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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到要偷 I 01-20完 + II 01-10完 作者:碎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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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oxiangbi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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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5-23 10:53
標題:
愛不到要偷 I 01-20完 + II 01-10完 作者:碎藍
愛不到要偷 作者:碎藍
/ 0.
以往讀書的時候,總覺得日子過得很慢很壓抑,憂慮不知何日才能長大,才能自由自
在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才能全心全意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
隨著年齡增長,日子過得越來越快,彷彿眨眼間,已經快三十歲了。年少時夢想的事
卻一件也未有達成。
本應很心痛才是,卻只是日復一日地渾渾噩噩。
大概我的心在那些日子裡一片片地碎掉了吧,被自己一刀刀插下去的時候,便已經碎
掉了。
年輕時曾經喜歡過幾個女孩,當聽到她們一個個結婚的喜訊時,卻連一絲感覺也沒有
。
因為,我連一個也未擁有過。
在當年,當我的心依然會為她們而痛的時候,我便已經把那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殺掉了
。
以前我甚至會借酒消愁,現在再也不會了,然後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就不喜歡喝酒,
尤其討厭喝醉的感覺。
因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而自暴自棄,那只是軟弱。
我寧願戴起面具,偽裝堅強。
即使我知道,那其實只是另一種軟弱。
當我以為自己已經對她們免疫的時候,卻遇上其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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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再遇
在超市偶然遇見青青的時候,我很慣性地在她發現我之前就轉身閃開了。一連穿過了
好幾個貨架,才反應過來是她。
在公共場所碰見久未謀面的熟人時,裝作看不見,盡快閃人是我一貫的作風。原因無
他,一來怕麻煩,二來因為自己實在混得不怎麼樣,人家問起近況時那種尷尬是我的惡夢
。
那是一個週日的下午,超市內滿是人,但多數都是三三兩兩,有朋有伴,甚或一家大
小,恩愛夫妻之類,像我這種獨自一人推著購物車入貨的可憐蟲,是絕對的少數派。
印象中,她也是一個人。
一瞬間,忽然心血來潮地幻想人家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雖然明知理由蒼白得可笑,
卻止不住那種幸災樂禍的小人心態。
啊,我已經徹底沒救了,大概一個人在悲哀中生活得太久,便會不自覺地心理變異吧
。曾經的我,可是個無論如何都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幸福的爛好人。
我還以為至少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事實卻證明我已經變成一個心理陰暗的大叔輩了。
正當我為此而失落的時候,手中的推車「卡」一聲撞上了別人的推車,抬頭一看,正
是青青。
遇上熟人時實在避不過的情況也是有的,這種時候我一貫的作風應該是傻笑一下,微
微點頭,然後若無其事地飄走。
正當我進行到第二步,打算就此飄過的時候,青青便笑著開口了:「咦,心少,是你
呀,好久沒見了。」
由於被熟人強行搭話的情況實在很少,而我的反應也比年輕時慢了半拍,所以那之後
我便被她拉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陣。
坦白說那日下午的時間在我的腦海中沒什麼概念,所以一陣的意思很可能不止一陣。
由於我自己很怕別人問起我的近況,所以我也從來不會主動去問別人的近況。
但我也明白這個話題在某些場合是無可避免的,因此當我發現我們雙方都默契地盡量
不觸及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又一次心理陰暗地想到她婚後的生活恐怕真的不很如意。
於是我有點不懷好意地笑問:「怎麼不見你老公?」聲音裡那種腔調連自己聽見都覺
得很欠打。
她用手托著腮,輕歎了一口氣,才苦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於是無語。
她垂著頭,沉默了一陣才幽幽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明知道會是這樣,還要
嫁給他。」
「不會啊,你嫁給他是因為你沒了他不行,這種事同天災是沒有分別的,無法抗拒的
嘛。」
我不知道自己講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是怎樣一種表情。
在那段日子,她幾乎日日向我投訴他對她如何不好,但最後她還是離不開他。既然是
這樣,我不相信她現在反而會覺得後悔。
如果說有誰應該後悔,那大概是我。因為我從來沒有死纏爛打地追求過誰,否則,她
當日也許會狠下心離開他也說不定。
這也是無法可想的。因為那時候我總是擔心,如果連死纏爛打也得不到的話,我便連
僅有的尊嚴也失去了。
可見,相比得到什麼,我更害怕失去什麼,從來就是這樣。
因為這種軟弱,我知道我什麼也不配得到。
「你是說我命中注定要不幸嗎?你真是殘忍。」青青死死地盯住我,諷刺地說。
「當日是你自己這樣跟我說的,你不記得了嗎?」我悠然說。
「我不記得了。我只是記得你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跟我說過。」她忽然笑了。
「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是啊,你說過你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來拒絕你。我自然也不會例外。」她依然
笑著,表情卻很是怪異。
「那我問你,如果當日我肯給你第二次機會,你會不會拒絕我?」我曖昧地說。
「會,一定會,還會很囂張很大聲地對你說,你死心罷,噢呵呵呵呵……」
我看著她一直笑,直到笑出了一滴眼淚。
「那還真是好險。你知道我當年是那麼脆弱,如果被同一個人拒絕兩次,我真的會去
死的,嘿嘿……」我不無尷尬地說。
「喂,你真的應該在胸口掛個字牌,就寫「珍惜生命,遠離愛情」,哇,一定很適合
你的。」
「……」被擊倒,徹底無語了。
「你還真是搞笑啊……」她喘了一陣氣,才忽然有點認真地說:「你知道嗎?我當時
真的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當一個人不曉得怎麼選擇的時候,她通常會選擇比較習
慣的一邊。如果想打破這個習慣,就需要一些額外的勇氣。我很清楚你不會給我第二次機
會,因為這是你的習慣。所以我就想,如果你肯為我改變的話,我也會有勇氣去改變自己
。」
「那麼我豈不是應該回家燒炭?」我苦笑。
「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為一直以來,你只愛你自己。失去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失
去自己,是不是?」
在那一剎那,我彷彿看見有一滴淚飛快地劃過她的臉。
我很想對她說,我不是。我曾經愛過某些人勝過愛自己,但既然我所愛的人都認為我
的愛太過廉價的話,我只好將這份愛回收,交回給自己。
但在那一刻,我連一句狡辯都說不出口。
因為一旦說出口,我將不再是我。
一旦說出口,我便等於放棄了一直以來支撐我這個存在的所有尊嚴。雖然明知這種尊
嚴是那麼無用,那麼渺小,甚至那麼礙眼,但真要放棄的話,現在的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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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人家的喜宴
再見到青青,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在一個我們共同的舊同事的喜宴上。
我雖然是一個在街上撞見熟人也不願意打招呼的人,但對這種找上門的邀請還不至於
拒絕。
畢竟,人不可能不近人情到那個地步。
除了一次。
我愛過的女人中敢邀請我出席喜宴的只有一個,而那一次我毫不猶疑地拒絕了。
那次我拒絕的人當然不是青青。她明知道我會拒絕,所以,她是不會給這個機會我的
。
在那個喜宴上,我們幾個舊同事同席,因為其他人我們都不認識。當晚,她穿著紫色
的吊帶裙,腳上一對深紫色的高跟涼鞋,及肩的長髮束成一扎,那種帶著點輕佻的少婦味
看得我眼都直了。
我忍不住取笑她:「你作死了你,想跟新娘搶風頭啊?」
她嫵媚一笑:「關你什麼事?」
我一時語塞,只好對著她傻傻地笑。
她不睬我,轉頭與另一個舊同事聊了起來。那是個男的,當年我曾經懷疑他追過她。
「青青,你今晚很漂亮。」男人獻媚道。
「小強,你戴眼鏡好帥哦,以前沒見你戴呢?」青青故作驚訝道。
我憤憤地坐下,低罵了一句:「水性楊花!」
青青飛快轉頭:「你嘰哩咕嚕什麼?」
我燦然一笑:「關你什麼事?」
青青款款步前,儀態萬千地在我邊上坐下,拿起套著紙袋的筷子打了我一下,狠狠地
說:「我聽見你罵我!」
我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作勢招架,同時搶白:「有錄音嗎?」
青青哼了一聲,手上的筷子又打過來,我堪堪擋住,雙方你來我往了十幾回合,其他
舊同事便取笑:「喂,人家擺喜酒,你們耍花槍,不用這麼興奮吧。」
我尷尬地放下筷子,青青趁機又狠抽我一下,才不情不願地說:「哼,這次就放過你
。」
我低聲說:「呸,我好男不與女鬥。」
她搶白:「你跟我鬥了十幾回合了好不好,你這個賤男!」
我用了兩隻食指做了個「X」手勢,說:「暫時休戰!」
她嘲笑:「你不是已經認輸了嘛?還想再鬥?」
我不屑地說:「鬥你個頭,你哪樣鬥得過我啊?」
她瞪眼鼓腮想了一陣,忽然嘴角一揚,露出個陰暗可怕的笑容,然後又好像不好意思
地搖搖頭,一副妖精相。
我看得心中一蕩,心裡竊笑:嗯,也只有那個了。
她抬眼看見我的表情,忍不住又拿筷子狠抽了我一下,低斥:「你想什麼呢你?」
我壞笑:「你想什麼我就想什麼。」
她咬牙:「我想你死。」
我一臉欠揍:「怎麼死法?欲仙欲死?」
小強在一邊終於忍不住插嘴:「人家辦喜事,你們兩個就死呀死呀的亂叫。」
終於等到新郎新娘上台了,眾人看著一身盛裝打扮的新娘子都不由讚歎,再看旁邊的
新郎,又都不禁有點不自然。
我忍不住向旁邊的青青打聽:「珍姐老公是不是巨有錢?」
「沒錢會在這間五星級酒店辦喜宴?」
「我知道他有錢,就是不知道究竟多有錢嘛。以珍姐的人品相貌,肯這麼委屈,我想
至少要過億身家才有可能。」我一面不爽地說。
「這次算你猜中了,賞你一杯。」青青竊笑著把她身前的紅酒遞了過來。
「怪不得啊怪不得,美女都是有價的啊,咦,這是你的杯好不好。」
「我不能喝酒,今晚我的酒你都幫我頂了吧!」她一臉可憐。
「別裝可憐,我戒了酒很久啦,你想都別想!」我連忙擺手。
「你是不是男人?」
「別來這一套。你要不要試?要試你就大聲說!」
「我想不到連幫我喝酒你都要拒絕我!」她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還裝得挺
像。
我看著她嘟長的小嘴,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沒有醉酒很多年了,希望今晚不要破戒
。
青青看著我喝完一杯,才嬌笑著說:「乖,別太拚命啊,今晚還有下半場呢。」
我差點把剛喝下去的酒吐出來:「什麼?恕不奉陪!我不去!」
「珍姐在這邊的朋友不多,等下全部要到場啊,大家有沒意見?」青青大聲地問著同
席眾人,其他人似乎都沒什麼意見。
我絕望地看著青青:「下半場的自己喝!」
「你想反口啊?這麼多人聽見你也敢?」她呵呵大笑。
我很想告訴她,酒台上的承諾我根本不在乎。因為無論是不是男人,在酒台上裝B都
會死得很慘,更何況我早已經過了為一口氣而喝到嘔吐的年齡。
但最後我什麼都沒說,可能是因為,看見她的笑臉我便已經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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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艷遇
唱K、蹦的之類的娛樂,我其實是從心底裡感到厭惡的。除了因為這種場所實在太吵
以外,主要是我總以為唱歌、跳舞其實是一種很私人的事。
當然這很可能是我的歌唱得太爛、舞跳得太差的緣故。但事實上,大部分人在K歌房
也只是純粹製造噪音罷了。
人們來這裡目的,很大程度上只是為了發洩而已。
或者發洩歡樂,或者發洩悲傷,甚至發洩獸慾,因人而異。
有些人喜歡在別人面前發洩,而另一些人不喜歡,我只是剛好屬於後者罷了。
那晚在豪華大包房內我遠遠地坐在角落裡,同往常一樣,感到很無聊。
但正如世上有象棋苦手也有象棋高手,在這房間內,有我這樣感到無趣的人,就有唱
得開心、跳得精彩的人。那個人就是今晚的主角,珍姐。
珍姐今晚實在是太高調了,無論誰來敬酒都來者不拒,不到十一點,她便已經醉了。
她老公事先已經在樓上訂了幾個房間以備賓客不時之需,想不到第一個倒下的人會是
他老婆。
第二個倒下的人是我。
這是因為坐在角落裡面的人除了搖骰盅喝酒實在沒什麼好做,而我同時又要幫青青頂
酒……其實說到底,年紀大,身子壞,酒力每況愈下大概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青青將我扶到樓上某個房間,餵我喝了一杯醒酒茶之類的東西之後,我便倒在床上,
合上雙眼。
感覺到青青彷彿站了好一陣,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才默默地關門離開。
連燈都沒關。
/ Interlude
(青青:)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只是看見現在的珍姐,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曾經同樣那麼傻的自己。
尤其當我看著她自暴自棄的樣子時,我便忍不住惱她,惱她像我一樣不珍惜自己。
還以為已經忘記了,卻原來只是逃避。
再次遇上那個人,我發現我果然還是有點恨他。
Interlude out /
沒多久我就醒了,一個原因是燈光晃眼,另一個原因是我本來就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
步,借醉遁是我近年在酒台上的標準作風。
時間還不到十二點,我正打算起床洗個浴才回去,忽然一隻手「啪」地橫於胸前,無
名指上的鑽戒閃閃生輝。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躺在身邊的竟是新娘子珍姐!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餘下的幾分醉意也徹底蒸發了,看著仍然醉意朦朧的睡美人目瞪
口呆。
心跳加速,呼吸沉重。
注意到時,手竟已撫上了她裙下的一雙光滑小腿。
我一向認為,女人的小腿是全身最美、也最滑的地方。
我本想過過手癮就算了,但手一動就停不下來。內心天人交戰了幾秒,便徹底淪陷了
。
飛快地將房門的內鎖插上,調暗燈光,喝了口冷水,脫光了身上所有障礙,這才緩緩
地坐到了床腳處。從嬌美的纖足開始撫摸上去,漸漸滑到裙底下面豐滿的大腿,挺翹圓滑
的股肉,然後便觸到了內褲的花邊。
我小心翼翼地將裙子掀到其腰腹處,下面便露出了一條黑色的T-Back蕾絲內褲,我感
覺到下身迅速勃起。
我立刻緊張地看看珍姐的臉,生怕她忽然醒來。
確認安全後,指尖便從邊緣處滑入內褲,觸手處是一片柔嫩的纖草,一瞬間,忍不住
激動得渾身一顫。
珍姐不在我追求過的女人之列,不是因為她不吸引我,而是因為對我來說,她太過高
貴,太過遙遠,太不現實。
傳說中,這種女人唯一的歸宿是嫁給王子,還必須是風度翩翩、年少多金的那種。而
對我等平民來說,王妃這種生物向來是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
所以當我看見她所嫁的人竟然是那樣一個豬頭時,內心實在是憤恨難平。就當我是以
貌取人好了,反正我是深信相由心生這句古訓的。
我知道,極品美女從來都是稀缺資源,用得起奢侈品的人也從來都是富翁,而富翁是
從來都不需要英俊的。
但我總以為,甘心淪為富翁玩物的只是花瓶,花瓶的內心是空的,而珍姐絕對不是一
個花瓶。
可是她卻嫁給了一個豬頭,事到如今,我只好想像這個豬頭是個極品。
算,既然她不是王妃,我為什麼要同豬頭客氣?
因為這種心理,當我有機會一親芳澤的時候,我所猶疑的不過是會否被發現而已!
但真正觸摸到她的纖纖芳草時,卻還是忍不住湧起一股侵犯王妃的強烈罪惡快感。
啊,我這個原本人畜無害的大叔要徹底墮入惡鬼道了。
因為,我的中指已經順利地滑入王妃的花徑了,緊窄濕滑、吸力絲絲入扣,這真是個
極品名器!
我喘息著緩緩拉下蕾絲內褲,就著昏黃的燈光欣賞著那個高貴的陰戶,欣賞著她在我
的指奸之下那不堪承受的柔媚樣,心裡注滿了深深的溫柔憐惜。
「生我之門死我戶,看得破時忍不過。」
竟然想起了《金瓶梅》裡面這一句警世名言,唉,在這樣的美色艷景之前,生死又何
足掛齒?恐怕齋戒六十年的和尚,也忍不住要還俗罷。
須知人的臉相有美醜之分,陰戶亦然。美好的陰戶使人性慾勃發之餘,還會在人的內
心裡升起一片明淨,令其不由得感歎宇宙造化之神奇,繼而更加珍惜生命,善待生命;而
醜惡的陰戶則相反,不但使人性慾全失,反胃嘔吐,甚至還會令人產生殺人和自殺的衝動
。
眼前的陰戶絕對是個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膜拜的聖物。纖纖芳草點綴其上方,陰戶本身
卻光潔無毛,隆起的厚唇延伸至會陰,緊緊包裹住兩片將露未露的小媚肉,粉粉嫩嫩,羞
不勝羞,真個我見猶憐。
於是我便伸長舌頭向這聖物朝聖。舌尖先挑了挑那仍舊緊縮的小豆豆,繼而整個舌面
覆蓋住戶門,狠狠地從菊蕾往上拖滑,一陣淡淡的女人香隨即飄至五臟六腑。
這時,床上的女人彷彿嬌羞不勝地輕哼了一聲,雖然聽得我渾身酥軟,但也嚇了一驚
,幸好她並未醒轉。
含、舔、挑了一陣,光滑的陰戶上便已水光閃閃,越發晶瑩可愛。我伸手從她腰下穿
過,感受著那纖細的小蠻腰,另一隻手伸往股下,撫壓著一團軟綿得似要化開的臀肉,頭
臉則埋入那隆起的雙峰之中,嗅吸著一股淡雅的乳香。
正暗自銷魂時,忽覺一隻手撫上了我的頭髮,繼而又有一隻手摸著我的臉,我嚇得怦
怦心跳,以為她醒了。等了一陣,卻發覺她只是輕輕地愛撫著我,我略略抬起頭,只見她
依然雙眼緊閉,卻是媚眼如絲,雙頰暈紅,呼吸起伏不平。我想她多半還是醒了。
醒了卻沒有推開我,也許她不知道我是誰?也許她根本不想知道我是誰?
也許她想繼續扮醉來配合我?
想到此處,我不由一聳腰身,將早已堅硬如鐵的肉棍往陰戶襲去。龜頭在濕滑的肉縫
外轉了個圈,把女體刺激得渾身哆嗦,才終於頂到了一處凹陷之中,順勢一挺,龜頭便如
入胭脂,渾然天成地貼著嫩肉直至溶入其中。
盡根沒入的一刻,我們同時深吸了一口涼氣,我正對著她千嬌百媚的高貴面容,便趁
其張口吸氣的空隙,一口吸住了那艷如櫻桃的紅唇,隨即舌尖暗渡,與那濕滑的丁香迅速
糾纏在一起。
下身開始輕抽輕插,龜頭傳來的爽滑快感遠非中指所能感受得到。窄滑的花徑深處,
一下下的吸力簡直能把人拖往地獄,又由地獄拋向天堂。
長時間的深吻使我的腦部產生了短暫的幻覺,我彷彿在天上徘徊,又好像游離於體外
,所能感覺到的,唯有下身傳來的陣陣吸吮的快感。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就此死去。
/ Interlude
(珍:)
今晚有好多人對我說,你很幸福。
其實我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現在的社會不再是奴隸社會了,但絕大部分人依然是奴隸。
金錢的奴隸。
有人告訴我,金錢還有許多東西是買不到的,比如生命,比如時間,比如感情。
但更多時候,為了金錢,我們卻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時間,失去了感情。
啊,真是的,事到如今,我還扮什麼清高?我根本就是金錢最忠實的奴隸獸,我甚至
連最卑微的妓女都不如。
妓女只不過是出賣自己的身體,而我,我連感情都可以出賣!
所以,當我發現他能帶給我快感的時候,我才不在乎他是誰,我才不在乎今日是什麼
日子,我才不在乎誰是新娘子。
Interlude out /
高潮來得很突然。
我早已放開了她的雙唇,改為狠嘬其小巧粉嫩的櫻桃小丸。當她快感如潮的時候,她
便再也忍不住在我耳邊呼叫起來:「呵--噢--」
本來我正用盡全力才堪堪抵住她因高潮而加倍劇烈的收縮,但一聽到這無比嬌媚的歡
叫,便徹底崩潰,一洩千里。
高潮的一刻,我們死死地抱緊了對方。
在那一剎那,我問自己,我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愛?如果沒有的話,那麼無愛的做愛所
得的快感並不比有愛的做愛少,既然如此,人們為什麼要戀愛?
這種事之所以叫作做愛,不是因為做了就會愛,而是因為愛了就會做。
做愛是因為性慾,戀愛是因為情慾。
性慾令你想和許多人做愛,情慾令你只想和你愛的人做愛。
在那個夜晚,我們用性慾取代了情慾,用做愛代替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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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不歸
我戀戀不捨地從珍姐的體內退出,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一點,再不走被發現的機會
就會越來越大。漸漸平伏下來的珍姐仍舊裝作未醒,我也不敢再說什麼,於是飛快穿戴整
齊步出房間。
出來時很小心,應該沒人發現。裝作尚有點頭暈的樣子,拐過一個彎,來到了電梯口
。
眼前卻婷婷立了個紫衣美婦,那曖昧的笑容連確認都不需要,除了青青再無別人。
「喲,這酒店的大床還算舒服嘛?」她眨眨眼,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了」的表情。
我想起帶我入那間房的人正是她,後背一陣惡寒,這才後怕起來。她為什麼那樣做?
她真的看出我做了什麼事?不見得吧,我只要堅稱醉到現在才醒,一醒過來就走了,甚至
沒注意到床上還有人,她也莫奈我何。
對了,除非捉姦在床,否則一概不認,這可是男人偷食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我打定主意,便晃了晃腦袋,傻笑著說:「頭好沉,還是家裡的破床舒服。怎麼樣,
是時候撤了吧。」
青青瞪大著眼在我身邊轉了幾圈,忽然用力拍了我一下:「還裝?你敢說你沒做什麼
壞事?」
我以為自己真的露出了馬腳,心裡已軟了七成,但嘴上還是不認:「噢!殺人哪,我
又沒得罪你!」
從入電梯到走出酒店大門,青青一直試圖套我口風,都被我勉強頂住了,但再這麼疲
勞轟炸下去,我遲早要崩潰。於是我便以不同路為理由,讓她先上了一部的士走人。
我上了另一部的士,走了一段路,忽然接到青青發來的短信:「不想回家,陪我好嗎
?我在橋邊等你。」
酒店在新城區,我們住的舊城區在河對岸,所以過橋這一段是同路的。
我怕她會纏住我問長問短,所以一開始並不想理她,要是以後問起就裝作頭暈沒看見
信息就是了。
但當車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著路燈下默然而立的紫衣麗人,想到上次彷彿看見的
一滴淚,沒來由地忽然心酸起來。
我叫司機停下,然後將青青拉了上車,問她想去哪裡。
她說想喝酒,我說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她不作聲,只是望著窗外的街燈。
我無奈,只好叫司機開到一處專門吃宵夜的街區。
我跟她說,今晚我真是一滴酒也喝不下了,不過我可以陪你吃點東西,如果你一定要
喝酒,那裡的酒也夠你醉一場了。
上車之後她就變得沉默起來,到了宵夜的地方也還是那樣,彷彿忽然間心事重重。
「你這麼晚還不回家真的沒問題嗎?你老公也不管你了?」我沒話找話。
「他今晚值班。」
哦,我恍然了。
「你別騙我,你碰了她是不是?」她突然又問起這個問題。唉,真是頭痛,我實在忍
不住有點火大,心想,我何止碰了她,我還幹了她,關你鬼事。
她見我不說話,便又自嘲地說:「你至少該謝謝我這個拉皮條的吧?難道你還有什麼
不滿嗎,客官?」
「你想我怎麼謝你?你有什麼證據?說你又不聽,聽你又不信,你想我怎麼樣?求你
原諒不成?關你什麼事啊,陳師奶!」我感到酒氣上湧,於是再也忍無可忍徹底撕破臉。
她將剛剛倒上的一杯酒拿起,我還以為她要用來潑我,連忙閃身,卻只見她一仰脖子
,喝了個乾乾淨淨。
她幽幽地看著我,低聲說:「本來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那間房,現在我明
白了,因為我將珍姐當成了我自己,希望能在結婚之前將自己送給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會
不會接受而已,為什麼你都不肯告訴我?」
聽見曾經心愛的女人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大概沒有男人會不心動,何止心動,如果在
以前,我多半還會狠狠地心痛一番。不過,也許當年那一刀插得實在太深太狠,我的血都
已經放完了吧--
我竟然連一絲心動的感覺也沒有。
感覺到的唯有寂寞。
彷彿看見時光如河水般徐徐流逝,而自己的心卻在其中緩緩地沉了下去。
好像曾經有誰同我討論過這樣一個話題,說人的一生只能談一次真正的戀愛,其餘的
不過是無謂的插曲罷了。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了,但現在我忽然想到,過往那些失敗的經歷大
概連一次真正的戀愛都算不上吧。
而我的心卻已經死了。
在等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次真愛降臨之前,我便已經把自己的心殺死了。
當時,我所感到的就是這樣一種寂寞。
於是,在這樣一種心境之下,在我的意識回復理智之前,我漠然地說出了一句狼心狗
肺、天打雷劈的話:
「陳師奶,想紅杏出牆,為什麼不親自上陣呢?」
所以吃完宵夜之後,我們就去了酒店開房。
/ Interlude
(青青:)
其實我知道,說出那樣一番話,會有什麼後果。
也許我本身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罷。
但當時,我只是想知道,他還愛不愛我。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事到如今,我發現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錯過了,才懂得珍惜。
我還記得,曾經他說過,錯過,又如何。
他說我想紅杏出牆,但其實,我只不過......今夜不想回家罷了。
Interlude ou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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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偷香
這一晚可算是我人生中最為香艷的一晚,在兩個不同的房間,偷了兩個不屬於自己的
女人。
但心情什麼的,連一絲快樂也沒有。
其實我不是一個極度好色的人。我知道,愛一個人和愛一個人的肉體,是兩回事。
所以,如果我和一個並不相愛的人做愛,只會有快感,不會有快樂。
或者令人費解,因為快感的全稱是快樂的感覺,沒有快樂又怎麼會有快樂的感覺?
我曾經見過一些人,以為自己很富裕,很有富裕的感覺,但其實他是沒錢的。
我的情況與此類似。
但是,沒錢而尚且能感覺富裕,也許反而是一種幸福。
沒有快樂而只有快感,卻是一種悲哀。
在那一晚我才確認,原來我已經不愛她了。
與此同時,我問自己,我究竟還能不能愛上別人。
心死了,難道要偷一個?
其實我並不喜歡偷別人的東西,我只是不想讓別人偷我的東西罷了。
* * * * *
一關上房門,我便將青青拉入懷內,摟著她的纖腰,調笑說:「你想一起洗,還是分
開洗?」
她抱緊我,咬唇說:「今晚不想跟你分開。」
我心中一蕩,將她攔腰抱起,走入浴室。她掙扎著嬌呼:「衣服都還沒脫呢!」
我呵呵笑說:「怕什麼,這裡有乾洗服務。」
她喘著氣:「等下火災地震什麼的,你打算裸跑出去啊?」
「有這麼巧就是天意如此,裸跑又何況?」我一手抱緊她,一手打開淋浴器。
「我可沒有暴露的喜好,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咬你!」她一口含住了我肩頸位置的
肌肉,溫熱濕潤,很是煽情。
「你咬吧,被你吸乾我也心甘情願,…噢……」隨著溫水灑下,青青狠狠地咬了下去
。
然後我便明白,不會心痛的人還是會肉痛,而且……好痛!
「輕點輕點輕點!肉都掉下來了,你會不會咬啊?你見過人家吸血鬼有像你這樣死勁
咬的嗎?用嘴嘬啊曉不曉得?你這樣會咬死我……噢!」她終於鬆開口,唇角的血被溫水
飛快地沖走,臉上的水珠不停地灑落,有一瞬間,以為是她的淚水。
但馬上她便露出一副梨花帶雨的笑容:「又是你讓我咬的,咬死你也活該!」
我咬著牙,從齒縫中吸著絲絲涼氣,感覺傷口處的血不斷地被沖走。我衝動地吻上她
散發著血腥的唇,在飛灑的水花下陶醉於她那濕熱溫軟的口腔內。
她動情地回吻著我。
溫婉纏綿,難捨難分,有一剎那,我彷彿回到了那已經逝去的日日夜夜,曾經為她心
痛的短暫刻骨的時光。
我細細地為她抹著沐浴露,似是撫摸一件藝術品般愛不惜手。慢慢地,她開始有點氣
喘,有點臉泛潮紅。
她捉緊我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你從哪裡學的一雙壞手?」
「看日本AV學的,難道你以為我是做鴨的?」我一邊嘻笑,一邊還加快了動作。
「壞,哼…你也就只能看看AV了,可憐的男人,嗯…」她嬌喘著,還敢挖苦我,真是
不識好歹。
「哼!可憐嗎?我反倒覺得沒看過的人才可憐,錯過了多少名作啊!」我淫笑著把她
推向高潮。
「嗯…啊…噢…呵…」她在高峰處徘徊難捨的美妙歡呼,是我一生之中所聽過的最動
人的仙樂。
在這千回百轉的仙樂漸收之時,我的下身沾滿著淋漓的汁液,逆流而上,迅速填滿了
她高潮過後的空虛。
她死死地抱住我,口中喃喃地念著:「真好、真好,就這樣、不要動……」
我用力地挺著身體,感覺自己化身為一棵大樹,被一隻雪白的樹熊所依賴著,甚至能
夠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
在這一刻,雖然我知道她快感強烈,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快樂。
如果我們無法追求男女之愛的最高境界,那我們就只好拚命填滿最深的慾望。
我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卻站在床邊欣賞著她起落有致的線條、溫潤如玉的玲瓏身段,
以及她柔美的臉上那一抹掩不住的羞意。
我輕輕坐下,生怕捏碎珍玉一般捧起她的小腿,緩慢地輕撫著那一片膩滑。
我果然還是最愛女人的小腿!心念及此,便不由俯身將臉貼往那一片嫩肉。
她格格笑,說我是個拜足教徒。
我不否認,更伸出舌頭,從足踝舔到膝彎,從左腿舔到右腿,舔得她嬌笑連連。
舌尖繼續往上,越過大腿內側的時候,把青青癢得緊緊並起了大腿,夾住了我的頭。
「夫人,夾錯了,這是相公的大頭,夫人要夾還是夾下面那個小點的吧。」
「多嘴,俺喜歡夾大的,別拿些小東西來糊弄老娘。」青青裝出一副狠樣在我額頭上
敲了一記。
「夫人,你作死了,你敢打相公我?相公很生氣,快快鬆開,否則相公要打你屁股了
,等下打得你屁股開花可別怨我!」
「偏不放你,奈我何乎?」她笑得更歡了。
我雙手前伸,在她靠近腋下的肋骨處用力揉了幾下,登時把她癢得弓起身子。我於是
趁機掙脫,將她反轉身,手掌在她雪白的股肉上撫壓,奸笑著說:「小娘皮,別看你一身
騷,還不是落到相公我手上了?你說,讓我怎麼疼你好?」
青青晃動著身子,股肉一顫一顫地惹得人色心大動,嘴上還不肯求饒:「相公,你敢
打我,奴家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我略加點力,拍了一下肉光亂顫的雪股,上面就現出了一小片紅印,觸目驚心,看得
我慾念大熾,我不禁淫笑:「你敢打相公,相公為什麼不敢打你?相公不但要打你,還要
用棍子好好教育你這小娘皮,讓你知道以後該怎麼服伺相公。」
我將青青狠狠壓在身下,肉棍從後面頂開她下身的嬌怯花瓣,隨即長驅直入,所向披
靡,殺得她嬌喘呼叫:「相公好狠心,奴家真是命苦啊…」
我咬著她的耳珠,喘息著說:「你說,以後該怎麼服伺相公,嗯?」
「奴不說,相公有本事,就把奴打死吧,奴也不想活了,嗚…」
「都怪相公平日待你太溫柔了,令你恃寵生嬌。豈有此理,正所謂棒下出賢婦,夫人
別要怪相公狠心,你實在是太頑劣,不抽不行啊。」
我使勁狠抽狠插,也來不及細品那花徑中的千百般好處,便已漸漸有了射意,只好停
下來喘息,一面問:「夫人,你可悔了?」
「嗚…死相公,你還不放人家起來,你壓死人家了!」
「你認不認錯?」
「嗚…是奴錯了,相公,你饒了奴吧。」
「好,幫相公舔乾淨棍子就饒了你。」
「……相公,你還是打死奴吧……」
「你…豈有此理!」我又狠抽了幾十下,終於忍無可忍將一股濃烈的快感徹底噴灑在
她身上。
「相公,你好壞,你又把人家弄髒了。」
「哼,相公還未抽夠呢,洗乾淨屁股等著我拿大棍子抽你吧,死不悔改的小娘皮!」
「相公你別惱,等奴洗乾淨了再來伺候你。」她嬌笑著親了我一下,便飛奔往洗手間
去了。
我追過去,見她正要坐到廁盆上尿尿,便說:「青兒,那裡不衛生,我來幫你吧。」
她笑罵:「要你幫?你給我死出去。」
我不依不撓,偏要閃到她身後,把著她兩條大腿將她抱起,一邊口中還「噓、噓」地
催尿。
青青低著頭,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連連告饒:「好相公,這樣人家尿不出的啦…」
「好青兒,尿一個給相公看看,相公等下一定好好疼你。」
青青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只聽她「嗯」了一聲,一道水線從她下體由下而上彎出一
條淫媚的曲線,不偏不倚,直落廁盆中央,稍傾,水線漸漸收底,變成淋漓水滴,直至徹
底消失,只餘下幾點在纖草間閃動的盈盈水光。
我看得呆了。青青趁機掙脫下來,扒在我胸口捶了幾下狠的,膩聲說著不依:「你好
壞!羞死人了!」
我抱著青青呵呵傻笑:「青兒真乖,真乖…」
我再次擦乾青青的身子並將她抱到床上,然後俯下身舔弄著她嬌怯的小陰唇,卻聽見
她低喚:「相公,過來。」
我連忙湊前,她貼著我耳朵嘰咕了一陣,我聽得色心大動,於是快快躺到她身邊,她
則掉轉身跨在我身上。
我抱住圓翹挺滑的雪股,頭臉深埋入她的股間嗅了嗅,只聞到一絲淡淡的女香,略帶
點微酸,心中忽然也湧起一種難言的酸意,於是深深吻了下去。
與此同時,感到下身進入了一個濕熱滑膩的腔體,但滑動過程中,幾次觸到了硬物,
看來青青並不熟練。
我促狹地用手指按了按青青的菊蕾,她馬上渾身一顫,吐出我的分身,呢聲說:「好
相公,別碰那兒!」
我不理,更用舌頭舔著菊蕾周圍,同時雙手用力固定住她的腰股,不讓她亂搖亂動。
青青渾身抖顫,整個人攤軟地壓在我身上,我有點呼吸困難了。
青青哆嗦著將我的分身再次含入口內,我也放過她的菊蕾,轉而舔弄起那微微張合的
小唇片,以及那粒小小的歡喜豆。
結果沒多久她就投降了,嬌喘著呼喚:「相公,我要!」
於是我讓她爬起來,看著她抖顫地將我的分身納入體內,享受著來自上位的緊滑套弄
。
我的雙手撫上了青青的雙乳,那雙乳不大不小,正好盈盈在握。我用二指夾住其中一
邊的粉嫩乳尖,笑說:「青兒,相公要吃櫻桃。」
青青俯下身,將乳尖送往我唇邊,我一口含住,雙手從她柔滑的腰背愛撫下去,最後
緊緊抓住了那兩瓣雪肉。
保持著這姿勢,青青的腰股仍舊不停地套弄著我的分身。
雲收雨歇時,已經是清晨五點。青青縮在我的臂彎內,右手仍舊輕撫著我的胸口,那
個位置是心臟。
「我還記得你那天說過,你說被人拒絕的感覺就好像在自己心臟上插了一刀,再一擰
刀柄,然後彷彿就會聽見自己的心『喳』一聲碎掉。當時我覺得好可怕,就好像被插了一
刀的人是我。」
「但你卻笑著說,沒什麼,插碎了便不會再心痛了。我就在想,這個人真是神經病,
啊,肯定是神經太大條了。」
「慢慢地,我越來越覺得那一刀真的插在了我的心上,甚至有時,會忽然間心痛莫名
。心痛的時候,便會想起是你這傢伙帶給我這種幻覺,哼。而當我的心越痛,那一晚的景
像就越清晰,不過,被拒絕的人換成了是我。我每每夢見自己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入
自己的心,然後一擰,『喳』一聲心碎掉,鮮血飛賤,接著就會心痛得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
「我經常想,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下了咒語?下
了降頭?下了蠱?」
她的淚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而我除了抱緊她以外,什麼也做不到。
我想不起當年為什麼要跟她講這種事,通常,這種事我只會埋藏在內心深處。
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只有我一個能夠觸到。但在那一年的那一日,我卻將自己內
心最深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而我現在竟然想不起為什麼。
也許,當日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
也許,當日就是想讓她永遠記得我也說不定。
也許,當時我的心早就已經壞掉了。
也許,我是說也許,我當時已經知道,她明明愛我卻又拒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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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追憶
一杯有雜質的水,擺得久了就會在杯底積聚起一層沉澱物。所謂記憶,就是這種東西
。
水一次次地注滿杯,而記憶一次次地沉澱下來,除此之外的瑣事便好像沉澱過後的清
水一般被我們所遺棄。
又或者,人腦本是個容量無限大的水池,記憶沉澱了,清水卻沒有倒掉,不過人們只
看見池底的積澱,卻無視那透明的池水罷。
五年前的記憶,是我心中不忍觸碰的傷疤。
那時候,我已經二十五歲,在某間通訊公司任職。那是我畢業後的第二份工作。
那年夏天,我離開了那間公司。
後來,一到了那個季節,我就會慣性失業。最長進的一次,也沒有撐過6月。
由於不停的跳槽,五年來,我混得一塌糊塗。
朋友一個個地疏遠了,酒也喝得越來越少,足球籃球之類還有看,卻只是消磨時間,
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激情。
感到自己一日日地邁向墳墓,卻不想回頭,因為人生對我來說已經怎樣都無所謂。
這樣的生活態度惹來許多鄙視,我都知道,但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討厭別人以種種理由來打擾我的平靜。
這就是所謂的自暴自棄吧。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相比那些在極度不幸中依然掙扎求存的人,我承認,我是可恥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們為之掙扎的理由呢?
無論如何,我已經沒有那樣的理由。
在這樣的心境下,我漸漸厭惡陽光,慢慢喜歡上陰雨天,某程度上,這也是一種人性
的反轉。在某些條件下,人性其實是很容易反轉的,所以愛可以變成恨,朋友可以變成仇
敵,天才可以變成白癡,君子可以變成小人,自大可以變成自卑。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敢奢望任何救贖。
* * * * *
我和青青就是在那間公司認識的。當時,我們雖然不在同一間辦公室,不過工作上往
來相當頻繁,一來二去,我被她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吸引了。
青青纖巧而美麗,但最令人心動或者心痛的卻是她不自覺地散發出來的淡淡哀傷。這
時常令我產生某種錯覺,以為聞到了同類的氣味。
但有時,她又會忽然間把哀傷一掃而空,露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能有的一切美好特
征,天真活潑、開朗愛笑、甚至令人有點花枝招展的感覺。
這兩副截然相反的面孔雖然令人疑惑,但卻不難理解。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她和她男友之間的感情起伏。當他們冷戰的時候,她便哀傷;當
他們和好的時候,她便歡笑。
這是一個深深沉浸在戀愛的悲喜之中的可憐女人。
毫無疑問,當時的我就是被這種濃烈的雌性氣息所吸引。
是的,我曾經以為,這就是我的女神。
那年的三月,來了一批應屆畢業的實習生,其中有一個分到了我那組,她叫陸雙雙。
雙雙長著一對迷人的媚眼,那長長的眼睫毛即使不笑的時候也會令人感覺到盈盈的笑
意。
這是個可愛的妖精,而且級別相當高。一旦迷上她,要麼極度幸福,要麼極度不幸。
由於競爭者眾,很明顯,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
而我正好迷醉於青青的輕愁淺笑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得以安然避過這個大火坑,並且
心情複雜地注視著在大坑中跌得遍體鱗傷的他人。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同情誰,因為我自身也正在另一個火坑中撞得頭破血流。
所以當幸福忽然臨身的時候,我竟然一無所覺。
三月底的某日,我第一次和雙雙出外拜訪客戶。在此之前,許多人由於過早地暴露了
他們的狼子野心而被某妖精列入了黑名單。
而我當然不在其中,所以,由那日開始,雙雙跟我出去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後來有一次,她忽然告訴我,說我雖然外表看上去非常高傲,好像隨時準備拒人於千
裡,但其實骨子裡,卻是個不懂得說拒絕的人。
我當即否認,並且顯然有點氣急敗壞地做了個非常惡劣的假設來反駁她,我囂張地說
,儘管知道她有很多人追,但如果她說想做我女友,我絕對可以毫不猶疑地拒絕她。
在那一刻,我肯定我是認真的。而她卻一臉不信地淺笑著說:「是嗎?」
我看著她標緻性的迷離笑眼,忽然閃過了一絲心虛。於是由那次開始,我用盡一切可
能的機會來練習所謂的「拒絕她」這種無聊事。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不想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別人。
不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因為總有一些人,你是無法拒絕的,而偏
偏,你又最不想被他們所拒絕。
只是對當時的我來說,妖精這種物種還不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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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誘惑
/ Interlude
(雙雙:)
有些人外表看來容易親近,令人以為她無論如何不會輕易拒絕人,但其實相反,要拒
絕誰這種殘忍事她做起來比任何人都更自然。
我就是這種人。自小我就拒絕過許多人,這甚至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所以當我以為見到一個在這方面與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就忍不住想跟他討論一下這個
話題。
想不到他竟然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暴走。
有一剎那我以為他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向我示愛,不過很快就發現這種錯覺只是多年
養成的慣性思維--過份自戀罷了。
他似乎對「拒絕」這個字眼有種神經質的病態衝動。
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理由,也不想知,但他的的確確說出了要拒絕我這種事,太新鮮
了,當時我甚至都想不起要嘲諷反擊之類,因為這......實在有點可笑。
本來此事作為一個笑話已經結束了,可是他卻認真起來,處處找機會跟我作對,這就
不是一句「小器」可以原諒的了。本姑娘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倒轉的差別對待,因此,無
論如何都想狠狠地報復一次。
最理想的莫過於讓他徹底愛上我然後再由我親口殘忍地拒絕他了。雖然很老土,不過
的確非常解恨。
原以為這是很容易的事,畢竟這種悶騷男無論外表裝得多麼堅強,內心依然是脆弱得
不堪一擊。只要本小姐略施手段,他肯定會死心塌地成為我的裙下之臣。
但,這賤人竟然連接近的機會也不給我,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實在不甘心......於是我稍微用心留意了一下,很快便發現真正的障礙究竟是什麼了。
此人無可救藥地愛著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別人的女人。
如此一來,我無端多了一個對手,這個對手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根本不需要出招
,我甚至不確定她想不想贏,但她卻已經立於不敗--因為裁判早就站在了她那一邊。
既然如此,我只好認真了。
Interlude out /
四月中的某日,公司同事組織了聚餐。
青青那日打扮得很漂亮,臉上閃動著耀眼的笑容,可是她卻表示,她已經約了男友。
這種事已經習慣了。不過在當時,我的心還是不爭氣地抽搐起來。
為了麻痺自己,席間我不斷挑釁各色人等,只求一醉。
正當我有點酒意上湧的時候,旁邊的雙雙忽然向我舉杯,說:「怎麼了心哥,還有我
這杯呢?」
以我最近的習慣,一定是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她,可是那日不知道是酒氣橫溢,還是醋
氣橫溢,反正我欣然舉杯,一口乾了。
雙雙揚起長長的睫毛,一雙電眼閃閃嚇人,好像直照到我心裡去。我借如廁為名,起
身離座,逃也似地避過她那灼人的目光。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卻見到雙雙等在門外。
「他們說下半場去唱K,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低頭正要通過。
「正好,我也不想去,我們一起走吧。」
因為都在公司附近租房的緣故,不同路不可能作為一個借口,我想了一陣,發現思考
遲鈍得驚人,只好點頭同意。
下了的士,搖搖晃晃地開了大門,正打算關上門時,有人頂住了。
「又怎麼了?」我看著昏暗燈光下幽幽閃動的眼睛說。
「我那邊什麼都沒有,現在又那麼早,好無聊啊,上去你那裡坐坐行不?」她一臉可
憐地說。
今晚已經兩次沒有拒絕她了,我本想強硬一下,但已經被突破的防線實在無法再組織
起像樣的抵抗,我堅持了一陣就隨她進去了。
我開了電腦,讓她自己玩,並警告不准亂動我的文件之後,就去洗澡了,因為實在有
點暈。
出來的時候,音箱正在放歌,是一首關淑儀唱的《忘記他》。
我走過去,看見她正入神地看著一篇文檔,仔細一看,竟然是我的爛尾小說!
咳!咳!!
一時間,只覺得胃液與酒氣齊湧,懵面共血光一色,明明很想阻止,卻又由然而生一
種孤芳自賞的不甘,總之心裡面矛盾得要死。
其實很多人都有過文學夢,尤其曾經被真正優美的文字引誘過的人,在這一點上我沒
什麼好羞恥,真正可恥的是,那些小說連一篇都沒有完成。
「怎麼又是爛尾的?真討厭!」她以一副想殺人的氣勢瞪著我,我從未見過她這個樣
子,尤其那對反常地圓睜著的大眼,一瞬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了「直死之眼」四字
。
我被她的氣勢所懾,只好色厲內荏地吼回去:「靠,你個偷窺狂!」
「你個死太監!」
「關你叉事,去去去,再吵告你侵犯私隱!」
我強行關閉了文件,並將整個目錄打包加密,然後從小冰箱裡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大
口,才鎮定下來問:「你要喝什麼?」
「不喝,誰知道有沒有放迷藥。」
「這麼怕你還來?我又沒請你。」
雙雙向我一吐舌。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聽音樂就知道是青青打來的。我連忙拿起手機走入洗手間
,並且關上門才接,免得被某人打擾。
那一對活寶又吵起來了。最近,可能青青也感覺到我對她過份明顯的好意,有時她會
因為不開心而打電話給我。
每次我都幫她男友講好話,除非他做得太絕。
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令她好過點......好吧,其實我知道個屁,我只是喜歡唱
反調罷了,反正任何事都沒有絕對,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觀點,甚至同一立場都可以有
不同的觀點,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也不知道什麼是錯,因為我一無所知,所以我反對我所
聽到的一切--其實這句話反過來也通:因為我一無所知,所以我認同我所聽到的一切。
但由於本人生長於一個充滿謊言的社會,被騙已經成為理所當然,實在無法不懷疑一切。
反正,所謂對錯只是一種選擇,而我喜歡選擇唱反調,某程度上,這大概也算是一種悲哀
。
順便說一句,悲哀也是一種選擇。
大概二十分鐘後,我掛了線,出來一看,雙雙已經走了,電腦屏幕上卻打了一段話:
「好多A片啊,我的天!實在忍不住幫你全刪了,刪得很徹底喔,哈哈~~勸你一句,
手淫傷身!還是乖乖的寫小說意淫比較健康啊!!呵呵呵~~」
Shit!!我的收藏......
這個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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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真實謊言
那段時間雙雙在策劃著什麼,我多少猜到一點。不是沒有女孩子主動接近過我,但這
種級數的,的確沒有。
換個時間地點,她確實很有可能讓我心甘情願地中伏。只可惜,在我人生的那個階段
,一個哀怨的少婦比一個青澀的處子更吸引我。
當然,如果她是真心的話,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但我明白並不是那回事。
一個人做出反常的事必然有不單純的目的,我又不是一個自大到以為全天下所有女人
都恨不得強姦我的自戀狂,因此,她的陰謀根本就只能是陽謀。
有好幾次我都想對她說,你這是在玩火。但我一直都沒說,因為我知道,她這把火根
本點不著。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巨大的誤判。
代價是,我的心。
因為,妖精最擅長的,本來就是偷心。
A片對我來說,是一個堡壘。在這個堡壘裡面,我知道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更重
要的是,我可以在這裡療傷,無論在外面受到何等重創,這裡都能讓我忘記痛楚。
當然,只能忘記一陣。
這一切和吸毒很相似,唯一的分別,是A片便宜得太多。
所以,A片某程度上是窮人的鴉片。
那晚,雙雙將我的高純度鴉片燒得乾乾淨淨,令我幾乎想要殺人。在網絡時代,下載
A片對我等淫民來說易如反掌,不過依然需要時間。而我當時正因為受了青青的刺激而燥
亂不已。
一氣之下,我衝了出去,到處打電話約人去桑拿。
神奇的是,竟然一呼百應。
平時不是這個經濟困難,就是那個要陪老婆,又或者一時內存不繼,總之少有如此齊
整的。
更神奇的是,那晚我們七劍下天山,直奔百樂門,竟然挑不出一個可以下火的丫頭。
轉頭殺入SKY,殺羽而返。再衝到MOMENT,又是一堆豬扒。
所謂事不過三,七劍中有兩個一面咒罵一面決定歸家鋤老婆,另外兩個回去打飛機,
最後兩個決定去髮廊食快餐。只剩了我一個,表面上說回去睡覺,實際上去河邊吹風。
仿如命中注定,在河邊遇見青青。
南方的四月,初夏的夜晚,十一點。
河邊吹拂著微風,星稀月明,四周除了遠處偶而傳來的汽車鳴笛和河水拍打堤岸的脆
響,便只有那傻女低低的抽泣聲。
看著那揪心的背影,抽動的雙肩,我的心痛得幾乎想要嘔血。
太大意了,我竟然沒有發覺她傷心到此等程度。
要不是那妖女的搔擾,我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一剎那,我感到了一絲狠毒的恨意。
但很快,一股更為兇猛的意念抓住了我。
我不由自主地向青青走去。
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卻仿似走了整整一萬年。
終於,青青和我之間接近到觸手可及的程度,我甚至覺得,只要再一步,我就能突入
她的絕對領域。然後,我倆的心就可以緊靠在一起,互相溫暖,不再孤單,喜樂平和。
只差一步。
但這一步,卻瞬間被拉遠至天涯海角。
因為青青忽然轉身,一臉錯愕地望住我。
在她梨花帶雨的臉上,我見到了一絲失望。那一絲失望雖然很快就被牽強地扯成一抹
淺笑,但卻如同閃電一般,剎那間擊穿了我的心。
我一句話都講不出,微微張開的雙手僵硬地垂下,仿如一個正要行竊的賊突然被主人
發現。
恐怖的尷尬迅速瀰漫開去。
「原來是你,嚇死我了!」終於還是青青先反應過來,她一邊不好意思地轉身抹淚,
一邊嗔道。
我用盡全身力氣扯了扯嘴角,相當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故作輕鬆地說:「我聽說跑
步可以大量消耗身體的水分,你要不要試一試?」
「試你個頭,我現在很口渴。」
「哦,生力清啤滿意嗎?」我舉起手上的罐裝啤酒問。不是變魔術,我以前一向習慣
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河邊一個人喝啤酒,那晚也不例外。
不過由於一個人喝啤酒實在太苦澀,我通常只預備一罐。
我拉開拉環,將啤酒遞給青青。她接住,心存疑惑地望著手中的冰涼鋁罐,三秒之後
,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當她將鋁罐遞還我的時候,裡面只剩下不到一半。
我一口氣將餘下的啤酒倒入胃內,清涼甘澀。
她問我:「你又知道我在這裡?」
我舉頭望天:「我不知道,不過,天知道。」
她沉默了一陣,忽然說:「得不到的時候千思萬想,一旦得到就不當回事,男人是不
是都這樣混賬?」
「你沒有聽過嗎?男人對愛情的要求永遠是新鮮,而女人對愛情的要求卻是保鮮。」
我搖了搖手中的啤酒罐,「就像這個啤酒商的廣告。」
「所有男人都是這樣?」
「是,基本上,據我所知,應該是。」
「你也是?」她連望都不望我。
「我只能保證這一刻我是怎麼想,不能保證將來是不是一樣。」
「哼,你很老實,不過這樣是追不到女孩的。」
「哦,難道所有女孩都寧願被騙也不肯聽真話?」
「就這個問題而言,基本上,據我所知,應該是。」
我看著青青的側面,夜風吹拂著她的長髮,不時地掃過我的臉。我靜靜地想了一陣,
然後一字字道:「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練習,假如必要,我可以練一世。」
「真要練的話,你記住,一定要練到天衣無縫,連自己都信以為真。練成之後,儘管
來找我試試,看能不能騙倒我。不過要快,你知道,女人是不能等的。」她對我淡淡地笑
了笑。
「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將來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我最初愛上你的那一刻毫無二致,不,
事實上,我對你的愛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因為,你是我的女神。」
她嘿嘿地笑,一面叫嚷:「不行,太假了。」
我漲紅著臉,又試了一次:「我想和你一起,過這一世。」
「太短,太敷衍。」
「星月為證,大地為憑,吾,王守心,願與汝,柳青青,今生今世,永不分離,有違
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我現在一聽見發誓就打冷戰,真的。」
「我人生的目的就是和青青一起慢慢變老。」
「我又不想變老。」
「我......」
我已經不記得那晚說過多少肉麻話了,反正每說一句,青青總有法子挑出毛病來。只
記得到了最後,青青擺了擺手,心滿意足地說:「今晚夠了,下次繼續。」
於是,從那晚開始,我不斷苦思冥想,希望想出一句足以騙倒她的謊言。
當時的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無法取信於她,對當時的我來說,那些都是純粹的真
心話。
那時候,如果一定要我在這個問題上對她說謊,我大概只能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真的。
但也許,她其實只是想多聽幾句肉麻話罷了,對她來說,那或者可以算是一種浪漫。
但對我,卻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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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無雙
有這樣一種人,永遠只會渴望擁有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對自己已經擁有的卻不
曉得珍惜,眾所周知,這樣的人注定一無所有。
類似的話,相信大多數人都曾經聽過無數次,甚至因為聽得太多,反而不以為然,直
到某一日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就是那種人。
而往往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恨錯難返。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們認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最諷刺的是,他們有一日也會發現,或許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對這種人來說,幸福,要麼遙遙無期,要麼已經錯過。
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習慣不幸。
曾經,我也是這種人。
「心哥……心少……心爺!」一聲聲甜甜的呼喚將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眼前朦朧的
人影迅速聚焦,一對閃動的大眼似要噴出火來。顯然雙雙這個妖女因為我對她的視若無睹
而處於惱羞成怒的邊緣。
我快要在腦中成形的句子幾乎被她打斷,連忙取出小本記下,然後才沒好氣地對她說
:「你沒看見我在思考重要事情嗎?鬼叫什麼嘛!」
「我……我好意提醒你,見客戶的資料你沒帶啊!豬頭!哼!好心被雷劈!早知道不
理你,等一會看你怎麼死!」雙雙氣得咬牙切齒的樣子相當可愛。
「Oh----No,不好意思怪錯你……好,出發!……咦喂,你這個妖女,別以為裝作若
無其事就能矇混過去,竟然將我的珍藏……嗚,今日早餐你請!」
「我試用期就那麼點兒薪水你也好意思叫我請啊?」
「廢話少說,一頓早餐能吃窮你啊!」
「我那麼做還不是為你好,你才應該請我!」
「哎呀,簡直是強詞奪理……」
一輪廢話之後,最終還是我請,主要原因是,我實在沒勇氣當眾和一個嬌媚少女討論
A片的存廢問題。
我三兩下搞掂一碗牛腩粉,而對面那個生物還在儀態萬千地吹著一根麵條。我於是悠
閒地翻閱著小本,忽然注意到眼前這個雌性生物也是個不錯的練習對象。
「我寫的小說你也看到了,我想請教一下,假如對一個女孩講一句這樣的對白,一般
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很假?」
「什麼對白?」她又開始吹另一根麵條,我真是服了她。
「比如說,遇見你之前我不相信有一生一世的愛情,但遇見你之後,我不相信自己還
能愛別人。」
她終於停止吹面,神情曖昧地對我眨了眨眼:「一見鍾情?」
我有點莫名其妙:「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啦,通常男人對女人一見鍾情都是被外表吸引的,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個
更美的女人出現,那個男人就會移情別戀。」
「那如果不是一見鍾情呢?」
「嗯,視情況而定,有自信的女孩自然會相信了,不過她恐怕不會放在心上,至於沒
自信的女孩就可能會認為,這個男人很有可疑。」
我差點暈倒:「即是說,因人而異?」
「正確!」她又繼續吹面。
「問你都是廢的。」我下結論。
「那你本來想問誰?」
「都說是寫小說了。」
「哦?哪一篇?《咖啡》?《D區》?《仙狩》?《紫色》?《不存在的遊戲》……
」
「你個偷窺狂還記得很清楚嘛!」
「當然,我都發到郵箱裡了……嗯,不像,該不會是你要給誰寫情書吧?」
我一抹冷汗:「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哦,轉移話題了,果然是情書嗎?寫給誰的?」她笑意盈盈地望著我,然後不等我
回答就搶先說:「柳青青?」
我定住,深吸一口氣:「胡說八道。」
「不是她?真可惜,要是她的話,說不定會信呢。」雙雙悠然輕歎。
這個世上真有一生不變的愛情?也許當時的我真的相信。
但現在的我卻無法再相信。
曾經有一個漢奸說過這樣一句話:情有遷異,緣有盡時,而相知則可如新。
我認為這大概已經算是最為樂觀的看法了。
但所謂的相知和相愛還是有一段距離。
我完全明白,相知對愛情來說可以是非常有效的穩定劑,但當一段愛情只能靠穩定劑
來維繫,這肯定是一段已經變味的愛情。
「吃完沒有?走啦!」我指著姍姍來遲的K1路巴士說,同時飛快地掏出零錢:「老闆
娘,收錢!」
我們的公司是規模不大的民營企業,各方面都是能省就省,所以出外訪客都只能擠巴
士。而偏偏今日等了半個鐘,人還多得要死。平時見客因為不是上下班時間,都很少這麼
多人的,看來是某處塞車了,真是倒霉。
雙雙變色道:「這麼多人?等下一班車吧。」
「鬼知道下一班什麼時候來啊,快上啦,這個客戶很難約的。」我催促道。
「嗚……」我拖她上車時,聽見她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慘叫。
當車門艱難地關上以後,我們便馬上被後面的沉重推力緊緊地壓在車門上。
「喂,你別亂碰啊!」雙雙低聲驚呼。當時她背靠車門,面向著我,而我則一手夾住
公文包,一手越過她的雙肩堪堪撐住車門。
雖然我已經用力頂住後面,但雙雙的額頭仍然緊貼著我的下巴,除此之外,她的兩隻
小手還十指纖纖地張開,死死地撐住我的前胸。
這幾乎是電影中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標準造型。
由於貼得太近,我聞到了雙雙身上某種淡淡的香氣,這香氣令我不期然地打了個冷戰
。在那極其曖昧的姿勢誘惑下,我忽然惡作劇般調笑:「好特別的香水。」
她一下子窘了起來,印象中還從未見過這妖女窘成這樣。她雙手明顯加力想要推開我
,但我背後的壓力如此沉重,她根本連一分一毫都推不開。我看見她的側額漸漸沁出了兩
三點汗珠,然後便聽到她既羞怯又不甘地低語:「人家哪有用什麼香水。」
我深呼吸,一股比之前更為明顯的香氣湧入鼻中,似是一種初熟的桃李之香,帶著些
許濕鹹的蒸霧,絲絲縷縷地從雙雙的肩頸位置飄上來。
「原來女人的香汗可以比香水更加甘美。」我輕笑著說。
雙雙的臉更紅更低,與此同時我感到前胸的肌肉突然被重重擰了一下,痛得我幾乎慘
叫出聲。這一下痛擊無異於挑釁,我心火一盛,於是更為放肆地低頭湊近她的頸窩,深深
吸氣,然後非常無賴地在她耳邊輕輕呻吟了一聲。
雙雙在我懷裡劇震了一下,一口熱氣重重地呼在我的前胸。這時巴士開始剎車,並非
急剎,但由於車上人太多,慣性很大,我們都不禁搖了兩搖。如此一來,我的口鼻就無可
避免地在雙雙的頸窩處撞了一下,倒似是我故意在那裡吻了一吻。
一瞬間,我幾乎迷失在那個溫甜香膩的地方。
車門忽然打開,原來是靠站了,不過離我們的目的地還很遠。
雙雙閃過一邊。有兩三人下車,但隨即又上來了三四個,車內的擠迫度甚至更嚴重了
。雙雙不好意思再面對著我,她背轉身。
這妖女也有失算的時候。
女性的身體前凸而後翹,剛才面對面她還可以用雙手護住前胸,但如今她背轉身來,
挺翹圓潤、溫熱綿軟的後臀便完全暴露在我的攻擊範圍以內了。
在那個環境之下,無論我願不願意,結果都只能是一樣。
我們的下身緊緊相貼。
在那一團肥美的軟肉包覆之下,我的肉棍被雙雙的體溫漸煨漸硬。而隨著巴士的起動
,那堅硬的柱體更開始貼肉磨壓,像一根碩大的棒槌凶暴地追打著一團粉膩的軟體動物,
幾乎以為打散了,卻又迅速聚攏而來,將要堪堪擊中實處,卻又倏忽間飄逝遠遁。
我體味著那奇妙的觸感,沉浸在一種刺激快美而又惶恐不安的矛盾之中。我知道當場
扇我一巴這種事,這個妖女是絕對做得出的。
/ Interlude
(雙雙:)
死淫賊,死淫棍,居…居然敢當眾對本小姐做出這種猥瑣事,太…太可惡了!!!
啊…碰到了……那裡……不…那裡……不可以……
死淫賊,我……我絕對要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後悔!
我絕對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討厭,又碰到了……
嗯,好奇怪的感覺……
哎?濕……濕了……真討厭!!!
Interlude out /
感覺到雙雙的股肉開始不自然地蠕動,有種欲拒還迎的扭捏。而最令我驚訝的是,那
層薄薄的西褲下似乎透出了某種濕意。沒多久,雙雙身上蒸騰的香氣便多了一絲撩人心癮
的騷味。
這難道就是那種所謂「媚汁天生」的女人,稍一撩撥就汁液淋漓?
我忍不住將一直撐門的手放下,隨即,背後的壓力便將我推得死死地壓在雙雙身上。
與此同時,我的肉柱深深陷入了雙雙的股溝之中,那裡的熱度、濕度、緊貼度以及那種察
覺自己明顯過份的刺激感,令我不期然地再次打了個冷戰。
我開始隨著巴士的晃動節奏搖動下身,時輕時重地在雙雙的兩瓣豐潤股肉中間摩擦,
那本來就薄而滑的布片似乎越來越膩滑了。
我爽得頭暈眼熱,好幾次忍不住在雙雙的耳邊低聲呻吟。
然後--
「你愛我嗎?」
雙雙忽然以一種酸冷到嚇人的聲調問我,這聲音委實太小,要不是我當時已經全身緊
壓著她,並且整個臉都貼著她的頸窩的話,我根本不可能聽見。
但我畢竟聽見了。
這一聲低不可聞、幾近乎呻吟、早已在無數愛情故事中被寫爛了的、老土到可悲的陳
年金句,卻令我瞬間想起了青青,想起了青青那淒淒的嗚咽聲。
明明人家又不是因為我而哭,我卻可笑地以為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會惹哭她。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我卻白癡地以為自己有資格令她傷心。
明明想要陶醉在雙雙緊窄潮濕溫軟的股溝之中,卻神經短路地忽然癱軟下來。
這一路上我依然不得不緊貼著雙雙,但卻再連一絲所謂的慾望都沒有。
腦海中不斷迴響著自己曾經說出的那一句句真實的謊言。
「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因為你是我的女神。」
「……除了你,我不相信自己還能愛別人。」
「我要與你一起慢慢變老……」
「……有違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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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1-30 11:01 編輯
]
作者:
woxiangbiye
時間:
2010-5-23 11:03
標題:
爱不到要偷(完) 作者:碎蓝
愛不到要偷(完) 作者:碎藍
/ 10. M
/ Interlude
(雙雙:)
我為什麼要問那句話?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從計劃執行的角度,無論任何時候問那句話都是愚蠢的。那只會令他想起那個女人,
而不是我。
按照計劃,那句話只能由他來問我。
按照計劃,當他向我問出那句話之後,我就會將他一手推下懸崖。
然後,我就可以冷眼旁觀,享受將這賤人摔至粉身碎骨所帶來的樂趣。
本應是這樣。
但事實上,是我先問了。
真失敗。這究竟是因為在那個情況下,我知道唯有這樣做才能令他停下來,還是因為
我不甘心一個男人在和我發生親密接觸的時候,心裡面卻竟然沒有我?
更可恨的是,當他因為另一個女人而疲軟下去時,我心裡居然湧起了一股酸銳的刺痛
。
我寧願相信,這只是一種單純的恥辱感,只是因為無法接受一個男人竟然寧願沉浸在
對另一個女人的虛幻哀傷之中,也不願意侵犯我。
這只是一個自尊受損的少女正常的生理反應,別無其他。
怎樣也好,事實是這個人渣又一次帶給我屈辱。為了洗脫這斑斑沔點,我沒有選擇。
先撩者賤,要怪就怪你自己,賤人。
Interlude out /
我心神恍惚地被雙雙拉下巴士,又傻傻地被她拉到一間女裝店,最後,她讓我在櫃檯
前面坐下。我呆呆地看著那個女人來來回回地試衫,不期然地覺得這幅圖景帶有一種奇妙
的溫馨。
我漸漸回過神來,想起還要拜訪客戶,連忙一看手錶,剛剛十一點,馬上趕過去還有
機會。我站起來四處張望,正好發現雙雙從試衣間款款步出。她穿著一身暗藍色套裙,看
上去非常有OL氣質。
我說:「很順眼,就這套吧,快走,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她甜甜一笑:「你不給錢我怎麼走?人家要追我們九條街的。」
我一時反應不來:「為什麼要我給錢?」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她垂著頭,做出一副不勝嬌羞的樣子,順勢轉身
向旁邊站立的小姐問:「這件多少錢?」
「這件正在做特價。」那小姐露出個鬼艷的笑容,然後報了一個相當於我半個月薪水
的價錢。
「我身上沒那麼多CASH。」我抹了把汗,心存僥倖地說。
「可以刷卡嘛,豬頭。」雙雙一臉奸計得逞的媚笑,看得我幾乎想奪路狂奔,但這妖
女早已經死扯住我,扯得我頭皮發麻,偏偏這時候那小姐又過來加一句:「先生,刷卡請
到這邊。」
我心中咒罵:NND,叫雞都沒這麼貴。一面不情願地掏出錢包,一面寡廉鮮恥地問:
「難道你的褲子被我捅破了?」
「那倒沒有,不過,濕成那樣你叫我怎麼穿出去見客?」想不到雙雙回答得如此直接
,連那小姐都不禁掩嘴偷笑。
我窘得無地自容,只好以極快的速度輸入密碼,衝出店外。
「別不滿了,裡面那件的錢還沒和你算呢!」雙雙嘟著嘴說。
「咦,對了,換外面不換裡面有什麼用啊?」
「豬頭,你怎麼知道我沒換!?」雙雙紅著臉說。
「我又沒看見。」
「要你看見,你就想!」雙雙狠狠地捶了我一下。
從客戶處出來,近十二點,於是和雙雙去了間西餐館。不是我腐敗,是這個妖女威脅
我的。
「你爽了那麼久,不補償我一點怎麼行?」她厚著臉皮直嚷嚷。
「據說有人爽得尿褲呢,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啊?」
她咬牙切齒地說:「警告你,敢說出去,我切了你!」
「你不說我就不說,說出去我也沒好處。而且當時我也很被動。」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真是個賤人!」她一叉向我刺來,我連忙用刀撥開。
「好好,算我不對,我真的不會說出去,來勾勾手指。」
兩隻大小懸殊的尾指相勾,而雙雙那纖巧的尾指看上去比小孩子的大不了多少,我又
忍不住犯賤取笑她:「好小的雞爪。」
雙雙眼神凌厲地盯著我,忽然出擊,右手叉子一下虛晃,左手重重一記直拳,正正打
中我的鼻尖,立時間鮮血直流。
「禍從口出,死有如辜!」雙雙凶狠地下斷語。這令我意識到,這一記直拳和這一句
斷言,顯然是她早就想施在我身上的絕殺。
我咧牙咧嘴地抹著血,卻奇妙地感到一絲難以言表的幸福。
玩完,看來自己是個M。
怪不得總是不幸纏身,怪不得人家說悲哀都是自找的。
怪不得我後來竟然會愛上這個妖精。
這都是命,命中注定我要死在她手上。這一點在多年後看來,實在是非常之明顯。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幾乎觸手可及的救贖,卻被我錯過了。
第二個救贖出現在多年後的那個清晨,當青青在我懷裡垂著淚問我為什麼要對她說那
一番殘忍的話時,我知道,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將她奪回我身邊。
只要我說出曾經說過的那無數謊言中的一個。
只要我說得出。
只可惜,我說不出,連一個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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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采青
/ Interlude
(青青:)
五年前他在我心上刺刻的傷口一直沒有結疤。
五年了,那個傷口還是不時地沁血。尤其在夜闌人靜、驚夢碎醒的時候,甚至連那滴
血的聲音都能聽見。
只覺得心裡極酸極冷,酸冷得想要將那東西一刀挖出。
但等到我終於有勇氣把它挖出來、並將它捧到那個人的面前時,我卻看見了他臉上閃
過的那一絲迷茫。
忽然間,我感到一陣可怕的空虛。
伴隨著空虛而來的是瞬間的眩暈。
一股血崩般的恐怖衝動洶湧而至。
Interlude out /
我感到懷裡的青青在發抖,連體溫也漸漸變冷,她的眼神很空很暗,臉色極度蒼白,
整個人竟似中了邪一樣。
「青青,青青,你別嚇我,青青……」
「告訴我,你還愛我嗎?」青青低喘著說。
「……我曾經說過,我會愛你…一生一世……」我艱難地呢喃。
「現在呢?你還愛我嗎?」
「……嗯,要怎麼說你才相信……」
「你騙我,連你都騙我……」青青垂淚飲泣。
說謊向來不是我的強項,從前如此,現在亦然。
每個人心裡面都築有堤壩,以便將所有不肯示人的情緒都傾倒其中。但當堤壩有了裂
痕,而又得不到修補,那麼,它總有一日會崩潰。
我很善於築壩,也很精於修補,因此我的堤壩從未崩潰過。
但我仍然清楚知道,當一個人的堤壩崩潰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等它完全
洩洪,排盡最後一滴眼淚,或者鮮血。
多年前我曾經見過青青這樣哭過。當時的我無能為力,但是很心痛。事到如今,我明
明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卻什麼也沒做。心早已死,自然不痛亦不酸,所感到的唯有怪
異。
就好像看著曾經的自己。
其實我和青青,根本就是同一種人。
「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既然是這樣,我不會讓你得到。」
某妖精曾經這樣對我說過。據說是出自一部經典到人神共憤的電影,名字叫做--《
東邪西毒》。
/ Interlude
(青青:)
原來這就是心碎的感覺。
看著滿地血淋淋的碎片,一股幻滅感由然而生。
那個男人,果然很殘忍,在我痛哭失聲的時候,他竟然一動不動地看著我,那眼神,
彷彿看一出奇妙的大戲。
隨著眼淚漸漸乾澀,我開始明白,某種東西已經永遠地離我而去,這將是我第一次、
最後一次、唯一一次的……紅杏出牆。
我撫摸著曾經心愛的人兒,輕佻地想,便宜你吧,就當是留個紀念。
Interlude out /
青青的手在我的身上慢慢游動,那軌跡的殘影令我想起自己身體上飄逝的歲月。
那毫無意義的日日夜夜。
我既無從後悔,也不覺得遺憾。曾幾何時,那個憂慮著想要快快長大的男孩已經老了
。他追求過幸福,幸福卻與他擦身而過,一次又一次,他依然什麼也沒有得到,他依然什
麼也沒有抓住,但他卻已經老了。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回那早已遺失的心。
月轉星移,旭日東昇,然後新的一日來臨,時光不斷飛逝,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找多
久。
青青變得極盡溫柔,每一個動作都情意綿綿,每一個眼神都含羞答答。她伸長濕濕的
舌尖,舔著我胸口上她自己灑下的微干的淚水,那麻人的觸感如癡似怨,如霧似電。
她的舌尖一路向下,慢慢越過我的小腹,開始滑向我的肉根。我被這孤軍突進的攻勢
所衝擊,措手不及,一連打了幾個戰慄,連那早已疲軟不堪的神龜也被激得頭顱高昂。
軟滑的丁香順著冠溝周遊一圈,然後輕刮了幾下龜頂馬眼,濕熱的腔體隨之而慢慢套
上。
青青的口技進步神速,這幾下竟令我舒坦得閉目歎息。
兩粒嬌挺的柔媚乳尖輕輕掃過大腿,傳來一陣輕快的愉悅。
青青吐出龜首,對我甜甜一笑,極慢極慢地含住我某一側春蛋,極輕極輕地吸吮。快
感緩緩而至,唯其遲緩,力度巨大。
我的肉龜在這種歡躍的狂喜中不住跳動。青青以全濕的舌面拖過棒身,才讓它稍稍安
靜。
然後,青青整個人趴倒在我身上,一面以濕舌舔滑,一面以赤裸的身體、軟滑的雙乳
撫摩著我。同時,一隻小手扶住我的硬棍插入那個早已濕滑的秘境。
青青深呼一口氣,溫熱的氣息令我一陣暢美。她用雙手挽緊我的脖子,一面聳動著下
身,一面與我濕吻。原本我相當抗拒和剛剛吐出我下體的口舌濕吻,但在青青如此動情的
動作帶動下,我狂熱地吸吮著她吐出的丁香小舌,同時她呼出的熱氣也令我明白她處於一
種如何迷亂的境地。
我伸出兩隻大手,緊緊包覆著青青的兩團雪股,開始接管掌控聳合的節奏。
青青忽然脫離我們一直糾纏的舌戰,無限嫵媚地笑著說:「相公,奴家今日把所有的
都給你,你呀,別想忘掉我。」
我無言以對,只看著她緩緩抬起臀部,聽到「啵」一聲悶響,濕淋淋的肉棍從她溫熱
的窄道脫出,她伸出小手扶住,向另一個洞口迫近。
她不斷嘗試,仍然無法令菊門張開到可以容納我的程度。
我抱緊青青,淚水漣漣而下:「為什麼?不需要這樣的。」
青青雙眼潮紅,喃喃道:「不是說越痛楚的記憶越記得清晰嗎?我不要你忘記我。」
「是哪個烏龜王八蛋說的?我幹他娘親!」我失聲痛哭。
「這是我唯一可以送你的禮物,你要、還是不要?」青青哀哀地說,語氣中帶著一股
凜然赴死的慘烈。
「當然要,不要的是王八烏龜!」我揮淚大叫。
青青淒艷地笑笑:「那好,你來吧。」
她推開我的懷抱,趴伏床上,雪白的圓臀高高翹起,晨光透窗而入,灑在她豐潤的股
肉上。在股溝中間,一朵嬌怯的女菊早已露濕閃亮,下方,兩瓣微隆的淫肉不時開合,中
間的桃源洞偶而擠出幾滴膩滑的花露。
我向這聖景低伏下去,整張臉陷入青青的柔軟股肉之中。鼻尖點著菊蕾,舌尖舔著兩
片小唇皮。一股淫靡的女息衝擊著我的嗅覺和味覺,比之前的更加濃烈。
青青動情地輕震著,全身嫩肉彷彿都在歡呼,蛤口沁出的清露越來越盛,甚至沿著我
的下巴流到她的大腿內側,又一路滑到膝窩。
我伸出沾滿青青花露的舌尖,向那朵微微收縮的菊蕾襲去,甫一接觸已令青青渾身劇
震。我又將食指插入青青汁水淋漓的花徑,輕拔深挖。
青青前後二洞同時遭到侵犯,不禁低聲地呻吟嬌喘起來。
我將濕淋淋的食指拔出,感到花徑內壁一陣不捨的抽搐,於是馬上插入另一隻食指撫
慰那無助的呻吟。然後,將剛抽出的那隻手指慢慢捅入菊門。開始時極難極緊,但隨著一
下下的試探,菊門內外四周都被抹上滑液,而腸道也漸漸習慣這入侵的異物。我的食指一
節一節地越捅越深。
青青的雙洞同時被我指奸,雪股亂震,哀吟綿綿不絕,沉沉的喘息聲不時響起。我感
到那肉棍已經被這一陣擂鼓助威聲催谷得堅硬如鋼,足以開山劈石。於是,我同時抽出二
指,先將棍體插入青青前洞,左右縱橫衝殺一番,然後挾帶出一片春雨,顛昂昂地捅向後
洞密道。
由於之前被我的食指開墾過,菊門尚且露著一個小小圓孔,不斷張合,看去彷彿噢噢
待哺的小嘴。在嬌媚的菊花面前,龜頭顯得那樣碩大,簡直恐怖。
我深吸一口氣,將一尊金剛玉羅漢沉沉壓入青青那可憐的小谷肛。
即使在多重潤滑之下,龜冠每入一寸依然要付出極大的體力,並忍受深度的壓迫。有
一瞬間,我幾乎以為羅漢金身也要斷為兩折。
青青痛得大口大口吸氣,淒婉的呻吟聲每每於緊痛處突然中斷,我甚至能夠聽見那銀
牙咬碎的尖銳聲。
好不容易將整個龜頭捅入,我和青青都不禁劇烈喘息。
我愛撫著青青高聳的雪白股肉,輕聲詢問:「還要繼續嗎?」
「嗯,再慢一點,再輕一點。」青青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將龜頭拔出,看著菊門緩緩合上小許,又張開小許,黑黑的洞口深不可測。一絲恐
慌似乎正從洞內洩出,我馬上再次捅入,將洞口塞住。這一次又比之前更加深入。
等到青青的腸道將我的棒身完全吞食,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近乎虛脫。
連場惡戰,對於身體不算粗壯的我來說,根本就是玩命。我很清楚這一點。
但我根本停不下來。不將自己抽乾搾盡,這一切根本停不下來。
這是兩個肉體的較量,也是兩個靈魂的互相慰藉。
我們注定沒有未來,因此,只好把握現在。
將棍體完全插入之後,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做任何動作,只能力盡筋疲地趴倒在青青的
背上。
但青青受到侵犯的秘道並沒有放過我,來自四面八方的迫力令我感覺像被圍毆。一下
緊接一下,不斷抽緊,不斷蠕動,不窄干我最後一滴絕不甘休。
我絕望地尋找青青的熱唇,深恐下一個瞬間自己的意識就會飄飛無蹤。雖然從身後索
吻姿勢彆扭,但卻有一種奇異的佔有感。
我一面狠狠吸吮青青的滑舌,一面奮起餘力,將雙手擠入青青身下。左手緊抓右邊滑
乳,右手探向青青腿心,緊緊包覆住隆起的肉丘,中指撫過濕膩的蛤口,深深挖入泥濘的
花徑。
一陣激烈的戰慄之後,我全身所有肌肉同時緊縮,陽精隨即傾情噴灑。
仍然喘息著的二人,終於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空虛恍惚。
我知道,這種空虛恍惚意味著我和青青的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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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當時的月亮
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往事如雪片般飛舞。在那一片片於半空閃爍的花火裡,隱約
認出曾經的自己,那曾經深愛著青青、恨不能將心挖出奉上的自己。
那年的五月二十八日,星期六,是青青二十三歲的生日。
並不特別意外,那晚,青青的男友不能陪她。那個男人的工作很特別,雖然薪水很高
,但空餘時間很少,尤其在一般人放假的時候,他通常都在工作。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兩
種人。
聽青青說他當年追她的時候曾經使盡渾身解數,但當他覺得青青不可能脫離他的掌握
之後,他漸漸不再把她放在第一位。
這很正常,當一個男人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擁有某個女人,其態度自然會變得平淡,就
好像丈夫對老婆一樣,這其實表示他已經將那個女人視為家人了。
而對家人當然不需要再偽裝。
但女人卻不會這麼看,她會不斷地追問,為什麼他對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
答案其實很簡單,只是她不願相信。
她對他來說,早已不再新鮮。
但對另一個男人來說,她卻又極度新鮮。
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日子,我懷疑她是否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接受我的邀請。
這本身就是一種極端的曖昧,這種曖昧實在令我感到巨大的鼓舞。
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在那晚成功撞開牆腳。
不過,那完全是一種幻覺。
某些人喜歡挖牆腳,我卻喜歡撞牆腳。
雖然每一次都撞得頭破血流,但是我覺得很開心。
坦白說,這句話前半段是事實,後半段則十足矯情。沒有人能在頭破血流的時候還感
覺開心,就算有,也只能是扮開心。
我很清楚這種裝B的痛苦,因為我裝過很多次。
牆腳雖然不是誰都能挖,但確實有很多人挖成功過。而撞牆腳呢,大概還沒什麼人成
功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決定要做那極少數能撞倒牆腳的人。
如果有人問我,挖牆腳和撞牆腳有什麼分別,我恐怕答不出。但是如果一定要我回答
,我只能說,挖牆腳是一項有組織有計劃、有陰謀有詭計的龐大工程;而撞牆腳則不過是
一單無組織無計劃、無謀略無心計、類似一時間氣血上湧衝動殺人的不入流的小CASE。
所以,倘若有人曾經以為撞牆腳有什麼偉大感人之處的話,很不幸,他被誤導了。
顯然,要以血肉之軀撞倒牆腳,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每個人都會
經歷這樣一個階段,那就是,明知其不可為而偏為之。
當時的我,就正好經歷著這樣的階段。
我明知道自己很傻,我明知道那不過是幻覺,我明知道對方不會因為我血流滿面的造
型而稍一側目,可是,我依然為了那種讓我心跳的迷幻感而在牆腳上狠狠撞擊。
那晚去了一間以新鮮水果為賣點的餐廳,我還準備了一條鑽形紫晶手鏈作為禮物,因
為我聽說紫水晶利於睡眠,而青青那一陣睡眠不好。
我看著青青戴上紫晶鏈,大小正合適,這是因為我事先偷量過她的腕徑的緣故。我看
得出她喜歡這件禮物,因為她收的時候一點扭捏作態都沒有。
這令我又增添了幾分虛幻的信心。
在這醞釀表白的過程中,我漸漸感到心跳加速。這未能瞞過對面的青青,她也開始有
點不自然起來。
我知道這並非最好的時機,人在緊張的時候,極少能做出正常反應,卻多半會做出令
自己後悔的決定。
但那一刻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根本沒有選擇。
雖然之前練習所謂謊言的時候,早已對青青說過無數肉麻話,但這次明顯同以往任何
一次都不同。這次的氣氛非常凝重。
其實青青根本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那股沉重的壓力明顯地同時壓在我們心頭。對青
青來說,那可能還意味著一種莫名的可怖。
那一刻,已經全然是等待。
我看見她臉泛蒼白,眼神迷離,似乎正處於一種生死抉擇的邊緣。而那定定地望住我
的眼光中,則閃動著一種令人心痛的不安惶恐。
我深呼吸,極力平靜地說:「青青,我對你的感覺你應該很清楚。事實是,我的確很
愛你。現在,我將我的心挖出來,擺在你面前,只等你選擇,是接收、還是在上面插一刀
,隨便你。反正這上面早已經刀痕纍纍,我不在乎今晚是否會多一道傷疤。」
青青渾身戰慄,眼神複雜地注視著我,那表情內有三分心亂,七分驚恐,似乎是被我
血淋淋的示愛所驚嚇。良久,她才聲音發震地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我看著已經瀕臨崩潰的青青,忽然覺得自己很嘔心。我的愛竟然會令青青如此恐慌、
如此痛苦,這真是諷刺。
那一刻,我有預感,她會拒絕我。
沒有人能夠接受自己恐懼的東西。
雖然我很清楚,如果她對我毫無感情的話,她絕不至於因為這個抉擇而如斯痛苦。
但最終,她依然選擇拒絕我,依然選擇插我一刀這個殘酷事實,仍然令我的心瞬間崩
裂,然後沉默,繼而滴血。
我迅速回復平靜,十分冷酷地說:「我早已知道你的選擇,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一次
,讓自己死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我只會問你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絕對
不會給機會任何人拒絕我第二次。」
青青雙眼潮濕地說:「可以讓我考慮下嗎?你知道,我不可以沒有他,我們在一起那
麼久……」
我恨得想殺人,她和他的故事我早已聽厭,現在再聽一次只會讓我立刻暴走,我打斷
她:「愛就一個字,不愛就兩個字,需要考慮的愛根本毫無意義。」
青青定住,然後艱難地說:「很抱歉……」
「行了,不用說了。」我漠然地總結,同時感到雙眼異常乾澀,甚至有一種快要撕裂
的刺痛。
戀愛永遠混合著痛苦和快樂,但有一種愛卻只會帶來痛苦,因此,許多人甚至認為,
這根本不算是戀愛。
這種反常的戀情就叫做單戀。
由小到大,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數來數去,我也只有過單戀的痛苦,而從未有過相
戀的快樂。
坦白說,我很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
自己會在某個時刻喜歡上某個人,並不是我可以決定的,而對方是否喜歡我,就更加
輪不到我來控制。
如果一定要從我這方面找原因,那麼我的問題,也許就是太自戀。
每一次我都以為,我選擇的人也會選擇我,但每一次我都搞錯。事到如今,我已經不
再相信有「相戀」這種童話故事了,可是,我卻無法停止「單戀」這種愚蠢行為。
所以,我只好繼續承受這種時而強烈、時而柔弱、時而洶湧、時而平靜的痛苦。
曾經看過一個貼子,說的是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孩的話,就應該永不放棄,死纏爛
打,不管被拒絕多少次,還要再來再來,這樣總有一天那個女孩會被感動,成就一段美滿
姻緣云云。
這顯然是在女人的角度,而且只是在某些女人的角度,才能得出的結論。
在我看來,如果一個男人追一個女孩追得太久,即使有一日真的等到女孩子回心轉意
,但那時候,恐怕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心力交瘁,然後忽然間不愛她了。因為他會懷疑這個
女孩究竟是不是真的愛他,還是到了最後沒有選擇才隨便挑一個,又或者是因為某些不可
告人的理由,而不是愛他這個人本身。
所以我始終認為,會被男人以這種死纏方式追到的女孩,一個字,賤。
如果有男人不幸愛上這種女人,那麼恭喜,你只要死纏就好了,不過如果你真的這樣
做,我只能鄙視你。
假如這個世界上所有女孩都這麼賤,我寧願獨身。幸好不是。
的確,我是很怕被別人拒絕,所以,我往往會先拒絕別人。偶然會有一兩個人我無法
拒絕,但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拒絕我第二次。
某些女人也許會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但這就是男人的尊嚴。
男人的尊嚴並非不可以放下,不過要視乎情況。而更重要的是,假如一個女人連自己
男人的尊嚴都可以不顧,你憑什麼認為她值得你放棄尊嚴?
我承認我的愛缺乏誠意。
我無法再像年輕時一樣,近乎無厘頭地對一個根本不在乎我的人作出那麼可笑的一生
一世的承諾。因為我已經知道,很多事情是會變的。我曾經以為,有些事一旦講出來就是
一生一世,但原來只是講的時候才有一生一世,做的時候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所以當我打算挖出自己的心交予別人的時候,我只可以提供唯一一次選擇機會:要麼
無條件地接收我的心,要麼在上面插一刀,然後讓我回收。
對某些人來說,這無疑是一次鮮血淋漓的殘忍選擇。
之所以會殘忍,不是因為她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是因為她們什麼都想要。另一
個原因可能在於,她們太自以為是,總以為只要說出那句話,別人就會死去。
我承認我是犯賤。
我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要逼人家插我一刀,除了希望藉此而迅速抽身之外,還
希望對方不要忘記,曾經有過我這樣一個賤人,在某年某月某日,手捧著血淋淋的心,並
不求她接納,只要求她爽快地插上一刀。
也許對這種事,我已經上癮了。
就在那晚,在我送她回家的途中,在的士上,我對她描述那種被心愛的人拒絕的感覺
:
「……彷彿一刀插在心上,再用力一擰,『喳』一聲心碎掉,鮮血飛賤……」
那晚的月色出奇地好,好得令人想哭。
雖然想哭,但哭不哭得出又是另一回事。
每一次被拒絕,我都哭不出。我的確會想很多方法來發洩,但從來沒試過哭。不是想
不想哭的問題,是根本哭不出。
看著別人的悲傷我可能會落淚,但看著自己,我做不到,因為,我知道自己的不幸是
必然的,是無話可說的。
這是我身為一個賤人的自知之明。
所以,我可以對自己很殘忍,自然,對別人也很少例外。其實我完全明白,這一切都
是因為,我太懦弱。
我太渴望得到,但更害怕失去,而最可笑的是,其實我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
由始至終,我都一無所有。
這無關乎悲哀,只是愚蠢,極端的愚蠢。是的,正如羅素所言,這世間唯一的不幸,
便是自己的無能。
我曾經以為這是武斷,但事實的確如此。
我從來不是百折不回的精鋼,只是一棵一觸即收的含羞草。每一次在別人拒絕之前,
其實我就已經放棄了。
非常可恥,也極度嘔心。
面對這樣的自己,所能感到的只有厭惡,而厭惡是不會令人流淚的,只會令人想要多
插幾刀。
因為那晚的重傷,我龜縮在自己構築的堡壘裡面,療養了很久。
那段期間的事我基本都不記得了,只有一件被留存下來。
那是發生在某個奇異下午的曖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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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三人行,必有白癡
那年六月初的一天下午,我無意間在電梯口撞見青青和雙雙。一問之下,原來她們正
打算偷溜出去,到附近的便利店買酸奶。正好那天我喉嚨痛,於是就拜託她們幫我買潤喉
糖。
但她們不肯,還說要去就一起去云云。
我一時無事,便跟著她們入了電梯。
電梯裡面只有我們三人,空氣中忽然飄浮起一種詭異的氣氛。
一陣難堪的沉默隨之而來。
那段日子,雙雙正在倒追我的傳聞在公司內暗流湧動。
青青肯定也聽說過,而沒多久之前她又拒絕了我。
我則因為仍在養傷,對一切都恍恍惚惚,可能因此而令雙雙感到某種挫折。
在那個密閉的空間內,短暫的沉默已經令人幾乎窒息。
我站在前面,看著不斷跳動的數字,感受著背後的兩雙迫人視線,如同芒刺在背。
等到漫長的下降終於結束,我不禁暗暗喘了口氣。
身後的雙雙卻突然發難:「心哥,你最近那篇求愛小說寫成怎樣了?」
聽見她在青青面前親暱地叫我「心哥」,簡直有一種毛管直豎的恐怖,這妖女明顯是
故意的。我沒好氣地說:「太監了,永不出宮那種!」
「哎?最近見你一天到晚心事重重,還以為你正在趕稿呢!」雙雙裝出一臉驚訝。
「你有寫小說嗎?怎麼沒聽你提過。」青青在旁邊不輕不重地插了一句,那種眼神,
那種語調,冷淡得幾乎讓人發抖。
我看了她一眼,同樣淡然地回答:「你又沒興趣聽,我為什麼要說?」
「青姐,別小器,是我偷看到的,呵呵呵……」雙雙那歡樂的笑聲聽來非常刺耳。
我忍無可忍地向她咆哮:「你這偷窺狂!還好意思說!」
雙雙被我一喝,顯然有點措手不及,臉色也有點發紅,但她隨即反唇相譏:「死淫賊
!不讓人看你寫來幹嘛?你就是這種態度對你天字第一號讀者啊?你個臭淫蟲!死太監!
」
「我頂你個肺!我喜歡做太監不行啊?關你鬼事!」我惱羞成怒地說。
「你這死爛人,虎頭蛇尾,半途而廢,你根本不是男人,你是天下間最賤最無能的死
太監。」
我以想殺人的目光死盯著這妖女,正打算反擊,卻忽然聽見青青再度插口:「原來你
根本就是這種人。」
青青冰冷的視線直射向我,竟讓我不期然打了個冷戰。
如此一來那個妖女又有機會幸災樂禍:「不然你以為他是哪種人?」
「我是什麼人輪不到你這妖女來說!」我開始有點氣急敗壞。
「怎麼輪不到我說?我可是最有發言權了,尤其在你是個死淫賊這方面。」雙雙咬著
牙狠狠地說。
「喂喂喂,某人的信用是不是破了產?」我火大了,舉著尾指質問。
「哼!」雙雙故意扭過頭不理我。
青青看看我,又看看雙雙,終於忍不住語帶酸氣地說:「你們兩個之間的秘密真多,
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你聽不懂很正常,因為此人語無倫次。」我乘機抽水。
「我不介意說得更加條理分明的哦,不過是有人不想我說罷了!」雙雙瞪著我搶白,
我凶狠地瞪還她。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自便。」青青賭氣地說,隨即一馬當先步入便利店。
我在店外扯住雙雙:「你今天作死啊?!」
「沒有啊?哪有?我平時都是這樣的啦,你有什麼不滿?」雙雙摔開我的手挑釁地說
。
「平時私下怎麼說我不理你,當著青青的面亂說就不可以!」我爆燥地狠聲喝了她一
句。
雙雙死死地盯住我,迷死人的眼中水光漸現,那閃動的水光竟然令我有點心痛,正當
我意識到自己的過分,想要出言補救的時候,她忽然暴走:「我為什麼要理會她?!我為
什麼要遷就她?!」
她快速轉身,飛一般跑開。在她轉身的一剎那,我似乎看見一抹水花在空中閃過。
/ Interlude
(雙雙:)
王守心這個大賤人!大垃圾!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只有她柳青青是人,本小姐難道不是人?!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再好涵養也忍不住要爆發的嘛!
真是豈有此理!
嗚……
都怪自己,為什麼要在那個女人面前撩拔他?
實在失算。
這小子最近心神恍惚,明明是他最空虛的時候,只要找個二人獨處的機會乘虛而入,
他一定會死在我手上,根本不需要做這種多餘事。
但是,看見他那個死狗樣,又禁不住火冒三丈--這個廢柴!
我向那個女人示威還不是因為他?!居然還敢凶我?!
可惡!可惡!
王守心你這個死賤人,你給我記住!
今日的每一絲屈辱我都要你百倍奉還!!!
Interlude out /
我獨自立於店門外,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剎那間感到一絲悵然若失。我下意識地步入
便利店,向青青的方向走去,但卻忍不住一次次回頭。
那個處於暴走狀態的妖精,竟然會令我如此心緒不寧。
當我走近青青身邊時,她神情曖昧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不煙不火地問:「雙雙呢?她
要我介紹一種酸奶給她,怎麼不見了人?」
「哪一種?我幫她買好了。」我低頭看向琳琅滿目的冰櫃,不去望她。
青青從我眼前拿起兩瓶綠色包裝的酸奶,將其中一瓶塞入我手中,然後轉身步向收銀
台。
我趨前說:「拿來我一起付吧。」
青青極度冰冷地頂了一句:「不用。」然後在櫃檯放下零錢就獨自走人。
我望著又一個遠去的背影,深深感到一股莫名的無力感。
我呆立於原地,直到雙雙忽然面無表情地殺了回來,以迅雷之勢從我手中奪過那瓶酸
奶、用力擰開封蓋,直著脖子往口裡倒。
我傻傻地看著她咕嚕嚕喝完。
雙雙豪邁地放下空瓶,對我瞪了一眼:「給錢啦,豬頭!」然後又飛快地轉身跑走了
。
我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有一種奇妙的安心。
於是放下零錢,追了出去,便看見雙雙和青青邊走邊說笑,還不時回頭,似乎取笑的
對象是我。
我快步跟上,聽見雙雙對青青說:「這個白癡都不知道是來幹嘛的。」
青青笑答:「來幫你埋單囉。」然後二人一起掩嘴偷笑。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潤喉糖,於是又折返便利店。
看著店員怪異的目光,我心想,果然是「三人行,必有白癡」。
但如果真可以三人行……無聊,真要這麼想就實在太白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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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六二二
那年六月下旬的某一日,雙雙忽然跑來問我:「心少,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
我望她一眼,答非所問:「聽說你過兩日又要回學校了?這次去多久?」
她眨眨眼說:「一個星期,領畢業證啦,辦手續啦,畢業聚會啦什麼的。」
「恭喜你,終於畢業了。」我舉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有什麼值得恭喜?離開學校,進入萬惡的現實社會,一點都興奮不來。」雙雙嘟著
嘴說。
「哦?難道某人喜歡繼續交錢上那悶死人的大學?」
「那也不至於,只是臨近畢業,有少許傷感。」
「這未免太不像你了。不如,我今晚請你去K.Cofe,當是餞行,賞臉嗎?」
「我又不是去了不回來,再說了,你有那麼好?這未免也太不像你了!」雙雙閃動著
媚眼說。
我一臉嚴肅地指出:「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
「你說呢?」雙雙露出個妖艷的笑容,那瞬間的光輝令我不禁心動。
我在K.Cofe的二樓找了張靠窗的台坐下,將小禮盒輕放在檯面上,一邊撫摸著那包裝
紙的紋路,一邊望著樓下來往的行人車輛,一邊等雙雙。
那小妖精堅持要回去一趟,讓我先來。
其實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六月二十二號,是陸雙雙的生日。這並非什麼秘密,她進公司第一日就有人將這個消
息當成八卦新聞到處傳播。
「六月二十二號生日,又剛好姓陸,所以才叫陸雙雙。」
就是這樣,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並不需要專門去打聽,而且今日我也見到有人鬼鬼祟
祟地送禮物給她。
不過坦白說,我本來並未準備有任何表示,但當雙雙特意走來問我時,我卻忽然有點
過意不去。
辜莫論她有何陰謀,一直以來,我對她的確有點過份。從心上的刀傷稍稍恢復過來之
後,自己以往對她所作的一切,漸漸令我感到有點內疚。
我多少希望能夠對她作出一點補償,比如,讓她的陽謀成功。
這對我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因為我根本一無所有。
天色漸晚,街燈一盞盞亮起,一名衣著亮麗的少女忽然出現。
她自信而輕盈地走來,微微揚起的裙角下,一雙光潔的小腿帶著某種懾人心神的節律
來回擺動。
這只妖精,顯然是回去悉心打扮過才來的。
幾分鐘之後,雙雙婷婷立於我面前,示威一般對著我華麗轉身,深藍色的及膝裙輕舞
飛揚,甚至連大腿的一部分也若隱若現。
我注視著她儀態萬千地坐下,甜甜地笑望著我。
媚眼如電,笑如嬌花。
我無可抗拒地又再心動了一下,事實上,我也不想抗拒。
美人如美酒,最易醉人。
我忽然有點猶豫,如果今晚我讓她陽謀成功,我在她心裡面的地位就不再特殊,也不
再能擁有如此美妙的時光。
這一點我事先並沒有考慮過,這實在無異於自毀長城。
在我心念電轉的時候,雙雙終於忍不笑問:「看夠沒有?真是呆子,難道你以前都沒
發現本小姐的天生麗質嗎?」
我搖搖頭說:「失敬,的確沒有。」
雙雙輕咬下唇,露出一付嬌不可抑的表情:「死豬頭!那你現在怎麼又發現了?」
「可能是因為,今晚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我遞上禮盒。
雙雙接過,搖了搖,然後問:「今日問你還裝不知道,真可惡!這是什麼?」
「你絕對猜不到。」我微笑說。她的確不可能猜到,因為我只是剛才路過看見才一時
心血來潮買下的。
「這麼輕,這麼小,會是什麼?耳環?吊墜?胸針?」
「喂喂,誰規定一定要是飾品?」
「哼,我拆來看看就知道了!」雙雙賭氣說。她一邊拆包裝,我一邊表情古怪地東張
西望。
「千萬別拿起來,拜託!」我忍不住提醒。
「哦,是條手帕?咦!這個,這是……哎!?」雙雙果然還是忍不住拿起來。
於是,一條粉藍色蕾絲三角褲便在雙雙的指尖間微微晃動。
我掩住嘴故意扭頭不去看她,一邊咭咭怪笑。
從窗玻璃反光隱約看見她用力握緊那條高檔內褲,鼓著腮狠狠地死盯著我。
我忍住笑回頭,眼看她一臉通紅、嬌羞無限的樣子,又忍不住笑出聲。
「你有種!居然這樣戲弄本小姐?!哼!Waiter!」雙雙立馬叫來侍應,飛速點了幾個最
貴的。
我望著餐牌驚呼:「哇,你想吃窮我啊?等下沒錢埋單,一起洗碗!」
「誰叫你耍我!?你以為我好欺負啊?!」
「切,你以為這玩意很便宜啊?貴死了!我不過是想起上次弄髒了你的,才買一條還
你。不然你以為我去買這玩意很過癮啊?」
「誰知道你這個大變態、死淫賊在想什麼!?」
「你不是說你很瞭解我的嗎?」我悠然笑答。
「鬼才瞭解你!你最好快點死!」雙雙嬌嗔。
「你捨得嗎?」我忽然出招,雖然可惜,但我懶得再考慮了。
「我為什麼捨不得?」雙雙隨口應道,然後才反應過來,驚訝地望著我。
「就算你捨得讓我死,我也不捨得離開你啊。」我故作認真地說。
「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雙雙難以置信地問。
「我喜歡你。」我很自然地說,一點都不難為情。
「哎?!真的,是不是真的?」
我暗歎一口氣:「不止喜歡,其實,我很愛你。」
雙雙舉起雙手攏住嘴,瞪大眼望我,仿似見到恐龍。
我淺呷了一口咖啡,神色自如地問:「你呢?你愛我嗎?」
「哎?這個......這個......」雙雙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沒關係,你可以考慮一下,我不急的。」我輕笑著。
「咳,咳,你這賤人,又在耍我!」雙雙自作聰明地試探我。
我不以為然:「我沒有。你這麼美麗,我愛上你太正常了,怎麼會是耍你?」
雙雙一臉不信:「太突然了,太奇怪了。」
「怎麼突然?又怎麼奇怪?」
「你不是一直都愛著青姐嗎?怎麼會......」
我哈哈一笑:「你對我以前的事還相當清楚。」
「以前是什麼時候?上次你還為了她凶我!」雙雙面露慍色,似是忽然回憶起那日下
午。
「以前的我的確有點有眼無珠,我向你賠個不是。」
「太可疑了!」
「怎麼?你不樂意我愛你?你可以拒絕我嘛,我不會怪你的。」我一時口快,爽過頭
,穿崩了。
雙雙瞇起眼望我,似要用目光把我對穿。
她用這種眼神盯了我很久很久,明顯在考慮什麼,直到吃甜品時她才開口:「那好,
我明天就回公司宣佈,我們是情侶了。」
這次輪到我傻眼了:「你考慮清楚沒有?沒必要勉強自己。」
雙雙狡狤地一笑:「我已經決定了,你可別反悔。」
我看著這嬌美的妖精,忽然感到肉棍跳動了幾下。
於是。
我緩慢地伸出手,向雙雙纖細的指尖摸去。
雙雙的手輕微地縮了一下,但似乎馬上下定決心般一動不動,直等到我的手掌將她的
小手完全握住。
我賤笑說:「既然現在我們是情侶,那麼我是不是可以……」
我手上用力,極為猥瑣地捏了捏那纖柔的小爪,同時注視著雙雙的反應。
雙雙淡定地將手抽離我的掌握,似乎胸有成竹地說:「雖然我們是情侶,但我們的關
系還沒到那個程度。」
我回味著手上殘留的觸感,冷冷地說:「那請問現在我們的關係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
雙雙嫣然一笑:「就是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逛街的程度,最多,也只能偶
而拖下手。」
這就是所謂的不知好歹。
某程度上也說明了她對我的怨念有多麼深。
我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如此明顯地想給她一個台階,她卻絲毫不領情,一定要我完完
全全地臣服於她,這未免也太過狠毒了。
我對她的最後一絲內疚也隨之煙消雲散。
小妖女,這種遊戲真有這麼好玩?
我只希望,到最後你都仍然能夠這樣認為。
我只希望,到了最後,你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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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雙兒
從K.Cofe出來的時候,我拖住了雙雙的手。
她想回去,我不讓;我想她去我那邊,她不肯。
於是最後,我們去了一間叫Blue Music的酒吧,原本只打算在那裡坐一陣。
卻意外地坐了很久。
Blue Music是一間相對安靜的酒吧,因為這裡只會以不影響談話的音量播放一些藍調
音樂。這裡的燈光是暗藍色的,甚至連酒杯也是藍色玻璃製品。
這裡的顧客也不是那種會高聲叫喝的類型,通常他們只會一個人悶聲飲酒,一杯接一
杯,而且極少有人飲啤酒。
這裡最受歡迎的酒是Blue Mary,Blue Angel和Ghost Blue。
我曾經在這裡一次次獨自飲到嘔吐。
我要了兩杯Blue Mary,和雙雙坐在Bar台的一角,靜靜地聽了一陣音樂。然後,我忽
然發現自己有點寂寞地說:「我以前每次不開心都會來這裡。」
「在這裡,一次又一次,一杯接一杯……與其說是發洩,不如說是品嚐苦澀。」
「嚴格來說,其實我連失戀都沒試過,因為,從未相戀過的人又怎麼會失戀。」
我竟然開始向雙雙訴說自己可憐的單戀史。
坐在這個酒吧裡面,過往傷心的回憶不知不覺間一個接一個地甦醒,那一片接一片的
碎晶從深海中緩緩浮起,逐漸將我淹沒。
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對任何人說起,但卻不由自主地越說越多。原來一個人的情緒積
壓得太多太久,一旦找到宣洩口的時候,就會洶湧而出,連自己都止不住。
/ Interlude
(雙雙:)
這個男人究竟在謀劃什麼,我完全看不懂。
本來我自以為能懂,但後來發現完全不懂。
再後來,我甚至都懶得去想他的企圖了。
可是,我卻開始明白,他為什麼一聽到拒絕這個字眼就神經短路。
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高傲。
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容易傷害到別人。
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半途而廢。
因為他早已遍體鱗傷,他只是一心想要保護自己。
Interlude out /
恍惚之間,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個個醉意朦朧的夜晚,我似乎又陷入了那一杯接一杯
、永無止盡的酒獄輪迴。
等到察覺的時候,我依稀看見,面前已經擺滿了藍色的酒杯,我甚至也已經語無倫次
,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彷彿有人對我說了什麼,我卻完全把握不到其真意。
所有感覺都極端遲鈍,所有思考都完全癱瘓。
終於,我沉沉倒下,迅速陷入無夢之眠。
半夜,因口渴而醒來,卻發現自己倒臥在地上。
費力爬起,左右觀察,似乎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摸索了很久終於打開燈,慘白的光線照耀下,床上似乎還有個人,一剎那我竟然以為
自己靈魂出竅。
但隨即發現那個人不可能是自己,因為那是個女人,有一把長髮。我搖晃著身體倒了
杯水喝,莫名其妙地注視著床上的女人。那女人身上穿著我的一件T-Shirt,下身也是我
的短褲,雪白的長腿從褲管內伸出,非常觸目。
我搖晃著走到床頭,發現那個女人果然是雙雙。
頭暈得想嘔吐,我不禁在床邊坐下,深喘著氣。
雙雙翻了個身,圓翹的股丘對著我。
我不安地看著這一團誘惑,最後決定讓自己清醒一下。
我慢行到洗手間,聞到自身的各種異味,於是便脫衣沖洗。
冷水浴的確令我好過了不少。
然後我忽然發現洗衣盆內浸泡了幾件不屬於我的衣物,包括一條粉色絲質三角褲,和
一個同色的胸圍。
我看著這兩件濕淋淋的內衣,感到一陣可惜,可惜未能趁其充滿雙雙體味的時候深聞
幾下。
不知不覺間,我回到了床邊,我蹲下身來,我在雙雙的頸窩處深吸了一口氣。
於是便聞到了那種熟悉的異香。
我深深被那股異香所吸引,忍不住一聞再聞。
終於,雙雙被我聞醒了,她大叫一聲閃到裡面,貼牆而坐,然後才驚問:「你想幹什
麼?」
我爬上床,倒在雙雙剛剛睡過的地方,感受著她殘留的體溫和氣息,慵懶無力地說:
「這好像是我的房間,應該是我問你想幹什麼才對。」
「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才,話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睡?」
「你以為我想?還不是因為被你噴了一身,說起來都想吐!」
「那為什麼我會睡在地上?」
「你活該!」
我忽然注意到雙雙胸前的兩團嫩肉起伏幅度相當大,似乎還隱約見到凸點,這才想起
這小妮子的胸圍還泡在洗衣盆裡,現在她的T-Shirt下面是真空的。
雙雙見我的視線有異,馬上用雙手護住前胸,嬌呼:「你還看!」
「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們不是情侶嗎?」
「情侶也不能看!」她臉紅紅地說。
「這麼嚴重?你不會還是處女吧?」我取笑。
「關你什麼事!」雙雙用枕頭追打我。
「我女人的處女膜怎麼不關我事?」我悶哼。
「誰是你女人?不知羞恥!」雙雙霞飛雙頰,俏艷可人。
我悠然回答:「就是你啊!」
「你給我滾開點!」
一輪打鬧之後,我指著鬧鐘說:「別鬧了,才四點,再睡幾個鐘。」
「你死下去睡!」雙雙踹了我一腳說。
「你真會說笑,這是我的床!」
「哼,早知道不理你,讓你在街上露宿一晚……都叫你離我遠一點!」她又踹了一腳
。
「再踢!你信不信我奸了你!」我恐嚇她。
雙雙馬上閉嘴,狠狠地盯著我。
我關掉白熾燈,打開床頭燈。
我的床是單人床,只有一米二,兩個人睡勉勉強強,但難免會有身體接觸。雙雙似乎
因為那次在巴士上的經驗,所以選擇平躺而睡,希望這樣能減少摩擦。我卻不知廉恥地面
向著她,側身而臥,並且用力嗅吸那奇異的體香。
我睡不著。
每次半夜酒醒之後,我都很難睡得著,更何況如今躺在我身邊的是個嬌美的妖精。在
同一張床上,如此之近的距離,如此不安的靜默,逐漸醞釀成一種淫靡的氣息飄蕩於空氣
之中。
昏暗的燈光下,我靜靜觀察雙雙的側面、隆起的胸部,她雖然緊閉雙眼,但似乎仍然
無法忍受我熾烈的目光。
她終於不情不願地轉過身,背對著我。
我默默地看著她的背。
漸漸我忍不住向著她的圓臀摸去,一開始只是感受臀丘傳來的溫暖,慢慢就越貼越近
,到最後我幾乎以手背輕貼著她的臀肉,來回輕柔摩擦。
雙雙對我這種若有若無的觸撫似乎無可奈何,我只覺得她的身體時而僵硬、時而柔軟
,彷彿徘徊於一種曖昧難明的心境之中。
我輕微加力,越來越明顯地挑逗著雙雙的股肉、甚至股溝。
手指隱隱傳來的熱量似乎越來越大,我於是將手掌反轉,以散發著熱氣的手心逐寸逐
寸地緊貼上那綿軟的股丘。
雙雙的身體輕震了一下。
我稍稍放肆地輕揉輕捏,那種感覺,好爽,好軟,好溫暖。
雙雙越發明顯地戰慄起來,我知道她隨時都有可能翻臉,但我早已陷於一種迷亂的肉
欲沉醉之中,不能自拔。
我不僅沒收手,還以另一隻手潛向她光滑的大腿。
/ Interlude
(雙雙:)
這淫賊毫無疑問是想死了。
我也已經好幾次準備要轉身給他一巴掌了。
但奇怪的是,我的身體不僅不聽我的命令,還似乎越來越享受那個淫賊的愛撫。
我忍住腿心傳來的一陣陣燥熱,全身不由自主地抖震,我知道,那裡很快又要濕了。
在這羞恥的戰慄中,我幾乎想哭。
難道自己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輸給他?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當淚水終於沁出、淌過火燒般的臉頰時,我覺得自己總算積聚起最後一股反抗的力量
。
我明白,我已經退無可退。
Interlude out /
雙雙忽然止住戰慄,令我馬上預感到不妙。在短暫的沉寂後,她暴力地掃落我的手,
然後一個轉身……我不敢讓她有機會完成下一個動作,只好奮力撲前,將她緊緊地擁入懷
裡。
她在我的全力緊抱之下幾度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在這糾纏中,我感到前胸漸漸傳
來一股濕熱。
雙雙在哭。
雖然她一點哭泣聲也沒有發出,也逐漸放棄掙扎,但她的淚水卻越流越多,將我的胸
口打濕了一大片。
我輕撫著她的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直至我再次聞到了那種濃烈的騷香。
我的肉棍迅速重整旗鼓,頑強地想要撐開一片天地。
雙雙顯然感覺到我身體的變化,她從我懷內抬起頭來,試圖用手推開我,我卻乘機低
頭索吻。
一陣追逐之後,我終於逮著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雙雙身體漸軟,最後竟如醉倒般軟癱在我懷內。我伸長舌頭追擊那濕滑的丁香,幾次
遭遇戰後,我將她逼到某處死角,抵死纏綿。
與此同時,我的雙手不斷地在她的背部、纖腰、翹臀、大腿上下遊走,恨不能化身八
爪怪,將她全身纏住,萬般寵愛。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這樣狂亂,可能因為那股騷香根本就是一種媚藥,每一次聞到
我都會性慾勃發,不顧一切。
我的中指從雙雙的股溝深挖下去,在腿心處觸到一片濕滑,原來她的媚汁早已濕透短
褲。我抽出中指,在鼻尖聞了聞,劇烈的騷香隨即湧入鼻中。我忘情地將她壓於身下,一
頭鑽入她的褲間,貼著濕熱的短褲追逐那強烈的媚香。
雙雙難受地抓住我的頭髮,似乎恨不能將我的頭整個塞入。
我雙手把住她的褲腰,稍一用力,便將那礙事之物扯掉,然後,我就看見那條作為生
日禮物的粉藍色蕾絲內褲。
那內褲早已濡濕一片,緊緊貼於雙雙的蜜唇上,包覆著一團極度淫靡的桃狀凸起。我
瘋狂地伏在她的腿間舔著,只覺得那種濕滑的媚汁一入口,便化成強烈的慾望燃燒著我的
肉身。
我喘著粗氣,將內褲扯落,扔在床上。
雙雙眼神幽怨地看著那一團濕布,終於忍不住撿起,緊握在手。
雙雙那裡光潔無毛。這妖精竟然是只小白虎。我看著那淫艷的水光,心中有一種說不
清道不明的肉緊。
我扒開她雪白的大腿,親吻著那嫩滑的唇肉,不斷吸食著肉縫內泌出的媚汁,耳中傳
來一聲聲似歡喜又似哀婉的嬌喘。
我感到下身的肉棍越來越硬,簡直脹痛欲裂。
在那驚人的脹痛之下,我近乎慌張地爬起身,挺著堅硬的鋼槍向那濕淋淋的泉洞昂然
襲去。
插入之前,雙雙還嘗試用她那纖小的手頂住我的腹部做最後抵抗,但這抵抗實在過於
無力,我無視之,豪邁地以一下兇猛的直刺突入那媚肉中心。
龜頭整個陷入,但似乎再難有寸進。
我挺聳了幾下,越入越覺得裡面根本就是重門深鎖。
我望向雙雙,只見她臉上淚痕未乾,眼瞼輕振,目光幽怨地注視著我,眼神中有一種
說不出的不甘。
我俯身將她抱住,在她的耳垂處舔滑,喘息著問:「你真的是處女?」
雙雙不答,不堪挑逗般微微戰慄。
我心中一蕩,不由低聲喚她:「雙雙,雙兒……」
忽然聽見我叫她雙兒,令她全身劇震了一下,那緊窄的膣道內也隨即湧出一股更加膩
滑的漿液。
我一面喃喃低呼,一面將肉棍往裡面擠壓,一下重於一下。終於,似乎在某處破開了
一層肉障,雙雙整個身軀瞬間僵硬。我抱住她,一次次地舔她的耳垂,吻她的頸窩。
良久,雙雙才堪堪回過氣來,她懶懶地說:「好熱。」
我將她抱起,幫她脫下T-Shirt。一對盈白雪兔便在我眼前躍動,那粉紅的尖端明顯
因為動情而凸起,像兩粒嬌滴滴的葡提。
我含住一粒,另一粒則以指尖捻住,稍稍用力,雙雙低呼一聲,整個人再次軟倒在我
的肩頭。
我扶住她,嘗試著聳動下身。依然很緊,每一下抽動都令她大口吸氣。
我只感到強烈的快感一波波衝擊而至。
雙雙柔軟的身體整個掛在我身上,隨著我的抽動有節奏地輕搖輕晃,不知為什麼,這
種以一根肉柱擺佈女體的姿式很令我血脈賁張。
可能因為實在太緊,而我的存貨又很多,沒多久,我就開始感到一陣陣射意洶湧而來
。
越來越堅硬越來越粗大的棍體將雙雙撐得全身發抖,她用盡力氣死死地抱住我,我不
禁洩了口氣,終於再也忍不住在她的體內激射而出。
長射結束,我抱緊雙雙,往後倒去。
她伏在我胸口喘氣。我的肉棍仍插在她體內,硬度有所減弱,但依然保持某種備戰的
態勢。
我將雙雙緊緊攬住,大手狠狠抓捏著一團軟滑股肉,聽見她在我耳邊低喘著問:「你
還會不會因為其他女人而軟掉?」
我深吸一口氣,用另一種方式來回應她。
雙雙嬌呼:「好快!」
我喃喃呼喚她:「雙兒,好雙兒,我的小妖精。」
雙雙在我懷裡默然無語,沒多久我又察覺到她的淚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
但我心裡卻充滿了喜樂安寧。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妖精而不自知。在幾個小時之前,我竟然還可
笑地建議她拒絕我。
也許,其實我怕的是,她真的拒絕我。
我之所以一直那樣對她,就是因為怕會有那麼一天,被她拒絕。
但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樣,你越害怕的事,偏偏,就越會成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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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心碎
/ Interlude
(雙雙:)
那個男人的肉莖在我體內再度脹大堅挺,根本不徵求我同意地再一次擠壓我腫痛的下
身。
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
在他眼中,我大概可算是相當配合,起碼也是半推半就。但事實上,我真的很不甘心
就這樣被他得到。
至少在這一刻,他根本不配得到。
尤其令我不甘的是,他竟然對我用強。
他曾經只因為想起那個女人而放棄侵犯我,卻竟然在我明確表示反對的情況下,佔有
了我的身體。
這是何等的差別對待!?
這是何等的侮辱!?
他究竟以為我是什麼人?他究竟將我放在心中什麼位置?
我承認,我的獨佔欲很強,要做我的男人,只能將整個心完全奉獻給我。
我絕不容許任何人來分享,更不容許我的男人將我放在第二位!
既然他不珍惜我,既然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既然是這樣,我絕不會讓他好過。
我愛不愛他?這根本不重要。
Interlude out /
我在雙雙身下慢慢聳動,感覺到一絲滑液從交合處緩緩流下,順著棍身流淌至腿間。
我伸手抹了一把,舉到眼前一看,只見一片混合著媚汁和鮮血的水紅,濕滿一掌,簡直觸
目驚心。
我握緊拳頭,紅水便沿著拳心滴落。我感到眼中發澀,心中開始一抽一抽地作痛。
雙雙扒在我的胸口,一臉不堪承受的嬌媚樣,但我根本不知道她心裡面想些什麼。
可能正在盤算如何一刀捅死我也說不定。假如某一日她真的這樣做,我一點也不會覺
得驚訝。
我知道這件事做得不合適,但既然已經做了,我也不感到後悔。
畢竟,能夠擁抱雙雙的機會絕無僅有,而自己的生命卻不那麼值得稀罕。
既然代價已經不是問題,我當然想從雙雙身上得到更多。
不過如果我當時真的明白代價是什麼的話,我一定會非常後悔。
不止後悔,我恐怕還會忍不住痛哭流涕。
我退出那窄迫小徑,在雙雙的身體上到處親吻,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我奢望能
夠記住她每寸肌膚的觸感,我奢望以後只需閉上雙眼就能在腦中完整勾勒出雙雙的美妙身
體。
我知道這是一種神經質的罔想,但我依然決定盡力嘗試。
因為我不知道要等到何生何世,才能再一次擁抱雙雙。
這一次偷襲得手,只是因為她的大意,這個妖精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所以我能
夠做到的事,必須在日出之前做到最好。
我甚至不惜為她舔乾身下紅淚。
這期間,雙雙只是說過一句話:「討厭!你的口水好臭!」
而我的回應,就是再次插入她的體內。
這一下插入讓她緊皺眉頭,紅唇微張,喉間發出陣陣低呼,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肩頭,
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膚。
肩上的痛楚令我不自覺地再往內壓入幾分,幾乎令她痛暈過去。
我不敢聳動下身,只是嘗試在雙雙嬌嫩的肉壁間擺動肉棍。我感到那嬌怯的嫩肉被我
蠻橫的棍身擠壓得四處躲閃,甚為有趣。
就是這樣,我將肉棍深深插入那新辟花徑之中,以一種不太有效的方式控制肉身,在
她體內左擠右壓,而雙手則貪婪地撫愛著懷內的柔媚肉體。
僅僅是這樣,天亮之前,我竟然在雙雙體內第二次射精。
雙雙咬唇抱怨:「你就不能射在外面?」
我萬分抱歉:「你裡面太爽太滑,每次將射未射、將拔未拔之間我都爽得不知人間何
世,又如何控制得住?」
雙雙狠狠打我一記:「你總有理由!還說得好像我不對一樣!」
「哪裡哪裡,是我不對,是我經驗太淺,不過只要再試幾次我一定可以控制得住!」
我厚顏無恥地說。
「你想得美!死開!」雙雙推開我,想要起床,但下身的腫痛卻令她一下子又倒在我
懷裡。
「雙兒乖,相公疼你。」我抱緊她肉麻地說。
「人家那裡好痛!都是你!」雙雙一面雪雪呼痛,一面不停吸氣。
我沿著她的脊骨一路輕撫下去,在兩團柔軟的雪股上愛撫不止:「是相公不對,雙兒
別生氣,來,相公給你呵呵。」
雙雙一臉嬌媚,喘息著說:「你別再摸來摸去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於是停止手上的動作,只是靜靜地抱住她軟滑的身體,輕柔地說:「雙兒,原來相
公真的很愛你,卻傻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雙兒,你原諒我好嗎?」
雙雙的臉緊貼著我的心口,似乎這樣可以讓她確認我有沒有說謊。她良久不作聲,只
是默默地聽我的心跳。
我只好繼續剖白自己:「雙兒,遇見你的時候,我的確正愛著青青,但那個女人早已
令我死心了。雙兒,我現在只愛著你,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我真傻!」
明明曾經練習過無數肉麻話,但不知為何,如今對著雙雙說這些話還是令我心跳加速
,面紅耳熱。
而雙雙卻語氣深寒地回答:「原來你真的愛上我了,很好,我終於可以坦白了,我其
實一點都不愛你,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這一刻,是的,我只是耍你!!由始至
終都是!!!今晚雖然有點失算,不過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需要對著你這個賤人了。你現
在立刻放開我,不然我就大叫強姦。」
我傻傻地看著她赤裸著身軀從我的衣物中挑出一件T-Shirt和一條長褲,然後對著手
中那條半干的內褲猶豫了一陣,終於將它們一一穿上。
她又步入洗手間將自己的濕衣物擰乾塞入一個膠袋之中,然後收拾好其餘物件,開門
走人。
這期間,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我。
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覺得怎樣悲傷,甚至可以說毫無知覺,就好像看著一部電影,
一部無聊的電影。
這電影沒有音樂,沒有任何聲音,根本就是一部默劇。
但忽然之間,音樂漸漸由遠而近,是一首令人心中滴血的淒婉樂章,而且樂聲越來越
大,很快將我的聽覺完全摧毀。我呆若木雞地獨對空洞的房間,一陣沉重的虛無寂寞洶湧
而來,將我的心整個擊碎。
一波又一波的虛無來回衝擊,直至將我的心徹底擊成粉碎。
我看著這一切,毫無反應,也根本無從反應。我唯一意識到的事,就是自己已經玩完
。
沒有任何迴旋轉彎的餘地,沒有任何緩衝,我只覺得自己已經真真切切地成為一具空
殼。
我默默注視著那如同繁星般的心之碎屑隨風飛揚,轉眼消逝。
太神奇了,我甚至都來不及說一聲再見。
其實雙雙這一刀不見得是傷我最深的,只是我早已佈滿裂痕的心再也無法承受這一下
重擊罷了。
/ Interlude
(雙雙:)
離開那個房間的時候,每走一步都覺得很痛。
下身的痛我勉強還忍得住,但心口的痛卻令我幾乎暈倒。
因為這痛楚突如其來,毫無徵兆,我根本無從防禦。這一擊的反震竟然會令我受傷,
實在始料不及。
但我依然很開心。
這次的計劃比想像中困難,付出的代價也著實不小,但最終總算完滿達成既定目標,
這一點無法不令我開心。
只是,這一切忽然讓我覺得很蠢。
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進行這麼一個愚蠢的計劃。
我現在完全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這麼無聊。
付出那麼多,我究竟又得到了什麼?真是可笑到抽筋,無聊到反胃。
難道那時候,我並不只是單純的無聊?
難道那時候,我並不只是單純的不服氣?
難道,我並不是由始至終一點也不愛他?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我會因為他可笑的拒絕而勞神地策劃、費力地執行這樣一個既
愚蠢又無聊的計劃?
我不明白。
不過,這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反正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Interlude ou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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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小雪
事隔多年之後,回想起過往的那些人和事,再痛也不會切膚。只是當時的創傷令自己
成為了今日的自己這一點,卻令我相當唏噓。
雙雙回到學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因為她辭了職。
沒多久我也離開了那間公司,然後開始不斷流浪,在多間不同公司的不同職位上不斷
流浪。
沒有一次能夠做滿一年,更神奇的是,沒有一次能撐過六月。
似乎每當夏季來臨的時候,我就會奇怪地失業,彷彿傳說中的某種詛咒。
我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實際上已經在那一年夏天徹底終結。餘下的日子,只是一具
行屍走肉的機械表演,不斷重複失敗的無聊表演罷了。
對所有這一切,我早就處之泰然。
我一再提醒自己,當你已經不可以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
忘記。
接近三十歲了,某日開始,忽然發現耳邊充斥了某種沒完沒了的噪音。
結婚,相親,諸如此類。
坦白說,我對婚姻一點概念都沒有,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結
婚。
即使在依然憧憬著某個女孩子的時候,也從未想像過。
結婚對我來說,是一件極度麻煩的事,必需要有無比的勇氣才能考慮,而這種勇氣只
有兩種東西可以提供。
一種是巨量的金錢;另一種是水乳交融的愛情。
偏偏,二者都與我絕緣。
所以這種噪音對於我如同死水般的生活來說,只是一種毫無必要的打擾。
面對這種無聊的打擾,我從未想過屈服,因為我很清楚,一旦屈服,這種群眾噪音最
終將會化成一個無比討厭而又無比真實的怨婦豬婆。我不希望連睡覺的時候都要忍受有一
頭母豬躺在身邊的那種恐怖不安。
況且,我也根本不相信名為「相親」的人肉市場。
因為很明顯,任何人在那裡出現,都無可避免只能極度市儈地互相比較各項條件。那
已經並非尊重與否的問題,根本就是侮辱。
而能夠坦然面對這種互相侮辱的人,絕不可能是正常人。雖然這個世界上變態的人很
多,我自己恐怕也是其中之一,但此種極品卻是我最難以接受…不,根本就是完全無法接
受的。
我不否認這有可能是一種偏見,但即使如此,我仍然選擇堅持這種偏見。
更重要的是,我不認為那種群眾噪音可以無限期地持續下去。
如果不是遇見葉小雪,我恐怕真的會一直獨身。
小雪的父親說過,她出生於某個寒冷的冬天,那一日正好是農曆的「小雪」。
但她出生的地方,卻從來不曾下雪。
她在出生的時候就很安靜,從那一日開始,她一直都很安靜。
因為她的聲帶根本無法發聲。
小雪的身材略顯豐滿,相貌也只屬平庸,思想也很少與我有所交集,我甚至很懷疑她
是否有愛過我。
但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我也從未愛過她。事實證明,婚姻根本不需要愛,只要兩個人能夠共同生活而不
討厭對方,便已經足夠。
小雪的父親開了一間做貨運的小公司。
當時的我由於不斷跳槽,境況越來越不堪,工作一份比一份差,也一份比一份難找。
最後迫於生計,我甚至連送貨員都肯做。
那是與青青訣別的一年之後。
但我只做了三日,就被小雪父親炒了,因為我的身體太孱弱,根本無法應付如此繁重
的體力勞動。
不過第二日他又請了我回去,還安排了一個文職位置給我。
後來才知道,是小雪幫的忙。
在我做送貨員的那三日,我完全沒有留意到這個女人。她的工作是統計貨運單據,因
此我交回單時和她有過接觸,但我沒太在意她。
如此過了半年,有一日她父親來找我,談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廢話之後,忽然問我覺
得小雪怎麼樣。
我回答得很沒創意,只是人云亦云地稱讚她人好,做事細心之類。
他沉默著噴了一口煙,喝了一口濃茶,然後才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女兒自小就很文靜
,也很怕生人,甚至連家裡人也有點怕,只是和母親關係好,等等。
我一言不發,完全把握不到他的真意,因為我雖然和小雪一個辦公室,但關係也沒有
好到可以聽這些話的程度。
他見我沒有反應,只好繼續說,這個女兒之前連和其他人單獨相處也覺得不自在,現
在卻接受和你在一個十平方不到的辦公室一起工作,你說奇不奇怪。
我一直只以為公司小,所以請的人不多,根本沒想過其他。
所以我依然保持沉默。
他不再說話,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噴煙。我只好扮無知,說,老闆,沒什麼事我先出去
了。
我正要開門的時候,他在我身後淡淡地說:「肯娶我女兒的人不是沒有,但她肯嫁的
卻極少,你考慮一下。」
半年後,在一個微型婚禮上,我和小雪交換了戒指。
做送貨員都被人炒,當時的我連死的心都有了。事實上,長期的經濟拮据和精神疲勞
已經讓我處於一種極為微妙的心境之下,我感覺自己已經受夠了。
只差一步,我就會踏上那條路。
因此,某程度上,是小雪救了我。
沒有她我可能已經死了,而我對自己的生命一向不太在乎,我只是想,既然這條賤命
還有人要,那麼就給她好了。
開頭我還以為她真的愛我,後來才發現,那是個誤會。
她身邊的人一向太在意她,太在意她的特殊,這反而令她難受。但她遇見我的時候,
我已經是一個無心無肺之人,對誰都不在意,對誰都無所謂,這種態度竟然會令她覺得自
然自在,這真是諷刺。
也許她同我一樣,根本就不再期望得到真愛,只要有個人能讓她覺得無拘無束就已經
足夠。
就這一點來說,我和她的確很相配。
一個無口,一個無心,簡直天生一對。
因為這些原因,我並不抗拒和小雪結婚,至少,如此一來可以毫無後患地消滅噪音。
新婚之夜我第一次抱她,才發現她的身體如此豐潤,如此柔軟,如此令人安心,這讓
我忽然明白到楊玉環的好處。
如果我不太挑剔的話,我甚至可以想像自己正準備為楊玉環破處。
這種豐滿型並不符合我的審美,但不符合審美的東西有時卻相當實用。
抱住這麼一個肥美圓潤的身體,我的肉棍很快昂然勃起,不知羞恥地頂著小雪的腹部
。
小雪把臉貼在我肩上,有點害羞。
我低頭輕吻著她的頸窩,這竟然令她全身發抖,她死死地抓住我的雙臂,抓得我有點
發痛。我只好停止親吻,以大手安撫她的裸背。
女人的肌膚可以柔滑到什麼程度,我在那一刻才算真正明白。
小雪的膚色原本白得耀眼,現在卻微微地泛著一層粉紅,這令我的心底生出一股突如
其來的溫柔。
無論如何,在這一刻,這個女人的的確確將她的一切全都托付給我了。
這一點實在不可思議。我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想直接從她的身體裡面挖掘出這個秘密
。
我將右手滑到小雪的股溝,在她更為明顯的戰慄中,用中指拔開兩片厚膩的肉唇,在
柔嫩的肉縫中漸漸深入。小雪緩緩抬起頭,以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注視著我,濕潤的雙唇
似開似合,絲絲縷縷的熱氣從她的唇間游向我的胸口。
我不確定她想向我表達什麼,只好自作聰明地向她的飽滿潤澤的雙唇吻下去。
在我吻上她的一刻,她忽然不再發抖,幾秒之後,還主動將雙臂環在我的脖子上,身
體變得更加柔軟,仿如無骨地完全靠在我的懷內。
我的中指也順利滑入她的陰道,感到裡面漸濕漸熱。
我伸出舌頭,向她的口腔侵去,她不知所措地任我四處掃蕩。於是我只好暫時停止攻
略,示意她伸出舌頭。她怯怯地伸出一點,我便舔了舔那舌尖,再示意她伸出更多。等她
完全伸出以後,我便溫柔地含住那濕滑的舌體。
沒多久她就愛上了這種濕淋淋的接吻,在我轉攻她粉紅的乳蕾時,她竟然還不捨地含
住了我左手食指。
而我的右手早已將她的下身玩弄得水光閃閃。
看著她含住手指的淫靡樣,我忍不住將硬棍移向她的泉洞,貼肉軟磨。龜頭陷入一團
柔媚軟肉中,漸漸沉入。
當發現時,整根肉棒已經沉沒在小雪的腿心之內。雖然緊,但似乎並無障礙。
我有點詫異地看著小雪,她更用力地嘬著我的手指,眼中透出幾分羞意,卻並沒有任
何異樣。
於是我拔出肉莖,細看之下,一縷血絲也沒有發現。
小雪難道不是處女?這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她看見我的表情後,伸手往自己下身摸了摸,再舉到眼前一看,這才露出一絲疑惑不
解。
我笑說:「你以前應該沒做過吧,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小雪紅著臉搖搖頭,我俯身抱住她肥美的身體,下身再次進入她的濕道,感受那種又
緊又膩又滑的奇妙觸感,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放心,我信你。」
其實事實是什麼我根本不在乎。
那晚我在小雪體內射了兩次,一直癲狂到凌晨四點才沉沉睡去。
有一段時間,小雪的肉體對我來說還很新鮮。
那時候,幾乎每一晚,我都忍不住抱她,幾乎每一晚,我都會在她懷內射到腳軟。
因為除了做愛,我們並沒有其他的溝通方式。
我懶得去學手語,有緊要事就讓小雪給我發短信,我也沒發現她對此有任何不滿。
嚴格來說,我真的很少發現,她會對什麼事感到不滿。
包括我後來在外面玩女人的事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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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缺堤
和小雪結婚後,我的經濟條件明顯改善。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至少我有能力同
時供一部車和一層樓。這其中有我自身的努力,但離不開岳父的幫助。
我發覺自己漸漸變得圓滑,甚至開始出席一些我以前從來不會出席的場合。
比如說,舊同學聚會。
對我來說,同學聚會從來就不是什麼溫情脈脈的場合,只是互相比較、互相炫耀的戰
場。可能很適合業務佬大拉業務,但絕不適合一個混得毫無是處的倒霉鬼。
只不過,人是會變的。
經濟環境改變,心態也隨之改變。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很有興趣看看這種充斥著人
性醜惡表演的舞台,究竟可以醜陋到什麼程度。
於是,就在那一晚,我再次見到她,在學生時代我曾經暗戀多年但最終讓我飲恨的某
個女人。
也在那一晚,我婚後第一次和小雪以外的女人上床。
在我操得她下身白漿橫流的時候,她老公打來電話,問她何時歸家,電話中甚至隱約
傳來小孩的哭鬧聲。
我靜靜地等她說完那個無聊的謊言,肉棍在她的陰道中一跳一跳,幾乎忍不住洩出。
她一掛線,我就飛撲上去,狠狠地咬住她凸起的乳頭,咬得她淫叫不止。
那晚我在她的三個洞中各射了一次,把能玩的地方全都玩了個遍,臨走的時候她居然
還敢約我下次繼續。
從此我就知道,各種舊識聚會的重點都不是敘舊,而是偷情。
從此我就發現,這個社會其實到處都充滿了偷情的機會,不知道為什麼我以前竟然會
視而不見。
但我只和有夫之婦偷情,而且不論美醜。
每次偷食回來,小雪都知道。因為她每次都會幫我補充安全套。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將各種牌子各種款式的安全套一盒一盒地擺滿檯面的時候,我真的
嚇了一跳。
但看著她那空洞寂寞的眼神,我漸漸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和她做愛的時候,她從來沒要求過我帶套。她明知我一次次在外面偷食,也從來沒
有怨過我半句。
她只是希望我在外面鬼混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我不曉得那是一種怎樣的堅忍。
才可以忍受這種殘忍。
每一次,當我拿出她為我準備的安全套時,我都會變得很煩燥,有時甚至會在戴套的
一刻,迅速軟掉。
但這並不能阻止我。
我會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勃起,不將眼前的女人干到反白眼絕不罷休。
這是一場戰爭,一場關於狠心和堅忍的戰爭。
自從開始在外面偷食以來,我就很少和小雪做愛,但我堅持天亮之前一定會回家。
這是我和小雪的默契,只要我還知道回家,她就會明白我並沒有真正背叛她。
她從來不會主動要求我抱她,但我有時會聽見浴室中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哀喘聲。
那並非發自聲帶,而是空氣急速通過喉間所發出的聲音,我知道,那是她一面自慰一
面嗚咽的聲音。
沒有任何表示,我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個時刻選擇逃避。
我想如果她可以說話,一定會忍不住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但她說不出,她從來
都說不出。因為她說不出,所以她就不說,她一直想要表現得毫不在乎。
她無非想讓我明白,她根本不在乎失去我。
我冷冷旁觀,想看清楚她究竟有多麼不在乎。
於是有一晚,我和一個炮友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回家。
那時候,我看見小雪扒在書桌上,旁邊是她的日記本。我打開來看,最後一頁寫著:
/ ***
天亮了,他沒有回來。
他終於沒有回來,終於……
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是因為我對他太寬容?還是因為他根本太薄情?
我明明又沒有要求他愛我,我只是要求他盡一個丈夫的責任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連這一點他都做不到?
唉…算了,反正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可以得到幸福。
只是,最初那一年的幻覺,讓我忘記了這一點。
我知道他其實很寂寞,但身為他的妻子,我卻無法對他作出任何回應。
對他來說,我可能只是一塊木頭。
一塊毫無價值的爛木頭。
我曾經觸摸過幸福,但從未真正擁有過。
我居然癡心妄想,以為這一次會是例外。
誰知,根本沒有例外。
*** /
有一股細微的悲傷在胸中暗流湧動。
我怔怔地看著那深深的字跡,陷入一種突如其來的呆然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小雪忽然驚醒,從我手中慌張地奪回日記本,緊緊抱於胸前,不知所
措地傻望著我。
彷彿一隻受驚的小貓。
我只好苦笑。
我將小雪輕輕地拉到身邊,默默地抱住她。
她在我的懷中不住地發抖,這令我想起當年的青青。
我不自覺地開始垂淚,沒多久更低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小雪,對不起……」
一直以來,我都希望得到救贖,即使明知道自己不配。
一直以來,我都只希望有什麼人能給我一個救贖,卻從來沒想過自己也可以給予別人
。
一直以來,我都因為得不到救贖而自暴自棄,甚至殘忍傷害最不應該傷害的人。
一直以來,一直以來,我都只想到自己,只想到要保護自己,卻沒有發現,到頭來,
這反而更深地傷害了自己。
青青、雙雙、小雪,她們都曾經嘗試給予我救贖,卻被我一次又一次、愚蠢地捨棄了
。
太可恥,也太過分。
事到如今,我所能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全在懷中這個無法言語、卻對我無限包容的
女人身上。
如果我再不抱緊她,如果我再讓她從身邊消失的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絕對無
法原諒自己。
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追求她,直到她永遠留在我身邊。
即使她現在還不愛我也沒關係,即使我的心再也找不回來也無所謂,只要她留在我身
邊就好。
「小雪,雖然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但我真的很想,很想你給我一個機會
,讓你幸福。現在對我來說,只有令你幸福才是我唯一的救贖。」
小雪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羞澀地淺笑,這淺笑的光輝,彷彿令整個世界瞬息間明亮起
來。小雪雙手環著我的脖子,以新婚之夜同樣的姿勢吻我。
我回吻著她,二人的淚水在舌間混合,一片鹹苦。
可是我卻如嘗甘露般舔吸著、交纏著小雪的軟舌。
良久,小雪喘著氣脫出我的糾纏,深情地望著我,然後又再度用力抱緊我,那氣勢仿
似直到世界終結都不會放手。
我回應她的擁抱,雙手透過絲質睡裙撫摸著那大而柔軟的雪滑股肉。
人是會變的。
從前我最愛的是女人纖美的小腿,但現在,我最愛的是小雪這種圓潤的大白雪股。
我的雙手游入絲裙之下,潛入小雪的內褲之中,直接攻向她肥厚的大陰唇。
小雪全身癱軟。
我將她抱到床上,褪掉睡裙內衣,一絲不留。
看著這一身美肉亂震的小白豬,我一時間不曉得該從何處下手,最後便決定要將她從
頭致腳舔個完滿。
那天,小雪的日記本上寫著:他終於回來了。
我的確回來了。
我的肉棍深深插在小雪的陰道中,從後面抱緊她的身體,靜靜地體味這無比喜樂安寧
的時光。
直到她把我的手按到她膩滑的小腹上,向我表示她餓了。
她曾經觸摸過幸福,但從未真正擁有過。
她只希望這一次會是例外。
那天,我發誓,絕對要讓這一次成為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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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妖女再臨
三十三歲那年夏天,六月二十二日,事隔八年之後,雙雙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當年春天,小雪為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其實長久以來我都不想要孩子,但如果一定
要有的話,我只想要個女兒。
這個粉嫩的小可愛,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完滿了。
有一次我抱住囡囡,傻傻地笑說:「囡囡啊囡囡,快快長大,爸爸等不及要和你談戀
愛了。」
身邊的小雪露出一副不依的表情癡癡地看著我。最近一年,她的表情豐富了很多,而
我對她的瞭解也多了很多,因此,她經常只需用一個表情甚至一個眼神就能向我表達她的
想法。
我用另一隻手環抱住她的腰,厚顏無恥地說:「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在一起,媽媽是
爸爸的大老婆,囡囡是爸爸的小老婆。大老婆你說好不好?」
小雪還未反應,女兒卻忽然扁嘴,繼而大哭。
小雪馬上抱過女兒,動作自然流暢、極之利落地開始餵奶。
我哭笑不得地捻了一下女兒的小腳指,然後淘氣地含住小雪另一邊的乳頭,輕輕吸嘬
。
小雪溫柔地摸摸女兒的頭,又摸摸我的頭,一臉幸福的微笑。
我只希望這笑容能夠在她臉上永遠地延續下去。
六月二十二日,那天我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今天我生日,想見你,K.Cofe二樓,
只等到七點,雙雙。
最近這一年我已經很少不回家吃晚飯,尤其在女兒出生之後,我甚至都忘記了如何編
織借口不回去。
但有一些人你永遠都無法拒絕。
我只好給小雪發短信,說有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生日,不得不去。
小雪回復:知道了,早點回。
我馬上答應:是的,老婆大人。
小雪回了個笑臉。
她根本不知道,危險已經迫近了她的幸福小家庭。
她的安樂窩有可能很快就會處於風雨飘%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5-24 14:47 編輯
]
作者:
lping
時間:
2010-5-24 14:47
她的安樂窩有可能很快就會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三十歲的雙雙似乎正處於人生中最為美豔的階段,也許是最後的階段。
她的打扮簡約而有格調,含蓄而有韻味,恰到好處地將那已經完全盛放的美麗稍稍收斂,這反而更使人感到她美得深不可測。
我遞上禮物。
雙雙嫣然一笑:「這次又是什麼猥瑣東西?」
我苦笑:「難道我不可以送正常的禮物嗎?」
她笑而不答,接過禮物打開。
是一把精美的折式小刀。
她拉出刀鋒,疑惑地看著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緩緩而答:「你最擅長的事,是不用刀就可以挖走男人的心。我送你這把刀只是想提醒你,人心是很脆弱的,一刀插下去,就會血淋淋很恐怖。你可以不用刀,但被你插中的人卻照樣會流血,不停地內出血。」
雙雙輕咬下唇,然後心懷不滿地說:「那你應該送我一把雙刃劍,因為這種事很可能會導致兩敗俱傷。」
我喝了一口清水:「我不知道妖精也會受傷。」
她咬唇不答。
我注視著對面的成熟美婦,悠然說:「那麼,今日是打算來收利息的嗎?」
雙雙似乎有點寂寞地望向窗外,答非所問:「聽說你前年結了婚,最近還生了個女兒。」
我冷冷地說:「雖然我的心早已死了,無法再愛任何人,但如果有人願意接受,我不介意給予她幸福。」
她緩緩轉頭看我:「那是否包括我?」
我默默地看著她,最後問:「發生了什麼事?」
雙雙一字字地低聲說:「我今日剛剛離了婚。」
「為什麼?」我感到一絲煩燥。
「因為,因為他在外面玩女人。」她狠狠地說。
我不覺微笑:「他還知道回家嗎?」
「這根本不重要,我不接受任何背叛!」
「一個男人只要知道回家,偶然在外面打打獵有什麼關係?」
「你也是這樣?」
「以前是。」
「現在為什麼不繼續?」
「因為…我發現我唯一能得到的救贖,就是令自己的女人幸福。」
「也就是說,你也承認當你在外面鬼混的時候,你的女人不會幸福。」
「……有點不同,我的女人不介意我偶而在外打獵,只是現在的我對這沒有興趣罷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不善於表達自己……」
雙雙忽然打斷:「你很愛她。」
我愕然:「不是那回事。」
雙雙又說:「她也很愛你。」
我搔了搔頭:「我覺得不是那回事。」
我又想了想:「那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親情,至親至厚的親情。愛情有可能會變,但親情是不會變的。」
雙雙堅持:「你的心早就已經回來了,你只是沒有發覺而已。」
那晚我和雙雙去了酒店開房,自然得像是例行公事。
我非常溫柔地與她做了兩次,兩次她都要求我射在裡面。
我內疚地想,小雪要是知道我不但沒有帶套,還竟然和其他女人玩內射,一定會殺了我。
分別的時候,雙雙依依不捨地靠在我懷裡,依戀了很久很久,直到我開始露出不安她才放開我。她抹著眼角的淚珠,說現在的我比八年前可愛得太多,還打趣說如果我現在肯追她,她不介意做我二奶。
我一臉狡猾地表示會回去和小雪商量一下,假如她答應的話我也很樂意。
雙雙嬌嗔:「你真臭美!她肯我也不肯!」
最後雙雙給了我一個悠長的舌吻,在我耳邊喃喃地說:「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和別人分享自己所愛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愛她,你應該珍惜她。」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單方面的救贖。
「小雪,囡囡,我回來了!」
「什麼?今晚罰我幫囡囡換尿片?」
「什麼?還要驗我身?小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
「好,好,收到,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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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尾聲. 妖精的獨白
(雙雙:)
其實我根本沒有離婚。
因為我根本就沒結過婚。
不是為了等誰,只是覺得未遇到合適的人,未遇到合適的時間。
八年前那一晚,明明是我插了他一刀,但我心裡面卻彷彿有什麼地方崩壞脫落了。
由那一晚開始,我的心便不再完整。
往後的每一次戀愛都離奇地無疾而終,無一例外。
表面上看來,情況似乎每次都不同,有時是我甩別人,有時是別人甩我。
但歸根結底,是我自己不想再繼續了。
每次戀愛,都會有一個陰影在心中揮之不去。每當情到濃時,這個陰影就會漸漸開始蠶食我的心。
一絲絲的噬心之痛不斷地穿心而來,彷彿在提醒我,我曾經做了一件多麼殘忍多麼冷酷多麼無情的事。
這絲絲痛楚令我無法忘記,當我還可以感受愛意的時候,那個人卻只能處於一種可悲到不堪的境地。
我一直有留意,他的消息,他的心跡,他八年間所經歷過的一切,我相信我瞭解得比任何人都要多,除了他自己以外。
因為他很傻,他仍然堅持寫那些根本不會寫完的小說。他將那些文字碎片登錄在某個製作簡陋的網誌上,完全未加掩飾,只是根本沒有人看。
除了我之外。
我很清楚小說情節不會是百分百真實,但至少那其中所傳遞的情感卻是相當接近於真實,因為那個男人在這方面從來沒想過作假。
看著那些碎片,有時候我會感到很厭惡,因為他的自暴自棄,自甘墮落。
甚至有幾次,我認為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但有時,我又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傷。
因為我知道,他原本可以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模樣,他原本可以有另一種完全不同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可以心愛著某人,同時感受某人對他的愛。
嚴格來說,我對他感到的並非內疚,而是心酸。
尤其在我發現他竟然無視妻子的感受公然勾引有夫之婦的時候,我心酸得幾乎想跑過去扇他幾巴掌。
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知道,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最近這一年,他似乎變了很多,變得幾乎讓我不認識。那字裡行間所表達的對妻兒的愛意越來越明顯。我開始懷疑,他已經找回了他遺失的心。
為了證實這一點,我約了他見面,在某一個特殊的日子。
那一天,是我三十歲的生日。
我作了精心的打扮,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準備要勾引他。
但他竟然送我一把刀。
那一刻,我知道他已經從八年前那一晚的陰影中完全脫出,我肯定,他毫無疑問已經找回了他失去的一切。
他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救贖。
而他的方法,卻是先給予別人救贖。
看著這個幸福的男人,我忽然感到一絲說不出的妒忌。因為這個閃耀著絢爛光輝的男人,原本應該屬於我。
他一直以來所渴求的救贖,原本應該由我來給予。
這一切,都被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錯失了。
我曾經有至少七年的時間來彌補這個錯失,但我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獨自品嚐苦澀,旁觀著他不斷地在悲哀之中沉淪下去。
那麼長時間,我竟然什麼也沒有做過。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配得到這個早已變得閃亮的男人。
因為他變成這樣完全與我無關,完全是基於另一個女人的努力。
她付出了,然後她得到了。
而他也一樣。
我感到心中那崩壞的地方開始蠢蠢欲動,不知道是否有那麼一天,我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救贖。
那晚,相當默契地,我跟他去了酒店。
在酒店的床上,我們翻來覆去地愛撫對方,不知厭倦地親吻對方,吻對方的唇舌,吻對方的身體。
每一次吻在身體上,那奇妙的觸感都會催人淚下,而我竟然忍住了。
我不願意在此時此地,在他面前流淚。
那會讓他以為我也是那種「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的可憐蟲。
不,不是那樣,我只是忽然發現,他現在所得到的救贖,根本不是我可以給予的。
即使我沒有浪費那七年時間,結果也很可能一樣。
因為我的佔有慾太強,遠遠不是那種可以對自己的男人無限包容的女人。
而這個男人卻太需要包容。
也許,我和他根本就是兩隻冰雪中的刺蝟,越靠得近,反而越容易互相傷害。只有保持某種安全距離,才能夠有限度地感受對方的溫暖而不致於受傷。
對這一點,我無法不感到少許的悲哀。
如此而已。
八年前,我曾經很討厭他射在我裡面,但那一晚,我卻很想真切地感受一下,那種稍縱即逝的淋漓暢美。
我更想重溫一下,他堅硬的分身在我體內漸漸變軟的過程中,那種令人心神恍惚的遙遠體驗。
有一瞬間,我忽然感到一絲軟弱,我忽然好想......好想留住他。
只有那一瞬間,我忍不住沁出了唯一的一滴眼淚。
[END]
後記:
這是我第二篇可以打上「END」的小說。
這一篇的主題是「救贖」。
從一開始就承諾要給他一個救贖,最終我也的確做到了。
可能會有人對這個所謂救贖不太滿意,但我只可以說,這已經是他所能得到的最理想的救贖。
也可能會有人感覺整篇文章因為這個救贖而變得風格不一,但我只可以說,我希望這一節奏轉變會帶來某種境界的昇華。我不敢說自己完全成功,但至少,在他抱住小雪哭的時候,連我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甚至每一次重讀那部分,我都忍不住想哭。
所以,對這一個救贖,我自己是相當滿意的。
本來故事應該在那裡結束才算高明,但我還是不捨得那隻妖精,所以才會安排她再度出場,由她來為這個故事劃上句點。
我希望,這不會是一種畫蛇添足。
但對這一點,我本人因為個人偏好已經完全無法判斷了,所以想請有心看完的朋友能夠給我一個第三方的意見。
謝謝。
作者:
18v18v
時間:
2011-11-8 16:34
愛不到要偷
作者:碎藍
2010年/5月/1日發表於SexInSex
0.
以往讀書的時候,總覺得日子過得很慢很壓抑,憂慮不知何日才能長大,才
能自由自在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才能全心全意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
的事。
隨著年齡增長,日子過得越來越快,彷彿眨眼間,已經快三十歲了。年少時
夢想的事卻一件也未有達成。
本應很心痛才是,卻只是日復一日地渾渾噩噩。
大概我的心在那些日子裡一片片地碎掉了吧,被自己一刀刀插下去的時候,
便已經碎
掉了。
年輕時曾經喜歡過幾個女孩,當聽到她們一個個結婚的喜訊時,卻連一絲感
覺也沒有。
因為,我連一個也未擁有過。
在當年,當我的心依然會為她們而痛的時候,我便已經把那個不知羞恥的東
西殺掉了。
以前我甚至會借酒消愁,現在再也不會了,然後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就不喜
歡喝酒,尤其討厭喝醉的感覺。
因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而自暴自棄,那只是軟弱。
我寧願戴起面具,偽裝堅強。
即使我知道,那其實只是另一種軟弱。
當我以為自己已經對她們免疫的時候,卻遇上其中的一個。
1. 再遇
在超市偶然遇見青青的時候,我很慣性地在她發現我之前就轉身閃開了。一
連穿過了好幾個貨架,才反應過來是她。
在公共場所碰見久未謀面的熟人時,裝作看不見,盡快閃人是我一貫的作風
。原因無他,一來怕麻煩,二來因為自己實在混得不怎麼樣,人家問起近況時那
種尷尬是我的惡夢。
那是一個週日的下午,超市內滿是人,但多數都是三三兩兩,有朋有伴,甚
或一家大小,恩愛夫妻之類,像我這種獨自一人推著購物車入貨的可憐蟲,是絕
對的少數派。
印象中,她也是一個人。
一瞬間,忽然心血來潮地幻想人家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雖然明知理由蒼白
得可笑,卻止不住那種幸災樂禍的小人心態。
啊,我已經徹底沒救了,大概一個人在悲哀中生活得太久,便會不自覺地心
理變異吧。曾經的我,可是個無論如何都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幸福的爛好人。
我還以為至少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事實卻證明我已經變成一個心理陰暗的大
叔輩了。
正當我為此而失落的時候,手中的推車「?」一聲撞上了別人的推車,抬頭
一看,正是青青。
遇上熟人時實在避不過的情況也是有的,這種時候我一貫的作風應該是傻笑
一下,微微點頭,然後若無其事地飄走。
正當我進行到第二步,打算就此飄過的時候,青青便笑著開口了:「咦,心
少,是你呀,好久沒見了。」
由於被熟人強行搭話的情況實在很少,而我的反應也比年輕時慢了半拍,所
以那之後我便被她拉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陣。
坦白說那日下午的時間在我的腦海中沒什麼概念,所以一陣的意思很可能不
止一陣。
由於我自己很怕別人問起我的近況,所以我也從來不會主動去問別人的近況。
但我也明白這個話題在某些場合是無可避免的,因此當我發現我們雙方都默
契地儘量不觸及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又一次心理陰暗地想到她婚後的生活恐怕真
的不很如意。
於是我有點不懷好意地笑問:「怎麼不見你老公?」聲音裡那種腔調連自己
聽見都覺得很欠打。
她用手托著腮,輕嘆了一口氣,才苦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麼工
作。」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於是無語。
她垂著頭,沉默了一陣才幽幽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明知道會是這
樣,還要嫁給他。」
「不會啊,你嫁給他是因為你沒了他不行,這種事同天災是沒有分別的,無
法抗拒的嘛。」
我不知道自己講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是怎樣一種表情。
在那段日子,她幾乎日日向我投訴他對她如何不好,但最後她還是離不開他
。既然是這樣,我不相信她現在反而會覺得後悔。
如果說有誰應該後悔,那大概是我。因為我從來沒有死纏爛打地追求過誰,
否則,她當日也許會狠下心離開他也說不定。
這也是無法可想的。因為那時候我總是擔心,如果連死纏爛打也得不到的話
,我便連僅有的尊嚴也失去了。
可見,相比得到什麼,我更害怕失去什麼,從來就是這樣。
因為這種軟弱,我知道我什麼也不配得到。
「你是說我命中注定要不幸嗎?你真是殘忍。」青青死死地盯住我,諷刺地
說。
「當日是你自己這樣跟我說的,你不記得了嗎?」我悠然說。
「我不記得了。我只是記得你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跟我說過。」她忽然笑了。
「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是啊,你說過你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來拒絕你。我自然也不會例外。
」她依然笑著,表情卻很是怪異。
「那我問你,如果當日我肯給你第二次機會,你會不會拒絕我?」我曖昧地
說。
「會,一定會,還會很囂張很大聲地對你說,你死心罷,噢呵呵呵呵……」
我看著她一直笑,直到笑出了一滴眼淚。
「那還真是好險。你知道我當年是那麼脆弱,如果被同一個人拒絕兩次,我
真的會去死的,嘿嘿……」我不無尷尬地說。
「喂,你真的應該在胸口掛個字牌,就寫「珍惜生命,遠離愛情」,哇,一
定很適合你的。」
「……」被擊倒,徹底無語了。
「你還真是搞笑啊……」她喘了一陣氣,才忽然有點認真地說:「你知道嗎
?我當時真的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當一個人不曉得怎麼選擇的時候,她
通常會選擇比較習慣的一邊。如果想打破這個習慣,就需要一些額外的勇氣。我
很清楚你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因為這是你的習慣。所以我就想,如果你肯為我
改變的話,我也會有勇氣去改變自己。」
「那麼我豈不是應該回家燒炭?」我苦笑。
「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為一直以來,你只愛你自己。失去誰都不重要,重要
的是不失去自己,是不是?」
在那一剎那,我彷彿看見有一滴淚飛快地劃過她的臉。
我很想對她說,我不是。我曾經愛過某些人勝過愛自己,但既然我所愛的人
都認為我
的愛太過廉價的話,我只好將這份愛回收,交回給自己。
但在那一刻,我連一句狡辯都說不出口。
因為一旦說出口,我將不再是我。
一旦說出口,我便等於放棄了一直以來支撐我這個存在的所有尊嚴。雖然明
知這種尊
嚴是那麼無用,那麼渺小,甚至那麼礙眼,但真要放棄的話,現在的我做不到。
2.人家的喜宴
再見到青青,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在一個我們共同的舊同事的喜宴上。
我雖然是一個在街上撞見熟人也不願意打招呼的人,但對這種找上門的邀請
還不至於拒絕。
畢竟,人不可能不近人情到那個地步。
除了一次。
我愛過的女人中敢邀請我出席喜宴的只有一個,而那一次我毫不猶疑地拒絕
了。
那次我拒絕的人當然不是青青。她明知道我會拒絕,所以,她是不會給這個
機會我的。
在那個喜宴上,我們幾個舊同事同席,因為其他人我們都不認識。當晚,她
穿著紫色的吊帶裙,腳上一對深紫色的高跟涼鞋,及肩的長發束成一紮,那種帶
著點輕佻的少婦味看得我眼都直了。
我忍不住取笑她:「你作死了你,想跟新娘搶風頭啊?」
她嫵媚一笑:「關你什麼事?」
我一時語塞,只好對著她傻傻地笑。
她不睬我,轉頭與另一個舊同事聊了起來。那是個男的,當年我曾經懷疑他
追過她。
「青青,你今晚很漂亮。」男人獻媚道。
「小強,你戴眼鏡好帥哦,以前沒見你戴呢?」青青故作驚訝道。
我憤憤地坐下,低罵了一句:「水性楊花!」
青青飛快轉頭:「你嘰哩咕嚕什麼?」
我燦然一笑:「關你什麼事?」
青青款款步前,儀態萬千地在我邊上坐下,拿起套著紙袋的筷子打了我一下
,狠狠地說:「我聽見你罵我!」
我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作勢招架,同時搶白:「有錄音嗎?」
青青哼了一聲,手上的筷子又打過來,我堪堪擋住,雙方你來我往了十幾回
合,其他舊同事便取笑:「喂,人家擺喜酒,你們耍花槍,不用這麼興奮吧。」
我尷尬地放下筷子,青青趁機又狠抽我一下,才不情不願地說:「哼,這次
就放過你。」
我低聲說:「呸,我好男不與女鬥。」
她搶白:「你跟我鬥了十幾回合了好不好,你這個賤男!」
我用了兩隻食指做了個「X」手勢,說:「暫時休戰!」
她嘲笑:「你不是已經認輸了嘛?還想再鬥?」
我不屑地說:「鬥你個頭,你哪樣鬥得過我啊?」
她瞪眼鼓腮想了一陣,忽然嘴角一揚,露出個陰暗可怕的笑容,然後又好像
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一副妖精相。
我看得心中一蕩,心裡竊笑:嗯,也只有那個了。
她抬眼看見我的表情,忍不住又拿筷子狠抽了我一下,低斥:「你想什麼呢
你?」
我壞笑:「你想什麼我就想什麼。」
她咬牙:「我想你死。」
我一臉欠揍:「怎麼死法?欲仙欲死?」
小強在一邊終於忍不住插嘴:「人家辦喜事,你們兩個就死呀死呀的亂叫。」
終於等到新郎新娘上台了,眾人看著一身盛裝打扮的新娘子都不由讚嘆,再
看旁邊的新郎,又都不禁有點不自然。
我忍不住向旁邊的青青打聽:「珍姐老公是不是巨有錢?」
「沒錢會在這間五星級酒店辦喜宴?」
「我知道他有錢,就是不知道究竟多有錢嘛。以珍姐的人品相貌,肯這麼委
屈,我想至少要過億身家才有可能。」我一面不爽地說。
「這次算你猜中了,賞你一杯。」青青竊笑著把她身前的紅酒遞了過來。
「怪不得啊怪不得,美女都是有價的啊,咦,這是你的杯好不好。」
「我不能喝酒,今晚我的酒你都幫我頂了吧!」她一臉可憐。
「別裝可憐,我戒了酒很久啦,你想都別想!」我連忙擺手。
「你是不是男人?」
「別來這一套。你要不要試?要試你就大聲說!」
「我想不到連幫我喝酒你都要拒絕我!」她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還裝得挺像。
我看著她嘟長的小嘴,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沒有醉酒很多年了,希望今晚
不要破戒。
青青看著我喝完一杯,才嬌笑著說:「乖,別太拚命啊,今晚還有下半場呢。」
我差點把剛喝下去的酒吐出來:「什麼?恕不奉陪!我不去!」
「珍姐在這邊的朋友不多,等下全部要到場啊,大家有沒意見?」青青大聲
地問著同席眾人,其他人似乎都沒什麼意見。
我絕望地看著青青:「下半場的自己喝!」
「你想反口啊?這麼多人聽見你也敢?」她呵呵大笑。
我很想告訴她,酒台上的承諾我根本不在乎。因為無論是不是男人,在酒台
上裝B都會死得很慘,更何況我早已經過了為一口氣而喝到嘔吐的年齡。
但最後我什麼都沒說,可能是因為,看見她的笑臉我便已經醉了。
3.豔遇
唱K、蹦的之類的娛樂,我其實是從心底裡感到厭惡的。除了因為這種場所
實在太吵以外,主要是我總以為唱歌、跳舞其實是一種很私人的事。
當然這很可能是我的歌唱得太爛、舞跳得太差的緣故。但事實上,大部分人
在K歌房也只是純粹製造噪音罷了。
人們來這裡目的,很大程度上只是為了發洩而已。
或者發洩歡樂,或者發洩悲傷,甚至發洩獸慾,因人而異。
有些人喜歡在別人面前發洩,而另一些人不喜歡,我只是剛好屬於後者罷了。
那晚在豪華大包房內我遠遠地坐在角落裡,同往常一樣,感到很無聊。
但正如世上有像棋苦手也有像棋高手,在這房間內,有我這樣感到無趣的人
,就有唱得開心、跳得精彩的人。那個人就是今晚的主角,珍姐。
珍姐今晚實在是太高調了,無論誰來敬酒都來者不拒,不到十一點,她便已
經醉了。
她老公事先已經在樓上訂了幾個房間以備賓客不時之需,想不到第一個倒下
的人會是他老婆。
第二個倒下的人是我。
這是因為坐在角落裡面的人除了搖骰盅喝酒實在沒什麼好做,而我同時又要
幫青青頂酒……其實說到底,年紀大,身子壞,酒力每況愈下大概才是真正的原
因吧。
青青將我扶到樓上某個房間,喂我喝了一杯醒酒茶之類的東西之後,我便倒
在床上,合上雙眼。
感覺到青青彷彿站了好一陣,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才默默地關門離開。
連燈都沒關。
/ Interlude
(青青:)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只是看見現在的珍姐,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曾經同樣那麼傻的自己。
尤其當我看著她自暴自棄的樣子時,我便忍不住惱她,惱她像我一樣不珍惜
自己。
還以為已經忘記了,卻原來只是逃避。
再次遇上那個人,我發現我果然還是有點恨他。
Interlude out/
沒多久我就醒了,一個原因是燈光晃眼,另一個原因是我本來就沒醉到不省
人事的地步,借醉遁是我近年在酒台上的標準作風。
時間還不到十二點,我正打算起床洗個浴才回去,忽然一隻手「啪」地橫於
胸前,無名指上的鑽戒閃閃生輝。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躺在身邊的竟是新娘
子珍姐!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餘下的幾分醉意也徹底蒸發了,看著仍然醉意朦朧的睡
美人目瞪口呆。
心跳加速,呼吸沉重。
注意到時,手竟已撫上了她裙下的一雙光滑小腿。
我一向認為,女人的小腿是全身最美、也最滑的地方。
我本想過過手癮就算了,但手一動就停不下來。內心天人交戰了幾秒,便徹
底淪陷了。
飛快地將房門的內鎖插上,調暗燈光,喝了口冷水,脫光了身上所有障礙,
這才緩緩地坐到了床腳處。從嬌美的纖足開始撫摸上去,漸漸滑到裙底下面豐滿
的大腿,挺翹圓滑的股肉,然後便觸到了內褲的花邊。
我小心翼翼地將裙子掀到其腰腹處,下面便露出了一條黑色的T-Back蕾絲內
褲,我感覺到下身迅速勃起。
我立刻緊張地看看珍姐的臉,生怕她忽然醒來。
確認安全後,指尖便從邊緣處滑入內褲,觸手處是一片柔嫩的纖草,一瞬間
,忍不住激動得渾身一顫。
珍姐不在我追求過的女人之列,不是因為她不吸引我,而是因為對我來說,
她太過高貴,太過遙遠,太不現實。
傳說中,這種女人唯一的歸宿是嫁給王子,還必須是風度翩翩、年少多金的
那種。而對我等平民來說,王妃這種生物向來是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
所以當我看見她所嫁的人竟然是那樣一個豬頭時,內心實在是憤恨難平。就
當我是以貌取人好了,反正我是深信相由心生這句古訓的。
我知道,極品美女從來都是稀缺資源,用得起奢侈品的人也從來都是富翁,
而富翁是從來都不需要英俊的。
但我總以為,甘心淪為富翁玩物的只是花瓶,花瓶的內心是空的,而珍姐絕
對不是一個花瓶。
可是她卻嫁給了一個豬頭,事到如今,我只好想像這個豬頭是個極品。
算,既然她不是王妃,我為什麼要同豬頭客氣?
因為這種心理,當我有機會一親芳澤的時候,我所猶疑的不過是會否被發現
而已!
但真正觸摸到她的纖纖芳草時,卻還是忍不住湧起一股侵犯王妃的強烈罪惡
快感。
啊,我這個原本人畜無害的大叔要徹底墮入惡鬼道了。
因為,我的中指已經順利地滑入王妃的花徑了,緊窄濕滑、吸力絲絲入扣,
這真是個極品名器!
我喘息著緩緩拉下蕾絲內褲,就著昏黃的燈光欣賞著那個高貴的陰戶,欣賞
著她在我的指奸之下那不堪承受的柔媚樣,心裡注滿了深深的溫柔憐惜。
「生我之門死我戶,看得破時忍不過。」
竟然想起了《金瓶梅》裡面這一句警世名言,唉,在這樣的美色豔景之前,
生死又何足掛齒?恐怕齋戒六十年的和尚,也忍不住要還俗罷。
須知人的臉相有美醜之分,陰戶亦然。美好的陰戶使人性慾勃發之餘,還會
在人的內心裡升起一片明淨,令其不由得感嘆宇宙造化之神奇,繼而更加珍惜生
命,善待生命;而醜惡的陰戶則相反,不但使人性慾全失,反胃嘔吐,甚至還會
令人產生殺人和自殺的衝動。
眼前的陰戶絕對是個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膜拜的聖物。纖纖芳草點綴其上方,
陰戶本身卻光潔無毛,隆起的厚唇延伸至會陰,緊緊包裹住兩片將露未露的小媚
肉,粉粉嫩嫩,羞不勝羞,真個我見猶憐。
於是我便伸長舌頭向這聖物朝聖。舌尖先挑了挑那仍舊緊縮的小豆豆,繼而
整個舌面覆蓋住戶門,狠狠地從菊蕾往上拖滑,一陣淡淡的女人香隨即飄至五臟
六腑。
這時,床上的女人彷彿嬌羞不勝地輕哼了一聲,雖然聽得我渾身酥軟,但也
嚇了一驚,幸好她並未醒轉。
含、舔、挑了一陣,光滑的陰戶上便已水光閃閃,越發晶瑩可愛。我伸手從
她腰下穿過,感受著那纖細的小蠻腰,另一隻手伸往股下,撫壓著一團軟綿得似
要化開的臀肉,頭臉則埋入那隆起的雙峰之中,嗅吸著一股淡雅的乳香。
正暗自銷魂時,忽覺一隻手撫上了我的頭髮,繼而又有一隻手摸著我的臉,
我嚇得怦怦心跳,以為她醒了。等了一陣,卻發覺她只是輕輕地愛撫著我,我略
略抬起頭,只見她依然雙眼緊閉,卻是媚眼如絲,雙頰暈紅,呼吸起伏不平。我
想她多半還是醒了。
醒了卻沒有推開我,也許她不知道我是誰?也許她根本不想知道我是誰?
也許她想繼續扮醉來配合我?
想到此處,我不由一聳腰身,將早已堅硬如鐵的肉棍往陰戶襲去。龜頭在濕
滑的肉縫外轉了個圈,把女體刺激得渾身哆嗦,才終於頂到了一處凹陷之中,順
勢一挺,龜頭便如入胭脂,渾然天成地貼著嫩肉直至溶入其中。
盡根沒入的一刻,我們同時深吸了一口涼氣,我正對著她千嬌百媚的高貴面
容,便趁其張口吸氣的空隙,一口吸住了那豔如櫻桃的紅唇,隨即舌尖暗渡,與
那濕滑的丁香迅速糾纏在一起。
下身開始輕抽輕插,龜頭傳來的爽滑快感遠非中指所能感受得到。窄滑的花
徑深處,一下下的吸力簡直能把人拖往地獄,又由地獄拋向天堂。
長時間的深吻使我的腦部產生了短暫的幻覺,我彷彿在天上徘徊,又好像游
離於體外,所能感覺到的,唯有下身傳來的陣陣吸吮的快感。在那一瞬間,我忽
然想就此死去。
/ Interlude
(珍:)
今晚有好多人對我說,你很幸福。
其實我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現在的社會不再是奴隸社會了,但絕大部分人依然是奴隸。
金錢的奴隸。
有人告訴我,金錢還有許多東西是買不到的,比如生命,比如時間,比如感
情。
但更多時候,為了金錢,我們卻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時間,失去了感情。
啊,真是的,事到如今,我還扮什麼清高?我根本就是金錢最忠實的奴隸獸
,我甚至連最卑微的妓女都不如。
妓女只不過是出賣自己的身體,而我,我連感情都可以出賣!
所以,當我發現他能帶給我快感的時候,我才不在乎他是誰,我才不在乎今
日是什麼日子,我才不在乎誰是新娘子。
Interlude out/
高潮來得很突然。
我早已放開了她的雙唇,改為狠嘬其小巧粉嫩的櫻桃小丸。當她快感如潮的
時候,她便再也忍不住在我耳邊呼叫起來:「呵——噢——」
本來我正用盡全力才堪堪抵住她因高潮而加倍劇烈的收縮,但一聽到這無比
嬌媚的歡叫,便徹底崩潰,一洩千里。
高潮的一刻,我們死死地抱緊了對方。
在那一剎那,我問自己,我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愛?如果沒有的話,那麼無愛
的做愛所得的快感並不比有愛的做愛少,既然如此,人們為什麼要戀愛?
這種事之所以叫作做愛,不是因為做了就會愛,而是因為愛了就會做。
做愛是因為性慾,戀愛是因為情慾。
性慾令你想和許多人做愛,情慾令你只想和你愛的人做愛。
在那個夜晚,我們用性慾取代了情慾,用做愛代替戀愛。
4.不歸
我戀戀不捨地從珍姐的體內退出,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一點,再不走被發
現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大。漸漸平伏下來的珍姐仍舊裝作未醒,我也不敢再說什麼
,於是飛快穿戴整齊步出房間。
出來時很小心,應該沒人發現。裝作尚有點頭暈的樣子,拐過一個彎,來到
了電梯口。
眼前卻婷婷立了個紫衣美婦,那曖昧的笑容連確認都不需要,除了青青再無
別人。
「喲,這酒店的大床還算舒服嘛?」她眨眨眼,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了」的
表情。
我想起帶我入那間房的人正是她,後背一陣惡寒,這才後怕起來。她為什麼
那樣做?她真的看出我做了什麼事?不見得吧,我只要堅稱醉到現在才醒,一醒
過來就走了,甚至沒注意到床上還有人,她也莫奈我何。
對了,除非捉姦在床,否則一概不認,這可是男人偷食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我打定主意,便晃了晃腦袋,傻笑著說:「頭好沉,還是家裡的破床舒服。
怎麼樣,是時候撤了吧。」
青青瞪大著眼在我身邊轉了幾圈,忽然用力拍了我一下:「還裝?你敢說你
沒做什麼壞事?」
我以為自己真的露出了馬腳,心裡已軟了七成,但嘴上還是不認:「噢!殺
人哪,我又沒得罪你!」
從入電梯到走出酒店大門,青青一直試圖套我口風,都被我勉強頂住了,但
再這麼疲勞轟炸下去,我遲早要崩潰。於是我便以不同路為理由,讓她先上了一
部的士走人。
我上了另一部的士,走了一段路,忽然接到青青發來的短信:「不想回家,
陪我好嗎?我在橋邊等你。」
酒店在新城區,我們住的舊城區在河對岸,所以過橋這一段是同路的。
我怕她會纏住我問長問短,所以一開始並不想理她,要是以後問起就裝作頭
暈沒看見信息就是了。
但當車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著路燈下默然而立的紫衣麗人,想到上次彷
彿看見的一滴淚,沒來由地忽然心酸起來。
我叫司機停下,然後將青青拉了上車,問她想去哪裡。
她說想喝酒,我說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她不作聲,只是望著窗外的街燈。
我無奈,只好叫司機開到一處專門吃宵夜的街區。
我跟她說,今晚我真是一滴酒也喝不下了,不過我可以陪你吃點東西,如果
你一定要喝酒,那裡的酒也夠你醉一場了。
上車之後她就變得沉默起來,到了宵夜的地方也還是那樣,彷彿忽然間心事
重重。
「你這麼晚還不回家真的沒問題嗎?你老公也不管你了?」我沒話找話。
「他今晚值班。」
哦,我恍然了。
「你別騙我,你碰了她是不是?」她突然又問起這個問題。唉,真是頭痛,
我實在忍不住有點火大,心想,我何止碰了她,我還幹了她,關你鬼事。
她見我不說話,便又自嘲地說:「你至少該謝謝我這個拉皮條的吧?難道你
還有什麼不滿嗎,客官?」
「你想我怎麼謝你?你有什麼證據?說你又不聽,聽你又不信,你想我怎麼
樣?求你原諒不成?關你什麼事啊,陳師奶!」我感到酒氣上湧,於是再也忍無
可忍徹底撕破臉。
她將剛剛倒上的一杯酒拿起,我還以為她要用來潑我,連忙閃身,卻只見她
一仰脖子,喝了個乾乾淨淨。
她幽幽地看著我,低聲說:「本來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那間房,
現在我明白了,因為我將珍姐當成了我自己,希望能在結婚之前將自己送給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接受而已,為什麼你都不肯告訴我?」
聽見曾經心愛的女人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大概沒有男人會不心動,何止心動
,如果在以前,我多半還會狠狠地心痛一番。不過,也許當年那一刀插得實在太
深太狠,我的血都已經放完了吧——
我竟然連一絲心動的感覺也沒有。
感覺到的唯有寂寞。
彷彿看見時光如河水般徐徐流逝,而自己的心卻在其中緩緩地沉了下去。
好像曾經有誰同我討論過這樣一個話題,說人的一生只能談一次真正的戀愛
,其餘的不過是無謂的插曲罷了。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了,但現在我忽然想到,過往那些失敗
的經歷大概連一次真正的戀愛都算不上吧。
而我的心卻已經死了。
在等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次真愛降臨之前,我便已經把自己的心殺死了。
當時,我所感到的就是這樣一種寂寞。
於是,在這樣一種心境之下,在我的意識回覆理智之前,我漠然地說出了一
句狼心狗肺、天打雷劈的話:
「陳師奶,想紅杏出牆,為什麼不親自上陣呢?」
所以吃完宵夜之後,我們就去了酒店開房。
/ Interlude
(青青:)
其實我知道,說出那樣一番話,會有什麼後果。
也許我本身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罷。
但當時,我只是想知道,他還愛不愛我。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事到如今,我發現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錯過了,才懂得珍惜。
我還記得,曾經他說過,錯過,又如何。
他說我想紅杏出牆,但其實,我只不過......今夜不想回家罷了。
Interlude out/
5.偷香
這一晚可算是我人生中最為香豔的一晚,在兩個不同的房間,偷了兩個不屬
於自己的女人。
但心情什麼的,連一絲快樂也沒有。
其實我不是一個極度好色的人。我知道,愛一個人和愛一個人的肉體,是兩
回事。
所以,如果我和一個並不相愛的人做愛,只會有快感,不會有快樂。
或者令人費解,因為快感的全稱是快樂的感覺,沒有快樂又怎麼會有快樂的
感覺?
我曾經見過一些人,以為自己很富裕,很有富裕的感覺,但其實他是沒錢的。
我的情況與此類似。
但是,沒錢而尚且能感覺富裕,也許反而是一種幸福。
沒有快樂而只有快感,卻是一種悲哀。
在那一晚我才確認,原來我已經不愛她了。
與此同時,我問自己,我究竟還能不能愛上別人。
心死了,難道要偷一個?
其實我並不喜歡偷別人的東西,我只是不想讓別人偷我的東西罷了。
* * * * *
一關上房門,我便將青青拉入懷內,摟著她的纖腰,調笑說:「你想一起洗
,還是分開洗?」
她抱緊我,咬唇說:「今晚不想跟你分開。」
我心中一蕩,將她攔腰抱起,走入浴室。她掙紮著嬌呼:「衣服都還沒脫呢!」
我呵呵笑說:「怕什麼,這裡有乾洗服務。」
她喘著氣:「等下火災地震什麼的,你打算裸跑出去啊?」
「有這麼巧就是天意如此,裸跑又何況?」我一手抱緊她,一手打開淋浴器。
「我可沒有暴露的喜好,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咬你!」她一口含住了我肩
頸位置的肌肉,溫熱濕潤,很是煽情。
「你咬吧,被你吸乾我也心甘情願,…噢……」隨著溫水灑下,青青狠狠地
咬了下去。
然後我便明白,不會心痛的人還是會肉痛,而且……好痛!
「輕點輕點輕點!肉都掉下來了,你會不會咬啊?你見過人家吸血鬼有像你
這樣死勁咬的嗎?用嘴嘬啊曉不曉得?你這樣會咬死我……噢!」她終於鬆開口
,唇角的血被溫水飛快地衝走,臉上的水珠不停地灑落,有一瞬間,以為是她的
淚水。
但馬上她便露出一副梨花帶雨的笑容:「又是你讓我咬的,咬死你也活該!」
我咬著牙,從齒縫中吸著絲絲涼氣,感覺傷口處的血不斷地被沖走。我衝動
地吻上她散發著血腥的唇,在飛灑的水花下陶醉於她那濕熱溫軟的口腔內。
她動情地回吻著我。
溫婉纏綿,難捨難分,有一剎那,我彷彿回到了那已經逝去的日日夜夜,曾
經為她心痛的短暫刻骨的時光。
我細細地為她抹著沐浴露,似是撫摸一件藝術品般愛不惜手。慢慢地,她開
始有點氣喘,有點臉泛潮紅。
她捉緊我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你從哪裡學的一雙壞手?」
「看日本AV學的,難道你以為我是做鴨的?」我一邊嘻笑,一邊還加快了動
作。
「壞,哼…你也就只能看看AV了,可憐的男人,嗯…」她嬌喘著,還敢挖苦
我,真是不識好歹。
「哼!可憐嗎?我反倒覺得沒看過的人才可憐,錯過了多少名作啊!」我淫
笑著把她推向高潮。
「嗯…啊…噢…呵…」她在高峰處徘徊難捨的美妙歡呼,是我一生之中所聽
過的最動人的仙樂。
在這千回百轉的仙樂漸收之時,我的下身沾滿著淋漓的汁液,逆流而上,迅
速填滿了她高潮過後的空虛。
她死死地抱住我,口中喃喃地唸著:「真好、真好,就這樣、不要動……」
我用力地挺著身體,感覺自己化身為一棵大樹,被一隻雪白的樹熊所依賴著
,甚至能夠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
在這一刻,雖然我知道她快感強烈,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快樂。
如果我們無法追求男女之愛的最高境界,那我們就只好拚命填滿最深的慾望。
我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卻站在床邊欣賞著她起落有致的線條、溫潤如玉的玲
瓏身段,以及她柔美的臉上那一抹掩不住的羞意。
我輕輕坐下,生怕捏碎珍玉一般捧起她的小腿,緩慢地輕撫著那一片膩滑。
我果然還是最愛女人的小腿!心念及此,便不由俯身將臉貼往那一片嫩肉。
她格格笑,說我是個拜足教徒。
我不否認,更伸出舌頭,從足踝舔到膝彎,從左腿舔到右腿,舔得她嬌笑連
連。
舌尖繼續往上,越過大腿內側的時候,把青青癢得緊緊並起了大腿,夾住了
我的頭。
「夫人,夾錯了,這是相公的大頭,夫人要夾還是夾下面那個小點的吧。」
「多嘴,俺喜歡夾大的,別拿些小東西來糊弄老娘。」青青裝出一副狠樣在
我額頭上敲了一記。
「夫人,你作死了,你敢打相公我?相公很生氣,快快鬆開,否則相公要打
你屁股了,等下打得你屁股開花可別怨我!」
「偏不放你,奈我何乎?」她笑得更歡了。
我雙手前伸,在她靠近腋下的肋骨處用力揉了幾下,登時把她癢得弓起身子
。我於是趁機掙脫,將她反轉身,手掌在她雪白的股肉上撫壓,奸笑著說:「小
娘皮,別看你一身騷,還不是落到相公我手上了?你說,讓我怎麼疼你好?」
青青晃動著身子,股肉一顫一顫地惹得人色心大動,嘴上還不肯求饒:「相
公,你敢打我,奴家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我略加點力,拍了一下肉光亂顫的雪股,上面就現出了一小片紅印,觸目驚
心,看得我慾念大熾,我不禁淫笑:「你敢打相公,相公為什麼不敢打你?相公
不但要打你,還要用棍子好好教育你這小娘皮,讓你知道以後該怎麼服伺相公。」
我將青青狠狠壓在身下,肉棍從後面頂開她下身的嬌怯花瓣,隨即長驅直入
,所向披靡,殺得她嬌喘呼叫:「相公好狠心,奴家真是命苦啊…」
我咬著她的耳珠,喘息著說:「你說,以後該怎麼服伺相公,嗯?」
「奴不說,相公有本事,就把奴打死吧,奴也不想活了,嗚…」
「都怪相公平日待你太溫柔了,令你恃寵生嬌。豈有此理,正所謂棒下出賢
婦,夫人別要怪相公狠心,你實在是太頑劣,不抽不行啊。」
我使勁狠抽狠插,也來不及細品那花徑中的千百般好處,便已漸漸有了射意
,只好停下來喘息,一面問:「夫人,你可悔了?」
「嗚…死相公,你還不放人家起來,你壓死人家了!」
「你認不認錯?」
「嗚…是奴錯了,相公,你饒了奴吧。」
「好,幫相公舔乾淨棍子就饒了你。」
「……相公,你還是打死奴吧……」
「你…豈有此理!」我又狠抽了幾十下,終於忍無可忍將一股濃烈的快感徹
底噴灑在她身上。
「相公,你好壞,你又把人家弄髒了。」
「哼,相公還未抽夠呢,洗乾淨屁股等著我拿大棍子抽你吧,死不悔改的小
娘皮!」
「相公你別惱,等奴洗乾淨了再來伺候你。」她嬌笑著親了我一下,便飛奔
往洗手間去了。
我追過去,見她正要坐到廁盆上尿尿,便說:「青兒,那裡不衛生,我來幫
你吧。」
她笑罵:「要你幫?你給我死出去。」
我不依不撓,偏要閃到她身後,把著她兩條大腿將她抱起,一邊口中還「噓
、噓」地催尿。
青青低著頭,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連連告饒:「好相公,這樣人家尿不出
的啦…」
「好青兒,尿一個給相公看看,相公等下一定好好疼你。」
青青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只聽她「嗯」了一聲,一道水線從她下體由下而
上彎出一條淫媚的曲線,不偏不倚,直落廁盆中央,稍傾,水線漸漸收底,變成
淋灕水滴,直至徹底消失,只餘下幾點在纖草間閃動的盈盈水光。
我看得呆了。青青趁機掙脫下來,扒在我胸口捶了幾下狠的,膩聲說著不依
:「你好
壞!羞死人了!」
我抱著青青呵呵傻笑:「青兒真乖,真乖…」
我再次擦乾青青的身子並將她抱到床上,然後俯下身舔弄著她嬌怯的小陰唇
,卻聽見她低喚:「相公,過來。」
我連忙湊前,她貼著我耳朵嘰咕了一陣,我聽得色心大動,於是快快躺到她
身邊,她則掉轉身跨在我身上。
我抱住圓翹挺滑的雪股,頭臉深埋入她的股間嗅了嗅,只聞到一絲淡淡的女
香,略帶點微酸,心中忽然也湧起一種難言的酸意,於是深深吻了下去。
與此同時,感到下身進入了一個濕熱滑膩的腔體,但滑動過程中,幾次觸到
了硬物,看來青青並不熟練。
我促狹地用手指按了按青青的菊蕾,她馬上渾身一顫,吐出我的分身,呢聲
說:「好相公,別碰那兒!」
我不理,更用舌頭舔著菊蕾周圍,同時雙手用力固定住她的腰股,不讓她亂
搖亂動。青青渾身抖顫,整個人攤軟地壓在我身上,我有點呼吸困難了。
青青哆嗦著將我的分身再次含入口內,我也放過她的菊蕾,轉而舔弄起那微
微張合的小唇片,以及那粒小小的歡喜豆。
結果沒多久她就投降了,嬌喘著呼喚:「相公,我要!」
於是我讓她爬起來,看著她抖顫地將我的分身納入體內,享受著來自上位的
緊滑套弄。
我的雙手撫上了青青的雙乳,那雙乳不大不小,正好盈盈在握。我用二指夾
住其中一邊的粉嫩乳尖,笑說:「青兒,相公要吃櫻桃。」
青青俯下身,將乳尖送往我唇邊,我一口含住,雙手從她柔滑的腰背愛撫下
去,最後緊緊抓住了那兩瓣雪肉。
保持著這姿勢,青青的腰股仍舊不停地套弄著我的分身。
云收雨歇時,已經是清晨五點。青青縮在我的臂彎內,右手仍舊輕撫著我的
胸口,那個位置是心臟。
「我還記得你那天說過,你說被人拒絕的感覺就好像在自己心臟上插了一刀
,再一擰刀柄,然後彷彿就會聽見自己的心『喳』一聲碎掉。當時我覺得好可怕
,就好像被插了一刀的人是我。」
「但你卻笑著說,沒什麼,插碎了便不會再心痛了。我就在想,這個人真是
神經病,啊,肯定是神經太大條了。」
「慢慢地,我越來越覺得那一刀真的插在了我的心上,甚至有時,會忽然間
心痛莫名。心痛的時候,便會想起是你這傢伙帶給我這種幻覺,哼。而當我的心
越痛,那一晚的景像就越清晰,不過,被拒絕的人換成了是我。我每每夢見自己
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入自己的心,然後一擰,『喳』一聲心碎掉,鮮血飛賤
,接著就會心痛得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我經常想,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下了
咒語?下了降頭?下了蠱?」
她的淚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而我除了抱緊她以外,什麼也做不到。
我想不起當年為什麼要跟她講這種事,通常,這種事我只會埋藏在內心深處。
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只有我一個能夠觸到。但在那一年的那一日,我卻
將自己內心最深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而我現在竟然想不起為什麼。
也許,當日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
也許,當日就是想讓她永遠記得我也說不定。
也許,當時我的心早就已經壞掉了。
也許,我是說也許,我當時已經知道,她明明愛我卻又拒絕了我。
6.追憶
一杯有雜質的水,擺得久了就會在杯底積聚起一層沉澱物。所謂記憶,就是
這種東西。
水一次次地注滿杯,而記憶一次次地沉澱下來,除此之外的瑣事便好像沉澱
過後的清水一般被我們所遺棄。
又或者,人腦本是個容量無限大的水池,記憶沉澱了,清水卻沒有倒掉,不
過人們只看見池底的積澱,卻無視那透明的池水罷。
五年前的記憶,是我心中不忍觸碰的傷疤。
那時候,我已經二十五歲,在某間通訊公司任職。那是我畢業後的第二份工
作。
那年夏天,我離開了那間公司。
後來,一到了那個季節,我就會慣性失業。最長進的一次,也沒有撐過6月。
由於不停的跳槽,五年來,我混得一塌糊塗。
朋友一個個地疏遠了,酒也喝得越來越少,足球籃球之類還有看,卻只是消
磨時間,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激情。
感到自己一日日地邁向墳墓,卻不想回頭,因為人生對我來說已經怎樣都無
所謂。
這樣的生活態度惹來許多鄙視,我都知道,但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討厭別人以種種理由來打擾我的平靜。
這就是所謂的自暴自棄吧。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相比那些在極度不幸中依然掙扎求存的人,我承認,我是可恥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們為之掙扎的理由呢?
無論如何,我已經沒有那樣的理由。
在這樣的心境下,我漸漸厭惡陽光,慢慢喜歡上陰雨天,某程度上,這也是
一種人性的反轉。在某些條件下,人性其實是很容易反轉的,所以愛可以變成恨
,朋友可以變成仇敵,天才可以變成白痴,君子可以變成小人,自大可以變成自
卑。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敢奢望任何救贖。
* * * * *
我和青青就是在那間公司認識的。當時,我們雖然不在同一間辦公室,不過
工作上往來相當頻繁,一來二去,我被她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吸引了。
青青纖巧而美麗,但最令人心動或者心痛的卻是她不自覺地散發出來的淡淡
哀傷。這時常令我產生某種錯覺,以為聞到了同類的氣味。
但有時,她又會忽然間把哀傷一掃而空,露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能有的一
切美好特征,天真活潑、開朗愛笑、甚至令人有點花枝招展的感覺。
這兩副截然相反的面孔雖然令人疑惑,但卻不難理解。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她和她男友之間的感情起伏。當他們冷戰的時候,她便
哀傷;當他們和好的時候,她便歡笑。
這是一個深深沉浸在戀愛的悲喜之中的可憐女人。
毫無疑問,當時的我就是被這種濃烈的雌性氣息所吸引。
是的,我曾經以為,這就是我的女神。
那年的三月,來了一批應屆畢業的實習生,其中有一個分到了我那組,她叫
陸雙雙。
雙雙長著一對迷人的媚眼,那長長的眼睫毛即使不笑的時候也會令人感覺到
盈盈的笑意。
這是個可愛的妖精,而且級別相當高。一旦迷上她,要麼極度幸福,要麼極
度不幸。
由於競爭者眾,很明顯,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
而我正好迷醉於青青的輕愁淺笑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得以安然避過這個大火
坑,並且心情複雜地注視著在大坑中跌得遍體鱗傷的他人。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同情誰,因為我自身也正在另一個火坑中撞得頭破血流。
所以當幸福忽然臨身的時候,我竟然一無所覺。
三月底的某日,我第一次和雙雙出外拜訪客戶。在此之前,許多人由於過早
地暴露了他們的狼子野心而被某妖精列入了黑名單。
而我當然不在其中,所以,由那日開始,雙雙跟我出去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後來有一次,她忽然告訴我,說我雖然外表看上去非常高傲,好像隨時準備
拒人於千裡,但其實骨子裡,卻是個不懂得說拒絕的人。
我當即否認,並且顯然有點氣急敗壞地做了個非常惡劣的假設來反駁她,我
囂張地說,儘管知道她有很多人追,但如果她說想做我女友,我絕對可以毫不猶
疑地拒絕她。
在那一刻,我肯定我是認真的。而她卻一臉不信地淺笑著說:「是嗎?」
我看著她標緻性的迷離笑眼,忽然閃過了一絲心虛。於是由那次開始,我用
盡一切可能的機會來練習所謂的「拒絕她」這種無聊事。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不想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別人。
不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因為總有一些人,你是無法拒絕
的,而偏偏,你又最不想被他們所拒絕。
只是對當時的我來說,妖精這種物種還不在其列。
7.誘惑
/ Interlude
(雙雙:)
有些人外表看來容易親近,令人以為她無論如何不會輕易拒絕人,但其實相
反,要拒絕誰這種殘忍事她做起來比任何人都更自然。
我就是這種人。自小我就拒絕過許多人,這甚至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所以當我以為見到一個在這方面與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就忍不住想跟他討論
一下這個話題。
想不到他竟然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暴走。
有一剎那我以為他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向我示愛,不過很快就發現這種錯覺
只是多年養成的慣性思維——過份自戀罷了。
他似乎對「拒絕」這個字眼有種神經質的病態衝動。
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理由,也不想知,但他的的確確說出了要拒絕我這種事
,太新鮮了,當時我甚至都想不起要嘲諷反擊之類,因為這......實在有點可笑。
本來此事作為一個笑話已經結束了,可是他卻認真起來,處處找機會跟我作
對,這就不是一句「小器」可以原諒的了。本姑娘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倒轉的差
別對待,因此,無論如何都想狠狠地報復一次。
最理想的莫過於讓他徹底愛上我然後再由我親口殘忍地拒絕他了。雖然很老
土,不過的確非常解恨。
原以為這是很容易的事,畢竟這種悶騷男無論外表裝得多麼堅強,內心依然
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只要本小姐略施手段,他肯定會死心塌地成為我的裙下之臣。
但,這賤人竟然連接近的機會也不給我,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
淚滿襟」,實在不甘心......於是我稍微用心留意了一下,很快便發現真正的障
礙究竟是什麼了。
此人無可救藥地愛著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別人的女人。
如此一來,我無端多了一個對手,這個對手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根本不
需要出招,我甚至不確定她想不想贏,但她卻已經立於不敗——因為裁判早就站
在了她那一邊。
既然如此,我只好認真了。
Interlude out/
四月中的某日,公司同事組織了聚餐。
青青那日打扮得很漂亮,臉上閃動著耀眼的笑容,可是她卻表示,她已經約
了男友。
這種事已經習慣了。不過在當時,我的心還是不爭氣地抽搐起來。
為了麻痺自己,席間我不斷挑釁各色人等,只求一醉。
正當我有點酒意上湧的時候,旁邊的雙雙忽然向我舉杯,說:「怎麼了心哥
,還有我這杯呢?」
以我最近的習慣,一定是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她,可是那日不知道是酒氣橫溢
,還是醋氣橫溢,反正我欣然舉杯,一口乾了。
雙雙揚起長長的睫毛,一雙電眼閃閃嚇人,好像直照到我心裡去。我借如廁
為名,起身離座,逃也似地避過她那灼人的目光。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卻見到雙雙等在門外。
「他們說下半場去唱K,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低頭正要通過。
「正好,我也不想去,我們一起走吧。」
因為都在公司附近租房的緣故,不同路不可能作為一個藉口,我想了一陣,
發現思考遲鈍得驚人,只好點頭同意。
下了的士,搖搖晃晃地開了大門,正打算關上門時,有人頂住了。
「又怎麼了?」我看著昏暗燈光下幽幽閃動的眼睛說。
「我那邊什麼都沒有,現在又那麼早,好無聊啊,上去你那裡坐坐行不?」
她一臉可憐地說。
今晚已經兩次沒有拒絕她了,我本想強硬一下,但已經被突破的防線實在無
法再組織起像樣的抵抗,我堅持了一陣就隨她進去了。
我開了電腦,讓她自己玩,並警告不准亂動我的文件之後,就去洗澡了,因
為實在有點暈。
出來的時候,音箱正在放歌,是一首關淑儀唱的《忘記他》。
我走過去,看見她正入神地看著一篇文檔,仔細一看,竟然是我的爛尾小說!
咳!咳!!
一時間,只覺得胃液與酒氣齊湧,懵面共血光一色,明明很想阻止,卻又由
然而生一種孤芳自賞的不甘,總之心裡面矛盾得要死。
其實很多人都有過文學夢,尤其曾經被真正優美的文字引誘過的人,在這一
點上我沒什麼好羞恥,真正可恥的是,那些小說連一篇都沒有完成。
「怎麼又是爛尾的?真討厭!」她以一副想殺人的氣勢瞪著我,我從未見過她
這個樣子,尤其那對反常地圓睜著的大眼,一瞬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了「直
死之眼」四字。
我被她的氣勢所懾,只好色厲內荏地吼回去:「靠,你個偷窺狂!」
「你個死太監!」
「關你叉事,去去去,再吵告你侵犯私隱!」
我強行關閉了文件,並將整個目錄打包加密,然後從小冰箱裡取出一瓶水,
喝了一大口,才鎮定下來問:「你要喝什麼?」
「不喝,誰知道有沒有放迷藥。」
「這麼怕你還來?我又沒請你。」
雙雙向我一吐舌。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聽音樂就知道是青青打來的。我連忙拿起手機走
入洗手間,並且關上門才接,免得被某人打擾。
那一對活寶又吵起來了。最近,可能青青也感覺到我對她過份明顯的好意,
有時她會因為不開心而打電話給我。
每次我都幫她男友講好話,除非他做得太絕。
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令她好過點......好吧,其實我知道個屁,我只
是喜歡唱反調罷了,反正任何事都沒有絕對,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觀點,甚至
同一立場都可以有不同的觀點,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也不知道什麼是錯,因為我
一無所知,所以我反對我所聽到的一切——其實這句話反過來也通:因為我一無
所知,所以我認同我所聽到的一切。但由於本人生長於一個充滿謊言的社會,被
騙已經成為理所當然,實在無法不懷疑一切。反正,所謂對錯只是一種選擇,而
我喜歡選擇唱反調,某程度上,這大概也算是一種悲哀。
順便說一句,悲哀也是一種選擇。
大概二十分鐘後,我掛了線,出來一看,雙雙已經走了,電腦屏幕上卻打了
一段話:
「好多A片啊,我的天!實在忍不住幫你全刪了,刪得很徹底喔,哈哈~~勸
你一句,手淫傷身!還是乖乖的寫小說意淫比較健康啊!!呵呵呵~~」
Shit!!我的收藏......
這個妖女 !!!
8.真實謊言
那段時間雙雙在策劃著什麼,我多少猜到一點。不是沒有女孩子主動接近過
我,但這種級數的,的確沒有。
換個時間地點,她確實很有可能讓我心甘情願地中伏。只可惜,在我人生的
那個階段,一個哀怨的少婦比一個青澀的處子更吸引我。
當然,如果她是真心的話,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但我明白並不是那回事。
一個人做出反常的事必然有不單純的目的,我又不是一個自大到以為全天下
所有女人都恨不得強姦我的自戀狂,因此,她的陰謀根本就只能是陽謀。
有好幾次我都想對她說,妳這是在玩火。但我一直都沒說,因為我知道,她
這把火根本點不著。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巨大的誤判。
代價是,我的心。
因為,妖精最擅長的,本來就是偷心。
A片對我來說,是一個堡壘。在這個堡壘裡面,我知道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傷
害。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在這裡療傷,無論在外面受到何等重創,這裡都能讓我
忘記痛楚。
當然,只能忘記一陣。
這一切和吸毒很相似,唯一的分別,是A片便宜得太多。
所以,A片某程度上是窮人的鴉片。
那晚,雙雙將我的高純度鴉片燒得乾乾淨淨,令我幾乎想要殺人。在網絡時
代,下載A片對我等淫民來說易如反掌,不過依然需要時間。而我當時正因為受了
青青的刺激而燥亂不已。
一氣之下,我衝了出去,到處打電話約人去桑拿。
神奇的是,竟然一呼百應。
平時不是這個經濟困難,就是那個要陪老婆,又或者一時內存不繼,總之少
有如此齊整的。
更神奇的是,那晚我們七劍下天山,直奔百樂門,竟然挑不出一個可以下火
的丫頭。轉頭殺入SKY,殺羽而返。再衝到MOMENT,又是一堆豬扒。
所謂事不過三,七劍中有兩個一面咒罵一面決定歸家鋤老婆,另外兩個回去
打飛機,最後兩個決定去髮廊食快餐。只剩了我一個,表面上說回去睡覺,實際
上去河邊吹風。
仿如命中注定,在河邊遇見青青。
南方的四月,初夏的夜晚,十一點。
河邊吹拂著微風,星稀月明,四周除了遠處偶而傳來的汽車鳴笛和河水拍打
堤岸的脆響,便只有那傻女低低的抽泣聲。
看著那揪心的背影,抽動的雙肩,我的心痛得幾乎想要嘔血。
太大意了,我竟然沒有發覺她傷心到此等程度。
要不是那妖女的搔擾,我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一剎那,我感到了一絲狠毒的恨意。
但很快,一股更為兇猛的意念抓住了我。
我不由自主地向青青走去。
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卻仿似走了整整一萬年。
終於,青青和我之間接近到觸手可及的程度,我甚至覺得,只要再一步,我
就能突入她的絕對領域。然後,我倆的心就可以緊靠在一起,互相溫暖,不再孤
單,喜樂平和。
只差一步。
但這一步,卻瞬間被拉遠至天涯海角。
因為青青忽然轉身,一臉錯愕地望住我。
在她梨花帶雨的臉上,我見到了一絲失望。那一絲失望雖然很快就被牽強地
扯成一抹淺笑,但卻如同閃電一般,剎那間擊穿了我的心。
我一句話都講不出,微微張開的雙手僵硬地垂下,仿如一個正要行竊的賊突
然被主人發現。
恐怖的尷尬迅速瀰漫開去。
「原來是你,嚇死我了!」終於還是青青先反應過來,她一邊不好意思地轉
身抹淚,一邊嗔道。
我用盡全身力氣扯了扯嘴角,相當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故作輕鬆地說:「
我聽說跑步可以大量消耗身體的水分,你要不要試一試?」
「試你個頭,我現在很口渴。」
「哦,生力清啤滿意嗎?」我舉起手上的罐裝啤酒問。不是變魔術,我以前
一向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河邊一個人喝啤酒,那晚也不例外。
不過由於一個人喝啤酒實在太苦澀,我通常只預備一罐。
我拉開拉環,將啤酒遞給青青。她接住,心存疑惑地望著手中的冰涼鋁罐,
三秒之後,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當她將鋁罐遞還我的時候,裡面只剩下不到一半。
我一口氣將餘下的啤酒倒入胃內,清涼甘澀。
她問我:「你又知道我在這裡?」
我舉頭望天:「我不知道,不過,天知道。」
她沉默了一陣,忽然說:「得不到的時候千思萬想,一旦得到就不當回事,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混賬?」
「你沒有聽過嗎?男人對愛情的要求永遠是新鮮,而女人對愛情的要求卻是
保鮮。」我搖了搖手中的啤酒罐,「就像這個啤酒商的廣告。」
「所有男人都是這樣?」
「是,基本上,據我所知,應該是。」
「你也是?」她連望都不望我。
「我只能保證這一刻我是怎麼想,不能保證將來是不是一樣。」
「哼,你很老實,不過這樣是追不到女孩的。」
「哦,難道所有女孩都寧願被騙也不肯聽真話?」
「就這個問題而言,基本上,據我所知,應該是。」
我看著青青的側面,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不時地掃過我的臉。我靜靜地想
了一陣,然後一字字道:「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練習,假如必要,我可以練一世。」
「真要練的話,你記住,一定要練到天衣無縫,連自己都信以為真。練成之
後,儘管來找我試試,看能不能騙倒我。不過要快,你知道,女人是不能等的。」
她對我淡淡地笑了笑。
「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將來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我最初愛上你的那一刻毫無二
致,不,事實上,我對你的愛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因為,你是我的女神。」
她嘿嘿地笑,一面叫嚷:「不行,太假了。」
我漲紅著臉,又試了一次:「我想和你一起,過這一世。」
「太短,太敷衍。」
「星月為證,大地為憑,吾,王守心,願與汝,柳青青,今生今世,永不分
離,有違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我現在一聽見發誓就打冷戰,真的。」
「我人生的目的就是和青青一起慢慢變老。」
「我又不想變老。」
「我......」
我已經不記得那晚說過多少肉麻話了,反正每說一句,青青總有法子挑出毛
病來。只記得到了最後,青青擺了擺手,心滿意足地說:「今晚夠了,下次繼續。」
於是,從那晚開始,我不斷苦思冥想,希望想出一句足以騙倒她的謊言。
當時的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無法取信於她,對當時的我來說,那些都是
純粹的真心話。
那時候,如果一定要我在這個問題上對她說謊,我大概只能說,我從來沒有
愛過妳,真的。
但也許,她其實只是想多聽幾句肉麻話罷了,對她來說,那或者可以算是一
種浪漫。
但對我,卻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9.無雙
有這樣一種人,永遠只會渴望擁有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對自己已經擁
有的卻不曉得珍惜,眾所周知,這樣的人注定一無所有。
類似的話,相信大多數人都曾經聽過無數次,甚至因為聽得太多,反而不以
為然,直到某一日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就是那種人。
而往往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恨錯難返。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們認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最諷刺的是,他們有一日也會發現,或許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對這種人來說,幸福,要麼遙遙無期,要麼已經錯過。
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習慣不幸。
曾經,我也是這種人。
「心哥……心少……心爺!」一聲聲甜甜的呼喚將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眼
前朦朧的人影迅速聚焦,一對閃動的大眼似要噴出火來。顯然雙雙這個妖女因為
我對她的視若無睹而處於惱羞成怒的邊緣。
我快要在腦中成形的句子幾乎被她打斷,連忙取出小本記下,然後才沒好氣
地對她說:「你沒看見我在思考重要事情嗎?鬼叫什麼嘛!」
「我……我好意提醒你,見客戶的資料你沒帶啊!豬頭!哼!好心被雷劈!
早知道不理你,等一會看你怎麼死!」雙雙氣得咬牙切齒的樣子相當可愛。
「Oh----No,不好意思怪錯你……好,出發!……咦喂,你這個妖女,別以
為裝作若無其事就能矇混過去,竟然將我的珍藏……嗚,今日早餐你請!」
「我試用期就那麼點兒薪水你也好意思叫我請啊?」
「廢話少說,一頓早餐能吃窮你啊!」
「我那麼做還不是為你好,你才應該請我!」
「哎呀,簡直是強詞奪理……」
一輪廢話之後,最終還是我請,主要原因是,我實在沒勇氣當眾和一個嬌媚
少女討論A片的存廢問題。
我三兩下搞掂一碗牛腩粉,而對面那個生物還在儀態萬千地吹著一根面條。
我於是悠閒地翻閱著小本,忽然注意到眼前這個雌性生物也是個不錯的練習對象。
「我寫的小說你也看到了,我想請教一下,假如對一個女孩講一句這樣的對
白,一般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很假?」
「什麼對白?」她又開始吹另一根面條,我真是服了她。
「比如說,遇見你之前我不相信有一生一世的愛情,但遇見你之後,我不相
信自己還能愛別人。」
她終於停止吹面,神情曖昧地對我眨了眨眼:「一見鍾情?」
我有點莫名其妙:「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啦,通常男人對女人一見鍾情都是被外表吸引的,也就是說只
要有一個更美的女人出現,那個男人就會移情別戀。」
「那如果不是一見鍾情呢?」
「嗯,視情況而定,有自信的女孩自然會相信了,不過她恐怕不會放在心上
,至於沒自信的女孩就可能會認為,這個男人很有可疑。」
我差點暈倒:「即是說,因人而異?」
「正確!」她又繼續吹面。
「問你都是廢的。」我下結論。
「那你本來想問誰?」
「都說是寫小說了。」
「哦?哪一篇?《咖啡》?《D區》?《仙狩》?《紫色》?《不存在的遊
戲》……」
「你個偷窺狂還記得很清楚嘛!」
「當然,我都發到郵箱裡了……嗯,不像,該不會是你要給誰寫情書吧?」
我一抹冷汗:「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哦,轉移話題了,果然是情書嗎?寫給誰的?」她笑意盈盈地望著我,然
後不等我
回答就搶先說:「柳青青?」
我定住,深吸一口氣:「胡說八道。」
「不是她?真可惜,要是她的話,說不定會信呢。」雙雙悠然輕嘆。
這個世上真有一生不變的愛情?也許當時的我真的相信。
但現在的我卻無法再相信。
曾經有一個漢奸說過這樣一句話:情有遷異,緣有盡時,而相知則可如新。
我認為這大概已經算是最為樂觀的看法了。
但所謂的相知和相愛還是有一段距離。
我完全明白,相知對愛情來說可以是非常有效的穩定劑,但當一段愛情只能
靠穩定劑來維繫,這肯定是一段已經變味的愛情。
「吃完沒有?走啦!」我指著姍姍來遲的K1路巴士說,同時飛快地掏出零錢
:「老闆娘,收錢!」
我們的公司是規模不大的民營企業,各方面都是能省就省,所以出外訪客都
只能擠巴士。而偏偏今日等了半個鐘,人還多得要死。平時見客因為不是上下班
時間,都很少這麼多人的,看來是某處塞車了,真是倒霉。
雙雙變色道:「這麼多人?等下一班車吧。」
「鬼知道下一班什麼時候來啊,快上啦,這個客戶很難約的。」我催促道。
「嗚……」我拖她上車時,聽見她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慘叫。
當車門艱難地關上以後,我們便馬上被後面的沉重推力緊緊地壓在車門上。
「喂,你別亂碰啊!」雙雙低聲驚呼。當時她背靠車門,面向著我,而我則
一手夾住公文包,一手越過她的雙肩堪堪撐住車門。
雖然我已經用力頂住後面,但雙雙的額頭仍然緊貼著我的下巴,除此之外,
她的兩隻小手還十指纖纖地張開,死死地撐住我的前胸。
這幾乎是電影中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標準造型。
由於貼得太近,我聞到了雙雙身上某種淡淡的香氣,這香氣令我不期然地打
了個冷戰。在那極其曖昧的姿勢誘惑下,我忽然惡作劇般調笑:「好特別的香水。」
她一下子窘了起來,印象中還從未見過這妖女窘成這樣。她雙手明顯加力想
要推開我,但我背後的壓力如此沉重,她根本連一分一毫都推不開。我看見她的
側額漸漸沁出了兩三點汗珠,然後便聽到她既羞怯又不甘地低語:「人家哪有用
什麼香水。」
我深呼吸,一股比之前更為明顯的香氣湧入鼻中,似是一種初熟的桃李之香
,帶著些許濕鹹的蒸霧,絲絲縷縷地從雙雙的肩頸位置飄上來。
「原來女人的香汗可以比香水更加甘美。」我輕笑著說。
雙雙的臉更紅更低,與此同時我感到前胸的肌肉突然被重重擰了一下,痛得
我幾乎慘叫出聲。這一下痛擊無異於挑釁,我心火一盛,於是更為放肆地低頭湊
近她的頸窩,深深吸氣,然後非常無賴地在她耳邊輕輕呻吟了一聲。
雙雙在我懷裡劇震了一下,一口熱氣重重地呼在我的前胸。這時巴士開始剎
車,並非急剎,但由於車上人太多,慣性很大,我們都不禁搖了兩搖。如此一來
,我的口鼻就無可避免地在雙雙的頸窩處撞了一下,倒似是我故意在那裡吻了一
吻。
一瞬間,我幾乎迷失在那個溫甜香膩的地方。
車門忽然打開,原來是靠站了,不過離我們的目的地還很遠。
雙雙閃過一邊。有兩三人下車,但隨即又上來了三四個,車內的擠迫度甚至
更嚴重了。雙雙不好意思再面對著我,她背轉身。
這妖女也有失算的時候。
女性的身體前凸而後翹,剛才面對面她還可以用雙手護住前胸,但如今她背
轉身來,挺翹圓潤、溫熱綿軟的後臀便完全暴露在我的攻擊範圍以內了。
在那個環境之下,無論我願不願意,結果都只能是一樣。
我們的下身緊緊相貼。
在那一團肥美的軟肉包覆之下,我的肉棍被雙雙的體溫漸煨漸硬。而隨著巴
士的起動,那堅硬的柱體更開始貼肉磨壓,像一根碩大的棒槌凶暴地追打著一糰
粉膩的軟體動物,幾乎以為打散了,卻又迅速聚攏而來,將要堪堪擊中實處,卻
又倏忽間飄逝遠遁。
我體味著那奇妙的觸感,沉浸在一種刺激快美而又惶恐不安的矛盾之中。我
知道當場扇我一巴這種事,這個妖女是絕對做得出的。
/ Interlude
(雙雙:)
死淫賊,死淫棍,居…居然敢當眾對本小姐做出這種猥瑣事,太…太可惡了!!!
啊…碰到了……那裡……不…那裡……不可以……
死淫賊,我……我絕對要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後悔!
我絕對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討厭,又碰到了……
嗯,好奇怪的感覺……
哎?濕……濕了……真討厭!!!
Interlude out/
感覺到雙雙的股肉開始不自然地蠕動,有種欲拒還迎的扭捏。而最令我驚訝
的是,那層薄薄的西褲下似乎透出了某種濕意。沒多久,雙雙身上蒸騰的香氣便
多了一絲撩人心癮的騷味。
這難道就是那種所謂「媚汁天生」的女人,稍一撩撥就汁液淋漓?
我忍不住將一直撐門的手放下,隨即,背後的壓力便將我推得死死地壓在雙
雙身上。與此同時,我的肉柱深深陷入了雙雙的股溝之中,那裡的熱度、濕度、
緊貼度以及那種察覺自己明顯過份的刺激感,令我不期然地再次打了個冷戰。
我開始隨著巴士的晃動節奏搖動下身,時輕時重地在雙雙的兩瓣豐潤股肉中
間摩擦,那本來就薄而滑的布片似乎越來越膩滑了。
我爽得頭暈眼熱,好幾次忍不住在雙雙的耳邊低聲呻吟。
然後——
「你愛我嗎?」
雙雙忽然以一種酸冷到嚇人的聲調問我,這聲音委實太小,要不是我當時已
經全身緊壓著她,並且整個臉都貼著她的頸窩的話,我根本不可能聽見。
但我畢竟聽見了。
這一聲低不可聞、幾近乎呻吟、早已在無數愛情故事中被寫爛了的、老土到
可悲的陳年金句,卻令我瞬間想起了青青,想起了青青那淒淒的嗚咽聲。
明明人家又不是因為我而哭,我卻可笑地以為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會惹哭她。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我卻白痴地以為自己有資格令她傷心。
明明想要陶醉在雙雙緊窄潮濕溫軟的股溝之中,卻神經短路地忽然癱軟下來。
這一路上我依然不得不緊貼著雙雙,但卻再連一絲所謂的慾望都沒有。
腦海中不斷迴響著自己曾經說出的那一句句真實的謊言。
「我會愛妳一生一世……因為妳是我的女神。」
「……除了妳,我不相信自己還能愛別人。」
「我要與妳一起慢慢變老……」
「……有違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10.M
/ Interlude
(雙雙:)
我為什麼要問那句話?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從計劃執行的角度,無論任何時候問那句話都是愚蠢的。那只會令他想起那
個女人,而不是我。
按照計劃,那句話只能由他來問我。
按照計劃,當他向我問出那句話之後,我就會將他一手推下懸崖。
然後,我就可以冷眼旁觀,享受將這賤人摔至粉身碎骨所帶來的樂趣。
本應是這樣。
但事實上,是我先問了。
真失敗。這究竟是因為在那個情況下,我知道唯有這樣做才能令他停下來,
還是因為我不甘心一個男人在和我發生親密接觸的時候,心裡面卻竟然沒有我?
更可恨的是,當他因為另一個女人而疲軟下去時,我心裡居然湧起了一股酸
銳的刺痛。
我寧願相信,這只是一種單純的恥辱感,只是因為無法接受一個男人竟然寧
願沉浸在對另一個女人的虛幻哀傷之中,也不願意侵犯我。
這只是一個自尊受損的少女正常的生理反應,別無其他。
怎樣也好,事實是這個人渣又一次帶給我屈辱。為了洗脫這斑斑?點,我沒
有選擇。
先撩者賤,要怪就怪你自己,賤人。
Interlude out/
我心神恍惚地被雙雙拉下巴士,又傻傻地被她拉到一間女裝店,最後,她讓
我在櫃檯前面坐下。我呆呆地看著那個女人來來回回地試衫,不期然地覺得這幅
圖景帶有一種奇妙的溫馨。
我漸漸回過神來,想起還要拜訪客戶,連忙一看手錶,剛剛十一點,馬上趕
過去還有機會。我站起來四處張望,正好發現雙雙從試衣間款款步出。她穿著一
身暗藍色套裙,看上去非常有OL氣質。
我說:「很順眼,就這套吧,快走,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她甜甜一笑:「你不給錢我怎麼走?人家要追我們九條街的。」
我一時反應不來:「為什麼要我給錢?」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她垂著頭,做出一副不勝嬌羞的樣子,
順勢轉身向旁邊站立的小姐問:「這件多少錢?」
「這件正在做特價。」那小姐露出個鬼豔的笑容,然後報了一個相當於我半
個月薪水的價錢。
「我身上沒那麼多CASH。」我抹了把汗,心存僥倖地說。
「可以刷卡嘛,豬頭。」雙雙一臉奸計得逞的媚笑,看得我幾乎想奪路狂奔
,但這妖女早已經死扯住我,扯得我頭皮發麻,偏偏這時候那小姐又過來加一句
:「先生,刷卡請到這邊。」
我心中咒罵:NND,叫雞都沒這麼貴。一面不情願地掏出錢包,一面寡廉鮮
恥地問:「難道你的褲子被我捅破了?」
「那倒沒有,不過,濕成那樣你叫我怎麼穿出去見客?」想不到雙雙回答得
如此直接,連那小姐都不禁掩嘴偷笑。
我窘得無地自容,只好以極快的速度輸入密碼,衝出店外。
「別不滿了,裡面那件的錢還沒和你算呢!」雙雙嘟著嘴說。
「咦,對了,換外面不換裡面有什麼用啊?」
「豬頭,你怎麼知道我沒換!?」雙雙紅著臉說。
「我又沒看見。」
「要你看見,你就想!」雙雙狠狠地捶了我一下。
從客戶處出來,近十二點,於是和雙雙去了間西餐館。不是我腐敗,是這個
妖女威脅我的。
「你爽了那麼久,不補償我一點怎麼行?」她厚著臉皮直嚷嚷。
「據說有人爽得尿褲呢,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啊?」
她咬牙切齒地說:「警告你,敢說出去,我切了你!」
「你不說我就不說,說出去我也沒好處。而且當時我也很被動。」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真是個賤人!」她一叉向我刺來,我連忙用刀撥開。
「好好,算我不對,我真的不會說出去,來勾勾手指。」
兩隻大小懸殊的尾指相勾,而雙雙那纖巧的尾指看上去比小孩子的大不了多
少,我又忍不住犯賤取笑她:「好小的雞爪。」
雙雙眼神凌厲地盯著我,忽然出擊,右手叉子一下虛晃,左手重重一記直拳
,正正打中我的鼻尖,立時間鮮血直流。
「禍從口出,死有如辜!」雙雙兇狠地下斷語。這令我意識到,這一記直拳
和這一句斷言,顯然是她早就想施在我身上的絕殺。
我咧牙咧嘴地抹著血,卻奇妙地感到一絲難以言表的幸福。
玩完,看來自己是個M。
怪不得總是不幸纏身,怪不得人家說悲哀都是自找的。
怪不得我後來竟然會愛上這個妖精。
這都是命,命中注定我要死在她手上。這一點在多年後看來,實在是非常之
明顯。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幾乎觸手可及的救贖,卻被我錯過了。
第二個救贖出現在多年後的那個清晨,當青青在我懷裡垂著淚問我為什麼要
對她說那一番殘忍的話時,我知道,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將她奪回我身邊。
只要我說出曾經說過的那無數謊言中的一個。
只要我說得出。
只可惜,我說不出,連一個都說不出。
作者:
18v18v
時間:
2011-11-8 16:42
11. 采青
/ Interlude
(青青:)
五年前他在我心上刺刻的傷口一直沒有結疤。
五年了,那個傷口還是不時地沁血。尤其在夜闌人靜、驚夢碎醒的時候,甚
至連那滴血的聲音都能聽見。
只覺得心裡極酸極冷,酸冷得想要將那東西一刀挖出。
但等到我終於有勇氣把它挖出來、並將它捧到那個人的面前時,我卻看見了
他臉上閃過的那一絲迷茫。
忽然間,我感到一陣可怕的空虛。
伴隨著空虛而來的是瞬間的眩暈。
一股血崩般的恐怖衝動洶湧而至。
Interlude out/
我感到懷裡的青青在發抖,連體溫也漸漸變冷,她的眼神很空很暗,臉色極
度蒼白,整個人竟似中了邪一樣。
「青青,青青,你別嚇我,青青……」
「告訴我,你還愛我嗎?」青青低喘著說。
「……我曾經說過,我會愛你…一生一世……」我艱難地呢喃。
「現在呢?你還愛我嗎?」
「……嗯,要怎麼說你才相信……」
「你騙我,連你都騙我……」青青垂淚飲泣。
說謊向來不是我的強項,從前如此,現在亦然。
每個人心裡面都築有堤壩,以便將所有不肯示人的情緒都傾倒其中。但當堤
壩有了裂痕,而又得不到修補,那麼,它總有一日會崩潰。
我很善於築壩,也很精於修補,因此我的堤壩從未崩潰過。
但我仍然清楚知道,當一個人的堤壩崩潰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
等它完全洩洪,排盡最後一滴眼淚,或者鮮血。
多年前我曾經見過青青這樣哭過。當時的我無能為力,但是很心痛。事到如
今,我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卻什麼也沒做。心早已死,自然不痛亦不酸
,所感到的唯有怪異。
就好像看著曾經的自己。
其實我和青青,根本就是同一種人。
「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既然是這樣,我不會讓你得到。」
某妖精曾經這樣對我說過。據說是出自一部經典到人神共憤的電影,名字叫
做——《東邪西毒》。
/ Interlude
(青青:)
原來這就是心碎的感覺。
看著滿地血淋淋的碎片,一股幻滅感由然而生。
那個男人,果然很殘忍,在我痛哭失聲的時候,他竟然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那眼神,彷彿看一出奇妙的大戲。
隨著眼淚漸漸乾澀,我開始明白,某種東西已經永遠地離我而去,這將是我
第一次、最後一次、唯一一次的……紅杏出牆。
我撫摸著曾經心愛的人兒,輕佻地想,便宜你吧,就當是留個紀念。
Interlude out/
青青的手在我的身上慢慢游動,那軌跡的殘影令我想起自己身體上飄逝的歲
月。
那毫無意義的日日夜夜。
我既無從後悔,也不覺得遺憾。曾幾何時,那個憂慮著想要快快長大的男孩
已經老了。他追求過幸福,幸福卻與他擦身而過,一次又一次,他依然什麼也沒
有得到,他依然什麼也沒有抓住,但他卻已經老了。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回那早已遺失的心。
月轉星移,旭日東昇,然後新的一日來臨,時光不斷飛逝,他不知道自己還
可以找多
久。
青青變得極盡溫柔,每一個動作都情意綿綿,每一個眼神都含羞答答。她伸
長濕濕的舌尖,舔著我胸口上她自己灑下的微干的淚水,那麻人的觸感如痴似怨
,如霧似電。
她的舌尖一路向下,慢慢越過我的小腹,開始滑向我的肉根。我被這孤軍突
進的攻勢所衝擊,措手不及,一連打了幾個顫慄,連那早已疲軟不堪的神龜也被
激得頭顱高昂。
軟滑的丁香順著冠溝周遊一圈,然後輕刮了幾下龜頂馬眼,濕熱的腔體隨之
而慢慢套上。
青青的口技進步神速,這幾下竟令我舒坦得閉目嘆息。
兩粒嬌挺的柔媚乳尖輕輕掃過大腿,傳來一陣輕快的愉悅。
青青吐出龜首,對我甜甜一笑,極慢極慢地含住我某一側春蛋,極輕極輕地
吸吮。快感緩緩而至,唯其遲緩,力度巨大。
我的肉龜在這種歡躍的狂喜中不住跳動。青青以全濕的舌面拖過棒身,才讓
它稍稍安靜。
然後,青青整個人趴倒在我身上,一面以濕舌舔滑,一面以赤裸的身體、軟
滑的雙乳撫摩著我。同時,一隻小手扶住我的硬棍插入那個早已濕滑的秘境。
青青深呼一口氣,溫熱的氣息令我一陣暢美。她用雙手挽緊我的脖子,一面
聳動著下身,一面與我濕吻。原本我相當抗拒和剛剛吐出我下體的口舌濕吻,但
在青青如此動情的動作帶動下,我狂熱地吸吮著她吐出的丁香小舌,同時她呼出
的熱氣也令我明白她處於一種如何迷亂的境地。
我伸出兩隻大手,緊緊包覆著青青的兩團雪股,開始接管掌控聳合的節奏。
青青忽然脫離我們一直糾纏的舌戰,無限嫵媚地笑著說:「相公,奴家今日
把所有的都給你,你呀,別想忘掉我。」
我無言以對,只看著她緩緩抬起臀部,聽到「啵」一聲悶響,濕淋淋的肉棍
從她溫熱的窄道脫出,她伸出小手扶住,向另一個洞口迫近。
她不斷嘗試,仍然無法令菊門張開到可以容納我的程度。
我抱緊青青,淚水漣漣而下:「為什麼?不需要這樣的。」
青青雙眼潮紅,喃喃道:「不是說越痛楚的記憶越記得清晰嗎?我不要你忘
記我。」
「是哪個烏龜王八蛋說的?我幹他娘親!」我失聲痛哭。
「這是我唯一可以送你的禮物,你要、還是不要?」青青哀哀地說,語氣中
帶著一股凜然赴死的慘烈。
「當然要,不要的是王八烏龜!」我揮淚大叫。
青青淒豔地笑笑:「那好,你來吧。」
她推開我的懷抱,趴伏床上,雪白的圓臀高高翹起,晨光透窗而入,灑在她
豐潤的股肉上。在股溝中間,一朵嬌怯的女菊早已露濕閃亮,下方,兩瓣微隆的
淫肉不時開合,中間的桃源洞偶而擠出幾滴膩滑的花露。
我向這聖景低伏下去,整張臉陷入青青的柔軟股肉之中。鼻尖點著菊蕾,舌
尖舔著兩片小唇皮。一股淫靡的女息衝擊著我的嗅覺和味覺,比之前的更加濃烈。
青青動情地輕震著,全身嫩肉彷彿都在歡呼,蛤口沁出的清露越來越盛,甚
至沿著我的下巴流到她的大腿內側,又一路滑到膝窩。
我伸出沾滿青青花露的舌尖,向那朵微微收縮的菊蕾襲去,甫一接觸已令青
青渾身劇震。我又將食指插入青青汁水淋漓的花徑,輕拔深挖。
青青前後二洞同時遭到侵犯,不禁低聲地呻吟嬌喘起來。
我將濕淋淋的食指拔出,感到花徑內壁一陣不捨的抽搐,於是馬上插入另一
隻食指撫慰那無助的呻吟。然後,將剛抽出的那隻手指慢慢捅入菊門。開始時極
難極緊,但隨著一下下的試探,菊門內外四周都被抹上滑液,而腸道也漸漸習慣
這入侵的異物。我的食指一節一節地越捅越深。
青青的雙洞同時被我指奸,雪股亂震,哀吟綿綿不絕,沉沉的喘息聲不時響
起。我感到那肉棍已經被這一陣擂鼓助威聲催谷得堅硬如鋼,足以開山劈石。於
是,我同時抽出二指,先將棍體插入青青前洞,左右縱橫衝殺一番,然後挾帶出
一片春雨,顛昂昂地捅向後洞密道。
由於之前被我的食指開墾過,菊門尚且露著一個小小圓孔,不斷張合,看去
彷彿噢噢待哺的小嘴。在嬌媚的菊花面前,龜頭顯得那樣碩大,簡直恐怖。
我深吸一口氣,將一尊金剛玉羅漢沉沉壓入青青那可憐的小谷肛。
即使在多重潤滑之下,龜冠每入一寸依然要付出極大的體力,並忍受深度的
壓迫。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羅漢金身也要斷為兩折。
青青痛得大口大口吸氣,淒婉的呻吟聲每每於緊痛處突然中斷,我甚至能夠
聽見那銀牙咬碎的尖銳聲。
好不容易將整個龜頭捅入,我和青青都不禁劇烈喘息。
我愛撫著青青高聳的雪白股肉,輕聲詢問:「還要繼續嗎?」
「嗯,再慢一點,再輕一點。」青青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將龜頭拔出,看著菊門緩緩合上小許,又張開小許,黑黑的洞口深不可測
。一絲恐慌似乎正從洞內洩出,我馬上再次捅入,將洞口塞住。這一次又比之前
更加深入。
等到青青的腸道將我的棒身完全吞食,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近乎虛脫。
連場惡戰,對於身體不算粗壯的我來說,根本就是玩命。我很清楚這一點。
但我根本停不下來。不將自己抽乾搾盡,這一切根本停不下來。
這是兩個肉體的較量,也是兩個靈魂的互相慰藉。
我們注定沒有未來,因此,只好把握現在。
將棍體完全插入之後,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做任何動作,只能力盡筋疲地趴倒
在青青的背上。
但青青受到侵犯的秘道並沒有放過我,來自四面八方的迫力令我感覺像被圍
毆。一下緊接一下,不斷抽緊,不斷蠕動,不窄幹我最後一滴絕不甘休。
我絕望地尋找青青的熱唇,深恐下一個瞬間自己的意識就會飄飛無蹤。雖然
從身後索吻姿勢彆扭,但卻有一種奇異的佔有感。
我一面狠狠吸吮青青的滑舌,一面奮起餘力,將雙手擠入青青身下。左手緊
抓右邊滑乳,右手探向青青腿心,緊緊包覆住隆起的肉丘,中指撫過濕膩的蛤口
,深深挖入泥濘的花徑。
一陣激烈的顫慄之後,我全身所有肌肉同時緊縮,陽精隨即傾情噴灑。
仍然喘息著的二人,終於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空虛恍惚。
我知道,這種空虛恍惚意味著我和青青的訣別。
12. 當時的月亮
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往事如雪片般飛舞。在那一片片於半空閃爍的花火
裡,隱約認出曾經的自己,那曾經深愛著青青、恨不能將心挖出奉上的自己。
那年的五月二十八日,星期六,是青青二十三歲的生日。
並不特別意外,那晚,青青的男友不能陪她。那個男人的工作很特別,雖然
薪水很高,但空餘時間很少,尤其在一般人放假的時候,他通常都在工作。他和
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聽青青說他當年追她的時候曾經使盡渾身解數,但當他覺得青青不可能脫離
他的掌握之後,他漸漸不再把她放在第一位。
這很正常,當一個男人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擁有某個女人,其態度自然會變得
平淡,就好像丈夫對老婆一樣,這其實表示他已經將那個女人視為家人了。
而對家人當然不需要再偽裝。
但女人卻不會這麼看,她會不斷地追問,為什麼他對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
答案其實很簡單,只是她不願相信。
她對他來說,早已不再新鮮。
但對另一個男人來說,她卻又極度新鮮。
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日子,我懷疑她是否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接受我的邀請。
這本身就是一種極端的曖昧,這種曖昧實在令我感到巨大的鼓舞。
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在那晚成功撞開牆腳。
不過,那完全是一種幻覺。
某些人喜歡挖牆腳,我卻喜歡撞牆腳。
雖然每一次都撞得頭破血流,但是我覺得很開心。
坦白說,這句話前半段是事實,後半段則十足矯情。沒有人能在頭破血流的
時候還感覺開心,就算有,也只能是扮開心。
我很清楚這種裝B的痛苦,因為我裝過很多次。
牆腳雖然不是誰都能挖,但確實有很多人挖成功過。而撞牆腳呢,大概還沒
什麼人成功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決定要做那極少數能撞倒牆腳的人。
如果有人問我,挖牆腳和撞牆腳有什麼分別,我恐怕答不出。但是如果一定
要我回答,我只能說,挖牆腳是一項有組織有計劃、有陰謀有詭計的龐大工程;
而撞牆腳則不過是一單無組織無計劃、無謀略無心計、類似一時間氣血上湧衝動
殺人的不入流的小CASE。
所以,倘若有人曾經以為撞牆腳有什麼偉大感人之處的話,很不幸,他被誤
導了。
顯然,要以血肉之軀撞倒牆腳,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每
個人都會經歷這樣一個階段,那就是,明知其不可為而偏為之。
當時的我,就正好經歷著這樣的階段。
我明知道自己很傻,我明知道那不過是幻覺,我明知道對方不會因為我血流
滿面的造型而稍一側目,可是,我依然為了那種讓我心跳的迷幻感而在牆腳上狠
狠撞擊。
那晚去了一間以新鮮水果為賣點的餐廳,我還準備了一條鑽形紫晶手鏈作為
禮物,因為我聽說紫水晶利於睡眠,而青青那一陣睡眠不好。
我看著青青戴上紫晶鏈,大小正合適,這是因為我事先偷量過她的腕徑的緣
故。我看得出她喜歡這件禮物,因為她收的時候一點扭捏作態都沒有。
這令我又增添了幾分虛幻的信心。
在這醞釀表白的過程中,我漸漸感到心跳加速。這未能瞞過對面的青青,她
也開始有點不自然起來。
我知道這並非最好的時機,人在緊張的時候,極少能做出正常反應,卻多半
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決定。
但那一刻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根本沒有選擇。
雖然之前練習所謂謊言的時候,早已對青青說過無數肉麻話,但這次明顯同
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這次的氣氛非常凝重。
其實青青根本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那股沉重的壓力明顯地同時壓在我們心
頭。對青青來說,那可能還意味著一種莫名的可怖。
那一刻,已經全然是等待。
我看見她臉泛蒼白,眼神迷離,似乎正處於一種生死抉擇的邊緣。而那定定
地望住我的眼光中,則閃動著一種令人心痛的不安惶恐。
我深呼吸,極力平靜地說:「青青,我對你的感覺你應該很清楚。事實是,
我的確很愛你。現在,我將我的心挖出來,擺在你面前,只等你選擇,是接收、
還是在上面插一刀,隨便你。反正這上面早已經刀痕纍纍,我不在乎今晚是否會
多一道傷疤。」
青青渾身顫慄,眼神複雜地注視著我,那表情內有三分心亂,七分驚恐,似
乎是被我血淋淋的示愛所驚嚇。良久,她才聲音發震地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
殘忍?」
我看著已經瀕臨崩潰的青青,忽然覺得自己很嘔心。我的愛竟然會令青青如
此恐慌、如此痛苦,這真是諷刺。
那一刻,我有預感,她會拒絕我。
沒有人能夠接受自己恐懼的東西。
雖然我很清楚,如果她對我毫無感情的話,她絕不至於因為這個抉擇而如斯
痛苦。
但最終,她依然選擇拒絕我,依然選擇插我一刀這個殘酷事實,仍然令我的
心瞬間崩裂,然後沉默,繼而滴血。
我迅速回覆平靜,十分冷酷地說:「我早已知道你的選擇,我只是想聽你親
口說一次,讓自己死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我只會問你這一次,也是最
後一次……我絕對不會給機會任何人拒絕我第二次。」
青青雙眼潮濕地說:「可以讓我考慮下嗎?你知道,我不可以沒有他,我們
在一起那麼久……」
我恨得想殺人,她和他的故事我早已聽厭,現在再聽一次只會讓我立刻暴走
,我打斷她:「愛就一個字,不愛就兩個字,需要考慮的愛根本毫無意義。」
青青定住,然後艱難地說:「很抱歉……」
「行了,不用說了。」我漠然地總結,同時感到雙眼異常幹澀,甚至有一種
快要撕裂的刺痛。
戀愛永遠混合著痛苦和快樂,但有一種愛卻只會帶來痛苦,因此,許多人甚
至認為,這根本不算是戀愛。
這種反常的戀情就叫做單戀。
由小到大,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數來數去,我也只有過單戀的痛苦,而從
未有過相戀的快樂。
坦白說,我很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
自己會在某個時刻喜歡上某個人,並不是我可以決定的,而對方是否喜歡我
,就更加輪不到我來控制。
如果一定要從我這方面找原因,那麼我的問題,也許就是太自戀。
每一次我都以為,我選擇的人也會選擇我,但每一次我都搞錯。事到如今,
我已經不再相信有「相戀」這種童話故事了,可是,我卻無法停止「單戀」這種
愚蠢行為。
所以,我只好繼續承受這種時而強烈、時而柔弱、時而洶湧、時而平靜的痛
苦。
曾經看過一個貼子,說的是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孩的話,就應該永不放棄
,死纏爛打,不管被拒絕多少次,還要再來再來,這樣總有一天那個女孩會被感
動,成就一段美滿姻緣云云。
這顯然是在女人的角度,而且只是在某些女人的角度,才能得出的結論。
在我看來,如果一個男人追一個女孩追得太久,即使有一日真的等到女孩子
回心轉意,但那時候,恐怕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心力交瘁,然後忽然間不愛她了。
因為他會懷疑這個女孩究竟是不是真的愛他,還是到了最後沒有選擇才隨便挑一
個,又或者是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理由,而不是愛他這個人本身。
所以我始終認為,會被男人以這種死纏方式追到的女孩,一個字,賤。
如果有男人不幸愛上這種女人,那麼恭喜,你只要死纏就好了,不過如果你
真的這樣做,我只能鄙視你。
假如這個世界上所有女孩都這麼賤,我寧願獨身。幸好不是。
的確,我是很怕被別人拒絕,所以,我往往會先拒絕別人。偶然會有一兩個
人我無法拒絕,但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拒絕我第二次。
某些女人也許會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但這就是男人的尊嚴。
男人的尊嚴並非不可以放下,不過要視乎情況。而更重要的是,假如一個女
人連自己男人的尊嚴都可以不顧,你憑什麼認為她值得你放棄尊嚴?
我承認我的愛缺乏誠意。
我無法再像年輕時一樣,近乎無厘頭地對一個根本不在乎我的人作出那麼可
笑的一生一世的承諾。因為我已經知道,很多事情是會變的。我曾經以為,有些
事一旦講出來就是一生一世,但原來只是講的時候才有一生一世,做的時候就會
變得支離破碎。
所以當我打算挖出自己的心交予別人的時候,我只可以提供唯一一次選擇機
會:要麼無條件地接收我的心,要麼在上面插一刀,然後讓我回收。
對某些人來說,這無疑是一次鮮血淋漓的殘忍選擇。
之所以會殘忍,不是因為她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是因為她們什麼都想
要。另一個原因可能在於,她們太自以為是,總以為只要說出那句話,別人就會
死去。
我承認我是犯賤。
我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要逼人家插我一刀,除了希望藉此而迅速抽身
之外,還希望對方不要忘記,曾經有過我這樣一個賤人,在某年某月某日,手捧
著血淋淋的心,並不求她接納,只要求她爽快地插上一刀。
也許對這種事,我已經上癮了。
就在那晚,在我送她回家的途中,在的士上,我對她描述那種被心愛的人拒
絕的感覺:
「……彷彿一刀插在心上,再用力一擰,『喳』一聲心碎掉,鮮血飛賤……」
那晚的月色出奇地好,好得令人想哭。
雖然想哭,但哭不哭得出又是另一回事。
每一次被拒絕,我都哭不出。我的確會想很多方法來發洩,但從來沒試過哭
。不是想不想哭的問題,是根本哭不出。
看著別人的悲傷我可能會落淚,但看著自己,我做不到,因為,我知道自己
的不幸是必然的,是無話可說的。
這是我身為一個賤人的自知之明。
所以,我可以對自己很殘忍,自然,對別人也很少例外。其實我完全明白,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懦弱。
我太渴望得到,但更害怕失去,而最可笑的是,其實我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
失去。
由始至終,我都一無所有。
這無關乎悲哀,只是愚蠢,極端的愚蠢。是的,正如羅素所言,這世間唯一
的不幸,便是自己的無能。
我曾經以為這是武斷,但事實的確如此。
我從來不是百折不回的精鋼,只是一棵一觸即收的含羞草。每一次在別人拒
絕之前,其實我就已經放棄了。
非常可恥,也極度嘔心。
面對這樣的自己,所能感到的只有厭惡,而厭惡是不會令人流淚的,只會令
人想要多插幾刀。
因為那晚的重傷,我龜縮在自己構築的堡壘裡面,療養了很久。
那段期間的事我基本都不記得了,只有一件被留存下來。
那是發生在某個奇異下午的曖昧事件。
13. 三人行,必有白痴
那年六月初的一天下午,我無意間在電梯口撞見青青和雙雙。一問之下,原
來她們正打算偷溜出去,到附近的便利店買酸奶。正好那天我喉嚨痛,於是就拜
託她們幫我買潤喉糖。
但她們不肯,還說要去就一起去云云。
我一時無事,便跟著她們入了電梯。
電梯裡面只有我們三人,空氣中忽然飄浮起一種詭異的氣氛。
一陣難堪的沉默隨之而來。
那段日子,雙雙正在倒追我的傳聞在公司內暗流湧動。
青青肯定也聽說過,而沒多久之前她又拒絕了我。
我則因為仍在養傷,對一切都恍恍惚惚,可能因此而令雙雙感到某種挫折。
在那個密閉的空間內,短暫的沉默已經令人幾乎窒息。
我站在前面,看著不斷跳動的數字,感受著背後的兩雙迫人視線,如同芒刺
在背。
等到漫長的下降終於結束,我不禁暗暗喘了口氣。
身後的雙雙卻突然發難:「心哥,你最近那篇求愛小說寫成怎樣了?」
聽見她在青青面前親暱地叫我「心哥」,簡直有一種毛管直豎的恐怖,這妖
女明顯是故意的。我沒好氣地說:「太監了,永不出宮那種!」
「哎?最近見你一天到晚心事重重,還以為你正在趕稿呢!」雙雙裝出一臉
驚訝。
「你有寫小說嗎?怎麼沒聽你提過。」青青在旁邊不輕不重地插了一句,那
種眼神,那種語調,冷淡得幾乎讓人發抖。
我看了她一眼,同樣淡然地回答:「你又沒興趣聽,我為什麼要說?」
「青姐,別小器,是我偷看到的,呵呵呵……」雙雙那歡樂的笑聲聽來非常
刺耳。
我忍無可忍地向她咆哮:「你這偷窺狂!還好意思說!」
雙雙被我一喝,顯然有點措手不及,臉色也有點發紅,但她隨即反唇相譏:
「死淫賊!不讓人看你寫來幹嘛?你就是這種態度對你天字第一號讀者啊?你個
臭淫蟲!死太監!」
「我頂你個肺!我喜歡做太監不行啊?關你鬼事!」我惱羞成怒地說。
「你這死爛人,虎頭蛇尾,半途而廢,你根本不是男人,你是天下間最賤最
無能的死太監。」
我以想殺人的目光死盯著這妖女,正打算反擊,卻忽然聽見青青再度插口:
「原來你根本就是這種人。」
青青冰冷的視線直射向我,竟讓我不期然打了個冷戰。
如此一來那個妖女又有機會幸災樂禍:「不然你以為他是哪種人?」
「我是什麼人輪不到你這妖女來說!」我開始有點氣急敗壞。
「怎麼輪不到我說?我可是最有發言權了,尤其在你是個死淫賊這方面。」
雙雙咬著牙狠狠地說。
「喂喂喂,某人的信用是不是破了產?」我火大了,舉著尾指質問。
「哼!」雙雙故意扭過頭不理我。
青青看看我,又看看雙雙,終於忍不住語帶酸氣地說:「你們兩個之間的秘
密真多,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你聽不懂很正常,因為此人語無倫次。」我乘機抽水。
「我不介意說得更加條理分明的哦,不過是有人不想我說罷了!」雙雙瞪著
我搶白,我兇狠地瞪還她。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自便。」青青賭氣地說,隨即一馬當先步入便利
店。
我在店外扯住雙雙:「你今天作死啊?!」
「沒有啊?哪有?我平時都是這樣的啦,你有什麼不滿?」雙雙摔開我的手
挑釁地說。
「平時私下怎麼說我不理你,當著青青的面亂說就不可以!」我爆燥地狠聲
喝了她一句。
雙雙死死地盯住我,迷死人的眼中水光漸現,那閃動的水光竟然令我有點心
痛,正當我意識到自己的過分,想要出言補救的時候,她忽然暴走:「我為什麼
要理會她?!我為什麼要遷就她?!」
她快速轉身,飛一般跑開。在她轉身的一剎那,我似乎看見一抹水花在空中
閃過。
/ Interlude
(雙雙:)
王守心這個大賤人!大垃圾!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只有她柳青青是人,本小姐難道不是人?!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再好涵養也忍不住要爆發的嘛!
真是豈有此理!
嗚……
都怪自己,為什麼要在那個女人面前撩拔他?
實在失算。
這小子最近心神恍惚,明明是他最空虛的時候,只要找個二人獨處的機會乘
虛而入,他一定會死在我手上,根本不需要做這種多餘事。
但是,看見他那個死狗樣,又禁不住火冒三丈——這個廢柴!
我向那個女人示威還不是因為他?!居然還敢凶我?!
可惡!可惡!
王守心你這個死賤人,你給我記住!
今日的每一絲屈辱我都要你百倍奉還!!!
Interlude out/
我獨自立於店門外,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剎那間感到一絲悵然若失。我下意
識地步入便利店,向青青的方向走去,但卻忍不住一次次回頭。
那個處於暴走狀態的妖精,竟然會令我如此心緒不寧。
當我走近青青身邊時,她神情曖昧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不煙不火地問:「雙
雙呢?她要我介紹一種酸奶給她,怎麼不見了人?」
「哪一種?我幫她買好了。」我低頭看向琳瑯滿目的冰櫃,不去望她。
青青從我眼前拿起兩瓶綠色包裝的酸奶,將其中一瓶塞入我手中,然後轉身
步向收銀台。
我趨前說:「拿來我一起付吧。」
青青極度冰冷地頂了一句:「不用。」然後在櫃檯放下零錢就獨自走人。
我望著又一個遠去的背影,深深感到一股莫名的無力感。
我呆立於原地,直到雙雙忽然面無表情地殺了回來,以迅雷之勢從我手中奪
過那瓶酸奶、用力擰開封蓋,直著脖子往口裡倒。
我傻傻地看著她咕嚕嚕喝完。
雙雙豪邁地放下空瓶,對我瞪了一眼:「給錢啦,豬頭!」然後又飛快地轉
身跑走了。
我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有一種奇妙的安心。
於是放下零錢,追了出去,便看見雙雙和青青邊走邊說笑,還不時回頭,似
乎取笑的對象是我。
我快步跟上,聽見雙雙對青青說:「這個白痴都不知道是來幹嘛的。」
青青笑答:「來幫你埋單囉。」然後二人一起掩嘴偷笑。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潤喉糖,於是又折返便利店。
看著店員怪異的目光,我心想,果然是「三人行,必有白痴」。
但如果真可以三人行……無聊,真要這麼想就實在太白痴了。
14.六二二
那年六月下旬的某一日,雙雙忽然跑來問我:「心少,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
麼日子?
」
我望她一眼,答非所問:「聽說你過兩日又要回學校了?這次去多久?」
她眨眨眼說:「一個星期,領畢業證啦,辦手續啦,畢業聚會啦什麼的。」
「恭喜你,終於畢業了。」我舉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有什麼值得恭喜?離開學校,進入萬惡的現實社會,一點都興奮不來。」
雙雙嘟著嘴說。
「哦?難道某人喜歡繼續交錢上那悶死人的大學?」
「那也不至於,只是臨近畢業,有少許傷感。」
「這未免太不像你了。不如,我今晚請你去K.Cofe,當是餞行,賞臉嗎?」
「我又不是去了不回來,再說了,你有那麼好?這未免也太不像你了!」雙
雙閃動著媚眼說。
我一臉嚴肅地指出:「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
「你說呢?」雙雙露出個妖豔的笑容,那瞬間的光輝令我不禁心動。
我在K.Cofe的二樓找了張靠窗的台坐下,將小禮盒輕放在檯面上,一邊撫摸
著那包裝紙的紋路,一邊望著樓下來往的行人車輛,一邊等雙雙。
那小妖精堅持要回去一趟,讓我先來。
其實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六月二十二號,是陸雙雙的生日。這並非什麼秘密,她進公司第一日就有人
將這個消息當成八卦新聞到處傳播。
「六月二十二號生日,又剛好姓陸,所以才叫陸雙雙。」
就是這樣,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並不需要專門去打聽,而且今日我也見到有
人鬼鬼祟祟地送禮物給她。
不過坦白說,我本來並未準備有任何表示,但當雙雙特意走來問我時,我卻
忽然有點過意不去。
辜莫論她有何陰謀,一直以來,我對她的確有點過份。從心上的刀傷稍稍恢
復過來之後,自己以往對她所作的一切,漸漸令我感到有點內疚。
我多少希望能夠對她作出一點補償,比如,讓她的陽謀成功。
這對我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因為我根本一無所有。
天色漸晚,街燈一盞盞亮起,一名衣著亮麗的少女忽然出現。
她自信而輕盈地走來,微微揚起的裙角下,一雙光潔的小腿帶著某種懾人心
神的節律來回擺動。
這只妖精,顯然是回去悉心打扮過才來的。
幾分鐘之後,雙雙婷婷立於我面前,示威一般對著我華麗轉身,深藍色的及
膝裙輕舞飛揚,甚至連大腿的一部分也若隱若現。
我注視著她儀態萬千地坐下,甜甜地笑望著我。
媚眼如電,笑如嬌花。
我無可抗拒地又再心動了一下,事實上,我也不想抗拒。
美人如美酒,最易醉人。
我忽然有點猶豫,如果今晚我讓她陽謀成功,我在她心裡面的地位就不再特
殊,也不再能擁有如此美妙的時光。
這一點我事先並沒有考慮過,這實在無異於自毀長城。
在我心念電轉的時候,雙雙終於忍不笑問:「看夠沒有?真是呆子,難道你
以前都沒發現本小姐的天生麗質嗎?」
我搖搖頭說:「失敬,的確沒有。」
雙雙輕咬下唇,露出一付嬌不可抑的表情:「死豬頭!那你現在怎麼又發現
了?」
「可能是因為,今晚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我遞上禮盒。
雙雙接過,搖了搖,然後問:「今日問你還裝不知道,真可惡!這是什麼?」
「你絕對猜不到。」我微笑說。她的確不可能猜到,因為我只是剛才路過看
見才一時心血來潮買下的。
「這麼輕,這麼小,會是什麼?耳環?吊墜?胸針?」
「喂喂,誰規定一定要是飾品?」
「哼,我拆來看看就知道了!」雙雙賭氣說。她一邊拆包裝,我一邊表情古
怪地東張西望。
「千萬別拿起來,拜託!」我忍不住提醒。
「哦,是條手帕?咦!這個,這是……哎!?」雙雙果然還是忍不住拿起來。
於是,一條粉藍色蕾絲三角褲便在雙雙的指尖間微微晃動。
我掩住嘴故意扭頭不去看她,一邊咭咭怪笑。
從窗玻璃反光隱約看見她用力握緊那條高檔內褲,鼓著腮狠狠地死盯著我。
我忍住笑回頭,眼看她一臉通紅、嬌羞無限的樣子,又忍不住笑出聲。
「你有種!居然這樣戲弄本小姐?!哼!Waiter!」雙雙立馬叫來侍應,飛速點
了幾個最貴的。
我望著餐牌驚呼:「哇,你想吃窮我啊?等下沒錢埋單,一起洗碗!」
「誰叫你耍我!?你以為我好欺負啊?!」
「切,你以為這玩意很便宜啊?貴死了!我不過是想起上次弄髒了你的,才
買一條還你。不然你以為我去買這玩意很過癮啊?」
「誰知道你這個大變態、死淫賊在想什麼!?」
「你不是說你很瞭解我的嗎?」我悠然笑答。
「鬼才瞭解你!你最好快點死!」雙雙嬌嗔。
「你捨得嗎?」我忽然出招,雖然可惜,但我懶得再考慮了。
「我為什麼捨不得?」雙雙隨口應道,然後才反應過來,驚訝地望著我。
「就算你捨得讓我死,我也不捨得離開你啊。」我故作認真地說。
「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雙雙難以置信地問。
「我喜歡你。」我很自然地說,一點都不難為情。
「哎?!真的,是不是真的?」
我暗嘆一口氣:「不止喜歡,其實,我很愛你。」
雙雙舉起雙手攏住嘴,瞪大眼望我,仿似見到恐龍。
我淺呷了一口咖啡,神色自如地問:「你呢?你愛我嗎?」
「哎?這個......這個......」雙雙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沒關係,你可以考慮一下,我不急的。」我輕笑著。
「咳,咳,你這賤人,又在耍我!」雙雙自作聰明地試探我。
我不以為然:「我沒有。你這麼美麗,我愛上你太正常了,怎麼會是耍你?」
雙雙一臉不信:「太突然了,太奇怪了。」
「怎麼突然?又怎麼奇怪?」
「你不是一直都愛著青姐嗎?怎麼會......」
我哈哈一笑:「你對我以前的事還相當清楚。」
「以前是什麼時候?上次你還為了她凶我!」雙雙面露慍色,似是忽然回憶
起那日下午。
「以前的我的確有點有眼無珠,我向你賠個不是。」
「太可疑了!」
「怎麼?你不樂意我愛你?你可以拒絕我嘛,我不會怪你的。」我一時口快
,爽過頭,穿崩了。
雙雙瞇起眼望我,似要用目光把我對穿。
她用這種眼神盯了我很久很久,明顯在考慮什麼,直到吃甜品時她才開口:
「那好,我明天就回公司宣佈,我們是情侶了。」
這次輪到我傻眼了:「你考慮清楚沒有?沒必要勉強自己。」
雙雙狡狤地一笑:「我已經決定了,你可別反悔。」
我看著這嬌美的妖精,忽然感到肉棍跳動了幾下。
於是。
我緩慢地伸出手,向雙雙纖細的指尖摸去。
雙雙的手輕微地縮了一下,但似乎馬上下定決心般一動不動,直等到我的手
掌將她的小手完全握住。
我賤笑說:「既然現在我們是情侶,那麼我是不是可以……」
我手上用力,極為猥瑣地捏了捏那纖柔的小爪,同時注視著雙雙的反應。
雙雙淡定地將手抽離我的掌握,似乎胸有成竹地說:「雖然我們是情侶,但
我們的關系還沒到那個程度。」
我回味著手上殘留的觸感,冷冷地說:「那請問現在我們的關係究竟到了什
麼程度?」
雙雙嫣然一笑:「就是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逛街的程度,最多,
也只能偶而拖下手。」
這就是所謂的不知好歹。
某程度上也說明了她對我的怨念有多麼深。
我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如此明顯地想給她一個台階,她卻絲毫不領情,一定
要我完完全全地臣服於她,這未免也太過狠毒了。
我對她的最後一絲內疚也隨之煙消云散。
小妖女,這種遊戲真有這麼好玩?
我只希望,到最後你都仍然能夠這樣認為。
我只希望,到了最後,你不要哭。
15. 雙兒
從K.Cofe出來的時候,我拖住了雙雙的手。
她想回去,我不讓;我想她去我那邊,她不肯。
於是最後,我們去了一間叫Blue Music的酒吧,原本只打算在那裡坐一陣。
卻意外地坐了很久。
Blue Music是一間相對安靜的酒吧,因為這裡只會以不影響談話的音量播放
一些藍調音樂。這裡的燈光是暗藍色的,甚至連酒杯也是藍色玻璃製品。
這裡的顧客也不是那種會高聲叫喝的類型,通常他們只會一個人悶聲飲酒,
一杯接一杯,而且極少有人飲啤酒。
這裡最受歡迎的酒是Blue Mary,Blue Angel和Ghost Blue。
我曾經在這裡一次次獨自飲到嘔吐。
我要了兩杯Blue Mary,和雙雙坐在Bar台的一角,靜靜地聽了一陣音樂。然
後,我忽然發現自己有點寂寞地說:「我以前每次不開心都會來這裡。」
「在這裡,一次又一次,一杯接一杯……與其說是發洩,不如說是品嚐苦澀。」
「嚴格來說,其實我連失戀都沒試過,因為,從未相戀過的人又怎麼會失戀。」
我竟然開始向雙雙訴說自己可憐的單戀史。
坐在這個酒吧裡面,過往傷心的回憶不知不覺間一個接一個地甦醒,那一片
接一片的碎晶從深海中緩緩浮起,逐漸將我淹沒。
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對任何人說起,但卻不由自主地越說越多。原來一個人
的情緒積壓得太多太久,一旦找到宣洩口的時候,就會洶湧而出,連自己都止不
住。
/ Interlude
(雙雙:)
這個男人究竟在謀劃什麼,我完全看不懂。
本來我自以為能懂,但後來發現完全不懂。
再後來,我甚至都懶得去想他的企圖了。
可是,我卻開始明白,他為什麼一聽到拒絕這個字眼就神經短路。
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高傲。
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容易傷害到別人。
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半途而廢。
因為他早已遍體鱗傷,他只是一心想要保護自己。
Interlude out /
恍惚之間,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個個醉意朦朧的夜晚,我似乎又陷入了那一
杯接一杯、永無止盡的酒獄輪迴。
等到察覺的時候,我依稀看見,面前已經擺滿了藍色的酒杯,我甚至也已經
語無倫次,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彷彿有人對我說了什麼,我卻完全把握不到其真意。
所有感覺都極端遲鈍,所有思考都完全癱瘓。
終於,我沉沉倒下,迅速陷入無夢之眠。
半夜,因口渴而醒來,卻發現自己倒臥在地上。
費力爬起,左右觀察,似乎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摸索了很久終於打開燈,慘白的光線照耀下,床上似乎還有個人,一剎那我
竟然以為自己靈魂出竅。
但隨即發現那個人不可能是自己,因為那是個女人,有一把長發。我搖晃著
身體倒了杯水喝,莫名其妙地注視著床上的女人。那女人身上穿著我的一件T-Shirt
,下身也是我的短褲,雪白的長腿從褲管內伸出,非常觸目。
我搖晃著走到床頭,發現那個女人果然是雙雙。
頭暈得想嘔吐,我不禁在床邊坐下,深喘著氣。
雙雙翻了個身,圓翹的股丘對著我。
我不安地看著這一團誘惑,最後決定讓自己清醒一下。
我慢行到洗手間,聞到自身的各種異味,於是便脫衣沖洗。
冷水浴的確令我好過了不少。
然後我忽然發現洗衣盆內浸泡了幾件不屬於我的衣物,包括一條粉色絲質三
角褲,和一個同色的胸圍。
我看著這兩件濕淋淋的內衣,感到一陣可惜,可惜未能趁其充滿雙雙體味的
時候深聞幾下。
不知不覺間,我回到了床邊,我蹲下身來,我在雙雙的頸窩處深吸了一口氣。
於是便聞到了那種熟悉的異香。
我深深被那股異香所吸引,忍不住一聞再聞。
終於,雙雙被我聞醒了,她大叫一聲閃到裡面,貼牆而坐,然後才驚問:「
你想幹什麼?」
我爬上床,倒在雙雙剛剛睡過的地方,感受著她殘留的體溫和氣息,慵懶無
力地說:「這好像是我的房間,應該是我問你想幹什麼才對。」
「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才,話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睡?」
「你以為我想?還不是因為被你噴了一身,說起來都想吐!」
「那為什麼我會睡在地上?」
「你活該!」
我忽然注意到雙雙胸前的兩團嫩肉起伏幅度相當大,似乎還隱約見到凸點,
這才想起這小妮子的胸圍還泡在洗衣盆裡,現在她的T-Shirt下面是真空的。
雙雙見我的視線有異,馬上用雙手護住前胸,嬌呼:「你還看!」
「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們不是情侶嗎?」
「情侶也不能看!」她臉紅紅地說。
「這麼嚴重?你不會還是處女吧?」我取笑。
「關你什麼事!」雙雙用枕頭追打我。
「我女人的處女膜怎麼不關我事?」我悶哼。
「誰是你女人?不知羞恥!」雙雙霞飛雙頰,俏豔可人。
我悠然回答:「就是你啊!」
「你給我滾開點!」
一輪打鬧之後,我指著鬧鐘說:「別鬧了,才四點,再睡幾個鐘。」
「你死下去睡!」雙雙踹了我一腳說。
「你真會說笑,這是我的床!」
「哼,早知道不理你,讓你在街上露宿一晚……都叫你離我遠一點!」她又
踹了一腳。
「再踢!你信不信我奸了你!」我恐嚇她。
雙雙馬上閉嘴,狠狠地盯著我。
我關掉白熾燈,打開床頭燈。
我的床是單人床,只有一米二,兩個人睡勉勉強強,但難免會有身體接觸。
雙雙似乎因為那次在巴士上的經驗,所以選擇平躺而睡,希望這樣能減少摩擦。
我卻不知廉恥地面向著她,側身而臥,並且用力嗅吸那奇異的體香。
我睡不著。
每次半夜酒醒之後,我都很難睡得著,更何況如今躺在我身邊的是個嬌美的
妖精。在同一張床上,如此之近的距離,如此不安的靜默,逐漸醞釀成一種淫靡
的氣息飄蕩於空氣之中。
昏暗的燈光下,我靜靜觀察雙雙的側面、隆起的胸部,她雖然緊閉雙眼,但
似乎仍然無法忍受我熾烈的目光。
她終於不情不願地轉過身,背對著我。
我默默地看著她的背。
漸漸我忍不住向著她的圓臀摸去,一開始只是感受臀丘傳來的溫暖,慢慢就
越貼越近,到最後我幾乎以手背輕貼著她的臀肉,來回輕柔摩擦。
雙雙對我這種若有若無的觸撫似乎無可奈何,我只覺得她的身體時而僵硬、
時而柔軟,彷彿徘徊於一種曖昧難明的心境之中。
我輕微加力,越來越明顯地挑逗著雙雙的股肉、甚至股溝。
手指隱隱傳來的熱量似乎越來越大,我於是將手掌反轉,以散發著熱氣的手
心逐寸逐寸地緊貼上那綿軟的股丘。
雙雙的身體輕震了一下。
我稍稍放肆地輕揉輕捏,那種感覺,好爽,好軟,好溫暖。
雙雙越發明顯地顫慄起來,我知道她隨時都有可能翻臉,但我早已陷於一種
迷亂的肉欲沉醉之中,不能自拔。
我不僅沒收手,還以另一隻手潛向她光滑的大腿。
/ Interlude
(雙雙:)
這淫賊毫無疑問是想死了。
我也已經好幾次準備要轉身給他一巴掌了。
但奇怪的是,我的身體不僅不聽我的命令,還似乎越來越享受那個淫賊的愛
撫。
我忍住腿心傳來的一陣陣燥熱,全身不由自主地抖震,我知道,那裡很快又
要濕了。
在這羞恥的顫慄中,我幾乎想哭。
難道自己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輸給他?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當淚水終於沁出、淌過火燒般的臉頰時,我覺得自己總算積聚起最後一股反
抗的力量。
我明白,我已經退無可退。
Interlude out /
雙雙忽然止住顫慄,令我馬上預感到不妙。在短暫的沉寂後,她暴力地掃落
我的手,然後一個轉身……我不敢讓她有機會完成下一個動作,只好奮力撲前,
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
她在我的全力緊抱之下幾度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在這糾纏中,我感到前
胸漸漸傳來一股濕熱。
雙雙在哭。
雖然她一點哭泣聲也沒有發出,也逐漸放棄掙扎,但她的淚水卻越流越多,
將我的胸口打濕了一大片。
我輕撫著她的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直至我再次聞到了那種濃烈的騷香。
我的肉棍迅速重整旗鼓,頑強地想要撐開一片天地。
雙雙顯然感覺到我身體的變化,她從我懷內抬起頭來,試圖用手推開我,我
卻乘機低頭索吻。
一陣追逐之後,我終於逮著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雙雙身體漸軟,最後竟如醉倒般軟癱在我懷內。我伸長舌頭追擊那濕滑的丁
香,幾次遭遇戰後,我將她逼到某處死角,抵死纏綿。
與此同時,我的雙手不斷地在她的背部、纖腰、翹臀、大腿上下遊走,恨不
能化身八爪怪,將她全身纏住,萬般寵愛。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這樣狂亂,可能因為那股騷香根本就是一種媚藥,每
一次聞到我都會性慾勃發,不顧一切。
我的中指從雙雙的股溝深挖下去,在腿心處觸到一片濕滑,原來她的媚汁早
已濕透短褲。我抽出中指,在鼻尖聞了聞,劇烈的騷香隨即湧入鼻中。我忘情地
將她壓於身下,一頭鑽入她的?間,貼著濕熱的短褲追逐那強烈的媚香。
雙雙難受地抓住我的頭髮,似乎恨不能將我的頭整個塞入。
我雙手把住她的褲腰,稍一用力,便將那礙事之物扯掉,然後,我就看見那
條作為生日禮物的粉藍色蕾絲內褲。
那內褲早已濡濕一片,緊緊貼於雙雙的蜜唇上,包覆著一團極度淫靡的桃狀
凸起。我瘋狂地伏在她的腿間舔著,只覺得那種濕滑的媚汁一入口,便化成強烈
的慾望燃燒著我的肉身。
我喘著粗氣,將內褲扯落,扔在床上。
雙雙眼神幽怨地看著那一團濕布,終於忍不住撿起,緊握在手。
雙雙那裡光潔無毛。這妖精竟然是只小白虎。我看著那淫豔的水光,心中有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肉緊。
我扒開她雪白的大腿,親吻著那嫩滑的唇肉,不斷吸食著肉縫內泌出的媚汁
,耳中傳
來一聲聲似歡喜又似哀婉的嬌喘。
我感到下身的肉棍越來越硬,簡直脹痛欲裂。
在那驚人的脹痛之下,我近乎慌張地爬起身,挺著堅硬的鋼槍向那濕淋淋的
泉洞昂然襲去。
插入之前,雙雙還嘗試用她那纖小的手頂住我的腹部做最後抵抗,但這抵抗
實在過於無力,我無視之,豪邁地以一下兇猛的直刺突入那媚肉中心。
龜頭整個陷入,但似乎再難有寸進。
我挺聳了幾下,越入越覺得裡面根本就是重門深鎖。
我望向雙雙,只見她臉上淚痕未乾,眼瞼輕振,目光幽怨地注視著我,眼神
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甘。
我俯身將她抱住,在她的耳垂處舔滑,喘息著問:「你真的是處女?」
雙雙不答,不堪挑逗般微微顫慄。
我心中一蕩,不由低聲喚她:「雙雙,雙兒……」
忽然聽見我叫她雙兒,令她全身劇震了一下,那緊窄的膣道內也隨即湧出一
股更加膩滑的漿液。
我一面喃喃低呼,一面將肉棍往裡面擠壓,一下重於一下。終於,似乎在某
處破開了一層肉障,雙雙整個身軀瞬間僵硬。我抱住她,一次次地舔她的耳垂,
吻她的頸窩。
良久,雙雙才堪堪回過氣來,她懶懶地說:「好熱。」
我將她抱起,幫她脫下T-Shirt。一對盈白雪兔便在我眼前躍動,那粉紅的
尖端明顯因為動情而凸起,像兩粒嬌滴滴的葡提。
我含住一粒,另一粒則以指尖捻住,稍稍用力,雙雙低呼一聲,整個人再次
軟倒在我的肩頭。
我扶住她,嘗試著聳動下身。依然很緊,每一下抽動都令她大口吸氣。
我只感到強烈的快感一波波衝擊而至。
雙雙柔軟的身體整個掛在我身上,隨著我的抽動有節奏地輕搖輕晃,不知為
什麼,這種以一根肉柱擺佈女體的姿式很令我血脈賁張。
可能因為實在太緊,而我的存貨又很多,沒多久,我就開始感到一陣陣射意
洶湧而來。
越來越堅硬越來越粗大的棍體將雙雙撐得全身發抖,她用盡力氣死死地抱住
我,我不禁洩了口氣,終於再也忍不住在她的體內激射而出。
長射結束,我抱緊雙雙,往後倒去。
她伏在我胸口喘氣。我的肉棍仍插在她體內,硬度有所減弱,但依然保持某
種備戰的態勢。
我將雙雙緊緊攬住,大手狠狠抓捏著一團軟滑股肉,聽見她在我耳邊低喘著
問:「你還會不會因為其他女人而軟掉?」
我深吸一口氣,用另一種方式來回應她。
雙雙嬌呼:「好快!」
我喃喃呼喚她:「雙兒,好雙兒,我的小妖精。」
雙雙在我懷裡默然無語,沒多久我又察覺到她的淚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
但我心裡卻充滿了喜樂安寧。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妖精而不自知。在幾個小時之前,我
竟然還可笑地建議她拒絕我。
也許,其實我怕的是,她真的拒絕我。
我之所以一直那樣對她,就是因為怕會有那麼一天,被她拒絕。
但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樣,你越害怕的事,偏偏,就越會成為事實。
16.心碎
/ Interlude
(雙雙:)
那個男人的肉莖在我體內再度脹大堅挺,根本不徵求我同意地再一次擠壓我
腫痛的下身。
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
在他眼中,我大概可算是相當配合,起碼也是半推半就。但事實上,我真的
很不甘心就這樣被他得到。
至少在這一刻,他根本不配得到。
尤其令我不甘的是,他竟然對我用強。
他曾經只因為想起那個女人而放棄侵犯我,卻竟然在我明確表示反對的情況
下,佔有了我的身體。
這是何等的差別對待!?
這是何等的侮辱!?
他究竟以為我是什麼人?他究竟將我放在心中什麼位置?
我承認,我的獨佔欲很強,要做我的男人,只能將整個心完全奉獻給我。
我絕不容許任何人來分享,更不容許我的男人將我放在第二位!
既然他不珍惜我,既然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既然是這樣,我絕不會讓他
好過。
我愛不愛他?這根本不重要。
Interlude out /
我在雙雙身下慢慢聳動,感覺到一絲滑液從交合處緩緩流下,順著棍身流淌
至腿間。我伸手抹了一把,舉到眼前一看,只見一片混合著媚汁和鮮血的水紅,
濕滿一掌,簡直觸目驚心。
我握緊拳頭,紅水便沿著拳心滴落。我感到眼中發澀,心中開始一抽一抽地
作痛。
雙雙扒在我的胸口,一臉不堪承受的嬌媚樣,但我根本不知道她心裡面想些
什麼。
可能正在盤算如何一刀捅死我也說不定。假如某一日她真的這樣做,我一點
也不會覺得驚訝。
我知道這件事做得不合適,但既然已經做了,我也不感到後悔。
畢竟,能夠擁抱雙雙的機會絕無僅有,而自己的生命卻不那麼值得稀罕。
既然代價已經不是問題,我當然想從雙雙身上得到更多。
不過如果我當時真的明白代價是什麼的話,我一定會非常後悔。
不止後悔,我恐怕還會忍不住痛哭流涕。
我退出那窄迫小徑,在雙雙的身體上到處親吻,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
我奢望能夠記住她每寸肌膚的觸感,我奢望以後只需閉上雙眼就能在腦中完整勾
勒出雙雙的美妙身體。
我知道這是一種神經質的罔想,但我依然決定盡力嘗試。
因為我不知道要等到何生何世,才能再一次擁抱雙雙。
這一次偷襲得手,只是因為她的大意,這個妖精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所以我能夠做到的事,必須在日出之前做到最好。
我甚至不惜為她舔乾身下紅淚。
這期間,雙雙只是說過一句話:「討厭!你的口水好臭!」
而我的回應,就是再次插入她的體內。
這一下插入讓她緊皺眉頭,紅唇微張,喉間發出陣陣低呼,雙手死死抓住我
的肩頭,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膚。
肩上的痛楚令我不自覺地再往內壓入幾分,幾乎令她痛暈過去。
我不敢聳動下身,只是嘗試在雙雙嬌嫩的肉壁間擺動肉棍。我感到那嬌怯的
嫩肉被我蠻橫的棍身擠壓得四處躲閃,甚為有趣。
就是這樣,我將肉棍深深插入那新辟花徑之中,以一種不太有效的方式控制
肉身,在她體內左擠右壓,而雙手則貪婪地撫愛著懷內的柔媚肉體。
僅僅是這樣,天亮之前,我竟然在雙雙體內第二次射精。
雙雙咬唇抱怨:「你就不能射在外面?」
我萬分抱歉:「你裡面太爽太滑,每次將射未射、將拔未拔之間我都爽得不
知人間何世,又如何控制得住?」
雙雙狠狠打我一記:「你總有理由!還說得好像我不對一樣!」
「哪裡哪裡,是我不對,是我經驗太淺,不過只要再試幾次我一定可以控制
得住!」我厚顏無恥地說。
「你想得美!死開!」雙雙推開我,想要起床,但下身的腫痛卻令她一下子
又倒在我懷裡。
「雙兒乖,相公疼你。」我抱緊她肉麻地說。
「人家那裡好痛!都是你!」雙雙一面雪雪呼痛,一面不停吸氣。
我沿著她的脊骨一路輕撫下去,在兩團柔軟的雪股上愛撫不止:「是相公不
對,雙兒別生氣,來,相公給你呵呵。」
雙雙一臉嬌媚,喘息著說:「你別再摸來摸去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於是停止手上的動作,只是靜靜地抱住她軟滑的身體,輕柔地說:「雙兒
,原來相公真的很愛你,卻傻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雙兒,你原諒我好嗎?」
雙雙的臉緊貼著我的心口,似乎這樣可以讓她確認我有沒有說謊。她良久不
作聲,只是默默地聽我的心跳。
我只好繼續剖白自己:「雙兒,遇見你的時候,我的確正愛著青青,但那個
女人早已令我死心了。雙兒,我現在只愛著你,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我真傻!」
明明曾經練習過無數肉麻話,但不知為何,如今對著雙雙說這些話還是令我
心跳加速,面紅耳熱。
而雙雙卻語氣深寒地回答:「原來你真的愛上我了,很好,我終於可以坦白
了,我其實一點都不愛你,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這一刻,是的,我只
是耍你!!由始至終都是!!!今晚雖然有點失算,不過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需
要對著你這個賤人了。你現在立刻放開我,不然我就大叫強姦。」
我傻傻地看著她赤裸著身軀從我的衣物中挑出一件T-Shirt和一條長褲,然
後對著手中那條半乾的內褲猶豫了一陣,終於將它們一一穿上。
她又步入洗手間將自己的濕衣物擰乾塞入一個膠袋之中,然後收拾好其餘物
件,開門走人。
這期間,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我。
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覺得怎樣悲傷,甚至可以說毫無知覺,就好像看著一
部電影,一部無聊的電影。
這電影沒有音樂,沒有任何聲音,根本就是一部默劇。
但忽然之間,音樂漸漸由遠而近,是一首令人心中滴血的淒婉樂章,而且樂
聲越來越大,很快將我的聽覺完全摧毀。我呆若木雞地獨對空洞的房間,一陣沉
重的虛無寂寞洶湧而來,將我的心整個擊碎。
一波又一波的虛無來回衝擊,直至將我的心徹底擊成粉碎。
我看著這一切,毫無反應,也根本無從反應。我唯一意識到的事,就是自己
已經玩完。
沒有任何迴旋轉彎的餘地,沒有任何緩衝,我只覺得自己已經真真切切地成
為一具空殼。
我默默注視著那如同繁星般的心之碎屑隨風飛揚,轉眼消逝。
太神奇了,我甚至都來不及說一聲再見。
其實雙雙這一刀不見得是傷我最深的,只是我早已佈滿裂痕的心再也無法承
受這一下重擊罷了。
/ Interlude
(雙雙:)
離開那個房間的時候,每走一步都覺得很痛。
下身的痛我勉強還忍得住,但心口的痛卻令我幾乎暈倒。
因為這痛楚突如其來,毫無徵兆,我根本無從防禦。這一擊的反震竟然會令
我受傷,實在始料不及。
但我依然很開心。
這次的計劃比想像中困難,付出的代價也著實不小,但最終總算完滿達成既
定目標,這一點無法不令我開心。
只是,這一切忽然讓我覺得很蠢。
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進行這麼一個愚蠢的計劃。
我現在完全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這麼無聊。
付出那麼多,我究竟又得到了什麼?真是可笑到抽筋,無聊到反胃。
難道那時候,我並不只是單純的無聊?
難道那時候,我並不只是單純的不服氣?
難道,我並不是由始至終一點也不愛他?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我會因為他可笑的拒絕而勞神地策劃、費力地執行這
樣一個既愚蠢又無聊的計劃?
我不明白。
不過,這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反正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Interlude out /
17.小雪
事隔多年之後,回想起過往的那些人和事,再痛也不會切膚。只是當時的創
傷令自己成為了今日的自己這一點,卻令我相當唏噓。
雙雙回到學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因為她辭了職。
沒多久我也離開了那間公司,然後開始不斷流浪,在多間不同公司的不同職
位上不斷流浪。
沒有一次能夠做滿一年,更神奇的是,沒有一次能撐過六月。
似乎每當夏季來臨的時候,我就會奇怪地失業,彷彿傳說中的某種詛咒。
我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實際上已經在那一年夏天徹底終結。餘下的日子,
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機械表演,不斷重複失敗的無聊表演罷了。
對所有這一切,我早就處之泰然。
我一再提醒自己,當你已經不可以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
自己不要忘記。
接近三十歲了,某日開始,忽然發現耳邊充斥了某種沒完沒了的噪音。
結婚,相親,諸如此類。
坦白說,我對婚姻一點概念都沒有,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有朝一
日也會結婚。
即使在依然憧憬著某個女孩子的時候,也從未想像過。
結婚對我來說,是一件極度麻煩的事,必需要有無比的勇氣才能考慮,而這
種勇氣只有兩種東西可以提供。
一種是巨量的金錢;另一種是水乳交融的愛情。
偏偏,二者都與我絕緣。
所以這種噪音對於我如同死水般的生活來說,只是一種毫無必要的打擾。
面對這種無聊的打擾,我從未想過屈服,因為我很清楚,一旦屈服,這種群
眾噪音最終將會化成一個無比討厭而又無比真實的怨婦豬婆。我不希望連睡覺的
時候都要忍受有一頭母豬躺在身邊的那種恐怖不安。
況且,我也根本不相信名為「相親」的人肉市場。
因為很明顯,任何人在那裡出現,都無可避免只能極度市儈地互相比較各項
條件。那已經並非尊重與否的問題,根本就是侮辱。
而能夠坦然面對這種互相侮辱的人,絕不可能是正常人。雖然這個世界上變
態的人很多,我自己恐怕也是其中之一,但此種極品卻是我最難以接受…不,根
本就是完全無法接受的。
我不否認這有可能是一種偏見,但即使如此,我仍然選擇堅持這種偏見。
更重要的是,我不認為那種群眾噪音可以無限期地持續下去。
如果不是遇見葉小雪,我恐怕真的會一直獨身。
小雪的父親說過,她出生於某個寒冷的冬天,那一日正好是農曆的「小雪」。
但她出生的地方,卻從來不曾下雪。
她在出生的時候就很安靜,從那一日開始,她一直都很安靜。
因為她的聲帶根本無法發聲。
小雪的身材略顯豐滿,相貌也只屬平庸,思想也很少與我有所交集,我甚至
很懷疑她是否有愛過我。
但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我也從未愛過她。事實證明,婚姻根本不需要愛,只要兩個人能夠共同
生活而不討厭對方,便已經足夠。
小雪的父親開了一間做貨運的小公司。
當時的我由於不斷跳槽,境況越來越不堪,工作一份比一份差,也一份比一
份難找。最後迫於生計,我甚至連送貨員都肯做。
那是與青青訣別的一年之後。
但我只做了三日,就被小雪父親炒了,因為我的身體太孱弱,根本無法應付
如此繁重的體力勞動。
不過第二日他又請了我回去,還安排了一個文職位置給我。
後來才知道,是小雪幫的忙。
在我做送貨員的那三日,我完全沒有留意到這個女人。她的工作是統計貨運
單據,因此我交回單時和她有過接觸,但我沒太在意她。
如此過了半年,有一日她父親來找我,談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廢話之後,忽
然問我覺得小雪怎麼樣。
我回答得很沒創意,只是人云亦云地稱讚她人好,做事細心之類。
他沉默著噴了一口煙,喝了一口濃茶,然後才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女兒自小
就很文靜,也很怕生人,甚至連家裡人也有點怕,只是和母親關係好,等等。
我一言不發,完全把握不到他的真意,因為我雖然和小雪一個辦公室,但關
係也沒有好到可以聽這些話的程度。
他見我沒有反應,只好繼續說,這個女兒之前連和其他人單獨相處也覺得不
自在,現在卻接受和你在一個十平方不到的辦公室一起工作,你說奇不奇怪。
我一直只以為公司小,所以請的人不多,根本沒想過其他。
所以我依然保持沉默。
他不再說話,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噴煙。我只好扮無知,說,老闆,沒什麼事
我先出去了。
我正要開門的時候,他在我身後淡淡地說:「肯娶我女兒的人不是沒有,但
她肯嫁的卻極少,你考慮一下。」
半年後,在一個微型婚禮上,我和小雪交換了戒指。
做送貨員都被人炒,當時的我連死的心都有了。事實上,長期的經濟拮据和
精神疲勞已經讓我處於一種極為微妙的心境之下,我感覺自己已經受夠了。
只差一步,我就會踏上那條路。
因此,某程度上,是小雪救了我。
沒有她我可能已經死了,而我對自己的生命一向不太在乎,我只是想,既然
這條賤命還有人要,那麼就給她好了。
開頭我還以為她真的愛我,後來才發現,那是個誤會。
她身邊的人一向太在意她,太在意她的特殊,這反而令她難受。但她遇見我
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個無心無肺之人,對誰都不在意,對誰都無所謂,這種態度
竟然會令她覺得自然自在,這真是諷刺。
也許她同我一樣,根本就不再期望得到真愛,只要有個人能讓她覺得無拘無
束就已經足夠。
就這一點來說,我和她的確很相配。
一個無口,一個無心,簡直天生一對。
因為這些原因,我並不抗拒和小雪結婚,至少,如此一來可以毫無後患地消
滅噪音。
新婚之夜我第一次抱她,才發現她的身體如此豐潤,如此柔軟,如此令人安
心,這讓我忽然明白到楊玉環的好處。
如果我不太挑剔的話,我甚至可以想像自己正準備為楊玉環破處。
這種豐滿型並不符合我的審美,但不符合審美的東西有時卻相當實用。
抱住這麼一個肥美圓潤的身體,我的肉棍很快昂然勃起,不知羞恥地頂著小
雪的腹部。
小雪把臉貼在我肩上,有點害羞。
我低頭輕吻著她的頸窩,這竟然令她全身發抖,她死死地抓住我的雙臂,抓
得我有點發痛。我只好停止親吻,以大手安撫她的裸背。
女人的肌膚可以柔滑到什麼程度,我在那一刻才算真正明白。
小雪的膚色原本白得耀眼,現在卻微微地泛著一層粉紅,這令我的心底生出
一股突如其來的溫柔。
無論如何,在這一刻,這個女人的的確確將她的一切全都託付給我了。
這一點實在不可思議。我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想直接從她的身體裡面挖掘出
這個秘密。
我將右手滑到小雪的股溝,在她更為明顯的顫慄中,用中指拔開兩片厚膩的
肉唇,在柔嫩的肉縫中漸漸深入。小雪緩緩抬起頭,以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注視
著我,濕潤的雙唇似開似合,絲絲縷縷的熱氣從她的唇間游向我的胸口。
我不確定她想向我表達什麼,只好自作聰明地向她的飽滿潤澤的雙唇吻下去。
在我吻上她的一刻,她忽然不再發抖,幾秒之後,還主動將雙臂環在我的脖
子上,身體變得更加柔軟,仿如無骨地完全靠在我的懷內。
我的中指也順利滑入她的陰道,感到裡面漸濕漸熱。
我伸出舌頭,向她的口腔侵去,她不知所措地任我四處掃蕩。於是我只好暫
時停止攻略,示意她伸出舌頭。她怯怯地伸出一點,我便舔了舔那舌尖,再示意
她伸出更多。等她完全伸出以後,我便溫柔地含住那濕滑的舌體。
沒多久她就愛上了這種濕淋淋的接吻,在我轉攻她粉紅的乳蕾時,她竟然還
不捨地含住了我左手食指。
而我的右手早已將她的下身玩弄得水光閃閃。
看著她含住手指的淫靡樣,我忍不住將硬棍移向她的泉洞,貼肉軟磨。龜頭
陷入一團柔媚軟肉中,漸漸沉入。
當發現時,整根肉棒已經沉沒在小雪的腿心之內。雖然緊,但似乎並無障礙。
我有點詫異地看著小雪,她更用力地嘬著我的手指,眼中透出幾分羞意,卻
並沒有任何異樣。
於是我拔出肉莖,細看之下,一縷血絲也沒有發現。
小雪難道不是處女?這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她看見我的表情後,伸手往自己下身摸了摸,再舉到眼前一看,這才露出一
絲疑惑不解。
我笑說:「你以前應該沒做過吧,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小雪紅著臉搖搖頭,我俯身抱住她肥美的身體,下身再次進入她的濕道,感
受那種又緊又膩又滑的奇妙觸感,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放心,我信你。」
其實事實是什麼我根本不在乎。
那晚我在小雪體內射了兩次,一直癲狂到凌晨四點才沉沉睡去。
有一段時間,小雪的肉體對我來說還很新鮮。
那時候,幾乎每一晚,我都忍不住抱她,幾乎每一晚,我都會在她懷內射到
腳軟。
因為除了做愛,我們並沒有其他的溝通方式。
我懶得去學手語,有緊要事就讓小雪給我發短信,我也沒發現她對此有任何
不滿。
嚴格來說,我真的很少發現,她會對什麼事感到不滿。
包括我後來在外面玩女人的事在內。
18.缺堤
和小雪結婚後,我的經濟條件明顯改善。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至少我
有能力同時供一部車和一層樓。這其中有我自身的努力,但離不開岳父的幫助。
我發覺自己漸漸變得圓滑,甚至開始出席一些我以前從來不會出席的場合。
比如說,舊同學聚會。
對我來說,同學聚會從來就不是什麼溫情脈脈的場合,只是互相比較、互相
炫耀的戰場。可能很適合業務佬大拉業務,但絕不適合一個混得毫無是處的倒霉
鬼。
只不過,人是會變的。
經濟環境改變,心態也隨之改變。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很有興趣看看這種
充斥著人性醜惡表演的舞台,究竟可以醜陋到什麼程度。
於是,就在那一晚,我再次見到她,在學生時代我曾經暗戀多年但最終讓我
飲恨的某個女人。
也在那一晚,我婚後第一次和小雪以外的女人上床。
在我操得她下身白漿橫流的時候,她老公打來電話,問她何時歸家,電話中
甚至隱約傳來小孩的哭鬧聲。
我靜靜地等她說完那個無聊的謊言,肉棍在她的陰道中一跳一跳,幾乎忍不
住洩出。
她一掛線,我就飛撲上去,狠狠地咬住她凸起的乳頭,咬得她淫叫不止。
那晚我在她的三個洞中各射了一次,把能玩的地方全都玩了個遍,臨走的時
候她居然還敢約我下次繼續。
從此我就知道,各種舊識聚會的重點都不是敘舊,而是偷情。
從此我就發現,這個社會其實到處都充滿了偷情的機會,不知道為什麼我以
前竟然會視而不見。
但我只和有夫之婦偷情,而且不論美醜。
每次偷食回來,小雪都知道。因為她每次都會幫我補充安全套。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將各種牌子各種款式的安全套一盒一盒地擺滿檯面的時候
,我真的嚇了一跳。
但看著她那空洞寂寞的眼神,我漸漸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和她做愛的時候,她從來沒要求過我帶套。她明知我一次次在外面偷食,
也從來沒有怨過我半句。
她只是希望我在外面鬼混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我不曉得那是一種怎樣的堅忍。
才可以忍受這種殘忍。
每一次,當我拿出她為我準備的安全套時,我都會變得很煩燥,有時甚至會
在戴套的一刻,迅速軟掉。
但這並不能阻止我。
我會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勃起,不將眼前的女人幹到反白眼絕不罷休。
這是一場戰爭,一場關於狠心和堅忍的戰爭。
自從開始在外面偷食以來,我就很少和小雪做愛,但我堅持天亮之前一定會
回家。
這是我和小雪的默契,只要我還知道回家,她就會明白我並沒有真正背叛她。
她從來不會主動要求我抱她,但我有時會聽見浴室中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哀喘
聲。
那並非發自聲帶,而是空氣急速通過喉間所發出的聲音,我知道,那是她一
面自慰一面嗚咽的聲音。
沒有任何表示,我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個時刻選擇逃避。
我想如果她可以說話,一定會忍不住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但她說不出
,她從來都說不出。因為她說不出,所以她就不說,她一直想要表現得毫不在乎。
她無非想讓我明白,她根本不在乎失去我。
我冷冷旁觀,想看清楚她究竟有多麼不在乎。
於是有一晚,我和一個炮友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回家。
那時候,我看見小雪扒在書桌上,旁邊是她的日記本。我打開來看,最後一
頁寫著:
/ ***
天亮了,他沒有回來。
他終於沒有回來,終於……
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是因為我對他太寬容?還是因為他根本太薄情?
我明明又沒有要求他愛我,我只是要求他盡一個丈夫的責任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連這一點他都做不到?
唉…算了,反正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可以得到幸福。
只是,最初那一年的幻覺,讓我忘記了這一點。
我知道他其實很寂寞,但身為他的妻子,我卻無法對他作出任何回應。
對他來說,我可能只是一塊木頭。
一塊毫無價值的爛木頭。
我曾經觸摸過幸福,但從未真正擁有過。
我居然痴心妄想,以為這一次會是例外。
誰知,根本沒有例外。
***/
有一股細微的悲傷在胸中暗流湧動。
我怔怔地看著那深深的字跡,陷入一種突如其來的呆然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小雪忽然驚醒,從我手中慌張地奪回日記本,緊緊抱於胸前
,不知所措地傻望著我。
彷彿一隻受驚的小貓。
我只好苦笑。
我將小雪輕輕地拉到身邊,默默地抱住她。
她在我的懷中不住地發抖,這令我想起當年的青青。
我不自覺地開始垂淚,沒多久更低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小雪,對不起……」
一直以來,我都希望得到救贖,即使明知道自己不配。
一直以來,我都只希望有什麼人能給我一個救贖,卻從來沒想過自己也可以
給予別人。
一直以來,我都因為得不到救贖而自暴自棄,甚至殘忍傷害最不應該傷害的
人。
一直以來,一直以來,我都只想到自己,只想到要保護自己,卻沒有發現,
到頭來,這反而更深地傷害了自己。
青青、雙雙、小雪,她們都曾經嘗試給予我救贖,卻被我一次又一次、愚蠢
地捨棄了。
太可恥,也太過分。
事到如今,我所能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全在懷中這個無法言語、卻對我無
限包容的女人身上。
如果我再不抱緊她,如果我再讓她從身邊消失的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我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追求她,直到她永遠留在我身邊。
即使她現在還不愛我也沒關係,即使我的心再也找不回來也無所謂,只要她
留在我身邊就好。
「小雪,雖然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但我真的很想,很想你給我
一個機會
,讓你幸福。現在對我來說,只有令你幸福才是我唯一的救贖。」
小雪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羞澀地淺笑,這淺笑的光輝,彷彿令整個世界瞬息
間明亮起
來。小雪雙手環著我的脖子,以新婚之夜同樣的姿勢吻我。
我回吻著她,二人的淚水在舌間混合,一片咸苦。
可是我卻如嘗甘露般舔吸著、交纏著小雪的軟舌。
良久,小雪喘著氣脫出我的糾纏,深情地望著我,然後又再度用力抱緊我,
那氣勢仿似直到世界終結都不會放手。
我回應她的擁抱,雙手透過絲質睡裙撫摸著那大而柔軟的雪滑股肉。
人是會變的。
從前我最愛的是女人纖美的小腿,但現在,我最愛的是小雪這種圓潤的大白
雪股。
我的雙手游入絲裙之下,潛入小雪的內褲之中,直接攻向她肥厚的大陰唇。
小雪全身癱軟。
我將她抱到床上,褪掉睡裙內衣,一絲不留。
看著這一身美肉亂震的小白豬,我一時間不曉得該從何處下手,最後便決定
要將她從頭致腳舔個完滿。
那天,小雪的日記本上寫著:他終於回來了。
我的確回來了。
我的肉棍深深插在小雪的陰道中,從後面抱緊她的身體,靜靜地體味這無比
喜樂安寧的時光。
直到她把我的手按到她膩滑的小腹上,向我表示她餓了。
她曾經觸摸過幸福,但從未真正擁有過。
她只希望這一次會是例外。
那天,我發誓,絕對要讓這一次成為例外。
19.妖女再臨
三十三歲那年夏天,六月二十二日,事隔八年之後,雙雙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當年春天,小雪為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其實長久以來我都不想要孩子,但
如果一定要有的話,我只想要個女兒。
這個粉嫩的小可愛,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完滿了。
有一次我抱住囡囡,傻傻地笑說:「囡囡啊囡囡,快快長大,爸爸等不及要
和妳談戀愛了。」
身邊的小雪露出一副不依的表情痴痴地看著我。最近一年,她的表情豐富了
很多,而我對她的瞭解也多了很多,因此,她經常只需用一個表情甚至一個眼神
就能向我表達她的想法。
我用另一隻手環抱住她的腰,厚顏無恥地說:「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在一起
,媽媽是爸爸的大老婆,囡囡是爸爸的小老婆。大老婆你說好不好?」
小雪還未反應,女兒卻忽然扁嘴,繼而大哭。
小雪馬上抱過女兒,動作自然流暢、極之利落地開始喂奶。
我哭笑不得地捻了一下女兒的小腳指,然後淘氣地含住小雪另一邊的乳頭,
輕輕吸嘬。
小雪溫柔地摸摸女兒的頭,又摸摸我的頭,一臉幸福的微笑。
我只希望這笑容能夠在她臉上永遠地延續下去。
六月二十二日,那天我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今天我生日,想見你,K.C
ofe二樓,只等到七點,雙雙。
最近這一年我已經很少不回家吃晚飯,尤其在女兒出生之後,我甚至都忘記
了如何編織藉口不回去。
但有一些人你永遠都無法拒絕。
我只好給小雪發短信,說有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生日,不得不去。
小雪回覆:知道了,早點回。
我馬上答應:是的,老婆大人。
小雪回了個笑臉。
她根本不知道,危險已經迫近了她的幸福小家庭。
她的安樂窩有可能很快就會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三十歲的雙雙似乎正處於人生中最為美豔的階段,也許是最後的階段。
她的打扮簡約而有格調,含蓄而有韻味,恰到好處地將那已經完全盛放的美
麗稍稍收斂,這反而更使人感到她美得深不可測。
我遞上禮物。
雙雙嫣然一笑:「這次又是什麼猥瑣東西?」
我苦笑:「難道我不可以送正常的禮物嗎?」
她笑而不答,接過禮物打開。
是一把精美的折式小刀。
她拉出刀鋒,疑惑地看著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緩緩而答:「你最擅長的事,是不用刀就可以挖走男人的心。我送你這把
刀只是想提醒你,人心是很脆弱的,一刀插下去,就會血淋淋很恐怖。你可以不
用刀,但被你插中的人卻照樣會流血,不停地內出血。」
雙雙輕咬下唇,然後心懷不滿地說:「那你應該送我一把雙刃劍,因為這種
事很可能會導致兩敗俱傷。」
我喝了一口清水:「我不知道妖精也會受傷。」
她咬唇不答。
我注視著對面的成熟美婦,悠然說:「那麼,今日是打算來收利息的嗎?」
雙雙似乎有點寂寞地望向窗外,答非所問:「聽說你前年結了婚,最近還生
了個女兒。」
我冷冷地說:「雖然我的心早已死了,無法再愛任何人,但如果有人願意接
受,我不介意給予她幸福。」
她緩緩轉頭看我:「那是否包括我?」
我默默地看著她,最後問:「發生了什麼事?」
雙雙一字字地低聲說:「我今日剛剛離了婚。」
「為什麼?」我感到一絲煩燥。
「因為,因為他在外面玩女人。」她狠狠地說。
我不覺微笑:「他還知道回家嗎?」
「這根本不重要,我不接受任何背叛!」
「一個男人只要知道回家,偶然在外面打打獵有什麼關係?」
「你也是這樣?」
「以前是。」
「現在為什麼不繼續?」
「因為…我發現我唯一能得到的救贖,就是令自己的女人幸福。」
「也就是說,你也承認當你在外面鬼混的時候,你的女人不會幸福。」
「……有點不同,我的女人不介意我偶而在外打獵,只是現在的我對這沒有
興趣罷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不善於表達自己……」
雙雙忽然打斷:「你很愛她。」
我愕然:「不是那回事。」
雙雙又說:「她也很愛你。」
我搔了搔頭:「我覺得不是那回事。」
我又想了想:「那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親情,至親至厚的親情。愛情有
可能會變,但親情是不會變的。」
雙雙堅持:「你的心早就已經回來了,你只是沒有發覺而已。」
那晚我和雙雙去了酒店開房,自然得像是例行公事。
我非常溫柔地與她做了兩次,兩次她都要求我射在裡面。
我內疚地想,小雪要是知道我不但沒有帶套,還竟然和其他女人玩內射,一
定會殺了我。
分別的時候,雙雙依依不捨地靠在我懷裡,依戀了很久很久,直到我開始露
出不安她才放開我。她抹著眼角的淚珠,說現在的我比八年前可愛得太多,還打
趣說如果我現在肯追她,她不介意做我二奶。
我一臉狡猾地表示會回去和小雪商量一下,假如她答應的話我也很樂意。
雙雙嬌嗔:「你真臭美!她肯我也不肯!」
最後雙雙給了我一個悠長的舌吻,在我耳邊喃喃地說:「沒有一個女人可以
和別人分享自己所愛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愛她,你應該珍惜她。」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單方面的救贖。
「小雪,囡囡,我回來了!」
「什麼?今晚罰我幫囡囡換尿片?」
「什麼?還要驗我身?小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
「好,好,收到,老婆大人。」
20.尾聲. 妖精的獨白
(雙雙:)
其實我根本沒有離婚。
因為我根本就沒結過婚。
不是為了等誰,只是覺得未遇到合適的人,未遇到合適的時間。
八年前那一晚,明明是我插了他一刀,但我心裡面卻彷彿有什麼地方崩壞脫
落了。
由那一晚開始,我的心便不再完整。
往後的每一次戀愛都離奇地無疾而終,無一例外。
表面上看來,情況似乎每次都不同,有時是我甩別人,有時是別人甩我。
但歸根結底,是我自己不想再繼續了。
每次戀愛,都會有一個陰影在心中揮之不去。每當情到濃時,這個陰影就會
漸漸開始蠶食我的心。
一絲絲的噬心之痛不斷地穿心而來,彷彿在提醒我,我曾經做了一件多麼殘
忍多麼冷酷多麼無情的事。
這絲絲痛楚令我無法忘記,當我還可以感受愛意的時候,那個人卻只能處於
一種可悲到不堪的境地。
我一直有留意,他的消息,他的心跡,他八年間所經歷過的一切,我相信我
瞭解得比任何人都要多,除了他自己以外。
因為他很傻,他仍然堅持寫那些根本不會寫完的小說。他將那些文字碎片登
錄在某個製作簡陋的網誌上,完全未加掩飾,只是根本沒有人看。
除了我之外。
我很清楚小說情節不會是百分百真實,但至少那其中所傳遞的情感卻是相當
接近於真實,因為那個男人在這方面從來沒想過作假。
看著那些碎片,有時候我會感到很厭惡,因為他的自暴自棄,自甘墮落。
甚至有幾次,我認為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但有時,我又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傷。
因為我知道,他原本可以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模樣,他原本可以有另一種完
全不同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可以心愛著某人,同時感受某人對他的愛。
嚴格來說,我對他感到的並非內疚,而是心酸。
尤其在我發現他竟然無視妻子的感受公然勾引有夫之婦的時候,我心酸得幾
乎想跑過去扇他幾巴掌。
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知道,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最近這一年,他似乎變了很多,變得幾乎讓我不認識。那字裡行間所表達的
對妻兒的愛意越來越明顯。我開始懷疑,他已經找回了他遺失的心。
為了證實這一點,我約了他見面,在某一個特殊的日子。
那一天,是我三十歲的生日。
我作了精心的打扮,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準備要勾引他。
但他竟然送我一把刀。
那一刻,我知道他已經從八年前那一晚的陰影中完全脫出,我肯定,他毫無
疑問已經找回了他失去的一切。
他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救贖。
而他的方法,卻是先給予別人救贖。
看著這個幸福的男人,我忽然感到一絲說不出的妒忌。因為這個閃耀著絢爛
光輝的男人,原本應該屬於我。
他一直以來所渴求的救贖,原本應該由我來給予。
這一切,都被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錯失了。
我曾經有至少七年的時間來彌補這個錯失,但我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獨自品嚐
苦澀,旁觀著他不斷地在悲哀之中沉淪下去。
那麼長時間,我竟然什麼也沒有做過。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配得到這個早已變得閃亮的男人。
因為他變成這樣完全與我無關,完全是基於另一個女人的努力。
她付出了,然後她得到了。
而他也一樣。
我感到心中那崩壞的地方開始蠢蠢欲動,不知道是否有那麼一天,我也會找
到屬於自己的救贖。
那晚,相當默契地,我跟他去了酒店。
在酒店的床上,我們翻來覆去地愛撫對方,不知厭倦地親吻對方,吻對方的
唇舌,吻對方的身體。
每一次吻在身體上,那奇妙的觸感都會催人淚下,而我竟然忍住了。
我不願意在此時此地,在他面前流淚。
那會讓他以為我也是那種「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的可憐蟲。
不,不是那樣,我只是忽然發現,他現在所得到的救贖,根本不是我可以給
予的。
即使我沒有浪費那七年時間,結果也很可能一樣。
因為我的佔有慾太強,遠遠不是那種可以對自己的男人無限包容的女人。
而這個男人卻太需要包容。
也許,我和他根本就是兩隻冰雪中的刺蝟,越靠得近,反而越容易互相傷害
。只有保持某種安全距離,才能夠有限度地感受對方的溫暖而不致於受傷。
對這一點,我無法不感到少許的悲哀。
如此而已。
八年前,我曾經很討厭他射在我裡面,但那一晚,我卻很想真切地感受一下
,那種稍
縱即逝的淋漓暢美。
我更想重溫一下,他堅硬的分身在我體內漸漸變軟的過程中,那種令人心神
恍惚的遙遠體驗。
有一瞬間,我忽然感到一絲軟弱,我忽然好想......好想留住他。
只有那一瞬間,我忍不住沁出了唯一的一滴眼淚。
[END]
後記:
這是我第二篇可以打上「END」的小說。
這一篇的主題是「救贖」。
從一開始就承諾要給他一個救贖,最終我也的確做到了。
可能會有人對這個所謂救贖不太滿意,但我只可以說,這已經是他所能得到
的最理想的救贖。
也可能會有人感覺整篇文章因為這個救贖而變得風格不一,但我只可以說,
我希望這一節奏轉變會帶來某種境界的昇華。我不敢說自己完全成功,但至少,
在他抱住小雪哭的時候,連我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甚至每一次重讀那部分,我都忍不住想哭。
所以,對這一個救贖,我自己是完全滿意的。
本來故事應該在那裡結束才算高明,但我還是不捨得那隻妖精,所以才會安
排她再度出場,由她來為這個故事劃上句點。
我希望,這不會是一種畫蛇添足。
但對這一點,我本人因為個人偏好已經完全無法判斷了,所以想請有心看完
的朋友能夠給我一個第三方的意見。
謝謝。
作者:
18v18v
時間:
2011-11-8 16:57
愛不到要偷·2nd
作者:碎藍
2011年/10月/22日發表於SIS
0.
人生其中一個最大的不幸,是不懂得知足。
當我們飢餓的時候,只要能吃飽就會快樂,但當我們習慣溫飽,卻又會馬上
滋生出各種各樣的慾望。而最可悲的是,無論我們多麼努力,這些可怕的慾望深
淵也只能得到暫時的滿足,永遠無法徹底填滿。
這其中,最不可思議的一種慾望,被我們稱之為愛情。
作為一個曾經在絕望中得到救贖的幸運之人,我還以為自己不會再犯這種可
恥的錯誤。
但事實證明,在慾望面前,我們經常高估了自己。
1.七年之傷
歲月如刀。
最近這七年,每一年的生日彷彿都在我的臉上削下精緻的一刀,將我這個年
屆四十卻仍然未能不惑的大叔,切割得越發棱角分明。
身穿筆挺的名牌西裝,開著最新款的豪車,戴著閃亮的名表和太陽鏡,再配
上這一副歷經歲月雕琢的英朗臉容,許多人都覺得現在的我,很像一個傳說中的
男人——零零七占士邦。
在這個紙醉金迷、拜物化異常嚴重的畸形社會,不難想像,我經常會受到各
種美色的誘惑,但這七年來,世上能讓我真正牽掛的女人,有且只有兩個。
她們是我的妻子葉小雪和女兒葉紫晶。
沒錯,我一直讓女兒跟隨母姓。
在戶藉上,我並未入贅葉家。只是我的父族一向人丁興旺,老丈人既然提出
,我不可能不順他的意。
因為我欠了他太多。
十年前,如果不是他將小雪嫁給當時窮困潦倒的我,我絕對沒有今日。所以
,當他試探性地向我表達那個意願的時候,我不但不覺得受辱,反而還鬆了一口
氣。
偶而會有好事者在背後議論,說我的婚姻和做鴨沒什麼分別。不過很可惜,
優裕的生活並沒有改變我的本質,我依然是以前那個從來不介意別人怎麼看我的
賤人。
事實上,我問心無愧。
只有當女兒晶晶怯怯地跑來問我,為何別的孩子都是跟父姓而她卻跟母姓的
時候,我才會不自覺地閃過一絲的羞慚。
「嗯,這個是秘密哦。爸爸只說一次,記住,以後再不准問了,明白嗎?」
「嗯,偶明白了。」七歲的晶晶側著可愛的小臉,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本
正經地點頭應諾。
「因為爸爸呢,非常非常地愛媽媽,同時又非常非常地愛晶晶哦,爸爸希望
晶晶長大之後,可以像媽媽一樣,又靚又乖,所以呢,爸爸就決定讓你跟媽媽姓
了……」
晶晶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
當時,聲帶自出生起便無法發聲的小雪正掩嘴偷笑,依偎在我的懷裡,她的
雙手輕柔地圈著我的腰,一對軟綿溫潤的豐乳擠壓在我的身上,觸感十分舒服。
不過,即使再如何舒服、再如何美好的事物,經曆日復日年復年的漫漫相對
,也總會令人感到一種難堪的疲倦。
最近我開始發現,自己無意識地注視年輕美女的次數,不知不覺地多了起來。
尤其當我看著程素素的時候。
*
某天下午,我代替小雪去接晶晶放學,第一次遇見了素素。
她是晶晶的班主任,似乎剛剛畢業不久,明明離得遠遠地,卻飄過來一股濃
烈的青春氣息。
我那顆不爭氣的心,正在快速躍動。
世間的美女有很多種類,其中一種是所謂的大眾美女,換言之,幾乎所有人
都會承認她的美麗,但這種美,卻往往流於平庸而顯得欠缺靈魂,很難令人一見
傾心。
相對地,另有一類美女,雖然無法得到所有人的認同,但對於某些正好能夠
接收她特定波長的人來說,卻是絕對的女神級存在。
我站在車子旁邊,痴痴地看著那個女人,直到她背轉身去,仍然不捨得將視
線移開。
「老爸,走了啦!」晶晶不耐煩地說。
我摸摸她的頭,哄她先上車。然後,我快步跑向那個被我注視良久的背影,
以學生家長的名義向她索要了姓名和聯繫方式。
我並不認為自己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心追求她,我只是下意識地,忍不住想
要認識她。
當我收起手機,才忽然發覺戴著墨鏡與教師說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我連忙摘下墨鏡,向她道歉。
「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個便飯如何?」我一反常態地主動。
「呃?那個,不太好吧……」年輕的小學教師似乎有點緊張,她雙手交握,
有意無意地後退了一步。
「我太太要參加一個同事的婚宴,今晚只有我和晶晶兩個人,還不知道吃什
麼好,所以……」
晶晶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邊,她鼓著腮拉著我的衣袖,氣乎乎地瞪著我。
我低頭向女兒露出求救的笑容:「晶晶,你想不想跟程老師一起吃飯,想的
話就快點說兩句好話吧。」
晶晶看了看素素,不爽地說:「程老師,你就答應我老爸吧,不然他等下肯
定要埋怨我。」
程素素?哧一笑,點頭說:「好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
近一兩年來,我和小雪的做愛開始變得例行公事,有時候兩個星期都沒有一
次。由於討厭帶套,我無法去嫖,於是又重拾起看A片打飛機的舊習。每次完事
,都會覺得自己很可笑。
更離譜的是,現在每次和小雪做愛之前,都必須讓她先用口舌為我「升旗」
,否則,根本連勃起至插入的硬度也勉為其難。
小雪一如既往的體貼,口舌之技也練到出神入化,每次都幾乎讓我想直接對
她口爆,而她也表示過不介意,但現在的我,實在做不出。
那畢竟太過自私,也對她太不公平。
我開始買來各種高檔的假陽具,也不斷購入新型的男用自慰器,可惜每次和
小雪一起享用這些本應令人愉悅的器具,我都會感到淡淡的悲哀。
這悲哀一次次地累積堆疊,讓我越來越無力。
尤其當我看見小雪充滿渴望的眼神時,我就會忍不住,憎恨自己。
有時我會想,小雪究竟明不明白我這種苦惱?如果明白的話,她會不會覺得
自己很可悲?而帶給她這種可悲的男人,又有什麼存在意義?
人一旦衣食無憂,就有可能生出我這種奇怪的想法……當然,我很清楚,這
都是因為慾望得不到滿足。
世間的夫妻,何嘗能夠終其一生保持對對方的高漲性慾?
我的糾結,某程度上是非常合理,但糾結過度,也非常的不合理。
歸根究底,是因為我心上的慾望之洞已經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大。
想要滿足自我的慾望,還有,想要滿足小雪的慾望,同時吞噬著我的心。
七年之前,我曾經認為得不到愛情也無所謂,只要能夠和小雪蒂結一種比愛
情更加親密無間的親情,就於願已足,我也從來不認為婚姻必須有愛情的存在。
但是,性呢?
如果在婚姻中得不到性滿足,婚外性行為就變得非常必要。我知道小雪不至
於反對,但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性滿足沒有意義。
因為我曾經發誓,要予她幸福。
我甚至嚴肅考慮過參加換妻派對,但終因風險太高而作罷,而且,我很懷疑
小雪會同意。
光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性慾就已經夠煩了,如果再加上突如其來的愛情……
而我早已心知,愛情,一向是慾望的延伸。
*
那之後,我找藉口和素素私下又見了幾次面。她理應猜到我的企圖,但從來
沒有真正拒絕過我。於是,我試探性地向她發出意義更加明顯的邀請。
在等候答覆的過程中,我一直默默盯視著她澄澈的雙眼。那是決定勝負的關
鍵瞬間,我既熱切期待她的應允,又深怕她一旦答應,自己將會無可挽回地陷入
可怕的深淵。
彷彿正面對著魔女的召喚,正準備簽訂罪惡的賭約。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的心情。
終於,經過漫長而又短暫的猶豫之後,她向我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點頭
答應。
與素素初識一個月後的某個週末,我騙小雪說要去外市出差。由於這種情況
非常罕見,小雪顯得有點悶悶不樂,晶晶更加哭著要跟我一起去,我好不容易才
脫身出門。
將妻女的怨氣拋諸腦後,我和素素去到一個有名的溫泉區愉快地度過了兩日
一夜。在酒店的大床上,我甚至尋回了昔日的強大戰鬥力。
「啪啪啪……」淫浪的肉博聲。
「啊啊……啊哈……」嬌媚的呻吟聲。
「呵……呵……」劇烈的喘氣聲。
從床上戰到溫泉浴室,再回到床上,房間內到處都留下了素素特有淫露之香
,每每令我稍為恢復就忍不住再度提槍而上。
如果說當年的雙雙是只完美的妖精,那麼眼前的素素就是個十足的魔女。
她的身材異常火辣。
明明看上去是纖瘦的體形,卻有著比例驚人的兩團豪乳,尤其乳尖上那兩朵
嬌紅小巧的乳蕾,更是讓人見之慾咬。
豪乳往下,通過一段蛇腰連接著兩瓣肉嘟嘟的美臀,然後是一對修長的玉腿
。每一寸肌膚都堪稱滑不留手。顯然,她是那種看起來瘦,摸起來卻有著絕佳肉
感的特異體質。但若僅只如此,也不至於令我那麼神魂顛倒。
最要命的是她那雙魔性之眼。
平日裡端莊如名門淑女的清麗眼眸,一旦被挑起濃濃的情慾,便會散射出難
描難繪的魔魅之光,令人如同著魔一般在她的膣道內起舞翻騰。
是的,她自然已非處女,但唯其如此,才能令那每一次的起承低轉,無不體
貼舒柔。
我越和她做愛,才越發現自己已經對她愛得不能自拔。
內心中,我原本希望這次對小雪的背叛只是偶然事件,所以在素素身上,我
才會毫無自制地爆發出仿似不要命的貪歡。但也許真是過分貪歡了罷,最後我竟
然有一種被徹底搾幹了的感覺。
「王守心,你會一直守護我的心麼?」
幾度潮起潮落之後,素素臉上紅暈依然未褪,她伏在我的懷內,貼著我的心
口痴痴地問出這句奇怪的話。
「嗯。」我想胡混過去。
「啊——」她重重地捏了我的一下,痛得我大叫。
「連認真騙一下我都不肯!你好自私!」她惱得實在很可愛。我不知道說什
麼好,索性閉嘴。
「告訴你哦,我只是最近有點孤單才會和你這種大叔亂來。所以,原本我並
不認為自己是第三者。」她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但現在,我忽然覺得自己
好貪心……我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默然。
回程的時候,素素對我的依戀嚴重得幾乎難以克制,她死死地緊握著我的手
,甚至連一秒鐘都不願意放開。
而可怕的是,我也一樣。
我將她送到樓下,她神色幽怨地望著我:「真的不上來?」
我勉強搖搖頭。
她輕輕鬆開我的手,轉身而去。
但她一步一回眸,走得很慢,眼中更似有淚光閃閃。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將她狠狠抱緊,重重地吻在她
的唇上。
不同,這一次,與七年前的那些所謂偷情有著絕對的不同。
我忽然間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非常不安的預感。
*
當我於週日晚九時許終於艱難地回到家中,晶晶歡喜地衝上來抱住我不肯放
手,一定要我陪她入睡。但等我洗完澡出來,她卻枕在小雪的大腿上睡著了。
我輕輕抱起晶晶嬌小的身體,小丫頭在我懷中好像貓咪一樣噌了幾下,喃喃
低語:「爸爸,我要和你一起睡。」
我只得將她抱往我和小雪的房間。
才安頓好晶晶,小雪幽靈般從後面擁著我,柔軟的身體傳來陣陣溫熱。我轉
過身,撫著她暈紅的臉,心存內疚地低喚了一聲:「小雪。」
她的眼神熾烈,輕輕拉著我的手探入睡裙下襬。我的指尖觸到幾縷軟毛,隨
即掌心覆上一處溫軟的肉丘,似乎正透著絲絲濕意。
顯然她早已褪下內褲。
我無奈地問:「想要嗎?」
小雪點頭。
可是,此刻的我既無存貨,也絕對勃起不能。但要我拒絕她,我說不出口。
小雪伏在我的腿間,不停地吞吐我那疲軟的肉身,彷彿那是人間至味。旁邊
的晶晶側身對著我,雖然睡得很沉,卻總令我提心吊膽。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理所當然是沒有一絲起色。
明明就不可能有效,但小雪卻固執地不肯放棄。我長嘆一聲,將小雪拉起來
,輕聲道歉:「對不起。」
小雪呆了一呆,慢慢轉過身,背對著我。從後面看去,她柔弱的肩頭正在輕
微顫動。
我無奈轉身,小心地將晶晶臉上的幾縷髮絲撩開。
七年前的我,曾經每一晚都在外面與有夫之婦偷情,當時小雪也一清二楚。
雖然事隔多年,但很明顯,她還是對這種事有著特殊的敏感。
我早該猜到,不可能瞞得過她。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八點半。小雪送晶晶上學,家中只我一個。我打
開手機,看見素素發來短信,說今早還要上課,她想在中午和我見面。
我沒有回覆,昨晚小雪的狀況令我有點擔心。洗漱過後,正在剃鬚,門鎖響
動,小雪回來了。她向我淺淺一笑,將手上的早餐放下,遞給我一個小盒。
是安全套,又是安全套!和七年前一模一樣。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心中湧起一陣煩燥,我只得無奈收下。小雪的指尖在手機上飛快點擊。不久
我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我清楚知道那肯定是小雪發來的。
這就是我們的溝通方式。
「老公,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我彷彿看見小雪的心在滴血。
中午,我和素素在一間西餐廳見面。她原本十分開心,但一見我的臉色,笑
容便立即僵硬起來。
「怎麼了?」她怯怯地問。
我暗暗嘆了口氣,喝了口水,才低聲說:「對不起。」
她定定地望著我,臉色慘白。
「我想,我們以後……還是儘量不要見面了。」我艱難地說。
「被她發現了?」素素的聲音輕微地發顫。
「嗯。」
她低頭不語。
我別過臉望向窗外。一股難堪的氣氛漫延開去。
「我不怕,你呢?」
聽見素素異常堅定的聲音,我轉過臉來,發現她正神情悲傷地注視著我。
我嘆了口氣:「我想你誤會了。沒什麼好怕,小雪她,不會威脅任何人。只
是……我不想她太難過……」
我聲音越來越低,是因為心虛。
「那我呢?我怎麼辦?」兩行淚水從素素的臉上淌下。
我無法回答,事實上,我又何嘗願意與她分開?注視著她那雙宛如傷獸般的
淒惶眼眸,我迅速下了個決定。
一個錯得離譜的決定。
我竟然將她帶回家中,與小雪見面。
時間是一點十五分。
* * *
接下來發生的事件,在我的記憶中支離破碎,能夠勉強回想起來的,便只有
最後那個極度零亂的場面。
「小雪,不要……」
那是淒切而絕望的瞬間。
「啊啊啊啊啊——」
那是詭異而可怖的瞬間。
「嗚嗚……咕……」
那是悲涼而落寞的瞬間。
我曾經承諾要給予她一生幸福的女人,吾妻小雪,此時此刻,正雙手反握著
一把尖利的水果刀,而那刀尖已經深深地刺碎了她自己的心臟。
鮮血染紅了純白的連衣裙,仿如雪上盛開的紅蓮之花。
她咬牙苦忍真正的碎心之痛,包含千言萬語的眼神,直到最後一刻,依然死
死地盯視著我。
那是無言的告白。
那是無聲的拷問。
那是無奈的抗爭。
那是我所無法承受的沉重一擊。
小雪露出最後的淒然慘笑,軟軟倒地。
與此同時,我也當場暈死過去。
2.疑
醒來的時候,我曾經以為只是發了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回覆原狀。
但並沒有。
事實是,小雪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確認到這件事實的瞬間,我也同時確認,自心中的某處崩壞了。
那感覺,類似某種信仰的消失,也很像堤壩中巨量的水忽然蒸發,只餘下高
硬而無意義的大壩。
簡單點說,那時候,我的眼中完全沒有淚水的蹤跡,一滴也沒有。
古人說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我想,大悲之人或許果然是無淚可流的罷。
因為我深切明白,無論流再多的淚水,也只顯得我對小雪的愛情是那麼的廉
價。
或者我根本從未愛過她,也說不定。
因為在遇到她之前,我的心本就已經碎裂無救了。我曾經以為得到的救贖,
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和小雪一起度過的最後這七年,就是最好的明證。
如果女兒晶晶沒有出生,也許我早就背棄誓言了,誰知道呢?
我彷彿聽見某個聲音在腦中怒吼:——你放屁!你只是再一次自暴自棄!你
根本沒資格侮辱我對小雪的愛!
對啊,我是沒有資格,難道你有?
當小雪在我眼前死去的一剎那,你這個廢渣敗類死賤人就已經不知道飄去哪
裡了。
而那一刻,正是我這面終極的心之面具誕生的偉大時刻。
從今往後,我可以保證,躲藏在面具背後的那個無用之物,將會得到絕對的
守護,而你,再也不會受傷,也再不需要害怕受傷。
因為「你」已經死去。
而我這面擁有絕對防禦的心之面具,將一直守護著那具不斷腐爛的屍體。
直至「它」完全化為白骨的瞬間。
那一個,「我們」約定一起消逝的瞬間。
所以,不要再和我說什麼資格了,好嗎?
那種東西,我根本就不需要。
*
「爸爸,媽媽呢?」
「媽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了……放心,她會一直等著我們。」
*
「最後想請問一下,你覺得你太太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警方的偵詢已臨近尾聲,一切只是循例調查。眾所周知,他們甚至對明顯的
兇殺案都可以隨便地歸入自殺,以求早早結案,更何況這是一起百分百的自殺。
但這個問題畢竟刺痛了我。
提問的人是一個年輕的警察,看得出是個新人。他旁邊的老油條一臉不耐煩
地瞪了他一眼,彷彿在說這種會刺激當事人的狗血問題根本不需要問,自殺理由
什麼的,分明是個人就能看得出。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我挑釁性地回望著年輕警察,甚至有衝動想在他
臉上照轟一拳。
「僅僅因為丈夫出軌就要自殺,這種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你剛才說過,這
並不是你第一次出軌,她也不是第一次發現你出軌。最重要的是,面對入侵的第
三者,正常人不是應該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庭而先將對方殺掉嗎?」
「什麼?這哪裡正常了?」
「我的意思是,相比能夠直接洩憤的方式——殺掉第三者,這種更為合理的
選項,她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自殺來成全對方?這一點令我很在意。更加奇怪的是
,你竟然說除了最後的自殺場面,什麼都不記得。換言之,關於死者自殺之前的
種種情況,我們只有程素素小姐單方面的證言。我認為這些都是很明顯的疑點。
當然,或者你會說,既然已經判定為自殺,無論真正動機為何,都是你們的個人
隱私,警方無權過問。但是一件案有這麼多疑點,實在很難讓我就此結案。」
年輕的警察彷彿在閱讀推理小說般,完全無視我和老油條憤怒的目光,滔滔
不絕地發表他自以為是的高見。
「沒有演變成殺人案令你很失望是不是?還是說,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和素
素的偽裝,實際上是我們兩個殺了小雪?警察先生,請你不要太過分!有證據的
話就拿出來,少在那裡含血噴人!」
「不,所有表面證據都足以證明這是一起絕對的自殺案,這一點沒有疑問,
我只是對動機有所保留。就算再傷心絕望,一般人都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死,即使
真的有這個想法,也很少會立即付諸行動,更何況,你們還有一個七歲的寶貝女
兒。我怎麼都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啊,那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願意啊?」我徹底憤怒了。
老油條似乎已經忍了很久,他一把扯起那個年輕人,隨便向我應付了幾句:
「好了好了,他不過就是多嘴問問嘛,不知道就算了。那麼,我們先回吧。」
老油條拉著年輕警察,向大門走去。
「等等,王先生,如果以後有想到什麼的話,請聯繫我……」
那個討厭鬼執意留下了一張名片。
我瞄了一眼,發現這傢伙的姓非常詭異。明藍色的卡片正中赫然印著兩個靠
得很近的字「第五」,後面隔開一點距離,冷冷地擺著另一個字,「圓」。
我煩燥地清理著那兩個瘟神用過的煙灰碟,順手將卡片扔入垃圾桶。
*
將小雪的身後事處理好,已經是半個月之後。後續還要找房子,搬家,幫晶
晶找新學校。雖然我本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為了將這次事件對女兒的影響減
至最低,這些都是必要的措施。
事實上,自從那天開始,我已經讓晶晶一直休學至今。
老丈人夫婦對我的態度很惡劣,甚至要求將晶晶交給他們撫養。一直以來,
我都對他們儘可能遷讓,發生小雪的事以後,我更加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但唯
有這一條,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讓步。
「她是姓葉的!」那天,老丈人第一次對我怒吼。
「無論她姓什麼,她都是我的女兒!要想從我這裡搶走她,除非你殺了我!」
由於我的態度異常堅決,加上我同意每個星期將晶晶交給他們照顧一日,他
們終於放棄了無謂的爭吵。
又過了半個月,我在對岸的新城區順利買了一層帶裝潢的新樓,也在附近找
到新學校接收晶晶,不過理所當然要支付高昂的借讀費。
舊宅我一直在低價放盤,但因為是凶屋,無人問津。加上處理小雪身後事的
花費,一來二去,我的積蓄花掉了將近三成。考慮到公司的業績近來也不太景氣
,我索性狠心將它轉讓出去。就連新入手的豪車也被我換成了低排量低價位的車
型。
餘下的錢,一半用來投資低風險債券,另一半用來存定期。我計算過,光是
定期的利息就足夠應付我和晶晶的生活費。當然,前提是不能和以前一樣奢侈。
於是,我在四十歲的年紀再度成為一名宅男。除了讀書和偶而的寫作,我打
算將一半的精力用來教育女兒。
應該說,用「教育」這個詞可能不太精準,因為我並沒有將自己擺在高高在
上的位置。我從來不去要求她做什麼,要怎樣做,我只是給出選擇,然後陪她一
起嘗試,一起討論得失。
我希望她可以形成真正屬於自己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完完全全不同
於我的那種。
此外,雖然不甘心,但那個叫第五圓的警察說的話,我無法完全置諸不理。
足足相隔了一個月,我再度約素素見面。
*
那是週日下午三點,在某間沒什麼人的店裡默默喝完一杯咖啡,我向素素提
議到江邊的堤岸走走。
時節是初秋,外面天空一片明豔的藍,陽光灑滿一地,非常耀眼。
我帶上墨鏡,素素打開太陽傘。我和她走在傘下,漸漸行近江岸。
江面波光片片,幾艘內河船悠哉游哉地緩緩行駛著,發出遙遠的馬達聲。
這一切仿如一個極度不真實的夢境。
素素一直保持沉默,我也不願意兜圈,於是向她表明來意。
她露出一瞬間的錯愕。
「一個月了,為了讓你好好收拾心情處理雜事,我等了你一個月了。這一個
月以來,我不斷地幻想我們再度見面的情景,無數次想像你第一句話到底會和我
說什麼。但我真是敗給你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來見我,卻
只是想問我這樣的事情……」
我感覺到,眼前的女人已經接近暴走狀態。
「對不起,因為我真的不記得了。每次一想起那個場面就頭痛。」
「我氣的不是這個!」
素素的表情非常憤怒,也極度傷心,握傘的手不斷用力收緊,看上去十分嚇
人。
我不是不明白她在惱什麼,我只是仍然停留在小雪倒下的瞬間,一直沒有真
正地走出來。
雖然世人大概不會同意,但此時此刻,我真心覺得她是完全無辜的。
不對,她本來就是無辜的。
要怪的話,就都怪我吧。
反正,我早就沒有什麼廉恥可言了。
我取下墨鏡,面無表情地向素素張開雙手,等待她的選擇。
她痴痴地看著我,兩行淚線從眼角斜斜劃下。
我多麼妒忌她能夠如此輕易地流下眼淚。
彷彿一息間跨越過漫長的時光,曾經獨自面對的所有孤寂,都在此間化為飛
灰,沒入永恆的過去。
她縱身撲入我的懷裡。
反轉的太陽傘,此刻,盈盈飄落在她的腳下。
「我恨死你了!」
「嗯。」
「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素素像個撒嬌的小女孩一樣,在我的心口上又捶又捏,淚水將我的前襟弄濕
了一大片。
等她終於稍停下來,我才捧起她的臉,輕輕吻幹她臉上的殘淚。
「傻妹,妝都溶掉了哦。」
「討厭,還不是你……嗚!」
我吻住了她的唇,隨即,深度開啟了舌與液的纏綿交匯模式。隔著柔滑如絲
的裙裳,我的大手在她的背臀間粗暴地上下游動。此情此景,看在路人眼中,想
必十分色情。
「嗯……嗯……等、等一下!」
我依言停下動作,不偏不倚地,我的中指正緊貼著素素的臀縫,指尖也已迫
近股間魚吻,雖非貼肉廝磨,但也能感受到她羞恥陰肉內散發出的陣陣溫熱。
「光天化日的,好沒羞恥。」素素紅著臉撥開我的怪手,白了我一眼,動作
挑逗地整理著儀容。
我搔了搔頭,厚顏無恥地說:「足足忍了一個月嘛,一不小心,火就點著了。」
「哼……你去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我……我就依你吧。」
於是,我帶她回到新居。
*
「你女兒呢?」
「回外家去了。」
我關上房門,將素素抱到大床上,撩起長裙分開她的雙腿,一頭鑽到她胯下。
然後,深呼吸。
一股如蘭素香深入肺腑,令我不自禁地情慾高熾。我將素素翻轉身去,從臀
後粗暴地剝下那條絲滑內褲,握成一團貼鼻再聞。
素素扭頭一看,發出一聲嬌呼,將我撲倒。
「你好討厭!好變態!」
「可是,真的好好聞呢!」我將那團內褲扔向床頭,探手入她裙內,毫不費
力地捕住一隻光滑無毛的嫩鮑。
「嗯……」素素哼出一串令人耳熱的悶音,嬌嬌地軟倒於我的懷內。
我在她股間細細摸了個遍,再三確認,果真是一毛不剩。
「好你個小魔女,一個月不見,連底下的毛都剃光了。」
「又是你上次說喜歡白虎的!人家想給你個驚喜,才忍著巨痛用蜜臘脫的哦
。」素素羞得一臉暈紅。
「小淫婦,我愛死你了!」我翻起長裙,再次埋首於她的股間,仔細觀賞那
隻粉嫩可愛的小白虎。
她已然濕了。
「哦——」
久違的插入,幾似令我重新尋回了生命的意義。在性的契合度方面,我必須
承認過往接觸的所有女人,都比不上素素。
她的性器簡直是為我而生,為我而度身訂做。無論是深淺度,鬆緊度,柔軟
度,乾濕度,還是敏感度,無不令我稱心如意。
從她的反應來看,我確信她對我的滿意度同樣是百分百。
「啊啊啊啊——」多半是禁慾得久了,才剛剛美美地捅了一百幾十擊,她已
攀上高潮之巔,而我也正射意濃烈。
「今天安全麼?」我苦苦死忍,緊緊抵住她內陰深處,在她耳邊喘著粗氣問。
「哦……來,給我,全部給我!」素素的痴態幾近乎瘋魔。
我不知道她是否清醒,但我這邊已經再也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隨著素素發出的狂亂尖叫聲,我將一個月存量的慾望狠狠
射了進去。
白濁的濃精混著粘糊糊的淫液,從那光滑無毛、玉光緻緻的嫩紅唇瓣中滿溢
而洩,真是說不盡的媚豔。
我厭惡用套的其中一個理由,就是因為我變態地喜歡眼前這片美妙的圖景。
素素用手掩著股間,嬌軟無力地看著我笑了笑:「要流出來了,還不拿點紙
過來。」
我隨手拿起她脫落的那條內褲為她抹拭下身,她接過來一看,大怒:「討厭
,我還怎麼穿回去嘛?」
「外面裙子那麼長,裡面不穿也無妨。」居然還挺順口。
素素一咬牙,將那團濕布塞向我的口。我連忙閃開,然後反身再次將她撲倒。
那天下午,我和素素在床上一直纏綿到六點過後,才裸身相擁著小睡了大半
個鐘,醒來時,已近七點。
*
晚飯時候,我再度問起小雪死前的情況。這次,素素將她告訴警察的話,原
原本本地向我說了一遍。
根據她的說法,小雪是聽完我的話之後,才忽然衝到廚房拿起水果刀自殺的。
我很好奇自己當時究竟說過什麼。
「你說要和她離婚。」素素低著頭說。
我注意到她不敢看我……她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難道真的有講過那句話嗎?
我實在無法相信。
但也有這個可能,正因為我不能接受自己間接逼死小雪這個事實,才會選擇
性地忘掉這個記憶。
素素之所以不敢看我,也很可能是因為怕我太過內疚。
說不定,真相就是這樣。
但我總覺得無法釋然。
晚飯之後,我送素素回家。汽車在她樓下停住。
素素坐著沒動。
「我還要去接晶晶。」發現她臉色有點不爽,我只好主動解釋。
「我們會有將來嗎?」她喃喃低問。
明明下午還笑臉如花的魔女,如今竟擺出一副怨氣十足的姿態。我發現每次
和她道別,她都會表現得萬分不捨。
我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又捏了捏她的臉蛋,取笑她:「怎麼了,想搬來
和我們一起住嗎?」
素素的眼中瞬間閃現光彩:「呃?真的可以嗎?」
我原本只是說笑,想不到她竟會認真起來。
「我問問看。」
「問誰?」
「晶晶啊,你以為在我家裡,是我說了算嗎?」
「怎麼這樣?你剛才肯定是哄我的,你一定是哄我!」素素生氣地推開車門
,大步而去。
我看了看表,時間已過八點,再不走小丫頭要惱了。
我放下手剎,踩下油門,車子向前加速。
從後視鏡中可以看見素素對我的離去顯然非常驚訝,她甚至對我做了個揮拳
的手勢。
我想,她剛才一定以為我會下車追她。
*
「你遲到了!」晶晶站在打開的車門旁邊,嘟著嘴不肯上車,對我表示強烈
的不滿。
「抱歉,睡過頭了。」我雙手合什。
「真沒你辦法……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哦。」晶晶一副勉為其
難的樣子坐上車,然後很乖地扣上安全帶。
下不為例是她最近學會的口頭禪,而且通常是對我使用,那種老成的樣子總
令我哭笑不得。我正要開車,晶晶忽然吸了吸鼻子,狐疑地問:「咦,好像有一
股什麼味道?」
我也吸了吸鼻,的確,是素素留下的體香,正確點說,是她下體特有的那種
蘭香。是因為她剛才沒穿內褲的關係嗎?
我色色地笑。
「是程老師的香水味,我下午見過她。」我半真半假地說。
「你見她幹什麼?」晶晶馬上警覺起來。
「我問她願不願意過來幫你做家教。你休了一個月的學,功課都拉下不少了
吧。」
「切,那一點功課我過兩天就能追上了。」她在讀書這方面很像我,老是自
以為聰明,我得想辦法挫一挫她的銳氣。
「這麼說,你不想看見她?」我笑問。晶晶並不知道小雪是為什麼而死的,
我覺得還不是時候告訴她。所以,如果她是出於本能不喜歡素素的話,我不會勉
強。說實話,我其實也不太敢讓她們碰面。
「也不算啦。」
咦,小丫頭在想什麼。
「那究竟怎麼樣呢?我已經拜託程老師了,她也答應了哦。」
「呃?真沒你辦法……那好吧,下不為例哦。」
「喂,我覺得你明明在笑耶。」
「哪有?!」
「沒有嗎?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一定是你看錯了啦!」
不,我絕對沒有看錯,晶晶她剛才確實是偷偷地笑了。
我想,大概要她忽然離開舊學校舊同學舊老師,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吧,所
以她才會暗自高興能夠再見到以前的班主任。
應該是這樣才對。
*
第二日,我打電話將消息告訴素素。
「做家教?喂,王先生,你應該知道我這裡離你們家有多遠吧。」她明顯還
在為昨日的事生氣。
「專車接送。」我說。
「有車很了不起啊?我沒時間。」聽得出她很賭氣的樣子。
「晚上也沒時間嗎?」我故意將語氣說得很淫穢。
「晚上尤其忙呢,忙於約會。」雖然明知她是說來氣我,但我還是覺得心裡
面有點不爽。
「那個,一下子就住進來總不是太好吧,先讓她慢慢習慣你比較好。」我認
真地說。
「什……什麼嘛,人家又沒說一定要那個……」
「知道了,放學後我來接你。」
「呃,我還沒答應呢……」
「你可以不來,不過我會等你,但只等十分鐘。」說完我就掛了線。
下午放學時間,我將車停在老地方,坐在車裡舒服地用手機看著小說,不久
,副駕駛位置的車窗忽然傳來聲音。我看也不看就解開車門鎖,車門被拉開,某
人伴著一陣香風坐了進來。
我抬起頭和她打呼:「HI!」
「HI什麼HI,老土!事先聲明,我是想幫葉紫晶同學補習才來的,請這位滿
腦色情的家長別誤會!」素素正視前方,臉上微紅。
「我知道啊,我又沒說你不是。」我一面開車走人,一面問:「問你個事,
發生那事以後,你在學校裡沒聽到什麼閒言閒語嗎?」
「沒。」
「真的?」
「當然,因為我辭職了。」
「呃?」
「不用那麼驚訝吧,你還不是立馬就安排晶晶退學了。」
「問題是,為什麼我還要來學校這裡接你呢?」
「喲,二話不說就掛線,完全不聽人說話的混蛋不知道是誰!」
「那,你現在何處高就?」
「無業游民,你滿意沒?」
「太好了,我也是。」
「我就知道。晶晶呢?」
「她們那邊早放學,我送她回去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你肯來接我!」
「小器鬼。」
我轉彎,將車開往某個大型超市。
「去哪啊你?」
「去買點菜,家裡沒菜。」
「你會做菜?」
「基本不會。」
「我也不會耶。」
「我就知道,所以才去超市嘛。」
「……心哥哥,人家好想掐死你哦。」
剛在紅燈前停住,一隻纖纖素手摸到了我的腿間。
「輕點……有攝像頭。」
*
那天下午,忽然遇見那個叫第五圓的年輕警察。
當時,我正和素素一起在超市挑選冷凍水餃。他迎面向我們走來,臉上帶著
一絲詭異的笑,彷彿要確認什麼似的,刻意瞄了一眼我和素素的手。
那一刻,我們的手正緊緊地交握在一起。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故作傲慢地稍稍點了點頭,依然帶著那一抹奇特的笑
容,揚長而去。
我感覺得到,素素的手輕微地抖了一抖。
「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因為這裡有點冷。」
「嗯,這裡是冷凍食品區啊。」
「剛才那個人,好像是上次那位警察吧。他的眼光很怪……怪嚇人的。」素
素勉力笑了笑,臉色看上去比平時更白,白得嚇人。
「告訴你,那傢伙絕對是個變態的推理小說狂,疑心病超重,不用管他。」
我雖然如此安慰素素,卻也毫沒來由地,忽然覺得後背閃過了一陣惡寒。
3.誰的小公主
素素開始以家庭教師的身份在我家出入,晶晶也慢慢習慣了她的存在,但每
晚送她回去,她都會給臉色我看。是的,我知道她不爽,我也知道她為什麼不爽。
看不見希望的付出是最殘忍的,因此,我答應讓她搬過來,前提是,她要學
會做菜。所以那段時間她每天下午都去廚藝班報到,然後晚上在我家的廚房實習
,將我和晶晶當成試味的白老鼠,鬧出不少慘劇。
當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通常會看書,各種各樣的書。那陣子我看得最多
的是推理小說,理由想必不需要解釋。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想像力豐富到可以天馬行空的人。不,不是那樣,
實際上我和大多數人一樣,必須有某些可疑因子飄浮在眼前,才能觸發我的想像
力,或者更貼切一點,應該叫聯想力。
受到各種推理小說的啟發,我對於小雪自殺事件聯想過以下一些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是我錯手殺了小雪,但出於可理解的自我保護,我選擇性地忘
記了,而素素大概以為我是為了和她一起才會犯案,因此沒有揭發我。她現在可
能猜測我說不記得是演戲,但也不排除她是真的相信。
第二種可能,是素素錯手殺了小雪,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勇氣承認也是理所當
然的,而且,無論我的失憶真假與否,她都會因為我堅持這種說法而安心。
以上兩種可能性,都屬於誤殺,我猜測當日的情景,多半是因為某人一時激
動拿刀威脅,然後在大家互相推拉之下失手造成的意外。
不過,當然不能排除還有第三種可能性,那就是蓄意謀殺。由於我失去的只
是短暫的記憶,如果我真的牽涉謀殺的話沒理由毫無印象,所以嫌疑人應該只有
素素,而且她確實有明顯的動機。但是,她不可能事先知道我會失憶,在我眼前
殺害我的妻子這種蠢事,除非她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否則她應該不會那麼傻。
退一步說,假如她真的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那麼她的殺人動機恐怕也無法成立
。因此,除非有意外的新證據,否則謀殺的可能性應該是最低的,幾乎不可能。
至於第四種,也是最後的一種可能性,即,小雪確實是自殺而死。但正如那
個年輕警察第五圓所說,小雪會在那種情況下自殺的表面動機,實在是非常脆弱。
總而言之,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我和素素其中一人……等等,說不定是我和
素素一起……錯手誤殺了小雪。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記憶中的最後畫面,則應
該解釋成小雪在嘗試拔出那把刀而不是將那把刀插進去!
——天啊!真的是這樣嗎?!
一想到那個可怕情景,我就頭痛欲裂。
如今,知道真相的大概只有素素一個人,我想,只要我還和她一起,無論真
相是什麼,她恐怕都不會坦白告訴我。
除非,我設法令她恨我恨到某個程度……到那時候,如果小雪真是我殺的,
她說不定會以此作為報復手段,將真相告知我或者警方……但以報復為名的話,
那也很可能只是純粹的誣告。
仇恨永遠無法通往真相。
我警告自己,此路不通。
*
「從前,在遙遠的異國,有個可愛的公主……」
「……面對兇殘的金魚朗君,後母為保護公主使出一記飛腿,老巫婆也不停
地念出恐怖的咒語……」
「從此,公主和王子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美滿日子,然後,他們又生下了許許
多多的小王子和小公主……」
我合上筆記本,在已然熟睡的可愛小公主臉上輕輕地吻了一吻,又聞了聞那
陣獨特的幼女香,才心滿意足地關燈離開。
剛才向晶晶說的那個童話故事,是我自己編的。因為之前買的故事書她都已
經聽膩了,反正閒得蛋疼,我便自己操刀。
七歲的小女孩,大概都喜歡幻想自己就是故事中的公主吧。這一點我無意吐
槽,但問題是,童話故事中的其他女性角色,為何大都是老巫婆、壞後母之類的
奸角呢?實在非常詭異。
出於水瓶座跳脫反傳統的天性,在我的故事裡,就偏要將那些大惡人描述成
英俊瀟灑、年少多金的名門貴公子,而向公主提供幫助的反而是女巫婆和後母這
種傳統反角,至於那個注定要和公主共度一生的可憐王子,我就當仁不讓地描述
成自身的形象。
關好晶晶的房門後,素素忽然從背後閃出來,撲入我懷裡,她忍住笑,輕聲
問:「喂,你為啥向女兒輸出那麼奇怪的價值觀呢?」
她剛才顯然躲在門外偷聽了。
「老舊的人物定式她聽得太多了,我現在是拔亂反正。自小就要讓她知道,
看人不能看外表,也不能看身份,要看這裡。」我指了指心口。
「美得你。不過呢,故事裡那個後媽總算還表現不錯,WELL DONE!」
「哇,有人想做後媽想瘋了!」我雙手環住素素細如蛇蠍的纖腰,將她整個
抱起,向客廳走去。
「是哦,不行麼?嘻嘻嘻……」素素伏在我的肩上發出一串嬌笑。
我把她壓在沙發上。
「啊——」
「小聲點!」我親吻著她的耳垂說。
素素的喘息漸重:「十點了哦,人家要回去咯。」
我一面解她的襯衣鈕釦一面輕聲說:「留下來。」
她亦喜亦羞地看了我一眼,點頭應道:「嗯。」
我急不可待地分開她的襯衣,翻起乳罩,一口含住那朵嬌豔的紅蕾。
將自己和素素都剝得精光,我正想提槍入陣,她卻像忽然想起似的說:「人
家剛剛放了熱水給你泡澡,再不去水都涼了。」
我將赤裸的魔女攔腰托在肩上,不輕不重地在她肉乎乎的屁股上打了一記:
「好啊,原來你早就沒打算回去,還想用鴛鴦浴來色誘我,是不是?」
「哪有?人家好心幫你放水還要打。」素素妖裡妖氣地說著,小巧的腳丫在
我眼前晃來晃去,引得我好想抓住咬上一口。
「是嗎?那正好,都說好心有好報,作為報答,我就特別批准你和我一起洗
鴛鴦浴吧。」
「切,人家才不稀罕呢……嘻……別……別動那裡……」
我正用中指在她的菊門附近挑逗:「小浪貨,沒點規矩!信不信老爺我爆你
菊花!」
「老爺饒命……」
饒命是自然的,但是適當地操一操殺一殺她的氣焰,也分屬理所當然。
我將她壓在浴室的瓷壁上,粗暴地分開她的大腿,怒挺的龜首堪堪抵住股間
的肉裂,蓄意挑逗地磨上磨下,不時滑過那粒硬突的歡喜豆。
素素最惹人憐愛的就是她極端敏感的淫浪體質。
此刻,她胸前的雙丸緊壓在冰冷瓷磚上,越來越硬的乳突在冷瓷上不斷摩擦
,分開的大腿內側被我的大手放恣地揉捏,甚至連耳根都被我的氣息噴得赤紅,
再加上那一顆在她股間媚肉不住磨弄挑釁的蘑菇頭,她很快就嬌喘著痙攣著羞恥
地洩出一注注清滑的汁液。
「小淫婦,這麼快就飽得要吐了麼?」我獰笑。
「……啊啊,老爺,我還要,你進來,進來……」素素喘著氣,暈紅的側臉
透著一股浪到骨子裡的媚。
我一手扯住她的長發,將她的臉扯得後仰,然後與她舌吻。龜首在淫液潤滑
之下陷入了膣道,我擰腰一捅,暢快深入。
「噢……」
我吻得放浪形骸,口液流得到處都是,下身卻是毫不急燥的一輪慢抽柔插,
惹得素素不停地按我的後股示意我加速。
我偏不。
我將她從後抱起,保持插入的姿勢進入浴缸。我躺在溫熱的水中,摟著素素
舒服地嘆氣,我感覺得到她的膣道內明顯地傳來陣陣吸力。
「懶鬼。」素素嬌嬌地抱怨。她坐起來,忍著陣陣快感慢慢轉身。膣內強烈
的旋轉磨搾力使我爽得大大喘氣。她好不容易終於轉到正面,扒在我胸前深呼吸
。我揉捏她兩隻鮮紅的乳尖,使她咬牙切齒,渾身抖戰。
「壞人。」素素嬌哼著,抬起雪股對我的分身上下套弄。
必須承認的是,我一向無恥地覺得女上位最爽。很快,我就覺得自己的意識
飄飄似飛,意欲仙去。
「慢……慢點,要……要射了哦!」我低喘。
「來……來嘛,人家……也要和老爺生一個娃娃……啊啊啊……」
在她的嬌聲鼓勵下,我痛快地往她膣內盡情爆發。
濃精混著陰水從交合處洩出,在水面飄浮。我漸漸喘定,退出肉莖,手指滑
入仍舊微張的小穴內,扣挖了幾下,將余精洗淨。
素素咬了一下我的乳頭,嬌嗔:「你好討厭,人家還要生寶寶的說。」
我捏了捏她的臉蛋,詭笑:「順其自然。」
認真說來,我其實無意再生,但我更不想用套。習慣上,在避孕這方面我除
了儘量採用外射和計算安全期以外,一向聽天由命。就效果而言,到現在為止還
算得上滿意。
不過,假如上天真要我再養一個,我也不至於拒絕。
*
翌晨,我被晶晶推醒時甚至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老爸,為什麼程老師會在你床上?」晶晶瞪大眼,一臉狐疑地低聲問。
我轉頭一看,發現素素正香甜地睡於枕邊,大吃一驚。我連忙翻身下床,想
拉晶晶出房。
「咦!?」
被子掀開,我才意識到居然忘記了自己正全身赤裸的可怕事實,連忙雙手護
住要害說:「晶晶乖,先出去等我一會。」
晶晶被我的白痴動作引得笑了。她雙手掩眼,點頭離開,還很懂事地關上了
房門。
我搔了搔頭髮,長長嘆了一口氣。
到了我這個年紀,只要作息規律,根本用不著鬧鐘,雖然說現在我要送晶晶
上學,但我也不覺得有上鬧鐘的必要。況且之前一直都沒事,誰知,昨晚實在和
素素戰得太爽,二度高潮後直接就抱住她睡著了,結果今早居然還睡過了頭。
我隨便套上兩件衣服走出房間,發現晶晶已經準備就緒,正站在門口等我。
於是我臉都沒洗牙都沒刷,戴上墨鏡就和她出門。
在電梯裡,我大大地打了個呵欠,旁邊同樣送小孩上學的主婦厭惡地看了我
一眼。我低頭向晶晶做了個鬼臉,但小丫頭白了我一眼,看上去好像悶悶不樂。
果然,一上車她就開始審我了。
「老爸,你還沒回答我。」
我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哦,你說程老師?她昨晚說
太累了,我就叫她留在我房裡睡了一晚,誰讓咱們家裡只有兩個房間呢?我也沒
辦法啊。」
「可是,我明明就看見你沒穿衣服!」
「咳咳!是嗎?可能是吧,昨晚有點太熱了。」我慌張地說。見鬼,以前被
小雪發現出軌時都沒試過這樣狼狽,都怪最近小孩子受到的性教育太前衛了……
咦,不對,這些超前的性教育貌似還是我教的——因為怕小丫頭不懂事被邪惡的
金魚佬欺負,我才會早早就教了她一大堆性知識,如今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老爸,你該不會是和程老師愛愛了吧?」晶晶一本正經地問。
「呃?」我嚇了一跳,但我也馬上想起,連愛愛這個名詞也是我教的……我
忽然很想死。
「你這樣做,媽媽不會不高興嗎?」她之所以有此一問,大概是因為我曾經
告訴過她,愛愛這種事只能和自己最心愛的人做,比如爸爸和媽媽之間。記得當
時她還傻傻地問我,爸爸和女兒能不能做呢?我說當然不能,她就問女兒不是爸
爸最心愛的人嗎?我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答案,我當時說,最心愛
的人可能同時有好幾個,但你只能選擇和其中一個人愛愛,比如說爸爸已經選擇
媽媽,如果再和其他人愛愛,媽媽會很不高興。小丫頭顯然把我的話記得一清二
楚。
我考慮了一陣,將車子停在常去的早餐店附近,認真地注視著女兒的雙眼:
「晶晶,上次不是告訴過你麼?媽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了,在那個世界裡,是
不存在高興和不高興的,基本上,那個世界的人都只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等,他們會永遠地等待……等待著我們過去。」
「好可憐哦,那我們可不可以早點過去?」
「還不行,因為我們在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說呢?」
「比如說上學,再不快點就遲到了。想吃什麼早餐?」
*
我索性讓素素正式搬了過來,事實上她的廚藝已經很不錯,也是時候兌現諾
言了。開頭我還有點擔心晶晶會亂想,後來不知道素素和她說了什麼,小丫頭也
不再找我麻煩了。至於老丈人那邊,他們根本就懶得過問我的私生活,每次去接
晶晶,他們都直接當我透明,我也樂得自在。
從廚藝班畢業後,素素在附近另一間小學謀得一份閒職。至於我這方面,不
知道是不是推理小說看得太多看到反胃,我開始覺得那些東西千篇一律,十足無
聊,而且可能因為和素素的感情進入穩定期,我連帶小雪的事件都不再去想。
一切似乎都漸漸步入正軌。
如此這般,在晶晶度過八歲生日後不久,素素忽然問起我打算何時與她結婚
。她表示,只要我們正式註冊以後,找個時間去外面旅遊度蜜月,意思意思一下
就可以。大概是考慮到雙方的現實處境,她認真地說她並不想辦傳統的婚宴。
因此,我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拒絕她。於是,我和素素很快完成了婚姻登記
,並且在寒假期間,帶上晶晶一家三口去了澳洲看駝鳥。
再婚後大約半年,忽然一天,素素死拉硬扯,一定要我跟她去醫院檢查。到
了那裡我才發現,她安排我檢查的項目竟然是生育功能。原來她因為一直未能懷
孕而覺得鬱悶,背著我一個人先做了檢查,確認了不是她那邊的問題,然後才決
心拉我來醫院。
我覺得自己很無辜,但為了讓她死心只好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檢查結果出
來後我忍不住大笑,因為那白痴醫生居然說我患有先天性不育症。
而眾所周知,我明明已經生了一個女兒,她已經八歲,龍精虎猛,精乖伶俐
,老成得來又討人喜愛。
當然,作為醫生,你大可以胡吹狗屁說我最近由於某種亂七八糟的原因,例
如什麼生活環境受到污染以致活性精子數量太少之類的無聊理由,而失去了正常
的生育能力……假如你真要這麼講我絕對無話可說,但你怎麼可能說我患的是「
先天性」不育呢?!
簡直混賬!
正當我以眼神日他先人、在心中臭罵他一萬遍死無良庸醫、一手拉起素素就
要走人之際,那醫生小心翼翼地向我建議,我應該和女兒做個DNA親子鑑定。
我足足盯了那個人模狗樣的白痴一分鐘,確認他真的不是說笑以後,給了他
一記直拳。
後來,我在另外三間權威醫院得到了同樣亂來的診斷結論。
你可以想像,我有多麼想給那些所謂專家每人來一塊板磚!
為了證明此一鬧劇完全是因為他們自身的無能,我再也忍不住,終於十足賭
氣地瞞著晶晶做了那個可笑的親子鑑定。為了確保不出差錯,我甚至同時向兩間
聲譽良好的認證機構遞交了四組不同的樣本。
最終結果,令我當場呆住。
簡直見鬼,兩份鑑定報告都明確指出,這個名叫葉紫晶的可愛小公主非但不
跟我姓,甚且根本就和我毫無血緣關係!
保險起見,我又從舊宅撿出幾條小雪遺留的頭髮,再送去和晶晶的樣本鑑定
比對,這次的結果證實,她二人的確是母女。
——那麼,晶晶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4.嫌疑人X
我獨坐車上,將四份鑑定報告在儀表板上一字排列,努力平復心情,不帶偏
見地展開推理。
晶晶和我一樣屬水瓶座,她出生於八年前的一月二十八日,當年我三十三歲
。我不記得醫生曾經說過她是早產兒,換言之,小雪的受孕日期應該往前推十個
月,大約是我三十二歲那年的三、四月間。
那個時候我在做什麼呢,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正忙於將各色各樣的有夫之婦
輪番搞上床,而將自己的妻子小雪冷落一邊。到後來我被小雪的無聲堅持所感動
,向小雪誓言要予她一生幸福,那個時點大概是在雙雙的生日前一個月,也就是
同年的五月份。
晶晶在母腹成孕的那段時間,我無法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與小雪行過房,但即
使有,次數也一定少得可憐。現在回想起來,在婚後最初那段親密期,我和小雪
夜夜歡好,尚且未能令她受孕,反倒在我不怎麼抱她的那段風流歲月裡,她卻剛
好懷上了,這點確實令人疑惑。
難道當時的小雪並不如我一直以為的那樣在家裡默默等候我的回心轉意,而
是受不住我晚晚出外玩女人的刺激,也報復性地偷偷與其他男人上床?
當然,事到如今,就算她真的曾經這樣做過,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
由始至終,一次次對她作出背叛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那麼,她與之偷情的對象又是如何找到的呢?要知道小雪自幼失聲,性格非
常內向,就算是普通的與人接觸也會令她感到極端的不自在,很難想像她會和一
個完全陌生的人勾搭成奸。
會不會是通過網絡認識的呢?如果是在網上聊了很久的那種知心網友,她說
不定有可能會願意。
搬家的時候,為免睹物傷情,我將小雪所有的私人物件都原封不動地留在了
舊宅,包括她常用的筆記本電腦。於是我收起鑑定報告,開車返回舊宅,找出那
台筆電。
啟動密碼沒變,還是晶晶的拼音「jingjing」。進入系統後我嘗試登錄她的
Q號,這個密碼倒是有點難猜,試了好幾次,才終於用「葉紫晶」三字的拼音首
字母縮寫和生日組合出密碼,成功登錄。
她的好友名單內都是熟人,聊天記錄也毫無可疑,不過日期最近的記錄也已
經是五年前的了。事實上,我記得這部筆電是三年前買的,當時我曾經幫她從舊
電腦中將數據複製過來,按理說原來的聊天記錄也應該還在才對。
因病毒而重裝系統、甚至整個硬盤格式化這種事雖然罕見,但也並非沒有。
不過,由我經手的電腦就算再如何出問題,也不至於發生所有數據丟失的極端情
況。最起碼,我不記得小雪的電腦有遭遇過這種事。
難道她在五年前曾經故意刪除過一次聊天記錄?為什麼?
更令我在意的,是五年前這個時間點,那時候晶晶已經三歲,要刪的話,不
是應該在晶晶出生之前就刪才合理嗎?當然了,也許這其實是她第二次刪除記錄
。那是否意味著,她曾經在晶晶出生之後再次出牆?
但在那段時間,我明明就對她完完全全地一心一意啊,那應該是屬於我和小
雪的人生之中,最幸福美滿的日子才對!她怎麼可能殘忍到,在那個時候來背叛
我?!
可惡!
我狠狠地抓扯頭髮,可恥地發現自己居然正被想像之中、小雪的二度不貞所
激惱。
話說回來,小雪本人究竟知不知道,晶晶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蹲下身,呆呆地盯著地上的厚塵和散落的發絲,忽然想起小雪有寫日記的
習慣。在我人生最黑暗和最光明的那一天,也就是我決心浪子回頭的那天,我的
確有看過她的日記。
我衝動地跳起來,在遍佈灰塵的屋內發瘋地尋找小雪的日記,搞得一地狼藉
,卻根本找不到。結論是,舊日記她肯定早就處理掉了,至於後來的,大概因為
忙於照顧女兒,所以多半是沒有再寫。
我扶著額頭,望著滿地翻開的各種筆記本、書本、甚至相冊,大腦空白,一
片空白。
呆滯的視線偶然落到某本相冊上,相中的小雪抱著只有三四歲大的晶晶,露
出含蓄但顯然非常幸福的笑容,她懷中的晶晶很可愛地向鏡頭伸出食指,指著當
時那個在鏡頭外照相的人,也就是我。
我心酸地苦笑著,拚命地死忍住,才沒有流出眼淚。為什麼要流淚呢?這既
談不上悔恨,也無關乎悲哀,只是命運,狗日的命運。
我命中注定,不配擁有這麼可愛的女兒,這麼幸福的家庭。即使曾經自以為
擁有,到頭來也不過是人間一夢。
如此而已。
我撿起相冊,從打開的那頁往後看。由於數碼相機的普及,會專門拿去沖印
的照片數量並不多,一般都是精挑細選的,所以沒多久,就翻到了我和小雪的結
婚照。我發現當時的自己原來笑得很勉強,至於小雪,一定要形容的話,我覺得
她比較像面無表情。
也難怪,畢竟我們並非因愛成婚。
我拿起另一本相冊,這裡面的相片都是小雪認識我之前拍的,多數攝於學生
時代,甚至還有中小學時期的大尺寸畢業照。看來,小雪就讀的一直都是普通學
校而非殘疾人特殊學校。雖然她的聽力沒問題,但想必也難免被某些同學當成怪
物吧。
如此說來,她在學校裡有沒有受過某程度的欺負呢?
我搖頭苦笑,因為擔心晶晶的單親兒童身份會在校裡被區別對待,我一向對
這種事非常敏感。試想,當年如果小雪的周圍有同學肯向她伸出友誼之手,我想
她的性格不至於內向到日後那個程度。
接下來我又看了小雪和她父母一起拍的舊照片。照片中的她還很小,怯怯的
樣子與其說可愛,不如說惹人生憐。旁邊的老丈人也並不老,他似乎顯得很歡樂。
看著這些照片,我那可笑的聯想力不知不覺地開始高速運轉,腦海中竟連綿
不絕地回憶起曾經閱讀過的推理小說橋段。
對各種經典推理情節作了一番快速檢閱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作家們最喜歡
描寫的莫過於家人親屬之間的互相糾結。
這並不難理解,因為將最親近的人變成案犯很容易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否則
,如果僅僅指著一個不認識的外人說他如何窮凶極惡、如何奸詐如鬼,好像也沒
什麼震憾力可言。
然則,按照這種十足狗血的劇情邏輯,最有可能與小雪偷情的嫌疑人X,無
疑正是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老丈人,我命中的貴人,或者乾脆點說,我的恩人。
他最明顯的嫌疑在於以下三點:
第一,他一開始就要求我讓晶晶跟他姓。
第二,當小雪死後,他先是強烈地想要爭取晶晶的撫養權,等到發現我態度
強硬甚至不惜打官司之後,又出人意料地表示願意讓步。
第三,當我窮困潦倒、甚至對小雪還毫無意思的時候,又是他主動提出,讓
我和小雪結婚。他給我的理由,是我能夠與小雪單獨相處而她卻不覺得有壓力。
從日後發生的事件逆推,這種說法有可能是真的。不過顯然還有一條他沒有提出
來、卻又絕對不可忽視的理由,那就是,他早已看準,當時的我無法拒絕。
這三件以前看來似乎很合理的舊事,現在卻忽然讓我覺得超可疑。
問題是,晶晶這樣一個健康可愛的小公主,真的會是父女亂倫的產物嗎?
太狗血了,我實在是難以置信。
*
「老公,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啊,沒事吧?」素素抱住我的腰,擔心地問。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默默發呆,絲毫沒有力氣回答。時間已近夜晚十二點
,素素穿著一襲光滑的絲質睡裙,顯然沒戴罩,那對柔軟得令人心暖的乳肉正緊
貼我的前胸,如蛇的小手也調皮地潛入我的胯間,輕輕兜住我那陰冷的春囊。
要在平日,我早已對她的敏感點逐個施以猛烈的還擊,但今天我毫無心情,
陰莖疲軟得一如陷入了冬眠期。
「DNA鑑定結果出了嗎?」素素輕聲問。
「嗯。」我勉強應了一聲。
「看來結果不太好吧?」
我沒應她。
「下次要不要去華山?聽說那裡的山勢很險哦。」素素努力裝出興致勃勃的
樣子問。
「素素,對不起,我想我真的無法給你一個孩子。」我心不在焉地說。
「咦,上次那醫生不是說可以試試人工授孕之類的技術嗎?」素素支起臉,
不肯放棄地盯緊我。
「我覺得很無謂,不想受那個罪。」我看著天花,我沒有看她。
「好過分,明明真正受罪的又不是你!況且,既然晶晶又不是你的孩子……」
「素素!」我大聲打斷她,憤怒地盯視著她。
素素咬著唇,淚盈盈地瞪了我一眼,然後猛一轉身,不再理我。
「聽著,我不准你再提那件事。晶晶是我的女兒!她是我一個人的小公主!
這一輩子都是!永遠都是!」我賭氣地熄掉床頭燈,背對著素素,流出了隱忍至
今的唯一一滴咸淚。
幹他老母!我管他姦夫是誰!反正在這世間,只有我才是晶晶最親的父親,
絕對沒有之一!誰想搶走她,我就和誰拚命!就算是你也不可以,小雪!
良久,素素的低泣聲傳來,今夜注定難以成眠。
「小器鬼,別哭了,哭得我好心煩。」我柔聲說。
素素忽然從背後抱住我。背心很快濕了一片。
「老公,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一時氣急了,我真的好想有一
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淒涼。
我抽了抽呼吸不暢的鼻子,握住她抱在我腹間的手,低沉地說:「我可以答
應你試一試,不過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准再提那件事,明白了嗎?要是真不行
,我寧願你去精子庫挑幾億個精子試試,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在乎……但是你不准
再提那件事!」
「嗯,我知道了,老公。」
後背的濕漬依然在擴大,我嘆了口氣,轉身捧著素素的臉,一點點地吻幹她
臉上的淚。真是變態,我似乎一直都很好這一口,這麼多年來,類似的事都不知
道做了多少遍。
接近她的唇邊,我很自然地就與她舌吻起來,纏綿之間,下身不知不覺地挺
起,頂在她的下腹。素素嬌哼一聲,一手摸到那不安分的東西,隨即翻身坐在我
腿上,隔著幾層薄衣,她動情地摩擦著我越來越火熱的分身。
「你這淫娃,想說休息一晚都不行。」我喘氣說。
「明明是你先撩撥人家……來嘛,老公!」素素傾身,再度與我吻在一起。
我揉捏她的雙乳,感受那軟綿的乳尖在指間漸漸硬起的快樂,然後拍了拍她
的屁股,示意她褪掉內褲。素素乖乖聽話,扶著我的硬棍正要趁勢入港,我卻將
她扳過身來,成69之式。
「嗚……」
不等她反應,我已一口含住她股間那隻飽滿的白玉虎,舌尖在細嫩的肉唇間
來回掃蕩。素素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蘑菇頭上,很快,它進入了一個濕滑的腔體
,吸力陣陣傳來,然後,沾滿口液的肉棍忽然一涼,春囊轉眼已被吮住。
我一向喜聞素素陰蛤中散發的媚人蘭香,此刻更是恣意埋首於其股間,到處
又聞又舔,毫無章法,恰似一隻餓暈了眼、亂鬨亂咬的小狗。
「啊,老公,人家想要了……」
我也覺下身硬得發痛。
從素素胯下鑽出,一條直挺挺的豪槍如君王臨朝般分開兩片嫩肉,緩緩刺入
那一處鬆緊皆宜的膣道。我愛撫著素素肉味十足的兩瓣翹臀,爽暢地在她體內出
出入入。
「啊……啊……啊啊啊……」在我的精心調教之下,她現今學得很會叫了,
無論層次感還是節奏感,抑或惹火度、默契度,都已經爐火純青。
「要丟了……丟了……」連這種經典台詞也不在話下。
用拇指按住素素的菊眼,「啵」一聲,我豪邁拔槍,然後攔腰將赤裸的麗人
翻轉,以皇者之勢,從正面堂堂直取中宮,無花無假地展開奔向極樂的大作戰。
「啊啊啊啊啊……」往往到這種時候,所有叫床技巧都會變得毫無意義,因
為胯下的婦人已經爽得不能自已,只知道無節制地狂呼出高潮之音。
然後就是我的怒射。
從此之後,再也無需擔心射在哪裡的問題,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種收穫。
云收雨散,我輕撫著素素的發絲,柔聲問她:「你父親住哪?改天我陪你去
看他。」
素素渾身一震,不自然地笑說:「好沒良心,娶了人家這麼久都不過問一聲
,怎麼今天忽然想起來要問呢?」
我過去確實是故意不想牽扯到這種煩人的親屬問題之中,素素不提,我自然
懶得過問。何況我和她結婚的時候,也只是辦個登記手續了事,並沒有向親戚們
大肆宣揚。
當然,素素一直不提父母的事,我偶而也會覺得奇怪。此刻忽然問起,純粹
心血來潮,因為我已經煩惱了一整日的父女問題,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素素的父親。
「怎麼樣?你也差不多是時候帶我見見他了吧,要不然,總覺得我好像偷偷
拐跑了人家的寶貝女兒。」
「不知羞,拐了一年才來說,一點誠意都沒有。」素素在我手臂上捏了一下
,嘆氣說:「其實他早幾年已經過世了。」
「哦,不好意思……那你媽呢?」
「她走得更早。老實告訴你吧,我家就剩我一個了。所以說,假如你要欺負
我,也沒人可以幫我作主。」她說得楚楚可憐。
「不妨,我一向處事公平,要是我不小心欺負了你,下一次就讓你狠狠地欺
負回來,好不好?」
「我才不要,我寧願你乖乖的,嘻嘻。」素素在我胸前磨蹭著,軟軟的乳首
在肌膚上划來掃去,甚為撩人。
*
又到了週六晚,我開車將晶晶送到老丈人樓下,幾次想開口讓她偷偷帶幾條
外公的頭髮給我,但最終,我還是選擇放棄了。
「晶晶。」
「嗯?」
「給爸爸親一個。」
「好哇。」
小女孩乖乖地讓我在她臉上大大親了一口。
「爸爸。」
「嗯?」
「我也要親你一下。」
「好哇。」
晶晶溫軟的小嘴唇在我的臉上誇張地親了一親。
所謂的剎時感動,不外如是。我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已然下車,向我揮
手。
「明晚早點過來接我哦!」
「嗯,一定。」
「拜拜。」
「拜拜。」
我一直看著她跟老丈人夫婦走了,才抹乾臉上不知何時淌下的淚水。
真是愚蠢,她的父親明明就是我啊,我為什麼還要傻到自己親手去否定這個
事實?
我咬緊牙關,警告自己不要再動搖。
此刻我下定決心,要將這件狗屁倒灶的破事徹底拋諸腦後。
*
轉眼間,晶晶已經十二歲了,眼看就要小學畢業。
那之後的兩三年間,素素逼著我嘗試了幾乎所有可能的方法,包括技術性和
非技術性的手段,但結果全都一樣,就是我未能讓她懷上身孕。直到半年前,在
我漫長的勸說之下,素素終於死心,通過精子庫取得陌生男人的精子人工受孕,
現正在家中待產。
由於我已經無數次明確表達過立場,所以我很不理解她究竟一直在糾結些什
麼。事實上,我個人對於能否有自己親生的下一代根本就無所謂,在確認她終於
和別人的精子孕育出新生命的一刻,我甚至感到一種莫名的解脫。
我不貪心,我一點也不貪心,我只要有晶晶一個就夠了。
某日,晶晶將小學畢業照帶回來給我們看,她興高采烈,硬要我和素素也拿
出自己當年的畢業照出來與她分享喜悅。
我當然遵旨照辦。素素卻有點忸怩,還說畢業照早就不見了,但她終歸拗不
過我和晶晶的糾纏,在網上的同學錄相冊裡面找到一張中學畢業照給我們看。
在晶晶大叫著「是哪個哪個」的時候,我卻忽然注意到一個太過顯眼的事實。
我指著照片上方那條橫幅問素素:「你讀的也是禮園中學?」話一出口,才
發現自己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素素點頭,視線飄向別處,小聲地問:「怎麼了?」
我腦海中浮現出四年前看過的另一張畢業照,是的,小雪讀的也是這間中學。
察覺晶晶正好奇地看著我,我只好儘量自然地深呼吸,勉力扯出一個微笑:
「這間中學不錯哦,我原本也想過讓晶晶報考這間呢。」
「是嗎?上次我填志願的時候你又不說?」晶晶皺著眉,狐疑地盯著我看。
這小人精太會看我的臉色了,我心虛地板起臉,轉移話題:「後來我改變主
意了嘛。小丫頭,今天不用學日語了嗎?」
晶晶吐了吐舌:「おとうさん,ごんめんなさぃ!」(爸爸,對不起!)
我一把將她抱起,在她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兩記:「現在說對不起也沒用了
,小丫頭最近越來越懶,今天我要好好罰你。」
晶晶趴在我肩上,一直嘻嘻地笑。我將她抱往她自己的房間,轉身離開前,
我看了素素一眼。她正垂頭撫著隆起的腹中胎兒,已經提前剪短的秀髮堪堪掩住
了她大半邊臉。
那一抹因懷孕而發福的身影,如今看來竟是那麼的寂寞。
那一刻,我總算稍稍明白她一直堅持不肯用別人精子的理由了。只不過,她
顯然是誤會了,我對晶晶的愛,絕對不會因為那種可笑的理由而改變。
也許某程度上,我的確是虧欠了她,但無可奈何。因為一個人的愛是有限的
,分給此人的多了,分給別人的就肯定少了。
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無論如何,我想我真的應該好好審一審她,對於她和小雪同一間中學畢業這
件事,她是不是一早就發現了?
如果是,那最早是在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在瞞著我?
作者:
feifei8868
時間:
2011-11-8 19:08
非常精彩,期待后续!
作者:
wsbkhs
時間:
2011-11-9 02:45
很精彩,很唯美的小说,激情但不滥情,淫而不色方为上等。楼主加油,希望有更多更好的作品出现!
作者:
tciwwx2
時間:
2011-11-10 18:44
很好看, 加油, 期待更精彩後續
作者:
18v18v
時間:
2011-11-13 01:59
5.似曾相識
當晚我拒絕了素素的口舌遊戲,在床上閉目闔眼,展開思考。
在年齡上,我比小雪大九歲,比素素大十五歲,換言之,小雪應該比素素大
六歲左右。她們有沒有可能在中學時期就已經認識呢?
現在的中學,很多都分拆成專門的初中學校和高中學校。禮園中學的具體情
況我不太瞭解,但在以前,絕大部分中學都同時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包括教師、
圖書館、操場、食堂等的資源都是共享的,甚至二者之間的教學樓也沒有明顯的
分區,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學生可以方便地互相走動。
再考慮到入學年齡的不同,相差六歲的兩人在某個時段同時就讀於一間中學
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小雪因為自幼失聲這個特徵,在求學時期就算為全校師生
所知也並不奇怪。
總之,素素在多年前就認得小雪的機會很高,但相反,小雪認得素素的機會
卻比較小。
第二天早上,我將晶晶送到學校,然後獨自開車來到舊宅。昨晚我趁素素洗
澡的時候,調出電腦內的瀏覽器緩存文件,找到了素素讓我們看過的那張畢業照,
並將其傳送到我的手機上。
此刻,我的左手拿著小雪的高中畢業照,右手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則是素素
的那張。兩張照片很明顯是在同一個地方以同一個角度拍攝的,照片上都有註明
畢業年份,如我所料,兩人入學年齡相差不是六年而是五年。
換言之,某一年,當小雪在禮園中學讀高三的時候,素素正在同一間學校讀
初一。
高三的女學生已經可以算是成年人了,相中小雪的樣子和十幾年後相比雖然
有差別,但並不難發現是同一個人。當日我將素素帶回家的時候,她是否當場就
認出了小雪呢……等等,不對啊,那天應該不是她事隔多年之後第一次再見到小
雪!
因為在那天之前,小雪一直負責接送晶晶去學校,我只是偶而代替她去過幾
次而已。按理,素素早就應該認出了小雪。
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這個發現,是否意味著素素對於小雪的死需要負上更大的責任……甚至,小
雪會不會其實是被素素所殺?如果真是這樣,那有可能並非我一直以為的誤殺,
而是性質完全不同的謀殺。
我恐怖地看著當下身處的凶宅,眼前竟然出現了小雪被素素刺殺的幻影。幻
影很朦朧,但頭超痛。說起來,我的頭痛是否因為已經接近真相而變得更為劇烈
了?
該死!
我扶著額,勉強用手機自帶的高像素攝像頭將小雪的畢業照清晰地拍下,然
後匆匆離開。留在這裡,我怕我會再一次暈倒。
*
我回到家,將剛買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只聽素素在洗手間裡嬌聲問:「老公,
你終於回來啦。」
我緩緩行至洗手間門口。門開著,素素正在洗臉,她扭頭看我,笑問:「怎
麼不說話呢?早餐買了什麼?」
「餛飩。」我低聲說。
素素洗完臉,往臉上灑了點潤膚水,然後撫著肚皮下方小心地走了出來,她
親了我一下,笑問:「聞聞,香不香?」
「很香。」我舉起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心情沉重。
「老公,你再不回來我都餓死了,裡面的小東西好像要翻觔斗了呢。」素素
將我的手輕輕放到她的肚子上,撒嬌般依偎在我懷裡。
「那快點吃吧,冷了不好。」我柔聲說。
素素應了一聲,在餐桌前坐好,美滋滋地吃起來。我也在她對面坐下,單手
撐著臉看她吃。
「你要不要?」素素象徵性地問我。
「你吃吧,我吃過了。」事實是,我沒吃,我今早一點食慾都沒有。
孕婦經常吃外面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好呢?我曾經問過她這個問題,她的說法
是,唯獨早餐不想自己煮。
「人家是懶懶的小豬,比較貪睡嘛。」那時候她這樣一臉俏皮地回答我。
但其實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我要趕著送晶晶上學,總是順便在外
面吃早餐,她覺得自己煮自己吃太過淒涼,所以寧願我帶早餐回來喂她。似乎這
樣一來,多少讓她有一種受到主人寵愛的感覺。
這種詭異的想法與寵物很相似,說實話我不能完全理解。
女人有時候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坦白說,素素對我的依戀,我懷疑有很大可
能是基於一種戀父情結的衍生。從各種小細節都可以看出這種端倪,尤其明顯的
是,我畢竟比她老了十五歲這一點。
但無論如何,為了一個男人而殺人,值得嗎?我會不會太敏感,太過分地高
估了自己,而想得太多太偏了呢?
說到底,就算素素與小雪相識,那其實也不能代表什麼。我必定是推理小說
看多了,以致無可救藥地患上了見風就是雨的疑心病,就好像那個叫第五圓的討
厭警察一樣。明明就是什麼證據沒有,卻不由自主地胡亂猜測,捕風捉影。
這難道不是很無聊嗎?事實上,真正值得可疑的勉強來說也只有一點,就是
她為什麼不主動將這件事告訴我。
如果她能夠提出合理的解釋,我不認為自己還有繼續糾結的必要。不過,這
種想要為她開脫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內心不捨得她的一種表現。
因為一旦最終的事實和我疑心的一致,我恐怕無法再和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那與我是否愛她並無關係,而是身為一個人、身為小雪曾經的丈夫,更重要的是,
身為晶晶的父親,這是我絕對不能通融的根本原則。
我決定試探一下她。
「老公,你今天的表情好奇怪哦。」素素終於吃飽了,她靠在椅背上,正用
紙巾抹著嘴角。
「素素,我想問你一件事。」她露出疑問的眼神,我不等她開口,搶先一鼓
作氣地說下去:「你是不是在中學時代就已經認識小雪?」
我盯視著素素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放下手上的紙巾,似是輕輕嘆了口氣,
然後半帶苦笑半帶失落地說:「老公,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默默拿出手機,打開小雪的畢業照給她看。
「這是誰的畢業照?」素素皺眉。
我將照片放大,指著相中一人,低沉地說:「這個是小雪。」
素素認真地看了看,然後點頭:「哦,原來小雪和我都是禮園中學畢業的,
怪不得你昨天看了我的畢業照以後,就開始神經兮兮的。」
「說重點,從畢業年份看來,有一年你和小雪同時在禮園讀書。小雪天生有
發聲障礙,我估計她在校內應該是個名人,雖然出名的理由比較令人遺憾,但我
想,當時的你或許會知道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素素看起來似在凝神思考,幾秒之後她再度點頭:「嗯,你現在說起來,我
大概有點印象……那時候是有這樣一個人,好像大家都叫她啞女……還是什麼來
著?」
我露出不悅:「你們怎麼取笑她不是重點。」
素素白了我一眼:「人家正在想嘛……嗯,我應該是見過她的,她當年的樣
子我還勉強認得。不過我們談不上認識啦,好像連一句話都沒說過哦。」
「她認得你嗎?」
「怎麼可能?我在學校裡就是個路人,她怎麼會認得我?」
「那時候她每天去學校接送晶晶,你也沒認出她麼?」
素素無辜地搖了搖頭:「我就說,你肯定是誤會了。」
我站起身,走到素素身邊蹲下,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一字字地說:「素素,
我這人雖然什麼都無所謂,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騙。我再問一次,你說你
在那天之前沒有認出小雪,是真的嗎?」
素素靜靜地與我對視,良久,她伸手抱著我肩頭,在我耳邊柔聲說:「老公,
你要相信我,這是真的哦。」
以擁抱來避過我的注視,她是故意的嗎?還是偶然?
我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觸感冰涼。
「那好吧。」我輕聲說。
*
下午我早早出門去接晶晶放學。在學校斜對面停好車,我放下窗玻璃,望向
校門。校門內,低年級的學生已經排好隊,有坐校車的,有等家長來接送的,自
行離校的很少。
在我那個年代,就算一二年級的小學生也基本都是自己走路回家,一來因為
以前的學校普遍離得近,二來社會治安還過得去。
但現在的風氣,學校要做大,合併是最快的方法,而結果卻是大部分人都無
法就近入學。路途一遠,意外就難免,家長很難放心讓六七歲的小孩自行返家,
有條件的會每日親自接送,沒有條件的就會選擇坐校車。
這就是所謂的教育現代化,簡直扯蛋。
每日來接送學生的家長,作為班主任教師按理說多少總會認識的,但這種事
很難說准,根本無法證明。因此,對於素素的說法,我雖然心存疑惑,卻也只好
先選擇相信。
即使她是說謊,她不肯承認就自有她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她一定不會說出來,
我只能自己發現破綻。如若發現不了,就只有全盤接受她的說法。
任何人被證明有罪之前,理論上都是清白的,我一直相信這點。
「哇!」晶晶忽然從旁邊躍出,嚇了我一大跳。
「爸,你在發什麼呆?看見美女了嗎?」小丫頭顯然因為成功嚇到我而拍手
歡笑,真是缺德且有欠家教……唉,身為她的父親,我好像沒什麼立場去抱怨。
我示意她上車。等她扣好安全帶,我也關好車窗,正要拉手剎開車的時候,
晶晶忽然撫著前胸向我訴苦:「爸,最近我覺得這地方有點痛,是不是生病了?」
我一時反應不來,驚訝地望著她,接著我眨了眨眼,自言自語地說:「小丫
頭終於開始發育了耶。不行,作為父親我要親自檢查一下。」
晶晶瞪大眼:「咦,嚴重到要檢查了嗎?我真的生病了嗎?」
「傻妹,那不是病啦,而是呢,咳,我家晶晶要長咪咪了哦。來,讓爸爸摸
一摸,看有沒有傳說中的乳核。」我怪笑著說。
「不要啦。」晶晶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暈紅的小臉蛋害羞地瞪了我一眼。
「對,這裡人多眼雜,咱們回家再檢查比較好。」我摸著下巴。
「討厭。爸,你好像金魚佬哦。」糟糕!都怪我小時候老是向她灌輸什麼金
魚佬、怪叔叔的概念,這下好了,連自己也被歸到了那一類。
我只好厚著臉皮說:「胡說八道。對了,應該準備點衛生巾,說不定哪天就
見紅了哦。」得知晶晶將要成為女人,我莫名地心情大好,連帶素素的事也暫時
拋諸腦後:「GO GO GO!爸爸要給晶晶買衛生巾了,哈哈!」
「爸你幹嘛那麼興奮?」晶晶羞紅著臉說:「衛生巾是指廣告上說的那種怪
東西嗎?那玩意到底有什麼用嘛?」
「放心,老爸我負責教到你會用為止!對了,兒童胸圍也要買,否則忽然來
個凸點就冤枉了哦。啊,女兒長大了,爸爸好感動……嗚……」
「哇,爸你還真的哭起來了耶……」
拿著在超市旁若無人地買回來的一大包衛生巾,以及在兒童服飾店精心挑選
的小尺寸舒適胸圍,我一回到家,就立即拉著晶晶入房,關上房門。
素素在門外問:「老公,你們跑那快幹嘛呢?」
我沒好氣地說:「這是國家級機密,無關人等一律迴避。」
素素吐槽:「我呸,還國家級呢,神神叨叨的。不用說肯定又買了什麼貴得
要死的公仔回來了吧,老是亂花錢!」
我看了看晶晶房內遍佈的毛公仔、日本娃娃和各種動漫人偶,不得不同意素
素的話雖然是誤會,卻很合乎邏輯。我小心地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素素的拖鞋
離開的聲音。
晶晶正看著我笑,笑得很古怪,這丫頭一向喜歡看我出醜。
「咳咳,嗯,這樣吧,先把上衣脫下來。」我一本正經地說。
晶晶很聽話地開始解著校服上的鈕釦。她解得很慢,指尖的動作似乎帶著種
故作輕鬆的可愛,看不出究竟是緊張還是期待,或許兼而有之。
我呼吸漸促。
晶晶自從六歲起就自己洗澡,六歲前也一直是小雪幫她洗的,我這個父親已
經很久沒有看過女兒的身體了。真要說的話,機會也不是完全沒有,只是我自問
並沒那方面的變態愛好。
如今知道小女孩快要變成女人,我才開始不自覺地以看女人的眼光來看她。
尤其此刻她正在害羞地、一個個地解著雪白襯衣的鈕釦。
我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紮著馬尾的小女人,已經隱約顯露出那種在不久的將來
必然要傾倒眾生的天賦之姿。
嬌小的女兒輕輕脫下襯衣,露出只穿著一件小背心的上身,而下身還是那條
翠藍色的及膝短裙。晶晶的臉越發地紅了,她手執裙襬不安地扭動身體,視線也
不知該落在哪裡,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面。
我嚥了口唾液,坐到床上向晶晶勾了勾手指。她乖乖步前。我拍了拍大腿,
示意她坐上來。晶晶自小就喜歡坐在我大腿上看電視,這個姿勢反而能令她放鬆。
我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她的前胸。那地方看上去依然平平無奇,就算真有
些微的隆起也幾可忽略不計。指尖觸及薄背心,稍稍用力一按,她便發出一聲嬌
吟。我伸直手指,在她胸前緩緩畫了個圈。
晶晶的一雙小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渾身顫慄。
「痛嗎?」我柔聲問。
「嗯。」小丫頭眼汪汪地看著我,點頭應道。
「這樣呢?」我將整個手掌覆在她平平的小胸之上,溫柔輕撫。
「啊……」晶晶低聲嬌呼:「感覺好奇怪哦。」
「還會痛嗎?有沒有舒服一點?」
「還有點痛,不過好像舒服多了。」
似乎才剛開始發育,還沒有乳核。
「嗯,以後爸爸每天幫你按摩這裡好不好?這樣長出來的咪咪會比較大哦。」
「真的嗎?」
「騙你是小豬。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哦,不然爸爸要被人罵死了。」
「為什麼要罵你哦?」
「他們會嫉妒啊。」
「嫉妒我有大咪咪?」
「對,那些人很無聊,一定會嫉妒爸爸有個大咪咪的女兒。」
「嘻嘻,那我不告訴他們吧。」
「要打勾勾哦。」
「嗯。」
接下來,我又教她將衛生巾粘在內褲上,再穿上去。
「每天都要這樣穿嗎?好怪哦。」晶晶看著那條粘了衛生巾的小內褲,一臉
討厭地說。
「不是每天,是每個月來大姨媽的時候,一般是六七天。」
「為什麼?我又沒有大姨媽這種麻煩的親戚,她怎麼會來呢?」
「大姨媽是個俗稱,正式學名叫月經,每個女人都會有的哦。她來的時候,
下面尿尿的地方會有血流出來,所以要用衛生巾,不然那血會流得到處都是,很
難看。」
「好恐怖哦。」晶晶縮在我懷裡,膽怯地說。
「還好啦。大姨媽第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所以這段時間先每天都用吧。
以後就要學著自己計算日期了,大概每隔二十八天就要來一次。」
「爸爸,做女人好麻煩哦。」晶晶輕輕扭動小身體,在我懷裡撒嬌著、抱怨
著。
我輕撫她的頭髮,笑說:「但是做女人也有好處哦,長大你就知道了。」
「是什麼?」
「以後再告訴你。」我怪笑著。
「討厭!爸爸好討厭!」晶晶將我推倒在床,騎在我身上,小拳頭不停地捶
落。
「唉呀,唉呀,唉呀……來人哪,謀殺親爹啊!」
*
被晶晶這小丫頭惹得一肚子邪火,當晚我在床上摟著素素上下其手,意欲求
愛。
「好老婆,來嘛,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想要。」我撫著素素因懷孕而罩杯升級
的綿乳,軟聲討好。
「可是,我怕會影響到寶寶……用嘴不行嗎?」素素明顯已被我摸得渾身燥
熱,但她仍然死忍。
「都五六個月了,我在網上查過,說這個時期胎兒很穩,只要溫柔一點,愛
愛也是可以的。還有,我聽說這個時候的孕婦性慾會很強哦,每次都用嘴幫我解
決,你自己不難受嗎?」
「難受啊,那有什麼辦法?總覺得挺著個大肚子愛愛很奇怪。老公,你不要
那麼淫蕩嘛。」素素想推開我。
我心癮難奈,不再理會素素的軟語相求,偷偷探入裙底,一手將那條大號的
孕婦內褲拉下。
「啊——」素素驚呼,還想掙紮著把內褲拉起,我已將其一腳踩落。
「別亂動!小心嚇著寶寶哦。」我恐嚇。
這招果然有效,素素哀怨地望著我,賭氣地大張雙腿,說:「來吧,你這個
無恥的淫賊。」
「乖乖的,老公保證讓你爽到天上去。」我向她胯下俯身相就,一股濃得化
不開的蘭薰撲面而來,我幾乎暈倒。
「哇,好濃的香味,老婆大人,你抹香水了嗎?這就不怕影響寶寶了嗎?」
「混賬!誰抹香水了?老娘下面本來就是這個味,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
因為懷孕體味越來越重了,我也沒辦法啊。不喜歡別來煩我,我還不樂意呢!」
「誰說不喜歡?我喜歡死了!」我往她下陰吹了吹風,惹得她一陣嬌笑,然
後伸長舌頭美美地舔了起來,舌上嘗到的滋味也與之前大不相同,要說的話,現
在味道比較像咸奶酪。
「嗯……啊……」素素舒服得連連悶叫。
感覺唇上水意漸湧,我暗自脫褲,挺起大棍抵住素素的洞口,沉聲說:「要
來了哦。」
「輕點,你這害人精!」素素的眉眼早已春意難禁,比往昔圓潤了幾分的俏
臉寫滿著嬌羞,看得我的龜頭硬硬地翹了兩下,兩下都頂在她那粒敏感的喜蒂上。
「啊……死人……你怎麼還不進來?」素素嬌哼。
我沉腰輕壓,肉龜一寸寸地沒入素素大張的腿間。她雙手扶著隆起的肚子,
下陰一陣陣地強烈吸嘬。
「呼,爽……爽死了,輕……輕點,不要太用力,不然我要支持不住了!」
我隱忍多月,此刻才剛剛真正入谷,已被她吸得腿腳發軟,似要洩身。
「你敢?人家都被你挑起癮來了,你要敢射,以後別碰我。」素素連聲音都
浪了起來。
「喂喂,我也不想啊,所以才叫你輕點吸嘛!你這個小淫婦!」我深深插在
她的體內,不敢再有動作。一手掀開她的睡裙,揉著兩團飽脹的豪乳,拇指按壓
著兩粒尖翹的奶頭說:「大是夠大了,唯一可惜就是有點發黑。」
「你還說!人家都覺得醜死了。」素素一向以那對嫩紅色的乳頭自傲,如今
也難怪她不爽。她狠狠撥開我的手,將睡裙拉下裹著雙乳。我自討沒趣,只好抱
著她兩條肥肥白白的大腿,緩緩地抽插起來。
「呵……嗯……」
原本偏瘦的素素只有這段時間才變得腴膩起來,滿身柔膚觸感軟綿潤滑,令
我不由得憶起了小雪,那個體形豐滿雪膚滑膩如脂的小雪。
這種充滿肉感的愛愛,真是久違了。
我保持著緩速起落,每十下大概有一下會不小心插得深了,這種慢工細磨令
我充分地體味到素素膣內那驚人的絞纏力。以往她的內陰雖然緊窄合宜,可沒有
這般索魂的吸嘬力。
「喂,你是不是練了什麼鬼功夫?怎麼現在這麼會吸人呢?吸得我好想射啊。」
「嘻,果然有效哦。我聽說生完寶寶那裡會松,所以就提前開始練收肛,練
了好幾個月呢。」
「收肛?」眼前出現了一朵嬈豔的菊花。我竊笑著,偷偷將濡濕的中指靠近
她的菊門,緩而有力地一壓。
「噢——死人頭,你好壞喔!」素素的菊肛被我捅入了一個指節,她渾身劇
顫,內陰的吸力剎時間再度暴脹。這一下我無論如何收止不住,濃精噴薄而出。
「啊啊啊……」
與此同時,素素的陰內洩出了一注暖融融的媚液,美美地淋在我的龜身之上,
暖得我渾身舒泰。
我軟倒在素素身邊,從後摟著她柔潤如玉的豐滿軀體,勉力喘氣、心有不甘
地說:「等我歇一會……再來。」
「好嘛,你還老當益壯了哦。才不過幾月沒做,就讓你饞成這樣……人家又
不會跑……只要你不趕我……」素素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她似乎舉起我的手,輕
輕地咬了一咬。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睡去。
*
四個月後,我獨自在素素的產房外靜候。
直到一小時前,我還握著她的手給她打氣,後來醫生說胎兒要出來了,才把
我趕出門外。
我早就多次看過生育的恐怖過程,自以為那個景像並不能擊倒我。但醫生很
雞婆,死活不肯讓我陪到最後,還說什麼有丈夫在旁,孕婦會撒嬌不肯好好配合
之類,簡直莫名其妙。
當年小雪生晶晶的時候,我可是一直陪著的。親眼目睹妻子艱難的產子過程,
絕對會讓一個男人變得更有責任感,也會讓他和妻兒真正地骨肉相連。
是的,那本來就應該是一種深印腦中、血淋淋的骨肉相連才對,可是我卻…
…我用力抹了把臉,再一次看手錶。
走廊盡頭似乎有個人影晃了好幾次,我想了很久,才終於想起原來是他,於
是我向他揮手招呼。
第五圓故作輕鬆地走了過來。
好幾年沒見了,當日的年輕人已經變得世故老成。他雙眼血紅,似乎一夜未
眠,兼且形容憔悴,頭髮蓬亂,手指夾著根未燃的香煙,簡直像個吸毒的道友。
「這麼巧?」我說。
「是啊,剛好有個疑犯受了傷,正在這間醫院做手術。」他勉強笑了笑說。
「哦,我太太正在裡面,要生了。」我主動解釋。
「是嗎?」他搔了搔頭,神色看不出有語氣顯示的那麼驚訝,然後他又笑了
笑說:「恭喜你。」
「多謝。」
「是男是女?」他好奇地問。
「不知道,我不喜歡事先知道。」
「哦,也對,男女都是好孩子嘛。」第五圓不好意思地咧嘴而笑,似乎笑得
相當開心,他看了看周圍,問:「你女兒呢?」
「在我老丈人家裡。」
「對哦,女人生子這種事,誰也不知道要拖多久,真是辛苦你了。」
「自己的妻子當然要自己花心力照顧了,這個不能算辛苦。」我淡淡地道。
第五圓低頭沉默了一陣。
「對了,後來我前妻那件自殺案,調查得怎麼樣?」我輕聲問他。
「啊,那件案嗎?當然還是自殺,我一開始就認為是自殺沒錯。」他不懷好
意地看了看我,笑說:「不然就有人要進監獄了。」
「是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自殺動機很可疑。」
「呃?那個啊,其實呢……說起來怪不好意思,我當時入行時間太短了,所
以才會胡思亂想,後來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這年頭,誰都不容易,生存壓力
太大了,所以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時想不開自殺的,大有人在。」
他拿起手中的香煙,放到鼻子前狠狠吸了吸。
「沒帶打火機嗎?」我冷冷地問。
「這是醫院啊,禁止吸煙。我不能知法犯法。」他將香煙收入褲袋。
再度陷入沉默。
然後,我字斟句酌地說:「我這幾年看了些推理書,很好奇你們警察真正的
辦案手段到底是怎樣的。比如說,如果懷疑對象和受害人在多年之前曾經相識,
要如何調查取證呢?」
「這個簡單啊,找出他們共同的過去,有交集的過去,像是他們同樣認識的
人啊,去他們同樣去過的地方啊之類,總會有蛛絲馬跡的。」
「嗯,但就算證明了他們曾經相識,也不能代表什麼啊。」
「深挖下去會挖出很多之前意想不到的事,這個可以牽涉的東西就多了,最
明顯的就是犯案動機。動機這玩意,有時候隱藏得很深,連當事人都未必發覺。」
「原來如此。」
「不過,坦白說,現在連警察都不再要求真相了,只要表面證據成立,動機
什麼的隨便都能找一個。」第五圓自嘲地笑說。
「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或許是這樣。但對當事人來說,動機很重要。」我盯
著他,一字字地說。
第五圓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明白。不過我想提醒一點,根據過去的經
驗,真相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不知道比較快樂,尤其對當事人來說。」
「你什麼意思?」我邁前一步,將他逼到牆邊。
「冷靜點,我只是就事論事。」他輕輕地然而有力地推開了我。
正於此時,產房的門打開,我和第五圓一起轉頭。醫生隔著口罩說:「母子
平安,是個男孩。」
我向醫生道謝,再回頭時,第五圓早已離去。
有個護士正好經過,我攔住她問:「那個送進來做手術的疑犯在哪個病房?」
她一臉莫名其妙:「什麼犯人?沒聽說過。」
那一天,我找遍整間醫院都沒找到什麼疑犯,當然,也沒找到第五圓那個混
蛋。
回到素素的房間,她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一臉的疲憊,但她仍然忍不住好
奇地問我:「你究竟在找誰呀?」
「一個老朋友……一個很久沒見的老朋友。」我淡淡地說。
6. 夫與妻
我拉上隔簾,立於床邊,沉默地看著素素掀起衣裳喂奶。
這對乳房原本只屬於我一個,如今卻多了另一個男子來分享。無論他是不是
我親生的兒子,作為父親依然會感到一絲隱隱的醋意。
我木然地看著眼前這個溫馨場面,突如其來地陷入了臆想。
「面具」,是人皆有之的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端看你所站的立場。
最起碼我認為是的。
但一個人要戴起面具,遮掩自己的內心,卻不見得總是出於陰暗的目的,很
多時候,僅僅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在這方面,我有過太多的經驗。
我深刻知道,一旦揭開面具,那顆赤裸裸的心總會無可避免地造成各種傷害
,而這傷害並無特定的指向性,既可形諸己身,亦可加諸他人。
因此,所謂面具,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雙重保護裝置。
經歷過種種波折之後,如今就算面對最親近的人,我也不會卸下心上的面具。
素素又怎麼樣呢?
她有什麼在瞞著我,這似乎確鑿無疑,但她的出發點並不一定可鄙,甚至,
於她來說那更可能是聖潔的。
我們經常會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氣,然後展開一些莫名其
妙的聯想,並將這些聯想莫名其妙地強加於人,最終得到莫名其妙的結果。
在我看來,那其實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犯賤。
但要我對眼前的疑點無動於衷,裝作視而不見,那恐怕也是太過強人所難了
罷。
那天聽第五圓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的確有過衝動想立刻去追查素素的過
去。但她才剛剛生完孩子,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以那樣的理由離開她身邊。
對於女人「坐月」這種事,我一個大男人當然是不可能應付得了的,因此,
早在素素產前我就找了個有經驗的陪月婦照顧她和新生兒。
至於我自己,唯一要做而又必須要做的,就只是「出現」而已。
這段時間,每日早上送完晶晶上學,我就帶著早餐往醫院報到,在素素床邊
陪著她坐,通常一坐就是一整日。當然,我還準備了各種消遣道具,好讓我自己
和她可以解悶。此外,我還儘量事事都順著她的意,時不時地逗她發笑。
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讓她產生諸如孤單鬱悶、心煩氣燥之類的負面情緒。
為了預防產後抑鬱,我認為這樣做很有必要。曾經,我對小雪也做過同樣的
事,自以為效果相當不錯。
事實上,素素也對我最近的表現十分滿意,她甚至還調笑我,說不想恢復得
太快,以免某人轉眼就打回原形。
我捏著她的鼻尖,故作生氣:「哼,這話聽起來,好像在投訴我以前對你不
夠好嘛。」
「反正沒現在好。」素素掩嘴笑說。
「喂,聽過等價交換麼?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啊。」我一面將床邊的隔簾拉
好,一面陰惻惻地說。
素素端坐床上,不解地望我:「呃?」
我向她俯下身來,色色地笑了笑,然後一下掀起她的上衣。
素素瞪大眼,顯然被我嚇到了。我盯著裸露在外的一對雪乳,發出奸笑,低
聲說:「條件就是,我也要吃奶奶。」
「啊——」不等素素伸手護胸,我已一口含住眼前的乳頭,狠狠吸嘬。微甘
的人乳激射入口,我的下身不知不覺地勃起了。
「嗯……你這淫賊……」素素抱著我的頭嬌呼,聲音壓得很輕,卻媚得像要
滴出水來。
稍傾,我吸飽了乳汁吐出乳頭,站起來將素素的纖手拉到胯下。素素幽怨地
白了我一眼,她默默拉下褲鏈,掏出裡面硬挺的肉莖,然後儀態萬千地伸出舌尖
,輕輕舔了舔。想必味道不至於太壞,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淘氣的笑,伸長舌頭沿
著棍身濕漉漉地舔了上去。
我抑止不住地一陣哆嗦。
素素對我的反應很滿意,她妖氣十足地望著我,一雙魔魅眼瞳之內,春光閃
閃。我的肉棍不自禁地又跳了跳,碰到了她的鼻尖。
素素抿嘴一笑,檀口舒張,極盡溫柔地含住了我的龜首,慢慢吸吮。
房內有兩張病床,為免被簾外的人聽見,我死死忍住了湧到喉邊的呻吟聲。
不得不說,在素素懷孕的這段日子,她的口技確實大有長進了。
正當我射意漸盛之際,醫生帶著護士來巡房了。
「程素素,你現在方便嗎?」女醫生和護士的身影投射在隔簾上,似乎隨時
都會拉開簾布。
我膽顫心驚:「等……等一下,在換衣服呢,馬上就好……呃……」
話未說完,我忽然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毫無預警地將一注溫熱的濃精灌入
素素的檀口,她措手不及,竟將那腥羶的補品全數吞下。
我喘了口氣,賊笑著匆忙整理好衣褲。素素則抹了抹唇角,嬌紅如火的臉上
羞態盡顯,她狠狠地瞪著我,不甘心地在我的大腿上重重捏了一下。
我忍住劇痛拉開隔簾,厚顏而笑說:「好了好了,我也要趕去接女兒放學了。」
我生怕醫生和護士看出端倪,急急忙忙地走出病房。關門時,看見素素像個
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低著頭,其狀甚為可愛。
不知為何,那一刻我竟看得痴了。
素素也發現了我在看她,她偷偷厲了我一眼,眼神又凶又媚,卻又風情無限。
*
兩個月前,晶晶正式升讀初一,我原本不打算再繼續接送她上學,但當我看
見巴士上人擠人的可怕情景時,就不期然地想起了巴士之狼,然後渾身打了個冷
戰。
那可不是什麼新聞,而是每天每日都在發生的事。甚至我自己,以前也多少
做過幾次,最過分的那次,還是和雙雙一起的時候。
因此,我馬上改變了主意。
開頭晶晶還很高興不用擠巴士,但最近我去接她,小妮子卻顯得有點不情不
願。
這天,晶晶上車後一直扁著嘴,我問她什麼事,她終於忍不住向我吐槽:「
爸,我都讀初中了你還天天來接我,人家會被同學笑話的哦。」
「你傻啊,誰讓你告訴她們是爸爸來接你呢,跟她們說是男朋友來接不就好
了。」
「這也行啊?」小丫頭一聽就樂了,看著我嘻嘻嘻地怪笑。
「怎麼不行?你老爸我自問保養良好,左看右看都還算是個大好青年呢……
喂,笑什麼笑,今天的胸部按摩……」
晶晶的臉一下子羞紅:「爸!」
我閉口不言,嘴角微歪,腳下一踩油門,加速而去。
*
等素素出了院,我見她各方面都恢復良好,便放下心來,開始以種種理由經
常出門,在禮園中學附近展開毫不職業的調查。
但兩個星期以後,我宣佈放棄。
首先,我的身份並非警察,不可能隨便拉個人過來就問東問西問長問短,更
甚的是,我一向不善於和陌生人打交道。
其次,我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說是調查,卻連調查的基本守則都一無所
知,以致處處碰壁,毫無進展。
唯一得到的線索,就是第五圓幾年前也曾經來調查過,但據說他似乎並未得
到什麼有用的情報。而他之所以被記住,僅僅是因為那個詭異的姓。
那日下午,看著素素懷抱兒子的幸福身影,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多心了,事
件或許並沒有想像中複雜。
我甚至因為這個新生兒,而聯想到晶晶生父問題的另一個可能性。
在素素拉我去醫院之前,我從未做過那方面的檢查,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
妙的情況下,小雪絕對不會知道我患有不育症,但基於她當時的難堪處境,不能
排除有以下這一種可能:
小雪說不定是瞞著我,同樣通過精子庫人工受孕。
試想,面對不斷背叛、越來越放恣的丈夫,無助的妻子想要通過生孩子來留
住男人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不可能事先預知,我將會在不久之後被她單純的
堅守包容所感動。
「老公,小淵淵在向你笑哦。」素素舉起兒子的手,膩著聲向我打招呼:「
爸爸,我要抱抱。」
我從她手上接過嬰兒。那小東西睜著一對大眼,向我咧嘴而笑,然後毫無徵
兆地,開始吮手指。
素素說他很貪吃,總是一口氣就將她的奶水吸得精光,害我經常分不到半滴。
這個討厭的小鬼頭姓程名淵,名字是我隨便取的,至於跟母親姓這點,現在
可算是我家的傳統。素素對此雖然有點不爽,但無奈我何。
畢竟,我可不希望晶晶跑來問我,為什麼弟弟可以跟父姓而她不行這種狗血
問題。
「小淵淵,熱水放好了,可以洗白白了哦。」新請來的阿姨從我手上接過小
屁孩,走入了洗手間。
素素也想跟過去,我卻將她拉入懷裡。
「好不容易清靜了,何必跟去湊熱鬧。」我環抱著她的腰,手心在那一團溫
膩的小腹間愛撫。
素素沒好氣地說:「人家要跟著多學點,不然阿姨走了怎麼辦呢?都兩個月
了,總不能老請人來帶小孩吧。」
「我計算過了,普通帶小孩的工錢,沒有專業的陪月婦那麼離譜,一兩年之
內請人幫忙來帶也無妨,花不了很多錢。相反,我們老是圍著他轉可不是辦法,
很多事都不方便。」
我的肉身在素素的綿股磨擦之下,漸漸硬挺起來。
素素顯然也感覺到了,她輕笑著說:「你這頭色狼!」
我默不作聲地抱起她,步入臥房。
素素產後這兩個月,保險起見,我一直忍著沒有和她做愛。但在兩個星期調
查後仍舊毫無收穫的今天,我卻很想要她,發瘋地想。
或者我是想從做愛之中更深地瞭解她?
或者我是想從做愛之中完全忘記那些無聊的猜測?
或者我其實,只是單純的生理性發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此時此刻,我只想好好地愛她一次,全心全意地愛她一次。
將素素輕輕放落床,我二話不說,一手就扒光了她的下身。看見腿心那一處
粉嫩如昔的美鮑,我越發硬得難受。
「老公,我還是有點怕。醫生說最好三個月內不要做哦。」素素嬌喘著說。
「什麼狗屁醫生,我聽說正常情況一個月後就能做了。」我撫著素素腿間媚
肉,色迷迷地說。
「人家是順產的嘛,又不是剖腹的。」
「順產不是應該恢復得更快嗎?」我將自己脫掉精光。
素素並起雙腿,嬌聲說:「哼,你一點都不心痛人家。」
我摸著她股上雪滑的臀肉,不經意間指尖觸到一朵暗菊。
「啊,討厭。」素素打開我的手。
「前門不能走,那就走後門吧。」我怪笑著將素素翻轉身,低頭舔她的股溝。
「那裡不行!啊!」
「為什麼不行?」我抬頭。
「呸,那裡髒著呢。」素素暈紅著臉說。
「這個好辦,我早有準備。」我下床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瓶。
「那是什麼?」
「通便液。」
「討厭!」素素別過臉去。
我一番威逼利誘,好不容易才讓素素勉強同意。
「罷了,我看你這死相,肯定想幹這事想了不知有多久。反正逃得過初一,
也逃不過十五……不過我事先聲明,就這一次哦。」素素咬牙說。
「話不要說得太絕對,說不定這次以後,你偏偏就愛上了走後門呢?」
「才怪!」素素用枕頭扔我。
我讓她跪在床上翹起雪白的屁股,再將瓶口塞入那一朵嬌怯的小菊,注入藥
液。素素渾身一抖,豐滿的臀肉極其淫蕩地搖了幾下。
我輕輕按摩她的小腹,幾分鐘後,她就忍不住要如廁了。
「洗乾淨點哦。」我笑說。
她當胸踹了我一腳。
我隨便套上兩件衣服,跟在素素後面步出房間。那位阿姨正為剛剛洗完澡的
小屁孩抹身穿衣。我給了她一點錢,讓她帶那個臭鬼頭去樓下公園玩一陣。她連
聲答應。
素素出來不見兒子,慌慌張張地問:「小淵去了哪裡。」
我解釋了兩句,最後才道出真正原因:「沒什麼,就是怕你等下叫得太過驚
天動地。」
素素臉都綠了:「對喔,那個很痛,還是算了。」
我連忙上前抱著她安撫:「傻瓜,我是怕你爽過頭了!爆菊什麼的,完全不
痛啦!」
素素眨眨眼:「是麼?那你先試試,家裡正好有條黃瓜。」
我眼前一黑,堪堪穩住,然後細聲細氣地說:「老婆大人,就一次嘛,我還
準備了最上等潤滑液呢,保證不痛……」
我手上動作不斷,向素素全身上下的敏感點持續發起猛攻。
素素的鼻息漸漸沉重起來,她軟倒在我懷裡,暱聲說:「就數你最討厭了!」
我連拖帶抱地將她弄到床上,摸出事先準備的號稱最強的潤滑液,滿滿地在
她的股溝之間抹了一片。
「麻煩屁股翹一下。」我無恥地說。
素素跪在床上,為了遮羞,她將頭臉沉沒於枕間,反倒把一個大白雪股圓圓
潤潤地挺在半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她生完孩子之後屁股大了不少。
塗滿滑液的中指斜斜插向八月十五的月光中心,緩而有力地捅入。一個接一
個的指節慢慢淹沒在緊窄的小菊之中。
素素悶叫連連,屁股不停地抖戰,我只得勉力扶住,不讓她亂動。
中指在火熱的腸道內旋轉幾番,素素漸漸習慣肛中異物,開始發出誘人的喘
息聲。我的下身也已硬得發疼,於是拔出中指。
忽然失去填充物的菊肛張開一個小洞,內裡粉紅的肉壁正微微收縮。我往肛
洞裡倒了點滑液,又將肉棍抹得油光發亮,這才挺槍抵緊素素的菊門。
素素回頭看了一眼,害怕得立刻轉過臉去,發出意義不明的一聲低鳴:「嗚!」
「乖老婆,要來了哦,忍著點。」
我滿心淫念,大手在素素的雪股上用力拍打了幾下,然後一手一邊穩穩握實
一團柔軟的白肉向兩邊分開,菊門隨之大露。
我狠心挺腰,盤根糾結的怒龍迎菊一刺,龍首已然沒入菊心。
「噢——」素素仰頭高呼,仿如對月咆哮的母豹。
我喘了一口粗氣,二度挺進。龍身艱難通過菊環,進入一處高熱的熔爐。
「啊哈——」素素雙手死死抓住枕角,渾身上下劇烈顫動。
我俯身抱起素素大汗淋漓的嬌軀,雙掌貪婪地在她的胸乳、蛇腹、大腿內側
四處遊走,同時下體也開始緩緩抽動。
和素素在一起的時間明明都已經快有六年了,但這具早已熟悉的胴體,卻依
然令我覺得如斯的美味,好像無論怎麼吃都永遠吃不夠。
如果一開始娶的就是素素,或者我根本不會經歷那些令人難堪的過去。但當
年倘若沒有小雪,我更有可能早已孤獨身死,也就不會再有後來和素素相遇的故
事。
因與果,對與錯,統統都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
我將糾結的思緒全部拋開,盡情恣意地在素素的谷肛內進退來去。
過分刺激的快感紛至沓來,強烈的射意很快在小腹積聚,我喘著粗氣從後面
吻著素素的唇舌,撫著一對綿滑美乳的大手,忽然狠狠收握。
乳汁從指間激射而出。
與此同時,我發出長吼,下身的硬棍死死頂在素素火熱的菊肛深處,猛烈噴
射。
「啊啊啊啊——」
高潮如巨浪過境,將我和素素沖得神迷志亂,二人再也支撐不住,一起向前
軟倒在床上。
待我回過神來,素素在我的懷裡仍舊不時地陣陣痙攣。
拔出肉莖的瞬間,乳白的精液從菊洞內吐洩而出,沿著兩瓣厚唇中間的溪徑
,緩緩流下。
如斯淒豔的人間美景,也難怪會令人百看不厭。
「還好嗎?」我低聲問她。
摟著渾身綿軟、恍若無骨的嬌妻,我不停地在她的耳際、肩頸上親吻。吻至
唇邊,她乖巧地吐出香舌,讓我吮吸。
良久,唇分,素素伏在我胸前低低喘氣,我們的下身,腿股交疊,貼肉溫存。
「老公。」
「嗯。」
「下次……要輕一點哦,人家那裡還有點疼。」
我的眼眶莫名地一濕,不由自主地用力抱緊懷裡的妻子,仿似要將她整個人
融入體內。
「知道了,要是不小心傷了我的乖老婆,到哪裡再找一個呢。」不知不覺間
,我竟語帶泣聲。
「你知道就好。」素素在我的心口吻了一吻,然後,輕輕地咬了一咬。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染上了這個咬人的習慣。
而在那一咬之間,我才終於解開了多年的心結,那個因小雪的死而在我心上
纏繞不散的心結。
畢竟,素素多年來也一直不離不棄地陪伴著我。
此時此地,她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
安穩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又過了三年。
下個星期六,就是晶晶的十五歲生日,然後再過幾天,就是我和素素結婚七
週年的紀念日。
偏偏又是這個數字,「柒」,我感覺非常的不吉利。
我原本的計劃,是要先滿足晶晶一個生日願望,然後再和素素二人去日本旅
遊,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個特別的日子。
我和素素商量過這件事,她也滿心期待,甚至還聯繫了之前請的那位阿姨幫
忙照顧兒子。
但我沒料到小丫頭會有不同的意見。
不,其實我多少猜到她會有點不高興,只是我不認為問題嚴重到需要攤開來
說的程度,更何況,她竟然明確的表示反對。
在我心裡面的晶晶,一直都是很懂事很有分寸的小女孩。雖然她也會和我開
各種各樣的惡劣玩笑,但那是因為她知道我不會生氣。一旦涉及旁人,她很少會
這樣不識大體。
這段時間,晶晶已經開始放寒假,她知道我在查日本游的資料,便以為是和
她一起去,畢竟她的生日也近了。聽完我解釋之後,她翹起小嘴,酸酸地質問我
這個安排是不是素素的主意。
「你誤會啦,小器鬼,這是爸爸決定的哦。你也想去的話,我暑假再陪你去
好不好?我說過會滿足你一個生日願望,不會不算數的啦。」
「那我的願望,就是去日本過生日,而且還要和爸爸兩個人一起去。」晶晶
鼓著腮大聲地說。
「小丫頭,怎麼了?這樣會令程老師很不高興的哦。」是的,這麼多年來,
晶晶一直堅持叫素素做程老師。
「爸,你想說話不算數嗎?」
「當然不想,但你這樣無理取鬧,爸爸很難做人。」我嚴肅地說。
晶晶低下頭,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聲音聽來,她顯然是上了鎖。
當時素素正好去了買菜,為免她知道後難過,我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晚飯時,晶晶表現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但我看出她是在演戲。等素素
洗澡的時候,我便去敲晶晶的房門。
門開了一條縫。
「什麼事?」
「按摩時間到了哦。」我厚著臉皮說。
門重重地關上,我意識到事態嚴重了。
也許按摩大法果然有效,十五歲的晶晶,胸部發育已相當可觀,一對傲氣迫
人的水滴狀美乳,尺寸不大不小,恰好盈滿我的手掌。
按理來說,我已經沒有理由再對她伸出怪手,而這個年齡的女孩,也應該清
楚明白這一點。
但我依然每晚準時來到晶晶的房間,關上房門,將身高已達一米六五的女兒
抱在膝上,隔著薄絲般的睡裙,按摩她那對挺拔誘人的粉嫩乳肉,每一次,都摸
得她低聲喘息,連乳尖都嬌嬌地凸了起來。
她不曾讓我停止,我也沒那種覺悟。
我們一直都維持著這種曖昧不明的默契。
直到這一晚,女兒才終於對父親殘忍地關上了房門,而我,開始覺得心裡面
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
第二天早餐時,晶晶忽然當著我的面問素素:「程老師,你爸爸以前也是教
書的嗎?」
素素愕然,正在喂兒子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
[
本帖最後由 18v18v 於 2011-11-20 02:17 編輯
]
作者:
18v18v
時間:
2011-11-30 02:09
7. 小雪的日記
一個人年紀大了,就會不期然地喜歡回憶過去。
站在多年後的時空,再來逆推當初那些令人唏噓的往昔,你很容易會產生什
麼都是命中注定的執念,而將人生歸結於因果。
——每一件事都不是突如其來的,每一件事都有它必然發生的因緣,然後,
每一件事都有它自身的存在意義,所以,每一件事都會導致另一個必然的結果。
多麼沉穩的一種人生哲學。
只可惜我卻無法認同。
我一向認為,人生之中雖則有一些必然,但更多的,恐怕還是所謂的偶然。
是無窮無盡的偶然,構築了我們的一生。
如果真有所謂的平行世界,如果我們可以穿越平行世界,我們就會發現在另
外的世界之中,過著完全不同人生的自己。
在某一個世界裡面,也許我沒有違背誓言,我沒有再度背叛小雪,因此,小
雪也不必死去。
而在另一個世界裡面,也許我正和雙雙或者青青一起,連小雪是誰都不認識。
MARVELLOUS。
我認為,人生之所以主要由偶然構成,乃因為我們的選擇從來都不是唯一的。
一唸成佛,一唸成魔。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
面對晶晶的問話,素素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
晶晶沒有再追問下去,我也裝作毫不在意,但事實上,我心裡卻掀起了翻天
巨浪。
素素的父親如果真的做過教師,那麼他很可能教過小雪!
這就是小雪和素素曾經重疊的過去!
小雪自殺事件的關鍵,似乎已經漸漸明晰起來了。問題是,我真的有勇氣去
觸碰這個塵封多年的真相嗎?
一個是曾經予我人生救贖的亡妻,一個是和我都極度合拍的愛侶,二者都是
我絕對不願傷害的對象。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當晶晶拋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知
道,她是要我做出抉擇。
如今擺在我面前的選項有二:
一是故作不知,將晶晶話中的意思輕輕揭過。這意味著,我將對素素投下絕
對信任票,無論事件前因後果為何,都不再追究。但晶晶既然問出此話,顯然不
打算置身事外,如果我堅持站在素素這邊,小丫頭恐怕會和我決裂。
二是深挖到底,不達真相絕不罷休,無論如何都要還小雪一個公道。即使最
後遍體鱗傷,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你,會怎麼選擇?
或許你會提出第三種選擇,既要查明真相,卻又不作追究,兩邊周旋,各不
得罪。
如果真的有可能,我倒是願意一試,只不過你我皆知,那根本是自欺欺人。
所謂選擇,原本就是以捨棄為前提的。
這是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瞭解的鐵則。
晚上,素素正忙於給兒子洗澡,我敲開晶晶的房間,開門見山地問她: 「
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爸爸說?」
晶晶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倚門,哀傷地問我:「爸,你考慮清楚了
嗎?」
我已經考慮了一整日,坦白說,這並不是理性思考可以決定的問題,這種事
情你越是思考只會越頭暈。
我的頭現在很暈,所以我打算先聽一聽晶晶的說法。
不過我還是嚴肅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晶晶讓我進了她的房間,然後從書櫃裡翻出一本薄薄的筆記本,看上去似乎
已經有一定年頭。
「是媽媽留給我的。」晶晶小聲地說:「原本放在書桌抽屜的最裡面,搬家
的時候被我無意中發現的。」
「這是……」
「日記,媽媽死前三天的日記。」她定定地看著我,一字字說:「爸爸,我
想你應該讀一下。」
我默默地接過她遞來的筆記本。很明顯,這其實是小學生用的作業本,邊緣
有被剪刀切割的痕跡,封面寫著以下幾行字:
「晶晶,媽媽希望你暫時不要打開這本日記,至少,在你十六歲生日之前不
要打開,好嗎?」
確實是小雪的字跡。
晶晶認字很早,這幾行字難不倒七歲時候的她,而且,她更在下面以童稚的
筆跡端端正正地寫道:「好的,媽媽,我答應你。」
我心頭一緊,突如其來地一陣鼻酸。
「你沒有遵守和媽媽的承諾哦,小丫頭。」我摸了摸鼻子,故作輕鬆地說。
晶晶淺淺地咬了咬唇,羞道:「人家昨晚實在是忍不住了嘛。」
我再一次觀察邊緣的切口,看上去的確很新,大概原本是封住的,直到最近
才被人切開。
「我沒騙你,要不然我早就說出來了。」晶晶翹著嘴說。
「真的可以看嗎?媽媽並沒有說可以讓我看哦。」
「爸,難道你怕了?」
「說真的,我是有點怕。」
我嘆了口氣,以舉千鈞之力,緩緩掀起了第一頁。
*
/ Interlude
(小雪的日記,其之一:)
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六。
今早,老公忽然間說公司那邊有急事要處理,要馬上趕去外市出差。他說話
的時候,甚至沒有看過我一眼。
今天是星期六,會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呢?公司開業至今都好幾年了,類似的
情況極為罕見。回想起老公最近的種種細微跡象,我開始隱隱地感到不安。
這種不安在老公走了之後不斷地發酵成長,壓在我心頭的那片陰影如有實質
,而且越來越重,漸漸令我喘不過氣來。
我發現自己迫切地需要宣洩。於是,事隔多年之後,我再一次執起筆,寫下
心中的恐慌與苦惱。
由小到大,因為無法與他人言語溝通,我養成了將心事付諸紙筆的習慣。每
當遇到有什麼想不開的事,鬱結難解的事,只要以文字書寫出來,就能令我的心
得到些許的平靜。
雖然這種平靜既短暫而又飄渺,但起碼,它可以讓我熬過最為困難的時刻,
得到一點繼續活下去的勇氣,然後,默默等待命運之神對我的憐憫,或者宣判。
我從來不認為我的幸福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的幸福,其實非常的脆弱,需要那個人一直一直地,小心守護。
老公,這麼多年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
事實上,我懷疑那根本就是好過頭了,好到,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恨你。
因為在這世界上,小雪已經不可能再找到另一個人,來替代你了。
試想,倘若某一天,你忽然不想再守護小雪了,我該怎麼辦呢?
我們的女兒晶晶,她又該怎麼辦呢?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情景,一旦真的要面對那個恐怖的情景,我就忍不住……
想殺了你。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這樣做了,老公,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的軟弱,和自私。
曾經,小雪對幸福這種奢侈的東西,未敢懷抱些微的希望。
老公,是你的出現給了她幻想,誠然,你很快又殘忍地摧毀了她的幻想,但
最終,依然還是你,讓她的幻想成為了現實。
也許你會覺得難以理解,明明在你夜夜笙歌的那段日子,那麼艱辛、那麼難
堪的一段日子,小雪都可以熬過去,為什麼事到如今,她反而變得比以前脆弱了
呢?
那恐怕是因為,人一旦品嚐過真正幸福的滋味,再要承受失去它的悽楚,就
實在是太難了。
更何況,她心裡已經有了一種朦朧的直覺——這一次和以往的事件相比,性
質完全不同。
老公,如果說以前的你只是喜歡打獵,那麼這一次,你大概是愛上了你的獵
物了。
你自己發現了麼?
我猜,你一定是發現了,甚至,很可能已經作出了選擇。
否則,你不會在週末扔下小雪和晶晶,跑去和那隻狐狸精幽會,而且一去就
是兩日,連女兒哭著讓你別走你都不肯!
你好狠心。
老公,那個用力抱著你的大腿、淚流滿面地喊你留下的小丫頭,並不是在路
邊到處問人施捨的乞丐,而是你一直最最心痛的女兒,晶晶!
究竟是誰?
那個令你變心的狐狸精,究竟是誰?!
Interlude out /
*
我開始明白晶晶為什麼要我看這本日記。
因為這本日記,小雪其實是寫給我看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
都是對我的控訴。
我不敢想像晶晶看到這些文字時的心情,更加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我只好匆匆地翻到了下一頁。
*
/ Interlude
(小雪的日記,其之二:)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日。
昨晚,我教晶晶打了個電話給他,用的是免提,好讓我也可以聽聽他的聲音。
以往他的聲音總能令我感到愉悅,一直以來,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依偎在他
的懷裡,靜靜地聽他說話。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安心。
可是如今,一想到在他懷裡的是別的女人,我的心就痛得像被錐子不停地鑽
來鑽去。
他只和女兒講了不到一分鐘的電話,就掛了線,好像很忙的樣子。晶晶鼓著
腮悶悶不樂,我只好耐心地安慰她,抱著她睡了一晚。
但我根本睡不著。
我在想,自從那天他哭著說要讓我幸福之後,已經七年了,他一直都是一個
好丈夫、好爸爸,為什麼現在會忽然變心?
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嗎?還是因為,其實他一直都只是演戲,他根本就沒有
愛過我們兩母女?
那時候,他要感動的人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清楚記得那一天他曾經說過,令我幸福才是「他」唯一的救贖。那是否意
味著,「令我幸福」只不過是「他」得到救贖的「條件」,而不是他的「目的」?
所以,如今一旦找到他真正心愛的女子,就可以將我和晶晶毫不猶豫地捨棄?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冷。
可是……
並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這一切的胡思亂想,都只是因為我太害怕失去你了,老公,你絕對不會這樣
對待小雪和晶晶的,是不是?
是不是?
這七年來的日日夜夜,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是假的!每一次,當你進入我的
身體,我都可以深深感受到你的情意,這份水乳交融的情意,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尤其當你每一次注視著晶晶,溫柔地抱起她的時候,你臉上露出的笑容總是
那樣的真切,足以令每一個母親都心頭溫暖,那樣的笑容,絕對不會是假的!
那究竟,又是什麼原因令你忽然變心了呢?
……難道說,你已經發現了,晶晶她……
不是你的親生骨肉?!
老公,如果你真是因為這樣而怪我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但晶晶她,是無辜
的。
這一切,都是我們兩個人當年所造的孽。
那時候你夜夜出外偷歡,直至凌晨三四點才摸黑回來。你將所有空餘時間都
用來陪伴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而對自己的妻子,卻經常一個月都不願意抱
她一次。
那個可憐的女人原本是慣於寂寞的,也不懂得什麼叫閨房之樂,然而,在婚
後那段日子裡,你親手教會了她一切。
但在她最最迷戀你的時候,你卻忽然將她冷落一邊……她只好,一次次地自
己安慰自己,並且一次次地幫你準備安全套,以便提醒你,家中還有一個人在默
默等待你的回心轉意。
在每一個寂寞的深夜,她都一直等、一直等,但她所能等到的,只有你一次
比一次、越來越遲的晚歸。
於是,她在肉慾中迷失了自己。
老公,你可能不信,但你的妻子她並不是想報復你,她只不過是輸給了自己。
那件不堪回首的醜事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星期,但偏偏,上天和她開了個天大
的玩笑,她竟然懷上了。
她自覺十分可恥,明明一直提醒老公在外面要記得帶套,但自己卻被別人搞
大了肚子。她不止一次考慮過墮胎,但她真的很想、很想擁有一個孩子,而你當
時的態度,也實在令她感到寒心,她很怕這是她唯一的機會,所以最終,她還是
決定要生下來。
於是有了晶晶。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懷孕留下了後遺症,可憐的妻子奇蹟般地等到了老公的回
心轉意,卻竟然再也未能夠懷上他的親骨肉,如遭天譴。
對此,她真的感到很抱歉,也非常的難過和自責。
但是,老公,我希望你明白,小雪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生了晶晶。
Interlude out /
*
看到這裡,我愕然抬頭,正好對上晶晶哀傷的目光,我呻吟般地長嘆了一口
氣。
這個秘密終於還是守不住了,但我實在意想不到,向晶晶揭開秘密的人竟然
會是小雪。
「媽媽猜得沒錯,爸,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晶晶一眼看穿我的臉色,慘然
一笑。
「不是那樣的,你們誤會了,我是很後來才知道的。」我將自己被檢出患有
不育症的事向她解釋一番。
晶晶雙手掩嘴:「那麼說小淵他也不是……」
我苦笑。
晶晶的手無力地垂下來,她眼圈一紅,忽然跌入我懷裡,泣聲說:「爸爸,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爸爸!」
一股溫暖的海潮慢慢在我的胸口氾濫成災。
連眼眶都受到了波及,變得無比濕潤。
「晶晶,你永遠都是爸爸的乖女兒!無論誰來搶,我都絕對不會讓步,也絕
對不會放手,就算是你媽媽親自來我也是這句話。」
我緊緊地擁抱懷中的小丫頭,但其實她已經不小了,一身美肉更令為人父親
的我不小心微勃起來。
晶晶似乎積壓了很久,竟已泣不成聲。
我低頭在她的秀髮上親了親,然後柔聲說:「好了,讓爸爸看看,媽媽第三
篇日記裡面寫了些什麼。」
*
/ Interlude
(小雪的日記,其之三:)
四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昨晚,老公過了九點才回到家,晶晶等得很累,因此一看見老公回來之後,
就安心地睡著了。
我故意去挑逗他,但他顯然已經被那個女人窄空了,他真是……一點都不珍
惜自己。
那隻狐狸精顯然也不曉得愛惜男人,或許她心知那個並不是自己的男人,所
以才會如此地肆無忌憚吧。
我覺得好心痛,自己老公的寶貴身體,竟然被那個女人這樣糟踐。
但此時此刻,就算我再怎麼為他痛心,他大概也不會在乎了吧。
今早我送晶晶上學,那個班主任程老師忽然向我打招呼,她說和我原來是中
學時期的校友,不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直到她說出她是程朗老師的女兒,我才大吃一驚。
——啊,原來當年那個小女孩,就是她!
不知是否剛好有陰風吹過,但我的確感到渾身冰冷。
老公,那隻讓你變心的狐狸精,恐怕就是這位班主任,程老師了吧。
如果不是她,你又怎麼會忽然懷疑晶晶不是你的女兒呢?
如果不是她,她又怎麼會選擇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告訴我,她是程朗老師的女
兒呢?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是想向我暗示,她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她想以此威脅
我,讓我離開你!
好貪心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否經過你的同意,我很怕你已經完全被她所迷惑,無論
我再怎麼解釋你都聽不入耳,或者乾脆認為那都是我的掩飾之詞。
老公,小雪現在就將一切秘密全都告訴你,這肯定比你由其他人口中聽到的
要真實,希望你依然願意相信她。
程朗老師是小雪在禮園中學讀高三時候的班主任。他一直很照顧小雪,天真
的小雪不知道他這樣做原來是別有用心的。
距離高中畢業還有兩三個月的某天,記得才剛剛發了畢業照不久,他要小雪
跟他回家,說要將那本張小嫻的小說還給她。
在那之前,小雪曾經在課堂上看那本書,結果被別的課任老師沒收了。她原
本打算再買一本,但既然程朗老師一片好心,她也就欣然答應了。
當時的小雪,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之天真。
她完全無法想像,一直對她關愛有加的好老師竟然會做出那麼禽獸不如的事。
她被他強姦了。
而且,這悲慘的一幕居然被老師那個讀初一的小女兒看見了。他被自己的女
兒嚇得放開了小雪,她於是乘機逃走。
回家之後,小雪大病了一場,母親幾番追問,她才哭著用手語說了出來,母
親問她想不想報警,但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她寧願死,也不肯去報案。
那天之後,小雪一次也沒有回過學校。本來就沒什麼希望可以考入大學,父
親乾脆為她辦了退學手續。
因此,她雖然有一張高中畢業照,但其實並沒有畢業。
後來,小雪變得比以前更害怕與人接觸,尤其是成年男性,她連看一眼都感
到心驚肉跳。
父親認為這樣不是辦法,他一向主張讓小雪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以前,他想
方設法將小雪送入普通學校讀書,現在,他又堅持要小雪到他的公司上班。
小雪很感激父親,如果不是他的堅持,她就不會遇到老公你了,如果任由她
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就永遠無法得到你的救贖了。
老公,也許你沒有發現,其實早在成婚那晚,你第一次進入小雪身體的時候
,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救贖。
原來性愛並不可怕,原來性愛可以這樣甜蜜,你以最深的溫柔一點點地化開
了小雪冰冷的心,終於令她得以徹底地殺死了那件悲慘的舊事。
那晚她自然沒有出血,但你甚至都沒有正經地問她,就自以為是地認為她的
身體反應已經充分證明了她是個處女。
老公,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如果你當時追問下去,小雪一定會忍不住哭出來,這件秘密也就不會在她心
裡面隱藏如許多年,這樣,大概也就不會再有後來的事情發生。
在昨天的日記裡,我已經承認曾經背叛過你了。今天,我要告訴你那個男人
是誰。
想必一向自負聰明的你已經發現了吧,沒錯,那個男人就是程朗老師。
那天他來找我,我原本不想理他,但他讓看我了一張照片,一張你在外面偷
情的照片。
我不知他究竟用什麼方法搞到了一大堆這樣的照片。我一張一張地看,含著
眼淚、忍著心痛,將全部照片都過了一遍。裡面的女人燕瘦環肥,老少美醜,什
麼樣的人都有。
一開始,我簡直無法理解你究竟在搞什麼鬼。後來我才忽然明白了,你無非
只是在打獵,你只是單純地喜歡打獵這件事本身,你根本不在乎獵物是什麼品種。
於是我不期然地就想到,自己在你心中,是否也不過是一隻不值得在乎的、
無所謂的獵物呢。說到底,你也許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看著那些照片,我的心不
停地往下沉。
老師當時肯定也看出來了,因為我的臉上早已寫滿了自暴自棄。他問我是否
知情,我點頭,然後他挑出幾張照片,又問我是否知道這幾個女人是什麼身份,
我搖頭。他說那幾個女人本身只是普通人,但她們的男人卻很不普通,大多數人
都惹不起。
我開始明白他的意思,這個人渣無非想我滿足他那可憐而猥瑣的慾望。
無所謂,怎麼都無所謂,我當時想,就算我再如何自甘墮落,反正你也不會
在乎。
於是我冷冷地看著他,輕輕點頭。
毫無疑問,小雪的確是墮落了,但她從未容許那隻畜牲污染自己的家。
她跟他去了時鐘酒店。
在那裡,她第一次被老公以外的男人送上了高潮。她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
的身體已經是這樣的淫蕩和飢渴。
完事之後,她留了男人的QQ號碼,甚至還無恥到曾經主動約過他兩次。那種
久違的肉體歡愉,徹底淹沒了她。
在短暫的迷失期內,或許有那麼兩三回,她竟然離譜到忘記了要男人帶套。
一個星期以後,母親偶然問起她為何氣色這麼差,她一照鏡子,看見眼睛下
面那兩道因過分縱慾留下的黑弧,才終於清醒過來。
怪不得老公這幾天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回想起自己這一個星期以來的種種醜態,不禁嚇得牙關打顫,膽顫心驚。
再這樣下去,她一直以來的堅忍將變得毫無意義,這段救贖般的婚姻,必然只能
離婚收場。
她決心與那人斷絕來往。
「你要拿那些照片做什麼就儘管做吧,我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一無所有。
至於我老公,他做得出這種事,就要承擔後果,我願意陪他到最後。不過,如果
你以為繼續這樣傷害我們可以不受懲罰,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只要我老公有什麼
不測,我一點都不介意先殺了你。」
她在QQ上給那人如此留言,然後將其拉入了黑名單。
從此,那人沒有再來搔擾她,也不曾告發她的丈夫,像是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直到晶晶三歲那年,小雪的QQ忽然有人加她,留言是同學。但原來這個人是
程朗老師的女兒,她說她父親已經病了幾年,最近病情惡化,眼看就要離世,臨
終之前,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見小雪最後一面。
小雪當時的人生,堪稱完美。老公浪子回頭,對她千恩萬愛,女兒晶晶更加
是夫妻二人的心頭肉。不難想像,小雪根本不願意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牽連,因為
那實在太過危險。
她一個字都沒回,直接將那位莫名其妙的侵入者拉入黑名單。
那還不算,為了保險起見,她將多年來的聊天記錄統統刪除。這還沒完,她
甚至一狠心將十幾年的日記全部化為灰燼,事實上,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再寫
日記。
她真的以為這樣一來就可以永遠幸福。
太天真了,她根本不明白人心有多麼險惡,她也不可能想像得到,當年那個
小女孩有朝一日竟然會以晶晶班主任的身份,來跟她搶老公!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呢!
老公,今早我專門給你買了盒安全套,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不過我
依然將我的心意形諸文字,以短信形式發送給你。
沒錯,我不打算認輸,和上次一樣,我會選擇堅守到最後,只要你願意,我
隨時都會等你回來。
一直都會。
Interlude out /
*
看完小雪的日記,我終於覺得整個事件開始明朗化了,但最關鍵的問題仍然
沒有釐清。
要說小雪是自殺的罷,但她明明已經認定素素要來向她復仇,為什麼她不設
法保護自己,反而還要自殺?
要說小雪是被素素所謀殺的罷,但素素明明已經復仇在望,她為什麼還要冒
險出手?
假如說,小雪本來想殺素素,最後卻被對方錯手殺死,那麼,這顯然屬於自
衛殺人,素素沒必要隱瞞。不過,素素畢竟有充分的殺人動機,此外,她也很可
能怕我和晶晶因此而離棄她,因此寧願不說出來。
總之,勉強要解釋還是可以解釋得通,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如果是掙扎中
致人於死的情況,警方沒理由查不出來,因為屍體上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然則,一切推理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我皺眉苦思。
「爸爸,其實……最後面還有兩頁。」晶晶輕聲說,俏臉莫名地飄起了一朵
紅暈。
8. 父與女
/ Interlude
(小雪的日記,其之四:)
老公剛才發短信來問我在不在家,說有點事想跟我講,還說要帶個人來見我
,讓我先冷靜一下。
一瞬間,我有了不好的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
太快了,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我感到一陣劇烈的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跌倒在地。
我又一次天真了,我願意靜靜等候老公回來我身邊,可是別人卻不願意。由
於我的天真,事態已經完全被那個女人操控了,再這樣下去,我和晶晶都會被老
公所遺棄。
不行!不可以讓她如願!至少,我一定要保住晶晶!
晶晶,媽媽認真地考慮過了。
我不知道等一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我現在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
但當你發現這個日記本的時候,媽媽大概已經無法再陪在你身邊了。我希望
你有答應媽媽的請求,等到十六歲生日之後再來打開這個日記本。
因為,媽媽想你做的事,實在是難以啟齒。
請你原諒媽媽過早的離開你,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很可能會同時失去爸
爸和媽媽的愛。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發生的事。
媽媽走了之後,爸爸一定會深深內疚,他一定會拚命將你留在身邊,而最重
要的是,他一定會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你的身上,就算那隻狐狸精再厲害百倍,
也絕對搶不走。
你將會成為他精神上唯一的真正情人,無論在親情抑或愛情方面,都沒有人
能夠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無容置疑。
對於這一點,我有絕對的自信。
說來悲哀,他一直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只
可惜,我一直無法讓他明白這一點,否則事情可能不會演變到這個境地。
不過現在才後悔,恐怕也太遲了。
你爸這個人啊,總是莫名其妙地被精神上的空洞所折磨,然後錯誤地試圖用
無盡的肉慾來填滿那個空洞,因為他以為那個空洞是根源於慾望。
不,不是那樣。
他只是寂寞。
無論是當年還是如今,他每一次尋求肉慾的滿足,其實都是源於心裡面無比
的寂寞。
我經常想,如果我沒有患這個該死的病就好了,如果我能夠回應他靈魂上的
呼喚就好了,如果每一次他抱著我低聲傾訴的時候,我能說幾句體己話安撫他,
或者偶而用俏皮話挑逗他、打擊他,甚至時不時地和他鬥鬥嘴吵吵架,他也絕對
不會感到這麼空虛。
多年以來,他一直默默壓抑著這種空虛寂寞,以致如今竟沉積到了無法收拾
的地步,說起來,也確實難為他了。
晶晶,我曾經以為只要等你長大,就可以很容易地解決這個問題,但現在顯
然已經來不及了。
晶晶,媽媽走了以後,你和爸爸的感情會如何發展呢?我真希望可以在旁邊
一直地注視著你們。
晶晶,在你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如果你依然和爸爸相處得不錯,依然像小時
候一樣,認為爸爸是最可親最可愛的人,那麼,你可不可以,幫媽媽一個忙?
是的,請幫媽媽將最心愛的爸爸搶回來。
啊啊,果然還是寫出來了,晶晶,你現在一定覺得媽媽真是太壞了吧。
不過呢,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也無所謂哦,媽媽絕對不會怪你的。
要怪,也只能怪你爸爸那個混蛋沒用,連讓女兒愛上他都辦不到,就只會吹
牛。你還記得嗎,從你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開始,爸爸就經常傻乎乎地對你說:
「囡囡,長大了要和爸爸談戀愛哦。」
真是想起來就好笑。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
老公,直到最後,小雪還是沒有辦法恨你。
老公,直到最後,小雪依然愛你。
Interlude out /
*
小雪最後的遺言,真可謂字字驚心。
我想不到她的執著竟然到了如斯田地,更加想不到,那個一向只是望著我微
笑的小雪,心裡竟有如許深情的話沒說出來。
是啊,因為她說不出口。
察覺到的時候,我的淚水早已漣漣而下,一滴滴地濺濕了發黃的紙張。
可惜太遲了,你這個傻妹,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麼將一切都收在心
裡面?為什麼要選擇這樣殘忍的告別?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笨蛋!傻瓜!蠢材!
還敢鬼扯說什麼最愛我,分明就是欺詐!小雪你這個感情騙子!
每次都要搞哭我你才高興是不是?可惡!可惡!可惡!
我的眼淚猶如斷線之珠,完全收止不住,大滴大滴地不停滑落。
*
晶晶遞給我紙巾:「爸爸,你哭得好誇張哦。」
我抹著鼻涕:「還不是因為你媽那個笨蛋,簡直笨死了,生生把我急哭了。」
晶晶抿嘴一笑,那一笑的風情,依稀可以認得出,是小雪的真傳。
「小妮子,你別笑。」我抹乾臉,向她招手:「媽媽的話你也看見了,怎麼
樣?要聽媽媽的話嗎?」
晶晶向我吐舌:「你們倆討厭死了!人家才不理你們!」
她抱著一隻笨笨熊公仔轉身背對著我,貌似真的在生氣。
於是我伸出兩隻食指,一左一右向她肋下點去。
「嘻嘻嘻嘻……哈哈哈……啊……不玩了,爸……不玩了……」
我抱起她,習慣性地將她放在大腿之上。
「傻女,爸爸和媽媽都是跟你說笑的,哈,看你臉這麼紅,難道還真的信了
?好笨的女兒哦。」我輕輕敲了敲晶晶的額頭。
「呃?是說笑的嗎?我覺得媽媽挺認真的呀。」小丫頭眨著眼睛,一臉不信。
「假的啦,怎麼會有媽媽真的叫女兒和爸爸愛愛的呢?」我一時口快,竟將
「戀愛」說成了「愛愛」。
晶晶不以為意:「可是,人家又不是你親生的,媽會這麼說,肯定也是因為……」
她發現我臉色一沉,馬上閉嘴。
我嘆了口氣。
「爸,你生氣了嗎?」
「何止生氣,簡直要氣死了,我快要被你們兩母女活活氣死了啦!」
晶晶呆了一呆,然後咯咯笑著倒在我懷裡。我輕撫著她的秀髮,使那條長長
的馬尾在掌中不停地滑來滑去。
「爸爸,偶想問你一件事哦。」
「嗯?」
晶晶枕在我胸前縮了縮頭,她眼瞼低垂、聲音羞澀:「媽媽寫的都是真的麼
?爸爸你真的會……一直都將晶晶當作唯一的情人麼?」
我溫柔地笑了笑:「真的哦。」
晶晶渾身一震,她仰起臉,雙眼一眨不眨:「不騙我?」
「不騙你。」
下一瞬間,時光恍似無限延長,猶如慢鏡重放,我清楚看見晶晶伸出雙手,
彎住我的脖頸,然後,暈紅可愛的臉蛋漸漸向我靠近,嬌豔欲滴的緋色唇瓣準確
無誤地重疊於我的唇上。
一切都是那樣緩慢而清晰,按理說我完全有機會避開,但奇妙在,我根本連
一絲想要避開的念頭都沒有。
我甚至主動伸出邪惡的舌頭,引導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分開嘴唇,潛入她暖
濕的口腔,調戲裡面那條仍然不知所措的滑舌。
意識到自己奪去了女兒初吻的時候,晶晶已經能夠熟練地與我唇舌雙飛,我
完全不曉得這個甜蜜的舌吻究竟持續了多久。
唇分。
小丫頭初嘗喜悅,像只貪食的小貓般粘著我不放,在我唇上又輕咬了一口,
這才甜甜一笑,說:「爸爸,這就是大人的接吻嗎?感覺好奇妙哦。」
真是好萌。
「晶晶,不可以再這樣哦,要不然爸爸真的會忍不住犯錯的啊。」
「為什麼不可以?」
「呃?我……我是你爸哦。」
「可是,我已經決定了,我要聽媽媽的話。」晶晶認真地說:「我要將爸爸
搶回來。」
不知怎麼,心湖之下似有一股莫名的歡喜在暗潮湧動。
「聽見你這麼說,爸爸真的好高興。但是呢,為了完成媽媽的遺願而委屈自
己,是不對的哦,爸爸也不會同意。」
晶晶搖了搖頭,然後依偎在我懷裡輕聲說:「爸,你還不明白麼?在看見媽
媽的日記之前,其實我心裡就已經想這麼做了。」
她羞怯地笑笑:「要不然,你以為我還會讓你給我做按摩嗎?爸爸你這只大
色狼,明明連女兒都不肯放過的說!」
我燥得臉紅耳熱,抓耳撓腮,不知說什麼好。
晶晶輕輕扯著我胸前衣服:「不過,這可是人家自願的哦,人家最喜歡被爸
爸抱在腿上吃豆腐了!啊,好難為情……」
小丫頭將赤紅的臉蛋緊貼著我的心口,輕聲嘆息:「昨天,一聽見你說要和
程老師兩個人去日本,我就忽然覺得心裡好酸、好難受。那時候,人家真的好生
氣哦,不止是因為整整一個星期見不到爸爸,更因為爸爸寧願陪她,也不肯陪我。」
「我也知道這麼想是不對的,愛上自己的爸爸是不對的……所以,我只能一
個人生悶氣。」
「但是我想,如果媽媽還在生,她一定不會讓爸爸留下我一個人在家的,我
越想越心酸,就想到媽媽留給我的筆記本……其實那本筆記,我早就猜到肯定和
媽媽的死有關。我一直都很想看,但又不敢看,直到昨天才終於忍不住拆開,結
果就發現……」
我心中一痛。
「爸,原諒我好嗎?當知道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的時候,除了驚訝,我還很
可恥地,有一點點竊喜。因為我知道,這樣一來,爸爸就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爸,晶晶已經決定了。這是媽媽最後的心願,也是晶晶十五歲生日的心願
——爸爸,我要做你真正的、唯一的情人!」
「——爸爸,我要將你從那個女人身邊搶回來!」
「——爸爸,我要和你戀愛!」
晶晶再一次吻住了我。
此時此刻,我全身的熱血都因女兒的大膽告白而燃燒起來,腦海中某處禁忌
的閘門也被洶湧的熱血所衝開。多年來傾注在女兒身上的所有愛意,彷彿都被這
深情的一吻完全喚醒。
晶晶騎在我身上,柔軟的腿心暖融融地覆住了我的肉根,使得那原本還處於
微軟狀態的分身漸漸怒勃起來。
「嗯……」被我下身的硬物所激,晶晶羞意難抑地淺吟出聲,繼而渾身打了
個冷顫。她一手扶著我的肩頭,一手撫著自己的大腿,似覺腿間痕癢十分,竟無
師自通地扭動了一下腰臀。
「噢……」這次輪到我呻吟出聲。
父女二人最羞恥的部位,只隔著幾層薄薄的絲布貼肉廝磨。
「啊,好癢,爸爸,人家下面好癢哦……」
晶晶像是從磨擦動作之中嘗出了滋味,纖腰竟不停地前後扭動,越來越快。
「啊啊啊……」小丫頭初試啼聲,沒多久便承受不住強烈的快感失神尖叫。
她彎腰弓背,如被電擊般全身痙攣。
我感到下身隱隱傳來了一股濕意。
安靜下來以後,晶晶伏在我胸口細細喘氣,聲音媚懶撩人:「爸,剛剛好奇
怪……人家好像尿出來了。」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在下面摸了一摸:「嗚,真是濕
的,羞死人了。」
「傻丫頭,那不叫尿,叫丟,每個女孩子最快樂的時候,都會像這樣丟得死
去活來的哦。」
「真的?嗚,做女孩子好可憐哦。」
「咦,你剛才不是很爽嗎?」
「嗯……」晶晶側頭想了想,忽然抿嘴而笑:「爸,剛才那樣就是愛愛嗎?」
「才不是,差太遠了。」
「那……你來教我。」晶晶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真……真是可以嗎?爸爸總覺得這樣做,好像很禽獸哦。」
「才不像,爸,你本來就是。」晶晶調皮地笑說。
「好嘛,你這個勾引爸爸的小淫娃,還真敢說呢,看我怎麼懲罰你!」
我將晶晶抱到床上,凶巴巴地命令:「衣服脫掉!」
晶晶搖頭,翹嘴說:「那你怎麼不脫?」
我脫了上衣,板著臉說:「我脫了。」
晶晶轉身掩臉:「不要,好害羞哦。」
我二話不說將她的睡裙從後掀起,眼前便出現了一片雪白的裸背,還有兩瓣
包覆著純白內褲的俏臀。我毫不客氣地撫摸起來,滿掌溫膩。
晶晶咬著手指,默不作聲地任我施為,只有那一身白嫩的細肉不停地顫慄著。
我的大手在她的身體上到處漫遊,漸漸逼近了她的胸乳。
觸到了!指尖終於陷入了那如脂如腐的乳肉!
我張開魔掌,盈盈一握。
啊,這種心滿意足的感覺,實在是太迷人了!
三年來,我每一晚都隔著衣服撫摸這對新乳,可以說,如今這對成形的人間
胸器簡直就是被我的手掌一點點地塑造出來的,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它們的好處
,但直到此刻,我才總算真真正正、無花無假地親手觸摸到這一對美乳。
第一感覺是滑,綿滑的乳膚完全遺傳了小雪的特質,令人愛不惜手。
第二感覺是挺,年輕自有年輕的優勢,嬌挺的乳肉在掌中活潑如兔,靈動別
緻。
第三感覺是她的乳尖非常小巧,硬中帶軟、軟中帶硬的小乳頭極度敏感,只
要稍一挑逗,就會一翹一翹的,十分惹人憐愛。
我將那礙事的裙裳推到她腋下,一對豔光四射的雪乳便坦露眼前。我忍不住
湊到她胸前仔細觀賞。
只見極白極滑的乳膚之上,十足妖豔地點綴著兩朵嬌小的櫻蕾。而那乳暈的
顏色,則是一種相當罕見的極致粉紅。
在這美景之前,我竟感到一陣目眩神迷,於是閉上眼睛,輕輕舔了一下小巧
的乳尖,然後,一口含住。
人類喜歡吸吮奶頭據說是出於兒時的記憶,但此刻的我,只是單純地想要膜
拜這造物的神奇。
晶晶的嬌喘聲再度傳出。
聽見女兒的呻吟,我的下身如被召喚,立即變得無比堅硬。我徹底脫掉了她
的睡裙,一雙魔掌伸向她純白的內褲,緩緩褪下。
晶晶緊並大腿,雙手抱胸,像是忽然想起來要害怕似的,渾身抖戰。
「爸爸,人家好怕哦……聽說會很痛?」
「這只是個技術問題。放心,交給爸爸就好了,保證不痛。」
「真的?」
「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乖,自己張開腿。」
晶晶聽話地分開雙腿,露出腿心那隻又粉又肥又滑又膩的無毛美鮑。整隻肉
鮑鼓隆起一道性感妖媚的弧線,中間一條緊窄的裂痕,將墳起的肉唇一分為二,
而肉紋周圍,早已點點滴滴滿佈汁液。
我伸長舌頭重重地滑過整隻裸鮑,舌尖頂住那粒凸起的蚌珠一陣吸嘬。
「嗯……」晶晶仰身承歡,羞恥的呻吟聲騷媚入骨。
我先以舌頭分開緊閉的厚唇,再以中指在蚌口附近探巡幾番,摸到了似乎是
處女膜的一層肉障。
我於是拔出堅硬的肉根,以晶晶下體分泌的清洌汁液抹遍柱身。閃亮的龜頭
堪堪頂住了女兒未經人道的門屝,只差破門而入。
我的拇指輕輕按摩著晶晶的小陰豆,軟聲細氣地說:「乖女放心,完全不痛
哦。」
晶晶星眸半閉:「嗯……」
我將她的白色內褲墊在臀下,然後腰下用力。龜頭只不過艱難地插入了少許
,晶晶便全身繃緊,再難寸進。我吸氣,退出,等她稍稍放鬆之後,再猛力一捅——
「啊啊啊——」晶晶痛得大叫。
好緊——處女的陰道談不上有多麼美妙,但卻絕對的緊窄無比,就連我堅硬
的肉身也產生了一種正被絞殺的錯覺。
我將她抱起,一遍遍地舔她的耳垂、頸側,靜候她的初痛過去。
「騙子!爸爸是大騙子!」晶晶眼角含淚,在我胸前揮拳如雨。
「長痛不如短痛嘛,而且只會痛一次哦,以後就不會痛了,還會爽到天上去
呢。」
我輕輕動了動腰,晶晶便雪雪嬌呼:「騙子!人家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看來今天是不能繼續了。」我嘆氣說。
「廢話,你想痛死我啊!」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這麼大一根肉腸插在裡面,要拔出來也會很痛哦,怎
麼辦呢?」
「你把它縮小就好了嘛。」晶晶翹嘴。
「你說的哦。」
「不然呢?」
我慢慢抽插起來。
「啊啊!你怎麼又來了?」晶晶怒道。
「又是你說要把它變小的嘛,爸爸正在努力呢。」我偷笑。
「啊啊啊……騙子!爸爸你這個大騙子!」
也許因為晶晶的叫聲太刺激了,又或者是年幼處女的內陰實在太緊,我很快
就繳了械。
「看,真的變小了。」
「嗚,痛死人家了。」
「放心,我保證下次就不痛了。」我拿起墊在她屁股下面的白色內褲,溫柔
地在她下陰抹拭了幾下,然後遞給她看。
純白的三角布上,如今正盛開著一朵豔紅的玫瑰。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元紅了。」我將內褲放到鼻下嗅吸,果然清幽淡雅:
「這麼重要的定情之物,爸爸就先收下了哦。」
晶晶暈紅雙頰,忽然再度掩面:「嗚嗚……爸爸你好變態,嗚嗚……」
小丫頭似乎越哭越來勁了。
「好了啦,愛哭鬼,要怎麼樣才不惱爸爸嘛?」
「嗚……除非你以後,每晚都陪我一起睡,不准和那個女人一起……」
「……」這丫頭!
「嗚嗚……怎麼樣嘛?」晶晶從指縫中偷眼望我。
「……呃?好吧,誰讓你是爸爸的女兒呢。」我用力捏了捏她的小翹臀。
「嘻嘻。」晶晶縮手露出俏臉,眉開眼笑,一滴眼淚都看不見。
「小丫頭,你該不會是詐哭的吧?」
「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你一次,很公平哦。」
「好哇,敢騙老子?那就……讓爸爸再愛你一次吧!」
「哇,不要,呀咩爹……」
9. 她和他的自白
我留在晶晶的房間內,一整晚都沒出去。
素素也沒來敲門,似乎已經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想起來,晶晶叫得那麼大聲,說不定是故意的。這個小丫頭真是令我又疼又
愛,又無可奈何。
我輕擁著她溫熱的裸體,一遍遍地親吻著那細滑如新剝蛋白的俏臉。
真是香噴可口,令人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裡去。
現在是清晨時分,下身那根不要命的棒槌又一次勃起。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一來,我心痛女兒昨夜才剛剛破瓜,二來,我也下定決心,要著手處理那件
事。
我隱隱覺得,素素昨晚一直在那邊等我。
我小心不驚動晶晶,偷偷離開了她的枕邊,回到自己的房間。
大床之上,素素抱著兒子睡得正熟,眼圈周圍明顯地紅了。我輕手輕腳地在
她背後躺下,輕擁著她的細腰。
素素身體微動,已然驚醒。
「老公,你回來了。」
「嗯。」我不自覺地抱緊了她,心頭湧起了一股難言的哀戚。
「怎麼了?」素素轉過身來,撫著我的臉問。
我直視她的雙眼,她的眼神一片澄澈。不知何故,我覺得我依然願意相信她。
「素素,關於小雪那件事,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搖頭說:「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還要瞞我到幾時!我心中一痛,沉聲說:「我昨晚看了小雪留下的日記,
你父親對她做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她認為你是來向她報仇的,我想聽聽你的解
釋。」
素素渾身一顫,沉默良久,才苦澀地說:「老公,你願意相信素素麼?」
「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我就信。我兩不偏幫,我會自己分辨真假。」
「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素素固執地說。
「你說。」
她嘆了口氣:「第一個問題,你相信我由始至終都是真正愛著你的嗎?」
我點頭:「我當然信!」
素素嫣然一笑,軟聲問:「第二個問題,你還愛我嗎?」
我想起昨晚晶晶對我的告白,遲疑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
素素難掩失望:「你不知道?」
「對不起。」
她呆了呆,淒然一笑:「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願意說出來。」
我被她難堪的笑容所刺痛,連忙分辯:「不,不是那樣的,我仍然愛你,只
不過……」
「只不過我不是你最愛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她抹了抹眼角:「我一直
都知道。」
這種說法並不算意外,事實上,那就是她不時流露出寂寞表情的原因,我也
多少猜到一點。
「你的女兒晶晶,才是你最愛的人,即使她不是你親生的……不,正因為她
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才最愛她!原本還只是親情,後來竟然連愛情都給了她。
老公,你太偏心了。」
是的,小雪早就已經猜到了。
「我為什麼堅持要和你生一個孩子?無非就是想將你的心拉過來一點,但可
惜天不從人願。我就知道總會有這一日,無論有沒有小雪的日記,你總是會離開
我的。」
她長嘆一聲:「好吧,告訴我,她究竟說了什麼。」
我將小雪的日記大略轉述了一遍,當然,省去了最後那部分。
「看來有些事她沒說,或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素素冷笑:「當年她父親
在學校所做的事,並不僅僅是幫她辦退學手續而已。那個人將我爸狠狠打了一頓
,令他落下了病根,還要他從學校辭職,並且永遠不准他做教師。」
那是他活該,老丈人做得太對了,我心想。
「從此,我爸只能到處幫人做短工來供我讀書。他經常吃著吃著飯,就忽然
向我道歉,哭著說連累了我。終於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要那樣做,想要女人為什
麼不去外面找一個。你猜他怎麼說,他竟然說,他原先也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才
慢慢發現,自己好像愛上了小雪。」
我無言以對。
「我爸這個人,其實並沒有壞到十惡不赦,他只是有的時候太遲鈍,有的時
候又太衝動。如果他等小雪畢業以後再好好追求她的話,說不定事情會完全不一
樣。」
這點我同意,人生往往因為一個關鍵的選擇錯誤而變得截然不同。
「不過世間沒有如果,事實是他犯了大錯,但是,他也為這個錯誤付出了相
應的代價。後來他再去找小雪那次,其實並不是威逼,只是警告,他只想警告小
雪要小心,不要被你牽連,但小雪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不
可能抗拒這個誤會所帶來的巨大誘惑。」
我表示質疑:「那些照片他是怎麼得到?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當然不是,他跟蹤了你一段時間。」
「這足以說明他是存心要打小雪的主意。」
「據他所說,並不是這樣的。有次他在打短工的時候偶遇小雪,於是他開始
跟蹤她,但他並沒有特殊企圖,他說他只想瞭解她的近況。幾次之後,他很快發
現小雪總是一個人悶悶不樂,他懷疑你對不起小雪,所以他才會跟蹤你。」
「有沒有這麼偉大?」一個強姦犯還要學人扮護花使者?
「你可以不信,我所說的關於我父親的話,你全都可以不信。沒有關係,畢
竟我是他的女兒。」
「你好像還很袒護他,即使明知他對小雪做過那種事!」
「是的,因為我愛他。」好刺耳。
「所以你恨小雪,你恨她沒有答應你父親臨死之前最後的心願,你恨她連見
他一面都不肯。」我痛心地說。
「不,老公,我沒有恨她,是她自己誤會了。我早就知道,不肯答應這種請
求,是人之常情。我當時其實只想告訴她,雖然方式不對,但無論如何,父親一
直以來的的確確深愛著她。只可惜,她根本不給我機會解釋。」
又是小雪的誤會?這究竟是她的問題還是你們兩父女的問題?
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再糾纏,便問道:「那麼,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認出小雪的
呢?」
「大概是開學之後一個月,當時我也很震驚。後來發現她一直沒認出我,就
漸漸放心了,我想她已經徹底忘記了我。」
重點來了,我忐忑地問:「但事發那天,你主動將你的身份告訴了小雪,到
底是為了什麼?」
素素淒然一笑:「當然是為了你了,老公,難道我還有其他理由嗎?」
「小雪似乎認為,你是為了打擊她才和我一起的。」
「她將我的目的和原因搞反了,我是為了和你一起才會這麼做的……不,這
樣說也不恰當。我當時的想法,其實並沒那麼貪心,我只是想獲得她的默許,暫
時和你在一起的默許。」
我愕然:「你的意思是,你只想在短期內安穩地做我的小三?」
「不行麼?看見你和晶晶的感情,我根本沒有信心可以讓你和小雪離婚。就
算我逼你做選擇,多半也只能讓你討厭我。既然如此,給我兩三年就夠了,我只
求能夠和你在一起快樂地過上兩三年,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都已經厭倦了對方,
我或許就可以平靜地離開你了。」她幽幽地道。
我感到一陣難言的傷感,於是努力地將思緒拉回來:「小雪究竟是怎麼死的
?當時我們之間究竟聊了什麼,以致於發生這樣的悲劇?我並不想追究責任,我
只想知道真相。」
「你不相信她是自殺的?」
「素素,你的說法前後矛盾。按照你剛才所說的,我真的想不通我怎麼會主
動提出要和小雪離婚。」
素素垂下眼瞼:「……你確實沒說過要和她離婚,那其實是我說的。」
「但你剛才又說,你沒那個意思……」
「我改變主意了。當我們三個人面對面談判的時候,我忽然改變主意了。」
「為什麼?」
「因為我發覺,她對我有著極其嚴重的敵意,我意識到,她絕對不會認可我
和你的關係。更重要的是,當日你既然肯帶我回去見她,足以說明我在你心中的
位置已經和她不相上下,我覺得,有放手一拼的價值。」
「但是,由你提出離婚的要求,並不會讓小雪自殺啊,關鍵是我的表態。」
「不需要,我只要造出一種假象,讓她以為我已經佔有全面優勢——就算不
能讓你們馬上離婚,也只是遲早的問題。我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誰知她的反應
竟然會這麼激烈。」
「但是,當時我也在場啊!難道你這樣誤導小雪,我會沒有反應嗎?怎麼可
能!」
「老公,你太老實了。」素素長吁了口氣,才輕聲說:「那些話,我是用唇
語對她說的。」
我怔住,小雪雖然上的是普通學校,但她確實精通唇語和手語。
我無力地問:「她也沒向我求證嗎?」
「我猜,她當時已經崩潰了。我有一種直覺,從你帶我回去的那一刻開始,
她已經認定你打算離婚了。我只是利用了她這種焦慮的心態,間接向她證實確有
其事,很自然地,她就信以為真了。」
「照這麼說,小雪果然還是自殺的嗎?」
素素黯然:「你也可以認為,她是被我逼死的。」
我長嘆:「我想,第五圓那小子,應該早就調查出來了吧?」
「呃?」
「不必再隱瞞了,他肯定早就和你接觸過了。這小子明明已經查出了真相,
但又對我諸多隱瞞,我只能認為是你說服他這樣做的。你一定有他的電話吧,可
以幫我聯繫他嗎?」
「為……為什麼?你……怎麼會……」素素顯得驚慌失措。
「我有些問題想向他求證一下。這整個事件已經拖得太久,我不想再拖下去
了,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徹底解決。」我盯著她:「素素,幫我約他出來。」
素素張口結舌,臉色瞬間萎靡下去。
*
我提前半小時到達樓下的茶餐廳,抿著一杯普通的速溶咖啡,等第五圓出現。
素素的解釋某程度上堪稱完美,簡直,完美得過頭了。
在她的解釋之中,似乎所有人都沒有直接責任,似乎所有的悲劇都只是因為
「誤會」,真的只是這樣嗎?
而最令我覺得蹺蹊的,就是第五圓那個混蛋在事件發生之後所扮演的角色。
他的行動,意義不明,其中尤其令人難以理解的,就是素素生孩子那天,他和我
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狗屁話。
姑且不論那些話是否有道理,關鍵在於,他究竟為什麼要說那些話?他出於
何種立場?有何動機?
太古怪了,甚至那天他會剛巧在醫院出現這件事本身,已經透著一層詭異。
關於這一點,三年來我總是時不時地就忍不住思考,腦海中也曾有過幾個閃
念,如今再結合小雪和素素的說法,我總算有了明確的推斷。
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他從口中挖出真相。
十八分鐘之後,第五圓來了。
和上次截然不同,他今天看上去非常整潔,頭髮梳得一絲不拘,眼神堅定清
澈,衣著毫無破綻,怎麼看都是一個成功的職場人士。
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十點半。
他在我對面端端正正地坐下,將手上的新款手機輕輕放於桌面上,屏幕反轉。
「好奇問一下,你還在當警察嗎?」我等他點了杯奶茶之後,這樣問道。
「當然了,你問得真奇怪。」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著,笑了笑:「不過我調了
職,不再負責刑偵了。」
我注意到他的口氣之中,並沒有煙味。
「再好奇問一下,你結婚了嗎?」
「沒有,連女朋友都沒有。喂,你有完沒完嘛?就算是頭豬,只要環境合適
,一樣可以將自己清理得乾淨整潔。」
「那是,不過你並不是豬。」我靠在椅背上,直截了當地說:「素素剛才告
訴我的那番話……是你教給她的吧?」
第五圓怔了怔:「什麼意思?」
「要我自己說出來麼?也對,不這樣做你沒辦法向素素交差。」我雙手環抱
,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冷笑:「那我就直說了。昨天,聽見我女兒說出素素父親
曾經是教師這條關鍵線索,素素就應該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之後,我整晚都留
在女兒房間裡面,素素肯定更加擔心,於是她就打電話給你,而你就教了她那一
套說法來應付我,對不對?」
最初的驚訝過後,第五圓微微一笑:「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因為在小雪事件裡面,你和素素已經結成了同盟。」我注視他的眼睛,不
緊不慢地續道:「你大概早就查出了真相,不,很可能是你找素素對質之後,才
查明了真相,但出於某些原因,你答應為她隱瞞。」
第五圓笑得越發燦爛:「哦?是什麼原因呢?」
「首先,這個真相應該不會對任何人構成法律責任,至少在那個階段,我不
認為你會為了素素知法犯法。」我嘬了一口咖啡,繼續說:「其次,我估計她提
出了令你相當感興趣的交易條件。」
第五圓笑而不語,然而笑容稍稍有些僵硬。
「怎麼樣?既然是我自己猜出來的,你就不算違反承諾了吧。你已經沒必要
再為她隱瞞了。」我冷冷地說。
「嗯,我還有一個地方不明白,你怎麼會懷疑到我呢?」
「因為是你自己希望我懷疑你的。」我答他:「我只是成全你。」
「呃?」
「不要再演戲了。素素生孩子那天,你來醫院做什麼?我敢說,素素根本不
知道你會來,甚至到現在,她恐怕仍然不知道你曾經在那天去過醫院、見過我。
你是故意要讓我起疑心,事實上,你恨不得我快點查到真相,對不對?」
「有趣,你怎麼會這樣想呢?」第五圓眯起眼睛,似乎正在研究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一字字地說:「因為我猜,素素向你提出的交易條件,是
她的身體。」
第五圓的雙眼徒然瞪大。
「而你這個人渣,一定是食髓知味,迷上了素素,因此,你企圖讓我發現真
相之後將素素趕走,好讓你趁火打劫。甚至,我家裡那個小屁孩,很可能也是你
經手的。」我故作輕鬆地苦笑:「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你要瞞著素素,在她生
產那天冒險跑來醫院。因為你知道,那個是你的孩子。」
第五圓搖頭嘆息:「你早就這麼想了嗎?唉,怪不得你會給那孩子取名程淵。」
「不,那時候我還沒想到。素素問我兒子取什麼名,我就隨便選了一個字。
後來我才忽然意識到,其實這個『淵』字和你的名字正好是諧音。我想,我的潛
意識早就提醒了我,你才是他的父親。」我指著他,沉聲說:「第五圓,是你欠
了我的。但今日,我只求真相,其他的事,可以一筆勾銷。」
他點點頭:「好吧,所謂求仁者得仁,我也成全你好了。」
我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坦白說,你猜中了不少,但有一個最大的錯誤,素素她……並沒有用自己
的身體來誘惑我。」他笑得很苦澀:「她那麼愛你,又怎麼會允許自己背叛你呢
?就算只是肉體的背叛,她也絕對辦不到。」
我默然,心中狠狠地抽痛。
「不過,程淵的確是我的孩子,精子也確實是我提供的。這並非巧合,而是
素素騙我入局的。」他陷入回憶:「那天,她來找我,說準備通過精子庫人工受
孕,但她又表示很擔心,因為醫院方面只能保證精子健康、沒有遺傳病之類最基
本的條件,而不能提供精子捐獻者更多的信息。一句話,她怕會生出個身體健康
的怪胎。」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向她打趣說可以提供精子,誰知她竟然一口答應。
我這才醒覺,原來她是早有預謀的。她第二天就馬上拉我去醫院檢查,又要我簽
了一份保密協議,但臨到頭來,卻只是將我交給護士採集精液。」他哭笑不得地
搖頭:「虧我還幻想了那麼久。」
我心裡莫名地升起了一片溫暖。
「你猜得對,她生產那天,我的確是內心掙紮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去醫院守
候的。畢竟再怎麼說,那總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孩子。」
他沒有再說下去,臉上露出一種很複雜的表情,其中既有慈愛,又有痛惜,
既有歡喜,又有難堪,變幻莫測。
我禁不住問:「那你幫素素隱瞞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我說,只是為了純潔的單戀,你會相信嗎?」第五圓無比傷感地說。
我頓感無力,扶著額頭不敢看他的眼神。
「無論你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他摸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放在鼻下
聞了幾下,才說:「當日我查出程素素的父親程朗曾經是葉小雪的班主任,並且
他在葉小雪突然退學後不久,也離奇辭職,此後一生,程朗再沒有當過教師。這
件事顯然別有內情,但最奇怪的是,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看他聞煙的樣子實在滑稽,便問:「不抽嗎?這裡又不是醫院。」
「我戒了。」他將香煙收好,繼續說:「其實也並不是沒人知道,只是知道
的人太少,而且根本不願意說。我猜測多半是和師生戀有關。於是我嘗試直接去
問當事人,也就是程素素。她開頭也很嘴硬,直到我說要將這個線索告訴你,她
才一下子崩潰,然後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第五圓注視著我:「最後確認一下,你真的一定要知道真相嗎?」
我點頭,不語。
「那好吧,真相就是——當日葉小雪拿出事先準備的水果刀要刺殺程素素,
程素素慌忙自衛,錯手將水果刀插入了葉小雪的心臟。」
我搖頭:「這個可能性我也曾經設想過,但有一個疑點,警方的屍檢報告認
為最大的可能性是自殺,難道這麼激烈的掙扎反抗完全沒有在屍體上留下痕跡嗎?」
「首先,據素素所說,並沒有發生激烈的掙扎,她只是在閃避之中下意識地
推了小雪一下。其次,當時負責的辦案人員草率地認定這是一起單純的自殺案,
而家屬對此亦無異議,所以,此案的屍檢和現場取證就算不能說十分馬虎,恐怕
也只是例行公事。」
「咦?負責此案的人不是你嗎?」
「你或許不知,我那年剛剛從警校畢業,嚴格來說只是一個實習生,不適宜
在老前輩面前指手劃腳。」
「哦?對於素素的說法,你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懷疑?」
「我明白你意思,當然也有謀殺的可能性,但微乎其微。我想提醒你,凶器
是你們家裡的水果刀,刀柄上連一個程素素的指紋都找不到,還有,以素素當時
的處境,根本沒有必要冒險殺人。無論如何,警方都不可能以謀殺罪名起訴她。
事實上,就算她一口咬定小雪是自殺的,我也無可奈何。既然當事人已經承認自
衛殺人,我實在看不出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我沉默。
他繼續說:「那天,她哭著求我為她保守這個秘密,因為一旦講了出來,雖
然法律上並不會對她構成傷害,但肯定會令你從此疏遠她,最終離開她。那一刻
,年輕的我被她的愛所感動了,而且我也心知,這個真相無論在警局內部還是在
被害人家屬那裡都不受歡迎,所以我就答應了她。」
他忽然一笑:「但坦白說,這幾年來我真的很嫉妒你,我甚至不只一次想過
要將真相告訴你。至於理由,和你先前想像的一樣。」
你以為你沒試過嗎?不過你只是給了我暗示,並沒有真正說出來罷了,我心
想。
他自嘲:「想歸想,我還做不出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素
素一定不會原諒我。到時候,我和她恐怕連私下的友誼也無法維持。」
我有點不爽:「小子,好女人不只這一個,你不要老盯著我老婆啊。」
第五圓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還當她是你老婆嗎?」
「廢話,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棄素素嗎?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只想知道
真相,我不打算追究任何人。」
第五圓搔了搔頭,疑惑地看著我,說:「真的做得到嗎?」
我被他看得心虛,語氣不自覺軟下來:「事在人為嘛。」
第五圓沉默。
我也再沒什麼要問,於是招來侍應生埋單。
臨走,第五圓拿起桌面的手機,看似隨意地點了兩下。
10. 夢境,或失落的記憶
從茶餐廳出來,我和第五圓同時看見了素素的背影,她正牽著兒子的手,立
於一大箱行李旁邊,看上去十分孤單。
我的心口劇烈跳動,連忙跑到素素身前問:「素素,你要去哪裡?」
她不理我,反倒看向跟在後面的第五圓:「阿圓,你的車停在哪?」
第五圓指著十米外一輛吉普說:「在那邊。」
素素向他示意幫忙拿行李,自己則抱起兒子向吉普走去。小淵在她肩上咧嘴
而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叫道:「爸爸!爸爸!」
由於我和第五圓站在同一個方向,所以我完全搞不清楚那小子叫的到底是誰
。第五圓一臉傻笑地拉起行李,快步搶到前面去開車門。
素素聽見兒子叫「爸爸」之後便停了下來,似乎猶豫了幾秒,才終於回頭看
了我一眼。
那是多麼哀傷、多麼寂寞的眼神啊——我懷疑自己甚至看見了她眼角閃動的
淚光。
「素素!」我大聲呼喚她。
「老公……再見了。」她說,然後她再不回頭,快步走向第五圓的吉普車。
半分鐘後,吉普車在我面前揚塵而去。
*
素素走了,走得莫名其妙,令我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最好笑的是,晶晶還以
為是我趕走了素素。
小丫頭知道我心情不好,很懂事地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沒有打擾我。
我獨自攤在床上,腦海裡面一團亂麻。我很想向什麼人傾訴一番。最後,我
決定要找老丈人聊聊。
老丈人不允許我入他家門。我煩極無聊,就在樓下亂轉。
這附近我再熟悉不過,頭幾年是一家三口一起來的,小雪死後我每星期送晶
晶來這裡一次,不經不覺,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老丈人為什麼不肯原諒我,換作是我,也不會原諒背叛自己
女兒的男人,更何況小雪還因我而死。
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但對我來說,上輩子的情人也遠遠比不上
今生的乖女兒。
然則,與同處今世的情人相比,又如何呢?
我搖搖頭。
回想起來,我甚至還曾經懷疑晶晶是小雪和父親亂倫所生……想必那是因為
,我無意識中將自己對女兒的那份愛戀「推己及人」了。
其實老丈人究竟知不知道,晶晶不是我親生的呢?
如果他發現,我連他外孫女都不肯放過,說不定真的會殺了我。
我竟然還白痴到跑來找他聊天,當真是嫌命長了。
當晚,晶晶堅持要過來和我一起睡。
「爸爸,程老師走了,你會寂寞嗎?」
「嗯。」
「咦,你不是還有晶晶嗎?」
「嗯。」
「媽媽說,爸爸你的心裡,有個巨大的空洞。」
「嗯。」
「媽媽說,晶晶長大了,就可以幫你填滿那個空洞哦。」
「嗯。」
「爸爸?」
「嗯?」
「你相信晶晶可以做得到嗎?」
「嗯……除了晶晶,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沒人可以做得到了。」
「嘻嘻,你知道就好。」
小丫頭笑盈盈地親了我一下,然後像只邀寵的小貓一樣,鑽到我懷裡。
*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境很朦朧。
我夢見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小雪,另一個是素素。
兩人無聲地爭吵著。
我想要勸她們,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顯然,這是個沒有聲音的世界。
我非常著急,圍著她們團團亂轉,但毫無辦法。
她們的爭吵越來越激烈。
忽然之間,小雪轉過頭來,她淚盈雙眼,滿腔幽怨地看著我。
她的手上,不知何時握住了那把閃亮的水果刀。
驚慌失措的素素嚇得連退了幾步。
小雪握刀的手不停地發抖,她怨恨地看了看素素,然後,又看了看我。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堅毅。
刀光一閃,小雪舉起刀,瘋狂地衝向了素素。
素素大驚失色,卻傻傻地站在那裡,似乎已被嚇得一動也不能動。
我極度心慌。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小雪殺人!
眼見素素就在我身邊不遠,我於是側身一撞,撞開了素素。
此時此刻,小雪的刀光已經近在眼前。
避不開了,這一刀毫無疑問會插在我的心上,但奇怪的是,我一點都不覺得
恐怖。
意識到自己將要死於小雪的刀下,我甚至覺得有一種奇妙的解脫感剎那之間
遊遍了全身。
我知道,我已經來不及將我的道歉說出口。
我只能在心裡大喊:小雪,對不起!
這個背棄了誓言的男人,並沒有資格做你的丈夫。
他真心地願意死在你刀下,做一隻贖罪的遊魂。
因此,小雪,你可以答應他最後的請求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殺了他之後,一定不要責怪自己。
還有,請不要哭,他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哭。
那麼,小雪,再見了。
——然而。
就在這一瞬之間。
小雪以絕快的動作一擰手腕、反轉刀柄——
「扎」!
明明是隔絕聲音的異度空間,卻不知為何竟傳來了如此清晰恐怖的心碎之音。
小雪的前衝之勢徒然收住,堪堪停於我面前吐息可及的距離內。
她整個人劇烈地一抖,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
然後,她慘然一笑,雙唇開合之間——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竟然
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她那無聲的告白——
「老公,直到最後,小雪還是沒有辦法恨你。」
「老公,直到最後,小雪依然愛你。」
*
我猛然驚醒過來,只覺臉上濕濕熱熱的,一臉都是淚。
太真實了,如果說這僅僅只是一個夢境,那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顯然,這其實就是我忘卻多年的記憶。
我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才終於勉強平靜下來,我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正
好是凌晨兩點半。
晶晶在我身邊睡得正酣,可愛的臉上掛著一絲甜蜜的笑意,不知道正作著什
麼美夢。
我輕輕翻身下床披上大衣,拿起手機走出了客廳。
凜冽的月光之下,目野所及,一切皆恍如鬼域。
所有的線索在我腦海中一個個交織羅列,組合出完整的真相之網。
而在那網絡之下,漸漸浮現一張無比熟悉的俏臉。
我對著那張臉凝望良久,然後,無聲無息地飲泣起來。
是的,素素,我總算明白了。
我總算明白,這七年來,你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和我一起生活。
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要將真相收得這麼緊、收得這麼深,不惜一次又一次
地欺騙我。
我總算明白,你寧願離開我,也不肯讓我發現最終真相的、那一份執著的心
情。
我向著虛空中的素素伸出手,無望地想要撫摸她那張嬌美的臉,但理所當然
地,什麼也觸摸不到。
我忽然醒覺,原來我已經永遠地失去了她。
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默默地為我做了太多的犧牲,而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她
離開,卻始終說不出一句真摯的挽留。
在那一刻,素素大概便已經對我徹底死心了罷。
這一切,無不令我感到萬分胸悶,簡直胸悶得難以承受。
於是,在凌晨三點鐘,我給素素發了一條短信。
「素素,你不必再為我隱瞞了。剛才我已夢見了真相。這個真相,只有我一
個人知道,也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而我卻卑怯地選擇了忘記。這麼多年來,
你一直以為小雪是我親手所殺,因此才會這樣為我百般隱瞞。素素,真是太委屈
你了。」
短信發出,我正在發呆,素素竟於此時來電。
「你還沒睡?」我心痛地問。
「哪裡睡得著?今天晚上,就只有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才能睡著。」素素的
聲音聽起來酸酸的:「你到底夢見什麼了?」
「素素,我猜你根本就沒看見小雪是怎麼死的,因為你當時被我撞到了地上
,等你再回過頭來,小雪已經中刀了。所以你一直都以為,我為了救你,殺死了
小雪。」我深深嘆息:「你既感激我救了你,又不忍心讓我回想起殺妻的記憶,
更重要的是,如果小雪死在我手上,那就不是自衛殺人而是過失殺人,這需要負
上法律責任,所以,你就千方百計、刻意為我隱瞞,甚至向第五圓說小雪是你殺
的。是不是這樣?」
素素沉默良久,澀聲說:「無論真相如何,我都要負上最大的責任。」
「不,你錯了,小雪的的確確是因我而死。」我深吸了一口氣:「但我並沒
有殺她,她是自殺的。當日我推開你之後,小雪收不住刀勢,她為了不傷害我,
就反轉刀身,捅了自己一刀。」
「呃?原來……是這樣。」
「所以說,這一切悲劇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背叛了誓言,但上天卻讓小
雪來代我受罰,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心痛如絞:「而且,我還害你背負上這個
難堪的假秘密,我甚至還不止一次地懷疑你……」
我實在說不下去了。素素也沒有接話。我們各自拿著手機,陷入了無言的沉
默。
終於,素素輕聲說:「老公……你不介意我依然這麼叫你吧?」
「素素,恐怕我並不配……」
「老公,這一次我真的要認輸了。其實你和阿圓的談話,我當時通過他的手
機全都聽見了。」
「啊?」
「本來我並不是真的想走,我只打算在你面前演一場戲,因為我以為你一定
會留下我的。但我沒想到,你連小淵是阿圓的孩子這件事,都發現了。」
素素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不過最令我心痛的是,你竟然可以那麼冷靜地
說我一直在背叛你,色誘阿圓……啊,那一刻我才確認,原來你並沒有你所說的
那麼愛我。連阿圓都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可以想見,你對我的關心
瞭解少得多麼可憐,我甚至悲哀地懷疑,自己只是你的洩慾工具。」
「不是的……」我鼻頭大酸,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素素也泣道:「……其實我早有預感,我只是一直不肯相信,但事實就是事
實!在你眼中,從來就只有你的寶貝女兒晶晶!我真傻,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足夠
努力,總有一日能令你回心轉意。但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小雪她早就以自己
的生命,為女兒永遠地守住了父親。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
素素喘了口氣,稍稍平伏語調:「所以,我才會假戲真做,乾脆自覺一點,
在你決心趕我出家門之前就先行離開。這樣一來,我最起碼還可以保住我的尊嚴
,不至於輸得一無所有……」
「老公,我想我以後都不會再叫你老公了。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從一而終,
千萬不要再辜負晶晶了……說起來,她還是我的親妹妹呢。」她勉力笑了兩聲:
「呵呵,如果你再敢亂來的話,我和小雪都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已泣不成聲:「嗯……嗯……我答應你……這一次我絕對會做到,一定要
做到!」
「那麼,我要收線了,我覺得有點困了。我想,今晚我終於可以睡得著了。」
「素素。」我用力抹去淚水:「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呢?」
「你為什麼會愛上我這種人渣?」
她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你讓我回想起父親的味道。」
「呃?」
「……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和父親,一直都有做那件事。」
「啊?」
「那次撞破他強姦小雪之後,我就跟他說,父親的慾望由我來滿足,因此,
請父親不要再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了……我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我雖然很痛,
卻沒有哭,反而是父親抱著我,不停地哭。坦白說,我的確有恨過小雪,不過並
不是恨她沒有見父親最後一面,而是恨她竟然是父親最愛的女人!」
「那麼,你最初之所以和我一起,是不是也有向小雪報復的意思?」
「我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次看
見她,我心裡就會湧起一股強烈的妒意……」她停了幾秒,才道:「也許你說得
對,我真的想向她報復。」
我釋然了。
「素素,你現在哪裡?」
「在阿圓家裡,不然你以為呢?」
「你以後會和他在一起嗎?」
「或許……」
「那麼,我預祝你們一生幸福,我想他應該會做得比我好……素素,對不起
,謝謝你……無論你信或不信,我的的確確曾經深愛過你。」
「……只可惜,那太短暫了……心哥,再見了。」
「素素,再見了。」
我關掉了手機,回到床上,死死地抱緊了身邊的女兒。
「爸爸,輕點,痛……」小丫頭在夢中呢喃。
晶晶,從今往後,你就是爸爸唯一的女人了。
[END]
作者:
dz522523
時間:
2011-11-30 19:02
喜欢这样发自心灵的文章,色文也要有点高度才好哦,从头到尾“啊哦啊”的文章不值一看,谢谢作者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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