位置?說不定集團副總也能做。為什麼要跑去開書店和茶樓,這
是什麼節奏?
家資豐富,衣食無憂,甘做閑雲野鶴?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麼說,徐芃還是承認,如果說在這一桌,還有哪個人能落入杜臻奇
的正眼,也就是沈惜了。
裴語微坐在位子上,好奇地打量著正面對立的兩個人。她在沈惜身邊聽得清
清楚楚,他管這人叫了聲「師哥」——雖然她搞不懂這聲「師哥」代表著什麼—
—這算是個比較親近的稱呼吧?但看此刻兩人間的模樣,沒覺得他們彼此間有什
麼好感。
這兩人的關係確實很一般。
他們的恩怨要追溯到沈惜十六歲的時候。
那時,沈惜還跟著自己的師傅練心意六合拳,當然,練的不是套路,而是技
擊。
沈惜開始習武時,最早練的就是心意六合拳。
六歲以前的沈惜,也許是格外親近母親和姐姐的緣故,顯得文弱內向,彬彬
有禮之餘帶著一絲女氣。沈永盛覺得男孩子總得有些男孩子的氣概,就想送兒子
去習武,一來強身健體,二來壯一壯男兒氣,但母親忻晴卻一直不同意。
直到六歲那年,忻晴車禍去世。雖說這對一家人來說是一樁大不幸,但沈惜
習武這事卻從此沒了阻力,沈永盛把兒子送到自己一個朋友,中甯心意六合拳老
師傅身邊習武。
師傅姓孫,當時已經年近半百。沈惜跟著師傅從劈崩鑽炮橫的五行拳基本功,
練到十二形,漸漸入窺門徑。到他考上大學那一年,孫師傅被住在國外的女兒接
去同住養老,期間他跟著孫師傅練了整整十二年的心意拳。後來直到留學英國後,
他才又接觸了泰拳,漸漸把平時練功的重心轉移到了另一門武術上。
沈惜和杜臻奇就「結怨」於拳館。那時杜臻奇也跟著另一位老師傅習武,練
的也是心意六合拳。他比沈惜大兩歲,所以那時孫師傅就讓沈惜管他叫「師哥」。
沈惜十六歲時,兩位老師傅讓各自的徒弟切磋一下功夫。
當時沈惜正在竄個兒的年紀,別看小了兩歲,但身高體形都已經和杜臻奇差
不多,力量上也不輸多少。過了三四招,沈惜一記刁手奪肘,放倒了杜臻奇。
技擊武術就是這樣,如果兩人只是切磋,真上手後基本就是幾招內見輸贏。
能拆上十幾招,就已經十分罕見。動不動滿場飛竄,打上幾十、上百回合不分勝
負的事,至少沈惜沒見過。
這場比試是在孫師傅的練習館裡進行的,地面有保護,說好了是切磋,彼此
也都沒下重手。杜臻奇雖說被放倒,其實也就是沾了下地,眨眼就跳起來了。
按說,這是同門間再正常不過的「搭搭手」而已,但或許是杜臻奇對自己要
求高,也或許是他平時對自己太自信,這次敗給沈惜,讓他從此盯上了沈惜。
當然,杜臻奇對自己高看一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和沈惜一樣,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爺爺杜建同曾輾轉中寧市各區縣當過多地的一把手,一度成為中甯市副市長。
在當年的運動裡蹉跎幾年,撥亂反正後,又做了一年多中甯市市長,隨即就升到
省一級職務。在省政府,他的辦公室曾和沈執中的辦公室只隔一個門。最後他到
了省政協養老。九十年代中期離休養老。至今身子骨還十分硬朗。
父親杜毅光也曾在各級別的政府部門打過滾,年前剛調任中寧市人大,任副
主任。此前則多年擔任中甯市政法委副書記,只是因為年齡快到站,這才退居人
大二線。叔叔杜鵬志曾在市屬奉孝縣、麗橋區做過副縣長和副書記,調回市里任
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任職已超過五年,是現任副局中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級別
最高的一個。
杜家父子三人,過去幾十年裡大部分時間都在中寧市經營,在市一級及各區
縣的官場裡,親朋故舊無數。如果不論其他,單說在中寧市里的盤根錯節,恐怕
比沈家還要強一些。
在這樣的家庭成長,杜臻奇自己又爭氣,學習成績不錯,學生時代各種榮譽
也不斷。自九歲開始習武,向來對自己的身手也很有自信。
沒想到卻突然輸在比自己還小兩歲的沈惜手上。
杜臻奇和沈惜早就認識。過去沈惜還跟在沈偉揚屁股後面到處惹是生非時,
大家就有過小過節。只不過,那時直接和杜臻奇唱對臺戲的是沈偉揚,沈惜只是
沈偉揚身邊的小跟班。
可今天,他輸給了沈偉揚的小弟,這讓他今後在沈偉揚面前平白地就低了一
頭。更讓杜臻奇鬱悶的是,這時沈惜已經開始老老實實讀書,不再跟沈偉揚出去
胡鬧。好幾次杜臻奇和沈偉揚兩夥人再起衝突時,都沒看到沈惜的身影,想找機
會從沈惜那裡找回場子都做不到。
很快,孫師傅被女兒接出國,沈惜此後基本上就沒再去過心意六合拳的練習
館。等他留學英國後,基本上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一晃,也是十多年沒見。
今天也算冤家路窄。
「早就聽說你回來了,可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杜臻奇手按著身邊一
把椅子的椅背。儘管這張桌子有三四個空位,他也沒興趣坐下。他唯一的注意點
就在沈惜身上。
沈惜還是老樣子,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現在只是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
杜臻奇也不是真的關心他在做什麼,反正怎麼都輪不到沈家的孩子餓死。
「找個機會,我們再切磋一下?」這才是杜臻奇最關心的。他不自覺地捏著
自己的拳頭,指關節處哢哢作響。
沈惜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讓師哥笑話。我很久沒練拳了。」
「是嗎?我看你架子還在啊!」
「哪還有什麼架子?好多年沒練了,『十二形』都生了。」沈惜帶著那麼一
點不好意思,「現在也就偶爾打打泰拳,鍛煉身體而已。」
杜臻奇一挑眉毛:「泰拳?你還真能趕時髦……泰拳也行啊,什麼時候我們
玩一場?」
沈惜一攤手:「師哥說笑話。我們如果動手切磋,又不是打架,總得有基本
規則吧?可心意、泰拳,規則不一樣,怎麼比?要不,師哥你也練兩年泰拳?這
個很方便就能上手。到時候師弟再奉陪。」
對沈惜的這個建議,杜臻奇不置可否。
「呵呵……到時候看吧。總有你想出手的時候。」
沈惜微微皺眉,他是真不想和杜臻奇這類的人沾邊。
自從沈永盛去世,他主動疏遠沈偉揚等人的圈子後,沈惜一直在刻意保持和
那個世界的距離。那裡有一般人接觸不到的佳人醇酒,紙醉金迷,但也有險惡關
節,鬼蜮心腸。
這幾年,沈惜成功地做到了獨善其身。但自從那晚陪王逸博去了趟雅福會,
重新和劉家兄弟搭上線之後,沈惜隱隱有一種預感,自己的太平日子怕要結束了。
果然,他又碰上了杜臻奇。
還是一個念念不忘當年一招之敗的杜臻奇。
沈惜一點都不想招惹這個男人。在他剛回國時,沈惋曾向他簡單介紹了一下
過去那個圈子裡一些幼時相識的情況,其中,特意點到了杜臻奇的名字。
這些年,龍濤集團風生水起,但是在風光背後,卻有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隱
秘。據說,半個中寧市的黑道都和杜家有關。想想也是,前任的政法委副書記,
現任的公安局副局長,都是天然的黑道保護傘。
如果傳聞屬實,那麼處在杜家兩位長輩和底下那麼多道上兄弟之間,居中聯
絡的,就非杜臻奇莫屬了。
杜毅光、杜鵬志如果算是幕後的靠山,杜臻奇就是站在台前直接坐鎮掌舵之
人。
當然,這些全都是「據說」。
在我們這個國家,如果真有了明確的證據,那麼政府絕不會容許這樣的官員
和團夥存在。但如果只是「據說」,在一切徹底浮上水面之前,也不會有什麼人
刻意去招惹杜家。
「有黑老大的嫌疑,盡可能少招惹,不來往。」這是沈惋對弟弟的叮囑。
所以,如果有可能,沈惜當然希望能保持敬而遠之的狀態。
但是,現在看起來,沒那麼容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沈惜心性豁達,很少為已經發生的事情糾結。
場面上的事還是要做。沈惜表示要敬師哥一杯酒,杜臻奇當然也得給這個面
子。他擺出一副十分豪爽的氣勢,說師兄弟這麼多年沒見,怎麼能用這麼小的杯
子喝酒?
他讓服務員拿來兩個沒用過的啤酒杯,倒滿了白酒。
今天的婚宴,劉家選的白酒是53°三十年釀青花瓷汾酒。一個啤酒杯裝滿,
大概是三兩多一點。
杜臻奇舉著杯子,笑嘻嘻地看著沈惜。
沈惜二話不說,一飲而盡。杜臻奇輕輕叫了聲好,也喝幹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等他離開,沈惜坐回到座位上,一時顯得有些沉默,臉上添了幾分血色。酒
喝得凶了點,得回回氣。以他的酒量,50°以上的白酒,喝一斤也不會有什麼問
題。但一口氣悶下三兩白酒,還是有些吃勁。
王逸博在旁關切地問了幾句,張沐霖很貼心地盛了一碗熱湯,放到沈惜面前。
稍加休息,再喝下這碗熱湯,沈惜覺得喉嚨和胃都舒服了許多,些許不適基
本也就消除了。
裴語微湊近他,好奇地打聽他與杜臻奇的往事,尤其是關於「練拳」的內容。
沈惜簡單地說了些,小丫頭瞬間興奮起來:「哇噻,看不出你還是個武林高
手啊!下次打架,一定要叫上我!」
沈惜哭笑不得。這把年紀了,誰還會跟人打架?再說就算真要打架,帶上你
這麼個小累贅幹什麼?
他不想多談和杜臻奇有關的話題,就刻意引導裴語微聊些別的。
說起來,他和小丫頭之間,還真有不少共同話題,無論是經歷、視野還是興
趣愛好。比如兩人都很喜歡老鷹樂隊和平克·佛洛德;比如兩人都去過日本的
高野山,並且都認為那裡勝過富士山;還有兩人都喜歡同一本書《查令十字街84
號》。
沈惜突然想起自己十天后的倫敦之行。
「要不?我去查令十字街為你拍張照吧!書店是早就沒了,現在那個位置好
像是個飯店。我上次去的時候,看到有塊牌子標識這個地方就是書裡的查令十字
街84號。要不要我給那個牌子拍張照,給你發過來?」
「好啊!一言為定!」對於這種約定,裴語微當然求之不得。
可惜,一個意外迫使沈惜無法按計劃完成約定,他不得不改簽,推遲了去英
國的安排。
就在劉紹輝的婚禮之後九天,在沈惜訂好的航班出發前兩天,沈執中突發急
病送院。
對沈家來說,這是最為要緊不過的事!
生病住院本就是一件大事,何況急病住院的沈執中,已是八十四歲高齡。
除了兩天前剛去美國,不可能立刻回返的沈偉揚,其他沈家人都聚齊了。
聽省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說,沈老爺子心臟呈現衰竭的症狀,並在肺部發現
少量積水。好在現在病情已經得到控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身體還十分虛
弱,需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醫生也直言,這次病發顯示出老爺子的整體身體狀
況正在向不太好的方向發展。
沈惜主動提出全程在醫院陪床。「家裡我最閑,就由我來吧!」
作為應林市一把手的沈永華不可能一直留在中甯,在老爺子確定脫離危險後,
又急忙趕回應林。
沈永強和沈偉揚的妻子陳希,每隔幾天總也會來醫院看望老爺子。
身為常務副省長秘書的沈偉長,儘管工作十分繁瑣忙碌,還是盡可能地抽空
來過好幾次。每次在病床前見到沈惜,兄弟倆總會有彼此會心的淡淡笑意。
這哥倆過去可沒這麼好的關係,這份默契建立在老爺子發病前六天的重陽節。
每年的重陽節,沈家人都要聚在一起陪沈執中吃飯,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
慣。即使是遠在應林的沈永華,只要沒有重要的工作纏身,也會趕過來。今年的
重陽節,正好趕上一次重要會議,沈永華回不來,其他人還是到齊了。去北京公
幹的沈永強也早就安排好行程,在之前一天從北京飛回,準時出現在沈執中位於
獨山國家森林公園附近中甯老幹部住宅園裡的家中。
陪著老爺子熱熱鬧鬧吃完飯,又聚在一起稍微聊了會,沈執中準備到樓上去
休息了。剩下的人,晚上還有其他安排的,就提前走了;即使沒有安排的,也各
自準備回家。
很意外的,沈偉長招呼沈惜到戶外的小花園坐一坐。
打小,沈惜和沈偉揚走得比較近,和這位大堂哥交流不多。即便是在長大後
的這些年,沈惜和沈偉揚之間都疏遠了,何況從小就不那麼親近的沈偉長呢?基
本也就是在幾家人聚攏時聊些場面上的話。
沈偉長在官場上已經混了快十年了,一度在二十八歲時做到了石舟區區政府
辦公室副主任,都說頂多再過兩年,至少就該是中甯首區的副區長,甚至就是區
長。兩年前沈執中出人意料地出面託人情,讓沈偉長進了省政府,成為現任常務
副省長的秘書。
這個決定連沈永華都不太理解,但老爺子在這件事情上意志很堅定。於是,
沈偉長頓時從年輕的一方實權「縣丞」乃至「縣令」,變成了起早貪黑、鞍前馬
後的跟班。秘書的日常工作既忙碌又繁瑣,越是高級幹部的秘書,工作越是辛苦
且沒有時間規律。他也確實沒多少閒置時間去和一個開著書店茶樓,逍遙度日的
堂弟談心。
所以這天晚上他的主動邀約,令沈惜有些驚訝。
隨意地撣去院中花壇沿上的枯枝碎葉,沈偉長選了個比較乾淨的位置坐下。
「劉家老二的婚禮,你也去了?」沈惜依樣畫葫蘆地找地方坐好,就在離堂
哥大概不到兩米的距離。
「是。二哥也去了。」
沈偉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沈偉揚的行蹤。「小二是代表二叔去的,二叔
和劉彬叔叔關係好嘛!我聽說,是劉銘遠親自請的你?」
沈惜好像捕捉到了一點點沈偉長的心思,略微放鬆了些:「對。銘哥和劉凱
耀都打了電話,客氣得很。」
「逸博怎麼也被請了?聽說連他女朋友也一塊被請去了?」整件事情裡,就
數這條讓沈偉長有些無法理解。
沈惜簡單說了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偉長這才明白了一些。「這件事,你處理得不錯啊。劉家,我們不需要示
弱,但也不能莫名其妙去得罪。如果讓小二管這事,他能搞定劉老三,但說不定
會得罪劉銘遠。」
沈惜對他的評價沒有發表意見。
「老三,你知道這麼些年,我怎麼看你嗎?」沈偉長的稱呼很有意思,他管
沈偉揚叫「小二」,卻管沈惜叫「老三」,在說到劉紹輝時又直稱「劉家老二」。
大約是「老二」、「小三」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詞,不便用來直接稱呼自己兄
弟。但對劉紹輝就不用加那份小心。在自己家裡和兄弟說話,一個稱呼也搞得這
麼複雜,看沈偉長的樣子又非刻意,純出本能,這些年做秘書,倒真把他磨練得
精細了許多。
沈惜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過去,我欣賞你謹守規矩,不涉是非。但卻不欣賞你不求上進。我們家四
個兄弟姐妹,加上逸博是五個,你留過學,學歷最高,理論上來說,你應該是我
們當中最聰明的一個,可你現在逍遙派的日子過得也太舒服了!不過剛剛三十歲,
過得卻像個小老頭,這一點,我不欣賞。」
沈惜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這時候,笑,明顯是不大合適的。但想到沈惋也曾
評價他像個小老頭,他總有幾分笑意。
「但是,現在,我的想法稍微有點改變了。」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沒說什麼,只是鎮定地看著堂兄。
「前幾天我在機關食堂碰到是處,才聽說原來你們是好朋友,他經常去你那
兒喝茶?」沈偉長口中的「是處」指的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三處副處長是肇明。
沈惜對此也不諱言:「嗯,是兄和我是校友,他有一個同專業的師弟和我在
一起搞過社團,我們就是通過他這個師弟認識的。是兄和我比較談得來,他這人
愛喝茶,也愛看書,我呢,一家書店,一間茶樓,正好配上他這點喜好。」
聽到「是兄」這個稱呼,沈偉揚不易為人察覺地抿了抿嘴。
「我還聽說,過年的時候,你去過邵副廳長家拜年?」
沈惜輕輕搓了搓手。堂兄連這事都「聽說」了,看來最近這段時間,他確實
挺關注自己。沈偉長說的「邵副廳長」,是省公安廳副廳長邵高傑。
「嗯,邵叔叔是我爸的大學同學,基本上每年我都會去拜年。老頭子愛釣魚,
偶爾我也會陪他一塊去釣,解解悶。」
「邵副廳長在省裡可是以不好說話聞名的。三叔過世十多年了,老三你還能
登他家的門,還能陪他一起釣魚,不簡單哪!」沈偉長意味深長地笑,「聽說崴
崴現在已經是副主任了?」
沈偉長一連三個「聽說」,說得那樣自然。
「崴崴」是沈惜的表姐,二姨忻意的女兒唐葳葳,今年年初剛成為虎川區區
政府辦公室副主任。
「對啊。」說起這事,沈惜也笑了,「我表姐也到了該提拔的時候了。說起
來,她比大哥你還大兩歲,但大哥兩年前就當上辦公室副主任了,她一直說自己
進步得實在太慢。」
沈偉長嘴角一直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劉銘遠是個不容易討好的人。小二他能擺平劉紹輝、劉凱耀,可劉銘遠好
像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裡。你跟他的關係好像很不錯?」
沈惜拍拍膝蓋:「也說不上有多好。反正大家都喜歡踢球,算是球友吧。」
「呵呵,是處愛喝茶看書,你能幫上他的忙;邵廳喜歡釣魚,作為晚輩你能
作陪;劉老大愛踢球,你是他的球友。都說做生意的人八面玲瓏,交朋友遠比賺
錢來得重要。小二在交朋友這件事情上,可是遠比不上你啊。」
「二哥交的朋友都是做大生意的。級別再高些的幹部,又有二伯的面子,也
能說上話。這個我比不了。我這裡都是小打小鬧,聊得來的朋友,一塊聚聚而已。
再說,我這人也沒什麼別的長處,好在還比較擅長交朋友,呵呵。」沈惜話說得
輕鬆,但自信之意卻全在話外。
「所以,我現在覺得,你這些年也不是不求上進,什麼事情都沒做。」沈偉
長盯著沈惜的眼睛,沈惜笑而不言。
「老三,這些年我們兄弟很少溝通,所以有些話,你現在未必肯跟我講。但
我今天很有誠意,想要請教你一件事。我會說得很直接,希望我們兄弟開誠佈公。」
「大哥言重了。」沈惜收起笑意,變得嚴肅起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在你看來,我父親還會進步嗎?」
沈惜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沈偉長問的是這個。不過,關於這一點,他早就
有過思考,這時不過是需要組織一下語言。稍加思考,他慢慢地開口:「我覺得,
恐怕有點難。」
沈偉長眼睛一亮:「癥結在哪兒?」
沈惜毫不猶豫:「年齡。五年前,大伯應該照計畫到省裡,而不是去應林。」
沈偉長吐出一口長氣。在知道劉銘遠特意請了沈惜去參加劉紹輝的婚禮後,
再結合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打聽到的一些事,他就想試試,看自己是不是猜對了
一些什麼。
他賭對了。看似閑雲野鶴的沈惜,確實心思通明。明明沒混過一天官場,看
得卻一點不比自己這個整天在這些彎彎繞裡轉的人淺。他一語道破了自己這兩年
琢磨出來的關鍵。那麼,沈惜和政商兩界那麼多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實際上擁
有極大能量的人物保持良好的關係,應該不是巧合。
「是。五年前,應林市委書記、一個區委書記,兩個副區長,一個縣長全部
被拿下。我父親那時剛要上調,卻被打了招呼,希望他能去應林當市委書記,幫
他那一系穩定局面。他同意了。應林市是副省級,從級別上來講,倒是合適。也
有人答應他,臨危受命安定一方,只要做好了,再安排他回省裡。但在官場上,
這種承諾是不能百分之百當真的。他這一拖,其實是耽誤了自己進省委班子的機
會。明年我父親就要年滿56周歲了,這個年紀太尷尬,繼續做市委書記顯得太大,
調省裡可就已經在門檻上了。要是明年『兩會』前後調整幹部,他還是調不上來,
恐怕就要到退二線了。現在看起來,希望不大。爺爺年紀大了,要是父親就此到
站,我們家……」
「所以,爺爺才讓你去當秘書!」沈惜突然插口。
沈偉長愣了一小會,突然低沉地嘿嘿笑起來:「老三!你真不應該蹉跎在茶
樓、書店裡,你才三十歲,不如去考公務員。我感覺,你的前途要比我遠大!」
「大哥,我就是一張嘴,未必真能做事。我的性子,適合看戲論戲,卻演不
了戲。大哥你的官場,二哥他的那個圈子,我都沾不了邊。再說,大哥以為我憑
什麼能登邵副廳長的門?又憑什麼和是副處長稱兄道弟?我是個開書店、開茶樓
的真正閑雲野鶴的沈小三兒,就能和身處各個派系的他們來往,他們也能真正拿
我當晚輩當兄弟;如果我是體制內的沈小三兒,或者,我和二哥一樣,是大集團
的沈小三兒,我可未必還能再借到這些人的力。」
沈偉長不再說話,若有所思地盯著沈惜,突然拍拍自己的膝蓋。
「好!那今天我們的話就說到這裡。我很高興。年後,我可能會到苦溪縣去,
現在定的,是常務副縣長。今後也許還會有事要麻煩三弟。」
「大哥又說客氣話,應該的。」
沈偉長不再多說什麼,揚聲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帶著六歲的兒子走出屋門,
來到院子裡。
「靜雅,我們可以走了。來,小鋒,跟三叔說再見。」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鳴鋒的小腦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臉:「這麼小
就發胖,這可不行,下次三叔帶你打拳!」
這句話固然把小鬼逗得興奮異常,連他母親吳靜雅都忍不住高興:「那才好!
小傢伙越來越胖,也不知道像誰?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麼胖啊!」
沈偉長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時候就胖!到小學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
沈惜的肩膀,帶著妻兒走了。
現在沈執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倆前幾天彼此交的一點底,又想到沈執中總
算脫離了危險,心底不免都有幾分慶倖。在沈偉長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麼變
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煩。
沈偉長事多,不可能常來。作為石舟區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長的吳靜雅,卻完
全可以抽出大把時間。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為沈家的媳婦,平日在單位裡的自
由度又高,自然擔起了常來探病的責任。
吳靜雅來得很勤,幾乎隔一天就來一次,每次待的時間又久。她來時一般都
會帶著沈鳴鋒。沈執中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只是需要靜養
而已,有長曾孫陪著玩,老爺子也開心。
不知是不是沈偉長特意叮囑過,吳靜雅對沈惜的態度熱情了許多。眉眼間和
過去相較甚至還多出幾分嫵媚姿態,倒令沈惜覺得有些詫異。吳靜雅的長相自然
是不差的,不過以前在沈惜面前總是顯得很嚴肅,整個人板得很正。原來也有這
麼妖嬈的一面。
吳靜雅這些日子的心情很好。當然,這些好心情和丈夫沈偉長無關,和小堂
叔子沈惜更加無關。
一切都源於國慶日前閨蜜薛芸琳介紹給她的情人。這一個月裡兩三次約會下
來,深埋在吳靜雅靈魂裡的欲望得以充分釋放。
所以,就在這一天,來醫院探病前,和薛芸琳一塊吃午飯時,她隱晦地表達
了自己的謝意。
當然,這種話不可能說得太直白。雖然大家是打小就認識,無話不說的閨蜜,
但畢竟都是女人,而且還是有點身份的女人,有些話不會說得那麼白。
之前一天是吳靜雅第三次與齊鴻軒約會。兩人初會時,吳靜雅身上的文靜得
體已經消失了大半。一方面是熟悉了,另一方面是她的欲求被喚起了。既然已經
出來和男人偷情,就沒必要再摳摳縮縮地扭捏。吳靜雅在床上表現得十分渴求,
尤其是她對精液很迷戀,幾乎每次都要喝下齊鴻軒射出的精液,這也讓齊鴻軒倍
感刺激。
要知道他每次希望宋斯嘉吞下精液總要大費口舌,還經常不能如願。哪像眼
前這個女人,根本就像是趴在他胯下,扭動著哀求他「賞賜」精液似的。
這自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滿足感。
齊鴻軒對吳靜雅滿意,吳靜雅對齊鴻軒也不失望。
但與此相對的,自然就是對自己丈夫的一絲怨艾。
「好好的副主任不幹,非去做秘書。」吳靜雅對薛芸琳抱怨,「要是沒有離
開石舟區政府,現在他應該已經當上辦公室主任了,或者副區長可能也當上了。
現在倒好,變成人民公僕的好公僕了!」
給高級別領導當秘書,對很多公務員來說,當然也是條晉身的路子,但這多
半是那些沒什麼太好門路人家的捷徑。工作時辛苦非常,通常又要等到這個領導
幹到了頭,或者調任他處不準備帶秘書隨行時,才會給一個相對過得去的安排。
以沈家的力量,何必要把長房長孫送去給人當秘書?這種伺候人的活是沈偉
長該幹的嗎?吳靜雅一直認為是沈執中老糊塗了。
沒想到沈偉長幹得還很歡。
這兩年沒白天沒黑夜,他真把自己當成副省長身邊一顆螺絲釘,說往哪釘往
哪釘,落實領導指示從來不過夜。每當吳靜雅對此嘖有煩言時,沈偉長也只是笑
罵一句:「頭髮長見識短!」隨即摸摸妻子齊耳的短髮,補充一句:「頭髮也不
長……」
薛芸琳不是第一次聽吳靜雅抱怨,只當耳旁風吹過。她對這些事也不大懂,
她的丈夫石厚坤雖然也出身幹部世家,但打小沒有往官場發展的欲望,從高中起,
就一門心思只想做技術。留學德國歸國後,就進了一家跨國集團做軟體工程師。
但吳靜雅的不滿,從女人的角度,薛芸琳多少也能理解一些。這也是她介紹
齊鴻軒給吳靜雅的原因之一。
作為最親密的閨蜜,薛芸琳知道吳靜雅和自己不一樣。她絕對是那種最標準
的悶騷型欲女。看著再斯文規矩不過,骨子裡卻欲火滔天。如果碰上一個色中惡
鬼,乾柴烈火,兩個人能好得蜜裡調油。只可惜她的丈夫別有抱負,心思完全沒
放在女人身上。
當然,沈偉長的性能力沒有問題,也沒在外面養小老婆,但他就是對床事完
全不熱衷。以前呢,每個星期至少保證能應付公事般做一次,偶爾,在吳靜雅的
要求下,會做兩次。可自從當上常務副省長的秘書,常年跟隨在領導身邊,全省
到處跑,即使待在中寧,也經常要在省政府留到很晚才回家。精神和身體的高強
度疲倦,當然會影響到他在床上的興致和表現。
吳靜雅憋得快受不了了,才對薛芸琳反復抱怨。
薛芸琳聽得出來,吳靜雅的意思,其實就是在試探自己能不能幫她找個情人。
薛芸琳清楚自己在閨蜜眼中是什麼樣子——其實她自己也這麼認為——自己就是
個十足明騷的蕩婦。
吳靜雅肯定是認為自己這邊肯定會有合適的資源能提供給她。
但這話頭又不能由吳靜雅提出來,得由薛芸琳來建議,那女人還要再猶豫扭
捏一段時間,然後才在閨蜜的反復勸說下,「十分不情願」地同意見見那個男人。
這都是套路。薛芸琳也不覺得有什麼麻煩。每個人都有她自己需要堅持的一
些東西,自己也會有些奇怪的地方,需要吳靜雅來配合。
好閨蜜嘛,這點事總要清楚,總要幫忙。
為什麼她非要推薦齊鴻軒呢?這就牽涉到薛芸琳不能對外人道的第二層理由。
這段時間,薛芸琳正想著慢慢疏遠齊鴻軒,卻又怕萬一他糾纏不斷,會惹出
麻煩。如果給他介紹一個新情人——男人的心理,有了新人笑,自然不聞舊人哭
——正好自己慢慢抽身。
薛芸琳想疏遠齊鴻軒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擺在明面上的,她差不多該生
孩子了。本科畢業就嫁給石厚坤,至今正好十年。她再不生孩子,無論從年齡來
講,還是從結婚的年頭來講,都說不過去。
丈夫此前不急,大概是受了國外生活的影響,不覺得女人三十歲不生孩子有
什麼了不起,所以從沒催過她。但最近一年,石厚坤也有點繃不住了,畢竟還有
家中老人在背後囉嗦。薛芸琳估計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懷孕。如果真準備生孩子,
那就必須提前和齊鴻軒暫停關係。
更重要的,是另一個不能明著擺出來的原因。
因為工作的關係,薛芸琳前兩個月在組織策劃一場演出時,剛認識了一個樂
隊主唱。不知道為什麼,三十二歲的她,從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包括現在的
丈夫——真正動心的她,居然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麼多年了,薛芸琳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對所謂的愛情近乎免疫的女人,沒想
到卻突然萌發了想和一個男人發展下去的少女春心。
這種悸動讓她感覺危險,更感覺刺激。
所以,無論是為可能的懷孕做準備,還是想和另一個男人好好發展感情,她
都想儘快斷了和齊鴻軒間的關係。
這時吳靜雅提出希望找個情人,不就等於在薛芸琳想睡覺的時候,給她送上
一個枕頭嗎?
再說,齊鴻軒無論從形象、個性還是氣質、社會地位來講,都配得上吳靜雅。
你以為欲女偷情,就不分物件了?
真要是被男人在性方面徹底征服以後,倒也說不定。但那是乾柴烈火成就好
事之後的事。像吳靜雅這樣第一次出來走私的悶騷欲女,直接給她找個五大三粗
的強悍猛男,她可未必肯脫衣服,說不定第一時間就嚇跑了。
一切都得慢慢來,經驗值是需要累積的。
吳靜雅現在已經嘗到了甜頭,偷情中的性愛比正常性愛刺激得多,令她神往
陶醉。她的心性很涼薄,心腸也硬,關心更多的當然是自己。她對齊鴻軒沒什麼
感情,只是當作普通炮友。齊鴻軒從不打聽她的事,也不對她說他家的事,這對
吳靜雅來說,正好!
就她而言,齊鴻軒的這種態度證明了他的「職業道德」,一切都很完美。
等吳靜雅結束了習慣性的抱怨,薛芸琳突然吃吃笑著問她有沒有興趣玩個更
刺激的,保證比和齊鴻軒一起更爽。
吳靜雅嘗過甜頭,心被薛芸琳說得癢癢的,但她還是假作猶豫地問她說的具
體指什麼。
只要沒什麼意外情況,薛芸琳每年年底都會去趟深圳。那裡有她的前男友。
雖然兩人感情是斷了,但性關係卻一直沒斷。
去年,前男友還送她一份加碼的大禮,找了兩個很帥的年輕壯男,和她玩了
把4P在一個近乎陌生的城市,和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在自己進房間前從未
見過,做完之後也再沒見過——瘋狂了一天,對薛芸琳來說,這是再刺激不過的
一次體驗。何況,這遠比在中寧市與人偷情,要安全得多。
又刺激,又安全,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過完年,自己要麼準備懷孕,要麼準備和那個主唱發展,今年再去深圳
也算是最後的晚餐。薛芸琳預想著最後一次的瘋狂,內心充滿期待。
一時衝動,她把這個計畫告訴了吳靜雅。
反正現在這女人和她一樣,都是在外面偷吃的貨,無所謂保不保密。
吳靜雅當然也心動。多P 這種事,她聽過,但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有機會嘗
試。和齊鴻軒偷情已經讓她十分滿足,如果還能再嘗試更多年輕、強壯卻又完全
陌生,不會對她的生活產生任何威脅的男人,那簡直太刺激了。
但吳靜雅還是適當地表示出了對這種事的畏懼和搖擺,在和薛芸琳討論了很
久安全性問題後,最終答應在合適的時候請年假與她一起去深圳。
當然,吳靜雅還是沒正式鬆口,只說先去看一看,就當是去深圳旅遊,給自
己放年假輕鬆一下。到時候如果一切都合適,再考慮是不是加入薛芸琳的狂歡。
在沈執中的病床邊,突然想到幾個小時前和薛芸琳約好的這樣一次值得期待
的旅行,吳靜雅面對沈惜時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下午五點左右,吳靜雅帶著兒子走出病房門的同時,孔媛走出了家門。
她身後拖著一個旅行箱。
來到樓下,略微有些茫然地呆呆站了一會,她突然恢復了平時的果斷,堅定
地走向社區大門。
想起幾分鐘前,自己對吳昱輝斬釘截鐵說的那幾句話,不能說孔媛現在是全
無任何悲傷後悔的,但自己今天的決定不會改變。
吳昱輝這次,是真的把事做絕了。
這些天來,吳昱輝對孔媛做的很多事,有些已經算是很過分了,但考慮到自
己之前的很多行為確實傷害到了男友,抱著彌補的心思,孔媛任由他為所欲為,
一直忍耐著。
但今天下午的事,孔媛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她鼻間似乎還能聞到
一陣陣濃重的汗臭,嘴裡還有嘔吐物的滑膩感。
她噁心得就像要再吐一次似的。
吃過午飯,吳昱輝又把孔媛像七夕晚上——也就是她的一切秘密曝光那天晚
上一樣,赤裸裸地銬在床上,兩腿也被扯開,綁在床尾鐵架上,嘴裡又被塞了一
條內褲。
孔媛以為男友突然又想折磨自己一次——其實除了那天晚上,吳昱輝基本上
沒在肉體上虐待過她,只是拒絕與她交流,純粹把她當作發洩性欲的工具——或
許他今天心情格外差,或者他又突然開始想像自己在床上和別的男人滾在一起的
樣子,他現在又很憤怒嗎?
孔媛很害怕,但她還是任由吳昱輝把她折騰成一個完全張開的「大」字,被
牢牢束縛住了手腳。
沒想到,吳昱輝給她擺好了模樣,卻沒再做什麼,反而走了出去。他不光走
出臥室,聽動靜,他乾脆打開家門,走到樓道裡。
在一頭霧水的同時,孔媛心中隱隱產生極其不好的預感。
沒過多久,她聽到有人走進家門,緊接著是防盜門合攏的聲音。
隨即,一個男人走進臥室。
要不是嘴裡被一條內褲塞得滿滿當當,孔媛一定會立刻大聲尖叫。她激烈地
掙扎,徒勞地掙動著死死束縛著自己手腳的手銬和絲襪。
進來的不是吳昱輝,而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
對這個男人,孔媛其實不算完全陌生,出來進去也有點頭的交情。他就是那
個經常搞出劇烈的床鋪搖動和女人淒慘叫床聲的鄰居。
儘管沒有其他交往,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在同一樓層住了一年多,孔媛
至少知道這人是個長途貨運司機。因為他經常在外面跑,不在家住,而且只要他
在家,社區外經常會停著一輛大貨車。
別看這男人一年里加在一起總有好幾個月不在家,可只要他回來,他就像有
發洩不完的精力,經常一天三四次搞得女人叫得像被殺了一樣。
他家裡並沒有女人,也就是說,她們都是在他從外面帶來的。
而且孔媛聽得清楚,來來去去的女人絕不是同一個,甚至絕不止那麼三四個。
他怎麼會進了我家?吳昱輝去哪兒了?
這男人來到床邊,貪婪的目光掃遍孔媛全身,最後盯著孔媛驚慌又充滿憤怒
的雙眼,慢慢脫光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跨坐到孔媛身上。
這男人四十來歲,但渾身上下完全沒有中年人常見的臃腫,手臂大腿上滿是
發達的肌肉,啤酒肚更是不見蹤影,腹部是一塊塊緊繃繃硬梆梆清晰可辨的腹肌,
兩隻手的上臂部分都有猙獰的紋身。
更令孔媛感到害怕的,是這男人耷拉著的巨大肉棒,簡直就像吳昱輝帶她看
的那些西方性愛視頻裡黑人的肉棒一樣,黝黑粗壯。自己男朋友的玩意兒和他一
比,就像是青春期小男生的傢伙。
男人高大健碩,往孔媛胸腹間一坐,就徹底壓制住了孔媛的掙扎,她只覺得
自己整個人就像被切開,上半身勉強還能吸入空氣,不至於窒息,下半身則像是
突然麻木了似的,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男人俯下身,一隻手捏住孔媛的一個乳房用勁揉搓著,在指縫間擠出一團團
的軟肉。另一手輕佻地刮蹭著孔媛的下巴:「美女,要是你配合,我幫你把嘴裡
的東西拿出來,免得你塞著難受。但你可不要亂喊亂叫!」
這時的孔媛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用眼神示意自己答應他的條件。
男人慢慢從孔媛口中抽出內褲,在把整條內褲全都扯出去後,卻又不拿開,
仍然悶在孔媛口邊,再一次強調:「別亂叫!不然我再給你塞上!」
孔媛再次用眼神來表示自己肯定配合。
男人挪開捂住孔媛嘴的內褲,給她騰出一定的發聲空間,但還是把緊攥著內
褲的手緊緊貼在她的臉頰邊。
孔媛喘了一陣,顧不上自己的乳頭正被夾在兩根手指間搓弄,急切地問:
「我男朋友在哪兒?」她很聰明,知道在這種時候惹急了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任
何好處,所以她遵守了約定,不僅沒有亂叫,反而刻意壓低了嗓門。她希望能用
這樣的配合姿態,使這男人對自己更友善一些。
男人嘿嘿笑著:「你老公在我家。我花錢找了個雞,正在給他舔雞巴,估計
一會兒就能聽到叫床了。」
孔媛心裡狠狠一抽,男人的話意味著什麼,她當然明白。其實在這男人走進
來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她不願相信,吳昱輝會這樣做而已。
她的一個乳頭已經被這男人搓得完全挺翹起來,他反手將另一隻手伸向她的
股間。孔媛發現一件可怕的事:男人那條擱在她小腹上的肉棒正在迅速變硬變長,
勃起後的龜頭竟然都已經觸碰到自己的乳房了。
「你這樣做是在強姦,我會去告你的!你現在馬上出……」孔媛感覺到自己
的肉縫被一根骨節粗大的手指強行插入,又痛又怕,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
「噓!」男人一下就把內褲按到她的嘴上,把她後半截話堵在了喉嚨裡。一
只大手覆在她臉上,幾乎把她眼睛以下的大半張臉都蓋住了,濃烈的手汗味熏得
孔媛一陣陣反胃。
「都跟你說了,不配合,我就只能繼續堵你的嘴!呵呵,強姦?就算你真的
去報警,你老公也會給我證明,是你自己出軌,勾搭鄰居,事後想敲詐我一筆錢。
我不肯,你才說我強姦!你覺得到時候,這事兒你能不能說清楚?」
孔媛拼命地掙扎搖頭,目光中充滿憤怒,隨即又立刻換成想要開口說話的哀
求眼神。
男人滿不在乎,仍然蓋著她的嘴,自顧自地一邊用手指快速抽插著孔媛乾燥
的肉穴,一邊說話。「你大概覺得我應該防著點,說不定你老公是人渣,先跟我
談好條件,事後再拿我強姦你的事敲我一筆。」
孔媛顧不上正被侵犯的肉穴,用眼神和表情告訴她,自己就是想要說這個。
「他不敢!」男人突然停下動作,跳下床,從扔在地上的褲兜裡掏出了一把
快開式的折刀,也沒見他怎麼擺弄,雪亮的刀刃突然彈了出來。他又跳回到床上,
把刀鋒輕輕在孔媛肥嫩的乳房上刮著。
「我給他看了這個,然後問他知不知道中寧有個『疤哥』?老子就是跟疤哥
混的,給他的車隊跑貨,順便幹點小活兒,撈點外快。坑疤哥的人?嘿嘿,他要
想給自己惹麻煩,就來坑老子!」
孔媛感受著自己乳房上緊貼著的那片冰冷,血液都像凝固了。她好像覺得皮
膚上那一層細幼的絨毛都像被刀鋒刮盡,刺骨的冷冰冰的感覺不停地穿透她的身
體,心跳都快停止了。
這個社會的殘酷,孔媛自認是懂一點的。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面臨
這樣恐怖的局面。這把亮閃閃冷颼颼的刀就這樣直接頂在自己胸前,無論自己還
想說些什麼,全都被頂在了喉嚨裡,無法說出一個字。
說真的,孔媛不知道那個什麼「疤哥」是何方神聖,她甚至還以為這男人說
的是「八哥」。但這男人話中的含義,她是明白的。
這年頭,國內國外各種電影電視劇早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兩個字:黑道。但
對大多數正常的都市人來說,這兩個字真的只是個調劑,尤其是在我們這個國家。
甚至,很多人還心嚮往之,覺得黑道上的人更瀟灑更有個性更講義氣。
但直到這時,孔媛才發現,原來,在一個相對正常的世界裡打拼的自己,其
實有很多東西根本不懂,也根本想像不到。
除非有一天,這些東西突兀地殺到面前。
「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一定要找個機會幹你一炮!」男人看著孔媛此刻的
眼神,知道這個年輕姑娘真的被自己嚇住了,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他慢慢把手裡的刀緊貼著孔媛的肉體往下滑動,到了股間的時候,用刀柄在
肉縫邊輕輕撞了一下。孔媛看不見自己兩腿間的情形,只能靠男人的肢體動作和
自己身體的感覺來做判斷,肉穴突然被觸碰,這下可把她嚇壞了,一個冷戰,從
頭到腳一陣酥,瞬間渾身就又繃直了。
「別用刀戳我下麵!求求你!」孔媛的聲音裡已經帶上哭腔。
男人就坐在她身邊,腿部緊挨著她的身體,自然能清楚地感覺到這女人渾身
都在顫抖。他撞這一下本來只是想玩一玩,看她的樣子,立刻就想到這是可以利
用的。
「哼!那要看你怎麼表現!小騷貨,你說我能不能幹你?」
孔媛睜大雙眼,緊盯著男人的兩隻手,生怕他再次用刀刺自己的下身。這時
哪怕心裡再不情願,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點頭。
男人嘿嘿笑著,把手伸到緊綁著孔媛雙腿的絲襪處,用勁割了起來。吳昱輝
用的這雙厚絲襪品質還挺好,折刀很鋒利,但也磨了好幾下,才能將它割斷。連
續割斷兩條絲襪,孔媛的腿摔落回床上,懸空吊得久了,血脈不暢,麻酥酥的,
動彈不得。
收起折刀,擱到一邊,把孔媛的兩條腿使勁掰開,男人疊起手指重重彈了一
下她的肉唇:「小騷貨,能不能幹?給句痛快話,別點頭搖頭的,用嘴說!」
孔媛見他收起了刀,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些。被這男人一逼迫,生怕違逆了
他的意思,使他又亮傢伙,只得無奈吐出幾個字:「能,能幹,我讓你幹!」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摸了把肉穴,搓了搓手指,略有些掃興地說:「操,怎
麼還這麼幹?你這騷貨濕不起來的嗎?」
孔媛輕輕歎口氣:「大哥,你把手銬打開,我自己來,摸幾下就會濕了,我
水很多的。」如果擺脫不了被男人操的命運,她寧願自己不那麼糟罪。
有那麼句話:「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對這種遭遇,孔媛沒法說服自
己享受,但至少,她能讓自己受的罪減到最小。
男人撇撇嘴:「絲襪我能割斷,手銬沒辦法,你老公沒把鑰匙給我。你就銬
著吧,只要你水夠多就行!免得待會被老子幹死!」
說著,他興致勃勃地趴到孔媛兩腿之間,開始吸舔她的肉穴。
說來也是悲哀,孔媛交過的三個男友都不喜歡為她口交。而其他經歷過的男
人,也只是拿她做個玩物,沒有哪個正兒八經地和她有過前戲。像周曉榮,對她
屁眼的興趣遠大於陰道,他倒是幫她舔過屁眼,卻很少為她的肉穴口交。
但這個男人好像很喜歡舔女人的肉穴,一條舌頭上下左右地舔得不亦樂乎,
時不時還吸一些淫水到嘴裡,不停地咂著嘴。
孔媛這輩子享受過的最好的一次口交居然是這個男人帶給她的。
聽著他津津有味的吸吮聲,感受著肉縫間那條柔軟的舌頭魔性的內外拂拭,
作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孔媛不可避免地濕透了。
「水果然不少,騷氣真他媽重!聽你叫床就知道是個騷貨!」男人揚起臉,
嘴角邊滿是淫水,「在隔壁總能聽到你叫,你老公也是經常幹你啊!是不是你整
天都要發騷啊?」
孔媛臉騰地紅了。搬來後,自從發現經常能聽到隔壁的女人叫聲,她就知道
這個老樓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每次做愛,她都會特別注意控制自己的叫聲。
問題在於,興奮時的叫聲是很難真正控制住的,有時候,女人根本就意識不
到自己叫得究竟有多大聲。
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把聲音控制得挺好,沒想到這男人已經聽過她很多次叫床
聲了。一想到自己的叫聲可能早就落在很多鄰居耳中,哪怕身處現在這樣的處境,
孔媛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發起燒來。
就在這時,隔著一層薄薄的牆壁,隔壁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嘎吱嘎
吱的床鋪搖動聲倒是顯得更加清楚些。聽這節奏,床上的人擺動得應該十分激烈。
孔媛臉色微微一變。
男人又把一根手指插入春水汪汪的肥穴,笑著說:「聽見沒?你老公開始幹
了。怎麼樣?他的雞巴大不大?搞你時候爽不爽?」
孔媛喉嚨口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麼來。
稍微等了會,沒等到孔媛的回答,男人突然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操!
老子在問你呢!你老公雞巴大不大?操你爽不爽?」
隔壁的叫聲一直沒斷,孔媛咬著嘴唇,忍耐著下身傳來的痛癢並存的奇異感
覺,又悶了會,啞著嗓子開口:「還可以。比你的小!」
對這一點,男人當然是有自信的。天生一條大肉棒,不知道把多少婊子操成
一灘爛泥。但被一個女人親口承認比她的男朋友更大,還是很爽的事。
「你們搬來那天,你叫床把我叫醒了,你不知道吧?那時候我就說,隔壁來
了個浪貨,一定要找機會操你!早知道找個雞就能跟你老公換,我早就來操你了!」
孔媛臉上露出一絲悲哀的苦笑。
「行了,你這麼銬著也不方便,就不叫你舔了,反正老子早就硬了,來吧!」
話音沒落,男人已經翹著硬挺挺的肉棒,頂到了孔媛的肉穴口。
「操死你!」隨著這聲低吼,男人一挺腰,把肉棒撞進孔媛的濕穴。
即便早已春水潺潺,但在這一瞬間,孔媛還是覺得自己幾乎被撕裂了。從未
經歷過的碩大無比的肉棒像要把她整個人一劈兩半似的,她無法抑制地發出一聲
慘叫!
孔媛終於真實地理解了曾經聽到過無數次的女人叫聲,為什麼顯得那麼淒厲。
明明是件快樂的事,為什麼要叫得像在受刑?現在她才知道,被這麼一根大肉棒
瘋狂地抽插,快感確實有一些,但首先的感覺,還真的是在受刑!
接下來的暴風驟雨,使孔媛顧不得想別的,只管扯著嗓子嘶喊。在她自己的
叫聲中,隔壁傳來的那點聲音完全被淹沒了。
男人肉棒堅挺,體力充沛,在孔媛身上一趴就是二十幾分鐘,一邊不住地念
叨著「操死你」,一邊不住地抽插著。
他流汗很多,汗味又很重,從額頭滴下來的汗珠一粒粒都打在孔媛臉上,有
些甚至直接滴入她的嘴裡。這股酸鹹腥臭的氣味,幾乎讓孔媛吐出來。但她剛有
幾分不適,連眉頭都還沒有蹙到一起,很快就又被男人瘋狂的一頓狠插,搞得只
能扯起嗓子叫喊,顧不得別的了。
「爽不爽?騷貨!老子操得爽不爽?」
孔媛順著他的口風不住地叫:「爽,爽!爽死了!我要被操死了!你的雞巴
太大了……被你的大雞巴操死了……」說真的,這句話真不是隨意的恭維。「大
雞巴」三個字就是現在佔據了她全部意識的東西。
而且孔媛還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那些女人總是會叫很久,儘管期間會有一
段時間氣若遊絲,若隱若現,但一次尖叫和下一次之間的間隔往往短得令人驚訝,
又長得令人生疑。
說長,理論上不太可能是同一次,因為總是接近半個鐘頭的時間;說短,也
不應該是兩次,哪有男人能這麼快第二次再勃起的?
所以在孔媛和吳昱輝偶爾惡趣味的猜測中,隔壁會不會是兩個男人在搞一個
女人?
現在孔媛知道,只有一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他居然真能在不住猛操的狀
態下撐過二十分鐘,而且感覺上再操一會也不在話下。
一口氣足足操了差不多半個鐘頭,男人猛的抽出肉棒,竄起身,將自己的下
身湊到孔媛嘴邊。
「嘴張開!」
孔媛聽話地張大嘴,男人直接把肉棒捅了進去。孔媛自然地合攏嘴,緊裹住
肉棒,習慣性地吮吸起來。只吸了兩下,碩大的肉棒就開始劇烈顫抖,一股股滾
燙的精液源源不斷地噴入她的口中。
早就很多次被直接射在嘴裡的孔媛早有心理準備,在第一股精液噴進來的同
時,她就開始努力吞咽。
一口,兩口,三口,孔媛不斷把嘴裡的黏液咽下,好為接下來繼續噴射的精
液騰出空間。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男人儲存的精液量實在驚人,足足咽了五大口的孔媛
驚恐地發現嘴裡的肉棒還在不斷抽搐,還有黏液在不停地進入自己口腔。
孔媛有點怕了,這個量都差不多是她男友的兩倍了。心一慌,氣息一下子沒
控制好,直接把一些精液吸入了氣管。她開始劇烈地咳嗽。
男人的肉棒還頂在她嘴裡,還在不停撞擊孔媛的上顎和喉嚨口,伴隨著咳嗽
帶來的顫抖,龜頭好幾次都頂到了喉嚨口。一直被頂在胸口的那種反胃感猛的發
作,胃中殘存的一些殘渣裹著胃酸和剛咽下的黏液翻湧了起來。
恰在這時,男人抽出肉棒,一絲蒼白的黏液懸在他的龜頭和孔媛嘴角之間。
但隨即孔媛就偏轉頭,扯斷了唇邊這條精絲,對著床鋪邊的地幹嘔。
泛起的少許殘渣進入了口腔,卻又不到吐出來的程度,全都又咽了下去。
滿嘴除了精液味,就都是嘔吐物的味道。
男人拍了拍她的腦袋,笑嘻嘻的:「怎麼被我操吐了?」
孔媛不住幹嘔,顧不上回答。
看著她這幅慘樣,男人覺得這也是自己能力的體現。他操哭過很多妓女,但
是被他操吐的,孔媛還是第一個。這令他很自得。
孔媛現在這模樣,是不大可能有精神和他交流了,隔壁的叫聲也早就停了,
男人知道,今天差不多就是這樣,於是穿好衣褲,帶好折刀,沒再多說什麼,直
接走了。
一小會之後,吳昱輝回到家裡。
他略顯小心地伸頭到臥室裡看了看。見孔媛側身躺在床上,一語不發,放下
了大半的心。
進門前他還是有點緊張的,不是因為歉疚,只是防著孔媛會跟他鬧。沒想到,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孔媛居然沒半點反應,安靜得有點詭異。
他走進臥室,給孔媛解開了手銬。她無聲地下床,一語不發走去衛生間,刷
牙洗澡,又回到臥室,慢慢開始穿戴。
吳昱輝很詫異于她的平靜,但既然女人不鬧不哭,那就是好事,隨便她。
如果這種事她也能接受,那麼以後就可以經常這樣幹。吳昱輝當然知道隔壁
那個高壯的男人拿來和自己交換的,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多半是雞。但如果自己
免費就能玩妓女,又有什麼不好?
再說,現在的孔媛和妓女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用兼職雞換專業雞而已。
雞也好,起碼技術過硬。剛才那個女人扭起來叫起來,還是很賣力氣的。
不過,孔媛真就這麼認了?吳昱輝突然有些不安。她在臥室裡面幹什麼呢?
從她洗完澡到現在,都快半個小時了,房間裡的動靜倒是一直沒斷,她像在收拾
屋子,到底是在幹什麼?
剛想進房間去看看,吳昱輝卻看見孔媛拖著旅行箱,背著個大包,突然出現
在臥室門邊。
「吳昱輝,我們分手吧。」
吳昱輝一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的錢平均一分為二,你有一半。我本來就給過你一部分,明天我去銀
行,把剩下部分轉帳給你。房租已經交到年底,房子你住著,我自己再去想辦法。
你以前給我買的筆記本我沒帶走,還給你留著,你可以賣掉。我只帶走自己的衣
服。就這樣吧。再見!」
孔媛堅定地走出家門。
吳昱輝很想去攔,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邁不出那一步。
(待續)
***********************************
後文提要:
孔媛辭職,接下來如何在這座大城市裡生存下去?
施夢縈要開始新的戀愛,這是她的轉機嗎?
聰明美麗的張沐霖和徐芃、周曉榮有沒有關係,什麼關係?
2016-9-17 10:19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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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21)【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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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21)
【作者:aksen】
*** *** *** ***
第二十一章 新的開始
徐芃下意識地用手指敲擊着桌面。
包廂内彌漫着令人尴尬的空氣。
他對面的那個女人面無表情,緊盯着面前的杯盤,完全沒有擡起眼皮看徐芃
一眼的意思。
對和這個女人見面時,氣氛僵硬甚至緊張,徐芃事先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
但他還是低估了這份真實的凝重。事實上,對方幾乎對他的所有話題都不予回應。
兩人進包廂二十多分鍾了,她隻是在一開始用最嚴肅的态度回應了他最基本的寒
暄,又用最簡短的語言回答了他兩個純屬活躍氣氛毫無實際意義的問題。
「要不要再叫幾個小吃?」徐芃試探着問。
女人的臉略偏了偏,将視線投向窗外。頓了幾秒鍾,她才收回目光,瞟了徐
芃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杯盤上。就在這驚鴻一瞥的同時,她低
聲說了句:「不必了,反正坐不久。」
徐芃真的開始相信自己今天約這個女人出來,絕對是個錯誤。
對此,張沐霖更加确信無疑。
上周日,張沐霖跟着王逸博一家去省第一人民醫院看望沈老爺子。當然,在
那之前,王逸博已經把她正式介紹給了父母。張沐霖看不出沈永芳夫妻對自己的
真實态度,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對自己很友善。
探病時,沈永芳也帶上了她,讓她見到了精神正在好轉的沈執中,并明确說
明這是小博的女朋友,應該說,這是個良好的開始。
至少,這個家庭正在嘗試接受她。
王逸博一早就把自己的家庭情況都對女友講了,這讓張沐霖在見到對方長輩
時内心平添幾分畏懼,但沈永芳和沈執中等人的态度卻令她放寬了心。
何況,病房裏還有一個始終對她保持友善笑容的熟人——沈惜。也說不清爲
什麽,這個隻在一起吃過一次火鍋的三表哥,總能帶給她一種超出尋常的信任感。
這本是愉快的一天,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張沐霖接到徐芃的電話。
電話裏,徐芃沒有說任何過分的話,甚至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明顯是刻意表現
出來的友好。但張沐霖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渾身不舒服。
如果她有選擇,她絕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還會重新遇見徐芃和周曉榮這兩個
人。
當然,徐芃的想法恰好相反。他沒想到還能和張沐霖重逢,但對于再次見到
這個自己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動心的女生,他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感慨。
事實上,在劉紹輝的婚禮上,令徐芃和周曉榮真正關注的女生,并不是裴語
微,而是坐在王逸博身邊,始終禮貌地微笑,極少開口的張沐霖。
雖然婚禮那天,張沐霖的目光幾乎就沒在徐芃和周曉榮身上停留過,也沒有
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但徐芃絕對相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怎麽可能認錯呢?她是他的高中同學,是他從高一起就有了好感,一度還當
面表白過的女生。直到今天,他還記得她的眉角有一粒小小的痣。
他當然也還記得,在她左邊屁股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塊大拇指甲大小的淺
藍色胎記。
徐芃絕不相信張沐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怎麽可能?她會忘記第一個插入她
身體的那個男生嗎?就像他就一直記得第一個用陰道容納了自己肉棒的女生似的。
在和周曉榮一起給張沐霖破處那一次,徐芃也還是處男。
自從高三畢業,徐芃考上上海金融學院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張沐霖,哪怕後
來辦過幾次高中同學會,張沐霖也從未出現過。
十多年過去,這個當初的校花,現在竟已經成了沈惜表弟的女友,而且又在
婚禮這樣的場合與自己巧遇,還真是極有趣的際遇。
通過各種七拐八彎的關系,徐芃費了三天功夫問到張沐霖現在的手機号碼,
又忍耐了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他才下決心撥通這個電話。
這個電話并沒有任何其他目的,他隻是單純希望與張沐霖恢複聯系。
張沐霖現在是王逸博的女友,換句話說,她是沈永芳的準兒媳,再換句話說,
她還是沈執中的準外孫媳婦。這一串親戚認下去,還有沈偉揚、沈永強、沈偉長、
沈永華……看看這些名字,徐芃可能會有其他目的嗎?
失去音信那麽久,重逢就是有緣。如果能搞好彼此間的關系,說不定未來還
有别的用處呢!
再續前緣,徐芃絕沒那樣想過。至于拿當年的事去威脅張沐霖,逼她就範,
他更不會弱智到這種程度。那是無聊電影的橋段。任何一個正常智力的人,都不
會做這樣的事。萬一張沐霖不從,你真敢去對沈家人說明當年的事嗎?就算自己
不露頭,借用其他手段說明往事,難道沈家不會向張沐霖問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嗎?就算沈家因此放棄張沐霖這個媳婦,他們會饒過罪魁禍首的自己嗎?
一拍兩散,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當然,徐芃也相信,隻要自己沒有什麽不軌舉動,張沐霖自己應該也不會主
動把整件事抖出來。同樣是那個道理,一拍兩散,對大家有什麽好處?
所以,徐芃自問是帶着一腔善意來找張沐霖的。盡管兩人之間當年有過那麽
一段不算太愉快的往事,但畢竟那時年少輕狂,很多事隻是一時沖動,不是出于
理智。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吧?這麽多年過去,萬一張沐霖早把心結放下了呢?
張沐霖對徐芃的約會請求,隻表現出了幾秒鍾的猶豫,随即就一口答應。這
也一度讓徐芃她真的沒把當年的事放在心上呢。
但從見面後張沐霖的态度來看,徐芃覺得自己還是過于樂觀了。
場面冷得要命。
如果不是想當面看看徐芃到底帶着什麽樣的目的來找自己,張沐霖絕不會出
現在這裏。很多已經被她扔到了記憶角落的往事片段,像火山爆發似的噴湧出來,
擠滿了她全部的思緒。
那是一段令她作嘔的回憶。
2004年,高三第一個學期。張沐霖家面臨絕境。
張沐霖出生在一個十分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一家國營叉車廠的職工,父親
是車間工長,母親是會計。1998年,父母雙雙下崗。母親輾轉在超市找到一份營
業員的工作,而父親則開起了出租車。
新世紀伊始,在朋友的鼓動下,父親開始和三個要好的老哥們合作做起了服
裝批發的生意。剛開始一年多,生意還不錯,但很快他們就陷入了困境。沒過多
久,其中一個合夥人卷款跑了,丢下父親和另兩個合夥人,面對百多萬的債務。
這些欠款中,有将近一半歸于張沐霖父親名下的。在巨大的壓力下,父親選擇逃
離中甯,從此人間蒸發。
迄今爲止,張沐霖都不知道父親跑到了哪裏,到底是生是死。
幸好她們還有幾家熱心的親戚。大家一起湊,幫着張沐霖母女倆還了十之六
七的外債。債權人們拿回了大部分的欠款,看這邊隻剩下娘倆苦苦挨日子,也起
了同情之心,沒有繼續過分催逼,同意她們慢慢償還。
從此,母親開始起早貪黑地工作。每月扣除掉母女倆必要的生活費,其他的
收入都要用來還債。這筆錢還起來堪稱遙遙無期。要知道,即便還清了外債,還
有親戚們湊出來的那一大筆錢呢!這筆錢,雖然沒人會玩命般來催要,但終究也
是要還的!
母女倆就這樣相依爲命過了兩年,突然一個緻命的噩耗傳來,母親被超市辭
退了!
對自己被辭退的真實原因,母親一直以來的解釋都很含糊。但當時已經17歲,
自幼聰穎的張沐霖還是隐約猜到了真相。那個曾經很熱情地幫母親把超市發給員
工的福利送回家的胖經理,對風韻猶存的母親似乎懷有别樣的企圖,而傳統又倔
強的母親卻肯定沒有屈從于對方的非分要求。
對母親的選擇,張沐霖是支持的。但同樣令她難忘的,是那段時間家中近乎
空氣凝固般的氛圍。母親每天的愁苦面容,至今還深深烙印在張沐霖的記憶裏。
對一個毫無背景和人脈,年過四旬卻還有幾十萬債務的中年婦女而言,失業,
真的像天塌了一樣。那段時間裏,半年以後的高考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母女倆的計
劃裏了。反正就算張沐霖考上了大學,家裏也是絕對拿不出錢來讓她去讀書的。
猶豫掙紮了半個月,眼見母親一直找不到新工作,而家中境況愈發窘困的張
沐霖終于決定采用那個隻屬于自己的解決方案。
辭退母親的天惠連鎖超市是中甯市的名優企業,而天惠老總的兒子徐芃,正
是張沐霖高中時的同班同學。
盡管因爲高二時自己曾拒絕過對方的表白,對能否得到幫助沒有任何把握,
但張沐霖還是硬着頭皮找到徐芃,希望他能幫助自己母親重新回天惠超市上班。
在找徐芃之前,張沐霖曾想象過他會對自己說些什麽,也許他會嘲笑自己,
挖苦自己,甚至她還做好了對方提出做她男朋友的要求的準備。但她萬萬沒想到,
徐芃提出的要求是要和她上床。
對這樣的要求,張沐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不得不再次陷入掙紮似的猶豫之
中。
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直到某天,張沐霖看到自己母親給債主下跪哀求對方再寬限幾天,讓她再想
辦法籌一筆錢換上這個月的債,她終于咬緊牙關答應了徐芃的要求。
但有一次令她大吃一驚的事發生了。在張沐霖鼓足勇氣走進徐芃家時,發現
雖然徐芃父母都不在家,卻還室友第三個人等着自己,那就是同班同學周曉榮。
徐芃斬釘截鐵地告訴張沐霖:「要麽和我們兩個人做,要麽這事就算了。」
張沐霖掙紮了最後的五分鍾。也許是天生冷靜,她最終對自己說了這樣一番
道理:「如果我和男生上床,那麽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别
的!」
于是,張沐霖點頭;于是,她眼看着兩個男生抽簽來決定誰有權刺穿自己的
處女膜;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做愛就被兩根肉棒同時插入。
每個女人的生理構造不盡相同,張沐霖的處女膜被捅穿的瞬間,她并沒有太
過強烈的疼痛感,相反倒是那根被迫用嘴含住的肉棒更令她感到難以接受。
在身後的徐芃射出精液之前,身前的周曉榮已經哆嗦着發射了。
含着滿嘴的精液,張沐霖發呆。17歲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伴随着徐芃
加快了他的沖刺速率,不得不叫出聲來的她把精液吐得滿床都是。
這是好幾次出現在她噩夢裏的場景。
就因爲這個,大學時的張沐霖盡管并沒有拒絕和當時的男友做愛,卻堅決拒
絕了他希望她能爲他口交的要求。
張沐霖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徐芃倒也沒有食言。不知道他是怎麽和他父親
溝通的,總之沒過兩天,張沐霖的母親就接到一個電話,要她去另一家天惠超市
的連鎖店上班。
直到今天,母親還以爲她當年能再回天惠上班,隻是因爲老闆的兒子是自己
女兒的同班同學,出于朋友間的友情,才幫的忙。她一直念叨着要帶女兒上門表
示感謝。
張沐霖隻能告訴母親,自己一定會把她的感謝帶到學校。她的同學覺得這就
是一件小事,并不希望她們大張旗鼓,這才讓母親打消了那個念頭。
經過這樣一件事,這個學期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張沐霖根本就是在一團混亂
中度過的。她的期末考試成績一塌糊塗。母親還以爲是家裏的債務危機影響了女
兒的學習。
令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大吃一驚的是,倔強的張沐霖經過一個寒假的調
整,居然奇迹般地熬了過來,成績迅速回升,甚至達到了此前的她都沒能達到的
高度。後來,她成功考入中甯師範大學,靠助學金和獎學金讀完了本科,并在本
校拿到碩士學位後,成爲重點中學市十一中的老師。
整整十一年,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麽長的時間了。張沐霖堅定地一步步地走着,
遠離那個惡心的下午。現在,她有自己熱愛的工作,有情投意合的男友,有無窮
可能的未來。
然而,在與當年那件事發生幾乎相同的季節,她再次遇到了那兩個男人。
這麽多年過去,這兩個人居然還混在一起。
在婚禮那天,在自己男友身邊,張沐霖用超出自己極限的鎮定保持住了冷靜。
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徐芃居然打聽到了自己的電話号碼,還約自己見面聊天。
要說張沐霖一點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徐芃找自己有什麽目的。
但她同樣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有17歲,舉目四顧茫然無助的女高中生
了。她敢接受邀請,也敢面對這個用惡劣的手段把自己變成一個女人的老同學。
她想知道他到底想幹嘛。
結果,事先給自己加油鼓勁費的心思好像顯得多餘。
聽着徐芃那些毫無營養的話題,看着他盡可能做出的親熱友善的模樣,張沐
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真的變了。現在的張沐霖,無求于人,命運都在自己手
上。在過去的十一年中,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開啓了一個嶄新的人生。
即便有過那麽不堪回首的過去,又如何?
不鹹不淡地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張沐霖果斷起身,告辭。
她無需畏懼徐芃,更無需應酬徐芃. 當然,張沐霖也清醒地知道,曾經發生
過的,就是發生過的,它已經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永遠無法逃避。
這也正是那晚在KTV ,她看到自己的學生徐蕾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時,會突然變得
那樣激動的原因。
張沐霖知道一個高中女生被男人圍在中間是多麽無助。如果徐蕾是被迫的,
張沐霖要幫助她擺脫噩運;如果徐蕾是自願的,張沐霖更想去改變她錯誤的想法。
她覺得,這是自己的使命。
但是,張沐霖不會畏懼這樣的過去,更不會受到任何羁絆。
她的嶄新人生,早就已經開始了。
十分尴尬地送走張沐霖,徐芃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自己怎麽會變得這麽
幼稚草率?
難道真是因爲最近和施夢萦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難道愚蠢這種東西會随
着體液交換?是自己操多了蠢女人的報應嗎?
難以想象,在正常狀态,正常思維水平下的徐芃竟會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幾乎就是被面前那個女人羞辱了。還是以那種近乎冷漠的方式羞辱了。
徐芃渾身上下都别扭。對一貫自信的他來說,這個下午真是太令他難受了!
最近真是邪門。自從國慶假期結束,就再沒有過一件好事!
找張沐霖叙舊已經被證明是徹底失敗的,這先不提。昨天,孔媛居然找周曉
榮提出辭職,等自己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這個他非常看好的女孩已經和「榮達
智瑞」沒有任何關系了。
最令徐芃郁悶的,還是施夢萦。這個女人不知道抽什麽風,前幾天居然一本
正經地告訴自己,她又開始戀愛了,所以,她會斷絕和自己在性方面的一切關系。
從此以後,兩個人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這不是見了鬼了嗎!?
在成功策劃了一次3P後,徐芃還在計劃對施夢萦展開更多的開發。周曉榮提
醒他,别忘了自己當初的承諾,施夢萦屁眼這塊處女地,是要留給周胖子的。
得,現在别說屁眼了,施夢萦身上所有的洞都已經對自己關閉了。讓周胖子
到夢裏玩他自己的屁眼去吧!
剛剛過去的十月,對施夢萦而言是難熬的。這些日子裏的困惑、掙紮、糾結,
絲毫不亞于搬出沈惜家的那個五月。
一切的根源就在國慶長假。先是深夜去沈惜家,再次被他鄭而重之地拒絕,
沒過兩天被徐芃帶到公司做愛,沒想到被周曉榮撞破,随即在脅迫和誘導下,不
得不接受了和周曉榮上床以換取他保守秘密的條件,結果,最終卻又演變成了3P.
自己居然同時和兩個男人做愛——每每回想起自己的陰道和嘴裏同時被肉棒插入,
施夢萦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嘔吐。
那晚,在周曉榮射出第三波精液後,一切終于雲卷雨收。周曉榮問她要不要
留在房間休息。但施夢萦根本不想繼續待在這個恐怖的地方,堅決要求回家。
徐芃開車送她。這次她根本沒讓徐芃進門,一頭紮進卧室,痛哭不止。
直到後半夜,勉強平靜下來,施夢萦突然開始反思,最近自己的一切舉動是
不是全都錯了?
徐芃千算萬算,還是忽略了一點。3P這種事,完全超越了施夢萦的道德底線。
在他眼中的蠢女人,并不等于是爛女人。施夢萦恰恰是那種有着奇怪的固執道德
觀的女人。在她的大腦可以正常運轉時,她的所思所想會受到自己道德觀的極大
約束。
把一切的混亂暫時抛到腦後,施夢萦開始懷疑徐芃讓她做那麽多事的初衷,
是不是根本與幫助自己無關——施夢萦就是這樣的女人,一旦令她感到不舒服,
那麽一切曾經的好都可能演變成不好——也許,徐芃建議她去做的那些事,對平
複心情,恢複狀态确實有那麽一點點作用,但代價未免太大,而徐芃本人從中得
到的好處又未免太多,這不能不讓施夢萦産生疑慮。
施夢萦覺得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可是,如果不再跟從徐芃的步調,接下
來自己該如何調整心情和生活呢?
這真是個十分糾結的問題。
因爲對徐芃産生了懷疑,自然而然的,施夢萦連何毓新都不怎麽敢信了。經
過上次的試探,她固然自以爲可以确定何毓新對自己并沒有什麽企圖,但說不定
他會幫徐芃對自己做一些誤導。
于是,整個十月,施夢萦一再推拒何毓新的邀約。她很不會掩飾自己自己的
情緒,在兩次生硬的拒絕後,機警的何毓新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内心明顯的防備
意識,很聰明地立刻放棄糾纏。
他這種幹脆的态度,倒是讓施夢萦又開始琢磨自己對他是不是過于多疑了?
也就在這段時間,範思源開始加強對施夢萦的求愛攻勢。
範思源對施夢萦的感覺相當不錯。這女孩漂亮、斯文、氣質獨特、工作穩定,
更難得的是兩人是老鄉,長輩親戚還是朋友,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國慶假期第一次見面後,施夢萦好像就把範思源扔到了腦後,從未主動聯系
過他。這讓範思源頗有些惴惴不安,琢磨不透對方對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态度。
相親後的兩天,10月6 日晚,和朋友吃完飯,範思源突發奇想試着約施夢萦
出來泡吧喝酒,進一步拉近兩人間的關系。沒想到接起電話的施夢萦卻顯得十分
冷漠,基本上處于隻聽不說的狀态,從電話裏,能聽得出她的呼吸聲略顯急促,
隐隐還帶着幾分痛苦。
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句話,用「喂」、「對」、「沒」、「算了」、「嗯」、
「下次吧」之類的對白就拒絕了範思源的邀約。
範思源覺得,她很可能恰好身體不舒服,又不方便直說。自覺得對男女間的
事挺有經驗的他,很自信地判斷施夢萦應該正在經痛的麻煩中。
于是他也很善解人意地好幾天沒有去打擾施夢萦。
後來,範思源又想約施夢萦一起去逛中甯市的一處名勝,自唐時就有的撫祥
湖。施夢萦再次的拒絕令他大失所望。這下,範思源終于明白,施夢萦對他的興
趣似乎不大。
這很讓他沮喪。範思源一直都挺自信,認爲自己對施夢萦應該很有吸引力。
十月的最後一天,周六,正好又是萬聖節。範思源抱着最後再試一次的心态
又約施夢萦出來參加一個聚會。如果這次還是失敗,範思源就準備放棄了。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次施夢萦居然給了他一次機會。
這也是施夢萦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她對範思源沒任何感覺,但哪怕是她這樣性格有些古怪,對愛情有着很執着
的念想的女生也明白,就客觀條件來說,範思源是個條件相當不錯的對象。
更關鍵的是,施夢萦現在急需一場戀愛!
她需要遠離此前的糾結和痛苦,更不願意再次嘗試徐芃建議的那些令她越來
越難以忍受的方法。
她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治愈女人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下一場戀愛。」
施夢萦認爲,自己是時候開始一場新的戀愛了!
既然除了沈惜,自己還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能讓自己深愛的男人,那最合理的
方案就是找一個條件比較好的,不是嗎?
所以在萬聖節聚會後,範思源送她回家時,施夢萦就直言自己已經做好做他
的女友的準備。
她的真實心理,就是和他先處處看。
在和範思源确定關系後,施夢萦又直接找到徐芃,向他當面說明自己以後會
停止和他的所有私下來往。這令徐芃措手不及。他既後悔自己之前是不是過于穩
紮穩打,又懷疑自己國慶節時的一切布置是不是太過激進。不管什麽原因,這個
才調教了一半的女人,居然突然就這麽從自己手中溜掉,這未免太掃興了!
但現在再後悔也爲時太晚。
即便是想威脅或者報複施夢萦,徐芃也不方便立刻下手,那未免顯得吃相過
于難看。隻能寄望于來日方長吧。
隻要施夢萦還待在公司,就說明還有機會!
總好過像孔媛那樣突如其來就提出辭職的好吧?
像徐芃一樣,爲施夢萦和孔媛這兩個女人感到糟心的,還有周曉榮。
當然,相較于徐芃更多是失望于對施夢萦的調教不得不半途而廢,周曉榮更
可惜孔媛的離去。
最近這一個月,周曉榮的心情比徐芃更差。有兩次想再約施夢萦開房,想看
看有沒有機會給她的屁眼開苞,結果就好像是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根本看不到半
點笑模樣,直接就被冷冰冰地拒絕。周曉榮有時真懷疑,這女人有沒有搞清楚自
己到底處在什麽位置?爲什麽一個業績基本墊底的客服在自己面前擺出的架子就
好像她才是公司老總似的?
以前是沒有得手,現在明明已經把施夢萦搞上了床,可她看上去反而比以前
更作了,這麽奇葩的女人也真是沒誰了。好在周曉榮還可以去嘲笑徐芃來解氣。
聽說施夢萦剛找了個新男友,從此以後,連徐芃都不能碰她了。這小子的損失明
顯要比他更大!
再過段時間,沒便宜可占的話,直接開了她算了。周曉榮早就覺得,單純從
工作上來講,施夢萦就是個累贅。
業績最差的這個還沒離開,一心想培養的那個卻已經辭職了。
最讓周曉榮心痛的,是孔媛的離去。她的辭職是那樣毫無預兆,令周曉榮猝
不及防。他極力地挽留,卻抵不住孔媛一心求去的堅決。
如果多給他一點時間,周曉榮真的很有誠意要留下這個女孩。
平心而論,周曉榮對孔媛的偏愛,絕不在于她那個火熱緊窄的屁眼——至少
不全是。這個公司老總平時給大家的印象,是好色無腦。其實,這是個天大的誤
會。好色是真的,無腦未免就太冤枉周曉榮了。
如果真是這樣,在徐芃回中甯市以前,是誰一手一腳打造出「榮達智瑞」這
家公司的呢?
周曉榮清醒地看到,孔媛擁有十分出色的溝通和公關能力,這在整個公司幾
乎無人可及。
「公關」,絕不僅僅是脫光衣服爬上客戶的床。真要這麽簡單,公司的客服
部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員工夠格做客服總監。
最明顯的例證,就是施夢萦。跟這個女人溝通,太沒勁。就算她肯陪客戶上
床,周曉榮也不太相信她能拉來大客戶。要不是憋着總有一天要操她的狠勁兒,
周曉榮早就辭了她。
孔媛的學曆雖然低,但有些能力卻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她能用最短的時間記
住溝通對象所有的資料,能找到最合适的切入點開始交流,能用短短幾句話就獲
取對方的好感,給對方留下足夠深的印象,再加上關鍵時刻能毫不扭捏地爬到對
方床上去的爽快勁,作爲客服而言,簡直十項全能,無往不利。
這麽能幹的員工,原本公司裏隻有程莎一個,後來就又來了孔媛。
在周曉榮看來,或許孔媛比程莎更能幹。
程莎跟着周曉榮鞍前馬後也已經很久了,幾乎從周曉榮創建「榮達智瑞」開
始,她就跟着他打天下。
進入公司的第一個星期,這個欲望極其旺盛,卻極少能得到滿足的少婦就被
周曉榮弄上了床。在公司最艱難的那段時間裏,程莎用她那葷素不忌,伶牙俐齒
的口才以及上下三個百操不厭的肉洞,爲公司穩定住了至少五個可靠的客戶源。
迄今爲止,這五家客戶仍是榮達智瑞最靠得住的收入來源。
于公于私,都差不多是時候該給程莎升職了。等她高升一步,那麽下一個客
服總監的最佳人選無疑就是孔媛。就算她進公司還不滿一年,資曆還淺,周曉榮
也準備給她鋪好上位的台階。反正提拔程莎也不是眼前的事,怎麽也得等到過完
年。到時,讓程莎再兼一段時間客服總監職務,那時孔媛也算老員工了,慢慢讓
她接任,一切都順理成章。
再說,就算直接交班又怎麽樣?在榮達智瑞,周曉榮一言九鼎,頂多還要再
聽聽徐芃的意見。徐芃會反對這個任命嗎?周曉榮清楚,徐芃恐怕比自己更欣賞
孔媛。
他計劃得挺好,偏偏這時候,孔媛提出辭職。
天地良心,周曉榮磨破嘴皮試圖挽留的時候,他還真是一秒鍾都沒想過孔媛
的屁眼。他隻是想着竭力爲公司挽留一個人才。
但是孔媛真的不想幹了。
和吳昱輝分手後,孔媛離開合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找了個最便宜的小旅館
暫時栖身。随即又打電話給程莎,請了幾天假。這時候,孔媛才不管程莎、徐芃
或者周曉榮會不會不滿!
她既傷心又疲倦。自從一切真相被揭開,她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這段日子
雖短,她卻感覺自己像老了好幾歲似的。
她隻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待上幾天,沒任何人來打擾,好讓她認真考慮一下,
接下來該怎麽辦。
最終,孔媛決定辭職。
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洗去身上的疲倦感。近一年來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很
辛苦的夢。對已經發生的所有事,孔媛不會抱怨,因爲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經
過思考後作出的。但是,不抱怨,不代表她不會累。
孔媛真的累了。
累了,自然就會厭倦。厭倦了,首先蹦出來的解決方案,就是離開。
長久以來,孔媛都是用最現實的心态在安排自己的人生。但這一次,明知在
接近年底的時候辭職是很不智的行爲,她還是執意去做了。她要離開這段該死的
日子,她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因此,盡管她微微感動于周曉榮對她的極力挽留——以她的溝通和理解能力,
孔媛當然看得出周曉榮對她的挽留絕不僅僅是出于對她肉體的迷戀——孔媛還是
鐵心要離開。
孔媛的決定,對周曉榮來說,真是再糟糕不過了!
他現在急需一次發洩。
所幸,光棍節很快就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和自己那群還沒結婚的狐朋
狗友們,總能找出各種節目來小小狂歡一下。
「雙十一」,屌絲們買買買,也有一些人,可以借着光棍的身份,玩玩玩!
其實無非就是找個名頭聚起來而已,對這些人來說,随時都能玩。
光棍節這天一下班,周曉榮就離開了辦公室。他沒有去地下停車場取自己的
車,而是和一些員工一道從商務樓一樓正門走出,跳上一輛紅色的保時捷Panamera。
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個看上去比他大一兩歲的青年人。他叫錢宏熙,今晚的
節目就是他提議的。要去的那地方,周曉榮不認識,隻能麻煩錢宏熙繞路過來接
他。
錢宏熙的父親,是全省最大的礦業公司老總,身家豐厚無比。隻是因爲他父
親爲人低調,他家的産業又大多分布在全省幾個礦業發達的地級市,并不以中甯
市爲中心,因此錢家沒能位列好事者列出的中甯私企「四大天王」。其實,真比
起企業效益,恐怕錢家比任何一家都不會遜色多少。
至于錢宏熙本人,倒是和周曉榮有幾分相似。他好像對繼承家業的興趣也不
大,反而跑出來搞了個嘉行旅行社。中甯市擁有像雙湖、七溪、雲楓山這樣的優
質旅遊資源,這幾年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倒也不完全算是吃老爹的富二代。
像劉凱耀、錢宏熙這樣家境豪富的闊少,周曉榮是不能比的。他隻能靠自己
的交際手段,和他們搞好關系。說難聽點,其實也就算是傍着他們。要知道,這
些人本人的身家固然不比周曉榮強多少,但他們的家族背景卻是周曉榮無法企及
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可能求到他們頭上,平時就保持良好的關系,總比臨時
抱佛腳要強。
當然,能讓周曉榮傍上的,也隻是劉凱耀、錢宏熙這樣愛玩的公子哥。像劉
銘遠、沈偉揚、杜臻奇這樣的年輕才俊,周曉榮還是夠不上的。他和劉銘遠也算
有幾面之緣,但那都是靠劉凱耀的面子,劉銘遠可不會真拿他當朋友。
從周曉榮的公司到今晚的目的地,路程不算近,下班高峰期開車大概要用個
把小時。周曉榮和錢宏熙一路都在車裏天南海北地閑扯。
突然,錢宏熙問起周旻離婚的事。
周曉榮沒有立刻回答,反問他怎麽還關心這事。
「你不知道吧?你哥和他老婆,不對,應該說,是他前妻,都是我同學!我
當然要關心一下啦。」
「啊?」周曉榮對他們之間的這些關系還真是毫無頭緒。
「你堂哥高中時候和我同班,巫曉寒和我小學同班,可都是老同學啊!」
對于自己家的糗事,周曉榮不想多提,隻揀些不痛不癢的說了說。說不清出
于什麽心理,他話鋒一轉就把整件事扯到沈惜身上。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沈
惜插足才導緻周旻最終離婚。也許,他覺得這樣一來,周家就成了受害者,沒什
麽丢人的。
「沈家老三?」錢宏熙突然來了勁頭,「你是說沈偉翔嗎?」
「沈偉翔是誰?我說那人叫沈惜。他堂哥就是沈偉揚,你搞混了吧?」
錢宏熙得意地笑,笃定地說:「沒錯,你說的就是沈偉翔。你别忘了,我剛
說過,我和巫曉寒是小學同學。她和沈惜可不是後來勾搭上的,他們倆也是從小
就認識了,我們都是同班,我會不知道他叫什麽嗎?再說,我三歲多就認識這小
子了。上小學前他一直就叫沈偉翔,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改成現在這個奇奇怪怪的
名字,他姐跟他一塊改的名,叫什麽『沈惋』。姐弟倆,名字連在一起,叫『惋
惜』,你說這是人名嗎?」
周曉榮第一回聽說這樣的事。
「他還有個姐姐?」
「對。雙胞胎,我們都是同學。」錢宏熙确實很小就認識沈家姐弟。
錢家世代都是商人,但錢宏熙的外公,曾是虎川區區委書記,舅舅現在則是
省商務廳内資促進處處長,勉強也算和沈家、劉家、杜家等屬于同一個圈子,對
于各家那些明面上的事,多少都知道一些。何況錢宏熙和沈家姐弟從幼兒園起就
認識,後來還做了六年小學同班同學。
「原來他以前是叫沈偉翔,這個名字聽着倒像是沈家的人。他們家老大是不
是叫沈偉……沈偉什麽來着?」
「沈偉長。老大沈偉長,老二沈偉揚,老三沈偉翔,這幾個名字都是他們爺
爺取的。隻有這老三,中途突然改了名。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的,誰能想到他們仨
是親堂兄弟?」錢宏熙平時挺愛和周曉榮這些狐朋狗友海吹這些事。真論起來,
從個人财富的比較上,周曉榮和他之間有一點差距,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最能
讓他在周曉榮等朋友面前賺足面子,擺足架勢的,就在于大多數人家都是純粹的
商人家庭,而他母親一家卻大多混在官場。無論是錢宏熙的外公還是親舅舅,職
位都不算低,很多所謂那個圈子裏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趣但不要緊的小事,自
然就成了錢宏熙平時吹噓的資本。
「沈家三個房頭,如今差别已經很明顯了。沈老大是賈副省長的秘書,年輕
有爲,前途無量。而他爸爸是應林市委書記!開玩笑,應林這幾年一直鬧騰着想
升直轄市,他這個市委書記,全省除了我們中甯的書記,也算是頭一份了。沈老
二你應該也認識吧?雲揚房産的廣告現在到處都是,我懷疑這小子現在恐怕比劉
老大還有錢。他老爸就更不用說了,都說裴新林是中甯首富,我看未必,沈永強
應該比裴新林有錢。就剩下沈家三房,現在真是凄凄慘慘哪,我都不知道他們姐
弟現在在幹嘛。你要不說,我還以爲沈偉翔還待在國外呢。」
說到沈惜,周曉榮總算也有了插嘴的機會,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沈惜近況簡單
說了說。
「開書店?」錢宏熙對這個消息感到匪夷所思,「不至于吧?雖說他們老爸
死得早,但就憑他留下來的遺産,這姐弟倆也不至于混得這麽慘吧?」
周曉榮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他老爸很有錢?」
「有錢?呵呵,你這話說的……要是沈偉翔的老爸還活着,今天的中甯首富
是誰,還真說不準!」
「這麽厲害?他老爸是幹嘛的?」
「你總應該聽說過『盛馳科技』吧?」
「廢話!誰不知道盛馳?呃……你是說,盛馳是他老爸開的?」周曉榮一臉
震驚。
「你以爲盛馳的『盛』指的是什麽?就是沈惋、沈惜的老爸沈永盛的『盛』
啊!」
周曉榮的嘴微微張開,一臉愕然。要知道,沈惜是他公司裏一個最普通的小
員工的前男友。他固然對他作爲沈家後代的身份有一定的認識,卻怎麽都沒能把
盛馳科技這家大公司和沈惜這個小書店老闆聯系在一起。
盛馳集團是中甯市第一家,也是迄今爲止最成功的一家互聯網公司。自從上
世紀九十年代中期趕上中國第一波互聯網創業熱潮,盛馳從門戶網站、娛樂平台、
博客空間一直做到今天的B2B 電子商務,始終緊跟潮流,除了在網絡即時通訊技
術方面有心無力外,在其他各個方面基本都不落後于當今的其他互聯網大鳄。因
此,盛馳也就與永業集團、名程集團、新越集團并稱中甯私企的「四大天王」。
萬沒想到,沈家名下,已經有了一個永業集團,居然連盛馳集團都是他們的!
周曉榮這下徹底無法理解沈惜爲什麽要去開書店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盛馳好像跟他們姐弟已經沒關系了。」錢宏熙突
然又慢悠悠冒出一句,「他們老爸得癌症死掉以後,盛馳好像就歸了别人。也是,
那時候他們倆應該都還隻是初中生吧?不過沈家人也不可能會被人欺負,估計是
他們把股份賣了,公司是沒了,錢肯定沒少拿!」
或許就是因爲不缺錢,所以完全沒了任何去創業奮鬥搞事業的勁頭,随心所
欲地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逍遙度日?周曉榮勉強爲沈惜的行爲找出一個解釋。
一路閑聊,很快就接近了今晚的目的地。
看着車外的道路,周曉榮發現他對這一片其實也不算太陌生。
在中甯市,優質的住宅區不少,但能稱得上豪宅區的,隻有四處。這幾片豪
宅,分别位于城北獨山國家森林公園附近、城西的雙湖景區附近、城區東北角的
臨仙湖西側以及城東南的八同山南麓。
錢宏熙現在就開到了城區的東北角,再開個十幾分鍾差不多就能看到臨仙湖
了,這裏的高端小區鱗次栉比。周曉榮眼看着錢宏熙放慢車速,緩緩開向右側一
個小區的正門。
「你說的那騷貨就住這兒?挺有錢的啊,你包的?」
錢宏熙撇撇嘴:「我可包不起!這寡婦騷貨,人夠賤,從裏到外,淫賤到骨
子裏了。但人家可不缺錢,大把遺産握在手裏,人家隻稀罕雞巴,不稀罕錢。」
今晚的節目被錢宏熙命名爲「光棍操寡婦」。他約了周曉榮、劉凱耀這兩個
同樣還打着光棍的色鬼,和他一起來玩這個與他保持着長期聯系的性伴侶。劉凱
耀因爲熟悉道路,就自己開車過來,也不知道這家夥現在到了沒有。
「待會你不用跟她客氣,就拿她當婊子玩。這爛貨沒有任何底線,怎麽都行。
就是年紀大了點,四十四還是四十五了?我忘了,你沒問題吧?」
「有問題就不來了。誰不知道你就好熟女這一口!給我們準備的肯定就是這
種老屄。」周曉榮哈哈大笑。
錢宏熙喜歡玩熟女是出了名的。他喜歡的熟女,可不隻是大他三四歲的那種
小兒科,他最喜歡比他大十歲左右的老屄。
現在錢宏熙身邊,最廣爲人知的情人,是個叫潘桦的女人。她就是個快四十
歲的熟女。早在錢宏熙還在讀大學時,當年曾是中甯市甯劇團當家花旦的潘桦就
被他搞上了手。一晃十來年過去,潘桦早和丈夫離了婚,又從劇團辭了職,在嘉
行旅行社做了個國内部副經理。
其實,大多數人都清楚,潘副經理平時最重要的業務,就是陪錢老總上床。
不過,話說回來,錢宏熙還真有點喜歡潘桦。這些年,他玩過的老屄兩個手
都數不過來,但隻有潘桦,被他一直帶在身邊。有時,錢宏熙也會帶幾個熟女出
來,和周曉榮、劉凱耀之流的狐朋狗友玩玩群交,但他從來舍不得帶上潘桦。
前幾天的萬聖節,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弄了一群妞搞了個萬聖節制服Party ,
錢宏熙和周曉榮都參加了,那次,錢宏熙也沒讓潘桦出現。
喜歡玩老屄,簡直就是錢宏熙在圈子裏的獨家招牌。對他安排的節目,周曉
榮早就有心理準備。老屄就老屄,據說老屄玩得還更開放一點呢。
「對了,你有沒有玩過一個叫徐蕾的小妞?」錢宏熙慢慢沿小區内的道路開
着,尋找合适的停車位。
「玩過啊,那個小高中生是吧?凱哥帶來的,人好像都還沒長開,不過屁眼
夠緊夠嫩。你也玩過?」
錢宏熙詭異地笑着:「什麽叫我也玩過?這小妞是我過手給溜子的!我早就
操過這小騷貨了,她的屁眼還是我開的苞呢!可惜,這小騷貨才十五歲就他媽被
人幹過了,問她是被誰破的處,她又不肯說。等會我們要去的,就是她家。」
「啊?」周曉榮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不是去玩有錢寡婦嗎?怎麽又變成去徐
蕾家了?
「等會要玩的那個爛貨就是她媽。我是先搞了她媽,後來徐蕾這小妞才主動
找上我。後來我索性連她一塊幹了!」
周曉榮莫名興奮起來:「你連媽帶女兒一塊幹了?一起搞過嗎?」
「那倒沒有。」說起這個,錢宏熙好像也有一點遺憾,「小騷貨不肯。我估
計她媽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女兒被我搞過。」
「那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兩個一塊弄?」周曉榮搓着手,開始幸福的憧憬。
「你想得太美了!小騷貨好像去年就搬出去住了。反正她家有錢,房子也不
止一套。她們母女感情不怎麽樣,據說平時都不怎麽說話。否則她媽怎麽會到現
在都不知道女兒已經被我搞過了?」
周曉榮有些掃興,他還從來沒試過同時玩一對母女呢。但随即他又恢複了勁
頭。雖然不能同時玩母女,但也隻是小瑕疵,并不影響今晚的節目。徐蕾他已經
玩過了,隻要再幹一次她媽,無論如何這也算自己一個新紀錄了。
停好車,錢宏熙給劉凱耀打了個電話。這家夥堵在另一條主路上了,至少還
得過二十分鍾才能到。兩人懶得等他,錢宏熙帶着周曉榮直奔今晚的目的地。
錢宏熙所說的這個有錢寡婦家在小區東側,是一排三層聯排排屋中居中的一
幢。大概是已經很有些年頭的關系,外牆看上去略顯陳舊。但話又說回來,十幾
年前就能買得起這樣的聯排排屋的,家境也算是相當好的了。
錢宏熙按了幾下門鈴,過了好一會,才有人過來開門。
站在門裏的,是個身穿淺粉睡衣,還罩着條圍裙的中年女人。她比周曉榮矮
了半個頭,皮膚很白,看着并不像是四十多歲的樣子,要是走在街上讓周曉榮猜,
或許會以爲她頂多也就是37、8 歲。隻有眼角幾條極細的紋路無形中出賣了她的
實際年齡。她體态勻稱,從長相來說,不覺得有多漂亮,就是有一雙春水流波的
桃花眼,格外招人。
從她的眉眼間,周曉榮依稀看出幾分徐蕾的模樣,果然是母女。
走進玄關,關上屋門,錢宏熙和這女人随意嬉笑起來,又爲周曉榮和她兩人
間互相介紹了一番。
這女人名叫胡麗萍,錢宏熙讓周曉榮随便叫,「胡姐」、「麗姐」、「萍姐」
甚至「麗麗」都行,最後又補充一句:「叫『麗萍婊子』也行,她被操的時候最
喜歡說自己是個婊子!」
胡麗萍白皙的面龐泛起一絲暈紅。周曉榮見她隻是裝模作樣地掐了兩把錢宏
熙,對「婊子」這個稱呼其實根本沒什麽真正的心理抵觸,就明白果然像錢宏熙
所說,這是個基本沒什麽底線的老騷貨,想必今晚能好好玩一場。
心裏定了,反倒能擺出一副看得過去的正經模樣,老老實實叫了聲「胡姐」。
不輕不重地給了錢宏熙幾下,胡麗萍招呼兩人随便坐,轉身就想回廚房。這
兩個男人來敲門的時候,她正在廚房做菜。
錢宏熙卻一把攔住她,讓她先把圍裙摘掉。不明所以的胡麗萍遲疑着脫去圍
裙,攥在手裏,望着錢宏熙。卻見他走到胡麗萍身前,突然蹲下,雙手緊抓着胡
麗萍睡褲往下猛扯,直接将睡褲扯到她的腳踝處。
伴随着胡麗萍一聲慌亂的尖叫,周曉榮驚訝地發現這女人睡褲裏什麽都沒穿,
兩條白生生的裸腿間,幽密的黑色叢林直接就暴露在他面前。
「你幹嘛?」胡麗萍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既想拉起褲
子,又想捂住下體。饒是經驗再豐富的熟女,也架不住在一個剛認識不到五分鍾
的男人面前直接暴露出下體的尴尬。但她的一切努力都被錢宏熙化解了,他淫笑
着控制住她的手,捎帶手又扒開她睡衣前襟的扣子。
透過敞開的睡衣前襟,周曉榮分明又可以看到兩個碗型的赤裸肥乳晃悠悠的,
完全沒有任何束縛和遮擋。
「不幹嘛,就是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服從命令。怕什麽?又不是沒被看過!
來,讓周老闆驗驗貨,看看這婊子怎麽樣?」錢宏熙大咧咧地說,順便又把睡衣
剝到手肘處,使胡麗萍的上半身大半都暴露出來。
胡麗萍的乳房豐滿白皙,和她纖細的腰部形成鮮明的對比。可能是因爲過于
柔軟的關系,就像兩個倒吊着的小布口袋。碩大的紅褐色乳頭,一定程度上說明
了乳房主人的年紀。這種直接的視覺刺激,讓周曉榮硬了起來。
掙紮了幾下,眼見拗不過錢宏熙,胡麗萍索性就不折騰了。她将視線移向别
處,作爲她此時此刻唯一的反抗,認命似的任由兩個男人大飽眼福,也全然無視
錢宏熙伸手托住她右邊的乳房用力地抖了幾下。
「大奶、大屁股!」錢宏熙炫耀似般對周曉榮說,又命令女人轉身,翹起屁
股。胡麗萍白了他一眼,聽話地照做,「還有,小屄,小屁眼!」他又用力扒住
她屁眼周圍的肉,向兩邊扯動,露出一個微微張開的小洞,使原本合攏的菊穴紋
路變得淩亂不堪。
随即錢宏熙狠狠給了撅着的大屁股一巴掌,打得胡麗萍慘叫一聲。
「騷起來!扭屁股!」
随着他的命令,胡麗萍開始扭動碩大的屁股,努力地在空中畫出一個巨大的
圓形。
「怎麽樣,這條老母狗還可以吧?」
周曉榮有些發呆。他沒想到像胡麗萍這樣一個閱曆豐富的富婆竟會如此服從
錢宏熙,恐怕大多數道行淺的妓女都未必能這麽不要臉。他一時反應不及,就像
沒見過什麽世面似的,結結巴巴地回應了幾句。
扭了近兩分鍾的屁股,終于得到錢宏熙的允許,胡麗萍直起身,重新把睡衣
睡褲穿好,套上圍裙,氣呼呼地推了把錢宏熙:「你就喜歡這樣弄我!什麽老母
狗?!我是母狗,你就是公狗!神經病!」
看着胡麗萍不住抱怨着,略帶幾分慌亂地逃回廚房,錢宏熙壓低嗓門對周曉
榮說:「她是寶金縣一個鄉下女人,沒什麽本事。這房子,所有的錢都是死老公
給她留下來的。所以不用把她當回事,就當她是個爛婊子。這爛貨屬于低自尊人
格,對自己沒信心,習慣迎合别人,一旦形成習慣,幾乎就不想再有什麽變化。
我玩了她兩三年,早把她操熟了,頂多就是嘴硬兩句,真玩起來,讓她幹嘛就幹
嘛,比婊子還聽話。」
周曉榮突然想起,錢宏熙是中甯電子科技大學心理行爲與認知科學專業的高
材生。
「這麽聽話?那不就等于是你的性奴?」周曉榮玩過不少女人,像程莎也算
是玩得挺開放的熟女,但恐怕連她也做不到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被這樣玩
弄。徐芃剛來那次,自己跟她磨了好久,才說通她扮演了一回母狗。說實話,那
晚程莎表現得很生硬,對各種調笑的反應也很遲鈍,狀态明顯受到了影響。哪像
胡麗萍這樣,看着像是不情不願,實際上一切動作都再自然不過,從骨子裏就透
出一股淫賤氣。
「差不多吧。」錢宏熙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神情中很是有幾分得意,
「我對什麽主人、性奴之類的遊戲沒興趣,所以沒訓練她叫我主人什麽的。其實
你想讓她叫什麽都行,等會出來,我讓她叫你『大雞巴爹』!」
周曉榮略帶羨慕地笑,剛想說什麽,錢宏熙的手機響了。
「操,溜子到了。」錢宏熙看了眼來電顯示,嘟囔了一句,接通電話。一邊
說話一邊走到窗邊,向外打量。
劉凱耀果然已經到小區了。他雖然沒來過胡麗萍家,但正好有個朋友也住這
個小區,所以很順利就找對了地方,隻不過他不熟悉這裏的樓号,所以跑到了小
區的另一頭。
錢宏熙一邊在電話裏指揮劉凱耀沿正确的路線過來,一邊打開屋門,走到外
面,等劉凱耀的車出現。
過了幾分鍾,劉凱耀終于趕到。
錢宏熙第一時間帶劉凱耀進了廚房。周曉榮坐着沒動,聽到廚房裏一陣罵聲,
一陣笑聲,又是一陣鬧聲,想必是錢宏熙又在想辦法玩弄胡麗萍。
沒過多久,兩個男人笑着說着,從廚房溜達出來。
錢宏熙對胡麗萍這女人的評價很低,但無論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其他本事,至
少廚藝還是很拿得出手的。三個人閑聊了一會,就在新聞聯播的開頭音樂響起時,
胡麗萍端着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從廚房走了出來。
「行啦,三個老爺,可以吃飯了。」
滿滿一桌,六菜一湯。
周曉榮和劉凱耀都不是傻子,甭管心裏怎麽看這個女人,幾句惠而不費的誇
贊總是少不了的,這種話對他們來說也算熟極而流,完全不用走心。
也不知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道行更高,胡麗萍被誇得美滋滋的,十分開心。
三個男人穩穩地落座。胡麗萍給他們分别倒上一杯紅酒,正想回到自己的座
位坐下。錢宏熙突然賤兮兮地笑着說:「麗萍婊子,你知道啥叫『秀色可餐』不?」
胡麗萍茫然地點點頭,不明白他這時候提這個是什麽意思。
「我們這裏有三個大男人,這幾個菜不一定夠啊,還得加菜。」
胡麗萍以爲錢宏熙是在說正經的,沒去想這第二句話和之前說的「秀色可餐」
之間是什麽關系,略顯遲疑地說:「應該夠吧?有羊肉、腰花、鹌鹑這麽多肉菜,
應該夠你們吃了。再說,廚房裏也不剩啥了,冰箱裏還有我中午吃剩的兩個菜。」
錢宏熙起身,走到她身邊,隔着睡衣揉了揉她柔軟的乳房,一本正經地說:
「所以才需要『秀色可餐』啊,你把衣服全脫掉,光溜溜地吃飯。萬一菜不夠我
們吃,看着你的裸體也能當道菜。」
胡麗萍這才明白錢宏熙瞎扯半天到底是想說什麽,斜着眼發着狠和他鬧了幾
句,最終還是乖乖把睡衣睡褲全脫了,一絲不挂地坐到餐桌邊。
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人到中年的緣故,胡麗萍身上的肉顯得格外柔軟。
按說她的乳房堪稱巨乳,但單純從視覺上來講,卻沒有豐聳的感覺,軟綿綿地垂
着,隻給人肥碩的感覺。但還不至于讓人覺得乏味。
無論是周曉榮還是劉凱耀,都是閱女無數的行家裏手,偶爾他們也會讓身邊
的女人脫光了陪着玩些遊戲,但讓一個全裸的熟女陪着吃飯卻還是第一次。關鍵
其實并不在于胡麗萍一絲不挂地陪他們做什麽事,而是錢宏熙對她那種簡直是予
取予求的姿态,使整個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周曉榮從心底裏認同錢宏熙對這女人的一個稱呼,她還真是一個「爛貨」。
胡麗萍吃得并不多,而且吃得很快。所以,在那三個男人還沒喝完酒的時候,
她已經基本上吃完了,坐在一邊聽三人閑聊。
瞎吹了一陣,錢宏熙一轉眼看到胡麗萍無所事事地坐着,念頭一轉又想出一
個主意,這次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命令道:「我們還得喝一會,
你也别閑着,老規矩,鑽到下面去,給我們舔舔!」
周曉榮和劉凱耀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胡麗萍已經依言鑽到餐桌底下。三個
人的腿腳間突然多出了一大團肉,不由自主地都挪了下自己的腿,爲胡麗萍空出
一大片空間。
錢宏熙突然扭了一下,半彎腰對桌子底下說:「我就不用了,你先好好給他
們倆舔!别丢臉,把你的婊子本事都拿出來!」
桌子底下的胡麗萍明顯是在響應錢宏熙的要求,四肢着地地爬着,在狹小空
間裏扭動身體。
沒過一會,劉凱耀就感覺自己的皮帶被松開了,很快,西褲拉鏈也被拉開,
兩隻手深入進去,摸索了好一陣,卻沒能把埋在内褲裏的肉棒掏出來。劉凱耀等
了一會,發現可能是自己坐的姿勢導緻胡麗萍始終無法取出肉棒,索性站起身,
将内褲連同外面的西褲一起褪到膝蓋位置,這才重新坐好。很快,他的肉棒就被
一個溫暖濕潤的肉腔包了起來。
還在餐桌上的三個男人繼續喝酒吃菜,但交談卻明顯少了。從餐桌底下不斷
傳來清晰的吞吐吸吮聲。
畢竟是經驗無比豐富的熟女,胡麗萍的吸舔功夫堪比任何一個專業技能熟練
的妓女。吸舔了十來分鍾,直到把劉凱耀的肉棒弄得堅硬似鐵,胡麗萍才吐出肉
棒。她又輕輕地捏了幾把,這才爬着艱難轉過身,爬到周曉榮兩腿之間,如法炮
制地開始爲他口交。
就這樣,胡麗萍在桌子底下來回地爲劉凱耀和周曉榮吸舔肉棒,足足過了半
個多小時,三個男人這才吃飽喝足。錢宏熙讓胡麗萍回到座位上。
這時的胡麗萍面紅耳赤,頭發淩亂,呼吸粗重,好像剛被男人狠狠幹過一次。
其實,最累的并不是口交,反倒是在餐桌下的方寸之地來回爬動,消耗了她最多
氣力。
錢宏熙有飯後抽一支煙的習慣,這支煙的時間就留給胡麗萍調整狀态。眼看
着手裏的煙還剩下大概四分之一,錢宏熙讓胡麗萍去樓上卧室準備一下待會的節
目。
胡麗萍起身上樓。從背後看,她臀部的豐碩程度尤勝胸部。周曉榮暗暗比較
了一下,胡麗萍比施夢萦矮了一小截,屁股的規模卻不遑多讓。細腰輕擺,臀肉
蕩漾,已經被吸舔了很久,精蟲已經上腦的兩人不由得都吞了口口水,恨不得馬
上就把這個大屁股女人按倒,狠狠地幹進她的屁眼裏去。
「待會想怎麽玩?」錢宏熙惬意地抽着煙,享受着最後幾口的愉悅。
「還能怎麽玩?一個一個上喽,三個一起來,其實很麻煩的。」劉凱耀明顯
對所謂「三個一起來」是有經驗的,不像很多隻在視頻裏看過,在頭腦中想象過
的屌絲宅男,總對三洞齊開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周曉榮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才八點多,時間還早,能玩好幾個小時。要不
我們玩點遊戲啥的?」
「行啊!」錢宏熙把煙屁股扔在湯碗裏,「玩什麽呢?」
「前幾天萬聖節我們不是玩過遊戲嗎?随便選兩個跟她玩吧。」周曉榮其實
不是很有耐心,玩遊戲固然有趣,但他最大的興趣還是在真槍實彈。隻是見胡麗
萍如此配合,仿佛對任何玩弄都沒有意見,不由得也生起幾分别樣的心思。
記得徐芃以前說過,女人,操到最後,再漂亮,身材再好,也就那麽回事。
你還能怎麽操?無非是操遍三個洞,無非是多操幾次少操幾次的區别。真正有趣
的,是玩女人,從精神到肉體,要圓就圓,要扁就扁,随心所欲那才有趣。
當然,這都是純粹的理論而已。現實生活裏,真想做到「随心所欲」四個字,
幾乎沒有可能。一旦開始,女人稍有反抗的意思,趣味立刻就大大變味。
難得遇到像胡麗萍這樣已經被錢宏熙操熟了的欲女,不僅肉欲強烈,更幾乎
沒什麽自尊可言,倒是值得好好玩一玩。
萬聖節那天的聚會,劉凱耀沒有參加,不不知道他們玩過些什麽。但像他這
樣的老司機,隻要一聽那些遊戲的名稱,大緻上也就明白了玩法,何況其中一大
半遊戲他在别的場合也見過,因此無需過多說明,他隻是皺着眉頭想,有哪些遊
戲适合今天這個場合。
那天在錢宏熙的别墅聚會的,一共有六個男人,年紀都差不多。女人倒是來
了十幾個,因爲絕大多數女人都精心化了妝,空氣中滿是甜香的氣味。
一般的萬聖節Party ,參加者往往會事先做好變裝化妝,才前往聚會場所。
但像錢宏熙、周曉榮他們組織的這種Party ,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玩到最後,肯
定是脫光光,啪啪啪。「萬聖節」,不過是個聚會的由頭而已。
所以大家事先約定,男人們都不用變裝。女人們則到現場後再當衆換裝。所
謂換裝,其實就是讓女人們換上各自準備的情趣裝扮而已。
除了頭上的白紗外一絲不挂、三點盡露的赤裸新娘、隻披一件紅鬥篷和一條
開檔小内褲的女超人、乳頭上夾着兩個鈴铛的女教師,屁眼裏塞了尾巴的貓女…
…在刺激着腎上腺素的高亢激烈的電子舞曲中,各種各樣的全裸半裸的美女群妖
亂舞。
拉着這群騷女,錢宏熙他們玩了好幾個遊戲。
比如把幾個女人脫光,反綁雙手,蒙上眼睛,獨自扔在不同的角落裏,随時
會有興之所至的男人過去操她們,操的時間有長有短,全憑心情。一個小時以後
給這幾個女人松綁,讓她們分别說出剛才一共有幾個男人操過她們。因爲同一個
男人可能不止一次地操過同一個女人,因此她們不能僅憑肉棒插入的次數來推測
人數,必須從肉棒的長短粗細,男人的動作聲音等細節來做判斷,因此真的能說
出精确人數的還真不多。報出正确人數的女人可以拿到一筆獎金,猜不對的則要
接受各種懲罰。
又比如,六個男人正面朝外,坐成一個圓圈,由七個女人環繞着他們轉圈,
音樂聲停下時,女人必須立刻跪倒在某個男人面前,把他的肉棒吞進嘴裏,沒能
搶到肉棒的女人被淘汰。接着減少男人的人數,再一次開始轉圈聽音樂搶肉棒,
直到這個色情版搶凳子遊戲結束,始終能搶到肉棒的女人能拿獎金,其他的女人
根據被淘汰的輪數的不同接受程度不等的懲罰,最早被淘汰的那個女人被罰吃下
了一碗用加熱的尿泡出來的方便面。
類似的遊戲數不勝數。
然而此類遊戲的種類雖然夠豐富,但基本都需要多人參與。現在整個房子裏
隻有三男一女,大多數遊戲就沒法玩,他們必須得想出既有趣又不會受到參與人
數限制的遊戲才可以。
最終還是劉凱耀想出了一個相對簡單的玩法。
估計胡麗萍已經把卧室收拾得差不多了,三人興沖沖地上樓。
胡麗萍家一共三層,但頂層是個面積不算太大的閣樓,擺放一些平時用不上
的雜物。主要的活動空間還是在一、二兩層。來到二樓,錢宏熙輕車熟路地推開
一扇虛掩的房門,三人走進胡麗萍的卧室。
這間卧室倒也不算很大,十四、五平方的樣子。十幾年前的設計風格,并沒
有配備套内衛生間。頂燈可以調節燈光亮度,此時整個房間都被籠罩在一層暧昧
的深紫紅色暗光下。
胡麗萍站在床邊,身上仍舊不着寸縷,隻在乳頭上增加了兩個金屬乳夾,圓
潤的大乳頭被乳夾緊緊地咬住,擠成了一個扁平的不規則形狀。床上擺放着一大
堆東西:肛塞、手铐、眼罩、皮鞭、口枷、尺寸不等的矽膠陽具、振動棒、顆粒
指套、潤滑液、捆綁帶、狗鏈、各色情趣内衣、絲襪……等等等等。基本上,能
用在女人身上的東西,十之八九都齊了。
錢宏熙滿意地點點頭,來到床邊,把一隻手塞到胡麗萍兩腿間摸了幾把,又
在晃悠悠的乳夾上彈了兩下,示意胡麗萍坐下。
「我們商量了一下,先和你玩個遊戲!」錢宏熙笑眯眯地宣布。
轉臉瞥了眼床上擺放的各色玩意兒,胡麗萍撇撇嘴:「反正你們就是來玩我
的,随便你們玩呗。想玩哪個?」
「和這些關系都不大,哦,對,這個有用。」錢宏熙拿起離他很近的一個皮
質眼罩,「等會呢,你把這個戴上。我們中的一個會先操你兩分鍾,然後我們玩
點别的,等差不多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再分别操你五分鍾,讓你猜最開始操你那
個人是誰。猜對了,有獎,猜錯了,要罰!怎麽樣,好玩吧?」
胡麗萍轉着眼珠想了會,目光從錢宏熙轉到周曉榮身上,又看了會劉凱耀,
把整個玩法想明白以後,歎口氣:「好不好玩都跟我沒關系,反正都是你們玩我。」
從錢宏熙手裏接過眼罩,給自己戴好,胡麗萍摸着床,把滿床的情趣用品扒
拉開,整出一片空地,随即躺倒,很自然地大大地張開腿,把下身露了出來。在
暗暗的紫光下,分外濃密的陰毛使得她整個下體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
「來操我吧!」
錢宏熙說:「這個姿勢不行,萬一你伸手摸兩把,手上有了感覺,猜起來就
容易了。轉過去,撅起來,要像條母狗那樣操。」
胡麗萍利索地翻過身,低腰聳臀,用最标準的姿勢把大屁股撅了起來。
「乖!真是條好母狗!」錢宏熙誇了她一句。然後他緊緊地閉上嘴,再不說
話。
跪趴在床上的胡麗萍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身後的三個男人在做什麽。
就在這種對身邊的一切全然無知的奇妙狀态下,她度秒如年地等待着。
同時,她不自覺地偏轉頭,試圖讓自己的一邊耳朵盡可能地朝後,盡可能聽
清身後傳來的一切聲音。
但那三人卻都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過了好一會,腳步聲響起,有一個人
朝她走近。可她完全無法從腳步聲中判斷出靠近自己的究竟是哪個。
很快,一隻大手按到自己的屁股上,一根火燙堅挺的肉棒頂在肉穴邊,挨挨
擦擦地磨了幾下,伴随着「噗」的一聲,肉棒十分順利地捅了進來。咕咕作聲的
淫水包裹着肉棒,迅速地流淌開來。胡麗萍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一道
明顯的水流正在急速飛淌。
她那已經死了三年多的前夫曾經一邊操她一邊說:「你的水真他媽多,就像
在洗我雞巴一樣!」胡麗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多水。剛才在餐桌底下給
劉凱耀他們口交時,她的下身就已經濕滑的一塌糊塗。在她被男人操時,甭管操
多久,操幾次,淫水從不幹涸,永遠春水潺潺。即便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仍然水
量充沛,不減當年。
更要命的是,胡麗萍的淫水不僅多,而且黏,騷味又重。照她前夫的叫法,
她就是個「騷狐狸」,從頭到腳都騷乎乎的。
被錢宏熙主導着玩弄了半個晚上的胡麗萍,早就恨不得能有個東西填滿自己
了。剛才那三人還在樓下商量的時候,她已經用一根矽膠陽具讓自己過了一小把
瘾。現在有一根貨真價實的肉棒盡根而入,體味着那獨屬于男人的硬度和溫度,
胡麗萍快樂地尖叫起來。
抛硬币獲勝,得以第一個操胡麗萍的劉凱耀吓了一跳。
剛開始操就叫得像快要死了似的女人,他也不是沒碰到過,但基本上毫無例
外都是假裝出來的。像胡麗萍這樣叫得如此投入,伴随着她的身體不易察覺卻連
綿不絕的輕微抽搐,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小激動。這麽騷的女人,也是不容易遇到
啊!
緊緊按着面前兩片肥嫩的臀瓣,劉凱耀狠狠地抽插着。他根本不需要考慮控
制節奏,反正說好了第一次隻操兩分鍾,難道他搞個兩分鍾就會射掉?那還不被
錢宏熙他們笑死?
劉凱耀就像即将射精之前那樣集中全力兇猛地沖刺,操得胡麗萍忍不住亂叫
起來。除了像在受刑般的慘嚎外,還時不時蹦出來幾個「爽」字,偶爾還夾雜着
一兩句帶口音的髒話。她對自己的稱呼果然是「婊子」,還是「爛婊子」。
兩分鍾的時間說短不短,但更不算長。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錢宏熙上前拍了
拍劉凱耀的肩膀,他會意地停下沖刺,拔出肉棒,走回到胡麗萍戴上眼罩前他所
站的位置。
雖然隻被操了兩分鍾,卻是被男人往死裏操的胡麗萍趴在床上,狠狠地喘了
一會,這才翻轉身,摘下眼罩,目光在三個男人的臉上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你猜是誰?」錢宏熙又坐到她身邊,把中指插入她的肉穴捅了幾下,抽出
後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毫不猶豫地送到胡麗萍嘴邊。胡麗萍自然地仰起頭,認真
地吸吮着他的中指。
「看來你被操得很爽啊!味道特别騷!」
「應該不是你!」胡麗萍吐出手指,将滿嘴口水混合淫水的液體一口吞下,
略有些猶豫地說,「感覺不是你,應該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錢宏熙嘿嘿笑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對了,猜錯了要罰,你還沒說罰什麽呢?」胡麗萍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
題。
錢宏熙轉頭看了周曉榮和劉凱耀一眼。
「這個嘛,經過我們的商量,決定這樣:赢了,我們三個人每人可以滿足你
一個條件。如果你輸了,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的尿,你全都要喝掉!」錢宏熙的
眼睛裏滿是興奮的光芒。
胡麗萍皺了皺眉頭:「能不能換一個?全都喝掉太惡心了。」
「那不行,尿必須喝,而且喝了我的,總不能不喝他們的。所以我們三個的
尿你都得喝。」自從把胡麗萍操熟以後,錢宏熙對她的要求幾乎從來都不是商量,
而是命令。
胡麗萍還是很猶豫。這個懲罰過于惡劣,哪怕像她這樣已經習慣了被錢宏熙
随意玩弄的女人,也很難點頭。
「這樣吧!」看胡麗萍的表情,錢宏熙意識到這個要求好像确實壓迫到了這
女人的底線,立刻聰明地退了一小步,「我們三個人的尿,你至少一人喝一次。
如果我們還有尿,你就跟着去衛生間,我們想在你身上什麽地方尿都可以,你洗
完之後再回來接着玩。這總可以了吧?再說你不一定輸啊!我們隻有三個人,你
就算完全靠蒙,也有三分之一的幾率能赢哦!」
胡麗萍之前的反對其實隻是出于一個女人對清潔最後的一點點堅持。實際上,
她已經習慣了任由錢宏熙無條件地玩弄。見他松了口,改變了原本的條件,哪怕
換湯不換藥,卻還是覺得自己已經争取到了一點利益,已經很好了,立刻就同意了。
爲了消除胡麗萍對剛才那根肉棒的即時記憶,錢宏熙他們沒有立刻開始第二
輪的抽插,而是讓胡麗萍在床上爲他們表演了一會自慰。又通過抽撲克牌比大小
的方式,決定誰可以用大腳趾套上顆粒指套,插入胡麗萍的肉穴撥弄。
足足玩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又讓胡麗萍戴好眼罩,跪趴到床上。
這次第一個上的是錢宏熙。
第二個是劉凱耀。
在周曉榮第三個将肉棒插入胡麗萍的肉穴,幾下狠搗操得她哭爹喊娘的同時,
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間小小的卻帶着幾分溫暖氣息的卧室裏,在女人幾
聲清淡的呻吟的刺激下,一個年輕的男人低聲吼叫着趴倒在女人身上,下身不由
自主地抽搐,他剛剛痛快地射了出來。
施夢萦輕輕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範思源,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體,默默無語
地下床,前往衛生間擦洗。這一次她記得讓男人戴套,精液并沒有直接進入她的
陰道,清洗起來倒也方便。
施夢萦一邊洗,一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也許是
在笑自己的轉變吧?
真的很難想像,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麽一天,和一個男人正式交往還不到半個
月,就和他上了床。即便是那樣深愛的沈惜,甚至可以說是人生中唯一一個深愛
過的沈惜——高中時的那個初戀男友,對施夢萦來說更多是一個年少無知時的美
夢——也是在戀愛後三個月,她才勉強同意和他做愛的。
突然,施夢萦有些後悔當初和沈惜在一起時,自己可能有些過于任性了。轉
念一想,卻又覺得如果不是沈惜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那她可能根本就不會
得抑郁症,更不需要被徐芃慫恿着做那麽多自己根本不願意做的事。這樣說起來,
自己的那一點點任性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再說,在性方面,沈惜一點都不主動,好像他對這個也沒什麽興趣。看多了
周曉榮、徐芃、董德有這些人在自己面前或興奮或貪婪的嘴臉後,施夢萦固然還
是對性充滿反感,卻莫名地對自己的吸引力産生了自信。沈惜待她的耐心和理解,
曾經令她竊喜和安心,此時此刻回想,反而卻像毒蛇似的咬噬着她的自尊。
我不喜歡性,這是出于我的自重自愛,可你根本不在意我,不需要我,對我
毫無興趣,這又說明什麽?是不是你從一開始,對自己的感情也就寥寥而已呢?
施夢萦的怨念愈發沉重了一些。
在光棍節這天和範思源上床,從時間上來講隻是巧合,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含
義。這個決定固然是出自範思源的暗示,其實也是施夢萦自己的願望。
一方面,她對何毓新那套用性高潮和精液來輔助治療抑郁症的說法仍然抱有
信心;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再也不能依賴徐芃來獲取性高潮。
那麽,自己總得有一個能讓自己高潮的穩定對象吧?
所以,她需要一個固定的正常關系下的男友,讓自己擁有名正言順心安理得
的性生活。
換句話說,過去和徐芃上床,對施夢萦來說,就像吃藥。那麽現在,她無非
是把範思源當成了一味新藥,隻是吃起來自己更加心安而已。
然而,令施夢萦詫異的是,床上的範思源表現應該算不錯,卻無法給予她足
夠的高潮。曾經在徐芃那裏,甚至在董德有和周曉榮那裏,固然有過十足的恥辱
感,但肉體的高潮卻也是十足十的。盡管每次總會有各種各樣心理低潮來抵消這
種純粹肉欲上的興奮,但酣然大戰後,肉體的滿足和疲憊,真的能給施夢萦帶來
精神上的緩解,所有的壓力和傷心确實能在短時間内消退。
若非如此,施夢萦怎麽會習慣徐芃對她的慢慢侵擾呢?
可是,範思源好像不能帶給自己這些。
同樣是被一個男人插入,同樣是那樣的活塞運動,自己同樣爲他口交,男人
最終也射了精,有什麽不一樣呢?
難道就是因爲範思源戴了套,沒有讓他直接射在自己的陰道裏?
還是因爲範思源不行?
施夢萦感到一種荒誕感。自己居然開始考慮自己的男朋友在床上行不行!
難道因爲他不行,就要再換一個男友?然後還得跟新男友再上一次床,來判
斷他行不行,再決定是不是繼續「留用」他?
這也太荒唐了吧?!
再說,就算真的是因爲範思源不行,自己總不能頭天晚上剛和他做愛,第二
天馬上就提出分手吧?
施夢萦讓水流沖刷着自己的身體,怔怔地站着。
對自己這一次全新的開始,她似乎完全沒有任何信心。
(待續)
2016-10-17 11:41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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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二十二章 要挾
孔媛清楚自己目下的處境。年尾時節,辭職真的不是明智選擇。這個時間點
很尴尬,距離過年還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回老家太早,而這時一般企業空缺的職
位又很少。可以說是兩頭爲難。
更麻煩的是,她還得先找個住的地方。
總是住小旅館不是辦法。孔媛仔細盤算過,覺得自己近期最穩妥的做法,應
該是看看有沒有哪個朋友或老鄉能暫時提供一處安身之所。
隻是孔媛知道,這種時候去借住,很可能就要住到過年。無論去誰那裏,都
會給人添大麻煩。因此她很猶豫,不想輕易開口,免得别人爲難。
關鍵也在工作。
孔媛沒時間自怨自艾,她離開榮達智瑞也不是爲了休息,所以辭職當天她就
去了網吧,在求職網站上浏覽尋覓了許久,并寄出了幾份簡曆——沒辦法,筆記
本電腦留給了吳昱輝,孔媛想上網隻能去網吧。
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當然,很大程度上,這是因爲她才找了幾天工作而已,要想這麽快就求職成
功,确實不容易。
面對不确定的未來,孔媛不得不認真考慮了最後一種方案:提前回江西老家
待段時間,過完年再回來。然而,孔媛不敢确定自己回過一次老家後,還會不會
有勇氣重返中甯。
所以,回家,是别無出路之後的最後選擇。目前,她還想再試試别的可能。
說一千道一萬,歸根到底,孔媛現在最需要的,是個暫時的栖身之地。
榮達智瑞那些舊同事,孔媛不想剛辭職就馬上回頭麻煩她們;剛來中甯時供
職的那家外貿公司的舊同事,絕大多數已很久沒有聯絡;而在中甯打拼的江西老
鄉們,大多都有各自的難處,不便接濟朋友。
到目前爲止,最痛快地表示願意接納孔媛的,是一個叫田冰的老鄉兼舊同事。
田冰很熱情,但孔媛卻很猶豫。雖然她真心感激田冰,但内心深處其實并不
想搬過去。
因爲田冰的職業。
她是個樓鳳,說白了,就是妓女。在嫖客那兒,她的花名叫「甜甜」。
田冰曾與孔媛供職于同一家外貿公司。兩人在江西的老家相距不過幾十公裏,
離了省,在外地算是很親近的老鄉,所以她和孔媛處得不錯。
孔媛和吳昱輝相識不久後,田冰離開公司。相當長時間裏,孔媛并不清楚她
辭職後以何謀生。直到去年,因爲吳昱輝創業失敗,收入銳減,孔媛從原先那家
外貿公司辭職,試着再找份薪水更豐厚的工作時,田冰才對她露出口風,原來她
辭職後就開始做樓鳳,靠賣肉掙錢。當時她曾建議孔媛和她一起做,被孔媛婉拒。
最近,與田冰合租的樓鳳決定收手回老家結婚,于是,她們的公寓空出了一
個房間。一時找不到其他相熟的樓鳳過來,田冰不得不獨自承擔全額房租,用最
實在的算法,她每月多付的房租,相當于要被白嫖五次,實在是有些吃虧。
所以,一方面是想幫朋友,另一方面也是想給自己減壓止損,田冰向孔媛發
出邀請。她也不藏着掖着,把希望孔媛幫她分擔房租的那層意思也直說了。
孔媛并不想搬去田冰那裏。倒不是因爲歧視她,孔媛自己也很多次陪老闆和
客戶上床,和田冰有什麽本質區别?隻是鑒于樓鳳行業的特殊性,孔媛相信一旦
自己住過去,就會經常與那些嫖客不期而遇,這未免有些尴尬。
于是,孔媛以自己剛辭職,手頭不寬裕爲由謝絕了田冰的邀請。
這不是托詞,大半也是實話。田冰租的公寓位于麗橋區和府前區的交界位置,
在一棟24層高的高檔公寓樓内,月租5000元。如果孔媛住過去,每月就要分攤2500
元房租。她現在隻身一人,随便租個小房子或者與人合租都能安身,根本花不了
這麽多錢。
原本是爲了省錢才暫時找朋友處借住,最終卻花多于自己想象的錢去分攤房
租,這太沒道理了,是吧?
田冰也理解孔媛的難處,所以她表示孔媛無需與她對半分攤房租,暫時每月
隻需出1000元就行。以後找到新工作,也隻需每月拿1500-2000 元租金給她。
這個金額相當于田冰賣三到四次屄的價。也就是說,孔媛能幫她每個月少白
賣三到四次,總好過她自己全額承擔。
這筆錢孔媛可以承受。如果她找到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即便讓她對半分
攤,孔媛也沒有二話。
但她真正糾結的,不光是錢的問題。主要還是不想每天出來進去都可能遭遇
嫖客。這個問題使孔媛多猶豫了兩天。最後實在沒有其他選擇,不得不接受了田
冰的邀請。
事實證明,孔媛并不是杞人憂天。就在她正式搬過去那天下午,剛進門,田
冰就不好意思地讓她趕緊進房間,短時間内最好不要出來。
原來,就在十分鍾前,有個男人突然打來電話,也許是精蟲上了腦,非要在
這時候過來光顧。因爲這是個老主顧,田冰不方便推脫,隻能接了生意。這人是
個急性子,往往打過電話後沒多久就到。
總不能讓孔媛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出去在大街上晃悠兩個小時再回來吧?
所以田冰隻能讓孔媛暫時躲在房間裏,鎖上門,别露臉。
孔媛躲進房間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生怕搞出
太大的動靜,給田冰添麻煩。
其實她多慮了,隻要她這張陌生的臉不突兀地出現,弄些動靜出來倒是不妨。
這個嫖客光顧過這裏很多次,當然清楚這間公寓是兩個樓鳳合租的。他還曾和這
兩個女人一起玩過雙飛,因此不會爲房間裏有聲音而感到奇怪。
進門後,聽聲音他先是上上下下摸了田冰一陣,然後主動問起另一個樓鳳怎
麽不出來和他打招呼。
田冰告訴他,那個姐妹已經回老家準備找人結婚了。
嫖客笑着說:「那太可惜了,她那對大奶子差不多能悶死我,搞奶炮最爽,
做胸推也爽。這下玩不到了!」
「你還說,你上次差點把人家奶頭咬掉!你要這麽舍不得她的大奶子,那我
告訴你她是哪裏人,你再去找她啊。」田冰陪着他瞎扯,「等她結婚了,你再把
她約出來幹一炮。反正是良家婦女了,也不用戴套,你有膽子就在她屄裏射,讓
她給你懷上!男人最喜歡的,不就是幹别人老婆嘛!」
嫖客「嘿嘿」淫笑着,沒有回話。外面突然安靜了一小會。
孔媛坐得太僵,久了覺得脖子疼,剛想換個姿勢,外面那嫖客突然開口說:
「騷貨,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這兩個月你的屁股是不是又被操大了?」
田冰笑着鬧着跟他調笑了一陣,想拉他進房去玩,但這嫖客不爲所動,就是
想在客廳先玩一會。先是讓田冰光屁股跳段舞,又叫她過去給他舔雞巴。
自從他說了要田冰舔雞巴,外面很長時間沒有動靜。孔媛在房間裏看不到客
廳裏的實景,但基于她本人陪男人上床的豐富經驗,輕易也可以腦補出那個場面。
突然,一陣壓抑着的像哭泣般的呻吟聲,若有若無地鑽進孔媛的耳朵。她慢
慢站起身,在房間裏小心走動。要是一直僵坐在那兒,再聽着田冰用那種壓抑的
聲音叫床,會讓她打從心裏焦躁起來。
這屋子的裝修确實不錯,鋪的是優質的實木地闆,隻要加上三分小心,踩上
去不會發出半點聲響。
田冰的叫床聲突然變大,男人的聲音混雜在她的叫聲裏,聽不太清那嫖客在
說什麽。很快,田冰原本「嗯嗯啊啊」的叫聲演變成了愈發放肆的叫喊:「爽!
爽死了!你操得最爽了!大雞巴!我最喜歡你的大雞巴!好爽啊!」
孔媛自嘲的笑。她很熟悉這樣的叫聲。很多次在被男人操時,她也喊過這樣
的話。其中頂多隻有兩三回她真的是被肉體的快感催動了欲念,大部分時候卻是
言不由衷,說出來哄男人開心的。
而像田冰這樣的樓鳳,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反複地操,
已經有幾十上百個男人進入過她們的身體,恐怕十次中能有九次是把這種叫聲當
作服務的一部分,純粹用來表演的吧。
又過了會,田冰的叫聲慢慢變得沉悶,再次變得若有若無,直至悄然無聲。
孔媛知道,客廳中的兩人終于進房去折騰了。
那嫖客待了個把小時,終于滿意而歸。
又過了十幾分鍾,田冰過來敲房門。她剛去洗了個澡。
孔媛來到客廳,和她剛來時相比,客廳顯得淩亂。沙發蓋巾一多半都拖在地
上,說明剛才的主戰場是在沙發上。
對孔媛可能聽到了他們在外面的動靜,田冰倒是落落大方,毫不介意。
盡管早有可能會時常遇到嫖客的心理準備,但孔媛還是沒想到,田冰的業務
居然如此忙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她一口氣接了五個電話,都是來問她現在
是否方便接客的。田冰毫不猶豫地全都推了,把時間留出來幫孔媛整理房間,并
向她介紹廚房、浴室、陽台等處的情況。
快入夜時,收拾和介紹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田冰告訴孔媛,晚上九點會有個
熟客過來包夜。所以無論是吃飯還是洗澡,甚至是上衛生間,孔媛最好都能在九
點前完成。那嫖客一旦興起,玩到後半夜兩三點都是常事。而且他還有些怪癖,
尤其不喜歡在床上玩,到時,全家除了孔媛的那個房間,到處都可能成爲「戰場」。
當然,不是說孔媛九點後就不能出房間。田冰隻是先給她打好預防針,免得
到時候她突然出現,搞得大家都尴尬。
孔媛平靜地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随便下了包速凍餃子當晚飯。
吃飯閑聊時,孔媛打聽了一下現在做樓鳳的通常價碼。她倒不是想爲自己轉
行做準備,隻是看田冰生意如此火爆,有了些好奇心。
田冰現在也算是府前區「名鳳」之一,有大量回頭客,更有人慕名而來。基
本上,如果不提前半天預約,是不大可能約到她的。今天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爲
孔媛第一天搬過來,她原本計劃放一天假,幫孔媛整理和熟悉房子。
田冰有顆平常心,沒有因爲現在自己日益有名而刻意擡價,還是500 元一次
快餐,1500元一次包夜的均價;如果男人想玩屁眼,那就漲價到600 元一次快餐,
2000元一次包夜。其他花樣另外算錢。
因爲年輕,長得也算漂亮,身材火爆,态度尤其好,所以喜歡田冰的嫖客很
多。隻要她願意,完全可以坐到一整天不間斷地接客,嫖客們甚至還要排隊。但
她可不想自己變成一個活的充氣娃娃,一天十幾個小時連續不斷被操,那是何等
恐怖的一件事?就算能掙再多錢,她也不敢那樣做。爲實現「可持續發展」,田
冰給自己定了個數,通常來說,在沒有包夜客人時,一天最多接八單生意;如果
确定有包夜,那麽白天适當減少一兩個快餐散客。
這個規矩一立,嫖客們更得排隊了。有一次,有個嫖客早上十點就打來電話,
他知道絕大多數樓鳳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以爲自己算是約得早的,沒想到頭天
晚上已經有三個嫖客在田冰這裏訂下時間,輪到他都已經是下午四點以後了。
今天田冰原本準備歇一天,但還是扛不住冒出兩個老主顧,非要加塞。于是
不得不下午接個快餐,晚上再接待包夜。還有極少數更誇張的熟客,即使在她月
經期間也願意花個快餐價,過來和田冰聊聊天,最後射在她嘴裏了事。
主要是因爲田冰的服務态度十分端正。用嫖客們的話來說,就是做婊子有個
做婊子的樣。耐心、服從、主動,該溫柔時溫柔,該淫浪時淫浪,讓嫖客渾身舒
服,覺得自己花錢花得值。
有些樓鳳一旦打響名氣,有了充足的客源,就會變得傲嬌,不僅漲價,還可
能變本加厲地偷懶,接客時能混就混,平時又增加玩樂的時間。但田冰卻堪稱勞
模,哪怕她現在名聲在外,但還是兢兢業業地服務每個客人。每月除了來月經那
一周,她隻給自己留三天的休息時間,平時也很少出去和那些姐妹們瞎玩。她把
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辛勤接客和充分休息。
因此,随着名氣越來越大,生意越來越好,田冰的收入近一年來水漲船高,
刨掉房租和吃穿水電等日用,她每個月能積下十來萬。
真要算起來,田冰賺得其實比還在榮達智瑞時的孔媛多得多。
「反正你也辭職了,要不就跟我一起做吧。我覺得,你肯定能比我掙得多。」
田冰舊話重提。
對田冰的建議,孔媛興趣并不大,但出于禮貌,她也不便一口回絕,隻能表
示自己想再等等看,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工作,她會考慮和田冰一起做樓鳳。
爲了錯開嫖客登門的時間,吃完飯沒多久,孔媛就匆忙洗了澡,早早回房。
八點半剛過,那包夜的嫖客就耐不住性子給田冰打電話,說自己十幾分鍾後就到。
通常來說,樓鳳們的包夜生意都是很晚才開始,一來是爲了在包夜前留出多
接幾單快餐的時間,免得把晚上的工夫全浪費在一個客人一筆錢上;二來越晚開
始,嫖客睡前折騰她們的時間也就越短,可以省點力。
田冰也是如此,她的包夜一般從晚上十點開始,第二天早上九點結束。如果
遇到熟客,爲了感謝他們照顧生意,則會提前一些時間,讓他們玩得久一些。
今晚來的這個包夜嫖客,每月至少會來光顧兩次。他把自己平時嫖娼的一半
時間和花費都用在田冰身上了,原因嘛,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最喜歡聽你一邊
被操一邊學狗叫,别的婊子叫起來都沒感覺。」
像這樣捧場的客人,田冰一般都很給面子,通常會在九點左右就讓他們登門。
這個晚上,孔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淩晨三點多才昏昏入睡。
外間各種聲響始終不斷,孔媛能清楚聽到男人放肆的笑聲和田冰在呻吟中不
停的「汪汪汪」的叫聲。
搬來的第一天,孔媛對樓鳳的生活有了最直觀的體驗。
暫時栖身吧,一旦有了合适的地方,再搬走。孔媛現在隻能這樣盤算。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十點左右,孔媛起床。
半個多小時前,已經半醒的孔媛就聽到那個包夜客人開門離去。田冰的卧室
門緊閉着,她被折騰到了後半夜,不到正午想來是不會起床的。
孔媛獨自下樓,在附近的快餐店吃了中飯。
吃飯時,許茜發來微信問她近況如何。
孔媛不像施夢萦,她從來都不會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在榮達智瑞短短一年
時間,孔媛交的朋友比已經待了兩年的施夢萦要多得多。
比如許茜,就是孔媛很要好的朋友。
說起來也真有些感慨,離開榮達智瑞後,已經有不下五個舊同事主動來問候
孔媛,其中卻偏偏沒有在很多人看來是孔媛最好朋友的施夢萦。
但這本就在孔媛的意料之中。或許,她曾經算是施夢萦在公司最好的朋友,
但那僅僅隻是因爲施夢萦平時幾乎就沒有朋友。事實上,施夢萦其實不能算孔媛
最好的朋友。無論許茜還是蘇晨,她們和孔媛都很談得來,論起要好程度一點都
不亞于施夢萦。
最近這兩個月,孔媛感受到了施夢萦對她的疏遠。兩人間沒有發生任何實際
上的矛盾,還常湊在一起吃飯聊天。但心底的那種疏遠,孔媛一眼就能看穿。
施夢萦不是會爲别人着想的人。孔媛不奢望能從她那裏得到關心。
人,各有秉性,不必強求。
說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施夢萦就和孔媛生分了。聽到她辭職的消息,施夢
萦一瞬間感到驚訝,但也僅此而已。
走了,就走了。自己還有一大堆煩心事呢!
國慶時被周曉榮弄上床,施夢萦悔了;被範思源熱情地追求,施夢萦亂了;
确定關系不久就和範思源上床,施夢萦拼了……
短短一個月,波瀾起伏,百味雜陳,施夢萦覺得在波峰波谷間被反複抛甩着
的自己,才是最應該被關心被安慰的人。
誰還顧得上孔媛啊?
範思源沒能帶給她足夠的高潮,對此,施夢萦不太滿意。但範思源對施夢萦
的肉體卻食髓知味,興緻勃勃。
光棍節那天,範思源射精後,施夢萦以爲他不久後就會走。沒想到,等她洗
澡回來,範思源還一絲不挂賴在床上,摟着洗得香噴噴的施夢萦看起了電視。
沒過多久,範思源的手就開始不老實,在施夢萦身上到處亂摸。又引着施夢
萦的手放到自己軟塌塌黏唧唧的肉棒上。不用問也知道,他希望施夢萦做什麽。
從他在施夢萦肉體上停留的時間來看,範思源最喜歡的是她的大腿。
施夢萦雙眉微蹙,強行壓抑着不耐煩的情緒。哪怕範思源現在頂着「男友」
的名頭,她還是發自内心地對他的動作感到厭惡。但施夢萦最終竟忍了下來,哪
怕範思源把手指探入肉穴抽插,她也克制住了打掉這隻作怪的手的沖動。
既然答應做他的女友,或許這些就是自己必須付出的。
施夢萦把這叫做身份道德,就像職業道德。是你既然待在這個位置,就應該
做的事,無論自己是否喜歡。
已經看多了男人面對自己肉體時的嘴臉,已經明白沈惜當年的寬容和理解不
過是他本就對自己興趣寥寥,已經想好要借範思源來改變自己的心情和未來,那
麽,自認爲在不斷進步的施夢萦當然要證明自己已經學會了忍耐。
于是,在範思源再次翻身壓在她身上的時候,施夢萦盡可能自然地抱緊了他,
熟練地分開腿。她冷靜地看着範思源趴在自己身上不遺餘力的玩前戲,卻打内心
裏感覺不到一絲欲念;她用勉強的笑容回應他略帶幾分得意的眼神,随即很貼心
地在被插入時叫了幾聲。
第二次做完,已經快到半夜。範思源沒有離去,在施夢萦家過了夜。
此後兩天,範思源一下班就跑過來,但是沒有再留宿。
星期四晚上,他還興緻勃勃地打開購物網站,建議施夢萦挑兩件情趣内衣來
給未來的床上活動助興。說得性起,又要求施夢萦脫得光溜溜的,穿上黑絲和他
做了一次。
三天,範思源在施夢萦身上射了五次,玩得很是開心。
不過快活的日子馬上就要中斷。周六開始,範思源就要去參加省行組織的業
務培訓。這個培訓是爲各支行的業務骨幹安排的,爲期三天,培訓地點在雙湖景
區的一個度假村,距離市區有一定距離,這幾天恐怕不方便來找施夢萦。
這讓剛剛迷上施夢萦肉體的範思源很是不舍。
相反,施夢萦對他暫時的遠離很滿意。她對新男友的耐心眼看就要用盡。
雖然徐芃、周曉榮在她身上玩過的花樣遠勝範思源,但也從沒有像他這樣一
連三天都腆着臉索求無度。更不必說過去兩年裏和她上床次數用兩手兩腳就能數
得過來的前男友沈惜。
如果範思源周末兩天還要過來,施夢萦完全可以想象他會做些什麽。真要那
樣,施夢萦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發飙。
走遠點也好。距離産生美。沒有美也行,有距離就可以。
周六早上,施夢萦睡了個近一月來少有的好覺。範思源沒能帶給她高潮,但
總算給了她暫時的歸屬,無形中令她添了幾分安心。
可惜,香甜的一覺卻被電話鈴聲驚醒。
迷迷糊糊地把不停歡唱的手機拿到眼前瞅了瞅,是個手機裏沒有儲存的本地
手機号。施夢萦倚着床,半坐起來,揉揉眼睛,再仔細看了看這個号碼,還是半
點印象都沒有。
帶着一絲遊疑,施夢萦按下接聽鍵。
「是施夢萦施小姐嗎?」
施夢萦茫然應聲,電話裏的男人聲音好像有些耳熟,但她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清醒時,她就不怎麽擅長辨别他人嗓音,何況現在這種半醒不醒的狀态?
「你好。我是吳昱輝!」
吳昱輝?施夢萦愣了。吳昱輝是誰?榮達智瑞的某個客戶嗎?
她一發愣,連必要的寒暄都忘了。
一時間,電話的兩頭都沉默無語。
那邊似乎理解施夢萦此刻的迷惑,主動開口解釋:「呵呵,看來施小姐想不
起我是誰了。我是孔媛的男朋友!」
哦,對!施夢萦終于想起來了。吳昱輝,孔媛的男友,還是自己同母校的校
友學長。可是,兩人完全不熟,隻是一起吃過頓晚飯而已。他找自己幹什麽?孔
媛找自己有事?那也該是孔媛打這個電話啊。
知道了對方身份,施夢萦心裏疑惑反而更重。但總算能冒出幾句客氣話,順
便問對方有什麽事。吳昱輝倒也直爽,說自己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想約施夢萦出
來喝杯咖啡。
施夢萦莫名其妙。
喝咖啡?我們很熟嗎?就算要約,也該是孔媛來約我,你約我算怎麽回事?
試探着多問了幾句,施夢萦這才理解,吳昱輝的意思是單獨約,孔媛并不會
在場。這下,施夢萦對這個邀約更沒了半點興趣,剛要砌詞推脫,吳昱輝卻像猜
到她要拒絕似的,搶先說自己手裏有樣保證施夢萦很感興趣的東西,想讓她看看。
施夢萦被勾起了一點點好奇心,随口就答應了。反正不是去什麽奇怪的場所,
無非是去咖啡館坐坐,要沒什麽意思,趕緊走人就是。
相約的咖啡館位于府前區的中甯萬達廣場,那裏是中甯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之一,施夢萦對這約會更加放心。
下午一點,施夢萦按時趕到咖啡館。吳昱輝已經找了個包廂等她。
兩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在服務員把各自的飲品和小吃送上來後,吳昱輝就
讓她留下一壺熱水,以便自己續杯,叮囑他們不必再來詢問是否需要其他服務。
他的意思就是,除非他開口招呼,否則服務員就不要進包廂來打擾他們談話。
通常來說,有點經驗的客人——尤其像他們這樣的一男一女——都會提出這
樣的要求,服務員見慣不怪,退了出去。
當房間裏隻剩兩人,施夢萦心頭無端地添了幾分惴惴之意。說不清爲什麽,
她總感覺吳昱輝眼中好像閃爍着惡意。明明上次見面時兩人認了校友,聊得還算
開心,之前在電話裏聽他的聲音,也算和善,爲什麽當面對坐,他卻讓人如此害
怕?
「你還不知道孔媛和我分手了吧?」吳昱輝單刀直入,沒說半句廢話。今天
約施夢萦出來,他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消息令施夢萦意外,她隻知道孔媛辭職,卻不知道她同時還和男友分手。
那到底是分手催生了辭職,還是辭職導緻了分手?
「是嗎?什麽時候的事啊?孔媛上個星期辭了職,好多天沒和她聯系了。」
吳昱輝也愣了。孔媛辭職的事,他也懵然不知。自從孔媛離家後,就再沒和
他說過一句話。
原本控制好的節奏被這個新消息打亂了,吳昱輝接下來的話說得就有些磕磕
巴巴,辭不達意。施夢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在說孔媛犯了錯,還是在指責
自己有什麽不對,或者是在說榮達智瑞的員工全有問題。
不懂。
眼前這男人雖然算是校友,可實際上和自己唯一真正有意義的聯系就在于他
是孔媛的男友。既然兩人已經分手,施夢萦覺得他也就和自己沒有一毛錢關系了,
自己幹嘛還要陪他在這裏瞎扯?
話裏話外,施夢萦變得很冷淡。她想快點結束談話,抽身離開。
當然,她還沒忘記吳昱輝在電話裏說的話。
「你說要讓我看什麽東西啊?」要不是爲這個,施夢萦可能已經走人了。
吳昱輝臉上露出一絲暧昧的笑容,咧開的嘴角配上微微眯起的雙眼,看上去
帶着詭異的貪婪。
「對對對,我是有東西要給你看。」說着,他掏出手機,按了幾下觸摸屏,
也不知在屏幕上調出了什麽,随手遞過來。
施夢萦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接,就在手指即将觸到手機時,吳昱輝突然一頓,
把手縮回一些,手機劃了個小弧線,從施夢萦手邊滑過。
他強調說:「你待會看到的這些東西隻是備份,所以看了以後你别太激動,
就算摔了我的手機也沒用,我電腦裏還有。」
施夢萦聽了這話更是摸不着頭腦,滿腦子問号地接過手機。
當她看清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圖片内容時,施夢萦耳邊響起「嗡」的一聲!
她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似的跳起身來,大腿撞到桌角上,既酸且痛的刺激感逼
得她滿眼盈滿淚水,視線瞬間模糊,但她半點都顧不上疼,死盯着眼前的手機,
即便淚水滿眶,她還是覺得自己眼前格外清晰。
照片的每一像素都在狠紮她的雙眼。
那是近乎全裸的自己,緊閉着眼睛,仰面躺在一張象牙白色的布沙發上,從
面孔到身軀都紅通通的。胸罩挂在手肘上,内褲則被拉到小腿,她所有隐秘部位
都暴露在鏡頭前,一覽無餘。
照片中的自己,是純粹的青澀少女面孔。
施夢萦沒見過這張照片,但她十分清楚這是何時拍的!
擺成大字型的赤裸身軀,被扯開的粉嫩肉唇,放到嘴裏的粗紅醜陋的肉棒,
正從避孕套流入口中的白色黏液……
「你的内褲在我這裏哦。美女你的屄真緊。」
「是不是被我們操得太爽,離不開我們了?」
「你下面味道太騷了,内褲都熏得騷氣沖天,平時想男人想太多了吧?以後
要多被男人操,省得整天屄裏都是騷水,遲早變成個大騷屄!」
原本以爲已經被深深埋到大腦最深處,永遠不會再去觸碰的那些記憶,井噴
般堆滿施夢萦的腦海。
那個可怕的夜晚!
時隔八年,自己竟然又看到了那時的照片!
原來當年收到的那五張照片不是全部!見鬼,這種照片到底還有多少?
施夢萦百分百可以确定大學時代自己和吳昱輝素不相識。事實上,她在2007
年入校,吳昱輝于2008年畢業,真正同校的時間也就隻有一年而已。這些照片怎
麽會在他手裏?難道當年照片裏那兩個男生中,有一個就是吳昱輝?
如果不是,他從哪兒弄到的照片?難道照片已經流傳開了?究竟有多少人看
過這些照片?
施夢萦被急劇升騰的恐懼感包圍了,她的腦袋幾乎就要炸開。她近乎咬牙切
齒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微發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坐,坐,坐!」吳昱輝無視施夢萦此刻甚至可以用兇狠來形容的表情,顯
得很鎮定,「東西你也看到了,我說過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我們好好談談吧。」
施夢萦惡狠狠地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她勉強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盡可能也
表現出鎮定的樣子。
吳昱輝看上去一點都不急,他抓了一小把瓜子,悠閑地嗑了起來。
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手機還被施夢萦緊緊攥在手中。
默默無語地站了近三分鍾,看着吳昱輝慢悠悠把手裏的十幾顆瓜子吃完,施
夢萦終于平靜到足以說出話來。她慢慢坐下,随手把吳昱輝的手機放到桌上。
「對,對,這樣我們才可以好好談嘛。」吳昱輝滿臉帶着欠揍的笑容。
「這些照片你從哪裏弄來的?」
「大學時候,在室友那裏看到的。」吳昱輝迅速回答。
施夢萦緊蹙眉頭:「那你室友又是從哪裏弄到這些照片的?」
「嘿嘿,這個嘛……」吳昱輝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本想盡量表現出
一切盡在掌握的态度,可相由心生,他此刻心頭所想,使他的神情逐漸變得猥瑣,
「這些照片就是他拍的呀!施小姐,你的處女膜就是我室友捅破的。雖說那天晚
上你喝醉了,可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小子雞巴大不大?你被搞得爽不爽?」
施夢萦顧不得去理會吳昱輝滿嘴的葷話——當然這要感謝徐芃這些時間對她
的「培訓」——她更關心的,是吳昱輝所說的室友。
「你室友是誰?夏茂國?錢文舟?馬軍?孫翔?還是李龍波?」
這五個男生的名字,施夢萦永遠不會忘記,刻骨銘心。
就是這五個男生,那晚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施夢萦去了通宵影院。奪去她處
女身的人,一定就在這五個人中。至少兩人,說不定更多……
這五個名字曾經無數次在施夢萦腦海中流過,因爲全無頭緒,所以他們五個
在她心中基本全都是曾強奸過她的人,在他們身上,凝聚了她這麽多年積攢下來
的仇恨。
吳昱輝莫測高深地笑,一言不發。施夢萦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照理說,以吳昱輝畢業的年份而言,夏茂國和錢文舟這兩個高年級學長最有
嫌疑。2007年時,他們和吳昱輝一樣,都在讀大四。另三個和施夢萦同屆。既然
吳昱輝說那人是他室友,當然以夏、錢兩人的可能性最大。
可要命的是,施夢萦那一屆新生入校時,恰逢中甯工商大學新學生宿舍落成。
這批新宿舍的條件比老校區的舊宿舍好很多,而且數量充裕,在安排全部應屆新
生入住之餘,仍有大量空床位。
于是,這些空位就留給了有意從舊宿舍搬出來的高年級學生。
由于新舊宿舍的住宿費高低有别,因此不是每個高年級生都選擇搬家。這就
造成很多不同學院、不同專業的高年級生湊到一起成爲了室友,還有一些甚至和
新生混住。
所以,另外三個男生也不無嫌疑。
施夢萦的悲哀就在這裏,嫌疑人有五個之多。當年是一頭霧水,現在已經有
了「室友」這個線索,還是沒能排除掉哪怕一個嫌疑人。
「你告訴我他是誰!」施夢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力之猛,甚至連擱在
桌上的吳昱輝的手機都跳了一下。她的叫聲很尖銳,幾乎就要破了音。因爲自幼
練習民歌,施夢萦的嗓音本就高亢嘹亮,這一聲叫出來,因爲情緒過分激動,更
顯得聲嘶力竭。
「這個,我們等會再說。你覺得我找你來,給你看這些照片,就是爲了告訴
你當年那人是誰嗎?」吳昱輝有籌碼在手,所以完全不急,顯得特别從容。
「那你想幹嘛?」施夢萦強行按捺下焦灼的心情。雖然她隻關心那人是誰,
但也明白能不能得到答案,完全取決于吳昱輝是否肯開口,所以隻能順着他的口
風說話。
吳昱輝搓了搓手,揚起頭,看上去,他終于認真起來了。
「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這種照片一共有多少張?」
被他這一提醒,施夢萦意識到這果然是個很嚴重的問題。當年那人用匿名的
手機号給自己發了五張照片,今天吳昱輝又拿出一張明顯是同時拍攝,但自己過
去沒見過的照片。天哪!那人究竟拍了多少照片?
更關鍵的是,他到底把這些照片給了多少人?又給了多少張?
「有……多少張?」這個問題太嚴重,施夢萦慌張起來,憤怒和咄咄逼人一
下子消失無蹤,連嗓門都小了很多。
「先把手機還我吧……」吳昱輝指了指施夢萦手邊,見她猶豫,又補充了一
句,「跟你說過,手機裏的照片隻是爲了方便給你看才拷進去的,原始照片都在
我電腦裏。你不還我手機,甚至把它砸了都沒有卵用。我們還是友好一些,既然
我約你出來說這個事,就表示我很有誠意。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他又向施夢萦勾了勾手,示意她把手機遞回給他。
施夢萦遲疑了一會,還是選擇把手機還了。
「我室友玩過你以後,第二天他就給我看了你的那些照片。我覺得很不錯,
就拷到自己電腦裏了,呵呵……」吳昱輝的手指不停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好像在
翻看那些照片,「算上你穿着衣服或者隻脫了一點點的那種照片,是28張;如果
隻算露了點的那一類照片,一共是23張。我現在手機裏隻拷了五六張過來。」
28張?施夢萦打從看到吳昱輝手機裏那張照片開始,耳邊就一直在嗡嗡作響,
聽到這個數字,眼前更是一黑,這麽多?!
「那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想怎麽樣?」施夢萦再笨,也知道吳昱輝今天對她
說穿這件事,肯定帶有某種目的。
「這麽多年,我把這些照片好好保留,一張也沒流傳出去,是不是很對得起
你啊?」吳昱輝把手機揣回兜裏,特别認真地看着施夢萦,「你想想,這年頭網
上到處都是這種照片,如果我把這些照片放上網,起個『中甯商大美女3P私密照
流出』之類的标題,估計能大火一把。我們的母校也算有些名氣,畢業生又那麽
多,恐怕很多人都會認出你吧?你說我一直幫你瞞着,是不是很君子?」
施夢萦既好氣又好笑,她很難理解吳昱輝怎麽能那麽自然地說出「君子」這
兩個字。但同時她内心又十分惶恐。吳昱輝說得沒錯,如果他真那樣做了,自己
的裸體早就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看過,而自己很有可能也早就被曝光了身份,如
果真要那樣,以她的個性,恐怕除了自殺,再沒有别的出路。
「我幫你保留那麽多年的秘密,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我?」
「啊?」施夢萦現在有些遲鈍。在驚慌、氣憤、恐懼諸多情緒紛至沓來的打
擊下,她現在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在話題被吳昱輝帶走後,她甚至都快要想
不起追問拍照片的人是誰了。
吳昱輝索性把話挑明了:「我想你應該想把這些照片要回去……當然你要這
些照片沒用,說白了,你應該很想把這些照片都删掉,對吧?」
施夢萦木然地點頭。廢話!她當然希望這樣!
隻是這時候她想不到,就算吳昱輝真肯删掉這些照片,危機也沒有真正解決。
吳昱輝手裏隻是有一份照片拷貝而已,他不是原始的拍攝者。在這個世界不知哪
個角落裏,還有至少一份備份默默地躺在某塊硬盤中呢。
「所以,事情很簡單。你說,你準備付出什麽代價讓我删掉這些照片呢?」
吳昱輝的上半身貼近桌子,緊盯着施夢萦,目光中滿是異樣的光芒。
施夢萦無助地絞着手,十指交纏,掰得生疼。
吳昱輝盯了她一會,重新靠回到沙發背上。他想給她留下足夠的思考時間。
過了好一會,施夢萦終于開口,聲音很低:「你想要什麽?」
「你有什麽?」吳昱輝反問,他不願輕易張口講條件。
施夢萦托着額頭,不發一言,滿臉痛苦的神色。
吳昱輝又等了一小會,見施夢萦不說話,徑自開口:「當初我看到這些照片
就想問室友你是哪個專業的,他卻不肯告訴我。否則我當時肯定去找你,和你認
識一下,呵呵。這些年我經常用你這些照片打飛機,你明白我想要什麽吧?」
施夢萦把兩隻手從額頭慢慢下移到自己下巴的位置,手掌捂着自己下半邊臉,
目光陰沉地落在吳昱輝臉上。
「你陪我上床,讓我好好爽幾次。那些穿着衣服的照片不算,剩下23張照片。
你讓我操23次,我就把所有照片全删了,再也不來找你麻煩,怎麽樣?公平吧?」
吳昱輝終于把條件說了出來。
施夢萦的手無力地垂下,她微微張開嘴,形成一個表示驚愕的O 型。
23次?這男人瘋了嗎?他怎麽能用這麽平靜的口氣說出這麽無恥的話?
吳昱輝神色不變,淡然地等着施夢萦的回複。
他當然不用急,反正所有籌碼都在他手裏。
「你怎麽能提這種要求?你不是孔媛的男朋友嗎?她知道你來找我嗎?」施
夢萦啞着嗓子問。這幾句話直接換來了吳昱輝的一聲冷笑。
「你怎麽這麽健忘?我都說了,我和孔媛已經分手了!再說,要不是孔媛,
我怎麽會認識你呢?哈哈哈!」
「可是,不管怎麽說,孔媛……」
「不要再提那個爛婊子了!」吳昱輝突然變了臉,戾氣橫生,面目猙獰,吓
了施夢萦一大跳。像被施夢萦反複提起孔媛徹底激怒了,吳昱輝拍着桌子,神經
質地咆哮起來。
若非孔媛如此堅決地離開了他,吳昱輝今天多半不會約施夢萦出來,更别說
還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了。
三天前是光棍節,吳昱輝和一幫損友出去喝酒。大家都已經知道他和女友分
手的消息,一群光棍聚在一起,喝多了酒,說什麽的都有。
有朋友笑吳昱輝現在既沒錢又沒女人,是名副其實的屌絲加光棍。牆倒衆人
推,一群沒節操的紛紛起哄,弄得吳昱輝心頭火起,卻又不好和那麽多朋友翻臉。
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妥,隻不過是損友間的酒後戲言。平時喝多了本就言笑無
忌,有些心寬的,還喜歡描述自己女友在床上的細節,跟這些人哪怕開幾個搞他
女友的葷玩笑,他也不會往心裏去。可吳昱輝器量窄,性子又陰,心中悶氣就積
了下來,憋得他快要瘋了。
直接去找孔媛報複?吳昱輝倒也想過,可也就心裏發發狠,沒敢當真。他還
真沒啥底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孔媛卻有幾十号同事,最關鍵公司老總還是她
的奸夫,怎麽想自己都占不了便宜——那時他還不知道孔媛已經辭職。
把孔媛陪老總和客戶上床的事抖出來,搞臭她的名聲?但是這年頭這種事也
不新鮮了,孔媛又不是中甯本地人,真豁出去了也沒什麽太大損失。何況孔媛現
在已經把他甩了,成了自由人,「出軌」這條罪名再也扣不到她頭上。
隻剩下幹瞪眼生悶氣。
鬼使神差的,吳昱輝突然想到了施夢萦。
8 月在孔媛公司樓底見到施夢萦時,吳昱輝以爲自己眼花了。那個原本隻在
照片裏的裸體女孩,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
也許隻是長得像?
直到吃飯時,施夢萦說起她的母校也是中甯工商大學,還報出了畢業年份,
吳昱輝這才确定,面前這女人,就是當年被自己室友趁着酒醉破了處還拍了一堆
裸照的那女孩。
天地良心,吳昱輝當時沒想對施夢萦做什麽。畢竟那段時間他和孔媛的感情
還很穩定。再說,作爲一個長期沒有工作,被女友養着的男人,膽子無形中也已
經變小,隻是他自己不承認而已。
他能做的,就是趁孔媛去上班的時候,從電腦裏找出藏好的那些施夢萦的裸
照,回想她活生生的音容笑貌,自己撸着射上一發。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
孔媛不僅做了對不起他的事,而且居然還甩了他,這樣一來,吳昱輝就少了
她這層顧忌。至于膽量,遭到損友們肆意嘲笑,被激怒的吳昱輝正在氣頭上,所
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什麽都顧不上了。
吳昱輝相信,就算施夢萦被自己威脅了,她也不會做魚死網破的事。一來,
自己有她的裸照在手;二來,你見過婊子會在意自己被人幹嗎?
像施夢萦這種漂亮女人,怎麽可能逃過公司老總和客戶的魔爪呢?肯定早就
和孔媛似的淪爲公廁——雖然孔媛否認自己曾經陪客戶上床,但吳昱輝才不會信。
在他的臆測中,孔媛肯定被每個客戶都操過,不然她憑什麽每個月掙那麽多錢?
不僅可以輕松養活兩個人,還能爲結婚存錢?
要脫女人的褲子,最難的是第一次,越往後,越容易。讓施夢萦這種婊子用
她早被操松的屄來保全自己的臉面,她會不同意?說不定她還樂得被男人操呢。
花了三天時間給自己壯膽,吳昱輝終于撥通施夢萦的電話。那晚認出施夢萦
後,他悄悄從孔媛那裏找出這女人的手機号。當時不知道會有什麽用,隻是以備
萬一,現在果然用上了。
聽施夢萦幾次三番提到孔媛,壓抑了許久的吳昱輝爆發了。
對吳昱輝來說,一年時間沒有收入,被女友養着,這事本就使他的心理産生
了很大的扭曲。後來又得知自己被女友戴了無數綠帽子,最後甚至還被甩了,又
被損友們嘲笑,所有這一切彙聚在一起,就是憤怒,強烈的憤怒!
他需要發洩!
在吳昱輝語無倫次的咆哮中,施夢萦得到無數令她震驚的信息。
原來孔媛早就和公司老總上過床?!原來孔媛早就用陪客戶上床來換業績?!
原來孔媛就是那種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施夢萦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瞎了,怎
麽會把這種不知自愛的下賤女人當成好朋友!
「孔媛對不起你,你找她去啊!爲什麽要來找我?」施夢萦簡直要被氣暈了。
這不是無妄之災嗎?孔媛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自己對不起男友,醜事曝光以
後一走了之,卻把所有麻煩都丢給我?!這算怎麽回事?
吳昱輝哼了一聲:「我對那個爛婊子已經沒興趣了!反正我也玩膩了。我現
在就想幹你!痛快點,答不答應?」
「神經病!我爲什麽要答應你!」施夢萦強鼓勇氣大聲反問。她努力回想曾
經看過的關于溝通或談判的書,好像都說到要争取主導權,不能讓對方感覺到自
己的膽怯。
也就是說,這種時候,誰兇,誰就能占優勢?
吳昱輝嘶吼一陣後,情緒正在亢奮中,懶得再裝之前那種雲淡風輕的鬼樣。
「你這種早就被操爛了的婊子裝什麽裝?你以爲自己是什麽?不就是雞嗎?
客戶扔給你一筆錢,叫你抖奶子你就得抖,叫你扭屁股你就得扭,叫你舔腳趾你
就得舔,你裝個屁清純?」
「我不……」
吳昱輝沒耐心聽施夢萦的狡辯。
「别廢話了!直接說吧,讓不讓我操?不同意,明天你到網上去搜自己的裸
照吧,昔日中甯商大美女,今天培訓公司白領,淫賤3P現場照,我還可以奉送真
實姓名加聯系方式。看你成爲今年最大的網紅要花多長時間!」
這種斬釘截鐵的态度摧毀了施夢萦。
她壓根就不會和人談判。
平心而論,她也是吃虧在手中沒有半點籌碼。甚至,今天出來時她壓根對目
前這局面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被吳昱輝用這麽可怕的威脅一吓,之前死撐起來的
強硬,頓時像被紮了針的氣球,飛速癟了下去。
「能不能換個條件?」施夢萦用上哀求的語氣。
吳昱輝冷笑着不說話,看都不看施夢萦,食指不停地點着桌面。每一下的敲
擊都像砸在施夢萦心上似的。
「我花錢買!行嗎?」施夢萦終于說出一句讓對方感興趣的話。
吳昱輝的眼睛陡然一亮。
說真的,他今天就是沖着逼施夢萦上床而來,沒想别的。現在聽施夢萦說出
「花錢買」這三個字,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對啊!錢!我還可以敲一筆錢啊!
吳昱輝現在需要錢!很需要!
這過去這一年裏,吳昱輝根本沒有收入。從很久以前開始,他花的每分錢就
都是孔媛掙回來的。現在孔媛離他而去,雖然給他留下了一萬多元存款和幾乎所
有家當,甚至連以前吳昱輝還在創業中,手頭寬裕時買給她的兩件金銀首飾和筆
記本電腦都沒拿走,但這些東西能頂多久?
他們住的房子月租3000元,雖說孔媛付到了年底,可現在已是11月中旬,再
過幾十天就到新年,自己很快得開始愁房租了!手頭現有的錢,就算一直不吃不
喝,頂多也就能頂四五個月房租。
錢,是大問題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擡頭看看施夢萦清秀的面孔和豐滿的身材,吳昱輝又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絲沖
動。單論長相,施夢萦比孔媛要強不少。吳昱輝對她的肉體也是垂涎三尺啊。
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屄呢?
艱難的抉擇……
「你有多少錢?」吳昱輝猶豫着問,心底兩種欲望仍在反複交戰。
施夢萦卻很高興,因爲她終于看到對方不再一口咬定非要和她上床。要真能
用錢解決問題,施夢萦是不會吝啬的。
「我有……」施夢萦在心裏算了算自己現在的身家,「十來萬吧……我可以
給你五萬!」
施夢萦實際的存款數大概是十四萬元左右。
在榮達智瑞做客服,是施夢萦畢業後的第三份工作。前兩份工作做的時間都
不長,掙得也少,每次換工作都會一段時間的求職期,這幾個月完全沒有收入,
全靠積蓄頂着,如果不是父母不時周濟,她恐怕養活自己都難。
所以,施夢萦如今手頭的存款基本都是在進入榮達智瑞後攢下的,更準确來
說,是認識沈惜後攢下的。
按說,以施夢萦的工作年限和業績表現,收入高不到哪兒去。在中甯這樣的
省會大都市,能做個自給自足的月光族已經不易,基本不用奢望存錢。可你架不
住人家曾經有好命,她有兩項優勢别人比不了。
首先,施夢萦不用考慮房租問題,這本是大都市裏年輕人最大的一筆花銷。
過去幾年,她先是住在沈惜家,分手後,房租還是一直由沈惜支付;其次,在她
第二次辭職後到應聘榮達智瑞期間,已經成了她男友的沈惜爲讓她手頭足夠寬裕,
不至于爲了買件像樣的東西還得找自己要錢這麽尴尬,于是每月往她卡裏打5000
元零花錢,這筆錢在她找到工作後也沒斷,直到兩人正式分手,施夢萦搬出沈惜
的别墅爲止。
花得少,再加上每月等于領着雙薪,所以施夢萦不知不覺間居然攢下一筆看
得過去的存款。要不是去年父親過生日,買了台他心心念念想了多年的價值兩萬
多的佳能單反相機送他,後來又出錢讓父母去旅遊了兩次,這筆存款本該更多。
現在施夢萦一張口就答應給吳昱輝五萬,在她想來,這已是很大一筆錢了。
至于說出自己真實的存款數額,施夢萦沒覺得這有什麽錯,她本就是刻意說出來
的,爲的是證明自己不是在信口開河,完全有能力付這筆錢。她現在最怕的,不
是掀了自己的底牌,而是吳昱輝反悔,非要堅持要和她上床。
吳昱輝急速地眨着眼皮。孔媛的例子活生生擺在那裏,如果她不辭職,算上
年底的年終獎,全年收入絕不會少于十五萬元——其實他不知道,孔媛定期還要
給父母彙一筆錢。
所以施夢萦能有一筆不小的存款,倒也不至于令他太感驚訝。
但吳昱輝就此也就更加确定,施夢萦在公司肯定是個誰想上就能上的爛貨。
如果她不賣屄,憑什麽能攢下這麽多存款?
要知道,現在說的不是收入,而是存款!是扣掉一切吃穿住行、電網水氣、
通訊房租後,還剩的錢。能攢十幾萬,就意味着她同期花掉的至少也有這個數,
如果租的房子稍好些,可能還不止這個數。
一個小小的客服,能賺這麽多?
吳昱輝撇撇嘴。果然沒猜錯,也是個爛婊子!
「五萬?你開玩笑吧?23張照片,你隻給我五萬?」吳昱輝冷笑。在施夢萦
看來,他此刻的表情顯得那樣冷酷。
「那你要多少?」施夢萦豁出去了,她心底暗暗把價碼提到十萬,卻不願主
動開口,想着由吳昱輝報價,給自己留些主動。
但吳昱輝的報價是摧毀性的。
「一口價,一張照片一萬元。你給我二十三萬,這件事一筆勾銷!」
吳昱輝也想明白了。他當然觊觎施夢萦的肉體,但如果她真能拿出這麽大一
筆錢,那他甯願放棄操屄的機會。
「二十三萬?」施夢萦啞口無言,這根本是個毫無誠意的開價,「我沒有這
麽多錢!實話對你說,我一共隻有十四萬,如果都給你,我賬上就隻剩幾百塊錢
零頭了。我可以全給你!十四萬,行不行?」
被吓壞的施夢萦直接把價碼升到自己能給的極限,這已是她破釜沉舟的最大
誠意。
吳昱輝慢條斯理地搖頭,他已經恢複平靜,眼見有一大筆錢可以進賬,愉悅
的心情也讓他不再像剛才提到孔媛時那樣失态。
「十四萬?那麽這樣,你給我十四萬,我删十四張照片。還剩下九張,你看
怎麽辦?」
施夢萦瞠目結舌。
她已經打完了自己所有的牌。
「我……我……」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去借!我找人借錢!剩下的錢我去借!行嗎?」施夢萦最後隻能想到這
個辦法。雖然,幾乎沒有朋友的她一時想不出能向誰去借這筆将近十萬元的巨款。
吳昱輝意味深長地笑,不說話。施夢萦絕望地看着他,眼神中滿是乞求。
終于,吳昱輝又開口了,但他說的話卻令施夢萦渾身冰冷。
「如果隻差一萬兩萬的,我就答應讓你去借。但現在至少差八九萬。你還得
給自己多少留點吃飯租房的錢,那差不多就要借十萬,這麽大一筆錢,你能跟誰
借?」吳昱輝無意中說破了施夢萦最大的心事,「就算你能借到,得用多長時間?
我可沒耐心等。兩三天内,這個事就要徹底搞定。所以借錢這事還是别麻煩了。
這樣吧,你自己留點錢,給我十三萬,剩下的就讓我玩十次,怎麽樣?」
這主意他是剛想出來的,這樣一來,能到手一筆錢,還能玩幾次施夢萦,一
舉兩得,再完美不過。
施夢萦低頭不語,她打内心裏是拒絕這種條件的。
吳昱輝等了幾分鍾,得不到回應,不免開始焦躁。但畢竟面臨财色兩得的大
好局面,不想把事情辦砸在最後一步,最好還是給施夢萦一點指望。
「好吧,看在我們是校友的份上,我再讓一步。今天你先讓我玩一次,如果
你表現夠好,我操得夠爽,那我可以考慮少操你幾次,讓你用錢來頂,怎麽樣?」
想來想去,吳昱輝還是覺得錢對他來說更重要。至于施夢萦的肉體,先玩一
次再說。如果玩得爽,那接下來還玩不玩,怎麽玩,主動權都在自己手裏。如果
玩過以後覺得也就那麽回事,換成真金白銀到手,也不是一件壞事。
施夢萦還是不說話。吳昱輝的條件看上去在不斷放寬,可說來說去還是要上
床,她下不了這個決心。
吳昱輝的耐心終于被耗光了。自覺已經仁至義盡,懶得陪施夢萦在這兒磨時
間,他直接伸手按了桌上的呼叫鈴。
施夢萦詫異地擡起頭望着他。
「太磨叽了。既然你不願意,就當我今天什麽話都沒說。你回家等着在網上
找自己的裸照吧!」
施夢萦開口想說什麽,吳昱輝直接打斷她的話頭:「别廢話了!要麽現在去
開房,要麽就拉倒。其他廢話不用說了!」
施夢萦急道:「我們可……」
話沒說完,敲門聲傳來。吳昱輝不顧施夢萦還有話說,揚聲說:「進來!」
施夢萦不得不閉上嘴。一個女服務員手托賬單走進來。吳昱輝結完帳,都不
願坐等找零,而是直接起身和服務員一起去櫃台取找零。
看着吳昱輝毫不猶豫地大踏步離開,施夢萦不由得尖聲叫道:「你等一下!」
服務員瞥了眼吳昱輝,見他停下腳步,趕緊就走出包廂,反手關緊房門。房
間裏這兩個人的表情和舉動都有些怪,男男女女的事,誰都說不清,很可能是小
兩口在吵架,她可不想被卷到其中去。
吳昱輝黑着臉轉向施夢萦。
「幹嘛?」口氣很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一拍兩散的架勢。
施夢萦又嗫嚅了一會,終于狠下心腸,小聲擠出一句:「我答應,可你必須
保證一定要把照片都删了!」
吳昱輝嘴角扯起一絲不屑的笑意,随即又闆起臉。
「我說話絕對算話!」
他是不是真說話算話,施夢萦不知道。但現在她就是砧闆上的肉,根本沒有
反抗的空間。見她終于服軟,吳昱輝立刻向施夢萦交待了接下裏要她去做的事。
因爲沒看過施夢萦的床上功夫,也吃不準是不是真能玩得爽,吳昱輝不打算
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半,他讓施夢萦出去找賓館開間鍾點房。
兩三個小時,足夠好好來上一兩炮了。
先嘗嘗味道,吃得好再來。
施夢萦哪開過什麽鍾點房?在她看來,去賓館開鍾點房就是擺明告訴别人,
自己來這兒就是爲了和男人上床。
即便是男人開好鍾點房等她,施夢萦路過大堂時肯定也會心慌氣短,生怕被
任何人看清她的臉。要她去辦手續開房?開什麽國際玩笑?
施夢萦堅定拒絕。
「你去開吧!你肯定有經驗!你開好房間,我上去不是一樣的嘛?!」
聽施夢萦說話,吳昱輝簡直就要笑出聲來。誰去開房其實無所謂,吳昱輝倒
也不是想省開房的錢,眼看着就要到手十幾萬,不差這一兩百塊錢。讓施夢萦去
開房隻是前奏,後面還有很多花樣,隻有施夢萦在房間等着他,才能繼續玩下去。
所以,吳昱輝根本不理會施夢萦的反對。
再次收到要麽就做要麽各自回家的威脅,施夢萦不得不繼續妥協。
滿臉赤紅,面對酒店服務員時幾乎把自己的頭完全埋進胸口,施夢萦在不遠
處一家快捷酒店開了人生裏第一間鍾點房。
走進房間,照事先的約定,施夢萦把房間号發給吳昱輝,然後木然地坐在床
上等他過來。很快,吳昱輝打來電話。
「我說過,隻有讓我玩得爽,才會考慮少操你幾次。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
須聽話,讓你幹什麽就得幹什麽!」吳昱輝再次強調他的條件,也不知道他現在
是在什麽地方,不過身邊應該沒别人,因爲他在說這些話時完全不加遮掩,也沒
放低音量。
施夢萦無奈地表示自己明白。
「那好,你先脫光衣服,什麽都不許穿,然後去門邊跪着等我,我進門的時
候,你得跪着說歡迎我來操你這個騷屄!現在就脫吧,五分鍾以後我就上來!」
吳昱輝的話讓施夢萦再次目瞪口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吳昱輝就挂了電話。
站在床尾,施夢萦狠狠把手機摔到遠處的枕頭上。
這個混蛋!
真要照他說的做嗎?
神經病!他以爲我是什麽?下賤的妓女嗎?
被迫和吳昱輝開房已經突破了施夢萦的底線,隻不過之前有和周曉榮上床的
先例,所以施夢萦還能勉強說服自己隻不過是在絕境下無可奈何罷了。可現在對
方提出了如此過分的要求,根本就是要作踐自己,施夢萦怎麽可能照做?
不理他!施夢萦才不會服從吳昱輝發夢般的胡說八道。
徐芃和周曉榮在床上也曾說過些胡話,說要讓她幹這幹那,凡是施夢萦勉強
能接受的,她都做了;凡是她覺得自己做不到的,就會閉上眼睛裝死。一般來說,
那兩人也不爲已甚,适可而止。
吳昱輝估計也是如此。
不理他!
沒過多久,敲門聲傳來。
施夢萦慢吞吞站起身,磨磨蹭蹭地過去開門。
吳昱輝一打眼就看到站在門裏的施夢萦根本沒有照他說的做。她進房間後,
隻脫了薄外套,牛仔褲和襯衣都穿得好好的,甚至連隻襪子都沒脫。吳昱輝臉色
頓時變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喂!喂!」施夢萦哪裏想得到他竟會這樣,頓時覺得尴尬無比。她從房門
裏探出頭,不住地小聲招呼,卻叫不住吳昱輝快速離去的腳步。
她不敢方大嗓門,更不敢追到樓道裏去拉扯。萬一被别人聽到看到,她還有
臉走出去嗎?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開完房,男人卻轉臉走了。施夢萦根本連做夢都不會想到眼下這種處境,又
怎麽會知道該怎麽辦?
更要命的是,吳昱輝走了,是不是就意味他們間的交易取消了?那,是不是
說他一回去就要把自己的照片放上網了?
我的天!那我不就完了嗎?
一想到這個,施夢萦急了,猛的沖到床邊,狠狠一撲,跳到床上,伸手夠到
被扔在枕頭上的手機,撥通吳昱輝的電話。
等待音隻響了一聲,吳昱輝就接通電話。
「你幹嘛?不是你說要開房的嗎?」施夢萦氣急敗壞。
吳昱輝冷冰冰地說:「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我們不是來開房玩你愛
我我愛你的。今天我是要玩你!早跟你說過,我說什麽你都得照做!我之前怎麽
說的?脫光衣服跪在門邊迎接我,說歡迎我來操你這騷屄!你以爲我在放屁啊!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算了,交易取消了!」
說完,他又果斷挂掉電話,還是沒留給施夢萦說哪怕一個字的機會。
施夢萦幾乎就要崩潰。
取消交易,對施夢萦來說倒不是壞消息,可取消交易的後果是什麽?吳昱輝
在電話裏沒說,施夢萦難道猜不到?難道還指望他會發善心主動删掉那些照片?
施夢萦現在能做的,隻有再次打電話過去哀求。這次吳昱輝過了好一會才接。
在這其實并不算太長的時間裏,施夢萦像等了整個世紀似的,心不斷地往下沉。
終于,電話接通。這一刻,施夢萦先是莫名其妙地高興,随即,又想到自己
當下的處境,心情重新灰敗起來。
「你到底要怎麽樣?」施夢萦有氣無力地問。她已經快要連生氣都沒勁了。
吳昱輝一如既往地冷漠:「我已經說過兩遍,再說第三遍,如果這次還不行,
我絕不會再說第四遍。脫光衣服,跪着迎接我,要說歡迎我來操你這騷屄。做得
到就說話,做不到就算了!」
施夢萦沉默。妄圖以這種态度最後争取一下。
電話那頭也是一片死寂。吳昱輝沒有再說一個字。
最終還是施夢萦熬不住。
「好吧!我做!」她幾乎用盡最後的氣力說出這四個字。
吳昱輝重重「哼」了一聲:「操,賤貨!害得老子上樓下樓白費勁!這次我
給你十分鍾,你最好想清楚,開門的時候應該是個什麽樣子!」
挂掉電話,施夢萦無言地解開襯衫的扣子,脫下襯衣和胸罩,又麻木地褪下
牛仔褲和内褲,将襪子扒下,塞在放在電視機櫃邊的鞋裏。
這時她已是一絲不挂。雖然已經到了11月中旬,但房間裏空調打得足,倒是
不覺得冷。可施夢萦全身還是在不住地顫抖。最近這段時間,她赤身裸體的時候
比以前多得多,照說也該習慣了,但還沒有一次讓她覺得像今天這樣心如刀割。
淚水無聲地流下,她委屈地哭,卻沒有人可以給她哪怕一點點幫助。
施夢萦行屍走肉般走到門邊,心如死灰般等着那彷如判決似的敲門聲響起。
「砰!」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差點吓得施夢萦尖叫,她真希望是自己幻聽。
「砰!」又一聲。
施夢萦緩緩跪下去。過道上鋪了層廉價的複合地闆,跪着硌得膝蓋生疼。
她揚起手按下房門的把手,輕輕把門拉開一道縫,随即跪着向後挪了兩步,
以确保開門時不會撞到自己。
房門被推開一個僅夠一人進出的口子,吳昱輝閃了進來,反手飛快地關上門。
這讓施夢萦多少松了口氣,她原本還怕會有人恰好從門口經過,看到她的裸體。
見到施夢萦光溜溜地彎腰低頭跪在腳邊,吳昱輝覺得肉棒瞬間變得硬梆梆的。
沒想到穿着衣服的施夢萦隻讓人覺得她容色秀雅,讓男人産生一絲意圖親近
的想法;脫光後卻是肥乳豐臀,肉光緻緻,使人頓生恨不能精盡人亡的強烈欲念。
這和隻看到照片上的裸體真是不一樣啊!
而且,八年過去,現在施夢萦的身材,哪是當年剛進大學的黃毛丫頭可比?
吳昱輝迫不及待地松開褲腰,扒開内褲,細長的肉棒「啵」一下彈出來,筆
直地向前挺着,好像迎風一晃就突然變長變粗了似的。
「歡……歡迎……你來……來……來操我這……我這……我這……」低眉垂
首的施夢萦沒有注意到吳昱輝神色上的變化,更沒有看到他已經掏出了兇器。她
正在努力嘗試完成他命令自己做的事中最後那一部分。然而,盡管她盡了最大的
努力,克制充盈心頭的屈辱感,斷斷續續、零敲碎打地說出了那句話,但說到最
後,「騷屄」這兩個字無論如何還是說不出口。
内心的羞恥和害怕糾纏在一起,本已忍住的淚水再次噴湧而出。施夢萦幾乎
把頭杵到地上,整張臉都埋在手臂間,嚎啕痛哭着。
看着她光潔瑩白背脊随着哭泣不斷地抽動,黑色長發散亂地鋪在地上,全無
遮擋的大腿和隐約可見的肥臀愈發白得亮眼,吳昱輝心底基本隻剩下欲念,少了
很多玩弄她的惡意。
他也不再苛求她非要說完那句話。像施夢萦這種模樣像個典雅仙女,身材卻
活似豐潤肉彈的女人,逼得她如此聽話,又折騰得她如此狼狽,這已經讓吳昱輝
從頭爽到了腳。
一瞬間他甚至以爲自己就是那種身邊偎紅倚翠,莺莺燕燕,想玩哪個就玩哪
個的男人。
當然,吳昱輝還沒有完全昏頭,美好的錯覺隻誤導了他短短幾秒鍾。很快他
就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個屌絲,非但不是什麽有錢有勢,女人們争相倒貼的男
人,相反,前女友還不知多少次把她自己送到那種男人床上,自己戴過不知多少
頂綠帽子!
這才是吳昱輝所有憤怒的起源。把目标鎖定施夢萦,隻不過是因爲自己手上
恰好有能逼她就範的把柄,想借這個從她那裏得到一些肉體上的滿足。事實上,
在他内心深處,他所有行爲的最終指向都是孔媛。
他真正想報複的是孔媛,他真正想羞辱的是孔媛,他真正想玩弄的是孔媛!
但現在他找不到孔媛。
那就把氣,都撒在和孔媛一樣,名爲客服,實爲婊子的施夢萦身上吧!
怒氣再次上湧,原本因爲眼看着施夢萦痛哭而産生的一絲憐憫蕩然無存。吳
昱輝冷冷看着哭得太累,抽泣聲漸漸變得無力的施夢萦,心底生出一份鄙視。
「媽的,裝什麽裝!你這種爛婊子早不知被人幹過多少次了,還裝清純!把
頭擡起來!」
施夢萦抽噎着緩緩擡頭。她已經習慣了吳昱輝的辱罵,聽着雖然不舒服,畢
竟皺皺眉頭就能忍過去。她現在最怕的,是不知什麽地方再激怒吳昱輝,使得之
前一切犧牲都變成無用功。
所以,她現在對吳昱輝幾乎言聽計從。
吳昱輝用手指勾起施夢萦的下巴,使她的臉高高揚起,正對着自己。一隻手
輕佻地在她的臉頰上滑過,沿着脖頸向下撫摸,直到捏住一邊肥乳,肆意地揉了
一陣,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又回味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
媽的,這奶子怎麽這麽滑?
孔媛雙乳的尺寸絲毫不遜施夢萦,但或許是天生的差異,又或許是因爲常打
籃球導緻身體素質不同,她的皮膚摸起來略顯粗糙。當然,胸部的皮膚和手臂小
腿部位比起來,總是要細嫩許多的。可同樣是比較乳房的手感,摸慣了孔媛,再
來摸施夢萦,吳昱輝還是能體察出那種細微的差别。
想到像施夢萦、孔媛這樣的女人整天在外面裸身待客,淫賤侍人,吳昱輝既
氣又妒。他伸出雙手,緊抓住施夢萦的腦袋,強行把她的臉湊到自己的肉棒邊。
「張開嘴,給老子舔!」
被徐芃「培訓」了幾個月的施夢萦,和半年前相比,簡直堪稱脫胎換骨。剛
搬出沈惜家的施夢萦,被珍惜放任了兩年之久,渾身上下全是被寵着的女人的驕
嬌氣。别說其他男人,就算男友沈惜哪天說想要和她做愛,隻要她自己有那麽一
點點不情願,她都會充耳不聞。反正在施夢萦看來,尊重和遷就,是天下男友最
基本的天職。
然而現在,哪怕心裏再不情願,施夢萦還是能毫不猶豫地張開口,将一根沒
有清洗過,上上下下散發着濃重臊臭氣的肉棒吞進去。
肉棒一入口,施夢萦就閉攏了嘴唇,像合攏的閘口似的将肉棒牢牢裹住,沒
留下一絲縫隙。舌頭自然而然地卷了上去,在龜頭上打了幾個旋,又前前後後把
整根肉棒舔了一遍,最後回到龜頭,又舔又吸,用足了徐芃教她的「既像吃冰激
淋,又像吸酸奶」的功夫。
吳昱輝「嘶」了一聲,從頭酥爽到腳。這不是他享受過的最好的口交——論
這方面的功夫,孔媛閉着眼睛也比施夢萦強——但畢竟施夢萦是他玩過的最漂亮
的女孩,能把肉棒塞進這樣一個女孩的嘴,光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吳昱輝達到
心理上的高潮。
他突然十指用力,将施夢萦的頭部固定住,不再讓她繼續前後擺動腦袋。
正聽天由命地舔着肉棒的施夢萦一時不知所措。
怎麽了?我不是很順從地在給你舔嗎?是我舔得不好?
她的腦袋被緊扣着,吐不出嘴裏含着的肉棒,也無法擡頭,隻能努力擡起眼
睛,試圖從吳昱輝的臉上找到答案。
吳昱輝想自己來。
他猛烈地搖晃下身,像操屄一樣幹起了施夢萦的嘴。長而堅挺的肉棒穿過施
夢萦潔白的牙齒,碾過舌尖,撞擊着口腔兩側,摩擦着上颚,直到狠狠地頂到她
柔軟的咽喉。
沒有防備的施夢萦被這一陣猛插搞得翻起了白眼。她幾乎難以呼吸,胃部翻
江倒海地抽搐起來,好像随時就會有一股酸液翻湧起來。肉棒每一次肆無忌憚的
進出,都會令施夢萦不住地顫栗。
足足插了七八十下,吳昱輝這才停下這陣瘋狂的抽插,抽出肉棒。快被插得
窒息的施夢萦顧不得其他,張大嘴貪婪地大口呼吸,哪怕空氣裏酸溜溜臭烘烘的
好像全是男人肉棒的味道,她也甘之如饴。
吳昱輝用沾滿口水的肉棒不停地抽着施夢萦通紅的臉頰。
「接下來你自己選,繼續讓我幹嘴,還是幹屄?」
施夢萦下颚的肌肉因爲張得太久,變得十分僵硬,一時無法閉攏,更說不清
楚話,口水順着嘴角一直流到下巴上。
吳昱輝也不着急,仍然玩耍似的用肉棒抽打她的臉。
直到基本消除酸脹感,施夢萦這才勉強合攏了嘴。這時她的臉已被抽了二十
幾下,分不清面頰上的暈紅是因爲運動過甚,還是屈辱所緻。她聽清了吳昱輝的
問題,可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從她本心出發,當然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讓吳昱輝發洩一次,結束今天的噩夢。
她也明白,不插一次她的陰道,吳昱輝絕不會罷休。别想着用嘴吸出精液,就能
讓他放過自己。
可要讓施夢萦親口說出「幹我的屄」之類的話,她還是難以啓齒。
吳昱輝停下抽打,饒有興味地看着糾結不已的施夢萦。
他其實無所謂。嘴和屄都一樣,唯一的區别不過是嘴中有牙。經過剛才的那
番沖刺,他确定施夢萦的口交技術至少不爛,不至于咬到自己,那就行了。操哪
個洞不是操?反正隻要結束前插一次肉穴,就算沒有走空。哪怕剩下時間裏施夢
萦都用嘴來爲他服務,吳昱輝也不介意。事實上,他更喜歡看肉棒在女人嘴裏進
進出出的樣子。
見施夢萦遲遲沒有決定,吳昱輝也就不等了,直接把肉棒向她嘴邊送去。施
夢萦剛才受夠了男人把她的嘴當肉穴一樣抽插的感覺,趕緊偏轉頭。
「那你什麽意思?」吳昱輝臉一沉。
「下面吧……」施夢萦小聲嘟囔。
「什麽?」
「做下面吧!」施夢萦稍稍大聲了一些。
「什麽下面?做什麽?」
施夢萦偏着頭,紅着眼睛看着吳昱輝,無奈地把整句話說完:「我選讓你幹
我下面。」
吳昱輝還是不滿意。
「下面?下面什麽?」
「屄!我選讓你操屄!」施夢萦沖口而出。她對這種貓捉老鼠的玩弄把戲既
無奈又厭倦。最可悲的是,她是老鼠,而不是貓。作爲被玩弄的一方,她沒有選
擇停下的權力。
「自己爬到床上去!我說的是爬,不許站起來,爬過去!」吳昱輝放開一直
按着施夢萦腦袋的左手,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施夢萦愣了一下,麻木地爬轉身,慢慢向床邊爬去。
白花花的肥碩臀部在吳昱輝面前妖豔地左搖右擺,時不時露出來的濃黑陰毛
和隐約可見的粉嫩肉唇也伴随着腿部的前後挪動,吸引着吳昱輝的目光。
「操!這麽大的屁股!是被男人操圓的吧?看不出來你他媽還是個超級浪貨!」
吳昱輝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的一股子沖動,突然猛跨兩步,跳到施夢萦背後,狠
狠一腳揣在她的屁股上。
這一腳把施夢萦踹得側翻在地。雖然吳昱輝用的勁不算太大,疼痛感并不那
麽強烈,但一次又一次變着法的羞辱還是讓她的淚水再次無聲地奪眶而出。
「還裝!」吳昱輝也不知哪兒來的那麽大火氣,伸手揪住施夢萦的頭發,把
她拽起來,一把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兇狠地撲上去,壓到她身上。
施夢萦哭叫着,面容扭曲,聲嘶力竭,卻不敢做出什麽反抗的舉動。
她的腿被粗暴地掰開,一個脹大的龜頭頂到肉穴口,野蠻地往裏面鑽。幹燥
的肉穴被擦得劇痛無比,但龜頭毫無憐憫地繼續推進,沒過多久,吳昱輝整根肉
棒就這樣硬生生地鑽了進去。
這種強行破關的方式,其實沒帶給吳昱輝多少肉體上的快感,他感覺肉棒就
像被砂紙刮擦着似的。他甚至都懷疑皮是不是都已經磨破了?
但是,很快,他就顧不上這點痛了。
見鬼,這騷屄怎麽會這麽緊?
吳昱輝盡情肆意地在施夢萦的肉穴中橫沖直撞,腔壁間的軟肉和溝壑擠壓着
他的肉棒,這種極度酥爽酸麻的蝕骨快感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馬上就要撐不住了!每一次插入深處時,吳昱輝都懷疑自己這一下是不是就
要射了。媽的!這種浪貨的屄不是應該已經被男人操得松垮垮的了嗎?怎麽會像
處女一樣,光憑肉壁的咬合,就幾乎能讓男人噴射呢?
吳昱輝懶得去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他已經把别的事全抛諸腦後,甚至忘記
了去啃咬在自己面前不停搖晃的雙乳,忘記了去撫摸光潔有力的大腿,忘記了所
有的事,隻顧得上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狠插這他從沒玩到過的空前緊窄的肉穴。
如此專心的抽插,帶來的結果通常就是快速射精,更何況吳昱輝本就不是那
種很持久的男人。很快,他的肉棒變得酸脹不堪,他知道自己快要射了。怎麽辦?
射在哪兒?射在裏面還是射到别的地方?
吳昱輝的大腦亂極了。他現在根本不能正常思考,隻記得自己此前曾想過要
在施夢萦身上到處射精,那麽,這次,自己射在哪兒?
不知道啊!
他哪能去想這麽複雜的事?他現在就是一個最簡單的動物,抱着最原始的欲
望沖動,在最完美的肉腔裏,本能地享受着。
他不斷加快沖刺的速度,腦海中形成一幅自己的肉棒像一把利劍在施夢萦體
内一直刺穿到她咽喉部位的雄壯畫面。
「賤貨!騷貨!爛貨!操!我操死你!操死你!臭婊子我操死你!啊!」
伴随着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嚎叫,吳昱輝在最後一刻抽出肉棒,一大股腥臭的
精液從馬眼中飙射而出,越過施夢萦的身軀,将她秀雅的面孔澆得七零八落。
在空中像打冷戰似的抖了好幾下,擠空肉棒中最後一滴存貨,看着從施夢萦
的頭發到面孔,從脖子、胸部直到小腹,筆直而下的那條水漬,吳昱輝呼呼氣喘,
重重摔倒在床上。
他也有些吃不消了。這一番猛插,不光施夢萦被操得手腳發軟,連吳昱輝也
覺得已經筋疲力盡。
呆呆地望着天花闆,甚至連臉上的精液都顧不得擦去,施夢萦突然放聲痛哭
起來。這一天,她的淚水幾乎一直沒斷,可直到現在,吳昱輝終于從她身上下去
後,她才把所有的哀痛和委屈全釋放出來。
然而,這還不是今天的終點。吳昱輝不許施夢萦穿衣離開,他說所謂的「一
次」不是指射精一次,而是指開房一次。在開房的這段時間裏,他想怎麽玩,想
玩多少次都沒有限制。也就是說,在鍾點房的這三個小時裏,施夢萦隻能任他爲
所欲爲。
解釋權在他手裏,施夢萦能奈他何?
吳昱輝後來又射了一次,這次他把精液都灌進了肉穴,然後用中指一點點摳,
直到整根手指都裹滿了精液,才抽出來插到施夢萦嘴裏,命令她吸吮幹淨。
直到玩足了三個小時,吳昱輝才帶着幾分不舍離開。走之前,他表示今天施
夢萦的表現很一般,但他很大度,可以兌現此前的承諾。
施夢萦用今天下午的服務換來删掉一張照片的機會,除此之外,吳昱輝手頭
還剩22張照片。他要求施夢萦在明天中午以前把至少十萬元打到他的賬戶上,以
一張照片一萬元的價碼,他會删去相應數目的照片。
剩下的,他要保留兩次開房操屄的機會,其餘照片則允許施夢萦過幾天再用
錢換。至于不足的部分,不管施夢萦是去借,去要,還是去賣,吳昱輝就懶得動
腦筋了,反正剩下這部分錢必須在下周三以前打給他。
被玩弄了近三個小時的施夢萦幾乎都爬不起身來。眼看着鍾點房的時間已經
到了,她不得不打電話到前台續房,把原本的鍾點房改爲普通的一天包房。
然而,在床上木然地躺了個把小時,終于恢複些許生氣後,聞着自己身上、
床單、枕套上無處不在的腥臭氣味,施夢萦又感覺自己不能繼續在這個房間待上
哪怕一分鍾。她匆匆勉強收拾了一下,逃似的離開這家酒店。
緊接着,施夢萦要爲錢頭疼了。
第一筆錢好說,從她的存款中轉賬十萬給吳昱輝,很方便。問題在于,就算
自己能忍受還要被吳昱輝摧殘兩次的噩運,剩下的錢怎麽辦?扣掉今天和未來兩
次用上床爲代價删去的照片,吳昱輝手頭有自己20張裸照,而自己隻有十四萬存
款,就算一分錢都不留下來,也還有足足六萬元的差額。
向父母去要?施夢萦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這個主意,但很快就放棄了。六萬元,
不是小數目,父母當然會給,但自己總要說清這筆錢的去向吧?施夢萦根本找不
出任何合理的借口。父母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财務狀況,會是什麽樣的大麻煩,不
僅花光她現有的存款,還留下一個六萬元的大窟窿?這個問題說不清楚,她媽媽
肯定會念叨死她!一想到母親将來無數次在自己耳邊反複唠叨,施夢萦立刻将向
父母要錢這個主意遠遠抛到腦後。
同理,施夢萦也放棄了向少數幾個算得上朋友的老同學分頭借錢的打算。她
不可能對她們說出實情,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一向臉薄的她怎麽開口呢?
想了一圈,施夢萦才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好像還有個男朋友。但範思源這個名
字隻在她的意識裏閃了一閃,随即就被丢開了。雖說已經和他上過床,可施夢萦
對他的感情很淡。這種關鍵時刻,施夢萦不覺得這是一個能依靠的人。再說,還
是那句話,以什麽理由向他要錢呢?哪怕用謊言騙他出錢,男女朋友整天在一起,
日夜相守,耳鬓厮磨,秘密是很難保持的,一旦被看出破綻,更加後患無窮。
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圈又都一一排除後,施夢萦突然發現,其實自己從一
開始就想去找一個人。這個名字,甚至排在父母之前,隻是自己硬生生地别扭着,
刻意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沈惜!
雖然不齒于他的事業心,但施夢萦不會輕視他的身家。自從知道了沈惜是什
麽沈家三公子,施夢萦自認爲已經找到了爲什麽他不務正業,缺乏上進心,卻又
收入豐厚,不愁衣食的原因。
區區六萬元,對沈惜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施夢萦從沒覺得向沈惜借錢甚至要錢有什麽不對,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坦然地
任由沈惜爲她支付房租直到現在。也就是像我這樣不虛榮、不敗金的女人,才會
那麽淡然地離開他。換成别的女人,還不知道要和他鬧多久,讨要多少分手費呢!
在眼下這樣的危急時刻,借我六萬元,是最起碼的吧?
施夢萦立刻給沈惜打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找沈惜嗎?」令施夢萦詫異的是,接電話的人并不是沈
惜。
電話中這個女人的聲音,既陌生又熟悉。
2016-10-22 09:47
#33
sjl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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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6-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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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略的浏览玩之后让我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本书的名字叫做情与欲的两极,从作者全文布局也可以看出全书主要突出情与欲这两方面,当然着种突出欲的方面即对施梦萦的调教,让她在自己身体欲望道路上越陷越深。然而在大学里被醉酒轮奸对那五人的痛恨,在感情上被男友离弃对其嫉妒,在生活中充满了全是只对她身体上有欲望只想玩弄她身体的人,使她心中慢慢积累了一团火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最近照片事件无疑又是一剂催化剂。我期待火药爆炸的时刻。
2016-11-5 02:09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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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23)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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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2016/11/14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三章 承擔
接到施夢縈的電話,孔媛略感詫異。
自從辭職以來,她再沒和施夢縈聯繫過。
此刻,孔媛正與田冰一起吃晚飯。
在搬來的頭幾天裡,孔媛充分見識了自己這位老鄉加姐妹受男人歡迎的程度。
田冰給自己定的規矩是每天最多接八單。孔媛就沒見過哪天她做不滿這個指
標。相反,田冰每天還要用盡各種理由推掉至少同樣數字的客人。
這個屋子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錯的,可孔媛耳邊還是整天都回
響著田冰若有若無的叫床聲。
所以從第四天開始,孔媛白天時候基本就不待在這屋子裡了。儘管她求職並
不順利,只得到了一次面試機會,而且面試過後再無下文,但她還是每天不到中
午就出門,差不多晚上七八點之後才回來。
大部分時候,孔媛會去網吧,在求職網站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職位空缺,發
發簡歷,查看一下郵箱;有時她會去肯德基,買杯咖啡,呆坐上大半天。
不過從昨天開始,孔媛可以暫時告別這種生活,在家裡消消停停地歇上幾天
了。
田冰來了例假,在QQ留言上宣佈自己休息一周。每天打電話來問有沒有空
的男人頓時急劇減少,偶爾有些悶著頭瞎撞,不懂去關注樓鳳資訊更新的傻嫖客
還會打電話來,也是一句話就能打發掉,方便得很。
家中沒了來來往往的男人,小姐妹兩個自己做飯,喝點小酒,瞎聊,看看綜
藝節目,日子倒也算愜意。
但孔媛的好心情被施夢縈的電話給攪了。
電話中的施夢縈懊惱、慌張、氣憤,她幾乎沒給孔媛留下任何插口的空間,
一口氣足足說了五分鐘之久。即便如此,孔媛還是沒聽明白她到底遭遇到了什麼,
只知道施夢縈正用她所能達到的惡毒程度辱駡自己。
當然,想從施夢縈口中聽到「婊子」之類的字眼還是很太可能的,她最大限
度也就能罵出「恬不知恥」、「自甘下賤」之類的詞。她就以這種獨特的文藝腔,
盡情宣洩著自己的刻薄與怨毒。對孔媛來說,這還真是一個陌生的施夢縈。
施夢縈當然要生氣。她不僅氣吳昱輝脅迫自己,也氣孔媛給自己招災惹禍,
更氣沈惜居然在頭一天剛去了英國!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去什麼鬼的英國!
不就是在英國留過幾年學嗎?這年頭海歸多了去了,他就算留過學現在還不
就是個茶樓小老闆?每年還要飛一趟英國,冒充什麼成功人士?難道他還要回母
校校園去感懷一下?神經病!
施夢縈的電話,是沈惋接的。這是沈惜一直以來的習慣。每次短期出國,他
通常會把手機交給親近的人保管,以防在這段時間,不知道他行程的朋友找他有
什麼重要的事要談,畢竟他不可能把自己未來半個月的行程安排通知到每個朋友。
前年沈惜去英國時,施夢縈剛開始和他戀愛,還沒搬去他那裡住,沈惜也是
把手機交給了姐姐保管;去年9 月,沈惜再次赴英時則把手機交給了施夢縈。
這時候他又假模假式去英國了,那我需要的錢怎麼辦?
電話裡的沈惋很客氣,知道電話是施夢縈打來的,她很熱情地地說沈惜雖然
不在,但如果有什麼事,她也可以幫忙。
但施夢縈是不會對沈惋開這個口的。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告訴沈惜所有的
事,她的打算是直接開口借一筆錢,至於理由,以她對沈惜的瞭解,只要她不提,
沈惜也不會窮究。
但這個套路不可能用在沈惋身上,就算她也願意借錢,但她肯定會問清楚這
筆錢的用途。
施夢縈怎麼會對她說這些呢?她和這個差點成為自己大姑子的女人沒半點感
情。
施夢縈一點都不喜歡沈惋。儘管自從沈惜把自己介紹給自己姐姐後,這女人
對自己一直都很友善,可施夢縈就是不喜歡她。不知道為什麼,施夢縈下意識地
覺得沈惋只是在裝腔作勢,她打從心眼裡不喜歡自己,純粹看在沈惜的面子上給
自己一個好臉而已。
施夢縈討厭兩種女人,一種是像母親那樣器小易盈、潑辣狹隘的家庭婦女,
另一種就是像沈惋那樣溫婉端莊、睿智練達的氣質貴婦。兩者相較,施夢縈更討
厭後者。在她看來,像沈惋這樣的女人,無非就是心機很重,很會裝樣子罷了,
骨子裡脫不去世故和做作。
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施夢縈都不算精明,唯獨對別人待她的態度這件事
上很有幾分敏感。既然她覺得沈惋不喜歡自己,那她自然也就有了十足的理由厭
惡這個女人。過去,看在沈惜的份上,她沒把這份厭惡顯露出來,還總是對這女
人笑臉相迎。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施夢縈覺得自己其實為了沈惜作出很大的犧牲,可這些
卻全沒被這男人放在心上。
面對自己如此厭惡的沈惋,無論是出於戒心還是出於自尊,施夢縈都不可能
開口提錢。
電話裡,她顯得十分鎮定,不冷不熱地拒絕了沈惋乾巴巴的好意。但是,放
下電話,她卻憂心如焚。這麼大一筆錢,沈惜這邊沒了指望,還能再找誰呢?
徐芃?周曉榮?施夢縈壓根沒多想,下意識地就排除了這兩個選擇。
範思源?先不說他能不能拿出這筆錢,也不說他願不願意拿這筆錢,關鍵是
自己怎麼對這位現任男友說?說自己以前被拍過很多裸照?現在有男人拿著這些
裸照找上門了,自己還已經被這男人操過一下午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從賓館回到家中,施夢縈整整想了一路,最終沒有半點著落。慌亂恐懼之餘,
她突然想到了孔媛。
施夢縈倒並不指望能從孔媛那裡借到多少錢,她只是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
遭遇的一切傷害,全都是這個道德敗壞,自甘墮落的女人造成的!她背棄了男友,
拍拍屁股就走人,卻把怨恨和災難帶給了自己。面對無計可施的絕境,滿腔的憤
懣促使施夢縈拿起手機,撥通了孔媛的電話。
皺著眉頭聽完那些顛三倒四的描述和不段升級的責駡,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的時間,孔媛終於從明顯很不清醒的施夢縈那裡問清了事情的原委。
孔媛一時無話可說。
她知道吳昱輝和施夢縈是校友,卻沒想到兩人間居然還有那樣的關聯。吳昱
輝手裡有施夢縈的裸照?還不止一兩張?這怎麼就像三流小說的情節似的?
吳昱輝居然拿著這些裸照去威脅施夢縈,而這女人居然真的答應花上十幾萬
元包括陪他上床來「贖回」這些裸照?孔媛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
就算這些裸照真是你的死穴,難道就真的連一兩天都拖不過去?給自己留出
些時間,找親戚朋友好好商量一下,總會有辦法解決問題的吧?
結果,一個下午,錢的事已經談妥了,而上床的事,也已經幹完了?
孔媛算是相當瞭解施夢縈的,但即便是她,都沒有想到,在施夢縈心中,不
讓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些裸照的存在,重新把那段過去深深地、深深地、
深深地埋到記憶的墳堆中去,才是最要緊的。哪怕她有足夠的時間,她也不會對
任何親友——包括父母在內——提起那些裸照。只要能讓這些該死的裸照重新被
掩蓋,無論心裡有多少不情願,施夢縈其實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說白了,她想要的,不是解決這個問題,而是永遠不要再面對這個問題。她
必須乞求吳昱輝徹底刪除裸照,不但不要讓這些照片出現,甚至不要對任何人說
起有這些裸照的存在。
這樣幽微的心思,施夢縈表達不出,而孔媛也體察不到。
但孔媛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她無法對自己說,這件事與我無關。
孔媛含糊地告訴田冰,自己有些要緊的事要去處理,可能會很晚回來,然後
就匆匆出門,直奔自己過去的家。
施夢縈直指自己是罪魁禍首,孔媛並不計較她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她也承認,
整件事的源頭確實在自己身上。
從自己背著吳昱輝爬上其他男人的床開始——無論可以為「背叛」找到多少
理由——一樁樁,一件件,所有事就像被嵌入一個車輪,身不由己地滾滾前行。
真相敗露、戀人反目乃至今天吳昱輝對施夢縈做的事,全都肇始於最初自己和徐
芃上床的那一夜。
「如果客戶告訴你,他可以買你的課程,但你得陪他上床,你怎麼回答他?」
現在回想起徐芃的那個問題,孔媛也有些驚詫於自己居然能故作鎮定地給出那樣
一段回答。
2014年春天,吳昱輝的公司倒閉,在此後接近半年時間裡幾乎全無收入。
雖然他一度也算是個創業的小老闆,但慘澹經營之下,其實並沒多少積蓄。
當時還是外貿公司小文員的孔媛仔細盤算了一番,發現以自己一個人的工資,
很難承擔起兩人在中寧市的生活。在必須做好吳昱輝短期內無法恢復以前的收入
水準的心理準備後,孔媛不得不辭職,嘗試去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在去榮達智瑞面試前,兩個多月時間,孔媛扔出了幾十份簡歷,得到過四次
面試機會。第一次因為工資談不攏,她自己放棄了;有兩次沒了下文,應該是被
其他競爭對手搶走了機會;而最後那次面試,對日後的孔媛產生了莫大的影響。
那是個市管企業的下級單位,崗位是秘書,福利待遇還不錯,對學歷的要求
也不高。孔媛對這份工作很有些期待。
當天一共四個面試候選人,清一色都是和孔媛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當天的
氣氛很怪,面試官只有一個人,據說是這個單位的辦公室主任。
就是這個年近五十的微禿男子,給孔媛的內心打下了「潛規則」這三個字的
鮮明烙印。
面試時,男人提了很多隱私問題,包括三圍和性經驗,這令孔媛十分不適。
最後,他問了個聽上去似乎還算隱晦,實際上比徐芃露骨得多的問題:「你入職
以後,是不是可以為領導提供一些特殊服務,比如為領導按摩,休息日陪領導休
息?」
孔媛一時愣住了。她知道潛規則這東西,但她沒想到這個單位居然會在面試
時候如此高調地把這層意思直接點出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個男人就不怕自
己離開這裡後,把他說過的話都公開出去嗎?雖說這單位級別不高,又是企業編
制,但這單位的一把手畢竟也還背著行政級別,他就這麼囂張?
孔媛不是天真的小朋友,不會以為這個世界一片純淨,你背地裡怎麼胡搞都
不會令孔媛驚詫,可在面試時如此直接粗暴地提出非分要求,也太沒有技術含量
了吧?
她試探著問所謂的「特殊服務」具體指什麼?對方的明目張膽反倒讓孔媛以
為自己的理解會不會有偏差。
男人大咧咧地說:「還能是什麼服務?女人給男人提供的服務嘛,在床上的
服務嘛!我們辦公室原本就有秘書,一般的公文寫作,檔處理,他幹得挺好,
一個人也夠了。現在新招一個,除了幹點雜事以外,主要是為領導服務的。你想
想看,我們是市里的企業,怎麼可能對學歷要求這麼低,福利還這麼好?你要知
道,像你這樣的學歷、工作經驗,在中寧想找好工作不容易啊!不多付出一些,
怎麼會有回報呢?」
這個瞬間,孔媛居然十分荒誕地覺得這男人對自己語重心長。
當然,當時孔媛給出的答案還是不。
這份工作自然沒有落到孔媛頭上。最後好像是面試者中最安靜最秀氣的那個
女孩被選中了。後來,孔媛隱約聽說,這個單位的一把手好像在上面有些關係。
雖然這些都是傳言,但看那個辦公室主任如此有恃無恐地把潛規則搞得如此透明,
孔媛覺得傳言多半也靠譜。
當然,在現在的大環境下,這種作死的領導,把自己搞死的概率也很大。
後事如何,孔媛也沒有關注。
求職期間,和一些小姐妹談起找工作的苦,不止一個人對她說起在職場,各
種男人形形色色的騷擾。一個與她關係極好的跑業務的小姑娘也說,如果把自己
包得緊緊的,不讓任何客戶佔便宜,她的工作根本幹不了。她坦言,自己陪兩個
客戶上過床。
這些都在孔媛的心頭鑿著孔。
終於,在榮達智瑞面試時,這個孔,透了光。
榮達智瑞的工資雖然不是最高的,但它的提成比例卻十分誘人。何況這份工
作主要是和人溝通,學歷不高的孔媛從小莫名地就對自己的溝通能力有信心。
緊接著,孔媛就遇到徐芃提出的那個問題。
十分期待能拿下這份工作的孔媛鬼使神差地給出了那個答案。看得出,徐芃
對她的回答是滿意的。
隨後,徐芃約自己吃晚飯。孔媛明白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巧合的是,那幾天吳昱輝正好回了老家。那段時間弟弟孔軍剛在南昌找到工
作,父親在電話裡又總是吞吞吐吐地流露出希望自己這個在中寧發展了好幾年的
姐姐能多給弟弟一些幫襯的意思。
現在想起來,其實真的只是咬咬牙的事。
上床前的那段時間最難熬。一旦脫了衣服上床,孔媛反倒沒了顧慮。她在床
上本就放得開,只要把自己的本色拿出來,就足以拿下徐芃——後來和客戶接觸
多了,孔媛才知道,原來只要自己正常發揮,就足以拿下絕大多數男人。
之後的一年,對於現在已經抽身離開的孔媛而言,真的像做夢一樣。
也許所有事情,都是註定的吧?分手後,孔媛曾經這樣想。
如果孔媛沒有一個更受父母寵愛的弟弟;如果她來到中寧後能放下身上背負
的關於父母兄弟的責任;如果吳昱輝創業沒有失敗;如果她陪周曉榮去雅福會那
夜沒有被吳昱輝的朋友看到……也許事情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又或者如果吳
昱輝不是這種氣窄而易遷怒的性格,那麼就算一切都發生了,至少也不會牽扯到
施夢縈身上。
但一切都無法回頭。
孔媛不會把現在的困境歸咎於命運,她更不會眼看著施夢縈走到去承受後果
的位置上,她要自己來承擔這些事。
敲打屋門,想著這裡不久前還是自己在中寧的家,孔媛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
味。
吳昱輝對前女友的到訪有些措手不及。
下午離開賓館時,吳昱輝興奮得發懵。別看他在施夢縈面前擺出一副強硬老
練的模樣,其實,直到第一次把精液射得施夢縈渾身都是之前,吳昱輝也是暈頭
轉向的。他一時發狠想著今天非要得手不可,一時又怕施夢縈突然翻臉,冷不丁
地還擔憂萬一搞砸了,員警找上門怎麼辦?
等進了賓館,看到施夢縈令人欲罷不能的裸體,吳昱輝雖然還有些暈,但反
倒不害怕了。就算最後出事,也先把這騷貨操上幾次過足癮再說!
把全身被自己搞得騷兮兮臭烘烘的施夢縈扔在床上,略有一絲得意卻又不免
帶著幾分慌張地離開房間,直到走到街上,涼颼颼的風撲面打在臉上,吳昱輝才
慢慢徹底壓下之前心頭的邪火,也暫時放下惶惑。
仔細地把下午整個過程回想了一遍,吳昱輝覺得簡直順利得令人不敢相信。
原來脅迫和敲詐這麼簡單?
操!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一想到那個大屁股緊騷屄的漂亮妞,以後不僅要
給自己錢花,還得乖乖張開大腿讓自己隨便玩,吳昱輝就開始激動。回想起剛才
那個雪白的大屁股就在自己眼前一扭一扭的,騷貨乖乖在地上爬,他突然覺得襠
下好像又熱起來,肉棒也鼓鼓的重新恢復硬度。
幻想著未來一段日子的美好前景,吳昱輝渾身帶勁。他去了常去的館子,叫
了份羊湯,外加一客羊肉燒麥,舒舒服服吃了一頓晚飯,這才回家。
進家門坐下沒多久,心癢癢的又按捺不住,吳昱輝打開電腦,找出存放施夢
縈裸照的資料夾,一張張地翻看著。這些照片他已經欣賞過無數次,說實話,就
連當年「豔照門事件」裡張柏芝的裸照他都沒看過那麼多次。
現在,他可以一邊回味剛享受過的那副活生生的肉體,一邊再對比這些照片,
別有一番滋味。
還剩下最後幾張沒看,就傳來敲門聲。吳昱輝原本以為來的是房東,去開門
時嘴裡還輕聲罵罵咧咧的,打開門他卻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顯得十分
尷尬。
按說,看到孔媛,吳昱輝應該是憤怒的。但他剛沉浸在回味下午性交的快感
中,心情很愉悅,一下子也真很難切換成氣憤,整個心情一下子吊在半空。
孔媛沒有廢話,單刀直入地問他為什麼去威脅施夢縈?
「我們的事和她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去報復她?你恨的應該是我,我現在
過來了,有什麼話你對我說!」
吳昱輝確實一直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對孔媛說。他有一肚子的怒氣要發洩,
可這時真讓他張口,卻好像又無言以對。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越想孔媛的「背叛」
和離去,吳昱輝就越覺得窩火。可孔媛來到他眼前,不知為何他又想起這幾個月
裡自己對她的態度,簡直可以用「作威作福」來形容,尤其是分手那天,自己還
把她交給鄰居那個壯碩的男人玩弄。就算孔媛曾經對不起他,好像也償還得差不
多了。
痛恨自己這種事到臨頭突然慫了的表現,吳昱輝刻意地保持冷漠,他壓根不
理會孔媛的質問,只是讓她別多管閒事,既然要分手,就滾得遠一點。
孔媛希望能妥善解決這件事,不願在談判初期就把氣氛搞僵,所以她繼續耐
心地懇求吳昱輝把仇恨和報復的矛頭轉回到自己頭上,不要再去找施夢縈麻煩。
吳昱輝不耐煩了。他對施夢縈已經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也許自
己憑著那些照片,完全可以把她變成此前兩個多月的孔媛。
想像一下吧,隨時隨地可以扒下施夢縈的內褲,只要高興就可以把肉棒塞到
施夢縈嘴裡,甚至可以要求施夢縈在自己大便的時候進來給自己口交,那會有多
爽?
這爛貨應該不敢不做吧?看她下午的樣子,應該把這些裸照看得比什麼都重
要。既然如此,只跟她要十幾萬,操上一兩回,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完全應該
付出更大的代價!
就在他粗略地勾畫出一副美得冒泡的前景圖時,孔媛突然跑來要求他放過這
塊落到嘴裡的美肉,怎麼可能呢?
孔媛對他分析了整件事的性質,表達了自己願意替施夢縈承擔必要代價的誠
意,尤其還提醒吳昱輝一旦事情曝光,他可能會被追究法律責任,足足說了二十
多分鐘。可腦筋打結的吳昱輝卻一句都聽不進去。他根本懶得和孔媛廢話,只扔
出一句:「要報警也是施夢縈去報,關你屁事?那騷貨自己不想報警,想用錢和
屄來換,又不是我逼她的!」
孔媛不得不表現得更強硬一些了。
「吳昱輝,你現在還沒把照片發出去,施夢縈也沒有錄下你勒索她的過程,
所以就算你逼著她跟你上了床,現在也沒人能把你怎麼樣。這個便宜就算你白占
了。可你要知道,一旦你真把照片曝光,那你就百分之百犯了法!到時候,網上
的照片全都是證據!再把你敲詐勒索的事情抖出來,恐怕你就不是被員警帶走問
幾句話那麼簡單了!你要想清楚!」
這層意思孔媛之前就說過,但卻是用委婉的口氣,帶著提醒的意味說的。而
這一次,孔媛帶上了幾分硬氣,聽得吳昱輝有些發愣。
「我要提醒你,見好就要收!別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你應該知道不作不死
這句話,你現在便宜已經占了,別不依不饒的了!如果你覺得,手裡有照片這個
籌碼,非得再撈些好處,可以!你說個價,這錢我來出。但你也別再想什麼一張
照片一萬塊,那不可能。你知道我沒那麼多錢,就算去借都借不到。兩三萬,我
還能想想辦法。別太貪心了。與其要個實際上拿不到手,真拿到也燙手的價碼,
還不如踏踏實實地拿筆小錢,我們把這個事情了了,怎麼樣?」
吳昱輝的信心開始動搖。
他原本就沒有什麼周密的計畫,所有的「雄心壯志」只不過是建立在施夢縈
的軟弱之上。也就是因為在施夢縈身上達成目的太輕鬆了,以至於吳昱輝整個下
午都陷入虛幻的妄想,以為只要有裸照在手,所有事情就會變得輕而易舉,女人
會任由他搓弄,想圓就圓,想扁就扁。可被孔媛如此強硬地一頂,他突然回到了
現實,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吳昱輝也不可能立刻就答應孔媛的條件。別說他現在沒有足夠的理智立刻
看出其實孔媛的方案對他是最有利的,哪怕他想明白了,自尊心也不容許他立刻
向孔媛投降。
下午對付施夢縈的時候,欲擒故縱和最後通牒這兩招他用得不亦樂乎,效果
非凡,吳昱輝當然不介意繼續拿拿喬,裝裝逼。
「哼!如果是施夢縈自己來跟我說這些話,也許還有得商量。由你來說,那
什麼都沒得好談!還想我少拿錢?你就算拿得比施夢縈更多,我也不要!你讓那
騷貨自己來跟我談!我得讓她知道,找你來跟我談絕對是個錯誤,我下午給她的
條件,現在不算了!」
見吳昱輝還是如此死硬,孔媛不由得搖頭。
「你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施夢縈下午被你嚇住了,你就可以對
她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別把她逼得太狠。我……」孔媛本想說「我原來的那
兩個老闆」,想用周曉榮和徐芃的人脈來嚇唬吳昱輝,突然想到自己陪老闆上床
這件事,正是導致這次風波的根源之一,倒是不便再提出來平添變數,誰知道吳
昱輝聽了這話會不會產生逆反心理呢?
她立刻改了口:「我知道她的前男友人面很廣,在中寧,你得罪了他,恐怕
日子不會好過!別看他們現在分了手,你也是男人,應該知道男人的心理,如果
讓他知道你對他前女友做的事,你猜他會不會全當沒看到?就算他一點都不在意,
你也要小心。我很瞭解施夢縈,這女人不是很理智,很容易走極端,萬一被你逼
得太狠,做出什麼不可預料不可控制的事,誰都說不準。你說,是冒這些風險好?
還是安安穩穩收一筆錢好?」
吳昱輝被孔媛說得心很亂,每句話聽著都有道理,可他就是不想放棄自己的
「優勢」。或許是下午玩得太爽,讓他現在思考問題,總不可避免地先考慮自己
下半身的利益。
如果照孔媛說的,不但自己能拿到手的錢的數目要大大縮水,更重要的是,
施夢縈那一身好肉,自己就再沒機會嘗一嘗了。
錢,本不在吳昱輝的計畫中,看上去好像無論拿到多少都是白饒的,但是,
曾經有個二十萬元的大餅畫在面前,現在突然告訴他,縮水到只剩兩萬了,是個
人都會覺得自己虧了。
而施夢縈那身肉,吳昱輝可是剛吃上癮,更捨不得放棄。
真是見鬼!吳昱輝深感孔媛要比施夢縈難纏得多。他原本壓根不想和她多說,
卻不得不被她的話吸引。孔媛很嚴肅,可語氣並沒發狠,只是淡淡地說出來,沒
一句是廢話,每句話都打在點上,讓吳昱輝不得不去想,又不得不擔憂。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孔媛多會說話啊。
吳昱輝沉吟著。
孔媛不再逼他,給他充分的思考時間。
吳昱輝承認,孔媛說的有道理。可就是不甘心。反復權衡之後,小頭最終又
戰勝了大頭。
「錢,我可以少要一點。本來說好明天讓施夢縈先給我打十萬,那就這筆錢
吧,我也不多要了。別的,你讓施夢縈自己來跟我談!」吳昱輝還是不想把價碼
降得太多,其實,根子上,他還是捨不得施夢縈那身肉。
孔媛冷笑:「讓她來跟你談?說白了,你就是想多和她上幾次床,是吧?」
吳昱輝被說中心事,索性擺出一副臭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如果你就想玩女人,那就換我來吧。」孔媛歎口氣,「施夢縈雖然比我漂
亮,可她這人,床上可能還不如我呢!我陪你上床行不行?」
聽到這話,吳昱輝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到孔媛身上幾個敏感的部位,心裡又
活泛起來。
孔媛見他這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冷笑一聲:「行了!東想西想的,永
遠有你吃不夠,拿不夠的!我隨便說一句,你馬上又把主意轉到我身上了?可是
要你放棄施夢縈,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那怎麼辦?你還想著兩個通吃?」
吳昱輝這才反應過來孔媛是在調侃他,不由得惱羞成怒。
孔媛連珠炮似的說:「該說的,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告訴你,施夢縈不是
那麼好欺負的,真要惹出什麼事來,恐怕你要吃苦頭。還是那句話,不作就不會
死,明明可以太太平平白撈一筆錢,非想著這也要,那也要,說不定最後雞飛蛋
打,屁都沒了!現在就看你怎麼選。我能給你準備兩萬到三萬的錢,如果你同意,
就把手機裡的照片都刪掉,電腦裡的……光刪掉可不行,我知道資料還能恢復。
這樣,裝照片的筆記型電腦,你交給我,我另外給你一筆錢,算是買這台筆記本。
你如果不願意,那就沒得談了。你也別再說什麼要把照片放到網上去這種話,會
是什麼後果,你自己想明白!」
吳昱輝被孔媛說得有些懵。怎麼一下子就說到要把筆記本交出去了?
「我給你一個晚上時間考慮。真的,我想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想再把施夢
縈牽扯在裡面,也得讓你順了氣。錢,我想辦法給你去湊,別的,我希望你別再
妄想了。」孔媛把語氣放得緩和了些,最後順著毛給吳昱輝捋上一捋。
把話交待清楚,孔媛留下「明天再跟你聯繫」的話,轉身就走。
該說的都說了。以孔媛對吳昱輝的瞭解,聽了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管他信還
是不信,至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接下來,他肯定會翻來覆去地盤算。
接下來就是比拼心理的階段,看哪邊先垮下來,垮下來的一方自然不得不在
下次繼續談條件時落於下風。
所以現在這個階段,語言已經沒有用了,關鍵在於態度。
離開吳昱輝的家,孔媛給施夢縈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見過吳昱輝,明天
打錢的事可以暫緩。應該很有希望順利解決這個麻煩,讓她放心。她想減輕施夢
縈的心理重壓。從之前的電話來看,說的不好聽點,施夢縈很失態,說她已經陷
入癲狂也不為過。
孔媛最後千叮嚀萬囑咐,讓施夢縈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吳昱輝繞過自
己給她打電話,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不管他說什麼,都別再像今天似的輕易就範。
施夢縈冷淡地應著,連句謝謝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她為什麼要說謝謝?要不是因為孔媛,她怎麼會被捲進去?就算整件事最終
解決了,她也不會感激孔媛。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害得自己這麼慘,不再繼續痛
罵她,已經是因為自己是有素質的人了。
這一晚,施夢縈噩夢連連。
夢中,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好像是一間封閉的斗室,黑團團灰濛濛的一片,
看不到任何一面牆。一束雪亮的燈光就打在她身上,無論她怎麼移動身體,這束
光一直跟著她。
她渾身不著片縷,大汗淋漓,不知是被燈光烤的,還是由於劇烈的身體運動
而出的。碩大的汗珠自額頭淌下,浸透了兩鬢,直接滲進眼角,逼得她淚水漣漣。
下身火辣辣的酸脹不已。已經小小見過世面的施夢縈當然清楚,這種感覺代
表什麼。
在黑暗中,仿佛蹲伏著無數男人,時不時就有一個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鬼一樣
地飄到自己身邊。沒有溫度,沒有聲息,甚至施夢縈都感覺不到自己其和那男人
有任何其他接觸,一根粗壯得不可思議的肉棒會突兀地插入到自己鮮嫩的肉穴中。
令人不堪忍受的摧殘像颶風一樣席捲下身,很快,大股大股滾燙的液體注入
自己的身體。
施夢縈渾身癱軟,沒有半點氣力。她根本沒工夫為體內肉棒的離去產生哪怕
一絲慶倖,因為甚至連一滴精液都還來不及淌出,下一根肉棒又會貫體而入。
面容秀豔,嬌軀婀娜,腰肢柔膩,大腿豐腴。現在的施夢縈很清楚自己對男
人的吸引力。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個漂亮姑娘。當然,英俊儒雅的施棠華,配
上脾氣雖不好,但年輕時也算長得十分周正俏麗的屠曉麗,生下的女兒當然會是
一個小美人坯子。可施夢縈從來就不覺得自己的漂亮和男人有什麼關係。
我美我的,關男人屁事?
現在,施夢縈已經知道了男人對她的真實想法。越來越多的男人在她面前,
不再掩飾對她的垂涎。
雖然不算巨大,但足夠豐滿的乳房挺翹圓潤,隨著她此刻粗重的呼吸劇烈地
顫動,美妙的肥臀像在炫耀它驚人的尺寸和彈性似的,隨著自己被肉棒撞擊時身
體的擺動而放肆地扭著,風韻無限。似乎有幾隻粗糙的大手,狠命地掐著自己的
臀肉,又似乎沒有。
唯一清晰無比的感覺,是肉棒在自己身體內的肆虐。
腥騷無比的精液,酸鹹難聞的汗水,夾雜著令人窒息的濃重的男人味,小小
的黑屋子裡滿是淫糜得令人作嘔的氣味。
施夢縈不需要親眼看到,就可以想像自己股間此刻的模樣。想必滿是飽經蹂
躪後的不堪入目,精緻的肉穴不問而知必然是紅腫的,肯定還滿溢著污穢的濁液。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腦海裡突然閃過「怎麼又插進來了?」的念頭。施夢縈
覺得自己欲哭無淚,也許身體內的水分都化作了汗水。她聽天由命地垂下頭,只
是輕微扭了扭屁股,徒勞地試著給剛進來的這根肉棒增加一些深入的難度。
雖然她看不清那些正在蹂躪她的男人,但整個房間裡卻好像有一張張清晰的
臉飄來飄去。
大學時的方老師、徐芃、周曉榮、吳昱輝、董德有,每一個曾和她上過床的
男人都在其中。咦,還有範思源?他居然也擠在裡面。怎麼沒有沈惜?
還有,還有夏茂國、錢文舟、馬軍、孫翔、李龍波……該死的,時間太久了,
施夢縈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了,也有些人的面目已經模糊了。但
她知道,就是這五個人,這五個人中的兩個,或者三個,或者四個,甚至可能是
五個人全體,奪走了自己的處女身。有他們,他們也在飄!
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天……施夢縈覺得自己就是一
堆爛肉,被不停歇地姦淫著,肉穴口濕滑無比,她都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分泌出了
足夠的淫液,還是僅憑灌在肉穴裡的精液就能讓那些肉棒們順利進出。
當施夢縈猛然驚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汗流浹背,新換的秋衣和內褲完全濕
透了。
從沒有被窗簾完全蓋住的窗子一角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
還不到淩晨五點。十一月中旬的天色,還得好一陣才會有亮光。
施夢縈裹緊被子,將臉埋到枕頭裡。她不知道現在嘴角濕濕鹹鹹的,是汗水,
還是淚水。
好不容易又捱了一個多小時,再無睡意卻也不想起身的施夢縈終於見到晨光。
昏沉沉地起身沖了個澡,又換了身新內衣,回到被窩裡繼續發愣。
昨夜一直到快淩晨兩點才睡著,一直做噩夢直到驚醒,施夢縈壓根就等於沒
有睡過。她精神很差,正在機械地思考要不要出去買早點,或者乾脆直接喝杯牛
奶就算了,困意毫無防備地突然襲來,她猛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施夢縈又被電話鈴聲吵醒。哪怕還不那麼清醒,她都哆嗦
了一下。
一切都和昨天那樣相似。
當聽完電話裡那人說的話,施夢縈匆忙地找出孔媛的號碼,火急火忙地撥通
電話,隨即瘋了似的破口大駡。這一次什麼「不要臉」、「害人精」之類的字眼
也從她嘴裡冒了出來。
施夢縈是真的怒了!
雖說自己昨天電話裡的態度不算好,但就孔媛給她造成的傷害而言,她已經
算是很客氣的了。她倒好,明明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還假模假樣打電話過來騙
自己說有希望順利解決。
吳昱輝在電話裡說了,昨天孔媛在他那裡的態度很惡劣,根本沒有道歉求得
諒解的意思,反而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所以吳昱輝鄭重宣佈,昨天達成的所有
協議,現在全都作廢,就算施夢縈打錢給他,他也是不會履約的。
要不是看在昨天施夢縈本人很配合,很有誠意的份上,他早就把照片都散播
出去了。
至於他接下來會不會公佈施夢縈的裸照,那要看他的心情。說不定吃過午飯,
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孔媛在他那裡的嘴臉,心情一差,滑鼠抖一抖,照片就發上網
去了也說不定。
最後,吳昱輝讓施夢縈轉告孔媛,不要那麼囂張,想幫朋友,就要有幫朋友
的樣子。不想幫忙也別來搗亂幫倒忙。「真看不懂她是想幫你,還是害你!?你
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孔媛這個不要臉的,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孔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她原本還想吃過午飯就給吳昱輝打電話,問
問他思考得怎麼樣了,沒想到施夢縈卻先一步來興師問罪。
吳昱輝這招不新鮮,他無非就是看准了施夢縈心理素質極差,閱歷又少好對
付,就對她施加壓力,反過來讓她來逼迫孔媛。
想了一晚上,吳昱輝最終還是被孔媛說的那些話嚇到了,不敢輕易再拿立刻
就公佈照片來做威脅。但他總想試試還有沒有機會多占些便宜。他也算是看明白
了,這件事情,真正性命攸關的是施夢縈,她肯定急得要命。能拿穩主意的又偏
偏是孔媛,用施夢縈來催逼孔媛,說不定會有好的效果。
當然,如果施夢縈無比信賴孔媛,自始至終和孔媛保持口徑一致,吳昱輝就
沒招了,除非他真想一拍兩散,把照片發上網。但試上一試總沒錯,大不了就是
少拿一點錢唄,反正是平空撈上的。萬一真把施夢縈這傻女人嚇住了,隨便混些
什麼別的好處,那就更是白撿的了。
誰知道施夢縈如此不堪重壓,只是一個電話而已,就急得她快要上吊了。
敵人並不強大,架不住戰友沖自己開火。
孔媛明白其中的關竅,但她無法讓施夢縈理解這些。無論她怎麼解釋這些不
過只是吳昱輝的談判技巧,他不會蠢到真的打光手裡的底牌,絕不會立刻把照片
公佈出去,可這些話施夢縈根本聽不進去。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正處在最危險的
邊緣。而這一切全是孔媛造成的!
直到施夢縈說出她現在就去給吳昱輝匯賬,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他,並要求
孔媛馬上去吳昱輝那裡道歉,讓他恢復兩人昨天達成的協議時,孔媛知道自己和
吳昱輝的對峙,最終是自己敗了。
如果施夢縈把她所有的存款都匯出去,那孔媛繼續硬挺根本就沒有意義。這
個戰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施夢縈能和她同進同退,使吳昱輝感受到壓力。說到
底,無論是施夢縈給錢也好,還是她陪吳昱輝上床也好,孔媛都是旁觀者。身為
局中人的施夢縈不能執行她的計畫,那作為一個旁觀者再強硬,也只會是一個笑
話。
可孔媛偏偏無法真的把自己當作一個旁觀者。
如果是旁觀者,那她昨天也沒必要去吳昱輝家,打個電話也就夠了。甚至,
在施夢縈用難聽的話罵過她以後,連電話都不打,隨便這女人去死,又怎樣?
反正孔媛一根毛都傷不到。
可她不會這樣想。哪怕吳昱輝根本不能把她怎麼樣,他已經無可奈何到只能
拿施夢縈撒氣,可孔媛不會因為事不關己就置身事外。她捫心自問,這件事確實
因己而起。無論自己有多少理由,多少無奈,多少委屈,但終歸是因己而起。所
以,無論施夢縈過去是不是和她有過交情,無論施夢縈是不是對她發了脾氣,哪
怕是個萍水相逢的路人,孔媛都不會袖手旁觀。
只為自己心安。孔媛只想承擔自己該承擔的,不想虧欠任何人,包括吳昱輝。
經過這幾個月的忍氣吞聲,孔媛仍然會承認自己錯了,但她已經可以坦然地
說,自己不欠吳昱輝。
如果這件事不能處理好,孔媛會覺得自己欠施夢縈。
所以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施夢縈既賠上人,又賠上錢。
既然如此,那孔媛只能拿出最後的方案了。
用盡渾身解數,孔媛終於暫時穩住施夢縈的情緒,勸服她不要急著去匯錢。
「我現在就去吳昱輝那裡,今天一定給你個確定的答覆。」這是孔媛給施夢
縈的承諾。
隨即,孔媛敲開田冰的臥室門——儘管不用開工,但長期養成的生活習慣還
是讓田冰每天至少睡到十二點——借了一樣東西。田冰對她這個要求感到很驚訝,
但還是從抽屜裡翻出了那件東西,她甚至還特意拿了個嶄新的遞給孔媛。
回到自己房間,孔媛簡單收拾了一下,又打電話給吳昱輝,確定他現在正在
家中,連忙趕過去。
吳昱輝早就在等孔媛聯繫自己。果然,沒讓他等太久,孔媛就出現了。
「看來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些,都白費了,你還是想著多撈,多撈,根本沒想
過是不是現實啊!」見到吳昱輝,孔媛沒給他任何好臉色。自己火速趕過來,已
經天然處於談判的下風,不如在態度上稍微給對方一些壓力。
「哼哼。」吃不准孔媛這次會不會讓步,會做多大的讓步,吳昱輝也不多說,
只是習慣性地保持一副不屑和孔媛多說話的樣子。
「但也許,你多少還是聽進去了一點,不然到現在施夢縈還沒給你打錢,你
該打電話去催她才對。你等我來談,就說明你也知道之前的條件太不現實。」突
然間,孔媛放緩了語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手裡有照片,所以,你手裡的
牌大,你說吧,你現在的條件是什麼?」
吳昱輝愣了一下,這才發現無形中好像又是由孔媛在主導談話——這和他與
施夢縈交流時差別也太大了——他不再裝模作樣,鄭重地說:「別的條件我們先
不提,單說錢,你要搞清楚,是施夢縈自己主動提出拿錢買照片的,我可沒跟她
說要錢的事。我不管這筆錢到底是她出,還是你出,反正不可能像你說的兩三萬
那麼少。至少,原本我們說好的,今天要打給我的十萬得給我吧?」
孔媛咬著嘴唇。漫天要價不打緊,著地還錢就是了。但「別的條件我們先不
提」這句話還是很紮耳,說明吳昱輝還是沒放棄別的企圖。
「十萬真的不可能。你知道我沒有。施夢縈也許有,但這事跟她沒關係,你
就別想著逼她出錢了。至於別的,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能占的便宜你昨天已
經占了,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我知道你也看出來了,她心理素質不太好,只要
你去逼一逼,多半能如你所願。但我很認真地警告你,也許你現在能占夠便宜,
但說不定哪天,你會連本帶利得都吐出來!我見過她前男友,也聽過很多他的事。
『孔雀醉』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很有名的酒吧。他在那兒把我原來老闆的堂哥給
打了,我老闆他們當時有好幾個人,不敢去攔他一個人。他把包廂門弄壞了,酒
吧老闆好像還是在道上混的,也沒敢說讓他賠,客客氣氣把人家送出來;『佳晟』
的老闆劉銘遠你聽說過吧?他和劉銘遠稱兄道弟,關係鐵的不得了,這是我親眼
看到的。你真想賭一賭他對自己前女友到底還有沒有感情嗎?」
吳昱輝聽這些話,臉色有點不好看。一半確實是被劉銘遠和「孔雀醉」這些
名堂給唬住了,另一半還是因為聽說拿不到十萬而心下不悅。
「那你說個數字吧?」吳昱輝試探。
「我昨天說過兩到三萬,今天還是這個數。我現在手頭只有一萬多,剩下的
還得去借。這已經是極限了。」孔媛咬死了這個數目,半步不讓。
吳昱輝沉默不語。這個數字絕對滿足不了他。
畢竟是一夜之間就從二十來萬一下子跌到這個價位,更何況原來還有機會操
施夢縈,現在看來也要徹底泡湯。這兩者間的距離未免太大了,堪稱天差地別。
當然,吳昱輝也想明白了,繼續打施夢縈的主意確實是個挺冒險的事。他不
願承認這樣一個事實,自己其實已經慫了,剩下最後一點心頭的蠢動,完全是因
為昨天在施夢縈身上玩得太爽,留下的一絲不甘而已。
孔媛看得出吳昱輝在猶豫,隨手扔出最後一顆炸彈:「別說施夢縈的前男友,
我也能想辦法給你添些麻煩。你還記得我們的鄰居吧?他對我好像還挺有想法的。
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在道上混的?他跟的是中甯有名的八哥。如果我豁出去讓他玩
一次,讓他找兄弟把你聯手機帶筆記本都砸了,你說他會不會幹?」
她說得篤定,好像很有把握,其實一多半都是胡謅。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搞錯
了,以為「疤哥」是「八哥」,但好在這二者從讀音上來講沒有任何區別。所以
在吳昱輝聽來,孔媛說得煞有介事,毫無破綻。
吳昱輝多少也知道自家鄰居有些道上的背景,卻沒想到孔媛居然連他跟哪個
老大都知道,她說的這些話更讓他發慌。用腳脖子想都能想明白,如果孔媛真把
她自己送到鄰居的床上去,恐怕那個壯碩的男人真的會來找他麻煩。
吳昱輝第一次真正的動搖了。因為他發現原來不光是施夢縈的把柄攥在自己
手裡,其實自己的安全也完全沒有保障,而且這種威脅甚至是近在咫尺。
「那……」吳昱輝動了妥協的念頭,卻總被一絲不甘心糾纏著,說不出降低
價碼的話。
「我說個實價,兩萬五,怎麼樣?」孔媛替他報出最終的價碼。
吳昱輝嘬著牙花子,陰著臉,不肯吐口。
孔媛適時地扔出最後一張籌碼:「錢就那麼多。我知道你不甘心,那這樣,
我知道你恨的是我,今天我就讓你好好再操一回,順順你的氣,好吧?」
最後這個條件,孔媛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然,她可以靠施夢縈前男友的壓力和黑道鄰居的威脅,不斷地去逼吳昱輝,
讓他心慌意亂,最終鬆口。她完全不必要作那樣的犧牲。換一個人,做完前半部
分基本也就算仁至義盡了,反正能把這場原本居於下風的談判談成現在這樣,已
經十分不易。
但孔媛卻認為,必須得有後半部分的妥協。
無論是沈惜也好,鄰居也罷,他們的威脅大多只是停留在孔媛的嘴上。其實
她沒有半點把握讓其中任何一方出手。現在壓住吳昱輝,逼他低頭接受那些差強
人意的條件,也許不難,卻難保他事後反悔。談判時把對方壓得越狠,越容易引
發對方的不滿,達成的協議的穩定性自然也就越差。萬一事後吳昱輝又鬧出什麼
么蛾子,後患無窮。
與其到時候還要再來收拾爛攤子,不如現在先豁出去給他一點甜頭。在對方
掌控全域的時候,自己陪他上床這個條件只會被他看作是個搭頭,不會放在心上;
但在把他逼到角落以後,突然鬆口再多給他一點好處,價值可就完全不同。
反正半個月以前,吳昱輝還是自己的男朋友,那時候還不是他想怎麼操,自
己都忍了?雖然分手之後再和他上床,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會少塊肉。
至於說為施夢縈作這樣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孔媛壓根沒去想。她不是為
施夢縈才這樣做的,她只是為了自己心安。從來中寧的第一天開始,孔媛就對自
己說過,在這座城市,自己必須承擔下所有應該由自己來承擔的東西,無論自己
是否接受。
做到這個地步,無論以後再發生什麼,孔媛都能平靜地對自己說,我不欠別
人什麼。
不欠吳昱輝,也不欠施夢縈。
不出意料,吳昱輝聽得眼睛一亮,嘴裡卻還是嘟嘟囔囔的,不肯服軟:「操
你有什麼意思?你有哪裡是我沒玩過的?」
這倒是句實話,但他終究只是嘴硬,其實已經意動了。
孔媛自然能看穿他現在擺出的這個面孔,甚至連他現在的心理她也早有預料,
不由得狡黠地一笑:「你別說,還真有!我身上還有一個地方你沒玩過。」
吳昱輝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溜:「你是說……」
孔媛站起身,極自然地解開牛仔褲,把內褲、秋褲連同牛仔褲一起拉到膝間,
暴露出了整個下身,緩緩轉過身,撅起臀部。
原本應該綻開一朵小小菊花的部位,現在被一個黑色的矽膠小圓底座蓋住—
—這就是她向田冰借的東西,回臥室換衣服時,她就已經給自己塞上了。
那麼早就給自己塞上肛塞,孔媛倒不是為了搞什麼誘惑,完全是出於現實的
考量。如果吳昱輝接受了條件,卻又沒耐心給她足夠的前戲,非要直接上馬,那
倒楣的還是自己。既然自己有了跟他上床的心理準備,不如把該做的準備都做好,
省得自己受罪。
吳昱輝看得目瞪口呆,渾身開始燥熱起來。他和孔媛做過那麼多次,最後兩
個月裡,甚至還對孔媛做過很多一般的男女朋友不會做的事,但他一直沒想過,
她後面那個小洞也是能操的。
他當然知道肛交是什麼,他只是一直都以為只有很少的女人才會接受肛交,
沒想到自己的前女友就會這麼做。
孔媛伸手捏住肛塞底座,往外扯,原本將肛門堵得緊緊的肛塞被她拉出了一
些,隨即她推動底座,又整個塞了回去,這樣的動作她重複了好幾次,看上去就
像在用這個小肛塞操自己的屁眼似的。
「後面這個洞,你想不想試試?」孔媛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光著下身,直視著
吳昱輝。
吳昱輝立刻點頭,隨即變得滿臉尷尬。
「今天我讓你射三次,嘴裡一次,屄裡一次,屁眼一次,你什麼時候射完三
次,我什麼時候走。這件事就這麼了了,行不行?」孔媛十分鎮定,慢悠悠地說
清楚自己的條件。
吳昱輝皺著眉頭,很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但最終還是點了頭。
孔媛不易察覺地歎口氣。
「那,我們先談好怎麼轉帳和怎麼處理照片吧。」孔媛異常平靜和從容。
儘管此時此刻,她光著屁股,還戴著肛塞。
之後的幾個小時,房間裡沒了劍拔弩張的談判架勢。
晚飯時分,有個小哥送來兩份外賣。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人別的事來打攪
他們。
晚上七點多,孔媛離開,走時身上多了個筆記型電腦包。她留下一張簽了名
的三萬元借條——兩萬五是說好的價碼,另外五千塊算是拿走筆記型電腦的代價。
孔媛當然知道這台原價不過五千出頭,已經用了兩年多的筆記本不值這個價,但
不必在這一兩千元的細枝末節上糾纏。
之所以留下借條,是因為孔媛需要一些時間去湊錢,不能立即支付。
緊接著,孔媛把這台筆記型電腦送到施夢縈那裡,告訴她那些照片都在電腦
裡,接下來怎麼處理,就隨她心意。吳昱輝當著自己的面已經刪掉了手機裡的照
片,現在他那裡應該已經沒有任何備份。
說完這些,孔媛總算覺得心頭一塊大石落地。哪怕施夢縈對她始終黑著臉,
她也渾不在意,反正她做這件事本並不是為了換取施夢縈的感激。
「我不知道你現在和沈惜之間怎麼樣,但我覺得這個事最好能讓他心裡有個
數。萬一還有什麼別的變故,如果沈惜能幫些忙,事情會好辦很多。」孔媛善意
地提醒。她並不知道施夢縈對沈惜身後能量的瞭解,也許還不如她。
施夢縈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他在國外,半點忙都幫不上!不勞你操心。」
要是沈惜在中甯,向他借些錢就能擺平這件事,怎麼會搞得這麼麻煩?早不
去晚不去,非得這時候跑去英國?真是有病!施夢縈心煩意亂地想。
她倒是沒想過,孔媛幫她把今天本該給的十萬元留了下來。別說她不必去找
人借錢,她甚至一分錢都沒有損失。這筆帳,施夢縈一時是不會去算的。
此時此刻,像施夢縈這樣對沈惜心存怨念的,還有一個人。
她倒不像施夢縈那樣,是從別人嘴裡得知沈惜出國去了。沈惜曾經給她發過
一條「明天開始我將前往英國處理私人事務,至少半個月不在國內,有事請等我
回來後再議」的短信,可那語氣一看就是群發的,連單獨給自己寫條短信都不肯,
半點誠意都沒有!
裴大小姐非常生氣!
算起來,自從劉家老二結婚那天開始,自己就再沒見過沈惜啦!
萬聖節那天,裴語微打電話想約沈惜出來參加Party,但被他以沈老爺
子住院,他正在陪床照顧為由拒絕了。好吧,在醫院陪爺爺,這是正當理由,大
小姐通情達理,不會放在心上。可雙十一光棍節那天,明明前一天沈老爺子已經
出院,裴語微好心好意想約沈惜出來吃晚飯,陪這個單身狗一起過節,卻又被拒
絕了。
說什麼過兩天就要飛英國,很多東西還沒準備,沒時間出去玩。
這不是明擺著敷衍本大小姐嗎?
沈惜走後這三四天,裴語微的心情就沒好過。
你走了,行。可不至於每天忙到腳後跟踢後腦勺吧?就不能來問候本大小姐
一聲嗎?就不能跟我說說你在倫敦的見聞嗎?我就不信你到了英國,和國內沒有
半點聯繫。上次那個和你一起踢球的女人,你跟她也一句話都沒說過?哼,本大
小姐就這麼沒地位嗎?
偶爾,裴語微還會胡猜沈惜是不是去英國見情人了。
當然,這更不是什麼能讓人愉快起來的想法。
上週末回家吃飯,莫名其妙和裴新林大吵了一架。週一去公司上班,看到老
爸的車,裴大小姐心裡還彆扭著呢。
總算熬到週二,晚上終於能有些開心的事,讓裴語微調節一下心情了。
這天是她從小到大的死粉閨蜜裘欣悅的生日,早就說好今晚會舉辦一個生日
會。
不但這倆小丫頭是好姐妹,兩家老人關係也十分好。裘欣悅的父親裘啟平做
的是醫療器材的生意,在中寧市貿易促進會任理事,同時也是理事長裴新林的橋
牌牌友。
說起來這父女倆也有意思,生日就在同一個月,前幾天裴語微還陪著父親去
給裘啟平祝壽呢。這已經是裴語微半個月來第二次提著禮物登裘家的門了。
裘欣悅的個性比裴語微更開朗,當然,大小姐脾氣也更大。不過只要是她裘
大小姐看得上的人,她也極擅長結交朋友。在這點上,裴語微倒是遠不如她。今
天的生日會上,除了裘啟平夫妻,剩下幾十個來賓中絕大多數都是裘欣悅的朋友,
其中七成又都是閨蜜。一時間紅顏似海,烏鬢如雲,環佩耀目,馨馥滿鼻,全場
的妖嬈嫵媚,倒是讓少數躋身其中的男人大飽眼福。
裘欣悅向裴語微正式介紹了自己的男友崔志良。
說起來,裴語微對這位也算早有耳聞。只是她回國才幾個月,一直未曾謀面,
今天總算是見著了活人。
崔志良比裘欣悅大兩三歲,中等偏高的個子,不算很帥,但看上去很精神,
有那麼幾分精明能幹的模樣。據裘欣悅說,他是做證券投資的。
裴語微對這個男人還挺感興趣。因為細論起來,他和裘欣悅可是門不當戶不
對。聽說崔志良家境極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廠職工,母親多年前就下了崗,開
早點鋪子增添家庭收入。崔志良本人也就是個普通的證劵經紀,比那些苦巴巴每
個月對著開戶指標發愁的客戶經理稍強一點,卻也強得有限。可就他這條件,還
是把裘大小姐追到了手,看上去兩人關係還很不錯,就不由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更有趣的是,崔志良還不是中寧人。他的老家在武山,去年四月以前,他一
直在老家混。
武山市位於本省西北部,是一座發達的礦業城市。裴新林的另一個好友,本
省最大的礦業老闆錢永祥,就有一大攤子生意放在武山。武山並不窮,經濟依託
于礦產資源,顯得頗為繁榮,但怎麼都脫不了髒亂落後的整體形象。從武山來中
甯發展的那些富豪,落在正宗的中寧人眼中,就有一種鄉巴佬暴發戶的既視感。
省會驕民,對其他地方來的人總會帶著幾分挑剔和歧視,雖不合理,但卻難
免。
像崔志良這樣來中寧打拼的普通年輕人,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以裴語微對閨蜜的瞭解,裘欣悅的眼界可不低,又不是那種為愛情不顧一切
的性子,她能選擇崔志良,要麼這個男人在他的行業裡表現十分優秀,是個「潛
力股」;要麼就是他有別的特別出眾的優點,外人一時還看不出來。
否則,他怎麼可能獲得裘欣悅的青睞?更何況看上去裘啟平夫婦對他似乎也
沒有惡感,想必是已經默認了女兒的選擇,這可更不易了。
當然,雖然對這男人有那麼一點點興趣,裴語微也不會緊盯著他不放。他可
是閨蜜的男友,這年頭,是個聰明女人都知道要「防火防盜防閨蜜」。你盯得久
了問得多了,別人還以為你想要幹什麼呢!好了十多年的姐妹,沒必要為這種事
莫名其妙地添堵。
在裘家舉辦的小Party和自助餐會不過是開胃菜。畢竟其中有些朋友只
是場面上的,也免不了有些近密的親戚要到場。切過蛋糕,許過願,鬧一鬧,吃
過飯,流程也就走完了。
等親戚和部分場面上的朋友散去,真正的節目才要開始。
連崔志良都被裘欣悅趕走了,剩下的全是真正親近要好的姐妹淘。二十幾個
少婦大女嘰嘰喳喳分坐十來輛車,直接殺奔一家去慣的好姐們兒開的酒吧去瘋。
裴語微自然在列,裘欣悅就坐在她的車上。同車的還有此行最年輕的一個小
妞,裴語微的堂妹裴歆睿。
小丫頭今年讀大三,是甯南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學生。裴語微知道她明天有課,
沒想到這丫頭卻不準備回寢室,還想隨大流去酒吧瘋,擺明瞭平時也是在外頭玩
瘋了的。本想教這小妞一點人生道理。裴歆睿說了一句:「姐,我早就滿十八歲
了!我爸都不管我,你怎麼這麼囉嗦啊!」頓時把剛準備端端架子的堂姐想說的
話全堵在了嘴裡。
辣辣的煙、衝衝的酒、勁爆刺激的音樂、飛爍閃目的燈光……反正在場的都
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姐妹,這群女人在包廂裡又喝又唱又鬧,漸漸的放浪形骸起來。
好在畢竟大多都是從有教養有身份的家庭出來的,還沒哪個女人鬧著要搞些
更刺激的玩意兒出來,也沒哪個小騷貨按捺不住要找群帥哥來陪。
這是個純粹的姐妹趴。
既然都是女人,更不會有人刻意收斂。無所謂浪不浪,反正就算浪過了勁,
也不會損害她們出門後的光鮮形象。
身為和這些閨蜜中的大多數人從小一塊長大的裴語微,雖然回歸這個小圈子
不過才幾個月,卻也瞭解有些姐妹浪起來能到什麼程度。
像裘欣悅、裴語微這樣的女生,不缺錢,不缺時間,不缺精力,當然就更不
可能缺男人。除非人生不幸遇上孽緣般的真愛,否則只有她們可以在大把願意討
好她們的男人中隨意挑選。這些女人,對愛的態度如何,倒是各有不同,可要說
到對性的態度,除了少數幾個性格相對保守的以外,基本上都趨於一致,就是五
個字:「隨我高興!」
一般的男人,誘惑不了她們,也極難討好她們,更不可能威脅到她們。如果
她們不樂意,就算你扔一大堆錢在她們面前,也只能換來一堆白眼。開玩笑!除
非你是沈偉揚、劉銘遠這個級別的,否則這裡哪個姑娘家裡爹娘不比你有錢?甚
至有些姑娘自己就有百萬乃至千萬身家。你在這些女人面前裝什麼傻逼?
可如果她們樂意,那浪起來也真就沒了邊。在酒吧裡和一個男人看對了眼,
就算只聊過十分鐘,也可以立刻找地方去大戰一場。天亮分手,甚至連你長什麼
樣子她都未必記得。
裴語微剛回國那會,在一個聚會裡,遇到這麼一個姐們兒,已經喝得半醉,
還非要和人打賭。賭輸後也不賴帳,痛痛快快從手機裡翻出幾個單身男人的號碼,
抓鬮選定一個,打電話確定這人在家,然後幾個姐妹就擁著這姐們兒出發了。
裴語微當時也被姐妹們拉著助威。敲開那男人家門,賭輸了的姐們兒酒意尚
酣,情緒亢奮,聲音大得足以把左鄰右舍都驚起來:「老娘打賭輸了,所以送上
門來讓你操!你一晚上能來幾次?你能來幾次,老娘就讓你操幾次!來吧!」
就算在國外見慣了少數家境豪富,胡混瞎搞的同胞留學生糜爛生活的裴語微,
聽到這幾句話,也不免面紅耳熱,恨不能立刻從原地消失。
說實話,裴大小姐只是從小在這個圈子裡玩慣了,有太多老友故交,割捨不
掉情分。其實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她已經覺得自己和這個小圈子中的大多數
人越來越想不到一處,玩不到一起。只是她回國時間尚短,除了這幫姐們兒,還
沒來得及交幾個其他的像樣朋友。她又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不和她們玩到一處,
還能怎麼辦呢?
想起那回「押」姐們兒送貨上門去給人操,裴語微環顧了一下包廂,發現那
天參與的姐妹們十之七八今天也都在場。那賭輸了的姐們兒正坐在自己左側前方,
看她臉紅撲撲的樣子,又有了五六分醉意,不知今晚還會不會再便宜哪個男人。
哦,對了,那晚敲開的那棟別墅,好像在雲瀾公館。
自己不是也曾在某夜沉醉,第二天清晨在那個社區的某間別墅中醒來嗎?
那次自己回國才一個來月,跟姐妹們重聚還覺得新鮮的很,有時玩起來就不
容易收住。那晚真喝得太多,裴語微長這麼大,就數那晚醉得厲害。臨時抓來作
陪的兩個男生其實只有見過幾面的交情,要不是遇到劉銘遠,爛醉的自己也許就
會和其中某一個,甚至是兩個一起共度良宵。
如果事情真發生了,裴語微倒也能想開。就當是次酒吧豔遇唄。反正這倆小
子自己也算認識,安全可靠至少沒問題,也都是帥哥,不算吃了太大的虧。但現
在既然沒被佔便宜,那還沒浪到家的裴大小姐也會慶倖,好在什麼都沒發生。
畢竟在清醒狀態下,她可沒想和那兩個男生真的發生些什麼。
當然,裴語微明白,回到那天晚上,換十個男人陪自己過一夜,總會有七八
個人選擇對自己做些什麼吧?那些男人不是說了嘛,做了,就是禽獸;沒做,那
就禽獸不如!恐怕大多數男人都會心安理得地選擇當禽獸,總好過禽獸不如,是
吧?
自己能毫髮無損,只是因為自己過夜的那間別墅的主人,是沈惜。
想到這個讓自己中心搖搖,寤寐思之的男人,裴語微固然念著他對自己秋毫
無犯的好,卻也忘不了這幾日裡的一肚子氣。
從小,只有別人追在屁股後面逗裴大小姐開心,哪有像沈惜這樣像大爺的?
要讓姐妹們知道自己這兩個月,倒貼著去追一個男人,怕是會被笑死。其實,裴
語微不過就是找沈惜吃過幾頓飯,泡過一次吧,看過兩次展覽,沒什麼其他太過
明顯的倒貼舉動,但就她的身份和經歷而言,已經算是很主動了。
而沈惜貌似至今都沒get到自己的心思。難道非要裴大小姐親口先說「我
喜歡你」這幾個字,這頭豬才能意識到這小妞是看上他了?
在感情方面,裴語微也是驕傲的,雖說是開朗的性子,還不至於這麼不矜持
吧?
話說,沈惜去英國也好幾天了,說好的查令十字街的照片呢?怎麼半點動靜
都沒有啊!
靠!他不會是忘了吧?說不定在劉紹輝的婚禮上,他只是隨口說說哄自己開
心的。
要真是如此,裴語微會很生氣。
裴大小姐很生氣,後果一樣很嚴重!
滿腦子轉著這些念頭,獨自捧著一杯長島冰茶,坐在角落的裴語微顯得和整
個包廂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好在這時候女人們瘋得都很厲害,沒人注意到她。
最先發現裴語微有些愀然不樂的,是裴歆睿。
「姐,你在幹嘛呢?」小丫頭把小腦袋湊過來,滿臉好奇。
裴語微白了她一眼,突然瞅見她手裡端著一杯喝了大半的玫瑰酒,不由得翻
起白眼:「你也喝酒?叔叔現在是真不管你了是吧?」
裴歆睿沒好氣地指了指裴語微手中的酒杯。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啊?難道你喝的是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喝『失身
酒』!」突然小丫頭又滿臉八卦地湊到裴語微耳邊,「姐,你在想誰啊?你想失
身給誰啊?」
裴語微在她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失你個頭!就是像你這種鬼腦筋,搞得我現在說要喝長島冰茶,總覺得怪
怪的!不會喝就不要亂說!」說著,她又歎了口氣,「不過能調好長島冰茶的還
真不多。起碼在中寧,也就是這家酒吧的冰茶喝著有點感覺。」
裴歆睿其實就是跟著朋友們瞎喝瞎說,根本不懂裴語微說的感覺是啥。沖著
「失身酒」這名號,她也是喝過長島冰茶的,知道別看這種酒加了大量檸檬汁、
可樂、橘橙酒、檸檬片,喝上去好像酒味很淡,可由於是用伏特加、朗姆酒、龍
舌蘭等混合酒液做基酒,所以後勁很足,對女人來說,其實算得上是烈酒了。
當然,長島冰茶之所以會被訛傳為「失身酒」,也就是不熟悉這種酒的人乍
喝起來以為只是稍烈的果酒,一不小心就會喝過量,導致不省人事。像裴歆睿這
樣本就想見識「失身酒」有多神奇才去嘗試的,反而不會輕易中招。
長島冰茶的正宗風味該是怎樣,裴歆睿不清楚,但就沖著裴語微一臉雲淡風
輕地喝著冰茶,深知這種酒後勁的裴二小姐打從心眼裡佩服自家大姐。
「哎,姐,我問你個事。」裴歆睿擠著姐姐坐下。如果這時有人朝這個角落
瞥上一眼,只會以為姐妹倆正在說悄悄話,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什麼?」
「嗯……」小丫頭臉上的笑容,總讓裴語微覺得曖昧,「姐,外國男人,那
個的時候是不是都很厲害?」
裴語微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噴出來。
「你,你再說一遍!」
「切!」裴歆睿覺得姐姐這個反應就是拿自己當小孩,有點看不起自己的意
思,有些惱了,「有什麼嘛!我都多大了!我就是想問,外國男人做愛的時候是
不是很厲害?」
裴語微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直到自己出國後才分
離了那麼幾年的小堂妹,突然意識到,原來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小妞,雖說還在
大學念書,可實際上也已經是個年滿21歲的大姑娘了。
這個彎子轉了過來,裴語微的心態頓時平和許多,臉上也添了幾分促狹的笑:
「你問這個幹什麼?想找外國人試試?」沒了怕帶壞堂妹的顧忌,頑皮的心思又
冒了出來,她假作高深地補充:「那可得看是哪國人。世界之大,不同國家的男
人可都是不一樣的味道啊!」
「哇!」裴歆睿簡直要佩服死堂姐了,「姐,你這麼有經驗啊?簡直相知滿
天下啊!」
「呸!」裴語微聽著這話覺得味道不對,「告訴過你少聽郭德綱,大姑娘家
家,滿嘴犯貧!我得去跟叔叔說,你這小妞,該管還是得管管!」
裴歆睿吐吐舌頭,又把話題轉了回來:「姐姐你試過幾個國家的啊?」
裴語微突然沒了興致,不再瞎逗,老老實實地說:「剛才我瞎說呢。我還真
沒試過多少。就我自己的經驗來說,確實是有很厲害的,可也有很普通的,跟我
們中國人差不多啊。我想,中國人裡面應該也有很厲害的吧?你可別以為只要是
外國人就都很厲害,出去亂搞啊!」
裴歆睿抿著嘴,滿臉不太相信的表情:「不會吧……姐,你在國外待了那麼
多年,沒試過多少?你騙我的吧?」
「誰告訴你在國外就一定經驗豐富啊?我滿打滿算在美國也就待了八年,其
中一年還去了馬來西亞當志願者。我出去的時候才多大啊?才15歲!你以為你
姐出國就是為了去和外國人上床啊!?」
裴歆睿撓了撓鼻子,不依不饒地說:「好嘛好嘛……沒多少就沒多少,那姐
你說實話,具體是幾個?」
裴語微都快被她氣笑了。
「你到底要幹嘛?直說!你打聽這個幹嘛?我爸媽都不打聽這個!」
「大伯當然不會打聽這個!」裴歆睿也沒那麼好糊弄,「我就是問問。姐妹
倆交交心。你不說,就是心裡有鬼!」
裴語微還真拿她沒辦法,沒好氣地伸出左手,比了個「5」的手勢,又補充
道:「不全是外國人,有一個臺灣人,那得算是中國人吧?」
「四個啊?」裴歆睿也不知道對這個答案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那,姐,你
上一次跟男人那什麼,是什麼時候啊?」
「哎,我說,你到底要幹嘛?」裴語微真有些好奇,這小丫頭今天盡瞎打聽
些什麼呢?
裴歆睿滿臉小乖乖小可憐的模樣:「嗯,我當然也要和男朋友那什麼的嘛,
但我經驗少,肯定要跟別人取經啊,問別人還不如問姐姐啦。姐,你最好了,教
教我唄!」
「你已經跟你男朋友做過了?」裴語微也被逗起八卦之心,嘴角邊掛上一絲
壞笑。
裴歆睿快速地點了下頭,有些眉飛色舞的小得意。
「你跟我取經,沒用。你姐姐我的經驗,未必比你多。我上一次,一年多以
前的事了吧?」裴語微自己都吃不准具體過了多久。
「不會吧?」裴歆睿滿臉不可思議,「姐,你在禁欲啊?你一年都沒那什麼
了?」
裴語微又沒好氣地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禁什麼欲?你這都什麼詞兒?
一年怎麼了?一年不那什麼,會死嗎?」
說完這話,裴語微在心裡又重複了一遍:「會死嗎?」
裴語微不缺乏性經驗,但平心而論,也真不算多。
她的第一次是在12年級快結束的時候,換成中國的學制,就是高三最後一
個學期。
當時裴語微已經成功申請就讀普林斯頓大學。高中最後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成
了Happy Hour.她開始和一個一直以來都很有好感的同校白人男孩交
往。很自然的,幾次約會後,兩人上了床。
第一次其實不算太成功。男孩有些緊張,或許也不怎麼有經驗。他沒能堅持
太久,很快就射了。裴語微只感受到了處女膜破裂時的疼痛,還沒來得及體驗苦
盡甘來的快樂,一切就結束了。
不過這沒有影響到裴語微對性的態度。兩人在床上的體驗,應該說是漸入佳
境。青春的肉體不知疲倦,在反復折騰了兩個月後,裴語微就像攢夠了技能點似
的,熟練掌握了各種技巧,對各種姿勢的轉換也變得毫無滯礙。
不過儘管兩人在床上很和諧,但這段戀情還是沒能支持太久。兩人各自升入
大學後,常見的「異地戀之死」成為他們兩人間的劇情。儘管小夥子讀的是紐約
市立大學柏魯克分校,距離普林斯頓市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剛開始幾個月,
兩人還常在週末約會,但時間一久,還是漸漸疏遠了。
分手之後,裴語微挺長一段時間沒交男朋友。直到她成了籃球啦啦隊的一員。
說起來,這也算是件了不起的事。身高169cm的裴語微在華裔女孩裡算
是高挑的,但放在一堆金髮辣妞中就不起眼了。她的隊友一個個都身材健美,豐
乳肥臀,活力四射,裴語微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堅持留隊,沒讓自己被淘汰。
很快,裴語微被一個籃球隊的小夥子追求。於是在二年級時,她就和這個強
壯得像一匹公馬似的男孩談了大半年戀愛。這小夥子就是她之前說過比較厲害的
那一個。
青春的荷爾蒙在籃球場上揮灑不盡,更要用最原始的運動來把最後一滴汗水
和最後一絲氣力全部榨盡。最瘋狂的一次,某天訓練結束後,被男友叫到更衣室
的裴語微直接被剝得一絲不掛,足足幹了半個小時。結果,被另一個回更衣室取
東西的小夥子撞見。嚇得裴語微把整張臉都埋在手臂之間,半天都不敢動。
二年級快結束前,這段戀情也終結了。這以後,裴語微在美國也就沒再正兒
半徑談過戀愛。
第三個男人是在馬來西亞時認識的,是一起參加「普林斯頓在亞洲」活動的
校友,一個十分斯文的臺灣男生。身處相對陌生的環境,又是團隊裡僅有的兩個
華裔,兩人自然走得比較近。彼此熟悉後,在剩下的幾個月裡,兩人發生過幾次
肉體關係。當然,兩人對彼此的好感並沒有發展到愛情的程度,只是一段在特定
時間、特定環境裡的特定關係罷了。
回到普林斯頓繼續學業的裴語微,沒有了再找男友的心思。因為這時她已經
確定大學畢業後回國。既然如此,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還談什麼戀愛?純粹找
個男友解決性欲嗎?
裴語微對性生活有興趣,但不至於到無性不歡的程度。
所以最後兩年裡,只是在極偶然的狀態下,和兩個擦出了火花的男生有過兩
次小小的豔遇,此外,裴語微沒發展什麼固定的性愛伴侶,自然也就沒了穩定的
性生活。裴語微並沒有對堂妹說謊,四年級以後,她再也沒和任何男人上過床,
直到現在。
反正她沒覺得這樣就活不了。反正又不會死!
「姐,那你平時想不想啊?」裴歆睿還在扮演好奇寶寶。
裴語微白了她一眼,這一瞬間,從來只對男人有興趣的裴歆睿甚至被自己堂
姐電到了。
「想啊!完全不想的話,那我就是個死人了!」
裴歆睿嘿嘿笑著,又湊近一些,幾乎就已經把腦袋貼到裴語微的臉上。
「那你想的時候就沒有去找一個?」
「找什麼?男人啊?」裴語微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幹嘛要找?你別告
訴我,你只要想了,就會出去找一個!」
「可你不找男人,心裡又想,那可怎麼辦啊?」
「切!」裴語微神秘一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唄!」
「啊?姐姐,你自己弄啊?」裴歆睿像是咬住個大玉米粒的小老鼠,興奮得
不得了。
「自己弄怎麼了?」裴語微十分平靜,「我告訴你,有些男人還不如你自己
弄來得舒服呢!你不知道女人自慰出高潮的幾率比性交還高嗎?」
「可我還是喜歡活的……」裴歆睿嘟嘟囔囔的。
裴語微訕然一笑,沒說話。
裴歆睿又問:「姐,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裴語微果斷回答,突然想到沈惜,心底隱隱有了幾分暖意。當然,
答案還是不會變,這傢伙現在和男友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呢!
「嘿嘿嘿……」裴歆睿笑嘻嘻地說,「姐,週末我約了兩個留學生一起去玩,
你要不要也參加啊?」
「才不要!」裴語微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
「為什麼不?」裴歆睿也不含糊,緊追不問。
裴語微一時語塞,她還真說不出為什麼不去,隨即反應過來:「這還有什麼
為什麼?不感興趣唄。」
「為什麼不感興趣啊?姐,又不是說肯定要和他們那什麼。就是出去聊聊天
喝喝酒嘛,你以為直接去開房啊?」裴歆睿撇著小嘴,「認識新朋友又不是什麼
壞事,萬一看對了眼,那什麼一下也好啊。反正你都那麼久沒什麼了。正常的性
生活嘛!」
裴語微滿臉無可奈何:「小丫頭,我記得你男朋友是中國人啊,又不是留學
生。你背著男友跟留學生出去喝酒,照你自己說的,說不定還會上床,不太好吧?」
「我又不是別人的東西,我是屬於我自己的!」裴歆睿大咧咧地笑,隨即添
上幾分懷疑的神色,「姐,你是不是已經有男人了?說起話來都是要守身如玉的
口氣,你在給誰守啊?」
「守你個頭!」裴語微輕輕啐了一口,「我哪來的男朋友?給誰去守?」
「所以啊!」裴歆睿像逮著理似的,「那你幹嘛不感興趣啊?多認識些朋友,
多給自己找些機會,多好的事啊!我怎麼覺得你從美國回來,比我還保守啊?不
就是見兩個留學生嘛,沒有好感,走人就好啦。又不是相親!」
裴語微有點說不過這小丫頭。她自己心裡也還彆扭著。和父親吵完架,憋在
肚子裡的氣其實一直都沒消,她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能讓自己舒舒心;心中牽掛
著沈惜,可他一直沒半點反應,出國後更是音信全無,也實在令人生氣。
長島冰茶的後勁慢慢刺激著她的心緒,裴歆睿又在不停地慫恿。
不就是見兩個人嗎?又不是約炮!
再說,就算是約炮又怎麼樣?本大小姐又不屬於任何人,愛幹嘛就幹嘛,誰
也管不著!
「那到時候你告訴我地方,去就去!」
(待續)
2016-11-15 09:46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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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24)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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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2016-11-20發表於SIS
第二十四章 約會
「宋老師,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看來,婚姻生活很幸福啊!你老公把你養
得真不錯!」
宋斯嘉揚了揚頭,倒也不謙虛:「不靠他養也這麼漂亮!沒辦法,天生麗質
難自棄啊!」
兩個女人對著「咯咯」笑了一陣,分別坐下了。宋斯嘉對著面前一個極漂亮
的女子,歎了口氣:「要說漂亮,誰還能跟你比你啊?人文院花,花容月貌,蘭
心蕙質啊……」
那女子輕輕「呸」了一聲:「什麼院花,多少年前的事了?唉,不行了,現
在是沒人要的老女人啊……」
宋斯嘉白了她一眼:「喂,我比你還大三個月!你這句『老女人』是在說你
自己,還是指著鼻子罵我啊?」
女子嫣然一笑:「你跟我不一樣。你現在是有男人寵的幸福女人!我可還是
單身狗,雙十一只能拼命購物來撫慰自己的憂傷啊!」
「你單身,還不是因為眼光高?」宋斯嘉眼神中透出幾分古怪之意,一閃而
逝,「要是你願意,這酒吧裡至少七成男人肯排著隊娶你!」
坐在宋斯嘉對面的女子,名叫鮑嫣琪,是她大學時的室友兼第一閨蜜。畢業
後,兩人也一直沒斷聯繫,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相約一起吃個飯,喝個茶。
原本今天她們約的也是去茶樓約會,宋斯嘉出門前告訴丈夫的就是去和閨蜜
喝茶。沒想到半路上,鮑嫣琪打來電話,說她改了主意,想把約會地點改為一家
名為「向陽」的酒吧。
向陽吧位於府前區,建在一家老國營廠的舊址上。這個廠上世紀九十年代末
倒閉,整片土地荒了好幾年,被有識之士收購後,改造成了中寧市第一個青年文
化創業園區。
園區西北角的那片保留了老廠房外形的建築,就是向陽吧。這裡的裝修風格
十分簡約,基本上遵循了曾經的廠房遺留下來的格局,甚至連那些有二三十年曆
史的磚牆和門窗都保留了大半。
經過五六年的人氣積累,現在的向陽吧已經成了中甯文藝青年最鍾愛的酒吧
之一。除了酒,這裡只有音樂、詩歌和電影,不會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斯嘉曾來過一次向陽吧,是跟著喻輕藍和沈惜來的,挺喜歡這裡的氛圍,
所以對鮑嫣琪的決定也沒什麼意見。
鮑嫣琪是標準的大美女,個頭比宋斯嘉矮一些,但在女生中也算高挑,幾乎
毫無瑕疵的五官配上絕無缺陷的身材,令人十分疑惑當初她為什麼沒有去報讀影
視學院。以她的外形條件,只要入了那個圈子,哪怕演技爛到爆,也絕對能成為
受人矚目的紅人。
但鮑嫣琪終究沒有去演藝圈那個是非窩廝混,她硬生生憑學習成績考進了寧
南大學人文學院。一入校,就立刻被毫無異議地公認為人文學院的院花,一度還
被傳為寧大04級學生裡所謂的「四大校花」之一,和她並列的美女中,還有當
年曾在宋斯嘉等人面前現過身的沈惜女友,管理學院學生會副主席段婕。
她比宋斯嘉小了整整三個月,如今也已年近三十,看上去卻還像26、7歲
的樣子,成熟而不失清純。
令宋斯嘉一直頗為不解的是,大學裡追求者如過江之鯽的鮑嫣琪,迄今為止
還沒有結婚。不但未婚,甚至這幾年來,從未聽她說起過她的感情生活。仿佛這
些年裡,她完全沒有談過戀愛。
在宋斯嘉印象中,她最後一次見到鮑嫣琪確定的男友,已經是大學三年級時
候的事了。
難道她從那時候開始一直保持著單身?
宋斯嘉不是八婆,但基本的好奇心還是有的。像閨蜜這樣的大美女,卻常年
保持單身,不能不讓人感到驚訝。對此,宋斯嘉有過兩個不太好的猜想,要麼是
鮑嫣琪後來改變性取向,成了蕾絲;要麼是她介入了他人的婚姻,成為某人的外
室。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算不上什麼好事。因此宋斯嘉頂多就是心頭存疑,當著
鮑嫣琪的面,從不把話題往這上面領。
宋斯嘉不擅飲,平時很注意,極少在外喝酒,偶爾喝一點,也向來點到即止,
從不過量。今天和閨蜜閑聚,又有近半年不曾見面,心裡高興,不免少了幾分拘
束,很快就有些微醺了。
閨蜜湊在一起,聊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各自的情感和生活。
宋斯嘉鬱悶地說起自己婆婆陳建芬大半年來一直明著暗著催自己生孩子。這
讓她很困擾,也不太高興。
因為並不是宋斯嘉不想生孩子,而是小夫妻倆現在面臨的客觀條件不允許。
一來,自己現在做的有關「中古東西方文化比較」的課題已經到了要緊關頭,正
是出成果的時候。而齊鴻軒參與的「大氣污染物健康效應研究」課題也還沒做完,
夫妻倆教學、科研任務都很緊;二來,齊鴻軒正全力爭取學院裡下一次訪問學者
的機會;所以夫妻倆約定,暫時不要孩子。
最好是齊鴻軒能出國交流,一兩年後回國,憑此資歷應該能順利晉升副教授,
而宋斯嘉到時候肯定也已從課題專案中脫身,這樣就能從容地懷個寶寶。在這個
計畫中,屆時夫妻倆都是32、3 歲,確實不年輕,可也不算老啊。
可陳建芬話裡話外的意思,總在敲打宋斯嘉,就好像她覺得兒媳婦死活不願
意給齊家生孩子似的。生性豁達的宋斯嘉並不記恨婆婆,但每次去齊家總要聽這
些陰陽怪氣的話,總是不會舒服的。
真不知道齊鴻軒到底是怎麼和他媽媽溝通這個事的。宋斯嘉曾經把夫妻倆的
想法和婆婆說起過,可看陳建芬的樣子,卻是完全不以為然。
宋斯嘉從不在齊鴻軒面前抱怨這些,平時更沒在同事、朋友面前說過半句丈
夫和婆婆的不好。只是今天面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又喝了幾杯酒,難免吐槽幾句。
當然,也不全是煩惱。還有一件小事,宋斯嘉是當笑話來說的。
那就是一位新同事對她表現出的異乎尋常的熱情。
前幾天,方宏哲邀請宋斯嘉共進晚餐,用的居然是當天是他生日這個理由。
「開玩笑,有老婆有孩子,幹嘛不回家過生日啊?非要約個才認識半年的女同事
去慶祝?」
鮑嫣琪吃吃笑著:「還用問嗎?看上你了唄!怎麼樣?怎麼樣?帥不帥?」
宋斯嘉做個鬼臉:「你這花癡!都四十多歲了,半老頭了!」
「四十多歲怎麼了?男人四十歲最有魅力,你就一點都沒動心?」
「沒有。」宋斯嘉目光澄澈,「我知道動心是什麼樣子的。不是隨便哪個男
人,都能讓我動心。」
鮑嫣琪微微一怔。作為宋斯嘉最好的朋友,早在當年午夜閒談的時候,她就
從宋斯嘉斷斷續續的碎語裡,猜出她對她那個「哥哥」的感情。過了這些年,最
終嫁為人婦的好姐妹,從沒能從當年的那次「動心」中得到過任何回應,終歸是
讓人有些感歎的。
這時,鮑嫣琪接到一個電話,她起身走到別處,簡單說了幾句,很快就坐回
到宋斯嘉面前。
宋斯嘉這時有了三四分酒意,平時刻意留心的一些禁忌也有些顧不上了,不
自覺地提了個平時絕不會碰觸的問題:「這麼神秘?秘密男友啊?」
鮑嫣琪倒是全不在乎,隨意地說:「秘密個頭!都說了我現在單身,沒人要,
哪來的男朋友?」
「哎,說真的,你跟阿滋貓分手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你有男朋友了。你不會
這十年都沒談戀愛吧?」
「阿滋貓」是鮑嫣琪大學時男友的外號。他們遵循大學生標準的畢業即分手
的節奏,大四即將結束前,無聲無息地結束了戀情。
鮑嫣琪似乎一點都不介意這個話題,玩笑般地說:「誰說我沒談過戀愛,我
還是你『嫂子』呢!你忘了?你哥還當過我男朋友呢!」
宋斯嘉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鮑嫣琪說的是沈惜。對了,她還真當過沈惜的女
朋友!
儘管只有短短幾個月,儘管只是假裝。
2008年畢業後,鮑嫣琪成功應聘雲揚房產。憑藉其優秀的文案功底,以
及出色的溝通和協作能力,當然,還有她明星般的外貌身形,迅速成為公司裡最
受矚目的新晉員工。
但木秀于林很多時候絕非好事,不僅可能招風惹雨,甚至容易招蜂引蝶。半
年後,鮑嫣琪受到了老總沈偉揚的青睞,但並不是被當作公司骨幹來培養,而是
被老總當作一塊美肉,希望能狠狠咬上一口。
沈偉揚想讓這美貌和能力並重的女孩,成為自己的情人。
他的作風一向咄咄逼人,無論是做生意還是追女孩。為把鮑嫣琪弄上手,他
從送包一直發展到送車,卻始終不能讓這女孩鬆口。在發現鮑嫣琪是真心抗拒,
並非欲擒故縱,金錢攻勢對她確實沒有效果之後,沈偉揚改變了策略,開始從各
方面向她施加壓力。
來自小縣城,剛剛大學畢業進入社會的鮑嫣琪如何能抵擋永業集團董事長公
子的壓迫?更何況他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沈偉揚甚至給她留下一句話,就算辭職也沒用。
辛苦掙扎了兩個月,鮑嫣琪無路可走,不得不求救于最好的朋友宋斯嘉。之
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十分清楚好朋友和沈惜間的關係,也知道一直在逼迫自己
的男人和沈惜是堂兄弟。
能發現後面這層關係,還要得益於有一次她在公司總部見到了大學時同學院
的校友沈惋,並獲知她是沈偉揚的堂妹。很自然的,沈總和沈惜間是什麼關係,
也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鮑嫣琪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畢竟當時沈惜已留學英國,遠在萬里之
外,即便有心幫忙,也鞭長莫及。她只能寄望于沈家同輩兄弟間感情夠深,沈惜
能幫她說句話,說不定管用。
鮑嫣琪猜到沈惜應該會加以援手,畢竟她看得出,他對宋斯嘉真像對親妹妹
那樣寵愛。但她沒想到,沈惜對這件事會那樣重視,接到宋斯嘉的郵件,兩天后
就直接飛回中寧。
他耐心地向鮑嫣琪解釋了自己和沈偉揚各自成年後,關係很一般,不是他說
上兩句話就能幫到她的。當然,他確實能為她解決眼下的問題,可一旦他插手,
鮑嫣琪可能就不大方便繼續在雲揚集團工作,她得有這個心理準備。
鮑嫣琪很堅定:「要是辭職就可以擺脫沈總,我早就辭了。」
得到這麼一個痛快的回答,沈惜二話沒說,帶鮑嫣琪直闖沈偉揚辦公室,當
著沈偉揚的面警告他不要動自己的女人。
沈偉揚半信半疑,卻不得不放手。他瞭解自己的堂弟,如果這小子以這樣的
姿態出現,就說明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他必然會一管到底。
沈惜整個夏天基本都留在中甯,時常與鮑嫣琪出雙入對。當然,只是在沈家
人面前如此,對外低調的很,幾乎沒有外人知道這件事。
感覺時機成熟後,沈惜還把鮑嫣琪帶到沈老爺子面前。這基本上就等於給這
女孩加了份保險。在所有沈家長輩都知道了她和沈惜明面上的關係後,沈偉揚再
無可能對她動心思,更別說耍什麼手段了。否則,光沈老爺子就不會給他好看。
等一切基本塵埃落定,沈惜這才飛回英國。
幾個月後,鮑嫣琪從雲揚辭職。自然慢慢淡出了沈家人的視線。
當然,這次風波不光改變了鮑嫣琪的命運軌跡,沈惜和沈偉揚這對小時候還
算親密的堂兄弟,成年後漸行漸遠,終於在這件事發生後幾乎形同陌路。
設計這層假冒戀人的關係時,宋斯嘉就陪在好友身旁,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
脈。所以,在她內心深處,可從沒真把鮑嫣琪當成沈惜的女朋友。要不是閨蜜這
會主動提起,她都快忘了,鮑嫣琪還有過幾個月沈惜「女友」的身份呢!
想起當年種種,宋斯嘉不免百味雜陳。
「嗯,嘉嘉,問你個事。」
「我和我哥的事?」宋斯嘉心思靈敏,一看鮑嫣琪的表情,就猜到七八分。
見她點頭,歎了口氣,「唉,總說這個幹嘛?我都結婚了。不管當年有多愛一個
人,現在總是掛在嘴邊又有什麼意思?倒不是怕對不起我老公,有啥對不起的?
說起來,他還是晚到的那個呢,哈哈。我就是覺得,過去的事,偶爾自己回想一
下就挺好,沒必要總是拿出來說。」
「對,對。」鮑嫣琪很贊同宋斯嘉的想法,不過她並沒放棄,畢竟她想問的,
埋在心裡也有很多年了,「最後再問一次,以後絕不再提!」
宋斯嘉無奈一笑,表示隨她心意。
「你,現在,還愛你哥嗎?」鮑嫣琪小心翼翼。
「愛!」宋斯嘉毫不猶豫,「但我不會讓這種愛影響現在的家庭、生活和感
情。」
「你真能做到?」鮑嫣琪最好奇的就是這一點,「說真的,我不大相信女人
可以把自己的感情處理得那麼乾淨。」
「做不到又怎麼樣呢?難道要我離婚,再去和他在一起?到明年的4月18
日,我認識我哥就滿整整十年了。十年裡,我單過,他也單過,可我們好像從來
沒有同時單身過。也許老天留給我們兩個人的緣分,就是兄妹。我老公高中時就
追過我,繞了一圈,那麼多年以後,我媽帶到我面前的相親對象還是他。也許老
天給我安排的姻緣就是鴻軒。你不知道,我哥剛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我跟我老公
才談了幾個月,基本上還當他是老同學,說不上有什麼感情,所以,我真的認真
想過是不是跟他分手,然後去追我哥,反正那時候他是一個人。」
「那你後來……」鮑嫣琪有些想不通。
「所以我說,老天留給我們的緣分,也許就是兄妹。」宋斯嘉聳聳肩,說的
都是往事,她也早看淡了,「那時候,我還在讀博,又剛到崇大教書,我導師已
經給我定了博士論文的方向,每天忙得都跟打仗一樣。讀了那麼多年,總希望能
順利地拿到學位。我就想,感情的事,先放一放,不急這最後一年。反正我經常
和我哥見面,沒聽說他碰到了哪個讓他動心的女孩子。我總覺得不著急。所以,
那段時間裡,我對我老公很冷淡,跟他說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我也忙,是不是
分了算了。但他堅持說再相處看看,我讀博這段時間,也不催我。那就隨他嘍,
反正我也沒給他任何承諾。第二年六月,我拿了學位。而我哥,偏偏在五月的時
候碰到了一個女生,愛上她了……」
鮑嫣琪很激動:「唉!這種事情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的,怎麼能拖呢?再說你
怕什麼呀?他滿打滿算也只談了一個月,能有多認真?你去把他搶過來就好啦!」
宋斯嘉微微苦笑:「我知道我哥這人,他每次戀愛,都很認真的。後來也可
以看出來,一直到我結婚為止,我哥一直對那女孩子很好。他找到自己愛的人,
不也很好嗎?非要搶到自己手裡,才算愛他?」
鮑嫣琪嘟著嘴,微微搖頭。
「其實我現在也很幸福啊。雖然我對我老公沒有像對我哥那種一見鍾情,怦
然心動的感覺,但柴米油鹽相濡以沫,也是一種愛情呀。我對我哥,是萬人叢中
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的愛,可那種愛其實挺不現實的。也許,我現在還能在
心底最深處保留一些對他的愛,時不時拿出來感懷一下自己的青春,就是因為,
我們沒有真的在一起過。所以,在記憶裡一切都很美好,其實只是因為一切都沒
有發生過。要像俞鳴那樣,說真的,我只是在記憶裡清楚,他是我的前男友,可
感情裡,我現在看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一點點那種感覺都沒有了。如果我
跟我哥在一起過,說不定也早就分手了,連現在的回憶和感覺都留不下。到最後
的最後,也許我還是和我現在的老公在一起,恩恩愛愛過日子。所以,糾結那麼
多幹嘛呢?」
「唉!」鮑嫣琪又重重歎口氣,「情深緣淺,冤孽!」
「情深,緣淺才是真實的人生啊。一見鍾情,兩情相悅,王子公主幸福生活,
那是童話。反正我對我現在的感情和生活還是很滿意的。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
『詩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若水月鏡花,勿泥其跡可也』?」
鮑嫣琪癟嘴:「喂,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好吧?《四溟詩話》還是我借給你
的。第一卷第一頁就能看到這句,我怎麼會不知道?」
「哎呦,我倒忘了,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啊!這句話給了我啟發,我覺得,
愛有可得,不可得,不必得,若水月鏡花,勿泥其跡可也。我對我哥,也許就是
不必得的愛吧。」
鮑嫣琪怔怔地望著好友,頗有幾分感慨地抿了一口酒。
和閨蜜告別後,宋斯嘉立刻回了家。
發現原本說和閨蜜出去喝茶的老婆,明顯帶了幾分酒意回家,齊鴻軒心中添
了幾分不悅。但他一向善於掩藏對老婆的不滿,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宋斯嘉和老公聊了幾句,去洗了個澡,見還不到十點半,又跑去書房。今晚
和鮑嫣琪聊過之後,想起曾經的一些往事,她想補充到自己那篇的《我的流年嘉
夢》中去。
這篇文章本來已經寫得差不多了,記錄了她人生前三十年中點點滴滴的逸事
趣聞、感動傷懷,再補上今天新憶起的一兩個小片段,就算大功告成。
不過,即便寫完了,宋斯嘉也沒打算給任何人看這篇文章。《我的流年嘉夢》
只是她寫給自己的人生記錄。她把這篇文章存放到自己的博客裡,設置成「僅博
主可見」,順便又在網盤裡做了備份。這樣,即便是硬碟中的文檔也可以刪掉了。
接下來,宋斯嘉也不準備浪費時間。她現在還堅持著每天維持一定閱讀量的
習慣,最近有大量的英文原版材料要讀,她這幾天每天都會看到很晚。今天因為
和鮑嫣琪有約,一個字都沒讀,宋斯嘉不想就這樣輕易荒廢掉一天,決定哪怕只
剩下半個小時,也還是再讀一會書。
齊鴻軒躺在床上,心思有些亂。他突然冒出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老婆是不是
出去和別的男人喝酒了?當然,最有可能的物件,毫無疑問就是她那個哥哥。
越想越覺得可能是那麼回事。齊鴻軒很想去書房和老婆聊聊,如果可能,要
是能把宋斯嘉弄上床,就更完美了,正好可以發洩一下。
但是,齊鴻軒不敢。夫妻倆都是學人,一貫就有默契,任何一人身在書房時,
另一方都不能輕易去打擾。
儘管齊鴻軒此刻心中邪火亂竄,但也不敢破壞這份默契。對宋斯嘉,他總是
有些敬畏。生怕自己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令她不快。
其實,齊鴻軒並沒有意識到,他這是在暗地裡與沈惜較勁。他一直怕老婆想
起那個什麼哥哥,總是開心,而自己就在她身邊朝夕相處,卻總給她留下不好的
印象。長年累月這樣對比,她會對那個哥哥有越來越強的別樣的情愫吧?
婚前婚後,齊鴻軒的壓力都不小啊。
想想吧,我這樣還不夠愛宋斯嘉嗎?齊鴻軒覺得自己對老婆絕對沒話說。
星期四中午,逮著孔媛還沒出門的機會,田冰拉住她,問她對自己昨晚的建
議考慮得怎麼了?
孔媛還沒有想好。
這些天,找工作一直沒結果。
田冰又跟她提過一次不如留下來和她一起做,兩三年內就能攢夠一筆回老家
開店、結婚,好好經營後半輩子的錢。但見孔媛沒這想法,也就不再說了。
反正她已經提過一次,孔媛要是動心,自然會有行動。要是非喋喋不休,她
一直說,那邊一直拒絕,長此以往,再好的姐妹也遲早會掰。
昨天晚上,一個嫖客走後,田冰來到孔媛的房間。
剛走的那人姓盧,是家足浴油壓會所的老闆,也是她的熟客。嫖完後他躺在
床上和田冰閒聊,無意中給她提了個醒。
於是,她過來問問孔媛願不願意去盧老闆那裡做按摩技師。
當然,所謂的按摩技師只是個幌子。盧老闆的會所主要是給男人提供低端色
情服務的,其實就是在簡單按摩後,幫男人打飛機,說好聽點叫「手推」。
盧老闆生意做得不大,也許是因為本身沒什麼背景,又沒發展出什麼關係網,
只能在麗橋區和雲明區結合部,一個不太起眼的老小區外開了家小店面。他膽子
又小,他店裡的服務專案幾乎可以算是這個行業裡最「規矩」、尺度最小的了。
最底線的服務就是手推,剩下的也只有按摩和胸滑,客人最多能摸摸女技師的胸。
其他的一概沒有。
田冰覺得,雖然也是從事色情行業,但不用和男人上床,大多數油壓店裡都
有的臀推、毒龍、口爆一概不需要做,甚至都不需要全裸,這簡直就是色情業裡
的一股清流。孔媛雖然不願做樓鳳,但說不定會考慮做這個。
盧老闆每個月都會光顧田冰至少兩次,有時被勾起了火,老婆管得又不緊,
來個四五次也有可能。
說真的,結婚年頭稍長些的夫妻,每個月做愛的次數也不過如此。
既然熟了,田冰每次服務時,都是「老公、老公」的亂叫,而他也經常嫖完
後長時間逗留,和田冰東拉西扯,聊上很久。
最近,盧老闆常抱怨生意遇到了難題。
因為他那裡服務類型少,尺度小,所以收費標準也不高,差不多是其他全套
推油服務市場價的一半。
生意倒是還可以。服務雖然少點,但至少還幫男人打飛機,而且保證打到射
精,捎帶手還能玩玩技師的乳房。歸根到底,服務花頭再多,最後還不就是為了
射出來?只要這條有保證,再加上收費低,還是有不少男人來光顧,算不上門庭
若市,但起碼日子還過得去。
但讓他頭痛的是,推油技師流失得太厲害。上個月走了兩個,這個月到現在
才過去一半,又走了一個。做了近四年生意,很少有技師能在他那裡做到一年以
上。來來去去換了七八茬人,至少有百來名技師來了又走。
留不住技師的原因很簡單,收入在同行業中太低。
「這個倒沒辦法,他收費低,給技師的抽成當然少。現在的女孩子想得都明
白,反正已經給男人打飛機了,還有什麼好矜持的?咬咬牙,就能把衣服脫了,
再咬咬牙就能吃雞巴了,要是技術好一點,屁眼舔得好,漫遊做得好,一個鐘下
來,至少能有2、300的抽成。一天下來,穩穩賺個1000塊絕對沒問題,
勤快點的2000塊都有可能。」田冰對這個不陌生,最初她做的就是推油技師,
全裸口爆搞了半年多,不停被客人要求帶出臺。陪客人出去幾次後,索性直接改
行當了樓鳳。
「可老盧那裡一次服務只收200多一點,技師每個鐘抽100.花給兩個
男人服務的氣力,捏爆兩根雞巴,只賺別人陪一個男人的錢。都在那麼間小房子
裡,被男人摸著,幫男人射,收入差那麼多,心裡當然不平衡。所以老盧手下稍
微有點姿色,技術稍微好一點的技師,只要想好能豁出去脫光衣服舔屁眼玩口爆
的,都不肯留下來,總想跳到別的店去。留在他那裡的,基本都是家裡缺錢,最
多又只能做到給男人打飛機,其他服務都接受不了的女人。這種女人現在不多了,
聽他說,他那裡包間十二個,技師只剩下七個了。」
孔媛聽了,很猶豫。說讓她再想想。
所以隔了夜,田冰又來問。
可孔媛還是沒有准主意。
她不想幹這種工作,但她現在需要工作,比剛辭職那會,她現在的需求更急
迫了。因為她急需收入。
為了擺平吳昱輝脅迫施夢縈這場風波,孔媛給前男友打了張三萬元的欠條。
無端欠下這麼一筆賬,可她還真不知道從哪兒去弄這筆錢。孔媛手頭沒多少錢,
還得支付田冰這裡的房租,日常基本生活費總也得留一些。
於是孔媛只是先打了10000元給吳昱輝,自己留下5000多作為生活
費。還欠20000元,只能先拖著。好在欠條上寫明的還款期限是到農曆春節
為止,還有兩三個月,能讓她慢慢想些辦法。
得想辦法趕緊有收入!雖然孔媛有信心能借到這筆錢,但她還是想自己去賺。
如果去借,無論是徐芃,還是周曉榮,甚至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劉凱耀或者其
他一些和她很熟的老客戶,20000元對他們來講實在是小數目。但數目再小,
終究也是別人的錢,想從他們口袋裡掏出這筆錢,能不付代價嗎?
孔媛現在不願再去付那種代價。
不到萬不得已的最後時刻,孔媛不想開這個口,不想和剛斬斷的過去再發生
聯繫。
關鍵還在新工作!
可是,現在擺在自己面前最靠譜的一份工作,居然是去足浴會所給男人打飛
機?
孔媛下不了這個決心。
在孔媛為工作和收入發愁的時候,她的舊老闆周曉榮和徐芃也在為榮達智瑞
開發新客源撓頭。每到這時,他們都會想念剛走的孔媛,畢竟,她可是能以一己
之力頂至少四分之一個客服部。
進入下半年,榮達智瑞沒有搞定哪怕一個願意簽長期協定的新客戶。相反,
好幾家簽了年度培訓協定的老客戶宣佈合同到期後不再續訂。
因為年度協議的存在,現在看上去,榮達智瑞的生意還算紅火。每週必有課,
徐芃、張昊翔、岑穎淑、彭曉東四大金牌講師每個月至少有兩三次課程任務,其
他講師也沒有完全閑著的。
可翻過年去,就不好說了。
如果新客戶拓展工作沒有長足進展的話,明年的生意恐怕會差很多。雖不至
於喝西北風,但業務量至少要流失一到兩成。對公司發展來說,這可絕不是什麼
好兆頭。
這幾天,周曉榮有了個新計畫,他把主意打到了裴新林身上。
「我記得新越集團老總是……哎,是你什麼親戚來著?姑父,還是姨父啊?
對了,就是那個姓裴的小妞她爸吧?」
徐芃也覺得這是條路子。新越集團一向十分重視幹部、員工培訓工作,據說
新越本身就有一支超過十人的企業內訓師隊伍,人數恐怕比榮達智瑞的培訓講師
還多。當然,大家講授的課程領域不同。新越的內訓師更多是講授業務專業領域
的課程。
就新越的員工規模和每年的培訓量而言,漏出一點點給榮達智瑞,就夠他們
忙活的了。
更妙的是,這事可以去找裴語微。倒不是說裴語微現在在新越位高權重,但
她現在所處的部門,正好能和培訓中心搭上話。徐芃自問從小和這小表妹關係不
賴,這事也不麻煩,找她說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於是,徐芃給裴語微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這個事,約好星期四去她那裡詳
談。
去新越集團的時候,徐芃帶上了施夢縈。倒不是沒別的客服經理可用,而是
在他看來,這事相對簡單。不像應對其他客戶,客服經理們得絞盡腦汁,甚至有
時還得榨盡淫汁去應對。人盡其用,讓施夢縈做些居中聯絡的活兒,至少還是可
以的吧?
自從施夢縈交了新男友,斷絕了和徐芃的私下來往後,他們的關係又恢復到
今年6月前的狀態,除了工作之外,施夢縈幾乎沒有主動找他說一句話。只是這
裡有個微妙的區別,以前是因為施夢縈覺得沒必要和他說話,現在則是有一點刻
意躲徐芃的意思。
徐芃心下不悅,但因為還沒完全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走,也就樂得暫時先穩住
施夢縈。不能無端地向她施加壓力,這不是個經得起事的女人,萬一她撐不住,
像孔媛一樣辭職怎麼辦?施夢縈要是真辭了職,對公司的影響倒完全可以忽略不
計,可徐芃這幾個月的心血就全白費了,他可捨不得。
兩人交流得少了,徐芃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樣對施夢縈的精神狀態瞭若指掌。
他一直沒注意,這個星期的施夢縈在公司完全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倒是和她
剛與沈惜分手時差相仿佛,整天恍恍惚惚,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施夢縈確實在想事。她所想的,不能和別人商量,但對她很重要!
孔媛幫她解決了吳昱輝這個大麻煩,這確實是件好事。雖然施夢縈不知道孔
媛是怎麼做到的,但在熬過週一、週二,發現吳昱輝確實沒再來騷擾她,一直揪
著的心終於放鬆了。
可施夢縈突然又想起一件要命的事:那些照片到底是誰拍的?那天晚上到底
是誰趁酒醉強姦了自己?
這事太重要了!
現在,她所能接觸到的,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恐怕只有吳昱輝一個人了吧?
一度憤于吳昱輝強迫她去開房,又畏於這無恥的男人一再說要把照片放上網
的威脅,施夢縈居然一直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在腦後,現在風平浪靜,她終於又
把這茬想起來了。
回頭去找吳昱輝問嗎?
即便是像施夢縈這種腦筋不太清楚的人,都可以想像,吳昱輝面對求上門的
自己,會要求她付出什麼來交換答案。
不能去!
可如果不找吳昱輝,那自己追尋了那麼多年的答案,該怎麼辦?
陷入矛盾的施夢縈,工作狀態能好,才怪!
別說她在工作中狀態極差,生活中也一樣。
前天,範思源完成了培訓,第一時間就過來找施夢縈。他興沖沖地來,想給
小別的女友一個驚喜。沒想到施夢縈表現得很冷淡,木訥地陪他吃了頓晚飯,制
止了他所有親密的動作。
範思源有些傷面子。
平心而論,他真的挺喜歡施夢縈,不光是迷戀她的肉體,而是真心想和她相
處,往下走的。可施夢縈的態度卻顯得那樣生硬,好像根本不歡迎他回來似的。
一下子把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範思源難免有些氣惱,小小地口角了幾句,吃完
飯,兩人就各自回家。
聽徐芃說要帶她去一個大客戶那裡,施夢縈渾渾噩噩地跟著,大半心思也不
知道放在哪裡。
裴語微現在的辦公室在新越集團總部東側的企業文化園行政樓,具體的職務
是集團企業文化中心副總監。
新越集團是中寧市最早開始下大工夫建立、傳播、踐行企業文化的私企之一。
早在十幾年前,就成立了企業文化中心,並在五年前斥鉅資建成了這座規模宏大
的企業文化園。
這個文化園,除中心行政樓外,還設置有展館兩座,大型會議廳一座,中小
型演講廳各一個,培訓教學樓一座,再加上一個小湖和大片綠地,看上去儼然是
高校校園。
裴新林並不是想做門面功夫,他是真想把新越的企業文化深入到每一個分公
司、子公司甚至基層部門去。新越集團每一個子、分公司的辦公室都設有企業文
化專員。而總部的企業文化中心則有一支超過50人的文化專職人員隊伍。
裴新林把剛回國的女兒放到企業文化中心可謂煞費苦心。
作為不失傳統的中國人,裴新林當然希望今後能把自己苦心經營的新越集團
交到女兒手裡,這就勢必要求裴語微趕緊參與到公司的具體事務中來。
但裴語微現在太過年輕,又實在太外行,進公司後直接去掌管業務部門很不
合適。說起這個,裴新林對女兒有幾分不滿。當初說好,讓她在大學裡選讀經濟、
管理類專業,沒想到裴語微自作主張報了普林斯頓大學比較文學系。學成回來,
在企業管理方面還是個門外漢。
讓她去基層部門,從最底層做起吧?裴新林不是沒這麼想過,但一來,有些
不舍,父母之心難免;二來,他也不想給下屬出難題。
可以想像,無論把裴語微放到任何一個部門或者子、分公司,那裡的負責人
還不得愁死?老總千金坐在辦公室裡,該拿她怎麼辦?天天誇,不太好。太諂媚;
天天罵,也不太好。還想不想混了?裝沒看見,一如平常吧?還是不好。老總把
女兒交給你,是信任你,希望你好好教,你不聞不問是怎麼回事?
推己及人,裴新林不想這麼折磨員工。
放到企業文化中心最合適。掛一個副總監的頭銜,就成了公司中層的一員,
以後要調整職位,進退都有餘地。而文化中心的崗位並沒什麼足以影響公司經營
實務的權力,更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安放裴語微這個小外行也足以放心。
裴語微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在企業文化中心,正好可以從宏觀上熟悉
新越的歷史、理念、業務、客戶群。而一個成熟商業集團的企業文化,必然隱含
著一以貫之的品質標準、風險態度、財務慣例、人才政策等等。而這些,恰恰是
真正瞭解這個企業核心價值的路徑。
於是,裴語微正式履新成為文化中心副總監。只是大家平時總會有意無意地
漏掉那個「副」字,管她叫「裴總監」。更滑頭些的,索性直接叫「裴總」。
因為集團培訓教學樓設置在文化園內,培訓部的工作人員也都在中心行政樓
辦公,所以早在幾年前,裴新林就把原本散在好幾個部門手中有關培訓工作的權
力都集中到了文化中心,並且由中心的副總監之一來兼任培訓部經理。
裴語微初來乍到,本就有大量的東西要學,不可能再兼職。但同為副總監,
讓她去培訓部經理那裡說上幾句好話,確實也是小事一樁。
但裴語微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輕。
昨天徐芃聯繫她,希望能和新越集團合作,推動一些培訓業務,話裡話外的
意思,無非就是希望表妹幫忙,讓榮達智瑞從新越拿到合作協定。
裴語微一面很乖巧地請表哥第二天過來細談,她會把他引薦給培訓部經歷。
一面放下電話後,立刻向裴新林彙報了此事。
裴新林不太在意徐芃的小心思,反正是自家親戚,只要他們公司的課程品質
確實過得去,不存在濫竽充數,靠裙帶關係蒙錢的問題,那能給些方便,確實也
該幫幫忙。他在意的,是裴語微處理這事的方式。迄今為止,裴語微的謹慎還是
讓他比較滿意的。
他告訴裴語微,好好接待一下,把徐芃他們公司引薦給培訓部。自己在這件
事情上就不出面了。
下午一點半,徐芃帶著施夢縈準時登門。裴語微和他們簡單寒暄了幾句,就
帶他們去見培訓部經理。
經理姓鐘,是跟了裴新林近二十年的老部下。他是個四十多歲的精瘦男子,
平頭,戴一副無框金架眼鏡。話未出口三分笑,言不由衷七分虛,一看就是老江
湖。
裴語微把徐芃介紹給了鐘經理,就不怎麼插口了,好像是完成引薦任務後就
不想再介入此事。這實在令徐芃有些意外,他本以為照裴語微的性子,應該會幫
更多的忙才是。
好在他也不是庸人,接上話頭,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番自己公司的基本情況
和課程品質。
鐘經理笑眯眯的,很客氣,話說得也很漂亮,卻又不馬上拍板。轉頭對裴語
微說:「微微啊,明年培訓任務很重啊,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正想去找董事
長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找人過來支援一下。你是美國海歸的高材生,能者要多勞,
能不能多關心一下我們培訓部的工作,幫鐘叔叔分些擔子啊?」
裴語微一怔,對鐘經理當著徐芃的面突然聊起內部分工的事有些詫異,但也
沒把心中的疑惑流露出來。
「我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如果董事長同意讓我跟鐘叔叔學,那再好不過啦。」
裴語微在公司裡倒是規規矩矩的,從不管裴新林叫爸爸,一直都以「董事長」來
稱呼。
鐘經理微笑,接著話頭,順便就把這次是否和榮達智瑞合作的問題塞回到裴
語微手中。
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在明年的培訓計畫裡,分割出一塊份額,名義上由裴語
微來協助主持,實際上就等於隨裴語微處置,拿去交給榮達智瑞也行。
這樣一來,裴語微的面子自己也給了;榮達智瑞那邊呢,既不會忘了自己通
情達理的情分,但畢竟他們是直接從裴語微手裡接到了業務,自己其實是把大部
分人情送給了裴大小姐去做;最後一層意思,就有些不足為外人道。萬一出了什
麼事,這部分培訓搞砸了,責任也不是自己的。
當然,鐘主任並不是自作主張,也不是在私下推脫責任。其實,這是他和裴
新林商量過後的決定。裴新林嘴上說此事他不會出面,其實今天一上班他就給鐘
主任打了電話。鐘主任摸不准裴新林是不是像照顧那家親戚開的小培訓公司,但
卻看出他想借這事鍛煉女兒的意思,於是主動提出現在這個處理方案。
裴新林很滿意。他想看看女兒在實際事務中的能力,那就不能只讓她做個仲
介,為雙方搭橋那麼簡單,必須賦予她權責,讓她參與其中。鐘主任也很滿意,
這個方案一經裴新林點頭,對他而言,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裴語微沒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見鐘主任說得認真,又說他會去向裴新林匯
報,索性就答應下來。
繞了一圈,是否和把榮達智瑞籤合作協定的事,居然落到裴語微手中。鐘主
任叫來培訓一科的朱科長,讓他負責和裴語微協調業務。
小丫頭做事倒也有板有眼,請朱科長把過去三年培訓部的年度工作總結、培
訓開課情況、企業內訓師資料以及本年度培訓計畫和最後兩個月原來排定的培訓
課程都送來給她。又穩穩地和鐘主任聊了十幾分鐘,這才帶著徐、施兩人回了自
己的辦公室。
然後,裴語微略帶抱歉地對徐芃說,現在這一塊由她負責,在這之前,她需
要熟悉一下集團培訓的整體情況,不能瞎來。所以只能麻煩表哥下次再過來談。
時間也不會拖得很久,下個星期就行。
徐芃有些失望,但知道表妹說的是正理,再說現在是自己求到人家頭上,自
然滿口應承,直說都是「應該的」。
不過裴語微也沒有馬上讓徐芃走,而是問他這幾天榮達智瑞有沒有課,她想
讓人去現場聽一聽,對他們公司的課程品質能有個直觀的認識。
榮達智瑞這幾天的業務還是繁忙的,張昊翔、岑穎淑幾個都有課。徐芃思忖
了一下,向裴語微推薦了岑穎淑的課。
裴語微叫來自己的助理小李,讓她和徐芃商量一下時間地點,第二天去過去
聽課。
徐芃走後,裴語微又請過來送材料的朱科長也派出一位培訓業務方面的內行
職員,和小李一起去聽榮達智瑞的課。
等所有人都離開辦公室,裴語微靠到椅背上,閉目沉思。把從自己進鐘經理
辦公室開始,到朱科長離開自己辦公室為止,自己所有言行決定都回想了一遍,
覺得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才給裴新林打電話,把鐘經理希望她能幫忙處理一部
分培訓事務的事向父親做了個彙報,又說了自己此後的一系列決定。
裴新林同意她接觸培訓事務,但對她後來那些決定是否正確不置可否,只讓
她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不必拘謹。
放下電話,裴語微開始認真閱讀培訓中心部的資料。
第二天上午的大部分時間,裴語微也用在了翻閱資料上。下午快下班時,裴
歆睿跑來找她。幾天前,她們就說好今晚要去和兩個留學生約會。
姐妹倆簡單吃了晚飯。六點多,去了約好的酒吧。在很多人看來,酒吧在午
夜才有光彩,其實如果是抱著單純的心思,只想約朋友聊天放鬆,都不會太晚去
酒吧。永遠只在深夜才開始出沒酒吧的人,多半抱有別的心思。
她們去的不是裘欣悅生日那天去的酒吧,而是選了家中甯有名的音樂吧。這
裡常會有些獨立樂隊的表演,甚至偶爾會有知名藝人現場獻唱。
這家酒吧離寧大很遠。裴語微能看出小妞的心思,別看她嘴硬,說什麼自己
是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可還是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心裡終究有些怕被男友
發現。
今天裴語微沒有點長島冰茶,一來怕這裡的調酒師調不出好的風味,二來怕
堂妹瘋瘋癲癲的又亂念叨「失身酒」這套詞。所以她要了杯霜凍瑪格麗特。裴歆
睿見樣學樣,跟堂姐喝一樣的酒。
約的那兩個留學生早到了一步。兩個都是黑人,這倒讓裴語微有些意外,不
過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在美國待了八年,她有很多黑人朋友。在普林斯頓時最
後兩次豔遇,其中一次就是和一個年輕的黑人研究員。裴語微並不反感黑人。
較高的那個叫Alex,27歲,來自喀麥隆,是崇濱大學的留學生;相對
較矮的那個叫Mamadou,他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叫「馬都」,26歲,是
馬里人,在甯南大學留學,也算是裴歆睿的校友。四個人中,只有他們兩個,此
前就是相識的,今晚這個約會,也算是馬都和裴歆睿起意,最終促成的。
這兩個小夥子雖都是純種的非洲黑人,膚色黑度極深,但長相並不醜陋。
像那個Alex,還很帥氣,裴語微覺得他長得有點像自己第二任男友喜歡
的NBA 後衛Derek Anderson.Alex和馬都來中國的時間
都不短,中文很流暢,用起成語來,甚至比很多中國人還自如。他們性格開朗,
風趣而有親和力,很快就得到了裴語微的好感。
小夥子們說起各自國家的風情以及他們在國內的經歷和到中國留學後的見聞,
裴語微也說起在美國留學時候的很多趣事,都很有吸引力,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聊
天,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小時,四人談笑風生,聊得相當融洽。
裴語微早已喝完了雞尾酒。和聊得投機的朋友一起款款而談,其實喝雞尾酒
並不適宜,有點裝逼的意思。談性大起時,最好喝啤酒,裴語微後來又要了幾瓶
柯洛娜和百威。這時,她已經喝掉兩瓶了。
聊得興奮,酒意再一沖,血似乎也有些熱了,在裴歆睿提議下,幾個人下了
舞池,跳起舞來。
在黑人的基因裡,或許天生帶著藝術性,好像就沒有在音樂、舞蹈方面一竅
不通的黑人。Alex和馬都也是如此。曾經是大學啦啦隊一員的裴語微,在酒
吧舞池中小小舞動一下,自然也是小菜一碟。沒過多久,他們這個小小的四人組,
倒成了被人矚目的中心。
裴語微的舞伴是Alex.跳舞時身體接觸是難免的,Alex不時會過來
扶著她的腰來扭動,裴語微的臀部不可避免會摩擦到他的隱私部位,這再正常不
過,她也不會大驚小怪。在不斷轉身換位的過程中,裴語微的手也不止一次觸到
Alex腿間的大傢伙,倒是令她不時心中一蕩。
Alex應該只想著跳舞,沒起什麼別的心思,所以他的肉棒很明顯並沒有
勃起。即便如此,裴語微觸到的,還是碩大的一坨,這不免令她有些想入非非。
不管怎麼說,23歲的裴語微都是個健康的年輕女孩,生理健康,心理也健
康,長期缺乏性生活,雖不至於讓她欲火焚身,卻難免變得格外敏感,無論是肉
體還是情緒。
Alex扶在她腰上的手掌很大,也很燙,有時瞬間滑過她的臀部,裴語微
居然覺得身體都有些發酥,下體隱隱有熱起來的感覺。
氣氛有那麼一些曖昧。
看裴歆睿那對,這小妞似乎已經癱在了馬都的懷中。在兩個小夥子中,馬都
是較矮的一個,可那也只是與超過186cm的Alex相比,實際上他至少也
接近180cm,而裴歆睿在個頭方面比堂姐差得多,堪堪160cm左右,和
馬都站在一起,連對方的肩膀都夠不著。馬都又是個魁梧的架子,摟著嬌小的裴
歆睿,有點像抱著個較大的娃娃。
如果裴語微沒有看錯,馬都的手正在使勁揉搓著堂妹的臀部,不是擦邊球似
的輕微觸碰,而是直接撫摸,裴歆睿不但沒有反對,還不停地扭著身體,向後聳
動。明顯在酒精、音樂和男人懷中感覺的多重刺激下,小妞已經有了情欲的衝動。
裴語微突然有了一種好笑的感覺。想不到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反沒有這小妞
爽利痛快!
到酒吧來和陌生男人約會,難道還真是來找能交心的好朋友的?多少總是帶
著求豔遇的心思。只是那些饑渴過頭的女人只要有根肉棒就行;而控制力強些的
女人,只會獵取自己看得上的目標,如果整晚都沒遇到合適的,寧願放空,也不
至於饑不擇食。
Alex和馬都,總的說來,還是不錯的。
這時,音樂變得舒緩。Alex溫柔地環著她的腰,輕輕貼了上來。裴語微
放鬆身體,半靠在他胸前,一邊輕盈地移動舞步,一邊感覺著小腹處愈來愈熱,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一年多了,裴語微沒和男人上過床,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過。她還是個青春洋
溢,活力四射的女孩兒,自然會有強烈的欲望。所以,就像她告訴裴歆睿的,她
常靠自己來解決問題。
對此,裴語微常有些頑皮似的小得意,因為她自覺自慰的手法很不錯。
11年級開始,她就學會了自慰。在自己還是處女時,她就用自己的手,讓
自己觸碰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那時,她還只能依靠自己的手指。輕柔地擠壓撥弄肉唇,在積累足夠的快感
後,狠狠繃直腳尖,夾緊大腿,連手指帶肉唇都被死命夾住,手指像彈撥琵琶似
的快速搓弄肉蒂,很快兩腿間某個奇妙的部位會很明顯地跳動,排山倒海般的滋
味會撲向她,一股電流從小腹流出,在瞬間通向頭頂腳底。這種滋味令還在高中
的裴語微如癡如醉,欲拒還迎。
後來,她不僅嘗到了活生生的男性肉棒的美妙滋味,在自慰方面也學會更多
的花樣。譬如不再是處女的她不單可以挑弄肉唇和陰蒂,還可以將手指深入到肉
穴中去刺激陰道壁;而且她也學習借助工具,給自己更好的刺激。
裴語微用過跳蛋,也用過矽膠假陽具,但還是偏愛前者。回國後,她隨身帶
了個跟隨自己兩年的淺藍色小跳蛋。每到她想要釋放一下欲火的時候,總會用到
這個小寶貝。
但是,或許有時也可以找個活的男人。
被Alex輕輕抱著,裴語微有些頭暈。這種感覺還真有些陌生了。最後一
次豔遇是在大學的游泳池邊,她被一個加拿大男孩兒搭訕,共進晚餐後和他一起
回了他的房間。
在那之後,幾乎就完全沒有和男人如此親密的瞬間了。
看來,我對男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裴語微嘴角帶了點壞壞的笑。
嗯,我還不是性冷淡!我會喜歡一個大傢伙,我喜歡被填滿的充實感!也許
今天就是找個順眼男人的好機會。
回到桌旁,帶著點氣喘,裴語微一口氣喝了半瓶柯洛娜。
馬都和裴歆睿都去了衛生間。桌旁只留下裴語微和Alex兩人。
不知不覺間,裴語微坐得離Alex很近,面色泛紅,眼神也有些微妙。
Alex似乎理解了她的情緒,也把身體湊過來一些,和裴語微靠在一起。在別
人看來,他們儼然已是一對耳鬢廝磨的情人了。
「接著做什麼?」裴語微悄悄問。
Alex想了想,說:「等馬都他們回來,我們換個地方吧。」
裴語微淺笑不語,又喝了口酒。
裴歆睿和馬都很快就回來了。他們對轉戰別處的建議自然不會有反對意見。
四個人明顯分成兩對,前後走出酒吧。
戶外清冷的空氣,倒是把之前已經被熬到竄出火苗的心火撲滅了一些。裴語
微想找家酒店去做,但馬都建議一同去他租的房子。Alex和裴歆睿都支持他
的意見。作為少數,裴語微也沒過分堅持。
趁著等計程車的當兒,裴語微盡了作為姐姐的最後一點義務,拉著裴歆睿,
走開幾步,小聲問:「你確定要去嗎?姐姐我是完全自由的,你可有男朋友!」
裴歆睿酒量遠不如堂姐,喝的沒少多少,這時已是很有些醉意了,嘿嘿笑著,
大聲說:「沒事!不讓他知道就好啦!」
裴語微搖搖頭,不再多說。
馬都租的房子在寧大西門外兩公里左右一幢高層公寓的11樓。就是個普通
單身公寓的樣子,五十多個平方,一室一廳,廚、衛、陽臺兼備,裝修很簡單,
看著還算乾淨。
Alex和馬都本就相識,因此也不是第一次來馬都家了,顯得很自在。他
們看上去都很老練,明顯不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裴歆睿沒什麼經驗,但因為
醉意,看上去倒也不怯場。
四個人中,反倒是裴語微顯得有些緊張。她不是怕和男人約會,豔遇又不是
第一次了,只是她沒有和堂妹一起豔遇的經歷。
她此前之所以想去酒店,原因正在於此。四個人分別進兩個房間,就自然的
多。像現在這樣,擠在一個不大的房子裡,總覺得有些彆扭。
難道等會自己和某個黑人——多半是Alex——做愛時,要讓堂妹在一邊
參觀嗎?
或者,自己要和堂妹共用這兩個黑人?
心裡覺得很荒唐,但不可否認的是,裴語微知道自己內心對於一場酣暢的性
愛是有些渴望的。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燙,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腰,下身好像也已
經濕了。
馬都殷勤地泡了幾杯咖啡。幾個人在客廳稍坐了會,又聊了會閑天。倒不是
臉嫩,不好意思直奔主題,只是因為現在天已經冷起來了,得等剛開起的空調將
屋內的溫度升高。
當室溫足以讓穿著深秋初冬時節服裝的四人都微微出汗的時候,兩個小夥子
先站起身,脫去外衣。
Alex不光長得更高些,明顯也要更強壯,他脫去夾克和襯衫後,上半身
被運動背心勾勒出肌肉塊狀十分明顯;馬都要遜色些,顯得微胖,但好在不臃腫,
身體還是很結實。
馬都問兩個姑娘想不想去洗澡。裴語微故作平靜地搖頭。其實她此刻不但有
些緊張,還有幾分按捺不住的滾燙衝動,有些迫不及待了。裴歆睿更加直接,來
到馬都身旁,伸手撫摸著他上臂的肌肉,馬杜攬住她的腰,低下頭和她熱吻起來。
見堂妹如此直接,裴語微多少還有些繃著的心思,瞬間垮了下來。Alex
過來抱住她,她的身體自然也就軟了大半。
馬都摟著裴歆睿進了臥室,打開頂燈,房門沒有閉緊,柔和的光透到客廳中。
很快,裡面傳出令人心酥體軟的呻吟聲。
裴語微則在客廳裡就被Alex剝光了,很快,她身上只剩下了內褲。在東
方人中,裴語微的膚色顯得格外白皙,長而結實的雙腿和飽滿嬌嫩的乳房外,渾
身再無一絲贅肉,十分苗條纖巧。
Alex有一雙巧手,被他撫過的每一寸皮膚都會像被小蟲啃噬般麻癢起來。
裴語微不時發出一兩聲無法忍耐的輕呼。好在作為姐姐的矜持還在,她盡可能克
制自己,不願叫得像臥室裡的裴歆睿那般放肆。
「真漂亮!」Alex一邊撫摸身前這具完美的肉體,一邊輕聲讚美著。他
的嗓音低沉,極富磁性。在這種時刻,光聽到這樣的聲音就足以令女人產生衝動,
更何況他還在不停地說著甜蜜的話語,而且明顯是出自真心。
「親愛的,我們是在這裡,還是進去?」
裴語微被他摸得渾身發軟,伸出手按到他的小腹上,隔著運動背心撫摸著內
衣下凸起的腹肌,那裡真是充滿了陽剛之氣。
聽到Alex的問題,裴語微轉了轉腦筋,想像了一下四個人同在一張床上
的樣子。她也不是雛兒,很自然地腦海中就有了一副鮮活的畫面:兩個姑娘,赤
裸裸地並排跪趴著,同時被身後的男人狠狠地操著,浪叫聲此起彼伏……說不定
男人們興起還會交換一下伴侶,交替著操一下對方的女孩……
「先,先在這兒吧……」裴語微有氣無力地說。她被自己的想像激發了更強
烈的欲念,既覺得和堂妹在一張床上同時被操有些羞恥,又覺得那樣確實更加刺
激。還真是個難做的決定。
雖然最終選擇留在客廳,卻也沒把話說死,說不定等會做到高潮,自己會興
奮得想到臥室裡去。
「沒問題,聽你的,親愛的!」Alex的手伸到裴語微股間,輕輕挑起一
根細帶,隨即鬆手,彈性極好的細帶瞬間反彈回去,「啪」一聲繃到裴語微股間
的嫩肉,打得她不得不驚叫了一聲。
「性感的小內褲!真是個完美的姑娘!」Alex俯下頭,重重吻在裴語微
的唇上。他是個接吻的高手,舌頭肥大而濕暖,熱烈地舔過她的牙齒和上顎,一
會將她的舌頭吸到自己嘴裡,一會又把自己的舌頭大半送到她的嘴中,兩根舌頭
死死卷在一起。很快,裴語微就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但這種熱吻不休的甜
蜜感對她來說睽違良久,也由不得她不顯得格外貪婪些。
Alex一邊吻著,一邊用中指撥開裴語微股間的細帶,直接觸到兩片肉唇
正中,撥弄了幾下,很快就在濕滑的粘液滋潤下,順利地將一節指節塞進已經春
水長流的肉穴中。
嘴正被堵著,無法發出聲音,裴語微只能從鼻子間擠出幾聲嬌吟。
今早出門時沒想那麼多,她隨手選了條丁字褲,這時候倒是正好方便了豔遇。
對於丁字褲,裴語微有特別的好感。
當然不是那種情趣型的,而是日用型的。
有些姐妹說丁字褲就是用來誘惑男人的,平時穿起來很不舒服。裴語微不太
理解這種論調,後來才意識到,也許說這種話的女孩只在做愛時穿過那種網購的
情趣內衣,根本就不知道日用型丁字褲的存在。
說白了,情趣丁字褲從設計到製作再到穿著,沒有一個環節是準備讓它在女
人身上超過半個小時的。穿上它不就是為了讓男人兩眼發直,呼吸急促,熱血上
湧,然後撲上來剝掉它的嗎?
所以,毫無例外的,情趣丁字褲的布片小得離譜,帶子勒得又緊,說不定還
帶著些金屬環之類的裝飾,總是好死不死的要麼頂在屁眼上,要麼頂在肉穴上,
這樣的內褲穿起來舒服才有鬼。
但日用型的丁字褲完全不同。襠下的布片大小合適,材質熟軟,股間的細帶
尤為光滑潤潔,只要選擇的是適合自己的型號,品質又上乘,穿起來還是很舒服
的。
裴語微之所以會習慣穿丁字褲,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實用的考慮。
大學時的啦啦隊,一度在原本常用的韻律裝外,還給姑娘們配發了一套更為
緊身的表演服。穿著套表演服時,穿普通的運動內褲會有特別明顯的痕跡,不穿
內褲又因為襠部略有些透光的關係,極容易走光,所以一段時間裡,丁字褲成了
啦啦隊女孩們的標配。儘管幾個月後,這套表演服被放棄了,但是穿丁字褲的習
慣倒是被大多數姑娘保留了下來。
裴語微也沒愚蠢到隨時都穿丁字褲,在跑步、健身這種會有大幅度的身體擺
動,而且會大量出汗的時候,她就絕不穿丁字褲。
說到底,裴語微只是覺得穿丁字褲挺舒服,有時候又很實用,所以才會喜歡。
為了穿著時更愜意,她聽從大學時隊友的建議,還把陰毛,以及包括屁眼在內整
個襠部周圍的細軟毛髮剃得乾乾淨淨,這個習慣已經伴隨她三四年了。
當然,話說回來,穿著這種窄小得可憐,握在手裡連掌心都無遮蔽的小內褲,
也確實能透出一絲格外的性感。穿上它,襠部僅有的小布片巧妙地貼住那處最敏
感的部位,算是給肉唇加上一層象徵性的防護,除此之外,幾乎毫無感覺。要不
是勒在股溝中的細帶,時不時會蹭到屁眼,在襠下擦出酥麻的觸感,幾乎就真的
覺得自己是光著屁股的。這種感覺在穿裙子時尤為明顯。每次穿短裙的同時,換
上丁字褲,裴語微常會覺得下身涼颼颼的,偶爾想到說不定會有幸運的男人不小
心窺探到裙內風光,也會有點心癢癢的。
如今漸漸入冬,本來是很少會再穿丁字褲的季節,神使鬼差,今天出門時她
又穿上了一條。想到自己沒有一絲毛髮的光潔下身,只裹了一條丁字褲,落在眼
前Alex的眼中,裴語微內心突然有了一點不好意思。恥感帶來的,居然是一
份更強烈的衝動。
Alex脫去了運動背心,露出了上半身黑黝黝、硬梆梆的堅實肌肉。他俯
下身,分開裴語微的兩腿,埋頭到她股間,用舌頭頂開肉唇,直捅捅地探到肉穴
深處。
儘管只是用舌尖刺激肉穴,但Alex技巧非凡,又氣足力強,連舌頭都顯
得比別人更加強健有勁,所以就像有一根小指頭在肉穴裡攪動,刺激得裴語微不
住左右搖擺臀部,時不時妄圖夾緊大腿,卻被Alex牢牢撐開,無法成功。
肉穴中汩汩地冒出粘液,很快把Alex的舌尖、嘴唇、鼻頭都弄得濕漉漉
粘乎乎的。
「真好吃啊……寶貝兒你下麵真香啊!」Alex抬起頭,笑眯眯的。
裴語微白了他一眼,將手伸到下身,曲著腿慢慢將內褲剝了下來。
「好吃你就多吃一會吧!」裴語微舒舒服服靠在沙發背上,穩穩坐好,大大
張開兩腿,並將小腳丫踩在沙發上,擺出一個M 字的腿型,將肉穴完整地露出。
Alex毫不猶豫地湊上去,全力把整張臉都埋在那個銷魂的位置,舌頭像
開酒的起子似的向肉縫間紮,又拼命地攪著,不停地吸吮其中的粘液。
裴語微被這一陣疾風驟雨般的舔弄搞得渾身滾燙,情不自禁地大聲叫起來、
她清楚地感覺到肉唇間的小顆粒已經發硬,頂了起來,而Alex的舌尖還在不
時地在它上面舔舐。
她需要更強烈的刺激感,但一切都沒抓沒撓,想撫摸Alex的身軀,尤其
是想抓一把他的大肉棒,可現在這個姿勢卻又做不到。裴語微只能把手落在自己
的乳房上,抓緊這兩團嫩肉,使勁揉搓起來。
Alex耐心地舔了足足五分鐘,感到身前這女孩已經徹底陷入迷醉,叫聲
越來越放肆,隱隱蓋過了臥室內的裴歆睿,這才抬起頭直起身,湊近女孩的臉,
又一次吻了起來。
裴語微熱烈地回應著,完全顧不得鼻間滿是自己淫水的騷香。Alex一邊
吸卷著她的小舌頭,一邊還不忘將手指插入她的肉穴。洶湧的淫水毫不困難地幫
助肉穴瞬間吞沒整根手指。他微微曲起了前兩節指節,試探著刺激陰道壁的不同
位置,尋找著女孩最敏感的點。
裴語微把持不住地搖擺著身軀,不停在Alex的襠下摩擦著。她的呼吸早
已失去了節奏感,時而屏息,時而急喘,眼神迷離,發梢淩亂,她已經恨不得快
點被男人插入了。
Alex放過了女孩的雙唇,一路向下吻去,自面頰、脖子、鎖骨,直到兩
團嫩肉。他嘬住一個小巧粉嫩的乳頭,先是舔了好幾下,隨即使勁吸了一口,本
已挺翹起來的乳頭瞬間徹底變硬。
裴語微鼻間含糊的呢喃又轉化成銷魂的呻吟。
這時的裴語微已經完全忘情了。Alex當然明白這一點,但為了能讓這女
孩徹底變得聽話,他還是耐心地舔弄了好一會乳房,這才放開她的身體。他知道,
做足了前戲,女人只會完全陷落,自己想怎麼操都可以了。
他痛快地將脫了褲子,露出肉棒。
裴語微毫不遲疑地從沙發上跳下,自然地跪下身去,把臉湊到了這根黝黑粗
壯的肉棒邊。當她在如此近的距離端詳這根大傢伙的時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這真是一根罕見的大傢伙,長度甚至幾乎能與她的整張臉相比。圓滾滾硬梆
梆,根本不是她一隻手能握住的。乍看起來,居然比嬌小的裴歆睿的上臂也差不
了多少。
肉棒的前端有一個明顯上翹的弧度。碩大的龜頭完全從包皮中鑽出,和包皮
相連的那個部位凸出一道肥鼓鼓的肉棱。昂揚的龜頭兇猛地立著,看上去像比肉
棒本身還要再粗上一分。
裴語微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伸出兩隻手,狠狠自根部起攥緊肉
棒。她用上了兩隻手,卻還沒能握住整根肉棒,距離龜頭還有一小截空餘。她伸
出舌頭,在龜頭上從下到上從左到右地舔了幾圈,使雄壯的龜頭變得油亮亮的。
她已將龜頭含到了口腔較深處,但也僅僅只能嘬住整個龜頭而已。估計哪怕
她用出「深喉」,也頂多吞入整根肉棒的一半吧。
真是個要命的大傢伙!裴語微下身的淫水不住地淌出,她已經開始想像被這
根傢伙插入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Alex喘著粗氣,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
裴語微跪在一邊,她握緊肉棒,拉到鼻子底下嗅了兩下。
黑人體味較重,Alex和馬都平時都習慣使用男士香水,對坐交談時並沒
什麼感覺,但現在裸裎相見,再怎麼講究的男人,也不會在沒有經過刻意清洗準
備的時候,在下身噴香水的。所以裴語微這時也說不清自己聞到的是什麼氣味,
其中最濃重的自然還是男人特有的味道。
舌尖靈活地卷過整個龜頭,不厭其煩地舔了幾遍後,又遊走在那道極敏感的
肉棱上,裴語微認真地對待著這根肉棒,就像之前Alex為她做的那樣。就她
的經驗而言,要想有一次完美的性愛,事先彼此為對方做的準備一定要充分。
舔弄良久,她又用臉頰蹭了一會這根大傢伙,任由龜頭上殘留的口水和從馬
眼裡流出的液體留在自己臉上。她撩了撩垂到眼皮上的頭髮,握著肉棒的底部,
啪啪啪地甩打著自己的臉。
天哪,打起來還真有點痛呢!
自己的臉肯定已經是通紅了!
就在這時,臥室裡的裴歆睿突然發出一聲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樂的叫喊:
「我的媽!太大了,啊……」
緊接著一陣急促而清晰的「啪啪」聲傳來,裴歆睿開始像被用刑一樣尖叫起
來,混雜著壓根聽不清再說什麼的胡言亂語。
受到這陣聲響的刺激,裴語微猛的一口吞進肉棒,死命地嘬住龜頭,像吸酸
奶似的吮著。
Alex「噝噝」的吸著氣,不住說:「啊!快點,寶貝兒!寶貝兒!」
裴語微將龜頭吸得滋滋作響,隨即盡一切可能把整根肉棒往嘴裡送。她的嘴
被撐得滿滿當當,像一個完全的O型,舌頭漸漸被壓平在下顎,根本沒有半點動
彈的餘地,想為男人舔肉棒都做不到了。
到了這種深度,哪怕龜頭還沒有撞到軟齶,裴語微也已經有了噁心欲嘔的感
覺。
真是充實啊!真是很久沒有品嘗這樣活生生的大肉棒了!裴語微感覺自己仿
佛能觸到肉棒上每一根血管的跳動和收縮,口腔內的感覺是那樣堅硬、有力。口
水不住分泌著,卻流不出被肉棒堵死了的嘴角。
裴語微緊緊抿住嘴唇,含住肉棒,頭部開始做有韻律的前後運動,緊箍著肉
棒根部的手也自然地擼動起來。
Alex不停地發出讚歎聲,一隻大手壓到裴語微的頭頂,抓緊了她的短髮,
不由自主地試圖將肉棒進一步插到她咽喉更深處去。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正在沙發上忘情的兩人沒去理會它。
裴語微吐出肉棒,扶在手中,使它直直向上抬起,側過臉去開始舔弄肉棒下
的肉袋。她在兩顆睾丸上又親又吸,搞得Alex酸癢難熬,險些就要跳起來,
按倒這女孩,插到她肉穴中好好操一頓。
電話鈴聲頑固地響著,足足堅持了一分多鐘,這才偃旗息鼓。
短短五秒鐘後,鈴聲又響。
裴語微無奈地鬆開肉棒,略帶抱歉地瞥了眼Alex,探手將扔在沙發角落
裡的包拿了過來,取出其中的手機。
是助理小李打來的。
裴語微發現此前居然有三個未接電話。也就是說除了剛才那個,還有兩個不
知道什麼時候打來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聽到鈴聲響。
手機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出頭。這個點,小李還堅持打來電話……裴
語微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叮囑過小李,聽完課後一定要向自己彙報一下她的感受。
這個電話還是得接。裴語微抱歉似的捏住Alex的肉棒,重重擼了兩下。
這才起身跑去衛生間。
其實她並不介意留在客廳,一邊享受愛撫,甚至一邊為男人口交一邊打電話。
問題是裴歆睿在臥室裡叫得哭爹喊娘,就這樣接起電話,萬一被小李聽到這邊的
異響,終究不太好。
裴語微走進衛生間時,電話又斷了。但這次她立刻反撥回去。
電話中的小李略帶惶恐,不住抱歉自己這麼晚還打來電話。連續四次無人接
聽,她已經開始在揣測裴副總監是不是在做一些不能被人打擾的事了。可晚上務
必要彙報今天聽課的情況,也是裴語微昨天親口吩咐的,所以她才大著膽子反復
打來。
裴語微當然不會說她什麼。雖說她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有些不合常理。但畢
竟人家早就打過,只是估計當時自己正在酒吧跳舞,沒能聽到鈴聲。
小李簡單說了一下今天聽課的感受,她覺得岑穎淑的講課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和她一起去的培訓中心同事也和她有同感。
「聽完課,那個徐老師請我們吃了頓飯。又跟我們簡單說了說他們公司的一
些情況。吃完飯我就給您打了電話,您可能是在忙。總監您看我們現在怎麼給他
們答覆?」
裴語微沉吟了一下。
小李比她大四歲,性格沉穩,也很有見識,既然她和培訓中心的同事都覺得
對方的課不錯,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她還是沒有下定立刻簽協議的決心。
「這樣吧,我給徐老師打電話,讓他週一過來再談談。他們想要和我們簽的,
是個年度培訓協議,應該會涉及到好幾門課,好幾個培訓師,今天你們只聽了一
個人的課,還是不全面。我在想,調整掉12月的兩次內訓,擠出兩到三天來,
請榮達智瑞至少出三個講師來試講,我也聽一下,再請一些我們自己的內訓師過
來,對他們的課程品質做個評估。」
和小李把自己的思路簡單說了下,裴語微掛了電話。
被下屬這樣一打擾,裴語微心頭的欲火一時淡去了很多。
轉頭望向鏡子,她看到了一幅完美的裸體。
聳俏的乳房,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窄腰,圓翹的屁股,潤滑的長腿……
裴語微盡力向上伸直雙手,在頭頂高高相握,奮力地踮起腳尖,徹底舒展開了自
己的身體。
不錯不錯,我還真是不錯呢!
裴語微臉頰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之前的激情還沒消退,還是為自己的自稱
自贊而感到有些羞澀。
激情既然被打斷了,倒也就不著急出去。裴語微隨手點開微信,想看看會不
會像小李的電話那樣,會有什麼重要的微信消息沒看到。
打開微信,裴語微才發現手機沒能連上網。馬都家想必是有無線網路的,但
也不至於為了這個跑去問他帳號密碼。裴語微打開自己的移動資料連接。沒想到
剛一聯網,就一口氣跳出好多條微信,連番響起的提示音把她嚇了一大跳。
裴語微瞬間睜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沈惜。
整整一周,沒有半點音信,一來就是足足十幾條資訊。
嘴角剛剛泛起一絲笑意,無意間瞥到鏡子中赤裸裸的自己,不由得又有些慌
亂,好像點開這些消息就會被那一頭的沈惜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似的。
裴語微突然有一種委屈得要哭的感覺。
平復一下心情,點開消息。
「連日事忙,今方得暇。倫敦難得晴朗,午後陽光慵懶,金盞花和四季海棠
開得正盛。」
現在是11月,英國已經沒有在用夏令時了,這樣,和倫敦應該就是8小時
時差。沈惜那邊應該是下午兩點多吧?
緊接著,沈惜發來幾張倫敦街道和道旁、園內鮮花的照片。
「我在查令十字街。行人匆匆,昔日的書店早已無蹤。」
下一張照片就是一塊顯眼的「Charing Cross Road」路
牌,隨即又是好幾張街拍:餐廳、珠寶店、路旁停的老爺車、戴黑粗框眼鏡的清
瘦英國老人、嬌豔的少女。
接著又是一面銅質標牌,清楚地記錄著查令十字街84號的前世今生:「查
令十字街84號,馬克斯與科恩書店舊址。因海蓮·漢芙的書而聞名世界」。
最後一條是沈惜的留言:「或許已經沒多少人記得海蓮的感傷。在這裡,我
代你體驗漢芙虧欠了一吻的柔情。」
這個瞬間,裴語微嘴角含笑,但眼角發酸。
她走出衛生間,朝還在無聊等著她的Alex充滿歉意地笑,拾起散落的衣
服,開始穿戴。Alex十分意外,輕聲問她出了什麼事。裴語微只說自己現在
必須要離開,認識他很高興。
當然,她沒有忘記裴歆睿。想忘都忘不掉,小丫頭叫床叫得越發淫蕩。裴語
微直接推開半掩的房門,走進臥室。
裴歆睿被馬都按著腰操著。她整個人幾乎就像一隻動彈不得的大蛤蟆,完全
趴在床上。她原本可能是跪著的,起初還能向後撅著屁股,可搞了好一會,她的
腿已經完全軟了,再也撐不住,不得已趴了下去。
看到裴語微進房,馬都還以為客廳中的兩人準備把戰場轉移進來,想著應該
可以混戰一場,愈發興奮,向前的撞擊更顯猛烈。一陣兇狠衝刺,把裴歆睿操得
上氣不接下氣,翻著白眼哀鳴起來。
裴語微來到床邊,很冷靜地請馬都暫停一下。
馬都雖然情緒亢奮,但還保留著最後一些清醒,他聽出裴語微的口氣十分認
真,只得一頭霧水地停下衝刺。
裴語微彎下腰,告訴裴歆睿自己現在就要離開。她想知道小妞怎麼想?想單
獨留下來?還是和自己一起走?
稍稍回過神來的裴歆睿就和馬都一樣,有些跟不上堂姐的思路,一時顯得很
猶豫。馬都的肉棒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寶貝,她簡直快要被操得飛上天去,當
然很有些捨不得就此停下。
但堂姐如此堅定地說要離開,裴歆睿既不好意思說自己要單獨留下,那樣未
免顯得過於欲火纏身;又怕真的留下自己一個人,恐怕沒了伴的Alex也會加
入進來。光馬都一個人,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以一對二,怕自己真會被活活操死。
要是小妞毫不猶豫地說她要留下,裴語微可能直接就抽身走人了。這麼大的
姑娘,平時口口聲聲說她已經是大人,不要別人管。那就讓她自己做主,為自己
負責吧。裴語微不會去攪她的好事。
可既然她表現出了如此明顯的猶豫,那就說明小妞此刻拿不定主意。裴語微
索性直接給裴歆睿做主,請馬都放開小妞,讓她穿好衣服,一起離開。
心裡有些不悅的裴歆睿倒還不至於記恨堂姐對她的好意。她只是不住地問裴
語微為什麼突然變卦。她在臥室裡明明聽到堂姐在客廳中的呻吟,不是一切都很
順利嗎?難道Alex前戲不錯,實際功夫卻不行?
裴語微懶得跟她解釋整個事,隨意敷衍了幾句,開車送她回了寢室,隨即趕
回家中。
此時此刻,裴語微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她想去英國找沈惜。
只是沈惜並不是去英國定居,他只是過去辦點事。據他自己講,半個月左右
就會回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半時間。英國簽證一向都很麻煩,說不定還沒等她
在這邊把手續辦好,沈惜都已經回國了。
那就只有等了。再等一周,他總該回來了吧?
回到家裡,給自己好好洗了個澡。窩到床上,深深藏到被窩裡,裴語微悶著
頭給沈惜留言:「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我,想你了!」
(待續)
2016-11-20 19:18
#36
souljj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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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更新,描写的特别到位,裴语微都吃了黑香肠了还能忍住,估计沈惜回来要进一步了
2016-12-10 12:09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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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25)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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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6/12/20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五章 放浪
近乎表白的微信沒能得到沈惜的回應。
裴語微打著哈欠,呆呆窩在被子裡等著。
一個多小時前和Alex的激情前戲,雖然被裴語微自己強行叫停,渾身上
下的汗水、淫液、口水等等也早都被一場痛快的熱水澡沖洗得乾乾淨淨,但身體
內充斥於每個細胞的欲念終究沒那麼容易消褪。一直躺了半個多小時,裴語微這
才終於徹底壓滅了心底最後一點小火苗,隨之而來的,就是滿滿的倦意。
小丫頭其實也知道,今天她未必能等到沈惜的回復。回看沈惜發給她的那些
資訊和照片,其實早在她打開微信前一個多小時就發了過來。只是當時她的注意
力完全在別處,沒有想到看微信。
沈惜發完照片後,當然沒理由死盯著手機,等她的回信。這會恐怕他早就關
了微信,壓根沒看到自己遲到的回復吧?
他現在幹嘛呢?他在英國忙些什麼呢?看到我說想他,他會怎麼答覆呢?裴
語微胡思亂想,終於擋不住沉沉睡意,撅著嘴睡著了。
不過,第二天一睜眼,裴語微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沈惜的回復,大約是在淩晨
三點,英國時間晚上七點左右發來的。
「瑣事纏身,大概仍需七到十日。回國後聯繫。」
望著結尾處那個大大的笑臉表情,裴語微皺了皺鼻子。她掰著指頭算了下,
照沈惜的說法,他回國至少要到12月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還要這麼久啊!小丫頭輕輕哼了聲,心頭頗有不足之意。
當然,無論裴大小姐是否滿意,她現在拿遠在英倫的沈惜沒招,只能安心等
他回來再說。
和榮達智瑞合作的事情,倒是近在眼前。于公於私,無論從哪一面來說,裴
語微都需要儘快拿出個妥善的處理方案。
週一一上班,裴語微就找來培訓一科的朱科長,照著週五和小李商量過的那
個思路,與他商量著調整了一部分培訓計畫,隨即立刻聯繫徐芃,請他過來。
無論是周曉榮還是徐芃,都把和新越集團簽培訓合作協定這件事看得很重。
裴語微十點左右打去電話,本以為表哥會在下午過來,沒想到徐芃在電話裡連聲
說自己馬上就來。
果然,不到十一點,徐芃就帶著施夢縈走進裴語微的辦公室。
裴語微又請來朱科長,幾個人坐下來再次商談。
把自己這邊擬定的方案作了個簡單的介紹,又向徐芃確定了一下榮達智瑞能
提供的課程,裴語微拿出協議書,遞到表哥面前。她挪了三天時間給榮達智瑞的
講師,雖然帶著明顯的試講的意味,但該簽的合同還是要簽,該付的報酬還是要
付。
徐芃看了看眼前的合同,露出一絲略顯無奈的笑:「沒問題!我們肯定會好
好準備。看來,我也該講一天課,微微你到時候可要來為我捧場啊!」
「嘻嘻,那還用說!要是表哥你上講臺,我肯定要去好好學習的呀!」裴語
微笑眯眯的,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徐芃暗暗感慨。本以為借著表親關係,能順利走通新越集團的路子。找上裴
語微,而不是直接向姨夫裴新林開口,也是因為從小到大,表兄妹兩個的關係一
直不錯,自以為從這小丫頭能比較容易得到突破吧。
沒想到小丫頭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做起事來一板一眼,認真的很。她倒
也沒說不幫忙,卻設置了一層層的考察環節,既不讓你立時如願,偏又說不得她
什麼。
好在裴語微這樣做並不是故意刁難,純粹只是為了確保課程品質。只要不是
刻意找麻煩,徐芃相信憑張昊翔、岑穎淑以及自己的講課能力,足以應付對方的
考察。
說起來,自己和裴語微這層表兄妹的關係,還是有極大的好處。換個人,可
能連新越集團企業文化中心副總監的辦公室門都摸不到。
只是不像自己原先想像的那樣順利,還是留有幾分麻煩。徐芃還是暗暗搖頭:
還真是小瞧這丫頭了!
想到這裡,徐芃不自覺地瞥了眼身邊的施夢縈。
自己在這個女人身上也算是小小地失手了。
昨天,徐芃和何毓新一起吃了頓飯。
自從徐芃動心起念想把施夢縈向淫婦方向調教開始,何毓新就一直是他隱形
的助手,對他的每步動作幾乎都瞭若指掌。偏偏國慶日後這段時間他的工作變得
格外忙碌,一直沒顧上這頭,結果不但施夢縈脫出了兩人的掌握,甚至連造成這
個結果的因由是什麼,何毓新都一直沒弄明白。
他還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會讓施夢縈反復拒絕和自己見面交談。
徐芃把自己在國慶日時暗中佈局,最終半引誘半脅迫地逼著施夢縈玩了一把
3P的過程說了一遍。
何毓新長歎一聲:「你太心急了!怎麼能這麼做呢!唉!」
此前徐芃能在施夢縈身上取得那麼大的進展,並不是因為她天生淫賤,便於
上手,而是得益于三個有利條件,首先毫無疑問是施夢縈自己陷入失戀後的痛苦
掙扎不能自拔,徐芃通過刻意的陪伴關懷借機獲取了她的好感和信任;其次是她
的前男友待她的冷淡態度,激使她有意無意用自甘墮落的方式來發洩並刺激對方;
最後則是有像何毓新這樣在她心中值得信賴的專業人士一直在給她似是而非的誤
導,讓她以治療和放鬆為藉口說服自己接受和徐芃之間的肉體關係。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施夢縈現在已成蕩婦,能接受和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上
床。
「一個女人願意和某個男人上床,不代表她此後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那
種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在別人那兒是個騷貨,在我這兒也會發騷的幼稚想法,是
根本沒見過幾個女人的屌絲的幻想。兄弟,你怎麼還會犯這種錯誤?現在完了,
她既然已經產生了逆反心理,基本上就算是前功盡棄了!」何毓新有些氣惱。
他在施夢縈身上費了很大的心血。不說他還期待著與徐芃攜手把施夢縈調教
到一定程度後,自己也能好好爽一把;單說他花費的那些時間和精力,就足以令
何毓新對徐芃的魯莽感到惱火。
徐芃也後悔。國慶日時他之所以決定布那個局,固然是有捱不過周曉榮催促
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他信心膨脹,自以為可以借著施夢縈再次被沈惜拒
絕後的煩亂焦躁,進一步把施夢縈推入更深的淫亂深淵。
然而,最終卻是弄巧成拙。
這女人還真是麻煩!
何毓新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就算你還沒放棄,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做
了。得等機會,等一個像幾個月前她被男友甩掉時那樣的機會。只不過,能不能
等到這個機會,就得看運氣了!唉……要是她接下來感情穩定,生活幸福,你基
本上就沒有繼續調教她的可能了。除非你拿那些視頻和照片去威脅她,呵呵。」
徐芃此前已經把有關施夢縈的照片和視頻都分享給了何毓新。
當然,徐芃可沒想過那樣做。他拍那些只是用來收藏,偶爾拿出來重溫,沒
有拿出來威脅誰的意思。說真的,如果玩女人玩到要拿這種東西去威脅的地步,
未免也太沒水準了點。
徐芃自問還不至於沒落到這種程度,得靠這種方式才能玩到女人。
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機會繼續調教施夢縈的計畫。
徐芃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有句臺詞是這樣說的:「知道你過得不
好,我就放心了!」
看來自己也得這樣好好「祝福」施夢縈啊!
只是現在,徐芃只能故作淡定地交待施夢縈,今後就由她來負責和新越集團
的聯絡事務。突然,他想起劉紹輝婚禮那天裴語微對沈惜明顯的親昵態度。
莫非,這小丫頭,真的對那男人有意思?
說起來,甭管沈惜現在是什麼職業,未來會有什麼發展,就憑他的經濟條件
和沈家後代的身份,和裴語微也算般配。
如此說來……
徐芃又瞥了眼施夢縈。
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無意中走了步極有意思的棋。
裴語微當然不知道表哥現在正打什麼主意。確定專門的介面人本就是理所當
然的事,她對面前這女人也沒怎麼在意,叫來助理小李,確定由她和施夢縈對接
工作。
施夢縈略顯木然地和小李交換了聯繫方式。她心神不寧,腦筋根本沒放在工
作上。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那些照片,她只想知道究竟是誰給了自己那麼多年
的噩夢。
糾結在她心頭的,無非就是要不要再去找吳昱輝。
說白了,施夢縈自己也清楚,找吳昱輝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就看自己
是不是寧願不惜代價,也要問出當年究竟是誰強姦了自己?
她已經糾結了快一周,但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相比起這個,工作上的事算個屁!
前兩天是週末,範思源又來找施夢縈。他倒是已經不介意幾天前兩人間的不
快,對女朋友還是很有幾分柔情蜜意。施夢縈對他雖然幾乎無愛,但總算也沒什
麼惡感。她倒也不是時時處處非要給人難看,縱然沒有迎合對方的心情,但還不
至於故意把場面搞砸。
兩人相處起來,倒是比範思源剛結束培訓那會,融洽得多。
昨天下午,兩人窩在範思源家的沙發上看影碟。範思源的手不那麼規矩,時
不時要跑到施夢縈的胸部揉幾下。或許是覺得冬天衣服太厚,摸起來不太爽,沒
過多久又把手往她褲子裡伸。
施夢縈嫌他的手涼,攔了幾回,後來莫名其妙想到吳昱輝,不知出於什麼心
理,心腸突然就軟了,任由範思源把手深入到她兩腿間,又摳又摸的,電影還沒
看完,兩人就摟著滾到在沙發上,做起愛來。
現在,施夢縈已經想明白了。從放任範思源揉弄自己下身那一刻開始,自己
其實已經有了決定。
於是,她終於撥通了吳昱輝的電話。
聽到施夢縈的聲音,吳昱輝頗有些驚訝。這些天他很是悶悶不樂。
為了幾萬塊錢和前女友的屁眼,交出手頭全部的籌碼,放棄今後再玩弄施夢
縈的機會,儘管從理智上來講,他清楚這個選擇不算糟糕,但總是有些耿耿於懷。
施夢縈肥軟滑膩的屁股一直在他腦海裡轉啊轉的,那個緊得簡直不像話的陰
道也在不斷刺激著他。
可惜,這些美妙的滋味自己是沒機會品嘗了!
沒想到,今天這女人突然主動聯繫自己。吳昱輝一時倒是被嚇住了,還以為
施夢縈沒了顧忌,又找到什麼依仗,要上門興師問罪。
聽清楚施夢縈的來意,吳昱輝放下心頭的大石,隨即發自內心升騰起一陣狂
喜!
有求於我!那我向她索取一點點報酬,不算過分吧?
這可不是我去找她麻煩,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我也沒有強迫她做什麼,她
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想付出代價,無非就是拿不到那個答案嘛!
為了以防萬一,吳昱輝還是把話說在前面:「你知道,孔媛和我有約定。你
現在找我,讓我很為難啊,要是她說我又在找你麻煩,我可就說不清了。」
「不用管她!」施夢縈這時候怎麼會把孔媛放在心上,「這事跟她沒關係!
我又不會和她說。」
吳昱輝在電話這頭,滿意地揮了下拳頭。
「電話裡說不清楚。後天,星期五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到時候談!」
只猶豫了幾秒鐘,施夢縈就點了頭。
事情的進展和她預先設想的差不多。
沒關係,我有心理準備!我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這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我
必須知道那些照片是誰拍的!
施夢縈不住給自己打氣。如果不這樣做,她怕自己會撐不住,不敢再去找吳
昱輝。
下意識的,施夢縈對範思源有了些歉疚。破天荒的,她居然開始盤算是不是
應該主動去和範思源上一次床,表現得淫蕩些,讓他更「爽」一點。
施夢縈差點就真要付諸行動了,最後被下身突如其來的異樣打斷。她匆匆跑
去衛生間檢查,確定每月一次的麻煩到了。
也許是大三那會吃避孕藥過於頻繁,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施夢縈的月經週期一
直不規律,血量也不穩定,還經常伴有異常的痛感。去醫院檢查了幾次,稍加保
養後,勉強好了些。可最近半年月經不調的毛病似乎更嚴重了。就像這次,施夢
縈本以為至少還有個四五天才會流血,沒想到提前了這麼多。
這樣倒好,既不用擔心週五那天會遭遇什麼非分的要求,也不必對範思源有
歉疚感。反正兩三天裡乾淨不了,無論吳昱輝到時候想幹什麼,都是癡人說夢。
從沒哪次月經,令施夢縈如此愉悅。
這股輕鬆勁兒一直被施夢縈帶到了週五約會的咖啡館包廂。
「你就那麼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啊?」
這樣的會面,不可能有愉快的交流。尤其在這兩人之間,上一次面對面坐在
咖啡廳包廂中,就不是美好的回憶。所以他們連基本的寒暄都省了。很長一段時
間裡,兩人都埋頭吃著自己點的那份商務套餐。直到服務員進來把桌子收拾好,
送上餐後的半價飲品,吳昱輝這才算是說了今天晚上第一句有意義的話。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施夢縈斬釘截鐵。
吳昱輝摸著下巴,鬍子沒掛乾淨,左半邊臉有些很明顯的胡茬刺激著他的指
尖。
「可是,現在能給你這個答案的,恐怕只有我一個人。你不會覺得我會就這
樣白白告訴你吧?」
施夢縈譏諷似的笑:「我知道你這種人是什麼德性。你讓我和你見面談,不
就是想提條件嘛!說吧!」
吳昱輝心裡對這女人倒是莫名高看了一眼,沒想到這次她倒顯得很鎮定,和
上次的驚慌失措相比,有些判若兩人的錯覺。
「給我照片的人和我也算是朋友,沒有電像樣的代價,我不會隨便就把他說
出來的。問題是,你拿得出來嗎?或者說,你肯嗎?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要
是你做不到,那我們就別談了,免得又說我在要脅你。」吳昱輝這次謹慎多了,
不再仗著自己手裡有籌碼而過分強硬,話裡話外透著幾分餘地。
施夢縈撇了撇嘴。
「你是不是要我陪你上床?」
見吳昱輝點頭,施夢縈輕輕哼了聲。就知道是這個條件!
說真的,現在的施夢縈雖然對性還是很厭惡,但也不會再把和男人上床這事
看得比天還大。
不說帶有幾分好感的徐芃施夢縈越是拒絕,吳昱輝越是堅持要看。
「你別太過分了!」施夢縈有些惱,「你愛信不信!」
「那好。」吳昱輝攤了攤手,「反正是你情我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公平
交易。你不想和我上床,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
施夢縈慌忙跳起來:「你怎麼聽不懂人話?我不是說了可以陪你……上床的
嘛!可我來月經了,怎麼上啊?」
吳昱輝說:「所以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來了月經,而不是在如果只是藉口,
推三阻四的也沒啥意思。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唄。」
施夢縈真是服了眼前這個男人了,說來說去還是要看那噁心的東西。
「那你等著!我去衛生間換給你看!」她俯身從包裡翻出替換用的衛生巾,
氣衝衝走向包廂門。
「不用那麼麻煩,你就在這兒換吧!」吳昱輝見她妥協了,順勢又坐了下來。
「什麼?」施夢縈又一次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這裡換?」
「對!我得看著你從下面拿出來才信。」吳昱輝滿臉嚴肅地說著令人匪夷所
思的話。
施夢縈腦仁一陣陣疼,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
「你真是個神經病!不信拉倒!」施夢縈走也不是,當場換也不是,靠在沙
發扶手上,沉默不語。
吳昱輝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她。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施夢縈認輸。她認命般解開腰帶,帶著股怨氣
一把將所有褲子往下拉到膝蓋處,飛快從內褲裡扯出一片帶著血的衛生巾,「啪」
一聲扔到吳昱輝面前的地上,又匆匆取出片乾淨的衛生巾在內褲裡擺好,這才提
起褲子,系好腰帶。
看著眼前潔白的衛生巾間那團深紅的污漬,吳昱輝撓了撓腦門,居然是真的?
自己的運氣未免也太差了點吧?
隱隱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不知為什麼,反倒激得他多了些躍躍欲試的沖
動,肉棒好像有些硬了。
見鬼,這女人怎麼偏偏今天來月經?她不會是算好了日子,就是不想讓我占
便宜吧?
見吳昱輝皺著眉頭不說話,雖說剛被逼著做了件齷齪事,施夢縈心頭還是多
了幾分莫名的開心。
「我沒騙你吧?」她問出這句話時分明還帶了幾分得意。
吳昱輝從桌上扯了紙,裹在指頭上撿起那片帶血的衛生巾,扔進垃圾桶。
「好吧!既然你不方便,那上床的事,就過幾天再說吧。」
「那個人……」
吳昱輝果斷打斷施夢縈的話:「你想要的答案,等我拿到報酬以後才會告訴
你!」
施夢縈不甘心地咬著嘴唇,無可奈何。她不甘如此空手而回,吳昱輝更不想
就這麼挺著根硬梆梆的肉棒,什麼便宜沒占到,灰溜溜地回家。
「要不,你先付點定金吧?」
施夢縈沒聽懂。這次我們沒談過錢啊,不是說上床嗎?
如果可以用錢來解決,施夢縈更樂意。
「你又想要錢了?」
吳昱輝差點被她這話逗笑。
「不不不,我不是要錢!錢算個屁,你才是個寶啊!收錢和操你這兩個選擇,
我當然選操你。你這種極品,有錢也不一定能操到!」
施夢縈都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算不算讚揚,嘴角僵硬地抽動了兩下。「那你
剛才說什麼定金?」
「上床的事還要再等幾天,今天我們先玩點別的,算是定金吧。」
「你想幹嘛?」施夢縈生出幾分警惕。沒想到明知自己在流血,這男人也沒
放棄齷齪的念頭。
「你小穴在流血,又不影響別的地方。要不,你幫我舔舔?」
「不!」施夢縈拒絕得極為乾脆,「等我好了再說!」
吳昱輝也不急,笑嘻嘻地說:「你魅力太強,一說可以和我上床,我的雞巴
馬上就硬了。不信我給你看!可你現在偏偏不能操。你要知道,男人一直這麼硬
著,很難受的。說起來也是你害的,你總得做點什麼幫我緩解一下嘛!」
聽到「雞巴」、「一直這麼硬著」這些話,施夢縈不知怎麼,變得心亂如麻。
有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施夢縈一直拒絕承認。
在那個被吳昱輝脅迫著開房上床的下午,她是有高潮的。
儘管那天,吳昱輝用肉棒抽打她的臉,踹她的屁股,還拽著她的頭髮把她推
倒在床,從肉體被折磨的角度來講,那是施夢縈所有的性經驗中最糟糕的一次。
但是,身體的感覺誠實地告訴她,在吳昱輝射得她滿臉滿身都是精液之前的瞬間,
她已經達到了高潮的巔峰。只是出於自尊和仇恨,她努力地遮掩著,沒有讓對方
察覺。
施夢縈也想不明白,就算是和現在名義上的男友范思源做愛,她也一直還沒
真正高潮過,為什麼會在被這種渣男強迫時產生高潮呢?
平時,她不願多想這事。可現在吳昱輝就在眼前,聽他說著自己已經硬了,
多麼難受云云,施夢縈心跳驟然加快,呼吸漸漸急促,身體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
明的躁動在亂竄。
吳昱輝還在聒噪,施夢縈心煩氣躁,一面對自己說:「不理他,走了算了!」
一面身體卻有些沉,邁不動步。只是低著頭絞著手指,不去看眼前男人一眼。
「要不……這樣,你讓我爽一下,我給你個線索,怎麼樣?」
這句話鑽入耳中,施夢縈猛的一驚。
線索?
如果通過這個線索,我猜出那人是誰,是不是就意味著過幾天不必再陪這男
人上床?施夢縈心動了。
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明白,吳昱輝不可能給她那麼明確的線索。但是處在奇妙
糾結中的施夢縈卻好像寧願自欺欺人似,勸自己好好利用一下這個畫餅充饑似的
機會。
「去哪裡?」她試探著問。
「不用換地方了。」吳昱輝看出這女人原本堅拒的姿態已經軟化,不由得心
花怒放,「就在這兒吧!」一邊說,他一邊開始解皮帶。
「這兒?」施夢縈轉頭打量了一下包廂,再把視線轉回來時,卻見他已經把
肉棒掏了出來,這玩意兒果然已經脹鼓鼓地立了起來。
「放心好了,我們不按鈴,服務員不會來的。以前我還在這種包廂操過孔媛
呢,那騷都敢脫得一絲不掛的,你怕什麼?」
聽到「孔媛」兩個字,施夢縈皺了皺眉頭。她心頭對這個假裝友善,故作純
良,卻給自己帶來巨大麻煩的女人恨意依然難消。
「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想到孔媛曾在這種場合和吳昱輝做愛,施夢縈鄙
夷地撇嘴。但她卻又開始為「你怕什麼」這四個字氣惱。
施夢縈不曾正視過自己內心孤獨的自卑感。
她一向怕被人小瞧,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她很反感身邊人說她哪裡做
得不對,有時在最糟的狀態下,甚至連友好的建議她都聽不得。有一次沈惜笑她
收納衣服時放得不合理,還想幫她收拾,卻惹她大大地發了次脾氣。
她尤其不甘心被那些自己看不上的人比下去。這也是她一度在工作方面格外
鬧心的緣故,明明身邊的同事一個個看著都不怎麼樣,卻幾乎每個人的業績都比
自己好。這到底算什麼呢?
只能用這些女人都不要臉,沒底線地去奉承客戶,乃至用肉體去換訂單來解
釋嘍。
得知孔媛就是這樣的女人,施夢縈固然鄙視她不知自愛,卻也不自覺地松了
口氣。她終於找到為什麼學歷比自己差那麼多的孔媛,工作方面遠勝於己的理由
了。
現在吳昱輝說的「你怕什麼」這句話又逗起了施夢縈的火氣。
誰說我怕?怎麼是個人都覺得我做什麼都不行?
孔媛都敢做的事,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只是不想做,又不是不會做,不敢做?
不就是給男人口交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施夢縈氣哼哼地走過來。吳昱輝連忙把兩條腿從桌子下面挪了出來,整個身
體都偏向外側。
蹲到吳昱輝腿邊,施夢縈縮著身子把臉湊近肉棒,油亮亮的龜頭正對著她的
臉,濃重的尿騷味撲鼻而來,她皺起了眉頭。
吳昱輝看出她的猶豫,探身拿過桌子那頭施夢縈喝到剩下三分之一的檸檬茶,
扯幾張紙巾蘸濕了,使勁抹了兩把龜頭,這才笑嘻嘻地把肉棒頂到施夢縈的鼻子
上:「舔吧!檸檬味的雞巴!」
他滿嘴都是污言穢語,施夢縈聽得渾身不舒服。但見他還肯清理一下龜頭,
也算承他的情,不想和他多話,深吸一口氣,張嘴就把龜頭嘬到嘴裡。
「噝……」吳昱輝抽了口冷氣。
從他的位置看下去,蹲在身邊的施夢縈恰如一個乖巧的女僕,正在用嘴小心
清理主人肉棒上的汙跡。將近年末,雖還不到苦寒之時,畢竟已經冷了,施夢縈
在外套裡還穿了毛衣,下身則是條有些厚度的女式長褲,全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
幾乎看不出身體曲線。但她秀豔的面龐緊貼著自己的下身,小嘴張得圓圓的,使
勁吞吐著肉棒,這幅模樣還是讓吳昱輝心頭毛躁躁的,欲火大熾。
操!怎麼剛好來了月經?!吳昱輝貪求難足,不免有些抓耳撓腮。
在施夢縈見過的所有肉棒中,吳昱輝的那玩意兒算是較長的。如果整個插進
嘴裡,會貫穿口腔直抵氣管口,稍不留神,就會產生嘔吐感。施夢縈甚至懷疑,
要是嘴裡一直含著這根肉棒不動的話,自己甚至有可能會被噎死。
好在這次吳昱輝並不粗暴,沒有像上回在賓館那樣拿她的嘴當肉穴來操,只
是坐在那裡享受。所以施夢縈可以掌控肉棒出入的深淺,倒不至於被搞到像上次
那樣不斷反胃作嘔。
想著速戰速決,所以施夢縈舔吃起來還是卯足了勁,頭部擺動的幅度也是不
小,吳昱輝的肥大陰囊前後甩著,不斷撞擊著她的下巴,茂盛的陰毛不時鑽到她
的鼻腔。
龜頭雖然簡單擦過,乍一舔還真有點檸檬味,可過不了多久,滿嘴又都是騷
臭味,伴隨著施夢縈口腔裡分泌出來的唾液,全都被她咽到了肚子裡。
施夢縈驚訝地發現,自己對這種味道居然還有了些親切感。
和範思源在一起後,每次做愛前,她總要讓男友先去洗澡。說起來,除了上
次被吳昱輝逼奸外,施夢縈也好久沒品嘗這種味道了。
曾經那樣深惡痛絕的氣味,現在卻令施夢縈生出一絲難言的尷尬。
有些從不曾熱衷的東西,怎麼好像隱隱有了期待?
然而,這些東西好像無法從男友范思源身上獲得,那怎麼辦?
施夢縈心頭迷茫一片,但倒也沒有忽略嘴裡的肉棒,頭部機械地反復前後擺
動,舌頭也一直沒有停下。手也一直沒閑著,始終捏弄著肉棒根部。
舔了十幾分鐘,漸漸從迷思中清複的施夢縈覺得下巴、手腕、小腿都酸了起
來。可看吳昱輝的樣子,卻像根本沒有馬上射精的意思。
又勉強撐了幾分鐘,施夢縈吐出肉棒,挺起身靠到沙發上揉腿,氣喘吁吁地
說:「累死了!不弄了!」
意猶未盡的吳昱輝自然很鬱悶。但看施夢縈的樣子,知道今天應該不可能再
逼她做什麼了。再說,就算施夢縈願意舔下去,也未必能讓自己射。說真的,她
的口交技術還是差。吳昱輝並沒有刻意忍著,他是滿心期待在施夢縈嘴裡射上一
發的,卻總在要命的臨界點上來回轉,就是發洩不出來。
不會是這騷貨隨便應付自己吧?看著倒不像。
吳昱輝腹誹著:「就她這吃雞巴的功夫,怎麼能讓老闆、客戶滿意?職業技
能這麼差,怎麼混啊?難道光靠臉蛋和屁股就行?」
也說不定。重顏值、重身材的男人也不少。
不管怎麼說,施夢縈也算是滿足了他,吳昱輝也沒打算賴帳:「給你個線索!
那人的名字是三個字。」
三個字?施夢縈咬著嘴唇盤算著。
夏茂國、錢文舟、李龍波……是這三人之一嗎?
是他們中的一個,還是三個都有份?
那天晚上到底有幾個人?
施夢縈悶頭不語,恨恨地想著。
吳昱輝也不會在意施夢縈此刻的心思。他自己還煩著呢。沒操成屄,也沒能
射在女人嘴裡,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今天他乘興而來,搞成現在這麼副不上不下
的樣子,要就這麼走了,也算是敗興而歸。怎能讓他甘心?
吳昱輝突發奇想,冒出個點子。
「明天有沒有空?」
施夢縈沒聽清他的話,略帶茫然地望向他。吳昱輝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明天我還沒好呢!哪有那麼快的!」施夢縈沒好氣。這男人怎麼這麼小家
子氣?自己都已經答應和他上床了,怎麼還像逼命一樣?好像多拖一天他就吃多
大虧似的!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微有觸動。
這次月經是前天下午來的,到明天已是第四天。施夢縈的月經血量一直不穩,
有時到第四、第五天每天還要換上幾次衛生巾,有時第三天一過基本上就沒多少
血。全無規律。
這次的血量就不是很多。
她其實很矛盾,既想借著月經把上床這事多推幾天,又很想快點了結這事,
早些從吳昱輝口中問出那個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沒說上床的事。你明天要是有空,要不我們一起出去轉
轉?去八同山好不好?」
施夢縈生出幾分荒唐的喜感。他約自己出去玩?
哈,還真是有趣,難道這男人光玩弄肉體還不過癮,想要正兒八經和自己約
會一次?
既是有求于人,連在咖啡館給男人的口交的事都做了,施夢縈索性就接受了
吳昱輝的邀請。陪他爬山算什麼?會比上床更難嗎?沒必要為這點事矯情。
兩人約好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地點,結帳離開咖啡館。幾乎與此同時,薛芸琳
和吳靜雅走出了深圳寶安機場。
吳靜雅終於還是沒能經得起誘惑,對沈偉長說自己和閨蜜一起去廣東玩兩天,
請了年假和薛芸琳一起踏上了深圳之旅。
這趟航班沒有坐滿,頭等艙更是除她們兩個,並無他人。閨蜜倆壓低嗓門聊
了一路。
吳靜雅和薛芸琳小學起就是同學,高中又同班,算是一起長大的。大學時,
薛芸琳進了名校崇大,而吳靜雅自覺那年的高考成績不理想,選擇複讀一年,後
來一直就比老同學低了一屆。不過她們始終保持著親密的關係。二十多年來往,
吳靜雅自問十分瞭解這閨蜜。
薛芸琳是個很現實的女人。私下裡,她毫不諱言並不愛丈夫石厚坤。選擇和
他結婚,圖的就是丈夫家庭背景好,前途光明,而且又拿她當寶。
其實豈止石厚坤?在吳靜雅的記憶中,自己這位閨蜜基本上就沒有被感情這
種東西糾纏過。高中時有好幾個男生追過她,不乏在當時看來條件不錯的,可薛
芸琳從沒對任何男生假以辭色。
到了大學,既不同校,又不同屆,吳靜雅對閨蜜的情況不算十分清楚。但也
知道她基本上沒在戀愛上浪費時間。在當年的學長、現在的丈夫石厚坤追求她之
前,好像只交過一個男友。就在石厚坤向她發起攻勢後,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果斷和前男友分手。
2005年,薛芸琳本科一畢業就火速領了結婚證。婚後石厚坤很快去德國
讀博士。不過他也早為新婚妻子作好了留校任輔導員,走「2+3」讀研的安排。
在石厚坤想來,自己出國的幾年,把妻子留在相對單純的大學校園是比較妥
當的。
然並卵,薛芸琳很快就出軌了。
齊鴻軒並不是她第一個出軌對象。在石厚坤學成回國前,薛芸琳交過六七個
炮友。丈夫回到身邊後,她收斂了許多,但陸續還是約過幾個新的男伴。這十幾
個男人,有的只是一夜之歡,有的則保持了較長時間的聯繫。始終沒有斷的,倒
是只有齊鴻軒一個。
當然,現在,連齊鴻軒也已經被「轉讓」給了吳靜雅。
別看有過那麼多男人,薛芸琳卻從來心如止水。她坦言自己不需要情感的慰
藉,只要自己那充斥活力,洋溢風騷的肉體能被操出高潮就行。找男人只有一個
目的,就是為了上床。
在所有這些男人中,唯一讓薛芸琳動過些真感情的,也許只有大學時大她一
歲的前男友毛彬傑。
令吳靜雅感到驚訝的是,當年明明是薛芸琳見異思遷,攀了石厚坤的高枝,
可毛彬傑與她非但沒有反目成仇,反而還相交如舊。
這算是豁達?還算是沒心沒肺?
薛芸琳來深圳要見的老情人,就是毛彬傑。
「你們兩個是從來沒斷過?還是後來……」
薛芸琳笑笑:「他比我大一屆,畢業後就到深圳這邊發展。他又不是中寧人。
我跟他恢復聯絡,是後來的事了……」
2011年,研究生畢業後在家裡當了幾個月主婦的薛芸琳和丈夫商量要出
來工作。石厚坤找到朋友,給妻子找了一個娛樂公司策劃部主管的職位。他本以
為薛芸琳只是閑極無聊,沒想到這份工作很適合她,做起來得心應手,又有幹勁,
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一次來深圳出差,公事很快就辦妥,薛芸琳突然想到多年沒見的前男友就在
深圳,臨時起意將他約了出來。
說不清是因為餘情未了,還是純粹就是騷勁發作,沒等毛彬傑勾引她,薛芸
琳就主動問他想不想去房間坐坐。兩人進房沒過五分鐘,就脫光了衣服,滾上了
床。
之後的兩三年,薛芸琳公差去深圳的次數很多,僅2012年就跑了五趟,
倒是方便了她假公濟私,每次都會約毛彬傑大戰一場,不把他榨得筋疲力竭,是
絕不會放他下床的。
2013年以後,和深圳這邊的合作結束,薛芸琳沒了藉口總往這邊跑,但
每年還是會想進理由往廣東這邊來上一兩趟。
去年初冬,就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時間,薛芸琳又到深圳,和毛彬傑在酒店做
了兩次過了把癮,吃晚飯時,毛彬傑問她有沒有興趣再找兩個朋友過來一起玩?
沒試過多P的薛芸琳滿口應承。於是毛彬傑打電話找了朋友過來,在一家酒吧聚
齊。
新來的兩個男人都年輕英俊,薛芸琳很是眼熱心熱,下身自然也熱潮潮的起
了反應。遠離老家,身邊沒了人多眼雜的威脅,薛芸琳本就蓬勃的欲望越發沒了
束縛。
薛芸琳倒也沒好意思直接就拉著男人開幹,而是借著酒勁和新來的那兩個拼
起了劃拳的本事。毛彬傑定的規矩,那兩人算一頭,無論是誰輸上一局,就得罰
他們要麼互相舌吻,要麼趴到地上給薛芸琳舔腳趾;而薛芸琳如果輸了,就脫一
件衣服。最終統計戰果,兩個男人彆扭地舌吻了一分鐘,還為薛芸琳舔了兩回腳;
相對應的,薛芸琳輸得連內褲都沒保住,後半程索性一直全裸著和三個男人喝酒
嬉鬧。
好在深圳沒有酷寒,包廂裡空調開得也夠足。
最後有了七八分酒意的薛芸琳被三人擁著回了賓館。
就是這次,她有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三根肉棒同時插入的體驗。
說實話,三棒齊入並不怎麼舒服。三個一起上,根本不像色情作品裡渲染得
那麼刺激,不說男人們動起來彼此會有妨礙,只要三個人的塊頭稍大一些,就算
待著不動都不方便,沒經驗的人根本玩不好。
折騰了許久,到最後,薛芸琳真正被三根肉棒同時插入的時間只有不到短短
兩分鐘,就算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分別插在她屁眼和肉穴中的兩個男人動起來也
很不協調。
比較而言,薛芸琳更喜歡他們輪流爬到她身上來的車輪戰。男人多了就有這
個好處,可以連續不斷地操。一個剛射完離開肉穴,另一個立刻再捅入,這樣車
輪大戰真是讓她高潮迭起,欲罷不能。尤其是那晚三人狀態都不錯,恢復得也快,
在頭兩輪裡,幾乎沒有停頓。薛芸琳幾乎是一口氣沒歇被三人輪換著操了近一個
半小時,差點把喉嚨給叫啞了。
人生中第一次4P,給薛芸琳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於是轉過年的春天,她又
找藉口飛了趟深圳。這次毛彬傑只找來一個新朋友,又和她玩了一整夜。
當時薛芸琳就和前男友約好,下半年再過來一趟。這次,她索性還拐來了一
個閨蜜,於是特意早早就叮囑了毛彬傑,要多找幾個人。
這些事聽得吳靜雅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空姐過來為她倒水時,嚇得她尷尬
之極,生怕兩人間的私密低語被旁人聽到。
相識相交二十幾年,無論是成績還是人緣,吳靜雅不覺得自己比薛芸琳差,
也就是讀的大學檔次稍遜了些。畢業後,閨蜜嫁了石厚坤,固然算是美滿婚姻,
自己卻也成了沈家的媳婦,又比她差到哪兒去?
唯獨在找男人這方面,吳靜雅真是佩服薛芸琳敢想敢幹。這十年裡,她是少
奶奶的身份也占了,女人該享福也都享了。而自己,卻是有賊心沒賊膽,荒廢了
許多時光。
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氣質的吳靜雅,直到生完孩子,年近三十時,才突然發
現從內心深處跳出一個渾身上下透著淫欲的小魔鬼。自己的肉體已經熟透了,原
本安心穩定的生活此刻變得那樣一成不變枯燥無聊,對更加激烈更加刺激的性生
活的渴望簡直就要爆炸開來。
偏偏這時候,丈夫沈偉長在性方面的興趣反而下降,再加上他調到省府,做
了賈副省長的秘書,工作變得格外繁瑣忙碌。他又是個不肯偷懶的,事事想在前
面,做到實處,更沒把心思放在老婆熟美的肉體上。
即便如此,吳靜雅還是硬憋了一年多。歸根到底,還是膽子小。
出軌齊鴻軒之前,吳靜雅問過薛芸琳,時不時就在外面打野食,難道不怕被
發現嗎?
在這方面請教薛芸琳,那算是問對人了。
薛芸琳笑著說:「只要做得聰明,就沒什麼可怕的。」
她總結了三條寶貴經驗:首先,絕不動感情。在床上無論怎麼騷浪賤,下床
穿好褲子就不再想著這個男人。出來玩只是為了爽,男人的意義無非就是一根雞
巴;
其次,不能貪心。絕不能被情欲刺激到亂了方寸,隨時隨地都想要,必須有
節制。而且,越是在外面玩得high,越要關心丈夫的起居行蹤。關心他,也
是為了讓自己能玩得更安全更痛快;
最後,謹慎謹慎再謹慎!絕不要在固定時間固定地點幽會,最好每次都換地
方,更要精挑細選去那些不可能遇到熟人的地方,而且永遠要讓對方去開房。絕
不要冒險玩刺激,別在酒吧、汽車或者戶外搞花樣。哪怕是在正經場合,也盡可
能不要和出軌物件同時在人前露臉。
這三條,薛芸琳十年裡從不敢輕忽,總是做得足足的。
當然,最後那條,只限中寧。到了深圳,薛芸琳也沒能做到。
薛芸琳引用村上春樹寫在《1Q84》中的話:「肉體才是人的神殿。」
「女人有欲望,又怎麼了?只要小心,別影響到家庭婚姻,就沒什麼好怕的。
就許男人整天看女人想女人?我們的老公在外面沒花樣嗎?我老公在德國留學好
幾年,他會一直忍著,從沒開過洋葷?沒和一起出去的留學生搞過?你老公,名
門長子,前途無量,就沒個啥小秘書小情人的?我才不信。他們能玩,我們怎麼
就不行?婚姻,是用來保障後半輩子生活的,可不是為了禁欲的。我們都算是找
了個好老公,特別像你,連兒子都生了,這輩子不用再擔心過日子的事,那就得
想辦法讓自己活得更開心啦。反正我是覺得被男人操到高潮最開心,你說呢?」
這段話,吳靜雅舉雙手同意。她本就不是沒期待,只是沒膽量而已。在閨蜜
又傳授經驗又介紹物件的周到服務下,她終於邁出關鍵性的一步,給自己找了個
情人。這次甚至都跟著薛芸琳一起飛來深圳找男人,也算是進步神速了。
走出機場,兩人打車去了最近的五星酒店——悅麗豪庭。薛芸琳在這兒訂了
間豪華灣景套房。積累了十年的豐富實戰經驗,薛芸琳儼然已成出軌的大行家。
她沒有急著在到達當晚就然毛彬傑帶人過來,而是特意留足了休息時間。
今晚要養精蓄銳。
收拾妥當,鑽進被窩,吳靜雅一時還沒有睡意。
「哎,我記得你說你跟石厚坤第一次做的時候還是處女。那你跟毛……你前
男友叫什麼來著?你跟毛什麼傑談戀愛的時候什麼都沒做啊?他還挺君子的嘛。」
「君子個屁!」薛芸琳掀著被子,赤裸上身,托著一邊乳房輕揉著乳暈,過
一會又換到另一邊。吳靜雅知道她經常按摩乳房,儘管自己也是女人,但看著薛
芸琳那對碩乳還是不免情動。
「大學時的男生,只要你給他機會,哪有不想跟女朋友上床的?」
「那就是你一直不肯!哈哈!」
「前面當然不行。處女膜一定得留著。中國男人,就這點陰暗心理。就算嘴
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還是很在乎的。有這張膜和沒這張膜,女人的身價就是不
一樣。女人難做啊……」
「前面不行?你是說……」吳靜雅突然仰起身,驚訝地看著閨蜜。
薛芸琳得意地笑,說出的話讓吳靜雅目瞪口呆。她的處女之夜留給了石厚坤
不假,實際上卻早和前男友上過床。只是當時她提了個條件,如果想做,那就只
能插屁眼,絕不能進她前面這個洞,除非將來兩人結婚……
吳靜雅簡直要膜拜自己的閨蜜了。一想到石厚坤看到薛芸琳的處女血,沾沾
自喜於她還是純潔的處女時的心情,她就想笑。
「做後面?會不會很疼啊?」吳靜雅產生了新的好奇。她對肛交這回事一直
既羨又怕。閑來無聊時,她曾下過幾部歐美AV,私下裡一邊看一邊自慰。她看
的大多是黑人男子操白妞的片子,肛交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她一面豔羨于黑人
男優肉棒的碩大粗壯,一面又驚歎於這樣的肉棒捅入女優窄小的肛門時的視覺感
受。
只是沈偉長從來沒這方面的愛好,和齊鴻軒來往時間還短,就算這個情人喜
歡這種花樣,也還沒到這一步。男人沒提要求,吳靜雅當然不可能自己提出想試
試屁眼被插是什麼滋味。
何況她也怕疼。光想想就覺得很痛。這也是她至今沒有主動去嘗試的重要原
因之一。
薛芸琳這時已經換了姿勢,按住自己的兩邊乳房,手指輕夾著乳頭,慢慢地
揉晃著肉球。
「你肛門還是處啊?」
吳靜雅被閨蜜問得莫名其妙就臉紅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三十多
歲了,肛門還是處這事有點丟人。
薛芸琳認真回答:「疼不疼的,是因人而異的。當然也得看前戲做得好不好。
我就還好,除了剛開始兩回有點疼,後來完全沒痛感。」
「那,插後面的話,女人會舒服嗎?還是只有男人爽?」
「也要看個人體質,每個人都不一樣。插過我後面的男人都說我屁眼裡會出
油,又緊又滑。我屁眼被插的話,是會高潮的。」
吳靜雅若有所思。
「你要想試,讓毛彬傑和你做啊,他雞巴很長,插後面正合適。嘻嘻,便宜
他了!又一個美女的肛門送來讓他破處!」薛芸琳湊過來,笑得眉毛彎彎。
一對豪乳在眼前晃啊晃的,再聽到要找男人給自己肛門破處,吳靜雅心頭一
蕩,下身也像有些濕了,嘴裡推脫,心中卻多了份期待。
兩人又說笑一陣,漸漸也都累了。吳靜雅率先進入夢鄉。薛芸琳堅持著做完
了全套揉奶操,沒多久也睡了。
第二天,兩人起得很晚。一直賴床到了十一點。即便快十點時兩人都已經醒
了,卻還賴在被窩裡不肯起。直到過了十一點,兩人這才先後起身,先是去吃了
中飯,回房間後又細細地各自拾掇了一下外表。
兩人都算是姿色上佳的美女,就算是偷情,也不會忘了要好好化妝的。
根據事先的約定,毛彬傑會在午飯後帶朋友過來。
「對了,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你先給自己起個名字。」
「啊?」吳靜雅一時沒反應過來。
「隨便叫什麼都行。」薛芸琳說,「就是為了到時候好稱呼,我們總不能說
自己的真名實姓吧?」
「哦,那行。你叫什麼?」吳靜雅一來好奇,二來也想參考。
「嘻嘻,我叫齊小騷。」薛芸琳大笑。
這個「齊」字逗得吳靜雅也笑了。
「那我該叫什麼呢?」
「我叫小騷,你就叫小賤唄!一個騷貨,一個賤貨,今天好好爽一下!隨便
說個姓就行啦!」薛芸琳隨口就給閨蜜安了個新名字。
吳靜雅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姓什麼。不能用自己的本姓,用丈夫的姓也不好,
本來用齊鴻軒的姓倒是合適,卻被薛芸琳占了先。
「姓陳吧!」糾結了會,吳靜雅終於下定決心,她平時不喜歡妯娌陳希,正
好用她的姓頂缸,「我就叫陳小……陳小賤!」
最後三個字說出口,吳靜雅還是難免有些羞澀,但整個人還是放鬆了許多。
兩人對坐著,你叫我一聲「齊小騷」,我叫你一聲「陳小賤」,笑作一團,扭成
一團。
等到一點多,傳來一陣穩穩的敲門聲。吳靜雅正用手機上網,突然像被人從
身後拍了一巴掌似的,差點跳起身來。薛芸琳嫣然一笑,沖她眨眨眼,起身去開
門。
進來了三個男人。薛芸琳介紹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就是她的前男友。毛彬傑
是山東人,180cm上下,健壯魁梧,是那種中國傳統式的帥哥,濃眉大眼,
沒有現在所謂小鮮肉們的奶油氣。
毛彬傑笑著和吳靜雅打了招呼,感覺就像是約了一起喝下午茶那麼自然。這
種態度倒讓正莫名緊張著的吳靜雅又放鬆了不少。
也許是看出吳靜雅眼中的些許疑惑,毛彬傑解釋:「還有兩個朋友在後面,
分開上來比較好,湊在一塊太扎眼。」
他又介紹另兩個男人,分別是小盛和小白。
沒過多久,另兩個叫炮哥和小楊的男人也到了。這幾個人或高或矮,或強壯
或削瘦,不一而足,但沒一個是長得不順眼的,好幾個甚至可以算是帥哥。而且
大多都年輕,小盛甚至只能算是大男孩,本就是90後,還有些娃娃臉。
薛芸琳報了自己和吳靜雅的化名。聽到「小騷」和「小賤」這兩個名字,幾
個男人紛紛笑了起來,氣氛頓時有些熱起來。
炮哥在這幾人中年紀最大,看上去也最自在,嘿嘿笑著說:「一條小騷狗,
一個小賤屄,真是好名字啊!」
自從男人們進了房間,吳靜雅的臉一直是紅的,聽到「小賤屄」這稱呼,更
是一直紅到了脖子。身邊一下子多了五個男人,濃重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刺激得她
有些意亂情迷。
相比起她的靦腆,薛芸琳就自然得多,隨口接了句:「特意飛幾個小時過來
送給你們操,當然是又騷又賤的啦!炮哥你待會要好好比較一下,看是小騷狗更
騷,還是小賤屄更賤!」
薛芸琳當然不怯場,她是有經驗的——差別無非是這次人數稍多了些——眼
前又有前男友在,除毛彬傑外,小楊也是熟人。去年第一次玩4P,在酒吧賭猜
拳時,最後一把自己就是輸給他才脫了內褲。
這兩個老交情在場,自己什麼騷樣他們沒見過?沒什麼好扭捏的。
接下來先要給這五個男人分分組。昨天她們兩人商量過,吳靜雅畢竟第一次
玩這個,還是希望剛開始的時候能先各自確定幾個男伴,熱熱身。
她們住的是灣景套房。分開在不同的房間是做得到的。只要把男人們分一分
就行。
薛芸琳早有準備,拿過一張紙,撕成六片,寫上五個男人的名字,還有一張
空白,分別團了起來,打亂順序後攪了幾把,丟到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她和吳靜
雅先用「石頭剪刀布」確定了抽籤的順序,再交替著從煙灰缸裡抽紙團。
最後,那張空白的紙片到了吳靜雅手裡,她抽到的兩個人是炮哥和小盛。其
他三人的名字當然就在薛芸琳的手中。
薛芸琳嘻嘻笑:「那就不客氣了,臥室的大床我就先占了!」
昨天兩人約好,誰抽到的人多,誰就到臥室裡去玩,那裡大床夠用。人少的
那個先留在會客室,在沙發上也能成就好事。
薛芸琳毫不扭捏地站起身,幾步走到臥室門前。她刻意在走路姿態中添了幾
分騷媚勁,屁股扭得分外妖嬈。
吃完中飯回房間後,她就在臥室換上了浴袍。浴袍只系了上面幾個扣,從大
腿根處下擺一直敞著,時不時就露出肉光致致。她伸出一條光潔修長的腿,腳尖
點著門,慢慢推開,忽然轉身,雙手一分,拉開了浴袍的前襟,裡面不著寸縷的
全裸肉體頓時暴露在眾人面前。
「來吧!男人們!看你們誰能把我操死了!」她揚了揚頭,滿臉鬥志昂揚地
扭進了房間。
毛彬傑哈哈笑著,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讓他跟上。至於小楊,都是老熟人了,
他可沒忘記這個淫浪美女在床上的騷勁,過來的一路上他的肉棒早就進入戰備狀
態,無需別人招呼,快步跟了過去。
這三個男人進了臥室,關上門。會客室突然陷入沉默。
吳靜雅看了看炮哥和小盛,心頭火熱,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小盛在這群人中最年輕,雖不是處男,畢竟是第一次玩群交,還有些靦腆。
炮哥卻是老江湖了,少婦大妞的也玩過不少,認識毛彬傑後,也參加過好幾次他
組織的群P ,此刻顯得最為鎮定。他原本先看中的是敢說敢笑敢發浪的薛芸琳,
沒想到抽完簽後先分到了吳靜雅。
認真打量一下眼前這個文靜少婦,才發現單論長相來說,她可不亞於進了臥
室的那個騷女人。尤其是一身的斯文氣,使她乍看起來不起眼,細瞧卻有一種別
樣的風韻,越看越讓人心裡發癢。
「婊子、騷貨操多了,像模像樣的良家玩得倒是很少!」
這麼想著,炮哥身上漸漸燥熱起來。越是沒有淫浪氣息的女人,越令男人由
征服的欲望。炮哥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挪了幾下屁股,坐到靠近吳靜雅的位置。
「小賤美女,你是做哪行的啊?」看出了吳靜雅的局促,炮哥覺得自己不能
太直接,就算是脫褲子放屁,該繞的圈子還是得繞一繞。
吳靜雅一愣,之前光顧著起化名了,對職業的問題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情
急之下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職業,總算還記得薛芸琳告誡她的別把真實的個人情況
說出來,脫口就把自己過去的職業給報了:「我是老師。」
這時小盛也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炮哥瞅了他一眼,和氣地問:「兄弟你是
不是第一次玩這個?」
小盛不好意思地點頭。
「兄弟我沒見識過,哥哥姐姐別見怪。」
「沒事,沒事,誰都有第一次玩的時候。要不,這樣,小賤美女,你不是老
師嗎?要不你教教小盛兄弟?」
「我,我也是第一次玩……」吳靜雅瞅了眼小盛,見他眼神中滿是難掩的沖
動,小腹處也有熱流在湧動。但她自己都沒經驗,更不敢說「教」別人玩了。
炮哥起身,一屁股坐到吳靜雅身邊,很自然地張臂伸到她背後。吳靜雅微微
動了動身體,終究沒躲,任由他摟住了自己。
只聽炮哥在自己耳邊輕聲說:「那我們兩個先操一會兒,小賤老師以身作則,
讓小盛兄弟觀摩一下,怎麼樣?」
吳靜雅被他哈出的氣弄得耳垂發癢,身體已被摟得發軟。她本就願意,無非
是沒有經驗,有些羞澀,炮哥給了她找了這麼個臺階,自然順著他的意思就點了
頭。
「那就先把衣服都脫了吧,穿那麼多幹嘛?那條小騷狗多聰明,早就脫得幹
乾淨淨的。小賤屄你得好好學學啊!來,站到那邊沙發上去脫,慢慢脫。」
吳靜雅聽話地站起來,一步就邁上了房間正中那張最大的沙發。整個人立時
顯得高了一截,想看坐著的炮哥和小盛他們兩個,還得低下頭。
房間裡的空調打到了28度,熱氣呼呼地吹著,根本不必怕著涼。吳靜雅也
沒穿多少,雖然不像薛芸琳那樣脫得一絲不掛只披了件浴袍,但也只穿了衛衣和
長裙,裡面除了條內褲,別無他物,脫起來方便得很。她這時也添了幾分急迫,
沒幾下就把自己脫光了。
一對嫩桃般的乳房暴露出來,因為她身子站得直,飽滿的乳房不免略微有些
下垂,但粉嫩嫩的乳頭頂得高高的,挺向空中。
小盛看得有些呆,連久經沙場的炮哥也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儘管從尺寸上來
說不算驚人,但無論是形狀還是顏色,這對乳房也是難以挑剔。
還有平坦的小腹,完美的下身三角區,筆直的雙腿,黑黝黝的陰毛叢……
之前毛彬傑交待過,今天要玩的是兩個30多歲的已婚少婦。可眼前這女人
看上去嫩得很,就像沒多少性經驗似的,哪像結婚多年的樣子?
吳靜雅看著兩人火辣辣的目光,略有些慌張,也不免竊喜。她想起昨晚薛芸
琳傳授給她的經驗:「幾個人一起玩,就怕放不開,你彆扭,我彆扭,大家都別
扭,根本玩不痛快。反正來的那些男人都不認識你,以後也不會再見了,明天你
就把騷勁全拿出來,把自己當作是個離開雞巴就會死的性饑渴,能多騷就多騷,
能多浪就多浪!女人放得開,男人才能豁出去精盡人亡!」
想到這些,吳靜雅不自覺地開始扭起屁股,眼神中添了幾絲春意,一隻手放
到胸部上,用勁揉起來。柔軟的乳肉在她指間此起彼伏地彈動。乳頭自不必說,
雙乳內側的位置也是她的敏感帶,手指每次滑過,都會有股電流般的刺感炸開。
她的喘息變得越來越急促,胸部也像波濤般起伏起來。另一隻手順著身體往下滑,
一直伸到股間,指頭尋到了已經變硬的肉蒂,快速揉搓起來。
炮哥看著這女人慢慢發起騷來,越看肉棒越是發硬。他七手八腳把自己脫得
光溜溜的,把脹得發疼的肉棒解放了出來。小盛手忙腳亂地跟著他脫衣服。
吳靜雅看著眼前兩具赤裸的男體。炮哥是深圳本地人,個頭不算高,170
cm上下,也顯瘦,但腿部肌肉十分發達,股二頭肌尤為明顯,鼓鼓的,顯得很
壯。兩條腿間樹著一根斜斜上翹的肉棒,黑乎乎的,發紫的粗壯龜頭完全露在外
頭。小盛與他相比要高壯許多,從個頭和臉型來看,他可能是北方人,身高接近
185cm,看著比毛彬傑還要壯實些,肉棒的尺寸更令吳靜雅垂涎,只是還帶
著淺淺的肉色,不像炮哥那樣透著猙獰。
想像著自己被這樣兩根肉棒輪番地操,吳靜雅放在下身的指尖已是黏濕一片。
炮哥失了耐性,喘著粗氣對小盛說:「這賤屄開始發騷了,反正大家都有份,
我就不客氣,先上了!」
反正是別人的老婆,又不是處女,既然遲早都能玩,無所謂誰先誰後,小盛
當然沒有意見,但他還是帶了幾分遊疑地問了句:「炮哥,是不是得戴個套啊?」
「當然!」炮哥笑了,作為老司機,就算精蟲上了腦,他也至於忘了這個。
他一邊擼著肉棒,一邊走向茶几那頭的另一張沙發,那裡放著他的包,裡面有他
新買的一盒避孕套。
吳靜雅聽了兩人的對話,連忙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把拉住炮哥。
「不用戴套!我對那個過敏的!」
炮哥愣了愣。
「那怎麼辦?直接插進去?」
吳靜雅低了頭,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嗯」字。
炮哥還帶了些猶豫。吳靜雅接下來的話像是在他心頭點著的火上又澆了把油:
「直接射在裡面也行,我喜歡被精液灌得滿滿的燙燙的感覺……」
「那還等什麼?」炮哥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猝不及防的吳靜雅向後一仰,
重重摔倒在沙發上。驚叫聲剛從喉嚨裡發出,炮哥已經跳到了她的身上。
熟練地在吳靜雅下身摸了一把,感覺滿手都是溫濕的汁液,炮哥就知道沒必
要再搞別的花樣,用力掰開眼前兩條豐腴的大腿,不由分說就把肉棒捅進了在燈
光下像是覆了層油光的肉穴。
吳靜雅的驚叫變成了呼痛,雖說她的下身已經完全濕透,但炮哥肉棒的尺寸
還是超出她的預料。他就這麼直筒筒地插進來,讓吳靜雅有一種被撕開的痛楚。
她的膝彎又被死死按住,兩條大腿被折起來壓在胸前,不光是肉穴,整個胯下都
緊繃繃的,像要被扯裂了似的。
炮哥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打一開始就是全力以赴的衝刺。激烈的肉體
碰撞聲伴隨著吳靜雅的叫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正在上演強姦的戲碼。
享受著肉穴中令人沉醉的柔軟和溫濕,炮哥爽得直哼哼。這女人真是很嫩,
不但長相嫩,身體嫩,騷屄更嫩,不知道有沒有生過孩子。肉穴又緊又韌,一圈
圈的嫩肉輪回九轉似的,像一隻有力的小手,嚴絲合縫地握緊了他的肉棒,龜頭
的側棱在腔壁的嫩肉上反復刮擦,把炮哥舒服得一陣陣哆嗦。
「操!真他媽爽!騷屄是不是平時沒人操啊?怎麼這麼緊?」正說著,龜頭
又被穴間的嫩肉夾了一下,炮哥像頭野豬似的哼了兩聲。
吳靜雅被上來就是暴風疾雨的猛插搞得暈頭轉向。在她的經驗裡,無論是沈
偉長還是齊鴻軒,不管是名正言順的丈夫還是半遮半掩的情人,不管他們的脾氣
秉性、身體條件、性愛習慣如何,身上多少總都帶著讀書人的溫煦,鮮少如此粗
暴地對待她。可這樣的「蹂躪」卻又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刺激,她幾乎可以說要為
下體充盈著的那股空前的充實感動了。
男人帶著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塞進她的肉穴的氣勢兇猛地衝刺,這也給了她作
為一個女人的獨特自豪。
我的肉體居然能讓這男人意亂情迷到這樣的程度嗎?
炮哥一邊操,一邊念叨的那些話,吳靜雅其實壓根就沒聽清,只是下意識地
一邊叫床一邊用幾個毫無意義的字眼應和著。
對她的反應,炮哥有些不太滿意,慢慢放緩了抽插的節奏。
從漸漸平和下來的狂轟亂炸中恢復了些理智,吳靜雅能更清楚地感受體內的
肉棒的每一次出入。她把嘴張得大大的,像個閉不攏的O字,機械地發出有節奏
的「哦哦哦」的喊聲,乍聽起來像是一隻白鵝在叫。
眼前炮哥的臉愈發清晰,他個頭不高,,五官也大多顯小,卻生了個大鼻頭。
吳靜雅盯著離自己很近的那兩個不住收縮的鼻孔,居然聯想到了自己下身的那個
洞……
「爽不爽?」炮哥大聲問。他放慢節奏的原因,就是為了讓吳靜雅能騰出些
心思和他對話。沒想到這女人眼神呆滯,像沒聽到自己的話似的,還是自顧自地
重複著單調的「哦哦哦」的叫喊。
炮哥不耐煩了,他是捨得下手的,果斷在她的乳頭上重重掐了一把。吳靜雅
一聲慘叫,從失神中醒轉。因為疼痛而一瞬間縮緊的肉穴險些直接把炮哥夾射了。
唬了一跳的炮哥連忙又放緩了些勁頭,見吳靜雅痛苦、委屈又不解地望著自
己,接著說:「誰讓你不回答我!說,被我操爽不爽?」
「爽!」吳靜雅像要把胸口的悶氣都吐出來似的喊出這個字。
不是怕炮哥再掐她,這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她真的被操得很爽。從沒想過,像被強姦一樣的做愛,居然也能這麼爽。如
果強姦這能帶來這樣的快感,吳靜雅寧願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強姦。
「騷屄這麼緊,是不是很少被老公操啊?」炮哥熬過了發射的臨界點,慢慢
又開始加快抽插的頻率。
「是!我老公不操我,所以我就跑來讓你們操,你們可以隨便操……啊!好
爽!」記得薛芸琳讓她能多就多騷的囑咐,又帶了討好炮哥,希望能被他操得更
爽的心思,吳靜雅順著炮哥的心意,順口胡扯著。
事實上,這幾句話一出口,吳靜雅自己也覺得很興奮,好像快感又加重了幾
分。
「自己跑過來讓我們操,你怎麼這麼騷?是不是天生就這麼騷?」
「是,我是天生的騷貨!」
「說你自己是條賤母狗!」
「我是母狗!我最賤了,我想被男人操死!啊!要死了……」快感的累積已
經臨近爆發的邊緣,吳靜雅已經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
在正在嘟囔些什麼。
「你老公不操你,是不是因為他不行啊?我厲害還是你老公厲害?」
吳靜雅正被他這一陣不間斷的衝刺搞得搖頭晃腦,滿臉是既痛苦又舒服的尷
尬表情,實在顧不上接話。稍緩過來一些,才大聲喊道:「你厲害!炮哥你的雞
巴好大,都把我操死了!我老公不行,他都不操我!炮哥你厲害!啊……慢點慢
點……慢一點……」
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哭還是在笑。
「不行的老公有什麼用?我當你老公好不好?我每天都操你,操你的嘴,操
你的屄,玩你的奶,好不好?」
「好!」吳靜雅既是被操得迷亂,也是被這種虛妄的幻想刺激到,毫不猶豫
地回答,「炮哥你來當我老公,我每天都讓你操,大雞巴老公,操我!啊……操
死了操死了……」
吳靜雅翻起了白眼,下身一抽一抽的,第一波高潮已經到了。
「說自己是賤母狗,是騷屄,是爛婊子!不許停,一直說!」
吳靜雅有氣無力地重複著炮哥的話,這時候她的大腦幾乎就是空的,別說說
幾句自己是母狗,就算讓她說想要吃屎,只怕她也照收不誤。
炮哥猛衝了好一陣,又進入調整狀態的節奏,順便也是讓胯下的女人緩口氣。
他放開一直緊按著吳靜雅膝彎的手,兩條飽滿圓潤的大腿無力地垂下,一條落在
沙發靠背上,另一條則從沙發上滑落,腳尖垂向地面。被死命按著撐開那麼久以
後,吳靜雅的腿早就沒了勁,至今還沒抽筋就該謝天謝地了。
炮哥沒有停下抽插,但變得溫柔了些。他直起上身,抱著吳靜雅的腰,調整
了一下她的躺姿,轉頭招呼小盛過來。
「小賤屄,我是你老公,小盛兄弟也是你老公,現在讓你另一個老公操你的
嘴,好不好?」
還在喃喃自語「我是騷屄」之類話語的吳靜雅喘著粗氣,只用點頭作了回復,
眼神自然而然地瞟向站在一旁的小盛,眼中媚意盎然。
觀戰許久的小盛一直情不自禁地擼著肉棒,早就看得熱血沸騰,見到吳靜雅
此刻的眼神,再沒二話,沖上來,按住她的頭就把肉棒往她嘴裡捅。
吳靜雅難受得晃著腦袋,卻聽炮哥說:「別動!讓你小盛老公自己動,來,
兩個老公一起操你這騷屄!爽死你!」
就在吳靜雅被兩根肉棒操得再次翻起白眼時,薛芸琳正仰著腦袋把整張臉埋
在小楊的屁股縫裡,明顯的惡臭縈繞在她的鼻間,但她卻顧不上嫌棄,仍在努力
地把舌尖捅入對方的屁眼攪動。
股間傳來的連綿不絕的快感使她只想不管不顧地發洩,剛才舔了毛彬傑的腳
底,嘬著他的大腳趾啃了好久,隨即又被小楊一屁股坐在臉上。
這兩個對她的身體十分熟悉的男人並不著急幹她,只是貓耍老鼠似的玩著,
最先進入她身體的是第一次見面的小白。
要不是有毛彬傑的介紹,薛芸琳根本看不出這個看上去憨憨的面相有些顯老
的小個子,居然還是個90後田徑運動員。直到他開始操自己,薛芸琳才漸漸感
受到他的威力。穩定的下盤,強健的腰腹力量,極富節奏感的抽插,悶頭不語的
風格,無一不顯示出這個大男孩的與眾不同。
起初薛芸琳只是被操得很舒服,還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可十來分鐘後她就被
一波緊接著一波的洶湧快感淹沒了,而始終低頭耕耘的小白看上去卻和剛開始時
沒什麼兩樣,無非是光滑的身軀上有了汗珠,原本沉穩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
薛芸琳的肉穴邊滿是濃白色的泡沫狀漿液,咕嘰咕嘰的作響。她只要一到高
潮,淫水就會變得粘稠,更會散出極重的騷味。短短的時間,她已經被小白操出
了兩次高潮,就在第一次高峰來臨,她還在抽搐著亂喊亂叫時,小楊的大屁股壓
到了臉上,她極自然地仰起脖子,使勁地舔起了他的屁眼,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洩
高潮未盡的餘韻。
直到脖子都挺得酸了,薛芸琳的頭才重新落回到床上,小楊並沒有挪開屁股,
反而又往下坐了坐。被舔得油光水滑的屁眼就在眼前一抽一抽的,薛芸琳莫名其
妙地產生出一絲恐懼感,好像下一刻就會有一坨屎拉到自己頭上似的。
剛想開口讓小楊滾開,小白卻突然開始了最後的衝刺,肉棒出入的速度瞬間
加快了一倍,薛芸琳一句話剛到嘴邊,張口發出的卻是連串的浪叫。
一口氣又狠操了幾十下,小白終於發出他開始操屄後的第一聲歎息,伴隨著
低沉的吼叫,他頂住薛芸琳的下身,痛痛快快地射了一發。
小楊見他折騰完了,立刻跳起身來,站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小白從半軟的
肉棒上剝下避孕套,精液裝滿了整個貯精囊,沉沉地綴著。他壞笑著把套子遞到
薛芸琳面前:「小騷狗,這些寶貝你準備怎麼用啊?」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與其說是表示反感,倒不如說是在勾引,她撅著嘴接過
避孕套,把裡面的精液都倒在掌心,搓抹得均勻了,像使用護膚霜似的,都塗抹
在臉上。
小楊這時已經等不及了,狠狠擼了幾把硬度還稍顯不足的肉棒,感覺差不多
了,戴上套,把薛芸琳翻過來,捧起她的屁股,調整好角度,對準了濕乎乎的肉
穴,順利地把肉棒推了進去。順便又用食指沾了些股間臀後的黏稠汁液,一股腦
兒都塗在薛芸琳的屁眼上,借著這股潤滑的勁兒,將一根手指擠進了菊穴。
小白繞到薛芸琳身前,用手勾著下巴將她的臉挑了起來,又撿起被扔到一邊
幾乎倒空了的避孕套,將還有些黏滑的敞口處送到薛芸琳嘴邊。
「別浪費了,上面還有點,來,都舔了。」
薛芸琳一邊哼哼著,一邊乖乖伸出舌頭舔著避孕套的邊,把殘留的最後一點
精液也舔得乾乾淨淨。
三個人裡,毛彬傑是最不著急的,看著自己兩個朋友由著性子玩著放蕩的前
女友,似乎比親自上陣還更興奮一點。他來到床邊,伸手捉住薛芸琳倒垂在空中
的一個肥乳,揉了兩把,隨即用指肚掐住了硬挺的乳頭,搓了幾下。他熟悉薛芸
琳的一切敏感點,當然知道她最受不了的一種方式就是這樣搓她的乳頭。
果然,薛芸琳一邊被操著,一邊又吃著小白剛射完的肉棒,上半身則被他搓
得劇烈顫抖起來。她想吐出小白的肉棒說句話,頭卻被按緊了動彈不得。
毛彬傑不想把她弄得太過難堪,沒幾下就停下了,又用手指彈了彈乳頭,薛
芸琳的身體明顯又顫了一下。
他把手放到前女友的背上,毫無規律地輕輕遊動著,從肩頭到尾椎骨,又從
腰回到腋下。他用的力道很輕柔,似觸非觸,若即若離,薛芸琳背上很快就冒出
了細細的一層汗。
「這騷貨背上很敏感吧?」小楊也感覺到了變化,興奮地說,「她下面像開
了水龍頭似的,真他媽燙!」
毛彬傑笑眯眯的不說話。
小楊已經把插進屁眼的那根手指換成了大拇指,又招呼小白:「你還是先休
息下。等恢復好了,到屁眼裡來一炮!這騷貨的屁眼能把你的雞巴夾斷!就算要
讓她清理,也得先幹過屁眼再讓她舔,她最喜歡屁眼的味道,是吧?小婊子?」
他和薛芸琳也算老熟人了,說話全沒顧忌。
小白正好覺得肉棒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走到一邊休息了。薛芸琳好不容易
把嘴空了出來,仰起頭,氣哼哼地說:「操!王八蛋!我是喜歡屁眼的味道,有
本事讓小白把你的屁眼給操了,我保證幫他舔得什麼東西都不剩,全咽到肚子裡!」
小楊哈哈大笑,掄圓了胳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甩了兩巴掌,把原本嫩白的臀
肉打得血紅一片。
「老子喜歡幹你的騷屁眼,可不喜歡被人幹。撅得高一點!做婊子要有個婊
子樣!操!又這麼燙,你是不是噴水了?」
小白湊過來使勁抽了抽鼻子:「這騷貨不會是被你操尿了吧?」
小楊被他說的還真嚇了一跳,正經地低頭嗅了嗅,沒聞到尿臊味,這才放心。
這時他覺得狀態已經調整得差不多,掰開臀瓣,將薛芸琳的菊洞拉開到最大,從
肉穴中抽出肉棒,頂到菊洞口,屏住一口氣一點點地塞了進去。
直到整根肉棒將屁眼塞得滿滿當當,連抽插都顯得有些艱難的時候,小楊這
才長出一口氣。他倒也不擔心後面太緊,動起來會造成什麼麻煩。根據經驗,薛
芸琳的屁眼很快就會出油,到時候就可以任意馳騁了。
這時,外間的吳靜雅卻搞出了一個烏龍。被兩個男人上下夾攻了那麼久,她
總算引爆了其中之一。小盛在她又吸又舔的攻勢下,兇猛地噴射了。年輕力壯的
大男孩,今天的第一泡精液射了她滿嘴,腮幫子甚至都有些鼓起來,不然就盛不
下了。
滿嘴噴香的精液,吳靜雅最愛這個味道,簡直就要陶醉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被小盛濃密的陰毛不停刮著眼睛、鼻子和臉頰的不適感也
達到了巔峰,她難以自製地打了個噴嚏。
滿口精液頓時噴得到處都是,不僅小盛的下半身沾了不少,有些甚至從吳靜
雅的鼻孔裡噴出,看上去別提多狼狽了。
眼見這外表斯文端莊的小蕩婦被搞成這麼一副慘樣,炮哥被逗得大笑,一時
收不住,一股濃精也全都傾瀉在吳靜雅的肉穴中。
一時雨收雲散,兩個男人都需要歇一歇緩口氣。吳靜雅則沖進衛生間,她不
光要洗一下肉穴,還得清理一下臉上嘴裡的殘留。
望著鏡子裡自己的窘狀,吳靜雅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堪,反而還覺得很有趣。
就是這種感覺。
男人雄壯的氣息,挑動著自己的肉欲。渾身上下都帶上精液的氣味,這才像
一個幸福的女人!
我需要被愛撫,被挑逗,被蹂躪……我需要和男人不停地翻雲覆雨,我想要
像條母狗似的被一個又一個男人操!
就是這種感覺。
滿滿的鮮活的生命氣息。我需要像個有滋有味的女人那樣活著!
來征服我,來玩弄我,來強暴我!
這是肉欲的力量,真是個充滿了淫亂美感的下午!
吳靜雅覺得自己的身心都活了起來。
(待續)
2017-1-3 23:55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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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26)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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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1/03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十六章 夫妻
坐在豪華包廂裡,望著眼前琳琅滿目、色香俱佳的酒品、菜品,齊鴻軒卻頗
有些意興闌珊。
今晚的飯局是他的老同學錢巨集熙組織的,為的是給另一個老友陸優慶生。
為了今天的晚宴,錢宏熙訂的是興味居酒店最豪華的包廂之一。一共擺了四
桌。齊鴻軒被安排在陸優所在的主桌邊上一桌。今晚大多數來客他都不認識,即
便是同桌的男男女女,他也只認識兩個初中同班同學,卻也沒什麼交情,無非彼
此寒暄兩句而已。
今天的主賓陸優是齊鴻軒初中時的好友,只是他高中一畢業就去了美國,兩
人間的聯繫就少得可憐,偶爾會在網上聊幾句。
在國外待了七八年,直到2012年,陸優才回國。不知道這幾年他倒騰了
些什麼生意,總之身家已經很可觀。大多數時間,他住在北京或上海。去年開始,
陸優才頻繁回到中寧,不定期地住上一段時間。到了今年,他倒有三四個月時間
都住在老家。
以前陸優只是偶爾回來見個朋友走個親戚,朋友們也沒大張旗鼓地張羅。現
在見他有了點半定居的意思,錢宏熙就出面張羅要組織一個接風宴,結果話說了
大半年,一直沒個結果。眼看到了年底,終於湊齊了人,卻已不好意思再說「接
風」。正好陸優的生日就在12月,又恰逢30歲整壽,於是就改為慶生的名頭。
齊鴻軒和陸優、錢宏熙在初中時交情不錯。那個年齡段的男生,交朋友相對
還比較單純,談得來就行。他們幾個當時家住得很近,放學後經常同路回家,正
好他們又都有喜歡打檯球的愛好,一來二去算是成了好朋友。
當然,初中是一個對未來不怎麼確定的年代。那時交下的朋友,很多在各自
的人生中成為陌路。齊鴻軒他們幾個倒還好,沒有徹底斷了交情,但在讀了不同
的大學,選擇了不同的職業,走上不同人生道路後,自然也疏遠了。
陸優在國外就不去說他,齊鴻軒和錢宏熙都留在中寧,卻也少有來往,偶爾
在同學會或朋友的婚禮上碰到,聊上幾句。其他的聚會,錢宏熙也未必會想起這
個初中老同學。但今天宴請的是陸優,沖著三人十多年前的交情,他也不會落下
齊鴻軒。
不過,齊鴻軒來了以後就有些後悔,他寧願沒接到邀請。
今晚的客人大多年輕,鮮有超過40歲的,其中卻不乏手握權柄的官員和腰
纏萬貫的大款,齊鴻軒這樣一個名牌大學的老師,在這些人中毫不起眼。
要說他和那些人間的差距,看看他們身邊帶著的女伴就知道了。
錢宏熙邀請齊鴻軒時,還特意打了招呼,今晚可以攜伴——只要事先說一聲,
方便排位子——但是,不能帶老婆或者正式女朋友。
這樣一說,錢鴻軒就只能選擇單身赴宴了。除了妻子宋斯嘉,他沒什麼像樣
的女伴能帶。薛芸琳和吳靜雅倒是不差,可見不得人。
其實倒也不是人選問題,主要還是沒膽。齊鴻軒絕不敢堂而皇之地帶那兩個
女人中的一個出來應酬。當然,就算他豬油蒙了心,對她們說想帶她們出席一個
宴會,那倆女人也不會陪他發瘋,到時候賞他一個白眼,已經算是輕的。
再說,從上週末開始,她們倆就人間蒸發,既打不通電話,也不回微信,不
知道跑去了哪裡。就算想帶她們也聯繫不上。
說起這個,齊鴻軒還一肚子悶氣。上週末,宋斯嘉陪她老闆去北京開會,一
共去了四天。難得幾天毫無束縛的日子,偏偏他死活找不到薛芸琳或吳靜雅,白
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齊鴻軒本以為單獨出席再正常不過,到了興味居才發現,今晚半數男賓都帶
有女伴,一個個嬌俏媚豔,像比賽似的花枝招展。既然有不能帶老婆或女友的規
矩,那這些女伴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
齊鴻軒驚訝地發現,別看他不怎麼認識那些男客人,但在這些女伴中,還真
有幾張熟悉面孔。
主桌上那個劉總身邊的美女,是最近兩年紅得發紫的省電視臺生活頻道女主
持人。她出道很早,大二時就被電視臺看中出鏡。別看如今已是當紅的台花,其
實十分年輕,距她本科畢業不過三年多。
另一個主桌客人身邊坐著的是今年剛紅起來的「中甯市第一美女瑜伽老師」,
媒體上有許多關於她的採訪,網上也有一些腦殘粉很是捧她。
最讓齊鴻軒驚訝的,是陸優身邊的女孩。越看越像自己曾經教過的崇大學生。
如果自己沒記錯,這女孩應該是2013屆人文學院的。上半年時她曾報過
自己的全校公選課。儘管整個學期16堂課裡,她只來過6、7次,但齊鴻軒自
信不會認錯,畢竟這女孩擁有一對仿佛隨時都在放電的雙眸和令人見而難忘的豐
滿胸脯,恐怕任何男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
在課堂紀律方面,齊鴻軒算是那種極不好說話的古板老師。如果換一個學生
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曠課,他早就火。作為老牌大學,崇大總體上學風很正。即便
是公選課,大多數學生也還是認真對待的。偶爾有些敢於荒疏課程的,依仗的無
非是任課老師睜一眼閉一眼的放任。要是遇到個較真的,把平時成績扣光,直接
讓人掛科,也無話可說。
可這個惹眼的女生卻讓齊鴻軒不由自主地手下留情,實際上他壓根也沒占到
什麼便宜,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她的麻煩。
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她卻是陪在老同學陸優身邊,做小鳥依人狀。
那女生的目光也曾掃過齊鴻軒,但沒任何異常的反應,像是根本沒認出這個
半年前剛給她上過課的齊老師。齊鴻軒難免又添幾分憤憤。
說起來,崇大的老師,社會地位並不低,走到哪兒,也算是被人高看一眼的。
但吃「學者」這碗飯,資歷和年齡很重要,齊鴻軒年不過而立,職不過講師,說
出來就沒什麼分量。何況,老師受人尊敬,很多時候只是個面子上的人情。這個
社會更多時候還是要看實在的東西。今天在座很多人的職業、身份,看上去好像
不如大學老師體面,但論起身家,論起權力,卻遠非齊鴻軒一個教書匠能比。
陸優這種白手起家,給自己攢下偌大一副家業,儼然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的,
先不去說。
錢宏熙以及與他同桌,和陸優曾是高中同學的劉凱耀這種本身就是富二代,
也有了自己的生意的也不去說。
就說主桌坐在錢宏熙左手邊那個女孩子。之前亂哄哄互相介紹時,齊鴻軒隱
約聽說她姓裘,好像還不到25歲,開的雅梵休閒瑜伽會所卻已經在全中寧有了
六七家分店,儼然是個小富婆。那個所謂「中甯第一美女瑜伽老師」原本是她的
會所教練,算是被她一手捧紅的。
還有自己這桌的蔡少康,初中時成績中下,長得也怪,腦袋大,身子細,因
為名字的諧音得了個「菜勺兒」的綽號。這麼個不起眼的傢伙,現在居然是中寧
車管所駕培管理處的副主任。官倒不大,手上的權力可真不小。看著著實有些春
風得意。
認識的,不認識的,跟自己同齡的,比自己年輕的,一個個的好像都比自己
混得好,齊鴻軒心裡很不舒服。
在他這桌,能讓齊鴻軒看著順眼的,是個30多歲,叫秦子暉的男人。他說
話很輕柔,像是不太適應今天這個場面,有些怯場的感覺。他自我介紹是個畫家,
是陸優的遠房表哥。
「秦子暉」這名字好像還真聽說過,看來也算是有點小名氣吧。不過齊鴻軒
對藝術幾乎沒有研究,所以也不是很瞭解。在他想來,估計也就和美院的一些年
輕老師差不多,在圈子裡可能有些人氣,但放到外面,也就泯然眾人了。
他身邊也沒有美女作陪,就沖這一點,齊鴻軒就確信他不會是什麼「成功人
士」。
齊鴻軒和陸優雖然直到初中才同班,實際上認識得卻更早,他們讀的是同一
個小學,教室也是挨著的。來往多年,卻從沒聽說過他有這麼個表哥,而且他也
沒能坐到主桌上去,看來這「遠房表親」隔得還真夠遠的,表兄弟並不親近。
關係既然不近,還能被邀請來參加慶生宴,說不定秦子暉是怎麼擠破腦袋湊
上來的呢。看在親戚面上,陸優也不會太不給他面子。
齊鴻軒還挺樂意和秦子暉說話,至少心裡不彆扭。
酒上三巡,晚宴的氣氛正好。一個50來歲的男人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進包
廂。原來是興味居的老闆,說是要進來給陸總、劉總、錢總幾位貴客敬酒。
陸優、錢宏熙和劉凱耀都不敢托大,紛紛起身,連說「不敢當安哥的敬酒」,
客客氣氣地和這位老闆碰杯。
有些人可能不清楚,他們三個可都知道這位老大的來頭。
「安哥」本名叫安振光,是中寧道上近二十年來響噹噹一號人物。最近七八
年,安哥開始大力發展正行。他名下的「興味居」餐飲集團如今在中寧也算是完
全打響了名氣,在周邊幾個省會城市都開了分店。
這兩年在中寧,說去興味居吃飯,也是個很見身份的選擇。
要不然,中寧的高檔酒店那麼多,可以選擇香格里拉,也可以選擇希爾頓,
錢宏熙沒必要把慶生宴安排在興味居。
安哥給面子,把他們當作重要的貴客,過來敬酒,他們當然也得識趣。和這
位大哥搞好關係,肯定是沒錯的。
別人喝得熱鬧,齊鴻軒卻越發索然無味,反正也沒他什麼事。
儘管同桌的客人彼此間大都和氣,也沒人給他臉色,可他今晚總有些如坐針
氈。心底的煩躁鬱悶甩不掉,只能一杯杯地不停喝酒。他原本喝的是幹紅,後來
被蔡少康鬧起來,說要和他這初中同學比拼一下酒量。齊鴻軒不甘在他面前認輸,
奓著膽子應戰,各自喝掉一瓶幹紅,然後又改喝啤酒。要不是秦子暉在旁邊勸他
們停戰,可能這場比拼還要繼續下去。
這場比試沒分勝負,唯一確定的結果,就是齊鴻軒多跑了好幾趟廁所。
看著身邊這個自始至終看上去都神色淡然的秦子暉,齊鴻軒總覺得有些好笑。
他看上去未免太鎮定了一些。若有人與他說話,他就微笑著搭上幾句,卻也
從不多言;若沒人搭理,他就從容地伸筷子夾菜,偶爾舉杯,只在唇邊碰碰,並
不多飲。
你就裝吧!呵呵。
齊鴻軒自覺很熟悉這種調調。就是自詡知識份子的臭毛病,總是端著裝有涵
養。
無非這秦子暉裝得比較好。
齊鴻軒自謂真性情,有這麼一個裝腔作勢的秦子暉擺在眼前,他更不屑裝出
和他一樣的虛偽勁,喝得也就愈加「豪爽」起來。
在這種飯局上,通常很少會有人讓自己喝醉,齊鴻軒卻成功把自己灌到有了
六七成醉意。
飯吃得差不多了,錢宏熙讓侍者推出了一個大蛋糕,陸優看上去對吹蠟燭一
類的俗套興趣不大,但要考慮到大家的好意,還是熱熱鬧鬧地完成了許願加吹蠟
燭的流程。大家分吃了蛋糕,慶生宴差不多就到了尾聲。
不少客人陸續告別,秦子暉沒有逗留,安靜退場。剩下的客人,或捧著一小
碟蛋糕,或舉著一杯酒,三三兩兩地分成幾個小圈子聊天。齊鴻軒本也想走,卻
被在附近幾桌溜了一圈和眾人打招呼的錢宏熙拉住,他一屁股坐下,與齊鴻軒閑
扯起來。
那邊主桌上,劉凱耀還想拉陸優去他的一個什麼會所坐坐。但被陸優婉拒了。
齊鴻軒有意無意問起了陸優身邊那個女孩,錢宏熙的回答倒也直接:「小陸
剛包養的。校雞,就是專門讓人包的。反正就是花點小錢,在這兒留個固定的妞,
想玩的時候方便點。」
齊鴻軒有些無語,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鄙夷還是羡慕。
錢宏熙此刻雖還清醒,但畢竟有了些量,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說起女人來,
更是興奮,開始興致勃勃地小聲點評起今天男人們帶來的女伴。
「那個女主持人你認識吧?聽劉凱耀說居然還是個蝴蝶屄……有機會要見識
一下。」
「那個妞你沒見過?不會吧?現在很有名的網紅啊,經常搞直播……哦,對
了,她不在那些公共直播間玩,是私聊的。有興趣的話下次我給你個號。想玩啥
都行,只要你肯刷禮物,叫她直播被狗幹都有可能,哈哈。其實她也就是雞,那
些不開眼的一捧,把身價搞上去,賣得貴一點。反正只要錢夠,沒她不肯做的。」
齊鴻軒聽得眼睛有些發直。他一直覺得自己如今在中寧,也算是上等人之一。
卻不知道在城市的某些角落,原來還有些人的生活和自己完全不同,甚至有些難
以想像。僅僅今天揭開的小小一角就足以讓他心搖神馳。
可這些和他沒啥關係。
現在齊鴻軒算是想明白了。
憑才氣,可以吸引到一些女孩;憑外形,可以讓某些顏控的女生傾心;憑權
力,可以讓某些女人折腰;甚至憑運氣,也可以泡到一兩個妞。
如果只是針對某些特定物件,那想得到女人,確實有各種途徑。自己不是已
經成功娶到宋斯嘉這樣出色的女人了嗎?
但是,如果想要隨心所欲地玩,在美女在片無盡宇宙中征服一切星辰和大海,
那說別的都沒用,唯一的神兵利器只有一件,那就是錢。
所以,齊鴻軒知道自己玩不起。哪怕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承認這一點。
他並不缺錢,但僅僅只是不缺而已。
越想就越發覺得沒意思,又待了一小會,錢宏熙又起身去和旁邊幾個人說話,
齊鴻軒則趁機離去,打道回府。
回到家,他發現宋斯嘉今天出門時穿的靴子已經擺在鞋櫃中。
她今晚也有聚會。她們學院老師們自行組織了一次年終聚餐。就算今晚可以
帶老婆出席,宋斯嘉也沒空陪他過去。
看來她們散得很早,妻子已經早一步到家。
只是此刻無論客廳還是餐廳都黑著燈,只在客廳一角留了盞落地燈的光亮。
妻子在臥室?臥室裡倒是亮著燈,但也不見她的身影。
主臥衛生間虛掩的門裡,透出燈光,還有隱隱的水聲。
看來宋斯嘉回來也沒多久,還在洗澡。
一想到妻子正赤裸著身體,齊鴻軒突然覺得肉棒跳了兩下,起了反應,一股
虛火開始在胸口小腹間亂竄。
打著酒嗝,他略顯木然地在褲兜裡摸了半天,這才掏出手機,哆哆嗦嗦搞了
半天,才終於從一個隱藏資料夾找出自己的珍藏。
結婚紀念日那天,他給宋斯嘉拍了好些豔照。這些日子,他常常會拿出來回
味。其中既有宋斯嘉穿著情趣修女服擺出的各種Pose,也有自己的肉棒插在
她的嘴裡和肉穴裡的特寫。
看著照片中跪在自身身前的妻子口含肉棒,抬眼望著自己的嫵媚神情,齊鴻
軒喘起了粗氣,不停地隔著褲子揉弄自己發硬的肉棒。
那些傢伙,一個個帶著網紅、妓女、情婦、小蜜,那又怎麼樣?老子娶了個
美女老婆!娶回來不用花錢,想怎麼操就怎麼操!
齊鴻軒熱血上湧,覺得連脖子都開始發燙。
衛生間裡的宋斯嘉已經洗完澡。她用毛巾把半幹不濕的頭髮盤好,赤著身子
邁出浴缸,來到鏡前。燈暖浴霸明晃晃的,熱度很足,倒也不怕著涼。
今晚是學院同事們的聚餐。除非私交極好,大學老師平時一般往來不多。宋
斯嘉和課題組外的同事都不怎麼熟。有這麼個機會增加一些彼此的瞭解,她倒也
樂意參加。
只是聚餐結束後,方宏哲教授又想約自己出去坐坐,這事令她深感困擾。
對方的那點心思,其實昭然若揭。正因看得清楚,宋斯嘉才會在嫌麻煩之外,
還添了幾分反感。
再看看吧。自己今晚又毫不客氣地讓他吃了閉門羹,應該會讓他有所收斂了
吧?這學期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結束,就不再橫生枝節了。下學期開學後,如果方
宏哲還是這個樣子,宋斯嘉就準備拿出更強硬更直接的態度來面對他。
簡單拾掇完畢,宋斯嘉穿好內褲,披上睡衣,悠悠然走出衛生間。
她正盤算著接下來是上床看會書,還是去書房上網查些資料,沒想到剛回到
臥室,就被人從側面一把抱住,兩隻熱乎乎還帶了些潮氣的手不由分說伸進她的
睡衣,向胸前的高地和下身的深谷進軍。
在那人剛撲上來的時候,宋斯嘉就已經看清楚是自己丈夫,倒也沒什麼好怕
的,但他那身濃濃的酒臭卻熏得她眉頭緊蹙。
胸前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宋斯嘉痛得狠狠推了丈夫一把,尖叫起來:「你幹
嘛?」
原來是酒意已重的齊鴻軒手上沒輕沒重,捏乳頭時下了死力,險些把敏感的
小乳頭擠爆了。
齊鴻軒笑得有些呆,還帶了幾分邪氣:「老婆,讓我操一下!」
宋斯嘉又好氣又好笑,看著齊鴻軒半醉不醒的模樣,倒也不去計較他話語粗
魯,但還是牢牢拉緊睡褲,不讓丈夫繼續拽它。
「今天不行!下午剛流血!」
「啊?」一句話頓時把滿心火熱的齊鴻軒說蔫了。他鬆手放開妻子,滿臉無
趣。
宋斯嘉輕輕抱了抱他,柔聲說:「好了就和你做,你先去洗澡吧。」
齊鴻軒低聲嘟囔著,也聽不清在說什麼。他怏怏地走去衣帽間,準備拿一套
替換的內衣。
重新盤緊剛被丈夫弄松的盤發毛巾,宋斯嘉正想去書房,齊鴻軒卻又一臉怪
笑地轉回:「老婆,下麵不行,用嘴吧!幫我吸出來嘛!」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本想拒絕,但見丈夫滿眼熱辣辣的期盼,又有些心軟,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早已迫不及待的齊鴻軒立刻坐到床邊,掏出肉棒。宋斯嘉自然就跪到他兩腿
間。剛把臉湊近肉棒,一股難忍的酸臭就撲面而來。齊鴻軒從外面回來,還沒洗
過澡,喝多了酒,又尿了好幾次,一天半夜下來,肉棒頂端殘留著的各種殘液餘
渣的氣味實在臭得有些過分。
宋斯嘉本想讓丈夫去洗一洗,但想到他此前急不可耐的樣子,便改了主意。
反正她也只是有個愛乾淨的習慣,並不是刻意矯情,髒臭的肉棒她也不是第一次
放到嘴裡,不至於就完全無法忍受。
她伸出舌頭,在馬眼上輕輕舔了一小會,又完全剝開包皮,把整個龜頭含在
嘴裡用力嘬了幾口,舌頭飛快地卷過龜頭的每一個角落,沒幾下基本上就把龜頭
上的騷臭殘留都舔乾淨了。她吐出肉棒,正想去舔舔睾丸,沒想到齊鴻軒突然一
把扣住她的後腦,把她的頭使勁往胯下按,剛被宋斯嘉舔得堅挺油亮的肉棒在她
的眼皮、鼻子、臉頰上戳了好幾下,這才又頂到她的唇邊。
齊鴻軒這時不太清醒,算是處於一半靈魂已經出竅的狀態。他只想插在宋斯
嘉嘴裡好好享受一番,還不停地幻想一會一定要把精液射到妻子的臉上。
結婚紀念日那天,他獲准第一次把妻子雅秀的面孔射了個滿臉花,實在是一
次極刺激的體驗。那張宋斯嘉臉上滿是白乎乎黏液的特寫照片,每次回看,總能
立刻令他興奮起來。
只有在這種時刻,齊鴻軒對自己已經完全擁有宋斯嘉這一點才會有格外的確
定感。
想得正美,他卻突然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用力,肉棒都頂不開宋斯嘉的雙唇。
她使勁搖晃腦袋,擺脫了自己的手對她的壓制,順勢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宋斯嘉有些生氣。
齊鴻軒之前的動作根本就沒帶半點男女間的情意,好像只把她的嘴當成個自
慰器,這種姿態惹火了宋斯嘉。
換作平時,齊鴻軒肯定要馬上好好哄哄老婆。但此刻他的思維被酒精擾亂了
大半,見妻子沒讓自己如願,反倒惱了起來,臭著臉站起身。
不等他說什麼,宋斯嘉先開了口:「你還是去洗澡吧。等你酒醒了我們再說。」
隨即不再和他囉嗦,轉身出了臥室。
齊鴻軒總算還留有最基本的理智,憋住了這口氣,沒有追在妻子身後繼續鬧。
宋斯嘉離開後,他一屁股坐倒,狠狠捶了幾下床。
說不清是懊悔還是惱怒。
此刻和妻子鬧了矛盾的,除了齊鴻軒,還有方宏哲。
學院聚餐結束後,邀約再次被迷人的宋老師拒絕,方宏哲憋悶地回了家。他
還真沒想到,自己的魅力對這個學院裡最出挑的年輕女學者居然一點都不起作用。
不應該啊!方宏哲一向對自己的吸引力都頗有自信。
讀研究生時,他輕鬆就讓當時的同學女友同意與他初嘗禁果,那還是個靦腆
的處女,卻乖乖地任由自己一次次把她拉上床;幾年前,搞定自己兒子的家教老
師更沒費什麼勁,在那幾個月裡,自己盡情地享用那具青春的肉體,可以說那是
自己最得意的一段時光;做訪問學者歸來後,在中寧科大當教授那段時間,雖然
沒能把哪個女孩搞上手,但他也感覺自己在一眾女研究生和年輕女老師中算是受
歡迎的。
怎麼跳槽到崇濱大學,魅力就消失了?沒道理啊!
想到幾年前玩過的那個姓施的女大學生,方宏哲又升起悔之晚矣的感慨。相
遇太晚,留給自己玩她的時間太短。不然以這女孩對自己的感情,玩到她本科畢
業肯定沒有問題。再有一段時間,說不定連她的屁眼都已經成功拿下了。
每次想到最後那次上床,自己都已經把雞巴頂端的一小部分頂進那女孩的屁
眼,最終卻還是沒能成功破了她屁眼的處,方宏哲就懊惱不已。
那次真該不顧一切強行插進去。就算她發脾氣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是最後
一次!
自從對肛交有所瞭解後,方宏哲一直想著找機會嘗試一把,可直到現在也沒
能如願。此前最好的機會就發生在和那女大學生在一起的時候,放過了那麼好的
機會,真是件莫大的憾事。
怏怏回到家中,不出意料,老婆戴豔青不在家。
兒子方智濤正在做作業。已經高三的他讀書很刻苦,再加上本就聰明,方宏
哲倒是完全不擔心兒子明年的高考。唯一需要擔心的還是他略顯病弱的身體。方
智濤讀完初二後,因健康原因休學過一年,不然,小學時曾跳過級的他本該今年
上半年就參加高考。
兒子讓他省心,妻子卻令方宏哲憋悶。
在幾乎快要遺忘的記憶中,夫妻倆的感情曾經很好。好像是從戴豔青的生意
突然變得紅火,而自己卻困在講師的職稱上多年沒有進步開始,夫妻間就淡了。
即便自己後來升了副教授,很快又順利當上教授,感情也沒有回暖,反而愈發糟
糕,從冷淡漸漸變得矛盾重重。
五年前自己去美國做訪問學者那兩年,戴豔青就是剛開始陪他過去待了三個
月,隨後就獨自返回國內。那兩年裡,夫妻倆遠隔重洋,聚少離多。等方宏哲回
國,發現和妻子已經無話可聊。
最能體現夫妻間感情淡漠的標誌,就是性生活越來越少,這兩年基本就完全
停止了。
46歲的方宏哲雖說已過了生理巔峰期,對性的欲望還是很強烈。戴豔青比
他小一歲,倒是差不多挨上更年期的邊了,但完全沒有性的需求,還是不正常。
要知道,戴豔青本就性欲旺盛。夫妻倆剛結婚那會,說夜夜笙歌未免誇張,
但一個星期做上4、5次實在是家常便飯,到週末常常還要加餐,在床上一滾就
是半天也是有的。
後來生了兒子,也沒耽誤夫妻間親熱。戴豔青是那種隨著年齡增長性欲越來
越強的女人。到了32、3歲,兒子也快到學齡,不像嬰幼兒時那樣需要時刻看
顧,夫妻倆關上門大操一場的次數又多了起來。
可現在,他們上床後就是背對背睡覺。
方宏哲不是笨蛋。他知道戴豔青不可能無欲無求。於是,問題就來了。如果
她需要男人,卻又不向自己求歡,那她怎麼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呢?
每次想到這個,方宏哲總會竄起好大一股無名火。
但一直以來,他都忍著。
戴豔青的脾氣不比他小,論起口舌之利更在他之上。何況這些年她生意做得
好,人面也廣,這個家大半收入都靠著她。所以,在家裡說話聲音更響的那個本
就不是方宏哲。
真把事情翻起來,恐怕會是場大鬧。方宏哲經常告誡自己暫時要克制。至少
在兒子高考前,這個家需要保持基本的平靜。
到晚上十點左右,戴豔青終於回來了。一看就是剛應酬完,面帶緋紅,酒氣
濃濃。
她的司機送她回家。方宏哲冷眼看著那個略帶幾分江湖油滑氣的年輕司機扶
著戴豔青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好,他走過去,本想和妻子說句話,卻發現她的頭髮
略帶幾分濕潤,像在外面洗過頭似的,心裡更是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彆扭。
轉頭再看那年輕司機自然就更不順眼,方宏哲帶著撒氣的勁頭,很是給了他
些臉色和幾句難聽的話。
那姓章的司機倒很機靈,平白被說了幾句,既不還口,也不掉臉,嘻嘻笑著
溜之大吉。
戴豔青半躺半靠在沙發上,冷眼瞧著吹鬍子瞪眼的丈夫:「你跟小章發什麼
脾氣?他又不是你的司機,輪不到你說他!」
「說他幾句怎麼了?看著就不老實!」方宏哲手頭沒什麼實證,說不了別的,
只能含糊地罵。
戴豔青冷笑著,沒理他。
方宏哲很想再給她幾句,但考慮到兒子,硬生生閉了嘴,指了指兒子的房間。
戴豔青明白他的意思,輕輕哼了聲,起身走向衛生間。
獨自生了會悶氣,方宏哲不想繼續在家裡待,憤憤地出門。
他已經想好了去哪裡發洩。
從自家社區出門向東,過兩個路口左拐,有家名為「欣麗」的足浴油壓中心。
招牌的霓虹燈調得有些暗,但因為是在一個老小區邊上,時近午夜,周邊別的建
築大多暗了燈,沒有其他燈光與它爭輝,倒也有些醒目。
說是「中心」,其實不過是個一般的小店。在社區沿街的商用房租了個門面
當入口,主要的營業場所是在二層。除經理辦公室和待客大堂外,還分隔出十幾
個房間。
三個月前某個晚上,和妻子輕不得重不得地鬧了回彆扭以後,方宏哲出門找
地方散心。路過這家油壓店時,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方宏哲當然懂,這種店實際是提供哪類服務的。按說像他這樣40多歲的男
人,也曾玩過漂亮的女大學生,算是有些見識的,但說實話,他還真從沒來過這
種場所。
無論算不算正人君子,身為名牌大學教授的方宏哲,對去這種場所還是有些
心理障礙。這麼些年,偶爾有過想要試試的念頭,但這種衝動最終還是都被他壓
制住了。
三個月前那晚,方宏哲心情糟透,很詭異地想要找個類似的地方發洩一下。
他又看不上街邊所謂按摩店裡坐著的濃妝豔抹、袒胸露背的女人——當然安全性
也是個問題——於是他選擇了這家油壓店。
今晚也是,他心裡憋了火,卻又不能痛痛快快吵,只能再次出來找地方發洩。
有了一次經驗,他自然慣性地又來到了欣麗。
只是,畢竟只是第二次來,心裡的彆扭勁一時轉不過來,進門前,方宏哲在
欣麗門口來回踅了三趟,直到確定前後左右一個路人都沒有,這才快步走進大門。
上樓時,正好有個男人下來,與他擦肩而過。說不清是為什麼,方宏哲變得有些
緊張,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大聲說著話,擺出一副正在和電話那頭的某人談判
的架勢,掩飾著自己心底的不安。
那男人快步下樓,壓根就沒抬頭看他一眼。
見到有客人上樓,坐在櫃檯後的老闆娘熱情地招呼,一個經過的技師也送上
笑臉:「歡迎光臨!」
方巨集哲僵硬地點頭,電話還拿在耳邊,他只能假作還在和電話那頭討論,
眼睛卻已經落到那個從他身邊走過的技師的屁股上。
三個月沒來,這家店的技師好像換了服裝。
方巨集哲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樓梯邊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間,那個技師和他
打完招呼,就走進了那裡。
上次來時,方宏哲就發現這房間是技師們的休息室。果然,從半開的門望進
去,能看到兩個閑著的技師正坐在矮凳上,她們半披著羽絨服,從打開的前襟可
以看到裡面是都是一個式樣的黑絲、短裙、緊身背心。
方宏哲心有些發熱。
剛走過的那個技師長得一般,但胸脯鼓鼓的,脫去背心,把奶子露出來,摸
起來肯定很爽。
老闆娘從櫃檯裡出來,見這人一直沒放下電話,倒不敢大聲招呼,壓低嗓門,
一邊叫著老闆,一邊引領方宏哲往走廊深處走。
走廊裡的燈有些暗,方宏哲覺得差不多了,就假裝掛了電話,收起了手機。
老闆娘把他讓進走廊左側倒數第二個包間,打開燈,整個房間立刻被一股帶著暗
暗的淡粉色籠罩,她順手麻利地調高了房間裡空調的溫度,又打開電視機。
「老闆,有沒有熟悉的技師?」老闆娘見他掛了電話,嗓門頓時升高,透著
十分的熱情勁。
方宏哲上次來就遇到過這個問題,只是那時招呼他的,是個和眼前的老闆娘
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方宏哲只來過一次,哪會有熟的技師?上次幫他打飛機的小姑娘,他也根本
沒問她工號。雖說對那小姑娘有些好感,尤其是那對肉鼓鼓的小奶子摸起來很綿
很嫩,但總不至於要他對老闆娘詳細描述小姑娘長什麼樣,什麼口音,大概是個
什麼性格吧?
想想也知道,在這種場合,說那些話是很露怯的。
方宏哲知道最好別讓對方確定自己是個生客,所以他沿用上次的回答:「我
想換個技師,看看有沒有服務更好的。」
「好!那老闆需要什麼服務?」
方宏哲愣了一下,上次來可沒問過這個。
「你們這裡不是只有一種服務嗎?」他故作老練地反問。
「對,對,老闆看來以前常來。」老闆娘笑著解釋:「以前是只有一種,國
慶節以後,我們店就推出了新的服務,現在有兩種套餐,A餐198,手推,技
師裸上身;還有B餐358,手推加口爆,技師全裸。老闆你要哪種?」
「B餐吧!」方宏哲當然更願意射在技師嘴裡。反正兩種服務只差了100
多塊錢。
老闆娘請方宏哲稍等,跑去技師休息室叫人。
今天沒有技師請假,早班技師也還沒到下班時間,現有全部十個技師都在店
裡。不過今晚生意好,大多技師都在上鐘,只有三個暫時閑著,其中那個16號
還是剛下鐘。
老闆娘的目光,在剩下兩個技師間掃了個來回,最後跳過新來的4號,落在
88號身上。
「9號房,B餐,你去吧。」
聽到老闆娘說的是「B餐」,4號連頭都沒抬,繼續擺弄手機。
老闆娘又瞟了4號一眼。這個新來的挺有意思,挑了個從沒有技師要過的
「4號」工號,還明確宣佈只做A餐,如果客人要求口爆,她寧願不上鐘。
在這種雖說不是直接賣肉,但也差之不遠的風月場所,有錢不賺的,還真是
少見。
欣麗是間夫妻店,因為兩口子都謹慎,所以經營策略一直都很保守。幾個月
前,這裡甚至只有手推服務,技師也不需要脫衣服,頂多讓客人摸幾下就行。
這樣的服務當然不可能要太高的價,技師的抽成自然也低,所以他們就留不
住熟手。一波波的熟練技師經不住別家店的高收入誘惑,不斷出走,老闆痛定思
痛,終於決定增加項目。但他還是不敢一步邁得太大,只增加了一個全裸口爆的
服務。
剛開始時,有幾個技師也抗拒口交,也說只接手推的活。差不多兩個月過去,
當初說這種話的那幾個,除了有一個回老家徹底洗手不幹的和一個仍在堅持手推
的,其他人還不是都已經習慣了趴在客人兩腿間給他們舔雞巴?
收入畢竟不一樣。這些女人既然已經選擇了這種職業,誰會跟錢過不去?
不就是讓男人射嘴裡嗎?又不用把精液喝下去。老闆娘腹誹著。老娘還他媽
吃過精液呢!口爆算個屁!
當然,老闆娘不用親自上陣伺候客人,她吃的也不是客人的精液。
倒要看看這4號能堅持多久。
遲早還不是為了錢,乖乖去給男人舔雞巴。
也說不清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老闆娘看著4 號就是覺得特別不順眼。
只是因為她來店裡那天,自己正好不在,從面試到試鐘都是丈夫完成的?
應該不至於。丈夫又不是光給這4號試鐘。店裡現在這些技師,哪個到店裡
應聘時沒伺候過丈夫的雞巴?
店裡現在只有丈夫一個男人,就算不想讓他占這便宜,也沒別的選擇。就算
自己想去,可沒有雞巴,讓新來的技師拿什麼試?
有段時間,自己弟弟曾在店裡幫忙,那時一直讓他去試鐘。就算丈夫有意見,
他也不方便站出來反對,難道他能說不該讓小舅子一個人占光便宜,自己也想來
一把?
可自從弟弟離開這家店後,丈夫就順理成章成了試鐘的唯一人選。
三年多來,前前後後差不多百十來個技師,一多半是丈夫試的鐘。早就習慣
了。
應該不是為這個。
那還能為什麼?老闆娘也說不清。她沒好氣地又瞪了4號一眼,轉身走出休
息室。還沒回到櫃檯,就見88號回來了。
「嫌我太瘦,摸起來沒肉,要換人。」88號撇撇嘴。
老闆娘皺眉頭。
要豐滿的?其實已經沒別的選擇了,4號不做B餐,88號被退貨,只剩下
剛下鐘10分鐘的16號了。好在16號也不錯,年輕,胸又大又挺。應該能讓
客人滿意。
「有錢不賺,有毛病。活該讓別人賺錢。」老闆娘心說。
88號回到休息室,重新坐到4 號對面。
「我被打發回來了,哈哈。」88號的心情其實挺好。從下午3點上班開始,
差不多8小時的時間裡,她已經接了6個客人,都快搞煩了。
她一向回頭客較多,晚班要做到淩晨3點,接下來4個小時中,誰知道還會
再來幾個客人?眼看再有10分鐘、20分鐘就可以下班,突然又來了點名要她
舔雞巴的客人,這種事她碰到也不是一回兩回。
現在能少做一單,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正好歇一歇。
4 號微笑:「不識貨的人多。反正你有的是熟客,沒必要這麼累。」
「40多歲的中年男人最討厭,出來得慢,還總是又摸又摳。看著就煩。最
好不要我!」這行就是這樣,客人心裡對技師基本沒有任何尊重,技師對客人也
有滿肚子意見,只是保持表面上熱鬧客氣。
88號和4號挺聊得來。後者上週末才來,但幾天下來,她已經和大多數技
師處好了關係。這樣的好人緣,也算是種本事。
「你就真的只手推,不做口啊?」88號挺為她可惜,「我們店加了B餐以
後,做純手推的客人就少多了。手推一個鐘你只抽98,口爆一個鐘是170,
幾乎差一倍呢!」
4號還是微笑:「沒事,有適合我的客人,我就上,能賺多少就賺多少。」
這位4號技師,就是急需收入的孔媛。
拿了10000元給吳昱輝——除此外,還有20000元欠款——孔媛手
頭只剩幾千塊。扣掉準備給田冰的房租,外加過年回家的火車票錢,她其實已經
可以算身無分文。
再找不到工作,再沒有收入,她怎麼活下去?
難道找田冰借錢?
田冰肯定會借給她一些,但樓鳳的錢能借嗎?孔媛倒不是嫌這個錢髒,而是
她知道田冰賺這些錢有多辛苦多不容易。妓女的皮肉血汗錢,誰好意思腆著臉借?
孔媛也想過當逃兵,先回老家去。欠了吳昱輝的債這碼事,暫時先擱著。但
每想到這個,她總會苦笑。吳昱輝收不到錢,又找不到她,肯定會把主意再打到
施夢縈身上。誰知道那女孩能不能撐得住?
孔媛未必有多偉大,願意為朋友犧牲,實在是這件事緣起於她,不該讓別人
背這黑鍋。
可要是不當逃兵,日子怎麼過下去呢?
要不是實在沒招,孔媛也想不出逃回老家這種耍無賴的主意。
就在她心念動搖的時候,上週五,父親來了電話。在南昌工作的弟弟孔兵找
了個女朋友,女孩是南昌人,家裡條件還可以,人長得也漂亮。上周父母跑了一
次省會,見了對方家長。這事基本上就算定下來了。
孔媛知道,父親挺疼自己的。不然他也不會老念叨著讓她回家。孔媛之前寄
過不少錢回家,父親應該很清楚她在中寧能賺更多的錢。但他還是經常說,如果
她覺得太辛苦,不如回家。這不完全是父親心裡對女孩子有偏見,也是心疼閨女
離鄉打拼。
可孔媛也知道父母肯定更疼孔兵。儘管父親囁嚅著終究沒把話說透,但孔媛
還是聽懂了他沒說出來的那層意思。
老家那邊很看重彩禮這一塊。父母半輩子的積蓄,再加上自己以前寄回家的
錢,就算是娶省會的姑娘,彩禮錢倒是肯定夠了。但還有婚禮呢?還有婚房和婚
車呢?總不可能都由女方來出錢吧?父親無非想讓她這個當姐姐的再幫襯幫襯。
興許是想到女兒獨自在外也不容易,最終還是沒張這個口。
儘管父親沒提錢的事,但孔媛逃回家的心終於熄了。
現在回家,幾個月後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和毅力再殺回中寧。如果自己
堅持不下去,不能幫父母多攢些錢,那他們還能靠誰呢?
就算自己短期內在金錢方面幫不上家裡,至少不能逃回家再讓父母養活吧?
看來之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說是想過年後再回來找工作,其實是自己有些
灰心,真的想當逃兵一去不回。
父親的電話提醒她,這個逃兵當不得。
孔媛本就能對自己狠得下心。前段時間心中沒底,前路不明,這才彷徨了一
陣,現在回家這頭的退路徹底堵死,她立刻就下定了決心。
既然暫時找不到別的工作,那就只能先靠偏門賺些錢了。
至少得先養活自己。
當然,即便有了這樣的覺悟,孔媛對做樓鳳賣身這個選擇還是敬謝不敏。如
果無論如何都得賣身,那她何必從榮達智瑞辭職?賣給老闆、客戶就不是賣嗎?
對田冰向她推薦做油壓技師的建議,孔媛多少是動心的。
雖說還是跟出賣色相有關,但畢竟不同。孔媛心裡當然不可能沒有彆扭,但
她最擅長的就是在關鍵時刻不矯情。
賣身不行,適當的犧牲可以考慮。
有原則,也要有變通。
要是能每天能做6、7個鐘,那收入也是不錯的。大不了做到春節為止。就
當是求職淡季的權宜之計。過完年,招聘市場上空閒的職位應該會多一些,到時
候再看看會不會有更好的求職機會。
聽孔媛松了口,田冰挺高興,一來是覺得自己這小姐妹終於想通了,二來她
也很欣慰自己能幫得上自己的熟客。她立刻打電話給盧老闆,說有個姐妹想到他
試試,請他照顧。
一般說來,樓鳳和嫖客之間很少會這樣直接聯繫,只是盧老闆和田冰之間實
在太熟,打這麼個電話也不算過分。
上周日下午,孔媛來到這家欣麗足浴油壓中心。
一進門,孔媛就覺得這裡跟田冰描述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田冰曾說這家店尺度很小,技師不需要穿暴露的制服。可孔媛在店裡見到了
幾個技師,穿的都是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和緊身吊帶背心,很明顯,這種明顯刻
意縮小了一號的背心裡不可能還塞得下內衣。
盧老闆去田冰那裡時,曾見過孔媛一次,對她有些印象。見她到了,招呼一
個技師暫時照看一下櫃檯,他則帶著孔媛進了經理辦公室。
照例,盧老闆要問問孔媛有沒有相關經驗。
孔媛坦然承認自己性經驗還算豐富,但沒有做油壓技師的經驗。
也許是見多了女人們剛進這行時的拘謹扭捏和做熟後的開放浪蕩,孔媛這種
不帶風塵味的大方痛快倒是讓盧老闆有些刮目相看。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這店的基本情況和服務要求。
田冰想到熟客店裡缺人手是上星期的事,實際上盧老闆向她抱怨這些卻早在
一個多月前。當時,他正面臨開店以來最大的窘迫,包間12個,技師卻只剩了7
人。也就是說,如果某天生意好,包間裡躺滿了客人,會有差不多一半的房間根
本沒有技師去服務。
在那之後,一個技師又跳槽,一個技師回了老家。後來陸陸續續招了幾個新
手。在孔媛來之前,店裡一共有9 個技師。
孔媛對這些不在意,她真正關心的,是服務內容。
盧老闆說的,和此前田冰介紹的,有不小的出入。
10月開始,這裡也開始推出全裸口爆服務。這恰恰是孔媛不願意做的。她選
擇到這裡來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田冰告訴她這裡的服務尺度較小,對過
渡期的她來說,勉強可以接受。
要不是聽盧老闆說還有A 餐的存在,孔媛可能直接就選擇放棄走人了。
聽孔媛問能不能只做A 餐服務,盧老闆並不意外。剛開始推出口爆的時候,
也有幾個技師說過同樣的話。
其實,儘管有了B 餐的存在,但只想要手推的客人還是有的。畢竟這種服務
收費低,對一些不想花大錢,又想有個女人幫著射出來的客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算孔媛只做A 餐,盧老闆也不擔心會白白養著她。反正在這種店裡,本就沒有
工資這一說。技師能賺多少,全看上鐘次數和服務種類。雖說還要給技師提供一
日兩餐,但這點飯錢,只要孔媛每天能上一個鐘,也就賺回來了。
孔媛不願口爆,唯一會有真正的損失的,只有她自己。
在盧老闆看來,孔媛很快就會軟化態度,改變決定。畢竟收入差距放在那裡,
同在一家店,別的技師比你上鐘次數多,比你賺得多,這都是明晃晃能看到的。
到時候,她還能忍得住?
就等她自己慢慢想通好了。
這些都可以商量。不過盧老闆特意強調了一點,在這家店裡,絕不能直接賣
屄。
要知道,提供油壓按摩之類的軟色情服務和直接組織賣淫,被抓進局子可是
有完全不同的結局。前者頂多是個治安問題,後者弄得不好說不定會擔上刑事責
任。
其實,技師在包間裡是不是答應和客人來個速食,或者約好下班後陪客人出
去,盧老闆管不了。他不可能每天緊盯每個包間每個技師的一舉一動。
但話要說在前面,所有技師至少要統一不能賣淫這個口徑。一旦出了問題,
他也能辯解自己這裡是禁止賣淫的,技師個人行為與他無關。
對這一條,孔媛當然接受。她本就沒有賣身的打算。這家店不支持技師賣屄,
正與她不謀而合。
接下來,盧老闆就提出要孔媛試鐘。
剛開始孔媛還沒搞明白,以為是讓她試著開始上班。過了會她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要她先給老闆打一次飛機,看看她的技術如何。
這不算什麼好事,但孔媛卻忍不住有些想笑。她在床上也算身經百戰,各種
各樣的玩法,她差不多都見識過。無論是兩情相悅的男友,還是著意討好的老闆
和客戶,對她在床上的表現,基本都是滿意的。像周曉榮那樣有特殊愛好的,還
特別迷戀她的屁眼。
但說實話,孔媛還真沒在打飛機這招上下過功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弄
好。
以前的她,玩得比這要大得多。現在要她玩小兒科的,反倒不適應。
盧老闆帶著孔媛進了一個包間。坦然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往床上一趴。孔
媛面對著男人的裸體,倒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就是不知該如何開始,有些無
處下手的茫然。
「不管會不會,先給我按摩一下吧,會什麼就做什麼。按摩之後再打飛機的,
中間怎麼調情,你先照你自己的路數來。」盧老闆見孔媛有些手足無措,還以為
她緊張,語氣中還帶了點撫慰的意思。
清楚了下一步該做什麼,孔媛瞬間恢復了正常。她對著老闆嫣然一笑,正想
上床坐到盧老闆身上給他按摩後背,突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穿著的牛仔褲,又有了
些猶豫。
她此前沒想到會有試鐘這一出,所以出門時穿了條已經穿了兩天的牛仔褲。
這褲子不但硬梆梆的,而且這幾天在外面好些地方坐過,肯定不乾淨,怎麼好直
接坐到老闆赤裸的臀背上呢?
「怎麼了?」盧老闆察覺到了孔媛的猶豫,坐起來望向她。他還以為這女孩
過不了心裡的坎,有些不好意思。孔媛苦笑著說了自己的顧慮,問他能不能先拿
套制服過來,讓自己換上短裙再做。
盧老闆想了想,說沒必要那麼麻煩,反正A 餐服務是要求技師赤裸半身的,
到時候她只能穿著超短裙在男人身上爬上爬下,那和直接只穿內褲其實也沒啥區
別。
「你就把衣服褲子都脫了吧,不用換什麼裙子了。胸部要露出來。」
儘管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既然來了,孔媛也沒那麼多扭捏,利索地把自
己脫到只剩一條內褲。
初冬季節,人們都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平時不怎麼看得出身段。聊了這麼久,
盧老闆都沒認真注意過孔媛的身材。現在看著眼前這具前凸後翹,因為平時勤加
運動,所以豐滿之餘還不失健美的青春肉體,他不由得有些發愣。
「老闆,你先躺好吧,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孔媛用一個技師的口吻說,她
試著讓自己快點進入角色。
盧老闆隨口應著:「哦、哦。」
他緩慢地躺倒,拖泥帶水地翻著身,兩眼一直停留在孔媛的身體上。其實他
很想說按摩這事可以跳過,直接開始打飛機好了。可剛才他剛說過要孔媛為他按
摩,不方便立刻改口。
孔媛爬上床,跨坐到盧老闆的腰臀間。考慮到不該把全部身體重量都壓在客
人身上,她還特意抬了臀,把一半體重吃在自己腿上。
像模像樣地為老闆捏了會肩,孔媛又把雙手移到背上,開始按摩他的背部肌
肉。背對著她的盧老闆反手撫摸著她,要不是向後抬臂不可能太高,他也會摸得
更高,不會滿足於只摸到小腿為止。
只讓孔媛給她按摩了不到五分鐘,盧老闆就迫不及待地轉過身來。孔媛這下
又不知道是該直接開始擼肉棒,還是需要做些別的,老老實實地請教老闆。
盧老闆也不再說讓孔媛自由發揮之類的話,直接讓她躺到自己身邊,一邊為
他舔乳頭,一邊開始揉搓肉棒。而他的手自然而然地開始揉搓孔媛的乳房。
孔媛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忍受著眼前這男人玩弄自己的乳房。她當然知道,所
謂的試鐘固然是油壓店的常例,但在這個過程中,技師被老闆揩油也是題中之義。
要真的只是試鐘,老闆玩技師的乳房有必要玩得這麼用力嗎?
但她從來無意和這些心照不宣的規矩作對。有對抗的勁頭,不如想著怎麼讓
自己變得更好,從此不必再被這些規矩壓制。
所以孔媛任由老闆玩她的乳房,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像是被玩得很爽的呻吟。
在這過程中,她不停地變換著手上的花樣,時而揉捏,時而彈弄,時而搓動,把
老闆的肉棒擺弄得堅挺如鐵。
隨即她一手箍住肉棒的根部,另一手不住地由下而上沿著肉棒螺旋式向上滑
動,在到達龜頭部位後,掌心輕輕滑過馬眼。隨即再像剝香蕉似的,往下捋動包
皮,使龜頭部分整個都暴露出來。
孔媛現在手頭沒有潤滑液之類的工具,但她很機靈地用自己的口水潤了潤手
掌,免得過於乾燥的摩擦使老闆感到疼痛。經過十分鐘左右的捏弄,盧老闆的呼
吸已經變得急促。孔媛知道剛才這一套效果應該還不錯。
接下來她坐起身。盧老闆的手臂如影隨形地伸長,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她的
乳房,另一隻手則開始朝大腿摸去。
孔媛用兩根手指夾住龜頭和包皮間接縫處凸出的肉棱,先是由左至右,又轉
為由右至左地旋轉。過了一會,她又撚住龜頭的上半部分,像轉動收音機轉鈕似
的輕輕扭動。每轉個七八下,就用大拇指在馬眼上搓一陣,隨即又反方向地旋扭
龜頭。
將以上步驟反復了兩三遍,盧老闆放在她胸上的那只手幾乎都快把五根手指
都按進乳肉中去了。
突然,老闆把手順著大腿往更深處摸去。他略帶些沙啞地開口:「把內褲也
脫了吧,讓我摸摸下麵。你有沒有濕啊?」
孔媛笑:「您忘了?我不做B 餐的,裸上半身就行了。」
「現在是試鐘嘛,讓我摸摸下面也沒關係的吧?」盧老闆堅持。
孔媛依舊微笑,卻始終沒有鬆口。她只讓盧老闆的手伸到大腿根部,絕不允
許他再往裡深入一點。
沒過多久,盧老闆終於繃不住了,身體突然狠狠抖了幾下,射出一股濃精。
作為一個快40歲的男人而言,他的身體算是相當不錯的,精液又濃又多,散發
著刺鼻的腥味。
孔媛正想下床,卻又被盧老闆一把拉住。
「別急,有些客人喜歡你們身上留著他們的精液時間長一些。來,把手抬起
來,讓我看看你手上的精液。你放到鼻子下麵聞聞。客人的怪異習慣很多,你都
得習慣。」
這種要求對某些剛入行缺乏經驗的女孩來說,可能還有些為難,可對孔媛這
樣喝下的精液恐怕一個杯子都盛不了,還曾被要求把射在自己屁眼裡的精液掏出
來送進嘴裡的女孩來說,實在是輕鬆之際。
她笑著照做,還對盧老闆說:「您的精液聞起來,男人味真重!」
盧老闆好像很吃這一套,之前沒能摸到孔媛下身的那種淡淡的不快很快也消
失了。他對孔媛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完成到這個程度表示非常滿意,然後告訴她
先去櫃檯幫忙照看一會,等他的狀態恢復一些,再找個熟練技師過來,為她演示
一下整個的流程。然後她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在櫃檯坐了一個多小時,送走了三個客人,發出去幾張優惠券,終於,盧老
板又招呼孔媛進了一個包間。
在裡面等著為她做演示的,就是88號。
她演示了從進門詢問客人服務內容、陪浴、精油推背、漫遊、調情直到手推
等整套流程。後來老闆甚至讓她把B餐也演示一遍。孔媛說自己不做B餐,似乎
沒必要演示這個。
盧老闆很認真地說:「你不能保證以後肯定不會改變想法,萬一一個星期以
後你又想做了,難道到時候我再找人給你演示嗎?趁今天這個機會,該演示的都
給你演示一遍。至於你做什麼,不做什麼,那是你的事。我們店裡也不會強迫你。」
孔媛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就安靜地待在一邊看。
仔細看下來,她倒是有了些心得。在油壓店口交和陪男人上床時的口交還真
不一樣。後者沒有一定之規,當時怎麼做更爽就怎麼做;而在店裡為客人服務,
卻有一套流程,吞吐肉棒、舔睾丸,在大腿等處皮膚調情,玩冰火等等花樣,雖
說不至於有個嚴格的流程標準,但孰先孰後,還是有約定俗成的套路。
這還真是個產業。一旦產業化,必然標準化。隨性只會讓人覺得不專業。不
知怎麼,孔媛看著眼前的技師為老闆舔弄肉棒,心裡卻突然開始想這些。
這種流程標準化後的所謂服務,男人真的爽嗎?聽說有「莞式服務」這種提
法,好像被部分人視為很了不得的享受。這種套路化的招數真能讓人覺得享受?
孔媛有些想不通。
大概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不一樣。
見識過這個世界更多側面的孔媛,覺得所謂的「莞式服務」更可能不過是個
噱頭,逗逗一群屌絲之上、富人之下的男人,讓他們以為這是多了不起的玩法。
就好像在生活方式相對封閉或滯後的地方,星巴克或者牛排好像就是很高檔
的東西,但對於任何一個中等以上水準的中國城市來說,它們又算什麼呢?
正在忙活的盧老闆和88號當然想不到,孔媛居然在觀摩這場直接口交的春
宮大戲時,卻神遊天外,完全想到其他的事情上面去了。
盧老闆享受了大概五分鐘,最終讓88號停下,就此結束,並沒有射到技師
嘴裡。
就算是老闆,也不能無節制地占技師便宜。先不說被占了便宜的技師心裡肯
定會不爽,別的技師看在眼裡,也會有意見。或者產生自己也可能隨時被佔便宜
的威脅感,或者是起了嫉妒心,覺得這個被佔便宜的技師肯定會從老闆那裡拿到
額外的好處。這些都不利於團結隊伍,最終傷害的還是生意。
結束演示後,孔媛由88號陪著,挑了一套適合自己身材的制服,這才離開
欣麗。
第二天開始,孔媛正式上班。前一天因事沒在店裡的老闆娘這天一直都在。
倒是盧老闆只在下午時出現了兩三個小時,晚飯前消失了。
在技師休息室,閑著的技師悄悄傳著八卦。那個叫做張姐的老闆娘好像和盧
老闆之間鬧了點小矛盾。最近兩個月,夫妻倆吵架比以前多了不少。
在這些技師看來,老闆夫妻倆不合,再正常不過。現在店裡的所有技師都在
老闆身上試過工。因為大多數人現在都做B餐,所以除了孔媛和至今還堅持只做
手推的36號,所有技師都給老闆口交過。
還有個技師和老闆有更進一步的關係。老闆曾在她休息的時候在外面開房操
過她兩三回。當然,每次都額外給了她錢。
盧老闆說得很清楚,兩人之間就是他付錢,她賣屄的關係,不涉及其他。所
以,每次錢肉兩迄。回到店裡,老闆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異常,也沒給過她什
麼特別的好處。
在她想來,在店裡恐怕不止一個技師陪老闆上過床,然後額外收些錢。只是
大家都彼此瞞著,不露口風罷了。
想想看,整間屋子裡十幾個女人,都是給自己老公打過飛機的,其中絕大多
數還吃過他的肉棒,讓張姐仍然和老闆恩愛纏綿,難度是不是也有點大?
無非是世道不好混,為了多賺些錢,把不快壓在心中,盡可能別鬧起來搞得
大家都難看罷了。
世間夫妻,多半如此。
張姐一開始就對孔媛很冷淡,但在聽說她只做A餐後,也不知是不是立刻想
到她昨天應該沒給自己老公口交,臉色又好了些。
在跟張姐商量後,孔媛確定做晚班,每天上班時間是下午三點到淩晨三點。
然後她又選了4 號作為自己的工號。
第一天,孔媛上了三次鐘。
頭一個客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
孔媛剛把背心脫了,他就變得十分激動,恨不得立刻竄起來,抱著孔媛啃上幾口。
他摸奶時用足了氣力,手背的血管都像要爆起來似的。
在聊天時,老頭說起自己喪偶都快十年了。兒子在上海工作,極少回家。平
時別說女人,就是和同性的交流也很少。突然他又說孔媛長得很像他一個外甥女,
她算是這些年極少有的偶爾會來看望他的一個晚輩。
孔媛始終保持微笑,耐心地聽著他的嘮叨,又毫不打折扣地幫他擼著肉棒。
說實話,給一個精瘦的老頭打飛機真是有些難度。孔媛擼肉棒的本事算是相當不
錯的,可直到她手腕酸到麻木,老頭還是沒有要射精的意思。
為了速戰速決,孔媛主動問老頭有沒有興趣舔舔自己的胸。原本就處於興奮
狀態的老頭簡直亢奮得就要飛起來。他猛撲到孔媛胸前,使勁嘬著乳頭,又用舌
頭不住地舔弄著她的整個乳房。在這種額外的刺激下,孔媛終於把他的精液搞了
出來,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但看老頭癱倒在床上,一臉滿足的神情,就可以知
道,他真的是爽到了。
走之前,老頭有點感傷地說,很長時間以來,只有今天晚上和孔媛的交流最
愉快。還再三表示自己一定會再來光顧。
孔媛當然滿口應承,還答應以後每次都可以讓老頭舔一會胸。
說真的,對這晚景寂寞的老頭,孔媛心裡真有一絲同情。可每想到他說今晚
的交流最愉快,她又不免有些鄙夷,對著一個長得很像自己外甥女的女孩子,對
她的裸乳又抓又舔,還享受著被她打飛機的樂趣,當然愉快了。
到底是交流愉快,還是被年輕女孩服務得愉快,只有天曉得。
入夜後,來了兩個年輕學生,孔媛上了其中一個的鐘。這個有些靦腆的男生
是大專學校的二年級學生,是被同學慫恿著一塊過來享受一下,見見世面。
孔媛開玩笑說:「難道這是你的處男射?射在我手裡你不是虧了?要不要換
個技師來,讓她用嘴給你射嘛!」
男生囁嚅著表示不換了,說孔媛看著讓他覺得親切。
「再說,也不是處男了。」男生倒是實誠的有些可愛,「我,我自己也是弄
過的。」
孔媛不由莞爾。她只是那麼一說,只當是閒聊,當然不會無事生非地堅持換
人。再說她也看出來了,男生不願換技師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價格問
題。
男生有些膽怯,即使孔媛赤裸上身緊貼著他,他也沒敢伸手來摸她,但他的
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兩團隨著手部的擺動而不住顫抖的軟肉。
「你可以摸我的胸的。」孔媛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提醒他。
男生抬頭看了她一眼,緊張得抬起手,按到孔媛右邊乳房上,卻只是那麼放
著,並沒什麼別的動作。
孔媛也不再催他,只是溫柔地和他閒聊。
還沒擼到五分鐘,男生的肉棒就被捏炸了。年輕的狀態就是不同,他射精時
有一種向上噴發的氣勢,濃白的液體甚至有些濺到了孔媛身上。男生有些不好意
思,孔媛則很淡定地用手把腹部的精液抹去,隨即把沾滿精液的手放到鼻子底下
聞了聞:「你的雞巴真大,精液的味道也好聞。你不該跑這兒來浪費,應該交個
女朋友,她肯定會很喜歡。」
男生好像被鼓舞了,略帶些興奮地問自己的雞巴是不是真的很大。
其實就孔媛的經驗而言,男生的肉棒頂多算中等,但多說兩句好話又不會死。
她說起來自然稍微誇張了些,說得那男生眼睛裡充滿了自信。
這時,男生才發現孔媛一直留著滿手的精液陪他說話,馬上露出一絲不自然
的笑,他慌張地直起身,想穿衣服離開,孔媛卻讓他繼續躺好。
這時離男生進房間還不到半個小時,按一小時的標準上鐘時間來算,還未過
半。聽其他技師說,有些男人無論什麼時候射了精,都喜歡把所有時間都熬完,
而有些男人則習慣射完就走。如果換一個人,孔媛也就隨便他,愛走不走,但對
眼前這男生,她卻想多提醒一句。
「你的同學還在做呢,你幹嘛那麼早出去?到時候被他說你沒他厲害,你怎
麼反駁?」孔媛笑眯眯地說。
男生呆了呆,像是明白了孔媛話中的意思,嘿嘿地傻笑著又躺倒。
孔媛去衛生間快速地沖了下手,回來後用濕巾幫男生清理了肉棒和沾到了精
液的小腹、大腿等部位,然後躺倒在男生身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時
男生已經比剛開始時自然多了,他一手摟著孔媛,另一手終於開始在她的乳房上
撫弄起來,但依然顯得十分輕柔,生怕哪個動作做得不對,把眼前這女人弄疼。
眼看快要到點,孔媛起身,飛快地俯下腰,用嘴在男生被清理乾淨的肉棒頂
端輕輕碰了下。
「大雞巴小弟弟,好好找個女朋友,讓她試試你又溫柔又厲害的大雞巴,那
樣多好。」孔媛一邊穿起背心,一邊說。
男生離開時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孔媛倒只是做了當時自己想做的事,很快就不再記得這茬。
快到午夜時,又來了個戴眼鏡的30多歲的斯文男人。他說A餐、B餐都無
所謂,能射就行,正好那時只有孔媛一人閑著,自然就讓她上鐘。
一進房間,剛開始做服務,男人就說讓孔媛全部脫光。孔媛只得再次確認他
到底想要什麼服務。如果想要玩全裸口爆的,那他只能等一等,再過二十分鐘,
應該就有技師下鐘。
男人還是那句話,A餐、B餐都行。
「但是你不用嘴,脫光總可以吧?我想玩玩你下麵這張嘴。」
孔媛心中反感,但面上還是帶著笑。
「我下面嫩,不能玩,會玩壞的!」
男人一聽就興奮起來:「有多嫩啊?讓我摸摸!」
孔媛一邊說著些刺激男人的話,一邊半推半拒地和他周旋,盡力引導他的手
多玩自己的胸部,一旦他的手往下伸,如果只是摸摸大腿、屁股,她也不說什麼,
偶爾還撒撒嬌,說他用力太重把自己弄疼了什麼的。只要他想把手伸進裙子裡,
孔媛就立刻夾緊雙腿,把他的手死死擋在內褲外面。
「哎呀,不要再摸進去了!跟你說了很嫩的,被你摸得有感覺就不好了!」
男人最喜歡聽到這樣的騷話,邪邪地笑著:「有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你濕了
吧?是不是想被我操?怎麼樣?你別費勁了,讓我操一下你的屄吧。」
「那不行!」孔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手指箍住他龜頭頂端,用勁地搓了幾
圈,弄得這男人又酸又脹又爽,不由自主地地哼哼起來。
「你雞巴這麼大,我吃不消的。會被你操壞的!」
「雞巴大,你才會爽嘛!不會操壞的!」
「不行,我男朋友雞巴比你小,我都被操得很疼,被你這大雞巴操肯定會操
壞的!」
就在這欲拒還迎,似勾實推的一來一往中,孔媛成功吸引住了這男人的注意
力和興奮勁。
終於,在她越來越媚越來越妖的扭動和呢喃中,男人射了。
為了安撫這個一心想多佔便宜,但最終無功而返的男人,孔媛特意把滿手的
精液都抹在了自己的胸上,還特意揉搓著自己的乳頭,把那一點點精液磨得完全
被嬌嫩的乳頭吸收為止。
看得心熱不已的男人自然不甘心這麼就走了。孔媛去衛生間把胸部上的汙跡
洗掉後,他纏著問她什麼時候下班,到時候約她吃夜宵,然後去開房。
孔媛笑著說:「不好啦!都才第一次見面!再說,開房要另收錢的,你準備
出多少?」
男人狠狠心,報了個「300」的價。孔媛抿著嘴笑,也不說話,只是穿上
背心,收拾著精油、潤滑液等一干工具。
「500 !」男人又加了價。
孔媛搖搖頭,特別認真地說:「我呢,在店裡一般只打飛機。如果價格特別
吸引人,才考慮出臺。至少3000元一次才可以哦。」
這個價格確實有些高,男人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不大好看。
孔媛又換上了微笑:「沒辦法,你的雞巴太大了,看著就讓人害怕,我肯定
受不了。如果你想用這麼大的雞巴操我,那我肯定要多收點錢的嘛。不然我的騷
屄被你操壞了可怎麼辦哪?」
「大雞巴」三個字真是有些違心,但孔媛卻說得無比真誠。
雖說明知她這麼說是在推脫,但孔媛這番話還是把男人的心氣撫順了些。
「你多來幾次嘛,什麼時候覺得我們很熟了,到時候給你個優惠價哦!」孔
媛許了個不知道何時才會實現的願,伸手在男人的乳頭上點了點,笑嘻嘻地捧著
託盤走出房間。
下班後,孔媛回想了第一天三次上鐘的情況,覺得自己總體上表現還可以。
唯一的遺憾,客人少了點。
但這天整個店的生意都不算太火,而自己只做A餐,很多想要玩口爆的客人
都被自己推了,而且自己剛剛開始做,沒有積攢熟客,暫時一個回頭客都沒有,
這三個因素疊加在一起,第一天只上三個鐘,還是可以接受的。
孔媛相信只要自己把這事正兒八經當成工作來做,肯定會越來越好。
此後的兩天,雖然沒有出現客人猛增的奇跡,但確實在往好的方向走。週二,
孔媛又上了三個鐘。而到方宏哲走進欣麗的時候,她在這一天已經接過五個客人
了。
最後這一天的成績,就停留在五個鐘上。
淩晨三點左右下班,孔媛要回田冰家。兩邊的距離不算太遠,步行需要半個
小時左右。正好店裡為部分技師租的宿舍也在同一方向,錢一刻鐘還有好幾個技
師與她同行。後面她單獨走的那段路又全是主道,沿路有好幾個24小時服務的
便利店,還有些尚未打烊的餐館、食攤,雖不能說熱鬧非凡,倒也不乏來來往往
的夜貓子,安全方面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回到家中,孔媛特意觀察了一下門邊的鞋櫃,並沒有男人的鞋。之前還在店
裡時,孔媛在午夜時特意在微信上問了田冰,今晚有沒有包夜的客人,田冰也說
沒有。
孔媛每天都會問這個問題,為的是自己後半夜回家時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
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裸男正在客廳和田冰玩什麼奇怪的遊戲。
既然沒有男人留宿,那就可以放鬆一些了。孔媛甩掉腳上的鞋,回房拿了替
換的內衣和睡袍,走進衛生間洗澡。
儘管欣麗有技師陪浴的服務,但很多技師通常會把這項服務省略掉。事實上,
大多數男人也不會刻意要求技師陪著洗澡。說真的,如果非要嚴格照流程來做,
稍忙碌些的技師每天就得洗七八次澡,那也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
孔媛這天接過的五個客人中,只有一個要求她陪浴。最後那個客人還主動要
求射到她的胸上。儘管事後簡單清洗過,但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回了家,睡覺
前當然要再好好洗一洗。
田冰的房間裡傳出電視的聲音,這麼晚了,這女人還不睡!
樓鳳的生活就是這麼沒規律。其實也沒辦法,就算沒有包夜客人,樓鳳也鮮
少有早睡早起的,因為她們必須保持後半夜一直到兩三點才睡的生物鐘。否則,
讓一個習慣了午夜前就上床的女人,怎麼適應不定時地來個包夜客人,動不動玩
到後半夜的生活?
氣人的是,甭管多晚睡晚起,田冰的皮膚卻不受半點影響。這也算是天生麗
質吧。
一邊瞎想,一邊讓熱水沖著乳溝間的皮膚,孔媛突然有一種想要呻吟出來的
衝動。
說真的,剛開始幹這個,一天下來,連看了五根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肉棒,
還一一將它們在自己手中引爆,鼻間似乎還縈繞著濃濃淡淡的精液腥味,孔媛承
認自己有時也會有些生理反應。
再過幾天,等適應了,就好了。
男人都成了白菜,肉棒都成了蘑菇。
哈哈!
孔媛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
「叫你發騷!對著來嫖你的男人也發騷!你這小騷貨!」孔媛輕輕地啐自己。
她一直覺得,玩足浴油壓的客人,也是嫖客,只是內容不盡相同而已。
突然,有人推門走進衛生間。
此前的腳步聲被水聲蓋過,孔媛毫無察覺。直到這人走進來,孔媛才意識到
隔著一道浴簾的地方,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孔媛憑直覺斷定,進來的肯定不是田冰。這是一個男人!
見鬼,怎麼會有男人在家裡?!
「唰」的一聲,浴簾被人猛的扯開。
站在孔媛面前的,是個40歲上下,中等身材,圓臉,大鼻子,臉頰上帶了
好些小坑的赤裸男人。他那根半硬不軟的肉棒前突著,好像已經被逗弄了好一會,
很有幾分雄赳赳之氣。
孔媛以最大的毅力和勇氣確保自己沒有尖叫出聲,也沒拿手裡仍在噴水的龍
頭去淋這男人。
「耶?怎麼多了個美女!美女,你叫什麼?要不我們一起洗,然後去甜甜那
裡玩雙飛?」男人滿眼都是難掩的欲望,嘴角掛著一絲淫褻的笑。
孔媛往後縮了縮身子,背部緊貼在浴缸邊的瓷磚上,一陣冰涼的寒意瞬間襲
來。
她剛要說什麼,田冰這時跟著進了衛生間。
「瞿所,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一個小老鄉,暫時借住在我這裡,她不是
做我這行的。」
「不是做這行的?」這個叫「瞿所」的男人皺了皺眉頭,眼睛直勾勾的還是
捨不得離開孔媛的裸體,「不是雞,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她是幹哪行的?小婊子,
你別騙我哦?」
「沒沒沒,我這小老鄉真不是幹這個的,她是公司白領,最近一直在加班,
每天都很晚回來。如果她跟我一樣是雞,那讓瞿所你爽一下不是應該的嘛,以後
做生意也方便,幹嘛要得罪您呢?是不是?」
瞿所若有所思,沒有答話。
田冰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應該已經信了一多半,連忙伸手把浴簾拉上,幫孔
媛隔開了那個瞿所明顯帶著幾分邪氣的眼神。
「瞿所,我們回去吧,我後面剛才被你玩得好癢。你快操我的屁眼嘛,好不
好?」
瞿所嘿嘿笑了幾聲。
「當然要操你的臭屁眼。剛才拿假雞巴搞了你半天,不就是準備要操嘛。不
過,別急,老子先撒個尿。」說著,他掀起抽水馬桶的坐圈,嘩嘩嘩地尿起來。
在浴簾後,聽著這陣洶湧的尿聲,孔媛莫名覺得有些恐懼。
痛快地尿完一泡,瞿所又說:「過來,騷貨,給老子把雞巴上的尿舔乾淨。」
田冰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嬌媚的撒嬌聲:「瞿所,我們先回去嘛!到房間我不
光把雞巴舔乾淨,再把屁眼也舔了行不行嘛!」
「呵,少廢話!讓你這婊子幹嘛就幹嘛。屁眼待會再舔,現在先給我把尿舔
乾淨!」
這個男人說話和過去孔媛偶爾聽到的幾個嫖客說話的口氣截然不同。每句話
都像在命令田冰,根本就沒想過會不會遭到拒絕,也完全不在意田冰會有什麼想
法。
但田冰還真沒半點脾氣,爭取回房間再玩失敗後,她乖乖跪下,把瞿所的肉
棒吞到嘴裡,又吸又舔,直到把殘留的尿液全都清理乾淨,這才重新站起。
刻意要田冰在衛生間幫自己清理肉棒的瞿所,狠狠地瞪了眼橫在自己面前的
浴簾,恨不能直接穿透這道薄薄的簾子,看清藏在後面的孔媛。
這個年輕的女孩不算很漂亮——身材倒是真不錯——但好像有種特別的味道,
總想把她壓倒胯下,狠狠地操上一番。
但是,像田冰這樣的婊子他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而這個女孩如果真的不
是樓鳳,那他就不敢隨便染指。
頗有些不舍地瞄了好幾眼,瞿所突然伸手重重在田冰屁股上拍了一記。「走
吧,臭婊子,回去幹你的屁眼!非把你的臭屁眼操爛不可!」
在確定這兩人回房間後,孔媛這才驚魂未定地打開浴簾,匆匆擦乾身體,逃
回房間,小心翼翼地鎖好房門。
見鬼了!不是說今天沒有男人包夜嗎?
怎麼他人在屋裡,鞋子卻不在門邊?
瞿所?什麼所?研究所?工商所?稅務所?
這人包夜怎麼折騰到這麼晚?這都快淩晨4 點了吧?
有了這麼一個意外,孔媛當然睡不踏實。沒過多久,那兩人好像又從臥室轉
戰到客廳,田冰的叫聲透過門縫顯得有些悶,一會沉默無聲,一會又叫得格外痛
苦。
孔媛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做夢。她甚至感覺有人在轉動自己房門的把手,
幸虧自己早就上了鎖。但是,她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夢。
看來,這地方還是不能久住。店裡給技師安排有宿舍,要不我問問能不能住
過去?
這是孔媛最後一個清醒的意識,隨即也就陷入沉沉的睡鄉。
(待續)
2017-1-4 00:04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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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二十七章 回歸
純黑高領束身毛衣、鼠灰色羊絨背心、高腰緊身皮褲、高跟靴再配上本身接
近170cm 的身高,在一衆接機的人群中,如此打扮,還戴了副大墨鏡的裴語微顯
得極其亮眼。
拖着箱子剛到出客口,沈惜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裴語微。小丫頭倒還沒瞧見
他,她偏着腦袋,墨鏡後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但沈惜相信她肯定正在認真打量
着每一個經過的人,生怕漏過自己。
前天,在訂了機票後,沈惜通知裴語微,自己将會在5 日下午四點左右抵達
中甯。小丫頭很高興,說要來機場接他。本來沈惋已經确定要來接機,但裴語微
說什麽都要讓沈惜把姐姐這邊推脫掉,實在難纏,沈惜也就由得她了。
約定了接機的時間,小丫頭不依不饒地嗆了沈惜一句:「還以爲你不回來了
呢!」
說起來,沈惜這一趟确實去了很久。不算路上耽擱的時間,他在倫敦就足足
待了20天。算是留學歸來後,他在英國待得最久的一次。
不過待得雖久,他基本上也沒有閑逛的時間。這段時間裏,沈惜先是參加了
一次股東會議,履行了作爲公司股東所應履行的義務。
2010年底,他和一個英國朋友一起把聯手搞出來的數據庫專利賣給了美國的
買家,對方以這項專利爲基礎在英國注冊了一家公司。這套數據庫雖然尚不成熟,
但功能極清晰,用戶體驗極滿意,買家對它的前景評估很好。在這次談判中,沈
惜和朋友沒有要錢,而是把專利折算成了新公司20% 股份。
在沈惜回國前,他把一半股份賣給了朋友,自己隻保留了5%的股份,成了一
個名副其實的小股東。賣掉的股份爲他換來了70多萬英鎊的現金,折算成當時的
彙率,大概是近800 萬人民币。
就是靠着這筆錢,沈惜回國後很快就搞起了兩攤生意,别墅和車也都很快到
位,讓自覺占有了父親幾乎所有的遺産,心下不安的姐姐稍感放心。除去啓動生
意的資本金和買房的首付,沈惜把剩餘資金的大部分都放入投資市場,變成了股
票、期貨和信托投資。
沈惜很喜歡憑技術吃飯的人生,但在已經有了一定資本的前提下,他也不介
意做投資。畢竟,說實話,用錢來生錢,永遠是最快的。
一晃四年多過去,即便不算他在英國那家公司的股份,他的總資産也已經擴
大了兩三倍。當然,沈惜沒把賺來的錢都放進銀行。過去三年裏,他每年有一次
或大或小的投資決策,現在,除了書店和茶樓外,沈惜還在中甯的另外三樁生意
中擁有股份,隻是并沒有頻繁參與到那些生意的日常運營中去而已。
除了開股東會,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則是要參加一個技術會議。當年的數
據庫經過幾次升級,現在面臨關鍵節點,因爲前一次升級并不算成功,公司決策
層認爲還是應該以設計者的思路爲核心來完成最新一次最爲重要的升級。因此,
沈惜當然被邀請成爲技術團隊的一員。
這次升級項目的技術團隊人員來自五湖四海,除了英國公司自身的技術人員
外,還有至少四個主要成員像沈惜一樣居住在英國以外。所以,實際上他們組成
的是一個背靠背的虛拟團隊。這種合作模式最需要的,就是建立良好的溝通渠道
并确定流程清晰的合作模式。
就是這件事占用了沈惜在倫敦大部分的時間。在這個未來可能會持續半年到
一年的項目裏,沈惜不但要參與相當一部分技術上的工作,還要承擔起所有英國
以外團隊成員的信息集成任務。所以他需要趁着這次所有的成員都集中在倫敦的
機會,用大量的時間和他們展開溝通,畢竟其中的大部分,此前與他并不相識,
他得從一開始就了解他們的性格、價值觀、工作習慣以及思維方式。
忙完所有這些,已經是大前天的事了。他這才能訂機票回國。
飛越小半個地球,出發時是傍晚,飛機落地時,也差不多是北京時間的下午
四點。要不是早已習慣了這種時差,一晃神還真會以爲自己在飛機上坐了整整一
天呢。
裴語微已經在人群中找出了沈惜,興奮地揚起手臂,不停地揮舞。
沈惜快步來到她的面前,裴語微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總算是看到活的你
了!哼!去了那麽久,就給我發來幾張照片!」
沈惜有點吃不消這丫頭突如其來的小熱情,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在她的肩
上輕輕拍了下。
「穿得這麽少,不怕冷啊?」
裴語微一歪腦袋:「嘻嘻,開車時把風衣扔後座了,下車忘了拿,剛開始不
冷,現在有點冷了。」
沈惜搖搖頭。這丫頭有時看着挺成熟,有時又有些孩子氣。他脫下風衣,披
到裴語微肩上。「在航站樓裏面還好,出去吹風就真要冷了。裴大小姐過來接我
一趟,要是凍出個好歹,就算是你自己的錯,我也擔待不起。」
裴語微一開始挺開心,聽到「就算是你自己的錯」這句,皺了皺鼻子:「什
麽叫我自己的錯?」
「好吧!你把衣服忘在車上,是我的錯。」沈惜利索地改口,不跟她鬥嘴。
裴語微自己也覺得這個說法實在沒道理,偷偷發笑,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講講笑笑,兩人走出航站樓,前往停車場。
上車後,裴語微先把風衣還給沈惜,随即俯下身,悉悉索索地忙活起來。沈
惜好奇地偏着頭瞧,卻發現她正在脫高跟靴,準備改穿此前留在車上的跑鞋。
沈惜發笑:「大小姐,你考慮得真周到,既要漂亮,又要安全!」
裴語微拎起換下的靴子,扔到後座,笑得很有幾分小得意:「那當然!本小
姐多聰明啊!」
「可去接我這短短幾十分鍾裏,你就别換來換去的啦,多麻煩!」
「那怎麽行?跑鞋怎麽搭配我這一身啊?怎麽能怕麻煩?你有點常識好不好?」
沈惜啞口無言。好吧,美女的邏輯,凡人是很難理解的。
中甯市寶金國際機場位于主城區西南、寶金縣南部,路況良好的條件下,距
市中心大概一個半小時車程。今天是周末,肯定會堵車,好在是周六,大多數車
走的應該是出城方向,返回市裏多少要好一些。即便如此,想進入主城區,肯定
是要到天黑以後了。
裴語微的意思是先和沈惜找地方吃個飯,爲他接風。但沈惜婉謝。他想先回
姐姐家。畢竟一走就是20多天,盡管一直保持聯系,總要見上一面,心裏才踏實。
再說,昨天告訴沈惋不必來接機時,姐姐特意叮囑,家裏會爲他準備晚飯。
裴語微雖有些失望,但關系到沈惜的姐姐,她也不好再開腔。
過了會,小丫頭突然說:「那,我能不能去你姐姐家蹭飯?」
沈惜在後視鏡裏瞟了一眼,見她頗有幾分忐忑的模樣,不知爲何,心裏生出
一絲溫柔。本是想推脫的,開口時卻改了說法:「好啊。歡迎光臨,我先跟姐姐
說一聲。」
于是他給沈惋打了電話,說晚上要帶位客人回家吃飯。
「我是不是給沈惋姐姐添麻煩了?」裴語微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
些唐突。别人姐弟多日沒見,要聚在一起吃飯,自己非要湊上去,未免失禮。
沈惜既然答應了她,就不會讓她心裏不安,輕松地說:「沒事!我姐也不會
給我張羅什麽特别的,就是家常飯菜,添雙筷子的事。倒是你别嫌太簡陋才好。」
裴語微連忙說自己平時可乖了,最愛吃家常菜,一點都不挑食。
「哎,對了,沈惋姐姐的名字怎麽寫啊?」小丫頭突然變身好奇寶寶。
「你都知道我姐的名字,還不知道怎麽寫啊?」
「嘻嘻,我找銘遠哥哥問的。但就是沒問字怎麽寫嘛。應該是『有美一人,
婉如清揚』的婉吧?」
沈惜心中又是微微一動。他當然明白裴語微找劉銘遠問的,絕不會是姐姐,
而是自己。
他與小丫頭相識也快有三個月了。就算出國前他一直把她當作愛找他聊天的
小鬼頭。可在倫敦這段時間,她比任何人都勤于和他聯絡,看她平時發來的每一
段微信,尤其是那晚見她說了那句「我想你了」,沈惜又怎麽還能看不出這丫頭
的心思?
平心而論,盡管在兩人初見時,沈惜對她留下了一絲嬌縱的印象,但相處了
這段時間,他對裴語微的看法倒有了很大改觀。
這真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可是,她偏偏是裴語微。
盡管年齡的差距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問題,但沈惜絕不介意和一個各方面條件
與裴語微一模一樣的小姑娘戀愛,但是這個小姑娘最好不是裴語微本人。
沈惜輕聲答道:「不,不是那個『婉』。我們是雙胞胎嘛,名字當然也是一
對。是『惋惜』的『惋』。」
「啊?還真是『惋惜』的『惋』啊?」裴語微皺起眉頭,「你叫沈惜,倒是
還好,可沈惋姐姐叫『惋』哎,怎麽覺得有點悲悲戚戚的。沈伯伯怎麽起了這麽
兩個名字啊?對了,你兩個哥哥不是叫沈偉長,沈偉揚嗎?怎麽就你起了個單名
啊?」
「我們家我這一代孩子的名字都是爺爺起的。所以,我一開始的名字和兩個
哥哥一樣,都有個『偉』字,我叫沈偉翔。我姐姐小時候的名字和現在差不多,
叫沈婉儀,那時倒确實是『婉約』的『婉』。」
裴語微小聲将「沈偉翔」和「沈婉儀」兩個名字念了幾遍。
「都很好聽啊,爲什麽改了?」
沈惜稍一猶豫,輕輕歎氣:「1992年,我母親出車禍,去世了。那時我們姐
弟都還沒上小學。母親走了以後,父親一直很難過。在我們小學報名前一個月,
他給我們改了名字,應該是想以此來寄托對母親的痛惜和懷念吧。所以,從小學
開始,我們姐弟就叫沈惋、沈惜。」
「呀,對不起。」裴語微聽到這段話,頓時有些不安,乖乖地嚴肅了神情,
「伯母肯定很開心的,沈伯伯那麽思念她。」
沈惜欣慰地笑笑:「沒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父親太想念母親,七年後就
去陪她,他們在那邊可是已經團聚好些年了。呵呵,卻留下我們一雙子女在塵世
辛苦度日。」
裴語微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但聽沈惜能用比較輕松的口氣來描述父母早亡,
知道他至少沒有生氣,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這時,電話響,沈惜有些恍惚,鈴聲響了好久,他才慢慢摸出手機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宋斯嘉。他下飛機後給她發了段語音,說自己已經回到中甯。宋斯嘉
剛聽到留言,打來确認。
簡單聊了幾句,約好過幾天見面再聊,沈惜挂了電話。
裴語微好奇地問:「你用的是什麽鈴聲啊?聽着像首歌,但好像不是歌手唱
的吧?」
「哦,是我一個朋友錄給我的。90年代,小剛唱的一首歌:《暖風》,可能
你沒聽過。」
裴語微使勁撅了撅嘴:「是女朋友吧?我聽清了一句哦,『從開始,到最終,
這份情感沒變過』。哼哼!」
沈惜擡手撓了撓眉角,自嘲似的笑了笑:「不是女朋友。你耳朵倒尖,可怎
麽就沒聽清第一句啊?『你和我,不常聯絡,也沒有彼此要求』。哪有男女朋友
不常聯絡的?呵。」
裴語微嘟着嘴不說話,卻想好回家一定要找這首《暖風》聽聽。
這段鈴聲,或者說這首歌,就是兩個月前宋斯嘉送給沈惜的30歲生日禮物。
她特意拜托自己的朋友,找了個錄音棚,爲沈惜錄了這麽一張碟,裏面就是《暖
風》這首歌。
「你和我,不常聯絡,也沒有,彼此要求。從開始到最終,這份情感沒變過。
沒有誰,能夠取代這種甜美的相投。習慣對你說感動,需要時你在我左右。兩顆
心活得自由,不擔憂時空……」
「有時候,我的脆弱,隻在你面前解脫。而你總是幫助我,走出沉淪和迷惑。
像鏡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實的自我。最好最壞的結果,你都願張開雙手,完完全
全的接受,不完美的我……」
「有暖風在心中,何必畏懼過寒冬?不必說,什麽是擁有,你給的我懂。有
暖風,夢裏頭,呵護純真的執着。愛不休,讓期望的手,從來不落空。謝謝你,
陪着我……」
嘉嘉還真是選了首好歌。在她心裏,我應該就是這樣一個不常聯絡,不必擁
有,但能了解她,幫助她,陪伴她的哥哥吧?
其實,類似的話,宋斯嘉一直都很想對沈惜說。但怎麽才能說得得體,不脫
出自己身爲他人妻子的本分,又不至于讓沈惜産生什麽誤會,還是讓她猶豫了很
久。何況,宋斯嘉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人太熟,骨子裏又都沒有文藝青年的
秉性,從不習慣把話說得太煽。借着生日禮物這一茬,倒正好用這首歌把心裏話
說了。
在收到CD的當天,沈惜就将其轉錄成了一個MP3 文件,并切了其中開頭一段
作爲手機鈴聲,再沒更換過。
裴語微是爽朗的性子,雖有些小心思,但不會老念着這茬,很快又想到了别
的話題:「哎,下周二的『雅森之夜』,你去不去?」
沈惜都沒聽過這個詞。
「什麽夜?」
「『雅森之夜』啊,你不知道哦?」
「雅森」是中甯一個著名的服裝品牌,産品暢銷全國。自其前身雅森服裝公
司創辦之日起,至年底已将滿整整三十年。今年以來,雅森集團已經搞了一系列
活動來配合三十周年大慶,而慶典的核心和高潮則将是定于12月8 日夜,在雙湖
景區香格裏拉酒店舉辦的盛大時尚酒會。相關邀請函已經發到了中甯市幾乎所有
顯貴名流手中。
「呦,真不愧是裴家大小姐,你也收到邀請函啦?」沈惜聽完介紹,就想和
小丫頭開個玩笑。
裴語微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從雅森發出來的邀請函嘛,我爸肯定有,我就
沒有啦。不過上次在萬聖節Party 上認識了雅森老闆的兒子,他也在發邀請函,
給了我一張。所以,我可以不用跟在我爸屁股後面,自己去哦,嘿嘿。」
「嗯,那倒挺好。确實是自己去自由一點。這種邀請函,我二伯、二哥肯定
會收到。但我們沈家,除了他們倆,恐怕就算是大伯、大哥他們也不會受到邀請
的。更何況是我?我是沒機會去見識喽。」
裴語微這時對沈惜所在的「沈家」也不像在雅福會初見時那樣懵然無知了。
她明白沈惜話中的意思,像沈永華這樣的省級高官,像沈偉長這樣的要員秘書,
如果不是自己分管工作内的活動,明面上通常是要和這些商界的慶典、酒會保持
距離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裴語微正想這麽說,腦筋一轉,又把這句話吞進
肚子裏。如果沈惜真想去,會去不了嗎?爲什麽要「跟着」她去?
不知不覺中,在沈惜面前,裴大小姐的心思變得細膩了許多。
一路閑談,六點半左右,他們終于到了沈惋家門口。
裴語微又是一通忙活,甩掉跑鞋,換上高跟靴,這次沒忘了穿上自己的墨綠
色水貂領修身風衣。
按了兩下門鈴,隻聽裏面傳來一陣歡騰的腳步聲,伴随着一聲歡快童音,門
打開了。
「舅舅!」秦一諾張開小手臂,一下從門裏跳出來,抱住了沈惜的腰。不過
她的個頭還差一些,不免有些吃力。
裴語微一下子就稀罕上了這小女孩。
「呀!好乖!」她蹲下身,用手指點了點秦一諾的鼻子:「你叫什麽呀?」
秦一諾這才注意到舅舅身邊還站着個漂亮阿姨。秦家家教很好,她立刻松開
沈惜,轉身面對裴語微,乖乖說:「阿姨好,我叫秦一諾。『一諾千金』的一諾。」
「真乖!嗯……我不是阿姨!叫姐姐!」瞧她一本正經的小模樣,裴語微覺
得好玩,但聽着稱呼卻又有點别扭,連忙糾正。
「别理她,就叫阿姨!嗯,微微阿姨。」沈惜摸摸外甥女的小腦袋,快步邁
進家門,留下這麽一句。
裴語微牽着秦一諾的手,緊跟他的腳步,不忘叮囑:「别聽他的,叫姐姐,
微微姐姐!」
沈惋正在廚房,隻探出身子來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忙活。
裴語微和秦一諾親親熱熱地玩了二十分鍾,菜都上了桌,四人坐到桌前。秦
子晖要參加中甯書畫家年會,明天才會回家。所以今天隻有沈惋母女給沈惜接風。
沈惜正式向姐姐介紹了裴語微。
秦一諾坐在一邊,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忍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嗯,微
微……」她頓了一下,小眉頭蹙在一起,像是糾結了一下,終于還是決定聽舅舅
的,「……阿姨,你是我的舅媽嗎?」
沈惜正在舀湯喝,差點把勺子掉到湯碗裏。
「諾諾,誰告訴你她是舅媽的?」
秦一諾認真地說:「平平哥哥有舅舅,也有舅媽。我就隻有舅舅。嗯,媽媽
說,我很快也會有舅媽的!」
「平平哥哥」是她表哥,秦子晖姐姐的兒子,比秦一諾大兩歲,兩個小家夥
感情很好,可又經常互相攀比。倒不比誰家有錢,誰更有漂亮衣服啥的,比的一
般都是誰要好的小朋友多,誰會背的詩歌多,誰得到的表揚多……諸如此類。
難不成連有沒有舅媽這種事也在他們攀比的範圍内嗎?
裴語微憋着笑,一本正經地問:「諾諾,你想不想我當你的舅媽呀?」
秦一諾認真地瞅了瞅裴語微,用力點了點頭:「好呀!」
沈惜哭笑不得。但他寵這小丫頭更甚姐姐、姐夫,倒不會開口斥責她,隻是
翻了翻白眼。
說說笑笑,大家吃完了飯。
飯後,裴語微繼續和秦一諾玩耍。沈惜則收拾着碗筷,陪姐姐進了廚房。
「這姑娘真的挺好。我說,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家小姑娘拿下了?」沈惋笑眯
眯地問。
沈惜悶不做聲。過了會,沈惋從身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他才回了一句:
「沒呢。至少現在沒這打算。我有點後悔在車上心軟,把她帶來了。」
「爲什麽?」沈惋驚訝地問。她以爲弟弟今天帶這小姑娘回來,應該是八九
不離十了,沒想到不但事情沒成,他壓根就沒這心思。
「姐,她是裴家的姑娘。」
「我知道,你剛才介紹過了。」沈惋一時沒明白弟弟的意思。
沈惜隻得轉過臉來,緊盯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又說了一遍:「姐,她、
是、裴、家、的、姑、娘!」他刻意在「裴家」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沈惋不由得張大了嘴,一隻手下意識地放到唇邊:「你是說,裴……家?天
哪……她不會是……?」
沈惜搖搖頭:「不是女兒,是侄女。」
沈惋輕輕拍了拍胸口:「那倒還好……那她就是裴新林的女兒?新越的大小
姐?如果是裴新林的女兒,我覺得,問題也不大吧?」
「不是問題有多大的事。就算是那人的女兒,又不是我們的妹妹,會有什麽
問題?可你想,我要真跟裴家的女兒在一起,就不是兩個人的事了,這是兩家的
事,我得去見她家長輩吧?她得來見我們家長輩吧?見了面……」沈惜無奈地攤
攤手。
沈惋歎口氣,把身子靠在冰箱上:「也真是。」
「咱們沈家這邊也就算了,頂多是覺得有點尴尬。二姨那邊怎麽說?外公呢?
當年外公、表舅他們可是差點就把那人揍死。」
「唉!」沈惋輕輕搓了搓手,貼上弟弟的雙頰,捧着他的臉,說,「還以爲
你遇到合适的了!臭小子,啥時候才把弟妹給我帶回來呀你!」
沈惜逃出姐姐的「捧臉殺」,淡定地說:「我怎麽知道?又不是我不肯找。
慢慢等吧,總會出現的。」
跳過這個話題,沈惜又和姐姐說起「雅森之夜」。沈惋對這個有些了解。
「你姐夫也有張邀請函,好像是他表弟給的。」
「姐夫的表弟?」沈惜的表情表示自己沒聽說過這麽一門親戚。
沈惋聳聳肩,說:「我也不認識。好像說這些年都不在中甯,前幾年甚至都
不在國内。子晖去不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這個『雅森之夜』是星駿
文化搞的,正好是……」她朝客廳方向歪了歪腦袋,「……那邊的生意。我就不
去湊熱鬧了。」
沈惜輕輕「嘿」了一聲:「這是怎麽了?突然和裴家黏上了?」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你出去吧,我來弄!别把人家扔在客廳帶孩子,你
又沒想把她變成諾諾的舅媽。」沈惋往外趕人。
臨走時,裴語微還想要送沈惜回家,沈惜卻告訴她自己出國前就把車放在姐
姐家小區,所以可以自己開車回家。再說考慮到家裏已經有20多天沒有住人,算
上之前趕上沈執中住院,又有很長時間在醫院陪床,空屋的時間更長,恐怕不是
一回去就能住的。自己晚上可能就住在姐姐家,等明天去收拾過之後再回家住。
于是裴語微就獨自回家了。沈惜和她約好過幾天再找時間吃飯。
總得來說,今天裴語微還是挺開心的。
剛把車開出沈惋家所在的小區,裴語微就接到堂妹的電話。
電話中裴歆睿的腔調有點怪:「姐,你,幹嘛呢?」
「剛和朋友吃完飯,你怎麽了?生病了?」裴語微開始很擔心,因爲堂妹的
聲音聽上去像在盡力忍耐着什麽,她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以爲堂妹有什麽不舒服,
要麽病了,要麽是來了每個月的煩惱,疼痛難熬。
但很快,裴語微就察覺出異樣來。
這感覺真熟悉……
自己好像也曾用這樣的腔調打過電話……
那還是三年前在馬來西亞時,和自己同組的一個志願者打來電話,商量第二
天一個活動需要調整的細節,而當時裴語微正被那段時間的性伴,那個台灣籍的
男生壓在身下抽插着肉穴。
她示意台灣男生暫停,然後爬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還沒說上兩句
話,她聳着赤裸的屁股打電話的姿勢令男生忍耐不住,突然又從後面插了進來。
毫無防備之下,裴語微被他一頓猛操,險些被撞下床去。
電話那頭的人略感異樣,關心地問她是不是不舒服?裴語微隻能一邊向後推
搡台灣男生,讓他稍稍留力,不要插得太猛,一邊故作鎮定地假裝無事。
而台灣男生卻像故意要讓她經受考驗似的,非但沒有收力,反而插得越來越
狠。裴語微開始還能保持基本的平靜,用簡短的語氣和對方正常交流;慢慢的她
變得輕易不敢開口,又把手機拿開些,不敢貼得離自己的臉太近;到最後她幹脆
長時間兩手攥住手機,壓根不敢松開,生怕自己的喘息和輕聲呻吟通過話筒傳到
電話那頭,隻在必須說話時言簡意赅地蹦出幾個字。
雖然狼狽,但裴語微也被操出了異樣高漲的激情。終于挂斷電話後,她壓抑
許久的激情再難遏制,反過來把台灣男生撲倒在床,兇猛地騎跨到他身上,瘋狂
扭動起來。
男生望着眼前變得十足放蕩的小美女,笑道:「乖乖女怎麽發騷了?想不想
看看自己的樣子?像條十足的小浪狗!」
「那怪誰!」裴語微如同騎在奔馳的駿馬上似的,身體不住起伏,每一次都
把整根肉棒完全撞入自己的身體,她情不自禁地揉弄着自己的乳房,像感覺不到
疼一樣使勁掐着乳頭,腦袋左右搖擺,短發不斷揚起。
「人家本來乖乖的,都是被你操的,被你操成小浪狗了!咬死你!用我的屄
屄咬死你!」
那次是裴語微在台灣男生身上獲得的最猛烈的高潮,刺激得她難以自持,吸
吮着仍在噴射中的龜頭,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精液。
而在那之後的三天,裴語微也一直沉浸在這段高潮中,在床上對那男生言聽
計從,連原本一直不肯舔的屁眼都舔了。
此刻堂妹在電話中故作淡定的感覺,立刻讓裴語微想到了那時的自己。這點
小伎倆,可瞞不過早有經驗的裴大小姐。
「臭小妞!你在幹嘛?!」裴語微不想裝糊塗。
「嘻嘻……姐,你猜?啊……輕點!」裴歆睿從堂姐的語氣裏聽出她已經有
所察覺,索性就不再裝腔作勢,放肆地叫了起來,像是被男人來了幾下狠的。
「姐,要不要來一起做完上次沒做完的事啊?」
裴語微被自己這個沒羞沒臊的小妹搞得有些好笑:「你又和留學生約會啦?」
「嗯……嗯……啊……」裴歆睿這時卻顧不上回答,又叫又喘了好一會,才
又開口說話,「是啊!又在馬都家。你上次覺得那個Alex不行,今天馬都帶了他
一個同學過來……他們都好厲害!啊……慢點慢點,我先……啊……」
「好啦好啦!他們厲害你就自己享受吧!當心點。我不管你啦!」
「姐你不來啊?來嘛!他們兩個人,都搞了四次了,我快不行了……」裴歆
睿在電話裏确實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已經被「蹂躏」得筋疲力盡。
裴語微臉微微紅了下,倒不是受到了誘惑,而是突然回憶起自己那時被台灣
男生操得失态時的樣子。「沒事,女人總比男人恢複得快,堅持就是勝利!最終
能把他們踩在腳下的肯定還是你!我就不來攫取你的勝利果實了。姐姐我還有别
的事!」
又和裴歆睿瞎扯兩句,挂斷電話,裴語微不禁搖了搖頭。
自己回國時間不長,還沒見過堂妹的男友,隻知道是她同專業的師兄,比她
大了一屆。平時聽裴歆睿說起來,對這男友好像還挺有愛的,可一旦面對黑人留
學生的所謂「厲害」誘惑時,她又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軌。看上去她也沒有半點要
和男朋友分手的意思,看來是愛情和高潮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了。
外遇猛男變淫娃,内見男友複淑女。靈和肉,情和欲,分得真清楚……
裴語微自問沒這本事。她倒也不介意偶爾找個男人滿足一下自己,在馬來西
亞和那台灣男生上床,還有在普林斯頓的最後兩次豔遇,無不如此。可在心有所
屬同時兩人又相處愉快之時,還要去勾三搭四,她還是做不到。
上次去和Alex他們約會,固然是因爲去了英國的沈惜毫無消息,實際上最終
也沒弄出什麽結果。
但裴歆睿不同,她上次實際上就已經和馬都上了床,隻是被自己堅持帶了出
來。這次她索性發展成了3P.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了不起!呵呵。
生出這個念頭時,裴語微倒沒想自己比裴歆睿不過大了兩歲而已。
能把情和欲完全分開的,可不隻有新一代的年輕人。
已經過了30歲的齊鴻軒自覺也能做到。
陸優的慶生宴後,和妻子鬧了些不愉快,齊鴻軒雖有緩頰之意,卻不知爲何,
不似當年那般遷就,第二天起床都還繃着勁,沒說一句軟話。倒是宋斯嘉好像一
覺醒來完全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麽,弄了早飯,又和丈夫聊起一周後就是自己母
親韓秀薇的生日,讓他記得準備些東西,那天晚上要去丈母娘家吃飯。
齊鴻軒自然樂得妻子不記得昨晚的事,十分狗腿地和她讨論起要選什麽樣的
禮物來送丈母娘。
今天是周六,齊鴻軒整個下午都在外面,等他回家時,宋斯嘉已經準備好了
豐盛的晚餐。
夫妻倆吃過飯,齊鴻軒按慣例洗了碗,收拾完廚房,慢悠悠往卧室走。他正
想着是先去洗澡,還是上網玩幾局德州撲克再說,剛進卧室,一具溫暖沁香的肉
體迎面就撲入懷中。
宋斯嘉穿着他前些日子買的露乳開裆緊身網格内衣,笑眯眯地黏着他:「老
公,我們來愛愛吧?!」
齊鴻軒受寵若驚:「你不是來例假了嗎?」
「已經過去三四天了。這次血量少。我看了下,白天已經差不多幹淨了。我
們短時間不生小孩,你有時候還做不痛快,這次我例假剛完,又是周末,正好可
以放心不戴套,讓你多做兩次!」
說起來,算上上周宋斯嘉出差那段時間,夫妻倆又有二十來天沒有做愛了。
「你不想做啊?哼,不做就算了!反正我還在月經期内,免得不舒服!」見
丈夫有些遲疑,宋斯嘉難得小小傲嬌了一把,松開丈夫,轉身就走。齊鴻軒連忙
一把摟住她,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随即熱吻起來。
靠在床背,看着宋斯嘉撅起屁股趴到自己兩腿間開始舔肉棒,齊鴻軒突然想
起,此刻被妻子吞入口中的肉棒,今天下午卻兩次插入吳靜雅的屁眼,前後加在
一起,足足攪動了半個多小時。而自那以後,急着退房回家,自己隻是匆匆擦了
把臉,曾經一片狼藉的肉棒卻根本還沒有洗過。
想到融入了妻子的唾液并随之咽到肚裏的液體中,說不定會有吳靜雅屁眼裏
細小的糞便顆粒,不知出于什麽樣的心理,齊鴻軒突然變得興奮無比!
宋斯嘉感覺到丈夫的變化,嘴裏的肉棒明顯地抖了幾下,似乎又硬了些許,
燙了些許。她以爲是自己的吸吮讓丈夫舒服,哪會想到他此刻究竟是在爲什麽而
激動?更不會去想嘴裏的肉棒曾經在什麽肮髒的地方出入過?
與吳靜雅約好以後,齊鴻軒下午找借口跑出來,興沖沖開好了房間。這個女
人也已經有三個多星期沒聯系過自己了,今天一定要與她大戰一場!
打開空調,等房間漸漸升溫後,齊鴻軒不待吳靜雅出現,就早早把自己脫得
精光。他心裏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等着吳靜雅。
很快就等到她的短信:「我到樓下了。」
齊鴻軒興奮地撸起了肉棒。在熟悉的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時,他已經把自
己弄硬了,即便還不是最佳狀态,但插入一個不設防的洞穴絕無問題。
閃到門後,他謹慎地打開一道縫。吳靜雅剛擠進門,就被齊鴻軒一把拽到身
邊。房間門重重合上,齊鴻軒的嘴唇像雨點般落在女人的臉上、脖子上。
吳靜雅咯咯笑着,裝模作樣地推搡猴急的男人:「你幹嘛?怎麽這麽……啊!」
話沒說完,她猛的被打橫抱起,像個布口袋似的被甩到了床上,齊鴻軒像條狼似
的撲了上來,不管不顧地扯着她的褲子。
沒用多久,褲子就被拽到膝蓋以下,齊鴻軒顧不上把她的褲子全部脫掉,更
沒動她上半身的衣服,隻是在肉穴口上揉了幾下,覺得有了那麽一點點濕潤感,
就急吼吼地挺着肉棒捅了進去。
吳靜雅皺着眉頭喊一聲痛,随即就迎來疾風暴雨般的猛插,很快就把她搞得
翻起了白眼。
總算還記得今天約齊鴻軒過來最要緊的事,強忍下體傳來的洶湧快感,吳靜
雅仰起上半身,用拳頭不停地捶着齊鴻軒的肩膀:「停下!停,停下……你……
停一下!我跟你說個事!」
齊鴻軒置若罔聞,插得越來越猛,吳靜雅被操得幾乎說不出話,張着嘴,憋
了好一會,才繼續仰身拍打男人,見還是阻止不了他,索性輕輕給了他一記耳光:
「你,停一下!我跟你說……停下!别射!我讓你玩個新鮮!」
齊鴻軒先是被耳光吓到,雖然不痛,但有些懵,随即聽到「新鮮」兩個字,
不由得放緩了抽插的力度,直至完全停止,但也沒有拔出肉棒,還是将其留在陰
道裏。
「什麽新鮮?」
吳靜雅用勁推着他的胸膛:「你起來,先出來!慢慢跟你說!」
齊鴻軒不太情願地離開吳靜雅的身體,躺倒在一邊。之前短短幾分鍾抽插正
在興頭上,強行停止令他渾身不自在。要不是爲了知道吳靜雅所謂的「新鮮」是
什麽,就算她說從今天起要跟他斷絕關系,不再同他上床,他也非得幹完這一炮
再說。
吳靜雅媚媚地斜了他一眼,坐起身,利索地把上上下下的衣褲全脫了,一絲
不挂躺倒在齊鴻軒懷中,用勁握住黏糊糊、硬梆梆的肉棒揉搓着,把嘴湊到男人
耳邊:「想不想操我屁股?」
齊鴻軒差點就要跳起來。肛交這種趣事他早就想試,無奈妻子宋斯嘉咬死不
松口絕不肯陪他做,而情人薛芸琳又推三阻四,也沒有讓他如願的意思。自從和
吳靜雅有染後,薛芸琳就再沒約過他,恐怕今後永遠沒機會品嘗她菊洞的滋味了。
可眼前和自己認識才三個月的吳靜雅,出去玩了一趟,回來後就突然主動提
出要爲他獻上處女肛門,怎能不讓齊鴻軒激動?
「上周我請了年假,和芸琳出去玩啦。路上我們聊了很多床上的事哦。她和
她老公早就做過後面,說是很舒服很刺激。我就也想試試!你想不想操屁股?我
們試試吧?」吳靜雅的聲音慢慢甜得能膩出汁來,「我後面沒被人插過,還是處
女哦……」
齊鴻軒吞着口水,原本放在吳靜雅屁股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掏到她臀瓣深處,
中指頂在屁眼上,輕輕往裏捅。
吳靜雅「呀」地驚叫一聲,反手捂在屁眼上,打掉齊鴻軒作怪的手。轉臉又
在這毛手毛腳的男人身上捶了好幾下。
「你幹嘛!痛的!我都沒做過,你就直接往裏面捅啊?!」
齊鴻軒色色地笑:「手指而已嘛。這樣都痛的話,雞巴捅進去,你不是就疼
死了嘛!」
「那有什麽辦法?破處哎,能不疼嗎?反正是便宜你們男人!爲了讓你們爽,
我們女人身上,是個洞都得讓你們捅!」吳靜雅撅起了嘴。别看她30多歲,兒子
都上幼兒園了,但天生略帶童顔,做這表情一點都不做作,還很有些可愛的味道。
「再說,又不是讓你直接就這麽插,會把我後面撕裂的,你想疼死我啊?芸
琳說要先潤滑,要準備很久才能插呢!我前幾天在網上買了!嘻嘻!所以你今天
别急,我們慢慢弄,我後面的處女給你,你也要溫柔一點,好不好?」撒完嬌,
吳靜雅起身從包裏取了瓶還沒拆包裝的潤滑液,回到床上遞給齊鴻軒。
齊鴻軒眼見夙願将償,心花怒放,當然滿口答應自己一定會做足前戲,絕不
粗暴行事。随即他就照着吳靜雅轉述的薛芸琳的肛交經驗,按部就班地搞了起來。
想到薛芸琳那朵已成深褐色的菊花,又聽吳靜雅說她早就和老公做過,齊鴻
軒莫名有些妒恨交加。明明是早就被操了那麽多年的屁眼,怎麽就不能讓我玩一
玩?裝模作樣,一個被我操過那麽多次的爛貨,還以爲自己多金貴?
那朵爛菊不讓插就算了,眼前這朵明顯沒被采撷過的粉嫩鮮菊即将要爲自己
綻放。齊鴻軒心頭火熱。抹足潤滑液後,他照囑咐在菊洞外揉搓了許久,終于嘗
試着慢慢将小手指插了進去。
身前高撅着屁股的吳靜雅渾身顫抖着。
果然是從未開發過的處女地,這麽細的異物進入就讓她如此難受。齊鴻軒急
不可耐地用小手指捅了一會,很快就換成食指。
這次吳靜雅抖得更厲害,忍不住叫出了聲:「慢一點!輕……輕一點!疼!」
吓得齊鴻軒趕緊停下動作,直到吳靜雅喘勻了氣,讓他繼續,他才将食指進一步
深入。
吳靜雅倒不是裝的。她确實有點疼。
雖然她今天對齊鴻軒說的全都是鬼話,她的屁眼在深圳時就已經成爲男人盡
情出入的通途,但是疼痛感總還是難免的。
在悅麗豪庭的房間裏,腥氣彌漫,毛彬傑在吳靜雅輕微的抽泣聲中,将肉棒
塞進她的屁眼。在短暫的疼痛後,屁眼裏不住升騰起的快感很快就刺激得吳靜雅
開始哭爹喊娘,求着男人不要停下。毛彬傑狠狠抽打她的屁股,告訴吳靜雅,她
長了個又軟又緊的屁眼,生下來就是預備要給男人操的,30多歲才破處實在太可
惜,男人們——無論是哪個——足足少了十幾年的時間來享用這個天生的騷屁眼。
薛芸琳也說,吳靜雅跟她一樣,都是天生适合肛交的那類女人。第一次進入
比一般人容易很多,痛感也輕,尤爲難得的是,還會有強烈的肛門高潮。可不是
每個女人都有福氣能享受到這種高潮的。
雖說騙了齊鴻軒,但畢竟在他進入前,吳靜雅的屁眼也隻是被毛彬傑幹過三
次,無論是緊湊的程度還是鮮嫩的色澤,說是處女也不爲過吧?
齊鴻軒完全蒙在鼓裏,他正在爲前戲忙得不亦樂乎,而吳靜雅的心思卻飛回
到上周的深圳。
偏轉頭,望着緊閉的窗簾,吳靜雅心裏浮起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論豪華程
度,今天這家酒店,當然遠比不上自己和薛芸琳在深圳時住的悅麗豪庭,隻是這
窗簾的色彩和花紋,倒有些差相仿佛。
那天自己也被擺成現在這麽一副模樣,望着卧室裏拉緊的窗簾。頭頂的燈放
着明晃晃的光,身後一個男人正在她的肉穴中毫不留情地快速沖刺,眼看就要到
發射的邊緣。
薛芸琳搞定了三個男人以後後,覺得滿身滿臉都黏糊糊的太難受,說要去洗
一洗,把卧室大床讓給了閨蜜。已經歇了好一會的炮哥笑嘻嘻地跟着她,說要和
大美女洗個鴛鴦浴。
吳靜雅被小楊和小白擡進了卧室,被四仰八叉地扔到了床上,一根半軟的混
雜着各種味道的酸臭肉棒很快就遞到嘴邊,下身也突然被帶着一絲冰涼的硬家夥
頂住,吳靜雅往兩腿間瞟了一眼,發現是根烏黑粗硬的仿真肉棒,一顆心剛放下
些,嘴邊的肉棒已經毫不客氣地掀開她的雙唇,她隻能張口,将它吞下大半。與
此同時,仿真肉棒也填滿了她下身的小洞。
即便是在射精後的間歇期,男人們也沒停下玩弄她的花樣,更别說,在小楊
和小白恢複狀态後,吳靜雅毫無意外地又被這兩人先後操了一回。
短短兩個小時,被四個男人先後插入,而且因爲怕過敏,不能戴套,吳靜雅
的肉穴每次都會被射得精液滿滿。所以每次換人插穴前,她總要去衛生間清洗一
下,終于筋疲力盡。
小白插到即将射精時,把身後的位置讓給小楊,自己則跑到吳靜雅面前,讓
她吸吮肉棒,直到精液噴薄而出。其實,吳靜雅最喜歡這樣。要是精液射進了陰
道,她還得把精液摳出來才能品嘗美味,直接射在嘴裏,她無需多餘的動作,就
可以直接吞咽。
在很多女人看來腥臭肮髒的精液,對吳靜雅來說,實在是格外香醇誘人。她
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對精液還有這樣特别的欲望。大學時,有一次,後來的丈夫、
當時的男友沈偉長一時沒能控制好,享受口交時直接射在她嘴裏,咽下很多精液
後,吳靜雅這才發現原來精液竟是如此美味,由此對它産生了異常的迷戀。
然而沈偉長完全沒有任何怪異的性癖好,他的性生活無比正常。這讓作爲女
人的吳靜雅不便表現出對精液的癡迷。實在心癢難熬時,她會在和丈夫做完後,
假裝去衛生間洗漱,然後把偷偷帶進去的安全套裏的精液都弄出來,一點不落地
舔吃掉。
而在齊鴻軒這種純粹的床上情人面前,吳靜雅幹脆就沒了顧忌,盡情地表現
出自己對精液的喜好。在深圳的這些男人面前也是如此,在小楊在她肉穴中發射
後,吳靜雅毫無羞恥感地伸手到胯下,一把把掏出肉穴裏的精液,送到嘴裏,那
種急切渴求的欲望絲毫都不加掩飾。
眼前兩個男人看得直樂:「操!這賤貨真他媽騷!」
吳靜雅索性大大地張開腿,把自己從肉穴中摳出精液的場面完全暴露在這兩
人面前。他們以爲她是個騷賤的玩物,她又何嘗不是把這些男人看作是會行走的
生殖器?他們的價值無非是順眼的外表,合格的體力和一根鮮活粗壯的肉棒而已。
要是稍加表演就能挑逗得他們熱血上頭,繼續在自己身上賣力抽插,最終獲取快
樂的反正還是自己。
騷就騷,賤就賤,反正自己都起名叫陳小賤了,當然應該名副其實。
卧室的門沒有完全閉緊。外間隐隐傳來薛芸琳的叫聲,顯得有些悶。應該是
外面的哪個男人又開幹了。
小楊和小白忍不住出去觀戰。整張大床都留給吳靜雅。她翻轉身,舒服地趴
在床上。
外間的薛芸琳尖叫着:「我操,怎麽都出來了?」
床上的吳靜雅笑了,可以想象薛芸琳此刻被五個男人圍着的感覺。幸虧自己
剛把其中兩個榨幹,短時間内,他們頂多隻能看看摸摸,想搞其他花樣,肯定有
心無力。
「你也想操?等一下,我吃不消你們五個!」薛芸琳火爆的話語一直沒停,
時不時地放聲浪叫一會。吳靜雅一邊聽着外面的戰況,一邊歇着恢複體力。
「你的太粗了,等一下,要抹點油!啊!操!你他媽往死裏操啊!」
薛芸琳的叫聲越來越放縱。
「用老娘的屁眼把你雞巴夾斷算了!你這個……唔……」突然,薛芸琳的聲
音戛然而止,像是嘴巴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過了好一陣,終于又響起了薛芸琳的聲音,不過這次卻顯得低沉含糊,聽不
清說了什麽,隻聽到幾個男人哄然一笑。突然,鈴聲響起,亂雜雜的笑聲瞬間平
息。手機響了一分多鍾,薛芸琳接起電話。
聽她的口氣,這個電話應該是她丈夫石厚坤打來的。薛芸琳随口瞎扯自己的
行程,說她和吳靜雅剛從世界之窗回來,進房間沒多久。
吳靜雅在卧室裏聽着她的鬼話,心裏好笑,起身走了出來。
剛出門,她就吓了一跳。除了薛芸琳在說話,别無聲息的外間實際上仍然幹
得熱火朝天。薛芸琳一手拿着電話,跪趴在沙發上,撅着屁股,炮哥正跪蹲在她
身後,不停聳動着下身;小盛坐在沙發正中,薛芸琳的上半身從他身前大腿上橫
過,他兩隻手都放在她身下,揉捏着她的乳房;毛彬傑扶着椅背坐在沙發扶手上,
薛芸琳說話時,用空着的那隻手撸動他的肉棒,換成石厚坤說話時,她就把肉棒
吞到嘴裏嘬上幾口。
從屄、到胸再到嘴,身上三個部位正被不同的男人玩得不亦樂乎的薛芸琳,
說起話來卻不顯半分異樣。吳靜雅相信就算此刻換做自己在電話那頭,也絕想不
到她此刻正在做什麽。這份本事讓她佩服不已。
小楊和小白坐在一邊,暧昧地笑,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的好戲,他們倒不是
不想參與進去,隻是狀态還沒恢複,薛芸琳身邊也沒有更好的位置了。見吳靜雅
出來,小白跳起來,扯着她坐到兩人中間。
吳靜雅還沒坐穩,兩腿間就擠進了一隻手,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地插進她濕乎
乎的肉穴,兩邊乳房也都被握住。
她的肉穴依然保持着濕潤,卻不是自己淌出來的淫汁。剛才小楊在她的肉穴
裏射得一塌糊塗,盡管她已經掏吃了許多,但穴中溝壑輪回,還是有許多精液殘
留。此前她貪懶,一直躺着,精液從肉穴中流出,将床單浸濕了一大片,也讓穴
口一直滑潤着。小白想用手指玩她的肉穴,卻搞得指頭沾滿了精液。
他也知道剛才在這女人下身留精的并不是自己,不由得笑罵一聲,抽出手指,
正想甩兩下,轉念卻把手指遞到吳靜雅嘴邊。
吳靜雅白了他一眼,張嘴把兩根手指上上下下舔了個幹淨,最後還将含着指
頭,吸得啧啧作聲。
薛芸琳這時已經打完電話,重新開始浪叫。可能是剛才憋了太久的關系,她
叫得越發大聲,花樣百出。幸虧五星級酒店的隔音效果足夠好,不然就憑這房間
一下午接連不斷的叫床聲,早該有人投訴。
從吳靜雅的角度看,炮哥那根戴了粉紅色超薄避孕套的肉棒,正滿滿當當地
塞在薛芸琳的屁眼中。肉棒奮力抽插,而粉紅色之下那抹黝黑的陰毛和本該被填
滿,現在卻空着的肉穴,顯得格外紮眼。
奮戰的兩人中,毛彬傑先射,薛芸琳特意打扮過的漂亮妝容被射了個滿臉花。
而炮哥又堅持了幾分鍾,終于也嗷嗷叫着射了精。也許是這一炮打得太久,
從屁眼裏抽出肉棒後,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呼呼氣喘,盛了一大泡精液的避孕
套前端精囊倒垂,他一時也顧不得去摘。
小楊突然興奮起來,讓炮哥趕緊把避孕套取下來,拿給吳靜雅幹一套子熱辣
新鮮的精液。
「這賤貨喜歡喝精液,别浪費了!」
幾個男人都大聲說好。
吳靜雅對精液确實有癖好,可一想到這個避孕套此前放在薛芸琳的屁眼裏,
不免也有點惡心,連連擺手,不願接受這個「饋贈」。
可男人們怎麽會放過她?小盛跑過來抓住她兩隻手,小楊則按緊了她的腿和
腰,不讓她左右亂晃。小白扳着吳靜雅的頭,使她仰面朝天,捏住下巴逼她張開
了嘴。炮哥提溜着避孕套過來,把裏面的精液都倒在她的嘴裏。
等被迫仰着頭的吳靜雅不由自主地咽下嘴裏的精液後,幾個男人才放開她,
哈哈大笑,紛紛鼓掌。
屁眼裏射出的精液,想想真是讓人又惡心又興奮啊!
吳靜雅終于被齊鴻軒的連聲催促叫回了現實。他做足了半個小時的前戲,已
經有些不耐煩了。吳靜雅讓他躺好,自己則倒着趴在他身上,與他擺出一副69的
姿勢,一邊讓他繼續用手指潤滑自己的屁眼,一邊爲他吸舔肉棒,确保他能以最
佳狀态開始肛交。
在她真正爲屁眼破處那次,幫毛彬傑口交的是薛芸琳,而吳靜雅舔的則是這
男人的屁眼。
下樓吃過晚飯,回房間又被幾個男人分别操了幾回後,另外四個男人在晚上
十點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隻有毛彬傑留了下來。按他的說法是要盡盡地主之誼,
第二天繼續陪這兩個女人玩。至于是出去玩,還是在床上玩,就看到時候的心情
了。
幹了大半天,被操了六七次,吳靜雅本來已經過足了瘾。薛芸琳卻不依不饒,
非要閨蜜堅持幹完今晚的最後一炮,讓毛彬傑給她的屁眼破處。
吳靜雅本有些不好意思,可夾在這兩人之間,獨力難支,終于松口答應了。
洗過痛快的熱水澡,三人回到卧室的床上。淌滿了淫水和精液的床單散發着
濃重的臊臭,恰是現在這種時刻最佳的催化劑。
毛彬傑本就準備好要和同伴狠操薛芸琳的屁眼,随身帶了好幾瓶潤滑液。下
午,另外幾個男人誰都沒放過薛芸琳後面的洞,已經用掉了近一瓶半潤滑液。剩
下一半多的那瓶就全被毛彬傑用來幫從未經曆肛交的吳靜雅疏通肛門。
破處前的這次前戲,毛彬傑保持了足夠的耐心,搞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爲了
讓他在幫吳靜雅做準備的同時,自己也能享受些樂趣,薛芸琳不惜力地爬上爬下,
不斷吸舔着他的肉棒和屁眼。
吳靜雅準備得差不多時,薛芸琳還在幫毛彬傑舔肉棒,舔得不亦樂乎,一時
舍不得放嘴。吳靜雅見他們兩人忙活得熱鬧,突然也起了興緻,爬到男人身後,
把臉湊到他的屁股間,幫他舔起屁眼來。
前後夾擊之下,毛彬傑的肉棒被刺激得堅硬如鐵,捅入吳靜雅菊洞時也是勢
如破竹,一往無前。
和毛彬傑相比,齊鴻軒的刺入就顯得拖泥帶水。吳靜雅本是爲了假裝自己真
是第一次,所以在被插入時刻意叫了幾聲疼,其實當時雖然确有痛感,卻遠比不
上第一次,完全可以忍耐。
齊鴻軒卻被這叫聲吓到了,在龜頭鑽進屁眼後,他停了下來,不再前進。這
樣一來吳靜雅反而真的别扭起來。男人龜頭和包皮連接處的凸出那圈肉棱通常是
整根肉棒最粗的部位,此刻正是這圈肉棱卡在她的屁眼口,不前不後,不上不下,
堵得她又脹又痛。
「插進去!插進去!你停在那兒好難受!」吳靜雅顧不得再裝什麽,搖晃着
腦袋急迫地叫着。
齊鴻軒當然不想停,隻是生怕插壞她的屁眼,見她這幅又狼狽又痛苦的樣子,
内心充滿了征服的快樂,正好這女人自己求着他插進去,樂得繼續前進,索性把
整個肉棒完全都捅了進去。
屁眼果然和肉穴大爲不同啊!
相比而言,似乎肉穴的彈性要好一些,而屁眼的緊與韌則更勝一籌。肉棒每
次抽動都像被周邊的肉膜死死裹住似的那麽費力,摩擦起來自然也更有勁道。
齊鴻軒盡情感受着這片「處女地」的生澀。終于有一個女人向他敞開了身體
的全部空間。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吳靜雅甚至比把處女身留到了新婚夜的宋斯嘉,
更像是被他齊鴻軒完全占有的女人。她才是第一個完全匍匐在齊鴻軒腳下,爲他
釋放全部的女人,而他當然也是第一個徹底占有了這個女人的男人。
這種感覺簡直讓齊鴻軒都要飛起來了。
而吳靜雅也快飛起來了。在被毛彬傑開發過屁眼後,她才知道自己最敏感的
地方竟然是在那裏。肉穴被插,她當然也有高潮。但屁眼被插時的巅峰卻是她此
前從未感受過的,而且用不了幾分鍾就能輕易地攀登一次。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
堅持個十來分鍾,就能用連續兩三波高潮,把吳靜雅送上幾乎不要任何尊嚴的極
樂境界。
破處的第二天,睡到十一點多起床,三人還是離開悅麗豪庭,出去晃了一圈。
不過也就是象征性地轉了轉,吃過中飯,不到下午兩點,他們就回了房間。
這時整個房間已經恢複了清潔和整齊,也不知道清潔員在面對那樣一張明顯
不知道流淌過多少體液的大床時是怎麽想的。不過,這就不是這三個人需要關心
的了。他們迫不及待又滾到了床上。初嘗肛交妙處的吳靜雅當然還想再一次攀登
頂峰,可這次她沒搶過更會發騷的薛芸琳,隻能等着第二炮。
射過薛芸琳一次,又在兩個女人賣力伺弄後恢複狀态的毛彬傑顯得十足堅挺,
在吳靜雅那個緊得能讓缺乏經驗的男人用不了幾分鍾就射的屁眼裏,他支撐了足
足二十分鍾才猛射一通。被之前一波波連綿不絕的高潮刺激得欲仙欲死的吳靜雅
甚至被操得尿了出來,剛清理完畢的床鋪被她肆意噴射的尿液搞得一片狼藉。
薛芸琳驚叫着跳下床,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不要臉的騷貨!你直接就這
麽尿啦?」
這一瞬間的吳靜雅滿臉飛紅,把整張臉都埋進枕頭,根本不敢看那兩人。但
沒過幾秒鍾,她卻不得不又擡起頭,屁眼裏的高潮讓她必須尖叫,不然根本無法
宣洩快感。
正是這種全然無法抵禦的快感誘惑,才讓她明知這兩天家中事很多,下周一
之後,才是約齊鴻軒開房的最佳時機,卻還是如此急切地提出了今天的約會。照
正常的周期推算,下周二或周三她就要來月經,一等又得是一周。盡管就算來了
月經,也不影響後面這個洞,但畢竟很不方便。吳靜雅不想再等了!在從深圳回
來後的每一天,她都期待能再有一個男人,插進自己的屁眼,狠狠蹂躏自己。
吳靜雅一邊感受着菊洞裏的無窮快感,一邊艱難地說:「下個……星期一開
始,我老公……要去外地工作,至少……要一兩年,每星期最多……隻有……周
末能回來。以後,我們就方便多了……到時候,你想不想……每天操我的屁眼?」
「好啊!」齊鴻軒快要到忍耐的極限,沉着嗓子說,「每天操你,操得你這
騷貨隻認識我一個人的雞巴!你的屁眼隻給我……啊!」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控制不住沖動,一射如注。
随着肉棒緩緩抽離屁眼,精液「噗」的一聲流了出來,順着大腿慢慢淌下。
眼前的宋斯嘉扯了許多紙,湊到嘴邊,将口中的精液都吐在紙上。齊鴻軒恍
惚了一下,将眼前妻子嘴邊的黏液和記憶中大腿上的合二爲一,突然他終于意識
到自己剛才又已經在妻子嘴裏射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肉棒,除了龜頭頂端還有
些許白濁,其它部分油滑水亮,被宋斯嘉舔得幹幹淨淨。
想到這根肉棒下午在吳靜雅屁眼裏沾來的所有污漬殘垢——潤滑液也好,精
液也好,糞便碎粒也好——此刻已全都進了妻子的嘴裏甚至是肚子裏,齊鴻軒的
興奮勁完全不亞于給吳靜雅的屁眼「破處」時。
自己這氣質優雅的老婆舔着進過屁眼的雞巴,還可能把别的女人的屎粒吃到
胃裏,光想想就令人興奮得想要大喊一聲。
當然,要是宋斯嘉也肯撅着屁股求自己操她屁眼,那就更好了!
如果宋斯嘉願意奉獻屁眼,那吳靜雅立刻又毫無地位了。
老婆就是老婆,在床上玩的爛貨就是爛貨。齊鴻軒自問分得十分清楚。他和
吳靜雅的關系,和此前他與薛芸琳一般無二,無非是滿足彼此的交媾欲望而已。
宋斯嘉才是自己最愛的,或者說是唯一愛的女人。
隻要守住這條底線,齊鴻軒心裏就不會有哪怕一絲歉疚。
開玩笑。這年頭,每個月都能爆出一兩條明星出軌的新聞,自己能堅持做到
最愛老婆,已經是中國好丈夫了,對吧?
人分百種。有沉醉在美妙性體驗中難以自拔的,也會有對性愛味同嚼蠟又不
得不應付的。
和快樂得不得了的齊鴻軒相比,被男友壓着的施夢萦毫無快感。
自從答應了做範思源的女友,這短短一個多月裏,她和新男友上床的次數已
經超過了曾經和沈惜在一起的兩年。施夢萦對床上的男友已經相當熟悉,要是她
估計得沒錯……
果然,又插了十幾下,範思源就「嗬嗬」地叫起來,隔着一層薄膜,施夢萦
感到下身灌進了一些液體,随即也就沒有别的感覺了。戴着安全套,連被新鮮精
液燙一下的體驗都沒了。
範思源翻身下去,樂呵呵地剝掉套子,丢進床邊的垃圾桶,晃晃悠悠地跑去
衛生間洗澡。施夢萦則保持着被幹時的姿勢,隻是稍稍并攏了腿,呆呆地望着天
花闆。
困擾了她那麽多年的問題,在付出巨大代價後,終于有了答案。可是,這卻
不是終點,反而是新的煩惱的起點。
施夢萦已經從吳昱輝口中問出了那個名字。
吳昱輝在咖啡館提出一起去八同山遊玩,施夢萦隻當是這男人一時的心血來
潮,随口就應了。
上周六,她和吳昱輝一起坐上了前往八同山的公交車。
八同山,位于中甯市主城區東南方向,大緻在府前區中心偏東些的位置。山
并不高,最高的一座山峰也不過六百多米。整個八同山上,大大小小的山頭一共
有八座,山間清幽雅靜,點綴着寺觀塔閣、庵堂亭院無數,是中甯市一處曆史名
勝。
隻是中甯的旅遊資源十分豐富,與風光旖旎的雲楓山、煙波蒼翠的雙湖——
六裏湖和太蒼湖、見證千載的魯家鎮等處相比,八同山要略遜一籌,所以這裏并
不是中甯對外主打的景區,旅行社組織團遊也很少會安排這個景點。平時到這裏
來的多是中甯本地人,節假日攜家帶口過來逛一逛,以老人和孩子居多。間或會
有些自助遊的外地年輕人慕名而來。
剛到中甯讀大學時,施夢萦和同學來過八同山。而在與沈惜熱戀時,他也曾
陪她逛遍了八座山頭,有沈惜在旁一路介紹,石鞍寺、普瑞塔、青崪觀這些并不
算太知名的景點,一個個都變得底蘊綿厚,姿态萬千。
但今天故地重遊,施夢萦全無昔日的心情。
吳昱輝帶施夢萦爬的,是八同山裏最靠北面的冷泉峰。
這個山頭因山腰一口清泉得名。峰頂還有一座三層高的聽泉閣,據說是明朝
時所建。不知爲何,常年鐵鎖閉門,并不對遊人開放。除此外,這裏再無其他景
物,所以是八個山頭裏最爲清靜的所在。即便是特意來此的遊客,大多數到了山
腰,看過泉水彙成的冷泉潭,就開始向别的山頭進發。
偶爾會有不知詳情的遊客爬上峰頂,基本也都是轉頭就走,極少有人逗留。
所以,在施夢萦和吳昱輝一同站在聽泉閣門前時,周圍空無一人。或是因爲
已經入冬,幾乎連鳥鳴都聽不到,靜得連落葉聲也清晰可辨。
施夢萦無聊地圍着聽泉閣轉了一圈,走回到吳昱輝身旁。随即聽到一句令她
完全不信自己耳朵的話:「在這兒給我看看裸體吧?」
「什麽?」施夢萦相信自己肯定聽錯了。
「我說,你在這兒給我看看裸體吧。」
「你發神經啊?」施夢萦滿臉不可思議,「怎麽能在山上?被人看到怎麽辦?」
「這兒哪有人?這座山最僻靜,不會有人來的!」吳昱輝張開雙臂往聽泉閣
左右的峰頂空地揚了揚,周圍确實渺無人蹤。
「萬一有人上來呢?你這人有病!别發神經了,我過兩天例假就完了,到時
候我陪你上床!這總可以了吧?」施夢萦算是服了。這男人好像一頭紮進性黑洞,
整天就用下身思考問題。
「我等不及了,不想再等兩天。你讓我在這裏玩一下,今天我就把那個名字
告訴你!不然就算了!」吳昱輝露出無賴的嘴臉,他沒說怎麽才算是「玩一下」,
隻是繼續拿最能讓施夢萦心動的條件誘惑她。
在山頂野外玩弄施夢萦,是吳昱輝前一天在咖啡館突發靈感想到的,術語應
該是叫「野外露出」吧?哈哈,難得有這種機會。吳昱輝想借這難得的機會把原
本隻存在于幻想的玩法付諸實踐。
施夢萦真想轉身就走,對這男人,她簡直不知該如何評價。但她不能放棄得
到答案的機會。
「天這麽冷!我會凍死的!」施夢萦做最後的掙紮。她擡頭看了看天,無奈
發現今天的天氣不能爲她的推脫提供有說服力的佐證。今年的初冬并不冷,今天
又是個晴日,據報最高溫度14度。此刻剛剛過午,毫無遮擋的陽光爽快地撒遍山
頂,照在人身上還有微微的暖意。真要在這裏裸了,覺得冷是必然的,但還不至
于凍死。
吳昱輝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扯着她來到聽泉閣後。唯一通向峰頂的山路
直對聽泉閣正門,站在閣樓後面,即便有人上山,第一時間也察覺不到這裏竟然
還有人。
「躲在這兒就不會被人看到了!」吳昱輝指了指天,「太陽這麽好,也不算
太冷。你就快點脫一下,我們速戰速決!」
「什麽速戰速決?我不會脫的!我還在流血!今天不能做!你别發神經了!」
施夢萦沒好氣地甩脫他的手,走開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我沒說要做愛。我就想在這兒看看你的裸體。快點!待會說不定真有人上
來了!隻要你在這兒脫光了給我看,今天我就把那個名字告訴你!」吳昱輝繼續
死纏爛打。他很擅長這招,而且他也發現這招對施夢萦特别管用。隻要他能發揮
不要臉的牛皮糖精神,磨得久了,先敗下陣來的往往是施夢萦。
對立刻就能得到答案這一點,施夢萦有些心動,但實在恥于在山頂野外全無
遮蔽之處裸露身體,她糾結推拒了很久,最終熬不過吳昱輝的死皮賴臉。
「你自己說的,今天就把名字告訴我!那是不是說,等我月經好了也不用再
和你上床了?」
「嗯……今天就告訴你!我把名字告訴你,過幾天就算我再找來你,陪不陪
我上床也是你自己說了算的事了,看你願不願意喽。」
「我不願意!你先想好,要和我上床的話,今天就别鬧了。你非要玩這個,
那必須在今天就把名字告訴我。但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上床了!這個要跟你說清
楚!」施夢萦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層意思敲定。
「好好好,反正名字都告訴你了,以後所有事,你就可以自己決定。我也逼
不了你,對吧?」
想想确實是那麽回事,施夢萦沉着臉反複思忖良久,終于決定今天之内把事
情了結掉。「能不能不脫?我就露出來給你看看吧?」她還想再讨價還價。主要
是怕冷。這時施夢萦對野外的恐懼反而漸漸消失了,上峰頂到現在也将近一個小
時,半個鬼影都沒見到。吳昱輝選擇這個山頭明顯是有算計的。
「那不行!」吳昱輝怎麽甘心玩得不上不下,「要麽脫光,要麽我還是要操
你一次,光露出來看看怎麽行?」
施夢萦拗不過他,隻能脫衣服。
再是暖冬,畢竟已是11月底時節,把棉毛衫脫掉後,施夢萦就覺得兩手凍起
了無數雞皮疙瘩,總算還是能夠忍耐,咬着牙又把胸罩也脫掉,小心放在攤開在
台階上的外衣裏。把上身脫光後,施夢萦沒有去脫褲子,而是情不自禁将雙臂環
抱在胸前,倒不完全是害羞,實在是凍得渾身亂抖,有些難以忍耐了。
「放開!放開!」吳昱輝興奮不已,哪顧得上去管她冷不冷,「别擋着。還
有褲子!快脫光!」
施夢萦做了幾次深呼吸,終于又把手放到腰間。
當她終于在這毫無遮蔽的山頂将自己脫光時,吳昱輝已經把肉棒從褲子裏掏
了出來,用勁撸着。
「行了吧?」施夢萦縮着肩膀,身軀微弓,「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
「不行!」吳昱輝剛開始玩,不會如此輕易就結束這遊戲,「你别老擋着,
你擋着我什麽都看不到,你都白脫了。再來擺幾個造型!來,轉個身。」
施夢萦拿開抱于胸前的雙手,象征性地挺了挺胸,随即緩緩地轉起圈來。
剛轉了半圈,吳昱輝突然叫道:「停下!就這樣!扶着台階,把屁股翹起來!」
施夢萦背對着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彎下腰,用手扶着聽泉閣台基邊的
石階,撅起了屁股。
「好好,扭幾下!來,扭起來,扭你的屁股!」
「行了吧?好冷啊!你别太過分了!」施夢萦敷衍地扭了幾圈屁股,有些不
想繼續聽任他的擺布。
「快了,快了,最後再來幾個姿勢就好了。」聽聲音,吳昱輝已經來到她正
後方不遠的位置,「來,你撅着别動,從後面用手把你的騷屄扒開!」
施夢萦忍了又忍,長出一口氣,決定最後一次服從他的指揮。接下來如果他
再搞什麽花樣,她就絕不再奉陪。施夢萦把手從屁股後面伸到兩腿間,用拇指按
着兩邊肉唇,輕輕往兩邊扯開,穴中嫩肉頓時都翻了出來,清楚地暴露在人前。
突然,背後連續響起清晰的「咔嚓」聲。施夢萦被這明顯表示手機正在照相
的聲音驚醒,猛地直起腰,轉了身來。
果然,吳昱輝正拿着手機,對着她的裸體。
「你在拍什麽?」施夢萦出離憤怒,不顧自己正一絲不挂,猛的撲上去想搶
吳昱輝手裏的手機。
吳昱輝把右手直直擡起,将手機舉得高高的,左手死死攬住施夢萦的腰,将
她控制在自己懷裏,連聲說:「别急!别急!我沒拍你的臉!你背對着我,我拍
不到你的臉!」
「那也不行!」施夢萦拼命掙紮。
「隻拍了你的屄,留個紀念!真的沒你的臉!你要不信,我給你看照片!你
怕什麽?沒有臉!」吳昱輝一隻手應付施夢萦實在有些吃力,急于向她證明自己
今天拍的照片不會像之前的裸照一樣,能當作威脅她的工具。
施夢萦搶不到手機,慌亂不已。聽吳昱輝這麽說,轉了轉腦筋,勉強地點了
點頭。吳昱輝剛把手放下來,還沒等把剛才拍的照片找出來,施夢萦突然一把抓
住他右手的手腕,另一隻手死死摳住手機前端,拼命地搶奪起來。
吳昱輝這段時間又賴又騙又逼,把施夢萦玩得團團轉,這是個蠢女人的結論
在心中根深蒂固。哪想到這次居然會被她騙了,兩人争搶手機,好一陣手忙腳亂,
狼狽不堪。吳昱輝終究是個男人,論力量比施夢萦強得多,總算還是保住了手機。
他奮力掙開她的手,快步沖到台階邊,七手八腳卷起施夢萦放在地上的衣褲,狼
狽地跑到聽泉閣的東側。奔跑時他被地上凸起的石塊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總算
還是順利地跑開了。站在他現在的那個位置,上山的人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果然,渾身赤裸的施夢萦隻敢躲在閣樓後面,不敢追出來。她的衣褲多半都
到了吳昱輝手上,留在台階上的隻剩一條内褲和一件毛衣。
施夢萦手足無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委屈地哭了起來。
吳昱輝大口喘氣,平複着此前的慌亂和狼狽。
「你别哭,别哭!我真的沒拍你的臉!我拿你的衣服,也沒想把你怎麽樣,
就是想讓你冷靜一點,聽我把話說完。剛才,我隻想拍兩張你下面的照片作個紀
念,我沒拍你的臉,我真的可以把照片給你看,隻要你别再亂搶我的手機!」
他也有些怕了。事态脫出了他的控制,施夢萦激動和緊張令他不安。吳昱輝
本意無非是能占多大便宜就占多大便宜。他并不想把這個在孔媛口中背後有倚仗,
精神狀态又不太穩定的女人逼得太狠。
吳昱輝這幾句話讓施夢萦稍微平靜了一些,她抱着毛衣捂在身前,多少有了
些暖意。
「你把照片删了!」施夢萦抽泣着說。
吳昱輝不舍,這類照片将來他可未必還有機會能再拍到。
「照片我不想删。但我能保證絕對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拍到了你的臉。隻要沒
有露臉,對你就沒有影響啊,你不用怕!我把剛才拍過的每一張照片都讓你檢查,
這總可以吧?」
雙方誰都不肯退步,終歸要有一方妥協。光溜溜地吹着山風的施夢萦終于成
了先挺不住的那一個。
「你給我看那些照片!如果有一點點臉就必須全部删掉!」
「肯定,肯定!絕不會露臉。我拿給你看,但是你别搶!」吳昱輝小心翼翼
地走近,将已經把照片調出來的手機屏幕遞到施夢萦眼前。
果然,所有的照片上隻有渾圓豐腴的肥臀,和被兩隻小手分開的鮮嫩肉穴。
「我就隻拍了三張!」吳昱輝退出全屏照片,讓施夢萦查看存放本日拍攝的
照片的文件夾,裏面确實隻有三張照片。
施夢萦勉強接受。
「我要穿衣服了,凍死了!把衣服都給我!」
吳昱輝不太情願地把衣服遞過去。他還沒玩夠,也沒拍夠。他無比後悔,要
是剛才記得把手機照相設置成靜音就好了!真是追悔莫及。
難道隻能這樣了?
施夢萦接過衣服,毫不猶豫地先戴上了胸罩,然後穿内褲。她背對吳昱輝,
擡起一條腿,彎腰将内褲套進腳丫,拉到腳踝處。在這個短短的瞬間,吳昱輝把
眼前聳起的豐臀和毫無遮擋的肉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微微抽搐着的屁眼都顯
得那樣清晰。
怎麽能就這樣算了?
吳昱輝突然沖了過去,從後面緊緊壓住了施夢萦的腰。她被這股力道一撞,
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撲,兩手撐到了聽泉閣的土制台基壁上。
「你要幹嘛?」施夢萦厲聲尖叫。
「你要不想把人叫過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就别亂叫!」吳昱輝忙糟糟地撥
弄着肉棒,用現在這種姿勢,想對準肉穴确實有些難度。
「混蛋!我還在流血!你說了不用做了!」被吳昱輝吓了一句的施夢萦不敢
再尖叫,但口氣裏仍滿是憤怒。
「我說的是告訴你名字以後,做不做就由你來決定!現在還沒告訴你,當然
還是由我來決定!已經過了三天,剛才你扒開給我看過,已經沒什麽血了,來吧!
在這兒讓我操一次!然後我告訴你那個人的名字!」吳昱輝一手抱緊了她,一手
則扶着肉棒在她的下身亂捅,幾次感覺像是已經來到肉穴口邊,卻又被掙紮着的
施夢萦逃開了。
「混蛋!混蛋!說話不算!」施夢萦扭動身軀,輕聲怒罵,慢慢卻又變成了
哀求:「别在這裏行嗎?明天,明天開房,我陪你上床行嗎……明天我讓你操,
我的騷屄明天讓你操,好嗎?别在這兒……」
吳昱輝卻已經找到肉穴的入口,将肉棒毫不留情地塞了進去。「等不到明天
了!我操!好爽!你這騷屄我今天就要操!」
一個除了襪子和胸罩再沒穿什麽的半裸美女,一個除了肉棒露在外面,渾身
衣褲都完好無損的男人,以這樣詭異的方式連接,貼在一座陳舊滄桑的閣樓旁,
默然卻又激烈地交合着。
寂靜的峰頂再無其他聲響,隻有閣樓後隐約傳來接連不絕的「啪啪」聲,好
像在訴說那裏正在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終于重新穿好衣服的施夢萦面無表情地走回到聽泉閣前。
吳昱輝早就轉出來了,坐在台階上等她。
「那人是誰?」施夢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心滿意足的吳昱輝這次倒是很痛快。
「錢文舟,你應該認識他吧?照片就是他給我的。」
施夢萦當然記得這個名字。盡管那人的模樣,在她記憶中已經很模糊了,但
那晚去過通宵影院的那五個男生的名字,施夢萦永遠都不會忘記。
錢文舟!
八年後,施夢萦終于知道了一個奪走自己處女身的人的姓名!
「他現在在哪兒?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施夢萦渾身顫抖。這次不是因爲
冷,而是出于莫名的激動。她的肉穴中正汩汩地流出精液,水汪汪地浸透内褲,
又黏糊糊涼飕飕地沾在大腿和棉毛褲上,但她對此渾不在意。
齊鴻軒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見施夢萦變了神色,他連忙補充:「我真
不知道!畢業以後他有一段時間在中甯工作。我最後一次見他是2010年,後來聽
說他出國了,好像是去了泰國還是越南。後來就完全沒有聯系了。」
就這樣,施夢萦問到了一個名字,卻好像和以前也沒什麽不同。光知道一個
名字,卻找不到這個人,又有什麽用呢?
當然,施夢萦自己也說不清,就算能找到錢文舟,她又能對他做些什麽呢?
神思恍惚的施夢萦沒有和吳昱輝一起下山,而是在聽泉閣前坐了一會,這才
一步一挪地朝山下走。往下走上大概十分鍾,山路會有一個大轉角,那裏坐着個
穿清潔工服裝的老頭,望着呆愣愣擦身而過的施夢萦,眼神古怪。
「看着挺文靜,卻是個騷婊子!大白天就在山裏讓男人操。」老頭心中暗暗
腹诽,「我怎麽就碰不到這樣的浪貨呢!」
施夢萦當然不知道自己在這清潔工心中是什麽形象。她在盤算,自己能從哪
個老同學那裏問出錢文舟的下落。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施夢萦聯系了好幾個當年中甯商大的老同學或者校友,
但沒有任何收獲。
錢文舟是施夢萦在社團裏的學長,和她讀的不是一個專業,所以同專業的同
學裏幾乎沒有認識這個人的。而施夢萦在那個社團隻待了一個學期,就退出了,
和同社團的夥伴此後基本就斷了來往,所以根本問不到什麽。
多方打聽卻毫無頭緒,施夢萦心中亂糟糟的,對範思源本就少得可憐的感情
自然也不知被丢去了哪裏,盡管還不至于忘記自己有這麽一個名義上的男友,在
他想要與她上床時,也痛痛快快地分開兩腿任由他折騰,但卻幾乎全無任何情感
投入。
好在範思源的要求好像也不高,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偶爾還給她帶份禮物,
爲她做頓飯什麽的,總算沒再給她額外的壓力。
範思源洗完澡,回來摟着施夢萦說了會話,慢慢進入了夢鄉。躺在她身邊的
施夢萦毫無睡意,滿腦子還是錢文舟的下落。
他出國了?是還在國外,還是已經回來了?
在自己認識的人裏,誰會知道他的消息?如果他還在國外,那麽,他會不會
回國,什麽時候回國呢?
「過年時候會不會回來?什麽時候回?」與此同時,沈惜也在微信上問類似
的問題。
正在與他交談的,是暌違已久的巫曉寒。
「怎麽?想我啦?」巫曉寒發來一個笑臉。
沈惜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從英國千裏迢迢飛回,在飛機上隻睡了大概四個小
時,難免有些疲倦。但他終究還是毫無睡意。盡管已是淩晨一點,但此前20天習
慣了英國時間的他,身體和精神都還停留在下午五六點的狀态。
利用這段時間,正好和遠在加拿大的巫曉寒聊一聊。13個小時的時差,使兩
人平時很難即時聯絡,通常是給彼此留言。現在的加拿大,正是正午時分,聯系
起來十分方便。
「是啊,我有些想你了。」沈惜實話實說。自從10月22日把巫曉寒送上飛機
到現在,對這個在最後半個多月裏,把自己全部的靈與肉都和他完全攪纏在一起
的女人,沈惜心中當然常存思念之意。
「想我什麽呀?是想我,還是想我的……?」巫曉寒又發來一個色色的表情。
沈惜微笑。
「想藟藟,想你的聲音,想你做的魚羹。」
發完這一句,稍微頓了一下,沈惜又發了一句:「還有你身上三個香噴噴、
嫩兮兮的洞。」
「哎呀!不要挑逗我!」巫曉寒發來一個錘頭的表情,「姐姐我下午要帶藟
藟出去玩,被你說得心猿意馬,下面都濕了,可怎麽帶女兒啊?」
沒等沈惜寫完回複,巫曉寒又發來一句:「我也想你。想你的擁抱,想你床
頭的小說,想你做的蒸蟹……還有,你那根能把我弄得不要臉又不要命的大棒棒!」
「既然那麽想,過年會不會回來呢?」沈惜又問了一遍。
「嘻嘻,你想不想我回來呀?」
2017-1-13 09:56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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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28)沖突
今兒初四,給所有朋友拜年!
曾經有那麽多朋友都說,沒有肉戲也不要緊。所以厚着臉皮發上一章基本沒
肉戲的。大過年的,清清腸胃。
《情欲兩極》雖然是2015年開始寫的,但很快就暫停了更新。2016年春節時,
偶然發現這個基本被放棄的坑,居然還有讀者在催更,這才重新又拾了起來。2016
年我寫了大概45萬字,占目前已更文字的四分之三。
感謝在這一年裏爲我點擊紅心和留下評論的每一位朋友。特别是wangfan82 、
法布裏加斯、michaelxhw1982、niaochao1 、linchen725、ai92、cumflyer、simiqushi、
KGB13 、mikebowencheng、xtmu、耿大炮、R3890476、kokmeng 等朋友。留
言的朋友有很多,不能一一提及,抱歉。以上朋友或者長期關注,或者經常留言,
或者曾經給予十分有價值的留言。謝謝大家。
當然,其中有很多老面孔的朋友,最近看不到了,也許是棄文了,那真是遺
憾。
希望大家在新年能多留言,無所謂給予什麽評價,隻是知道很多老朋友還在,
就會覺得安心很多。
本文有交流貼:thread-6847763-1-1.html
cumflyer兄新近做了精彩評論,十分感謝!thread-6995974-1-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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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沖突
接上裴語微,來到城北體育中心,宋斯嘉夫妻還沒到。不過沈惜也不着急,
約的本就是下午一點半,是自己到得早了。一邊等待,一邊和裴語微坐在羽毛球
館外的長椅上閑聊着。
裴語微向他描述前幾天「雅森之夜」的奢華場面。她家裏足夠富有,性子也
不拜金,倒是不會癡迷那些玩意兒,但作爲自己人生中第一個獨立參加的上流聚
會,她還是頗覺有趣。隔了三四天,對那天遇到的一些人和事,她仍是津津樂道。
作爲中甯2015年底最盛大的時尚晚會,「雅森之夜」堪稱名流雲集,群星璀
璨。時尚界、演藝界很多腕兒,都被邀請到會場,而本地像裴新林、沈永強、
劉默、錢永祥、裘啓平等商界大佬親自到場,小一輩的劉銘遠、沈偉揚、杜臻奇
等人也無一缺席。
在這樣的場合,像錢宏熙這樣身家隻算「一般」的青年企業家隻能低調現身。
而周曉榮、徐芃盡管想方設法勉強弄到一張邀請函,在晚會現場也泯然衆人,毫
不起眼。
當然,像他們這樣好歹作出了些成績的年輕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更多的是
許多全無作爲,隻能依賴父祖的純粹富二代、富三代。可想而知,在那樣的晚會
上,會有足夠多的模特、演員及最善于在這種場合尋找機會的各色漂亮女人。對
他們來說,這種晚會無異于獵豔場,絕不可缺席。
像裴語微這樣的豪富千金,自然不會是被「獵取」的目标,大多數年輕人根
本不敢靠近她。不過還是會有些自忖條件足以令其心動的的年輕男孩時不時地過
來獻殷勤。表現得最爲明顯的,是雅森集團老總的獨生子雷耀庭。他既是東道主,
又是裴語微手中邀請函的發出人,所以自覺理所當然,始終賴在她身邊,對每個
湊攏來搭讪的家夥擺出臭臉。直到裴語微都有些煩了,趕他去招呼别的客人,他
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但還是動不動就再過來粘上一會兒。
即便沒有雷耀庭的陪伴,裴語微也不會寂寞,裘欣悅也跟着父親來了晚會,
閨蜜倆喝喝酒聊聊天,再看看帥哥,其樂無窮。尤爲令裴語微驚喜的,是裴歆睿
居然也擠進了會場。不過想想也是,承辦「雅森之夜」的是星駿文化傳媒,而星
駿的董事長就是裴歆睿之母趙瑜,這丫頭想進來實在不費吹灰之力。
雖說裴歆睿剛開始是想跟媽媽來「見見世面」,但很快就黏在了堂姐身邊。
有這丫頭作陪,裴語微也開心。雖說偶爾會有想擺擺姐姐的譜的幻想,其實她比
那丫頭大不了多少。裴語微1992年生人,而裴歆睿則在1994年出生,相差不過兩
年。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生姐妹勝似親生姐妹。這還是在裴語微過
去八年在美國生活的前提下,否則還會更親近。
沒等裴語微發問,裴歆睿就主動地悄聲交代了和馬都再次約會的事。「真是
要死了……覺得他那個比我胳膊還粗。昨天洗澡時我還想,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這麽粗的東西插到裏面,太恐怖了!」
裴語微拿她真是沒半點辦法。「你這小騷丫頭!記得别玩太瘋了,你可還有
男友哦!」
裴歆睿不以爲意:「我知道啦!反正是玩玩的,找留學生正好,又爽又省麻
煩!」
裴語微也不想繼續唠叨,反正這丫頭大了,愛做什麽都是她的自由。自己作
爲姐姐,該囑咐的說一聲也差不多了。
錢宏熙過來和裴大小姐打招呼,順便向她介紹一個叫陸優的朋友。或許是因
爲都有長期在國外生活的經曆,裴語微和陸優很投機。直到剛才陪父親去應酬的
裘欣悅回到閨蜜身邊,陸優和錢宏熙才禮貌告辭。
裴歆睿打趣堂姐,是不是和這個陸優看對了眼。裴語微懶得理會這個經常瘋
瘋癫癫自說自話的丫頭,裘欣悅臉上添了幾分不自然,但在這個場合并沒有多說
什麽。
當然裴語微不會把那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沈惜,隻是揀些有趣的事來講。
他們閑談了二十分鍾左右,宋斯嘉夫妻到了。
今天約會打球,是沈惜上周末回來後和宋斯嘉約好的。
抽時間打一兩個小時羽毛球,是沈惜與宋斯嘉這幾年來最慣常的約會方式。
說起來,在宋斯嘉決定與齊鴻軒結婚後,這幾乎也是他們唯一固定的見面機會。
對妻子的這種運動約會,齊鴻軒過去從不幹涉。可這次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在知
道妻子周末和沈惜有約後,強烈要求也想參加。對丈夫這種合理的要求,宋斯嘉
不便拒絕,就打電話通知沈惜。
既然齊鴻軒也回來,沈惜就知道自己不能一個人去出現。本想約姐姐沈惋同
去,随即又改了主意。
他生性豁達,卻從來不失敏感,對别人言行背後的潛台詞,他往往看得極準。
對宋斯嘉,他從沒有過挖牆腳的念頭——如果想挖,又何必等到現在?但同
樣作爲男人,沈惜能想象并理解宋斯嘉的丈夫未必會把他想得如此光明磊落。按
說,齊鴻軒對他的看法,沈惜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中間夾着宋斯嘉,他也不想
令她爲難。所以,在宋斯嘉婚後,沈惜一直注意保持克制,大幅度減少了與她聯
絡和見面的時間,常常一個月下來未必能見上一面。
自己現在恢複單身,齊鴻軒産生了更多的警惕,也在情理之中。這次他突然
要求一塊過來打球,就是個明顯的信号。看來以後連約宋斯嘉打球也要再克制一
些了。
如果今天帶沈惋同行,那正說明自己目前沒有任何其他女孩可約,齊鴻軒恐
怕會更擔心自己會一心盯着他的妻子,隻等機會下手。
反複思量,沈惜想到了裴語微。在他現在能輕松約到的女人中,喻輕藍喜靜
不喜動,袁姝婵在運動方面也少有興趣,隻是偶爾會去遊泳和跳跳肚皮舞。本來
巫曉寒是最合适的人選,無奈她遠在加拿大。于是,裴語微居然成了最好的選擇。
也好,欠了接機的人情,沈惜承諾過找機會請她吃飯。但這個星期他一直在
忙,沒能抽出時間。今天約她作陪,打完球正好請她吃晚飯。隻是沒想到佳人卻
已有約。打球沒問題,晚飯則已和别人約好了,不勞沈公子費心。這倒是沈惜始
料未及的。
裴語微不是第一次與宋斯嘉見面。上次在城南體育文化公園,聽宋斯嘉叫沈
惜「哥哥」,她還沒怎麽留意。再次見面,聽她在丈夫面前還是直接叫沈惜「哥
哥」,裴語微不由得琢磨這兩人是不是真有什麽親戚關系。
從直覺上,她還是覺得不像。
他們分成兩對,打混雙比賽。沈惜與裴語微一組,另一邊則是夫妻檔組隊。
這固然是考慮到宋、齊兩人的關系,也充分考慮了水平差異。如果沈惜和宋斯嘉
在一組,那另兩人幹脆就不用比了。
裴語微還好些,她保持着在美國養成的運動習慣,除了舞蹈和健美操外,抽
空還會去跑步和遊泳,體力上至少有保障,無非是羽毛球打得少,技術差一些;
齊鴻軒則明顯跟不上,他唯一感興趣的運動項目是斯諾克,要讓他在球場上大顯
身手,确實也是勉爲其難。還沒打滿半個小時,沈惜和宋斯嘉甚至都沒怎麽出汗,
齊鴻軒已經打不動了。
沈惜主動提出休息一會。
坐到休息區,裴語微繼續之前的話題。此前她剛對沈惜說起「雅森之夜」上
結識的一個很有趣的新朋友時,正好被宋斯嘉夫妻打斷了。宋斯嘉很快也加入了
談話中。周二那天是她母親韓秀薇的生日,她當然帶着丈夫回了父母家。當晚的
電視裏就有關于「雅森之夜」的消息,之後幾天裏,報紙、雜志、網絡都圍繞這
個主題進行了大量相關報道。原本覺得這種奢華的晚會和自己有些距離,沒想到
今天打球的同伴當晚就身處會場,宋斯嘉與她聊起一些明星和著名企業家,兩人
看上去倒也還算投契。
沈惜和齊鴻軒在旁,相對比較沉默。前者不想介入女人間的閑聊,後者心裏
卻暗增不快。
本來今天見到裴語微,齊鴻軒的心情還不錯。在這段令他始終心懷芥蒂的
「兄妹」關系中,齊鴻軒不怎麽擔心妻子的忠誠,卻一直信不過沈惜的人品。此
時見他光明正大地帶女孩過來,至少說明到目前爲止,他還沒起什麽歪心思——
不然也不會讓宋斯嘉見裴語微。
盡管裴語微足夠年輕也足夠漂亮,沈惜能有這樣的女友也足以讓别的男人妒
忌,但作爲宋斯嘉的丈夫,齊鴻軒倒也不眼紅。
可是現在裴語微用那樣随意的口氣談論着「雅森之夜」,好像在說一個再普
通不過的家庭聚會似的,齊鴻軒不免又開始妒忌沈惜那令人難以理解的好運。
齊鴻軒不是笨人,也有些見識,當然能聽出裴語微絕非是在故作高深,自擡
身價。從她的談吐、眼界和氣質來看,能看出她出身非同一般。那麽,問題就來
了。一介小小的茶樓、書店老闆,何德何能可以約到這樣的女孩?
要是沈惜拼命在向這個女孩獻媚也就罷了,可現實卻是這女孩對沈惜,比他
待她明顯要熱情得多。這算怎麽回事?
這男人,憑什麽啊?
這時,有一對夫妻過來約賽。他們和沈、宋也算是球場上的老朋友了,彼此
熟識,開門見山地提出了邀請。
之前的半個小時,對沈惜和宋斯嘉來說,隻能算熱身。老朋友過來熱情相約,
不便直接推拒,便拿起球拍下場。裴語微到場邊給沈惜加油。
當沈、宋站到了球網的一側時,他們聯手的威力才真正展現出來,宋斯嘉的
網前小技術和沈惜的後場控制力結合在一起堪稱完美。
他們在球場上的默契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實打實地在一次次練習和一場
場比賽中培養起來的。
在機緣巧合地相識後,又發現了兩人在羽毛球方面的共同興趣,沈惜和宋斯
嘉就連續兩年搭檔報名參加甯南大學「縱橫杯」校園羽毛球大賽,一次摘銀,一
次奪冠。大四時那屆比賽,拿到冠軍後,他們又代表甯南參加那一年中甯市高校
大學生聯合運動會,爲母校赢回一面銀牌。
此後,除了沈惜留學那幾年,他們還是經常在一起打球。在業餘的羽毛球愛
好者中,像他們這樣有超過十年搭檔經曆的球友真的不多,當然擁有别人難以企
及的默契。
一個個精彩的回合,讓場邊加油的裴語微激動不已。
和沈、宋對賽的夫妻也算是高手,但還是在半個多小時裏連負兩局。他們還
未盡興,但沈惜和宋斯嘉都覺得把齊、裴兩人扔在一旁時間太久不合适,不約而
同地婉拒。
回到休息區,裴語微比劃着問沈惜該怎樣救起一個壓線的扣殺,沈惜苦笑着
說這沒法用嘴巴講,全靠多年練習養成的直覺判斷和腳步,手上動作反在其次。
齊鴻軒體貼地給妻子遞上毛巾。
沈惜的屁股剛沾上椅子,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他接起電話,沒注意身旁的
裴語微好奇地挑起眉梢。她發現他換了鈴聲,沒用曾在車上聽過的那段女聲《暖
風》。
「你好,請問哪位?」來電手機是個陌生号碼,可電話裏傳出的女孩聲音卻
似曾相識。
「三……三表哥嗎?我是……張沐霖。」
「哎?你好。我是沈惜。」
電話裏張沐霖的聲音略帶幾分歉疚,但十分堅定。聽着她說的話,沈惜的臉
色漸漸變得嚴肅,看得裴語微心頭發怵,她還從沒見過沈惜這般模樣。
「好。我馬上過來。」沈惜臉色不好看,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鎮定,
「那人叫什麽?」
聽張沐霖說出姓名,沈惜皺了皺眉頭說:「你把電話給他,我先和他打個招
呼。」
等了一會,聽到電話裏傳來一聲「喂」,沈惜換了語氣,帶上兩分親熱随意,
又有了些纨绔味道。裴語微聽來倒沒什麽,宋斯嘉卻分明聽出其中隐藏着的那份
警惕疏離,原本沒有在意這個電話的她突然添了幾分擔憂。
「師哥稍等,我現在城北,過來可能得要一些時間。」沈惜擡起手,這才想
起今天沒戴表。裴語微機靈地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沈惜眼前。
下午兩點五十二分。
「順利的話,可能四點多一點能到吧。麻煩師哥把地址給我。」
挂了電話,沈惜并沒多作解釋,隻說自己突然遇到件急事,不得不先走了。
場地的租用時間還沒到,宋斯嘉夫妻還能再打會球。
齊鴻軒毫不在意,究其本心而言,沈惜越早消失越好,球還打不打也無所謂。
宋斯嘉不明究裏,隻是暗暗擔憂,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來,沈惜微微點頭,給了她
一個不太明顯但寓意清晰的表示放心的表情。
飛速地返回更衣室,簡單地擦了擦身體,換下球服,沈惜帶着裴語微離開體
育中心。上了車,他抱歉地說:「我現在急着要去城南,沒時間送你回家了。實
在不好意思。柳塘街那個路口,打車方便,那裏把你放下好不好?」
裴語微抿着嘴不說話。
「微微,對不起啦!打電話來的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上次在劉紹輝的婚禮上
你也見過的。她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我表弟在外地出差,她隻能找我。我真
的沒時間送你了,下次請你吃飯賠罪好不好?」沈惜耐心解釋。
裴語微歪着腦袋看了他一會,突然嫣然一笑:「我又沒生氣!你幹嘛賠罪?」
沈惜籲了一口氣。
「那大小姐你倒是告訴我你準備在哪裏下車啊!」
「我爲什麽要下車?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啊?」沈惜一愣,「我不是去玩,是江湖救急,你過去不大方便啊!」
「有什麽不方便?是太暴力還是太黃色啊?本大小姐這麽大了,你還怕帶壞
小孩啊?」裴語微淡定地捋了捋耳邊的短發:「就是因爲你是去江湖救急,我才
要跟着去啊。哼哼,沈家三公子,再加上裴家大小姐,在中甯,隻要不是殺人放
火,反社會反人類,我們兩個在一起應該都能擺平吧。你是覺得,我沒作用嗎?」
她說得輕松,但其中的維護關心之意卻極爲明顯。執意不帶她,并不是難事,
但如此拂逆她的好意,沈惜卻也不忍。
「怎麽會?」沈惜忍着笑,「隻要裴家大小姐一個人出馬,什麽都能擺平。
我跟着你也能抖抖威風。」
「那當然!」裴語微得意地昂起頭。她也知道沈惜在逗她,但還是很開心。
「我們要去哪兒?」
「碧龍灣。你的凱耀哥哥的别墅。你知道那裏吧?我倒沒去過那邊。」沈惜
在導航上設定路線。
「呦!豪宅區啊!」裴語微對這個樓盤很熟,她有兩個閨蜜就住那邊,「怎
麽去劉凱耀那裏?我聽你講電話,好像是去見上次婚禮上見過的那個師哥啊。是
龍濤集團的杜總吧?」
「對。」沈惜微皺眉頭。如果可以,他不想和杜臻奇打交道。但照他對張沐
霖的觀察,不到萬不得已,應該是不會來麻煩自己的。王逸博幾天前去了上海,
代表學校參加一個教育論壇。在這段時間裏,沈惜對表弟女友的事當然不能放任
不管。
張沐霖自己其實也不想惹今天這場麻煩。
暑假裏和劉凱耀發生沖突後沒多久,王逸博和她說起三表哥沈惜對這件事的
看法。張沐霖不是那種執拗己見的人。沈惜認爲,與其沖動地用激烈的方式加劇
沖突,不如先和徐蕾交朋友,通過日常的接觸和溝通,深入她的内心。張沐霖也
認同這樣做更合适。當時之所以她沖動地上前與劉凱耀發生争執,隻是因爲高中
時的遭遇瞬間出現在腦海中,一時受到強烈刺激,熱血上腦,全然未加思索。
這個學期開學後,張沐霖刻意接近徐蕾,向她釋放出了巨大的善意。效果好
像還不錯。徐蕾的頭腦和性格與一般高中生大爲不同,張沐霖甚至常常覺得兩人
間完全是像同齡人似的平等交流。
時間久了,張沐霖意外發現,這小姑娘好像還挺崇拜自己。
不過兩人至今還沒有正式談過那晚在KTV 的事。張沐霖還不清楚徐蕾這樣一
個成績優異的高材生,爲什麽私底下會過着那樣的生活。
說起來徐蕾也真是個奇葩,明明一看就知道絕不是特别刻苦的學生,可她的
成績一向很好。中考時她就以全市第57名的成績考進了市重點十一中。高中這兩
年也不見她怎麽用功,卻始終保持在年級前十名。
要是隻看她的成績單,絕想不到她在校外還與劉凱耀、錢宏熙這些人混在一
起,荒唐度日。這也是張沐霖一直沒和徐蕾深入交流的原因。既然學習成績暫時
沒有受到影響,她覺得也不必太着急。她計劃到寒假的時候,和徐蕾好好談談,
正好爲高三最後一個學期沖刺做做準備。
今天張沐霖和徐蕾原本約好下午一起去學校體育館遊泳。剛吃完午飯,徐蕾
突然來電話說自己下午有事,不能來了。張沐霖聽出她語氣中的古怪,難得地追
問她下午要去做什麽。徐蕾語焉不詳地解釋了兩句,随即扯開話題。
越想越不對勁的張沐霖想去徐蕾家看看。剛在她家小區門口下車,就看到徐
蕾走出小區,跳上一輛早就停在那裏的白色寶馬。張沐霖沒能及時叫住她,隻好
又攔了輛出租車,讓他緊跟住前面的車。
幸虧出租車司機是個老手,路況也不算好,略有些擁堵,不然憑一輛桑塔納
出租車,想長時間跟住一輛寶馬還真有點難爲人。
寶馬一路向南,一直開到府前區最南端崇林江畔,這才拐進一個名爲碧龍灣
的豪華别墅區。
這裏是中甯新興的豪宅區,随着周邊區縣的迅猛發展,又加上毗鄰運動主題
公園、高爾夫球場和崇濱大學主校區,所以這幾年來房價逐步攀升。
張沐霖眼見寶馬開進了一個大别墅的院子,鐵栅門随即徐徐關上。她隻能在
院外下了出租車,步行來到門前。
她并不莽撞,不想平白招惹麻煩,但她更擔心徐蕾的處境。如果自己完全不
知情也就算了,但現在她就在别墅門口,又怎麽能假作不知呢?
猶豫了一會,想不出别的更合适的方法,張沐霖果斷按了門鈴。屋裏的人通
過監控瞧了一下,随便問了幾句,輕易就給她開了門,這讓張沐霖驚訝不已,她
還以爲要費上不少口舌呢。
穿過一個很大的院子,看着略顯枯槁的冬季草坪和道旁、花壇中的挺立盛放
的香樟、女貞、海棠、月季、非洲菊等,張沐霖對着這個大大的别墅頗有些感慨。
最近十幾年來,中甯的有錢人像井噴一樣增長。像這種别墅,自己這樣的高中老
師,恐怕幹三輩子都買不起。而對很多新興的有錢人而言,甚至都不拿來常住,
隻用做過周末或開Party 的場地而已。
來到别墅門前,張沐霖又按門鈴,很快有人開門,上下瞄了她幾眼,嘟囔了
一句:「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
張沐霖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因爲和徐蕾約了去體育館,所以今天她出門時換
了身運動服,看着青春洋溢,年輕了好幾歲的感覺。難道現在有什麽不妥?她仔
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沒什麽問題啊?
出乎她的意料,别墅裏人不少,客廳裏就有三十來人,或坐或站,長桌上擺
放着各色酒精飲料和精緻的點心,直襲耳膜的音樂火爆熱烈。乍看起來就是個尋
常的年輕人聚會,隻是女生數量明顯遠多于男人。
穿梭在人群中的張沐霖尋覓着徐蕾的身影,始終一無所獲。一些年輕男人遠
遠對着她指指點點,其中一個湊近對她吹口哨,說:「呦!又來個嫩貨,誰帶來
的啊?」
張沐霖懶得理他,直接走開。那男生鬧了個沒趣,倒也不惱,又嬉笑着回到
同伴中去了。這些人看上去都沒個正經樣,有些摟着身邊女生直接就親親摸摸的,
但好在還不霸道,沒人強行逼張沐霖做什麽。
客廳東北角聚了一小圈人,張沐霖湊過去,見到兩個隻穿着内褲的半裸女孩
正伴着音樂瘋狂舞動。她微微臉紅,連忙走開。
在客廳轉了圈,壓根就不見徐蕾的影子。有幾個緊閉的房間沒進去找,但張
沐霖暫時不敢去敲門,生怕門裏有什麽不堪入目的場景。她想着是不是該到二樓
去找找。
突然,正對着她的一個房間打開了門,從中走出三個人,說說笑笑。張沐霖
認識其中的兩個,這兩人對她來說絕對永生難忘。
是徐芃和周曉榮。
他們兩個也正好瞧見張沐霖,神情都有些訝異。
徐芃一直很後悔上次約張沐霖見面。他覺得自己那時像個傻子似的,很丢面
子。他很清楚,如今的張沐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高中女生。她如今的男友,
父母不是特大國企總工程師,就是副廳級高官。更何況,他老媽還姓沈,家裏的
長輩親戚不是手掌重權,就是家财萬貫。雖說就算結婚,張沐霖嫁入的也是王家,
但非要說她是沈家媳婦兒,也沒什麽大錯。
今非昔比的她怎麽會出現在今天這個混雜一大堆富二代、公子哥和年輕富豪
的聚會中呢?總不會是過來陪酒陪睡的吧?徐芃再增加一百倍想象力,他也不會
往這個方向想。
正好又有幾人過來想要和張沐霖搭讪,他們的「黏度」明顯要強些,怎麽都
趕不走。張沐霖左躲右閃,卻總被他們截住,不停地說着不堪入耳的挑逗話語。
徐芃也說不清爲什麽有點看不下去,上前勸開那幾人。
「你來這兒幹嘛?」
張沐霖一時顧不上見到徐、周二人時心中的别扭,畢竟在一個陌生環境裏,
能遇到熟人總是好事。
「我來找我的學生!」
「學生?」徐芃一時發懵,「你到這兒來找學生?」随即他才反應過來,張
沐霖是一個高中老師,神色略顯尴尬。想想也知道一個高中女生到這裏來意味着
什麽。
「我親眼看着她進來。你們這裏總不會有很多高中女生吧?徐芃,你幫我找
到她!」
「我幫你去問問。」徐芃轉頭瞅了眼周曉榮。後者搖頭:「不用問,估計她
說的就是徐蕾那個小……小妞!」他差點脫口而出「小婊子」三個字,好在及時
改口。
「應該是凱哥找她過來的,等會問下凱哥也就知道了。」
「凱哥是誰?」
「你見過啊!就是上次你在KTV 得罪的人!」
沈惜去雅福會找劉家兄弟那晚,周曉榮也在場。當時他不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事後和黑子等幾人一起私底下打聽。沈家三公子親自登門敬酒賠罪,對劉凱耀來
說也是件頗有面子的事。雖不至于公開去宣揚,但灌了幾杯酒,在好哥們的小圈
子裏吹一吹還是難免的。所以周曉榮早就清楚來龍去脈。
對黑子等另外幾人來說,事不關己,隻當聽個熱鬧。周曉榮以前也玩過徐蕾,
對這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高中小女生頗有好感;這事又與施夢萦的前男友有關,
所以唯有他對此事印象深刻。
在劉紹輝的婚禮上,周曉榮更進一步發現,原來所謂王逸博的女友,得罪劉
凱耀的高中女老師,就是老同學張沐霖——那個讓自己告别了處男身的美麗班花。
「你跟你男友去參加劉家婚禮時候你也見過的吧?我們帶你去找凱哥,但你
這次别亂來啊!上次你得罪了他,全靠你男朋友求他表哥出面幫你擺平。要不想
給别人找麻煩,就好好說。不過我覺得你想把徐蕾帶走有點懸,那小……小妞自
己願意過來,也沒人逼她。凱哥要是就這麽讓你把她帶走,會很沒面子。」
「什麽面子不面子?徐蕾才18歲,還是個高中生。你們這些人,就算要……」
徐芃連忙開口打斷她的話。任由她繼續說,估計能把整個别墅裏的人都得罪
了。「你先别急,我們找找凱哥。胖子,凱哥在哪兒?」
周曉榮瞥了眼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錢宏熙。
錢宏熙揚頭示意二樓:「應該在陪杜總。小妞說不定也在那裏。」
「哦……」徐芃不知道今天杜臻奇也在。
「他們下來了!」周曉榮正面對樓梯,第一時間發現有人正在下樓。幾人聞
聲轉頭,張沐霖一眼就認出并肩走在前面的兩人中,左邊那個就是此前在KTV 和
劉紹輝婚禮上見過的劉凱耀。
但是下樓的人中仍然沒有徐蕾。
張沐霖快步沖過去,攔在那幾人身前。「劉先生!請問我的學生徐蕾在哪兒?」
徐芃本想拉住她,沒能成功,鬼使神差地跟了過來,周曉榮一向與他同進同
退,當然也不會落後。
周圍許多人早就注意到别墅主人出現了,突然闖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向劉
家三少發出質問,不由得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在劉家别墅,還有人這麽不給主
人面子,也算是件新鮮事,衆人樂得看熱鬧。
劉凱耀吃了一驚。他記得張沐霖,卻沒想到會在自家的Party 上見到她。因
爲王逸博的身份,張沐霖現在勉強也能算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此刻被她當衆質問,
氣惱倒還好,尴尬多少有一些。
「諸位接着玩,這兒沒事,沒事!」
劉凱耀臉色一沉,身邊的跟班連忙勸衆人散去。
「張小姐……」劉凱耀對面前這女孩深感頭痛。有沈惜的面子在,對她罵不
得,打不得,但瞧她的架勢,卻不像是會給自己留面子的,要是不依不饒地逼問
下去,自己可就難堪了。
「溜子,别在這兒呆着了,你們還是上去談吧。」錢宏熙提了個建議。
「宏熙,這位小姐是你帶來的?」和劉凱耀并肩下樓的,就是杜臻奇。他看
張沐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見她敢如此不客氣地對劉凱耀說話,也
覺得有趣。
錢宏熙哪知道這女孩是誰,無非是因爲和周曉榮和徐芃在一起,看上去才像
是站在張沐霖身邊。見杜臻奇以爲張沐霖與自己有關,苦笑着聳聳肩,又搖搖頭。
劉凱耀在杜臻奇耳邊輕語了兩句,後者眼睛一亮,盯着張沐霖若有所思。
在劉凱耀一再要求下,張沐霖跟着他朝二樓走去。周曉榮和徐芃對視一眼,
都覺得有機會在劉、杜這兩位富豪大少面前多露臉是件好事,就跟着一起去。錢
宏熙完全不想被卷入莫名其妙的麻煩,留在樓下。
走進一間類似書房,但書架上壓根不見幾本書,整體風格頗有些不倫不類的
房間,張沐霖耐着性子在沙發上坐好,再次提出想見徐蕾的要求。
劉凱耀态度還不錯,但一直不肯說句實在話。
徐蕾現在正忙着。叫她過來,不但會讓正和那小妞在一起的客人不爽,可能
也會傷了杜臻奇的面子,劉凱耀有點吃不準有沒有必要爲了張沐霖,準确點說是
爲張沐霖背後的沈惜作出那麽大犧牲。
其實今天他沒想過要找徐蕾來,因爲他在這兒舉辦的也不是純粹的群交淫趴,
相反,他還準備要和杜臻奇談些正事。隻是把一群平素玩慣了的狐朋狗友聚到一
起,不召集足夠的美女作陪是不可想象的,作爲主人的劉凱耀也會很沒面子,所
以還是找來了很多平時就靠陪富豪鬼混賺錢的二、三線模特、歌手和網絡主播。
但杜臻奇帶來的一個被稱爲「楊哥」的朋友偶然說起最近想找個高中女生玩
一玩。劉凱耀就想到了徐蕾。他想在杜臻奇面前争點面子,就讓人去接了徐蕾過
來。倒也沒逼她非得做什麽,隻是讓她陪着那位楊哥在三樓小酒吧喝酒聊天。
如果楊哥看得上這小妞,又有本事将她推倒,那也任由他們去。
沒想到,剛安排好,人家班主任殺上門來。劉凱耀膽子大,臉皮也厚,但面
對一位到這種場合來找自己學生的高中老師,不免也有些尴尬躊躇,繞着圈子打
哈哈。
「劉先生!」見他說話一直不得要領,張沐霖有些急了。她知道自己多耽誤
一會,說不定徐蕾在這個大屋子的某個角落就被男人弄上了床。她也說不清自己
到底在急什麽,她總覺得自己對這個學生是有責任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看着
她在這群男人中瞎混。
「凱耀,這位張小姐要找的,是不是剛才那丫頭?」杜臻奇插口。
「對。這不是剛介紹給楊哥……」
張沐霖打斷了他們的對的話:「劉先生,還有這位先生,你們在這裏要怎麽
玩都是你們的事,爲什麽要把徐蕾拉進來?她還隻是個高中生,還在讀書,不是
樓下那些女孩子,不是讓你們介紹給這個男人那個男人的!請把她帶過來,我要
帶她走!」
劉凱耀讪讪地笑。
杜臻奇接口:「張小姐是吧?請問,你是那小姑娘的什麽人啊?」
張沐霖在劉紹輝婚禮上見過杜臻奇,知道他是連三表哥沈惜都有幾分忌憚的
厲害人物,但還是不卑不亢地說:「我是她的班主任!」
杜臻奇笑了笑:「張小姐,如果我沒弄錯,徐小姐已經成年了。作爲班主任,
你可以找她談心,也可以根據校規校紀處罰她,可你管不着她在校外見什麽人,
做什麽事。反正我們一沒綁架,二沒誘拐,就算不讓你見她,不讓你帶她走,你
又能把我們怎麽樣呢?」
張沐霖咬着嘴唇,沉默了一會,正想開口,杜臻奇搶在她前面說:「凱耀今
天是爲了我的一個朋友才把徐小姐接過來。所以這事你不該找他。這事現在由我
說了算。」
說完,他轉頭對劉凱耀說:「這事不讓你難做,我越俎代庖,替你管了,兄
弟你沒意見吧?」
劉凱耀巴不得如此,順水推舟就答應了。
張沐霖見杜臻奇大包大攬,覺得他可能有所企圖,就耐心地等他說出心中的
真實意圖。
「張小姐,你的那位學生正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現在還走不了。如果你非得
要她走,那也簡單,隻要你願意代她去陪我朋友,她就可以走了。」
張沐霖皺起眉頭,試探着問:「陪你朋友做什麽?」
「哈……」杜臻奇被逗笑了,「也沒什麽,喝喝酒聊聊天,要是感覺好,就
做點男人女人間的那點事呗!」
張沐霖還沒作出回應,劉凱耀先被吓了一跳:「杜哥,這個……不太合适吧?」
他性子再嚣張,也不敢讓沈家外孫媳婦在這個别墅裏陪男人上床。
真要如此,不必沈家有什麽反應,他大哥劉銘遠就能弄死他。
坐在張沐霖身邊的周曉榮和徐芃也不免咋舌。
杜臻奇渾不在意地沖劉凱耀擺手。至于另外那兩人,并沒放在他眼裏。
張沐霖壓抑内心的憤怒,死死盯着杜臻奇,一言不發。那男人被她這樣盯着,
也全無畏懼,表情輕松自在。
屋裏沉默了許久,杜臻奇又開口:「如果你不答應這個條件,那我再換一個。
對了,張小姐,你男朋友是教育廳沈副廳長的兒子吧?」
「對!」
「你男朋友有個表哥叫沈惜,你應該跟他也很熟吧?我記得上次在紹輝的婚
禮上,見過你們在一起。」杜臻奇目光灼灼。
張沐霖不解對方真意,卻毫不猶豫地點頭。其實她和沈惜并不太熟,也就見
過幾面而已。但此刻她必須把兩人間的關系拉近,這樣才能借到沈家的勢來應付
眼前這群人。
「好!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就答應讓你們離開。公平交易,怎麽樣?」
「你要我幫什麽忙?」張沐霖一頭霧水,想不通自己能幫眼前這男人做什麽,
又和男友的表哥有什麽關系。
「很簡單,真的很簡單。你打個電話,請你三表哥到這裏來一趟,就沒你的
事了。怎麽樣?」
張沐霖發愣。
「不難吧?」杜臻奇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一來沒有什麽别的選擇,二來也相信沈惜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張沐霖對
杜臻奇的建議動心了。
「行,但你得先讓我見到徐蕾!」張沐霖堅持。
「沒問題!」杜臻奇很爽快。
一刻鍾後,跟班帶着穿着一身高中校服的徐蕾進了房間。身後還跟着一個36、
7 歲的瘦長男人。他想必就是杜臻奇的那位叫楊哥的朋友。中途被打斷好事,但
看他的臉色倒也沒有什麽不快。
楊哥見到張沐霖,眼神中添了幾分色迷迷的味道,大咧咧地坐到劉凱耀身旁。
「這就是那個老師?挺漂亮的啊。杜少,這位什麽來頭,你給她這麽大面子?」
張沐霖顧不得理會楊哥那雙在自己身上反複打量的賊眼,一把将徐蕾扯到身
邊,上上下下地瞅了她好久。從外表看,好像她還沒遇到什麽事,當着這麽多人
的面也不好直接問。小姑娘沒想到自己的班主任會一直跟來這裏,她本來呆在這
兒還挺自在的,一點都沒有恐懼不安的情緒,現在反而有些别扭了。
「怎麽樣?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你可以給沈惜打電話了吧?」杜臻奇
重複自己的要求。
張沐霖略帶爲難地說:「我可以打電話……可是……」
杜臻奇有些不快:「你還有什麽條件?」
「不是條件……平時都是我男朋友聯系三表哥,我沒有他的号碼。」
杜臻奇一愣,沒想到這女孩連沈惜的手機号碼都不知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
是不是失算了。既然他們彼此間連電話号碼都沒有交換,那沈惜恐怕不會特意爲
張沐霖跑一趟。
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總不能連這個電話都不打,再讓楊哥把徐蕾
帶出去吧?杜臻奇正想問劉凱耀要沈惜的号碼,找到露臉機會的徐芃在一旁掏出
手機,調出一個号碼遞到張沐霖眼前:「這個應該就是沈惜的号碼。」
這個号碼,自然是他從施夢萦那裏要來的。當時他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用,隻
是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果然今天就用上了。
在衆人注視下,張沐霖給沈惜打了這個電話。
出乎很多人——包括張沐霖自己——的意料,沈惜聽完她的要求後,居然沒
說一句廢話,立刻答應過來。
沈惜和王逸博一家的關系都很好。
從沈永盛開始,他們這支和整個大家族一直有些若即若離。父親去世後,沈
惜與大伯、二伯的關系越發疏遠。除了爺爺沈執中外,他也就是與小姑沈永芳比
較親近,捎帶着和王逸博的感情也不錯。
王逸博對沈惜更是充滿崇拜之情。按說三位表哥裏,沈偉長在政壇前途大好,
沈偉揚則在商場大展拳腳,而立之年就有了過億身家,哪個都比做些小生意糊口
度日的沈惜強,但王逸博還是更信賴和親近沈惜。
也許這和他與沈惜念得是同一所高中有關。王逸博考上中甯市一中那年,恰
好沈惋、沈惜姐弟畢業考大學。盡管他們從來沒有同時在一個校園讀書,但巧合
的是,王逸博高中班主任此前三年正好就是沈惜的班主任。在知道他是自己得意
門生沈惜的表弟後,此後三年時間裏不斷讓他以表哥爲榜樣。而沈惜在校時,爲
一中奪取了諸如省、市作文競賽、全省高中生演講比賽等一系列的榮譽,作爲學
生會的一員又創建了足籃球聯賽、校園辯論賽、英語文藝晚會等一系列校園活動,
使無數後輩校友受益,留下了各種傳說。無形中在王逸博心中留下了極爲高大的
形象。這就是沈偉長、沈偉揚比不上的了。
愛屋及烏,沈惜不會眼睜睜看着王逸博的女友陷入麻煩而放任不管。
眼看快要趕到碧龍灣時,沈惜突然對裴語微說:「對了,微微,你務必要幫
我一個忙!」
「說吧!」裴語微有點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吓到。
「到了以後,我一個人進去,你在車上等我!」
「啊?那怎麽行?我……」裴語微很不高興。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去解決問題
的,怎麽又把自己扔在車上?
「你聽我說,我讓你留在車上,不是嫌你添麻煩,而想是要讓你給我守好後
路!」
「後路?」裴語微半信半疑,「什麽意思?」
「你回國才幾個月,可能對龍濤集團和杜臻奇不是很了解。這個人交遊廣闊,
交朋友很雜,據說也認識不少道上的兄弟。我現在不知道别墅裏的具體情況,隻
能先作最壞的打算。說不定會動手……」
「那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啦!我要陪你進去!」裴語微更急了。
見她完全不理會自己話裏透出的危險性,沈惜不由得升起一絲古怪的情緒。
沈惜知道這女孩對自己有好感,但這份好感居然已經強烈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别急,聽我說完。正是因爲要做最壞的打算,所以不能孤注一擲,把所
有後路都斷了。我們一起進去見,如果有什麽麻煩,就被一鍋端了。我需要你在
外面,幫我守好後路。要知道,到時候也許我是大搖大擺走出來的,也許是一路
打出來的。如果是打出來的,我就需要一輛随時能啓動的車,這才方便逃啊!」
裴語微無語,她被沈惜形容的場面吓到了。這不是隻有在電影裏才會見到的
場景嗎?
「再說,我說不定還打不出來,陷在裏面。如果我進去以後一個小時還沒有
動靜,那你就立刻報警!你在外面,我的安全才有保障,我把後背都交給你了!」
裴語微臉蛋紅紅的,嗫嚅着說:「有沒有這麽可怕啊?我怎麽覺得有點玄,
心裏沒底啊。你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我行不行啊?」
沈惜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小腦袋:「也許我剛才說的全是杞人憂天,但畢
竟有那麽一點點可能性。有備無患,我必須讓最可靠的人幫我守着後路。你,肯
定可以做到!你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你是裴語微啊!」
裴語微眼前一亮,臉上添了幾分興奮:「好!我知道了!」
沈惜又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暗暗松了口氣。其實他心裏有數,杜臻奇這
一次約見,甭管有什麽目的,至少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他怎麽可能在劉家的
别墅,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對自己不利?何況沈惜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什麽理由會起
歹毒的心思。所以别看他對裴語微形容得如此危險,但自覺十之八九沒有大礙。
但這個世界意外很多,誰也無法預知未來。所以沈惜絕不願讓裴語微跟着自
己去冒險。帶這丫頭過來是不想讓她太失望,但不代表自己會讓她身處險境。找
個合适的理由,讓她心甘情願地守在别墅外,還是比較妥當的。
開進碧龍灣,很快就根據門牌号找到了劉家别墅。但沈惜沒有立刻停車,而
是繼續向前。裴語微驚訝地問:「到了,你怎麽不停車啊?」
「把車停在門口他們會發現你待在車上的。不能讓你被他們盯上,我給你找
個僻靜點的地方!」
拐上一條安靜的小路,沈惜停下車,囑咐道:「等會你換到駕駛座。我進去
以後,可能很快就出來,可能會待上一會,現在還說不準。過一個小時左右,我
會給你撥個電話,表示我安全。但這個電話我不一定會和你說話,因爲我不想讓
他們知道你就在外面接應我,所以我會把手機放在口袋裏撥号,你不用因爲沒聽
到我說話而慌張。隻要你能接到這個電話,就證明我沒事。但是,如果超過一個
小時,我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就馬上報警,明白嗎?」
裴語微半認真半緊張地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兩人下車,裴語微來到駕駛座這邊,沈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正要離開。小
丫頭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特别認真地說:「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沈惜微微一笑,快步向劉家别墅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鍾,沈惜來到鐵栅門外,按了門鈴表明身份後,就有人出來迎
接。
「沈少,請跟我來!」
「嗯!」沈惜大搖大擺地進門,根本沒用正眼瞅來引路的人,和一般富家公
子的作派全無二緻。
那人徑直把沈惜引至杜臻奇等人所在的房間。
沈惜對劉凱耀點頭打了招呼,也不等别人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到張沐霖上首,
正好直面杜臻奇。他沒急着開腔,先低聲詢問張沐霖:「有沒有爲難你?沒什麽
事吧?」
張沐霖感激地搖頭。
杜臻奇示意手下爲沈惜送上一杯茶。「兄弟放心。張小姐是沈家的人,誰有
那麽大膽子敢爲難她?」
沈惜漫不經心地剔起了指甲縫:「不敢爲難啊?那還一直扣着她?師哥,有
多大的事兒啊?非得我跑一趟。既然知道她是沈家的外孫媳婦兒,就算我沈惜沒
出息,在您這兒挂不上号,可沖着沈家的面子,師哥就不能痛痛快快讓她走了?」
「兄弟你這話就冤枉哥哥了。張小姐都說了沒事。但是,畢竟她今天不請自
來,還提了些要求,無論是凱耀這邊,還是我這邊,總不能任由她随心所欲吧?」
沈惜嘴角泛起一絲不以爲意的冷笑:「得!甭管怎麽講,我已經來了。師哥
的面子我是給了,現在沈家的外孫媳婦兒,我要帶走,師哥你給句痛快話,行,
還是不行?」
杜臻奇皺皺眉頭。沈惜進門後這份旁若無人咄咄逼人的架勢,令他有些始料
未及。他原本想說的話被打亂了節奏,一時接不上口。
「沈家的人誰敢扣?張小姐是客人,她想什麽時候走都行!我沒二話!」
「師哥痛快!謝了!」沈惜一拍大腿,站起身,輕輕拽了張沐霖一把,将她
拉了起來。「那師弟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免得妨礙各位娛樂。告辭!」
沈惜正想走,杜臻奇突然慢悠悠地開口:「兄弟别急,我還有話沒說完。張
小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問題。可她還想從這兒帶走一個人。這就得好好說
道說道了。」
沈惜面色一沉,目光自然落在一邊徐蕾的身上。
沒辦法,穿着高中校服的她在這個房間裏十分顯眼。她面孔清麗,身形纖秀,
典型高中女生的外表和身材。并無想象中超越年齡的火辣模樣。隻是在與她對視
時,沈惜莫名覺得她眼神裏的一些東西更像是大學生甚至再成熟一些,完全沒有
18歲的感覺。
再看了一眼張沐霖,她的神情明顯是在乞求沈惜能帶着徐蕾一起離開。
沈惜慢慢轉過身來。
「這小丫頭是凱耀接過來的,陪的是我朋友。張小姐闖進來,一句話就想帶
人走,實在是太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兄弟你說,有沒有這樣的道理?」
沈惜今天擺出的就是富二代纨绔圈子裏流行的架勢,這時也不去說什麽國法
良俗的廢話,淡然一笑:「師哥說得對。霖霖太莽撞。确實沒這樣的道理……」
張沐霖緊挨着沈惜,聽了這話有些驚惶,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沈惜一
閃身又把她擋到身後。
「現在我求哥哥們一件事,我想帶這小姑娘走。師哥給不給這面子?」
杜臻奇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沈惜此來,如此鎮定,如此強硬,明明有求
于人,卻事事處處硬搶先手,偏偏又不出格,讓人想翻臉也找不到機會,真是紮
手。
「兄弟,面子歸面子,道理歸道理。咱們講道理。她是凱耀接來的人,陪的
又是我的朋友,哥哥要是給了兄弟面子,自己的面子就保不住了。兄弟是不是也
體諒體諒哥哥我?」
「應該應該!」沈惜嘴上客氣,面色卻絲毫不爲所動,「師哥說的有理。但
這小丫頭,師弟我今天非帶走不可。過幾天抽時間,請師哥和師哥的朋友吃飯道
謝。行不行?」
杜臻奇打了個哈哈,站起身,來到沈惜身前。
「咱們這個圈子,誰還缺頓飯?吃飯什麽的就算了。隻要兄弟你答應我一件
事,這個面子哥哥就給你!」
沈惜心裏有數,暗歎一口氣。
「師哥有什麽吩咐,直說吧。」
「我們師兄弟這麽多年沒切磋,想再和兄弟較量一下。怎麽樣?不爲難吧?」
杜臻奇此刻的笑容恐怕也隻有沈惜能懂。
自從十幾年前那場比試後,他一直等待着今天。也許沒多少人能理解他這份
執念,但想和沈惜再比一場的念頭真真切切地纏繞了杜臻奇十多年。要不能了結
這份心願,他是不會甘心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惜沒了推脫的空間,何況他本來隐約就有這個心理準
備,幹脆一口應承。
劉凱耀這時早已後悔。杜臻奇在和沈惜談判時,動不動就說徐蕾是他接來的
人,無形中把自己擺在了沈惜的對面。他想和杜臻奇保持良好關系不假,但也絕
沒有得罪沈家的念頭。
但願這場比試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至于讓沈惜誤會自己和杜臻奇聯手打壓他。
一定得讓哥哥出面,請沈惜到雅福會坐坐,把這個梁子揭過。
後悔歸後悔,身爲别墅的主人,清場子的事還得他來招呼。劉凱耀讓手下将
沙發、茶幾都搬開,騰出一個不小的圈子。他和徐芃、張沐霖等人都讓到圈外。
屋子正中,隻剩杜臻奇和沈惜對面而立。
先出手的是杜臻奇,倒也符合他一向先發制人的套路。隻見他側搶到沈惜左
側,左手拿住沈惜左上臂,往下一按,頓時将對手可能的出手路線封住大半,右
掌成抓直奔沈惜面門。
沈惜猛一抖肩,掙開鎖拿,往後滑步,躲開來勢淩厲的一抓。
杜臻奇一招落空,後招不斷,進步向前,左拳虛晃,右肩猛地撞向沈惜前心。
按照泰拳的路數,沈惜完全可以用左臂格擋,撤步消解勁道,順勢提左腿橫
踢對方前胸。但這一招力道太盛,他并不清楚杜臻奇如今身手究竟如何,萬一他
吃不住這招,無論是敗了還是傷了,那就變成舊恨再添新仇,越發後患無窮。于
是他隻是跳步後退,各種反擊後招一概不敢施展。
面對面的較技,最忌諱的就是心存顧慮。沈惜心中雜念一多,無論是招式還
是氣勢,頓時都處于下風。杜臻奇搶到先手,窮追猛打,招招逼人。
三招過後,沈惜大腿終于吃了一招,痛得皺起了眉頭。
他有心息事甯人,可也不會甘心做人肉沙包,任由杜臻奇耍威風。腿上的劇
痛令他清醒,再加上拆了四五招後對杜臻奇如今的速度、力量都有了基本的了解,
心中立刻想好了對策。
這時兩人間有差不多相隔兩步,杜臻奇猛跨一步,雙掌立在胸前,一上一下
直撲中宮。沈惜熟知心意拳的套路,知道此刻揮拳無用,對方雙臂連攻帶守,足
以把自己任何攻擊崩開。這招暗藏無數變化,右爪扣面門,左掌襲小腹,右肘下
壓猛擊胸口,無論是哪一下,一旦被擊實,縱然不受傷,隻怕也會被一擊而倒。
沈惜豈會輕易中招?搖閃技術是泰拳的基本功,沈惜這些年練習不辍,自然
爐火純青。隻見他滑步、曲膝、沉肩,輕松避開杜臻奇的連續重擊,趁其招數用
老,猛地前沖,直逼對手前心。距離之近,令拳勢大開大阖的杜臻奇一時反應不
及。右臂飛速橫至對手胸前,往後猛靠,右腿從後橫掃,杜臻奇遭到前後夾擊,
再也無法保持平衡,向後仰倒。他終究也練了二十幾年的功夫,在這千鈞一發之
刻,左肘橫推,重重砸向沈惜胸口。
沈惜原本隻需輕松推擋,就能隔住肘擊,但他偏偏不隔不擋,任由他撞到了
自己右胸,順勢往後一倒,消解掉了這記肘擊大半的力道。當然畢竟還是吃了一
招,被擊中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兩人幾乎同時仰面倒在地上。房間裏鋪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是很疼,以他
們兩人的身手,幾乎在瞬間就跳起身來。
這六七招說時遲那時快,整個交手過程,兔起鹘落,電光火石。周圍的人隻
見兩人纏鬥,最後一起倒在地上。能看出其中巧妙的,不過一兩個人而已。
沈惜搶先開口:「師哥好功夫!師弟我盡了全力,還是免不了吃了兩招,這
次是我輸了。」
杜臻奇緊蹙雙眉,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過了許久,這才勉強笑了笑:「好
說好說!兄弟這些年也一直沒落下功夫啊!呵呵,有意思!我們一起摔倒,就算
是平手吧!師兄弟切磋,不必論輸赢!」
沈惜行了個标準的抱拳禮:「謝謝師哥誇獎!師哥這麽謙虛,倒讓師弟我不
好意思了。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帶人走了?」
杜臻奇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不再阻攔。沈惜借着這個良機,帶上張沐霖和徐
蕾離開了劉家别墅。
這是距離沈惜離開,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等在車裏的裴語微不免憂心
忡忡。終于看到沈惜的身影,不由得欣喜若狂,直接下車迎上前來。
「事情解決啦?你沒什麽事吧?」裴語微的眼中,張沐霖和徐蕾其實與空氣
無異。
沈惜笑笑:「我就在你面前,能有什麽事?放心!」
幾乎一直沉默着的徐蕾突然開口:「剛才你被打到胸口了。不疼嗎?」
裴語微一下緊張起來:「杜臻奇動手打你了?」
沈惜右胸确實十分疼痛,他相信那裏應該已經起了淤青,但在裴語微面前,
還是要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沒事沒事,不是他打我,是我們切磋了幾招。你忘了?我們是師兄弟啊!
他給了我一肘,我也掃了他一腿,扯平了!放心,沒事!」他轉頭瞅了眼小女生,
「你眼睛倒挺尖的!」
徐蕾撇撇嘴不說話。
上車後,裴語微在副駕駛座上,張沐霖和徐蕾坐在後座。裴、張兩人隻在劉
紹輝的婚禮上見過一面,彼此十分陌生,顧慮到對方的存在,一路上都顯得有些
沉默。張沐霖本想感謝沈惜,一時也開不了口。
考慮到裴語微今晚還有别的約會,沈惜就先送她回家。裴語微這時起了一絲
爽約的念頭。經過這樣一個下午,她現在最想做的,是聽沈惜好好講講别墅裏發
生的事。
沈惜看出裴語微此刻心中所想,但他另有計劃,也不便讓裴語微在場,就提
出第二天請她吃中飯,飯後順便一起去中甯美術館看展覽。「上周你去接我,回
來路上不是說想去美術館看一個西班牙畫展嗎?明天我們一起去吧!今晚你和别
人約好了,最好還是别爽約。」
這個建議倒也讓裴語微動心,最終還是決定去赴約。沈惜将她送到她自己租
的公寓樓下,見她進了樓,這才駕車離開。
裴語微一走,張沐霖立刻開口道謝,又爲自己今天的莽撞舉動道歉。
沈惜從内後視鏡裏看了看後座的兩人,笑着說:「這種事,或許有不同的處
理方式,但總的說起來,沒有對或錯。你不用道歉,更不要覺得是給我添了麻煩。
要是你遇到這樣的事,還沒想到要找我,說不定是在給我添更大的麻煩。」
張沐霖也不矯情,不再啰嗦。
徐蕾突然插口問:「嗯……我該怎麽稱呼你啊?」
沈惜一愣。「你怎麽稱呼杜臻奇、劉凱耀他們?就是别墅裏那些人……」他
吃不準徐蕾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姓名。
「杜總、凱哥……我叫你……沈總嗎?」徐蕾隐約記得聽别人對他的稱呼,
這男人應該姓沈。
「沈什麽總……」沈惜被逗笑了,「我又不是什麽大老闆。你就叫我……沈
哥吧。」
「哦……沈哥……剛才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沈惜覺得這小姑娘很有意思,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車上,卻一點都不局促,
半點也不認生。
「不是……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聊起來不像戀人。不過她肯定很喜歡你就對了。」
徐蕾露出一絲與她的年齡不符的狡黠笑容,「沈哥你不是張老師的親表哥吧?」
沈惜和張沐霖在後視鏡中對視一眼。
「我是你張老師男朋友的表哥。她的男朋友也是你們學校的老師,你應該認
識吧?」
徐蕾撇撇嘴:「認識……王逸博嘛……我覺得他配不上張老師。沈哥,你怎
麽不追張老師啊?」
「哈!」沈惜忍俊不禁,張沐霖哭笑不得,居然被自己的學生說得臉都紅了。
「都說了,你張老師的正牌男友是我的表弟,我怎麽追她啊?」
「切!你要這麽說,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啦?」
沈惜恨不得能在這小鬼腦門上鑿一下。「斷章取義!哎,我說,你對我這麽
個把你帶出狼窩的恩人說這種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啊?」
徐蕾吐吐舌頭:「我在那裏又沒危險,誰要你救?我是去玩的,不是去被人
玩的。你們非要把我帶走,我沒意見。可我沒必要因爲這個感激你吧?」
沈惜灑然一笑。張沐霖卻有些不好意思:「蕾蕾你說什麽呢!你知道待在那
裏會遇到什麽事嗎?」
「知道,不就是跟男人上床嘛,無所謂啊。要是那個杜總的話,我沒意見。
那個楊哥我不喜歡,才不會跟他上床!杜總說了,不會強迫我,随我高興。再說,
我覺得楊哥也沒看上我,大概是覺得我身材不好,不夠性感吧。」
張沐霖被自己學生這段滿不在乎的話噎得啞口無言。這個學期以來她倆雖然
處得不錯,但一直沒涉及這方面話題,她想不到徐蕾這小姑娘在說些時,竟是如
此随意開放。
「對了,如果我承認你今天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該怎麽感激你啊?」徐
蕾突然又轉向沈惜。沒等沈惜說話,她就自問自答:「反正我啥都沒有,看你的
樣子也不缺錢,我以身相許,行不行啊?」
「徐蕾!」張沐霖覺得她說得越來越不像話,開口喝阻。
徐蕾歪歪腦袋,閉口不言。
沈惜笑呵呵地說:「行啊!以身相許這種美事怎麽會不行?不過在那之前,
要先吃飯。你們想吃什麽?」
「随便……」徐蕾聳聳肩,她對這個真無所謂。
張沐霖聽沈惜居然也同意徐蕾「以身相許」,一時有些震驚,不知該說什麽。
「牛排?披薩?火鍋?還是去吃自助餐?」沈惜給出一些選項。
「我想喝酒!」徐蕾突然提出要求。
「啤酒?紅酒?洋酒?」沈惜毫不驚訝,又給出一些選項。
張沐霖實在有些跟不上同車這兩人跳躍性的思維。
「啤酒、洋酒随便!我不愛喝紅酒!」
沈惜想了想,搖搖頭:「你穿着校服,我可不敢帶你去喝酒!更别說身邊還
跟着班主任,這也太不像話了!下次吧。」
「不要!誰叫凱哥說讓我要有個高中生的樣子!我裏面還穿着情趣内衣呢!
怎麽不能喝酒!」徐蕾挺固執,「叫披薩外賣去我家吃吧!在我家裏喝酒總沒問
題了吧?」
「你家大人不管你的嗎?」沈惜略有些好奇。
徐蕾輕輕「哼」了一聲:「我親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繼父早死了。我現
在自己租房住,我媽管不了我。」
「那好吧!等會路過超市。我去買些啤酒,再叫外賣去你家吧。」
徐蕾租的是個六十平米左右的小公寓,收拾得很幹淨,像是這個年齡的女生
該有的樣子。不過在洗手時,沈惜在衛生間一個小衣桶裏看到一條待洗的半透明
粉紅蕾絲内褲,卻又顯示出這屋子主人的與衆不同。
趁徐蕾回卧室換衣服的機會,張沐霖悄悄問沈惜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對她這樣有個性的小姑娘,你不想多了解她一點嗎?不同的人,要用不同
的溝通方式。這丫頭,和一般高中女生截然不同,不妨用直接一點的方式,你得
把她當作成年人來看。她滿18周歲了,明天又是星期天,讓她喝點酒也無妨,有
利于溝通的。」
「好吧……」張沐霖承認沈惜說得有理,不過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從卧室走出的徐蕾,換了身米白底色的小熊圖案睡衣,看上去乖巧了許多。
冬季睡衣大多寬松厚實,張沐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如果換到夏天,依徐蕾的性
子,要是任性地穿套性感的睡衣,或者索性直接穿着她所說的情趣睡衣出來,那
她可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學生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折騰,徐蕾倒還好,沈惜和張沐霖都餓了。披薩被消滅得特
别快。墊飽肚子後,三人喝着罐裝啤酒閑聊。張沐霖酒量一般,也不太喜歡啤酒
的味道,隻是陪着意思一下,大半小時都沒喝完一罐。徐蕾則一看就「酒精考驗」,
沒多久手邊就擺了三四個空罐子。
沈惜喝得不比她少,以他的酒量而言,隻當喝了水,全然不在話下。他一直
找些輕松的話題來聊,倒是把徐蕾的星座血型三圍愛好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直差不多九點,感覺徐蕾已經有了六七分的酒意,就交流氣氛而言,正是
恰到好處,沈惜自然地把話題向她的生活态度上引。
徐蕾也像憋了一肚子的話,平時無處傾訴,現在酒意正酣,根本不需要沈惜
多加引導,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的事來。
「我可不是爲錢!」徐蕾面孔泛紅,連脖頸都添了幾分桃色。
徐蕾家并不窮,她情願跟着錢宏熙、劉凱耀瞎混,從來就不是爲了錢。其實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究竟是爲了什麽。
當然徐蕾并不是一生下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她的父母都是辛苦爲人打工
的普通人。在她有關父母的記憶幾乎全都是争吵。尤其是在他們離婚前的那段時
間,父親常常醉酒晚歸,在家裏對母親也總是又打又罵,滿嘴都是像什麽「騷貨」、
「婊子」之類徐蕾當時根本聽不懂的詞語。
6 歲時,父母離了婚,父親随即離開中甯,至今再也沒露過面。很快,就有
一個男人經常在家裏出現,有時也會留在媽媽的卧室裏過夜。半年之後,媽媽胡
麗萍再婚。
徐蕾從此搬進一個大房子,過上了此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富家千金的日子。
徐蕾很聰明,還很敏感,思想和觀念也比同齡人成熟得多。
還在讀小學時,她就基本弄清了親生父母和繼父間的糾葛。
胡麗萍和丈夫是在榆順縣長大的。榆順位于北部山區,是中甯市經濟最落後
的地區。夫妻倆高中畢業後分别進城打工,相識、相戀直至結婚生女。
徐蕾3 、4 歲時,胡麗萍來到足浴店打工。足浴店黃老闆家底豐厚,在整個
中甯一共開了二十來連鎖店。沒過半年胡麗萍就被黃老闆搞上了床,兩人暗地裏
鬼混了一年多,終于被徐蕾的爸爸捉奸在床。争吵打鬧了大半年後,父母的婚姻
走到了盡頭。
也不知是胡麗萍在床上确實别有風味,還是其他方面的優點吸引了男人,半
年後,離婚多年的黃老闆索性娶了胡麗萍。他過去有過兩段婚姻,但沒有留下子
女,徐蕾這個繼女就成了家中唯一的孩子。他倒也确實表現得像個滿分繼父,對
她一直很好。
直到那個讓徐蕾迷茫的夜晚到來。
在距離14歲生日不足兩月時,徐蕾來了初潮。半年後,她老家一個表舅因肝
癌過世,自幼和這表哥十分要好的胡麗萍趕回榆順奔喪。
胡麗萍一共去了四天。她離開的第二天是周五,就在這天晚上,黃老闆來到
徐蕾的房間,半哄半強迫地把繼女弄上了床。
慌張懵懂的徐蕾,帶着幾年積累下來對繼父的好感和孤立無援的惶恐,絲毫
未加反抗,渾渾噩噩地被剝光衣服,在羞澀忙亂中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那根讓
他莫名畏懼的醜陋肉棒不斷地進進出出,直到它在體内留下一股泛着病态白色的
稀薄精液。
初經人事的徐蕾一夜間被繼父搞了三回,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才睡。最後一
回,黃老闆特意把她帶到衛生間,在大鏡子前操她。徐蕾一邊按照繼父的要求大
叫「爸爸操得我好爽」,一邊從鏡子裏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裸體,和男人在自己身
後不斷聳動的模樣。
第二天,徐蕾睡到中午才起。白天時候黃老闆沒有再來騷擾她,讓她在房間
做作業。可心亂如麻的徐蕾怎麽可能專心學習?滿腦子亂七八糟全是理不清的思
緒。
她對男女間的事情并非完全陌生。幼年時住的是個小房子,父母雖然遮遮掩
掩,但終究不可能完全避過女兒的耳目,她隐約留有父母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滾的
印象。而胡麗萍嫁給黃老闆後,有幾次以爲女兒已經進入夢鄉,深夜和丈夫在客
廳做愛,也被并未熟睡的小徐蕾偷瞥到。
但徐蕾對這種事落到自己頭上,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繼父全無任何心理準備。
奇怪的是,她既不氣憤,更沒有仇恨,隻是茫然于接下來該怎樣和繼父相處。
還沒想出什麽頭緒,吃過晚飯,黃老闆又來到繼女的房間。徐蕾本以爲他又
要和自己做愛,可這次他沒急着把肉棒放入自己下身,而是塞進了她的嘴裏。
這是徐蕾第一次口交,想到男人同時還會用這根肉棒撒尿,她就覺得有些惡
心。但繼父卻很興奮興奮,讓徐蕾知道了男人對這種性交方式的鍾愛。沒過多久
黃老闆就在她嘴裏射精。
原來不光是昨晚那種方式,隻用嘴也能讓男人滿足。徐蕾頓時愛上了這種方
式。雖然髒了點,至少自己不必忍耐疼痛。
當然,最後黃老闆還是沒放過她那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肉穴,臨走前還留下兩
片藥,叮囑她一定要吃。
星期天,黃老闆帶徐蕾上街,從衣服、包包再到網球拍,給她買回一大堆東
西,還在蘋果專賣店爲她預購了一台還沒在中國大陸發售的Iphone4S. 胡麗萍回
家後,黃老闆收斂了一些,好多天都沒來騷擾徐蕾。但徐蕾經常會聽到父母的房
間傳來若有若無的叫床聲。兩周後,趁着妻子出去和朋友打麻将的機會,他又摟
着繼女滾到床上。
徐蕾和母親的關系并不親密,她在家裏常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幾乎從不
和胡麗萍說任何心事。繼父對她做的這些事,她從沒跟胡麗萍說過。但此後繼父
對她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不加掩飾,有時胡麗萍在家時,他也會趁她去洗澡或
做飯的當口,讓徐蕾給他舔肉棒。所以徐蕾懷疑,胡麗萍可能早就知道了這些事。
隻是她從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黃老闆隔三差五就要享用徐蕾鮮活水嫩的肉體。他還一直想給繼女的屁眼破
處。但徐蕾對肛交十分恐懼,始終拒絕嘗試。黃老闆對乖巧聽話的繼女還是挺滿
意的,或許是覺得自己遲早能如願,沒必要把小女孩逼得太緊,也就沒有強求。
如果他能預知後事,肯定不會有這樣的耐心。2012年5 月,黃老闆在高速公
路上遭遇四車追尾,一命嗚呼。他父母早亡,又沒有近支親屬,兩任前妻都沒有
子女,偌大家财全都落到胡麗萍手中。
胡麗萍此後也沒有再嫁,守着丈夫留下的二十多家足浴店,娘倆過起了滋潤
的日子。
半年稀裏糊塗陪繼父上床的生活,對徐蕾來說像做夢一樣。除了處女膜确實
被破的現實和學會了各種姿勢和叫床花樣外,好像什麽都是虛幻的。
時間來到2013,徐蕾即将面臨中考,功課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
某個星期三下午第一堂課,徐蕾被突如其來的強烈經痛折磨得坐立難安,她
從醫務室拿到假條,提前回家休息。本以爲這個時間點,媽媽應該在外面和朋友
打麻将,沒想到一進家門就看到她的鞋。令她驚訝的是,玄關處居然還擺了雙高
級的男式皮鞋。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徐蕾并未聲張。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二樓,還在樓梯口,
她就聽到從母親卧室傳出一聲聲放浪的叫喊。
強忍着心中跳蕩,徐蕾蹑手蹑腳來到母親卧室虛掩的門邊,從小小的縫隙看
進去,首先落入眼簾的是個碩大的肥白臀部,随即就是一個正在不斷沖刺的年輕
男人。徐蕾看不清他的臉,但從他的身形、聲音和半邊側臉來判斷,這男人頂多
也就27、8 歲,絕不會超過30歲。
現在胡麗萍擺出的姿勢,在繼父口中被稱爲「狗交式」。徐蕾記得他最喜歡
一邊抽打自己屁股,一邊叫自己「小母狗」。
徐蕾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隻覺得好笑,難道繼父就沒有意識到,那麽開心
地操着一條母狗的他,不也就是一條公狗嗎?
卧室中那男人也管胡麗萍叫「老母狗」。而胡麗萍應聲時,不但一直自稱
「老母狗」、「老騷屄」,還不停地叫那年輕人「大雞巴爹」,聽得徐蕾咋舌不
已。
更讓徐蕾驚訝的,是那男人接下來的話:「老母狗,屁眼被老子操得爽不爽?」
她心裏突突的跳,原來媽媽現在被插的并不是前面的洞洞,而是屁眼。
胡麗萍的叫聲顯得又痛又爽,連聲求大雞巴爹把自己的老屁眼操爛。就在她
連串葷素不忌的浪叫聲裏,年輕男人終于射了。胡麗萍起身找紙巾擦抹下身,男
人躺倒在床上,嘿嘿笑着說自己要休息一下,叫她趕緊過來清理雞巴,要是清理
得好,等會就賞她尿喝。
徐蕾難以想象自己母親跪在男人面前,任他尿在臉上嘴裏,還不斷咽下尿液
的場景,又害怕卧室裏的人發現她,就不再偷窺,悄沒聲地下了樓,走出家門。
離家不遠處,停着輛嶄新的奧迪。徐蕾判斷這可能是卧室裏年輕男人的車,
就等在附近。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那個年輕人走出她家,來到車旁。徐蕾突然走
上前去,問他是不是剛去過自己家。那年輕人吓了一跳,發現面對的隻是個初中
小姑娘,很快又鎮定下來,大咧咧地承認。
徐蕾沉默地坐進副駕駛座,始終一言不發。那年輕人故作鎮定地帶着她兜了
一會兒,終于忍受不了這暗黑小姑娘恐怖的冷漠,主動問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
她媽媽的事。
徐蕾說她完全不在意這個,媽媽的事也輪不到她管。年輕男人被她的淡定唬
住了,問她到底想要什麽。徐蕾酷酷地說:「我什麽都不要。就讓你陪一會,行
不行?」
男人莫名其妙地陪她逛了好久,這才送這有些神叨叨的小姑娘回家。
此後徐蕾經常去找這男人——電話号碼是第一次見面時問來的。但她總是沉
默寡言,把那男人搞得心裏長毛。他終于忍無可忍,吓唬小丫頭:「你再這麽纏
着我,小心我把你幹了!」
結果,他沒能吓到徐蕾,相反,他被徐蕾吓到了。這丫頭答道:「幹就幹。
想幹我,你就找個地方。想在車上幹也行!」
男人覺得自己被這黃毛丫頭藐視了,氣哼哼地把她帶回家,毫不客氣地操了
她。直到這時,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這個初中小女生早就不是處女,口交技術
也十分純熟。「還真是老騷屄養出來的女兒,小騷屄!」
這男人叫錢宏熙,三個月前去足浴店放松時認識了胡麗萍,很快就和她搞在
了一起。
從錢宏熙身上,徐蕾收獲了人生第一次高潮。她漸漸明白,原來在床上,不
完全像和繼父做愛那樣,女人純粹是爲男人服務的,女人也可以得到無比的快樂。
有一個肯管不到30歲的年輕人「大雞巴爹」的親媽,又有個喜歡一邊聽着她
叫爸爸一邊操她的繼父,徐蕾在性方面的起點簡直高得不能再高,幾乎是從剛開
始就抛棄了所有少女應有的矜持和羞澀,全無任何禁忌。
錢宏熙很想知道是誰給徐蕾破了處,但她始終不肯說。除此之外,她幾乎能
滿足錢宏熙的任何要求,隻是一時還不能做到像胡麗萍那樣喝尿,但還是接受了
讓錢宏熙在她身體上撒尿。
這段奇怪的關系開始後沒多久,徐蕾參加了中考。竟然還考進全市前60名,
順利進入市重點市一中。
中考後的暑假,徐蕾主動提出要錢宏熙給她的屁眼破處。
在高中,徐蕾仍然保持着和錢宏熙間的關系。胡麗萍很少管她,當然,說實
話也根本管不了她。所以徐蕾每到休息日,常常就整天泡在錢宏熙身邊。大部分
時候,她在室内根本不穿衣服,就這麽光溜溜地晃來晃去,一旦錢宏熙來了性緻
想幹她,她就撅起屁股,任由他幹自己下身任意一個洞穴。
錢宏熙還是更偏愛搞熟女。因此在這對母女中,他對胡麗萍的興趣更大一些。
但對這麽一個主動送上門,又日複一日愈發風騷淫賤的高中女生,當然沒有拒之
門外的道理。漸漸的,他帶着徐蕾出去和狐朋狗友們一起鬼混。
徐蕾并不抗拒群交,相反還因爲能連續被操而倍感刺激。她也不介意被錢宏
熙送給其他男人玩弄,甚至和他一些财大氣粗或者性格霸道的朋友相處得頗爲愉
快。後來劉凱耀玩過徐蕾後,意猶未盡,問錢宏熙能不能借來多玩幾天。錢宏熙
對徐蕾并沒什麽感情,本就隻當她是個撿來的充氣娃娃,既然劉凱耀喜歡,索性
就把徐蕾「送」給了他。
從此之後,徐蕾基本上成了劉凱耀的「洋娃娃」。
「怎麽樣?我的故事好不好聽?」徐蕾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笑嘻嘻地問。
張沐霖聽得目瞪口呆。她自己也有一段隐秘的過往,但像徐蕾這樣的經曆,
她還是覺得不可想象。
「你爲什麽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呢?」這部分是最令張沐霖感到不可思議的。
整個過程裏,完全是徐蕾主動的。錢宏熙本來根本就沒打過她的主意。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他。」
「也許,她在尋找一個有力量的,能讓她感到安心的男人。錢宏熙……」沈
惜說出這個小學同學的名字時,不免頓了頓,「比她的繼父更強大些,而劉凱耀
又比錢宏熙更強大。她說願意和杜臻奇上床,那是因爲杜臻奇看上去比劉凱耀更
強大。她也許不是沉迷于性,她隻是渴求着被力量保護。」
張沐霖沉默無語。
徐蕾咯咯笑:「你說的很有道理哦……你也很厲害啊。你和那個杜總打的時
候好帥啊!所以我現在想要和你做愛,好不好?」
張沐霖上前從她手中奪走了還剩下四分之一的啤酒罐。「你喝醉啦!你班主
任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胡說八道?」
徐蕾完全不怕,扯着張沐霖的袖子,說:「那也不怕,我們3P嘛!沈哥這麽
厲害,肯定能把我們兩個都操趴下。」
張沐霖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尴尬地瞟了眼沈惜,連斥責都忘了,借着要上衛
生間的機會,暫時離開。
沈惜搖搖頭:「你幹嘛要作弄你張老師啊?她很關心你的!」
「我知道!我沒作弄她,我說的是實話。王逸博有啥好的,明顯是跟沈哥你
好啊。再說,就算張老師舍不得她那個傻男友,也不妨礙她和你上床啊。」徐蕾
振振有詞,「沈哥,你之前還說我以身相許是好事呢,今晚想不想跟我做啊?」
沈惜挑了挑眉毛:「今晚還是算了。」
「爲什麽呀?」徐蕾認真地與沈惜對視,發現他的目光中真的沒有半點對自
己的欲望,有些不可思議,「你也覺得我太瘦?身材不好?我在床上很乖的,你
喜歡玩什麽都可以!」
沈惜善意地笑:「不是,你很有吸引力。」
「那……」徐蕾還想追問,但張沐霖已經回來了,她不怕被責備,但是怕啰
嗦,所以閉了嘴,不再說下去。不過沈惜好像全然不避忌張沐霖,繼續說:「蕾
蕾……你比我小那麽多,我就叫你蕾蕾吧。你覺得劉凱耀、錢宏熙他們喜歡你什
麽?」
徐蕾皺了皺鼻子:「我嫩呗……還有我耐操,男人想玩什麽花樣我都行。有
一次我和三個男人搞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們都射空了,軟得怎麽舔都硬不起來。」
「呦,你本事還挺大!」沈惜居然還誇了她一句。張沐霖有些聽不下去,作
爲老師,實在不太适應這樣的交流方式。不過,她還是盡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因爲她發現徐蕾對沈惜的好感和信任度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當然也有
酒精的作用——而這些正是有效交流的基礎。
「那當然!你确定你今天不留下來試試我的功夫哦?」
自己的學生對男人展開如此露骨的挑逗,張沐霖覺得自己不能毫無表示。她
剛想插口,沈惜先開了腔:「今天我留不留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有沒有想過,
就憑你嫩和床上功夫好這兩條,男人們會喜歡你多久?」
徐蕾被他問得一愣,不過明顯她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很快就反應過來:
「不會很久的啦。嫩是沒用的,再過幾年就不嫩了。床上功夫好嘛……再好也會
過時,男人都喜歡新鮮的。反正我本來就沒指望他們會喜歡我很長時間。」
「你需要強有力的男人,可你不能保證這樣的男人喜歡你很久,那怎麽辦?」
徐蕾歪着腦袋,無奈的笑:「怕什麽……」
沈惜打斷了她:「我知道,你覺得大不了不斷地找新的男人呗……不過,你
有沒有想過,找一個能讓強有力的男人長時間喜歡你的方法呢?」
徐蕾眼睛一亮,咬着小嘴唇,帶着副騷騷的小模樣望着沈惜。
2017-2-1 09:59
#41
souljj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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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3-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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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精彩了,作者文字功夫了得,不仅是床上描写,沈惜与杜的打斗场面描写的也十分精彩,追了好久的文,很喜欢沈惜这个角色,生活方式生活态度都挺棒的,期待更新。
2017-2-2 00:36
#42
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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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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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二十九章 如煙往事
盡管昨晚熬過午夜才睡,又喝了不少酒,但長期良好的作息習慣還是促使沈
惜在早晨七點左右醒來。
略帶些迷茫地看了看左右幾乎完全陌生的環境,晃晃頭消除掉初醒後短時間
内的恍惚,沈惜終于想起自己昨晚并沒有回家,而是睡在徐蕾家客廳的沙發上。
昨晚自己告訴徐蕾要做一個真正能讓男人着迷并尊重的女人,而不是隻會激
發男人性欲的玩物,她聽得倒是很認真,也真的用心去思考了一下,但還是傲嬌
地表示不以爲然。
沈惜倒也沒有爲她表面上的不屑感到灰心。勸解又不會立竿見影,本來就得
一步一步來。
「今天鬧了這麽一場,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對吧?怎麽樣?給我個面子,最
後半年努把力,考個985 ,去更廣闊的世界,把自己變成個更加迷人的女人,有
沒有興趣?」
徐蕾抿着嘴,翻着白眼。「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叫我别出去和凱哥他們玩嘛,
那生活多無聊啊!不行,不好玩!要是你滿足我一個條件,我就答應!」
「哎呦!爲你好還得滿足你的條件?真是精明啊!」沈惜,「那就報上你的
條件吧。」
「嗯,我不出去瞎混了,但今天晚上沈哥你留下來陪我睡,好不好?」
張沐霖越聽越不像話,在小丫頭的腳踝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又胡說八道!」
徐蕾沖她吐吐舌頭,但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沈惜身上。
沈惜淡定地微笑:「好啊。」
張沐霖有些慌張:「表哥……」
沈惜擺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知怎麽的,張沐霖突然安下心來。其實,
她并不太了解這位三表哥,可總會對他産生莫名的信任。
「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得先送你張老師回去,然後再回來,可以吧?」
因爲喝了酒的關系,沈惜不敢開車,叫出租送張沐霖回家。到她家樓下,沈
惜告訴她自己心中有數,會給那小丫頭好好上一課,不必擔心。
最後,沈惜對自己的準弟妹說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但我覺得
你對徐蕾的關注好像有一點點超越了老師和學生的關系。我不知道這背後意味着
什麽,但這種有一點點越位的心态如果是和你自己的一些事有關,那我覺得你不
光要幫那小丫頭,是不是也該想想是不是需要幫助。有機會找人聊聊。至少,你
應該多給逸博一些了解和溝通的機會。當然,也随時歡迎你來找我。」
張沐霖一時愕然無語。
回到徐蕾家時已經晚上11點多了,但小丫頭還在精神抖擻地等着沈惜。見他
如約回轉,笑得十分開心。
「小鬼,現在就剩我們倆了,有什麽話可以放開說。」
徐蕾笑得像隻小狐狸,湊到沈惜身邊:「是呀是呀,張老師走了,沈哥你就
說實話吧你真的不想操我啊?要不我們一起去洗澡,我先幫你口一個,你驗驗貨?
保證你舒舒服服的。」
沈惜一把攥住她順着大腿摸向他下身的小手,擱回到她自己腿邊。扳着她的
肩膀,讓乖乖在自己身邊坐好。
「我也真是納悶了,小龜,你幹嘛非想要我操你啊?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徐蕾扁扁嘴,不說話。
「我想是不會的。我覺得,你應該懂,至少比你的同齡人更懂一些什麽是愛
情。所以你不可能愛上我,更不可能愛劉凱耀、錢宏熙他們,對吧?」沈惜很認
真地瞧着她。
徐蕾不置可否地左右搖擺着腦袋。
「所以,你其實無所謂有沒有感覺,隻要能帶給你安全感,就可以是吧?」
徐蕾躺倒在沙發上,又不老實地把一條腿放到了沈惜的膝蓋上。「差不多吧,
女人嘛,總要跟男人做的。反正遲早好壞都要做,爲什麽不挑有本事的男人做?」
沈惜被她這句「女人」逗笑了:「問題是小鬼你是不是太早了點?再說,很
可惜……」
徐蕾被他故意欲言又止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可惜啥?」
「可惜,你這個壓根就還算不上女人的小姑娘,雖然有那麽一點點吸引力,
卻還是不太夠啊。你未必能勾到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哦。女人的魅力,可不是床上
啥都能玩這麽簡單!」
被他這一說,徐蕾的小臉皺了起來:「我又沒有那麽差啊!?」
說實話,沈惜對徐蕾也确實難以産生欲念。也許是因爲小時候和母親較爲親
近,長大後又難免會受朝夕相處的姐姐沈惋影響,沈惜喜歡的女人大多成熟優雅,
韻味十足。像巫曉寒、丁慕真、袁姝婵、喻輕藍,包括大學裏的幾任女友,這些
女人,不管有沒有上過床,但肯定能實實在在地吸引到他。
施夢萦是少見的例外,當時沈惜是被她身上似是而非的清雅氣質誤導,最終
還是因爲錯覺的消散漸漸走向分手。
像徐蕾這種高中都沒畢業的小丫頭,就算性經驗再豐富,床上功夫再熟練,
畢竟少有歲月的打磨,少了那麽一份時光贈予的女人骨子裏的味道。
沈惜對裴語微頗有好感,但總是沒有想去追她的沖動,除了上一輩的恩怨糾
葛外,另一個主要原因也正是這丫頭比他小了整整7 歲,至今還感覺不到她身上
有他所喜歡的那種女人味。
對付徐蕾的辦法有很多,沈惜選了最麻煩,但也最溫和的一種方法。他給小
丫頭說了三個女人的故事:一個憑借犀利的觀點和冷靜的筆鋒評點政經風雲的丁
慕真;一個仰賴出色的溝通和迷人的魅力執掌部門權柄的巫曉寒,一個依靠細膩
的心思和成熟的心态解析人心世情的喻輕藍。當然,姓名之類的信息都被他隐去
了。
她們都是出色的女人,盡管也都面臨着各自的問題,但在屬于她們的領域裏,
毫無疑問都是出類拔萃的。
徐蕾聽得津津有味。
沈惜突然說:「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什麽賭?」
「以你的成績,隻要接下來半年安心讀書,考個985 級别的大學肯定沒有問
題。進了大學以後,你用4 到7 年的時間磨練一個魅力無窮的女人出來,到時候
我來求你陪我上床,由你來決定鳥不鳥我,好不好?」
徐蕾眼睛一亮。「好像很有意思哦!」
沈惜伸出小指。
「來,拉個勾吧!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理會劉凱耀、錢宏熙他們。無論誰
來找你,你都讓他們來和我說。要是有人向你施加壓力,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幫
你解決。從現在到明年6 月,你就做個乖乖小女生,行不行?」
「嗯……」徐蕾嘟着嘴想了會,「好!不過4 到7 年是不是也太長了?你不
會是在忽悠我吧?這樣,如果我高考考到中甯市前十名的話,你就提前滿足我一
個條件!好不好?」
「好!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沈惜倒也不怕小丫頭會提什麽令人爲難的要
求。開玩笑,中甯市前十名哪有那麽好考?沈惜自己當年也不過才考了全市第16
名而已。
徐蕾開心地伸出手來,和沈惜拉了勾。
兩人就這麽坐在沙發上喝着啤酒聊着天一直到将近淩晨三點時才算結束。要
不是沈惜再三催促,小丫頭大有想和他談個通宵的架勢。頗爲依依不舍走進卧室
的徐蕾,在被窩裏莫名其妙地流了淚。其實她并不悲傷,卻不知爲何就是想要偷
偷哭一會。
沈惜說他不走,就睡在客廳。不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這個小家過夜,但卻是
第一個睡在客廳沙發上的。盡管他并沒有睡在自己身邊,但徐蕾心中卻有一種前
所未有的安心感覺。
清晨,小丫頭還在呼呼大睡。沈惜本可留張紙條,悄悄離去,卻偏偏大搖大
擺走進卧室,捏着她的小鼻子把徐蕾弄醒。
「你幹嘛?這麽早,我要睡!」睡眼惺忪的徐蕾大爲不滿,含糊地說。
「天已經亮啦!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哈哈。跟你說一聲,我今天還有很多事
要辦,得先走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哥們,有事給我打電話,記得有沈哥罩着你。」
沈惜伸手在她腦袋上使勁揉了一會兒。
徐蕾皺着眉頭,小聲嘟囔了幾句,轉過身繼續睡。
沈惜微笑,離開。
其實昨天到現在搞出來的這麽多事,無論是正面對抗杜臻奇,還是大包大攬
地接管徐蕾,都有點不像沈惜這幾年處事的風格。但他并不後悔,不完全是爲了
讓弟妹張沐霖安心,更多的是爲了遵循自己的想法。
沈惜并不是單純的好好先生。他固然不想輕易招惹麻煩,但凡是覺得值得做
的事,他也從沒退縮過。
徐蕾是個真實而有趣的女孩,沈惜想幫她,就這麽簡單任性。
當然,他也沒忘,今天還與一個比徐蕾大上幾歲的丫頭有約。正因如此,他
才特意早早趕回家。雖然約的午餐,但他昨天從體育館出來後就沒回過家,是怎
麽也得洗個澡,刮個胡子,換套像樣的衣服。總不能還穿着運動服去看畫展吧?
和裴語微在美術館附近的意大利餐館簡單吃了些東西,裴語微迫不及待地問
了昨天沈惜走進劉家别墅後發生的事。沈惜當然不會說得太詳細,隻是簡單地說
了不打緊的,甚至連在别墅裏見到了她的表哥徐芃都沒提。
吃完飯,直奔美術館。剛進大門,就看到一群人從主展廳出來,爲首的是個
30歲上下的少婦,短發,戴金邊眼鏡,穿着一身淺亞麻色的時尚闊腿褲套裝,腳
踩高跟鞋,但走路極快,神色嚴肅,精神抖擻。身後幾個明顯下屬模樣的人,匆
匆跟着。
沈惜規規矩矩站好,在少婦走到他附近後禮貌地說了聲:「二嫂好!」
這少婦正是沈偉揚的妻子陳希。這個西班牙現代畫家系列展覽是沈偉揚名下
的文曦文娛和沈惋的永晴畫廊聯合承辦的。作爲文曦文娛的副總,陳希很看重由
她力主承辦的這個項目,一個多星期以來經常在現場巡查。
「小惜,你昨天怎麽沒和小惋一起來啊?」陳希知道這位小堂叔子和自己丈
夫的關系不太融洽,在外人面前卻不好自曝家醜,不冷不熱地打着招呼。
「我姐姐昨天來過了?」
「嗯,一家三口一塊來的……」陳希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沈惜身邊的女孩
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沈惜看出她的心思,連忙作了介紹。
聽說是新越集團的大小姐,陳希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驚訝。
裴語微回國時間不算長,在新越也沒有擔任重要職務,除了偶爾陪同父親出
席重要的典禮、宴會外,很少露面。陳希也是在前幾天的「雅森之夜」上聽朋友
介紹,遠遠地看了她幾眼。
這樣一位名門千金居然和沈惜同來畫展,其中的含義十分豐富。
丈夫這一代的三個堂兄弟,沈惜無疑是最沒有出息的。當然,陳希聽丈夫說
過,就憑過世的三叔留下的遺産,哪怕沈惋、沈惜姐弟這一輩子啥都不幹,錦衣
玉食的日子也絕非難事。但畢竟一沒事業,二沒前途,裴家大小姐總不會是在和
他談戀愛吧?
要是這最不起眼的老三一躍而成裴新林的女婿,對整個沈家來說,到底是好
是壞?對與他一向不睦的丈夫沈偉揚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陳希頗有幾分精明,心裏驚疑不定,面上半分不顯,寒暄了一會,才離開。
「你這個二嫂好像不怎麽喜歡我呀。」裴語微悄悄在沈惜耳邊說。
沈惜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她絕不是不喜歡你。相信我。」
他沒有過多解釋,裴語微倒也沒追問。其實,陳希到底喜不喜歡她壓根沒放
在她心上。
進了展廳,兩人時聚時散。有時在一起觀賞同一幅畫,悄聲交流着各自的感
受,有時則分開獨自體味自己所欣賞的畫作。
沈惜在繪畫方面沒多少天賦,别看他體育、寫作、編程、攝影攝像都不錯,
有點十項全能的意思,但在音樂、美術方面泯然衆人,論唱歌也就能在KTV 唱幾
首自己熟悉的歌,美術就更差些,素描僅能入目而已。
不過盡管不怎麽會畫,但出于優秀書評、影評人天生對藝術的感悟力,觀賞
一幅畫的能力還是有的。這個畫展展出的幾乎都是近三十年來西班牙優秀畫家的
傑作,沈惜流連畫作之間,時不時生出許多感觸。
沈惜在一副名爲《自然的思考》的畫前駐足了十分鍾。這幅畫色彩亮麗純厚,
筆鋒随意中隐藏着嚴謹,整個畫面在光感的強烈對比中達到和諧,勾勒出了一個
稍縱即逝的瞬間世界。沈惜一動不動,自己也說不清具體想了些什麽。
離這幅畫不遠,還有一副《藍色人生》,整幅畫作的主色調是帶着十足晦暗
的慘藍色,正中有一張扭曲的面孔,周圍則是些支離的碎片。畫的技法相當漂亮,
但沈惜不太喜歡它透射出來的意境。裴語微這時也正好來到這幅畫附近,過來瞟
了幾眼,覺得很不舒服,拉着沈惜往隔壁的第二展廳走。
沒走幾步,迎面又撞上一個熟人。
之前沈惋告訴過弟弟,這次的畫展是她和陳希一起操辦的,所以遇上二嫂,
隻算巧合,并不意外。可今天在這裏還能見到杜臻奇,那就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人生如戲啊。想當年拳館一别,十幾年裏兩人不通音信,全無聯絡;可一旦
重逢,短短兩三個月裏已經有了好幾次交集,昨天剛動了手,今天居然又碰面。
不過兩人都是自小有過好教養的,别看剛打過架,在公共場合,又是在女士
面前,他們都顯得很有風度。光看此時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說不定還會有人以
爲他們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杜臻奇向沈惜介紹了自己的妻子羅妤,一位幾乎與少女無異的娴雅美女,比
裴語微也就大了半歲。杜臻奇本人對什麽西班牙畫展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出現
在這裏,就是爲了陪身爲中甯藝術學院在讀研究生的妻子過來。
裴語微是無需介紹的。陳希對她或許有些陌生,但像杜臻奇、劉銘遠他們,
又有誰會不認識新越集團的大小姐?
畢竟彼此都是刻意表現的熱情,應付了幾分鍾,自然各走各路。
沈惜陪着裴語微在美術館待了整個下午,離開時已近閉館時間,天色也暗了
下來。随後,他帶着她來到虎川河畔的錦豐古街。
這裏本是中甯僅有的自元代一直保留至今的古街,帶着明顯的歲月痕迹的古
建築,沿河蜿蜒,古色古香,風姿綽約。經過最近這些年的着力開發,現在已經
成了一處極熱鬧的所在,集吃住商娛于一體。外地遊客來到中甯,十有七八是要
來錦豐街走一走的。
錦豐街重建工程是2004年開始的,2006年才正式完成,那時的裴語微不過13、
4 歲,還在考慮去美國留學的事。錦豐街形成規模,打響名氣是在2009年前後,
那時她還在美國。所以實際上,裴語微隻聽說過錦豐古街的名氣,還從沒正兒八
經逛過。眼見河邊一盞盞高懸起來的紅燈籠、百步一見的各色式樣的石橋、燈火
通明玲琅滿目的店鋪,四處飄散開的特色小吃香氣以及虎川河上靜靜劃過的小舟,
小丫頭興奮不已。
裴語微本想就這麽一路吃下去:湯包、肉串、臭豆腐、粉絲湯、蛋撻……這
條古街上有五湖四海的吃食,光看看想想就快要爽飛了。
沈惜苦笑着答應下次再帶她專門來吃小吃。他上午出門時在朋友的店裏訂了
座。那家店生意火爆,訂位極難,像自己這樣當天才開口的,拿到個位子真是托
了好大的人情,要是半道再說不去,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還好,去的這家音樂主題餐廳,裴語微也算滿意。
在悠揚的鋼琴曲中,兩人邊吃邊聊。
「昨晚你在哪兒吃的飯?」沈惜随口問。
「尊魅。」
「尊魅7 号?」沈惜略感驚訝,「看來是位大人物請客啊!」
尊魅7 号在中甯号稱最昂貴的三家餐廳之一。據說那裏的内外裝修和服務質
量無一不是頂級奢華水準。整個餐廳隻有12個包廂,而且在同一用餐時間絕不翻
桌。這就意味着每天尊魅7 号最多隻接待24桌客人。如果不提前三天以上時間,
幾乎不可能訂到座位。
沈惜自己都從沒在尊魅7 号吃過飯。
「那是!本小姐很受歡迎的!」裴語微得意地揚起了頭。
「不知是哪位幸運兒那麽有福氣,能請到裴大小姐這樣啊?」沈惜不是那種
喜歡對别人的事刨根問底的人,但裴語微此刻明顯擺出一副「你問啊你快問啊」
的表情,他隻好湊熱鬧,逗她高興。
裴語微皺了皺鼻子:「你猜!」
「中甯那麽多青年才俊,半點線索都沒有,怎麽猜?」
「沒線索才叫猜啊,有線索那叫推理!」
沈惜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好吧。雅森集團的雷公子?」
「不對!我才懶得和他吃飯呢。」
「你這話說的,人家雷公子還好心好意給你邀請函呢。呃……那是你表哥徐
老師?」沈惜完全沒頭緒,反正小丫頭愛玩,也就随口瞎猜。
「也不對!」裴語微又搖頭,很快她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表哥是老師?
你們認識啊?很熟嗎?」
沈惜愣了一下,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原來從來沒和裴語微說過,早在認識她之
前就知道徐芃這個人了。
「這個很重要嗎?」
「其實沒什麽意義,但我很想知道,你自己判斷重不重要吧!」
沈惜哈哈笑道:「哦,那看來是很重要了!」
裴語微滿意的點頭:「嘻嘻,這個答案我給滿分。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跟你表哥一點都不熟,但我前女友和他是一個公司的同事,So……」
「前女友……」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麽一個敏感詞彙,裴語微的笑臉微微一
僵,稍稍擡起下巴,歪着腦袋打量沈惜。
沈惜的神色極爲平靜:「嗯,半年前分的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還
在你表哥的公司做客服吧。」
「客服?」裴語微小眼珠轉了轉,冒出一個極突兀的念頭,略顯猶豫地問:
「你的前女友,不會……姓施吧?」
沈惜這下真是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她?」
「哈!真是她啊?!我前天剛見過她……我還在想會不會真有那麽巧呢。」
裴語微簡要說明自己認識施夢萦的經過。
「哦……」沈惜表示了解,但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很淡定地又開始
瞎猜請客人的身份。
反倒是受到「前女友」突然襲擊的裴語微變得有些心神不甯,聊天時變得有
些敷衍。過了好一會,她覺得有些怪異。沈惜在得知施夢萦現在和自己有工作上
的聯系後,居然半句都沒再提過她,好像此前的對話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這個名字
似的。
「你都不問問你前女友現在是什麽狀況,工作是不是順利嗎?」
沈惜正把一口菜送進嘴裏,聽了這話,不由得頓了頓,筷子在嘴裏多停留了
幾秒鍾。他稍微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咽下嘴裏的菜,微笑着問:「我爲什麽要打
聽呢?」
「你一點都不關心啊?你這人還挺絕情啊!」
沈惜再次苦笑:「唉,大小姐。我發現男人有時候還真是很難做。當然我承
認男人有時候是很操蛋,但像現在這個話題,你說男人要是不打聽前女友的事吧,
會被說成冷酷無情;打聽吧,又被說成藕斷絲連。做人這麽難,是不是慘了點?」
裴語微被他逗笑了:「好吧……算你過關。不說這個了。」
「大小姐,我們好像跑題跑得有點遠啊!請問昨天晚上到底是誰那麽幸運能
和你共進晚餐啊?我是猜不出來了。」
「呵呵,其實那人我也不太熟,他叫陸優,前幾天在『雅森之夜』剛認識的。」
聽到這個名字,沈惜挑了挑眉。很耳熟的名字……
好像是……秦子晖的表弟……
昨晚請裴語微吃飯的,正是陸優。
自從在「雅森之夜」經錢宏熙的介紹認識了裴語微,陸優就對這個和自己一
樣都是從美國回來的女孩産生了強烈的興趣。裴語微年輕、漂亮、開朗、活力四
射,受過良好的教育,又是新越集團裴新林的獨女……所有這些條件加在一起,
對于還沒有結婚的陸優來說,無疑是個絕佳的目标。
所以趁熱打鐵,過了一天,陸優就對裴語微發出了共進晚餐的邀請。他特意
預定了尊魅7 号的座位,也是希望能給裴語微留下一個好印象。
因爲第一次見面時聊得還算投機,裴語微也就欣然應允。不過她也有些小心
機,借口說原本當天已經和閨蜜說好一起吃飯的,臨時改約不太好,問陸優要麽
就改日,要麽能不能帶上閨蜜一起赴約。
撒這麽個小謊,其實裴語微就是不想單獨和陸優吃飯,自己進退都可以自如
一些。
陸優沒想到裴語微會提出這樣一個稍顯無禮,但其實又無傷大雅的要求。要
說行吧,有些破壞他想要營造二人世界的計劃;要說不行吧,未免又顯得小氣。
最終還是大方地表示歡迎。
但他很快就爲這個決定後悔了。因爲裴語微叫來作陪的閨蜜是裘欣悅。
陸優無比尴尬。因爲錢宏熙和劉凱耀的關系,他和裘欣悅有過幾面之緣。在
前些日子錢宏熙爲自己組織的慶生宴上,兩人還同桌吃飯。當時自己帶上了剛包
養的女大學生,這事當然落在了這個女孩的眼中。現在自己有心想追裴語微,卻
遇上了裘欣悅,這頓飯陸優吃得很别扭。
早知如此,甯願改日子請裴語微吃飯。
但願裘欣悅不是長舌婦,不會那自己的事随便亂說。
陸優也知道這種想法未免太樂觀了。
裘欣悅完全沒有辜負他的「期待」。飯局散去,剛和陸優說過再見,裘欣悅
轉臉就迫不及待地對裴語微說:「上次就想跟你說,這個男人對你應該是有些想
法,但他可不算什麽好男人,剛包養了個大學生。你可得有心裏準備哦!」
裴語微聳聳肩:「無所謂啊,我對他沒意思。随便他包養誰。」
裘欣悅在這種事上有驚人的敏銳:「耶?對他沒意思?聽你這話,難道是已
經對别人有意思了?是誰?我認不認識?哪家的?幹什麽的?」
裴語微咯咯笑:「幹嘛?你查戶口啊?怎麽比我媽還啰嗦?」
「作爲閨蜜當然要爲你把關呀!快叫出來讓我看一眼。」
「你交男朋友怎麽沒叫我把關?」裴語微沒好氣地反問。
「誰叫你那時候不在啊!你怎麽把關啊?」裘欣悅義正辭嚴,半點都沒臉紅
「不行!平安夜Party 你可一定要帶他來!哼哼,我得好好看看!」
裴語微任由她自說自話,懶得理她。
說到了陸優,沈惜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困境。他真心沒想繼續打聽,可
問到這種程度,不往下說好像又很怪。
「剛認識這麽幾天就請你去尊魅吃飯?是友好的商務往來呢?還是一見鍾情
的浪漫約會啊?」
「你希望是哪種?」裴語微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惜。
沈惜輕松地笑:「其實他怎麽想都不要緊。大小姐你的态度才重要。」
「那你希望我是什麽态度呢?」裴語微刨根問底。
「你昨天下午還想放他鴿子,連飯都不想去吃了,我想就不必猜你是什麽态
度了吧?」
裴語微問不出一句紮實的話,沒好氣地把手裏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哎呀!
你這人真沒勁!」
沈惜撇撇嘴:「沒辦法,我就是這麽沒勁。不過,話說回來,真是委屈大小
姐了,昨天還是在尊魅吃飯,今天陪我到這麽個小餐廳來。」
「沒有啊,這裏挺好啊!氣氛跟向陽吧很像。」裴語微左右打量着整個餐廳
的布局、裝潢。
沈惜頗有些意味深長地微笑。
「你笑啥?」裴語微有點好奇。
「沒什麽。你去過向陽吧?」
「嗯,夏天剛回來的時候,有同學帶我去過。我很喜歡那裏。對了,我和欣
欣想把平安夜Party 放在向陽吧,可他們卻說從來不包場。真是好遺憾啊!」
「是嗎?」沈惜的臉色又有些小古怪,這次裴語微沒看出來。
「欣欣和他們商量過兩次,一直都勸不動他們,真氣人!有生意都不做!」
裴語微滿臉遺憾,又略帶些氣憤。
沈惜撓了撓頭:「應該沒什麽是溝通不了的。要不明天你讓你朋友再給對方
打個電話?也許讓對方感受到你們的誠意,就行了。」
「但願吧……」看裴語微的樣子,她對此沒抱什麽希望。
接下來的幾天,沈惜每天都有不同的約會,晚上回家後還要查看郵件,并且
和數據庫升級團隊的成員們溝通,忙得焦頭爛額。時近年底,各種聚會越來越多,
倒也正常。
不過很快,沈惜接到一個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邀請,沈偉揚約他周五晚上在
雅福會見面。
十幾天前,沈偉長正式調任苦溪縣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這個調動本來
還要推遲一段時間,沒想到苦溪縣長王國駿罹患重症,卧床休養,無法再堅持工
作,于是沈偉長提前赴任,并實際主持苦溪縣政府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到明年
年初縣人大會議上走個程序,他就可以正式就任縣長之職,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臨走前,沈偉長到布衣人家,和沈惜作了一番長談。距離上次重陽節的兄弟
間談心已經過去兩個月,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據沈偉長判斷,沈永華繼續往上
走的可能性已經無限趨近于零,最好的結果是做滿現在這任應林市委書記,然後
安排個諸如人大或政協的位置養老。最糟糕的情況則是在明年兩會幹部調整時,
直接離任。後者的可能性不大,但威脅性依然存在。
形勢不算樂觀。
好在沈偉長也巧合般提前得到一個成爲縣級正職的機會。
說起這個,沈偉長不得不佩服沈老爺子未雨綢缪般的謀算。他現在追随的是
實幹派的賈副省長,雖然與沈永華不屬同一派系,但彼此間沒有直接的利益對抗,
而且他今年還不滿五十周歲,年齡優勢很大。這兩年,沈偉長從不以市委書記獨
子的身份自居,兢兢業業追随賈副省長,已經博得了他的青睐,成爲他所在派系
一個公認的後起之秀。
赴任苦溪縣隻是第一步,如果一切順利,幾年後沈永華完全謝幕時,沈偉長
應該已經走上了一條光明大道。
他即将就任的苦溪縣位于中甯市最南端,直線距離頗遠。前任王國駿縣長身
體不大好,但行政能力很強。最近幾年,苦溪發展勢頭很猛,工農商教遊衛等事
業都有長足進步。基礎好固然是件好事,卻也給了繼任者極大的壓力,尤其像沈
偉長這樣身份特殊又是中途空降的繼任者。他卯着勁想幹出一番大事業,所以上
任之初連妻子吳靜雅都沒帶。雖然隻是到了下面的縣裏,并沒有離開中甯,畢竟
是遠離了核心位置,沈偉長固然可以直接與賈副省長聯系,自己也積攢了人脈,
但他同樣很重視沈惜這些年悄沒聲地發展起來的那些關系。所以在臨走前,他特
意來找堂弟好好談一次。
兩人說好,今後要經常保持聯系。
結果,大哥還沒給沈惜打電話,二哥的邀請先到了。
幾個月前,沈惜毫不猶豫地推了沈偉揚的飯局,但那是爲防止他插手巫曉寒
私事而作出的姿态。矛盾再深,堂兄弟倆也絕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何況沈偉揚
這次把場子安排在雅福會,自己要是再拒絕,丢臉的就不光是二哥,而是整個沈
家了。沈惜掂得清輕重,自然滿口應允。
讓沈惜驚訝的是,劉凱耀居然親自來到大堂迎候,這可算是給了他極大的面
子。以劉家自身的能量以及沈、劉兩家的交情來說,自己是當不起這份禮遇的。
但沈惜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劉凱耀刻意提起了上周末在别墅發生的事,話裏話外表示自己無意與杜臻奇
一同與他爲難,不過是趕巧了。
按說,劉家老三不必這麽畏懼沈家老三,但架不住沈惜和自家大哥交情甚好。
劉、沈兩家代代交好,也不是杜家能比的。劉凱耀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該把這層
意思說透,免得平白得罪了人。
沈惜一笑了之,他本也沒有怪罪劉凱耀的意思。
要說劉凱耀真有什麽問題,那也不是夥同杜臻奇爲難自己,而是把手伸到了
高中女生徐蕾身上。但一來這個圈子風氣本來如此,二來徐蕾完全出自自願,沈
惜也不爲這事矯情了。
來到六樓,依然是近乎全裸的美女們列隊相迎。一打眼,沈惜發現曾在自己
家裏住過兩天的馬菲菲似乎不在其中。他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劉凱耀像是突然
想起了馬菲菲和他的「關系」,主動解釋說那女孩已經離開雅福會了。
帶走馬菲菲的,是杜臻奇。上個月他來雅福會消遣,看中了馬菲菲,提出想
要包養她,劉凱耀并沒有多想,當即就給她結了工資,讓她跟着杜臻奇走了。
現在想想倒也有趣,看上了馬菲菲的偏偏是杜臻奇。按說這件事應該與沈惜
和他的恩怨無關,他沒任何理由知道雅福會的一個私場服務員和沈惜之間有過一
段關聯,可事情偏偏就是這麽巧。
沈惜還是一笑了之。當初他提出讓馬菲菲離開雅福會的建議,無非是看在有
機會相識的緣分上。對方既然當時放棄了,他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選擇被包養,那是馬菲菲自己決定的人生,沈惜沒興趣爲别人操心。
把沈惜帶到沈偉揚所在的包廂,劉凱耀自顧自地走了。沈家兄弟間有事要談,
他可不想旁聽。上周被杜臻奇裹到了與沈惜的沖突中讓他至今憂心忡忡,今天還
特意放低姿态向沈惜說明實情。
外人不清楚,他可知道沈偉揚和沈惜之間不太和睦,傻子才想置身事中。
包廂外自有沈偉揚的手下人負責接引沈惜。包廂裏隻有沈偉揚一人。
三兄弟中,沈偉揚的個子最矮,不過也超過了175cm.可能是因爲生活條件好,
又不怎麽愛動,所以年紀不大,體重已經很有規模。大臉盤,五官原本還算帥氣,
但因爲發胖的緣故,難免要扣些分數。
見沈惜進門,沈偉揚本想起身,轉念一想終究還是坐着沒動。
對沈惜這個堂弟,他内心的情感挺複雜。沈偉揚比沈惜大9 個月,小時候這
小子不黏大哥,就喜歡跟在二哥屁股後面晃悠。即便上一輩間有些疏遠,兄弟們
紛紛長大,各自就讀的學校不同,但沈惜還是常常會來找二哥玩。十幾歲時,靠
着這個自小練武的堂弟幫襯,自己在一幫小兄弟中很是威風了一段時間。
什麽時候開始不常聯絡了?好像是小學畢業前後那段時間。三叔沈永盛過世
後,沈惜就完全轉了性,和自己基本沒了交集。
小時候的感情雖然不錯,但沈偉揚自覺這輩子最沒面子的一件事,也是沈惜
帶給他的。自己費了很大勁頭想追的那丫頭,居然不聲不響成了沈惜的女人!他
至今還懷疑沈惜和她根本沒什麽關系,就是想橫插一手壞自己好事而已——究竟
出于什麽目的,他也想不通。可不管是真的橫刀奪愛也好,還是他閑極無聊就想
給自己難看也好,總之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要不是爺爺沈執中對這小子頗爲寵愛,沈偉揚早就想辦法收拾這小子了。雖
說大家都是姓沈的,還不至于搞得太過分,但給他找些麻煩還是可以的。
今天之所以突然約沈惜見面,是因爲沈偉揚無意中聽說了兩件事。首先是陳
希告訴他上周日這小子去了美術館看畫展,身邊陪着的丫頭是裴家大小姐;其次
則是有傳言說前幾天沈惜和杜臻奇起了沖突,狠狠幹了一架。
裴家可以是臂助,而杜家則是對手。沈偉揚突然發現從這個角度來講,沈惜
對自己來說實在很有用。
不知道爲什麽,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沈偉長沒頭沒腦對他說起過的一句話:
「老三很會交朋友。」
那次兩人是在商量家族前景。老大在政界,自己在商界,各自再奮鬥十年,
自然就成了今天的沈永華和沈永強。關沈惜什麽事?
但是細想想,沈偉長能不能接沈永華的班另說,自己能不能比肩父親還是有
些疑問的。做生意的能力差多少倒在其次,交朋友的本事真差了一籌。盡管無論
政商兩界,大多數人見到自己都熱情無比,可其中有多少是真心看重自己,又有
多少是看在父親的面上,沈偉揚心裏有數。
就說在中甯最頂級的商人群體中,沈永強和劉默間相交默契,永業集團和名
程集團也一向融洽,相互間從無惡性競争,偶爾還攜起手來一緻對外。另外,裴
新林與父親雖無深交,還因爲當年的一些家務事,彼此隐隐有些敬而遠之的意思,
卻也沒有過節,關系還算過得去。
自己在這方面就遜色得多。父一輩的交情并沒有自然延續到子一代,劉銘遠
對自己一向不冷不熱,幾乎隻有點頭之交。沖現在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真到十
年、二十年之後,沈家和劉家、永業和名程之間還能不能像今天這般和睦,實在
不好說。
更麻煩的是,沈偉揚清楚,自己還有個敵人,那就是杜臻奇。
杜家不像劉家,和自家沒有世代相交的情分,甚至從各自老爺子那一代算起,
還可以說頗爲不睦。龍濤集團過去主營餐飲、酒店、文娛等行業,和自己父子倆
的生意多有交叉,最近幾年還強勢進軍房地産,幾乎就是赤裸裸地宣布要和他沈
偉揚的雲揚房地産打擂台。
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沈偉揚和杜臻奇間的關系如何。
在商場上,多一個朋友,未必多一條路;但多一個敵人,肯定多一堵牆。
杜臻奇這個敵人,豎起的牆絕對是鋼筋混凝土級别的。
巧的是,沈惜莫名其妙和劉家老大關系極好,同時又與杜臻奇有過節。沈偉
揚既驚訝于這小子不知哪來的交朋友的本事,又重新想起堂弟打小就出衆的膽色
和氣概。
是不是可以抹掉過去的恩怨,一起來做大沈家的生意呢?不管怎麽說,大家
都是姓沈的。
沈偉揚已經盤算過了,如果沈惜願意,他完全可以去和父親商量,在永業集
團給沈惜弄個董事長特别助理的職位。至于堂弟現在那兩盤生意,沈偉揚基本沒
放在心上。小打小鬧而已,不想做了就關門或者轉讓,還想留着就找信得過的人
看着。他甚至已經幫沈惜想好了處理方案:文曦文娛是有出版業務的,書店這一
塊正好能吸收掉;至于茶樓,大不了就算做永業集團的定點接待單位好了。反正
在中甯的酒店、餐廳、茶樓、會所裏本來就有不少承接了永業的公關接待業務。
沈偉揚自問這一次自己善意滿滿。
平心而論,沈惜确實感受到了二哥的善意。但他對這份善意敬謝不敏。
從沈永盛開始,沈惜家這一支就刻意在明面上保持着和另外幾房的距離。父
親臨終前沒有給他特别的交代,但沈惜大緻猜出了父親生前的想法。
中甯一直有傳言說沈執中是某位開國元勳之後,這是地地道道的胡說八道,
以訛傳訛。沈家兩百多年來一直是中甯大族,世代書香,清末民初時投身實業,
迅速成爲省中豪富。祖父沈執中少年叛逆,趕在改天換地之前參加革命,投身新
政權,更是令沈家一躍而爲中甯乃至全省的豪門。如果放在古時,老爺子身故後
奉入祠堂,被後人尊稱一聲「中興祖」是絕無意外的。
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當年的沈永盛對兩位哥哥在政商兩界的烈火烹油并
不眼紅,甚至隐隐有些擔憂。大哥沈永華前途光明,但行事風格與沈老爺子大相
徑庭,所在派系思想保守但行事風格極爲激進,長此以往,恐怕再難重現老父政
壇不倒翁的風采;二哥沈永強生意興隆,但作爲從國有企業走出來的老派思維的
商人,與政府聯系過于密切,受政治影響的風險太大。所以沈永盛早早脫離體制,
又遠離受行政操控最深的那些行業,也盡可能不去運用沈家的人脈,跑到相對純
粹的市場競争中摸爬滾打,盡管起步艱難,最終還是闖出了一片天地。要不是罹
患癌症,英年早逝,今天的中甯商界,必有他沈永盛一席之地。
沈惜準備堅持父親的選擇,表面上和大伯、二伯、大哥、二哥保持基本的親
戚關系即可。沈偉揚對此倒也不意外,雖說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清楚沈家三房
從沈永盛開始幾十年來的一貫作派。
想到三叔,沈偉揚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幾天吃飯,碰上了老關。聽人說他現在手裏的盛馳股份接近60% 了,你
們姐弟手裏的股份沒被他吃掉吧?」
他口中的「老關」是現在盛馳集團的最大股東關銳。他在沈永盛去世後,實
際接手盛馳管理權。而本來應該繼承父親股份,在盛馳擁有最大話語權的沈惋、
沈惜姐弟卻一直遠離盛馳的管理運營,迄今爲止隻是憑手裏的股份分紅而已。
在外人看來,這當然是關銳長袖善舞,把握良機一舉吞下了盛馳。說真的,
這不但需要眼光和手腕,更需要膽量。敢這樣欺負沈家的人,在中甯倒也找不出
第二個。奇怪的是,沈家并沒有爲當時還是初中生的姐弟倆出頭,老關安安穩穩
地接管盛馳,直到今天。
所以,一度有傳言說沈永盛這一支在沈家地位尴尬,不怎麽受待見。至于原
因則衆說紛纭。有說沈永盛當年執意辭去公職,下海經商,觸怒了老父;有說他
自恃才高,不把兩位哥哥放在眼中,兄弟失和;也有說他不顧家中反對,非要和
一個上過法庭離過婚,在全市鬧出過巨大動靜的女人結婚,丢了整個沈家的面子。
其中最後一種說法,最爲喜聞樂見,令人津津樂道。
但身爲沈家人,沈偉揚當然清楚沈惜姐弟絕不可能不受沈老爺子待見。但他
直到今天都沒想明白,三叔的産業當年怎麽會落到外人手裏,而爺爺、大伯、父
親對此都不聞不問,好像壓根就沒這事似的。
沈惜笑了笑:「二哥放心,我們當年賣了一些給老關。留在手裏的是底線,
他既不敢來買,就算想買我們也不會讓他如願!」
沈偉揚若有所思地點頭。
隻要沈惜姐弟沒被外人欺負就行。就算他與沈惜不和,那也是兄弟間的事。
要是沈家的人被外人欺負了,他也不能坐視。當然,如果有機會能收拾這小子一
頓,沈偉揚也絕不會手軟。
被二哥這麽一問,沈惜像突然回到了1999年,父親去世兩個月後的一天,爺
爺沈執中問自己:「爺爺這麽決定,你能不能理解?」
還不滿14周歲的沈惜真不太能理解。沈執中做主将沈永盛留下的盛馳股份中
的一部分賣給二号股東關銳,還有一部分則半賣半送地交給公司管理層的元老們。
隻給沈惋、沈惜姐弟留下25% 左右股份。
盛馳不像永業、名程,後兩個集團基本是家族企業起家,盡管發展過程中吸
納了其他資金,但股份構成還是相對簡單。無論是沈永強還是劉默,對企業都有
絕對的掌控權,他們的兒子的影響力也很大。盛馳從組建之初就十分複雜,充分
體現了那個時代民企的特點。
1988年從商貿局辭職下海,沈永盛變成了一個純粹的體制外商人。一開始他
的主要經營方向是家用電器,開發出中甯市第一個自主電器品牌「美晴」。一度
沈永盛的目标是創建中甯的海爾。1996年,他敏銳地趕上了中國第一波互聯網創
業潮流,盛馳公司應運而生。兩年後,他靈活地改組了公司,通過債轉股,一舉
将原本的債務負擔轉化成經營的助力。在查出身患癌症前,盛馳集團已經赫赫揚
名,成爲中甯市最被看好的新世紀領軍企業。不過,沈永盛在盛馳實際持有的股
份一直都隻是将将超過半數——當然這足以讓他掌控公司。
沈永盛過世後,沈執中主動抛出的橄榄枝砸到了關銳頭上。接手原本屬于沈
家的15% 股份,又通過一系列運作從其他股東手中吃下大部分散股,關銳終于勉
強掌握了超過51% 的股份,成爲盛馳真正的掌舵人。
至于沈惜姐弟手中還剩下的40% 股份,其中的10% 交到了幾個一直跟着沈永
盛打天下的公司元老手中。他們或者原本隻持有極少股份,或者隻是技術人員或
管理人員,根本不擁有股份。沈家這一舉動,固然令自己持股減少,徹底失去第
一大股東的身份,但究竟是輸了,還是赢了,還真不好說。
從此,沈家三房從盛馳的高光位置上脫身,現在正式繼承30% 盛馳股份的沈
惋,無須參與具體的運營,也遠離紛擾糾葛,隻需穩穩享受紅利。
關銳的股份接近60% 了?不知道是完全吸收了其他的小股東的股份?還是當
年接手自家股份的那些老臣子吃了虧?沈惜覺得過幾天應該關心一下這件事。
想着這些問題,他一時有些走神。沈偉揚接下來說的話就沒怎麽聽清,隻聽
到了「裴家」兩個字,一恍神,卻發現二哥神情古怪。
「你真和裴家小妞在談戀愛?」沈偉揚看堂弟的模樣,産生了誤會。
「沒沒沒!」沈惜連忙澄清事實。
「是嗎?」沈偉揚将信将疑。心中暗說:30多年前那事,讓沈、裴兩家都成
了中甯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要是兩家又結親,當年父親娶裴家的媳婦兒,現
在兒子娶裴家的女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在,是裴新林的女兒,不然不
明真相的吃瓜觀衆,估計連亂倫的故事都能編得出來。
「好吧,但不管怎麽說,你和那丫頭的關系應該還不錯吧?」
這才是沈偉揚今天找沈惜最主要的目的。
中甯市貿易促進會每年會操辦春秋兩場車展。原定明年春季車展的兩家承辦
商中有一家臨時宣布退出,現在促進會正在重新組織招商。杜臻奇名下的一家公
司有意接手。沈偉揚對搞車展興趣不大,但聽說了杜臻奇那邊的動靜,卻臨時起
了想要别别苗頭的念頭。
杜臻奇和沈偉揚之間一直不對付。盡管沈二少爺根本不怕杜大少,可他們的
争執,不是商場上的正常競争,更多時候玩的是盤下招。限于沈家門風,有些事
情沈偉揚無法像杜臻奇那樣肆無忌憚,很多時候吃着暗虧。
搶下車展的承辦權,讓杜臻奇吃個癟,也算是出氣。這是沈偉揚的真實心思。
但他下手有點晚,杜臻奇那邊早就已經和貿易促進會接洽了,占了先機。
貿易促進會的理事長就是裴新林。所以,沈偉揚才想通過沈惜搭上裴語微,
曲線救國來影響裴新林的決定。
沈惜覺得有些好笑:「二哥,做生意不用賭氣吧?風頭讓他去搶,面子讓他
去争。你隻要企業辦得穩,有利潤,怕什麽?真想讓姓杜的難看,那就想辦法在
生意上弄死他,搶個車展承辦權,又不傷筋動骨,隻是争口閑氣,有什麽意思?」
沈偉揚被他說得一愣。這道理其實再簡單不過,但不符合他一向的思維習慣。
他爲人固然精明,做生意也有些手段,但在六成商人氣質下,總脫不了四成公子
哥的本色。不鬥氣?不鬥氣那還怎麽在中甯混場面?好處是一回事,面子則是另
一回事!
「其實我覺得,我們壓根不用跟杜家争什麽。杜家的根基在中甯,你又不是
不知道他們可能和道上的朋友牽連很深,算是地頭蛇。當然就算在中甯,沈家不
是鬥不過他。隻是我們鬥得熱鬧,誰得好處?幹嘛不跳出來?咱們沈家的資源在
全省,在外面,全國都有爺爺、大伯、二伯的朋友,有的是能做的生意。如果我
沒有記錯,大伯有個要好的朋友現在在廣西,還有個黨校的老同學在海南。現在
講一帶一路,靠近東盟,商機無限啊。二哥,等有一天你把雲揚的樓盤造遍東南
亞的時候,你還想着跟杜臻奇鬥嗎?」
沈偉揚皺緊眉頭。沈惜畫的是張大餅,是最近一兩年雲揚房産都吃不到的大
餅。可爲什麽自己卻很有想吃這張餅的沖動呢?
今天找沈惜來的兩個目的都沒達成,反而被他說得心頭火熱,躁動不安。沈
偉揚真有點說不清是該感激還是該更讨厭這小子。
沈惜走後,沈偉揚迫不及待地讓手下找來一個雅福會的服務員,沒說什麽多
餘的廢話,直接讓她趴到地上,掏出肉棒塞到她嘴裏抽動起來。
他現在沒有别的想法,就是想發洩一下,射精放松一下。
目的單純,花樣也就都省了,簡單粗暴地操着女孩的嘴,沒過多久沈偉揚就
有了射精的沖動。口交經驗豐富的女孩察覺到異樣,正想将口中的肉棒推些出去,
就算是口爆,也不能老頂在喉嚨口,總得給自己的嘴巴留點空間裝精液吧?但沈
偉揚興緻上來了,突然伸手死死地按住她的頭,使她完全無法動彈,精液直接噴
射在她口腔最深處,直到肉棒完成了最後一次跳動,把最後一點精液都抖幹淨了,
他才松開手。
女孩的嘴甚至還沒完全吐出肉棒,她就開始劇烈地咳嗽。咳了足足兩分鍾,
随後不停地幹嘔起來,滿口的精液、口水,也不知道有沒有從胃裏反出來的玩意
兒,噴得滿地都是。
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女孩心裏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會不會讓眼前
這男人不滿。
幾乎是同時,同樣是看着地上的大堆嘔吐物,蘇晨的心情卻大爲不同。
多久沒有體驗這種感覺了?
和男人上床倒常有,周曉榮和徐芃這兩人隔三差五總會有一個想要幹她一炮。
可被操和被虐完全是兩個概念,蘇晨其實更喜歡後者一些。隻是到了榮達智瑞以
後,她始終沒有表現出自己那方面的癖好。一來是留一點矜持,不想一上來就表
現得那麽開放;二來是徐、周兩人好像也沒這方面的癖好,就算玩估計也是玩不
開的。
但現在身邊那個正使勁揪着自己的乳頭,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男人不同,自
己被虐的欲望最早就是被他釋放出來的,而這男人似乎也樂在其中。
「騷貨,下次用飛镖紮你的奶頭,怎麽樣?想不想試試」
蘇晨被他吓了一跳:「神經病!說好了不見血的!你怎麽這麽變态?」
回過頭,見到一張滿是戲谑笑容的臉。蘇晨明白這不過是個玩笑。就說嘛,
雖然無論是過去還是今天,這男人都很喜歡折騰女人,但口味應該沒那麽重。
蘇晨完全沒有預料到,陪老總出去應酬一趟,居然還能遇到過去的熟人,而
且還是床上的熟人。而且,他們就隻是在床上熟,她甚至都不知道這男人叫什麽。
兩天前,周曉榮讓蘇晨陪他晚上一起陪客人吃飯。到了年底,各方應酬不經
意就多了起來。這種場合本該由程莎大顯身手,但她那個搗蛋兒子在學校惹了禍,
被老師請去談話。好在蘇晨也不差,人長得乖,又會說話,難得的是,酒量甚至
比程莎還好。
孔媛辭職後,蘇晨明顯感到自己在客服部的地位有所上升,無論是周曉榮還
是徐芃,隐隐都有要好好栽培她的意思。
這天晚上的客人是中甯市人資社保局和教育局的幾個處級幹部,官都不算大,
但手裏都有實權。現在的教育培訓行業整體有點亂,最明顯的标志就是行業主管
部門有些模糊,像社保局和教育局都沾點邊,于是就都得好好打點。盡管周曉榮
和更高級别的領導也有接觸,但對處一級的幹部也不敢怠慢,說到底,很多具體
的事都要落在眼前這幾位身上辦,搞好關系總沒錯。
蘇晨本以爲這晚上自己的任務無非是陪着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十分輕松。
一到包廂介紹完客人,她就懵了。
那個人資社保局培訓教育處的副處長,不就是當年在酒吧和自己賭飛镖,然
後在酒店上床的那個男人嗎?
男人明顯也還記得蘇晨,嘴角挂着一絲隻有兩個人能懂的微笑。他們各懷鬼
胎地故作鎮定,假裝素昧平生地寒暄。酒過三巡,兩人以去衛生間的借口先後離
開包廂,找了個僻靜角落談了幾句。
見到這男人後,蘇晨的心莫名悸動起來。曾經在酒吧做「公廁花」的那段日
子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年,做原來所在公司副總的情人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到
了榮達智瑞後,性方面上雖然不寂寞,但她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麽。
是的,現在的性隻是謀生手段,是陪公司老總happy 的規矩,卻不是讓自己
愉悅的遊戲。
在那男人笑着對自己說「好久不見,别來無恙」的時候,蘇晨驚訝地發現自
己下身熱乎乎黏唧唧的濕了一大片。她清楚,自己發騷了,不是刻意做出來的,
是身體自然的反應,她想被眼前這男人操,更嚴格來說,她想被這男人虐,她想
被他打,想被他踩在臉上,想像條狗一樣被他玩弄。
晚飯剛散場,男人就發來短信:「叙舊否?」
蘇晨笑。這男人的全名自己是今天才在酒桌上知道的,兩人有什麽舊可叙?
要叙也隻能到床上叙。不過這也正是她想要的,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叙!」
所以今晚吃過晚飯,蘇晨就如約來到一家賓館。這男人倒也有趣,又在自己
當年扔飛镖輸給他後,第一次和他開房做愛的賓館開了房間。
男人早就到了,在溫暖的房間裏脫得一絲不挂等着她。蘇晨一進房間,就被
他摟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将她剝得幾近赤裸。
蘇晨完全沒有反抗,還主動配合。反正,她也沒有想先說幾句話,調節一下
氣氛的意思。他們之間的關系極爲純粹,她來這裏就是想和他上床,直奔主題最
好。
男人并沒有把蘇晨徹底剝光,他還保留着老習慣,喜歡半遮半掩地留下内衣。
他說過,最喜歡操還穿着絲襪和内褲的女人。
蘇晨爲他口交,肉棒滿是騷臭的味道,舔上去又鹹又酸,絕對是剛尿完沒多
久,但她也顧不得那麽多,反而像捧着個冰激淋似的吃得津津有味。男人興奮地
把手指插進她的肉穴搗弄,微曲起手指像一個小耙子似的不住地掏。
沒過多久,蘇晨整個陰道開始抽搐着縮緊,淫水泛濫。
「還是濕得這麽快,你這騷屄就是欠操!」男人大咧咧地笑罵。他知道在床
上無論他怎麽說蘇晨都不會生氣。
享受了十來分鍾口交,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腦袋:「來,老規矩,舔舔後面!」
說着,他調整姿勢,把兩條腿高高擡起,後滾翻似的甩起下半身,膝蓋幾乎
都折到了胸口,順勢擡起臀部。蘇晨十分自然地把頭往下湊,嘴唇直接吸住了男
人屁眼周圍的皮膚,舌頭在屁眼上用力地舔了好幾下,本來還想插到屁眼裏往裏
面多鑽一些的,但立刻就被一股強烈的臭味給熏得擡起了頭。
蘇晨朝床邊啐了好幾口:「怎麽這麽臭啊?」
男人哈哈大笑:「你來之前,我剛大便完,也許是沒擦幹淨吧。」
「你他媽越來越變态了!你怎麽不自己舔?!」蘇晨沒給他好臉色,破口大
罵。當然,罵歸罵,這隻是兩人間在床上相處的方式。男人翻身壓到她身上時,
蘇晨毫無抵抗地分開雙腿,任由男人拉開丁字褲裆部的小布條,将肉棒插入她的
身體。
一邊慢慢抽送着,男人一邊問:「怎麽樣?你的癖好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蘇晨感受着陰道裏被撐得脹脹的滿足感。男人的肉棒好像比徐芃、周曉榮都
要粗一些。現在抽查的頻率雖然不快,但力道很足,每一下都會直插到底,像砸
夯似的狠狠撞在陰部,帶給她一波波的快感。
她喜歡這種感覺,而且,她需要更多的。
面對男人的疑問,她半閉眼睛,微微張口,有節奏地随心呻吟,并不說話,
隻是很确定地點了點頭。男人心中有數,保持住此前的前奏,伸手将胸罩扒開,
擠出裏面那兩團嫩肉。搭扣還沒有解開,所以胸罩還是緊繃繃地壓迫着乳房,強
行将軟肉挖出來的結果,就是胸罩的上緣依然死扣在乳肉上,又痛又脹。
在這種别扭的狀态下,男人粗暴地揉搓着乳房,玩了好一會。直到蘇晨實在
覺得難受,主動伸手到背後解開搭扣,兩個圓潤飽滿的乳房才終于得到解放。沒
想到,乳房剛從胸罩裏跳出來,男人揚起胳膊就在左邊那團軟肉上狠狠扇了一巴
掌。眼看着雪白的乳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充血變紅,蘇晨被這一巴掌打得渾
身哆嗦,一聲尖銳的慘叫響徹整個房間。
隻是開始。随即,男人左右開弓地連扇了十來下下,兩個原本粉嫩得令人流
口水的乳房,很快滿布血色。打到蘇晨忍不住求他停手時,他又伸手揪住兩粒纖
巧的乳頭,狠命往上扯,簡直就像要生生把這兩顆小豆豆直接從身體上撕下來似
的,用力之大,甚至連蘇晨的上半身都被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啊!啊!痛啊!」蘇晨使勁拍打着男人的上臂,示意他差不多可以停手了。
現在吃勁道的部位完全就在那兩個嬌嫩的小肉點上,她簡直就要懷疑它們是不是
已經被這男人給捏爛了。蘇晨拍打了好一會,男人終于放開手,順手卻又給了她
一記耳光。
整個過程裏,男人一直沒有停止抽插,每一下都像比之前的一下捅得更猛。
在他毫不留情的抽打之下,蘇晨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肉穴更是死死地吸着肉棒,
電擊般的酥麻感包裹着龜頭。
男人沒打算在第一炮時留力,反正老婆這周出差在外,可以把整個晚上都留
出來玩蘇晨,先放上一炮舒服一下最好。又搞了一會,男人突然冒出個想法,下
身沒有抽離肉穴,上半身往後仰,伸長手臂将自己搭在床尾角落的襪子夠了過來。
「張嘴!」他笑嘻嘻地将襪子放到蘇晨鼻子底下,抖了幾下。
蘇晨皺着眉頭,微微側臉,但沒過多久還是照吩咐乖乖張開了嘴。男人捏住
她的下巴,使勁把一隻襪子硬塞進她的嘴裏。
「穿了好幾天了,正好用你的口水給我來洗洗襪子!」
塞了一隻還不過瘾,他又把第二隻襪子塞了進去。蘇晨的口腔空間畢竟有限,
第二隻襪子隻放了一小半就再也塞不進去了。男人索性把剩下的部分蓋在蘇晨的
鼻子上。然後俯下身,用手捂住她的嘴,開始了最後的沖刺。
蘇晨的呻吟聲全被悶在喉嚨裏,隻能無奈地從鼻腔裏擠出「嗯嗯嗯」的聲音。
沒過多久,她翻起了白眼。而與此同時,男人痛快地射了,也許是有日子沒和老
婆上床的關系,他射起精來就像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又密又多。
就在男人第一股精液猛射入蘇晨身體時,她渾身劇烈地抖了一下,一把抱住
他的屁股,指甲險些就摳進他的肉裏。
伴随着男人不停地噴射,蘇晨仰起脖子,有頻率地發出「嗯嗯嗯」的響聲,
就像此刻進入她陰道的不是一股股精液,而是一把把小刀。
她像死了似的軟癱着,泛紅的肉體不自覺地抽搐,兩條腿繃得筆直,不時又
像突然被彈簧拉回來一樣曲起,很快再彈開。每隔一會,她的小肚子就會抖動一
下,像被還留在體内的肉棒碰到了似的。
在男人終于抽出了她嘴裏的襪子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壓到了她喉嚨口
的某個地方,蘇晨突然再也忍耐不住,趴到床邊吐了起來。她可不是幹嘔,而是
實實在在直接把胃裏殘留的最後一點點沒消化的晚飯全都吐到了地上。
男人沒想到自己這一頓猛操威力如此巨大,輕輕地拍打着蘇晨的後背以示安
慰。
好不容易吐幹淨,蘇晨靠回到床背,有氣無力地白了男人一眼:「你他媽真
是下得了手,我還是第一次讓男人給操吐了!混蛋!」說着她又瞥了眼床邊那攤
惡心的嘔吐物,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男人見她好些了,自然也放松了,癱倒在她身邊,一隻手沒忘了繼續揪着她
的乳頭玩,另一手抓着蘇晨的手放在自己剛射精的肉棒上。
「沒辦法啊,誰叫你這騷屄不這麽搞就到不了高潮?以前是誰叫我粗暴點,
隻要别給你弄出傷來就可以的?」
這時,蘇晨的陰道正在不斷往外湧着混雜淫水和精液的白漿,丁字褲裆部的
小布條和床單都迅速被浸濕了。
「剛吐了那麽多,要不要吃點?」男人伸手在蘇晨裆下摸了一把遞到她嘴邊。
蘇晨又翻起白眼,伸出舌頭把所有黏液都舔到嘴裏,咽了下去,喉嚨裏發出
很響的一聲「咕噜」。她沖這男人騷騷地笑了笑,突然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
上。男人猝不及防,被這一口咬得結結實實的,痛得他「嗷」一聲跳了起來。
「我操!騷屄你幹嘛?!」
蘇晨滿臉不爽地盯着她,一副挑釁的神情。
男人哼了一聲。遭到突然襲擊時的瞬間惱怒漸漸消退,但報複的心思還是沒
熄。「你不就是想讓我收拾你嗎?等着,把你的騷屄插爛了,你就又該求饒了!」
「有本事你來啊!」蘇晨毫不示弱,「軟雞巴還能插嗎?你現在要硬得起來,
老娘今天晚上就吃你拉的屎!」
男人眯起眼睛,胸有成竹地一笑,跳下床,從桌上一個紙袋裏取出一瓶330ml
裝的百威啤酒,打開瓶蓋,一口氣把酒喝光,又翻出個避孕套裹住瓶口,這才回
到床上。
蘇晨淡定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動作,等他坐回到自己兩腿間,把瓶口對準肉穴
還是毫不膽怯地瞟着他:「切,有種你來真的!不行了吧?用假的算什麽男人?」
男人不氣不急,一門心思專心緻志地把啤酒瓶慢慢塞到了她的肉穴中。瓶口
裹着避孕套,肉穴裏又還是濕潤的,所以出入十分容易。别看蘇晨嘴硬,但在乳
房被抽打的劇痛,嘔吐後的暈眩再加上剛才第一次高潮後的餘波的多重作用下,
現在的她基本上沒什麽抵抗能力。在男人使勁抽動了五六下酒瓶後,她的身子就
縮成了弓形,雙手不停地抓撓着,最終一手揪住被子,另一手捏住自己的乳頭,
拼命地揉搓。她放肆地尖叫,像在嚎哭似的。
男人沉默不語,但手上的力道在不斷加大,速度越來越快,捅得越來越深。
冰涼堅硬的酒瓶插得蘇晨喘不過氣來。
在自己肉棒恢複之前,有的是東西可以用來玩弄蘇晨。雖然畢竟是有妻有女
的人了,不太方便随身帶諸如電動陽具之類的專用器具,但像啤酒瓶之類方便又
順手的家夥還是很容易到手的。
被酒瓶插了足足五分鍾,蘇晨的汗水已經把臉上淡妝給沖花了,一縷被汗水
浸透的劉海緊貼着前額。
「爽不爽?騷屄,你爽不爽?」男人一邊問着這種根本不需要答案的問題,
一邊将無力的蘇晨整個翻了過去,使她背部朝上。從背後看,腰身更加美麗,雖
然是平平趴着,但肥白鮮潤的屁股還是挺出一道肉感的弧線。男人瘋狂地抽動手
裏的酒瓶,同時發狠似的拍打蘇晨的屁股,打到連他自己的手都發紅發痛爲止。
蘇晨叫得聲嘶力竭,分不清到底是因爲屁股被打痛了,還是肉穴被操爽了。
在男人終于停手時,蘇晨連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呼呼喘着攤開四肢,
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啤酒瓶還留在她體内長驅直入時,她其實早就又來了一次高
潮,就在這一波高潮過程中,堅硬的酒瓶不停地繼續抽動,很快又給她帶來了第
二波。大腿根冰涼一片,蘇晨知道那不僅是因爲剛才在她體内的酒瓶沒有溫度,
還因爲自己肉穴裏正不斷淌出淫水,說不定有還混了些尿液也說不定。
「你個王八蛋,是不是還沒硬啊?你現在是不是隻能搞一次了?今天晚上是
不是都隻能用這些東西搞我啦?」稍微平複了下呼吸,蘇晨又開始挑釁。
男人嘿嘿笑着站起身來,用腳踩了踩她紅通通的屁股,随即将腳丫子塞到她
兩腿間,大腳趾撥弄了幾下,慢慢又插進肉穴。
「你這個騷屄還真是什麽東西都可以進。以後我還插過什麽來着?香蕉?牙
刷?哦,還有遙控器!怎麽還沒把你的爛屄插松啊?待會去好好洗洗,不然我都
不想再操了。」
「是不想操了?還是你根本就操不動了?」蘇晨回嘴。
「叫你嘴硬!」男人的大腳趾突然發力,在肉穴裏打了幾個轉。蘇晨哼哼唧
唧地扭了起來,「搞你這騷屄有什麽難的,腳趾都能讓你高潮!嘿嘿,你不就是
想讓我收拾你嗎?放心,今天晚上肯定會讓你滿足的!」
說着,男人突然又跳下床,解下了自己長褲上的皮帶。
「好了,把屁股撅好!」
蘇晨剛把屁股擡起來一點,「唰」的一聲,皮帶帶着風重重落在她一邊臀瓣
上,白花花的肥臀肉一陣亂顫,蘇晨情不自禁地慘叫起來。
第二下抽在了她光滑的脊背上,一條鮮紅的窄印浮現出來。男人打得順手,
很快後背、屁股上滿是紅印,蘇晨滿床亂滾,但基本保持着背部朝天,叫聲愈發
尖銳。
男人悄悄地減了幾分力,否則說真的也快要把這女人打壞了。其實,從一開
始他就隻用了大約四五分力道。但畢竟是用皮帶在抽,蘇晨咬着牙硬挺了十幾下,
實在熬不住了,一邊哀求他停手,一邊手足并用地往床邊爬。
可男人剛打得過瘾,一時收手不住,掄圓了又甩了兩下,正抽在她的大腿上。
蘇晨又痛又怕,驚慌失措,稍不留意就從床上滾了下去。「啪」的一聲,整個人
正好摔在剛才那攤嘔吐物上,從胸口到小腹污糟糟的一片,粘滿了殘渣剩水,惡
心的要命。
男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哈哈大笑。
蘇晨氣急敗壞:「王八蛋!神經病!變态!你過來給老娘舔幹淨!」
當然,她也隻能這樣吼一吼,男人在床上笑得前仰後合,不住捶着床墊,根
本不理睬她的叫嚣。
蘇晨屏住呼吸,滿臉郁悶地走衛生間清洗。
說實話,她也确實需要一些緩沖時間。現在她從乳房到背,再到屁股、大腿
全都痛得不得了。心中雖然滿足,但肉體的疼痛卻也是不折不扣的。
好歹有不少日子沒這麽玩了,一時還有點不适應。長夜漫漫,要想玩一整夜,
真的緩一緩。
爽爽地沖了個熱水澡,把那些該死的髒東西刷得幹幹淨淨。被抽打過的那些
部位被熱水燙得火辣辣的,她懷疑是不是有些地方已經破了皮,不然怎麽會這麽
疼?
終于從衛生間出來,男人正好躺在床上接電話。
「喂?哪位?我是孫易峰。」
2017-2-19 09:03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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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周末
筋疲力盡地癱在床上,渾身軟綿綿松垮垮的沒有半絲氣力。一束光打在臉上,
令宋斯嘉不由自主轉過臉去。燈光亮得刺眼,卻隻能照清楚她身體周圍很小的一
塊區域,其它地方仍是黑沉沉一片,看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嬌嫩肌膚上滿布細微的汗粒,也許是因爲身體滾燙,也許是因爲用力過猛,
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散發着一層嬌豔誘人的玫瑰色澤,在亮光下有種奪人心魄的
性感。
宋斯嘉奇怪爲什麽自己明明是平躺着,卻好像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整個一絲不
挂的身體。
堅挺飽滿的雙峰,随着急促的呼吸劇烈地起伏顫抖着,像在向不知名的對象
炫耀它異乎尋常的彈性。腰肢柔韌有力,小腹平坦順滑,雙腿修長曼妙,完美的
臀瓣更是又圓又翹。
真是一具迷人的肉體!
即便是宋斯嘉自己,也不免如此贊歎。
或許因爲長年運動,她強健得像一頭矯捷的小鹿。手臂雖細,卻有些似乎不
該屬于女性的漂亮的肌肉輪廓;小腿雖滑,卻比一般女孩略粗些,蘊藏着出色的
力量。然而這些都不是問題。盡管有這樣那樣通常意義上的不完美,反而生出許
多别樣的性感。
不過,無論這幅身軀多麽的美妙,如果此刻有男人在一旁,注意力絕對會第
一時間被吸引到她兩腿間那最讓人心動的部位去。不着寸縷的股間,滿是歡愛後
的狼藉,緊湊的肉唇微微張開,帶着幾分明顯的紅腫,不停地向外流淌着白色的
黏液。
宋斯嘉滿臉通紅地看着這樣一具癱軟如泥的肉體。
真是個陌生的自己!
多久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更長時間?宋斯嘉無法确定,自己陷在
瘋狂的不知所謂的性愛中到底已經多久了!
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裏,自己就像個小肉口袋,被男人翻來覆去地折騰,下身
和嘴巴好像一直都沒有空過,總是被塞得滿滿的。
慢着,見鬼!爲什麽下身和嘴巴會同時被塞得滿滿的?
怎麽會有兩根肉棒?
隻有兩根嗎?還是更多?
我到底和幾個男人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怎麽可能?
哦!怎麽回事?爲什麽擡一擡屁股,肛門那裏會這麽像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的
劇烈抽痛?宋斯嘉不由自主想到了「肛交」兩個字。難道是自己的肛門不知什麽
時候被男人插入了?是丈夫嗎?他倒是好幾次提出了這種要求,自己一直都嚴詞
拒絕。
今天這是怎麽了?
什麽時候被插入的?我怎麽不知道?是丈夫嗎?還是别的男人?
我怎麽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在強烈的迷茫感中,宋斯嘉突然莫名其妙就來到另一個空間。這裏比剛才更
陰,更潮,更悶,極微弱的光不知從那裏透進來,不足以令她看清周圍的任何人
或事,遊離在空氣裏的微塵倒是纖毫畢現。
呀!男人!
無數鬼影一樣的男人,沒有臉孔,或高或矮,或高或瘦,唯一的共同點是全
都赤條條的不穿任何衣服。他們圍着自己,興奮地扭動,醜陋的肉棒晃晃悠悠,
格外紮眼。
對于這樣一幅場景,宋斯嘉原本應該産生強烈的恐懼感,但她驚訝地發現自
己并不害怕。她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隐隐有些預感,但隻是有些厭惡,卻全無恐
懼。
嘴裏突然多出了一根肥鼓鼓的肉棒,散發着濃烈的臭味,就像那種清潔水平
很差的公用衛生間裏的味道。面前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宋斯嘉看不清,但他壯碩
的身軀和毛茸茸的大腿就貼在她眼前,滿身潮熱的汗味。
男人似乎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肉棒的直徑已經到了身前女人嘴巴的極限,還一
個勁向前猛撞,捅得宋斯嘉不停地翻着白眼。她竭盡全力地推搡男人,可他像座
山一樣紋絲不動。宋斯嘉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在他大腿上抓出了幾道血印,但男人
還是不爲所動地繼續兇猛地抽送肉棒。
宋斯嘉的鼻腔裏斷斷續續地發出含混的嗚咽聲。她感覺自己的口腔裏滿是口
水,既流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男人的肉棒像搗糨糊一樣,在她嘴裏搗出連續不
斷的讓人面紅耳赤的咕噜咕噜的聲響。
宋斯嘉沒有放棄,她突發奇想,一把握住了正在自己下巴位置亂甩的肉囊。
皺巴巴的手感,亂糟糟的陰毛滑過她的手指,肉囊中兩顆球丸鼓鼓囊囊的。宋斯
嘉發現,自己一隻手還不能握緊這個肉囊。
但無所謂!現在男人的要害已經落在自己手裏,隻要輕輕一捏,他就不得不
停下來!宋斯嘉滿心歡喜地一把握緊了五指……
可什麽都沒有發生。爲什麽?自己已經用了最大的力量,可這男人卻好像沒
有痛感似的全無察覺?宋斯嘉不甘心地又捏了好幾下,終于不得不承認,這招對
這男人居然一點都沒有作用。
突然,自己身體下方又鑽進來一個人。一具冰冷的肉體在自己的乳頭上蹭來
蹭去,冷飕飕的奇異觸覺使乳頭瞬間硬了起來。
怎麽後面也有一個人?呀?他插進來了!插入肉穴的是什麽?肉棒嗎?怎麽
那麽硬?那麽涼?是什麽東西?
在自己被前後夾擊的處境下,最讓宋斯嘉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被一群男人圍
着,反而是自己面對現在這種處境的心情。怎麽會這麽平靜?就像在旁觀一場與
自己毫無關系的戲,唯一的負面情緒隻是厭憎。
她讨厭現在這個空間的氣味,讨厭男人們的動作……
别的,好像也沒什麽。
剛想到氣味很讨厭,身前的男人一陣煙似的消失。嘴巴蓦然空了,宋斯嘉反
倒變得茫然。她微張着嘴,無所适從地東張西望,還沒等她看清楚身下身後到底
是什麽狀況,又一個男人幽靈一樣閃現在身前,這次他用屁股對着宋斯嘉的臉,
她的鼻尖正對着飄散着惡臭的屁眼。
宋斯嘉想轉過臉去,卻發現脖子僵硬,動彈不得。她大聲地叫嚷,沒有任何
人回應她。那個黑乎乎臭烘烘的屁眼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整個屁股
直接糊在臉上。男人扭動着屁股,像要盡可能使宋斯嘉臉上每一寸皮膚都接觸到
自己的屁股似的。
有像豬在哀嚎一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一股酸水從胃裏湧起,宋斯嘉張嘴欲吐,卻吐不出來。這股酸水又順着食道
流回了胃裏。整個過程的感覺是那樣清晰,僅僅是這個過程就足以令她又升騰起
一股惡心得要吐的沖動。
突然,一切都安靜下來。
潮濕、惡臭以及所有的男人都不見了。
宋斯嘉又來到另一個空間。又有一束光出現,這次柔和得多了。周圍的環境
從一片漆黑變得白茫茫的,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一個男人平空出現在身邊。
他是有臉的。
宋斯嘉驚訝地發現這張臉很熟。這男人是自己大學時第一個正式男友俞鳴。
在和齊鴻軒結婚時,宋斯嘉還是處女,但這不意味着她是什麽都不懂的雛兒。
此前,她也見過、摸過男人的肉棒,甚至還曾經放到嘴裏品嘗過。
她人生中接觸過的第一根肉棒,就是俞鳴的。
她和俞鳴讀的不是同一專業,但都是人文學院排球隊的成員。當時有一種男
女混合搭配的賽制,每隊上場四男兩女。所以男女生要在一起訓練比賽。
這樣一來,相處的時間就多了。久而久之,并不惹人厭的俞鳴終于追到了宋
斯嘉。
宋斯嘉都忘了究竟是怎麽和俞鳴開始那種親密接觸的。集體運動項目,隊友
間常有肉體接觸。現在男女生混在一起訓練,沒些擦擦碰碰的自然也難免。訓練
時互相協助,慶祝時擁抱擊掌這些就不說了。就說抽筋時,男孩将女孩的腿拼命
繃直,完全顧不上穿着短褲,露出整條大腿的女孩兩腿被極爲不雅地完全掰開的
場景更是家常便飯。宋斯嘉和俞鳴在談戀愛以前就不少有這樣的接觸,明确關系
後,倒是少了許多扭捏的環節,自然而然地突破了原本的隔閡。
從摟抱到撫摸再到親吻,好像幾乎就是一夜間的事情。
其實宋斯嘉自己沒有任何欲望,隻是覺得好像沒什麽理由拒絕。既然談了戀
愛,這就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有些好笑地想起那是自己的
初吻,就這麽壓根沒放在心上地沒了。但她也就是這麽一想,一笑,随它去了。
自己是怎麽開始去摸俞鳴的肉棒的?宋斯嘉沒有印象。應該是俞鳴的要求吧?
她隻記得自從自己幫他撸過一次肉棒以後,男友就時不時想把她拽到背人的地方,
把肉棒塞到她的手心裏。
某個初夏的夜晚,甯南大學西南角的小植物園,一條狹窄石徑的盡頭,在一
排灌木後,俞鳴掏出肉棒,提出希望宋斯嘉能用嘴來幫他「舒服一下」。
在這之前,俞鳴曾想要和女友上床。宋斯嘉卻一直不同意。她不保守,對性
也沒有特别的禁忌,她就是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想要和這男孩到床上去的沖動。說
白了,就是沒有感覺。
推辭了好幾次以後,宋斯嘉也能察覺到男友的郁悶。所以這次他想要她用嘴
的請求,她總算沒有拒絕。
這是宋斯嘉第一次把男人的東西放到嘴裏。她還挺認真地在龜頭上舔了一圈,
品了品滋味。可惜那天兩人剛從夜自習的教室出來,還沒回寝室,都沒洗過澡,
那股氣味實在不能恭維。
此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在俞鳴想要和她做愛的時候,宋斯嘉在說「不」的同
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給你舔吧。」
他們在校園的很多角落都有過嘗試。宋斯嘉在沒人的自習教室裏舔過肉棒,
也在排球隊的更衣室裏舔過。最誇張的一次是某個夜晚,在圖書館前的草坪上,
俞鳴把一件外套搭在她的頭上,她看上去像趴在男朋友腿上休息,實際上卻在爲
他口交。周圍不時有人經過,大多也都是情侶,那次的經曆給宋斯嘉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
也都是少年時的瘋狂吧?那時候還真是什麽都不怕,什麽都敢試。
直到大學畢業,宋斯嘉也沒答應和俞鳴上床。後來他選擇去美國留學,兩人
慢慢走向分手。
俞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宋斯嘉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說話,像不認識自己似的走到面前,熟練地從褲子裏掏出肉棒,理所
當然地伸到宋斯嘉嘴邊。
幹嘛?我們早就分手了?還要我給你口交嗎?
宋斯嘉一頭霧水,但怪的是她真就張開了嘴,把眼前的肉棒吞了進去。像第
一次時那樣,她把整個龜頭都細細舔了一遍,尤其是在馬眼上停留了最久。
嗯?味道如此陌生?盡管宋斯嘉知道自己不可能還清楚地記得俞鳴肉棒的滋
味,但爲什麽總感覺截然不同?
擡眼看,眼前的男人又換了張臉。
這次是方宏哲。
竟然又變成了自己的新同事!
他笑眯眯地光着下身,下身有節奏地聳動着,正在享受着自己的唇舌美味!
宋斯嘉茫然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睜開雙眼。
是夢?
之前一切都是夢吧?
肯定是,不然怎麽會那麽詭異?怎麽自己會一點都不害怕?怎麽會有那麽多
像鬼一樣的男人?多年一直待在美國的俞鳴怎麽會突然出現?還有自己怎麽會和
方宏哲扯上關系?
肯定是夢!
但如果是夢,自己爲什麽不是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自己現在在哪兒?這裏
的環境怎麽這麽陌生?
宋斯嘉定了定神,使勁搖搖頭,再次睜開眼。
她松了一口氣。自己并不是真的待在别處,隻是因爲從來沒在這個房間醒來,
所以感到有些陌生。
這是她家的書房。
現在是早晨八點多一點。
昨晚,宋斯嘉直接睡在了書房。因爲夫妻倆都是大學老師,可以預想未來會
遇到很多研究任務,所以在裝修時,特意在書房設計了一張床,便于開夜車時休
息。
不過,昨天宋斯嘉之所以沒回卧室,倒不是爲熬夜看書寫論文,她隻是單純
不想回去和齊鴻軒睡在一起而已。
真是撞鬼了!自己居然會做春夢!這是宋斯嘉進入青春期直至成人後的第一
個春夢。怎麽會夢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斯嘉又好氣又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汗津津的,很難受。她決定起來
洗個澡。
丈夫可能還在睡懶覺。今天是周末,通常這種日子夫妻倆都會睡到九點多才
起。自己肯定是被那個該死的夢折騰起來的。宋斯嘉突然想起夢中自己兩腿間的
模樣,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觸手黏滑濕冷,沒有男人的味道,全是自己那股特
有的鹹香酸澀的氣味。原來做了這樣的夢,自己真的流了好多水。
回想記憶中最清晰的那一段——也許是清醒之前最後一段夢境——宋斯嘉的
臉瞬間變得滾燙。天哪!自己怎麽會夢到這些?
不僅做了春夢,還是那麽亂七八糟的情節,真是太詭異了!
肯定是受了昨天丈夫強迫自己做的那件事的影響!
齊鴻軒最近的腦子有點不正常!宋斯嘉憤憤地想。
昨晚,夫妻倆出去走了走。宋斯嘉本不是愛逛街的性子,兩人平時又都忙,
難得有一起去商場的時候。昨晚難得兩人都空閑,心情又好,想到臨近聖誕,外
面的氣氛肯定很熱鬧,正好是周五,就一塊出去吃了晚飯,順便逛了中甯最繁華
的商業街解放西路。
倒也沒買什麽,就是單純的閑逛。
在萬象城購物中心裏,齊鴻軒突然湊到妻子耳邊說:「老婆,我想做愛!」
宋斯嘉吓了一跳,慌張地看了看周圍。齊鴻軒刻意壓低了嗓門,周圍的人又
都來去匆匆,并沒人聽到夫妻間的悄悄話。她稍微放下了心,白了丈夫一眼:
「怎麽在這裏說這個?那我們回家吧。」
齊鴻軒腆着臉,故作神秘地說:「我們試試在這裏吧?」
「在這裏幹嘛?」宋斯嘉呆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丈夫說的是什麽,頓時滿面
飛紅,「你發神經啊!在這裏怎麽……那什麽啊!?」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卻還是覺得會被人聽到。
「這麽多店,我們找個更衣室做嘛!從來沒試過,說不定特别刺激哦!」齊
鴻軒和妻子一樣面泛紅光。區别在于宋斯嘉是因爲尴尬和慌張,而他隻有興奮。
「胡說八道!走吧走吧,你想那什麽我們就回家吧!」宋斯嘉恨不得趕緊把
丈夫拽回家。她現在可不是大學裏那個傻傻的姑娘,什麽都敢試了。
「不要!」齊鴻軒的軸勁上來了。他任由妻子把他拉到一個少有人經過的角
落,卻堅決不肯離開商場。「老婆,我們就在這兒試試嘛!」
「你現在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啊?又要我穿情趣内衣,又想玩角色扮演,
今天都想要在這裏做!」宋斯嘉近乎咬牙切齒地瞪着丈夫,「你忘了那個什麽
『優衣庫』了?被人看到怎麽辦?」
齊鴻軒大大搖頭:「絕對不會!小心點就行了。那什麽『優衣庫』,誰知道
怎麽回事?真的是偷拍還是營銷手段都不好說。我們哪會那麽倒黴?」
「好了,你别說了!」宋斯嘉覺得沒必要讨論下去了,「我肯定不會陪你發
神經的!走了走了!」
齊鴻軒不甘心地又說了幾句,宋斯嘉索性不再理他,堅決地走向電梯。他隻
好一把拽住妻子的衣袖,小聲說:「好好好,那我們不去更衣室,找個衛生間吧?」
「不去!」
「我們不做愛,你就幫我舔一舔,連衣服都不脫,好不好?」
「你怎麽回事?」宋斯嘉百思不得其解,「我都說了不行了!」
「老婆,我們偶爾也要搞些創意嘛,整天都是洗完澡,到床上,你先舔,我
再幫你舔,然後啪啪啪,多程式化啊!夫妻間要換換花樣,增進感情嘛!」齊鴻
軒振振有詞,說得特别認真。
本來有點氣鼓鼓的宋斯嘉倒是被丈夫逗笑了。
「好啦!回家再陪你玩花樣,好不好?你上次說的那個角色扮演,今天我陪
你玩嘛!在這裏我有點怕!」
「嘿嘿,我也是第一次。就是因爲我們都不熟,所以才刺激啊!我們找個最
僻靜的衛生間,速戰速決……」
夫妻間糾纏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宋斯嘉是在拗不過鐵了心的丈夫,滿心不情
願地被他半哄半拉地帶到四樓一個極偏僻的衛生間門前。離這裏最近的幾個店面
都是童裝,附近一大片區域内也沒有餐飲店,相對來講,人流量是整個商場裏最
少的。
「快點!沒人!」齊鴻軒進男廁确認了一下,火速地探出頭來招呼妻子。此
刻的他眉飛色舞,就好像馬上就要開始遊戲的孩子。
宋斯嘉苦着臉走了進去,不時還回頭看看會不會被人看見自己正走進男廁。
他們挑了最靠裏的隔間。
隔間裏沒有坐便器,隻有蹲坑,然後就是水箱和紙簍。萬象城是高檔購物中
心,物業什麽的倒也盡職,衛生間裏沒有難聞的氣味,地面清理也算幹淨,但畢
竟是衛生間,整個環境還是讓宋斯嘉皺緊了眉頭。
「說好了,我不脫衣服,我們不做愛,我最多幫你舔兩下。」宋斯嘉再次強
調自己的底線。
齊鴻軒壓低嗓門嘿嘿地淫笑着:「好好,都聽你的。老婆,來,含進去,好
好舔!」
齊鴻軒的肉棒已經從拉鏈間彈了出來,他的肉棒最大的特點就是那個格外肥
壯的龜頭,暗沉的色澤配着隐隐透着騷臭的氣味,遞到了宋斯嘉嘴邊,幾乎就杵
到了她的臉上。
宋斯嘉無奈地張開嘴,湊上雙唇,慢慢将龜頭吞到嘴裏。既然已經被丈夫
「拐」了進來,她現在最理智的選擇就是快速解決戰鬥,趕緊離開。
觸電似的快感直達齊鴻軒頭頂。他一把按住妻子的腦袋,五指都抓到了她的
秀發中。
熱鬧的商場,肮髒的男廁,妻子正蹲在小便池邊給自己口交,這是多麽令人
興奮的場景!光想想就能讓他的肉棒硬得像鐵一樣。
他略有些粗暴地聳動起來,幾乎有想把整根肉棒都強行塞到妻子嘴裏的沖動。
宋斯嘉怕被頂到喉嚨,伸手握住了他後半截肉棒,一來确保不會被插得太深,二
來可以用撸肉棒的方式配合口交,争取讓丈夫快些射精。
蹲在狹小的空間,還得時不時要把垂到眼前的劉海重新捋好,吸、舔、撸、
搓、花樣百出,短短時間,宋斯嘉忙活得出了一身細汗。
可今天的齊鴻軒格外堅挺,口中的肉棒越來越硬,越來越燙,可就是不射!
口交了四五分鍾,齊鴻軒嘶啞着說:「老婆,你一直舔,我也不射,這沒個
完啊!要不讓我插幾下吧?反正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宋斯嘉繼續吸舔着,擡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堅決地搖搖頭。
就在這時,有人吹着口哨走了進來。
宋斯嘉渾身的血都快凝結了,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她停下動作,吐出嘴
裏的東西,木然地蹲着,一隻手還緊握肉棒,龜頭就停留在她的腮邊。她連動動
腦袋的細微動作都不敢做。
外面那人在整個衛生間裏溜了一圈,也許是在挑隔間。他甚至還推了推最裏
面夫妻倆所在的這個隔間的門。
宋斯嘉幾乎就要跳起來。她放開肉棒,兩手都捂在自己嘴上,甚至連鼻孔都
蓋住了大半,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被那人聽到。
幸好他們進隔間後反扣好了門。可能是「有人」的标識不太清楚,那人才推
門查看,但既然推不動,就知道裏面有人,隻好走開再換一間。
那人終于選定了一個離他們比較遠的隔間,走了進去,又關上門。
宋斯嘉慢慢扶着隔闆站起來,像倍速的慢動作回放。她用最輕的聲音,幾乎
就是隻張嘴不出聲地說:「等他出去,我們馬上走!」
齊鴻軒見她這幅誠惶誠恐的樣子,笑了起來。宋斯嘉急得連連揮手示意他不
要發出奇怪的聲音。此刻,她不自覺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那人身上。盡管事
實上聽不到什麽,他既沒有再吹口哨,也沒有打電話,就那麽老老實實地蹲着。
但宋斯嘉總覺得好像隻要自己用心傾聽,總會更保險些。
她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努力地試着去聽一個男人是怎麽大便的。
突然,齊鴻軒的手伸到她的屁股上,撩起了她的套裙。
宋斯嘉趕忙按住他的手。
「你……」
隻說了一個字,她就把原本就很輕的聲音又壓低了許多。她的心怦怦跳,生
怕自己剛才說的那個字被那人聽到。
「你幹什麽?!」她還是隻能用幾乎像比口型似的方法說話。
齊鴻軒悶聲不響,但很執着地繼續扯她的裙子,還用力地剝她的絲襪。宋斯
嘉被迫雙手扶着隔闆,背對丈夫,心裏慌極了,卻既不敢說話也不敢反抗。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齊鴻軒打定主意,一定要抓緊時機插到妻子身體
裏去!
隻有現在這種局面下,妻子才會乖乖就範。無論是語言還是行動,她都無法
提出質疑。别說激烈反抗,她甚至根本就不敢反抗。畢竟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稍微一點異樣的動靜都會落到那人耳中。
果然,妻子的反抗近乎于無。唯一給齊鴻軒添了些麻煩的反倒是冬天套裙裏
的絲襪很不好脫,費了半天勁才終于剝下來一些。淡紫色的镂空小内褲完全不是
障礙,伴着衛生間裏淡黃色的燈光,裙中襪底一抹神秘之極的灰黑色悠悠地閃動
着。
齊鴻軒把内褲拽到一邊,肉棒深入妻子的股溝,聳動幾下,對準肉穴口,慢
慢插了進去。宋斯嘉還是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發出任何動靜。
肉棒緩緩地撐開層巒疊嶂,鑽入九曲回腸般的腔道,有種别樣的刺激。齊鴻
軒過去剛開始插入時總是習慣急吼吼的一捅到底,這還是他第一次試着慢慢進入,
原來也另有一番滋味。齊鴻軒爽得哼出聲來。宋斯嘉慌伸手輕拍他的腿,示意他
不要出聲。
齊鴻軒快樂得不得了。終于如他所願,把妻子在這種地方給操了!
自己的老婆,當然應該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了!
更何況還是一個擁有無比美妙的肉穴的老婆!
宋斯嘉陰道裏的嫩肉每到他插入時,總會出現一些突起的褶皺,而且還會頻
頻顫振,就像裹着肉棒做按摩似的,滋味妙不可言。
有好幾次,齊鴻軒插不到五分鍾就會被妻子的肉穴搞得狂射不止。這也算是
一種快樂的痛苦吧,他當然想能盡可能持久地享受,但隻要狀态稍有不佳,就會
在妻子的絕頂肉穴面前一敗塗地。
齊鴻軒過去曾經翻看過諸如什麽「十大名器」之類的胡扯文章,盡管他也無
法确定是真有這些所謂的「名器」存在,還是酸腐文人無聊的意淫——相對而言
他覺得還是後者靠譜些。
但自從占有了宋斯嘉的肉穴後,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曾經看過的所謂「龍飛
穴」。
宋斯嘉的陰阜極其飽滿,兩片大陰唇肥膩光潔,把小陰唇完整地包裹起來,
像鳥極了的兩隻翅膀,形狀十分漂亮,平時的肉穴看上去就是一條微微張開的粉
紅細線,穴肉出奇粉嫩。這好像就是有關「龍飛穴」的描述嘛!
最爲難得的是,這一年多下來,齊鴻軒真的感覺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沒有因爲
有了性生活而變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緊,好像比處女時候更加美妙。
難道自己真的遇上了一個極品的名器?
齊鴻軒靈魂都快要爽上天了。
他都沒注意衛生間裏另外一個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隻是一門心思地沖刺着。
宋斯嘉也不再有任何反對的表示,悶着頭任由他在身後聳動。
過了大概五六分鍾,齊鴻軒終于痛快地射了出來。
丈夫剛抽出肉棒,宋斯嘉就快速扯了兩張紙巾胡亂擦擦下身,理了理被折騰
的亂七八糟的衣裙,一言不發地走出隔間,快步沖出男廁。
齊鴻軒手忙腳亂地把肉棒塞回褲子,系好皮帶,略顯狼狽地跟在妻子身後。
自己剛才這番舉動肯定會讓宋斯嘉不高興,齊鴻軒有心理準備。反正已經得
手,說幾句好話哄一哄就是了。
但這次,齊鴻軒還是低估了宋斯嘉生氣的程度。她走出男廁後,直接坐電梯
去了一樓,離開了萬象城。回家路上,她始終沉默無語。進了家門,第一時間去
衛生間洗澡,出來後隻說了一句「我去書房」,此外就沒再對丈夫說過一個字。
爽了一個晚上的齊鴻軒終于開始擔心。宋斯嘉性子開朗明爽,極少爲某事氣
惱。自結婚以來,甚至自相親、戀愛以來,他從沒見過宋斯嘉如此不快。
不就是小小玩了一下嗎?又沒造成什麽不好的結果,何必呢?
齊鴻軒固然牢騷滿腹,但還是要在意妻子的心情。限于長久以來的默契,他
不好追到書房去糾纏,就躺在床上,想等妻子回來,好好施展一下哄妻大法。沒
想到一直等到淩晨一點也不見宋斯嘉的影子,他悄悄溜出去一看,書房早就已經
熄了燈。
齊鴻軒這才想起書房裏也擺了一張床,宋斯嘉今晚是不會回來和自己一起睡
了。
火氣看來很大很大啊!
齊鴻軒興味索然地獨自回卧室。
至于嗎?他實在覺得這壓根不算什麽事啊。
其實,齊鴻軒今天做的那些事并不是心血來潮,反倒是最近一段時間各種人、
事糾結後的一次總爆發。
參加過陸優的慶生宴後,齊鴻軒和這位老同學又見過一面,約在中甯著名的
豪華會所新駿世界。這裏俊男靓女,紙醉金迷,令齊鴻軒頗有目不暇接之感。去
衛生間時,他驚訝地發現裏面居然站着好幾個穿着清涼的少女服務員,給他遞上
手紙和毛巾。一想到幾米之内就有幾個漂亮女孩盯着自己,這讓毫無類似經曆的
齊鴻軒險些尿不出來。好不容易放完水,他沒有急着回包廂,而是在整層樓裏轉
了轉。這家會所裝修之奢靡,服務之開放,越看越令他齊鴻軒咋舌。
可惜,他隻有在被老同學邀請時才能來到這裏。平時,這個世界不屬于他。
過去他甚至都不知道這種會所内部是什麽樣子的。這一點,令原本對自己的人生
很滿意的齊鴻軒心生不平。
頗有些怏怏地回到包廂,劈頭迎來錢宏熙的問題:「玩了哪個妞?」
齊鴻軒完全被問懵了。
錢宏熙更懵。他見齊鴻軒上衛生間去了那麽久,還以爲他在裏面找了哪個服
務員玩花樣呢。
被他這一說,齊鴻軒才知道,原來廁所裏那些服務員是多功能的。爲客人遞
手紙隻是最基本的服務,隻要多給些小費,他可以選一個服務員,讓她用嘴巴清
理他剛尿完的肉棒。要是肯再多給一些,那在隔間裏直接射上一發也完全可以。
齊鴻軒盡可能淡定地應對這個話題,擺出一副自己根本不想和這些提供「特
殊服務」的女人發生任何聯系的樣子。心裏卻不由得想到剛才見過的那幾個美女,
想到其中某一個赤裸着下身,被自己在衛生間裏狠操的模樣,心底火熱,肉棒不
由自主地脹大。美女的面孔很快又換成薛芸琳、吳靜雅,乃至妻子宋斯嘉。
這個念頭自此就跟定了齊鴻軒,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前天下午和吳靜雅在賓
館約會時,他試探着提了到外面試試更刺激玩法的建議,不過被謹記薛芸琳「絕
不冒險」告誡的吳靜雅立即拒絕。
不過,齊鴻軒總算也沒有完全掃興。因爲自從他給吳靜雅的屁眼開了苞,這
個女人現在不僅每次都會任由他盡情地在她的屁眼裏折騰,還和過去一樣,總要
把射在她後面那個洞裏的精液盡可能全掏出來吃掉。
這種霸占了女人身上所有洞的感覺短時間内足以讓齊鴻軒滿足。
更何況,這次他還财色兼收。
半個月前,就在吳靜雅剛從外地回來,屁眼破處那次約會,搞得盡興之後,
兩人躺在床上閑聊。她無意間說起過去幾個月她一直跟着一位大師炒股。這人資
源豐富,消息靈通,隻炒短線,百發百中。吳靜雅拿了二十萬元給他,三個月時
間,這筆錢已經翻了兩倍。
齊鴻軒頓時心動了。
他正在爲自己「囊中羞澀」而困擾——當然是和陸優、錢宏熙他們相比。事
實上,他作爲名牌大學的老師,尤其是父親齊展誠更是崇大的著名學者,院系領
導,齊家還是很有些家底的。早在高中時候,絕大多數同學還住着單元樓時,齊
鴻軒就住進了獨棟的小樓。現在他剛滿30歲,開着好車,住着近200 平方的高檔
公寓,生活優裕。對很多人來說,這樣的人生已經很不錯了。
齊鴻軒以前也挺滿意,但自從被帶到另一個世界去見識過後,他突然不那麽
淡定了。
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
他不由得也動了想要炒股的念頭。
可惜吳靜雅跟的那個大師不是什麽人的忙都幫的。據她說,現在跟着他炒股
的大多是中甯市一些閑得無聊的名媛貴婦。就算齊鴻軒能湊一筆錢找上門去,他
也不可能會搭理。唯一的辦法是齊鴻軒拿些本錢出來,以吳靜雅的名義去炒股。
盡管不清楚吳靜雅究竟是哪家的媳婦,但齊鴻軒從薛芸琳那裏知道她老公家
很有背景,估計她不至于對自己那點錢起貪念。
再說,就沖他現在和吳靜雅的這層親密關系——在齊鴻軒看來,已經把自己
身體的所有都奉獻給了他,每次還渴求不斷地吞咽着他的精液的吳靜雅,對他不
可能沒有感情——她也不會害他。
于是齊鴻軒從自己的賬戶裏提出十萬元,交給情人。
這筆投資現在有了回報。吳靜雅告訴他,這半個月,他大概賺了5 萬元。
齊鴻軒爲這種收益率感到驚訝。他隻掏了一點點本錢,什麽都沒做,就已經
多出一半了?十萬元,算什麽?可想而知,像陸優、錢宏熙他們這些本錢雄厚的
老闆,在資本市場裏不知道撈了多少錢呢!而像他們這樣财大氣粗的主,隻會越
賺越多,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從這點上來說,齊鴻軒又覺得沒什麽好高興的。
不管怎麽說,這5 萬元完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外快。說到底,齊鴻軒還是很
開心,當即承諾要大出血給吳靜雅買一份頂級的聖誕禮物。
這些日子,憂喜參半,接踵而至。既羨慕那些可以盡情玩弄女人的有錢人,
又爲自己剛剛輕松賺了一小筆而得瑟,齊鴻軒終于在逛萬象城的時候,突然想要
完成那天在新駿世界沒能做的事,千方百計把妻子哄進商場衛生間,在裏面好好
享受了一把。
說實話,這到底怎麽了?至于發那麽大脾氣嗎?齊鴻軒不能理解。
不過無論他是否理解,宋斯嘉發了火這事千真萬确,他還是爲此添了心事,
睡得晚了些。現在他還在呼呼大睡。宋斯嘉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仍然不想和丈夫
說話,換過衣服帶上球拍就出了門。
先找地方晃一晃,等吃過午飯就直接去體育中心。今天她還約了沈惜打球呢。
等的時候還好,在沈惜準時來到面前時,宋斯嘉突然滿臉通紅。
該死的!我都在想些什麽?
那些不都是夢嗎?幹嘛當真?
昨晚夢中的大多數細節,現在已經模糊不清了。比如俞鳴,宋斯嘉現在隻記
得他曾經在夢中出現,但他在夢裏做了些什麽,說過些什麽,她幾乎忘得一幹二
淨。
但和眼前這個男人的恩愛纏綿,卻怎麽都忘不掉,甚至還越發清晰。
那是一個恍恍惚惚的空間,周圍像被一層乳膠包裹起來似的,灰蒙蒙,白撲
撲的。一切似乎都是幻影,但身邊的沈惜卻真實無比。
「嘉嘉……」他溫柔地呼喚自己。
宋斯嘉清楚地記得,在夢中自己還是叫他「哥哥」。
雖然在她喊哥哥的時候,明明是一絲不挂地躺在他的懷中。
右邊的乳房傳來一陣陣難忍的酥麻,很舒服。沈惜輕柔地将她的乳頭含在嘴
裏,邊吮邊舔。伴着舌頭的搖擺節奏,他還握住左邊那個乳房,不輕不重地揉搓
着。宋斯嘉羞澀得不敢發聲,不停地倒吸着涼氣,強行抑制住自己要呻吟的沖動,
渾身的毛孔卻全部舒服地張開了。
沒過多久,沈惜的舌頭就換到另一顆小乳頭上,在把兩粒小櫻桃舔得硬梆梆
翹挺挺後,他的舌頭一路下滑,在肚臍上停留耍弄了一小會,直奔下身曼妙處而
去。
沒等宋斯嘉把心提到嗓子眼,沈惜已經卷起舌尖,輕輕插入她肉穴正中抽送
起來。隻進出了十幾下,整個肉穴就變得泥濘不堪,水聲汩汩,春潮泛濫。宋斯
嘉還想繼續熬着叫聲,沒想到脹鼓鼓的陰蒂突然被他一口含住,用力地嘬了一下,
魂飛魄散的她再也忍不住,終于發出一聲嬌媚無比的叫聲。
怎麽會叫得那麽放肆?!
宋斯嘉渾身都快燒起來了。怎麽能在哥哥面前表現得那麽淫蕩,萬一他以爲
我平時就這麽騷,怎麽辦?
但沈惜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叫聲是不是過分,他的舌頭又來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的肌膚,一寸寸地舔過去,甚至還毫不猶豫地舔過敏感的小屁眼。
「哥哥……」宋斯嘉呻吟着。
下身一陣灼熱,一根遠超她想象的堅硬肉棒沒根而入。那種不可思議的充實
感,險些令宋斯嘉流下淚來。
也許這不完全是肉體的愉悅。
宋斯嘉很主動地把自己擺成狗爬的模樣,向後高高撅起屁股,果然在這種姿
勢下,肉棒插得更深。巨大的刺激使她越來越把持不住,乳房晃得越來越猛烈,
腰扭得越來越浪蕩,叫聲也越來越沒有底線。屁股被沉重的肉囊不停地甩打着,
肉穴裏的嫩肉好像都被操得翻了出來,骨酥筋麻,神魂颠倒。
……
「喂!」
「嗨!」
「嘉嘉!」
宋斯嘉猛然從春夢的回憶中驚醒,被這一聲「嘉嘉」吓得險些叫出聲來。
更可怕的是,在這瞬間,如果她開口,很有可能就是叫床似的呻吟。
滿天神佛,耶稣真主!
宋斯嘉委屈地快要哭了。自己真是發神經了!昨晚明明是在和丈夫賭氣,莫
名其妙做春夢也就算了,怎麽還會夢到和哥哥在床上纏綿?
無論宋斯嘉曾經多麽愛過沈惜,也不管她現在對他究竟懷有什麽樣複雜的情
感,天地良心,她從沒有想過要在肉體上和哥哥發生任何接觸。這不光是出自身
爲人妻的自覺,也是對自己心中那份愛的珍視。
可現在的她尴尬得要命,平日裏見慣了的溫和笑臉,現在也變得那麽讓她心
神難甯。
于是,整個下午,沈惜見識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動辄鬧别扭,不時耍小性,
他差點就要伸手去摸摸妹妹的額頭,看看宋斯嘉是不是發燒了。
在沈惜面前,宋斯嘉其實一向都表現得要比實際年齡小一些。别看她一聲
「哥哥」叫了十年,實際上她隻比沈惜小了三個月而已。但在哥哥面前,她總是
很樂意撒撒嬌,耍耍賴,過足當小妹妹的瘾。
反正這種感覺也隻有在沈惜這裏才有。
但是,再怎麽享受做妹妹的感覺,過去的宋斯嘉也從來沒有這麽别扭過。
沈惜百思不得其解。
到兩個小時包場時間快結束的時候,宋斯嘉終于基本恢複了正常。
離開羽毛球館,再次确定了下周三晚的晚餐約會後,兩人就此分手。
經過球館外的室外籃球場,不知爲何,沈惜突然想到了孔媛。
上次也是和嘉嘉打完球後,在這裏遇到了她。想起這個曾經讓自己頗有好感
的女孩,沈惜略有感慨。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自從上次在雅福會見到她和公
司老總周曉榮在一起後,就再也沒見過她。看來她應該是落入了職場潛規則之中。
這樣說來,那個胖胖的周老總,也不是個善茬啊。
沈惜突然想到施夢萦。不知道她在這老總手下做事,會不會遇到困擾?
不過以她的個性,多半不會願意像孔媛那樣吧?
沈惜不由自主地苦笑着搖搖頭。怎麽又想起前女友了?難得這一兩個月來,
她完全沒了聲息,再也不來打擾自己。難道是國慶假期那一晚的長談起了作用?
真是難得。
不管是什麽原因,施夢萦不再糾纏,總是上上大善。
接下來該去哪兒呢?沈惜擡手看了看表,還不到四點半。
晚上和袁姝婵有約,說好了七點半左右去城隍廟接她。趁時候還早,不如回
家去洗個澡吧。今晚多半會在袁姝婵那裏過夜,在别人家洗澡總是不那麽方便。
在沈惜盤算着接下來的安排的同時,他剛剛還想到過的那個女孩也在爲自己
接下來該去做什麽而發愁。
孔媛剛剛坐電梯來到大堂,微微發呆。要留下,獨自坐在酒店大堂有些無聊;
要走,田冰還在樓上,既然一起來的,總不好自己先走。
今天孔媛是陪田冰到這家四星級酒店來拍所謂面試照的。
是的,面試照,确實是面試用的。隻不過對方說得清楚,一共20張照片,内
容必須包括全裸照、情趣照、性愛照以及嘴巴、面孔或肉穴沾染精液的特寫。
這種照片被稱作面試照,也真是讓人醉了。
想到前幾天淩晨回家,見到田冰的那副樣子,孔媛不由得慶幸自己始終堅持
不肯和她一起賣身。否則,也許自己今天也要面臨和她一樣的麻煩。
周三淩晨三點多,結束一天的工作,孔媛慢慢順着大半個月來已經走熟了的
路回田冰家。這天整家店的生意都很一般,她隻上了三個鍾,又趕上正好都是沉
悶的中年人,除了在她胸上摸了幾把以外,幾乎都沒怎麽說話,基本上沒費吹灰
之力。
開家門時,孔媛小心翼翼。她不确定此刻家中到底有沒有男人。此前給田冰
發微信沒有答複,打電話也沒人接,很有可能她正陪着包夜客人。
鞋櫃邊沒有男人的鞋,但孔媛不敢放松警惕。上次不就是這樣?以爲家裏沒
有别人,洗澡時,突然出現一個什麽「瞿所」。那男人貪婪又無所忌憚的眼神至
今還令孔媛心悸。
客廳的燈亮着,但沒有動靜。孔媛輕手輕腳來到客廳,突然看到一個赤身露
體的女人癱坐在大落地窗的欄杆邊,垂頭不語。這一幕吓了她一大跳,連忙跑過
去。聽到她跑動的腳步聲,女人慢慢擡起頭來。
果然是田冰。她爲什麽坐在這裏?爲什麽不穿衣服?有男人在屋子嗎?是進
賊了嗎?她生病了嗎?
各種念頭電光火石般沖進孔媛的腦海。
「媛媛,你去鞋櫃上面拿一下鑰匙!」田冰看起來還是清醒的,就是有些沒
精神,說話有氣無力,「我被铐着呢!」
孔媛這才發現原來田冰之所以坐在落地窗邊,是因爲她的左手被一副手铐铐
在窗邊的木欄杆上。
誰把她铐起來的?來過警察?對樓鳳用不着使用這樣的手段吧?再說,警察
現在在哪兒呢?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猜想,但直覺告訴孔媛,今晚的事應該和警
察無關。
帶着滿腹疑慮,孔媛在鞋櫃上找到一把鑰匙,趕緊跑回來給田冰開鎖。剛走
到她身邊,孔媛就聞到一股腥騷的臭味。環繞着田冰的肥臀,有一大灘水迹。
這股氣味……難道是……
田冰見她訝異的神情,苦笑道:「是我的尿。我剛才實在忍不住了。沒辦法,
我都被铐了四個多小時了。你先把鑰匙給我吧!」
孔媛抱歉地笑笑,連忙把鑰匙遞了過去。
田冰給自己打開手铐,顧不上活動手腕,跳起身就往衛生間跑。奇怪的是,
她屁股後面還挂着根飄帶似的玩意兒。孔媛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薄絲襪,一端
很明顯深深地插在田冰的屁眼裏。
突然意識到自己屁股後面還插着這麽根東西,田冰連忙站住,拽住這條絲襪
開始拉扯,也不知道這絲襪到底被插得有多深,感覺好像半條絲襪都被塞進去了,
她足足扯了半分鍾,終于把絲襪從屁眼裏弄了出來,趕緊又跑向衛生間。
孔媛順着地上的一條濕印,來到那條被扔在地闆上的絲襪旁。這條絲襪明顯
浸飽了水,多半全是田冰的尿液。
這到底是在玩什麽花樣?
孔媛本想收拾一下客廳,但抹布也好,拖把也好,都放在衛生間。隻好等田
冰出來以後再說。
過了十分鍾,田冰從衛生間探出頭,很不好意思地說:「媛媛,你進來一下,
幫我個忙!」
孔媛進了衛生間,田冰遞過來一個避孕套,滿臉都是尴尬的笑:「麻煩你一
件事,實在是有點惡心,但是我自己做不了,隻能麻煩你。你把這個包上,幫我
掏一掏屁眼。我剛才大便了一次,但裏面好像還有些東西拉不幹淨。」
孔媛愣了愣:「就這麽直接掏啊?冰姐,你被塞了什麽東西進去?」
一向開朗的田冰難得地表現得十分局促:「也沒什麽,不是什麽太危險的東
西,就是有些麻煩。你包上這個,插進來應該沒問題。而且也不會弄髒你的手。」
盡管這個要求有點匪夷所思,但孔媛也不想多廢話,不就是幫個忙嗎?她用
避孕套裹住了食指,然後小心翼翼地插到田冰的屁眼中。那圈褶皺随着手指的深
入漸漸綻開,看着自己的手指被這朵盛開的菊花慢慢包裹,孔媛心裏泛起一絲奇
異的感覺。
她是肛交的老手,屁眼被好幾個男人插過無數次,可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看到一根棍狀物慢慢進入屁眼時的樣子。要知道,自己的手指很細,平時,田冰
和自己的屁眼裏要容納的可是粗上三四倍不止的肉棒啊!
即便是那樣,這個又緊又熱的小洞還是能把肉棒完整地吞沒,真是神奇。
從田冰的屁眼裏,孔媛掏出了一把把已成糊狀的粘稠物體,大多是白色的,
夾雜着一團團黑巧克力色和淺褐色。
「冰姐,這都是什麽呀?」孔媛強忍着惡心,繼續掏着,還得小心保持力度,
免得傷到田冰。
田冰皺着眉頭。有一根手指捅在屁眼裏不停地動,畢竟不是什麽舒服的事,
可爲了把裏面的東西全弄出來,隻能這樣。
「唉,沒什麽,一塊蛋糕!被人全塞到裏面去了。」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
有點想笑,再想想卻又覺得很悲哀。
終于再怎麽掏都沒什麽殘渣了。其實本來也沒多少,田冰進衛生間後大便了
一次,絕大多數肛道裏的異物都已經排洩出來了。但奶油和蛋糕碎屑被攪亂以後
很麻煩,吸附在肛腸腔管裏,糊得到處都是,不是光靠自己使勁就能全拉出來的。
「今天晚上這是什麽客人啊?怎麽這麽折騰你?」
田冰現在顧不上和孔媛細說,先拿上清潔用的工具,把又亂又臭的客廳好好
打掃了一番,然後回衛生間把自己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沖洗一遍,這才換上套幹淨
的睡衣,爬到床上。
這時已經快到淩晨五點了。
孔媛沒回自己房間,就和田冰睡在一起,聽她說這一天的遭遇。
其實大概的過程孔媛可以想象,沒想到的是,田冰遇到的麻煩遠不止此。
「以後我恐怕就沒那麽自由了……」田冰說這話時顯得有些黯然,充滿了對
不确定未來的畏懼。這大大出乎孔媛意料之外。過去的田冰充滿了樂觀情緒,盡
管操持着對女人來說最下賤的職業之一,但她對未來的人生滿是期待。孔媛知道,
田冰一直想着在30歲之前收手,然後回老家戀愛結婚生孩子。
按她的計劃算下來,眼下這種日子還剩下将近四年時間。到時候,田冰出來
賣肉也差不多快八年了。她不像很多花錢沒數的樓鳳,平時始終省吃儉用,估計
到時真能攢下了好大一筆錢,足夠她回江西小縣城,去開始下一段人生。
可現在怎麽了?
「今天來的這個人,是芳姐的手下。」
「芳姐是誰?」孔媛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概念。
「呵呵,你可能不太清楚。芳姐可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大人物。」田冰慢慢
向她解釋。
所謂「芳姐」,是中甯色情行業裏的大姐大。據說她是高官的情婦,還經營
着一大攤正當買賣,私底下掌握着中甯近一半的色情業。洗腳、按摩、油壓之類
的都是小意思,她所掌管的這類店面超過幾十家。還開了專門提供色情服務的會
所、KTV ,另外,她還掌握了一大批質量上乘、要價昂貴的賣身女。如果刨掉前
面這麽多店鋪,隻說最後這攤生意的話,芳姐其實就是中甯市最大的雞頭。
隻不過她這個雞頭看不上那些幾百元一次的小打小鬧。
聽說除了這些職業的賣身女,芳姐還經營着一個運轉良好的兼職女團隊。其
中有各行各業的美女,模特、演員、主持人、空姐、護士、老師、運動員、甚至
還有真正的女警察,這些女人通過芳姐的中介,爲付得起價錢的客人提供高價的
肉體服務。據說芳姐把這攤生意做得很大,全國各地都有她的客戶。隻要對方有
需求,又付得起錢,芳姐可以把手上任何一個女人送到對方要求的任何角落。她
甚至還把生意做到了香港和台灣。
今天來找田冰的是芳姐的手下一個叫楊哥的男人。他是吃完晚飯後來的,一
進門就扔了三千元錢給田冰,說是要包她半個晚上——也就是說不過夜,但半夜
前的時間他都占了。
田冰從來沒有這樣接過客,但她心裏有數,就算自己半夜前片刻不停地接客,
差不多也就能賺那點錢。和一個穩定的客人玩,總好過被不同的客人連續不停地
操,也就滿口答應下來。
楊哥好像也沒有要狠狠地玩夠本的意思,像正常客人一樣慢條斯理地先玩了
一次。操完後,他點上一支煙,示意田冰用舌頭給他清理一下肉棒,然後慢慢說
出了他今天真正的來意。
「芳姐現在要招人!聽說你現在還挺有名氣的,怎麽樣?想不想跟着芳姐幹?」
楊哥一邊看着田冰努力地清理着她肉棒上的污垢,一邊把煙噴到了她臉上。
對田冰來說,這可不是好消息。但她根本不敢說個「不」字。盡管她此前從
沒跟芳姐打過交道,但畢竟在這行混了好幾年,有些事還是聽說過的。
得罪了芳姐的小姐,被潑了硫酸或者被人拿刀破了相之類的傳說,田冰聽過
的不止一個兩個。
過去偶爾聽說有些突然銷聲匿迹的中甯名鳳,其實并不是洗手不幹,而是到
了芳姐那裏,爲更高檔次的客戶服務,不再面向屌絲賣屄。但好幾年下來真的跳
了槽的也就那麽兩三個,芳姐好像很少直接在樓鳳裏找資源,這次是怎麽了?
這些疑問,田冰既不敢當面問,楊哥也不可能給她解釋。把正事說完,他随
口問起隔壁一個房間是不是還有其他樓鳳,田冰又把正行小老鄉借住那一套說辭
說了一遍,他也沒往心裏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楊哥開始玩第二輪,這次他說要看看田冰綜合素質如何,
于是把她帶到客廳,遛狗、舔腳、毒龍、豔舞之類的玩了一個遍,最後才在她的
屁眼裏又放了一炮。
剛把肉棒從屁眼裏拔出來,楊哥突然看到茶幾上有塊沒吃完的巧克力蛋糕,
随手拿過來就往正淌着精液的屁眼裏塞。田冰不敢反對,蛋糕塞進去倒也不那麽
難受,就任由他玩弄。把蛋糕都弄進屁眼去後,楊哥還沒盡興,又拿過來一條之
前玩時用過的薄絲襪,一點點地全塞進了屁眼口,把整個肛門都堵得死死的。
接着他就把田冰铐在了窗欄上。她一開始還以爲不過楊哥就是想玩個小花樣,
沒想到他把鑰匙扔到了茶幾上,又把她的手機遠遠拿開,穿好衣褲,笑嘻嘻地留
下一句:「你就等你的小老鄉回來救你吧,這幾天等電話!」說完轉身就走了。
被铐着的田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在孔媛回來
之前沒多久,田冰實在熬不住,把一大泡尿直接尿在了地闆上。此後因爲挪不了
窩,她也隻能無奈地坐在自己那攤尿裏。幸虧孔媛回來得還算及時,要再等個把
小時,看剛才田冰急切地沖向衛生間的樣子,恐怕多半也會直接把屎拉出來。那
就實在太惡心了。
來招攬田冰的楊哥其實也有點郁悶。這次直接從樓鳳裏招人确實不是芳姐一
貫以來的做派。
芳姐的性格是絕不放過得罪自己的人,但平時沒事的時候,也不把事情做絕,
要給别人留活路。她極少強行要求樓鳳加入她的集團——當然這也是因爲絕大多
數樓鳳的素質入不了她的眼——貓有貓道,狗有狗路,同樣是賣屄,賣3000元、
5000元一次的女人有她們的活法,賣300 元、500 元一次的那些又是另一種活法,
互不相擾。
芳姐也沒想過要在中甯搞什麽一統江湖,獨霸整個色情市場。
沒這種事。真要這麽幹,恐怕自己就到完蛋的時候了。
可眼下的局面逼得她得趕緊招幾個新人。最近半年,也許是流年不利,莫名
其妙一口氣連折了三個最紅的小姐。第一個是飛去武漢,對方要求包周末,沒想
到卻被警察抓了,幸虧中甯這邊關系夠硬,不然也是樁麻煩事,盡管沒有牽連到
芳姐本人,但那個小姐短時間内是回不來了;第二個上個月到香港接客,回來沒
多久發現懷了孕。做完人流以後,芳姐給了她三個月假期;第三個最奇葩,十天
前直接被客人玩成了子宮穿孔。對此楊哥真是無語,他過去隻聽說過做人流可能
造成子宮穿孔,媽的賣屄賣成子宮穿孔也真是沒誰了。芳姐給這女孩找了個可靠
的地方動手術,恢複期内這妞也算是廢了。
芳姐破天荒地發了脾氣:「他媽過完年我們這兒是不是要關門了?照這速度
下去,我這兒的姑娘是不是全得完蛋啊!難道要老娘我親自去賣?」
老大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作爲得力手下的楊哥,就得想辦法增加一些新鮮
血液。因爲是臨時增加人手,慢慢尋找和培養是來不及了。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在
中甯現在有名的樓鳳裏直接找幾個人選,讓芳姐去挑。
于是,這一年多聲名鵲起的「甜甜」已成了候選人之一。楊哥今天特意過來
驗了驗貨。田冰的長相、身材、床上功夫、态度都沒問題,氣質上或許檔次差了
一些,但這個可以慢慢調教,基本素質過關就行。
楊哥說了,這周會安排攝影師來給她拍套面試照,最終是不是能被芳姐看上,
就靠這些照片。
真心說,田冰壓根不想被芳姐看上。
「可是沒辦法,我不敢說不去啊。要是真變成芳姐的人,那什麽時候收手,
什麽時候回家就不是我自己能說了算的了。」田冰滿面憂愁。
對此,孔媛還真的愛莫能助。
沒過兩天,就有自稱是攝影師的人聯系田冰,約好周六下午在某賓館爲她拍
照。田冰有些膽怯,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求孔媛陪她一起去。孔媛自從月初在欣
麗上工後,至今都沒有休息過,店裏規定的每個月四天休息時間她從沒用過,正
好請兩天假,一來是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态,二來陪田冰過去爲她壯膽。
酒店房間是攝影師訂的,一早就等在那兒了。這人30來歲年紀,看着還挺和
氣,說實話,乍一看還有些藝術家派頭。他對田冰她們兩人一起來并不感到驚奇,
或許是以前經常遇到拍攝對象邀請朋友陪同的情況。
攝影師自稱姓朱,說可以叫他「骁哥」。
孔媛就站在一邊,看着田冰在攝影師指揮下擺出各種放蕩的姿勢,作出各種
淫賤的表情,然後被照相機一一記錄下來。
拍了近一個半小時,忙乎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田冰開始犯難。楊哥說過,必須
得有性交照片和精液留在臉上和肉穴裏的特寫,也就是說自己還要和這個骁哥上
床?
攝影師倒是很直接,拍到差不多的時候,把照相機往茶幾上一放,開始脫衣
服。「來吧,老規矩了,你先讓我操一會,射了以後再給你拍精液照。」
這個是老規矩?
田冰無語,但她既然不敢不來,也就不敢不照着老規矩辦事。到現在爲止,
她都沒搞清楚,眼前這個攝影師到底是什麽身份。是楊哥從外面雇來的呢?還是
本身就是芳姐的人?
聽他說出「老規矩」這三個字,看來就算不是芳姐的手下,至少也是有長期
合作關系的。田冰決定還是一切聽從安排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孔媛當然不想在一邊旁觀他們的性交場面,趕緊打聲招呼,說自己到樓下大
堂去等,然後匆匆離開房間。
關上門那一瞬間,她聽到攝影師笑着說了句:「來,美女,張嘴,給你吃根
大香腸!」
枯坐在大堂,孔媛胡思亂想着。自己在田冰這裏不能久住。好在眼看就到年
底,2016年的春節是在2 月,滿打滿算,自己隻需要在她家再住40天。過年回來
以後,一定要找份新的工作,再找個新的住處。
盡管田冰遇到了麻煩,孔媛也覺得很遺憾,但這件事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能幫上田冰。之前她幫過施夢萦,一來是覺得自己确實
能幫上忙;二來,更主要的是,在孔媛看來,是自己給施夢萦帶來了麻煩。
而田冰現在面對的困境,說到底是她自己的選擇造成的。
孔媛不會不自量力到什麽事都想管。現在她隻能給予小姐妹精神上的支持。
回家後的沈惜剛進衛生間,把熱水器打開,就聽到床上的手機響。他怕是原
本和他有約的袁姝婵那邊臨時有了變故,趕忙跑出來接電話。
是裴語微打來的。
小丫頭來确認平安夜的約會。
前幾天裴語微興沖沖地告訴沈惜:「欣欣真把向陽吧那邊搞定了!還真像你
說的,多打幾個電話,他們就答應了!我們現在已經開始發通知了,平安夜Party
就在向陽吧辦!到時候你也要來哦。」
沈惜笑而不語。這事不等裴語微說,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倒不是他能未蔔先
知,而是因爲這本來就是他安排的。
上周日和裴語微吃完晚餐回家,沈惜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向陽吧的老闆,
姓趙,朋友們稱呼爲「月半君」。乍聽好像有點風雅的意思,偶爾還會被不熟悉
的人以爲他是個日本人,其實說白了就是個「胖」字。這位仁兄,180cm 上下的
身高,體重足足有将近110 公斤。
沈惜直截了當地說:「平安夜那天,酒吧借我一晚上吧?」
月半君既沒說行,也沒說不,很好奇地問:「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沈老
闆什麽時候也關心咱們酒吧的生意?你入股多少年了?你說你管過事嗎?」
沈惜和他關系極好,嬉笑怒罵怎麽都行,也不客氣:「有你這胖子管着,我
擔心什麽?反正我是小股東,怎麽經營還不是得聽你這大老闆的?」
話是這麽說,但這不過是朋友間的玩笑。大家心知肚明,沈惜在向陽吧是傾
注過心血的。在他回國前的那兩年,向陽吧的生意一直半死不活,而自從他入股
後,現在酒吧的整體裝修風格、經營思路、宣傳包裝都出自他的手筆。向陽吧徹
底紅火起來之前,第一批固定來消費的客人,也多是沈惜的朋友。酒吧能火起來,
很大程度上也是這群交遊廣闊的朋友帶動的結果。
隻不過,在向陽吧走上正軌後,沈惜确實很少再過問具體的事務。像他說的,
他隻是個占30% 股份的小股東,酒吧的事還是得由大老闆說了算。
瞎扯了幾句,沈惜回歸正題:「我說認真的,平安夜,酒吧借我一晚上。」
「借什麽借?酒吧也是你的啊。怎麽?要搞大活動?」
「我倒沒什麽計劃,這兩天可能會有個姓裘的小姐找你談平安夜包場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來了,你就答應包給她;要是她沒來,這事就當我沒說過,行吧?」
「沒問題!」月半君半點沒猶豫,「這位裘小姐是何方神聖啊?還勞動你沈
老闆親自出馬?莫非是咱家大嫂?」
沈惜哈哈笑着叫他少管閑事,又再三叮囑别把自己和他打過招呼這事說出去。
果然,後來裘欣悅又給月半君打電話時,他順水推舟答應了包場的事。
聽到電話裏裴語微欣喜的語氣,沈惜也不禁微笑。
說來也怪,講真話,在裴語微身上,沈惜并沒有感受到那種強烈的女性的吸
引力。何況還有上一輩的恩怨擺在那裏,到目前爲止,他完全沒考慮過要和裴語
微談感情。
可沈惜又很願意讓這小丫頭高興,看她高興,自己也會很高興。
「說好了啊!平安夜晚上你要陪我去向陽吧!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準放我
鴿子,知道不?」裴語微在電話裏碎碎念。她确實有理由挂心,爲了這個約會,
她可是推掉了好幾個人的邀約。
在被裴大小姐推掉的人裏,有陸優,也有雷耀庭。
此時此刻,這兩位正待在同一個類似按摩房的房間,隻不過彼此都不知道對
方和自己一樣都想邀請同一個女孩共度平安夜,又同樣被拒絕。
他們現在是全裸着趴在按摩床上,腰臀間搭了條毛巾,各有一個全裸的豐滿
女郎趴在他們背上,蛇一樣地扭着,用塗滿了按摩潤滑油的碩大乳房摩擦着他們
的背脊。
房間裏也不隻有他們兩人,和他們一樣正趴着享受裸女肥乳的還有杜臻奇、
錢宏熙和劉凱耀。
五人并排躺着,彼此間有隔簾遮擋。頭部位置的簾子是拉開的,便于正在享
受按摩的人彼此交談。但從任何一個人的角度看,同伴胸部以下的地方都是看不
到的。
此刻,這五人正在雲楓山麓的隐峰軒。這是杜臻奇名下的一處高檔會所,占
據了雲楓山南麓視野最佳的位置。建築面積超過7 萬平方米,占地和一個中等小
區差不多,亭台樓榭俱全,古色古香,一條活水溪流自會所正中經過,更添了幾
分靈韻。
在中甯,能得到隐峰軒會員卡的人,至今不過60人。而且獲贈會員卡的這些
人裏,有很多基本不會涉足于此。比如裴新林和劉默這兩位大佬,杜臻奇不可能
不給他們送會員卡,那會顯得他太不懂事,更顯得隐峰軒沒有檔次。可實際上杜
臻奇自己也知道,這二位不可能跑到他這裏來消費。
所以,别看會所積廣大,服務員衆多,裝修也極盡雅緻清爽之意,實際上大
部分時候隻有幾個客人在消費。從某種意義來上說,挺冷清的。
但誰敢笑話隐峰軒門可羅雀?要知道不是人家做不了生意,而是根本不想做
你的生意!如果沒有會員卡,就算掏出再多的錢,也絕不可能走進隐峰軒。
當然,杜臻奇親自帶來的客人除外。
比如雷耀庭,他就沒有會員卡。但身爲杜臻奇堂姑姑的兒子,經常跟着遠房
表哥來這裏潇灑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在這房間裏,雷耀庭年紀最小,每個人他都得叫哥,所以正好倚小賣小的不
必繃着。另外四人還在像模像樣地享受按摩時,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翻過身來,拍
了拍自己翹得老高的肉棒,示意按摩女郎用嘴來爲自己服務。
其實像這樣的裸體按摩,到最後口爆一下是最基本的,另外幾人隻當是一種
簡單的身心放松,沒人當回事。相較而言,雷耀庭還是有些急色,也上不了台面。
杜臻奇暗暗腹诽,但也懶得去說這小子。
雷耀庭在這裏純粹是個擺設,隻當是帶小弟來玩。今天真正的客人,是陸優,
而錢宏熙和劉凱耀則是引薦人。
杜、陸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今天這個聚會是上周在劉凱耀的别墅敲定的。主
動伸出橄榄枝的是陸優,他特意拜托兩位老同學幫忙引薦,想要和久聞大名的杜
總好好談一談。
陸優在各地做的也是娛樂會所的生意,但隻是明面上的招牌,真正賺錢的其
實是賭場。在國内,賭場生意是非法的,不得不披上一層娛樂會所的外衣而已。
回國後,陸優已經陸續在北京、上海、天津、杭州這幾座城市和人合作搞了幾家
賭場,現在正想在老家中甯也鋪一攤生意。
但他已經打聽過了,在中甯想要做賭場,杜家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中甯像
點樣的地下賭場,七成都和杜家脫不開關系。
這麽大一個市場,杜家怎麽會讓給别人?
所以無論如何他得和杜臻奇談一談。
陸優倒不擔心會碰壁,做生意,不是非要你死我活的,總有的談。不能獨占,
那就合作,自己有資金,有經驗,有人脈,更有各地的管道,想來杜臻奇也不會
對有利可圖的合作說不吧?
當然,今天不是正式談合作的日子。不管劉凱耀、錢宏熙和自己的關系有多
鐵,這些事最好還是和杜臻奇單獨談。這一次不過是借他們的面子,大家先認識
認識,熟悉熟悉,便于将來深入溝通。
今天,隻談風月,不問正事。
把心情放松,陸優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隐峰軒的裝潢、擺設上了,當然還有這
裏的服務員素質。
「杜總了不起啊,這個會所就算是放在北京、上海也是第一流的了。」陸優
說得倒不完全是恭維。
杜臻奇自傲地笑笑。
這時服務員已經請陸優翻過身來,赤裸的屁股就坐在他兩腿之間,肉穴緊緊
壓着他的肉棒,柔軟的肥乳開始在他的胸膛遊走。陸優一邊撫摸着她結實滑嫩的
大腿,一邊說:「這些美女的檔次也都不錯啊!杜總的眼光真是好!」
杜臻奇輕輕撓了撓額頭,在自己身上美女的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還湊活吧!陸總先放松一下,等會我再安排幾個妞,都是今年旅遊小姐中
甯賽區有名次的選手,還看得過去!」
「表哥,你總算舍得把這些妞拿出來了?」雷耀庭插了一句。他這時的呼吸
已經變得急促,伸長胳膊,按在按摩女的後腦上,随時準備在噴射時把她的腦袋
緊緊壓到兩腿間,好讓精液直接鑽到她的喉嚨裏去。
「這有什麽舍不得的?」杜臻奇撇撇嘴,「不過畢竟是個比較有影響力的賽
事,不能剛結束,選手們一個個的都到我這兒來上班了吧?再說,也不可能所有
選手都留下。現在前10名裏隻留下了2 個,名次靠後的倒是有不少。」
因爲吃不準上次杜臻奇把他卷進和沈惜的糾紛中到底是抱着什麽心思,劉凱
耀今天一直沒怎麽說話,但聊到了風月話題,多少提起了些興趣,接口問:「你
上次說過的那個16歲的季軍呢?」
「回家讀書了。不過就憑這小騷貨的性格和她那個媽,遲早還會再去參加别
的比賽,早晚也是出來混的。可惜這次沒留下。」
「年紀這麽小,給她個季軍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哈!」說起這個,杜臻奇還真有些無奈,「沒辦法,這一家子都豁的出去!
我給這小嫩屄破了處,說讓她進前二十。沒想到她媽主動送上門來,說她也可以
随便我怎麽玩,能不能讓她女兒進前十。我看她四十多點年紀,長相和身段都還
可以,就說她這樣的老屄操起來也沒意思,要是能搞屁眼,就給她女兒一個前十
名,她這老騷貨還真答應了,操起來嗷嗷亂叫,滿屁股都是血。玩過這老屁眼以
後,我開玩笑說,要是她女兒的屁眼也送來給我玩,我就給她個前三名,沒想到
當天晚上這小丫頭就到我這兒來了!操,我也沒想到她能這麽拼,話已經說出去
了,玩了人家的小屁眼,總得給人好處吧。」
雷耀庭一邊嘶嘶地倒抽着着冷氣,一邊啧啧贊歎。
陸優呵呵一笑:「小地方來的,也就這眼界了。好不容易養出個出挑的女兒,
後半輩子都指着她呢。要沒路子的話,很容易就埋沒了,真要繼續在小地方混後
半輩子,怎麽甘心?也是杜總仗義,說話算話。換個人,真把她們母女上下三通
都玩遍了,就給她個第十名,她們還能鬧翻天去?」
說說笑笑一陣,雷耀庭已經射了按摩女一嘴,又命令她把口中的精液全咽下,
再把滴在他小腹大腿上的精液都舔幹淨。
另外幾個按摩女也都紛紛把頭埋到這幾位老闆的胯下,開始吞吐肉棒。
「哎,對了!」杜臻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凱耀,你跟裴語微那小丫頭關
系不錯吧?」
聽到「裴語微」三個字,陸優和雷耀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劉凱耀搞不清杜臻奇的真實意圖,小心回答:「還算湊活吧,主要是我老頭
子和裴叔叔交情好,微微服我大哥,對我,她從小就呼來喝去的,也沒個妹妹樣。
總的說起來還可以吧。怎麽了?」
「呃……沒什麽……随便問問。」杜臻奇欲言又止。
上周在美術館見到沈惜和裴語微在一起,杜臻奇對他倆的真實關系就很感興
趣。
杜臻奇是小字輩,年輕的龍濤集團擠不進所謂的「中甯民企四大天王」,他
也不在意。但這不代表他願意永遠當小字輩。杜臻奇盯着的是和自己同輩的那些
人,永業的繼承人無疑是沈偉揚,名程則必是劉銘遠、劉凱耀兄弟,新越稍微麻
煩些,畢竟裴語微太年輕,又是個女孩,可能裴新林會把希望放在女婿身上。
這些人一個個數過來,哪一個杜臻奇都不怵。可如果沈惜和裴語微真在一起,
無形中,新越和永業之間就有了斬不斷的羁絆,再加上隐隐和永業同進同退的名
程,三大天王連成一線,杜臻奇可不覺得自己還有任何戰而勝之的希望。
先不說那麽遠的,就說眼前。杜臻奇已經聽說沈偉揚要和自己争明年中甯春
季車展的承辦權。要是寶貝女兒幫沈家說幾句話,裴新林還不一屁股就坐到那邊
去?辦不辦車展,從利益角度來講對杜臻奇意義不大,但既然自己的公司已經在
操作了,如果中途被沈偉揚搶走,那就成了面子問題,不得不争啊。
但試探打聽的話到了嘴邊,杜臻奇又改了口。雖說他和劉凱耀的交情也不錯,
但比起劉家、沈家幾輩的情分,再算上劉默和裴新林衆所周知的交情,畢竟還是
隔了一層。
杜臻奇沒把話說完,雷耀庭卻忍不住想知道表哥爲什麽提到裴語微。
這小子現在到處都在說自己要追裴語微。自從萬聖節Party 時見過這位大小
姐,他就一門心思想把她追到手。這兩個月來,已經送了二十幾次花,還有好幾
份費了心思的禮物。雖然一直沒什麽回應,但雷耀庭自問希望還是挺大的。
那些花和禮物,裴大小姐至少都收了不是?
杜臻奇懶得理這小子。别說他,劉凱耀和錢宏熙都有些看不上雷耀庭。誰都
知道,雷大公子追女人從來都是一招鮮,那就是用錢砸,用禮物推。要是碰到用
錢搞不定的女人,他好像就完全失去了追女生的能力。
要不是命好,從他媽媽的肚子裏鑽了出來,這小子估計得一輩子打光棍。
窮,不要緊,還是有辦法能追到女人的,無非是追到以後能保有多久說不定。
可如果又窮,又不會追女生,那就等着注孤生吧。
本來不想理這毛躁躁的表弟,轉念一想,杜臻奇卻小小地挑了個事:「你小
子天天咋咋呼呼的,也不去打聽清楚,人家裴大小姐好像已經有心上人了!」
一旁的陸優也很關心與裴語微有關的話題,但以他的城府,不會像雷耀庭似
的七情上面,所以一直表現得若無其事。可聽到杜臻奇這句話,他不由得有了些
觸動。身子不自覺地微微抖了抖,正在賣力吸舔肉棒的按摩女擡起頭來,還以爲
自己把老闆弄疼了。
陸優笑笑,示意她繼續。
「啊?誰?」雷耀庭有些緊張。他知道像裴語微這樣的女生,不可能沒有追
求者,但他本來自以爲條件最好,不必擔心。倒不是說雷大公子自信英俊多金,
無人可比,他也是有自己的那份小算計的。
中甯的富二代雖然多,但比雷耀庭更有錢,家裏更有背景的那些不是已經結
了婚,就是比裴語微大上六七歲以上。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呢,又沒有比他更有錢
的。
自己年紀合适,家庭條件勉強也算得上門當戶對,長得又不賴,雷大公子自
認是最有競争力的。
但這時聽表哥說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不免有些惱。再加上昨天剛被裴語微拒
絕,他在腦海中立刻勾勒出了一個強大的競争對手的形象。
杜臻奇搖搖頭:「我也是隐隐約約聽說,不太清楚。」
說完這句話沒幾秒鍾,他突然覺得感覺到了,輕聲吩咐了一句,按摩女擡起
頭來,把臉湊到龜頭正前方的位置,使勁地撸動肉棒,撸了不到一分鍾,一股濃
稠的精液就噴到了她的臉上。
杜臻奇吐出一口長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雖說雷耀庭這傻小子多半不是沈惜的對手,但讓他去找些麻煩,添點惡心也
好。呵呵。
2017-2-26 11:19
#44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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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31)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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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4/2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一章 平安夜
沿著臨街的店鋪閒逛,看著身邊來來往往,沉浸在節日氣氛中的男男女女,
聽著店鋪裡面傳出來的一首首與聖誕相關的歌曲,沈惜暗笑自己總不能吸取教訓,
一次次陷入不得不想盡辦法打發時間的窘境。
只要不出現像上次那樣,起床後和袁姝嬋激情一場,以至險些約會遲到的狀
況,這麼多年來,沈惜每與宋斯嘉相約,總會早到許久。其實他倒也不是刻意,
只是會早早就惦著約會,自然而然迫不及待走出家門。
今晚兩人約的是七點,不到六點,沈惜就已經趕到了約會地點。怎麼辦?進
這家私家餐館枯等一個多小時嗎?
好在這家餐廳位於萬達廣場,這裡是中甯最繁華的商圈之一,時近聖誕,華
燈初上,正是最為熱鬧的時候,倒也不愁無處可逛。沈惜漫無目的地瞎走一陣,
隨意地轉進了一座大商場。
儘管明晚才是平安夜,隔天才到耶誕節,但今天商場裡已是人流如織。說摩
肩接踵或許略顯誇張,但人頭湧動,熙來攘往卻半點不假。
沈惜本是心血來潮,無意中晃進來的,眼見如此火爆,倒有些嫌鬧了,正想
轉身離開,卻發現前後左右許多人突然擠到一處,朝一個方向湧去。自己非要逆
人流倒也不是不行,未免太費勁,他有些無可無不可的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就順
著人流一道靠了過去。
轉過一個彎,那邊一個大廳的中心搭了個檯子,臺上則站著七個穿著單薄,
打扮豔麗的肚皮舞娘,分作兩排,擺好了架勢,正要起舞。看來是某個商家正在
組織什麼酬賓表演。音樂聲驀然響起,舞娘們翩翩起舞。在靈動的舞曲聲中,她
們快速甩動著腰胯,豐滿的臀部不時左右彈躍。台下觀眾看得盡興,有些好事者
還大聲喊著好。
肚皮舞若跳得好,其舞姿之妖嬈靈動,其腳步之複雜多變,其氣質之酷傲優
雅,確實別有一番迷人之處。但此刻商場裡擾擾攘攘,一眾嬉笑圍觀的人裡,又
有幾人是真把臺上舞娘們的表演視作一種舞蹈來欣賞?別說看客,就是組織表演
的商家,其居心也是不問可知。
何況臺上這幾個舞娘,跳得也談不上一個「好」字。穿著固然暴露,肢體扭
動的幅度固然大,神情手勢固然盡力賣弄,但處處透著俗媚氣,只見風騷而幾無
性感可言,吸引到的盡是異樣的眼光,也是在所難免。
沈惜駐足笑著看了一兩分鐘,很快就耗盡了耐性,勉力從人群中擠出,朝著
人少處慢慢踱去。
這場表演集中了七位舞娘,看著妖嬈熱鬧,說到底,吸睛的不過是半露不露
的胸臀大腿。真要論起舞技,別說比之專業舞者,就是和才學了肚皮舞一年有餘
的袁姝嬋相比,也是遠遠不及的。
幾天前,沈惜剛在袁姝嬋家看了場一對一的私密表演,與之相比,今天這幾
位舞娘的舞姿只能讓他付之一哂了。
上週六晚上,袁姝嬋應約與前夫林躍在城隍廟某處吃飯。此前她已經約了沈
惜一起共度週末,便讓他差不多時候去城隍廟接她。
沈惜是在與宋斯嘉打完球,回家洗過澡之後再去城隍廟的。趕到時,路邊小
店電視裡的《新聞聯播》正在播水深火熱的國際新聞,遠遠的在燈光下,能看到
袁姝嬋已獨自站在城隍廟牌坊下一家奶茶店旁等著。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煩亂,沈惜建議找家咖啡館小坐。兩人一坐就是好幾
個小時。袁姝嬋毫不保留地向他傾訴最近身邊林林總總的煩惱:前夫想要複合,
先後找了她三次,其意甚誠,但她實在已經沒了往日的感覺,卻又不想顯得過於
絕情;最近有一個男同事向她表白,想要追她,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彼此也談
得來,原本關係就好,偏偏比她小了好幾歲,這一點令她猶豫再三;半年來工作
壓力越來越大,人際關係也越來越難處……
袁姝嬋倒完全沒把沈惜當外人,就像面對一個多年的閨蜜,什麼心事都說了。
而沈惜也全沒厭煩的感覺,該傾聽的傾聽,該安撫的安撫,該建議的建議,一直
陪她細細聊到了午夜。
不過這也正常。對沈惜來說,袁姝嬋本就不只是一個普通的炮友。他們固然
不算戀人,但與一般朋友相比又明顯要更進一步。也正是這種微妙的不同,沈惜
最近這段時間才會全無顧忌地和袁姝嬋往來,做愛也好,聊天也好,全沒負擔。
要真是單純的炮友,他反倒會增添許多顧慮。
一直聊到了後半夜,兩人才回到袁家,都已經困得不行,簡單收拾一下就直
接睡了。
第二天是周日,沈惜照例七點即起,出門買了早飯。袁姝嬋則一直睡到將近
十一點,才迷迷糊糊地起來,打著哈欠跑去衛生間梳洗。
到了年底,國企忙糟糟的,應付上頭的門面功夫實在太多。袁姝嬋的本職工
作就需要趕做四五本台帳,偏還有其他「兼職」找上門來。那個履新才半年的副
總費家勇對她似乎頗為賞識,很多會議和接待的任務往往都要叫上她。前一個周
末,袁姝嬋沒能休息,陪同費家勇接待了來訪的兄弟企業老總。算起來,她差不
多有半個多月不能睡到自然醒了,疲憊不已。
在她酣睡的這整個上午的時間裡,沈惜差不多看完了兩部電影。
過了一夜,又美美地睡了一大覺,袁姝嬋的心情好了許多,絕口不提昨晚那
些牢騷。起得這麼晚,她也就不再吃早飯了,進廚房隨意弄了兩個菜,兩人簡單
地解決了中飯,順便還一起看完了沈惜之前正在看的第二部電影的結尾。
飯後,袁姝嬋正想收拾碗筷,無意中往門邊一瞥,卻發現自己昨天隨身帶著
的包歪歪斜斜地躺在那裡。昨晚回家後,她只想趕緊洗澡上床睡覺,把包隨便就
丟在了那裡。
包裡放著的是袁姝嬋練習肚皮舞時穿的舞服。週六下午,她通常會去舞蹈教
室跟著老師跳肚皮舞。昨天練完舞,因與前夫有約,她隨便將舞服塞到包裡,直
接去了城隍廟。直到現在才把舞服取出來。
正想把舞服丟去陽臺備洗,袁姝嬋突然冒出個想法。她一年多前開始學舞,
那時與沈惜只是偶然有短信上的聯絡,一直沒有見面的機會,她的舞姿還從沒在
沈惜面前展現過。今天來了興致,她想要跳段肚皮舞給沈惜看。
沈惜笑著說飯後不宜劇烈運動。但見她興致勃勃,也就不再囉嗦,大模大樣
在沙發上坐好,準備欣賞表演。
袁姝嬋也不扭捏,就在客廳直接脫去家居休閒服,換上墨綠色舞服,用手機
播放音樂,然後屈膝而跪,埋首在兩臂間,做好了起舞的準備。
隨著樂聲漸轉妖嬈,她一點點扭著腰臀,緩緩站起。
她漸漸張開雙臂,隨著有韻律的扭動,手臂上下翻飛。肚皮舞服下半身包得
緊,上身則基本與泳裝無疑,除了胸部被裹起來以外,其他部位的肌膚基本完全
暴露在外,雪白的雙臂赤裸著,輕揮曼舞,柔似無骨。
肚皮舞的舞姿看著十分妖豔撩人,但袁姝嬋此刻的神情卻帶著倔強的認真。
她一絲不苟地舞著,每一轉身,每一躍步,每一擺胯,都十足到位。
她學的是接近土耳其流派的風格,奉行anything goes的理念,
不像埃及風格那樣含蓄內斂,動作頗為華麗,更顯活力,尤其是臀部的快速震動,
更是多見。這倒確實更配袁姝嬋的性格及身材,跳起來十分好看。本來按她這一
流派的規矩,是應該穿舞鞋的,但此刻袁姝嬋嫌麻煩,就赤著足。
舞服腰間臀上綴有無數細碎的金色掛飾,每當袁姝嬋甩動腰胯,掛飾左右飛
擺,不時發出陣陣輕脆之聲。她忽而快步左右飛旋,忽而急速倒退而行。倏然間
足尖點地,長腿往後抬起,單足而立。又一個翻旋,快速扭動一陣腰胯,一足凝
立,另一隻腳在身前地上畫著半圓,渾圓的美腿從裙底伸出,白得亮眼。
當然,無論舞姿如何變幻,出現最多的,還是肚皮舞的招牌動作。幾乎每組
動作裡都會有一段動人心魄的擺胯扭臀的表演。
同樣的舞姿,如果換成盆骨窄小,臀形尖瘦的女人來跳,自是全沒什麼味道,
但袁姝嬋身形之豐滿,尤其臀部之肥美,不亞于施夢縈,當然能把男人看得目眩
神馳。
幾分鐘的樂曲倏然而收,長達數十秒的急速擺臀後,在樂聲消失的刹那,袁
姝嬋一腿微蜷,跪臥於地。
沈惜不惜力地鼓起掌來。
袁姝嬋氣喘吁吁地站起身,擦著臉上的汗水,笑嘻嘻地問:「怎麼樣?姐姐
這舞學得還可以吧?」
沈惜自然大贊特贊。
一曲舞罷,袁姝嬋興猶未盡,被沈惜一贊,更難收斂,想起平日裡舞蹈老師
與幾個要好的學員私下玩鬧教她們跳的那幾支舞,於是又在手機裡選了個新的舞
曲,正要擺開架勢,卻發現身上這套舞服與新舞蹈不配。老師當時是在舞蹈教室
裡跳的,自有地方換裝,她家裡又沒配套的服裝,又到哪裡換去?
在沈惜面前,袁姝嬋壓根就沒有任何矜持,只猶豫了三秒鐘,她就作出了決
定。索性脫了個精光,一絲不掛地舞了起來。這段舞是老師開玩笑,讓她們性起
時,跳來「勾引」男友或丈夫的,自然香豔無比,不時有揉胸抖臀分腿的動作,
還不時伴有臀部懸空上下起伏,模擬女上位的姿勢出現,再加上她身無寸縷,媚
眼如絲,更是讓人熱血賁張。
這段舞的動作狂野,幅度極大,袁姝嬋不穿衣服,其實是給自己加了難度。
她的乳房和屁股豐碩圓潤,沒了衣服的束縛,肆意甩動起來,也是十分沉重的,
比正常舞蹈更加累人。好不容易才又跳完一曲。周日天陰,氣溫很低,風又大。
但家裡空調開得足,再加上她跳得毫不惜力,儘管長時間赤裸身體,也不覺得冷,
兩段舞跳下來,渾身上下濕淋淋的,汗珠順著身軀一顆顆滾落。
袁姝嬋喘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滿懷期待地轉過頭,瞅著沈惜,他伸出兩根大
拇指。
「你硬了沒?」袁姝嬋帶著壞壞的笑,視線投向沈惜兩腿之間。
沈惜老老實實地回答:「很硬!」
「那你就硬著吧!」袁姝嬋突然大笑起來,轉身跑向衛生間。
沈惜怪叫一聲,追了進去。
今天巧遇商場裡的肚皮舞表演,沈惜自然而然想起了幾天前袁姝嬋的舞姿,
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絲笑意。
很多人是沒法理解沈惜和袁姝嬋之間的關係的。朋友、戀人、夫妻、炮友、
知己……對很多人來說,每種關係都不稀奇,但必須涇渭分明。一旦越界,就會
讓人無所適從。尤其是在男女之間,有些人壓根就不相信會有友誼這種東西存在;
即便有,那也必須是超越肉體關係的。一旦上過床,在很多人看來,那就絕不可
能再是朋友。
但對沈惜和袁姝嬋來說,這都不是事。
在沈惜看來,袁姝嬋首先是值得欣賞和交流的女人,其次才是值得操的女人。
袁姝嬋是女人中少有的達者,心思通透,性情通爽,或許學歷不高,但見事明銳,
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尤其是她在性方面的態度,與沈惜更是合拍。在袁姝嬋的概念裡,性愛就是
性愛,享受就好。和男人上床,不代表非要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更不必非要有什
麼明確的承諾才寬衣解帶。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是如此。
除了彼此欣賞,兩人在心底對對方當然也有些別樣的好感——那種不止於性
欲的好感——否則袁姝嬋不會背著道德負擔婚內出軌,沈惜也不至於非對一個人
妻下手。只是他倆都很清醒地看待這種情感,誰都沒有把這種好感誤解為愛情。
所以,沈惜和袁姝嬋就是處在戀人以下,朋友以上的微妙位置。對很多人來
說,這種關係最難處,一不小心就進退失據,但他倆一直處理得很好。
不過,經過週六晚上那場長談,沈惜還是添了一分顧忌。所以那天他追著袁
姝嬋進衛生間後,並沒有將她就地正法,只是玩笑般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就任由
她去洗澡沖汗,自己跑去廚房收拾碗筷。
那晚,袁姝嬋說了那麼多話,沈惜最在意的是有男同事正在追她這件事。這
一點令他惕然而驚。這幾個月來,自己常常住在袁家,兩人一起聊天、做飯、看
電影、做愛,做許多情侶才會一起做的事。但他們都清楚,這不是真正的戀愛,
只是在兩人各自的空窗期裡調劑趣味而已。如果袁姝嬋準備開始一場正經的戀愛,
那自己當然要準備抽身而退。
畢竟不再是輕狂少年。今時今日,沈惜也不會再有興趣去勾搭已婚人妻。
想到袁姝嬋有可能再開始戀愛,沈惜突然又想到前幾天和巫曉寒在網上聊天,
聽她說起有兩個男人正在對她發起攻勢,令她左右為難。
沈惜自嘲般一笑。好像大家都在向著人生的新階段邁進啊。
我呢?
和施夢縈分手已經半年多——如果從自己第一次提出分手開始算,已經快一
年了。這段戀愛延續了近兩年,本以為會以婚姻為結局,結果卻出乎意料。一旦
分手,自己眨眼就是而立。
沈惜做事,向來不畏不悔。直到現在,他的腦海裡也從沒有閃過類似如果當
初沒和施夢縈在一起那該多好之類的念頭。但客觀的結果他必須要承擔,那就是
這段沒有結出果實的戀愛只是徒然消耗了他兩年時光而已。
新的戀人,新的戀愛……
沈惜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
說來也是醉了。說起戀人的人選,在身邊看來看去,居然是裴語微這小丫頭
最靠譜。
但這只是現實指標的考量而已。實際上,無論是主觀上的吸引力欠缺,還是
客觀上的兩家舊怨,都使沈惜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去追求裴語微。
那就真的一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目標了。
難道再期待一次類似像施夢縈那樣的一見鍾情嗎?
沈惜覺得這最不靠譜。在他曾經的戀情中,一見鍾情只有兩次。一次是對宋
斯嘉,只是當時並不自知;還有一次就是對施夢縈,事實證明,應該算是他三十
年生命中少有的不太明智的選擇。
唉。
如果——只是說如果——當初我自私一些,非要拆散嘉嘉他們這一對。那我
今天也許就沒這些困擾了。可我倆走到今天會不會幸福呢?會不會比她現在和齊
鴻軒在一起更幸福呢?
沈惜搖頭苦笑。這種「如果」永遠不會有結論。站在自己的立場,當然可以
毫不猶豫地說嘉嘉當然會更幸福。但站在完全中立的立場,又不得不承認,一切
都是未知之數。
說不定,如果當初我們在一起,現在已經分了手,離了婚,老死不相往來呢?
人生豈如童話?一句「王子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成了結局?
沈惜清楚多想無益,不再胡思亂想,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信步走出商場,徑
直前往約定的那家私家菜館。
剛到餐廳門前,極巧的,宋斯嘉正好也到了。今天極冷,天氣預報說可能會
下雪。宋斯嘉穿著高領的束身純白毛衣和駝色的休閒長風衣,氣度閒雅,三十歲
美女學者的風範展現得淋漓盡致。沈惜也難得地換下了平日裡最鍾愛的運動休閒
風格的衣服,穿了一身極為合體的西服。
一年來幾乎只見過對方穿著運動服的樣子的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進了餐廳,在服務員引領下來到預訂的座位。沈惜來過這裡多次,輕車
熟路地點完了菜。
店裡正在播放的歌曲是Celine Dion 的《Blue Chri
stmas》。兩人不由自主地對望一眼,同時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隨即又相
對一笑,知道對方心裡肯定是在納悶餐廳怎麼選了這麼一首略帶憂鬱的聖誕歌曲,
和此刻外面的整個歡樂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今天兩人約了吃晚飯,倒不是單純為聖誕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再過三天,
12月27日就是宋斯嘉的生日。這個日子當然重要,但因為兩人從來沒有在一
起過,所以沈惜其實也只是在大學時,在宋斯嘉單身之時,曾有過一次機會在她
生日當天為她慶祝。除此之外,陪著宋斯嘉共度生日的,不是過去的男友,就是
現在的丈夫,沈惜只能特意提前幾天來安排慶祝。
又因為時近聖誕,所以通常來講,這頓飯是連聖誕和生日一塊慶祝。這些年
來,相應安排早成慣例,除了沈惜在英國留學那幾年,歷年一直如此。
今年約的其實已經算晚了。眼看第二天就將是平安夜。沈惜通常不會選擇離
節日這麼近的時間約宋斯嘉出來,未免討嫌——當然主要是討齊鴻軒的嫌。他原
想約在昨天,但今年也是湊巧,之前一天恰好是冬至。對中國人來說,這也是個
大節。不管宋斯嘉小夫妻過不過這類傳統節日,選在這天約人家總歸不合適。所
以最後還是定在了今天。昨天,沈惜去姐姐家蹭了碗羊肉湯喝,算是和和美美過
了個節。當然又難免被沈惋嘮叨了幾句怎麼還不找個女朋友回來。
這一年來,沈惜和宋斯嘉見面機會不多,大部分時候是約在一起打球。而在
球場上,他們通常專心打球,很少有別的交流。運動完了,各回各家,也少有坐
下來談天的工夫。今天終於有機會好好聊聊。
等上菜的工夫,沈惜先為離聖誕這麼近才約她道歉。擔心會影響小夫妻倆自
己的安排。
宋斯嘉半真半假地抱怨:「安排什麼啊?別說今天,明天晚上我都沒空!明
天我好忙的,上午要給大一上課,下午有大三的課,晚上還要上一堂全校公選課!
一周下來,我最忙的一天居然正好是平安夜,你說我們學校是不是太沒人性了!」
沈惜笑:「我覺得,最慘的好像不是你,而是你的學生啊。大學生都喜歡趕
平安夜的時髦,結果偏偏這天晚上得上課。」
「哥,我這麼可憐,你還幸災樂禍!學生有什麼慘的?估計明天晚上至少一
半人不來上選修課。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點名。有我這麼善解人意的老師,做
我的學生多幸福啊!可他們可以不來,我不能不去上課啊!就算明天只來一個學
生,我也得站在講臺上把課上完。」
「唉,算了算了,大不了你明天早點下課。各自方便,心照不宣。」沈惜側
身從身邊椅子上的袋子裡取出一件東西,放到桌上,輕輕推到宋斯嘉面前,「這
樣吧,來,送件禮物給你,算是個安慰吧。」
宋斯嘉打開盒子,是一條LV的淺灰底白花真絲羊毛披肩。
「不管是備課還是寫論文,你現在工作時候基本都是坐著,估計也會熬夜,
拿這個搭一搭,別著涼。」
禮物其實不好選。本來適合送女人的東西很多,但像香水、飾品這些沈惜不
便越過人家丈夫去送,至於內衣、化妝品等,那就更不適宜了。但送給宋斯嘉的
東西,沈惜絕不可能隨便了事,必定是要把價格、材質、外形和實用性反復考量
多遍之後才能定下來。好不容易才選定了這條披肩。
「謝謝哥!」宋斯嘉輕輕地摸了摸披肩,觸手輕軟純厚,手感極佳,想來搭
在肩上也很舒服。她開心地將盒子放好,又滿懷期待地看著沈惜。
「幹嘛?」沈惜當然明白她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實在很想笑,硬憋著,
故作淡定地問。
宋斯嘉毫不客氣:「還有一份呢?」
沈惜被她這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到了:「哎,你這個樣子會不會太理所當然了?
雖說確實過去我每年都給你準備兩份禮物,可誰告訴你今年肯定也有兩份?」
「當然啦!哥哥你最疼我的嘛!我知道你肯定會給我準備兩份禮物的!我跟
你說,小時候不知道什麼聖誕不聖誕的,就只知道過生日嘛。後來大了,我也跟
別的小朋友一樣,要過耶誕節,就跟爸媽說我還想要聖誕禮物。結果我爸說,沒
問題,但是一份禮物兩用,我拿到的呢,既是生日禮物也是聖誕禮物。」
沈惜想起宋斯嘉的父親宋英昶清臒的面孔,想著他一本正經哄女兒的樣子,
不免好笑。
「我老公也是,說聖誕一份,生日一份,太麻煩了。乾脆就用買兩份禮物的
錢買一件禮物。這樣,禮物檔次高一點,他呢,也省點事。哎呀,那怎麼會一樣
嘛!其實送什麼真的無所謂,我啥都不缺,又不是想要他買高檔的東西給我。本
來收禮物就不是為了佔便宜嘛,對不對?是要看心情的嘛!有兩份禮物收,當然
心情就更好啦!所以說,就是哥哥你對我最好,從來都是送兩份的!嘿嘿,今年
又怎麼會例外呢?肯定還有一份,對吧?」宋斯嘉吐吐舌頭,眼睛瞄向沈惜身邊
的袋子。
沈惜輕輕歎口氣:「唉!作法自斃啊!」
說著,他又掏出一個和剛才大小差不多的盒子,只是前一個盒子上帶著LV
的標誌,一望可知是從專賣店裡直接買的。而新拿出來的盒子卻只是個普通的襯
衫盒,好像並不是什麼名牌,甚至都不像是新買的。
宋斯嘉略帶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雖然確實也是投其所好的東西,終究
不免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哥,幹嘛送我阿森納球衣啊?我在網上買了好幾件正品,要是重複了,多
沒意思。」
沈惜微笑不語。
「咦?」宋斯嘉很快就發現了點玄機,「好老的球衣,胸前還是『O2』呢,
這是……02年還是03年的?」
「你猜呢?」
宋斯嘉抬起頭,微微側著臉瞅著沈惜,眉眼間盡是慧黠的笑意:「02和0
3年的主場球衣基本上是一樣的,要是哥哥你很用心準備的禮物……我想應該是
03-04不敗賽季那年的。是正品嗎?」
沈惜撇了撇嘴:「你這話說的!我會送你盜版球衣嗎?」
「呀!」宋斯嘉突然又發現了一點異樣,她抹平球衣的前襟,湊近仔細地瞅,
「簽名!柏格坎普!是他的親筆簽名嗎?」
沈惜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心底喜悅無比,微笑著點頭。
「哈哈!柏格坎普親筆簽名的不敗賽季球衣!哈哈!」宋斯嘉開心地喊了一
聲,嗓門略大了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頭,向四面張望,好在也沒什麼人在意。
「這個不是專賣店買的,是柏格坎普真的穿過的比賽服。」沈惜早就在盤算
今年生日該送宋斯嘉什麼禮物,上個月去英國,正好找到了門路,從一個英格蘭
老球迷手中購得這件球衣。對方倒也厚道,對這件十多年的收藏品,要價也不過
5000英鎊而已。能換得宋斯嘉發自內心的一場歡悅,自是物有所值。
宋斯嘉十來歲起就是當時漸漸崛起的阿森納隊的球迷,儘管近些年槍手成績
欠佳,但癡心不改,而她最喜歡的阿森納名宿正是已退役多年的荷蘭冰王子柏格
坎普。她家裡收集了六件阿森納不同賽季的正品球衣,但從來沒有得到過柏格坎
普的親筆簽名,對這份禮物自然鍾愛有加。
她喜滋滋地反復擺弄著這件球衣,幾乎就把自己為哥哥準備的禮物完全扔在
了腦後。直到服務員開始上菜,她不得不把球衣收起來之後才猛的驚醒,不好意
思地把禮物遞給沈惜。
是一套精裝原版《GENESIS》。
這是一套由巴西攝影師塞巴斯提奧·薩爾加多所拍攝的攝影作品集,被稱為
「寫給地球的情書」,恰是沈惜心頭所好。
其實最初宋斯嘉曾動念給沈惜織一條圍巾。但一來時間不夠,二來似乎不太
合適,尤其是勢必不可能完全不讓丈夫齊鴻軒發現,也怕他多想。最後她精心挑
選了這冊攝影作品集。
不管禮物為何,對二人來說,其實只有喜悅程度不同而已,根本不會過多在
意。點的菜已經上齊,兩人收拾好東西,開始用餐,不時聊上幾句。
對於即將到來的平安夜怎麼過,兩人默契地沒有多聊。宋斯嘉開玩笑說自己
第二天忙到要死,其實下課時也不過才八點多,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和丈夫安排節
目。沈惜更是早就被裴語微「預訂」。既然他們不可能一起過節,索性就不去問
各自的安排。
沈惜固然豁達爽朗,但畢竟是凡夫俗子,不可能完全消除了妒忌之心。他滿
心期待宋斯嘉能在婚姻中獲得幸福,但真要讓他去細聽她與丈夫間的幸福細節,
難免會油然而生悲哀苦澀之情,這是人之本性,倒不是任何理智、規則所能約束
的。
吃完飯不過八點半左右,沈惜沒有繼續佔用宋斯嘉時間的意思,早早將她送
回了家。
轉天便是平安夜。彙集了無數年輕人的崇濱大學校園裡自然洋溢著濃鬱的節
日氛圍。外國語學院聯繫留學生組織了一個平安夜Party,歡迎各院系同學
參加;藝術學院則弄了一台聖誕文藝表演。這兩個學院美女紮堆,自然會吸引無
數男生趨之若鶩。
齊鴻軒慢慢從停車場踱往校園中心,盤算著是去外國語學院的Party轉
轉,還是去看一會藝術學院的演出。這一天他沒有課,整天都是在家中度過。妻
子宋斯嘉晚上還有選修課,所以他特意在傍晚時開車來到學校,準備在妻子下課
後,接她一起去看場電影。
強拉宋斯嘉在商場公廁做愛這件事的影響,迄今仍在。儘管妻子不像最初兩
天那樣對他不理不睬,但齊鴻軒還是能看出她心裡的芥蒂未消。儘管他對此不以
為然,但自覺還是應該擺足風度,好好哄哄老婆。
說起來宋斯嘉的運氣也真是不太好,居然在平安夜還要上公選課!
這時候排課的老師,會被很多學生抱怨死的。
可能是應了禍不單行這句話,妻子倒楣,做丈夫的也逃不掉。齊鴻軒還沒想
好等妻子下課這段時間去哪裡消磨時光,在行政主樓前一頭撞見一個他最不想見
的人。
短裙黑絲,皮衣筒靴,滿臉精緻妝容,不復昔日大學女生的青澀模樣。正值
寒冬,校園裡滿是裹著厚厚羽絨服匆匆而行的素顏女生,乍見如此出挑誘人的裝
扮,本該令人眼前一亮,但齊鴻軒看著這張臉卻只有尷尬。
恍惚間,他似乎回想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約這女孩一起去上自習時的場景,
兩人曾無數次在這個校園裡牽手同行,當然也曾無數次在行政主樓前經過。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有那麼一瞬間,齊鴻軒的腦海中還閃過了這女孩清純的赤裸肉體,記得她被
自己插入身體時皺著眉輕聲呼痛的表情。
蘇淩豔,曾經的女友,那個在被自己破處不久就甩掉的女孩。
要說起現在齊鴻軒在崇濱大學裡最不想見到的人,大概非她莫屬了。
如果要是在今天讓齊鴻軒做決定,他多半不會和蘇淩豔分手。反正當初被薛
芸琳勾引上床時,他愛上的也只是這位學姐輔導員的風騷豔媚,而不是這個女人
本身。而蘇淩豔身上寄託的,畢竟是當年大學時代的愛情。她不算是大美女,但
秀氣文靜,自有一番魅力,在當時的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也算得上是院花。更何
況,儘管是猶豫了很長時間,這女孩最終還是把寶貴的第一次給了自己。
當年的選擇還是顯得過於衝動。只因吃慣了薛芸琳這道大餐,再見當時女人
味明顯要差了一大截的女友,總覺得食之無味,久而久之,厭煩得重了,就懶得
再虛與委蛇,索性分手了事。
其實何必呢?一邊和性感火辣的學姐翻雲覆雨,一邊又和純真良善的女友海
誓山盟,不是兩全其美嗎?
當然了,如果他和蘇淩豔一直走了下來,也就沒有後來與宋斯嘉相親,把這
個自己最初的夢中女孩娶回家的好事了。
要是這麼一想,當初和蘇淩豔分手,也是對的。
一晃八九年過去,看蘇淩豔如今的樣子,真是今非昔比了,明顯成熟火辣了
許多。
齊鴻軒從本科到博士都是在崇濱大學讀的,現在又留校任教。而蘇淩豔當初
本科畢業後,沒有繼續深造,直接在崇大學生處找了份工作。雖然她不是教師,
但兩人也是同事。算起來,這十多年裡,兩人其實整天都同待在一個校園,抬頭
不見低頭見,常令多少有些內疚的齊鴻軒感到尷尬。
好在行政人員和教師間平時少有交集,而蘇淩豔遇見這位前男友時基本上也
是視若無睹,從來沒再與他說過一句話。這倒反而讓齊鴻軒輕鬆了許多。
在宋斯嘉也來到崇大教書後,齊鴻軒更不想在校園裡撞見蘇淩豔,尤其在夫
妻倆同行的時候。他深怕前女友一時心血來潮,對自己妻子說些什麼。儘管當初
自己和她分手的真實原因並沒有完全暴露,她也許到現在也不知道薛芸琳的存在,
可給她破處後沒多久就堅持非要分手這種事,聽起來,好像也不是能為自己加分
的。
對齊鴻軒來講,最好蘇淩豔永遠把自己當作空氣,只當兩人分處不同的平行
空間,永遠不要相交。
當然,畢竟曾經在一起過,有過一些共同的朋友,更在十餘年裡同處一個校
園,齊鴻軒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關於蘇淩豔的事。據說分手後的蘇淩豔好像換了
一個人。過去的她斯文靦腆,很少對男生說話,有時甚至讓人覺得冷冰冰的。自
己從大一起就把她追到了手,卻直到大三才成功勸服她和自己上床。
戀愛兩年多才給女友破處,在齊鴻軒同寢室的室友中,除了一個本科四年始
終沒能找到女朋友的倒楣蛋外,他算是排名末尾。
但蘇淩豔終於變了副樣子。或許多少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顧忌,她對同班男
生倒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對外就全無顧忌。據說在最後大四這一年裡,
她一共談了十幾任男朋友,從三十多歲的研究生到大二的小鮮肉師弟,大小通吃。
而聽某些與她分手的前男友們吹噓,她變得極易上手,通常是當天看對了眼,晚
上就可以去開房,而且在床上很是帶勁,對任何要求都盡力滿足。到後來,傳言
愈多,似乎她也並不在乎是不是和男友上床,根本就是全面撒網。畢業進入學生
處後,傳言更盛,既有說她和許多學生尤其是留學生相交甚密的,更有直言她在
學生處混得風生水起,深得處長「寵愛」的。
這種種說法,讓作為前男友的齊鴻軒多少有些鬱悶,感覺像是自己被戴了無
數綠帽子似的。可細論起來,又無從說起。哪怕有關蘇淩豔的傳言全部屬實,那
也是在和他分手之後的事,齊鴻軒根本沒立場做任何評論。
反正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齊鴻軒現在只求她遠離自己,更為重要的,是徹底
遠離宋斯嘉。別的,隨她去吧。
今天迎面撞上,蘇淩豔與他擦肩而過,好像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回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齊鴻軒有些感慨。依常理而言,她晚上想必是有約
了。看穿著妝容,多半不是簡單的約會,十分像足了約炮的節奏。想起自己當年
說盡好話才說服她讓自己觸摸她上下各處禁地,又費盡氣力哄得她同意給自己口
交,最後絞盡腦汁才終於能脫下她的內褲,插入她的身體。如今見她這副樣子,
人生還真有些虛幻。
如果當初的蘇淩豔像今天傳聞中那樣魅力十足,自己舍不捨得與她分手呢?
齊鴻軒不禁感歎:「人的變化就是那麼大呀!」
幾乎與此同時,裴語微和沈惜來到向陽吧。
今晚的酒吧,與平日很有些不同。裝潢固然未變,但聖誕樹、彩帶、鮮花、
氣球等各色裝飾卻帶來了許多新鮮色彩。其中一部分是酒吧為客人包場準備的,
另一部分則是裘欣悅下午帶人親自佈置的。
此時酒吧裡已經聚集了百餘人,幾乎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分作各自不
同的小圈子,玩玩鬧鬧,談談笑笑,熱絡無比。
酒吧的音樂區,一支樂隊正在演唱98°樂隊的《The Gift》。
裴語微很喜歡這首歌,輕輕地哼著,左顧右盼著。不時有人和她打招呼。
裘欣悅很快就發現閨蜜到了,趕緊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裘欣悅是第一次見沈
惜,沖他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好一會,送給閨蜜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引著他倆
往靠裡的一個包廂走。
今天整個向陽吧都被兩位大小姐包了,來參加Party的有不少是她們兩
人的朋友,不過更多的是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半數以上是她們以前並不認識的。碰個杯打個招呼什麼的,是場面上的事,
但要一直聚在一起玩,還是不太自然,再說,也不可能讓百多號人整夜都湊在一
起。因此,說是參加同一個Party,終究是要分小圈子玩的。裘欣悅已經把
最要好的幾個朋友都聚在一個包廂裡,只差裴語微一人。
沈惜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後,並不多話。一路往裡走,遇到好幾個向陽吧的
服務員,其中多數並不知道眼前這男人也是他們的老闆之一,只當是個尋常客人。
今晚坐鎮酒吧的經理鐘姐是知道沈惜身份的,不過老闆半月君在交代今晚包場事
宜時,特別囑咐過她,如果見到沈惜,不必過去打招呼。因此兩人遠遠瞧見對方,
只是互相微笑致意,並沒有交談。
走進包廂,只見包廂裡已經坐了十多個人,大部分是一對一對的。先到的幾
個女孩裡見到裴語微,都大叫起來,有兩三個還跳起身,一把摟住了她,嬉鬧親
熱。
沈惜倒是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剛剛恢復鎮定,一隻手突然毫無預兆地在他肩膀上一拍,又使他微微一驚。
偏頭看,一張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竟是多年未見的高中同學孫易峰。
在看到孫易峰的瞬間,巫曉寒的面孔浮現在沈惜面前。
這位老友,巫曉寒的首任男友,真是闊別許久了。
當年高考後,高中三年裡始終穩居年級前三,不出意外必能考進全省前十名
的孫易峰,原本十拿九穩可以報考北大或清華。結果令人意外,在高考成績一如
預料出色的情況下,孫易峰填報志願時,最終的選擇卻是甯南大學管理學院的管
理科學專業,這令當年他的高中班主任大呼可惜。
倒不是說甯南不夠好。作為985名校之一,多個學科的水準在國內名列前
茅,能考入甯南本身就是許多人的夢想。只是像孫易峰這樣,明明報考北大或清
華是毫無問題的,選擇留在中寧不免令人感到訝異。
高中時,沈惜和孫易峰同班,又都在學生會任職,同是俗稱中「德智體美」
全面發展的好學生,雖算不上至交,也算是不錯的朋友。只是高三時,孫易峰斷
然與巫曉寒分手,作為與巫曉寒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沈惜與他之間漸漸產
生了些許距離。
進了大學,兩人雖然同在甯南,幾乎再沒交集。哪怕沈惜前女友之一段婕當
年也就讀於管理學院,還和孫易峰一起任職於學院學生會,可她也是在極偶然的
機會下才聽說原來自己的男友和同院同學居然是高中同學。可見兩人幾乎不通音
信,形同陌路。
畢業後,有過幾次高中同學會,兩人也像約好了似的,輪流缺席,始終緣慳
一面。
沈惜怎麼都不會想到,會在今天這個Party遇見孫易峰。
儘管心底芥蒂難免,但乍見老友,還是喜大過驚,少不了也是一陣寒暄問候。
裘欣悅為各人引薦。閨蜜間彼此熟識,倒不必介紹了,她們各自帶來的男伴
中有幾位相對陌生。裘欣悅來得早,一個個都見過了,裴語微則還需要介紹一番。
裘欣悅的男友崔志良,上次生日會時已經見過,剩下幾個陌生的男人則是在
場幾個女孩的丈夫或男友。
聽完裘欣悅的介紹,沈惜才知道原來在場一位大小姐正是孫易峰的妻子。
這女子比裘欣悅和裴語微大了三四歲,身形纖細,文文靜靜,與孫易峰曾經
的女友巫曉寒完全是兩副模樣。
裘欣悅介紹完包廂裡眾人,本該轉而介紹沈惜,但她自己就是初識,也不清
楚這位是何方神聖,目光自然轉向裴語微。
沈惜不等裴語微開口,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除了姓名和職業外,沒再多
說別的。這裡的人都不熟悉沈家,更想不到沈惜之「沈」,就是沈執中之「沈」。
雖說都以為他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商人,但瞧在裴語微的面子上,對他倒也還算熱
情。
除孫易峰外,在場並沒什麼值得沈惜特別在意的人物。他今天本就只是陪同
裴語微而來,既沒有交朋友的想法,更不可能有結識巴結有力人士的念頭,於是
禮貌性地與眾人打過招呼,坐到裴語微身邊,極少說話。要不是因為裴語微在眾
女之中習慣了坐在相對居中的位置,他自然要陪在這丫頭身邊,沈惜巴不得坐到
角落,不聲不響地過完這個晚上。
早到的這些人都已經點了飲品,裴、沈兩人卻都還沒吃晚飯,隨便叫了些吃
的。包廂裡現在一共有十五六人,話題也就極難統一,眾人東拉西扯,話題終究
不脫娛樂圈、購物、旅遊、輕省的賺錢門路等,自然也少不了諸多八卦。好在沒
什麼人說到沈家,不然一開始也沒說清楚沈惜身份的裴語微會有稍許尷尬,真是
聽也不是,勸也不是,說明也不是。
沈惜對那些話題倒也不是完全插不上口,但缺乏參與的欲望,三緘其口,整
個包廂裡數他說話最少。
不過剛開始這段時間,他和裴語微都忙著吃飯,倒也顯不出沉默來。
眾人倒也不是始終聚在一起,不時有人離開包廂,去和其他朋友一起玩鬧。
今晚裘欣悅還請了一群自組「君」樂隊的年輕音樂人來向陽吧表演。吃完飯,
裴語微拉著沈惜一起出去聽了兩曲。她最近也剛迷上這個中寧本地誕生的原創樂
隊。主唱黃子君是個瘦高的年輕人,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小小地動過刀,眉眼細長,
頗有幾分韓國味的帥氣。在參加過某檔電視選秀節目後,「君」樂隊近一年多來
在中甯名聲鵲起,好些迷妹在台下為黃子君歡呼。
又在幾個小圈子裡轉了轉,裴語微重新回到包廂時,情景又是一變。有幾對
開始擲骰賭酒的小遊戲,還有幾人則坐到一起熱絡地高談闊論著。不時有人進進
出出,沈惜仍然安靜地待著,偶爾與孫易峰聊上幾句。不過後者正陪妻子和幾個
閨蜜玩骰子,話也不多。
沈惜其實長於交友,但今晚並沒有哪個特別值得結交的,自然懶得與人應酬。
要不是答應了裴語微要陪她過來參加閨蜜聚會,想著至少得陪她到午夜聚會結束
才算完成承諾,沈惜可能早就砌詞逃席了。
沒過多久,裘欣悅拉著裴語微一道出去,說是去見幾個朋友。沈惜見崔志良
坐著沒動,也就沒站起來,瞅了裴語微一眼。小丫頭果然說他沒必要一塊過去,
自己很快就回來。在這段空檔裡,沈惜倒是與崔志良聊了一會,也都是些沒營養
的閒話。
裴語微回來得確實很快,只是臉上添了幾分不悅。裘欣悅在旁不住勸著。聽
她們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撞上了某個不太想見的人,好像又口角了幾句。
「唉,你們不是初中同學嗎?又一起在美國留學,幹嘛這麼不給他面子?」
裴語微撇撇嘴:「哪有一起留學?只是在紐約見過幾面而已。我都不知道他
念得是什麼學校。就是看不慣他的樣子!」
邊上一個閨蜜湊過來問:「怎麼了?誰惹我們微微了?」
裘欣悅笑笑:「吳偉傑啦!你們誰請他來的?我可沒叫他啊。這傢夥好像已
經喝醉了,剛才非要拉微微的手,說了半天廢話!」
那閨蜜「切」了一聲:「這傢夥不用給他好臉,草包一個,還想打微微的主
意!」
好幾個人的目光同時朝沈惜一瞥,裘欣悅也看似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卻見
他雲淡風輕地垂首而坐,好像完全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麼。但在裴語微坐下後,湊
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句,瞬間令她轉嗔為喜,哈哈笑了起來。
裘欣悅頗有些驚訝。她年輕輕輕,卻繼承了父親待人接物的本事,這兩年經
營雅梵會所,接觸形形色色的人物,在看男人的眼光上也算頗有功力,但沈惜這
人卻讓她吃不准。
他自稱不過是個茶樓老闆,「布衣人家」這名字好像聽人說起過,但絕不是
什麼大店面。他既然和孫易峰是同學,年齡必然相近,那比自己和裴語微至少大
了六七歲。無論是財富還是年齡,都可說是全無優勢。長得還算不錯,可也說不
上有多英俊瀟灑。像他這樣的居然能得到一向心高氣傲的微微的青睞,裘欣悅是
不怎麼信的,可若非如此,裴語微為什麼要帶著他來參加平安夜Party呢?
莫非她現在沒什麼目標,只是帶這男人來充個場面?
要充場面的話,更沒必要找個像沈惜這樣的啦。
雖說裘欣悅自己就找了個不太起眼的男友,但從小耳濡目染,總還是覺得門
當戶對是理所應當的。自己這麼做,算特立獨行,別具一格。但身邊姐妹們總還
是應該循規蹈矩地過日子。
眼前的沈惜,在她看來和裴語微實在不怎麼般配。
只是一個晚上冷眼旁觀下來,她多少還是看出幾分異樣。在這個包廂裡,沈
惜幾乎是最沉默的一個。別人或許會覺得是因為他覺得不自在,插不上話,可裘
欣悅看得清楚,這男人自始至終氣定神閑。哪裡是局促?分明是從容到了渾不在
意的境地。
有古怪。就算是裝,能裝成這副高逼格的樣子,也是本事。
小小不快像是不起眼的插曲,很快話題又轉到了別處。
突然有人提起了某位不在場的閨蜜,裴語微好奇地問她今天怎麼沒來。裘欣
悅歎口氣,說:「失戀了!傻丫頭都難過好幾個星期了,叫她幾次都不肯來!」
裴語微不知那閨蜜之前的故事,連連追問,包廂裡幾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地
說了起來,好像人人都有幾個旁人不知道的段子,不時引得眾人驚歎唏噓。
說下來無非又是一個渣男辜負癡心女的狗血橋段,只是這段故事裡的渣男還
是一個騙財騙色的劈腿屌絲男,更是引得眾女群相譴責,一時嘰嘰喳喳,激烈無
比。偶有靈光乍現,某些女孩還要轉頭沖自己的男友或丈夫小小發作一番,倒也
算是無妄之災。
坐在孫易峰妻子身邊一個矮胖的女孩突然插口說:「唉,愛情這種東西,實
在不好說。人要想尋求真正的平靜快樂,還是佛家說得對:『由愛故生憂,由愛
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我們都是無法覺悟的俗人,註定要憂愁苦
惱了。」
她是包廂裡僅有的兩個獨自來參加Party的女孩之一,聽這番話,倒像
是她本身也受過莫大情傷似的。
這番話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即便是初聞偈語一時沒聽明白的,由身邊能聽
懂的一解釋也就都懂了。多是年輕女孩,對情情愛愛的話題自然都極有興趣,也
有感觸,個個都發表了一番意見。
孫易峰的妻子和這矮胖女孩最好,她平日喜歡在博客、論壇裡寫些文字,所
愛的倒是與那女孩是一個調調的,因此她最為支持那女孩的見解。仿佛愛情就是
世間最苦之物,而人之覺悟最高莫過於能離於愛者。
這番佛理,聽著很是高深,眾人即便不怎麼真正理解,多半也說不出什麼反
對的意見,一時間大多數人都附和著這個說法,瞬間像是整個包廂裡的人都大徹
大悟,思想境界大為提升了似的。
孫易峰在妻子的閨蜜圈子裡素以寵妻狂魔著稱,幾乎是婦唱夫隨。他原本其
實對所謂「若離於愛者」這幾句並不怎麼認同,但見妻子明確發表了意見,當然
不會唱反調。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種境界本來就是
最高的。可惜啊,我們大多數人終究不能免俗。」
他念的這首據稱是禪宗六祖慧能所作的偈子流傳甚廣,很多沒讀過多少書的
人也能謅上幾句。在場眾人固然沒幾個真有學問,終究人人接受過高等教育,對
這幾句話倒也都聽過,遠比「若離於愛者」那幾句要熟悉的多。頓時又有幾人隨
聲附和。矮胖女孩在閨蜜群中向以「才女」自詡。她號稱讀過許多佛家經典,還
說在廟裡拜了某位高僧學經,驀然發現此刻眾人都圍繞她引發的話題閒聊,不由
得精神大振,又大發了一通感慨。
裘欣悅與這女孩交情泛泛,甚至多少還有些看不上她,只是相識很早,朋友
圈交叉度又高,平時不得不虛與委蛇。現在見她喋喋不休地賣弄,不動聲色地推
了推裴語微:「微微你覺得呢?」
從小到大,或真或假這麼多閨蜜中,要比性感,比有錢,比精明,裘欣悅或
許會覺得有幾個人選不分軒輊,可要說到誰是真正的才女,她只服裴語微。
初二時,全市初中生作文競賽,裴語微不知為什麼遲到了近半個小時,在截
止時間即將到的時候勉強入場,還提前二十分鐘交卷,最終卻輕輕鬆松贏回一個
全市第一名。這件事被裴新林吹了好久,幾乎所有與裴家交好的人家的同齡小朋
友全知道這件事。
何況裴語微讀的是堂堂普林斯頓大學比較文學系。真要比讀書,在這個包廂
裡,誰能勝得過她?或許孫易峰可以,聽說他是甯南的高材生,算是一干姐妹找
的另一半中學歷最好的。那至少在閨蜜之中,是無人可比了。
「我對佛經讀得很少,所以這方面不太懂。」裴語微沒想那麼多,坦然地發
表意見,「但我寫過一篇論文,是講印度文學的,涉及到一點點這方面,查資料
的時候順便看了些有關印度教和佛教的東西。我理解,佛法,雖然講空,但不是
讓我們放棄。為了不憂不懼,不苦不痛,就要放棄愛,逃避愛,算不算是因噎廢
食呢?不吃當然不會被噎到,但還怎麼活?不愛當然不會被傷到,但我們為什麼
要活呢?我聽過一句話,叫『視一切眾生皆為有情,才是佛心』,我想我們不必
逃避、排斥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在感情裡受不受傷,是智商和情商的問題;去不
去愛則是人生的勇氣和態度問題。如果要我選,我寧願在受傷後認識到自己的智
商和情商還不夠,也不願意發現自己在人生中缺乏勇氣和態度。」
這番話與那矮胖女孩說的就大相徑庭了,大多數人之前或多或少都曾出言贊
同那女孩,聽了裴語微的話,一時都沉默了。
那矮胖女孩過去很少成為中心,倒不是自以為是的性子。但今晚被人贊得多
了,自我感覺正好,突然聽到截然相反的意見,似乎隱隱還有抨擊自己不夠勇敢
的意思,難免心底不快,她極不擅長掩飾情緒,當下就開口反駁。
裴語微沒有要與她爭辯的意思,更不想把今天的Party搞成辯論場。但
那女孩不依不饒,像是非要爭個輸贏出來。裴大小姐又不怕事,既然對方無意休
戰,她也不懼辯論。
只是對方滿口都是網路上的雞湯金句,所持論調的基礎則是那段「若離於愛
者」的偈語,裴語微並不熟悉佛家經典,不能直接駁倒對方的立論根基,又不想
在枝節上陷入意氣之爭,所以她並沒有馬上開口,默默組織著語言準備回應。
裘欣悅當然站在裴語微這邊,拋開觀點不講,單純就立場而言,她也絕對幫
親不幫理。但裴語微暫時偃旗息鼓,令她有些著急。恰在此時,她突然眼前一亮,
沈惜嘴角掛著一絲不明其意的淺笑,像是有話要說。她剛想學相聲捧哏似的搭上
一句,帶出沈惜的發言,卻見他突然沖自己淡淡一笑,沒等她說話,沈惜就開口
了。
「『若離於愛者』這四句,說是出於《妙色王求法偈》。我讀書少,到現在
為止也沒找到這個求法偈的實際出處,請教田小姐,這個偈子在哪裡可以看到?」
沈惜記性極好,雖只匆匆介紹過一遍,但也記得這矮胖女孩姓田。
這一問劍走偏鋒,脫離了是非之爭,改為探討觀點的出處,那姓田的矮胖女
孩面對請教,一時消了火氣。可她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這什麼什麼求法偈。她是在
雞湯文裡看到的這四句話,覺得莫名高深,平時經常掛在嘴邊。要說實際出處,
總不好意思說去微信公眾號裡找。
沈惜一開口,裴語微心裡樂開了花。幾個月的來往,在愛情方面幾無寸進,
但兩人之間的瞭解還是日益加深。無論是閱讀的數量還是廣度,亦或口才上,沈
惜只在她之上,絕不會遜色於她,他既然主動開了口,自己就不必再費腦細胞了。
再說,自己出手贏了對方,哪有帶來的男人幫著出手爽呢?
沈惜在發問之前,就料定對方必定答不出。倒不是謙虛,他真的從沒讀過
《妙色王求法偈》的原文。若要換一個淵博的對手,也許真要靠對方指點迷津,
但面對這矮胖女孩,沈惜斷定她多半更是不知,果然一問就中。
「說起來,我第一次看到《妙色王求法偈》,還是在金庸小說裡。看它的全
文,像是把《金剛經》、《阿含經》等諸部經典中的觀點混雜而成。『由愛故生
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這幾句聽著是很漂亮,道理也講
得通,有點《心經》裡『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的意思。可它說得是不是佛家
至理,值得商榷。比較起來,我更喜歡《無量壽經》中說的:『人在世間,愛欲
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善惡變化,追逐所生,道路
不同,會見無期。何不於強健時,努力修善,欲何待乎?』微微剛才說了,我們
可以輸智商情商,但不能輸勇氣和態度。我也覺的,人生態度可能還是應該更積
極一點。佛家也不是完全離世的,六祖慧能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
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既然不能離世,當然也就離不了最基本的喜怒哀樂,
愛欲情仇。我想,學佛不外乎體會世間一切情,求得智慧上的精進和情感上的升
華。」
這段話說得眾人目瞪口呆,除了區區四五人外,大部分根本就沒聽明白沈惜
隨口道來的的那一段段引文究竟說的是什麼。
矮胖女孩自然不願服輸,但她已經有些懵了,不知該如何回應。她自詡對佛
經有研究,沈惜列堂堂之陣而來,那她當然也該多引經典中的原文來反駁,可她
本就是個半吊子,讀書時貪的只是閨蜜間「才女」的名頭,背了一堆金句,卻沒
增添多少智慧。現場辯論,最考底蘊,一時竟無言以對。
沈惜說這番話,本意也是先聲奪人。就像在酒桌上,一上來先連幹三杯高度
白酒,只要同桌沒有海量的酒瘋子,多半人人都會怕,不敢尋釁鬥酒。他讀書雖
不少,在佛經上涉獵也不算多,真要不斷辯駁下去,遲早也會露怯。可要他裝模
作樣地說上這麼一番道理,唬一唬對方,倒還不難。
話鋒一轉,沈惜不再談佛:「至於愛情嘛,我想還是《牡丹亭》題記中說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最有道理。情之起者,既是為人,也是為己。愛了
一個人,固然是期待對方的回應,又何嘗不是自己的一種修行?如果只求回應,
那倒真是如果痛苦不如沒有;可既然也是自己的修行,那無論是甜蜜還是痛苦,
都是人生的磨礪,何必要斤斤計較生憂生怖?酸甜苦辣皆是滋味。就算痛苦不堪,
但是接受,且不抱怨,不正是我們的高貴所在嗎?福爾摩斯說過:『對於一個缺
乏耐心的世界來說,堅韌而耐心地受苦,這本身就是最可寶貴的榜樣。』」
「福爾摩斯?」
包廂裡眾人本來大多對沈惜所說的這些話沒多少興趣的,可不知為什麼,聽
他娓娓道來,自然有一番令人折服的魅力,居然沒人覺得厭煩。直到這時,才有
人不由自主地出聲發問。對他們來講,看過英劇《新福爾摩斯》中的卷福已經算
是「見聞廣博」了,讀過原著的屈指可數,更不必說背誦其中對白。只是聽沈惜
說著說著突然引了句福爾摩斯的話,一向以為那不過是消遣用的小說的人難免訝
異。
沈惜不自覺地瞅了眼身邊裴語微,小丫頭挑了挑眉毛,隨口接道:「《戴面
紗的房客》。福爾摩斯勸朗德爾夫人的話。」
在這一瞬間,兩人突然會心而笑。
在沈惜說完這番話後,別人對繼續談論已變得興趣寥寥。裘欣悅不著痕跡地
引出了新的話題,很快眾人開始討論冬天境外遊是去馬爾地夫還是巴厘島更好。
裴語微突然想離開一下,安靜一會,就托詞要去衛生間。這次她示意沈惜與
她一道離開。兩人在吧台邊隨意要了兩支啤酒,其實基本上也沒怎麼喝,就是拿
在手裡,並肩坐著,一時無話。
聽臺上的「君」樂隊唱歌。
一曲方罷,第二首歌剛開始前奏,左手邊離得較遠的角落突然傳來吵鬧喧嘩,
叫聲尖銳,隨即又像有人動手,杯盤等物被摔碎在地上,亂糟糟一片。
經理鐘姐快步朝喧嘩處趕去。
一陣大亂。
沒過多久,兩個男生從吧台邊經過,滿臉興奮。
「看見沒,那記耳光打的!」
「沒有啊!我擠都沒擠進去,誰被打了?」
「裴歆叡啊!那小妞剛才還上臺跳舞,那叫一個騷。轉臉就被人罵作是婊子,
還挨了一耳光,哈哈!」
「誰打的?」
「不認識,也是個女的,好像說她搶自己男朋友什麼的。」
一聽「裴歆叡」三個字,裴語微坐不住了,趕緊過去,沈惜緊隨其後。
這邊一片狼藉,一張桌子斜倒在地上,小吃、酒瓶、盤子散了一地。鐘姐正
在招呼服務員整理,又勸圍觀眾人離去。裴歆叡捂著臉窩在沙發裡,正在發呆。
「歆歆!」
抬頭見到堂姐,裴歆叡原本還只是茫然的神情瞬間苦了起來,一把抱住裴語
微突然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見慣了堂妹各種搗蛋模樣,極少見她有如此委屈傷心的
時候,裴語微一時有點慌。
「你還好吧?是誰打的?」
沈惜見周圍大多數人雖然散了,還有些好事者嬉笑圍觀,悄悄在旁提醒裴語
微,最好先離開這裡,慢慢再問。裴語微也反應過來,現在讓裴歆睿講述事件過
程確實不大合適。但說到要走,不免有些猶豫,畢竟還沒和包廂裡的眾閨蜜打招
呼。
沈惜與裴歆睿不熟,就讓裴語微先把堂妹帶出酒吧,自告奮勇回包廂去說明
情況。當然他也順便找到鐘姐,讓她把現場好好收拾一下,告訴她自己準備先走
了。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沈惜走出向陽吧,帶上裴家兩姐妹,來到停車場。
趁著這個當口,裴歆睿已經斷斷續續把之前的事說了大半。半個多小時前她
剛到向陽吧,本來想去找堂姐,但遇到了幾個熟悉的朋友,聊著聊著一時興起就
把找裴語微這茬忘了。喝了些酒,聽了會歌,還上臺和另一個女孩鬥了會舞,玩
得倒很開心。回到座位沒多久,突然冒出一個與她年紀差不多的高個女孩,劈頭
就問:「你是不是裴歆睿?你認識楊赫飛吧?」
裴歆睿正玩到興頭上,情緒高漲,根本沒多想,隨口就答:「是啊!楊赫飛
我認識啊!」
沒想到迎面就是一記耳光。「打死你這小婊子!」
裴歆睿當時就被打傻了。要不是身邊朋友趕緊去攔,她說不定還會再挨那女
孩好幾個耳光。女孩似乎也知道酒吧裡裴歆睿的朋友不少,不敢多停留,氣哼哼
地說了句:「別以為你夠下賤就能搶人家男朋友!像你這種爛貨,就去找黑鬼天
天操你就好了!你離楊赫飛遠一點!」說完,揚長而去。
說到這裡的時候,沈惜正好出現。裴語微雖然還有疑問,但忍住了不再說,
姐妹倆一起坐到了汽車後座。
沈惜只喝了幾口啤酒,所以倒也不怕酒駕,只要別正面被逮到就行,開車是
絕無問題。
「去哪兒?」他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該把裴歆睿送去哪裡。
「你回家嗎?」裴語微也有點吃不准,低頭問堂妹。這丫頭正縮著身子靠在
她身上,抽抽搭搭地說了句:「還是回學校吧。」
「去甯南!」裴語微剛說完,沈惜就輕輕「呦」了一聲,微笑著在後視鏡裡
看了眼裴歆睿:「甯南的?小師妹呀!」
「哎!對哦!」裴語微突然反應過來,「你就是甯南畢業的哈!」
裴歆睿這時才仔細地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從剛才開始一直在堂姐身邊的男人:
「我是外國語學院的,你……你也是,也是甯南的?」
「嗯,不過我畢業都七八年了。」
裴歆睿一時沒算出來已經畢業七八年的話,今年該是多大,但至少也該三十
歲了吧?她本以為沈惜是堂姐的男朋友,可從年齡上來講又不像。
她抬頭看裴語微,想從她那裡得到些暗示。卻見裴語微只是很關切地望著她,
眼神裡滿是憐惜,突然委屈之情又湧了起來,眼淚嘩嘩地流淌。
「我又沒搶楊赫飛!就是有一次馬都帶來的,認識以後又一起出去玩過一次
嘛。總共就見過兩次!我才不想搶她男朋友呢!神經病!」
聽裴歆睿嘟嘟囔囔的,裴語微大概明白了她與那什麼楊赫飛之間究竟是什麼
關係。看來多半也就是曾經上過一兩次床。在裴歆睿而言只是玩鬧,哪想到會遭
此無妄之災?
但裴語微現在不方便說得更多。畢竟這是自家堂妹的私事,還涉及到性的內
容,當著沈惜就不太方便了。
甯南大學離向陽吧不遠,大概就是二十分鐘車程。將裴歆睿送到宿舍樓下,
裴語微陪著堂妹下樓,坐在宿舍外的花壇邊又聊了一會。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才把小丫頭送回寢室,她則回到了沈惜車上。
好好的一個平安夜Party,先是和閨蜜小小爭論了一番,又遇到自己堂
妹被打。一時間,裴語微竟不知該和沈惜聊些什麼了。
隔了一會,裴語微習慣性往身上一摸,突然發覺不對,左右一看,這才輕輕
叫了聲:「哎呦!我的包呢?忘在包廂裡了吧?」
「嗯?」沈惜也一直都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好像裴語微藉口上衛生間離
開包廂時,就沒把包帶在身邊。後來帶裴歆睿離開,應該確實是把包落在包廂裡
了。
「沒事沒事,欣欣她們都還在呢!手機借我一下!」裴語微接過沈惜的手機,
按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沒過多久,就有人接起電話。
「微微呀!就知道你會打過來!」接電話的正是裘欣悅,手機和包都被她收
了起來,沒必要擔心。
兩人再返向陽吧。裴語微獨自去包廂取東西。路上沈惜問過她,知道她不准
備繼續待下去,乾脆就不再進去,站在吧台邊等她。
離吧台不遠的一個卡座裡圍坐著六七個年輕人,男生居多。一個明顯已經有
了醉意的男生正在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麼。不知道是天生嗓門較大,還是喝醉了難
以自製,他說話聲音很響,時不時有幾句話清晰地飄進沈惜的耳朵。
「她性欲很強的!剛到美國十幾歲就讓洋雞巴破處了,每天都要搞,哪個國
家的都行,反正就我知道的,操過她的,組個八國聯軍沒問題!」
「騷得很!來者不拒,而且上下三通,身上一塊處女地都沒有了。我聽她室
友說,有一次半夜回去,看到她趴在客廳地上,正被一個印度留學生操屁眼!」
「跟我們平時一起玩的,有個上海的,家裡也沒什麼錢,就是人很帥,個子
很高,操過她三四次。他說只要剛開始努把力,把這騷貨弄舒服了,後面就怎麼
玩都可以了,叫她舔屁眼就舔屁眼,叫她學狗叫就學狗叫。但要是沒有高潮過,
就很會對男人擺臭臉。」
沈惜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幫狐朋狗友正聚在一起聊某個認識的女生。男生一旦
八卦起來,半點不輸女生,尤其喜歡在下半身話題上轉悠。何況還是一群喝多了
的年輕人。沈惜也曾有過和朋友乘著酒興一起談論女孩的少年時光,只是說的話
絕不會如此露骨而已。
沈惜對那男生的口吻微有反感,也就不再留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正在
演唱的「君」樂隊上。那邊不停傳來哈哈大笑,可見談得十分盡興。
又過了好一會,裴語微從包廂中走出,沈惜迎了幾步,來到她身旁,兩人並
肩往大門走去。
途經那個卡座,恰好聽到有人說:「原來裴歆睿勾搭人家男朋友,還是沒她
姐姐厲害!」
裴語微腳步一滯,沈惜眉頭立刻皺到一起。
剛才他們談論了這麼久的是裴歆睿?不會,明明說到了美國留學的事。那…
…他們在聊的,是裴語微?
之前長篇大論的男生哈哈笑道:「那當然!跟裴大小姐比,她妹妹算什麼?
我有朋友在她手機裡看到過一張照片,整個籃球隊排著隊操她,滿臉都是白乎乎
的精液!被一兩根洋雞巴操,裴大小姐根本就不過癮,裴歆睿哪裡比得了?」
裴語微想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人這麼談論,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一
時竟呆住了。
「被洋雞巴操屁眼,不會壞掉嗎?」
「那就不知道了。我那個上海的朋友說,反正她的屁眼也不是很緊,但比她
前面還是緊的多。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很松了,就玩別的花樣。每次幹完屁眼,他
都要放到她嘴裡讓她舔乾淨,據說大小姐特別喜歡吃剛從屁眼裡拔出來的雞巴,
哈哈!」
沈惜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正要上前,裴語微卻比他動得更早,幾步沖到了
卡座邊。她早就聽出說話的那人是誰,氣憤難平,破口罵道:「吳偉傑!你放屁!」
卡座是有遮擋的,那男生不是坐在最邊上,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口中的主角就
在附近,他正說得得意,裴語微的聲音突然出現,驚得他目瞪口呆。
裴語微又氣又急,有人在背後用這麼惡毒的語言中傷她已經足夠令她生氣了,
偏偏這些話還落在沈惜耳中。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無需證據的,只需要一句短短
的話,就能在人心中紮下一根粗粗的刺。這樣的流言讓沈惜聽到,自己就算百般
辯解,恐怕也解不開他心頭的疙瘩了。
惱羞成怒之下,裴語微抄起桌上的一杯殘酒,狠狠潑在那個叫吳偉傑的男孩
臉上。
被這杯酒一潑,吳偉傑面上一涼,眼前一黑,心底一顫。
終於清醒了三四分。
吳偉傑和裴語微是初中時的同學。他算是個小小的富二代,其父固然無法與
裴新林、裘啟平等人相比,但也是小有身家的。所以高考成績不佳,無法就讀稍
微像樣點的大學,他家裡倒也不著急,直接安排了他去美國留學。當然,就算再
有錢,美國的名校,也不是想讀就讀的。吳偉傑最終只是就讀了紐約一個不怎麼
知名的學校。反正像他這樣的,又不用拿著費盡心思搞得漂漂亮亮的簡歷到處去
應聘,有個留學的資歷,回來臉上多少有光,也就是了。
同是中甯人,裴語微在美國時也和吳偉傑見過幾面,大多是同鄉朋友一起聚
會。
吳偉傑初中時就對裴語微有好感,既然同在美國留學,他覺得也算是個緣分,
就嘗試著發起了幾次攻勢,卻完全沒有任何回應。他在家裡受寵,算是自尊心較
強的,對裴語微的冷漠態度當然打心眼裡不滿。各自回國後,平時少有聯絡,今
晚在酒吧巧遇,他本想湊上前再好好套套近乎,結果還是沒能得個好臉,反而惹
得裴語微大為不快,不歡而散。
當時吳偉傑身邊有不少朋友,他更覺得自己丟了莫大的面子。憋著一肚子氣,
喝酒就沒了節制,後來有朋友把話題轉到裴歆睿被打一事上,他一時管不住自己
的嘴,開始大放厥詞。
反正之前他親眼看著裴語微陪著堂妹離開,這一桌上又都是自己的鐵杆哥們,
私底下說一說,怕什麼?
但是報復心一起,嘴上也就沒了把門的。吳偉傑所說,沒一件是他親見。有
兩三成是當初在美國時小圈子裡聽來的有關裴語微的傳言,大部分是他自己的臆
想——他有時甚至就是在裴語微被一群黑人輪奸的想像中自慰的——更有一部分
完全是他趁著酒意即興瞎編的。
若在完全清醒時,吳偉傑可不敢如此信口雌黃。酒壯慫人膽,終究還是說出
了口。
哪料到這些話會落入裴語微的耳中。
潑了一杯酒,裴語微難解羞惱,還想再潑第二杯。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目標,
恰在這時,身邊突然多出一隻手,穩穩地遞過來一滿杯酒。正是沈惜不知從哪裡
拿的。裴語微順手接過,又是當頭潑了過去。
吳偉傑剛把臉上的酒抹掉,兜頭又是一杯,酒水淋淋瀝瀝地流進了脖子,搞
得毛衣領子都是濕淋淋的,極為難受。在這一群朋友中他有點老大的意思,平時
被吹捧奉承慣了,當眾被裴語微連潑兩杯酒,原本因背後說人壞話而生出的那一
絲羞愧惶恐被怒氣遮蓋,慢慢氣急敗壞起來。
裴語微惱怒地瞪著他。
吳偉傑被她瞪得有點發毛,又覺得好像周圍朋友們都盯著他流滿酒水的臉,
惶急惱恨,一時昏了頭,揚手就想給裴語微一記耳光。沒想到手剛抬起一半,手
腕一緊,已被人牢牢攥住,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著他向外沖去。吳偉傑本來是
坐在卡座沙發偏中間的位置,靠外還坐了一男一女兩個朋友,現在被人拉扯著往
外走,完全無力抗拒,硬生生從兩個朋友身邊擠過,重重踩了他們的腳不說,自
己的大腿、腰胯被桌角重重撞了好幾下,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把他扯出來的自然是沈惜。他既站在邊上,怎會眼看讓裴語微吃虧?卡座地
方狹小,吳偉傑朋友又多,擠在卡座邊理論,要有哪個血氣方剛的小子偷襲,騰
挪不便,防不勝防。於是沈惜毫不猶豫,直接把這小子拽了出來,換到寬闊些的
過道。
面對這麼幾個小子,沈惜雖然只是一人,哪會有半點畏懼?
吳偉傑只覺自己的手腕被抓得火辣辣的,抬臉看去,卻是個並不怎麼魁梧的
三十來歲男人,少了幾分怯意,張口說道:「我跟這小婊子說……」
話沒說完,吳偉傑眼前又是一黑,半邊臉瞬間變得麻麻的。他想打裴語微的
耳光沒能出手,自己倒是結結實實吃了一記巴掌。
沈惜這次出手既快又黑。他往日總給人留些餘地,對吳偉傑這小子卻不想輕
放。那些胡言亂語,裴語微只聽到兩句,他可是前前後後聽了許多。此前不知說
的是誰,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當這幫小子為人無德,酒後胡言,不去理他。但
現在既然知道了是對裴語微出言不遜,不自覺也火冒三丈。
一見朋友被打,卡座裡另幾個男生一齊湊了過來。不過他們好像有些膽怯,
不敢過分靠近,咋咋呼呼的,聲援吳偉傑。
吳偉傑捂著臉,既怕又恨地盯著沈惜。
這裡的衝突終於被周圍的人注意到了,又有些人圍了上來。
沈惜扯著裴語微,攔在自己身後,滿不在乎地掃了眼前幾個男生一眼。
「是男人的,動手不動口。要打架就上來,別嘴裡罵罵咧咧的。罵人就是自
己心裡慫了,不敢動手又沒臉跑,只能罵幾句解解恨。你要真想動手,來!我跟
你單挑!老子開始找人打架的時候,你他媽還不知道有沒有上小學呢!有種的,
你抄酒瓶子或者動刀子,老子陪你;沒種的,過來給裴小姐道歉!說你喝醉了滿
嘴放屁。你自己選一樣吧!」
對這兩個選擇,吳偉傑都是滿心不願意。可形格勢禁,必須選一樣,他愣了
好一會,心裡掙紮再三,最終還是選擇認慫。
一來是他稍有理智就立刻明白裴大小姐根本就不該惹,真結了仇,自己倒還
好說,老爸做起生意來說不定就步步艱難,處處遇敵;二來,今天這場子裡雖說
有些自己的朋友,但毫無疑問,裴大小姐的朋友更多,要比人多,自己肯定吃虧;
最後,就算不比家世,不比人多,一對一單挑,他那幫咋咋呼呼的兄弟有沒有看
出來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沈惜先抓手腕,再打耳光,親身體驗之下,最是明白
壓根沒法和這人動手。
不認慫,難道要自己先上去被揍一頓,然後回家等著老爸在外面被人收拾了,
再來收拾自己嗎?
裴語微根本就不想理他,對他的道歉也完全不想接受。
沈惜卻知道這事沒必要鬧大。本來只是一小撮人胡說八道,收拾過了,這些
人也就知道了厲害。一旦鬧大,人人都想問個明白,之前說的那些話反而擴散得
更廣,幾經轉折,說不定會冒出更誇張的版本來。
之前攔到裴語微身前時,沈惜就攥住了她的手臂,此刻手上稍稍用力,輕輕
捏了兩下。裴語微儘管還是氣鼓鼓的,終究還是不說話了。
沈惜掏出一包紙巾,抬手扔給吳偉傑,他沒看清是什麼,忙不迭伸手抓住。
「擦擦臉,也擦擦嘴!這個朋友說,那個朋友講,說來說去全是聽別人說的!
聽來就到處胡說八道。以後記得嘴巴放乾淨點!不然總有一天你會倒大黴!」沈
惜沉著嗓子教訓了幾句,轉身就走。
裴語微乖乖跟著他。
沈惜送她回了住處,一路無話。裴語微始終抿著嘴,滿臉陰霾。
「這麼多人在,鬧大了反而麻煩。你要實在還是氣不過,找機會我私下裡去
揍他一頓,好不好?」沈惜以為裴語微還惦著要找吳偉傑麻煩,在她樓下停好車,
笑著勸解她。
「你信不信?」
「什麼?」
裴語微很認真地盯著他:「他說的那些話,你信不信?」
「哈!」沈惜輕鬆一笑,「沒什麼信不信的,因為這些根本無所謂啊!」
「你……」
「哎,你千萬別接最土的那句臺詞啊……」沈惜打斷她的話,「無所謂就是
相信啦!」
「本來就是啊!」裴語微小臉憋得通紅。
「唉……怎麼說呢……首先,我不信你的人品,也信你的品位;不信你的道
德,也信你的智商。所以那小子所說的那種三流色情小說的橋段,太蠢了,怎麼
會讓人信呢?你對我的判斷力有一點點信心好不好?」
裴語微臉色終於好了許多。
「其次,就算他說的全是真的,又怎麼了?很丟人嗎?」
「啊?」裴語微有點發呆。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的生活,你過得開心,又不傷害別人,關別人什麼
事?站在道德高度去評價一些其實根本與道德無關的事情,那是缺乏基本的智力
和情商的人才會做的事。我們也算是朋友,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才對啊!」
「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啊?」
「你說得這麼輕鬆,無非是因為我不是你女朋友啊。要是你聽說自己女友有
這樣一段過去,你也這麼無所謂嗎?」裴語微恨恨地瞪著沈惜。
沈惜抿著嘴沒說話,突然伸手按在裴語微腦袋上,狠狠揉了兩下。
「你要是我女朋友,剛才我就不止打他一記耳光了!」
「哎呀!頭髮都亂了!」裴語微對他的動作倒沒什麼反感,出於女孩兒的天
然反應,第一時間去看後視鏡裡自己的髮型。
「對人作判斷,我不靠耳朵,也不靠眼睛的。」沈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靠這裡。與人相處,我會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再說,一個女孩兒在遇到
我之前過著這樣的生活,如果我沒有愛上她,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關我什麼事?
如果我愛上了她,那她過去怎麼樣,也與我無關。所以,假的,不值一笑,真的,
也無關緊要。這就是我說無所謂信不信的原因。」
沈惜說得真誠,裴語微一字一句聽來,心情居然慢慢平復下來。
又坐在車上碎碎地聊了一會,時近半夜,突然密密地下起雪來。
又看了會雪花亂舞的情景,裴語微終於下車,與沈惜作別。
沒走開幾步,突然聽沈惜在背後喊她。
轉回頭,卻見他也下了車,搭著車門,認真地說:「微微,聖誕快樂!」
笑容剛剛浮起,還沒完全綻放,一個小盒子就迎面丟了過來。
裴語微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聖誕禮物!但願你喜歡!」
裴語微輕輕揉了兩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突然狡黠地一笑:「回去看
看後座!說不定聖誕老人會在那裡給你留一份禮物!」
沈惜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裴語微神采飛揚地轉過身,腳步輕盈地上樓。
【未完待續】
2017-4-22 14:13
#45
san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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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没完结。。加油,我会持续跟进
2017-4-22 23:05
#46
maomaomaom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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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過去產生不一樣的價值觀,讓人有了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最後有了不一樣的煩惱,有了不一樣的歡喜。
這是看完后最大的感覺,文章有點慢熱,花了非常非常多的文筆在沈惜的價值觀體現上,對於什麼問題,沈惜如何看待,沈惜如何對待。
文章名字叫做情慾兩極,看到二十七八章時,終於懂了"兩極分化"格局。
怎麼說,自己不是某一價值觀的人,就只能盡量用自己邏輯上的推理、猜測,將人物形象表達出來,作者對這些不同價值觀有許多想法,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
不管怎麼說,文章內容挺不錯
2017-4-25 15:46
#47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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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32)作者:aksen
.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5/02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二章 巧遇
「下面頒佈2015年度特別貢獻獎!」周曉榮一手舉著名單,一手從桌上
的託盤裡拿起一個大大的紅包,「施夢縈!」
徐芃帶頭鼓掌。同事們或驚詫,或淡定,或若有所悟地隨之舉手拍了幾下,
氣氛明顯沒有此前頒發其他獎項時那樣熱烈。大多數人覺得莫名其妙,哪怕是施
夢縈本人都有些懵。蘇晨就坐在她身邊,輕輕推了下,她這才反應過來,一頭霧
水地上臺、接紅包、回座。
施夢縈真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倒不是說領個獎有多榮幸,可這真有點不
太科學。這是她進榮達智瑞後第一次領獎——無論物質或精神的任何獎項,都是
第一次。
現在正在召開的,是榮達智瑞2015年度公司年會。
每年榮達智瑞開年會都要選個好點的度假村,開會之餘,也能讓員工們放鬆
娛樂一下,也算是福利之一。今年周曉榮選擇了位於中寧北部榆順縣的沐清苑溫
泉山莊。榆順縣多山,經濟不算發達,但近些年來建了不少山間的休閒度假村,
對周邊遊客的吸引力不小。沐清苑是其中頗有特色,口碑較好的一處,再加上老
板和周家有些拐著彎的親戚關係,所以周曉榮選了這裡。
不算周曉榮本人,榮達智瑞現在一共有51名員工,這次除了有兩位培訓師
請假,其他人都到齊了。耶誕節後的這個週末,年會將持續兩天。週六下午是總
結和表彰,晚上則會組織會餐和集體活動。第二天全體自由活動,想必多數人會
選擇泡溫泉。沐清苑裡也有射擊、品茗、唱K等娛樂活動,不同興趣的人能找到
屬於自己的樂趣。想要出去走走的人也不會失望,離開山莊,步行差不多半個小
時,就可以來到榆順最著名的景點:始建于唐的律宗名刹隆元寺。
年會第一項議程是周曉榮作年度總結報告。這一年,公司整體業績較去年略
有下降,但周曉榮對實際狀況進行了一番包裝,聽著倒也不會令人氣沮。其實他
也沒有刻意隱瞞,只是把目前的業績下滑說成了大環境下暫時的困難。
有心的員工會認真去分析老闆報告裡隱含的意思,更多的人關心的則是隨後
公佈的年度先進員工名單。照往年的慣例,通常會在中層幹部及培訓師外的員工
中遴選出五名最佳。去年頒獎後,有傳聞說最佳員工獎金高達16666元。對
很多人來說,這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今年周曉榮換了新花樣,搞出了諸如「起早貪黑獎」、「績效屌炸天獎」等
等七個花式獎項。聽起來倒也有趣,只是誰都沒想到——包括獲獎者本人——「
特別貢獻獎」這一項居然頒給了全年只有一次進入月度績效榜前六的施夢縈。
周曉榮隨後作出解釋,說施夢縈在爭取新越集團的工作中表現優異。公司目
前面臨連續流失客戶的困境,而她通過努力使新越集團同意與公司簽訂明年第一
季度80個課時的合同,也保住了繼續爭取新越這個特大客戶的希望。
面對這樣的解釋,大家雖然還是有些不服氣,但也無話可說。
施夢縈很恍惚。這幾天她的心情並不好,意外獲獎瞬間使她開心了許多。長
久以來業績不見起色的壓力得到了緩解,她突然發現原來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其實,我還是可以的!」
此前施夢縈心底的那些煩躁鬱悶倒不是沖著今天的年會來的。相反,除了想
象中看著別的能幹同事上臺領獎,無形中會讓自己略添壓力外,能出來玩兩天也
挺好。施夢縈以前只是跟著沈惜去泡過一次溫泉,挺喜歡這種感覺。
壞心情的主要來源有兩個。
第一個是她無論如何都打聽不到錢文舟的下落。
八同山上,聽泉閣旁,施夢縈用在露天被人玩弄的代價,換回一個自己苦苦
尋找了八年的名字。她原本以為知道了名字會很有幫助,可很快就發現根本沒任
何卵用。她多方打聽錢文舟,一無所獲。
過去,施夢縈只是有著強烈的恨,但因為沒有具體的物件,所以雖然恨深,
畢竟還沒有關於報復的念頭,也沒有忙糟糟的急迫感。現在她把恨意集中在了一
個明確卻看不到摸不著的名字上,簡直是硬生生地擠出了沉沉的變態般的怨念,
徹底將她吞噬。
第二個來源則是男友。
算下來,範思源是施夢縈第三任正式男友。她談不上有多愛他,沒有惡感而
已。這個男友最大的意義在於,施夢縈自覺有了個確定的歸屬。她可以抓著這個
把手,借力擺脫與沈惜分手後變得一塌糊塗的情緒和生活,不至於再出現被徐芃
輕易帶到令她無法忍受境地的狀況。
但是,多一個男友,有利也有弊。正因為她必須給範思源正式男友的名義,
所以他天然擁有了要求和她上床的權利。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施夢縈現在已經
沒了當初直接告訴沈惜自己厭惡性生活的勇氣。她竭盡全力說服自己盡可能淡定
地接受新男友的每一次索取。她做到了,可從來沒從男友身上獲取過一次足以令
自己麻木和釋放的高潮。
某種程度上來說,範思源是個好男人。即使施夢縈多次委婉地表示做愛時不
必戴套——她仍然相信精液的作用——但大多數時候,範思源還是會體貼地堅持
戴避孕套。
可施夢縈就希望肉穴能被精液灌得滿滿的。這與性無關,純粹只是因為那種
感覺令她覺得自己正在被醫治。
說來也怪,施夢縈對範思源的肉棒毫無感覺。他比沈惜要年輕一些,與徐芃
差不多大,他身體並不虛弱,也不是毫無經驗,按說在床上應該也不差。可就算
是少數那幾次不戴套的性交,施夢縈也沒能得到足夠的滿足。
難道不同男人的精液的「藥效」是不一樣的?
正牌男友的精液不管用,而此前徐芃、周曉榮甚至房東董德有的精液卻好像
都管用。這可真的要命了!施夢縈實在不想再讓那些人的精液進入自己的身體!
即便不管用,施夢縈還是得面對男友的求歡。她總不能說,我就拿你當藥,
藥效不好,我不想再吃了吧?
就在前天晚上,施夢縈與男友間就為類似的事爆發了一次激烈爭吵。
范思源將施夢縈約到自己家中共度平安夜。他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不是因
為他沒錢買房,只是因為他過去的戀愛關係一直不太穩定,從沒想過要和哪個女
生結婚。這兩個月和施夢縈在一起,他已經開始有了買房的念頭。
範思源準備的聖誕禮物是個價值近7000元的Gucci米色提包。這是
他有生以來買過的最貴的一份禮物。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很喜歡施夢縈,覺得她
和自己以前遇到過的女生截然不同,他很樂意使她開心。
對施夢縈來說,這並不是她擁有過的第一個名牌包,不過卻是最貴的一個。
沈惜也送過她Gucci,還有個愛馬仕包,價格都在5000元上下。平心而
論,她真的並不拜金,對奢侈品沒有過分的追求,但作為年輕女孩,收到男友這
份禮物,當然也很開心。
沒想到,這份開心僅僅維持了一頓晚飯的工夫。
飯後,兩人窩在客廳沙發上看影碟。沒過多久,範思源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跑進臥室,捧著堆紅白相間的衣物回到施夢縈身邊,壞兮兮地笑著說:「這是平
安夜的第二份禮物!寶貝,要不你換上給我看看?」
施夢縈好奇地翻看著這堆東西,越看臉色越差。
這是套完整的聖誕女郎情趣內衣。
標準的聖誕帽、紅色蕾絲鏤空脖套、半透明紅色胸罩——設計成倒立的聖誕
帽形狀的兩個罩杯間由細細的金屬鏈連接,低端綴有一圈純白的絨毛、白色蕾絲
連臂手套、紅帶白片開檔內褲、紅色網襪、吊襪帶、大紅色釘型跟高跟鞋。
範思源充滿期待地看著女友。施夢縈是他交往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也是身材
最好的一個。如果非要說身材勻稱才算完美,那她的屁股確實偏大了點,但平時
看著也不影響美感。何況範思源就喜歡她的大屁股,每次做愛都恨不得能把臉埋
死在她的臀瓣間悶死自己。
像她那樣飽滿的胸部,豐碩的屁股再加上渾圓的雙腿,換上這麼一套情趣內
衣會是何等美妙的一幅場景?
但施夢縈心中卻冒起了一股邪火。在她看來,這種衣服不是規矩女孩會穿的,
根本就是那種不知自愛的風塵女子的工作服。
說實話,這套情趣內衣品質很好,手工精巧、色彩鮮豔,式樣花巧,並不是
網上那種幾十塊錢一套的低檔貨。可也正因如此,在施夢縈眼中,這套內衣透出
的那絲妖豔更加淫邪。
她厭惡這樣的東西。沈惜知道她對性的態度,從沒給她買過;徐芃曾送過她
一套性感睡衣,布料少了些,暴露了些,但好歹還是睡衣的樣式。即便如此,施
夢縈也不想穿那套睡衣,一直將其束之高閣。只在腦筋搭錯的那一夜,穿上和董
德有做了一次。第二天,這套睡衣就被她當成垃圾直接扔掉了。
眼前這套情趣內衣,顯得格外刺眼。施夢縈僅僅簡單想像了一下自己穿上以
後的樣子,就渾身發涼,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個搔首弄姿,肆意賣笑的低賤妓女。
這種感覺迅速蔓延開來,抬頭看到範思源期待的眼神,施夢縈怒火愈盛。
兩個月來,她已經夠忍氣吞聲了!受夠了!施夢縈自問已經十分配合男友的
需求,可他索求無度,貪得無厭,已經使她煩不勝煩,現在還想要玩這些亂七八
糟的花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送我一個Gucci包,就覺得可以任意玩弄我?
她揚手把這套內衣扔在沙發上,沒好氣地說:「穿什麼穿!你怎麼這麼煩啊?」
一句話把範思源鬧得目瞪口呆。他完全get不到女友這種突如其來的憤怒
究竟源自何方。天地良心,Gucci包是他真心實意送的,這套內衣也是他精
挑細選找來的。男女朋友間小小的情趣,本就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劑。你可以不喜
歡這套內衣,這脾氣從何而來?
施夢縈意猶未盡,又生氣地抱怨了好幾句。
滿腔喜悅,興致勃勃的範思源,慢慢變得面紅耳赤。被女友這樣莫名其妙地
指責,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何況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簡單的拌嘴迅速演變成激烈的爭吵。二十分鐘後,施夢縈奪門而出,連聖誕
禮物都沒拿。那夜過後,她始終拒接男友電話,也不回短信,不看微信。到了周
末,她到公司和同事們集合,坐大巴直接來到沐清苑,也沒告訴男友自己週末會
在哪裡。
詭異的獲獎終於驅散了施夢縈心中一部分陰霾。
周曉榮說的那段獲獎理由似是而非,有些牽強,但施夢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和新越集團接洽的這段時間裡,她自問付出了很多心血。整個試講課程她都全
程跟隨,和新越方的連絡人李敏反復交涉,儘管最終沒能成功勸服對方簽下全年
課程,但畢竟取得了一定突破。
何況自己還要忍受那位傲慢大小姐的可笑架子,憑藉耐心和專業態度最終拿
到了合同。得到公司的肯定也是理所應當的。
想起那位大小姐,施夢縈實在有點不敢恭維。徐芃曾向她交代過雙方的表親
關係,並親自為兩人作了引介。施夢縈本以為她看在這層關係上,會比較好說話,
也想好好發揮一下,得到這位裴大小姐的認可。沒想到除了頭兩次徐芃親自前往
時,這位大小姐露了面,後來她乾脆就消失了。裴大小姐只在試講現場出現過兩
次,也從不參與雙方關於合作方式和期限的談判。出面接待施夢縈的,一直都是
她的助理李敏。
自以為是,又怠忽職守。這是施夢縈對裴大小姐的評價。既然你就是負責這
一塊工作的,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呢?
做了這麼久客服經理,儘管業績一般,施夢縈畢竟也走訪過不少客戶企業。
對方出面接待的,基本都是公司部門主管以上級別的幹部。唯獨在新越,她最常
見的只是個中心副總監的助理。
裴大小姐不是新越老總,不是副總,甚至也不是要緊部門的主管。連面都不
露,只讓助理出馬,這種姿態實在太過傲慢。
還不知道是從哪個亂七八糟的學校畢業,這麼年輕就成了新越這種大集團的
中層幹部,不就是仗著新越老總是她老爸嗎?剝去這層富二代光環,你還有什麼?
施夢縈撇撇嘴。
算了,這種事沒道理可講。淡定地看待這些不公,這也算是職業素養吧。
在施夢縈之後,周曉榮又宣佈了兩個獎項,總結表彰會來到了尾聲。已是下
午四點多了,大家從會場走出,紛紛散去,回各自的房間休息,晚餐時間再聚。
沐清苑規模不小,除了根據溫泉眼的位置所建的幾處沐場以及其他配套的娛
樂設施外,單就住宿而言,共建有別墅式度假屋16幢,以及一個擁有近80個
房間的五層賓館。
比較起來,別墅式度假屋的條件更好。這些別墅大小不同,擁有數量不等的
臥房,有些還配有室內溫泉泳池。
這次年會為鼓舞全公司士氣,周曉榮特意包下了六套別墅供員工使用。他和
徐芃共住一幢別墅。剩下除了八位講師和五個部門主管級別的幹部住單間外,其
他員工都是兩人一間。
當然,即便同為別墅,條件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除了周曉榮自己住的那幢以
外,其他人的別墅裡就都沒有溫泉泳池。
根據徐芃的建議,為加強公司各部門間的溝通協作,這次年會,各部門員工
們都是打散了混住的,和施夢縈同屋的是公司前臺小黃。她比施夢縈小了三歲,
爽朗活潑,倒也不招人煩。
別墅與別墅間有一定的距離,五十來個人離開會議室後,很快就散開了。施
夢縈心不在焉地和那些被分配在同一幢別墅的同事同行,一眾女人嘰嘰喳喳地討
論著剛公佈的獲獎名單以及沐清苑的裝潢佈置,她一直悶頭無語。
「施夢縈!」
不知從那個角落傳來了似曾相識的嗓音。施夢縈茫然地左顧右盼,還以為是
哪個同事正在叫她。和她並肩而行的小黃指了指身後:「夢姐,好像後面有人叫
你!」
施夢縈依言回頭,不遠處站著七八個人,其中走出個女孩,快步向她走來。
其實這群人剛剛與她們擦肩而過,只是施夢縈沒有注意。
女孩走近,施夢縈很快就想起她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叫魯春燕。在大學宿舍
裡,她的寢室就在自己隔壁。
因為酒醉後被強姦的這場噩夢,施夢縈在大學裡顯得十分孤僻,朋友很少。
魯春燕算是除室友以外,少有的與她有那麼一點交情的。也許是因為兩人小時候
都長期學過民歌、舞蹈的緣故,多少有些共同語言。
自從畢業後,兩人一直沒再見面。久別重逢,施夢縈說不上有多高興,但總
算是客客氣氣地表達了禮貌的喜悅。
魯春燕也是來開公司年會的,現在跟她在一起的也都是她的同事。在沐清苑
巧遇大學同學,令她頗為高興。兩人簡單地聊了幾句當下的工作和生活,又交換
了聯繫方式。
魯春燕的同事提醒她晚餐前還有一系列團建活動,儘量不要遲到。而施夢縈
的同事們,除了小黃還等在不遠處外,已經走得看不見了。
魯春燕匆匆又說了兩句,就想告別離開。
施夢縈本就是在應酬她,也沒什麼不舍,正想說再見,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
靈光。
魯春燕當初和自己是同一個社團的!她應該也認識錢文舟!她會不會知道錢
文舟現在的下落?
施夢縈一把拉住魯春燕,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魯春燕滿臉驚訝:「錢文舟啊?我跟他不熟哎。他比我們大好幾屆,我們讀
完大一,他好像就畢業了吧?我只聽說他去深圳了。」
深圳?吳昱輝上次說聽說他出國了,怎麼又去了深圳?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施夢縈失望地與魯春燕告別。她走出幾步,突然回轉身。
「施夢縈!等一下!」
施夢縈站住,回過身望著她。魯春燕走回到她身邊,微微皺著眉頭,說:「
我想起來了,莊文霞不是和錢文舟談過戀愛嗎……」見施夢縈滿臉不知所云的表
情,她突然反應過來,「哦,對了,這是你退社以後的事了。莊文霞你還記不記
得?經管學院那個女生,跟你差不多高,很愛笑的那個!」
施夢縈慢慢想起了她所說的女孩。
「她後來和錢文舟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分手的。反正她應該知道
一點錢文舟的事,他去深圳創業什麼的,也是她告訴我的。我沒她的手機號,但
應該有她一個郵箱。等什麼時候我找到那個郵箱就告訴你,你去問問她,說不定
能問出點什麼。」
莊文霞……
那個和自己一起被帶去通宵影院的女生。當自己赤裸裸在包廂裡醒來時,她
還在另一個包廂呼呼大睡呢!沒想到她後來還和錢文舟談了戀愛……
好吧!只要線索沒斷就好!無論如何,總要找到錢文舟!
得到這樣一條意料之外的線索,再加上此前得到的獎,施夢縈莫名開心了許
多,晚餐時也和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有說有笑,還在聚餐後的集體活動時,主動
上臺唱了兩首歌。不管生活、環境、心情如何,十幾年苦功紮下的根基沒丟,施
夢縈的歌喉一如既往的出色,贏得了許多掌聲。
一直玩到十點多,在一起聚鬧的同事們這才散開,帶著疲倦和酒意回各自的
房間休息。
程莎和辦公室趙主任、人資部郭經理等另四名中層幹部住在一起。他們是可
以住單間的,回房間後也就沒人打擾了。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十幾分鐘,等外面
沒什麼動靜了,程莎悄悄離開,直奔周曉榮所在的別墅而來。
周曉榮早就在等她,聽到門鈴聲,裹著浴袍下樓來開門。程莎剛進別墅,就
聽到從溫泉泳池那邊傳來有女人正在瘋狂地嘶喊著。
「你太慢啦!蘇晨那騷貨直接就過來了!已經搞了很久了!」周曉榮笑嘻嘻
地扯著她朝樓上走。
程莎瞥了眼溫泉泳池的方向,她本來還挺想先去那裡泡一泡。但徐芃和蘇晨
已經捷足先登在那裡做愛,她只能先去周曉榮的房間。
「我有什麼辦法?你們偏心,說什麼女生人數是單數,給這小騷貨單獨安排
了房間,她們十幾個人住一起,人那麼雜,誰知道有誰在誰不在?完全可以說到
別人房間去聊天,誰會發現她去了哪裡?」程莎走進房間,隨手關上了門,「我
那邊只住了五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能避開誰?怎麼也得回去晃一圈吧?
就算有人知道我會到你們這裡來,樣子總要裝一裝的!老闆,你是鑽石王老五,
誰爬你的床都無所謂。我可是有老公的!」
「有老公又怎麼了?」周曉榮突然伸手,隔著衣服在程莎胸前揉了兩把,嘿
嘿笑著,「你自己說,是被老公操得多,還是被我操得多?」
程莎白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邊脫衣服邊說:「他一年下來撐死在家呆三、
四個月,剩下時間全是你在操我,你說是你操得多,還是我老公操得多?」
周曉榮騰一聲跳上床,扯下浴袍隨手扔在一旁,一絲不掛坐在床上,看著身
上衣服越脫越少的程莎。
「你老公上星期不是回來了嗎?這幾天你肯定每天都被他操吧?今天他媽老
子要操個夠!」
程莎把脫下的外套、毛衣、套裙都扔到了床邊的茶几上,坐到床尾褪絲襪。
「我老公的醋你也吃啊?他是我老公,操我不是應該的嗎?」
周曉榮伸手搭在她赤裸的肩膀上,撇著嘴說:「當然吃醋!你可是說過只當
我一個人的母狗的!」
「好啦好啦!我早就被你的大雞巴征服了!放心啦!就算老公回來,我也還
是你的母狗!」程莎回頭媚媚地一笑,想起老公剛回家那天晚上的情景,突然笑
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幾天流血了。他回來那天還流呢!他倒是想做,我只
能說不行。」
「那他就放棄了?」
「唉!出海那麼久,船上又沒有女人,我老公也憋久了。總不能回來了,還
得憋著吧?我只好用嘴啦。」程莎把最後脫下的內褲丟在床角,一扭一扭地爬上
床,側躺在周曉榮身旁。
她還沒完全躺好,周曉榮已經抓住了她一個乳房。程莎擁有91F的天然巨
乳,在不借助人工手段的東方女性中,這尺寸算是相當了不起了。周曉榮玩過的
女人不算少,比大奶,只有兩個女人勝過程莎。那兩個都是假奶,硬梆梆的,拼
命狠操甚至都晃不動。
程莎的胸部不但大,而且觸手綿軟,陷在手指間的肉滑膩柔嫩,放手後又重
新變成圓滾滾的一大團,算得上是極品。只是畢竟抵擋不了地心引力,一旦站直
或躺倒,不可避免會下垂,不像假奶那樣硬挺挺地高聳著。
周曉榮揉捏著乳肉,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程莎的臀部:「那你就吃你老公的
精液啦?你沒讓他操你屁眼啊?」
程莎挪了挪身體,調整到更舒服的姿勢,順手捏住了周曉榮的肉棒。「他可
不知道我的屁眼也能操。要不是那時候你逼我,誰會給人操屁眼啊?那次血流的,
我還以為給你操壞了呢。我傻啊?突然跟老公說操屁眼?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提過
這茬,突然跟他說,我的屁眼也能操,我老公再老實,也會東想西想的!」
「放心放心!操不壞!我那些操過你的朋友都說你經操。記住!你的屁眼不
許給老公操!」周曉榮上次玩程莎是在十幾天前,這之後他也沒碰過別的女人,
憋了這些天,現在滿鼻子都是程莎的肉香,肉棒漸漸就在她手中膨脹起來。
「好!不給老公操!只我的屁眼是你的,你說讓我給誰操,我就給誰操!」
程莎沙著嗓子說。她又使勁擼了幾十下,肉棒已經完全硬挺起來。
「你這幾天肯定已經好了,是不是每天都跟老公操?」
程莎被他摸得也有點動情,呼吸越來越粗。「是啊,天天操!把我喂飽了!
前兩天說是安全期,全射在裡面。昨天我說不是安全期了,他說大不了再生一個,
還是都射在裡面!今天早上去公司集合,起床時候又被他操了一次,我是夾著老
公的精液來開會的,你要不要嘗嘗?」
周曉容被她說得性起,跳起身,扯著她的胳膊往上拽。
「你這騷婊子!老子沒喂飽你?給老子吸出來!今天沒頒獎給你,賞你喝老
子的精液!今天老子射的,你全都給吃了!讓你喂不飽!」
程莎起身跪在他身前,利索地將肉棒吃進嘴裡,迅速吞吐了十來下,這才仰
臉,吐出肉棒說:「我沒獎就算了,怎麼施夢縈有個獎?你是不是把她搞上床了?
不是說她在和徐老師搞嗎?」
周曉榮按著她的後腦,示意她繼續,喘著粗氣說:「你還在和我搞呢!不也
讓徐老師操過嘛!那次把我和老徐的精液混在一起喝是不是特別爽?雞尾精液,
哈哈!施夢縈那騷屄給老徐操過,再給我操,有什麼稀奇?」
程莎又一口氣舔了好幾分鐘,再次吐出肉棒:「操過就操過,反正你們操過
的也不止她一個。可她的業績實在太差了,別說老郭沒跟你提過開了她。你想玩
她,留著無所謂,可給她頒獎,我手下別人肯定不服!誰不知道誰啊?就她的表
現也能拿獎,我怎麼管下面的人啊?」
這次她沒等周曉榮催,說完話,就又含住肉棒開始忙活。
程莎說的是真心話。她才不關心周曉榮玩不玩施夢縈呢。不玩她,還不玩別
人了?走了的孔媛,還在的蘇晨,哪個沒上過周曉榮的床?那個號稱是總經理秘
書的小妞,剛進公司時,連Office軟體都用不好,招進來是幹嘛的?
程莎關心的是自己的工作。
連施夢縈都能拿獎……程莎相信,此時此刻,超過一半客服經理肯定都在暗
罵。
什麼在與新越集團溝通當中作出了貢獻?哄鬼呢?
還不是在床上為周總的生理需求作出了貢獻?
周曉榮其實也有點無奈。這次給施夢縈頒獎是徐芃的主意,為的是修補雙方
的關係。哪怕不能立刻恢復到此前的狀態,至少要先改變最近兩個月來施夢縈幾
乎完全不再和他說話的局面。無論徐芃預備了多少後招,如果連話也說不上,全
都白費。
正因為知道施夢縈不配當最佳,所以徐、周兩人煞費苦心設計了花式獎項,
用「特別貢獻獎」的名義來遮蓋。往年是選五個業績最好的員工授最佳獎,把施
夢縈強行塞進最佳實在太過分,一定會犯眾怒。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現在這樣,雖說還是有點欲蓋彌彰,但多少也算師出有名。
但願徐芃接下來能搞定這個神經兮兮的騷貨!這女人毛病不少,但那身肉真
是不錯!只操一回不過癮。再說,老子還沒操她的屁眼呢!
心裡暗暗發著狠,突然控制不住射了程莎滿嘴。
程莎含含糊糊地說了句什麼,隨即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把嘴裡的精液全都吃
了下去。隨即側身躺倒,盯著周曉榮說:「明年我可不要管客服部了!你準備什
麼時候宣佈我當總助啊?」
總經理助理這個職務是周曉榮許諾過的。榮達智瑞的股東只有周曉榮和徐芃
兩人。徐芃只吃紅利,不想掛經理的銜;另有一個名義上的副總,其實是托周、
徐兩家老頭子搭上的中甯某有力人士的夫人,拿著一成幹股,負責在一些緊急關
頭幫公司解決麻煩,平時基本上不在公司出現,連今天的年會都沒來。也就是說,
一旦總經理助理落實,就職級而言,程莎就成了周、徐之下的公司第三人。
大學畢業就開始跑市場,跳槽來榮達智瑞後,既要靠肉體幫公司開道,又要
當老總半個情人,甚至連過去從沒想過的肛交都要學會享受,在周曉榮玩出花樣
時,連滿地亂爬的狗都要扮,這固然是因為自己對性也有強烈需求,更重要的原
因不就是希望能往上走,未來多管些人,多掙點錢嗎?
誰說權和錢對女人的吸引力就小於男人了?
周曉榮把濕漉漉軟塌塌的肉棒遞到程莎嘴邊。
「今天的服務不周到啊!把我的雞巴搞得這麼髒,你也不給我洗乾淨?」
程莎湊上前,伸出舌頭,一點點細細地舔過去。
「答應了你升總助,我肯定會想辦法。公司本來沒有總助,就是為了提你上
來,我才想要設這個職位。」周曉榮滿意地看著眼前乖順的女人,「但當上總助,
就等於是副總了,還得想辦法讓老趙、老郭他們服氣!」
辦公室老趙,人資部老郭,論起資歷來,也都是從榮達智瑞成立就在公司的
元老。
程莎不說話,只是吸住了龜頭,努力分泌口水來浸泡它。
「要是你前幾天把寧電搞定了,我直接就在今天的會上升你!現在,只能再
等等啦!」周曉榮若有憾焉。
程莎還是沒說話。她雖然心裡並不滿意,但也知道周曉榮真的不是在忽悠她。
「老王八蛋!」一想到「寧電」,程莎心裡就不由自主地罵。一個瘦骨嶙峋
的半老頭子的猥瑣面孔浮現在腦海裡。自從兩周前從這老頭子那裡回來,她就一
直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窮盡一切可能來幻想怎麼讓這老頭死掉。真是槍斃一整年
都不解恨!
周曉榮說的「寧電」是指中寧電子集團有限公司,是全省排名前三的大型國
有企業,也就是程莎當年捨身換合同拿下的那家企業。正是因為那次表現出色,
程莎才能以剛進公司不過半年的淺顯資歷,直接當上客服總監。
她心中的「老王八蛋」姓樊,就是這幾年她一直在聯繫的寧電分管副書記。
就在丈夫何健超出海歸來前一周,程莎剛在樊副書記身上吃了個大大的悶虧。
這幾年,每個季度程莎總要去「拜訪」一下樊副書記,名義上是走訪客戶,
實際上就是陪這老頭玩一玩,確保雙方的合同不會有什麼意外。
寧電在全省擁有十幾家子、分公司,榮達智瑞每年在寧電及其下級企業上的
課不少於1000課時。這幾乎就是現在榮達智瑞的半壁江山。
為讓這色老頭滿意,程莎也豁出去了。
要知道,伺候樊老頭真是不容易。別看他今年還不滿花甲,可不知道是天生
能力差,還是以前玩得太狠,虛得太早,老頭現在玩女人的能耐是很差的。但是
功夫不行,興致卻半點不減,越是玩不動,折騰起女人來,花樣就越多。
除了剛開始幾次,程莎還會裝模作樣先跑去樊副書記辦公室坐一坐,然後再
約地方玩。後來,她索性每次直接去樊老頭家裡。他的老伴六年前因為癌症過世,
獨生女則在九年前嫁給了一個荷蘭人,目前定居在德國。除了一個保姆,樊老頭
家沒有旁人,玩起來也不會被打擾。
至於這個保姆,有一次樊老頭玩得高興,說了實話。小姑娘確實是從家政市
場請來的規矩女孩,不過沒多久也被他用錢騙上了床。現在她每月工資拿雙倍,
每週陪老頭玩兩次,平時則只做一般保姆的活兒,也算公平合理。
每次程莎來時,老頭都會把保姆支出去。一旦程莎要留宿,也會提前通知她
在外面過夜。
差不多半個月前,也就是何健超回來前一個週末的下午,程莎今年第四次「
拜訪」樊副書記。
周曉榮也記得這個日子,特意提前叮囑了她一番。明年是榮達智瑞和寧電合
作協議的最後一年,而樊老頭好像明年就要退休。周曉榮很希望程莎能把這老頭
哄住,爭取在他退休前,再續簽一份至少三年的長約。這樣的話,榮達智瑞的日
子會好過很多。
這番話周曉榮在公司的會上也提過,為的就是有了事先聲明,一旦程莎搞定,
提她升總經理助理就變得順理成章——在他看來,什麼溝通、應酬當然都是浮雲,
只要「程莎」牌母狗出馬,估計沒什麼搞不定的。私下裡他也沒忘好好激勵程莎,
額外又許了一筆特別年終獎。
反正已經被樊老頭玩了三四年,程莎倒也沒什麼好保留的,帶著任由這老家
夥玩弄的覺悟到了樊家。
小保姆果然又不在。程莎進門還不到十分鐘,就被老頭命令,脫了個精光,
跪趴在客廳地板上扭臀抖胸地跳了段不太專業的豔舞。樊老頭笑眯眯地拿出兩個
三指寬的塑膠夾子夾在她的乳頭上,又用兩個一指寬的木制晾衣夾分別夾住她的
兩片大陰唇。
幾個夾子都是嶄新的,勁道很足,程莎強忍著乳頭、陰唇傳來的一陣陣脹痛,
埋頭在樊老頭屁股裡給他舔著屁眼。
老頭一般玩她的流程是進門後先射一發,然後慢慢玩弄她,如果後來能再硬
起來,就再來一次;要硬不起來了,那就在玩夠本以後,再放她走。
想讓樊老頭射精,程莎必須使出渾身解數。陪他的次數多了,她慢慢摸到一
點門道。想讓他快點硬起來,沒有任何別的辦法,連舔肉棒多半都沒用,唯一好
用的招數是給他舔屁眼,還必須把整張臉都埋進去,鼻子和嘴緊貼在屁股溝裡,
舌頭得深入到肛門深處。程莎慢慢發現,在自己過來這天,樊老頭好像從來不洗
屁股,甚至也許在大便後都沒有好好擦過,每次屁眼位置都帶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程莎的任務就是把所有的惡臭污穢,都用口水洗淨,並爭取讓他那根就算硬起來
也支持不了多久的肉棒快點達到能插入她肉穴的狀態。
這天樊老頭的狀態還可以,只讓她在惡臭裡辛苦了不到半個小時。程莎讓他
舒舒服服躺好,自己分腿跨坐上去,一屁股蹲下,扶著他半硬不硬的肉棒一點點
塞進自己的肉穴。她只起伏了不到三分鐘,就覺得捏著自己屁股的那兩隻鷹爪般
的手狠狠摳住了皮肉,一點點燙燙的尿水似的液體好像注入了自己的身體,而肉
棒像被針紮了的氣球似的,火速地軟了下去。
樊老頭意猶未盡。肉棒不管用了,他就把大腳趾插進程莎的肉穴,捅了好久,
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腳都快要抽筋了,這才把腳趾抽出,塞到程莎嘴裡讓她把上面
的淫水全舔乾淨。
接下來程莎在他的要求下,光著屁股地幹起家務,清掃廁所,整理客廳,還
跑去廚房一絲不掛只套了件圍裙炒了三個菜,陪他吃了晚飯。老頭興致勃勃地喝
了瓶啤酒,還特意從冰箱裡端出一小碗湯來遞給程莎,說這是為她準備的。
程莎不清楚他有什麼意圖,拿去用微波爐熱了。樊老頭興奮地告訴她,這是
頭天小保姆做的青菜湯,他特意留了一小碗,然後加了一點點尿進去。唯一可惜
的是,為了保證今天多少還能有點狀態,他昨天不敢操小保姆,不然他還想弄點
從別的女人的屄裡掏出來的精液放在湯裡。
程莎心裡不斷咒駡著老不死的,咬著牙一仰脖把整碗湯都灌了下去。
飯後,老頭久久都硬不起來,程莎又是學狗爬,又是舔肉棒,最後再次祭出
舔屁眼大法,還是沒能將老頭搞硬。老傢伙十分掃興,用空啤酒瓶的瓶頸插在程
莎的肉穴中玩了近二十分鐘,這才放過了她。
程莎本以為樊老頭會留下她,沒能盡興的他很可能在第二天起床後再玩一波。
沒想到樊老頭意興闌珊地告訴程莎,她可以走了,而且以後不必再來了。
程莎大吃一驚,忙問原委。原來樊老頭在甯電內部領導崗位調整中已經被調
到了邊緣崗位,儘管副書記待遇不變,辦公室沒搬,但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實際
權力了。榮達智瑞今後想再談合同問題,得找新的副書記。
程莎當時的感覺就是一頭冰水從頭澆到腳底。
先不說和新的副書記溝通要費多大功夫,光說這老王八蛋在玩完以後才說出
真相,這就意味著她今天這番努力完全是無用功,白白被這老頭花樣百出地玩了
半天!
這也怪程莎自己,最近一兩年不再去寧電大樓。要是之前多跑兩次寧電,早
就該得到他們調整領導崗位的消息了。
週末剛過,程莎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寧電,拜訪對方新的分管副書記。在那之
前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對方還是個正常男人,她完全可以用對付樊副書記相
同的招數將對方拿下。
然而,好死不死的,寧電新上任的副書記是個中年女人!而且一看就是那種
禁欲系的老處女類型的女人。程莎在公關方面最拿得出手的本錢徹底報銷。
總算對方沒有徹底斷絕合作的計畫,但話裡話外已經明確表示今後不會再像
以前那樣和榮達智瑞籤長年合作協定。甯電希望在明年合同即將結束時再考慮續
約問題。而且聽禁欲老處女的意思,就算以後繼續合作,也不可能再覆蓋全部下
級企業了。
這個消息無論對程莎還是周曉榮,都無異於當頭一棒。
對程莎來講,關係到她的切身利益,提總助的事被掛了起來。
對周曉榮來講,自創業到現在,再沒哪一年的年關比今年更難過,收到的幾
乎都是壞消息。今年以來,有四個優質老客戶停止了合作關係,萬一明年連寧電
這樣位居目前三大現金牛之首,幾乎佔據眼下公司四成課時量的大客戶也跑了,
那真是要了命了!
原有的江山在塌陷,開拓新疆土又屢屢受阻。新越集團那邊連徐芃的面子都
不給,半推半拒地給了些課時,但堅決不同意簽長年合同;前幾天托錢宏熙作為
仲介,參加了沈偉揚的生日宴,周曉榮搭上了沈家的線。可看對方的意思,好像
對與自己合作毫無興趣。這條線短期內也用不上。
不知道為什麼,周曉榮突然開始懷念孔媛。
其實,他也知道這種情緒是莫名其妙的。現在公司面臨的問題不完全是市場
推廣不力造成的。程莎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孔媛就算還在,也未必會比她做得
更好。就像寧電這碼事,如果姓樊的老王八蛋還管事,僅程莎一個人就足以拿下
他;而姓樊的一旦靠邊站,程莎拿新來的老處女副書記沒轍,難道孔媛就有辦法
了?
可人就是這麼奇怪,明知就算孔媛還在也未必能起什麼作用,可周曉榮還是
忍不住懷念。
要是她還在就好了。
就算在工作上幫不了什麼,至少還有個鮮嫩的屁眼能讓自己釋放壓力不是?
像現在這種滿腹牢騷的時候,讓孔媛和程莎一起跪在面前,把屁股撅起來,看著
兩個黑黝黝,顫動收縮的屁眼,心情也會好一些。
她現在在哪裡呢?
孔媛此時此刻對榮達智瑞可沒有半點懷念。一來因為那裡並沒給她留下什麼
美好的回憶,二來是因為現在的她顧不上這點沒有意義的情緒。
她在欣麗已經幹了一個月了,期間只休息了三天。做這行真的好賺,像她這
種在一家小店面只做手推的油壓技師,算下來平均每天只上三四個鐘,幾乎位於
這個行業的最底層,但這段時間還是賺了10000多元。
規矩是工資十天一結。孔媛今天剛拿到第三筆工資,特意請了半天假,去找
吳昱輝,給了他10000元,撕掉之前留下的兩萬元借條,又寫了張新的金額
一萬的借條給他。
吳昱輝冷言冷語地問她現在又在跟著哪個老闆賣身,短短時間居然又湊了這
麼多錢。孔媛懶得理他,放下錢,換好借條直接就走了。她只請了半天假,還得
趕回油壓店繼續幹活呢。
等她回到欣麗,已經有一個回頭客在等她。明明有其他閑著的技師,他卻只
想等孔媛回來。孔媛連忙笑著請他進房間稍候,回技師休息室換制服準備上鐘。
這段時間,孔媛積累了不少回頭客。欣麗平日裡的生意不溫不火,通常每個
技師平均一天能上五個鐘就算很好了。只有像88號那樣據說舌功了得的紅技師
才能每天差不多接客七八次。孔媛才幹了短短一個月,每天差不多能有三四個客
人,看起來好像很少,但對一個隻做A餐的菜鳥技師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孔媛剛來時還在堅持手推不肯做口爆的36號技師,現在也已經放下了身段,
她終於沒能抵擋住更多收入的誘惑,從月中開始選擇接受B餐。
在所有同事都做口爆的環境裡,只做手推的孔媛還能保證每天都能上鐘,也
不比別人少太多,靠的幾乎全是熟客。別的技師真有點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閑著,
而且可以口爆,為什麼有些客人非要指名找4號?甚至在極少數情況下,有人寧
願坐等孔媛下鐘,也不肯接受別的技師的服務。
這種狀況會使別人妒忌。有些同事的嘴臉就不是很好看。不少人風言風語地
傳言孔媛肯定不可能只給客人做手推,多半是每次都做口爆,只是收了小費後塞
進自己口袋,交給店裡的只是手推的費用。甚至說不定她直接就在房間裡讓客人
操。要是不賣屄,怎麼會這麼吸引客人呢?憑什麼有些男人非要找她啊?難道她
的手和別人的手有什麼不一樣,捏起雞巴來特別舒服?
這些話傳得多了,連老闆娘張姐都有點將信將疑。不惜兩次冒著得罪客人的
風險,找藉口闖入孔媛正在做服務的房間。結果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孔媛確實是
在規規矩矩地為客人打飛機。
孔媛當然聽到過類似的話,也明白張姐進房間為的是什麼。但她壓根不往心
裡去,既不辯解,也不爭吵。和她關係好的技師也有幾個,並不是每個人都在說
她壞話。只要環境還沒有惡劣到徹底被孤立排擠的地步,孔媛就能挺得下去。甚
至極端一點,就算所有技師都看他不順眼,只要盧老闆還願意留著她,孔媛也無
所謂。
反正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欣麗長久地做下去。這裡無非是她過年前賺一筆快
錢的跳板。等了斷了吳昱輝那邊的欠債,過年後再返中甯,孔媛肯定會去找別的
工作。她是這裡的過客,也沒必要交太多朋友,只要有錢賺就行。
至於能吸引足夠多的回頭客的原因,說出來再簡單不過。
孔媛性子爽朗,從不扭捏。客人想摸胸,就大大方方給人摸,甚至還主動問
客人自己的乳房摸起來感覺如何。既然來做油壓技師,那就該明白哪些事必然會
遇到。既是註定要發生,就不要弄得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自己彆扭,客人也
不痛快。人家花了錢,該享受的就該讓人家享受到。這種心態讓孔媛的服務態度
是所有技師中最為端正的。
她又長於交流,每每說起話來能搔到客人的癢處。男人跑來推油,固然是為
了最後噴射時的釋放,但也常常是帶了滿腹牢騷來傾吐的。無論是寂寞的單身男,
還是已和老婆相對無言的中年男,又或者夫妻恩愛,但總有些話題不方便說起的
深沉男,他們往往會在推油時,不由自主地聊起很多自己的事。無論什麼話題,
孔媛基本上都能搭上幾句。就算有些話題她真的無能為力,卻也總能很好地傾聽。
這樣怎麼能不受客人的歡迎呢?
然後就是應對男人們的各種挑逗調戲。有些技師靦腆,有些技師懶惰,還有
些技師缺乏能力,在面對挑逗時,並不是所有風月場上的女人都能妥善應對。能
一一忍受下來已經算不錯了。像欣麗這種小店裡的技師,多數要麼只會照本宣科
地假叫床,要麼只能邯鄲學步地由著客人調笑,自己卻接不上話。但這一套對孔
媛來講完全沒有壓力,過去在床上,她什麼樣的話沒聽過?周曉榮操她的屁眼時
最喜歡叫她「爛屁眼,騷屁眼」,她還不是得應著?油壓店裡客人的調戲,簡直
就是小菜一碟。反過來,孔媛還常常能想出些小花樣來調戲他們。
耐心、認真、有趣,這樣的孔媛怎能不紅?無非是她來的時間短,又只肯做
A餐,否則積累下的回頭客恐怕遠不止現在這麼十幾個。
很多客人再三勸說孔媛口爆或出臺。有些熟客尤其緊迫。一想到能射在這個
迷人的技師嘴裡或肉穴裡,就讓人一陣陣心熱。孔媛對這些人也從不明確拒絕,
總是一副「人家現在真的只能做手推啦」的可愛模樣,一邊堅決不讓任何男人突
破底線,一邊卻又給人留下說不定再來幾次就能享受她的口爆的希望。
這無非是常用溝通技巧的變相應用而已。作為昔日榮達智瑞客服王牌,孔媛
表示毫無壓力。偶爾想到這裡,她倒不得不承認,在榮達智瑞那段時間有千般萬
般不好,卻真的鍛煉出了自己很多原來不具備的才能。
逗引了客人卻遲遲不兌付,其實是容易得罪人的。但孔媛不怕玩出火來。眼
看已經到了12月底,離過年也就一個來月的時間了。過年前,欣麗會把年前的
帳全都結清。到時候,回老家休息半個月,等再回中甯時,難道自己還會再上這
裡來上班?
別說欣麗,到時候孔媛也不會再住到田冰家去。
給客人印象過好,有時也不是什麼好事。前天是周日,張姐告訴孔媛,7號
房客人點名要4號技師服務。孔媛趕去7號房,發現等著她的客人正是自己第一
天上班時接待過的那個大專生。
第二次來的男孩明顯不像上一次那樣拘謹,摸起孔媛的乳房來十分痛快。還
總是問孔媛是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大雞巴。沒說幾句,又開始攛掇孔媛出臺,說自
己可以帶她去吃夜宵,然後開間房,但自始至終也沒提準備付孔媛多少錢。
孔媛心裡無奈地笑。這種男孩的心態未免過於幼稚。無非是自己上次待他過
分溫柔親切了些,竟讓他產生了詭異的錯覺。一個風塵女孩對他這麼個沒錢沒勢
的男生這麼好,除了對他有好感——至少是對她誇了好幾次的大雞巴有好感——
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於是他又來了,隱隱帶著可以借這份好感帶她出去白白玩一玩的期待。
上次表現出的靦腆拘束只是沒有經驗,並非是天性純良。
孔媛無言以對。哪怕這次男孩是揮著鈔票來的,真想花錢買下她,帶她出臺,
孔媛也會覺得他多少還有點可愛之處,頂多就是拒絕;可他今天這一副鑽營計較
的小心思小嘴臉,卻分外令她感到可笑。她也沒多說什麼,快速地給他搞出精液,
簡單清理後,坐在一邊,堆著一臉禮貌的笑,卻幾乎不接他的任何話頭。
男生旁敲側擊左拐右繞地廢了半天話,終於意識到這次的孔媛完全是冷著臉
在接待他。這時服務時間差不多也到了,孔媛二話沒說就捧著託盤走了出去,連
聲「再見」也沒跟他說。
週二的生意往往不會太紅火。孔媛快到傍晚時才回店裡,做完熟客的生意就
閑了下來。吃過晚飯,又枯坐了好久,直到八點以後,客人才漸漸多了起來。整
家店慢慢有了些活力。不過畢竟是想要口爆的客人居多,孔媛今天乏人問津。快
到十點的時候,她才接到今天的第二個客人。
又是個回頭客。
這位已經是第三次點孔媛了。孔媛對他沒什麼好感。這人長得肥頭大耳、虎
背熊腰,說起話來倒顯溫柔,和長相完全不符。他有個特殊嗜好,尤其喜歡捏弄
技師的乳頭,而且下手沒輕沒重。孔媛已經吃過兩次苦頭,提醒了他也沒用。態
度倒挺好,會不好意思地連連道歉,可沒摸幾下,手指不由自主又會捏到乳頭上,
又擰又掐,玩得不亦樂乎。
好不容易搞定這個客人,孔媛特意跑去洗手。這人的精液有種特殊的乳膠味,
就像小時候玩過的氣球。這種味道的精液孔媛過去從沒遇到過。奇怪的是,這味
道還挺難散,沾了滿手後,會久久纏留在手指間。孔媛每次都要洗好久。
過了好一會,孔媛才從盥洗室出來。
大堂櫃檯旁站著個年輕男子,好像正在和老闆爭論著什麼,指手畫腳的,情
緒十分激動。
看他的背影,孔媛莫名有種熟悉感,等走得稍近些,覺得這人的聲音也分外
耳熟,只是一瞬間還想不起他究竟是誰。
難道會在這裡遇到熟人?這是誰啊?
孔媛隱隱覺得好像有個名字在心底要冒出頭來,但一時半會就是跳不出來。
這人突然半轉過身,孔媛一見他的側臉,馬上就認出了他究竟是誰。
章浩!
自己到中寧打拼後的第一個男友,那個再三堅持非要給自己屁眼開苞的男人!
巧遇令孔媛有點懵。她木木地呆站著,一時沒去想是應該上前看看究竟發生
了什麼,還是快步離開,避免讓前男友看到自己。
櫃檯邊的章浩正在向老闆抱怨此前為他服務的技師的種種問題,說得激動了,
搖頭晃腦的,無意中向右側瞟了一眼,眼睛立刻就移不開了。
孔……媛!
章浩一時失語,之前滔滔不絕的埋怨也頓時消於無形。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前女友。
她在這裡幹嘛?看她這一身短裙、背心,難道她也是這裡的技師?
這是怎麼回事?在自己辭職以前,不是聽說她在和一個生意做得不錯的老闆
談戀愛,有些同事還會開玩笑似的喊她「老闆娘」嗎?
瞬間章浩回想起了很多事。
其中並沒什麼是值得感動懷念的,相反,滿滿的盡是怨憤。
到現在章浩還是對孔媛主動向他提出分手無法釋懷。
跟孔媛在一起是很令人滿意的。生活裡,她會把絕大多數事安排得妥妥當當,
讓他過得舒舒服服,更別說在床上可以可著勁折騰她。她不僅耐操,也樂於和男
友玩各類花樣。到現在章浩還是忘不了在給她的屁眼破處那晚,她痛得淚水橫流,
卻還努力抬高屁股,掰開臀瓣的樣子。
越是這樣,章浩越不能接受分手的事實。更別提沒多久就聽說孔媛就和別人
在一起,而對方還是個老闆。
說和我性格不合?不就是嫌我是個窮司機嗎?分去勾搭老闆,不就是為了錢?
要不是因為覺得前女友找了個比自己好得多的新男友,在原來公司混著太沒面子,
自己又怎麼會辭職呢?
雖說現在自己混得並不慘,收入不錯,還時不時可以和公司的女老闆滾滾床
單,但這不代表著章浩能忘記當初孔媛的背叛。
她居然跑到這裡來當油壓技師?哈!看來之前那個什麼老闆男友玩夠了就把
她甩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可得意的呢?
章浩今晚的心情本就不算太好,向老闆抱怨技師的服務也有借題發揮,指桑
罵槐的意思。現在猛地見到已經隱隱記恨了兩三年之久的前女友,一腔惡意頓時
全部轉移到孔媛身上。
兩年前,因年輕氣盛,得罪了人,章浩被迫從當時所在的外貿公司辭職——
在他的記憶裡,卻覺得和孔媛有很大關係——但他運氣不錯,很快就在一家酒店
用品生產企業找到了新工作。沒多久他成了公司老總戴豔青的專職司機。
又過了一個來月,年輕強壯,長得也還不錯的章浩還得到了一份兼職:成為
女老闆的床伴。
四十五歲的戴豔青確實老了一些,但氣質頗佳,風韻猶存。尤其是她旺盛的
性欲,在床上那種饑渴的勁頭,令章浩還是頗感過癮。
上週末,戴豔青藉口洽談業務,帶著章浩跑去上海玩了兩天。用了半天休閒、
購物,剩下時間兩人就窩在賓館裡不停做愛。章浩差點被這老娘們吸幹。
昨天兩人剛回中甯,戴豔青立刻開始馬不停蹄地周旋于連場應酬之間。今晚
的酒局最為重要,客人只有一個,戴豔青也是單獨作陪。章浩作為司機,當然沒
資格陪席,只能在酒店大堂坐等。
不過章浩很清楚今晚的客人是何方神聖。這人姓錢,三十來歲,據說是個富
家子弟,很有門路,對戴豔青來說,簡直就是靠山一樣的存在。
戴豔青過去也是做外貿的,和他沒辭職時所在的公司是同行。有段時間她的
公司挺紅火,但三年前情勢急轉直下,瀕臨破產。最後徹底轉行做酒店用品,才
算慢慢恢復了身家。
雖然當時章浩還沒有來到戴豔青的公司,但聽一些老人傳言,能在這麼短的
時間裡跨領域轉行成功,起死回生,戴豔青全靠傍上了這個被她稱為「錢總」的
男人。這人好像是開旅行社的,本來就與各大酒店聯繫密切,人脈又廣,中寧上
上下下很多人好像都給他面子,傳說他在中寧商界幾大集團公司的高層人物那裡
都能說上話。戴豔青搭上這條線,生意不但做到了全省,還把手伸到了東南沿海
各大省市。三年來公司生機蓬勃,蒸蒸日上。
毫無疑問,戴豔青必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作為貼身司機兼親信床伴,章
浩十分清楚自己的老闆和這位錢總之間究竟是種什麼樣關的系。
如果他是個單純的旁觀者,而沒有也算是戴豔青的男人之一的身份,章浩簡
直會對自己的老闆佩服不已。要知道,這女人已經四十五歲了。平心而論,自己
被她勾搭上,主要是因為她是老闆,而不是由於被她的女人魅力吸引。可那位錢
總明明是戴豔青要奉承討好的對象,年齡也不大,兜裡又有的是錢,什麼樣的女
人玩不到?戴豔青靠一個老屄,一身老肉,居然能勾上這樣的大人物,也算是手
段非凡了。
今晚也是如此。吃飯的包廂本就是章浩過來訂的。戴豔青還特意吩咐他除了
訂包廂外,還要在這家酒店開一間房。開房的目的,還用多說嗎?
作為同樣是看過很多次戴豔青裸體的男人,章浩經常幻想戴豔青在被錢總操
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戴豔青在床上是很強勢的。章浩給她吸舔陰部的時間遠多於她為他口交的時
間;她也很少採用狗交式,更喜歡騎在男人身上,自己來扭動。
有那麼難得的幾次,在被搞到高潮迭起後,戴豔青會情不自禁地趴到章浩身
前,撅起屁股來讓他操。每當此時,看著老闆像條狗一樣扭著求自己快點插進去
操她,章浩會有種強烈的滿足感。只是這種機會很少而已。
可那種強勢,也只有在章浩面前才能成立。作為老闆,章浩得巴結她。可是
在錢總面前呢?
章浩很清楚,在中寧的商場上,戴豔青屁都不是。看上去現在混得可以,可
無論是供應商還是分銷商,一旦失去錢總這座靠山,誰都不會給她面子。
所以到了錢總面前,恐怕戴豔青別說強勢,就連女人基本的尊嚴都不會剩。
一個任人玩弄的戴豔青會是什麼樣子?
章浩沒見過。但有時在剛陪完錢總以後,戴豔青第二天又會拉著章浩去開房。
每每在這種時候,她會表現得特別強硬,全程都少見好臉。這難免讓章浩心中嘀
咕,真想看看她每次到底被玩得有多慘。
這種感覺很怪,既有種莫名的興奮,很想看看平時在公司員工面前端莊正經,
在自己面前也有裸裎相對的時候,但仍然難脫老闆身份,絕大多數時候高高在上
的戴豔青,在別的男人面前變成一條低賤的母狗;但還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憤
懣,夾雜著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被他人染指的氣惱,以及自己不能像錢總一樣隨
心所欲玩弄戴豔青的妒忌。
按說戴豔青本就是別人的老婆,章浩自己也只是姦夫。做份司機的工作,每
月拿著工資,額外還能玩到老闆的肉體,怎麼說都已經賺到了。再說,就算戴豔
青不用陪姓錢的上床,難道回家後,她還不跟老公上床嗎?作為姦夫,難道還要
去操心戴豔青在家裡是不是在承擔妻子的義務?章浩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境有些
好笑。
可人就是這麼怪,章浩不可能愛上戴豔青,兩人說白了只是純粹的利益和欲
望的連結而已,可一想到她現在可能正在被那個錢總操,章浩小腹處熱烘烘地有
了感覺之餘,無端端又多了幾分糾結彆扭。
送戴豔青回家時,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十點了。在車上戴豔青幾乎沒說話,章
浩也就沒有多嘴。鼻間隱隱聞到從後座飄來的極淡極淡的洗髮液的味道。
章浩很瞭解自己老闆做愛後的習慣。戴豔青沒有特別的潔癖,做愛後洗澡只
是出於最基本的衛生需求,所以大多數時候她只會認真沖洗下身,順便把身上的
汗沖掉就完事,基本上不洗頭髮。她留的是長髮,洗過以後不易幹,帶著濕濕的
頭髮回家很容易引起丈夫的懷疑。儘管章浩清楚他們夫妻感情不好,戴豔青也不
怎麼在意丈夫方宏哲,但如果沒必要,她也不會刻意給自己找麻煩。
唯有在和錢總開房後,戴豔青經常頂著一頭洗過的長髮回家,這肯定是因為
她不得不洗。章浩不由自主會去想像究竟是什麼原因逼得她不得不從上到下如此
徹底地清洗自己。越是想得多,肉棒也越來越硬。
方宏哲對妻子的司機一貫沒有好臉,今天又不陰不陽地給了好幾句。章浩在
面對這個假模假式的大學教授時,擁有很大的心理優勢。你是大學教授,看著像
個精英,我就是個屌絲司機,你老婆還不是已經被我操了?恐怕這一年多,我操
你老婆的次數比你還多吧?
帶著這種小心思,以往無論方宏哲怎麼給他難看,章浩通常都不當一回事,
還會在心裡暗笑。但今晚欲火、心火都有點旺盛,被方宏哲懟了幾句,難免變得
很不痛快。好在他混社會不是一天兩天,懂得什麼時候要忍,在戴豔青示意下,
規規矩矩地離開。
這夫妻倆接下來要怎麼對話,就不關我的事了。
章浩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泄泄火。
記得離得不遠有家油壓店,往日經過時看到過。現在也挺晚了,章浩不想再
去別的地方,反正就是找個女人幫他射出來,哪都行。
進了房間,等了一小會,進來個高高瘦瘦的妹子,自稱是26號,瞧著還滿
秀氣的。章浩覺得她還湊合,就點了她的B餐。26號請他先洗澡,自己則去取
諸如精油等工具。章浩看著她的背影,更添了幾分意動。他的身高是173cm,
這個妹子穿著平底鞋,看起來卻幾乎和他一樣高。等會脫光了,那對長腿想必會
很有誘惑力吧?想像她用膝彎夾著肉棒,在自己身上使勁扭動的模樣,章浩漸漸
興奮起來。
26號回來時,章浩已經赤條條趴在床上了,也沒穿店裡為他準備的短褲。
26號取過條毛巾蓋在他的腰上,開始脫衣服。她把緊身背心一脫,章浩就有點
驚訝,這種店裡的妹子如果穿著那種很貼身的背心,通常不會再穿其他內衣。可
這妹子卻還戴著個肩帶透明的胸罩。等胸罩也摘下來後,章浩徹底倒了胃口,居
然是個完全平胸的女人,平滑的胸前頂著兩顆碩大的乳頭,顯得很怪異。
章浩沒好氣地要求換人,那妹子似乎經常遇到這回事,也不尷尬,只是爭取
了幾句,說自己口活很好,保證讓老闆舒服,見章浩全無興趣,就默默穿好衣服,
走出房間。
過了一會,又進來一個技師,自稱68號,這是個畫著濃妝的熟女,眼角有
著清晰的皺紋。問她多大年紀,她說自己今年三十三歲。章浩對這個答案嗤之以
鼻。他又不是瞎子。這熟女就算比戴豔青年輕點,也小不了幾歲,多半已經有四
十歲了。
平時陪戴豔青上床夠多了,他媽出來玩還要找個老雞?章浩當然不願意,再
次要求換人。這次老闆親自過來解釋,說其他技師都在上鐘,現在空著的只有這
兩個。如果這兩個都不行,就只能等。最快的一個技師下鐘估計要等半個小時。
章浩沒有耐心。時間也不早了,第二天還得上班。對司機來說,充足的睡眠
時間是很重要的。再想想無非就是射一發的事。在之前那兩個技師間作了比較,
章浩選了68號。
果然如他所料,68號年紀是大了點,身材還是有點料的,帶著常見的那種
中年女人肉肉的感覺,胸大屁股大,就是肉有些軟,乳房下垂得略顯厲害。
這女人的手法和口活都還可以,搞得章浩很快就有了感覺。他讓技師倒轉身,
好讓自己玩她下身。68號不太情願地將下體轉向他的臉。章浩當然沒興趣和這
種女人玩什麼69互舔的把戲,他只想用手指插這女人的肉洞。就算這家店不提
供賣屄服務,但用手指也能玩弄女人。不管用什麼,肉棒也好,手指也好,或者
別的什麼東西也好,只要能插進女人的肉穴,就等於完成了一次對她的佔有。
這種帶著佔有感的射精,才更爽。
沒想到這個技師很警惕,章浩剛把手指頂端探入肉穴,她就吐出肉棒,一骨
碌坐起來,按住了他的手。
「老闆,不能這樣的。」
「怎麼了?」
「我們店裡不能這樣的。」68號解釋,「可以摸,但是不能摳。老闆你別
把手指插進去。」
章浩覺得很好笑:「插幾下怎麼了?又不是操你。來,繼續繼續。」
68號顯得特別認真:「老闆,這個我們要說清楚,真的不能摳的!」
章浩很掃興,怏怏地躺著不說話。
68號又趴下繼續為他吸吮肉棒,章浩摸了幾把大腿和屁股,覺得實在不過
癮,一時興起,狠狠地在她的大屁股上甩了兩巴掌。這兩下打得很重,被拍到的
那片皮肉迅速變得紅彤彤的。
68號哎呦哎呦地慘叫著,直起身來,大聲抗議。她的性子倒也爽直,沒有
委曲求全的意思,直接告訴章浩不要再做這些過分的事,不然她就不做了。
章浩又好氣又好笑:「他媽老子花錢來玩,還輪得到你說做不做?你他媽不
做就叫你老闆進來!媽的你們這裡會不會服務的?」
68號的口吻稍稍軟了一點點:「老闆你別玩得太過火,我好好給你吹,保
證你舒服的!」
章浩其實也是色厲內荏,就憑他這麼個屌絲司機,叫人家老闆進來,也真沒
什麼能嚇住對方的。吆喝了兩聲,裝裝樣子也就算了。
68號繼續給他口交,這次還算順利,又過了五六分鐘,在一片「唏哩呼嚕」
的口水翻卷聲裡,章浩終於到了即將發射的臨界點。在意識到自己在接下來的任
何一秒鐘裡都有可能射精的時候,他突然用肘部撐著床,仰起身,想要按住技師
的頭,好在自己射精時固定對方頭部的位置,使她不能吐出肉棒,好把全部精液
都射在對方嘴裡,要是能直接灌進喉嚨最好。
熟女技師也真沒辜負自己的年紀,估計見多了各種客人奇奇怪怪的花樣,章
浩的手按在她的後腦,稍一用力,她就乾脆鬆開了嘴,拼命掙扎起來。肉棒離開
了她的嘴,根部卻還被她緊緊攥著,幾下狠搓以後,章浩難以自製地噴射出來,
濃濃的精液騷臭味彌漫開來。
章浩懊惱不已,媽的,這樣一來,別說沒能讓這技師吃一點精液進去,壓根
就算不上是口爆嘛!根本是被擼出來的!
他當然不肯吃這個虧,立刻就和技師口角起來。
這時距服務開始不過半個小時左右,本來不管是給他做點簡單按摩也好,還
是聊天也好,技師是要陪夠時間的。現在鬧起來,她索性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房
間。章浩哪肯善罷甘休,穿好衣服,追到前臺和老闆理論起來。
臉紅脖子粗地爭了六七分鐘,一轉臉突然看到了孔媛,章浩瞬間就把全部負
面情緒投放到了前女友身上。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盧老闆被這個客人糾纏得有點煩。68號剛出房間
沒多久,章浩就追了出來。他還沒跟技師溝通過,不太瞭解具體發生了什麼。但
他開油壓店久了,對大致可能發生的情形心中都有數。知道自己這邊多半沒什麼
理虧的,無非是安撫客人而已。
這人氣勢洶洶,有點不講理的架勢,這讓盧老闆很不爽,但開門做生意,畢
竟一動不如一靜,所以哪怕心中不爽,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了那麼一句。
鬼使神差的,章浩隨口就答了一句:「剛才那個不是口爆,換個技師,給我
加個鐘。」
盧老闆心裡鄙夷,覺得這人無非是想占點便宜。和氣生財雖然要緊,但也不
能任由人上門來敲詐。他立刻回了一句:「就算沒口,服務已經做過了,你也已
經出來了。至少要收個手推的錢吧?你要加鐘可以,但之前A餐的價錢也得算。」
章浩這時壓根沒去想什麼A餐、B餐的事,隨口應了句,指著孔媛說:「我
就要這個。」
盧老闆以為只是因為孔媛恰好出現在這裡,所以被這人看上了,不由自主瞟
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孔媛是不做口爆的,立刻說:「這個4號只做A餐,不做B
餐的。你要想加鐘,先回房間等一下,我給你安排個做B餐的技師過來。」
章浩不耐煩地擺手:「不換人,就她了!什麼A餐B餐,隨便什麼,反正就
要她了!」
盧老闆愣了下,一時沒想明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彎彎繞。不過客人既然提出
了這麼明確的要求,只要能滿足,就沒必要繼續扯皮。他又瞅了孔媛一眼,意思
是你接不接這個活?
打心眼裡來說,孔媛不想接這活。但是如果當場拒絕,不知道章浩會不會在
大堂裡鬧起來,說不定更加麻煩。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對章浩說:「你在哪
個房間?我去拿點東西,馬上就過來。」
章浩又興奮又憋屈地回了房間。沒過五分鐘,孔媛也來了。
章浩光溜溜地仰面躺在床上。孔媛默默走到床邊,一語不發地看著他。兩人
無言地對望了一會兒,章浩沒好氣地催促:「你愣著幹什麼,服務啊!」
孔媛抿了抿嘴,指了指浴室:「你是不是先去洗一洗啊?」
「剛才我已經洗過了。」
「現在是新的服務了嘛,還是洗一下吧?」
「我懶得洗了。剛才那個沒服務好,你是來加鐘的,憑什麼要我一遍遍去洗?
少說沒用的,快點服務吧!」
孔媛聳聳肩,慢慢脫去背心,露出脹鼓鼓圓滾滾的兩團豐美的乳肉,坐到章
浩身邊,捏住肉棒擼了起來。
濕滑的肉棒又軟又小,皺皺的縮成一團,隨著孔媛的擼動,不時從包皮裡翻
出一點點稀濁的汁液。章浩的肉棒尺寸不小,不然也不會得到戴豔青的青睞,可
現在的他看起來像有生理障礙的男人似的,肉棒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不到一刻鐘前剛射了一發,哪有這麼快馬上昂首挺胸?
孔媛也不囉嗦,捏著這根毫無勁頭的肉棒,認真地揉搓。
章浩抬手在她的乳頭上彈了一下:「看上去比以前又大了點,後來又被幾個
男人摸過了?」
孔媛不語。
「數不清了吧?在這裡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摸吧?」
孔媛把注意力集中在肉棒上,笑笑沒說話。
章浩死命地捏住一個乳房,像團泥似的狠揉了一會,又重重扇了一下另一個
乳房。
如果換作別的客人,孔媛也許早就開口,要麼撒嬌要麼調笑,想辦法阻止他
的舉動,但面對章浩,她隱約意識到對方今天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也懶得用心費
力去應酬,索性毫無回應地揉著肉棒。
章浩拍了下她的大腿,掀了掀裙邊:「脫了脫了!」
孔媛終於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微笑著說:「剛才我們老闆說過了,我只
做A餐的。A餐不用脫下面。」
在此前那兩個技師介紹本店服務時,章浩壓根沒認真聽。反正他很清楚這種
店的大致服務有哪些,只想口爆的他直接要了B餐。現在聽孔媛這麼說,奇怪地
問:「你們A餐是什麼?」
「就是手推,裸上身。你可以摸胸。別的服務沒有。」
「手推?」章浩譏嘲地一笑,「什麼手推,不就是打飛機嗎?你幹嘛?幹嘛
只打飛機?」
孔媛再次垂下眼睛,沒理他。
既然她不肯脫裙子,章浩只能把全部的勁頭都用在她的雙乳上了。曾經,這
對乳房完全屬於他,他用手指玩過,用舌頭玩過,用腳趾玩過,用牙刷玩過,用
夾子玩過,各種能想到的玩法都試過了。多年以後,重新可以肆意玩弄這對乳房,
快意之餘,章浩的怨憤反而越來越盛。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孔媛不答。
「你不是找了老闆男朋友嗎?不是說要去當老闆娘嗎?難道你現在是這家店
的老闆娘?前臺那個是你老公?操,老闆娘親自出馬給客人服務,這麼熱情啊?」
孔媛還是無語。
章浩越說越興奮:「還是說人家老闆操夠你,就把你甩了?你要認清現實,
別以為自己能當老闆娘,人家老闆就拿你當條母狗玩玩。」
孔媛挪了下身體,章浩以為她要說什麼,結果她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沉默
地擼著肉棒。
「母狗沒地方去了,就到這裡來賣了?那你幹嘛打飛機啊?舔雞巴不是賺得
更多嗎?其實你應該直接去當雞,憑你在床上的騷勁,保證客人排著隊上門。再
說你還可以賣屁眼,現在能搞屁眼的雞不多,你肯定紅啊!還記不記得老子搞你
屁眼的時候,你爽得求我操爛你?」
孔媛只當什麼都沒聽見,任由他在一邊自說自話。章浩見不管說什麼都完全
沒有回應,索性直接把手伸進裙子裡:「來,給老子摸摸,這兩年是不是被人操
得不能看了?」
這話一出口,章浩突然冒出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非得再幹這爛貨一次不可!
孔媛這下不能再忍,鬆開肉棒,兩手同時按住了他的手背。
「你到底還要不要我服務?我們店裡不做這些的。」
「放屁!」章浩已經被再幹孔媛一次的念頭籠罩了全部的心思,「有什麼不
能做的?不就是加錢嘛!你打個飛機賺多少?給老子再操一次屁眼,老子給你十
倍!」
孔媛二話沒說,跳下床,嚴肅地盯著章浩:「章浩,過去我們是男女朋友,
今天你是客人,我是給你服務的,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想多說了。現在你就說,到
底還要不要我服務?不要的話,我就出去了!」
「呦呦,這麼正經的?你發什麼神經啊?你現在是出來賣的!當婊子還想立
牌坊?你以為做雞不跟客人接吻就很乾淨了?你以為你不賣屄只打飛機就不是雞
了?在我這兒還裝什麼逼?你的屁眼就是老子開苞的!操完屁眼就馬上給老子舔
雞巴,說就喜歡吃老子的大雞巴的是誰啊?」章浩拍著床,大喊大叫。
孔媛只是無聲地望著他。
「你就說個價吧!別裝了,你現在就脫光,自己把屁眼扒開,求老子來操你
,你要多少錢就說!2000夠不夠?」
孔媛黯然地搖著頭,皺著眉說:「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去和老闆說,給你換
個人來吧?」
章浩還想說自己可以再加錢,孔媛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走前再沒往他身上
瞅一眼。
這份決絕可把章浩氣壞了。當初和孔媛分手後,他就總覺得好像是因為她看
不上自己,後來傳出她在和有錢的老闆談戀愛的消息後,他在公司進進出出,更
覺得從孔媛到其他上上下下的同事,好像都有點笑話自己的意思。今天自己是客
人,而孔媛是油壓技師,章浩本還有點優越感,結果卻又被她二話不說扔在了房
間裡。
惱羞成怒的章浩追到大堂,再次對老闆大發脾氣。
盧老闆拿他沒轍,只好請他去辦公室小坐。章浩高中畢業就出來跑社會,也
算老油條了,當然知道要鬧就得當眾鬧,怎麼肯進辦公室?
這時已經快到半夜,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大部分技師都在上鐘。還有幾個
在等熟悉的技師下鐘的客人,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看雜誌,玩手機,被章浩這一攪
,覺得實在太吵,呆著也沒意思,紛紛起身走人。
眼看鬧得太過,連老闆都搞不定這人,兩個正在休息的技師也不得不出來試
著勸解,其中有一個就是平胸的26號小妹。章浩一看到她,更來勁了。
「你們這裡都是什麼服務?第一個胸比男人還平!第二個是不是五十歲啊?
口活那麼差,還這也不讓摸那也不讓摸!服務這麼爛,我沒跟你們計較,加鐘的
這個只捏了兩下就擺臉色走了!這是什麼態度!」
他的嗓門很大,吵得所有房間裡的人都知道有人正在店裡鬧,不少客人打開
門來看熱鬧。章浩足足折騰了一刻鐘,不但攪得正坐等技師下鐘的客人跑光了,
還有幾個剛進店來的客人,一走到樓梯拐角處,看見大堂裡這麼亂,也嚇得扭頭
就走。
還有兩個原本已經做完了服務,正在拖時間摸著技師的肉體瞎聊的客人,眼
看局面混亂,老闆一時注意不到他們,居然假稱到櫃檯結帳,實際上偷偷溜了。
盧老闆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大不了給你免單!」
章浩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可既然已經鬧成現在這副樣子,總不
能率先認慫。他說不出要求,只是大喊大叫地控訴孔媛的服務態度有多差,抱怨
這家店的服務水準有多爛。
「免單?哪有這麼容易!把老子惹毛了,打電話去派出所投訴你們!」
這句話一出口,正在看熱鬧的客人們慌了。對章浩來講,這其實只是隨口的
忽悠,可對客人而言卻是現實的威脅。甭管有沒有做完服務,這群人紛紛穿好衣
褲,一股腦地往店外走。有幾個厚道人還想著是不是應該去櫃檯算下錢,但見大
多數人毫不猶豫地跑了,也就心安理得地閃人。
盧老闆心疼壞了。這幫客人的帳一個都沒結!再加上之前被攆走的那些,今
晚的損失實在太大了!
「你的單我給你免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隨便你了!我現在關門!反正今
天不會再有客人了。你要還想鬧,可以每天來!反正這地方也不是沒人罩著的!
你有種就明天再來!」
鬧得正歡的章浩聽到這句話,突然噎住了。
【未完待續】
2017-5-2 11:46
#48
mikebowen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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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33)第三十三章2016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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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意外加更。我發現原來忙一點也好,這樣一有點空先想著趕緊多寫一點
。我也知道隔太久會把這個文晾冷掉,記憶裡情節接不上,會覺得沒興趣看下去
,呵呵。
不過這次真的是近期內最後一次更新,至少半個月內不會更了。本月底下月
初再見吧。
上一章好像不太受關注,我在想是不是施菇涼現在真的沒人關心了。其實就
標準小說的人物價值來講,施菇涼要比裴小妞強上不止一籌吧?當然,這裡是色
文圈,也許是我的標準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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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嘉覺得這學期排課的人肯定和自己有仇。上週的公選課排在平安夜,而
這周又正好落到2015年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就是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這
樣的夜晚,誰還想來上選修課啊?
問題是今晚是考前的最後一課,她是要給學生們劃考試範圍的。專業課還好
辦一點,一個寢室來個代表,回去大家互相傳看就好了。公選課裡絕大多數同學
彼此間根本就不認識,像劃重點這種事只能靠自己。這天還不得不來。誰知道他
們心裡再怎麼抱怨今夜的老師呢。
齊鴻軒今晚回家陪父母吃飯,宋斯嘉有課,又去不了。不知道婆婆會不會不
高興。好在夫妻倆原本的安排就是元旦當天中午去宋家,晚上再去齊家,兩家老
人的地方總都要到一到。剩下兩天則窩在家裡好好休息。
過去了這麼久,之前因為在商場公廁做愛而導致的夫妻間的芥蒂已經解了大
半。夫妻就是如此,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呢?
齊家的晚餐一向沉悶。齊展誠是崇大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理論物理
學家,性格沉靜,不苟言笑。齊家規矩嚴,父子間交流不多。就算在飯桌上,也
是如此。母親陳建芬和兒子的話要多一些,齊展誠幾乎一語不發。
飯後,齊展誠遵循多年的習慣,出門散步。陳建芬簡單收拾了碗筷,和兒子
坐在沙發上閒聊。
「過些日子,你有個表妹要給她女兒辦生日,請我們過去。」
齊鴻軒一時腦子轉不過彎:「卉卉不是在日本嗎?她又生了個女兒?她去年
生的是兒子啊。」
陳建芬笑了:「唉,不是卉卉。那是你三舅的女兒,是你親表妹。我說的這
個表妹,和你隔得有點遠。她爺爺和你外公是親兄弟,她爸是我的隔房堂哥。很
多年沒來往了,以前也沒跟你提過。」
陳建芬是寶金縣人,生在農村,老家離現在的寶金國際機場不遠。因為天分
和勤奮,她早早就離開貧困的家鄉,來到中寧市區求學、就職,最終成為大學教
授、醫學專家。而多數陳氏族人還是生活在老家。
月初,她接到喪信,尚在人間的上一輩中最年長的六叔過世,趕忙回老家奔
喪。在喪事上巧遇多年未見的堂兄陳達新的女兒。在陳建芬離開老家之前,和這
位堂兄還是有些感情的。聊起來才知道原來陳達新一家,二十年前也搬到了中寧
市區,而陳達新在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這位新識的堂侄女現在嫁得極好,女兒眼看就要滿五週歲了。生日當天會辦
一場盛大的生日會,既然遇到了堂姑姑,哪怕是禮節性的,她也得邀請一下。
「唉,你看看,你表妹比你還小一歲呢,女兒都這麼大了!你什麼時候讓嘉
嘉也給咱們齊家生一個啊?」
齊鴻軒對這個話題最發怵,應付著說:「唉,這兩年我們不是一直都忙嘛!
項目都到了最要緊的時候。明年我還想爭取出去呢,嘉嘉就說再等兩年。「
這段話其實大部分都是實情,只是最後一句稍有偏差。暫緩生孩子這一點是
夫妻倆的共識,並不是宋斯嘉一個人的決定。但齊鴻軒在母親面前說,總會強調
是妻子的主意。他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老媽囉嗦。推給妻子,畢竟不是親生
女兒,適當的客氣還是有的,陳建芬再不高興,頂多旁敲側擊,冷言冷語幾句,
宋斯嘉忍忍也就過去了。如果齊鴻軒敢說自己也這麼想,恐怕陳建芬就會有一大
堆道理等著要和兒子「溝通」,那就沒完沒了啦!圖個清淨。反正妻子也沒受什
麼委屈。
見老媽好像還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齊鴻軒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問起那個
不知姓名的遠房表妹給女兒辦生日會的具體日期。
「差不多還有半個月吧。」陳建芬有些含糊,她把具體時間留在手機裡了,
「到時候提前通知你,你們夫妻倆一起來吧。」
她看得出兒子的小伎倆,也不想再提生孩子的事了。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兒子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王顧左右。不就是怕自己說他老
婆的壞話嗎?或者怕被自己逼緊了,回去不得不跟老婆溝通,又要被宋斯嘉埋怨。
這是陳建芬對兒媳婦頗有意見的原因之一。在她看來,宋斯嘉在自己兒子面
前未免有點過於強勢了,好像什麼都得由她說了算。
齊鴻軒對這種壓根就不認識的親戚間的往來興趣寥寥,但沒必要事事都跟老
媽對著干,含含糊糊地應了。
又過了一會,齊展誠溜溜躂達回了家。到了八點多,估摸著宋斯嘉也該下課
往家趕了,齊鴻軒告別父母回家。
今晚是2015年的最後一夜。坐在車裡,望著兩邊街道霓虹閃爍,人潮湧
動,正是熱鬧時分。
街上繁華喧鬧,油壓店裡倒是安靜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新年前最後一天的關
系,今天生意分外冷情。晚上六點以後,店裡只進過三個客人。大多數技師只能
閒坐著聊天、玩手機。其中有幾個特別倒霉的,下午三點以後就再沒上過鐘。
孔媛今天也只接了兩個客人。晚飯後接過一個熟客,下鐘還不到二十分鐘。
突然,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老闆走了進來,盯著孔媛,衝她招招手。
孔媛覺得肯定又要上鐘,連忙起身出來。在這麼多技師空閒排隊的情況下,
直接叫她,多半又是個熟客。
果然,老闆讓她準備一下,到6號房間去做服務。
孔媛去洗了個手,拿了精油之類的工具,捧著托盤來到6號房間外,輕輕敲
了兩下門,小聲說:「你好,服務!」
聽裡面好像有人應聲:「嗯!」
孔媛帶上一臉笑容,推門進去。剛要開口說那套熟得不能再熟的服務前的套
話,卻愣住了。
光著膀子,蓋著毛巾,靠在床上正看電視的客人,原來是盧老闆本人。
「那些東西放下!」盧老闆隨意地朝電視機櫃指了指,示意孔媛坐到床上來。
孔媛略帶警惕地放下托盤。她吃不準老闆今天想幹什麼,心中有些忐忑。
「你領幾次工資了?」
「前天領了第三次。」
「哦,已經來了一個月啦!」盧老闆見孔媛坐在床沿,離自己很遠,用力拍
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像你們這種以前沒經驗的,一般兩三個
星期以後都要再試一次鐘,看看流程是不是熟悉了,服務是不是到位了。前幾天
忙,把這事忘了。今天反正客人少,你就再試一次吧。」
孔媛苦笑。還好,聽他的意思,好像沒什麼非分之想。但要自己給他再次服
務的事,看來是推不掉了。什麼叫再次試鐘?無非就是理直氣壯地再佔一次自己
便宜嘛。
這也算是這行的潛規則吧?孔媛自嘲地想,在榮達智瑞要被老闆操屁眼,在
這裡只要幫老闆打飛機就可以。都是潛規則,還是這裡輕鬆一點。
反正推不了,孔媛也不囉嗦,直接脫了緊身背心,爬到老闆身邊,認真做起
按摩來。
雖然明知試鍾不過是個藉口,但孔媛也不想偷懶。
很快,前面那套象徵性的按摩流程就結束了。盧老闆翻過身來,第一時間就
捏住了孔媛的乳房,用力抓了兩把。孔媛發出幾聲嬌媚的呢喃,像被老闆摸得爽
到了高潮似的,右手順勢捏住早就硬梆梆的肉棒。
在欣麗這些技師裡,孔媛裝起呻吟來是最為逼真的,也許只有最紅的88號
技師可以與之相比。但88號之所以紅,主要是強在高明的手法和純熟的舌功。
她身形偏瘦,胸和臀都遠不如孔媛豐滿,硬件條件上要輸一籌。
盧老闆被孔媛叫得心火上升,肉棒突突的跳著,險些要控制不住。他突然按
住孔媛的手,讓她停下。
「等一下再弄。我想先問問你,前天晚上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孔媛皺了皺眉頭。前晚巧遇前男友章浩以及此後一系列衝突的畫面,瞬間又
回到她的腦海中。
因為章浩的攪鬧,欣麗損失慘重。等位的離開了,新來的嚇跑了,甚至那些
已經做完服務或正在做服務的客人也都藉故賴賬溜了。
盧老闆當時氣急敗壞,信口胡謅說自己這家店有人罩著,倒把章浩唬住了。
他知道有人罩著的地方不能輕易招惹,馬上就有些慫了,裝模作樣又說了幾
句狠話,悻悻離去。
其實盧老闆是在虛張聲勢。附近這一片確實是有人罩著的,但不會有人搭理
欣麗。平心而論,眼下中國——尤其是大陸——黑社會不可能如此囂張,真能建
立起明確的地下秩序。欣麗的門面又小,服務又少,技師整體素質一般,根本不
會有什麼像樣的大哥來關注。
說句喪氣話,派出所民警來搞常規檢查的次數都多過道上的朋友進門。
甭管是真是假,總算把這個討厭的客人趕走了。盧老闆當然不會像自己之前
所說立刻關門。可是不知是因為這場喧鬧搞壞了風水,還是離開的客人把店裡有
人搗亂的事宣揚開了,此後簡直門可羅雀。直到凌晨一點後,才一口氣來了三個
一看就是剛擼完串喝過酒的客人,點了三個口爆的技師服務。除此之外,鬼都不
見一個。
送走這三人,明明還有差不多四十分鐘才到下班時間,盧老闆宣佈下班,鎖
門走人。這也算是破天荒的。欣麗的晚班是凌晨三點下班,過去只有推遲關門的,
從沒讓技師們提前下班過。
不用說,在所有人看來,整件事的罪魁禍首當然是孔媛。章浩走前就跑掉的
那些客人的帳毫無疑問該算在她頭上。至於此後的慘淡場面,按理說與孔媛無關,
但眾人也樂意全推到孔媛身上。
昨天老闆娘張姐來上班時,滿面烏雲。
孔媛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結。本以為老闆夫妻倆很快就回來和自己談,
沒想到張姐雖然昨天擺了一天的臭臉,卻一直沒說起那晚的事。盧老闆更是一直
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突然在試鐘時提到了這茬。
雖然時機有些突兀,但孔媛早就想好了說辭。她當然不會說那人是自己的前
男友,只說他想強迫自己口交,她請他換人卻激怒了他,就此起了爭執。
盧老闆將信將疑。前晚在孔媛去給那人服務後,他曾經仔細盤問了68號技
師,瞭解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據68號的描述,這人其實就是個花了錢想盡可
能玩得更多的計較男人。說話是難聽一些,但總的來說,也不是爛人。
如果只像孔媛說的這樣,不至於鬧成後來那樣啊。他為什麼非要來那麼一出?
實在不可理解。自己明明提出要給他免單,也請他到辦公室去談話,如果有什麼
要求,可以提啊。可他非要公然大吵大鬧,像是存心要攪了店裡的生意,甚至更
像是要給孔媛惹一大堆麻煩。他圖什麼?免單都不要,他還想要什麼好處?
盧老闆一頭霧水。他知道孔媛說的未必是全部的實情,不過也不準備繼續深
究了。反正他現在問起這個,也不是為了要尋根究底。隨即他話鋒一轉,提到了
那天晚上店裡的損失。
孔媛早有準備,立刻表示,所有的損失都由自己來賠。
盧老闆搖搖頭,說:「你要知道,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哪……」
孔媛當然知道這不是區區幾百塊的事。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要想繼續在欣
麗做下去,就必須表態承擔這筆損失。那晚實際損失了多少,孔媛心裡並沒有一
個明確的數字,只能坐等老闆起價了。
盧老闆一板一眼地和她算起了帳。章浩鬧起來的時候,有8個技師在上鐘,
所有客人都是在做B餐,這些錢一分都沒收到。可全部技師都說自己已經做完了
服務,要求店裡照付抽成。
通常來講,技師面對油壓店是沒有話語權的。但這次大部分技師團結了起來,
統一向店裡提出要求。盧老闆明知她們當中有人當時根本沒有做完服務,是想存
心佔便宜,但這時無法一一甄別,為安撫人心,只能答應下次發工資時這筆錢照
算。
這樣一來,那八單生意,店裡不但沒錢收,還要賠八份技師抽成。
不僅如此,當時走掉的等位的客人有5個,後來進門又被嚇跑的客人有4個,
這些也是當晚確定的損失。
不確定的,則是後半夜的蕭條。
「你也是做晚班的,知道店裡生意最好的時候,就是後半夜。每天差不多二
十來個客人總是有的吧。可你也看到了,前天后來就來了三個人。這筆帳全算到
你頭上,有一點不公平,我們算一半,算八個人好了。」
孔媛的眉頭皺到了一起。用眼下這種算法,這筆錢遠遠超過她的預計。但她
也說不出什麼,盧老闆的算法確實不那麼厚道,可並不是沒有道理。
「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一下,這筆錢零頭我們就不算了,取個整數,店裡的損
失算一萬塊。」
這個數超過孔媛心理底線至少一倍。照這個數字來賠,對比過去一個月孔媛
的收入狀況,那她從現在開始做到過年,都算白干。掙到的每一分錢,最後都要
還給店裡。
讓她拿什麼去還吳昱輝?
「你應該賠得起,我看了一下你前面幾筆工資,應該賺得比這多吧?」
孔媛苦笑。確實,她一個月賺了一萬多元,但倒霉的是前天下午她剛還了吳
昱輝一萬,此刻她銀行卡上滿打滿算不足5000元,去哪裡找一萬元賠給店裡?
「當然,如果你一口氣全拿出來,就等於前面這一個月你都白幹了。是有點
心疼。可店裡的損失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看,怎麼辦呢?」在之前這整段對話
的過程中,盧老闆的手其實一直都沒離開孔媛的胸部,說到這裡時還特意輕輕挑
了一下乳頭。
孔媛這時壓根顧不上去想這個。她飛速地默算著。
如果接下來的一個月,自己能多開闢些客源——前面已經有了積累,吸引更
多的回頭客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每天能做超過五個鐘,同時還清兩邊的債務就
不是做夢。大不了自己一天都不休息,就算是月經頭兩天最痛的時候也照常上班,
也能多搶些上鐘的機會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過年回家的火車票好像就沒了著落。過年後,回中寧租房的
錢和找到新工作之前的生活費更加成了鏡花水月。
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身上沒有債務,火車票錢可以向田冰借。這筆錢金額
太小,就算向樓鳳借,也不會有拿人辛酸血汗錢的心理負擔;至於過年後的事,
暫時就先不去想了。只要挺得過去,總會越來越好的。
「老闆,這筆錢我一定賠,可我現在拿不出來。我爭取多上鐘,你每次發工
資的時候扣我錢好了。直到我賠完為止!」孔媛算好了賬,鎮定地回答。
盧老闆有點意外。
「你不是剛拿了工資嗎?怎麼會一點都拿不出來?」
「我用了。」孔媛言簡意賅,「我肯定不會賴賬的。只是求老闆你讓我慢慢
還。」
盧老闆沉吟不語。
孔媛緊張地盯著他。
「可是我老婆說,你要賠的話,就得一次性還清。你也懂的,其實你們技師
和店裡既沒合同也沒押金,今天干完,明天想換家店,直接就走了。我們也管不
到你們的。萬一你跑了,我們去哪裡找你啊?」
孔媛答得斬釘截鐵:「我給你們寫張欠條,就說我借了店裡的錢。」
盧老闆搖頭:「那有什麼用?如果你跑了,我們拿著借條找誰去?幹我們這
行的,總不會去報警吧?」
孔媛為難地低下了頭。盧老闆現在的態度很沒人情味,尤其是他一邊還在捏
著她的乳房,一邊卻半步不肯後退。可歸根到底,他的那些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那……老闆,你想怎麼樣呢?我現在手裡真的沒有錢,還不出來的。」孔
媛很直率地反問。
「我說了,我老婆的意思,是讓你直接還錢……」見孔媛苦笑搖頭,盧老闆
又說,「如果你實在拿不出錢,那只能這樣,你把身份證扣到店裡,然後每天上
鐘給客人做口爆,賠完錢,我們把身份證還給你,你去別的店干吧。」
孔媛一驚。這對她很致命。口爆這條路,如果走投無路,倒不是絕對不能接
受。可賠完錢後馬上走人,那她去哪兒掙錢呢?就算再去別家油壓店求職,還能
找到像欣麗這種容許她安心做最低尺度服務的店嗎?
或者到時候換一家店,直接做全裸口爆?
「老闆,能不能請你幫幫忙,讓我慢慢還錢?或者把我的工資都先用來賠損
失。還清以後,再讓我接著做行不行?」
盧老闆為難地搖頭:「我老婆覺得你會給店裡惹麻煩。有一次就有兩次。現
在所有技師都做口爆,就你一個人只做手推,說不定以後還會得罪客人。所以除
非你一次性把錢還清,否則她說絕對不留你了。你知道的,我是看著甜甜的關係,
留你在店裡。如果我老婆堅決要你走,我也不好幫你的。」
孔媛咬著嘴唇。
見她變得如此沉默,盧老闆突然鬆開她的乳房,抬手挑著下巴,將她的臉稍
稍抬起一些。
「或者呢,我先給你一萬塊,你就說是你的,拿來賠給我們。這樣我老婆就
不好堅持再趕你走。至於我這邊,你慢慢還,怎麼樣?」
孔媛瞬間睜大雙眼,她隱約明白了今天老闆對自己說這番話的真正含義。
「可你這筆錢,我該怎麼還呢?」孔媛試探著問。
盧老闆的手落又在了她的乳房上。
「都行啊。要能還現金最好。還不出來的話……」他眯著眼睛,盯著孔媛胸
口的兩點嫩紅,「用別的方法來還也可以。比如像甜甜那樣給我服務服務。我照
甜甜的價給你算。我這一萬塊就算是提前付給你,你給我服務個20次也就差不
多了。怎麼樣?」
孔媛垂下頭,不讓自己糾結的表情直接暴露。
真要用這種方法來換取機會嗎?
那我不會直接去賣嗎?幹嘛這麼麻煩,來做這種給男人打飛機的低端技師?
就像章浩說的,如果我出去賣,就憑我上下三個洞,難道一個月時間賺不出
區區一萬塊錢來?
可要是拒絕這一點,眼下的坎怎麼過?難道真的去賣?
有那麼一瞬間,孔媛想了個最極端的方法。我就是沒錢,我就是要慢慢上鐘
還債,你可以扣我的抽成,可不能全都扣光,一分錢都不給我。不然我就一走了
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難道還能非法監禁我?
孔媛不喜歡耍無賴,可一旦逼到無路可退,還能怎麼辦?
當然,這樣一來,就等於和店裡完全撕破臉。店裡不安排上鐘怎麼辦?店裡
只給自己最少的抽成,一等還完債就直接趕自己走人怎麼辦?難道自己還能賴在
店裡非要上鐘?
至於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孔媛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
威脅要走,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卑鄙的做法了。
那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選。先答應盧老闆的條件,用他的錢把店裡的帳還上。
這樣一來,盧老闆可能以為她只能靠肉體來還債,但孔媛想的卻是接下來要拚命
接鐘,爭取收入比上月翻倍,把借老闆的這一萬塊也掙出來。
這樣一來,自己也不必真的用肉體去還債。
說來也怪,自從到了榮達智瑞,孔媛多次用身體去換取必要的利益和機會,
說起來,好像她應該已經習慣了。但在她選擇離開的時候,有一層若有若無的心
理枷鎖就死死地鑲嵌在她的意志中:我再也不要違心地被任何男人進入身體!
這種想法如今成了執念。或許正因為曾經放棄過底線,孔媛知道一旦退步就
可能再也收束不住。所以現在她必須要求自己變得格外刻板,絕不輕易說出「實
在不行就這樣吧」這種話。
莫名其妙地背上一筆債,不得不來給男人打飛機,這已經是孔媛在有了這個
執念後能作出的最大妥協。否則,掙錢對她來講何至於這麼艱難?口爆是件多簡
單的事,孔媛自信以自己口交的本事,很少有男人能在她的舌頭下挺到十分鐘,
估計半數以上撐不到五分鐘就得繳槍投降。這樣工作對她來說何其輕鬆?
再說,只要她肯再退一步,兩腿之前,身體前後,她可還有兩個比嘴巴更讓
男人銷魂的洞呢。
說到底,就是因為自己不肯再退讓啦!
好吧!就這樣,讓他以為我會陪他上床,但我自己努力去掙錢!
下定決心後,孔媛抬起頭,儘可能讓自己笑得諂媚一些。
「那我就謝謝老闆啦!」
盧老闆等的就是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不自覺地收緊了捏著乳房的手,抓
得團團乳肉從指縫間爆出。
「好!那就說定了!」
「嗯!」孔媛顧不得胸部傳來的疼痛,伸手到他兩腿間,握住了肉棒,「老
板你也不用把錢轉給我,就跟張姐說,我已經把錢打到你的賬上了。回頭我給你
寫張欠條,你可要收好,別給張姐發現,嘻嘻。現在還要不要我再試鐘啊?」
「還試什麼鐘啊?我們來玩一次吧!」盧老闆迫不及待地掰住孔媛的肩膀,
整個人猛撲上來,幾乎就將她按平在了床上。
孔媛嚇了一大跳,她怎麼都沒想到盧老闆竟這麼心急,剛達成口頭協議,既
沒轉賬,也沒寫欠條,什麼實際動作都沒有,就急著要上床。
「等一下!等一下!老闆,你等一下!」孔媛拚命掙扎。好在她愛打籃球,
體能充沛,手臂力量也遠勝普通女孩,雖然不見得能與男人正面抗衡,但和盧老
板這種宅男比,也不至於被秒推。
「怎麼了?」盧老闆有些詫異,他以為已經談妥了。
孔媛有些尷尬,也不知該怎麼說,難道說我是忽悠你的,我就想先拿你一筆
錢換取留下來的機會,然後慢慢還你的錢,實際上絕不會陪你上床的?
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句:「嗯……在店裡不太好吧……老闆娘她……」
「她晚飯前就走了啊,跟朋友逛街去了,不會回來的。其他人你管她們那麼
多?反正我說是讓你進來試鐘的!」盧老闆實在等不及了,一隻手伸進了孔媛的
裙底,隔著內褲亂摸,急切探尋著肉穴的位置。
孔媛忍耐著,強打笑容:「還是不大好吧……老闆,要不等你先跟張姐說,
我已經把錢還了,我再把欠條寫好。都妥了以後,我們再來談服務的事吧?」
這確實是個理由。你想要我陪你上床,先給我把麻煩解決了再說啊!
盧老闆不高興了,臭著臉說:「你怕我賴帳啊?」
孔媛赧然一笑:「也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樣不是更放心一點嘛。我放鬆了,
服務起來也更好啊……」
火熱的興頭被生生截斷,盧老闆當然很不滿意,又試著纏了一會,見孔媛柔
軟但堅定地表示一定不能在今天做,也就洩了氣。總不至於真的強姦這女孩吧?
好在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前一個月賺了一萬多塊,緊急關頭卻拿不出
一分錢來,可見孔媛最近花錢很凶,估計自己這筆錢她肯定還不起,到時候還怕
她不爬到自己床上來嗎?
突然在腦海裡浮現田冰和孔媛一左一右跪在自己面前,各自仰著腦袋伸著舌
頭給自己舔雞巴的場景,盧老闆覺得下身脹脹的一陣陣發酸。
「好吧!那以後再說!但我借這麼大一筆錢給你,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是
不是應該做些什麼感謝我一下啊?」
孔媛微微一愣。
「你既然今天不肯做,至少給我口一個吧?」
這個要求說過分很過分,說正常卻也很正常。孔媛默默盤算了一下,知道今
天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估計很難過關。為避免遭遇更糟糕的局面,減少更難以
忍受的犧牲,她決定今天再退最後一步。
見孔媛答應了,盧老闆又興奮起來。能在孔媛嘴裡射精,也算是他在上次試
鐘之後一直以來的夙願。
「好,來,你先脫光吧!」
既然答應了口交,孔媛索性就把它當成一次B餐服務,全裸不是不可以接受
的。她仔細想了下,覺得在自己已經模模糊糊給出了以後可能陪他上床的承諾後,
老闆應該不會在自家店裡做出強姦這類事。於是就脫了短裙和內褲。
孔媛的胸部,在她來的第一天,盧老闆就已經見過,也摸過了。而她那在秀
氣的陰毛掩蓋下的細如窄縫的肉穴以及挺翹渾圓的屁股,則是第一次暴露在他眼
前。一瞬間,盧老闆的心像被大錘子砸了好幾下,險些顧不得自己剛剛有過承諾,
只想按倒孔媛,先操上一頓再說。
顧忌到店裡還有少數客人以及其他技師在,而且確信今後拿下孔媛幾乎是十
拿九穩的事,盧老闆艱難地壓抑下直接先干了她的念頭。
孔媛本想直接就為老闆口交,可盧老闆想著要多玩一會。他讓孔媛躺好,趴
到她身上吸舔乳房。孔媛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不適,不住發出一聲聲妖媚的哼
鳴,像是被老闆舔得情難自抑似的。時不時用迷離的眼神迷離地望著他,每當他
抬頭看自己時,就伸出舌頭輕輕舔著嘴唇。
為防在這種局面下,一不小心被對方的肉棒或巧合或強行地插入身體,孔媛
一面夾緊了雙腿,一面伸手夠到肉棒,緊緊將其握在掌心,使勁擼著。
在銷魂的呻吟聲裡,盧老闆賣力地舔了半天。孔媛平時很少化妝,幾乎也不
用香水,老闆鼻間沒有往日充斥在空氣裡的濃烈香水味,滿滿的都是年輕女孩的
芬芳肉香,十分令人陶醉。很快,孔媛的兩團乳肉,包括肩膀,小腹上的皮膚都
變得濕漉漉的,滿是口水。
「讓我摸摸下面……」盧老闆強行把手伸到孔媛兩腿間。她勉強將雙腿分開
一條縫,容許他的手指夠到肉穴。手指忙糟糟地又摳又戳,過了好一會,半截食
指在氾濫的淫水滋潤下捅進了肉穴。
這根手指被裹在一團暖洋洋的液體間,盧老闆覺得它簡直是被又滑又騷的淫
水完全浸透了。孔媛本就是多水的體質,只需要稍稍挑逗,淫水就會氾濫成災。
盧老闆卻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指功聊的,把她玩得太爽,才會這麼快濕得一塌
糊塗,得意之餘,也激動不已。
被又舔又摳地玩了這麼久,孔媛渾身上下像紮了針一樣難受。肉穴中插著一
根細細的手指,微弱但持續的快感在不斷刺激她的神經,但怎麼都無法達到頂點。
她半吊在空中,恨不能大聲尖叫。腹部熱滾滾的,身體裡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流
淌。突然,孔媛突然有了股管他那麼多先和這男人做一次的衝動。
男人的雞巴!進來!粗一點的,長一點的,會有燙燙的東西射進來的!
比這根該死的手指要好得多的東西!
但孔媛還是在忍,她必須要忍。她再三告訴過自己,絕不能再放縱自己。
我得明白我現在是在做什麼,我得明白我為什麼要做這事。如果我只想著過
癮,那一切都回到原點。我為什麼要離開榮達智瑞?我為什麼不下海賣淫?
孔媛終於還是忍住了。
又被老闆玩了好一會,她氣喘吁吁地開口:「老闆,給我吃你的大雞巴好不
好?我好想吃啊!我好想你射在我嘴裡!」
一句話說得盧老闆渾身的血更加沸騰。他跳起身,孔媛毫不猶豫地爬起來,
抓著他的肉棒就往嘴裡送。好不容易才讓這男人放開自己,趕快開始,速戰速決!
孔媛也不敢保證如果繼續被玩下去,自己還能忍多久。
這一舔肉棒,孔媛真是竭盡了全力。她以空前猛烈的節奏擺動著頭部,為加
強刺激感,她不顧強烈的嘔吐感,一次次將肉棒送入口腔深處,甚至好幾次都撞
到了喉嚨口。滿嘴都是口水,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裹著肉棒,又暖又潮。因為
肉棒出入得太粗暴,口水不住順著嘴角滴下來。
盧老闆甚至沒能堅持五分鐘。他本想再熬一熬,沒想到猛然間後脊樑一陣涼
颼颼的感覺,飛速地直抵腦海,肉棒突突突地一陣顫抖,一發精液全都噴射在孔
媛嘴裡。
「來,張開嘴給我看看!」盧老闆喘著粗氣,意猶未盡地重重坐倒在床上。
孔媛依言張開了嘴,白乎乎的液體在嫩紅的口腔裡滾動著,她刻意攪動著舌
頭,讓盧老闆清楚看到自己的精液在一個女孩嘴裡翻來滾去的樣子。
他滿足得就要哼哼起來了。
孔媛想去衛生間漱口,盧老闆卻要求她當面把嘴裡的精液全嚥下去。孔媛心
裡有些煩,但再次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一仰脖把嘴裡的東西全吞了下去。反正
精液都進了肚子,她索性伏下身,將軟趴趴的肉棒再次含到嘴裡,使勁地嘬了一
會,把最後一點殘留的精液通通舔得乾乾淨淨。
「如果你肯做口爆,肯定是我們店裡最紅的!」盧老闆現在爽得要命,發自
內心地誇了這麼一句。
孔媛送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跳下床,孔媛本想去衛生間,突然覺得兩腿間很不舒服。下身被老闆玩得久
了,水流了太多,有些干了,有些殘留在皮膚上,令她一走起來,皮膚摩擦,總
覺得怪怪的。她來到電視機櫃旁,扯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大腿根,又扯兩張,擦
抹著下身。
這時突然有人隨意敲了兩下門,沒等房間裡的人說話,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油壓店的房間通常都是不能反鎖的。即便有些店擅自安了鎖,公安過來檢查
時往往也會要求把鎖撤了。當然,同樣的,在店裡,一般也不會有人隨意推門就
進。
孔媛呆住了。
進來的是老闆娘張姐。
今晚她跟朋友約了吃晚飯,飯後去逛了會街,本想直接回家,突然想到好像
有個包裹今天寄到店裡,就打電話想問老公包裹有沒有到,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
接,索性就直接回店裡來看看。在櫃檯和辦公室她都沒見到丈夫,問了空著的技
師,才知道丈夫正在讓孔媛再次試鐘。
張姐雖有些不高興,但畢竟見得多了,也淡定了。只是明明昨天她剛跟丈夫
說過要讓孔媛走人,而丈夫不但幫這女孩說了幾句話,還說由他去負責談話。這
種情況下還要她試鐘?真是佔便宜沒夠啊!
反正孔媛只做A餐,現在無非是在打飛機。在油壓店當老闆娘,張姐還有什
麼沒見過?有時技師和客人在房間發生爭執,要她進去調解。有些客人不知出於
什麼心理,故意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晃著肉棒與她交涉,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難道還怕看自己丈夫的肉棒?大不了就是看到丈夫摸孔媛的胸,而孔媛在給丈夫
打飛機罷了。
所以張姐根本沒什麼顧忌,象徵性地敲了門,直接走進房間。
沒想到,進門後卻看到光溜溜的孔媛正拿著紙巾在擦拭下身。
這場面太詭異了。
張姐瞬間腦補了無數兩人在床上的場景,臉色立刻變了,冷笑兩聲:「呦,
你是不是也要做口爆了?就是應該這樣嘛,只做A餐,賺得太少了!都到這裡來
了,還管他那麼多呢?可你口爆完了應該擦嘴啊,擦下面幹什麼?」
孔媛保持淡定:「老闆讓我試B餐,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這個。之前沒全裸
過,有點不習慣,總覺得下面不舒服。」
張姐又狠狠瞪了眼躺在床上顯得有些尷尬的丈夫,沒再說什麼。
孔媛趕緊穿好衣裙,默默離開房間。
牆上的掛鐘正指向「9」。
這是2015年的最後一夜。
這一夜,沈惜睡得很晚。明天開始就是假期,這個晚上對大多數人來說,都
是個放鬆休息的時候,可他卻像在趕場一樣,極其忙碌。
先是應徐蕾這小丫頭的要求,去學校接上了她,陪她吃了頓晚飯。
自從那次從劉家別墅帶走徐蕾,然後給她提了要乖乖過完高中最後半年的要
求以後,小丫頭言而有信,真的老老實實地扮演了半個多月的乖女孩。
平安夜那天,這丫頭也說希望沈惜過來看看她。
「本來我肯定會有節目的!可你不讓我幹這個,不讓我幹那個!我要悶死啦!
你得管我!」
無奈沈惜先答應了要陪裴語微,只能對她說聲抱歉。
不過雖然不能抽身陪她,沈惜還是為她安排了一份聖誕禮物。他特意在「布
衣人家」安排了一個包廂,讓徐蕾邀請要好的同學、朋友過來一起玩,當然,前
提是不能找劉凱耀、錢宏熙那幫人。
為了讓小丫頭玩得更開心一點,沈惜表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每個參
加聚會的小鬼提供兩罐啤酒的配額。除此以外,不准胡鬧,不准轉場,九點半之
前必須回家。
當然,不準把特許她們在節日裡喝一點點酒的事告訴家長和老師。
徐蕾對這個安排還算滿意,至少不需要孤零零地過節。
而沈惜願意和她們一幫鬼靈精的小女生站在同一陣線,允許她們小小破壞一
點規矩,更讓她覺得這傢伙已經可以算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你給面子,
我也得顧全朋友的交情。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的!
平安夜那晚,徐蕾找來了四五個平時要好的女同學開Party,玩了兩個
多小時。沈惜還特意在為她們安排的包廂里布置了聖誕樹和禮物盒,小姑娘們玩
得也很盡興。
新年的最後一天,沈惜本是打算去姐姐家蹭飯的,但小鬼有約,他這次就沒
有拒絕。徐蕾提出要去吃牛排,沈惜滿足了她的冤枉。
小丫頭也真是人小鬼大,年紀相差整整一輪的兩人在吃飯時居然有說有笑,
言談甚歡,像是多年好友。只是沈惜偶爾注意到她一身高中校服,會忍不住發笑。
每每此時,徐蕾都會翻翻白眼,嘟起嘴來。她對這身校服非常不滿,沈惜正是以
此為由,不准她餐前點酒。
「我帶個高中女生在外面喝酒,你讓我怎麼解釋?你至少得讓我能去見你張
老師,對吧?」
晚上九點多,沈惜將徐蕾送回了母親家。這對母女感情較淡,平日來很少交
流,但到了元旦假期這種日子,還是會在一起住兩天。徐蕾說過她母親與錢宏熙
的關係,所以沈惜特意叮囑她,要遇到有什麼麻煩,就立刻給他打電話。
「煩死啦!」徐蕾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那麼在意我是不是跟別的
男人出去,是不是不想讓我被他們幹啊?你吃醋啊?」
沈惜哀嘆:「何苦啊!你說我交你這麼個朋友,有什麼好處?關心你,還要
被你翻白眼!還要被你說這種話!」
「我的好處多啦!你自己不要!」徐蕾突然湊近,嘿嘿地笑著,「你試試嘛!」
沈惜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額頭,輕輕推了下:「等你這小黃毛丫頭變成一個
白骨精大美女再說吧!」
「哼!」徐蕾一揚頭,撇撇嘴,「大哥,等我變成了白骨精,你就成了個大
肚子半禿的中年大叔啦。到時候你就算想幹,還能不能干得動啊?」
「哈哈哈……」沈惜被她形容的自己未來的樣子逗笑了,「到時候看吧。要
真是那樣,那我一定來追你,然後你可以再衝我翻白眼,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徐蕾撅著嘴,斜著頭瞅了沈惜一會,突然故作大人樣地嘆了口氣:「唉!誰
讓我欠了你的情呢。好吧,到時候就算你成了癩蛤蟆,如果你想吃我,勉為其難
也給你吃好啦!」
說完她開門下車,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沈惜微笑搖頭。
回家洗過澡,沈惜在回臥室讀之前沒讀完的小說,和看一部積壓下來一直沒
看的電影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他的「青衫磊落」公眾號,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
更新,無論是影評還是書評,好像也該弄一篇來交代交代了。
一時沒有決斷,他隨手打開了QQ。沒過五秒鐘,就有一條「新年快樂」的
留言跳了出來。
是丁慕真發來的。
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一點,這樣一算,首爾確實已過午夜,丁慕
真此時此刻已經身處2016年了。
8月小聚分別後,兩人雖然一直沒再見面,但始終沒有斷了聯繫。丁慕真身
在首爾,時差不過一個小時,聯絡起來比之巫曉寒要方便許多。
沈惜一直關注著師妹的動態。在他去英國之前,丁慕真說她已經開誠布公地
與男友談過一次,此前放到網上的視頻已經全部刪去。她正在與男友討論兩人今
後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
對這位師妹的溝通能力,沈惜從來沒有懷疑。對丁慕真來說,只有她自己能
不能想通的問題,不存在能不能與男友交流的問題。
在這一點上,沈惜也許比丁慕真自己對她更有信心。
男友John Felton也直白地與丁慕真交流了他的癖好,他承認自己
有強烈的淫妻和性表演慾,喜歡看到自己火辣的女友被別的男人幹到高潮的樣子,
也為自己的性愛視頻在網上被無數人點擊觀看評論感到無比興奮。
但這不代表他毫不在意丁慕真的想法,既然她現在對此提出異議,Felt
on決定尊重女友的意見。只是,他也試探著女友的底線,問她即便不能再拍攝
並展示視頻,那是不是連與其他男人性交也不可接受。
丁慕真當時的答覆是容她再考慮一下。
就在沈惜從英國回來後,丁慕真說她已經作出了決定。如果Felton確
實不介懷甚至還樂在其中,她也願意在精挑細選後,和適當的對象有高質量的性
愛。當時就說過,Felton正在準備安排平安夜的伴侶交換。
丁慕真直接拒絕了交換。她說自己不介意和別的男人上床,群P都可以,但
是她希望在性愛現場不會存在第二個女人。
「在這種場合,我希望在場男人的目光都只集中在我一個人身上,他們都只
想操我一個,所有人的精力、慾望都發洩在我一個人身上。」
看到這句話時,沈惜甚至都能隱約看到屏幕那頭的女孩個性十足的面孔。
此後的進展,沈惜沒有問過。他總不能巴巴地主動去問人家女孩子:「怎麼
樣?群P玩得爽嗎?」
今天閒聊起來,丁慕真主動提了句:「平安夜累死了!」
沈惜回了個笑臉。
「以後不約群P了!原來這麼累……」
「人太多,還是男的太厲害?」
屏幕上彈出一個羞羞的表情。
「也還好啦,加上John,一共四個人。有兩個是他的棋友,還好沒叫我
的導師……他們倒是可以輪流,一休息就跑去下棋,我可基本沒怎麼停過!」
對那夜的情景,丁慕真只是說到這裡為止。她也不是來匯報自己群P的細節
的,更像因為此前曾和師兄提起過,所以完事了也不忘再講一聲。
沈惜當然也不會無聊到揪著細節去問。
話題轉移到別處。很快兩人的注意力聚焦到了一本新出版的經濟學評論集上,
他們都是近期剛讀完這本書,一個是常會在公眾號推薦好書的,一個則是政經類
的專欄作者,難免要對該書發表各自的觀點。談到深處,兩人開始發生分歧,又
習慣性地開始辯論。都是寫慣了東西的人,打起字來運指如飛,整個聊天頁面滿
屏都是文字,二十分鐘下來,對話幾乎沒有間歇。
突然,丁慕真的回覆速度放緩了,過了好幾分鐘,都不見動靜。終於回覆又
來了,沈惜一看就發現雖然這段回覆仍有上百字,但與此前相比明顯簡略很多,
倒更像是比較認真的敷衍。
沈惜若有所悟:「是不是不方便了?下次再聊?」
又過了幾分鐘,丁慕真回覆:「嗯,John在騷擾我……下次再聊……」
沈惜啞然失笑。
看了看電腦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已經真正進入2016年了。
看電影好像有點晚了,讀書也沒了心情。直接去睡吧,多半是睡不著的。
沈惜突然發現現在這個點不上不下,有點尷尬。
「John在騷擾我……」丁慕真這句話突然闖入腦海。他莫名有點興奮,
難以遏制地想像丁慕真正在被怎樣騷擾。
「哈,邪惡啊!」沈惜自嘲,「不就是幾個星期沒做愛嘛,要不要這麼飢渴,
連小師妹也要幻想?」
雖然他可以這樣想來解嘲,但曾經看過的那些視頻裡,丁慕真被黝黑的大肉
棒狠操屁眼的畫面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是空虛久了,哈!」
沈惜遺憾地發現在知道有人在追袁姝嬋,自己決定與其保持一定距離後,好
像一時沒了合適的對象共赴巫山。
最近是不是混得有點慘?
呵呵,做個更沒底線些的紈袴也不完全是壞事。就像劉老三他們,怎麼可能
遇到我現在的難題?
沈惜長出一口氣,決定去衛生間用冷水洗把臉。
剛起身走開兩步,QQ提示聲響起,又有人在召喚他。
沈惜以為丁慕真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走回書桌前。
這次彈出的頭像卻是巫曉寒。
哈,真熱鬧,一個接一個的。
「你那裡已經是2016了吧?」
「嗯!」沈惜推算了一下,知道多倫多那邊正是中午,「午休?」
「是啊,吃了點披薩,現在辦公室休息。」
「你那裡還有半天吧?提前說聲『新年快樂』啦!」
巫曉寒送來一張笑臉。
「對了,想好了沒?我有沒有機會當面給你『拜年』啊?」
「嗯!到時候差不多會回來待半個月吧。」
「咦?真好!」
巫曉寒連發三個翻白眼的可愛表情:「好什麼?是能當面給我拜年好?還是
能跟我切磋床上功夫好啊?」
「哈哈,都好都好!」沈惜發去一個流口水的色色的表情。
自巫曉寒走後這兩個多月來,沈惜已經完全想清了兩人間的關係。其實在和
巫曉寒去KTV唱歌時,沈惜對巫曉寒的感覺原本是很清晰的。直到後來在家中
的那番長談,再加上第二天的連番纏綿,才使他不自覺地改變了心理軌跡,開始
認真去想,如果巫曉寒從一個多年知交變成戀人會怎麼樣。緊接著又突然聽到巫
曉寒即將出國,心潮震盪,一時竟生許多憂傷,居然還有那麼點失戀的錯覺。
但在她真的離開後,重新冷靜下來的沈惜,終於又恢復了理性。
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變化。
巫曉寒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你說,經過那麼漫長的交往,我都沒能讓你死心塌地愛上我,那在未來的
歲月裡,想要得到你全部的愛,會不會是一種奢望呢?」她看得真是分明。
沈惜捫心自問,給巫曉寒彼此忠誠,快樂無憂的生活,絕不是問題。但像她
這樣的女人,配得到的,理應更多。而自己可能不能給她更多。
所以,巫曉寒離去了。她不是帶著怨念和傷感離去的,她給自己的一段過往
畫了現實的句點,又給一段更早的過往畫了心靈的句點,然後坦然走向屬於她自
己的新世界。
多好。
所以,現在的沈惜和巫曉寒成了更加親密無間的好友,是男女間友誼中最為
不分彼此的那種。他完全不需要掩飾自己對巫曉寒肉體的「覬覦」,也不必背負
該不該許她一個未來的壓力。
「可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是啥狀態啊。不是說有兩個人正在追你嗎?萬一
你已經選定了哪個,我就不方便再和你切磋啦。」
「嘻嘻,放心放心,我誰都沒選。」巫曉寒又發來一個宮廷淑女拉著裙角屈
膝行禮的表情,「我要補充一句,不是兩個。上星期又有一個客戶追我……」
「呦!姐姐,你可真是受歡迎啊。男人排著隊地追啊!這人怎麼樣?」沈惜
對此當然不會吃醋。如果巫曉寒能找到真心所愛,他開心還來不及。
「嗯……很平常啊。白人,商務人士,四十來歲,長得還不賴……當然,最
要緊的是……」
「嗯?是啥?」
「他是已婚人士。」
「呃……」沈惜一愣,這倒有點始料未及。
「我問他是不是想要ons,他說不是,然後巴拉巴拉說一堆……我就問他
是不是想找個長期炮友。他說可以這麼理解,但不是約炮那麼簡單,希望可以和
我成為Friends with Benefits。我說,不對啊,聽你的意思
只是想要Fuck Buddies。有話就直說,別以為人家看著年輕就當懷春
少女來騙,哈哈。」
沈惜搖頭笑。聽巫曉寒這口氣,她壓根沒想和這人發展,倒有點故意在逗那
男人的意思。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啦。那男人一說是想找炮友,我就懶得認真和他說了,就
是閒著無聊逗逗他。後來沒意思了就說讓他回家問老婆,能不能同意他出去找B
oody Calls。要是他老婆同意,我再來考慮一下下,哈哈。」
「話說,你去加拿大兩個多月了,有沒有……」
「什麼?有沒有找男人?」
「嗯。」
「你想不想我有啊?」巫曉寒這句話回得飛快,「要是我找過男人,你會不
會難過啊?」
「不要問這種幼稚的問題!姐姐,咱們是成年人好吧?」沈惜揉揉鼻子。巫
曉寒這種忽而端莊忽而鬼馬的性子還真是不改。不過他覺得很親切,因為這種勁
頭頗有三分像他親姐姐沈惋。姐姐結了婚當了媽以後,比當年好了許多,可秦一
諾小妞可是十足繼承了她媽當年的風範。
如果換個女人問這種我呢提,沈惜就算真不介意,也不至於直言相告。畢竟
很多女人明明自己不介意,卻又想男人表示妒忌。要是男人顯得寬容,她們反而
會覺得對方毫不在意自己。好在對方是巫曉寒,沈惜完全沒有顧慮。
「嗯!嗯!我懂,我懂。沈惜,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巫曉寒一換這種正經口氣,沈惜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你不許笑話我!」
「?」
「也不許不高興!」
「姐,別賣關子,快說吧,幹嘛搞那麼多鋪墊?我現在就是個木頭人,只管
聽,一點情緒都沒有,行了吧?」
「嘻嘻!前幾天,我幹了件過去三十年從來沒幹過,想都沒想過的事!」
沈惜覺得預感好像要成真。這種所謂的「不好」倒不是說很難過,只是剛和
丁慕真聊過類似的話題,莫非又要聽另一個大美女說起她的經歷?
今天晚上他還能好好過嗎?
可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他只能發一個「?」過去,表示自己正在認真傾聽。
「平安夜晚上,我勾搭了一個帥哥!哈哈!」
我的預感要不要這麼準?沈惜重重揉了兩下額頭,隨手打字問道:「成功了
沒?」
「喂!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是想說老娘沒有魅力嗎?」
「怎麼會?怎麼會?你出馬,肯定是手到擒來啦!哪個帥哥這麼有福氣?是
追你的哪一位嗎?上次說的那個律師?」
「不是!律師倒也是帥哥,不過已經是中年帥哥了。我沒想好要不要和他約
會,怎麼會去勾搭他?我勾搭的是個小鮮肉!哈哈!那天我也真是發神經,突然
想這麼做,然後還真就做了!被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帶去他的公寓,
然後又真的上床了,跟電影情節似的!哈哈!」
確實,巫曉寒看著是成熟幹練的女人,在床上也毫不怯場,花樣百出。可實
際上,她從來沒有真正經歷過這種和陌生男人搭訕,然後激情一夜的事。在和沈
惜上床前,差不多十年時間裡,她只有過前夫周旻這一個男人。就算她練得一身
爐火純青的床上功夫,在釣男人這方面也還是小菜鳥。
沈惜理解地笑。今天巫曉寒突然說起這個話題,恐怕也是因為做了從未做過
的看似有點出格的事,既興奮又羞澀,很想和人說卻又沒有太多可傾訴對象。她
想要傾訴,也想被肯定說她沒有做錯,還希望被人追問細節,然後不好意思卻又
不無驕傲地描述有趣的情節。
其實,這跟一個和男友試了第一次的十八歲陽光女孩的心情差不多。
自己,恐怕就是巫曉寒想來最適合聊這種話題的對象了吧?
沈惜想了想,不得不悲催地承認,是的,自己還真的是最適合的。
所以他有義務好好傾聽,好好探詢,好好寬解。
「哪有發神經?這很正常啊。去加拿大後的第一次?」
「嗯!就是第一次!之前都沒想過。那天突然發神經!」巫曉寒發來一個委
屈的表情,「平安夜那天,我和同事去酒吧……」
沈惜突然打斷她:「等一下。對別的,我都沒任何質疑。不過,有一個事我
想問問,你晚上出去玩,藟藟呢?」
「放心啦!我是那麼不靠譜的媽嗎?我媽半個月前來加拿大看我,藟藟就由
她看著嘍……」
「嗯嗯,那就好。那你繼續……」沈惜主動「慫恿」,給巫曉寒的講述鋪路。
「我們喝了點酒。同事問我對哪一類帥哥有意思,我隨便指了指隔壁桌某個
男孩。他還真的滿帥的。」
「應該很像TomCruise吧?」
「哈哈,猜對了!喂,我的品位這些年一直沒變嗎?你怎麼一猜就中?」
「因為我就是這一款啊!」沈惜存心胡說八道。這種時候自己越顯得自然隨
意,巫曉寒也會越輕鬆。
巫曉寒發來一個趴在桌子上不斷捶打桌面的神經小女孩的表情。
「你贏了!」巫曉寒也許正在屏幕那頭大笑,等了好一會,才接著打字,
「他遠遠看著真有點像TomCruise,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
因為他看到我指他了,就和朋友一起過來搭訕。他叫Patrick,是約克大
學的三年級學生,真正的小鮮肉。所以他像的是《壯志凌雲》時代的阿湯哥哦,
哈哈!Patrick很有趣,我們聊了很久。我同事說要去衛生間,他朋友也
說要去,然後兩個人就再沒回來。後來Patrick說我同事肯定是被他朋友
帶走了。我們兩個單獨聊天,他一直在撩我,問我想不想去他家。我剛開始根本
沒想什麼,結果同事那麼沒義氣,扔了我直接和小帥哥走了,我就想我為什麼不
可以啊?這種約炮的事呢,我是沒啥經驗的,可憑什麼我就不能約啊?老娘都三
十多歲了,婚也離了,找個帥哥約個炮怎麼了?在墨爾本的時候,周旻還要和我
假裝偶遇,然後我被他釣到,一起去開房呢。現在玩真的也無所謂啦。乖了三十
年,不乖一晚上也無所謂。所以,姐姐我就跟小鮮肉回他的小破公寓了!」
這麼一大串話,要是用嘴說倒還好,因為是打字,速度就有點慢。沈惜極其
耐心地看完。這種時候他既不便主動追問,也不好刻意岔開話題,好在他知道巫
曉寒只是想找人訴說,所以就淡定地由著她自己來把握節奏。
「然後呢?」
「嗯,Patrick問我想要喝點什麼,我問有什麼,他說有咖啡、啤酒
和精液,問我喜歡哪個……」
「哈!這小子還滿會調情的嘛……」
「我就說聽上去好像都挺好,有沒有混合的?他說那就得看我能不能自己把
精液搞出來啦。然後他就過來吻我……剛開始還是會緊張啦!我不知道這種沒有
愛的,單純為約炮而上床是怎麼個節奏。後來我發現好像也沒啥太大區別,身體
熱起來了,自然而然就會往下走的。畢竟是個帥哥嘛,嘻嘻,又不討厭。」
「嗯嗯嗯……」
「他那個好大啊。Patrick自己吹牛說完全硬起來超過10英吋,真
的很大很長啊,看上去跟我的小臂差不多。我過去只見過兩根,他這個是不是真
的很大啊?」
沈惜在腦子裡快速換算了一下,10英吋,差不多是26cm吧?確實算是
不小了。
「呵呵,算是吧。你賺到嘍……」
「賺到了?沒有吧,看著很嚇人的……哈哈。Patrick也覺得我好像
有點怕,就主動給我舔,超耐心的,直接給我舔出了高潮。他又舔後面,一直舔
一直舔,我覺得我的屁股好像是在被他的舌頭插一樣。他問我後面是不是做過的?
我那時候有點過於激動了,就說可以。」
沈惜想起了自己和巫曉寒肛交時的場景,有點恍惚。
「你知道我的,一插到我後面,我就崩潰了。Patrick一開始以為我
是在哭,嚇壞了。後來發現我是因為……嗯……」
巫曉寒好像正在措辭,沈惜笑著替她補全:「太爽……」
「胡說八道!誰告訴你我爽的?」巫曉寒發來一個大大的「呸」的表情,又
接著說,「就是因為那個,他這才繼續。你那次插我後面,我就已經受不了了。
他比你還要大哦……「
沈惜被她氣得笑了:「姐姐,你講這話給我聽,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巫曉寒突然沉默,隔了一小會,問:「親愛的,我要考慮你的感受嗎?需要
的話,那我不講了。」
沈惜無奈發了拱手的表情:「……講吧講吧,除了我,親愛的,你還能說給
誰聽呢?」
「就是嘛!」巫曉寒送來一個香吻,「那麼大其實真的很恐怖的。我看不到
他插我後面的樣子,估計是只能進去一小半吧。口的時候,我差不多只能含住龜
頭,頂多也就一半然後就會頂到喉嚨。他第一次射的時候好像直接射進我胃裡去
一樣。我們做了一個晚上,好像到四點多才睡。」
「一個晚上?姐姐你體力真好!」
「嘻嘻,我是還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Patrick的體力才恐怖,
第一次射完,我以為總要休息一會,結果他在我身上舔舔摸摸,不到半個小時就
又硬了,我再給他舔一會,就可以做第二次!真是年輕人啊!後來他果然還泡了
杯咖啡,射精在咖啡裡,請我喝。」
「你們算是ons呢?還是準備長期發展啊?」沈惜略感好奇。
「我可沒想長期發展。Patrick還滿聰明的,沒問我的電話,但把他
的電話留給了我。說如果我還想要,可以去找他。他說他還有個可以一起玩的朋
友,如果我有興趣,可以嘗嘗一起做的三明治。」
「呦!姐姐,你現在段位很高啊……莫非……」
「嘻嘻!先不告訴你!今天先不跟你說啦!」
「太不厚道了吧?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賣關子!」沈惜故意狠狠抱怨了好一
會,想像著巫曉寒此刻終於把一段心事吐露給自己信任的人後的欣喜神情,嘴角
不由得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兩人隨口又聊了些別的,依依而別。巫曉寒特意再次強調自己歸國的日期。
「我現在回來可沒人疼了,到時候來不來接我,就看你的良心啦!」
和巫曉寒說了再見,沈惜的心情越發難以平靜。
平安夜,哈!同一個夜晚,丁慕真陪男友去參加群P,巫曉寒豔遇大號肉棒
小鮮肉。自己遇到了些啥?嗯,在向陽吧見了一群小年輕,莫名其妙發表了一通
對佛偈的意見,然後又打了個不知所謂的臭小子一巴掌。
那晚自己身邊明明也有女伴啊。如果當時自己送裴語微上樓,然後再進門坐
坐,會不會也搞出點什麼事呢?哈哈。
看來真得趕緊找個女朋友了。
唉,一個個的,大半夜跑來刺激我!還好今天是先見徐蕾,再聽她們的故事。
要是先和她們聊過,再被徐蕾這小妞糾纏一下,沈惜不敢保證今晚會不會對這小
丫頭做出什麼禽獸的事。
耐心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沈惜給自己找了件事來恢復平靜。他開始給數據庫
升級團隊的同事寫郵件,一連寫了好幾封。儘管聖誕節時已經有過問候,但在新
年時再給予致意也很必要。
因為每封郵件都該注意不同的細節,所以用了沈惜很多時間。饒是如此,在
他終於關掉電腦回到臥室時,之前被丁慕真和巫曉寒刺激過的情緒還是很亢奮,
依然難以入眠。一直看書到凌晨三點,才勉強入睡。
施夢縈這一夜也沒有睡好。
2015年的最後一頁,她與范思源約了見面,好好談一談。本來剛開始一
段時間,兩人談得還好。可沒過多久,范思源又提起了那晚的情趣內衣。他本想
說明自己當時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和女朋友嘗試更有情趣的性生活而已。施夢縈
卻覺得他只是唸唸不忘那點東西,自己沒讓他如願,就念茲在茲的總想著,當然
又氣惱起來。
接著又說起施夢縈上週末一言不發跑去開年會,搞得范思源好幾天聯繫不上
她,他難免抱怨了幾句,施夢縈不耐煩聽,沒說幾句,兩人又開始爭執。
施夢縈本就不善於解決衝突,類似這種時候,她關注自己的心情遠多於事態
的進展。如果她心情尚佳,也許還願意稍作讓步;可一旦脾氣起來,那麼矛盾只
有升級的可能,絕沒有息事寧人一說。
結果兩人再次不歡而散,連原本說好要一起吃的本年最後一頓晚飯都沒吃完。
回家後,氣鼓鼓的施夢縈也折騰到了後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她被敲門聲驚醒。
新年第一天,誰這麼討厭大清早來敲門?
看了看手機,施夢縈才發現原來其實也不算大清早了,已經快到中午了。
就算從時間上對方沒有失禮,但敲門的對象卻是施夢縈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董德有又腆著臉上門。
施夢縈本想不給他半點面子,直接把他趕走。但董德有強調今天有事要跟她
商量,只能不清不願讓他進門。
等他一說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事。
今天早晨,沈惜付給董德有租期內最後一季度房租。
這個房子是沈惜2015年5月時租的,租期一年。最後一季度房租原本不
需要這麼早給,二月時付清就行。但沈惜考慮到今年春節在二月,到時候萬一忙
亂,忘了也說不定。再說他只準備給施夢縈負擔一年房租,至於此後她還租不租
現在這個房子,用多少房租承租,都不需要他來多慮。所以他知道其實這就是他
最後一次和董德有打交道了,抱著早了結早安心的心態,今天一起床就通過網銀
把錢轉了過來。
這筆錢倒是給了董德有一個機會。他已經很久沒能和施夢縈說上話了。自從
那晚操過施夢縈以後,他非但沒能拉近和這個女人的關係,反倒關係徹底落到冰
點。每次施夢縈見到他,都會露出一副看到齷齪的低等生物的神情。
今天有了這麼個藉口,藉著給施夢縈送收據,不死心的董德有再次上門。
把收據交給施夢縈,為避免立刻被趕走的命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起施夢
縈租期滿的時候,之前給押金該交給誰;以後會不會續租之類的問題。
施夢縈見他確實是在談正經事,強忍不耐,認真考慮了下,回答說自己還沒
想好,反正要到五月初才到期,還有時間再考慮。
接下來董德有就又開始越說越漫無邊界,慢慢又把施夢縈惹毛了,她再沒給
好臉,狠狠地發作了一頓。
這樣一來,倒是把從昨晚就一直鬱積著的憤懣都發洩出來了。
被劈頭蓋臉懟了一通的董德有面色僵硬地走出公寓樓,嘴上罵咧咧的,心裡
沮喪不已。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探,他算是基本死心了。看來上次能白白玩一次
施夢縈已經算是自己運氣的極限了。
范思源可能也沒從昨天的爭吵中緩過來,新年第一天,他居然連條短信都沒
給女友發,施夢縈樂得清靜。
到了晚上,屠曉麗打來電話。她最近心情不錯,覺得女兒現在交的男友很靠
譜,當然,也得意於自己遠在武山,還能通過朋友幫女兒找到合適對象。
施夢縈懶得和母親廢話,半句沒提自己正和范思源冷戰的事。屠曉麗要她對
男朋友好一點什麼的,她也不置可否,應付著掛掉電話。
方便麵、奶茶、一個蘋果,就是施夢縈2016年第一天的晚餐。
看了兩集《凱莉日記》。
施夢縈突然想起是沈惜帶她養成了看英美劇的習慣,不過他喜歡看的《唐頓
莊園》、《黑鏡》、《生活大爆炸》、《犯罪心理》之類的她都不愛看。好在沈
惜從不要求她非得陪他一起看,只是教會了她怎麼搜索資源,放開視野去尋找自
己愛看的。
但到頭來,施夢縈也沒找到很愛看的劇,像大名鼎鼎的《越獄》,她根本就
看不進去,看了三集就棄了;本以為《老友記》會是自己的菜,耐心看完一季,
她還是無法理解這群人每天嘮嘮叨叨,吐槽、爭論,愛人不像愛人,室友不像室
友,都在搞些什麼,生活有什麼意義。
偶爾幾部像《凱莉日記》這樣的劇多少能看得下去,對施夢縈來說,也就是
用來打發時間。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沒有去想沈惜了。
今天看個美劇也會再想起他來,或許是因為上午董德有剛來過,又提到他付
了房租的事。一想到曾和沈惜一起看劇,沒來由就開始煩躁,頓時不想再看下去
了,關掉電腦,上床睡覺。
第二天,施夢縈又是被吵醒的。這次是電話鈴聲。
她實在很想發脾氣,今天是假期!就不能讓我睡到自然醒嗎?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徐芃. 施夢縈心情複雜地接起電話。
徐芃通知她晚上一起吃個飯。
「晚上我和男朋友約了吃飯。」施夢縈不想和徐芃單獨出去,就拿范思源出
來當擋箭牌。
「不是我約你吃飯。是為了工作,晚上要陪一個重要的客人吃飯。看看能不
能說服他明年和我們合作。」徐芃在電話裡顯得十分認真。
這樣一來,施夢縈就沒了推脫餘地。
同時,她還產生了一點莫名的喜悅。聯繫新越集團時,徐芃也帶上了她,今
天又是這樣。看來每到重要的場合,徐芃最希望能帶自己出席。
確實也是,一個個看下來,整個榮達智瑞還有哪個女人的氣質比自己最能上
大檯面?對這一點,施夢縈始終都有著堅定的信心。當然,也正因如此,她才對
自己的業績如此糟糕大惑不解。
先不去想那些,既然徐芃在電話裡顯得如此鄭重其事,施夢縈也不敢過於輕
忽,趕緊出門去美容院和髮廊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快五點半時,她趕到了徐芃所
說的興味居脂市街店。
興味居的大名施夢縈是聽過的,只是過去沒來過。聽說脂市街店是興味居在
中寧市區規模僅次於胡家橋總店的分店。走進大堂,果然覺得豪華大氣,與眾不
同。
徐芃早就到了,酒菜也已經點好,施夢縈這個陪席就位,他就下到大堂去恭
候貴客。
培訓公司在一月時通常很閒,因為很少有客戶會選擇在春節前再為員工開設
培訓課程。榮達智瑞每年基本上在年會後到春節假期前,就顯得比較輕鬆。
但徐芃不同於一般的培訓講師,即便在這段時間也無法輕鬆。儘管沒掛名,
他畢竟是榮達智瑞的半個老闆,公司的未來發展是直接關係到他本人利益的。寧
電那邊的變故,他已經聽周曉榮講了,開拓新的客戶資源毫無疑問是明年的當務
之急。
上次和新越集團的接洽,有點傷徐芃的面子。他期待這一次能幹得更漂亮一
些。
所以他才想到要請今天這位客人吃飯。
約好的是六點半。當手錶的分針轉向「9」時,徐芃還是面不改色地等著。
他對今天的來賓很瞭解,遲到半個小時也正常,不必在意。倒是在包廂裡的
施夢縈有些坐立不安。自己都到了快一個半小時了,遲遲還不見徐芃帶人上來,
難免心焦。她覺得守時是極重要的商業品質,一個這麼不守時的客戶,靠譜嗎?
快到七點時,徐芃終於帶著客人進了包廂。
來賓令施夢縈無比驚訝。徐芃強調今晚會來一位貴客,如果能成功與對方合
作,榮達智瑞明年將不必再過於擔憂業績問題,所以她一直以為今晚會見到一個
精明、威嚴的中年人,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個看上去與自己同齡的年輕男子,臉上
滿是輕浮傲慢的神態。
這就是今晚的貴客?
「耀庭,坐!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客服部經理,叫施夢縈,魂牽夢
縈的『夢縈』,美麗的女孩,美麗的名字,哈哈。」
那被叫作「耀庭」的年輕男子對施夢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隨口寒暄了幾
句。施夢縈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聽懂了「魂牽夢縈」這個成語,有沒有搞清「夢
縈」究竟是哪兩個字。
聽徐芃對他的稱呼,好像很有幾分親熱,應該不完全是公對公的關係,私底
下多半也有些交情。
「小施,這位貴客,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雅森集團你肯定知道,這位就是雅
森集團的副總經理,也就是雷董事長的公子!」
施夢縈恍然大悟。憑這年輕人的年齡作派,居然能被徐芃稱為貴客,原來又
是一個超級富二代。雅森集團的大名施夢縈當然知道。本省經濟發達,中寧的大
企業極多,但並不是所有叫得響的公司都能有全國知名度。除去幾家財大氣粗的
特大國企外,真正在全國範圍內都有影響力的大集團也就六七個,雅森就是其中
之一。
施夢縈連忙微微欠身,向雷耀庭伸出了手。學商務禮儀時,常被教導說該由
高位者向低位者示意,否則不要貿然伸手。但施夢縈既是年輕女士,又算半個主
人,擺出一副十分榮幸的架勢伸手,倒也不算失禮。
雷耀庭笑嘻嘻地和她握手。
施夢縈覺得這位雷公子看著不太穩重,但沒什麼架子,比那個裴大小姐要強
的多。
這頓飯徐芃做東,施夢縈作陪,請的就是雷耀庭一人。所以立刻就可以開席,
酒菜陸續地遞了上來。
令施夢縈更看得順眼的,是這雷公子喝起紅酒來很有范。不像過去應酬時遇
到過的某些老闆,拿紅酒當啤酒喝,端著滿滿噹噹的紅酒杯,吵吵鬧鬧地要乾杯,
真是土得要命!再說他的談吐也還算斯文有趣,比想像中的無腦富二代要強一點。
絕大多數時候施夢縈都沒有說話,微笑著坐在一旁聽徐芃和雷耀庭閒談。他
們果然有私交,聊起來十分隨意。
徐芃和周曉榮從小一起長大,朋友圈子基本上是高度重疊的,但其中難免會
有親疏之別。比如劉凱耀,徐芃也認識,但交情一般;而雷耀庭,和周曉榮有過
幾面之緣,但並不算熟。
不同於劉、週二人是因酒色財氣性情相投而成了朋友,雷、徐的交情是出於
世交。雷耀庭的父親雷同剛和徐芃的父親徐亞堅曾是下鄉時的戰友,儘管他們下
鄉時已是上世紀70年代後期,沒過兩年就迎來了知青返城的曙光,不像那些背
井離鄉多年的年輕人那樣一起吃過很多苦,但畢竟曾在熱血理想的年紀同吃同住
同勞動,還是結下了一定的「革命友誼」。
在8、90年代的商業大潮捲起後,兩人一個篳路藍縷創建雅森集團,一個
胼手砥足打造天惠零售連鎖,都可以說是中寧商界的成功人士。雖然在身家、名
聲方面有不小差距,但在當年那群戰友中,算是成就最為接近的兩個了,所以一
直保持著密切的來往。
雷同剛比徐亞堅大一歲,但因為三十歲後才得子,徐芃反而比雷耀庭大兩歲。
兩人因為父輩相熟,所以從小就認識,算不上是至交,但和一般熟人相比,還是
要好得多。前段時間「雅森之夜」的請柬,徐芃就是從雷耀庭手裡拿到的。
所以徐芃在尋覓新的客戶資源時,把主意打到了雷耀庭身上。榮達智瑞過去
一直處於上升期,他不想過多動用這些資源,交情用一分少一分,不能用盡。現
在眼看公司的困難接踵而至,也顧不得許多了。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雷耀庭對徐芃透出想要向雅森推銷課程的意思,並沒有
給出正面回應,但聽著也不像是拒絕。這就說明一切都有得商量。
徐芃心裡有了點底。
讓他詫異的是,在朋友圈子裡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的雷耀庭,居然對施夢縈
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誰都知道他,雷耀庭特別喜歡漂亮女孩。年紀輕輕,已經
換過至少十任女友。至於那些沒有正式女友身份的小嫩模,小藝人、電視台主持
人什麼的,在他身邊來來往往,更是數不勝數。
可他今天進門後,除了一開始對施夢縈多瞟了兩眼以外,就基本上沒再有過
特別關注。他看不上施夢縈?
不會吧。論顏值,施夢縈確實未必強於雷耀庭身邊那些演藝圈美女,但也算
得上是漂亮女孩吧?何況還是個氣質絕佳的天然素人,別說沒動過刀,連半點添
加劑成分都沒有,按說吸引雷耀庭的注意還是能做到的。他怎麼會如此熟視無睹?
當然,徐芃今天帶施夢縈過來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讓她色誘雷耀庭。如果真
是為了這個,他才不會找施夢縈來作陪。這種鐵了心不肯讓客戶佔便宜,只能看
不能吃的貨色,萬一雷耀庭真看中了,反而是個麻煩。
儘管沒想讓施夢縈去勾搭雷耀庭,但後者一反常態,也讓徐芃感到怪異。
徐芃想不到,現在的雷耀庭根本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對別的女孩有所企圖。
就算他慾火焚身,巴不得在包廂裡就扒光施夢縈,他也必須忍著。
誰讓裴語微這丫頭是徐芃的表妹?
既然想追裴大小姐,當然必須放棄過去那些聲色犬馬,至少不能做得太明顯。
所以雷耀庭最近把原本常繞著他轉的女孩都打發了。
真想玩女人,在中寧,雷大公子還是可以通過相應的管道得到服務。
表哥杜臻奇和那位有名的芳姐熟得很,她手下可有的是漂亮女人。如果不想
玩那些被搞爛了的雞,也不要緊。芳姐手裡還握著一大批兼職的良家女子,老師、
OL、大學生、公務員、網店店主,應有盡有。這些女人一年下來也許只做不到
十單,既安全又昂貴,當然這點錢,雷耀庭不會放在心上。
前幾天他剛約了個石舟區公安分局辦公室的文員,剛做了兩個月兼職,才是
第二次陪客,聽說明年5月結婚。雖然只是文職,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警,看
著她渾身赤裸只著全套警服的樣子,就足以令雷耀庭興奮不已。
這種服務是純粹的錢和肉的交易,雷大公子對此毫不在意。反正絕大多數膩
在他身邊的美女本來就是沖錢來的。無非一個是長包,一個是短租。後者最大的
好處是不招搖,目前,不被裴語微察覺是最重要的。
可惜自己明明作出了這麼大的努力,裴語微還是不願給他正面回應,甚至連
頓單獨一起吃頓飯的邀請,也始終不肯鬆口答應。
徐芃今天帶來的女孩確實不錯,但還沒漂亮到讓雷耀庭一看就把持不住,非
要吃到嘴裡的地步。當然,換作過去,反正徐芃是有求於己,送個妞過來給自己
玩一玩是應該的,雷公子也不介意多操一個屄。
可現在,要是自己玩了他手下的妞,萬一哪天徐芃在裴語微面前說漏了嘴,
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雷耀庭今天對徐芃如此熱情,各自的交情大概只佔了四分,另外六成是他知
道徐芃是裴大小姐的遠房表哥。對他客氣一點,至少沒有壞處吧?再說,雷耀庭
也很想打聽,那天表格口中裴大小姐的心上人到底是誰?是誰敢跟他雷大公子搶
女人。
聽他這麼一問,徐芃第一時間想到了沈惜。他當然不敢確定,卻莫名其妙地
無比確信這件事就是事實。但他不會輕易告訴雷耀庭這個答案,一來是自己沒必
要在當中做惡人,萬一此舉得罪了裴大小姐和沈三公子兩個人,那多冤枉啊!二
來,既然雷耀庭現在對表妹有那種心思,那對他來說,最好的手段就是先抻著他,
看看這件事最終能帶給自己多少好處。
酒足飯飽,雷耀庭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感鬱悶地獨自離去。
徐芃則在考慮找什麼理由約施夢縈出去坐坐。
今天找施夢縈陪席,說是為了工作,其實只是個藉口。最合適的陪席,怎麼
都不可能是施夢縈。徐芃只想和她近距離接觸一下,免得總是剛一接近,就被遠
遠地推開,那根本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徐芃說不清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調教施夢縈這件事。
她很特別嗎?玩起來真有那麼爽嗎?
省下這麼多時間和心思,難道會影響自己的「性福」嗎?天下有的是女人可
以玩,花錢能買到,用感情可以騙到,用其他利益可以誘惑到。
可施夢縈偏偏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吸引的不是他的愛意,而是他的征服欲。
把這樣一個冷淡女人變成一條母狗,會不會特別有成就感?
徐芃對放不下她的解釋是已經下了那麼大的工夫,調教了一半,都已經進展
到3P這一步了,這時放棄實在太可惜。
所以他必須堅持。
問題是,如果連正面接觸的機會都沒有,那無論他想了什麼高招,根本無計
可施。
「現在還早,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施夢縈幾乎沒作任何考慮:「嗯,算了。本來要和男朋友吃晚飯,為了工作
才都這邊來的,所以約了要和他看晚場電影。徐老師,我先走了。」
施夢縈不清楚徐芃是不是有別的心思,但她不想去接觸。
范思源這個男友的正面作用正在遞減,起初自己從一個確定的男友身上獲得
的歸屬感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最近自己的脾氣又變得越來越急躁善變,動不動
就會發脾氣,動不動就會有劇烈的波折。可畢竟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自己的男朋
友。
施夢縈最近一直很想聯繫何毓新醫生,她也隱約懷念和徐芃經常一起暢談的
時光。雖然這個男人把自己帶到了令自己難以忍受的處境,但總的說來,自己還
是從他那裡得到了很多。她甚至偶爾還會想做些什麼,以便確認到底是精液的
「藥效」已經完全失效了,還是只有范思源的精液對自己沒用。
但施夢縈不會這樣去做。
她有男朋友,儘管兩人之間問題多多,但還沒有分手,她要對自己的感情負
責,她絕不做對不起范思源的事。
看著快步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遠遠離去的施夢縈,徐芃皺起了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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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s
ne night stand/One Night Sex,中文一夜情。
[
本帖最後由 mikebowencheng 於 2017-5-9 15:33 編輯
]
2017-5-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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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34)作者:Aksen
.
情欲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6/05 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十四章 意外
坐在計程車上,望著車窗外大片大片黑沉沉的空闊地,馬菲菲心底惴惴。總
要過好久才會出現幾道亮光,或是路燈,或是建築裡的燈光,一閃而過,還不等
她看清什麼,視線裡又變得混沌一片。
今天是新年第三天,快到晚上十點的時候,杜臻奇突然打電話過來,給了她
一個位址,要她立刻出門趕過去。要自己陪他過夜嗎?那怎麼不來自己這裡?把
她叫到東石新區這片幾乎已經不屬於中寧市區的開發區來幹什麼?何況杜臻奇所
給出的這個地址,即便在東石區也已經算是邊緣角落了。
東石新區在中寧市所轄七區四縣裡,算是最年輕的一個行政區域。它由原本
屬於石舟區和奉孝縣的一部分土地合併而成,七年前掛牌,帶著國家級經濟新區
的光環,備受各級重視,產業發展促進基地、高新技術產業孵化園區等都被設置
在這裡,是當下中寧最受矚目,最被寄予厚望的經濟熱土。
這樣一個新區,最值錢的當然是土地,最不缺少的當然是新樓盤。這幾年在
東石這片原來幾乎就等於城鄉結合部的區域雨後春筍般出現了無數的住宅區,檔
次各異,唯一的共同點是無論哪個樓盤,比中寧大多數同檔次樓盤都要貴一些。
因為房價居高不下,也因為這裡畢竟離傳統的城市中心區域較遠,所以真正
住過來的人還不多。很多人只是在這邊買了房子,卻由於各方面的考慮,暫時還
沒有入住。所以就出現了這樣有趣的反差:白天的時候看那些住宅區,整齊劃一,
嶄新漂亮;一到夜裡,整片整片都是黑乎乎的,偶爾有幾盞孤燈慘兮兮地亮著。
一路過來,馬菲菲實在心慌。計程車司機是個留著板寸和大鬍子的中年男子,
看著面相就凶。再加上他一聽說要去東石區東北側的位置,嫌地方太偏,心裡不
爽,說話也就不那麼和氣,馬菲菲看著他總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懼,全程都縮在後
座,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會成社會新聞裡曾見過的妙齡少女深夜出行遭強奸
之類的戲碼中的女主角。
我不是已經被有錢人包養了嗎?怎麼還過得這麼心驚膽戰的?還不如在雅福
會的時候踏實呢……
「是這兒嗎?」
馬菲菲正在胡思亂想,沒聽清司機師傅的話。他提高嗓門又問了一遍。說起
來司機也是滿肚皮不爽,這麼晚了,拉這麼一個活,回城那麼遠的路,估計是要
空載了,這鬼地方哪碰得上打的的人?要不是因為客人是個美女,他說不定一開
始就拒載。可這美女坐在後座,半個小時下來,跟自己說的話還沒超過十句,也
是夠沒勁的。
「啊……是這兒嗎?」馬菲菲探頭探腦地朝外看。這個位址對她來說也是陌
生的,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找對了地方。
司機沒好氣地反問:「是長風新苑18號嗎?要是18號,那就是這裡了!」
馬菲菲記得杜臻奇電話裡說的就是這個地址,連忙付錢下車。
眼前這棟別墅建在河邊,水畔綠地上栽著幾株兩人來高的金葉槐。馬菲菲來
到門前廊下,帶著忐忑的心思按響門鈴。
門開得倒很快,眼前站著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陌生精悍男子,眼神像刀子似的
上下刮了馬菲菲兩眼,沉著嗓子問:「你誰啊?找誰?」
「……是,奇少,讓我,讓我來的。杜臻奇,奇少……」馬菲菲心裡發毛。
這男人長得不醜,口氣也不算凶,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很怕這人,都不敢直視他
的眼睛。
「哦……」聽到「杜臻奇」三個字,男子和氣了許多,側身讓馬菲菲進屋。
馬菲菲緊跟著這男子一路往裡走。這套別墅分成上下三層,不知有沒有地下
空間。看一樓的大小估計超過300平方,那整套房子恐怕不低於800平方。
整體裝修奢而不俗。在雅福會工作了兩年多,最近又被杜臻奇包養,馬菲菲也算
有些見識,倒沒太把這間別墅放在心上——何況既是杜臻奇叫她過來,這裡多半
也是他的房產吧——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杜臻奇找她過來幹什麼。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五六個男人,或在打牌,或在喝酒,或在閒聊。都是
二三十歲的樣子,基本都穿著深色的夾克或外套,留著寸頭。所有人都抬頭掃了
馬菲菲幾眼,眼神裡基本都沒有善意,嚇得她面紅心跳,縮了縮脖子,垂下了腦
袋,匆匆跟著引路的男子上了樓。
在二樓東側盡頭的一個房間前站定,輕輕敲了三下門,很快打開一條門縫,
裡面有人低聲問了一句,帶路的男子簡練地回答:「奇少的人。」
裡頭好像又和某人確認了一下,這才拉開房門。
馬菲菲走進房間。
這裡明顯是個會客室,大概有個80平方左右,鋪著厚重的米色斜紋土耳其
地毯,最東面的外牆應該是一面大落地窗,此刻窗簾拉得緊緊的,沿著北牆設計
了一長排酒櫃,靠西則是一排矮櫃。房間正中放了張大茶几,圍著它擺了一圈八
把黃花梨木軟墊中式座椅,除此外沒有太多別的什麼擺設。
此刻房間裡,除了站在門邊的兩個男子外,茶几旁一共圍坐了六男一女。
在這些人裡,馬菲菲只認識杜臻奇。
「奇少……」她走到近前,怯生生地叫了一聲。
杜臻奇扭臉瞅了瞅,似笑非笑地招招手,示意她再走近些。馬菲菲趕緊來到
他坐著的椅子旁,杜臻奇伸手將她的身體略微轉了轉,是她正面朝向自己左手邊
的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水哥,這妞是不是比剛才那個更像一點?」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馬菲菲一陣,矜持中略帶幾分尷尬地擠出幾分笑容:「
奇少你真是……搞得我實在不好意思……」
杜臻奇豪爽地擺擺手:「一年到頭我們兄弟難得坐在一起熱鬧熱鬧,當然要
玩得高興,這點事算什麼?剛才我說了,水哥你要是再推辭,那就是不給兄弟面
子。」
他的口氣很隨意,但不乏尊重。以杜臻奇的性格以及今時今日的財富地位而
言,整個中寧能放在他眼裡的人不會太多,但此刻在座的這幾位,他雖然未必都
看得起,但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一座城市,通常會有兩種秩序。即便是像中國大陸這樣管制嚴密,控制得力
的國度,任何一座城市也少不了有那種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這個房間裡除杜
臻奇以外的那幾位,就是掌握著中寧地下勢力半壁江山的「大人物」。
被杜臻奇稱為「水哥」的男子名叫水寶清,道上一般都尊稱他「水爺」或「
寶爺」,能叫他一聲「水哥」的人,放眼中寧屈指可數。他是如今中寧黑道第一
大佬倪崢最得力的手下,倪家團夥毫無疑問的第二號人物,掌管倪崢在中寧大部
分正行生意,也管著電信詐騙、盜竊、色情行業等等一系列上不了檯面的行當。
可以說一身挑了二當家、軍師、職業經理人等多重角色。
另外幾個,也都是大哥級別的頭面人物。全權負責高利貸生意的張遠龍,主
管物流公司,控制了一大群能打的小弟的李漢飛,管理團夥最重要的門面生意金
煌娛樂城尤其是暗藏其間的地下賭莊的劉建斌,這三人也都是倪崢麾下的幹將,
在團夥內地位僅次於水寶清。
剩下一男一女,和倪家團夥無關,卻和杜家的關係更為密切。看著三十許人
的少婦名叫丁芳,明面上是江南好連鎖足浴中心的美女老總,在道上則以「芳姐」
聞名,手掌中寧近一半的色情生意。她身邊的男子叫楊明健,是她最信任的手下。
這幾個人就是杜家在中寧市地下世界裡最重要的合作者。這些年雙方合作愉
快,各取所需。杜家依靠他們攫取著高額的非法收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杜臻
奇在正當生意上並不如劉銘遠或沈偉揚那麼成功,但他真實的收入卻遠比兩人為
多,就是得益于道上兄弟們的幫襯。而倪崢、水寶清他們則是靠杜家保駕護航,
從二十幾年前的小弟慢慢混成了大佬,有了屬於自己的的江湖地位和複雜利益。
今天是雙方2016年第一次碰頭。過去類似的聚會,曾經是由杜臻奇的叔
叔杜鵬志和倪崢面對面。但在侄子漸漸成熟後,身為中寧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
杜鵬志就退到幕後了。畢竟以他的身份,直接出面和黑社會性質團夥的首腦接洽,
是比較不謹慎的舉動,只是過去沒有信得過的人能代勞,勉強為之而已。
在杜鵬志把侄子推到前臺後,倪崢則越來越多地讓水寶清代自己出面。這幾
年倪老大也像另一位江湖大佬安振光似的,越來越把關注的重點放到正行生意上。
尤其是四年前,倪崢在武山市成立了寶益礦業集團,很多時候他都待在武山,把
中寧這邊的生意分別交給了這幾個信得過的兄弟掌管。
過去一年的利潤如何瓜分,未來一年的生意如何開展,尤其是倪家和芳姐兩
夥各自的色情生意如何瓜分市場,避免惡性競爭,都是今天的碰頭會要談的。
約的是晚上八點聚頭,提前半個小時左右,人就差不多到齊了。這間別墅大
家都熟,來過很多次,都知道房產證上的戶主是丁芳,實際上真正的業主多半是
杜鵬志。芳姐不但是中寧最大的雞頭,自己則是杜副局長的禁臠,這在道上也是
公開的秘密。
正因如此,儘管丁芳年齡這些人都要小,勢力又遠不如倪崢,但除了倪老大
敢大咧咧地管她叫一聲「小妹」外,其他幾位大哥,都得客客氣氣稱她一聲「芳
姐」。
李漢飛見面就打哈哈:「芳姐,聽說你前段時間一連折了好幾個妞?怎麼回
事啊?」
丁芳微笑不語。一旁的楊明健接過話頭:「這種小事情連疤哥都聽說了?呵
呵,沒事,就是有兩個妞要休息一下。我們這邊剛上了新貨,疤哥有沒有興趣試
試?」
確實,新人已經到位了。元旦前,丁芳看了楊明健交上來的五人名單,又分
別看了各人的裸照和性愛短視頻,敲定了兩個人選。這兩人都是近兩年來的中寧
名鳳,長相、身材、床上功夫都不差,只是芳姐品牌的色情服務不是脫褲子上床
那麼簡單,所以她們還不能直接接客,必須經過一些培訓,估計在春節以後就能
開工了。
本來像招攬新人這種事,用不著楊明健親自去做。他鞍前馬後幹了六七年,
堪稱芳姐的心腹幹將,手底下也有一群小弟幫他做事。在手下人面前,他也是有
身份有地位的「楊哥」,再加上,他和杜臻奇的私交不錯,所以,像今天這樣的
會,他也有一個座位。平時那輪得到勞動楊哥去招新人?說實話,這種活,楊明
健幹著還不順手呢,他很懷疑自己確定目標後一個個親自試過去的做法,到底是
不是正路子。
但這次情況特殊,一來人員短缺的局面出現得過於突然;二來芳姐發了脾氣,
連「要老娘我親自去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作為心腹小弟,他當然得格外用心。
楊明健對丁芳其實有些特殊的感覺。丁芳比他大兩歲,但看著年輕,倒更像
是他妹妹。兩人年齡相近,平日裡朝夕相處的,難免對彼此有些曖昧情愫。有一
次兩人喝多了酒,半醉半醒地滾過一次床單。清醒之後,丁芳只當一切都沒發生
過;楊明健也聰明,絕口不提那一夜,絕不因為曾經和老闆上過床就以為自己和
過去有什麼不一樣了。
當然,他也不敢放肆。悄沒聲的和丁芳春風一度不算什麼,但這種事絕對見
不得光。丁芳是杜鵬志的女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撩撥杜副局長?
丁芳儘管已年近四十,但風韻不減,只要她願意,渾身上下都能透出十足的
媚勁,讓男人看著眼熱心活。杜鵬志對她很中意,隔三差五就要找她過去。每次
都是楊明健開車送她。每次接她回來的時候,丁芳總是面色疲憊,妝容憔悴,也
不知道在陪那老男人的過程裡經歷了些什麼。
醉後上床那一次,楊明健看到丁芳大腿內側有好幾個被燙傷的疤點,而在她
股溝正上方腰部位置則刺了一朵枝蔓妖嬈的花朵,花心位置隱約有個花體小字。
楊明健在從後面幹的時候,盯著那個字認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確認是個「爆」字。
平日裡,楊明健的位置擺得正,倒也一直沒有搞出什麼事來。李漢飛上前來
打哈哈,楊明健自然要迎上去應付。
大家都是熟人,這些年來合作得也多了,利益的劃分並不難,駕輕就熟,很
快就達成了共識。
杜臻奇順勢進入了下一個話題。他今天真正想和各人溝通的,是陸優幾天前
向他提出的合作建議。
借助杜家的勢力,在中寧的地下賭博業中分一杯羹,同時貢獻自己在滬深廣
港各地積累下來的資源和人脈,既可以讓外面的客人到中甯來,也可以把中寧的
豪客領出去。有生意大家做,有錢大家賺。
陸優給杜臻奇描繪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對此,杜臻奇是很動心的。他很清楚,照目前的勢頭來看,除了龍濤集團旗
下的那些正當生意,杜家在中寧的其他利益管道基本已經走到了終點,能維持住
目前的態勢就很不錯了,還想再有所擴張十分艱難。陸優的出現,對突破瓶頸而
言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他夢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增長點就這樣來到面前,杜
臻奇當然要認真考慮這個建議。
但是,杜臻奇也很清楚,這不是他一家的事,要想做成,必須得到倪家團夥
的支持。中寧的地下賭場,半數以上是倪崢的場子,杜家占著股份,但起的是個
保護傘的作用,日常運營管理操作都是水寶清、劉建斌這些人在做。想讓外來的
陸優插手,絕不可能繞過這些人。有賭就有貸,張遠龍掌控的秉信財務公司明著
是家規規矩矩的民間金融服務機構,實際上是中甯最大最黑的高利貸投放人,他
在整件事上也有發言權。
任何一股新勢力的加入,都會對原有的利益格局產生影響,能不能說服身在
局中的老大們接受變化,這是關鍵。
杜家雖是這夥人的靠山,但他們已經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算是扯平了。
對方畢竟不是混混,他們有自己的地盤,自己的生意,自己的兄弟,一個個現在
走出去也都有正當的商人身份,杜家在他們面前說話管用,但絕沒到一言九鼎的
地步。他們不是杜家的馬仔,是不能以「通知」的態度來讓他們做事的,必須給
與他們平等的合作夥伴的地位,凡事商量著來。
在這件大事上,杜臻奇很希望能和倪崢親自談。但倪老大新年前去了上海,
留話說不必等他回來,可以先和水寶清、張遠龍、劉建斌這些人商量,並特意強
調,水寶清在這件事上可以代表他。杜臻奇很懷疑倪崢只是不願意和他這個小字
輩面談才不露面的,難免有些不快,但人家勢力大,資格老,也不能說什麼,只
能耐下心來和水寶清他們談。
「奇少,這姓陸的是什麼來頭?這些年我們做得好好的,有沒有必要讓他來
插一手?」左臉上有塊明顯的疤痕,在道上被叫做「疤哥」的李漢飛在這夥人裡
看著最有江湖氣,翹著腳大咧咧地問。今天在座的人中,不算丁芳和楊明健,就
數他「分管」的那攤事和賭博業最沒關聯,卻反倒是他率先開了口。
不過,中甯道上人都知道,疤哥手下的兄弟是最能打的。水寶清在知道借貸
方面出了大麻煩的時候,往往會借他的兄弟過去鎮場子,賭場方面也常會用到他
的兄弟,也不能說完全與他無關。
杜臻奇順勢把陸優的情況向眾人介紹了一番。
真說起來,他對這人的底細也不算特別熟悉,但已經調查過他的基本情況,
確定他的身家和人脈絕對沒有問題,更重要的是,他確實也是吃這碗飯的,至少
可以確定不是官方的圈套。
「奇少,要賺錢嘛,是要想辦法找新路子,和這姓陸的做生意,我沒意見,
可有沒有必要讓他進來分蛋糕?這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劉建斌直接管著金
煌娛樂城的地下賭莊,對潛在的競爭對手總是抱有強烈的警惕意識。
「這個陸總不是來分蛋糕的,他是想做大蛋糕,我們可以分得更多一點。我
查過了,這人在上海、廣州都有地下賭場的股份,還和人合夥在香港搞了艘賭船。
實力是有的,跟他合作,應該有錢賺。」
在座眾人互相傳遞著眼神,臉色各異。
「奇少,你的眼光,肯定沒問題!既然你信得過這姓陸的,我們也不該多說
什麼。不過,畢竟是談合作這麼大的事,你看是不是讓我們也見見這位陸總?」
水寶清不急不緩地開口。
「那是當然!」杜臻奇本來就沒指望今天開個會就能把事情定下來。能聽到
水寶清這句話,其實他就很滿意了。
「我也不是說非要和這姓陸的合作,只是這確實是個機會,如果把握住了,
今年的光景應該會比去年好得多。所以請各位來討論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別的意
見,那我安排時間,請這個陸總過來吃個飯,順便請各位一起幫兄弟考察考察這
個人!」
「奇少,正事談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輕鬆一下了?」事不關己的丁芳在一
旁沉默了許久,抓住機會插了一句。杜臻奇事先讓她做了些準備,趁現在事情差
不多定下來的機會也該拿出來了。
「對對對,芳姐今兒是東道,一起來驗驗芳姐手下的貨色。」
在座幾人彼此相視而笑,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本就是題中之義。在芳姐的
地盤,肯定準備了美女,而且絕不會是賣屄的貨。
「不知道各位老大的口味變了沒有,小妹安排了十幾個新鮮貨色,老大們自
己挑!」丁芳笑眯眯地說。楊明健起身開門,超外面吩咐了幾句。
沒過多久,有人過來敲門,緊跟著走進一長串年輕女孩,大概有十二、三個,
環肥燕瘦,不一而足,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其中居然還有兩個金髮少女,高鼻
深目,豐臀聳乳,明顯是兩個白人女孩,更令人咂舌的,是兩人長得分毫不差,
竟是一對孿生姐妹。
「呦!還有洋馬!還是姐妹花!芳姐現在手筆好大啊!」李漢飛總是嗓門最
大的那個,他一眼就瞧中了這對孿生姐妹,目光不斷在她們的胸臀上掃過,要不
是還有旁人在座,他已經要上前好好試試手感了。
「疤哥好眼光,這對雙胞胎是中俄混血,今年都才19歲,半年前剛開的苞,
還沒出來賣過,還都嫩得很。」楊明健把原本站在佇列中間的這對姐妹拉到了前
面,著重介紹著,「當年她們的媽讓俄國人操了,生下這麼一對,我們中國男人
必須在她們身上操回來。今天讓各位老大玩過以後,就讓她們出來賣,姐妹加在
一起,至少賣到三十歲,不知道能不能讓中國男人操足一萬次,哈哈!」
眾人大笑。這對姐妹好像也能聽懂楊明健在說什麼,神色複雜地低下頭。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集中在這對孿生花身上,都忽略了別的女孩。其實這些女
孩都是丁芳精挑細選的,條件都很好,其中有兩張熟面孔,一個就是最近兩年名
聲大噪的所謂「中寧最美瑜伽教練」,還有一個則是常在省台娛樂節目中出現,
用勁歌熱舞暖場的中寧本土當紅女歌手。
李漢飛應該是認准了想挑這對姐妹,至少要玩其中的一個,都懶得看別的女
孩。他一拍大腿,跳起身來:「去放個水!回來挑人!」
劉建斌慢吞吞地站起:「同去同去。」
見這兩人要去衛生間,楊明健伸手在孿生花的屁股上各拍了一下:「跟上!」
姐妹倆順從地來到李、劉兩人身邊,他們一時不解其意。
「小楊,什麼意思?」李漢飛莫名其妙。
「哈哈,讓這倆洋妞陪著過去。芳姐訓練過她們,不管是大號小號,她們都
會給你們舔乾淨!要是有興趣,可以直接尿她們嘴裡,她們喜歡喝男人的尿。這
兩個裡的姐姐,有次被尿在臉上直接高潮了,看兩位大哥誰能挑中姐姐!」
「呦!」李漢飛一聽就來了精神,哈哈大笑,「那得試試!」
劉建斌苦笑一下:「我就算了,旁邊站個人,我尿不出來。」
「斌哥,你不是前列腺有問題吧?現在還行不行啊?」李漢飛張口就來,倒
也不怕得罪人。
劉建斌和他近二十年交情,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放
屁!老子好著呢!疤子你自己悠著點,別玩出毛病來!」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房間。劉建斌雖說表態不要,但李漢飛還是把姐妹花一起
拽走了。
「水爺,龍哥,二位要不要先挑幾個?」楊明健讓開位置,示意其他女孩站
上前來,排成一排,等待水寶清和張遠龍挑選。
瑜伽教練和歌手雖紅,無奈水、張兩人平時很少關注這方面,在他們看來,
這兩個小明星和其他女孩相比也沒什麼特別的。
張遠龍喜歡斯文的女生,所以挑了個戴眼鏡的學生妹模樣的,據楊明建介紹
是中寧師範大學的大三學生。水寶清有點猶豫,他不挑長相,但很在乎眼緣,他
喜歡看上去就有媚媚的勁,特勾人的那種,具體長相如何倒在其次。說起來,在
場的女人裡,其實要數丁芳最符合他的標準。雖然單論外貌,丁芳的排名可能會
比較靠後,但架不住她的一顰一笑,會帶出骨子裡那份騷勁。
當然他也就只能想想,就算丁芳願意,也不可能在今晚找她。當著杜臻奇的
面,不能動他叔叔的女人。別說是水寶清,就算是倪崢也沒這個面子。
「就這個吧……嗯,好像還有點明星臉……」看來看去都覺得不算太滿意,
水寶清隨手指了指隊尾一個女孩。
「哎!寶爺,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好像是有點!」丁芳瞅了那女孩半天,
彎腰在茶几旁的收納箱裡翻了一會,抽出一本雜誌,舉著對比了一下,「這不就
是嗎?寶爺是覺得這妞有點像張雨綺吧?」
丁芳翻出來的是2015年《時裝》七月刊,封面女郎正是張雨綺。今天這
女孩恰好穿了一身大紅連衣裙,長髮垂肩,紅唇醒目,正與封面上的明星有幾分
相似。
「應該是吧,就是看著眼熟,我也不確定這明星叫什麼。玩不到明星本人,
玩玩長得像的吧,呵呵。」水寶清開玩笑。
張遠龍嘿嘿笑了笑:「水哥你要真想玩這女人,找個中間人問問價?只要你
捨得砸錢,這年頭不肯脫褲子的女明星還真沒幾個。只要談妥了,她還不是乖乖
飛過來讓水哥你玩?」
水寶清擺擺手:「值嗎?拿錢砸當然能睡明星,可這幫騷貨現在價錢太虛了。
說真的,就算讓我睡林志玲和範冰冰,也就是兩個奶子一個屄,除了名氣大點,
你說,比這幾個……」他指了指面前這十來個女孩,「比這幾個強嗎?這一個個
的也都是美女啊,身材也沒的說,是林志玲的屄肯定比她們緊?還是範冰冰肯定
比她們水多?未必!可真想睡到這個級別的,花的錢至少是百倍千倍吧?老子有
錢也不送給這幫騷貨花啊!」
「寶爺說得太對了!」楊明健在旁幫腔,「要說我們芳姐手下的妞,比那些
明星也差不了多少,真上了床,還保不齊哪個更騷更爽呢!」
杜臻奇沒在意他們現在談的話題,饒有興趣地盯著被水寶清看中的女孩。
「水哥,您喜歡這一款的?」
「呵呵,玩玩嘛……」
「要是水哥你真喜歡這樣的,你說上次我身邊那個妞怎麼樣?是不是比她更
像那明星一點?」
「啊?」水寶清沒想到杜臻奇會說這句話,稍加回憶,立刻想起半個月前有
次與杜臻奇吃飯,見過他身邊一個女孩。說真的,如果單說與張雨綺本人的相似
度,那女孩比今天這個可要像得多。可杜臻奇這話是什麼意思?水寶清一時想不
透,只是簡單地笑著附和。
「水哥要是喜歡,我把這妞叫來,今晚就讓她陪水哥了!」
杜臻奇這個表態倒讓水寶清惶恐了。他比杜臻奇整整大一輪,在這位杜家大
公子剛開始讀小學的時候,水寶清已經開始在社會上打拼了。真要論起來,杜臻
奇算是他的晚輩。可在倪家團夥裡,除了倪崢能擺半個長輩的架子,其他人誰敢
在杜家大公子面前擺譜?平日裡一直也都是兄弟相稱的。杜臻奇突如其來說要叫
自己女人過來作陪,水寶清自問當不起,敢叫杜大公子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奇少你開玩笑吧?我怎麼能動你的女人?」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平日裡頗
令人覺得城府很深的水爺,今天在這年輕人面前有些慌亂了。
杜臻奇好像壓根沒想那麼多:「哪是我的女人?就是養來玩的一條母狗嘛,
陪我是玩,陪水哥也是玩啊!我們兄弟還分什麼你我?都說『男人四大鐵』,一
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我覺得還得加一條,要同操
一個妞!哈哈!」
水寶清再三推辭,最終還是被杜臻奇一句「看得起兄弟就啥都別說了」堵了
回來。於是杜臻奇立刻打電話,讓馬菲菲立刻過來。
這時李漢飛和劉建斌已經回房間了,問清是怎麼回事,嘖嘖稱奇。李漢飛直
說杜臻奇講義氣。說來也怪,要是換個手下小弟做這種事,只會讓各位大哥覺得
他一心拍馬屁,就算心安理得地笑納,對這人難免也會有鄙夷之心。但杜臻奇這
麼做只讓人覺得他要麼灑脫大方,要麼高深莫測,沒誰敢就此小瞧了他。
放下電話,丁芳湊近杜臻奇,笑著說:「奇少,你也挑兩個吧?」
看在叔叔面上,杜臻奇對這位編外的小嬸嬸頗有幾分敬意。這女人自身的經
曆也值得他看重。
旁人或許不瞭解丁芳的底細,杜臻奇早從叔叔那裡打聽得一清二楚。
丁芳,三十八歲,原籍在應林市。她曾經是個初中英語老師。十二年前,剛
結婚才兩個月的丁芳被四個年輕人輪奸,其中三人是她所在學校的在讀學生,為
首的是應林市某區委書記的兒子。
事後,多方出面勸丁芳私了,但她不肯就此甘休,非要報警,執意要和強姦
她的人對簿公堂。區裡受了阻,她就告到市里。好在當時的應林公安局長放話手
下不要顧忌那個區委書記,案件偵破就此走上正規,經過一番艱難的調查、取證、
訴訟,犯案者最終都判了刑。
儘管如此,權力在看不到的陰影裡仍然發揮了作用。區委書記的兒子只判了
五年。強姦罪的法定刑期是三到七年,這小子當年十五歲,雖然在重大刑事犯罪
中需要承擔刑事責任,但畢竟還是個未成年人,這個刑期本算正常。可這個案子
是多人輪奸,過程中還有暴力傷害,又是在校學生強暴本校老師,在當地掀起了
軒然大波,影響極其惡劣,理論上犯案者絕不可能只判這麼幾年,但結果偏偏就
是如此。四人中唯一一個滿十八周歲的年輕人,也才判了七年。
量刑明顯過輕,但丁芳對此已經無能為力了,就連她這案子的檢察官都告訴
她檢察方不準備抗訴,也勸她不要再鬧。
判決下來之後,丁芳一度以為自己可以重新開始生活。沒想到,她很快在學
校裡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上上下下全是白眼和冷臉,好像被強姦是她的錯,硬
把在讀的區委書記的兒子告進監獄也是她的錯。
丁芳拼命硬挺了半年左右,終於在丈夫向她提出離婚後,陷入了絕望。
夫妻兩個是高中同學,兩人從高二開始戀愛,撐過了高考,挺過了大學,熬
過了畢業,最終喜結連理,羨煞無數當年的同學朋友,但是在這麼一場考驗面前,
丈夫毫不猶豫地離她而去。
離婚後第二個月,丁芳辭職,悄然離開應林。
她來到中寧,想要默默地重新開始。她的本意是找一份正經工作,但陰差陽
錯下落入風塵。跟著某位大哥賣身三年,大哥失足入獄,丁芳索性開始單幹。又
過了些時候,她終於被杜鵬志看中,成了當時的石舟區公安分局黨委書記兼局長
的情人。十年工夫,丁芳成了芳姐,打下了中寧市色情行當的半壁江山。
壓不倒,打不死,能借勢,能翻身,杜臻奇對這個比自己大六歲的女人很有
好感。
李漢飛毫不客氣地挑了那對姐妹花,還特意向成其之美的其他幾位老大道謝,
讓他能過過雙飛混血雙胞胎的癮。劉建斌則看中了瑜伽教練。
各人各自挑好了女人,本來就該散了。但馬菲菲還在路上,用李漢飛的說法
就是有福要同享,必須陪著水哥等一等。於是大家還是圍成一圈閒談,講些道上
的閒話,商場的趣事,水寶清趁此機會又多問了幾句陸優的底細。
被他們挑中的女孩則去不同的房間等候。
馬菲菲到之前,杜臻奇正又說起了去年旅遊小姐大賽裡那個十六歲的季軍母
女不顧一切自薦枕席的騷勁,引得李漢飛不停感慨自己沒能嘗個鮮。
「等會,你跟這位水爺走,今天晚上好好陪水爺玩,懂吧?」杜臻奇指了指
水寶清,輕描淡寫地說。
馬菲菲一時反應不過來。
陪男人她當然懂,陪不同的男人,對雅福會私場出來的她而言,也根本不是
問題。她沒想到的是,在被包養以後自己還會遇到這樣的事。這男人難道不覺得
把自己女人送出去給別人玩,很傷面子嗎?
杜臻奇感覺到了馬菲菲的猶豫,臉上隱約添了幾分皮笑肉不笑的狠厲。
被他帶著這樣的臉色瞪了兩眼,馬菲菲立刻低下頭,乖巧地應了一聲。
杜臻奇和她過去的老闆劉凱耀都是大家子弟,又都是成功商人,好像各方面
都很像,實際上卻截然不同。劉凱耀看著肆無忌憚,有時也很過分,可惡做事總
還有些底線,一般人或是討好他,或是厭煩他,甚至恨他,但很少會發自內心地
畏懼他;杜臻奇恰好相反,外表上很規矩,骨子裡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質。
在被杜臻奇包養之後,馬菲菲一度十分高興。她再孤陋寡聞,龍濤集團杜總
的名頭還是聽過的。被這樣一個年輕富豪包養,對像她這種職業的女孩而言,應
該算是撞了大運。
跟了杜臻奇一個禮拜,一套房,一輛車就到了手。杜臻奇說得明白,在包養
期間只要她表現得好,除了包養費以外,房和車以後也都給她。這可是一筆橫財。
房子雖然不大,就七十多個平方,有七八年的房齡,位置還比較偏,車子也只是
輛POLO,但算下來也有百多萬,是她一年包養費三倍多呢。
幸虧上次遇到那位沈先生時,沒有換工作。沈先生是好人,自己能從他那裡
得到善意甚至是尊重——這個對馬菲菲來講確實稀有——但他給不了自己更多的
東西。如果是同等的條件,哪怕略差一些,馬菲菲願意被沈先生包養。可他只願
意給自己提供一份普通收入的工作而已。這不是馬菲菲想要的。
在等到杜臻奇之後,馬菲菲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明智的。
最初兩個星期,馬菲菲過得很開心。再不用每天「穿著」那實際上比全裸更
羞恥的所謂「工作裝」被一個個來往經過的男人視奸,也不用再被任何一個看中
自己的男人拉進房間任意玩弄,她現在只需要伺候杜臻奇一個人就行。
雖說這位杜總花樣也不少,自己原本還是處女地的屁眼很快就被他爆了,還
被拴著鏈子像條狗似的過了了一天,要移動只能爬,要休息只能蹲著或者趴著,
吃東西也必須用嘴在盤子裡拱,真的是當了一整天的人形母狗。可再怎麼說,畢
竟只需要為一個男人服務。
杜臻奇年輕,身體也棒,被他玩雖然辛苦,但往往也會有高潮。何況他過來
的次數不算多,頭兩周他也只來過三次。除了讓她全天扮演母狗那次待了一整天,
其他兩次都是晚上九點多才來,玩到半夜就睡了。
馬菲菲知道杜臻奇已經結婚,平時生意也好,應酬也好,其他的「活動」也
好,都很忙,待在她這裡的時間不可能多到哪裡去。
她當然樂得如此。
剩下來所有的時間,對馬菲菲來說都是自由的。杜臻奇不來的時候,逛逛街,
買買包,喝喝咖啡,過得舒服極了。她還給自己報了個駕駛班,現在有了車,總
得早日拿到駕照吧。
但一切的輕鬆自在都在兩周後的一個晚上戛然而止。
那晚,杜臻奇帶她去了麗橋區一個僻靜社區內的某幢高層住宅樓,好像有兩
層樓都被同一批人租了,男人們一個個看著要麼陰沉,要麼兇悍,雖然所有人對
杜臻奇都是客客氣氣地叫著「奇少」,對她這個奇少身邊的女人也多是笑臉相迎,
可整個氛圍還是令馬菲菲心生懼意。混在雅福會玩的男人雖然也少有正經好人,
但畢竟是以中青年生意人為主,馬菲菲過去哪見過今天這種陣仗?
杜臻奇讓馬菲菲獨自等著,自己則到樓上與某人談事。馬菲菲心驚膽戰地等
了半個多小時,杜臻奇才回來。兩人正要離開,電梯門打開,出來一群人。帶頭
的矮瘦男子一見杜臻奇,原本陰沉沉的臉像是綻開了花,湊過來熱情地寒暄起來。
杜臻奇管這男人叫「老棍兒」,兩人像是很熟。馬菲菲沒把太多注意力放在
這男人身上,她更關注被另幾人裹挾著的一個年輕女孩。這女孩看上去和她的年
紀差不多,畫著濃妝,妝容已經花了,明顯是大哭了一場;左邊臉上紅通通的,
有明顯的指印。這群人中還有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和那女孩一樣穿著身白色的羽
絨服,妝容也差不多,不過她看上去是好好的,只是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杜臻奇也注意到了那個女孩,問老棍兒怎麼回事。
老棍兒冷笑著說:「這賤貨是騷蓓窩裡的雞,新來的,他媽不懂規矩,不但
自己接私活,該交的抽頭也昧了不少,騷蓓查出來交給我,看老子怎麼收拾她!
每年總會出這種不開眼的賤貨,不讓她脫層皮,就不知道昆哥的厲害!」話剛說
完,他好像意識到在杜臻奇面前自稱「老子」、「昆哥」很不合適,又賠著笑,
連稱自己胡說八道。
杜臻奇不知道為什麼瞅了馬菲菲一眼,似乎很感興趣似的,跟著老棍兒往回
走。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管理』手段吧!」
見杜大公子有旁觀的興致,老棍兒突然來了精神。一夥人走進了走廊盡頭的
某個房間,老棍兒請杜臻奇先坐,然後自己也拖過把椅子,大模大樣地坐到杜臻
奇斜側手,一拍桌子:「騷蓓!過來!」
那個一臉愁容的少婦慌忙往前擠了擠,堆著滿臉的笑,連聲說:「昆哥!這
賤貨的事真跟我沒關係!」
老棍兒冷笑著說:「放屁!她幹私活幹了多久?」
「她自己說有一個來月了……」
「少交了多少錢?!」
「大概三四千塊吧……」
「那她到你窩裡有多長時間了?」
「呃……」這被叫做「騷蓓」的少婦低眉順眼地想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說,
「三個來月吧……」
「三個月!就敢接私活,還少交三四千!他媽她要是賣個一年,不就敢黑一
兩萬!你他媽怎麼管你那個雞窩的!還敢說跟你沒關係!」
少婦不敢多辯,不住口地求饒,還一再強調畢竟是自己看出了問題,主動「
舉報」的。老棍兒沒給她半分好臉,命令手下人上前結結實實地打了她四記耳光,
讓她滾到一邊等著,這是還沒完,還得罰她那個所謂「雞窩」和她本人一筆錢,
具體的金額,老棍兒還要向上面「請示」。
接下來要處罰那個女孩。這女孩此前肯定已經被收拾過一頓,滿臉驚惶,涕
淚橫流地跪著爬到老棍兒腳邊,求「昆哥」高抬貴手。老棍兒用鞋尖搭著她的下
巴,挑起了她的臉。
「你的膽子不小,連我們的錢你也敢黑。起來!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
奶子、屁股是不是跟膽子一樣大!」
那女孩懵懵的,沒做什麼反應,老棍兒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兩個手下上前,
三下五除二把這女孩的羽絨服和短裙都扒了。她裡面穿的是緊身的皮衣和黑色絲
襪,倒也有幾分性感。可惜馬菲菲還沒怎麼看清楚,那兩人又把這些衣服也都扒
了,女孩一絲不掛地跪趴在地上。
「也沒多大嘛!就你這種貨色也敢接私活,偷藏錢?你他媽窮瘋了!」老棍
兒揪著她的頭髮,再次逼她抬起頭來,說得怒氣上湧,揚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我他媽也懶得跟你多說,你既然覺得你的爛屄還值點錢,那今天就好好表
現一下,你表現夠好,老子這次就饒了你!現在給我爬到隔壁去,乖乖躺好!」
轉臉他對一眾小弟說,「今天在這兒的兄弟,有興趣幹一炮的,都可以操這賤貨
一次!媽的,人太多,記得戴套!別他媽自己兄弟亂搞,最後中招了。」
他低下頭湊近那女孩的臉,惡狠狠地說:「等我的兄弟們操完你,你給老子
回那個雞窩,從明天開始,你接客沒有抽成。接滿一百個客人為止!」他又沖那
少婦說:「你她媽給她記著數,直到她被操滿一百次為止!她少被操一次,你就
被客人白玩十次!聽見沒有!?」那少婦連聲答應。
那女孩痛哭著爬去隔壁,在某個瞬間,馬菲菲似乎看到了她一邊黑乎乎的膝
蓋。她盡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內心卻翻騰著驚濤駭浪。那男人如何兇狠地處罰
這女孩倒在其次,問題是杜臻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就是他在旁觀整件事
時的態度。
全程他都沒有說話,只是興致勃勃地看著,也沒有開口勸解,好像老棍兒對
這女孩的一切辱駡懲罰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不是生意人嗎?不是中寧市著名的年輕企業家嗎?不是大名鼎鼎的龍濤集
團董事長嗎?怎麼越看越像是個混黑社會的,還明顯是個大哥級別的人物啊?
馬菲菲終於發現了杜臻奇隱藏在光鮮外表下的另一張面孔——或者說是杜臻
奇主動讓她看到了。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撞了大運還是進了狼窩。
後來杜臻奇很快就帶她離開了,沒跟馬菲菲多說什麼,就好像那事壓根就沒
有發生過一樣,可馬菲菲再也沒了此前的輕鬆,她小心翼翼地過著日子,生怕有
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怒對方。
這是一個看著和氣,收拾人時卻半點不會手軟的狠角色啊。
所以今天杜臻奇雖然發出一個讓她覺得有些為難的命令,馬菲菲也只是恍惚
了一小會,很快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走近水寶清,熱情地叫著「水爺」。
唉,不就是陪男人上床嗎?在雅福會時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本以為給人包了
就不會再遇到類似的事,結果還是躲不過。算了,就當又回雅福會上一天班唄!
馬菲菲暗暗給自己寬心。
「這妞體檢過,乾淨。水哥你要有興趣,直接射也沒問題。她的後門也開過,
我讓她每天都要弄乾淨屁眼,隨時等著被人操。所以你盡情玩!」杜臻奇真是沒
半點小氣的意思,熱情地推薦。
如果那個沈先生肯包養自己就好了,哪怕沒有車也行啊。
在床上很快被水寶清剝得精光,白亮豐潤的乳房被他揉搓得隱隱發痛的時候,
馬菲菲暗暗想。
水寶清的玩法是直接的,只讓馬菲菲口交了不到十分鐘,他就挺著硬梆梆的
肉棒捅進了她的身體。馬菲菲心裡不舒服,可身體還是被操得滾燙,不自禁地發
起抖來。她能聽到自己叫床的聲音,滿是廉價的放浪快感。
隱約她還生出一個念頭,如果跟了那位沈先生,恐怕不會遇到這樣的事吧?
可沈先生說他沒多少錢,他不可能給我一套房子。
馬菲菲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很快她也就淹沒在迭起的高潮中。
「沈先生」最近的日子可是有些無聊。書店和茶樓的生意一如往常,波瀾不
興,只要按部就班就好。
沒有哪個朋友求上門來托他辦事;前女友許久沒來找麻煩;徐蕾這丫頭一消
停,張沐霖這位准弟妹最近也就沒再惹半點事;到了學期末,不僅徐蕾要忙著准
備期末考,不再冷不丁地給他打電話抱怨生活枯燥,連宋斯嘉都忙碌起來,例行
的週末打球的約會也暫時取消了;姐姐沈惋去了香港,她要參加兩場藝術品拍賣
會,順便還要見兩個朋友,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閒人,暫時不被任何人需要,也不需要
任何人。
本來還有裴語微。這丫頭肯定會三不五時地找他吃飯喝茶看展覽。但自平安
夜之後,沈惜也就是在元旦假期結束前見過她兩面。假期一完,裴語微就不在中
寧了。聽她說,有個當年和她一起參加志願者活動的普萊斯頓校友到中國來度假,
計畫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幾座城市玩個十天半月,這人特意提前給裴語微打了
招呼,小丫頭作為東道主,也不好推脫,抽身前往作陪,估計至少也得一周以後
才會回來了。
沈惜突然發現,當這世界一片清靜的時候,他突然開始想念裴語微了。如果
她神出鬼沒的微信、短信、電話、留言還是會防不勝防地在任何時間段出現,自
己的生活恐怕也不會那麼無聊了吧?
新年第一個星期,像風一樣地過去了。平時過日子十分清醒的沈惜難得地發
現自己對某一段不短的時光居然也會有一片空白的感覺。這幾天真的是白過了。
週五晚上,照例去「布衣人家」轉了轉,全無新鮮事,沈惜興味索然,囑咐
茶樓經理曼姐盯緊一點,自己準備回家休息。剛上車,他就接到電話。恍惚間,
沈惜還以為是裴語微打來的,看了來電顯示,才啞然失笑。
小丫頭現在正忙著陪校友旅遊呢,哪有工夫打電話來騷擾他?
是悅然姐姐。
「有時間嗎?」電話裡喻輕藍的聲音聽著與往日不同,似乎有一絲遏制不住
的媚意。
「剛準備回家。」沈惜言簡意賅,他也不去猜悅然姐姐現在是什麼狀態,反
正他們兩人之間向來直來直往,不會藏著掖著,對方有什麼想法會直說。
果然,喻輕藍很快直言不諱:「今晚我需要一個男人,你有沒有問題?你不
想,我就找別人了。」
沈惜稍稍噎了一下。倒不是不願意,只是過去沒有和悅然姐姐說起過這方面
的話題。他和喻輕藍只上過一次床,還是兩人談得性濃,一時興起的結果。喻輕
藍從來沒向他說過如此露骨的話,倒讓他一時有些不適應。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而已,很快他恢復正常,給出肯定的答覆,驅車前往
喻家。
來開門的悅然姐姐裹著一身浴袍,頭髮濕濕的,渾身上下隱隱冒著一絲溫濕
的暖意,應該是剛洗過熱水澡。
喻輕藍個子不高,身材也略顯單薄,長相頂多也就算清秀。但沈惜總能從她
身上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別樣性感。
她身上帶有一種書卷氣和英氣並存的味道,從某些角度看像極了柯藍。
不過此時此刻的喻輕藍看上去多了幾分更「女人」的柔媚。
「姐,你今天怎麼了?」沈惜看得有些眼直,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他想先
問問悅然姐姐今晚為什麼會發出這種邀請。
喻輕藍斜睨了他一眼,瞬間電了沈惜一下。她解開浴袍的帶子,緩緩拉開前
襟,一片瑩白溫潤的肉光頓時閃現,她的手順著身體一路往下捋,浴袍不住分開,
直到她的身體正面完全暴露出來,浴袍裡面再無寸縷。她的乳房不大,大概一只
手就能輕鬆掌握,一元硬幣大小的乳暈,色澤略顯暗沉;腰肢纖細,盈盈一握;
兩腿間濃密的黑毛一覽無餘。喻輕藍刻意地扭了兩下身體,這幅場景幾乎就摧毀
了沈惜剩餘的那點好奇心。
「少問那些沒用的!你快去洗澡吧!」
沈惜依言進衛生間匆匆沖了一下,沒帶替換的衣服,仍然穿著此前的內衣褲
走了出來。喻輕藍已經不在客廳,他直接進了臥室。
喻輕藍坐在床邊,浴袍已經脫下扔在一邊。她身上披著件女式西裝上衣,裡
面仍是全裸,只扣了腹部一個扣子,衣服下擺只蓋到大腿以上的位置,下身的黑
毛若隱若現,似有還無。
見沈惜進來,她後仰身,兩手撐著床抬起腿。兩條腿張得大大的,架在床上,
擺成一個放肆的M型姿勢,芳草萋萋,隱秘的部位徹底呈現在男人眼前。這姿勢
本來常見,但由喻輕藍做來,格外讓沈惜覺得血脈賁張。
這種少見的淫穢姿態,似乎也令悅然姐姐格外感到刺激,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呼吸急促,滿面通紅。從她略顯躲閃的眼神裡,沈惜看到了一絲羞澀和慌張,但
也有毫無保留的興奮。
沈惜走上前,毫不客氣地直接摸起了悅然姐姐的陰唇,觸手濕滑,那裡已經
濕成一片泥淖。
「這麼濕?」沈惜驚訝無比。他和悅然姐姐之間熟悉無比,可對眼前這個喻
輕藍又缺乏足夠的瞭解。
喻輕藍在被沈惜的手觸碰到的瞬間像過電似的抖了一下,粗重地喘息著,說:
「我自己摸了好久,就想等你一出來就可以做!你……啊!」
話沒說完,她突然尖聲叫了起來。借著粘稠的的淫水,沈惜把中指擠進了肉
穴,一陣急抽,攪起一片「咕嚕咕嚕」的水聲。喻輕藍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仰天
倒在床上,難受得左搖右擺,口鼻間纏繞著含義不清的呢喃。
看著平日裡斯文睿智的悅然姐姐被自己的手指幹得有點忘乎所以,沈惜的肉
棒硬得發痛,但他還想再緩一緩。
「轉過去,屁股對著我!」
沈惜發出一個平時根本就想不到會對喻輕藍說出的命令,而悅然姐姐毫不猶
豫就轉過身趴在床上,聳起了翹臀。身形纖細的她,渾身上下最豐滿的部位就是
臀部,也就只有看這個部位,才能讓人第一時間明確相信,她已經是一個三十六
七歲的熟女。
沈惜把蓋在她屁股上的西服下擺撩起,露出整個臀瓣。他湊上前聞了聞,鼻
間充斥著混雜淫水的腥騷和喻輕藍身上特有的幽香的氣味。喻輕藍的身體有個與
眾不同的特點,越是發燙髮熱微微出汗,越會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仿佛「香汗」
二字就是為她而設。
指尖的觸感告訴沈惜,悅然姐姐的肉穴裡已經徹底濕透了,每次手指的插入
都像要捅破好幾個水泡似的,也許是現在這種趴著被弄的姿勢令喻輕藍變得愈發
敏感了。
喻輕藍的叫聲高亢尖銳,這是一種全不設防的輕鬆姿態,她完全不顧忌任何
自尊或儀態,只是肆無忌憚地發洩著自己的亢奮。她也知道,這樣的叫法,會強
烈地刺激起男人的欲望。能用自己的身體和叫喊令男人情難自已,也是身為女人
的驕傲之一。
「姐姐喜不喜歡這個姿勢啊?」沈惜的聲音與平時並無不同,可在此刻的喻
輕藍聽來卻格外可惡。
「喜歡!隨便什麼!插我就好……」喻輕藍也顧不上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
只憑本能說話,「你插我吧!」
「我不是正在插嗎?」沈惜加快了手指進出的速度。
「不是這個……」接近高潮的快感燙紅了喻輕藍的雙頰,她把側臉緊緊貼在
床單上,含糊地說著。
沈惜又插了好一會,這才爬到床上,滾到喻輕藍身邊,嬉皮笑臉地說:「我
想先插姐姐上面的洞,好不好?」
喻輕藍抬起臉,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一骨碌翻起身,埋頭到沈惜兩
腿之間,褪下內褲將大半根肉棒吞到嘴裡。
沈惜往上聳了聳身體,把手墊到腦後,舒服地靠在疊好的被子上,低著眼瞅
著快速吞吐肉棒的悅然姐姐。
一口氣舔了三四分鐘,喻輕藍才鬆開口,抬起眼,一手仍然緊攥著硬梆梆的
肉棒輕柔擼動,沒好氣地對沈惜說:「都這麼硬了,還不肯插我?」
沈惜憋著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姐姐你舔的技術太好,我就想射在你
嘴裡咋辦?」
喻輕藍捏著肉棒的手不由得又用力攥了攥,哼了一聲:「男人看來都差不多!
都是這麼副德性!」話是這麼說,她還是低下頭再次細細地舔起龜頭。
沈惜強忍著龜頭傳來的一陣陣難熬的酸麻,好奇地問了句:「聽你的意思,
還有別的男人也有這愛好?誰啊?」
喻輕藍一邊舔一邊含糊地說:「還有誰?跟我……上過床的……男人唄!」
沈惜一時無語。過去沒有聊起過這方面話題,他只知道喻輕藍離過一次婚,
後來又談過一次戀愛,除了這兩個男人以外,他也不清楚喻輕藍還和誰上過床,
又和多少人上過床。
喻輕藍不用抬頭就能猜到沈惜在想什麼。
「不算你,四個!我前夫、前男友……三十歲以後不談戀愛,可也得解決生
理問題,或長或短又和兩個不算男朋友的男人交往過。以前叫一夜情,照現在的
話來說,就算約炮吧。只不過有一個不能說是『一夜』,前後陸續有四五個月吧。
你總不會還想知道我在跟你上過床以後有沒有找過別人吧?你應該沒這麼無聊!」
沈惜有種被悅然姐姐完全看透的感覺,嘿嘿笑笑:「姐姐你最瞭解我!那這
些人裡誰像我似的啊?」
喻輕藍吐出肉棒,使勁擼著。「我前夫就很喜歡啊!他就喜歡射在我嘴裡,
就算是在做的時候射在我裡面,也非要拔出來讓我給他舔乾淨。他說我是電臺主
播,整天就是靠嘴說話,他一想到我在話筒前面和聽眾交流,而這張嘴每天都會
含著他的那東西,就興奮!你是不是也興奮啊?」
沈惜啞然。他倒是沒有這種念頭,純粹只是喜歡悅然姐姐的口交技術。不過
這樣一來,喻輕藍那爐火純青的口交本領究竟從何而來,他倒也就清楚了。
「不過,如果他現在再來找我,我就會告訴他,我已經不是主播了,看他還
能不能那麼興奮?嘻嘻……」喻輕藍莞爾一笑,看得沈惜有些心旌搖盪,她又低
下頭再次嘬起龜頭來。
「不是主播了?」沈惜有點發懵。
「嗯……今天……我……辭職了!」
「為什麼?」
「煩!被我們領導煩得不行了,我忍了他好幾年,今天突然不想再忍,就辭
了唄。」
沈惜一邊享受著肉棒在悅然姐姐嘴裡被吸舔吹卷的快感,一邊好奇地問:「
你領導怎麼煩你了?」
喻輕藍又吐出龜頭,直起身,歎口氣:「唉,離婚以後又不結婚的女人在你
們男人眼裡是不是個個都是欲求不滿,恨不得是個男人的東西就往下面塞的?我
們副台長明著暗著想要把我拉到他的床上去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給他面子一直
裝作不介意,今天變本加厲了,在辦公室就想對我動手動腳,我給他一記耳光,
然後就辭了唄!」
「姐姐你牛逼!」沈惜豎起大拇指。
「晚上本來和人約好了吃飯,我說起今天剛辭職,這人居然說挺好,如果我
願意的話,可以跟他。我聽他的意思有點不清不楚的,就問跟他幹嘛?他說什麼
都不用幹,就跟情侶一樣吃吃飯看看電影就行。我問他是不是還要上上床?他說
他一直就想跟我上床。我說那你還那麼含蓄幹嘛,直接說你想包養我不就得了?
他居然沒聽明白我的意思,以為我答應了,直接問我想要多少錢。靠,我跟他說
看他這麼有誠意,給他個優惠價,包年八千萬,我隨他操。他還以為我在跟他開
玩笑……」
沈惜差點就笑噴了,「姐姐,你這價碼我可給不起啊!」
喻輕藍又白了他一眼:「便宜你了!到家我越想越不爽,哎,你說我看上去
是不是特別缺少性生活啊?我有那麼內分泌不調嗎?一個兩個的都惦記著我。再
想想我也真是好久沒跟男人做了,所以叫你過來……」
不等她說完,沈惜突然一把掀倒了她,早就堅硬如鐵的肉棒毫無滯礙地捅進
了彷如爛泥塘般濕滑的肉穴。或許真是太久無人開墾的緣故,喻輕藍的肉穴緊得
完全不像年近四十的熟女,肉棒的每一次進出都像被塑膠薄膜緊緊裹住,艱難地
抽動似的。喻輕藍嬌嫩的肌膚像真絲般滑膩,兩團嬌小圓挺的乳房上下搖晃,她
這時換了一種叫床的風格,半張著嘴,緊咬貝齒,半聲不吭,所有聲音都是從鼻
腔裡擠出來的,如同貓咪小聲叫喚似的。唯一能看出她此刻火熱的欲望絲毫沒有
下降的,是她在不斷地聳動下身,迎接沈惜兇猛的撞擊,她像妖精似的扭動身軀,
挑逗著男人難以壓抑的征服欲。
沈惜半點也沒留力,肉棒以一種像要完全塞進子宮中去的氣勢飛速抽插著,
搞得喻輕藍上氣不接下氣。剛開始她鼻間的呢喃還顯得連貫,後來索性就被截成
了一段段的,像播放機卡殼似的,細碎得不行。
很快,沈惜就感到悅然姐姐肉穴口那兩片軟肉越夾越緊,他也快到極限了,
就在喻輕藍終於忍耐不住,張口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時,沈惜也緊緊摟住她的身
軀,趴倒在她身上,盡情地把一大團精液毫無保留地全都射到她體內。
他這一波射精十分兇猛,肉棒不住地跳動,混雜在喻輕藍高潮的餘波中,兩
人互相刺激著向更高峰進發。
沈惜熱烈地吻著喻輕藍。
許久,兩人才鬆開了彼此緊緊抱著對方的胳膊。沈惜抖開被子,輕柔地摟著
喻輕藍,鑽到被窩裡。喻輕藍在他的臂彎裡舒服地窩了好一會,這才用胳膊支起
身體,看著沈惜歎氣。
「怎麼了?」
「沒什麼。上次做過以後,以為不會再和你上床了。」喻輕藍前半句聽著好
像有點惆悵,立刻又換上一絲狡黠的笑,「話說,我得感謝小施姑娘啊,要是她
沒把你折騰到不分手不行,我今天就麻煩了,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男人解決問
題啊!」
沈惜得意:「那是!像我這樣的哪那麼好找?」
喻輕藍被他氣得笑出聲來,低頭在他的上臂重重咬了一口。
「哎呦!姐姐,你真咬啊!」沈惜這一下是真的痛得狠了,差點沒跳起來。
「叫你嘚瑟,敢在我的床上嘚瑟!你以為我沒你不行了是吧?」喻輕藍撅起
了嘴,看得沈惜心頭突地又跳了一下,真想再吻上去。
「姐姐你辭了職,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啊?」
喻輕藍往床背靠了靠,淡然地說:「沒有計劃,本來辭職就是突發事件。我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不知道今天我會失業呢。當然,手續什麼還沒辦好,但
我已經跟領導撕破臉了,肯定不會繼續在電臺做下去。過年前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就當給自己放個假。過完年再去想該怎麼辦。」
沈惜點點頭。在這方面其實他完全不替喻輕藍擔心,只是隨口問問她接下來
的打算。
「如果我找不到工作,要不你收留姐姐我吧,去你的書店當個營業員行不行?」
「那是求之不得!姐姐你要肯來,書店我就交給你,我啥都不管了!」沈惜
這話完全出自真心,只是他不相信喻輕藍會真來給他當書店經理。
喻輕藍用手指輕揉著沈惜的乳頭,笑眯眯地說:「答應得這麼痛快!那說不
定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啦,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討好你啊?」
沈惜毫不示弱地反過來捏住她的一個乳頭輕搓:「討好老闆當然是應該的啦!
咳咳,喻輕藍同志,要好好領會領導意圖!」
喻輕藍的手慢慢往下滑,經過胸膛、小腹、大腿,直到一把捏住還有些濕漉
漉粘乎乎的肉棒:「你這種領導,還能有什麼意圖?企圖還差不多!」
開幾句玩笑,喻輕藍突然自顧自地哈哈笑起來,沈惜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突然想到『走後門』這個說法。哎,我要討好你這老闆,是不是要讓你走
走『後門』啊?」
「怎麼是我走後門?你要討好我,應該是求著我給你開後門才對!」沈惜一
時沒理解她話中的意思,但馬上就反應過來,賊笑著把手伸向喻輕藍的翹臀,「
莫非,姐姐說的是這個後門?」
喻輕藍打掉他的手。「你想不想走?姐姐的後門還是處女地,沒人走過哦!」
沈惜堅持不懈地又把手伸過去,在股溝裡抹了一把:「花徑不曾緣客掃,蓬
門今始為君開。只要姐姐你沒什麼痔瘡類的毛病,試試後面也不錯啊!」
「哼!今天不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沒見過豬跑也聽過豬叫。我知道
走後門要做很多準備的,姐姐我家裡現在啥都沒有,等把什麼潤滑劑之類的都買
全了再說!到時候就看姐姐我的心情了,說不定找別的男人開後門也說不定!哼
哼!你等通知吧!」
沈惜又給她豎起大拇指:「姐姐你牛!小弟等著,您啥時候想臨幸我,招呼
一聲就是!」
兩人又像往常似的,海闊天空地閒談起來。與往日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此
刻他們都是裸著的。
快到半夜時,兩人一起穿衣起身,跑到客廳熱了牛奶,弄了兩碗麥片粥,簡
單地吃點夜宵。
「你說自己好像對某個小丫頭動心了?多小?大學生?不會是高中生吧?」
喻輕藍還記得此前未完的一個話題。
照理,剛剛上過床的一對男女好像不應該討論各自的感情問題,尤其是不會
把別的男人女人扯進來,但沈惜和喻輕藍之間的感情又古怪又親密,彼此渾不在
意。
「比大學生大一點,去年剛畢業。算上參加志願者公益活動的時間,如果在
國內,就算是研一的年紀吧。」沈惜低著頭喝粥。在裴語微離去這幾天裡,他真
切地感覺到缺了這個小丫頭,生命裡好像少了塊重要的拼圖似的。
「你追過她嗎?」從床上下來,喻輕藍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狀態,也就是
說,她既是冷靜清醒的,又是熱情八卦的。
「沒。這中間還有問題!」
「什麼問題?」
「嗯,首先是吸引力的問題。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感覺到這
小丫頭對我有那種女人的吸引力,我總覺得她就是個小鬼……」
喻輕藍隨口插了一句玩笑:「你就喜歡姐姐我這麼老的,是吧?」
「哈,你別說,還真有點。」沈惜把空碗往邊上挪了挪,「當然,這個不是
最重要的。愛情分很多種嘛,不一定非得有我以前以為很要緊的那種吸引力才是
動人的愛情。事實證明,十分吸引我的施姑娘,最終並不是一個理想的選擇。我
這幾天對這小丫頭的想念,說明她肯定在某個方面吸引到我了,只是我自己沒有
意識到而已。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很有可能。」
「那不就行啦,去追唄!現在的小妞都喜歡大叔,你離大叔還差一點,不過
也差不多了。」喻輕藍眼神亮閃閃的。
「嗯,還有點小麻煩……」沈惜略加猶豫,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家裡的事全
盤托出。
「我們兩家,嗯,怎麼說呢?有點恩怨。而且,是三十多年的舊怨了……」
「咦?」喻輕藍頓時來了精神,「說說!」
這段往事的主角是沈惜的母親忻晴。
當年忻晴和沈永盛的婚姻,剛開始完全不被沈家人接受,即便是相對公允的
沈永華和與三哥感情最好的沈永芳,也不歡迎這個女人。
導致這個局面的一小部分原因是忻晴比沈永盛大了近四歲,更重要的原因在
於,當時的忻晴剛從上一段婚姻中走出一年多。要知道,那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
初,離婚還不像如今這樣普遍。即使是在今天,很多地方對離了婚的女人也很不
寬容,何況當年?
忻晴在中寧市也算有點小小的名氣。她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在讀
師範大學時,就成了小有名氣的女詩人。那是一個激情的時代,全社會在漸漸向
往財富和成功的同時,還沒有忘記文學和藝術。年輕的忻晴才華洋溢,正是嶄露
頭角的時候。
兩顆敏感的心靈總是更容易彼此擦出火花,畢業後分配到市一中當語文老師
的忻晴很快愛上了另一個詩人。
這個筆名「舒星」的詩人比忻晴大三歲,也還很年輕,但已經憑藉《任性的
星星》、《霧》等優秀的詩作蜚聲全國。他的細膩浪漫的心思吸引著忻晴,她崇
拜並愛慕著他。1982年,忻晴與舒星結婚。兩個詩人的結合,當時還是中寧
文學界的一段佳話。
但是這段佳話也就僅僅只延續到婚禮為止。婚後沒多久,忻晴就發現丈夫有
暴力傾向,並很快開始對其實施家暴。忻晴試圖和丈夫溝通,但毫無效果。結婚
差不多半年,在舒星第四次對她大打出手後,忻晴流產了。剛從恢復的病床上起
來,忻晴就果斷提出離婚。舒星不接受協議離婚,忻晴毫不猶豫地勇敢地向法院
提起離婚訴訟。最終經過法院判決,她離開了那個男人。
此後她與沈永盛相識相戀,並很快再結新緣,那是另一個故事。問題還在於
忻晴的前夫舒星。「舒星」只是筆名,這人本名裴旭生,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新
越集團董事長裴新林的大哥,換言之,也就是裴語微的大伯,裴歆睿的父親。
「如果我和這小丫頭在一起,親戚間總要往來,你說如果我見到了裴旭生,
該用什麼禮數對待他?我母親當年被他打得那麼慘,打官司才離了婚,那人最後
連聲『對不起』也沒對我母親說過。我現在不會因為三十多年前的舊事去找他報
仇,可也絕不可能對他以禮相待,更別說還得老老實實把他當長輩了。可要是我
對他不理不睬,那對已經成了我女友的小丫頭來說,又很不公平,她夾在中間會
很難做。」一說起這個,沈惜有點撓頭,「再說,我怎麼對外公和舅舅說?說我
要和裴家的姑娘談戀愛,以後還可能結婚,今後你們有可能是親家?我外公一家
對裴旭生恨之入骨,當年舅舅為給我母親出氣,帶人狠狠揍了他一頓。你讓他們
現在在同一個婚禮上為我們祝福?」
喻輕藍靜靜地聽完,想了一會,突然開口說了句:「You must r
eally like her……」
「啊?」沈惜沒聽懂,呆呆地望著她。他聽清了她說的每一個單詞,但不明
白這句話是因何而說。
「我是覺得這句話用英語來表達,好像意思更豐富。比我們母語的意思要更
貼近一些。我在想,你肯定是很喜歡這丫頭。」
「不是吧?我承認我應該是有點喜歡上這丫頭了,可談不上『很喜歡』吧?」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倒是有個發現。」喻輕藍抿著嘴笑。
「嗯?」
「你這人,在遇到像小施姑娘這種因吸引力而靠近的女生,總是積極的。可
遇到像嘉嘉這樣的真愛,好像會想得特別多。你要是直接就去追這小丫頭,反倒
未必有多喜歡她,可你現在這樣思前想後,奇奇怪怪的顧慮、念頭這麼多,只能
說明,你在潛意識裡特別認真地對待她,就像對嘉嘉一樣。」
沈惜悶頭不語。
「追不追的,是你自己的事。我覺得你至少應該先把對她的感情想清楚。至
於你說的那些問題,是很麻煩,但也未必真的造成阻礙。你想想你爸你媽,八十
年代的時候,那樣的兩個人,最後也還是走到一起了。算起來,結婚的時候,你
父親還很年輕吧?」
「是,從認識到結婚,他們才用了半年多,我父親那年才二十一歲。」
「他們面對的麻煩未必比你現在面對的要少,可那又怎麼樣?」
沈惜若有所思地出神。
突然,一陣歌聲響起,是宋斯嘉版本的《暖風》。沈惜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
掛鐘,已經快淩晨一點了,怎麼還有人給自己打電話?
看了看來電顯示,沈惜更加覺得意外。
這真是個想不到的電話。
猶豫了兩秒鐘,他接起電話:「你好。」
【未完待續】
2017-6-5 12:45
#50
duidui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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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追了好久,这样的融入故事是楷模范本
2017-6-6 19:00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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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35)作者:aksen
.
情慾兩極
作者:aksen
於2017/07/07 發表於:sexinsex.net
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為幫前同事及朋友施夢縈擺脫豔照威脅,孔媛欠下三萬元債務,年前需要還
清,被迫前往足浴油壓店做推油技師賺錢。
在服務過程中孔媛巧遇前男友章浩,因爭執導致大亂,造成店裡損失,為能
繼續留店賺錢,被迫借老闆的私房錢堵老闆娘的嘴,暫時以將來肉償的方式穩住
老闆。
紅顏知己喻輕藍被上司騷擾,憤而辭職,邀沈惜約會。兩人做愛並談心。
第三十五章 援手
帶著一絲歉疚,沈惜匆匆下樓。剛跳下床沒多久,說走就走,自然羞愧。反
倒是悅然姐姐全沒放在心上,慵懶地靠著沙發說:「快些去吧!正好我也要睡覺
啦!」
喻輕藍的通達,令沈惜少了許多心理負擔。他一邊打火,一邊戴上藍牙耳機。
電話裡「嘟嘟嘟」響聲不斷,遲遲沒人接。沈惜倒也不急,已經是後半夜,
電話那頭的人想必已經睡了。如果他立刻就接了電話,那才真的不正常。
過了好一會,一個明顯剛被吵醒的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大哥,什麼事啊?
這都幾點了?」
沈惜沒說半句廢話:「江湖救急!求你幫忙!」
「呦!」那頭的聲音瞬間精神起來,「邪了門了!大哥,你還有求我幫忙的
時候?」
「我要撈個人。你在芝塘派出所有熟人嗎?」
電話裡的口氣正經了許多:「有。所長跟我關係不錯,副所長不太熟,但也
認識。撈什麼人?」
「嗯……」沈惜略一猶豫,「一個女孩子,涉嫌賣淫。最好今晚就能把人接
出來,別留案底,行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嗯……應該不難……你自己……沒什麼事吧?」
他這是為「賣淫」兩個字擔憂。電話裡的傢伙絕不會怕受連累,只怕沈惜也
身陷事中。
「我沒事。是個以前碰巧認識的女孩子,具體怎麼回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現在最關鍵的,是先把人弄出來。你能搞定嗎?」
話雖這麼問,沈惜心裡基本還是有底的,正與他通電話的,是高中同學翁明
灝,曾經足球場上的鋒線搭檔,如今中寧市公安局警務督察處處長。他與沈惜同
齡,年方而立,已是正處級的三級警監,能力固然超群,當然也少不了家庭背景,
辦這麼件小事,多半不費吹灰之力。
「應該沒問題。不過如果派出所已經把程式走完了,要馬上撈人出來,還是
會有點麻煩。」翁明灝也有話直說,直指技術性問題,聽口氣還是比較樂觀,只
說會有麻煩。
「那我不管,你來搞定。」沈惜半點也不客氣,「該表示的,我現在去準備。
撈人這事我不太熟,你肯定有經驗,我準備什麼比較好?最好是現金,現在都半
夜了,要買什麼都不方便。」
「什麼叫我肯定有經驗?好像我天天在貪贓枉法啊!」翁明灝隨口叫了句屈,
「我還不知道那邊是誰值班。要是所長在,那就不用擔心了,過些天給他送幾瓶
茅臺就行,我跟他關係不錯,這點面子還是有的。要是瞿副所長,我的面子多少
要打點折扣,你確實得意思一下,但也不用現在就準備。他不可能在所裡直接收
錢。事要是成了,過幾天約他出來吃個飯,到時候你露個面就行。對了……」
翁明灝頓了一下。
「如果不是很順利,我能報你的家門嗎?不管怎麼說,執中同志的孫子,永
華書記的侄子,肯定比我一個市局處長的面子大。」
沈惜沉吟了十秒鐘:「如果真的不順利,那就說吧!」
「行,我知道了。」從沈惜的這個決定,翁明灝似乎完全明白了他對這件事
的重視程度,「我現在就給芝塘派出所打電話。有消息我就告訴你。那女孩叫什
麼?」
「孔媛。孔子的孔,大S徐熙媛的媛……」
這個晚上,孔媛覺得一切就像一場夢。
噩夢。
水複山重,又莫名其妙柳暗花明。
自從十天前給老闆試鐘後,孔媛發現老闆娘待在店裡的時間明顯多了起來。
張姐很可能是對她與老闆的關係產生了懷疑,但孔媛對此並不在意。有張姐坐鎮,
正好讓盧老闆少了騷擾自己的機會。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以試鐘為名把自己叫
進房間?雖說店裡的條件比較簡陋,但說真的,要享用一下她的肉穴也未必還需
要別的,有張床,有套淋浴設施,也夠了。
盧老闆自掏腰包替她補上了一萬元的損失,根據兩人此前的協定,他可以隨
時要求孔媛脫下褲子。只是最近這一個多星期,他始終逮不著機會。
週五晚上的生意通常比較好。孔媛連做了兩個鐘,休息了還不到半個小時,
就又被張姐叫了出去,和她一起被招呼去見客的還有88號技師。
張姐把她們一起帶進了七號房。
兩人頗感詫異,本以為是來了兩個客人,要她們同時上鐘,沒想到居然是同
進一間房。欣麗的服務內容相對簡單,從來沒有所謂的「雙鳳服務」,這是怎麼
了?
進了房間她們又吃了一驚,屋裡一共等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精瘦的中年男
子脫了外衣,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另兩個年輕彪壯些的,
一個守在門邊,一個則在床尾站著。
孔媛和88號小心翼翼將手裡的託盤放在挨著牆的矮櫃上,垂手站在張姐身
後。
「昆哥,這兩個是我們店裡比較好的技師,您喜歡哪個?」張姐自打進門,
自然而然就弓起了腰,滿面堆笑。
那精瘦男子在孔媛兩人身上、臉上掃了幾眼,笑了笑:「看不出你們這個野
雞店也有幾個好貨,這倆還不錯,都留下吧。」他隨手又指了指另兩個男人:「
給我這倆兄弟也都找一個!」
「那當然,那當然,來,兩位兄弟,跟我來!」張姐招呼了一下那兩個男人,
轉臉又對孔媛兩人仔細叮囑一番,無非是床上那位昆哥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要
她們好好服務。
張姐帶著那兩人離開,孔媛和88號則心懷忐忑地留下。那個昆哥拿起空調
遙控器,看了眼此時的室溫,坐起身開始脫毛衣,順口說:「你們愣著幹什麼,
脫衣服啊,我先看看貨色。」
88號不清楚這位「昆哥」到底是什麼來頭,只知道連老闆娘都擺出了少見
的百般討好的架勢,就學張姐擠出滿臉的媚笑:「老闆,您要什麼服務啊?」
昆哥臉上笑紋不多,看著總像是故意陰著臉,說話倒還客氣:「你們都有什
麼服務啊?」
88號照例介紹了本店的服務內容,無非還是A餐、B餐那套,最後又問:
「老闆您想要什麼服務?」
昆哥撇了撇嘴,笑而不答,只是揮手:「先脫衣服,先看看你們的屁股奶子!」
88號沒摸清他的路數,客氣地問:「那老闆您是不是先去洗個澡?」
昆哥這時已脫得只剩下貼身內衣,擺手示意自己不洗。
孔媛越想越覺得古怪,突然插了句:「老闆,我是只做A餐的,您如果有別
的要求,我去換個技術好的過來?」
昆哥兩眼一眯,冷眼瞪了下孔媛,冷笑兩聲:「你們兩個廢話怎麼這麼多?
叫你們脫衣服沒聽見啊?什麼A餐B餐,羅哩囉嗦的!脫光以後去把騷屄洗乾淨
點!等會……」他伸手在兩人間來回比劃,先指孔媛,再指88號,最後又回到
孔媛身上,「你先給老子吹一下,然後先幹你,再幹你!」
兩個女孩的臉色都變了。上鐘時被問到能不能操屄不是一次兩次,但多是客
人的調笑試探,像今天這位昆哥這般頤指氣使,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似的
客人簡直前所未見。孔媛還想說什麼,88號拉了她一下,努力保持微笑說:「
那,老闆您稍等,我們先去拿毛巾。」
這是緩兵之計。88號想出去問問老闆娘怎麼辦。剛才張姐只說讓她們好好
服務,沒提還要陪客人上床。88號在欣麗待了一年多,深知這家店作風保守,
老闆也反復警告技師,在店裡最多玩到口爆,絕不能向客人提供性交服務。現在
怎麼應付眼前這客人?話說回來,就算真要陪客人上床,那是不是該事先講好怎
麼算報酬?像小品裡陳佩斯說的:「沒好處,誰投降啊?」
昆哥不耐煩地叫她快去快回。孔媛想跟著88號一起離開,卻被昆哥一口叫
住:「你他媽亂跑什麼?拿毛巾去一個人就行了,你過來!」
孔媛心底不住大叫糟糕。
看這男人的態度、談吐再加上老闆娘面對他時的諂媚樣,絕不可能是正經生
意人。多半是個混黑道的。孔媛瞬間想起和吳昱輝分手那天下午強暴了自己的鄰
居。眼前這人派頭和口氣要比那個男人大得多,想必是更加不能得罪吧?
不過孔媛還算鎮定,以自己今天的身體狀態,一般男人都不會強迫她上床,
自覺應該還是有些迴旋餘地。
昆哥見她磨磨蹭蹭不動窩,又催促了兩聲,隨手扒開內褲,掏出肉棒擼了兩
下,沒好氣地說:「你他媽過來啊!脫光了,先給老子吹一吹!」
孔媛不想再繼續待在這房間了,必須把話說清楚,越拖局面越糟。
「老闆,我從來不做B餐的,沒經驗,技術也很爛,我出去讓老闆娘給您找
個口活一流的技師過來,保證您爽!」說著,孔媛匆匆走到之前放託盤的矮櫃旁,
想要收拾東西離開。
剛拿起託盤,那男人一陣風似的從床上跳起,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孔媛毫無
準備,還沒拿穩的託盤被一把掀翻,茶杯、精油、刮背石等等一干用具四散飛灑,
劈啪聲不絕,茶杯、精油瓶之類的玻璃製品紛紛在牆面和地面上被砸碎。
孔媛右臉像被什麼東西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間一黑,隨即頭頂劇痛,昆哥死
死拽住她的頭髮,扯著她往床邊拽。孔媛幾乎難以保持平衡,差點就平拍著向前
摔倒,幸虧她愛打籃球,腳步靈活,協調性也好,踉踉蹌蹌好幾步,總算沒有真
的倒地。
驚慌失措之時,人往往顧不上許多。孔媛下意識地張開手臂,純粹本能地揮
舞起來。昆哥想要控制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掙扎,兩人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推抓抱打了好一會。
突然,昆哥怒吼了一聲:「操!」
孔媛還不明其意,但馬上又重重挨了一記耳光,緊跟著又是一腳狠踹在肚子
上,這下再也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倒在地,胳膊砸在櫃角,痛得像要斷了似的。
這時孔媛終於從慌亂驚懼中清醒了些,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昆哥捂著左眼,
滿臉猙獰。他上前兩步,像是要在她身上再踢兩腳,沒想到他剛才匆忙從床上跳
下,現在赤腳著地,偏偏又一腳踩上一片碎玻璃,痛得他沒命似的往後跳了兩步,
坐到床邊,抬起腳板,拔出了紮進肉裡的玻璃碴子,一道細小的血流順著腳板淌
下。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昆哥再次氣急敗壞地跳起來,略顯滑稽地跳開地
上的玻璃碎碴,來到孔媛身邊,在她肚子和大腿上狠狠又踹了兩腳。
這時張姐、88號終於驚恐地推門沖了進來,緊隨她們身後,昆哥那兩個兄
弟也出現了,兩人都赤著上身,穿著推油時穿的一次性紙內褲。他們一見遍地狼
藉,老大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上前就把孔媛架了起來,各自扣住她一隻手,左邊
那個毫不客氣地掐住孔媛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牆上;右邊那個空著一手,就在
孔媛肚子上結結實實地給了幾拳,打得孔媛渾身亂顫,面色慘白。
昆哥這時已鬆開手,眯著左眼,慢慢退回床邊。剛才一瞬間的劇痛令他驚怒,
甚至隱約有怕眼睛被戳瞎的擔憂,現在疼痛漸漸退去,擦去淚水,發現還能視物,
火氣也就消了一些。
剛走到門邊就聽到裡面動靜怪異的張姐嚇得不輕,既擔心得罪了昆哥,又怕
再鬧一次,像上次似的把客人都趕走。
進了房間,她顧不得詢問前因後果,順手先把房門關上。只要把事態控制在
這個房間裡,其他客人自有別的技師安撫。自己專心搞定眼前的昆哥就行。
「昆哥,這婊子搞什麼?要不要給她破個相?」一個手下咋咋呼呼的,問昆
哥接下來怎麼收拾孔媛。昆哥陰著臉沒說話,一會看看孔媛,一會又看看老闆娘,
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姐緊張地跑到他身邊,一眼就瞅見他翹起的腳板上的淡淡血跡,忙不迭吆
喝起來:「呦,昆哥,怎麼流血了?您沒事吧?」她忙叨叨地招呼88號趕緊再
去拿兩條乾淨的毛巾進來,再找些創可貼或者紗布。
昆哥哼了一聲,瞅了眼被手下打得身子傴僂的孔媛,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先
把她鬆開。那兩人略松了手,但還是分別按著孔媛一邊肩膀,強壓著她跪倒在地。
昆哥沖這邊勾了勾手指,有人在孔媛屁股上踢了一腳,她會意地四肢著地,手足
並用地爬到昆哥身邊。
張姐讓到一旁,給孔媛留出正面的空間跪在昆哥面前。
昆哥仰起身,抬起腳板,幾乎就把腳丫子直接杵在孔媛臉上。
「臭婊子,給老子把血舔乾淨!」
既慌且怕的孔媛不敢回絕,伸出舌頭,將殘留在昆哥腳板上的那點血漬都舔
去了。她的唇舌剛離開腳板,昆哥不悅地喝了一聲:「媽的!這麼隨便就舔好了?
給老子把腳舔乾淨點!」
孔媛無可奈何,只能再次把臉湊上去,忍著濃烈的腳臭,一寸寸地舔舐著男
人腳底粗糙的皮膚,滿嘴鹹腥的唾液,又不敢吐掉,只能全都咽下。好在昆哥沒
有腳氣之類的毛病,除了沒洗過的腳味道比較難聞外,倒沒別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88號終於取來了新毛巾、紗布和碘酒,張姐蹲下身,賠著笑:
「昆哥,您看是不是先給您包一下?傷口還是趕緊處理一下比較好。」
昆哥這種在道上混的,對這道還不到兩釐米的傷口,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
現在正想著拿這個茬做由頭搓磨眼前這幾個女人,當然不會說「不要緊」這類的
話,就允許張姐來包裹傷口。
傷本就不厲害,隔了這麼一會,基本上也已不再出血,孔媛舔舐後,更是幾
乎連半絲血跡都看不到了。說是處理傷口,無非也就是塗了些碘酒,又裹上紗布
而已。整個過程裡,張姐的氣力倒是一多半放在了不住口的道歉上。
她心裡悔到了家,也怕到了家。
眼前這個昆哥,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混混。他就是水寶清手下的老棍兒,本名
陳緄。這個拗口的名字是他父親的傑作,身為高中語文老師的陳父本想借這個名
字寄託「榮袞華儀,以托子孫」之意,順便顯擺一下自己的文化水準。沒想到兒
子從小就不學好,初中畢業後進了職高,立刻交上了一堆狐朋狗友,開始在外面
瞎混。
在老棍兒混的圈子裡,認識「緄」這個字的屈指可數,絕大多數人都念了白
字,讀成「昆」。一開始叫「昆子」,等他混開了些,小弟們又叫「昆哥」。陳
緄剛開始還會跟人解釋,說這字念「gǔn」,後來自己想想,覺得整天被人叫
「滾」也沒什麼好威風的,所以後來儘管沒去改身份證上的名字,但他自己其實
已經默認了「陳昆」這個通用名。
奇怪的是,過去他本人很在意名字的準確發音時,沒幾個人在乎他到底叫什
麼。等陳緄無所謂了,又有些人想起他曾經一本正經地解釋這個字念什麼。有人
拿這個來調侃,再加上陳緄經常吹噓自己有根大肉棒,操女人功夫好什麼的,慢
慢的,轉了音的「老棍兒」這綽號又叫開了。
現在,基本上跟他身份差不多或者地位更高些的,都叫他「老棍兒」,小弟
們則喊「昆哥」。
老棍兒在水寶清手下專門負責管理賣淫這攤買賣。皮肉生意本也是他們這個
團夥的一個大進項,但這些年隨著大佬倪崢的正行生意和賭場、高利貸這幾個攤
子越做越大,再加上丁芳這個異軍突起的大雞頭參與競爭,賣淫這一攤的地位大
不如前。水寶清不會來親自過問,全都扔給老棍兒打理。
老棍兒倒是一門心思想要好好幹,就算爭不過丁芳,也要撐住半壁江山。所
以這幾年,他對手下的雞頭實行了嚴格管理,更底層的小姐更加辛苦,抽成很少,
還不斷被逼著增加接客量。有些原本動心想要入夥,拿一部分收入換靠山的樓鳳,
見他這副樣子,寧願繼續單幹,承擔被公安掃黃,被嫖客欺負的風險,也不敢到
昆哥手下來做。
今天老棍兒來這一片是來巡視業務。這裡是麗橋區和雲明區的交界處,十幾
年前雲明高校區還沒形成規模,整片就是是典型的城鄉結合部。即便到了如今,
這裡還有大量城中村存在,算是中寧市區相對混亂的區域。
在附近的社區裡,藏著老棍兒管理下的三個大雞窩,有將近五十個賣淫女在
這裡日夜用淫水汗水累積著財富。老棍兒在各個窩點都看了看,轉到晚上十點多,
正準備回家,路過欣麗,看見招牌一時興起上了樓。
按說老棍兒不可能對這麼家小店有什麼興趣。真要想發洩,隨便找個手下的
小姐來一炮就行了。但他對欣麗還有點模糊的印象。老棍兒去年就來過一次,那
次也是興之所至,想簡單爽一把,順便看看有沒有不錯的貨色可以發展成雞窩新
成員。結果令他大失所望,一連換了三四個技師,不是年紀偏大,就是身材乾癟,
敗了興致,直接走了。
倒是櫃檯邊那個大屁股老闆娘,看上去肉肉的,五官也端正,透著良家騷婦
的味道,讓他很有興趣,不過很快也忘在了腦後。
剛才巡視雞窩,正碰到幾個婊子接客,不清不爽地聽了陣模模糊糊的叫床聲,
路過這裡,一想到那個騷騷的老闆娘,頓時有了感覺。
老闆又沒在,還是老闆娘看店。
一見老棍兒登門,張姐笑臉相迎。
雖說欣麗這個小門面靠不上倪家的勢力,但勉強也算是混江湖的,她哪敢不
認得昆哥?正因為他們夫妻壓根還不配讓昆哥來罩著,所以更得巴結這位爺。萬
一把他得罪了,只怕今後生意就沒法做了。
老棍兒跟著她走進房間,張姐正在開空調,倒茶水一通忙乎,老棍兒卻十分
自然地伸手捏著她的屁股,使勁揉了幾把:「老闆娘,要不你親自服務吧,這大
屁股,做臀推肯定爽啊。」
張姐滿臉尷尬,開店好幾年,各種客人她也見得多了,毫不避諱在她面前晃
悠過的雞巴也不下十根,但畢竟她自己不是幹這個的。對某些不要臉的客人她能
做到熟視無睹,笑臉相迎,可要她對著別的男人浪起來,還是困難的。
當然她不敢直接把老棍兒的手打掉,任由他摸了會,借著查看窗簾後的窗戶
是否緊閉的機會,走了開去,轉頭笑道:「昆哥真會開玩笑,我都快成老太婆了,
昆哥你會倒胃口的。稍等下,我去挑兩個好的過來!」
叫上88號是理所當然的,她是欣麗最紅的技師,別說她正在休息,就算她
在上鐘,張姐也會找個人去把她替下來。同時叫上孔媛,則明顯是不懷好意了。
前幾天赤裸的孔媛拿紙擦抹下身的場景,一直印在張姐的腦海裡。她百分之
百確信,老公肯定已經被這騷貨勾上了床。對此,張姐當然不痛快。老公時不時
以「試鐘」為名在技師身上占點便宜,她已經習慣了,但這不代表能接受他直接
拉著女人在店裡上床。
給孔媛一點顏色看看,是張姐這幾天一直在盤算的。
所以老棍兒一來,張姐馬上想到要把孔媛叫來。孔媛一向堅持只做手推,而
像老棍兒這種人絕不可能滿足於打打飛機。張姐倒想看看,在昆哥面前,孔媛是
不是還能堅持原則。要她真的還是那麼強,得罪了昆哥,說不定會被狠狠收拾一
頓,正好給自己出氣。
萬沒想到,孔媛是被昆哥收拾了,但簍子捅得也不小。昆哥腳上見了血,這
就不是惹得他不高興那麼簡單了,恐怕不止孔媛一人倒楣,自己這間小店多半也
得陪葬。
早知如此,就換個技師過來。只要答應多給抽成,再把昆哥的江湖地位說一
說,還怕找不到肯陪他上床的技師?現在除了孔媛外,所有技師都做口爆,私底
下答應客人出臺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誰跟錢有仇?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看著孔媛被老棍兒兩個手下毆打,張姐已經顧不上幸災
樂禍,反倒滿心恐懼。她跪蹲在老棍兒腿邊,都不敢站起來,仰著臉不住賠笑。
能不能為孔媛討下情來,無所謂,自己別被連累了才要緊。
老棍兒此刻想的是借由頭,把這風騷老闆娘幹了,當然另兩個婊子也都別想
逃。他耷拉著臉,刻意晾了張姐一會,一直沒開口。等她說得口乾舌燥,突然伸
手隔著衣服直接捏住了她一邊乳房。張姐沒有心理準備,下意識地往後一縮,自
然而然站起身來,身子抬起一半,瞥見老棍兒滿臉不快,心裡一哆嗦,趕緊又蹲
下,恢復為最初的姿勢,主動把上半身貼到老棍兒腿邊。
這下老棍兒半點不客氣,直接拉開她羽絨服的拉鍊,隔著毛衣揉起她的胸來。
「你這家雞巴小店很牛啊,一個賣屄貨叫她給老子吹一下,還敢給我臉色看!
還敢跟老子動手?在你這麼個破地方見了血,我還能出去混嗎?」老棍兒劈頭蓋
臉地亂罵,像是怒不可遏的樣子。
張姐越來越怕,又吹又哄地連聲賠情道歉。
「老子到你這兒來玩,是給你們面子。這小婊子把我搞得很掃興。老闆娘你
說說,怎麼辦吧?」
張姐連忙表態:「昆哥您說了算!」
「哼!我說了就算?」老棍兒突然拿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那要你這老闆
娘陪我爽爽,可以吧?」
張姐苦著臉笑:「昆哥又開玩笑!我這麼個老太婆,下面都松了,怕是沒法
讓昆哥您滿意。這兩個都還不錯!您先消消氣,我教教她們怎麼服務昆哥!」
老棍兒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還用你教?」轉臉見孔媛垂著臉跪在一邊,抬
腳在她肩膀上踹了一下。孔媛立刻抬起頭,老棍兒用腳趾在她臉上蹭,哼了一聲:
「小婊子,就問你一句話,今天我能不能玩你?」
孔媛滿臉為難:「該叫您昆哥,是嗎?剛才是我不對,膽子小,被您一巴掌
打傻了,亂抓亂打,我給您賠罪!您當然能玩我,我們這種婊子,長個爛屄不就
是為了昆哥想操的時候讓您操的嘛!可我昨天剛來了那啥,還流著血呢,不吉利!」
她現在也是悔到家了。沒必要為了一點點微妙的小心思,瞞下自己來了月經
的事實,只想著去找個口活好的技師來對付。要是一開始就直說,說不定對方主
動就會要求換人。大不了自己逃不過為他口交,那也遠好過現在的局面。
「操!」老棍兒頓感掃興,「真的假的?你給她看看!」他示意張姐上前檢
查。張姐心裡彆扭,又不敢違拗,就問能不能帶孔媛去衛生間。老棍兒不耐煩地
揮揮手,讓她自便。
張姐拽著孔媛進了衛生間。很快傳出她又急又氣的聲音,隔著門也聽不太清。
老棍兒估計自己已經控制了場面,沒必要再讓兩個手下杵在這裡,就讓他們回各
自房間去享受。
等手下帶上了門,老棍兒對88號招招手。
88號見那兩人恨不得掐死孔媛的勁頭,心裡很慌。就剩她一個人面對老棍
兒,更是害怕,見他招呼自己,不敢拖延,戰戰兢兢走到床邊。
「你還要我再說一遍?脫衣服!」老棍兒狠瞪了她一眼。
88號趕緊脫,她平時基本都做B餐,每次都得全裸,所以短裙裡根本就沒
穿內褲,脫起來倒也方便,沒幾下就變得一絲不掛。她身形纖細,胸和臀都算不
上豐滿,陰毛稀疏,下身看著倒像是未完全發育的小姑娘似的。
「沒肉啊,把屄扒開讓我瞧瞧。」老棍兒挑剔著她的身材。88號現在沒有
半點反抗之心,老老實實地挺起小腹,岔開雙腿,剝開兩片肉唇,將肉穴中的溝
溝壑壑完全坦露出來。老棍兒摸了兩把,又將指尖捅進去攪了兩下,把手指湊到
鼻子邊聞了聞:「屄倒挺嫩,味道不錯。」
說著便拍了拍肉棒,「給老子吹一下!」
88號乖乖跪好,把肉棒吞到嘴裡,賣力地吸舔起來。她的身材條件偏差些,
能成為欣麗最紅的技師,全靠騷蕩逼真的假呻吟和純熟鮮辣的舌上功夫,這一通
猛吸狂舔,搞得老棍兒不住倒抽冷氣,一手按著他的後腦,不住地聳著下體,爽
得直哼哼。
又過了一會,張姐帶著一臉尷尬的笑走出衛生間,孔媛低著頭緊跟在她身後。
「昆哥,這丫頭沒說謊……」
「操!」不等她說完,老棍兒就懂了。他拍了拍88號的臉頰,示意她暫停。
「不能操這婊子,老子很不爽。老闆娘,你說怎麼辦?」
張姐小心翼翼地湊近,老棍兒那根尺寸確實可觀的大號肉棒被88號舔得亮
閃閃硬梆梆的,就在她面前筆直翹著。她不敢不看,但又不知該怎麼應對,忐忑
地笑著。
「聽這兩個小婊子的意思,你們店裡只玩虛的,不讓操屄,是吧?」
張姐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剛想補充一句「昆哥您當然想怎麼樣都可以」,老
棍兒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緊跟著說:「那能賺什麼錢?你們這樣搞,沒前途啊!」
「沒辦法,不敢搞得太過火,公安三天兩頭要來。」
「哼!老闆娘,你說我為什麼要到你這無聊的小雞巴店來?」
張姐一頭霧水。大爺,我巴不得您別來!我怎麼知道?
「上次來的時候,就覺得老闆娘你不錯,看你的屁股又圓又翹,老子的雞巴
就硬。怎麼樣?今天你讓我玩玩?」
張姐心裡叫苦不迭,之前老棍兒說要她服務,還以為是男人們常見的隨口討
便宜,哪想到他居然真的對自己有想法。這可怎麼辦?
如果他們夫妻做得是別的營生,或者今天欺上門來的只是一般混混,張姐說
不得就要翻臉了,大不了就報警。在這個國家,權黑勾結雖然不少,但專政力量
還是強大,尤其是在面對小混混時還是極有威力的。雖說得罪江湖小人不是最妥
善的方法,可如果真被逼到絕路,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可偏偏他們自己也在經營打著擦邊球的色情行業,天然就不敢和員警多打交
道。何況面對的又是老棍兒這樣著名的江湖大哥。說真的,對像張姐這樣的市井
小人物而言,倪崢、水寶清這些名字反倒是陌生的,像老棍兒這樣的「中層幹部」
反倒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這種老大說句話就能讓你倒大黴,在公安那裡他們多半也有過硬的關係。得
罪了他們,真的是黑白兩道都走不通了,那還讓人怎麼活?
所以,張姐對老棍兒才會如此諂媚,也正因如此,現在聽到他提出非分的要
求,從心底來說萬分的不情願,可她仍然不敢直接說半個「不」字。
「昆哥,我都這麼老了,還是找年輕漂亮的來給您服務吧?」
「哼,老不老的,操過才知道!再說老屄耐操,搞起來才爽!你看!雞巴多
硬,保證爽死你!」老棍兒又拍了拍自己完全雄起的肉棒,看他的眼神,簡直就
準備要起身直接扒老闆娘的衣服。
「昆哥,在店裡,不太好吧……」張姐既不想接受,又不敢抗拒,完全不知
所措,昏頭昏腦地找著理由。
「哼!」老棍兒突然翻臉,「一個比一個金貴是吧?小婊子不讓操,老婊子
也不讓操!行,那我走了!」他毫不猶豫地拿起床頭放著的毛衣,往頭上套。
張姐再蠢也知道老棍兒這句「我走了」絕不是息事寧人的意思。真讓他這樣
怒氣衝衝地走出欣麗,這家小店未來的日子保證難過。她慌得顧不上別的,撲上
去一把攥住老棍兒的胳膊。
「昆哥!我沒那意思!怎麼能讓您就這麼走呢?」
老棍兒停下動作,翻了翻白眼:「那你他媽什麼意思?」
張姐扭扭捏捏地又磨嘰了幾句,搞得老棍兒很是不耐。「少說廢話,老子今
天就想玩玩你的老屄,你直接說讓不讓操吧?」
張姐眼前閃動此前孔媛挨揍的畫面,如果自己再說一個不字,很可能眼前虧
逃不掉,未來的禍事也接連不斷。她畢竟還是純粹的良家婦女,理智不斷在提醒
她不答應恐怕要倒楣,可就是張不開嘴說出「讓操」這兩個字。
老棍兒又等了一分鐘,終於沒了耐性,一把推開張姐:「磨磨蹭蹭的!拉倒!
你這家雞巴小店明天開始最好不要開門,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出點什麼事!」
本就心亂如麻,被他這麼一嚇,張姐徹底慌了,她挨著床站著,兩腿發軟,
膝蓋抵在床沿上,要沒這點阻擋,恐怕直接就跪倒在地了。
「昆哥……」她只能無力地叫喚著,說不出別的什麼。
老棍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陪你昆哥好好玩玩!就我這大雞巴,肯定讓你
欲仙欲死。說不定過幾天你就主動來找昆哥操你了。要是我玩得夠爽,以後你這
小店就由我罩著!你又不吃虧!」
被老棍兒反復地脅之以威,誘之以利,張姐終於放下了最後一點堅持,頹喪
地點了點頭,隨即為難地轉頭看了看孔媛和88號兩個。
「……要不讓她們先出去?」
「幹嘛?你還怕被她們看?你是老闆娘,應該好好培訓她們怎麼伺候男人!
就讓她們看著,看看你這老屄的騷樣!」老棍兒才不想放走孔媛兩人。
他示意孔媛上前:「你下面有血,嘴總可以用吧?給老子再吹一吹!」
孔媛忍著身上的劇痛,木然地跪倒,正要含住老棍兒的肉棒,他又拍了拍她
的頭頂:「把衣服脫了!流著血就給你留條內褲,別的全脫光!」孔媛只好起身
脫衣,老棍兒瞅了眼張姐:「你幹嘛呢?脫啊!」
屋子裡還有另外兩人在,張姐滿心彆扭,可也無計可施,慢騰騰地開始脫衣
服,沒過多久,屋子裡三個女人都變得光溜溜的,只有孔媛身上還剩下一條內褲。
老棍兒滿足地躺倒,享受著孔媛細緻熱烈的口交服務,又示意張姐自慰,把
下面弄濕一點,等會方便他直接開幹。緊接著又命令88號去給張姐舔弄下體,
好讓她濕得更快些。三個女人被他指揮得團團轉,忙得不亦樂乎。
玩了好一會,老棍兒這才讓張姐過來在自己面前趴好。一個被一叢濃密黑毛
包圍著的油汪汪的肥穴就在他面前,在它上面的一點的位置,褐色的屁眼一下下
抽動著,之前有些流淌到屁股上的淫水還沒完全消失,搞得半邊屁股看著也透著
幾分水亮。
「小婊子很會舔啊!」老棍兒扭頭誇了88號一句。其實這倒與她沒什麼關
系,88號舌功確實了得,但沒有給女人口交的經驗,再加上心裡緊張,一通忙
活下來基本上全是無用功,幫了倒忙也說不定。張姐本身淫水就多,盧老闆和老
婆上床的時候,總開玩笑說她下面就是個水龍頭。三十多歲的女人,興致正盛,
自慰了許久,她也升起了幾分欲念,此刻高聳著屁股,不自覺地輕微扭動著,原
本心頭的不情願淡了許多,要不是顧忌到身邊還有孔媛兩人在,說不定已經開口
讓老滾兒趕緊操她。
老棍兒將肉棒對準肥穴,毫不客氣地一插到底,隨即排山倒海似的狠命捅了
起來。本還想著盡可能別發出叫聲的張姐只忍了不到兩分鐘,終於憋不住快感,
尖聲亂叫起來。
老棍兒的抽插十分粗野兇猛,猙獰的表情乍看倒像是頭髮了情的野獸,嘴裡
不時嘟囔著「婊子」、「爛屄」之類的詞語。操了一會,可能是受到連綿不絕的
「啪啪啪」響聲的刺激,他揚起手,在張姐的屁股上不停地抽打,每一記巴掌都
落得極重,脆響聲回蕩在整個房間,伴隨著張姐的慘叫,很快兩邊臀瓣上血紅一
片。
張姐的身體在反復的衝撞和掌摑下,劇烈地顫抖和扭動。她身上肉多,乳房
豐盈,此刻倒吊著,垂得長長的,像兩個長圓條狀的小燈籠,不住晃動,時而前
後飛甩,時而又在原地搖擺。張姐雙頰通紅,配上迷離的眼神,神情除了痛苦外
還有一絲詭異的僵硬。
孔媛在旁,臉色還算平靜。88號卻看得心驚膽戰,不由得想若是這些巴掌
都落在自己屁股上會是什麼滋味,更不知道老棍兒會不會在張姐身上發洩完就此
離開。如果他不走,還想再玩一場,那接下來倒楣的多半就是自己。
沒過多久,老棍兒悶聲嘶吼著,把一大泡精液都射進了張姐的肉穴。玩良家
女子的時候,他基本都不戴套,張姐則壓根不敢提讓他戴套的事,現在下身被灌
得滿滿當當的,興奮之餘,立刻開始擔憂。
「就說老屄耐操!」老棍兒心滿意足地抽出肉棒,躺倒在一邊,「不錯!你
這老闆娘果然有味道!」
張姐滿臉尷尬的笑,捂著下身跳下床。她得趕緊去沖洗一下,最好是趕緊出
門去買避孕藥。
老棍兒剛爽完,懶得理她,叫孔媛上床來舔他滿是殘留汁液的肉棒。他果然
沒有立刻就走的意思,在孔媛用嘴幫他清理了粘糊糊的肉棒後,趴在床上,叫8
8號上來給他做全身按摩。
「休息一下,然後再幹你一炮!」
88號心裡叫苦,但不敢違拗,只能抖擻精神為他按摩,上上下下忙活了好
一會,又趴到他身後一邊用舌頭舔弄他肩頸處的皮膚,一邊用雙乳不停在他背上
滑動遊走。老棍兒被伺候得很舒坦,覺得肉棒的狀態已經恢復了大半,他本想叫
孔媛來給他做毒龍,但突然從自己的屁眼聯想到了她的屁眼。
就算前面不能用,後面行不行?如果孔媛早就已經被人搞過屁眼,那幹起來
也是熟門熟路;如果她還沒被開過後門,那就更好了,今天晚上就來給她的屁眼
開苞,肯定可以把她幹得哭爹喊娘的。叫這小婊子裝模作樣,唧唧歪歪!
想得正在興奮勁頭上,房間門猛的被推開,之前已經出去的張姐驚慌失措地
跑進來:「昆哥!快穿衣服,公安來了!」
老棍兒被她嚇了一跳,猛地翻身起來,正趴在他背上的88號險些被掀到床
下。
只過了兩秒,老棍兒就鎮定下來。公安有什麼好怕的?這一片歸芝塘派出所
管,而這個派出所不管是所長還是副所長,都和他多少有些交情。要知道,附近
有他們好幾個雞窩,他又怎麼可能不和分管這片的派出所打交道呢?
心裡一定,老棍兒又懶洋洋地趴倒。
照慣例,欣麗店門口也裝了攝像頭。警車在店門前一停,張姐就從監控裡看
到了。公安掃場這種事她遇到過好幾次,本不至於如此驚慌,但今天與往日不同,
老棍兒正在房間裡享受。他是黑道人物,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麼其他麻煩。再說
他說不定正摟著88號或者孔媛大幹特幹,那自己可就洗脫不掉組織賣淫的罪名
了,這可是刑事罪!
就在她跑進房間這麼一會,大堂裡已經響起一陣陣洪亮的喊聲。員警火速地
控制了樓梯口,毫不猶豫地直接奔向各個緊閉房門的房間。
好幾個房間陸續響起驚叫聲。張姐的心不住往下沉,今天生意不錯,除了老
棍兒這一夥三人外,還有五個客人正在上鐘,這下真是被一鍋端了。
孔媛沒有類似的經驗,與張姐相比當然顯得更為緊張。不過88號曾和她說
起過,中甯的員警,習慣上不把打飛機、口爆之類的行為算作賣淫,就算他們來
掃場,基本上也就是把技師和客人帶去派出所查一下身份證,做份筆錄。有時甚
至根本不管客人,只把技師帶走。技師們進了派出所也不必慌,要是沒被抓現行,
咬死說只是按摩;被抓了現行就說是第一次。反正員警們也不會真的揪著她們這
幫技師不放,自有老闆會去打點。
但願果真如此吧。
很快,這個房間的門也被推開,一個年輕員警大踏步地進來。或許是沒想到
這個房間裡會有四個人,其中兩女一男基本還是全裸的,他明顯愣了一下,張張
嘴沒發出聲音,呆了好幾秒,才大喊道:「都站起來!你們在幹什麼?你不許穿
衣服!站好!」
孔媛和88號緊張地跳下床,她們很想遮擋赤裸的身體,卻被這個年輕員警
喝阻,只能用手捂著隱私部位,窘迫地站在角落。張姐早收拾好了,心情相對平
靜些,想上前跟這員警套套近乎,卻被他一瞪眼又嚇了回來。
年輕員警見老棍兒大搖大擺地趴著,氣不打一處來:「你,站起來!」
老棍兒懶洋洋地抬起臉:「小兄弟,客氣點。都是朋友!今天你們誰帶隊?
石所還是瞿所?」
「呃……」年輕員警看著凶,其實很精明。老棍兒這幅大咧咧的樣子,讓他
立刻意識到這人不簡單。他看似咋咋呼呼的又比劃了幾下,警告房間裡的幾個女
人老實一點,走到門邊喊了聲:「瞿所,您來一下!」
「怎麼了小徐?」一個中等身材的圓臉胖員警很快趕來。
他是芝塘派出所的副所長,姓瞿。這人,張姐認得,老棍兒認得,稀奇的是,
孔媛居然也認得。
一個多月前的深夜,田冰家,那個拉開浴簾滿眼欲火的男人,那個命令田冰
舔乾淨他肉棒上的殘尿,惡狠狠地說要操爛田冰屁眼的男人。
那晚看到的是他的裸體,今天這人則身著一身警服,但孔媛認得一清二楚,
就是那個人。
瞿副所長進門後,第一眼看的是下屬小徐,第二眼望向張姐,第三眼就瞧見
了趴在床上的老棍兒,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正要開口打哈哈,又一眼瞥見孔媛,
面色頓時變得古怪。
孔媛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僅著內褲的赤裸肉體上狠刮了幾下。隨即他
暫時把注意力放到老棍兒身上。但就是這麼幾眼,孔媛心底滿是不祥的預感。
老棍兒和瞿副所長是老相識,半點不慌,起身穿好衣褲,大咧咧地說:「瞿
所,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呢?」
「沒辦法,上面的意思。這段時間,這一片髮廊按摩什麼的都要整頓。對了,
你們的生意最好也收斂一點。」瞿副所長一邊說,一邊時不時地瞅向孔媛。
「懂懂懂,保證不給瞿所你添亂!」
老棍兒雖然不怕公安,但也不可能當著員警的面為所欲為,又和瞿副所長閑
扯幾句後,就提出要帶兩個兄弟離開。瞿副所長二話沒說,就讓小徐出去處理。
老棍兒等三人施施然地走了。沒過多久,大堂、走廊又傳來一陣陣大呼小叫,
瞿副所長安穩待在房間裡,也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站在門邊。
張姐和88號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局促地陪在一邊,88號連衣服
都不敢穿,就這麼赤裸地站著。
很快,小徐又進來報告,被抓了現行的技師和客人都已經帶到大堂,請示下
一步該怎麼辦。
「抓了現行的,全帶回所裡去。」瞿所指了指張姐,「老闆也帶走。呃……
這個也帶走。」他指了指孔媛。
小徐略微猶豫了一下:「帶一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88號技師。
帶走老闆是順理成章的事,但既然原本在這房間裡的男人已經被放走,按說
兩個技師也沒必要帶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想到瞿副所長卻明確指示要帶走其中一個。
一個房間,兩個技師,一個全裸,一個還穿了條內褲。帶走穿了內褲的,放
過全裸的?小徐有點吃不准領導的意圖。
瞿副所長當然不會解釋。小徐也犯不著為一個推油技師得罪領導,在得到確
認後,立刻把張姐和孔媛帶了出去。孔媛不得不近乎全裸地走出房間,穿過大堂,
來到技師休息室穿好衣服,拿上手機,惶恐地跟著眾人一起被帶到了派出所。
眾人都被安置在一個房間裡,坐得很開,不許交頭接耳,手機也全被沒收。
第一個被帶去問話的,自然是老闆娘張姐。
攤上這樣的事,除了兩個有過經驗的技師外,大多數人都驚疑不定,各懷心
事,房間裡的氣氛十分壓抑。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張姐還沒回來,又有人過來叫孔媛出去。
孔媛被帶到一個看著像普通辦公室的房間,瞿副所長獨自坐在一張辦公桌邊。
孔媛被命令坐在他對面的折疊椅上。帶她進來的員警很快離開,順手還帶上了門。
瞿所饒有興趣地盯著孔媛。對這個在樓鳳家裡見過她全裸身體的女孩,他印
象深刻。只因相信了樓鳳說的她是公司白領的謊言,不敢做出過分舉動。沒想到
今天卻在足浴按摩店掃黃時再次看到了她的裸體。
在芝塘派出所,瞿副所長一向以家境好和好色聞名。他平時出手闊綽,跟底
下兄弟打得火熱,同時還玩遍了轄區裡稍有名氣的樓鳳。
大多數單幹的樓鳳,都不可能避開派出所的監控,無非是平日裡懶得管。瞿
副所長對自己轄區內的樓鳳,更是門清。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選擇其一上門光
顧,尤其是有新人開張,只要能入得了他的眼,總要去試試貨色——當然不會付
錢。
瞿副所長最喜歡冒充嫖客上門,然後在樓鳳翹著屁股被他狠操時,突然掏出
證件宣佈身份,看著各個女人在這一刻截然不同的反應,讓他覺得極為有趣,樂
此不疲。
凡是識相肯好好陪他玩的樓鳳,基本上不必擔心會再有員警上門找麻煩。即
便是在派出所接到上級命令,加大掃黃力度的特定時段,這些樓鳳也會提前得到
通報,暫避風頭,確保安然無憂。
孔媛現在就是掉到他嘴邊的肉,瞿副所長當然不會放過。
沉默了一會兒,瞿副所長慢悠悠地開口:「不是說你是公司白領嗎?哪個公
司需要脫光了上班?你是下班以後兼職去打飛機嗎?」
孔媛垂首不語。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我們已經查過你的身份資訊,江西人是吧?把你家裡的聯繫方式寫下來,
明天我們要給你家裡打電話,通知他們你在中寧賣淫被抓了。」
孔媛猛的抬起頭。「我沒有賣淫!我是……」
「是什麼?」瞿所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只是打飛機?那我就跟你家裡說
你在中甯給男人打飛機被抓了,這總可以了吧?」
孔媛定了定神,緊急盤算著如何應對眼下的困境。她當然不希望被家裡知道
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但又該怎麼辦呢?
見她不說話,瞿所哼了一聲,「按規定,24小時內,我們要通知你家人。
像你這樣不開口的婊子多了,你以為不說,我們就查不到嗎?」
孔媛的鼻頭冒出了幾粒汗珠,她發現自己現在完全無力招架。
「你們這種打飛機的,估計老闆都講過,操屄才算賣,打飛機不算賣,是吧?」
孔媛輕輕嗯了一聲。
「什麼算賣,什麼不算賣,你們說了算還是我們說了算?告訴你,公安部十
幾年前就發文確認,操屄,操屁眼,舔雞巴,打飛機都算賣淫!只不過各地具體
操作不太一樣而已。北京、上海都有把打飛機算作賣淫的案例,廣州、重慶的法
院也有認定不算的。也就是說,到底算不算賣淫,是我們說了算,懂嗎?」瞿副
所長特意在「我們說了算」幾個字上加著重音。
孔媛聽懂了,她也預料到瞿副所長可能的態度和想法,但就是不知該如何應
對。
「我們中寧呢,一般是不把用嘴用手這些算賣淫的,太多了,抓不過來。所
以跟你一起來的那些女的,都算作『在涉黃場所提供手淫服務』,問完話,等會
都可以放回去。要罰款要停業整頓,都是你們老闆的事。但是你,就沒那麼幸運
了,嘿嘿……」
孔媛不解其意,緊張地盯著他。
「……你算賣淫,今天就別想走了。明天送你去拘留所。」
「我怎麼是賣淫?」孔媛差點就要跳起來了。
「吵吵什麼?你是不是賣淫,是我說了算,懂嗎?」
孔媛咬著嘴唇,無言以對。
「《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賣淫、嫖娼,處十日以上十五
日以下拘留,並處五千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
下罰款。怎麼才算情節較輕,你懂吧?」瞿副所長得意地哼了一聲。
孔媛懂。還是那句話,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我明白了,瞿所,您說吧,我怎麼可以不算賣淫?」孔媛現在反而鎮定了
些。局面明朗後,她覺得這無非又是一次談判,就像面對試圖要說服對方購買課
程的客戶一樣。
「呵呵,聰明。你說我憑什麼幫你這個忙啊?」瞿所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
朝孔媛這邊湊了湊,笑眯眯地問。
看他火熱的眼神,孔媛當然明白。此情此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拘留十幾
天不算什麼,罰錢也另說,可要真通知了家裡,孔媛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樣面對
父母和弟弟。萬一不小心宣揚開了,不但自己沒臉再回老家的小縣城,她也無法
想像父母該怎麼繼續在那裡生活下去?
「您有什麼要求,我儘量滿足。」
「挺痛快啊!看來你也很有經驗嘛!賣過很多次了吧?」
孔媛平靜地說:「我真沒賣過,我需要錢,所以去店裡打飛機。甜甜姐也沒
騙你,她不知道我辭職了。我以前真的是在公司上班。」
「哦?」瞿所狐疑地撇嘴,自從在欣麗見到孔媛,他就一路在暗罵田冰上次
騙了他。聽孔媛現在這麼說,有些吃不准真假。不過這個不重要,這塊肉已經落
到嘴邊,哪管那麼多?
至於那個甜甜,不管她是存心欺騙還是不明真相,反正下次過去狠操她一頓
就是了。
孔媛算是瞿副所長遇到過的最識時務的女孩之一。要她獻身的意思甚至都不
必說得太明白,她不但立刻領會,而且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
當然,不可能立刻兌現。不是孔媛不願意,而是瞿副所長沒這膽子。他平時
確實有不少違法亂紀的行為,但放肆也是有限度的,在派出所裡,在那麼多人眼
皮底下,他可不敢直接拉著涉案女子上床。
他只要孔媛一個服軟認輸的態度,難道一個出來賣的野雞還能從他手心跑了?
「好,你聰明。你的性質現在已經認定是賣淫,這個不方便再改,但算你情
節較輕,拘留五天,罰款五百元。」見孔媛想要說話,瞿副所長擺了擺手,「沒
辦法,涉案性質,不能說定就定,說改就改。不過你放心,我會打招呼,絕不給
你家裡打電話。」
對這麼個結果,孔媛當然不放心。她放棄底線,答應任人玩弄,可還是要被
算作賣淫,怎麼能甘心?可對方壓根也不打算繼續跟她廢話,叫人把她帶走。
又過了個把小時,其他男男女女做完筆錄後陸續被放走,只有孔媛被孤零零
地扣了下來。她心憂如焚,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瞿副所長單獨和她談話是不符合程式的,也不知道派出所其實無權
直接決定行政拘留,即便在突發情況下必須做出強制措施,規定時限內也要補辦
正式手續,不是一個派出所副所長可以隨意決定。但即便她知道這些「常識」也
無濟於事,真正拿住了她的,是「通知家屬」這一條。如果自己因賣淫而被拘留
的事傳回老家,年過半百的父母在親友間必然顏面掃地,這讓一生愛面子的老人
怎麼接受?
絕不可以。
自己答應了瞿副所長用肉體來換取他不打電話回家的承諾。可像他這種人的
承諾能信嗎?
孔媛反復盤算,對這人的人品實在生不出半點信心。如果他說話不算數,拿
了好處不辦事怎麼辦?如果他以此為要脅,沒完沒了地索求下去怎麼辦?即便自
己走了狗屎運,這種爛人也有信守承諾的時候,可自己畢竟因為賣淫的罪名被拘
留過,留下案底怎麼辦?這顆隱藏的炸彈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引爆?
孔媛越想越覺得不對。
最近這段時間,孔媛一直努力控制著情緒,對所有意外和麻煩都盡可能採取
息事寧人,吃虧是福的態度,只為最大限度地避免事態擴大,順利度過眼前的難
關。但眼前這個麻煩看上去好像也是忍一忍就能解決,但潛藏的無窮後患實在無
法想像也無法承受。她下意識地告訴自己:恐怕不能再忍耐了。
自己不能被拘留,不能有案底,也絕不能一直被這個瞿副所長要脅下去!
要想實現這幾個目標,就必須找到能幫自己的人!
徐芃?他確實有點錢,也許也有點人脈,但未必能搞定派出所;周曉榮?他
和徐芃差不多,但和劉凱耀的交情要更好些,劉家公子的面子或許管用。可劉凱
耀會為自己出頭嗎?自己跟他幾乎沒有交集,只是曾經玩過一次群P而已。都是
一年前的事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記不得自己這個人了。
托周曉榮去求劉凱耀,孔媛覺得這很不靠譜。
那怎麼辦?還能找誰?孔媛苦笑,危急關頭,自己手頭也就只有這點資源。
即便是徐、週二人,她也吃不准他們是不是真會出手相助。此前自己鐵了心要辭
職,多少應該得罪了他們。
再想不到其他人選了。
不對……
在內心最深處,好像還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有的!你還可以找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孔媛清醒地意識到,自己一直念著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其實是
最早跳出來的,只是被她下意識地扔到一邊。
因為這人和自己的來往更少,關係更疏遠。劉凱耀至少還操過她一次,而這
人跟她全部的交集不過是兩頓晚飯,一次交談而已。自己對他來說其實只是個稍
微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他好像完全沒有任何理由來趟這淌渾水。
但孔媛卻還是在想,或許……或許……
沈惜,會來幫自己!
孔媛沒把握能請來沈惜為她出頭,但「給他打電話」這個念頭一旦冒頭,卻
再也無法遏制。
終於,孔媛還是下定決心,就向沈惜求援。
但現在自己身處派出所,該怎麼聯繫沈惜呢?電話號碼倒不成問題,就算手
機不在身邊,孔媛早把沈惜的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但用腳趾想也知道,以現在自
己的處境,輕易是打不了電話的。
思慮再三,孔媛大著膽子叫住一個從門前經過的員警,求他向瞿所請示,自
己能不能給朋友打個電話。第二天要交罰款,可自己是從店裡直接被帶到派出所
的,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元現金,銀行卡也沒帶在身邊,是不是可以讓朋友過來送
錢?
對孔媛來說這只是一次嘗試,是否能成功半點沒有把握。沒想到瞿副所長居
然答應了。或許是此前談條件時,孔媛表現出來的識相給了他錯覺,以為她不會
搞什麼小動作,所以只是警告了一句:「簡明扼要,少說廢話!」
孔媛滿懷驚喜卻又心懷忐忑地撥通沈惜的電話。
「沈哥嗎?我在芝塘派出所。因為……賣淫……要罰款,還可能拘留,我現
在身上沒錢……你,能不能幫幫我?」
在電話裡,孔媛只能說這些。身邊就坐著一個員警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她不
敢多說半個字,只能小心翼翼,字斟字酌地在措辭以及停頓和重音上下精細功夫。
她不確定沈惜是否能聽懂最後這句「能不能幫幫我」的真實含義,但她只能報以
期待。
幾秒鐘後,沈惜肯定地回答:「我知道了。你等著,一會我就過來。」
在身邊員警警惕的目光中,孔媛輕聲吐出一句「謝謝」,慢慢放下電話。她
突然覺得渾身的氣力似乎被抽走大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許多。
電話裡沈惜那句「我知道了」,明顯帶著刻意的重音。
沈惜應該是聽懂自己的意思了吧?
還有十幾分鐘就能趕到芝塘派出所時,沈惜接到了翁明灝的電話。
「放心吧,搞定了。還好,還沒辦任何手續,連正式的筆錄都沒做,不會留
下案底的。你現在可以先去把人接出來。我明天白天再跟他們所長打個招呼跟進
一下。過幾天,把今天晚上帶隊那個副所長約出來吃頓飯,你意思一下,這事就
完了。那個副所長姓瞿,你去了以後提我就行。還有,一切都很順利,我就沒提
你家。」
沈惜和他是至交,根本不用客氣,只回了句:「謝了,明天再聯繫。」
果然,到芝塘派出所後,那個瞿副所長很痛快就讓手下走程式放人。不到半
個小時,沈惜帶著孔媛走出了派出所大門,重新回到車上。
「對不起!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孔媛這句話說得誠心誠意。
不久前,瞿副所長突然走進她所在的房間,臉上的表情糾結之極,既有氣惱,
又有不甘,可又偏偏強行壓抑著,沒有發作起來。他沒好臉色地告訴孔媛,今晚
的事到此為止,等會她就可以跟前來接她的人一起離開,也不用擔心會有案底。
最後,他還旁敲側擊地試探了一下,似乎想搞清楚孔媛到底認識什麼人。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搞定這件事,孔媛驚訝于沈惜的能量之大超乎她的想像,
卻也深知過程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不費吹灰之力。沈惜必然托了人情,說不定
還要拿出些真金白銀來鋪路,這些姑且不論,單說自己的涉案罪名,沈惜不管托
的是誰,開口時必然會無比尷尬,說不定還會在旁人面前損了聲譽。
但沈惜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幫她把事情搞定了。她實在想不出別的話可說,
只能質樸地道聲謝。
沈惜淡淡笑了笑:「你有麻煩,想到找我,我很高興。不過今晚到底是怎麼
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這個要求是理所應當的。
孔媛也沒想隱瞞,涉及的前因太多,一時講不清,就只把今晚發生的事簡單
說了說。這樣一來難免顯得有些含糊其辭,沈惜聽出其中還有隱情,但也沒有立
刻追問。一來不想借著剛施與援手的情分逼迫;二來確實已經很晚了,不必非在
這時候糾纏,大家都需要休息。
「那你現在是回朋友那裡?還是……」
「那個副所長會不會去我朋友那裡找我?」孔媛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關於這一點,沈惜倒是很放心。以翁明灝的能力和人脈,身為市局警務督察
的直管負責人,親自出面打招呼,一個基層派出所的副所長只要還有一點點理智,
應該不會再搞出什麼是非來。
但這年頭什麼事都不好說,沈惜也認同孔媛暫時先不回朋友家的想法。
「那,就去開間房吧。」
聽到這句話,孔媛一陣心悸。這個晚上,先是幾乎就要被老棍兒強暴,又被
當作賣淫女被抓進派出所,還被人脅迫以上床為代價擺脫麻煩,孔媛現在滿心都
是警惕和敏感。「開房」這個字眼強烈地刺激到了她。
偷瞅了一眼沈惜,卻見他手握方向盤,直視前方,心無旁騖。
好像沒什麼言外之意……
「嗯……好……」
接下來兩人沒再交談。開出不近的一段距離,沈惜找了間賓館,開了房。他
沒有一起上樓的意思,就在大堂和孔媛說了最後幾句話。
「如果你真擔心那個副所長再來騷擾你,最好明天就從朋友那裡搬出來。」
「我也這麼想,可我現在沒別的地方可以住。」孔媛早有從田冰那裡搬走的
念頭,只因難找落腳之處才沒有付諸行動。
「嗯……我有個房子,有點老,也不大,剛裝修過。如果你覺得還行,那過
年以前這個把月,你先湊合住那兒吧。」
「好啊!」孔媛脫口就說。她現在但求有個安靜乾淨的地方擺張床,根本不
會挑東撿西,隨即又發愁:「但我現在付不起租金……」
沈惜愣了愣:「沒說租給你啊。你過去住就是了。」
孔媛愣得比他還嚴重。
「你先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明天中午過來接你,去你朋友那裡搬家。」
終於躺到床上時,差不多已到淩晨四點。
孔媛回憶著整個晚上的一切,真像做了個不真實的夢。
明天睡醒,會不會發現原來真的是個夢?
然後自己還要打點精神,去欣麗上班,面對一個又一個客人,送上笑臉和奉
承,然後在精液的腥臭味里弄得自己滿手污穢?
如果這不是夢,那自己明天以後又何去何從?
沒等孔媛想出答案,困意就把她拖入夢鄉。
等她再睜眼時,居然已經是下午一點。早已過了退房時間,賓館前臺竟沒打
電話來詢問她是否續房,這倒也很稀罕。但沒過多久,孔媛就猜到了其中原委,
在給沈惜打電話時,才知道原來他早就等在大堂了。
見到匆匆下樓,只是隨意梳了梳頭,壓根就沒來得及化妝的孔媛,沈惜也不
免有些好笑。他在大堂已經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其實也不差再多等一會。在估
計孔媛不太可能在退房時間之前下樓以後,他去前臺又續了半天房。
以他過去對孔媛的觀察,這是個細緻,懂規矩的女孩子,毫無動靜,就說明
她還在睡夢當中。她應該是真的累了,不但是昨晚,也許是過去一大段時間積累
下的疲憊,從身體到精神。
已經過了中午飯點,兩人在賓館對面的肯德基隨便吃了點東西。沈惜問孔媛
接下來是不是直接去朋友家取行李,她卻提出想先回欣麗看看,如果老闆在,她
準備辭工。經過昨晚這場鬧騰,她又怕老棍兒再找上門來,也怕瞿副所長還對自
己念念不忘,絕不可能繼續在欣麗待下去。
可一想到辭工,孔媛馬上又想起自己身上還背著債。老闆也還惦記著自己的
肉體,辭工恐怕沒那麼容易。
思前想後,孔媛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如此為難,說到底就是沒錢還債。只要
把錢還上,辭不辭工完全就是自己說了算。既然想好了必須要辭工,那無非就是
要再搞到一筆錢而已。
大不了拆東牆補西牆,向沈惜借筆錢,先把這邊的帳還上再說。其實還是同
樣一筆債,只不過把債主從盧老闆換成沈惜罷了。
這很容易就能想到,孔媛之所以會糾結,只是因為自覺已給沈惜添了許多麻
煩,而且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持續添更多麻煩,這種情況下再跟他借錢,實在有些
張不開嘴。
但話說回來,一事不煩二主。正因為自己已經欠了沈惜巨大的人情,反倒沒
必要扭扭捏捏的。難道不借這筆錢,已經虧欠他的就很容易償還?
孔媛突然苦笑起來。
先是欠了吳昱輝的錢,不得不去欣麗工作;和章浩的爭執造成店裡的損失,
為了能繼續做下去,自己又不得不暫借老闆的錢補窟窿;現在為還盧老闆的債,
又要向沈惜開口……
債主輪流換,自己的境況卻似乎沒什麼好轉。孔媛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落到
了如此可悲的境地。
沈惜看到她的苦笑,不明其意,眼神裡就流露出幾分探詢之意。
孔媛平靜地提出想要借錢。
沈惜眼皮都沒眨一下:「你指下路,我們去你店裡吧。路上你注意點,看看
有沒有銀行,我身上沒帶多少錢,得去取點現金。」
距離欣麗不遠就有好幾家銀行的ATM機。沈惜取了一萬五千元現金,全都
交給孔媛。孔媛並不矯情,明知他多給了一些,但也一併收了。
雖說昨晚員警提出要欣麗停業整頓,但今天店門還是開著,只在樓梯口豎了
個「暫停營業」的牌子。走上二樓,只有大堂有光亮,走廊通道的燈都關著,暗
黢黢的。技師休息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出張姐的聲音。
櫃檯後坐著的盧老闆正在發呆,一時竟沒發現有人上樓。在看清來到面前的
是孔媛時,他明顯有點詫異。
昨晚盧老闆和一幫朋友打通宵麻將,直到員警把人帶走,留在店裡的技師打
電話給他,他才知道店裡出了事,立刻就趕了過來。等到後半夜,張姐和另幾個
被帶走的技師回店,告訴他孔媛被派出所扣了,據說定性為賣淫。
說真的,張姐對派出所的這個認定也覺得莫名其妙。員警到的時候,88號
在給老棍兒按摩,就算是全裸吧,畢竟沒有直接性交。哪來的賣淫?再說老棍兒
當時在店裡就被放了,另一個當事人88號技師壓根沒被帶去派出所,單揪孔媛
一個是什麼意思?
當然,張姐也就是在肚子裡道聲稀奇,不會替孔媛抱屈。孔媛倒了黴,其實
也算是遂了她的心願。再說,派出所沒來找他們夫妻組織賣淫這一茬,已經要謝
天謝地了,還管那麼多?
盧老闆本以為至少要半個月以後才能再見孔媛,見她此刻安然無恙地出現,
一時反應不及。怎麼只關了一夜就放出來了?沒事了?沒事憑什麼扣她一夜?有
事?有事沒理由今天就放啊。
他懵得厲害,都沒注意孔媛身後還跟著個男人。直到那男人來到櫃檯前,他
也以為是來店裡玩的客人,只是恰巧與孔媛同時上樓而已。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今天不營業。」
男人也不說話,笑笑走開兩步。盧老闆奇怪地看著他,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孔
媛說的話吸引過去。
「老闆,今天開始我不做了,過來和你說一下。」
「呃……」盧老闆含糊地應著,腦子有些糊塗。
孔媛壓低嗓門說:「我把錢帶來了,老闆你把欠條找出來吧。」
盧老闆終於完全清醒,孔媛要走?她這麼快就攢夠錢了?這麼一身好肉,自
己一次都沒玩過,她就準備走了?
「你怎麼出來的?員警那邊沒事了?」盧老闆隨口就想岔開話題,當然他現
在問的確實也是他關心的。
孔媛瞟了眼技師休息室的門,張姐還在屋裡說話,聽不太清具體說些什麼,
她應該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
「沒事了!這位先生托人把我弄出來的。」孔媛指了指沈惜,刻意把整個過
程說得很含糊,留給盧老闆充分的想像空間。
果然,盧老闆看向沈惜的眼神變得比剛才認真多了。
未知最容易產生敬畏感。孔媛犯的事不算大,頂了天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
想撈她出來,不算太難的事,稍有點門路,都能辦到。從這個角度講,沈惜未必
是什麼惹不得的大人物。問題是,盧老闆很清楚,無論沈惜是輕而易舉還是大費
周折,總之他把孔媛撈出來了,而自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只要有這麼一點區別,
最好就別去惹他。
可真就這麼放走孔媛,又實在不甘心。
「還沒到結薪的日子,你要是今天走……」盧老闆本想說說工資的事,沒想
到孔媛對此毫不在意:「我知道,當初就說好的,不到結工資的日子,自己辭工,
就沒錢拿。前面幾天工資,我不要了!」她一向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此前為
了收入她會堅持,但既然已經確定要走,那付出這點代價也在所不惜。
盧老闆被她這句話噎了一下。他又瞟了眼沈惜,有了這個男人撐腰,孔媛現
在真是有底氣了。三四千塊的工資,說不要就不要。
帶著最後一絲不甘,盧老闆磨磨嘰嘰地說:「欠條,我好像沒帶著……」
孔媛皺起眉頭,還沒等她開口,沈惜屈起食指,在櫃檯上輕輕敲擊兩下,插
口道:「我們等下還有事要辦,馬上就得走,就不麻煩你找欠條了。孔媛還你錢,
你寫張收條,寫明孔媛債務已清,把金額和時間都寫清楚,再注明原欠條已遺失
並失效就行了!」
盧老闆又被噎住。欠條其實就在他的錢包裡,只是不捨得放孔媛走,又沒什
麼好辦法阻攔,下意識想給她添些麻煩。他本來還擔心萬一孔媛要他去找欠條,
那該找什麼藉口再拖上一拖。沒想到這男人更狠,索性連欠條都不要了。
如果照他說的那樣寫了收條,那就算自己還攥著原本的欠條,根本沒有意義。
「老闆,快點寫收條吧,等會張姐出來就不好辦了,我們這事你不是瞞著她
的嗎?」孔媛又催了一句。
盧老闆暗暗歎口氣,知道這事已無可挽回,也不想再囉嗦,裝模作樣說欠條
也許就在辦公室,容他找一找,然後象徵性進辦公室晃了一圈,拿著欠條出來,
從孔媛手中接過了一萬元現金。
說了聲「謝謝」,孔媛轉身就走。在快到樓梯口時,張姐恰好走出技師休息
室,一眼看到孔媛,驚愕地站住。
孔媛沒跟她打招呼,也沒去想她剛才在休息室裡說些什麼,更不去想這家店
今後還會不會再營業。
她和這裡不會再有聯繫。
緊接著兩人去田冰家把孔媛的幾件行李取了出來。孔媛真誠地向小姐妹道了
謝,又提醒田冰,瞿副所長已經知道當初她說了謊,當心他過來找麻煩。
田冰表示自己心裡有數,不必擔心。
她現在確實不怎麼怕瞿副所長。她已經被芳姐選中,算是「有組織」的人了。
真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楊哥來幫自己擺平。像芳姐這種把色情生意做得這麼大的
狠角色,擺平一個派出所應該問題不大吧?
田冰還不清楚自己未來的老闆和中甯市局常務副局長的關係,否則只會更加
放心。
離開田冰家,孔媛以為沈惜會直接把她帶去要借給她住的那套房子,結果卻
被告知今晚要先住到沈惜家裡去。
「其實昨天晚上就可以回我家住,但客房三個月沒住人了,臨時過去很不方
便,就讓你住賓館了。今天太陽不錯,我把床單被套什麼的都拿出去曬了,再簡
單收拾一下,客房就能住人了。」沈惜解釋道。
之所以暫時先不去自己另一套房子,也是同樣的道理。那房子去年十月剛裝
修完,許久沒住人了。
「先回家放行李,等會帶你去看看那個房子,要是不喜歡,我們另外想辦法。
要是覺得可以,就開窗戶通風,先敞兩天,過幾天搬過去。明天你先去買點日用
品什麼的。那房子電器、傢俱都有,但水杯、牙刷、水壺什麼的,都沒有準備。」
沈惜向後備箱方向指了指,「我看你也沒多少行李,估計這些東西也不齊全吧?」
孔媛沒想過沈惜居然會把這些日常瑣事想得那麼周全,真不像是在幫一個幾
乎沒什麼交情的陌生「朋友」,招待前來暫住的親戚也不過如此吧?
回到家時,日頭已經偏西,沈惜放好行李,去露臺收回床單被套,簡單收拾
以後,又帶著孔媛直奔另一套房子。
這套房子就是沈惋所說,沈永盛遺產裡唯一掛在沈惜名下的產業。此前一直
是租出去的,租金也一直是沈惋代收。原先的租客去年九月期滿後,離開了中寧。
沈惋借此徹底甩手,告訴弟弟以後這個房子怎麼處理,她再也不管了。要不是沈
惜堅決不肯收,她還想把前幾年的租金算清楚一併交還。
這套房子是拆遷安置房。母親忻晴當年從她的外婆那裡繼承了一套位於麗橋
區老城的舊式院落,在她車禍去世後,房屋所有權轉歸沈永盛所有。沈永盛病逝
前兩年,因為舊城改造,這個院子置換了兩套新房,其中一套沒過多久就轉賣了,
還剩下一套始終留在姐弟手裡。
房子暫時空了下來,沈惜決定重新簡單裝修一下。因為除地板外,傢俱基本
都是現買的,沒什麼木工活,水電網路之類的也不用重新鋪設,裝修用時不久,
差不多一個多月就完工了。至今已經敞了差不多兩個月,勉強可以住人了。
沈惜此前一直強調房子又老又小,又不收她一分錢房租,所以孔媛始終壓制
著內心的期望值,覺得可能真會見到一棟殘舊老樓,幾個暗狹房間。可看過房子
以後,孔媛傻了。房子確實很老,差不多有二十年房齡,但論起綜合條件,卻幾
乎沒什麼可挑剔的。房子確實不大,但也有六十五平方左右。廚衛浴、客廳主臥
次臥陽臺一應俱全。更因為剛裝修完,除了傢俱表面有薄薄一層灰塵外,看上去
又亮堂又乾淨。
社區整體環境也不錯。這裡位於石舟區和虎川區的交界,是中甯老城區裡最
成熟的部位,既不荒僻又不吵鬧,從沈惜家過來,開車半小時左右就到。
出社區大門步行五分鐘就有一個很大的菜市場,社區對面有家小型便捷超市,
向東步行一刻鐘則有中寧最大的一家樂購,公車站在社區大門西側二十幾步遠的
位置,無論往哪個方向都有不止一趟公交,一切都再方便不過。
老小區的通病,是停車位有限,社區道路上停了不少車,看著有點擁擠,除
此之外,路面乾淨,綠化整潔,中央小花園裡老人閑坐,幼童歡鬧,看著這一切,
孔媛莫名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幸福感。
隨即她又變得惶恐,這麼好的房子,免費讓我住?
這是大好事,可未免太好了一點。
孔媛簡直就要懷疑沈惜這麼做,是不是有變相要包養自己的意思?
不用付租金,會要我肉償嗎?
轉念一想,隨即釋然。
隱約聽施夢縈說過,沈惜在性方面沒那麼熱衷。自己多半是杞人憂天。
再說,糾纏這些有什麼意義?
孔媛突然嘲笑自己矯情。從昨晚到現在,沈惜把自己從派出所救出來,借錢
給自己,為自己準備住處,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要收取回報的話。如果說自己欠
前男友的只是錢,還可以用金額計算的話,那麼欠沈惜的根本就不知道該算多少。
欠了人,總得還吧?
對一筆自己只要拼命努力就能還清的債,孔媛有決心站定立場,不再妥協。
但對一筆根本都算不過來究竟欠了多少的債務,她沒了繼續堅持立場的勇氣。
自己根本沒那麼金貴好吧?陪周曉榮睡過,陪徐芃睡過,陪劉凱耀睡過,陪
好幾個客戶睡過,被前男友送給鄰居睡過……哦,對了,還給好多男人打過飛機,
也給盧老闆和老棍兒口交過。
難道沈惜就不能睡自己了?
算了,不想了。孔媛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她真的希望自己
離開榮達智瑞後不需要再用肉體去交換什麼;另一方面,面對沈惜周到的善意,
她難免起了一絲必須要「報答」的念頭。
一旦要報答,除了拿出一身本事好好在床上為沈惜服務以外,自己現在還能
為他做什麼呢?
沈惜可完全沒想到孔媛看過房子後,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晚飯時,沈惜找了家幽靜的咖啡館,他需要和孔媛好好聊聊。
沈惜可以幫助別人,也可以不探聽他人的隱私,但有些疑問他必須要弄清楚,
幫人也要幫得明明白白。
這次不等沈惜發問,孔媛就詳細說明了前因後果。包括施夢縈此前被自己前
男友要脅的事,她也一併說了,只是暫時瞞下了施夢縈被迫和吳昱輝上床的那部
分。至於後來施夢縈又主動去找吳昱輝的那些事,孔媛一無所知,自然不可能說
給沈惜聽。
沈惜眉頭微蹙。孔媛說的這些讓他頗感驚訝。一方面完全想不到施夢縈居然
還曾被拍過豔照,另一方面則奇怪為什麼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她卻沒有聯繫自己,
這實在不是自己這位前女友的行事風格。在心底默算一下,沈惜這才了然,那段
時間自己正在英國,就算她找了自己,也聯繫不上,難怪自己直到現在才知道此
事。
孔媛對自己幫施夢縈處理麻煩這一段說得含糊。她倒也不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更沒有施恩不望報的迂腐念頭——沈惜早與施夢縈分手,他會不會覺得她的犧牲
是種恩都不一定——主要其中有自己用肛交為代價,換取吳昱輝讓步的情節,這
部分說起來難免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因此背上了一筆債的事,孔媛還是坦然說
了。
沈惜不由得為此動容。
「你還欠他多少?」
「兩萬元。過年前付清。」
「你現在手邊還剩多少?」
孔媛默然不語。
沈惜善意地笑笑:「如果你能還得上,估計也不會去那家足浴店工作吧?你
現在辭工了,離過年還有一個月,你能找到找新工作嗎?一個月夠你掙兩萬元嗎?」
孔媛坦然搖頭。
「這樣,這一個月,你先自己想辦法籌錢。到了期限,如果你還不了,就告
訴我。至於我這邊幫你出的錢,你不用操心,先拖著,慢慢還。」沈惜看得出孔
媛並不想不斷地平白接受恩惠,也知道她內心深處有一份尊嚴,所以索性把一切
都攤開了講。
孔媛想要說什麼,卻沒開口。
「你是為幫朋友,欠下了這筆債。我想幫你這個忙,不是沖著你幫了施夢縈,
而是沖著你這個人。」
孔媛嘴唇動了幾下,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過年前工作可不好找啊。」
「我現在還不知道……」
「要不這樣,我的茶樓,元旦前走了兩個服務員,本來想著湊合一下,過年
回來再招人。如果你願意,先來茶樓幹幾天,好歹先掙一個月工資。過完春節,
你願意繼續留下來幹,或者去找別的工作,都隨你,你看這樣行不行?」
【未完待續】
2017-7-7 11:41
#52
sonay
註冊會員
UID 322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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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187
閱讀權限 9
註冊 2015-9-2
狀態 離線
超級好文,人物多而不雜,個性都有顯明的交待,樓主真是神人.
尤其男女關係沒有一男天生"神力"通吃的鬼事兒,更是符合真實.男男女女都能亂一下,實在精彩.
2017-7-16 10:19
#53
ScarAngel
中級會員
UID 318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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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12
閱讀權限 10
註冊 2015-8-10
狀態 離線
情慾兩極(36)
情慾兩極(36)
作者:aksen
2017年7月2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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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本章情節相關之前情回顧:
青年富豪陸優有心追求裴語微。
齊鴻軒母親陳建芬回老家參加喪禮,巧遇堂侄女,受邀參加外侄孫女的生日
會。
裴語微離開中寧,與來中國大陸旅遊的校友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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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便宜親戚
接上母親,開車進入臨仙閣的正門,齊鴻軒表面顯得鎮定,內心卻充滿驚訝
和艷羨。母親之前說過自己從沒見過的遠房表妹嫁得很好,沒想到竟會這麼好。
今天要辦的只是她女兒五週歲的生日會,舉辦地竟是臨仙閣。
臨仙閣大酒店緊鄰臨仙湖,是中寧最高檔的酒店之一。主體原型是兩處明朝
中期所建的私家園林,經改造連貫而成。佔地極廣,幾乎佔去整片臨仙湖西面的
土地。翠茵遍地,碧樹連天,青丘隱隱,溪水環流,像個巨大的湖畔花園,是省
裡接待國家領導人及外事活動的首選之地。去年從浙大來了一批教授到崇大作學
術交流,落腳於此,曾說這裡的環境比西湖國賓館還要更好一些。
小女孩的生日會,選在這裡辦?
表妹嫁得是什麼人家?
坐在後座的陳建芬一路上嘮叨不斷。今天過來的只有母子二人。齊展誠一向
不樂於參加親戚間的往來應酬,不肯移步早在陳建芬的意料之中。但宋斯嘉也沒
能來,就令她心存不滿。
前天,宋斯嘉又跟著導師飛去長沙開會了。
「上回卉卉回來,她也說要開會,沒來吃飯。她就這麼忙?我們家這邊親戚,
她好像根本不放心上嘛!」
齊鴻軒微微皺眉,隨口打著哈哈。
陳建芬是崇大附屬醫院兒科的權威專家,同時還是崇大醫學院的教授,參加
學術交流會這種事對她來講也是家常便飯,按說應該完全能夠理解。只是這事放
在兒媳婦身上,她免不了要挑挑刺。
齊鴻軒覺得好笑,父母在對待宋斯嘉的態度上,完全走兩個極端。
自家老爺子對兒媳很滿意。齊展誠對兒子的要求一向很高,從小到大,無論
他成績是好是壞,基本就沒給過好臉。在他看來,兒子全市第22名考上崇大的
成績還不夠好。如果要說出三件在他眼中自家兒子三十年來最令他滿意的事,娶
宋斯嘉為妻,絕對位列其中。只是齊展誠性子冷,很少和兒媳溝通,也少有笑臉。
陳建芬正好與丈夫相反。其實這個兒媳婦是她自己選的,當初讓兩人相親,
就是她和老同事宋斯嘉的母親韓秀薇一起商量安排的。在兩人的戀愛階段,陳建
芬比兒子還急,好幾次提醒齊鴻軒,說像宋斯嘉這樣的女孩,錯過就再沒下家了,
趁熱打鐵趕緊娶回來才對。
可等宋斯嘉真的進了門,陳建芬又突然轉了性子,怎麼看怎麼不痛快。態度
始終不冷不熱,時不時還要說幾句酸話。掰開揉碎去想,除了迄今還沒生孩子這
一條,宋斯嘉沒什麼好挑的,可陳建芬就是不滿。
齊鴻軒從不管這攤爛賬。他也看出來了,母親對妻子頂了天也只能在口頭上
給那麼幾句,不會再過分了。岳父岳母也是一個名牌大學教授,一個知名醫學專
家,宋家並不比齊家矮一頭。齊展誠是崇大理學院黨委書記,宋英昶在大學裡沒
有行政職務,卻是全國知名的大學者。在各自的領域裡,宋英昶的學界地位更高
一籌。齊鴻軒是博士,宋斯嘉也是博士,而她還提前一步成了副教授。從哪方面
來講,兩人的婚姻再般配不過,哪邊都不落下風,這也讓陳建芬想在兒媳婦面前
擺擺臉色的時候,少很多底氣。
齊鴻軒懶得去調解婆媳矛盾。天下哪有親如母女的婆媳?自己家裡這樣已經
不錯了。
生日會訂在「曲水流觴館」月鏡樓三樓水月廳舉行。臨仙閣一共分為五大區,
「曲水流觴」是其中之一,引臨仙湖之水成溪,貫穿全區,以中國傳統建築風格
布亭台樓榭於其間。月鏡樓是其中最有名的一處,臨湖而立。據說每到月中,水
平如鏡,印月如盤。立於此樓高處觀之,美不勝收。
他們母子倆算是到得早的。偌大的水月廳裡,目前只到了二十來個客人,分
為不同的小圈子正談笑風生。五六個小孩子也按親疏分作兩團,或把小腦袋湊在
一起說悄悄話,或是繞著大廳滿場飛跑追打。
一個精幹的短髮少婦快步迎上來,熱情地打著招呼。陳建芬笑著與她寒暄幾
句,又給齊鴻軒和少婦間相互介紹了一番。這位就是她的堂侄女陳希。在和這表
妹稍微聊了幾句以後,齊鴻軒終於明白她怎麼會選在臨仙閣辦生日宴。
陳希的老公是中寧著名的雲揚房產的老總,她公公是永業集團的董事長。難
怪小小一場生日會也能擺大排場。要是沈家沒錢,那中寧市也就不存在有錢人了。
命真好。
陳希挺看重新認的這門親戚。雖然多年沒有走動,但陳家其他親戚大都還在
寶金縣老家,自己父親早亡,在中寧,像堂姑姑這樣一家四口都是名牌大學老師
的家庭,也是她的親戚中最能擺上檯面的了。她把正在大廳另一頭玩得歡快的女
兒叫了過來,來認識一下姑姥姥和表舅舅。
一下跑過來兩個手牽手的小姑娘,年紀差不多,個子略高那個看著更機靈懂
事些,較矮的則嬌憨許多。經陳希介紹,較矮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兒「蕤蕤」。
蕤蕤怯生生地瞅著眼前兩個陌生人,在母親的催促下打過招呼,立即和另一
個叫「諾諾」的小女孩跑開了。
「小孩子就這麼不懂事!她邊上那個是蕤蕤表妹,比她還小幾個月呢,兩個
小丫頭要好得很!」陳希遠遠看著遠處嬉鬧的女兒,滿臉寵溺的表情。
齊鴻軒百無聊賴地左顧右盼,突然目光落在兩個小女孩附近的一個漂亮少婦
身上。
這女人的年紀和陳希接近,個子很高,和宋斯嘉差不多。身為沈家少奶奶的
陳希週身都透著富貴氣,而這女人則隱隱的有著沉靜大家風範。
莫非也是沈家兒媳婦?
為什麼覺得她有點眼熟呢?齊鴻軒搜索枯腸,腦海中完全沒有任何關於這個
女人的記憶。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她,那為什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女人俯身和兩個小女孩說這話。
陳希正在給陳建芬介紹:「那個就是諾諾的媽媽,是偉揚的堂妹,叫沈惋……」
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可齊鴻軒卻像被針紮了一下。
沈婉……沈婉……婉……委婉……婉轉……婉惜?不對,惋惜……惋惜!沈
惋!沈惜!
雲揚房產……永業集團……沈偉揚,沈永強……沈家……沈惋!沈惜!
齊鴻軒突然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看上去有些面熟。儘管並不完全相同,但臉部
輪廓、眉梢眼角、神色表情,處處都帶著沈惜的影子,不是姐弟,就是兄妹。
換句話說,沈惜也是沈偉揚的堂弟。
這個因為被妻子叫做「哥哥」而和自己隱隱有著一層滑稽的「親戚」關係的
男人,居然真的是自己拐著彎的親戚。
中寧市有近千萬人,還有這麼巧的事!
正在胡思亂想,一個礙眼的身影突然闖入齊鴻軒的視線。這男人走到兩個正
在對拍小巴掌的女孩身邊,把手按在她們腦袋上一陣蹂躪。兩個小丫頭揚起臉來,
一個叫著「舅舅」,一個叫著「三叔」……
不知為什麼,齊鴻軒心底升起一絲畏懼。
怕的是什麼?
齊鴻軒說不清。但他就是覺得害怕。
陳建芬正在和堂侄女閒聊,沈惜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此刻沒有任何人在注
意齊鴻軒。他心神不寧地走開,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自覺的走到大廳正門旁,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風風火火衝進門來,大呼小
叫著:「蕤蕤!諾諾!我來啦!」
這小男孩沖得猛,幾乎就踩到了齊鴻軒。他趕緊後退兩步,滿懷不悅,正在
腹誹這小鬼不知是哪家的倒霉孩子,一眼瞥見緊跟在男孩身後進來的嬌小斯文的
少婦,嘴裡不住念叨:「慢點,別摔到了!」
如果說剛才看到沈惜時,在詭秘的宿命感之餘,齊鴻軒還能清楚感受到強烈
的不悅,那麼在這少婦出現時,他滿腦子基本就只剩空白。
齊鴻軒懷疑現在自己是不是處在夢中。
吳靜雅,和沈家又是什麼關係?
「怎麼?怕了?」裹好浴袍從衛生間走出,看著神情嚴肅地坐在床邊的齊鴻
軒,吳靜雅嘴角浮起一絲意味複雜的笑。
昨天在水月廳迎面撞見齊鴻軒,吳靜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那個瞬間
她腦子裡只有三個字:露餡了!
稍一回神,她發現,寒冬臘月,自己竟出了一身細汗。
好在吳靜雅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女人。片刻驚慌失措後,立刻就想到,老公
在縣裡忙工作,沒回來參加侄女的生日會。如果不是他,那也就沒人會選今天這
個場合找齊鴻軒過來對質。掩藏起心底的恐懼,她故作鎮定地從齊鴻軒身邊走過,
擺出一副素不相識的樣子。此後也始終和齊鴻軒保持著五米以上的距離,連一次
眼神對視都沒有。
身為今天這個生日會的女主人的陳希,在客人到齊後,就沒工夫繼續和陳建
芬母子待在一起了。她也不可能向他們介紹沈家的每一個人。在場的人裡,除了
沈惜和吳靜雅,齊鴻軒一個都不認識,再加上心裡有鬼,也不敢找人去瞎打聽。
結果,直到聚會散場,齊鴻軒還是沒搞清楚吳靜雅到底是沈家什麼人。
憋了整個下午的齊鴻軒剛和母親分開,立刻就給吳靜雅發了條微信。
吳靜雅回復:「你猜。」
齊鴻軒哭笑不得。
「我公公和陳希的公公是親兄弟,你說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吳靜雅已經
不動聲色地打聽到了齊鴻軒今天會在場的緣故。原來他竟是那個自己不怎麼喜歡
的妯娌的遠房親戚。
如果當初就知道這層關係,吳靜雅絕對會讓薛芸琳給自己換個出軌對象。
齊鴻軒想了想,搞明白了吳靜雅說的這層拐著彎的關係到底該怎麼算。她老
公和表妹夫沈偉揚是堂兄弟?沈惜也是他們這一輩的兄弟吧?
雲揚房產鼎鼎大名,吳靜雅的老公是幹什麼的?
薛芸琳說過,她的丈夫是官員,前程遠大。生日會上沒見到他,是因為工作
忙嗎?
齊鴻軒開始忐忑不安。自己不會玩出麻煩來了吧?
要想問得更清楚些,吳靜雅卻懶得通過微信廢話:「明天見面說!」
這週五下午見面開房,是兩人早就約好的。只是誰都沒想到,會在約會的前
一天,在另一個場合巧遇。
第二天齊鴻軒照慣例先到了一步,沒過半個小時,吳靜雅也到了。齊鴻軒急
著想搞清楚心裡的疑問,吳靜雅卻雲淡風輕地說要先去洗澡。
兩人來往已經四個多月了,開房也超過十次,兩人對彼此的身體早就熟悉無
比。吳靜雅從不嫌棄精液,不但不嫌髒,每次還要吃個過癮,連屁眼也放開了任
男人操,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講究,上床前還非要先洗澡。
尤其現在是一月天,不像夏末秋初那會在戶外晃一圈準大汗淋漓,不洗澡渾
身難受。可吳靜雅偏偏非要先去洗澡。
這十來分鐘,齊鴻軒等得有些心焦。搞不清楚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脅,他難免
不安。
吳靜雅一出來就問了這麼一句,有點激怒了齊鴻軒。心裡明明有些怕被報復,
但在女人面前他總不能認慫。尤其不能表現出怕對方老公。
「有什麼好怕的?」齊鴻軒故作輕鬆地撇撇嘴。只是這樣一裝逼,繼續追問
就顯得底氣不足,一時有點無話可說。
吳靜雅來到床邊,扯了扯他的毛衣,笑著說:「不怕啊?你怎麼連衣服都不
脫?今天不想玩了?還是以後都不想玩了?」
齊鴻軒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外套,身上的其他衣物都沒動。和只裹著件浴袍
的吳靜雅比起來,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吳靜雅扭著屁股走到窗邊的沙發旁,舒舒服服坐好,愜意地翹起一條腿。浴
袍下擺散開,白生生的大腿根露了出來。她正對著滿臉尷尬的齊鴻軒,輕鬆地說:
「好啦,不逗了。我跟你說,我老公嘛,之前是賈海洲副省長的秘書,省府秘書
二處副處長,去年年底剛調去苦溪縣當縣長……」
一連串職務報下來,齊鴻軒有些迷糊。他對政治不太關心,對官場上的這些
彎彎繞是有些隔膜的。省府秘書二處副處長之類的官銜直接被他忽略了,反正他
也不懂這意味著什麼。縣長聽上去很大,但苦溪縣的縣長反正也管不到中寧市區,
不能把他這個大學老師怎麼樣。說到底,縣長不過是個處級幹部,自己父親是9
85名校的校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論起來也是處級,雖說從實際權力來
講,兩者有著巨大差距,但不至於需要畏之如虎吧?
反倒是賈海洲副省長的秘書這個頭銜更讓齊鴻軒警醒。
賈海洲是兩年半以前空降來省裡的,擔任常務副省長,是有名的少壯派新生
代幹部。這兩年裡在各級媒體的出鏡率,絲毫不遜色於和他同期到省的省委書記
馬青賢。哪怕是齊鴻軒對時事缺乏興趣的尋常中寧市民,都知道他是下一任省長
的最熱門人選。只等現任的郭省長年齡到站,賈海洲多半會立刻順勢再上半級。
這種大人物的貼身秘書,能量恐怕不小。齊鴻軒突然想到好些年前看過的一
部電視劇《蝸居》。其中那個張嘉譯扮演的,玩弄了小美女海藻的官員好像就是
個秘書。如果照網上某些人說的那樣,原著小說真是以上海為背景創作,那這個
角色跑到現實中,差不多就是吳靜雅的老公的這個職務啊。
薛芸琳說過,這人前途無量。是啊,三十幾歲的一縣之長,省級大佬的親信
之人,只要不出大錯,仕途多半會一帆風順吧?自己現在可以奓著膽子說一個縣
長不算什麼,再過五年,恐怕就不得不仰視這個人了。
吳靜雅見他神情陰晴不定,心裡好笑,又補充了一句:「我公公是應林市委
書記,說不定你也知道他。我老公的爺爺嘛,三十年前是我們省的省長。沈執中
你知不知道?」
齊鴻軒差點跳起來。
沈家的各支分佈,對於像劉銘遠、杜臻奇之類人來說,當然如數家珍。就算
是錢宏熙這種傢伙,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但對齊鴻軒來講,儘管也曾聽過沈家在
中寧很了不起,多半只是人云亦云,當作談資而已。這個沈家具體有些什麼人,
做些什麼事,絕大多數人都是說不清的。
齊鴻軒更熟悉的是沈永強、沈偉揚父子。沒辦法,在如今這個時代,富商巨
子總是更惹人注目。就好像絕大多數升斗小民未必能說清浙江省省長、副省長是
誰,但多半都知道杭州有個阿里巴巴,老總叫馬雲。
問題是,齊鴻軒可以不知道應林市委書記是誰,但不可能不明白應林市在全
省的地位。最近三年,全省經濟總量最大的城市一直是應林,從純粹經濟角度來
講,穩穩壓著省會中寧。總有傳言說,應林市一直在努力運作,希望可以升格為
直轄市。應林市委書記?差不多就相當於中寧市委書記吧?
更何況,還有沈執中!
沈執中當省長那會,齊鴻軒還沒出生。但他很熟悉這個名字,因為在崇大理
學院大樓一樓的牆上,還有自己家中相簿裡有著同一張照片。照片拍攝的是一位
老幹部和一群中青年學者交談的場景,其中就有當時不過27歲,還在攻讀博士
學位的齊展誠。照片說明欄裡,省長沈執中的名字赫然在目。
可以說,自從齊鴻軒會翻看相簿開始,就認識了沈執中。這是他人生中最早
知道的政府高官沒有之一。
吳靜雅是應林市委書記的兒媳婦?是老省長沈執中的孫媳婦?
齊鴻軒一時竟說不清自己是該害怕還是感到榮幸了。
一個古怪的念頭冒了出來:沈家的媳婦吃了無數我的精液,還有……我還操
了她的屁眼!
吳靜雅不清楚這男人心裡轉著的念頭,一時也沒察覺他漸漸變得粗重的呼吸,
她只是淡淡笑著觀察齊鴻軒,想看看他在知道自己夫家情況後,會有什麼反應。
從昨天到剛才,齊鴻軒反覆詢問她關於丈夫的事,讓吳靜雅對他有些鄙夷。
對齊鴻軒,吳靜雅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他自詡在她心中應該很有地位,無
非是因為吳靜雅既願意吞吃他的精液,也把肛門的初夜給了他。孰不知吳靜雅吃
他的精液只是因為喜歡這種味道。在深圳,五個操過她的男人,無論是直接射精
在她嘴裡,還是射在肉穴或屁眼裡,她全都吃了,盡可能不浪費一滴精液;至於
肛門的第一次,那更是笑話,在薛芸琳的前男友真正給她的菊花破處後,他幾乎
就沒再碰過她前面的洞,一直盡情享受這片火熱緊的窄新開發的處女地。所謂
「破處」,無非是因為屁眼裡沒有那層膜,裝起假來毫無難度,逗逗齊鴻軒開心
而已。
吳靜雅絕不會天真到放著沈偉長這種老公不要,跑去和一個大學老師愛來愛
去。從家世到能力,再到人品,沈偉長都沒什麼瑕疵,此前吳靜雅還對老公給副
省長當秘書還忙得樂在其中的抉擇嘖有煩言,自從他走馬赴任苦溪縣,手掌一方
權柄,這點小不滿自然也煙消雲散。
唯一讓吳靜雅不甚滿意的,就是沈偉長在性方面不怎麼上心,能力倒是沒有
問題,就是興趣缺缺,淺嘗輒止。這讓在過了三十歲後,心裡越來越燥,總覺得
熟透了的身體越來越想要的吳靜雅,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另外還有一種難以啟齒的緣故,她這種對精液的飢渴,以及現在剛被開發出
來的對肛交的享受,都帶著一種淫靡的氣味,是無法在丈夫面前盡情展現的。只
有在面對齊鴻軒時才可以隨心所欲。
無非就是因為齊鴻軒對她來講實在不算什麼,完全不必顧慮在他心目中是怎
麼看待自己的。
和齊鴻軒來往不斷,是出於做熟不做生的心理,既然能從他這裡得到滿足,
吳靜雅就不想再另起爐灶。畢竟重新換個情人,多少也是件麻煩事。可是如果是
他主動打起退堂鼓,吳靜雅也不介意分道揚鑣。
跟一個和陳希有親屬關係的男人繼續來往,也是風險呢。
不過這男人好像有點種,沒看出有什麼過激的反應,看來沒被嚇退。
吳靜雅解開浴袍束帶,拉開前襟,裡面是不著一絲的赤裸肉體。齊鴻軒的注
意力頓時被她的舉動所吸引。她慢慢分開雙腿,將膝蓋擱在沙發扶手上,兩腿形
成一個近150°的鈍角,右手的食指、中指撐住兩片肉唇,努力地將其張開,
左手按住完全暴露出來的陰蒂,輕輕揉搓起來。
「你想不想搞我?」吳靜雅的眼神變得迷離,下意識地伸出舌頭在嘴唇邊輕
輕舔舐。
從理智出發,齊鴻軒其實是有些膽怯的,但從小除了在課業上常被父親指摘
外,他的人生算是一帆風順,幾乎沒栽過什麼跟頭。說真的,除了齊展誠外,絕
大多數人給他的都是陽光般的笑臉。齊鴻軒從沒真的怕過什麼人或什麼事。
被眼前吳靜雅前所未見的媚態一刺激,齊鴻軒就把持不住了。
幹都已經幹過了,還怕什麼?難道從今天開始不幹了,吳靜雅已經被自己操
過好幾次的屁眼能重新恢復處女狀態?齊鴻軒心一橫,霍的站起身,手忙腳亂把
西褲、毛衣之類的脫了個乾淨,只剩下內褲,幾步就走到吳靜雅身邊。
「你的屁眼我都操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反倒是你,怕不怕被你老公知道?」
吳靜雅白了他一眼:「怕什麼?別讓他知道就好啦!」
她生就一副童顏,如果忽略掉眉梢眼角幾縷難以逃過的歲月刻上的淺淺皺紋,
說她是個大學生都會有人信。齊鴻軒此前別有心事,沒有留意,此刻色心一起,
頓時注意到吳靜雅剛在衛生間裡特意給自己梳了兩根羊角辮。
這種純純的模樣,配上軟軟糯糯的娃娃音,與之同步的卻是在男人面前放肆
地玩弄著下身的姿勢,齊鴻軒的心七上八下的,被撓得火燒火燎。
他艱難地從內褲裡掏出已經發硬的肉棒,送到吳靜雅嘴邊。
「舔雞巴!我要射你臉上!」
「射嘴裡好不好?」吳靜雅毫不猶豫把臉湊了上來,在龜頭上響亮地親了一
口,貪婪地將肉棒吞下大半,用力舔了幾下,吐出龜頭,咂了咂滋味。
「射我嘴裡嘛,我把它全吃掉!」
齊鴻軒啞著嗓子發號施令:「先射你臉上!然後你再吃,少不了你的!」
吳靜雅少見他這種霸道的態度,倒也覺得新鮮,繼續賣力吞吐起來。齊鴻軒
看著硬梆梆的肉棒在她色澤鮮亮的唇間快速進出,胸腹間像塞了團火,恨不能立
刻就發洩出來。
他的肉棒尺寸一般,在吳靜雅的經驗裡甚至只能勉強算中等偏下,但偏偏頂
著個碩大的龜頭,口交起來格外費勁,總會累得她兩腮酸麻,滿口津液。忙活了
十幾分鐘,齊鴻軒卻始終無法到達噴發的臨界點。吳靜雅口腔裡積多了唾液,簡
直就能用口水把龜頭泡起來了,下巴和兩腮酸得不行,不得不吐出肉棒,休息片
刻,抱怨道:「你今天怎麼出不來?」
齊鴻軒還沒享受夠,懶得廢話,按著她的後腦就往自己肉棒上壓,吳靜雅機
靈地一扭脖子,躲開他的按壓,握緊肉棒使勁擼起來,舌頭轉去攻擊睪丸。
十幾下輕柔的舔舐搞得齊鴻軒麻癢難當,肉棒也被揉搓得酸麻舒爽,倒也不
急於塞回到她的嘴裡。吳靜雅手上的勁用得很足,龜頭底部的肉稜甚至都被刮得
脹痛。肉袋外皮被舔得濕漉漉的,她正試圖將一顆睪丸整個含進嘴裡,就在她的
努力接近完成時,齊鴻軒終於感到強烈的釋放慾望即將綻放,來不及說話,一把
揪住吳靜雅一根羊角辮,把她伏在胯下的腦袋拽了上來,另一隻手使勁壓住肉棒
根部,使龜頭朝下對準吳靜雅的頭。
吳靜雅的頭髮被揪得生疼,剛想叫痛,一股濃精直接撞在右眼上,糊住了眼
瞼。她連忙叫起來:「別射頭髮上!」可這話還是說晚了,接下來的幾發猛射的
精液大半都甩在她頭髮上,其他的零零星星落在鼻子上、臉頰上。很快,額頭、
眼皮上的精液慢慢淌下來,半邊臉都變得光閃閃滑膩膩的。
齊鴻軒存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精液,一股腦都噴在了出來。
換作平時,吳靜雅對精液滿臉應該充滿歡喜,但現在她卻有些氣惱。左顧右
盼一時找不到紙巾,連忙撲到電視機櫃旁,在手包裡翻出包濕巾,一邊擦抹著沾
在頭髮上的精液,一邊抱怨:「都說了,別弄在頭髮上!」
齊鴻軒嘻嘻笑著,湊了過來。
「怎麼了?今天星期五,老公要回家?怕被他發現?那等會再搞一次,就射
在你裡面,讓你屄裡灌滿了精液回去見老公!」眼看著自己把面前的女人射了滿
臉花,齊鴻軒原本的忐忑消了大半,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吳靜雅呸了一聲:「我老公這周不回……」
沒等她說完,齊鴻軒又把龜頭頂到她嘴邊,示意她把上面的精液舔乾淨。吳
靜雅沒好氣地抬手在肉棒上拍了一把。
「不舔!沒空!我兒子和他叔叔一起出去玩了,等會還要去接兒子。搞成這
個樣子,你說我洗不洗頭?不洗的話,萬一被聞出來味道怎麼辦?洗的話,萬一
有洗髮水的味道呢?這不是不打自招嗎?誰沒事冬天下午洗頭?真麻煩!」
被他這一說,齊鴻軒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疑問。
「誰帶你兒子出去玩了?你老公的弟弟?親弟弟嗎?」
「堂弟。我老公是獨生子女。」
「沈偉揚嗎?」
「不是,人家是大老闆,哪有空陪我兒子玩。另外一個。」吳靜雅完全沒意
識到齊鴻軒想問的正她所說的「另外一個」。
「另一個?沈惜?」
「是啊。哎?」吳靜雅略感驚訝,「你認識啊?」
「嗯!」齊鴻軒抿了抿嘴唇,終於說到沈惜了。
「你先等著!」吳靜雅收拾了半天,總覺得異味難消,還是決定去洗個頭,
大不了多沖幾遍。洗頭、吹頭,一整套下來,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等她再次
走出衛生間,齊鴻軒已經躺在床上,胸部以下斜斜地搭著被子。床頭櫃上放著瓶
已經用了超過一半的後庭潤滑液。
這瓶潤滑液是吳靜雅買的,但自從開始和齊鴻軒玩肛交以後,就交給他帶在
身上了。吳靜雅可不想這玩意總放在自己包裡,萬一被發現了,解釋不清。
「拿這東西出來幹嘛?誰說今天讓你插後面?」
「你說呢?不插後面你捨得嗎?」齊鴻軒笑得很猥瑣,「你屁眼已經在癢了
吧?每次操屁眼,你都叫得比前面被插還要大聲。還說不想插後面?你忘了上次
被我操得承認自己是個爛婊子了?」
隨著偷情次數越來越多,心態越來越放鬆,臉皮也越來越厚的吳靜雅難得紅
了臉。在床上到了高潮難免會有些情難自禁的說辭,但上一次她確實說了些讓現
在的她還會覺得有些過分的淫詞浪語。
在吳靜雅的認知裡,承認自己是騷貨,蕩婦沒什麼大不了的,騷和蕩,某種
程度來講也是對女人的讚美。但她一直不願意照齊鴻軒要求的那樣承認自己是個
婊子,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上次也許是因為肛門高潮過於強烈,她最終還是在意識錯亂的胡言亂語時
鬆口承認自己是個爛婊子。在齊鴻軒說要去找男人排隊一百塊錢一次來操她屁眼
時,她也昏頭昏腦地答應了,還說了「我的屁眼賺了錢都給你」之類的昏話。雖
說是床上的玩笑話,但冷靜下來以後,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掀開被角,鑽進被窩,吳靜雅縮進齊鴻軒的臂彎。
齊鴻軒沒有就「屁眼」和「婊子」的話題繼續下去,他更關心沈惜的問題。
吳靜雅簡單地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沈惜的情況說了一遍,好奇地問:「你那
麼關心他幹嘛?」
齊鴻軒搖頭不語。
「怎麼?懷疑我跟小叔子有一腿?哈哈。」吳靜雅躺得舒服,信口瞎說。
齊鴻軒一半心思神遊別處,信口應了聲:「那你們有沒有一腿啊?」
吳靜雅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你巴不得我被所有男人幹過是吧?」這
一下掐得挺狠,齊鴻軒的注意力隨著突如其來的疼痛終於完全落回到懷中的女人
身上。
「你還別說,我這小叔子有閒有錢,長得也不賴,身體又好,還真是當情人
的好選擇呢!哈哈……我下次去勾引他一下,好玩不過嫂子,說不定他也很想幹
我屁眼呢!」
這吳靜雅這麼一說,齊鴻軒沒來由想到「潘驢鄧小閒」五個字。
他終於明白自己昨天莫名的恐懼感究竟來自何方。
正像吳靜雅說的,儘管他不知道沈惜到底多有錢,更不明白既然他這麼閒,
為什麼還會有錢。但彼此寥寥幾次的會面,他不得不承認,吳靜雅剛才所說的那
幾點正是沈惜給人的感覺……以他的家世、財富,何況還有他和宋斯嘉這麼多年
來積攢下來的情分,如果有朝一日,他想奪走宋斯嘉,會不會毫無難度?
齊鴻軒一直以為自己很有自信,但令他氣餒的是,一旦想到沈惜可能會全力
來勾引妻子,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任何信心可以擊敗他。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現在還沒有出現危機。在吳靜雅面前,齊鴻軒不想繼
續這個話題,話鋒轉去了別處。
沒聊上幾句,齊鴻軒的一隻手就摸上了吳靜雅的翹臀。
「幹嘛!」感覺到男人的手指頂在自己肛門口,還慢慢用力往裡鑽,吳靜雅
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別摳!痛的!」
「插過那麼多次,怕什麼?一根手指而已……」
「你不怕臭啊?」
「你的屁眼怎麼會臭?真要是臭的,每次插完屁眼,你怎麼吃得那麼香?」
齊鴻軒湊到吳靜雅耳邊,用牙輕輕磨著她的耳垂。
吳靜雅像蛇似的扭了一陣,翻身取過床頭的潤滑液,遞給齊鴻軒:「抹點這
個,舒服一點。」
「那你趴好!」齊鴻軒戀戀不捨地在她小巧圓挺的乳房上捏了兩把。
冰涼粘稠的液體隨著一根粗壯的手指慢慢深入肛腸深處,吳靜雅不由自主地
扭起來。從後面看,白裡透紅像個飽滿的桃子的屁股放肆地左搖右晃,活脫脫就
是條正在搖尾巴的母狗。每看到這幅場景,齊鴻軒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像宋斯嘉的
屁眼裡插著一根情趣狗尾,像眼前這女人這樣扭動……
宋斯嘉的初夜是自己的,她舔過自己的屁眼,吃過自己的精液,也已經讓自
己射在臉上,還拍了裸照,在公共場合做愛也嘗試過了。剩下來最值得攻克的堡
壘,毫無疑問就是她那美妙的菊花!
在知道沈惜的家世後,齊鴻軒多了一份只爭朝夕的急迫心理。
妻子的屁眼必須為我綻放。我要擁有完整的宋斯嘉,她身上所有洞穴都應該
向我敞開,她身上每個地方都應該被我的精液沾染到。
她是我一個人的女人,完全屬於我,全身上下都是!
心裡轉著這樣的念頭,手指抽插漸漸變得又快又猛,吳靜雅在痛快之餘也有
了一絲不適,扭轉頭來抗議:「輕點!肉做的!我不是充氣娃娃!」
齊鴻軒嘿嘿一笑,動作變得輕柔了些。
「你扭得太騷,看得我興奮!」
吳靜雅聽他這麼說,故意更加誇張地左右搖擺屁股,用力太猛,連垂著的乳
房也搖了起來,在空中啪啪啪地連撞了好幾下。
「你是該興奮一點!我後面連我老公也沒碰過,你可是操了沈家媳婦的屁眼!」
在自己的真實情況暴露後,吳靜雅難免有過一絲擔心,同時卻也產生了更強
烈的刺激感。就像幾個月前第一次去賓館見齊鴻軒時那樣,嘗試走私令她緊張,
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在說出「操了沈家媳婦的屁眼」這句話時,她明顯感到一種
特別的快感,下身瞬間緊縮起來,竟給了她一絲觸摸到高潮似的感覺。
齊鴻軒基本已經恢復了狀態,聽完這句話,也變得情難自已,他跳起身,對
準那個微微張開的小洞,慢慢捅了進去。在整個大龜頭完全擠開褶皺,全部進入
菊穴後,男女兩個同時發出一聲近似滿足的歎息。
是啊!沈惜有什麼了不起?沈家有什麼了不起?沈家再厲害,他們家的媳婦
還不是被我騎在身下,像狗一樣地被我操,連屁眼都奉獻出來了。我還不用戴套,
想射哪裡就射哪裡,反正最後她都會摳出來全部吃掉。
沈家的媳婦對我來說,就是一條言聽計從的母狗!
光是這個念頭,足以讓齊鴻軒再額外增加十分鐘的威猛狀態。
括約肌完全被撐開帶來的飽脹感伴隨著難以避免的酸軟,使吳靜雅很快就接
近頂峰。那種想排便卻又拉不出什麼的怪異通暢感,時不時覺得下個瞬間自己就
會失禁,全然無法控制地一瀉千里的錯覺,使她不顧一切地前後搖擺,恨不得能
讓齊鴻軒的肉棒撞到最深處。
在齊鴻軒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猛似一下的撞擊下,吳靜雅從哼鳴變成呻吟,
從呻吟變成呢喃,從呢喃變成叫喊,各種諸如「要做婊子」、「操爛屁眼」之類
的胡言亂語又不斷冒了出來。
恰似要給這段淫詞浪語配樂,吳靜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慢點慢點……我接個電話!」
齊鴻軒哪裡肯停。
「別管他!操完再說!」
「啊……你停一下!別動別動!」吳靜雅被操得渾身發軟,又不得不求他趕
緊停下,「讓我接完電話你再藉著操嘛!」
「那我一邊操,你一邊爬過去!」齊鴻軒反正無論如何不會停下,至於讓吳
靜雅屁眼裡插根肉棒爬著去接電話,倒也有趣。
吳靜雅拿他沒辦法,只得四肢並用,慢慢爬了起來。齊鴻軒緊托她的腰部,
半蹲著一點點朝前挪動,小心留意不要讓肉棒從菊穴中滑出,不時還要狠狠捅幾
下,弄得吳靜雅前不得停不得,從頭難受到腳。
爬到床邊,吳靜雅愣了一下。讓她用手撐地爬下床去倒不太難,可在這種姿
勢下,還能確保齊鴻軒的肉棒始終杵在屁眼裡嗎?為了防止中途滑脫,他的兩隻
手就像兩道鐵箍死死卡在她腰間,兩人連體,要吳靜雅頭朝下,臀朝上爬下去,
難度實在不小。
齊鴻軒反應倒快,馬上從蹲姿改為跪姿,幾下就挪到床邊。他先伸腿踩到地
上,再讓吳靜雅下床。兩人就這樣艱難地保持負距離接觸的狀態,一點點挪到電
視機櫃旁。
之前打來的電話早已掛斷,但鈴聲很快又第二次響起。
吳靜雅從包裡找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扭頭做了個鬼臉:「我小叔子。
你就插著,別亂動,我先接電話。」
齊鴻軒不置可否。吳靜雅接通電話。
沈惜在電話裡問接下來把小胖子送去哪裡。
小胖子指的當然是吳靜雅的兒子沈鳴鋒。去年重陽節全家聚會後,沈惜曾答
應抽空帶這小傢伙去打打拳鍛煉身體,後來一直沒有兌現。昨天在沈純蕤的生日
會上,沈惜終於想起自己還欠小胖子一個承諾,基於「小孩子不能騙」的基本準
則,他決定今天帶沈鳴鋒出去玩。吳靜雅和齊鴻軒有約會,自然樂得有人幫忙帶
兒子。
最近幾個月,沈偉長和沈惜來往增多。年前,他還特意請堂弟到家裡,讓妻
子下廚,大家一起吃了頓便飯。飯後,兩兄弟又進書房聊了很久。吳靜雅雖然不
清楚丈夫為什麼突然看重過去不怎麼打交道的小叔子,但她聰明地掩下疑惑,在
面子上扮演著熱情的好嫂子。沈惜願意跟兒子親近,她也是樂意的。
沈惜沒帶侄子去玩泰拳,而是把他送去一個自己朋友開的跆拳道俱樂部。這
裡開設有少兒班,一群年紀差不多的小鬼,穿著潔白的道服,似模似樣地行禮,
揮拳,看得沈鳴鋒心癢不已。
沈惜今天帶他出來的目的其實也就是見見世面,培養一下興趣。如果他真對
跆拳道有興趣,下次讓他爸媽帶著他過來報名就行。所以一過四點,沈惜就覺得
就差不多該送這小鬼回家了。
「嗯……」吳靜雅這邊還沒完事,一時有些猶豫。身後的齊鴻軒恰在這時開
始抽插,聳動的龜頭肉稜好幾次都刮到了肛門口,刺激得她險些哼哼起來。
這種程度的刺激吳靜雅還能忍受,也就沒有阻止齊鴻軒的動作。可沒想到,
稍一拖延,她的菊穴受得住,腿卻酸得不行。吳靜雅個子嬌小,兩人同時站在地
上時,要讓肉棒留在肛腸裡有點費勁,就算她最大幅度地把屁股撅起,高度上還
是差一點,必須得惦起腳尖。這種姿勢實在累人,絕不可能持久。
吳靜雅覺得自己撐著地的幾個腳趾尖已經完全麻了,後翹的腰臀也變得越來
越酸。
「我這邊還有點……」吳靜雅想讓小叔子再幫自己管一陣兒子,搞定這邊再
趕過去。話沒說完,齊鴻軒不知抽什麼風,突然開始發力猛插,一口氣十幾下橫
沖直撞,直接把吳靜雅操得翻起了白眼。他的肉棒尺寸再普通,可但半點沒有保
留地全部送進了肛腸深處,兩具肉體每次都會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啪啪聲連綿
不絕。
「啊……嗯……」吳靜雅猝不及防,差點尖叫出聲。好在死死咬住了嘴唇,
只讓尖叫從喉嚨裡漏出了一點點,就狠狠壓了下去。
沈惜只聽她說了半句,沒有下文,以為是信號不好,又追問了一遍。吳靜雅
絕此刻不敢再說話,一旦開口,說不定就會透出異樣。又怕自己終於會忍不住,
吳靜雅索性當機立斷,直接掛斷了電話。
齊鴻軒這一波衝刺卯足了全力,就這麼幾十下抽插,已經使他呼呼喘起了粗
氣。
「你神經病啊!」吳靜雅激烈地扭動起來,想把這男人的肉棒從自己身體裡
弄出去。可此刻的姿勢使她天然居於劣勢,齊鴻軒死箍著她的腰不鬆手,抽插半
點沒停,反而還顯得更興奮了。
「沒事!反正你又沒叫出來,那邊不會知道你正在操屁眼!」
「要是被發現了,你就等著倒霉吧!」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吳靜雅放棄
了努力。
「我倒霉?我倒霉?我倒霉?」齊鴻軒不屑一顧。每反問一句,都要狠狠插
一下。
「把你的屁眼操爛,就算倒霉也無所謂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吳靜雅夾雜在高潮頻頻和憂心忡忡兩種情緒之間,被填滿的肛腸帶給她劇烈
的快感,每一次衝刺都像要穿透身體,直插到她的頭頂心一般。正因如此,儘管
理智上清楚小叔子很快又會打電話過來,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會此刻的
高潮。
手機鈴聲果然很快又響起。
「接!快點接!」齊鴻軒現在有種莫名的興奮,主動催促吳靜雅快點接電話。
自己正在幹沈惜的嫂子!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電話裡他和嫂子商量著事,卻完全
不清楚正跟他說話的嫂子的屁眼裡插著自己的雞巴!
這真是一件光想想就能讓齊鴻軒爽得渾身打哆嗦的痛快事!
突然,又一個奇特的念頭冒了出來。下次一定要找機會在宋斯嘉和沈惜通電
話時和她做愛。一想到電話的那頭是沈惜,這頭則是赤身裸體被自己幹得高潮迭
起的妻子,齊鴻軒變得愈發亢奮,捏在吳靜雅腰間的手毫不留情地死命掐了起來。
吳靜雅顧不得接電話,拚命尖叫著,瘋狂地拍打他的手:「痛!放開!痛!
輕一點!」
齊鴻軒稍稍回過神來,正想說句什麼,肉棒瞬間跳了一下,一大股精液終於
洶湧而出,全都射進了吳靜雅肛腸最深處。隨著噴發,他的激情和體力似乎也都
消耗殆盡。抽出肉棒,筋疲力盡地坐回到床上。
如果是平時,吳靜雅會想辦法從屁眼裡多摳出一些精液來吃,但她現在只顧
得上接電話。沈惜再撥電話過來時,她正在尖叫,沒敢接。鈴聲再次響起,她連
做好幾個深呼吸,盡可能讓自己恢復平靜,這才接起電話。
「我這裡信號不太好……嗯,好……我這裡還有點小事要辦,差不多還得半
個小時吧……對,那一個小時以後我過來接他……真是麻煩你了,謝謝啊!」一
邊說話,吳靜雅一邊能感覺到一股股白漿從屁眼裡流出,順著大腿慢慢淌下。
電話裡的吳靜雅有一點點不自然,但也就只是一點點而已,沈惜沒興趣去琢
磨她那邊是怎麼回事。放下電話,他對沈鳴鋒打了個響指。「還有一個鐘頭,你
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小胖子歪著腦袋琢磨去吃些什麼。
「先說好,肯德基、麥當勞之類的我不會帶你去的!」沈惜又揪了揪這小鬼
肥嘟嘟的臉蛋,心說這小子估計沒少吃炸雞。
沈鳴鋒抽了抽鼻子:「三叔,我不吃麥當勞。要不我帶你去吃生煎包吧?有
一家的牛肉粉絲湯和上海生煎包可好吃了!」
沈惜哈哈大笑:「你帶我去?你去過幾回啊?」
沈鳴鋒不好意思地扭腦袋:「嗯,都是我媽帶我去的,我自己沒去過,但我
認得路。」
「行。你媽知道的地方就好辦,她來接你也方便。」沈惜帶著小胖子,直奔
生煎包而去。看著副駕駛座上一臉興奮的沈鳴鋒,沈惜自然而然想起昨天剛過生
日的侄女沈純蕤,隨後自然想到了齊鴻軒。
宋斯嘉叫了自己十年哥哥,從這個角度來講,齊鴻軒勉強也可以算是自己的
「妹夫」。本以為這就是個玩笑,可世事如此無常,昨天下午之前,沈惜就是開
了再大的腦洞,也絕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齊鴻軒居然真能成為親戚。
平生所遇莫名其妙之荒唐事莫過於此。
堂嫂的遠房表哥……這關係真夠亂的。我該叫他什麼?表哥?那宋斯嘉不就
是我的表嫂了?
哈!
當然,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之間,不需要特別的稱呼。只是總有一種強
烈的戲劇荒誕感縈繞心頭罷了。
等吳靜雅終於出現,接走了沈鳴鋒,沈惜照慣例去布衣人家轉了一圈。
從這週三開始,孔媛已經上班了。但週一就讓她搬去自己借給她住的房子的
計劃卻沒能實現。或許是太久沒人住的關係,管道煤氣出了問題。就算不在家裡
開伙,大冬天的,總要洗熱水澡。所以孔媛不得不在沈惜家多住了幾天,在煤氣
公司派人來處理完問題後,她才在昨天正式搬了過去。
孔媛融入布衣人家的速度很快,和同事們處得不錯,手腳也麻利。沈惜見她
做得順手,並沒什麼不適應的,也就沒有刻意去跟她搭話。照他的本意,這幾天
是要在下班後送她回去的,但孔媛說有趟夜班車正好經過小區,她完全可以自己
走。
沈惜也就不勉強。
自在最好。
看看沒什麼事,沈惜早早回了家。
第二天,沈惜跑了趟東石新區。在這裡有他在中寧最重要的一處投資。雖然
他沒有直接參與經營,但到了年底,作為股東,還是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出面處理。
忙忙碌碌一天時間就過去了。隨便在外面吃了些東西,沈惜回家,洗了個澡,
決定看幾集美劇就上床睡覺。進入2016年後,事很多,他好像很久沒有踏踏
實實睡個痛快覺了。
沒想到,剛過十點,電話鈴聲響起。
裴語微打來的。
沈惜發現自己很樂意看到這丫頭的頭像在手機屏幕上晃悠。
前幾天兩人聯繫過,那時她陪著朋友剛到杭州,說是就這一兩天會去上海,
差不多再玩三四天,朋友就直接從上海飛台北。她的伴遊之旅才會徹底結束。
現在打電話來,莫非是今天去上海,剛到酒店,無聊了找自己聊天?
「裴大小姐,是還在西湖邊瀟灑呢?還是已經看到黃浦江了?」
電話裡裴語微的聲音倒是出人意料地顯得有些低沉。
「我剛到機場。」
「機場?杭州去上海沒必要坐飛機吧?」
「寶金機場,我剛到中寧。」裴語微說話顯得有些猶豫,「你能不能來接我
一下?」
沈惜皺了皺眉頭。回中寧了?行程明明沒結束啊?再說,為什麼要選這麼晚
的航班?紅眼航班是便宜,可裴大小姐需要省那點機票錢嗎?
莫非她家裡出了什麼事,這才讓她匆忙趕回?
沈惜瞬間想了很多,原本輕鬆的神色一掃而空。
但不管有多少疑問,都可以見面再說。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趕緊先把大小姐
接回來。
「你已經到寶金機場了?那我馬上過來!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過來還得一
個小時呢。」
裴語微支支吾吾的,帶了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嗯……我本來是找別人接我
的……就是上次在尊魅請我吃飯那個……」
「啊?」沈惜一愣,「哦,他臨時沒空是吧?沒事,我現在就過來。」
「……他其實已經來了。」
沈惜一頭霧水:「那……那我就不用過去啦,你坐他車回來就好啦……」
「我上飛機之前找他接機。可在飛機上,我又改主意了,想讓你來接我。行
不行?」說著說著,裴大小姐口氣裡又帶上了一點不講理的小霸道。
「行行行,大小姐你說什麼都行。我馬上就出發。可你準備怎麼打發已經過
去接你的陸先生呢?」沈惜記得上次在尊魅7號請裴語微吃飯的是陸優。
說起來,這位自己還沒見過的陸先生,也是自己的親戚,也是八竿子打不著
的那種姻親。
最近流行認遠親相認嗎?
「是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我拿了行李,一直就在裡面待著,不敢出去。我不
管了,你幫我搞定!」裴語微直接甩鍋。
沈惜真想隔著空氣在她腦袋上敲一下。
「行啦行啦,你別在裡面瞎轉悠了,出去找個地方坐著等我吧。就跟他說,
我知道你今晚回來,剛給你打了電話,說不管有誰來接你,你都不許走,我現在
要過去。你就說我這人又霸道,又小氣,有些事情呢,你還得求著我,所以只能
等我。請他諒解,你也是無可奈何。得罪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可以在他面前
罵我幾句。」
裴語微咯咯笑了起來:「這麼好?肯幫我背黑鍋。」
「呵呵,幫美女背鍋,也是樂事。」
「好吧!我等你!」
晚上的路況好,但從市區東北角開到寶金國際機場,還是用了一個多小時。
裴語微等在航站樓裡的星巴克。出乎沈惜預料,陸優居然一直陪著她。不管
是被裴語微放了鴿子,還是被沈惜截了胡,總之今晚他白跑了一趟,但他居然沒
有一走了之,看他的神情,甚至都沒有半點不悅。
沈惜第一次見這位秦子暉的富豪表弟,簡單寒暄幾句後,心底產生一絲怪怪
的感覺。
不同於沈偉長的圓熟沉穩、杜臻奇的飛揚鋒銳、沈偉揚的精明霸道、劉銘遠
的練達大氣……陸優給沈惜的感覺……很熟悉,又有一絲陌生……
「我不知道語微請陸先生你過來接機,早知道的話,我就不用跑這一趟了。」
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陸優不動聲色:「呵呵,我本來也是想著天太晚了,不好讓裴小姐一個人回
市裡,不安全。現在既然沈三公子過來,那再好不過了。」
看著他平靜的微笑,沈惜心頭一跳,突然想到陸優的氣質為什麼會帶給他那
麼古怪的感覺。
這……不就是自己嗎?
沈惜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從另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當然,有很多細微的差異,但大體而言,還真是有點像啊!
「不好意思,讓陸先生白跑一趟。」沈惜對「另一個自己」沒有任何親切感,
相反增添了幾分警惕。
「哈哈,『陸先生』的稱呼是不是太見外了?三公子,我們也是親戚啊。」
「對!對!我姐跟我說起過。」
「上次去表哥家的時候,聽他和表嫂說起過三公子。我一般是待在上海,在
中寧的時間不多,可就這麼點時間,『沈三公子』的大名已經如雷貫耳了。可惜
一直沒機會見面。剛才裴小姐說是你要過來接她,明知今天晚上我當不成護花使
者了,還是厚著臉皮留下來,一定要見見三公子!」
聽陸優說這麼一番話,沈惜發現自己大致能猜到他下一句話會怎麼說。自己
在待人接物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哈哈,應該是見面不如聞名吧?我普普通通,沈家最沒出息的一個,陸先
生肯定很失望。」
「不不,三公子名不虛傳!」陸優淡淡地笑,口氣卻有些斬釘截鐵的意味。
「唉,剛才你也說了,都是親戚,就別什麼先生、公子的了。咱們這親戚有
點繞,論起來麻煩,大家直接叫名字吧。」
「行!今天見過了三公子,就不虛此行。不打擾你們了,改天請二位吃飯。」
陸優做事很乾脆,說走就走。目送著他離去,沈惜幫裴語微拖著行李,上了
車。
「你們是親戚啊?」裴語微剛才一直憋著沒問。
沈惜笑笑,簡單解釋了一下兩人間的關係。
「原來你們也沒啥血緣關係啊……剛才你們說話,我恍惚覺得你們兩個好像
啊!」
沈惜扭頭瞅了瞅這丫頭,沒看出來,她的感覺還挺敏銳。
裴語微問這個只是一時好奇,很快就拋在了腦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扁著
嘴,悶著頭不說話。說心事重重有些誇張,但明顯不開心,隱隱還有些煩躁。
沈惜問她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她馬上就搖頭否認了。
沒什麼大變故就好。沈惜的心放下大半,隨口就開起了玩笑。
「家裡沒事,你還非要趕晚班航班回中寧?總不會是回來喝臘八粥的吧?」
明天恰是臘八。
裴語微撅著小嘴不說話。沈惜被她這幅樣子勾起了一點好奇心。
「怎麼了?這趟玩得不開心?」
「還行,剛開始挺高興的。」
「剛開始挺高興?那就是後來不高興了?怎麼?和朋友吵架了?」
「沒有……」裴語微翻翻白眼,心說,沒有吵架,倒是「打架」了……
沈惜見她態度有點消沉,又有些擔心了:「你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啊……」
「嗯,是不爽,很不爽!」裴語微惡狠狠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爽呢?」
「不想跟你說!」裴語微翻了個白眼。
沈惜哭笑不得:「哈!好吧,那就不說……」他看出這丫頭現在心情複雜,
還是順著她一點好。
沒想到裴語微聽了這話,反倒急了:「哎!」
「嗯?」
「你不想知道嗎?」
「什麼?你為什麼不爽啊?」
「是啊!」
沈惜撓了撓腦門:「我想知道啊。剛剛還問過,你說不想跟我說。那我就不
瞎打聽啦!」
「哦……」小丫頭激動的情緒又消減了一點,「是不想跟你說……但是,好
像還是應該告訴你……」
沈惜剛把車開出機場,拐上高速。
「你慢慢說,回市區還有個把小時!我呢,好好聽。」
說實在的,在見到沈惜之前,裴語微心頭有股旺盛的小火苗,從上午醒來一
直燒到深夜下飛機。但現在已經消去了大半,還剩下一點點羞惱。當然,這點羞
惱不是沖沈惜去的,而是衝她自己。
昨天晚上,她和男人上了床。對象就是這次來中國旅遊的普林斯頓大學台籍
校友阮孝廷。
上床本來也沒什麼,早在馬來西亞度過間隔年那段時間,裴語微就和阮孝廷
從Hookups慢慢發展成Friends with Benefits。
從剛開始每個月偶爾一兩次約會,到後來即將離開馬來西亞之前每週至少要
做兩三回。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以為他們就是情侶。興致最濃的一個週末,
兩人整天都窩在房間裡,從早做到晚,裴語微記得自己那一整天自己就沒穿過衣
服。
動不動就騎到阮孝廷身上,大聲叫自己是條小騷狗這種事,裴語微也從沒覺
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但問題是,裴語微這一次根本不想和阮孝廷再續前緣啊。
再次滾到一張床上的原因再狗血不過,居然只是因為喝醉了。
裴語微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一點。
在不處於任何一段正式感情中的階段,裴語微不介意偶爾尋找一下肉體上的
滿足。她可以接受因為藉著酒醉,跟某個看對眼的男人激情一夜,從此老死不相
往來;也可以接受為了慰藉身體,和某個男人天雷地火,大戰一場。但她不能接
受自己在想好了不再跟某個男人上床以後,卻因為喝醉了酒,糊里糊塗地放鬆了
對自己的控制。
這意味著她缺乏自制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就意味著幼稚和不可靠。
該死!
阮孝廷這一次是來度假的。他選擇在年前來大陸遊玩,結束旅程後直接返回
台北,過完春節再飛回紐約。他在大陸的朋友不多,當然就聯繫了裴語微。兩人
有過那樣一段交往,裴語微對他一直以來也挺有好感,就自告奮勇給他當導遊。
阮孝廷直接從紐約飛往北京,裴語微則早一天就先過去等著與他回合。
前者在北京沒有熟人,裴語微有一兩個談得來的朋友,半年前剛回國時,她
曾去北京玩過一個星期,該見的都見過了,這次就沒再刻意聯繫。就他們兩個人
結伴東遊西逛。裴語微小學畢業後去美國,國內大多數旅遊勝地對她來講也很陌
生,但因為半年前剛來過一次,對北京還算熟門熟路。兩人租了一輛車,行動起
來很方便,不但逛了故宮、頤和園、長城等必遊之處,連通常散客很少去的萬壽
寺、西什庫教堂、潭柘寺都逛到了,也沒忘了去簋街吃小龍蝦。
在北京呆了差不多一周,坐高鐵去杭州。開始下雪的冬日西湖,魅力至少要
打一半折扣。但阮孝廷的母親姓錢,籍貫就是杭州。她父親1949年才去的台
灣,所以阮孝廷堅持要把杭州當作旅程的一站。
在杭州只待三天,臨安的錢家宗祠沒去成,只逛了西湖邊供奉吳越國歷代錢
王的錢王祠。除此之外,靈隱寺、岳王祠、雷峰塔都是不得不去的。
隨後兩人就到了此行的最後一站上海。
這十幾天一路同行,兩人在賓館一直都是開兩個房間。裴語微隱約能感覺到
阮孝廷對自己還有那麼點意思,話裡話外偶爾也會試著小小撩撥一下。但她一直
都沒接話茬。
不想和阮孝廷再上床,和沈惜的關係倒不是太大。如果她要為還不算男朋友
的沈惜守身如玉,那上次和堂妹一起去約會留學生算怎麼回事?那次門前剎車,
不是因為突然想到怕對不起沈惜,而是恰巧在那時看到他發來的查令十字街照片
和留言,情緒一時乍驚還喜,又因海蓮?漢芙的書有了些傷懷感動,肉體上被撩
撥起來的自然反應雖然還在,卻實在提不起勁頭肉搏了。就算那晚勉為其難還是
跟Alex上了床,裴語微也浪不起來,多半是草草了事。
人就是這樣,做事總得有個配套的情緒。不可能滿心歡喜,卻非得要求立刻
哭出來。平時遇到件糟心的事,突然就吃不下飯了,聽到個開心的消息,突然就
睡不著覺了,行動被情緒左右,再正常不過。
和阮孝廷分開兩年多了,當初在一起也不過是有淡淡的好感,在床上慰藉肉
體而已,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時隔久了,裴語微沒了「敘舊」的情緒,對他幾
次明示暗示都視若不見。
阮孝廷明顯也get到了裴語微的心思,沒再做任何嘗試。
在上海,裴語微的朋友很多。有些是一起在美國留學的同學,有些則是從中
寧來上海讀書,留在魔都發展的閨蜜。既然來了,她順便就想見見老友們。朋友
們也都熱情,昨天剛到上海,一群同為美國留學回來的朋友就在KTV定了包廂,
說要給她接風。裴語微不好把阮孝廷單獨扔在酒店,反正大家都有留學背景,想
必也聊得來,就帶上他一起去了。聚會裡多是女孩,對俊朗而斯文的阮孝廷都很
歡迎。
朋友們久不見面,相聚自須盡歡。裴語微平時不常喝酒,能喝下一整杯長島
冰茶而保持清醒的酒量,大半倒是出自天生。在美留學期間,她很少參加這種聚
飲狂歡的聚會,反倒是回國後這半年裡,被中寧的閨中姐妹們帶著,見了些市面。
十幾個人聚會,真正唱歌的會有幾個?大多數人還是湊在一起遊戲、喝酒、
閒聊。一個身家上千萬的姐們兒做東,直接叫開了十瓶洋酒,帝王、傑克丹尼、
軒尼詩、溫莎、白佔邊波本各要了兩瓶,後來又陸續添了四瓶。
裴語微經驗還是不夠豐富,忘了去年在雅福會喝醉那次的經歷,又因為和朋
友們就別重聚,心裡高興,喝起來又沒了節制。一來二去,兩個小時工夫,歌倒
是只唱過一首,酒卻灌下去將近一整瓶。雖還不至於不省人事,但腦子已經木了,
昏頭昏腦的,起身去衛生間時跌跌撞撞的,茶几、沙發、牆壁一路撞過去,也不
知道疼,若沒有朋友過來攙扶,她還會一頭撞在門上。
快到半夜,多數人都喝得不行了,眾人才盡興而歸。這家KTV就在距離裴
語微住的賓館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回去倒也方便。因為還有個看上去比較清醒的
阮孝廷在旁,朋友們也就都放心地走了。
其實阮孝廷喝得更多。因為今天聚會,一共有兩個男生的緣故,每個女孩都
想著逗他喝酒。他又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美女們面前露怯,基本酒到杯乾,至少有
一瓶半洋酒進了他的肚子。看上去還正常,實際上他也已經口張眼直,思維遲緩,
只能勉強控制肢體而已。與裴語微互相攙扶著,兩人慢慢走回賓館。路上阮孝廷
好幾次險些被她拽進路邊的花壇。
先要送裴語微回房間,可翻遍她的隨身小包,也沒找到房卡。阮孝廷殘存的
理智制止了他直接把裴語微帶回自己房間的念頭。作為一個剛開始哥倫比亞法學
院生涯的年輕才俊,他從不屑於用「撿屍」的方式,得到親近女生的機會。對素
不相識的女生都這樣,像裴語微這樣在他心裡很有些地位的女孩就更不能隨便。
一旦把她帶去了自己的房間,很多事情說不定就會失控,就算最後什麼都沒
發生,第二天兩人清醒之後,也可能會說不清。阮孝廷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到那麼
尷尬的位置上去?
所以他堅持想找到房卡,讓裴語微回她自己的房間。包裡既然沒有,從裴語
微本人那裡也問不出什麼,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找。
裴語微穿的大衣沒有口袋,阮孝廷腦子也真是有點木了,昏沉沉地解開她胸
前衣扣,想看看她是不是把房卡放在內袋。伸進衣襟裡掏了好幾下,居然連袋子
的邊都沒有摸到,倒是不自覺地在裴語微的乳房上蹭了好幾下。
靈光一閃,阮孝廷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幼稚的錯誤,連罵自己簡直蠢透了。
女士風衣哪來的內袋?
一抬頭,裴語微眼神迷離地瞅著他,面色潮紅,雙唇一張一閉的,呆萌中透
著三分魅惑。阮孝廷看得有些發呆,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把手放在她胸前也是有
些尷尬。連忙抽手出來,離開她胸前之前,手背又在她的乳房上蹭了一下,這一
下的觸感格外清楚,他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還是找房卡要緊。他又撩起大衣下擺,在裴語微的褲袋裡掏摸,這次終於找
到了。如釋重負的他打開房門,攙著基本可以說是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的裴語微
走進房間。阮孝廷本想直接送她去床上躺好,沒想到裴語微腳步踉蹌,在床尾貴
妃椅腳上絆了一跤,重重摔倒,順勢把他也拽倒在地。
阮孝廷還算敏捷,以他此刻麻木笨拙的狀態,千鈞一髮之際,還是盡可能把
自己的身體墊在了裴語微身下。裴語微倒下後,腳尖被杵得很痛,小腿磕在貴妃
椅上也麻了一大片,好在被阮孝廷墊了墊,沒摔到別的部位。
兩人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倒著,身體並貼,手足交纏,半天都沒起身。裴語微
是因為反應遲緩,手腳無力;阮孝廷則是摔倒時有些氣緊,大半身體又被壓著,
一時也沒了勁。
過了一會,裴語微慢慢側過臉來,正對著阮孝廷。兩人對視,彼此的呼吸直
接打在對方臉上。片刻之後,兩人自然就吻上了對方的唇,先是貪婪地吸吮,漸
漸激烈起來,最終兩根舌頭完全攪在一起,也不知各自吞下多少對方的口水。
天崩地裂般一陣熱吻,剝去了醉得只剩下本能的裴語微最後一點殘存的理智,
也擊潰了阮孝廷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原則底線。兩人很快就脫得近乎赤裸。裴語
微的胸罩掛鉤被扯斷,掛在胳膊上,內褲則被粗暴地撕開一個大口子,碎布條也
還留在股間,他們等不及爬上床,直接在地上就駕輕就熟地結合在一起。
久未充實的肉穴猛然間被撐得滿滿當當,強烈的快感在瞬間就使完全失控的
裴語微淪陷。
後來發生的一切,裴語微並沒有完整的印象,只有一個個零星片段像快閃鏡
頭似的存在腦海中,不知真耶夢耶。
努力睜開雙眼,額頭兩側的血管仍在突突突地跳,疼得要命。裴語微不敢確
定自己現在到底算是醒了,還是仍在夢中。
應該是醒過來了吧?
她一絲不掛地躺著,頭枕在阮孝廷的左胳膊上。他的右手擱在她的小腹,手
指差一點就能觸到她的肉穴口。
阮孝廷幾乎與她同時醒來,或許是出於本能,剛睜開眼沒幾秒鐘,甚至一個
迷迷糊糊的微笑還沒完全綻開,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就自然而然往下探去,在她
兩腿之間輕輕撫摩著。
見鬼!自己還是跟他上了床!
做了……至少兩次吧?到底幾次?怎麼做的?
裴語微鬱悶地發現自己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只是一鱗片爪,無法連貫。
在這些片段裡,自己曾經騎在阮孝廷身上,像騎馬一樣扭了很久,自己也許
還拍打過他的大腿,所以,或許是為了報仇,當自己撅起屁股來讓他操時,他也
毫不留情地抽打了自己,即使是在如夢如醉的狀態下,裴語微都記得好痛……
自己肯定還吐過,地毯上的那片污漬證明了她的記憶。但什麼時候吐的?吐
的時候,阮孝廷是不是還在抽插?她一點點都想不起來了?
吐完後不會繼續在原地做愛吧?一想到自己就趴在那堆嘔吐物上,裴語微頓
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應該是去了衛生間。隱約記得做了場像淋了暖烘烘的雨的
夢,現在想來,就是洗了個澡嘛……
是不是在衛生間裡也做過?腦海裡突然冒出阮孝廷站在身後不停撞擊自己的
片段,應該是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看到這一幕的吧?
一個個零星片段在腦海裡閃回,再加上男人的手指又在作怪,裴語微迷迷糊
糊地任由他摸著,身體很快發軟,小腹慢慢又熱了起來,小乳頭驕傲地翹起。她
明顯感到,男人的手指在股間用力越來越大,但和皮膚間的接觸卻越來越潤滑。
明顯,自己又濕了。
裴語微輕聲呢喃,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緊阮孝廷的肉棒。經過一夜休整,肉棒
恢復得不錯,握著手感簡直比鐵還硬。裴語微低頭瞅了一眼,看著從包皮裡昂然
跳出的龜頭一聳一聳,油光光的,立刻產生一口將它吞下的衝動。
但畢竟已經隔了一夜,雖然腦子還是有點木,酒終究醒了。沒有酒精的附加
作用,裴語微恢復了最基本的自控力,很快就從越來越強烈的快感中醒來,一把
按住兩根指節都已進入她肉穴中的手,很認真地說:「算了,不想做了。」
阮孝廷稍稍堅持了一下,把臉湊近想要吻她,見她堅決地扭過臉去,也就沒
有硬來,放開手從床上起來。
裴語微坐起身,拉起被子來遮住身體,有點茫然,沉默不語。
內褲昨晚被直接撕開,就扔在床邊的地上,沒法穿了。昨天穿過的衣服從窗
邊的沙發到床腳的貴妃椅,東一件西一件,甩得到處都是。
「我什麼時候吐的?」裴語微揉著腦袋,宿醉後的頭痛真是要命。
「記不清了,好像是開始以後一段時間吧。」阮孝廷穿好內褲,坐在床尾,
苦笑著回答。他昨晚的狀態比裴語微略好,記憶也更完整一點,但要他說出她嘔
吐的準確時間,確實也有點強人所難。
「然後我就去洗澡了?」裴語微聞了聞自己的頭髮和身體,覺得還是帶有明
顯的酒臭,很懷疑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去洗過澡。
「嗯……就是沖了一下,後來……」阮孝廷欲言又止。
「後來怎麼了?」裴語微想不起來自己後來做什麼了。
「後來我也想沖一下,你就給我口交了。」
「哦……」裴語微苦笑一下,估計後來順勢就在衛生間鏡子前做愛了,倒也
順理成章,總算和自己一部分記憶聯繫上了。
很快她又皺起眉頭:「後來我是不是就再也沒洗過?」
在她破碎的記憶裡,阮孝廷應該射過兩次。一次在床上,對著自己的臉發射。
還有一次在哪裡不記得了,應該是直接就射在肉穴裡了。可這兩段記憶跟衛生間
好像都沒有關係。這就是說,除非衛生間那次,阮孝廷並沒有射精就轉移了陣地,
或者變換了花樣,否則射精次數還要再加上這一次。
裴語微還記得阮孝廷的喜好。他酷愛射在女孩身體上,看見自己白乎乎黏唧
唧的精液在女孩皮膚上流淌,令他格外興奮。昨晚兩人基本都醉了,或許他未必
還會照顧自己的喜好,但人的行為多半會順著習慣和偏好走吧?
那就是說我臉上身上又沾了一大堆精液,然後睡了一整夜?
「好像是沒有吧?反正在我睡著前,你應該就沒再去過衛生間了。」阮孝廷
也在揉腦門。現在的他不光頭疼,整個人還有點虛。他比裴語微大一歲,正在青
春最盛的時光,差不多有幾個月沒有過性生活,本來狀態應該極好。但他昨晚一
共射了三次,積蓄許久的彈藥完全告罄。最後一次差不多就是勉力而為。醒來以
後之所以還能一柱擎天,多半倒是因為憋著尿的緣故。
該死!裴語微突然又激活了一小塊記憶。
自己之所以顧不得正在洗澡時,也要為阮孝廷口交,是因為看到了他在自己
不遠處撒尿。他喝了一肚子酒,尿量儲存豐富,氣勢磅礡。這根肆意噴射液體的
巨大肉棒看得她心癢難熬。在他剛尿完,跳進浴缸想一塊洗澡時,自己直接跪倒
將肉棒塞進嘴裡。
自己等於是舔了一嘴的尿,臉上也被射了精,身上說不定也有,還躺在從肉
穴淌出的精液裡睡了一夜……這些痕跡現在雖然早就沒了痕跡,但只要稍加想像,
就能讓裴語微渾身難受。她倒不是覺得屈辱,就是覺得玩好之後沒有清洗,未免
髒了點。
她趕緊跳下床,顧不得穿衣服,光溜溜地衝向衛生間,一邊跑一邊說:「你
先回自己房間吧。今天我們就不出去玩了。我想補個覺!」
阮孝廷沒意見。裴語微在清醒後已經明確表達了態度,他也不想繼續留下討
嫌,乾脆地穿戴整齊,臨走前又叮囑一句:「你睡醒以後,給我電話!」
從頭到腳認認真真洗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裴語微這才從衛生間出來。床上仍
是一片狼藉,她根本不想再躺上去,換身乾淨衣服,坐在窗邊沙發上發呆。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來,裴語微才發現原來已經快下午一點多了。醒後一直沒
拉窗簾,又沒有服務員來做客房服務,她以為時間還早。現在才想到也許是因為
外邊亮著「請勿打擾」的燈,服務員這才不來敲門吧。
這天原本的計劃是去豫園、老城隍廟一帶玩。還有朋友安排了晚上準備帶他
們去衡山路玩。現在裴語微一點興致都沒了。
她對自己缺乏足夠的自制力感到沮喪。酒醉不是理由,喝醉酒本身就是自己
的選擇。這個選擇很糟糕。
回國後,酒喝得確實多了一點。
裴語微承認,閨蜜聚會有時真是件不靠譜的事。
不自禁又想起那位被閨蜜們壓著,半夜敲開男人的門,送貨上門去給男人操
的姐們兒。她當時能如此暢快坦蕩,一方面固然是沒把這事看得多嚴重,另一方
面何嘗不是因為已經喝得七葷八素,對自己全無控制力呢?
猛的一陣惡寒,裴語微狠狠對自己說:「我可不要半夜去對男人說:『老娘
打賭輸了,所以送上門來讓你操!』」
反省和批判一多,裴語微的心情壓抑極了,對繼續陪阮孝廷逛上海這件事完
全失去了耐心,她現在滿心想的是立刻回中寧去。
週末上海到中寧的機票不好訂,最早的航班也要到晚上六點半了。裴語微毫
不猶豫地訂了機票,收拾好行李,敲開阮孝廷的房門,抱歉地告訴他自己的陪伴
只能到此為止,直接坐出租車趕往機場。
在想要找人來接機時,裴語微莫名覺得面對沈惜會有點心虛,這才鬼使神差
地打了陸優的電話。可隨著離中寧越來越近,她又越來越想盡快見到沈惜,最好
是立刻就見面。
看著身邊沈惜讓人心暖的笑容,聽著他說的時不時讓人火大,但又常會突然
感到安樂喜悅的話,裴語微的心情開朗了許多。對自己缺乏自制的自責減少了些
許,對沈惜的歉疚卻多了些——雖然從兩人的關係來講,完全沒有必要——難免
還是怏怏的,提不起什麼勁頭。
「要是路過藥店,停一下。」
沈惜一揚眉,扭過臉來:「怎麼?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要買避孕藥!」裴語微知道自己至少被阮孝廷內射過一次,差不
多24小時過去,之前為趕飛機,一直沒顧上,現在想到該吃藥了。
沈惜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慢慢恢復正常。
「好。」他簡短地回答了一個字。
裴語微從內後視鏡裡偷眼瞧著沈惜的反應,但這傢伙總是一副讓人看不透的
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表現一下喜怒哀樂,會死嗎?
「我跟男人上床了。」裴語微索性又說了一遍。剛才那句話其實就是這意思,
但沈惜既然沒反應,她就乾脆用更明確的表述再來一遍。
沈惜淡定地點點頭:「嗯……」
裴語微暗暗攥著小拳頭:「你怎麼想?」
沈惜穩穩把著方向盤,坦然地笑了笑:「我好像有一點逾越分寸的情緒……
我有點不太高興。」
自從懂了男女間這點事,沈惜一直以來都相信,男人和女人在性方面是絕對
平等的。在腦子裡從沒有過男人可以尊重天性,女人就得守身如玉的觀念。在他
看來,性慾和食慾一樣,只是人基本的動物本能而已,只是基於健康和舒適的出
發點,人應該憑借理性克制一下這些本能。該克制的又不止是性慾,食慾難道就
不用克制了?
伴侶間的忠誠,對沈惜來說是一種契約精神。既然選擇了要和某個人在一起,
那就放棄掉一部分完全自我的權利,其中也包括自由自在享受性的權利。這是合
理的,但如果一方違反了契約,也未必就是天理難容,完全就看契約的另一方是
否接受了。
至於沈惜自己是否接受,他其實也沒有答案,因為他從沒遇到戀人出軌這種
事。也就無法從經驗上來判斷自己究竟會做什麼選擇。
現在和裴語微連正式的戀人關係都沒有,他當然沒有任何理由為此責備她。
當然,情緒上的些許波動還是有的。沈惜捫心自問,在那麼一瞬間,確實有
一絲不快產生。
聽了沈惜的回答,裴語微眼睛一亮:「你生氣啦?」
「嗯,有點……理智上來講,我沒必要生氣;立場上來講,我沒資格生氣;
教養上來講,我不應該生氣。但我必須承認,是不太高興。」
「你真的生氣啊?」裴語微的眉毛都快彎成小月亮了。
沈惜沉默了一會,認真地說:「是。雖然這事我都還不知道前因後果,從哪
方面來講,都沒什麼好生氣的。可本人莫名其妙就是有點不爽!不爽!」
「啊……那怎麼辦哪?」裴語微絞著手,言不由衷地表達著擔憂。只有天知
道她此刻心裡都要樂翻天了。和阮孝廷上過床後心底那一點點小鬱悶小糾結,完
全煙消雲散。
「你做錯了事,當然要罰啦!」沈惜假裝凶巴巴地說,好像完全忘記自己剛
剛說過沒資格生氣,那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判裴語微做對還是做錯?
「你要罰我啊?」裴語微居然還有點小興奮,「罰我什麼?」
沈惜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我是要罰你,不是獎賞你,你興奮什麼?」
「哦,對對對,是罰。」裴語微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可憐一些。
沈惜突然伸手在她鼻樑上重重刮了一下。
「呀!好痛!」裴語微摀住鼻子,這下真是不輕,差點沒讓她流下淚來。
「好啦!罰好啦。」
裴語微不住揉著鼻樑,撅起嘴:「你下手好狠哪!好痛的!」
「不痛那還叫罰嗎?」沈惜挑著眉毛,心情大好。
裴語微突然像想起什麼來似的:「哎……你憑什麼罰我啊!我怎麼你了?」
沈惜眼珠一轉:「都罰完了你才問這個?你的反射神經比恐龍還遲鈍啊!」
「你才是恐龍!你說,你憑什麼罰我!」
「就憑我一說要罰你,你就乖乖讓我罰啦。還要憑什麼別的嗎?」沈惜瀟灑
地抬了抬下巴。
這幅趾高氣揚的勁頭讓裴語微加倍不爽。
「不行!我要刮回來!」
「你夠得著再說吧……哎?你還真刮啊!別鬧!開車呢!開車……別鬧……」
總算裴語微懂事,只是瞎比劃了兩下,沒有真的過來打鬧。
「哼,先放過你,等會一定要報仇!」
「大小姐,你先告訴我,送你去哪兒?回你租的房子還是你爸媽家?」
「我才不要回爸媽家!能不能去你家啊?」
「嗯?」
「我半個多月沒在家住了,現在回去,能住嗎?」
「那倒也是。」沈惜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正當的理由。
「行不行嘛?」
「行!大小姐光臨,蓬蓽生輝!」
「那還差不多!」裴語微將視線轉向車窗外,半夜的高速路,車子很少,路
旁也極少有燈光。看上去一片野茫茫的。
反射在車窗上的半邊臉,笑靨如花。
恰在這時,沈惜也偏著頭看了她一眼,被她那一瞬間的笑容吸引,略微有些
失神。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及裴語微和男人上床的細節,在哪裡,和誰,為什麼。
裴語微不會覺得因為這事自己有多對不起沈惜,沈惜也不會覺得這丫頭就有
什麼問題。說到底,兩人到現在還是普通朋友,誰也管不著誰。
沈惜在回想半個月前喻輕藍對他說的:「你現在這樣思前想後,奇奇怪怪的
顧慮、念頭這麼多,只能說明,你在潛意識裡特別認真地對待她,就像對嘉嘉一
樣。」
我真的這麼喜歡這丫頭?
剛才那一瞬的笑容……小丫頭原來也有這麼驚艷的時候。
沈惜複雜地一笑。或許,悅然姐姐一針見血,直接看到了我的靈魂裡。
那我應該去追這丫頭嗎?兩家畢竟有過那麼一段過往。沈惜覺得無法說服自
己以平和的心態去面對裴旭生——母親的前夫,裴語微的大伯——這個坎邁不過
去,他就沒法真正和裴語微開始。戀愛不是任性,明知有隱患卻只想著趕緊開始,
並不是負責任的做法。
思緒突然被裴語微打斷。
「明天陪我出去玩好不?」
「行啊,你想去哪兒?」
「很久沒爬山了,你陪我去爬山吧……」
「行,八同山、獨山、雲楓山隨你挑!」
「好,我想想……」
過了好一會,遲遲沒有聽到裴語微說出明天想爬那座山。扭臉看去,她倚著
車窗,沉沉睡去。
小嘴撅著,明顯帶著一絲笑意。
(待續)
2017-7-25 12:57
#54
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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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又更新了!人物越來越多,相關人物的發展真令人一直有懸念啊,宋斯嘉會像巫曉寒一樣嗎?
2017-7-26 23:33
#55
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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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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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兩極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齊鴻軒到家時,宋斯嘉正坐在客廳收拾東西。出差歸來,一大堆行李需要整
理,沒來得及洗的髒衣服得洗,資料、書籍分門别類得收好,還有給母親和婆婆
帶的禮物也不能老放在旅行箱裏,不小心可能會碰壞。
她回到家也就半個小時。學術會議上午結束,他們一行人訂的是下午三點的
機票,因爲晚點的緣故,等她到家時已經差不多快晚上九點了。
齊鴻軒這學期的公選課被安排在周一,不然他會在家裏等妻子歸來,不至于
比她更晚到家。
兩人快有一周沒有見面,小别重逢,自有一番親熱。宋斯嘉問了幾句上周親
戚家生日會的事,齊鴻軒則打聽了些妻子在長沙開會時的見聞。聊了一會,宋斯
嘉理好了東西,起身去洗澡。
齊鴻軒百無聊賴,打開電視,換了幾個頻道,沒看到什麽好節目,索性不看
了。突然,他看到茶幾的一角擺着宋斯嘉的手機,蓦然心裏一動。
他們夫妻間明面上是沒什麽秘密的,彼此都很坦白,各自的銀行卡密碼是互
相告知過的,家裏隻有兩個帶鎖的抽屜,鑰匙還是公用的,誰也沒藏什麽。但是
,他們至少不會公然去看對方的手機,對于這個時代的知識精英,這是最起碼的
文明原則。
然而,不看不代表不想看。宋斯嘉是怎麽想的,齊鴻軒不清楚,但他經常會
有莫名的沖動,想偷偷瞧瞧妻子的手機裏放了些什麽。尤其是在對沈惜的警惕感
越來越深以後,這種念頭就越發強烈了。隻是一向都沒什麽機會,他也隻能強忍
着這種沖動。
齊鴻軒自己也明白,這事有點low。還不知道實際上能看到些什麽,他不
願冒讓妻子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對自己多生反感的風險。
但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齊鴻軒擡頭看了眼客廳的挂鍾,距離宋斯嘉進浴室還不到十分鍾。照她平時
的習慣,至少不可能幾分鍾内馬上就出來。
也許就是因爲自己平時表現得還不錯,所以妻子才會如此放心地随手擺放手
機。
她單獨出差在外時,會不會跟沈惜有聯絡呢?他們平時互相聯系的時候都會
聊些什麽呢?沈惜會不會有意無意地來撩撥自己妻子呢?
齊鴻軒迫不及待地拿起妻子的手機,點開屏保。果然和平時一樣,沒有屏保
密碼。他點開微信,如他所料,直接就自動登錄了。宋斯嘉像大多數人那樣,不
會設置成每次登錄都要重新輸入密碼。
宋斯嘉的微信好友不算多,六七十個左右,把兩家的親戚都算上,其中半數
以上齊鴻軒都認識。
沒有翻到任何宋斯嘉和沈惜間的交談記錄,看來是都删掉了。事實上,她幾
乎沒留任何超過三天的交談記錄,除了公衆号的更新提醒外,能看到的對話隻有
兩段。一個是前天晚上和丈母娘商量怎麽給嶽父大人過五十五歲大壽,還有則是
昨天與她表妹的閑聊。
閑聊的内容倒确實與隐私有關,隻不過不是關于宋斯嘉的,而是她表妹的。
那個體态豐滿的小美女說她老公最近纏着她想試試肛交,問表姐有沒有這方面的
經驗。
宋斯嘉發回去一個敲頭的表情,說:「我才沒有!想都别想!你想問這個隻
能另請高明啦!哈哈!」
看到妻子說的「想都别想」這四個字,齊鴻軒撇了撇嘴,他可還沒放棄讓妻
子的菊花爲自己綻放的努力呢!
宋斯嘉的表妹夫是個高高大大的青年人,爲人很熱情,在某個中等規模的國
企做個部門主管。倒是沒看出他是同道中人,也想玩這種花樣。
齊鴻軒突然開始想象那位表妹高撅着屁股,肥白的臀瓣間大張着一個被完全
撐開的嫩紅屁眼,像小孩子微張的圓圓的小嘴。腦海中的這幅場景不免刺激得他
的肉棒有點發硬。齊鴻軒對這表妹倒是沒起過什麽心思,和宋斯嘉比起來,她在
齊鴻軒眼中也不過是中等偏上的貨色。隻是起了幻想,難免會有點生理反應。
再說這位小表妹白皙豐滿,活力四射,确實也有幾分魅力。想想如果真把小
姨子按在身下操一頓,齊鴻軒心頭也添了幾分火熱。
當然,肯定隻能是想想。
抛去胡思亂想,齊鴻軒退出微信,繼續搜找手機裏其他的内容。
照片也沒有幾張,大多數是這次學術會議有關的,主要是宋斯嘉和一些學者
的合影。
點開短信,最靠前幾條全是郵件提醒、扣費通知之類的系統短信。
這年頭沒幾個人還會熱衷于短信交流了,估計這裏更不會有什麽收獲。
突然,一條短信跳進齊鴻軒的視線:「來我的房間坐坐?」他瞬間睜大雙眼
,毫不猶豫地點進去。
沒有别的内容,宋斯嘉沒做任何回應,之前兩人也沒有交談。沒頭沒腦的,
就這麽一句話。
發信人是「方老師」。
齊鴻軒知道這人,去年剛被挖到崇大教書的教授,是宋斯嘉課題組的同事。
這次去長沙開會,崇大這邊除了宋斯嘉和課題組組長外,這個方老師也去了。
短信的時間是……
上周六晚上八點半。
妻子爲什麽沒回應?
是覺得無需理會?還是直接欣然前往了?
如果妻子晚上去了這個姓方的房間,他們做了些什麽?聊天?還是……
齊鴻軒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起來。
孤男寡女在賓館房間裏面能幹些什麽,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這個問題不可能會有答案,除非齊鴻軒當面去問宋斯嘉。可他怎麽會蠢到這
種地步呢?
再用心翻了翻,沒什麽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齊鴻軒小心地把手機放回原本
的位置,也沒忘了把閃亮的屏幕關掉。
随後他沉默地坐着,臉色陰晴不定。
過了一會,卧室裏有了動靜,應該是宋斯嘉出來了。齊鴻軒起身,慢慢向卧
室走去。
床頭梳妝台前的宋斯嘉正在敷面膜。這一個多星期,寒潮來襲,中甯的氣溫
比她去長沙開會前低了不少,就算剛洗完澡,房間裏也開着空調,她還是把自己
包得嚴嚴實實的。厚實的淡藍色棉睡衣裹在身上,顯得整個人圓滾滾的,完全看
不出好身材。
齊鴻軒來到妻子背後,伸手攬住她的腰。宋斯嘉沖他一笑,笑容被臉上的黑
色面膜蓋住,隻見嘴角抽動,黑乎乎的一片露着兩隻明亮的大眼睛,倒顯得有點
小恐怖。
「去了這麽久,晚上做一下?」齊鴻軒試探着問。
宋斯嘉反手在他兩腿間輕輕揉了揉,搖頭說:「這次和幾個老師聊過,有點
新想法,準備把書稿改一下。趁着這幾天印象特别深,還是先寫東西吧。等我改
好了再說!保證補足你!過幾天再做你乖乖的小母狗哦!」
把平時在床上到高潮時才會說的話拿來讨好老公,宋斯嘉确實心裏也是有點
歉疚。年輕夫妻,分開一周,齊鴻軒的要求很正常。隻是她挂心書稿,實在沒什
麽心情。她知道老公喜歡聽這種話,反正對着自家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承認自己
是他的小母狗,也沒什麽好扭捏的。
宋斯嘉去了書房。齊鴻軒躺到床上玩手機。
對宋斯嘉的回應,他并不怎麽失望。夫妻兩個都是學人,寫文章、做研究是
他們吃飯的玩意兒,沒什麽不好理解的。就像官員說要去開會,商人說要去應酬
,醫生說要去值夜班,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齊鴻軒知道妻子目前除了在課題組做項目,同時還在籌備出書,主體部分已
經寫得差不多了。這次說要改書稿,說明她在長沙的會上确實得到了一些不少新
的靈感。換成是他,也會像妻子這樣,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書稿,顧不得别的。
說起來,齊鴻軒還是挺佩服妻子的。他也有出本書的想法,但快兩年了,還
沒寫出一半來。宋斯嘉動這個念頭的時間比自己晚半年,但她的進度,卻比自己
快得多。
不算爲了博士學位而發的文章,宋斯嘉這兩年多來在省級以上的核心期刊已
經發過三篇文章。這還是在她半數以上時間都投入一個國家級課題項目組的狀态
下完成的呢。她在甯南時的博士生導師,曾建議她把博士論文擴充一下,可以單
獨出本書。看來在她寫完眼下這本書以後,下一步的計劃也已經有了。
相比之下,自己這兩年隻發過一篇論文,确實是懶了一點。
齊鴻軒自嘲地笑笑。他很清楚,宋斯嘉和他不同,是真的把學術當成事業來
做的。聽她說,自高中時起,她就立志要成爲像她父親那樣的學者。帶着這樣的
理想,比自己更勤奮,比自己更有成果,是應該的。
真要想成爲像嶽父那樣的學者,妻子恐怕還得更努力一點……
齊鴻軒撇撇嘴。他不會自讨沒趣地去評價妻子的人生理想,但心裏多少是不
以爲然的。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個飯碗嗎?做人确實應該有點上進心,總得想辦
法混得比大多數人好一點。自己從小認真讀書,現在則小心巴結老闆,也是挺努
力的。但也沒必要爲難自己,隻要混到差不多的程度,就該多想想怎麽才能過得
舒服,怎麽活得開心。
反正,齊鴻軒覺得自己現在混得還不錯。一旦出國交流的事定下來,過上兩
三年,肯定能混上副教授。再過幾年,三十七八歲混上教授也不會成問題。那就
差不多了,寫個書,編個教材,帶帶研究生,這不挺好嘛。
再怎麽,還不就是過日子?
反正,自己從沒想過要當什麽大師,也不可能在象牙塔裏掙上大錢。大學老
師,主要還是那麽一份體面。至于賺錢,齊鴻軒覺得還是從别的地方着手更有指
望。像自己最近把錢交給吳靜雅炒股,就所獲不菲。
當然,這點心思,不适宜和家人交流。妻子未必會說什麽,老爹會把自己罵
得狗血淋頭,則是肯定的。
不介意宋斯嘉拒絕做愛的另一個重要理由,則是齊鴻軒覺得自己有點力不從
心。吳靜雅的老公這周工作特别忙,周末也待在苦溪縣,一天都沒回來陪家人。
周末這兩天,他一直和吳靜雅在床上厮混。知道這女人的真實情況後,抛去剛開
始時那點小恐懼,齊鴻軒反而在面對她時有了更大的勁頭,每次一想到自己正在
操沈惜的嫂子,他也更添幾分威猛。
兩天下來,齊鴻軒幾乎就要被掏空了。有機會緩緩也好。
至于那條短信……
齊鴻軒決定暫時不予理會。對妻子,他自問還是比較了解的。宋斯嘉應該不
至于出軌。話說回來,如果她有出軌的心,現擺着沈惜這個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不
用,非去找這個姓方的,宋斯嘉傻嗎?聽說這姓方的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又不
是劉強東、許晉亨這樣的顯赫富豪,也不是靳東、吳秀波這樣的魅力大叔,哪來
的什麽威脅?
隻是……理智之餘,齊鴻軒總覺得心裏還是有點毛毛的,像是紮了根刺。
算了,不想了。去給妻子倒杯牛奶吧。齊鴻軒是很願意做個好丈夫的。
同樣在這個夜晚,想在爲伴侶好好表現一下的,還有施夢萦。
對範思源這個所謂的男友,她還從沒有過像今晚這樣強烈的意願,希望能夠
爲他做些什麽。
這個冬天不算太冷,到元旦爲止,還很明顯有暖冬的樣子。可一過了新年,
就連續有兩股強冷空氣襲來。1月10日那天,一夜間降溫幅度達到6℃,最低
氣溫突破零下7℃,最高氣溫也隻是将将超過零度。平時不怎麽關注天氣預報的
施夢萦猝不及防中了招,發起了近40℃的高燒,連燒了三天才漸漸緩過來。
就在生病這幾天裏,施夢萦在範思源身上找到了一些閃光點。發燒頭天晚上
,剛開始隻是體溫略高,頭暈腦脹,範思源就留在她家裏,一夜沒睡地照顧她。
第二天病勢沉重,連床都起不來,他就背上她出門,坐上車直奔醫院。施夢萦在
醫院打了兩天點滴,頭一天還被要求留院觀察。範思源白天去上班,卻總牽挂着
醫院這邊,午休時間很短,他還特意跑出來,去醫院探望施夢萦。到了晚上,無
論是在醫院還是家裏,都幾乎寸步不離地陪着。
施夢萦退了燒,回到家裏休息。範思源又請了一天假,幫她喂水、備藥、熬
粥、擦身。銀行在春節前一個月往往是最忙的時候,爲了請這一天假,支行行長
可是沒給他好臉。這一點,施夢萦不了解,但這幾天裏範思源又要工作又忙着照
顧她,兩頭跑的辛苦她總算還是看到了。
見他這幾天明顯憔悴了許多,施夢萦難免有些感動。
雖然仍然沒有醞釀出太深的愛意,但至少她還是承認,範思源這男人的人品
還行。施夢萦決定将他在心裏的評分稍微上調幾格。也發自内心想爲他做點什麽
以示感激。
但一想到要在男友面前表現一下,施夢萦又覺得頭疼。她一直自诩情感内斂
,并不會刻意表達。要她做些特别的事出來,施夢萦既匮乏創意,又缺少耐心。
哪怕當初和沈惜在一起的時候,她自覺是愛得很深,實際上讓她說說自己在這段
感情做過些什麽,卻确實也有點爲難。
回想去年平安夜時兩人的那場争吵,施夢萦突然有了主意。
過完周末,今天終于等到了網購的東西,本想一下班就去男友家的。偏偏下
午徐芃卻告訴她晚上要一起去吃飯應酬客戶。好在徐芃心裏有數,施夢萦不是那
種适合陪酒陪笑的女孩。能叫上她來陪着應酬,今晚的客人就肯定是比較正經的
。施夢萦雖然滿心不耐,總算沒鬧出什麽不快。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她火急火燎
趕往男友家。
自從想好今晚要怎麽過,這個計劃慢慢變成了一個要求限時完成的任務,總
揪着施夢萦的心。隻是等了兩天快遞,又多吃了一頓計劃外的飯,施夢萦的耐心
卻已經快要耗光了。
她早和男友說過晚上要過來,哪怕臨時說了要等晚飯以後再來,範思源也一
直在等她。施夢萦到的時候,他正在電腦上看美劇,好像是他曾經拉着她一起看
過那麽幾集的《冰與火之歌》。這劇名氣倒是很大,施夢萦卻興趣寥寥。裏面總
是那些開膛破肚,斷頭斬手的鏡頭,難得不血腥的時候,女人又動不動脫個精光
,三點盡露。男人,除了暴力和色情,還能不能看點更高級的東西?
時候已經不早了,施夢萦一進門就先去沖澡,出來後催着男友也去。範思源
有點撓頭。他昨天剛洗過澡,大冬天的,也沒有每天都洗的必要。施夢萦見勸不
動他,漸漸有些惱了。她需要一點點時間來完成準備,範思源要是不去洗澡,她
可怎麽執行計劃啊?
好在範思源突然想起前幾天從同事那裏聽說紅棗枸杞玉米汁在冬天讓女生養
身補氣血最好,他周末時特地網購了一台榨汁機,今天剛剛送到。他興沖沖地跑
去廚房擺弄榨汁機。準備一杯紅棗枸杞玉米汁,不是三五分鍾就能搞定,施夢萦
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完成自己的計劃了。
她确認了下目前房間裏的空調是打到26℃,想了想,又向上調了兩度——
她可不想再着涼,然後又得去醫院紮針。感覺空調呼呼地沖着房間吹着暖風,放
心了許多,施夢萦從随身包裏取出一個用黑色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一層
層剝開,終于把藏在裏面的剛買到手的情趣内衣取了出來。
說來有趣,她郵購的這套内衣,也是今天剛送到。
平安夜那天發生的争吵,給施夢萦留下一個範思源很希望她能穿上情趣内衣
的印象。所以,她能想到的讓男友高興的事,就是穿一套情趣内衣來陪他。既然
是要制造驚喜,那就不可能事先告訴範思源,讓他把那晚的聖誕女郎内衣再拿出
來,施夢萦索性自己在網上挑選了一套。
在她所能接受的尺度内,這套情趣内衣當然還是偏保守的,即便是這樣,在
快遞大哥把東西送到榮達智瑞前台,找她出來簽收時,施夢萦還是滿臉通紅。她
本以爲前的台小黃會幫她收快遞,這樣就不需要她來收貨。沒想到快遞到公司的
時候,小黃不知跑哪裏去了,送貨大哥直接給她撥了電話,施夢萦隻能親自過來
收貨。
雖然根本看不到包裹裏面是什麽,快遞單上也沒有說明裏面裝的是情趣内衣
,可施夢萦從快遞大哥手裏接貨時還是很不自然,就好像這位大哥能透視進包裹
,然後在心底裏認定她是一個整天都穿着這種不要臉的内衣的淫蕩女人似的。
此後這個包裹一直被她塞在包裏。施夢萦總覺得隻要走開一會,回來就會看
到同事們已經打開了包裹,正在評頭品足地讨論著内衣的式樣。還總怕自己一不
小心,把包落在地上,情趣内衣會從裏面掉出來。這大半天下來,施夢萦簡直坐
立不安到了極點。
好在現在可以把這身換上了。很快施夢萦就打開包裹,脫下身上的衣服,赤
裸裸地穿上這套情趣内衣。左顧右盼,發現男人的卧室裏,還真是沒有鏡子,她
隻能低下頭觀察自己換上内衣後的樣子。
嗯,他應該會喜歡的吧?施夢萦并不是太有信心。
既有趣又悲哀的是,對性充滿惡意的施夢萦,在想爲男友做點什麽的時候,
唯一的創意就是用肉體來滿足他。
施夢萦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穿類似的内衣,還是爲了誘惑沈惜。這簡直都像
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施夢萦真想忘得一幹二淨,偏偏卻又記得那樣清楚。
沈惜對擺出空前淫蕩姿态的她不屑一顧,而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完全丢了理智
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和一個打心眼裏看不起的老頭子做愛。
董德有急促而沉重的喘息有時還會在她耳邊恍惚響起,施夢萦清楚地記得自
己在快到高潮時不加任何掩飾的不雅的嚎叫,以及被一大股濃精灌滿肉穴的充實
。
這真是自己一輩子磨滅不去的恥辱!
施夢萦晃晃腦袋,像要把這些該死的記憶甩出大腦。
範思源的手腳還算是麻利的,沒過多久就端着滿滿一杯玉米汁回來了。因爲
開着空調的緣故,卧室門是閉攏的,他小心翼翼地照顧着手裏的杯子,慢慢推開
屋門,獻寶似的說:「來了,紅棗枸……」
話沒說完,他就愣住了。在他想象中此刻應該無聊地坐在書桌邊的施夢萦,
實際上卻站在床腳邊。洗過澡後重新穿好的套裙、毛衣已經都脫了下來,現在的
她穿着一身玫紅色的無袖超短旗袍,領子高得直接抵到下巴;下擺隻能遮到小腹
以下幾厘米的位置,連大腿根都遮不住,白生生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同色的漁
網格絲襪配着一條細帶比面條粗不了多少的小丁字褲,凸顯出驚心動魄的豐臀;
上半身旗袍是镂空蕾絲的,雖說沒露什麽,裏面的肉光卻也一覽無餘,胸前的兩
粒蓓蕾若隐若現。
範思源張口結舌,這一瞬間他腦子裏突然冒出個古怪的念頭:「如果腳上不
是拖鞋,而是穿一雙高跟鞋,就完美了!」
施夢萦款款走上前幾步,臀部自然擺動,晃得範思源目不轉睛。她悠悠地轉
了個180度的圈,再次面對範思源時,已經來到他面前半米左右的位置。
「怎麽樣?」
「好看!哪來的?」範思源有點懵。
施夢萦覺得好笑:「買的呗!獎勵你的!」
範思源若有所思地傻笑,趕緊把手裏的杯子放到貼牆擺放的書桌上。回到施
夢萦身邊,剛想摟她的腰,卻見她蹲下身去,開始解他的皮帶。沒幾下,範思源
的肉棒就從内褲裏被剝出來,施夢萦也沒廢話,十分幹脆地含住肉棒。
和她談了差不多三個月戀愛,上床也好多次了,卻從沒見她如此主動地爲自
己口交過,這種姿态比口交本身更令範思源滿足。感受着肉棒在女友溫潤嫩滑的
口腔裏漸漸變得粗大,他不自覺地扭着跨,伴着施夢萦吞吐的節奏,試圖讓肉棒
在她嘴裏插得更深一些。
施夢萦賣力吸舔了好一會,突然停下,吐出肉棒。範思源正在享受,順便幻
想自己等會是不是可以爆炸在女友嘴裏,當然會對半途而廢深感不滿,還沒等他
抗議,施夢萦解開胸前最靠近領子的三顆豎排盤扣,将旗袍前襟扯開,把一對肥
潤的乳房擠了出來。
在範思源有些受寵若驚的眼神裏,施夢萦将已經變硬的肉棒夾到兩團乳肉之
間,略顯笨拙地上下磨動起來。因爲剛離開口腔的緣故,肉棒上滿是唾液,磨起
來倒也并不生澀,偶爾還會弄出些「咕叽咕叽」的聲響。
施夢萦的第一次乳交,是大學時那個方老師手把手教她的。後來徐芃也曾帶
她玩過這種花樣。但對性缺乏興趣的她對學習任何一種花樣都提不起勁頭,總是
帶着敷衍的态度應付男人。所以要說乳交技術,施夢萦其實不算純熟。但見兩坨
軟糯肥滑的乳肉緊緊貼在肉棒兩邊,女友還用手竭盡全力夾緊雙乳,生怕肉棒滑
出來的樣子,範思源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隻是心理上的爽似乎不能直接轉化爲肉體上的愉悅,他的肉棒之所以還堅挺
,與其說是因爲乳交搓硬的,倒不如說乳交前在施夢萦嘴裏的時候就已經變硬了
。在施夢萦一番生疏的折騰之後,肉棒反而有了漸趨疲軟的态勢。
床上經驗已經不算少的施夢萦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得有些尴尬。在第
一次爲方老師乳交時,青澀的施夢萦還不像現在這樣豐滿,雙乳其實并不能完全
裹住肉棒。在徐芃要她玩這花樣時,施夢萦發現自己胸前的肉團已經可以毫不費
力地包住肉棒了。自從一年前沈惜向她提出分手,也不知怎麽了,明明長久以來
心情低落,可她居然又豐滿了許多,屁股固然是愈發渾圓肥美,乳房的罩杯好像
也有擴大的趨勢。現在的她比一年前,重了差不多10斤,體重應該已經超過5
8公斤了。而且她身上的肉還特别會挑地方,基本都張在了屁股、胸脯和大腿上
。
正因如此,施夢萦本來以爲如果自己願意用雙乳去蹭肉棒,對男友來說會是
很不得了的享受,沒想到反而把他的狀态越搞越差。
似乎是被這種挫折感激怒了,施夢萦松開手,把肉棒從乳肉間解放出來,猛
的一把攥住,顯得有些焦躁地一口将它吞入口中,舌頭拼命在龜頭上打起轉來。
她蹲得也有些久了,小腿酸麻不已,慢慢換成了跪姿。
範思源嘶嘶地抽着涼氣,施夢萦今晚的主動實在讓他感到說不出的興奮。他
本就極愛這女孩,見她現在的模樣,更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征服」了她,更是憧
憬起未來的性福來,欲火騰騰升起。
在施夢萦口中,肉棒迅速又恢複到最佳狀态,帶着主人悶騷的心思,漸漸接
近噴發的邊緣。
施夢萦今晚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勞」男朋友的,對各種情況也都有心理準
備。現在明知範思源應該已接近射精,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吸吮得越發
起勁,像在品嘗美味的湯水般,希裏呼噜的口水聲越來越響。
終于,範思源忍不住沖動,小腹一酸,一股股白漿沖出龜頭,噴濺在施夢萦
的舌頭和口腔壁上。施夢萦手掐着他肉棒根部,一動不動地含着肉棒,直到最後
一次跳動完畢。
範思源發出一聲像歎氣似的感慨,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友慢慢吐出肉棒,一縷
晶瑩中好像又帶着絲絲白濁的口水挂在龜頭和她雙唇之間,悠悠地晃着,最終斷
成兩截。施夢萦揚起臉,半張着嘴,像是要男友确認一下,她現在嘴裏含着的全
是他的精液。
這副樣子自然能讓範思源感到痛快,他正想說什麽,沒想到施夢萦今晚是存
心要把出人意料表演到底了,在展示過滿嘴的精液後,她閉緊嘴唇,瞬間将五官
皺在一起,脖子一仰,把精液全都咽了下去。
範思源張大嘴,他簡直要懷疑今晚見到的是個假施夢萦了。
她居然主動把自己的精液給咽了?
他到現在爲止還沒主動提過這種要求呢!
施夢萦苦着臉,咧着嘴,像在強行壓抑着反胃的感覺,扶着男友的身體慢慢
站起。她的小腿現在像腫了一倍似的,沉重無比,還帶着一絲絲刺痛。
範思源半驚半喜地扶着女友坐到床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隻攙扶她
身體的手直接摸到了乳房上。
「水!」施夢萦吐著舌頭,口齒不清地吐出一個字。她現在嘴裏完全是空的
,可不知爲什麽,反而比剛才滿是精液時更讓她覺得閉不攏口。
範思源把書桌上的那杯玉米汁忘到了九霄雲外,左右踅摸一圈,發現床頭櫃
上還有自己喝剩的大半杯白開水,連忙端過來遞給女友。
施夢萦也顧不得水是涼的,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不
是還有精液的殘留,總覺得舌底齒間滑膩腥鹹。但她畢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射在
嘴裏,知道這種感覺很快會過去,不再刻意糾結。
範思源摟着她,笑嘻嘻地問她今天怎麽表現得這麽「帶勁」?
施夢萦略帶一點得意地說:「不是說了嗎?獎勵你的!」
範思源嘿嘿嘿地笑,手和嘴又開始不老實。雖說剛射完,有心無力,但這麽
一個袒露雙乳的性感旗袍美女就在眼前,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好好玩弄一下。直接
去親吻剛剛還含着自己精液的嘴,範思源沒這個興趣,于是把主攻目标放在近在
眼前的兩團裸乳上。好一陣撫摸舔弄,把兩粒乳頭弄得高高翹起,本身還沒獲得
滿足的施夢萦也變得氣喘籲籲,渾身發軟,躺倒在床。
膩歪了好一會,卻還沒能恢複狀态,範思源覺得一味撫弄也很單調,爬起身
,拉着施夢萦的手将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來,帶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呀?」施夢萦也懶得管自己現在衣衫不整了,反正就算穿得再整齊,
也還是件穿了不如沒穿的情趣旗袍,索性連前襟也不拉,就這麽裸着雙乳,随範
思源來到書桌前。
這時,範思源才看到孤零零被遺忘在書桌上的那杯玉米汁,抱歉地笑了笑:
「把這個給忘了,現在涼了不好喝了。」
「沒事,等會熱一下再喝。」
「好。」範思源在書桌前坐好,拉着女友坐到腿上。施夢萦本想并着腿斜坐
,範思源卻掰着她的右腿挪過自己的膝蓋,變成跨坐在身上,一手插到她兩腿間
輕輕撫摸着大腿内側的皮膚,另一手操縱鼠标,先把暫停下來的《權力的遊戲》
視頻關掉,又從硬盤裏找出一個文件,點開播放。
施夢萦掃了一眼,發現這個視頻文件叫什麽「留學生淫亂3P,發表獲獎感
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呀?」
視頻開始播放,立刻跳入眼簾的就是個赤裸的女孩趴在男人兩腿間,啧啧有
聲地吞吐著肉棒。
「網上下的小視頻,我們一起看,增加點情趣!」範思源一邊說,一邊伸出
舌頭在施夢萦赤裸的手臂遊動。
施夢萦不自覺地撇了撇嘴,她背對着男友,這個表情倒沒讓他看到。沒想到
他還有看這種淫穢視頻的愛好,對他的評價不由自主又下降了一些。
不過現在不是争論這個的時候。施夢萦的思維方式比較直,她帶着要「犒勞
」男友的心思而來,整個晚上就都顯得比較好說話。
雖然很看不上這種淫穢視頻,但因爲向來都隻是聽說,從沒親眼看過,所以
施夢萦還是有一點好奇心的。
視頻裏一共有三個人,女孩很爽快地給躺着的男人口交,還不時和身邊正在
拍攝的男人開玩笑,一會說中文,一會說英語,對着鏡頭毫無不适。她笑得燦爛
,說話也坦坦蕩蕩,施夢萦一時竟說不清該覺得她是厚顔無恥,還是落落大方?
做足前戲,女孩迫不及待轉過身,把屁股對準了男人:「快!後入吧……」
施夢萦苦笑了一下。這種姿勢自己擺過很多次,可還從沒哪次能像這女孩似
的如此主動地招呼男人「後入」!
視頻中的女孩剛被插入就開始盡情地叫,鏡頭對準她的臉,她眯着眼,大張
着嘴,滿臉都是享受得不行的表情。也許是被她叫得有了感覺,正在拍攝的男人
也掏出肉棒,塞到她嘴裏。放肆的叫聲頓時變成了嗚咽似的哼鳴。
正在操女孩的男人開心地在她屁股上抽了兩下,啪啪作響,聲音清脆。
看着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玩弄着女孩,施夢萦突然覺得有點胸悶氣喘,身體
裏像有股憋着的氣上下浮沉,搞得她有點呼吸困難。
她也曾經同時和兩個男人做過,視頻裏那女孩的呻吟和她在被周曉榮、徐芃
同時玩弄時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身後的範思源突然伸手開始揉搓她的乳房,一
下子又讓她想到那晚自己還曾經接到過他的電話。
那時自己基本上已經癱軟了,周曉榮還沒完成他的第二次發射,正按着她的
屁股大幹特幹。施夢萦根本不想理會蓦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可徐芃卻在接通電話
後把手機遞到她耳邊。
當時還不是她男友的範思源約她一起去泡吧,施夢萦一邊忍受着周曉榮愈發
興奮的沖擊,一邊還要擔心肉體相撞發出的脆響會不會通過電話傳到對方耳中。
她不敢張嘴,生怕一開口就會發出呻吟,她隻能給予「對」、「算了」、「嗯」
之類簡單到極點的回答,期待着能早點打發掉範思源。
就在範思源還在電話裏試圖做最後的努力約她出去的時候,周曉榮在她身體
裏爆發了,瞬間被滾燙的精液刺激得想要嚎叫的施夢萦不得不死死按住自己的嘴
,感受着還沒完全軟下去的肉棒在自己體内最後幾下兇猛的撞擊,把灌滿精液的
肉穴攪得一片稀爛。
還好,範思源應該完全沒有察覺,這還是讓施夢萦覺得很慶幸。
視頻裏的女孩被兩個男人毫不留情地夾擊了幾分鍾,尤其是身後那男人揪着
她的頭發,以極快的頻率狠插了好一會。終于被男人放開的時候,女孩癱軟在床
,沒好氣地說:「這是往死裏了操啊!」口氣半是抱怨半是滿足,滿滿的都是媚
意。
拍攝的男人讓她發表一下獲獎感言,身後的男人也拍着她的屁股催促,女孩
趴在床上,裝模作樣地仰臉看着鏡頭,嘻嘻哈哈地說:「謝謝導演,謝謝副導演
……」
對她來講,這好像就是個遊戲,玩得很是開心。
施夢萦自問達不到這一點。
很快,視頻裏的女孩又被插入,又一輪3P大戰開始。施夢萦腦子有些亂,
思緒飄遠了點,就沒再注意視頻裏還有啥後續。
突然,範思源一直在揉她乳房的右手變得越發用力,施夢萦感覺臀下壓着的
那根無精打采的肉棒好像變燙變硬了許多。
「寶貝兒,又可以了!」範思源一邊上下其手地撫摸乳房、大腿,片刻不停
,一邊把臉緊貼在施夢萦的後背,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肉香。
範思源對施夢萦的稱呼一直都是「寶貝兒」,其實施夢萦更習慣被相愛的人
叫「夢夢」,隻是她對範思源的感情始終平平,也沒有要對方用這個稱呼來叫自
己的想法。她對範思源更是一直以來都直呼其名。
剛看過使她回想起自己親身經曆的淫穢視頻,又在股間隻剩一條細帶的狀态
下緊貼着男人,肉穴濕潤起來的速度空前的快,連施夢萦都驚訝于兩腿之間怎麽
會火熱潤滑到這等地步。以兩人現在的姿勢,範思源恢複了活力的肉棒正頂在她
火熱潤滑的肉穴旁,感覺好像随時都能破關而入。
範思源兩手托着她的臀瓣,略微擡高了她的屁股,使肉棒鑽入肉縫之間,手
指輕輕一撥挑開丁字褲象征性的布條,稍稍調整角度,很快找準洞口,一下子整
根肉棒都順利地插了進去。
施夢萦仰起脖子,不自禁地「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彷如意猶未盡般地拖了
個長音。
「寶貝兒,你來動!」
施夢萦騎坐在男友身上,開始像做深蹲運動似的起伏起來。範思源剛開始還
端坐不動,享受地看着眼前的大屁股上上下下地激烈擺動,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
,兜住女友的腰,開始配合著她的節奏,聳腰擺胯,用最大的氣力撞在施夢萦的
屁股上,抖出一片片臀浪,肉棒則借着這樣的碰撞,捅到肉穴最深處。
施夢萦被他頂得嗷嗷亂叫。
平時缺乏鍛煉的施夢萦在這種極耗體能的體位下很快就耗光了精力,起伏的
頻率越來越慢。她扭着腰,勉強回頭說:「不行了,我沒勁了!」
範思源養精蓄銳已久,就等着她說這句話。女友難得如此主動,當然要讓她
盡情表現,但最後還是要由他來掌握主動。此時房間裏滿是從施夢萦下身分泌出
的淫水的騷香,這股氣味越來越濃,像是自帶特别的催情效果似的,使得範思源
騷動不已。
他猛地一把将施夢萦上半身按倒在書桌上,使她飽滿的乳房被壓扁在桌面上
,整個身體折成一個側過來的L型,翹起的臀部就處在拐彎的那個角上。他霍的
站起身,肉棒快速在那個鮮嫩的肉穴裏抽插起來。施夢萦下身的軟肉不斷蠕動,
咬着他的肉棒酸爽無比,像有股巨大的吸力似的,死死包裹着他的肉棒。
這一陣毫無技術含量卻充滿原始暴力的狠插,險些就把施夢萦送上巅峰。她
上半身被緊緊壓住,雙手在身體兩側無奈地擺動,像在劃水似的。這本是下意識
的動作,沒想到左手指尖突然觸到了什麽,然後有什麽東西滑了出去,玻璃在地
上粉碎的聲音立刻傳來。
「操!見鬼!」範思源大聲叫喚。
施夢萦偏過頭,努力想看看是怎麽回事,但從她現在的角度實在看不到地面
。不過實際上她知道發生了什麽。男友爲她精心調制的那杯紅棗枸杞玉米汁在激
烈的性愛中被碰倒在地上,杯子粉身碎骨。
隻是此時此刻,兩人都顧不上這個了。
範思源越插越狠,之前已經射過一次,好像使他對自己的耐久力有了更大的
信心,一上來就全力以赴,沒有要留力的意思。
「爽不爽?」他喘着粗氣,惡狠狠地問,兩隻手死命掐着施夢萦滑糯肥美的
臀部,十根手指幾乎都要陷到肉裏去了。
施夢萦呻吟不斷,卻沒答話,一方面是她不太想回答這種問題,另一方面卻
也是因爲快感越來越強,顧不上說話。
但範思源不會就此罷休,抽插的頻率越來越快的同時,問得也是越來越急,
問了三聲沒得到回答,揚手在施夢萦屁股上來了兩巴掌。
「爽不爽?我操得爽不爽?」
「爽!」施夢萦有氣無力地回答。她發現隻要是從後面幹,每個男人都喜歡
打她的屁股,有節制些像沈惜就拍那麽兩下,打得起勁的簡直能把她兩邊臀瓣抽
腫。
「大聲點!爽不爽!」
「爽啊!」這個「爽」字出口,正好趕上肉棒杵到她最深處的瞬間,頓時又
拖了個長音,「啊」字從施夢萦嘴裏出來,像一首歌到了結尾自然上揚的高潮似
的,百轉千回,餘韻不絕。
範思源心滿意足,又想出了新的花樣:「叫老公!說被老公操得爽!叫老公
!」
即便已經有點昏頭昏腦的感覺,可聽到這句話,施夢萦還是很自然地愣了一
下。她可還沒半點心理準備要叫範思源「老公」,即使是曾經愛得要死要活的沈
惜,她都沒叫過「老公」!
就是這麽一猶豫,範思源的巴掌又落了下來,這一下正抽在肉最厚的部位,
響聲清脆入耳,範思源隻覺得這一下手感極好,意猶未盡地連打了四五下。
施夢萦覺得半邊屁股火辣辣的,快要被抽得失去感覺了。肉穴中的刺激卻又
逼得她不得不恣意地叫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使下身的快感傳遍全身。
又堅持了幾秒鍾,終于在範思源反複洗腦般的「叫老公」的要求之下,施夢
萦還是松了口:「老公!老公!你操得我好爽!不行我站不住了,老公輕一點!
」
範思源被她這一連串「老公」叫得渾身發酥,愈發卯足全力在緊得像要夾斷
肉棒的腔壁進出,兩片嫩紅色的肥厚肉唇被他幹得外翻,帶着一層濕淋淋的粘液
,白白的碎沫子在肉棒和洞穴結合的縫隙裏反複被碾壓着,散發著越來越濃的淫
靡的騷味。施夢萦整個股溝都流滿了淫水,有兩股液體順着大腿向下淌。
施夢萦的叫喊漸漸也變得含糊,變成一種毫無意義的嗚咽,隻是從她嘴裏發
出來,還像在哼歌似的。
範思源的喘氣聲越來越粗重,再能持久,他也終于又來到巅峰的門邊。
「啊……不行,不行了!我……唔……啊啊啊啊……」施夢萦身體猛的變得
僵直,背部弓起,叫得雖然零碎,聲音卻高亢無比。就在她疑似已經到達高潮後
差不多兩三秒鍾時,範思源的睾丸酸脹到了極點,龜頭一陣陣地抖動,精液又一
次滾湧而出,隻是這一次灌滿的是施夢萦下面的洞。
連射兩次,範思源雖然還年輕,卻也有些疲憊了,随手扶起剛剛被他踢倒在
地的椅子,一屁股坐倒,腦子有點暈暈的。施夢萦失去他的支撐,手扒著書桌,
可還是站不住,身子慢慢往下滑去,最後跪倒在桌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肉穴
中的精液被雙腿并攏後有些收緊的穴口擋了擋,一點點地漏出來,緩緩順着大腿
流下。
坐下定了定神,範思源起身蹲跪到施夢萦身邊,摟住她的肩膀。
「老婆,怎麽了?沒力氣了?」施夢萦已經叫了他那麽多聲老公,他當然覺
得自己叫「老婆」順理成章。
施夢萦面無表情,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表達的是什麽意思。範思源理解爲「
确實沒力氣了」,就攙着她站起來。剛有過一次美好體驗,讓他很感激施夢萦,
很想讓女友感受到自己的柔情。他打橫将她抱起。沒想到豐滿的女友很有些份量
,險些讓一米七剛出頭的範思源有點吃不消,好在床就在幾步以外的位置,兜住
氣緊走兩步,就把施夢萦平放到床上。
「紙!」一被抱起來,肉穴口就張開許多,精液汩汩流出,瞬間淌滿了屁股
。施夢萦覺得難受,趕緊讓範思源扯些紙來。
範思源遞了紙給她,又跑出去拿來掃帚、拖把,收拾書桌旁的玻璃碎片和玉
米汁殘迹。施夢萦躺在床上,看着他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有些恍惚。
幾分鍾前的瘋狂好像發生在另一個世界。
自己居然那麽輕松地就管一個男人叫了「老公」?
在一本正經地告訴沈惜以後可以叫自己「夢夢」時,施夢萦對他還是直呼名
字,沒想過要定一個特定的稱呼。或許是因爲覺得結婚以後,可以直接叫「老公
」了吧?
這一天終于沒有等到,而她卻在今天這種很随便的場合把這個稱呼送給了另
一個男人。
我想和範思源結婚嗎?
一場計劃中的「犒勞」在預料外的激情下落幕,施夢萦好像完成了一項任務
,此前一個星期心中滿滿的感動已經淡去了大半。
想到和範思源結婚的可能性,施夢萦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想嫁給這個男人,至
少目前不想。
如果一切都沒有變,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嫁給沈惜,或者至少已經開始讨論
婚紗照、婚宴之類的事宜了吧?
施夢萦揚起手揉了揉額頭。覺得就像在想夢裏發生過的事。
手指上有着淡淡的精液腥臭味。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周三晚上,沈惜通常是不去布衣人家的。因爲平時每周的這個下午,隻要沒
有特别要緊的事,他一般都會去俱樂部練兩三個小時的拳,到了晚上,就隻想讓
自己好好放松。不過上周末俱樂部老闆給所有會員發了消息,宣布即日起俱樂部
閉門休假,直到春節以後再開放。這樣一來,周三這一天和平時也就沒有什麽不
同了。
沈惜上午在書店坐了半天,下午和升級團隊中的各國成員溝通了幾個小時,
晚飯時間前後到了茶樓。爲他把晚飯送到辦公室來的,恰是孔媛。
這個時間段正是茶樓忙的時候,兩人也沒多聊,孔媛匆匆又回到樓下,繼續
工作。
到今天爲止,孔媛在布衣人家正好幹滿了一星期。這一周裏,她算是基本熟
悉了現在這份工作,也和新同事們漸漸熟悉起來。說真的,這份工作不算太辛苦
,但和原本有各類計劃外收入的榮達智瑞相比,工資并不算高。孔媛沒有想好以
後是不是會在這裏一直幹下去,但至少在還清沈惜的債之前,她得一直待在這兒
。
上周四搬家,因爲她再次選擇了晚班,上班時間是從下午兩點開始,所以沈
惜上午幫她把行李送了過去。在沈惜家借住那幾天,也許是吃不準他會不會對自
己提要求,孔媛總有些忐忑,直到搬家這天才覺得像是放下了包袱。
沒想到在車上沈惜一句「對了,有個事跟你說一下」,又讓她懸起了心。
結果沈惜想告訴她的,是那天晚上他要請芝塘派出所的瞿副所長吃飯,把此
前的事徹底了結。孔媛早就盼着這事能有一個最終的确定結果,當然很是高興,
不過她也明白,雖然沈惜沒具體說明,但要擺平這件事,肯定是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自己既然沒有出,那就肯定是由沈惜來搞定了。
自己現在到底欠了沈惜多少錢,孔媛說不清。
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孔媛已經做好在茶樓幹上一兩年,慢慢還債的
準備了。
茶樓的同事大都友善,因爲是休閑服務行業,所以大多數服務員都是年輕女
孩,隻有三四個男同事,其中還有好幾個江西老鄉,相處以來比較簡單。年紀最
大的是個叫王曼的中年女人,四十歲上下,大家都管她叫「王姐」,是所有服務
員的領班,也兼着茶樓的夜班經理。
在所有同事中,最讓孔媛意外的是财務主管。沒想到沈惜居然會聘用一個殘
疾人來幫他管賬。不過後來聽說這個坐着輪椅的文靜女孩姓忻,是老闆的嫡親表
妹,這才有些明白了。
到了晚飯的點,茶樓就進入一天中的忙碌時間。今天還好,樓下的卡座坐滿
了三分之二,二樓的包廂還有三四個空着,客容量算是達到了平均線。
有那麽一段時間,既沒人叫服務,也沒哪撥客人要求買單,大多數服務員都
閑了下來。孔媛和同事小魏剛替下另兩個之前在門邊迎賓的女孩,天南海北地閑
聊着。
突然,有個男人慢騰騰地進了門。
「歡迎光臨布衣……」慣用的歡迎詞還沒說完,孔媛卻已經變了臉色。
進來的正是她的前男友吳昱輝。
見鬼!他來幹什麽?
還有,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
上周二,吳昱輝發短信催問孔媛什麽時候能把剩下的錢還上。孔媛讓他再等
等。雖然沈惜說了,如果還不上,他可以先把錢墊上,但孔媛還是不想空口白牙
直接要錢。至少等茶樓第一個月的工資下來,在自己能力範圍内先傾盡所有,再
向别人求助,會讓孔媛覺得更能接受一點。
結果不知什麽緣故,吳昱輝催得很緊,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短信聊起來太
麻煩,打電話又講不攏,于是在周三正式到茶樓上班前,孔媛約吳昱輝出來吃了
頓中飯,當面告訴他自己現在手頭很緊,之前工作賺的錢大多數已經到了他手裏
。得等這個月的工資下來才能還錢,最快也要到春節前。
對此,吳昱輝很不滿意,纏了好一會,想讓她多少掏些錢出來,見孔媛的态
度毫無軟化的迹象,這才不甘心地放棄了努力。随後孔媛坐公交車來到布衣人家
,沈惜正在等着把她介紹給同事們。
孔媛若有所悟,可能吳昱輝就是那個時候跟蹤了自己。
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他以爲跟到這裏來就可以拿到錢?他應該清楚
自己不會賴賬,一共就欠他三萬塊,已經還了三分之二的金額,剩下最後這部分
也就是過年前這十幾二十天的事了,他着什麽急?
吳昱輝确實跟蹤了孔媛,他急于向孔媛要錢當然是有原因的,沒能達成目的
心裏不痛快。
從施夢萦口中他得知孔媛已經從之前的公司辭職。兩人分手時,孔媛分給了
他一半的存款,以他對自己前女友的了解,雖然她淫賤騷浪,在外面給自己戴綠
帽子,但在别的方面倒是值得信賴的。所以孔媛身邊還留了多少錢,他心裏是有
數的。爲了拿回施夢萦的裸照,她簽了三萬塊的欠條,卻暫時隻能拿出一萬現金
,完全符合吳昱輝對她現在身邊财産的判斷。
令他驚訝的,是在短短一個月後,孔媛就又給了他一筆錢。她不是已經辭職
了嗎?怎麽這麽快又能還上一萬?
說實話,吳昱輝一度對孔媛在春節前把債還清這件事不抱什麽希望,隻是他
清楚孔媛會想法設法把帳還上,所以願意給她時間去籌錢。有時他會心癢癢地想
,如果孔媛實在還不上,可以提議她肉償。吳昱輝本人沒有嫖娼的經驗,照他幾
個狐朋狗友的說法,現在中甯少數幾個賣屁眼的樓鳳,最高價的也就1000元
一炮,便宜的四五百就夠——當然,更貴的女人他們不一定能接觸得到。所以,
吳昱輝覺得,就以五百一次來算,他可以減免孔媛兩三千元的債務,玩她四五次
屁眼,說不定她會同意。
吳昱輝突發奇想,孔媛不會是去做雞了吧?如果她真的去賣肉,那一個月時
間賺個一兩萬的,倒也不稀奇。
吳昱輝知道找工作之難,尤其是像樣點的,工資有保障的工作,更不容易。
他絕不信自己都找不到好工作,孔媛卻能随便辭掉一個,又再輕松找到一個。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孔媛。如果孔媛真的在賣肉,他倒不介意名正言順
的上門嫖她幾次。自己付了錢玩她,當然更可以随心所欲了。如果她不是在做雞
,吳昱輝也很有興趣想知道她到底在幹嘛。
萬萬沒想到,孔媛走進了臨仙湖邊一座茶樓,而且根據他在外面小心翼翼的
觀察,她應該不是來這裏找人喝茶,進門沒多久,她就換上服務員制服忙活起來
。
一個茶樓的服務員一個月能掙一萬多?
她能還自己一萬,就證明她掙到手的不止一萬,否則她衣食住行從哪兒開支
?
靠!吳昱輝突然有了種沖動,想來這家茶樓應聘。這裏的待遇太好一點了吧
?
但很快,吳昱輝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一個茶樓服務員能有一
萬元以上的月收入,絕不可能隻依靠本職工作,一定另有原因。
所以那天吳昱輝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一直等在附近,想看看下班後孔媛會去
哪兒。他知道一般茶樓通常會營業到深夜,少數的還會通宵。在确定孔媛沒站在
門邊迎賓時,他走近茶樓大門觀察了一下,果然看到大門旁有營業時間的說明,
這裏晚上營業到零點。
孔媛下午一點多才過來上班,那就絕不可能早早下班,多半是到零點才會走
。所以在晚飯前,吳昱輝還一直比較輕松。在附近找了家小飯館吃了飯,在四周
溜達了一圈。快到九點時,吳昱輝鑽進馬路對面一家奶茶店,死死盯着茶樓正門
。
果然,孔媛一直沒出來。
吳昱輝的盤算沒錯,但他選錯了蹲點的地方。奶茶店一到晚上十點半就打烊
,他被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臨仙湖畔,帶着濕寒水氣的嗖嗖冷風……吳昱輝剩下這一個多
小時等得可是難熬。周圍倒也不是沒有别的還在營業的店面,可消費都不便宜,
爲了坐這一個多小時,花上七八十,甚至上百元,吳昱輝有點舍不得,甯可縮着
脖子在馬路邊上來回地轉。
他本就缺錢,要不是因爲手頭越來越緊,他也不至于來催孔媛還錢。
好不容易終于捱到半夜,那家茶樓的客人陸陸續續出來了。吳昱輝告訴自己
要保持耐心,因爲就算客人買了單,服務員們也不可能立刻離開,打掃的打掃,
盤賬的盤賬,檢查的檢查,怎麽也得再忙個把小時。果然,直到零點三十分以後
,才有服務員開始離店。
等孔媛露面,就跟上她,看看她現在住在哪兒。然後以後再找機會觀察她除
了在茶樓工作,還有些什麽别的營生。
吳昱輝想得挺好,可走了十幾個人後,就再不見有人出門。
孔媛呢?
吳昱輝有點傻了。我看漏了?她早就走了?
操!那我不是白等了!?
不可能,不會看漏!好幾年的戀人,住在一起那麽久,給我看一張她的爛屄
的照片,說不定我都能認出她來,怎麽可能這麽幾個人走過就把她看漏了?早走
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那她就還留在店裏。
問題是,她是還在忙,等手頭的活幹完就會走呢?還是晚上就住在店裏?要
是前者,大不了再等一會;要是後者,那他可就抓瞎了,這得在外面等到什麽時
候才能确定她到底出不出來啊?
吳昱輝注意到,迄今爲止茶樓大門都還沒上鎖,咬咬牙,決定再等一段時間
。
功夫不負有心人,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終于又有人從茶樓走出,先出門
的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孔媛!
兩個人有說有笑,吳昱輝隔得遠也聽不清。見那男人轉身鎖上了大門,招呼
孔媛跟着他走。
什麽意思?兩人同路?吳昱輝躲在馬路對面的陰影裏,心裏有點焦躁,多出
一個人來,這事就有點麻煩。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男人居然打開停在路旁一輛寶馬的車門,而孔媛則
坐進了副駕駛座。見鬼!他有車!這讓我怎麽跟?
吳昱輝急得直接從陰影裏沖了出來,好在恰在此時,經過了一輛出租車。這
一片是臨仙湖南岸有名的休閑商業區塊,即便到半夜也有不少人出沒,出租車也
愛往這一片來。總算跟住了寶馬,吳昱輝的腦子有點亂,在車上沉默不語。出租
車司機看着很年輕,人也老實,雖然對這種要求「跟上前面那輛車」的客人有些
警惕,可也張不開嘴來拒絕,隻能悶着頭開車。
晚上路況好,雖然前面這輛寶馬的主人明顯壓着車速,但還是比出租車略快
一些,開出一段距離後,出租車就隻能遠遠地綴着了。好在今晚吳昱輝的運氣似
乎格外好,一路上紅綠燈的轉換,總能讓他不遠不近地跟住,而且還不至于讓前
面的人發現總有輛出租車緊跟在後。
大約開了二十分鍾左右,寶馬拐進一個高端小區,出租車進不去,吳昱輝隻
能在小區外下了車。看着遠處小區正門旁燈火通明的保安室和兩個不時出來晃悠
一下的魁梧門衛,吳昱輝心裏沒底,也不敢往裏闖。萬一被看出不是這裏的住戶
,被盤問要找誰,答不出來也是麻煩。
不過,也沒有必要繼續跟了。
吳昱輝哼了一聲,已經很明顯了。孔媛又傍上了新的老闆。白天在茶樓幹活
,晚上直接回老闆家裏睡。當然,不會是一個人睡。想必隻要老闆高興,就可以
想怎麽睡她就怎麽睡。說白了,她等于就是被包養了,隻不過還得幹點服務員之
類的正經活,不是光陪着上床就行了。
想到孔媛現在就在這個小區某個房子裏,可能已經脫光上了床,正在殺豬似
的叫着被男人盡情地操,吳昱輝就一肚子氣。就算已經分了手,可親眼看着孔媛
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還是會不爽。
算了!本來就是個賤婊子,早就被操爛了。
她現在應該有錢吧?如果自己剛才沒看錯,這男人開的應該是寶馬5系的車
,又住在這種小區,應該是個有錢的主吧?被這種年輕男人包養,隻要孔媛豁得
出去在床上把他伺候爽了,搞點小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她欠自己的又不是十萬二十萬,不就是一萬元的小數目嗎?
吳昱輝郁悶了。媽的!明明隻要兩腿一分在床上就輕輕松松把錢掙了,非要
跟老子哭窮。我都說了現在手頭緊,要快點把錢還上!
既然你不肯痛快給錢,就别怪我來找你麻煩了。
隻是吳昱輝也沒想到,整整過了一個星期,鼓足勇氣上門來找茬,一進門就
看到孔媛在門邊迎賓。
「你怎麽來了!」孔媛有點急了。
吳昱輝撇撇嘴:「你不肯還錢,我隻能到你工作的地方來,問問你老闆,員
工欠了債不肯還,怎麽辦?」
「我不是說了嗎?再過幾天拿到工資就還你!你再等一等嘛!」孔媛急得聲
音都有點變了。她倒不是怕吳昱輝,隻是這裏是沈惜的店,自己欠了他這麽多,
如果還給他招來麻煩,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等拿工資?你一個月工資有一萬啊?你做服務員能賺這麽多?」吳昱輝自
覺掌握了孔媛的秘密,不由得嗤笑道,「别開玩笑了!你就是想拖着不給吧?」
孔媛不想繼續和他在店裏糾纏,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們出去說吧!」
「就在這裏說!」吳昱輝哪肯出去?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誰能威脅到誰
?就得在店裏鬧,才能給孔媛施加壓力,順便也能給這裏的老闆施加壓力。
「出去說,出去說!」孔媛拼命用力,想把吳昱輝拖出去,但她身體素質雖
然不錯,畢竟男女有别,吳昱輝的力氣終究還是要比她更大一些。
「你幹嘛?要趕客人出去啊?你這是什麽态度啊?」
「我們兩個的事,不要在店裏說!」
他們倆——主要是吳昱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當然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些在吳昱輝之後想進店的客人都站在門廳這一塊看熱鬧,而一些坐在一樓卡
座的客人聞聲也跑出來看。
布衣人家位處臨仙湖南岸,是幢三層樓的中式建築,站在高處,恰與湖西岸
的臨仙閣大酒店斜斜遙望。地段好,裝飾佳,茶水香醇,點心精緻,飯點時提供
的自助餐飲也質好量足,盡管并不是什麽分店林立的大茶樓,但在中甯也算小有
名氣,平日裏客人不少,這雖是好事,可也意味着如果鬧出些什麽事來,圍觀和
傳播的人無形中也就多了。
孔媛腦子嗡的一下,突然想起在欣麗遇到章浩那晚,他也是這樣當着客人和
同事們面一場大鬧,自己随之陷入了新的麻煩當中。同樣的事居然又發生了一次
……
唯一的不同是,上次自己其實不怎麽在意是不是給欣麗帶去了麻煩,而這次
,她是真心不希望布衣人家會遭池魚之殃。
吳昱輝還在門口大呼小叫,很快領班王姐就過來了。她還沒搞清是怎麽回事
,但深知一動不如一靜,息事甯人爲好,就想請吳昱輝到二樓某個空包廂中去談
。
可吳昱輝現在的思路和那一晚的章浩不謀而合,他一點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看熱鬧的人越多越好,爲了急于收場,孔媛也好,茶樓老闆也好,才會好好和自
己談條件嘛。
孔媛該給自己的錢,今天當然要拿到。如果還能再撈點别的好處,那更是再
好不過。
王姐本是老江湖,但對一根筋鐵了心的吳昱輝一時也有點無可奈何。她看了
眼孔媛,半是責怪半是問計。但孔媛現在腦子比她更亂,也是束手無策。
「你們老闆呢?」吳昱輝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底氣倒足,口口聲聲要找老
闆。
要說他今晚運氣也不錯。換一天來,沈惜還不一定在店裏。
在辦公室吃過飯,跑去三樓露台稍微站了站,呼吸了一下湖邊的新鮮空氣,
覺得自己現在心情頗好,正準備下來看看生意如何,在二三樓間的樓梯上,就隐
約聽到一樓大門那邊的喧嘩聲。來到一樓時,恰好聽到吳昱輝問了那句話,沈惜
沒有急于回應,站在原地靜觀事态。
孔媛這時已經從慌張變得氣惱,她松開吳昱輝的手臂,站到他正對面,幾乎
一字一頓地說:「吳昱輝,你不要鬧了!你找老闆幹嘛?是我欠你錢,又不是老
闆欠你錢。我欠你的一定會還,可欠條上也沒說是今天還!你如果想在這裏鬧,
把我搞得待不下去,那我告訴你,我可以馬上辭職,我也不想給老闆添麻煩!但
你也要記得,如果你真想要錢,就最好保佑我能一直在這裏幹下去,否則我哪來
錢還你!」
吳昱輝愣了愣,孔媛說這話的堅定态度他是聽得出來的,莫名其妙地慌了一
下。但他已經認定孔媛根本就不是靠服務員工資來還債的,就沒法認同她剛說的
這段話。
要不是想把「包養」這個事再收一收,找個最合适的機會抛出來,吳昱輝差
點就要揭開這層窗戶紙了,真想直接問一句:「那你賣屄的錢呢?」
「我找老闆幹嘛,你不用管,反正我找他有事!」
孔媛還想說什麽,突然聽樓梯那邊傳來聲音:「找我什麽事?」
衆人不由自主地回頭。
沈惜快步走了過來。隻聽了這麽幾句,他就明白,來的這位應該就是孔媛的
前男友。
孔媛到榮達智瑞沒多久,沈惜就向施夢萦提出分手,所以盡管他和吳昱輝兩
人當時的女友交情還不錯,他們彼此卻沒打過照面。關于這個男人,沈惜隻聽孔
媛提過那麽幾句,知道他曾拿着豔照要挾施夢萦,最後是孔媛把事情攬到她自己
身上,才算幫施夢萦擺脫了麻煩。
拿着多年前學妹的豔照來要挾,出發點卻是因爲和前女友分手後氣不過,起
心動念去報複前女友的同事朋友,這是沈惜從孔媛的描述中總結出來的有關吳昱
輝的心态。說真的,這連惡人都算上,準确的說,應該是個慫人加壞人。
又慫又壞,說白了,就是個爛人。
沈惜無意幫施夢萦報仇,反正最後真正買單的是孔媛。如果施夢萦開口向他
求助,那另當别論。反正以前男友的立場,沈惜是不會莫名其妙主動去爲實際上
沒受什麽損失的前女友強出頭的。但這人現在跑到他的茶樓來糾纏員工,那就是
惹到自己頭上了。
沈惜不惹麻煩,可也不怕麻煩。
當然,沈惜不是自家二哥,更不是杜臻奇。心裏想着要給這人一點教訓,倒
還不至于立刻粗暴地搞什麽肉體傷害。再說,當着這麽多茶客,也得顯得文明一
點。
吳昱輝順着聲音一眼就看到了沈惜。雖說那晚隔着馬路,天又暗,但他還是
能确定開車帶孔媛一起離開茶樓的就是這個男人。
「你就是老闆吧?我……」
「有什麽事,泡壺茶,慢慢聊。别打擾這麽多朋友的雅興。」沈惜直接打斷
了吳昱輝的話,扭臉對王姐說,「找個包廂,招呼一下這位。」
王姐二話不說,直接上樓。沈惜瞅了眼孔媛:「你也先上來一趟。」
從神态和語氣中,孔媛判斷不出他現在心情如何,不免惴惴。
吳昱輝本來想好了見到老闆之後該說些什麽,但沈惜一出面,命令王姐,招
呼孔媛,就是沒留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臉又去和一些在旁看熱鬧的茶客寒暄。有
幾個常客,和沈惜算是有點頭之交,門口這番喧鬧,擾了客人們的談興,作爲老
闆,當然應該先稍加安撫。吳昱輝倒是一時被甩在一邊。
好在沈惜很快結束了寒暄,笑着讓服務員請新來的客人入座,這才客客氣氣
讓吳昱輝随他上樓。孔媛一語不發地跟在他們身後。
王姐安排了一個臨湖方向的包廂,還自帶一個小陽台,擺了兩張竹椅,一張
小幾。隻是今天已經入夜,又是寒冬,倒是用不上陽台。三人在包廂内就座。
沒等吳昱輝開口,沈惜就讓孔媛說說是怎麽回事。前因後果,孔媛其實已經
說過一次,現在聽他又問,也不管他出于什麽目的,就把自己欠下吳昱輝一筆錢
的事又簡單說了說。因爲不知道沈惜是否願意表明施夢萦前男友的身份,所以她
也沒提這一茬,說到施夢萦時隻說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豔照的事也說得含
糊,隻說是朋友因爲她的緣故和吳昱輝有了沖突,這才惹下的事。
孔媛說得客觀,沒有想賴賬的意思,吳昱輝幾次想插嘴,卻總找不到話茬。
就在孔媛快把事情講完的時候,王姐親自送了三壺茶進來。
「吳先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主随便選了一種,茅山青峰,你湊合喝。
」沈惜指了指擺在吳昱輝眼前的茶壺,「茶能清熱去火,喝一點有好處。」
随即抄起另一個茶壺,給身邊的孔媛倒上一杯。「你的是小葉苦丁,喝着可
能有點苦,不過解毒明目,苦盡甘來。」
他也沒說自己那一壺是什麽茶,直接倒了一杯。
「吳先生,孔媛剛才說的這些都沒錯吧?」
吳昱輝沒有心情喝茶,端起來裝模作樣在嘴邊沾了沾,就放下。
「沒錯,所以……」
沈惜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欠條呢?」
吳昱輝愣了下,狐疑地從錢包裏取出欠條,本想遞給沈惜,卻又擔心有詐,
就親自打開欠條,放到桌上,慢慢平移到桌中心,手指卻沒有離開紙條。
沈惜動也沒動,示意孔媛去看。孔媛直起身子,确認這就是自己上一次寫的
最後那筆一萬元欠條。吳昱輝見她沒有異議,趕緊又把欠條收起來。
「欠條到春節才到期,孔媛一直都是隻要手頭有了錢,馬上就還你,沒有賴
賬的意思,吳先生這次催得這麽緊,是什麽緣故呢?」沈惜悠悠地問了句。
吳昱輝終于撈着自己事先準備過的話茬了。
「期限是到春節前沒錯,可我現在需要她趕快還錢,催一催總是可以的吧?
再說她現在肯定有錢,隻是不想……」接下來他準備賣弄一下自己已經洞悉兩人
的關系,看穿了孔媛現在是有錢不還。
沈惜第三次打斷他的話:「吳先生,我的意思不是不還,也不是非要春節前
還。可以馬上還,還清。我隻是想問問,你突然需要孔媛馬上還錢,是什麽緣故
?」
一大段話被憋回肚子裏,吳昱輝自然不爽,可聽沈惜說「馬上還,還清」這
五個字,又是一喜。連接下來這句本應該有些不耐煩的話,聽起來語氣也舒緩了
許多:「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說現在就還我錢嗎?」
沈惜随意地笑笑,說一聲失陪,起身出去。
吳昱輝惦記着他馬上就還錢的話,見沈惜離開,有些急了,可又沒底氣再撒
野,怕弄巧成拙,反而雞飛蛋打,就瞪着孔媛問:「這是什麽意思?」
孔媛心裏歎息,知道沈惜應該是去财務那裏取錢了。他身上當然不可能準備
有萬元現金。原本說好看自己到月底能不能籌夠錢,再決定是不是要請沈惜幫忙
的約定,今天看來要作廢了。本來沈惜那樣說是在考慮她的自尊問題,被吳昱輝
這一鬧,爲了杜絕後患,免得以後還給茶樓惹麻煩,沈惜要快刀斬亂麻。
但在吳昱輝面前,孔媛還是想強硬一點,冷笑着說:「我怎麽知道?」
「哼,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怎麽回事。不就是又讓他睡了嗎?你說你賣屄
賣得這麽熟練,怎麽不去做雞啊?是不是給他一個人操,賺得更多一點?」
孔媛呆了呆,反應過來,氣道:「你是不是跟蹤我了?你有病啊?」
「我沒病,你有病,沒男人就發騷的病,是不是連屁眼也賣了?不賣屁眼的
話,賺不到大錢吧?」
孔媛深吸一口氣,懶得再理他。
吳昱輝還在念叨,當然不光是想羞辱一下孔媛,主要還是想問沈惜到底是什
麽打算。可孔媛冷着臉,一言不發,唱了好一會獨角戲,也覺得沒意思。
好在沈惜離開的時間不長,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個信封。
他「啪」一聲把信封丢在桌子上,像是砸在吳昱輝心上似的,他探直身子就
想去拿信封。沈惜學着他剛才的樣子,用三根手指壓緊了信封,不肯松手,淡淡
地說了句:「欠條。」
吳昱輝慌忙又摸出欠條,剛想交給孔媛,腦子轉了轉,又有了新想法。「這
裏面是全部嗎?」
沈惜嘴角帶笑,打開信封,把裏面一疊疊百元大鈔抽出半截,拿手指撚了撚
。吳昱輝一打眼,就知道至少有七八疊,應該是十張一疊,一共十疊。料想沈惜
既然這麽痛快就拿錢出來,不至于再賴個一兩千的,這才放心地把欠條交給孔媛
。
拿到欠條的一瞬間,孔媛突然心頭一松。
和吳昱輝分手,從榮達智瑞辭職,當時雖然心裏不痛快,但她對未來并沒有
失去信心。然而背上這筆債以後,孔媛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處處艱
難,屢遭磨難。
現在吳昱輝這邊的帳終于算是徹底了了,孔媛感覺就像在荒漠中絕望地行走
了無數年月,終于有一天看到了邊緣似的。突然想起二十分鍾前沈惜說的那句「
解毒明目,苦盡甘來」,瞬間恍然,卻又有些迷茫。
至于自己隻不過是把債主從吳昱輝換成了沈惜,孔媛倒是不怎麽在意。
沈惜把手中信封朝吳昱輝那邊一丢。看着他手忙腳亂地接了,又打開信封點
起錢來,沈惜往椅背上一靠,面無表情地盯着眼前這男人。
吳昱輝沒想過會如此輕松地就要到了錢。匆匆數了一遍,知道數目沒錯,坐
在那裏讪讪的,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他端起杯子來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好在青
峰茶不是苦丁,不然這一大口非讓他苦得臉都變了形不可。
欠條交了出去,錢到了手,吳昱輝覺得好像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雖說本來
還想過是不是可以撈點别的好處,但說到底這個老闆和孔媛之間的事自己沒什麽
憑據,就算有,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如果沒有要到錢,他可能會不管不顧,随便
什麽事都扯出來鬧,可現在錢已經到了手,又不想再節外生枝。
正要走人,卻聽對面的沈惜幽幽地說了句:「聽說你是施夢萦的學長?」
吳昱輝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還認識施夢萦,下意識将目光投向孔媛
。
沈惜輕撫着手邊紫砂竹節杯的把手,笑眯眯地盯着吳昱輝。
「你認識施,施夢萦?」
「當然,很熟。」沈惜話說一半,也不解釋到底兩人曾是什麽關系,「聽說
當年你還拍過她的裸照?」
「不是我拍的!」吳昱輝現在有點亂,又有點慌,一聽說自己曾給施夢萦拍
裸照,馬上作出糾正。
「那是誰拍的?」沈惜緊跟着又問了句。
「是……」吳昱輝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但這時他總算鎮定下來,把嘴邊的名
字又咽了回去,「反正不是我,幹嘛?」
他吃不準這男人和施夢萦究竟是什麽關系,如果真像他說得那麽熟,反正自
己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那個女人,他可以自己去問。如果他們倆事實上并不熟,
這男人另有打算的話,自己也不應該如此輕易就實言相告。
沈惜看上去一點都不急:「不是你,但是你知道是誰,是這個意思吧?」
吳昱輝想了想,點點頭,表示認可。
「那好,1000元,我買個名字。2000元,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沈惜二話不說開了價,「你應該不介意再多拿兩千回去吧?」
吳昱輝眼珠轉了轉,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不說話。
沈惜還是不着急,又給孔媛滿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淡定地坐等。
終于還是吳昱輝先繃不住了:「這個數不夠吧……」
沒等他把讨價還價的話說完,沈惜突然起身。
「那就算了。我對施夢萦的事有點興趣,但這事對我來說就值兩千,多一分
錢都不值。吳先生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勉強。我還有客人要招呼,吳先生你自便
。」
見沈惜真的毫不猶豫走向門邊,吳昱輝就坐不住。他當然想再多撈點,漫天
開價隻是慣例。沒想到對方卻懶得坐地還錢,直接就不談了。
施夢萦被拍豔照這事,對吳昱輝來講根本不重要,要倒黴,也是當初拍了照
的那幾人倒黴,他無非想要點好處,能撈到多少算多少。沈惜既然如此決絕地隻
肯出兩千,他也不再堅持多要,鈔票落袋爲安對他來講才是最重要的。
「哎,别……呃……」他突然發現這男人到現在爲止還沒自我介紹過,他都
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兩千就兩千。」
沈惜回身,重新落座。
吳昱輝把自己所知的那部分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施夢萦問他時,隻爲求一個
名字,那是因爲她本就是當事人,曾經發生過什麽她是清楚的。而對沈惜,吳昱
輝說的就詳細得多,不光說出這些豔照是他當年的室友錢文舟分享給他的,還把
當初從錢文舟那裏聽來的怎麽把爛醉的施夢萦帶到通宵影院,又怎麽和另外兩個
男生輪流幹了她的事說了一遍。他還特别強調,當初錢文舟得意地宣稱,施夢萦
的處女膜是他捅破的。
沈惜安靜地聽完,沒做任何表示,也沒食言,又遞了兩千元給他。
這下,吳昱輝真的沒必要繼續逗留,匆匆告辭。
沈惜對他還挺客氣,表示要下樓送他離開。
來到一樓,在吳昱輝匆匆走出茶樓的瞬間,櫃台邊一個身穿黑色夾克,頭戴
平頂帽的中等個男子将目光投向沈惜。沈惜沖他微微點頭,男子快步跟了出去。
2017-8-7 09:10
#56
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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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唯一情色不多但還引人入勝的好文,文中的男男女女都有鮮活的個性,樓主實在太厲害,光能把幾十個人的個性一一梳理情楚,尤其幾位主角無一雷同,真是絕頂高手.
2017-8-13 22:18
#57
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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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三十八章 不如意
被徐芃帶到「1907」,盡管興趣寥寥,但施夢萦還是被這個會所的豪華
精緻吓了一跳。不過想想今天這個Party的舉辦人是雷耀庭,也就釋然了。
衆所周知,中甯「三大貴」,吃飯到「尊魅」,品酒去「私萃」,如果要玩
,還得來1907俱樂部。當然,說這種話的,多半也是腰纏萬貫,卻并沒有其
他背景的普通富豪。在中甯還有一些似乎不那麽起眼,實際上卻内有乾坤的場所
,不是光有錢就能去的。像雲楓山上的隐峰軒,就不是用一個「貴」字可以形容
。再有錢,也未必能進得了杜公子的場子。
但對像施夢萦這樣的普通女孩而言,1907俱樂部,已經是她能想象的奢
華場所的極限了。
今天是雷耀庭的生日,徐芃受邀前來參加慶生party。照慣例是可以帶
上一個女伴的,于是他又叫了施夢萦。後者倒全無興緻,但徐芃把今晚的活動又
說成是針對潛在重要客戶的關鍵公關,她也隻能不情不願地服從領導安排了。
她情緒不佳是難免的。周二時,老同學魯春燕打來電話,給了她一個郵箱地
址,說是當年莊文霞曾用過的,可以試着向她打聽一下錢文舟的下落。不過魯春
燕也強調了,用這個郵箱和莊文霞聯系,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她不清楚對方現
在是不是還在用這郵箱。
施夢萦立刻發了封郵件過去。等了兩天,沒有回音。她也不再抱什麽希望了
,死馬當活馬醫,今天上午又發去一封郵件。隻是她也明白,多半還是不會有什
麽動靜的。
過了那麽多年,自己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才問出「錢文舟」這個名字,可這
卻是一條死線索。問了一大圈,找不出任何能從茫茫人海中找出錢文舟的希望,
面對這種讓人沮喪焦躁的困境,想要施夢萦保持心情愉悅,确實很有難度。
在Party現場,來時不情願,坐下後心情也沒變好的,還有裴語微。
從上海歸來次日,裴語微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沈惜熬的骨頭粥,
肚子裏暖烘烘,心情自然也比昨天在阮孝廷懷中醒來時要好上十倍。
沈惜本以爲大小姐起得這麽晚,昨晚說要去爬山這事就成了一句戲言,沒想
到小丫頭一吃飽肚子,立刻舊話重提。于是他便帶着裴語微去了獨山森林公園。
冬日下午的暖陽,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不過氣溫畢竟是下降了許多,山風一
起,還是令人寒意陡生。所以盡管是在周末,山上人卻并不多。他們兩個倒是不
怕冷,更不怕冷清,正好可以安安靜靜地走走,看看,聊聊。
裴語微确實想和沈惜好好聊聊。從相識到現在差不多正好五個月的時間,她
知道沈惜清楚自己的心意,更确信他對自己也有與衆不同的感覺。按部就班地發
展到今天,是不是該有些實際的進展了?
如果早半個月就有今天這場談話,也許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沈惜也想和裴語微聊。不過他并沒有觸及太多關于兩人關系的話題,隻是對
她徐徐講述了一段往事,不爲長者尊者諱,他盡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那段過往原
原本本地客觀呈現。
裴語微一時無語。
她從不知道大伯還有那樣一段過往——這再正常不過,她出生那一年,裴旭
生結了第三次婚,娶了整整小他十五歲的趙瑜,也就是裴歆睿的母親。等她漸漸
長大,曾經的那些事早成了陳芝麻爛谷子,誰會那麽無聊,刻意在她面前提及?
又有誰能預料到,裴家的姑娘,有一天會再遇上忻晴的兒子呢?
雖然從未明言,但裴語微打小就很崇拜大伯。她鍾愛純文學,在普林斯頓大
學也特意選擇比較文學專業,很大程度上是受裴旭生的影響。
可現在,大伯居然成了自己與沈惜之間最大的障礙。
裴語微看着嬌蠻爽辣,心思卻通透,她完全明白沈惜的想法。他隻字不提兩
人之間有沒有感情,适不适合在一起,那就說明這些根本不是問題。真正橫亘在
兩人之間的,是家族間的那些往事;她也理解沈惜最爲難的心結在哪裏,别說沈
惜了,在她聽說了整件事後,也不由得開始發愁,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沈惜該
以什麽樣的态度面對裴旭生呢?沈惜母親那一家子親戚該怎麽接納自己呢?自己
又該以什麽樣的姿态處在男友和大伯之間呢?
一個個都是難題。而這一類難題偏偏是最難解決的。
家世、年齡、地域甚至是性格方面的問題,隻要有耐心,足夠聰明和寬容,
總都能找到解決之道。就是這種涉及兩個家庭那麽多人的現實困難,不是光兩個
人相愛,就能搞定,光想想就讓人頭疼。
爲了愛情,什麽都不用介意,勇敢向前沖?好吧,如果真有人這麽想,裴語
微也願意祝福他們。他們幾乎肯定會在擁抱愛情後,被現實抽得連親媽都認不出
來的。分手還是朋友就算是好結局;勞燕分飛、視同陌路甚至都不算糟糕;真要
鬧到反目成仇,憎惡終生,那實在太可惜了。
裴語微承認自己還很年輕,很幼稚,如果說在自己短短的人生中,對于這個
世界有什麽還能算得上深刻的認識,那就隻有一句話:對人性,不要太有信心。
那天和沈惜從森林公園正門分手後,裴語微這幾天一直都沒再聯系他。她得
安安靜靜地思考一下兩人的關系究竟該怎麽走下去。
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沈惜間那樣巨大的障礙,裴語微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
在這種心情的支配下,照理說,裴語微是不會理會雷耀庭發給她的生日Pa
rty邀請的。沒想到這次雷耀庭真是費了心思,曲意買通了裴語微的兩個閨蜜
,有她們出面來請她。裴語微難卻閨蜜的顔面,正在猶豫之中,表哥徐芃居然開
口幫雷少爺講話。裴語微不勝其煩,不想看到說客越來越多的麻煩局面,索性應
承下來。
來到Party現場,裴語微坐到角落,盡可能地顯得低調。她就想稍微坐
一坐,時間差不多了,随便找個借口就閃人。雷耀庭幾次都湊到她身邊來,想要
多聊幾句,裴語微表現得冷淡,來客又頻繁到場,雷公子也不好總是守着她一個
人,所以還是給裴大小姐留了一片清靜。
表哥徐芃來時,裴語微意外地發現他還帶着施夢萦。知道這女孩和沈惜之間
曾經的關系,裴語微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當然,也隻是看上幾眼而已,反正他
們的關系已是過去時了。
整場聚會下來,裴語微幾乎始終隐身,頂多就是和身邊的閨蜜閑聊幾句。剛
因爲喝酒上錯了床,殷鑒不遠,這次她幹脆滴酒不沾。
雷耀庭想和她多說幾句話,卻總被淡淡地擋回,這份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
,自然讓雷公子大失所望。
雖然他追女生的手段很粗暴單調,但這隻是因爲這種手段确實在很多女人那
裏慣用而已,不代表雷耀庭完全沒腦子。無奈平時開着外挂玩多了簡單關卡,此
時突然面臨像裴大小姐這樣的超難關,自然有點撓頭。
若是依他的本心,根本不想搞今天這種幾十人參加的大Party,誰跟誰
都說不上幾句話,單獨把裴大小姐約出來多好?但他又擔心——還真不是杞人憂
天——單請裴語微,多半會被拒絕。于是七拐八彎地湊齊了一群人,總算夠人情
能約到裴語微,但這樣一來,又少了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今天可是另有準備,想要對裴語微發起一波攻勢呢!
眼看着該唱歌的唱歌,該拼酒的拼酒,該遊戲的遊戲,一夥夥的玩得都很熱
鬧,氣氛已經十分熱烈了。裴語微看了好幾次表,很可能随時都起身告辭,雷耀
庭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連忙招呼服務員推車送上生日蛋糕。
裝模作樣地許願,吹蠟燭,按理接下來該爲大家分蛋糕,雷耀庭卻沒有拿起
餐刀,而是掀開推車一側的紅幔布,從車肚子裏抽出了一大束玫瑰花。這束花極
大,捧在胸前,幾乎就完全遮擋住了雷公子的上半身,連他的臉都遮了一半,怕
不有數百朵之多。
這樣一來,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雷少爺今晚要搞事情,幾個女生莫名其妙地
尖叫起來,也不知道她們明知這束玫瑰鐵定與她們無關,平白激動些什麽。
雷耀庭幾步走到裴語微身邊,單膝跪下,雙手将玫瑰花束舉過頭頂。
「我的生日願望是能夠獲得你的愛!裴語微小姐,請成爲我的女朋友吧!」
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裴語微身上。有個女孩昏頭昏腦地喊了句:「在一起
!」突然發現隻有她一個人在瞎激動,立刻住了口。
裴語微絞着雙手,面無表情地站着。
這算什麽?當着這麽多人,還拿生日願望頂在前面,是想給我壓力,逼我答
應哦?裴大小姐的小脾氣發作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如果是平時,就算
她不接受,多半也會設法保存雷耀庭的顔面,甚至不直接加以拒絕,隻借口再考
慮考慮,拖上兩天再說也有可能。可裴語微今天心裏本來就長着草,跳出來一個
搗亂的,她不發飙已經算不錯了,誰還管你的面子?
「雷公子怎麽開這種玩笑?我可受不起的!」裴語微壓根就不接他的話茬,
隻當他是在說笑。她不願繼續充當别人計劃好的表演中的女主角,借口說第二天
一大早公司還要開會,直接離開了Party現場,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還要開會,而且一大早就開?
好吧,怪不得新越集團的生意做得那麽大,原來是連周末都不休,董事長千
金也要加班加點……
包廂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雷耀庭的面色非常難看。二十七歲的他,還不懂什麽叫喜怒不形于色,他從
小被寵到大,從沒品味過如此慘痛的挫敗感。沒能求愛成功還在其次,要命的是
,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毫不留情地拒絕,與其說是愛情遭遇挫折,倒不如說是自尊
心被踩在腳下。
要不是今天請來的大多也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雷公子可能當場就要罵人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很不客氣地宣布聚會結束。
衆人就此不歡而散。
其中徐芃是最尴尬的一個。按說他和雷耀庭的關系還可以,兩家老爺子又交
情莫逆,這種時候本該上前安慰一二,還能在雷公子這裏掙得更高的印象分。可
偏偏造成眼前這一切的就是他的表妹。很多人不清楚這層關系,雷耀庭可是一清
二楚。
要不是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再算上兩人一起長大,多少還有些情分,雷耀
庭恐怕會給徐芃難看。
考慮再三,徐芃終于決定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悄然帶着施夢萦離開會所。
趕走了所有人,雷耀庭這才發洩似的一把掀翻生日蛋糕。
水果、奶油甩得到處都是,滿地狼藉。
陰着臉坐在沙發上呆了半天,一肚子悶氣還是出不了,雷耀庭決定找幾個女
人好好發洩一下,掏出手機撥通了楊明健的電話。
「老楊,現在有沒有好點的貨色?」
「有!雷少想要什麽樣的?良家兼職還是職業小姐?」
雷耀庭沒好氣:「都行!耐操點就行!」
「我想想……有個兼職的酒吧DJ,很耐操,隻要錢到位,抽耳光、虐陰都
可以,不過她要到晚上12點以後才能出;還有個兼職的公務員,很漂亮,素顔
不比明星差,但隻接受一般的玩法,不玩别的花樣;還有個全職的,剛調教好,
溫柔型的,三個洞都能用,雷少想要哪個?」電話那頭的楊明健業務十分純熟。
「先把那個搞屁眼的弄過來,我先玩着,這個周末我包了。那個什麽DJ,
等會也讓她過來,老子就想找個能虐一下的。」雷耀庭也不問價,反正芳姐那邊
的好貨色他玩過不少,對行情基本了解。再說,無論是丁芳還是楊明健,都不至
于坑他。
「操!」放下電話,雷耀庭氣還沒消,又大聲罵了一句。
盡管如此生氣,可他還是放不下裴語微,倒說不上究竟有多鍾情,隻是面子
上下不來。再說新越集團唯一的大小姐,也真的是個莫大的誘惑。雷耀庭内心深
處還存着锲而不舍,繼續争取的想法。否則他也不會在那麽多人面前忍着氣,哪
怕憋到内傷,也要等到一個人時才發洩了。
等那兩個賤貨來了,操死她們!雷耀庭的目光落到了滿桌的空酒瓶上。那個
DJ不是隻要給錢就能玩大的嗎?等會先拿酒瓶給她前後都通一通,再想辦法好
好虐一下她的爛屄!
操!
這個晚上,心情和雷少爺相近,卻沒有像他那樣的資源可以設法發洩的,是
方宏哲。
喝一口冰涼的啤酒,方宏哲皺緊了眉頭。倒不是怕涼,酒吧裏的熱絡喧鬧使
人感覺不到外面冬夜的寒意。隻是他很少來這種場合,更是許久沒有獨坐喝悶酒
,對眼前的場景稍有些不習慣。
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半是氣憤,半是沮喪。
一多半氣憤和一小半沮喪是因爲戴豔青。他們夫妻倆「相敬如冰」的日子已
經很久了。方宏哲對妻子和她手下那個流裏流氣的年輕司機間的關系有過懷疑,
可那畢竟隻是懷疑,不像親眼看到「證據」那樣令人無法忍受。
周一那天,和宋斯嘉一樣,方宏哲回到家時也是差不多晚上九點。家裏暗沉
沉的,一個人都沒有。妻子不在,他早就習慣了,兒子居然也不在,這讓方宏哲
詫異不已。剛想給戴豔青打電話問問,她前後腳也進了家門。
「兒子呢?」方宏哲都懶得問妻子之前去了哪裏。
戴豔青說兒子過幾天就要期末考試,所以從周末開始住到爺爺奶奶家去了。
方老爺子老兩口都是退休的高中老師,一個教數學,一個教曆史,比戴豔青更适
合帶方智濤備考。而且方老爺子家離市十一中更近,步行十幾分鍾就能到。
聽說兒子在自己爸媽家,方宏哲就放了心。方智濤和爺爺奶奶的感情深,平
時也會去那邊住幾天的,并不稀奇。
交代過兒子的下落,戴豔青沒再多搭理丈夫。她也不管方宏哲剛出差回來,
而且明顯還沒有洗過澡,直接取了替換的衣服,直接走進浴室開始洗澡。
隻要一進家門,和妻子面對面地待上一會,方宏哲心裏就會悶悶的像塞了團
什麽東西,洩又洩不出,鬧又鬧不起來。他真懷疑繼續這樣過日子,自己會不會
減壽。
今天兒子不在家,如果等會夫妻兩個又起龃龉,那索性今天就吵一架吧!方
宏哲恨恨地想。
走進卧室,往床上一歪,方宏哲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躺了會。下意識地翻
了個身,卻被側兜裏某樣東西硌了一下,帶些惱火地坐起來,伸手摸了一把,發
現原來是上出租車前,随手折了三折塞進褲兜的登機牌。方宏哲起身,走到床腳
的紙簍邊,把這片硬紙丢了進去。
但他很快就彎腰把撿出登機牌,當然不是舍不得這張擦屁股還嫌硬的破紙,
而是爲了看清楚被它覆蓋住的那樣東西。
在登機牌落入紙簍的那一瞬間,方宏哲看到了某樣東西。
絕不應該出現在家裏的東西。
一個幹癟癟的用過的避孕套。
裏面好像沒有精液,但這不重要。隻要超過半個小時,正常男人的精液基本
就會液化。放得時間稍長,或溢出或蒸發,被扔掉的避孕套裏本來就剩不下什麽
。當然如果是質量好一點的避孕套,橡膠味不那麽重,湊近鼻子說不定可以辨出
精液的異味。可方宏哲又不是變态,爲什麽要去嗅可能裝過别的男人精液的避孕
套?
根本沒必要去确認。隻要這個避孕套出現在這裏,問題就很清楚了。
方宏哲上一次在戴豔青身上使用避孕套,已經是近兩年前的事了。再說,就
算夫妻間性事正常,他之前一個星期都在長沙開會,難道妻子整整一周都沒清理
過這個紙簍嗎?
媽的,戴豔青果然給我戴綠帽子,而且居然還給我戴到家裏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宏哲攥着手裏的登機牌,呆呆站着,心裏發著狠,可又不知道接下來究竟
該怎麽收拾那女人。
借着這件事,徹底大鬧一場嗎?
方宏哲有些彷徨無計,如果能這麽幹脆,這兩年何必遷就?再說,他也清楚
,并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遷就,戴豔青的态度也差不多。
說到底,都是不想幹擾要高考的兒子。
那麽,今天可以撕破臉嗎?
用毛巾包着頭發的戴豔青,裹着周身的熱氣,推門走進卧室。她看也不看傻
傻站在床腳的方宏哲,直奔床頭櫃走去。她剛才去浴室時忘了拿面膜。
經過方宏哲身邊時,冷不防他猛的轉身,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哎!」突如其來的疼痛和驚吓讓戴豔青十分不滿,「你幹嘛?」
「你這個周末過得很爽吧?」方宏哲冷笑着說。
戴豔青皺着眉頭,沒好氣地說:「爽什麽?談生意呢!你什麽意思?」
方宏哲心頭火起,顧不得嫌髒,彎腰撿起那個避孕套,「啪」一下丢在戴豔
青腳邊。
「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戴豔青瞅了眼避孕套,面無表情,毫不在乎地反問:「你以爲是怎麽回事?
」
「我是問你!」
「我有用處,怎麽了?」
「你用來幹嘛?敷面膜還是吹泡泡糖啊?」方宏哲繼續冷笑。
戴豔青撇了撇嘴,鎮定地說:「下面癢,男人不中用。套在黃瓜上自慰用。
」
「什麽?!」方宏哲怎麽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驚愕之餘,又不免
火冒三丈!套黃瓜?自慰?你以爲我是白癡嗎?
還有,什麽叫做男人不中用?方宏哲真是覺得遭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也别說,現在他手裏隻有一個不見精液的避孕套,戴豔青的解釋雖然聽上
去荒唐,卻還真是個能自圓其說的解釋。
何況戴豔青在看到這個避孕套後,完全不慌不忙,言之鑿鑿地抛出這樣一個
答案,就算叫外人來看,她也不像在撒謊。
盡管,站在方宏哲的角度,絕對相信妻子是在胡扯。
戴豔青現在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并不完全是裝出來的。因爲她并沒有說謊
——至少是沒有完全說謊。這個避孕套,兩天前确實是套在了黃瓜上,隻不過握
着黃瓜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錢宏熙。當然,這男人拿着根戴套的黃瓜不是爲了
捅他自己的菊花,而是拿來玩弄戴豔青。
想起兩天前自己被那根表皮粗糙的粗大黃瓜插得哭爹喊娘,盡管正在面對丈
夫的質疑,戴豔青還是覺得下身熱乎乎的,好像有點濕了。
自己确實把男人帶回了家,确實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操了,可這個
避孕套确實不是套在男人雞巴上的,我可沒有說瞎話。面對被氣得七葷八素的丈
夫,戴豔青嘴角莫名其妙浮起一絲微笑。
從自己第一次爬上床讨好錢宏熙開始,他在操她的時候從來沒戴過套。用他
的說法,玩良家還要戴套,爲什麽不去找雞?
周末時,把兒子送到了公婆家,無事一身輕的戴豔青跑去酒店,陪錢宏熙玩
了一下午。到了晚飯時,錢宏熙問她要不要回去陪家人吃飯,戴豔青表示丈夫出
差去了長沙,周一才回。
聽她這樣說,錢宏熙突然來了興緻,提出晚上去她家裏過夜。他最愛玩熟女
,換句話說,除了一些離婚或喪偶後不再婚的,半數以上都是人妻。到目前爲止
,陪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潘桦,當年也是結婚沒多久,就被還是大學生的錢宏熙
搞上了床,沒過多久索性離了婚,直到現在還是他玩得最熟的性伴侶。
既然最愛玩人妻,錢宏熙當然也喜歡殺到對方家裏去玩。最好是在夫妻卧室
裏操,那才算是玩到了家。錢宏熙最常說的理論是,女人隻有在三個洞都被插過
以後,才算征服了她的身體;而人妻隻有在她自己家的床上被操過,才算征服了
她的精神。
對他的這個要求,戴豔青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知道方宏哲
去長沙是爲了開會,這個學術會議在網上有不少報道,會期是确定的,下周一上
午才會結束,所以丈夫幾乎沒有可能提前回家。在安全性方面沒有太大問題。兒
子早熟,對父母間的隔閡早有察覺,對這個家也沒有依賴性,相比之下,他還是
更喜歡住到爺爺奶奶家去。所以基本上也不用擔心他會突然回家。
所以,戴豔青放心大膽地領着錢宏熙回了家。
錢宏熙毫不客氣地直接進了卧室,就在大床上先操了一回。他有點遺憾,房
間裏沒挂任何夫妻間的合照,這樣他就不能在丈夫的「注視」下,幹遍這女人身
上的洞了。最後他隻能把精液射在方宏哲常睡的的枕頭上,再三告誡戴豔青在她
丈夫回家睡過這枕頭之前,千萬别換枕套。
接下來長夜漫漫,從下午開始,已經發射過三次的錢宏熙,充滿了慢慢玩的
耐心。先是讓戴豔青給他做了全套的按摩,不過說實話,她的手法還真一般,單
從這方面而言,戴豔青是遠不如足浴技師出身的胡麗萍的。再往後的一個多小時
,錢宏熙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而戴豔青的嘴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肉棒、屁眼和腳
趾。
晚上十點多,錢宏熙叫了個必勝客宅急送,還特意讓戴豔青裸着全身,用戴
了套的黃瓜插在屄裏,隻披了件睡袍,還不許扣上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去開門接外
賣。不知道那個外賣員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睡袍底下空空如也,戴豔青被深入到
肉穴裏的黃瓜刺激得淫水橫流。
錢宏熙玩黃瓜玩上了瘾,吃完披薩,又開始用這根黃瓜招呼她的屁眼。一個
晚上下來,戴豔青前後兩個洞至少被這根黃瓜插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錢宏熙
還跑去廚房把黃瓜切了,配着剩下的兩塊披薩,讓戴豔青好好吃了頓夜宵。
這個避孕套多半是錢宏熙把黃瓜拿出去切片時随手取下丢在紙簍裏的。那時
,戴豔青正一絲不挂地趴在床上喘粗氣,根本沒注意他的動作。她也是習慣成自
然,隻記得反正錢宏熙操她從來不戴套,完全把黃瓜上用過一個避孕套的事忘得
一幹二淨。如果當時這套子是用在錢宏熙身上,射完精從她體内出來,早就被她
處理掉了,怎麽可能留到今天被方宏哲發現?
面臨質疑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頂回去,何況自己現在說的多半也是實話,所
以戴豔青底氣不差,不動聲色地說:「你以爲我怎麽解決生理需要啊?我又不是
第一次玩黃瓜。跟你搞,還不如用黃瓜插自己呢!」
這話聽着刻薄,卻順利地把方宏哲的注意力轉到了别處。這時他短暫地把避
孕套這一茬抛到了腦後,隻想着自己怎麽都不能被一根黃瓜比下去!
快氣瘋了的方宏哲直接把妻子推倒在床上,扯開睡袍,想要霸王硬上弓,向
她證明一下自己作爲男人的能力。戴豔青罵罵咧咧地推擋掙紮,畢竟比不過男人
的力氣,沒過幾下就被剝光。在不必顧慮兒子的情況下,方宏哲沒任何顧慮,毫
不在意妻子叫嚷得多麽尖利兇狠,死死壓住了她,忙亂地揉搓着她的下身,想要
多少弄出點水來,方便自己一插到底,讓這女人再次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尴尬的是,邊推邊罵的戴豔青沒過多久就真的濕了起來,而不斷嘟囔着痛罵
她是個騷貨的方宏哲卻始終硬不起來。越是心急,越是沒有動靜。折騰了二十幾
分鍾,連戴豔青都懶得掙紮了,就這麽四仰八叉地躺着,甚至還主動大大地張開
了腿,滿眼譏嘲地望着他。
方宏哲惱羞成怒地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家。
實在是很像落荒而逃。
此後幾天,方宏哲一直住在賓館,隻在某天上午估計戴豔青不在家時,回去
取了筆記本電腦和替換的内外衣物。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他還另有一小半氣憤和一多半沮喪,則是因宋斯嘉而起。
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迷人的混合氣質的女同事,很讓方宏哲垂涎。如果說當
年青澀鮮嫩的家教小施給了他抑制不住的偷情欲望,那麽成熟優雅的宋斯嘉帶給
他的誘惑恐怕說增之數倍也不爲過。
對家裏那個老女人,硬不起來也不奇怪,這個自己已經操得爛熟的黃臉婆,
當然無法喚起自己的欲望。如果換成宋斯嘉一絲不挂躺在面前,方宏哲相信自己
肯定能一柱擎天,大展雄風。當年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小施老師不就完全被征服
了嗎?
爲了證明這一點,方宏哲在某日夜晚還特意又去了一次欣麗足浴,找了個技
師爲自己服務,果然沒費多大勁就被她舔得堅硬如鐵,射得她滿嘴都是白漿。
我就說嘛!随便換個稍微像樣的女人,老子還是很強的!
但想要讓宋斯嘉在自己面前脫光衣服,無疑隻會是奢侈的幻想了。事實上,
宋斯嘉現在幾乎都不會和他說半句工作以外的話。
本周開始,崇大各院系的期末考試陸續開始。雖說上周一直在長沙開會,但
期末試題早在元旦前後就已經基本拟定,所以方宏哲也不用趕工,成竹在胸。反
正隻是一次普通的本科生期末考,十幾年來經曆過那麽多次,按部就班就好。
他的考試就安排在今天下午,考場在五教一層靠東的一間教室。在他抱着試
卷來到考場門前時,恰好看到不遠處階梯大教室門口有兩人正在閑聊,其中一個
正是宋斯嘉。她提着一個大袋子,手持旅行水杯,一看就知道今天也有監考任務
,估計是她這學期開的全校公選課,不然用不到那麽大的教室。
宋斯嘉并沒有看到他,不過就算看到了,估計也不會有過來和他說話。
一看到宋斯嘉,方宏哲馬上想起在長沙時那次尴尬的邀約。
上周六隻在上午安排了研讨,下午則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方宏哲約了幾個老
朋友閑談。這幾位來自廈大和武大,也都是教授,有兩個是他讀研究生時的同學
,其餘則是他近二十年學術生涯裏結識的老友,雖沒有頂尖的大師,在圈内也都
有些名氣。
定下這麽一個聚會,方宏哲這才看似無意地在宋斯嘉面前提了一句,果然她
立刻産生了興趣,主動要求參加。他這群老友中有個來自廈大的女教授,在今天
的聚會裏,她和宋斯嘉是僅有的兩個女學者,恰好研究方向又相近,于是沒談幾
句就變得熱絡起來。整個下午,除了必要的寒暄,她倆基本上一直在說悄悄話。
到聚會結束時,兩人都說彼此收獲很大,還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好以後要常
溝通。
晚飯還是在會議所在酒店的自助餐廳吃,下午聚會的這群人基本沒散,還是
同去同食。方宏哲覺得自己爲宋斯嘉創造了這樣一個機會,應該能讓她對自己多
幾分好感,于是在回到房間後,興沖沖給她打了個電話,想約她去酒店的酒吧坐
坐,沒想到宋斯嘉卻沒接電話。
也許是正在洗澡吧?想到宋斯嘉可能正赤裸着站在噴頭下,方宏哲心癢癢的
,恨不能就站在她身邊,能親眼目睹他已經想象過無數次的熟美肉體。他又發了
條短信過去,還鬼使神差地把邀約的地點從酒吧換成了自己房間。他的專業和宋
斯嘉不完全相同,但有很大一塊内容可以挨得上邊,下午她與那位廈大女教授交
流時,方宏哲也曾參與,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說不定宋斯嘉會帶着延續下午讨
論的想法,同意來自己的房間坐坐呢?
至于宋斯嘉真來了以後,要做些什麽,方宏哲其實沒有想好。
見機行事吧?即便不能馬上一親芳澤,至少能小小地搞搞暧昧吧?
結果宋斯嘉壓根沒給他任何苦惱該幹什麽的麻煩。發完短信後,方宏哲苦等
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收到回信。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方宏哲心神不定地躺在床上,下意識地換着電視頻道
,沒有哪個節目能讓他停留三分鍾以上,可有時又在放廣告的頻道停下,看上個
五六分鍾,等正兒八經放起了電視劇,他又立刻換台。等回音的這點時間,他的
大腦基本上就是空白的。
在終于極不情願地承認,不可能等到回信後,方宏哲基本死心了。
不是對今晚能不能約到宋斯嘉死心,而是對這女人徹底死心。
幾個月前兩人初相識時,宋斯嘉對他還能保持基本的禮貌,有兩次約她吃飯
喝茶,她也答應了。但很快,她的态度就急轉直下,現在幾乎已經完全不假辭色
。
哪怕被拒絕,都不算什麽,最慘的,是對方完全不理不睬。
都到了這一步了,怎麽能不放棄?
當然,促使方宏哲放棄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在長沙這幾天,無意中和
課題組老大閑聊時,方宏哲才知道,宋斯嘉的丈夫居然也是崇大的老師,而他的
父親則是理學院黨委書記齊展誠。
方宏哲原本隻知道宋斯嘉已婚,但兩人沒有深交,宋斯嘉從來沒有和他提起
過家事,他也一直沒把這茬放在心上,以緻于直到現在才搞明白她的家庭狀況。
如果宋斯嘉對他也有意思,主動出軌,那方宏哲也不會怕什麽齊書記。反正
隻要兩人偷情的時候小心些,這事不會爲外人所知。可宋斯嘉現在對自己是這樣
一個态度,那還是不要再多加糾纏爲好。
算了,還是放棄吧……
然而,真正被放棄的,其實不光是宋斯嘉這麽一個女人,還有方宏哲對自己
男性魅力的信心,這怎能讓他甘心?
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酒,方宏哲恨恨地把杯子頓在吧台上。這酒吧離崇大不遠
,進進出出的,好像有好些都是崇大的學生。看着一個個年輕的男男女女說說笑
笑打打鬧鬧,方宏哲很是郁悶。
自己坐了快半個小時了,完全沒人過來和自己打招呼。不是說在酒吧常會有
豔遇嗎?看來對于這裏的人而言,自己真的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路人,壓根無人理
會。心中憤憤的念頭一起,本來還想再坐一會的,頓時減了興頭,方宏哲決定還
是盡快走人吧。
但是離開酒吧後,他也還是隻能去住賓館。經過那夜在戴豔青面前硬不起來
的尴尬之後,方宏哲一時還沒有收拾好心情去面對妻子。兒子的期末考下周一才
開始,等他考完回家,自己再回家吧。一來是不方便把問題暴露在兒子面前,二
來有兒子做緩沖,夫妻兩個就算矛盾再大,總不會鬧起來,繼續湊活着過吧。
剛想起身走人,突然有人坐到了他身邊。
方宏哲驚訝地發現這是個秀氣的女人,年紀不好猜,說三十上下也行,說二
十四、五也不算離譜。長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還是很養眼,眉眼間明顯帶着一
抹風情。
「你是崇大的?」
方宏哲盯着她,見她從坐下開始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确定她确實是在
和自己說話。有美女搭讪,方宏哲要離開的腳步自然被拖住了。
「你怎麽知道?」
女人莞爾一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你從車上下來的。擋風玻璃那兒貼着崇
大的通行證。」
方宏哲恍然大悟。「是,我是人文學院的。你在崇大讀書?」他猜這女人肯
定和崇大也有關系,說不定是崇大研究生?
女人眉梢一挑,嘻嘻笑道:「是啊,我在崇大讀書……」稍加停頓,這才說
出後半句,「不過是十年前了。」
方宏哲一愣。女人搭着吧台,将上半身挪了過來,把肩膀貼到他的胳膊肘上
。
「我看著有那麽年輕嗎?都已經三十歲啦,是個老女人喽……呵呵,我是學
生處的,學生雖然也叫我老師,但說白了就是個工作人員,不教課的。」
她突然表現出來的親近态度并沒有吓到方宏哲,反而讓他心裏多了幾分期待
。同是崇大人,雖說一個是教授,一個是行政人員,但也還是能找到不少共同話
題。
這女人性情開朗,也健談,不知不覺,兩人就各自喝完了一杯雞尾酒。隻是
說不清爲什麽,方宏哲總覺得眼前這女人有點怪怪的,說話顯得有點急,偶爾嗓
音會變得尖銳,随即立刻低下嗓門。她在高腳椅上似乎有點坐不住,不斷微調坐
姿,交疊着的腿也時不時地來回交換。
不鹹不淡地又扯了十來分鍾,女人又朝方宏哲這邊挪了挪,湊到方宏哲耳邊
,輕輕問了句:「要不要一起走?」
方宏哲心頭一跳,被她沙沙的嗓子撩撥得浮想聯翩。
「什麽?」
女人突然伸出舌頭,飛速地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
「想不想搞我?」
方宏哲半邊身子麻麻的,整個人都發硬了。
「你……什麽意思?」
女人做得端正了些,撇撇嘴:「沒聽清就算了。」
「不是,我不太明白……你……」方宏哲顯得有點尴尬。他巴不得現在發生
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又怕這女人是在耍他,更怕她别有所圖。可要直接就拒絕,
他卻又實在舍不得。
但女人沒有接他的話,她突然低下頭,一言不發,整個身子顯得有點僵硬,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十幾秒鍾,她才恢複了正常,伸出手拿起放在吧台上
的手機塞進包裏。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想搞,我們現在就走。要是沒興趣,我就去找别人
了……」
方宏哲心頭火熱,但還是免不了擔心,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就是個窮教
授,沒什麽錢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雞,不收你錢。」
方宏哲尴尬地笑。他知道之前這句話肯定會讓這女人不高興,但是否收費或
者收多少這個問題必須事先說清楚。他倒也不是一毛不拔,關鍵是不能太貴。這
女人如果說做一次要收一兩千塊,他覺得倒也值,咬咬牙這筆錢就出了。可萬一
現在市場價虛高膨脹呢?萬一這女人的身價是一兩萬,那他可掏不起。
既然她明說不要錢,那就說明這女人今晚是出來找一夜情對象呢。
這樣的女人,現在也越來越多了。
方宏哲一方面有點鄙夷這女人浪蕩的生活方式,腹诽着她還不知道跟多少男
人上過床,另一方面卻又對自己能吸引到這女人的注意而感到沾沾自喜。
但他考慮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一點,女人丢了耐心。
「算啦,拜拜。」她張張手,擡腳就走。
方宏哲大急,連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我沒說不去啊!」
女人被他這一拽,腳步踉跄了一下,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臉上的神情顯
得有點古怪。
「好……那走吧!」
方宏哲沒想到傳說中的酒吧約炮居然這麽簡單,或許是這個女人過于饑渴,
本身又足夠開放的緣故,顧不得多想,帶着她離開酒吧。
「去哪兒?」女人上車後,氣喘越來越急,搞得方宏哲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
輕微的哮喘病。不過聽她說起話來還是神完氣足,應該沒什麽問題。
「前面不遠,我這幾天就住在賓館。不用另外開房。」方宏哲一邊關注着她
的狀态,一邊向她解釋。
女人點點頭,在後視鏡裏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問:「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騷貨
?」
方宏哲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一時張口結舌。
女人也不管他在想什麽,直接自問自答:「你直說就可以了,我就是個騷貨
。我找男人不要錢,隻要能把我操出高潮,我以後就還會再找你!如果你一夜能
把我搞high三次,接下來一個星期,我就随你玩。」
方宏哲被她說得心癢難搔,但畢竟很少和這麽開放的女人交流,一時接不上
話,隻能擺出一副笑臉,示意自己十分願意。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氣氛稍顯尴尬。方宏哲正想開口說點什麽,這女人突
然俯下身,把長裙裙角一直拉到腰部,将穿着連褲襪的下半身暴露出來。
「你幹嘛?」
女人沖他抛了個媚眼:「給你看樣好玩的,讓你看看我有多騷好不好?」
方宏哲正在開車,既騰不出手來阻止她,又帶了幾分強烈的好奇,就看着她
把手探入裙底,一直深入腰間,費了好大氣力将連褲襪一點點剝下,一直扯到腳
踝處。
借着幽暗的車内燈光,方宏哲偷眼瞅見這女人穿了條湖藍色的蕾絲内褲。
女人二話沒說又直接把内褲也扯到了膝蓋處,又把方宏哲吓了一跳。更驚人
的事情還在後面,這女人兩腿間光秃秃的,一絲毛都沒有,靠近肉穴口的部位隐
隐約約好像有一根細繩,她拽住這根繩,慢慢從肉穴裏拉出一個圓滾滾的兩指粗
一指長的塑料棒。大半塑料棒滑出肉穴後,輕微的「嗡嗡」聲在車裏響起。
「你剛才一直戴着這個?」方宏哲雖然見識不多,但總算還知道這玩意兒是
女人自慰用的振動棒,頓時覺得匪夷所思。當然,他也終于明白之前這女人爲什
麽時不時會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姿勢,原來她下面一直塞着一個始終保持振動狀态
的玩意兒。這樣一想,那她此前其實已經表現得足夠淡定了。
「是啊,憋死我了!」女人長出一口氣,伸手在兩腿間抹了一把,「我的天
,濕透了!」她先把擦抹了肉穴口的手指塞到嘴裏嘬了一會,又把振動棒也遞到
嘴邊,又吸又舔地品嘗了好一會。
方宏哲心亂如麻,之前想到的話題忘到了九霄雲外,正在絞盡腦汁找新話題
,卻見她将整個身子往下滑了滑,挺起屁股,微微擡腿,又把手伸到兩腿間,慢
慢從較靠後的位置又掏出一個振動棒。
方宏哲這次真是差點把眼珠都瞪出來。
「你這個……是塞在……」
「是啊!」女人呼呼地喘了好一會粗氣,這才笑着說,「屁眼都震麻了。」
她把後取出的振動棒也塞進嘴裏,像吃冰棍似的舔了好一會。
「你這是……」方宏哲突然有點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麽。
女人把剛從下體前後兩個洞裏取出的振動棒上上下下舔了個遍,快速将下身
收拾利落,當長裙裙擺重新蓋住腳踝後,她看上去正常多了,連神态都與剛上車
時有微妙的不同。
方宏哲不時從内視鏡裏看這女人一眼,不由自主地減緩了車速。
女人拿起上車後就從包中取出,一直擱在手邊的手機,放到耳邊:「都聽到
了沒?我可是當他的面把東西都拿出來了。」
她的手機居然一直是接通的!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這女人咯咯笑着說:「他話比較少,又不是
我的錯!你要求說的話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做了,你可别想賴賬哦!」
方宏哲雖然不清楚這女人和電話那頭的人到底在玩什麽玄虛,但很明顯,自
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放下電話,這女人揚了揚手:「不好意思啦,先靠邊停一下。」
方宏哲不明所以地找地方停下了車。
那女人帶着一絲不好意思說:「其實我今天已經約了人。就是因爲跟他打了
個賭,我要在半個小時内在酒吧約個男人開房,然後還要當着他面把塞在下面的
東西都拿出來。現在我赢了!謝謝你幫我赢了一大筆錢哦!」
方宏哲黑着臉一言不發。
女人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駕駛台上。
「跟你開了這麽個玩笑,真是抱歉啦!今天不行了,改天你如果有空的話,
再約我吧!拜拜!」
說完,這女人跳下車,攔下一輛出租徑直走了。
方宏哲滿心郁悶,莫名卻又有那麽一絲輕松。他拿起駕駛台上的名片。
「蘇淩豔……」他喃喃地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把名片收起來,發動了車子。
這學期宋斯嘉的期末考試安排得很巧,上午是她給本科二年級開的專業課考
試,下午就輪到全校公選課,一天之内全都搞定。這樣一來,她的這個學期基本
就結束了。當然她還要批卷子,但這并不複雜,也不必立刻完成。
也就是說,宋斯嘉其實已經算是開始過寒假了。
齊鴻軒則還要再等等。這學期除了全校公選課以外,他還開了兩門課,一門
前天已經考過,另一門要到下周才考。所以,他這兩天就比較閑,總說周末時要
給妻子一個驚喜。
宋斯嘉下午監考剛結束,齊鴻軒就打電話通知妻子,自己已經把車停在圖書
館前,她一忙完手頭的事,就可以過去找他。從五教走去圖書館,也就十分鍾的
路程。
宋斯嘉來到丈夫車旁,打開副駕駛這邊的車門,齊鴻軒連忙把一個原本放在
副駕駛位上的紙袋丢去後座。
「那是什麽呀?」
齊鴻軒神秘地笑笑:「沒什麽。老婆,等會我們去吃什麽?」
「随便吃點就行了。我從長沙回來還沒去看過爸媽呢,要不晚上我們去爸媽
家吃飯?」宋斯嘉此刻口中的「爸媽」指的是齊展誠和陳建芬夫婦。
齊鴻軒聳聳肩:「等我們都放了寒假再去好了。這個不急。怎麽能随便吃點
呢?都說了,今天晚上還有節目呢!」
宋斯嘉系上安全帶。「真還有節目啊?你不是還有考試嗎?考完再說吧。」
「我那考試還有好幾天呢。再說了,我是去監考,又不是我考。學生要背書
,我的卷子早就出完了,到時候發卷子直接考就行了,根本沒什麽要準備的。這
樣,我們去你上次說還不錯的那家砂鍋粥吧。」
「行!」宋斯嘉在這些事上很少挑剔,一般都由齊鴻軒做主。
那家潮州沙鍋粥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不過他倆到店裏的時候,晚餐高峰時
間剛剛到來,齊鴻軒又提前訂了位子,所以就無需多等,直接入座。宋斯嘉知道
丈夫肯定是事先作了安排,雖然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準備了什麽節目,但還是感動
于他的誠意。
夫妻倆結婚雖然才一年多,但對于從幼兒園時起就相識,高中又做過同學的
兩人來講,說是老夫老妻也不爲過。換作很多别的夫妻,慢慢變得左手摸右手也
不奇怪。但齊鴻軒待她始終如初,盡管他偶爾會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做些出
格的事,但總的來說,對老婆還是很不錯的。
吃飯的時候,宋斯嘉告訴丈夫後天晚上有個朋友聚會,有兩個生日相近的朋
友湊在一起提前慶生,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齊鴻軒知道這個聚會,這幾年來這已經成了一個固定節目。參加的基本就是
當年宋斯嘉當領隊參加甯南大學校創業大賽時那個參賽隊的隊員們。前幾年,齊
鴻軒都沒有參加,說是大家不熟,刻意參與,會掃了别人的興。不過今年他決定
要出席。
因爲齊鴻軒知道,沈惜會去。
宋斯嘉和這男人不就是因爲那次創業大賽而相識的嗎?
雖然不能限制妻子和那男人見面,但能盯着的時候,還是應該盯着點。
開開心心吃完飯,夫妻倆又回到車上。車行幾分鍾以後,宋斯嘉突然發現不
對。
「哎?你這是去哪兒啊?怎麽開到孝婆橋這邊來了?你走錯方向了吧?」
孝婆橋位于崇濱大學西北方向,從那家砂鍋粥回位于城北的家,就應該沿着
高架一路向北,根本沒必要繞到這邊來。
「方向沒錯,是你以爲的目的地有錯。」齊鴻軒一副計策得逞的樣子。
宋斯嘉抱臂于胸,笑吟吟地問:「那你準備把我帶到哪個目的地去啊?」
齊鴻軒豎起食指放到唇邊。
「等一下,等一下。一會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虛!」宋斯嘉白了丈夫一眼,不再理他,掏出手機登錄微信。作爲
當年的領隊,那支參賽隊的隊員又大多是學弟學妹,所以這群人一向以她爲首,
聚會當然少不了由她來組織。
等再次一一确認星期天晚上所有人都能到齊以後,宋斯嘉又擡起頭來,這才
發現車窗外的街景顯得很陌生。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路上人來車往十分繁華,
但一連過了兩個路口,宋斯嘉居然都沒看出自己現在是在哪一片。
齊鴻軒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
「放心啦,你這麽好的老婆,我舍不得把你賣掉的!」
宋斯嘉呸了一聲,倒也不着急,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又過了一個路口
,她突然瞧見一個極具特色的火焰狀的街心雕塑,這才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處。
「哎,怎麽到這兒來了?你要出城啊?」
齊鴻軒已經把車開到了中甯市區的最西側,再朝外走個十幾分鍾,差不多就
是雙湖景區的地界。
「我不是說了晚上有節目嗎?」齊鴻軒穩穩把着方向盤,不慌不忙,「我在
香格裏拉訂了個湖景房,我們去過個二人世界的周末!」
宋斯嘉被他逗笑了。
「又沒生小孩,我們哪天不是在過二人世界啊?花這錢幹嘛?」
「回了家總要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沒事也能忙出事來。出來輕松一下
,就當是爲我們舒舒服服的寒假開個好頭吧!」
宋斯嘉承認丈夫說得也有理,但突然想起了周日的聚會,齊鴻軒讓她放心,
本來就準備隻在雙湖景區過兩夜,周日就回來,到時候無非是早點出發。雙湖區
緊挨着市區,就算在交通高峰期,兩三個小時也能開到市中心,不必擔心會錯過
聚會。
宋斯嘉放了心,也就不再說什麽。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
「還是先回趟家吧,總得拿些替換衣服吧?」
齊鴻軒揚手,伸出拇指指了指後座上的那個紙袋。「我幫你拿了兩套内衣。
反正就兩天時間,外套也不用換。」
「呦,你想得很周到嘛!」對于丈夫這次的安排,宋斯嘉還是很滿意的。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誰!」
周五下班後出城的車子很多,不過他們出發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所以路況
還算暢通。中甯僅有雲楓山和六裏、太蒼雙湖兩個5A級景區,這兩個景區在行
政區劃上都屬于雙湖區,所以最近十來年,雙湖區的基礎設施和娛樂服務業的發
展堪稱迅猛。出城後,僅有結合部一小段路程稍顯冷清,很快就又進入燈紅酒綠
的世界,比之市區似乎也不遑多讓。當然越接近湖區,繁華不減,但喧鬧還是漸
漸隐去許多。能位于湖區周邊的,無論是酒店還是會所,多是高檔場所,自然另
有一番氣質。
齊鴻軒訂的房間是豪華湖景房,位于23層,裝修精緻溫馨,宋斯嘉一進房
間就滿心歡喜,滾到靠近窗邊的沙發上伸長四肢,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沙發後面,在大落地窗邊,朝向湖面的方向,安有一個極大的心形按摩浴缸
,就算兩人并排躺在裏面也毫不爲難。
「這段時間一直繃着,很累吧?」齊鴻軒坐到妻子腿邊,輕揉着她的小腿,
口氣十分溫柔。
宋斯嘉歪着頭,扁了扁嘴。「是啊!要上課,開會,做課題,還要寫論文、
寫書……連軸轉啊……煩死了!」
齊鴻軒暗笑。聽妻子抱怨工作可是不常見的,畢竟做學者是她的志趣所在。
能讓她說出個「煩」字,說明最近這段時間她确實感覺十分疲憊。
「你先躺着,我去沖個澡。」齊鴻軒站起身,幫妻子掩上一部分窗簾,卻刻
意留下一段不小的縫隙,使她在有需要時,挺起身就可以很方便地看到窗外的湖
景——雖然夜晚的湖上,除了十幾艘偶然經過的畫舫上燈火通明,基本上是黑漆
漆的一片。他又打開電視,調好空調,還從床上取來一個圓靠枕,幫妻子墊在頸
下。
見他忙忙活活了一大通,賴在沙發上的宋斯嘉自然覺得窩心得很,揚起脖子
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齊鴻軒順勢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轉身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裏同時配備普通橢圓形浴缸和淋浴房。齊鴻軒平時去酒店極少使用浴
缸,因爲今天住的是香格裏拉,他才放心地在浴缸裏放滿了水,舒舒服服地泡了
個澡。
等齊鴻軒出來時,宋斯嘉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完全躺倒了,她直起身半靠在沙
發背上。電視裏正在播放一部老電影《電子情書》。齊鴻軒看過片段,并不太感
興趣,但宋斯嘉像是很鍾意,看得津津有味。
齊鴻軒很想催妻子快去洗澡,但又不想打斷她的興緻,怏怏地坐到離她不遠
的位置。宋斯嘉倒是不像他想的那樣沉浸在電影裏,很快就關了電視。
「咦?怎麽不看了?」
「以前就看過。你洗完了?那現在我去洗。」宋斯嘉懶洋洋地起身,「你那
個袋子放哪兒了?給我拿套内衣。」
齊鴻軒指了指放在沙發邊地上的袋子。宋斯嘉彎腰去翻,沒看到丈夫嘴角浮
起的一絲壞笑。
「明天你準備幹嘛?去逛雙湖嗎?」宋斯嘉取出一整套被包裹得很好的内衣
,「你還裝得挺好的嘛……咦?」
齊鴻軒聽妻子發出一聲驚歎,反倒輕松地半躺半坐下來,眼含笑意,看着她
從那袋子裏取出一個透明塑料袋,提在手上不停地晃着,回頭半嗔半嘲地笑。
「這是什麽?」
齊鴻軒嘿嘿笑:「給我的小母狗準備的戰袍啊!」
宋斯嘉臉一紅,啐了一口:「誰是你的小母狗?」
「耶?你想耍賴呀?上次是誰說過幾天就會做我乖乖的小母狗?哪裏乖了?
」
宋斯嘉撇撇嘴:「就算是我說的,我也沒說要穿什麽戰袍啊!」
「狗狗會反對主人嗎?」齊鴻軒一說到「狗狗」兩個字,肉棒就硬得發疼,
「這是主人特意爲乖乖的小母狗準備的,母狗要聽主人的話哦。」
宋斯嘉皺起鼻子,做了個鬼臉。
「洗完澡就換上吧!」齊鴻軒擺出了葛優癱的造型,頤指氣使地裝起了主人
樣。宋斯嘉輕輕哼了聲,看上去不情不願,但還是拿着那個袋子進了衛生間。
過了将近半個小時,宋斯嘉才重新出來。
此刻緊貼在她身上的是一身極其暴露的内衣。脖子位置是個項圈,可能是不
會穿的緣故,上面的搭扣都沒有系好。上半身橫七豎八的全是細窄的黑色皮條,
用銅環串聯着,在前胸形成一個類似「爻」字的形狀,上面那個斜十字交叉的兩
邊是封了口的,圍成兩個空心圓窟窿,把赤裸在外的飽滿乳房勒得格外圓潤挺拔
。宋斯嘉白皙的膚色和暗沉的黑皮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下身窄小的三角小皮褲
包裹得倒很嚴,隻是裆部有一條拉鏈,裆前位置有個拉頭在不停地晃啊晃,像在
歡快地提醒别人:「我這裏是可以被拉開的!快來看我裏面的春光吧!」
除此之外,宋斯嘉身上就再沒别的什麽了。她剛過三十歲,熱愛運動而塑造
出的健美身材,配上這身頗具SM氣質的情趣内衣,顯得格外挺拔豐滿,凹凸有
緻。
再想想這位美女平時的形象,學校裏那種文雅端莊的女學者氣質有多濃,此
刻穿成這幅摸樣的她就顯得有多騷。
在妻子還待在衛生間裏時,齊鴻軒就不住想象這套内衣穿在她身上會是怎樣
一副樣子,一邊幻想一邊輕輕揉搓肉棒,此刻眼見宋斯嘉的模樣比自己想象得還
要顯得騷浪,肉棒頓時被刺激得昂揚奮起。不過他沒有急着撲上去,而是照計劃
拿起了手機。
「來,小母狗,主人給你拍照!」
「哎呀,拍什麽呀!你這衣服真不舒服!」宋斯嘉一臉嫌棄,她正在不住地
擺弄上半身那些細皮條,尤其是勒住乳房的那兩圈,總讓她覺得難受。但她越是
忙活,越是讓齊鴻軒抓拍了好幾張很有感覺的照片。
清晰地留下了妻子正面的淫浪模樣,齊鴻軒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來,寶貝
小母狗,轉過來扭扭屁股!」他現在盡可能每句話都要咬死「小母狗」這三個字
,其實也是不斷在給宋斯嘉提醒,讓她今晚好好以母狗而自居。
人有時就是慣性使然。宋斯嘉沒有讓别人給自己拍豔照的愛好,但架不住丈
夫反複要求。自從結婚周年紀念日那晚任由齊鴻軒拍了好多照片,她甚至還主動
擺了各種Pose加以配合後,夫妻間拍些這類照片調劑情趣,雖說不算家常便
飯,但也有過好幾次了,宋斯嘉真的已經習慣。
除了在公衆場合做愛以及丈夫念念不忘,但她毫無興趣的肛交外,宋斯嘉也
真沒有任何在性方面的絕對禁忌。凡是能促進夫妻間的樂趣和感情的小花樣,她
也不介意時不時就玩一下。
聽丈夫口口聲聲都不忘「小母狗」這個稱呼,她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過這三
個字了。不過這也算作繭自縛,是她自己在幾天前給自己扣上了這個名稱。既然
丈夫喜歡,那偶爾承認一下也無傷大雅。就真當了自己老公的小母狗,又怎麽啦
?
宋斯嘉撅着嘴,慢慢轉身。齊鴻軒果斷地把手機切換到視頻模式,将焦點對
準了漸漸扭了起來的翹臀。
「跪下,把屁股撅起來扭!小母狗要學會搖尾巴!」
宋斯嘉服從指揮,四肢着地,趴到地上,一旦變換成這樣的姿勢,自然而然
地就前後挪動了幾步,高聳的臀部伴随着身體的前進左右擺動,顯得格外誘人。
齊鴻軒當然把這樣的「美景」全部錄下。
「來,寶貝兒,坐到沙發上去。」
宋斯嘉乖乖爬到沙發上,翻過身來正面朝向丈夫。
「來,對着鏡頭,把你下面的拉鏈拉開,把你的小騷穴露出來。」
兩條長腿分八字打開,緊閉的拉鏈慢慢被來開到裆底,宋斯嘉又把手從身後
插到屁股底下,反手找到拉頭,繼續向後拉,直到把拉鏈完全拉開爲止。敞開的
齒牙間,秀氣的幽密叢林配着仿佛正在蠕動的嫩紅色肉唇,隐隐地散發陣陣淫香
。經過這麽幾番擺弄,宋斯嘉的肉穴早已漏出了足夠多的分泌物。
被這股氣味刺激得失了耐性,齊鴻軒最後對着肉穴連拍了幾張,随手将手機
丢到一邊,狠狠地撲了上去,早已堅硬如鐵的肉棒順利地插入妻子體内,潤滑的
腔道完全沒有任何阻礙。宋斯嘉張手摟住丈夫的脖子,口中發出近似渴求的呻吟
,享受着下體被狠狠撞擊的滿足。
最近兩個來月,除了在萬象城的公廁裏那次以外,夫妻倆正兒八經的親熱還
真是稀少。身體健康,又正值盛齡的宋斯嘉當然也有女人的欲望。如今在一個溫
馨的房間,面對自己的丈夫,這種欲望自然加倍地爆發開來。
「小母狗」的稱呼不但沒有讓她不悅,反而使她内心深處騷動起來,隐隐有
一種就放肆地做一晚上母狗又何妨的沖動。
許久空虛的肉穴很快變得泥濘一片,伴随着腔道裏一陣陣抽動的酸麻,宋斯
嘉仰着頭,眼神迷離,毫不壓抑的醉人呻吟在房間裏回響。
被皮條勒出美妙渾圓的乳房伴随着抽插的節奏飛速抖動,齊鴻軒肆意地揉搓
着肥糯的乳肉,得意地看著明顯比平時的床上更放浪三分的妻子。他能感覺自己
的肉棒被夾得很緊,妻子雖然已經到了所謂「如狼」的年紀,但破處至今不過一
年多,身體的開發根本就還沒有完成,耕耘了一年的肉穴還有著有如處女般的緊
窄滾燙,真是寶貝!
想到這麽一具美妙的肉體在此後漫長的歲月裏将由自己獨享,一點點地操到
爛熟,齊鴻軒就興奮無比。就讓我一點點把操松你的屄,你就永遠乖乖做我的母
狗吧!
宋斯嘉那獨特的妙穴像攪動毛巾一樣刺激着肉棒,一旦抽插起來,層層疊疊
的肉褶子前赴後繼地刮蹭着肉棒,仿佛是個活物似的不斷蠕動,齊鴻軒從頭到腳
舒爽得要命。不過,爲了在今天大發神威,已經好幾天養精蓄銳的他保持着極好
的狀态,妻子穴中妙不可言的嫩肉隻帶給他強烈的刺激,而沒有減損激昂的狀态
。
「小母狗,叫兩聲來聽聽。」
「叫……叫什麽?我不是正在叫嗎?啊……啊!輕一點!」
「這是女人在叫!我要聽母狗叫!寶貝兒,學狗狗叫!」
「不叫!」宋斯嘉張嘴在丈夫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要是真的狗狗就咬
死你!」
「你不是真的狗狗哦?你不是我的小母狗?不是小母狗?你就是一條母狗,
我的小母狗!」就經驗而言,齊鴻軒知道妻子内心深處固然不會真的存在這樣無
稽的念頭,但在夫妻親熱之時,似乎也并不介意加入這種小小的情趣,所以他就
像魔音灌腦似的不斷重複「母狗」兩個字,果然宋斯嘉并沒有明顯的抵觸。随着
不斷地吼出這兩個字,齊鴻軒也加快了抽插的力度。宋斯嘉兩條長而有力的腿盤
在他的腰間,腳丫在他身後攪在一起,這種姿勢能夠使齊鴻軒在保持眼下這種姿
勢時最大限度地插入肉穴深處,每一次撞擊都能頂到令宋斯嘉接近瘋狂的位置。
「好!我是小母狗!」宋斯嘉突然狠狠推了丈夫一把,松開一直緊絞着的腿
,「你先出來!狗狗不是應該從後面來嗎?我是母狗,你要不要從後面幹?」
齊鴻軒當然願意用那種體位,何況還是宋斯嘉主動提起的,這無疑會讓她更
像一條真正的母狗。他離開妻子的身體,宋斯嘉利索地翻過身,将上半身緊貼在
沙發上,盡可能地擡起臀部。她還沒把翹臀擡到最高,臀肉一緊,已經被齊鴻軒
抱抱地抓了滿手,肉棒貪婪地撞了進來,仿佛不舍得離開肉穴太久似的。
「母狗就該大聲叫!叫吧!」
齊鴻軒的格外十分粗壯,所以在他将肉棒完全插入以後倒沒有特别的感覺,
就是在出入之際,尤其是肉棒抽出到一定程度,幾乎就要離開肉穴的時候,龜頭
就像卡在穴口似的,這會顯得格外刺激。在内心深處也知道眼下這種姿勢會讓自
己看起來特别像條母狗,而丈夫的肉棒又幾乎每次都能兇猛地頂到子宮口,宋斯
嘉從被插入開始就尖利地嘶叫,逐漸變得越來越大聲。
或許是香格裏拉客房良好的隔音也使她放下心來,竟然叫得比在家中更加放
蕩一些。
「怎麽叫得這麽騷?小母狗幹嘛這麽騷?有沒有那麽爽啊!」齊鴻軒氣喘籲
籲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勝利的君主,盡情地享受着身前這個看上去已經完全被
他征服的女子。
「是!爽!小母狗被你操得好爽!老公你操得我好爽!」宋斯嘉毫不猶豫地
回答。
「爽就叫得這麽騷!?」齊鴻軒使勁掐着妻子的屁股,「看來你不光是母狗
,還是條不要臉的騷母狗,是不是?」
「是啊……啊!」臀肉的痛和肉穴中的爽并存,宋斯嘉有些無所适從。
「大聲說!宋斯嘉是母狗!」
「……」
「快點說!」
「嗯!啊……宋……宋斯嘉是母狗……是老公的母狗!」
「母狗哪來的老公?叫主人……」
「主人……」
「繼續說!宋斯嘉是騷母狗!」
「宋斯嘉是騷母狗,是主人的騷母狗!啊……你好厲害……」
「不要臉的小母狗,叫得這麽大聲!就不怕被别人聽到啊!」
「不怕!隻要爽!啊!小母狗不要臉!啊!老公,來了!來了!來了!」
伴随着放肆的叫喊,宋斯嘉的臀部終于停下了有韻律的扭擺,僵直的身體一
陣陣抽搐着,大團大團的淫液蜜汁滾湧而出,被丈夫還未停止抽插的肉棒擠出兩
人結合部的縫隙,順着大腿流淌下來。
第一波高潮突如其來地殺到,宋斯嘉渾身的氣力像是瞬間被抽光了,有氣無
力地趴着,任由齊鴻軒還像條兇猛的公狗似的悶頭狂插,他用的力量越來越大,
以至于沙發都開始猛烈搖晃起來。
宋斯嘉的肉穴實在與衆不同,即便是像現在這樣整個人近乎癱軟的狀态,她
穴中的嫩肉仍可以緊緊地咬住肉棒,齊鴻軒甚至覺得這個肉穴比吳靜雅的屁眼更
緊更燙,時不時的一次緊縮總是讓他有一種肉棒快要把夾斷的絕妙快感。
睾丸底部猛地遊上來一陣酥麻,微妙的快感如電流般流轉全身,濃熱的精液
終于被引爆,大股大股地灌進妻子的肉穴肉穴。
「别動别動!」剛射完精,齊鴻軒難得頭腦還是無比清醒,急切地命令着想
要完全躺倒的妻子不要變換姿勢。他飛速抄起手機,趕在精液從肉穴中流出的瞬
間,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還嫌場景不夠刺激,他又伸手扒開一邊肉穴,再拍了幾
張。
宋斯嘉這一回真是有點累到了,也顧不上老公在自己屁股後面玩什麽花樣,
隻顧着呼呼氣喘。好容易等他折騰完,連忙平平躺倒,胸口急速起伏,勒着乳房
的皮條也随之上下,帶給人無限的遐思。
白皙的肌膚帶着一層玫瑰紅,好像是由高潮帶來的血氣,透着高挑豐滿的身
材顯得尤其美麗。
「老婆,要是你的學生、同事知道你這麽騷,會怎麽想?」
香格裏拉酒店豪華套房裏的沙發十分寬大舒适,齊鴻軒強行把自己擠進了宋
斯嘉和沙發背之間,居然也能勉強躺得舒服。他輕撫着身前的柔臀,笑眯眯地在
宋斯嘉耳邊輕聲耳語。
宋斯嘉連擡頭白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抗議似的哼了一聲,聽着反而像
在撒嬌。
齊鴻軒慢慢又将手探入兩腿之間,宋斯嘉緊閉雙眼,嘴角略帶滿足的笑意還
沒褪去,任由丈夫繼續作怪。她的大腿之間既有汗珠又有淫液,黏滑潮潤。因爲
此刻保持平躺的姿勢,兩腿夾得又緊,半數精液倒還沒有倒灌出來,還留在陰道
裏。淫汁和精液混在一起,整個腔道内部濕滑無比。齊鴻軒的手指鑽到肉穴口邊
,毫無困難地将一個個指節捅入深處,即使隻是一根手指那般粗細,妻子的肉穴
仍然可以把闖入的異物緊緊裹住。手指就像戴上了一個貼合度極好的指套,無論
往任何一個方向彎曲手指,都能感受到肉膜強有力的反彈。
宋斯嘉的身子慢慢又弓了起來,兩腮飛紅,齊鴻軒驚訝地發現她的身體不由
自主地抽搐着,屁股激烈地扭了起來,突然一陣哭泣似的哼鳴傳來,肉穴深處明
顯地起了痙攣。宋斯嘉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居然又來了一波高潮,而且還是被自己
的手指摳出來的。
抽出手指,放到鼻前使勁嗅了一下,腥鹹騷甜的滋味令齊鴻軒一下子提起神
來。他淫笑着将手指遞到妻子嘴邊,宋斯嘉不願張嘴,但齊鴻軒硬要把手指塞進
去,她也不死扛,由得他将手指上的液體都刮在了自己舌齒之間。
兩人終于誰也不再動了,就這麽摟着靜靜地躺了許久。
宋斯嘉慢慢從沙發上溜下來,跪在地上,支着下巴瞅着齊鴻軒。
「怎麽樣?小母狗今天乖不乖?」
「乖!」齊鴻軒發自内心地誇了一句,「還想不想再來?」
宋斯嘉抿着嘴笑:「就算我想,你現在行不行啊?」她擡手在丈夫軟趴趴的
肉棒上擰了一下,結果滿手都是黏糊糊的,反手又都抹在了自己乳房上。
齊鴻軒詭秘地一笑,探出身子伸長胳膊在那個裝内衣的袋子裏扒了一會,摸
出一樣東西。
「什麽呀?」宋斯嘉看清了這是個什麽玩意兒,氣不打一處來,「你今天是
早有圖謀啊!怎麽花樣這麽多?」
齊鴻軒手裏拿着的是一根烏黑粗壯的電動陽具。制作精美的肉棒外形,活生
生的碩大龜頭,看得整個身體還沒擺脫興奮狀态的宋斯嘉一陣陣騷動。
「各種花樣都要玩一玩,生活才有樂趣嘛!來,我先給小乖母狗服務一下…
…」
「等等等等!」宋斯嘉扭了扭,試圖擺脫丈夫的魔爪。
「怎麽了?」
宋斯嘉不好意思地笑:「等會。我先去趟衛生間……想尿……」
齊鴻軒突然來了精神,一骨碌坐了起來,「别去!」
宋斯嘉莫名其妙,這怎麽還不許自己上衛生間呢?
「來,我們去浴缸那裏去!」齊鴻軒指了指沙發後邊不遠處,落地窗邊的心
形大浴缸。
宋斯嘉更想不明白了,滿頭霧水。
「别鬧了,我先去下衛生間,馬上會來。」
「哎呀!說了别去」齊鴻軒有點急了,拉了一把妻子,「你過來就知道了嘛
!在這兒也是一樣!」
宋斯嘉雖然有了明顯的尿意,但還至于忍不住,見丈夫如此堅持,也就由得
他,随他來到浴缸邊,又聽從他的指揮,進入浴缸,擺成了跪趴的姿勢,将臀部
微微擡起。
「幹嘛?」
齊鴻軒嘿嘿笑着,将電動陽具湊到妻子肉穴邊,找到敏感的小肉蒂,突然打
開了開關。假陽具嗡嗡作響,龜頭勻速地轉動。宋斯嘉猝不及防,「嘤」一聲叫
了出來。
「你幹嘛?别弄!」宋斯嘉這才多少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又羞又惱又怕,原
本還能忍的尿意突然變得十分洶湧,幾乎就要控制不住下體的肌肉,任由尿液噴
湧而出。她兩手一撐浴缸底,就想挺起身來,齊鴻軒料到妻子不會乖乖就範,也
顧不得非要她保持現在這姿勢,将半個身體都壓了上來。
「别動别動!老婆,就在這裏尿嘛!沒區别!」
「不要!」宋斯嘉激烈掙紮着,但她一開始将自己投入浴缸就失了策,齊鴻
軒平時鍛煉得少,身體素質确實不如她,但畢竟是男人,力氣還是要比她大些的
,何況又有體重的優勢,現在他不管不顧地隻想将她壓住,宋斯嘉又不可能真的
又踢又打地拼命反抗,頓時陷入下風。
更要命的是,下體被那可惡的電動陽具不斷地撩撥着,她幾乎要分出一半精
力去應付越來越難遏制的蓬勃尿意,想從丈夫的壓制中脫身更像一個天方夜譚。
夫妻倆扭在一起糾纏了六七分鍾,宋斯嘉終于還是沒能拗過丈夫,反倒連續
好幾次都被電動陽具戳到了最敏感的部位,一陣陣電流般的酥麻從肉穴口一直流
到腦門和腳心,潤濕的肉穴裏火一樣發燙,尿意如洪水般洶湧,簡直大有下一秒
鍾就要突破堤壩之勢。
「老公,求求你,讓我去上廁所吧……停一下……」宋斯嘉第一次在齊鴻軒
面前表現出了要哭出來的柔弱。
「尿吧!放松!就在這兒尿好啦!」齊鴻軒此刻的聲音充滿了魔性,刺激着
宋斯嘉已經被折騰到了近乎極限的神經。
「不行!我不要!放開……」宋斯嘉隐秘的内心深處藏有一絲舍不得肉穴中
傳來的強烈快感,沉溺在即将到來的第三波高潮中難以自拔,卻又深知自己馬上
就要控制不住,恐懼感和羞恥心一再提醒她必須在此刻停止!
「快!别忍着了!小母狗快尿吧!」齊鴻軒也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妻
子壓在浴缸中,他不住地在她耳邊撺掇着,希望妻子能馬上放松下來,在他面前
做出最爲隐秘和羞恥之事。
再堅持了一兩分鍾,宋斯嘉終于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啊…………不行……不行了,來了來了來了!」在第三波高潮兇猛襲來的
同時,伴随着精神和身體在瞬間的放松,她的尿道口也終于無法阻止洪流的迸發
,強猛的水流嘩嘩嘩地噴出。
就壓在她身上的齊鴻軒自然免不了沾到許多尿液,但這時他也顧不得嫌棄,
看着妻子被自己玩弄得尿水橫流,他被刺激得興奮到了極點,像狼一樣嚎起來。
片刻之間,宋斯嘉就躺在了一大攤液體中。
扶着完全腳軟的宋斯嘉邁出浴缸,她的臉紅得像爛醉一般。
齊鴻軒也顧不得她前半身滿是尿水,緊緊地抱住她,貪婪地親吻起來。此時
的宋斯嘉猶如一攤爛泥般任由他搓弄,甚至連他的手指一直在她屁眼位置上輕輕
揉搓都沒有任何反應。
擁吻愛撫了許久,齊鴻軒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在妻子耳邊輕聲悄語:「老婆
,乖乖小母狗,今天我們試試後面吧?」
「嗯?」宋斯嘉迷迷糊糊的第一反應讓齊鴻軒大喜過望,但随即她又立刻清
醒過來,一把攥住丈夫正在自己股後騷擾的手,皺了皺鼻子:「你怎麽老忘不了
這個啊?我不要!」
齊鴻軒還想再堅持一下,宋斯嘉卻不想再跟他蘑菇。今天被他預謀搞成現在
這副模樣,在高潮興奮之餘,她也有了一絲小小的不快。夫妻間玩得開放一點不
是什麽問題,但到現在這個程度,宋斯嘉還是覺得丈夫有點過分了。
「哎呀!髒死了!」她不想繼續在「肛交」這個話題上糾纏,沖進衛生間,
好久都沒有出來。
齊鴻軒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他說不清此刻究竟心情如何。要說不爽吧?今
晚宋斯嘉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驚喜;但要說滿意吧,心心念念的那個目标最終還是
沒能得手!
呵呵,自己這老婆還真是難搞定啊!
2017-8-20 05:01
#58
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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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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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樓主又出一章!
這些人物角色居然都能設定的如此精準,每個女角的性格分明,都到了38章也不會亂掉.
宋斯嘉和沈惜這對是主線嗎?他們會是本文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樓主真是高深莫測啊!
2017-8-20 22:35
#59
ptc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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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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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
第三十九章 嫉妒
走進KTV 大門,宋斯嘉一眼就看到坐在等位區閑聊的鮑嫣琪、楊丹和芮智成
三人。
楊丹是宋斯嘉大學時的同班同學,芮智成則是低一屆的學弟,他們都是2006
年代表人文學院參加甯南青年創業大賽那支代表隊的成員。而鮑嫣琪當年雖未參
賽,但時任學院學生會活動部副部長,全程爲這支代表學院參賽的隊伍提供後勤
保障,說起來也算并肩戰鬥過的「戰友」。
那批參賽隊員後來隻有兩人去了别的城市發展,大多數都留在中甯,所以組
織聚會比較方便。最近幾年,一月底時必然會有一次聚會,因爲楊丹的生日在1
月27日,另一位同伴諸葛雯英則是1 月31日出生,兩人的生日離得近,合在一起
慶祝正合适。
他們聚會的場所大多會選在KTV ,今年他們選的是紅梅廣場上的「愛暢」,
是這幾年中甯最火的連鎖KTV.楊丹她們三個早到了二十分鍾,包廂是宋斯嘉早兩
天就訂好的,周日的時候生意正好,不提早訂很可能臨時沒位。隻是現在人還沒
有到齊,進房間也沒什麽意思,就甯願坐在外面喝飲料閑談。
見宋斯嘉現身,三人面露喜色,随即見到緊随其後的齊鴻軒,又不免驚訝。
過去他是從不在這類聚會中現身的。
齊鴻軒能看出他們眼中的訝異與疏離,但也不以爲意。過去來往得少,交情
淡是正常的。他此來的目的隻爲沈惜,并沒有要和老婆的這幫朋友深交的想法,
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但他在見到鮑嫣琪時,不由得還是愣了愣。兩人見面的機會
不多,但每次見到這位妻子最要好的閨蜜——也是她結婚時的伴娘之一——齊鴻
軒總是難免暗暗贊歎。
真是個完美的美女!
齊鴻軒熟悉的美女中,以薛芸琳爲最,但在他看來,鮑嫣琪比之前者,無論
是相貌還是身材,都還要更勝三分。她今天看上去格外年輕,粉紅色卡通T 恤配
純白背帶牛仔短褲,随意紮着馬尾辮,素顔清豔,一個三十歲的熟女硬生生把自
己打扮出了毫無違和感的大學清純女生的味道。
KTV 包廂例來都是由宋斯嘉訂,所以她往常都是第一個到場,今天比她早到
一步的卻不止一人。之所以會如此,當然是因爲他們夫婦倆周末去了雙湖,直到
今天下午才匆匆趕回來的。
昨天兩人在太蒼湖畔玩了一圈,還坐船上了湖心的青鷗嶼遊覽,可惜沒有雪
景,看不到「太蒼六景」之一的「靈鷗沐雪」。晚上回到房間,齊鴻軒的興緻與
前夜相比絲毫不差,宋斯嘉前一日放縱身心,連番高潮倒也讓她食髓知味,對丈
夫的索求沒有任何反感。兩人在床上又折騰到了後半夜,于是今早一直睡到十點
才起來。本來洗漱一番,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就可以退房,沒想到臨到走時,齊鴻
軒突然又起了沖動,非要和已經穿戴整齊的宋斯嘉再做一次。
宋斯嘉拗不過他,又被他在耳邊輕語的那句「老婆我就想泡在你裏面不出來」
撩撥,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撩起長裙,扯下絲襪和内褲,将裸着下半身的她按倒在
大落地窗前的欄杆上,從身後兇猛地抽插起來。
窗簾是大開的,冬日暖陽透過玻璃斜斜地照進來。好在他們的房間位于23層,
正對湖景,平行位置不可能有眼睛,地面上的人仰臉也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麽。即
便如此,在大玻璃窗前毫無遮擋地撅着屁股被操,這事光想想就讓宋斯嘉羞赧不
已,觸碰禁忌的淫亂感刺激着她,使她極快地就沖到了高潮巅峰。
在香格裏拉酒店這個周末,宋斯嘉達到高潮的次數幾乎要超過婚後一整年。
她已經叫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齊鴻軒卻剛剛漸入佳境,經過一夜深眠,他此
刻的狀态簡直正在巅峰,果然沒用一刻鍾,就把老婆操得浪叫不止。他足足幹了
二十多分鍾,才痛快地射出一股濃精。
等兩人慢慢從高潮的餘韻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幾乎就要超過退房時間的極
限了。這下宋斯嘉也顧不上再清洗,提上内褲,抹了抹長裙角的褶皺,跟着丈夫
匆匆下樓,一邊走,一邊還能感覺内褲完全被從肉穴中流出的精液浸得濕透,潮
乎乎的極爲難受。
從雙湖返回市區的路上又不巧趕上一場因車禍而造成的交通管制,兩人足足
用了近四個小時才回到家中。宋斯嘉趕緊洗了個澡,将感覺已經漚得臊臭不已的
下身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頓,再花了些時間選衣服、化妝,再出門時正好趕上晚高
峰。緊趕慢趕,終于還是比鮑嫣琪等人晚一步才趕到。
已經到的這幾人基本都沒吃過晚飯,進了包廂後随便點了些吃的,邊吃邊聊,
等着其他人的到來。半個小時之内,諸葛雯英、李炳豪和王可心夫妻也陸續到場。
這下,除了事先打過招呼要晚些到的沈惜外,該來的都來齊了。
齊鴻軒和鮑嫣琪都算是稀客。前者此前從未參加過此類聚會;後者則是剛畢
業那會參加得多,近幾年來得少了。當然,兩個稀客肯定還是有所區别的,齊鴻
軒和大家确實很陌生,坐在那裏顯得略顯孤獨;而鮑嫣琪畢竟是舊識,沒用多少
時間,就又和衆人打成一片。
人還沒到齊,爲今晚的兩個壽星慶祝、切蛋糕的儀式自然要推後。大家閑着
無事做,紛紛開始點歌來唱。
像他們這樣常在KTV 聚會的,一般都會有些慣常的獨特玩法。你一歌我一曲
輪流唱的尋常模式,早就膩了。于是他們就開發出一套新玩法:每一輪确定一個
主題,譬如英文歌,影視劇主題歌,粵語歌、武俠類歌曲等等,凡是願意參與該
輪遊戲的,都必須根據主題選歌。如果大家公認選歌與主題不符,則必須受罰。
在分别唱過英文歌、九十年代老情歌和男女對唱歌這樣三輪之後,沈惜終于
現身。
沈惜推門而入時,齊鴻軒正低着頭剝橘子,猛然間坐着的衆人齊刷刷站起來
一大片,他瞬間被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起來,吓了他一跳。還以爲發生了什麽
事,他驚訝地擡起頭四下張望,直到看到沈惜,這才明白這屋裏的幾人竟然第一
時間起身,爲的隻是迎接這男人的到來。
不算鮑嫣琪和楊丹這兩個與宋斯嘉同屆的女生,今天在場的另外四人都是比
她們小一屆的05級學弟學妹。
長得不太像,但智商、個性等方面幾乎就是翻版宋斯嘉的諸葛雯英、滿臉精
明相,隐隐透着一絲桀骜脾性的芮智成、小個子亮眼珠,總是笑嘻嘻一臉和氣的
李炳豪、舉手投足頗有幾分男孩氣的短發美女王可心。這幾人不管看上去是什麽
樣的,實際上沒有哪個是真正的和善性子。之前這一個多小時相處下來,齊鴻軒
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冷淡,雖然面子上肯定是客客氣氣的,但那份不想和
你多交流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白的。
沒想到面對沈惜,這幫人居然都擺出這麽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他也不過就
是比你們大一屆的學長而已,不是你們的老師好吧?
沈惜進門後,和衆人一一打招呼,一個都沒落下。同時,他也本能似的第一
時間把整個包廂掃了一遍。發現齊鴻軒也在場,不免微微一怔,但在看到鮑嫣琪
時,卻不免浮起一絲飽含驚喜的真誠笑意。
這個曾經的「女友」,也是多年不見了。
不過,沒見過面不等于完全不知其音訊。
「鮑大記者今天怎麽有空?」沈惜自然而然就坐到鮑嫣琪身邊,和宋斯嘉夫
婦正好分在茶幾兩端。
鮑嫣琪照理是無需視沈惜爲學長的,和她同屆的楊丹剛才就沒有起身。但她
始終感激當年沈惜施予的援手,自然而然站起來。沒想到沈惜對自己說的第一句
話就透着對自己的了解,壓根不像多年未見。
「耶?你怎麽知道我是記者?」
「我有眼睛會看啊。這兩年中甯晚報上時不時會有『鮑嫣琪』的大名。我想,
總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鮑嫣琪啞然失笑,這道理其實說起來還真簡單。「哈哈,我還以爲現在這年
頭都沒人看報紙了呢。我已經不在晚報了,在《雅悅》幹了半年多啦!」
「哦……怪不得,有些日子沒看到你的名字了。」
《雅悅》是星駿文傳旗下的雜志,辦刊的曆史不長,但這兩年始終保持着良
好勢頭,在紙媒日漸衰落的今天,算是相當不容易了。喻輕藍在《雅悅》就開有
專欄。不過星駿的董事長是裴旭生的妻子趙瑜,沈惜平日并不會特意去買這本雜
志,隻在悅然姐姐家裏翻過幾本,主要看的也都是她的文章,所以沒注意鮑嫣琪
早就跳槽過去了。
「哎?你當年也參加過創業大賽?」沈惜突然想起過去好像從沒在今天這類
聚會中見過鮑嫣琪。
鮑嫣琪吐了吐舌頭:「唉,看出來了吧?做幕後工作的,就是不被重視!」
經過她簡單的介紹,沈惜這才明白原來鮑嫣琪是當年那支參賽隊的後勤總管,
說起來兩人也曾經見過面,隻不過他這個訓練顧問,從沒有注意過她罷了。以至
于幾年後宋斯嘉向他求援,提到鮑嫣琪時,他還以爲從沒見過這個女孩呢。
沈惜連連爲自己當年的「有眼無珠」道歉。
「大作家,爲了賠罪,你能不能給我們雜志寫個專欄啊?」
沈惜愣了愣,這才意識到鮑嫣琪是在向自己約稿,看來她也是知道自己在公
衆号裏寫文章的。
「哈,我算什麽大作家?」
「《溫酒洗劍青衫瘦》我可是拜讀過三遍哦……」鮑嫣琪抿着嘴笑。
沈惜聽她提到自己的書,灑然一笑。照說鮑嫣琪開口約稿的面子應該給,但
他不太想再和裴家搭上新的關系——哪怕隻是在他們的雜志上寫個小小的專欄。
裴語微這邊,都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呢……
鮑嫣琪見他沉吟,就不再多說,正好輪到她之前點好的歌,剛唱完《聰明糊
塗心》的諸葛雯英遞過話筒,鮑嫣琪就開始認真唱歌,不再糾纏此前的話題。這
輪主題是「影視劇主題曲」,她選的是去年熱播的電視劇《花千骨》的主題歌
《年輪》。
這輪唱罷,開始舉行慶祝生日的儀式。衆人把蛋糕擺到茶幾中央,諸葛雯英
和楊丹兩人一起吹了蠟燭,兩位壽星婆各自執刀,将一個中等尺寸的蛋糕分作九
份,熱熱鬧鬧地吃完蛋糕,大家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重新開始新一輪遊戲。
沈惜進門後,宋斯嘉還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坐
到了離她最遠的一個位置,想要交流就更不方便了。遠遠看着他和諸葛雯英、芮
智成等人談笑風生,像是在聊什麽有趣的話題,宋斯嘉很想坐過去。隻是今天丈
夫也在場,她倒不怕被他誤解,隻是擔心齊鴻軒會覺得被冷落。屋子裏的其他人
待他客氣的疏遠,并沒有刻意隐藏,宋斯嘉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多陪丈夫。
在宋斯嘉眼中,今晚的鮑嫣琪略顯奇怪。她就坐在沈惜身邊,可除了剛開始
寒暄過幾句外,此後她卻很少再開腔,甚至還有點刻意躲着沈惜的感覺。
奇怪……
宋斯嘉簡直就要懷疑,做過一陣名義上的女友後,鮑嫣琪内心深處是真的喜
歡上了沈惜。
這個閨蜜在大學時本是極開朗的性子,但宋斯嘉這幾年總能從她身上看到一
絲不易察覺的郁郁。莫非就是因爲心裏藏着對沈惜的感情,卻又求之不得?
最近一個多月裏兩人見面,鮑嫣琪的情緒似乎好了些,說不出哪裏有變化,
但看着比原來要更陽光些。這樣說起來,好像又和沈惜沒什麽關系啊?看他的樣
子,今天也是這些年來第一次與她見面嘛。
如果不是有什麽玄虛,按說沈惜曾經幫過她你那麽大一個忙,沒理由躲着他
啊……
真讓人想不通。
鮑嫣琪話少,坐在沈惜另一側的諸葛雯英倒正有事要和沈惜商量。
「沈哥,你是不是有時候在幫嘉嘉姐給他們學院的應屆畢業生做畢業入職講
座啊?」
「嗯,做過。就兩次……」
「我們現在有個企業應屆新員工職業素養和職業能力培養的課程,有沒有興
趣做?跟嘉嘉姐那邊有點像的。」諸葛雯英所說的「我們」指的是甯南大學培訓
中心,她畢業後,就在那裏找了份工作。說起來,倒是和沈惜的前女友施夢萦勉
強算得上是同行。
沈惜願意幫忙,他在别的領域本就和母校有合作,諸葛雯英開口,他也不想
駁她的面子,但他吃不準自己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備課。英國那邊的升級項目還沒
做完,其他零零星星的事情也多,他無法保證自己到底能不能把這門課從無到有
地開出來,隻能答應說過年期間先準備看看。
又簡單問了問有關她工作的事,諸葛雯英說着說着,透出了想要辭職出來創
業的想法。
「我想自己開個培訓公司,做自己感興趣的課程。現在在甯南,好多課程真
的沒意思,我做着都煩!」
沈惜不想打擊小師妹的積極性,但還是要給一些必要的提醒。「培訓這行不
好做,客源和師資缺一點都不行的。你還是要考慮得周全點。」
「我知道。」諸葛雯英狡猾地笑,「所以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幹活,從來不讓
老闆知道我想走。在甯南培訓中心能接觸到很多老師,也能積累很多客戶資源,
這些以後都有用!」
芮智成突然湊過來,插了一句:「諸葛妹妹,你要真開公司,算我一股呗!」
「怎麽?你這富二代還看得上我這小生意?」
芮智成是江西九江人,家裏是做童裝的,頗有些家底,所以平時大家都開玩
笑叫他「富二代」。當年參加創業大賽時,他是和沈惜私交最好的隊員之一,後
來在本科時代卻很長時間不敢在「沈哥」面前露面。倒不是因爲兩人間鬧了矛盾,
隻是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沈惜。
在座的人都知道這碼事,芮智成大二時和段婕談了幾個月戀愛。
那時,段婕已是沈惜的前女友。芮智成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接近這位甯南
04級「四大校花」之一的學姐的機會。他長得帥氣,個性開朗,又确實有才,所
以居然真讓他追到了段學姐。盡管這段戀愛時間很短,在他大三第一個學期開學
沒多久,兩人就和平分手了。可畢竟有了這麽一碼事,再見沈惜,芮智成就覺得
有些心虛。
沈惜也知道他和段婕間短暫的戀愛史——還是段婕告訴他的,對此也全然不
介意。沈惜從來不主動提此事,自始至終保持淡定的态度,過了好久,芮智成才
漸漸在他面前恢複正常狀态。
這麽些年過去,這事當然更算不得什麽了。
「我當然感興趣!我這半年也在考慮辭職創業的事,我覺得你那個事挺靠譜
的,要不我們再合作一把吧?」
沈惜适時潑了盆涼水:「這事你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朋友之間合夥做生意
未必是好事哦。」
「就是!我可不想以後跟你爲了點分紅鬧得雞飛狗跳的!再說我不可能馬上
開始,至少還得在培訓中心再幹個一年半載的,你能等嗎?」
芮智成聳聳肩:「我也不是明天就去辭職啊!我先把合作意願告訴你,等你
哪天真的準備開公司了,記得通知我一下。到時候我們再商量。」
「行吧!」諸葛雯英應是應了,但還真沒往心裏去。
他們這邊在聊創業,宋斯嘉那頭聊得卻是婚戀。齊鴻軒這會去了衛生間,宋
斯嘉聽着楊丹和王可心兩人讨論着女人來說永遠熱門的出軌話題。
楊丹說她一個同事最近正因丈夫出軌在打離婚官司,王可心如數家珍地說起
了男人出軌的十大征兆,聽她說得一套一套的,宋斯嘉和楊丹都笑話她老公李炳
豪是不是聽得如坐針氈。
李炳豪很狗腿地奉承老婆:「有這麽精明的老婆,是我的福氣!」
「細節!細節永遠最重要!什麽開銷增大、注意保養等等都隻是迹象,不能
算實證。但細節永遠騙不了人,而且再精明的男人,也會有注意不到細節的時候。
随時把手機放在手邊,無論要做什麽,第一個動作先去拿手機,這就絕對不正常!
從外面回家來,身上帶着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那百分之百就是出軌了!」王
可心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男人出軌後可能出現的小破綻,聽得宋斯嘉和楊丹好笑
之餘,不免也覺得大開眼界,細思果然很有道理。
隻是宋斯嘉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有什麽地方不對,隻是她一時想不出哪裏有
問題。
「說什麽呢?」齊鴻軒回到座位上,見她們聊得熱鬧,湊上來問了句。宋斯
嘉聳聳肩,笑了笑:「女人的話題,男人走開,哈哈!」
鮑嫣琪恰好唱罷一曲,這是一輪遊戲的最後一首歌。
這次大家讓來了以後還沒唱過一首歌的沈惜先點歌。
「這輪主題是什麽?」沈惜都不知道此前唱過哪些歌。
「還是唱影視劇主題歌吧……」楊丹提議。她最擅長唱的幾首都屬于這個系
列,所以每次都希望這個主題能多玩幾輪。大家自然沒有意見,反正影視歌曲本
就是好歌最爲集中的區域。
沈惜有點撓頭,選歌不難,但大多數影視劇主題歌總免不了情愛纏綿,相思
難解,在今天這場合倒有些不合适。以沈惜的透徹清明,對齊鴻軒那點隐隐的敵
意和警惕早已洞若觀火。今天他一反常态地來到這個聚會,沈惜更覺得該小心行
事,别讓他感到不舒服。
瞬間腦子裏晃過無數歌名,可又都毫不猶豫地加以否決。唱什麽好呢?
這些想法說起來複雜,但在意識中不過就是那麽幾秒鍾而已,很快沈惜就做
了決定,在點播機前操作起來。
前奏幾聲熟悉的電音響起,牆上的電視屏幕也開始閃現一幕幕的場景,好幾
個人不約而同地哼出聲來。沈惜選的是電影《古惑仔》的主題歌《友情歲月》,
放在今天這場合唱,還算合适。
粵語歌不好唱,不完全在歌曲本身的難度,還在于粵語發音隻要稍有不準,
其韻味立刻消減大半。沈惜唱歌的能力在衆人中隻在中遊,并不出挑,但大家都
喜歡聽他唱粵語歌,原因就在于他的粵語口音比正宗廣東人出身的李炳豪更爲純
正。
李炳豪是廣東清遠人,口音自成一派,而沈惜的粵語卻完全學自在英國時交
往的那個香港小女朋友,原汁原味。
沈惜唱完後,衆人也先後點了歌。這一輪最後是宋斯嘉夫婦,齊鴻軒挑了
《鐵血丹心》,要和妻子合唱。宋斯嘉聽他這樣說,微微一怔,但還是毫不猶豫
地應允。齊鴻軒手持話筒,盯着屏幕,深怕進晚了歌在大家面前丢臉,卻沒有發
現屋中好幾個人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意味難明的古怪神情。
這首脍炙人口的武俠主題歌,當然是他們聚會時經常要唱的,隻是此前最常
唱這首歌的正是沈惜和宋斯嘉。
一曲唱罷,大家當然要捧場地鼓鼓掌。
恰在此時,沈惜的手機突然響了。
除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此刻屋中沒有其他聲響,因此這段鈴聲顯得特别清晰。
一個清爽的女聲深情地唱着:「沒有誰,能夠取代這種甜美的相投。習慣對你說
感動,需要時你在我左右。兩顆心活得自由,不擔憂時空……」
這屋子裏沒有一個不熟悉這歌聲,就算有不熟的,她可是剛唱完一首歌,這
還聽不出來?
楊丹最沉不住氣,臉上的神情最爲豐富;王可心尤其不喜歡齊鴻軒,眼神裏
透出來的那種不可言喻顯得最爲不加掩飾。其他人倒是一個個地鎮定自若,好像
壓根沒聽到任何聲音似的。
齊鴻軒自認是有些城府的,當然不可能七情上面,哪怕是爲了自己的面子也
要擺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心裏卻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沈惜看着淡定,心底卻在不住暗罵自己太過粗心。他一向很在意在齊鴻軒面
前保持和宋斯嘉間的距離,但今天來之前并沒想到他會出現,見到他後則真的把
手機鈴聲這茬忘了個幹淨,結果百密一疏,終于出了這麽個纰漏。
他鎮定地按下接聽鍵,渾若無事起身走向包廂門。
「下輪我們唱英文歌吧?」諸葛雯英率先開腔,把衆人不由自主跟随着沈惜
的目光又吸引回眼前。鮑嫣琪、芮智成等人轟然叫好,紛紛湧到點唱機旁選歌。
之前那瞬間的各懷心思,仿佛就被掩蓋過去了似的。
宋斯嘉顯得極爲鎮定。
齊鴻軒偷眼瞧着妻子,心底亂糟糟的。
電話是袁姝婵打來的,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含糊。聽了幾句,沈惜确定不是
因爲KTV 裏信号不好,而是她自己口齒不清,多半是喝醉了。
「你來接我好不好?」電話裏的袁姝婵沒有了平日的幹脆大方,倒更像個小
女人了。
問明她現在身處何方,沈惜回到包廂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匆匆離開。
袁姝婵說她現在正坐在興味居胡家橋總店大堂,位于城西最繁華的區域,離
撫祥湖不遠。她今晚随副總費家勇在興味居設宴應酬領導,一頓晚飯下來,一個
人喝了三瓶紅酒,快結束時又被灌了三四兩五糧液,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事先
費家勇說過晚上要陪好領導,别怕喝醉,真喝多了就讓駕駛員用自己的車送她回
家。沒想到今晚這位領導過于生猛,連費家勇也逃不過被灌酒的命運,完全自顧
不暇,飯後公司的駕駛員直接就送他回家了,根本顧不上袁姝婵了。
總算費家勇沒有徹底忘今晚陪好了領導的最大功臣,告訴袁姝婵隻管打車回
家,車費明天就報。袁姝婵随口答應,轉臉就直接給沈惜打了電話。
雖說她報出了自己的準确位置,但一個醉意很盛卻還沒有躺倒的女人,往往
很難在一個位置呆住。沈惜趕到胡家橋時,袁姝婵已經不在興味居大堂了。他隻
得一邊撥電話,一邊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才在兩條街外的路邊找到了她。
看到沈惜向她走來,笑容浮起在臉上還不到五秒鍾,連句話都沒說,袁姝婵
就俯身在路邊花壇吐了起來。沈惜手裏拿着瓶從車上帶下來的礦泉水,上前輕撫
她的後背,等她慢慢直起身後,把水遞了過去。
咕嘟嘟喝下小半瓶水,袁姝婵又扶着花壇邊的欄杆低頭站了許久,幹嘔了幾
次,慢慢恢複了一些。
「我又不是專門陪酒的!爲什麽每次都要叫我陪你們喝酒!」袁姝婵沒好氣
地沖着沈惜吼。她現在看上去披頭散發的,根本沒有平時的風姿了。
沈惜苦笑,也不說話,隻是攙着她慢慢地走。袁姝婵現在不那麽清醒,說的
多半是心裏話,但該對誰說就沒準了,就任由她發發脾氣吧。
「走那邊!」
「我的車在這邊,我先送你回家!」喝醉後的袁姝婵力量很大,沈惜幾乎用
盡氣力才能扶住她,不讓她掙開自己亂跑。
「我不回家!我還要喝酒!」剛剛還在抱怨爲什麽總要陪酒,轉眼又說自己
還要喝,袁姝婵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前後矛盾,隻是倔倔地站着,堅決不再挪
步。沈惜要麽扛她,要麽拖她,否則是很難讓她跟自己走了。
「好好好,咱們再喝……」沈惜知道要應對喝醉的人,最好的辦法是嘴上順
着她來,具體該怎麽做由自己把握。
他四下張望。既然袁姝婵非要喝酒,就先找個地方坐坐,至于到時候是上酒
上茶是上咖啡,說不定她根本就不care. 說來也巧,馬路對面,在一片大停車場、
灌木叢後面,就是麗橋區最有名的酒吧區。中甯一共有四處成規模的酒吧集中地,
麗橋區這一片是以小資情調著稱的。這裏是純粹的音樂、酒精、舞蹈、電影甚至
還有軟毒品的世界,穿梭的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偶爾還會有未成年人出沒。像
沈惜這樣三十歲以上的,很少踏足此地。不過今天這種狀況,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随便選了家小酒吧,好在還有空包廂,沈惜扶着沉得要命的袁姝婵進房間坐
好,卻聽她嘟嘟囔囔地說:「上痣滿床飛,下痣天天要……老娘就是天天要,就
是滿床飛,反正又輪不到你個死老頭!」
沈惜一時不去管她在嘟囔什麽,叫來酒保,要他送兩杯蘇打水、一杯熱飲和
一個果盤進來。側躺在沙發上的袁姝婵鬧着還要喝酒,沈惜口頭應付着她,轉臉
卻示意酒保隻要這些。
「什麽滿床飛、天天要?」要轉移袁姝婵的注意力,沈惜把她剛念叨過的幾
句話重複了一遍。
袁姝婵哼了一聲,斜眼瞅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覺得我特别好上手,很随便
就能被你弄上床?」
沈惜被噎了一下。他沒有道德潔癖,對自己做過的事也從不後悔,但當年主
動引誘已婚的袁姝婵出軌——雖然這事并沒有直接導緻她最終離婚,畢竟略感有
所虧欠。
「哈哈,我就是很随便就上了你的床,被你操得像個爛貨……我是你的小騷
穴,等着你的大淫棍來插的小騷穴……沈老師,我的小穴騷不騷?操我爽不爽?」
袁姝婵直愣愣地盯着他,聲音越來越大。
沈惜坐到她身邊,脫下外套,披到她斜躺着的身體上。
「問你那個什麽上痣下痣呢,說你自己幹什麽?」
袁姝婵扁扁嘴:「你們男人看女人就是準……」她指了指自己嘴唇右下角一
粒小小的痣,「看見沒?我有顆下痣,所以我就是天天要……你們男人一看就知
道我是個爛貨,我就想天天被你們操……」
這時有人敲門,酒保送果盤過來。
袁姝婵總算沒在外人面前繼續這個話題,但酒保一走,她又大笑起來:「你
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想操我?」
沈惜無可奈何地點頭:「是有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欲望。」
「所以嘛!」袁姝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我就知道
你們都想操我!男人看到我,都盯着我的胸,一到夏天,湊過來跟我商量工作的
男同事一天比一天多!我知道,他們都想偷看我的胸,有時候我就故意穿低胸的,
看!讓你看!反正你摸不到!老娘的胸不是那麽容易摸的!」
「今天怎麽感慨這麽多?」
也許是說累了,袁姝婵偏了偏腦袋,枕在沙發扶手上,閉着眼睛躺了好一會,
突然睜開眼睛,幽幽地說:「今天陪一個李副廳長吃飯。胖子,頭發都快沒了,
笑嘻嘻地問我聽沒聽過『左痣嬌,右痣俏,上痣滿床飛,下痣天天要』,我還真
沒聽過,但也知道他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他是領導,要說黃段子,我能怎麽辦?
隻能裝傻。還有人附和他,說我肯定知道,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又有人說我老公
最清楚。最後有個人說,聽說『下痣天天要』裏說的,不是指嘴下長痣,至于長
在哪裏,就不方便說了,反正是『下面』……姓李的胖子一臉猥瑣地說,如果真
是長在别的『下面』,那就真的隻有我老公才能知道了……」
沈惜這才明白她今晚哪來這麽多感慨,原來是在陪領導吃飯時被公然調戲了。
這是心照不宣的慣例,一旦酒桌上有個漂亮女人——風韻猶存的少婦最佳,領導
總是免不了要講幾個葷段子,能套用在這個漂亮女人身上最妙。
「李副廳長?交通廳的?」袁姝婵所在的郁中衢高速是省交通投資集團的子
公司,直屬分管單位就是省交通廳。沈惜立刻想起一個肥頭大耳的形象,記得有
一年全家在酒店吃團年飯,在省交投集團做總工的姑父王睿嶽曾陪着隔壁包廂幾
個交通廳官員過來敬酒,其中就有這個李副廳長。
「嗯……」
「就當他在放屁,你還真放心上了?」
「我沒放心上……我隻是發現我真就是個爛貨……你也說了,一見我就想操
我……」
「是!我一見你就想操你!」沈惜遞了幾顆葡萄塞到她手中,「那又怎麽了?
這是你作爲女人的驕傲啊!誰讓你有魅力?一見你就想操的男人多了!又不止我
一個。可讓不讓操是由你說了算的,你是誰啊?多難才能得到你啊?你倒是說說,
到現在爲止,有幾個人得手過?」
「你猜!」袁姝婵笑眯眯的,好像又把之前的激憤都忘了,開開心心送了顆
葡萄到嘴裏,又舔着指尖的汁水,看上去實在誘人的很。
「這我可猜不出來!」沈惜起身回到桌子另一邊的沙發上,「你告訴我呗!」
「不告訴你!」袁姝婵做了個鬼臉,搖搖晃晃站起身,想去衛生間。沈惜送
她出門,本想一直陪她過去,卻被勒令不許跟着。
「我自己能去,你還怕我找不到回來的路啊!」
不能跟喝多了酒的女人硬杠,沈惜聳聳肩,示意自己不跟着她去。隻是在她
走後,沈惜沒有回包廂,站在門邊等着。
袁姝婵走了不到五分鍾,隔壁包廂突然走出個女人,也是個三十多歲的美女,
在這一片算是很少見的。更令沈惜詫異的,不是她的年齡,而是她那張似曾相識
的面孔。
自己肯定見過這個女人,在哪兒呢?
在并不明亮的酒吧過道裏,沈惜隐約能看到這女人并沒有化妝——至少妝很
淡。素顔能比她更美的,自己這輩子見過得恐怕也就鮑嫣琪和段婕等寥寥幾個。
這位是誰呢?
這女人倒沒注意側身站在過道裏的沈惜,她也朝着袁姝婵去的方向走,估計
也是要去衛生間。
直到袁姝婵回來,沈惜還是沒能想起那女人是誰。其間他又接了個電話,是
他的朋友楊鑫打來的。
這位朋友是在踢球時認識的,後來混得熟了,知道他在城南開了家咨詢公司。
當然,這隻是明面上的招牌,實際上楊鑫幹的是私家偵探買賣。這行聽着神秘又
酷炫,實際上在國内并不吃香,大多數時候隻能跟蹤小三、追打老賴。但楊鑫有
手腕也有人脈,把公司做得很好,不算其他職員,純粹的調查人員就有近三十人,
上至酷似居委會大媽的中老年婦女,下至假冒高中生也幾乎沒有破綻的娃娃臉小
女生,要文有甯南大學畢業的法學碩士,比武有剛退伍沒兩年的偵察兵,堪稱兵
強馬壯。他的公司所接的業務在同行裏算是高端的,經常受雇從事商業調查,在
中甯很有知名度。
吳昱輝來茶樓讨債那天晚上,借着去财務那裏取現金的機會,沈惜給楊鑫打
了個電話,要他派個調查員過來。後來跟着吳昱輝出門的就是楊鑫的手下。
沈惜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吳昱輝直接殺上門來,看在生意份上,不能直
接在自己店裏和他翻臉,但沈惜也不會就此罷休。吳昱輝要挾施夢萦時,她已經
成了自己的前女友,輪不到自己爲她出頭;可孔媛現在實打實是自己手下的員工,
做老闆的不能眼看她被人逼着交出去那麽多錢。
隻是在動手之前,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也便于下手時掌握分寸。
除了有個調查員受命跟蹤吳昱輝,沈惜還讓楊鑫派人遠赴他的老家平州市,
去調查他的家庭狀況。楊鑫打電話來就是告訴他,去平州的調查員今晚剛回中甯。
沈惜告訴他自己第二天過去拿調查結果。
剛放下電話,就看見袁姝婵扶着牆,慢慢走了回來。
見她的臉色比剛才好像又蒼白了一些,沈惜關切地問:「又吐了?」
袁姝婵闆着臉,點點頭。沈惜攙着她走進包廂。
又吐了一回,雖然胸口喉頭很難受,但酒卻着實解了幾分。雖然還是頭暈眼
花,四肢酸軟,但袁姝婵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她不再揪着沈惜說之前那些話題,
而是聊起了别的。
「你有一個多月沒來我家了吧?」
「嗯……」
袁姝婵自己開始剝葡萄皮,笑容裏恢複了幾分精明。
「是我沒有魅力了?還是聽說有人在追我,覺得再來找我不合适了?」
沈惜并不諱言自己的想法:「你的魅力隻比當年更強……但你我現在也不可
能像幾年前那麽随心所欲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對象,那生活肯定會比現在更好
些。我還是不要幹擾你比較好。」
「是啊!可那得有合适對象才可以!追我的人叫于子揚,跟我一個部門,進
公司才一年多,比我整整小三歲!你說他合适嗎?」袁姝婵撇撇嘴。要是别的男
人說剛才那些話,她會覺得是在假撇清;沈惜說出來倒顯得真誠的很。他們彼此
知根知底,她知道沈惜确實是爲她着想。
「年齡嘛,這年頭好像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吧?」
「還是很麻煩的,再說又是一個單位的……」袁姝婵撓撓頭,很沒形象地糊
了把臉,又在臉頰上輕輕拍了好幾下。
突然像想起了什麽,她擡起頭,滿臉暧昧地笑:「你還記不記得你來給我過
生日那天,我在跟同事談工作,你突然進來操我……」
沈惜點點頭。
「那次就是這家夥在跟我談,隻是那時候他還沒開始追我呢……」
沈惜苦笑,還有這麽一碼事。雖然仔細想想,整件事裏好像并沒有哪個人做
錯了什麽,但說起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如果那個姓于的小夥子知道自己喜歡的
女人在電腦那頭和自己說話時,正在被别的男人操,恐怕會郁悶到死。
「難道他就這樣沒戲了?」
「哎呀!煩!不說他了!」聽着袁姝婵不耐煩的抱怨,沈惜心裏明白了幾分。
如果她真已經想好徹底拒絕于子揚,哪裏還用這麽煩?現在這種情緒,多半是明
明也有幾分感覺,卻因爲很多現實因素舉棋難定吧?
這種感情上的事,沈惜就不多嘴了,相信袁姝婵自己會有判斷。
東拉西扯又聊了個把鍾頭,袁姝婵越來越有精神。年輕時混酒吧鍛煉出來的
酒量,幫她在今晚扛住了領導的灌酒,又幫她吐了兩場後,迅速消解了酒意,恢
複基本的清醒。
「唉!都快半夜了……走吧走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袁姝婵看看手機上顯
示的時間,郁悶地說,「要有男人養,老娘就可以賴在家裏不去上班……可惜啊,
老了,沒人看得上喽……」
沈惜把杯子裏最後一口水喝幹。
「别扯了,是别人看不上你,還是你看不上人家?就你這樣,肯被男人養,
排隊的人能從這裏排到你家去!」
「是嗎?」袁姝婵低頭瞅了幾眼自己的身體,伸手掂了掂豐滿的乳房,大咧
咧地說,「好吧!估計還能招些男人,就看有沒有順眼的了。」說完又恨恨地怕
了拍桌子,「這年頭,女人簡直沒法混!真他媽煩人!惹毛了我,老娘找男人包
養去!年紀雖然不小了,後面還是處呢!估計我要肯賣屁眼,價錢不會便宜吧?」
沈惜哈哈大笑。她的酒雖然醒了大半,但說起話來還是不着調。
兩人邊聊邊走出包廂。巧得很,幾乎同時,隔壁包廂也走出一男一女。這次
沈惜和那個女人恰好走了個臉對臉,彼此都完全看清了對方的相貌。女人臉上明
顯露出幾分疑懼。
沈惜神色不變,心裏卻覺得有趣。無巧不成書,這對男女,他都不陌生。男
的是平安夜時在向陽吧獻唱的「君」樂隊的主唱,具體叫什麽,沈惜好像本來就
不知道;而這女人,沈惜在不久前的某個瞬間突然想起在哪裏見過她。
她應該姓薛,具體叫什麽實在想不起來了,畢竟這輩子兩人隻見過那麽一次。
她是堂嫂吳靜雅的好姐妹。
七年前,沈偉長舉行婚禮時,當時還在讀大四的沈惜是伴郎之一,跟着堂兄
去吳家迎親。這姓薛的女人當時已婚,依慣例沒當吳靜雅的伴娘,但還是作爲女
方閨蜜團的主力之一,攔在門前,向前來迎親的男方一行人大出難題。沈惜當時
和這位貌美如花精明強幹的女人打過擂台,爲了能順利進屋帶走吳靜雅,雙方好
一番唇槍舌劍,智取力敵頗有幾個回合。
就那麽一次交流,這女人就給沈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樂隊主唱應該不是這女人的丈夫。他才多大?七年前,估計這男人還沒到
法定婚齡吧?這大半夜的,兩人跑到這麽個小酒吧來幹什麽?
這個問題在沈惜腦海中也就是瞬間閃過,随即抛于腦後。這種閑事,他才懶
得管。
第二天,沈惜如約到了楊鑫的辦公室。這家咨詢公司設在一棟毫不起眼的陳
舊的商住兩用樓裏。據楊鑫說,同一層剩下的房間不是空着,就是租給了樓鳳做
生意用。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這兩年明明生意越來越好,卻非要窩在這個地方。
像楊鑫這樣的,其實已經不是單純的私人偵探了。有人管他這行叫「清道夫」
或者「夜行者」,但因爲楊鑫本人卻因爲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日本漫畫,而喜歡管
自己的手下叫「城市獵人」。
當然不是原著中那種上天入地射擊爆破無所不能的類型,他們獵取的更多是
情報資料,偶爾做些超越法律底線的活計。
看過楊鑫遞給他的兩份調查報告,還有夾在報告中的十幾張照片,又把兩位
調查員叫進來問了幾句,沈惜産生了些許猶豫。
「對付這麽個家夥,小菜一碟。」楊鑫給他倒了杯茶,示意兩個手下離開房
間,大咧咧坐回辦公桌後,「你連他家裏也調查,未免有點過于小心了吧?」
「你是想說我小題大做吧?呵呵,我現在還挺慶幸,去調查了一下他家裏。
這是個小人,可偏偏是個沒什麽可以失去的小人。他做的那些爛事又不關他家裏
人的事,現在看來還得等等再看。」沈惜把手中十幾頁紙卷成一卷,輕輕點着額
頭,像在盤算着什麽。
「也是!」楊鑫看過調查結果,明白沈惜在顧慮什麽,「你不是那種王八蛋,
看來短時間内,你是不準備對這家夥下手了?」
「嗯,再等等……看看……」
兩人換了話題,又聊了一會,沈惜起身告辭,走前還特意叮囑:「對了,繼
續幫我找錢文舟這個人。」
楊鑫攤攤手,表示這任務難度不小。現在他手裏隻有一個名字、畢業學校及
年份,其他什麽線索都沒有,恐怕不是幾天之内能找到的。
沈惜也不急,反正真的找到錢文舟,他也不确定要對他怎麽樣。這是施夢萦
的事,當初兩人在一起時,她在這件事上,也從來沒對他透露過一分一毫,這就
說明,她不想讓他知道。
理論上來說,自己本來就不應該知道有這碼事。
陰差陽錯在分手後反而聽說了這件事,沈惜一時還沒想好自己能做些什麽,
但至少應該想辦法先掌握錢文舟的行蹤。倒時就算自己什麽都不做,至少可以把
這個信息找機會匿名告知施夢萦,相信她應該也很想知道這人的下落。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即将過年的氛圍越來越濃。沈惜讓茶樓領班王姐
安排一下小年那天的尾牙宴,他也照慣例開始幫員工訂春運火車票。大部分是外
地人的員工們已經在準備回家了。
從周二後半夜開始,下起了瓢潑般大雨,伴着刺骨的寒風,冬雨滂沱。周三
整天都不見絲毫陽光,天始終陰得像太陽即将落山時分那樣。快到傍晚時,在駕
車從書店前往茶樓的路上,沈惜意外接到裴語微的電話。
「半個小時,來我辦公室一趟,幫個忙!」
「這麽急?什麽事?」
「舊事重演!把那天在機場那段重來一遍就行!」
自從在森林公園聽沈惜講完兩家的糾葛,直到現在,裴語微還沒想好兩人的
關系接下來該是個什麽樣的走向。是設法克服那看似不大實際上注定頑固無比的
艱難?還是咬咬牙就此放手換來一片雲淡風輕?無論哪個選擇都不輕松,實在難
以決斷。所以她一直都沒再聯系沈惜。
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幾天前她非常直接地拒絕了雷耀庭,本以爲他不可能再來找自己,沒想到
「癡心不改」的他竟然沒有放棄,這幾天一直向她獻殷勤。今天整天大雨不停,
快下班時,雷耀庭突然給她打電話,說是新聞裏說市區多處地段積水,有些車子
直接在馬路上熄了火,據說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交通事故,所以他希望裴語微下班
後不要獨自回家,等他來接她。
沒等裴語微開口拒絕,雷耀庭就說他再過兩個紅綠燈就能到新越集團總部。
放下電話,裴語微滿臉不耐,怎麽想都覺得是被一個大麻煩纏上,怎麽都甩
不脫。她恨恨地想,既然你的心理素質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麽就别怪我給你
更不講情面的打擊吧!
于是裴語微就打了那個電話。
沈惜立即調轉方向,前往新越集團總部。
來到裴語微辦公室前,門沒有關,沈惜在門扉上輕叩兩下。正坐在辦公桌前
一本正經翻閱文件的裴語微猛的擡頭,如釋重負般喊道:「請進!」
沈惜進來時一路撞到新越的員工紛紛在往外走,下班時間早就過了。也不知
這小丫頭是怎麽跟雷耀庭說的,硬是磨到了自己到來。
或許是因爲被裴語微告知另有他人會來接她下班的緣故,雷耀庭坐在辦公桌
前,面色陰沉。一聽有人敲門,他立刻扭過頭來。
在他扭臉這一瞬間,裴語微對着沈惜做了個鬼臉,又指了指雷耀庭,做了個
抓狂的表情,随即恢複正常。
沈惜忍住笑,說:「還不能走嗎?」
裴語微一躍而起,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
「早就可以走啦!不是一直等着你嗎?」
「還有客人啊?要不我在等你一會?」沈惜假裝不知雷耀庭來這裏幹嘛。
「一個朋友,随便聊幾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雖然沒有對過詞,
但兩人配合起來卻是嚴絲合縫,說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話,但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
卻氣得雷耀庭半死,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在這房間裏好像顯得多餘。
忍着一肚子氣,雷耀庭起身,略顯倨傲地伸出手:「雷耀庭。」
在他想來,裴語微和這男的之間顯得如此随意親熱,多半已經确定關系了。
以裴大小姐的身份,看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雖然還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應該能
當得起雷大公子主動伸手緻意。當然,除了報出姓名外,他也懶得再多說一個字。
雅森集團和雷家,在中甯也是有地位的,對方肯定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中甯,雷耀庭确信應該沒多少人敢不給自己面子。就是要把臉色擺得越難
看越好,必須讓這男人意識到自己心中強烈的不滿,能讓他知難而退最好。
沒想到這人好像壓根沒聽過「雷耀庭」三個字似的,渾不在意地和他随意握
了握手,照樣簡單回了「沈惜」兩字。
沈惜?這是哪根蔥?雷耀庭絞盡腦汁,确信自己應該沒聽過這個名字。在中
甯,除了永業集團的沈永強、沈偉揚,還有哪家姓沈?
裴語微收拾好東西,上前一把挽住沈惜的胳膊。
「好啦!走吧!」
雷耀庭的臉色更黑了。
「沈先生在哪裏高就?」
沈惜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樸實無華的名片,遞給他。
「在趙祠西街開了家小小書店糊口,雷先生有空過來看看。我爲你辦張會員
證。」
雷耀庭差點把眼珠瞪出來。
「閑枕書屋」!
中甯還有家叫這名的書店?趙祠西街?那條路自己常走,對這家書店卻毫無
印象。靠!敢情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書店的老闆?
裴語微是和這男人鬧着玩呢?還是和我鬧着玩呢?
雷耀庭留下來就是想親眼看看「情敵」,目的達到了,也就沒耐心再看這兩
人在自己面前秀恩愛,氣哼哼地告辭。一回到自己車上,雷耀庭立刻打電話給自
己的助理夏茂國,照着沈惜給他的名片,讀了一遍基本信息。
「找人打聽一下這個叫沈惜的家夥!」
雷公子的心胸可絕不寬廣。裴家的大小姐動不得,難道連他的男人也動不得?
要是裴家正兒八經的女婿當然也要慎重,可現在估計八字還沒一撇吧?
這種貨色,裴新林也肯同意?多半是裴家小騷貨自己在外面瞎玩認識的吧?
雷耀庭不是完全的草包,他确信目前裴新林不可能會維護沈惜而與自己爲難。
要是不牽涉到兩家的長輩,單就自己和裴語微這個層面,我還不能收拾了這麽個
小書店老闆?那「雷耀庭」三個字真要成笑話了。
按說打聽别人的底細,托給表哥杜臻奇去辦可能更合适,畢竟他認識那麽多
道上的朋友。但如果請他出手,雷耀庭勢必要說清楚前因後果。雷大公子是要面
子的,不願在表哥面前承認自己在裴語微面前一敗塗地,而且還是輸給一個不知
從哪個角落鑽出來的家夥,所以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手下。
夏茂國跟他已經快兩年了,一向很能幹,查個書店老闆這種小事應該手到擒
來。
雷耀庭對裴語微追求之心已減,怨憤之情漸濃。這層微妙的變化,不爲外人
所知。徐芃還想着能借着這小子對自家表妹的好感,盡早從他那裏拿一份大合同
呢。
眼看要過年,這段時間沒有課程業務,徐芃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場開拓上。
雅森集團是他現在最主要的目标。憑借父子兩輩的交情,應該比較有把握。最好
是在過年前就敲定合同,這樣春節一過,就能按部就班開展業務。
想得倒很好,可徐芃偏偏是在雷耀庭在裴語微那裏吃過閉門羹後找上門去,
哪可能得到好臉?此前作爲裴語微的表哥,他在雷耀庭這裏得了多少面子,現在
就得面對多少遷怒。
「徐哥,你知不知道你表妹現在跟誰在一起?」
徐芃繼續裝糊塗。再說,裴語微到底有沒有和沈惜在談戀愛,談到了什麽程
度,他确實一無所知。此前他對雷耀庭就一直含糊以對,現在也不會說自己知道。
「不清楚。不但我不清楚,恐怕我小姨、姨夫也不清楚。怎麽?這丫頭現在
已經有男朋友了?」
從徐芃的話裏,雷耀庭聽出來那個叫「沈惜」的男人應該還沒有得到裴家的
認可。這樣說來,自己未必完全沒有指望。雖然還沒有完全絕望,但一想到裴語
微對自己不假辭色的樣子,雷耀庭就一肚子氣。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惜的?」
徐芃皺了皺眉。真麻煩,幹嘛非來問我?
他隻想擠在中間占些便宜,并不準備摻和到這些事中去。沈家、裴家、雷家,
都不是一般人家,他不但惹不起,還指望能借着他們賺些錢,照理是不該得罪其
中任何一方的。所以,徐芃本想繼續含糊應對,謊稱自己不認識這人。話到嘴邊,
突然想到劉家婚禮那天,自己曾與沈惜同席。那天雷耀庭雖然沒去,但他表哥杜
臻奇卻是在自己這桌和沈惜說過話的,雖說當時他沒搭理自己,但說不定還記得
自己也在場。自己現在裝糊塗,以後萬一說穿了,說不定更得罪人。
「認識……」雖然沈家确實得罪不起,但反正徐芃又不必沖在最前面和沈惜
爲難,就算要跟沈家正面對抗,那也是雷大公子出馬。所以,徐芃決定還是說一
部分實話。他簡單說幾個月前在孔雀醉酒吧那晚,自己因巫曉寒而與沈惜發生沖
突的事,隻是瞞下了沈惜和施夢萦之間的關系,順便又說了在劉家别墅,沈惜與
杜臻奇切磋的經過。
「嘶……」雷耀庭聽得目瞪口呆,不自覺得倒抽一口涼氣。靠!鬧了半天,
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居然是扮豬吃老虎的混蛋!沈家老三……我還想去收拾他
……
難怪裴語微會跟他在一起。
「你是說,他勾引過别人老婆,破壞人家感情?還包養了一個高中女生?」
雷耀庭抓住徐芃話中的重點,覺得這兩條很有文章可做。
徐芃頗感爲難。這兩盆髒水無論如何也不能由他扣在沈惜頭上,否則日後翻
起帳來,終究是逃不過去的。但面對雷耀庭,他隻能不清不楚地應了幾句。
雷耀庭若有所思。
徐芃還沒忘今天來的主要目的,試探性地又說起課程的事。雷耀庭現在哪有
心思跟他談這個?但他也知道,徐芃最近一直奉承着自己,就是爲了這個。對自
己來說,這不是個事,對徐芃來講卻很要緊,随口就說:「這事就不用徐哥你親
自來跟我談吧?明天找個好點的公關過來給我介紹介紹你們的課程,我看看有沒
有适合我們的。周末就讓她陪我多玩兩天吧。對了,上次一起吃飯那個小妞不錯!」
對裴語微的心思淡了下來,雷耀庭自然沒必要在徐芃面前裝腔作勢。過去就
曾聽徐芃說過他公司裏有幾個不錯的貨色,現在他求上門來,自然沒必要跟他客
氣。
徐芃皺起眉頭,施夢萦當然不錯,問題是真要讓她過來,隻會把事情搞砸。
雷耀庭這幅毫不掩飾的貪婪樣,才是徐芃印象中他真實的性格。這是好事,
他能索要條件,就說明他真準備幫忙辦事。
每到這時,徐芃總會很想念孔媛。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在做些什麽。
「放心,我給你送來介紹『課程』的,肯定是我們那裏最好的。」徐芃已經
想好了人選,「姓施的丫頭不會這一套,叫她來隻會掃興,我派來這個肯定不比
她差。」
「行吧……」雷耀庭對施夢萦也沒有必得之心,随口應道。其實他對徐芃那
邊的客服興趣也不大,隻不過既然要給他辦事,收取點好處是天經地義的,這便
宜不能放過了。
至于找樂子,雷耀庭自有門路。
徐芃目前的選擇很有限。在公司現在剩下的人選中,能令雷耀庭滿意的,估
計隻有程莎和蘇晨兩個。徐芃不确定雷耀庭是否喜歡熟女,程莎畢竟比他大了十
歲左右,怕他嫌太老。再說,要動用程莎,畢竟還要和周曉榮打招呼,徐芃最終
決定還是讓蘇晨出馬。
蘇晨進榮達智瑞也有大半年了,業績不溫不火,比之施夢萦是能幹得多,但
和立過許多汗馬功勞的程莎和比她隻早來幾個月但上升勢頭極猛的孔媛相比,還
是頗有不如。隻是在孔媛突然辭職,又沒有新人加入的局面下,無論是周曉榮還
是徐芃,都沒了别的選擇,隻能把蘇晨當作客服部的重點培養對象。
徐芃和蘇晨相對更熟一些。對她的床上功夫,他是認可的。而且他清楚地認
識到,蘇晨和孔媛是兩類人。孔媛在床上表現得再火辣,也隻能蒙一蒙不熟悉她
的人,在徐芃看來,孔媛的内心對這一切是抗拒的,隻是想得透徹,熬得住罷了。
就像很多日本AV女優,在鏡頭前敬業地表現出淫蕩風騷的樣子,實際上内心卻無
比冷漠。蘇晨則不同,她好像很樂意在床上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賤貨——也許這與
她的情傷經曆有關。很多時候,蘇晨在床上與其說是放蕩,倒不如說是淫賤,好
像男人越不把她當個正常女人,越是不給予她任何尊重,她就會越興奮。
有這份發自内心的淫賤,假以時日,或許蘇晨會比孔媛更有前途。
對個性輕躁跋扈,沒什麽憐香惜玉心思的雷耀庭來說,可能蘇晨還真是一個
好選擇。
當然,這隻是徐芃的看法。
至少雷耀庭在第一眼看到蘇晨時,并不太滿意。
在徐芃交待完任務後,蘇晨有點小興奮。如果能順利簽下雅森集團的合同,
她自然就能成爲客服部裏僅次于程莎的功臣。一直都說程莎年前年後可能要高升,
多出來的總監職位,有好幾個自覺有資格的同事都眼睜睜盯着。蘇晨比程莎年輕
八歲,後者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蘇晨對職業前景還是很有期待的。
所以她在周五一上班,就立刻給雷耀庭打了電話。本想能約到他,下午去他
的辦公室坐坐,沒想到對方壓根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粗暴地丢下一句:「下班
後我去你公司接你!晚上去我的别墅過夜!」
放下電話,蘇晨苦笑。這位雷公子倒真不枉了他的姓,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
看來自己也沒必要考慮該怎樣介紹本公司的課程了,他的意思很明白,這筆生意
能不能做成,不在于榮達智瑞的課程有多好,就看自己在床上是不是能把他伺候
舒服了。
在公司樓下等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雷耀庭終于來了。
從他看自己的眼神,蘇晨看出他應該不甚滿意。
這也難怪,蘇晨個子不高,身材雖然不差,但大冬天的,包在厚厚的衣服下,
也看不出端倪。她還有些小小的baby fat,看上去很乖巧,如果是喜歡她這一款
的,可能會很中意,偏偏雷耀庭口味要重一些,施夢萦那種娴靜清冷,在他看來
還顯得太素,最好再妖上幾分,乍見可愛型的蘇晨,他當然不會滿意。
但蘇晨自有辦法。一上車,她毫不見外地湊近到雷耀庭耳邊:「雷少你怎麽
才來啊?我把騷屄洗得幹幹淨淨的,等了好久。一想到晚上要陪雷少,下面一直
流水……都快等不及了……」
雷耀庭就喜歡這種放得開的女人,不由得重新端詳了一下蘇晨,突然覺得以
她這張美美的童顔,如果能浪得起來,也有另一番味道,興緻倒是被勾起來了。
雷耀庭駕車帶蘇晨來到君緻國際廣場,這裏頂樓有家頂級日式料理,是他平
時來慣的。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停好車,蘇晨摘掉安全帶,
剛想下車,雷耀庭卻一把拉住她。
「來,證明一下!」
蘇晨一時難解。
雷耀庭伸長胳膊,撩起她套裙的裙角,在她大腿内側重重拍了一下。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濕了!」
蘇晨暗罵一句,面上還是一副媚态:「雷少你不信我!」她又粘上來,伸出
舌頭在雷耀庭臉頰上輕輕舔了兩下,「當然是濕透了……要是沒濕,我幹嘛要這
麽講說得好像自己是個騷貨似的。我一看見雷少,就忍不住想發騷,沒辦法!」
雷耀庭嘿嘿笑,他被蘇晨撩得有點上火,想在車裏就先來上一炮,但想着還
沒吃晚飯,又有幾分猶豫。
蘇晨舔了舔嘴唇:「我想先吃根大雞巴過過瘾!雷少……」見雷耀庭沒有反
對的意思,她便趴下身,快速松開皮帶,解開拉鏈,剝開層層褲子,将一根熱乎
乎的肉棒掏了出來。
平心而論,無論是長短還是粗細,這根肉棒在蘇晨的經驗裏都不算起眼,但
這并不妨礙她發出誇張的感慨,整個人像灘泥似的軟倒:「好大!」
她的臉離肉棒隻有十幾厘米距離,撲鼻而來的濃重臊臭,對她來講倒像是美
味。不必假裝,蘇晨的呼吸就漸漸變得急促。雷耀庭一把扣住她的腦袋,直接推
向自己胯間,蘇晨的臉被按得緊貼在肉棒上,滾燙的龜頭刮蹭着臉頰。雷耀庭拽
她頭發用的勁很大,扯得她頭皮都疼,下巴、額頭又連續撞在拉鏈拉齒上,白銅
拉齒冰冷又堅硬,刮得她細嫩的皮膚一陣陣刺痛。
但蘇晨喜歡這種感覺。
她用鼻尖拱了幾下肉棒,幾根從褲子裏鑽出的陰毛撩到她的眼角,刺得她不
得不眯起了眼。肉棒越來越燙,龜頭頂端又分泌出了很多黏液,氣味越來越重。
「賞你吃大雞巴!快點!」雷耀庭将座椅後移,又放倒些許,形成一個近150
°的鈍角,正好可以舒舒服服躺倒。他的肉棒就頂在女人的嘴邊,卻遲遲沒能進
入那個溫暖的洞穴,他有點不耐煩,嘴上催促,腰部也不住聳動起來。
蘇晨擡起臉,媚眼如絲地掃了一下,說了句:「雞巴太香,想多聞一會……」
話沒說完,就張嘴含住龜頭,柔嫩的舌頭一陣挑卷,發出一陣含混不清的口水聲。
她很懂得如何刺激男人最爲敏感的部位,也完全不逃避溝壑間最肮髒的角落,伴
随着雷耀庭難以抑制的沉重喘息,她吮吸的聲響也越來越大,不斷在車廂内回蕩。
車裏總共就這麽大點地方,不斷的「哧溜哧溜」聲,使車内充滿了淫靡的味道。
「再深一點!再深一點!動得快點!舌頭别停,舔上面!」雷耀庭不斷指揮
着,蘇晨的腦袋聽話地快速上下起伏。她留的是短發,雷耀庭可以毫不費勁地看
清自己的肉棒在她嘴裏出入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蘇晨的口上功夫十分了得,甚至不亞于很多紅牌樓鳳。當年
「公廁花」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當年在酒吧胡混時,她不止一次和男人打賭自
己能在五分鍾内吸出精液,十有七八都是她赢。
雷耀庭也不算什麽厲害角色,比之徐芃甚至周曉榮都要差一些,過不了多久,
他就已經到了發射的邊緣。經驗豐富的蘇晨立刻察覺到這點,使勁含緊龜頭,像
吸瓶底最後一口酸奶似的用力嘬起來。
雷耀庭哪受得了這個?腰部猛地往上挺,差點就把整根肉棒全撞進蘇晨嘴裏,
龜頭簡直就直接捅進了喉嚨,一股精液猛射而出。蘇晨被頂得翻起白眼,她竭盡
全力忍住要嘔吐的感覺,不住将湧進喉管的精液咽下。
一點不浪費地吞掉所有精液,蘇晨又認認真真地把馬眼上殘存的精液都卷入
口中,意猶未盡地吐出肉棒。
雷耀庭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這次計劃外的射精出奇痛快,居然讓他回味不已。
看着蘇晨在旁貪婪地舔嘴角,像舍不得任何一點精液的美味似的,更讓他心癢。
「騷屄!這麽喜歡吃,晚上給你吃個夠!」
蘇晨照原樣幫他把肉棒塞回褲子裏。
「雷少你的精液真好吃,我怕吃不夠!」蘇晨重新坐直身子,拿起擱在一邊
的包,摸索一會,取出一把精緻的小剪刀。
雷耀庭有些詫異:「你幹嘛?」
蘇晨吐吐舌頭:「雷少不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濕嗎?讓你看看……」她又湊近
些,沙着嗓子用很誇張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說:「濕、透、了!」
她掀起套裙,慢慢擡起腿,放肆地将兩條腿叉開,擱到駕駛台上,用手中剪
刀一點點剪開所穿連褲襪的裆底,過了好一會,才挖出一個能伸進一隻手的洞,
順手将裏面所穿丁字褲裆底那根細線勾出來,又一刀将其剪斷。
「雷少,想不想摸摸?」
雷耀庭淫笑着探手進去掏了幾下,果然摸到滿手濕膩柔滑。
「操,你還真他媽是個騷屄!」雷耀庭把手指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晚上
把你的騷勁都拿出來!我要爽了,虧不了你!」
「雷少放心!我這身騷肉,不就是給雷少你玩的嗎?」
雷耀庭的情緒更加亢奮。
「走!先帶你去吃頓好的,然後去我那裏!」
他原本的計劃是簡單吃頓日式料理,現在卻改了主意。附近還有家「曹記」
狗肉火鍋,狗肉壯陽,今晚要應付這個不用男人摸淫水就能流得滿屁股都是的騷
貨,必須得好好補補。
上了飯桌,雷耀庭很快發現蘇晨的酒量好得不得了。
吃狗肉鍋一般不會配紅酒,再說等會還要開車,所以雷耀庭本來隻叫了幾瓶
啤酒。沒想到蘇晨喝起酒來,比他痛快得多,一看就是「酒精考驗」的。雷耀庭
有了興趣,就問她敢不敢喝白酒。蘇晨眼睛都沒眨,直接應了。
「白酒來了,你可得一個人喝,我等會還得開車,喝點啤酒就得了。」
「行!我一個人喝!」說到喝酒,蘇晨還真不怕,「雷少是不是知道女人喝
點酒,發起騷來更沒底線啊?」
對這外型和個性有着強烈對比的女孩,雷耀庭越來越感興趣,給她叫了瓶500ml
裝的濃香型泸州老窖。本以爲她能喝個二三兩就算不錯了,沒想到吃完一頓飯,
蘇晨幹掉了大半瓶白酒,看樣子,也隻有四五分酒意上頭,離喝醉還有很遠的距
離。
「靠!要是在酒吧碰到這種女人,想把她灌醉帶出去玩,恐怕自己得先喝倒
了。」雷耀庭心裏感歎,卻不知道蘇晨的酒量就是在酒吧裏被一個個男人灌出來
的。
吃飽喝足,兩人回到車上。雷耀庭拍拍蘇晨的大腿。
「敢不敢在車裏脫光?」
蘇晨雖然還沒醉,但酒意上頭,比平時亢奮了許多,膽子也變大了許多,說
話也稍顯放肆了,不像剛開始那樣一味奉承着雷耀庭。聽他這麽問,咯咯笑起來。
「雷少,你還真會玩。去你那裏恐怕還得很久吧?我要是脫光了,萬一路上被人
看到,或者被攝像頭拍到,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明天全中甯都傳雅森富少帶女伴
車内宣淫?」
「切!」被她這麽一說,雷耀庭其實是有些怕的,但面子上還是要作出一副
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不敢脫就直說!你要敢脫,我給你買個包!」
蘇晨眼睛一亮:「雷少,這可是你說的!」
雷耀庭脖子一梗:「那當然,我雷耀庭說出來的話,絕不反悔!」
「包就别買了,伺候好雷少你,還不就是我這種騷屄該做的嗎?」蘇晨膩膩
地笑,「全脫光有風險,這樣吧,我是騷屄,那就把下面脫光了,把屄露出來,
散散騷味吧。雷少要是覺得這樣行,就跟徐老師打聲招呼,算是我給公司立功了
呗!」
「脫!」
「冷!雷少,先開一會,空調打足了我再脫嘛!」蘇晨暗罵這王八蛋半點都
不憐香惜玉。卻也沒想自己是送上門來求着人家玩的,雷耀庭壓根沒必要跟她客
氣。
雷耀庭把車發動起來,卻又不走,等車廂内的溫度漸漸起來,又催了一次:
「脫吧!等你光屁股了,我們再出去!」
蘇晨俯下身解裙子,趁着雷耀庭看不到自己的臉,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悉悉索索地忙活了好一會,總算把整個下半身脫得幹幹淨淨。此刻的蘇晨看
上去與其說是性感,倒不如說詭異。上身襯衫、女式西服一應俱全,原本還穿着
羽絨外套,并裹了條圍巾,上車以後才都去了,扔在後座。下身則光溜溜的,兩
條白生生的大腿,映在黑色的皮椅間,顯得特别亮。
雷耀庭硬把一隻手從座椅靠背處伸下去,探到她的股溝間摸了一把。
「好!帶你這個光屁股浪貨兜風去!」
開車從君緻國際廣場到雷耀庭位于八同山南麓的别墅,至少需要半個小時,
這一路上,蘇晨都光着下身,也沒半點扭捏,一直和雷耀庭打情罵俏,笑笑鬧鬧。
直到即将到别墅區大門時,蘇晨才有些犯難。車子進門時無疑會降爲低速,
小區門口燈光明亮,還站着兩個站得筆挺的保安。這麽近的距離,說不定會被他
們看到自己下身一絲不挂的樣子。
但雷耀庭沒有半點容她遮擋的意思,蘇晨索性心一橫,早早偏轉臉,低下頭,
直到車子開進大門後很久,才重新擡起臉來。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有沒有落到保
安眼中,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除非自己撞大運能嫁個富豪,否則這個别墅區自
己這輩子是沒機會住進來的,就算被那兩個保安看到臉,也沒太大關系。
自己是坐在雷耀庭車上,要有閑話傳出來,那也都是說他的,在這些人口中,
就算提到自己,無非就是「騷貨」兩個字,誰知道蘇晨是誰啊!?
雷耀庭大學畢業後就單獨住出來,但他母親舍不得兒子住遠,因此他正式的
住處和父母的房子還是在同一小區。八同山麓冷泉山莊這邊的别墅是他專門買來
和各色女人鬼混的。考慮到他玩女人的勁頭,說這裏才是他真正的住處也不爲過。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這裏過的。
把車開進車庫停好,見蘇晨想穿褲襪,雷耀庭一擺手:「你都說自己是騷屄,
還穿襪子幹什麽?」
蘇晨尴尬一笑:「雷少,外面冷啊!騷屄我也怕冷……」
雷耀庭從後座扯過她的羽絨外套,丢到她腿上:「先披一下吧,進房間就有
空調,一會兒的事,穿穿脫脫多麻煩!」
蘇晨腹诽:要麻煩也是老娘麻煩,關你毛事?但隻能在心裏罵一罵。
雖然套上了羽絨服,但冷風還是從敞開的下擺漏進來,直接吹在她光溜溜的
下體,蘇晨簡直覺得肉穴都要結冰了。
哆哆嗦嗦跟着雷耀庭走進别墅,蘇晨本以爲他會帶自己直奔卧室,沒想到他
卻打開通向地下室的門,指了指一路朝下的樓梯:「跟我來,帶你看個好玩的!」
蘇晨滿腹疑惑地跟在他身後,沿着樓梯往下走。雷耀庭家的地下室有五個房
間,其中兩個基本是空的,有一間扔了輛山地車,積着厚厚的灰,也不知多久沒
騎過了;還有一間堆着幾桶塗料和十幾片木料,可能是裝修完後一直就放在這裏
的。
走進最靠裏的一個房間,看清屋裏的情形,蘇晨猝不及防,尖聲叫了起來。
這個房間的裝修明顯要考究一些,鋪着高檔的實木地闆,不像前面幾間那樣
保留着最初的水泥地面。因爲處于地下,缺少自然光照,所以房間裏一直亮着燈。
讓蘇晨大吃一驚的,是正對着門靠牆位置擺着一個半人高的鐵籠,裏面赫然趴着
一個人,一個赤裸裸的女孩!
蘇晨的目光正好與籠中女孩相對。
「她是……誰……怎……麽……」蘇晨瞬間想起很多在美劇裏看到過的以性
虐爲樂的連環殺手之類的橋段,吓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雷耀庭沒想那麽多,也
沒注意到這女孩已經被吓到了,轉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這是個賣屄
的騷屄,昨天晚上過來的。收了我八萬塊,給我當三天狗。」
蘇晨這才注意到,這女孩脖子上拴着根皮質狗鏈,另一端就系在籠子的欄杆
上。身後帶着根花哨的狗尾,吃不準頂端是插在肉穴中還是屁眼裏。因爲籠子高
度的關系,籠中女孩既不能站,也不能坐,隻能選擇平躺着或像狗一樣趴着。她
面前還放着兩個盆,或許是放水和食物的吧?隻是這兩個盆都是空的,估計這一
天下來,就算原來放了什麽,也早就吃喝幹淨了。
見雷耀庭進來,女孩刻意讨好似的向前爬了兩步,甚至還真像狗似的伸長舌
頭,發出「嘿嘿嘿」的響聲。沒想到還有個女人緊跟在他身後,頓時感到有些羞
惱。爲了錢,她可以不要臉,但不代表可以在另一個女人面前不要臉。
當然,她也知道直接抗議沒什麽用,就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看上去不是真那
麽像狗,抱怨似的說:「老闆,你怎麽才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
雷耀庭哈哈一笑:「這是體貼你。你吃多喝多了,還要大小便,我不在,你
直接在籠子裏解決啊?」一邊說,他一邊蹲到籠子邊,給一個盆裏加了些水,又
取了些餅幹放在另一個盆裏。要不是親眼看到籠子裏關的是個女孩,隻看雷耀庭
在籠子邊的動作,蘇晨簡直就要以爲他正在喂狗。
那女人趴起身,也不用手,隻把嘴拱到盆裏,像狗一樣地吃喝起來。
雷耀庭又加了一次餅幹,摸了摸這女人的頭,笑着說:「你先吃着,等會我
來遛你,帶你去大小便。」說完,他示意蘇晨可以上去了。
「她……是誰啊?」雖說已經沒了會被連環殺手虐殺的恐懼,但蘇晨心裏還
是很慌,回到一樓客廳,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一個兼職賣屄的DJ,昨天晚上操完屄說起别的新鮮玩法,我出兩萬塊,讓
她給我當兩天狗,這爛屄居然不幹。我就不信有錢還不能讓她給我當狗!還不是
就嫌錢少嗎?果然錢給夠了,她就乖乖給我搖尾巴。八萬塊!哈!如果光是她身
上三個洞,可不值那麽多錢。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在錢面前,她就是條賤狗!」
雷耀庭不屑一顧地說。
蘇晨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爲了錢就給人做狗,當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可
像雷耀庭這樣,稀裏糊塗地砸大錢錢,隻爲證明自己可以買下女人的尊嚴,實在
也是惡劣得夠可以的。
這個世界真不缺少這種既惡劣又真的有錢的混蛋。
而且,最悲哀的事,也真會有那麽多輕而易舉就被他們用錢搞定的女人。
突然,蘇晨咧嘴苦笑。
我還感慨個什麽勁?已經光着屁股待了快一個小時的女人,不也是這種德性
嗎?
「上樓去,左手邊朝南第二間,你先洗一下,把屁眼洗幹淨點。」雷耀庭想
去廚房倒點酒喝,他不急着玩蘇晨,等會還要下樓把「狗」牽上來,既然花了那
麽多錢養着她,就要抓緊時間多玩玩。
聽到「屁眼」兩字,蘇晨心裏一哆嗦。她的肛門還沒被開發過。在當「公廁
花」胡混的那段時間,她也不是沒想過試試幹屁眼是什麽滋味,但每次事到臨頭,
還是退縮了。
也就是因爲她不幹屁眼,所以周曉榮對她的興趣不像對孔媛那麽大。
「雷少……我……不幹屁眼的……」
雷耀庭闆下臉,随即臉色又稍微好看了些。
「不幹?你的屁眼沒被男人幹過?」
「嗯……」
「那正好!」雷耀庭冷笑着,「老子今天給你開個苞!到明天,你就不光是
騷屄,還是個爛屁眼,哈哈……」
蘇晨無語。原本她可能還會想辦法勸雷耀庭打消這個念頭,可在見過那個被
關在地下室狗籠裏的女孩後,不知爲什麽,她不敢再多說拒絕的話。
「去洗吧!」雷耀庭本就不是在跟她商量,揮了揮手,「我先去玩玩那條母
狗,等會帶她上來一起玩。你不是喜歡我的精液嗎?我先射在她屁眼裏,然後你
給我把她的屁眼吸幹淨喽!哈哈!」
2017-9-7 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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