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多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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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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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身丫環 作者:蕭宣
「蘇府」是一個在地方上知名的大戶人家,蘇家老爺蘇富達更是這個鎮上有名
的大善人,為人樂善好施,受到鎮民的愛戴。
蘇富達與妻子王翠娘結褵多年,始終膝下無子,好不容易晚年才得來一子──
蘇育凱,由於晚年得子,所以自然對他是寵愛有加。
蘇育凱仗恃著蘇富達有著萬貫家產,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沒多久家產便被他給
敗光了,不僅導致於家道中落,在外頭更是積欠下數萬兩銀子。
蘇府幾乎每天都有人上門討債,不過他們也念在以往曾受過蘇老爺不少恩惠,
於是他們都同意將債務押後一年,一年後他們再上門。
大部分的奴僕也都因此而紛紛離去,不過在下人房裡,還有著五個大丫鬟及幾
個忠心的奴僕。
這五個大丫鬟是王翠娘在十年前先後撿回家中來的,而雖名為丫鬟,但是王翠
娘卻對她們疼愛有加。
蘇府沒落,王翠娘也拿了些首飾給她們,叫她們離開,但是她們幾個人都拒絕
了,她們決定死守著蘇府,努力想辦法幫蘇老爺及夫人償還掉那些債務,並重振蘇
府以往的風光,這才不會辜負了蘇家老爺、夫人對她們的恩情。
「芊,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幫老爺、夫人的忙啊?」晴丫頭笨笨的玩著
自己的辮子,秀眉微蹙地說道。
「我想賣身青樓,將掙來的銀兩拿回來蘇府。」一張極為秀氣的臉蛋透露著無
比的決心,芊丫頭回道。
「賣身?」晴丫頭胖胖的臉上有著錯愕。「芊,但那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啊,
以後你還怎麼嫁人呢?」
「是啊,芊,你的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我們可以再商量看看……」眉丫頭一
雙柳眉輕蹙,向來柔弱的她覺得這麼做不太妥當。
「我們欠夫人與老爺的,真的太多了,如果這樣可以幫助得了他們的話,那這
點犧牲又算得上什麼呢?」
芊丫頭一向足智多謀,這會兒要到青樓,這……
不過憑藉著她沉魚落雁的容貌,絕對會迷倒一大群公子哥兒們,然後讓他們心
甘情願的奉上銀兩,想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這也是,不過一下子要掙那麼多銀兩,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黎朵點點
頭,苦思狀。
在府裡,有的吃又有的喝,根本不需要存錢,以前所發的薪俸,當天晚上就花
掉了,這下臨時要到哪裡去籌出這麼多的錢。
「嗚嗚嗚……」晴丫頭哭了。
「怎麼了?晴,有什麼好哭的?」芊丫頭連忙的安慰著初晴。
「看到你這樣,我就覺得好想哭。」初晴什麼都不會,是五個丫頭裡,年紀最
小,也是最好吃懶做的。
想想她們五個丫鬟的命運也真夠坎坷的了,自小不是沒了爹娘,便是和爹娘失
散,雖老爺夫人是待她們不薄,但私下,她們都還是戲稱自己「苦命的小丫鬟」─
─
如今,看來她們幾個丫鬟真的又得開始過以往的苦日子了!
她們怎麼會這麼命苦啊!?
「是啊,別哭了!」宣丫頭說道:「我也決定把自己賣到別間府裡去當丫頭了
。」
由於王翠娘待她們親如女兒一般,所以並沒有要她們簽下賣身契。
「宣,你也決定好了?」看著芊、宣為了蘇府如此義無反顧,眉丫頭腦海裡淨
是老爺、夫人平日待她的疼愛,還有他們對她的恩重如山,她明白自己不能再軟弱
了。
只要蘇府能夠再恢復往昔,那麼所做的一切都不算犧牲。
「我也要想辦法找個有錢人。」朵丫頭盤算著該怎麼樣才能在一年內籌到更多
的銀兩。
只是……有什麼方法呢?雖然她們五個丫鬟絕艷的容貌早已傳遍整個鎮上,更
有不少富賈曾向老爺表示願收她們當側室,不過都被老爺拒絕了。
「那我呢?我能做什麼?」晴丫頭急的,伸出小胖手指著自己。
「你就待在這個家裡,服侍老爺和夫人好了。」
「不要!我也要為蘇府做些什麼!」晴丫頭抗議。
「好吧!那我們就這麼說走了,一年後不管有沒有掙得任何的銀兩,都得回到
蘇府,知道嗎?」芊丫頭說道。
「知道了。」另外四人齊聲說道。
「那我們去收拾包袱吧!」
「嗯!」
於是,五個苦命的丫鬟開始了她們的「救主行動」……
天蒼蒼,野茫茫。
兩旁樹林如迷陣,樹林辟了一條大約僅容於一輛馬車通過的路道。
路道上雲霧瀰漫,沒有半個人影或馬車行經幽地。
「糟糕了,『臭臭』,咱們好像迷路了?」
蘇璃宣執韁的心手落在身下坐騎的頸項上,溫柔地搔癢著它。
「嘶──」正低垂著頭,專心啃著蹄下小草的龐然大物,似懂人話般地忽然引
頸點著頭。
這頭龐然大物正是蘇璃宣唯一的夥伴,亦是蘇璃宣最大的包袱──它是一隻幼
駒,「臭臭」正是璃宣幫它取的匿名。
放眼四下,荒涼而蕭條的幻邈景致,著實讓璃宣深感恐懼,她壓根兒不知此地
是何處,只知腳下的地域已離蘇府有好長一段距離了。
離開蘇府後的十來天,蘇璃宣簡直是過著叫天天不理,叫地地不應的悲慘日子
。
當初夫人將她撿回蘇府時,蘇璃宣不過才六歲大,沒名沒姓的被人喊作丫頭,
好心腸的夫人收她為親生女兒,讓她入老爺的蘇姓,名為璃宣。
為了報答老爺夫人的恩情,蘇璃宣一直乖巧聽話的待在蘇府侍候夫人,除了偶
爾陪夫人到廟宇燒香拜佛,她實在鮮少出門拋頭露面,因而儼然是一副涉世未深的
怯模樣。
若不是隔壁的大嬸婆,一再灌她迷湯──
說什麼自隨煬帝開鑿運河,京城便為大官僚所聚居,殷商富賈、官僚遍佈於天
下經常腰纏十萬貫,騎鶴四處游。
若非親耳所聞,她是絕不會毅然的拎著包袱出這趟遠門,順便還繞到市集買了
一匹馬兒。由於身上的銀兩有限,只能讓她買到一匹又瘦又乾又臭的小馬兒,勉強
來做她趕路的工具。當初為了幫馬兒取名字,還一度傷透她腦筋呢!
瞧馬兒又瘦又臭,長滿癩痢,璃宣索性將它取名為「臭臭」。
璃宣原本打算平安到達京城後,便找戶人家將自己給賣出去,等攢夠銀兩後,
便托人帶回給老爺夫人,讓他們盡快清償掉負債──
孰料,未到京城,就先把自己給搞去了。
只有一個字可形容現下的處境──慘!
「閃開──丫頭!閃遠一點!別擋住咱爺的去路──」
正沉思間,身後,突傳來一陣狂嘯,塵煙瀰漫,駿馬的嘶鳴聲、馬蹄聲有如轟
天之雷,從她身後「噠噠」奔襲而來。
璃宣納悶的回頭一瞥,「啊──」
眼見四匹肌肉糾結的龐然大物,聯結著一輛華麗的大馬車,就快要朝她衝撞過
來了──璃宣驚悚得杏眼圓睜,傻呼呼地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往哪兒閃躲。
「啊──啊!」拉開嗓門,璃宣兀自拚命的放聲尖吼,似乎叫得愈大聲,馬兒
便會聽見了,自動為她停下腳程似的。
「嘶──」果然,四匹駿馬同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聲,高舉前蹄一躍而起,
左右用動著身上的馬鬃,不滿地在半空中噴氣踏蹄。
馬車伕見璃宣毫無閃躲之意,連忙拉起韁繩。
璃宣一時以為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早嚇得魂不附體,微張著小嘴,牢牢緊揪
著韁繩的心手正沒命的顫抖著。
「蠢丫頭!活太久嫌膩了是不是?杵在那兒等我撞你呀!?」險些被璃宣嚇得
心神俱喪的馬車伕,凶悍的對著還在發顫的璃宣怨聲吆喝。
「呃……」驚魂未甫的,璃宣早被嚇的講不出一句話來了。
「還不快滾!退開!」馬車伕見璃宣毫無閃躲之意,斥喝聲又降臨。
「你……你別生氣……對不住嘛……」璃宣聲音抖得厲害。
揩了揩額上的香汗,拍了拍胸口,璃宣結結巴巴的說:
「……小女子路經此路……人生地不熟啊──所以……所以才想攔下你們,問
一下這裡是何處,你們……又是誰?如此罷了呵──」
「你真是有眼無珠啊!連洛陽晉王的路你也敢攔!」馬車伕的喝斥聲如平雷一
聲起,愈吼愈大聲。
「洛陽!?」她明明往北行,怎麼莫名其妙的跑到西京洛陽來了?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他好像有提到「晉王」這名號!
晉王──聽起來頭銜滿大的耶。
璃宣杏眼登時一亮,先前的恐懼在乍聽到晉王這頭銜後霎然全消,取而代之的
是滿腔的驚奇與喜悅。
心頭連忙的盤算著!若能賣到晉王府邸中當丫鬟,肯定可以攢到很多銀兩。京
城也甭去算了,若是洛陽好的話,就留在洛陽了。
思及此,璃宣便迫不急待地想探一眼晉王的長相──
於是璃宣策馬至馬車旁,而且靠得頗近,身子幾乎快和馬車吻在一起。
璃宣將小手擱置在馬車的窗口上,小腦袋微微一傾,兩顆眼睛如雷達般往馬車
視窗探尋著,似乎想讓視線穿透過布簾子的遮掩,看清楚裡頭晉王的長相,可是令
她失望的是,什麼也看不到。
「丫頭,看啥看?咱們趕路呢!讓開!不然無眼無珠的車輪子,可要朝你座騎
輾過去了!」馬伕運用丹田,凶悍的朝她吼叫。
「這位小哥,可否掀開這簾子,讓我和晉王說幾句話啊?」璃宣沒有理會他的
憤怒,她伸出手指,怯怯的摸向簾子。
「大膽──滾開!」
馬車伕還想說什麼。布簾子突然被一隻大手掀開了。
「小三,休得無禮。」一道強而有力的命令聲由轎內緩緩的撩開來。
在這同時,一雙冰冷犀利、深不可測的駭人眸光,突地和璃宣柔若秋水的好奇
眼波在空中交會了。
璃宣還以為官僚全都是些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沒想到這個晉王竟是這麼年輕
。
他一身尊貴的服飾,渾身散發出一股仿似雷霆萬鈞般的王者之勢,懾人的氣魄
,更彰顯他威赫頂頂的名聲,英挺卓絕的俊龐更是足以令女人臉紅心跳、為之瘋狂
!
然而,性情單純、天真的璃宣在面對男人的冷冽時,心中非但毫無畏懼,反而
一逕眨著杏眼,還傻呼呼地對他綻放出一抹甜人的微笑。
「爺,小女子名喚蘇璃宣,請問府上有缺丫鬟嗎?我不會很貴的,你出個價碼
,我覺得合理的話,就和你簽下賣身契。」
那雙深邃冷寒的黑眸閃現一絲興味,微揚的嘴唇別有一番狂妄的尊貴氣勢,俊
朗無儔的雙頰上,鑲著兩個深深的酒渦,「我為什麼要買你呢?」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璃宣連忙躍下坐騎,但由於他的馬車太高,而她則太瘦
小,壓根兒就無法和男人平視。
她輕控著韁繩的小手擱置在馬兒「臭臭」的脖子上,另一手則抓著馬車的窗框
,踮高腳尖,引著頭,深怕他聽不見似地,她大聲的道:
「因為我又勤勞又能幹。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會幫馬洗澡、挑水、
洗衣、燒飯……什麼活兒都會幹──拜託,爺,買我──求求你,我保證,絕不會
讓爺有花冤枉錢的感覺。」
「你真這麼有本事?」眼神看似沉靜,卻暗藏狂狷的他,透過小小的視窗,居
高臨下的俯視著璃宣。
「嗯!」璃宣用力點著頭,「拜託你,爺,買我好嗎?好心會有好報的……」
肆烈是晉王的名字,他在朝中向來以冷殘、沉著聞名,驍勇善戰的他,因為常
年為皇上南征北討,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皇上欣賞像他這般英勇蓋世的豪雄,便冊
封他為──洛陽晉王。
顧名思義,肆烈在洛陽是一等的官銜,以他的能力就算買十個小丫頭,也都只
不過是九牛一毛,壓根兒無痛無癢,可是……
肆烈冷眼上上下下打量著璃宣。她眉如新月,翦水般的星眸似乎隨時都泛著無
辜;微張的櫻桃小嘴,唇紅齒白,看似欲語還休;肌膚雪白,細如凝脂;身材嬌小
纖細,感覺輕弱無骨,氣質楚楚可憐,仿若只要他伸手一掐,她即碎成千萬截似的
。
這般織細嬌美的女子到他府上當丫鬟實在有點暴殄天物,肆烈指著她身後的大
樹,「姑娘,牽著你的馬兒,返到那邊去。」
璃宣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所以想探測目己的服從度,於是一刻也不敢怠慢
,連忙拖著「臭臭」走到他指定的位置。
「姑娘,請保重。」肆烈冷然一聲後,便命馬車伕策馬啟程。
呀!真是人有千算,不如老天爺一算。
「嗚──」璃宣哭喪著小臉,看著馬車伕頭也不回的策馬離去,簡直沮喪至極
,卻又欲哭無淚。
怎會這樣?璃宣撓了撓髮絲,任她怎麼想也想不透,她這丫鬟真的很優秀啊,
為什麼他不願買她呢?
算了,大概無緣吧!她安慰著自己。
「唉,臭臭,我看咱們還是吃塊燒餅再啟程了。」深怕攜帶的銀兩不夠用,璃
宣已省吃儉用了十來天。
「嘶──」「臭臭」朝她臉上噴氣,引頸嘶鳴。
璃宣從鞍袋裡拿出了一塊大餅,小口的餵著它,「一會兒咱們沿路再問人家市
集往哪兒去。」
「嘶……」性情溫馴的「臭臭」舔著璃宣的臉頰,用毛茸茸的手搔她,然後乖
巧地低下頭啃著她遞來的大餅。
璃宣抬頭望著愈來愈暗的天色,牽起馬兒的韁繩,繼續邁開腳步,孤獨地走在
人煙稀少的荒野上。
※ ※ ※
三天後 洛陽──蒼龍門
吉丫鬟出售
買一送一
兩塊斗大的招牌,唯恐被忽略似的,以最搶眼的號召詞,各擺在璃宣和「臭臭
」的左右下方。
璃宣有生以來頭一遭這麼狼狽,真覺得丟臉死了,一張芙蓉臉不時垂得低低的
,深怕被人家嘲笑,但沒法子,唯今之計,她只有這方法可行了。
她看見有人死了爹娘沒錢入殮安葬,便在熱鬧的街頭擺了一個「賣身葬父」的
招牌。
又看過有人要出售茅屋時,為強調這是間古屋,便在門口擺了個「吉屋出售」
的招牌。
心想,她也可以如法炮製,於是索性結合了兩者的廣告內容,順而將它們發揚
光大」來個「吉丫鬟出售,買一送一」。
其實她不識多少個漢字,頂多只識得幾個大字──唉,全怪她過去太懶,太不
上進,被夫人寵壞了。夫人並不勉強她們唸書,她又貪玩,才有此下場。
幸虧招牌上那九個大字是她經常在路上看到,再經詢問之下,才得知它的意思
,因而能識這九個大字,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招牌才擺下去沒多久,立刻就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吸引不少路人的好奇目光
,才一會兒二天,璃宣和「臭臭」便被人潮包圍住了。
「讓開!讓開!」宏亮的男性聲音在璃宣頭上響起,「丫頭!啥東西買一送一
呵?你嗎!?買你送啥?你又多少錢要賣?」
終於有人開口詢問價碼了,璃宣喜孜孜地連忙抬頭望向詢問者,對方長得是圓
是扁,總要先看清楚啊!
「呃──」璃宣君了登時杏眼兒一瞠。眼前的龐然大物嚇得璃宣險些兒拔腿就
跑。
詢問價碼的男人是個手持明晃晃鋼刀,體形壯碩的大塊頭,粗漢滿嘴的胡腮,
牙歪嘴大,模樣有點兒恐怖,看起來挺凶狠的樣子。
她承認自己不是頂聰明,笨手笨腳又時常打翻東西,若被大塊頭買走,不知他
會不會三餐外加宵夜的揍她呢?
「不說清楚、不談清楚價碼,格老子怎麼衡量?」粗漢是販賣私鹽的鹽梟,個
性顯然是個急驚風,見璃宣被他的大塊頭嚇傻了眼,他急得跟什麼似的。
璃宣眨了一下眼,瞇起眼一笑,拍了身邊的「臭臭」一下,「買我送駿馬!沒
有一千兩銀子,我不賣!」
她的話引來一陣爆笑聲。
「呵……真是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哪!」有人嗤道。
「就是說嘛,雖然那張臉蛋兒還挺不錯的,但你瘦巴巴的,沒長半點兒肉,像
隨時會被風吹走似的,哪兒價值一千兩!?出個價吧!就十兩!十兩銀子就買你了
!」
「瞧那只瘦馬,若稱得上駿馬,我家的小黃便是無價之寶!」小黃是這位仁兄
的愛犬。
「大塊頭,我勸你甭買她了,這丫頭這麼瘦,做不了啥粗活的。」有人好心的
勸著那位粗漢。
其實粗漢心裡頭是挺喜歡璃宣那副纖弱的模樣,不悅地朝眾人大聲叫罵:
「辣塊爺爺的!我有的是一千兩,把這丫頭買回家陪我睡覺──你格老子我爽
!」
「原來你居心不良──」立刻有人叫道。
粗漢羞惱地臉一紅,「干你屁事!」
粗漢那低俗的字眼,令璃宣莫名的泛起一股噁心討厭的感受,璃宣很有骨氣的
大聲說:
「大爺,我不陪人睡覺的!」
「不陪人睡覺!?啐,這樣就沒啥搞頭了!不!格老子決定買你了!」粗漢愈
看她愈覺得美,心裡頭真是喜愛的要命,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錠小元寶來,「這一
錠銀子你先拿去墊急,其餘的先賒著,格老子趕明兒個再付你尾款,現下就跟格老
子回家睡覺。」
話落,粗漢抓起璃宣的肘臂,一施力,把她拖離圍觀的人潮,意圖把她帶回自
個兒的臥榻,慢慢調教一番。
「啊──」璃宣驚喘一聲,害怕的掙扎不休,即刻沒命的叫喊起來:「我不要
啊──一錠銀子跟一千兩的數目差這麼多!我才不跟你回去!救命啊……我不賣給
你啊!你快放了我!救命啊──救命啊!救──」
「混帳!放開她!」就在璃宣高喊救命之際,粗漢倏地被人反提了起來,隨即
迎面而來的是劈擊勾打──
「喀!」一聲,粗漢的手骨登時被扭斷了,那人隨後再給了粗漢一個紮實的拳
腳!
「碰!」一聲,粗漢被一腳踢到對面去,整個人重重的撞上水果攤,水果攤登
時塌垮下來,粗漢哀嚎一聲,不省人事的昏厥了過去。
璃宣雙手掩住嘴兒,見出手相救的男子,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肆烈,一股強烈
的委屈感頓時湧上璃宣的心頭,璃宣的眼淚一下子受控不住的氾濫開來,小小的身
子像一隻飽受欺凌的落水貓,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顫抖不已。
「爺,爺……嗚──嗚……爺──嗚……」璃宣想謙遜的再次懇求他的收容,
然而聲音卻抖得厲害,半天也迸不出一個字。
「好了,小可憐,別哭了,跟我來。」肆烈冷漠地撂下話,冷峻的旋身躍上馬
車。
璃宣開心的咧著唇微笑著,心情很是愉悅,因為她總算把自己賣出去了!
然而心裡多少有些疑惑,肆烈當真打算以一千兩買下她?雖然讓她跟他同乘一
輛馬車,可是,肆烈自她上了他的馬車後,就一直冷著一張臉,無視於她的存在。
直到馬車停在一座豪宅前,肆烈這才正眼審視她疲憊的臉龐,伸手協助她離開
馬車。
小三逕自將那半點用處都沒有的「臭臭」拖往馬廄。
璃宣一臉的目瞪口呆,緩緩將杏眼往上移,掛著兩隻銅環門上方就懸著一塊金
黃色的匾額,龍飛鳳舞的橫批著──
晉王府邸
府邸兩扇大門一開。
肆烈英姿豪邁的一腳跨過門檻,「跟我來。」
「哦!」璃宣跟隨在他身後,好奇地四處打量著有如迷宮般的內閣,「哇!這
宅邸好大、好漂亮哦!整整比蘇府大上兩倍耶!」
璃宣一路驚歎不已,完全沒發覺自己已把人給跟丟了,待她發現肆烈於她眼前
消失不見時,緊張的開始在府邸內亂闖,暗罵自己笨,居然跟著人也有本事跟丟。
遠遠地,看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姑娘和一名身著藍衣的男子從那頭走了過來,璃
宣連忙喚住他們。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如果你們現下方便的話,麻煩請你們帶我去找晉爺好
嗎?」
青衣姑娘用眼角瞥了她一眼,「你是誰?膽敢隨便闖入晉府!」
「我叫蘇璃宣,是爺剛買回來的丫鬟。」璃宣據實以答,半點也不敢遲疑。
「原來如此,我是福仲。」福仲熱絡的自我介紹起來,「她叫沅翠。」
沅翠的眼睛如雷達般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璃宣一番,「啐!一點規矩都不懂
,連請個安也不會。」
璃宣告訴自己不能給人留下壞印象,於是不敢怠慢的立刻彎身弓揖向他們請安
。
沅翠是個急性子的人,看不太慣旁人的迷糊,她一眼就看穿璃宣是個動作笨拙
的丫頭,「怎麼才剛進門就迷路了?」
璃宣臉頰一熱,垂下了小臉,「我太笨了──」
「別說了,我帶你去見爺,爺可能累了,先回寢房休息了。」沅翠受不了的搖
著頭,帶領她走向東廂房。
福仲則跟在璃宣的身側,「璃宣,你找爺有事嗎?」
「爺說要和我談契約內容的。」璃宣微笑著回答幅仲,她發現沅翠走得很快,
她幾乎快跟不上沅翠的腳程了,「沅翠姐姐,這府邸好大耶!」
沅翠沒理會她的叫嚷,逕自介紹著每間廂房,「晉王府裡一共有三十個丫鬟,
現下又多了你一個。整個東廂房──包括書齋、寢室……爺的寢室,沒啥重要事,
你最好別往那兒跑,免得被責罵……欸,你走快點,別慢吞吞的。」
「哦!是!是!璃宣明白了!」璃宣連忙加快腳步,緊跟其後。
突然沅翠在一扇門前停下步伐,猝不及防,璃宣的鼻樑差點兒就撞上沅翠的背
脊。
「爺,我把新丫頭帶來見您了。」沅翠必恭必敬的先在門外稟報。
「帶到書齋等我。」裡頭傳來肆烈那饒富磁性的低沈嗓音。
※ ※ ※
書齋,只見晦墨如深的肆烈點亮油燈,像座冰冷的石雕般定坐在椅墊上,手肘
微置於桌面上,十指交叉,半天不換一氣,俊臉上也無任何表情。
「爺,對不住,適才我實在太笨了。」璃宣害怕被責罵,於是先開口自首。
肆烈依然無動於衷,只是冷眼凝視著她。
璃宣感覺得到,他不是很喜歡她。那既然不願意買下她,為何還要花那些銀兩
呢?璃宣想半天也想不透。
「若不是看不慣粗漢當街羞辱你,我是絕不會花這一千兩的。」肆烈似乎看出
她的心思與疑惑,看著她,概略的解釋著他帶她回府的原因。
璃宣被他冷峻的聲音嚇著,驚喘著:「若不是我急需一筆錢,我也絕不會當街
叫賣。」
「什麼名字?」
「蘇璃宣,爺叫我璃宣就可以了。」
「嗯。」肆烈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璃宣,你今年幾歲了?」
「十六。」
「你要這麼多銀兩,有何用途?」
「替我家老爺還債。」璃宣有問必答,想起老爺、夫人,心不禁一酸,強忍住
落淚的衝動。
「你老爺欠人家很多銀兩嗎?」肆烈眉一展,粗擴的臉上露出一張關懷的柔和
線條,收回桌面的一隻大手擱置在繫了皮革的大腿上。
「璃宣也不太清楚蘇少爺在外頭究竟敗了老爺多少財產,我的一千兩好像還不
夠還債吧!因為老是見有人上門來向老爺討債,而老爺一向待下人不薄,於是我們
五個小丫頭,才決定想辦法幫老爺清償債務,以報答老爺及夫人對我們的恩情。」
肆烈的俊容沒有半絲不耐與輕蔑,反而有點同情她的傻勁,「像你這樣一個弱
質女子流落在外,是很容易被人欺負的,你不知道嗎?」
一憶起她險些兒落人那粗漢的手中,他心頭莫名竄燒起一股憤怒與妒焰。
他眼神放肆的細細打量著她,璃宣身材雖嬌小纖細,但兩團胸脯卻豐滿有肉,
讓他心頭泛起一股想將大手覆蓋上去衡量的慾望;璃宣的腰肢雖纖,細得仿若一掐
就斷,但她渾圓的美臀也讓他湧起想伸手去搓揉推擠的衝動。
楚楚可憐的獨特魅力自然而然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這是一個會讓男人忍不住想
去呵護、愛憐的女子。
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一千兩的代價是幾個年頭?」他問。
璃宣眼珠子轉了轉,伸張出五根纖細的小指頭,她屈指算著,「之前,我在蘇
府的薪水是一個月十兩銀子,一個年頭便是……一百二十兩銀子,所以,一千兩的
代價──應當是八年又四個月。」
才八年?肆烈不悅的皺起劍眉,「那麼我給你十倍價錢,你多待幾個年頭吧!
」
「十……十……十倍!?」璃宣難以置信的膛大杏眼,「一萬?你真的要給我
一萬兩!?」
一抹沈諧的笑容浮現在肆烈那張俊朗無儔的臉上,形成兩個迷人的酒渦,「不
錯,但你得簽下賣身契。」
天哪!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璃宣舉起小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會疼耶
!會痛就表示不是在做夢囉!
「沒問題!爺吩咐的,璃宣一定遵從。」一想到那一萬兩銀票,璃宣樂得簡直
快飛上天去。
別說打契約了,就算要和她擬定一輩子的賣身契,她也會和他簽的。
見她一臉的興奮,肆烈的嘴角微微勾勒起,從懷中掏出一張萬兩的銀票,然後
攤開文房四寶,隨意在硯台上磨了幾把墨,接著便聚精會神的在折紙上擬下契約書
。
頃刻,肆烈將擬好的一式二份契約書,連同那張萬兩銀票一併推到她面前。
「看一下契約內容,覺得沒問題的話,就簽下它,蓋上手印,之後,這張銀票
就是你的了。」
璃宣一臉慚愧的看著他,羞答且結巴的說:「……爺,我……我只識得幾個大
字而已……爺可以念給我聽嗎?」
肆烈的心思其實頗細,他知道丫鬟那卑微的工作,是沒有讀書的機會。望著她
那一張寫滿羞澀的小臉蛋,肆烈心生一動,一憶起她險些兒成為那粗漢的褻玩物,
一股莫名的妒焰猛烈地竄進他心頭,形成強大的佔有慾。
肆烈並不想釐清莫名興起的妒焰從何而來,他只是微微驚訝於自己那少得可憐
的保護欲與憐惜之心,竟被一個小丫頭輕而易舉的挑動出來。
他不希望她再繼續流浪下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獨自流浪在外,是一件
十分危險的事。
契約裡的內容是隨他的喜愛任意擬定的條約,有些地方顯得不合理,因為它並
不存在於丫鬟的工作範疇內。
「你先過來蓋個手印,我教你念詩寫字。」肆烈自然不願透露契約內的一字半
句,說穿了淨是些不合理的要求,他不帶一絲愧疚的轉移了話題。
教她寫字!?璃宣錯愕的膛大雙眼,心思單純的她馬上讓他的提議給忘了契約
的內容。「爺,這……」
她雖笨,但也知道一個堂堂的王爺肯教個丫鬟識字,那是莫大的恩惠,只是…
…
「過來!」肆烈挾著冷銳得足以奪人魂魄的目光,抬起高傲的下顎,發出不容
反抗的命令。
璃宣一雙黑白分明的翦水星瞳燦動著傻呼呼的笑意,不點而紅的櫻唇向上揚出
一道美麗的弧形。
「爺,你對我好好哦!我真不知道該拿什麼報答你才好耶!」
「你乖乖聽話,就是報答我了。」肆烈目視著她,強忍住想要她的衝動,「來
啊!」
璃宣緩緩地走到他身旁,當來自她身上那般自然的馨香在他鼻間飄散──
「坐在我大腿上。」肆烈根本就抑止不住自己不去伸手碰她。肆烈的大手趁勢
朝她纖腰一攬。
纖瘦的璃宣就這麼順利的落入他懷裡,跌坐在他大腿上,「爺──」
「喔……」肆烈粗嘎的低吼一聲。
璃宣的美臀巧妙的緊貼著他跨下,逗得他慾火一陣狂亂的竄燒。
「這感覺挺不賴的。」老實說,他挺喜歡這種感覺,於是笑容狂猖的突然往她
臀兒一頂。
「爺──」璃宣驚愕的倒抽一口氣。
這一瞬間,璃宣幾乎忘了如何呼吸。
揪著裙擺的玉指微微的顫抖著,她不懂自己為何會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這麼強烈……一股誘人的迷惑之感倏地襲入她心扉。她隱約知道……這如獅獸
般地男人將有足夠的魅力控制她所有的神智──
璃宣不敢亂動,更不敢回眸去看他,她可以感受到身後那挺拔偉岸的身子熾熱
而撩人,她心頭突感一陣納悶,但不撥清心中疑雲實在難受──
「爺……璃宣的臀兒間,好像被一根鼓脹的鐵棒物牴觸著,不知是什麼玩意兒
……爺,你拿什麼壯碩的東西頂著我?」
「爺的那話兒。」莫名被點燃的狂烈慾念隱逸在肆烈冷峻的外表下,肆烈努力
壓抑著熾烈的慾火,「我教你握筆。」
他兩隻大手穿過她的腋下探向前,將一根毛筆塞進她掌心,大手圈住她的小手
,手肘無意的碰觸到璃宣豐滿而富彈性的胸脯時,她身子泛起一陣要命的悸動。
「話……話兒?爺兒的哪個話兒?」璃宣哪懂什麼話兒不話兒的。
打出娘胎以來,她從沒被人這樣從身後整個人包覆著,她是第一次坐在男人的
大腿上寫字。
璃宣有些坐立難安的挪了挪臀部。
「你……誰准你亂動的!」肆烈倒抽一口氣,低吼道。
肆烈本想自制情欲,璃宣卻突然要命的挪動起臀部,不禁助長了他想要她的慾
望與強烈的佔有慾,於是他將所有壓抑的狂熾暗潮全發洩在言詞上。
「我……啊……」瞬息間,璃宣仿若突然被電極擊中,口中逸出了嬌吟。
肆烈揚起剛毅的嘴角,熾烈撩人的唇再也受控不住,瘋狂的落在她如玉貝般雪
白的耳朵上,肆無忌憚的伸出舌頭,放肆地在地敏感的耳殼內旋琢、逗弄。
「啊……爺,你……你的舌頭……嗯──」璃宣腦子裡是一片混亂,身子柔軟
似水的癱靠在他懷裡,意亂情迷的發出嬌吟喘息。
她激烈的反應令肆烈更加血脈噴張,她的柔軟讓他變得更加狂野鷙猛。
他游移著一雙不安分的大手,緩緩地滑過她纖細的手指頭,落在她即使隔著褻
衣,卻依然感覺得出柔嫩高聳的王乳上,肆烈的掌心充滿力量的揉搓著。
「啊……爺,我賣身的契約裡有附加這一條嗎?啊──嗯……不然你的手為什
麼要揉我的胸……揉得我好熱……」璃宣嬌柔的低呼出聲,吹彈可破的粉腮及雪頸
頓時浮現一片醉人的粉紅,困窘的開始扭動著身子掙扎。
「從現在起,你便是我府裡的丫頭了,你得隨時聽從我的叫喚,知道嗎?不然
你以為我為何要花這一萬兩呢?」肆烈粗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動作出奇溫柔
的揉掐她渾圓富彈性的乳房。
「爺……不要……」小臉滾燙嫣紅的璃宣,實在害怕這份即將來臨的亢奮感,
極欲擺脫這種令她欲仙欲死的感覺,璃宣推拒著他。
然而她的身子早被他碩壯結實的雄軀霸道的擒住,牢牢地固定在他懷裡,她毫
無反抗的餘地……
一萬兩……當她一憶起肆烈是那個出天價買下她的男人,便放棄了掙扎,柔順
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放鬆你自己,你摸過自己的胸脯嗎?」
肆烈用折煞人的魔手解下她身上的肚兜,兩隻誘人的雪白玉乳立即滑出衣襟,
嬌艷欲滴的在他掌心上微微的顫抖著。
「沒……」璃宣不勝嬌羞,忍不住以纖手遮住胸前那兩團高聳的椒乳。
「你這副嬌羞的模樣真惹人愛憐。」肆烈用大手包住她遮掩在胸前的柔荑,將
它們移向他的頸項。
肆烈炙烈如火的黑眸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危險神情,璃宣因嬌羞而不敢直視……
「你的乳房真美。」肆烈的大手恣意地揉搓著她的酥胸,以食指與拇指玩弄著
她尖挺的乳首,「這樣舒服嗎?」
「嗯……爺,好舒服……」嬌喘連連的璃宣無力地將頭擱在他肩頭上,不時的
喘息呻吟,嘴兒吐著幽香,噴在他敏感的頭窩處。
「你真乖,而且很聽話,我會好好疼你的。」肆烈粗嘎的說道,憐惜的捧起她
嫣紅嬌羞的小臉,順勢將唇覆蓋在她唇上,熾熱滾燙的舌頭滑順地侵入她微張的小
嘴裡,啜飲著她如濃郁酒汁的芬芳。
「嗯……」璃宣禁不住他狂烈的逗弄,迷亂地伸出小舌回應著他。
四片唇舌倏地激盪的糾纏起來。
他的大手也沒閒著,開始沿著她玉體曲線往下滑,撩起裙擺,狡猾地滑入她那
受褻褲呵護的神秘地帶裡,找尋隱藏在她兩腿之間的私唇。
「瞧,你這兒已經這麼濕了。」伸入修長的指頭,肆烈細心且小心的來回描繪
著她濕潤的女性領域。
「嗯……爺……」一串難耐的嬌吟聲從她微張的小嘴中銷人心魂的逸出。
隨著他指間熟稔又靈活的搔摩、攪弄,璃宣仿若無骨的嬌軀莫名的起了一陣強
烈的痙攣。
她覺得好害羞喔──只能將酡紅的小臉,整個埋入他溫暖的頸窩裡。
伸手掃去擱置在桌上的所有東西,肆烈抱起她的身子,平放在書桌上。
「璃宣──」歡愉的粗啞氣息,肆烈的大手托起她的椒乳,讓頭埋入她雙峰,
靈活的舌尖開始輕搔起她尖挺的椒首,時而用力吸吭……
「啊──爺……爺,哦……」另一波前所末有的亢奮感立刻襲遍她全身。
肆烈解下她的裙擺,褪去她的底褲,「讓我看看璃宣的穴兒美不美……」
勾起她一雙雪白的腿,脫去套在她纖細玉足上的繡花小鞋,肆烈將她粉嫩的玉
腿呈彎成弓,分擱在桌面左右角邊上。
「啊!爺──不要看……」璃宣感到羞愧無比,出於本能的欲併攏大腿,阻止
他的探訪,可是卻仍避不開他猛烈的掠奪。
璃宣那粉紅色的秘處完全裸露在他面前,透明的愛液,持續從肉縫的花徑中流
出來……
「好濕──」亢奮的嘟嚷一聲,肆烈的唇舌再也不必經過任何障礙物的隔阻,
盡情探向璃宣那引人發情的濕潤小穴,舌頭極富技巧的撩撥著她緊窒的幽穴……
「爺──你的舌頭別褻玩我那兒,我……那兒好癢……不……啊……爺──嗯
──」
璃宣感覺兩腿間的秘處被他的舌頭搔弄得酥癢難耐,不由自主地逸出一串興奮
的嬌吟。
「這樣子可以止癢的,瞧你的穴兒濕漉漉的……璃宣的秘壺真滑、真香。」這
無瑕的身體讓肆烈十分讚歎,他愛不釋手的揉捏著她的陰核,持續用唇舌褻玩著她
濕潤的嫩核。
「啊……嗯──爺……哦……」
當他挪動大拇指接住她柔嫩的陰核,用兩指掰開她濕嫩的小穴──
靈活的舌頭立即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然刺入她那發熱潮濕的緊窒小穴,邪惡的在
她體內恣意的來回搔摩、舞動……
「爺──嗯……哦……」歡愉的快感迅速竄遍她全身。
璃宣整個人近乎狂野起來,迷亂般的嬌吟由璃宣的喉間成串的迸洩出來,血液
也跟著沸騰起來,璃宣渾身無力地癱軟在桌上,嬌軀不由自主的掀起一陣狂愉的痙
攣。
此時的璃宣媚眼如絲,面泛桃紅,纖細的腰肢開始慢慢地擺動起來,意亂情迷
的追逐著他的靈活,迎合著小舌的旋轉。
璃宣的身體初次被人這樣子對待,她不容許自己有如此淫蕩的感受,她努力的
控制著愈來愈薄弱的意志力。
然而肆烈那充滿邪魅的唇舌和魔手,持續不斷地在她濕熱的慾望之穴內捲來揉
去的,她實在無法忽視它的存在……更搞不懂自己的身體在渴求些什麼,她只覺得
肆烈的手指和舌頭全夾帶著強大的魔力,挑勾起小穴一陣莫名的強烈需求。
「喜歡這樣子嗎?」肆烈的唇沿著她身體曲線,緩緩爬向她嬌艷欲滴的朱唇,
纏綿的吸吮著她的唇舌……
「好喜歡……爺……」璃宣狂亂的回應著他的吻。
肆烈用手罩住了她一隻豐滿的胸脯,指頭輕輕的在蓓蕾上搓捏逗弄著,「一會
兒,我會將自己的話兒,塞進你的那裡,探索你的小穴究竟有多深。你會有點疼,
忍著些,很快你就能體會出魚水交歡的快感了。」
「可是,爺……」璃宣身體輕輕顫抖著。
肆烈的唇再度周遊她全身,沿著粉頸,一路吻到她的乳房,吸吮著她尖挺勃起
的乳首,再往下游移……
肆烈再度將臉整個埋進璃宣的雙腿間。
「嗯──」璃宣因狂喜而再度狂野的嬌吟出來。
靈活的舌頭壓開她緊窒的窄狹幽穴,一抖一抖的往神秘的甬道裡卷,被小舌纏
繞的花心陣陣酥癢,令璃宣近乎尖叫,快感似漣漪般地逐漸傳遍她全身……喚起一
波波狂野的欲潮,沖刷過她全身──
她渾身酸軟無力,強烈的感覺到他靈動的舌頭在她濕淋淋的兩腿間邪惡的搔弄
著,那樣的感覺真是教人好羞愧、好無措……可是,偏偏她又捨不得推卻他靈活舌
頭邪淫的攪拌。
「爺──瞧沅翠熬了啥湯給爺──啊!」突地,書齋的門被手端著熱盅的沅翠
推開。
目睹這一幕的沅翠,一時詫異的呆愣在原地,原本紅咚咚的小臉突然間變得蒼
白,毫無血色。
璃宣的嬌吟聲引起沅翠的好奇心,她早在書齋外偷聽許久,聽聞那串串銷人心
魂的呻吟聲愈叫愈激烈,沅翠的內心是既好奇又是緊張,心裡老想闖進來一探究竟
。誰料竟看見春宮般撩人的景象,一時間讓沅翠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好半天說不
出話來──
「好羞──」沅翠的突然闖入,令璃宣的神智驀地恢復過來,兩朵紅暈立刻飛
上她的小臉蛋,璃宣感到羞愧欲死,連忙想掙脫肆烈的鉗制。
奈何肆烈施展在她身上的力道是如此的猛烈,雙手就像鐵鉗一般,她想掙脫談
何容易?璃宣只覺羞辱飲泣。
「放肆!誰准你進來的!出去!」軟玉溫香抱滿懷,已然慾火焚身的肆烈,難
以抑止那瀕臨爆裂的激情慾念。
沅翠捂著嘴兒,吃驚的瞠大杏眼──
他急切的解開褲檔,騰出早已傲然巨碩的硬挺。
「還愣在那兒做啥!快滾!」盛怒的肆烈仿若一頭威猛懾人的黑豹,利眸迸出
怒焰射向發呆中的沅翠。
「是……是……」沅翠的聲音充滿壓抑的回道,連忙退出書齋,闔上門。
肆烈抓起璃宣的纖腰,粗壯的硬挺對準濕嫩的小穴,「我要進去了──」頎長
直挺挺地塞入了璃宣柔軟的緊窒內,並且強而有力的抽送起來。
「不──啊──嗚……啊──」象徵男性的碩壯物開始狂情掠奪,灼燙般的撕
裂感由璃宣下體傳至她的心房,幾乎撕裂璃宣的下體,纖弱的骨盤也險些兒被他的
粗暴撞碎,璃宣疼痛的吟叫出來,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也隨之垂落。
無視於她感受的肆烈正劇烈的律動著,激烈地抽撞著她的柔軟……他根本控制
不了內心澎湃的情慾,一心只想佔有她。
「爺!不要──好疼……啊──啊──爺……」鮮紅的血跡從她臀間順著大腿
緩緩地滴落下來,猛然被佔有的處子嬌軀,正因無法忍受撕裂般地疼痛而渾身戰慄
著……
而他仍持續的挺入,狂野的律動著……
「爺,你……這感覺……唔──怎會又痛苦、又快活、又難受呢?爺這樣騎在
我身上,被人家看到了,以後……以後璃宣怎麼嫁人呢?啊──」璃宣的指甲抓紅
了他結實的背脊,疼得哭喊出來,「爺──好疼……你……啊──啊──」
「誰要璃宣生得美,引誘爺去騎你……不准你嫁人!嗯……」他見她一臉痛楚
,心生憐惜的緩下動作,捧起她的小臉,狂野的吻住她,奪吻的方式彷彿想把她融
入他的身體裡面。
「以後這時刻到我書齋來,我會每天教你唸書寫字。」
「每天!?哦……啊──啊──」那她豈不是每天都要來這兒學寫字了?「像
今天這樣嗎?爺還會像現下的方式待我嗎?」
肆烈本因同情而買下她的原意,竟在瞬間轉變成因愛不釋手而不願她離開他的
決心。
璃宣嬌羞又純真的模樣教他萬般愛憐,而她的肌膚宛若初生嬰兒般光滑細嫩,
魅誘著他從不曾興起波瀾的心,肆烈決定要她成為他日後的解悶工具──
「乖──在契約書上蓋下你的指痕。」牽過她的柔荑,趁她意亂情迷之際,肆
烈帶領她的手印在紅泥上,再取起賣身契,讓璃宣在賣身契上順利的蓋下了指章。
「爺……啊……嗯──可以告訴我賣身契裡的內容嗎?璃宣想知道。」
體積變得更大的硬挺,猛然加快了抽送的速度,璃宣的身體整個劇烈的搖晃起
來,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船。她被渾身充滿力量的肆烈,衝撞的頭昏眼花、欲仙欲死
。
「等你識得了字,自然就看得懂賣身契裡的內容了。」肆烈雙頰上浮現著兩個
高深莫測的酒渦。
「喔,那我一定會認真讀書的,爺對我真好,給璃宣一萬兩,又要教璃宣識字
執筆……」都怪自個兒以前太不認真了。
璃宣很想及早識字,這樣一來就可懂得契約裡的內容,她相信肆烈給她的待遇
一定超乎她的想像。
經過一陣激烈的衝刺,兩人同時為即將登上天堂的喜樂感而狂野的呻吟起來─
─肆烈粗嘎的悶哼了聲,將自己那溫熱的液體深深埋入女性的奧秘……
激情過後,肆烈跌坐在椅子上,順勢將依然嬌喘著氣息的璃宣扯入懷中。
璃宣無力的癱靠在他身上,吐著香蘭似的馨香。
「爺,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良久,她無力的抬起纖細的下顎,眼神迷濛且
溫柔的看著他。
「嗯?說。」肆烈用手指撥開貼在她粉腮上的髮絲,抬高她的下巴,愛憐地啄
吻著她嫣紅的唇瓣。
「爺可否幫我把這一萬兩銀票,托人帶回蘇府?一定要幫我拿回去,讓蘇老爺
盡快償清債務哦!這事非常緊急的,不能拖哦!」璃宣拿出那張萬兩銀票,不放心
的叮嚀著。
肆烈的嘴唇一直在她唇邊逗留著,讓她感到極為害臊,小臉愈來愈紅,他見狀
得意的道:「安心,我明兒個立刻派人快馬加鞭的將這張銀票拿回去給你的老爺。
」
「謝謝爺……」
「爺……爺怎麼可以這樣,嗚──昨天是人家的第一次耶!現下,爺……竟然還
要強迫人家再來一次……」
「我懂,放心,有人會負責的!」
「不……不會吧?應該由爺來負責才對吧?而且……萬一……人家『那個』了
……」
「不至於那麼糊塗吧?」
「可是……」
「可是什麼?你離鄉背井時,到底有沒有把你的勇氣和腦袋帶出門!?沅翠!
把她帶走!」肆烈終於不耐煩的咆哮起來,指著房門,對沅翠下了道不容反駁的指
令。
氣死他也!
璃宣這丫頭真是迷糊得無藥可救,他當然知道昨晚是她第一天進晉府,他的府
邸這麼大,她迷路好像……嗯,好像滿正常的,怪不得她。
理所當然的,他得找個人負責帶領她,讓她早日熟識府邸上下的環境,不至於
再迷糊一次──迷路……是啊,這著實讓肆烈又好氣又好笑,璃宣竟然在他府邸內
又迷路了!
清晨一大早,沅翠便主動向他提出要協助璃宣早日熟悉晉府內閣的要求,經過
肆烈的親口允准後,沅翠便很有效率地立即帶著璃宣,但璃宣卻害怕會再一次迷路
,而不太敢四處走動。
肆烈感到頭痛不已,這事顯然的指出,璃宣的智商是有待考查的。
隨著胡亂飛舞的思緒,昨夜那一場翻天覆雲的激情畫面,及璃宣她那要命的緊
窒小穴的感受,倏地如洶湧波濤般的狂襲向他──
「該死!」肆烈粗嘎的咒罵了一聲。
隨著他目光溜轉,視線落在他猛然鼓凸起來的褲襠,現下他兩腿間的胯下物,
竟隨著他的思緒莫名其妙的膨脹起來了。
再憶起璃宣賣身契裡的內容條款,肆烈頰邊的酒渦又不自覺的蕩漾起來……
※ ※ ※
「晉府內很大,要做的活兒有很多,你可要勤奮些。」沅翠不停的說。
「是!璃宣會的。」璃宣溫馴的答道。
璃宣本來以為沅翠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奴婢,後來從肆烈的口中才得知沅翠原來
是負責管轄兼安排晉府所有丫鬟活兒的管事。怪不得璃宣一見到她,就感受到她的
高高在上,她看起來有點冷漠,而且挺凶悍的,好像沒事老擺了張晚娘的面孔迎人
。
「新來的都要先去洗茅廁。」沅翠扭著臀走在璃宣的面前,故意厲聲說道,「
茅廁洗得乾不乾淨,才決定安排啥活兒給你。」
「洗茅廁!?」璃宣從沒洗過茅廁,在蘇府她只負責侍候夫人的寢食起居。
「不然你以為你是來這享福的呀?」沅翠咕噥著。
長久以來,沅翠一直對肆烈情有獨鍾,昨晚她將熬了整整好幾個時辰的人參雞
端去給肆烈食用時,卻發現璃宣正在勾引她的爺,沅翠被轟出去後,不敢吭聲,僅
敢在心頭妒恨著。
一想起爺和璃宣糾纏在一起的景象,沅翠就妒嫉的近乎發狂。
爺連她的小手部不曾握過,璃宣怎能才一進門就……沅翠更擔心她會搶走自己
在晉府內的地位。
於是沅翠故意命晉府內所有的丫鬟全都休息一天,打算用手段以洩恨,沅翠要
璃宣有做不完的活兒。
沅翠能擁有今天這般的勢力與地位,完全是靠自己努力所掙來的,當初她被二
娘賣進晉府,雖滿腹委屈,但畢竟日子仍是要過。
她很聰穎慧黠,清楚知道自己若想得到爺的恩寵,就得勤奮做事;若想站穩自
己的腳步,就得先有個地位,才不會被其他人欺負。於是沅翠認真打理著府中上下
的雜務,她的勤奮與能幹很快就獲得總管的賞識。
經過總管一段時日的觀察,發覺沅翠年紀雖小,卻十分精明能幹,於是很放心
地將晉府內的上下雜務事,全交由沅翠一個人去管轄、去安排。至此沅翠總算達成
了心中祈盼,後來也得到了肆烈的讚賞,在晉府掙出了一個小小的地位。
「不不不!璃宣不敢,我這就去洗茅廁。」璃宣深怕沅翠誤會她的意思,一刻
也不敢怠慢,立刻弓揖著身子說。
「還不快去,洗好了茅廁,就到西廂房來找我。」沅翠難以忘懷她和爺纏綿的
景象,更拚命力忍著想甩璃宣耳光的衝動。
「璃宣明白了。」爺可是用了一萬銀買下她的,璃宣不敢有何怨言。
在目視沅翠的背影離去後,璃宣心情愉悅的開始忙碌起她今天的工作。
※ ※ ※
為了證明自己的勤快,為了要爺沒有一絲後悔買下她的感覺,璃宣趕緊到井口
提了一桶水,能將水桶吊在扁擔上,辛苦的挑往茅房。
由於井口離茅房有一段距離,扁擔又實在太重了,因此挑到茅廁時,一桶滿滿
的水早漏得只剩下半桶。
璃宣沮喪的低呼一聲,揩了揩額上的汗水,拉開茅廁的門,一陣噁心至極的臭
味立即撲鼻而來,璃宣用食指加拇指捏住自己的鼻子,將那半桶水提起往洞口倒,
回頭拿起刷子小心的洗刷著四周,擔心沅翠會挑剔自己洗得不夠乾淨,璃宣甚至不
敢遺露掉那些看不到的髒處。
「璃宣!你在做什麼!?」一道驚天動地的憤怒嗓音,倏地有力的在她身後響
起。
璃宣驚訝的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肆烈那一臉凝聚了怒焰的俊龐。
「爺……」一憶起昨晚爺的粗暴與柔情,兩片彩雲馬上染紅了璃宣的雙頰,嬌
羞的不知所措,結巴的說:「……我在洗茅廁呀……」
原來她窩在這兒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粗活兒,怪不得他一整個上午都不見她的
人影,肆烈不滿的蹙起眉頭。
「不准你洗了,回房休息去。」肆烈不忍看纖細瘦弱的她,委屈的窩在這兒做
那種活兒。
「休息?」拿人手短這點道理她還知道,璃宣吃驚的忙揮著小手,「不不不!
我已收下爺的一萬兩銀票,怎可好吃懶做呢?這樣我會覺得很對不起自己良心的。
」
這笨丫頭是不是丫鬟當久,所以已經不懂如何去享福了?肆烈又好氣又好笑,
簡直被她的笨給弄得啼笑皆非。
「我買你進門,可不是要你干粗活兒的,而是要你留在我身邊服侍我,昨晚就
很清楚的叮囑過你了,怎麼今兒個……」
「爺是這樣子交待的嗎?契約也是這樣子寫的嗎?」璃宣困惑的斜歪著小臉蛋
,小蓮指輕觸著太陽穴,努力地找尋著昨夜的記憶。
雖然璃宣到目前為止,仍不清楚自己到底簽下了什麼合約,但璃宣記得爺不是
這樣子交代她的。
「可是,我記得爺要我每天亥時到爺的書齋,等爺教我寫字啊!」
「你──」肆烈臉一沈,目光凜冽若劍,「你竟敢跟我頂嘴?」
在洛陽,他是無人敢犯的晉王,沒人敢頂撞他,只有迎合與奉承,他的一句話
簡直比黃金還貴重,而她只是個小丫鬟怎有那個勇氣反駁!?或者她是因生性單純
、天真,否則怎會完全參不透他話中的含義呢?
也真或許她的小腦袋一點都不懂得轉彎,抑或是他表達的不夠清楚……但適才
他話中就清楚的擺明了他的用意啊!
「爺……我……」察覺到肆烈那充滿危險的怒火,璃宣驚慌的縮起秀肩,一臉
無辜的望著他。
「活兒別幹了!記得亥時到書齋找我。」肆烈的一雙寒眸突地迸出欲焰。
他的視線落在璃宣微微敞開的衣襟,深黝的乳溝,吹彈即破的雪膚,玲瓏的玉
體曲線在他眼下若隱若現著,倏地,熊熊慾火頓時在肆烈體內熾烈的燃燒起來。
肆烈低咒了一聲,難以置信向來自制力極強的他,竟三番兩次輕易塌陷在她的
魅力下,甚至只是光看著她,喉間使興起一股興奮的梗塞,下腹流竄過欲流。
「嗯!爺請放心!」
璃宣不疑有他的點著頭,胸口的突起更是誘人的晃動,看得肆烈慾火賁張。
「白天,璃宣一定會勤奮的認真幹活,絕不讓爺有花冤枉錢的感覺;到了晚上
,璃宣更會用功的習字,絕不辜負爺對我的期望!」
璃宣決心發奮圖強,一副她若不努力,就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模樣。
「爺,璃宣去忙了,晚上再去打擾爺,請爺授教。」聲未歇,已見璃宣挑起扁
擔,隱沒在他眼前。
「欸──」看她挑著扁擔的削瘦背影,彷彿忙得不亦樂乎,肆烈的眼裡倏地燃
燒起兩簇怒焰來。
茅廁乾淨與否重要,抑或他重要叮肆烈實在搞不懂這丫頭在想些什麼,她的行
為著實讓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生她的氣,偏又氣不起來。更何況他府裡的奴才
那麼多,他怎能任由她來洗茅廁,這粗活兒就算輪一百年也輪不到她來做。
正打算前來查看璃宣是否認真幹活的沅翠,此時迎面走來,肆烈將她喚到跟前
。
「誰准你派璃宣做這份粗活兒的?」肆烈面有慍色,冷眸犀利的瞅著沅翠,「
府內難道沒男奴讓你使喚嗎?」
「爺……我以為……」沅翠雙眸不自覺流露出愛慕眼神,心裡卻極為不平衡,
爺過去從不管她如何分配下人工作,怎這回竟關心起來了?
「你竟讓她去做這麼粗重的活兒,你想要了她的命是不?以後沒有我的允許,
不准你擅作主張!」肆烈的眼眸霎時變得深邃難解。
就連肆烈自己也分辨不清,泛在心口上的那份心疼打何而來?為何自己這麼不
願見到璃宣吃苦,看璃宣幹活,他只覺心疼的緊。
「是,奴婢明白了。」沅翠雖急忙點頭,但心裡卻因肆烈明顯的偏袒,而對璃
宣更多了一份恨意。
「我上公堂了。記住,以後若再讓我發現璃宣幹這種粗活,我絕不饒你!」話
語甫罷,肆烈即拂袖離去。
※ ※ ※
肆烈坐在金鑲玉嵌的桌前,取出一本手卷攤於桌面上,手捲上淨是他親手繪製
,韃靼目前駐紮的佈兵圖。
「韃子欲入侵咱們大明江山的企圖,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這事可讓咱們皇上
傷透了腦筋啊!」軍師在旁歎著氣。
「他們的心願不會這麼快達成的,咱們大明並非弱勢,只是人心不夠團結,皇
上得緊密守備、防範朝廷中的奸臣,好阻止韃子有機可趁。」肆烈取起擱置在桌面
上,那一小堆藍、紅色的小旗幟,分別插在地圖上,取起毛筆,在小旗幟旁注下標
語。
「晉王說的是。」軍師連連點頭,「在晉王強勢攻堅的策略下,咱們一定可以
突襲成功的。」
「紅色小旗幟代表埋伏區,藍色小旗幟則是代表攻堅地。」肆烈摘下最後一支
小旗幟,探幽的黑眸射出一道銳利的精芒,「我要你立刻傳令下去,以最快的速度
攻下韃子的駐紮,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咱們得出奇不意的打散他們的軍心,並派
人好好堅守著洛陽城。」
「遵命!」軍師曲身點了一下頭,恭敬的接過肆烈遞來的手卷,再微鞠了一下
躬後,匆匆離開公堂。
肆烈隨即處理起其他公務,但璃宣的倩影卻不斷盤旋在腦海裡,令他無法再專
注,憶起她那看似柔弱,事實上卻是有些頑固的性情……心中雖懊惱她的傻氣,卻
仍克制不住地泛起一絲深深的愛憐,他發覺她的影子無所不在,已深深的困擾了他
。
他望了一眼天色,快晌午了。
不知現下的璃宣在做啥呢?有沒有乖乖聽他的話回房去休息?真令人擔憂啊…
…
※ ※ ※
晌午,璃宣總算洗淨了三間茅廁。看著乾淨的茅廁,興奮的璃宣感覺有成就感
極了,匆忙跑回丫鬟們休憩的西廂房。
「沅翠姐姐……」璃宣輕喚著,心想沅翠一定會對她的能幹讚賞有佳。
沅翠剛替肆烈準備了一杯參茶,好待肆烈回府可用,此時因閒著沒事做,才回
到休息區半臥在床上打著瞌睡,正欲進入夢鄉,突然被人驚擾了清夢,她氣得潑婦
罵街似的對璃宣叫嚷起來:
「沒事來吵我做什麼!?」
甜美笑容從璃宣的臉上褪去,受了一驚的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連忙低頭賠
罪,「沅翠姐姐別生氣,我只是來告訴你,你交代的活兒,我都做好了。」
「衣服洗了沒?」沅翠懶洋洋的用手背撐著腦袋,半掩著眼簾,慵懶的問著。
璃宣抬起星子般的眼眸,無辜的望著她:
「沅翠姐姐,你沒交代我做啊──」
「放肆!」沅翠的杏眼瞬地一閃,神情駭人的瞪著她,「你這丫頭真不知天高
地厚,竟敢跟我頂嘴!」
「呃!?」怎麼這裡的人都這麼霸道、專制啊?
璃宣自覺自己只不過是依言答話,怎叫頂嘴?往昔她未離開蘇府時,老爺都允
許她們自由發言的,而夫人也是非常尊重她們的。
「沅翠,我……我……」璃宣不知所措的望著她。
「少跟我廢話,拿衣服到河邊去洗。」沅翠嬌喝道。
「是……」見沅翠不計較她無心的過錯,璃宣感激在心頭,她用力點下頭後,
立即旋身奔出房門。
沅翠勾勒著嘴唇,冷笑了起來,「哼,爺的命令我當然聽囉,遵不遵從則又是
另外一回事了,不搞死你這死丫頭,難洩我心頭恨!」
※ ※ ※
那一大盆又髒又臭的衣服,起碼擱了一天一夜沒洗了,璃宣蹲在石頭上,小手
托著自己的雙頰,望著那盆裡的髒衣物發呆。
「這麼多衣服,真不知要洗到什麼時候才洗得完啊……」璃宣自言自語的歎氣
著,「咦?我在發牢騷的這段時間裡,早不知可以洗幾件衣服去了,對,要趕快洗
,不然天就黑了。」
璃宣隨手抓起一件質料不錯的長褲,拿起洗衣棒,一面撈水澆濕衣物,一面一
棍一棍的打著衣服。
當她要搓揉長褲時,她蹙起了柳眉,將長褲攤高舉在向陽處,仔細東看西瞧著
,似乎在研究什麼。
「這件褲子怎會這麼大啊?給誰穿的呢?」看著褲子,小腦袋快速的打轉起來
,腦海中浮現起肆烈那頎長偉碩的挺拔體格。
一憶起手中這件遮蔽物,可能曾經包裹過肆烈下體那象徵男性的碩物,璃宣頓
時臉紅心跳起來。
那碩壯物曾多麼粗暴的整個塞進她體內……璃宣的小臉瞬地滾燙羞紅。
「真難為情……別想了,別想了!再想下去就變成色女了!」璃宣暗罵自己,
生氣的將那件長褲丟進另一個乾淨的水盆裡,然後取起另一件衣服,開始奮力的搓
揉起來。
警告自己不許再想他的,然而……
爺現下在做啥呢?
是否像現在的她一樣,正在想念著他的溫存呢?
爺今晚真會到書齋內等她嗎?
是否也跟她一樣迫不急待的希望亥時快點到來呢?
肆烈的狂野、肆烈的柔情……如鬼魅般糾纏著璃宣,霸道的佔領了她整個心房
,一波波愛慾狂潮,霎時如潮水洩地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流竄著……
對肆烈的思念愈加深濃起來,癡念著他的身影陪她度過漫長的午後……
待洗完一桶子滿滿的衣物時,已太陽西沈,倦鳥歸巢了,璃宣捶了捶酸疼的背
腰,捧起重量比原先多了一倍的濕衣,吃力地往晉府的方向緩緩踱去。
※ ※ ※
「這些衣服根本就沒有一件是洗乾淨的!」沅翠尖聲挑剔著,「你看,袖口依
然這麼髒,你難道要爺穿這樣的髒衣服上公堂去丟人現眼嗎?這可會被其他的官爺
笑的!」
璃宣蹙起兩道柳眉,聽沅翠這麼說,她緊張的翻起袖口一看。
啊!真的沒洗乾淨!都怪她──沒專心洗衣服,一面還想著爺……
「怎麼辦呢?」璃宣的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
不過,璃宣認為肆烈的體面此她的肚子還要重要一百倍。
「再全部拿去重洗一遍!」沅翠當然聽見了璃宣飢腸轆轆的聲音,但存心不讓
璃宣用膳、睡覺的沅翠,明知天色已暗,她仍要璃宣現在就將衣物全部挑回溪水重
洗。
「現下嗎?」
「敢情這些濕物可以熬到隔夜嗎?又不是在釀酒。」沅翠嘴角斜斜的揚起,諷
刺的冷笑著,「真是的,罰你明兒個哪兒也不許去。洗馬廄、清馬槽、挑水全是你
明兒個要做的活兒!」
「洗馬廄!?怎麼洗呢?」挑水這活兒璃宣自認還做得來,可是其他的就……
沅翠所派的工作全是璃宣不曾接觸過的。
「你這笨丫頭居然問我怎麼洗?當然是用手洗啊!」沅翠像被雷擊中似的驚叫
起來,「難不成要我親自示範,教你怎麼用手去滌洗馬房嗎?」
「不敢!不敢!璃宣不敢?」看她生氣,璃宣嚇得瞠大杏眼,猛揮著小手。
「量你也沒那個膽子!」沅翠陰佞的冷笑著,「不快點兒把衣服拿去重洗一遍
,還杵在這兒等我用轎子抬你去啊?」
「啊!沅翠姐姐,你別生氣,我這就馬上把衣服拿去重洗……」
衣服沒洗乾淨,璃宣承認是她粗心所犯下的錯,所以不敢有怨言,即便天色已
暗,她也趕忙捧著衣物,向黑暗的小溪處摸索而去。
璃宣前腳才剛踏出房門,沅翠後腳也跟了出去,拐了個彎,她走進膳房。
沅翠將大夥兒用剩的菜餚,全部倒進盛剩菜的桶子裡,與其他的餿食濁在一塊
。
「哼!把這些餿食拿到豕牢去餵豬!想用膳?你門都沒有!」
沅翠心中充滿了妒恨與怨意,離開膳房後,在經過肆烈的書齋時,沅翠遲疑的
停下了腳步,猛一憶起肆烈那天呈現在她眼底下的糾結肌肉,沅翠的臉頰倏地一陣
滾燙起來。
她輕輕的推開門,從門縫中悄悄地望了進去。
「璃宣嗎?進來。」從裡頭傳來了肆烈磁性的低沈嗓音。
沅翠心猛然一跳,思索了片刻,她前腳一跨,步入書齋,「爺,我是沅翠。」
肆烈的毛筆停頓了下,抬起頭來,納悶的看著她,「有事嗎?璃宣呢?」
沅翠怯生生的走到肆烈的面前,「璃宣根本不聽使喚,這麼晚了,硬是要去幹
活,爺,她很不聽話,我要她往東,她偏要往西,我管不住她啊!」
「真被這傻丫頭氣死了!」肆烈憤怒的毛筆一擱,作勢要起身離去。
沅翠連忙接住他的大手,杏眼曖昧的在他身上溜溜打轉著,突地二話不說,如
餓狼撲羊般撲進了肆烈的懷裡,「爺,我好想要爺疼啊!」
肆烈兩道劍眉一蹙,揪起她那雙不安分的手,甩了開去,「沅翠,好端端的,
你發什麼瘋?」
沅翠眼神中夾帶著一絲掙扎、挫敗、乞求,似乎在懇求著他的疼惜。
「爺!我沒瘋啊,我只是喜歡您,求您疼我──」沅翠不死心的又撲進肆烈的
懷中,用唇堵住了他的憤怒。
她不相信自己的姿色會比不上璃宣那賤丫頭,璃宣能給他的,她一樣也能給他
。她也可以無怨無尤、不求名分的為他奉獻出自己。
肆烈厭惡的躲開她的唇,用力的拉開她,「混帳!竟敢違背我的命令!立刻離
開我的書齋!」
他壓根兒沒心思與她交歡,他現下的腦子裡全充塞了璃宣的情影。
璃宣的身軀嬌小又瘦弱,卻可以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與慾望。
這是不曾有過的感覺,他從沒有如此強烈的想要一個女人過。
「爺……」沅翠挫敗的望著他無情的側臉。
是嫉妒,還是為那種被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難受而感到憤怒?她再也分辨不清
。她只知道被他的無情刺得滿身是傷的自己,有著強烈的不甘心。
情何以堪呢?她守著晉府這麼多年,竟比不上一個新進門的小丫頭……
一種無力感使沅翠登時站不住腳,她靠在牆上,傷心欲絕的哭了起來,然後頭
也不回的奔出書齋。
她恨璃宣!是璃宣奪走她的爺!她絕不放過璃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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