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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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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契約】第五夜-旁支-第二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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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契約】第五夜-旁支-第二個夢
第五夜-旁支-第二個夢
作者臨河煙(linheyan)首發物戀,SIS,001
…………………………………………………………………………………………
铛铛铛铛……」真實無虛的現實裏,清脆的時鍾鳴聲緩緩地響起。每一個聲
響,都代表着那每一份已經從有限的人生中永遠失去的時間。
在完全封閉的房間内,不遠的隔壁房間傳來鍾鳴之聲也恍如隔世的聲響,這
并不大的聲音卻驚動了低頭沉思着的墨菲,異國的男子保持着靜坐的姿勢,隻是
微微側了側身子仔細的傾聽着着鍾鳴的聲響,直到最後一聲鍾鳴消散,新的鍾鳴
再也沒有響起之後,男子才歎了口氣:「第一個夢境,換算成現實時間才不到1
個小時嗎?」
說完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墨菲也不期待旁人的回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陷
于夢魇之中的明媚少女後繼續自言自語道:「果然不愧是神秘的東方,果然是一
個強大的女性。幻想護符- 世紀必須依托着夢境者的心靈構建出超脫現實的幻境,
夢境的承載者的靈能越強,那麽幻境和現實時間換算的比率就越高。倘若真的達
到極緻,那就将真的可以締造出神話中的刹那- 永恒的幻境。隻是這個負擔着實
不輕,在現實中節省多少秒,夢境的締造者的心腦就必須承受相應的重負。單純
以換算的靈能來看,這個巫女比起我們7人中靈力最強的西蒙似乎也毫不遜色呢。」
不過片刻之後,像是覺察到了什麽,墨菲又撫着發燙的「赝品」笑了起來:
「這也是理所應當的等價交換,隻要在夢境之中構建的幻想在受術者的眼裏是真
實無虛的存在,那麽即便夢境實質上是假的,因爲幻境的情景帶來的改變也是和
看不穿的幻境一般是真實無虛的。我的友人啊,我注意到,這次,你趁着夢境破
碎的縫隙讓靈魂穿透了小巫女的心靈,真可惜我手裏的赝品是無法看穿「真品」
的真實,隻能勉強的通過觀察已經形成的夢境來揣測。不過用腦子稍稍推測也可
以知道你的企圖了。想必比起第一個夢來說能夠讀取到林更多的秘密并同時取得
了夢境更大的改變權限吧,記憶是生命的日記,如果反複成功的話,那可就真的
是從根底上改變一個人了。你這是在賭博啊,不過有得必有失。作爲代價,你也
必須将和林一起承擔重荷。不知道這次,你和林能在夢境中讓現實時間停滞多久
呢?」
在一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大段之後,男子再度陷入了沉思,徹底将神思投入到
對于夢境的觀閱中,室内隻傳來夢呓般的細語,「真是别出心裁,上一次是親自
上陣,這一次,莫非是身化悄然無形卻又不可違逆的命運嗎?」
「怎麽了?究竟是怎麽了?」少女迷惑的看着自己那微微伸出仿佛想要抓握
住什麽東西的手掌,喃喃自語道。
把手伸出去的理由,已經在記憶裏消失了。
本來,這也并不是什麽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畢竟,心意起則百念生,一天
24個時辰裏,并非每一個念頭都會停留在心間,而是大多數如同燕雀掠水,撲
哧一下就消散了。
但是,自己幾分鍾前的記憶,就這樣突兀的像是被抹平了一般,這就非常奇
怪了。心裏也空空落落的,像是被剮了一大塊一樣。
女孩蹙起秀眉,若有所思。
「快點,我們該出發了。」一個沉穩的男音打斷了林夢櫻的思考。
轉頭望過去,那個說話的男子已經偏過身和其他的幾個做着陰陽師打扮的男
人(不過從他們稚嫩的年紀來說稱之爲男孩更爲恰當)做着交代。
林夢櫻當然認識這個男子,這正是少女的堂叔。是一位德高望重、法力高深
的術者,在這周邊數十個藩國裏頭,可以說得上是鼎鼎大名。
按了按因爲莫名的怅然若失而迷糊的小腦袋,少女閉目皺眉,一系列的記憶
如泉湧般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腦海中。
自己今年剛滿15周歲,前不久已經按照家族從中原祖地的慣例行了笄禮。
依照家族的傳統,這個時候剛行過成年禮的巫女便可以由法力深厚的長輩帶領,
親身實踐祈福淨靈的秘儀了。作爲家族的新世代的長女,這更是事關到家族的聲
譽和傳承,被衆多長輩所看重,所以規格也特别的高。這次林夢櫻就是和堂叔林
知孝外加上幾位同行的家族後生晚輩一起,将前往一個疑似妖邪作怪,導緻疫病
突生的村子進行淨靈,爲村民驅妖破邪。
「這個村子被稱作上町村,我之前在遊曆的時候也路過兩三回。村子大概幾
百戶人家,也勉強算得上是個大村了。世代以耕作爲生,可惜遠離交通要道,靠
近深山,一般也就一些貨郎和草藥商會過去。」堂叔林知孝一手指着地圖。對着
諸位晚輩介紹道。
堂叔的表情非常輕松,畢竟,從所知的情況來看,這不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
小事情。從村莊過來求助的村民的口述來看,事件的發生應該是在兩周前,村裏
的好幾戶人在外面突然頭昏腦漲,就此人事不省。招來村裏的土大夫,灌了幾住
湯藥,上吐下瀉好一陣子,結果竟然從口鼻裏冒出成群的細小褐紅色蟲子。接下
來的一天裏,又有好幾戶人同樣出現了頭昏腦漲、手腳無力的症狀,村長連忙派
人去縣裏面請了醫師過來診治,也全無效果。随後的幾天裏,更多的人病倒了。
無奈之下,村長趕緊派人到附近最聲名顯赫的林氏神社求救。本來求援的年輕人
也是要跟着引路的,初始也不見異狀,怎料半路上病情突然加劇,腹瀉直至虛脫,
難以行路。飲下了神社調制的淨靈水也無濟于事,無奈之下,衆人隻能将他安置
在就近的村子。
能夠造成這種情況的魑魅魍魉不是說沒有,不過就算存在,隻是造成多人嘔
吐昏迷,也絕非妖力強橫之輩。對于這樣的妖怪,恐怕一兩個淨化符就足可淨化
消滅掉了。
明明已經下着這樣的判斷,然而不知道爲什麽,明明走在靜谧平常的鄉間小
道上,林夢櫻卻感覺自己心裏面的緊張感越發強烈。
這種感覺,像是自己先知先覺,冥冥間早早看透一切,自己的直覺正在不斷
的發出告誡警示。可是,少女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也是絕不可能的。畢竟,林氏一
族從來就不曾以精于卦算而出名,祖傳下來唯一和占蔔有關系的北鬥星辰大衍術
也因爲自己年齡尚幼,根本還沒傳授。
而且,最爲奇怪的是,少女總覺得路途中的種種場景有着莫名的既視感,仿
佛自己曾經來往過這裏一樣,靜至一草一木,動至鳥禽驚飛,全都是在自己預料
之中,不用思索就能夠輕易地判斷出下一刻會發生什麽。然而當女孩在自己腦海
裏究根索底的思考這個怪異情況的時候,卻發現怎麽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是
隐約間覺得每走一段路,就有越來越大的惶恐在自己心頭萦繞,初時僅如沙爍小
石,不值重視。但是走到了最後,沉重的壓抑像是心底如被自天而降的五行大山
鎮壓了般。可是少女也并不想喝止這段行程,因爲心底還另有一個異樣的呼喚,
興奮的在催促着少女的行動,指引着女孩走上這段早已注定,卻又和往昔不同的
「必然行程」。
雖然在出發前耽擱了下,又是純粹以腳力在凹凸不平的鄉間小道上行走,好
在路程上耽誤的時間并不長,最終還是在太陽徹底落山前趕到了村子,踏着夕陽
灑下的最後一點輝光,一行人來到了村口。
「奇怪。」這次說話的是帶隊的堂叔林知孝,經驗豐富的陰陽師皺了皺眉頭,
有些疑惑的看着空無一人的村口。擡起頭來,天空裏隻有稀稀寥寥的幾朵雲朵,
繁密的星辰在雲朵掩蓋不到的地方隐約閃耀,夕陽的餘晖射在雲朵上形成了暗紅
的晚霞。
隻是,這幅看似平常的景象放在這個時段更不對勁了。林知孝捏了捏法杖,
再一次的将視線對準地上村莊。還是……沒有煙。一點也沒有。
一般來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是以土地賴以爲生的農家自古以來的傳統
了,而晚飯,也往往是集中在夕陽西下,從田裏勞作了一天辛苦回來的男人到家
的時刻。自出師以來就慣常遊曆四方的中年陰陽師自然不可能會搞錯這點常識。
何況,哪怕是這個村子比較特殊,用晚膳的時間要比其他的村莊要早上許多,
但是村子幾百戶人家,也絕不可能全部統一時間就把飯食做好了,以至于一點炊
煙都不冒出來。詭異之處不僅如此,在林知孝覺察不對之後,當即按捏手訣,召
喚了兩隻紙鶴式神在村莊上方遙遙進行探查,入目之處也是毫無人氣,非常詭異。
「怎麽了嗎,阿叔?」衆人也紛紛将視線望向族叔望去的方向,在林知孝招
出紙鶴之後,已經好幾個人露出心領神會的神情,也暗暗的提高警惕。隻有一個
一旁的子侄看到領隊的林知孝突然的冒出一句「奇怪」,随後陷入沉默,一臉茫
然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沒什麽。我們進去吧。大概是村子裏疫病爆發,以至于毫無炊煙吧。
大家注意點,不要觸摸奇怪的東西。」不過想了想,林知孝還是給這種異象找到
了個解釋,畢竟,自村民前來報信,即便是毫不停步的趕過來,至少也花費了3
- 4天,再加上自己一行人的趕路時間,一周就這麽過了。倘若是流行急症的話,
那麽可能村裏的大部分人已經卧病在床,沒有了炊煙也不算很奇怪。
而且,看了看越來越濃密的夜色,一旦有變,比起在空曠陌生的荒郊野外,
在土築的民居裏至少有個憑依。這樣想着,出于謹慎,林知孝還是警示了下隊伍,
讓一行人提高警惕,預先準備好法印咒文,随後再走了進去。
進入村子,林知孝帶領衆人直奔村裏中央最大的房屋——那也正是村子裏的
祠堂,村裏的道路上荒無一人,但是地面上卻十分幹淨整潔,看上去又不像是被
廢棄後的荒蕪。在上町村的這個村莊,基本上是同姓一家的,也就是村長即是族
長。所有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分屬于一個大家族。而作爲家族的祠堂,當然也是
修建的最爲豪華大氣。雖然和大城裏的那些大名、高級武士的府邸沒法比,但是
在這幾百戶的村落來說,已經是全體村民竭盡全力、耗盡心血的得意之作了。
村民普遍信仰神道教,村裏的祠堂的主體也是依照類似于神道教的神社樣式
來修建的。近些年來,法華宗、高野山的僧人在當地的影響力也日漸擴大,祠堂
裏翻修的時候又帶了些佛寺的風格。看上去很有些不倫不類。
由于是村莊内部的祠堂,而且修築在村莊的正中心,範圍自然有限,不可能
像是那些本身建在深山、大澤的神社那樣大得沒邊。在穿過象征着凡界門戶的鳥
居之後,衆人便很順利地來到了正殿。
「是什麽人。」正當爲首的林知孝來到祠堂的大門前手捏法咒準備暗用紙型
式神從内部開門的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低低喝止道。
遲疑了片刻,林知孝報上了名,「在下林知孝,應村長之邀而來。」
對方默然了半饷才出聲,「哦,原來是林家的高人啊,不過已經不需要你們
了,不需要再來了。回去罷,回去罷。」
對方的聲音蒼老蕭瑟,一點也沒有開門的意思。
林知孝皺了皺眉頭,雖然在對方發聲的那刻便用靈覺感知,确定對方身上并
沒有妖氣反應,但是這種不清不楚的态度還是讓人大爲懷疑,不由得大聲應道,
聲如洪鍾:「在下應邀而來,誠心誠意前來爲各位解決瘟疫之疾,莫非連門也不
肯開一開麽?」
話雖嚴厲,不過看得出林知孝也并沒有強行破門而入的意思,畢竟,萬物皆
有靈,而先祖之靈在神道中同樣被認可爲「神明」的一員。上町村自建村少說也
有幾百年的曆史,可謂是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塊土地之上,雖說凡人幾乎不可能
做到天人感應,但是上町村的代代村民自幼成長于此,不出意外的話,大多數人
的人生軌迹幾乎是一生都不曾遠離這方圓幾十裏的土地。可謂是生于斯,死于斯。
身土不二,一方水土自然庇佑水土之人。況且先祖祠堂更是聚集「衆神」的居所,
是從前的上町村村民的先輩死魂所化,或許在質量上難以和法力高深、先天具備
靈力天賦并習有專門術式的陰陽師相抗衡,但是勝在有數百年來的慢慢積累,外
人想要貿然破門,已屬大不敬。再加上此處祠堂即是神廟,經過曆代村民的代代
祈年加持,雖說信仰之力斑駁雜混,遠不如正規的神殿的加持念力精純。不過積
年累月下來,祠堂之内也早已形成了遠勝于普通的結界的領域。
即便這樣強大的力量并沒有得到真正的法師的有效運用,隻是如果真是要強
力抗衡,難免一行人要出現損傷。
況且,衆人也深知,遠道是客,一上來就強破宗族祠堂的大門,以後恐怕都
别想和這個村莊結下什麽善緣了。
門内的聲音沉默了,良久,隻聽到一聲長歎,接着是「嘎支」的一聲。古樸
的木質大門的門緩緩地打開。
露出一張皺紋橫生的臉,對方的臉上蠟黃枯瘦,兩頰瘦的更是露出了骨頭的
輪廓,一副搖搖欲墜的虛弱樣子,斑斑點點的黑痣的分布在那張幹瘦的臉上,兩
顆眼珠的視線迷離的在空氣中遊蕩着。精神渾然不似30- 40歲的人,更像是
半截子身子已經入土的垂死老人。正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着外來的衆人。
林知孝見之拱了拱手,還未等他說話,男人就連連擺了擺手,做了噤聲的示
意,聲音有氣無力,衰竭得猶如蚊呐,「村裏不幸,受瘟疫困擾,自上周以來,
已經倒斃了幾十戶的村民。最開始還派了很多年輕力壯還能挺得住的小夥子出外
求援,可是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們一天天消瘦,以我們現在留下人的腳力,
隻怕是挨不到最近的村莊了。況且他們也怕我們傳染,是不會讓我們進村的。現
在村子裏還能動彈的,都已經在祠堂的正殿裏祈求祖宗保佑了。」
「是嗎?那現在情況如何?」沒有在意對方語氣中的冷漠,林知孝關切的問
道。
「随我來吧。進去的時候不要太大聲,現在村裏的人畏光、也聽不得大聲音,
隻能都窩在這裏了,莊稼都荒廢了。」村長又深深的看了一行人一眼,歎了口氣,
搖了搖手,示意諸人随同他進殿。
在進入正殿之後,就像是突兀的轉換了場景,在踏進了正殿的大門後,人突
然就密集了起來,看樣子整個村子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裏。和開門的村長一樣,所
有人的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一片蠟黃,但是情況極爲極端,顯得兩極分化,有些
人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裸露出來的肌膚都緊緊包裹着骨頭,四肢不正常的纖細
到了極點,顯得身上的衣服異常寬大。而另外一部分村人則位于枯瘦者的對面卧
坐,整個身體腫脹如球,鼓脹的筋肉臃腫的高高聳起,肉裏青色的血管在扭曲的
肉球中呈現出惡心的脈絡形狀,單薄的衣服因爲劇烈變形膨脹的胸腹而開裂,好
些人都幹脆不再穿衣,任由那無法被衣物包裹的膨大軀幹暴露在外。所有人的精
神明顯很差,入目之處基本上是老弱婦孺,少有青年。一個個都畏畏縮縮的,眼
神呆滞,看上去頹唐到了極點。
「大多數都在這裏了,在偏堂裏還有些人。」村長指了指正殿,又指了指另
外一個方向說道。
林知孝神色肅然的點了點頭,随即将袖中的指邪符祭起,但指邪符并未像遇
到外邪妖物時那樣自動焚燒殆盡,僅僅隻是在素白的表層染上層淡黃。而自己自
帶的五毒油同樣沒有變色,這就意味着四周并沒有偵測到多麽強力的邪氣。再加
上源自陰陽師本身的靈覺同樣沒有發現異樣,隻能感覺到四周的人氣正在不斷衰
竭。
那看來就不是妖物作祟,而是普通瘟疫疾病了,林知孝暗暗在心底下了判斷,
随後轉頭看向自己帶來的孩子們,考驗家族裏的新人道,「你們怎麽看?」
令這位林氏的阿叔比較滿意的是,在自己開口之前,已經有幾位林氏的子孫
開始各顯神通,有的口裏念念有詞,手裏還比劃出幾道玄秘的手勢,也有的如同
自己一樣掏出符紙、靈物,假借外物探測邪氣。更有一位已經開始一瘸一拐的開
始走起禹步,借此溝通幽明,辨識善惡。
隻是,令林知孝稍微有些不滿意的是,被百般托囑的那位主家的長女林夢櫻,
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林知孝心裏暗自嘀咕了一下,還是和顔悅色的說道:「夢櫻,你覺得這種情
況是因何而生的呢?」
隻是那位被主家的長輩一緻稱贊的少女,卻是表情木然,眉毛蹙起,像是在
深思什麽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也難怪少女會是這幅反應了,女孩并非沒有聽到族叔的呼喚,隻是,一股更
大的莫名感攫住了少女的全部注意力。林夢櫻覺得很不對勁,從最初就很不對勁。
自己從一開始就似乎在喪失着重要的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麽,少女自己也說不
清楚。有時候,在行路中就心頭急跳,明明感覺真相已經觸手可及,周遭的一切
就仿佛紙糊的一般,隻要輕輕一捅,彼岸就在對面。可是稍微一集中精神,眼前
的一切卻又是那麽的正常,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現。
不僅如此,在走進村子之後,之前一切盡在印象之中的即視感以海潮回落的
速度急速消失着,眼前這一切,就像是褪去了記憶,重新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一樣。
什麽嘛,林夢櫻不由得搖了搖頭将那些奇怪的念頭甩出腦袋,巫女的直覺固
然重要,但那也是建立在真實可靠的基礎上的,而非僅憑自己的一時之念胡亂揣
測。少女暗暗的告誡自己,眼前的一切本來就是第一次發生的。從理性的角度來
看,以前的自己始終都是按照傳統深藏閨中,不曾接觸過外人的。自己也是前幾
天才剛完成笄禮,第一次随同族叔出來實習,不可能還會在很小的時候來過這種
地方。
「夢櫻,夢櫻?」族叔的叫喚在耳邊傳來,一向知書達理的林夢櫻立即漲紅
了臉,連聲應聲答道,手中也開始揮畫神咒。
最終,其他的少年少女的結果和林知孝并無兩樣。
在确定爲自然的瘟疫之後,情況危急,人命危淺,看到村民一個個皮包骨頭、
氣息奄奄的慘狀,自然也不可能按照正常方法開方采藥煎煮,再慢慢調理。可以
說,每一分每一秒,林知孝都能感覺到正殿裏村民的生命力在慢慢虛弱下去。參
照這個進度下去,隻怕不過三五天,這殿裏就不會有活人存在了。
所幸,林氏祖傳的術法之中也不乏鑲星辟災、延壽緩死的法門。
逆轉生死,乃是神明之職。所有能夠強行延壽的逆天蓋命的術法全都消耗巨
大,完整的施展出來的話,哪怕是修持幾十年的林知孝也承擔不起。好在,如果
僅僅是以延命之術暫緩枯竭的生命力繼續無休止的消減的這種程度的話,在輔助
以益氣固體的草藥來治療的話,靠着一行人的能力再加上帶出來的法寶,還是勉
強可行的。
饒是如此,以一個資深陰陽師配上幾個初出茅廬的新手的靈力,終究還是太
吃力了。
在施術前,林知孝重新請點了下人口,村子裏的人在病疫的蹂躏下隻餘下近
兩百人。全部都氣息奄奄,哪怕是最健康的,也不過能在地面上苟延殘喘的蹒跚
前進。根本無法充當協助治療的力量。在大白天裏已經趕了整整一天的路,又連
夜施法,并且接下來還要爲傷病的村民采集草藥,熬制煎煮。一行人又累又餓,
還必須強打起精神來分頭進行任務。
「各位辛苦了,這是村裏的一點儲糧,本來等着要在大家歸西的時候在吃點,
免得路上也要做餓死鬼。幸好各位來了。來,請慢用。」所幸村長善解人意的率
人将米粥煮好,并親自送上來。林知孝等人在疲累之下,道過謝後也不客氣的接
受了村民的好意。雖然對方的臉色還是如死人般神色僵冷,不過拿人手短,在用
熱粥稍微填充了下腸胃後,連帶着村長這樣的僵硬臉也看上去要比最開始初見的
時候和善多了。
在稍微填飽了下肚子回複精力後,林知孝讓村長把村民都聚集到一個稍微清
潔的大殿,随後以這個殿堂爲核心,放上了祖傳的蓮心燈作爲陣眼,符紙爲引,
輔以火燭、墨寫的符文布置成一個聚靈陣,将村民團團圍繞在其中,讓生命元氣
隻聚集在大殿之中不至于流失。值得衆人松了口氣的是,林知孝本着最大化利用
的原則,用攜帶來的請神明心咒試圖借助神殿裏本來已有的斑駁不純信仰念力作
爲護陣的靈氣源泉,竟然毫無障礙的成功了,大概也是天人交感,依附在神殿中
的信仰念力感知到村民的危險而自動爲自己所用吧。這樣一來,相當于隻要利用
村子裏代代傳承的死魂念力就足以支撐若幹個晚上的消耗,接下來隻需要注留守
一人以維持陣勢并以備意外即可。
衆人也意識到需要派發留守任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領頭的族叔,林知孝
略一思忖,決定留下林夢櫻。
對于這個結果,大家也并不意外。雖說這位嫡系的長女一路上看起來都一副
神思不屬的樣子,但是終究是主家的長女。自幼也是得到過最爲正統的傳承,除
了經驗上有所欠缺,單論靈力和符咒知識,少女恐怕在這幾個見習者裏面是最出
類拔萃的。除了她,留下其他人也難以讓人放心。在漆黑靜谧的夜晚,着實不是
采藥的最好時機。然而形勢所迫,其他的見習生也需要一個領頭人,自己必須要
和一起去山上連夜采集草藥。
「夢櫻,你就留下吧,用蓮心燈爲引,導以亡魂之力,維持好結界,等我們
回來。」在細緻的将前期工作做完并一遍遍檢查後,族叔還再一番細緻的叮囑,
反複多次後林知孝才放下心來,帶領一行人再度出發,前往附近的山上搜集草藥。
「此聲非吾聲,此聲是神音。八方遊神聽吾令,群轉明咒避兇邪……」在衆
人離去後,林夢櫻雙膝跪坐,雙臂環繞成環,手指接并蒂蓮花印,環住陣眼的蓮
心燈,嘴裏口誦真言。閉目冥思,平靜心神,引導着遊弋紛亂的靈能以秩序的形
态在早就布置好了的符咒中流轉往複,最終彙聚到自己手心之中的蓮心古燈中,
最内側的三尺寸地作爲護衛陣眼的環陣,接着内側聚集的充沛靈力在古燈中化成
介于現實和虛幻之間的紅蓮火焰,将散逸的「命」通過火焰回饋給躺在大殿之中
的村民,而外側的靈力則是構建得如同城池之外的護城河,隔絕内外,避免元氣
的流逝。
女孩知道,這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自己必須等待到第二天的清晨———叔
叔他們回來爲止。而考慮到采集草藥、分辨藥性的意外耽誤,時間隻可能更久。
人命關天,容不得絲毫懈怠。
大殿裏的所有的遊魂都被募集到法陣的運轉中,而在減輕靈力消耗的對應,
少女也必須不斷溝通死魂,引導它們恰當的吐露力量,維持這樣的術法容不得走
神,少女低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将自己完全化作了引導陣型的器皿,此刻,
心無外物,僅有心燈一座,命火一枚。
所幸林夢櫻沒有睜開眼,否則恐怕要被大殿之内的詭異氣氛所震撼得無法繼
續維持法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躺扒在地上捂着變形扭曲的傷患的村民紛紛
從地上直起身來,面色僵死,眼中卻帶着和僵硬的面容不匹配的異樣狂熱,目光
灼灼的望向法陣中央的少女。數以百計的人群,在直起身來之後便一動不動,如
同凝固的蠟像。隻有偶爾的胸膛起伏還昭示着生命在這具軀體的存續。
在做完直立身體的舉動之後,除了某部分的村人挪動了步伐,像是刻意的要
找準自己站立的位置。其他大多數疾病纏身的村人停止了一切行動,像是要等待
着什麽似的,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将居于陣眼當中的少女身上。
就這樣,在一方的當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雙方平靜的對峙着。林夢櫻
數量一人,被異常扭曲的存在支配着的村民數量一百九十二人。
「嗯哼~ 嗯~ 」始終平穩念吟着言咒的林夢櫻從鼻腔中低低悶哼了聲,咒言
不得不暫時停滞。這并非少女的失誤,在此之前,少女敏銳的發覺,氛圍異樣的
劇變了。當然,并非是從眼,而是從心裏「看到」的。在最初的時間内,一切平
靜安詳。遊靈們對于自己的回應稍顯生澀,但是總體而言是溫順平和的。而在陣
眼中感覺到的村人的生命之火,一個個都微弱得猶如風中殘燭,仿佛在下一刻的
搖戈中便會消散,隻能被動的接受着來源于古燈命火的輻射。
察覺到生命之光的黯淡,林夢櫻不得不進一步的沉入冥思,盡全力的催動着
法陣的運作,将遊靈的靈氣轉化成生命可以承受的生機,再借由古燈之炎把這生
機像是月光般輻射出去,滋養殿内那點點虛弱的生命之火。
在深度的冥思中,時間沒有劃痕。不知道從何刻開始,仿佛時間的腳步跨過
了一條禁忌的界限,遊靈不安的騷動起來,開始拒絕回應自己的引導,心眼中察
覺到的村民的命魂,也突然勃然散逸出駭人的強烈邪惡靈氣,瘋狂貪婪的吸允着
發散出來的古燈命火。
不僅如此,情況還在進一步的劇烈惡化,遊靈從最初的拒絕呼喚,變得愈發
的躁動,暴躁憤怒的遊靈四處飛舞着,借由着陣符的通道,胡亂無序的湧入陣勢
之中,将原本井然有序的靈力走向攪動得極不安定。而立在陣中的貪婪靈氣,也
恰到好處的張開了其大口,不加節制的将被攪亂的靈力瘋狂地吞噬下去。
「糟糕了。」林夢櫻咬了咬牙,自己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整個陣勢的靈力正
以一種可怖的速度在被另外一種力量所吸引,急速的流逝着。倘若把林知孝先前
布置的那道陣勢比喻成許入不許出的堅固城池的話,那麽現在的情況就好比是城
池壓根就是建立在下方的暗流之上,平常看上去毫無異狀,可一等到地震來臨,
便會直接山崩地裂,整個城池都被沛然的偉力從内部的下方攻破,徹底的塌陷下
去。而原本用作護城的河流也一反職責,鋪天蓋地的倒灌下來,從堅強的守衛化
作了堵住退路的催命惡鬼。
「可惡。」林夢櫻在察覺不妙後,當即作出了判斷,這股龐大的力量根本不
是自己所能夠對抗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刻切斷與陣型的聯系,以免那股肆虐的
混沌邪氣徹底的将自己也吞沒。女孩努力的試圖收攏心神,将分散出去用來控制
法陣的靈覺回攏己身。
最先恢複的是聽覺,「啊多米咯多啦……」,與此同時,在恢複聽覺的那個
刹那,響徹整個殿堂的低吟便自耳孔傳入,如銳矛般貫穿了少女的整個大腦。
在聽到聲響的瞬間,在甚至無法理解吟唱語句的意思之前,林夢櫻感到自己
的整個靈魂已經搶先一步不可自制的戰栗起來,自幼修持的純澈靈魂裏莫名地參
雜了本不該有的恐懼、迷茫、孱弱。視力尚未恢複,雙眼還是一片蒙蒙的漆黑,
周圍滿耳都是邪惡穢惡的沙啞吟叫。
林夢櫻的心裏沉了下去,已經被打開創口的心靈開始波動着不祥的預感,在
觸覺和視覺的喪失的情況下,少女一邊手中飛快的結印,加速與法陣的脫離,一
邊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恐懼,竭力思索着破局之路。
語言的本身往往就具備着力量,而在恰當的時機使用正确的語言引發奇迹,
則是修行者們的專屬。然而,所謂的奇迹往往都是有代價的,看似寥寥的數言,
往往需要修行者數十年的修持和戒律。有些咒言的發動前提,甚至需要獨特的血
脈傳承、經曆過某些特殊事件的記憶乃至匹配對應法術的神秘獻祭。而作爲改變
現實的「貨币」的靈力更是必不可少。這裏的村民沒有靈力,林夢櫻在進入殿堂
近距離爲村人們處理傷口的時候便知道了。而憑空在已經構設好的法陣中讓還是
活人的村民妖化,并讓短時間妖化的魔物随口發出足以震懾自幼修持十數載的自
己的咒言,對方絕非泛泛之輩。
現在,在這個充滿着惡堕語言的殿堂裏,那些貪婪強壯的濃烈靈氣,也絕非
人類所能夠模拟的。那麽恐怕,此時此刻,在殿堂裏還能夠站立着的,都不再是
人類了。
「那麽,第一步,取回五感并讓靈魂和已經受到污染的法陣脫離。第二步,
根據情況确定逃離或者堅守。最後,立即通知叔叔他們前來救援。」短時間裏,
少女作出了判斷。
随着時間的持續,眼前開始出現了光,最初是朦胧的陰影,如同小娃随手塗
鴉的水墨色人形,接着,黑色的人影開始有了細分的色彩,出現了深黑、淺灰色
的斑駁的分别。而映現在林夢櫻眼中的這幅景象,則是讓少女的心沉到了谷底。
形勢無疑惡劣到了極點,原本臉色蠟黃、朝不慮夕的垂死村民,此時一個個
泛着或血紅或幽綠的眼珠,之前看到的兩級分化的身軀也變得極具攻擊力。瘦削
的村人變得更加瘦小,一個個佝偻地如同孩童,身上的血肉似乎全部被自己體内
的骨頭吞噬下去了一般,筋肉近乎于完全看不到,骨頭輪廓的凹凸形狀完全在體
表上顯現,仿佛身上的肌膚隻是一層多餘的毛皮。對應着的,大量扭曲蜿蜒的骨
骼穿透皮膚露出體外,尖銳的頂端呈現出不祥的黑綠色,并附有源自體内的怪異
粘稠液體緩緩滲出。而另一批人原本臃腫肥碩的肉體,此時則是變得更加龐大,
遍體如同蟾蜍般布滿了水痘和囊腫,鼓起的囊腫近乎于半透明,其中的異色的有
毒液體在飽滿的囊腔裏冒着氣泡,而原屬于人類的肢體變得異樣的充血巨碩,深
埋體内的脈絡蔓延伸出到肌膚之上,柔軟的血管在空氣中如長鞭般揮舞着,充滿
了惡心的壓迫感。
這種外表看上去已經完全不屬活人了,而是介于生和死之間的妖化形态,讓
少女擔憂的并不完全是魔物的可怖外表,真正讓林夢櫻心驚的是,所有的被轉化
成活屍的村民,一個個都排列成井然有序的陣列,絲毫不亂的組成了若幹個陣勢。
被妖化的活屍嘶吼着,嘴裏瘋狂的呻吟聲組成了邪穢亵渎的音符。瞪大的充血眼
球裏毫不掩飾其對于少女的渴求,然而明顯有着更爲強大的力量在束縛、命令着
它們。迫使他們如腳底生釘般牢牢的定格在地面。
這一定程度上對林夢櫻而言是個好消息,但是局勢反倒更加嚴峻起來。那隐
藏在幕布之後的操縱者尚未現身,台前的妖魔的數量就已經難以抗衡了。雖然幕
布之後的操縱者并沒有賦予妖化者們智力,然而對方明顯開始運用其高超的智慧
如擺弄棋子般玩弄着在場的所有人。
林夢櫻也身在棋盤之上,年輕的巫女甚至還無力對那些妖化的村民做些什麽,
在那之前,林夢櫻必須将自己徹底和已經失控的法陣脫離。在失控的初期,漫天
飛舞的遊靈還沒有目标,僅僅逐食着攪亂的破碎靈氣,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少女
的高潔的身姿越來越明顯的被遊靈們注意。在混沌穢惡的環境裏,久經修持的處
子的精純靈力如黑暗中的燈塔般顯眼,吸引着衆多撲火的飛蛾。随着爲了吸取少
女靈力的亡魂的聚集,最終按捺不住的往昔村民的先祖們帶着那久在墳墓的蒼白
面容撲向在場唯一存活的外人。
原本用來隔絕妖邪的結界由于在建構之初就留給了遊魂們行動的門戶,順着
這道後門,紛舞旋轉着的遊魂接踵而至,宛如毒蛇般纏繞在少女的周身,肉眼可
見的骨灰般的灰黑色痕迹包裹住林夢櫻的全身,仿佛下一刻便要将少女生生吞噬。
「滌淨!禊ぎ!」大部分的法器都被其他的同行者帶走了,留給少女的法器
所剩無幾。而緊迫的時間也不可能發動什麽耗時長久的淨靈祈念。林夢櫻迫不得
已,倉促的伸出手抓住入陣時随手攜帶的水壺,解開壺嘴,接着秀美的手指在空
中舞動,将壺内的淨水均勻的潑灑在自己的身體上。擁有着在和國廣爲流傳的對
應起源中的【伊弉諾尊洗清來自黃泉國的死穢,在淨化了身心的同時使天照大神
等三貴子誕生】神之傳說,配合上對應的真言和言靈本身内容的媒介物。再加上
近似于洗滌身體的契合行爲,完美的重現了傳說的内容,狂暴的巨蛇猛地從巫女
的身邊彈開了,在空中解離還原成無數隻幽暗的遊魂。
在少女行動的時候,上百隻「村民」不動如山的站立在原來的位置上,絲毫
沒有援救曾經的先祖的意思。
「嗚啊~ 」林夢櫻在完成護身法術之後卻痛苦的抱頭哼悶了聲,原本以爲借
助神道中的禊ぎ能夠一口氣地将不潔的死魂淨化回黃泉的國度,然而在言靈和穢
惡的邪氣對沖的刹那,超越想象的澎湃巨力傳來,盡管惡毒的詛咒被同樣淵源深
遠的強大言靈所抵消。可是少女本身的靈力也在這次劇烈的沖擊中消去了十之五
六。
挺着顫顫巍巍的身體,林夢櫻蹙起秀眉,就在剛才的沖撞中,最後一絲的靈
覺也回歸己身。與此同時,恢複的觸感立即感受到大殿中那已然凝成實質的惡念。
混沌的空氣被超自然的扭曲了,整塊空間都像是粗劣加工的油脂般粘稠膩人、污
穢不堪,連帶着和空氣接觸的肌膚也覺得無比不自在。
時間不等人,少女暗下決心不再遲疑,深吸了口氣,林夢櫻從貼身包裹嚴實
的小囊中小心的取出八道符咒。和平常用作符紙的素白色宣紙不同,承載符咒的
符紙居然通體翠綠,屬于植物的脈絡赫然留存,俨然是植物的樹葉。細細密密的
蠅頭小字順着葉子的經絡對稱有序的分布着,仔細看去,字和字之間隐然有暗金
色的光輝在閃動。
林夢櫻的纖手上下舞動,将八道符咒逐一貼在自己的頭部、胸部、腹部,背
部,雙手,雙足,接着運足靈力,以高聲的宣贊召喚道:「八部雷神之印,雷電
招來,急急如律令。」如同雷神傳說中急性子的暴躁脾氣,簡短的律令立即得到
了響應。
轟雷并未從天而降,殿堂之類也遠沒有出現駭人的巨大轟鳴的異象,耀白閃
亮的的電光猛地依次在少女的符咒的位置爆發開來,奪目璀璨的光芒把整個大殿
變得猶如白晝已至。
自古老的傳說,無論是在遠東還是遙遠的極西之地,耀動的雷電就往往是作
爲天譴、審判的代名詞,面對這象征的摧毀邪惡的雷神之力,殿堂内所有的扭曲
活屍瞪大的赤紅雙眼裏都流露出了明顯的畏懼,隻是,所有的活屍依舊如腳下生
釘般,不動如山的站立在原有的位置上,沒有作出絲毫本能退讓的行動。
環顧了一圈周圍之後,林夢櫻的眼神變得銳利,少女飛快的收起古燈,手臂
擡起,寄宿在其上的雷電光輝迅速化作了狂舞的鏈條,如同有生命般的靈敏的向
着身前的活屍擊去。
「嗤嗤~ 」所有的活屍仰天長吼,巨大的雷電之鏈在一瞬間穿透了一百九十
二具軀幹,然而卻不是以少女想要的方式進行。聚集起來的沛然之力在擊中第一
個目标之時,立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引開了,均勻地傳導到每一個組成陣線的活
屍身上。本來能夠輕松淨滅普通活屍的雷光,在平均的分散成一百九十二個等分
後,每具活屍所能承受的打擊便是可以被接受的了。所有的活屍,身上都冒出了
焦黑的傷痕,動作看上去也更加遲緩些了,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被重重合圍的巫女神色不變。女孩的注意力甚至都沒有過多的停留在活屍身
上,在雷電之力遍布每具活屍身上的刹那,趁着全員短暫顫抖的空擋,林夢櫻飛
快的掠過最前頭的活屍,向着殿外沖去。足上的雷符冒着劇烈穩定的光輝,女孩
的身形輕盈得不像樣子,如海燕般在洶湧的波濤中穿梭。一下子就越過了數十隻
活屍的防線。
在不可避免的短暫鈍滞之後,回過神來的活屍強撐着阻擋着少女的路線,最
靠近林夢櫻的肥碩活屍揚起那異常得駭人的手臂,試圖抓住奔跑中的少女。
在略微的掃視之後,少女已經爲自己拟定好一條逃亡路線,如同最開始在大
廳之中所見,極端的異變者在生前便泾渭分明的分散兩邊,在死後組成的防守陣
線中同樣有着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林夢櫻爲自己拟定的便是那穿過主要由臃腫龐
大類型的活屍的區域。
和預想中的一樣,膨脹的血肉帶給對方更大臂展和蠻力的同時,無法相應擴
展的神經和骨架極大的限制了活屍的靈活性,再加上不能移動的特性,絕大多數
的攻擊都失敗了,少女靈巧的身姿閃過了絕大多數的伏擊。而絕少數的接近成功
者,也發出了更大的慘嚎聲——在糁人的蠻力打擊接觸到少女的身體之前,剩餘
的七雷自動地噬向一切接近的手臂。
眼看着少女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了近一半的活屍,憤怒的活屍開始了新的動作。
最靠近林夢櫻的數隻巨碩活屍怒吼一聲,原本遍布在肥碩得不成樣子的扭曲身軀
上的孢種囊快當即如同被吹起的氣球般膨脹起來,随後迸裂濺出一大片的雨點般
的粘糊糊的液體,毒雲也迅速從對方破裂的身體裏外延,在更遠處的地方,固守
的肥胖活屍同樣發出了難聽的嘶吼,毫不遲疑的将身體上的血肉囊腫撕扯下來,
猛力的向着林夢櫻投來。爆發出來的朽腐濃霧蔓延開來。
「必須得出去。」忍受着毒霧在肌膚上留下的刺痛,林夢櫻如此心想,然而
迅速湧起的毒霧徹底遮蓋住了視線,眼前綠芒芒一片,根本無法分辨方位。
「噗次噗次」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那是遠處活屍不斷投擲的血肉與地面相撞
的聲音。鼻腔和喉管開始感覺難以忍受的痛楚,看來,短暫的停留已經讓吸入的
毒霧開始從内部侵蝕脆弱的血管了,每在這團毒霧中多呆一秒,就多一份的危險。
林夢櫻咬了咬牙,按照判斷找準了個方向,沖了出去。
借助神雷對于足力的加持,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很快,視野再度開闊起
來,林夢櫻驚喜的發現,自己正沖向通往大門的正确方向上,而且屍體們的陣列
更加稀疏了。一鼓作氣,少女沖上前去,而活屍也似乎失去了固守的命令,位于
少女前部的肥碩型活屍開始迎面向着少女發動沖鋒,而更遠處的若幹隻迅疾型的
枯瘦活屍同樣快速的奔來。
密密麻麻的活屍組成了一道無法穿透的人牆,距離大殿的大門還有至少百米。
被有色的毒霧遮掩的後面也發出了悉悉索索的急促腳步聲,顯然同樣有着大動作。
「滅- 擊!」林夢櫻陰沉着臉,對正在向着自己沖來的活屍們露出了厭惡的
神情,手臂揮起,寄宿的雷神之力再度綻放,一道光芒脫體而出,在少女身上穩
定的寄宿着的雷力在脫體之後,彙聚成一顆劇烈閃動的人頭大小的光珠,帶着雷
鳴的呼嘯以不可阻擋之勢,正面的沖入屍群之中。
然後,迎面貫穿。
光珠橫穿了一切阻擋在自己行進路線上的敵人,被正面直擊的屍體,在被穿
過的瞬間體内的妖力便被淨蝕一空,連慘嚎都沒有發出便無聲無息的重歸凡土。
不僅如此,雷光珠在橫貫的路徑上還延伸出了若幹道雷電刺鏈,無情的擊打在敢
于沖鋒的活屍身上。
這次,可沒有分散雷擊的陣勢來保護這群魔物了。力量計算精準的雷擊每貫
穿一隻活屍,那個被扭曲轉化的肉快便猛烈的抽搐起來,随後恰到好處被淨化的
身軀徹底地癱軟在地上變成了真正的屍體。
這一擊,當即淨化了近二十具屍體,被邪惡力量死死圍住的堤壩,被雷神之
錘硬生生的砸開了條通路。
距離大門還有90米。被操控的活屍依舊無懼生死的圍上前來,沖鋒向前的
活屍高高揚起的手掌上突起的骨刺流露出烏黑的色澤,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夠用身
體觸碰的存在。必須快速的沖出去,少女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毫不遲疑,繼續前
沖。
随着和大門的距離的接近,把守門戶的妖物便愈發瘋狂,邁動着不潔的步伐
誓死阻礙着巫女的前進。
作爲回應,巫女發出了第三張雷符……第四張雷符……第五張……
雷神之力每一次的綻放,便意味着成片的活屍被清理,被摧毀的屍體躺滿在
行進的道路中。林夢櫻也借着這股勢頭,一口氣的奔到了門口。
距離大門不足1米,周圍的活屍已經被清掃一空,而身後的敵人還沒來得及
追來,外面的星空黑暗,卻閃耀着自然而潔淨的光輝,月光照亮了殿前的石階小
道。聽着身後的腳步聲,抱着脫困而出的欣喜,巫女頭也不回的邁出了最後的步
伐。
門外,似乎也是神殿。門的那頭,同樣的景色如同景象般映在女孩的眼簾。
驚愕的大腦甚至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麽,身體已經在慣性的驅使下已經急速的
沖了出去。在邁出「門」的瞬間,林夢櫻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毫無征兆的失去
了控制,像是突然被高高抛在天空,又急速旋轉地墜落大地,一陣天旋地轉的感
覺傳來,好想作嘔,恐怕自己是被惡咒攻擊了,不過哪怕是這樣,還是得……
必須得逃出去啊,抱着急切的希望,林夢櫻強忍着異感睜開了眼。
一副猙獰幹瘦的臉占據了自己的整個視野,而臉的主人,嘴角咧開一團縫隙,
嘶啞的腔調從那漏風般的風爐拉伸出來:「小巫女,本來我之前還在想着要如何
讓主人喜悅呢,還差點因爲擔心被你們這些驅魔師看出端倪,想拒絕你們進來,
所幸我主的大能驅使你們這群祭品主動的踏入祭壇。你們全是被主人親自選定的,
永遠别想離開。」
自己被抓住了,林夢櫻隻覺得身體一片僵冷,雖然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抓
住自己的,但是至少還有機會,自己還有最後兩道雷咒,隻要把它們發射出去。
「雷電召來~ 」大聲詠誦出腦海裏激蕩的簡短真言之後,卻沒有任何的回響,
林夢櫻這才愕然的發現,舌頭僵硬起來了,預想之中的聲音根本沒有傳達出去
……不,更準确的來說,是自己已經根本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那與生俱來的靈
力,仿佛理所應當本應存在的器官,卻完全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而更加仔細注意的話,更多不合理的地方顯現出來:對方那龐大到不可置信
的身軀,突然變大的殿堂,明明是被對方握在手裏卻完全無法感知到相應觸感的
身體,無法調用的靈力……
仿佛是感覺到手中巫女的錯愕,那張怪臉的主人再度猖狂的大笑了起來,将
林夢櫻帶到一個鏡子前面,鏡中映照着現實。
而巫女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具精巧完美的人偶。這隻人偶正被一隻幹瘦細長猶
如猴爪的怪手牢牢的抓握住。
「将無垢的魂靈升華,我主将賜予我們永恒。」活屍用難聽的聲音反複念叨
着這幾句話,将手中的人偶的臉蛋對準自己,然後高高舉起,像是對着它嘴裏的
主人展示。
被封閉在人偶中的巫女靈魂根本無從反對,甚至連勉強發出一點聲音都不行。
不過持有她的活屍似乎并沒有對人偶的沉默感到不滿,依舊滔滔不絕的自言自語
着,「不過在那之前,有必要先讓待獻祭的祭品帶着虔誠的喜悅而離開啊。」
「嘶嘶~ 」活屍咧開了嘴,像是在大聲的發笑,但是尖細的長舌隻能發出如
毒蛇吐信般的嘶鳴。
怪物之間似乎有着某種奇怪的默契,根本無需首領說話,一具巨碩的軀體蹒
跚的移動過來,将巫女的身體帶了過來,放到衆人的中間。
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巫女安靜的呆在地闆上,美麗的黑發淩亂地在地闆上鋪散
開,手指松弛着,從寬大巫女服中伸展出來的四肢無助的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殘留着戰鬥餘韻的鮮血凄美的濺在地面上,看上去那麽柔弱無力。
作爲首領的活屍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僅剩的仆民。僅存的近百隻活屍靜默的
站在首領的面前,等候着其命令。
但那靜默和冷靜毫無瓜葛,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理性的光輝
在赤色的雙眼中蕩然無存,在失去生命的同時,人性也一道從速朽的軀殼中離去
了。肉體僅存的欲望毫不掩飾的停留在林夢櫻鮮活的肉體上。活屍們的視線在少
女和首領之間遊移不定,明晃晃的等待着注定的答案。
「撕開她的衣服,讓純潔的羔羊以坦誠的姿态面對我主。」對下屬的思想心
領神會,昔日的村長以高聲的宣言順應了請求。
許可的話音剛落,靜默的待命轉變作成了沖動的行動。不知謙讓的活屍一擁
而上,非人的手掌迅速撕裂了巫女那僅存的遮蔽物,潔淨的白袍在粗野的劃拉下
迅速變成了破碎的布條。
「讓開。」領頭的「村長」踱步過來,大力的推開了阻擋在面前的活屍。原
本桀骜兇暴的活屍,立即畏畏縮縮的退後,爲首領留出一條通道。
「我主的恩賜遍撒大地,既賜福于虔信者,也一視同仁的祝福不信者。」心
滿意足的「村長」大咧着雙嘴,提起手中的玩偶,眼神中閃動着濃濃的笑意,不
祥的聲響從對方的内側響起,急劇起伏的胸膛終止了對方的祝禱,已經幹癟得隻
剩薄皮的外層血肉以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緊接着,尖銳的肋骨外凸,自内撐開
如同薄膜般脆弱不堪的皮肉,将中空的胸腔裸露出來。和外層的泛着死色的皮膚
一樣,内裏是同樣幹癟發黑的萎縮髒器。帶着嘶啞的笑聲,手握着玩偶的手掌彎
曲着,以和包含着寬容慈愛的神聖祝禱截然相反的惡毒舉動将小小的精巧人偶硬
生生的塞到了自己的胸腔。
「喀茨喀茨~ 」骨頭如同機械般運作着,張開的骨骸再度合攏,将巫女的靈
魂封閉在這無窮的黑暗之中。
如果說神殿裏的氣氛是令人難受的厭惡,那麽怪物的空曠體内連通着更加悠
遠的黑暗,在被禁锢在那異怪的體内後,奇怪的無意義呢喃開始不住的在林夢櫻
耳邊響起,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無法理解的聲響,仿佛活屍的胸腔變成了回音器,
黑暗的呢喃聲層層疊疊無窮無盡的傳來,靈能的鞭撻伴随着呢喃無時無刻的抽打
着玩偶内的靈魂,失去身體的自己隻能無助的接受着對方的擺弄。
「開始了。享受主人帶來的歡愉吧。」新的宣告,如毒牙般嵌入在少女的靈
魂上打開了新的窗口,全新的感官被源源不絕的注入進來。
口好幹渴,苦澀的滋味在舌頭蔓延,喉嚨裏像是被毒火炙烤過一樣。眼睛也
是模模糊糊的,整個世界看來猶如是泛着烏黑和慘白色交織的陰森墨畫。身體裏
每一處都像是燃燒着火焰。然而這股火焰并非帶來溫暖,胸腹處的火焰,是急欲
填滿空虛軀殼的饑渴願望,掌心的火焰,那是對于撕碎活體的狂熱追求,足底的
火焰,那是對于急速追擊的盼望,而頭腦中的火焰,則是無時無刻催動着頂禮膜
拜的狂熱。最後,胯下的火焰,催動着整個身體的動作。
眼前有一副光溜溜的酮體。被撕裂得不留片縷的女體光潔白美,在這灰暗的
世界中泛着純淨的微光。
這是此世唯一之光。
空虛的感覺在心底裏化開,林夢櫻覺得一股戰栗的電流通遍全身。「舔吻她,
啃噬她,撕碎她……」巫女清楚的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嘶吼、咆哮。被
無法逃避的感知鏈接,活屍的一切感知和淺層思想都如同鏡像一般在林夢櫻的身
上反饋着,甚至讓女孩開始出現精神錯亂的錯覺。對方的身上不着寸縷,和枯樹
般的瘦長身材不同,勃起的陽具膨脹到有如孩童小臂的大小,紫紅得如同浸透鮮
血的不祥槍尖。同時,少女感到自己胯下對應着的不存在之地正在滾燙的高高的
擡起。
被禁锢的靈魂無法選擇逃避。人偶的精制眼球中反射着活屍那蓄勢待發的枯
瘦身影,而稍稍分散注意力的話,女孩眼中的視界分散成兩個世界,一邊是人偶
的,另一邊的虛幻的重影裏,則是對方眼中的自己。肉體的感覺微妙的開始重合
起來,當對方的手搭在林夢櫻的肩上,少女莫名的能夠同時感到肩頭的冰冷觸感
和手掌上的暖意。
少女「看到」,在對方的眼瞳中,那副被剝的赤條條的身體雪白嬌嫩,屬于
自己的雙眼低垂的閉合着,迷離的身體無聲無息的卧躺着,任由着活屍的手掌在
肉縫和菊蕾内來回轉動。
「啊哈……嗯嗯~ 」耳垂邊傳來滑膩冰涼的觸感,劇烈的喘息吹拂着敏感的
耳垂,尖細的長舌仿佛一條冷血的毒蛇剛從那裏爬過。更令少女發瘋的是,自己
的舌尖上也傳來暖暖的微鹹的味道,而臉頰上也出現了呼吸出來的風的回流拂動。
雙人互動的淫靡快感,變得全部加諸在少女的身上。村長那遍布斑點的臉湊
得越來越近了,而手掌也始終在自己的身上緊貼着蠕動着。無法閉上眼,不,比
那更糟糕,全力的集中精神力的話,至少還能勉強維持自己的「界限」,可是一
旦注意力稍稍潰散,那麽林夢櫻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撕成了兩個重影,一邊是
自己,一邊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看來是時候來點音樂來助興了。」村長活屍有意無意的說道。
「唔嗯……唔嗯……」一股酥麻的電流突然從乳尖上流遍全身,在村長身下
任由擺布的沉默女體突然高聳的揚起頭來,發出不由自主的快美呻吟。
身體的控制權,回來了。林夢櫻心裏一動,不過很快,巫女又沉下心來,僅
有少量用來控制身體的魄被塞回了身體,恐怕隻能讓呆滞的女體發出簡短的呼喊
和不成規律的動作罷了。
随着魄的回歸,靈魂和身體的鏈接加深,逐漸變得更加敏感了,原本像是隔
着一層布幕感知到的觸覺事無巨細的全部回歸己身。
感知的回歸這并沒有任何讓少女的情況好轉的迹象,反倒更類似于用于鎮壓
手術劇痛的麻藥的藥效失效,本該承受的知覺一股腦的回複原樣罷了。
通過村長的眼,少女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正在肆意危險的玩弄起自己
發育的乳房,雙手正在淫穢的在敏感的部位移動。和平常人的淫穢挑逗不同,活
屍的上肢上的皮肉完全褪盡,被異化強化的骨爪如真正的刀刃般鋒利危險。哪怕
是進行凡人意義上的普通揉捏,恐怕那非人的骨刃就将在揉動的同時把少女白淨
纖細的酮體整齊的切開。意識到不能冒着一次性玩壞寶貴的玩具的風險後,活屍
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揉搓,運用着五根尖細修長的手指如同長腿蜘蛛般在乳房上小
心的起舞,被妖化後的如刃手指在白美的酮體上劃弄,充滿了危險的刺激。
目光的焦點即是刀鋒的落點。村長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每一次劃弄,
都帶着刺痛的感覺,又恰到好處的沒有造成嚴重的傷害,林夢櫻的纖美酮體戰栗
着,抖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這又引發「村長」的咯咯的尖細輕笑,五根細長的非人刀指在林夢櫻的乳尖、
胸脯、上腹部來回的移動,以女體的白皙肌膚被舞台,以彈奏樂器般流暢的節奏
做起了優雅恐怖的舞蹈。
指尖上流淌着柔軟嬌嫩的滑膩觸覺,女體的溫熱在手指上舒緩地蔓延着,泌
起的滴滴血痕也緊随着舞蹈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膚上輕滑。
而肌膚的刺痛和敏感部位被不住挑逗的酥麻的感覺也即時的回饋到了身居活
屍腹内的巫女身上,倘若靈魂也能作出行動的話,少女此時此刻恐怕已經死死咬
住牙關,氣憤得全身開始戰栗起來。
肉體上一絲不挂,沒有絲毫束縛。而靈魂卻被牢牢的關押在敵人的胸腹裏。
被強制鏈接着對方的靈魂,無能爲力的看着對方在自己的軀體上恣意妄爲。活屍
的眼睛的視線定格在女孩的下腹,下一刻,被視線聚焦的部位便傳來刺痛和酥麻
相交的奇怪觸覺。而在刀鋒下的女體,也應合着對方舞動的節奏,發出一聲聲嬌
媚的呻吟。
意識被讀取,是被絕大多數人類所恐懼厭惡的,隻因每個人都希望擁有着那
僅存于自己的隐秘空間和秘密。而失去了人性的活屍,仿佛壓根不在乎這些,如
倒灌的洪水般逆流的思維,也在不停的紛湧而至。
一個個淫穢的念頭如同長鞭般鞭撻着林夢櫻。「呵呵呵~ 真是淫蕩的肉軀,
我才是僅僅歸還了一魄,就這麽的有感覺。被我的指甲一劃就興奮的要流出水來
了。果然,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淫蕩下流的婊子。」
「不是……不是這樣的。」想要搖頭大聲否認,可是,被玩弄的自己的身體
卻自顧自地從嘴裏發出一聲柔過一聲的歡愉呻吟。疼越痛就越舒服,危險的刺激
加深了敏感,而目視着刀指在自身的酮體上遊走進一步增添了恐懼感,而如影随
形的快感又紛湧而至,直爽到說不出話。痛的感覺和酥爽的快感在靈魂中交織混
合,直到分不清楚爲止。堅守的意志被從肉體上源源不斷的快感背叛,羞恥、慚
愧、懊惱、憤恨、自我厭惡的情感在心底裏像是葡萄般堆積在酒桶中,不斷地聚
合,發酵。迷亂的錯覺也毀滅了女孩的理性,手裏殘存着自己身體的溫度,身體
感受到指尖的觸覺,一切就好像自己在危險的撫弄玩捏着自己的肉體一般,酥酥
麻麻的快感也如同潤滑劑般消解着緊繃的神經,撫慰着難受的觸感。女孩甚至自
暴自棄的出現了念頭——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
「夠了,奸淫她,操死她,幹她!」對方的表層意念如同完全展開的畫軸般
大大咧咧的袒露在林夢櫻的面前,赤裸裸的欲望毫不遮掩的叫嚣着。毫無雜念的
頭腦,單純、邪惡。
而對方,也的确就是這樣做的。在逞遍了手足欲後,活屍收斂爪尖,抱起少
女,将白溜溜的女體舉起,而胯下那根赤紅火熱的肉棒高高挺立,正頂在巫女的
穴口。
在發覺到敵方的淫穢意圖後,任由玩弄的女體禁不住發出了一聲哀鳴,而更
令林夢櫻難爲情的是,少女感覺到,自己的下體也不自禁的淌出濕濕的液體。
「自己,真的如對方所說的,明明還隻是個處女卻有着這樣淫穢的身體,本
質裏是一個淫蕩的婊子嗎」懷疑的意識,自我否定的思想,不斷地動搖着堅信持
守的意念。
「噗次~ 」根本來不及深想,活屍松開了手,高高落下的女體迎面下墜,靜
候已久的筆挺陽物毫無憐惜地順勢而上,輕而易舉的貫穿了女體的天生的阻礙。
不止如此,借着下落的重力,女孩的整個重量和對方肉棒上挺的力度疊加,讓活
屍的胯下那粗長如兒臂的恐怖肉棒,如同尖銳的長矛般緊緊的刺插到了林夢櫻的
體内。
被貫穿的女體倒吸了口涼氣,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全身開始痛苦的筋攣着。
卻完全無濟于事,酮體本能的掙紮反倒如同催化劑般加深了對方的欲念和施虐的
情緒。
「嘻嘻嘻~ 」貫穿了巫女陰道的村長,發出了得意興奮的嘶啞大笑,銳利的
爪牙攀住女孩的腰肢,尖細的長爪在林夢瑤白皙幼嫩的肌膚上劃出道道的血痕,
而給女孩帶來無盡痛苦的胯下則毫不留情地上下抽插着,鮮紅色的血液從被強力
撕裂迸開的牝戶流出,點點地灑落在地面上,給平整的地面上平白的開了無數多
赤紅的小花。
「啊啊啊啊啊……!!!!」少女的靈魂無助地悲鳴慘嚎起來。無法傳遞在
靈魂哀鳴隻在封閉的人偶中流傳。
好痛。
當活屍的肉棒如同燒紅的熱刀子切入蛋糕般刺穿自己的陰道,原本勉強維持
的專注的在失貞的巨大打擊下徹底潰堤,原本從心靈壁壘的裂口滲入的思維,瞬
間演變成不可抵抗的洪流,徹底沖徹了少女的整個思想。
界限,破碎了。原本,這頭,是少女的思緒,那邊,是惡魔不斷的咆哮和穢
語。二者相互鏈接,但好歹勉強有個若有若無的界限劃分,一是一,二是二。如
今,猶如徹底将一杯黑墨潑入另一杯清水之中,在短暫的融合之後,兩者再不分
彼此。
癱軟的肉體中,思維還未完全停滞。林夢櫻的眼角,開始滲出絕望的淚珠。
有東西在我的身體裏,它在膨脹,它在擴張,它在吸允,它在吞噬,它渴望着
……渴望着什麽呢……
它在渴望着我……不……不……不,它不是它,它就是我。我也是它。腦海
中,異樣的思維占據了全部的思想。
自己的胯下,正在插入?!
好舒服。
林夢櫻有些迷茫的睜開眼,一具橫陳的潔美肉體正在自己的面前激烈的搖動
着,那胯下的無盡快感在自己的體内迅速的燃燒着,灼熱的催促着自己的下一步
行動。肉體本能對于快樂的追逐也麻痹着松懈的大腦,肏肏肏肏肏肏肏肏!根本
來不及細想,身體仿佛自然而然地産生了意志,興奮的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意
願。
雖然根本不知道原因,不過,腦子裏也根本沒有足以容納這個疑問的空間,
而且,真的很舒服啊~
切切實實的感受在從跨底傳來,自己的肉體尖端正在一個柔軟緊實的陰道内
不斷的捅弄着,每一次穿刺,都是以貫穿到最深處爲前提的重擊。能夠清楚的感
受到,自己的肏弄,那肉壁回縮的美妙回應!!
不必贅言,處子初經人事的陰道緊緊的包裹住自己的肉棒。不……不……不
……,是一根巨大的肉棒正毫不留情地死命的肏着自己。……混沌的觸覺在腦海
裏盤旋,林夢櫻察覺了自己的「現實」——自己正在毫不留情地用着大肉棒肏弄
着一個女孩。恍惚間,林夢櫻又莫名的意識到,那個女孩好像也是自己?!
在疼痛之外居然還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自己的手緊緊的拖住自己腰肢,銳利的尖爪将那裏抓得血肉模糊,可是自己
卻完全感覺不到應有的抗拒,那柔軟又富有韌性的美妙肌膚反倒像是激起了手掌
的本能獸行,忍不住更向更深的地方摳去。
被肏的痛苦,肏入的歡愉;下體被撕裂的痛苦、下體無止境傳來的舒爽;被
玩弄時産生的憎恨和絕望、征服時候的膨脹喜悅和興奮,光明與黑暗,如同白色
和黑色般在攪拌機裏瘋狂攪動,将徹底矛盾的感知和情緒被整個打散,随後以扭
曲的方式混合拼裝起來。
「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白與黑的混合,誕生出混亂的晦澀灰色。
大腦已經被攪得猶如一片漿糊一般的巫女仰頭狂笑起來。
而活屍,臉色也露出了和少女一緻的狂妄邪笑,活屍已經在少女的肚子裏盡
情的宣洩了一波精液,不過這并不礙事。非人的肉棒根本以超自然的方式無視了
應有的疲軟,變得更加雄壯有力。
眼前的巫女瘋狂的搖擺着頭,大聲的哭喊着。淚水奪眶而出,盡情地發洩着
自己的喜悅,而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瞳,眼白和黑瞳,都邪異地爆出了濃重的灰色。
原本緊閉的櫻唇此時也放松開來,聳拉的紅舌失去控制般的從櫻唇裏無力的露了
出來。如同母狗吐舌般不雅的露在外面。
看着少女的癡态,一股欲望如火般在林夢櫻心底騰起,還不夠啊,還要更多,
再進去一點吧。沒有惡魔的呢喃,也沒有深淵的低語,由純粹的肉體欲念催動着
的雙臂,機械的舞動着,緊握住女體的腰臀,深深的插入。
這一次,不再滿足于抱着抽插的單調姿勢了,活屍跪倒在地上,将懷抱着的
巫女放倒在地面。女孩的屁股被高高的撅起,強硬的肉棒死死的抵住肉穴,在其
中如同搗藥般瘋狂攪動,任由那滿是塵土的不潔地面和少女那嬌嫩的腰臀做着劇
烈的摩擦。
林夢櫻感覺了下身體,「自己」那火熱的器官已經深深的嵌入到少女的蜜穴
之中,被緊緊的包裹着。猶如已經變成身下巫女的身體的一部分了。
胯下的大屌正被蜜穴無微不至的撫摸着、按摩着。被強行撐開,緊緊包裹住
大屌的陰戶,富有彈性的肉壁還在不斷的試圖回縮,像是拒絕承認現實,妄想着
要恢複成最初的姿态。
「奴家是個浪騷的賤貨啊,啊啊啊……再來再來~ 更多的插插奴奴,好舒服,
好爽啊,好想一直被插着啊。」随着抽插的加深,林夢櫻通過自己的「眼」看到
胯下的少女開始主動發出嬌媚的呻吟聲,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女子的聲音很熟悉,
也很陌生,而且,如此淫媚的聲音,讓林夢櫻覺得莫名的無比心煩。甚至可以說
是一種難言的憎惡,讓林夢櫻不由得非常想用什麽法子堵住這張嬌媚呻吟的嘴。
「那就堵上它吧,讓這婊子再也說不出話來。」林夢櫻聽到心底一個聲音在
惡狠狠的建議着。
「閉嘴,婊子。」在林夢櫻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個嘶啞的男子的聲音在耳邊
響起,小會兒之後,林夢櫻才恍然發覺,這正是從自己的嘴裏發出來的。
沒有空閑去思考爲什麽身體經常自顧自的行動,「自己」已經強勢地摁在了
少女的腰肢的雙臂用力,胯部上提,将那胯下的巨物給猛地抽了出來。
這是一次強猛的回抽,連帶得糾纏在肉棒上的女孩媚肉也一起從牝戶裏被無
情的抽了出來,粉嫩的蜜肉被翻轉在外面,被陰唇遮蔽着的鮮紅蜜肉立刻全部都
暴露在了空氣中,夾着倒流的粘稠液體,一閃一閃的泛着淫光。
「哼~ 」林夢櫻看着身下少女的慘狀,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巨大的苦楚,不
過心底那更多凝重的穢惡感,讓林夢櫻隻從鼻孔裏哼了哼。
「啊呀~ 不要啊~ 奴家還要啊~ 求求你。」而身下的可愛少女像是驟然失去
了支撐人生意義的信念,大聲哀嚎起來,潔美白皙的酮體在地上扭動着、翻滾着,
祈求着。
不知道爲什麽,看到這付不成樣子的求饒哀鳴景象,林夢櫻隻覺得氣不打一
處來,心底的羞愧、惱怒也如同火山奔湧般沸騰起來。就在此時,雙臂再一次不
受控制地延展出來,狠狠地抓住了身下女孩的長發。
接着,大力的向上一拉,全力釋放的猛力将少女的身體徑直的拉離了地面,
湊近到那胯下的陽物上。
在這個距離上,林夢櫻也能夠更好的用「眼」來觀察對方,那個少女現在全
身都被淫媚的玫瑰色所包裹着,亮晶晶的汗液像是一層油亮的油脂般遍布在渾身
上下,不停的從這具美麗的身上滴落下來。對方看上去不過16- 18歲上下,
一頭如瀑的黑色長發被地面的塵土和無憐憫的扯拉中變得散亂污穢,不過拂去沾
染的污垢,依舊能看出其中内質的順滑亮澤,宛如堕入地獄的天使羽毛。
女孩精緻的面容已經被緊緊地貼到了赤紅的肉棒上。凸起的龜頭早已經脫離
了包皮的束縛,暗紅色的頂端不住的拍擊着少女的臉頰。
粘白的液體沾染在少女的臉頰上,伴随着鼓點般的節奏拍打,銀白的絲線在
女孩的臉上淫靡的和龜頭連成一線。
嗅到了那精液的氣味,胯下的女孩仰起臉,亮晶晶的眼神中閃動着期待的目
光。可愛的小嘴裏發出熱情的呼喚:「求求你,快點在給奴家吧,人家的下面好
癢,好難受啊。」
「好,滿足你。」林夢櫻再一次聽到,自己在用嘶啞的男性聲音說着話。
赤紅色的暴露龜頭,趁着胯下的少女說話時的嘴唇開合的瞬間,以雄赳赳的
姿态徑直塞了進去,如同兒臂般的巨大肉棒立即就堵住了少女接下來的淫語哀求。
那恐怖的長粗,在捅入之後立即在女孩不大的口腔中顯現出驚人的輪廓。
林夢櫻看到,另外兩隻猶如刀鋒般的利爪在女孩的腦後合攏交叉,阻止了女
孩的後退。剛猛的肉棒則是毫不顧忌的前沖,一直到底爲止。塞滿了整個口腔還
不滿足,繼續向着喉嚨深處行進,直到徹底地抵到了少女的喉嚨。
女孩的整張臉都被按壓緊貼在「林夢櫻」的胯部,那下體密密麻麻的漆黑堅
硬的毛發像是野豬的鬓發般紮在少女的臉龐。相信對方現在已經很難過了,女孩
的身體都整個的抽搐起來,微微扭動的酮體本能的表達着不滿。最重要的是,女
孩原本如同天鵝般修長纖細的長頸,現在猶如被硬生生的塞入了一個酒瓶般大小
的棒狀物,毋庸置疑地開始讓少女窒息起來。
女孩本能的掙紮起來,那細微的動作卻在妖魔的怪力下完全無濟于事,僅僅
造成了些許的鎮壓反抗的刺激。也真的像是捅入下方牝戶的感覺,喉間的軟肉裹
着強行插入的肉棒,難受的擠壓、蠕動着,做着無用的吞咽動作。喉嚨前的口腔
門戶,則比起陰戶起來爽快地一口氣制造出了大量的唾液,唾液像是湧泉般濡濕
了入侵的肉棒,還進一步地從嘴裏、鼻孔裏倒灌出來,很快,女孩的臉上,嘴角
便布滿了液體。
持續的抽插了幾下,快感從下體跨越了距離的限制,大腦感同身受地感受着
那口喉中的濕式按摩。累積起來的愉悅犯規式的一下子就攀升到了極點,讓林夢
櫻立刻有了噴發的欲望。
并沒有忍耐的必要,下一個刹那,赤色的大炮炸開了,直插入喉的炮管在女
孩的幼嫩腔道裏激烈的播撒着生命的精華,毫不吝啬的直接「門到門」地咕噜咕
噜的送灌到少女的胃裏。
直到全部的精華都播撒完畢之後,林夢櫻才長舒了口氣,松開了手。順着松
開的牢籠,胯下的女孩以一種平滑的抛物線無力地躺倒在地上,僅僅隻是抓着喉
嚨劇烈的咳嗽起來。被那粗魯的口交而灌射的精液,被強烈的刺激再次從胃裏夾
雜着燒灼的胃液一道反嘔而出,把原本純真的臉蛋都染上了肮髒的淫白。
「繼續,繼續肏我啊……奴家,想要繼續啊……」少女恬不知恥的哀求聲還
在持續地回蕩着。
并沒有結束,林夢櫻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出神的看着那無力的少女身姿。在
那地上,滴滴的濺上了殷紅的血液。血色的生命花朵在染上污垢的肌膚上綻放。
「自己」的喉頭,不自覺的發出饑渴的聲調。胯下的巨炮也遠未因爲數次的小小
噴射而滿足,繼續發送着再戰的請示。
妖鬼的穢念,繼續在胸中震蕩。
已經不再思考那少女的容顔爲何如此熟悉,也不再迷茫于身體爲何先一步的
行動,鬼使神差般的,林夢櫻再次撲了上去……
…………………………………………
「格嗒格嗒!」輕輕的聲音響起。
「嘿嘿嘿嘿嘿~ 」一陣怪笑在耳蝸裏轟鳴着。
「什麽?怎麽回事?」林夢櫻迷茫地睜開眼,疑惑的喃喃自語。緊接着,那
所有的記憶一股腦的浮現出來。
「啊啊啊啊啊~ !!!」下一個刹那,心底的疑問有了答案,林夢櫻凄厲的
慘叫起來,以足以撕碎自己喉嗓的尖叫宣洩着自己的情緒。如果有可能,少女倒
甯願自己永遠想不起來這段污穢的記憶。
「咯咯咯咯~ 」發出怪笑的聲影愈發扭曲,原本殘存着的正常人類的形态也
已經幾近于無。這種姿态更像是對于人類自身拙劣而怪異的模拟,原本就骨瘦如
柴的四肢變得更加修長,臂展遠遠超越了尋常人類的手臂的數倍,延伸的肢體更
是詭異的誕生出了第三個關節,讓對方可以以着各種駭人的動作随意彎曲着自己
的邪肢。
唯一不變的,恐怕就是那眼眶中的惡意,活屍村長張開嘴,漆黑的舌頭猶如
毒蛇般從那枯萎的頭顱中攀沿出來,不過似乎是過度的異變,使得連人類原本的
發聲器官也無法使用,惡毒的語音在林夢櫻的心底響起,「小巫女,我可是大發
慈悲的将自己的身體借給你使用,讓你通過其他的視角更好的認知自己,而且爲
了體現我的慷慨,我可是把禁锢的剩餘的魄也送回到你的身體裏了。隻是想不到,
你居然借用我的身體來滿足你的變态欲望,果然是個淫娃蕩婦。」
說話間,那修長的肢體如同細弱的柳條般随風擺動着,在空中蕩出一道道令
人毛骨悚然的軌迹。
聽到村長的低語,林夢櫻哆嗦着身體,俏臉一片煞白。這并不僅僅是被怪物
那破身後的痛苦,更大一部分源自内心對于信念崩塌的恐慌。
「是個淫娃蕩婦……是個淫娃蕩婦……是個淫娃蕩婦……」妖魔的呢喃聲不
住在林夢櫻的心裏回蕩,折磨着即将崩潰的靈魂。不知不覺,女孩已經淚流滿面,
妖物簡短的語句,猶如向着心中的湖面投擲了一塊石子,卻在少女心裏掀起了驚
濤駭浪。
虔信持咒十數年,從來都未曾懷疑過自己的少女,終于在重重打擊下産生了
自我懷疑的念頭,林夢櫻呆呆的僵立在地,嚅嗫了下嘴唇,然而什麽話都沒有說
出口。
現在隻要稍稍低下頭來看,自己赤裸的肌膚上遍布着淫靡的痕迹,精液、汗
液、地面的塵土如同被調和而成的染料鋪蓋了整個皮膚。在這種場面下要強行辯
駁自己的清白,少女覺得開口本身就是種諷刺。
哪怕心裏無數次的告誡着自己,一切都是妖魔的陰謀,自己是無辜的。可是
先前的快感的痕迹尚在心頭萦繞,自己變成活屍的替身瘋狂抽插着自己的記憶還
嶄新着,面對着被玩弄得高潮叠起的身軀,一向嚴于律己的巫女,曾經伶俐的頭
腦裏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出一句撇清自己的話。
看出了林夢櫻的無比惶惶,異質的魔物搖擺着身軀,以難聽至極的聲音繼續
攻心:「不肯承認自己淫蕩的本質嗎,小巫女。不過沒關系,我馬上就讓你再一
次認清楚自己。」
趁着林夢櫻呆滞的功夫,妖鬼那搖擺的細瘦手臂轉了個彎,以驚人的速度搭
上了少女的牝戶。陰道的門戶還在平息不久的肆意玩弄後敞開着,壓根沒有一點
提防。順着先前淫弄的軌迹,魔手肆無忌憚的直插到巫女的身體裏。
而且,還在繼續向内。
被魔化的肉體詭異得驚人,在少女回過神來之前,仿佛無視着空間的阻攔般,
魔爪以不可思議的柔韌性和非人的彈性一瞬間便跨越了陰道内狹窄的通道,直逼
女孩身體的最深處。
「嘶嘶~ 」終于回過神來的女孩瞪大雙眼,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下
體。在那裏,一根似黑柴般的長條物質以自己的牝戶爲視線的終點,深深的隐入
自己的體内。
「不要在壓抑自己了,衆生皆是吾主稚子,邁過苦痛之橋,主将歡愉賜予你,
你應好好領受。」怪物的臉上依稀殘留的人類器官蠕動着,作出惡意的微笑。伴
随着這似祝福似詛咒的宣言結束,那根黑漆漆的肢體也開始異動,像是長蛇般扭
曲着身軀,前後拉動。
林夢櫻本來變得煞白的臉色泛起了病态的绯紅,通過内視之法,林夢櫻可以
清晰的感覺到,惡魔的爪子在肉穴的深處攀沿,始終堅守着子宮門戶的宮門,被
細長非人的手指輕易的扳開,粉嫩嫩的蜜肉在那五根開叉的指縫中溢了出來。宛
如海星捕食貝殼般,緊緊揪握住女體的子宮。就像是要把那塊柔軟的嫩肉從巫女
的身上給揪下來一樣,一次次的回拉,讓少女的軀體不可抑止的顫抖着,不由自
主的順着對方的力道向前弓起身體。
而更惡劣的行爲才剛剛開始,深入子宮的爪牙并沒有滿足于「進入」的本身。
在徹底的越過宮門之後,那穢惡的肢體的延伸,開始在林夢櫻的身體内部五指并
攏,合并成拳。随性的在柔軟而溫暖的子宮敲打起來。
這股充斥了整個身體的滿漲感,并不僅僅是在少女被強制撐起的肚皮上制造
出幾個拳型的輪廓就了事的。深入内部,自内而外的打擊還震蕩着内髒。像是鈴
铛内嵌的金屬物碰撞鈴壁一樣。
在這樣下去,會受不了的。潮濕的眼睛已經被婆娑的淚水打濕得看不清楚前
方,這淚水不僅因這非人的折磨而流,更是爲難以爲繼的堅守的崩潰而劃上注解。
最令少女恐懼的不僅僅是對方像是敲鼓般的拍擊,而是自己的身體反應。被
妖魔手臂飽脹撐開的溫熱陰道、宮壁再一次身不由己的溢出蜜液,夾着對方手臂
的肉壁的每一分細小的突起都被無法逃避的緊緊摩擦着,被撐大的肉壁連一絲褶
皺也容不下,每一處都和穢惡的魔手緊緊的貼在一起,妖魔的每一次發力,微微
伸縮的肌肉都在陰道的肉壁上留下提示,首當其沖讓肉壁都事先感知着,顫抖着、
哭泣着承受着每一擊。
「已經不行了……受不了……要洩了……洩了啊~ 」少女哭喊着,不該有的
哀求從嘴裏娓娓流出。敵人從子宮的内壁自内而外的瘋狂侵略,那股難名的感覺,
越來越在腦海中演化成快感,酥麻的電流随時令她難忍舒服的顫抖不已。
毫不理會女孩的告饒,「咕嘟咕嘟~ 」慘烈而淫媚的狀況愈演愈烈,妖魔的
手臂像是塞子般封住陰唇,将分泌而出的淫液死死的堵在身體内壁,壓抑得洩不
出,被迫反湧回子宮的蜜液越積越多。用來孕育美好新生命的子宮此時卻像是裝
載淫水的水袋,發出盛滿水液的皮袋被劇烈震蕩的獨有聲響。
而瀕臨死亡的狀況,讓被淫弄過的肉體變得更加敏感。現在林夢櫻可謂是受
刺激到了極點,快感和疼痛如同光與影一般交相在腦子裏盤旋,粘稠的感覺在大
腦裏發酵,把痛苦和快樂都調制成更大的刺激,更加劇烈的席卷着身心。
林夢櫻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睛、鼻孔、小嘴裏都開始流出透明的液體,
迷離的雙眼也開始泛白,嬌軀也在不斷的駭人淫玩下瘋狂抽搐起來,一張一合的
櫻唇裏念叨着誰也聽不懂的無意義呻吟。
「嘶嘶~.」看着已經被慘烈的淫虐擺弄得氣若遊絲任由擺布的少女,活屍的
嘴角裂開一個弧度,在這聲吐信之後,怪物直立起身來。
而和妖魔的手臂緊緊連接的少女竟也像是被串燒的燒烤般被随手提起,随着
怪物一起挪動到大殿的偏角。
在那裏,爲人眼所見的符咒密密麻麻的填滿牆角,而諸多殿中的活屍,也以
更加詭異、非人的姿态靜靜地站立在特定的位置上,排成一個陣列。
沒有發言,就像是早已經演練過無數次,爲首的村長站立在他們預留好空出
的中間位置,手臂如同宣誓般筆直擡起,那被串在手臂中的少女也被随之舉高。
「阿烏雅科~ !」當少女以垂直的角度和村長的妖軀相交之時,仿佛觸動了
特定的開關,所有的妖物開始狂熱地唱誦起邪惡的聖歌。
「領受最終的福音吧!人!抛卻無用的軀殼,舍棄凡人多餘的尊貴與莊重,
以謙卑的虔誠,奉上純淨的靈魂。」妖物的傳音在少女的心中響起,異乎尋常的,
這次的傳音裏沒有之前淫猥、邪魅的氣息,竟是帶上了莫名的狂熱神聖感。
林夢櫻表情木然的看着地面,垂首不語。在一次又一次的反複高潮和心靈的
沖擊之後,微弱的自我意識昏昏沉沉,僅有的,隻是身體的炙熱。
所有的網,都已經緩緩合攏。
如果……如果林夢櫻真的還有餘力能夠使用遠視之術,哪怕是一瞬間也好。
那麽少女将會看到,這個世界,除了這個小小的神殿外,再也他物。神殿之外,
盡是虛無。在沒有想象的夢境,除了「應有」,皆是「應無」。
像是這個世界也不耐煩儀式了,妖物的頌唱很快便達到了一個高潮。所有的
妖物的眼睛中邪光大盛,在邪眼的焦點之中,當村長的魔爪從巫女的下體裏拔出
時,手中赫然握着一顆鮮紅的心髒。被密閉着的淫水失去了阻隔,狂洩而出。
不過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那具開始失卻溫度的女體了,所有的目光轉移到村
長身上。對方也露出了「期待盛大演出」般的神情,緊接着,像是魔術師們常常
玩弄的銳劍刺穿魔術箱的把戲,數十道肋骨翻轉着如利劍般從爲首的「村長」的
胸腹部冒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不是魔術,可真的沒有魔術師助手躲藏在胸腹中
偷天換日。
數十道骨劍的核心,正是那被刺穿了那幽居其中,寄宿着巫女靈魂的小小玩
偶。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村長像是做着總結一般,發出最終的宣告。黑
色的漿液,像是盛夏陽光下的汗珠般從那烏黑的軀殼中湧出,像是完全脫離的空
間的限制,明明是一人量的黑液,竟是如同連接了異次元的大門,無止境的從村
長的身上流淌出來,鋪滿了整個大殿。緊接着,黑液化成了火,升騰着的火焰吞
沒了神殿中的一切——人偶、女體、妖物。
「那麽現在,我應該是死了吧!」林夢櫻思忖着。在身體被掏出心髒,寄居
魂魄的魂器被摧毀後,少女的靈魂呆呆的站立在死亡的現場,看着終湮的結局。
一切都來得太快,明明是預計簡單的首次驅魔任務,卻想不到變成了人生的結尾。
沒有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悲哀,甚至是一點現實的實質感都沒有,不過從那猙獰的
傷口和變得焦黑的肉身來看,到了這個時候,恐怕是,真的結束了。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
遺憾不甘的念頭閃過,心裏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死亡的「現實」,開始變得透
明的少女身形歎息着,閉上了雙眼,等候着傳說中的冥界的呼喚……
世界,湮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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