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line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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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生涯原是夢（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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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生涯原是夢
作者：skyline168
2010/02/25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八）
有次夜裡在菊姊公司，眾人築起方城戰廝殺間，進來一名不速之客，眾人以
為是修理監視器，又或者以為是送煙、檳榔，抑或送保險套的業務。
他身材中等，一進門，便大剌剌的往沙發一坐，門口尚有一名同夥警戒。其
從側背袋裡取出傢伙往茶几一擱，開口便道：「最近有困難，多少無所謂！看誠
意。」
眾人面面相覷。
我心道：『此人堪稱亡命之徒，這裡人多勢眾，倘若群起抵抗，恐討不著便
宜。』
菊姊聞聲由暗室走了出來，見狀強自鎮靜，開口斥道：「這裡是瀟灑哥（化
名代替）的場子，不用問他意思嗎？」菊姊饒是幹練，珍珠項鍊及百達翡麗早已
偷偷卸除，想必防微杜漸。
不速客道：「妳開個價。」
菊姊倒是乾脆道：「三十萬！」
不速客隨即接話道：「好！本來要五十，見妳爽快，不囉唆，就三十萬。」
菊姊由帳庫取出金錢，交予不速客，不速客態度從容地清算無誤，旋即轉身
和警戒者離去。
當時我怕極菊姊動手抵抗，如不挺身相助似乎不夠義氣，然蘇軾留侯論曰：
「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何者？其身之可愛，而盜賊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蓋
世之材，不為伊尹、太公之謀，而特出於荊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此圯
上老人之所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鮮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后可以就
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菊姊電話哭訴瀟灑哥，援兵轉眼便來，我見氣壓低迷且苗頭不對，急忙告辭
離去。（不領她們薪水，不關我事吧？）
半夜回到小美女住處，把這件事加油添醋重複說過，越說越是驚惶。
小美女啐道：「教你別跟阿原廝混，就是不聽，哪天闖出大禍，看你怎麼收
拾？」
我面露無辜道：「我只是去打麻將，誰知道會遇到搶劫。」
這件事暫時擱置，也沒人敢報警，後來那兩名搶匪因陸續犯案，遭逮捕。歹
徒供出曾來過菊姊處勒索，警察透過關係要菊姊出面指認其犯行，菊姊卻要我出
面協助辦案，這下可是無妄之災，卻也不好推辭。
小美女聽我要去警局指認罪犯，怒著道：「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錢被搶，
叫阿原自己去！」
「阿原他們不方便出面，菊姊不奢望能要回錢，本來不打算指認，純粹是警
方的人情壓力。」
小美女卻硬要跟我去警局。來到警局，原以為像電影般，有雙面玻璃可供指
認，或是真假嫌犯混雜，要我指出印象中的搶匪。不過卻是一廂情願，嫌犯硬生
生被拉到我跟前，無神地望著我，兩人大眼瞪小眼。
警察指著桌上道：「如果人沒錯，就蓋這。」
印象中有點模糊，似乎是，卻又不敢篤定，我對警察道：「不好意思，我不
敢確定。」
這下可新鮮，警察竟對嫌犯道：「你……你看清楚，這個人有沒有印象？」
（顯然是要嫌犯指認我，這可絕了。）
嫌犯卻道：「好像是。」
一場烏龍秀，倒也好笑。
離去前，警察要我開庭時務必出席，還說有證人費可領。
回途可犯了小美女嘀咕：「你看你，剛剛還敢去指認人家，將來報復你，有
你罪受。」
「他都敢搶劫了，我還怕他勒？路上遇到誰扁誰還不知道。」
小美女柔順輕道：「你在明，人家在暗，總是危險。」
只得安慰她：「唉～～恐嚇取財罪不輕，等他出來，早忘記我長相。」
＊＊＊ ＊＊＊ ＊＊＊ ＊＊＊
有次和阿原送東西到友人處，席間談到某同業跩得很，常常私下中傷菊姊的
店，且耳語已在檯面沸沸揚揚。阿原一聽氣不過，要該同業立刻過來解釋，等待
之時，另一位土霸王也來串門子。
待同業到來，阿原不由分說，出手就是一個耳刮，同業噤若寒蟬，立正站好
不敢放肆。
說到憤慨處，阿原作勢舉手，又是準備給他耳刮，土霸王這時出面緩頰道：
「阿原，賣我個面子，冤家宜解不宜結。」（土霸王講的是台語，我修飾過）
年輕氣盛的阿原卻依然賞了同業一個耳光，離去前怒嗆：「下次再讓我聽到
謠言，你看著辦！」
阿原看似意氣風發，卻重下殺因。
那晚和阿原到熟悉的路邊攤小酌，凌晨一點，結帳離去時，馬路上湧來一群
人，少說十幾個。阿原見狀拔腿就跑，我也傻呼呼跟著跑，對方沒拿器械，赤手
空拳在後追趕。
我們越跑越快，卻依然被攔下，一陣拳腳相向，阿原只有抱頭挨打的份，混
亂中，我也挨了好幾拳，幸好主要目標不是我。
一陣「砰砰」作響，只見阿原倒臥於地上，眾人紛紛離去，想是要給阿原教
訓，不至於下殺手。
（俗語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那場衝突對我人生的影響是，如非正
式場合，我出門一定是穿球鞋或慢跑鞋，即便逛夜市也不穿拖鞋，這個習慣到今
日還是沒變。）
開車送阿原往醫院的途中，心想：『那群人一定等很久，且鎖定阿原為主要
目標，肯定有旁人指點。』
後來得知，阿原摑下的那掌，讓大哥沒了面子，特地糾眾懲戒阿原。
醫院裡，照Ｘ光，打了針，研判腦震盪，需觀察住院。醫院也不敢久待，送
阿原到安全處安頓。瀟灑哥卻放出風聲，阿原命在旦夕，對方也擔心惹出人命，
三番兩頭詢問阿原狀況。
後來阿原傷癒，這件事不了了之。江湖本就是非地，今日可以是朋友，明日
自然也可能是敵人。
掛了彩，我更不敢回家見老母，索性暫住小美女處，以免老母擔心。小美女
那夜見我臉上烏青腫脹，氣得簌簌發抖，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直到我答應今後再
也不去找阿原，才勉強入睡。
阿原遭下馬威後，氣焰於焉收斂，不敢惹事生非，我也不再去菊姊處打牌。
直到有天阿原神秘兮兮約我見面，意有所指道：「以後不要再找青。」
我心道：『我就找過青那麼一次。』心念一轉，想必有鬼，便直話直說道：
「怎麼，你跟青在一起？」
阿原的不否認就是表明答案。
「那……你要讓她上岸嗎？」
阿原道：「暫時沒辦法給她想要的，所以……」
當時我不知道阿原對她用情深淺，或許只是玩玩，阿原會這樣跟我說的用意
是：朋友妻，不可戲，當我是朋友，才告訴我；而其他的尋芳客，阿原卻也管不
著，除非阿原能讓青上岸。
豈知阿原對青堪稱癡情，後來青買了自己的房子，阿原還甘願負擔房貸。後
來阿原因案出國深造，青卻說什麼也不肯資助，反倒是我，明知有去無回，卻出
了一筆不小的錢救急。
後來我還登門責難青的無情，此中細由，容後再表。
（九）
有一天，來了一輛計程車，停在我住處，司機下車指名找我，應答後，司機
遞了一封信給我。原來是阿原來信，內容乃希望我能看在老友份上，借給他三十
萬。
我跟阿原並無芥蒂，不知為何他無法親自前來，又是何故需求孔急。轉念一
想，或許有其苦衷，能帶著阿原親筆信，按圖索驥來訪，肯定是阿原授意，當下
也不便去電阿原詢問原因，要信差稍候片刻。
我跑到附近銀行，領錢放在原信封袋內（信件抽出），交付予司機。司機離
去前，終是按捺不住問道：「阿原到底怎麼回事？」
司機一開始推說不知，只是受託辦事，後來坦承阿原最近牌桌輸了不少，債
台高築，車子被錢莊扣押，老家也屢被騷擾，沒臉開口，因而委託其代替前來。
那天我並沒有放入三十萬，而是折半放入十五萬。其實三十萬也是有的，自
忖下，雖知金錢有去無回，卻也不能坐視不管，只能說救急不救窮。
過了一段時日，阿原卻親自登門找我，見他面有憂色，首先感謝我上次的情
義幫忙。問他那筆賭債處理得如何，阿原道：「差了一百萬，光是利息我就還不
起。」
「你爸呢，願意幫忙解決嗎？」（以阿原家庭狀況，諒非難事。）
阿原淡淡道：「他跟錢莊說，就算我被打死，也不會幫忙償一毛錢。」阿原
又道：「想再跟你借二十萬跑路。」
雖然阿原是好朋友，但心裡著實不願意，沉吟間，正想要以什麼藉口推辭，
阿原卻拿出了一把傢伙，擱置茶几上道：「這把押你這，先借我十五萬。」
「唉，我要這個何用？算了，我們的交情不用抵押品，等下領給你便是。」
自此有一段時間沒再聽聞阿原消息。
有天因它事和菊姐共進中餐，席間談到阿原近況，得知阿原已經離開菊姐麾
下，預約了三個月薪水後，消失無蹤。
「菊姐，阿原有跟妳借錢嗎？」
菊姐臉色微變道：「我賺的是辛苦錢，哪有閒錢借他？小賭怡情，大夥摸兩
把就算，偏偏要去賭場跟生面孔玩，怎麼死的都不知。」
菊姐對著我道：「你呢？跟你借了多少？很多姐妹都被開口。」
「就……三十幾。」
菊姐：「財去人安樂，如果能到此停損，也罷！誰教你們交情好。」
「菊姐……只是這樣一來，少幹了妳五十次。」
菊姐笑道：「這樣啊～～那等你有錢再說囉！」
我又問菊姐道：「之前那個青，還有做嗎？」
菊姐道：「你指阿原的女友嗎？」
我故作糊塗道：「她是阿原女友喔？」
菊姐：「少裝蒜，大家都知道的事，我還以為是你先告訴我的。青青很久前
就沒做了。」
聳了聳肩，菊姐又道：「本來嘛！找一個好歸宿，總是好事，可以的話，誰
想賺皮肉錢？只是跟了阿原，會有什麼出息？阿原自己的生活都有問題，哪有餘
裕照顧人？要嘛也找個有錢人包養。」
我問：「菊姐，妳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離開這行業，找個不知道妳過去的人
在一起。」
菊姐若有所思道：「很難吧！誰保有一天在路上不會被認出來。男女朋友還
好說，如果是要牽手一輩子，想得美！哪個正常男人會接受自己老婆當過這種小
姐，就算交往當時不在意，以後吵架一定會是個大問題。」
「那妳對將來有什麼規劃？」
菊姐道：「多存點錢，將來老了自己養自己，有錢就不擔心。」
「會想結婚或生小孩嗎？」
菊姐開玩笑道：「我不婚，將來如果想生小孩，找個外國人一夜情，混血兒
也挺好看。」
「那也不用一夜情，將來找個外國客戶，故意危險期讓他內射，搞不好一舉
中的，還有奶粉錢可收。」
「這主意不錯。」菊姐故意附和，兩人相視莞爾。
幾個月後，有天接到菊姐消息，得知阿原違反槍炮彈藥管制條例遭到通緝，
阿原先前它案還在緩刑中，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接到菊姐的示警後，我心中揣揣，不知阿原何時會找我，屢次救濟，將伊於
湖底？吩咐家人，找我電話一概不在，手機亦停用換了新號碼，人也不住家裡。
幾天後，接小美女（當時女友）下班時，卻還是讓阿原堵上（小美女和阿原
也是舊識，阿原知道小美女工作地點）。
咖啡店裡三人相對而坐，小美女卻率先發聲道：「我老公沒錢借你了。」語
氣中諸多不滿，卻遭我斥責道：「別亂說話！」小美女滿臉漲紅，不敢再多話。
阿原道：「實在是找不到人幫忙才找你，兄弟一場，想請你再幫我一次。」
「什麼事？」
阿原道：「想要你幫我去見青。」
我不解道：「見她做什麼？」
阿原道：「勸她把房子賣了。房子買她的名子，卻是偷偷賣掉我爸登記給我
的祖產買的，對此家人很不諒解。」
「既然是你買的，難道她不肯幫你？」
阿原無奈道：「沒得商量，她就是不肯。你比較會說話，幫我勸她，賣的錢
一人一半。菊姐那裡的老闆幫我安排好偷渡，順便去當地發展，我想會很長一段
時間才回得來。」
我喝了口咖啡道：「萬一她不肯呢？」
阿原轉了轉頭，放鬆了肩膀道：「儘量說服她，我對她沒輒，總不能押著她
去賣房子，況且我在跑路。」
這時小美女欲起身上廁所，阿原有如驚弓鳥，目光暴射道：「妳要去哪？」
小美女嚇了一跳道：「化妝室。」
阿原道：「把妳手機放桌子好嗎？」
小美女啐道：「憑什麼！」
我趕緊要小美女把包包內的手機拿給我，並對阿原道：「幹！小美女是自己
人，不會害你。」
只見小美女悻悻然起身往廁所走去，趁著小美女上廁所，我趕緊拿出皮夾，
拿了三千跟阿原道：「身上就剩著三張大鈔，趁小美女不在，你拿去，待會她見
著了，回去可有得吵。」
阿原情緒激動，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伸手拿錢，誰說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
未到傷心處。
分道揚鑣後，回程車上，小美女望著我道：「剛才趁我不在，你拿了多少錢
給他？」
「就……全部的大鈔，小錢啦！」
小美女嘆道：「唉～～阿原也算是我的朋友，幹嘛怕我知道？我錢包還有幾
千，可以順便給他。」
當時我心道：『幹！見鬼了，馬後炮一流，不當演員可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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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skyline168，所有文章都是原創。
我不是小說家，只想忠實寫出屬於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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