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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做皇帝(1-29) 作者:聖帝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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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做皇帝】(1-29)
作者:聖帝米蘭
字數:71000
第1章重生清末我是袁世凱
清朝末年,列強入侵,山河蹂躏,英法聯軍用他們的洋槍洋炮敲開了中華帝
國自守五千年的古老大門,從此後,江山風雨飄搖,百姓身陷水深火熱。在這個
山河動蕩的年代,太平軍,撚軍,白蓮教先後揭竿而起,大清朝本着攘外息内的
政策疲于應付,好歹也借着曾國潘,李鴻章,左宗棠,袁甲三創辦的團練隊伍,
平息了一波又一波的内亂,滿清王朝又啓用李鴻章爲洋務大臣,學習西洋文化,
引進西洋技術,購買西洋軍火,希望通過一系列的自救,來拯救大清,可是冰凍
三尺,以非一日之寒,大清朝早已經是千瘡百孔,富國強兵已經越發遙遠了。
袁甲三,祖籍河南項城,科舉出身的袁甲三,因爲創辦團練,鎮壓太平軍和
撚軍功勞顯赫,曾經官至河道總督。袁家的子孫也大都在淮軍各營當官。袁保中
是袁甲三的親侄,跟着叔父鎮壓了撚軍之後,戰功卓著,被河南巡撫保薦爲河南
候補道員,但是,大清腐敗,這候補的意思就是排隊,若幹年之後,袁家因爲袁
甲三去世而家境衰敗,眼看候補無望,袁保中非常識時務,借着白蓮教鬧事,又
回老家項城組織起了團練。
袁保中有三子,長子袁世廉,次子袁世昌,三子袁世凱。袁保中回老家項城
再辦團練的時候,袁世凱尚在吃奶,袁保中對三兒子極爲疼愛,因爲此子出生時
候,天空曾有祥雲出現,一算命先生甚至偷偷對袁保中說此子有帝王之相。袁世
昌在老家項城馬上又組織了一支精幹的隊伍。因爲和白蓮教結怨太深,屢遭報複,
袁世凱四歲那年,奶媽子帶着袁世凱和兩名士兵坐着馬車去項城回來的路上,竟
遭到一夥白蓮教餘孽的襲擊,兩名士兵和奶媽子被打死,馬兒受驚,拉着馬車和
袁世凱一同栽進山溝裏,令人震撼的是,袁世凱居然是大難不死,非但不死,而
且身上毫發無損,這讓袁保慶又驚又喜。
但是,四歲的袁世凱分明受了驚吓,回家後大瞪着雙眼一言不發,袁保中請
了大夫,可大夫也看不出毛病,隻能說三少爺受了驚吓。袁氏夫人抱着兒子嚎啕
大哭,哭夠了突然想起奶媽子已經死了,可自己寶貝三還沒有斷奶,是不是因爲
一整天沒吃的緣故?于是又找來一位臨時奶媽,這個奶媽是袁家新辦團練一名标
統的老婆,小媳婦長得标緻,也會說話,來到夫人這兒,二話不說,掏出白生生
的奶子送到袁世凱嘴裏,想不到卻有了立竿見影的效果,袁世凱不但雙手捧着小
媳婦的奶子吃的津津有味,就連眼神也恢複了正常,袁家上下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他們殊不知到,這時候的袁世凱,已經不再是袁世凱,他來自一百多
年後新中國。
他名叫方世凱,八零後,老爸家資過億,是一家私營電子企業總裁。方世凱
今年22歲,被老爸花巨資送到美國的哥倫比亞大學深造,但是方世凱屬于那種頭
腦聰明但是不肯賣力氣讀書的渣子級富二代,來到美國後,不好好學習,經常曠
課泡三吧,(酒吧,網吧,迪吧。)
因爲在迪吧碰到一位讓方世凱心動的本土辣妹,方世凱就用迷幻藥将該辣妹
灌暈,然後在包房将其正法,恕不料該辣妹卻是美國副總統的千金,辣妹失蹤之
後,辣妹的保镖找不到小姐,生怕小姐遭黑社會綁架,就讓當地警察局配合,戒
嚴了迪吧,進行篩查。爽夠了方世凱,正抱着辣妹光滑柔嫩的嬌軀浮想連連,警
察們闖進來,見到副總統的千金被一個中國籍青年抱在懷裏肆意蹂躏,頓時驚呼,
天啊!你竟敢強奸總統的女兒?方世凱吓了一大跳,萬沒想到自己搞了美國總統
的女兒,這還了得?他推開警察就跑。因爲少年時候,跟爺爺學了一些中國功夫,
這下用着了,幾個美國警察居然沒攔住他。
方世凱逃出迪吧,駕駛着自己的汽車奪路而逃,後面的警車也瘋狂的追趕,
方世凱想,**了美國總統的女兒,現在中國這樣強大,美國人恨得牙根癢癢,一
定會拿自己說事,要是因爲自己連累了國家,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甯死也不能
給他們抓住啊,要是能夠僥幸逃脫,說不定還有活路,畢竟那個辣妹不知道自己
是誰。于是方世凱駕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狂奔,結果在急轉彎時候,因爲車速
太快,汽車撞開防護欄,栽進了山谷。
嘿嘿,居然踩上狗屎運,車毀人亡之後,穿越了。
剛才,方世凱清醒過來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變小了,好多身穿奇裝異服的人
圍着自己看,後來又有郎中模樣的赤腳先生給自己看病,搞了半天也明白,原來
自己還活着,是穿越了,穿越來到哪兒了?目前還不清楚,現世爹媽好像條件還
行,最起碼不用去當壯工,看他們的衣服,好像是大清朝吧,究竟是哪個朝代?
方世凱正在胡思亂想,突然又進來一個小媳婦,二話不說,就把一對脹鼓鼓的雪
白誘人的奶子掏出來給自己吃,方世凱臉一紅,女人的奶雖然吃過不少了,但是
有奶水的,除了自己老媽之外,這還是第一個,捧着一雙雪白粉嫩的奶子,連吃
帶玩過足了手瘾和嘴瘾之後,袁夫人見兒子終于複恢正常,當即就賞了小媳婦十
兩銀子,并且讓她做了方世凱的奶媽。
因爲已經四歲了,能夠與父母交流,方世凱經過一系列的暗中詢問,終于弄
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原來自己穿越來到中國最爲混亂的清末,變身那個年輕有爲
推翻滿清帝制,卻因爲一己之私稱帝而背負了一世罵名的袁世凱。
方世凱爲自己感歎,方世凱變袁世凱,卻不是簡簡單單方與圓的轉換,袁世
凱畢竟是一代枭雄,他終究改寫了中國近代史。
我能嗎?
我爲什又不能?
老子堂堂留學生,學過的文化,将大清朝的所有殿閣大學士加在一起,也未
必比得過自己,我還練過武功,我爺爺可是有名的國術高手,我還打過槍,我叔
叔是市刑警大隊的射擊教練,最主要的是我比袁世凱更了解曆史。
一個人是否有成就隻有看他是否具有自尊心和自信心兩個條件。
從今以後,我就是袁世凱!沿着袁世凱的童年足迹,走一條不同的路……
這一年,袁世凱已經八歲,袁保慶早就發現三子比前兩兒子更加聰明,将來
一定更有出息,就聘請了本地最好的私塾先生,教袁世凱讀書認字。
但是小袁同志,好逸惡勞,每天都跟兩個哥哥去附近山上遊山玩水打獵,幾
乎很少時間待在書房裏學習,令袁保慶欣慰的是,這小子居然無師自通,私塾先
生好些東西還沒有來得及教,他就先學會了,甚至先生不知道的他也學會了,到
了後來,私塾先生知趣地卷鋪蓋走人。
八歲的袁世凱還沒有斷奶,奶媽還是那個有着一雙白生生奶子的小媳婦,袁
世凱不知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睡覺必須要摟着女人,而且懷中的女人必須要全
裸,任他抱着才行,否則的話,他就大哭大鬧,不能入睡。那個漂亮的小媳婦,
正好因爲丈夫在一次匪亂中陣亡,成了小寡婦,這四年也就随了袁世凱的心願,
每天晚上陪三少爺入睡前,都要脫光衣服,先用日臻飽滿的奶子将袁世凱喂個飽,
然後再由袁世凱用雙手對自己的身體肆意侵犯一番,四年如一日,她竟然全然沒
有察覺到袁世凱的色狼之心。
卻是被袁母發覺了,那一日清早,袁夫人準備給兒子量身做件新衣服,來到
房間,結果發現袁世凱摟着赤露裸的小媳婦,雖然在酣睡,但是那個傳宗接代的
物件已經晨勃了。
袁夫人臉紅,回去和袁保慶一商量,袁保慶也覺得,八歲的兒子就能**,實
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看來我袁家今後一定是香火茂盛,子嗣滿堂,但是夫婦倆都
害怕袁世凱哪一天就将小媳婦給法辦了,畢竟這小媳婦是寡婦,兩人一商量,就
以找婆家爲名,将小媳婦遠嫁到外地去了。
袁世凱感到有點惋惜,爲此也是悶悶不悅。
六年後。
因爲屢屢遭受匪亂的騷擾,袁保中決定将自己的老巢,從張營的大院搬到十
裏外的龍泉山上去,這個主意得到全家的支持,搬到山上之後,袁保中爲新巢取
名盤龍寨,他一面繼續招募鄉勇,配合當地政府剿匪,一面疏通關系,用銀子爲
兒子們的前程鋪道,袁世廉和袁世昌終于被李鴻章保薦去了陝甘總督英聯門下當
差,英聯是當今西太後親弟弟桂祥的門人,桂祥是朝中的實權派。送兩個兒子參
軍之後,家中就剩下袁世凱一人。
袁夫人的表妹從法國留學歸來,當時女孩子留洋實屬罕見,這個有着先進思
想的小姨,一身的西洋裝束,在法蘭西深造的這兩年時間裏,她的意識,思想,
早已經超越了國人。和袁世凱一見面,竟一見如故,兩人馬上成了好朋友,這個
具有梅花雀外形的小姨,身上不僅有着春天,也還有着一個光輝的靈魂,透過她
那玫瑰色的肉體在發光,像火苗透過盞燈一樣,一下子占有了袁世凱的童心。
和少年的袁世凱在一起探讨西洋文化時,她滿面春風;她的眼睛在笑;她的
濕潤的嘴唇在笑;其本身就是春天的早晨!
小姨姓石名夢芙,在家行三,袁世凱就親熱地叫她「小姨。」
袁世凱一下子忘記了她的身份,每天宛如情人一樣,挽着小姨的手,和她一
起騎馬射獵,聽她說一說法國文化,講一講拿破侖,袁世凱佯作從來不知這些,
悉心聆聽着,耐心請教着,小姨還一手好槍法,山上的鳥,林子裏的獸,全都是
一槍命中。小姨對袁世凱也是溺愛有加,天知道自己的外甥竟然如此聰明,自己
留學歸來,帶回來的那些西洋文化,竟不被任何家人瞧得起,唯有袁世凱聽得津
津有道,并且每天都與她探讨,兩人就坐在小溪邊,用石頭子和樹葉做軍隊,從
中研讨拿破侖雄霸歐洲的秘訣爲樂趣。
不知不覺,春天就這樣過去。
第2 章永遠都要心懷黎明
不知不覺,春天就這樣過去。
一個壞消息也随着夏天悄然來到。
袁世凱的外祖父石嘯唐居然将小姨許配給安徽道台的兒子,婚事已經訂了,
隻等男家擇選良辰吉日,接石夢芙過門。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袁世凱一下子如墜冰窖,因爲父母催自己馬上回
去準備待嫁,石夢芙準備告辭姐姐姐夫和心愛的外甥,後天就回黃山老家去。這
天清早,來跟袁世凱道别時候,袁世凱不在房中,桌子上平鋪着一張寫滿字的宣
紙,拿起來一瞧,上面寫滿的居然是‘石夢芙’三個字,小姨的心劇烈的一顫。
「世凱?」
在後山的射獵場,小姨找到袁世凱,「世凱,你舍不得小姨走嗎?」
袁世凱重重的點頭,小姨又說:「可是,小姨是女人,我遲早要嫁人的。」
袁世凱心情沉重,不說話,隻是用斟滿淚花和剛毅的眼睛看着小姨,小姨用
雙手将袁世凱抱入自己溫暖的臂彎,「難道你不希望小姨嫁人?不希望小姨幸福?」
袁世凱喃喃說道:「我隻知道,小姨你是我的,永遠都屬于世凱一個人,我
當然不希望别人将你搶走。」
小姨微笑道:「那你保護我啊,我也不想嫁給安徽道台的兒子,聽說他不僅
長得醜,而且還喜歡抽大煙。」
袁世凱心中一振,「那小姨你就不要嫁給他。」
小姨輕聲歎息說:「婚姻全由父母做主,我說服不了你外公的,世凱!這就
是中國女人的悲哀,在歐洲,法蘭西,女人和男人一樣,是自由的,可以自己做
主自己的婚姻,可這裏是大清朝……」沉寂了一下,小姨又說:「小姨是一個女
人,雖然留過洋,也學習了法國先進的文化,可我終究是一個女人,女人是改變
不了中國的命運的,世凱!中國的未來……全靠你了。」
此時此刻的袁世凱,心中一片混亂,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袁世凱發覺自己已
經深深愛上了這個小姨,他幻想着能和這個美麗、勇敢、時尚的女子有着美好的
未來,同時也爲他是自己的小姨而感到發愁,在大清,聲名顯赫的貴族,可以多
妻多妾,隻要你養的起。可是,以自己和小姨現在的身份,那個美好的幻想,根
本不可能實現。父母不會答應,小姨也不會同意。
如果表明自己不是袁世凱,而是方世凱呢?
家人一定會認爲自己瘋了。
晚上,新月如鈎,碧空如洗。
袁世凱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來覆去想着這件事情,怎麽能夠容忍貌美如花的
小姨嫁給一個大煙鬼?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一個溫柔的女子推門進來。
「小姨?」
小姨用熱枕的目光看着袁世凱,「世凱,小姨是來和你最後到别的。」小姨
握着袁世凱的手,坐到他身邊。
兩人默默注視了許久,袁世凱突然一把抱住小姨柔軟的嬌軀,感受着那令人
瘋狂的溫馨,癡癡說道:「我舍不得小姨走。」他的手悄悄環住小姨的纖腰,用
自己的厚實的胸膛感受碰觸她胸口傲人的堅挺。
「世凱,我知道你一定是偷偷愛上了小姨,我很高興,可這又是絕對不可能
的。我是你母親的妹妹,是你的長輩,我也很痛心,我已經決定了,我至死也不
會嫁給那個大煙鬼,過幾天,我就會離開這裏。」
袁世凱吃了一驚,問:「小姨,你要去哪裏?」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我不要小姨走。」袁世凱下意識雙手一緊,「小姨,我們家有兵有槍,爲
什麽不能反抗?我可以殺了那個大煙鬼,事情不就了結了嗎?」
「他雖然是大煙鬼,可他是中國人,我不希望中國人再打中國人,所以我才
會去西洋留學。世凱,我不想你爲了某個人,放棄自己的理想和事業,因爲你聰
明和悟性,因爲你霸氣和好強,小姨在你身上,看到中國未來的希望,成就大事
者,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背負一生的枷鎖。」
「世凱知道,你是我的長輩,我要是要了你,就亂了人倫,必将遭受世人的
譴責,這一生一世,再難服衆。小姨是你教給我,讓我永遠都要心懷黎明,新中
國的未來,一直都裝在我心中。可是我有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小姨眼前一亮,「說說看。」
袁世凱狡黠一笑,「小姨首先得答應我一個請求。」
小姨眼睛一瞪,佯怒說:「還要條件?」
袁世凱說:「我吻你一口行嗎。」
小姨搖頭,說:「不行。」
袁世凱卻說:「我這個吻會很純潔,就像我吻我母親一樣。」
「這……」望着那對散發着幼稚單純的眼眸,她眼中的理智漸漸褪去,沉淪
在袁世凱明亮而充滿了邪魅誘惑的目光裏。
袁世凱趁機将她壓倒在寬敞的大床上,石夢芙漸漸閉上眼睛,顫抖的睫毛抖
露她内心的緊張和害怕,「世凱,你不要太認真,結束了沒有?」袁世凱邪邪一
笑,「當然,還沒有開始,小姨你留學法蘭西這麽長時間,在西方接吻隻是一個
簡簡單單的理解。」
「所以我才會答應你。」望着袁世凱的眼眸,她的雙頰一片羞紅。
「快說嘛……」
袁世凱果斷地說道:「我和你私奔,我們可以去中國的南方,隐性瞞名,重
新開始,用我們的智慧和力量,共同譜寫中國的明天。」
小姨呼吸緊促,「世凱,這樣……我們就沒有後路了。」
袁世凱鎮定地說:「中國無前途,我們無後路,你留洋爲的是國家能夠富強,
我來到這個世上,也是爲了中國更加強大,再不收他人的淩辱。小姨,你答應我
了嗎?」
石夢芙,這個年華雙十,接受了西方教育的小姨,被他那英勇的決心征服和
改變了:她心中湧現出一股獻身的熱忱和奮鬥的傲氣,連她自己也沒料到。女子
在這個煩悶的年齡,有如萬物騷動的初春,愛的力量充塞着整個身心,像一條潛
藏的溪水在泥土下面流動,把它包裹,浸潤,永遠和它在一起糾纏;同時愛情也
能化爲種種形式,她隻想獻身給别人,給人家做養料。隻要有一點兒借口就行了,
它的無邪與深刻的肉感準備随時蛻化爲犧牲。
看着那誘人如沾着清晨露水的鮮豔玫瑰花瓣的紅唇,袁世凱心中一陣沖動,
深深地一吻下去……
嘴裏品着小姨的香津嫩舌,鼻中聞着她那熟悉的淡淡體香,袁世凱仿佛遺忘
了兩個人的身份,他用嘴唇肆意占有着身下這個女人的每一寸身體,窗外面,月
光妩媚,樹葉沙沙,這一夜注定要發生很多故事,可,這一夜什麽故事也沒有發
生。
石夢芙用她最後的一點意志,克制住了自己,即将失去最後防線的一刹那,
她阻止了袁世凱,「世凱,我很害怕,我怕我沒有勇氣再面對你,給我點時間好
不好?」
她的反抗,對袁世凱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他若是堅持,也終将如他所願,可
是他憐香惜玉,不願意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用強,他認爲時間總能消磨小姨薄弱
的意志,明天,我就對父母表明,我并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我是來自未來。讓
他們把自己當做養子,這樣就能促成自己和小姨的美滿姻緣了吧?
「恩,小姨,我答應你,不過今天晚上,你要陪我睡。明天我帶你去見父母,
我要向他們當衆表白一件事情。」
石夢芙内心痛苦切矛盾,世凱要向父母表明對我的愛心?要是被姐姐姐夫知
道了,他們一定會責怪我,說世凱還年幼,是我不好誘導了他,不行!我要提前
做出作出決定。
第二天,袁世凱醒來時,小姨已經走了,而且是永遠地走了,小姨給袁世凱
以及姐姐姐夫留下一封信:姐姐,姐夫,這些日子,真的打擾你們了。
我不願嫁給懦夫,但是我們的國家本身就是一個懦夫,在我們的國家,我卻
沒有别的選擇。
我走了,在這裏,我不能爲我們的祖國做一件事,走了之後,或許我們能爲
祖國做許多事。
世凱,小姨會永遠記着你,也希望你胸中永遠都懷揣着中國的黎明。
我想看到中國強大起來。
不要讓我失望。
袁夫人一猜,妹妹是不願意嫁給安徽道台的兒子,這才離家出走,不過走了
也好,她應該有自由,袁保中原打算派人去追,袁夫人攔住了,「留下來,未必
就能幸福,但願她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歸宿。」
小姨走了,袁世凱懊悔不已,恨自己沒有把握機會,自己要是果斷一些,哪
裏還會有現在的痛?男子漢大丈夫,要想成就霸業,就需要殺伐果斷,這個深刻
的教訓,我一定會記牢在心中,不管天涯海角,總有一天,我會找你回到我身邊。
書房前,他用寶劍在平滑的石壁上悲切地寫道:等閑煙雨送黃昏,誰是飛紅
舊主人?也作悠揚陌上塵,那年春,我與東風錯一門。
第3 章祭祖遇險
小姨走後,再無音訊。安徽道台大人一開始勃然大怒,訂好的親事居然泡了
湯,親自帶着兒子來找袁世凱的外公算賬,袁世凱的外公就按照袁夫人教給的辦
法應付,就說女兒從姐姐家中回來,半途中就不見了,至今沒有音訊,想必是被
當地的撚軍餘孽打劫了,并當着安徽道台的面大哭一場。
安徽道台聽他這麽說,又見不到石夢芙的蹤影,加上項城一代确實不太平,
也就信以爲真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打發了這門親事,袁世凱卻是悶悶不樂,他本有心前往法蘭西尋找小姨,可
是當時大清國既沒有火車,更沒有飛機,前往法蘭西何止萬裏?即使去了哪裏,
小姨成心躲着自己,又怎麽會讓自己找到?既然找不到她,那我就做一番轟轟烈
烈的事業出來,讓他回來找我。下定決心之後,袁世凱這兩年用心研究現代兵法,
運用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識,結合實際情況,再參考拿破侖的軍事理論,揣摩出一
套實戰的兵法裝在自己心中。
除此之外,白天時間加緊武功練習,袁家是武術世家,家中祖傳的幾門武功
秘籍袁世凱都認真地學習了一遍,他本來就有武術底子,這兩年又一番勤學苦練,
不僅文治武功小有成就,個頭也長得飛快,袁保中和袁夫人看到兒子一直在刻苦
用功,心中樂開了花。
光知道習文練武沒用啊,必須要有一個好的前程,找一個好的靠山,才會有
出頭之日。
夫婦二人一商量,覺得當今朝野,論實力,論事情況,投靠李鴻章最合适不
過,袁世廉和袁世昌都是投奔李鴻章門下,盡管二子至今還沒有見過中堂大人的
面,但是,李中堂也十分給面子,看在袁甲三的面子上,親手寫了手谕,介紹袁
世廉和袁世昌直接去陝西總督手下當兵。這兩年陝西戰亂不斷,袁世廉和袁世昌
兩兄弟也格外賣力氣,均已經升爲綠營統領。
注:綠營主要是步兵,分爲戰兵和守兵兩種,此外尚有馬兵(騎兵)和水師。
其營制分标﹑協﹑營﹑汛四種,總督﹑巡撫﹑提督﹑總兵所屬稱标,副将所屬稱
協,參将﹑遊擊﹑都司﹑守備所屬稱營,千總﹑把總﹑外委所屬稱汛。标﹑協管
轄一至五營不等,營以下分若幹汛。每營的人數少則二三百人,多則六七百人。
按道裏遠近,計水陸沖緩,分汛布防。
袁保中就爲袁世凱準備上京參加今年科舉的盤纏,以及科舉之後的活動經費,
不賄賂賄賂那些手中掌握大權的一品大員,你還想做官?袁家雖然世代大地主,
但是因爲常年養兵,家境也日臻衰落,如今,盤龍寨還養着數百口人,不能說窮
困潦倒,确實手中拮據,但是袁保中還是咬着牙湊了三千兩銀子,袁世凱正要出
發,卻接到袁世廉的家書。
袁世廉在信上說,陝西剿匪順利,英聯大人進京領賞,兒與二弟也獲準假期
兩個月,不日即将啓程回家看望父母。
看看日期,已經是半月之前,推算一下,兩個兒子這兩天就該到家了,袁保
慶和袁夫人高興地不得了。袁世凱上京的事也就暫且放一放,等兩位哥哥回來商
議一下,再做定奪。
袁夫人心中暗自憂喜交加,喜的是兒子回來,優的是兩個兒子都已經年過二
十,卻因爲陝西匪亂不斷,至今都還沒有給他們成親,這一次回來,一定要先将
兒子的婚姻大事事訂下來。于是,袁夫人忙着走動關系,托媒婆看看有沒有合适
的姑娘待嫁。
兩日之後清晨,袁保中将袁世凱叫過來,說:「世凱啊,今天是你叔祖父的
祭日,你準備一下,我們回張營老家祭奠,本來我想等你大哥二哥回來一起去,
看樣子他們今天是到不了了。」
袁世凱答應,爺倆帶了兩名親兵,騎馬直奔張營,盤龍寨距離張營隻有四十
裏路程,剛開春不就,路上還積留着殘雪未融,袁世凱每年都要跟袁保中回老家
祭祖好幾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他前面引路,袁保中和兩名親兵後面跟着。袁
家的祖墳在張營西面的一片鹽堿地,來到墳前,兩名親兵剛擺好供品,突然墳地
後面的小樹林裏面閃出十來個不速之客。
袁保中心中一震,壞了,遇到土匪了。
這一代,就隻有自家的墳地,今天大冷的天,誰沒事來墳地遛彎?而且這些
人持刀的持刀,帶槍的帶槍。爲首一個絡腮胡子,大大咧咧的往前走了兩步,沖
着袁保中說:「可是袁大當家?」
「是我,你們是誰?」袁保中下意識地手握住腰間短槍的槍柄。
「我是白蓮教魯南分舵的安興兒。」
一聽是白蓮教,袁保中心中咯噔一下子,手槍也刷的拔出來,兩柄親兵也端
起手中的步槍,對着對面的十幾個人。
袁世凱心中明白,父輩和撚軍結緣太深,白蓮教是撚軍餘部興建的抗清教會,
這兩年在魯南,安徽和項城一代鬧得很兇,朝廷派大軍剿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夥白蓮教吸取了撚軍失敗的教訓,淮軍大隊人馬圍攏過來時,他們就化整爲零
消失了,等淮軍一走,他們救出來鬧事,專門欺負當地戰鬥力極差的綠營。并且
搶了綠營的軍火裝備來擴充自己的力量。
安興兒冷冷一笑,他身後的七八條槍也對準了袁世凱父子。「袁大當家,我
們雖然是狹路相逢,但是我這人還是比較好說話,我們白蓮聖教最近兄弟越來越
多,袁大當家也是帶兵的出身,你也知道兄弟多了,開銷就打,我們這些莊稼漢
出身的,家底小,經不起折騰,所以就來找你老兄借點軍饷。」
袁保中心道:「我要是手頭富裕,早就号召大隊人馬剿滅你們撚軍餘孽去了,
還等你找上門來?不就是因爲不富裕,才躲進深山避禍去了?」他也冷笑道:
「好說,好說。」從懷中掏出掏出十兩銀子,扔了過去,「給兄弟們買茶葉喝吧。」
「打發要飯的嗎?」随着安興兒的一聲怒喝,啪啪!兩聲槍響,雙方頓時混
戰起來,袁保中和袁世凱借着墓碑的掩護,和土匪對射,無奈對方人多示衆,雖
然打到兩個匪徒,兩個親兵也中彈倒下,眼看剩下的匪徒慢慢圍攏過來,袁保中
看看四周情況,說:「世凱,我掩護你,你趕快搶了馬匹逃命。」
袁世凱大義凜然說:「老爹,你走,我來掩護。」
袁保中着急地說:「那樣的話,我們誰都走不了,我們袁家和這些撚軍餘孽
仇恨太重,你又是我們袁家唯一的希望,不要廢話了。」袁世凱卻極爲執着,哪
能撇下父親自己逃命?他用槍點射土匪,又放到兩個,「老爹,等他們靠近,我
們跟他們拼了。」
袁保中想了想說:「他們人多,我們沒有取勝的把握,世凱,我數一二三,
我們一起沖。」
袁世凱看了看,拴馬的地方距離這裏大約五十米,以自己的速度,有幾分把
握,卻不知道老爹沖刺的速度如何?當時也來不及多想,「好吧。我聽老爹的。」
「一二三……」
袁世凱朝土匪群衆放了一槍,拔腿就跑,他在學校百米沖刺速度是11秒38,
跑這五十米估計也就用了五秒鍾,都說狗急了能跳牆,人急了潛力也不容忽視,
可是跑到拴馬樁才發現,袁保中居然原地沒有動,袁世凱心中一片感慨,狂喊道
:「老爹,你騙了我。」
這時候,匪徒已經圍上來,袁保慶因爲掩護袁世凱,腿上還中了一槍,伏在
地上不能動,他高聲喊道:「世凱,你要是袁家的種,就趕緊跑回去帶兵來救我。」
袁世凱知道即使自己殺回去,也不能救人,一咬牙飛身上馬,邊跑邊喊:
「等我來救你,老爹等着我啊。」
安興兒見袁世凱跑了,哪裏能罷休,對兩名手下說:「你們倆看着這老不死
的,其餘的上馬跟我追。」
土匪的馬藏在樹林另一邊,十來名土匪跟着安興兒朝袁世凱追過去。
第4 章身陷匪窩
看到袁世凱逃了,袁保中心中一陣安慰,顧不得腿上有傷,一屁股坐下來,
背着身大口喘着粗氣,他打算趁這兩土匪不注意,往短槍裏面填子彈,偷偷将這
倆土匪幹掉,一個土匪眼尖,「袁保中,跟我們耍花招。看老子打死你。」掄起
手中槍托,就要朝袁保中頭上砸,可是還沒來得及落下去,就聽嗖的一聲,一支
雕翎箭不知從什麽地方飛過來,正釘如他的後心。
這土匪身子一軟,頓時滑倒在地上,另一個吓了一大跳,舉起槍回頭來,就
聽一陣馬褂銮鈴,一匹雪白的駿馬閃電一般飛馳過來,土匪吓得一扣扳機,一顆
子彈打到天上去了,這時候,白馬已經到了眼前,馬上之人腰間彎刀出鞘,跟着
白光一閃而過,這個土匪整個頭顱被一刀斬了下來,帶起一篷鮮血噴射四濺,那
人右手回刀入鞘,左手勒住戰馬。一瞬間,便完成了拔刀、殺人、收刀、勒馬的
動作,一氣呵成,幹淨利落……
袁保中一擡頭,發現面前居然是一位青春靓麗的少女,她身着玄貂皮短襖,
緊身束腰,越發顯得身形婀娜,曲線誘人,頭戴一頂雪白風帽,風帽後頂插着幾
支彩色羽毛。
「多謝女俠搭救。」袁保慶長舒一口氣。
「父親……」一聲高喝,兩匹戰馬從遠處疾馳過來,走近,馬上兩個人急匆
匆跳下來,來到袁保中跟前撲通跪倒,「父親,你受驚了。」
袁保中一看,大喜往外,原來是袁世廉和袁世昌哥倆趕到,「好兒子,怎麽
這麽巧?你倆快起來說話。」
袁世廉撕下一塊袍子,給袁保中包紮住傷口,扶着他坐下來,「我們知道今
天是叔祖父的祭日,所以昨日馬不停蹄往家中趕,剛才在張營聽到這邊槍響,就
估計出事了。龍兒馬快,我就讓她先趕過來看看,不成想父親遭受劫難……」
「龍兒?」袁保中仔細端量一下面前剛剛救下自己性命的女子,這少女生的
明眸皓齒,花容月貌,瓜子臉蛋兒極美,睫毛纖長,襯托着水汪汪的美眸宛如一
泓秋水,帽沿垂下一串串小珠墜,瑩瑩光華掩映着如花嬌容,越發明媚眩目,她
身段兒凹凸有緻,長身玉立,極爲惹火,這麽異族美女,很有那種眼前一亮的驚
豔感覺。
袁世廉介紹說:「她叫寶日龍梅,是蒙古察哈爾部落的公主,因爲家族遭滅
族之難,兒受他父王重托,擅作主張,與她訂下百年之好,特回來奏請父親大人
恩準。」說着,袁世廉拉着寶日龍梅一齊跪倒。
袁保中沒成想面前這個有這絕世武功的異族美女,居然是未來的兒媳,樂的
嘴巴都合不上了,連聲說:「準,準……」
袁世昌突然問:「父親,怎不見三弟?」
袁保中這才想起袁世凱還在遭受這些土匪的追殺,「快快,你們不要管我,
快去救世凱,他往盤龍寨方向去了,大隊的土匪正在追趕。」
袁世廉和袁世昌一聽,頓時提槍上馬,袁世廉對袁世昌說:「你保護父親,
我和龍兒去救世凱。」
袁世凱一邊催馬急奔,一邊不住地回頭張望,身後沿河官道之上塵土飛揚,
十餘騎快馬緊緊追趕,眼看後面追兵越來越近,啪啪!兩聲槍響,袁世凱把身子
一縮,院雙手緊緊抱住馬鞍,子彈呼嘯而過,袁世凱一身白毛汗,「狗日的追這
樣緊,看來小命要保不住了,」
後面的槍聲又響了,一顆子彈正打中他坐騎的屁股,清朝的子彈,都是爆砂
開花彈,沒有多強的穿透力,可馬受不了,中彈讓這匹馬受驚,馱着袁世凱一掉
頭,就鑽進了樹林子,看到馬驚了,袁世凱隻有信天遊命,雙手死死抱住馬脖子,
祈禱驚馬甩開追兵。
跑出樹林子,前面居然是斷崖,那匹馬想都不想,奔着斷崖就沖了過去……
一下子連人帶馬掉了下去,後面的追兵趕到,看到袁世凱掉了下去,安興兒
催馬過來,朝下看了看,下面樹木蔥郁,袁世凱是死是活,看不清楚,就說:
「我們千辛萬苦,絕不能放走袁家小子,大家下馬到下面去,分頭搜。」
衆人領命,紛紛起了戰馬,手提刀槍往山崖下面摸過來。
袁世凱果真命大,坐騎從上面掉下來,被山崖上的樹枝攔擋住,馬兒一頭撞
在一棵大樹上斷了氣,袁世凱卻隻是刮破點皮肉,好歹沒有把命搭上,袁世凱連
忙從山坡上跌跌撞撞下來,一邊喘粗氣,一邊想辦法,如何應付身後面的追兵。
「安大哥,那小子在哪兒!」有人看到了袁世凱正順着一條小路往河邊跑,
這些人一聲唿哨,朝着袁世凱圍攏過來,都是練家子出身,腳程飛快,不一刻就
将袁世凱追上。
「拼了!」袁世凱覺得自己這兩年武功學的不賴,知道跑已經跑不掉了,看
看憑自身功夫能不能将這些追兵打跑,看到對方如狼似虎撲上來,袁世凱拳打腳
踢應付了一陣子,終被人家一腳踹倒在地,「狗日的孫子,仗着人多,有種和爺
爺單挑……」
剛罵了半句,嘴巴就被一團破布塞住,然後雙手被綁上,一個黑口袋往頭上
套下來,這夥人捉住袁世凱後,也不和他廢話,就将他扔到馬背上,一路飛奔,
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大約半個小時,袁世凱覺得馬停下來,自己被人從馬背上揪
下來,推推搡搡往前走,不一會兒,感覺進了一間屋子。
聽到屋子裏面人聲鼎沸,有人喊道:「大哥,真的抓來了?」
「恩,這小子真能跑,費了我老大力氣,爲了抓袁家父子,我們還犧牲了兩
個兄弟。可惜的是,讓袁保慶跑掉了。」
「哼!豈有此理,居然要打上兩個好兄弟的性命,我倒要看看這個小雜種長
啥樣。」
袁世凱頭上的黑口袋被人摘下來,看面前站着兩個彪形大漢,看模樣像親哥
倆,年紀稍長的那個對袁世凱惡狠狠說:「臭小子,你可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要爲死去的數千好兄弟報仇雪恨。」
看到袁世凱滿頭大汗,支支吾吾想說什麽,大哥上前拿出方世凱口中塞的破
布團,「你小子還有話說?」
袁世凱急道:「老子都不認識你,和你和仇何恨?」
安興兒冷哼道:「我叫安興兒,那是我弟弟安喜兒,我們都是撚軍的後代,
你總該明白了吧?」
袁世凱佯作糊塗,搖搖頭說:「我不明白,各位好漢爺,我真的和你們無冤
無仇啊,我都不認識你們。」
安興兒冷哼一聲,「膽小如鼠,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
安喜兒性格暴躁,「大哥,别和他廢話了,把兄弟們召集過來,每人捅他一
刀子多爽快?」
安興兒不動聲色,問:「那你叫什麽名字,你自己總該知道吧?」
「方世凱!」袁世凱想也不想把真名報出來。
安興兒愣了一下,随即嘲笑道:「真是沒骨氣,你爺爺袁甲三雖然和我們仇
深似海,可卻是一條漢子,沒想到卻生出你這麽一個軟骨頭孫子,明明姓袁,卻
說姓方,你以爲你把圓的變成方的,我們就不殺你了嗎?袁世凱!」
衆匪徒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那放肆,張揚的笑聲中,袁世凱心道:「這幫孫
子和我家仇深似海,看來今天兇多吉少了,好在老爹沒有被他們抓住,希望他早
點帶人來救自己。」
第5 章攻心政策
安興兒和安喜兒審完了袁世凱,并沒有馬上就将袁世凱開膛摘心,而是命人
将袁世凱關押起來,看管袁世凱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後生,一副文質彬彬的樣
子,想讀過幾年私塾的教書先生,袁世凱見四周沒人,就跟他套近乎,「這位好
漢,請問你尊姓大名?」
對方白了袁世凱一眼,并沒理睬,袁世凱不死心,又說:「看你的模樣不像
與這些土匪一道人,爲何放着功名不考,淪落來當土匪?」
對方哼了一聲,說:「我們家窮,連飯都吃不起了,還考什麽功名?」
見他跟自己說話了,袁世凱覺得有門,繼續展開思想工作,「你可知道我是
誰?」
「廢話!你不是團練袁保中的兒子袁世凱嗎?我們抓的就是你。」
袁方世凱點點頭,「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在哪兒?」
「不是在張營往西四十裏的盤龍寨嗎?」
袁世凱心道:「這家夥知道還真不少。土匪知道我們家的地址,可是老爹卻
不知道這些土匪藏身之地。」他端詳着這後生的臉,說:「你要是偷着去我們家
報個信兒,我保你日後飛黃騰達。」
那後生眼睛中閃現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但他馬上闆着臉說:「少要拉攏我,
你當我徐世昌是貪圖功名利路之人嗎?」
袁世凱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又聽他自報家門,徐世昌!該不是曆史上與自
己生死相伴,忠實一生的徐世昌吧?趕緊問道:「請問兄台,你可是河南衛輝人
士?」
徐世昌吃了一驚,「你認識我?」
袁世凱心中一樂,「太好了,原來真的是徐世昌,自己的死黨,曆史上他家
道中落,被自己收留并重用,這家夥雖然能力不怎樣,但是忠心無二,是一條好
狗,看來老子還是大難不死啊。」
「呵呵!我還知道,你的乳名叫衛生,兩歲時随家遷往開封,後又随母遷回
衛輝貢院街居住,七歲喪父,家道敗落,你有一陣子曾經給人做私塾教師,爲何
會淪落到當土匪?」袁世凱一副惋惜的樣子。
徐世昌驚訝地看着袁世凱,他不能理解,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好幾歲的花花公
子袁世凱,爲何對自己的情況這樣了解?
袁世凱繼續說:「如今朝廷腐敗,洋人當道,我們這些赤子們都是報國無門,
衛生兄,撚軍和我叔祖父,父親的恩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們不應該記恨
對方,而需要團結起來,一緻對外。你說對不對?」
徐世昌早幾年也是滿懷赤子報國之心,無奈家中窮得連參加科考的盤纏都沒
有,隻能淪落做了教書先生,卻被家主栽贓陷害,說他偷了家住的銀子,做了一
年冤獄,正好張繼善和石天雨重建白蓮教,将他從監獄中當難民救了出來,徐世
昌就跟随石天雨的手下安興兒和安喜兒做了土匪,白蓮教現在在山東,河南,安
徽三省交界的這一代鬧得很兇,教衆不下數萬,但是徐世昌是一個有知識,有遠
見的人,他知道白蓮教是一群隻有匹夫之勇的烏合之衆,成不了氣候,可自己除
了跟随白蓮教混口飯吃,還能有什麽出路?
被袁世凱一說,徐世昌已經暗自心動,想不到這花花公子年紀輕輕居然有此
雄心抱負,我徐世昌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恨不能上戰場殺洋人,全是因爲報國無
門,真要是有出路,誰願意一輩子做土匪啊?
見他默不作聲,袁世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衛生,全靠你了,我袁世
凱并非貪生怕死之人,隻希望自己死得其所,我京城做官的叔叔已經傳信回來,
保舉我參軍去,你和我一道去如何?」
「這……」徐世昌心中盤算着,卻不敢答應袁世凱,因爲他知道,現在關押
袁世凱的這地方五柳集,是白蓮教的分舵,這兒的教中弟子不下數百人,就憑自
己一個人,即使想救袁世凱,也很難做到。去袁家通風報信,已經來不及了,因
爲安興兒發了話,但等分舵主石天雨一到,就把袁世凱開膛摘心。
見徐世昌不說話,袁世凱繼續問:「衛生兄,這裏的土匪一共有多少人?你
是不是擔心我們家的勢力鬥不過這裏的土匪?」
看到徐世昌無奈地點點頭,袁世凱心中有了數,他正盤算着下一步怎麽辦,
就聽外面一陣喧嘩,有人喊道:「分舵主來了!」
徐世昌心中一驚,分舵主來了,袁世凱的死期就到了,歎口氣輕聲說道:
「恕我無能爲力,世凱兄的淩雲壯志隻有下輩子再實現了。」
安興兒和安喜兒從門外走進來,将袁世凱提起來帶到大廳,大廳裏面的刑具
早已經準備妥當,開膛摘心用的刀子磨得锃明光亮,将袁世凱綁到立柱上,哥倆
沖坐在上面的中年漢子說:「石大哥,這就是袁甲三的後人袁世凱,我們已經盯
了他們家好些日子了,袁保中那個縮頭烏龜,整天躲在寨子裏不肯出來,今天是
他叔叔袁甲三的祭日,我們一大早就去他家祖墳埋伏,他爺倆果然來上墳,袁保
中受傷逃跑了,結果隻捉到這小子,這袁世凱在家行三,他的兩個哥哥都跟随英
聯狗官在陝西當兵沒在家,要不将他家一鍋端了該有多爽快。」
上面坐的石天雨,是新興白蓮教的分舵主,掌控着項城一代的白蓮教勢力,
對袁世凱家族自然是了如指掌,「兩位兄弟辛苦了,聽說袁保中那個老東西,狡
猾得厲害,這一次抓到他的兒子,可惜被他跑掉了,不過也沒關系,教主已經決
定馬上就要攻打盤龍寨,是我們兄弟大展雄圖的時候了。」
安興兒和安喜兒一聽要攻打盤龍寨,興奮的磨拳搽掌,「石大哥,我們現在
就宰了這小子祭旗,今天晚上咱們就攻上去,你看如何?」
說着,安興兒拿起剔骨刀,撕開袁世凱的胸前衣襟,尖刀放在袁世凱胸口上,
就要開膛剜心。
屋裏的教衆看到此情景,紛紛喊起口号:「大劫在遇,天地皆暗,黃天将死,
蒼天将生,誅殺袁賊,誅殺袁賊!」
袁世凱連聲大叫:「冤枉!」。
石天雨把手一擺:「且慢!」
安興兒停下手來,驚奇地問:「大哥,怎麽了?」
石天雨不緊不慢說:「先不急殺他,我們還要利用一下他。」
安興兒和安喜兒不解地問:「大哥,這個臭小子,我們有什麽用?」
石天雨說:「袁保中手下還有三百人馬,上百條洋槍,雖然他手下那些兵都
是酒囊飯袋,可是洋槍厲害相信你們哥倆都見識過,我們撚軍之所以失敗,吃虧
就吃在沒有火器上,現在我們新興白蓮教有了自己的洋槍隊,可是爲了避免攻打
盤龍寨的傷亡,我打算先給袁保中将上一軍,然後再動手。」
安興兒詫異地問:「石大哥的意思是?」
石天雨說:「派人給袁保中捎信過去,他的寶貝兒子現在在我們手中,讓他
派人帶二十條洋槍五百發子彈來交換人質。」
安興兒一拍大腿,「石大哥,果然是高,有了這二十條洋槍,我們白蓮教魯
南分舵更是如虎添翼,攻打盤龍寨也添加了兩分勝算,隻是,爲了二十條洋槍,
饒了這小子的性命……」
石天雨哈哈大笑起來,「傻兄弟,你以爲我真的會和袁保中交換?我是耍他
玩罷了,等洋槍一到手,我們立即将送槍的人和這小子一起宰了祭旗,挑着他兒
子的人頭攻打盤龍寨,你猜,袁保中還不氣死?」
「哈哈哈……」安興兒和安喜兒全都開懷大笑,「石大哥果然神機妙算,這
樣一來,袁保中還不氣瘋了,盤龍寨也就不攻自破,妙哉!」
袁世凱心中罵道:「這群土匪,居然還會使用計策,老爹真要是中計派人來
……可如何是好?」
「事不宜遲,我馬上派人去送信。」安興兒說着,看了一眼手下,正要指派
人手,徐世昌站出來說,「我去。」
安興兒點點頭,「徐世昌,知道你小子有幾分膽量,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
盤龍寨離這裏隻有六十裏地,速去速回,另外,不要露出馬腳,讓袁老頭看出破
綻,壞了我們的大計,我可輕饒不了你。」
「小的遵命。」徐世昌領命,騎了快馬前往盤龍寨送信去了。
看到徐世昌主動請纓去盤龍寨送信,袁世凱也有了信心,心想:「這小子一
定是動了心,前往盤龍寨給我爹送信去了,老爹有了準備,營救自己就不難了。」
石天雨讓人将袁世凱押下去,和安興兒,安喜兒開始商議攻打盤龍寨的細節。
第6 章營救
再次被關押起來,看守袁世凱的也換了一個年長的土匪,袁世凱也懶得再搭
理他,大腦飛快地運轉着,構思着老爹如何來救自己,聽徐世昌說,這一代的白
蓮教勢力很大,袁家雖然也有不少兵馬,可老爹受了槍傷,誰能帶隊?到底能不
能拉出來和土匪真刀實槍打仗還是未知數。再說自己在人家手中,老爹也不可能
明目張膽的派大隊人馬來救,事關自己的生死,也不知道這一場災難會如何化解?
眨眼到了天黑,土匪們還沒來及吃晚飯,徐世昌就風風火火回來了,向幾位
當家的彙報:「各位首領,盤龍寨來贖人了。」
石天雨放下地圖,問:「他們來了多少人?」
徐世昌回道:「一共十來個人,領頭的是袁家大公子。」
安興兒和安喜兒哈哈大笑起來,「看來,袁家老大送上門來了,太好了,人
呢?」
「就在莊外候着。」
石天雨卻皺起眉頭說:「兩位兄弟,我早就聽說,袁家這樣痛快答應了我們
的條件,我們大意不得。」
安興兒和安喜兒卻不以爲然,「石大哥,我看你是被清兵打怕了,别說來的
是袁家的老大,就是河南綠營的正規軍來了,又能将我們如何?傳令弟兄們準備
戰鬥。」
石天雨見安興兒和安喜兒這副樣子,也不好打擊他們的信心,就問徐世昌:
「他們真的答應我們的條件?」
徐世昌說:「袁保中聽說袁世凱被我們抓了,再三懇求我們不要難爲他兒子,
當即準備了二十條洋槍和五百發子彈,我親眼看着裝的箱子。」
石天雨說:「這就好,我也看看,袁保中究竟玩什麽花招,讓他們進來吧。」
徐世昌說:「分舵主,袁家老大精得很,說怕我們不守信用,他們的人馬駐
紮在村子外面,說交易要在村外面才行。」
石天雨一聲冷笑,「果然是警備性很高,可惜,在我的一畝三分地,由不得
你們了。兄弟們,準備戰鬥,對待袁家我們無須仁義,隻管驗收了槍支,就将他
們一網打盡。」
一幫人押着袁世凱來到村子外面的岔路口,正前面,袁世廉在一匹高頭大馬
上面端坐了,身後十名團練槍手一字排開,均都冷目看着這邊,袁世廉前面擺放
着一隻半人高的黑漆木箱,看到石天雨帶人出來,大聲道:「槍,我已經帶來了,
快把人放了。」
袁世凱見到大哥來救自己,不由心中大喜,隻是看他身後人手不多,未免替
自己的人身安全有點擔心,安興兒傲慢地看着寶日龍梅,心道:「臭小子,你還
真來了,我要先驗貨。」
袁世廉用馬鞭一指面前的箱子。
石天雨看了看那隻黑漆木箱,對安喜兒說:「你過去驗貨。」說話間,從安
喜兒使了一眼色,意思是說,驗貨之後,我們就動手,安興兒點點頭,朝着黑漆
木箱走過來,邊走邊說:「我要的二十條槍,全在這兒了?」
袁世廉冷眼看着他,說道:「一支都不少。」
安喜兒哼了一聲,動手打開了箱蓋,或許是因爲天黑原因,安喜兒第一眼沒
有看清楚箱子裏面的情況,下意識的俯了一下腰,突見眼前寒光一閃,一柄匕首
噗的一聲沒入他的心髒,安喜兒哼都沒哼出來,身子就栽下去。因爲他是背對着
石田雨等人,衆匪見安喜兒沒出聲,正納悶時候,就見那個黑漆木箱裏面突然站
出來一個英姿飒爽的女子,她手中的洋槍是最先進的後堂式步槍,這種步槍可以
連發,射速極快。
啪啪啪!一連串的槍聲中,土匪陸續倒下去,寶日龍梅不僅武藝超群,槍法
更是一流,她彈無虛發,一口氣撂倒七八個土匪,這時候,袁世廉和身後的十名
士兵都飛快地從背後摘下步槍,對準石天雨的隊伍開始射擊。
匪徒雖多,冷不防被襲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倒下十數具屍體之後,剩
下的人才醒過味來,抽刀的抽刀,舉槍的舉槍,開始還擊。排槍過後,寶日龍梅
收起步槍,拉出腰刀沖過來,她的目的顯然就是搶人質。
「快攔住她!」石天雨恨得咬牙切齒,眼看着自己兄弟被人家亂槍打死一大
片,手提大環刀就截住寶日龍梅惡戰,安興兒也從剛才的美夢中驚醒,見弟弟已
經報銷了,他哀嚎一聲,手提鋼刀直奔袁世凱,看樣子要先解決了袁世凱才解心
頭之恨。袁世凱雙手被反綁着,看到安興兒奔自己過來,知道事情不妙,轉身看
徐世昌,「衛生兄,救我。」
徐世昌早有準備,他騎馬去盤龍寨,對袁保中叙說了這兒的情況,并表明自
己願意追随袁家,脫離土匪,棄暗投明的決心,袁保中就信了他,就将兩個兒子
招來商議對策,爲了袁世凱的安全,寶日龍梅建議不要派大隊人馬去營救,自己
和袁世廉帶了一支小分隊,趕到白蓮教的分舵,在莊子外面,就和徐世昌商量好
了營救袁世凱的計劃。
徐世昌拔出短刀,首先一刀幹掉了袁世凱身邊的那名土匪,然後飛快地用刀
子割斷袁世凱的綁繩,安興兒氣的哇哇暴叫,「好你個徐世昌,想不到你居然出
賣了我們。」
徐世昌也不和他廢話,打散身邊的土匪,和袁世凱迎着寶日龍梅跑過去。
「快上馬!」袁世廉單手抓住袁世凱的肩膀,将他提上馬,戰馬一聲長嘶,
掉轉了馬頭。
徐世昌手疾眼快,揚手一刀飛出去,短刀紮入一名正在瞄準袁世凱的匪兵的
胸膛,寶日龍梅見袁世凱被救,也無心戀戰,撇開石天雨,飛身就走,袁家的士
兵沖上來阻攔石天雨等人,雙方開始混戰。徐世昌搶了一匹戰馬,朝着方世凱追
去,安興兒恨得牙根癢癢,也搶了一匹戰馬,随後緊緊追趕。
亂騎飛馳,槍聲響成一片,安興兒因爲兄弟死了,一心追上袁世凱爲兄弟安
喜兒償命,故此不顧一切的追趕,袁世廉帶着袁世凱先走,徐世昌和退下來的親
兵跟上之後,寶日龍梅讓他們先走,自己來斷後。
第7 章黯然神傷
見到安興兒追的很快,寶日龍梅用手中的步槍朝安興兒點射,安興兒馬上功
夫十分了得,每見寶日龍梅舉槍,他就用镫裏藏身,将自己的身子隐蔽起來,寶
日龍梅見很難打中他。心生一計,再次舉槍的同時,卻不放槍,而是用左手平托
步槍,做瞄準裝,同時右手悄悄摘下弓箭,騰出右腳扣住弓背,悄悄拉開弓弦,
然後虛放一槍,就将步槍收起來。
安興兒一直藏身在馬背下面,見到寶日龍梅收槍,立即翻上馬背,隻是他剛
剛坐穩,就聽到弓弦響聲,「不好!」電光石火的一刹。已經來不及再躲,一支
雕翎箭正射中他的面門,安興兒死屍立即栽下馬去。
等石天雨帶人追上來,盤龍寨的人早已經遠遠不見了蹤影,石天雨抱着安興
兒的屍體放聲大哭,當着諸位弟兄發誓,一定要血洗盤龍寨給兩位兄弟報仇雪恨。
一行人回到盤龍寨,袁保中已經得到了袁世凱被救的消息,立即吩咐殺雞宰
羊,準備慶功宴,雖然腿上中了一槍,但是不礙大事,愛子袁世凱平安無事,尤
其是老大領回來這樣一個色藝雙全的美嬌娘,袁夫人看了之後也是又喜又愛。
酒席宴上,袁世凱得知營救自己的這位巾帼英雄竟然是大哥的未婚妻,不由
得羨慕萬分,上前給給未來的大嫂的敬酒,「小弟世凱,多蒙大嫂搭救,薄酒一
杯,還望大嫂賞臉。」
寶日龍梅臉沐春風,站起來爽快地說:「三弟,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我
喝就是。」說罷,一揚脖一口喝幹,袁世凱見大嫂如此的豪爽,心中對他更爲欽
佩,端着酒杯站在寶日龍梅跟前,癡癡望着她,面前卻依稀出現了石夢芙的身影,
兩個人竟有好多相似之處,都是傾國傾城之色,隻是小姨多一分學者氣質,寶日
龍梅多一分英雄氣魄,這兩個女人都是這世上不可多得的極品女人,偏偏又都聚
在我家,一個是長輩,一個是長嫂,爲何命運偏偏如此?
看到袁世凱端着酒杯不喝酒,袁世廉笑道:「三弟,莫不是被你大嫂的酒量
鎮住了?實話告訴你吧,她是天生的海量,我都不敢跟她鬥酒,你還是小心點吧,
哈哈。」
袁世凱被大哥一說,方想起自己的失态,連忙将酒杯中的酒一仰而盡,笑道
:「亂世出英雄,想不到我大清國還能找到像大嫂這樣,身懷絕世武功的巾帼女
傑,世凱好生羨慕啊。」
寶日龍梅臉色微微一變,放下酒杯,輕聲歎息說:「匹夫之勇,連父母大仇
都不能報,我算什麽巾帼女傑?」說罷,黯然神傷,讓人不自覺地陪着她一起神
傷。
袁世凱問:「大嫂何出此言?」
袁世廉說:「龍兒的父親,是察哈爾部落的王爺,因爲俄國和土耳其開戰,
俄國大軍侵占了察哈爾草原,龍兒的父母都死在紅毛鬼子的火槍之下,我奉命去
迎接察哈爾部的難民,這才結識了她……」說到這裏,袁世廉臉上微微一紅,這
一微小的變化,卻被袁世凱看在心中。
「原來是這麽回事,大嫂!大清現在朝政腐敗,八旗和綠營更是不堪一擊,
你要想殺紅毛鬼子爲雙親報仇,必須要忍辱負重,耐心等待時機,就依我們大清
現在的勢力,根本不可能戰勝俄國。隻有通過我們這一代的不懈努力,讓中國強
大起來,我們才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寶日龍梅深深地點頭,「以前我不明白,我大清爲什麽會懼怕俄國人,不過
現在我明白了,世廉給我講了許多我不知道大道理,虎門銷煙,鴉片戰争,一直
到火燒圓明園,我這才知道,我們中國是落後的,軍隊是不堪一擊的,世凱!但
願中國多幾個你和你大哥,二哥這樣的血性漢子,我們中國的未來才會有希望。」
袁世凱聽大嫂說的蕩氣回腸,禁不住胸中熱血沸騰,重新倒滿酒,「父母雙
親,兩位哥哥,大嫂,爲了我們的未來,幹杯。」
這天晚上,袁世凱喝得酩酊大醉,這還是他自穿越以來,頭一次喝醉,醉夢
中,依稀看到眼前晃動的倩影,分不清是小姨石夢芙,還是大嫂寶日龍梅,他不
顧一切拉住眼前女人柔滑的柔荑,「中國需要富強,國家沒前途,我們無後路,
你不要離開我……」
第二天早上,袁世凱酒醒,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腦袋還在隐隐作痛,但是
有一件事情,他念念不忘,大哥說他奉命前往察哈爾部落迎接難民,如果自己沒
猜錯的話,英聯乃是一個狗官,哪會那麽好心派兵?再說新疆戰況,關他陝甘總
督屁事?大哥說話時候,明顯是在說謊,這其中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機密?
這次和白蓮教的沖突,殺了對方兩個首領,袁保中擔心白蓮教會報複,第二
天就派袁世昌帶了一份厚禮往項城綠營走了一趟,項城綠營标統馬德彪滿口答應,
隻要白蓮教去犯盤龍寨,他立馬親自帶隊支援,這小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袁世
昌剛走,他就帶着袁世昌帶來從當軍饷的銀子逛窯子尋歡作樂去了。
奇怪的是,白蓮教一連十幾天沒有動靜,袁保中心中卻更加不踏實,他疑心
白蓮教有什麽大的行動,就派出好幾個暗哨,分布在盤龍寨四周圍,已有風吹草
動,立即飛報自己知道。
袁世廉勸告父親,「父親也不要被白蓮教吓破了膽,他們雖然人手不少,但
卻是一群烏合之衆,上至軍官,下至士兵,幾乎沒有人接受過正規訓練,就算來
上一支上千的隊伍,也不一定就能打下盤龍寨。」
袁保中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道理,白蓮教鬧得雖然兇,但是從未和官兵正面交
過火,自己的隊伍雖然說是團練鄉勇,好歹也打着大清國淮軍團練營的旗号,真
要是上千的白蓮教匪來攻,四周的綠營能不管?吃了定心丸,袁保中心中稍微踏
實。原計劃給袁世廉介紹婚事,接過寶日龍梅的來到,全可不必了。改成給袁世
昌介紹婚嫁,媒婆子提了好幾個姑娘,袁世昌都沒有答應,而是說自己年齡尚小,
需要再軍營多磨練幾年再論婚嫁。
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轉眼十幾天過去,兄弟二人假期原來越近,到了啓
程的時候了,因爲前往陝西路途遙遠,哥倆必須提前半個月動身,令袁世凱沒想
到的是,袁世廉居然讓寶日龍梅留在家中,協助袁世凱鎮守盤龍寨,袁世廉對袁
保中說:「父親,兒和二弟這次前往陝西,還要服兩年兵役,才有機會調回京城
候缺,我們哥倆暗中一直在積攢銀兩和疏通關系,不出意外的話,混個總兵軍銜
應該不成問題。因爲軍營之中,不宜帶女眷,加上我這兩天發現,我們盤龍寨的
士兵基本素質實在太差,我讓龍兒留下來做盤龍寨的槍馬教官,協助三弟鎮守山
寨。」
袁保中當然願意,隻是想到兩個兒子還要在大漠邊陲受兩年苦,又和寶日龍
梅兩地分居,有心于心不忍,和袁夫人一商量,就提出來,能不能趁這機會,給
袁世廉和寶日龍梅将婚事先辦了,等兩年後袁世廉再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就可以
抱上兒子了。
袁世凱聽了父母的建議,想到面前這個絕代風華的女人,終将成爲自己的大
嫂,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第8 章大嫂幫泡妞
不料袁世廉卻說:「本來我也有此意,可是龍兒說,她的父母去世還不滿三
年,三年之内,她絕不談婚嫁之事,父母雙親盡管放心,陝西的戰事已經基本上
平定,兩年後兒一定平安歸來,那時候,我和龍兒正好舉行婚禮,豈不是更好?」
聽兒子這樣說,袁保中和袁夫人也隻好照辦,又過了三天,袁世廉和袁世昌
收拾行李,袁世凱和寶日龍梅送他倆上路,一直到項城才分手,袁世廉再三囑咐
袁世凱好生照看山寨和父母,袁世凱談笑風生,「大哥隻管放心,除了山寨和父
母,我還幫你照看大嫂,但願兩位哥哥鵬程萬裏,仕途無量。」
兄弟三人分手後,袁世凱和寶日龍梅回山寨,順道去項城買點日常用具,在
一家雜貨店,袁世凱買完了日常用具,順道給寶日龍梅買了一盒胭脂,出了雜貨
店,寶日龍梅感激地說:「三弟,你倒是蠻會體貼人,不知道哪位姑娘經常接受
你的胭脂啊?」
袁世凱正色說:「大嫂,世凱一心想求取功名,振興中華,目前還沒有心儀
的女子。」
寶日龍梅哦了一聲,說:「是這樣,想不到三弟心中裝的是家國天下,難得
你對我這樣心細,謝謝你的胭脂。」寶日龍梅說罷,催馬就走,袁世凱心中有一
種怪怪的滋味,催馬跟上來。
二人并騎順着穎水河往前走,穎水河平靜的時候,就是個美麗娴靜、風姿綽
約的少女,皓齒明眸,顧盼生輝。江水從西北向東南安閑地流過豫南項城,兩岸
青山相夾,綠柳送迎,白雲藍天倒影水中,正值春暖花開時節,瓦藍的天,遊蕩
的雲,吃草的牛,五彩缤紛的繁花,随風搖曵的野草。一支牧笛在原野上響起,
一群大雁從長空掠過,充滿了詩情畫意。
快到盤龍寨的時候,前面遇上一隊客商,原來是蚌埠威遠镖局的人馬,剛往
盤龍寨押了一趟镖,正急着往回趕。
袁世凱認識這些走镖的,上前打招呼說:「原來是威遠镖局的兄弟們,大家
辛苦了,怎麽這次到了我們盤龍寨,也不休息一下就忙着走了?」
領镖的镖師一拱手,「原來是三公子,這次就不讨饒了,因爲我們急着趕回
去看大戲。」
袁世凱納悶地問:「看什麽大戲?」
領镖哈哈笑道:「我們蚌埠的第一大美女,雲霄閣的沈大小姐貼出了比武招
親的告示,回去晚了,就不能一睹沈小姐的芳容了,袁三公子,恕不奉陪,我們
告辭了。」說罷,一行車馬踏着煙塵而去。
「蚌埠的第一美女?沒聽說過……」袁世凱口中念叨着,和寶日龍梅上山,
袁保中正忙着指揮手下士兵搬運軍火,看到袁世凱和寶日龍梅回來,笑哈哈說:
「世凱,從上海運來的八千發子彈已經到家了,我的心總算踏實了,爲了這八千
發子彈,我可是動血本了,你進京的事,恐怕要往後推一推了。」
袁世凱倒是沒往心裏去,随口問道:「爹,你知道蚌埠雲霄閣的沈家大小姐
嗎?」
袁保中放下手中的算盤,皺起眉頭說:「世凱,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這
沈家大小姐嘛,我倒是不曾見過,不過雲霄閣提起來可是名氣大的很啊。雲霄閣
的沈傲天沈老闆,那可是蚌埠的首富。」
「他的女兒,比武招親,已經提了告示诏告天下。」袁世凱耐人尋味地說着,
袁保中眼前一亮,心中暗自盤算起來,「這沈傲天可是安徽有名的土财主,要是
能和他搭上親家,再借用他的财力來發展自己的團練隊伍,那将是兩全其美,自
己現在不缺人,唯獨缺錢,沒有足夠的銀子做軍饷,就養不起更多的軍隊,要是
有了一支上千的隊伍,就可以拉出山去,和白蓮教真刀實槍打一仗,真要是剿滅
了白蓮教,朝廷還不重新重用自己?」
回去和袁夫人一商量,袁夫人也贊同袁世凱去蚌埠走一趟,就算不能拔得頭
籌,出門長長見識,對他也有好處。
袁世凱聽了爹娘的建議,并沒有急于下決定,而是找到寶日龍梅,将這件事
說給寶日龍梅聽,寶日龍梅當即高興地說:「世凱,這是好事啊,我贊同你去。」
袁世凱幽幽歎道:「大嫂,要知道人家沈家大小姐可是比武招親,就我這伸
手,想拳打黃河兩岸,腳踢長江兩岸,實在不容易啊。」
寶日龍梅想想也是,這些日子,寶日龍梅擔任了盤龍寨的槍馬教官,對袁世
凱的武功底子一清二楚,這位小叔帶兵打仗,軍事理論自然是比不了,可是拳腳
上的功夫,實在是捉襟見肘。「世凱,有志者事竟成,你不去,就肯定沒有機會。
去了碰一下運氣,說不定沈家大小姐嗎還真的看上你非你不嫁呢。」
「真的?」袁世凱眼睛裏充滿了希望。
寶日龍梅咯咯笑起來,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世凱,我說的是真話,我
覺得你相貌堂堂,人品出衆,尤其一身傲骨,又是當今領兵打仗不可多得的将才,
我要是沈家大小姐的話,我就選定你了。」
袁世凱心中一熱,情不禁伸出雙手握住了寶日龍梅的一雙柔荑,「大嫂,可
是真的?」
寶日龍梅看袁世凱雙目飽含深情望着自己,想起剛才的話有些失态,俊臉一
紅,擺脫袁世凱的手,說:「世凱,要相信自己。」
袁世凱深深地點點頭,「恩,大嫂,我馬上去禀明父母,明天我們就出發,
前往蚌埠。」
「我們?」寶日龍梅詫異地問。
袁世凱邪魅一笑,「大嫂,我知道你的武功天下無雙,有你在我身邊,我心
裏就更踏實了,怎麽,你不願意幫我泡妞?」
「泡妞?」寶日龍梅天資聰明,馬上明白了這個新成語的含義,咯咯笑道:
「好,我支持你泡妞。」
第二天,袁世凱就和寶日龍梅早早起床,寶日龍梅換了一身青衣馬褂,頭上
戴了鑲着美玉的小帽,活脫脫一個美郎君,看的袁世凱連聲稱贊,「大嫂即使是
穿了男裝,也這般脫塵脫俗啊。」寶日龍梅讓他不要貧嘴,二人一路打馬揚鞭直
奔蚌埠,天還沒黑,就到了蚌埠,進城之後,一打聽今天是沈家大小姐比武招親
的第二天,明天還有最後一天。
沒想到這件事情如此轟動,蚌埠一座諾大的城市,城内所有的客棧居然全都
滿号,二人牽着馬溜了兩趟街,才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找到房位,還是一位客
官臨時退房,居然隻有一間客房,袁世凱看看寶日龍梅,寶日龍梅說:「先住進
去再說吧,好歹也比睡大街強,想不到一個鄉紳家的小姐,居然有這麽大的魅力。」
店小二領着兩人上路,給他倆介紹說:「兩位客官,你們可能是外地人,不
太了解沈小姐和沈家的背景。」
袁世凱放下行囊,說:「小二哥,還請教,這比武招親因何如此隆重?」
店小二一本正經地說:「先不說沈小姐美貌如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沈家在
全國十多個大城市都有買賣鋪号,尤其是沈傲天和胡雪岩聯手幾乎壟斷了整個中
國的絲綢和茶葉,沈傲天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女兒,你想想,誰要是做了雲霄閣
的乘龍快婿,那豈不是擁有了大清商業帝國的半壁江山?」
袁世凱道:「原來是這樣。」
店小二笑哈哈告退,看到袁世凱緊鎖雙眉尋思事情,寶日龍梅問:「喂!世
凱,你在想什麽?」
袁世凱眼前精光一亮,轉身對寶日龍梅說:「大嫂,你知道我們盤龍寨現在
最缺什麽?」
寶日龍梅搖搖頭。
袁世凱說:「缺錢!我們袁家本事就是最好的招兵大旗,幾乎每年都會有上
萬的青壯年來找盤龍寨報名參軍,但是我們家财力有限,現在僅能養這幾百兵,
如今,列強虎視中原,都想在大清身上分一杯羹,像我們袁家這樣打着湘軍和淮
軍的番号發展團練的隊伍,在中國不下上百家。在這個有志難伸萬志難成的年頭,
站得住腳己經千辛萬苦,想出人頭地,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我身後要有一個
像蚌埠沈家這樣的大财團做經濟靠山,那我就是下一個李鴻章或左宗棠。」
寶日龍梅點點頭,「世凱,我明白你的意思,隻要你行得正走得端,做憂國
憂民的好事,我永遠支持你。」
袁世凱心神一振,說:「走,我們去比武擂台看看。」
第9 章醞釀詭計
比武招親的擂台就設在雲霄閣,雲霄閣是沈家的私家園林,據說修建這座園
林花費了上百萬兩白銀,雲霄閣三個字,是道光爺禦筆親書。雲霄閣裏面早已經
是人山人海,中央搭起了一丈二尺高的擂台,擂台上面張燈結彩,兩個武師正在
酣鬥。
擂台的正面,左右兩面全是看客,擂台的後面是雲霄樓,也是沈家的藏金樓,
想必沈傲天和沈家小姐這會兒應該在樓裏面欣賞外面的龍虎鬥。
袁世凱至今還不知道比武招親的規則,找看熱鬧的人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
比武招親是第一輪的篩選,凡是能在擂台上連赢五場的人,都有資格進入下一輪
的複選。居然,到時候沈小姐會親自做主考官,在這些被選中的這些英雄好漢中
挑選自己的如意郎君。
袁世凱感悟道:「原來如此,沈家小姐真是别具匠心,這樣一來,就不是簡
簡單單的比武招親了,要想做沈家的乘龍快婿,還需要經過沈小姐的面試,除了
文武雙全之外,看來還需要一表人才才行啊。」
那位看官冷聲道:「沈家那樣大的家業,你以爲那樣好拿到手嗎?沒有真才
實學簡直是白搭。」
這時候,擂台上已經分出了輸赢,勝出的那位武師剛好赢了四場,再赢一場
就可以進入下一輪,誰料天不作美,又登台一位勁裝青年,卻是一厲害角色,腿
上功夫十分了得,寶日龍梅看了一下監場人員報出來的姓名,對袁世凱說:「這
是山東蓬萊的神腿馬萬三,像他這等身份的角色,實在難逢對手。」
袁世凱說:「照你說,他一定赢了?」
寶日龍梅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認真地看比武。
大清武術向來有「南拳北腿」之說,南拳以「洪拳」最爲著名,而「北腿」
則以「彈腿」爲代表。這種彈腿實戰能力強,很受這時代的武術名家推崇。馬萬
三的十路彈腿基本上都是出腿不過膝,出式爲湯瓶式,發腿與裆平。一路沖掃似
扁擔,二路十字巧拉鑽,三路劈砸倒拽犁,四路撐滑步要偏,五路招架等來意,
六路進取左右連,七路蓋抹七星式,八路碰鎖跺轉環,九路分中掏心腿,十路叉
花如箭彈。十路彈腿下來,不到一炷香時間,包括剛才那位還差一場就能勝出的
武師,五名應戰者就紛紛落敗。
「山東蓬萊馬萬三勝出!」随着一聲銅鑼響,監場官送給勝出的馬萬三一面
寫着馬萬三名字的金牌,這便是下一輪直接面對沈小姐選婿的憑證。
借着監場官對下面說:「諸位英雄好漢,今日時辰已晚,比武招親到此結束,
明日最後一天,還請來自八方的英雄再接再厲。」
散場之後,袁世凱和寶日龍梅找地方吃了晚飯,走在回客棧的大街上,袁世
凱說:「大嫂,看今天的比武,好像不缺乏武林高手,我要想在明天勝出,實在
有些困難,打赢五個酒囊飯袋之輩倒也不難,就怕關鍵時刻毛一個像馬萬三這樣
的硬手,不好對付啊。」
寶日龍梅黛眉緊鎖,「世凱,你說的我已經想到了,看來泡妞并不像你想的
那樣簡單啊。」
袁世凱卻胸有成竹地一笑,「呵呵,其實我心中早就有了勝出的妙計,就要
看大嫂肯不肯幫我了。」
寶日龍梅快人快語,「我來就是幫你泡妞的,有什麽好計策,快說出來聽。」
袁世凱不慌不忙地說:「明天,你替我打擂。回頭,我去參見面試。」
寶日龍梅遲疑了一下,「世凱,這可是作弊啊。豈是英雄所爲?」
袁世凱道:「英雄?英雄能夠拯救中國嗎?我承認自己不是英雄,但是我卻
有拯救中國的遠大抱負,英雄是什麽?是有着經天緯地之才,終不能有所大爲的
蓋世奇才,嶽飛就是英雄,鄭成功也是英雄,我們大清的林則徐也是英雄,他們
名揚千古,永遠都會受到世人的瞻仰。可是他們又爲自己的國家做到了什麽?靖
康之恥昭雪了嗎?大明複辟了嗎?英法聯軍不一樣打進北京了嗎?有了這些前車
之鑒,我不會做英雄。恰恰還有一種人就是專門踩着英雄的屍體上位的,不計手
段,說卑鄙也好狡詐也罷無恥下流肮髒龌龊等等都可以往這種人身上形容,這種
人是無所謂的,因爲他們是枭雄,枭雄信奉的是,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而勝
利女神從來不會在意,把自己按到在地的人,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人們的鮮花掌
聲和傳說的英雄還是用勝利的事實來掩蓋所有所謂醜惡的枭雄。如今的大清,已
經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駕馭它,拯救他,已不是英雄所能及。」
袁世凱一席話,說的寶日龍梅啞口無言,這番話雖然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但它确實是不折不扣的真理。
「世凱,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懂政治,但我相信你,我這一生最爲期待
的就是親眼看着你實現今天的諾言。」寶日龍梅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袁世凱。面前
這個胸懷大志的男子,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在她的心中,竟一下子占據了非常重
要的位置。
回到客棧,袁世凱向店夥計要了洗澡水,對寶日龍梅說:「大嫂,一路風塵,
我幫你叫了洗澡水,我出去爲你把風。」說罷,對着寶日龍梅一個壞壞地微笑。
寶日龍梅俊臉之上一陣微微紅暈,「多謝三弟。」
袁世凱像模像樣走到樓下,可是做了不到片刻的正人君子,心中就如同百爪
撓心,雖然僅有一個來月的相識,寶日龍梅的倩影,早已經深深印烙袁世凱心中,
走了一個石夢芙,來了一個寶日龍梅。袁世凱原本如死水一樣的心,因爲寶日龍
梅的到來,又起波瀾,可惜可歎,如此一個文武雙全的絕代佳人,竟被大哥近水
樓台先得月,她已經是自己的大嫂……
不,她還沒有過門。
可是,大哥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
救命與愛情是兩碼事,豈能混爲一談?
自己錯過了石夢芙,難道還要再錯一次?人生又有幾次能錯?每一次錯過,
傷心的都是兩個人。
我應該試探一下,看看寶日龍梅心中,是喜歡大哥,還是喜歡我,如果她心
中沒有我,那我……
也不能退出。
我要想盡一切辦法,俘獲她的芳心,因爲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夠給她幸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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