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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一對 01-06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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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lk25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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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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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一對 01-06 作者:不詳
篇外
B市。一個普通的的夏夜,傍山富宅區的一幢普通宅院裡。
「喂,你們兩個卿卿我我郎情妾意的,可逮到我不在的時候了,是不是?」
我洗過碗走進客廳,就看見他們兩個親密地依偎在沙發上。
「我們沒有,剛看見她有一根白頭髮,幫她拔了……」男人朝我靦腆地微笑
並招了招手。
我有些感慨,走過去依進男人另一側懷裡,看向他懷中女人--泛著紅暈的
臉上有我二十年從沒見過的幸福。手指輕撫過她滑嫩的臉:「今晚我們一起收拾
他怎麼樣?」
女人的臉瞬間大紅,有些擔心地偷偷瞄了正大享齊人之福的男人一眼:「我
才不跟你們瘋,多難堪!」
「那如果,他也同意了呢?」
「死丫頭,整天就知道想這些--那也不行……」
「嘻嘻,我也是替你們兩個考慮嘛,每天晚上做愛都要跑來跑去,不嫌麻煩
啊。老公,你說是不是?」我絲毫不在意她沒好氣的白眼,手指反在她臉上輕佻
地摩挲幾下。
「你別這樣難為人行不行……」
「哼,口不對心,看看,都硬成這樣了--是不是想很久了就等著我提出來
呢?」我瞥見他腿間的短褲被支起的帳篷,惡作劇地把女人的手拉住按了上去。
「啊--」女人一聲驚叫,手掙了一下卻沒掙脫,只好任我擺佈,臉卻緊埋
入男人胸前。
「老公,我和她誰摸得你更舒服一點呢?」
「你們兩個都一樣……」男人的身子僵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似的。
「笨蛋,還不抱我們進房……」
「其實我老早就想看看他會把你弄得快樂成什麼樣子,只是這個混蛋每次去
你那裡之前都把我弄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嘻,現在我總算有機會了。」我一邊解
著女人的衣服一邊伏在她耳邊說。
「啊--不要--」女人似乎從剛剛的意亂情迷中清醒了過來,慌忙阻著我
的手。
我好不容易才捉住她胡亂動著的雙手,我嗔怪地望向一動不動的男人:「還
愣著幹什麼?快幫我一把啊--」
「可是……」他還想說,被我一記粉腿踢得趴在床上,不得不動手為女人脫
衣服,嘴唇也開始吻向女人--紅唇、粉頸、鎖骨、玉峰……不放過一寸香暖。
被男人一碰,女人的身體似乎馬上就軟了下來,雪白的肌膚隨著衣服的褪去
大片大片露出來,「我們是一家人嘛,有什麼好害羞的?看你的身材保養得多好
,乳房一點都沒有下垂,大腿也緊繃繃的,我都嫉妒死了。」
「別……別說了……」女人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不知是因為我的話還是
已經脫光了的男人半壓在她身體上的親吻。
「這樣不好嗎--至少我們三個人都是快快樂樂的。你想要了吧?這裡都這
麼濕了,小豆豆也站起來了--」我的手指穿過她腹間茂密的草叢,輕柔地按上
那兩片帶著濕氣的花瓣。
「唔……唔……」在男人和我無處不到的愛撫下,女人好像已經沒有了說話
的力氣,身體難耐地小幅扭動,兩條腿也不斷交錯開合著。
愛液已經徹底打濕了我在她蜜唇上來回滑動的手指,「想要嗎?和他說啊,
告訴他你想要--」我舔著女人柔軟的耳垂,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我要……啊……」女人的身子又是一陣顫抖,男人的手粘著晶瑩的露珠伸
進我的嘴,我舔了一下,又咬了一下。
「要什麼?是這個嗎?」我小心地把手指伸進去,感受裡面千層萬層的媚肉
蠕動。
「不……不是……我要他……要他干我……」說完,女人像是放下了什麼東
西一樣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身體痙攣,一股泉水從密處湧出,空氣中立刻飄出一
絲淫靡的芬芳。
「是不是很舒服很刺激?」我抬起壓在女人唇上的唇,嘴裡仍殘留她唇膏的
香氣。
「嗯--長不大的鬼丫頭。」激盪的高潮讓她皮膚泛起一片片誘人的粉紅,
閉眼品味了很久,她才伸手摸向我的臉,目光帶著慈愛。
男人溫柔地挽起女人的雙腿,然後我看見一朵嬌艷的花綻放開來,花蕊粉嫩
嫣紅,正等待著蜂蝶的採摘。
「喔……」女人的上身驟然離開床面,後背的拱起讓胸部的山峰顯得更加挺
拔,敞開的幽徑終於迎來探尋者。
「好熱……」男人堅挺的下體終於與女人的花苞完全結合,然後是溫柔卻堅
定的挺動。
「還好舒服的,是吧?」我的手拂過女人額際散亂的頭髮,可是她已經無暇
回答,愛慾澎湃地化作洶湧的浪潮衝擊著三個人,連床也似乎變成了小舟,隨著
海波飄蕩,飄蕩……
「姐,你今天怎麼了?忽然想起這種荒唐事?」平靜下來的時候,男人撫著
我的背問我。
「媽媽睡了?」從他的胸前抬起頭,我看向他另一側那張帶著滿足和平靜的
臉--呼吸已經平穩,紅潮卻還未完全褪去。
「她睡了,你還沒說呢,今天怎麼了?」
「笨蛋,沒良心,還不都是為了你?」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對我真好--」他在我的臉上親了很久,才小聲說了一句。
「沒辦法啊,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兒嘛,分不開的……」我習慣性地回答他。
他摟著我的手緊了緊,然後呼吸開始悠長。
然而我卻無眠。
月光照入落地窗簾,撒下一片幽幽,如我心裡的哀愁。
快樂如果太消魂,是否也如幻想,讓人恐懼不可知的未來?
天生的一對--這曾經是我們最美麗最纏綿的宣言和盟誓。甜蜜地說出這一
句的時候,我只記得當時的幸福。但是當我知道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一切便忽
然間不再那麼簡單。
以前常常感覺世界驚人的大,經歷過之後,我才知道:世界再大,擺脫不掉
因緣。
也許這一切,在我的母親,應該從她生我之前說起;但在我,只能從我的大
學說起……
(一)
「啊--打架啦--快--快報警--」
對面的餐廳裡忽然傳來女服務員的驚呼,嗓門大得連玻璃窗都被震得嗡嗡轟
鳴。
真倒霉!好不容易熬過大一大二兩學年枯燥的基礎課,步入大三的我真的可
以享受一下稍微放鬆的快樂了,卻又在和珊薔吃飯的時候遇見這種事。
「哇--有熱鬧耶!走,風曄,去看看--」旁邊的珊薔眼睛馬上盯向對面
喊聲來處。
「珊薔,別這麼無聊好不好?幾個臭男生不是為了女生就是為了踢球在那裡
野獸一樣撕來咬去,有什麼好看的?」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後自顧自喝著湯
,實在懶得朝對面看一眼。
「風曄,你看--是柳旭耶!哇--他好帥,把三個男生都打趴下了……」
珊薔連送到嘴邊的湯都忘了喝,花癡一樣地叫著,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了。
「帥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許看,快吃飯--」不知為什麼,我竟有些沒來由
地生氣--又是他,這個討厭的怪人。
還記得大一剛來的時候第一次看見他,就是和舍友去校外吃飯時遇見他打架
,跟著我就因為莫名其妙地生氣差點和餐廳服務員吵起來,走的時候連手機落在
桌上都不知道。
第二次、第三次……近三年的時間裡,記不清有多少次都看到他在打架,也
記不清多少次因為看見他打架而倒霉。真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愛打架,我都看累
了,他竟然還樂此不疲。
天吶!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生?
希望這次不會再倒霉--我邊喝湯邊這樣想著。
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我才朝服務員招了招手。
「服務員--買單。」
「您好小姐,您的消費一共六十四元。」
把錢遞給她,我拿起手袋並且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東西落在這裡,才跟珊薔
走出了這家餐廳。
出門的時候,眼睛自然地落到對面的餐廳裡,柳旭那個打架狂還坐在靠窗的
位置吃著,連臉上還流著的血也沒有擦一下,那幾個被他打倒的人估計早就跑去
搬救兵了吧。
唉,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
不對--以他那麼頂尖的學習成績……應該不能說是頭腦簡單吧?噢……那
就可能是男人血上腦時和血上……上那個東西時一樣不計後果--對,一定是。
想到這,自己的臉有些熱了。我輕輕摸一下自己的臉,奇怪:怎麼想到那個
東西上去了,丟人!
「喂--風曄你看,這裡在搞促銷,去看看吧。」珊薔又在拉我了,這個女
生也太正常了,像足了女人,什麼熱鬧都想去湊……
果真有幾樣好東西,我挑了一瓶沐浴露和幾瓶保濕霜結束這次湊熱鬧。
櫃檯小姐點了一通計算器後說:「打八折後一共九十八--」
我從手袋裡拿出錢包,然後愣住了--
天吶,我剛剛在餐廳居然忘了找錢……
*** ***
「喂,今年的國家獎學金獲獎名單出來了,我們系只有兩個,猜猜是誰?」
上過晚自習剛洗漱完畢躺進被窩,珊薔又開始賣弄她靈通的小道消息。
「誰啊?快說--」宿舍裡另兩個女生馬上把腦袋從枕頭上面抬起來,連我
也很想知道地看向珊薔。
「第二名也就是八千塊的,是我們宿舍的大才女--風曄……」
「耶--請客請客--必勝客--」沒等珊薔說完,兩個饞貓的口水都快出
來了。
「行--兩個不怕變胖的豬頭,一萬的是誰啊?」我有些高興卻有帶點兒不
甘心地問。
「猜猜。」珊薔故作玄虛的晃著腦袋。
「再不說,請客取消--」
「唉--別別,我說,是柳旭。」
「什麼?他?那個--那個變態打架狂!」我……我……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吧!
「聽說他的綜合策評成績是九十八點五,比風曄你還高三分呢。」珊薔感歎
之餘語氣裡竟好像還夾雜一點其他(愛慕?)的東西。
「嘻嘻,我們號稱男生珠穆朗瑪的高珊薔小姐動春心了……」我調侃她。
「說什麼--」珊薔的臉有些紅,「他……他……」
「他什麼啊?他那麼高那麼帥是不是?呵呵--」蕭雨也開始接話。
「他太……太孤傲了,大學兩年多我感覺他好像都沒有朋友,從來都是一個
人的樣子……我有點怕他。」
「那他更需要你的關懷啊,敞開你兩座偉大的山峰,用你博愛的胸懷去溫暖
他孤獨的心靈……」
「你說什麼呢蕭雨?越說越離譜!」珊薔有點急了。
唉,無聊的大三女生!我帶著這樣的感慨閉上眼睛。
*** ***
一個星期後的系裡頒獎大會證實了珊薔說的話。
從色迷迷的系主任手裡接過證書後,我有些鬱悶地站在台上等著宣佈那個變
態的傢伙獲得最高獎這個事實。
「2003級國家一等獎學金獲獎者--柳旭。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祝賀
他--」
台下掌聲寥寥,甚至有噓聲和胡亂的議論聲,我的心裡這才平衡了點--比
起我剛才上台時的轟動,他根本像得到一個入圍獎。
很少有機會和他距離這麼近呢。偷偷看向他--面無表情。奇怪,我怎麼覺
得自己能很清晰地體會到他的心情--很濃重的……憂傷和落寞?
這是個怎樣的男生呢?
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皮膚白皙,頭髮不長也不短--是那種流川楓的髮
型,眼睛很大很亮,嘴角輕微的上翹,衣服的樣式應該不少但卻都是百無例外的
黑色或者深褐色……總之看他的外表,絕對是一副酷酷的帥哥樣子。而且,他的
學習成績也很棒,即使在我們A市的這所全國前幾名的名牌大學裡,他依然是系
裡最拔尖的。
可是他的人品……就實在是衰到家: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上課時就一個人坐
在角落裡。和他同班接近三年,卻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其實他在班上和所有的
同學幾乎都不說話,而且還和好幾個男生打過架。事實上他是在全校都有名的打
架王,只是由於學習成績太突出老師才對他睜隻眼閉只眼吧。
聽珊薔說見過他打籃球而且技術很好,我卻不相信。和班上的男生聊天的時
候提起他全都嗤之以鼻,有些人還會罵罵咧咧的。但有一點我相信:他們全都怕
他--自從那次他把班裡最人高馬大的牛磊打進了醫院之後,再沒有人敢當著他
的面罵他。
其實我除了討厭他之外,好像……也有點怕他,不過不是怕他和我打架--
哼,他要是敢打我,我一定要他好看,本小姐可是跆拳道黑帶。
我之所以怕他是因為……我總覺得自己很多時候能感覺到他的內心,而且我
懷疑他也能感覺到我的。要不然,為什麼每次我不小心看向他,總覺得他心理緊
張,然後……我轉移目光之後就能感覺到他在看我,那種目光,似乎能把我看穿
一樣,呼--好可怕!
怎麼搞的?我秀逗了--怎麼想起他的這麼多事?我努力晃晃腦袋,好像要
把剛才想的都甩出去。
臉又有點熱,悄悄看看他--雖然面對著下面的人,目光卻不知道落在哪裡
,還好,他沒有注意我。
極不情願地和系主任以及那個變態男生照了相之後,我馬上跑下了台。然後
就被三個舍友和幾個很要好的朋友直接拉出了學校,衝向必勝客。
唉,又要歎氣了,為什麼美女們面對美食的時候,寧肯多做五十個仰臥起坐
也不願意離開?
「風曄,剛剛照相的時候才發現,你和柳旭好般配啊,帥哥美女,簡直是天
生的一對……」必勝客的餐桌上,該死的珊薔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塊比薩餅放進嘴
裡。
「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站在你們中間的那個色迷迷的老東西就太
殺風景了……」
「嗯,是啊,我也看見了,老東西往你的這裡偷偷瞄了好幾眼呢……」珊薔
邊拍著自己高挺的胸脯邊對我說。
「衰人,別胡說,快吃東西,再說--你們付帳--」我沒好氣地打斷她們
無聊的議論,心裡卻有點悄悄的高興--柳旭你個大變態,有什麼好得意的?本
小姐除了學習成績稍稍差你那麼一點點之外,其他方面可是毫不遜色,哼!
「喂,我有個很好的提議--」蕭雨忽然神秘兮兮地說。
「什麼提議,快說快說--」好幾個腦袋馬上湊了過去。
「柳旭那個傢伙那麼讓人討厭,我們整整他怎麼樣?」
「好啊--」
「沒意思--」有人支持有人反對。
「怎麼不好了?反正現在課程又沒那麼緊,找點樂子嘛。」蕭雨向搖頭反對
的珊薔問。
「多……多不好啊,而且,我……」珊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借吃比薩
掩飾。
「哈哈,你什麼啊,不會是你喜歡他吧?就知道我那天晚上猜對了……」
「不是……」
「別掩飾了,越描越黑……」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時候,我的心卻開始難受。糟了,那種條件反射一般莫名
其妙的煩躁又來了。
「都閉嘴,趕快吃--」話一出口,我就對自己惡劣的語氣有些後悔。
還好因為我的好人緣,她們才沒有真生氣,小雨嘴裡也只是小聲嘀咕著,「
怎麼了嘛?隨便說說而已……」
「不好意思,心裡忽然很難受,別介意。夠不夠?要不要再來點?」我也趕
緊變相地道歉。
「夠了夠了,我肚子都快撐爆了,一會兒還想去超市逛逛呢,我可得留點力
氣。」珊薔也急忙說。
「好啊,一會兒一塊去,聽說現在新上市一種潤膚霜……」看見我又變正常
了,幾個女生也又開始嘰嘰喳喳。
我卻完全融不進去。
奇怪!自小,媽媽就告訴我男人沒有多少好東西,而從初中到大學,班上的
男生也真的沒有幾個像樣,所以我相信這句話,可現在我怎麼滿腦子都是那個讓
人討厭的男生的影
子?
上帝,救救我!我究竟中了什麼邪了?
(二)
「風曄,班長號召我們去給籃球隊加油呢,你不去嗎?」沒有課的下午,我
正在宿舍聽著劉若英的歌,珊薔跑來拉我。
「一群臭男生有什麼好看的?想湊熱鬧你自己去。」我把手提電腦的音響開
到最大,不再理她。
「不是的,風曄--班長他說,這是我們班隊在學校裡的最後一次聯賽了,
明年大四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他希望我們都去……」
「哦,這樣啊……」我轉過頭看著她,「那等我換件衣服……」
「好,你快點,我還要去叫其他人,我們在樓下集合一塊去籃球場--」
換衣服的時候,竟有些傷感。時間過得真快,入學軍訓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我們卻已經到了大學的第三個年頭,歲月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帶走青春,永不回
頭……
換上一身輕快的運動裝,我混在一大群女生中走到籃球場,仍有一絲淡淡的
惆悵縈繞心頭。
球賽還沒有開始,班長在吩咐著女生一會兒怎麼喊口號給男生助威,我沒有
細聽,只是看著正在練球的男生們一個個精力過剩的樣子感到好笑。
也真是不明白男生都是怎麼想的,老以為女生們可以因為他們在球場上的表
現被吸引,傻瓜們,你們哪裡知道女生都在看什麼?女生又有幾個看得懂球?
在此也忠告看這篇故事的有這種想法的男生們,不要作這種打算,你們會失
望的。通常女生去看球都只有三種情況:有男朋友的女生看自己的男朋友(這種
最多最普遍);沒有男朋友的女生看帥哥或者打架之類體現野性(野獸?)美的
事(這種也不在少數);只有極少數極少數喜歡打籃球或者踢足球的女生才會看
球技(但很遺憾,這種女生通常不漂亮)。
所以男生們,除非你特別帥或者球技達到NBA水準可以在校園裡絕對的鶴
立雞群,不要指望靠這個賺到女朋友。
「我暈,那個隊是哪個班啊?怎麼男生一個比一個難看?」帶上眼鏡在每個
人身上都細掃一遍之後,珊薔失望地過來小聲嘀咕著。(嘻嘻,「大男生」們,
珊薔可是班裡唯一喜歡打籃球的女生,她都是這樣,相信了吧!)
「很奇怪嗎?有他在呢,你當然誰都看不上眼了。」蕭雨手朝球場角落指了
指,笑意盈盈地挖苦著珊薔。
我眼睛順著蕭雨指的方向望去--竟是柳旭!
A市的九月,炎夏依然。下午的太陽雖已西斜,球場仍有很大一部分沒有躲
進高樓的陰影。就在那塊太陽能照到的地方,柳旭孤單地站著,偶爾的幾絲涼風
拂過他的頭髮,卻似蕭瑟。
不知為什麼,心裡忽然一陣顫抖:他為什麼從來只一個人?他不會孤單嗎?
他的肩膀也很寬,卻可曾想過是否有女生願意靠過去當作港灣?
一聲長長的哨音打斷了我沒來由的沉思,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居然一直
盯著柳旭,慌忙移開視線。
「怎麼了?上半場結束了?」我問身邊的珊薔。
「哪有那麼快?是班長叫了暫停,我們落後四個球了。」她回答我。
「什麼,這……剛開場多長時間,怎麼就被灌四比零?」
「什麼跟什麼啊?這不是踢足球,白癡--」珊薔沒好氣地看著我,嘴裡還
在小聲說著,「一群白癡,有那麼好的人又不用……」
「誰啊?你說誰那麼好又不用?」我問她。
「柳旭啊,我親眼看見過他打球,技術特棒,還能扣籃呢……」
「切--我才不信呢,他真的會打,以前的球賽怎麼怎麼班長從來沒找他上
呢?」我說。
「我也不信--」蕭雨也把腦袋插進來。
「所以我才說他們是白癡啊。」珊薔朝正在商議對策的籃球隊員們撇撇嘴,
接著對我們兩個說:「你們敢和我打賭嗎?賭柳旭會打籃球,一頓飯怎麼樣?」
「賭就賭,誰怕你?但是你怎麼證明啊?」
「我有辦法--你們兩個記住了,是每人一頓飯哦。」說完後,珊薔馬上走
到男生堆裡把班長拉了出來。
好久之後,班長似乎被他說動了,臉上的神色平緩了許多,稍稍猶豫了一下
後,就朝著柳旭走去。聽了班長的話,柳旭似乎也很意外,但還是隨著他走到班
裡男生這一邊。
「等著請我吃飯吧,嘻嘻--」珊薔一臉得意的走了回來。
然後,讓幾乎班裡所有同學(也包括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班長要求換
人,柳旭也真的被換上了場。
被他換下男生明顯很不甘心地下了場。而場上剩下的四個班裡男生顯然也沒
有想到換上來的是柳旭,都愣住了,然後不約而同看向班長。場下「觀眾席」的
男生女生雖然沒有人明確反對,卻也是議論一片。
「對不起,你們換上的隊員需要穿件有號碼的隊服--」裁判走過來示意。
「張偉,把你的隊服給柳旭--」班長馬上說。
張偉沒有反應,顯然他很不願意,結果是班長強行扒下他的隊服給場上的柳
旭送去。
「怎麼回事?」
「讓他上場幹什麼?」
「他會打籃球嗎?」
……
班長從場上回來的時候,同學們的小聲議論終於也變成了不滿意的大聲質問
。
「發球發球--」班長只朝球場喊了這樣一句後再無任何反應。
「你對班長說了什麼?他怎麼會讓柳旭上場,他也知道他會打籃球?」我奇
怪地問旁邊沾沾自喜的珊薔。
「看看不就知道了,嘻嘻,又有得吃嘍,真幸福--」
於是,因為這個賭,我第一次開始認真看籃球賽,也第一次……開始認真注
意柳旭這個另類的男生。
然而,球場上的情形卻是讓我失望--兩次進攻中,球只是在另外四個隊員
手裡傳來傳去,最後又投不中,而不停到處跑著的柳旭居然連球的邊都沒有碰到
過一次,真是讓人鬱悶。
場下的同學聲音更大了,而班長似乎也不像開始時那麼沉穩了。
「班長你秀逗了?」
「誰出的這個餿主意?」
……
「看來你要輸嘍……」我看向珊薔,心裡卻怪怪的沒有多少贏後應該有的得
意。
「快看--」剛剛轉頭,珊薔就摟著我的肩膀指著球場。
我忙再看向球場:奇怪,球剛剛還在對方隊員手裡的,怎麼就突然一下子跑
到了柳旭的手裡,他拍著球跑得飛快,到籃圈下面的時候高高躍起,然後把球輕
鬆的放在籃圈裡,揉揉眼睛--嗯,我沒有看錯,居然真的是用「放」的。天,
他跳得好高啊,好像半個胳膊都在籃圈上面!
「好--」珊薔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接下來的「球」字只作出個口型就馬
上憋了回去,然後有些臉紅地低下頭。我這才注意到,班裡的同學無論男生女生
一個一個嘴巴都張得巨大,卻又全像啞了一樣靜悄悄的一點聲音沒有。
空氣裡似乎流動著一種很侷促又很壓抑的東西。
比賽繼續著,場上的柳旭應該沒有注意到場下觀眾的變化,臉上依然沒有任
何表情。終於在他第三次斷球並且成功得分之後,我才看見其他的四個人開始把
球傳給他,而他卻還是那個樣子,接到球後突破上籃就或者直接投出去,也從來
沒有再把球傳回別人手裡。
不過,柳旭也有投不中的時候。他進了五個球之後,就連著兩次沒有投中,
然後我看見牛磊盯了他很久似乎要和他說什麼的樣子,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卻
拉住班裡的另一名隊員耳語了幾句。
又是我們隊的球權,球幾下傳遞後到了柳旭手裡,他馬上帶著球衝向禁區。
同一時間,牛磊竟也和對方隊員一樣朝著柳旭身前跑,眼睛卻莫名其妙地緊盯著
地面。
「呀--」伴隨著珊薔的一聲驚呼,柳旭摔倒了--他的腳踩上了牛磊的腳
,踝關節彎了一個很誇張的角度然後重重摔倒在地--我也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
痛苦的表情。
裁判馬上示意暫停。
四個場上隊員竟然和場外的男生一樣對柳旭的倒地毫無反應,牛磊甚至面帶
得意地下場喝水。班長似乎想過去扶他起來,邁出一步後身體又縮了回來。
「太過分了!可惡的牛磊一定是故意把腳伸到柳旭腳下的!」珊薔小聲和我
說著,「和我一塊兒去把他扶起來行嗎?」
「走吧。」我拉著珊薔剛抬步,卻看見柳旭居然兩手握了一會兒傷處之後晃
晃地站了起來,用另一條腿一跳一跳地走了過來。
他的臉已經發白,嘴唇緊咬,神色卻還平靜,目光淡淡掃過觀眾區的班裡每
一個人,然後我的心裡猛然一震--他看向我的時候,我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心
裡面濃重的憂傷。
「對不起,你的衣服給弄髒了,我幫你洗過再還給你--」他「走」到張偉
跟前,費力地直起身脫下隊服。
「哦--不--不用了,沒關係的--」張偉顯然沒有想到柳旭竟然和說出
這樣一番話,慌忙站起從他手中拿過衣服。
「那……謝謝你……」柳旭又看向班長,「抱歉班長,我不能再上了,我的
腳很疼……」
「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
柳旭就那樣一個人一跳一跳地走出了籃球場,不時扶著路旁的樹停一會兒,
接著再跳,直到無助的背影消失……
忽然感覺到有淚順著我的臉無聲無息滾落,我趕忙悄悄用手拭去,然而為時
已晚,一轉頭就遇見珊薔詫異的目光。
「你怎麼哭了?」她問我。
「哪有?沙子……剛剛……有沙子進我眼睛裡了?」我支支吾吾地掩飾。
「又開始了,看球--」珊薔很知趣地沒有再問。
然而面對這群差勁的男生,我卻再提不起一點興致。
(三)
第二天上午,沒有看見柳旭來上課。課堂上,偶爾回頭望見他常坐的那個角
落位置,心裡竟升起一絲異樣的情緒。第三天上午,他還是沒來,我才覺得他的
傷也許很重。
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托珊薔去打聽,在她再次詫異的眼神中,我又許給她
一頓麥當勞,她這才去了。
「他住院了,好像是韌帶嚴重拉傷還有輕微骨折,那個牛磊真可惡……」課
間去找過輔導員之後,珊薔告訴我。
我低下頭,眼前又閃過球場上的那一幕:他站起來後的眼神,竟沒有一絲他
平時和人打架時的陰沉,只有傷心。也許……班長突如其來的邀請讓他不願意相
信這純粹是一場惡作劇吧。
「想去看看他嗎?我特地幫你問了醫院和病房……」珊薔貼過來悄悄對我咬
著耳朵。
我愣了一下,感覺到臉一陣發燙,馬上側身看她,卻發現她臉上沒有一點調
笑的表情,「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去看他?」內心真實想法被她發現,我自己都
覺得話說得不自然。
「去看看他吧,我忽然感覺,其實他也沒那麼壞……這是他的醫院和病房號
碼。」珊薔平靜地看了我一會兒,遞給我一張紙條。
於是一上午的課,再沒有聽進去一個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中午也不想吃飯,獨自回到宿舍發呆。坐在床上反覆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出
去胡亂買了些水果後坐進去醫院的出租車。
醫院距離學校很近,近得我甚至來不及為這趟冒昧的探望作好心理準備。硬
著頭皮按紙條上的號碼找到病房,腳步又在緊閉的門前頓住。手伸出很久,卻始
終遲疑著不敢敲一下,心一點一點下沉--我該進去嗎?裡面等待我的,又會是
什麼?……
「姑娘,來看人啊,怎麼不進去?」正猶豫著,溫和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是--哦不--不是--」我慌忙回頭,一個面容矍鑠的老人穿著病號服
站在門前。
「呵呵--怎麼不是?是看那個小伙子的吧,來,進來--」他推開門向我
招手,而我,也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柳旭。
「他還睡著呢。唉,這孩子昨晚疼得一直沒睡好……」老人一定是把我當成
了柳旭的女朋友,換了雙鞋帶著微笑又拉開門,「我出去曬曬太陽,你不用著急
叫醒他,讓他多睡會兒……」
臉上又是一陣灼熱,我不好意思地朝老人笑笑然後低下頭。
小心地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我輕輕地在他床邊椅子上坐下,掃過病房,視線
終於無處可落地停在他臉上。
熟睡中的柳旭和平時的他全不一樣--呼吸均勻悠長,臉上映著窗簾間漏過
陽光,竟是我從未見過孩子般的安詳。大概是因為傷處還很痛,偶爾會皺皺眉頭
……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呆了,他臉的正面輪廓,怎麼有那麼熟悉的感覺?
就在我掩口震驚的這一剎那,他也像忽然感覺到什麼一樣,緊緊一皺眉,眼
睛漸漸睜了開來。然後--他看到了我。
馬上閉上眼使勁揉揉再睜開--看到他這個我常常做的表示不相信的動作,
我忍不住笑了:「你醒了?……吃過午飯了嗎?……腳還疼嗎?」
他卻沒有說話,就那麼一直盯著我。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我哪裡不對嗎?還是想不到我會來看你?」我摸摸
自己的臉和頭髮又低頭仔細檢查自己的衣飾,確定形象沒有什麼異常。
再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眼圈已經紅了,接著淚水瞬間便充盈了他的眼眶,然
後一滴連著一滴滾落,潔白的枕頭很快被打濕一大片。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這一刻的震驚--他在哭!?這個躺我面前的真是
那個叫柳旭的男生嗎?韌帶拉傷摔倒在地,他咬著牙爬起來自己一瘸一拐走出球
場;打架打得滿臉是血,他依然坐在餐廳裡悠然自得地吃飯;可現在,他居然在
我面前孩子一樣傷心的哭泣……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自己的鼻子竟沒來由也是一酸,眼淚也隨著他的哭泣湧
出……
究竟怎麼回事?這好像是第二次因為他--流淚了……
他的手拿著一張紙巾伸到我面前,「風曄,謝謝你來看我……真的……謝謝
你……」
「沒什麼……你的腳……好點了嗎?」我接過紙巾,卻不知為什麼,淚還是
止不住。
「已經打了石膏,好很多了。風曄,別……別哭了……我……」他掙扎想著
坐起身子,卻牽動了傷處,不由悶哼一聲。
「你躺著別動,我……我沒事……」我趕緊站起來想扶他一下,手伸出去才
感覺不對勁,又縮了回來。
「風曄,幫我一下行嗎?我想靠著床頭,這條腿又不敢抬,一使勁就疼得受
不了……」他的臉似乎很紅,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慌忙繞過床去,兩手小心地托起他傷著的左腿,幫他靠坐在床頭。
初次只隔著一層衣服接觸異性身體,我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多,而看
他臉紅的樣子,似乎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怎麼不說話?」我終於把濕濕的臉清理乾淨,卻發現兩個人已經對坐沉默
了好一會兒。
「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是避著我的眼睛。
不明白為什麼,從他睜開眼睛看到我那一刻起,我就感覺他似乎有很多話想
說,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句。
失望,儘管沒有太多,仍讓我的心迅速變冷。我有些自嘲地笑笑,然後站起
身:「和我沒有話說是嗎?那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別走--」他馬上俯身往前湊了湊,「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好好坐著,別亂動--」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我又忍不住一陣心疼,
伸手把他按回去。
手觸到他肩膀的時候,感覺到他身體忽然僵了一下。
「我不是沒話說,而是想的太多,又好像都堵在了嗓子裡,不知道該怎麼說
出來……」
我沒有說話,拿起一個橘子,剝掉皮遞給他。
「謝謝--」他接過橘子,小心地避免碰到我的手,「你知道嗎?我從初中
到大學這住校的九年裡,你是第一個我生病時來探望我的同學……」
「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我知道我是個很讓人討厭的人,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
別人喜歡我--從小,媽媽就常常打我罵我,而爸爸很少回家,除了給我錢之外
從來不關心我其他。」
「小時候特別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可是每次去找媽媽,都會被罵著趕出
來,我只能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到睡著。上小學的時候,班裡的同學都有爸爸媽
媽接送,只有我從來都是一個人,我問爸爸他每天都在幹什麼,為什麼沒有時間
來接我,他只告訴我我應該學會一個人回家;初中的時候開始住校,一次週末帶
一個同學回家,卻撞見了媽媽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家裡亂搞,我問她為什麼這樣,
怎麼對得起爸爸,她竟讓那個男人打我,我只能再跑回到學校。同學們笑話我,
我就和他們打架,卻每次都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交任何
朋友……」
「可是一個人的日子真的好寂寞,開始的時候常常會想,如果我有一個好爸
爸和好媽媽,現在應該會怎麼樣應該在幹什麼,後來漸漸地習慣了孤獨,就用看
書打發時間……」
聽著他語氣平淡的話語,我卻怎麼平靜不下來--我想不到一個人需要怎樣
的堅強才能在十三歲開始獨立在外面生活,而且一過就是九年;我也想不到他這
樣痛苦的經歷為什麼要說給我聽,博取我的同情?還是他實在忍不住需要一個傾
訴對像?
低頭沉吟了一下,我說:「謝謝你,很高興你這麼相信並和我說這些,我保
證不會把這些話說給第二個人聽……」
「你別這麼想風曄,如果今天來的人不是你,這些話也許我永遠也不會說出
來--」他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望向我,似乎猶豫著接下來的話該不該
說出口,「因為我總有一個奇怪的感覺,覺得你特別像我的姐姐……」
「什麼?」我想我聽後的反應遠不能用吃驚來形容。
也許是最需要勇氣的話已經說出了口,他不再逃避我的眼神:「是真的,小
的時候我常常會做一個同樣的夢--在夢裡,我有一個姐姐,只是我從來也看不
清她的模樣……」
「這……能算理由嗎?」我想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理由,但是我看見他說話
時的表情--很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只是因為害怕孤單才會做這種想有個玩伴的夢,可
是長大後我還是會做同樣的夢,而且還會常常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傷心或者快樂。
所以我相信--一定是有個人能用自己的情緒感染我。」
「哦……可是,你為什麼覺得那個人是我?」
「因為……」他又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我,「因為我上了大學之後才發現,自
己有時候會很清楚地感覺到你的想法。很多次在教室上課,我都會忽然感覺到你
的眼睛在看我,然後我就會很緊張,等我看向你想確定是不是你在看我的時候,
我也會感覺到你的緊張。」
我終於說不出話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事?我的天!這不是真的!我
是一個女生,可心裡想的什麼居然會被一個男生知道,這……我可怎麼辦?
臉在發燙,卻已經顧不上去掩飾,困窘,一瞬間充滿了腦袋,我感覺自己像
是那個愚蠢的皇帝--以為自己穿著金貴的新裝,誰知卻是光著身子。
「風曄,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他說。
「……問吧。」
「你--是不是有時候也能感覺到我在想什麼?」
儘管已經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我卻還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騙他?他
熱切真誠的目光讓我不忍;老實回答?情何以堪?
「你不用再說,我已經知道了,很高興你沒有騙我……」他輕輕地微笑。
那一瞬間,儘管心還很亂並且是第一次看到,依然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真
的很好看。
原來男孩子真心的笑容,也可以美麗到傾城,連我心中紛亂的思緒也好像被
這樣的一笑撫平。
心裡又開始偷偷的慶幸:這樣孤獨倔強的男孩兒應該不容易哭也很少笑吧?
但只這一會兒的短短時間,他就一哭一笑,而且是在我的面前,也是因為我……
「風曄……作我的……姐姐可以嗎?」房間裡又安靜了很久,他才問我。
我抬頭看他,那熱切真摯的眼神讓我不忍拒絕:「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
事--」
「我答應你,什麼事?」
「以後不能再和別人打架。」
「嗯,我記住了。姐,你也答應我一件事行嗎?」
「說吧--」
「你……能抱抱我嗎?」
我沒有一絲的猶豫,站到他的床邊擁他入懷,感覺到他的臉帶著孩子般的依
戀貼上我的胸,我想我心裡湧入的不止是溫馨。
也許,在我決定來看他的那一剎那,就注定了今天對我的不尋常--第一次
和一個本來很討厭的男生主動說話,第一次看見他哭他笑,第一次走進他緊閉的
內心,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
我開始相信:緣分,真的很奇妙。
(四)
那天以後,生活開始變樣。
柳旭只請了一個月假,石膏拆後他就會回去上課,這在他的傷,已經是很不
容易。我想去見他,也便有了很合理的借口。
週一到週五,每天晚上都會去他那裡,帶去當天的課程筆記,他學習,我溫
習。而週末,若無其他事,就會整天陪他呆在醫院。和他同房的老人已經出院,
一時也還無人住進來,所以這間病房,似乎也成了我倆每天約會的地方。
學習累了,就給他削蘋果,陪他聊天,聽他講那些奇奇怪怪的書裡的奇奇怪
怪的故事。他很淵博,正慢慢變得開朗,卻還單純,也很乖,我說的話必定點頭
相信照做。媽媽常常告訴我男人沒有多少個好東西,我相信;但我也相信,這其
中,不包括他。
回去宿舍,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和她們從吃喝穿戴聊到BRAD PITT,
而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發呆,想著剛剛柳旭講過的故事,也想著他講那個故事時的
樣子。
珊薔最早發現了我的變化,這天中午一下課就拉了我出去兌現她的那頓麥當
勞。
「你不吃東西,光看著我幹什麼?」我拿著雞翅,卻被她帶著些許笑意的目
光盯得渾身不自在。
「嘻嘻,我在看--一個口口聲聲說男人沒幾個好東西的女生陷入愛情時的
樣子,也順便想像了一下一個大學三年都沒怎麼和別人說過話的男生開始喜歡一
個女生時的樣子。」
我臉一下子變得滾燙:「瞎說什麼?我哪有?」
「口不對心,你的樣子都不打自招了,哼--鄙視你。」她抓起一把薯條,
放進嘴裡咬得吱吱響。
我知道最近自己的變化瞞不過她,再大咧的女生,也應該比男生細心吧,尤
其是在感情上。「其實他,真的不像我以前認為的那麼壞……」
「你知道嗎風曄,我當時都想好了,如果你不去看他,我就去。」她忽然收
斂了笑容,對我說。
「這個還用想嗎?你當時陪我一塊去不就得了……」我漫不經心地回她一句
,說完卻感覺不對,看著她愣住了,「珊薔,你是說……」
「嚇壞了吧?如果本小姐去了,以我的手段,你哪裡還有機會?」她得意地
再次笑了,讓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忽然發現自己一直都有些一廂情願,從來沒有真正確認過柳旭對我的感情,
究竟是姐姐多一些還是愛人多一些。如果珊薔真的插進來,那我會不會就一輩子
只能是柳旭的姐姐。
「唉--你別多心,我已經和你說開了,就絕不會再去插一腳,我怎麼能搶
自己姐妹的男朋友呢?只是有點生氣你瞞著我所以嚇唬一下你罷了。」珊薔看見
我還在發呆,忙湊過來解釋。
「我當然相信,我們是好姐妹嘛……」我朝她笑了一下,心裡卻暗暗作了決
定--這件事應該盡快弄清楚。
下午沒有課。睡過午覺後細細整理了一遍上午的筆記,已是接近五點。匆匆
去餐廳買了兩份外賣便去醫院。
「姐,今天下午沒課吧,正想你呢,你就來了。」
我本來打算把心裡郁著的結問個清楚,但他眼睛裡那毫不掩飾欣喜的光亮卻
又讓我猶豫,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正慢慢變得不可理解沒法控制,總覺得眼前這個人似
乎對我有一種魔力的吸引,讓我不由自主去著迷。他的笑容,陽光般和煦,一瞬
間就能讓我所有的不快消失無蹤……
可這樣的改變,他知道嗎?值得嗎?
--我完全沒有把握,卻似乎總能找到堅持的理由,不管那理由有多微不足
道。還記得有一篇文章說:女人一但被男人點燃,就不怕燒成灰燼。看的時候不
相信,現在,算是真切感受到了。
坐上他的床,我從袋子裡拿出飯盒和筷子,告訴他給他帶了飯。哪知還沒有
轉身就被他從後面一把抱住。
「姐……你對我真好……」感覺到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脖子上,癢癢的。
……
有的時候會覺得人真是很奇怪:以前埋頭自習或者空虛無聊的時候,感覺日
子像被烏龜拉著一樣緩慢,現在只不過心裡多了一個人,卻發現日子兔子一樣一
天一天過得飛快,這一個月,也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長。
拆過石膏,柳旭已經可以正常走路。出院的時候,他帶我到他在校外租的房
子做飯慰勞我,吃過後,我又開始驚歎他的廚藝。
其實這也是被逼出來的--他告訴我,我才知道他從高中起就自己做飯餵自
己。
然而也有遺憾:現在才知道他住在校外,儘管有手機電話很多種方式可以聯
繫,卻總是不能時時在一起了;並且我的那個疑問,也終是沒有找到機會解開。
那幾天忽然很不適應,沒有了醫院這個去處,柳旭這方面的木訥又始終讓我
們之間感覺有些不清不白,晚上竟一下子不知道該幹什麼。百無聊賴地聽歌,和
舍友談天扯地,卻又總是心不在焉,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一個人跑出去散心。
出去校門,就聽見一片嘈雜,身邊的人也都興奮地急匆匆趨前,順著方向一
看,才發現前面已經圍了不少人,一時好奇心起也湊了過去。
路上,三個男生正追打著另一個男生,兩個手裡拿著啤酒瓶,還有一個居然
提著板凳。被追的男生一隻手捂著頭正一瘸一瘸往學校裡跑,儘管我看不見他的
臉,卻還是一眼就認出是柳旭。
來不及怨他沒遵守從前答應過的事,我喊了聲柳旭就飛身衝了過去。
我沒費太大力氣就解決了三個暴怒衝動的男生,然後不顧人群的議論走到瞠
目結舌看著我的柳旭面前,抬手便是一個耳光。
他一定不敢相信我會打他:「姐,你怎麼連我也打?」
被欺騙後的生氣和委屈讓我聲音不受控制的有些顫抖:「姐?你還當我是你
的姐姐?你答應過我什麼?」
「姐,你聽我說--是他們先打我,我也沒還手。」這一瞬間,我也感覺到
他心中的委屈。
「你怎麼那麼笨?為什麼不還手?」看到他捂著頭的指縫間有血流出,我又
忍不住一陣心疼,「傷哪兒了,過來我看看--」
他緩緩走近我:「姐,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我答應過你以後不再打架的,
我沒忘……」
人群還沒有完全散去,我這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多說什麼,扯著他回
到他的住處。
他的頭只是皮外傷,給他消過毒用紗布包紮了,又剝掉他的上衣,後背有兩
條淤青延伸到肋骨,應該是那個變態的混蛋用板凳留下的。
敷藥的時候,手指一路感覺著他的顫抖,自己的心竟也是一樣劇烈地跳個不
停。
到腦子裡有一絲清醒,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抱在了懷裡,兩個人的唇也正在
互相接近。
不過我的清醒,應該只有那麼一瞬間。到他兩片有些涼的嘴唇吻上我,我又
迅速地迷失了--在這樣的初吻裡,女人若不是掙扎,應該就只能迷失在幸福或
者消魂中吧。
只記得吻了很久,到我都喘不過氣,才推開了他,卻發現他的手正壓在我的
胸脯上。儘管他沒有用力只是那麼輕輕放著,我仍然感覺到一團火沿著他的胳膊
燒進我的心。
身體開始滾熱,我的臉也一定很紅吧,耳根有些發燒,不知為什麼,卻不想
讓要發生的事停下。
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他很驚奇應該也是很尷尬地看著我,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要做的事。
「姐,你……」
我朝他一笑,拉住他的大手蓋上我的胸脯。不管了,不能再等了,這麼難得
的,我愛上一個人,一定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柳旭,你不喜歡我嗎?」
感覺到他的手在劇烈地抖,「不……不是,我當然喜歡姐……可是……」他
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才說出這些,手卻也沒有拿開。
「傻瓜……」我摟上他的脖子,再次把吻給他。
只隔著一層胸衣,開始清楚地感覺到他胸膛的寬闊和火熱。
吻也熾烈,他的手開始不再顫抖,轉而變成輕柔地愛撫,他男人的本性終於
開始稍稍顯露,我的身下,開始有一個突起。
然而卻有可近十分鐘,他的手也只是在那一個範圍移動,這個笨拙的小子,
一定都不知道女人的文胸要怎麼解吧。
有些好氣又好笑,我在他的錯愕中推開他,然後閉著眼睛自己解開自己上身
的束縛,晚夏傍晚的微風吹到身上,有些涼,卻也很舒服。
能清晰察覺被我坐在身下的那團勃起越來越堅硬,然而過了很久,他竟還是
沒有動。
--呆子,你在幹什麼,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氣憤的睜開眼睛,卻發現
他正盯著我的兩隻白兔,眼睛已經不知道轉動,手一直在我的胸前帶著比劃地猶
豫,就是不敢放上去。
我的天!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樣的純情處男?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只好惡作劇一般扭幾下腰,好好折磨一下他身下那個將要欺負我的東西,然後順
便把自己的左乳頂在他手裡。
「姐……」他竟出乎我意料地忽然緊緊抱住我,埋在我發間的嘴裡有一連串
的呻吟,然後我的下體開始感覺到濕潤。
是我自己的嗎?似乎不太可能。從前也有過春夢,但那幾次醒來,也從來都
沒有感覺到有這麼多水啊。
難道是?他的?終於忍不住,我笑出了聲。
「姐,對不起,我……」聽見我的笑聲,他的臉更是漲得通紅。
捧起他的臉親一下,我從他的腿上站起身,「傻瓜,姐姐不是笑你,來,我
幫你把髒褲子脫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他臉更紅,卻很堅決地護住了自己脫褲子
的權利。
儘管他的動作遮遮掩掩扭扭捏捏,我還是看見了他深褐色的內褲上有一大片
濕跡。正在有些害怕卻更多甜蜜的想著一會兒將要發生的事,卻冷不防被他一把
攔腰抱起。
「姐姐,我要報仇,也要這樣欺負你--」
(五)
身子被他輕輕地放在床上,後背著床的一瞬間,我看見自己的兩團乳肉在胸
前泛起波浪。
這次他再沒有猶豫,飛快地扯下自己的衣物,便躥上床把我摟進懷裡。
火熱沉重的身軀壓上來,我心中竟感到一種不曾有過的塌實--和床之間沒
有空隙,和他之間也再沒有空隙。
我想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是和愛人在一起,第一次就一定有沒法形容的
美麗,於是放心地閉上眼睛,想像著身體變成神秘的盒子,只等待著他把這一切
開啟。
溫柔的吻中,我感覺得到他手上的動作依舊生疏,卻終於有了勇氣想放在哪
裡就放在哪裡。
那兩隻兔子他應該很喜歡,用手把玩了很久才捨不得地向下移去。
肋骨到腰際,他的手摩挲了兩次,又輕柔地捏了捏。忽然心裡又有些沒了底
--是不是我的腰不夠細,他怎麼只摸了一小會兒就好像沒有了興趣?開始後悔
自己最近都沒有怎麼認真做仰臥起坐。
有些著急。正在猶豫是不是要睜開眼睛問他,他又結實地壓住我:「姐,你
真漂亮,我好喜歡你--」
然後我便再也顧不上什麼擔心。他愛我,這還不夠嗎?而且他火熱的手他濕
潤的唇正一寸一寸地驅趕著我的意識。
繃緊的身體慢慢地放鬆舒展。手鉤上他的背,額頭貼上他的脖子,感覺到他
的粗獷我的嫩滑是怎樣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神經似乎只剩下一條,隨著他的手脈動,在經過的地方泛起一絲絲漣漪。
感覺到自己下面的蜜桃兒正有汁液湧出,隨著顫抖浸濕床單,香徹這個我們
的空間,也香徹這一段甜蜜的日子。一團烈焰正緊緊包裹住我的身體,快要將我
烤乾,而壓在我小腹上的他的權仗,則是那片火熱的源泉。
「姐,可以嗎?」
傻瓜,這個時候不是多此一問?
然而我的嘴似乎除了呻吟再發不出一點其他聲音,只能更大限度地張開雙腿
,等待他愛的延伸,等待他的君臨。
「嘶--」
火辣,火辣--原來破身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疼。
而剛才的那一聲倒抽冷氣,則是從他的口中發出--就這樣給了他自己的一
生,我當然也要在他身上留下幾道血痕。
然後是纏綿的舞動,從溫柔到稍稍激烈,從彆扭到稍稍和諧,合著我們喘息
的韻律。
他深入我體內的探訪者像有著無窮的魔力,吸引我的蜜桃兒不斷地追求被充
滿,飛翔般的麻醉,向我的全身擴散。
我什麼也看不見,也什麼都不想看。嘴唇在他的頸側胡亂地親吻,喉中也吐
出一連串的呢喃。
剛剛他壓著我的時候,絲毫不覺得他重。現在卻忽然感受到他的兩條胳膊是
多麼有力。緊緊扳著我的肩膀,像要把我融進他的身子裡去。
本來以為所有人歡愛的時候下體都是主宰,其實不然。這樣的沒有距離,每
一個細胞都情不自禁生出愛慾,身體被他貼著的每一寸都清晰感覺到他心臟的跳
動,他血液裡的溫暖。嫩嫩的乳首被他堅實的肌肉摩擦,加上他胸毛的偶爾搔弄
,讓人酥麻的電流會小老鼠一樣在體內亂竄。他像是一簇火,我看見自己如同煙
花般被他靠近、點燃,然後綻放出一團絢麗。
起伏開始變得劇烈,他的利矛在我的柔軟中肆意撻伐,帶出點點水滴。我快
要尖叫,我早已被他征服,而現在一切又都已經被他佔據。
如果我是一隻小船,那此刻的他絕不是港灣,他是暴風雨,不停地把我掀上
越來越高的浪尖。
我只能那樣隨著他升起,升起。
直到那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顆星星忽然閃耀在我眼前的黑幕裡,他把他的
情,他的欲,他的剛健,他的憐惜……統統都灑進我的身體。
他的呼吸漸漸平靜,我的顫抖卻還在繼續--無論快樂還是思緒都沒有那麼
容易平息。
守了二十幾年的東西,真的就這麼給了他了,真的就這樣選擇他的懷抱作自
己以後的家了?
眼淚不知不覺湧了出來,不是捨不得,也不是在追悔什麼,只是單純地忍不
住哭泣。
他馬上發現了我的淚水,體貼地捧起我的臉,一滴一滴吻去。
「姐,別哭。對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不是……就是……忽然想哭。」我輕輕搖頭,睜開的眼睛裡淚水還
是止不住。
他就那麼深情地看著我,然後再把我緊緊擁入懷裡。
「姐,我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這個冬天的雪花晶瑩中透著甜蜜。
以前常常想,愛一個人很累,因為經營一個人的世界總比經營兩個人的更容
易。愛上了他才發現生活反而變得簡單,彷彿一下子就融入他的天地,把他的邏
輯變成我的邏輯。
每天陪他一起上課、吃飯、自習,教室裡每一次身體的接觸都會引來一陣溫
情對視,飯桌上每一次視線的相遇都會帶來一陣甜笑蜜語。
偶爾也會和他撒撒嬌鬧鬧小脾氣,他雖然從前一直孤獨,卻很體貼,也很讓
著我,從來不和我生氣。說來慚愧,雖然他叫我一口一個姐姐,真正在一起時還
是他照顧我居多,飯是他做,碗是他洗,有時候連我的毛衣和牛仔褲他也會幫我
洗。
其實很多時候幸福只是來自溫馨,而這並不一定取決於你的男人多麼有錢或
者權力,只要你知道他是那麼的關心你和愛你,只要你和他一直相愛下去。
寒假之前的某一天和他在路上遇見宿舍那幾個損友,一起上前打過招呼後,
蕭雨指著我們依然拉著的手調侃:「真想不到,一個是討厭男生的女生,一個是
誰都不買帳的男生,也能有這樣的卿卿我我,嘻嘻--」
「這就叫天生的一對知道嗎?」我示威性地挽起柳旭的胳膊,壓在我胸前緊
了緊。
那天晚上回去,他抱著我躺在床上,看著我的眸子裡泛著亮光。「姐,我們
真是天生的一對嗎?」
我依偎在他的胸前,堅定地告訴他當然是,而且誰都沒有辦法把我們分開。
他溫柔地親過我的額頭,我的鼻尖,我的臉。「姐,這輩子我們都這樣一直
相愛好不好?」
我看向他的臉,一如幾個月前答應我不再打架時一樣滿是認真的臉,比那時
少了些孤單多些剛毅的臉--這便是我的男人對我許下諾言時的臉。
我說:「好。」
然後我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虔誠地許願:這輩子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在一起,
永不分開。
他忽然推開我掀起自己的睡衣:「姐,你狠狠咬我一口行嗎?」
「為什麼?」
「馬上就要放假了,我在學校裡看不到你的時候,我不想有一刻忘記你。」
我撫摸他的胸膛,在偏左的位置印下一吻。「你過年的時候不回家嗎?」
「家裡也只有我,回去和不回去有什麼區別?」
「傻瓜,那我們為什麼要分開?」我看著他,「我如果不咬你,你是不是就
會忘記我?」
「不是--」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考慮一下,寒假去見我媽媽好不好?」我笑著問。
「嗯--」他欣喜地答應,然後便瘋狂一般壓上我。
天!我這算什麼?引狼入室?!
但我已經來不及抗議,他的大嘴輕易地就把我再次帶入那神奇的境地。
他快速地脫掉我的睡衣,在我身上留下一連串細密的吻,從脖子到胸脯,從
小腹到大腿。
此刻自己的全身都沒有一絲遮掩地裸露在他面前,我卻已經顧不上羞恥。他
濕滑的舌尖舐過我的每一寸肌膚,我的意識也隨著他的侵蝕一點一點迷失。
「柳旭--不許--」他的雙手分開了我的雙腿,貪婪的嘴也一定開始湊向
了我的桃源。
天啊,那裡一定已經留了好多的水,太難堪了!
他怎麼這麼變態,連那個地方都想親親。我努力想把他的腦袋推離我濕潤的
蜜桃,卻發現自己根本用不上一點力氣。
不要動--絕對不能動--
我拚命壓抑住自己的呼吸,想讓一切看起來自然,然而下身卻完全不聽我的
使喚。我甚至感覺得到自己的兩瓣小蜜唇在不斷一張一合,吐著口水,宛如在向
他獻媚。
他要命的舌尖真的貼了上來。「啊--」一陣奇異的麻醉。我的背猛然向上
拱起,讓柔嫩膽怯的小蜜桃退離他霸道的嘴。
可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的手像兩隻大鉗子緊緊鎖住了我的大腿。「姐,別
怕,我太高興了,我今天一定要親遍你的全身--」
「柳旭……你是不是……瘋了……」他又開始親我的大腿,我才稍稍有了一
點力氣。
「姐,你知道嗎?我真想把你一口吃下去--」他又湊上來邊吻著我邊說。
「柳旭……你個小瘋子……」挺立的乳尖被他的胸膛摩擦,我的小肚子裡彷
彿忽然湧出一團火,而且幾乎只是一瞬間就再也無法熄滅。
悄悄地把自己濕淋淋的小蜜桃湊向他的腿間,直到碰到他那充滿血液和慾望
的東西,「你還在……等什麼……小瘋子……」
距離第一次把自己給他已經近三個月,這麼長時間的如膠似漆自然也會換來
幾分默契。就像我常常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他現在早就知道只要向前就能到達
他想去的地方。
依舊是滿滿的漲漲的,彷彿甬道裡面層層疊疊的肉摺兒被他的權仗一寸一寸
壓平,只感覺到他血液在裡面脈動,急促的節奏衝擊我的神經。
我正迷醉於這樣的充實,他有力的雙手又扳住我的肩膀把我固定,我知道他
的蜂蝶又忍不住要採出我花蕊裡的蜜。
可惡的饞蟲--居然多一刻平靜都不肯給我。
可是我的身體為什麼偏又那麼容易地跟著他攀升?
他彷彿有著無窮的力量,不斷地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開又接近。飛翔的感覺
快要讓我眩暈,我的腿開始變軟,再也無力纏在他的腰間。
「柳旭……」我又開始有一種不真實的飄忽感,於是拚命摟住他的脖子,臉
緊緊貼上他的臉,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安全,而腦袋裡除了組成他名字的那兩個字
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概念。
「姐--我們是天生的一對--永遠都不分開--」他幾乎是低吼著讓這一
句進入我的耳朵裡,也像他鋒利的劍正在穿梭我的身體,泛起漣漪,留下我一生
都抹不掉的痕跡。
(六)
一直都這樣以為:媽媽、柳旭、我--三個人便是一個幸福的家庭。然而給
媽媽的電話卻讓我再也不敢有這樣簡單的想法。
「小曄,什麼時候放假啊?媽媽可想壞你了。」
電話裡媽媽的聲音有些急切。我這個媽媽,愛我也愛得太離譜了,好像離開
了我就沒法活了一樣。
「還有一個星期了,媽……我想和你說件事……」我的心跳地厲害,似乎連
話也說不清楚了。
「什麼事啊,是不是錢不夠用了?媽媽馬上給你打過去--」
「媽媽……不是……我有男朋友了,是我的同班同學,叫柳旭……我想把他
帶到家裡去過寒假。」好不容易全部說完,我像很久沒有呼吸一樣長長出了一口
氣。
「什麼?柳--旭?你有男朋友了?」媽媽的聲音驚訝裡還有一些其他的東
西。
「是啊媽媽,怎麼了?你不同意嗎?」
「哦……沒有,我同意……」媽媽頓了很久才小聲說了一句,然後不等我說
話就掛斷了。
心裡忽然升起一股涼意--媽媽怎麼了?她並沒有明確的反對什麼,然而她
語氣中帶著的冰冷和失望是我從來沒有遇到的。
媽媽怎麼能這樣,我有了幸福,她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一整天,我的腦子
裡都是這樣的大問號,連面對柳旭也沒有了往時的纏綿。
「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柳旭很細心,見我整天魂不守舍,拉
起我的手問。
「我……我……」我看見他關懷的眼神,忽然感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伏
到他懷裡就再也止不住眼淚。
「姐,先別哭,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他捧起我的臉,聲音
竟然也泛著一絲冰冷。
這個衝動的小瘋子--我知道他又開始有了以前打架時的凶性,心裡甜絲絲
的,輕輕捶了他一下。「瞎想什麼?沒有--剛給媽媽打過電話。」
「想家了?」他又把我擁進懷裡摸我的頭髮。
「不是,我把我們的事和她說了,媽媽好像不太高興。」
「嘻嘻,是因為這個啊,放心吧,沒事的。」他竟沒有一點緊張。
「你知道什麼啊,媽媽從來都沒有用過那種語氣和我說話。」
「姐,相信我,我有很強烈的預感,咱媽一定會看上我的。」
「去你的,那是我媽--」我又捶他一下,「亂叫什麼?」
「姐,我一定會拿她當親媽對待的,我以前從來就沒有過媽媽。」
我知道他又開始感傷自己了,摸摸他線條剛毅的臉,「不許想以前的事了,
還是想想怎麼討我媽歡心吧。」
他問了好多媽媽的習慣以及愛好,我幸福地一一作答。我們又詳細地計劃了
該送媽媽什麼東西怎麼和她聊天,最後連我自己都相信媽媽不會討厭他了。
假期終於到來,我和柳旭早早登上回家的飛機。
媽媽果然早就等在機場,我把提包交到柳旭手上然後飛快地向她衝過去。
然而媽媽的反應卻遠沒有我想像中的熱烈,她呆呆地看著我身後的柳旭,嘴
微微張著,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
「媽,你怎麼了?」我靠在媽媽懷中問她。
「他--他是你男朋友嗎?」媽媽的手艱難地指著柳旭。
「是啊,他就是柳旭。」我離開媽媽,走到柳旭身邊,「柳旭,這就是我媽
媽--」
柳旭竟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不過只是愣了一下,就馬上放下手裡的東西
朝媽媽點了一下頭:「阿姨好!」
「你好!」媽媽的嘴在抖,似乎想問些什麼,終於沒有問,拉起我的手走向
車子,「我們回家吧。」
我回頭給了柳旭一個歉意的眼神--他只能自己提著我們兩個的包跟在後面
了。
柳旭卻給了我一個奇怪的眼神,我來不及考慮其中的意思,就上了媽媽的車
。還不知道媽媽的心情怎麼樣,我很小心地坐在了媽媽旁邊的位置,把柳旭一個
人拋在後座。
一路上我問著媽媽身體怎麼樣生意怎麼樣,媽媽卻一反常態,有一句沒一句
地回答著。
偷偷地看向後視鏡,柳旭竟也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尷尬的沉默。我開始越發鬱悶--這兩個人都怎麼了?媽媽對柳旭不滿意?
才剛剛見面而已啊,話都只說了一句,不可能吧?柳旭又是怎麼回事,至於拘謹
成這樣嗎?
太邪門了!
終於到家了,幫著柳旭把提包拿上樓,又給柳旭倒了水拿些水果,就被媽媽
拉到她的房間。
「小曄,我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媽媽的慎
重表情讓我疑惑。
「嗯--」我下意識回答。
「他的家在哪個城市,他今年多大,你們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
我不敢隱瞞,把自己自己知道的柳旭所有資料都一五一十透露。
「我的天……這……這不是真的……」聽完我的話,媽媽呆了,眼睛直直地
看著吊燈,淚珠大顆大顆滾落。
「媽媽,你怎麼了?小曄惹你生氣了嗎?媽媽--」我慌忙抱住媽媽,卻完
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媽媽為什麼有這樣的反應?
「天--你怎麼這麼不長眼?我上一輩子究竟作了什麼孽,要這樣懲罰我?
」媽媽抱住了我,嗚咽已經轉成痛哭。
敲門聲傳來,柳旭在門外問:「風曄,我能進來嗎?阿姨怎麼了?」
「等等--沒什麼,你先坐一會兒--」我看見媽媽正在擦著眼淚,便告訴
柳旭等一會兒。
「媽媽,究竟是怎麼了?柳旭他……有什麼問題嗎?」
「孩子--」媽媽摸著我的頭,「你和柳旭必須馬上終止這種關係。」
「什麼?媽媽,你--為什麼?」我真懷疑自己聽錯了,卻看見媽媽表情裡
沒有一點玩笑的意味。
這個下午究竟是怎麼了?
媽媽莫名其妙地哭!柳旭也有些反常!媽媽連話都沒有和柳旭說一句就要我
和柳旭分開!
「為什麼?柳旭他究竟哪點不好?」我已經顧不上哭,眼前的這個人,真的
是平常對我百依百順的媽媽嗎?
「別問那麼多了,就算媽媽求求你,馬上和他分手--」媽媽淚水又湧了出
來。
「我不明白……」我終於也忍不住淚水,「媽媽……我們那麼相愛,我早就
把自己給了他,你為什麼那麼狠心要我們分開?你知不知道,沒有他,我也不想
活了……媽媽……女兒的選擇錯在哪裡,你告訴我啊……」
「因為他……因為他是你的雙胞胎弟弟啊……」
什麼?他……柳旭……是我的親弟弟?這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
「我……我什麼時候又有了弟弟?媽媽,你在騙我對不對?媽媽,你告訴我
你在騙我--」
「他太像他爸爸了,他的右腿根處有一個花生那麼大的紅色胎跡,是不是?
他的生日和你是同一天,他爸爸叫柳青雲,是不是?」
我呆呆地看向媽媽,她說的都是事實,我不得不信。然而卻有另一個聲音在
不停叫喚--不!這不是真的,我在做夢--
思維開始出現空白,腦子裡開始閃現柳旭的臉和我們之間一幕幕親密場景,
呼吸似乎也開始停止,終於我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已經躺在醫院裡。媽媽拉著我的手坐在床邊,柳旭也在,一個人
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麼。
「小曄,你醒了?好點兒了嗎?」媽媽的眼睛有些腫,還帶著黑眼圈。
柳旭也抬起了頭,「姐……」他的眼睛也有些紅,聲音也沙啞得模糊。
眼淚又開始湧出,我看著身邊的兩個生命中最親也最重要的人,怎麼也忍不
住哭泣。
命運為什麼這麼殘酷?和柳旭甜蜜的卿卿我我彷彿剛剛發生過,以後卻再也
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是他的姐姐,是同一個子宮孕育出來的,他的親姐姐。
難怪我們之間會常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心靈傳感,難怪他叫我姐的時候,我
就感覺我們真的血脈相連。
一直都相信我們共同用心呵護的愛會永恆,但現在卻橫出一道難以逾越的人
倫。
該恨媽媽嗎?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有一個親生弟弟?可看著媽媽憔悴的臉,
我沒法產生一絲憤恨。那該恨爸爸?他為什麼那麼狠心把我們和弟弟分開?可我
根本就沒有見過他,也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又怎麼恨?
那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沒有人能回答我,整個病房只有沉默,黑暗一般沒有盡頭的沉默……
怎麼也不能想像這兩天是怎麼過來的。
其實我根本沒有什麼病,在醫院躺了一個晚上之後就回家了,然而心裡的痛
卻一直縈繞揮散不去。
媽媽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媽媽,問她當初和爸爸的分開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卻
怎麼也不肯說,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去公司,也不吃飯。
柳旭也一樣不是從前的柳旭。媽媽應該在我昏迷的時候和他談過,柳旭也開
始叫她媽媽,可我在他臉上看不到一點找到媽媽時的幸福。
偶爾會和他目光相對,卻又馬上觸電般各自躲開。大多數時候我只能看向電
視或者窗外,生怕他眼中的痛苦會讓我忍不住投入他的懷中。
晚上,三個人和昨天一樣躲在三間屋子裡。我苦笑。這樣就真的沒有痛苦了
嗎?他們兩個一個是長輩,一個是男人,為什麼都只懂得逃避?
已經發生的事實不可更改,那我們心裡的想法是否也要說開?畢竟沉默不應
該主導一家人的生活。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也沒有錯。
明天,就是明天,一定要和柳旭還有媽媽談談--睡之前,我這樣決定。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2-8 14:08 編輯
]
作者:
gwe-gwe
時間:
2013-1-29 16:56
前面六章写得精典,让人性奋。但后面一章是这一篇文章的吗?
作者:
game998792002
時間:
2013-1-29 17:43
第七章是哪接過來的啊?
作者:
tyj1201
時間:
2013-1-29 17:47
前后不是一篇文章,是不是弄错了。
作者:
lping
時間:
2013-2-8 14:09
經比對,第七章是
無盡母女情 作者:天馬行空
的第七章,故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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