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o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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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夢(8-11)
揚州夢
作者:長頭發堯堯
2015/01/10首發於:SexInSex.net
2015/04/3重發於: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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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第三次貼這個鏈接了。。。自己當初興致勃勃彈的《更替的四季》,
歡迎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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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徐貞再次出現在包間時,身后跟了個男人。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迅速閃進包
間關上門。
「就是她?」男人看到醉倒在桌邊的秦茵,上前扶起了她的頭,「長得挺水
靈嘛。」
「李老板慢慢玩,完事兒后叫我。」徐貞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李老板的肩,臉
上蕩漾著笑意。
「行,行。」李老板不等徐貞離開就開始對秦茵上下其手起來。年輕女孩子
的胸就是軟啊。他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滿意地感慨著。隨即把秦茵從凳子上架
起來,吃力地迎面抱住,一步一步向沙發挪動。
這妞兒的身子真軟。李老板很享受這樣抱著秦茵的感覺,嘖嘖贊嘆著。他用
力嗅了嗅在自己臉側散開的長發,有一種少女特有的香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今晚肯定······
「唔哇——」
喝醉的秦茵突然發出一聲怪叫,李老板還未來得及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覺得
背后一熱,一股難聞的味道彌散開來。他驚得把秦茵扔到前面的沙發上,費力扭
頭一看,后背竟滿是嘔吐物。
「你他娘的!」李老板破口大罵,聲音之大甚至連還沒出門几步的徐貞都聽
到了。她聽這粗口的架勢,以為是秦茵醒了過來、兩人發生了沖突,便急忙跑回
包間推門一看。
只見李老板狼狽地站在一堆污穢物中,而秦茵則在沙發上睡得正酣。
「這···這是怎么了?」徐貞強忍住笑意,快步跑去衛生間抽了一長卷紙巾
遞過去。
「太晦氣了,他娘的,吐我一身。」李老板急忙把襯衫脫掉,露出里面的背
心,看上去頗為滑稽,「她倒睡得挺香?你們是不是合起伙來整我的!」
「哪能啊,看您說的。」徐貞連忙辯解道,這下也不好光站在旁邊看著了,
只得上前搭把手,幫他擦掉褲子上迸濺的嘔吐物。
李老板不怎么領情,依舊滿腹怒氣,把腿一收,看都未看徐貞一眼,罵罵咧
咧地說:「他娘的,這算什么東西,我走了!」說罷摔門而出。
徐貞見狀即刻從那灘污物旁跳開,沖敞開著的門狠狠地啐了一口,「自己倒
霉還怨我?」隨后眼神就落回秦茵身上,又氣又惱地嘆了口氣。飯局持續到這個
點兒,几乎沒剩下什么人。秦茵醉成這個樣子,自己回家是不可能了,徐貞本人
也自是不願送她回去,只好掏手機尋找幫手。
想來想去,能找的也就是「楚客樂隊」里那四個人,既和秦茵熟絡也正好住
在一起。按照拼音順序,第一個跳入視線的是陳為良。「反正除了段泯以外誰都
行。」徐貞叨咕了一嘴,撥通了電話。
*** *** *** ***
因為Mountain的缺席,「楚客樂隊」有一段時間沒有合練了。現在Mountain
康復回歸,四個人自然是要勤加練習,以免不進則退。
陳為良接到電話時排練剛剛結束,他和Mountain正在洗手間外等林肖凡和段
泯出來一起回家。雖然這電話聽得他有些突然,但秦茵好歹是樂隊的實習經紀人,
也不好坐視不理,就應允下來,和Mountain解釋了一下先走了。
陳為良按照電話中說的地址一路找了過來,一進到包間,就看到徐貞臉色難
看地望過來。
「你終於來了,她就麻煩你了。我頭疼,先走了。」徐貞不耐煩地撂下兩句
話便匆匆離開了,搞得陳為良很莫名其妙。
「也不幫個忙。」他不滿地「哼」了一聲,隨即無可奈何地看著醉成一灘爛
泥的秦茵,「秦茵?秦茵?秦茵?」他邊叫叫搖晃著秦茵的肩膀,期望著她能有
些反應,不至於讓自己一路抱著她回去。
可秦茵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繼續倒頭大睡。
陳為良只得放棄叫醒她,抻了抻胳膊,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還真沉,看起
來不是挺瘦的么。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吃力地邁開了步子。可剛走到電梯口就體
力不支了,按了電梯后,他不得不抱著秦茵蹲下身歇口氣。還好有位服務員經過,
搭了把手,扶穩了秦茵把她放到陳為良背上。
「要不要幫您叫出租車?」服務員禮貌地問。
「好,好。」陳為良求之不得地答應著。
可能是換姿勢的時候折騰了秦茵好久,所以她在背上不怎么老實,總是「咿
咿呀呀」地說著什么,有几次還險些從陳為良背上滑下來。「不能喝還喝這么多。」
他抱怨著,顛了一下背上的秦茵調整位置,好巧不巧,把秦茵顛得有了點意識。
「難受···好···硌得慌······」
秦茵語無倫次地說著醉話,反倒把陳為良逗笑了,居然還嫌棄自己背得不夠
舒服?便開玩笑地回問:「要不換你背我?呵呵,看我明天怎么跟你算賬。」
「明天···明天···明天······」秦茵重復著「明天」兩個字,像念經一樣在
陳為良耳邊絮絮叨叨。
「明天什么啊明天。」這女生的醉話還真是好笑,不是大小姐模式就是復讀
機模式。陳為良又顛了一下有向下滑的趨勢的秦茵。
秦茵被顛得打了個嗝,接著說道:「明天···生日···是良哥哥···良哥哥······」
陳為良一愣,平日里秦茵只是和其他人一樣叫自己「阿涼」的,怎么冒出來
個「良哥哥」?不過這個稱呼還挺耳熟,有誰這么叫過自己么?陳為良在腦海中
搜索著有限的記憶。
「太可惡了···良哥哥···討厭······」似乎顛了几下后,把秦茵的話匣子顛
開了。她趴在陳為良背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醉話,時而聽得清,時而聽不清。
電梯走走停停,一時半會兒也下不到一樓,陳為良就閑得問了問糊里糊塗的
秦茵,「誰討厭?是良哥哥?」
「對···討厭······」秦茵囈語道:「良哥哥···討厭······」
「為什么啊?為什么' 良哥哥' 討厭?」陳為良越發覺得有趣,也不顧旁人
怪異的眼神,接著問道。
「居然···忘了···居然······」秦茵的頭向上挪了挪,正好蹭著陳為良的臉
頰,弄得他癢癢的。
「喂,老實點兒,秦茵。」陳為良盡力向一旁抻著脖子,以免再被她的頭發
蹭到。
「你居然把我忘了!」秦茵突然的一聲把陳為良嚇得夠嗆,電梯里其他人也
一臉驚愕,一齊看向秦茵,然后都不約而衕地責備地掃了陳為良一眼。
「不是,她喝醉······」陳為良有種活活背了黑鍋的感覺,剛想解釋,電梯
門就開了,大家陸續走了出去。他笑著搖搖頭,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等出租
車。
「居然···忘了···我可是···我還沒有······」
秦茵亂七八糟的醉話還在連續著。陳為良好奇地看了秦茵一眼,好像還挺傷
心的樣子。他撓撓頭,仔細想著,「良哥哥」這個稱呼到底是······突然,他腦
海里閃過一個畫面。良哥哥?好像小時候樓下家的妹妹總是這么叫自己。他不敢
置信地拍了拍后腦勺,再轉過身仔細地看了看秦茵:我說怎么之前覺得這女生面
熟,原來是小時候的玩伴啊。
這時服務生走了上來,表示出租車已經到了。陳為良便再次背起了秦茵,而
她依舊在自己背上哀怨地念叨著,「良哥哥···忘了···忘了······」
九
秦茵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迎接了人生第一次宿醉。她感覺喉嚨像被火
燒過一樣,干渴得發燙,腦袋完全淪為一具空殼,關於昨晚的記憶什么也想不起
來,只記得自己最后是在和徐貞喝酒。算了,不想了,先喝點水。秦茵煩躁地敲
了敲頭,伸腿走下床。
「撲通」一聲悶響,她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雙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
綿綿地根本無法用力,才剛邁開步子就跌倒了。
「要不要幫忙?」臥室門外意外地響起陳為良的聲音。秦茵被摔得生疼,也
顧不得形象,嘶啞著嗓子喚他進來,狼狽地被攙扶到廚房的椅子上。
「哦,對了,公司有你的包裹,我順便給拿回來了。」陳為良給秦茵倒好水
后,把放在門口的小包裹拿了進來。
「包裹?」秦茵有些恍惚,看著盒子上的快遞單,這才幡然醒悟,「今天是
你生日?!」
「對。」陳為良并不驚訝,腦袋里還想著昨晚發生的插曲,不自覺地笑了:
「你昨晚念叨了一路,也算是第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人了。」
「哈?昨晚?」秦茵尷尬得不知該怎么接下去,天曉得自己昨晚究竟都干了
些什么。
看秦茵一臉茫然的神情,陳為良就知道她喝斷篇兒了,便簡短地告訴她:
「你昨晚喝多了,是我把你接回來的。」
秦茵只覺臉頰微微發燙,心里卻像有一萬只羊駝在狂奔:為什么!為什么這
么珍貴的獨處機會發生在自己爛醉的時候!
「你的臉好紅啊,不會感冒了吧。」秦茵連忙捂住臉,語無倫次地說:「沒
有,沒事,昨晚真是···麻煩你了······」她正說著,隨即發覺現在公寓里似乎
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不在嗎?」秦茵遲疑地說出口。
「都在公司。段少不放心你,我下午沒什么安排,就讓我回來看一下,正好
撞見你從床上掉下來。」陳為良善意地笑著,卻把秦茵的臉笑得更紅了。
看來段泯還是很靠譜嘛,再見面時當真要好好謝謝他。秦茵甜得像掉進了蜜
罐里一樣,連嗓子都沒有那么痛了,她一面羞澀地笑著,一面搜腸刮肚地琢磨應
該怎么借此良機和陳為良開展愉快的聊天氛圍,進而······
「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陳為良的話一下子把還沉浸在美好願景里的秦茵拉了回來,她「哎?」了一
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陳為良。
「我昨天接你回來的時候聽你一直在講' 良哥哥' ,記得小時候有個妹妹也
是這么叫我的······」陳為良講到這里見秦茵還是沒什么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便准備改口:「額···也可能是我聽錯······」
「沒有沒有你沒聽錯!」秦茵激動得脫口而出,雙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一副
恨不得撲上去捂住陳為良嘴巴的架勢,生怕自己錯失這個解釋的機會。
陳為良先是被她夸張的反應驚到了,但隨即寬心地笑出聲,「你還是跟以前
一模一樣啊,小茵。」
*** *** *** ***
在陳為良的記憶中,第一次對秦茵有所印象是在6 歲那年。他從媽媽的自行
車上跳下來,遇見了在幼兒園門口哭鬧的秦茵。那天是她第一次去幼兒園,說什
么也不願意松開媽媽的手,哭得薄薄的劉海兒都被汗水浸溼了,一縷一縷地黏在
額頭上。衕住一棟樓的陳媽媽作為過來人上前幫忙,但怎么也勸不了秦茵撒手,
兩個大人被她弄得頭都大了。
幼小的陳為良當時著實很震驚,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能哭的小孩,似乎怎么
哭都不會累,無論怎樣都能像橡皮糖一樣死死地黏在媽媽身上。他看著自己媽媽
手忙腳亂的模樣,就掏了掏褲子兜兒,猶豫著拿出昨天和朋友比賽贏來的粉色彈
珠,踮起腳舉到秦茵眼下,大聲說:「這個你要不要?」
秦茵倒還真的被彈珠吸引住了,擦了擦滿眼的淚水,止住了哭聲。
秦茵媽借機勸服她說,要跟著良哥哥一齊進到幼兒園才可以拿到彈珠。她不
舍地盯著粉盈盈的珠子,終於松開了媽媽的衣裳。
「跟我走吧。」陳為良懂事地向秦茵伸出手,牽著她走進幼兒園,「你叫什
么?」
「我···我叫茵茵。」秦茵抽抽搭搭地回答著,眼神一直落在陳為良右手里
的彈珠上。陳為良見狀便把彈珠大方地交了出來,試著叫了叫這個很能哭的妹妹
的名字,搖搖頭說:「好難念,叫快了嘴都不好使了,叫你小茵行不?」
秦茵接過心儀的彈珠,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陳為良,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打那以后,秦茵總會跟在陳為良身旁,看他比賽打彈珠,和他一起用石子去
丟工廠大院里的狗,放學后堅持要和不衕年級的他一衕回家。
「當我發現你越來越黏我的時候我還挺害怕。」知道秦茵是兒時玩伴后,陳
為良和她不覺親近了許多,說話也不像先前那樣保持著距離感,想到什么就說了
出來。
「為什么?」秦茵既吃驚又失望,一直以為小時候的自己在陳為良眼前是乖
巧聽話的,未曾想竟是會讓他害怕的存在。
「因為我再沒有粉色彈珠了,怕哄不住你。」陳為良「哈哈」地笑著,秦茵
也禁不住跟著樂了。
「不過你后來搬走后,我還挺想你的,結果整天纏著我媽讓她再生個跟你一
樣的妹妹。」秦茵聽去了陳為良無心的話,心里默默地長出了一條柳枝。
「我記得你以前學鋼琴來著,現在還在彈么?」
秦茵積極地點頭,她感覺和陳為良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仿佛重新回到了小
時候——自己每天追在他身邊的時候。面前的陳為良也不再是自己負責的藝人,
而是那個會把彈珠讓給自己的良哥哥。
「小茵,你什么時候有空彈琴給我聽聽吧。」
十
就像極樂鳥會在求偶期大肆張揚自己絢麗的尾羽一樣,秦茵此時也迫不及待
地希望陳為良看到自己所有的閃光點,完全為她所吸引。故而在他一提出聽琴的
意願時,秦茵就果斷地表示擇日不如撞日,待會兒和他一衕回公司去。
陳為良擔心她宿醉未醒,勸她好好在家休息。可秦茵整個人容光煥發地跳從
凳子上跳起來,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的,就當出去散個步。」
這個時間段的歌唱教室沒有人占用,兩人便順利借用到了鋼琴。「准備彈什
么?」陳為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臉期待地看過來。
「《更替的四季》······」因為確實有段時間沒摸琴了,到了要緊關頭,秦
茵反倒有些忐忑,所以她選了一首比較簡單的曲子,把握或許會大些,「萬一我
手生了,沒彈好······」
陳為良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開著玩笑,「你就當我是蘿卜,放寬心了彈。」
秦茵露齒輕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雖然在按下第一個鍵之前還有些遲疑,但當手指觸及到光滑的琴鍵后,記憶
深處的各式音符便止不住地涌上來,熟悉的旋律像早春的花朵一樣競相在指間綻
放。秦茵沉浸在久違的琴聲中,感覺周遭的一切都漸漸褪去了輪廓,自己仿佛回
到了新奇的13歲,光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看著海浪乘風打上岸來,沙下突然出
現一個小漩渦,透明的小蟹探出頭,急匆匆地向遠方爬去。
一曲終了,秦茵恍若做了一場夢一樣,手還放在琴鍵上,屋里十分安靜。
「真好聽。」陳為良打破了半晌的沉默,贊嘆道:「我都聽呆了。」
「哪有那么夸張。」秦茵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從琴凳上起了身。
「真的很好聽。而且這個旋律好熟,是哪個電影的插曲么?」
「是《魔女宅急便》里的插曲,你也知道?」陳為良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首
曲子,「我以前也練過,不過還是鋼琴彈出來的效果更棒。」他細細思索了一下,
回味著剛剛的琴聲,「你把速度放慢了么?聽上去和原曲不大一樣了。」
「是,我彈得慢了些。」秦茵沒想到陳為良聽得這么細心,不禁擔憂剛剛的
演奏在他心里會不會還有許多瑕疵。
「我很喜歡慢彈后的感覺,怎么說呢,很純淨的感覺吧。」
看到陳為良贊許的目光,秦茵就像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禮物一樣,她眼前一
亮,大膽地說:「既然你也練過,哪天我們合奏一下?」
「合奏?我怕是會扯你的后腿。」陳為良憨憨地笑著。
「怎么會,你吉他明明彈得超贊的。」秦茵憧憬地仰著頭,眼里就像裝了星
星進去,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陳為良微微一愣,轉而寬慰地笑了,摸了摸秦茵的頭,「好吧。」
秦茵受寵若驚地眨了眨眼,但隨即在心里歡天喜地地鳴放起煙花。
「茵茵,你怎么來了?」湊巧路過的段泯見教室的門是開著的,便向里探看
了一眼,正好撞見了愉悅交談的兩人,心毫無預料地沉了一下,「你今天不是休
息么?」
「我有些悶,出來走走。」秦茵聞聲看向門外,發現是段泯,便歡快地解釋
著。
雖然二人獨處的機會是段泯有意制造出來的,但看到這兩人突然變得親密的
氛圍,他有些不爽,便支開了陳為良,「阿涼,Mountain說新曲里有些地方想和
你商量,你快過去吧。」
陳為良應著,和滿面笑意的秦茵道了別,消失在門后。
「好了別發花痴了。」段泯在秦茵目不轉睛的眼前晃了晃手,語調聽起來有
點奇怪。
「哈哈。」秦茵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小聲和段泯道著謝:「今天太感謝你了!
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在下定當萬死不辭。」
「切。」段泯扭頭哼了一聲,「你們在這兒干嘛。」
「彈琴給阿涼聽啊。」
段泯蹙起了眉頭,不滿地抗議道:「我讓你彈的時候你理都沒理我,阿涼一
說你就屁顛屁顛地來了?都不知道在家醒醒酒。」
「什么叫' 屁顛屁顛' ,這是女為悅己者容,琴為知己者彈。」秦茵見段泯
還是一副很在意的樣子,就哄勸道:「別說我重色輕友啊,那我現在再給你彈一
首?」
「不,用,了。」段泯一字一頓地說。他并不是真的在意秦茵的琴聲,只是
在意第一個聽到秦茵彈奏的人不是自己這件事。不過這又有什么好在意的,秦茵
喜歡阿涼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么。段泯覺得頭有些痛,矛盾地揉了揉后頸,打
算岔開這個惱人的話題,「對了,你昨晚怎么喝得那么醉。」
秦茵也記不起什么,就隨口說:「我不大記得了,可能是和徐貞聊天聊得太
開心了?」
「徐貞?」段泯輕輕挑起了眉毛。
「是啊,開始我也覺得奇怪,我跟她又不熟,怎么突然找我聊天了。不過她
好像真的是拿我當朋友,所以我們就越說越開心,不小心喝多了唄。」秦茵一點
也沒有懷疑昨晚發生的一切,心里反而還暗暗感謝她最后叫了陳為良來,如果不
是借著昨晚的醉意,自己恐怕等到猴年馬月也無法向陳為良吐露出兩人曾經認識
的事情。
「你白痴啊,把你灌得那么醉當什么朋友。」段泯反感地說。就猜到昨晚徐
貞硬留下秦茵的舉動有古怪,雖然不知道她灌醉秦茵意欲何為,但肯定不是什么
好事。
秦茵反而不以為然,并沒有把段泯的話放在心上,「我酒量很差的,喝几杯
就會暈,她只是不知道罷了。對了,她今天沒事兒吧,估計昨晚也喝了不少。」
「她能有什么事,上午就活蹦亂跳地去電台錄節目去了。」段泯清楚徐貞對
秦茵的不懷好意,但不便向她解釋個中緣由,只好含糊地囑咐了一句,「總之你
離她遠一點兒,平時長點兒心思。」
「是,是。」秦茵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心大地應著。
十一
樂隊練習之余,陳為良便會和秦茵商討合奏的事情,兩人還算有默契,几次
下來的試練效果都不錯。有一次還被李姐聽到了,大加贊嘆,更是借此機會制作
了一個小視頻。陳為良坐在高腳凳上抱著吉他彈唱,秦茵在其身后鋼琴合奏,冬
日午后的陽光給整個畫面鍍了層淡金色,溫柔的歌聲在空曠的教室里輕輕回蕩。
這段視頻放到網上后引起了出人意料的好評。陳為良一直是在樂隊里擔任沉
默吉他手的角色,誰都沒有想到他的歌聲會如此好聽,隨著翻倍增長的視頻點擊
量,他的人氣也直線上升。
「感覺就像MV一樣,畫面和聲音的質感都好棒。」楚客樂隊的四人聚在一起
反復觀看視頻時,林肖凡不住地贊嘆著。
「托你這個視頻的福,我們下個月的邀約明顯變多了,新年好兆頭啊。」Mountain
開心地摟過陳為良的肩。
「不是托我,是托小茵的福,這個主意是她提出來的。」陳為良看著視頻中
身影模糊的秦茵,暖暖地笑著,「我們該好好謝謝她才是。」
段泯察覺到陳為良對秦茵態度的變化,便裝作無意地問道:「你們怎么好像
突然變得很熟啊?」
「其實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不過我前几天才認出來她······」
陳為良還未說完,段泯就意味深長地露出一臉壞笑,「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其余兩人一聽,也跟著開起玩笑來,調侃著有些窘迫的陳為良。
情急之下,陳為良連忙辯解道:「你們別亂說,我只是把她當妹妹。」
段泯微微側目,剛要說些什么,但轉念一想,又合上了嘴,把到口的話咽了
下去。
「要不我們趁熱打鐵吧,下周來個露天演出,比較小型、隨意的那種。」Mountain
突發奇想提出了個念頭,方才關於秦茵和陳為良的話題也就此結束了。
林肖凡聽罷,扶著下巴想了想,「好是好,不過即使是這么南的地方,冬天
露天演出還是太冷了吧,手會凍僵哎。」
「我們只演奏五、六首歌應該還好,而且曲目更換之間可以拿熱袋敷一敷。」
陳為良倒是覺得這個主意很好,打鐵不就是要趁熱么,現在樂隊終於有了起色,
是該借機搏一搏了。
「那場地選哪兒?」段泯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氣問道。
「肯定是要選人流足夠多的地方······」Mountain仔細思考著這個問題,「市
中心中央商場那一帶?」
「哈?那我們豈不就像賣唱的了,和那些抱著音響前面舉牌兒的乞兒有什么
兩樣。」段泯不大滿意這個回答,即刻表示抗議。
「沒錯,我們不能只要求人多,還要保證人群中真正會停下腳步聽我們唱歌
的人數達到最大值,」陳為良認真地說,思路走向更深處,「我們的粉絲几乎都
是大學生,所以···大學城怎么樣?」
「好啊。」林肖凡附和道,Mountain也不住地點頭。
「不過大學城好像還在施工中吧,不知道會不會有合適的演出地點。」陳為
良想到大學城的現實狀況,似乎又沒什么把握,或許這些天要親自去那兒實地考
察一下。
「問茵茵就好了,J 大不就在大學城么。」段泯不以為意地說,「我······」
「對啊,問她就成了。」陳為良沒有注意到段泯的話還未結束,搶過了話頭,
「我今晚回去問問她。」
Mountain眼見露天演出的事情有了眉目,積極地表示贊衕,林肖凡也沒有什
么異議的樣子。段泯瞥了陳為良一眼,沒再說什么。
*** *** *** ***
在咨詢過秦茵后,演出的場地順利選好了,是一處臨近大學城中心湖的小廣
場。為了與緊張復習的考試周錯開,演出日期定為兩周之后。
這是秦茵入職以來第一次參與戶外演出,李姐為謹慎起見,并沒有交予她太
多工作,只是囑咐她要協調好場地事宜。因為中心湖廣場是公共場所,故而一定
要確定演出當日不會有其他人占用。不過據秦茵所知,那個廣場鮮有活動舉辦,
她便很自信地答應了下來。
另一方面,樂隊的四人也在加班加點地排練,經常挨到晚上11點多才回公寓。
尤其是身為隊長的Mountain,反復斟酌著每一個細節,對演出的六首曲目苛求到
完美。出道至今,樂隊不溫不火的現狀一直困擾著他,如今轉機近在眼前,他就
像在沙漠中見到水源一般,無比迫切地希望這次演出一舉成功。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一門心思地撲在露天演出上。自從在歌唱教室撞見秦茵和
陳為良后,段泯總是不自覺地留意著他二人的關系。他并不相信陳為良那句「我
只是把她當妹妹」,衕樣身為男生,他察覺得出陳為良看待秦茵的眼神,那分明
不是面對妹妹時應有的神色。而秦茵更是得空便在陳為良身邊打轉。即便是閉上
眼,段泯依舊能看到兩人親密談笑的場面,秦茵臉上綻放著從未對自己展露過的
燦爛的笑容。
段泯煩躁的情緒隨著演出將近而愈演愈烈。他一面執意介懷著秦茵與陳為良
越走越近,一面又反復暗示自己不可能會喜歡秦茵,雖然矛盾但衕樣強烈的兩種
情感一齊擠壓著段泯,讓他有些窒息。
演出當日,段泯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人問及時,他只是半開玩笑地說自己太
緊張,昨晚沒睡好而已。
當器材電源都裝備齊全,大家興致勃勃地准備出發時,李姐突然接到了一個
電話。沒說几句,她的神情便陰沉了下來,一面吩咐所有人都先停一停,一面語
氣嚴厲地繼續講著電話。雖然大家一頭霧水,但看情形應該是出了不得了的岔子。
Mountain焦急地看著李姐打完電話,急忙走上前詢問,「李姐,怎么了?」
李姐慍怒地搖搖頭,「我們得換場地了。」
「怎么回事啊?」陳為良聽罷湊了上來,隨行的一干工作人員也都不自覺地
圍在李姐身邊,滿臉疑問。
「剛剛秦茵來電話,說場地被FANTASY 樂隊搶占了。她現在在往備用場地趕,
確認無誤后通知我們。」
所有人面面相覷,彌漫著一股「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消極情緒,方才的興致
勃勃瞬間消散殆盡。
*** *** *** ***
演出并不像期待的那樣成功。可能是因為FANTASY 樂隊搶先一步分流了聽眾,
也可能是因為倉促更換場地導致的士氣不足,總之,大家辛辛苦苦准備了兩周的
演出落下了不盡人意的帷幕。
回到公司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李姐前腳踏進辦公室,后腳便叫了秦茵進
去,隱忍了一整天的怒氣終是在此刻爆發出來。即使隔著十几米遠,段泯依舊聽
得到李姐厲聲的斥責。他擔心地向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茵茵這下可慘了。」林肖凡拍了拍段泯的肩,嘆口氣道,「依李姐那個脾
氣,不把她罵得狗血淋頭才怪。」
「李姐又不是無端沖她發火,是她自己沒有做好分內的事。」走在最前面的
Mountain沒好氣地回過頭說道,他已經認定搞砸這次演出的罪魁禍首就是秦茵。
「她不是即刻就找到了備用場地么,也不至於罵得這么凶吧。」段泯不大服
氣,開口反駁道。
「一開始李姐就叮囑過了,她當初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了場地的可用性,但
今天這算什么啊。因為她一人的失誤害得大家倉皇趕去另一個地方。」Mountain
提高了語調,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陳為良見狀連忙打起了圓場,上前摟住Mountain的脖子,避免他和段泯再產
生眼神對視,「其實這次演出還不錯,雖然觀眾不是很多,但都很熱情啊,最后
兩首歌還跟著我們一起唱來著。」
「是啊,演出結束后還有人來要我們的簽名。看來我這几天要好好練習一下
簽名了,我們几個中就我寫得最難看。」林肖凡也加入了調侃之列,剛剛緊張的
氣氛好不容易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四人走上樓去到練習室休息,話題也轉移到演出時的配合問題上,就這次的
實戰經曆相互提著意見。正討論著,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請進。」Mountain應了一聲。
徐貞從門后探出頭來,嬌俏地笑了笑,「沒打擾你們吧?」
「沒事,怎么了?」大家都對徐貞的突然造訪很意外,但來者是客,Mountain
還是招呼著徐貞進來,讓出了一把凳子。
「我剛好路過,見你們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就過來看一看。」徐貞露出一臉
遺憾地表情,惋惜地說:「你們今天演出的事情,我聽說了。」
屋內先是片刻的寂靜,一直未抬頭的段泯瞥了徐貞一眼,冷笑一聲,「消息
挺靈通啊。你今天不是全天都在拍廣告么,還有時間打聽這個?」
「段少。」林肖凡推了推段泯,怪他說得太刻薄了。
徐貞倒是不怎么介意,諒解地露出笑臉:「是我不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么是你的錯,你也是關心我們。」Mountain給徐貞墊了個台階,避免場
面太難堪。
「衕樣作為歌手,我是真的替你們惋惜。辛苦這么久,臨到頭了竟然還會出
現這樣的事情,完全是飛來橫禍嘛。」徐貞說得字字真切,她看了看Mountain的
臉色,便放心地繼續說了下去,矛頭開始一步步指向秦茵,「秦茵也真是的,實
習兩個多月了,這么簡單的任務都搞不掂,還連累······」
段泯這才看出徐貞的本意,什么「衕樣作為歌手」,分明是在借機排擠秦茵。
他聽不下去了,冷言打斷道:「這件事不用你在這兒嚼舌根。」
Mountain本就氣惱秦茵犯下的大錯,段泯縷縷替她說好話的行為讓他很不解。
現在衕公司的徐貞好心安慰,竟也被段泯如此惡語相向,便使得他再也壓不住火
氣了,「徐貞說得沒錯,這件事還不是怪秦茵,你干嘛總是替她說話?」
「我只是就事論事。她是沒能確保廣場的場地,但不是即刻就提出了預備方
案么?」段泯說得有些激動,咳嗽了几聲接著說,「她固然有失誤,但李姐已經
訓她訓得夠慘了。我們這時候難道不該安慰多於指責么?」
「她是實習經紀人,不是來和我們玩過家家交朋友的游戲的。工作失誤就是
工作失誤,還要我們反過去安慰她?」Mountain不服氣,大聲爭吵著。
「那照你這么說,你當初住院時她就不該几次三番地去醫院探望你,更不該
每天起得那么早幫我們做飯。她拿我們當朋友,你這是拿她當什么!」
Mountain還想說些什么,眼神不經意間掃過門外,突然止了聲。
徐貞也向門外看去,登時愣住了,怕是自己進來時沒有關上門,秦茵整個人
正呆立在敞開的門外,「茵茵?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秦茵眼圈通紅,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看門沒關,就沒有敲門,
不好意思。」
「小茵,你沒事吧。」陳為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段泯也想說些什么,但覺
得腦袋好疼,耳邊隱約傳來「嗡嗡」的響聲,說不出話來。
「沒事,我沒事。」秦茵逞強道:「不過你們被我連累到了,因為我個人的
差錯,害得你們准備這么久的演出都搞砸了。」秦茵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
開始顫抖,「我前天還和周圍的店鋪確認過,他們都說沒有······都是我的錯,
我太疏忽了,我對不起大家······」
陳為良走上前,溫柔地拍了拍秦茵的后背,細聲說著什么。
段泯覺得胸口有些悶,他也想走上前好好勸慰一下秦茵,可剛邁開步子就眼
前一黑,沒有了知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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