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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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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鎖金秋(第9- 11章)作者:流淚的阿難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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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鎖金秋(第9- 11章)
作者:流淚的阿難陀
字數:15492
第九章拖拉機和馬車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微弱的光線穿過屋頂那片透明的玻璃瓦
投射進來。我常常想知道黑暗的夜晚和光明的早晨是怎麽樣轉換過渡的,試圖分
别它們之間清晰的界限,,多少次在黑暗中等待那一刻,卻發現光明的光線如此
無聲無息,在不經意間,早已彌漫大地,找不到它來到的那個刹那,仿佛它早就
潛伏在黑暗之中,如同黑暗潛伏在光明之中一樣。外面書上的小鳥隐隐約約地不
安地低鳴,似乎要醒來或者正準備醒來呢。空氣很潮濕,似乎天還是陰着的,隻
是雨住了。
昨天睡得太久,再也睡不着了,我直起身正準備下床……敏「嘤呤」一聲翻
了個身,從剛才的背對着我側卧變成了仰卧,不經意地把一條腿腿搭在我的腿上。
我伸手去把她的腿撥開,她卻醒了,惺忪了雙眼嘟嚨着問我:「你起這麽早啊?」
我回答說:「尿急,我去上廁所。」她說她也尿急,我就說一起去吧,我穿
上衣服等着她。
她穿好衣服卻說:「你背我下去!」我站在床前,她跳上背來,暖暖的身子
軟趴趴地。
上完廁所又要我背她回來,到了樓上,她一直叫着「冷啊冷啊」地鑽進被子
去了。我想起今天要回家去,心裏悶悶地。她見我不說話也不上床睡覺,從被子
裏探出頭來叫我:「快來啊,還愣着幹什麽?」一邊在被子裏窸窸窣窣地把她的
線衫和牛仔褲脫了,哆嗦着放到床頭。
我看着她的樣子說:「真有這麽冷嗎?」
她捂緊被子回答說:「是呀,秋天剛起床就是有點冷,一會兒就好了。你快
進來,兩個人挨着熱和些。」
我脫光了衣服鑽進被子去。
她的手像遊蛇一般鑽過來,遊過我的裆部,隔着内褲探了一下說:「我就知
道你不老實嘛,都這麽硬了,還磨磨蹭蹭的。」
我閉了眼,她的手在我身上靈活柔軟地遊走,遊過我的小腹,遊過我的胸部,
遊過我的乳頭,找到我的手,拉過去貼上她的胸,軟軟的彈彈的,指尖一觸碰到
這團溫溫的肉團,她就像觸電了一樣顫抖起來。
我爬起來俯下身子,親吻着她的額頭,噬咬着她的耳垂,舌尖劃着她的臉頰
……清晨的微光下,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我找到她的嘴唇,把舌頭伸了進去,
舌尖纏繞在一起。我用力貼緊她的嘴唇,不留一絲罅隙,隻剩她的鼻孔在「呼哧
呼哧」地喘氣。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她的舌頭香軟糯滑,鑽進我口裏來。我
飛快地含住它的舌頭,往外牽引,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她的甜甜的唾液。她
「嗚嗚」着把手向下摸索,握住了我那碩大的欲望之根,笨拙地套動,肉棒在她
的溫熱柔軟的手掌變得無比堅硬,絲絲液體從馬眼流溢而出,浸濕了她的手掌,
黏黏滑滑地串上來奶酪的香味。
我離開了她的唇,嘴唇靠近她了的乳房,她突地擡起頭來,媚眼如星地看着
我急急地說:「你要舔它!」我沒有回答她,含住乳尖吮砸起來,她無望地把頭
倒下去,她嘤嘤地說:「不要,我不要,快停下!」那聲音綿綿的無奈而歡娛,
卻聳動了胸部雙手擠弄着那鼓脹迎合着。我用舌尖舐弄她身上唯一一點粗糙的皮
膚,這顆玫紅精緻的櫻桃是如此的美妙,像有魔力一般讓我的舌尖顫動不已。她
的身子像水蛇一樣,在被子裏難受地扭動。她的手繞過我的雙腋,死死地抓住我
的手背,指甲都快陷進了我的肉裏,心裏滲滿了汗。
她幾乎是急切地說:「我要,我要,我要。」我把手去探她的濕處,那裏已
經淋漓一片,正中花心的時候,她全身一陣痙攣,柔聲的說:「輕點兒」。手指
撥動着肉蕾,一股暖暖的勁兒,順着手指彌散開來。再往裏進去越來越緊 .那話
兒一陣一陣的動着,往裏進去越來越緊,她的股間已是愛水流溢,一塌糊塗。我
的女人分開雙腿,任由我的指尖蹂躏着她,她粗野地嬌叫:「快受不了啦,癢死
了,快放進來,進裏面來!把你的雞巴放進來。」終于是時候了。
我起身翻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指尖帶起的一絲黏液,在晨光裏發
着微亮淫靡的光。她在被子裏擡起頭,用她那雙大眼睛大惑不解地看着我說:
「怎麽下去了?」我像頭發了瘋的野豬,一下把被子掀翻,她那完美的赤裸裸白
花花的身子裸露在我面前,被子裏的熱氣一下子騰發出來,空氣裏彌漫了少女的
乳香,夾雜着體液腥香的味道。她趕緊懷抱着雙乳,我抓住她的腳踝,把她拖到
床邊,她像隻受驚的兔子驚恐地看着我,不知道她的獵人要幹什麽。
我站在床沿,擡着她的渾圓肥白的肉臀,挺着粗壯的話兒,直抵抵地對準那
鮮潤欲滴的口子直塞進去,微微的進了點兒,我往前進了一步,聳身直搗黃龍,
全根沒入,比冉老師的緊多了,不過柔滑過之。她「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喘息
定了。
她擡起頭來問我:「這就是那本書上看到的?」
我不敢對視她的目光,沉聲說:「恩!」
她央求我說:「你要輕點,慢點兒,我受不住。」
說完倒下去攤開兩手反抓着床單,準備好了接受沖撞。我拾起兩條蓮藕似的
修長的玉腿放在肩上,用手抱住,開始慢慢抽動起來,我的女人低低的喊着,那
聲音宛若泉眼的嗚鳴。胸前兩個雪白的奶子也随着前後波動,渾圓堅挺,像兩個
裝滿水的氣球。
我緩慢地來回抽送,可是她總不得要領,滑出來好幾次,我想起冉老師當時
好像是把臀部擡高,聳動着迎合,我便低聲地告訴她:「把屁股擡高點,我進來
的時候,你要聳過來。」她「恩」了一聲,把臀部稍稍太高了一點,,果然我在
那裏面就不在憋屈了,抽動也更順暢了。她屁股也會往前聳了,每一次過來,都
把我深深地吞沒了,我的蛋蛋撞得濕淋淋的,打在她的會陰那裏,「啪啪」地清
響。不大一會兒,她就熟絡起來,熟悉了我撞擊的節奏,敏真的是秀外慧中,冰
雪聰明。
她喃喃地呓語:「你可以再用力一些,再快一些。」
我的女人已經不再滿足。我便開始用力抽送,縱橫捭阖,大進大出。
敏也不顧房東是否聽得見,開始大聲吟哦起來:「啊……啊……啊……喔…
…哦……哦……噢……」,肉饅頭的鮮紅口子剛剛陷進去,又被拉扯着披翻出來,
發出響亮的「噼噼啪啪」的聲響。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天已經大亮了,遠處傳來雄雞的啼叫聲,院子裏的梨
樹上傳來小鳥的喧鬧聲。
敏滿足地叫喚起來:「我快到了,就要來了,用力啊,用力……」喊聲撕心
裂肺。
我抖擻精神,盡力聳身向前,敏緊蹙着眉,伸長脖頸不停地難受地甩動,青
筋凸現,夾緊雙胯,抽搐着,她的雙手還在死死地抓住床單,床單是我壓在床墊
下的,都被她扯得皺縮起來。
我越抽越快,越抽越快,她的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
終于她緊繃了身子,長長地叫了一聲:「啊……」,像爬一座很高的山峰,
到了山頂那種惬意的懈怠。我感到自己那裏像什麽東西緊緊往裏吸附。說時遲那
時快,我趕緊抽身「噗通」一聲急退了出來。幾乎同時,一股熱流在小腹湧動着,
濃濃白白滾燙的精液「刷刷」噴濺出來,「啪啪」射在地闆上,床單上也是,還
射在我女人的大腿上。我閉着眼,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筝,飄飄揚揚地飛了起來。
那張鮮豔的嘴巴也在一張一合的喘動,一股白色的岩漿急急地「咕咕」冒出來,
緩緩的蜿蜒流過她的會陰,流過她的肛門,滴落在床單上。她還兀自揚着雙腿,
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直到她徹底癱軟下來,像一株被砍掉的在太陽下曝曬後
的瓜蔓。
我到方桌上把紙巾抓過來,先給她那裏擦幹淨,又把她的大腿擦幹淨,床單
上的也擦了,才把自己的清理了。我俯下身把她軟癱癱的身子抱起來,放到床上
蓋好被子。感覺自己倦怠萬分,也赤條條的鑽進被子貼着她躺下,她挨過來往我
胸懷裏鑽,像隻被寵壞了的小貓。
我問她:「爽吧?」
她綿綿地說:「爽死了,你就是個色中餓鬼,那書上的你都學會了?」
我有點得意地說:「恩恩。」
她驚喜地說:「真的呀!我要你每天換一個姿勢日我。」
我禁不住搖起頭來:「那怎麽行?書就隻有那麽多頁,你還活着那麽久。」
她無賴地說:「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換你就換。」
我無可奈何地說:「好吧,好吧,天天給你換。」……在被子裏笑鬧了一回,
我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我做了個夢,夢見我聽見上課的鈴聲了,我着急地跑下
床,慌亂地穿衣服,找書包,急匆匆地往學校趕,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到了教室
門口,猴子班主任正在黑闆上寫着什麽,下面同學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聽着抄着,
班主任一回頭看見了我,大叫起來:「起床了,起床了……」,睜開眼卻是敏在
床邊叫着我起床。
我趕緊爬起來問她幾點了,她說快十一點了,我的天呐,我隻有二十分鍾的
時間,如果我趕不上來鎮上趕集回程的拖拉機,我就得走着回去了,這淅淅瀝瀝
的山路要走兩個多小時。
敏見我忙亂的樣子,也幫着我去整理被子,她一邊整理一邊問我:「你好久
回來呢?」
我說:「明天吧!」
她又問:「什麽時候?」
我告訴她:「早上就回來。」我真的一刻也不想離開她,我想盡快的見到她。
她擡起床墊把被單扯下來折好,對我說:「我拿回去洗幹淨了給你,濕了好
大一片,誰叫你射那麽多?」
我哭笑不得:「你還不是射了那麽多!」
她掄起粉拳給了我一拳:「還不是你給弄出來的。」
我沒時間和她理論,背起她就匆匆下樓了。到了街口我們就分手了。還好,
那輛翻過幾次車的垃圾拖拉機還在,上面已經擠滿了人,車欄上吊着人,車頭上
也是人。我跳了上去,拖拉機颠颠簸簸出了鎮子,像隻老邁不堪的病怏怏的牛,
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東倒西歪地前進。
天空飄過幾朵烏雲,又有稀稀疏疏的雨點飄灑下來,我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
來,陷進辍學的泥潭中不可自拔。遙遙望見蒙蒙霧雨中飄着袅袅炊煙的村子的時
候,我告訴自己要振作起來,昂首挺胸,面帶笑容,跟往常一樣,可是這破車搖
搖晃晃就是不願抵達,這段路突然變得好長好長,我不得不一次次在心裏默念:
「振作起來,昂首挺胸,面帶笑容……」,一遍又一遍。謝天謝地,拖拉機終于
在場壩中央停了下來。這個場壩在村子的中央,平時村裏開會,村民們曬谷子、
打谷子、趕集……都在這裏進行,那也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到了晚上月明
之夜,這裏就是我們狂歡的場所。
一進家門,媽媽正在廚房忙得個不亦樂乎。爸爸靠着柱子坐着,翹起二郎腿
「撲通撲通」地抽着水煙筒,煙霧騰騰,他抽起煙來是看不見我的。我走到媽媽
身後伸長脖子看她在做什麽,她轉頭看見了我說:「來了也不出個聲!像隻貓似
的,你看我給你做了什麽。你最愛吃的豆花呢!回頭我用油炸了豆腐塊,你帶到
學校吃。」我才發現,回到家,笑容是那麽的容易綻放,爲了掩飾我心中的不安,
和爸爸說了幾句話我就借口看書上樓去了,拉本書過來翻開放面前,傻傻地發愣。
我記得小時候,牆壁都沒有,我和爸爸睡在這閣樓上,都可以看見天幕上的繁星,
對于童年的我來說,晴朗的夜空是那麽深邃那麽神秘,爸爸總愛把我攬在他粗壯
結實的臂彎裏,教我認天上的星星,告訴我最亮的那顆是啓明星,北鬥七星的柄
總是指着北方……那拖着長長的尾巴掃過天際的星星叫彗星。那時的爸爸是健壯
的,勇敢而毫不畏懼的。随着我越長越大,爺爺越長越老,爸爸臉上的的笑容越
來越少了,後來爺爺死了,爸爸就一下子老了許多,幾乎難得見他一笑,取而代
之的是少有的嚴厲。他跟我說天上的一個星星代表着地上的一個人,地上的人死
一個,天上就有一顆星星落下來。
媽媽在叫我了,飯做好了,我就下樓去吃飯,香噴噴的蔥油豆花,澆上紅紅
的辣椒醬,我打小就愛吃這個,一下胃口大開,吃了三大碗飯。我就不明白,爲
什麽後來的日子我就吃不到這麽好吃的豆花了,我天南地北到過不少地方,吃過
不少豆花,卻再也找不回記憶中的那種味道。媽媽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心疼
地說:「你呀,一個人在外面,飯都煮不熟,别說做菜了,,别談吃什麽好的了。」
我深以爲然。飯吃飽了,爸爸問起我在學校的情況,我都說跟以前一樣,很好很
好,跟以前一樣就說明我還是第一名。爸爸想要再細細問下去,我怕露出破綻,
借口要上廁所,飛快地走了,回來直接上樓了,在閣樓上坐也不是,睡又不成,
焦灼莫名。爸爸還在抽他的水煙筒,過了好久才出去了,我趕緊下來跟媽媽說我
要走了,媽媽顯得有點驚訝:「不都是星期天走的麽?」我告訴她:「學校明天
有個小活動,要開會的哩!」我還是撒謊了,媽媽看起來沒察覺我有什麽異樣,
就去給我準備平時帶的生活材料,像往常一樣。
外面的雨還是綿綿地下個不停,我手裏拿把傘打着就往表叔家去了,他有一
個大貨車,我去問他要不要去樓下拉煤,順便捎我一程。他說路太滑,去不了啦,
不過他聽說他有個朋友要去鎮上,不知道走了沒有,不過是馬車,如果我願意坐
馬車的話,他可以幫我問問。我有什麽不願意的,這鬼天氣,有坐的就不錯了,
總比走路要強。表叔的朋友很義氣,直接把馬車開到家門口來接我,還幫我把東
西搬到馬車上,母親一個勁地說謝謝,連我都覺得她過于客氣過于啰嗦了。
馬車夫戴着鬥笠坐在車頭握着缰繩,我打着傘坐在車的中央,油紙布蓋着車
上東西,好讓雨水不會浸濕了。一聲唿哨,一記鞭響,在蒙蒙細雨中,我們上路
了。同樣的搖搖晃晃,同樣的崎岖不平,同樣的緩慢悠長,可是真奇怪,我的心
情意外地大好……沒有了拖拉機冒着黑煙的發動機令人作嘔的轟鳴聲,沒有了不
同氣味的人推搡叫罵。有了馬蹄鐵落在地面上有節奏的踢踏聲,車輪碾過的路面
發出的黏稠的聲響,還有馬車夫那幾嗓子粗魯的歌謠:
……十月梅花夢花郎,夢見同睡又同床。一時不見郎的面,郎也慌來妹也慌。
冬月裏來雪花深,外面來了情意人。情妹來了心喜上,今晚一定要成群……拖聲
擺氣的唱,唱得聲嘶力竭,這節奏讓我太喜歡。我也想有匹馬車,沒日沒夜的駕
着,漫無目的地前進,讓我的歌聲也飛揚在細雨裏。
第十章故事的力量
馬車夫和我是同一個村的,熟識但沒深交的那種,按輩分我要叫他大叔。他
想不起來歌詞的時候,歌聲就停了下來,松了缰繩,馬兒自己走着,有一搭沒一
搭地和我聊天。他提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說:「你不認得我了?我小時
候抱過你哩,我跟你爸爸還是好朋友啊,隻是現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不常走
動。這世上的事,真的是天天在變化着。就說你爺爺他老人家吧,當年可是村裏
頭的一号人物,山上的地,山下的田,都是他的,哈口氣誰不膽顫心驚,轉眼間
解放軍進村,都沒了,沒了就沒吧,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這也理所當然。可是
啊,就連那些平時成天像隻狗一樣的跟在他老人家身後,吃香的喝辣的,那些狗
腿子們,,也搖身一變,反過來狠狠的咬主人一口,你爺爺的眼睛就是這樣瞎的,
可憐了你奶奶,一個富人家來的小姐,好不容易把你爸爸拉扯大了,進了學堂,
字寫得那個叫好,别人放學了他還不回家,還在努力用功,頂呱呱的,老師看着
喜歡,突然政策一變,又不讓人家讀了,說是毛主席說過什麽要警惕地主階級卷
土重來,毛老人家哪是那種人呢?你說是不?不過有的别有用心的人拿着雞毛當
令箭罷了,你爸爸十四歲,才十四歲哩,還沒你大,就辍學回家了,我還看見他
大哭了呢。他去幫人家耕田自謀生路,後來鄧小平上台,都給平了反,可是年紀
大了,再上學堂也沒什麽意義了,多棒的一個小夥子呀,就這樣被耽擱了,要是
退回當年你爺爺他老人家風光的時候,村子裏誰家的姑娘見着不疼愛呢?那時誰
也不敢嫁他,動不動就說改朝換代了,地主的兒翻不了身的,現在還有這樣的。
别的我不說,我那妹子,當年也是杠杠的一表人才,偷偷地到田裏給你爸爸送過
飯哩,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我還找你爸爸幹過架啊,他娘的力氣真大,把我按
在水田裏起不來,現在我還記得哩,說真的,我也打心眼裏喜歡他,可是有什麽
法呢,老頭子不喜歡,他吃的苦可多了,早些年和老娘沿街要飯的花子,後來長
年在你爺爺那裏當長工,恨得刻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下一代人還要背起來,
這算什麽事呢?可憐我那妹子,遠遠地嫁了,逢年過節都不回來,她心裏恨着老
頭子,恨着你爸呢。要是大家都和平些,我說不定就是你舅舅了。我跟你爸爸到
很遠很遠的地方去說親,那天下着大雪,漫天的大雪啊,把路都蓋沒了,深一腳
淺一腳地到了人家,還好,很和氣的一個人家,女兒可多着呢,七八個,你媽媽
呢就看上你爸爸,那二女兒呢就看上我,回來的路上一個背着一個,路上都結冰
了,隻好把茅草搓成繩綁在鞋上防滑,一步一步地從那個山丫子蹭下來,大冬天
的,呼哧呼哧直冒汗哩,當時打心眼裏覺着摔死了也值,長長的路,不知走了多
久,才到家了。可惜啊,世間的因緣,寫在三生石上哩,,改也改不了,你爸爸
倒是成了,我沒成,又是老頭子說人家大山裏人,窮,那姑娘哭着讓我背回去了,
我一路走一路哭,淚水都哭光了,誰叫他是我爹呢?
窮也不愛富也不貪,他到底要怎樣呀?我們就不是大山裏人?不就比人家多
幾塊水田,人家燒的是柴我們燒的是煤嘛,再說人也不會窮一輩子呐,你說是不
是?現在可好,老頭子的主意,現在這個婆娘成天做個臉色,唉聲歎氣地,我見
着她一次就想打一次,你說這人,差别怎麽就那麽大呢,那二姑娘我見着就愛,
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出來給她拿在手裏。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要不是有了這
些兒小的,我就真忍不下去了,和孩子他娘幹那事時候,腦袋裏全是二姑娘哩,
就裝不下别人,她還呼哧呼哧覺着我能幹。噢喲,這說到哪裏去了?你才多大?
「他的故事有種魔力,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代,大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說:「十六了。」他爽朗地笑了:「嗨,不小了,時光真的是快啊,當年
你才那麽長呢?」他在手裏比劃着,我有點驚訝:「怎麽那麽小?」他一本正經
地說:「算大的了,有些更小呢,像耗子那麽大!」我更不相信了:「耗子那麽
大?那是什麽?」他摸着腮幫上硬硬的胡茬,詭秘的笑了:「耗子你沒看見過?
有的耗子大着哩。噢,對了,你談朋友了嗎?」我害怕他是爸爸的間諜呢,我說:
「還沒有!」他狡黠地說:「叔叔才不信呢,那麽大一個小夥兒,成績又好,人
也長得不賴,鎮裏的姑娘們誰不惦記着呢,再說啦,别看她們平日裏一本正經的
樣兒,到了那頭上一樣的是狂浪的,這個我可是知道的。」
他似乎興緻來了,滔滔不絕地勾起了他的回憶:「那時候大隊晚上放電影,
就在場壩上扯着個白花花的大幕布,你見過吧?後來也放的,恩,這就對了,就
是那個。後面放個大大的照相機,裏面射出光來,說來也稀奇,那白布上就有人
跳進裏面去了,怪裏怪氣的說話,下面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個個脖子伸得老長,
直勾勾地盯着那畫面哩。那時我也不也你這麽大小夥子?你們膽兒忒小了,,我
就大,我猴着臉捏了王大爺家閨女的屁股蛋蛋,我早就想捏了,隻是找不到空子,
軟軟彈彈地都快捏出水來了,這一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王大花也是個說來就來
的爆脾氣,撿起石塊從場壩一直追着我,追到村子外去了,晚上黑壓壓地伸手不
見五指,一石頭整在我的肘子上,哎喲我的媽呀,滑滑的水順着手臂淌,麻(打
燃老式打火機的動作)開打火機一看,鮮鮮豔豔的全是血,王大花也吓得哭了,
老子叫她别哭,叫她把内褲脫下來給我綁上止血,這個傻巴拉叽的女孩兒,就真
脫了來綁上,我一個攔腰扛在肩上,深一腳淺一腳地摸黑往玉米地裏就跑,她一
邊哭一邊叫一邊打,村口的狗都跑出來叫喚,我在夜裏看見高高黑黑的玉米垛子,
老子把她甩在上面,死死地把她按住,她又是哭又是咬,肉鼓鼓的好大的奶子,
肥坨坨的屁股,你是男人你知道怎麽做吧?剛開始還哭呢,哭着哭着就歇了,哼
哼唧唧地叫起來,我那時已經不是童男子了,渾身的勁兒使不完哩,你猜最後怎
麽着?她還抱着我呢,她抱我呢。我更來勁了,那聲響怕十裏開外都還聽得見,
轟轟烈烈電閃雷鳴的……完了我叫她回去她也不回去了,賴着不走,老子把那玉
米垛子扒開一個大洞,扯下玉米杆子把裏面鋪了厚厚一層,兩個狗男女在那裏面
睡覺,幹了一回又一回,都記不清了。平日那麽兇的姑娘,那會也服服帖帖地了,
比老娘們還浪,水兒又多,出來一撥又是一撥,累得老子尿管都射痛了,渾身酸
痛,下地都沒這麽累哩……第二天早晨張大媽來地裏取玉米杆子回去生火煮飯,
扯開一看,吓得她三魂七魄都飛了,血污污赤裸裸的兩個人兒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呢。張大媽差點沒昏死過去,大喊大叫' 死人啦,出人命了' ,她娘的,我醒來
都叫她别喊了,存心的,村裏人把樓梯當擔架飛叉叉地就來了,可憐我和王大花,
被當着死人給擡回來,就放在場壩子裏,好多人圍着我們,有人說是吃藥死了的,
有人說是情殺死的,還有人說是幹多了幹死的……我操她娘的,我差不多就憋不
住活起來狂笑,千不該萬不該,怎麽就睡着了呢?大家正在準備讓我們入土爲安
呢,兩家的老人哭哭啼啼的,這時你爸爸那個挨千刀的發話了:' 人沒死,還有
救,喝藥昏迷了' ,一時間什麽伎倆都給我們用上了,豬油灌喉,花椒油,菜籽
油,麻油……啥玩意都有,我和王大花就是不張口,死也不得張口,你想想啊?
要是我們活了,我們的父母怎麽活,有什麽臉面活?是啊,所以我們隻能死不能
活,你爸爸可是個壞事的,他卻讓我們死不成,,隻聽你爸爸大叫一聲:' 去給
我弄點新鮮的屎疙瘩來,要新鮮的,要臭,塞口裏……' ,我的媽呀,還讓不讓
人死了,我從樓梯上彈起來,跑得沒了蹤影,王大花跑不動,隻有坐在那裏眼淚
一把鼻子一把地哭。」
我都快被他笑死了,他說故事有個特點,你隻顧笑你的,他隻顧說他的,表
情用詞相當誇張,他故意停住了,馬兒還在慢悠悠地順着大路走,天空的雨還是
淅淅瀝瀝下個不住,多如牛毛。我急切地問他:「那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他哈哈地大笑起來,笑聲劃破陰霾,直上雲霄。他止住了笑說:「這是胡侃的,
你也信啊?要是真有這回事,那我和王大花還有選擇嗎?必須結婚啊。 .所以我
告訴你啊,在你做決定之前,你得想想後果,女人嘛,比男人脆弱,一旦沾上了,
你的對人家好好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我大失所望,
一個虛構的故事得出的結論,有什麽價值呢?這算什麽事啊?不過我還是懷疑是
真的,因爲她老婆姓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叫王大花。他說的話總讓人有點摸不
着頭腦,不過挺好的。
遠遠地看見了鎮上的房子,我的心又緊縮起來,悶悶不語。他見我不說話了,
以爲我是不愛聽他講故事,也就轉身過去,握緊缰繩,抽了馬幾鞭子,馬兒在路
上踢踏踢踏地小跑起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鎮上。他把馬停在大街上一家清真面
館前,,拴在電線杆子上,請我吃了好大一碗牛肉面,他叫了半斤包谷酒,就着
牛肉幹大口地地把酒喝了。
臨别的時候,他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娃,叔沒文化!
不會說話,你不一樣,腦袋靈氣,到了學校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的話,不要像
我,我本來有機會上學的,可是我太貪玩,錯過了年華,隻好一輩子呆在這大山
裏,來來回回地趕馬車,吃了不少别人的虧,可你們不一樣,腦袋靈氣……」
我見他滿身酒氣,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我說:「叔,你醉了,去我那裏歇
歇腳吧,好好睡一覺。」他大手一揮:「不,叔沒醉,書還要辦正事呢!叔是想
告訴你,你有仇家哩,如果你不争氣,他們還會像欺負你爸爸那樣再來欺負你。」
天色已暮,雨也停了下來,夕陽不屈不撓地硬要把的光輝射出來,,可是雲
層太厚,隻能黃黃的從雲層裏散發出來,使小鎮蒙上了一層橙黃的暮光。我背上
從家裏帶來的東西往鎮外趕,在路上想着大叔說的話,再想想我目前的處境,心
裏郁郁黯然不歡。
第十一章伴花眠
颠簸了一天讓我疲累不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把東西放到廚房裏,上得樓
來,想好好躺一下,卻想起被單被敏拿去洗了,隻能坐在凳子上小盹,卻怎麽也
盹不着,在閣樓上走來走去,,焦躁不安。想看看書,又不知道看了還有什麽用。
随手去方桌上亂翻,卻拿到那本破兮兮的《素女經》,百無聊賴便亂翻起來。我
喜歡看那插圖,畫工精細畢肖,可是那插圖太少了,總共就九幅。我記起敏要我
每次就要換一個姿勢,這也太少了吧,何況其中有三幅我們無形中已經使用過了,
就剩下六幅了。不過聊勝于無,有總比沒有好。我就細細的看剩下的那六幅圖,
像小時候看圖說話那樣,看圖揣摩古人取那名字是什麽意思,看其名想其情态,
倒也别有情趣,借以解我無聊。
其中一幅叫「鶴交頸」看着尤爲喜歡,男人直着上身雙膝跪着,女人跨坐在
男人的大腿,雙手抱着男人的脖頸,男人則用手扶着女人的腰,那雙胯間連成一
片,看這個畫的意思當是指像兩隻仙鶴那樣耳鬓厮磨,纏綿不休,瑟瑟和鳴。
另一幅叫「虎步」的看起來也不賴,女人趴着高高地翹起臀部,男人從後面
跪着送入。我沒見過老虎,不知道老虎幹那事是不是這樣的。這個姿勢讓我想起
牛交配的樣子,對曾經是放牛娃的我來說,,那可是經常看見的事情:公牛在春
情勃發的母牛後面蹭來蹭去,母牛後面濕答答一片的時候,公牛就是這樣進入的,
隻不過牛是站着的,畫面上的人是趴着和跪着的而已。
和「虎步」類似的一幅畫叫「蟬附」,隻不過有點改變:女人趴下了,男人
伏在女人的背上;和「虎步」相比,「蟬附」我更容易理解些,小時候在樹上常
常抓到疊在一起正在交配的蟬,就是這個樣子的。
「兔吮毫」這幅圖很像那晚我和敏在田裏用的那個姿勢——「魚接鱗」,都
是騎在男的身上,隻不倒過轉了身,臀部向着男的頭部這邊,我也見過兔子,他
們可不是這樣交配的,不過女人回首顧盼的樣子,倒是有點像兔子扭頭梳理身上
的毫毛。
至于剩下的「鳳翔」和「龜騰」,基本上就是第一次初夜那個姿勢——「龍
翻」的變化而已,,在女人的腿部和男人的上身做出了改變而已,「龍翻」中女
人的腿是伸直的,「鳳翔」中就曲着台起來了,「龜騰」中女人的腿被推到了胸
部,男人上身用手支撐着擡起來了,給卷縮着的雙腿留出空間來。
爲什麽古人都要用動物的行爲來命名這些姿勢?爲什麽用「龍鳳虎兔」而不
是「猴雞狗鴨」?這兩個問題讓我花了很長時間來思考,也是古人早就承認了人
在做愛的時候其實就是動物性行爲,但是還是給後人留足了臉面,用了一些唯美
吉祥的甚至是傳說中的動物來命名。
「龍鳳」自不必說,自古以來就是中華名族的吉祥标志;「虎」代表兇猛健
壯;「鶴」與「龜」都是長壽的動物;「蟬」象征着清白和高潔,唐虞世南有一
首《蟬》中就有一句「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就是最典型的證據;「兔」一
直是純潔和靈動的代表者,有時候我們還常常引用那句「動如脫兔」來形容那種
靈動的狀态;魚應該是取諧音,象征佳音到來、幸福有餘;猿也該是諧音,象征
「團圓」。
這些都是我望文生義,胡亂猜測的,至于古人的本意,若不是古人再生,恐
怕再也沒有人能确切的知道了。不過光看這九種姿勢的命名,還是可以看到古人
對我們美好的祝福。也許在古人眼裏,性愛是多麽美妙和幸福的事情,可是不知
從什麽時候起,性愛變得諱莫如深,爲人所不齒提及卻背地裏巴不得天天幹那事,
也許是人性在某些東西的脅迫下變得虛僞了。
九幅圖很快就被我看完了,我還餘興未盡,要是把這些姿勢都用上,也達不
到敏每次換一個姿勢的要求啊,也許古人寫在文字裏卻沒畫完呢,帶着僥幸的心
理,我把書從頭慢慢看起來,還好我古文底子不錯,看起來也能領會十之八九。
沒想第一段像一記當頭棒,吓得我不輕,在裏面黃帝說自己身體不好,,問素女
怎麽辦,素女直接就說肯定是做愛做太多,還說女人像水,男人像火,水滅火是
多麽容易的事情啊!這讓我想起這些天來我不知厭足的要敏,但是敏卻像一個無
底的大洞,怎麽填也填不滿。還有那個冉老師也一樣。素女還說如果懂得怎麽做,
火就能把水熬成美味的羹湯,快樂無比,如果不懂得的話,還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這讓我額頭上直冒汗,她說的話是這麽有道理。我還不想這麽年輕就死去,我有
點惱火作者的狡黠,我幾乎是被逼着往下看的,我想知道怎麽做才不會傷及自己
和自己的女人。
原來做愛還有這麽多學問,這本書告訴我什麽女人不可亂來,什麽時候是做
愛的最佳時機,怎樣挑撥女人讓女人快樂,怎樣讓女人達到高潮,還告訴我怎麽
做才能長久不洩,甚至還說了怎樣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真的是無所不包,這
在我以後的日子也起了重大的影響,怪不得好多男人都滿足不了女人,其實是他
們不了解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所導緻的,咎由自取。
看完了一看鬧鍾,都快十二點了。我回來的時候還不到七點,足足看了五個
小時……從閣樓的窗格看出去,外面的是黑沉沉的夜,沒有雨點的的聲音,好像
一直沒有下雨了,田野裏秋蟲的吟哦聲此起彼伏,如在耳邊,我早已疲累不堪,
正想往床上躺下去,才又想起被單被敏拿到家裏去洗了,她以爲我明天才回來呢,
難道自己今晚就在這冷冰冰的床上躺一夜?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想去找老鄉
和表弟,又從來沒去過他們那裏,每次都是他們自己過來玩。就算知道敏家在哪
裏,我也不敢去的,何況我還不知道。真是苦悶極了,半夜是那麽的涼,我找來
外衣穿上,坐在椅子上卷縮着趴在方桌上想睡覺,可是怎麽也睡不着的,桌子太
硬了,硌得人生疼。
我伸手去拿那本《素女經》,想再看看那些圖,消消乏。去看到了夾雜筆記
本裏露出一隻角的課表,那是我在老學校的課表了,現在對我來說是那麽的陌生,
我突然想起我的兜裏還有冉老師的課表和那句「你要随時來哦」,也許「随時」
就是任何時候我都可以去了,但願是這樣吧,我也許可以在她那裏睡上一覺。不
過現在都十二點了,也許她也睡了呀,事到如今也隻能碰碰運氣了。我從書包裏
翻出手電筒,拉滅路燈,匆匆下樓,合上大門,快步往學校走去。街上有的小吃
還沒有收攤,這讓我覺得時間還不算太晚,心裏隐隐約約地生出一絲希望。順着
學校牆角繞到教師宿舍後門的時候,遠處的山谷裏漂浮着一團團鬼火,我的心裏
什麽都想到了,怕得不行,還好不用繞很遠的距離。
到了教室宿舍樓的後面,二樓還有兩間房間亮着燈,我數了數看看是誰的房
間,卻是王老師的那間和她右手邊的那間。我知道她右手邊那間是教初二的羅老
師和她老婆住在一起。這下我可傻了眼,我可怎麽辦呢?也許我該等等吧,這樣
子去敲冉老師的門,王老師肯定會知道的。後門本來就沒門,就是在圍牆上開了
一個門洞,上去倒不是什麽問題。我把手電筒關了,幾乎同時,右手間那間的燈
滅了。我在菜地裏帶上外衣的頭套蹲着,蜷縮起抱着雙膝等待着,原來等待的時
間過得好慢好慢。就在我雙腿發麻頭暈目眩的當兒,王老師的門突然打開了,王
老師那窈窕的身影從門裏出來,急匆匆「咚咚咚」地下樓去了,大概是上廁所吧。
廁所就在教師宿舍樓一樓的旁邊沒幾步路,随時可能回來。我得抓緊時間。我趕
緊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站不起來,還差點摔了一屁股,兩條腿已經像不是長
在自己身上了,,失去了知覺。我隻好就那樣立着,等雙腿的知覺恢複過來,大
概半分鍾的時間,雙腿終于有知覺了,取而代之的是又麻又漲又癢的感覺,癢得
我隻想笑,我隻好捂住嘴滑稽地在菜地裏跳來跳去,好不容易才走動自如了。我
趕緊借着王老師房間的燈光向門洞輕輕地小跑過去,沖得太急,在樓梯口差點沒
裝上也是小跑過來的王老師。
王老師尖叫一聲趕緊捂住了嘴,像見了賊那樣急切地問:「是誰?」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大腦突然短路了,一片空白,張着嘴說不出話來,空
氣似乎凝固了,大約過了四五秒,我回過神來驚惶地說:「是我,王老師。」
王老師大約也聽出來是我的聲音,聲音也不在那麽驚慌了:「這麽晚了,你
幹嘛來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吃吃的說:「我……有事情找你。」
王老師聲音終于平靜下來了,說:「上樓去說吧!」
我隻好跟在她後面上樓去了,真該死,我該說我有什麽事情呢?進了房間裏,
我不安地站着揉搓着雙手。
王老師做到書桌面前的椅子上擡起頭問我:「什麽事呢?這麽大半夜的。」
我不敢看她的目光,臉上一陣陣地發燙。她見我不說話,吃吃地笑了,說:
「你不會是來找冉老師的吧?」
我的天啊,我的心都快突突地跳出來了,我急切地想辯解:「不是,不是的,
我是想來……想來找你幫忙的。」
她迷惑的說:「是關于你辍學的事吧,我能幫什麽忙呢?」
我點點頭說:「恩,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班主任,如果我寫一份自我檢查交給
他,是不是可以來上課?」話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王老師歎了一口氣說:「坐下說吧,唉,我也很想幫你,要是能幫那天我就
幫你了,你也知道,我們的外地來的,人微言輕,根本就說不上話。那天那個事
情,我是知道的,有人在後面搞你的鬼。」
我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我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腦袋裏突然閃出一個
可惡的卷着舌頭的臭臉,我不确定地說:「是張章吧?」
王老師也顯得有點驚訝:「恩,你是怎麽得罪他了?」
我說不上來,但是除了他還有誰呢?他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對我
不爽。我說:「我沒有!」
王老師大惑不解地說:「這就奇怪了,那天修路發現你沒來,張章就一直跟
在班主任後面說你在搞特殊,班主任的臉也挂不住了,當時好像張章的爸爸也在。」
其實我對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關心,我再也不會回來跟這幫人渣在一起了。這
學校是公辦學校,國家每年都有撥款補助,而學校裏裏外外的地闆都是發動學生
幹的,這次是打一條通往大街的長長的水泥路。
我說:「你也知道,我從來不惹事生非的。」
王老師感概地說:「是啊,有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你。你去新學
校問過沒有?」
我想去,但是我那邊一個老師都不認識,我說:「沒有呢!」
王老師說:「明兒去問問吧,你在這裏就像一顆肉中刺,眼中釘。」我點點
頭。
王老師看起來比我還難過,一時間都不說話了,不知道說什麽好,王老師突
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叫起來:「啊,我差點忘了,我還有很多試卷沒改呢,本來打
算改完了明天美美的痛快的休息一天,正好你來了,你快幫我吧,我改試卷,你
來算分和統計分數。」
謝天謝地,我終于有事情可以做了,雖然往家裏跑了一個來回,累得骨頭都
快散架了,可是很樂意能幫王老師做點事情。王老師刷刷地改起來,她做事情就
像她說話那樣幹淨利落,輕快地甩着羊角小辮。我拿個計算器等她改完就把每張
試卷的分數算出來,把姓名總分記在一張表格上,真的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不大一會兒就改完了,牆上的挂鍾指向了淩晨一點一刻。王老師伸着懶腰感激地
說:「還好你來了,要不又不知道多久能睡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肯定餓了吧,
我們煮面條吃。」我的眼睛都快張不開了,不停地打着呵欠,肚子也咕咕地餓得
發慌。王老師像是有無窮的精力一般開始燒水下面條,我坐在椅子上眯縫了眼打
盹,也不知過了多久,,王老師搖了搖我的肩膀,我惺忪地張開眼,好大一碗熱
氣騰騰香噴噴的青菜雞蛋面,一時間睡意全無,接過來狼吞虎咽吃起來。
王老師坐書桌面前的吃,回頭看見我的吃相哈哈地笑了:「你有這麽餓嗎?
吃面發出那麽大聲響,害不害臊呀!」我沒有回答她,這面真是太香了,我吃完
了她還剩一大半碗,我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喘氣。
王老師端起碗,轉過頭來邊吃邊打趣我:「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呢?」
我怕她又說出冉老師來,就實話實說了:「我的床單被洗了,空氣潮濕,還
沒晾幹呢。」
她笑得更起勁了:「然後你就想起冉老師來了?」
又來了,我漲紅了臉說:「不是的……」
她步步緊逼:「你别裝了,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還真看不出來呢,人小鬼
大。」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她吃完了,把碗放到一個盆子裏,繼續說着:「那天我下課回來,你急沖沖
的跑什麽哩?我回來冉老師披頭散發的,床上亂成一團麻,你們都當我傻子啊?
不過沒什麽的,她是我的好姐妹嘛,從小學到現在都在一起的,她自己都招了,
你還不招?」
我怎麽發現王老師像突然間變了一個人,我還是喜歡她淑靜娴雅的樣子,這
番話說得我差點惱羞成怒了。
王老師看了看我,見我鼓着眼不說話,就說:「可惜她睡了,要不我幫你把
她叫醒?」
我嗓門突然大了起來:「不,我不是來找她的,我是來找你的。」
不知道王老師是被我過激的反應吓着了,還是不開心了,把頭低着紅了臉不
說話了,空氣再次凝固了。
我再也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我站起來向門口顫抖着聲音小聲地說:「王老
師,我走了!」
王老師擡起頭來,低聲說:「這麽晚了,路上都沒個人了,你這樣去了我不
放心,你就在我這裏睡吧?我去和冉老師睡?」
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爲自己剛才的沖動感到懊悔萬分,說真的,這時候回
去我也害怕,我又想起了那邊山頭漂浮着的鬼火,我說:「這多不好意思啊!這
樣吧,我在書桌上趴着睡,你去床上睡吧!」
王老師站起來,我就趴在書桌上用手支着腦袋,王老師默默地在衣櫃裏翻着
什麽,向我這邊走來,一件毛茸茸的毛毯蓋在我的肩上,我擡起頭看來她一眼,
她已經換上了碎花睡衣,小羊角辮不見了,黑發自然地披散在肩上,我心裏禁不
住泛起一片溫暖的漣漪。
王老師窸窸窣窣地上床去了,拉滅了燈,屋子裏黑暗一片,我今天真的是累
得不行了,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脖子輕輕一動就很痛,好像要斷下來似的,王
老師好像也醒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把床弄得吱呀吱呀地響,我伸了個懶腰,骨
頭發出清晰的脆響,床頭傳來王老師的聲音:「你醒了?」
我其實還想睡,從來沒有趴在桌子上睡過,沒想到是這麽的痛苦不堪,我懶
洋洋地說:「恩,你呢?」
王老師說:「我早醒了,乏得很。可是就是睡不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
有個大男生在旁邊的原因,要是這樣的話我真是害苦了她。
她接着說:「這麽幾個小時還沒睡夠吧?」我該回去了,可是回去也睡不了
呀,床單還在敏那裏呢。
我說:「恩。」
王老師向我招了招手,聲音變得慵懶軟軟的:「來吧,床上軟和些。」這句
話有種魔力,但是它絕對不是誘惑,使我站起身來走到床前脫了鞋,脫了外套,
還好我回來剛換的的鞋襪,鑽到床裏去,被子裏香噴噴的,貼着王老師躺下,背
對着她。
王老師推了推我:「你睡覺都不脫衣服的呀?」
我說:「脫的呀,我怕你不好意思嘛!」
王老師吃吃地笑了:「想不到你還在裝害羞呢,脫了吧,沒什麽的。」
我隻好在被子裏脫了,我知道王老師并不怕我,我也從來對她沒有那種想法,
她在我心裏就是聖潔的女神,容不得半點亵渎。王老師緊緊往我身上靠,用溫熱
的身子貼着我,如果你是男人,你當然知道:清晨醒來的時候,那個神秘的世界
就開始活動了,隻不過跟情欲沒有太大的關聯。她那帶着芳香的溫度把我身上的
血都燒起來了,,可我隻感到一種被人信任的無比的驕傲,沒有起半點邪念;我
感到有柔細而溫暖芳香的氣息吹在我的後頸上,是她的額頭靠在了我的後腦勺上。
她的手從我的腋下穿過來,摟着我的胸,她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直到那氣息變得
均勻,我知道她睡着了。這隻使我産生一些美好純潔的念頭,仿佛我是個迷了路
的孩子,我得到了她聖潔的呵護。
「起床了!」我張開雙眼,王老師又變回了平日裏的樣子:羊角小辮,彎曲
整齊的劉海,甜甜的笑。她已經起床了。我不知什麽時候平躺着睡的,這一覺睡
得真是舒坦,王老師俯身微笑着看着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問她:「幾點了?」
她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鍾:「都十二點了,快起來吧!我飯都做好了。」
哇呀!怎麽睡了這麽久啊?我想起敏肯定已經去找我了。我趕緊下床來,王
老師目光也不避開我,也不刻意,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衣服穿上就往外走,邊走
邊說:「王老師,下次我給你做,你來吃。」
王老師笑了:「這麽急啊?飯都不吃?好啊,我等你的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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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5-6-29 22:4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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