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我仍時常回想起那對美眸中含著的幽怨。兩顆年少的心曾是如此的貼近,並為對方的吸引而攝動不已。然而竟是這樣輕輕地擦肩而過,就沿著各自的軌道遠遠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只留下幾許癡男怨女的青澀。
攝動,你知道吧?18世紀科學家發現天王星的軌道與計算的不符,推測是受了另一粒兒行星的干擾,才偏離了正常軌道,稱為攝動。預言在某年某時某角度會有另一顆行星出現,果然在1846年發現了海王星。故事還沒完,近年來才知道天王星根本就沒有偏離固有的軌道,是當時的計算有錯誤。海王星只是出現在 right place at right time,結果被發現了。
唉,緣份,難道真的有緣份嗎?
也曾想,如果我們不是相逢在那個年代,如果我們不是相識在那個年齡,如果我再大膽些,如果…,我們也許最終會一起浪跡天涯。但命中注定的是我們就是相逢在那個年代,相識在那個微妙的年齡。她那時是我心中一尊冰清玉潔的偶像,我不敢對她有絲毫的冒犯。
儘管多年來音信渺茫,回憶起中學時代那段情誼,對她,我仍充滿感激。雖然我們從未提到過一個「愛」字,甚至連手都沒拉過。但那種少男少女之間朦朦朧朧,心慌意亂,欲言又止的純情在我的人生路上留下了美好的一頁,也改變了我的人生。
二十多年後,我終於抑制不住決意去找娟。利用回國出差的機會,我找到了娟當年最好的朋友華的電話號碼。華警覺的盤問我是誰,怎麼得到她的電話。直到我報了姓名,她的態度才變了,告訴我因為她是搞國防裝備的,敏感。我不好意思直接問她娟的消息,便提議幾個老同學聚一下。華一定知道我和娟的關係,主動提出設法把娟找到。我在電話的這頭高興得直攥拳頭。華見我不說話,疑惑地問:「你不記得娟了嗎?咱班最漂亮的那個女生呀。」我趕緊說:「不是你嗎?」電話那頭,華笑得直喘氣。說實在的,華長得也是蠻漂亮得,雖然不似娟的艷麗,但小時候非常文靜,嬌柔細嫩。
聚會晚餐上,由我首先向戰鬥在尖端國防事業的華祝酒,她搞的東西就是軍壇裡常常被議論的一個玩意兒。我發自內心地感謝她卅他們的奮鬥。然後大家無拘無束地聊起同學少年時的往事,才知道原來彼此之間還有這麼多的故事。娟告訴我她離了兩次婚了。散席後,娟當著眾人面主動要求開車送我回酒店。我們長大了,不再是那青澀少年了。
那一夜,我們邊做愛邊回憶小時候的事,纏綿了整整一夜,也算還了我們少年的宿債。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發現對很多問題的看法是如此不同。用娟的話講「我們的距離是如此遙遠。」。這點上,我不怪她。她生於軍人家庭,又從未在民主的地方生活過,經歷一個各種信息不經別人篩選地傾倒給你,讓你作為一個成年人自己去篩選,判斷的過程。我當然不會強求沒有經過這種歷練的娟能全方位的,甚至公正地思考問題,但我對她一切為了面子的想法,甚至作假有些不能容忍。
那一夜做愛時,我就驚訝於她乳房的「堅挺」,我記得小時候娟很苗條,身材「板板的」。當然我們分開時她才15歲,以後乳房長的又大又「結實」也是有可能的。我看過電視,硅膠是從腋下塞進去的,於是趁吻她的身體時看過腋下沒有刀痕,才打消了疑慮。
幾天後,我們面對面吃早飯時,我赫然發現娟的脖子下面有一條一寸長的傷疤,從其齊整程度來看,不可能是意外傷害留下的。我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她總帶著一塊玉珮在脖子下面。也許是因為那天我們起的晚,怕錯過了酒店的早餐,所以她洗完澡匆忙間忘了帶上。我回去古狗了一下,隆胸術果然可以從脖子下切一刀,塞兩個乳房。那一刻,我心中的偶像轟然倒了。
勸一下那些仍然想著回去見初戀情人,舊相好的看官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把那一份美好的記憶好好的珍藏。就像天王星的軌道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一樣,所謂的來自海王星的攝動,只不過是個美麗的錯誤。
花開花落,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