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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回清做皇帝(1-29) 作者:聖帝米蘭 [打印本頁]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7-3-11 05:38     標題: 回清做皇帝(1-29) 作者:聖帝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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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清做皇帝】(1-29)



作者:聖帝米蘭
字數:71000



  第1章重生清末我是袁世凱


  清朝末年,列強入侵,山河蹂躏,英法聯軍用他們的洋槍洋炮敲開了中華帝
國自守五千年的古老大門,從此後,江山風雨飄搖,百姓身陷水深火熱。在這個
山河動蕩的年代,太平軍,撚軍,白蓮教先後揭竿而起,大清朝本着攘外息内的
政策疲于應付,好歹也借着曾國潘,李鴻章,左宗棠,袁甲三創辦的團練隊伍,
平息了一波又一波的内亂,滿清王朝又啓用李鴻章爲洋務大臣,學習西洋文化,
引進西洋技術,購買西洋軍火,希望通過一系列的自救,來拯救大清,可是冰凍
三尺,以非一日之寒,大清朝早已經是千瘡百孔,富國強兵已經越發遙遠了。


  袁甲三,祖籍河南項城,科舉出身的袁甲三,因爲創辦團練,鎮壓太平軍和
撚軍功勞顯赫,曾經官至河道總督。袁家的子孫也大都在淮軍各營當官。袁保中
是袁甲三的親侄,跟着叔父鎮壓了撚軍之後,戰功卓著,被河南巡撫保薦爲河南
候補道員,但是,大清腐敗,這候補的意思就是排隊,若幹年之後,袁家因爲袁
甲三去世而家境衰敗,眼看候補無望,袁保中非常識時務,借着白蓮教鬧事,又
回老家項城組織起了團練。


  袁保中有三子,長子袁世廉,次子袁世昌,三子袁世凱。袁保中回老家項城
再辦團練的時候,袁世凱尚在吃奶,袁保中對三兒子極爲疼愛,因爲此子出生時
候,天空曾有祥雲出現,一算命先生甚至偷偷對袁保中說此子有帝王之相。袁世
昌在老家項城馬上又組織了一支精幹的隊伍。因爲和白蓮教結怨太深,屢遭報複,
袁世凱四歲那年,奶媽子帶着袁世凱和兩名士兵坐着馬車去項城回來的路上,竟
遭到一夥白蓮教餘孽的襲擊,兩名士兵和奶媽子被打死,馬兒受驚,拉着馬車和
袁世凱一同栽進山溝裏,令人震撼的是,袁世凱居然是大難不死,非但不死,而
且身上毫發無損,這讓袁保慶又驚又喜。


  但是,四歲的袁世凱分明受了驚吓,回家後大瞪着雙眼一言不發,袁保中請
了大夫,可大夫也看不出毛病,隻能說三少爺受了驚吓。袁氏夫人抱着兒子嚎啕
大哭,哭夠了突然想起奶媽子已經死了,可自己寶貝三還沒有斷奶,是不是因爲
一整天沒吃的緣故?于是又找來一位臨時奶媽,這個奶媽是袁家新辦團練一名标
統的老婆,小媳婦長得标緻,也會說話,來到夫人這兒,二話不說,掏出白生生
的奶子送到袁世凱嘴裏,想不到卻有了立竿見影的效果,袁世凱不但雙手捧着小
媳婦的奶子吃的津津有味,就連眼神也恢複了正常,袁家上下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他們殊不知到,這時候的袁世凱,已經不再是袁世凱,他來自一百多
年後新中國。


  他名叫方世凱,八零後,老爸家資過億,是一家私營電子企業總裁。方世凱
今年22歲,被老爸花巨資送到美國的哥倫比亞大學深造,但是方世凱屬于那種頭
腦聰明但是不肯賣力氣讀書的渣子級富二代,來到美國後,不好好學習,經常曠
課泡三吧,(酒吧,網吧,迪吧。)


  因爲在迪吧碰到一位讓方世凱心動的本土辣妹,方世凱就用迷幻藥将該辣妹
灌暈,然後在包房将其正法,恕不料該辣妹卻是美國副總統的千金,辣妹失蹤之
後,辣妹的保镖找不到小姐,生怕小姐遭黑社會綁架,就讓當地警察局配合,戒
嚴了迪吧,進行篩查。爽夠了方世凱,正抱着辣妹光滑柔嫩的嬌軀浮想連連,警
察們闖進來,見到副總統的千金被一個中國籍青年抱在懷裏肆意蹂躏,頓時驚呼,
天啊!你竟敢強奸總統的女兒?方世凱吓了一大跳,萬沒想到自己搞了美國總統
的女兒,這還了得?他推開警察就跑。因爲少年時候,跟爺爺學了一些中國功夫,
這下用着了,幾個美國警察居然沒攔住他。


  方世凱逃出迪吧,駕駛着自己的汽車奪路而逃,後面的警車也瘋狂的追趕,
方世凱想,**了美國總統的女兒,現在中國這樣強大,美國人恨得牙根癢癢,一
定會拿自己說事,要是因爲自己連累了國家,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甯死也不能
給他們抓住啊,要是能夠僥幸逃脫,說不定還有活路,畢竟那個辣妹不知道自己
是誰。于是方世凱駕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狂奔,結果在急轉彎時候,因爲車速
太快,汽車撞開防護欄,栽進了山谷。


  嘿嘿,居然踩上狗屎運,車毀人亡之後,穿越了。


  剛才,方世凱清醒過來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變小了,好多身穿奇裝異服的人
圍着自己看,後來又有郎中模樣的赤腳先生給自己看病,搞了半天也明白,原來
自己還活着,是穿越了,穿越來到哪兒了?目前還不清楚,現世爹媽好像條件還
行,最起碼不用去當壯工,看他們的衣服,好像是大清朝吧,究竟是哪個朝代?
方世凱正在胡思亂想,突然又進來一個小媳婦,二話不說,就把一對脹鼓鼓的雪
白誘人的奶子掏出來給自己吃,方世凱臉一紅,女人的奶雖然吃過不少了,但是
有奶水的,除了自己老媽之外,這還是第一個,捧着一雙雪白粉嫩的奶子,連吃
帶玩過足了手瘾和嘴瘾之後,袁夫人見兒子終于複恢正常,當即就賞了小媳婦十
兩銀子,并且讓她做了方世凱的奶媽。


  因爲已經四歲了,能夠與父母交流,方世凱經過一系列的暗中詢問,終于弄
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原來自己穿越來到中國最爲混亂的清末,變身那個年輕有爲
推翻滿清帝制,卻因爲一己之私稱帝而背負了一世罵名的袁世凱。


  方世凱爲自己感歎,方世凱變袁世凱,卻不是簡簡單單方與圓的轉換,袁世
凱畢竟是一代枭雄,他終究改寫了中國近代史。


  我能嗎?


  我爲什又不能?


  老子堂堂留學生,學過的文化,将大清朝的所有殿閣大學士加在一起,也未
必比得過自己,我還練過武功,我爺爺可是有名的國術高手,我還打過槍,我叔
叔是市刑警大隊的射擊教練,最主要的是我比袁世凱更了解曆史。


  一個人是否有成就隻有看他是否具有自尊心和自信心兩個條件。


  從今以後,我就是袁世凱!沿着袁世凱的童年足迹,走一條不同的路……


  這一年,袁世凱已經八歲,袁保慶早就發現三子比前兩兒子更加聰明,将來
一定更有出息,就聘請了本地最好的私塾先生,教袁世凱讀書認字。


  但是小袁同志,好逸惡勞,每天都跟兩個哥哥去附近山上遊山玩水打獵,幾
乎很少時間待在書房裏學習,令袁保慶欣慰的是,這小子居然無師自通,私塾先
生好些東西還沒有來得及教,他就先學會了,甚至先生不知道的他也學會了,到
了後來,私塾先生知趣地卷鋪蓋走人。


  八歲的袁世凱還沒有斷奶,奶媽還是那個有着一雙白生生奶子的小媳婦,袁
世凱不知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睡覺必須要摟着女人,而且懷中的女人必須要全
裸,任他抱着才行,否則的話,他就大哭大鬧,不能入睡。那個漂亮的小媳婦,
正好因爲丈夫在一次匪亂中陣亡,成了小寡婦,這四年也就随了袁世凱的心願,
每天晚上陪三少爺入睡前,都要脫光衣服,先用日臻飽滿的奶子将袁世凱喂個飽,
然後再由袁世凱用雙手對自己的身體肆意侵犯一番,四年如一日,她竟然全然沒
有察覺到袁世凱的色狼之心。


  卻是被袁母發覺了,那一日清早,袁夫人準備給兒子量身做件新衣服,來到
房間,結果發現袁世凱摟着赤露裸的小媳婦,雖然在酣睡,但是那個傳宗接代的
物件已經晨勃了。


  袁夫人臉紅,回去和袁保慶一商量,袁保慶也覺得,八歲的兒子就能**,實
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看來我袁家今後一定是香火茂盛,子嗣滿堂,但是夫婦倆都
害怕袁世凱哪一天就将小媳婦給法辦了,畢竟這小媳婦是寡婦,兩人一商量,就
以找婆家爲名,将小媳婦遠嫁到外地去了。


  袁世凱感到有點惋惜,爲此也是悶悶不悅。


  六年後。


  因爲屢屢遭受匪亂的騷擾,袁保中決定将自己的老巢,從張營的大院搬到十
裏外的龍泉山上去,這個主意得到全家的支持,搬到山上之後,袁保中爲新巢取
名盤龍寨,他一面繼續招募鄉勇,配合當地政府剿匪,一面疏通關系,用銀子爲
兒子們的前程鋪道,袁世廉和袁世昌終于被李鴻章保薦去了陝甘總督英聯門下當
差,英聯是當今西太後親弟弟桂祥的門人,桂祥是朝中的實權派。送兩個兒子參
軍之後,家中就剩下袁世凱一人。


  袁夫人的表妹從法國留學歸來,當時女孩子留洋實屬罕見,這個有着先進思
想的小姨,一身的西洋裝束,在法蘭西深造的這兩年時間裏,她的意識,思想,
早已經超越了國人。和袁世凱一見面,竟一見如故,兩人馬上成了好朋友,這個
具有梅花雀外形的小姨,身上不僅有着春天,也還有着一個光輝的靈魂,透過她
那玫瑰色的肉體在發光,像火苗透過盞燈一樣,一下子占有了袁世凱的童心。


  和少年的袁世凱在一起探讨西洋文化時,她滿面春風;她的眼睛在笑;她的
濕潤的嘴唇在笑;其本身就是春天的早晨!


  小姨姓石名夢芙,在家行三,袁世凱就親熱地叫她「小姨。」


  袁世凱一下子忘記了她的身份,每天宛如情人一樣,挽着小姨的手,和她一
起騎馬射獵,聽她說一說法國文化,講一講拿破侖,袁世凱佯作從來不知這些,
悉心聆聽着,耐心請教着,小姨還一手好槍法,山上的鳥,林子裏的獸,全都是
一槍命中。小姨對袁世凱也是溺愛有加,天知道自己的外甥竟然如此聰明,自己
留學歸來,帶回來的那些西洋文化,竟不被任何家人瞧得起,唯有袁世凱聽得津
津有道,并且每天都與她探讨,兩人就坐在小溪邊,用石頭子和樹葉做軍隊,從
中研讨拿破侖雄霸歐洲的秘訣爲樂趣。


  不知不覺,春天就這樣過去。


  第2 章永遠都要心懷黎明


  不知不覺,春天就這樣過去。


  一個壞消息也随着夏天悄然來到。


  袁世凱的外祖父石嘯唐居然将小姨許配給安徽道台的兒子,婚事已經訂了,
隻等男家擇選良辰吉日,接石夢芙過門。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袁世凱一下子如墜冰窖,因爲父母催自己馬上回
去準備待嫁,石夢芙準備告辭姐姐姐夫和心愛的外甥,後天就回黃山老家去。這
天清早,來跟袁世凱道别時候,袁世凱不在房中,桌子上平鋪着一張寫滿字的宣
紙,拿起來一瞧,上面寫滿的居然是‘石夢芙’三個字,小姨的心劇烈的一顫。


  「世凱?」


  在後山的射獵場,小姨找到袁世凱,「世凱,你舍不得小姨走嗎?」


  袁世凱重重的點頭,小姨又說:「可是,小姨是女人,我遲早要嫁人的。」


  袁世凱心情沉重,不說話,隻是用斟滿淚花和剛毅的眼睛看着小姨,小姨用
雙手将袁世凱抱入自己溫暖的臂彎,「難道你不希望小姨嫁人?不希望小姨幸福?」


  袁世凱喃喃說道:「我隻知道,小姨你是我的,永遠都屬于世凱一個人,我
當然不希望别人将你搶走。」


  小姨微笑道:「那你保護我啊,我也不想嫁給安徽道台的兒子,聽說他不僅
長得醜,而且還喜歡抽大煙。」


  袁世凱心中一振,「那小姨你就不要嫁給他。」


  小姨輕聲歎息說:「婚姻全由父母做主,我說服不了你外公的,世凱!這就
是中國女人的悲哀,在歐洲,法蘭西,女人和男人一樣,是自由的,可以自己做
主自己的婚姻,可這裏是大清朝……」沉寂了一下,小姨又說:「小姨是一個女
人,雖然留過洋,也學習了法國先進的文化,可我終究是一個女人,女人是改變
不了中國的命運的,世凱!中國的未來……全靠你了。」


  此時此刻的袁世凱,心中一片混亂,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袁世凱發覺自己已
經深深愛上了這個小姨,他幻想着能和這個美麗、勇敢、時尚的女子有着美好的
未來,同時也爲他是自己的小姨而感到發愁,在大清,聲名顯赫的貴族,可以多
妻多妾,隻要你養的起。可是,以自己和小姨現在的身份,那個美好的幻想,根
本不可能實現。父母不會答應,小姨也不會同意。


  如果表明自己不是袁世凱,而是方世凱呢?


  家人一定會認爲自己瘋了。


  晚上,新月如鈎,碧空如洗。


  袁世凱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來覆去想着這件事情,怎麽能夠容忍貌美如花的
小姨嫁給一個大煙鬼?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一個溫柔的女子推門進來。


  「小姨?」


  小姨用熱枕的目光看着袁世凱,「世凱,小姨是來和你最後到别的。」小姨
握着袁世凱的手,坐到他身邊。


  兩人默默注視了許久,袁世凱突然一把抱住小姨柔軟的嬌軀,感受着那令人
瘋狂的溫馨,癡癡說道:「我舍不得小姨走。」他的手悄悄環住小姨的纖腰,用
自己的厚實的胸膛感受碰觸她胸口傲人的堅挺。


  「世凱,我知道你一定是偷偷愛上了小姨,我很高興,可這又是絕對不可能
的。我是你母親的妹妹,是你的長輩,我也很痛心,我已經決定了,我至死也不
會嫁給那個大煙鬼,過幾天,我就會離開這裏。」


  袁世凱吃了一驚,問:「小姨,你要去哪裏?」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我不要小姨走。」袁世凱下意識雙手一緊,「小姨,我們家有兵有槍,爲
什麽不能反抗?我可以殺了那個大煙鬼,事情不就了結了嗎?」


  「他雖然是大煙鬼,可他是中國人,我不希望中國人再打中國人,所以我才
會去西洋留學。世凱,我不想你爲了某個人,放棄自己的理想和事業,因爲你聰
明和悟性,因爲你霸氣和好強,小姨在你身上,看到中國未來的希望,成就大事
者,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背負一生的枷鎖。」


  「世凱知道,你是我的長輩,我要是要了你,就亂了人倫,必将遭受世人的
譴責,這一生一世,再難服衆。小姨是你教給我,讓我永遠都要心懷黎明,新中
國的未來,一直都裝在我心中。可是我有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小姨眼前一亮,「說說看。」


  袁世凱狡黠一笑,「小姨首先得答應我一個請求。」


  小姨眼睛一瞪,佯怒說:「還要條件?」


  袁世凱說:「我吻你一口行嗎。」


  小姨搖頭,說:「不行。」


  袁世凱卻說:「我這個吻會很純潔,就像我吻我母親一樣。」


  「這……」望着那對散發着幼稚單純的眼眸,她眼中的理智漸漸褪去,沉淪
在袁世凱明亮而充滿了邪魅誘惑的目光裏。


  袁世凱趁機将她壓倒在寬敞的大床上,石夢芙漸漸閉上眼睛,顫抖的睫毛抖
露她内心的緊張和害怕,「世凱,你不要太認真,結束了沒有?」袁世凱邪邪一
笑,「當然,還沒有開始,小姨你留學法蘭西這麽長時間,在西方接吻隻是一個
簡簡單單的理解。」


  「所以我才會答應你。」望着袁世凱的眼眸,她的雙頰一片羞紅。


  「快說嘛……」


  袁世凱果斷地說道:「我和你私奔,我們可以去中國的南方,隐性瞞名,重
新開始,用我們的智慧和力量,共同譜寫中國的明天。」


  小姨呼吸緊促,「世凱,這樣……我們就沒有後路了。」


  袁世凱鎮定地說:「中國無前途,我們無後路,你留洋爲的是國家能夠富強,
我來到這個世上,也是爲了中國更加強大,再不收他人的淩辱。小姨,你答應我
了嗎?」


  石夢芙,這個年華雙十,接受了西方教育的小姨,被他那英勇的決心征服和
改變了:她心中湧現出一股獻身的熱忱和奮鬥的傲氣,連她自己也沒料到。女子
在這個煩悶的年齡,有如萬物騷動的初春,愛的力量充塞着整個身心,像一條潛
藏的溪水在泥土下面流動,把它包裹,浸潤,永遠和它在一起糾纏;同時愛情也
能化爲種種形式,她隻想獻身給别人,給人家做養料。隻要有一點兒借口就行了,
它的無邪與深刻的肉感準備随時蛻化爲犧牲。


  看着那誘人如沾着清晨露水的鮮豔玫瑰花瓣的紅唇,袁世凱心中一陣沖動,
深深地一吻下去……


  嘴裏品着小姨的香津嫩舌,鼻中聞着她那熟悉的淡淡體香,袁世凱仿佛遺忘
了兩個人的身份,他用嘴唇肆意占有着身下這個女人的每一寸身體,窗外面,月
光妩媚,樹葉沙沙,這一夜注定要發生很多故事,可,這一夜什麽故事也沒有發
生。


  石夢芙用她最後的一點意志,克制住了自己,即将失去最後防線的一刹那,
她阻止了袁世凱,「世凱,我很害怕,我怕我沒有勇氣再面對你,給我點時間好
不好?」


  她的反抗,對袁世凱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他若是堅持,也終将如他所願,可
是他憐香惜玉,不願意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用強,他認爲時間總能消磨小姨薄弱
的意志,明天,我就對父母表明,我并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我是來自未來。讓
他們把自己當做養子,這樣就能促成自己和小姨的美滿姻緣了吧?


  「恩,小姨,我答應你,不過今天晚上,你要陪我睡。明天我帶你去見父母,
我要向他們當衆表白一件事情。」


  石夢芙内心痛苦切矛盾,世凱要向父母表明對我的愛心?要是被姐姐姐夫知
道了,他們一定會責怪我,說世凱還年幼,是我不好誘導了他,不行!我要提前
做出作出決定。


  第二天,袁世凱醒來時,小姨已經走了,而且是永遠地走了,小姨給袁世凱
以及姐姐姐夫留下一封信:姐姐,姐夫,這些日子,真的打擾你們了。


  我不願嫁給懦夫,但是我們的國家本身就是一個懦夫,在我們的國家,我卻
沒有别的選擇。


  我走了,在這裏,我不能爲我們的祖國做一件事,走了之後,或許我們能爲
祖國做許多事。


  世凱,小姨會永遠記着你,也希望你胸中永遠都懷揣着中國的黎明。


  我想看到中國強大起來。


  不要讓我失望。


  袁夫人一猜,妹妹是不願意嫁給安徽道台的兒子,這才離家出走,不過走了
也好,她應該有自由,袁保中原打算派人去追,袁夫人攔住了,「留下來,未必
就能幸福,但願她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歸宿。」


  小姨走了,袁世凱懊悔不已,恨自己沒有把握機會,自己要是果斷一些,哪
裏還會有現在的痛?男子漢大丈夫,要想成就霸業,就需要殺伐果斷,這個深刻
的教訓,我一定會記牢在心中,不管天涯海角,總有一天,我會找你回到我身邊。


  書房前,他用寶劍在平滑的石壁上悲切地寫道:等閑煙雨送黃昏,誰是飛紅
舊主人?也作悠揚陌上塵,那年春,我與東風錯一門。


  第3 章祭祖遇險


  小姨走後,再無音訊。安徽道台大人一開始勃然大怒,訂好的親事居然泡了
湯,親自帶着兒子來找袁世凱的外公算賬,袁世凱的外公就按照袁夫人教給的辦
法應付,就說女兒從姐姐家中回來,半途中就不見了,至今沒有音訊,想必是被
當地的撚軍餘孽打劫了,并當着安徽道台的面大哭一場。


  安徽道台聽他這麽說,又見不到石夢芙的蹤影,加上項城一代确實不太平,
也就信以爲真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打發了這門親事,袁世凱卻是悶悶不樂,他本有心前往法蘭西尋找小姨,可
是當時大清國既沒有火車,更沒有飛機,前往法蘭西何止萬裏?即使去了哪裏,
小姨成心躲着自己,又怎麽會讓自己找到?既然找不到她,那我就做一番轟轟烈
烈的事業出來,讓他回來找我。下定決心之後,袁世凱這兩年用心研究現代兵法,
運用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識,結合實際情況,再參考拿破侖的軍事理論,揣摩出一
套實戰的兵法裝在自己心中。


  除此之外,白天時間加緊武功練習,袁家是武術世家,家中祖傳的幾門武功
秘籍袁世凱都認真地學習了一遍,他本來就有武術底子,這兩年又一番勤學苦練,
不僅文治武功小有成就,個頭也長得飛快,袁保中和袁夫人看到兒子一直在刻苦
用功,心中樂開了花。


  光知道習文練武沒用啊,必須要有一個好的前程,找一個好的靠山,才會有
出頭之日。


  夫婦二人一商量,覺得當今朝野,論實力,論事情況,投靠李鴻章最合适不
過,袁世廉和袁世昌都是投奔李鴻章門下,盡管二子至今還沒有見過中堂大人的
面,但是,李中堂也十分給面子,看在袁甲三的面子上,親手寫了手谕,介紹袁
世廉和袁世昌直接去陝西總督手下當兵。這兩年陝西戰亂不斷,袁世廉和袁世昌
兩兄弟也格外賣力氣,均已經升爲綠營統領。


  注:綠營主要是步兵,分爲戰兵和守兵兩種,此外尚有馬兵(騎兵)和水師。
其營制分标﹑協﹑營﹑汛四種,總督﹑巡撫﹑提督﹑總兵所屬稱标,副将所屬稱
協,參将﹑遊擊﹑都司﹑守備所屬稱營,千總﹑把總﹑外委所屬稱汛。标﹑協管
轄一至五營不等,營以下分若幹汛。每營的人數少則二三百人,多則六七百人。
按道裏遠近,計水陸沖緩,分汛布防。


  袁保中就爲袁世凱準備上京參加今年科舉的盤纏,以及科舉之後的活動經費,
不賄賂賄賂那些手中掌握大權的一品大員,你還想做官?袁家雖然世代大地主,
但是因爲常年養兵,家境也日臻衰落,如今,盤龍寨還養着數百口人,不能說窮
困潦倒,确實手中拮據,但是袁保中還是咬着牙湊了三千兩銀子,袁世凱正要出
發,卻接到袁世廉的家書。


  袁世廉在信上說,陝西剿匪順利,英聯大人進京領賞,兒與二弟也獲準假期
兩個月,不日即将啓程回家看望父母。


  看看日期,已經是半月之前,推算一下,兩個兒子這兩天就該到家了,袁保
慶和袁夫人高興地不得了。袁世凱上京的事也就暫且放一放,等兩位哥哥回來商
議一下,再做定奪。


  袁夫人心中暗自憂喜交加,喜的是兒子回來,優的是兩個兒子都已經年過二
十,卻因爲陝西匪亂不斷,至今都還沒有給他們成親,這一次回來,一定要先将
兒子的婚姻大事事訂下來。于是,袁夫人忙着走動關系,托媒婆看看有沒有合适
的姑娘待嫁。


  兩日之後清晨,袁保中将袁世凱叫過來,說:「世凱啊,今天是你叔祖父的
祭日,你準備一下,我們回張營老家祭奠,本來我想等你大哥二哥回來一起去,
看樣子他們今天是到不了了。」


  袁世凱答應,爺倆帶了兩名親兵,騎馬直奔張營,盤龍寨距離張營隻有四十
裏路程,剛開春不就,路上還積留着殘雪未融,袁世凱每年都要跟袁保中回老家
祭祖好幾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他前面引路,袁保中和兩名親兵後面跟着。袁
家的祖墳在張營西面的一片鹽堿地,來到墳前,兩名親兵剛擺好供品,突然墳地
後面的小樹林裏面閃出十來個不速之客。


  袁保中心中一震,壞了,遇到土匪了。


  這一代,就隻有自家的墳地,今天大冷的天,誰沒事來墳地遛彎?而且這些
人持刀的持刀,帶槍的帶槍。爲首一個絡腮胡子,大大咧咧的往前走了兩步,沖
着袁保中說:「可是袁大當家?」


  「是我,你們是誰?」袁保中下意識地手握住腰間短槍的槍柄。


  「我是白蓮教魯南分舵的安興兒。」


  一聽是白蓮教,袁保中心中咯噔一下子,手槍也刷的拔出來,兩柄親兵也端
起手中的步槍,對着對面的十幾個人。


  袁世凱心中明白,父輩和撚軍結緣太深,白蓮教是撚軍餘部興建的抗清教會,
這兩年在魯南,安徽和項城一代鬧得很兇,朝廷派大軍剿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夥白蓮教吸取了撚軍失敗的教訓,淮軍大隊人馬圍攏過來時,他們就化整爲零
消失了,等淮軍一走,他們救出來鬧事,專門欺負當地戰鬥力極差的綠營。并且
搶了綠營的軍火裝備來擴充自己的力量。


  安興兒冷冷一笑,他身後的七八條槍也對準了袁世凱父子。「袁大當家,我
們雖然是狹路相逢,但是我這人還是比較好說話,我們白蓮聖教最近兄弟越來越
多,袁大當家也是帶兵的出身,你也知道兄弟多了,開銷就打,我們這些莊稼漢
出身的,家底小,經不起折騰,所以就來找你老兄借點軍饷。」


  袁保中心道:「我要是手頭富裕,早就号召大隊人馬剿滅你們撚軍餘孽去了,
還等你找上門來?不就是因爲不富裕,才躲進深山避禍去了?」他也冷笑道:
「好說,好說。」從懷中掏出掏出十兩銀子,扔了過去,「給兄弟們買茶葉喝吧。」


  「打發要飯的嗎?」随着安興兒的一聲怒喝,啪啪!兩聲槍響,雙方頓時混
戰起來,袁保中和袁世凱借着墓碑的掩護,和土匪對射,無奈對方人多示衆,雖
然打到兩個匪徒,兩個親兵也中彈倒下,眼看剩下的匪徒慢慢圍攏過來,袁保中
看看四周情況,說:「世凱,我掩護你,你趕快搶了馬匹逃命。」


  袁世凱大義凜然說:「老爹,你走,我來掩護。」


  袁保中着急地說:「那樣的話,我們誰都走不了,我們袁家和這些撚軍餘孽
仇恨太重,你又是我們袁家唯一的希望,不要廢話了。」袁世凱卻極爲執着,哪
能撇下父親自己逃命?他用槍點射土匪,又放到兩個,「老爹,等他們靠近,我
們跟他們拼了。」


  袁保中想了想說:「他們人多,我們沒有取勝的把握,世凱,我數一二三,
我們一起沖。」


  袁世凱看了看,拴馬的地方距離這裏大約五十米,以自己的速度,有幾分把
握,卻不知道老爹沖刺的速度如何?當時也來不及多想,「好吧。我聽老爹的。」


  「一二三……」


  袁世凱朝土匪群衆放了一槍,拔腿就跑,他在學校百米沖刺速度是11秒38,
跑這五十米估計也就用了五秒鍾,都說狗急了能跳牆,人急了潛力也不容忽視,
可是跑到拴馬樁才發現,袁保中居然原地沒有動,袁世凱心中一片感慨,狂喊道
:「老爹,你騙了我。」


  這時候,匪徒已經圍上來,袁保慶因爲掩護袁世凱,腿上還中了一槍,伏在
地上不能動,他高聲喊道:「世凱,你要是袁家的種,就趕緊跑回去帶兵來救我。」


  袁世凱知道即使自己殺回去,也不能救人,一咬牙飛身上馬,邊跑邊喊:
「等我來救你,老爹等着我啊。」


  安興兒見袁世凱跑了,哪裏能罷休,對兩名手下說:「你們倆看着這老不死
的,其餘的上馬跟我追。」


  土匪的馬藏在樹林另一邊,十來名土匪跟着安興兒朝袁世凱追過去。


  第4 章身陷匪窩


  看到袁世凱逃了,袁保中心中一陣安慰,顧不得腿上有傷,一屁股坐下來,
背着身大口喘着粗氣,他打算趁這兩土匪不注意,往短槍裏面填子彈,偷偷将這
倆土匪幹掉,一個土匪眼尖,「袁保中,跟我們耍花招。看老子打死你。」掄起
手中槍托,就要朝袁保中頭上砸,可是還沒來得及落下去,就聽嗖的一聲,一支
雕翎箭不知從什麽地方飛過來,正釘如他的後心。


  這土匪身子一軟,頓時滑倒在地上,另一個吓了一大跳,舉起槍回頭來,就
聽一陣馬褂銮鈴,一匹雪白的駿馬閃電一般飛馳過來,土匪吓得一扣扳機,一顆
子彈打到天上去了,這時候,白馬已經到了眼前,馬上之人腰間彎刀出鞘,跟着
白光一閃而過,這個土匪整個頭顱被一刀斬了下來,帶起一篷鮮血噴射四濺,那
人右手回刀入鞘,左手勒住戰馬。一瞬間,便完成了拔刀、殺人、收刀、勒馬的
動作,一氣呵成,幹淨利落……


  袁保中一擡頭,發現面前居然是一位青春靓麗的少女,她身着玄貂皮短襖,
緊身束腰,越發顯得身形婀娜,曲線誘人,頭戴一頂雪白風帽,風帽後頂插着幾
支彩色羽毛。


  「多謝女俠搭救。」袁保慶長舒一口氣。


  「父親……」一聲高喝,兩匹戰馬從遠處疾馳過來,走近,馬上兩個人急匆
匆跳下來,來到袁保中跟前撲通跪倒,「父親,你受驚了。」


  袁保中一看,大喜往外,原來是袁世廉和袁世昌哥倆趕到,「好兒子,怎麽
這麽巧?你倆快起來說話。」


  袁世廉撕下一塊袍子,給袁保中包紮住傷口,扶着他坐下來,「我們知道今
天是叔祖父的祭日,所以昨日馬不停蹄往家中趕,剛才在張營聽到這邊槍響,就
估計出事了。龍兒馬快,我就讓她先趕過來看看,不成想父親遭受劫難……」


  「龍兒?」袁保中仔細端量一下面前剛剛救下自己性命的女子,這少女生的
明眸皓齒,花容月貌,瓜子臉蛋兒極美,睫毛纖長,襯托着水汪汪的美眸宛如一
泓秋水,帽沿垂下一串串小珠墜,瑩瑩光華掩映着如花嬌容,越發明媚眩目,她
身段兒凹凸有緻,長身玉立,極爲惹火,這麽異族美女,很有那種眼前一亮的驚
豔感覺。


  袁世廉介紹說:「她叫寶日龍梅,是蒙古察哈爾部落的公主,因爲家族遭滅
族之難,兒受他父王重托,擅作主張,與她訂下百年之好,特回來奏請父親大人
恩準。」說着,袁世廉拉着寶日龍梅一齊跪倒。


  袁保中沒成想面前這個有這絕世武功的異族美女,居然是未來的兒媳,樂的
嘴巴都合不上了,連聲說:「準,準……」


  袁世昌突然問:「父親,怎不見三弟?」


  袁保中這才想起袁世凱還在遭受這些土匪的追殺,「快快,你們不要管我,
快去救世凱,他往盤龍寨方向去了,大隊的土匪正在追趕。」


  袁世廉和袁世昌一聽,頓時提槍上馬,袁世廉對袁世昌說:「你保護父親,
我和龍兒去救世凱。」


  袁世凱一邊催馬急奔,一邊不住地回頭張望,身後沿河官道之上塵土飛揚,
十餘騎快馬緊緊追趕,眼看後面追兵越來越近,啪啪!兩聲槍響,袁世凱把身子
一縮,院雙手緊緊抱住馬鞍,子彈呼嘯而過,袁世凱一身白毛汗,「狗日的追這
樣緊,看來小命要保不住了,」


  後面的槍聲又響了,一顆子彈正打中他坐騎的屁股,清朝的子彈,都是爆砂
開花彈,沒有多強的穿透力,可馬受不了,中彈讓這匹馬受驚,馱着袁世凱一掉
頭,就鑽進了樹林子,看到馬驚了,袁世凱隻有信天遊命,雙手死死抱住馬脖子,
祈禱驚馬甩開追兵。


  跑出樹林子,前面居然是斷崖,那匹馬想都不想,奔着斷崖就沖了過去……


  一下子連人帶馬掉了下去,後面的追兵趕到,看到袁世凱掉了下去,安興兒
催馬過來,朝下看了看,下面樹木蔥郁,袁世凱是死是活,看不清楚,就說:
「我們千辛萬苦,絕不能放走袁家小子,大家下馬到下面去,分頭搜。」


  衆人領命,紛紛起了戰馬,手提刀槍往山崖下面摸過來。


  袁世凱果真命大,坐騎從上面掉下來,被山崖上的樹枝攔擋住,馬兒一頭撞
在一棵大樹上斷了氣,袁世凱卻隻是刮破點皮肉,好歹沒有把命搭上,袁世凱連
忙從山坡上跌跌撞撞下來,一邊喘粗氣,一邊想辦法,如何應付身後面的追兵。


  「安大哥,那小子在哪兒!」有人看到了袁世凱正順着一條小路往河邊跑,
這些人一聲唿哨,朝着袁世凱圍攏過來,都是練家子出身,腳程飛快,不一刻就
将袁世凱追上。


  「拼了!」袁世凱覺得自己這兩年武功學的不賴,知道跑已經跑不掉了,看
看憑自身功夫能不能将這些追兵打跑,看到對方如狼似虎撲上來,袁世凱拳打腳
踢應付了一陣子,終被人家一腳踹倒在地,「狗日的孫子,仗着人多,有種和爺
爺單挑……」


  剛罵了半句,嘴巴就被一團破布塞住,然後雙手被綁上,一個黑口袋往頭上
套下來,這夥人捉住袁世凱後,也不和他廢話,就将他扔到馬背上,一路飛奔,
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大約半個小時,袁世凱覺得馬停下來,自己被人從馬背上揪
下來,推推搡搡往前走,不一會兒,感覺進了一間屋子。


  聽到屋子裏面人聲鼎沸,有人喊道:「大哥,真的抓來了?」


  「恩,這小子真能跑,費了我老大力氣,爲了抓袁家父子,我們還犧牲了兩
個兄弟。可惜的是,讓袁保慶跑掉了。」


  「哼!豈有此理,居然要打上兩個好兄弟的性命,我倒要看看這個小雜種長
啥樣。」


  袁世凱頭上的黑口袋被人摘下來,看面前站着兩個彪形大漢,看模樣像親哥
倆,年紀稍長的那個對袁世凱惡狠狠說:「臭小子,你可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要爲死去的數千好兄弟報仇雪恨。」


  看到袁世凱滿頭大汗,支支吾吾想說什麽,大哥上前拿出方世凱口中塞的破
布團,「你小子還有話說?」


  袁世凱急道:「老子都不認識你,和你和仇何恨?」


  安興兒冷哼道:「我叫安興兒,那是我弟弟安喜兒,我們都是撚軍的後代,
你總該明白了吧?」


  袁世凱佯作糊塗,搖搖頭說:「我不明白,各位好漢爺,我真的和你們無冤
無仇啊,我都不認識你們。」


  安興兒冷哼一聲,「膽小如鼠,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


  安喜兒性格暴躁,「大哥,别和他廢話了,把兄弟們召集過來,每人捅他一
刀子多爽快?」


  安興兒不動聲色,問:「那你叫什麽名字,你自己總該知道吧?」


  「方世凱!」袁世凱想也不想把真名報出來。


  安興兒愣了一下,随即嘲笑道:「真是沒骨氣,你爺爺袁甲三雖然和我們仇
深似海,可卻是一條漢子,沒想到卻生出你這麽一個軟骨頭孫子,明明姓袁,卻
說姓方,你以爲你把圓的變成方的,我們就不殺你了嗎?袁世凱!」


  衆匪徒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那放肆,張揚的笑聲中,袁世凱心道:「這幫孫
子和我家仇深似海,看來今天兇多吉少了,好在老爹沒有被他們抓住,希望他早
點帶人來救自己。」


  第5 章攻心政策


  安興兒和安喜兒審完了袁世凱,并沒有馬上就将袁世凱開膛摘心,而是命人
将袁世凱關押起來,看管袁世凱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後生,一副文質彬彬的樣
子,想讀過幾年私塾的教書先生,袁世凱見四周沒人,就跟他套近乎,「這位好
漢,請問你尊姓大名?」


  對方白了袁世凱一眼,并沒理睬,袁世凱不死心,又說:「看你的模樣不像
與這些土匪一道人,爲何放着功名不考,淪落來當土匪?」


  對方哼了一聲,說:「我們家窮,連飯都吃不起了,還考什麽功名?」


  見他跟自己說話了,袁世凱覺得有門,繼續展開思想工作,「你可知道我是
誰?」


  「廢話!你不是團練袁保中的兒子袁世凱嗎?我們抓的就是你。」


  袁方世凱點點頭,「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在哪兒?」


  「不是在張營往西四十裏的盤龍寨嗎?」


  袁世凱心道:「這家夥知道還真不少。土匪知道我們家的地址,可是老爹卻
不知道這些土匪藏身之地。」他端詳着這後生的臉,說:「你要是偷着去我們家
報個信兒,我保你日後飛黃騰達。」


  那後生眼睛中閃現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但他馬上闆着臉說:「少要拉攏我,
你當我徐世昌是貪圖功名利路之人嗎?」


  袁世凱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又聽他自報家門,徐世昌!該不是曆史上與自
己生死相伴,忠實一生的徐世昌吧?趕緊問道:「請問兄台,你可是河南衛輝人
士?」


  徐世昌吃了一驚,「你認識我?」


  袁世凱心中一樂,「太好了,原來真的是徐世昌,自己的死黨,曆史上他家
道中落,被自己收留并重用,這家夥雖然能力不怎樣,但是忠心無二,是一條好
狗,看來老子還是大難不死啊。」


  「呵呵!我還知道,你的乳名叫衛生,兩歲時随家遷往開封,後又随母遷回
衛輝貢院街居住,七歲喪父,家道敗落,你有一陣子曾經給人做私塾教師,爲何
會淪落到當土匪?」袁世凱一副惋惜的樣子。


  徐世昌驚訝地看着袁世凱,他不能理解,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好幾歲的花花公
子袁世凱,爲何對自己的情況這樣了解?


  袁世凱繼續說:「如今朝廷腐敗,洋人當道,我們這些赤子們都是報國無門,
衛生兄,撚軍和我叔祖父,父親的恩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們不應該記恨
對方,而需要團結起來,一緻對外。你說對不對?」


  徐世昌早幾年也是滿懷赤子報國之心,無奈家中窮得連參加科考的盤纏都沒
有,隻能淪落做了教書先生,卻被家主栽贓陷害,說他偷了家住的銀子,做了一
年冤獄,正好張繼善和石天雨重建白蓮教,将他從監獄中當難民救了出來,徐世
昌就跟随石天雨的手下安興兒和安喜兒做了土匪,白蓮教現在在山東,河南,安
徽三省交界的這一代鬧得很兇,教衆不下數萬,但是徐世昌是一個有知識,有遠
見的人,他知道白蓮教是一群隻有匹夫之勇的烏合之衆,成不了氣候,可自己除
了跟随白蓮教混口飯吃,還能有什麽出路?


  被袁世凱一說,徐世昌已經暗自心動,想不到這花花公子年紀輕輕居然有此
雄心抱負,我徐世昌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恨不能上戰場殺洋人,全是因爲報國無
門,真要是有出路,誰願意一輩子做土匪啊?


  見他默不作聲,袁世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衛生,全靠你了,我袁世
凱并非貪生怕死之人,隻希望自己死得其所,我京城做官的叔叔已經傳信回來,
保舉我參軍去,你和我一道去如何?」


  「這……」徐世昌心中盤算着,卻不敢答應袁世凱,因爲他知道,現在關押
袁世凱的這地方五柳集,是白蓮教的分舵,這兒的教中弟子不下數百人,就憑自
己一個人,即使想救袁世凱,也很難做到。去袁家通風報信,已經來不及了,因
爲安興兒發了話,但等分舵主石天雨一到,就把袁世凱開膛摘心。


  見徐世昌不說話,袁世凱繼續問:「衛生兄,這裏的土匪一共有多少人?你
是不是擔心我們家的勢力鬥不過這裏的土匪?」


  看到徐世昌無奈地點點頭,袁世凱心中有了數,他正盤算着下一步怎麽辦,
就聽外面一陣喧嘩,有人喊道:「分舵主來了!」


  徐世昌心中一驚,分舵主來了,袁世凱的死期就到了,歎口氣輕聲說道:
「恕我無能爲力,世凱兄的淩雲壯志隻有下輩子再實現了。」


  安興兒和安喜兒從門外走進來,将袁世凱提起來帶到大廳,大廳裏面的刑具
早已經準備妥當,開膛摘心用的刀子磨得锃明光亮,将袁世凱綁到立柱上,哥倆
沖坐在上面的中年漢子說:「石大哥,這就是袁甲三的後人袁世凱,我們已經盯
了他們家好些日子了,袁保中那個縮頭烏龜,整天躲在寨子裏不肯出來,今天是
他叔叔袁甲三的祭日,我們一大早就去他家祖墳埋伏,他爺倆果然來上墳,袁保
中受傷逃跑了,結果隻捉到這小子,這袁世凱在家行三,他的兩個哥哥都跟随英
聯狗官在陝西當兵沒在家,要不将他家一鍋端了該有多爽快。」


  上面坐的石天雨,是新興白蓮教的分舵主,掌控着項城一代的白蓮教勢力,
對袁世凱家族自然是了如指掌,「兩位兄弟辛苦了,聽說袁保中那個老東西,狡
猾得厲害,這一次抓到他的兒子,可惜被他跑掉了,不過也沒關系,教主已經決
定馬上就要攻打盤龍寨,是我們兄弟大展雄圖的時候了。」


  安興兒和安喜兒一聽要攻打盤龍寨,興奮的磨拳搽掌,「石大哥,我們現在
就宰了這小子祭旗,今天晚上咱們就攻上去,你看如何?」


  說着,安興兒拿起剔骨刀,撕開袁世凱的胸前衣襟,尖刀放在袁世凱胸口上,
就要開膛剜心。


  屋裏的教衆看到此情景,紛紛喊起口号:「大劫在遇,天地皆暗,黃天将死,
蒼天将生,誅殺袁賊,誅殺袁賊!」


  袁世凱連聲大叫:「冤枉!」。


  石天雨把手一擺:「且慢!」


  安興兒停下手來,驚奇地問:「大哥,怎麽了?」


  石天雨不緊不慢說:「先不急殺他,我們還要利用一下他。」


  安興兒和安喜兒不解地問:「大哥,這個臭小子,我們有什麽用?」


  石天雨說:「袁保中手下還有三百人馬,上百條洋槍,雖然他手下那些兵都
是酒囊飯袋,可是洋槍厲害相信你們哥倆都見識過,我們撚軍之所以失敗,吃虧
就吃在沒有火器上,現在我們新興白蓮教有了自己的洋槍隊,可是爲了避免攻打
盤龍寨的傷亡,我打算先給袁保中将上一軍,然後再動手。」


  安興兒詫異地問:「石大哥的意思是?」


  石天雨說:「派人給袁保中捎信過去,他的寶貝兒子現在在我們手中,讓他
派人帶二十條洋槍五百發子彈來交換人質。」


  安興兒一拍大腿,「石大哥,果然是高,有了這二十條洋槍,我們白蓮教魯
南分舵更是如虎添翼,攻打盤龍寨也添加了兩分勝算,隻是,爲了二十條洋槍,
饒了這小子的性命……」


  石天雨哈哈大笑起來,「傻兄弟,你以爲我真的會和袁保中交換?我是耍他
玩罷了,等洋槍一到手,我們立即将送槍的人和這小子一起宰了祭旗,挑着他兒
子的人頭攻打盤龍寨,你猜,袁保中還不氣死?」


  「哈哈哈……」安興兒和安喜兒全都開懷大笑,「石大哥果然神機妙算,這
樣一來,袁保中還不氣瘋了,盤龍寨也就不攻自破,妙哉!」


  袁世凱心中罵道:「這群土匪,居然還會使用計策,老爹真要是中計派人來
……可如何是好?」


  「事不宜遲,我馬上派人去送信。」安興兒說着,看了一眼手下,正要指派
人手,徐世昌站出來說,「我去。」


  安興兒點點頭,「徐世昌,知道你小子有幾分膽量,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
盤龍寨離這裏隻有六十裏地,速去速回,另外,不要露出馬腳,讓袁老頭看出破
綻,壞了我們的大計,我可輕饒不了你。」


  「小的遵命。」徐世昌領命,騎了快馬前往盤龍寨送信去了。


  看到徐世昌主動請纓去盤龍寨送信,袁世凱也有了信心,心想:「這小子一
定是動了心,前往盤龍寨給我爹送信去了,老爹有了準備,營救自己就不難了。」


  石天雨讓人将袁世凱押下去,和安興兒,安喜兒開始商議攻打盤龍寨的細節。


  第6 章營救


  再次被關押起來,看守袁世凱的也換了一個年長的土匪,袁世凱也懶得再搭
理他,大腦飛快地運轉着,構思着老爹如何來救自己,聽徐世昌說,這一代的白
蓮教勢力很大,袁家雖然也有不少兵馬,可老爹受了槍傷,誰能帶隊?到底能不
能拉出來和土匪真刀實槍打仗還是未知數。再說自己在人家手中,老爹也不可能
明目張膽的派大隊人馬來救,事關自己的生死,也不知道這一場災難會如何化解?


  眨眼到了天黑,土匪們還沒來及吃晚飯,徐世昌就風風火火回來了,向幾位
當家的彙報:「各位首領,盤龍寨來贖人了。」


  石天雨放下地圖,問:「他們來了多少人?」


  徐世昌回道:「一共十來個人,領頭的是袁家大公子。」


  安興兒和安喜兒哈哈大笑起來,「看來,袁家老大送上門來了,太好了,人
呢?」


  「就在莊外候着。」


  石天雨卻皺起眉頭說:「兩位兄弟,我早就聽說,袁家這樣痛快答應了我們
的條件,我們大意不得。」


  安興兒和安喜兒卻不以爲然,「石大哥,我看你是被清兵打怕了,别說來的
是袁家的老大,就是河南綠營的正規軍來了,又能将我們如何?傳令弟兄們準備
戰鬥。」


  石天雨見安興兒和安喜兒這副樣子,也不好打擊他們的信心,就問徐世昌:
「他們真的答應我們的條件?」


  徐世昌說:「袁保中聽說袁世凱被我們抓了,再三懇求我們不要難爲他兒子,
當即準備了二十條洋槍和五百發子彈,我親眼看着裝的箱子。」


  石天雨說:「這就好,我也看看,袁保中究竟玩什麽花招,讓他們進來吧。」


  徐世昌說:「分舵主,袁家老大精得很,說怕我們不守信用,他們的人馬駐
紮在村子外面,說交易要在村外面才行。」


  石天雨一聲冷笑,「果然是警備性很高,可惜,在我的一畝三分地,由不得
你們了。兄弟們,準備戰鬥,對待袁家我們無須仁義,隻管驗收了槍支,就将他
們一網打盡。」


  一幫人押着袁世凱來到村子外面的岔路口,正前面,袁世廉在一匹高頭大馬
上面端坐了,身後十名團練槍手一字排開,均都冷目看着這邊,袁世廉前面擺放
着一隻半人高的黑漆木箱,看到石天雨帶人出來,大聲道:「槍,我已經帶來了,
快把人放了。」


  袁世凱見到大哥來救自己,不由心中大喜,隻是看他身後人手不多,未免替
自己的人身安全有點擔心,安興兒傲慢地看着寶日龍梅,心道:「臭小子,你還
真來了,我要先驗貨。」


  袁世廉用馬鞭一指面前的箱子。


  石天雨看了看那隻黑漆木箱,對安喜兒說:「你過去驗貨。」說話間,從安
喜兒使了一眼色,意思是說,驗貨之後,我們就動手,安興兒點點頭,朝着黑漆
木箱走過來,邊走邊說:「我要的二十條槍,全在這兒了?」


  袁世廉冷眼看着他,說道:「一支都不少。」


  安喜兒哼了一聲,動手打開了箱蓋,或許是因爲天黑原因,安喜兒第一眼沒
有看清楚箱子裏面的情況,下意識的俯了一下腰,突見眼前寒光一閃,一柄匕首
噗的一聲沒入他的心髒,安喜兒哼都沒哼出來,身子就栽下去。因爲他是背對着
石田雨等人,衆匪見安喜兒沒出聲,正納悶時候,就見那個黑漆木箱裏面突然站
出來一個英姿飒爽的女子,她手中的洋槍是最先進的後堂式步槍,這種步槍可以
連發,射速極快。


  啪啪啪!一連串的槍聲中,土匪陸續倒下去,寶日龍梅不僅武藝超群,槍法
更是一流,她彈無虛發,一口氣撂倒七八個土匪,這時候,袁世廉和身後的十名
士兵都飛快地從背後摘下步槍,對準石天雨的隊伍開始射擊。


  匪徒雖多,冷不防被襲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倒下十數具屍體之後,剩
下的人才醒過味來,抽刀的抽刀,舉槍的舉槍,開始還擊。排槍過後,寶日龍梅
收起步槍,拉出腰刀沖過來,她的目的顯然就是搶人質。


  「快攔住她!」石天雨恨得咬牙切齒,眼看着自己兄弟被人家亂槍打死一大
片,手提大環刀就截住寶日龍梅惡戰,安興兒也從剛才的美夢中驚醒,見弟弟已
經報銷了,他哀嚎一聲,手提鋼刀直奔袁世凱,看樣子要先解決了袁世凱才解心
頭之恨。袁世凱雙手被反綁着,看到安興兒奔自己過來,知道事情不妙,轉身看
徐世昌,「衛生兄,救我。」


  徐世昌早有準備,他騎馬去盤龍寨,對袁保中叙說了這兒的情況,并表明自
己願意追随袁家,脫離土匪,棄暗投明的決心,袁保中就信了他,就将兩個兒子
招來商議對策,爲了袁世凱的安全,寶日龍梅建議不要派大隊人馬去營救,自己
和袁世廉帶了一支小分隊,趕到白蓮教的分舵,在莊子外面,就和徐世昌商量好
了營救袁世凱的計劃。


  徐世昌拔出短刀,首先一刀幹掉了袁世凱身邊的那名土匪,然後飛快地用刀
子割斷袁世凱的綁繩,安興兒氣的哇哇暴叫,「好你個徐世昌,想不到你居然出
賣了我們。」


  徐世昌也不和他廢話,打散身邊的土匪,和袁世凱迎着寶日龍梅跑過去。


  「快上馬!」袁世廉單手抓住袁世凱的肩膀,将他提上馬,戰馬一聲長嘶,
掉轉了馬頭。


  徐世昌手疾眼快,揚手一刀飛出去,短刀紮入一名正在瞄準袁世凱的匪兵的
胸膛,寶日龍梅見袁世凱被救,也無心戀戰,撇開石天雨,飛身就走,袁家的士
兵沖上來阻攔石天雨等人,雙方開始混戰。徐世昌搶了一匹戰馬,朝着方世凱追
去,安興兒恨得牙根癢癢,也搶了一匹戰馬,随後緊緊追趕。


  亂騎飛馳,槍聲響成一片,安興兒因爲兄弟死了,一心追上袁世凱爲兄弟安
喜兒償命,故此不顧一切的追趕,袁世廉帶着袁世凱先走,徐世昌和退下來的親
兵跟上之後,寶日龍梅讓他們先走,自己來斷後。


  第7 章黯然神傷


  見到安興兒追的很快,寶日龍梅用手中的步槍朝安興兒點射,安興兒馬上功
夫十分了得,每見寶日龍梅舉槍,他就用镫裏藏身,将自己的身子隐蔽起來,寶
日龍梅見很難打中他。心生一計,再次舉槍的同時,卻不放槍,而是用左手平托
步槍,做瞄準裝,同時右手悄悄摘下弓箭,騰出右腳扣住弓背,悄悄拉開弓弦,
然後虛放一槍,就将步槍收起來。


  安興兒一直藏身在馬背下面,見到寶日龍梅收槍,立即翻上馬背,隻是他剛
剛坐穩,就聽到弓弦響聲,「不好!」電光石火的一刹。已經來不及再躲,一支
雕翎箭正射中他的面門,安興兒死屍立即栽下馬去。


  等石天雨帶人追上來,盤龍寨的人早已經遠遠不見了蹤影,石天雨抱着安興
兒的屍體放聲大哭,當着諸位弟兄發誓,一定要血洗盤龍寨給兩位兄弟報仇雪恨。


  一行人回到盤龍寨,袁保中已經得到了袁世凱被救的消息,立即吩咐殺雞宰
羊,準備慶功宴,雖然腿上中了一槍,但是不礙大事,愛子袁世凱平安無事,尤
其是老大領回來這樣一個色藝雙全的美嬌娘,袁夫人看了之後也是又喜又愛。


  酒席宴上,袁世凱得知營救自己的這位巾帼英雄竟然是大哥的未婚妻,不由
得羨慕萬分,上前給給未來的大嫂的敬酒,「小弟世凱,多蒙大嫂搭救,薄酒一
杯,還望大嫂賞臉。」


  寶日龍梅臉沐春風,站起來爽快地說:「三弟,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我
喝就是。」說罷,一揚脖一口喝幹,袁世凱見大嫂如此的豪爽,心中對他更爲欽
佩,端着酒杯站在寶日龍梅跟前,癡癡望着她,面前卻依稀出現了石夢芙的身影,
兩個人竟有好多相似之處,都是傾國傾城之色,隻是小姨多一分學者氣質,寶日
龍梅多一分英雄氣魄,這兩個女人都是這世上不可多得的極品女人,偏偏又都聚
在我家,一個是長輩,一個是長嫂,爲何命運偏偏如此?


  看到袁世凱端着酒杯不喝酒,袁世廉笑道:「三弟,莫不是被你大嫂的酒量
鎮住了?實話告訴你吧,她是天生的海量,我都不敢跟她鬥酒,你還是小心點吧,
哈哈。」


  袁世凱被大哥一說,方想起自己的失态,連忙将酒杯中的酒一仰而盡,笑道
:「亂世出英雄,想不到我大清國還能找到像大嫂這樣,身懷絕世武功的巾帼女
傑,世凱好生羨慕啊。」


  寶日龍梅臉色微微一變,放下酒杯,輕聲歎息說:「匹夫之勇,連父母大仇
都不能報,我算什麽巾帼女傑?」說罷,黯然神傷,讓人不自覺地陪着她一起神
傷。


  袁世凱問:「大嫂何出此言?」


  袁世廉說:「龍兒的父親,是察哈爾部落的王爺,因爲俄國和土耳其開戰,
俄國大軍侵占了察哈爾草原,龍兒的父母都死在紅毛鬼子的火槍之下,我奉命去
迎接察哈爾部的難民,這才結識了她……」說到這裏,袁世廉臉上微微一紅,這
一微小的變化,卻被袁世凱看在心中。


  「原來是這麽回事,大嫂!大清現在朝政腐敗,八旗和綠營更是不堪一擊,
你要想殺紅毛鬼子爲雙親報仇,必須要忍辱負重,耐心等待時機,就依我們大清
現在的勢力,根本不可能戰勝俄國。隻有通過我們這一代的不懈努力,讓中國強
大起來,我們才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寶日龍梅深深地點頭,「以前我不明白,我大清爲什麽會懼怕俄國人,不過
現在我明白了,世廉給我講了許多我不知道大道理,虎門銷煙,鴉片戰争,一直
到火燒圓明園,我這才知道,我們中國是落後的,軍隊是不堪一擊的,世凱!但
願中國多幾個你和你大哥,二哥這樣的血性漢子,我們中國的未來才會有希望。」


  袁世凱聽大嫂說的蕩氣回腸,禁不住胸中熱血沸騰,重新倒滿酒,「父母雙
親,兩位哥哥,大嫂,爲了我們的未來,幹杯。」


  這天晚上,袁世凱喝得酩酊大醉,這還是他自穿越以來,頭一次喝醉,醉夢
中,依稀看到眼前晃動的倩影,分不清是小姨石夢芙,還是大嫂寶日龍梅,他不
顧一切拉住眼前女人柔滑的柔荑,「中國需要富強,國家沒前途,我們無後路,
你不要離開我……」


  第二天早上,袁世凱酒醒,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腦袋還在隐隐作痛,但是
有一件事情,他念念不忘,大哥說他奉命前往察哈爾部落迎接難民,如果自己沒
猜錯的話,英聯乃是一個狗官,哪會那麽好心派兵?再說新疆戰況,關他陝甘總
督屁事?大哥說話時候,明顯是在說謊,這其中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機密?


  這次和白蓮教的沖突,殺了對方兩個首領,袁保中擔心白蓮教會報複,第二
天就派袁世昌帶了一份厚禮往項城綠營走了一趟,項城綠營标統馬德彪滿口答應,
隻要白蓮教去犯盤龍寨,他立馬親自帶隊支援,這小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袁世
昌剛走,他就帶着袁世昌帶來從當軍饷的銀子逛窯子尋歡作樂去了。


  奇怪的是,白蓮教一連十幾天沒有動靜,袁保中心中卻更加不踏實,他疑心
白蓮教有什麽大的行動,就派出好幾個暗哨,分布在盤龍寨四周圍,已有風吹草
動,立即飛報自己知道。


  袁世廉勸告父親,「父親也不要被白蓮教吓破了膽,他們雖然人手不少,但
卻是一群烏合之衆,上至軍官,下至士兵,幾乎沒有人接受過正規訓練,就算來
上一支上千的隊伍,也不一定就能打下盤龍寨。」


  袁保中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道理,白蓮教鬧得雖然兇,但是從未和官兵正面交
過火,自己的隊伍雖然說是團練鄉勇,好歹也打着大清國淮軍團練營的旗号,真
要是上千的白蓮教匪來攻,四周的綠營能不管?吃了定心丸,袁保中心中稍微踏
實。原計劃給袁世廉介紹婚事,接過寶日龍梅的來到,全可不必了。改成給袁世
昌介紹婚嫁,媒婆子提了好幾個姑娘,袁世昌都沒有答應,而是說自己年齡尚小,
需要再軍營多磨練幾年再論婚嫁。


  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轉眼十幾天過去,兄弟二人假期原來越近,到了啓
程的時候了,因爲前往陝西路途遙遠,哥倆必須提前半個月動身,令袁世凱沒想
到的是,袁世廉居然讓寶日龍梅留在家中,協助袁世凱鎮守盤龍寨,袁世廉對袁
保中說:「父親,兒和二弟這次前往陝西,還要服兩年兵役,才有機會調回京城
候缺,我們哥倆暗中一直在積攢銀兩和疏通關系,不出意外的話,混個總兵軍銜
應該不成問題。因爲軍營之中,不宜帶女眷,加上我這兩天發現,我們盤龍寨的
士兵基本素質實在太差,我讓龍兒留下來做盤龍寨的槍馬教官,協助三弟鎮守山
寨。」


  袁保中當然願意,隻是想到兩個兒子還要在大漠邊陲受兩年苦,又和寶日龍
梅兩地分居,有心于心不忍,和袁夫人一商量,就提出來,能不能趁這機會,給
袁世廉和寶日龍梅将婚事先辦了,等兩年後袁世廉再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就可以
抱上兒子了。


  袁世凱聽了父母的建議,想到面前這個絕代風華的女人,終将成爲自己的大
嫂,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第8 章大嫂幫泡妞


  不料袁世廉卻說:「本來我也有此意,可是龍兒說,她的父母去世還不滿三
年,三年之内,她絕不談婚嫁之事,父母雙親盡管放心,陝西的戰事已經基本上
平定,兩年後兒一定平安歸來,那時候,我和龍兒正好舉行婚禮,豈不是更好?」


  聽兒子這樣說,袁保中和袁夫人也隻好照辦,又過了三天,袁世廉和袁世昌
收拾行李,袁世凱和寶日龍梅送他倆上路,一直到項城才分手,袁世廉再三囑咐
袁世凱好生照看山寨和父母,袁世凱談笑風生,「大哥隻管放心,除了山寨和父
母,我還幫你照看大嫂,但願兩位哥哥鵬程萬裏,仕途無量。」


  兄弟三人分手後,袁世凱和寶日龍梅回山寨,順道去項城買點日常用具,在
一家雜貨店,袁世凱買完了日常用具,順道給寶日龍梅買了一盒胭脂,出了雜貨
店,寶日龍梅感激地說:「三弟,你倒是蠻會體貼人,不知道哪位姑娘經常接受
你的胭脂啊?」


  袁世凱正色說:「大嫂,世凱一心想求取功名,振興中華,目前還沒有心儀
的女子。」


  寶日龍梅哦了一聲,說:「是這樣,想不到三弟心中裝的是家國天下,難得
你對我這樣心細,謝謝你的胭脂。」寶日龍梅說罷,催馬就走,袁世凱心中有一
種怪怪的滋味,催馬跟上來。


  二人并騎順着穎水河往前走,穎水河平靜的時候,就是個美麗娴靜、風姿綽
約的少女,皓齒明眸,顧盼生輝。江水從西北向東南安閑地流過豫南項城,兩岸
青山相夾,綠柳送迎,白雲藍天倒影水中,正值春暖花開時節,瓦藍的天,遊蕩
的雲,吃草的牛,五彩缤紛的繁花,随風搖曵的野草。一支牧笛在原野上響起,
一群大雁從長空掠過,充滿了詩情畫意。


  快到盤龍寨的時候,前面遇上一隊客商,原來是蚌埠威遠镖局的人馬,剛往
盤龍寨押了一趟镖,正急着往回趕。


  袁世凱認識這些走镖的,上前打招呼說:「原來是威遠镖局的兄弟們,大家
辛苦了,怎麽這次到了我們盤龍寨,也不休息一下就忙着走了?」


  領镖的镖師一拱手,「原來是三公子,這次就不讨饒了,因爲我們急着趕回
去看大戲。」


  袁世凱納悶地問:「看什麽大戲?」


  領镖哈哈笑道:「我們蚌埠的第一大美女,雲霄閣的沈大小姐貼出了比武招
親的告示,回去晚了,就不能一睹沈小姐的芳容了,袁三公子,恕不奉陪,我們
告辭了。」說罷,一行車馬踏着煙塵而去。


  「蚌埠的第一美女?沒聽說過……」袁世凱口中念叨着,和寶日龍梅上山,
袁保中正忙着指揮手下士兵搬運軍火,看到袁世凱和寶日龍梅回來,笑哈哈說:
「世凱,從上海運來的八千發子彈已經到家了,我的心總算踏實了,爲了這八千
發子彈,我可是動血本了,你進京的事,恐怕要往後推一推了。」


  袁世凱倒是沒往心裏去,随口問道:「爹,你知道蚌埠雲霄閣的沈家大小姐
嗎?」


  袁保中放下手中的算盤,皺起眉頭說:「世凱,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這
沈家大小姐嘛,我倒是不曾見過,不過雲霄閣提起來可是名氣大的很啊。雲霄閣
的沈傲天沈老闆,那可是蚌埠的首富。」


  「他的女兒,比武招親,已經提了告示诏告天下。」袁世凱耐人尋味地說着,
袁保中眼前一亮,心中暗自盤算起來,「這沈傲天可是安徽有名的土财主,要是
能和他搭上親家,再借用他的财力來發展自己的團練隊伍,那将是兩全其美,自
己現在不缺人,唯獨缺錢,沒有足夠的銀子做軍饷,就養不起更多的軍隊,要是
有了一支上千的隊伍,就可以拉出山去,和白蓮教真刀實槍打一仗,真要是剿滅
了白蓮教,朝廷還不重新重用自己?」


  回去和袁夫人一商量,袁夫人也贊同袁世凱去蚌埠走一趟,就算不能拔得頭
籌,出門長長見識,對他也有好處。


  袁世凱聽了爹娘的建議,并沒有急于下決定,而是找到寶日龍梅,将這件事
說給寶日龍梅聽,寶日龍梅當即高興地說:「世凱,這是好事啊,我贊同你去。」


  袁世凱幽幽歎道:「大嫂,要知道人家沈家大小姐可是比武招親,就我這伸
手,想拳打黃河兩岸,腳踢長江兩岸,實在不容易啊。」


  寶日龍梅想想也是,這些日子,寶日龍梅擔任了盤龍寨的槍馬教官,對袁世
凱的武功底子一清二楚,這位小叔帶兵打仗,軍事理論自然是比不了,可是拳腳
上的功夫,實在是捉襟見肘。「世凱,有志者事竟成,你不去,就肯定沒有機會。
去了碰一下運氣,說不定沈家大小姐嗎還真的看上你非你不嫁呢。」


  「真的?」袁世凱眼睛裏充滿了希望。


  寶日龍梅咯咯笑起來,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世凱,我說的是真話,我
覺得你相貌堂堂,人品出衆,尤其一身傲骨,又是當今領兵打仗不可多得的将才,
我要是沈家大小姐的話,我就選定你了。」


  袁世凱心中一熱,情不禁伸出雙手握住了寶日龍梅的一雙柔荑,「大嫂,可
是真的?」


  寶日龍梅看袁世凱雙目飽含深情望着自己,想起剛才的話有些失态,俊臉一
紅,擺脫袁世凱的手,說:「世凱,要相信自己。」


  袁世凱深深地點點頭,「恩,大嫂,我馬上去禀明父母,明天我們就出發,
前往蚌埠。」


  「我們?」寶日龍梅詫異地問。


  袁世凱邪魅一笑,「大嫂,我知道你的武功天下無雙,有你在我身邊,我心
裏就更踏實了,怎麽,你不願意幫我泡妞?」


  「泡妞?」寶日龍梅天資聰明,馬上明白了這個新成語的含義,咯咯笑道:
「好,我支持你泡妞。」


  第二天,袁世凱就和寶日龍梅早早起床,寶日龍梅換了一身青衣馬褂,頭上
戴了鑲着美玉的小帽,活脫脫一個美郎君,看的袁世凱連聲稱贊,「大嫂即使是
穿了男裝,也這般脫塵脫俗啊。」寶日龍梅讓他不要貧嘴,二人一路打馬揚鞭直
奔蚌埠,天還沒黑,就到了蚌埠,進城之後,一打聽今天是沈家大小姐比武招親
的第二天,明天還有最後一天。


  沒想到這件事情如此轟動,蚌埠一座諾大的城市,城内所有的客棧居然全都
滿号,二人牽着馬溜了兩趟街,才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找到房位,還是一位客
官臨時退房,居然隻有一間客房,袁世凱看看寶日龍梅,寶日龍梅說:「先住進
去再說吧,好歹也比睡大街強,想不到一個鄉紳家的小姐,居然有這麽大的魅力。」


  店小二領着兩人上路,給他倆介紹說:「兩位客官,你們可能是外地人,不
太了解沈小姐和沈家的背景。」


  袁世凱放下行囊,說:「小二哥,還請教,這比武招親因何如此隆重?」


  店小二一本正經地說:「先不說沈小姐美貌如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沈家在
全國十多個大城市都有買賣鋪号,尤其是沈傲天和胡雪岩聯手幾乎壟斷了整個中
國的絲綢和茶葉,沈傲天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女兒,你想想,誰要是做了雲霄閣
的乘龍快婿,那豈不是擁有了大清商業帝國的半壁江山?」


  袁世凱道:「原來是這樣。」


  店小二笑哈哈告退,看到袁世凱緊鎖雙眉尋思事情,寶日龍梅問:「喂!世
凱,你在想什麽?」


  袁世凱眼前精光一亮,轉身對寶日龍梅說:「大嫂,你知道我們盤龍寨現在
最缺什麽?」


  寶日龍梅搖搖頭。


  袁世凱說:「缺錢!我們袁家本事就是最好的招兵大旗,幾乎每年都會有上
萬的青壯年來找盤龍寨報名參軍,但是我們家财力有限,現在僅能養這幾百兵,
如今,列強虎視中原,都想在大清身上分一杯羹,像我們袁家這樣打着湘軍和淮
軍的番号發展團練的隊伍,在中國不下上百家。在這個有志難伸萬志難成的年頭,
站得住腳己經千辛萬苦,想出人頭地,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我身後要有一個
像蚌埠沈家這樣的大财團做經濟靠山,那我就是下一個李鴻章或左宗棠。」


  寶日龍梅點點頭,「世凱,我明白你的意思,隻要你行得正走得端,做憂國
憂民的好事,我永遠支持你。」


  袁世凱心神一振,說:「走,我們去比武擂台看看。」


  第9 章醞釀詭計


  比武招親的擂台就設在雲霄閣,雲霄閣是沈家的私家園林,據說修建這座園
林花費了上百萬兩白銀,雲霄閣三個字,是道光爺禦筆親書。雲霄閣裏面早已經
是人山人海,中央搭起了一丈二尺高的擂台,擂台上面張燈結彩,兩個武師正在
酣鬥。


  擂台的正面,左右兩面全是看客,擂台的後面是雲霄樓,也是沈家的藏金樓,
想必沈傲天和沈家小姐這會兒應該在樓裏面欣賞外面的龍虎鬥。


  袁世凱至今還不知道比武招親的規則,找看熱鬧的人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
比武招親是第一輪的篩選,凡是能在擂台上連赢五場的人,都有資格進入下一輪
的複選。居然,到時候沈小姐會親自做主考官,在這些被選中的這些英雄好漢中
挑選自己的如意郎君。


  袁世凱感悟道:「原來如此,沈家小姐真是别具匠心,這樣一來,就不是簡
簡單單的比武招親了,要想做沈家的乘龍快婿,還需要經過沈小姐的面試,除了
文武雙全之外,看來還需要一表人才才行啊。」


  那位看官冷聲道:「沈家那樣大的家業,你以爲那樣好拿到手嗎?沒有真才
實學簡直是白搭。」


  這時候,擂台上已經分出了輸赢,勝出的那位武師剛好赢了四場,再赢一場
就可以進入下一輪,誰料天不作美,又登台一位勁裝青年,卻是一厲害角色,腿
上功夫十分了得,寶日龍梅看了一下監場人員報出來的姓名,對袁世凱說:「這
是山東蓬萊的神腿馬萬三,像他這等身份的角色,實在難逢對手。」


  袁世凱說:「照你說,他一定赢了?」


  寶日龍梅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認真地看比武。


  大清武術向來有「南拳北腿」之說,南拳以「洪拳」最爲著名,而「北腿」
則以「彈腿」爲代表。這種彈腿實戰能力強,很受這時代的武術名家推崇。馬萬
三的十路彈腿基本上都是出腿不過膝,出式爲湯瓶式,發腿與裆平。一路沖掃似
扁擔,二路十字巧拉鑽,三路劈砸倒拽犁,四路撐滑步要偏,五路招架等來意,
六路進取左右連,七路蓋抹七星式,八路碰鎖跺轉環,九路分中掏心腿,十路叉
花如箭彈。十路彈腿下來,不到一炷香時間,包括剛才那位還差一場就能勝出的
武師,五名應戰者就紛紛落敗。


  「山東蓬萊馬萬三勝出!」随着一聲銅鑼響,監場官送給勝出的馬萬三一面
寫着馬萬三名字的金牌,這便是下一輪直接面對沈小姐選婿的憑證。


  借着監場官對下面說:「諸位英雄好漢,今日時辰已晚,比武招親到此結束,
明日最後一天,還請來自八方的英雄再接再厲。」


  散場之後,袁世凱和寶日龍梅找地方吃了晚飯,走在回客棧的大街上,袁世
凱說:「大嫂,看今天的比武,好像不缺乏武林高手,我要想在明天勝出,實在
有些困難,打赢五個酒囊飯袋之輩倒也不難,就怕關鍵時刻毛一個像馬萬三這樣
的硬手,不好對付啊。」


  寶日龍梅黛眉緊鎖,「世凱,你說的我已經想到了,看來泡妞并不像你想的
那樣簡單啊。」


  袁世凱卻胸有成竹地一笑,「呵呵,其實我心中早就有了勝出的妙計,就要
看大嫂肯不肯幫我了。」


  寶日龍梅快人快語,「我來就是幫你泡妞的,有什麽好計策,快說出來聽。」


  袁世凱不慌不忙地說:「明天,你替我打擂。回頭,我去參見面試。」


  寶日龍梅遲疑了一下,「世凱,這可是作弊啊。豈是英雄所爲?」


  袁世凱道:「英雄?英雄能夠拯救中國嗎?我承認自己不是英雄,但是我卻
有拯救中國的遠大抱負,英雄是什麽?是有着經天緯地之才,終不能有所大爲的
蓋世奇才,嶽飛就是英雄,鄭成功也是英雄,我們大清的林則徐也是英雄,他們
名揚千古,永遠都會受到世人的瞻仰。可是他們又爲自己的國家做到了什麽?靖
康之恥昭雪了嗎?大明複辟了嗎?英法聯軍不一樣打進北京了嗎?有了這些前車
之鑒,我不會做英雄。恰恰還有一種人就是專門踩着英雄的屍體上位的,不計手
段,說卑鄙也好狡詐也罷無恥下流肮髒龌龊等等都可以往這種人身上形容,這種
人是無所謂的,因爲他們是枭雄,枭雄信奉的是,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而勝
利女神從來不會在意,把自己按到在地的人,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人們的鮮花掌
聲和傳說的英雄還是用勝利的事實來掩蓋所有所謂醜惡的枭雄。如今的大清,已
經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駕馭它,拯救他,已不是英雄所能及。」


  袁世凱一席話,說的寶日龍梅啞口無言,這番話雖然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但它确實是不折不扣的真理。


  「世凱,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懂政治,但我相信你,我這一生最爲期待
的就是親眼看着你實現今天的諾言。」寶日龍梅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袁世凱。面前
這個胸懷大志的男子,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在她的心中,竟一下子占據了非常重
要的位置。


  回到客棧,袁世凱向店夥計要了洗澡水,對寶日龍梅說:「大嫂,一路風塵,
我幫你叫了洗澡水,我出去爲你把風。」說罷,對着寶日龍梅一個壞壞地微笑。
寶日龍梅俊臉之上一陣微微紅暈,「多謝三弟。」


  袁世凱像模像樣走到樓下,可是做了不到片刻的正人君子,心中就如同百爪
撓心,雖然僅有一個來月的相識,寶日龍梅的倩影,早已經深深印烙袁世凱心中,
走了一個石夢芙,來了一個寶日龍梅。袁世凱原本如死水一樣的心,因爲寶日龍
梅的到來,又起波瀾,可惜可歎,如此一個文武雙全的絕代佳人,竟被大哥近水
樓台先得月,她已經是自己的大嫂……


  不,她還沒有過門。


  可是,大哥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


  救命與愛情是兩碼事,豈能混爲一談?


  自己錯過了石夢芙,難道還要再錯一次?人生又有幾次能錯?每一次錯過,
傷心的都是兩個人。


  我應該試探一下,看看寶日龍梅心中,是喜歡大哥,還是喜歡我,如果她心
中沒有我,那我……


  也不能退出。


  我要想盡一切辦法,俘獲她的芳心,因爲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夠給她幸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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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7-3-11 05:40     標題: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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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同居一室


  沉浸在溫暖的水流包圍中,寶日龍梅思緒萬千,她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姑娘,
袁世凱對她有意,她豈能不知,對比起來,在寶日龍梅眼中,袁世凱顯然要勝過
他的大哥,可袁世凱即使比袁世廉好上一千倍,這輩子他終是自己的小叔,寶日
龍梅捧起一捧水,澆了一下自己的臉,希望自己清醒些。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那些憂愁之事,越是想擺脫,就越不能忘記。


  事實上,她已經成爲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像一朵盛開的鮮花。談到愛情,
使得她就好像一顆花蕾沐着溫暖的陽光,色彩更加鮮豔了,開放了,她的雙眼也
向着愛情睜開了。因此,現在她身上有一種先前所沒有的魅力,散發出一種強烈
醉人的誘惑力,有如太陽裏散發出來的溫暖光線,或是玫瑰花散發出來的芬芳…



  伫立在窗外的袁世凱,看着這一情景,他看呆了。


  「嘩、嘩……」水聲蕩漾,寶日龍梅圓潤玉臉彌漫羞愧與嫣紅,彎彎蛾眉下
是* 流轉的如水雙眸,她神思不屬,全然不知袁世凱正在窺視自己,玲珑圓潤的
玉體,盈盈一握的柔膩纖腰,交相輝映下,酥胸之上那一雙顯飽滿玉縫上滾動的
水珠,雖然看不見水下面的旖ni美景,但水波的湧動帶給了袁世凱透心的火熱。


  重新回到樓下,袁世凱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腦海中全是寶日龍梅銷魂的胴體,
萦繞眼前,揮之不去。


  我來自二十一世紀,島國的AV看了不下幾百部,傾國傾城的美女連摸過帶上
過的也不下幾十人,可是從來沒有一個能讓自己這般魂牽夢系,這就是造化弄人,
越是你最喜歡的人,就越難得到。


  我錯了石夢芙,再不能錯過寶日龍梅,那就不要錯過今晚。


  再次回到房間,寶日龍梅已經出浴,換了一身幹淨的素顔色中衣,更加顯得
她亭亭玉立,袁世凱脫了上衣,洗漱之後,看了看床鋪,低聲說:「大嫂,你睡
裏面還是睡外面?」


  寶日龍梅眼睛一瞪,說:「什麽裏面外面?難道你想和我同床而眠嗎?」


  袁世凱面露難色說:「可是隻有一床被子,到了深夜還是有些涼的,難道大
嫂忍心我受凍?」說罷,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寶日龍梅,寶日龍梅正色說:「就是
普通男女,都不能同床共寝,何況我還是你未過門大嫂,本來我打算讓你去櫃台
小二哪兒坐一宿的……」


  袁世凱心中一涼,卻并不罷休,低聲說:「大嫂,别忘了你可是女扮男裝,
要是我不住屋中,會惹人猜疑的。」


  寶日龍梅想想也是,就說:「罷了,你就在這兒将就一宿吧,世凱,爲了幫
你這個忙,我都不惜犧牲名節,希望你對我尊重一些。」說着,寶日龍梅将身子
往床裏面挪去,她是草原上長大的異族女子,雖然不像漢家女子那般矜持,卻也
知道如今的情景,實在有傷大雅。


  袁世凱心中暗喜,吹滅油燈,爬上床來,躺在大嫂身邊,嗅着她嬌軀上散發
出來的無限芬芳,不消一刻就神魂颠倒,不知不覺中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寶日
龍梅的一隻柔荑,「大嫂,我小時養成的毛病,每天夜裏我都要摸着身邊的女人
才能入睡,奶媽陪我睡的那些年,她總是任我摸着她的奶睡,你是我大嫂,我不
敢造次,摸着你的手總可以吧?」


  寶日龍梅哭笑不得,氣呼呼說:「你要是對我不老實,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袁世凱喃喃說道:「會有什麽嚴重後果?」


  寶日龍梅兇狠地說:「我會讓你的手,這一輩子再不能摸女人。」


  袁世凱打趣道:「怎麽早沒看出,你還有這樣狠?在我眼中,你一直是最溫
柔的女人。」


  狹小的空間,因爲袁世凱不住的往裏面擠,讓叔嫂倆緊密相貼,這樣親密的
接觸,幸好還隔着一床被子。


  「嗯……」寶日龍梅的皓齒用力咬緊了朱唇,異樣的觸覺讓她心亂如麻,真
實的接觸可與想像天差地别,千絲萬縷纏繞飛舞,一時之間難以維持正常的思緒
;而小叔細微的話語又是附耳盤旋,絲絲熱力不可抵擋的鑽進了她的心房深處,
騷癢灼熱撩撥着這個少女花蕾初開的心田!她緊張地拉緊被角,心中打定主意,
隻要袁世凱放肆,把手伸進被子來,就重重懲罰他。


  袁世凱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并沒有惡意侵犯她的身體,隻是握着她被子外
面的那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大嫂,你說人有幾條命?死了之後還能不能再生?」


  「死了就是死了,怎麽可能再生?除非你是神仙。」


  「看來我真的是神仙了,死過的人又活了,就像我現在這樣子,能夠看得穿
這世界的一切人,一切事……」


  「騙人。」


  「我沒有騙你,如果你現在不相信,也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現在
就給你說一件我看破的事,是大事。」


  「什麽事?」


  「當今皇上,活不過今年了……」


  「你胡說,同治皇帝今年剛十九歲,怎麽可能?」


  「他的壽限就是十九歲,閻王讓他三更死,小鬼不會放他過五更。過了今年,
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袁世凱一陣低低的邪笑,擡起身子,借着月光看着平躺的大嫂,「我還看穿
一件事……」


  寶日龍梅驚奇地看着他,「還看穿什麽?」


  袁世凱說:「我能看穿這世界上每一個女子的内心,知道她們内心在想什麽
……」


  寶日龍梅臉紅道:「你胡說,這怎麽可能?我不聽你胡說八道了。」


  袁世凱徑自一笑,又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說:「你的心跳的這樣厲害,大嫂,
你害怕了?」距離那嬌豔欲滴的紅唇僅有一寸的距離,兩個人的心中都在同自己
做着劇烈的鬥争,袁世凱心中一個聲音在呐喊,「吻她!」他不再猶豫,把眼睛
一閉,對着那濕潤的紅潤吻上去。隻是伴着那銷魂蝕骨的感覺,腰間一麻,整個
身子居然失去知覺,袁世凱渾噩地僵在那裏。


  被點穴了。


  寶日龍梅正色道:「世凱,我們來蚌埠做什麽?女人,是爲你找女人,你一
旦娶了沈家大小姐,我可是你的紅娘啊,哪有你這樣好色的?連我也想霸占?再
說,沈家小姐名動天下,又是花容月貌,那樣好的一個女子,你也要爲人家負責
啊,要不是看在你一心爲國的情面上,我管教你終身做不得男人。」說罷,寶日
龍梅雙手将壓在自己身上的袁世凱推開,同時單掌在袁世凱小腹下輕輕一佛。


  袁世凱隻覺得自己那雄壯之物在這一刹間,竟如遭電擊,頭發絲都倒豎了起
來,随即一股冷冰冰的感覺,讓他如墜冰窖,再也沒有了剛才那股子性趣。身體
雖然受制,但是袁世凱口上卻不服軟,「大嫂,你這是什麽功夫?」


  寶日龍梅哼道:「這是龍象波諾功。」


  袁世凱震驚道:「這可是金輪法王的絕版神功?怎麽會傳到你手中?」


  寶日龍梅卻不做解釋,「哪那麽多爲什麽?睡覺!」


  袁世凱又道:「我這樣子,怎麽入睡?大嫂發發慈悲,放開世凱吧,我再也
不敢了。」


  等了半天卻不見寶日龍梅回話,耳邊傳來陣陣鼻韻,「裝睡?」袁世凱雖然
被寶日龍梅點了穴遭到拒絕,不過心中還是美滋滋,雖遭拒絕,可是大嫂卻不惱
怒,可見在她心中,是有我的一席之地,隻是礙于叔嫂的這層關系,不好和我進
一步發展關系,也可見大嫂是一位品行端莊的賢淑女子,我喜歡。


  一直到天亮,袁世凱身上穴道才自動解開,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轉眼看
寶日龍梅早已經不在身邊,袁世凱下床來,聽外面腳步聲,竟是寶日龍梅端了豆
漿油條進來,見她依舊笑意賓然,俨然昨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袁世凱也就不提
那事,吃飽喝足之後,二人就直奔雲霄閣。


  第11章力挫俄國大力士


  今日是武場的最後一天,已經得到小姐金牌約請的英雄豪傑的人數還不足十
人,所以大家紛紛摩拳擦掌,希望能在今天大展宏圖,博得沈家大小姐的青睐。


  袁世凱對寶日龍梅說:「大嫂,你看那雲霄樓距離比武場足有六七十步遠,
沈家大小姐即使目力極佳,也斷難看清楚一個人的相貌,無非就是一個輪廓,我
要你頂我的名字上去幫我讨一枚德勝金牌。」


  寶日龍梅答應了袁世凱的詭計,說:「先不忙,看看局勢再定奪。」


  比武擂台上,一名本地的豪傑已經連勝三陣,不料一位身強力壯的俄國人登
上擂台,擂台下面一陣騷動。


  見他足有兩米出頭的個頭,一座白鐵塔一樣站在那名豪傑面前。


  監場人員打出牌号,俄國高手時格羅夫。


  「洋鬼子也來搗亂?」


  「難道沈家大小姐還容許洋鬼子做乘龍快婿?」


  「把他揍下去!」


  「揍狗娘養的洋鬼子。」


  說話間,已經有一位豪傑跳上擂台,他用的八卦遊身掌,可惜身單力薄,竟
不能抵擋對手強勁的拳頭,還不到三招,就被俄國大力士一拳擊中胸口,頓時口
吐鮮血滾下擂台。


  看到俄國人,寶日龍梅分外眼紅,剛想登場,已經有人提前一步搶上台去。


  「在下,黃山董超海,已經娶妻,本沒打算這門絕代姻緣,但是我中華乃武
術故鄉,豈能容忍洋鬼子在此橫行霸道?」


  台下一片驚噓聲,「黃山神拳無敵董超海,習武之人誰人不知?」


  「董大俠加油!爲國争光,狠狠揍這狗娘養的洋鬼子啊!」台下響起一片喝
彩聲。


  董超海沉着應戰,一路梅花拳外加無影腿,打的時格羅夫接連後退,不過這
俄國大力士皮糙肉厚,一身的蠻力,很難将他一拳擊倒,盡管挨了董超海好幾拳,
卻不露敗象,俄國的拳手講究的是被動挨打,然後伺機用重拳将對手一擊緻命。


  董超海不了解對方的戰術,見他全力招架,根本沒有了還手之力,取勝心切,
急于進攻,卻不防中了時格羅夫的詭計,被時格羅夫抓住空檔一路組合拳,将董
超海逼至擂台邊緣,時格羅夫又使一記右勾拳,想将董超海打下台去,董超海身
子一提,打算從時格羅夫頭頂越過去,恕不料這家夥早有準備,雙手淩空一抓,
竟将董超海的腰帶抓住,然後雙臂灌足了力氣,将董超海狠狠地往擂台下摔去。


  董超海心中大驚,放在自己太大意,竟被洋鬼子摔下去,尤其對方臂力驚人,
他在空中竟不能擺脫對方的霸道力道,這要是摔在地上,雖然不至于要了自己的
性命,受傷倒是小事,卻給中國人丢臉了,想至此,董超海追悔莫及。


  就在身子遠離開擂台,往下直墜的一刹那,突覺身邊掠過一道身影,同時腰
間被人用手掌托了一下,借着這一股力道,董超海淩空一個鹞子翻身,得以穩穩
落在地上。擡眼去看,一個英俊無比的年輕後生已經跳到擂台上。


  董超海心中暗自贊道:「果然是江山輩有奇人出啊。」


  「在下項城袁世凱!請賜教。」寶日龍梅看似冷談的眸光中其實已經是殺光
四射,想起家園被毀,父母被殺,站在她面前的俄國人激起了她埋藏心中所有的
仇恨。


  時格羅夫看看寶日龍梅,除了外表俊朗,實在沒有什麽驚人之處,冷笑說:
「中國懦夫,就憑你這一把骨頭,趁早還是不要打了,我害怕一拳将你打死了,
還要和中國的官員解釋,哼哼!」


  寶日龍梅冷聲說道:「身爲習武者,就應該有獻身武學的精神,我若是被你
失手打死,絕不要你作解釋,更不要你來陪命,就是怕我手下重了,萬一傷了你
的性命,我們大清的官員不會放過我。」


  時格羅夫剛才打赢了一場,士氣正盛,見一個年輕後生居然跟自己叫闆,怒
道:「我若被你打死了,也不用你償命。」


  寶日龍梅正色道:「空口無憑,我們立字據,你可敢?」


  時格羅夫一副傲慢神色,他自幼學武,在俄國是有名的常勝将軍,來中國這
幾年,也從未遇到過敵手,這次專程從上海趕來,就是爲了搓一搓中華武術高手
的銳氣,豈能被寶日龍梅吓住?


  于是,寶日龍梅和時格羅夫當場立下生死狀,在場之人均爲寶日龍梅捏一把
冷汗,這裏習武之人占大多數,神拳無敵董超海在他們心目中,就已經頂着天的
高手,包括那些已經勝出的高手,哪一個敢大言不慚戰勝董大俠?可是董大俠惜
敗時格羅夫,大家可都是親眼目睹,這個俄國大力士,不僅拳術精猛,尤其還懂
得心計,實在厲害,而‘袁世凱’?幾乎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名字。


  就在萬衆矚目之下,這一場生死大戰開始了。


  時格羅夫一上來就是威猛的組合拳。


  寶日龍梅沉着應戰,她腳踩七星,閃開對方的拳頭,突然飛踢一腳,直踢時
格羅夫的小腿前胫。小腿胫骨是人體較脆弱的骨頭之一,而且疼感神經豐富,被
硬物打中的話,必會疼得難以忍受,力道掌握得好的話,很輕易就能将胫骨給打
斷。


  時格羅夫雖然及時的躲閃,避免了左腿的腳胫被打中的命運,然而寶日龍梅
招術虛虛實實,實在不能預料,他一旦極力躲閃,這一記殺招就變成了虛招,凡
是寶日龍梅身子向前一搶,同時一腳踩中時格羅夫的右腳尖。


  時格羅夫感到右腳尖一陣劇疼,卻是一根腳趾骨被打斷了,寶日龍梅在這一
腳上用上了千斤墜的功夫。時格羅夫咬牙忍住了慘叫,擺重拳痛擊寶日龍梅面門,
寶日龍梅揉身一轉,用仙鶴亮翅狠狠一擊波諾掌正好打中時格羅夫的後背,還不
等時格羅夫叫苦出來,寶日龍梅騰空躍起,飛起一腳又踢中時格羅夫的鼻子,力
道之大,登時将鼻梁骨給踢斷了,時格羅夫鼻血頓時湧出。


  被一個年輕後生接二連三的擊中要害,時格羅夫幾乎要發瘋了,顧不得狂湧
而出的鼻血,雙拳橫劈變斜劈全無套路,直取寶日龍梅的右頸,欲将寶日龍梅的
身體斜向劈成兩半。可惜的是,寶日龍梅身形奇快,她低身一晃,避開了時格羅
夫的亂拳,同時一個進步,右手一個「波諾拳」對準時格羅夫的右肋部重重的打
出。這一拳打中時格羅夫的右肋,立即将時格羅夫的熊腰給打彎了下去,時格羅
夫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右腳趾骨被踩斷,鼻梁骨被打斷,肋骨也被重重的擊中,雖然未斷,卻也疼
得鑽心。時格羅夫如同一隻發瘋的北極熊,猛撲向寶日龍梅,想仰仗自己身強力
壯,将寶日龍梅抓住貼身肉搏,卻被寶日龍梅身形一側,一式劈挂腿重重的劈在
時格羅夫已經鼻血長流的鼻子上。


  時格羅夫眼前一黑,感覺鼻子像是被千斤巨石砸中似的,不但沒了知覺,連
意識也模糊了起來寶日龍梅斷喝一聲,身形暴起,一記淩空重腳,踢中時格羅夫
的心口。時格羅夫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身子淩空飛起,重重地摔在擂台下,
衆人圍過來,但見他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出氣多入氣少,估計再也爬不起來
了。


  台下沉寂了好半天才歡聲雷動。


  「袁世凱!」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萬千人不約而同地跟着齊聲呐喊。


  「袁世凱!」


  激昂的呐喊聲,飽含了萬千中華武術愛好者對這位力挫俄國大力士,揚我中
華國威的英俊少年的無限敬佩。


  第12章生米煮成熟飯


  接下來的局面陵寶日龍梅有些尴尬,因爲她戰勝了時格羅夫,年紀雖輕,狠
辣的拳腳功夫卻讓在場人爲之膽寒,誰還敢上來讨教?要是沒有人上來,我如何
能赢得五場?


  正值寶日龍梅着急之際,監場官親自送上來德勝金牌,贊賞道:「袁公子,
按照我們大會的規矩,隻要沒有人登台應戰,也算勝出,看台下所有人對你都是
心悅誠服,所以,這德勝金牌本屬于你。」


  這時候,時格羅夫的随從不幹了,他們掏出手槍,就想替時格羅夫報仇雪恨,
袁世凱見狀,擠到跟前,劈手将一名持槍的随從打倒在地,然後喊道:「同胞們,
洋鬼子欺人太甚,明明立好了生死文書,他們想來不講理的,在我們中國的土地
上,豈能容他們胡作非爲?打啊!」


  袁世凱一帶頭,圍觀的熱血壯士們頓時将這幾個持槍的随從按在地上一頓爆
揍,直到在場的大清綠營官兵出面阻止,暴動方息,幾名随從均已經爬不起來了,
而寶日龍梅早已經拿了德勝金牌揚長而去。


  隔一日,雲霄樓内,沈傲天召見這次比武勝出十位英雄,袁世凱當然在其内,
因爲寶日龍梅個頭和袁世凱差不多,加上昨天二人又互換了外面的馬褂,沈傲天
坐在雲霄樓的貴賓台上,根本看不詳細袁世凱廬山真面目,今日相距不到十步,
仔細一打量,不由心中暗自點頭,這後生果然是儀表堂堂,武功沒得說,要是文
采出衆的話,那寶貝女兒的終生就托付給他了。


  這時候,沈家大小姐沈丹彤端坐在珠簾之後,也在仔細端量着袁世凱,身邊
的小妹沈燕丹看出姐姐的心事,低聲說道:「姐,從袁公子一進來,你就一直盯
着他看,到現在還沒有看夠,依我看,其他人就不必參加這次面試了,咯咯……」


  沈丹彤俏臉一紅,白了小妹子一眼,說:「休得胡說,他雖然武功出衆,也
算是儀表堂堂,不過,我說過我嫁就要嫁一個文武雙全的棟梁之才,等會兒,爹
爹考考他的文采,我們拭目以待吧。」


  這時候,沈傲天陪着十位年輕才俊,大家正挨個自報家門,把自己的籍貫父
母家人說出來,沈傲天連連點頭,這些人還真不缺名門貴族,官宦子弟。當袁世
凱自報家門之後,沈傲天居然站起來,說道:「想不到袁公子居然是袁總督的後
人,哈哈,想當年,你叔祖父袁總督創辦淮軍的時候,曾經在我這裏借走三十萬
兩白銀,至今未還,哈哈,今天可算找到債主了。」


  袁世凱風趣地說:「可曾有利息?」


  「這……這倒沒有,袁總督組建淮軍,乃是憂國憂民平定天下之舉,我豈能
跟他計利息?」


  袁世凱躬身一禮,說:「既是如此,那這筆賬目就暫且記在小侄身上。」


  衆人看沈傲天對袁世凱另眼相待,心中暗道:「回頭你們成了一家人,還算
什麽賬啊?」


  随後,沈傲天清清嗓子說:「各位豪俠,老夫我年事已高,膝前無子,隻有
兩個女兒,今天請諸位豪傑來這裏爲我家小女擇婿,有件事我必須嚴明,我是招
女婿,可不是往外嫁姑娘,在座的諸位,還請三思。」說罷冷眼看着在座的列爲
豪俠。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有三四個人站起來,埋怨說:「沈公,這就是你的不對
了,你爲何早些不嚴明?嫁姑娘和招女婿性質可是天壤之别,真是豈有此理。」
說罷,這幾個人當場揮袖告退。


  沈傲天看看袁世凱,袁世凱心中也在想,「讓我倒插門?豈有此理,你家女
兒就算是皇親國戚,我們袁家又不是沒有活路,豈能做這種事?就算我同意,父
母雙親也絕不會答應啊。」


  珠簾内的沈丹彤緊張萬分,她生怕袁世凱也像剛才那幾位豪俠一樣,甩袖離
去,一顆芳心禁不住突突亂跳,袁世凱冷靜了一下,心想:「我來這個世界,是
要做大事的,做大事就不能拘小節,以袁家現在的情況,要想及早出人頭地,簡
直比登天還難,要是有了沈家這個強勁的經濟後盾,不出兩年,我的名号就可以
響徹中原,那時候就可以得到朝中實權派的賞識,自己才有進京做官的機會。不
如暫且答應下來,他真要是把小姐許配給我,今後做不做倒插門,還不是我說了
算。」


  于是袁世凱四平八穩地坐在原地沒有動,另幾位豪俠見袁世凱沒動,不由得
均都心中一涼,原本指望袁世凱能夠在這一條件之下退出,自己才會有希望,想
不到袁世凱居然甘願給沈家做倒插門女婿,自己沒有了希望,何必還賴在這兒做
沒皮沒臉有辱家門之事?倒不如提前退場,倒還落得絕不寄人籬下的英雄氣概。


  剩下的幾個豪俠,在一盞茶的時間,居然跑了個幹淨。


  珠簾内的沈丹彤看到袁世凱原地沒動,長出一口氣,臉上也不由自主挂出一
絲微笑,小妹子沈燕丹看見了,說:「姐姐,那些人都跑光了,就剩下袁公子一
個,你就是想挑也不可以了,這叫沒得選擇。」


  沈丹彤道:「有你什麽事,一邊待着去。」


  沈傲天看了眼前情景,長歎一聲,「唉!想不到我沈傲天家資巨萬,卻落得
如此清場,袁公子,莫非這是天意嗎?」


  袁世凱連忙起身施禮,道:「沈公,世凱不才,自幼讀書習武,雖然至今還
沒有博取什麽功名,但一片赤字報國之心始終未變,當今朝廷軟弱無能,世凱已
經決定投筆從戎,我要像我叔祖那樣重新組建一支虎狼之師,用來保我中華再不
受世界列強欺辱,怎奈,袁家因爲三代養兵,沈公也知道,我們自己掏腰包爲國
家養兵,爲國家打仗,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朝廷的軍饷,這數十年,袁家已經被掏
空了,我空有報國之心,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如若能與沈小姐結成秦晉之好,世
凱定不負沈公之知遇之恩,不負沈大小姐玉眼垂青之恩,世凱誓死忠心報國,振
興中華!」


  袁世凱一番慷慨陳詞,說的沈傲天連連點頭,「好,果然有志氣,我可以捐
助銀子給你組建新軍,可是,賢侄想過沒有?你現在不過一介布衣,小打小鬧還
可以,真要是組建起成千上萬的新軍,朝廷會允許你一個平頭百姓手握重兵?」


  袁世凱不慌不忙說:「沈公不知,世凱雖然是平頭百姓,但是我們袁家和當
今李中堂乃是世交,我兩位兄長前幾年就已經投在李中堂門下,現如今都在陝甘
總督英聯大人門下當差,世凱前陣子本想前往京城投奔李鴻章大人,不料祭祖那
天遇到白蓮教的偷襲,故此耽誤了行程。我想,如果我能夠先剿滅這股撚軍餘孽,
再帶着剿滅撚軍餘孽的功勳投奔李鴻章,将更有說服力。」


  沈傲天說:「天馬行空,賢侄胸中果然是裝有天下用兵之道,老夫支持你。
不過有件事,給我上門做女婿這件事,你父母恐怕不知道吧?」


  袁世凱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不知,不過我會全力奏請父母雙親同
意這門婚事,他們都是明白事理之人,也都曉得當計天下局勢,要是不能夠盡早
改變中國落後的局面,下一次洋鬼子再打過來,國家就倒了滅亡的時候了。」


  「袁公子果然深明大義!」坐在珠簾後的沈丹彤禁不住走了出來,反正其餘
賓客都走了,這裏也沒有外人,自己已經下定決心嫁給袁世凱,還有什麽避嫌的?


  看到沈家大小姐走出來,袁世凱眼前一亮,這位沈小姐果真是擁有沉魚落雁,
閉月羞花之貌,尤其是走過來時,一縷香風直教人爲之神魂傾倒,袁世凱連忙說
:「多謝小姐誇獎。」


  沈傲天看女兒的神色,加上昨天晚上與女兒的溝通,早已猜到她的心思是非
袁世凱不嫁了。當即哈哈大笑,「世凱,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訂下這門婚事,你
可以先回項城禀明父母,然後再則良辰吉日搬到蚌埠來,蚌埠怎麽說也比項城繁
華,招兵買馬也更加容易,你說是不是?」


  袁世凱不動聲色,沒有發表意見,沈丹彤微微臉紅,也閉口不語,沈傲天又
說:「看賢侄神色,這其間是不是還有什麽不好言明的嗎?」


  袁世凱說:「沈公,我要是就這樣回項城,實在沒有把握說服父母。」


  沈傲天詫異道:「剛才賢侄不是還說能夠說服父母嗎?」


  袁世凱連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在生米煮成熟飯的情況下,家父家母必
會同意。」


  生米煮成熟飯,沈丹彤一聽這話,羞得耳根子通紅,頓時扭身回内堂去了。


  沈傲天略一遲疑又哈哈大笑:「好主意,世凱賢侄既然如此好爽,我就極力
促成你和小女的這樁美滿姻緣,三天之後,我就在蚌埠城爲你們舉辦婚禮。」


  第13章大婚


  袁世凱心花怒發,離開雲霄樓之後,沈傲天連忙吩咐家人準備大婚的應用之
物,同時将威遠镖局的王镖師請來,讓王镖師去袁世凱下榻的客棧走一遭,因爲
事關婚姻大事,兒戲不得,這袁世凱自報家門是項城袁家之人,可萬一要是他胡
說八道,等和自己女兒生米煮成熟飯之後,那可就追悔莫及了,沈傲天知道威遠
镖局和項城袁家有不少生意往來,拖他去幫自己鑒定一下真僞,也是無可厚非,
小心謹慎之舉。


  袁世凱回到客棧,将今天的事情和寶日龍梅一說,寶日龍梅神色坦然,道:
「世凱,這已在我意料之中,不過你先咱後奏,回盤龍寨如何交代父母?」


  袁世凱哈哈大笑,說:「大嫂不必爲此憂慮,我在這兒與沈家小姐完婚之後,
就奏請沈傲天回項城,當然少不了訛他一大筆銀子,之後我帶着銀票和小姐回項
城,等回到項城,我們馬上組建新軍和白蓮教開展,到時候就算我們不找白蓮教,
他們也會找我們,一旦開戰,我就以脫不開身爲由,難道沈傲天還會逼着我放下
戰事回蚌埠?等我剿滅了白蓮教,那時候已經是功成名就,我就硬留住沈家小姐
在項城,哼哼!這叫一石二鳥,我既得了夫人又得兵,何樂而不爲?」


  寶日龍梅說:「世凱,你可真夠壞的,這樣做的話,你可對得起沈家大小姐
對你的一片真心?」


  袁世凱說:「我也沒有愧對與她啊,她若是願意跟我白頭偕老,就留在項城,
我自然善待與她,若不願意,盡可會蚌埠找他老爹團聚。」


  寶日龍梅卻爲沈家大小姐感到委屈,說:「虧沈小姐色藝雙全,而且家資巨
萬,想不到遇上你這個白眼狼。」


  袁世凱道:「沈大小姐雖然貌美如花,知書達理,可是在世凱心中,卻永遠
不能和大嫂相媲美,我這樣做是爲了家國天下,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寶日龍梅聽他又将自己牽帶進來,忍不住說:「世凱,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
我是你大嫂,我和你永遠都不可能,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思,善待你的新婚妻子吧。」
說罷,寶日龍梅臉色冰冷,轉身回屋去了。


  三天後,就在蚌埠的雲霄閣,袁世凱和沈丹彤舉行了隆重的大婚,沈家在蚌
埠是首屈一指的大戶,達官顯貴,将相王侯無不不給分薄面,庭院當中聘禮堆積
如山,府台大人也親自登門賀喜,沈傲天遠在上海的生意夥伴胡雪岩派人送來了
一對玉如意做賀禮。


  沈大小姐的房間中彌漫着幽幽女兒香,她身着大紅喜袍,打扮的花枝招展,
那滑膩的臉上擦下了脂粉,晶瑩的唇瓣紅紅的,長發披肩,簡直是美麗至極。可
以說沈丹彤此刻就是一個完美的新娘。


  一身鳳冠霞帔的沈家大小姐手中拿着紅蓋頭,等着吉時的到來。


  大廳的正中端坐的正是沈傲天和府台大人,本家的叔伯一拉溜坐在下面位子
上,袁世凱已經帽插金花十字披紅,就等着吉時來到迎接新娘子了。


  臨近中午,禮官朗聲道:「吉時已到,請新人入場」


  所有的人的目光朝着過道望去,首先出來的是一身喜袍的袁世凱,手中牽着
長長的大紅絲帶,在所有人的期盼的目光中,跟着出來的是沈丹彤,她頭上頂着
紅紅的蓋頭,将絕代容顔遮掩了起來,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美豔不可方物。


  随着十二聲禮炮響起。


  「新人入位!」禮官一聲響亮的喊聲響起,袁世凱和沈丹彤按部就位。


  禮官看了看時辰道:「吉時已到,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


  随着禮官的聲音,兩新人鄭重的行禮。


  「二拜高堂!」


  兩新人轉過身,朝着坐在正中的沈傲天和府台大人恭敬的行禮!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一聲送入洞房響起,幾個喜娘和丫鬟從邊上走上來,摻扶着沈家大小姐離開。


  袁世凱則忙着應酬賓朋。


  外邊禮炮齊鳴,煙花飛滿天空。


  忙和了整整一下,直到天色漸漸黑下來,袁世凱才得以騰出身來,「媽的,
這沈家的親朋好友也太多了,累得我骨頭都酥了,要不是有幾分酒量,我看今晚
上也别想入洞房了。」袁世凱帶着幾分酒意直奔新房,這會兒,新娘子的房間燈
火輝煌,一班丫鬟婆子忙忙碌碌穿梭不停。


  新房中陳設華麗,花團錦簇,油亮的化妝台上放着一杆銀挑子,床對面是一
條長條桌幾,上面擺了八對金銀蠟燭,燈火明亮,燭花已長。旁邊是一張形狀古
拙的紅木小圓桌,蓋了一塊紅色的絲緞,桌上放着一壺十八年陳的女兒紅,五副
白銀杯筷,還有七八樣精緻的小菜。


  獅子形的青銅香爐裏檀香缭繞,搖曳的燭光與濃郁的香氣交織在一起,讓整
個屋子變得朦胧迷離,仿佛處身瑤池仙境一般。八尺寬的紫檀雕花大床上翡翠絲
帛被子輕柔如水,雪白的鴛鴦合歡紗帳高高挂起,沈丹彤由妹妹沈燕丹陪着坐在
床沿,姐妹倆正在喋喋不休,不知說些什麽。


  看到袁世凱進來,沈燕丹連忙提醒姐姐蓋上紅蓋頭,袁世凱笑盈盈湊上來,
對着自己的美嬌娘上下打量,随即看看身邊掩口偷笑的小姨子,「姐夫,你掀蓋
頭啊,看我幹什麽?」


  第14章良人


  袁世凱讓婆子丫鬟都退下去,然後親手掀開新娘子的頭巾,将沈丹彤摟在懷
中,先在香腮上吻了一口,羞得沈丹彤雙頰绯紅:「小妹還沒有走,看你猴急的
樣子,成何體統啊?」


  沈燕丹咯咯笑着說:「看來是我礙事了,祝姐姐姐夫白頭到老,百年恩愛,
小妹告退了。」


  沈燕丹走後,袁世凱就擁着沈丹彤雙雙坐下來,沈丹彤凹凸玲珑的身材被袁
世凱緊緊抱在懷中,拖住她那張潮紅俏臉,撫摸着如絲綢一般光滑的青絲,那張
傾國傾城的臉龐布滿了紅霞,更加刺激感官的是這張臉龐泛滿了盎然春意,黛眉
微蹙,因欲望沸騰而引起的嬌媚喘息讓她的瓊鼻一張一合,有張紅潤卻不失媚惑
的櫻桃小嘴也是微微開啓,小嘴向外噴吐着誘人的芳香幽香,微啓的紅唇裏那點
綴的貝齒瑩白得就像一粒粒珍珠,如瀑布般的長發松散地垂落下來,有幾縷調皮
地搭在那高聳起伏的豐腴峰巒上。


  袁世凱并沒有直接退去沈丹彤的衣裙,而是細細親吻着新人如花的美靥,一
隻大手隔着絲綢上衣摩挲她的胸部,另一隻手手也不空閑地在伸入紅裙在大腿遊
走。身體漸漸火熱到一個極限的新娘終于按耐不住那股原始的欲望沖動,身體在
袁世凱的愛撫下開始微微發顫,她終于抛開所有矜持,主動的開始向袁世凱妥協,
「夫君,我們上床安歇吧。」扯開袁世凱的外衣,沈丹彤滾燙的臉頰摩擦着他胸
前結實完美的肌肉,雙手随後顫抖着解下自己的衣物,将毫無瑕疵的身體呈現在
丈夫赤裸炙熱的眼神面前。


  袁世凱再一次垂下頭來,用自己炙熱滾燙的雙唇熱吻身下良人絕美的雙頰和
嬌豔欲滴的紅唇……


  當袁世凱進入沈丹彤身體的時候,兩人喉嚨都情不自禁發出或者低沉或者婉
轉的呻吟,下體那種被緊湊溫潤包圍的感覺讓袁世凱渾身舒坦,這是他穿越之後
的第一個女人,并不急于動作的袁世凱緩慢推進,細細體會這媚人骨髓的驚人快
感,沈丹彤也解脫般酥軟在袁世凱的懷抱,閉上眼睛感受心儀已久的夫君帶給她
潮湧般地情欲慰藉。


  春宵一刻值千金,這一晚。袁世凱用他強壯的體魄和驚人的本領,将沈丹彤
徹底征服,整整一夜,夫妻二人都在玩同一個遊戲,但遊戲中的方式變化多端,
讓沈大小姐樂不思蜀,陶醉其中,在袁世凱的蠱惑下嘗試了觀音坐蓮,老漢推車,
後羿射日,等多種都足以讓她羞死的姿勢,知道天光放亮,精疲力竭的一對恩愛
夫婦這才相擁而眠。


  小歇片刻。袁世凱醒來,凝視着懷中那張熟睡中噙着淡淡笑意的絕美臉龐,
有種夢幻般的成就感,那不僅僅是他占有沈家大小姐身體和靈魂的緣故,還有一
種侵占了沈家千萬巨資的快感。這種快讓他感到暢快淋漓。


  「你醒了?」抱着被子遮住胸部春光,沈丹彤懶洋洋靠在床頭,望着赤裸身
軀的袁世凱,臉頰浮現一抹羞赧的春意。


  袁世凱赤裸的精壯肌肉充滿了四溢霸氣,線條分明厚實的身體讓人怦然心動
的雄性魅力,混沌猗雙目光彩連閃,嘴角的笑容越發迷人:「丹彤,我的愛妻,
我今生今世都忘不了昨夜你對我的奉獻。」袁世凱将她重新抱入懷中,肌膚相親,
沈丹彤不由得嬌喘連連,尤其是那雙被滋潤水靈過的桃色眸子,射出勾人魂波的
亮光。随着錦被一滑,沈丹彤胸前春光乍洩,一條修長惑人的美腿伸出被子,豔
紅妩媚的俏臉,輕輕顫抖的峰巒,雪白如玉的長腿,還有那被子都掩蓋不住的玲
珑曲線,這一切都刺激着袁世凱的欲火,二人忍不住又颠鸾倒鳳,開始重複昨夜
的故事。


  就在這一對新婚夫妻如膠似漆的時候,珠簾之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立了
一位偷窺者,沈燕丹并非有意偷窺姐姐和袁世凱的房事,而是奉了父親之命,來
請姐姐姐夫過去,誰料一對新人隻顧着男歡女愛,經一下子忘記了時辰,沈燕丹
看得面紅耳赤,一顆芳心也如小鹿撞懷突突亂跳。


  那日比武擂台之上,假袁世凱痛擊俄國大力士,不僅征服了沈家大小姐的芳
心,同時也征服了這位小姨子的芳心,如今無意間撞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和自己
的姐姐颠鸾倒鳳,偷偷看了幾眼,心底一股醋意油然而生,要是袁公子也能和自
己這樣……想到這裏,沈燕丹隻覺得幽谷深處一陣濕黏,随着一陣酥麻的快感侵
占了心頭,「羞死人了,怎麽會這樣?」她隻覺得身子突然變得軟綿綿無力,幾
乎站立不住,連忙伸手扶住牆壁,腳下一滑,卻踢到了身邊的凳子。


  聽到外屋有聲音,沈丹彤叫道:「誰?」


  沈燕丹羞紅着臉,一邊往外跑,一邊說:「姐姐,都什麽時辰了,爹爹在廳
堂都等急了。」


  聽到是小妹的聲音,沈丹彤意識到自己和愛郎的親熱肯定是被小妹偷看去了,
又看外面早已經是天光大亮,連忙羞紅着雙頰催袁世凱起床穿衣,二人匆匆來到
前廳,沈傲天已經恭候多時,見到袁世凱和愛女姗姗來遲,沈傲天并未責怪,而
是讓袁世凱吃罷早飯,然後按照日程安排,袁世凱陪同沈傲天在蚌埠城答謝親友,
沈傲天順道帶袁世凱參觀了自己在蚌埠城的買賣商号,将袁世凱介紹給給位掌櫃。


  一直忙到天擦黑,親友才謝了一半,看來明天還得忙和一天,回家路上,袁
世凱讓沈傲天先行,自己來客棧見寶日龍梅,袁世凱悄悄來到客棧房間,隻見大
嫂正一個人坐在梳妝台前發呆,袁世凱走過來,柔聲說:「大嫂,我回來了。」


  「世凱?」寶日龍梅悠然轉身,絕美的臉龐上依稀還殘留着兩道淚痕,袁世
凱的心猛然一沉,上前兩步,伸出雙手垂放于寶日龍梅香肩之上,凝視着鏡子裏
面的大嫂,袁世凱沒有言語,卻用無聲的動作安慰着寶日龍梅那顆受傷的心,這
個堅強的外表中洋溢着如水柔弱的女人,袁世凱突然覺得虧欠她太多,自己隻顧
着和新婚的嬌妻和諧美滿,卻将她一個人冷落在這裏,虧自己還口口聲聲說隻愛
她一個。


  寶日龍梅不想讓袁世凱看到自己脆弱的眼淚,強作笑顔問道:「世凱,沈家
的喜事可順利?」


  袁世凱沉悶地恩了一聲。


  寶日龍梅笑問:「新娘子對你可好?」


  袁世凱突然雙手一緊,将寶日龍梅緊緊抱住,「大嫂,你不要問了。你應該
知道,即使洞房花燭夜,我的心也在你這兒。」


  「胡說!」寶日龍梅輕輕扳開袁世凱的雙臂,一股甜絲絲的感覺卻襲上心頭,
「他居然還會想着我?」


  暫短的一刹,袁世凱從寶日龍梅那雙真情流露的眸子裏讀懂了她的内心,其
實她的心中,一直都在挂記着自己,或許,自己就是她這一生最爲摯愛的男人,
可惜造化弄人,偏偏先與自己大哥定下了姻緣,寶日龍梅的苦,都被她默默地埋
在了心底。


  第15章決鬥


  第二天早晨,袁世凱沒有像昨天那樣貪睡,而是早早起來,恰恰就在這個看
似安靜的早晨,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英國駐華大使的親弟弟愛華德,中國最大的鴉片商,從京城返回上海的途中,
聽說了蚌埠沈家小姐比武招親的事情,就星夜趕過來,接過他感到蚌埠的時候,
袁世凱和沈丹彤已經拜堂成親,早就對沈小姐垂涎三尺的愛華德惱羞成怒,帶領
一隊英國士兵來到雲霄閣興師問罪。


  袁世凱不明真相,但是聽說愛華德的是來和自己搶女人的,不由得勃然大怒。


  沈傲天卻好像有些理虧,因爲數年前,他曾經借助愛華德在上海的地位,爲
自己促成了一筆大買賣,後來愛華德來蚌埠和沈傲天分取利潤,愛華德無意間看
到還是少女的沈丹彤,不由被這個有着純正古典美的東方少女所吸引,就提出想
取沈丹彤做自己的太太。


  沈傲天以爲愛華德開玩笑,因爲自己的女兒那時候剛十二歲,于是就推辭說
:「我女兒還小,你要是有心,等過幾年再來提親。」當時,沈傲天沒有嚴詞拒
絕,是還想利用愛華德的駐華大使弟弟的身份,以緻給愛華德留下把柄。


  愛華德舊事重提,令沈傲天十分爲難,對愛華德解釋說:「愛華德先生,我
的女兒比武招親,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你來晚了,我也愛莫能助,其實我是很
希望你能在比武大會勝出的,很遺憾,你錯了那個機會。現在,我的女兒已經和
袁公子拜堂成親,我們中國女人有句名言,好女不嫁二夫,我真的很爲難,希望
你能理解,我願意将上海福東大街那個商号贈送給你。」


  愛華德卻說:「沈先生,我已經十分富有,這次進京,得到了你們中國皇太
後的親自接見,大清朝的恭親王是我的好朋友,在這裏,我已經不需要錢。謝謝
你的好意,既然你的女兒已經和别的男人成婚,我也不爲難她。但是,按照我們
的英國人的作風,我不能放棄自己喜歡的女人,我要跟她的丈夫決鬥!」


  袁世凱站出來說:「好啊,洋鬼子,我答應你的挑戰。」


  大廳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愛德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對袁世凱說:「年
輕人很有骨氣,我很佩服你,但是我也爲你感到悲哀,因爲在英國和我決鬥的人,
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說着愛德華亮出自己的轉輪手槍。


  袁世凱吃了一驚,「用手槍決鬥?」袁世凱想起了十八世紀英國貴族流行的
決鬥方式。


  背對背向後走十步,十步之後,回頭開槍,誰倒下誰就輸了,這是玩命的賭
博,很有可能就兩敗俱傷。


  袁世凱雖然會開槍,并且有着不錯的槍法,但是比起這個玩槍玩了一輩子的
愛德華,究竟有多少勝算?


  袁世凱心中一點兒底也沒有。


  看到袁世凱的憂郁和膽怯,愛德華輕蔑地說:「連決鬥的勇氣都沒有,你就
是一個懦夫,你不配做沈大小姐的丈夫,還是吧沈大小姐讓給我帶走吧。」


  袁世凱被激怒了,「混賬!誰說我不敢?比就比。」


  沈傲天一時也控制不了局面,急得他團團轉,眼看着袁世凱和愛德華走到院
子裏,兩個人各自掏出手槍,相互凝視着對方,眼睛中均都充滿了織天的怒火。


  今天,這裏必然要有一個人倒下。


  如果袁世凱倒下了,對沈家來說,是一個悲劇。


  如果愛德華倒下了,對沈家來說,是滅頂之災。


  沈傲天知道大不列颠駐華大使和恭親王的關系非比尋常,要是大使的親弟弟
死在自己家中,後果可想而知,朝廷絕不會因爲他一個大地主而得罪英國人。


  得知袁世凱與愛華德決鬥,沈丹彤和沈燕丹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可是姐妹倆
都阻止不了這場決鬥。


  英國的士兵們,幸災樂禍地看着,在他們眼中,愛華德的槍法是無敵的,和
愛德華決鬥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世凱……」


  「姐夫……」


  沈家姐妹的擎聲驚叫讓袁世凱不由轉身凝望愛妻和小姨妹。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袁世凱和愛華德每走一步,沈丹彤的心就劇烈地跳動一下,數到二的時候,
她的心已經懸到嗓子眼上。


  袁世凱全神貫注,如今大嫂不在身旁,隻能寄托自己的槍法神助,我相信自
己能夠一切邪惡,小姨教導自己,心中要永遠裝有黎明,隻有自信,才會是勝利
的基石。


  「住手!」沈傲天一聲斷喝,打斷了決鬥。


  衆人均都吃驚地看着沈傲天,沈傲天自己也是無比緊張,他走到愛華的跟前,
對他耳語了幾句,然後拉着愛華德進了裏屋,過了一會兒,愛華德神采奕奕走出
來,對袁世凱聳聳肩,「袁公子,我們的決鬥取消了。我和你,以後會是好朋友。」


  「呸!」袁世凱心中暗罵着,是在搞不懂老泰山用什麽法子化解了這場血腥
的決鬥。


  然後,沈傲天陪着愛華德去大客廳吃茶。


  知道中午飯後,袁世凱才知道真相,原來沈傲天居然割舍了沈二小姐,答應
愛華德用沈燕丹來代替姐姐,今天下午,沈燕丹就必須跟随愛華德回上海。聽到
這個消息,袁世凱氣的炸了肺,責問沈傲天怎麽能這樣做?


  沈燕丹更如同被五雷轟頂,哭着說:「我不嫁洋鬼子,死也不嫁。」


  沈傲天歎息說:「世凱,你以爲我願意将燕丹送給外國人?倘若不這樣,今
天你們倆就必須要有一個人去死,不管是誰死,對沈家都是不能接受的悲劇,你
也知道洋人在朝廷眼中的地位,何況是英國駐華大使的親弟弟,我們得罪不起啊。」


  袁世凱看看哭得淚人一樣的小姨妹,「燕丹,是我害了你,我不能拯救你,
真恨不得殺了這個狗洋鬼子。」


  沈丹彤陪着妹妹落眼淚,一家人拿不出更好的主意,袁世凱主張再和愛華德
決鬥,哪怕就是與他同歸于盡,也決不讓小姨妹嫁到洋鬼子家中去受罪。


  沈燕丹爲姐夫的豪情壯志深深感動,她是個明白事理的女孩子,知道父親的
難處和沈家遇到的麻煩,眼下隻有犧牲自己,才能平息這場糾紛,爲了姐姐和姐
夫的幸福,爲了沈家的安定,沈燕丹決定了,「父親,姐姐,姐夫,我想明白了,
我跟愛華德走。」


  小姨妹的英勇表決,讓袁世凱感到既吃驚又難受,想不到小姨妹居然有如此
豪情仗義,他又怎麽舍得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姨妹讓給洋鬼子?袁世凱的心中不
知不覺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第16章枭雄


  愛華德帶着沈燕丹離開雲霄閣,在二十名英國士兵的保護下,沈燕丹拉開馬
車的窗簾,最後的看了一眼即将永别的家園,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袁世凱則迅速趕回客棧,寶日龍梅正在等候袁世凱的消息,見袁世凱風風火
火趕回來,不容寶日龍梅細問,一把将她拉出客棧,在後院上了戰馬,朝着愛華
德離去的方向急追。


  「大嫂,我們必須要追上燕丹,将她從洋鬼子的手中搶回來。」


  寶日龍梅恩了一聲,打馬揚鞭,和袁世凱緊緊追趕愛華德的隊伍。


  愛華德騎在高頭大馬上,洋洋得意,雖然沒有得到心儀已久的沈家大小姐,
但是得到了身材相貌絲毫不輸給大小姐的沈家二小姐,這家夥心中幻想着回到上
海,就将這個标志的東方美人安置在英租界那棟洋房裏,每天晚上都要在她身上
死去活來一次,還可以帶着她出席高層人士的酒會,這個美麗無比的東方女子真
是自己的榮耀。


  突然,身後馬蹄疾響,看到兩匹快馬沖過來,英國兵并沒有在意,他們做夢
也沒有想到,兩個中國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大英帝國的士兵開槍,啪啪!
槍聲響了……


  兩個英國士兵從馬背上再下去,這個英國兵反應還算機警,看到出現異常情
況,紛紛調轉馬頭,用手裏的槍支瞄準身後的不速之客,可是後面沖上來的兩匹
馬實在太快,英國士兵調轉槍口的時候,他們已經沖入英國士兵的隊形中。


  寶日龍梅一聲嬌咤,身形從馬背上淩空躍起,左手一揚,六支飛镖激射而出,
六個英國士兵也應聲落馬。


  袁世凱一手持短槍,一手持寶劍,一槍放到一個英國士兵後,馬上沖上去,
揮劍急砍,英國兵準備不足,加上手中沒有近身肉搏的兵器,又被袁世凱殺死兩
個。


  寶日龍梅墜落英國士兵的包圍圈後,一口寶刀上下飛舞,如同大刀切白菜一
般,殺的英國兵毫無還手之力,寶日龍梅同時還照應着袁世凱那邊的戰況,見到
一名英國士兵悄悄退到邊上,舉起步槍瞄準袁世凱,寶日龍梅飛手一劍出去,寒
光閃閃的寶劍一下子沒入這個英國兵的胸膛,同時左手一個龍象迂回,将一個英
國士兵擒住,擋在自己身前,啪啪兩顆子彈準确地打在這個士兵的胸口。


  愛德華見誤殺了自己人,氣的惱羞成怒,「袁世凱!你居然追殺我?就不怕
因此挑起兩國的戰争嗎?我們大英帝國會在派大軍,一路殺進北京城……」


  不等他把話說完,袁世凱一個飛躍撲上來,狠狠一腳踢向她的面門,愛德華
揮拳阻擋,蕩開袁世凱的攻擊,同時準備舉槍射擊袁世凱,寶日龍梅喊:「世凱
小心!」用腳尖挑起一把英國戰刀,戰刀寒光一閃,奔着愛華德急飛過去,愛華
德吓得一縮頭,戰刀将他的帽子削落。


  袁世凱趁機一腳踢飛愛華德的轉輪手槍,這時候,寶日龍梅施展龍象般若掌
将剩餘的幾名英國兵殺掉,袁世凱冷笑着對愛華德說:「來我們中國撒野,這就
是應得的下場。」


  愛華德見大勢已去,改換了原本傲慢的口氣說:「袁公子,你不要誤會,沈
小姐跟我上海,我會好好照顧她,我們倆是親戚不應該是敵人……」


  沈燕丹從馬車上跑下來,看到袁世凱控制了局勢,英國兵全都被殺死,僅剩
下愛華德一個,驚喜之餘竟一下子撲入袁世凱懷中:「姐夫,我得救了嗎?」


  袁世凱一邊安慰着小姨妹,一邊對愛華德說:「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看到袁世凱滿臉的殺氣,愛華德猜想袁世凱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哼了一
聲說:「我不服氣,你們仰仗中國功夫打敗了我,可是你們中國功夫到了真正的
戰場上,就不管用了,你們大清朝上百萬軍隊,還不是被我們大英帝國幾萬軍隊
打敗嗎?」


  袁世凱冷笑說:「那是帶兵者無能,若是我和你們打,你們英國還有赢的可
能嗎?你不服氣是吧?我就用你們英國紳士的決鬥方法和你正兒八經比一場。」


  愛華德一聽,面露喜色,「我要是赢了呢?」


  袁世凱說:「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


  說罷,袁世凱将轉輪手槍交還給愛華德,愛華德心中一陣狂喜,「這個中國
人太狂傲了,我的機會來了。」


  沈燕丹詫異地看着袁世凱,「姐夫,你不要和他比試……」


  袁世凱安慰沈燕丹說:「放心,姐夫不會輸給洋鬼子的。」


  寶日龍梅也十分擔心袁世凱能不能取勝,畢竟這種殘酷的絕對方法,即使換
了自己,也沒有絕對取勝的把握,但是看到袁世凱目光堅定,充滿了自信,寶日
龍梅隻好耐着性子等待着,她的手中偷偷扣上一枚飛镖,準備見機行事。


  于是,前不久在雲霄閣那一幕又開始在這裏重演。


  袁世凱和愛華德背靠着背,袁世凱說:「愛華德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愛華德說:「袁公子,今天将是你的死期,我爲你感到悲哀。」


  袁世凱說:「鹿死誰手,我們拭目以待。」


  「十,……」


  「九,……」


  兩個人一邊大聲數着數字,一邊向前走……


  沈燕丹緊張的喘不過起來了,再一次數到二的時候,她竟吓得閉上了眼睛不
敢再看。


  碰的一聲槍響!沈燕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愛華德已經躺在血泊中,手指
着袁世凱,斷斷續續說:「你……耍賴……」


  袁世凱用口吹散手槍上面的硫磺硝煙,冷聲說道:「兵不厭詐,取勝才是最
終目的,不管我有沒有耍賴,你輸了,這是不争的事實,再見了愛華德先生。」


  寶日龍梅掩口偷笑,就在剛才,袁世凱沒有遵照遊戲規則走出十步後轉身開
槍,而是走出了九步就轉身,甚至還有時間瞄準,等愛華德轉身掏槍的時候,袁
世凱已經開槍了。


  第17章返回盤龍寨


  沈燕丹等明白怎麽回事之後,再次依靠到袁世凱溫暖的懷中,「姐夫,你是
我心目中的英雄。」


  寶日龍梅搖頭苦笑,「他就一奸雄。」


  袁世凱哈哈大笑,來到愛華德的死屍前,先将他那把轉輪手槍收起來,「這
把槍真的不錯,比我們大清國出售的這些**好用多了。」然後将一面英國旗拿過
來,在上面用手指蘸着愛華德的鮮血寫道:「大劫在遇,天地皆暗,黃天将死,
蒼天将生。」


  寫完之後,将旗子扔在愛華德身上。


  寶日龍梅問:「世凱,你這是什麽意思?」


  袁世凱抹抹手上的血迹,說:「找人背黑鍋。愛華德是英國領事館的重要人
物,他的死肯定會驚動朝廷,我之所以想在半路上阻殺他,就是爲的避嫌,他真
要是死在雲霄閣,沈家就得被滿門抄斬。死在這兒,性質就不同了,這四句話,
是我上次在白蓮教聽來的,朝廷的官員一看便知,他們會認爲是白蓮教殺死了英
國人,搶走了沈小姐。」


  寶日龍梅點頭贊同:「這個主意不錯,那我們怎麽辦?」


  袁世凱對沈燕丹說:「燕丹,從今以後要委屈你了,短時間内,你在不能抛
頭露面,大嫂,你現在就帶燕丹回盤龍寨去吧,過兩天我就會去找你們。」


  沈燕丹也明白自己當前的處境,點頭同意之後,寶日龍梅和袁世凱道别,帶
着沈燕丹飛馬往盤龍寨去了。


  袁世凱則快馬趕回蚌埠城,找到沈傲天,對他說:「嶽父大人,不好了,我
剛在在大街上,聽到有人說有白蓮教偷偷跟蹤英國公使的隊伍,我擔心燕丹半路
上出事。」


  沈傲天也吓了一跳,馬上集合隊伍,帶了二十多名保镖護院,出南門追趕愛
華德的馬隊。


  接過剛走出幾裏地,就看到前面圍着一大批官差,湊過來一看,沈傲天驚得
目瞪口呆,二十個英國士兵包括愛華德全部斃命。


  是誰這樣大的膽子?居然敢襲擊英國人?


  沈傲天急忙沖到馬車旁,往裏面一看,早已經不見了愛女的蹤影,不由得雙
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袁世凱扶他起來,這時候差官過來盤問,沈傲天放聲大哭,差官說:「沈老
爺,這兒有響馬留下的字迹。」


  沈傲天拿過來一看,隻見旗子上寫着‘大劫在遇,天地皆暗,黃天将死,蒼
天将生’果然是白蓮教的口号,不由得一聲長歎。


  蚌埠府台大人也匆忙趕到,見到這血淋淋的現場,也吓得魂飛天外,要知道
英國公使死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内,要是不能盡快查出兇手,自己的腦袋還不得搬
家?「沈公,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傲天将那旗子扔給府台,「大人,我的女兒被白蓮教抓走了,你要爲我做
主啊。」


  英國公使被殺的事件,馬上震驚了朝綱,安徽總督親自跑到北京城去向皇上
交代,臨行時讓安徽提督宿冒和蚌埠府台曾侖督辦此事。沈傲天不明真相,更是
懸賞十萬白銀尋求女兒下落。蚌埠府的綠營也傾城出動,開始搜索有關白蓮教的
一切行蹤。


  袁世凱卻是心中暗笑,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被自己一箭雙雕,既救了如
花似玉的美貌小姨妹,得到了她的芳心,又嫁禍栽贓給自己的死敵。袁世凱順勢
在沈傲天耳邊煽風點火,讓老頭子掏腰包,提供自己創辦新軍的軍饷,袁世凱吹
噓說,他一定能夠迅速剿滅白蓮教,将燕丹妹妹救回來。


  沈傲天哪裏知道袁世凱的詭計,救女心切,馬上支給袁世凱三十萬兩銀票,
袁世凱帶着銀票的新婚的妻子當天就告别沈傲天,打着回項城招兵買馬營救小姨
妹的旗号,順利返航。


  袁世凱爲了防止走露風聲,連沈丹彤都沒有告訴她真像,直到平安回到盤龍
寨,見過父母之後,沈丹彤才發現原來小妹竟然早已經到了這裏,不由得又驚又
喜,驚喜之後責怪袁世凱不該連她也隐瞞。袁世凱說:「夫人,并非是我執意隐
瞞,礙于當時的情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燕丹被英國人帶走吧?于是兵行險招,
和大嫂追上去,傻掉了英國公使,這也是他們這些洋鬼子應得的下場。事後,我
仔細想過,我要是将這件事情告訴你和嶽父的話,萬一隔牆有耳,被人看出破綻,
沈家将會遭受滅門之災。」


  想到袁世凱的用心良苦,沈丹彤也就原諒了他。


  袁保中和袁夫人看到袁世凱帶回來的兒媳婦知書達理,而且還是巨富之家,
還有三十萬白銀做陪送,全都心裏樂開了花,隻是他倆尚不知道袁世凱許諾給沈
傲天做上門女婿的事。


  因爲早就知道袁世凱要回來,所以袁夫人早就讓丫鬟将袁世凱的新房準備好,
盡管在蚌埠已經大婚典禮,可是遵照袁保中的意思,還必須要重新辦一次,好在
沈丹彤小姐性情溫和識大理,也沒有反駁。就和袁世凱再一次入了洞房。


  新房之内,一對有情人再次面對面坐了,沈丹彤撲哧一笑,「世凱,想不到
我們倆今生竟一共連入兩次洞房。」


  袁世凱壞笑着摟住新娘子,說:「在你家那次不算,這一次才是真的。」


  沈丹彤佯作生氣道:「你好壞啊,那麽,在我們雲霄閣,你所說的那些山盟
海誓都不算數了嗎?」


  袁世凱忙說:「算數,不過,今天晚上我還要再說給你聽……」


  沈丹彤聽了,臉上一陣嬌羞。


  第18章招兵買馬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一樣成爲感情世界颠覆不了的真理,袁世凱的壞,滲
透了骨髓,卻不讓女人讨厭,沈丹彤卻因此更愛自己的丈夫,已經擄獲沈丹彤芳
心的袁世凱,更是變本加厲,讓沈丹彤幫他吹蕭,沈丹彤含羞帶怯地在袁世凱身
上練習着這門剛剛學會的手藝,她溫暖濕滑的口腔,讓袁世凱美不勝收。


  紅色繡荷雲裳已經褪去,袁世凱的手正在玩弄嬌妻内衣的扣子,欲解卻不解。


  低頭不敢看袁世凱的沈丹彤隻是用她那誘人的櫻桃小嘴幫助這頭欲求飽滿的
色狼解決生理問題。雖然對給他做這種事情沒有太多的反感,但絕對沒有什麽好
感,但出于對夫君的遷就和溺愛,沈大小姐才勉強做這等難以啓齒的事情,但是
她真的癡迷袁世凱在她逐漸熟練手法和吮吸下忘情的感覺,這讓她也有種莫大的
成就感。


  享受着嬌妻日臻熟練的口技,袁世凱最終将欲望發洩在沈丹彤的嘴中,喉嚨
湧動的她頭被這個霸道的夫君按住,隻能接受那滾熱的「饋贈」。粉頰火燙,嬌
喘籲籲,很明顯沈丹彤本身也是處于情欲爆發的邊緣。


  「丹彤,你太美了。」袁世凱捧起她的美靥,吻她清秀絕倫的額頭,并順手
除掉她的衣衫。


  當沈丹彤全身衣物盡退的時候,她感覺就像是遭遇了一次袁世凱真正進入她
身體的快感,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可這一次終究是在袁家,她的身體變的格外
敏感,即使袁世凱沒有撫摸,她卻已經感受到異樣刺激,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


  袁世凱抱起嬌妻放在大床上。沈丹彤雪嫩的手緊緊抓住身下絲綢般的順滑的
床單。她的肌膚就跟這床單一樣,像水,柔嫩,靈滑,袁世凱用手毛和嘴巴臨幸
着自己的愛妻,沈丹彤的雙峰很豐滿,卻有着依然難得的堅挺,保持着少女紅潤,
袁世凱在用手侵把她隐秘花園的時候,就用嘴巴遊是在嬌嫩陰唇周圍。


  袁世凱強力的進入,顫抖中的沈丹彤感覺自己被幸福包圍,她用最溫柔着方
式,承接着袁世凱的入侵,這一夜,和第一次洞房卻有不同,讓沈丹彤感觸最深
的就是袁世凱的強勢,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溫柔,以前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被雷霆
之勢所取代。男人的強勢一般情況下很習慣性地被認爲是言行上的霸道嚣張,但
眼前的這種的強勢如同檸檬散開般強烈,甚至讓沈丹彤沒有了喘息之機。


  這種強勢,更讓女人發自内心的喜愛,沈丹彤也在袁世凱的強勢包圍中,連
續魂遊巫山。


  沉浸在新婚愉快中的袁世凱,在盡情享受嬌妻億萬柔情的同時,不忘肩頭重
任,因爲有了沈傲天提供的三十萬兩從當軍饷的白銀,袁世凱計劃了一下,這批
軍饷可以裝備一支一萬人的軍隊一年,袁世凱卻将新編軍的人數定位爲三千。招
募新軍需要先到當地官府做備案,袁家是當地有名的官宦後代,袁甲三和袁保中
兩代都是建團練出身,做這行輕車熟路。加上招募人數又不多,不到一個月時間,
就招滿了。


  袁世凱将招募的三千新兵和盤龍寨原有的幾百老兵分成八個整編營,每營下
面再細分三個連,每連細分三個排,每排若幹個班,從營長到班長,都經過嚴格
的篩選和考察才能上崗帶兵。凡是軍官幹部,又都實行與副職捆綁,相互監督。
袁世凱自封團長。寶日龍梅依舊是八個營的槍馬總教官。徐世昌被袁世凱任命爲
一營營長。袁保中擔任後勤總指揮,從上海火速引進的三千槍支和彈藥,也及時
發到新兵手中,袁保中還自作主張,購買了兩門大口徑的克虜伯火炮。


  由于盤龍寨的軍饷充足,所以,袁世凱就下令,全團集中精力訓練,要求每
一個軍官和士兵都不能無故缺席訓練,要做到精益求精,不怕苦不怕累。三千新
軍就在寶日龍梅的嚴厲指導和監督下,開始了地獄式的訓練。至于訓練内容,是
按照袁世凱和寶日龍梅經過商議制定的新式魔鬼訓練。


  計劃規定:訓練時,每天早上必須完成五公裏的負重越野跑,還規定了時間,
如果超出了時間的話,對不起,早餐就沒有了。吃完早餐就是列隊,整個人站在
那裏不準動,要是動一下,鞭子就會長了眼睛一樣往你身上抽。列隊完了做其他
的體能訓練,一直到中午吃過午飯後休息半個小時,然後就開始其他作戰技能訓
練。寶日龍梅槍馬純熟,教新軍武功,肉博,射擊,袁世凱精通做戰術,負責教
軍官作戰技巧及協同指揮作戰。


  雖然說每天的訓練很殘酷或說是殘無人道。但是獎勵十分豐厚,比如,每天
訓練成績好的,不但夥食比其他的人高出許多,而且還可以得到一定的金錢獎勵。
而且最基層的班長都是從訓練優秀的人當中挑選出來的。而這些就給了那些有實
力的人一個機會,不管你是要錢還是權利,隻要你能力夠,堅持吃苦耐勞,就會
得到你想要的。


  盤龍寨最近一直忙着招兵買馬,訓練新軍,安徽、河南、山東三省的官員的
也沒幹閑着,三省綠營聯合,擊中了三萬兵力,和暴露在山東菏澤的白蓮主力大
戰了一場,結果雙方各有傷亡,三省提督卻聯名上奏同治皇帝請功。于是朝廷的
通報很快就下來,白蓮教匪大敗,六萬頑匪被我天朝綠營消滅大半,剩餘數千殘
部,向安徽北部轉移,各州府務必配合朝廷綠營,近期内将白蓮餘孽鏟除。


  袁世凱看了這些消息,冷笑說:「白蓮教一共不過一萬來人,卻被那些綠營
将領誇張變成六萬,這樣腐敗的綠營,還不如趁早解散。」


  徐世昌提醒說:「團座,綠營雖然謊報軍情,但是他們說的也有對的地方,
我已經得到準确消息,白蓮主力大約一萬人,于前幾日占領了臨水縣城。距離我
們不到兩百裏地啊。」


  袁世凱說:「越近越好,我已經巴不得和他們決戰一場了。」


  寶日龍梅說:「我軍經過一夏天的磨練,雖然說具備了一定的戰鬥力,可是
要想消滅白蓮教,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世凱,你要想清楚啊。」


  第19章找到内奸


  袁世凱點點頭說:「我不會和他們硬拼,白蓮一萬大軍戰局臨水縣城,要想
全殲他們,就算是将三省的綠營再次集中起來,也很難說,别說就咱們這幾千人
了。」


  徐世昌想了想說:「團座,能不能讓淮軍幫忙?」


  袁世凱冷笑說:「李鴻章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讓他的軍隊打仗就等于放他的
血,要知道淮軍的軍饷可都是他自己掏腰包,眼下,白蓮這點動靜,還不至于驚
動兩宮太後和皇上。沒有兩宮太後和皇上的指示,李鴻章才不會出動自己的淮軍
呢。」


  「那我們怎麽打?」徐世昌猜不透袁世凱的心思。


  袁世凱說:「一線天,現在是你們一營駐守吧?」


  徐世昌報告說:「回團座,一營一連。」


  袁世凱又說:「盤龍寨就是因爲有一線天這道天塹,易守難攻,所以這些年
來,我們袁家才得以平安無事,我想,白蓮教肯定早就想攻打我們盤龍寨了,但
是因爲顧及到我們一線天實在難打,他們還是放棄了。我想,如果能夠讓白蓮教
集中主力來攻打我們盤龍寨,我們以逸待勞,同時借助有利地形,必能将其一舉
擊潰。」


  寶日龍梅緊鎖雙眉道:「世凱,這個主意固然是好,可是如何才能讓白蓮教
主動上門來?」


  袁世凱對徐世昌說:「今天你就回去準備換防,我會讓六營三連頂替你們。」


  徐世昌更爲不解,戰戰兢兢問道:「團座,難道是我們一營失職?」


  袁世凱搖頭說:「不是,而是因爲我發現,六營三連連長羅大喜是個大煙鬼。」


  這句話說的徐世昌更是不得其解,袁世凱哈哈大笑說:「實話告訴你們吧,
我剛剛發現,這個羅大喜不僅是個大煙鬼,而且他在投靠盤龍寨之前,曾經在白
蓮教的魯南分舵做過香主。一個白蓮教的香主,爲什麽會隐瞞以前的身份,安插
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居然還做了連長?」


  寶日龍梅低聲說:「因爲這個羅大喜武功底子很好,而且槍法也不錯,來的
時候,還帶了一幫弟兄,老爺子一高興,就讓他做了連長。以前沒有發現他抽大
煙啊。」


  袁世凱恩了一聲,說:「這就是我們大家的失職。這個羅大喜分明就是白蓮
教安插在我們心髒附近一把尖刀,随時都有可能針對我們下刀子。可惜這個羅大
喜雖然人也很機警,卻抵不過大煙的引誘。我曾經三令五申,凡有抽大煙者,第
一次重則三十軍棍,第二次直接槍斃。這個羅大喜因爲從來沒想過跟我混長了,
所以就沒有在乎我的軍令。前天晚上,他又偷偷下山去泡煙館,我親自跟蹤他,
又詳細地盤問了煙館老闆,這才知道真相。」


  寶日龍梅厲聲說:「那我們趕緊将這個奸細抓起來?」


  袁世凱卻不慌不忙說:「不要着急,我已經将六營營長程小虎降爲三連副連
長……」


  寶日龍梅何等聰慧,聽袁世凱如此一說,頓時心中明白了一半,徐世昌卻是
越來越糊塗,「團座,就因爲程營長的新兵在今天有兩個因爲拉肚子掉隊的,你
就降他的職,其實,程營長最近的工作幹的還是不錯的。」


  袁世凱對徐世昌說:「正是因爲他更值得我信任,所以我派他去和羅大喜做
搭檔,衛生兄,過兩天就有好消息了。」


  六營三連被派來接替一營一連駐守一線天,羅大喜一開始有些震驚,後來随
着程小虎的報道,他心中樂開了花,程小虎在他面前故意抱怨袁世凱治軍太嚴,
自己又沒有犯錯誤,卻平白無故被降職,還扣了半年的軍饷。


  羅大喜一開始不敢策反程小虎,就附和着程小虎發牢騷,過了幾天之後,就
因爲‘臭味相投’,兩個人馬上熱乎起來,開始稱兄道弟,羅大喜說:「小虎哥,
就憑你的功夫,在我這裏做副連長,真是委屈你了。」


  程小虎說:「袁世凱辦事就這樣沒有分寸,我也沒有辦法,隻有忍氣吞聲,
做副連長好歹也能混口飯沒吃。」


  羅大喜就勸程小虎和他投奔白蓮教,并誇大其詞,說白蓮教除了與清軍正面
交戰的一萬主力,還有不下十萬教衆分布在山東,河南,安徽交界之處。程小虎
則說:「白蓮教雖然很厲害,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跟人家打過交道。」


  羅大喜自保奮勇,願意引薦,程小虎就問:「是不是能比在這兒多拿軍饷?」


  羅大喜說:「多拿軍饷到不一定,最起碼不用這樣辛苦,而且升職會很快。」
羅大喜又将當前形勢向着有利于白蓮教發展的方向描述一番,程小虎就同意了。


  三天後,羅大喜借故請假下山去了,程小虎就跟蹤了羅大喜一成,發現他果
然是往臨水縣方向去了,就趕緊回來向袁世凱報告,袁世凱一分析,認定羅大喜
認爲自己控制了一線天,就打算和白蓮教裏應外合,拿下自己的盤龍寨。


  羅大喜将盤龍寨的情況一說,張繼善和石天雨頓時來了精神,「控制了一線
天?那我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下盤龍寨?盤龍寨地勢險要,袁老賊又在寨子
裏囤積了吃不清的糧食,就算清軍再派大軍圍剿,我們也不用怕了。」


  石天雨還是比較謹慎,聽了羅大喜的報告,還有一些疑慮,但是,清軍的重
兵圍剿迫在眉睫,眼下除了打下盤龍寨,就是轉戰山東,長途撥涉,實在不利于
白蓮教的千秋大計。也隻好同意攻打盤龍寨。


  張繼善也認爲,就算袁世凱統兵有方,隻要一線天失守,自己的主力就可以
不惜一切代價猛攻主寨,一萬打三千,就算沒有十成勝券,也總有個八九分。即
使袁世凱防範森嚴也沒有關系,萬一羅大喜失手,自己的大軍就放棄盤龍寨,經
項城轉戰山東。計劃制定好之後,三人約定三天後子夜,偷襲盤龍寨,到時候,
白蓮教主力部隊将會等待羅大喜在一線天發出信号。


  臨行時候,石天雨又交代羅大喜說:「喜子,袁世凱詭計多端,你可千萬小
心,在沒有拿下一線天的控制權之前,你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暴露我們發動總攻的
信号,我們白蓮教上萬兄弟的命,都在你手裏了。」


  羅大喜鄭重其事發誓,絕對保守秘密,然後三人分手,羅大喜連夜返回盤龍
寨,開始他的裏應外合計劃。


  羅大喜回來之後,就找自己手下的幾個排長單獨談話,因爲有兩個排長都是
他帶過來的,所以羅大喜心中有數,自認爲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一線天。程小虎将
羅大喜的行動報告袁世凱之後,袁世凱也馬上進行了作戰部署,雖然不知道白蓮
教會在哪一天什麽時間攻打盤龍寨,但是,袁世凱深信,這一場決戰,馬上就要
到來了。


  袁世凱帶着寶日龍梅和徐世昌從一線天回來,途徑老鷹峽的時候,袁世凱對
二人說:「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戰勝白蓮軍的辦法,現在事情終于如我所願,
白蓮軍主動找上門來,中了我的誘敵之計。你們看,這是老鷹峽。過了一線天,
通過老鷹峽就到了咱們的主寨,這老鷹峽有三裏多長,卻隻有一丈來寬,左邊是
懸崖峭壁,右邊是山谷,要是能夠将白蓮大軍困在這裏,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我
們就可以大獲全勝。」


  寶日龍梅看了看老鷹峽的地形,說:「世凱,快把你的好主意說出來我們聽
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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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7-3-11 05:41     標題: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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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決戰在即


  袁世凱從懷中掏出一份圖紙,上面畫的是一隻大木桶子,木桶上面帶活塞和
推進器,袁世凱對徐世昌說:「衛生,按照這個圖形,你馬上帶領一個排給我連
夜趕制三十個水槍出來。」


  徐世昌看看圖紙,「團座,感情這東西是裝水用的啊。」


  袁世凱指着老鷹峽上面說,「将你的人埋伏在這上面,等白蓮教大軍沖進老
鷹峽的時候,你們就在這上面給他們來個水淹七軍,據我所知,白蓮所用的火槍
大都是落伍的燧發槍,這種槍離不開火線,要是被水澆濕了,火槍就全廢了,到
時候還不任由咱們宰殺啊。」


  徐世昌大喜道:「團座,果然妙計,我馬上去執行。」


  袁世凱又對寶日龍梅說:「大嫂,你化妝成程小虎的親兵,去一線天控制局
勢,關鍵是演好這出大戲,先放白蓮大軍進來,然後再配合程小虎控制一線天,
我們關門打狗,這一戰咱們志在必得非赢不可。」說罷,袁世凱伸出手,寶日龍
梅默契地伸出手,二人對了一記手掌。袁世凱卻沒有将手收回,而是順勢握住了
寶日龍梅的玉手,二人四目對視中,袁世凱輕輕一拉,寶日龍梅準備不足,一下
子靠在了袁世凱肩頭,将臻首靠在袁世凱肩頭上,微微的一頓,寶日龍梅馬上又
推開袁世凱的身子,紅着臉說:「世凱,大戰馬上就來臨,我去準備了。」說畢,
扭身就走。


  望着寶日龍梅遠去的背影,袁世凱津津有味地回味着剛才寶日龍梅靠在自己
懷中的感覺,伊人遠去,懷中尚留餘香。


  三日後,寂夜無風,盤龍寨如以往那樣,天一黑就沉默下來,一線天上面的
守兵,或抱着槍打瞌睡,或三五個聚在或講故事取樂。白蓮教這一次出動了九千
兵馬,隻留下極少的一部分看守老巢,張繼善已經得到了準确消息,李鴻章的淮
軍正在往臨水縣方向靠攏,綠營先前已經和白蓮教打了一仗,雙方均都是大傷元
氣,李鴻章認爲淮軍倒了撿便宜的時候了。所以,張繼善必須盡早早出決定,否
則的話,白蓮軍就有可能在臨水被淮軍殲滅。取下盤龍寨和淮軍周旋是最好的決
策。


  九千白蓮大軍化整爲零,趁着天黑來到盤龍寨山下,張繼善親手放了信号彈
出去。


  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羅大喜馬上開始行動,他事先已經和程小虎通過氣,程小
虎假意奉承,答應協助羅大喜倒反袁世凱。掙個三連一部分人都沒有意見,還有
一部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羅大喜下達了提千斤閘打開寨門的時候,有
人意識到要出事,有兩個想逃跑去送信的被羅大喜當場打死。


  羅大喜從懷中掏出信号彈,發上天空。


  程小虎悄悄問身邊化妝稱自己親兵的寶日龍梅:「總教官,怎麽辦?要不要
現在幹掉這個叛徒?」


  寶日龍梅卻說:「先不要沖動,等等看,讓弟兄們沉住氣,沒有我的命令,
誰也不許開第一槍。」


  程小虎悄悄傳令下去,果然,過了好半天不見動靜,又見羅大喜從懷中又掏
出兩倍信号彈,發上天空。這一次信号過後,盤龍寨下面果然有了動靜,一開始
星星點點的火把,伴着雜亂的腳步聲,之後,殺聲四起,火把也如火龍一般,将
夜空徹底照亮。


  數不清的白蓮軍順着山道湧上一線天,制高點上,羅大喜撇着嘴對程小虎說
:「怎麽樣,我的人馬夠威武吧?」


  羅小虎不說話,看着數不清的白蓮大軍從自己身下湧進盤龍寨,直奔老鷹峽
殺過去了,他扭頭看了看寶日龍梅,寶日龍梅依舊面沉似水,神情冷峻地看着身
下的白蓮兵。


  這時候,一名身材消瘦的白蓮頭領帶着幾十個白蓮兵上來,沖羅大喜拱手道
:「大喜哥,奉教主之命,協助你來了。」


  羅大喜迎上去,「葉猴子,原來是你。」


  二人打過招呼後,葉猴子看了看程小虎等人,說:「大喜,這都是你的人?」


  羅大喜點頭,葉猴子一揮手說:「這兒沒有你們的事了,奉石大哥之命,我
接管一線天了。」


  程小虎心中一震,低聲說:「教官,該動手了。」


  寶日龍梅看着身下如潮水般的白蓮軍,壓低聲音說:「還不行,如果留一般
白蓮軍在外面,我們很難守住一線天,必須要将他們全都放進去。」


  程小虎着急道:「那我們怎麽辦?」


  葉猴子拔出手槍,「怎麽,我和你們說話沒聽見嗎?」


  寶日龍梅對程小虎說:「你過去拖一下時間,然後見機行事。」


  程小虎會意,迎上去對葉猴子笑嘻嘻地說:「大人,……」


  葉猴子把眼一瞪,「什麽大人?要叫香主。」


  程小虎陪着笑臉說:「香主,我想問一下,我們這些兄弟去幹什麽?」


  葉猴子白了他一眼,「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總之隻要不要待在這裏就行了。」


  程小虎皺眉說:「看樣子,你們是不信任我們了?想不到白蓮軍剛果河就拆
橋,羅兄弟,你們也忒不夠意思了吧?」


  羅大喜也感到葉猴子有些過分,「葉猴子……談們都是我的好兄弟。」


  葉猴子生硬地說:「羅大喜,戰場之上。少講人情,我們都要服從大教主的
命令,你們要是在不執行,我可就不客氣了。」


  寶日龍梅把手一擺,迎了上來,因爲怕羅大喜認出自己,她用帽子遮住了半
邊臉湊上來對葉猴子說:「香主,我們沒有别的意思,而是這一線天上面還埋着
好些地雷……」


  說話間,老鷹峽已經傳過來激烈的槍聲,伴着爆炸聲,袁世凱在老鷹峽埋了
不少土地雷,白蓮軍吃虧不小,仗着人多示衆,攻勢如潮,一時間,槍聲炮聲響
成一片。


  葉猴子吃了一驚,「有地雷?」


  羅大喜也納悶,自己接管一線天好多天了,怎麽沒聽說這讓埋有地雷?


  寶日龍梅将葉猴子拉到城牆垛口上,手指胡亂指着下面,「那兒有,那兒也
有……」


  胡亂指了一起,看到白蓮軍因爲攻擊受挫,後面的增援部隊立即推進上去,
現在一線天外面僅剩下一些零星部隊,白蓮軍的主力基本上都集中在老鷹峽一帶。
白日龍梅一聲冷笑,突然伸手将葉猴子的後腰帶抓住,葉猴子身體本來就輕,盡
管身上有一些功夫,那裏是寶日龍梅的對手,寶日龍梅将他抓起來,朝下面丢下
去,「下去好好看看吧,弟兄們下千斤閘,關門打狗了。」


  第21章大獲全勝


  一線天上面頓時亂作一團,程小虎手疾眼快,一連開槍放到好幾個沒有一絲
準備的白蓮兵,羅大喜的那些親信也被寶日龍梅暗中安排的人手順利解決,羅大
喜尚在夢中,就被寶日龍梅擒住,摘下帽子之後,羅大喜這才看清楚竟是教官,
不由的悔恨不已,他放聲大哭:「總教主,石大哥,我對不住你們了。」


  寶日龍梅不理會他,指揮手下的士兵迅速控制了一線天,然後依托有利地形,
頑守陣地。


  這時候,埋伏在老鷹峽上面的那個排,開始将自制的水槍對準下面的白蓮大
軍,水流如注,嘩嘩澆落下來,因爲這種自制水壓槍的壓力極大,三十隻水壓槍,
幾乎可以夠得着整個老鷹峽的白蓮軍,白蓮軍頓時被大水澆的狼狽不堪,本來就
處于不利的地形,被大水一澆,身上的火藥和火槍全都不好使了,僅剩下弓箭和
大刀長矛,可是這些武器夠不着袁世凱的軍隊啊。隻能被動挨打,看到大事不妙,
張繼善急忙傳令退出一線天,重新整頓大軍。


  「報告教主,一線天……被袁世凱的人馬占領了。」


  「什麽?張繼善隻覺得腦袋一大,攏目光往身後瞧去,後翼部隊已經和一線
天的守軍接火了,從下往上面攻,實在是太費勁,剛交戰不就,白蓮軍就損失慘
重。


  石天雨氣得一拍大腿,「中了袁世凱的詭計了。」


  張繼善臉色鐵青,這時候,他才看清楚老鷹峽的地形,簡直就是一具活棺材,
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懸崖,前面有袁世凱的大軍攔路,後面一線天又中了人家的
詭計,這萬餘兄弟的性命……就這樣交代了嗎?「氣煞我也!」張繼善抽出寶刀,
就要打前陣,奪回一線天。


  石天雨急忙抱住他,「教主使不得啊,如今大勢已去,我們中了袁世凱的詭
計,隻能想辦法突圍出去,你是龍頭,今後還需要你帶領弟兄們東山再起。把這
個任務交給我吧。」說罷,石天雨率領本部人馬,開始強攻一線天。


  袁世凱知道寶日龍梅已經得手,但是一線天最多隻有一個連的兵力,就算是
易守難攻,可終究堅持不了許久,眼下,自己的水陣見奇效,沖在前面的白蓮軍
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到了發動反攻的時候,于是袁世凱命令那兩門克虜伯火炮集
中火力再進行一番轟炸,然後傳令:「沖沖鋒号,盤龍寨的士兵們,建功立業的
時候到了。」


  袁世凱一聲令下,他的新軍開始發動反擊,因爲手中的武器本來就占優勢,
加上白蓮兵手上的火槍火yao 全都失效,根本就不堪一擊,陣型很快就被沖垮,
無數白蓮教的士兵狼哭鬼獒掉下山澗,張繼善親自率隊沖上去攔截,可是堅持了
沒多久,身邊的護兵就打光了,他卻掄着寶刀一個人奮勇殺敵,一連殺死好幾個
袁家兵,終被冷槍擊中小腿,中彈倒下,袁家兵沖上來将其活捉。


  寶日龍梅身邊的人也差不多打光了,總算袁世凱及時支援,已經沖上一線天
的石天雨見到大勢已去,也無心戀戰,徑自帶領一小部分武功高強的白蓮教匪,
憑借輕功越過一線天,逃下山去了。


  剩下的一兩千白蓮教衆拼死抵抗,終寡不敵衆,但是這些人平生隻信白蓮,
甯死不降,子彈打光之後,就用大刀和袁世凱的袁家兵貼身肉搏,但是袁家兵堅
持袁世凱隻求勝利結果,不看勝利過程的概念,也不和這些白蓮教衆玩火,而是
冷靜地用槍殘酷地射殺,有些白蓮教衆不願意就這樣死在袁家兵的槍下,就縱身
跳崖自盡。


  短短的一個多時辰,這場大會戰就以袁世凱的全勝告終。


  徐世昌押着張繼善和羅大喜來城頭見袁世凱,「團座,這是白蓮教教主張繼
善,如何處置?」


  袁世凱冷笑說:「羅大喜是我手下的連長,想不到實際上卻是白蓮教的奸細,
幸虧我及時發現他的陰謀,來個将計就計,才有今日的大勝。不過,除了羅大喜
我真不知道我們軍中還有沒有這樣的奸細,對軍首領立刻斬首!以免後患,提着
他的頭,一樣能請功。」


  張繼善卻是冷哼一聲,一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樣子,羅大喜卻對着袁世
凱大罵,袁世凱則不理會這些,命令手下清理戰場,同時傳令召開連以上幹部會
議。


  袁保中見兒子打了勝仗,又得了數不清的戰利品,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世凱啊,攪和了白蓮軍數千條槍,雖然這些槍落後了一些,可也是槍啊,
我們又可以組建一支數千人的隊伍了。」


  袁世凱卻笑道:「老爹,此言差矣,你兒子我現在是土豹子一個,沒有朝廷
的封号,你以爲他們會準許我繼續擴編嗎?與其擴編人馬等着人家來收現成的,
倒不如就愛那個這些槍支彈藥隐蔽起來,伺機再用。」


  袁保中深谙官場之道,認爲袁世凱說得有道理,李鴻章何等精明,早就準備
着收編你了,想當年,袁甲三一手創建的淮軍,最後不都被李鴻章慢慢收編了嗎?


  軍官會議上。


  袁世凱将早已經準備好的功勞簿拿出來,先給各位軍官記上功勞,然後按功
行賞,絕不小氣。袁世凱知道,按照李鴻章辦事的規則,這些人遲早都要離開自
己,現在将他們喂飽了,今後說不定還要用着誰。各位軍官卻不知道袁世凱心思,
在袁世凱的重賞之下,都感恩涕零,紛紛表示今生今世誓死效忠團座。


  有人建議,白蓮教元氣大傷,臨水縣已經是一座空城,何不趁熱打鐵,取下
臨水縣城?


  袁世凱笑道:「諸位!我們在老鷹峽全殲白蓮主力,功勞已經夠大的了,李
大帥的淮軍大老遠趕過來,總得讓人家收拾殘局吧,誰讓人家是正牌軍呢。」


  袁世凱這邊忙着慶祝勝利,淮軍主力也星夜趕到臨水縣,帶兵的是山東提督
吳長慶,這支淮軍是王牌之師,裝備精良,臨水縣已經是一座空城,淮軍一到城
就不攻自破,石天雨不知去向。吳長慶收複臨水縣後馬上趕奔盤龍寨,吳長慶的
父親和袁甲三是磕頭的把兄弟,吳長慶和袁保中兄弟相見之後,抱在一起多時方
分開,吳長慶說:「保中兄,别來無恙啊,幾年不見,想不到袁家又出了一代天
之驕子,盤龍寨全殲白蓮教主力的戰役,我已經聽說了,正是借着這場大勝,我
才順利收複臨水。給李大人的折子裏面,我已經将世凱的功勳寫進去了。」


  袁保中大喜,拉着吳長慶的手說:「長慶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要是換
别人啊,這功勞就被他一個人獨吞了。世凱,快點過來見過你吳叔叔,今後,你
的前程,就全仰仗你吳叔叔了。」


  袁世凱連忙過來給吳長慶見禮,吳長慶滿面春風,上下打量着袁世凱,不住
地點頭:「果然是孺子可教,世凱啊,八年前,你和你父親在山東的時候,我們
還見過面,當時我怎麽就沒看出來……」


  袁世凱笑問:「吳叔叔,你沒看出什麽來?」


  吳長慶說:「沒看出你居然是一位能夠帶兵的大将之才,要是早點看出來的
話,說不定我還要跟你爹商量,讓他把你過繼給我做兒子呢。」說罷,吳長慶帶
頭,衆人跟着哄堂大笑,袁保中說:「當初你要是要,我還真就舍了,現在可不
成喽,我們袁家現在就指望世凱光宗耀祖了。」


  吳長慶說:「保中兄不要擔心,是金子總會發光,李鴻章大人乃是唯才是舉,
看了我的奏折之後,必然會将你推薦給朝廷,用不了多久,世凱出人頭地的時候
就到了。」


  第22章合家同歡


  正如吳長慶所說,幾天之後,吏部、兵部、吏部的公文就六百裏加急送過來
了。


  首先,吳長慶剿滅白蓮教戰功卓越,朝廷加封二等護國公,賞雙眼花翎,另
賜黃馬褂。


  袁世凱創辦團練,協助吳長慶剿滅白蓮教,功勞卓越,封總兵,賞單眼花翎,
另賜黃馬褂。


  同時,還有兵部的調令,袁世凱剿匪有功,即日起前往兵部報到候缺。盤龍
寨新軍重新整編爲山東淮軍海防第六軍。


  這些都已經是袁世凱預料之中,吳長慶這幾天一直住在盤龍寨,就是等着兵
部的折子,和袁世凱辦完移交手續之後,袁世凱對吳長慶說:「吳叔叔,這可是
我們袁家的家底,現在統統歸了你,我求吳叔叔可要善待我這些兵,要是軍饷不
夠了,你盡管開口,可别讓他們受了委屈。」


  吳長慶拍拍袁世凱肩頭說:「賢侄,被交了兵權,我知道你心裏頭不好受,
可是你要想開點,通過這一次,你袁世凱的威名已經廣爲流播,朝廷的那些王公
大臣們都會記住你的名字,進京之後,好自爲之,憑你的才華,前程無限啊。」


  袁保中哈哈笑道:「長慶,咱們都是這樣磕磕絆絆過來的,被交兵權都不知
道多少次了,不過這些兵,教給你我也放心。如今華北大地白蓮教這一倒,就基
本上太平了,我養這些兵也沒有多大用途了。倒是希望他們跟着你能夠去保衛大
清朝的海疆。」


  袁世凱也說:「吳叔叔,我有心理準備,你不用勸我。這挂名總兵,進京候
缺,哼哼!我也壓根沒放在心上。」


  吳長慶歎息說:「不錯,自從第一次鴉片戰争之後,我們大清朝爲了賠給英
國銀子,不知道誕生了多少候缺的總兵,提督。僅同治六年的記載,候缺的提督
就達到了六千多人,而總兵最多時候竟達兩萬人。這個挂名總兵,甚至還不如當
地的綠營統領有實權。不過話又說回來,金鱗豈非池中物,有這一次進京的機會,
世凱你與常人不同,我相信你必能抓住機會飛黃騰達。」


  袁世凱隻是微微一笑,「多謝吳叔叔吉言。」


  吳長慶帶兵走後,袁世凱開始整理行裝,準備進京去兵部報到。當然,臨走
之前,還需要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将小姨妹沈燕丹完璧歸趙送回蚌埠。


  還沒有和沈燕丹說,袁世凱就已經有了一股預兆,小姨妹會不會不願意回蚌
埠?正如袁世凱所料,沈燕丹聽袁世凱說了這個消息之後,先是很詫異,然後她
竟然幽幽抽泣起來,流着眼淚說:「姐夫,我不想離開姐姐和你,不要趕我走好
嗎?」


  袁世凱雖然也非常喜歡這個活波可愛,聰明美麗的小姨妹,但是袁世凱也知
道她是沈傲天的掌上明珠,在沈燕丹跟了自己之後,她就是沈傲天的命根子。自
己講小姨妹完璧歸趙,交還給沈傲天,就說是從白蓮老巢裏面救回來的,沈傲天
将會感激自己一輩子。可是,自己真要是将小姨妹帶走,向她姐姐那樣娥皇女英,
都跟了自己,沈傲天會怎樣?即使不至于和自己拼命,也必然再也不會支持自己
的事業。我的王圖霸業剛剛開始,我該如何選擇?


  看袁世凱沒有反應,沈燕丹往前湊了一步,用熱辣辣的目光看着袁世凱,
「姐夫,答應我好嗎?」


  袁世凱看着嬌美無比的小姨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的纖腰,「燕丹。」


  「姐夫!」她深情地回應着袁世凱。


  袁世凱深深地陷人思考之中。


  對于明天,他要想好邁出的每一步。


  因爲那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所有愛自己的人負責。


  良久,袁世凱睜開眼睛,凝視着沈燕丹。


  沈燕丹眸中閃爍着淚光,幽幽的道:「要是我回到蚌埠,見不到你的人,我
會感到好空虛、好害怕……」


  話沒有說完,她已經輕聲地飲泣起來。


  袁世凱頓時心中生愧,妄小姨妹對自己一片真情,我豈能因爲貪圖沈家的錢
财辜負了她?我是誰?唐唐穿越者,即使煤油沈家的資助,我一樣成就霸業。摟
着全身顫抖不已的沈燕丹,袁世凱低聲道:「燕丹,你放心,有你這番話,姐夫
今生今世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沈燕丹明眸中閃現一片光彩,依偎在袁世凱的懷裏,幽幽的道:「姐夫,我
也不要離開你和姐姐。」


  就在沈燕丹擡頭的一刹那,剛好和袁世凱的雙眼對個正着,那一瞬間交會的
眼神,讓二人的心深深去不禁同時一顫,互相凝視,是那樣的自然流露、毫不做
作。從他們眼神交會的那一瞬間,也彼此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瞧出了各自的心意,
縱然有千言萬語,一切也盡在不言中。


  看袁世凱那雙真情流露的眼睛,沈燕丹感到周身一陣溫暖,那是一種深深地
不舍、一種疼惜,這一刹那,她的心弦也跟着産生一股莫明心悸,那是一種心靈
共鳴的悸動,令沈燕丹不禁想把整個芳心全都交付在袁世凱身上;因此,她眼眸
中所表達出的神色,是夾帶着款款深情的情意,傾訴的是一股股蜜蜜濃情,是那
樣深濃的化不開,眼眸中深藏的是那樣深切的情愫和眷戀。袁世凱一看到小姨妹
眼眸中編織出來的那一股濃情蜜意,早就已經無法抗拒的墜入她所編織而成的千
絲萬縷的情網中。


  一瞬間,心中再無其他,全都是這個柔情似水的小姨妹。


  眼神交會的那一刹那,在兩人世界的封閉空間之中,時間好像停止流動似的,
誰都沒有任何言語,都沒有任何動作……


  就那樣互相凝視着。


  袁世凱終于情不自禁的打破無言的現狀,右手從小姨妹的螓首後面,慢慢輕
柔地把她的螓首往自己這邊輕移。沈燕丹仿佛受了袁世凱莫名動作牽引的關系,
她下意識地也把自己的上半身嬌軀,配合者往袁世凱身邊在挪近一點,袁世凱的
熱唇,驟然地吻落在她那線條誘人、且如水蜜桃那樣鮮豔欲滴的櫻唇。


  沈燕丹覺得有點不知所措,芳心羞澀的輕嘤一聲,雙頰不禁飛起一朵朵的紅
暈。


  這一刹那間,她似乎覺得自己仿佛被融化了,一陣羞意湧上了心頭,迷人雙
眸不由得輕輕地瞌了起來,嬌軀亦不由得輕顫着,心中的那一股矜持,亦慢慢地
被那一股熱騰騰的火給融化了。袁世凱在呼吸之間,是那麽地貪婪地吸取着沈燕
丹那特有的處子體香,恍若她的嬌軀上所自然散發而出的香氣,就像是一道陳年
醇酒一樣,令自己迷醉其中。


  袁世凱的熱吻,直吻向了沈燕丹的心坎處,宛如情意深刻心田,而袁世凱的
那一股迫切急需的激情,更仿佛是一股沸騰的熱血,直燙得沈燕丹心弦顫動,蝕
骨消融了她外罩的那一層清冷矜持,這深切的激情一吻,吻得她有點消魂,那白
晰的臉龐绯紅如火,嬌軀亦禁不住直發軟,且悶聲嬌喘咻咻不已,腮紅更是顯現
出鮮嫩欲滴的質感,像是熟透的紅蘋果,充滿無限的豔媚之意。


  那半露的豔麗之眸之中更是蕩漾着一股迷蒙之情。袁世凱天盡情奔放的對沈
燕丹釋放出狂熱激情,在沈燕丹的瓊口内,貪婪地獲取更多發酵的情愫之時,這
深情之吻也直讓沈燕丹全無招架之力,吻得她的心神兒有點空白飄揚,不知過了
多久,袁世凱的唇舌才翩然離開了她的檀口。


  粉頰酡紅,看起來嬌豔無方的小姨妹,嬌軀發軟地躺在袁世凱臂彎裏,胸口
卻不住地起伏,直嬌喘籲籲仿佛喘不過氣來似的怔忡地盯望着,姐夫近在咫尺飄
逸俊俏的臉龐。


  「做我的女人吧,我會讓你幸福的。」袁世凱抱着嬌軀發軟的小姨妹,在她
的耳邊柔聲說道。


  「嗯。」沈燕丹有些嬌羞的輕嗯了一聲。


  「我會告訴你姐姐,讓她容納你。」袁世凱又是深情的一吻。


  第23章進京候缺


  這天晚上,沈燕丹就留在了姐姐的新房,從姐姐沈丹彤充滿暧昧的眸子裏看
得出,她已經知道這件事。


  「姐姐。」沈燕丹含羞帶怯地上前握住沈丹彤的手,「小妹,我的就是你的,
我希望你能像我這樣愛我們的丈夫。」


  沈燕丹的溫柔,讓袁世凱對這對姐妹心動不已,他伸出雙手,一隻手在沈丹
彤柔嫩的胸口肆虐,另一隻手在沈燕丹的嬌嫩臀部遊走,這番旖ni情景令姐妹二
人砰然心跳。沈燕丹更是處子心懷,從沒經過這樣暧昧的場景,她有些眩暈了。


  「姐夫,就在這裏,我們一起嗎?」


  袁世凱親吻着小姨妹柔滑的香腮,「燕丹,今天晚上屬于我們三個共同擁有,
我會讓你記住這個美妙的夜晚。」


  當袁世凱讓沈燕丹做出充滿屈辱的姿勢,趴在姐姐潔白的胴體上,他從後面
強行進入她溫潤身體的一刻,三個人都被那種水乳,交融的暢快感覺刺激得舒服
呻吟,袁世凱雙手捧住雪膩香臀緩慢進出小姨妹這具如玉似水的美妙身軀,每次
進入小姨妹的身體他都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官享受,每一次都能夠徹底将欲望發
洩在那濕潤溫暖的秘境,不能否認,袁世凱對這個身體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
欲望。


  沈丹彤清楚地感受着袁世凱的強勢占有,同時也感受到來自身下姐姐的微微
體顫,身體的刺激讓她臉頰逐漸紅潤媚然,就在沈丹彤筠在溫和地律動中徹底釋
放激情達到高潮的時候,袁世凱卻突然加快沖刺,剛剛适應這種愉快節奏,措手
不及的沈丹彤早已經全身酥軟。在這種出其不意的偷襲下終于所有的防禦都成爲
不堪一擊的擺設,妩媚蝕骨的呻吟從那嬌嫩的檀口逸出,幾乎要暈眩的沈丹彤徹
底癱軟在姐姐懷裏,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認識到姐夫的強大,自己終生都會享
受這種幸福,她也甘願爲袁世凱奉獻自己的所有。


  正如袁世凱所說,這一夜将徹底屬于她們三個。


  一張春床上,姐妹共侍一夫,旖ni風光延續了整整一夜,袁世凱用自己強壯
的身體和高超的技術,給這對初經人事的姐妹帶來了人生最偉大最美妙的時刻。
翌日清晨,袁世凱睜開眼睛,便覺得渾身上下神采奕奕,顯然昨夜玩的頗爲暢快,
黎明時這一小睡也十分舒服,轉頭四顧看看,床邊的窗幾外透出幾許亮色,窗影
空對,看起來好像果真出了豔陽天一般,舉手伸個懶腰,忽然覺得雙手有些微微
發麻,低頭看下去,自己胸前的被子上隆隆的鼓起一大截,臉頰左右兩邊兀自還
垂出了幾縷柔柔青絲,輕輕的發香漫入鼻端,兩具佳人仿佛在這清晨的豔陽中開
滿了霍蘭。


  沈燕丹率先醒來,看看眼前香豔的情景,小臉通紅,狹長明媚的杏眼卻是半
睜半閉,正如好一朵怒放中的幽蘭名品。


  袁世凱哈的一聲,将嬌軀噴火的小佳人從被子中抱了出來,赤條條的沈燕丹
半夢半醒扭捏說:「姐夫,你要幹什麽?」袁世凱親昵一笑,沈燕丹忽然覺的臉
上一陣麻酥酥的怪異感覺湧起,她的臉色頓時紅得好像山丹丹的芍藥花,想要伸
手推拒,卻又渾身的使不出半點力道,就這麽半推半就的滾在他的懷抱中,任由
袁世凱輕輕撚起自己胸前的一捧瑰寶般的素雞,手指頭緩緩向山巅上爬去,待得
爬到頂峰處,這才伸出兩根指頭夾住自己的一顆酥葡萄,左右這般肆意的一擰。


  沈燕丹從喉管的深處發出嘤快咛一聲,顫着細碎的嗓音喘息道:「壞……壞
姐夫……」


  袁世凱嘿嘿一笑,低頭在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上香了一口,恣意道:「唔……
好小姨,我又想……我想要你了。」


  「呀……」沈燕丹聽得嬌軀更是噴火如塗,不安的扭動一番醉柳般的細腰,
羞怯道:「不要……不要在大白天。」


  聽到他倆叽叽喳喳親熱,沈丹彤醒來,看到眼前情景,嬌聲說道:「相公,
昨天整整一晚上,你還沒有要夠嗎?」


  袁世凱此刻正摟着小姨妹的嬌軀火熱一片,如同水覆難收,沈燕丹更是激發
出更加甘甜無比的膩人香味,她死死的閉住自己的眼眸,又長又卷的濃密睫毛顫
抖成一串,「姐姐啊,你快來幫助我嘛。」


  袁世凱哈哈笑着說:「對,老婆,你們姐妹還得齊上陣。」說話間,已經強
勢出擊,身下的小姨妹嘤咛一聲……


  寶日龍梅今天起得很早,新軍已經被吳長慶帶走,剩下的全是盤龍寨原來的
老兵,前幾日繳獲的戰利品堆積如山,昨日過完數目後,本想将這堆東西庫存起
來,可是眼下槍支火藥變化極快,再過上兩三年,也不知道這堆東西還能不能用?
如果能夠倒賣出去換成銀子就好了可是這對火槍又非常落伍,真不知道去哪兒能
買個好價錢。


  想來想去想不出合适的辦法,就來找袁世凱商量,結果就看到眼前這香豔的
一幕,沈家姐妹臉上均漾滿了幸福的微笑,她們本就幸福包圍其中,寶日龍梅黯
然神傷中,隻有悄然離去。


  第二天,袁世凱給沈傲天緻信一封,命親兵送往蚌埠面呈沈傲天,信中寫道
:嶽父大人安好,小婿袁世凱有禮,小姨妹被困匪巢,世凱夜不能寐,終于在盤
龍寨大破白蓮,小姨妹雖然獲救,但是在匪巢被灌了毒藥,雖沒有生命危險,但
是精神失常,聞北京有一名醫,專治此病,世凱正好進京述職候缺,即日帶小姨
妹前往北京就醫,吳妻丹彤亦同行。


  三天之後,袁世凱攜帶家眷前往北京。


  寶日龍梅本不想同行,但是袁世凱說:「一路之上,匪患甚多,自己離不了
大嫂的幫助。」


  寶日龍梅隻好跟袁世凱一同上路,這一日走到山東境界,山風浩烈,天色蒼
茫。


  夕陽漸漸西沉,恰好與山頂端部相接,仿似一枚粼粼耀目的鴨蛋黃,自高空
投下萬道金紅之芒。


  「啓禀大人。」一名親兵勒住缰繩欠了欠身,「往前三十裏有一小鎮,可以
投宿。」


  袁世凱點點頭,「傳令前進,前面小鎮投宿。」


  第24章何謂英雄


  馬隊擁着車輛,車輪滾滾,馬蹄翻飛,一路煙塵來到小鎮前面,袁世凱取出
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一揮手:「進鎮!」


  前哨幾名親兵馬上催馬向前,車輛随後跟進,來到小鎮大街的中心,寶日龍
梅突然勒住戰馬,回首對袁世凱說:「怎麽會這樣安靜?」


  袁世凱心中咯噔一下,「大戰來臨之前,一般都是這樣安靜,大家注意了,
有情況。」


  袁世凱話音剛落,就聽一棒銅鑼響,「殺啊。殺袁世凱!」小鎮頓時伏兵四
起,數不清的黑衣漢子從四面包抄過來,同時還有弓箭手和火槍手出現在高房上,
直覺告訴袁世凱,是白蓮教。槍聲響過,袁世凱的親兵盡管訓練有素,但是在這
樣混亂,四面受敵的情況下,難免有些慌亂。


  袁世凱趕緊跳下馬,掏出手槍,「大家鎮定,注意隐蔽,保護車輛!」


  白蓮教的人馬沖上來很快,因爲知道袁世凱的軍隊槍法精準,負責這次刺殺
的石天雨早就下達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争取早一步和袁世凱的隊伍混攪在一
起,這樣袁世凱部隊火槍的優勢就不能發揮出來,而白蓮教的這些人馬,都精通
武藝,若是一對一,絕對不會弱于對手,尤其白蓮教是以三百包圍五十。


  意識到情況危急,袁世凱盡量指揮親兵穩住陣腳,但是白蓮教的沖擊速度實
在迅猛,倒下了第一梯隊後,第二梯隊馬上跟進上來,袁世凱的親兵還來及上彈,
對方就沖鋒到了面前,沒辦法隻好進行貼身肉搏,這一來,情況頓時被動,盡管
寶日龍梅武功高強,但是車上還有兩個不懂武功的夫人,她既要殺敵,又要兼顧
兩位夫人的安全,實在是忙不暇接。


  眼看自己的親兵被白蓮餘孽包圍後,慢慢蠶食,袁世凱心中着急,揮劍砍到
兩個白蓮教衆後,正要和寶日龍梅彙合,就聽有人斷喝一聲:「袁世凱,看你今
天往哪裏走?」


  袁世凱擡頭,石天雨人到刀到,他手中一口金背大環刀,攜帶着一道凝重的
炫光,朝袁世凱頭頂砍來,袁世凱急忙揮寶劍招架,一交手才知道這石天雨刀法
的厲害,而且他手中的刀還是寶刀,劈手三刀砍出來,袁世凱在奮力招架時,竟
聽咔嚓一聲,手中的寶劍居然被削斷,啊!不等袁世凱擡左手舉手槍瞄準,石天
雨飛起一腳,正踢在袁世凱手腕上,袁世凱手腕一疼,手槍掉在地上。


  一愣神之際,石天雨跟上來一腳正踢中袁世凱胸口,袁世凱身形直飛出去,
将附近的一個茶樓的大門撞開,因爲白蓮教早就在此準備劫殺袁世凱,故此老早
就通告了各家買賣商戶,今天下午至晚上這段時間,不要到處亂跑,傷了性命概
不負責。


  茶館中有一位客人再用茶。


  盡管老闆偷偷告訴他等會兒這兒要出事,但這位客官依然不緊不慢地品茶,
仿佛天大的事,也跟他沒有半點關系,外邊打了起來,他本不想多管閑事,可是
袁世凱一頭撞進來,跌跌撞撞正好在他面前。


  袁世凱這會兒也沒心思看他,但是袁世凱看到了這個人旁邊桌子上放着一口
寶刀,那口刀黑漆漆重約六十斤斤,刀背厚,刀鋒薄,刀把堅硬的大刀!「大俠
救我。」袁世凱眼神中流露出急切的盼望。


  「袁世凱,你往哪裏跑?」石天雨飛身追進來,二話不說,舉刀撲了上來,
袁世凱隻有疲于招架,他的武功雖然不錯,卻根本不是石天雨的對手,眼看袁世
凱招架了七八招之後,被石天雨一個反背托刀逼上了絕路。


  石天雨狠狠的反手一刀送過去,「給我兄弟們償命吧。」


  袁世凱啊的一聲,全力後退着躲閃。


  眼看着這一刀已經無法躲開,那個喝茶的客觀卻突然援手,用他放在身邊的
那口大刀将石天雨的刀封開。


  力道似有千斤,石天雨被震得後退兩步,用異樣的目光看向此人。


  良久問道:「閣下好身手,請教大名?」


  「大刀王五!」話音渾厚有力,石天雨吃驚的同時,袁世凱也又驚又喜,
「原來是大刀王五……」


  「久仰,早就聽說過閣下威名,八國聯軍入北京,大刀王五一人一刀殺了七
十八個英法士兵,奪回了七件國寶,是條漢子,可是你不應該替他出頭。」石天
雨凝視着大刀王五,他知道大刀王五武功絕頂,自己不是對手,但是,他緣何要
替袁世凱出頭?


  大刀王五淡淡地說道:「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我不希望中國人打中國人。」


  「可是,盤龍寨!袁世凱殺了我上萬兄弟。」石天雨說這句話時候,雙眼冒
火,聲音亦顫抖。


  可是他的一腔悲憤,絲毫沒有喚起大刀王五的同情,「那是你們率先攻打盤
龍寨,錯不在他。」


  「可是,撚軍……」


  「你不要和我提撚軍,在中國人民最需要團結的時候,撚軍趁機作亂,讓朝
廷疲于應戰,導緻了與洋鬼子的戰争失敗,割地賠銀,朝廷雖然腐敗,但是腐敗
的并不是整個朝廷,林則徐大人就是好樣的,我隻希望中國能夠多幾個像林大人
那樣的好官,我們中國才會有希望。」


  「可,袁世凱不是林則徐。」


  「他現在不是,以後會是。」


  袁世凱心中一喜,上前一步,「五哥,難得你這樣賞識我,世凱一定會記住
你這一句話。」


  石天雨牙關一咬,怒吼道:「大刀王五,你被奸賊蒙蔽了。」他話音凄涼,
突然掄起寶刀,不顧一切地朝袁世凱撲上來。


  大刀王五手中大刀一晃,寶刀出鞘,屋子中閃過一道血量的曆閃!


  一團刀光将石天雨逼到屋子外面,袁世凱忍着疼痛,邁步出來觀陣。


  十招,石天雨就支持不住。


  大刀王五卻無心取他性命,大刀架在石天雨脖子上,袁世凱喊道:「五哥,
手下留情,我和白蓮教的仇恨,是在信仰上而不是在個人身上,我也希望中國人
不要殺中國人,放了他吧。」袁世凱知道,依大刀王五的個性,絕不會殺石天雨,
自己生好送個順水人情。


  這時候,在寶日龍梅的帶領下,袁世凱的親兵已經控制了局勢,剩餘的幾十
名白蓮教衆全都被繳了械。


  袁世凱傳令放人,沖石天雨一拱手,「請!」


  石天雨卻不領情,「袁世凱,你不要收買人心,我和你之間的仇恨,永遠沒
有了解,你今天放過我,我還會來殺你。」


  目送石天雨一夥上馬離開,袁世凱神色莊重,「但願我能死在戰場上,而不
是死在同胞的手裏。」


  大刀王五贊道:「有志氣!我沒有看錯你。」說罷,大刀王五前來自己的健
馬,上馬之後沖袁世凱拱手道:「袁兄弟,祝你仕途一帆風順,隻要我們每一個
人心中永遠都對自己的國家懷有黎明,中國就有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袁世凱心中一動,「這句話,是出自我小姨之口,怎麽他也知道?五哥……
天色已晚,何不坐下來喝一杯?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中國的未來。」


  大刀王五隻是談談一笑,「王五一介武夫,不懂國家政治,還有要事在身,
就不奉陪了。」說罷一抖絲缰,絕塵而去。


  寶日龍梅走上來,「世凱,你沒事吧,我隻顧着保護她們姐妹倆,無暇保護
你……」


  袁世凱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無大礙,查點傷亡人數,就地投宿,給傷兵
找大夫,犧牲的兄弟的屍體,運回原籍,厚葬!」


  第25章京城四虎


  一到京城,安置好家眷,袁世凱就趕緊來拜訪李鴻章,恕不料李鴻章居然不
在府上,李鴻章現在不但是直隸總督,更兼着軍機大臣和洋務大臣,花了五百兩
銀子給門館,才知道原來李鴻章正在福建督辦海防,不日即将返京。


  想想自己朝中實在是沒有其他門路可走,恭親王、醇親王、敦親王那些王公
大臣自己雖然都認識,曆史上學的嘛,可是他們誰認識自己?誰又給自己門路,
現在好容易攀上李鴻章,也隻好耐心等着李鴻章回來。


  一連等了三五天,袁世凱幾乎天天都跑去李鴻章府上詢問,始終不見李鴻章
回來,袁世凱心中暗自着急,因爲今年已經是同治十三年,再有兩個月,紫禁城
内就要發生大事,到時候,同治皇帝要駕崩,新君要登基,要是能在這個節骨眼
上,得到一位在朝中位高權重舉足輕重的人物的召見,隻許自己稍稍爲他指點迷
津,定會得到賞識。


  從李鴻章府上回來,袁世凱心情煩悶,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四處閑逛,
看到前面有一家戲園子門庭若市,就擡足進來打算聽會兒戲,排解一下憂愁,清
朝的戲院十分火爆,不像二十一世紀的戲院不人問津,袁世凱進來的時候,戲院
已經爆滿,但是樓上有雅間,雅間的座位是十兩銀子,還有花生瓜子茶水伺候,
袁世凱坐定之後,倒是沒有多少心思聽戲,一邊聽台上唱岔道口,一邊尋思自己
下一步的計劃。


  每一次新君即位之前,都會有一場政治風雲席卷京師,同治皇帝駕崩之後,
因爲同治沒有子嗣,阿魯特皇後又不知道生男生女,慈禧太後就專權專斷擁立了
自己的親外甥愛新覺羅載湉——光緒。這個決定是朝中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沒有想
到的,包括載湉的親生父親,醇親王奕譞. 可以說,自己現在掌握着大清朝皇室
的絕對秘密,隻有慈禧和自己知道下一位新君是誰。自己可以将這個秘密變作獨
到見解,如果這個簡介能夠親口将給醇親王聽,呵呵!估計他能夠吓死,但是,
兩個月之後,他将會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袁世凱正入神地想着,戲台上恰好演到高潮,博得了一個滿堂彩,袁世凱身
邊的一位俊秀公子禁不住也站起來叫好,「好!」


  因爲用力過猛,桌上的茶壺被袖子挂到,竟順着桌子滾到樓下去了,正下面
坐的是一夥痞、子,這幾位公子哥均是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正看到興頭上,冷
不防頭上飛來一物,一壺茶水正擊中其中一位的面門,茶壺碎裂割破他的鼻子,
公子哥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和茶水,沖樓上罵道:「那個王八犢子不長眼睛?
瞎了你的狗眼,将水澆到大爺頭上?」


  那位俊秀公子剛才失手将茶壺撞到樓下,而且還砸到了人,正要沖傷者賠不
是,豈料對方出言不遜,還從來沒有被人罵過這樣粗俗的語言,俊秀公子勃然大
怒道:「你膽敢罵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樓下的痞,子公子哥更加有氣,「奶奶的,明明是你砸了我,反過來到來教
訓我?我看你是讨打。」說着,一揚手抄起身邊的茶壺沖着樓上扔過來,想一報
還一報。俊秀公子頭一偏,同時一伸手将飛過來的茶壺抓住,鐵青着臉道:「算
了,這件事因我而起,就這樣拉倒吧。」


  樓下的痞、子公子哥一聽,又罵道:「拉到?你想得到美,将爺爺的腦袋開
了花,你想拉到就拉倒?今個要是不給你看看爺爺的厲害,你是不知道京城四虎
的厲害了。」


  袁世凱在一旁看後,心中好笑,「就你這樣的也号稱京城四虎?」又看看那
位俊秀公子,俊臉通紅,胸脯氣的一鼓一鼓的,袁世凱心中一動,「原來是個雛,
是女扮男裝,也不知道是哪家大人府上的千金,竟偷偷跑出來看戲。」


  這時候,樓下的痞,子公子哥罵罵咧咧領着狐朋狗友氣洶洶殺上樓來,叉腰
站在俊秀公子面前,撇着嘴說:「看看爺爺的臉,被你砸成這個樣,要想算了,
你湊過腦袋來,讓我砸一下,再賠給我五百兩銀子。」


  俊秀公子哼了一聲,「要是我不呢?」


  「吆喝?那你是自找苦吃,我們就将你打個稀爛,然後直接送進京城大牢,
這輩子你是出不來了。」


  俊秀公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突然眉毛一樣,将手裏掂的茶壺再一次砸在
**公子哥的鼻子上,這一次的傷害比上一次更要重,痞、子公子哥殺豬般嚎叫着,
捂着鼻子喊道:「給我打!往死裏打,出了人命,三爺給你們頂着。」


  他那幾個狐朋狗友頓時如狼似虎沖上來,俊秀公子不慌不忙沉着應戰,左一
拳,又一腳,打的這幾個指揮花拳繡腿的小子靠近不得,袁世凱心道:「這個小
妞居然也會武功,雖然看不出功夫有多深,但是她的一招一式明顯都是出自名師
指點,都很有分量。」


  俊秀公子一記龍擺尾,居然将一個**從樓上踢到了樓下去,痞、子的身子砸
在桌子上,口吐鮮血,四周的觀衆頓時吓得四散。


  見同夥有人受傷,這幾個**也紅了眼睛,一哄而上,有一個精明的從俊秀公
子身後悄悄撲上來,一把抱住她的腰,這個動作讓俊秀公子吃驚非小,自己是女
兒身,豈能容忍陌生的下流男子抱住自己?急得她用力擺脫,恕不料那痞、子臂
力很大,死抱着不肯放手,口中喊道:「哥幾個,趕緊上啊!」


  袁世凱見俊秀公子受到威脅,馬上挺身而出,一擡手在那個抱住俊秀公子後
腰的**的腋下狠狠一擊,這痞、子一疼之下,立即松開手,袁世凱趁機将他的手
臂擰成麻花,威吓道:「天子腳下,豈能容你們這般小人爲非作歹?」


  「臭小子,你敢多管閑事?管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哎呀……」


  那俊秀公子被袁世凱解圍,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雙頰微微泛紅,「多謝公子
仗義出手。還是饒了他們吧。」


  袁世凱扭着那痞,子的手臂說:「這種人,平日作威作福管了,就應該教訓
他們一番。」


  袁世凱哼了一聲,松開手。不料這痞、子猛然轉身,對着袁世凱的腹下狠狠
一腳蹬過來,幸虧袁世凱有所防範,趕緊用腿一格,順勢一腳踢在這痞、子的肚
子上,痞、子一溜滾摔了出去,剩下幾個看到眼前這幾兩個主都不好惹,不免有
些發憷。這功夫,外面闖進來一隊官兵,首領大聲吆喝:「我說你們是不是都想
進衙門住幾天去?鬧事的是誰?」


  第26章女伴男裝


  被砸了鼻子的**看到官兵進來,大喜,一溜小跑下去,「姐夫,我是賈三,
有人打我。」


  袁世凱心道:「怪不得這小子那麽嚣張,原來有撐腰的,不知道這位小姐的
後台硬不硬?」袁世凱就往那俊秀公子臉上看去,見她面沉似水,沒有半點驚惶
之色,袁世凱稍稍放心,低聲說:「他們有官府撐腰,我們還是認罰吧,好漢不
吃眼前虧……」


  俊秀公子冷哼一聲,對袁世凱說:「公子不必害怕,諒他們不敢将我怎樣。」


  她往前一步,站在二樓的護欄前,俯身對下面說:「你們是步軍營吧?」


  那步軍頭領朝上看了看,冷聲道:「明知故問,自己犯了事,還不趕緊下來
受法?」


  俊秀公子卻說:「這位差官大人,我認識你們步軍營的統領方彪大人,能否
通融一下?」


  「我還認識九門提督榮祿大人呢。」對方的話中帶刺,顯然不給面子。


  俊秀公子咬着嘴唇,面露難色,她也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要是公布身份的
話,盡管能夠吓退這些差官,可畢竟這不是什麽露臉的好事。靈機一動,終于有
了主意,她從腰中摸出一塊玉佩,對差官說:「這東西你可認得?」


  說完,就把手中的玉佩朝下面丢下來,差官用手接住,放到眼前一看,不用
大吃一驚,雖然尚且不知道這位爺的身份,可是這塊玉佩代表着什麽,他身爲步
軍營将領,又是旗人,豈能不知。


  這時候,俊秀公子飛身跳下來,将玉佩從差官蜀中搶回來,「看夠了沒有?」


  差官低頭哈腰,道:「小人明白……」


  「那,我告辭了。」俊秀公子收起玉佩,然後沖樓上一拱手,「多謝公子仗
義出手,我們後會有期。」


  袁世凱本想問問人家姓名,可這位俊秀公子說完話後,就奔門口走去,衆多
步軍營的官兵沒有得到首領的命令,也不敢阻攔。賈三急道:「姐夫,我的鼻子?」


  首領白了他一眼,說:「難道你沒看到那塊玉佩?你的鼻子?自己花錢去看
病吧。收隊!」


  目送鬧事的和官兵離去,袁世凱心中在想,「這位小姐是誰呢?拿出一塊玉
佩,就能将步軍統領吓退,看來絕不是一般人物?難道還會是那位王公大臣的千
金?」


  戲園子老闆開始張羅着收拾桌椅,重新開戲,京城這地方,有錢有勢的人太
多了,開戲園子,經常遇到這種勢力之間的對抗,老闆也就少見多怪了,下一場
戲演的是楊門女将,十二寡婦征西,袁世凱沒了看戲的心情,從戲園子出來,袁
世凱覺的肚子有點餓,這才想起今天中午在李鴻章府上耽擱了午飯,李鴻章家那
些家人真是摳門,每次上門都有孝敬,也從來沒有管過自己一頓飯。


  正好前面一家小酒館,招牌上寫着老北京菜館,看看還算幹淨,袁世凱就邁
步進來,打算簡單吃點東西再走,進入十月裏,空氣裏漸漸有了初冬氣息。春秋
的輕衫羅裙已顯單薄,内務府照例要給各宮娘娘裁剪新衣,至于該用何種款式、
花樣、綢緞,皆先送到慈甯宮去,等着皇後娘娘親自裁定。小太監們陸陸續續進
來,兩人扛一裹緞匹,放在專制的紅漆高木架子上,煙綠、流岚、桃紅、嫣紫、
鵝黃,各色綢緞紛紛半展垂下,弄得慈甯宮後院好似春日百花盛放,一片姹紫嫣
紅之景。


  「娘娘,你瞧瞧這匹雲錦。」内務府管事一臉讨好,捧着一匹燦若雲霞的明
黃色錦緞上來,立在旁邊說道:「江南雖是盛産絲綢之地,可上好的雲錦卻也不
多,今年統共就進貢了六匹,皇上特意吩咐送兩匹過來,另外四匹分别給了兩宮
皇太後,其他皇貴妃壓根沒有,這可是皇上親自安排小的,說是讓娘娘裁幾身新
衣裳。」


  「嗯,顔色不錯。」阿魯特皇後将手輕輕放上去,隻覺絲光水滑、恍若無物,
因冬日晴空下的陽光格外明媚,那亮黃光澤便愈發奪目,幾乎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來。


  「娘娘,寸錦寸金呐。」内務府管事繼續奉承,将那雲錦展的更開一些,滿
臉堆笑說道:「宮裏頭除了皇上,也就娘娘能用明黃之色。不知娘娘喜歡什麽款
式,上頭要繡什麽圖案花樣,隻管吩咐奴才知道,好讓針功局的人用心去做,保
準讓娘娘穿出天底下獨一份兒的尊榮。」


  阿魯特皇後因爲有了身孕,這陣子身子不太方便,小宮女幫着将緞子展開,
皇後接過花茶撥了撥,低頭飲了一口,随手放下,在彩緞前來回翻檢着,揀起一
匹八團翠藍的錦緞,覺得顔色太豔便丢開。轉而拉起一幅豆綠暗紋挑花緞子,放
到手腕上比了一比,看着面前一幅幅彩繡錦緞,五光十色、豔華濃彩,堆在一起
顯得格外悅目,自己的心情卻好不起來,「皇上這陣子,總是不高興,我也沒有
什麽心情,你們就看這做吧。」


  「喳!」内務府管事剛告退出去,同治皇帝就氣沖沖進來,皇後急忙迎上去,
「皇上,看你怎麽氣成這樣子?莫非又和太後吵架了?」


  同治皇帝今年剛十九歲,親政隻有一年,他性格外柔内剛,與其母後禧頗爲
相似,自從新婚獨立執政後,每事親自過問,遇事處理也雷厲風行,很得一班朝
臣擁戴。慈禧雖歸政于同治,但遇有軍國大事或一品大員升遷之類的事便親自問
詢,甚至派内監密行查探,事後還當面訓斥,責他不來禀告。而這同治帝也剛強
倔強,認爲母後歸政就不必幹涉國政,母後越是讓他禀報,他越是不去禀報,因
此母子之間關系日漸疏遠。


  第27章醇親王


  而慈安太後自從歸政後,獨在深宮靜養,以安度天年,凡事不聞不問。同治
帝每次拜谒時總是和顔悅色,關懷備至,沒有絲毫太後訓斥的容顔。這樣一來,
同治帝漸漸疏離了自己的親生母後與慈安太後關系切近,直把慈禧太後恨得直咬
牙。


  前不久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母子兩人簡直要鬧翻了。


  那是今年春天,四川總督一職空缺,同治帝立即從吏部中抽調一官員遞補上。


  偏在這時,有人花了五十萬兩銀子走李蓮英與慈禧太後的後門想謀得這一職
位,慈禧太後當時滿口答應。想不到皇上沒給他們打個招呼竟另安排他人,慈禧
太後在别人面前許下的諾言無法兌現,自覺臉面無光,還白白失去這五十萬兩銀
子的收入,能不氣惱皇上嗎,她派太監把皇上叫去狠狠訓斥一頓,并威逼同治帝
将那官員調回,重新補上她的這個人情。同治帝不買帳,反和母後大吵一頓。


  同治越想越窩氣,他便把洩露這消息的太監找來,一氣之下殺了兩個太監。
慈禧聽了更是大發雷霆,認爲這是皇上殺雞吓猴,給她難看,一連幾天不願吃飯,
最後還是同治帝前去賠禮方才氣消。


  同治帝雖然賠了劄,但心中仍十分氣惱,從此不願入儲秀宮拜見西後。同治
帝情緒低落,心情懊喪,内侍便慫恿同治帝搞一些娛樂活動,重建圓明園。同治
帝也早有此意,每次外出來到圓明園時,他都十分傷感,這是大清國的恥辱,這
是先父皇大行皇帝的屈辱,爲此,先父皇命喪承德,同治帝每想此事都覺得心中
有愧,想重修這被英法侵略軍焚燒的園林,以洗先父皇之辱。


  這事還沒着手實施,醇親王知道了,他思考國家剛剛平穩,财政收入也不寬
裕,再加上這幾年表面上雖然太平,而實際上危機四伏,西歐各大國與東洋日本
還有沙皇俄國都在虎視眈眈地觊觎大清朝這塊肥肉。現在皇上剛剛獨立掌政就不
思進取,大興土木,這大清幾百年的業績将如何沿續。想來想去,他不出面誰還
有出面呢?身爲親王,又是皇叔,就跑來到養心殿面見同治皇上,苦口婆心地勸
谏皇上不能重修圓明園。


  同治帝本來因與母後的關系破裂而心情不好,最近爲了修建圓明園之事心中
稍稍快活一些,想不到這醇親王竟絮絮叨叨講了半天,什麽君德、儉德、勤政強
國之類的話,氣得同治帝一拍禦案站了起來:「奕譞,你有完沒完,要知道我是
皇上,皇上,朕已經獨立執政,不需要你們在朕面前指手畫腳!如果你活夠了,
朕立即送你們下地獄。」


  奕譞還要辯解幾句,同治帝說完,氣得将禦案上的奏折打翻在地,拂袖來慈
甯宮了。


  聽了皇上生氣的來由,通情達理的阿魯特皇後勸解說:「皇上,不要責怪臣
妾打擾你的雅興,我認爲醇親王說的不無道理,國家現在财政困難,皇上可以先
預算一下重建圓明園需要多少銀兩,國家現在還有沒有這個力量。還有沒有必要
重建?」


  同治皇帝聽了皇後的話,低頭不語,尋思了片刻說,「皇後言之有理,是我
錯怪皇叔了。大清國的錢,都撥給李鴻章督辦海防了,哪裏還有富餘……」


  醇親王在養心殿挨了罵,心中不好受,回到王府換了一身便裝,也不帶随從,
一個人上街溜達,打算找個清淨地方喝幾杯悶酒,他到不是因爲自己是皇上的叔
叔,挨了罵沒有面子而難受,而是擔心皇上韌性,一旦大動土木重建圓明園,大
清将會勞民傷财,說不定又要逼着老百姓鬧暴動。


  這酒館裏人不多,由于醇親王奕譞平時很少在外抛頭露面,今天又是便服,
進入酒館也沒人認得,人隻當是一般酒客。


  奕譞剛想找個位子坐下,從那邊角落裏站起一人,向他打招呼說:「喂,這
位長者,請到這邊來,晚生這邊剛剛要來酒菜。尚沒動杯,自己一個人也是喝悶
酒,看先生的情況,也像一個人,你我都是一人,與其獨自喝悶酒,不如兩人在
一起随便聊一聊,也解解悶,不知先生是否肯賞臉?」說話之人正是袁世凱,自
醇親王一跨入這家酒館,袁世凱就注意到他絕非一般人,必定是一位有身份和地
位之人,能夠在京城多解釋一些權貴之人,對自己今後的仕途大有用處。


  袁世凱說着,做出邀請的姿式。醇親王将袁世凱細細打量一番,隻見袁世凱
一身書生打扮,年齡尚輕。看樣子二十不到,但一臉豪氣,舉止也還大度,沒有
讀書人的扭捏之感。年齡與地位與自己明顯不相稱。但轉念一想,自己這一身打
扮,誰又知自己是個王爺呢?盡管年齡不相稱,但有志不在年高,年輕不見得比
年齡大的人做事差,更何況他是真心邀請,自己也的确是喝悶酒。也是,與其一
個人獨酌獨飲,倒不如和一個陌生人聊聊天,也聽聽别人的生活樂趣與煩惱,看
看與自己有何不同。


  這樣想着,醇親王也拱手還個禮,向袁世凱的桌上走去。


  袁世凱見奕譞接受自己的邀請,急忙拉過一把座椅,又喊店小二給添加一個
酒杯和一雙碗筷。


  兩人這才互相推讓着坐下,袁世凱自我介紹說:「在下名叫袁世凱,河南項
城人,今年來京找尋祖父的一位老友,不想他到福建督辦海防軍務去了,我在京
師等了數日終不見他回來,今日在街上遛逛,随便來此喝杯水酒,不想碰到老先
生,也許是我們有緣。來,于一杯!」


  「來,幹杯!」醇親王喝了一杯酒,抹了一把胡子說,「原來你就是袁世凱?」


  「正是小可。」


  「嗯!果然器宇軒昂,儀表不凡,項城一戰,配合吳長慶殲滅白蓮教主力,
年輕有爲啊。」


  「老先生過獎了,爲國家效力,世凱在所不辭。」


  「你要找的那人應該是李鴻章吧。」


  第28章談論


  袁世凱見他直呼李鴻章姓名,後面連個大人也不帶,馬上猜到面前這位老者
大有來頭,心中一喜,站起來說道:「正是李大人,還想請教老先生,李鴻章大
人何時返京?」袁世凱這句話問的别有動機,醇親王沒加思索,信口說道:「快
了,最多不過三五日……」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态,自己現在的身
份進食一介布衣,如何會知道朝廷一品大員的機密行動?可是,身爲親王,洋務
總理,又是李鴻章的頂頭上司,自己豈能不知?這個書生小子好狡猾,一句話就
套出了本王的身份。


  袁世凱卻裝作沒加在意,「那就好,等李大人回來,我在上門拜見,世凱進
京述職候缺,報國之心一刻也不想閑置啊。」


  這句話,醇親王喜歡聽,接着,袁世凱敬了醇親王幾杯,醇親王也回敬袁世
凱幾杯。醇親王平時在府中吃慣了山珍海味,今天乍一到這等小店,吃點素菜小
酒倒也覺得新鮮有味,幾杯酒下肚,打破了初識的陌生感,話也就多了起來。


  「袁小侄,你看這當今的世道,大清的天下可怎麽辦?老的老,少的少,有
能力的不當權,當權的沒能力,男的怕女的,大清朝内部的官兒怕洋人的官兒,
這成何體統?祖宗留下的幾百年的基業就要完了!」醇親王因爲同治皇帝要修圓
明園開始發牢騷。


  「老先生,你小聲點,這話可不能讓外人聽見,如果有人報告官府,這可是
掉腦袋的事呀!」


  「唉,小侄,這話,确實有點過了,别提它,來,幹杯!」


  「是,是!幹杯!」


  「小的們,再給上菜,有什麽上什麽。袁小侄你放心,今天我請你。」


  「老先生,哪能讓你破費!」


  「這說什麽話,我要錢有屁用?你要是暫時找不着李鴻章,也可暫到我家住
上一段時間,等李鴻章回來了,再去找他,如果他不理你,我去找他!哼,這個
面子他還不敢不給!」


  「這——,那就麻煩老先生了。」袁世凱心中一陣竊喜。


  「唉,别客氣嗎!幹大事不必顧小節。」


  袁世凱忙接上去說道:「老先生,一定是做官的,要不然怎麽能認識李鴻章
大人?」


  「别說這個,來,咱喝!說些别的事兒。」


  「好,老先生,你喝,小侄今天能結識你,這是小侄的緣份,讓小侄給敬你
兩杯。」


  「好,好,我喝!」


  「老先生,不瞞你說,小侄原是讀書的,但我讀了幾天書就不想讀了,覺得
讀書沒用。」


  「怎麽?讀書沒用,怎能說出這混帳話,讀書無用呢?」


  「你别生氣,聽我說,人們不是常說,太平時代學文,動亂年代學武嗎?


  你看現在世道,表面太平,實際上這大清的天下是危機四伏。「


  袁世凱向四周看了看,把聲音放低了許多。


  「你大膽的說,這裏沒有官府的人,怎麽個危機四伏?」


  「你看這大清朝内部的官員兒是那樣腐敗,隻要有錢,花個幾十萬兩白銀就
可買到個大官兒當,到任後再加倍從老百姓身上搜刮回來。這科舉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世凱決定投筆從戎。」


  「恩,有道理。」


  「還有,你沒聽傳聞,這大清的南邊有什麽法國人也開始動起兵占了越南,
聽說西北新疆也鬧得兇,東北的沙俄也鬧得厲害,那東邊的日本也在見機行事,
這不是好看嗎?他們都來吃大清朝的肉,這樣下去,還不吃個淨光。」


  「唉,真是危機四伏,隻可惜那些官兒一個個全他媽的飯桶!」醇親王心中
十分不是滋味,端起酒杯一擡頭灌下一杯,不耐煩他說道:「别說這個!你還是
說說如何抵禦這四伏的危機,如果你有什麽好的謀略,我一定向朝廷推薦你!」


  「我哪能有什麽治國良略,就是真有,你又怎能推薦了我呢?」


  「有沒有良略,你随便說說,能不能推薦那也要看機會。」


  「好,我隻是談談自己的一點想法,說不上什麽治國之道。」


  「但說無妨!」


  「小侄也不知你過去是做什麽的,對于治軍有何看法?」


  「治軍?略懂一些,你說說看。」


  「這大清朝一天天被洋人所困,國力漸弱,弱就弱在軍隊太差,沒有一支像
樣兒的部隊,什麽八旗兵,早就成了飯桶!」


  醇親王聽這年輕人講話如此狂妄,心中老大不快,八旗軍可是我大清的看家
軍隊,從首創立國至今不知立過多少汗馬功勞,人人出生人死,沖鋒陷陣,多次
平定邊疆,遠征沙俄大獲全勝,至于最近與洋人交戰的失敗,這卻讓醇親王不能
不承認袁世凱所言有理,說道。


  「八旗兵弱在什麽地方?」


  「八旗兵的裝備太古老、太陳舊,管理太死,指揮操練方略也太落後,不适
應新軍編制和戰争要求。」


  醇親王不大服氣,接着反問道:「那麽新建的湘軍和淮軍怎樣?」


  袁世凱笑笑,舉杯與醇親王共于一杯,這才說道:「湘軍作爲新式軍隊與舊
軍相比進步了一些,但湘軍隻能算是新舊之間的過渡軍隊,裝備上管理上都是如
此,這一點上,淮軍就做得較好,改變的步子邁得較大,裝備上較先進,管理上
也多采用現代軍隊管理方略,值得提倡,我欽佩李中堂李大人的治國治軍謀略。
可是,我們的戰術觀念,和西方國家差距仍然很大。」


  「這事不用急,等等再說吧!按你說淮軍就是最好的,值得推廣了?」


  「可以這麽說,據聽說在當年剿滅太平教匪時,淮軍就顯出較強的戰鬥力,
但說淮軍沒有缺點也是不對的。」


  「那你說淮軍也要再改革改革啦?」


  「不錯,淮軍的裝備較先進,但在總體管理上尚欠缺,它屬于私人招募的軍
隊,地方勢力嚴重,有排外情緒,調遣困難,不利于統一指揮。」


  這一番話不能不讓醇親王從幾分醉意中對眼前這位年輕後生佩服,自己這麽
多年領兵打仗,對于軍隊的了解也似乎不比這輕人多。心中想着,對袁世凱也多
了幾分喜愛,想不到随便碰得一人,談論起來都有如此治國治軍的遠見,可見,
這科舉考試之外又有多少人才被埋沒。想至此,又想考考這人,便問道:「按你
說應該建立一支什麽樣的軍隊?」


  「我雖不是讀書做官走科舉之路的料,但私下還真讀了不少關于軍事方面的
書,對于治軍略知一二。我認爲一個國家的強弱主要在于有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
而軍隊的強弱主要在于編制管理和軍需裝備上。」


  醇親王聽了點點頭,品一口酒聽袁世凱談下去。


  「從這兩個方面看,淮軍較有發展前途,李鴻章李大帥也很有眼光,他從國
外購買了全新的武器裝備,軍隊操練上也多完全采用西方的治軍方式,但管理上
有點陳舊,帶有明顯的家長個人作風,把兵丁将勇看作自家的财産,外人不得插
手,就是插手也指揮不動,不利于朝廷的統一調用。相反,這樣的軍隊發展多了,
人人各占一方,容易形成地方的割據勢力。當年唐王朝在安史之亂後形成的藩鎮
割據就是這樣的形勢造成,最終架空了朝廷。大清初建國的時候,三藩也是個例
子。」


  「你的意思是取消地方軍隊或把他們收回朝廷所有,由朝廷統一指揮?」


  「這隻是小侄的一人之見,不登大雅之堂,如果傳出去,吳大帥不但不會收
留小侄,也許小侄的命也将保不住。老先生,這實在是小侄的信口開河,不必往
心裏去。」


  第29章王府做客


  袁世凱自知言多必失,又不知這位剛剛結識的老先生到底是個什麽角色,本
打算通過自己的一番慷慨陳詞讓這位老先生賞識,将來能在李鴻章面前保舉一下。
卻不料,這一說到興奮之處,竟留不住口,這才急刹車爲自己開脫一下。


  醇親王聽了笑笑說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我今雖初識,但如同故人,
你也别把我看癟了,我也不是那種人,靠暗中打報告往上爬的人。」


  醇親王嘴裏這麽說着,心中卻在翻騰,想不到,這人如此年輕竟有這等見識
和遠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奕譞如今雖然貴爲親王,但朝中形
勢也是一日多變,袁世凱這等有雄才大略之人不可被他人所用,我不如趁他懷才
不遇将其收留府上,将來他必定感激我,爲我出生人死,效犬馬之力。


  想到這裏,醇親王又舉杯與袁世凱對飲一杯,頗帶幾分醉意他說:「袁賢侄,
你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李鴻章那邊,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那就多謝老先生了,隻是世凱還沒有請教……你尊姓大名,叫世凱今後如
何找你?」


  醇親王笑眯眯地說:「實不相瞞,在下,愛新覺羅奕譞. 」


  袁世凱聽了之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口中詫異道:「你就是醇親王?」


  醇親王點點頭,「正是。」


  袁世凱當即要給醇親王見禮,醇親王連忙攔住,「世凱小侄,在這種場合,
禮節就免了吧。我想聽的就是這種直言。」


  袁世凱心道:「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醇親王,看來我走運了,遇到這個家夥,
正好可以幫我一把,現在朝廷站住腳,然後再慢慢想辦法飛黃騰達吧,對了還有
一件事,那個未來的光緒皇帝,可是醇親王奕譞的三兒子,這件事……還可以做
做文章。」


  落座之後,二人繼續飲酒。


  兩杯酒下肚,醇親王歎了口氣說:「這大清朝的江山,如今是内擾外患,内
部的一些教匪尚不足成氣候,可這外國勢力一個個虎視耽耽,豈不令人憂慮?」


  「王爺說的是,洋人一天比一天放肆,他們船堅炮利,在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下一步步深入我們大清朝内部,長此以往,可就要壞大事了,可當今朝廷的官員
就是不引起警醒!」


  「不是不警醒,咱們沒辦法阻擋他們的船堅炮利呀!」醇親王頗帶幾分傷感
地搖搖頭說道:「王爺,紅毛洋人能造槍炮。船隻,咱大清國也可學習他們嘛!」


  醇親王搖搖頭,「難哪!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誰敢擔保不出問題,花上那麽
多銀兩再出了問題,誰負責?」


  「造不成,可以買洋人的,我們大清國學着用也比沒有強,買洋人的東西再
來對抗洋人,這不就是當年魏源在鴉片戰争時提出的‘師夷長計以治夷’嗎?他
的話多有道理,可就是沒人聽?要是咱大清國有軍艦,有海軍,還怕洋人嗎?」


  「你說成立一支海上軍隊?」


  「對!」


  醇親王不置可否地又端起酒杯說:「唉!不瞞你說,以前我也有此想法,并
上奏朝廷實施,皇上還沒來及批下來,最近皇上心血來潮,又要重建圓明園,和
我吵了一架,我這心裏頭也正煩着呢。


  恰在這時,早有幾名醇王府的家人找來。原來六名轎夫回家報告醇王七福晉
不願坐轎,上街走走,說不多久就回府。七福晉唯恐王爺在街上有個閃失,眼看
天已掌燈仍不見王爺回府,便急忙派人沿街四處尋找,就一路找到這裏來。


  袁世凱和恭親王分手之後,回到驿館,寶日龍梅和沈家姐妹見他一副興高采
烈的樣子,就問其原因。


  袁世凱說:「大嫂,夫人,小妹,你們猜我今天和誰喝酒了?」


  「和誰?」三個女子一起問道。


  「醇親王奕譞. 」袁世凱耐心尋味地道,「常言道,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
之人跑斷腸,我也沒想到能夠遇到醇親王,那個老家夥穿一身便衣,和我大談治
國治軍之道,結果被我的一番高談闊論震驚,醇親王開始對我上心了。」


  三女聽了之後,都暗自爲袁世凱高興。


  盡管李鴻章巡視福建海防遲遲不歸,但是袁世凱認爲找到了醇親王這個大後
台,這些日子守着嬌妻等三人過得倒也逍遙快活。


  有過了兩天,醇親王府上的家人果然過來請袁世凱去王府做客。


  袁世凱就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幹淨利落的衣服,跟着王府家人來到醇親王
府上。


  醇親王奕譞今天興緻不錯,滿面紅光,在會客廳還擺上了棋局,看到袁世凱
來了,「世凱小侄,本王今天正好閑的無事,你來陪我下盤棋。」


  袁世凱先給王爺見禮請安,落座之後,看看茶幾上的黑白棋子,心道:「這
玩意我還真不太懂,要是下不好,會不會讓醇親王瞧不起我?要是推辭說不會下,
估計醇親王也不高興,隻有陪着他慢慢消耗時間,然後再想别的辦法。」


  醇親王倒是沒在乎袁世凱的棋藝如何,一邊和袁世凱對弈,一邊說:「世凱
啊,今天找你來,我想跟你請教一個事。」


  袁世凱連忙說:「王爺,世凱不敢當啊,還請王爺收回請教兩個字,否則的
話……」


  醇親王哈哈一笑,說:「坐下說話,那我就跟你說個事。」


  「王爺請講。」


  醇親王走了一着棋,說:「沙俄和土耳其的戰争,你應該知道吧。」


  袁世凱回道:「略有耳聞。」


  醇親王接着說道:「沙俄找借口,強行出兵占領我們的伊犁,滿朝文武有的
說應該出兵收複新疆,有的說應該跟沙俄和談,你看呢?」


  袁世凱思索了一下,道:「打,爲什麽不打?難道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國土被
他人搶奪?」


  醇親王說:「不瞞你說,兩宮的太後和皇上的意思是想等等看,看看是沙俄
和土耳其誰赢誰輸,要是沙俄輸了的話,我們立即出兵收複新疆,要是土耳其輸
了,就另當别論了。」


  袁世凱冷笑道:「這一站,土耳其必敗無疑。」


  醇親王驚訝道:「小侄怎麽這樣肯定?」


  袁世凱心道:「曆史書上學的。」


  「呵呵,王爺,實不相瞞,上一次沙俄和土耳其的戰争,因爲沙俄對形勢分
析錯誤,導緻英法聯軍參戰,沙俄慘敗。這一次不同了,沙俄和德國結盟,并促
使奧地利保持中立,而且這十幾年來,沙俄卧薪嘗膽,對自己的軍隊和武器裝備
都進行了大規模的改革,所以,土耳其很難打赢這一仗。」


  醇親王面露敬意,「小侄,你對歐洲格局了解得十分透徹啊。」


  袁世凱一拱手,「王爺過獎了,是因爲世凱有一位親戚在法蘭西留學歸來,
受她的形象,我對歐洲形勢也了解了一二。」


  「原來是這樣,看來出國留學還真的管用。」醇親王正說着,外面管家來禀
報,「啓禀王爺,李蓮英公公前來傳達西太後懿旨,請王爺進宮。」


  醇親王趕緊站起來,「李公公呢?」


  管家回道:「傳完旨就走了。」


  醇親王忙道:「趕緊給我準備官服。」


  袁世凱見醇親王要進宮見慈禧,就站起來告辭,不料醇親王卻說:「小侄不
要着急走,老佛爺找我一般都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先留在這裏用茶,我進宮見過
太後之後,咱們還要接着下完這盤殘局。」


  袁世凱不好推辭,醇親王換好了衣服,吩咐管家好生招待袁世凱,就匆匆進
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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