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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聞 01~13 作者:jiyongjun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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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f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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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21 04:20
標題:
醜聞 01~13 作者:jiyongjun1984
醜聞
作者:jiyongjun1984
(一)
「飛機即將起飛,請乘客們記好安全帶,請勿在走道內走動。並將手機,無
線上網的電腦關機或關閉網絡信號。祝大家飛行旅途愉快!」
機艙內的廣播正提示著飛機即將起飛,看著身邊空姐窈窕的身姿和溫柔的微
笑,初次乘坐飛機的旅客們的情緒逐漸地穩定了下來。而我則坐在緊臨艙窗位置
,微瞇著雙眼,作養神狀。
我叫黃膺。性別男,今年十八歲;身高一米八、留板寸頭、五官基本端正、
面容還算硬朗。目前就讀於PLA石城國際關係學院國際戰略研究專業,大一軍校
生。
前些天,學院開始放暑假了。這對於我們幸苦了一學期的大一生來說是一個
再好不過的消息了。因為聽那些大二大三的學長所說,在校四年只有大一這一個
暑期是放假的。其它的暑期安排不是下基層連隊當兵;便是到某革命老區與老區
人民同吃、同住、同勞動。想放假休息?門都沒有!
於是,我們幾個在學院隊裡要好的同學在放假後都沒有按時回家,而是一起
去兩皖省最著名的橘山風景區遊玩。到今日才相互作別,各自返家。
「嗚----」
飛機開始轟鳴著起飛了。我能感覺到很強烈的推背感,耳膜因為氣壓的關係
開始有些不適的症狀。但很快,身體素質不錯的我就適應了。眼還睜開,扭頭看
著窗外,看著它持續爬高,地上的萬物變成螻蟻一般的大小,而後消失在視野之
外。
沒過多久,飛機穩定了下來。今天的天氣似乎挺不錯的,機艙外幾乎沒見到
一朵白雲。我轉回頭,又閉上了眼睛,想著家鄉,以及近半年沒見的親人,朋友
----
我生長在華夏最繁榮地區之一--大河三角洲區域的吳西省三湖市的一個軍
人家庭,祖父姓黃名澤遠,抗日幹部出身,戎馬身涯幾十年。最高職務曾擔任P
LA野戰軍駐吳西省部隊的參謀長。八十年代中期離休,享受正軍級離休待遇,至
今仍然健在。祖母則早在我還沒出生的文革末期就去世了。
祖父祖母育有三個子女;長子黃安國、次子黃定國、三女黃風鈴。而我的父
親,正是黃安國。而他,也早已不在人世。
他犧牲的時候我剛上小學。懵懂的我只記得開追悼會的時候來了很多人,特
別是當時還穿橄欖綠顏色制服的警察--是的,我父親是一名警察。
後來我才瞭解他的犧牲原因:從部隊轉業,成為警察,並擔任縣區級GA局刑
警隊副隊長的父親在進山圍捕武裝搶劫團伙的過程中與另外一名干警遭遇了團伙
大股的襲擊。以二對七的情況下,父親和那名干警雖然都犧牲了。但還是擊斃了
三個劫匪,打傷了一個。後來剩餘的團伙成員也在次日全部成擒,無一漏網。再
後來,父親和那名干警都被追認為烈士,GA部二級英模。
父親犧牲後,我和母親成了烈屬。當地的三湖市委市政府為了照顧我們母子
,以及安撫痛失愛子的祖父。將原本在一所中學做體育教師的母親,調至市政府
辦公室工作。不僅如此,還提拔她擔任某科室副科長的職務。從此,母親來了個
華麗大轉身,一舉從一位普通的教師變成了一位政府機關公務員,隨之開始了她
的仕途身涯。
母親姓趙,單名一個荷字;到今年正好四十歲,三湖市江口縣茶陵鄉人。長
相嘛不能說傾國傾城、閉月羞花;倒也算得上秀麗端莊、慧而不媚了。一頭烏黑
順滑的簡約中長髮、柳眉細長、杏眼柔亮;加上精緻挺拔的鼻樑以及豐潤的朱唇
結合在一起看,當真是賞心悅目。即便眉眼之間那微縷因年歲增大,而出現魚尾
紋也無法破壞,反而更增添了一股成熟女性的典雅氣質。
或許是年少時在體校練過田徑,喜好此道。所以多年來一直堅持身體鍛煉,
身高足有一米七的她也沒見和那些提前發福的中年婦女一樣身材臃腫。普通的女
式公務套裝穿在她的身上凹凸有致,依然還能夠勾勒出絕佳的S型架勢來。特別
是那雙筆直修長、更兼豐腴的美腿,如果搭配上高跟鞋和絲襪走在大街上,回頭
絕對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據說三湖市的官場中流傳著那麼一句話:「全三湖三十
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女幹部裡,就數趙荷最漂亮!」
自從她步入宦海以來,雖說她兢兢業業地努力工作。但身為一名女性幹部,
特別還是姿容出眾、文君新寡的女性幹部,被流言蜚語所擊中是在所難免的。特
別是一開始在市政府辦公室工作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裡,有關她和市政府某位主要
領導之間的曖昧之事便開始流傳與政府大院的每個角落。
好在很快,市紀委便介入調查,抓了幾個帶頭傳流言的人進行嚴肅地處理後
事情就慢慢平息了。與此同時,母親也重新再婚,對象是我父親生前任刑警隊副
隊長的那個郊區縣武警縣中隊的指導員--衛佐民。像
可能是因為工作性質相同、加上倆人性格相近、又在同一個縣工作的關係,
衛佐民和我父親的關係非常不錯。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子經常來
我家串門。兩家一起吃飯、聊天、郊遊的事舉不勝數。但從我父親犧牲開始,厄
運似乎也被他家繼承了。就在我父親犧牲後近一年的某日,衛佐民的妻子因為一
起重大交通事故重傷。在醫院裡與死神抗爭了十數天後,終究還是離開了萬分痛
苦地丈夫以及年幼的兒子,撒手人寰。
兩個原本都很幸福美滿的家庭各自失去了一位親人。這讓妻子去世後不久就
調入市區,任區武警大隊副教導員的衛佐民與我母親在一次碰巧的偶遇後都唏噓
不已。
倆人彼此本就算是熟識,也許是同樣經歷過那種痛苦的人可能更會彼此瞭解
吧。漸漸地,他和我母親開始接觸了起來,正式談起了戀愛。並在半年後徵得瞭
解我祖父的同意,領證結婚。就這樣,兩個本來破碎的家庭以這種方式組合在了
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婚後,在他倆的共同努力下。我和衛佐民的兒子逐漸地習慣了新的家庭。衛
佐民視我如同己出,十分疼愛;而我母親也同樣對待他的兒子,從無苛責薄待。
等我們大了一些,也都很自然的叫他倆爸爸媽媽。而不是早前各自稱呼叔叔阿姨
了。
家庭生活要過,工作也無法隨意丟棄。因為他倆工作忙的關係,從上高中開
始我便寄住在離學校近的祖父家。同樣,衛佐民的兒子也和我一起住在祖父這裡
、祖父十分認同衛佐民,認為他這人孝順,不管多忙都會抽空跟母親前來探望。
而且工作認真努力,跟祖父談起自己的工作也像跟上級匯報一樣,有板有眼。(
呵呵,離休的老幹部本人見過的基本都這樣,喜歡聽人匯報。以此來慰藉一下失
去權力的心靈。)於是乎對衛佐民的兒子祖父便愛屋及烏,視如已孫。
如今,這樣的日子已過去十年。四十三歲的衛佐民已經官至市武警支隊的政
委,上校軍銜。母親趙荷則在我考上軍校的去年夏天升任市屬高新科技開發區黨
工委副書記兼管委會主任,級別正處。由此可見,倆人都處於事業的上升階段,
加上我放棄了因為生父是烈士的緣由可以保送公安院校就讀的政策,自己考入軍
校。似乎一切都很完美。
可惜不對,現在令全家最頭疼的一個便是衛佐民的兒子,我那個雖無血緣關
系,但有法定關係的弟弟--衛寶峰。
衛寶峰今年十六歲了。現就讀於市滄雲私立學校,高一年級。可能祖父太寵
溺他的原因,初中開始這小子就不好好唸書,跟著學校高年級的混混們廝混。每
次衛佐民教育無果後要揍他,他就很聰明地跑到祖父那裡求救。祖父也會笑呵呵
地勸阻衛佐民,還經常說一句話。叫做「膺兒可教,寶峰可愛!」(合著祖父把
自己當老蔣了,唉--)
直到初三上半學期的某次,因為泡妞惹出來的事端,他跟著一大幫人帶著鐵
棍、鋼條西瓜刀去和社會上的流氓團伙打群架。結果流氓團伙中有人動用了自製
的火藥槍,開槍打死了一個他班級裡一起去的同學。這下子事情鬧大了,到後來
流氓團伙被當作黑社會該判的判,該槍斃的被槍斃;參加群架的學生也都一個沒
跑,全被學校紀律處分。其中處理結果最嚴重,要求讓他們轉校的三個人中,就
有他衛寶峰。
衛佐民以及我母親本來還想動用關係,為他保住在這市重點初中繼續就讀的
名額。結果事沒辦成不說,衛佐民還因此耽誤了晉銜大校,官升副師的機會。
夫妻倆面對這個結果都十分無奈,只好花大價錢,把他安排進了整個三湖市
最好的滄雲私立學校。這學校的年級是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的,寄宿制,學生半
個月才可以回家一次。而且讀高中國際班的話還不用高考,高二結束就要準備出
國留學了。於是中考分數剛下來,考分慘不忍睹的衛寶峰在衛佐民以及我母親的
再次花錢下進入了高中國際班----
「唉!這傢伙不知道這半年過的如何,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好歹我也是他
哥呀!」
不知不覺間,飛機就降落到了三湖市的機場。拿了行李出機場通道,我沒有
選擇乘坐機場大巴,而是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在車內取出聯想I60手機開機,
無聲自語的我看著屏幕上閃出的幾條短信。全都是和我一起去橘山風景區遊玩的
同學報平安歸家的,沒有家裡人給我來電或者發信息。
「到也是,回來前我都沒跟他們說具體什麼時間到。」
敲了下額頭的我在一一回復同學之後,便撥通了母親的私人手機號碼。領導
幹部嘛,基本都是兩個以上的手機。一個公開,另一個則是和家人聯繫用。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母親的私人手機關機了。我沒有遲疑,而是很快的打她的公開手機。
「小膺你好,請問有事嗎?」電話那頭傳來的母親的專職通訊員小鄭的清脆
回音。
「鄭姐好!」對她很熟悉的我調整了坐姿「我媽在你旁邊嗎?我已經回三湖
了。」
「哦,是這樣,趙主任中午的時候和我說有些私事要處理。所以現在她不在
單位。」鄭姐的語氣很是熱情「那要不我派輛車子來接你?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
我客氣地婉拒了她的好意,隨即掛斷,又繼續打衛佐民辦公室的電話。結果
被告知他去下面視察部隊去了。然後我再打家裡的座機電話,一樣沒人。最後郁
悶地我給衛寶峰打,誰知這傢伙手機倒是沒關,可響了半天都不接。
眼看就快到家裡的小區了。把家裡鑰匙落在寢室的我只能讓司機轉道,駛向
位於市區東北部的XXXXX部隊干休所。那兒,正是我祖父黃澤遠的居住之處。
車子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交完車資的我提著行李來到干休所門口,跟傳達室
認識的警衛戰士打過招呼後便向內部走去。
花了大概十五分鐘時間,我走進了祖父所住的普通上下兩層,帶一小院子的
小樓裡。頭髮花白,身材中等,看上去精神十分健旺的祖父正端坐在一棵枝葉繁
茂的樹下,樂呵呵地望著我。
見此,我顧不上擦拭一下額頭跟脖子因天熱而沁出的汗水。在將行李交給保
姆李嬸後便幾步行至祖父身前,笑道:「爺爺,我回來了!」
「好!好!」祖父邊笑邊示意我坐下,眼神則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身影。好一
會才道:「嗯--比春節回來時更精神了!看來在學校沒放棄身體鍛煉!」
「爺爺。」我喝了口李嬸端給我的冰鎮綠豆湯,回道:「我們學校不光學習
知識,每天還要進行大量的軍事基本技能訓練。」
「臭小子!」祖父作弄似得彈了下我的額頭「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爺爺我可
還沒得老年癡呆!這個你上回過春節的時候就講過了。現在你給我匯報一下,這
學期具體在學校學到了什麼。」
「好的。」我坐正了身子,雙手放在膝處,一副向上級作報告的嚴肅神色,
聲音洪亮、清楚「報告參謀長同志,PLA石城國際關係學院國際戰略研究專業,
大一軍校生黃膺對您作如下匯報;本學期我專業就開展有關國際戰略形勢、全球
安全、世界政治經濟和地區問題的研究。具體研究學習成果如下--」
我慢慢講,祖父靜靜聽,並不時發問。很快,局面就變化為我聽祖父講。當
然他講得還是那些我從小就聽過無數遍的有關於他自身的戰鬥故事。老人家行伍
數十載,人生的輝煌經歷全鐫刻在了那段歷程當中。金戈鐵馬、氣衝霄漢,現今
的人們怎會深刻瞭解到這些當年參加革命的老人們所經歷的一切呢?
夏日的午後陽光炙烈炎熱,可我和祖父都沒有動。藉著那棵樹的蔭蔽,祖孫
倆一起交談,一起歡笑。直到太陽逐漸西沉,晚霞映滿天空之時,一陣手機鈴聲
才打破了這和諧的氣氛。
是我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我便沒好氣的接起「寶峰!你這傢伙又跑哪兒
去了?我下午打你電話都不接!還有,我已經到家了,不過在爺爺那裡。你等會
也給我過來。」
「嘿--嗯--咳--哥呀,唔--哦!你回來啦!嗯--嗯!那我等會過
來--」這傢伙也不知道在幹啥,其言語無序令人一聽就明。聲音雖輕,卻明顯
帶著一股顫動,好像很舒爽似得。
「好了,先這樣。」因為祖父在旁,我也無法再對衛寶峰細問。於是掛斷電
話後又跟祖父聊了起來。
直到天色基本暗下,我和祖父也起身向屋內走去。這時候院外同時傳來了轎
車行駛而來的聲音。沒等我們祖孫倆回過身子,車子已在院門外停下。一陣關門
後,從外面就一前一後,進來了倆個人。
當先進院的是個身高一米八六,留著一頭斜劉海短碎發,五官稜角分明,肌
肉線條出色,同時滿臉痞樣卻又有幾分稚嫩參雜的帥氣大個男生,他就是衛寶峰
。
後面的那位,身姿挺拔豐潤,容貌秀雅端莊;上面一件荷葉短袖銀扣白襯衫
、下面直筒米色長褲加棕色尖頭細高跟鞋;髮梢過頸,隨意搭在雙肩;左腕處的
浪琴嘉嵐系列女表在朦朧月色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這樣的搭配使得她整體看上去
顯得簡約而不失大氣,時尚而不張揚。這位,便是我的母親趙荷。
「媽,你怎麼和寶峰一塊兒到了?」頗為詫異的我連忙問道。
「嗯,我開車過來的時候半路上碰到,所以一起來的。」母親邊走邊回應著
我的問題。
「下午到的時候我打過你的私用手機--」和她並排而行的我聞著其身上散
發出的淡雅香水味不禁心曠神怡,連後面的話也沒在說下去。
「是這樣,下午你舅舅讓我去他那兒。說有點事兒要托我辦,這不忙了一下
午。手機沒充好電,自動關機了。後來我回單位,小鄭告訴我你回來了。本來要
打你手機的,後來想想你應該在這兒,就過來了。」她的回答很快,似乎早就知
道我會那麼問。
「那事情搞定了沒?」聽完解釋的我關心起還在江口縣做生意的舅舅來。
「嗯。」她微微點頭,然後和祖父問好。又用眼神示意我以及正在祖父身側
討巧賣乖的衛寶峰趕緊進屋。
「哥,嘿嘿--」剛才沒顧上和我說話的衛寶峰衝我笑了笑。臉色看上去頗
不自然。
我抬手在其胸口拍了下「你小子剛才肯定沒幹好事!」
他沒回答,只是眼神閃爍的躲著我。
「行了,你倆快點進來。別讓爺爺站在外頭。」母親的話語打斷了這僅有幾
秒的沉寂。祖父也招手讓我們進去,四人在李嬸的服侍下分別落座。一盤盤早已
烹炙好的佳餚美味被陸續端出。祖父還拿出瓶平時一般不喝的茅台飛天酒,說要
和我好好喝幾杯。衛寶峰見此也躍躍欲試地想喝,結果被母親以還沒成年為由阻
止了。搞得他很沒面子,看了一眼母親後低頭不住地嘟囔著什麼。
沒一會兒,接到消息,已經返回市區的衛佐民也來到了這兒。身材跟衛寶峰
一樣高大,容貌儒雅的他見到我後十分高興。吃飯間隙他詢問了我在學院的表現
,並囑咐我戒驕戒躁,在裡面刻苦學習,爭當優秀學員。
「瞧瞧你哥,熊孩子!」已經喝下了數杯茅台酒的衛佐民看到正沒滋沒味的
喝著果味飲料,有一筷沒一筷的挑吃菜餚的衛寶峰。頓時便大聲訓斥道:「你為
什麼不向你哥看齊!成天不正經上學,東混西混的!交了那麼多錢去上那個國際
班還和以前一樣。你倒是說說,你今後想怎麼辦?想幹嘛?!」
「才十萬塊不到,瞧把你給小氣的!還政委呢!」態度憊懶,撇著嘴回話的
衛寶峰還轉頭沖祖父嬉皮笑臉道:「您說是吧?爺爺?」
祖父樂呵呵的,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跟衛佐民講道:「小衛,孩子年紀小
的時候淘氣一點是沒多大關係的。再說人和人怎麼能都一個樣呢?膺兒懂事好學
是他自己的本事,寶峰性子活躍一點很正常。我們不能束縛人性,只能加以有效
的引導。不然一味強壓,是會出事地。這一點,我想你作為一個搞政治工作的,
應該很明白吧。」
「理解萬歲!謝謝爺爺!」聽到此,一臉與有榮焉的衛寶峰端起酒瓶給祖父
把空杯續滿。
「可是伯父,上次這熊孩子--」
「我知道。」揮手打斷衛佐民話的祖父呷了一口杯中酒,邊回味邊道:「和
人打架是不對,但要看是什麼人。和流氓地痞打,我覺得就沒錯。對待這樣的壞
分子,身為軍人後代,就該勇敢地和他們作鬥爭!」
「佐民,行了。少說兩句。」見衛佐民還想出言的母親也搶在他之前道:「
等他在大些就會知道事理了。」此話說完,她轉首面向衛寶峰「寶峰,能做到嗎
?」
「能,當然能了!男人怎麼能無能呢!」衛寶峰曬笑著,抬首直視著母親。
「噗--」正喝著湯水的我被他這話給弄得狼狽不堪。抬眼望去,衛佐民伸
手摀住前額,腦袋微微搖晃;母親也是螓首低垂,白皙的頸項間早已是殷紅一片
了。衛寶峰則拿起酒瓶,搖頭晃腦地小口偷喝著。只有祖父的放聲大笑,還迴盪
在餐廳內----
一個小時以後,一家四人告別祖父。乘坐由沒喝酒的母親所駕駛的--她私
人購買的大眾速騰轎車歸家。
「好像你又換了車載香水。兩星期前我坐你車時不是這種香味啊!」坐在副
駕駛位置的衛佐民好奇地問著母親。
「哦,上次買的那個保質期過了。」母親回答道。
「這味道太濃,還是上次那個清香。」衛佐民鬆掉了軍裝上的風紀扣,頭靠
在座位上。
「我也有同感。」坐在衛佐民後面的我也出聲應和「媽,你不是不喜歡過於
濃烈的香味嗎?」
「偶爾換一換口味嘛!」母親似乎是被這個問題困擾了,遂輕嗔薄怒道。
見此,我不再發問,偏首望向車窗外。那兒五光十色、熱鬧非凡。
「呼--呼--」
我和衛佐民以及母親都被這輕微地鼾聲所吸引,轉眼一瞧。原來衛寶峰因多
喝了幾口茅台,不勝酒力,已經醉倒了。
「這熊孩子--」衛佐民苦笑著搖頭。然後問母親「最近老師沒來告狀吧?
」
「沒。」
母親回答此話時,剛好穿過幾盞損壞的路燈。所以我從反光鏡那兒,只能看
見一張模糊不清的嬌顏。
(二)
睜開眼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不用拉開窗簾我也知道外面的天空一片燦爛
。盛夏濕熱的空氣因空調已經自動關閉的原因滲透到了臥室里、被窩里,還有我
的皮肉,甚至骨頭里。
起床、穿衣、疊被、洗漱、吃早餐。我保持著在軍校的習慣,完成這一切僅
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衛佐民和母親已經去上班了。我環視著這四室兩廳兩衛,面積近兩百平米,
各種家電齊備,裝修頗具現代化的公寓。公寓所在的小區,是前年剛開發的專為
政府機關人員居住的住宅區。其地段、環境在市區內算得上數一數二。同樣面積
的一套商品房,現今在市里的價格已經超過兩百萬了。而那時母親和衛佐民所出
的錢,僅僅四十余萬。我想,這便是人們一邊憎惡權貴,一邊自身又拼命攥取權
利的原因吧!
「@■□★☆◆◇◣◢——」
一陣吵雜怪異的手機鈴聲讓我中斷了胡思亂想。是衛寶峰的手機,這家伙似
乎還在自己的房間里酣睡。鈴聲沒響多久就消失了,而他也毫無動靜。
「起床了!再不起來就進來踢你的屁股!」我拍打著他的房門,大聲喊道。
他對我的喊聲以及敲門毫無反應。于是,我便擰開門把手,邁步進入房間。
只見赤身裸背,身上只有條平角短褲的他四仰八叉、睡姿極度不雅的躺在床上。
薄薄地空調被也揉成一團,縮在床腳的地板上。
「起床了!」我繼續著之前的行為,腳還輕踹了下他腿股交接處。
「嗚——別來煩我——嗯——在睡會兒——」他晃了下腦袋,夢囈似得嘟囔
著。隨后又無意識的抹了抹掛在嘴角的口水,繼續偏頭沉睡。
看了眼其下身因晨勃而支起的「帳篷」,我的嘴角浮現出一縷笑意。這家伙
長相不賴,又高大健碩,籃球水平又高,所以異性緣極佳。上初三的時候就和一
混混的所謂「女朋友」偷嘗了禁果。而且,那女的比他大五六歲。
當時他在家偷偷告訴我的時候,我便開玩笑,說他被一頭「老母牛」給啃了
,弄得他相當不好意思。
不過也正是從那時開始,接觸過性愛的美妙,他隨之進入了食髓知味的階段
。在其因打架斗毆被學校勒令轉校之前,短短半個學期,就我所知他就換過二個
同校女朋友。加上我不知道,那就更是不知有多少了。
「這家伙!不知道這學期在校又禍害了多少姑娘。」想到此,我不禁搖頭,
同時轉身踱步而出。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用無線寬帶連通網絡后便開始趕制
放假前院系導師給我們布置的假期課題作業。軍校不比地方大學,假期本來就短
,加上有作業,如果沒完成給導師留下不好映象的話那對于自己的畢業,甚至分
配是很受影響的。
這期間母親以及衛佐民分別打來電話,詢問我和衛寶峰中午的吃飯問題。我
則告訴他倆午飯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不用過于操心。
「也是!那熊孩子放暑假開始嫌我那兒的食堂飯菜不好,天天跑你媽單位吃
飯。也不知道你媽那兒的食堂什么菜那么好吃。」掛斷電話前的衛佐民就這么感
慨了一句。我也沒作多想,接完電話后繼續忙著趕制課題作業。
當我完成了一部分作業,正在筆記本電腦上玩起《使命召喚6——現代戰爭
》的時候已是臨近中午時分。衛寶峰終于從臥室里出來,并進入了衛生間,關門
洗漱沖涼。
見此,我退出游戲,關掉電腦。走到衛生間門前問道:「午飯怎么解決?」
「出去吃唄!我馬上就好。」與其回應一同傳出來的還有花灑處噴出水注的
「嘩嘩」聲。
聽到回答的我對此毫無異議,并換好衣服等待著他。
沒一會兒的工夫,洗去昨晚一身酒味與汗味的他便出現在我的眼前。沒有了
昨日和我相見時的窘迫與閃躲;神情輕松、臉上更是不時閃現出一抹莫名笑意的
他還調侃我「哥呀!這學期在『苦窯』里還成不?把到什么軟妹子沒有?」
「苦窯」是衛寶峰對軍校的譏稱。在他的心底里,軍校完全等同于監獄。
我笑了笑,沒應合他的言語。反而示意讓其快點穿衣服出去吃飯。
幾分鐘后,我和他離開家出門。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本想在家附近的連鎖快
餐店隨便對付一下肚子的我只好跟他乘坐出租車,趕往市區東面的「隆昇」廣場
。那里是近年來三湖市新興的一個集百貨、餐飲、娛樂、休閑文化、觀光于一體
的大型購物中心。
等到達目的地,我倆進入了廣場中央大廈,坐觀景電梯來到位于大廈六層的
餐飲區。這里有數家風味不一、檔次各異的飲食店。衛寶峰也沒讓我多做考慮,
一馬當先的走向一家名為「OOKNAP——PONASUB」的韓國燒烤店。見此,我
只好跟在他身后。
我倆運氣不錯,沒有等位就進入了店內。找了位置坐下,衛寶峰便點了一大
堆諸如牛肉石鍋拌飯、烤牛舌、韓式炒年糕、魷魚、烤玉米、扇貝菌菇、泡菜餅
、南瓜粥之類的食物。還沒等飯菜全部上齊,胃口奇佳、特別愛吃肉的他就如同
饕餮一般掃光了面前的東西。在他的帶動下,我也沒啥廢話,快速的消滅著眼前
的食品。
「噢——爽!」
用餐完畢,并搶在我之前用一張金卡付好餐費離開燒烤店后,摸著圓滾滾肚
子的衛寶峰打起飽嗝,情緒甚是松弛愜意。
「那張卡是怎么回事?」以前從來沒見過他用這種東西的我好奇道。
「嗯——媽給的,卡是別人送她的。」他稍頓了一頓,但隨即便給出了回答
。
「里面錢不少吧?你用著就不嫌燙手?」對這種事略有了解的我行至走廊一
側,雙手撐住欄桿,邊問邊向下望著下面正在行走穿流的觀光客。
「沒多少啦!」他同樣靠在欄桿旁,兩手合攏,圍在胸前「哥呀!我說你怎
么現在越來越像爸那個老古董了。這事現在再普通不過了,再者,這卡又不能取
現金,只能當信用卡那么使。怕啥!」
「那你用的時候也得當心。」我瞥了眼他手腕上的歐米茄海馬系列男士表,
旋而又笑道:「你的卡西歐呢?抵制日貨時扔了?」
「當然!」他重重地點頭,作一臉正氣狀「我討厭小日本!」
「可你并不討厭他們的動漫、游戲以及——」
「AV!」加重語氣肯定的他表情卻是表現出濃濃地穢意。看著要多滑稽就有
多滑稽。
「走吧!」悄然微笑的我擺了下手指「回去斗牛!看看你這半年沒跟我聯系
的家伙本事有沒有見漲!」
「嘿嘿!」或許是一個學期不和我聯系實在是說不過去。他有點兒尷尬地摸
了摸臉頰,那抹古怪莫名的笑意又出現了。
下了樓,在廣場出租車站點等車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只見其沒講多久
便合上蘋果IPHONE,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道:「哥呀!實在對不起!『羊咩』叫我
一起去網吧玩『DOTA』。本來昨天約好的我給忘了!要不咱們一起?」
聽到這兒,我的眉頭隨即蹙起。腦海中更是浮現出一些東西。
「羊咩」是一個男生的綽號。他全名叫楊錦平,現年十七歲。和衛寶峰一樣
,在滄云私立學校就讀,不過比衛寶峰高了一個年級。他倆的關系很是不錯。
倆人結識的緣由也可謂不打不相識,衛寶峰從進入滄云私立學校高中部開始
就綜上面所述,其身上的優點很快便成了高中部里的「風云人物」。一次高中部
的籃球比賽中衛寶峰的班級和楊錦平所在的班級同場競技。中途因為太激烈兩個
班的人打起來了。他和楊錦平身為各自班上的「帶頭大哥」自然是不能落后,于
是在場上相繼找對方單挑。其最后結果是身高體壯的衛寶峰勝出。
打架打完,學校自然是要處理的。可等校方把雙方家長叫來后相互一瞧,才
發現原來都是熟人。楊錦平的父親叫楊軍,就是母親的頂頭上司,現任三湖市的
市長。而且不光如此,母親當年剛進入市政府辦公室工作的時候楊軍就已經是她
的直屬領導了。只不過后來楊軍跟隨自己的官場靠山調離了三湖,數年官場拼搏
后終于再度殺回三湖市就任市長。
有這么一番淵源在,加上楊錦平其實也沒有受太大的傷,雙方隨即握手言和
。不久后,衛寶峰和楊錦平因共同的愛好這一關系還慢慢地交上了朋友,隨之逐
漸投契起來。
相反,我對這個楊錦平則不怎么感冒。從他倆變為好友開始我只見過他一面
,也就是今年過春節的時候。那次之后,他這人就給了我一種感覺:這是個驕矜
、不安分、油滑、有心計的人。特別是他那雙總是在游弋,始終無法正視別人的
眼睛。當時回來的路上我便提醒過衛寶峰不要跟他走太近。但是非常遺憾,衛寶
峰只當耳旁風。
「隨他吧!」自忖到此,我立刻搖首「我的『DOTA』水平太次了,就不去丟
臉了。你和他去吧!」
「哦!」衛寶峰點著腦袋,剛要對我再言的他手一抬,指著遠處叫道:「嘿
,他來了!」
我循聲望去,就見一輛全亞光黑奧迪TT硬頂跑車轟鳴著向這邊駛來。不到
半分鐘的工夫,車子便以一個小幅度的甩尾,穩穩地停在我們身前五六米的位置
。須臾,一身高與我相似,飛機頭發型,帶蛤蟆鏡,衣著配飾極盡英倫風格的家
伙打開了車門。但其并沒下車,而是單腳邁出,斜跨在地,嘴角叼著香煙,同時
浮現起一道微弧,對我們道:「黃哥!『瘋子』!」
對面此人正是楊錦平。我沒有搭聲言語,只點了下頭以示回應。相反被念到
綽號的衛寶峰早已上前,伸手接住了楊錦平扔過來的香煙,掏出火機,順手點上
。
見此眉頭再蹙的我上前,搖手拒絕楊錦平遞煙動作的同時,盯著衛寶峰緩緩
道:「過節時還沒見你抽過。什么時候學會的?」
「沒多久。」他似乎并不害怕被我見到這個場景,語氣滿不在乎。
「黃哥,你別生氣。」一瞧我有些嚴肅的表情,楊錦平連忙下車,關好車門
后轉身為衛寶峰打起了圓場「『瘋子』只不過是看我在吸,學著玩玩。你放心,
我幫你監督,絕對不讓他過度。」
我瞥了眼摘掉了蛤蟆鏡,眼神譎詭,滿臉堆笑的楊錦平,接著依然對身前的
處于「吞云吐霧」中的衛寶峰說道:「如果你不想被爸媽知道,就馬上把煙掐掉
。」
「切!」
我的話不但沒讓其照此辦理,反而使得他神情凸顯不屑,回答一樣有恃無恐
「告訴爸我最多被揍一頓。何況我又不是呆瓜,會傻站著挨揍。要是告訴媽的話
——嘿嘿——」
「怎么?」對此有點莫名其妙的我沖他問道。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所包含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OK,OK」打了一會兒醬油的楊錦平此刻出聲了「黃哥,請你絕對不要擔心
。我定會做好監管工作的!就這樣了,『瘋子』,走啦!那邊阿五他們還等著呢
!」
正當楊錦平連說帶拉的想把衛寶峰拽進車子之時。衛寶峰甩脫了楊錦平,轉
身沖我似笑非笑的云淡風輕道:「哥呀!媽現在對我好著呢!抽煙這種小事她早
知道了。你不抽煙不代表我就不能。另外和你說個事,你弟弟我也弄到了駕照,
媽說下個月就給我買車,五十萬以下的隨便我挑哦!好了,就這樣,拜拜!」
他沖我揮了下手,然后將已經坐進駕駛室的楊錦平又拉出來換成自己。嘴里
還對其道:「『羊咩』,讓我過過癮啊!」
我佇立在原地,看著他倆鮮衣怒馬地離去。跑車排氣管所釋放出的尾流,隨
著夏日午后灼熱的空氣,一絲絲、一片片地在我身邊環繞,輕撩,升騰。
國家在日新月異中大跨步的發展,可社會卻在這樣的前進速度前千瘡百孔。
倆個未滿十八周歲的人,可以堂而皇之的獲得駕駛證,可以肆無忌憚開車行駛。
更可以隨意談論,甚至購買那些平民子弟需要很長時間奮斗,或者一輩子也得不
到的豪車。荒唐嗎?憤怒嗎?不甘嗎?其實不需要那樣,如今就是這么個社會,
你恨也罷、哀也罷,如果還想活著,就得適應它。君不見我黨的太祖同志,數十
年前雄心壯志,力圖改造這個國家以及社會。結果呢?
學院里的一位年近八十的老教授曾在一堂課中悲天憫人地講過這么一段話:
「我們中國的當今,是在改革后就注定的、是在建立新中國后注定的、是在辛亥
革命后注定的、是在鴉片戰爭后注定的、更是在甲申之變后注定的!」
我無法否定衛寶峰和楊錦平的行為,也無法否定這存在的一切。因為我自己
同樣身處與他們這個階層。如果你看不慣,請君繞行;但是請你千萬不要裝出副
「衛道士」的模樣來管。這,便是當下像衛寶峰和楊錦平之類人的真實想法。
「吁——」思緒到此,心頭微重,雜論不斷的我深吸了口氣,吐出郁結之意
后頓覺輕松了不少。隨后便揚手攔下輛出租車離開。
在車里我聯系了幾個高中時關系要好的同學。幾番定議后遂決定去市中心人
民廣場的露天球場打籃球。因為我出來時就穿著運動短褲和球鞋,不需要再回家
更換,所以我也是最早到達那里的人。
時值假期,在這里揮汗如雨、拼搶爭鋒、以期勝利的學生特別多。我放眼望
去,幾塊場地內外全都立滿了人。
沒多久,五個我高中時的同學相繼而來。眾人一通問候寒暄后馬上便加入到
某個場地內的三對三「斗牛」中。我從小學開始打籃球,球技基礎打得不錯(衛
寶峰便是在我的帶動下打球的)初高中的時候更是學校籃球隊的主力。運球嫻熟
、跳投準確是我的優點。在這些優點以及其他兩位同學的無私配合下,我所在的
這組很快便橫掃了所有的隊伍。小小的一顆籃球,讓我們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
青澀中學時代。在那兒,有陽光、歡笑、友誼以及激情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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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后,我們六人互相揮手告別,各自踏上了回家之路。本來正要離
開的我卻突感自己的肚子不適,旋即決定先去方便一下。可倒霉的是當我趕到廣
場的公共廁所時,發現外面竟貼了告示:「廁所維修中,如給您帶來不便,敬請
諒解。」
「我靠!」捂著肚皮的我禁不住罵了一句,立馬就往廣場馬路對面的一家星
級大酒店走去。
忍著一路的煎熬后,我終于蹲在了酒店大堂的公用衛生間內一處便池「酣暢
淋漓」起來。并且還用手紙不停抹拭著額頭,雙頰的大量汗水。
「吱嘎——」
「哎呦!你這是要野合嗎?」
正當我系好褲子,準備推開便處的隔門出去的時候。外面這一陣開門聲和一
女子的狐媚之語讓我立馬處于進退不得的地步。
「咋了!老子覺得在這里干你最有情趣了!來,騷貨!把裙子撩起來!」回
答那媚聲的男子嗓門粗曠、低沉。其急不可耐的心態一聽便知。
「萬一有人呢——啊——你來真的呀——唔——」隨著女子的嬌呼,我所在
的便池隔間門被來開,旋又關上。
我目瞪口呆地懵在原地,暗暗控制呼吸的同時心說這也太迫不及待,太不要
臉了吧!此地是公眾場所,人來人往是家常便飯。難道他們就沒錢去訂個房間,
哪怕鐘點房也是可以的嘛!
可是那對饑渴的男女暫時是不會考慮到我的建議的。隨著「稀里梭羅」的褪
褲掀裙聲,眨眼之間,隔壁就傳來了陣陣壓抑的喘息,是那個女人發出的。接下
來便是一連迭少兒不宜的有聲春宮錄音。天雷勾動地火之下,倆人衣物的摩擦聲
、幅度很小,力度卻很劇烈地扭動聲;男人口中的含糊喘氣聲以及女人那依然壓
低音量的呻吟之聲紛紛傳入我的耳邊并刺激著我的感官神經。
「呃——呃——嗯啊!」
興許是場面太過于敏感的緣故,女人在那男人的猛烈沖擊下很快便失守了。
本來應該是牙關緊咬,只用鼻音低吟的她忽然間提高了聲量。而男人則在這聲似
真似幻,騷媚入骨的叫聲中獲取了力量,鼓起余勇,亢奮的繼續撞擊起來。
很快,倆人在這場肉與肉的短兵相接中迅速死去活來了一次。僵持了大約半
分鐘左右,他們才開始整理起來。就聽那女人微嗔著數落起男人,聲音十分嬌弱
無力「你可真是討厭!我還在上班呢!」
男人沒有給與其答復,而是打開隔間的門走出去,在盥洗臺洗了下手后才慢
悠悠道:「討厭?可剛才老子分明感受到了你這騷貨屄里的感動嘛!」
「哼——」女人似乎有點不滿,鼻子里所發出的聲音非常重。
「別來這套。」男人點上根煙,馬上接道:「你這樣的騷貨老子見多了!人
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那可比咱們男人會裝!如果有不滿,那就請你記住!沒老子
,你那個書呆子老公能當上一年能賺二三十萬的公司主管嗎?你能在這兒當大堂
經理?」
女人聽了這些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邁開步子,伴隨其腳下的高跟鞋與
地面接觸所發出的「嗒嗒」聲,消失在衛生間。
「賤人!」還在衛生間的男人罵了一句,馬上也出去了。
等到這里,又憋的渾身汗珠直淌的我長出口氣。好像衛生間里的中央空調吹
出來的冷氣也無法使我涼快下來。人生十八載歲月,這可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碰
到人類在這個既開放又封閉的場所進行釋放自身原始欲望的行為。緊張?刺激?
這能說明一切?還是別的什么————
待到汗水完全蒸發干凈,我才出門離開。走到大堂我下意識的望了眼正在耐
心處理客人投訴的一位女性工作人員。
這是個妍資艷質、妖嬈婀娜的女人。三十歲上下,一米六五左右;其發鬢高
挽、容顏狐媚、身材玲瓏、曲線畢露;著黑色女士短袖西裝套裙,內里搭配翻領
白襯衫,腳下一雙亮面黑高跟鞋。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能使男人沉迷的魅力。
視力極佳的我很快就從她胸前的工作銘牌職位一欄上確認了她便是剛才在衛
生間和男人行茍且之事的女人。這一點從她那直到此刻還十分紅潤的桃腮,以及
略有點凌亂褶皺的裙子中判斷。
觀察了會兒后,我搖了搖頭,踱出酒店的時候還在想。誰曾想到,這樣一個
美麗性感的,同時工作態度和藹,待客熱情的女性酒店大堂經理。在二十幾分鐘
前,還沉浸在放蕩無底限的性愛之中。地點,則是在其自身的工作場所內。
「你這樣的騷貨老子見多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那可比咱們男人會裝!
」
沒來由的,在衛生間里那男人的話在我的腦海中重新顯現了出來。
我品味著那句話的潛臺詞,繼續向前走。這時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瞧,原來
是母親用公開手機打來的電話。但我接通后傳來的卻是她的專職通訊員小鄭的聲
音。
「小膺你好,趙主任讓我轉告你。現在她和衛政委都有事,晚飯可能趕不回
來 ,讓你和寶峰自行解決。」
我從她快速說話的口氣中聽出了一絲著急、兼之忙亂的意思。加上那面通話
的環境很不好,總是隱隱約約地傳過來一陣陣吵鬧的呼喊,還有略微地口號聲。
于是,我連忙問她:「你們那兒是不是出事了?媽和爸怎么樣?」
「主任沒事。」小鄭否認,續又安慰著我「現在衛政委和他們武警的陸支隊
長帶的隊伍已經到達,局面控制住了。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也到了。現在他們正在
開會。」
「哦。」稍微放心一點的我頓了頓,考慮著措辭。因為我明白,那種情況一
定是碰上群體性事件了。貿然相問的話出于紀律的緣由小鄭也是不會回答的。
「我能否過來看一下?」很快,我向其發問。
「你還是別來了。」小鄭當即給出了否定的答復「人很多,你自己一個人是
進不來的。」
「那好吧,先這樣。」說完掛掉電話的我又思考了會兒,然后繼續趕路回家
。
作者:jiyongjun1984
發表於 第一會所
(三)
到家以後,我先是泡了杯綠茶,接著洗澡。
然後端著茶杯,進了自己的臥室開電腦上網。
沒過半小時的時間,我便在網上的一家本地頗為著名的論壇中搜到了今日有
關於母親所任職的高新區發生的事件新聞貼。
原來就在我正打籃球的同時,高新區轄區內一家市屬國營機械廠——三湖市
正安機械廠的數百名職工以及家屬在高新區管委會大樓門前示威遊行。當高新區
GA分局的警察到達現場後還一度發生了肢體衝突,場面差點失控。而後,市GA
局跟武警的增援才緩和了衝突,控制了局面。
新聞貼上不光有文字說明,還配上了幾張照片。裡面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聚集在一起,縱臂高呼的場景;還有那一條條上書「土地是大家共有的!我們有
權自主!」、「堅決抵制管委會擅專!」、「『宏圖』集團!真正為大家好的集
團!我們大家都支持!」等字眼的條幅。
此貼的最後,還有一個鏈接。我將其點開一看,發現這是將這一事件的來龍
去脈都解析的相當到位的文章。
這事應該說並不複雜。正安機械廠始建於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在八十年代和
九十年代曾經非常紅火。廠區佔地面積也很大,橫跨三湖市的三個縣區交界處,
超過了一千畝地。只不過進入新世紀之後由於企業經營不善。雖然進行了幾次改
組和改制,產區土地經過置換也全都歸入了高新區。但是由於這個廠子三湖市政
府的股權所佔比重比較大,所以企業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前幾年的時候企業便幾
乎陷入了停產狀態,職工的工資已經發不出來了。
當時的職工們曾經聚眾鬧事過。後來經過高新區管委會和市政府的協調之後
,幫助一部分職工解決了就業問題。在加上把一部分廠區出租,尤其是廠區周邊
的房子改建之後作為臨街商舖出租後又獲得了一部分資金。所以就是利用這些錢
,廠裡的職工倒是一直發放著低保補助金,所以也就沒有人鬧事了。
可最近一家台灣企業和本省的一家名為「宏圖」的集團公司都看重了機械廠
那塊土地。台灣那家企業想要以投資辦廠的方式來獲取那塊土地。而宏圖集團則
另有其想法。現在這塊土地因為兩家公司都有實力,加上由於那塊土地上機械廠
的廠區、生活區是混在在一起的原因,要想整體出讓很有難度。尤其是拆遷補償
以及機械廠職工的後續安排等也十分棘手。所以到現今為止不管是高新區的領導
班子,還是三湖市常委會班子都一直沒有啟動,也沒有擺到桌面上來談。
但在這時,出現了機械廠大量職工和家屬到高新區管委會鬧事的群體性事件
。那就表明,一定是這兩家企業其中之一使用了「盤外招」。透過那些條幅上所
表露出來的東西,宏圖集團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看完文章,我向後一倒,靠在了椅背上。內心深處為照片裡那些衣著簡陋、
面有菜色、一望便知營養不良的職工和家屬們抱有一定的同情之外。更多的,卻
是為自己的母親擔憂。發生了這種事情,她作為當地政府的主官,難辭其咎之下
是一定會被上級問責,甚至追究。
想了半天,沒什麼頭緒的我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沒法子,我只好收拾
心情,下樓去小區附近的連鎖快餐店吃晚飯。然後在回家,重新坐在電腦旁,趕
制起課題作業來。
九點半左右,已完成大部分課題作業,正用QQ和自己的學院同學以及高中
同學閒聊的我終於聽到了開門聲。聞訊出臥室一看,是母親和衛佐民一起回來了。
「爸,媽。沒事吧?」我走上前對他倆關心道。
「嗯。」穿著一套淺灰色半袖束身套裙裝,腳搭黑色皮涼鞋,素面朝天,略
帶幾分疲憊,雙眉緊蹙,眼圈似有紅腫的母親微微頷首,然後對我還有衛佐民說
道:「我先回房換衣服。」
「我去做飯。」正摘下自己頭頂軍帽,掛在衣架的衛佐民轉頭問我:「你吃
過了嗎?」
我點頭肯定,就見衛佐民苦笑道:「你媽和我到現在都還沒吃呢!」
「事情很棘手?」我繼續問他。
「剛才你媽去醫院探望被他們轄區警察弄傷的幾個職工跟家屬。」衛佐民臉
上有些慼容:「一家幾口人就男人拿一千塊不到的低保。上頭老人要贍養,下頭
孩子還要上學。不少人甚至靠著去每天去垃圾桶撿拾別人家不要的垃圾來賣點零
花錢補貼家用,甚至有些人還要撿拾垃圾桶裡的剩菜剩飯拿回家去燴著吃!困難
呀!你媽聽了當場就流淚了。後來給那幾個職工跟家屬道完歉後又把身上所有的
錢都給了他們。還囑咐高新區醫院的院長絕不能給他們停藥。」
這一點我到是能確定的。母親早前從市政府辦公室調到下面的鄉鎮當鎮長的
時候就以親民著稱。那裡的百姓們都說趙主任漂亮不說,人也挺好,從來不對他
們擺官老爺架子。還親力親為,給幾個生活困難的五保戶解決實際問題。這在當
年還上過市裡的電視台新聞。母親更是在那一年被三湖市婦聯表彰為市級三八紅
旗手,榮膺這一光榮稱號。
衛佐民很快便進廚房。母親則在同一時刻從主臥出來。她換了身休閒居家的
藍色針織棉短袖睡衣套裝,涼拖及地;面容經過少許修飾也重新煥發出了一點兒
精神。優雅,端莊在此刻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端了一杯正靠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她以前常喝的,用薰衣草、菩提子花、洋
甘菊以及冰糖泡製的女性養顏茶放在其面前。同時還講道:「媽,網上已經有事
件的新聞報導了。相關的評論解析文章也有。不會影響到你吧?」
只見其端起茶杯,眉頭依舊輕蹙,但動作毫無停滯,紅潤飽滿的朱唇碰在杯
沿,手稍稍抬起,甜香甘洌的茶湯瞬即從杯中轉入其喉嚨。
做完這些動作,愁眉稍解的她將茶湯含在喉中,閉目品味,大約半分鐘左右
才嚥下。接著微轉螓首,露出整齊美觀的潔白玉齒,輕笑道:「是XX論壇上的
那個吧?沒關係,市委宣傳部已經責令他們將其刪除了。」
「那文章裡的事情是真的嗎?」坐在她身側的我說完覺得似乎有點不妥,隨
即解釋道:「我就是好奇,如果不方便你就別說了。」
「沒事,基本上是真的。」她輕聲道,說話聲已經完全恢復了以往的平和安
寧。
「那文章應該是很瞭解情況的人所寫的吧?」見其不反對,我又問了下去。
「是的。」她頷首應答,啜了口茶又柔聲道:「本來事情不難辦,現在被這
麼一弄搞得我們和市裡都很被動。初步的意向也無法再執行下去了。」
「哦?原本的初步意向準備怎麼樣呢?」我一臉側耳傾聽的樣子。
「本來兩家企業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我們管委會是準備再過段時間召開新
聞通氣會或者土地使用研討會。到時候邀請省市兩級的諸多行業專家、大的房地
產開發商、以及包括國內一些在機械製造領域比較有實力的集團公司來參與研討
。在發動一些媒體對這件事情進行宣傳。並且邀請市民們獻計獻策看看怎麼樣開
發才能既解決機械廠職工生活問題,又能解決了他們樓房拆遷安置的問題。畢竟
他們的房子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建造的,到現在都已經三十年了,現在都快成了
危房了。我相信通過這種研討會,即便是不能找到真正的解決方案也可以在整個
三湖市形成一種比較大的輿論影響。」
聽著母親她的侃侃而談,我也不禁為她的這個想法暗暗叫好。同時又氣憤那
行使暗中破壞這個好策略的人,或者公司。
「是宏圖集團策劃這件事的吧?」等其言畢,我馬上又問道。
「嗯。」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容「原以為我們管委會班子內部統一思想,
市委萬書記也是比較支持的。誰想到宏圖集團竟然收買了一個我們管委會的副主
任。那個傢伙把消息提前告訴了宏圖集團。於是宏圖集團開始搞小動作,前一陣
子他們組織了不少人前往機械廠的宿舍區內,派發各種傳單宣傳他們開發機械廠
的策略,甚至還做出了很多承諾。他們說只要機械廠的職工們支持他們的開發策
略,那麼到時候他們不僅會提高拆遷補償金額或者補償面積,還會為這些人在他
們集團安排工作。」
一口氣說到這兒,她停了一會,再度喝下一大口茶後才搖頭微嘆道:「現在
很多機械廠的職工對他們的開發策略很感興趣,支持的呼聲很高。而且他們居然
採取了領取宣傳單發放一袋大米的策略。對於每一個領取大米的職工他們都會進
行一次開發政策宣傳。並且承諾所有支持他們開發的人在以後進行補償的時候都
會優先考慮,優先安排工作。機械廠很多職工都被他們這種策略把人心收買了過
去,現在宏圖集團的人在機械廠職工那邊人氣很高。再加上今天他們把我們管委
會準備開土地使用研討會的情況添油加醋、黑白顛倒地告訴了廣大職工。職工們
一被煽動,就來管委會鬧事了。」
「出招狠辣,而且堂堂正正,厲害!」聽完母親的話,我在憤恨宏圖集團之
余也對其施展的策略甚是欽佩。遂接道:「這個宏圖集團在省裡應該背景不弱吧?」
「省裡宋副省長的關係。」她回答的時候細長精緻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我暗暗一驚,心想這可是省政府的二號,吳西省省委常委裡排名第五的大人
物。
「放心吧!膺兒!」見我驚異之下的愁慮面容。母親反而收拾心緒,臉上再
度掛起溫暖和熙地微笑「這事情的矛盾現在被市裡接手了。我們管委會接下來的
任務就是等著上級的命令執行就好了。媽媽最多被批評一下,不會有事的。」
「再說——」只見她朝我坐的地方挪了挪,伸出青白如玉的手掌,目光親切
,動作柔緩地撫了下我的頭髮。嘴上還調笑道:「媽媽要是砸了飯碗,不是還有
你這個兒子嗎?怎麼,是不是嫌棄媽老了。長大了就不想養媽了?」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被她這一番言語加動作弄得措手不及,神情頗
不好意思的我趕緊羞澀地回答。
「哪有你這麼取笑兒子的!」此時已燒完菜的衛佐民也出聲言語。他一邊擺
放著菜餚一邊招呼我們母子入座吃飯。
「你們先吃,我身上汗太多,去沖一下。」等我和母親坐下後,他脫下了汗
跡斑斑的軍服,進了浴室。
因為我用過晚餐,所以只是陪著母親隨便的吃了一點兒。然後便喝起自己杯
子裡的茶水,同時和母親說幾句閒話。
她的用餐儀態從容大方,停筷落蓍之時極有章法,吞嚼吐咽之間也是不急不
緩。配合著她那張婉麗典雅的嬌顏姿容,真可算得上「秀色可餐」。
「對了。」正當其一碗飯還沒用至一半的時候,腦中憶起午後所發生之事的
我不禁開口問她:「媽,寶峰說你要給他買車是不是?」
這問題問的似乎太過突然。母親在聽到後原本在夾一塊老豆腐的手頓時滯了
下,不過瞬即又恢復了正常。就見其小口咬了下老豆腐,細嚼慢嚥之後才表情沉
穩的回道:「是的,下個月準備給他買一輛。價位不會太高,三四十萬左右吧。
這樣也不會引人注目。」
「可他不滿十八歲。這怎麼能行!」我把手中的茶杯一放,隨即又道:「還
有,他說他弄到了駕照。這是不是媽你給他弄來的?因為我瞭解,爸是不會給他
這些東西的。」
「唉——」母親的表情十分奇異。眼角眉梢間所閃現出來的,是一抹愉悅、
夾雜焦慮其中,唇角下意識的微翹,弧度很小。可這些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
的語氣中的堅持「寶峰從小就沒了親生母親,他爸工作又忙。現在我作為他現在
的母親,給與他關愛溫暖都是我的責任。無論精神上的還是物質上的,我都儘量
滿足他。不然,容易造成他在成長過程中心理的缺失感。膺兒,媽媽這樣說,你
明白了嗎?」
「可我不是也沒了親生父親嘛!」內心裡暗自腹誹的我見其一副不容置疑的
模樣,想放棄之餘卻又有些不甘心。遂說道:「那以前媽你不是也對他很好嗎?
可現在這樣我感覺是你過於對他溺愛了。要知道,爺爺雖然也寵溺他,但比較
過分的要求,爺爺是會跟他擺事實講道理的。」
「嗯,以後媽媽會注意的。」母親平和地應對著我,旋即又小聲微笑道:「
膺兒,是不是媽媽準備給他買車,而沒有你的份。你不高興了,對不?」
我搖頭否定,隨後跟她推說累了想先睡覺。她點頭同意後,我又和從浴室裡
出來的衛佐民招呼了一聲,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我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心裡既奇怪又沉重。回家到現在已
經兩天了,其他的人或者事都沒什麼太大改變,就衛寶峰這小子的變化很大。以
前只是愛玩愛鬧、可這兩天,特別是今天中午所表現出來的,是狂妄自大,而且
是有恃無恐的狂妄自大。
話說回來,如果衛寶峰現在的年齡和我一樣大的話。對於他所追求的東西我
並不會去反對。畢竟當下,哪個十八九歲以上的官員權貴以及富豪子弟們手頭上
沒有一輛名牌車、一塊名表?這根本不現實嘛!
可他現在還小,正確的三觀沒有形成之下在別有用心之人的誘惑當中是會誤
入歧途的————
「別有用心!」想到這個詞的我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了那個楊錦平的身影。
這個在三湖市幾乎算得上一號「衙內」的油滑傢伙為什麼要和衛寶峰結交。仔細
回憶之下,我忽然發覺衛寶峰的緩慢改變正是從他和楊錦平的關係開始交好以後
發生的。
「我該怎麼挽救他呢?」帶著這樣的念頭,心神不寧的我思慮了很長一段時
間。才在空調吹出的涼風以及瞌睡蟲的雙重作用下,進入夢鄉————
******** ******** ********
此後三天的時間,一家人的日子過的極為平靜。衛佐民和母親依然是早出晚
歸的忙著各自的事業;衛寶峰則是上午睡大覺,下午和晚上就跑出去玩耍,深夜
才會返家。我呢,除了去幹休所探望一下爺爺,還抽空到自己的三姑黃風鈴家裡
坐了坐之外,其他一切照舊。
但我不是放棄挽救衛寶峰。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一家租車行租賃了一輛別克
凱越的我有一種預感。過不了多久,它便能發揮作用了。
果然,第四天的下午。就當我在自己的臥室裡做作業時,先前幾日此時間段
均不在家的衛寶峰竟急匆匆地進了家門。鞋子都沒脫的他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
關好門後就聽見一陣忙亂的聲音,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便背著一個駝色壓花男士斜跨包出來,並蒙頭朝大門
口走去。
「去哪兒?」我沖其背後叫道。
「去同學家玩!哦,順便給我請個假。我晚上不回來了。」他連頭都沒回,
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見此,我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也飛快地收拾好東西離開家。
來到小區後門,將停放在那裡的別克凱越開到前門處的我發現他還沒有走。
於是我將車停靠在路邊,看看如此急切的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五六分鐘後,他坐上了一輛出租車。我馬上跟在後面,不遠不近地隨著他們
一起前行。
出租車花了大概半小時左右就出了市區。上環城高架後行駛了數公里,經紅
旗樞紐直接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奔馳而去。
將近兩小時後,行駛百多公里的出租車終於抵達了衛寶峰所要到達的地方—
—省城曙光市。他下車後,又換乘一輛出租。車子七彎八拐下來到了市郊一家頗
為高端的會所門口。
「太一」私人會所。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這家會所的名稱並舉目眺望,這是一個典型的仿江南別院
式群落,很精緻的白牆黛瓦。正門彩繪有兩尊一人高的門神,金剛怒目,甚是扎
眼。院中主樓則為透明玻璃牆體,紅燈籠成排高掛,凝重厚實的胡桃細長方木林
立。整體上份外幽靜而雅緻。
「他來這裡幹什麼?在省城他可沒有什麼同學的啊!?」望著他向門口安保
人員出示一張類似會員卡的卡片後舉步進入的樣子。我內心暗暗稱奇。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母親的電話。
「膺兒。」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舒雅「媽媽現在在省城辦事。晚上可
能回不去了。」
「嗯。」嘴裡應合的我心頭卻泛起了一縷漣漪。具體是什麼倒也講不出來,
心煩意亂的緊。
「喂!聽的到嗎膺兒?」見我不再說話,以為信號不好的母親連忙問道。
「哦,聽的到。」回過神來的我趕緊回話。隨後我剛想問她,湧到嘴邊的話
卻鬼使神差地變了「我知道了媽。你自己注意安全。沒事先這樣吧!」
「好,媽媽明天回來給你帶你最喜歡吃的千味糕。」她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
掛了。
將手機收好的我有些愣神,腦子裡麻麻亂亂地,好像一股電流,左衝右突之
下始終找不到匯融點。母親身為政府公務員來省城辦事那很正常,我小的時候她
就經常這樣了。等上初高中之時隨著她官位的不斷上升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一樣頻
繁。可衛寶峰來省城幹啥?還進那麼高檔奢華,和他現在的身份極其不符的私人
會所?
半天都沒弄出個所以然,毫無頭緒的我只好先將車子停在了會所側面的地下
停車場出口的斜對面。考慮到他不可能很早出來,我便下車,步行到離會所將近
一公里的地方。那兒有家超市,我選購了一些水和食物,然後在回到車裡。順便
還跟衛佐民通了電話,告知他自己晚上不回家。
「一定要搞明白這傢伙故弄什麼玄虛!」沒有會員卡,無法進去的我在心底
暗下決心道。
就這樣,我從下午到黃昏,從黃昏到夜晚,從夜晚到子時。八九個小時過去
。我除了看到門口以及地下停車場那來來往往,決無一輛普通品牌,其中大多是
寶馬、奔馳,甚至保時捷、法拉利、瑪莎拉蒂、邁巴赫之類的豪華轎車以外,毫
無收穫。這時的我早已困頓不堪,所以給車窗開了道縫隙後,我便調整了座位,
睡下了。
這一覺或許是因為座位的關係,我睡得相當不好。大概快早上八點的時候就
被路上行駛著的車子引擎聲給吵醒了。揉了下發脹發酸的脖子,嚼了片口香糖,
滿眼還十分迷瞪的我隨首向會所那邊望去。霎時便清醒了許多。
只見滿臉哈欠,雙手插兜的衛寶峰出現在會所門口。他先是抬頭看了下天氣
,然後轉身,朝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走去。其昨日離開家時手中的跨包,此刻卻不
見了蹤影。
我正想下車將他喊住,一輛掛省城牌照,貼著車膜的銀色寶馬730LI豪華轎
車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停在了他的身邊。他隨即上車,車子也馬上直駛而去。
見此情形,我趕忙發動車子跟隨。也幸虧是上班早高峰,不然的話我所駕駛
的凱越早就被他們的「別摸我」給甩掉了。
我跟在他們身後整整一個小時,直到寶馬車停在省委機關所在地附近的一家
大酒店前。我才緩緩地將車開近,想看清楚開車的是誰,衛寶峰是如何認識的諸
如此類的問題時。令我萬萬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寶馬車的門雙雙打開,衛寶峰從副駕駛座位上下來,而從駕駛座下來的是一
位女子。她上身著一件裁剪有度,高雅絕倫的純白無袖絲質衫;下身的黑色傘狀
裙襬修身一流,中腰的分界襯托出絕佳的修長大腿,上衣處那精緻的滾邊扣排和
鑽感扣的交相輝映;配合著她如琬似花、秀而不媚的臉龐以及簡約的中長髮,頓
時讓其化身為最受歡迎的成熟女性。
那位女子隨著腳下的黑色尖頭高跟鞋舉步輕搖。她左肩挎著自己的黑色金屬
扣女包,右手則拿著衛寶峰的跨包,娥娜翩躚的行至他的面前將包交還。
他倆接下來沒有做任何的言語交流,一前一後的向酒店大堂進發。不過走在
後面的衛寶峰則在快要邁入大堂時,輕佻地在女子的圓翹玉臀上碰了一把。女子
沒有任何的激烈反應,只是用自己的包,不留痕跡地磕掉了衛寶峰那支還想進一
步作怪的手。
「嗡————」
我的大腦在轟鳴,那麻麻亂亂的一團終於交匯在一處,爆發出強烈的火花。
它使我眩暈,它更使我迷茫。
為什麼?
因為剛才的那位女子,正是我的母親——趙荷。
作者:jiyongjun1984
(四)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之後,衛寶峰和母親,另外又加上了一位容貌不是特別出
彩,但勝在青春氣十足的妙齡女子共同走出酒店。然後由那位妙齡女子前往酒店
停車場,開過來一輛黑色大眾帕薩特領馭轎車。等衛寶峰以及母親上車後便駕車
離去。
愁眉不展,痛心疾首的我看見這種情況,隨即發動車子,心急火燎的跟在他
們的後面。那位妙齡女子我認識,正是前兩次和我通過電話,母親的專職通訊員
小鄭。而他們參人現在所乘坐的車輛,則是母親的專用公務車。這也就是說,母
親昨日來省城,應該是有公務要忙的。
「可她為什麼會開著那輛百多萬的寶馬?還從那樣的高級會所出來?還有衛
寶峰——」
腦海中閃現出衛寶峰的手撫在母親臀部那一幕的我不敢再細想下去。驚駭?
悲痛?愁苦?惱怒?或許都有。
跟隨在他們車後的我很快便瞅見他們的轎車停在了一家名叫「什錦坊」的省
城著名特色小吃專賣店門前。小鄭打開車門下去,進店後不久便提著兩盒東西出
來。
從盒子的包裝上來看,那東西就是我最喜愛的千味糕。
望著他們車子繼續向前駛去的情形。猜測到他們是準備回三湖的我沒再跟蹤
下去,而是轉道,行駛片刻以後停在了一家早餐店的門口。
點了幾樣早點的我卻沒有絲毫食慾。只有那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豆漿,被我
用勺子一點一點,麻木的灌進肚子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腦海中不停循環著這話
的我到此刻還是有些無法相信,更不能接受。可早前那已經發生的一幕幕,卻死
死地篆刻在了我的內心深處。
直到食物和豆漿都變得冰冷,早餐店內的其他食客都走光,店裡的服務生上
前來小聲通知我店馬上要關門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跟服務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下,我立刻結賬,踱出早餐店。
抬首觀天的我感受著夏日的暖風徐徐,陽光溫煦。街道兩旁,翠綠的樹木隨
輕風拂擺,樹葉邊緣反射著微亮的金光,千片百片的搖曳起伏,如同鑲上了串串
舞動的金絲玉線。天空的白雲緩緩流動,映托著下面的大地。正中央的馬路上,
車連著車,人擠著人;奔走著,忙碌著。
再向前遠眺,那一座座巍峨大廈,一家家門樓店舖,彷彿如同終點站似得。
人,或者車,幾乎都在它們的面前駐足,進入,或者繼續行進,直到下一個。
此時的我,就像是一隻迷失在鋼鐵叢林裡的雛鳥。來勢兇猛的現實宛如暴雨
狂風,頃刻間淋透了我,令我無比的恐慌。
可我怎能學習鴕鳥,像它們那樣遇到艱險困苦之時,把頭埋入沙土中,撅起
屁股以圖逃避?
「不!我一定會弄明白這一切的!」
攥緊拳頭,心頭做如此想的我振作精神,隨即上車,離開省城。
******** ******** ********
兩個多小時後,回到了三湖,並將車繼續停在小區後門的我亦步亦趨地向自
己家進行。同時大腦中還迴蕩著剛才在路上驀然憶起一些話題————
「男孩從青春期開始進行第二性徵的發育,性衝動的增強,荷爾蒙地增多,
讓自己的性衝動無法得到排解,於是滋生出很多的困擾與異常現象,這些人都得
不到很好地解決,只能採取另外一種方式來緩解。有這樣一個案例:一個十五歲
男生從小因為習慣有人陪著睡,所以只能和爸媽睡一個房間,一張床。爸爸長期
出差,半個月才回來一次,爸爸不在的時候,經常和媽媽同床睡。夏天,媽媽穿
得少,看見透明衣服的男生會嘗試抱住媽媽,並想發生性關係。終於媽媽半推半
就地發生了,還不告訴爸爸。他之所以這麼大膽,是因為目睹過媽媽也跟爸爸以
外的男人發生過關係,男生覺得,爸爸以外的男人,媽媽也是可以接受的,為什
麼就不可以接受他呢,所以膽子才大起來的。」
「此案例中的男生所表現出的種種我們從心理學的角度上,可以定義其為戀
母情結。大家不要笑!聽我繼續講!青春期,男孩有了第二性徵的發育,喉結突
出,聲音沙啞,陰毛長出,陰莖長大,出現遺精,也就是男孩具備了發生性愛的
生理基礎。如果沒有正確地引導,他們很可能就走到戀母等一些極端性心理的道
路上去。」
「幾乎每個男孩在童年和青少年期間,都會產生或多或少的戀母情結,希望
自己像父親一樣讓母親開心、舒服和幸福,如果父親不能做到這點,並且母親不
能得到滿足,男孩就試圖取而代之,這種心理可能會在心裡種得很深,埋得很久
,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就會發生。」
「青春期男孩性與旺盛,容易衝動;三十至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性慾也旺盛,
如果父親經常不在家,母親與兒子的生活細節不太注意,過於隨意的話,就容易
滋生發生亂倫的環境和氛圍。孤獨的媽媽和衝動的兒子在一起,這是非常危險的
。有的媽媽可能心疼兒子,看著他們衝動沒法釋放,就自願或者無奈地充當起洩
欲工具,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開始,媽媽們是有責任的。所以媽媽們要讓自己幸
福一點,滿足一點,即使裝也要裝出來;媽媽們和爸爸們要讓自己的婚姻幸福起
來,孩子們才不會有可乘之機啊!媽媽們的自控能力要特別好,不能隨便地就將
就了,特別是離異媽媽們,新男朋友帶回家要特別注意。女人管好自己的身體,
跟男人管好自己的錢一樣重要!」
「還有,戀母,有時候並不表現為戀上自己的親生母親,像繼母、阿姨、嬸
嬸、老師等長一輩的成熟女性也會成為男孩心中的對象,表現出對她們的好感,
喜歡她們的用品,衣褲襪子等,長大以後,在性取向上,也會傾向於年長的女性
。如果我們的父母在這個時候沒有正確合理引導,孩子長大以後發展姐弟戀,年
齡差異非常大的姐弟戀是非常有可能的。」
「那麼我們該如何規避青春期的戀母或者戀父情結呢?就我個人而言,父母
和子女都要做到以下幾點:一、父母要努力讓夫妻之間恩恩愛愛,不要從婚外找
男人或者女人帶回家,讓子女看見,便會激起戀母、戀父情結的生發。二、父母
儘量保持異性子女之間的身體接觸距離和程度,注意家庭內的著衣和習慣,情趣
用品更加要收藏好。第三要及時和子女溝通心裡的想法,解決他們的困惑,盡可
能從小就營造一種民主接納的溝通氛圍,讓他們可以自由地發表意見和想法,表
達情緒,不會因此受到責罵,這樣以後,他們才會敢於表達內心的想法,否則便
是成為隱私的困惑,越困惑越沒有解決辦法。最後子女要學會自我保護,自己的
身體,自己的私處,不要讓陌生人,不熟悉的人隨意觸碰,避免性騷擾與性侵犯
————」
上述論斷都是我在學院裡的一堂心理學選修課時聽講師講得。我記得當時那
堂是在哄堂大笑中結束的。現在想來,講師的那些話與我家庭,特別是母親與衛
寶峰倆人來做個對比,真是相當貼切。
「不然的話,何必要偷偷摸摸地避開所有人,先後來省城。待在那太一會所
裡面一個晚上?」已經到了家門口的我默然沉思————
用鑰匙打開門進去後,我發現家裡空無一人。見此,我脫光了衣服,到浴室
洗去身上積攢沉澱了一天一夜的污垢以及疲累。然後回臥室,躺在床上,靜靜地
躺在床上繼續思考。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十分清楚,要是一旦曝光的話,對我的家庭和親人會
帶來怎樣的影響。誰都無法承受那樣的後果。
但心頭隱約的刺痛又不時提醒著我,既然發生了,就要去面對。
「對,決不退縮!」心中決心已定,同時又細思了一遍接下來該如何做的我
從床上一躍而起,出了臥室。
數分鐘後,我又回來,到書桌前坐下並打開筆記本電腦。待其啟動,我遂運
指如飛,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又一行的命令。
和我同寢室的一位室友是個非常出色的電腦黑客。平時在校的時候我以及寢
室裡的另外幾人都跟著他學習過一些有關黑客的基本技術。剛才我出臥室便是到
衛寶峰的房間去開啟他的筆記本電腦。因為我判斷,他敢於在大庭廣眾下碰母親
的臀部且母親又無堅決的表示反對,說明倆人的不正當關係已有相當長的一段時
間了。而現今又是個網絡社會,每個人只要有電腦,那麼其人的蛛絲馬跡都會在
上面顯現。只不過是多與少的差距罷了。
沒一會兒的工夫,我用微積分、多元函數等十分複雜的數學模型組成的編寫
程序代碼攻陷了衛寶峰那台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設防的筆記本電腦。
二進制的世界,沒有世上那麼多紛繁複雜的觀點,更沒有那麼多的雙面評價
。零與一,AND OR NOR,簡單明確。
看著已被我遠程控制的電腦界面,我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他的電
腦桌面壁紙是《極品飛車12:無間風雲》中的一款帕加尼ZONDA F超級跑車。其
圖標更是雜亂無章地鋪滿了半個桌面。
因顧忌其可能在手機上掛載QQ的緣故,我沒有去碰他的Q號,而是直接在其
四個硬盤裡搜索掃瞄。並很快就在F盤的一隱藏文件夾中發現了一些東西。
那裡面有二十餘張三四個年輕,水靈,開放的女生與衛寶峰合照的相片。她
們姿色都不錯,胸部很大,小腿纖細,臉蛋妖豔。相片上不是挎著名牌包,就是
開著小車,要麼就是在富麗堂皇的星級酒店或者賣場奢侈品專櫃的自拍,更有一
些與衛寶峰在賓館酒店房間內裸身相擁,唇齒糾纏的親暱照。
這些相片中,我對其中的一張甚為注意,因為裡面雙方都沒有露臉。從拍攝
角度來看拍者當時應該坐在一輛轎車的副駕駛座上。其拉開了牛仔褲的褲縫,露
出一根大約在十五六釐米左右的粗大陰莖。而一隻細白柔軟、指如蔥根的玉手則
五指收攏,將陰莖緊包與掌內。
「這是媽媽的手!」對母親的雙手頗為瞭解的我心情沉重的下了結論。至於
那陰莖的主人,不言而喻。
關掉該文件夾後,我又打開了IE收藏夾。那裡所設置的密碼被我三兩下工夫
就給破解了。裡面有十多個各種各樣的網站或論壇。我一個個的依次點開,大多
是遊戲、動漫、體育、購物之類的普通網站,沒有絲毫價值。
可在倒數第二的,名叫「SL盒子」的網站中我有了重大的發現。那是個情色
類的成人論壇。在繼續用黑客技術,登錄上衛寶峰的帳號後,我便點擊了他的個
人空間進行瀏覽。
他這命名為「魔獸擁躉漢」的帳號等級相當高,加上又是VIP用戶的關係,
所以整個論壇的分區此號可隨意進入。
從其個人空間的瀏覽情況來看,他不僅經常出沒於此論壇的高級貴賓區。還
在該區的一個名為「完美隱私苑」子分區內發佈了很多貼子。
我根據其發佈的日期排定,從前到後的看了起來————
「眾狼友們好!本魔潛水已久,今天是第一次開貼。希望狼友們多多捧場!」
這是他與今年四月初所發的第一個貼子。開頭一段話後便發了幾張開頭我已
經見識過的那些年輕女生和他的私密相片。不過在這裡的臉部都做了馬賽克處理
。後面的跟貼不少,全都是表示羨慕嫉妒恨之類的。
「這些只是小兒科。接下來大家想要瞭解本魔與一位熟女的故事嗎?」
貼子的最後,他發了這麼一段話。而下面的回覆同樣踴躍。
「狼友們好啊!上次的回覆我已看過,既然大家如此抬愛,我便來說說。先
發張圖給大家瞧瞧。」
這是隔天他發的第二個貼子。問候語結束以後的那張圖片是一張我母親幾年
前還在市轄區當常務副區長時參加某次典禮活動時的中景全身照。雖然也是被遮
蔽了臉容,但在其一身黑白條紋外套、精緻及膝黑裙、奶白色高跟鞋以及肉色絲
襪的合理搭配襯托下,她的知性跟女人味還是被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我勒了個去!此女面容雖不詳,但吾觀其身材豐饒高挑,曲線華美玲瓏,
真乃千人難遇之一尤物佳麗呀!」
「同意樓上所言,本狼判斷,此女應是大公司高管或者政府部門的幹部。」
「樓主,不知你與她如何勾搭上的?還有——」
「樓主————」
圖片下面的回貼熱烈積極,衛寶峰的答覆便隨之而來「那麼就和大家說說本
魔是如何把上她的吧!要說其實也挺簡單的,這熟女正如那位狼兄所言,是個當
官的。本魔認識她很久了。前陣子本魔跟一哥們兒在某個地方玩,十分意外的見
到了她和一大官在那兒私會的情形。於是本魔將其攝下,之後幾日便到她面前攤
牌。最後嗎?嘿嘿————」
「這麼簡單?不大可能吧?」
「吹牛的吧!這種照片網上多了去了。隨便複製幾張就說跟你有關係。誰信
啊!」
「同上!樓主做人不能太CNN!」
「樓主,你是否在忽悠我們?」
「本狼倒是覺得樓主所言無虛妄之處。觀昨日樓主所發之圖,本狼猜樓主應
該是個出身官宦權貴之家的公子哥。平時進出奢靡豪華之地都是等閒,碰巧見到
實在正常不過。」
「唉——官場中的女人能有幾個清白的。不是有句話嗎?說男的提錢進步,
女的日後提拔!話糙理不糙啊!不過樓主你的豔福倒是不淺。小弟佩服!」
「大官?有多大?什麼級別?」
「樓上的,這事兒不能說得太細。」
「無圖無真相————」
「蘭州燒餅!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看到這兒,我的心更加的揪緊了。母親,原本在我心目中那好幹部的美好形
象被衝開了一道裂口。一哥們兒?是誰?楊錦平嗎?某個地方?什麼地方?難道
是太一會所?那大官?又會是誰?
我很清楚,在宦海之路上已拚搏十數年的母親不可能沒有靠山。我在三湖這
麼多年,雖說此前一直在上學唸書,可消息渠道還是比較通暢的。祖父的一位戰
友之子在我上高中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母親在下面鄉鎮當鎮長時得遇時任三湖
市紀委書記馬桂芝的賞識。其後在那位女性紀委書記晉陞為市委副書記以後便提
拔了母親。在她的照拂下,母親一步步的從市轄區街道黨工委書記、市轄區副區
長、常務副區長的職位上不斷陞遷。
不過一年半前,那位馬桂芝副書記在換屆時因年齡到站的原因退居二線,擔
任市政協主席一職。雖然說基本還能得到黨委政府主官們的尊重,但涉及到幹部
的任用陞遷已是毫無辦法了。
順便一提,母親的專職通訊員小鄭,就是那位曾經的馬副書記,現在的馬主
席的小女兒。
「或許,母親就是在那個時候————」揉了下太陽穴,穩住心神的我繼續
看了下去。
「哈哈!既然眾狼友們相信的有,不信的也有。那麼本魔就再發幾張給狼友
們瞧瞧。看看本魔到底是不是在唬人!」
這段話之後,便是幾張令別人血脈噴張,卻令我五內俱焚的圖片。
圖片中,有母親身著居家服飾,背對著鏡頭在廚房裡忙碌以及在陽台晾曬衣
物的生活照。還有她螓首高昂,胴體挺直,長發披肩,裸露著白膩如酥、豐盈窈
窕的光潔玉背的淫靡豔照。而且在此豔照中,她下身的神秘桃源處,也正與一男
性的陰部緊密結合著,兩瓣性感圓潤的美臀則劃出一道誘人至極的波浪線。分居
兩側,與床面平行的大腿還穿著一雙木炭色的啞光透明絲襪。不過那絲襪上已被
撕開了幾道口子。
照片的一角,同時還顯示出了那男性的左手腕。其腕上的手錶,正是衛寶峰
那塊已經棄之不用的卡西歐EDIFICE系列男士表。其最後一張的驗證圖片上,更
是同樣以此證明。
「哈哈!怎樣?本魔沒有騙你們吧!不過這些都是本魔在她家偷拍的。這熟
女現在還是有些放不開,我好幾次要求,她都不肯的。哎,也只能慢慢來了。」
「不過她在床上還真是風騷!雖說第一次我要挾她幹的時候她極為不情願,
要死要活的,還給了本魔幾個耳光。但本魔用自己苦練的床上功夫還是把她給擺
平了。逼逼雖有點黑,但很乾淨,毛也不多;插進去以後感覺整個JB被包裹住一
樣,裡面是又濕又熱,真是爽透了!仔細感覺一下,那個內壁上還有很多小顆粒
和褶皺,每次進出的時候龜頭可以感受到那種摩擦,在干的過程中產生的那種撞
擊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幹了不到二三分鐘本魔就繳槍了。不過好在本
魔年輕,幾分鐘後又雄威大振,繼續挺槍入洞奮戰。這樣前後三次,把她幹得呀
,哼哼唧唧的,下面的浪水像壞了的自來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
「完事後她要求本魔把那張她和大官的照片刪掉。嘿嘿,本魔才沒那麼傻呢
!去要挾她以前本魔就已經備份好了,所以當面假裝給她刪掉了。過了幾天本魔
又找她,她以為本魔沒照片了,就他媽說話一套一套的教訓本魔。哈哈,結果本
魔把東西一亮,她臉色立馬就變了。那個有趣呀————」
人心就像是一個沙漏,沙漏的一端是恨,而另外一端則是愛;當一頭被填滿
時,另一頭必然只會是空空如也。
看著衛寶峰那恬不知恥、極盡癲狂的解說詞,怒火中燒,內心沙漏已倒的我
不禁又捏起了拳頭,牙齒「咯咯」作響。
母親與他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撫養照顧他已十年的親人。俗語有云:
生身之恩天下大,養育之恩大於天。可是像他那樣狂悖忤逆、觸犯倫常的畜生。
怎能不讓人憤怒,痛恨?
「我媽有什麼錯我暫且不管,但你衛寶峰用這麼齷齪的手段要挾她就範。那
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正當我在心底立誓之時,從外面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有人到家了。
作者:jiyongjun1984
(五)
我迅速地換掉了操作界面,起身來到客廳一瞧。原來是衛佐民回到了家裡。
正在換鞋的他同時也看見了我,遂笑問道:「回來了?」
我勉強地咧開嘴,跟他打著招呼。內心深處卻是非常複雜。
平心而論,他算是個恪盡職守的好軍官,好幹部。在其位列正團職位置上的
這些年,三湖市武警支隊先後被評為總隊先進支隊、武警部隊標兵支隊、全軍基
層建設先進旅(團)。個人也先後榮立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
每年在下基層部隊蹲點、調研、幫扶的時間,他都在百天以上。即使在機關,
他白天忙工作,晚上也沒閒著,不是找班子成員研究工作、談心,就是找市直單
位的領導協調支隊轉業幹部安置、隨軍家屬就業或子女入托入學的事情。對待士
兵,也是十分關心和愛護。
這麼一位在其同僚與部下眼中始終是「知心政委」的政工幹部,在教育兒子
的問題上,卻一樣犯了絕大多數家長都會犯的錯誤。平時忽略,問題來了時毫無
循循善誘之心,簡單粗暴地用斥責和棍棒解決。加上有我這樣一個優秀榜樣作為
標竿以及恨鐵不成鋼的心理作祟,使其愈加的看不慣自己的親生兒子。從而導致
他逐漸對其漠視的態度。換來的便是衛寶峰同樣的瞧不上他,總以「老古董」這
類詞眼來譏諷他的後果。
而現在,衛寶峰能做出如此卑劣無恥的事情,證明了他衛佐民身為父親無疑
是失敗的。祖父和母親,甚至我自己,也很失敗。
但不管如何,我要他付出代價的決心,是不會更改了。
「膺兒。」就在我神遊四海之時,換好拖鞋的他邊走向主臥邊朗聲對我道:
「等會兒要去淞滬參加一個工作會議,我回來收拾一下行李。」
「哦。去多久?」仍舊站在原地的我隨口問道。
「四五天左右。晚上他們回來了你轉告一下。」進了主臥的他如此回答。
一刻鐘後,提著行李的他與我告別,再度離開了家。我則回到電腦前,沉默
了一會兒,然後又觸摸起鼠標,繼續看著那些不忍卒讀的貼子。
「狼友們!好久不見啦!今天本魔繼續給大家來講述我和那個熟女的事情。」
這是第三個的貼子的開頭語,發佈時間是四月下旬。
「和她搭上關係差不多快一個月半了。期間陸陸續續地和她幹了幾次,基本
上都是在她家裡。哦,忘了告訴大家了,她老公是個軍官。平時工作忙呀!兒子
老婆什麼的都顧不上。嘿嘿,大家想想,這麼成熟性感的女人怎麼能忍呢?再說
了,她也混在官場上,體制裡面找個大靠山往上爬這樣的念頭肯定有嘛!所以本
魔藉著這個絕佳機會截胡,一舉將其拿下也就很正常嘍!」
我搖了搖頭,怎麼也揣摩不出他衛寶峰當時發貼子的心態。或許是變相的報
復其父親?證明他不是熊孩子?還是叛逆到一定程度的極端後果?
下面的回貼五花八門。既有稱讚其牛叉的,也有尋問他能否共同分享母親的
;還有些提醒他當心破壞軍婚被抓坐牢的,另一些則追問那個大官到底是哪個的。
只見他的回覆上寫道:「嘿嘿,感謝大家的積極發言。不過呢!這熟女本魔
是不會那麼大方的把她曝光出來嘀!不是本魔矯情,個人隱私懂不?猶抱琵琶半
遮面知道不?至於那個大官嘛,就更加不能講了。本魔沒那麼笨,過猶不及的道
理還是知道嘀!」
這麼回覆的後果就是接下去的回貼寥寥無幾。也許是因為這樣,他在後面又
寫道:「那麼本魔就講講前些天和這熟女在某個地方干的事吧!那些看過本魔前
兩個貼子的狼友們或許應該明白。對!就是本魔拍到她和那大官私會的地方。」
我心頭一驚,皺著眉頭,凝神屏息地繼續往下看著。
「不瞭解真是不知道啊!這熟女表面上一副為官正派的樣子,實際上暗地裡
早就和那大官有一腿。早些年她在我們這兒的市委大院上班,那大官在我們這兒
當二把手。倆人就那麼勾搭上了。不過沒多久,這事被大院裡的幾個人不小心看
到,很快就傳開了。可那大官很厲害,做通紀委的工作後,就指使他們把那幾個
嚼舌頭的傢伙全尋了由頭開除趕出大院。那幾個傢伙不甘心啊!就去一把手面前
告狀。誰知那一把手據說是因為當時快退休了,想明哲保身的緣故當了縮頭烏龜
。之後那幾個傢伙又到省裡上訪,結果也不清楚怎麼弄得,全都不了了之。」
「大官處理掉那幾個嚼舌頭的傢伙後,又把這熟女調出大院,到下面的鄉鎮
當鎮長。還為了混淆視聽,安排一個女紀委書記當熟女的靠山。也正好那個時候
這熟女和她現在的軍官老公結婚。於是事情也就這麼淡下去了。可那大官和熟女
的關係沒有任何變化。表面上好像再無瓜葛,其實是他們偷情已經不在本地,跑
外地去搞了。唉!本魔挺為她那個軍官老公悲哀的!大家想想,這綠帽子帶的有
多久了啊!」
「至於本魔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那就得感謝那哥們兒了。他老爹當年就是那
大官的秘書,對他倆的關係心知肚明。」
「哎呀!好像話題跑偏了。本魔言歸正傳,前些天那大官召喚熟女去相會。
當時本魔正在幹她嘛!可大官相召,怎可不去?於是就去了。不過本魔還沒玩盡
興吶!所以死纏爛打的跟著一起去。」
「到了那兒,她先進去。本魔嘛則在別的地方訂好房間,等她應付完那大官
。誰知道過了幾個鐘頭後她來電話讓本魔過去。本魔興沖沖地到了後她又玩假正
經,要本魔和她一起離開。媽的弄得本魔非常不爽!立馬威脅她,就要在這裡干
她。不然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的老公還有公公去!然後她哭著求本魔,說在她家
隨便怎麼樣都行,但不能在這地方。哼!本魔才沒那麼心軟呢!本魔跟她說,你
能做出這種事來就說明你是個婊子!別總想著再立牌坊了!」
「她聽到這話,瘋了一樣的衝上來打本魔,嘴裡還說要把我送進苦窯裡。還
好本魔身高體壯,除了脖子上被撓了幾下也啥大傷。當然本魔也沒放過她,抓住
後就把她給扔到床,像強姦一樣的把她給幹了!」
「嘭!」
惱怒至極的我一拳砸在書桌上,震得上面擺放的各種小物件東倒西歪。
「哈哈!那天真是本魔幹她干的最爽的一次!在那張大床上,什麼傳教士、
後入、蝴蝶飛、側入、狗爬之類的姿勢本魔全都使了一遍。而她一開始還有掙扎
,可在本魔不停頓地操干下,十多分鐘不到她就安靜了下來,而且看起來很享受
,動作也迎合起本魔來。『另插一句啊,此處狼友們可按照楊思敏版金瓶梅第二
集裡潘金蓮與陳敬濟在柴房中干的情節進行腦補。哇靠!本魔真是天才!』」
我的憤怒無法阻擋這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只能一字一句的看著,讀著。用心
去記錄那荒誕、淫穢、甚至邪惡的一幕————
「她的奶子很美,很豐滿。像梨子,一點也沒有下垂或者外擴,彈性還很足
,吃起來像QQ糖一樣。乳頭乳暈黑黑的,小小的一圈,硬起來的時候好像咖啡
豆。腰沒有多餘的肥膘,很平;大腿和屁股同樣彈性十足。」
「本魔用舌頭舔她的逼逼時,她還縮起大腿,夾住了本魔的頭,嘴巴還發出
騷叫。」
「後來本魔就叫她口交,前幾次都拒絕的她這次終於沒有拒絕,含起本魔的
JB。用舌頭一下一下舔著JB溝裡不停轉圈,手還上下搓弄。說實話,她的口交
技術真是很好,真的好舒服。本魔沒忍住,想射她嘴裡時被她察覺了,退出來的
時候正好射出,噴在了她的下巴還有奶子上。那樣子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真無
愧熟女的那三好:豐乳、肥臀、技術好。」
「接著本魔問她的口交技術是不是在那大官的JB上練出來的。她拒絕回答
,但那騷樣真是讓本魔很喜歡。於是也沒嫌棄她嘴巴還留著本魔的精華液,狠狠
地來了個法式長吻。」
「完了本魔和她一起去洗澡。話說回來,這地方不愧是高檔場所,就那三角
形浴缸本魔猜就得十好幾萬。從噴水嘴裡湧出的水流拍打身上的穴位,氣流讓浴
缸裡的水不停循環。還可以保持水溫,即使水溫下降,也不著急,更不用重新換
水。只要拿起掛在浴缸邊上的水溫遙控器,就可以調節溫度。更爽的是,如果關
掉浴室燈,就會發現當水漸漸充滿的時候,在浴缸內壁的燈會自動亮起來,柔和
的燈光打在身體上,水會反射發光。大家想啊,這麼好的浴缸加上一起泡在浴缸
裡的美熟女相伴,怎麼能不讓人極度的享受呢?」
「所以嘛,本魔又忍不住了。在浴缸裡又幹了她一次。因為已經好幾次的關
系,這回時間很長,差不多得有一個多小時吧!她叫的相當嗨皮!反正射的時候
都沒感覺了,JB好像抽筋了一樣,下面的子孫袋也似乎空蕩蕩的。呵呵,吸乾
了。她也一樣,全身軟軟的,要不是本魔托著,她就要沉進水裡了。」
「嗯,除了口爆那一次,其他幾次本魔都是內射。因為她早就上過環了,不
用怕懷孕。之後她還告訴本魔,最早前和那大官搭上關係的時候她都吃避孕藥或
者讓他帶套子。可吃藥畢竟傷身子,所以在和她現在的軍官老公結婚後不久她去
做了上環手術。唉!本魔再度為她的軍官老公默哀!」
「哎呀!寫了這麼多,只讓大家過了點幹癮大家一定很失望吧!沒關係,接
下來本魔就發一段視頻種子給大家瞧瞧。不過這不是在那地方拍的,是昨天在她
家裡的畫面。因為依然是偷拍,影像有些晃,時間也短。大家多多擔待!『話外
音:這諾基亞N96就是次!過一陣讓這熟女給本魔買IPHONE!』」
萬分憤慨,同時又心如刀割的我點開壓縮包,使用迅雷下載裡面的視頻種子
。十分鍾不到,視頻就被下載好了。
用鼠標顫巍巍地點開後,我圓睜著雙眼,呼吸略帶急促,心情焦慮、悵然的
看著。
視頻的格式是MP4,清晰度正如衛寶峰所言,非常一般。但熟悉家中格局
的我心裡一清二楚,這段視頻拍攝地點,正是在他衛寶峰的臥室內。
上身俯伏,兩手撐在床尾,著煙灰色格子拼接襯衫,秀髮繚繞凌亂,聲音清
喉嬌囀的母親背對著鏡頭。下身的卡其色鉛筆褲意褪至腳下,露著那兩瓣圓潤翹
立的豐臀,弧線性感;在燈光的作用下閃爍著耀人的光澤。而衛寶峰,則同樣裸
露著下體,挺動著他那根粗大的陰莖,在母親身後抽動著。
他的動作極有規律,不是那種好似打樁機一樣的狂衝猛插。每每抽動時,都
會停滯少頃,然後在突然向前挺入;到達母親陰道的最裡端時,屁股還會一圈一
圈地帶動其自身旋轉扭動。倆人的陰部也隨之緊密地貼在一起,互相摩擦著,擠
壓著;各自腳下褲子上的金屬皮帶扣,在這樣的動作下與地板親密接觸,發出陣
陣的「嗤啦」聲。
「說——是誰——是誰在幹你!」輕微晃動的鏡頭不止記錄的這淫靡的景象
,更留下了他衛寶峰十分急促低沉的問話聲。
「嗯——嗯——嗯——」
朱唇輕啟,吟聲連綿的母親沒有做出回應。只是在身體上,搖首晃頸,扭臀
擺腰,分外配合。
「嘴硬是吧——我叫你嘴硬——叫你硬——」他改變了剛才的性交手段,猛
插了幾下後,單手開始在母親的臀部拍打起來。這一下頓時就使那原本就極為性
感的豐臀蕩漾起一波波絢麗魅惑的臀浪。
「喔——不要——不——要——」
突如其來的擊打刺激著母親的感官神經,喉嚨裡的呻吟聲稍稍大了些。臀部
卻更加的向上微抬,好似一頭溫順的羔羊,承受著來自衛寶峰的淫褻。
母親的這一動作差點就讓衛寶峰的陰莖滑出陰道。不過身材高大的他只是踮
了踮腳,上身和腰腹一挺後就再次控制了局面。隨即他悶哼了一聲,伸手拽住了
母親的襯衫下襬,使勁地聳起屁股,快速撞擊起來。縱橫馳騁中嘴上同時低吼道
:「啊——你的逼又開始咬人了——我要射了——要射——」
母親在他的大力抽插下,嬌音縈縈,如泣如訴。出現在鏡頭中的臀肉泛起一
道如晚霞般的紅豔。
就在這麼近乎高潮的時刻,視頻也隨之結束了,總共七分鐘不到。
我沒再看後面的貼子,閉起眼睛,木然地坐著,莫名的鬱痛漸入心扉。惱人
的思緒,折磨著我。
如果說上午在省城的所見,讓我對母親她一貫良好的形象衝開了一道裂口的
話,衛寶峰貼子裡的那些,則徹底顛覆了一切。
女人身體成為權力祭台上供品,這是畸形的官場現象,被奉獻出的貞潔與肉
體是女性官員仕途生涯天塹變通途一道捷徑。這是女人無奈還是權力之手的勝利
?可她們還是趨之若鶩地自動爬向權力的祭台,用身體與權力達成一項項交易。
普羅大眾鄙夷的,唾棄的,但卻又喜聞樂見的,他們稱之為「不要臉」的女
性官員。終於——不,不是終於,應該是早就出現在我的家庭中了。
這都是真的嗎?
是的,是真的。
那怎麼辦?
盡我所能,如我所願。
「盡我所能,如我所願。」咀嚼著從心底冒出的此話,我的眼神重新變得有
神起來。隨手退出他的電腦界面,清理使用痕跡,再進入他的房間將其電腦關機
後。我整理了一番,然後走出家門。
******** ******** ********
半個小時後,三湖市內最好的「冰點」網吧門外。
曾經聽衛寶峰講過,他如果上網吧基本都在這兒。那麼換句話來說,他的狐
朋狗友之一——楊錦平上網吧玩應該也在此地吧!
對!我正是來找楊錦平的!
看過衛寶峰貼子的我百分之百確定楊錦平便是那個所謂的「哥們兒」。他的
父親,現在的市長楊軍。正是當年母親與大官苟且的知情人——大官的秘書。
至於那大官是誰,我心裡也已經相當清楚了。
我此來,只是想從楊錦平的嘴裡知道他為什麼瞭解這些私密之事的。按理說
,他的父親身為秘書出身的底子,嘴巴都應該很嚴實。上級的隱秘之事怎麼可以
隨便透露給家人聽?還有他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要把事情說給衛寶峰聽?
把凱越停好,我掃了一眼網吧外面的四周。發現楊錦平的TT跑車在之後,
便面無表情的向網吧走去。
在一樓大廳轉悠了一圈,沒見到他。於是繼續朝二樓包廂區拾級而上。幾分
鐘後終於在一包廂裡找到了人。
連他楊錦平在內總共三男二女五個人。女的姿色都顯中等,因為穿著妖嬈,
化妝精心,顯得有中上水準。他們嘻嘻哈哈,玩著電腦,言談無忌,坐在最外面
的一奶油小生格外活躍,說話刻意,最是聒噪,至於兩個女的則時不時花枝招展
一番,小鳥依人一下,嗲聲嗲氣,風騷勁兒倒是也吸引頗多視線。
見我這不速之客推門進來,眾人都是一愣。奶油小生反應最快,站起來狐疑
地問道:「你幹嘛的?」
「呦,是黃哥!」居中而坐的楊錦平看清楚是我後抬了下胳膊,揮手算作招
呼。
「楊錦平,請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事。」我沒理會杵在跟前的奶油小生,雙
眼越過他,視線投向坐態懶散,吊兒郎當的楊錦平。
「哦?在這兒不能說嗎?天太熱,我不愛動。」眼見我的臉色有些不善,他
收起了笑容。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上的回答不咸不淡。
「聽見沒,楊少說了,有什麼事兒在這裡講。」奶油小生搶在我出聲之前陰
陽怪氣地說著,似乎這樣才能撫平剛才被我忽視的不爽之情。
我瞥了他一眼,依舊沒搭理他。目光轉回去看著楊錦平,忍著心中的怒火,
堅定的說道:「很要緊的事。」
他聽了之後,又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譏嘲,眼神同樣如此。
血在朝頭部管湧,壓迫著我那已被恨意填滿的大腦,插在褲兜裡的手開始蜷
縮,攥緊。
「好吧!」在我即將失控的瞬間,他忽然起身,繞過身邊的女人。走到我跟
前的時候順手取出一支煙,旁邊的奶油小生見狀連忙掏出火機,幫其點上。他吸
了口,然後繼續道:「去哪裡說?」
「楊少,不會有事吧!」
「楊哥——」
「『羊咩』——」
「誒——」楊錦平揮著夾煙的手打斷了奶油小生以及其他幾人的說話。然後
轉首看了我一眼,嘴裡則對他們道:「他是『瘋子』的大哥!你說我會不會有事?」
「噢——原來是衛少的大哥呀!失敬失敬!來,您抽煙!」剛才還一臉不忿
表情的奶油小生馬上換了副笑臉,隨即拿出自己的黃鶴樓1916,遞了支給我。
其他幾人也不復之前的冷淡,和氣地和我打招呼。
我擺手拒絕了奶油小生的煙,跟楊錦平示意了下後就率先出了包廂。很快他
也跟了出來。
二十分多鐘後,我和他來到了離網吧不遠的一家咖啡廳。找了個包廂,點了
一杯冰拿鐵和一杯苦冰咖,倆人分坐與兩端,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很快,咖啡被服務生端上來。我在自己的褲兜裡搗鼓了一會兒後,便伸手撫
著透明的杯沿,注視著他道:「我相信,你剛才應該猜到了我為什麼來找你。」
「是啊!」他微微頷首,再次摸出煙點上,順口道:「看來你知道了。不過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真會那麼幹。」
我皺著眉頭,以示不解。
「黃哥。」他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種靠父蔭庇護的二世祖。可
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大不了?走自己的路罷了!『瘋子』實際上和我一樣,只
不過他的個性比我還極端!在他的個人世界裡,誰摧毀了他的三觀,他就要反擊
過去,哪怕是抱著那個人同歸於盡!」
「這些和我要問你的沒有任何關係!」我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頓,肅聲道。
「你不明白。」他看了眼灑在桌子上的少許咖啡,搖頭輕嘆道:「『瘋子』
是過年後不久知道那件事的。也怪我,好死不死的帶他去那裡玩。」
「太一會所?」我一邊用紙巾擦著弄濕的手一邊問道。
他點了點腦袋,繼續說道:「趙阿姨的事情,差不多兩年前,也就是我爸從
省城回來當市長的那年我就知道了。」
「是他吧。」我隨手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從舊報紙上裁剪下來的新聞,攤
開後放在桌上,推至他的面前。
他瞥了一眼報紙,然後望著我,點了下腦袋。
「繼續說。」話音落下,我收回了報紙,目光凝視著報紙上的標題——
《省委常委、組織部長項莆清走訪慰問老黨員和生活困難黨員》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2-5 11:15 編輯
]
作者:
mp10
時間:
2013-10-23 15:16
(六)
項莆清,男,現年五十七歲,祖籍魯岳省曹州市。父輩避戰亂災荒遷居至三
湖市一偏遠小村莊,他因此在那裡出生。
文革期間,其父在當地一「五七」幹校工作。因為照顧在此地接受勞動改造
的原省委第一書記馮援頗為得力,隨之收穫了馮書記的特殊好感。在文革結束後
,重新恢復工作的馮書記為了報答其父的恩情,便安排他的長子——也就是項莆
清到省委黨校進修學習。
項莆清在去省委黨校之前已經參加工作。他那時在三湖市江口縣體委下屬的
少體校當田徑教練。
在省委黨校完成進修後,馮書記便將他調至自己的身邊工作。在他的關照與
提攜以及自身的刻苦奮鬥下,項莆清僅花了十年不到的工夫就從一個普通秘書,
攀升為正廳級的高官。並在那年年底,回到了三湖,擔任市長。一年半後,又晉
位市委書記一職。
在主政三湖市的那幾年,項莆清留給百姓、各級官員和這座城市的,便是他
的強勢與大刀闊斧的城市建設。從市政規劃到公共服務,他都事無鉅細,親力親
為,以致那時百姓口中流傳出「咱們這裡只有市委書記、沒有市長之類」的說法。
這些東西,帶給三湖市的是一方面城市規模越來越大,中心城區市容市貌開
始變得整潔、美觀;市國內生產總值以及市政府財政收入的節節攀高。而另一方
面,便是房價的狂飆突進,物價的不停上漲。這讓生活在此地的絕大部分百姓都
難以接受。對於他的非議也開始逐漸增多。
不過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他項莆清的官位陞遷。五年前,他被再度調回省城曙
光市,任市委書記。三年前的大換屆中,他更是一舉進入吳西省的最高權力機構
——省委常委會,任省委常委兼組織部部長。
以上所述,都是我從小在三湖生活和上學時斷斷續續的聽一些人的議論以及
評價後,在自己腦海中形成對此人的大致印象。
現在,我已經清楚了,母親在當年被調入市政府辦公室工作的時候,時任市
長正是他項莆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母親原本便相識。因為當年他還在江口
縣的少體校當田徑教練之時,其所帶的隊員中,就有母親。
在我的家中,現在還保留著一本母親當年參加少體校時代的一些比賽留念相
冊。年少時的我曾經好多次翻開它,羨慕的看著照片上當時還是荳蔻年華的母親
在賽場的颯爽英姿。
在相冊的最後一頁,則是一張合影。上面有個被包括母親在內的十幾個少年
男女圍在中間的青年男子。他看上去不滿三十歲,中等個頭,留平頭,國字臉,
身穿中山裝,胸佩太祖像章。此人,正是項莆清。
曾記得有一次,我正在客廳再次翻閱相冊時,電視上正播放著本地電視台的
新聞。在我翻至相冊最後一頁時,剛好新聞裡也同時出現了項莆清作報告講話的
影像。不禁意抬眼看了一下電視的我,再瞧了瞧手中的相冊後,便天真爛漫的跟
坐在身邊的母親叫道:「媽媽!媽媽!電視裡的那人怎麼和照片上的叔叔這麼像
呀!」
當時的母親在聽到我這麼說以後,並沒有馬上回答。她先是轉首朝坐在側面
沙發上瀏覽報紙的衛佐民看了一眼,見其沒有反應後才回頭衝我微笑道:「你這
小腦瓜怎麼看出來倆人長得像?」
「我就是知道!」我挺了挺稚嫩的胸口,小大人似的回答。
「膺兒真聰明!」母親摸了摸我的腦袋,把我攬至其懷中,順手拿過相冊,
指著照片中的項莆清道:「他就是電視裡的那個人。當年是媽媽的教練,姓項。
現在是市委書記,我們這座城市裡最大的官。」
「向日葵的向?」
「不是。」母親用嘴親了下我的額頭,語氣柔麗、和緩「是項羽的項。」
「媽媽,你的笑容好怪哦。」靠在母親懷中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扭了一下後
腦袋上揚,剛好瞧見她臉上的那抹嫻靜而又略帶狡黠的神秘之色。
「臭小子,敢取笑媽媽!」母親撩起自己的一縷秀髮,用髮梢輕輕地在我的
脖子撓著癢。
「哈哈——不要啦——」我在她的懷抱裡笑聲不絕,掙扎不斷————
現在回想起那段,這真是讓我感到自己的後知後覺。不過也沒辦法,那時的
我僅僅是個剛滿十歲的總角少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
面對如此位高權重之人。哪怕是現在,我也不能確定能百分之百的達到目的。
還是那句話,盡我所能,如我所願。
******** ******** ********
「黃哥,我爸是一路跟著那位過來的。這你現在也應該瞭解了。」
在我思忖著上面那些的同時,楊錦平也開始了他的講述。
「兩年前,我爸回來當市長。沒多久,我和我媽也從省城回遷。」他喝了口
面前的冰拿鐵,潤了下嗓子後繼續道:「我被我爸安排進滄云讀書。要知道,在
這藏龍臥虎的學校你想要吃得開,家裡的背景權勢不說,自己總得會做人吧!所
以嘍,我就用金錢開道。隔三差五的請同學吃飯、泡吧、K歌、桑拿;偶爾用用
我爸的字號,給一些玩得來,又看得順眼的同學解決一些小麻煩。就怎麼的,我
在學校裡的名頭漸漸大了起來。」
「不過出手大方的後果就是我的零花錢變得不夠用了。雖說我媽經常接濟個
三千五千的,但總那樣我覺得實在太不爽利。要知道,每次出去瀟灑,我都要花
個七八千的——」
「我不是來聽你如何驕奢淫逸的。」我轉動著咖啡杯,打斷了他的話。
「OK,OK。」他搓弄了一下光滑的桌面,抿了抿嘴唇,頓了好一會兒才
出口,神情好似做了某個艱難的決定一樣,「這樣說吧!就是我對自己家裡的保
險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我趁著一個上班日下午,爸媽都不在家的機會,
請假回家。支開在家的保姆後,在我爸書房裡找到保險櫃的鑰匙,打開了保險櫃。」
「裡面有對我母親不利的東西?」眉頭逐漸皺緊的我沉聲問道。
「沒有。」他搖著頭,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後,遂接道:「我那時是第一次
做這種事,心裡難免緊張,所以開保險櫃的時間有點長。剛打開的時候,我就聽
見樓下汽車的聲音了。我跑到書房外面的陽台一看,是我爸就跟他的秘書到家了。」
「這一下我慌了。把保險櫃又關上後原本要跑,可到了書房門前,我爸和秘
書已經上到兩樓。於是我就跑到陽台,挪開洗衣機,蹲在後面。」
「然後你就聽到了一些關於我母親的事情。」腦海中推論出這些的我順嘴道。
「嗯,黃哥真是睿智!」他扯著嘴角笑言。
見我毫無表示,他輕咳了一聲,繼續講道:「具體怎麼樣我也說不出個所以
然。就是當時我爸進到書房後,那秘書很快說了句話,意思大概就是趙阿姨太過
分了,不買我爸的面子。」
「我爸呢,沒怎麼說話。可那秘書估計是受了什麼氣,一個勁的在我爸面前
說趙阿姨的不是。什麼這麼重要的會議不參加,還讓個小角色來頂替。仗著自己
是女的,有點姿色就敢不尊重我爸之類的話。」
「後來我爸可能是聽得不高興了。叫他走之前告誡他不要信口開河,沒根據
的話不可以亂說。」
「等秘書走後過了幾分鐘吧。我爸就打電話,開口就是一句『書記好啊!』
這個我明白,他這麼多年來不帶名字,只叫官職的就只有那位了。接著他跟電話
那邊的那位隨便聊了幾句。最後裝作無意的提了一下趙阿姨。」
「這話一講,沒等幾秒,我爸他的聲音就有些——有些——那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了,是誠惶誠恐。我攀著洗衣機機體向上一看,他一邊連說『好的好的』
,整個人是站在那裡,點頭哈腰的。」
「當時我就在想啊!這位趙阿姨何許人也?竟然讓我爸在他的靠山那兒吃癟。」
「所以經過你的聯想,判斷我母親和那位項部長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我開
口發問。
「那倒不是,你聽我說完。」他揉了揉鼻子,「等我爸打完電話,我的腿早
就蹲麻了,一不小心弄出了響動。這一下子我可倒霉了,被他發現後好一頓打。
打完還警告我不許把聽到的東西講出去。到了晚上,等我媽回來發現我在家還被
打了一頓。就和我爸吵了起來。她也在機關裡上班,消息很靈通。我記得她當時
有這麼一句對我爸吼得話『是誰不給你面子你就找誰算賬去!回家打孩子你還算
是個男人嗎?那個趙荷不就仗著項書記!你給他當牛做馬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如
一個賣屄的騷貨!』」
我的怒火再度上揚,雙眼微眯,死死盯著他。
「呃——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呀黃哥。」他看我快暴走的樣子,尷尬地涎臉
搓手,嘴裡則快速地解釋道:「這是我媽的原話。我只不過是複述一下,複述一
下。」
「不過我爸當時的回答很奇怪。」他捋了一下鬢角,「他對我媽說『你胡說
八道啥!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此言的我,內心頓時泛起了疑惑。遂問他:「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他用點頭來加重語氣,然後繼續往下講道:「這頓
打真是讓我心有餘悸。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回被我爸那麼狠的痛打。就因為這個
,我心裡對當時還未曾謀面的趙阿姨有點記恨。於是悄悄地在網上,另外還有學
校裡父母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同學朋友,甚至我爸的秘書那兒尋摸,打聽起她的情
況來。」
「你還真是會遷怒與人啊!」說著此話的我,放置在左膝上的手掌握緊,旋
又鬆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著開口:「網上的那些就不用說了,大多都是正面
的。同學朋友那裡因為他們都不會關注,也沒什麼收穫。就是在我爸那秘書那兒,
聽到些閒言碎語。」
「具體是什麼?」我坐正了身子,隨即道。
「就是,就是趙阿姨跟那位原先在市委大院時的事情。」他說完這話,偷瞄
了我一眼,發覺我神色還行,遂續道:「那秘書的身份我是兩個月前才知道的。
他是當年那幾個被紀委處理開除掉的,其中一個的遠方親戚,是外省人。他知道
的都是他那個被開後下海做生意的親戚講的。其它什麼的他也不清楚。基本上,
就是『瘋子』在成人論壇上發的前幾個貼子裡東西。」
「你也看過他的貼子?視頻沒下載看?」我的眼睛又半眯了起來,左手提起
,與右手共同擱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置於鼻前。
「看是看過了。我在裡面也有個高級帳號。不過黃哥你放心,視頻我早就刪
掉了。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解釋完這些的他見我情緒沒有失控,長吁之後又一次摸出煙點上,邊抽邊說,
「後來沒找出關於趙阿姨更深層次的東西,我的心也就慢慢淡下去了。直到因為
和『瘋子』打架,雙方家長被叫到學校後我才發現,原來趙阿姨就是『瘋子』的
媽媽。嗯,當然了,是後媽。」
「再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我和『瘋子』交上了朋友。他這人說實在的
是很夠哥們兒義氣。每次遇上我們和別人幹架,他都是衝鋒在前,絕不會做逃兵
的那個。為人也大方,只要兜裡還有一塊錢,那就拿出來大家一起花,不會像有
些人一樣還摳摳縮縮藏五毛。」
「還有。」他吐掉了嘴裡的煙氣,「他和我說過,他在家裡最喜歡的參個人
就是你、黃老爺子跟趙阿姨。最頭疼的是他那個親生老爸。」
「他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在還不知道那些事之前吧?」我喝了一口苦澀,但
略帶清甜透冷的咖啡,然後道。
「嗯。」只見其點著頭出聲道:「你和黃老爺子不論,單就趙阿姨,每次提
起她的時候,『瘋子』都是樂呵呵的。事情發生前的一個晚上他在我的寢室玩。
半夜和他在陽台上抽煙打屁的時候,他神秘兮兮地告訴我,說自己發育的時候就
喜歡上了趙阿姨。雖然沒血緣關係,可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所以很苦惱,問我
怎麼辦。」
「戀母情結!」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學院那位講師所講的東西。雙耳則繼續
聆聽著楊錦平的話。
「我聽到這些到並不是十分吃驚。現如今少男愛熟女的在所多有。哦,我個
人向黃哥你鄭重申明一下,本人不是那個熟什麼控,而是正兒八經的護士控!嗯
,我接著說。可是趙阿姨和那位的事情我再混也是不敢到處去亂說的。於是我就
勸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和趙阿姨差不多漂亮成熟的肯定有,不用在一棵樹上
吊死。但他卻很堅定的和我說,要不是他親生老爸是趙阿姨的老公,他絕對是要
幹掉那個人,取而代之。」
「這話一出,當時我就驚了。心裡更是害怕,這要是讓他知道那些事還得了
?所以我就轉移了話題,邀請他等學校休息日的時候去省城玩玩。結果半個月後
,我帶他去我省城一朋友家開的,也就是太一會所瀟灑。這倒霉催的!剛好碰上
了趙阿姨和那位,在半封閉的露天觀湖休閒茶藝區私會。」
「當時『瘋子』瞧見趙阿姨摸著那位的手笑眯眯聊天的場景,立馬跟個木樁
子一樣的愣住了。沒一會兒,臉紅的跟公牛一樣要沖上去。我一看,趕緊使勁,
拚命把他拽了出去。一邊還勸他要冷靜,千萬別冒失。裡面那個可是個大官。」
「就這一句話我給漏底了。他馬上就反問我怎麼知道那是個大官的。是不是
還知道什麼。我解釋說不是大官的話趙阿姨怎會那麼慇勤。可他不信,認死理,
說我以前一聽見他說趙阿姨的時候臉上表情就琢磨不透,原來是早就知道。還逼
著我一定要講出來。唉!也真怪我這張臉。」
「就怎麼著,我把我所知道的,關於趙阿姨的事情全吐露給他聽了。他聽完
,傻了半天才露出表情。那樣子我到今天還忘不了,太可怕了!接著他問我借數
碼相機,我問他要干啥他也不說。沒法子,看他那模樣我發怵呀!只好給他了。
拿去後他又往茶藝區走,我想攔,他卻說不會衝動的。於是我就跟在他後面大約
五六米的地方。等他拍完照片我就立刻把他給弄出了會所。」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後來還留著淚和我說,這世界上就沒好
人了。還說這是道德問題!好嘛!合著我是黑皮!弄得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
是。」
「第二天酒醒,他又借了我那張太一會所的會員卡。到最後我倆分開的時候
,我一直是在勸他的。可他不聽,還讓我別管了。」
「差不多十天後吧,他讓我上那個成人論壇看他的貼子。我一看差點沒嚇死
,趕緊找到他讓他馬上刪了。可他卻對我講自己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說我要是害
怕可以當不知道。會員卡算是他偷我的。」
「已經是這樣子了,我也沒法子,只好和他約定,除了我和他,再也不能有
第三個人知道了。」
「我不就是第三個?」我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趙阿姨的親生兒子,不一樣。」他嘆了口氣,「這半年實際上我過的
也挺提心吊膽的。想想熬過這段日子,等暑假結束去英國讀預科就眼不見心不煩
了。可惜呀!夜路走的多,終歸是會碰到鬼的!這不,還是被你知道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見他端起咖啡猛灌的口渴樣子,我望著他道。
他剛要說話,其身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瘋子』!」他看到來電顯示後有點躊躇,嚥了口唾沫,看著我,不知
道怎麼辦。
「接你的,隨機應變。」說著話的我把身子朝後面的軟墊一靠,順手還撥開
了一旁的窗簾,雙眼向外面的街道望了一下,隨後重新合上。
他和電話那頭的衛寶峰閒聊了一會兒,掛掉後一臉的慶幸。眼神回望過來跟
我道:「不是他要過來。是問我晚上去哪裡玩。」
「他下午怎麼沒和你們一起?」
「聽他說學校下學期要參加什麼全省私立學校籃球聯賽。所以今天下午開始
去參加訓練了他。」回答完我的問題,他扯著嘴角,起身離開坐位笑道:「可以
了吧?黃哥?」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站了起來,目光依然盯在他那對游移無定的眼睛
上「還有,你父親的那位秘書現在在什麼單位?」
「你要找他?」他搖了搖腦袋,「今年年初的時候我爸把他弄到下面江口縣
當常委副縣長。結果沒到三個月他就因為受賄被市紀委雙規了。唉!搞得我爸都
很被動。後來紀委調查他的家庭以及親戚情況的時候,才知道他跟當年因為趙阿
姨之事被開的幾個其中之一有關聯。這些都是我媽和大院裡幾個家庭婦女在家嗑
瓜子扯閒話的時候我聽見的。」
「哦?」心裡非常驚詫的我表面上沒有露出破綻,拉開窗簾,指著下面街道
旁的兩輛微型面包車和車邊八個緊身背心、紋身及膊的大漢對他說:「我是找你
來問事的,又不會揍你。下次就不要搞這套了。」
「嘿嘿——」順著我的手指向下看了一眼的他笑了笑,雙肩一聳,「小心總
無大錯嘛!何況黃哥你在黃老爺子的栽培下身手可是不賴!就現在黃哥你的母校
一中還流傳著你在校門口單挑五六個收保護費的流氓,還把他們全撂的光輝事蹟
呢!」
「另外。」他轉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時嘴裡說道:「今天你找過我的這件
事我會讓他們都閉嘴的。『瘋子』不會知道,請黃哥你放心。畢竟這是你的家事。」
「好走,不送。」我壓著嗓門,衝他背後沉聲道。
他抬起右手,揮了一下,然後離開。
直到他和下面那八個紋身大漢說笑了幾句,接著和奶油小生等人會合,分別
乘駕TT跑車以及另一輛黑色豐田銳志轎車離開以後,我才重新坐下。摸出手機,
邊聽著剛才的錄音邊緊皺眉頭,不住思索。
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多了。省城驚見、網上尋因、找人詢問;加上各
種自身回憶以及推測。
項莆清和楊錦平的父親楊軍,以及我母親,究竟是何關係?楊軍為什麼能忍
下母親的輕慢?他那位跟了一年多的貼身秘書,為何會在母親的家鄉折戟沉沙,
鋃鐺入獄?最重要的,便是當年的事情,其真相,到底是什麼?
「還有他——」腦海中再度浮現起衛寶峰在視頻裡淫弄褻玩母親的畫面,我
咬牙切齒的同時內心也隱有一絲疑慮。
他衛寶峰,在這事情裡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麼?
「叮——叮——」
錄音聲忽然被短信提醒打斷,我定睛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膺兒,媽媽下
班了,現在已經到家。你在哪兒?快回家來吃媽媽帶回的千味糕。」
看著這條信息,我愣怔了一會兒,然後起身,下樓結賬,開車回家。
醜 聞 (七) 作者:jiyongjun1984
醜聞
作者:jiyongjun1984
2013/11/09發表於:SexInSex
(七)
到家的時候已是黃昏,我透過初展的華燈縫隙,望見夕陽墜落下去,收斂了
它的光彩,然後拋下雲朵,獨自溜到了地平線上。它們不能借助于太陽的美麗光
彩來梳妝打扮自己了,色彩由緋紅到粉紅,就如我此刻的心情,漸漸暗淡下去。
用鑰匙打開家門,鼻翼間頓時傳來一陣飯菜的濃郁香味。少頃,外罩黃色半
身圍裙,內穿白底十字紅條紋套頭短衫,灰色九分棉紡褲的母親端著一碟油爆大
蝦從廚房出來。看到我後,她把碟子置於餐桌上,面容泛著和熙的笑容,嫣然道:
「回來了。去洗手,準備吃飯。」
這話出口的瞬間真是讓我的精神世界百感交集,難以分辨。那個秀麗端莊,
工作勤勉的她;在視頻裡呻吟嬌喘,身姿放蕩的她;在貼子中以及楊錦平所描述
的屈從權勢,委身高官的她。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面目?
「怎麼了?膺兒?」
她看出了我的異樣。遂邁步上前,雙眸凝視著我,關心道:「是不是哪裡不
舒服?」
「沒有。」在極短的時間內,大腦經過激烈鬥爭的我終於還是沒有把想說的
話講出來。眼神避開她,彎腰俯身,一邊換穿的拖鞋一邊胡謅著被太陽曬暈的謊
話。順便還把衛佐民去淞滬開會的事情轉告給她。
她聽完,也沒有深究下去。只是叮嚀了一番要小心中暑之後就取下圍裙,轉
身進了主臥,嘴裡還道:「寶峰也不來吃了。今晚就我們娘倆。」
我隨意地應了一聲,快速地在衛生間洗完手和臉,然後回到客廳,坐在進餐
區域的餐桌上。她也在幾分鐘後落坐。我們母子就這麼用起了晚餐。
「在學校裡有談女朋友了嗎?」用餐途中,幫忙給我夾菜的她如此問道。
「沒,」原本還味如嚼蠟的我一聽,連忙加快了吃飯的速率。嘴裡含著大量
的飯菜,同時還口齒不清地回道:「學我們這專業的女生少。再說學院有紀律,
在校生不能談戀愛。所以我暫時還沒考慮。」
「呵呵……」她盈盈一笑,淡雅秀美,豐神冶麗的臉蛋盡展迷人氣韻。修長
的輕靈玉指還敲在了我的頭上道:「那你不會去外校找啊!」
「我吃好了!」強忍著內心糾結的我扒完最後幾口飯,放下碗筷,轉身就離
開餐桌,走進自己房間。
「不多吃點?這可是媽媽這兩月來第一次下廚啊!這孩子……」
我靠在房門背後,聽著她的輕埋微怨之聲,內心深處翻江倒海。不可否認,
此時的她,只是一位平凡的,對自己的親生子飽含舐犢之情的母親。
可白天的那些所見所聞,又極力的影響著我。它像一柄鋒利的無情長劍,直
刺入我的心房,大腦;使我無法遺忘,無法擺脫。
不久,屋外傳來了她收拾碗筷的聲音。不知道自己幹些什麼的我緩慢地坐到
了椅子上,眼睛不停在書桌四周梭巡,掃視。
「咄咄……」
正當我處於說與不說的兩難境地,沉思呆滯了不知多長時間之時,她敲響了
房門,並沒等我回應便推門進入。
將手裡的兩盤分別裝著去皮西瓜片以及千味糕的碟子擺在我的面前後,她就
對著我微笑道:「小的時候你和寶峰一樣愛鬧騰,那時候媽媽總是怕你闖禍。不
過你親爸沒了後你性子改了不少,總算讓媽媽放心了。哦,還有,記得你上小學
沉迷於電玩遊戲不敢讓你碰電腦,現在媽媽倒是希望你能夠多接觸一下網路,一
張一弛才是休養生息的正途。呵呵,現在你要玩多久地星際和CS媽媽都不會說
你了。」
我的嘴角微搐了下,伸手拿了片西瓜,咬了一口。
「最近看什麼書?」見我沒出聲的她轉而側著身子,為我整理起一旁書櫃上
的圖書。
「就一些專業書,其它的都沒看。」甜脆可口的西瓜並沒使我的喉嚨潤滑,
反而有一點抽象化的酸澀。回答的音調依然深沉。
「多看看歷史書吧!讀史使人明智!主席不是說過,『有了學問,懂得歷史,
好比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很遠很多的東西;沒有學問,不曉得歷史,如在暗溝裡
走路,摸索不著,那會苦煞人。因此我們要爭取做一個站的高看得遠的人。』」
她一邊微笑一邊如此說道,端麗脫俗的面容和寬鬆休閒的穿著交相輝映,相
得益彰。
「哦?」這話讓我有點驚奇,以前母親是不太愛看那些枯燥乏味的歷史書籍
的。就算是閱書也是讀那些著名女性作家寫的散文集或者是一些當代人物傳記。
「那媽你現在看什麼歷史書?」想到此,我出口問道。
「左……」原本是脫口而出的她霎時便頓了一下,眨了眨杏眼,才繼續笑言:
「左宗棠家書還有曾國藩家書、還有清史稿這些。」
輕描淡寫的說到此,她將那盤裝有千味糕的碟子往我眼前推了下,笑著催促
道:「怎麼?以前不是最饞這東西嗎?」
已將其含糊其詞的態度記在心頭的我沒再刻意追問下去。擒起一塊千味糕,
咬了半口,表面享受,實則敷衍地跟她道:「嗯,好吃,還是那個味道。」
「媽媽等會有事要出去一下。」她探出手,按在我的肩頭,語氣一如平常的
溫和「你好好待在家裡。」
「好的。」
我的眉梢不由地挑動了下,嘴裡的回答卻毫不猶豫,十分自然。
「好兒子!」神態欣慰的她揉了揉我的肩膀,接著便出了房間。
我在其出去後,放下了那只吃了一半的糕點,雙手環抱在胸前,繼續思慮考
量起什麼來……
﹡﹡﹡﹡﹡﹡﹡﹡﹡﹡﹡﹡﹡﹡﹡﹡﹡﹡﹡﹡﹡﹡﹡﹡
一小時後,我家社區樓下的前門。
已經從後門處開來凱越的我默然地等在那兒。一刻鐘前,母親離開家,我在
陽臺上看著她的身影出現在公寓樓門前,而沒有驅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後便判定
她今晚不會駕車出門。遂也離家,跑至社區後門,開車到前門等候。
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剛等了四五分鐘。盤發插簪,著黑色亮面短袖小西裝,
內襯長款雪紡衫,下搭亞麻色工裝褲和涼鞋,手挎女包的母親風姿綽約的來到小
區前門。只見其伸出蓮藕般的手臂,攔下一輛恰好經過的計程車,然後動作輕巧
的坐進去,姿態盈盈飄逸,很是柔美。
計程車啟動行駛了大概三四十米後,我才驅車跟上。在路上,我沒有採用死
死追在車子屁股後面的方法。而是儘量與其保持著六至七個車位的距離。因為這
輛凱越已經在今早跟過母親一次,我無法確定她有無注意到這車。可萬一她留意
過,我如此跟蹤的話勢必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的謹慎收到了奇效。就見計程車在行駛了一刻鐘後,來到了市中心的人民
廣場。母親下車,接著她又換乘另一輛出租。往回行駛,經過我家社區也沒有停
留,一直到半個小時後計程車開到市區東南的興勝路與和家大道交叉口,她才下
車。
原本以為她要進入次交叉口處一家商務賓館的我,非常驚訝地看見她等待了
數分鐘後,竟第三次叫車。這次計程車開動後左轉,進入了和家大道,直接朝市
區的南部駛去。
見此,我愈加的小心起來,車距隨之拉得更遠。因為我明白,她這樣來回頻
繁換車,絕對不是去和衛寶峰偷情的,那還用不著如此。
「應該是見項莆清吧!可……」正當我這麼猜測的時候,在我側前方不遠處
行駛的兩輛轎車,突然發生了碰撞,其中一輛打橫擋在車道上,隨即道路被堵住
了。這樣立馬就讓我以及後面的車子都停在了他們後面。而母親所坐的計程車,
也已經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靠!」緊急刹車後的我猛拍了把方向盤,鬱悶之氣頗難化解。坐在車裡好
一會兒才把情緒平靜下來。
此時交警已經趕來,處理事故現場。我在他們的指揮下順利地離開了現場,
轉道向家駛去。
回去的路途上,我一直在思索。母親這麼猶如間諜一樣的鬼祟怪異行為,所
為如何?有什麼樣的事情需要這樣?如果是去見項莆清,那他和母親倆人有什麼
話昨天在太一會所都應該說完了啊?
一時間,母親在我心底的形象,變得更加模糊,更加神秘了……
回到家所在的社區時已是夜裡九點左右。途中我又謝絕了幾位高中同學一起
去KTV唱歌的邀請。把車停好後便緩緩地朝家行去。
到達公寓樓下面的樓道大廳之時,我瞧見靠左側的待客沙發上,坐著一對正
低頭私語的男女。女的大約二十七八歲,個子高挑,身材曼妙,鵝蛋臉,容貌姣
好,頭髮燙了小波浪,衣著打扮都很時尚,男的則是三十出頭,瘦高個子,臉部
線條的棱角比較分明,帶著副眼鏡,看上去比較堅毅,也略有幾分書卷氣的模樣。
「這事兒啊,你就聽我的吧!向趙主任低低頭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說那對男女中的女人聲音壓的很低,但在空曠的大廳回音作用下,我還是
聽見了只鱗片爪。
同一時刻,他們也中止了話語,抬頭打量著我。
雖然他們的口中提到了「趙主任」這三個字眼,可我還是沒有對他們貿然相
問。目光掃過他們後,徑直上樓回到了家中。
沖完涼,我站在客廳裡,手托著下巴,靜靜地考慮了幾分鐘。然後移步,來
到了母親與衛佐民的主臥房。
幾分鐘後,我在母親的床頭櫃裡找到了我想尋找的東西。那是三本書,前兩
本正是數小時前她所和我說其在閱讀的《曾國藩家書》和《清史稿》。可第三本,
卻不是她所講的《左宗棠家書》,而是本《春秋左傳》。
拿起這三本書,我大致地翻看了一下後。發現前兩本母親基本上還沒看過,
這從書頁以及封面依然嶄新這點上來斷定。
不過那本《春秋左傳》就和上兩本完全不同了。其不僅翻閱了大半,還在某
些段落文字上劃著橫線。特別是第一篇關於「鄭伯克段于鄢」中的記載,更是全
文都被劃上了線。特別是其中一段「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將襲鄭,夫人
將啟之。公聞其期,曰:『可矣!』」這句話,被其圈注外,還在之後標上了一
個問號。
一頭霧水的我左看右看,終不得要領。遂將書本原樣放回床頭櫃,接著回到
自己的房間,開電腦查閱。
網路上關於「鄭伯克段于鄢」這個記載的評論很多,很雜。我看了幾個,依
然是沒有任何頭緒。隨後我就暫時拋卻了繼續探究的念頭,準備再度查看衛寶峰
在成人論壇發的貼子。
就在這時,外面客廳的固定電話響起了鈴聲。於是,我出去將其接起,並問
道:「您好,找誰?」
「您好,請問是衛政委嗎?」聽筒那頭傳來一陣女人悅耳的講話聲。不過她
似乎把我當成了衛佐民。
「不是,我是他們的小孩。」
「哦!不好意思。」女人隨即道歉,並很快地問我「那請問趙主任在家嗎?」
「不在。」我言簡意賅的給出了答覆。
「哦,那真是打擾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人的語氣極其客氣,甚至
帶著一絲諂媚。
我掛掉了電話,轉身回房的同時大腦中忽然浮現出在樓下的那對男女。
「是不是他們?」
在電腦前又凝思了幾分鐘後,我伸手按了按有點鼓脹的太陽穴。待大腦略有
輕鬆,遂點擊開IE流覽器,用記憶在地址欄上拼出成人論壇的地址,再用衛寶
峰的帳號密碼登錄。很快,他的第四個貼子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此貼的發佈日期是五一假期過後的第三天。只見其先在上面展示了數張在床
上依次擺放的IPHONE手機、歐米茄表、BOSS長袖皮衣、D&G牛仔褲
以及阿瑪尼斜跨包和休閒鞋的相片。
「狼友們好!先上的這些照片是本魔與那熟女在假期裡去外地旅遊時她給我
買的。怎麼樣?不錯吧?哈哈!」
我動了下椅子,使其離電腦更近一點後,繼續看著他下面的敘述。
「五一放假本魔和她一起去了隔壁省的東州市玩了兩天。嘿嘿,本來她是想
在假期裡去看他那個在石城上大學的兒子。可在本魔的強烈反對下,她妥協了。
最後她糊弄完她老公,我們就去了東州。」
「原來是這樣啊……」緊抿雙唇的我咀嚼著此語,心裡想起兩個多月前,也
就是五一前夕。母親本來已經通過我寢室裡的電話告知我,假期她要來看望我的
決定。結果五一當天她又來電話跟我說有緊急公事無法過來。當時的我怎知這其
中的曲直。
「我們去那兒沒做什麼大巴飛機火車。是先到省城,然後她再從一別墅社區
裡開了輛寶馬730,就坐那車去。」
「本魔問過她,這車是她貪污受賄買的還是那大官送的,那別墅社區裡面是
不是也有她的房子。操!她不講。就會裝!」
「到達東州,我們在靠近那兒最繁華的文沙商業區附近,找了家四星級的酒
店。嘿嘿,她還挺小心,讓本魔拿她的錢去開房,還說要開兩間。本魔當然隨意
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於是就在前臺開了一單間跟一行政房。」
「本魔進行政房沒多久,她就來按門鈴。憋了一路,本魔當然要釋放釋放嘍!
所以她一進門就被本魔按在了門上親了一頓。不過她說出了汗,要先洗澡。本魔
就說和她一起,她沒同意,但也沒不同意。呵呵,口是心非!」
「她進浴室沒幾分鐘,本魔也脫光光進去了。用手揉她的乳房,那乳頭沒多
少時間就被本魔弄的硬硬的。當然了,本魔的JB也跟著變成『高射炮』了。然
後本魔幫她在身體上擦沐浴露,她也一樣,還用沾滿泡沫的手撫摸本魔的JB!
受不鳥啊!」
「於是本魔就拿水沖掉了JB上的泡沫,讓她跪在浴室裡給本魔口交。她照
做了,先從本魔的蛋蛋開始舔,一路舔到龜頭,來回那麼幾次;接著她的嘴緊緊
含住龜頭,用舌頭挑龜頭的最上面,嘴還一上一下的,鼓著腮幫往JB上吹氣。」
「這麼弄了一會兒,她又用她那對大奶,夾住JB,不停滑動。因為上面有
泡沫嘛,滑膩膩的像在幹她的奶炮一樣。哇靠!別提有多爽了!本魔玩心大起的
情況下還拿蓮蓬頭噴她。她沒帶浴帽,頭髮都被我搞濕了。水還打在她的奶子那
兒,白一道黃一道的。」
「她抬頭看了本魔一下,那表情!真是跟個蕩婦一樣!本魔受不了了,隨即
掐住她的後脖子,用JB對著她的臉狂擼。她偏著腦袋,眼睛閉著,臉紅通通的,
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嘿!有啥用?還不是被本魔噴了個滿頭滿臉。」
「搞完了後,她準備用水洗臉。本魔坐在邊上讓她等會再洗,因為精液美容
啊!唉!可她又是不聽,把本魔的萬千子孫給洗了。可憐的子孫們呐!本魔默哀
一個!」
「等都洗完,本魔和她就離開酒店。去東州最有名的『品香館』吃土菜,然
後又到文沙商業區逛,給本魔買東西。」
「到了晚上回來,在酒店餐廳吃完飯,本魔和她就在房間裡盤場大戰。一晚
上究竟幹了多少次,本魔也已經不記得了。反正就是累了休息,醒了再幹。」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本魔和她才起床。下午去文沙湖看了看風景,呵呵,
挺沒意思的。不過好在身邊有個美熟女陪著,聊勝於無嘛。」
「到四點多的時候,本魔和她回酒店退房,取車回省城。等到省城原本她是
想當晚就回三湖的,但本魔沒同意。其實本魔是想再幹她一晚上,要是她回去了
不就沒戲了嗎?」
「嘿嘿,在本魔的三寸不爛之舌以及雙手的挑弄之下。她最後還是答應了,
不但如此,還把我帶進了那個她開寶馬車出來的別墅社區。」
「這別墅區一看就屬於十多年前造好的老別墅區。不過地方到是大,房子都
是獨棟的,帶花園圍欄,裡面能停車,間隔拉的也挺開。」
「她那棟別墅位置不錯,正處整個社區的當中。面積三百多平,上下兩層。
裡面的裝修還能有六七成新吧!看起來似乎是有人在打掃的。後來她也跟我說了,
每過半個月都有家政服務人員來清理房子的。」
「因為別墅裡沒什麼吃的東西,所以她就叫了外賣。等送外賣到的時候她已
經被本魔摁在客廳的進口真皮沙發上幹了一炮了。哈哈,她去門口結帳的時候,
臉還紅著,外衣扣子也沒齊整,屄裡還留著本魔的精液。弄得那送外賣的男青年
總拿眼瞅她。真是笑死了!」
「酒足飯飽,當然就繼續操她嘍!到了二樓臥室,操!本魔有意外的發現啊!
是啥呢?那就是在房間的大衣櫃裡,有許多她的性感情趣內衣。有那種紫色的蕾
絲吊帶,帶褶皺束腰的;黑色大網眼外露連衣短裙;露乳緊身衣,蕾絲漁網襪;
綠色玻璃紗刺繡,前胸貼花帶鋼托的;黑色透明,帶蕾絲蝴蝶結三點式;藍色帶
流蘇束胸的等等十多種。另外還有些比如丁字褲、C字褲、開襠褲之類的。」
「見到這麼多性感內衣,本魔怎麼能不獸性大發呢?所以嘛,在讓她換上那
套黑色透明,帶蕾絲蝴蝶結三點式內衣後,本魔的JB再一次捅進了她的屄裡,
狠狠地操她。」
「在那別墅和她幹,她的表現也好像和別的地方不同。騷叫聲大不說,腰扭
得也像沒骨頭的蛇一樣浪。高潮來的時候,還咬本魔的乳頭。媽的特疼!」
「把本魔咬疼是沒有好下場地!於是本魔在操她的同時,手指不停地摳挖起
她的陰蒂。等她來快感的時候抽出JB,命令她吃到嘴裡。嘿嘿,她不但吃得很
賣力,嘴巴哧溜作響的,而且自己還動手摳屄呢!」
「反復這麼搞幾次,她就跟兔子一樣的乖了。內射的時候她還緊緊地抱住本
魔的身子。那力氣,真不虧是運動員出身。」
「不過遺憾呐!那天搞得太HIGH,本魔忘了用新入手的IPHONE留
念了。所以就要請大家諒解啊!哈哈哈……」
看到這兒,憂心忡忡,憤恨不寧的我闔上了雙眼。貼子中那一段段污言穢語
似乎還蕩漾在我的四周。高大的衛寶峰仿佛就在此刻出現在我的面前一樣,居高
臨下,帶著其不屑的哂笑,在我耳邊吟語著:「看到沒有,哥。你媽她就是一個
貪官!賤人!婊子!」
我晃了晃腦袋,睜眼起身,向窗外眺望。
外面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八)
次日早晨,我趁母親與衛寶峰還未起床的時候,出門離家。
昨夜,看完第四個貼子,我就沒再看下去。仔細地清理掉登錄過他帳號的痕
跡後,我便躺在床上,在混亂,兼之徬徨的心態下,熬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至於他倆什麼時候回到家中,我一無所知。只是在早上離家之時,才從門口鞋
櫃內擺放的鞋子以及主臥跟側臥緊閉的房門得出判斷。
此刻的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行駛。時值季夏,霞光邁著輕快的腳步
到來了東方的天際,藍黑色的綢布漸漸被金色照亮。幾朵棉柔的白雲,被霞光抹
上了迷人的橘紅色,鑲上了金邊。
迎著朝陽,城市漸起一派生機。人們沐浴在晨光中,有的孩子,蹦蹦跳跳的
追趕著廣場公園草地上的鳥兒,那些健壯的大人健步如飛的跑著步;有老人在那
兒打著太極,顯得十分悠閒,輕鬆。在優美的音樂下,許多熱愛舞蹈的人都伴隨
著音樂跳起歡快的舞蹈。
可這美好的一切,都無法使我的心情樂觀起來。無所適從在我心裡悄悄地落
了根,看著車外的人或事物,感覺陌生,甚至格格不入。昨日幾番鼓起的信心,
現在早已如被吹醒的夢想一般,鴻飛冥冥。
「嗯?」
正當我沉浸與晦暗心思中無法自拔之時,從車外傳來了一陣少女啜泣聲將我
喚醒。稍稍偏頭一瞧,只見一個女孩單腿跪倒在一垃圾箱旁,左手捂著右手食指
,哭泣著。其身邊掉落著一個大號蛇皮袋,袋口已開,從裡頭散落出幾個塑料空
瓶和易拉罐。
見此,我立即在可以停車的地方泊好車。然後走上前去問道:「小妹妹,你
怎麼了?」
這女孩看上去,大概十歲上下,身形瘦小,梳著兩根小辮子,面容有點泛白
,右耳上還垂吊著口罩,大眼睛,鼻子俏麗高挺,模樣乖巧,穿著俐落,只是衣
服上粘了些灰塵污垢。她此時瞪大了眼睛,望著我,神情微有些驚慌,淚水不停
地流淌下來。
我抽出口袋裡的一包紙巾,遞到她的面前。同時看了被她摀住的手指,那上
面已經是鮮血淋漓。遂煦聲道:「被什麼東西割破了吧?走,大哥哥送你到醫院
去。」
「不——不用了。」有些失措的她趕緊站了起來,回話的時候身子還像後縮
了縮。
「別怕。」我儘量擺出和氣的表情,取出自己的身份證以及學生證給她看,
還指著她的傷口道:「大哥哥不是壞人。你看,你這傷口不是隨便用創口貼就能
止血的,不去醫院的話問題就大了。醫藥費的問題你也不用擔心,既然大哥哥見
到了,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完,我還蹲下身,將地上散落的塑料空瓶和易拉罐一一撿進蛇皮袋。然後
提著袋子,伸手指著車道:「你瞧,大哥哥有車。去醫院的話很快的。」
女孩終於還是被我說動了,她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車,身子傴僂蜷縮著。好像
生怕把車弄髒一樣。正把蛇皮袋放在車後座的我見了,隨即微笑道:「沒關係,
放心大膽的坐。來,大哥哥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女孩很堅強。我的動作雖然很輕,但十指連心,那應該是被碎酒瓶劃出的傷
口還殘存著幾顆細小的渣子,嵌在肌體內怎能不痛?但就是這樣,在我用紙巾將
其依次去除的時候,雖然其雙眼裡的淚珠不斷滾落,但她還是強忍著一聲不吭。
我猜測,大概是因為我是陌生人的緣故吧。
清掉細渣,用紙巾裹住傷口後,我就發動車子,向離此地最近的醫院開去。
這一路上,女孩有些沉默,但對我的問題還是有問必答的。我也以此知道了她叫
洪麗莉,十一歲,在高新區雙林小學讀四年級。
不過下面她所講得信息則讓我皺起了眉頭。她的父母,都是高新區正安機械
廠的職工。父親在機械廠職工家屬鬧事後的隔天就被警方帶走,至今還未返家。
而本來在街上擺攤維持生計的母親去年被查出了大病,由於自家太拮据,機械廠
又負擔不起醫療費用,所以在醫院待了一段時間後,就回家將養了。
「不是沒抓人,還把受傷的送醫院了嗎?」
「大病?家裡養著?那不就等於等死?」
在把女孩送進醫院的診室後,我獨自站在走廊裡,內心這麼嘀咕著,頗為難
受。一個原本應該在家享受著幸福溫暖的少女,現在卻因這樣那樣的緣故,不得
不在假期獨自出門,忍受著路人異樣的目光拾荒,補貼家用。
看看這個名叫洪麗莉的女孩,再想想自己以及衛寶峰。我那滿腹的鬱結之氣
頓時便化為一聲嘆息————
******** ******** ********
半個小時後,醫院附近的一家連鎖快餐店內。
「慢點吃,小心噎著——」
已經吃完自己那份早餐的我微笑著對正大口吃喝著肉包、豆漿的她說道。
她點著腦袋,算作回答。但嘴裡卻一刻不停,吞嚥著食物。
「麗莉。」把被其吃光的盤子挪到一邊的我問她「等會兒大哥哥把你送回家
,順便看看你媽媽。行不行?」
嘴裡塞滿食物的她聽了,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沒等我發問,她就嚥下了
吃的,對我小聲道:「黃膺哥哥,你能不能先讓我去一趟回收站?那兒離我家很
近,不會很麻煩你的。」
「好的。」我怔忪了一下,隨即回道。
「是——是這樣。」她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解,低下頭,嚅囁道:「我媽媽下
午還要打止痛針。錢——錢還差一點。所以——所以——」
聽到這兒,我的鼻子不由地發酸。心裡十分明白,她已經得到了我的幫助,
自覺如果再向我要錢的話肯定不妥。可自己的媽媽需要治療,沒有足夠的錢是沒
法子辦到的。所以在這麼矛盾的心理下才講出了難處。
「麗莉,別擔心了。」我語氣和熙、堅定地說道:「你媽媽的病,大哥哥一
定會讓人來管的。」
她得到了如此的回答,頓時就抬頭,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問我道:
「真的嗎?黃膺哥哥?」
我非常認真地對其點頭,然後道:「現在大哥哥就去打電話,讓人來管。」
她的臉上立刻就泛出了笑容,嘴裡更是連聲感謝。
隨後,我問清她的家庭住址,便和她打了招呼,接著便起身,到快餐店內的
衛生間打電話。當然,這電話是打給我母親的。先不管母親和衛寶峰、項莆清以
及其它的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爛事。我想,既然碰到了她轄區內生活甚為困難
的群眾,總得知會她這個父母官一聲吧!不然我自己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膺兒,大清早的你跑什麼地方去了?」
電話很快通了,母親在我還未出聲就這麼問道。
隨意地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後,我便把這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
「嗯,我知道了。」母親在聽完我的講述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然後
繼續講道:「待會你先送小姑娘回家。我大概還得過幾分鐘才到單位,那麼半小
時吧!半小時後我就帶人去小姑娘家裡處理。」
「那他的爸爸呢?」我繼續問著她。
「人不是我們高新區GA抓的,是市局。而且證據確鑿,程序合法,我們管
委會也不好置啄。」
我還想說話,卻被其搶先道:「你把小姑娘送到家裡後就別管了。去和以前
的同學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還有,膺兒,記住媽媽的話,不要去妄圖背負超
越你自己能力的責任!」
隨同此話一起傳入我耳中的,還有那頭不時喊出的「趙主任早、趙主任好」
之類的問候語。很明顯,她已到達單位。
「好吧!」我低沉地應了一聲,掛掉電話後緩慢地踱出了衛生間,回到餐桌
旁。
見到洪麗莉一副翹首企盼的模樣,我便隨之換回剛面對她時的溫和表情。嘴
裡說道:「好了,等會兒就有人去你家接你媽媽去醫院。現在大哥哥帶你回家。」
「嗯。」笑容佈滿臉頰的她甜甜地回應,然後和我一起走出快餐店。
「黃膺哥哥,你是個好人。」
二十多分鐘後,將其送到機械廠家屬區附近後,她感激地跟我道。
我搖了搖頭,一邊把從醫院配來的消炎藥遞給她,一邊說「大哥哥只是憑本
心做事。」
接著,我又從錢包裡掏出所有的現金,加上一張留有自己手機和寢室座機號
碼的紙片,一同塞進她的口袋,並跟其語重心長道:「錢留著,買點自己喜歡的
東西。以後別去撿東西了,有困難打電話給大哥哥。好好上學,只有知識才能改
變命運。」
「嗯,我明白的。黃膺哥哥,我一定快點長大,到那時我有工作了,會賺錢
,把今天你給我的錢還給你。」
做這番承諾的她重重地點著腦袋,小辮子一晃一晃,煞是好看。
「哦,對了——」我又撓了下頭,不好意思地對她囑咐道:「待會兒要是有
人問你坐什麼回來的,你就說出租車好了。別把大哥哥的車暴露了。」
「為什麼?」她好奇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我衝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聽了,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頭答應了。隨後揮手,跟我告別。
我隔著老遠,看著瘦小的她進入了那幢灰黃,牆面明顯有龜裂痕跡的機械廠
家屬樓。然後不到五分鐘,從另一街口開進來兩輛車。一輛是母親的帕薩特領馭
公務專車,還有一輛則是醫院的救護車。它們都停在了洪麗莉家的樓下。等身著
淺咖色女士帶褶皺短袖襯衫,白色直筒女褲,半高跟鞋的母親下車後,她就和跟
隨在身旁的小鄭,一前一後的進了樓,後面還有管委會的兩個工作人員提著一些
生活用品隨之而上。救護車上的醫生護士當然也沒閒著,拿起醫療器具,紛紛進
入樓內。
又過了將近半小時,醫生和護士就抬著一位成年女性病人下樓,洪麗莉陪伴
在一旁。母親則在其他人的陪同下跟在後面。我細數了下,除了她帶來的三人,
另外還多了幾位。應該是母親她們沒到之前就已經接到指示,趕到洪麗莉家中的
社區街道、以及機械廠的頭頭腦腦。
很快,擺著副親切面容的母親在洪麗莉身邊溫言相慰,並勉勵了一下擔架上
她的母親後,才把母女倆送進救護車。等車呼嘯著開走,她又轉回肅顏,在眾人
的簇擁下和他們頷首告別,離開現場。見此事已了,我鬆了口氣,也跳上了車,
準備駕駛而去。
「哎,我說,那女的是咱們區的二把手吧?」
此時,在車的一側不遠處,一些看熱鬧男女的議論聲傳至我的耳中。
「應該是的。那天咱們去區裡討說法,那女的不就站在那個區委書記的身邊
嗎?」
「嘿!挺有氣質的。」
「屁!再漂亮再有氣質,還不都靠陪睡陪出來的。」
「那倒不一定,我聽我親戚說過,那女的在他們區當副區長的時候官聲還不
錯,敢和市長頂牛。」
「切,別胡咧咧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知道不?真敢頂那也得是捏到了把柄!」
「算了吧!關咱們平頭老百姓啥事?還是準備準備,中午人家宏圖集團可是
又要來發東西了。我聽說今天不光有米,還有油和雞蛋呢!」
「真的!?」
「對!還是過日子要緊啊!散了,散了——」
等到一旁的人都消失了,我依舊呆呆地坐在車裡,腦海中還迴蕩著「把柄」
兩字。
如果參考昨日楊錦平的說法,那母親握有其父楊軍把柄的說法非常可信。可
問題又來了,母親、楊軍以及他倆的共同靠山項莆清應該都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再怎麼搞,也不會希望這條船毀敗,大家一起完蛋吧!母親那些在楊錦平嘴裡的
做法,往小了說是恃寵而嬌,往大了說那就是在破壞他們圈子裡的人際利益關係
,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可偏偏母親她就那樣做了,還一點事都沒有。項莆清和楊軍幾乎就沒有採取
任何手段懲罰或是打壓她。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等等,楊錦平的說法就一定是真的嗎?他會否在撒謊?抑或隱瞞了些什麼?
還有衛寶峰,從他那些貼子裡的描述,母親就好像一個因肉慾而喪失了理智的媚
俗女人;被其用幾張似是而非的幽會照片就能威脅的白痴女人。這可能嗎?浸淫
官場多年的她智商和情商就那樣不堪?如果是的話,那就真是個笑話了。
謎團,疑團,一股股,一波波地在我大腦中糾纏、碰撞、分裂;然後重新組
合、排定,繼續反覆,交替出現。
真相,似乎被我摸到了一角。但其大部,仍然籠罩在厚重的冰山內,觸之不
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回過神來的我揉了下僵硬的臉。然後駕車,朝市區進
發。
花了不到半小時的工夫,我就到了市圖書館。在裡面借到了《春秋左傳》後
,我來到了寬大的閱覽室,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攤開書頁,同時又取出剛才
在路上買的本子和水筆,放在桌上。
拿起筆,對照著書上「鄭伯克段於鄢」的記載,我便在本子上依次寫下一系
列的名字。完成後,我看著上面兩排人名。左邊是鄭莊公、共叔段、武姜、潁考
叔;右邊則是我自己、衛寶峰、母親以及楊錦平、楊軍和項莆清。前三行又用橫
線連接了起來。這樣就變成了鄭莊公——我自己、共叔段——衛寶峰、武姜——
母親。
「是不是這樣?」我右手轉著水筆,左手托著下巴如此猜測。
「可我怎麼會是鄭莊公呢?衛寶峰倒是很像共叔段。母親嗎——」就在我思
至此處時,我的背部被人一拍。順勢擱下手中的筆,將書遮在本子上後我抬眼一
看,原來是我高中時的班長。於是我便向他問候,並閒聊了起來。
不久,他就跟我告別,離開了閱覽室。我則回頭繼續思考問題。可在瞥到書
和本子因為相互摺疊而形成的一條斜線的剎那,我的瞳孔猛然收縮,目光繼續死
盯著那兒的同時,心跳也隨之加速。
是——這樣?!
可————
大概幾分鐘後,魂不附體的我顫抖著站了起來。渾渾噩噩的收拾完東西,然
後把書還掉後,機械而麻木的出了圖書館。
出來後,我一屁股坐在了圖書館外面的一石凳上。身上感受著那熱辣的驕陽
照在地面上。雛鳥在周圍大樹的樹葉中乘涼,發出盈盈鳴叫。空氣熾熱得讓人窒
息,陽光灑在道路上,白花花的無比刺眼。
「還要繼續探究下去嗎?算了吧!沒好處的,事實也不關你的事。她想幹什
麼都是她的自由,你只是她的兒子而已。」我的右腦如此告誡著我。
「不對!正因為她是你的母親,你就更要去勸她,阻止她;她那樣做是會萬
劫不復、害人害己的。」我的左腦做著反駁。
「她害的又不是你,是衛寶峰。你靜觀其變就行了,反正你也要收拾他的。
」右腦如此道。
「收拾他是一回事,眼睜睜看他送命又是另一回事。怎麼說都在一起生活了
十年,你忍心嗎?」左腦這樣說。
「衛寶峰早就瘋了!在他看見你母親和項莆清在一起的那時就瘋了!既然如
此,就讓這瘋子毀滅吧!順便還能被你母親利用一下,何樂而不為呢?」右腦道。
「你怎麼能如此冷血!」左腦斥責道。
「哈哈!你不就是我?我的想法不正是你的想法?太虛偽了吧!哈哈哈————」
我彎下腰,雙手抱頭,使勁地抓撓著頭髮。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驅除我右腦
部分的邪惡想法。一時間,顆顆如蠶豆大小的汗珠佈滿了我的額頭,順流而下後
更是刺痛了我的雙眼。
「黃膺哥哥,你是個好人。」
驀的,早前洪麗莉那清稚,卻又堅定的聲音再次在我腦中迴響。
「可這不一樣啊!麗莉。」我低聲呢喃著。
正當此時,我的手機響了。
收攝了心神,伸手掏出手機接通後,那頭就傳來了聲如洪鐘的笑罵:「臭小
子!回來好幾天了都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把二叔給忘啦!」
「二叔。」我咧開嘴,苦澀地答道。
(九)
七八分鐘以後,掛斷電話的我便開車向祖父的住處進發。
來電話的人正是我祖父的次子,同樣是我親生父親黃安國的胞弟--黃定國
。他比我親生父親小三歲,和我母親同齡。現在是PLA第XX集團軍下轄的某
摩托化步兵旅旅長,上校軍銜。其部隊駐紮地在吳西省的最南部正皋市那裡。
和我親生父親不同,他自從入伍後一直扎根在軍隊,沒有動過轉業的念頭。
憑藉著自身的本領以及祖父在軍隊內的一些人脈,三十出頭的時候就已經是中校
營長了。兩年多前從GF大學研究生院學成歸來後,更是晉陞為副師級的上校旅
長。
不過身為野戰部隊的軍事主官,事務是比較忙的。基本上只有在節假日時,
他才能抽出時間攜妻子女兒回三湖看望祖父、我們一家跟三姑黃風鈴一家。至於
他剛才為何打來電話的原因,是他前幾天去集團軍軍部參加首長機關業務技能大
比武。昨天結束後他趁有半天空閒,一大早從軍部驅車趕過來的。
等車行駛至離干休所還有一公里的時候,我停了車。緩緩步行著朝祖父那兒
走去。一路上,我還想著在圖書館時得出的判斷以及之後的決定。不是我猶豫或
者怯懦,實在是茲事體大。相比而言,我寧願去跑一趟十公里全副武裝越野抑或
研究分析一下非洲最落後國家與地區的政治軍事近況和國土安全形勢。可這種對
我家庭來講,絕對算得上棘手,甚至危險的事情,怎麼能不叫我左右為難?
衛寶峰是有錯,甚至可以說是有罪,但他罪不至死。而以往在我眼中一直以
正大光明面目出現的母親,在這短短的兩天內,形象可以說是徹底反轉。她要干
什麼,我已能大致肯定。那種結果是我無法接受,而且也無法想像的。
怎樣才能既懲罰了衛寶峰,又可以避免這樁事情不曝光。這個,是我考慮的
重點。
至於母親為何要這樣做的終極原因。缺乏其它證據的情況下我還不可能一窺
全貌。於是也就形成了此時我複雜莫名的心態。
到達祖父所住的院樓前,我一眼就瞧見了停在門口的軍牌豐田陸地巡洋艦4
500越野車。二叔他已經在裡面了。
抹了把臉,穩住心神後,我走進了小院。
沒過幾分鐘,行至客廳跟李嬸問完好的我便見到了抬首挺胸,雙手扶膝,坐
姿非常嚴謹,正與祖父談話的二叔。
膚色黝黑,相貌與我有幾分相似,氣度精悍,威武不凡的他穿著一套筆挺的
夏季短袖軍常服,皮鞋錚亮。
「爺爺,二叔。」我出聲和他倆問候,然後還跟站在客廳角落裡的二叔警衛
員點了下頭,以示招呼。
端坐在沙發中央的祖父衝我微笑,用眼神示意我一起坐下。二叔則扯著在野
戰部隊練就的大嗓門說道:「來啦!讓二叔瞧瞧你小子身子骨有沒有長肉。」
我坐在了他的身邊,隨即就被他的大手一陣敲打。
「嗯,還行。看來國關的伙食比當年我在陸院的時候要好。」他收回了手,
嘴裡這樣說道。
沒等我說話,他又招手對警衛員道:「小邱,槍。」
警衛員得到命令,馬上便上前,將腰部攜帶的槍支連同槍套一起遞到了他的
手上。他順勢抽出槍,取下彈夾,空倉掛機後就把它交給我,接著抬左腕,在腕
上佩戴的多功能軍用手錶上按了幾下。之後抬頭看著我笑道:「看看你小子有沒
有進步。準備了啊!」
或許是在軍人家庭出身的關係,從小我就喜歡那些冰冷的槍械。五歲開始,
我便在親生父親的協助下使用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打響了出生後的第一槍。以後的
歲月裡,五六沖、七九微沖、八一槓、八五微沖、九五步、零三步、五四、五九
、六四、七七、九二、零七這些長短槍械我都先後使用過。到十五六歲的時候,
對它們十分瞭解的我還能夠做到拆卸分解和組裝。
這些槍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九二式和零七式手槍了。這兩種手槍在結構上有很
多相同之處,外形美觀大方,結構緊湊、新穎,重量輕,機構動作靈活、可靠,
維護、人機工效性好,使用方便,握持舒適,射擊不震手,精度也高。
衛佐民的配槍是七七式,而且他也從來不拿回家。所以深知我愛好的二叔每
次回來都要讓我擺弄一下他的零七式手槍。
我把槍平攤在手,深吸了口氣,然後看了二叔一下。
「開始!」
聽到他的指令後,我的雙手便開始靈活地動作起來,很快,槍體、扳機、連
接軸、彈倉簧、槍機、卡鐵、游體、槍管、固定螺帽這些槍支零件被依次拆卸下
來,分別擺放在茶几上。之後我在將它們按順序重新進行組裝。
「卡嗒」隨著槍管的清脆回膛聲,我完成了整槍拆卸和完全組裝。
「七十秒正。」同一時刻,二叔也報出了時間。隨後又搖了下腦袋,有些不
滿道:「比過年時那次要慢了近十秒。怎麼?每天趴電腦桌上當網蟲了?」
我沒有回答,將手槍交還給警衛員後,只是對二叔苦笑了下。
「好了,定國。」這時候久未出聲的祖父開口了「膺兒,剛才我和你二叔正
討論你今後的去向。現在你來了,那就自己講一講,畢業後是喜歡下基層部隊,
還是留在石城,去大軍區機關?」
「這--」我猶豫了會兒,接著回道:「我服從命令,分到哪裡就是哪裡。
」
「呵呵。」臉上泛出笑意的祖父頷首又問「真實想法?」
「是的。」
「你學的這專業在基層可是最邊緣化的。」二叔此刻插話了「我團裡就有幾
個從你們國關分配下來的年輕幹部。基本上都是來混飯的,我就看不上他們,全
給安排到清閒的地方了。」
「我看吶--」他又拍了下我的肩膀,大聲道:「要麼留在石城,要麼就讓
你爺爺出面,跟京城總部的張副總長說說,去總部好了。」
「總部張副總長?」想到是誰後我便詫異地發問「張撫生上將?」
二叔頷首,同時看了眼祖父,在得其允許後才對我續道:「以前你小,所以
沒和你說。張副總長是你爺爺的老部下。當年他能從咱們東南軍區上調京城工作
,你爺爺是出過大力的。他也非常知恩圖報,對你爺爺一直是持弟子禮來相待的
。你週歲的時候他還來祝賀,也抱過你。只不過後來他的工作性質特殊,就沒什
麼機會來三湖。」
「那也已經很多年了啊!」我回首望著祖父「爺爺,張副總長還能認您嗎?
」
「臭小子!」祖父伸手指了下我「忘了那些我以前給你還有寶峰的外國進口
玩具和遊戲機了?還有你上高中以後喜歡看的一些國外原版軍事刊物?那些都是
他托人帶來的。」
我得到答案後,不由地點頭稱是,記憶中也下意識的出現了兒童時期和少年
時期那些讓小夥伴羨慕妒忌不已進口玩具和遊戲機。那些當時別說在三湖,便是
在省城都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買到。還有後來高中時接觸的《漢和防務評論》、《
空天國際》、《簡氏防務週刊》、《AVIATION》、《SNIPER》之類的歐美原版
軍事刊物。國內直到現在還無法直接訂閱。
「今天跟你說就是給你提個醒。」二叔攬過話頭「別傻呼呼的一門心思做學
問。沒錯,咱們軍隊是座大熔爐,能淬出好鋼,可同樣能軋出銹鐵。這中間的度
,你自己就得好好尋思了。另外,你不要以為靠家裡的關係有多麼可恥,也不用
去在乎別人的議論,不但要不在乎這些,而且要盡最大努力利用好家裡給你的優
勢,作你喜歡做的事。」
「我知道了。」說完這話,我摩挲著下巴,細細品味起二叔的話來。他和祖
父也不再繼續講此話題,而是議論起別的東西----
************************
兩個小時後,用完午餐的二叔便跟祖父與我告別,回部隊去了。我則來到樓
外的小院子,靜靜地站在院牆附近的一棵樹旁。樹上,掛著一個黃褐色的沙袋。
腦海裡浮現出當年和衛寶峰在此一同跟著祖父最後一任警衛員練習擒拿格鬥的場
景。當年我倆開始學的時候熱情度都很高,只不過到最後只有我堅持了下來。衛
寶峰嫌苦,斷斷續續地練了半年後便放棄了。祖父也沒有太苛責他。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心裡有事吧?」
正當我的思維四處漂游,不知所往的時候。祖父已來到了我的身後相問。
我回過身,望著面容慈祥,沒有被歲月壓彎脊樑,上身依然直挺的祖父一會
兒。然後便向他問了一個問題:「爺爺,當年您為什麼會同意爸爸娶媽媽。」
祖父似乎對我的這個問題毫無準備,花白的雙眉抖了一下,遂反問「怎麼想
起問這個?」
「因為--」我頓了頓,呼吸之間組織了一下措辭,然後慢慢道:「因為門
第的關係。或許我說這些有點可笑,但我還是想問您。當年您為什麼會同意。」
「是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吧?關於你媽和那個項莆清的?」
祖父的這一句話猶如驚雷一般。頓時就讓我的嘴巴大張,神情也有點恍惚了
。過了好半晌才結巴道:「您--您--知道?」
「嗯。」祖父頷首,沉吟了會兒後道:「當年這事傳到過我這裡。一開始我
是挺氣憤的,心想大鬧一場。可後來覺得你還小,對你媽的聲譽也不利。所以
就跟那個項莆清的老上級老馮通電話反映過。那之後第二天,項莆清來我這裡
道歉。很平靜地說沒有趁人之危,動過你媽,是有人想造謠生事。你知道,爺
爺活了這麼多年,別的本事不說,看人還是有一套的。他敢一個人來,說明心
裡沒鬼。而且他的眼睛很正,和我對視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閃躲,更沒在我面
前下三濫一樣的賭咒發誓。同時我也派人私下調查過,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東
西。所以我就相信了他。後來,他又到我這裡來通報過造謠生事的人被處理的
結果。我就和他表示,雖然我相信了他,但這事已經給你媽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所以還是把你媽調離市委大院算了。他聽了也同意了。」
「那您有問過媽媽嗎?」我追問道。
「問過。」祖父坐在了院牆下的石墩上,並示意我也找地方坐後才繼續道:
「你媽當時遇上這事很委屈。說清原委後還對我表示說辜負了我,還有你。還
說寧願回學校當老師也不再去市委上班了。我聽了也挺不舒服的,就跟她說明
,既然已經是國家公職人員了,受了點污蔑沒什麼大不了的,清者自清!何況
事情已經搞明白了,就沒必要再糾結了。今後努力工作,做出成績,慢慢就能
消除影響了。」
「再說那個時候你媽經過我的同意,正和小衛處對象。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
情?在三湖,誰會有這麼大膽子,敢糟蹋我黃澤遠的兒媳婦!」
祖父說此話的時候神情肅穆,盡顯當年崢嶸歲月時的磅礡氣勢。
「爺爺,那個老馮是不是--」
「是的,就是我們省原來的第一書記。」祖父打斷了我的問話,臉上泛起回
憶的神色「我和老馮是從同一個縣出來打鬼子的。參軍的時候都在新S軍X師。
那老小子比我小兩歲,那時候人還沒槍高。哈哈,所以一開始他就只能拿大刀片
子。後來繳獲了一些鬼子的小馬槍他才有槍使。不過那老小子人滑溜,入黨提干
什麼的都比我早,建國的時候地方缺幹部他就去軍裡打報告,說要去。結果就這
樣----」
我的腦袋此時一片嗡鳴,祖父後面的話一句也沒聽清楚。如果事實如此的話
,那麼衛寶峰貼子裡的說法便全都是假的。那麼母親為何還要跟他保持不正當關
系的原因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了。那便是我在圖書館裡悟到的結果。但還是那
個老問題,她為何如此?
「----我就和他說過,京城那地方人太多。沙塵暴那麼大,空氣質量一
年不如一年的有啥好待。結果怎樣?人還不是去了。唉!H軍的那一批人都差不
多都去見馬克思和主席了,現在輪到我們這批三八式的啦!」祖父還在撫今悼昔
,臉上的神情已有了一絲傷感。
「馮書記去世了?什麼時候?」慢慢回過神來的我問道。
「年初,二月份。」他喟歎地回答。
「爺爺,您還沒回答我最開頭的問題。」我依然不死心的追問著。
「臭小子!」他收拾完自己的心緒,笑罵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知
道不?」
我咧開嘴角,似有若無的笑了笑。
「一開始吧,我也不同意。」他終於開始回答了「本來我給你爸安排的是我
老戰友的女兒。誰知道你爸不願意,硬說我是封建家長作風。沒過多長時間就把
你媽帶回來給我看。我問了下你媽家裡的情況,你爸還和我急。唉!他呀小時候
開始主意就很正,幹事從來都不和我還有你奶奶商量。說當兵去就去了,說不想
干了就不幹了。有時候能氣的讓我恨不得槍斃他!」
他雖然這麼說,但從他的臉上,我瞧得出。我的親生父親黃安國,一直是他
的驕傲。
「後來吧,他們處的時間長了。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媽對我也十分不錯。我
一想,雖說她家裡條件差了些,人好就可以了。就這麼著,我認可了。」
「他們結婚後,你爸就托關係走後門,想把你媽調進市委工作。我知道後就
批評了你爸,還干涉了那事,結果沒搞成。你爸呀和我好幾個月都沒說話,還是
你媽隔三差五的來看我。唉!現在想想,那時就把你媽調進市委,你爸也就不會
申請去你媽當老師的那個縣工作,更不會那麼早----」
「爺爺,都是我不好。」見到祖父的情緒再次變壞,面容悲慼的樣子,心裡
同樣不好受的我連忙蹲在身邊,撫著他的背脊,安慰道。
「爺爺沒事。」他拍了拍我的腦袋,歎息後道:「等你爸犧牲後,我也想明
白了。自己已經快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生前身後名這些虛的也沒啥好顧慮了
,不給子女安排好,還算什麼父親呢----」
我沉默著,在他的身邊聽著那些話。直到李嬸擔心我們在外面中暑,出來請
我們進去之時。我才起來,攙扶著他走進樓內。
陪著他在客廳下了盤象棋後,我就和李嬸一同服侍他上樓午休,接著便離開
了。
走出干休所的時候,我還回想著離開前祖父告誡我的那些話語。
「膺兒,你媽作為一個女性幹部,開展工作不容易。你身為她的兒子,要多
體諒。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造謠中傷絕對不能相信。這一點,你一定要有清醒
的認識,不能聽風就是雨。這個你就要像小衛學習,他當時不是不知道那事,但
他選擇相信你媽,依然和你媽結婚。這就很好!」
「還有,記住爺爺說的話,只有家和,才能萬事興!」
「可是爺爺,人,都是會變的啊!」
已經坐進車裡的我暗暗歎道。隨後,便發動了車子,向前而行。
開至一十字路口的時候,等待綠燈亮起的我猶豫了。向前,是直接回家的路
,向左,是去母親單位的路,而向右,則是去衛寶峰學校的路。
朝哪個方向去?這真個問題。
「先打電話吧!」見紅燈仍舊亮著的我掛上好久沒用的藍牙,撥打起母親的
私人手機。
「膺兒。」母親接起了電話。
「媽。」我說話的同時綠燈也亮了。於是一邊緩緩跟隨著車流而行,一邊對
那頭問道:「現在你午休吧?我過來行不?」
「我在去市委的路上。你還有事?」她的語氣很恬淡,不溫不火。其身邊不
時鳴響的汽車喇叭聲也應證了她的話。
「沒。」這話剛出口,我又立刻想到了些什麼,遂再問道:「洪麗莉她媽媽
的情況怎麼樣?」
「癌症,晚期。醫院院長說最多還有三個月。」她的話音開始低沉。
「那洪麗莉怎麼辦?」得到這種讓人傷感的答案後,我不禁為那女孩擔心。
「現在暫時在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她,沒什麼大問題。等過幾天他的爸爸
拘留期限到了後,她就可以回家了。」
「哦。」我應了聲,眼珠轉了轉,然後裝作無意地繼續道:「中午二叔回來過
,我在爺爺那裡打電話給寶峰,叫他來吃飯。可他好像不在家,打他手機又不接
。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聽爸說,我沒回來的時候他天天去你那裡吃午飯。今天他
去過嗎?」
事實上我撒謊了,中午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打電話給衛寶峰。我只是想以此
試探一下母親,點醒她。有些事,我注意到了。
「沒啊。」她的語氣超出我預想的平淡「前一陣子你還沒回來的時候他倒是
每天中午都在我那裡吃。你回來了他就不來了。」
「哦,是這樣啊!」此話剛落,她就很輕鬆地奪過了話題。向我問了些關於
二叔為何回來的家常。心裡藏著陰霾的我沒有如實相告,而是做了一番刪減。之
後,便結束了此番通話。
雙手扶著方向盤,我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則希望這樣的小花招能夠奏效。但
願母親她能停止對衛寶峰的計劃。祖父的話沒錯,家和萬事興。
************************
將近二十分鐘後,我到了家。
打開門進去後,我一眼就瞧見了衛寶峰的臥室門緊閉。他的鞋也還在鞋櫃內
。隨即,換上拖鞋的我就來到了他房間的門。深吸了口氣,緊了緊拳頭,然後敲
門。
「等一下啊!」從裡面傳來了他的聲音。
大概二三分鐘後,穿著無袖運動衫跟運動短褲的他便開了門。表情哂然地笑
道:「哥呀,回來啦!」
時隔兩天後再看見他這張痞氣與稚嫩參雜的臉孔,我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
困惑難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他知不知道那樣干是在作死?
瞥了他一眼,我又偏頭朝他的筆記本電腦看去。顯示屏上閃現的是被其暫停
的拳皇格鬥遊戲,而沒有在上網。
「一起打幾盤?」他看到我這樣,側身讓出容我進去的路後便出聲道。
「收手吧!不要再做那種事了。」我定住神,目光映在他的臉上,嘴裡發出
了深沉地音節。
「收什麼手--」話到此,他便停住了。臉色由紅轉白,雙眼中同時閃出一
抹惶意。
「不懂你在說啥!」須臾之間,他就轉過頭,自顧自的走回電腦桌前,嘴裡
還嘟囔著。
「你明白的。」
「我他媽的不明白!」他猛的轉身,鼓著腮幫,滿臉通紅的瞪著我。
「你收手,我就不追究。」我立在門口,一字一句道:「如果你還想活著的
話,就聽我的。」
「哈哈哈--」他忽然仰首大笑了起來,隨後又繼續望著我,眼神嘲諷「你
以為你是誰啊?」
「我不是誰,我只是在挽救這個家。」我語氣沉穩地說著。
「操!好像你是玉皇大帝一樣。」他坐到了椅子上,言語依舊放肆,強硬「
大不了你去告訴我那個政委老爸好了。我乾脆也到爺爺那兒把事情全都抖開,大
家一起玩完算了!你說你敢嗎?你肯定不敢!你以為你有啥了不起?我告訴你黃
膺!你就是個迂腐加虛偽的偽君子!你就是那種活在CCAV裡的蠢貨!你就是
----」
「你午飯哪兒吃的?」我突然搶聲,對其發問。
「管委--」他猶如條件反射一般的吐出兩個字眼,然後就住口了。雙眼直
勾勾地盯著我,好一會兒才道:「你--剛才你是在詐我?」
「看來之前媽媽沒打電話給他。可他倆中午--」
如此心想的我同時搖了搖頭,咬著牙開口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趁你現在還有權限,把那些貼子都刪掉。以後不要在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就去和媽媽求情。」
「哈哈--」他又笑了,身體在椅子上前俯後仰的,嘴裡還上氣不接下氣的
譏諷著我「你什麼都--不--哈--什麼都不瞭解--哈哈--還去求--哈
哈--可笑--哈哈!」
見其如此的狂妄,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我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遂健步
蹂身上前,右手掌並指如刀,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頰上。
「唔嗷--」隨著他的一聲哀叫,鼻血以及幾顆槽牙在房間內飛舞。
他帶倒椅子,人翻到在地板上,不等他起身反擊,我就已經伸腳,死死踩住
了他的顎骨與脖部的交界處。嘴裡還對其吼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別給臉
不要臉!」
「我抽著差不多的的煙又過了差不多的一天,時間差不多的閒花著差不多的
的錢,口味差不多鹹做人要差不多的賤,活在差不多的邊緣又是差不多的一年,
一個差不多的台北市有差不多馬子,差不多又幹了幾次用著差不多的姿勢,看著
差不多的電視吃著差不多的狗屎,寫著差不多的字又發著差不多的誓----」
他隨手扔在床上的IPHONE鈴聲倏然響起了MC HOTDOG的《差不多先生》。我
沒有去理會,那段犀利,辛辣,戲虐而不留情面的歌聲,就這樣,盤旋迴盪在房
內----
(十)
鈴聲響了近一分鐘,然后便停止了。我仍然低頭怒視著在腳下不斷掙扎,也
不停呼痛的衛寶峰。并很快對其開口肅聲道:「聽我的話,那你還能保住命,不
然,你的下場,那就是去死了。」
「嗚——咳——你他——呵呵——咳咳——你他媽——嗚」一手抓著我踩在
其顎骨與脖部的交界處的腳,另一手撐在地板上,半張臉都被鼻血糊滿的他嘴邊
依舊罵罵咧咧。把我的警告當作了耳旁風。
「手機密碼多少?」
看著他那副人憎鬼厭的凄慘外表以及仍然不知所謂的表情。我再不和其廢話,
而是問起他的手機解鎖屏的密碼。
「放開——嗚——你他媽——咳咳——放開我——就說」他一邊這么叫,一
邊雙腳開始劃拉著亂動,想以此借力掀翻我。
身材高大的他力量并不比我差多少,漸漸地我有些吃不住他了。一想到此,
我對其說道:「好,我松開。你不要反悔,馬上告訴我。」
隨著此話,我的腳稍微松了一點,可沒等他喘足一口氣,我便瞬即再用那腳
的腳尖猛踢他的一側腋窩。這一下立馬就讓他發出了一身慘叫,原本已經在仰起
的半邊身子又委頓了下去,并且再也無法發力直起了。
看著他身體癱軟,因劇痛發白且冒汗、抽搐的面容,我低首冷聲繼續道:
「不想另一邊也來上這么一下的話,就快點說。」
「呵呵——好——你——你牛逼——密碼——密碼是XXXX——呵呵——
我知道了——你——你想看什么——呵呵——想不到——想不到你也——也
有這愛——愛好」
躺在地板上,無法動彈的他抽著冷氣說道。望向我的目光里既有狠戾,同時
兼具一絲嘲弄。
我對此沒有理會,很快來到床邊拿起了IPHONE。解鎖后看了眼來電顯
示,是楊錦平打來的。接著繼續在里面快速搜尋了一番后,終于發現了我想要尋
找的東西。
里面的相片無關緊要。可有三段視頻,讓我的心再次劇烈地跳動起來,眉頭
更是皺在一起。
第一段視頻里,拍攝的地點不太明確。不過大致上可以猜測是在賓館酒店之
類的房間里。畫面上,一個碩大滾圓,白皙剔透的玉臀前后擺動著,下面的豐腴
美腿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長筒絲襪;其中間那已濕漉漉的陰唇密戶內,硬直發亮的
陰莖正在做著強勁地活塞運動。那陰莖的主人,嘴里清晰的粗喘聲也傳進了我的
耳內。空出來的那支大手,也在玉臀上,重重抓捻著。
「呵呵——看見了沒——聽見了沒——這便是你的親媽,哦,還有我的后娘
的騷樣啊!哈哈——咳咳——」
地板上的他用這種話羞辱著我,說笑間不小心牽動了其身上的痛感神經,遂
又咳嗽了起來。
面對他的聒噪,我所采取的動作就是伸手提拉起其胳膊,又在另一側腋窩踢
了一腳。讓其疼的臉孔由白轉青,渾身顫抖,無法發聲。
料理完他后,我拿著IPHONE繼續看下去。畫面鏡頭已經被他稍微地往
上一提,正對準著玉臀上面那幾無瑕疵,線條優美更布滿了一層晶亮汗水的性感
背部。挺直的脊柱,帶領著平滑柔順的肩胛跟無一絲多余脂肪的纖細腰肢扶搖,
掠晃;豐滿的雙乳躍動著,更好似一艘在海浪中奮力搏擊的小船,顛簸起伏,左
右震蕩,以期能到達風平浪靜的港灣一樣。
頃刻之間,鏡頭又朝上了。那猶如天鵝般華貴的頸項間,同樣波光粼粼。滿
頭青絲披在那兒,發梢被浸成了幾絡。一縷一縷的烏黑秀發,順著身子,蕩漾,
飄舞。在她身下,其雙臂支撐在睡床的枕頭上,床的一側,還放著一黑底銀邊刺
繡V字型文胸。
從她那放浪無忌的背影和喉嚨里發出的淺吟嬌喘中,我好像看到了另一個靈
魂。
這是母親嗎?肯定是的,我的眼睛還沒有差到看不出其背面形象的地步。
沒一會兒,此段視頻就結束了。心神微有些恍惚的我隨手打開了第二段視頻。
頓時,場景就從賓館酒店的房間跳到了轎車的內部。此車,正是母親的私車——
那輛大眾速騰。
車內,衛寶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盤著頭發,著一身靛青色復古襯衫領修
身連衣中長裙,臉上還戴著副大框女士墨鏡的母親趴伏在他的腰間。螓首上下聳
動,并發出「咕嘰咕嘰」的淫靡之聲。
從鏡頭的角度上看,衛寶峰是左手拿著手機,不過他舉得很高,生怕被母親
發現一樣。右手在隔了會兒后摸上了母親的頭,揉了幾下,還將其盤好的中長發
弄散。并時不時的想將她垂散在肩頭的秀發撩開,讓一邊的側臉對準鏡頭。
這時候,母親用手擋開了他那支在作怪的手腕。同時頭部聳動的頻率以及幅
度開始加快。
「呃——」隨著衛寶峰這一聲低呼,鏡頭也不由地搖晃著。顯然,母親在其
身下的動作已然刺激了他的敏感神經。受此影響,他立刻就將手機塞到了自己的
背后。鏡頭一陣翻天覆地,然后變黑。就只聽見他略帶狂放地低喝與母親口中所
發出的嗚咽。
「呃——我要——要來了——射你嘴——射你嘴里行不」
「嗯——不——」
大約十多秒后,他與母親的聲音,一前一后的從漆黑的畫面中傳來。緊接著,
他便粗聲地叫了起來。再之后,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味道太難散掉了,明
天得去換一瓶車載香水。」
衛寶峰沒有說話,而是一個勁地喘氣。
「稀里梭羅」的一陣凌亂聲過后,母親又開口了,這回的話有些嚴厲「我再
警告你一次!不許在拍那種惡心的東西。不然后果自負!」
「知道啦知道啦!不過你就不想和我留一些愛的記憶嗎?」衛寶峰操著輕浮
地語調,回復著她。
「哼!」回答他的,是母親的冷哼。
很快,車子啟動,衛寶峰也伸手拿起了手機。在屏幕暗下的同時,母親的話
再度響起「馬上給我——」
霎時,此段視頻結束。
第三段視頻不是他倆的性交畫面,而是衛寶峰偷拍母親在家洗完澡后回臥室
換衣服時的景象。在被他悄悄推開的門縫內,剛剛出浴,頭裹毛巾,身披明黃色
絲綢繡花浴袍,春光若隱若現的母親站在梳妝臺前,雙手用毛巾拭了下秀發后,
便褪下了浴袍。剎那間,風韻猶存的臉龐,細膩如水的肌膚,飽滿翹立的胸脯,
堅挺圓潤的臀部,繃直的美白長腿,一一展現在那鏡頭之下。
因為房間內的電視上正播放著一首理查德?克萊德曼的著名鋼琴曲《秋日的
私語》。所以衛寶峰的偷拍行為并沒被其發現。
她拿起乳液,隨著寧靜舒緩的音樂,動作優雅,眼神專注的在自己身上抹拭
著乳液。特別是膝蓋跟肘部這兩個位置,她涂抹的特別仔細。
不久,她又重新穿好浴袍,取出吹風機吹起頭發。或許是因其不時偏首,撥
弄發絲的緣故,衛寶峰隨即就合上了門,停止了拍攝。
我暗嘆了一口氣,順手將這三段視頻徹底刪除。接著將手機扔回床上,抬腳
來到依然躺在地板上的他跟前。緩慢地問道:「就這三個,沒有其它了吧?」
疼得無法出聲的他呼哧呼哧的喘氣,胸口起伏不定。青紅相兼的臉上,那對
眼睛回瞪著我,轉瞬之后,便搖了下腦袋,以示答復。
接下來,我又其電腦進入了那個成人論壇。粗略地看了一下他后面發布的第
五跟第六個貼子。沒有出乎我的預料,他還是在貼子向別人炫耀著自己是如何與
母親發生性關系的言論。例如什么經濟型連鎖酒店賓館、KTV包廂、車震、在
自己學校籃球館的更衣室以及母親辦公室內的小休息間。當然,太一會所是肯定
有的。這些真是讓我既憤怒又心悸。憤怒的是他的膽大包天,肆無忌憚;心悸的
則是母親如此逢迎取悅他,背后的文章到底有多大?難道真如我估計的那般,取
他的性命?
貼子到第六個就是最后了,再無新的出現。而且剛才我看的三段視頻也沒有
被其放置在論壇里。看起來他的腦子還沒渾得一塌糊涂。
摩挲著下巴的我再度望了眼已經能用手稍稍移動,正搽著臉上血跡的衛寶峰。
眉頭一皺,遂說道:「這痛勁差不多再過十分鐘就能消失。我等你十分鐘,如果
時間到了你不起來刪掉這些貼子,那我就叫別人來處理。」
「哼哼,隨便你好了。」有點緩過來的他又擺出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賬模
樣,一邊說一邊拉起無袖衫的衣角,抹著鼻血。
我同樣冷笑著看他,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講這十年來的兄弟之情了。
「說說吧!你這么做到底是因為什么?還有,你在那個太一會所拍的照片在
哪兒?」
「哼哼!我憑什么要說。」搽完臉,弄得上面紅一道黃一道的他又開始耍橫
了。嘴角掠起輕佻地笑容后,他又換了憤懣的表情,接著道:「媽的,我說昨晚
在甘迪喝酒的時候『羊咩』怎么老是躲著我。」
「既然清楚是他把你出賣了。那就痛快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抬起手
腕,看了一下手表。
他沒出聲,闔上眼眸,偏著腦袋,用這樣的方式來回答。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面對著這個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兄弟,如今
卻敢于做出那種在我看來連畜牲都不如的腌事情的混賬。我的心頭燃起的怒火
越來越旺。隨即,想出如何整治他的我踱出了他的房間,在外間取了一些東西后,
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你——你干什么?」身子已經能略微挪動,并靠在床邊的他看見我手上的
東西后,雙眼閃過了一絲懼意。
黑膠帶、竹筷子、武裝皮帶、縫被針、方凳。這些,便是我拿進來的物品。
「住手——我說——哎呦——我他媽的說——我說還不行嗎!」見我開始使
用膠帶,纏他的雙腳之時,他惶恐的叫了起來,雙腿還胡亂的虛踢著。
他動彈的太厲害,無法順利綁住。于是我就揮掌砍向他的頸外側,致使他瞬
間昏迷。然后繼續之前的行為。
將其緊緊纏綁在椅子上,并封住嘴后,我又繼續使用衛寶峰的手機,撥打了
一個電話。跟電話對面的人寒暄了一下,我才將自己的請求告知與他。他考慮了
一下,很快便答應了。之后我還仔細叮囑交待著讓其小心,他則對此表示無礙,
并叫我數小時后再聯系。
「嗚——嗚——嗚——」
在我掛斷電話并將其關機后不到五分鐘,衛寶峰就醒轉過來。暈暈乎乎的他
很快就發覺了自己的不利處境,被膠帶黏合的嘴立即就吱唔了起來,瞅向我的目
光中,盡是恐懼。
調整好心態的我側著身子,手拿武裝皮帶,冷漠地望著他,開口幽聲道:
「你不是號稱『瘋子』嗎?怎么?這些小把戲就讓你害怕了?」
「嗯,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么的。」我面對著他,嘴角浮
著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看到這武裝帶沒有?待會,我會這個抽你的腦袋;還有
那筷子,我會扒掉你的褲頭,敲你的『老二』;嗯,還有那根方凳,用它就會比
較疼了,我會讓它在你的腳掌做『親密接觸』。你可以發揮一下你的想象,一個
被打成白癡、陽痿還有瘸子的家伙,還會有女孩子青睞嗎?」
說到此,我把武裝皮帶拋至床上,手上夾起根縫被針,上前一步,湊到他面
前,揚起針頭,睜大了眼睛,微笑著對其道:「猜一猜這玩意兒怎么用?哦,我
忘了你嘴被封了。不好意思,還是我說吧,它會一點點的刺進你的指甲縫里,你
會感受到,什么叫爽到極點。或許,大小便都會失禁的哦!」
「感謝裝修公司吧!」我直起了腰,嘴里近乎癲狂的大聲笑道:「他們把家
里的隔音做的太好。所以待會兒我開始上述那些手段的時候,沒有人會知道的。
怎么樣,可以開始享受了嗎?哈哈哈————」
他眼神中的懼色更加的強烈了,淚水也在其眼眶內充盈起來。被黏合的嘴巴
同時咦咦嗚嗚的蠕動著,身體死命地搖擺。
「不要害怕。」笑完后的我蹲下了身,擒住了他被纏在椅角一端的左手,然
后捏起其中的一根手指,繼續幽幽說道:「『瘋子』怎么能害怕呢?『瘋子』是
無所顧忌的,做壞事都不會被關進監獄的。你現在怕了,不是丟你同類的臉嗎?
來,疼痛感只是一瞬間的事,等會兒就不痛了。」
隨著此話,我手上的縫被針逐漸逼近了他的指尖。寒光閃閃的針頭,馬上就
將進入那里。
就在這時,他那顫動不已的下身忽然傳來了一陣騷臭。我抬眼一瞧,一道渾
濁的液體從他的褲管里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再向上看,他的五官幾乎聚攏在一塊兒,眼里的淚水早就布滿了臉頰。喉嚨
里的聲音更像是受了重傷的幼小野獸一般,低嚎,哀鳴。
「呼——」長出了口氣,面容恢復平靜,起身并且收起針頭的我知道,他的
心理防線已經奔潰。
我的親生父親曾經有一份筆記。是記述GA在審訊時對付一些地痞流氓以及
嫌疑犯的陰損招數。他犧牲后,那份筆記無人注意,恰巧被我偷偷截下。我詳細
的閱覽過,隨著年齡的增大,我也知道了筆記當中的那些手段正是人們常說的刑
訊逼供。見不得光,但對付一些「滾刀肉」似的家伙,卻十分有效。
衛寶峰的那些作法引起了我內心極大的憤慨。所以我要給其留下一個終身難
忘的回憶。于是我利用了那份筆記上的記載,另辟蹊徑,通過自己的模仿行為藝
術跟語言攻勢,以及點到即止的心理壓迫。讓只有十六歲的他屈服,可以說是水
到渠成。
「哇——」
撕掉了其嘴上的膠帶后,他哭得是驚天動地,如喪考妣。嘴里的唾沫混雜著
血水和鼻涕,流淌出來,和眼淚合流,通通沾染在了他無袖衫的領口。使本來就
已盈紅一片的那里更加邋遢。
我沒有催促他,而是走到門口,靜待著他哭完。
大概半小時以后,終于停止了嚎哭,聲音變得抽泣的他抬起了頭。操著嘶啞
地喉嚨,對我道:「媽和那個項莆清在一起的照片,我已經刪掉了。」
「是真的?」我雙眉一擰,反問他。
「嗯。」他趕緊點著腦袋肯定。進而又解釋道:「照片上個月的時候就刪了。
如果你不信,過會兒我們一起去我學校好了。相機在我們籃球隊的更衣室里。你
還可以仔細搜索一下我的電腦,看我有沒有說謊。再說媽現在對我很好,我在混
不吝也不會去要挾她了。」
「按你這么說,反倒還是媽誘惑你的不成?還有,這種事你也敢發到成人論
壇上大言不慚。你想作死也不是這個作法!剛才嘴還那么,你到現在也還沒搞
明白吧?媽會那樣對你,是要收拾你!」被他的言論氣得不怒反笑的我盯住了他
的雙眼。
「怎么可能!?」他那雙哭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里面血絲密布。表情也猶
如吞了蒼蠅一般。少頃,又結巴著說道:「媽——和我說的——是要整項莆清呀!」
「嘶——」聽到這話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緊走幾步,來到他跟前,不敢置
信地再度道:「你再說一遍,整誰?」
「項莆清。」這回他的回答極其利索。
對付項莆清?一個正處級官員要對付一個副省級的高干?我摸了下自己的額
頭,在看了看窗外。沒發燒,太陽當空照,一切都很正常。
可轉折也太大了吧?這猶如螳臂當車,近乎自殺的愚蠢行為。會是在官場上
摸爬滾打了十余年,早就歷練了出來的母親謀劃的事?難道是我剛才的模仿行為
藝術入戲太深,出現幻聽了?
「媽會和你說這些?」還是無法相信衛寶峰話的我繼續問道。
聽到此話,他重重的點頭,還一臉悲喜交加的道:「媽和我說了,她再也受
不了項莆清了,想和他一刀兩斷。可那人官太大,不好弄,所以要好好計劃一下。」
「為何受不了的原因有沒有和你講過?那計劃又是什么?什么時候跟你說的?」
我又追問著,語氣十分急迫。
「是上個月和我說的,其它還都沒有講給我聽。」搖首回話后,他看著我,
言辭頗為懇切的說道:「哥呀,能放開我嗎?下面濕的難受,太臭了。」
我回望他的眼神非常復雜。拋開所有的一切,這家伙,只是個仗著家里有些
背景,自身外型好,有點小聰明,有點忘乎所以,沖動任性;但終歸是涉世未深
的大男孩。
到底是誰?在帶著他朝畸路上走?母親,抑或楊錦平?
「楊錦平也知道這事。你難道就不怕他去告訴他爸嗎?」想到此,我一邊開
始動手撕開纏在他身上的膠帶,一邊如此問道。
「他只知道前面的,后面的我可沒和他講過,也沒在貼子里說過。」講到此,
他小心的瞧了一下我的臉,然后嚅囁道:「剛才——你不是也看過了嗎?我除了
說說在哪里——嗯——哪里那個外,再沒扯其它了。」
「行了!」我喝止了他的話,等將其身上的膠帶全部清除,接著跟其命令道:
「先去洗一下,然后我帶你去醫院,最后去你學校。總之今天你不把事情交代清
楚,你就別想溜掉。」
「哦——」站起身子的他連忙應了一聲,傴僂著腰,腳步踉蹌的朝浴室走去。
他進入浴室后,我開始打掃起狼藉的現場。同時還在想著讓我分外疑惑的事
情。祖父的話,衛寶峰的話,楊錦平的話,左傳的典故,母親這兩日的行為,自
己的分析;都在我的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
「或許今晚,不會平靜了。」
正當這念頭浮現在我腦中時,窗外那原本炙烈的陽光忽然一暗。我隨即向外
眺望,就見一團烏黑的云朵,蓋住了天上的驕陽。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1-26 11:05 編輯
]
作者:
18v18v
時間:
2013-10-26 12:55
(十一)
近四十分鐘後,整理完房間,並在主臥室的衛生間沖完涼的我帶著同樣已清
洗乾淨的衛寶峰,一起出門,乘坐出租車去市裡一家名聲不錯的私立醫院。
這個夏日的午後,空氣十分悶熱。坐在車內的我向外望去,街上的樹木就像
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塵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不動。天上的云朵也逐漸地
增多,遮天蔽日之際,那深藏在烏云裡的巨大能量正慢慢醞釀著,等待著。
轉首瞧了下身邊的衛寶峰。只見其垂頭喪氣,不言不語的靠在車窗邊。因為
帶著墨鏡又閉著雙眼的關係,我此刻也無法觀察他的眼神。於是,我繼續看向車
外。
「嗯?」
這時的我發現了車後的異常,眼珠一轉,細細用後視鏡觀察後,又瞧了瞧蔫
搭搭的衛寶峰,心下暗自想了會兒,便再不去理會。
離醫院差不多還有兩公里路程的時候,天上就開始雷聲滾滾。緊跟著一陣大
風,那呼嘯而來的大風,把樹木吹得東搖西擺,搖晃不止。
風越刮越猛,一道道閃電此時也來湊熱鬧了。它們劃過天空,像金蛇狂舞。
就聽「轟隆」一聲,霹靂炸響,震得地動山搖。
須臾之間,雨點就「?裡啪啦」地落下來,砸在了車窗上。而外面,大雨更
像是一片巨大的瀑布,滂沱的像是天上的銀河氾濫了一樣,從天邊狂瀉而下。
出租車司機開啟了雨刷,同時還減慢了車速,如蝸行牛步一般迎著風雨向醫
院前進。他邊開還邊近乎自語般的說著些市井閒言。不過,我和衛寶峰都沒有心
思去開口搭腔。
待到達醫院,我付好車費,遂用準備好的雨傘,撐開後下車。衛寶峰也拿著
傘,跟在我身後。
掛號、等診、檢查、治療、交錢拿藥;這一整套流程下來,花了足有一個半
小時。等重新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雨早已經停了。空氣也因為大雨的洗禮,變
得格外清爽透徹。
我看了眼手錶,發現時間到了下午的五點半。如果要去衛寶峰的學校,坐出
租車來回就得花一個多小時。而且此時臨近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車流也開始增
加,能否趕到母親下班前回家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不過,有剛才的發現,好像都
不是問題吧?
「不——不去學校了?」
就在我思考的當口,始終沉默的衛寶峰猶豫著開口了。
我瞥了眼臉頰上包著紗布,低頭縮腦,伸腳不停在地上划來划去的他。嘴裡
說道:「怎麼?不去讓你放心了?」
「沒有沒有。」他飛快地搖著腦袋,否定著。
「走!」被其這麼一說反倒讓我堅定了去的決心。隨即拉了他一把,攔下出
租,朝他的學校進發。
半個多小時後,我倆到了學校。下車後的我抬頭看了看那白璧陡立,方正威
儀的宏大校門。再朝四周掃視時,很快,我的面容便開始嚴峻起來。
只見校門口左側的停車道上,三輛微型面包車的車門依次打開。霎時,從裡
面下來了一群成年紋身大漢,人數有十五個。
這些人赤手空拳,浩蕩地走到我倆面前,團團圍住後,當先的一個光頭男人
陰惻惻地斜眼睨了我一下,轉而又換了副討好的神情,對著我身邊的衛寶峰道:
「峰少,是他吧?」
此刻的衛寶峰早就沒了剛才的乖樣,原本一直彎著的腰也慢慢的挺起。摘下
墨鏡的他,一步步的來到那群大漢身邊,轉過身,面容扭曲,雙眼幾近噴火的瞪
視著我「你他媽的搞得我那麼慘!那就別怪我不講兄弟情義了。今天非把我幹殘
不可!」
「這些人是我在醫院給你拿藥的時候叫的吧?公用電話?還是借別人的手機
?」說完此話的我從口袋裡拿出那個關機的IPHONE,拋還給他後,接
著朝光頭男人意味深長地發問「你們是楊錦平叫來的?」
「別跟他廢話!先給我干倒他!」衛寶峰搶在前面暴怒道。
「襲擊現役軍人有什麼後果,我想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我說這話的同時,
目光掠過學校大門口的門衛室。就見衣著光鮮的楊錦平叼著煙頭,正和兩個學校
保安吹牛打屁,吞云吐霧。不過他始終沒有朝這裡看,好像這裡發生的事情與其
無關似得。
「當兵的?」光頭男人聽見我的話,不由地愣了下,狐疑地問道。
「別聽他胡說,他只是個軍校生!」見帶頭的不動,衛寶峰的語氣很是不耐
,手舞足蹈地唆使道。
看到他如同白痴一樣的言行舉止,我不禁搖首,心裡對他的失望更是到了極
點。看來「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古語還真是沒錯。
而且我也要收回自己在家時所想的那些。這傢伙已經不是個大男孩了,他真
是個瘋子,二逼瘋子。
蔑視的眼神從他那張驕狂的臉上,以及一輛緩慢靠近的車子劃過後,我便從
容地對光頭男人講道:「今天這事跟你們沒關係,如果現在散了的話我就不追究
了。不然,只要今天你們弄不死我,我會讓XX團的人去找你們的。相信我,只
要你們還在三湖,我肯定找得到。」
光頭男人見我吐字清晰,不慌不忙的篤定模樣。而且也很明顯知道我口中的
XX團。神情為之一變,猶猶豫豫的看了看旁邊的衛寶峰,並小聲道:「峰少,
您有什麼章程?」
「媽的!我不管,今天一定要給我干死他,廢了他的手腳!上啊!上啊!」
已經被怒火沖昏頭腦的衛寶峰大聲的吼叫著。如果不是他知道我的身手好,或許
早已身先士卒地衝上來了。
「呦呵,這不是阿豺嘛!咋的,越混越回去了,跑到學校門口欺負小孩呀!」
正在這形勢不明的一刻,那輛我在去醫院的路上發覺,到現在還跟著我和衛
寶峰的車終於停下,從車裡副駕駛位下來的一個男人一邊朝我們走來,一邊還滿
嘴戲虐地諷刺著光頭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一米七幾的個子,理著小平頭,眼大眉粗,
穿著一件黑色緊身短衫,露出的古銅色胳膊肌肉十分虯結,肩部三角肌同樣發達
。左眉角至左耳垂,有一道斜斜的疤痕,那對不大的三角眼攝出的森然光芒,收
放之間,如吐信的毒蛇一樣,令人不敢直視。
等其推開兩人,進入包圍圈後,便操著滿不在乎地口氣對光頭男人道:「阿
豺,你老大身子骨還行吧!哦,我記得好像是站不起來了對吧?回去告訴他,就
說是我說的,別在三湖死皮賴臉的待下去啦!早點回章江老家養老才是正道。聽
見了沒?好了好了,都別杵在這兒了,走吧!難道還等我請客吃飯啊!」
話雖然被其講得非常辱人,可我看得出來,他站立的位置十分巧妙,很方便
他第一時間拿下光頭男人與衛寶峰。而且,此人的腳掌也在不露聲色的抓地發力
,以便突然暴起發難。
被其稱為阿豺的光頭男人在看到他出現後,臉色就已經比剛才還難看了,顯
然對其很是忌憚。聽完了話,陰鬱著臉踟躇了一會兒,接著又朝門衛室的方向看
了一眼,然後臉上對衛寶峰做出了抱歉的表情,咬牙揮手地對手下道:「撤!」
「你他媽的誰啊?」
見包圍圈漸漸散去,氣急敗壞地衛寶峰指著那個男人叫罵道。
男人面對著衛寶峰的斥罵,毫無火氣,反而笑眯眯地回答「衛公子,我是誰
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家的事情自家內部解決,別牽扯到外人。」
說到此,他又轉首看向了我「我猜,這也是黃公子你的想法吧。」
「跟了我們那麼長的時間。是我媽派你來的吧?」鬆了口氣的我轉而嚴肅的
望著他,同時嘴裡發問。
「嗯,誒——等等!」他一邊回答,一邊蹉步上前,用右手前臂扼住正要溜
走的衛寶峰。然後繼續笑著跟我道:「黃公子,請跟我上車。趙主任還有趙董在
前面等你。」
聽到此話的我點了下頭,還冷眼瞧了瞧兀自掙扎,不斷叫嚷的衛寶峰。又瞥
了下在門衛室內衝我打恭作揖,堆笑連連的楊錦平,抬手指了他一下後,就跟著
男人上了車。
車子啟動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我回過頭看著已經被男人打昏過去的衛寶峰
。內心閃出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你參軍過?剛退伍?」沒在理會死狗一樣的衛寶峰,眉頭緊皺的我開始問
起了坐在我後面的男人。
「眼力不差嘛黃公子。」順著我的視線方位,翻腕看著自己拇指上面厚繭的
他咧嘴一笑「在金三角待過,現在跟著趙董混口飯吃。」
聽到這兒,我的心頭頓時一跳,暗想他口中的趙董——也就是我舅舅竟然會
有這種在那片近乎三不管,軍閥林立,罪惡橫行之地出來的手下。以前怎麼沒聽
說過?
舅舅名叫趙橫,現年四十二歲。現在是三湖市江口縣一家實業集團公司的董
事長。
雖然只有初中學歷,但善於結交,經營人際關係的他從十數年前下海經商開
始,因為有母親的幫扶,再加上其平日積極捐助災區、助學扶貧、修橋築路、安
置縣內下崗職工等一系列的行為映襯。他在江口縣社會聲譽和社會地位隨之不斷
的上升,幾年前更是一舉被選為江口縣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縣城裡的百姓對
他,都是交口稱讚,無一惡言。他自己也是屢屢成為縣內,甚至市裡一些領導干
部家裡的座上賓。
以往我對自己這個舅舅的觀感一向不錯。可今天這個男人的出現,則讓我意
識到一些耐人尋味的東西————
車子往前行駛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然後拐進了一個岔道,緩緩減速。我舉目
望去,前方三十米多處,一輛外形低調沉穩,但價格絕對不低的大眾輝騰轎車正
靜靜地停靠在那裡。此車,便是我舅舅手裡三輛座駕的其中之一。
「黃公子,過去吧。」等車裡那個看起來很木訥,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司機將
車停穩,在我身後的男人便如此說道。
「還不清楚你叫什麼?」我回頭,看著他問道。
「沒名沒姓。」一臉哂笑的他摸了下臉上的疤痕「黃公子非要知道的話,就
叫我花臉吧。」
「我記住你了。」
「小人物一個,不值得黃公子上心。」他仍然擺出副輕鬆的表情,右手一揮
,指向外面道:「請吧!」
我深吸了口氣,隨即下車,步伐穩健地向其走去。到了車前之時,後座的車
門被裡面的人打開。定眼一瞧,還是早上去洪麗莉家時那副打扮的母親姿態綽約
,端方從容的坐在駕駛座的後面。眼神靜謐地注視著我。那深邃肅懾的目光,讓
我的內心泛起一陣焦灼的無力感。
「呵呵,膺兒,上車。」
出聲的不是母親,而是坐在駕駛位上的一個身著淡粉色POLO衫,頭髮一
絲不苟,長相肥頭大耳,身形相當胖碩的男人所發。他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其左
手腕戴著一塊做工精緻的高檔腕錶跟一串翡翠佛珠,腕錶的閃耀光澤與佛珠的瑩
瑩翠綠互相交疊,形成了一團極為璀璨的氤氳。此人,就是我的舅舅趙橫。
我默不作聲地鑽進了車子。跟他小聲問好後便回過首,與母親相對而視。舅
舅在此刻也非常識趣的下了車,朝我來時乘坐的那輛車走去。
母親的右手握著瓶擰開的依云礦泉水。瓶裡的水還很滿,她還沒來得及喝,
只不過是拿在手裡罷了。
「知道了?什麼時候?」
少頃,臉上浮現出幾分,在我看來應是略帶勉強笑意的她終於率先打破了沉
默。唇齒間微露著幾顆整齊的白牙,呈現出半月弧的形狀。
「那天早上你和他從省城太一會所出來。我就在你們後面。」
她聽完,收起笑容的同時微微頷首,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難堪。雙眸盯著手
裡的水瓶,輕聲嘆道:「還是被發現了啊!」
「三個問題,媽。」見其如此云淡風輕的模樣,我強按著心頭的激盪,沉聲
道:「第一,為什麼要和他那樣?第二,事情如果被爺爺還有他的爸爸知道了你
怎麼辦?第三,你到底在計劃著什麼?請看在我是你親生兒子的份上,據實相告。」
「正因為你是我的兒子,這些事我暫時是不會說的!你也不用再問,時間一
到,你會瞭解的。」
她說此話的時候,氣勢瞬間就變了,從一位母親轉為了一位精明強幹的領導
幹部。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可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倆的事情都發到一個成人論壇上了!」見無法說服
她,我只能報出了猛料。
這句話讓本來就有點兒緊張的氛圍忽然之間降到了最冰點。她的嘴角斂起了
一股驚詫過後的惱人怒意,握著水瓶的手猛得一收,發出「喀拉」一聲脆響,濺
出些許水滴。眉眼上提,冷峻,帶煞。
「該死!」
聽著她冷聲叱罵,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只能稍稍安慰道:「這事情我已
經讓我同學去處理了。你放心,他是很厲害的電腦黑客,癱瘓網站,清理數據這
種事情非常拿手。而且我也沒跟他吐露實情,只是叫他把那個有貼子的論壇分區
貼子全部清空。我想,一棵樹藏在整座森林裡,如果一把火燒掉森林,誰都猜不
到其實真正要毀掉的只是那棵樹。」
我所說的這些,正是幾個小時前,在家綁好衛寶峰後,打給我同寢室那個黑
客同學的電話內容。
聽到我這樣的話後,她的容顏稍展,變得好看了一些,還衝我微笑著道:「
還是親兒子疼我啊!」
「那就請你別避重就輕了,好嗎,媽。」我語氣誠懇地繼續道:「有什麼苦
衷你可以跟兒子說,我們一起面對!」
「這個你還是別問了。」她的面容恢復了冷靜,語調沉穩地說道:「等事情
結束,媽媽會告訴你一切的。可現在真的不行,不要反駁,這是為你好。明白嗎?」
她伸出沒拿水瓶的手,露出三根手指,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還搶在又想出
聲的我前頭續道:「媽媽也給你三個選擇。一,等會兒離開,去外地旅遊;什麼
時候讓你回家來你在回。二,到你爺爺那兒住,回來的時間還是和前一個一樣。
三,跟你舅舅走,回來時間仍舊同上。」
「如果我一個也不答應呢?」被她的強勢所激,心下甚是不滿的我終於垮下
了臉,不客氣地回敬道。
「黃膺!」她再次露出怒意,唇齒開闔之間更是帶著一股凌冽的寒氣「我是
你的母親!身為兒子你應該有做兒子的覺悟!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說完此話的她臉頰泛著慍色,被外衣包裹勾勒出層巒疊嶂的飽滿胸脯也是上
下波動,起伏不定。
我偏過了頭,緊抿著嘴唇,以沉默來代替言辭的抵抗。而她也不再開口。一
時間,車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咄咄咄——」
過了好半晌,靠近母親一側的車窗被敲響。我抬頭一看,是舅舅又回來了。
她按下了遙控,車窗降下,舅舅便壓著嗓音,在她的耳邊悄然嘀咕起來。她
邊聽邊小口的喝著手裡的礦泉水。在其講完後,就示意他上車,自己卻打開了車
門,拿上包下車了。
「你去哪兒?」我見狀連忙也下了車,攔下她之後問道。
她不說話,身姿窈窕地直立在地上,面色卻肅然,凝滯。
「哥。」很快,她出聲了「給我看住他,別讓他亂跑。」
與此同時,那個自稱「花臉」的男人和我過來時開車的木訥司機也走到了我
和母親的身前。舅舅當然也再次拖動著肥碩的身軀,下車加入進來。
「膺兒呀!聽你媽的話,她是為你好。」比我矮一些的舅舅和我並排而站,
順手拍著我的肩膀這樣勸道。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動眼睛朝來時的那輛車望去。只見那車的後座車窗,
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衛寶峰把臉貼在窗戶上,目利如刀,滿是桀驁的注視著我。
不到眨眼的工夫,他向退了退,重新戴好墨鏡後,用左手打右手的肘部,接著右
肘順勢向上,形成了類似撐傘的動作。
看到這個足球場上著名的「打傘」污辱手勢,我的憤怒無以復加,心裡甚至
認為自己在家中整治他的手段太過於寬恕。遂腳步一提,就要衝過去再收拾他。
「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還有,謝謝了,膺兒。」
「花臉」和木訥司機迅速一前一後的夾住了我,讓我無法過去的同時。正從
我身前飄然而過的母親輕輕地說了兩句。
我雖然聽見了那話,但還是想從「花臉」和木訥司機的糾纏中掙脫出來。不
過顯然這倆人是有真本事的,我自身那點擒拿格鬥的功夫在他們面前完全不夠看
。僅僅木訥司機一人單掌摁住我的右肩,那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就讓我的半邊身
子發麻,無論如何都不能動彈。何況那個只阻住我去路,並沒動手,如毒蛇一樣
的「花臉」?
「楊市長的兒子也知道這事!」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近乎絕望的我朝走
向衛寶峰所乘坐車子的母親大喊道。
她沒有正面理會,而是悄悄的用包作掩護,背身比劃了一個兒時我們母子經
常玩鬧時的小動作。其意基本就是「知道。」
近半分鐘後,她坐進駕駛室,啟動車子,帶著一臉得意的衛寶峰離開了現場。
「膺兒呀!就讓那兔崽子在得意幾天吧!」說著此話的舅舅這時讓「花臉」
和木訥司機停手,然後摟過我的肩,把著腦子有些惘然,手足無措的我一起進了
輝騰轎車的後座。
之後,木訥司機也上了車,「花臉」則留在了原地。
車子在木訥司機的駕駛下轉道,朝母親與衛寶峰所行的相反方向而去。
「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呃——我要——要來了——射你嘴——射你嘴裡行不」
「嗯——不——」
坐在車上時,這句母親剛才所說的話與幾個小時前在衛寶峰手機裡看見的倆
人淫靡穢濫的性交視頻此時一直在我的腦中反覆交替出現。它們把我的大腦攪和
的劇痛不已。無奈之下,我死命地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同時,也急速地調動起
腦部神經,冥思苦想起來。
現在所知的線索,已經能十分確定我在圖書館時得出的判斷。可同時,它卻
又增大了我的困惑。母親怎麼會用這麼個混賬加無知的二逼瘋子?真正要被她針
對的,到底是哪個?
另外,舅舅的這兩個我以前從未見過的手下,又是哪路高人?
若有所思的我,用目光注視著駕駛座裡的木訥司機。緊接著,又看了看正撥
弄著腕上那串翡翠佛珠的舅舅。
「你不配當我媽的哥哥,你也不配當我的舅舅。」很突兀的,我的口中蹦出
了這十八個字眼。
他被我這話說的有點兒愣神,看了一下我之後,雙眉才慢慢皺起,語氣倒是
還算穩重的說道:「很多事你都還不明白。我答應過你媽,不會說給你聽的。所
以這激將法還是收起來吧!」
見計策不成,我失望的靠在了座位上,頭偏向車外,?視著漸黑的天色。耳
邊同時還響起依然在和我嘮叨的舅舅聲音「什麼都別管,也別多想,就當做了個
惡夢。到舅舅那兒去住個幾天,等事情解決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十二)
「唔--」
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眼皮,嘴裡發出無意識悶哼的我茫然的望著帶有清新風
格的天花板,腦子裡空白一片。
「這是哪兒?」
不久,頓感頭痛欲裂的我像伸手揉腦,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團隆起的事物。稍
稍按了一下後,我猛然清醒了過來,轉首一瞧,旁邊,一個身無片縷的女人就這
麼印入了我的眼簾。
女人的面容因為被長髮遮住,無法分辨,但身材卻是精秀曼妙,極其火辣。
健康的肌膚紋理,雪白嬌嫩,尺寸適度的玉乳,乳首很小,如同櫻桃;肩若削成
,腰若約素,長腿纖細,香臀挺翹,下體的陰戶更是乾淨粉嫩,那上面的茸毛黑
的透亮。這些在搭配著她此刻的撩人睡姿。絕對可以引起大部分人最原始的慾望。
而我和她身下的床單上,那裡的狼藉也揭示了一些東西。
偏過頭不再細觀這具性感迷人的胴體,雙眼瞄到床頭櫃上的帶日期顯示鬧鐘
,發現此時是早上七點十分。
「昨晚和她--」腦海中已經能想起昨晚事情的我看了一眼自己裸露的下體
,不禁搖頭苦笑。
昨天晚上,十分鬱悶和焦躁的我被舅舅他帶回離市內足有三十多公里路程,
也是他和母親家鄉的江口縣。到達縣城內一家酒店後,他便領著我去用晚餐。可
內心苦悶難安的我怎能有胃口?於是,草草扒完一碗米飯,抱著一醉解千愁心態
的我就讓服務員上了白酒。他見了,也沒阻止。只是默默地陪坐在一旁,看著我
一杯接一杯的牛飲著。偶爾還插口說幾句話,不過,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是感覺原本辛辣的白酒越喝越甜,越喝越香
。再到後來,酒就在口中就好似水一樣的淡而無味了。腦袋感覺發沉,暈乎乎的
,視線也朦朧起來。被不知道是誰拽起來扶著行走的時候更是糊里糊塗的。
緊接著,我好像來到了一個到處散發著沁人幽香的地方。一個模糊的人影接
過了我,柔軟溫香的身體還靠在我的身上。下意識,我捏了一下那身體的某個部
位。只感覺到非常滑,非常彈。剎那間,內心的一股邪火在酒精與幽香的共同作
用下,充溢了我的全身。突兀地抱住那具香體後,嘴循著那香味就去了,瞬間,
一點溫潤綿彈的唇瓣就被我給吮住了。
一邊啃舐著對方的嘴,我的手也摸了上去,隔著衣服,抓按著乳房。而那具
香體的主人只是在開頭階段稍作了幾下抵抗。隨後,便慢慢地迎合起來。
她身上的衣物被我近乎粗魯的剝去,推她上床,壓上去,在其臉頰、嘴唇、
脖頸、雙乳、小腹、肚臍甚至大腿,我放肆地舔著,嘬著。然後脫下自己衣褲,
挺著早已發脹發硬的陽具,戳進她那神秘的桃園,像是一頭餓壞了的狼一樣,急
不可耐地享用著自己的獵物。動作生澀,莽撞。
她引導著,安撫著,輕呼著,吟唱著,如水的肉體溫熱馨香。肉與肉的激烈
碰撞,帶動著彼此的慾望不斷交融揮發。我們不停地換著體位,在床上蠕動,翻
滾。汗水,體液,酣暢揮灑,淋漓盡致。
我的精華也不知幾度噴薄。直至體力耗竭,邪火燒盡,一度被慾望佔領的大
腦才停止了工作,人也漸漸沉睡----
回憶完昨夜的瘋狂,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忍著宿醉後的頭痛,逐一將自己
掉落在床下的衣服撿起,穿上。接著搜檢了一下口袋,沒有出乎我的意料,錢包
,證件以及鑰匙等隨身物品都不在了。
隨後,我放眼環視房間。自然的原木地板,簡潔明快的裝飾線,淺藍色的布
質窗簾,充滿和諧、自然柔美的氣息,彷彿吹拂著從海上而來溫暖海風,舒適而
隨意;再加上透過窗簾,映射進房間的柔和光線,那份來自自然的秀雅清麗真可
以使人的內心愉悅。
美人與閒居,魅惑與庸散。此情此景卻沒能讓我的心情有一絲輕鬆。或許對
我這個以往只是在高中時談過一場柏拉圖式戀愛,偶爾也接觸過AV跟情色書籍
,直到昨夜才稀里糊塗告別處男生涯的人來說,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太詭異
。只能說自己的修為太淺,著了舅舅的「糖衣炮彈」之道。
「就為了穩住我,花這麼大本錢--」
雖然頭痛,但沒有妨礙我的腦子進行思維。遂邊琢磨邊踱步出了臥室。
剛到外間的客廳,我就見到沙發上端坐著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駕駛轎
車的那個木訥司機。
他此刻最能引起我注意的,就是他那雙十分粗礪,連指甲都已被磨平,皮老
繭厚的大手。昨日,也是在這雙手的其中之一的作用下,用盡全力的我無法掙脫
它的禁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與衛寶峰離去。那種百蟻噬心,錐心刻骨的感
覺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有什麼吃的?我餓了。」控制好自己對其的強烈惡感,我裝作瞌睡未醒,
滿臉瞇瞪的樣子,打著哈欠跟其說道。
他在我出來的時候同時站了起來。聽到問題後卻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比劃了
一下,還伸出了自己已經短了一截的舌頭。
「是個啞巴?」
內心想到此,沒學過聾啞人手語的我只好看了看這地中海風格裝飾的客廳四
周,找到紙筆,在上面寫道:「能不能讓我離開?」
他看了後,搖著頭,又接過紙筆,言簡意賅的寫著「要老闆同意才行。」
「寶貝!餓了嗎?我馬上去做早點!」
正當我想繼續問木訥司機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柔糯酥骨的嬌語。我回過身
去看,就見那個與我顛鸞倒鳳,巫山雲雨的女人倚在臥室的門框上,雙眸含情的
望著我。
此刻我終於可以看清她的容貌了。其大約花信年華,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
圓圓的臉龐,水汪汪的桃花眼,嘴唇豐厚且寬大,極為性感;顴骨與下顎連接的
部位弧線甚是優美。穿著一件暗紅色的蕾絲掛脖吊帶睡裙。此睡裙包裹著潤澤滑
膩的肌膚,給人視覺上以大面積享受的柔軟胸脯,裙擺也只能遮掩到臀部。一雙
美腿暴露在空氣中,甚是惹眼。長髮翩翩,素面朝天,卻又眼神放浪,嬌艷似花
,活脫脫一個尤物蕩婦。
「咕嘟--」
饒是我一心想盡快擺脫看管,離開此地。可面對此女秋波水眸,身姿誘人,
特別是左側鎖骨上沿的那個被我弄出來的紅色吻痕。嘴裡還是控制不住的嚥了口
唾沫。大腦裡更是聯想起與其盤床大戰時的一些殘餘印象。
「靠!在想什麼呀?」
瞥眼觀察到木訥司機在看見此女的一舉一動之中所表現出來的深厚定力後,
我暗罵了自己一句,盡力拋卻心頭的臆想雜念。接著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跟
她說道:「你是誰?還有,是不是趙董叫你來的?」
「呵呵。」她發出銀鈴般的媚笑,然後風姿款款地行至我的面前,柔荑上攏
,玉指輕拂了下我的臉頰,然後道:「你就是這樣稱呼你舅舅的嗎?」
我受不了她如此的撩撥,退了小半步後才鼓起勇氣反擊道:「看來你是我舅
舅包養的情婦了。不知你排行第幾?能讓他安排來跟我上床,看來也不怎麼得寵
啊!」
「哎呀!你的嘴巴好壞哦!枉我昨晚這麼盡心盡力的服侍你!太傷人心了!」
她口中一邊這麼說,一邊還擺出副很是幽怨的表情。身子還不住地往我身軀
上靠,蓮藕般的臂膀貼在我的胸口,其身上的幽香再度傳進了我的鼻翼裡。
「你--嗚--」
就在我想繼續用言語揶揄和試探她的時候,她忽然伸手環住了我。踮腳抬首
的吻住了我的嘴巴,濕潤的舌頭一經湧入,就好像復活的小蛇一樣,把我的舌頭
包捲於內後,上下左右,迴旋翻動,更放肆的將自己的津液渡入我的嘴裡,並吸
食我的唾液。雙眼還半開半闔,迷離的窺覦著我。
我這個剛歷人事的愣頭青被她高超的吻技親得目眩神迷。連原本要掙開的手
都不知道放哪裡了。很快也放棄了阻撓,與其口齒交纏,熱烈地吻在一起。
不光深吻,她的手還下探,插進了我的褲裡,微涼的手指一下就捉住了我的
陽具,一下下的摩捻起來。
霎時,我原本就有點兒晨勃反應的陽具在她的挑弄下,變得更加堅硬。渾身
發燙不說,下腹那一團炙熱之火也沿著脊樑,一路攀升,到達了大腦深處。
「來,像昨晚那樣,蹂躪我--」
她脫離了我的雙唇,通紅著臉,微微地張嘴,在我的耳垂邊似有若無的呢喃
著。音色飄渺,如風輕舞,一縷髮絲也在我的眼前緩緩劃過。
被她這樣的挑逗,腦子裡慾火高熾,無法再克制的我猛得將其攔腰抱起,又
衝進了臥室。不一會兒,我和她便再次在床上袒胸露乳,赤身相對。
我壓著她那柔若無骨,剔透玲瓏的身子。唇纏頸交,相互撥弄。乳鴿似的胸
脯緊緊貼在我的胸膛上蠕動研磨。感受著那抹滑嫩,以及其乳頭漸漸地凸起,興
奮莫名之下,我也使用著雙手,不停地抓捏著她的翹臀。
這時候,她結束了與我的激吻,靈巧地翻到了我的身上,頭向下移動,性感
的嘴唇在我的脖子開始舔吻。接著經過我的胸膛,色澤紅艷的舌頭在我的乳頭上
開始轉圈,還發出「嘖嘖」的聲音。我則摸揉著那對可堪一握的玉乳,手裡傳來
的微妙觸感,真是讓我分外的舒爽。
她很快又離開了我的乳頭,繼續往下,終於在數秒後直面我那已經漲大的陽
具。不過她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抬首,挑著自己的桃花眼,羞嗔帶怯,蕩意綿綿
的望了我一眼。然後才湊到矗立的陽具邊,伸出舌頭,在龜頭上滑過。如此的動
作頓使我的中樞神經傳來了難以言喻的愉悅感。右手立刻探過去,五指插在她的
烏黑秀髮裡,向下按著,試圖以此來使她的嘴唇更貼近我的陽具。
「壞人!」
她就這麼騷媚入骨的輕哼著,頭部下降,唇喉盡開,將我的陽具容納至腔內
,賣力吸吮。火熱滑膩的觸感讓我在那一時刻仰首,長長的吁喘著。陽具那兒在
她擺動頭部,上下聳弄的情形下,時而擠脹,時而透空的劇烈快感,也減輕了我
的頭痛。
「肉慾是去除痛苦的最好解藥。」
一邊享受著她的口舌服務,我一邊想起了高中時一位同班著名花花公子經常
掛在嘴邊的名言。以往,我對這種言論是十分不屑的。可是經歷過昨晚的放肆發
洩,加上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那傢伙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就在此時,我突感自己的睪丸處傳來一陣輕微地刺痛與酥麻,遂側臉斜視,
發現她正用白玉般的牙齒啄噬著包裹在睪丸外面的陰囊皮層。頭還抬起,瞳目泛
著淫蕩與羞澀交織的光芒,直視著我,噘起的紅唇還留有一層透明晶亮的黏液。
那樣子,就好像松鼠偷吃堅果一樣,古靈精怪。
我越來越興奮了,撥開她的頭後,腰部一個上挺,跳至床下。接著讓其半趴
在床邊,為我繼續口交。她沒有任何反對,而是順從用手套弄著陽具,舌頭掃弄
龜頭上的馬眼,時不時還用臉腮摩擦它。
漸漸地,她開始快速吞吐起我的陽具。快感如潮湧般進入了我的大腦,在向
下看著她隨著動作,飄散在其背後紛揚長髮,以及不時上移的嬌艷目光,潮紅的
面容,頓時就使我的下體驟然一緊。隨即,我雙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腦袋,將陽具
深插在其喉嚨內。肌肉收縮的同時,早已蓄勢待發的精液連串地從馬眼內蓬勃而
出,灑射在她的口腔內壁。
極度快慰的我昂首閉目地哆嗦著,四肢百骸猶如易經洗髓一般,雙腿也好像
踩在棉花中。或者換一種說法,清醒狀態下的射精與昨晚酒醉時的發洩,兩相對
比,真是天差地別。
須臾之後,已經彈藥清空的我卻發覺緩慢收縮的陽具此刻還有綿軟的接觸感
。睜眼向下一看,是她梗著脖頸,依然在仔細地吮舐那兒。似乎剛才的深喉射精
沒有給其帶來任何不適。只有嘴角的那一道白稠印痕,才能表明之前的一切。
很快,額頭沁汗,滿面紅暈的她用嘴將我的陽具上下清理乾淨。然後起身,
用手指將嘴角的殘留精液抹進口中吞嚥。做完這些,又張開嘴,吐出舌頭,圍著
雙唇繞了一圈。模樣風騷,艷若桃李。
我癱倒在床頭上,看著她搔首弄姿,衝我媚笑後,裊裊娉娉地走進臥室配套
的盥洗室。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水流拍擊洗手池的潺潺之聲。
呼吸逐漸恢復正常的我再次站了起來。隨手拉開一側的床頭櫃抽屜後,我的
眼睛立馬一亮。就見抽屜裡,放置著一根袖珍電棍。
發現這東西後,我打開了床對面的平板電視並將音量調高。接著取出電棍,
試了試。棍頂閃出的幽蘭電弧清楚地表明,它可以使用。
「寶貝,電視機聲音怎麼這麼大呀?」從盥洗室內傳來了她略帶含糊的詢問
之聲。
我把電棍重新放進抽屜,眼珠轉了轉,接著就沖盥洗室走去。在看到其裸著
身子刷牙的樣子後,我不由分說地上前,將她壓倒在盥洗台上,等其臀部稍提,
便扶著自己又蠢蠢欲動,微微抬頭的陽具,捅進了陰神戶秘之所。
渾圓的翹臀在陽具的撞擊下劈啪作響,帶起陣陣的肉浪。她的嘴裡在略作埋
怨後,也發出一聲聲的綿軟吟叫。不過我心裡十分清楚,此刻其秘徑內還是有點
兒乾澀,沒達到完全濕透的地步。那些叫聲只不過是配合著表演罷了。
我抬起頭,望著對面的鏡子。她的胴體在LED射燈的照耀下,雪白,晶瑩
。翹臀極有規律地晃搖著,偶爾還抬首,勾魂奪魄地看著鏡子中的我。大約四五
分鐘後,她的陰道開始變的濕滑潤澤,使得原本就甚為緊窄的肉縫浸潤的更加箍
皺。其中的微妙,非當事人親歷不可。
隨著我挺動的速率加快加大,她的聲音也轉變了。不再敷衍,而是抑揚頓挫
,好像五線譜中的音符,高低起伏,左右波動。那樣的吟叫起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我俯下身體,胸口貼在她的光潔玉背上,一手去揉摸那對精緻的乳房,另一手
則向前探去,找準部位,伸進其滿是白色泡沫的口腔裡,不時轉摳撥撫。嘴巴也
在背上啜舔。
她的眼神散亂了,情慾佈滿了酡紅的臉頰。紅白相間的誘人豐唇裡,吐露出
來的音節也是毫無規律。玲瓏的玉體上,汗出如漿,散發著一股極具催情氣息的
香味。如此香氣就像是符咒一樣,瞬間就讓我的慾火更加熾熱。腰肢瘋狂地發力
,帶動著屁股前後挺弄著。陽具在其秘徑內進進出出,每一下都能濺起幾抹粘稠
的蜜液。
「哦--寶貝--你--你好厲害啊--」
她的嘴裡發出非常肉麻的呻吟。這一聲立刻就使我的大腦竄湧出強烈地亢奮
感。被濕熱的蜜穴裹住的陽具,也變得愈發的漲硬,亦如鋼鐵。
我不想在忍耐下去了,雙手隨即就攀住了她的肩膀兩側,陽具深深一壓。看
著她秀髮紛飛,媚眼如絲,乳峰狂擺的浪騷模樣。龜頭麻癢無比,精關瞬時大開
,隨著我的低喝,透體而出,射入了她的陰道之內。
在射完精後,我摟著她,一起癱擠在盥洗台的台沿。倆人此刻都是一副氣喘
吁吁,大汗淋漓的樣子。她更是樣貌慵懶,雙眼迷離,頭髮凌亂。
「壞人,快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不多時,她用肘頂了下我的腰,嬌聲嗔道。
我支起身子,看了一眼自己再次恢復原樣的陽具。在瞧了瞧她那被注入精液
,此時卻又不斷倒流出來的濕潤陰戶。也禁不住地暗讚此女的淫媚了得。
「一起洗吧,寶貝。」用水漱完口後,滿臉春潮餘韻的她對我邀請道。
我沒有拒絕,接過她給我的嶄新洗漱用具,刷牙洗臉。然後在她的慇勤服務
下,沖洗了身體。
「你到底叫什麼?」拭乾水珠的我問起正用花灑淋著背部的她。
「很重要嗎?」回過身來的她望著道。
我點了下頭,接著講道:「我總不可能連自己經歷的第一個女人的名字都不
清楚吧!」
她聽到此,嘴角揚起,露出一副很榮幸的表情回答:「那麼好吧!我叫白婕。」
「白潔?」得到答覆的我想起了這個如雷貫耳的人名,不由一愣。
「不是那個潔白的潔。」她好像知道我會想歪一樣,含羞似嗔道:「是婕妤
的婕!」
我頗感好笑的看著她,待其又轉回身,繼續淋浴的時候才悠悠道:「那還請
白小姐再告知我一個問題。你和我舅舅,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剛才在客廳時不是都猜到了嗎?我就不再補充了。」
「嗯--」我應和著,緩緩行至她的身後,開口道:「好了,我要對你說抱
歉,白小姐。」
「怎麼--」她正想回頭,聲音便戛然而止,身體向後軟倒。因為我在講完
後就出手,不輕不重地砍在了她的頸外側,使其立刻昏迷。
扶住並把她抱出盥洗室,接著撕開被單,將其四肢捆住,封住嘴巴後。我穿
好衣褲,取出電棍,藏進褲袋。然後開臥室房門,走了出去。
木訥司機此時在外面的衛生間裡小便。這一發現讓我大喜過望,遂不露聲色
,步履自然的來到茶几邊,繼續用擺在那裡的紙筆寫了一些話。然後拿起紙,轉
身給從衛生間大步出來的他看。
正當他接過紙的同時,我悄然行至其身側。插在褲袋裡,捏著電棍的左手瞬
即探出。「滋滋」作響的棍頂電弧一下就點到了他的右邊肩胛。
「呵--」木訥司機遭此電擊,並沒有馬上倒下,缺了截舌頭的嘴裡痛極呵
叫的同時右臂向後,本能般的自下而上的掄擺揮擊,朝我攻來。
對此早有防備的我撤步一讓,堪堪躲過那股剛猛的掌風,忍著眉骨傳來的火
辣疼痛,左手的電棍換至右手,在其轉身過來的一剎那,一個俯身沖步,電棍在
空中劃了道小半圓後,擊中了他臀背相接處的尾椎。
這次他終於像大樹一樣的被伐倒了,人也理所當然的暈厥了過去。我來不及
緩氣,趕緊跑回臥室,取來剩餘的被單布條將其五花大綁。做完後才跪坐在地板
上,喘著粗氣,手還揉著有點兒發燙髮麻的眉骨,暗自慶幸。如果沒有電棍,如
果不是有心算無心,如果我不是他老闆的外甥,那麼我根本是打不倒他的。
「鐵砂掌。」
喘完氣的我這麼想著,不過我很明白,只要他醒了,這點薄如蟬翼的布條根
本就是擺設。
之後,我在他的衣服口袋裡找到了我所有的隨身物品。關掉臥室裡的電視,
將電棍放回原處後,我立即離開了。下樓的時候我沒坐電梯,而是走樓梯。也幸
虧只是八樓,不然又要滿頭大汗。
到了外面,我才恍然發現自己是在江口縣城內一個大型的普通住宅社區裡。
此刻住戶們也都在出門。於是,我隨著大量的人流走出了社區。
我沒有馬上攔車,離開縣城。而是在社區四周轉悠了一下,買了頂鴨舌帽後
,進入社區正門側對面的網吧。在靠近外圍,能觀察到社區正門的位置開了台機
子,並叫了碗方便麵,邊吃邊注意著那邊。
此時,一晚上沒開的手機也被我開啟了。裡面很快就有了一條短信,我看了
看,是那個黑客同學發來的,發信時間是昨晚八點半。上面只有兩個字「搞定。」
吃完麵的我快速地回覆了一條信息,然後再不理會,雙眼緊盯對面。果然,
到了上午快九點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沃爾沃xc90越野車從馬路上直駛而來,
出現在我的視線內。這車,正是我舅舅手裡三輛座駕的其中之二。而且他最喜歡
的,便是這輛。
等到那車進入社區,我隨即關機結賬,然後從網吧的後門離開,在另一條街
上,攔車回市裡。
「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
坐在出租車上,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我咧了咧嘴角。可下一時刻,想到昨晚
母親與衛寶峰一起離開的畫面和那些未知之事,我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十三)
半個多小時後,我在市區三環南路的某個地點下車。在路邊的報刊亭買了數
張不記名電話SIM卡以及在ATM機取了些錢,接著將其中一張SIM卡裝入手機,
收好原來的卡後我換坐公交車,又花了近半小時才悄悄地潛至自己家的小區後門
處。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覺沒人過度留意我之後。我便立刻上了那輛租來的凱
越,然後開著它直奔租車行。
到了那裡,我將車子交還。接著又辦理了續租手續,換了輛標緻307。之後
就駕駛這車朝母親的單位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我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做。雖然事情未明,但就我現在所知的,衛
寶峰他是一個關鍵點,也可以說是風暴眼。只要再找到並死盯住他,我就能知曉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至於為何過家門而不入,用腳後跟想想就明白了。我會那麼愚蠢的自投羅網
嗎?舅舅的那個自稱「花臉」的手下昨晚可是沒上車。他此時在哪裡?這問題就
很值得人推敲了。
不過怎樣才能再找到衛寶峰。我只能採用一個老辦法,守株待兔。按那傢伙
的性格,中午有可能他還是會去母親的單位。可這個判斷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
握。不確定因素主要就是母親的態度。現在,她已經知道了我洞悉了她與衛寶峰
的不道德關係。如果她還想要得到我這個親生兒子的信服與尊重。那就應該馬上
快刀斬亂麻,結束與衛寶峰糾葛。
利用衛寶峰是一回事,可無原則的遷就他又是另一回事。話昨日我已經跟母
親說的很清楚了。她是個明白人,在官場又打拼了那麼長的時間。孰輕孰重,一
想便明。如果其還有一點點的理智,今天就不會再讓衛寶峰繼續到其單位來放肆
。
既想要衛寶峰去,卻又希望母親阻止他。這,便是此刻我十分矛盾的心理。
快十一點整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母親的單位--高新科技開發區管委會辦
公樓。將車停在管委會斜對面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後,我轉頭向那兒望去。此樓位
於市郊西部的科技大道正中,距市火車站二十五公里,距市中心也僅僅二十公里
。地理位置因周邊幾條高速公路連接的關係顯得相當優越。樓前不遠處國旗高掛
,大樓輪廓嚴謹,中間凸起,兩側平展,呈品字形結構,總共六層。樓體外牆棕
黃相間,層次分明,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可謂大方而不暮氣,時尚且
不死板。
看了一會兒,我收回了眼神,下車去旁邊的一家便利店內買了些食物和水。
又在隔壁的時裝店買了件短袖T恤衫。隨後回車裡將衣衫換好,邊吃邊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內心也猶如過山車一樣上下顛簸,起伏不定。過
了十二點,我預想之中的衛寶峰沒有出現,預料之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只見母親親自駕駛著她的速騰轎車從管委會裡出來,逕直向大道的西面駛去
。從我的視線方位能夠看清,車裡只有她一人。
我沒有發呆,發動車子跟上了她。還是和那晚一樣,保持著數個車位的距離
,不斷左右變道,夾藏在幾輛車子的中間,以免被其注意。
與此同時,我還撥通了母親的專職通訊員小鄭的電話。
等了稍許時間,電話才被她接通。可能是陌生號碼的原因,她說話的語氣雖
禮貌,但還是感覺得到很明顯的客套以及公式化。
不過,當聽出是我的聲音之後,她便改換了音調,非常熱情的和我寒暄著。
我試探了一下,發現她應該是不知道昨晚的事。當然,我也從她口中再次證實了
我的眼睛沒有出錯,母親此時確實出去了。
於是,我開口問她「鄭姐,寶峰是不是從暑假開始經常去你們單位吃午飯?
」
「寶峰?沒有啊。」她沒有刻意的遲疑,十分自然,一如往常的把話講了出
來「主任在單位用午飯的話我都是在身邊的,一次也沒見過他呀。」
「哦,那先這樣。謝謝鄭姐。」話音落下,我隨即將電話掛斷,接著麻利的
使用單手,將SIM卡從手機裡取出扔掉。之後摩挲著耳邊的藍牙耳機,腦子裡
不斷閃出各種判斷。但很快,我就不再去想那些,專心致志的開車跟隨,同時還
密切注意身後有沒有人在追蹤。
一切都還算正常,身後沒人跟著,前頭母親的車速也很平緩,並無異樣。直
到她的車子入和家大道,並又行進了一段之後,我才覺查出一絲古怪。
「這不是那晚我跟丟的地方嗎?難道又是去那裡?」
我懷著此念頭,繼續追隨著她。過了大約近四十分鐘,她終於通過匝道,左
轉朝市區南面城郊結合部的一個街道駛去。
不久,她的車終於緩緩進入了一個不起眼的花園住宅小區。我沒有開車跟進
,而是在路邊停好車,重新換上新卡,開啟手機。接著下車,壓了壓頭頂的鴨舌
帽,步行進入該小區。
小區的門衛室形同虛設,裡面的保安根本就不會來詢問我這個陌生人。這裡
可能建成時間已久,地段又不好,所以看起來很頹敗。樹木和花草都是蔫搭搭的
,沒有絲毫生氣。
在小區的大道直行了差不多百米後,我瞧見了母親的車。它停在了一棟右側
的住宅樓下。除了它,還有一輛昨天下午始終跟在我和衛寶峰身後,由那個被我
電暈的木訥司機開的車子也停在此處。不過此樓的兩道防盜門正緊緊關著,我無
法進入。
於是,我只好遠遠的藏身與一棵樹下。躲避著中午炎炎烈日,同時按耐著略
有焦躁的心緒,等待著她再度出現。
差不多半小時後,時間指向了下午一點二十五分。戴大框女士墨鏡,著米白
色七分袖上衣,搭配咖啡色及膝裙,奶色半高跟涼鞋,秀髮齊肩,肘挎女包的母
親從靠裡側的防盜門中出來。隨後頓步,轉身沖還在防盜門內的人說了幾句。從
我的視線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人,便是昨晚與我照過面的「花臉」。
「花臉」在母親講完後點了下頭,然後就把防盜門合上。母親也慢慢地朝自
己的車走去。到了車門前,她又轉身,螓首仰起,沖樓上看了一下。我順著她的
目光而視,立刻就發現了四樓的一個落地窗前,上身套著緊身背心的衛寶峰正站
在那兒。
很快,母親收回了目光,開門上車。可她也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取出手機,
打了一會兒電話後才發動車子駛離。
聽著發動機引擎聲音越來越遠,我便從樹後起身,揉著鼻子暗自思索了片刻
。之後就緊緊注視著小區的大道上,看有沒有人進那防盜門。
功夫不負有心人,二十多分鐘後,一對看起來像是情侶,抑或夫妻的年青男
女衝著防盜門而去。見此,我隨即裝作放鬆的樣子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門前,他們打開了門,我則不慌不忙地跟了進去。並慢悠悠地沿階梯向
四樓而上。
年青男女在二樓就進屋了。我則在近一分鐘後來到了我確認的房間門口。長
吸了口氣,我正打算按動門鈴之時,卻聽見了衛寶峰的說話聲。
「我說,你能不能給我去叫個女人啊!媽的,從昨晚到現在,我還憋著火沒
洩哦!」
此話剛落,門內又傳出「花臉」慢條斯理的回音「衛公子,這話有些偏頗了
吧!凌晨的時候我可是看見你對著電腦裡的A片擼管呢!難道這不是發洩?」
「那個--那個能一樣嗎?」衛寶峰的語氣有些嚅囁,不過瞬即就高聲叫道
:「操,你偷窺我?!」
「不不不。」「花臉」的聲音依舊沉穩「只不過我的五感都還不錯,發生在
我身邊任何異常,我都能知道罷了--我說的對不對?門外的朋友?」
「什麼!」聽到此話的我暗吃一驚,不過臉上還是擺出一副平靜的表情。說
道:「把門打開,是我。」
房門「吱呀」一聲,悠然開啟。裡面還是昨晚那副打扮的「花臉」看了看門
外的我,稍感意外。不過馬上咧嘴一笑,把我讓了進去。同時還輕笑道:「看來
啞巴沒能看住你黃公子。」
「我是你們老闆的外甥。你說他敢下狠手嗎?」說著此話的我掃視了下這屋
子.其三室一廳,九十平米上下,家裝陳設都是半舊不新。不知道是出租房還是
別的什麼。
「你--你--」原本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沙發上抽煙的衛寶峰在發現是
我之後。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驚懼不定。身子有點兒發顫,不住地往沙發角上靠
去。
「黃公子。」見我緩緩地朝衛寶峰踱去,「花臉」便立刻拍著我的肩膀,嘴
裡同時道:「這裡鬧出大動靜可不好收拾。還望你體諒。」
「對--對--」衛寶峰聽後連忙點頭,掐滅煙蒂,手指著「花臉」,口中
慌裡慌張的道:「你可是我媽派來保護我的。你一定阻止他!」
「住口!」我瞪了他一眼,冷聲斥責道:「你沒有資格再喊她媽媽了!」
他抖了一下,之後便縮在沙發裡,偏著腦袋,不再出聲。
接著,我回過身,看著「花臉」要求道:「不動粗可以。但你得給我十分鐘
時間,我要問他一點事情。」
他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等我反駁就道:「黃公子,剛才趙主任出去的時候
就跟我說了,她判斷,以你的性格,上午逃走後是一定會跟蹤她的。所以她讓我
在你出現後,繼續管住你,不讓你亂來。」
這句話讓我的心頓時一凜,思緒也不禁黯然。真不愧是我的母親,把我的脾
性算的清清楚楚。似乎無論我怎麼蹦躂,都沒有辦法逃出她的掌心。
或者說,我不蠢,但愚,結果,還是自投羅網,白費工夫了。
「那他呢?你一個人看倆?」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我把目光轉至偷偷起身,
正朝一間裡屋行去的衛寶峰。並出聲問「花臉」。
「待會兒啞巴會過來接走他的。」他靠在外門的門背上,雙手插兜,神情自
若。
「衛寶峰!」我突然一聲厲呵,快進屋子的他身子一震,就好像被施了定身
咒一樣,不動了。
「我就問你一句話。」我抿了下嘴唇,然後吐出濁氣,緩慢而又堅定的對其
道:「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結果會是什麼樣?」
他沒有任何表示,一頭鑽進了屋子。只是在關門的一霎那,門縫內的那道瞟
向我的目光中,含著深深的嫉恨與嘲諷。
房間裡歸於靜謐,此時在出聲的,便只有立式空調的嗡鳴----
************************
下午三點半。
幾分鐘前,衛寶峰被趕來的木訥司機接走。我沒有和那個早上被我電暈的家
伙照面,只在窗戶前看了正在上車的他一眼。從其身形舉止上來看,電棍沒有給
他帶來多少傷害。不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不值得深究。
「啞巴手上沒有人命」就在這時,「花臉」來到我身側,拉上了窗簾,接著
繼續道:「所以他即使再練十年鐵砂掌,也沒有那股子氣勢。看家護院能湊合,
與人辦事就不怎麼樣了。」
「那你呢,殺過多少人?」我轉過身,看著他進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
兩瓶礦泉水,將其中一瓶遞給我的時候我又開口了「能從金三角出來,還沒進監
獄挨槍子的。應該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輩吧?」
「都是往事,過眼雲煙。」他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你也不用問你舅舅為
什麼會有我這樣的手下。只要知道他在我回來的時候救過我的命,我為他辦事只
是報恩,僅此而已。」
「你是三湖人?」我皺了下眉頭。
「這個我也沒有掩飾啊,聽我的口音就能瞭解了。」他拿過一把椅子,坐下
後繼續道:「聽說過果敢同盟軍嗎?」
我頷首表示清楚,並說道:「緬共人民軍八一五軍區另立門戶的武裝組織。
成員主要漢、撣、苗三族。九十年代初期與中期兩次內訌後由彭氏家族掌控。去
年八八事件,緬政府和軍隊進駐。將近四個月後,同盟軍一部被改編成邊防營,
彭氏家族則攜余部藏匿至其他武裝派別控制區。對外改稱民族民主同盟軍,兵力
估計在千人左右。」
「我就是從那裡出來的。不過已經好多年了。」他的目光望著屋頂,彷彿回
憶「初中畢業的時候被人騙到那裡去的。礦工、苦力、種鴉片、看場子、打黑拳
、販毒、打仗。這些我全都幹過。後來隊伍被別人吞併,我在同盟軍上層又沒關
系,所以只能勉強逃回三湖。回家一看,爸媽都已經沒了。我除了一身殺人的本
事,別的什麼都不會,戶口身份證什麼的更是註銷作廢了,徹徹底底的一個黑戶
。」
「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碰到了我舅舅,對嗎?」
他點著頭,以示認可。
說完這段對話,我不再理會他,立刻移步,進了一間臥室。屋子裡有電視,
電腦。不過電腦沒有裝寬帶,無法和外界聯繫。隨身物品又被「花臉」拿走。窗
戶外更是安裝了網狀防盜窗。稍微有叮點兒響動,我想耳聰目明的他肯定會查覺
。
床上散落著一疊報紙,無奈之下,我只好半躺在床上翻閱起它們,略作消遣
。
隨意的看了幾張之後,我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了其中一張報紙頭版的兩則新聞
稿。這是一份出自省城的《曙光日報》。日期是前天,第一則上面寫著《省委常
委、組織部長項莆清來曙調研》。
此新聞稿中,有一段話引起了我極大的注意。那裡寫著「--對於我市黨建
工作,項莆清希望各級黨組織能繼續保持工作激情,發揮模範帶頭作用,精心謀
劃,服務大局,加快全省處級幹部公開競聘推行的試點工作,以點帶面,推進和
深化全省幹部人事制度改革,努力將改革成果制度化。」
第二則新聞稿寫的是前些日子牽涉到母親管轄的高新區群體事件裡的那個宏
圖集團。其標題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宋孚南調研指導宏圖集團公司工作》
。
這則新聞稿不像上一則只有文字。題頭的上沿還配上了一張現場圖片。圖片
中,被眾人簇擁著的是一位高大魁梧,身材勻稱,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黑西褲,
理著幹練的平頭短髮,國字臉,濃眉大眼,鼻挺口方,臉上掛著幾分淡笑,讓人
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魅力十足的中年男人。
這人,從圖片下的文字說明就能得出判斷,他便是我母親口中的那位宋副省
長。
為何我會對這兩則新聞產生興趣?首先,第一則新聞稿中的項莆清在我看來
,高度疑似與我母親的情夫。雖然祖父的話讓我有了動搖,但不可否認,每一個
人是不可能永遠不變的。
現在這人背後的大靠山已逝,再過幾年年齡也到線,上升空間已經不大。放
著平穩過渡的日子不好好過,竟然還喊出處級幹部公開競聘這一定會觸動省內幾
乎所有基層官員,甚至更高級別幹部隱形權益的口號。是真正的大公無私?還是
妄圖以此在京城方面改換陣營,折腰投效,好使得在仕途之路上更進一步?
再說第二則新聞稿,值此宏圖集團在三湖高新區掀起的風波。作為一個副省
級的高級幹部,此時迫不及待地挺身為宏圖集團「站台」,我覺得有點兒太過於
操切。這不該是一位久歷宦海,精於世故的官員該做的事。
台前幕後,此短語如果放在官場上來講的話,台前只是表面,幕後才是關鍵
。
「或許--不對,肯定是雙方的利益糾葛太深了。」我放下了報紙,摩挲著
下巴,眉頭皺擰,想著這些。
我的內心深處,從此時開始,便出現了一種模糊難辨,卻又有跡可循的東西
。因為我覺得,母親正謀劃的事情,好像就與報紙上的那些有關似得。
可所有的線索都是似是而非的。現在還沒有一個關鍵點能把這些都串聯起來
。猶如羅生門一般,真的,假的,寫實的,誇大的,無知的,睿智的;一切的一
切,像是鋒利的刀刃劃過皮膚一樣,既痛且快。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事實,沒有真實。敘述者越多,我們離真實越遠。每個
人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去看世界的,都遵從經濟學中的理性人假設,追求自己的利
益最大化。」
腦海中忽然飄出這段不知從哪兒看到過的話後,我更加的憂心忡忡。回過頭
再想想「鄭伯克段於鄢」的史冊記載,近三千年前的事情,其真實情況,早已湮
滅在悠悠歲月的浩蕩之中了。誰勝誰敗,誰是誰非,難道真就那麼一目瞭然?別
忘了,歷史,只是個任人塗脂抹粉的小姑娘。
話說回來,事情發生了,關鍵是如何去面對,如何去解決問題,給自己一個
答案和理由,而不是和過去糾纏不清。
可當這答案和理由真正浮出水面之時,我能夠承受嗎?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天色漸漸暗下,被困與此地的我雙眸緊閉,好像一具死屍一樣,靜悄悄地躺
在床上。
「咄咄咄--」
「黃公子,吃飯了。」
聽到了「花臉」的敲門與叫聲,我慢慢地起身,開門向外面走去。
「或許,應該跳出這個僵局,換個思路。」
端起飯碗的時候,我如此想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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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2-5 11:14 編輯
]
作者:
13037381676
時間:
2014-4-24 08:43
看了大家的评论,又认真的复读了一下丑闻的全文。感觉女主最终要达到的目的还是搞倒项,感觉宝峰应该是项的私生子。这也可以解释为何项在官场中一直对赵荷关照有加,可能一方面是对他前夫死的愧疚,一方面是希望她更好的照顾自己的私生子。赵荷因与项早就认识,是她的师长兼教练,应该曾经对项有过仰慕。这一点在原文中有过表述,但作者给出的线索不足,或者本人能力不够,无法确定项是否是赵荷的情夫。而如果赵荷真的发现前夫的死与项的操纵有关从而产生报仇的想法,那么通过宝峰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思路。赵荷早已经发现前夫的死是项在幕后操纵,而宝峰又是项的私生子。所以从知道此事时对宝峰就娇纵放任,把他培养成一个二世祖。直到项的大靠山没了,他想向京城另一派送上投名状,处于孤立无援的处境。赵荷的计划开始启动。先是利用偶然的机会让宝峰看到她与项的亲密行为,激怒宝峰。从而在宝峰的要挟下,顺理成章的与宝峰建立了不正常的关系。随后近一步利用宝峰对自己的欲望,紧紧抓住宝峰的心。本人推测,后续可能是赵荷利用自己的官位,接近了宋副省长,随后与宋副省长发生关系时让宝峰看见。宝峰看见后肯定与赵荷有争吵,而赵荷此时应该会以有了宋副省长为靠山硬气的不再接受宝峰的要挟,拒决与他继续不正常的关系。宝峰疯狂之下,认为只要干掉宋副省长,赵荷就会乖乖的重新回到他身边。他铤而走险,经过一场闹剧般的刺杀之后被抓,项得知消息,动员关系解救不成,终和宋副省长一脉发生激烈冲突,再宋副省长一派疯狂报复下,将当年参与赵荷前夫事件的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连根拨起。赵荷终于报的大仇并取得了黄膺的谅解。
作者:
johnsun17
時間:
2014-4-24 09:52
4楼的思路不失为走出当前困境的一条佳径。
作者:
kk668
時間:
2014-4-24 11:27
看来数兄的看法已经倾向于杨兄。但我认为数兄所写的后面故事情节与作者J大前面所写13章感觉有点脱节。J大的文风偏向于写实,注重故事的逻辑性,贴近现实生活,这从出轨之母就可以看出。我不认为宝峰会像你所写的会为赵荷去和宋省长拼命,项也没这么蠢。这从前面的章节就可以看出宝疯子虽然冲动,但不是没脑子,从他不敢暴露视频中赵荷的脸以及遮挡照片中赵荷的脸不说赵荷所谓高官情人身份就可以看出来。还有数兄所设计的结局并没有突出赵荷的聪明才干,要知道本文最大的亮点就是女主赵荷的成功塑造,这已经成为网友们的共识。
作者:
lping
時間:
2014-4-24 11:30
討論請移至『伯樂之言』有專帖討論,感恩。
作者:
我是我自己
時間:
2015-1-21 10:33
作者怎么不更新了。感觉这小说应该就是现实生活中国内某上榜富豪老婆与她干儿子的事为原型,她干儿子也是把在宾馆开房偷情的视频卖给了成人网站。后来那干儿子就莫名其妙地在高速上出车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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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我是我自己 於 2015-1-21 10:50 編輯
]
作者:
通道
時間:
2015-4-12 12:13
作者写的不错,很有天外飞星大大的风格。尤其是对女主描写简直神了,只是故事情节方面还有不严谨的地方。期待更新,加油!
作者:
那爽伙
時間:
2015-4-25 22:27
情节很吸引人,就差与项的肉了,这就是吊着我看的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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