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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盛夏記事作者：Mussessein [打印本頁]

作者: adgjhhh 時間: 2010-5-18 20:23 標題: 盛夏記事作者：Mussessein

兩年前的盛夏，颱風像是按表操課的例行公事一樣，以每周一次的頻率
接力來訪。

你說你病了，沒有上班。我帶著一堆食物，在大雨中開車來到你家樓下。
你素顏的病容看起來格外憔悴，我說你瘦了，你堅決否認，卻在站上體重機的
一刻楞在當下。

我笑著說，我眼力很好的，瘦了兩公斤你自己都沒發現，我一眼就看出來
了；你看看你那兩條腿，像竹竿一樣。沒有說的是，我比你自己還關心你。

小小的套房裡竟然沒有椅子，你躺在床上看電視，說不想吃東西。我只好
坐在床邊，獨力一口一口地把成堆的食物吃光。

我們言不及義地看著電視閒聊，我說雨下得真大，你說我食量其實沒有那
麼小，我說不吃完也不是辦法，你說我其實不必過來看你的。

我始終明白，你總是用一種心虛的姿態面對我。然而，即使在我漸漸明白
你心虛的理由，了解那些不堪的真實之後，我依然不曾退卻。我沾沾自喜於至
少世界上有我懂你的心虛。

窗外雨幾乎是瘋狂地下著，似乎給了我不用急著走的理由。電視新聞報導
著颱風動態與各地災情，我們無言。

我去幫你買點水吧，天氣這麼差你又病了，順便幫你買點乾糧。你說我對
你真的很好。我心想，接下來多半是『可惜...』之類的句型排列組合。你卻
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看著你，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吻了你，你猶豫了將近一個世紀，才彷
彿是豁出去般回應我。

唇舌交纏間，我卻分心了。我急於想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你說，你不想
再耽溺在錯誤的人和事之中了，你不想再讓自己陷入受害者的角色了。我激動
地抱住了你，深深呼吸著你。你只是輕輕摟著我，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開懷地笑著、聊著，雨依舊要人命地下著。

夜深了，你要我留下。

你在我身上若有似無地探索著，我卻沒有侵略的慾望。經過這麼久的糾纏、
混亂，我只想靜靜享受這份真實的、終究降臨的陪伴。你卻繼續嬉鬧著，露出
小女孩般的撒嬌神態，讓我覺得不有所回應實在有失風度。

你跨坐在我身上，我說我實在不喜歡什麼巨乳，你的胸部真美。你敲了我
的頭一下，說我真是沒禮貌，再怎麼樣也要稱讚你很大。我帶著歉意大笑，一面
扶著你的腰緩緩動作著。我訝異於你的敏感，和你的世故成熟與熟女之齡實在
不是很相稱。

我翻過來把你壓在身下，將你的腿抬舉在我肩上。我喜歡你優異的柔軟度，
你以前總炫耀著有116cm的長腿還是能手掌貼地，我笑著看你驕傲俏皮的表情。
不曾想過有一天會在你身體裡體驗另一種柔軟。

這幾乎是一種褻瀆，導致我完全無法融入在這一刻。一方對於你的身體我
實在是陌生得可悲，更荒謬的是，這當下我連自己的身體都感到不再熟悉。我
依然在你身上肆虐著，腦中卻不斷湧出雜念。

我說，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嘟著嘴問，只是喜歡喔？我俯下身，在你耳邊說
我愛你。你抱緊了我，我卻感染了你的心虛；不是因為你沒有說你也愛我，而是
我清楚明白，之所以在你耳邊說愛，只因為我不敢看著你的眼睛。

天將亮，風雨還是大得讓人心驚。你捨不得我走，我卻有種想逃的念頭。我
用力地抱了你，嘴裡說著來日方長，心裡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後來你說，那天晚上你的手機有六個留言，十幾通來電未接。你其實無法忽
視他的感情，他也不會讓你離開。你又說，那晚其實你是刻意要擁有我，因為你
想逼自己下定決心擁有一個像樣的未來。結果卻是無能為力。

我上了飛機，前往全然陌生的國度，我不想爭辯究竟是誰拋下了誰，只是故
做鎮定地告訴你，相聚有時，別離有時。越洋電話裡你哭哭啼啼地語無倫次，我
一面安撫著你，臉上卻竟是輕蔑的笑意。

兩個月後的深夜回到台灣，依約在返家前先和你吃了頓宵夜，送了紀念品給
你，我們的對話大約比閒聊更疏離些，沒有人提過去，沒有人問現在，更絕口不
談未來。

離開時，天又亮了。那是最後一次見你。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6-25 13: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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