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ngxzhishen
(林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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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幽蘭 01-32完 作者:不詳
第1節進山
虎子把家裡的那頭大黃母牛趕到院子裡的時候,天才濛濛亮。
虎子爹因為昨天下山時背上背了很多東西,一不留神崴了腳,一大早痛得睡
不安生,早早地就起來了,這時正拄著一截木棍兒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裡,嘴裡
「哎哎喲喲」地直叫喚。
「虎子,我這腿,傷著筋骨了,恐怕一時也好不起來!」
他向著正在往牛角上套繩子的兒子說。
「噢,你就好好歇著,放心在家養傷吧,這不有我呢,」
虎子應了一聲,話雖這樣說,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傷筋動骨一百天」的道理
--還好時下正是農閒時節,田地裡沒多少活要打理,「我這不是放假麼?呆家
裡也做不了什麼,牛就交給我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繩子盤在牛角上打上結。
他前天剛從學校放假回來,還有兩個月的暑假時間,那時爹應該會好起來了
吧?
「不要把牛往陡峭的去處趕,隨它自己自在,牛自個兒有分寸。」虎子爹交
代說。
山裡人家就數這頭牛金貴,犁地耙田馱東西都離不得它。
虎子家的這頭大黃母牛身架子尤其大,幹起活來頂別人的兩頭,虎子爹閒月
裡拿它當祖宗似的對待,白天放到山裡去吃一整天的青草,晚上還要喂熬熟了的
玉米糊糊,一個暑假下來,牛身上的肉疙瘩一坨坨的,身上的毛髮金黃油亮。
鄰里總誇他把牲口侍弄得忒好了,他總是報以自豪地哈哈一笑:「養兵千日
,用在一時嘛!」
「好咧,我又不是第一次放牛上山吃草,這我還不知道?」
虎子「啪」的一聲把竹鞭子抽在黃牛的大腿上,屁顛屁顛地跟在牛屁股後面
出了院子--虎子從小就跟著爹放牛,只是因為到了市裡上了高中才離開的村子。
「虎子!虎子!」
虎子娘一疊聲地叫著從後面趕上來,手上提著一個大帆布包,「起來也不叫
我一聲,要是到山裡餓著了怎麼辦?」
她把帆布包挎在兒子寬厚的肩膀上。
虎子拉開拉鏈看了看,裡面是兩個昨天吃剩下的饃饃,心裡不由得暖洋洋的
,「以前不是也沒餓著麼?山裡有新鮮玉米棒子、還有土豆,掰來燒著就可以吃
,香得很呢!」
虎子說,以前他和爹就是這樣幹的。
「那是你家種的?」
虎子媽瞪了他一眼反問道,「就愛圖方便,誰家的東西不滴汗水換得來?好
好看住牛兒,不要讓它躥到別人地裡糟蹋莊家,要打腿的哩!」
她一聲都是操勞的命,對老頭子不放心,對兒子更不放心。
「娘,你怎麼就不放心呢?!」
虎子不耐煩地說,「我都大人了,已經知道什麼事情做得,什麼事情做不得
,輕重我還是曉得的呢!」
「你看你看,又不耐煩了是不是?」
虎子娘柔聲責怪起兒子來,一下子又壓低了聲音說,「記得搞點竹筍回來,
回來我你爺兒倆做竹筍雞!小心別被抓了哦!」
「好咧!好咧!我最愛吃娘做的筍子雞啦!」
虎子欣喜地說,不過馬上皺起眉頭來,「還是王明海一家子在管著林場?」
他問,自從林場實行承包制之後,村裡人就不能隨意地采竹筍了--王明海
接了這個香餑餑,連家都安在林場裡日夜看護著,要摘竹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呃……你們在外面讀書不曉得,吳明海三個月前喝酒醉死啦!」
虎子媽拍著掌心萬分惋惜地說。
「啊,還這麼年輕,老虎都能打死的身板兒,就死了?」
虎子吃了一驚,按輩分他要叫王明海「大海哥」,也不過三十多歲四十不到
的樣子,「那他婆娘和女兒呢?」他問道,他還記得吳明海的妻子白香蘭是雲南
那邊來的彝族姑娘,撲閃撲閃的一雙大眼睛漂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女兒還小,有爺爺奶奶帶著的哩!他婆娘要不是沒這個女兒拖後腿,恐怕
也在咱村呆不住,現在在農場裡接他的班唄!不過啊,你可不要看低了這婆娘,
一天到黑扛著死鬼留下的那把火銃在林子裡轉悠,比男人還看得緊!」
虎子媽擔心地說,沉吟了半響又說:「要是摘不到竹筍就算了吧?」
「沒事的,娘,我會小心的!」
虎子滿不在乎地說,把胸脯拍得「咚咚」
直響,「不就幾根竹筍嘛!又不是她家種的,犯得著這麼誇張?還火銃呢!」
他實在不願意相信如此溫婉的一個女人一下就變成人見人畏的母老虎,再說
她結婚那會兒,叫一聲「香蘭姐」
她就會燦爛地笑開了花,還偷偷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呢!--她會因為幾
根竹筍就朝他屁股幹上一火銃?「還是不要大意,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
被發現了不要跑,嘴巴子放甜些,多叫幾聲『香蘭姐』……」
虎子媽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牛兒早就消失在了村子後面上山的路口上
,虎子「哎呀」一聲撇了娘像陣風似的追了上去,「唉,這孩子,一不小心比他
爹還高嘍!」
她喃喃地說著,看著兒子結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不見了。
第2節帶火銃的女人
青駱山就在村子後面,因為山形像駝峰一樣連綿起伏,再加上山上多有長青
灌木,一年四季青青蔥蔥的,所以從先人們搬到這裡時就給它取了這個形象的名
字。
只要一進了山丫口,翻過了駝峰似的山脊,迎面是一灣清涼澄澈的山中小溪
,往左就會來到一片狹長形的草坪裡,這條豐茂的草坪就像一條流暢的綠色緞帶
把低矮的山丘串成了一串--這部分是村裡人的牧場。
往右地勢要低一些,溪水沿著山溝溝裡的青石板往下流,溝的兩邊的山坡上
長滿了青翠的金竹,從竹林一直往下流就都是林場的管轄範圍。
上山的路不好走,又彎又陡。
虎子趕著牛走在清晨的泥土香裡,山頭上已經隱隱現出了一片魚肚白,可是
他心頭卻沉甸甸的高興不起來--這吳明海對別人脾氣很大,可是對虎子卻格外
溫和,虎子放假回來經常纏著虎子下棋,虎子爹沒瞅見的時候,偷偷整二兩高粱
酒給虎子吞,偶爾白香蘭還端上來一碟炸花生什麼的小菜,根本沒有把他當小孩
兒看待,如今虎子成大人了,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他一邊走一邊感概這人生的無
常,不由得對香蘭姐的未來擔憂起來:以前吳明海在的日子,村裡那些無聊的光
棍漢看見她生得又白又俏的,總插空兒對她說一些流里流氣的話,如今吳大海撇
下她成了寡婦,那幾個眼睛兒發綠的狼還不反了天了?山路上行人稀少,其他放
牛的人還沒有上路,虎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起得忒早了點。
他腳力好,一個小時不到就到了山丫口腳上,遠遠地抬頭看見丫口的那一片
明亮的亮的陽光裡,坐著一個長髮飄忽的頭戴草帽的女人,心裡不由倒吸了一口
涼氣:「這大清早的,莫不是撞鬼了?」
可是那頭大黃牛卻毫不知情,低著頭「吭哧吭哧」地直往上爬,眼看就要到
那「女鬼」跟前了,虎子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這麼早?」
「女鬼」
坐在丫口的草甸上扶了扶冒煙,笑吟吟地說,聲音像清風吹過風鈴時發出的
聲音那樣清脆。
「呀!香蘭姐,怎麼是你?」
虎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吳明海的遺孀白香蘭,
她的模樣和兩年前差不多:白白淨淨的瓜子臉,尖而圓潤的下巴,清澈如一汪潭
水的眸子,長長的睫毛下撲閃著一對雙眼皮的大眼睛,上身穿一件碎花短袖襯衫
,下身穿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褲,腳上踏一雙沾染著黃泥巴土的解放鞋,背上赫然
背著那把傳說中和她形影不離的火銃--黑鐵的槍管在初升的朝陽的光輝下下閃
耀著金屬的光澤,木把手上的紅漆已經斑駁著脫落了一些。
虎子朝它瞅上一眼,額頭上就直冒冷汗。
「不是我還會是誰?」
槍的主人臉上依舊掛著如花的笑容,上上下下把虎子打量了一番,眼睛瞪得
大大地叫起來,「這不是虎子麼?才兩年不見,就躥出這麼高個了,跟你大海哥
差不多……」
一說到「大海」,她的神色不由得暗淡了下來。
「我去市裡讀書了,明年就快高考啦!」
虎子見她說不下去了,知道她又想著傷心事了,趕緊接過話頭說。
「呀呀!再翻過年去,你就是我們村的第一個大學生了,嘖嘖嘖!」
白香蘭神飛色舞地說,「我們家小姑子濛濛,要是有你的一半聰明就好囉!
」--如果沒記錯的話,濛濛是吳明海的妹妹,要比虎子小五個月零三天,想來
也是一個大姑娘了吧?「這哪算什麼聰明,只不過比別人多下了點功夫而已啦!」
虎子的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濛濛,是在哪個高中讀書呢?也好長
時間沒見著她了!」
虎子問,自從初三畢業分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濛濛。
「就她那腦瓜子,還能上高中?初三畢業落榜之後,本來不讓她讀了的,叫
她跟著村裡的那些大姐姐到廣州去打工,哭著鬧著死活不去,只好給她上了市裡
的一個衛校,將來做過護士也好過我們,你說是不是?」
白香蘭一直說著,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小姑子有些失望而又無可奈何。
「唔唔……我也以為她去打工了呢,沒想到和我在同一個城市,我竟然都不
曉得!」
虎子走到山溪邊上,捧起一口清冽的溪水「咕嘟嘟」的啜了好大一口,「唉
!還是家裡的水好喝!涼悠悠甜潤潤的……哦,對了,濛濛什麼時候放假?要回
家的麼?」
他滿足地咂咂嘴巴,抬起濕漉漉的嘴唇來說。
「還有兩天吧,昨天早上我回村裡,恰好碰到她打過電話到家裡來,在電話
裡跟我說『後天晚些時候就到』,就是明天就回來了,說過要進山來看我的,」
她一邊開心地說,一邊警覺地瞅了瞅虎子的臉,「你問這麼多幹嘛呢?難不
成……你對我們家小姑子有意思?」
「我就是問問,小時候常在一起玩泥巴兒的,哪敢有那個心!」
虎子心虛地說。
「呀!你還長鬍鬚了呢!」
白香蘭指著虎子的最邊上亮晶晶的水滴說。
「這……都要長的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虎子紅著臉嘟噥著,抹了抹茸茸的髭鬚,「你一大早在這山頭幹嘛呢?」
他好奇地問。
「幹嘛?這是我的工作,我得盯住每天上山來的賊娃子,以免他們不小心把
林場燒啦!」
她自豪地說,握了握斑駁的槍把手,「還有那些老是想來砍樹和摘筍子的,
我也要管著!……哦,對了,你背這麼大個包是幹啥用的呢?用這麼大個包!」
她瞥了瞥虎子肩上的那個大帆布包警惕地說。
「沒……沒……我……我娘給我裝饃饃用的,」
虎子這才意識到娘的帆布包大到足以引人注目,「好幾個饃饃呢!還有水壺!」
他連忙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說。
「你娘把你當豬崽了哩,一個人能吃下這麼多!」
女人「咯咯」地笑起來。
虎子心虛,扭頭看了看進操場去的那條被灌木的枝葉覆蓋了的小路,那頭大
黃母牛已經嗅了青草的味兒,沒打個招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哎呀,不好我
得去看看去,這牲口就是不聽話……」
他一邊慌慌張張地說,一邊撒開腿就沿著牛蹄踩下的印跡跑進去,還好沒有
聽到「砰」
的一聲巨響--彈藥噴射的聲音,倒是聽到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女人在
身後花枝亂顫地笑開了!
第3節菜花蛇
其實虎子也知道牛跑不遠的,沒跑多遠就在齊膝深的青草中看見了那頭大黃
牛。
他是第一個上山的,空空的草場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燦爛的陽光灑滿草地,
湛藍色的天空裡一絲雲彩也沒有,看來今天又是個好天氣!躺在軟綿綿的草甸上
乜斜著雙眼看著牛兒悠然自得地一路吃過去。
漸漸地上山的放牧的人陸續到來,草場也跟著熱鬧起來。
來放牧的人要麼是比他小很多的小屁孩,要麼是老人--都是留守的老人和
男孩,與他一般上下年紀卻沒有,雖然彼此之間都是熟識的人,卻沒多少共同的
話題。
看著那頭大黃母牛混在牛群中上了草場邊上的山丘,虎子百無聊賴地叼著一
顆草根離開了草場回到丫口上,女人已經不見了,就趴在溪水邊就著山泉水吃了
一個饃饃,跑到小溪下游的溝坎上撒了一泡尿,晃晃悠悠地順著溪流向下走去。
一路上綠樹成蔭,涼風拂面,溪流潺潺之聲不絕於耳,好不自在。
要是再帶本小說來,往樹蔭下的草甸上一躺,那就真的像活神仙一樣了!他
美滋滋地想。
不過今天他卻帶了個不可告人的任務,所以遠遠地看見前面掩映在前面的那
棟小木屋的一角的時候,虎子不知不覺地放緩了腳步,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四
周用原木板釘得結結實實的,頂上鋪了大塊大塊的杉樹皮,看上去原始之中露著
精緻,那是吳明海在山裡搭建的,位置就在離丫口往下不遠的路邊平地上。
他之所以選擇建在這裡,可能是出於離丫口的水源更近一些的考慮,還有一
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房子處在通往林場和竹林的必經之路上,村裡人進山都得經過
那裡,虎子是繞不開的。
不知道香蘭姐是不是在屋子裡?或者她手中正緊緊握著那把火銃透過木板的
縫隙盯著路口呢?要是她不在屋子裡,這座空空的小屋裡會不會遊蕩著吳明海的
魂靈呢?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讓虎子毛骨悚然,他的心「噗噗通通」
地跳著,加快腳步小跑著衝過去,衝到了木屋門口的時候,他扭頭飛快地瞥
了一眼,看到那扇木板門上掛著一把生銹的黑鐵鎖--香蘭姐不在!這真是天賜
良機啊!他一鼓作氣衝過了小屋,捂著氣喘吁吁的胸口正要歇一歇的時候,突然
一聲尖叫聲嚇得他魂飛魄散。
「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聲嘶力竭的聲音隨風飄進耳朵眼裡,喊得虎子的心跟著顫了幾顫。
虎子定了定神,這不是香蘭姐的聲音麼?剛在丫口上還好好的,難不成遭了
什麼意外?他豎起耳朵辨別著聲音的方向,發現聲音是從下面不遠的山溝裡傳上
來的,那裡最適合壞人作案了!虎子心裡叫聲「不好」,連忙朝著發聲的地方深
一腳淺一腳地奔去。
「香蘭姐!香蘭姐!」
虎子一邊扒開溝坎上齊腰深的草木,連滾帶爬地躥進溝裡。
「這兒呢!這兒!」
白香蘭跺著腳焦急地喊道,臉兒嚇得慘白慘白的。
虎子一眼看去,女人光著白花花的身子水淋淋地蹲在水中央一塊光潔的岩石
上,捂著胸口瑟瑟發抖,驚恐地盯著水塘子哆哆嗦嗦地說不上話來。
「啥呢?啥呢?」
虎子走近去往那水塘子裡瞧,水面上飄著一絲血跡,裊裊地散化開不見了「
……蛇……蛇……」
女人舌頭直打結,指著水裡驚恐萬分地說。
這是一灣清澈見底的溪水,水裡的鵝卵石都能看的清楚,虎子很快發現一條
拇指大小的菜花蛇在水裡歡快地游來游去,「香蘭姐,真是蛇呢!你不要怕,我
給你把它弄出來!」
虎子一邊安慰她一邊伸手到溝坎上摘下一節樹枝來。
「不,虎子,我還是怕!」
女人顫聲叫道,「你先把我拉過去,我不要站在這裡!」
她伸出白嫩嫩的手來,要虎子抓住她。
虎子伸手過去抓著她軟綿綿的手掌,眼睛一下就落在了她懷裡揣著的鼓滿滿
的大白奶子上,上面還有晶瑩的水珠不願意滾落,緊接著她從石頭上站起身來,
那兩坨肉就像像兩隻大白兔一樣從她的胸前抖落出來,虎子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女人的奶子,想不到竟然這麼美不勝收,眼睛就落在上面不肯挪開了,喉嚨裡干
干地火起來,手也跟著發了顫。
「唉呀!你趕緊的,看啥哩看?」
白香蘭也看見了他癡迷的眼神,緋紅了臉催促說。
虎子窘迫地垂下了頭,兩隻眼卻落在了白生生的藕腿上,那皮膚就如被剝掉
外皮的柳樹枝一樣的白,特別是大腿根部那團黑烏烏的三角形的毛髮,使得他的
腦袋「嗡」地一聲眩暈起來,險些在岸邊的石板上站不穩腳跟。
「嘿!不正經!下面也不准看!」
女人見他渾渾噩噩地不見動靜,迎頭一聲嬌呼,「把眼睛閉上,要不我給你
挖出來你可信?!」
虎子臉上火燒一般,連忙閉了眼睛抓緊女人的手一帶,女人「劈啪」一聲從
那塊孤石上跳到岸便的石板上來,說了一句「沒有我的口令不准轉頭看」,便繞
到虎子身後開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女人!虎子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把肩上的帆布包取下來
掛在側邊的枝椏上,拾起腳邊的一截樹枝探向水中,彎著腰尋找那條搗蛋的小蛇
,腦袋裡卻老是晃動著香蘭姐的細腰、她的奶子、她的腿,還有大腿根部那團黑
乎乎的毛叢--所有的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這些只有在小說裡、在電視
上才能看到的東西,今兒就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想著想著褲襠裡不知不覺地開
始慢慢膨脹,在衣物的束縛下漲漲地難受極了。
「好了嗎?」
女人在身後怯怯地問,聲音溫柔了很多。
「還沒好,蛇狡猾著呢!」
虎子應了一聲,小蛇滑溜溜地,已經從樹枝上滑脫了好幾次,在水中驚慌地
躥來躥去。
看來香蘭姐已經穿好了衣服,速度快得讓虎子感到很是惋惜。
虎子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還真是個隱秘的去處:清亮涼爽的溪水灌注在這個
凹下去的石坑裡,差不多有一個大簸箕那麼大,一個大人在裡面橫豎都躺得下,
頂上還有濃密的枝葉覆蓋著,從外面根本就看不見裡面的情景。
從岸邊和水底的那些光潔得石頭看來,上面的青苔早被磨得光光的,難不成
這就是白香蘭的天然浴缸?趁著小蛇掙扎得不那麼凶的時候,虎子猛地一挑,小
蛇濺起一道水花摔在石板上,蠕動著爬到草叢裡去了。
「好了!」
虎子扔掉手中的樹枝轉過身來,女人還蹲在地上沒有起來,上身已經穿好了
衣服,褲子只穿了半邊褲腿,一條白腿子和雪白滾圓的大屁股露在了外面,「你
這是幹嘛?還不快穿上!」
虎子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以為她竟然當著他的面撒尿拉屎。
「我……我……被蛇咬著了!」
白香蘭紫漲著臉說,眉心痛苦地擰成了一團,「有點痛得慌……」
「呀!那可不得了啦!會要人命的,」
虎子吃了一驚,一下子慌了神,「得把被咬的地方用繩子紮起來,我趕在血
液流回心臟之前把你送到衛生院去,你還能走嗎?」
他說著伸手去拽她起來。
「傻瓜!那是小條菜花蛇,沒多大毒性。」
白香蘭提著褲腰哎哎喲喲地從地上站起來說,「只要把血吸出來就沒事的……」
「哦!咬著哪裡了?」
虎子鬆了一口氣,對蛇的毒性他幾乎一無所知,不過他還是自告奮勇地說,
「給我看一下,我幫你把毒吸出來吧?」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5-8-10 14:4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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