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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傷害之後再惜你(完) 作者:林雪兒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7-7 13:37 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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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之後再惜你(完) 作者:林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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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害之後再惜你】(完)



【作者:林雪兒】


      ***    ***    ***    ***
  雪白色的奔馳600豪華轎車緩緩駛入車庫,裏邊燈火通明。

  眼前情景,教坐在車子後座、第一次拜訪此地的兩名女人不禁怔然,與其說
這地方是車庫,不如說是一處小型的私人室内停車場。

  兩旁大約停了十五、六部轎車,再加上擺放在後頭的幾輛跑車和重型機車,
全是世界級廠牌,好幾款還是限量制造,再再顯示出主人家不凡的品味以及揮金
如土的豪氣。

  「妳手好冰。」車後座,四十幾歲仍風韻猶存的美婦握住身邊年輕女子的左
手,有些憂郁地看着她蒼白的精緻側臉。

  「我……我沒事。」蘇品潔轉過小臉,對着美婦牽扯瑰唇,「霞姨,别替我
擔心,我真的很好。」

  「妳在發抖。」趙芝霞歎氣,「小潔,如果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别
上去了。」

  蘇品潔連忙搖頭。「不行的,都已經來到這裏,如果毀約,傅先生肯定不高
興,會連累霞姨的……況且,我真的很需要那筆錢,既然有人願意出兩百萬,我
覺得是個很好的機會,霞姨,妳讓我去試試吧!」

  趙芝霞握緊她的小手,仍是歎氣。「我覺得好有罪惡感,好象是我親手把妳
推進火坑,我跟妳母親是老朋友了,要是讓她知道我背着她把妳賣了,她不知道
會多難受。」

  聞言,蘇品潔小臉更蒼白,語氣緊張。「霞姨,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
爸爸因爲上次的車禍還在醫院裏療養,小弟他……他又因爲玩電玩,跟銀行和地
下錢莊借了這麽多錢……」

  她咬咬唇,秀麗眉心淡淡蹙起。「不能讓媽媽知道,她已經夠累了。況且,
是我自己來求霞姨幫忙的,是我自己願意這麽做,妳千萬不要自責。」

  她的确急需一筆錢來解決父親的醫療費用,以及往後長期複健所需的花費,
再加上正值高中叛逆期的小弟因流連網咖,迷上電玩,各家銀行的現金卡差不多
全辦齊了,信用破裂後,又轉向地下錢莊借款,原先的幾萬塊等到對方上門追讨
時,利滾利已變成一百多萬。

  小弟吓得逃家,丢下爛攤子讓媽媽和她收拾,她原是想向霞姨借錢應急,無
奈霞姨的卡拉

  OK店經營得似乎不太理想,一樣也是自身難保。

  直到前幾天霞姨打電話告訴她,說某跨國企業的大老闆來到台灣,以兩百萬
的價錢私下委托一名爲期兩個禮拜的伴遊小姐,條件要漂亮、幹淨、不多話。

  聽完霞姨的叙述後,蘇品潔心中當然明白,對方所謂的「伴遊小姐」并非單
純的「伴遊」,而是要把身體一并出賣。

  但她不會後悔答應這項交易,能在短短時間内就賺到兩百萬,解決家中的困
境,她真的不後悔。

  此時,車子己完全停入停車格,司機尚未熄滅引擎,一名西裝筆挺、戴

  着墨鏡、模樣像是保全人員的男人己過來幫她開車門,冷冷地說:「蘇小姐
嗎?請跟我來,傅先生在樓上等妳。」

  蘇品潔打了一個寒顫,心髒跳得飛快,模模糊糊中竟有一種感覺,彷佛自己
是獻祭的祭品,正等待着命運的降臨。

  那名外型冷酷的男人領着蘇品潔上樓,穿過偌大的起居室,在一扇雕刻精緻
的桧木門前停下,他示意跟在身後的蘇品潔稍等,随即擡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裏還傳出低沉的嗓音。

  聽見男子獨特的音調,蘇品潔不禁一震,纖細的頸後微微泛起麻意。

  霞姨剛剛讓人原車送了回去,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她不能退縮,不能後悔,
她一定可以做到的!想想那兩百萬,有了那筆錢,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她一
定可以做到,她沒有退路可走……

  蘇品潔暗自深呼吸,那扇門在眼前開啓了,領着她前來的酷男對她做了一個
「請」的手勢。

  蘇品潔下意識移動腳步,緩緩踱入,房門随即在她身後關起。

  這是一間十分寬敞的房間,有一扇落地窗牆,适才開口要她進來的男人正背
對着她,面對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過來。」男人簡潔地說,有股不容拒絕的力量。

  蘇品潔兩手緊握着,往前跨出幾步,發現男人正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映在落
地窗上的身影。

  他的眼神銳利而神秘,蘇品潔被那樣的注視看得大氣也不敢喘,一時之間,
竟覺得自己像是掉進陷阱、被奪去行動能力的小動物,隻能成爲惡獸嘴下的美食。

  男人在這時緩緩轉過身,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長腿一邁,來到她的面
前。

  「我見過妳的照片。」他嘴角輕扯,眼神直勾勾的。「本人比照片好看。」

  男人的五官十分立體,看得出來有混血的基因,濃密黑發微髦,眼神深邃,
挺直鼻梁下的薄唇好性感,卻也滲出幾分冷酷感覺。

  蘇品潔沒想到這位神秘的「傅先生」竟然才三十多歲左右,又長得這麽英俊,
她還以爲今晚會見到一名行将就木或者是腦滿腸肥的老頭子。

  她雙頰發熱,不知該怎麽應付,隻讷讷地點頭。「謝……謝謝。」

  男人俊眉姚了桃,忽然哈哈大笑。

  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笑聲怔懾住,蘇品潔定定望着他,小臉有些無辜。

  接着,笑聲漸歇,男人雙眼細瞇起來,嘴角弧度變得耐人尋味。「妳的确該
謝謝我,陪我兩個禮拜就能賺進兩百萬,如果這段時間妳表現得好,說不定不隻
這個價錢,我自認不是小氣的人。」

  心湖再次被他的話狠狠震撼,提醒着今晚來到這個地方,爲的是什麽目的。
蘇品潔臉蛋蒼白,一對美麗眼眸清幽幽的,她深深呼吸忍住那份難堪,逼自己露
出一抹笑容。

  「我……我也希望傅先生能……能喜歡我的服務。」

  傅昊東再次牽唇,目光從她的五官往下移動,在她胸脯上逗留了會兒,他的
注視彷佛帶着熱力,像是隔着空氣愛撫着她。

  「把酒喝了。」他半命令着,将手中酒杯抵在她唇邊。

  喝些酒或許不錯。蘇品潔想。

  她酒量不佳,灌些酒除了壯壯膽子外,也讓接下來要面對的事變得不那麽清
楚、可怕。

  沒有任何抗拒,她張開小嘴,任由他将杯中約莫五分滿的紅酒緩緩喂進,喝
得涓滴不剩。

  灌完半杯酒,傅昊東拿起擱在一旁的酒瓶,再次将杯子倒滿。

  「再喝,我喜歡看女人醺然欲醉的樣子。」他又把酒杯抵近她的嘴唇。

  蘇品潔聽話地張開雙唇,定定地望住他黝黑的眼瞳,把滿杯的紅酒緩緩喝進
肚子裏。

  胃好熱,胸口也好熱,那熱度正迅速侵染她的肌膚,讓她的眸光變得迷蒙如
霧,增添出難以言喻的媚然。

  「唔……」一些酒汁從下唇溢了出來,沿着她美好的下巴流下,有的滴在胸
前的衣服上,有的則流到喉嚨,依着她頸部優雅的線條滲進雙乳裏。

  傅昊東眼神沉了沉,更像是夜黑森林中的獵豹。

  「妳知不知道,妳現在的模樣又純潔又淫蕩,讓男人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裏?
這次的伴遊小姐,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不過,我還不讨厭。」他放下酒杯,
俯首攫住她紅滟滟的小嘴。

  「唔……」蘇品潔腦中好昏。

  男人的吻好霸道,他的舌長驅直入竄進她的絲絨小口裏,男性的氣味夾帶紅
酒果香,侵奪她的呼吸。

  「妳嘗起來很甜。」傅昊東以唇摩擦着蘇品潔的,低啞噴氣。

  她半瞇霧眸,雙腿有些站不住,膝蓋被他的親吻和氣味弄得發軟,不禁倒向
他懷中。

  「怎麽?才這樣就受不了了?」傅昊東低低笑着,目光閃爍,忽然攔腰将蘇
品潔抱起,往裏邊king

  size的大床走近。

  将她拋上床的同時,他随即貼靠過來,再次以熱唇封住她的小嘴,将她窈窕
的身軀壓在下頭。

  他的吻越來越猛,越來越深入,情欲被身下扭動的女性嬌體全然挑起。

  他跨坐在她下腹部,兩邊膝蓋以适當力道壓制住她的小手,十指卻開始用力
拉扯她的衣服,粗魯又急切地将她的上衣扯得七零八落,鈕扣全飛散開來。

  「不……唔……不要這樣……」她虛弱地喊,有些害怕他的力量,卻無力推
拒,他在她身上點起一把烈焰,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不要這樣?裝清純嗎?妳還想玩遊戲?」傅昊東略帶嘲諷地笑,一把扯掉
她款式保守的胸罩。

  她輕喘一聲,急得搖頭,烏潔潔的長發披散在真絲床單上,烘托着她泛紅的
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

  「不是的……拜托你……能不能溫柔一點?我……」她還是處子,就算之前
和人交往過、談過戀愛,也僅僅與男朋友進行到親吻和擁抱的程度。

  她好害怕,乞求他溫柔一點也是自然的反應,隻是這一切落入傅昊東眼裏,
又是不一樣的想法,變得有些可笑。

  「扮清純要适可而止,再裝下去就不可愛了。我不喜歡太做作的女人,懂嗎?」
他雙目細瞇,嘴角滲出淡淡的殘忍味道,兩手忽然抓住她輕晃的玉峰,用力指揉
着。

  「痛……啊!不要……」蘇品潔吓着了,男人恣意捏握她的胸脯,力道幾乎
傷了她。

  一時間,她忘記來此的目的,忘記要得到兩百萬必須付出什麽代價,她害怕
地在他身下掙紮起來,邊哭邊嚷:「放開我,不要……不要了……求求你……」

  傅昊東冷笑了笑。「要叫嗎?那就喊大聲一點!」

  他惡劣地用力擠壓她的胸脯,讓乳尖充血泛紅,如紅梅般挺立。跟着,他張
嘴含住,左右兩邊輸流吸吮、舔咬着。

  「啊──」蘇品潔驚喘,雙乳在他的擠掐和舌齒的逗弄下變得飽脹難受,一
股奇異又強勁的熱流在體内竄跑,她下腹好熱,感覺那股熱流似乎從兩腿之間悄
悄地滲出來。

  她到底怎麽了?像渴望着某樣東西,卻不知道到底要的是什麽?

  爲什麽他的碰觸和親吻會帶來這麽可怕的反應,她明明害怕,想要去抗拒,
爲什麽渾身提不出半點力氣?爲什麽?

  「嗯哼……啊……」她不知不覺發出教人臉紅心跳的呻吟,酒的後勁開始發
揮,她體溫好高,柔嫩的肌膚泛出嫣紅。

  「覺得舒服了嗎?」傅昊東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的妩媚。

  這次找來的「伴遊小姐」的确和之前不一樣,臉蛋和氣質像天使般純潔,身
材卻像魔鬼般誘惑人心。

  或者,他這兩百萬花得物超所值也不一定。

  不想再延長折磨的時間,他是花錢的金主,高興在她身上怎麽找樂子都行,
反正她賣他買,彼此各取所需。

  他微微挪開精壯身軀,撩高她的裙襬,粗長手指摸進她底下的小褲裏。

  「啊……你……」蘇品潔說不出話來,他的碰觸帶着電流,電得她顫枓不己,
下意識想并攏雙腿,卻被他強制地闆得更開。

  「我知道妳也想要,下面都濕成這樣了,還要裝純潔嗎?」他改而跪在她兩
腿之間,雙手将她拉近,動作略微粗暴地将那件小褲扯下,讓它可憐兮兮又充滿
淫蕩氣味地挂在她右膝上。

  「不是的……我……我求求你……」蘇品潔不太确定自己想說些什麽,眼前
的一切大大超乎她的想象。

  她的上衣鈕扣全散了,胸罩的勾環被弄壞,還好好地穿在腰間的長裙即被撩
高,脫去小褲,任由男人捧高她的臀,往兩旁壓開她的大腿,把女性最私密的地
方完全展現出來。

  這個男人喜歡如此玩弄女人的身體嗎?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其實就是這麽
一回事?

  她是他買來的玩具,她必須提供等值的服務,讓他盡情地玩弄,滿足他一切
的欲望,所以,就由着他吧……

  蘇品潔昏沉沉地胡思亂想,小臉在床單上來回蹭着,突然,朱唇再次逸出喘
息,嬌軀不禁緊蹦,感覺粗糙的異物正試探地擠進她最最敏感的腿間,引起一陣
疼痛。

  「啊──」是男人的手指。她小手握成拳頭,抵住雙唇,被他侵犯的地方又
痛又熱,她的叫聲變得破碎,臉蛋通紅,眼角忍不住滲出淚水。

  「妳沒被幾個人玩過吧?」傅昊東托住她的後臀,右手中指在女子春水泛濫
的腿間探索,那份緊室教他略覺錯愕,發覺她溫暖的甬道緊緊吸住他的手指,他
輕輕抽動,那張如晚霞般美麗的小臉就會蹙起眉心,既痛苦又愉悅地享受着他的
給予。

  「如果妳不是酒店經理幫我找來的,我說不定真會以爲妳是純潔的處女,從
沒被男人碰過。」他嘲弄地說,中指整個沒入。

  「啊!」好痛呵!蘇品潔眼淚流得更兇,反射性地想縮起身軀,将雙腿夾緊,
男人卻不讓她逃離。

  傅昊東忽然瞇起銳利的黑眸,他不太确定剛才在她體内碰觸到了什麽,彷佛
有一層阻礙擋在深處。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還是處子!頭一甩,他抽出長指,勾引出涓涓晶
瑩,聽見她破碎的呻吟。

  他胯下的男性欲望早已昂揚待發,解開褲頭,他扶住那份驚人的灼熱,攻城
掠地般地沖進她濕潤的深處。

  「啊──」蘇品潔尖叫出來,那痛楚彷佛要把她瞬間撕成兩半,他的熱力變
成一把利刃,殘酷地傷害她。

  「不要、不要了,好痛……」她全身緊繃,眼淚流個不停,浸濕了床單,腿
間也在他的攻擊下滲出血絲,把底下床單染出點點鮮紅。

  「該死!妳真是第一次?」傅昊東額筋都浮現出來,她将他的堅挺緊緊圈住,
極端的痛苦帶來極端的痛快,他再也忍不住了。

  「不要抗拒。」他左手扣住她的細腕,用一邊的膝蓋壓住她的一腿,右手則
扳開她另一隻腿,要她完全對他展開。

  跟着,他開始擺動結實的臀部,在她體内進出。

  「啊啊……不要……嗚嗚……不要了……求求你,好痛啊……」蘇品潔邊哭
邊哀求,痛感和熱力将她的意識和力氣漸漸消耗殆盡。

  男人的粗喘随着撞擊的節奏在耳邊響起,她哭得迷糊了,覺得渾身正在被烈
火狂燒,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淩遲。

  傅昊東不理會蘇品潔的求饒,事情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誰也無法回頭,誰
也不能退出,他要她,既然行動了,就幹脆要得徹徹底底。

  忽然,他俯下頭吻住她哀求不斷的小嘴,腰間的進攻深入淺出,節奏變得又
促又快。

  「啊……唔……」蘇品潔已分不清到底是疼痛還是痛快,她的呻吟全被他用
熱唇堵住,他的舌與她的交纏,他的男性在她腿間抽插,肉體和靈魂彷佛分開來,
她明明是受着煎熬,被無情地狎玩着,靈魂卻像在天際邀遊,在雲端間飛翔……

  是喝了太多酒,她醉了吧?

  這樣也好,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某種東西就要在體内爆開,她真的承受不住
了……

  此時,傅昊東将蘇品潔修長的玉腿分别架在寬肩上,粗犷的手掌緊緊抓住她
的上臂,不讓她逃開。

  跟着,他健臀一陣急攻,将身下的女人當作傾洩肉欲的工具,喉中發出野獸
般的吼叫,健臂和額角瞬間暴現青筋,他身軀猛地顫動,深深抵進她溫熱的體内
……

  「啊啊──」濃烈的火焰噴出,讓她完全包含,他嘗到完全釋放後的解脫,
滋味美妙得不可思議。

  蘇品潔嗚嗚地哭泣、顫抖着,完全不能自抑。

  她全身通紅,毛細孔滲出細汗,男人的氣味将她完全包裹。

  這一刻,她輕飄飄又熱呼呼,像是剛洗完三溫暖,全身擠不出丁點兒力氣,
而部分的神智還在雲端飄遊……

  她喘息着,他也喘息着,他的一部分還留在她腿間,維持着親密的姿态,但
她真的沒有力氣推開他,隻想合上眼,好好地睡一覺,什麽都不理。

  傅昊東攬住蘇品潔纖細的腰身躺下,讓她伏在他身上,見她小臉疲累、眼睫
輕合的模樣,他不禁扯了扯唇角,浮現神秘的弧度。

  撩起她一縷長發輕嗅了嗅,他低啞地說:「看來,妳很值得花那兩百萬。接
下來的兩個禮拜,應該會過得挺有趣的。」

  聞言,蘇品潔微微睜開雙眸,一股莫名的悲傷在心頭湧起,下意識咬咬唇,
她再次閉起眼睛。

  不願多想了,她好累好累……

  她真的累了……  蘇品潔第一次在男人的懷裏醒來。

  房中隻亮着淡淡的昏黃光線,猜測不出正确的時間,她雖醒來,卻動也不敢
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鼻尖全是陌生的氣味,感覺一隻粗健的手臂占有性地擱在她的腰際,男人
的體熱煨暖着她,他的右腿擠進她雙腿間,男性象征似乎還嵌在她身體裏。

  悄悄咬唇,一股前所未有的難堪和澀然撞擊胸口,她從未想過會與一個男人
如此親近,赤裸裸地相擁,在他面前顯露出最私密的一切……回想起整個過程,
她差些克制不住呻吟。

  突然間,她身體猛地繃緊,擠進她腿間的火熱正在蘇醒中。

  她驚喘了聲,擡起小臉,在昏幽的光線下望進男人情欲氤氲的眸底。

  「不……」她調适得還不夠,絕對沒辦法再來一次,那酸軟感仍未除去,面
對他幾近瘋狂的攻擊,她真的還不行……

  傅昊東用力擁住懷中柔軟的胴體,一個翻身,再次将她壓在身下,讓蘇醒的
男性侵入得更深,蓄勢待發着。

  「唔……」蘇品潔急喘,閉着眼無助地偏開小臉。

  「看着我。」他低啞命令,灼熱氣息掃過她細緻耳朵,引起另一波騷動。

  「我要妳看着我。」他再次要求,一隻手掌忽地握住她的乳房,帶着懲罰意
味地指緊。

  「嗯哼……」她又痛又熱,不禁閉哼,終于聽話地張開眼睛。

  男人笑得好邪氣,他把她當作玩具般操弄,見到她小臉露出痛苦和難受的神
色,似乎能爲他帶來樂趣。

  「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乖一點,知道嗎?」他語氣好輕柔。

  「嗯……」

  「很好。」他贊許地點頭,突然,他開始在她腿間抽插。

  「啊啊──」蘇品潔難以自制地叫喊出來,兩人接合的地方還不夠潤滑,那
摩擦帶着細微的痛楚,而他的手竟探進交合之處,尋找到她頂端的玫瑰珠蕊,不
斷地掐揉刺激。

  「放開一點,妳真的太緊了。」傅昊東略帶笑意地往蘇品潔裸頸上噴氣,她
的身體就像是一道極緻的美食,輕而易舉就勾動他的欲望,讓他隻想用力地滿足
自己,在她的柔軟和緊窒中盡情放縱。

  「我……我不能……」蘇品潔邊急喘邊可憐兮兮地擠出話。性的方面,她是
初嘗其中滋味,又是在被逼迫的情況之下,要她放松怎麽可能?

  急進了一會兒,傅昊東忽然「善心」大發地緩下動作,開始深入淺出,每一
次都頂進最深處,再以能将人逼到瘋狂的速度緩緩撤拔,然後再深頂而入。

  「妳最好盡快習慣我,要不然,受傷的是妳。」他要的是女人的服侍,要盡
情的發洩,而非費心去顧及她的感受。

  「這兩個禮拜,妳是我買來的女人,我的要求,妳隻能完全配合,懂不懂?」
他吮着她的耳朵,以兩指揉擰她的乳尖。

  「唔……」蘇品潔再也說不出話來,下腹因他的充滿引起可怕的騷亂,她顫
抖着,全身的肌膚滾燙,彷佛被丢到大熔爐中,随着男人的擺布而融化。

  「可憐的女孩……」傅昊東淡淡地牽扯薄唇,吻住她吟哦不斷的小嘴。

  她腿間已滲出縷縷愛蜜,随着他的動作發出滋滋聲響,她的細緻終于能完完
全全潤滑他的巨大。

  「今晚還長得很,妳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他笑得更深,黑瞳深幽幽地緊盯
身下女人脆弱又狂亂的神情。

  這個充滿激情和欲望的夜确實還很長,而且讓他期待。

  再次清醒過來,淩亂的大床上隻剩蘇品潔獨自一人。

  好長一段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懸挂在房外客廳的時鍾傳來整點鍾響,
連續敲了十二下,才把她的思緒從混沌中拉了回來。

  苦笑了笑,明白一切都來不及回頭,她拖着疲軟的身子下床,剛站起來,兩
腿像是果凍般軟得沒辦法支撐,又馬上趺回大床上。

  這全是那男人的「傑作」!一整個晚上,他壓着她的腿,讓她維持着交合的
姿勢,撞擊的速度時緩時促,她爲他展開,在瘋狂的肆虐中沉淪,任他在她身上
玩着淫蕩的遊戲。

  她是受雇于他的「伴遊小姐」,不是嗎?拿了雇主的錢,她隻能乖乖地配合,
不過短短兩個禮拜,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咬着牙做到。

  甩甩頭,驅趕心中的羞澀和難堪,蘇品潔深吸了口氣,再次嘗試着站穩雙腿。

  她的衣裙在昨晚不知第幾次交歡時,被男人全數脫去,拋散在地闆上。她勉
強彎下腰收拾着,抱起破碎的衣物走進房中附設的浴室。

  她有些訝異浴室的寬敞,除了用藝術玻璃圍成的沖澡間外,面對窗外還設置
了一個圓弧造型的大浴池,分别有六個出水口,正不斷往浴池中灌注熱水。

  将懷中的衣物擱在架子上,蘇品潔走近浴池,下意識地将手探進熱水裏攪弄,
這才發現浴池的水是循環流動的,而且蒸騰出來的熱氣散發着淡淡氣味,像是溫
泉的水質。

  在自家的浴池中注入不斷流動的溫泉,不覺得太過奢華了嗎?況且這個地方,
他說不定一年待不到一個月……她幽幽想着,再次提醒自己與男人之間的距離。

  像他那樣的男人,過的生活、要求的東西、對各樣事物的價值觀,全都不是
她所能意會的。

  她隻要聽他的話,這兩個禮拜好好當他的洋娃娃,等交易結束,她再也不會
和他有任何牽連,而他,想必簡簡單單就能将她忘得幹淨……

  歎了一聲,她收拾起淩亂心思,池子裏的溫泉強烈地吸引着她。

  赤裸的她将自己緩慢地浸入浴池裏,讓溫熱泉水包裹整個身體,那不斷流動
的力量輕擊着她酸軟的身軀,像是在幫她做全身按摩一般。

  好舒服……蘇品潔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頭往後擱在浴池邊緣,小手在疲痛的地方輕輕按揉,滑過細膩肩頭,在被男
人吮出點點瘀紅的胸脯上揉動,然後弓起玉腿,小手探進兩腿之間,讓溫熱泉水
拍觸着初嘗男女交合的花朵。

  「嗯……」他昨晚的對待完全稱不上溫柔,被狠狠折騰了一晚,如今能泡在
熱泉中,緊繃的身子終于得到放松,溫暖感覺滲進毛細孔裏,輕飄飄的,讓她什
麽都不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彷佛沉到深處,又從深處緩緩回醒,聽到男人在好
近好近的地方低沉笑着。

  「妳泡在裏邊太久了,會頭暈的。」

  蘇品潔陡地睜開雙眸,浴池旁,傅昊東西裝筆挺地坐在那裏,手中還晃蕩着
一杯紅酒,正以欣賞的目光向她巡禮。

  她吓了一跳,浸在熱水中的裸體不禁一縮。

  對于她的反應,傅昊東挑高俊眉,勾勒出一抹帶着邪氣的笑,慢條斯理地說:
「妳的模樣活像飽受驚吓的小兔子,被大野狼逼到絕境,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張
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哀求着敵人。」

  蘇品潔猜測不出他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
懂得說笑呢?

  「傅先生,我……我在洗澡。」她真的泡澡泡太久了,有些頭暈目眩,再加
上他詭谲的注視,讓她心跳得好快,都快彈出喉嚨了。

  「我看到了。」他自在地啜着紅酒。

  「我想要……起來穿衣服了。」

  「那就起來。」

  蘇品潔這下子百分百地确定男人好看的薄唇正似有若無地滲出笑意,根本真
的把她當小白兔欺負,就愛看她窘困、難堪的樣子。

  她爲難地咬了咬紅唇。雖說兩人已經發生親密關系,她的身體曾在他身下淫
蕩扭動,她的唇曾因他的撫弄逸出不知羞恥的吟叫,但此時明亮的天光從窗外透
進,照亮每一處,她就是沒辦法在他面前坦然裸露,她害怕他的眼神。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她鼓起勇氣,「我……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

  傅昊東輕唔一聲,黝黑眼底閃爍着奇特光芒。「妳的衣服還能穿嗎?」

  聞言,蘇品潔怔了怔,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我想應該還可以……」

  她的衣服遭他「毒手」淩虐,扣子全掉了,好多地方還脫了線,連内衣的勾
環也都弄壞了,他明明知道,卻故意這麽問,實在氣人。

  傅昊東又啜口紅酒,動作優雅極了,望着杯中淺蕩的深紅液體,他低啞地說:
「可是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妳是我的女伴,我傅昊東再如何小氣,總不能讓妳衣
不蔽體地出現在其它人面前吧?」

  「咦?」蘇品潔再次怔住,被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迷惑。

  傅昊東忽然笑出聲音,摸了把蘇品潔香滑的臉蛋,長指勾起她細緻的下巴。
「妳真有趣。」好久沒碰到這麽好玩的「東西」了。

  「你……你好奇怪。」話一溜出嘴,蘇品潔才意會到自己說了什麽,頓時,
臉更紅,心跳得更快,怕他不高興。

  他目光微沉,性格無比的眉挑得飛高,似乎在斟酌她的評語。

  兩人相視了好一會兒,他深沉的雙目靜诤移過她的鼻、她的紅唇,又靜靜往
她雪白的咽喉瞄去,跟着落在溫熱水面下豐滿的女性丘壑。

  他沒有真正碰觸她,但光是以那樣的目光,她體内便己受了撩撥,蠢蠢欲動
了起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肌膚早已泛起潮紅,下腹和腿間竟升起空
虛的感覺,老天!才經過一個晚上,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她天生就如此
淫蕩?

  「傅先生,你……你的西裝會弄濕的。」她努力讓聲音不發顫,克制着幾乎
要沖口而出的呻吟。

  傅昊東将蘇品潔的困窘全看在眼底,薄唇淡勾,握住她下巴的手往下滑去,
探進水裏,不容她抗拒地捧住左胸盈盈的渾圓揉捏着。

  「嗯……」蘇品潔咬着下唇,仍然忍不住悶哼出來,想躲,可背後已經抵在
浴他的邊角,根本動彈不得。

  「妳心跳得好快。」他瞇起眼,指尖故意撥彈她的乳尖,感覺她渾身一顫,
那可憐兮兮的無助模樣,讓他覺得自己真像頭大野狼。

  「你的袖子濕了……你不要這樣……」她耳中嗡嗡亂響,彷佛全身的血液都
沖到頭頂,好暈好熱,好難受……

  他又是低笑。「我的袖子濕了,那……妳的那裏也濕了嗎?」

  他的大手忽然離開她的胸脯,往她弓起的兩腿間探去,穿過女性密林,粗長
手指鑽進昨晚曾受他百般欺陵的花朵中。

  「不要!」蘇品潔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夾緊雙腿,可惜慢了一步。

  他的手指老練地尋找到那顆最敏感的珠蕊,一下子輕、一下子重地摩搓,在
她皺着眉發出嬌喘時,他忽然往幽深的甬道鑽入一指,整個沒入,在她柔嫩的體
内體會着教人銷魂的收縮。

  「啊……不要這樣……我求求你……會痛……」她的身體繃得太緊,沒辦法
适應被侵入的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花徑中勾纏,那疼痛再再受到刺激,漸漸升
華出另一種奇異的滋味。

  「妳會習慣的。」傅昊東雙瞳沉黝,火烈的欲望壓在深處,他控制着欲望,
卻在她體内引起漫天大火。

  按住她的裸肩,他的手指緩緩動起,越動越怏。

  蘇品潔尖叫起來,身子不禁弓起,在他插進第二指時,她的腿間變得既熱又
麻,她的吟叫也變成哭喊,無法停止。

  傅昊東瞬也不瞬地凝視着蘇品潔狂亂的小臉,在一陣驚人的進擊後,她哀喊
了聲,渾身不住地抽顫,在他指下達到高潮,洩出涓涓的春水,和裹住她的溫泉
融作一池。

  「好熱……」蘇品潔攀緊傅昊東的健壯臂膀喘息,将他剪裁精緻的西裝濺得
濕透。

  忽然,傅昊東像是玩弄夠了,平靜地推開蘇品潔軟若無骨的身子,站了起身,
在浴池邊居高臨下地瞅着她剛受過情欲折騰的臉龐。

  他薄唇帶着嘲弄,淡淡地說:「我已經讓人替妳準備好衣服,今晚妳必須陪
我參加一個私人宴會,該怎麽打扮,等一會兒有人會告訴妳。」

  他拿起架上的幹淨毛巾擦了捺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徑自離開了。

  四周再度剩下她一個人,靜谧中,彷佛有個聲音在恥笑着她。

  她緩緩回複了神智,身體還留有男人捉弄過的感覺,難以言喻的羞恥湧上心
頭,她好想哭,覺得自己真像個浪女,他以那樣的方式蹂躏她,沒有尊嚴、沒有
憐惜,她竟會感到歡偷?

  她怎可能喜歡他那樣的對待?

  但她的理智說不,肉體卻淪陷在他的魔力中。

  老天!這隻是一場交易,她是被迫的,她怎能忘記?

  縮在浴池的邊角,蘇品潔不敢哭出聲音,隻能咬着唇,将額頭抵在屈高的膝
蓋上。

  她是他爲期兩個禮拜的玩具,等一切都過去了,她還是蘇品潔,絕不會變的
……

  等跨出浴池,将身體沖淨又擦拭幹淨後,蘇品溜來到置衣架前,才發現那堆
破碎的衣裙不見了,卻擺着一套嶄新的衣物,内衣褲的包裝都還未拆開,瞄了眼,
竟然全是她的尺寸。

  真是他特意讓人爲她準備的?

  按捺心中的訝異,她将新衣穿上。

  淡紫色的針織衫十分合身,深紫色的絨布魚尾裙也恰巧合她的纖腰,她攬鏡
自照,長身鏡裏的女人雙頰暈紅,散發着剛沐浴過的清新,一身紫色系衣裙添了
幾分妩媚。

  她怔了怔,連忙收拾心情,輕手輕腳地踏出浴室。

  原本忐忑不安,怕傅昊東仍在房裏,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房中雖然站着一
個人,卻是一名年約五十歲、身材微胖的婦人。

  蘇品潔有些局促地打量着對方,朝着婦人嚴肅的臉露出微笑。「呃……您好,
請問……」

  「小姐應該餓了吧?午餐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外面的起居室。」婦人簡潔
地打斷蘇品潔的問話,語氣平闆。

  「先生交代了,等一下小姐吃完飯,會讓司機帶妳到幾家精品店購置晚宴要
用的服裝和飾品,另外,平常芽用的衣物也會派人拿目錄過來給小姐選擇。如果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見婦人轉身就要走掉,蘇品潔連忙出聲叫住她。「等一下!對不起,請您等
等……」

  婦人頓了頓,冷淡的五官迅雷不及掩耳地閃過一絲不耐。「小姐還有什麽吩
咐?」

  蘇品潔很肯定,這位瞧起來精明能幹的婦人很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瞧不
起她。

  是因爲她在這裏出現的原因吧?她内心苦笑了笑。爲錢出賣肉體,任男人恣
意玩弄的女人,的确很難嬴得别人的尊敬,她能怪誰?

  「我姓蘇,叫蘇品潔。請問,我該怎麽稱呼您?」

  婦人并未立刻回答,瞇起眼,仍是嚴肅地看着蘇品潔。半晌過去,她才又冷
淡開口。「妳可以喊我周嫂,我是傅先生請來的管家。」

  蘇品潔點了點頭,仍保持着笑容,輕柔地說:「周嫂您好。謝謝您幫我準備
午餐。您不提,我還不覺得肚子餓哩!」

  她友善的付出如同投進湖底的石頭,根本得不到響應,周嫂還是面無表情,
隻是注視着她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帶着明顯的評占。

  蘇品潔紅着臉又說:「我好象聞到煎蛋的味道,好香……唉,我真是肚子餓
了。」

  這一回,周嫂終于出聲,淡然地說:「那就出來吃東西吧!小姐等一下還要
忙别的事。」

  「周嫂,您不要叫我小姐,我……我不是什麽小姐,您叫我品潔或是小潔就
可以了。」

  周嫂又沉默了幾秒鍾,忽然出聲:「午餐再不吃要涼了。」丢下話,她轉身
就走,渾身散發着疏離氣味。

  蘇品潔咬咬唇,内心幽然歎氣,也隻能苦笑。

  暫時管不了這麽多,先填飽肚子再說,她真的沒力氣了。  盡管管家周嫂
對蘇品潔的态度冷淡得很,但爲她準備的餐點卻十分美味豐盛。

  暫時拋開煩惱,蘇品潔終于能坐下來好好地飽餐一頓。當周嫂來清理桌子、
收拾餐具時,看到幾乎朝天的碗盤,眼角和眉梢間顯露出驚訝,不過很快就掩飾
掉了。

  反倒是蘇品潔心裏覺得很不好意思,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狼吞虎咽,把人家
給吓到了。

  「對不起……我肚子很餓,東西又太好吃了……」她紅着臉道歉。

  周嫂收拾桌面的動作一頓,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靜靜地說:「小姐喜歡可以
多吃一些,沒什麽好對不起的,不要浪費食物就好。」她還是堅持稱呼蘇品潔爲
「小姐」。

  聞言,蘇品潔羞澀微笑,不禁問:「周嫂,剛才那一道炖牛肉是廚師做的嗎?
肉炖得好甜、好嫩,汁完全都滲進去了,還帶着一點點辣,很香耶!如果那位廚
師有空的話,我可不可以到廚房向他請教一下?我也想學,就是不知道他方不方
便?」見周嫂在一旁整理,她自然地伸出手想幫忙。

  「小姐來這裏的工作不是爲了收拾餐具,這種事還是我來就好。」周嫂冷淡
地制止了蘇品潔。

  蘇品潔一怔,心裏有些受傷,咬咬唇輕應了聲,便乖乖坐回位置上。

  是的,她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是因爲她出賣了身體,這兩個禮拜,她什麽也
不是,隻是男人的伴遊、男人的玩具。

  「我……對不起。」蘇品潔垂下細頸,像做錯了事、正在受罰的小學生似的。

  周圍氣氛靜了靜,周嫂突然開回,語氣依然平淡。「那道炖牛肉是先生的最
愛,也是我的私房菜,不是廚師做的……小姐如果有心想學的話,我可以先把所
需的材料和炖煮的步驟寫給妳,等有時間,我再教妳其中的訣竅。」

  「真的?」蘇品潔簡直受寵若驚,小臉迅速綻開甜美的笑容。

  周嫂點點頭,嚴肅五官微平其微地軟化了。

  「謝謝您。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蘇品潔舉起三隻手指,麗眸清澄
無比。

  見周嫂眉毛挑了挑,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似乎有些孩子氣,臉蛋不由得紅
得更徹底了。

  周嫂似乎也想笑,但很快便控制了臉部表情,隻淡淡地提醒:「小姐該到精
品店去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

  「喔。」蘇品潔可有可無地輕應。

  老實說,她還比較希望能多和周嫂相處,可是爲了晚上的宴會,她必須陪她
的「金主」出席,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四十分鍾之後,傅昊東派給蘇品潔的專人司機将她載到天母一家規模頗大的
精品店。

  車子剛停在店門口,立即有專人過來服務,将她迎進貴賓室裏。

  精品店的經理爲她介紹了幾位造型師,請她坐在舒适的沙發上,還讓助理小
妹将一套套美麗的禮服展示在她面前,并且搭配上合适的高跟鞋,連珠寶配件全
都準備齊全。

  一時間,蘇品潔隻覺得眼花捺亂,感覺自己就像芭比娃娃,被推進更衣間換
過一套又一套的禮服,套上一雙又一雙的漂亮鞋子,任由幾位造型師在身上和頭
發上大動手腳。

  「蘇小姐的發質很好,隻要發尾修剪出弧型,然後吹順了,再噴上一點保濕
液就很完美了。」這家精品店二樓還設有專業的整體造型室,此時,造型師正研
究着她的長直發,給了中肯的建議。

  「那就麻煩妳了。」蘇品潔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基本上,要裝扮成什麽模樣,
她沒有意見。

  造型師望着鏡子裏的她,愉悅地笑着。「一點也不麻煩,蘇小姐天生麗質,
不用特别打扮就夠漂亮了,對我來說可是挺輕松的case哩!」

  蘇品潔笑了笑,沒再響應,把打理外表的事全權交給造型師。

  助理小妹這時送來咖啡和點心,還帶來幾本商業以及八卦雜志,她随手抽出
其中一本,本想用來打發時間,卻瞥見傅昊東的照片竟印在雜志封面上,标題打
得好大,寫着──

  盛世集團青出于藍,第二代接班龍頭傅昊東界創新高。

  她微微訝然,擋不住心中好奇,趕緊翻開雜志閱讀。

  這本商業周刊在台灣頗具名聲,裏邊的叙說和訪談都制作得十分精采、詳盡。

  她仔細看完整篇有關盛世集團的報導,對傅昊東以及他的背景和勢力終于有
了初步的認知。

  之前,她隻知道他是個有錢的大老闆,來台灣短期出差,卻不知他在兩年前
才完全繼承父業,剛取得集團總裁的位置,立即帶領着底下的人間出不一樣的天
地。

  盛世集團原本專精于汽車零件,在傅昊東大刀闊斧地求新求變後,經營觸角
也延伸到電子、手機等等高科技産業的開發和生産,成功地打出全新品牌。

  雜志裏有一張半版的照片,應該是偷拍的,他坐在車後座,側着臉,眼神深
幽,唇邊叼着一根煙,微漫的煙霧朦胧他臉部峻厲的線條,讓他瞧起來多了份吸
引人的憂郁。

  說實話,他長得十分英俊,舉手投足間又充滿淡淡的邪氣,那對眼睛如此深
邃,凝視久了,整個靈魂都會被吸進去……

  如果,今天不是因爲這樣的原因與他相遇,她是不是有可能會喜歡上他呢?

  蘇品潔的思緒動得很慢,好半晌過去,她才意識到方才在想些什麽,不禁吓
了一跳。

  不!她不能對他存有幻想,她怎麽可能喜歡上像他那樣的男人?

  他陰沉又難以捉摸,就算長得英俊好看又怎樣?

  他再有錢、再富有,和她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人,等一切過去,她往後的生活
裏絕對不會和他再有任何牽扯。

  絕對不會!

  「哇!終于大功告成,蘇小姐喜不喜歡這個造型?」造型師興奮的語氣将蘇
品潔從混亂的思緒中按出。

  她擡起臉,定定望着鏡中美麗的女人。

  那個女人像是她,卻又不完全是她,很美,但以往清澄的雙眸中卻帶着飄忽
的憂愁。

  「很漂亮對不對?」造型師沾沾自喜着,兩手搭在她肩上。「包準妳今晚在
宴會上豔冠群芳,迷倒一海票人。」

  聞言,蘇品潔淡淡揚唇,平靜地抱以微笑。

  她不冀望迷倒誰,隻想做個稱職的伴遊小姐。

  蘇品潔在造型師和助理的巧手打扮下,穿著選妥的黑色削肩禮服走出精品店,
坐進車内後,傅昊東己在裏邊等着她。

  「妳好象有些訝異見到我?」命令司機開車後,傅昊東轉過俊臉,黝黑雙瞳
閃爍着奇異的光彩,瞬也不瞬地打量着蘇品潔。

  他提前忙完手邊的公事,打電話到精品店,知道她仍在這裏,心血來潮就過
來等她了。

  車内的空氣彷佛被抽光了,特别是他又按鈕升起前座和後座間的隔闆,小小
的空間中隻剩下自己和他,蘇品潔覺得好難呼吸。

  「不是的,我以爲……你要我回到家裏等你。」她垂下頸項,躲避着他的注
視。

  「家?」傅昊東對這個字似乎很感興趣,唇角牽了牽。「妳稱呼那個地方叫
『家』?唔……有意思!」他曲起手指,以指節處勾起她的下巴,望着那對美麗
的眼眸。

  「東區那楝房子隻是我在台灣的一個住所,算一算,一年當中還待不到一個
月,那不是一個『家』,隻是提供我睡覺和休息的地方而己。告訴妳……」他改
而扣緊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皺起眉心。

  「不是每個人都該有家,有一些人,天生就不需要。」

  蘇品潔不懂傅昊東語氣中突如其來的緊繃,隻覺得似乎有一層陰霾掃過他的
五官,在極爲短暫的時間裏,又迅速地隐藏起來。

  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不!她與他不應該有太多的牽扯,就算他心裏有事,也與她不相幹。

  「傅先生,你弄痛我了。」她鼓起勇氣開口。

  他雙目細瞇起來,就在她以爲他就要松開掌握的同時,他熾熱的唇忽然襲來,
牢牢捕捉了她的朱唇。

  他的舌輕易地闖進她的貝齒裏,在她的小嘴中盡情地肆虐、糾纏着。

  他吻得好深,像要把她整個人全吞進肚子裏,吸吮着她粉嫩的丁香小舌,以
及每一滴甜美的津液。

  「唔……」蘇品潔根本不是對手,一下子就癱軟在傅昊東懷中。

  「妳真美,就條件藝術品。」傅昊東再次深吻她,一臂境緊她的腰,另一掌
襲向她的胸脯。

  在那件薄薄的黑色真絲禮服下,她隻貼着胸貼,渾圓的觸感帶着自然的溫熱,
存心引誘人犯罪似的。

  他的手掌探進禮服的V領前襟,密密地包住一隻柔嫩的香乳,恣意地揉搓着,
甚至還隔着薄薄的胸貼玩弄她的乳尖。

  蘇品潔心跳加快,一顆心在他的掌握下發燙不己,脆弱的吟哦全被男人封在
嘴裏,隻能發出低促的悶哼。

  他拉她坐在大腿上愛撫着她,力道一下子輕、一下子重,彷佛對她身體的反
應早己了若指掌。

  片刻過去,蘇品潔己意亂情迷,昏沉沉地偎在他懷抱中,他的熱舌卻在這一
刻毅然決然地抽離開來,氣息雖然促急,黝黑目瞳中卻帶着明顯的嘲弄,近近俯
視着她。

  「看來妳學得很快,剛上過我的床,原有的生澀全不見了。」他暧昧地撥弄
着她的頭發,舌尖輕舔着她秀氣的耳朵。

  「我知道妳等不及要再爲我張開雙腿,想在我身下呻吟浪叫,但是親愛的,
我們還得去參加一個私人宴會,如果我把妳的禮服撕壞了,把妳臉上漂亮的妝全
毀了,妳會生氣的……别急,我保證,今天晚上肯定比昨晚更熱情、更精采、更
教人期待。」

  「你……」蘇品潔彷佛被狠狠淋了一桶冰水,被挑起的熱情瞬間被他惡劣的
言語毀得一乾二淨。

  她身體在幾秒間變得僵硬、冰冷,想離開他雙臂的包圍,卻是動彈不得,他
的手仍堅定地将她困在胸前。

  「放開我……」她撇開臉,好氣自己的不争氣。

  爲什麽他的碰觸和親吻會造成如此大的影響?把她變得好奇怪、好淫蕩,變
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她讨厭這樣的蘇品潔。

  「怎麽?生氣了?」傅昊東脾氣讓人捉摸不定,嘴角似笑非笑的,從口袋中
掏出一條幹淨的白色手帕,慢條斯理地爲她擦拭着小嘴,低沉地說:「口紅被我
吃掉一大半了,把妝補一補。」

  他此時的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彷佛她是多麽珍貴的東西,每一下的擦拭都
充滿柔情。

  蘇品潔心髒一震,香頰更熱了,坐在他的大腿上,四周全是他獨特的清爽氣
息,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方式。

  心跳得太快,紊亂的拍子像是在嘲笑她。

  面對這樣的男人,多金、英俊、渾身充滿危險的吸引力,如果不能小心謹慎
地應付,将他驅逐在心房之外,她會很慘很慘的。

  這樣的結果她負擔不起,因爲出賣的将不隻是肉體。她的感情隻能由自己操
控,若被奪去,她還剩下什麽?

  「你……你先放開我,口紅在包包裏。」精緻的小提包是用來搭配晚禮服用
的,離開精品店時,造型師己在裏頭放了一個簡易的補妝用小包包。

  聞言,傅昊東挑了桃俊挺的濃眉,并未放開她,倒是伸手替她将小提包拿了
過來。

  蘇品潔努力調整呼吸,在他灼熱氣息的包圍中,微顫着手打開小提包,取出
補妝用的口紅和小鏡子,專心地對着紅唇描繪着。

  就在她重新補上顔色,輕抿了抿瑰麗唇瓣時,他忽然用鼻尖蹭了蹭她雪白的
耳朵,惡劣地張嘴輕咬她的耳垂,甚至還用舌尖舔弄着耳垂上的小巧珍珠耳環。

  「爲什麽會選這麽樸素的珍珠耳環?」他低問。

  蘇品潔費力地控制身體的反應,紅着臉回答:「是造型師選的,它們……很、
很漂亮,所以……所以……」她硬是咬住呻吟,在他的舔吮下繃緊身體。

  「說謊。」傅昊東低聲一笑,「精品店的經理跟我說了,造型師先篩選了十
幾對耳環後,再讓妳自己挑選,妳卻最喜歡這一對。」

  蘇品潔咬咬唇,不作聲。

  傅昊東又說:「我對女伴向來大方,無論是衣服、鞋子、包包,甚至是配戴
過的珠寶,這些東西我從不收回的。妳知不知道,這對珍珠耳環在精品店裏的價
格便宜得讓我驚訝,明明有不少真鑽飾品,妳爲什麽不選?」

  蘇品潔還是咬唇不語,有些倔強地搖了搖頭。

  造型師給她看的那些鑽石飾物,漂亮是漂亮,但設計得太過搶眼,不是長長
的一大串,就是單顆耀眼的美鑽,論起價格又貴得驚人,光是數标在牌子上的那
幾個零,就數得她頭都暈了。

  「妳該不會想替我省錢吧?」傅昊東擡起蘇品潔的臉,近近地凝視着。

  避無可避,她潤了潤唇,輕嚅着:「我們已經說好……兩百萬……這樣很夠
了,我不想欠你太多……而且,精品店裏的東西都好貴,又不實用,我覺得這對
珍珠耳環已經很好,用不着再配戴太過貴重的手飾或項鏈……而且造型師也說這
對耳環滿适合我的,所以就選它了……」

  傅昊東的雙目刷過奇異的顔色,蘇品潔被他深究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說話
的聲音越來越細,精緻的妝容綻放出自然的暈紅,透出楚楚動人的味道。

  「你爲什麽要這樣盯着我?」

  傅昊東并未立即回答,修長手指沿着她美好的臉型往下輕移,滑過她細膩的
咽喉,在她秀氣的鎖骨上逗留。

  她克制喘息的樣子引得他薄唇勾勒,眼底光輝閃爍。

  「這對珍珠耳環的确挺适合妳的,很美。」他語氣略啞,别具意味地注視着
她。

  蘇品潔微微一怔,對他的贊美尚不知該怎麽反應,卻聽見他說:「這不會是
妳放長線、釣大魚的位倆吧?」

  啊?!「你是什麽意思?」

  他唇上的笑變得涼薄。「就是故意假裝對那些值錢的珠寶首飾不感興趣,假
裝自己和其它的拜金女不同,假裝自己的心願很小、很容易滿足,絕不會做過分
的奢望。」

  傅昊東好看的輪廓單上一層嘲諷,嗓音微沉,像是在談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如果妳真的那麽清高,又怎麽會爲了區區兩百萬爬上我的床,乖乖張開雙
腿?妳要記住,我們之間再簡單不過,就是一場交易罷了,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
訴妳,這段時間裏,妳能在我身上挖到值錢的東西,就盡情地挖、盡情地拿,不
要跟我假扮純潔、清高,我不吃這一套。基本上,女人都是拜金的,我很清楚這
一點。」

  「我不是……我……」蘇品潔簡直百口莫辯。

  她還能說什麽?她到底想爲自己辯護些什麽?

  沒有意義的,不是嗎?

  再次咬住下唇,讓屈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硬是忍住了,不在他面前流
露出悲傷。

  傅昊東雙手落在蘇品潔纖細的腰身上,動作溫柔而且呵護,寬背往後一靠,
攬來她的身軀,讓她的小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以性格的下颚輕抵着她的頭頂。

  蘇品潔溫馴地任由傅昊東擺布,像尊洋娃娃。

  他撫摸着她柔軟的烏絲,淡淡地說:「别在我面前耍花樣,我說過,我讨厭
做作又矯情的女人,隻要妳乖乖地陪我,在報酬方面我絕對不會虧待妳的。賺了
這一票,也足夠妳享受一陣子了,不是嗎?」

  「嗯。」輕應了聲,蘇品潔輕輕合起眼睫,藏在他胸前的小臉終于露出一絲
脆弱,眼淚悄悄地滲流出來。

  到底爲何而哭?是因爲被他的言語所刺傷嗎?還是因爲無邊無際的無助感?
又或者,是因爲兩人之間永遠不可能拉近的距離?

  他是天,而她隻是教他恣意踩在腳下的一塊泥,兩個人天差地遠,她是個多
麽卑微的角色啊!

  還需要解釋什麽嗎?她确實是爲了錢出賣自己,他說得很對……  傷害之
後再惜妳 2

             不把愛說出口的男人

              隻會讓女人離開

  讓自己痛苦……

  傅昊東所說的私人宴會,位于陽明山仰德大道旁的一楝豪華别墅中。

  宴會的主辦人是國内某電子集團的少東,和傅昊東是舊識,趁着他回到台灣,
熱情地邀請他過來聚聚。

  當傅昊東挽着蘇品潔出現時,一下子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面對這樣的場合,傅昊東老早就是個中好手,态度輕松寫意得不得了;而被
他以适中的力道扯住的蘇品潔,卻隻能暗暗地做着深呼吸,好害怕自己表現得不
好,會當衆出醜。

  「放松,沒事的。」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動作紳士地拍拍她的手背。

  這男人到底有多少張面孔?蘇品潔瞅着傅昊東神态自在的側臉,一時間,一
股難以解釋的脾氣冒出頭來。

  她微微仰起下巴,挺直背脊,以自認最優雅的姿态站在他身旁。

  在人前,他與她都有不一樣的面孔,想要保護自己,确實得戴上面具。

  今晚的她,不是真正的蘇品潔,她可以把這一切當作玩一場角色扮演的遊戲,
不必太去在意什麽,乖乖把自己的角色演好就對了。

  對于身旁小女人的轉變,傅昊東似乎察覺到了,他微偏過臉來想看清她此時
的神情,一個熱情的男中音卻迎面而來。

  「嘿,傅大老闆,你遲到快超過一個小時啦!是你家司機認不得路,還是被
其它雞毛蒜皮的事給絆住啦?」

  一個拳頭作勢捶了過來,傅昊東擡起臂膀一擋,沖着來人低笑。「要不是你
喬禹泰辦的party,我才懶得來。」

  這棟豪華别墅正是喬禹泰所有,他和傅昊東在美國認識,兩人是大學時期的
朋友。

  喬禹泰哈哈大笑。「好吧!算你還肯給我一點點面子。」

  語畢,他目光一轉,被立在傅昊東身旁的蘇品潔吸引了注意力,不禁吹出一
聲口哨。「這位小姐是……」

  「你好,我姓蘇。」蘇品潔輕聲回答,主動伸出手。

  喬禹泰連忙接住那隻柔荑,輕搖了搖,目光仍然炯炯有神,仔細地打量着她。
「蘇小姐妳好,我姓喬,喬禹泰。大禹治水的禹,泰山崩于前不改顔色的泰,妳
可以學昊東叫我一聲阿泰,或是直接喊我的英文名字Tai。」

  蘇品潔被喬禹泰微憨的樣子逗出笑容來,點了點頭,補充自我介紹的内容。
「我叫蘇品潔,品質可靠的品,清潔溜溜的潔。」

  「妳有英文名字嗎?」喬禹泰問。

  她搖搖頭。

  「我想妳可以取名潔西卡,有純潔、高雅的意思,這個英文名字滿适合妳的。」
喬禹泰熱心地說,絲毫沒發現傅昊東的臉色變得詭異而陰沉。

  「謝謝你,我還是比較習慣用中文名字。」蘇品潔剛說完,挽着傅昊東臂膀
的手立即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緊縛。

  「我想……她不太适合潔西卡這個名字。」傅昊東語氣平靜。

  喬禹泰終于将注意力放回好友身上。「怎麽會呢?我覺得挺好的呀!

  傅昊東但笑不語,深沉目光瞥向身旁的小女人,蘇品潔臉色有些蒼白,挂在
朱唇上的笑弧也顯得僵硬起來。

  周遭輕柔的音樂流洩着,燈光溫柔浪漫,舞池裏已有幾對男女相擁共舞,氣
氛相當不錯,但喬禹泰似乎嗅到了不太一樣的氣味。

  呃……眼前的這對金童玉女,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你們就放松心情玩玩吧!食物飲料應有盡有,如果玩累了,樓上有房間可
以休息,呃……如果想談談心事的話,可以到樓上去,反正就把這裏當作自己的
地方啦!我先去忙别的事。」喬禹泰咧嘴笑了笑,走了幾步又頓下來,對着傅昊
東交代。

  「别這麽快走,我等會兒還要找你說話。」揮揮手,他便離開忙着招呼别的
客人去了。

  喬禹泰一走,有幾個受邀來參加宴會的企業家老闆和少東紛紛過來打招呼,
傅昊東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卻越聊越深入,還談到近來國際金融走向和投資。

  從頭至尾,蘇品潔一直沉默地站在傅昊東身邊,臉上挂着适度的微笑,努力
地扮演着他要她成爲的角色。

  她知道那些來與他攀談的商業人士,很多人都在猜測她的身分,但她學得很
快,在沒有他的首肯和授意下,她不會再擅作主張地對那些人自我介紹。

  适才,她已經強烈感受到他的怒氣──他不喜歡她與别的男人交談,就算是
他的好友,就算談話的内容隻是簡單的寒暄和自我介紹,都是他所不允許的。

  他确實無禮又霸道,但她沒有權利提出抗議,他是她的「雇主」,她必須認
清這個事實。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可以嗎?」她略墊起腳,在他耳邊俏聲請求着。

  傅昊東側目瞥着她,瞧着她微窘的羞澀神情,他未開口,卻緩緩松開挽住她
的臂彎,放她自由。

  「謝謝。」蘇品潔小聲說着,低垂着臉蛋從他身旁走開。

  瞧着她纖細的背影,見她與幾個人擦身而過,然後跟吧台的服務生說了幾句
話,那位服務生替她指了個方向,應該是告訴她洗手間的所在,她對着人家微笑
颔首,跟着便往裏邊走去……

  「你盯着她的樣子,像是大老鷹緊盯住地上的獵物,怕她跑掉似的。」

  己在宴會場上繞了一圈的喬禹泰,此時正端着兩杯馬丁尼挨了過來,還故意
用肩膀頂了頂傅昊東。

  「她跑不掉的。」傅昊東收回灼熱的目光,接過好友遞來的酒,優雅地啜飲。

  「什麽意思?」喬禹泰挑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呃……你不會想要告訴
我,這位蘇小姐又是你的短期伴遊小姐吧?」

  他知道傅昊東喜歡來這一套,和女孩子們交往,總習慣以交易的方式。

  見傅昊東不答話,徑自啜着酒,喬禹泰己由他的沉默得到答複,頓時無力到
極點,忍不住要做「道德勸說」。

  「厚──你嘛幫幫忙!你想玩也挑一下對象,别對那種良家婦女下手好不好?
這樣真的很不道德耶!」

  傅昊東冷哼了聲,薄唇似笑非笑。「我的規則訂得很明确,是姜太公釣魚,
願者上夠,我和女人一向各取所需,我可沒拿鎗抵在她頭上,要她脫光躺上我的
床,張開腿讓我上。」

  聽見這樣刻薄的言語,喬禹泰瞪着傅昊東好幾秒,一會兒才歎了口氣。

  「昊東,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女人的,她們懂得愛人,也值得讓人來愛她
們……你要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母親那樣……

  「别在我面前提到那個女人!」聽到「母親」二字,傅昊東臉色陰沉,口氣
陡然變冷。

  「你……唉!不提就不提,你好自爲之。」喬禹泰瞪了傅昊東一眼,忍住想
揪住他領子搖晃的沖動,決定再去爲自己要一杯酒。

  這頭頑固的驢子!他虔誠地希望,有誰能狠狠地将這個欠揍的男人敲醒。

  蘇品潔照着服務生告訴她的方向,上了二樓手扶梯,終于找到一間十分精緻
寬敞的化妝室,裏頭有三間洗手間,但此時隻有她一個人使用。

  神經繃得有些緊,上完洗手間後,她不想立即下樓,抱着小提包,一個人靜
靜地待在化妝室裏。

  望着鏡中的自己,她看得出神,眸光停在那對珍珠耳環上,想起他在車裏所
說的話,那些言語就像一根根無形的刺,螫得她遍體鱗傷,她無力反擊,連辯駁
的機會也沒有。

  在他眼中,她是個不折不如的拜金女嗎?

  微微苦笑着,她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真的想太多,也太過在意别人對她的看
法。

  她原來隻是一間貿易公司的秘書,生活平淡自在,人生的目标隻想努力工作,
多賺些錢,讓爸爸媽媽有好日子過,一家人快樂地在一起;如果不是一連串的變
故,她也不會和傅昊東有了交集。

  這一次,她偷偷把工作辭掉,還欺騙媽媽,說是要跟公司主管到國外出差兩
個禮拜。從小到大,她第一次對媽媽說謊,如果這件事被媽媽知道了,她真不曉
得會是什麽樣的狀況。

  至于現在的她,什麽都不敢多想,隻希望這段時間能快些度過,讓她回到以
往平靜的日子。

  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應該是有其它人要進來化妝室了,她迅速站起
身,整理紊亂的心情,深吸了口氣,決定下樓回到傅昊東身邊,繼續扮演她的角
色。

  來到樓下大廳,氣氛依然熱絡,流洩的音樂帶着一點爵士藍調,許多人一邊
交談着,身體還不自覺地跟着輕擺搖晃。

  蘇品潔在大廳裏晃了一圈,卻看不到傅昊東的身影。不少男士見她落單,主
動過來攀談、邀舞,都被她禮貌又帶着歉意地一一回絕了。

  咬咬唇,她不知該不該向人詢問傅昊東的去處,提着晚宴包,她走到别墅後
面的噴水池庭園,在雅緻且浪漫的藝術燈光下尋找着傅昊東的蹤影。

  他到底去了哪裏?他不會把她一個人丢在這裏,自己卻開溜了吧?

  還是他也去上洗手間了?

  正迷惘着,她小臉往上一擡,竟看見三樓透出鵝黃燈光的落地窗内,傅昊東
手中端着一杯酒,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

  她仰望着他,他則是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雖然有些距離,但她依然感受到那對深邃目光的召喚。

  彷佛被下了魔咒,她腳步輕盈盈地回到大廳裏,穿過人群,再次循着手扶梯
往上步去,來到了三樓,就着方位的判斷輕易地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房門半開着,透出光線,她沒敲門,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聽見聲音,立在落地窗邊的傅昊東終于轉身,如希臘雕像般英俊的五官被鵝
黃燈光切割出明暗對比,雙眼神秘深邃,裏頭似乎燃燒着什麽。

  蘇品潔被他看得臉頰泛紅,紅唇掀了掀,終于擠出話來。「我找不到你,還
以爲你偷偷溜走了……」

  她語氣微帶嗔意,連自己也沒察覺,此時她說話的神态像是在對他撒嬌。

  他俊唇一勾。「就算偷溜,也會拉着妳。」

  「啊?」她望着他出神。

  「過來。」

  美麗的眼睫眨了眨。「喔。」聽話地來到他面前。

  「妳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他問,溫熱氣息掃過她香嫩的雙頰,成功地引
起她體内的騷動。

  「我……還好……你喜歡就好。」以他的意願爲意願,在他面前,她不應該
有自我的意見。

  傅昊東深深看着她,忽然說:「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啊?」她揚眉,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妳知不知道,今晚有不少男人注意妳?」他話題一轉,把她搞得有些反應
不過來。

  「我……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麽?

  傅昊東又牽唇一笑,語氣變得低啞。「這樣不行喔!想賺男人的錢,讓他們
像哈巴狗般乖乖在妳面前搖尾乞憐,渴求妳的溫柔,這是個大好機會,妳怎麽能
不多留心一下?」

  蘇品潔似乎聽不太明白傅昊東的話,隻定定地發着愣。

  傅昊東将酒杯随意放在茶幾上,手指玩着她落在胸前的發絲,又說:「我不
管妳下一個金主是誰,這段期間既然妳已經賣給我,就隻能是我的,我沒興趣和
其它男人一起搞妳。等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東,妳想上誰的床,我絕無意見。」

  「我……我沒有……」蘇品潔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來。

  這陰晴不定的男人,又不分青紅皂白往她身上羅織罪名,她明明很努力想達
到他的要求,想配合他一切行動,他根本不領情,完全把她當作一個不知羞恥的
拜金女。

  「我沒有……」她搖着頭,好怕自己會哭出來,聲音澀澀的。

  胸口疼痛極了,原來被誤解的感覺就像在心髒插着一把刀,她在他眼中是如
此不堪,她覺得委屈,卻又沒辦法爲自己辯解。

  忽然間,他攬住她的腰,兩人下半身緊緊相貼着。

  蘇品潔不禁輕喘,隔着薄薄的長裙,早己明顯感受到他腿間的興奮。

  「沒有最好。」傅昊東低低噴氣,俯下頭霸道地吻住她的嘴。

  他的氣息排山倒海般地罩來,在她的小嘴裏流竄、糾纏,吸吮着她的香舌,
迫使她高高地仰起細頸,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唔……嗯……」她快要不能呼吸,整個臉蛋漲得通紅,強忍在眼眶裏的珠
浪滲出眼睫,順着臉頰滑下。

  傅昊東終于離開那張紅擻激的小嘴,熾熱的唇舌沿着蘇品潔柔嫩的雪頸又咬
又吮,烙下好幾個紅色印記。

  如昨夜的一切又要發生了!蘇品潔腦中混亂,身體就像在火上燒烤,熱得好
難受。

  「不……不能在這裏……」她仍試着要拉回理智。

  在這個擺設像書房的地方做那件事,連床也沒有,而且這裏還是别人的家,
隐隐約約還聽得見底下大廳歡鬧的聲音,還有……她剛才進來時,隻是把門合上
而已,根本沒上鎖,如果有誰進來了,那該怎麽辦?

  「不要在這裏……有人會進來……不要……」她哀求着,可是人己被他壓倒
在地毯上。

  傅昊東低笑,幾縷黑發垂在寬額上,顯得危險又性格。

  「我偏要。」他喜歡刺激,喜歡這種幾近背德的淫惡感覺。

  毫不理會蘇品潔的哀求,他将她的長裙猛地撩高到腰際,手勁粗暴地撕開她
的絲襪。

  他用膝蓋項開她的雙腿,欲望說來就來,高揚着、勃發着,急欲進入女性潮
濕的緊室中。

  他騰出一手解開褲頭,釋放出那團巨火,隻拉開她小褲的底端,腰身下沉,
己将自己埋進她的溫暖裏。

  「啊!」突如其來的充滿帶着疼痛,蘇品潔十指可憐兮兮地抓着底下的長毛
地毯,秀麗的眉心也可憐兮兮地蹙起。

  天啊!這實在是太瘋狂、太罪惡了!

  他居然在地毯上要了她,深深地進入,用力地擺動腰臀,除了被他撕毀的絲
襪外,兩人的服裝都還好好地穿在身上。

  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兩頭發情的動物。

  這不是做愛,而是單純的生理發洩,他把她當作洩欲的工具,興緻一起,有
了感覺,随時随地都可以解決。

  更糟的是,她的身體也跟着沉淪了,像是被他下了蠱,他可惡的侵占竟然能
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讓她的情欲也随之起伏。

  她果真是個淫蕩的女人嗎?不!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個樣子啊……

  「嗚……嗚嗚……啊啊……」蘇品潔無法控制地哭了起來,又哭又喊的,那
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彷佛将她的靈魂撞到雲端去,驚人的快感沸騰了她全身的血液,
讓她的肌膚泛出美麗的紅色。

  「老天,妳吸得好緊……」傅昊東放縱地品嘗蘇品潔的柔嫩和嬌美,欲望在
她的包裹下享受着極度的痛快,粗啞的低吼從他喉中滾出,和她的吟哦混成煽惑
動人的旋律。

  「你……嗚嗚……門沒有鎖,有人會進來……」她滿臉通紅,哭得昏昏沉沉,
還在關心這個問題。

  傅昊東雙目一沉,忽然将她抱了起來,讓她的雙腿夾在他的腰上,他的欲望
仍持續在她身體裏勃動。

  捧着她的圓臀,他将懷裏的女人直接壓在那扇門上,帶笑地低語:「這樣,
就沒人進得來了,放心了吧?」

  蘇品潔背部抵在門上,藕臂勾住男人的頸項,眨眨迷蒙的眼睛才想說些什麽,
男人的臀已猛地擺動起來。

  「啊啊……啊啊……」所有的話全化作一聲聲嬌吟。

  這真的太瘋狂、太放蕩、太色情了!整間書房充斥肉欲的氣味,男女的呻吟
不絕于耳,而被壓住的那扇門正随着他們的擺動發出喀吱聲響。

  終于來到高潮的激爆點,他粗嗄叫喊,又猛又狠地往她體内抽送。

  她尖叫不己,雙腿緊緊圈住他的腰,十根手指緊指着他的寬肩。

  兩人激烈地交纏、頂弄,連門旁牆上挂的畫都被震了下來。

  然後,他在那片潮濕的溫暖裏滿足、盡情地釋放出一切,她同樣滿足地承接
着,身體暖烘烘又輕飄飄,與他一起嘗到性愛的極緻甜美。

  這場纏綿真的太瘋狂了!  擔任傅昊東的伴遊小姐已經過了一個禮拜,蘇
品潔大緻能夠适應,除了晚上常因「過度運動」而造成睡眠不足,更因他突如其
來的需求,考驗着她的體力,其餘的一切都算得上輕松。

  她不讓自己想太多,尤其是打電話回家向媽媽報平安,聽見媽媽的聲音後,
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隻要家人平平安安、心情愉快,她付出的這些都不算什麽。

  更何況在這裏吃得好、穿得好又住得好,傅昊東确實是個很慷慨的「雇主」,
也沒有可怕的「癖好」,她曾經聽霞姨提過,有些有錢人在性方面變态到了極點,
捆綁、滴蠟燭、鞭打等等,光聽就足夠吓得她小臉發白。

  另一方面,她和周嫂的互動在一次炖牛肉的教學上有了很大的改變,接着,
她還主動跟周嫂請教一些整理家具的小秘訣。

  「周嫂,您看,我折出一朵花了。」蘇品潔興奮地笑着,指着桌面上被折成
花朵形狀的粉紅色餐巾。

  今天是星期日,傅昊東一早連早餐也沒吃,就跟着幾名台灣分公司的主管搭
飛機下南部,聽說是要去巡視高雄剛興建好的廠房。

  蘇品潔在大床上醒來時,傅昊東已經出了門。他交代周嫂讓她多睡一會兒,
因爲昨天晚上他又鬧得她幾乎「一夜無眠」。

  蘇品潔實在想不通,爲什麽他總是這麽精力旺盛?不管夜晚消耗了多少體力,
面對工作時,他依然精神抖擻,像是根本不受影響。

  可是反觀她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在他強烈的需求後,她全身骨頭彷佛被
拆掉又重整過一般,累得腰酸背痛的……唉!這真的很不公平。

  「小姐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學得很快。」周嫂現在會對蘇品潔微笑了。

  今天兩人都有點閑暇時間,知道周嫂對于西方餐桌禮節十分了解,蘇品潔起
着這個機會好好地請教;周嫂興緻一來,幹脆也把幾種餐巾的花式折法教給蘇品
潔。

  聽見贊美,蘇品潔臉蛋紅了紅,笑得有點腼腆。「沒有啦……是周嫂肯耐心
教我,而且每個步驟都說明得好清楚,讓人一學就上手。」

  将花形的餐巾重新攤開,蘇品潔想再試試其它折法,輕柔地建議着:「周嫂,
其實我覺得這也是一種藝術呢!一條小小的四方巾可以變出這麽多樣式,就像小
時候常玩的折紙遊戲,如果可以的話,周嫂想不想把這些技巧教給大家?我有個
好朋友在出版社工作,他們常出版一些跟日常家居生活相關的工具書,我幫周嫂
問問看,好不好?」

  周嫂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隻專注着手邊沖茶的動作。

  蘇品潔擡起小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此時,周嫂将精心沖泡好的大吉嶺紅茶放在蘇品潔桌前,靜靜地說:「其實
這些花式餐巾的折法,都是莫妮夫人以前教我的。」

  「莫妮夫人?」

  「嗯。她是先生的母親。」

  蘇品潔輕咦了聲,「那……她是不是知道很多這方面的東西?她一定很懂得
生活情趣了?」

  周嫂也爲自己斟了一杯紅茶,冒出的熱氣迷蒙了她的神情。片刻過去,才又
出聲。

  「莫妮夫人的确很懂得生活情趣,她有二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統,血液裏天生
就充滿浪漫熱情的因子,當初她會嫁給個性嚴肅的老爺,是因爲看上傅家的财力,
她需要金錢來打造她夢幻的王國。

  「後來,老爺一度因爲生意經營不當,差些要宣布破産,那時,莫妮夫人向
老爺要求離婚,老爺答應放她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可是不到一個月,莫
妮夫人馬上又嫁給另外一名富商,完全不顧老爺的感受。當時,先生隻有十二、
三歲,正值叛逆的青春期,對于莫妮夫人的行爲一直很不諒解。」

  「啊?」蘇品潔小手下意識捂住嘴巴,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老管家。

  「她……那位莫妮夫人,她怎麽可以這樣?」絲毫不顧夫妻的情分,連親生
兒子也說放棄就放棄,這樣的女人,眼裏隻有金錢,隻想讓自己過得錦衣玉食,
不是太過自私了嗎?

  周嫂啜着紅茶,潤了潤唇,平緩了呼吸又說:「其實我并不覺得莫妮夫人是
個壞女人,她隻是活得比較自我,這跟她天生的個性有關,試問,一個永遠也長
不大的女人,一個隻想永遠活在童話中的女人,如何有能力來爲别人設想?」

  蘇品潔怔了怔,軟唇輕輕掀動,卻不知道話說些什麽。

  周嫂微笑。「我想,老爺當初娶莫妮夫人時,心裏就已經很清楚,卻還是無
法克制地愛上她。」

  「莫妮夫人她……她長得很美嗎?」

  周嫂點點頭。「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一個,先生的眼睛很像她,一
樣的深邃神秘,特别是開心大笑的時候,真是動人得不得了。」

  蘇品潔臉頰刷上淡淡的紅色。「我沒見過傅先生真正開懷大笑的樣子,他…
…他每次牽動唇瓣,都笑得有點冷,有些憤世嫉俗,還有一點點壞……」

  雖然也是動人心弦的笑,卻是充滿危險的氣味,常常拉緊她的神經,撞擊着
她的胸口。

  周嫂嗯了一聲,沉默了幾秒才說:「後來,老爺雖然得到幾家銀行的支持,
将事業從谷底中救回來,但先生對于莫妮夫人的恨意仍是無法抹減,他一向是個
感情強烈的孩子,因爲母親遺棄的行爲,他将男女之間的感情看得很實際,從不
認爲這世界上有所謂的真愛存在……」

  這會兒,換蘇品潔咬唇無語了,她不太明白周嫂對她說這些話的用意,是單
純的聊天,還是想讓她知道一些什麽?

  想起傅昊東的言行舉止,他确實霸道、獨裁,是天生的領袖人物。但在感情
上,他卻像是一頭孤獨的狼,可以掠奪一切,但絕不會爲誰付出,将自己保護得
很好,隻準自己傷人,不讓誰越雷池一步。

  唉!不想了!她爲什麽要花心思在那個男人身上?

  再過幾天,她就可以拋開他,回到屬于自己的平靜生活。她想,以他換女伴
的速度,應該很快就會把她拋到腦後,永遠不再想起,既然如此,她何必爲他費
心?

  她忽然感到胸口好悶,像要喘不過氣來。

  這時,電話響起,周嫂起身走到茶幾旁,接了起來,講不到幾句忽然臉色變
得好凝重。

  見周嫂挂下電話,蘇品潔不禁問:「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是『盛世』高雄分公司的羅經理打來的,說先生剛才在廠房工地勘察時,
爲了救一個跟随父母親在工地打工的小孩子,不小心從鷹架上掉下來,摔傷腿了,
現在己送到醫院去了。」

  什麽?!蘇品潔小臉一白,說不出話來。

  情況紊亂得讓人沒辦法細細思索,心也一樣,紊亂得沒空整理,所有的行動
全憑感情做決定。

  一個小時後,蘇品潔已搭上飛往高雄小港機場的國内班機,又過了一個小時
之後,她人已經來到傅昊東被送往的醫院。

  向櫃台的護士小姐問到傅昊東的病房号碼,拎着周嫂幫忙收拾的一些換洗衣
物,她搭上通往頂級病房的電梯。

  順利地找到了地方,卻不敢冒然進去,因爲裏還現在圍着三、四個西裝筆挺
的男人,她聽見傅昊東低沉、清晰地交代着:「都回去吧!對了,羅經理,我受
傷的事不必特意打越洋電話跟我父親說,他現在在邁阿密享受陽光,我不想他擔
心。」

  「是。」

  「另外,你跟工地承包商說,整個排水系統必須規畫得更完整一些,『盛世』
在高雄的這塊地皮地勢較低,離海又近,我不希望台風來臨時發生水災,無論如
何,一切要設計妥當。」

  「是,我會盡快和對方聯絡。」

  「嗯……如果沒其它事的話,可以走了。」他淡淡地下着逐客令。

  此時,羅經理卻說:「老闆,還有一件事。老闆今天救的那個小男孩的父母
跟工頭說想要來探病,當面謝謝老闆……」

  「那個孩子沒事吧?」傅昊東問。

  「受了點驚吓,沒受傷。」

  傅昊東沉吟了幾秒,又說:「工地施工很危險,絕對要禁止小孩子進入,而
且我看那個孩子也應該要入學了,爲什麽還跟在父母親身邊?」

  羅經理據實以告:「我問過工頭,他說那對夫妻以打零工維持生活,沒有多
餘的錢讓孩子念書,所以孩子就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其實就算放了學,爸爸媽媽
都還在工地工作,孩子們還是會跑來工地的。」

  傅昊東又不說話了,不知思考些什麽,片刻過去,才沉靜地出聲:「找個人
安排那個孩子上學,另外,你跟設計師說,要他在『盛世』的廠區外規畫一個專
業的安親學園,你派個人負責。」

  「老闆的意思是要對那些孩子提供免費的看顧服務嗎?」

  「嗯。」傅昊東沒再多作表示,揮了揮手,「沒事就走吧!要那對父母别過
來,沒什麽好謝的。」說着,他挪動身體躺平,緩緩閉上眼睛。

  「那老闆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會注意。」羅經理說着,帶着幾個部屬走出
病房。

  剛走出門口,還沒帶上門,就看見一名秀麗婉約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那裏,
不禁挑高眉毛。「妳是……」

  「呃……我……周嫂讓我拿些換洗的衣物過來。」蘇品潔臉頰紅紅的,神情
顯得局促。

  此時,裏邊的病床上起了騷動,傅昊東竟撐起上半身,黑眸細瞇起來,似乎
挺訝異會見到她。

  「讓她進來。你們走吧!」他簡潔有力地命令。

  羅經理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心想原來是老闆的紅顔知己,沒多說話,輕輕爲
他們兩人關上房門,還對待命的兩名專業看護人員交代,要他們暫時别進去打擾。

  病房裏兩人靜靜對視,蘇品潔心跳得好怏。

  「怎麽來了?」傅昊東終于打破沉默,撐起的身軀又慢慢躺平,一對眼睛卻
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是……周嫂接到羅經理的電話,她很擔心你,所以……我就下高雄來幫她
看看。」

  「她很擔心我,那妳呢?也很擔心嗎?」他忽然丢出這樣的問題,把她一張
俏臉惹得滿面通紅。

  一時間,她隻覺迷惘羞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正确。

  她擔心他嗎?這個問題在來這裏的途中,她已經在内心自問了好幾次。

  她是擔心他的嗎?如果不是,爲什麽聽到他受傷、進了醫院,心髒會扭得這
麽痛,隻想快快來到他身邊?

  她到底怎麽了?才短短幾天的相處,她讓他侵占了身體,難道連心也被吞食
了嗎?這會不會太可笑、太荒謬了?

  「爲什麽不說話?」傅昊東就算摔傷了腿,不得已被限制在病床上,神态依
然高深莫測,唇邊的弧度若隐若現,噙着嘲弄的味道。「難道真的被我說中心事
了?妳也在替我擔心?」

  蘇品潔輕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什麽幹脆什麽都不說,她的心中事,連自己也
理不清楚,詭異地亂成一團。

  傅昊東深深地望着她,見她不言不語,彷佛間接承認了他的問話,忽然間,
一股氣也不曉得打哪裏來,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我不需要妳關心!與其說是擔心我,不如說是擔心妳自己。怎麽?是怕我
摔出什麽大意外,沒辦法跟妳結那筆尾款嗎?如果我沒記錯,當初妳已經先拿了
一半的酬金,後來又開了一張七十萬的支票,講好交易圓滿結東,會再紛妳另一
張三十萬的即期支票,妳是怕我摔昏過去,從此醒不過來,害妳拿不到錢嗎?」

  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誤解她!以前,蘇品潔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總是又
氣又痛,受傷得要命;但今天聽了他和母親之間的事,她已能感受他隐藏的弧僻
和憤懑。

  她靜靜走到病床邊,将手握的東西擱在一旁的桌櫃上,平靜地說:

  「周嫂怕你要在醫院裏觀察幾天,她幫你收拾了幾套舒适的休閑服還有内衣
褲。對了,你要不要吃蘋果?是富士蜜蘋果,聞起來好香,賣水果的老闆一直跟
我保證說一定很甜、很脆,我買了三顆。」

  傅昊東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睛就像黑豹盯住獵物般緊盯着蘇品潔。

  她感受得到他過分專注的注視,對于兩人現在的微妙處境以及撩亂内心的真
正原因,她不願意去追根究抵,情願當一隻鴕鳥。

  反正,她和他分屬兩個世界,以後将永遠也不會走在一起,因此對他衍生出
來的感情,其實就不需多費心思去琢磨,她心知肚明,那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等他出聲,她垂着粉頸,從袋子中拿出一個紅蘋果,再取出水果刀,坐在
他床邊靜靜地、專心一意地削下蘋果皮,不一會兒工夫就削好了。

  她切了一塊,遞到他薄唇下方等待着,擡起長長羽睫,望進他深究又帶着評
估的眼底。

  傅昊東緩緩張開嘴,咬着蘇品潔遞來的蘋果,香甜的滋味在舌齒間綻開,他
一口又一口地吃着,視線沒離開過近在咫尺的秀美臉蛋。

  「爲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他對待她的方式并不溫柔,有時還喜歡用言語
傷她,他以爲她應該受不了他霸道又惡劣的态度,爲什麽今天她沒被他氣白小臉、
氣紅眼眶?

  女人都是拜金的──這個觀念早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從他那個美麗的母親
到前幾任的女伴,沒有一個是例外。

  但眼前的這一個,外表純潔雅緻,笑起來像天使和聖母的綜合體,他常常要
不斷強化那個既定的觀念,不斷地提醒自己兩人之間的交易,才能保持不受她的
迷惑。

  女人都是一樣的,她絕對不會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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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9 2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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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品潔再切下一塊蘋果喂着傅昊東,柔和的五官藏着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心情,
靜靜地回答:「算是獎賞你。」

  「什麽?」獎賞?他俊眉飛得老高。

  「嗯。」她點點頭,雙頰暈開淡淡的紅色。「你今天見義勇爲、日行一善,
奮不顧身地救了一個小朋友,所以很應該得到獎賞。」

  當然,他适才對羅經理交代要辦免費安親學園的事,她也全聽見了。

  他并不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他也有溫情的一面,像是對待弱勢族群,他很
願意去爲那些人設想、安排出路;隻是,他這樣的溫情藏得很深,早己習慣用高
傲、冷酷的表相來表現。

  聞言,傅昊東的表情像是被蘋果噎住,兩眼瞪得好大。

  「你怎麽了?」蘇品潔吓得趕緊将刀子和水果放回茶幾,匆匆忙忙爲他倒了
一杯水,挨近他坐在床沿,一手略微吃力地環住他的寬闊肩膀,擡高他的上半身。

  「快,快喝些水。」她語氣着急,剛剛把杯子湊近他的唇,柔軟小手卻忽然
被握住,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人已經被他拉了過去,緊緊圈在強壯的胸前。

  「啊!」她不由得驚呼,因爲杯裏的水灑出一大半,濺濕了兩人。

  「你……你根本沒事?」她擡眉,見他垂眼笑得好樂。

  「誰說我沒事,我好可憐摔傷腿了,還上了石膏,妳沒看見嗎?」

  「啊?」蘇品潔紅唇微張。他……他竟然也會耍賴皮,跟她開玩笑?

  而且,他是真的在笑,性格的唇咧得開開的,深邃的眼睛彎彎的,是真正在
笑……他在笑,對着她笑?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是說你的腿,是說……說被蘋果噎住……」

  傅昊東突然誇張地歎氣,截斷蘇品潔說得七零八落的話。

  「是啊,我是被噎住了,不過又吞進肚子裏了。我想,妳以後還是不要買蘋
果來獎賞我,要鼓勵一個人有很多方法,我比較喜歡這種方式……」說罷,他扣
住她的下巴,舌深熱地探進她的小嘴。

  「唔……你這……唔……」怎麽有病人這麽不安分的?

  「我還喜歡這樣……」他抵着她的唇啞聲噴氣,按住她的俏臀,讓她完全感
受到他腿間蓄勢待發的熱力。

  于是,單人病床承受着兩人的體重,在接下來好長的一段時間裏,不斷地發
出咯吱咯吱的韻律。

  他得到的獎賞,果然比那顆富士蜜蘋果更「夠味」!  傅昊東的傷最主要
是在小腿腿骨上,因爲有輕微骨折的現象,醫院方面做了建議,至少要在床上躺
半個月,等拆掉石膏後,還要暫時避免跑步、跳躍等太過激烈的運動。

  在經過兩天的觀察後,傅昊東決定辦理出院,包機轉回台北,回到東區的住
處休養。

  這兩、三天蘇品潔一直陪在他身旁,爲他打理日常生活瑣事,就連梳頭、洗
臉、刷牙、吃飯這種事也要她親自服侍。

  有時候,他耍起賴來不吃藥,她還得低聲下氣地求他,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
這麽委曲求全?

  就像現在……

  「醫生交代過了,一天要吃兩次藥,白色藥包早餐後吃,紅色藥包晚餐後吃,
要連續吃一個禮拜,這個藥有止痛消腫的作用,你不吃的話傷口會痛的,肯定又
沒辦法好好睡覺,如果睡眠品質不好的話,骨頭複原的能力就降低了,你知不知
道呀?」

  蘇品潔一手端着水杯,另一手掌心裏躺着四、五顆藥丸,捧着眉心和半躺在
床頭的男人對峙。

  周嫂半個小時前己進來将吃過的晚餐收走,留下兩個人,反正喂藥的事不在
她管轄範圍内,先生指定非要小姐服侍不可,既然這樣,她這把老骨頭倒是樂得
輕松!

  可是就苦了蘇品潔,要費盡心力跟這個惡質男人周旋。

  「痛就讓它痛,我不要吃藥。」

  聽聽,這種任性的話應該從一個大男人嘴中吐出來嗎?蘇品潔深深呼吸。
「爲什麽不要吃?」

  「我讨厭藥丸卡在喉嚨的感覺。」說着,傅昊東竟然像個孩子似地把俊臉撇
到一邊去。「拿開,我不吃。」

  「隻要多喝水就不會卡住,你不要故意耍賴。」蘇品潔坐得更近,見傅昊東
薄唇微嘟、面頰鼓鼓的側臉,心裏有些失笑,口氣不禁放得更軟。「你别這樣,
把臉轉過來,好不好?我手好酸啊……」

  「沒人要妳一直捧着。」

  「你把藥吃下去,我就不用一直捧着啦!」她跟他卯上了。

  「妳幹什麽非要我吃藥不可?反正痛的話也是我在痛,睡不好也是我的事。」
想他在商場上叱咤風雲,多少人要看他的臉色,現在被限制在床上不說,還要被
一個女人管得死死的,這……這什麽跟什麽啊!

  「你……」蘇品潔咬着唇,被傅昊東一堵,臉頰不禁泛起熱潮。「你不吃就
算了,痛死活該!」她也讨厭自己那麽在意他。

  賭氣地丢下話,她起身想走,手反倒被他拉住,幸好杯子裏的水隻裝了五分
滿,才沒因他突如其來的拉扯灑溢出來。

  「放手!你想幹嘛啦?」就隻有他會嘟嘴嗎?哼!蘇品潔臉蛋紅通通的,朱
唇也跟着不滿地嘟起來。

  傅昊東發現自己最近有個挺詭怪的癖好,好象越來越喜歡逗弄這個小女人,
看她氣惱又害羞的樣子,他就莫名其妙想笑,莫名其妙感到開懷。

  「我們談個條件。」他低低出聲,眼睛閃爍着光輝。

  蘇品潔心髒咚咚亂跳,手裏還緊包着藥丸,伏在他胸前的柔軟身體己敏銳地
察覺到男人的生理變化。

  「你和我……我們……還要談什麽條件?」

  傅昊東綻開耐人尋味的笑,附在蘇品潔秀美的耳邊緩慢吐氣。「我可以乖乖
吃藥,妳要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我要妳主動一點。」

  主動一點?蘇品潔側目瞅着傅昊東,模樣好無辜。

  傅昊東探出舌尖輕舔蘇品潔的耳垂,啞聲地說:「就是我被動,妳主動,男
的躺在下面,女的坐在上面,搖呀搖的……還不懂嗎?」

  啊?什什什……什麽?

  這種話他都說得出來,還一臉得意?

  蘇品潔輕呼一聲,臉蛋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全身血液倏地往頭頂上沖,都
快冒出白煙了。

  這些天他受傷不方便,在醫院時有兩名特别看護幫他擦澡、料理上廁所這種
尴尬的事,今天回到住所休養,他不想繼續請看護在身旁照顧,她也覺得無所謂,
反正有她和周嫂,應該能處理所有的事。

  更何況,他還是她的「雇主」,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她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
的事。

  隻是剛才她第一次幫他擦澡,就擦得臉紅心跳,感覺他那對眼睛直勾勾地盯
着她瞧,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要不是周嫂适時送晚餐進來,她都不知道接下來
會發生什麽事。

  唉!這個男人實在是「胡作非爲」慣了,根本不在乎自己還有傷在身。

  「上次在醫院的病房裏,那張床太小了,做得很不痛快。」他又語不驚人死
不休地低語,把扯進懷裏的蘇品潔惹得滿臉通紅。

  她心裏清楚,她和他相處的時間剩下沒幾天了,雖然他意外受傷,但并不表
示會一直待在台灣休養。

  昨天早上還在高雄醫院時,羅經理又來探望,從他們的談話中,她得知美國
總公司那邊仍有許多重要事情等着傅昊東回去做最後的決策,他的腿傷可以回去
美國再繼續調養,說不定會得到更好的照料。

  蘇品潔不懂得自己在惆怅什麽,爲什麽前後的心境會有這麽怪異的變化?

  她明明巴不得趕快結東和他之間的交易,回到以往平靜的生活;卻在得知他
将如期回美國後,芳心像是覆上淡淡陰霾,竟感到難以厘清的沉重。

  她到底怎麽了?難道在不知不覺間,真的對他放下太多心思了嗎?

  咬咬軟唇,微乎其微地歎着氣,她将掌心裏的藥丸湊近他的唇邊,聲音低柔
地說:「把藥吃了。」

  這……算是默許了他的條件吧?傅昊東揚眉微笑,這一次倒是乖乖地張開嘴
巴,讓蘇品潔把那些藥丸喂進嘴裏,又乖乖地揍上唇,喝着她遞上來的水,咕噜
咕喀一口氣把杯裏的水喝得精光。

  「還要再喝嗎?」她低問,眼睫眨了眨,不知不覺間己學會如何勾引他。

  傅昊東搖了搖頭,替她拿開杯子,随意擱在床頭櫃上。

  他黑眸深幽幽地凝視她,像要看進她心裏深處,想捕捉她美麗的靈魂。

  「是不是該換妳做點什麽了?」他手沿着她美好的曲線來回愛撫,兩人的氣
息在瞬間粗喘起來。

  蘇品潔指尖輕輕發顫,爲傅昊東解開睡衣的腰帶,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翻
湧而起,從腳底一直竄到心窩,又從心窩沖到頭頂,讓她全身都熱了起來。

  要她主動嗎?那麽,她是不是可以以她的方式親吻他、探索他,慢慢地了解
他每一吋身體以及每一次的反應?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有數不清的瘋狂事情發生!蘇品潔内心幽幽歎息,
帶着連自己也難以理解的溫柔,輕輕地印上他的唇。

  他在她柔軟朱唇貼上來的同時,已張開嘴迎進她的探索,熱烈無比地響應着、
吸吮着她的甜美甘津。

  「你……唔……」她小手捧住他的臉,努力地抽離開來,啞啞地指控着:
「你說要讓我主動的……」他如果不「乖」一點、「安分」一點,肯定又要把主
控權搶走啦!

  傅昊東聞言挑眉,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通紅的粉臉,俊唇一勾。「那我就好
好享受妳的服務。」

  她想和他做愛。蘇品潔告訴自己。而男女之間有了感情才叫「做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處女情緒?

  是不是因爲這個男人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帶領她嘗到肉體交歡的美妙,爲她
打開不一樣的世界,所以她才如此輕易地對他有了依戀?

  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這一點,她從不敢忘記,也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作
夢,别去奢想太多。

  她的眼神像要滴出水來,霧蒙蒙的,美得不可思議。

  她的小手褪去他的睡袍,柔軟掌心在粗犷胸前撫探,尋找到男人硬挺的乳尖,
她垂下頸項,張唇緩緩地含住一顆,另一顆則在她的纖指間顫抖。

  「啊……唔……」傅昊東忽然間全身緊繃,雙臂想狠狠抱住她,卻又想任由
她深入,持續着這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他被攤開的睡袍裏隻穿著一件男性内褲,此時己被飽飽地撐起,情欲明顯地
昂揚着。

  「看來,這幾天妳學了不少……」他喉嚨低啞地滾出話語,聲音幹幹澀澀,
氣息越喘越急促。

  蘇品潔擡起小臉凝視着他,小手仍在他身上撫觸着。

  然後,愛撫緩緩往下移動,一吋一吋地移動,慢條斯理地移動,她聽見他抽
氣的聲音,像是給了她極大的鼓舞,她的動作越來越大膽,也越來越渴望往禁區
冒險。

  當她的手探進他的内褲裏,穿過一片毛茸,碰觸到他的男性根源時,他眼神
變得好深,像兩潭黑井,幽幽地看不到底。

  蘇品潔同樣急促地喘着氣,臉龐比熟透的西紅柿還要紅。

  此時此刻,她靈魂中最最不羁的、放浪的一面将她完全吞噬,燃燒起她心中
深埋的火苗,那把火焰熊熊地竄燒起來,把一切屬于理智和廉恥的東西燒得精光。

  她想要好好看他,也想在他面前完整地展現自己。

  她柔軟掌心緩绫收縮,套住男人腿間的熱杵,從他緊繃的英俊五官收回羞澀
又大膽的凝注,拉下那件男性内褲,避開腿傷,小心翼翼地幫他脫去。

  跟着,她跨了過來,跪在他兩腿之間。

  将長長的秀發撥在一邊,她胸口跳得好快,四周的空氣充滿着赤棵的欲望,
像是迷藥,每吸入一口,就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的熱源在她手心裏傲然高揚,她不太清楚這麽做到底對不對?是不是能帶
給男人極大的快樂?

  以前,她曾和幾位公司的女同事一起偷偷看過

  A片,幾個女人羞紅着臉,笑作一團;而現在,她卻有樣學樣,那些片子裏
的女人除了張開雙腿包容男人的巨大外,還喜歡用嘴……

  她臉紅得像會随時冒出白煙似的,他要她主動嗎?好!那她就主動到底。

  深吸了口氣,她捧住男人的硬挺,先是以舌尖舔觸,當她碰上他的頂端時,
他身軀馬上跟着緊繃,忍不住悶哼出聲。

  「老天……妳這個小魔女……啊哈……」

  蘇品潔沒想到傅昊東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連忙擡起臉,卻聽見他痛苦地命令。

  「不要停!繼續……我不允許妳半途而廢,繼續……」

  「我如果弄痛你,你就……就喊一下。」蘇品潔如細蚊般嗫嚅,這個時候才
發覺傅昊東裸裎的身體泛出一層淡淡的紅色,每個毛細孔彷佛都滲出水氣,他正
熱得直流汗。

  熱……是真的好熱……

  跪在他腿間,她開始脫掉身上的衣褲,幾秒鍾過後,兩人赤裸裸地相對,她
柔嫩的肌膚也和男人一樣,泛着一層溫潤的粉紅色,毛細孔也因無形的高熱沁出
細細的香汗。

  「含住它……」傅昊東艱澀地擠出話語,「我要妳含住……」

  蘇品潔重新将他的火熱納入手掌中,俯下臉,這一次不僅僅是舔吻而己,而
是張開紅滟的豐唇,潤滑着他、包含着他,她的掌心變得好燙,他的生命力在她
的捧握下偾張。

  「啊哈……」傅昊東胸膛劇烈地起伏,仰起頭,任由汗水從太陽穴滑下,他
撐高上半身,粗糙大手撫摸她柔嫩的肩膀和玉背,感受着她光滑肌膚的溫暖。

  他的愛撫緩緩地往她胸脯襲去,那兩團綿軟的豐盈正因她小嘴的動作跟着晃
擺,蕩出迷人的乳波,充滿誘惑的氣味。

  「嗯哼……你……你不可以亂動,躺好啦!」他的揉捏引起陣陣快感,她鼻
中哼出呻吟,試着想将他推倒。

  傅昊東一邊粗喘不己,一邊低低笑出聲音,又順勢倒回床上。「好,我不亂
動,讓妳擺布。」

  肉欲橫流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兩人都等待着最親密的結合時刻,房裏
的溫度越飙越高,整張大床就像是一個大烤爐。

  蘇品潔擡起腿,慢慢地跨在他腰上,雖然羞澀,仍鼓起勇氣看着他。

  「妳的胸脯好美……」傅昊東喃喃低贊,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再次伸去感
受豐美的觸覺。

  蘇品潔一手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另一手卻己悄悄在他腿間摸索。

  扶着他挺直的火源,她輕咬唇瓣,玉頸微微後仰,憑着感覺引導他來到女性
濕潤的入口處,然後,她慢慢放低腰身,将重量整個坐在他身上,她的空虛終于
吞納了他的巨大。

  「啊……」

  「嗯……」

  兩人同時發出叫聲,由靈魂深處逸出歎息。

  這實在是太美妙了!不可思議的滋味在血液裏奔流,這樣的結合姿勢,讓他
完整地頂進她體内,直沒入根處,毫無保留。

  她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強烈的沖擊,膝蓋因男人蓬勃的生命而發軟,雖然跪
坐在他身上,卻隻會抵着他的胸膛嬌喘。

  「妳不是要我躺好别亂動嗎?接下來呢?」他眼神變換着奇異的色彩,慣于
嘲諷的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情欲淹沒的渴望表情。

  「我……沒力氣了……」她可憐兮兮地咬唇。

  這一刻,男人彷佛化作一匹駿馬,任着她騎乘,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段數還
不太夠,不知該怎麽掌控,也被折騰得快要沒力氣再繼續下去。

  「我可不可以下來……」她想,先休息一下應該會比較好。

  「不可以!」他幾乎咬牙切齒。

  「可是我真的沒力氣了……」

  他的手掌用力地扣住她的腰,緊緊抓住,絕對不允許她臨陣脫逃。

  都到了這「緊要開頭」,她才說沒力氣?她要是現在離開他,他肯定會爆炸
身亡。

  「妳沒力氣,那就乖乖坐着。」丢下話,他腰臀猛地頂弄起來,大手牢牢按
住她的腰,一下比一下還要猛烈地在她的密林中勇往直沖。

  「你……啊……啊啊……」她忍不住哀叫出來,上半身不斷地晃動,綿軟的
雙乳也跟着上下波蕩。

  「我不會讓妳逃的!」傅昊東滾出一聲悶吼。

  「不行……你慢一點……我……」

  他沒辦法慢下來,火力早已全開,像踩足油門的賽車,被一股渴求完全解脫
的力量驅使,他隻想狠狠攫取,在她體内得到甜美的滿足。

  女人軟軟的胴體終于倒進他懷裏,貼在他胸前嬌喘。他抱住她一個翻身,改
變姿态将她壓在底下。

  「你的腿……不能亂動的……」迷迷糊糊的,她還惦記着他的傷。

  「我不動的話會瘋掉。」他像是在笑,聲音很低沉。

  「你……你還在我裏面……」她的腿有點麻麻的,軟得提不起力氣,腿間好
熱好熱。

  他忽然深深吻住她,吻得她說不出話。「當然,我們還沒玩夠,妳不會天真
地以爲一切已經結東了吧?」

  「唔……」

  吮着她紅嫩的小嘴,他的舌來到她可愛的耳畔,用鼻尖親昵又愛憐地蹭着,
邪邪地說:「妳知不知道,剛才那些隻是熱身,小試一下身手而已,現在開始,
我才打算要好好大幹一場。」

  沒等她回答,他再次火力全開,沖撞着她張迎的雙腿。

  「啊……啊啊……」她受到過猛的刺激,不禁弓起身子,一雙玉腿被擺弄得
撐在他的手臂上無助地晃動,手指緊掐着他的肌肉。

  他的力量撐開她的緊窒,在溫暖的甬道摩擦、進出,享受驚人的美妙滋味,
一下接着一下,由緩而快,又從快變得深入緩慢……

  「你……嗚嗚……人家不行了啦……嗚嗚嗚……」她終于哭了出來,通紅的
小臉滿是眼淚,卻美得教人屏息,教人更加血脈偾張。

  「還沒……」傅昊東抱緊她低喘,「我要妳,我還要……」

  他的「還要」又持續了多久,她根本不知道,在男人徹底釋放之前,她早已
在他激狂的占有下暈了過去……  傷害之後再惜妳 3

             從沒真正愛過的男人

              常常讓女人流淚

  讓自己沉淪……

  在蘇品潔眼裏,這些天因腳傷而在住處靜養的傅昊東,變得和先前有些不太
一樣,就連兩人的相處方式似乎也起了變化。

  有時候,他心血來潮,竟然會講笑話逗她發笑。

  有時候,他會耍脾氣,要她柔聲哄着,百般讓步。

  有時候,他會抓住她,附在她耳邊說一些惡劣又讓人害羞得全身發熱的話,
讓她又羞又氣,卻困在他懷裏動彈不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這樣的傅昊東,英俊、性格而且充滿吸引力,一不小心就會被他高明的調情
手段擄獲。

  但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了,明天晚上,傅昊東就要搭機飛回美國東岸,她與
他之間爲期兩個禮拜的交易也結束了。

  「小姐,水滾上來了,該放咖啡粉了……小姐?」

  「啊?」蘇品潔忽然回過神來,轉頭望了一旁的周嫂一眼,又看看面前的虹
吸式咖啡機。被酒精燈燒滾的熱水正沿着玻璃管往上爬,她卻忘了放咖

  啡粉下去。

  她動作迅速地舀了三平匙的粉末放進容器裏,讓熱水浸淫每一顆深褐色的細
粉,一時間,廚房裏彌漫着誘人的咖啡香氣。

  「小姐有心事?」幾天的相處,周嫂對於蘇品潔家中的狀況多多少少有所了
解,似乎也能體會她來應徵這份「工作」的無奈,對這個溫婉的女孩,免不了有
幾分憐惜。

  「我……沒有啊!」蘇品潔搖搖頭笑了笑。

  「可是小姐剛才在發呆,而且不是第一次,已經被我抓到好幾回了。」

  「啊?呃……真的沒事啦!我……我很好呀!」她連忙垂下小臉,專注無比
地煮着咖啡。

  周嫂精明的雙眼眯了眯,暫時打住話題,将下午茶需要的水果和點心一一放
進托盤裏,卻在這時聽見蘇品潔輕輕叮咛。

  「周嫂,明天你和傅先生就回美國了,上次醫生交代過,養傷期間最好

  不要讓他喝酒,要多喝牛奶,你跟在他身邊,要多盯着他一點;還有,醫生
開給他的止痛藥我收在房間梳妝台的抽屜裏,你幫他打包行李時要記得帶,以備
不時之需,我……「

  怔了怔,蘇品潔忽然不說話了。

  她到底在幹什麽?她内心大歎,簡直敗給自己。

  難道他把她「奴役」得還不夠?現在就快要解脫了,她心裏反倒惆怅起來?
原來她的「奴性」這麽重嗎?

  此時,周嫂假咳了咳,掩飾唇邊的笑意,平靜地說:「原來小姐這麽關心先
生啊?」

  「不、不是的……我沒有……」蘇品潔紅着臉,把器具拿到洗碗槽下沖洗,
頭一直低垂着,隻聽見嘩啦啦的聲音,洗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麽洗都不乾淨似
的。

  忽然,周嫂走到蘇品潔身邊,伸手将水龍頭關緊,廚房一下子安靜下來,她
開口問:「小姐喜歡上先生了?」

  「咚」地一聲,蘇品潔手裏的東西掉進碗槽裏,像被吓住了,她猛地擡起小
臉,瞬也不瞬地盯着周嫂。

  「你真的喜歡上先生了……」這一次,周嫂不是以詢問的方式,而是有些憂
郁地歎氣。

  「我沒有!」蘇品潔拼命搖頭,美麗的眼中閃着驚慌。「周嫂,不要亂猜,
我沒有喜歡上誰,你不要亂猜……」

  那是她一直不願意多想的事,怎麽可能才短短的幾天,她就把心給了那個男
人?如果她真的對他産生好感,那也是一時的夢幻。

  每個女人或多或少都會爲自己編織美夢,想像自己是活在童話中的落難公主,
等待着英俊騎士的救援。

  而傅昊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提供她一個優渥的機會,讓她能将家裏的
狀況安頓下來,讓媽媽不用那麽辛苦,讓爸爸能在醫院裏好好複健。

  她是感激他的,雖然他隻當她是個短期的伴遊小姐,但她仍很感激他。

  所以,她沒有喜歡上他,她的心還是自己的……周嫂說錯了!她沒有喜歡他。

  胸口忽然一陣緊縮,蘇品潔發覺自己竟然在努力地說服自己,心裏深處有個
聲音正悄悄地在嘲笑她,笑她不敢面對事實,笑她膽小又可憐,笑她作夢作得過
頭,以爲英俊的屠龍騎士真會出現,然後愛上她。

  不……她咬唇。

  「沒關系的。」周嫂似乎明白蘇品潔心裏的掙紮,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喜歡上一個人并不是壞事,就是心裏喜歡他而已,沒有關系的……」

  熱氣一下子沖出眼眶,蘇品潔不曉得爲什麽要哭,那些眼淚來得莫名其妙,
靜靜地順着她的臉頰滑下。

  「來,乖乖坐在這裏,把這份蛋糕和手工餅乾吃掉,我把咖啡和點心送到先
生房裏去,一會兒再下來陪你聊天。」周嫂溫和說着,将另一份精緻的點心推到
她面前。

  「不用送了,我直接在這裏吃。」突然,男人低沉嗓音響起。

  周嫂和蘇品潔同時轉過頭,就見傅昊東兩手抱胸斜倚在門邊。

  「先生,你怎麽跑來這裏?」周嫂兩眼瞪得好大,眉頭擰了起來。

  傅昊東似笑非笑。「不是用跑的,是用跳的,我已經在床上躺得快發瘋了。」
說着,他眼神瞄向靜默不語的蘇品潔。

  不敢和他對視,她下意識垂下粉頸,定定望着面前的草莓蛋糕,心中亂糟糟
的,不由自主地猜測——

  他來多久了?剛才周嫂問她的話,是不是被他聽見了?

  他也以爲她喜歡上他嗎?

  老天!她該怎麽面對他?爲什麽情況會變成這樣?

  此時,傅昊東再次展現他「跳躍」的功力,單腳咚咚咚地跳到桌邊,拉開蘇
品潔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周嫂,我肚子餓了,這份下午茶是我的嗎?」他聲音聽起來夾着一絲愉悅。
「哇!你煮咖啡的功力真的越來越好了,好香啊!」

  「咖啡是小姐煮的,你陪小姐慢慢吃吧!如果沒什麽事,我要回房間躺一下
那張多功能按摩椅了。」

  「周嫂,你别走……」蘇品潔的語氣幾乎是哀求的,汪汪的眼裏還蓄着淚。

  結果周嫂隻對着她安撫地微笑,人便走出了廚房,丢下她單獨和傅昊東面對
面。

  「你……你慢慢吃,我去客廳。」她連忙跳起來,可惜還來不及動作,手已
被男人抓得緊緊的。

  「坐下來。」傅昊東深深望着她,語氣不容反駁,「我有話問你。」

  此時此刻,蘇品潔有股沖動,很想不顧一切從他身旁逃離。

  她想逃得遠遠的,不要去聽他的問話,她好怕……怕他也和周嫂一樣,問她
到底是不是喜歡上他?

  「我……你……你不是肚子餓嗎?有什麽話,你吃飽東西再問,不可以嗎?」
他的手仿佛有電流,讓她不禁輕輕顫抖。

  「不可以。我現在就要問。」他惡霸的一面再度展現。「坐下。」

  蘇晶潔咬咬唇,乖乖地坐回原位。

  他沒有放開她,一手仍拉住她的柔荑,另一手則端起咖啡,享受地啜飲着。

  「你不要喝太多咖啡。」蘇品潔想也沒想地出聲叮咛。

  男人的眼神閃爍着奇特的光輝,在她臉上流轉,看得她臉頰熱呼呼,心也熱
呼呼的,全身都不自在起來。

  「你之前常常一口氣就灌了三杯,咖啡是用來品嘗和享受的,不是用灌的,
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有……你的骨頭還沒痊愈,咖啡容易造成骨質疏松,一定
要少喝才可以……」

  咦?怎麽都是她在說話?她忽然咬住唇,覺得自己好像管家婆。

  「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忽然,他天外飛來一筆地說。

  啊?她定定地瞪着他。

  傅昊東又說:「還有,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周嫂。」

  「啊?」

  「很愛對我碎碎念。」

  蘇品潔怔了怔,柔軟唇瓣微張,不知該說什麽。

  「沒關系,反正我也很習慣了。」他聳聳肩,俊唇潇灑地勾勒。

  他到底想幹什麽?蘇品潔迷惘極了。

  他拉着她不放,還東扯西扯的,害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怎麽也猜不出他的
意圖。

  「我才沒有碎碎念。」她小聲地抗議。

  他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

  「你有什麽話就快說。」被他看得臉紅心跳,蘇品潔試着想抽回手,他偏偏
不如她的意。

  「明天我要回美國。」他低緩地說,開始玩起她秀氣的指尖,一根根磨蹭着。

  「嗯。」蘇品潔費力地控制呼吸。

  他沉靜地說:「你沒有什麽話要說嗎?」

  她擡起臉迅速瞥了他一眼,心怦怦跳着。

  「我……我應該要說什麽?」要他别走,繼續留在台灣,看看兩個人到底會
發展到什麽樣的境界嗎?蘇品潔被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吓到了。

  在内心深處,她其實是這樣渴望的嗎?

  真的太笨、太糟糕了,她怎能對他放感情?笨啊!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傅昊東仔細地打量着蘇品潔秀美的輪廓,一種前所未有
的欲望緊緊抓住他,那想法在腦中迅速成形——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一時間,蘇品潔似乎沒有聽懂,美麗眼睛瞠得圓圓的,眨也沒眨。

  傅昊東再次重申:「跟我到美國去。嗯……我可以在曼哈頓區買一棟房子給
你,或者你想住在城郊區,我也能安排,然後再買一輛車給你代步用。」

  「你爲什麽……」她略頓,深深呼吸,小臉通紅,「爲什麽要我跟你去美國?」

  他抿抿唇,眼神像兩潭深不見底的井,聲音很沉。「我發覺……你還挺适合
這份工作,到目前爲止,我并不讨厭你的陪伴,我們在床上很合得來,不是嗎?
所以,我還不想這麽快就結束這場關系,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讓人重新再跟你
打一張契約,到時候,你有什麽條件都盡量開出來。」

  他說得好冷靜,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但蘇品潔卻覺得腦好暈,他的
提議狠狠掃了她一巴掌,痛得眼冒金星,分不清方向了。

  「我不要……」她真希望自己能像他那麽冷酷,能自在地操縱一切感情。
「我……我不想跟你去……」

  不要?不想?傅昊東沒料到是這樣的答覆,英挺的眉不禁擰起。

  「這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你不是愛錢嗎?爲了錢才張開兩腿讓男人上……
你可以說出一個數目,我會滿足你的。」

  她拼命搖頭,原本通紅的小臉一下子轉爲蒼白。「我不要……」

  「給我一個理由。」他把她的手抓得更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理由?他要什麽理由?突然之間,她感到無助而悲哀。

  「我不會再爲錢出賣自己,永遠都不會了!」一次就夠她受了。

  她不能想像,如果當初不是遇到他,她也能在别的男人懷裏沉醉,讓那男人
的手撫遍她全身,看盡她激情難耐的媚态,然後這麽輕易地沉淪在感情的漩渦裏
嗎?

  她真的沒辦法想像。

  遇見他,是她平靜人生中的出軌,這麽一次就足夠了,已在她心上刻畫痕迹,
永遠也不能抹去……

  從來沒有誰這樣拒絕過他,除了眼前這個小女人!傅昊東氣極,薄唇卻勾勒
出一抹冷涼的笑。

  「我說過,我不喜歡做作的女人,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是要爽快地點頭答
應,還是要繼續矯情下去。」

  「我不去。」蘇品潔眼眶發熱,心口泛着陣陣刺痛。

  她是一個愛作夢的笨蛋,把他想得太好,把這一切想得太夢幻,她該醒了,
不能再這麽下去,他的世界根本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我不去、不去、不去,我恨不得趕快結束這一切,趕快離開你!」她用強
烈的拒絕來保護自己,沖着他大喊,淚水也不受控制地奔流下來。

  她心裏好亂,亂到不知該恨誰才對,而最終,是他傷了她,還是她傷害了自
己?

  怒氣說來就來,将傅昊東的理智淹沒,他魔鬼般英俊的五官瞬間罩上冷霜,
兩眼燃着火焰。

  猛然間,他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指尖深深掐進她的肌膚裏,力道下得很重。
「不要告訴我,你想趕快結束這場交易,和我結清一切,是因爲有更好的賺錢機
會等着你!」

  他抓痛她了,可是蘇品潔咬着唇,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說。

  她的沉默造成他的誤解,更助燃他胸口中的那把怒火,恨不得也能狠狠地燒
痛她。

  「你還真賤,除了我以外,還想嘗嘗别的男人是什麽滋味嗎?」

  不——蘇品潔在心中呐喊,那無形的痛幾乎要絞碎她的心,但不這樣結束,
她怕自己還要對他存着夢想,會一直允許自己在這場沒有未來的感情中奢望。

  這樣也好,徹徹底底地厭惡她吧!

  如果能讓他深深地憎恨、深深地瞧不起,她想,她會比較容易淡忘這一切,
埋藏曾經有過的美好。

  「你回答我!」傅昊東已許久不曾如此憤怒。

  蘇品潔還是固執地咬着唇,眼淚止不住,就任由着它流下。

  「你……」該死的女人!憑什麽支配他的喜怒哀樂?傅昊東已經瀕臨發狂的
境地,胸口急速起伏,雙目憤怒無比。

  忽然,他一把甩開她,握成拳頭的雙臂泛出一條條青筋。

  被突如其來地松開,蘇品潔差一點就因他過猛的力道而跌下椅子。她反射性
地驚呼一聲,雙手連忙扶住桌子穩住身體,眼睛迷蒙地瞧着臉色鐵青的傅昊東。

  「既然在這裏待得這麽痛苦,那你還是另謀高就。」他後面的話加了重音,
說得好諷刺,雖然怒火中燒,卻是怒極反笑,每個字都說得清楚無比。「不用等
到明天,你現在就可以走!」

  蘇品潔忍不住心痛,她果真将他徹底激怒了,這樣最好,不是嗎?可是這個
最好的結果,卻像是要奪走她的呼吸,把她身體裏的生氣全抽光……

  「滾!」傅昊東就像一頭負傷的野獸,不顧腿上的傷還沒完全愈合,猛然站
了起來,剛邁開兩步,臉上不禁露出痛苦的神情。

  蘇品潔吓了一跳,想也沒想就沖過去扶住他。「不要亂動,你腿上的石膏還
沒拆。」

  「不用你管。」他冷酷地說,一把甩開她。「你滾!現在就滾。」

  蘇品潔喘着氣,定定站在那裏。

  傅昊東薄唇一扯,忽然恍然大悟地冷笑。「是了,我還有最後的尾款沒給,
你是怕現在掉頭就走會拿不到錢嗎?」

  蘇品潔怔然。「我……我不……」

  「省省吧!不用再費心說謊,我不想聽,也聽得夠多了。」他一手扶住桌邊,
雙眼深沉無比,聲音冷然。「不用擔心,你有更好的出路,我也不想阻礙你,反
正能幫我暖床、供我玩樂的女人到處都是,至於那筆尾款,我會讓人跟你聯絡,
把支票開給你。」

  他停頓了幾秒,調整呼吸頻率。「現在,你可以滾了。」

  解脫了嗎?一切的一切,都書上了句點嗎?

  這短短的兩個禮拜,她的心在深海中沉浮、在烈火中熾烤,她無意讓他在心
田上刻畫痕迹,卻偏偏事與願違。

  她能淡忘和他之間的一切嗎?能嗎?

  蘇品潔蒼白着小臉,唇邊綻開一朵微乎其微的苦澀笑意,吐氣如蘭地說:
「總之,我還是該謝謝你……」

  謝謝他,在她最無助時,給了她一個機會。

  謝謝他,讓她在他懷中領略了男女的激情和甜美。

  也謝謝他,教會她什麽是心痛的感覺……

  而往後的每一天,她隻能在痛到顫抖的心裏,默默地惦念着他……  從台
灣飛回美國東岸,傅昊東一頭栽進幾項重大計畫方案中,除了準備在亞洲曼谷和
歐洲幾個大城市設置分公司和營業所外,還決定擴大在大陸和南美的幾個廠區。

  因此,他每天都過得像上戰場一樣,一天睡不到五個小時,醒來了就把自己
全心全力投進工作當中,連假日也常留在公司裏加班。

  等小腿上的石膏拆掉後,他更是肆無忌憚地「自虐」,不肯聽從醫師的建議
多休息,還時常搭機到各處分公司巡視,以爲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

  這樣的生活方式已經持續将近兩個月了,周嫂對於他「自虐」的行爲,念得
嘴皮都快破了,他還是依然故我。

  怪異的是,以往他每到一個地方,總習慣要底下的人安排一位「伴遊小姐」

  ,但自從結束台灣兩個禮拜的工作後,他好像整個人都變了,原本是花邊新
聞不斷,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突然要修身養性,這一陣
子他身旁清靜得很,就他單獨一個人,讓那些專門挖扒名人秘密

  的狗仔隊抓不到任何火辣的鏡頭。

  星期日的午後,陽光暖暖穿透玻璃窗,明朗地撒落了一地。

  這樣的好天氣,任何人看了心情都會輕松愉快才是,可惜在書房裏以網路視
訊和世界各地的高階經理開會的傅昊東,英俊的臉上隻有嚴峻兩個字可以形容。

  就算各地的業績報告節節上升,廠區擴建的進度也順利進行,他大老闆卻完
全看不出半點歡喜的樣子,兩眼酷酷冷冷的,性格的唇也抿得好緊,像被人欠了
好幾百億的債,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

  「曼古那邊的狀況再盯緊一點,另外,我下個禮拜會到倫敦一趟,看看那邊
新成立的營業所辦得如何。」他坐在強調人體工學的舒适轉椅上,面前的八台液
晶顯示器全都做了連結,顯示出各地經理人員的臉。

  他雙手合十地抵在下颚,環視着面前的八張臉龐,淡淡又說:「如果沒有其
他事要讨論,今天就到此爲止。」

  那幾位經理有的點頭,有的說「ok」,一場視訊會議終於結束了。

  此時,周嫂敲了敲半掩的門,她手裏端着大托盤,上面裝着豐盛的點心和咖
啡,在傅昊東的示意下,将托盤放在他面前。

  「連星期天也要開會,我還以爲你今天乖乖待在家裏,是準備要好好休息。」
周嫂擰着眉頭低聲咕哝着,「賺這麽多錢幹什麽?都老大不小了,也不想找個好
女孩定下來,真是的……」

  「周嫂,我終於知道我爸爲什麽要你來跟着我。」傅昊東掃了她一眼,冷峻
的臉微微軟化。

  周嫂輕哼了聲。「老爺是要我來照顧你、提醒你,怕你冷了、餓了,自己也
不知道。」

  「他是讓你來監視我,在我耳邊碎碎念,最好能把我念到被催眠。」他端起
咖啡喝著。

  「要是我在你耳邊天天碎碎念真的能讓你趕快找個好女孩結婚,生一堆可愛
的小孩給我玩的話,我肯定念到你耳朵長繭。」

  好女孩?傅昊東不禁失笑,在他的周遭有這樣的女孩存在嗎?

  他沉默地啜着咖啡,忽然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張清麗的臉蛋

  溫婉的眉眸動人心弦,瑰唇上清甜的滋味,讓他難以克制地想一嘗再嘗,還
有她在他身下嬌吟、激情的妩媚模樣,以及她以雙腿夾緊他時,那緊密包含下所
帶來的驚人滿足……

  shit!他在想什麽?

  那個女人現在不知在哪個男人的床上,張着腿,用那具美好的身體來讓她的
金主高興,他居然還不能忘記她的滋味?該死!

  他的兩道俊眉忽然沉了下來,稍見放松的五官再次繃緊。

  這個時候,面前的液晶螢幕上,負責「盛世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羅經理還沒
下線,似乎有其他事情想報告。

  傅昊東開口,「有什麽問題嗎,羅經理?」

  液晶螢幕上的臉顯得有些困惑,躊躇了幾秒才說:「是一件小事啦,不過還
是親口跟老闆報告一下比較好。」

  傅昊東眉心皺了皺。「有什麽事就說。」

  羅經理點點頭。「其實是朱律師要我幫他跟老闆說明一下,之前老闆要他和
一位蘇品潔小姐聯絡,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對方,可是那張支票後來被蘇小姐
退回來了。」

  「什麽?」傅昊東下巴猛地繃緊。

  羅經理怔了幾秒,又說:「呃……朱律師問,那張支票要如何處理?」

  「她爲什麽要退回?」握着咖啡杯的手有些不穩,他手背上濺了好幾滴黑色
的液體,也不覺得燙。

  羅經理看起來有點無辜。「唔,她不想要,所以就退回來了。」有這麽難懂
嗎?

  「她不可能不想要!」傅昊東忍不住咆哮。

  該死!這女人又在玩什麽花招?

  他其實隻需要再開一張三十萬台币的支票,結清最後的尾款,現在多給她,
她竟然不要?

  更該死的是,爲什麽事情牽扯上她,他心裏就滿是怒火,完全控制不住?

  「老闆,要不要派人私底下查蘇小姐的帳戶,再直接把錢彙進去,我想這樣
就可以……」

  羅經理的聲音蓦然間被截斷了,因爲傅昊東忽然關掉所有的視訊連結。

  他眯眼瞪住一片漆黑的螢幕,胸膛高低起伏着,抿着薄唇,看不出在想些什
麽。

  「唉……少了那些錢,她家裏的狀況不曉得過不過得去?」一旁的周嫂歎着
氣,還有些誇張地大搖其頭,似乎想引起注意,而她也确實達到目的了。

  傅昊東掉過頭來,冷冷地問:「什麽意思?她家裏發生什麽事?」

  周嫂眨眨眼。「誰家裏?你在問誰?」

  傅昊東臉上閃過可疑的暗紅,鼻息有些粗重,還是酷酷地開口:「蘇品潔。
那個該死的女人。」

  「喔……」周嫂忍住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你還知道她的全名,
我還以爲你早把她忘記,像對待之前那些『伴遊小姐』一樣,玩過就抛到腦後去
了。」

  「周嫂!」他飽含警告地揚眉。

  「先生的音量可以小一點,我耳朵很好,沒聾。」周嫂收起早已冷掉的咖啡,
看也不看他一眼,拿着乾淨的布巾将濺到桌上的幾滴咖啡擦掉,靜默了一會兒,
終於甘願開口了。

  「我原來也以爲小姐和以前幾位『伴遊小姐』一樣,都是拜金女,爲了錢和
物質上的享樂,可以把自己出賣……後來幾次談話,接觸得越深,才明白她會這
麽做是因爲家裏急需一筆錢,她也是迫不得已。」

  傅昊東定定瞪着她,冷哼了兩聲。「你怎麽知道是真的?說不定是她故意編
出來的理由。」拜金就是拜金,這原本沒什麽不對,他隻是厭惡她還要擺出一副
清高的姿态。

  周嫂歎了口氣。「小姐說,她父親出了車禍,需要一筆醫療費用複健,母親
身體也不太好,而唯一的弟弟因賭博電玩跟地下錢莊借錢,結果利滾利,那些流
氓上門要債,他們家還不出來,當時唯一能迅速賺到一大筆錢的方法,就是來應
徵當先生的『伴遊小姐』。」

  「她這麽說你就相信了?」傅昊東雙手握成拳頭。

  「爲什麽不信?」周嫂反問,「是先生對小姐的成見太深,如果你願意靜下
心來重新看待她,就會明白她是個多好的女孩,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莫妮夫人
那樣的女人。」

  提到母親的名字,傅昊東輕震了一下,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凡事适可而止,這點道理周嫂當然曉得。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她假咳了咳,
放緩聲音。

  「如果先生還有疑惑,爲什麽不讓人調查清楚?或者,你也可以親自去察看
一下,又或者親口問人家,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獲……咖啡冷了,我再去幫先
生換一杯。」

  不等傅昊東回應,她端起托盤往外走,忽然又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對了,順便跟先生提一下,我想……小姐其實很喜歡你、很在意你的,可
是你根本瞧不起她,害她隻敢把話藏在心裏。」

  目送着周嫂走出書房,傅昊東像尊雕像般靜坐在位子上,動也沒動。

  他心中因周嫂的話而起了波浪,是的,他的确可以好好查清楚這一切,總比
什麽都不做來得強。

  隻要證明那個女人根本是滿口謊言,證明她和他那個以自我爲中心的美麗母
親一樣,都是徹底的拜金主義者,那麽,他就可以痛快、乾脆地把她抛到腦後,
輕松地擺脫她,不再受她影響!

  台灣的秋天是蘇品潔最喜歡的季節。

  陽光的溫度剛剛好,拂在臉上的風好清爽,讓她的心情松弛許多。

  這陣子,有了那筆錢周轉,家裏的狀況穩定不少,而爸爸在醫院的複健情形
也很好,媽媽臉上重新有了笑容,最讓蘇品潔感到安慰的,是一向愛玩的弟弟蘇
品志經過這次教訓後,終於徹底明白自己多麽胡塗,他離開以前常混在一塊的那
群壞朋友,準備好好念書,看明年能不能考上一間好學校。

  至於她,已另外找到一份秘書的工作,雖然現在還在三個月的試用期内,不
過因爲她态度認真,待人溫和,公司主管和同事都挺喜歡她的,等下個月變成正
式員工後,主管很願意爲她多加些薪資。

  另外,她還利用晚上和假日的空閑時間接了些翻譯的稿子來做,她英文能力
向來不錯,文筆也好,而翻譯的工作就當作兼差,多少可以賺些錢。

  「霞姨,我該走了。」今天是周休二日的星期六,蘇品潔到書局買了幾本書,
順路過來看看趙芝霞。

  送她到門口,趙芝霞忍不住問:「小潔,經過那件事後,你……心裏還好吧?」

  蘇品潔當然明白她所說的「那件事」指的是什麽。

  趙芝霞歎氣。「我很怕你心裏會有陰影。」當初是她從中穿針引線,蘇品潔
是個這麽好的女孩,她卻把她推進火坑,讓男人這樣糟蹋,想想,她自己都覺得
良心難安。

  蘇品潔微笑。「霞姨,那是我自己決定的,現在這樣的結果,我覺得已經很
好了,爸爸、媽媽和小志大家都平安的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我覺得這樣就足夠
了,不需要去惋惜什麽。」

  說着,她拉拉趙芝霞的手,「你不要爲我擔心,也不要一直怪自己。你怪自
己,我心裏會難受的。」

  「唉,你這孩子……」趙芝霞終於笑了出來,心情也放松了。

  道了再見後,蘇品潔離開趟芝霞的住處。

  走出住宅大廈,她本來想直接走到外面的公車站牌等車,但是在經過一座社
區公園時,看見孩子們在裏邊玩耍、嬉戲,還有些人帶着狗狗在草地上追逐、玩
着飛盤,她被眼前優閑的景象吸引,腳步不知不覺走向公園,在一張情人椅上坐
下下來。

  可能今天是假日,所以公園裏的情侶還真不少,有的手牽着手散步,有的肩
挨着肩靠坐在草地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零食,感覺很甜蜜……

  蘇品潔将大包包擱在大腿上,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一顆小皮球滾到腳邊,才
将她的思緒拉回。

  「姊姊,我的球球。」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她對着小男孩溫和微笑,揀起腳邊的球遞給他。「給你。」

  「謝謝姊姊。」男孩呵呵笑着抱住球,忽然說:「姊姊,告訴你一個秘密喔!」

  「咦?」蘇品潔挑眉,有些好奇地眨眨眼。

  小男孩靠近她的耳畔,聲音不算小地說:「姊姊好漂亮,比媽媽還漂亮。」

  「啊?」這小家夥!

  「再告訴姊姊另外一個秘密。」

  還有秘密?蘇品潔哭笑不得,柔聲問:「什麽?」

  「有個叔叔一直在看你。」

  小男孩眼神往她身後瞟去,她心一震,立即轉過頭,瞬間被出現在那裏的人
狠狠吓住了。

  這……這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在這裏?

  蘇品潔小臉轉成蒼白,想也沒想,抓起大包包起身就走,走得好匆促。

  公園裏有許多出口,她随便選了一個方向,聽見身後跟來腳步聲,害得她神
經繃得好緊,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小跑起來。

  忽然,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從腰後伸來,将她整個人從後面抱住。

  「哇啊……」她吓得尖叫,雙腿又踢又踹,「放開我、放開我……」

  「閉嘴。」被踢中小腿,傅昊東忍痛低吼,把她抱得更緊。

  「放開我!你到底想幹什麽?放開啊……」蘇品潔驚惶地叫嚷。

  此時,傅昊東根本不在乎周遭投射過來的奇異目光,隻管抱着蘇品潔往公園
出口走去,一輛高級房車已在那裏等待,她見狀,掙紮得更加厲害。

  「救命!救命!我不……唔……」

  她的小嘴被他的大手一把捂住,跟着人就被他丢進後座。他随即坐進車裏,
命令司機開車,跟着按下前後座的隔闆按鈕,讓兩個人單獨相處。

  蘇品潔不停地喘息,水汪汪的大眼睛戒備地瞪着他。「你……」

  「我怎麽樣?」傅昊東氣定神閑地問。

  「你怎麽可以這樣?我要回家!你現在就讓司機先生停車,我要回家!」

  「把話說清楚,我就讓你走。」他眯了眯俊眼,上半身忽然逼近她。

  蘇品潔吓了一跳,連忙往角落縮。「你到底要我說什麽?」

  他怎會突然出現?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的心痛感覺,如今又蔓延開來,逼得她
頭暈目眩……

  他深深看着她。「爲什麽把支票退回來?」

  啊?她咬着唇,難道就因爲這件微不足道的事,他特地跑回來質問她?

  「你家不是急着等錢用?你父親需要一筆醫療費用做複健,你還要幫你弟弟
處理地下錢莊的事,家裏的開銷也要你負擔……爲什麽不收那張支票?」

  她臉色蒼白,怔怔然地回望他,有些困難地擠出聲音。「你怎麽……知道這
些事?」

  他請人調查她,隻要肯花錢,什麽樣的内幕真相都買得到,才短短幾天時間,
一份完整得不得了的報告就送到他手中。

  當時,他人在倫敦,結束那邊的工作後,他無法克制心中莫名其妙的躁動就
直接搭機來到台灣,而今天,他已經跟蹤她很久了。

  「回答我的問題。」他态度還是那麽霸道。

  蘇品潔努力穩定呼吸,紅唇掀了掀,說得結結巴巴。

  「我……我之前總共拿了你一百七十萬,還給地下錢莊後,還剩下一些,剛
好可以給爸爸用,我自己有……新工作了,薪水會交給媽媽當生活開銷的費用…
…那位朱律師開了一百萬的支票,我們家沒事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再拿那
些錢……」

  他緊盯着她,看得她頭皮發麻。「照之前講好的内容,我還要再支付你三十
萬。」

  她搖頭,想也沒想就說:「不用了!我不用的……傅先生,之前那一百七十
萬就當是我跟你借的,我會分期還給你,不過時間可能要久一點,我一定會還清
的……」

  見他不說話,她心髒咚咚亂跳,習慣性咬着唇,瞄了眼窗外,語氣近乎哀求
地說:「傅先生,你可不可以請司機停車,我想下車了,可以嗎?」再待下去,
她怕所有心事都被他看光光,會讓自己無地自容。

  「叫我的名字。」他莫名其妙地提出要求。

  蘇品潔「咦」了一聲,定定和他對望,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古怪、好危險,那
對黑眸閃動耐人尋味的光輝,像要撒出一張大綱,緊緊把她網住,哪裏都不準她
去。

  「你可不可以停車?我想回去……」

  「叫我的名字。」他再次要求,充滿磁性的語調撥動了她的心弦。

  是不是依着他的命令,他就會讓她走?

  蘇品潔發覺胸口的灼熱越燒越旺,這全都是因爲他的出現,但她不能再這麽
下去,她必須逃得遠遠的,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秘密。

  「昊……昊東……」她第一次喚他的名,臉頰不禁羞紅。

  「再叫一次。」

  「昊東……」她乖乖照做,跟着輕啞地問:「可以停車了嗎?」

  「不行。」他的俊唇勾勒笑弧。

  蘇品潔一怔,看見男人如魔鬼般英俊的臉龐朝她俯下,溫熱的男性氣息噴在
她臉蛋上,他似乎在笑……

  「我要你陪伴,小潔。」

  「啊?唔……」她瞪大美麗的眼睛,小嘴已被他完全俘虜,深深地吻住。 
 這到底怎麽回事?

  蘇品潔百般抗拒,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地被「綁架」了。

  傅昊東強制地将她帶回位在東區的住所,蘇品潔原以爲會看見周嫂,可以跟
周嫂求救,但房子裏就隻有他們兩個,誰也救不了她了。

  「哇啊……」驚叫一聲,她被他丢到大床上,雖然沒有摔疼,卻吓得她心髒
亂跳,七手八腳地想要爬起來,但男人憑借着體型上的優勢,一下子又将她壓制
在床上,兩人身體親密相貼。

  「不要這樣,你……你起來,我要回家。」她快哭了,就算心裏難以控制地
喜歡上他,如今他又把她當作出賣肉體的女人,想用她的身體發洩欲火,她的心
彷佛被緊緊掐住,好痛好痛……

  「你想要人陪伴,去找别的女人,我不要在這裏,不要……」她在他身下激
烈地扭動,原想掙開他的箝制,沒想到兩具身體因而狠狠磨蹭,飙出驚人的高溫,
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呻吟出來。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傅昊東在蘇品潔耳邊暖暖地吹氣,低頭封住她
的小嘴,姿意品嘗着。

  「唔……」蘇品潔皺起細緻的眉心,她的舌被緊緊纏困,男人清爽的氣味霸
道地攻進口鼻中,她的軟唇被當作糖果般吸吮,幾乎要在他的熾熱親吻下融化。

  「小潔,你喜歡我,對不對?周嫂都跟我說了,你喜歡上我了……」

  「不……沒有……」她腦中亂成一團。

  他不能這樣欺負人!爲什麽要逼問她?爲什麽要她連一點點自尊都保不住?
他好狠、好惡劣……爲什麽她偏偏要喜歡他?

  「走開!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走開……嗚嗚嗚……」覺得萬分委屈,
她終於哭了出來。

  怎麽辦?她無法阻擋他在她身上造成的火焰,無法不去感受他的親吻和愛撫,
她覺得自己好淫蕩,明明知道他要的隻是一時的貪歡,把她當作洩欲的工具,她
的身體還是感到興奮,腿間因刺激已滲出陣陣溫潮。

  「别哭了。」傅昊東沒發覺自己的語氣有多溫柔,他舔著她的淚,低低地說:
「我想念你的陪伴,想得全身都痛,我就要你。」

  「嗚嗚嗚……人家要回家啦!」蘇品潔哭得迷迷糊糊,小臉紅通通的,像顆
紅蘋果。

  她兩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着他的雙肩和胸膛,身上的衣裙已經被脫得精光,
一件件丢到床下去。

  「别再說要走。」他忽然生氣了,熱舌再次堵住她的小嘴,吻得她一陣天旋
地轉。

  他的手撫弄着滑嫩的雙峰,技巧十足地逗得她嬌喘連連。

  「你也一樣渴望我,小潔,不要否認,你的身體已坦承一切,你一樣渴望我
……」

  跟着,他的頭往下移動,舌頭輪流舔吮着兩朵紅梅般的乳尖,力道一下子輕、
一下子重,整治得底下的小女人全身戰栗,屬於理智的東西像被連根拔起,一切
的反應全跟着感情走。

  他的手掌滑過她平坦的小腹,穿過女性密林,滑入她溫暖的大腿根部,一片
濕滑瞬間濡濕了他的手指,幫助他滑進窄緊的花徑。

  「啊……」花穴因他修長手指的刺激,密布的敏感點瞬間被喚醒。

  「舒服嗎?」他邪氣地問,長指深入,又慢條斯理地抽出。「小潔,舒服嗎?」

  他不斷喊着她的小名,好親昵地喊着,手指模仿他火熱男性貫穿她的動作,
一下又一下地在她體内進撤。

  「嗯哼……啊哈……昊東……昊東……」他的名字早已在她心裏回蕩過幾千、
幾百遍,原想斷得乾乾淨淨,可是男人卻不願放過她。

  沉淪吧!毀滅吧!

  她真的沒有力氣再抗拒了,就随著壓抑在心裏的情和欲,在他身下放浪形骸,
爲他張開雙腿,滿足他的同時,也滿足自己吧!

  「好熱……昊東……」她嬌喘連連,全身通紅,迷亂間,适才推拒的雙手開
始貪婪地在他身上撫摸,想得到更多更多。

  他身上的衣服被她扯得亂七八糟,傅昊東乾脆挺起上半身,迅速将衣褲全部
脫掉,重新回到她身邊,兩個人終於赤裸地擁抱在一起。

  這一次,蘇品潔自動張開腿,身體不斷地拱向他。

  望着她嫣紅可愛的臉,他的眼神變得好深沉,低頭又給了她一記奪人心魄的
法式深吻。

  「我要像占有你這張小嘴一般,占有你的身體……」他抵着她的唇低語,熱
舌繼而探進她的小口,在裏邊翻雲覆雨的同時,底下的火熱男性也一舉闖進女性
細緻的園地,滿滿充實了她。

  「嗯哼……」蘇品潔輕皺眉心,所有的呼吟全落進他的口中,變成貓咪般的
軟哦。

  男人的巨大瞬間撐闊她的腿間,細細的疼痛中帶著驚人的熱力,她腿間沁出
更多春液,滋潤著彼此。

  「昊東……」她聲音充滿渴求,小臉楚楚可憐地來回搖動,他侵占她的腿間,
深深嵌入後卻不再動作,故意把她的欲求吊得高高的,卻不進一步滿足她。

  他低低笑着,惡劣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個問題,你還沒清楚回答,
我要聽你說。」

  這不公平!蘇品潔咬着唇,美麗的玉腿試着想緊緊夾住他的腰,他卻将她的
膝蓋壓住,執意要得到答案。

  「還是不說嗎?你不說,我要出來了。」他往後撤退。

  可怕的空虛一下子襲擊她的下腹,他的退出彷佛帶走她靈魂的一部分,心也
像瞬間被掏空了,感覺整個人被丢進烈火裏,燒得她好想哭……

  「嗚嗚嗚……你好壞,隻會欺負我,嗚嗚嗚……」她好難受,痛苦地喘息,
得不到滿足的模樣好可憐。

  傅昊東又殘忍地做了一次挺進和撤出的動作,給她瞬間的充實,又惡劣地奪
去那樣的充實。「說不說?」

  「嗚……」她被折騰得再也不能堅持,把心裏藏着的話全數傾吐出來。「我
喜歡你!嗚嗚嗚……我喜歡你啊!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爲什麽非逼她說不可?她什麽都沒有了,就不能藏着這個秘密嗎?他爲什麽
要逼她?

  「哇嗚……」她突然間大哭起來,滿臉都是淚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再
也難以忍受。

  她又在他身下掙紮起來,雙手不斷地捶打他,邊哭邊嚷:「我恨你!恨你恨
你……嗚嗚嗚……爲什麽要喜歡你?我不要喜歡你,不要!我恨你……唔……」

  她的小嘴再次被男人的熱吻堵住,那一聲聲的「我恨你」,比「我喜歡你一
更震撼傅昊東的心,讓他一下子看懂了她的感情。

  原來,他害她這麽傷心?

  她受他吸引,喜歡上他,一步步陷進情和欲當中,而他卻把她看作粗俗的拜
金女,羞辱她、利用她、欺負她,以爲她跟他無情的母親一樣。

  這一次,他真的嘗到心痛的滋味。

  「讓我好好愛你。」他低語,昂揚的男性以一種呵護的姿态進入她的體内,
填滿她的空虛,同時也享受她的細嫩。

  「嗯啊……」心已狂亂,蘇品潔叫喊出來,掙紮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小潔……」他輕喚着,腰臀用力地擺動起來,帶來一波波驚人的高潮,補
償着她剛剛所受的痛楚。

  男人的雙臂強而有力地抱住她,一次次的貫穿、進撤、抽插,将她狠狠地釘
在身下。

  她的身體燃燒起來,腿間的交合引爆出劇烈的喜悅。

  她不斷弓起身體,修長雙腿下意識地緊緊夾住男人的腰,秀氣的手指緊掐着
他肩膀的肌肉。

  蘇品潔哭喊得更加大聲,然而這一次,全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情過後,傅昊東在蘇品潔體内播下灼熱的種子,帶給她甜
美的高潮後,兩個人相擁而眠。

  這一覺,蘇品潔睡得很熟,像嬰兒般恬靜的睡容全落入男人眼裏,還被傅昊
東用照相手機偷偷拍了好幾張可愛的睡相。

  當她緩緩醒來時,已是夜半時分,房中隻開了一盞淡淡的小燈,男人低沉的
嗓音輕蕩,像是和某人在通話當中。

  「我就知道是周嫂說的,對,我現在在台灣,嗯嗯……倫敦那邊的狀況很穩
定,安德森把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我過去隻是巡視而已……爸,你好好在邁阿
密享受你的海灘和比基尼女孩,我的女孩你别管……」

  他沉沉笑了幾聲,十分愉悅地又說:「她現在被我累壞了,在睡覺,沒空理
你這個老頭……嗯哼……ok……我會盡快回美國的,公司的事你不要擔心,好,
掰掰。」

  傅昊東結束通話,将手機丢在床頭櫃上,溫熱氣息随即從背後貼近。

  蘇品潔下意識閉起眼睛,想假裝還在睡覺,可惜身子卻因他的靠近輕輕顫動,
呼吸的頻率也亂了,讓男人一下子就瞧出破綻。

  「肚子餓不餓?」他對着她秀美的耳朵吹氣,從身後攬住她,手開始得寸進
尺地想鑽進她緊扯着的被子裏。

  「不要!」蘇品潔豁出去了,轉過紅通通的小臉怒瞪着他。「你快放我走,
别再來騷擾我,我……糟糕!」

  她突然想起今晚沒回家,也沒有打電話跟媽媽報備,完了,媽媽肯定很擔心。

  「都是你啦!這麽惡劣又這麽霸道,媽媽晚上會等我回去,她等不到我,一
定急得要命。」她捶了他胸膛幾下,氣得不想再看他,連忙拖着被單想跳下床,
卻被一把抱住,重新壓在床上。

  「你想去哪裏?」傅昊東近近地瞧着蘇品潔,嘴角似笑非笑。

  「我要回家。」她試着踢人,他的下半身卻擠進她腿間親密地磨蹭。

  「剛才你包包裏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我幫你接了起來,是你媽媽打來的,
我已經跟她說,你在我身邊,請她不用操心,等天亮後我就會送你回去。」

  「什麽?!」蘇品潔瞠目結舌,心髒咚咚亂跳,「你怎麽跟我媽媽這樣說?
你……你怎麽可以随便接我的手機?」

  老天!這下子真的全亂了!

  傅昊東聳了聳肩,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有什麽關系?你媽媽似乎挺喜歡
我的,我們還在電話裏聊了一會,她要我明天中午去你家吃飯。」

  「什麽?!」蘇品潔不敢相信這一切,頭越搖越用力,「不可能的!媽媽一
定誤會了,她以爲你是我偷偷在交往的男朋友,所以才要你到家裏吃飯,她一定
是誤會了……」

  「你有偷偷在交往的男朋友?」傅昊東的眉忽然不太爽地挑起來。

  她瞪着他,氣息紊亂。「要你管!」

  他下颚繃緊,沉聲說:「我不準你跟别人交往。」

  「你爲什麽突然在意起我來了?你好惡劣!你幹嘛要管我?我們早就沒有任
何牽扯,你繼續去過你上流社會的生活,繼續去享受新一任的伴遊小姐,爲什麽
還要來打亂我的生活?你以爲這樣很好玩嗎?你惡劣透頂!我也想過全新的生活,
找一個男人好好愛我,讓我也能好好愛他,可是我沒辦法,我知道我沒有辦法,
都是你……」她傷心地喊着,眼淚又像水籠頭般奔流。

  傅昊東任由着她發洩,讓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她心裏的委屈全面潰決,哭得像個小孩子,男人的健臂将她纖細的身軀擁着,
她沒有抗拒,很自然地靠着他寬闊的胸膛,彷佛找到依靠。

  等到她哭聲漸漸轉輕,變成抽噎後,他撫着她柔順的秀發,靜靜地說:「我
也不想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但就是做不到……上次我要回美國時,其實心裏就放
不下你,可是我一直告訴自己,那是因爲我還渴望你的身體,喜歡你在床上的陪
伴,隻是想要一個女人幫我暖床,當我的情婦……」

  蘇品潔擡起淚眼,搖着頭,卻說不出話來。

  他把額頭抵上她的,歎了口氣。「我承認我是大男人主義,脾氣又惡劣又霸
道,再加上我母親的所作所爲……你不會了解的。」

  「我知道她……」吸吸鼻子,她鼻音好重地哺着。

  聞言,傅昊東訝異地挑眉。「你知道?」

  「嗯。是周嫂告訴我的,你的母親莫妮夫人當初嫁給你父親,是看上當時傅
家的财力。」她還在流淚,心裏卻像無人掌舵的船,在海中毫無方向感地漂浮着。

  她不懂,他竟然會跟她提他母親的事,還有,他的眼神爲什麽變得這麽溫柔?
讓她根本不敢多看。

  傅昊東微微颔首,深吸了口氣又說:「我想,我對她的感情十分複雜,恨比
愛多。她是我的母親,卻毫不留情地抛棄我和父親;但是我父親到現在心裏依然
還愛着她,我不想成爲父親,不想愛一個永遠不懂得愛的女人……」

  蘇品潔定定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心被他的話攪得好亂,也被他憂
郁的神情深深擰痛了。

  「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的母親……」她發現男人憂郁時,很容易就牽動女人
母性的光輝,害她好想不顧一切将他攬進懷裏,親吻他皺起的眉心,再親吻那張
性格的嘴唇。

  唉!她還在生他的氣耶!

  他這麽惡劣地對待她,現在又把她「綁架」到這裏來,難道她随随便便就原
諒了他嗎?

  傅昊東忽然吻住她的小嘴,吻得她全身戰栗,癱在他精壯的身體下。

  她氣喘籲籲,臉蛋紅得像要滴出血,虛弱地問:「你……你到底要怎樣嘛?」

  他的眼神赤裸裸地把她當成美味無比的獵物般,頓了幾秒才說:「你知不知
道,周嫂對我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伴,從來沒有好臉色,她讨厭她們,就算她嘴上
不說,态度卻非常冷淡。」

  蘇品潔心裏發酸,想到圍繞在他身旁的那些女人們,肯定一個比一個漂亮,
而她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角色……

  如今這一場交易早巳結束,他和她應該回歸到各自的生活領域,她爲什麽就
是放不下、躲不開?

  爲什麽他一出現,又輕而易舉地震撼她的心房?

  爲什麽他光是用一點點的溫柔,就把她先前的委屈和氣憤全部擊潰?

  是不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注定要吃苦?還是因爲她喜歡上的人是他,而這樣
的男人注定要讓女人傷心?

  她故意說得雲淡風輕:「那是你和那些女人的事,周嫂對她們的态度如何,
也跟我沒關系。」

  原來女人吃醋的樣子這麽可愛啊?傅昊東嘴角微牽。

  「可是周嫂讨厭她們,爲什麽偏偏喜歡你?她最近不知跟我父親透露了什麽,
剛剛我還接到父親從邁阿密打來的電話,跟我問起你的事,他一直想我趕快結婚,
找個好女孩定下來,生幾個孩子讓他玩。」

  他是什麽意思?蘇品潔心髒跳得好快,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你……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她被他看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禁撇開小
臉,想從他懷中溜走。「放開我!我要回家!還有,你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們的
家常便飯不适合你……」

  他抓緊她,故意利用體型上的優勢困得她動彈不得。「小潔。」

  「不要這樣喊我。」她骨頭都快被他低柔的嗓音喊酥了。

  他低笑。「我爸爸既然盼着我結婚,而周嫂也喜歡你,再加上你媽媽似乎也
挺喜歡我的,我想……我們可以盡快辦理一下結婚手續。」

  什麽?!

  他又笑了。「喔,對了!我忘記一項最重要的事,你喜歡我、在意我,所以,
我們更有結婚的理由了。」

  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麽傻話?

  蘇品潔懷疑自己聽力是不是出問題了,要不然,他怎麽會對她說出那麽「可
怕」的話來?  「你瘋了!」蘇品潔的小臉一下子血色盡失,受到不小的驚吓。

  傅昊東慵懶地笑了。「瘋了又怎樣?等天亮,我送你回去,順便見你的父母
親,談結婚的事。」

  「傅昊東!」蘇品潔氣憤喊着,頰上滑落兩行淚。「結婚不是兒戲,你想玩,
找别的女人玩去!我玩不起的,你不要這樣欺負人……」

  見她再次掉淚,神情這麽傷心,傅昊東目光沉了沉,大掌扳正她試圖躲避的
臉龐,深深望進她的霧眸中。

  「你明明喜歡我、在意我,爲什麽總是要反抗我?嫁給我有什麽不好?難道
……你心裏還有其他男人?」問到最後一句,他雙眉糾結起來,并發出近似野蠻
的氣息。

  「沒有……」她傷心搖頭,恨自己力量這麽小,推也推不動他,怎麽也逃不
開。「就算我心裏沒有其他人,我也不要嫁給你,嗚嗚嗚……我不要……」

  「給我一個理由。」傅昊東壓住蘇品潔的長發,不讓她轉開小臉。

  她吸吸鼻子,難受地說:「你隻是突然想結婚,你對我根本沒有感情,不能
因爲周嫂喜歡我,還有你父親催促你快點結婚、生孩子,你就要我嫁給你,這樣
是不對的,婚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你怎麽知道我對你沒有感情?」傅昊東問得咄咄逼人。

  蘇品潔顫着唇,好難堪也好傷心,有些結巴地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
又是在不太正常的情況下相遇……你可以選擇更好的女孩,我很普通的,根本不
适合你,我們……我們相差太多,不可能的,你到底懂不懂?」

  他搖搖頭。「你說錯了,你一點也不普通,我們在床上彼此契合,那樣的滋
味隻有你能給我,我喜歡你的味道,喜歡你在我身下的感覺,喜歡緊緊貼在一起
的溫度,我對你的感覺很真,你是最适合我的。」

  「不是的……」她淚流得更兇,「婚姻不能隻建立在性的欲求上,我想愛人,
也想被人好好疼愛,那是你無法給我的東西,我不能嫁給你。」

  她提到「愛」,也堅持着「愛」,他定定望住她梨花帶淚的小臉,思索着關
於「愛」這個字真正的感覺。

  「你愛我嗎?」忽然,他靜靜地問。

  蘇品潔心髒一凜,早巳不能招架,她輕輕抽噎,啞聲地說:「我很固執的,
如果對一個人用了感情,就很難收回,我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你,會陷得這麽深,
我不想的……如果能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接觸,不要見面,我可以控制得很好,
可是你卻出現了,又把兩個人扯在一起,我不想陷得那麽深……」

  他逼得她再也提不起勇氣,再也藏不住真正的心意了!

  傅昊東又問:「你怕繼續下去,感情會越放越重,會愛得更深嗎?」

  蘇品潔咬着唇,既然沒辦法轉開臉,隻好閉起眼睛不去看他。

  她的沉默和眼淚已給了他答案。

  「我沒愛過人,我不能明白那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他緩慢地說,指尖以一
種前所未有的溫柔擦拭着她的淚珠,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眼皮上,誘哄着她張開
羽睫。

  「但是……你是唯一讓我感到心痛的女人,你能夠惹得我大發脾氣,變得不
像平常的自己,也讓我嘗到牽挂的滋味,就算飛到很遠的地方去,我腦海裏仍然
不斷想起你。」

  蘇品潔在傅昊東一個接著一個的輕柔親吻下,終於緩緩睜開眼睛,重新與他
相望。

  他的吻讓她想歎息,他的話讓她的心緊縮又松弛,一下子快,一下子慢,快
要不能呼吸。

  「我不想放開你。」他又說,「你說我霸道也好,惡劣也好,我要做的

  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撓,我也承認自己有嚴重的占有欲,你既然是我的,我就
會要到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你……」蘇品潔不知該說什麽。

  「還有,我很期待你和我在一起,我們之間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你說你會
陷得越來越深,那我呢?你會讓我懂得怎麽愛人嗎?」

  這是一個誘餌。蘇品潔心知肚明。

  他故意丢出來誘惑她、考驗她,要她點頭跟他結婚,看她有沒有那個能耐,
在未來的婚姻生活中讓他愛上她。

  這誘惑真的太強了,她沒辦法抗拒,她想跟他在一起,好想好想跟他在一起
……

  「昊東,你真的想試嗎?」她真心地問。

  聞言,傅昊東微笑,整個五官柔和起來,一顆心高高懸起,隻有他明白自己
有多緊張。「你願意嫁給我了?」

  蘇品潔紅着臉,嚅動唇瓣,「你……你必須知道,我是很認真的,一旦決定
嫁給你,我就會全心全意地愛你,我很固執的……」

  「我喜歡你很固執地愛我。」傅昊東笑容加深。

  忽然間,他感覺一股無法言喻的喜悅在胸口爆炸開來,震得他好想歡呼大叫。

  然而事實上,他也真的大聲發出歡呼,強壯的臂膀緊緊抱住懷裏的小女人,
在大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

  「昊東?」蘇品潔訝異地驚呼,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外顯的情緒。

  「我們要結婚了。」他的眼亮晶晶地盯著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連他自己
也感到不可思議。

  或者,他對她的喜歡,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出好多。

  又或者,他其實也懂得什麽叫「愛」。

  再或者,他說不定已偷偷地愛上她,偷偷地、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

  他想笑,心情在飛揚,對於問題的答案,他并不急著尋找,總有一天他會知
道真相,而現在,他隻想好好享受她的甜美……

  「我要你!」他的語氣充滿魔力,手探進她扯在胸前的被單裏。

  和這個男人比力氣,她完全沒有勝算的餘地,更何況,她的心和身體也不想
再去抗拒。

  「昊東,愛我……」她嬌喘着,渾圓的胸脯在他的膜拜下更加堅挺,「求你
好好愛我……」

  「小潔,你真美、真甜……」他一把拉開被單,抛到床下去。

  她趴伏着,讓他的吻撒遍她細緻的頸項和裸背,他的手沿着女性美好的曲線
遊走,在蜜桃般的翹臀上流連。

  「嗯哼……」她輕輕顫抖,美麗的粉紅色迅速染遍全身肌膚。

  傅昊東的男性欲望早就高傲昂揚,這一次,他卻刻意延長時間,遲遲不占有
她。

  他的唇舌和手指不斷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快感,俯下頭,他張嘴輕咬她的
翹臀,徹底享受那充滿彈性的觸感後,他從背後抱住她,大手有力地擡起她的修
長玉腿,驕傲的火熱終於挺進她的花穴裏,從背後徹底占領了她的身體。

  「啊啊……」蘇品潔被瞬間充滿了,頭不禁往後仰,身體緊繃了起來。

  「老天,你好緊、好小……」傅昊東逸出歎息,灼熱的男根完全被她的女性
包裹,那驚人的快感催促着他運動。扶住她的腰,他急猛地動作起來,在她腿間
暢快地沖撞。

  「昊東……」蘇品潔忍不住尖叫,「慢一點,太快了,啊啊……太快了……」
太快又太多的喜悅讓她一下子難以承受。

  「小潔,隻有你能讓我這樣瘋狂,也隻有我能讓你嘗到這樣的滋味。」說著,
他按住她的肩膀,抓住她的手臂,進撤的速度根本控制不下來。

  「昊東……」

  「我在這裏!」

  她的甜美終於将他逼到極限,讓他的熱情在她溫暖體内徹底爆發,所有的灼
火噴灑出來,每一滴都落在她豐美的花圃中。

  高潮來臨時,兩人彷佛被抛到好高、好高的雲端上,同時失去理智地叫吼和
呻吟,然後,在彼此懷中找到最美麗的天堂……

                一年後

  美國曼哈頓區的盛世集團大樓在秋天的金陽下傲立,一輛高級房車剛剛駛近
門口,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從裏頭的自動旋轉門沖了出來。

  「傅先生,我幫您開車門。」站在門邊的警衛人員一見到盛世集團的大老闆,
連忙跑過來要替他服務。

  此時的傅昊東失去平時的冷靜和淡漠,動作好快地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急急吩咐司機開車。

  「快!越快越好!到聖天使醫院去。」

  接到命令,司機猛踩油門,抄小路又闖了幾個紅燈,一個小時後終於有驚無
險地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的大老闆送達目的地。

  傅昊東沖下車,大步跑進醫院大廳,在櫃台詢問了一下,又急匆匆地搭上電
梯,往産房所在的樓層而去。

  好不容易到達了,電梯門「叮咚」一開,就看見周嫂正和一名護士小姐說話。

  「先生你來了!」周嫂笑眯咪的。

  「她……小潔她沒事吧?」

  今天早上,他召集各部門主管開會,結果會議開到一半,他的秘書撥了内線
通知他,蘇品潔被送進醫院,因爲羊水已經破了,肚子開始陣痛。

  吓得他顧不得開會,丢下整個會議室的人,狂call司機趕快把車開到大
樓門口,載他往醫院飛馳。

  周嫂眉開眼笑。「小潔剛剛順利生産,是一個漂亮的女娃娃。」

  自從蘇品潔嫁給傅昊東後,就堅持要周嫂喊她的小名,别稱呼什麽「太太」
或「夫人」的,因爲聽起來好不習慣。

  「真的?」傅昊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呆。

  周嫂推了推他,笑着說:「她在裏邊,快進去看看她。」

  他走向那扇門,輕輕轉開門把——

  病床上躺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她剛生産完,臉蛋看起來好蒼白,但眼睛卻亮
晶晶的,唇邊有一朵美麗的笑。

  她沒注意到他,隻專注地看著一旁的醫護人員将剪了臍帶、清理過後的小寶
寶用柔軟的毯子包裹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送進她懷裏。

  「你的小寶寶長得很可愛喔!」醫護人員親切地笑着。

  「謝謝。」蘇品潔控制不住地掉淚,盡管累得全身無力,但抱住小寶寶,看
着那張紅通通的小臉蛋,彷佛一下子又充滿力氣。

  「咦?有人來看你了。」

  循着醫護人員的目光看去,蘇品潔接觸到傅昊東深邃的溫柔眼神,心房又是
一陣柔軟。

  「是你老公嗎?」護士小姐問。

  「嗯。」蘇品潔點點頭。

  再待下去就成爲名副其實的「電燈泡」羅!護士小姐把東西收拾乾淨,退了
出去,讓一家三口享受溫馨時光。

  房中氣氛好甯靜,傅昊東緩緩踱到病床邊,在床的邊緣坐了下來,眼光從頭
到尾沒有離開過蘇品潔的小臉。

  「你怎麽來了?大老闆竟然跷班?」她試着開玩笑,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心
跳加速,渾身發燙。

  傅昊東沒有說話,仍然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像在瞧一件好寶貝的東西。

  「昊東,你怎麽了……啊!」她不禁訝然,因爲他忽然張開雙臂,将她和小
寶寶一塊擁進寬廣的胸懷中。

  「昊東?」他在發抖嗎?蘇品潔的心擰成一團。「你到底怎麽了?」

  他将妻女擁抱了半晌,終於擡起臉龐,額頭輕輕抵着她的。「小潔,謝謝你。」

  「啊?」她一怔,忽然笑了出來,「我們有一個女兒了。」

  「嗯。」他親了親她的臉頰,眼神往下瞄,看見女兒可愛又天真的睡臉,心
裏漾開前所未有的溫潮。「辛苦你了。」

  蘇品潔搖了搖頭,窩在丈夫懷裏,手中抱着自己的小寶貝,她一點也不覺得
辛苦,隻覺得當初決定與他結婚,是個再正确不過的選擇。

  她不曉得他是否愛上她,但他一直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

  與她結婚後,他的身邊再也不曾出現過其他女人,特别是在她懷孕後,他對
她更是百般呵護,許多時候,她都會錯以爲他其實是深深愛戀着她。

  但就算他對她的感情從來不像她付出的那麽多,她依然甘心情願,也依然不
後悔當初的決定。

  她喜歡他、愛上他,然後,一天比一天愛得更深。

  她能夠這樣子愛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人不可以太貪心的,不是嗎?

  「我沒什麽事,周嫂會照顧我的,你如果忙的話就快回公司去吧!」他特地
趕來醫院,她已覺得好窩心。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奇異,像要深刻地在她身上烙印。

  「昊東,」她喚著,「你有話要說嗎?」

  他輕應了聲。

  「那就說呀!」她微笑,發覺他有些呆呆的。

  「我愛你。」

  他的嗓音啞啞的,語氣平靜得不得了,卻說出足以讓她的心海掀起驚濤駭浪
的三個字。

  「你……你說什麽?」她虛弱地問,好怕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我說,我愛你。」他堅定地說,「小潔,我愛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我愛你。」

  「你……嗚嗚嗚……」

  還有比這個更刺激的嗎?蘇品潔當場哭了出來,淚眼汪汪,全是喜極而泣的
眼珠。

  傅昊東歎了聲,不斷地在她小臉上撒落輕吻。「唉!怎麽哭了?小潔,别哭
啊!我愛你,你别哭,我愛你啊!」

  「嗚嗚嗚……人家、人家感動嘛……你突然跟人家說那三個字,我等了好久,
以爲你永遠也不會愛上我,我想,我能愛你就好了,沒有關系的,可是……可是
你說你愛我,嗚嗚嗚……你說你愛我……」

  她的美夢成真了,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傅昊東擁住蘇品潔,溫柔地擦拭她的淚。「别哭了,再哭的話,小寶寶要笑
媽媽了。」

  「你……讨厭啦!」蘇品潔又哭又笑。

  「小潔,我愛寶寶,我愛你。」傅昊東又說。

  她笑得好美,貼靠着他的胸膛,聽着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溫柔地說:「我也
愛你,昊東,我和寶寶都愛你!」

  終於,這個男人學會了愛人,也知道了愛的意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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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9 2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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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723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6-7-4
來自 Lonely Planet
狀態 離線
很窩心溫暖的故事,雖然情節"老掉大牙",但寫得很
細膩,男女主角的心情描述得很到位,尤其女主角的
溫婉善良被男主角誤解踐踏,令人看得心酸,我也忍
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一宗"不道德的交易",將地位懸殊的男女主角拉在一
起,男主不相信真心只信金錢,女主愛上男主卻被誤
解,滿腔深情無從細訴,幸好男主不自覺地被女主質
樸的氣質吸引,加上傭人溫馨提示,終於明白女孩就
是自己一直欠缺和追求的,在她面前可以釋放自己,
和她一起可以很快樂……

原以為結婚之後再生女兒一段是畫蛇添足,卻原來男
主到這一刻才明白何謂愛,將這一句表白放到最後足
以引爆眼淚,包括女主,也包括了我。再一次引證故
事可以虛構,但當中感情是真摯的。

作為色文,本文幾場肉戲也寫得精彩,難得並非為肉
而肉,每場都是配合劇情而發生的,尤其女主每次造
愛都有不同心情和感受,由害怕到順從到迎合到奔放
,每個轉折都那麼自然真實。其實撇除肉戲本文就是
一篇動人的愛情小說,主角結尾靈慾合一的歡愛,令
人血脈沸騰又心頭暖暖。

在新年看到這溫馨的色文,令我既驚喜又感動。是的
,只要肯嘗試,肯去愛,就明白愛的真諦了。




我自求我道
2017-1-30 1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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